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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佔星光》全集【精校版】

作者：腦袋空空如也


第一章 閒談「Blues」（1）

入春以來，這樣陰沉沉的天氣似乎還是第一次。由此可見期待已久的第一場春雨就要來臨，只不過這驟降的氣溫卻是讓每個人都再次體驗了冬季的陰寒。

雖然寒冷已經過去，但是象徵著溫暖的春季也並沒有完全到來。

在一家名為「Blues」的咖啡店內，陰沉的天氣被室內那明亮的燈光驅散的一乾二淨。而一杯杯散發著濃郁香味的咖啡，還有那肉眼隱約可見的絲絲蒸汽，似乎都可以帶來一絲溫暖的味道。

無論窗外的天氣如何糟糕，每到週末，這家咖啡廳內靠向窗邊位子上總是會坐著一個氣息恬靜的男子。偶爾會拿起身邊的咖啡喝上一口，黑框的眼鏡，標準的格子襯衫總是會讓人給予這個男子文質彬彬的初印象。

「喂，你死心吧，那個小子對女人完全沒興趣。要不是我都已經認識了他幾個月，搞不好連我都是要陷進去了。」「Blues」的老闆娘韓雅熙對著身邊新來的店員一字一句的囑咐道，而語氣中的勸服之意更是有種發自肺腑的感覺。

新來的女孩決定對韓雅熙的警告置若罔聞，第一次見到韓雅熙的人並可能不知道，但是面前的老闆娘可是號稱「清潭洞夜店女王」的韓雅熙！能讓她「陷進去」的男人，估計翻遍韓國都找不出一個。

「為什麼會對女人沒興趣？或許……不會吧！」

女孩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單眼皮的女生想要撐出雙眼皮的確十分不易。聽出了女孩話中隱藏的含義，韓雅熙直接一巴掌印在了女孩的額頭上，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雖然我發現他的身上可能有這種潛質，但是相信我，姜俊昊絕對不會是『彎』的！」

「雅熙姐……」當老闆娘和新來的女孩還在探討著關於姜俊昊的「取向」之時，當事人的一聲「雅熙姐」，卻是讓韓雅熙險些將櫃檯上那台「價值連城」的高檔咖啡機推倒地上去。

而始作俑者姜俊昊則是拿起身邊已經空掉的咖啡杯，對著韓雅熙示意一番。

熟悉的舉動讓韓雅熙將加快的心跳再次平復了下去，轉而點了點頭，示意收到。姜俊昊露出了一個表達謝意的微笑，轉而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

雖然已經被老闆娘韓雅熙警告過數次，但是新來的女孩依舊自告奮勇的拿起續杯用具，向著姜俊昊的位置義無反顧的走去。

只能在心裡暗暗歎氣並且暗暗關注，如果不是在某次聚會上姜俊昊酒後吐真言，韓雅熙幾乎就要以為有一個真正的男人，會真的對她這個「夜店女王」不屑一顧。

人人都有過去，當一個人的過去不願意被提起的時候，身為他的朋友最應該做的並不是化解對方的心結，而是當做全然不知。

韓雅熙和姜俊昊是如何相識的，這也是所有為了姜俊昊才來到「Blues」打工的女孩們共同的疑問。只不過為了某個不良哥哥的隱私，無論是韓雅熙還是姜俊昊，對於倆人相識的過程都是三緘其口，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依舊是坐在那裡對著筆記本傾注著全部的精力，新來的這個女孩不僅長相清純，而且身材也是不錯。如果硬要說些缺點的話，那就是韓國人那標準的單眼皮，還有在身高上女孩和姜俊昊的差距還是有些太大了。

不過韓雅熙敢肯定，等到姜俊昊遇到那個命中注定的女孩之時，所有的外在條件絕對都是浮雲。「謝謝。」似乎是連抬頭看上一眼的心情都欠奉，姜俊昊對女孩露出的甜美笑容視若無睹，依舊是在對著筆記本輕輕敲擊著鍵盤。

看到這一切的韓雅熙再次歎了口氣，看起來這個新來的員工也是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而自己則又是要將那個招聘啟事重新貼出門去。雖然有姜俊昊這樣的一個男人在店裡做做裝飾也不錯，但是只能看不能吃的帥哥又會有什麼吸引力呢？

果然，當女孩轉過頭，韓雅熙注意到了那一副似乎是受了莫大侮辱的表情，再次為自己將招聘啟事挪到櫃檯下方的決定感到英明無比，看上去這個女孩對於姜俊昊的喜愛並沒有達到那種癡狂的程度。目光再次轉回到姜俊昊的身上，為了某個賭約，韓雅熙曾經也是帶著自己的一票小姐妹，對這個「木訥」的傢伙發動了「集中攻勢」。

結果雖然是韓雅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慘敗，但是通過了那個讓姜俊昊酒後吐真言的夜晚，韓雅熙也是可以萬分確定，這個「木訥」的傢伙絕對是個「直男」！

只不過，那個和姜俊昊險些「擦槍走火」的女孩到底會是誰呢？再次陷入了思索當中的韓雅熙眼神迷離起來。雖然知道對方所處的環境俊男美女絕對是不少，但是那個能讓姜俊昊都險些「破功」的女孩，絕對不會是那些稚嫩的練習生吧？

似乎想到了什麼，韓雅熙的腦中飛快的閃過了一個名字，之後卻是自己飛快的搖頭否定，絕對不會是那個「女孩」，如果真的如同自己所想，那麼韓雅熙倒是想要好好和姜俊昊探討一番，看看這個傢伙究竟是如何將那個應該高傲無比的大明星弄到旅館裡的。

門口再次響起的風鈴聲不但打斷了韓雅熙的思考，同樣也是將姜俊昊從工作中暫時解脫了出來。果然，當黃尚勳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姜俊昊也只是微笑著和對方打過了招呼，然後繼續滿頭工作起來。要知道，雖然姜俊昊掌握了四國語言，但是身處韓國已經數年的他卻還是需要一些複習的方法。例如，在為歌曲寫詞的時候，不單單只用韓文，甚至還會鍛煉用日文和英文，以及那個他還沒有完全掌握的中文。

瓷質的咖啡杯和大理石櫃檯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受到了姜俊昊無視的女孩將心中的怨氣完全發洩到了剛剛進門的黃尚勳身上。

被發洩的人完全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當女孩被韓雅熙趕到倉庫去整理物品之後黃尚勳才是開口。「雅熙，這個女孩也是俊昊的作品吧，你沒有警告過她麼？」

「加上那聲『姐』會死麼？」韓雅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舉起手來作勢欲打。

黃尚勳也同樣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依舊是那副微笑的表情，坐在那裡如同在等著韓雅熙動手一般。

「算了，為了你這個傢伙生氣還真不值得。長了皺紋的話，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就算是嫁不出去不是還有我這個後備麼？天下的韓雅熙，清潭洞的夜店女王，還用擔心嫁不出去？」黃尚勳的語氣中不知道為什麼蘊含了些嘲諷的味道，輕輕的吮了一口溫潤的咖啡，韓雅熙製作咖啡的技術，果然是S.M公司附近首屈一指的。

諷刺如此明顯，閱人無數的韓雅熙怎麼會聽不出來？沒有任何的反駁，甚至連請對方離開的興趣都是沒有。直接從櫃檯中拿出一面精巧的鏡子，對著自己的額頭細細的觀察起來。

只用一句嘲諷就想要讓韓雅熙「破功」？那她也不會被一幫浪蕩男女奉為夜店女王了。

「咳。說真的，雅熙姐你今年也是25歲了，難道真的不準備談一場可以修成正果的戀愛麼？從各個方面來說，我感覺我還是不錯的。」又是熟悉的語言攻勢，工作中的姜俊昊也是瞟了一眼倆人的方向。

果然，一個裝作牛，另一個卻裝作琴。這倆人湊在一起，完全就是「對牛彈琴」。

「不用再說了，姐姐我對年下男從來都沒有興趣。更何況，我還沒到會對年下男存有幻想的年齡。再說，你不也是知道點出一個女人的年齡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麼？」

韓雅熙終於受不了黃尚勳自戀一般的誇耀，這個傢伙自從那次「賭局」之後就對自己一直窮追不捨。以前還是會紳士的送上一束鮮花，在她心情不錯的情況下，也是會賞臉一起吃頓飯，看看電影。然而到了現在，這個小子完全就是死纏爛打！

「OK，OK我不說了。不過你說對年下男沒興趣我是絕對不信，要不然怎麼會帶著那幫丫頭跟俊昊胡鬧？」說著，黃尚勳將目光撇向了一邊的姜俊昊，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木訥的傢伙會在夜店如此的走俏，讓自己這個閱人無數的花花公子情何以堪。

「哼！早知道他會是這樣的一個人，我就算是『漢城的夜店女王』也不會和你們賭這麼無聊的遊戲。不過說實話，你感覺什麼樣的女人能把俊昊搞定？」說著，倆人的目光又是飄回到了姜俊昊的身上。

就算是這倆人那探尋的目光足以讓一隻豬心生警覺，但是姜俊昊卻依舊在座位上對著筆記本敲敲打打，完全漠視了倆個遊戲人間的情聖那彷彿能燒穿鋼板的目光。

第二章 閒談「Blues」（2）

「應該是一個姐姐吧，除了那種可以安撫一切不平的『母愛』，我想像不到有什麼人可以吸引這個小子。」聳了聳肩膀，倆年的朋友關係讓黃尚勳對於姜俊昊還是有些瞭解的。

「對於女人這個傢伙不是不感興趣，而是絕對不信任。」只不過，一邊的韓雅熙卻是一點都不贊同第一時間便開口反駁。

「絕對是妹妹，他一定是喜歡比自己的小的。相信我，我的眼光可是要比你強的多！」

韓雅熙激烈的反駁讓黃尚勳一時間啞口無言，只不過韓雅熙那目光中的潛台詞卻好像是在說。「如果他姜俊昊真的被年上女搞定，你讓我這個被叫一聲雅熙姐的『清潭洞夜店女王』，情何以堪！」

「沒錯，你說的對，絕對是妹妹！男人都喜歡年齡比自己小的。不過我可是不一樣的，雅熙，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我。」黃尚勳沒有絲毫堅持自己論調的意向，第一時間轉換陣營不說，而且還打蛇上棍起來。

與此同時，還在創作之中的姜俊昊只能是輕歎一口氣，合上了面前的筆記本。私下談論別人還會這麼大聲，如果不接受這倆人的調戲，天知道他們還會找些什麼話題。

「你們倆個什麼時候可以真正的在一起？我看你們倆還是很合適的。」姜俊昊還是轉過頭來開口說道，一時間似乎房間內的燈光再次暗淡下來。

以外貌組第一名的成績入選S.M，姜俊昊的長相用句行話來說，就是祖師爺賞飯吃。

也不外乎無數狂蜂浪蝶會聚集在韓雅熙這個本不大的小店之內，單單是姜俊昊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就足以讓很多年輕女性興趣十足。雖然「Blues」的裝潢格調還算不錯，但是在漢城這座城市之中，類似於這樣的咖啡廳數不勝數。

某一段時間內，姜俊昊甚至成為了韓雅熙店內的金字招牌。但是在親眼目睹了幾個無往不利的佳人敗興而歸之後，狂蜂浪蝶們也是偃旗息鼓。

到了如今，也就只有幾個不識時務的還會打他姜俊昊的主意，而其他人則是早就習慣性的將這個「小男人」當成了裝飾品。因為按照韓國的傳統，今年剛十九歲的姜俊昊還屬於未成年人。

「喂，姜俊昊！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知道我們上次出去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嗎？你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繼續這麼認為了。」

韓雅熙面色不善，似乎在她和黃尚勳之間的確是有一次糟糕的約會經歷。只不過在姜俊昊看來，這倆人不過是半斤八兩，要說那「不堪回首的記憶」，倆人誰都少不到哪去。

「雅熙，你怎麼能讓俊昊亂吃藥呢？不知道亂吃藥是會死人的麼？」黃尚勳似乎是想要盡到哥哥的責任，第一時間為了姜俊昊的利益挺身而出。

「你以為亂說話就不會死人麼？」黃尚勳繼續無視韓國傳統的行為讓韓雅熙危險的瞇起了眼睛。

訕訕的笑了笑，黃尚勳即刻偃旗息鼓，他可是不想成為讓人討厭的存在。

韓雅熙和黃尚勳之間的戰鬥不會結束，同為「情聖」的倆人因為一個賭約而相識，而在這之後黃尚勳就完全拜倒在了韓雅熙的石榴裙下，每天如同打卡上班一般來到「Blues」報道。不得不說有這樣一個帥哥作為仰慕者，在剛開始的時候韓雅熙還會沾沾自喜。但是當對方的「真情實意」太過明顯，遊戲人間的韓雅熙自然不會如此就範。

雖然對方經常以自由的靈魂自居，但是在姜俊昊看來，或許稱韓雅熙為「自由的肉體」會更為貼切。當然，這種另類的說法姜俊昊也只能是在心中想想而已。至於表達出來？

難道你沒有聽到韓雅熙剛剛說過的話麼？亂說話，在有的時候也是會死人的！

韓雅熙明顯還想繼續探討關於姜俊昊女人的問題，只是再次響起的風鈴聲卻是讓她恢復了以往的成熟嫵媚。和走進門來的金俊秀與李赫在點了點頭，幾人也並不是第一次在「Blues」相見了。

韓雅熙就此回到後台之中，而「情聖」之一的黃尚勳卻是擺出了一副嚴肅的面孔。雖然組合失敗，但是對於剛剛出道又屬同公司的東方神起成員金俊秀來說，黃尚勳的確是實打實鑿的大前輩。至於李赫在？還沒有出道便沒有任何發言權，老實的跟著行禮就對了。

「嗯，你們聊吧，我這邊還有點事情。」久違的嚴肅並不適合黃尚勳，淡淡的回禮過後，黃尚勳便繼續回到吧檯處死纏爛打。而金俊秀和李赫在也是鬆了口氣，同公司的前輩中，這位黃尚勳並不好相處，而面前這位同齡的姜俊昊「前輩」卻是與眾不同的。

「喂，你今天沒有日程麼？成煥哥知道你在我這？」姜俊昊直接對著金俊秀問道，從對話看來倆人之間也是頗為熟悉了。「還有你，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是在元哥的舞蹈課吧，直接出來沒關係嗎？」

金俊秀似乎是對姜俊昊的差別對待十分不滿，自從他做為東方神起出道之後，姜俊昊對待他的態度就明顯「惡劣」了不少。反觀他對李赫在，每一次姜俊昊的關懷總是無微不至的。

「喂，都在這裡了，你也不要擺什麼老師的架子了。今天我們沒有日程，赫在他也是和在元哥打過招呼才出來的。來找你，是因為有別的事情。」

擠眉弄眼的金俊秀和單純這種詞彙沒有絲毫瓜葛，真是不知道為什麼S.M會要他在組合中擔任「天然呆」的角色。「到底是什麼事？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有些好奇了。」

「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機會不回家去見見父母，居然還來找我？還有你李赫在，不要以為我會為你去跟在元哥求情，週末的舞蹈考核可是就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了。」姜俊昊完全打破了金俊秀想要維持的輕鬆氣氛，一時間李赫在的臉上再度緊張起來。

作為一個練習生，在歌唱方面李赫在顯然並不十分突出。但是在舞蹈方面，曾經的「S.M舞蹈五人幫」中，李赫在也是位列其中的。

每週的舞蹈考核對於李赫在來說有多麼重要，自然是不言而喻。而身在S.M這種大型企劃社當做練習生，時刻都會被無形的壓力督促著。因為每過一段時間總會有人離開，同樣也會有人進來，始終補充著新鮮血液的S.M，向來都不缺少人才。

「喂，為了這次的考試，赫在已經夠努力的了。只是這一次的對手也不簡單，就是那個你給他錢，他反而會跟你這個前輩發脾氣的彆扭傢伙。」金俊秀對於李赫在的維護自然不比姜俊昊弱上多少，曾經姜俊昊和金俊秀倆人共同經歷變聲期。而李赫在則是有機會和黃尚勳成為同組合的成員一齊出道，只是為了和金俊秀一齊出道，李赫在也是放棄了難得的機會。

所以說好人總是有好報，而姜俊昊卻又是只能感歎世事無常。變聲期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姜俊昊的嗓音反而是「因禍得福」。而在去年的八月，姜俊昊更是成為了S.M舞曲組合「Blackbeat」的第六名新成員。

只是這一次出道的時間僅僅只持續了三個月而已，「Blackbeat」始終沒能在新一輪的組合大潮中博得頭籌。而S.M對於旗下不能賺錢的組合，冷藏則是唯一的處理方式。

「你說的是……韓庚？」姜俊昊皺起了眉頭，想起了那個和自己的父親來自同樣國度的彆扭「後輩」。在韓庚的身上，姜俊昊找不到任何他與父親同為中國人的相似之處。而姜俊昊在美國生活的經歷，也是讓他尊重了韓庚當時的選擇。

畢竟他當時的舉動，的確是侵犯了韓庚自由的權利。

「他可是用一個月的時間從舞蹈C班升到A班的傢伙，赫在，你還真是找了一個好對手。」姜俊昊最近也是聽聞，公司內部想要籌備一個「預備組合」。而在這個組合中，舞蹈擔當的競爭者自然就屬李赫在與韓庚最為強勢。看起來，金俊秀這一次是想要出奇制勝。

「所以說這一次我們也是要不走尋常路，聽重根說了麼？最近我們的地盤來了點有意思的人，看起來我們需要再度出山了……」金俊秀此時方才說出了來意，而知道了對方全部目的姜俊昊，也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第三章 夜店裡的綿羊

門口的風鈴聲再度響起，原來是黃尚勳去而復返。

「俊昊他們呢？」，直接來到吧檯處，黃尚勳將雙手搭在吧檯上，隨意的問道。

「估計又是去『工廠』了吧？和金俊秀跟李赫在一起，他還能去哪。」韓雅熙輕描淡寫的說道，言辭之中四溢著對於姜俊昊的瞭解，「不過沈在元不是不讓他們去那麼？S.M還做了規定。」

「不用管這些，他們最近又要測試了，這一次很重要，估計俊昊他也有壓力吧。」

壓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韓雅熙的眼睛再次透出了興奮的目光，無聊的時間也要過的快些才好。

「如果俊昊這次失敗的話，他不會還是要去夜店裡『魅惑眾生』吧？！」

聽這韓雅熙的語氣，怎麼好像她支持這種事情似的，「不知道，應該會去吧，說實話，他一般也不太去夜店的，就是想要喝酒的時候還有鬱悶的時候才會去。」

姜俊昊是一個很會調養的人，煙酒都會，但是卻攝入不深。

半年的冷藏真的是讓他沉寂了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姜俊昊和黃尚勳一起流連於各大夜店之中，組合之中並不和諧，除了黃尚勳之外，就是沈在元和姜俊昊關係不錯，而且這倆人此時還住在一起。

「真的很想再看俊昊合著舞曲跳Krump。」韓雅熙面帶憧憬的說道，Krump是一種祭祀神的舞蹈，其源遠流長的程度足以和Popping相媲美，「你不覺得那樣的俊昊很帥麼？就好像要把什麼折斷一樣的舞蹈。」韓雅熙一邊說著，一邊居然還手舞足蹈起來。那臉上的表情，似乎就是姜俊昊正出現在她的眼前一般。

「你當初就是因為這段Krump才看上那個小子的？」，黃尚勳似乎是在表達不滿，為了這一時的被忽視。

韓雅熙親切的摸了摸黃尚勳的頭，她知道對付這樣的傢伙就需要不時的安慰，「嗯，當時確實是因為這段Krump，在S.M附近做生意對於舞蹈一點都不懂怎麼行？」

「呵！我承認，那個小子對於舞蹈是很有天賦。」接受這安撫，黃尚勳還有些唏噓的說道。

加入一個已經出道一年多卻沒有多大起色的組合，在一眾練習生羨慕的目光中，姜俊昊就是那個幸運兒。只是出道三個月就被宣告冷藏，雖然並不是韓國歌謠界中出道時間最短的歌手，但是排名倒數還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讓人驚為天人的美貌，這種形容大部分都被用在了女人的身上。在大街上不加掩飾的姜俊昊從來都可以讓人們頻頻側目，而無數的時尚美女也是會主動送上自己的手機號碼來進行搭訕，用這樣的形容來表述姜俊昊的容貌似乎也並不是很誇張的。

墨綠色的眼睛遺傳自那位只見過一面的祖母，做為英國女人，姜俊昊對自己祖母的初印象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一想到這樣一位年僅17歲卻擁有綠色雙眼而且還異常俊美的少年進入夜店那種龍潭虎穴之中，韓雅熙的腦子裡就形象的描繪出了一副生動的畫面。

一隻膘肥體健的小綿羊，周圍都是眼睛冒著綠光的餓狼。不過為什麼這綿羊也是綠色的眼睛？原來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唉，當時你不是也失敗了麼？怎麼還和俊昊混在一起？」，韓雅熙繼續八卦的問道。

「我？應該是羨慕吧，還有就是那個傢伙值得我這麼做。」

「難道是他很有背景？」，興趣越來越濃，韓雅熙眼中的精光已經溢了出來。

「可能是吧，但是誰知道呢？我就只是盡到我隊長的本分而已。再說現在在照顧他的不是我，是那個沈在元！」，黃尚勳的故弄玄虛讓韓雅熙十分不爽，只是輕哼了一聲，直接就轉身離開了吧檯。

雖然是一個組合，但是互相之間的不合卻也屢見不鮮。姜俊昊經歷過，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再經歷一次。

「還是說說你們吧，以前你和允浩的關係不是不錯麼？出道還沒多長時間呢。上次在練習室裡看到你們的時候，好像就差動手了。」互相之間詢問了幾聲近況，對於已經出道的朋友們，姜俊昊自然是表示祝賀。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無論在什麼團體中都會劃分著各種各樣的小圈子，而當初S.M「舞蹈五人幫」裡，鄭允浩和金俊秀是關係不錯的。只是在出道之後，他們倆人之間的關係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還能怎麼樣，還不是因為後加進來那些人鬧的。說實話，如果當初不是因為那件事情，現在和我們一起出道的就是你！」，對於出道的過往，金俊秀似乎還有怨氣。

「夠了，過去的事情又能怎麼樣？我的聲音和你們合不到一起去，樸善珠老師不是都說過了麼？！」姜俊昊提起的話題卻是被他自己中止，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起來，十分鐘的路程已經讓三人走了快要二十分鐘。走走停停，李赫在也就是在一邊聽著倆人的談話，默不作聲。

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合，每一次金俊秀心中有氣都會來找他李赫在或者姜俊昊。朋友就是在這個時候才會顯示出應有的作用，不過對比起姜俊昊來說，他能說的、能做的還是十分有限。畢竟，在S.M幾年的訓練生涯，李赫在的最終目的也是出道。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金俊秀也是無話可說。聲音是種不可改變的天賦，共同經歷了變聲期的倆人完全是不一樣的際遇。姜俊昊在變聲期之後聲音更加優秀，而自己卻是勉強維持原狀。但是在出道的運氣上，姜俊昊卻是差了自己不止一籌。

「允浩他不是變了，而是他在做到自己的本份而已。你不是知道的麼？不要告訴我練習了這麼多年，連他鄭允浩是什麼人你都看不明白！他和尚勳哥一樣是組合的隊長，不再是當初和我們一起胡鬧的那個練習生了，你不也是組合出道了麼？！」，緩和了表情，姜俊昊還是出演安慰起來。

也就只有姜俊昊可以「訓斥」金俊秀，看起來自己建議金俊秀來找他是個正確的選擇。有的話，作為李赫在他說不出口。但是這些話，對於此時的金俊秀來說是無比重要的。

第四章 姜俊昊老師！

漢城，韓國的經濟、文化、政治中心。

如今已經是2004年，雖然這座古老的都市已經承辦過諸如奧林匹克運動會，甚至是世界盃這樣的世界級體育賽事。但是對於大部分漢城人來說，他們生活的環境並沒有多大的改變。每個城市都會有展露於外和收藏於內的倆種面貌，即便漢城是韓國的首都也並不會例外。

看著這一片破敗無比的工廠區，初到此地時，姜俊昊難以想像在電視劇中華麗無比的漢城還會存在這樣的地方，「有快半年的時間沒到這裡來了吧？沒有想到這裡居然還是老樣子，真是不知道那幫議員成天吵著要改善環境，都改善到哪裡去了。」

今年已經十九歲的姜俊昊依舊是嘲諷無比的說道，金俊秀和李赫在沒有做聲，從表情來看，對於姜俊昊的感歎倆人也是無比認同。

無論是蕭條的景色還是有些難走的道路都預示著這裡是一個危險的地方，就是在這裡發生的事情讓姜俊昊丟掉了進入東方神起的機會，淪落到了現在這副樣子。

如果將S.M比喻成一所學校，那麼它和普通的高中也並沒有什麼倆樣。成績優秀又會來事的好學生們一項都會受到老師的喜愛，而成績不好又有著那麼些年輕人獨有個性的學生們，自然是不會受到老師的青睞。

「人生就是一個不斷學習的過程，不管你學習的是什麼，你都要首先學會學以致用。」父親的教導自從姜俊昊進入S.M的那天起就時刻在他的腦中盤旋著，而姜俊昊的「情商」，也是在數年的漂泊生涯中得到了充分的鍛煉。

當一個天賦優秀、學習好又會來事的「好學生」，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更何況他還相當的會處理人際關係，如果說S.M這一批共同訓練的練習生中誰的人緣最好，那姜俊昊絕對是名列前茅的。

隨著幾人走出一段距離，一陣陣劇烈的音樂聲隱隱約約的傳進了幾人的耳中。血液中的某些細胞似乎開始活躍了起來，雖然幾人之間的氣氛已經沉默下來，但是在幾人的身邊依舊萌生著那種興奮的氛圍。

與喧鬧的音樂聲不符，碩大的倉庫內燈火通明。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音響設備被人群圍在中央，而在那碩大的空白之中，還有幾個打扮十分具有hip-pop氣息的男人在不斷的掀起人群的尖叫。

「看起來應該就是他們了吧，跳的還不錯。出道之後我就沒有好好練習過，今天可就靠你們倆了。」一臉興奮的金俊秀直接和姜俊昊勾肩搭背起來，言語之中的不屑人人都可以聽得出來。長達七年的訓練時間讓金俊秀有可以不屑的資本，而姜俊昊也只是微微一笑，將這種不屑留在了笑容之中。

畢竟，他也是在S.M訓練了足足有六年之久。

眼光流轉，突然之間倆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姜俊昊疑惑的瞇起了眼睛，轉而驚訝起來。

「喂，那是不是崔秀英和金孝淵？」聽到熟悉的倆個名字，金俊秀也是順著姜俊昊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在對身邊的女孩竊竊私語，看著輪廓當真是無比的相像。「應該不是吧，公司不是都已經說過了麼，練習生不能到這裡來。」

金俊秀的話音剛落，他身邊的李赫在就想要悄悄溜走。一時間姜俊昊的臉色也是嚴肅起來，倆步並作三步的追了上去。「喂，是你吧？一定是你把這個地方告訴她們的，要不然她們倆個小丫頭怎麼會知道這裡？」

面對姜俊昊的追捕，在逃跑失敗時千萬不要反抗，特別是從李赫在和姜俊昊的身高對比就可以看出，倆人的戰鬥力一定是相差巨大。「哥，你先放手。抓住就抓住了，不要用什麼技術，真的很疼！」

一直以來沉默的李赫在終於是發出了內心的吶喊，無數次的經歷已經讓他知道，姜俊昊在美國加入過柔道隊的經歷並不是虛張聲勢的。

「疼？喂！讓在元哥知道我和你們在這裡，我就死定了你知道不？還敢喊疼？」

焦急之中的姜俊昊居然還使用了英文和日語，至於李赫在的慘狀就不便細表。只是在後來當有人問起李赫在這段經歷時，他臉上的表情總是十分的不堪回首。至於目擊者金俊秀則更是選擇了三緘其口、保持沉默。

向李赫在簡單的收了些利息，姜俊昊在放開對方的時候明確表示，這件事情還沒完。之後三人便一起穿過人群，當他們來到倆位被注視的主人公身邊時，這倆個「小丫頭」還處在十分的興奮之中。

在狂歡中被人打擾是十分掃興的事情，特別是在對方還不用敬語的時候。只不過當崔秀英和金孝淵面前出現的面孔是一臉冰冷的姜俊昊時，倆人的表情也同樣是十分精彩。

「你們倆個是第幾次到這裡來了？公司說過的，不讓你們來這種場合不知道麼？」姜俊昊官派十足的嘴臉讓人氣憤。

「不讓我們來，你不也是來了？」，崔秀英如此想到。所以相比起做低頭認錯狀的金孝淵，崔秀英卻是壯著膽子開了口，「姜俊昊！我是前輩，記得麼？我在日本出道過的。」

一而衰再而竭，精簡了勇氣激發過程的崔秀英也就只有那一聲「姜俊昊」喊的中氣十足。只不過在對方那「你繼續」的目光之下，後面的語氣卻還是變得溫柔起來。

「是，崔秀英前輩。只不過現在你是每個月拿五十萬零花錢的練習生，我是每個月拿一百八十萬薪水的S.M語言課程教師。前輩您到現在還覺著，我沒有資格管你麼？」不得不說，姜俊昊的韓語說的還不錯。一段話語氣陰陽頓挫不說，就連敬語和非敬語之間也是獨到非常。特別是在轉換之間的那一絲嘲諷，更是讓人說不出話來。

還想要開口辯解什麼的崔秀英立刻偃旗息鼓，畢竟姜俊昊也是有在月末測評上簽字的權利。而且他還是負責日語，中文，英語全科的語言教師，和他作對絕對是沒有好處。

「我錯了，對不起。」崔秀英痛快的認錯反倒是讓姜俊昊鼓起的氣勢一時間無的放矢起來，而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姜俊昊有些啞口無言。

「那赫在呢？他也是練習生，你們幾個怎麼是一起過來的？」

或許，李赫在以後出門時一定要好好查查黃歷，因為今天的他絕對是不宜出行的。

第五章 被冷藏的練習生

姜俊昊看著身後的李赫在，對方也是沒有想到崔秀英居然會拉他墊背。一雙單眼皮的小眼睛飛快的在姜俊昊和金俊秀倆人的臉上掃視不停，似乎是在請求外援，又似乎是在請求原諒。

「喂，你來這裡幹什麼？」

姜俊昊剛一開口，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金俊秀險些因為大腦短路而失去平衡。而被抓包的崔秀英和金孝淵更是一臉的無語狀，比起撇清關係或者說是翻臉不認人，姜俊昊顯然是不輸給任何人。

「姜俊昊老師，對不起！我保證我們就只有這一次，下一次絕對不會再來這裡了。」

為了盡快結束這荒唐的一幕，金孝淵第一個反應過來，面對著姜俊昊不斷的鞠躬道歉。畢竟，來到這裡已經算是她們的錯，更何況除了李赫在之外金俊秀是已經出道，而姜俊昊更是公司之中的「自由人」。

有了台階自然要趕緊踩上，如若不然，這個一臉不忿好像受到了什麼不公平待遇的崔秀英不一定又會抓住自己的什麼弱點。就算是此時姜俊昊是掛著老師的名頭，但是如果算起出道時間，崔秀英和他卻又是不折不扣的同輩，而剛剛的前輩之說也僅僅是相差幾個月罷了。

「咳！看在你們認錯還算及時的份上，這一次就這麼算了，不過下不為例！」，姜俊昊，義正詞嚴的說道。

在S.M的課程表中，姜俊昊的語言課是練習生們最為輕鬆的時間。雙方的年紀本就相差不大，而姜俊昊也不是會把生活中的不順發洩在別人身上的人。「師生關係」無比融洽的課堂環境，新穎的教學方法也是讓這些學生的成績不會太過難看。

「俊昊哥，既然都已經都要到這裡來了，就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技術吧。距離上一次的Show Case，我們也是很久沒有看到你跳舞了。」改變稱呼的金孝淵也是將一臉的惶恐盡數抹去，比起稱呼對方老師而言，金孝淵還是更喜歡按照姜俊昊在課堂上的指示，直接稱呼他為「俊昊哥就好」。

姜俊昊的表情開始慢慢鬆動起來，而另一邊的金俊秀卻是實在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因為他真的是難以想像，姜俊昊這個傢伙在課堂上為人師表會是一副什麼樣子。

「喂，你還笑？你小子就祈禱吧，千萬不要有一天落在我手上，要不然的話我如果給你合格，我就跟你姓金！」，姜俊昊的威脅擲地有聲，而金俊秀卻是毫不在意。出道的人就是有如此的特權，就算是語言課不合格又能怎樣？他已經不是會為成績單而憂慮的時候了。

姜俊昊是練習生不假，而他卻也是S.M的外語教師沒錯。在被冷藏之後，S.M對於這樣一名優秀的練習似乎不忍放棄，在同組合成員沈在元的建議下，讓姜俊昊教授一些練習生的外語。不愧於他童年的奔波經歷，上任之後，效果斐然。

「Blackbeat」是S.M在2002年推出的五人男子組合，而由於在「Blackbeat」出道的前一年HOT的其中三人因為合約到期，並且宣佈和S.M不會續約導致組合解散，人數和HOT相仿的「Blackbeat」不可避免的成為了粉絲們洩憤的渠道之一。

雖然「Blackbeat」並沒有取得什麼亮眼的成績，但是S.M也並沒有馬上解散該組合。畢竟組合中的成員每個都是訓練了至少五年之久，其舞蹈實力更是在整個韓國都首屈一指的。特別是在03年，在S.M內部號稱Solo出道也毫不遜色的姜俊昊也是加入到了該組合之中，如此的舉動更是讓整個「Blackbeat」的歌唱能力更上一層樓。

無獨有偶，在03年中旬S.M的另一個成績優異男子偶像團體神話組合，也是宣佈不會和S.M續約，並且無任何成員選擇留在公司。甚至在離開時還帶走了組合與粉絲會的冠名權，S.M「血汗工廠」的名聲被徹底坐實。而此時加入「Blackbeat」的姜俊昊，使得組合的人數也是和神話一樣成為了六人組合。

大規模的抵制一時間讓各大電視台相繼取消了「Blackbeat」的登台合約，就連商演邀請也是由於組合名聲的急轉直下而消失殆盡。面對「無可救藥」的「Blackbeat」，S.M也只能將其解散了事，而僅僅登台數次的姜俊昊，自然也是重新恢復了練習生的身份，並且在大眾面前被「暫時的冷藏」起來。

放下一邊等待回復的倆個女孩，姜俊昊似乎是惱羞成怒，直接上去和金俊秀鬧成一團。後輩們、學生們都是看著這倆人的大鬧，做出一副無語狀的同時卻又是插不進手。

「金俊秀，姜俊昊！都出道了還這樣，你們也不怕形象都毀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即便是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姜俊昊和金俊秀也是可以通過這聲音分辨出來人是誰。要知道這位正在走向幾人的中年人可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甚至還是姜俊昊和金俊秀在練習生時期的「衣食父母」。

「重根哥看到我們來了？今天過來應該先去找你的，就是抓到了幾個小丫頭。」姜俊昊在說話間還不忘掃一眼正一臉激憤的崔秀英，言辭之間也是佔了莫大的便宜。

「哈哈，就是她們麼？說實話，這倆個丫頭舞跳的還真不錯。不過你們今天來是要『玩』一把麼？最近這幾個新來的小子可是囂張的很呢！」被喚作「重根哥」的男人給了舞池中央幾個被人包圍的男孩一個眼神，示意他們的對手就是那幾人。

不過，雖然中年男人盛意拳拳，但是姜俊昊還是拒絕了他的提議。「重根哥，今天我們就是來玩的。而且在半年前我們就已經不賭了，以後也不會賭了。」

「呵，是麼？那沒事還要經常過來，要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太多了些。」打了一聲哈哈，中年男子示意幾人隨意，然後便離開幾人周圍。背過身去，該男子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可惜，同時卻又是有些嚴肅起來。

第六章 亂舞

「他是怎麼跟你說的？要我們還來賭？他瘋了麼？」金俊秀直接口出不遜，對於這位中年人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他都提不起一絲的好感。對於金俊秀來說，這裡只不過是他賺取零花錢的工作場所而已，而當初具體的分成交涉也是由姜俊昊一力承擔的。

「重根哥他也只是在這裡賺些小錢而已，他不是也說了麼？沒事的時候可以隨便過來玩。」忽然間，姜俊昊也是有些後悔來到這裡，在「工廠」發生的一切雖然伴隨了他幾年的時間，但是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日本的歌曲、韓國的舞曲，隨著元祖偶像組合的風靡，舞蹈成為了現下年輕人最喜愛的潮流之一。在年輕人的圈子中，學習舞蹈更是大勢所趨。雖然舞者在娛樂圈中的地位並沒有隨著這一股舞曲風潮獲得什麼提升，但是舞蹈卻成為了年輕人的興趣、愛好，而且還在當初風靡一時。

無論什麼潮流總是有落幕的一天，舞曲風格也是風靡了七年之久，而到了如今更加多樣化的偶像組合不斷湧出，粉絲們對於歌手舞蹈的關注卻是始終不減。

不管是雄性動物對於雌性的爭奪，還是男人那種不服輸的自尊心，學習舞蹈的年輕人們也是逐漸構成了一個小小的「圈子」。而在這裡，只有實力才可以為你帶來歡呼，甚至是讓你賺取不菲的「外快」。

「要不是這裡的水平高上一點，咱們當初非要來這裡賺錢麼？想起來就覺得晦氣。」金俊秀再次碎了一口，在後輩們的面前沒有一點前輩的樣子。

「喂，你這是怎麼了？在後輩面前還是保持形象的好。」看到金俊秀比自己還要不忿，姜俊昊反倒是帶著淡淡的微笑勸解道。半年前的金俊秀就是這個樣子，直到現在都是沒有變，「過去的事情不要再說了，後輩還在這。」

帶著安慰的目光看了一眼金孝淵和崔秀英，半年的時間沒有來到「工廠」，姜俊昊對於情況的掌控降到了最低點。

「等我們比完，如果重根哥找我們的話你就帶著這倆個丫頭先回去。時間也不早了，別讓查房的經紀人抓個正著。我和俊秀沒有關係，畢竟我很特殊，他也可以回家去。」總是感覺安重根的話中似乎帶有深意，安全起見姜俊昊還是特意的對李赫在囑咐了一句。

「真的沒事麼？不需要我留下幫忙？」，李赫在似乎也是察覺到了不對，轉而繼續說道，「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就回去吧，反正評價也是在後天，有你可以教我，我不會輸的。」

「呵，知道麼？只有對比起來才能幫你更好的學習，到時候看我和俊秀的表演就好了，在技術不相上下的時候，要靠什麼來出彩。」拍了拍李赫在的肩膀，姜俊昊直接做出了決定，「不用擔心，重根哥也和咱們認識幾年了。不做了就是不做了，他不是那種會找麻煩的人。」

名字喚作安重根的男子便是此地的「地頭蛇」，除了保證公平的競爭之外，在某些賭局上他也是會出面做些擔保。贏的一方可以拿走自己的賭金，而輸的一方也必須是心服口服。當然只要出了倉庫的大門，發生了什麼事情，自然也是不歸這位安重根管理。

現場的火熱氣氛依舊持續不斷，幾人的談話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姜俊昊重新看向場中，正在熱身的「小子們」看起來技術還算不錯，雖然雙方的技術應該是旗鼓相當，但是在姜俊昊的眼中他們還算不上是強敵。

並沒有等待多久，安重根就是帶著場中剛剛熱身完畢的幾人來到了姜俊昊一行人面前。

「就是他們，半年前在我們這裡還弄走了一組日本人。」安重根鄭重其事的介紹道。如果說姜俊昊等人在這裡的光輝往事，估計說上一個小時都說不完。

「重根哥是說那些操著釜山口音的日本人？日本話說的還沒有我利索，您真是太誇張了。」姜俊昊也是謙虛一聲，轉而堆著這些「街舞小子」開口。

「你們不用休息一下？看你們剛剛跳的很賣力，應該消耗了很多體力吧。」

頭巾，肥大的T恤和短褲，露出半截小腿不說還穿了一雙超大號的旅遊鞋。對方如此的裝束和姜俊昊一行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除了的李赫在的穿戴還有些「舞者風範」之外，一身黑衣猶如閒逛來的金俊秀和敞開著夾克衫露出內裡白色襯衣彷彿是要上街的姜俊昊，看起來絲毫沒有舞者的風範。

「不用了，要比什麼？『freestyle』（街頭風格）還是『hip-pop』？」沒有想到姜俊昊和金俊秀精心準備的服飾卻是起到了示敵以弱的功效，要知道他們倆個還為了穿什麼來而傷透了腦筋，如果此時知道了對方的想法，姜俊昊和金俊秀一定會是一臉的窘迫。

也是，習慣於這倆種舞風的人一定是狂放不羈的，說的不含蓄一點也就是目中無人。而學習這種舞的人一般都看不起已經出道了的偶像歌手，就算是不回頭姜俊昊也是感覺到金俊秀的身上，某種氣息正在冉冉升起。看起來今天晚上贏下這場，已經完全不成問題。

「你們隨便跳，至於我們……就是亂舞吧！」和這樣的人從來都不用客氣，為人和善只會讓他們以為你好欺負。姜俊昊的笑容，他那無奈的聳肩動作，甚至是姜俊昊口中那只有搞笑藝人才會去跳的亂舞。

這是……侮辱？！

「重根哥，他們就這麼選，怎麼能和……」對方領頭的人話還沒有說完，安重根直接打了一個哈哈帶著他走到一邊。姜俊昊的眼力見也是不慢，眉頭皺起，心中也是思索起來。沒過幾分鐘，似乎終於是讓這人消了氣，安重根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衝向姜俊昊的。

「俊昊你也真是，這些人的實力也是很強的。不要因為跳的好就目中無人，要不然咱們還是老規矩，讓觀眾決定勝負如何？」姜俊昊剛想開口，對方卻是已經一口答應下來。言辭之間還不乾不淨，忍耐已經是不可能了。

廠房內的劣質燈光忽閃起來，人群爆發出了更加巨大的歡呼聲。規則十分簡單，歡呼聲，觀眾的手勢，以及對明顯的技術差距進行調整。並沒有明文規定之類的繁瑣，在這裡盛行的勝負也算是一種「潛規則」。誰能讓觀眾們更加支持，誰就是勝利者。至於技術問題也不用擔心，因為如果你說這裡的人沒有眼光，估計也就只能讓救護車來帶著你回家了。

似乎是急不可耐的想要給幾人好看，輕視對手是來這裡比拚的必備修養。只不過姜俊昊當初和其他四人一起來這裡是賺錢的，卻並不是來比拚舞技的。

姜俊昊三人的目光都是盯在即將開始展現舞姿的幾人身上，只有崔秀英和金孝淵還是逐漸的興奮起來。這裡的氛圍足夠讓任何一個年輕人狂熱起來，就算是在公司中見識過無數前輩舞技的這兩名「老牌練習生」也不例外。

回過頭來，只是看到金俊秀瞇起了眼睛在活動手腳。微微一笑，姜俊昊自然也是活動開來。要表演的曲目既然已經定下，三人都是做起了準備。既然是「亂舞」自然就是人家跳什麼，咱們也跳什麼。

但是如果人家不能跳什麼，只要是符合音樂的節奏，咱們就還要跳什麼！

第七章 Fighting!

勁暴的音樂引領著全場的狂熱氛圍，看著幾名對手的絢麗舞蹈，姜俊昊、金俊秀等人都只是冷眼旁觀。無論他們引起了多大的歡呼聲，無論他的街舞動作有多麼高的難度，氣定神閒的觀看著對方的表演，三人似乎是對勝負毫不在意一般。

技術還算不錯，節奏感也勉強過關，即便是在S.M之中，這幾個對手的舞蹈技術也是可以獲得高度的關注。只不過，姜俊昊卻可以斷定，如果他們幾個進入了S.M成為練習生，一定是會被沈在元狠狠的先教訓一番。

就連自己身後的倆個女孩，也是他們實打實鑿的前輩，無論是在舞蹈上還是在輩分上。

「喂，他們幾個跳的還不錯。」姜俊昊面帶微笑，回過頭來輕聲說了一句。

誰知道這個向來低調的李赫在也只是面現一絲輕笑，進而沉默不語。臉上的神色雖然並不算是明目張膽的嘲諷，但是卻也有著讓人肝火大盛的功效。

在跳舞時並不能完全的沉浸在音樂的節奏中，經常在這裡比鬥的人，都會或多或少的關注對手的反應。可能只是轉身之時的一個餘光，也可能只是掃視觀眾時，不經意的一瞥。

似乎是注意到了幾人的表情一般，如果姜俊昊幾人露出輕蔑的表情還好，誰知他們彷彿只是在審視一般。這是老師和弟子之間的關係，雖然並沒有指指點點或面露不屑，但是從那眼神中就可以明確的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又犯了錯誤一般。這樣的目光讓人背後發涼，同時也更加的激進起來。

「赫在，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第一次見到俊秀的時候他對我說了什麼？」，依舊關注著對方的每個動作，姜俊昊隨口向身邊的李赫在問道。

「說了什麼？」，李赫在也是一愣。要知道他可是和金俊秀一起進入S.M的練習生，如果按照當初算來，姜俊昊也只是他的後輩而已。迷茫的搖了搖頭，對於這倆人相識的過程，李赫在同樣也是毫不知情。

「我說，喂，小子！你太狂了，我看你很不爽。」金俊秀直接借口道。

擁有如此的初印象難以想像倆人會成為朋友，李赫在看了看倆人的神色，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在這個時間說起這種話題。

刺激的效果此時方才展現開來，在一段激烈的節奏中，幾位對手做出了一系列的華麗動作。只不過高難度的舞姿並沒有為他們贏得更加巨大的喝彩聲，雖然是技術到位，在空中靜止的形態也算是保持的不錯。

但是他們卻是有些錯過了音樂的節奏，直接便導致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都有些散亂開來。

「失誤從來都是自己造成的，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

在加入姜俊昊組合的第一天，沈在元便是在合練綵排時這樣對他說道。

姜俊昊和金俊秀對視一眼，互相之間都是在嘴角扯出一絲笑容。直到此時才是可以確定己方的勝利，要知道剛剛的他們，同樣也是很緊張的。

「當時俊昊哥他剛進來公司，而且還長的這麼惹眼，當然是馬上就被我注意到了。」金俊秀開始娓娓道來，過去的那段經歷此時已經是可以說了。就連一直在關注表演的崔秀英和金孝淵，也是被金俊秀的自述吸引了全部的精力。畢竟，男人之間的小秘密，最有趣了。

「那時候還沒有對俊昊哥起什麼壞心思，但是你們也知道，一個男人長得這麼『妖』，然後又每天不說話的裝深沉。如果不教訓一下，那還怎麼得了？」

隨著金俊秀的話，姜俊昊也是回想起了那個時候的自己。掛在嘴邊的笑容一成不變，就連對方將自己的相貌形容為「妖」也是毫不介意。而對正在表演的幾人，姜俊昊也是不再投以絲毫的關注了。

「所以，在某天我就決定親自教育他一下。你們也知道我其實是一個很愛好和平的人，就是叫一個後輩去買東西而已，本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在剛進公司的時候，也是被要求過做這種事情吧？」，似乎是想要為自己洗白，不知道為什麼引出了這樣的一段話題，金俊秀也是收不住口了。

不管其他幾人是木訥的一齊點頭，還是一致對他投以鄙視的眼神。金俊秀，還是繼續娓娓道來，「喂，後輩！去給我買點東西回來。我就是這麼對他說的。」

「在這裡我必須替金俊秀說一句，他是給了我錢的。」姜俊昊的話只說了一半，不過前輩給錢讓後輩幫忙算不得什麼大事，對於練習生甚至是已經出道的藝人來說。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稀鬆平常，「只不過他給我的是一千韓元，卻要我帶回來一萬韓元的東西。」

姜俊昊的後半句話，讓旁聽的崔秀英等人再次對金俊秀投以鄙視的目光。如此的做法，就明顯是有些太過分了。

金俊秀目光幽怨的看向姜俊昊，明明是你提起的話題，為什麼要說起這段不愉快的經歷？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掃清了尷尬的氣氛，金俊秀繼續說道。「當時我說完了話，並且遞過去了錢，而俊昊哥也確實是接過了錢。」

「然後我就在練習室裡一直等啊等，等了三個小時都不見他回來。你們知道麼？我還擔心他是出了什麼事情，真的是很急躁。」同樣回想起當初的一切，金俊秀的笑容也是越發的溫和起來。剛剛嘴角的那一絲輕蔑微笑，無形之間也是消失不見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意外，我也不敢和別人說是我找了他出去買東西。可能是平時俊昊哥太沒有存在感，也沒有人問起他。我就這樣一個人擔心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重新見到俊昊哥。但是你們知道麼？不但東西沒買回來，那天晚上他還就是在公司宿舍住下了，就是允浩哥他們隔壁的那一間。」

「最後你們知道為什麼俊昊哥他沒有回來麼？並不是無視我的話，也不是他想要反抗前輩。只是因為，他根本聽不懂我的話。」當謎底被金俊秀揭曉，無論是旁聽的觀眾還是倆位當事人都笑了出來。看起來在S.M欺負人有的時候也是一項技術活，因為你總是要首先確定，對方能不能聽懂你說的話。

笑聲過後，激烈的音樂也是逐漸落幕，歡呼聲依舊不斷，不過在幾人的小圈子中卻是別有一番天地。「你知道麼？如果不是基范幫你翻譯，那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你真的確定？不找人幫忙的話，你一個人我還不在話下。」金俊秀被姜俊昊輕捶了一下肩膀，倆人的表情都是透著濃濃的笑意。如果不是因為當初的這段經歷，相信金俊秀也只是一個前輩而已。至於朋友？很多時候，就算只是擦肩而過，也同樣是需要緣分的。

「記住這個故事中的一句話，『喂，小子你太狂了！』還有就是我告訴你的這一句話，無論你的技術怎樣，你的舞是跳出來給別人看的。在這裡也是一樣，只是觀眾的眼力不同而已。」姜俊昊拍了拍李赫在的肩膀，直接拉著對方向著場中走去。

閒聊過後，對手們也是已經表演完畢，看著對方一個個氣喘吁吁的模樣，似乎剛剛在姜俊昊給他們機會的時候，休息一下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斗舞和賭博區別不大，機會只有一次。狀態，技術等等都只是賠率的一種，而實力、心理更好的人，在這裡就是永遠的莊家！

「還是上次來的時候跳的那段，不過這次只有三個人，隊形稍微變化一下沒問題吧？」，姜俊昊還不忘對著對手豎起倆根大拇指，如果他們不是某家公司的練習生，可以將舞蹈練習到這種程度就已經值得稱讚了。

「很長時間沒練了好不好，我們的出道曲你不是知道的麼？那是抒情啊，抒情！」金俊秀再次虛張聲勢起來，聲音頗大沒有絲毫顧忌，似乎就是在顯示他藝人的身份一般。

「呵，你隨便吧，跳的不好丟人的那個可不是我。您說是不是？東方神起的成員，金俊秀！」對於這樣得了便宜還要賣乖，企圖扮豬吃老虎，取得更多驚艷效果的無良之輩。不用客氣，一開始火力全開就對了！

三人在場中站定隊形，剛剛的表演似乎是讓現場的狂放需要重新積蓄一番。

足足都半年的時間沒有來過了，要知道當初在這裡，姜俊昊、金俊秀、鄭允浩等人擁有絕對的人氣。

「你們都不認識我麼？等一下就會認識了。」

面對審視的目光，姜俊昊全身的細胞都是沸騰起來。音樂就要響起，這時卻是有人大聲的在叫自己的名字。「姜俊昊前輩！」金孝淵和崔秀英倆人統一的大吼聲，可以看出崔秀英似乎是滿臉的不情願，而金孝淵的動作則更是讓姜俊昊的臉形成了一個囧字。

單手向上微微高舉，然後手握成拳迅速拉下。即便是姜俊昊的眼神中明確的傳達著不要的含義，但是金孝淵的聲音還是響徹全場……

「Fighting!」

第八章 齊舞的威勢

隨著金孝淵的這一聲「Fighting」，全場響起一陣巨大的笑聲。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人總會不熟悉此地的環境，金孝淵的幼稚可以理解，只是被她應援的姜俊昊卻是窘迫非常。

在這裡沒有需要別人崇拜的藝人，只有展露技藝的舞者。

雖然真實的情況可能並不是這樣，但是只要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事實，那麼假的也可以變成真的。三人成虎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而姜俊昊等人卻並沒有融入此地的氛圍。

自從第一次來到這裡開始他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便是賺錢。

接連不斷的笑聲讓人們的注意力開始集中在了姜俊昊的身上，金孝淵意識到自己出了醜第一時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站在場地中間的姜俊昊，只能是承受著所有人調侃的目光。當然，在這目光之中，也是有著為數不少的電流存在。

姜俊昊露出一個微笑，想要用自己的天賦讓這目光之中蘊含的調侃都變成驚艷。只不過身後傳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直接收斂起來。

「喂，俊昊哥，你也別放電了，這邊都要開始了。每天都笑，嘴巴不會酸麼？」金俊秀的話中酸意四溢.

突然響起的鼓點聲由小變大，當音樂響起的那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是集中了起來。場中站著的三個少年自然的形成了三角陣列，而顏之高者姜俊昊自然是擔當了門面的位置，站在其他倆人的中間不說，還是向前突出了那麼一塊。

突然間動作起來，三人完全整齊一致的動作讓人嚇了一跳，之後便完全被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右側轉身，舞步邁開，隨性自然的舞姿讓人感受到某種久違的清新。在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跳過這樣的舞蹈了，除了技術就是技術。只不過舞蹈本身就是跳給別人看的，技術的世界只是頂級舞者之間的較量。而在他們追求技術之前，他們跳出的舞也是給別人看的。

所有的事物都是要循序漸進的，就算是只比對方多了一個舒緩的前奏，高潮的部分也是會比對方的更加精彩。當然這樣的說法不光適用於舞蹈的編舞，在人倫大事之上，如此的論調也是大行其道，而姜俊昊所做的也只是簡單的套用而已。

隨著曲調的變換，幾人整齊的動作已經漸漸不能滿足觀眾的胃口。爆發只需要一次而已，開胃的甜點已經享用完畢，而接下來的正餐也絕對是讓人目不暇接。

耳邊的鼓點突然富含了更加熾烈的節奏感，三人也是的舞蹈也是變化起來。可能是因為編曲的關係，三人的變換並沒有讓人有突兀的感覺。

各自向著三角形邊緣的方向拉開一步，之後的動作卻是讓所有的人高聲尖叫起來。

用雙手支撐身體，雙腿在身前打開九十度並且完成一個超過一百八十度的迴環動作。以自己的身體為中心，姜俊昊，金俊秀，李赫在三人高難度舞蹈技術整齊劃一，一個精彩的集體Breaking技術儼然成形。

想要讓這樣的技巧達到如此的整齊，單純的訓練雖然也可以做到，但是卻又是會無比的辛苦。一段量身打造的伴奏帶就成為了最好的輔助工具，並不是到了什麼階段就該做什麼動作，而是聽到了什麼節奏就要這樣去舞動。理解方向的不同就是業餘和專業的區別，三人的這個動作掀起了巨大的尖叫聲，而剛剛表演過後的那幾個街舞小子，自然也是一臉的蒼白。

同樣的技術，同樣的水準，但是人家跳出來就是要比你好看。在舞台上那種全角度曝光的環境中，角度的不同會被折射成巨大的反差。而在這裡每個人也是會在觀看絢麗舞技的同時更加留意舞蹈中的技術含量，這種觀察讓姜俊昊的調整更加的富有魅力。

迴環結束，只是一個難度頗高的技術動作就完成了比賽。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成為了三人的秀場，整齊的群舞消失不見，來了興致的李赫在甚至是和姜俊昊配合做出了一個空翻動作。尖叫聲此起彼伏，三人所帶動的氛圍也是進一步的瀰漫開來。

Breaking也就是技巧型街舞，想要消化這種風格的舞技必須擁有相當的天賦。身體的柔韌性，力量，協調性都是硬性的標桿，而姜俊昊更是在這裡取了個巧，將Breaking的一些動作變得更加富有觀賞性。

剛剛的迴環幾乎如果是姜俊昊自己來做，充其量會得到一些掌聲、尖叫還有關注的眼神。但是倆個人來做，就是會帶動全場的氣氛，吸引旁觀者的目光，讓他們關注你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每一次呼吸。

而三個人整齊的高難度動作卻是會讓所有人陷入到狂熱之中，然後歡呼不已。氣氛熱烈且久久不散，之後也只是需要幾個即興的簡單動作便可以拿下比賽。

當然，就是這樣一個整齊的迴環編舞，當初的幾人也是練習了很久。

結束也是簡單非常，得到了勝利就是完成了比賽。即興的舞動雖然並不需要消耗過多的體力，卻是需要延續狂熱的氣氛。姜俊昊的相貌再次成為了最好的工具，就算是雙手大開大合，帶動著沒有拉緊的前襟不斷的抖動，在場的女生們看來，這也是完美的MV畫面。

音樂結束，掌聲和尖叫也是不斷，回身和金俊秀、李赫在分別擊掌慶祝了一下，剛剛那個一聲「Fighting」將姜俊昊推入窘境的金孝淵也是回到了幾人的身邊。只不過這一次別人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已經不再是嘲笑，其中還夾雜著不少羨慕的目光。

「完全帥氣，前輩們真的都好強。」金孝淵誇張的說法讓姜俊昊有些臉紅，不要看這金孝淵年紀不大，她在S.M之中也是有一段時間了。而且就舞蹈來說，姜俊昊還真的是不敢說自己比對方要強。只是在編舞中做了一些手腳，然後在動上一點腦子而已。

「呵，跳的好不等於跳的好看。你和赫在的毛病都是一樣的，太過於強調技術性，還有那位『天舞』前輩也是。當然，這話你們可不要告訴她是我說的。」聰明人就是不會偏執的人，不會認死理，不會對某些概念鑽牛角尖。從這個方面來說，姜俊昊也只算是半個聰明人。不過，完全的聰明人估計也只能是機器人。

「明白了麼？舞是要跳出來給別人看的，別看那幫小子做了那麼多技術，如果想要讓觀眾認同你，很多時候一個動作就夠了。」只有對比才可以體現出哪個更好，李赫在的笑容如何都抑制不住。當然姜俊昊也並不指望這樣的一次經歷就會讓他的舞技突飛猛進，如何才能跳的好看也是一門深刻的學問。

還想說這些什麼，姜俊昊只是感覺到身後有人在拍打自己。轉過頭去，順著金俊秀的目光，姜俊昊也是看到了安重根和那幫街舞小子的身影。

「赫在，你帶著秀英和孝淵先回去吧。時間真的不早了，今天門禁之後是成煥哥查房。他是什麼樣子的人，你們知道吧？」說道這位「成煥哥」，李赫在直接便打了個寒戰。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姜俊昊話中的異樣，回身直接帶著崔秀英和金孝淵離開了廠房。

「你呢？不走麼？」感覺到安重根的目光，姜俊昊對著金俊秀問道。

「這邊可沒有警察的巡邏車，走什麼？咱們又不是流氓。」金俊秀的話痞氣十足，不過聽在姜俊昊的耳中，卻是讓他心中一暖。

第九章 好聚好散

姜俊昊和安重根相識的過程十分簡單，大家合作賺錢，而安重根從某種意義上也是保證幾人的「安全」。比起一時的改善生活，出道對於姜俊昊這樣的練習生還是更加的富有吸引力。遇上輸不起的小子，安重根就會出場，憑藉著姜俊昊等人迎接的挑戰者越來越多，安重根也是在這一帶小有名氣起來。

在韓國想要成為藝人，無論是歌手還是演員，首先「底子」是一定要乾淨的。不能進出警局，不能成為學校老師眼中的壞學生，甚至連家庭成員也是要被調查個一清二楚。

製造一個完美的、清澈透明的精緻「商品」，而在將這件商品展示在世人面前的過程中，不會讓任何人找到哪怕一絲的瑕疵。

「你們還是老樣子，這段時間也在一起練習了麼？真的很不錯！」安重根面帶笑容，直接來到姜俊昊身旁，拍打著他的肩膀，嘴中說著誇獎的言語。這樣的場面在半年之前幾乎是每週都要上演一次，大家合作掙錢，互相之間也僅僅是互相幫助而已。

「沒有，重根哥你也知道俊秀他們都已經出道了，今天是估計是我們幾個一起最後一次到這裡來了。當然，如果我有時間的話，還是會過來看看的。」這裡和半年前的樣子已經完全不同，不再是年輕人比拚舞技的場所，反倒是成為了賭場一般的存在。

姜俊昊目光流轉之間，看到一個黃色頭髮的年輕人在和周圍的觀眾收錢，而觀眾們也是毫不吝嗇的將一張張萬元鈔票放進一個簡易的紙盒裡，他的眉頭不可避免的皺了起來。

「呵，不要大驚小怪。來的人多了大家就聚在一起玩玩，不算犯法的。」看到了姜俊昊的反應，安重根無所謂的勸解道，「這是這一次你們的分成，是過去的四倍啊。那幾個小子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點對他們不算什麼。」

安重根直接在身上磨出一打鈔票遞到了姜俊昊的手中，比起這幫只知道跳舞不知道賺錢的小子來說，姜俊昊的能力讓安重根更為看重。畢竟，他來這裡是為了賺錢的，並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的舞蹈技藝，耀武揚威的。

手中的鈔票讓姜俊昊的怒火有些升騰起來，就是為了這些鈔票他們中有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而姜俊昊也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哥，我說了，我們不賭了！」，姜俊昊直接將手裡的錢塞回到安重根的手裡，正色起來，然後繼續說道。「這些就當做是謝謝重根哥你這麼長時間以來對我們的照顧，門禁的時間快到了，我和俊秀就先走了。」姜俊昊直接回身就要和金俊秀離開，誰知道卻是被安重根直接拉住了胳膊。

「你以為你還能出道麼？！進了警察局就是有了案底，你真的以為S.M那樣的公司還會讓你重新出道麼？而且是在失敗了一次的情況下？！」，安重根也是在強壓心中的不滿，半年來的生活讓他也是和當初完全不同了起來。

空氣中的火藥味似乎突然濃厚了起來，金俊秀對安重根的不滿由來已久，微微上前半步，似乎情況稍有不對就要大打出手一般。

「你以為我和昌烈抗下了所有的事情，還能不被拘留就出來的原因是什麼？！」，姜俊昊回過頭來，眼神中的憤怒讓安重根愕然，「公司從來都不會為了幾個練習生就動用關係，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早就都應該捲鋪蓋走人了！」

「重根哥，好聚好散真的很難麼？」，留下一句話，姜俊昊直接將自己的胳膊從對方的鉗制中抽開。敏銳的發覺到了對方的鬆動，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姜俊昊直接轉身和金俊秀一起走向廠房的出口，感覺到了安重根的目光，姜俊昊的注意力也是無比的集中起來。

一切和半年前都完全不同了，安重根也的確是在向著自己預料的那個方向發展。畢竟姜俊昊他們終究只是來賺生活費的，而對方卻是似乎想要以此為生。

直到倆人走出門，安重根的眼神都是沒有移開。原來放走「搖錢樹」的感覺就是如此，安重根也只得暗道一聲晦氣。自己在這裡也只是小打小鬧，想要和S.M那樣的公司搶人也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揮去了腦中的雜念，安重根也是回到場中重新組織起來。畢竟還有更多的錢等著他賺，只要這裡名氣夠響，還害怕不來新的「搖錢樹」麼？

「不用快些走麼？」，黑夜已經來臨，廠房林立的道路上只有幾盞忽明忽暗的路燈。不需要刻意的渲染，無論是懸疑片還是恐怖片中的場景在這裡都可以得到完美的重現。

「怎麼？怕了？」，姜俊昊的嘴角揚起一絲輕笑，看起來金俊秀的腎上腺素分泌已經結束。重新思考起來的他，一定是對剛剛的決定十分後悔吧。

「如果有鬼怪什麼的我還真是會怕，還有就是怕如果打起來回去可是要挨罵的。」聳了聳肩膀，姜俊昊的思考明顯有些多餘。是啊，他金俊秀都已經出道了，難道公司還會臨時換人麼？失敗過數次的換人計劃應該是已經讓S.M明白，韓國和日本的本質不同吧。

「呵呵。」姜俊昊沒有說話，只是仰起頭開心的笑了一聲。臉上的愉快別月光反射的更加清晰，金俊秀也是跟著一齊笑了出來。雖然所處的環境始終是競爭激烈，雖然在當初五十個人的競爭名單中，這姜俊昊也是他金俊秀的唯一對手。

但是他的友誼自己必須認證，而對方也是應該如此吧。

「不過，就算是沒打起來回去也要被罵了。太長時間沒有練習，剛剛那一下有些太猛了。」左手扶著右手腕，金俊秀皺著眉頭說道。

跳舞當時，金俊秀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發熱，激烈的舞蹈動作還是讓他的手腕有些挫傷。

還好並不是十分嚴重，在練習生階段眾人也是大傷小傷不斷，這樣的挫傷在他們的眼裡並不算是什麼大事，「不過說真的，工作是工作，你也要知道什麼才是對你最重要的。」

姜俊昊認真起來的語氣讓金俊秀有些迷糊，迷茫的思考過後迸出一句，「是人氣麼？我現在的人氣還不錯，墊底的是那個金在中……」

話還沒有說完，姜俊昊直接一掌印在金俊秀的後腦勺上，而且力道還是不小，「我說的是你的身體啊身體，舞者什麼最重要不知道麼？是身體！」

姜俊昊的話無論是口吻還是語氣都和教他們舞蹈的張佑赫如出一轍。說不定，在出道之後姜俊昊可以以此來創造一個個人技。

「呵呵。」被拍打、說教的金俊秀只是露出了一個傻笑，這傻笑讓姜俊昊覺得，或許那個「天然呆」的角色就是為他金俊秀量身打造的。

說話之間倆人也是走出了場區，一個黑色的身影快速跑向倆人。姜俊昊全神戒備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安重根心理氣不過追了出來。不過，對方的身高看上去似乎要矮了一些。

況且，就算是打架，安重根也不可能一個人出來吧。

「你們兩個沒事麼？怎麼樣？受傷了沒有？」，李赫在氣喘噓噓的連話都說不清楚，擔心倆人的情況所以跑了回來，他李赫在自然也不是看不出情況的笨人。

一連串的發問讓姜俊昊插不上嘴，看著李赫在難受的表情，姜俊昊自然知道對方是狂奔了多遠的距離。

「沒事的，安重根被俊昊哥幾句話就唬住了。他也不是什麼做大事的人，最多就是有點小聰明而已。」金俊秀也是出言安慰起來，早就知道李赫在一定會折返回來。催促姜俊昊快些，也是為了讓他可以少跑一段。

「慢點喘氣，根本就沒什麼大事。就算是出事了安重根也不敢動我們的，俊秀都出道了，和S.M比起來他就是個小蝦米。」看著李赫在俯下身子大口的喘氣，姜俊昊的笑意怎麼都制止不住。只不過，這裡距離宿舍似乎並不是很近。

「崔秀英和金孝淵呢？你讓她們倆個自己回去了？」時間已經不早，這麼晚的時間讓倆個女孩結伴而行，姜俊昊怎麼都不能放心。

「沒有，在附近的一個遊戲房裡。」李赫在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為了妥善安置那倆個丫頭，他可是沒少費工夫。哄騙女人這樣的事情，似乎是男人自打出生以來就已經掌握了的天賦。「我就是說現在回去時間也趕不上了，不如跟著你們一起回去，成煥哥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今天不是成煥哥值班吧？他不是明天的班麼？」

「他今天和別的人換班了，心情應該不是很好。對不起赫在啊，我和俊秀今天可是幫不了你了。」雖然十分想要幫忙，但是面對怨氣四溢的金成煥，姜俊昊還是決定「順其自然」。

「那我們怎麼辦？」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李赫在也是為自己擔心起來。

誰知姜俊昊和金俊秀一齊聳了聳肩膀，吐出一句。

「不知道。」

第十章 憤怒的早晨

在韓國，上班時間一般為早晨9點至10點。擁有充足的時間享用一頓豐盛的早餐，正在煲湯的姜俊昊帶著一臉獻媚的表情。而被這獻媚表情照耀的主人公，便是S.M之中新晉的舞蹈老師，沈在元。

雖然沈在元的舞技在S.M之中算是出類拔萃，但是因為韓國的輩分問題，他也只能是實打實鑿的新人。

「呵，又出什麼事情了？一大早上就這樣，我真不知道這飯到底能不能吃了。」看著姜俊昊的獻媚，沈在元直接笑著說道。不用想，這個傢伙一定又是犯什麼事了。

「當然能吃！」姜俊昊義正詞嚴的說道。

自己精心準備的這頓早飯，也算是為了昨天正好被金成煥抓到了的李赫在，崔秀英等人做最後的努力。雖然嘴上說著管不了，但是姜俊昊始終還是個心軟的人。

「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吧，要不然這早飯我可是不能吐出來的。」沈在元的話中依舊是留有餘地，在S.M之中他也只算是一個新人而已，有很多事情也是愛莫能助的。

倆人的居住環境還算不錯，房間雖然不大，但是也擁有倆個房間，姜俊昊和沈在元也算是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客廳的飯桌上被姜俊昊擺滿了飲食，沈在元也只是對著一桌的飯菜挑挑揀揀，卻是並不下口。不能幫忙的事情絕對不能吃人嘴短，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沈在元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姜俊昊在心底暗暗的歎了口氣，這沈在元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時候總是很古板，「就是昨天我帶著赫在還有秀英、孝淵他們出去了，回來的時候被在煥哥抓了個正著。這不是馬上就要測試了麼？不知道有沒有辦法不讓他們受到影響。」姜俊昊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樣的事情也就只有沈在元可以解決，至於自己？因為特殊的身份使得姜俊昊至今還是停留在練習生，和「工作人員」的邊緣。

「這到不算是什麼大事，起居一項扣的那點分數沒有什麼大影響。不過你昨天帶著他們去哪了？成煥哥在我這裡呆到將近一點，你們怎麼那麼晚回來？」沈在元終於對著桌子上的飲食下了手，只不過姜俊昊卻是沒有放下心來。

本可以編個瞎話矇混過去，但是姜俊昊卻不想這麼做。特別是對著在組合解散時期，依舊不忘拉了他這個「三個月臨時成員」一把的沈在元，姜俊昊覺得自己的謊言說不出口。

對方的沉默讓沈在元也是反應過來，將近一年時間的相處也是讓這倆個人互相瞭解了很多。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沈在元的臉色黑了下來，「你們又去『工廠』了？還是帶著崔秀英和金孝淵一起去的？姜俊昊，你是不是傻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訓斥，姜俊昊卻是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看著低頭不語的姜俊昊，沈在元更是怒火攻心起來。這個傢伙就不知道，自己為他做的努力，會因為一次的「貪玩」而全部浪費掉麼？

「你自己不想出道沒關係，不要去連累別人！金孝淵今年要去中國留學一年學習中文，崔秀英在下周要去參加三星廣告的試鏡。你是不是覺得她們倆個出道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公司給你們機會不是讓你們去囂張的，你怎麼能帶著她們去那種地方？」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姜俊昊目瞪口呆，如果真的知道了這些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帶著倆人如此胡鬧。畢竟，曾經因為「胡鬧」姜俊昊已經喪失了自己的一次機會，而第二次的機會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來了。

並不知道公司對於自己身邊的人還有計劃，姜俊昊一臉的驚訝。

「就因為去『工廠』賭舞你才變成如今這樣，你是不是真的認為公司不會開除你？」，看著睜大眼睛的姜俊昊，沈在元的怒火更勝，「安重根是怎麼說的？他是不是說要你留下。你和那些人打架害的昌烈離開了公司，如今你還帶著赫在他們去，你是不是真的認為危險就離你們拿了遠！」

曾經的過往讓姜俊昊啞口無言，在「工廠」賺外快並不是那麼安全，曾經也有幾波人想要鬧事，安重根的出馬讓事情就此平息下來，就在東方神起成軍的前夕，最後一次去賭舞的幾個人還是遇到了麻煩。

「我看你就是還想進警察局！」，對於當時的過往沈在元也是知道一些，對於姜俊昊可以留下來他也是十分的驚訝，「這件事情叫他們不要跟任何人說，公司最近還有計劃，你跟我來！」

沈在元直接站起身來，不由分說，拉著姜俊昊就走。

辨認了一下方向，姜俊昊不知道沈在元在這個時間帶著自己到公司去是要幹些什麼。這條路在幾年裡他也已經走了無數次，十數分鐘後倆人也是出現在S.M的一間辦公室內。

「你自己看清楚，在這些人裡你能處在什麼位置上！」翻看起沈在元扔到面前一本企劃書，這些公司的企劃文件姜俊昊是接觸不到的。「在昨天的會議上我剛和李秀滿老師推薦了你，雖然老師沒有當場點頭，但是我也能看出他已經在考慮了。你說說你，這才一天不到的時間，你居然還敢去『工廠』？你還想不想出道了？！」

企劃內容還並不是十分完善，看起來這個組合也是尚在雛形。不過，以沈在元此時的憤怒，可以想像這一份企劃被做成現實的幾率相當之高。無形之中，姜俊昊又是用自己的未來冒了次險。

對於韓國藝人來說，無論是何種形式，賭博是最大的忌諱。爆出賭博醜聞，極有可能讓一個成名已久的藝人跌落谷底，而以旗下藝人身家清白著稱的S.M，自然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準備出道的練習生身上。

「千萬，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再出現其他問題了。這一次我會全力來幫你，如果還不行的話，我去幫你和老師說說，就在公司教學生算了。」為了姜俊昊的未來，沈在元決定做最後的一次努力。

「嗯，我知道了。」姜俊昊點頭應承下來，表情若有所思。

第十一章 月光

在練習生的世界中，姜俊昊的簡歷也是無比閃耀的存在。唱功優秀，甚至獲得了S.M社長李秀滿以及其旗下最負盛名的聲樂老師，樸善珠的首肯。至於舞蹈功底則更是不用多說，可以加入有「舞蹈機器」之稱的「Blackbeat」，姜俊昊的舞蹈實力在韓國已出道的藝人之中都是名列前茅的。

聰明，為人處世老道，甚至還天生一張祖師爺賞飯吃的俊美面容，如此的姜俊昊似乎可以被稱為根本沒有缺陷的完美男人。

只不過一旦用到生僻韓語，便自然流露出來的釜山方言，卻是成為了姜俊昊為數不多缺點的其中之一。

「怎麼不說話了？是釜山人又怎麼了，又不是只有我們漢城人才是韓國人。不用擔心，在漢城你也是享有公民權利的，聽說最近還在搞大選，你也是可以去投票的！」，金希澈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附近聽到的人卻還是小聲的笑了出來。如果不是樸善珠還在前方坐鎮，相信這裡會成為歡笑的海洋。

在韓國想要成為藝人的必須技能之一，講一口地道的漢城官話，而在美國歸來的姜俊昊就是在學習韓語上摔了一個大跟頭。要知道，無論是講日語、英語甚至是那最為難學的中文，姜俊昊都是讓人羨慕的存在。

「算了，希澈哥你這麼一說，我更恨昌烈那個小子了。」姜俊昊掃興的回了一句，再次提起了金昌烈的名字。剛剛回到韓國的姜俊昊便是和金昌烈就讀於同一個高中，當時的金昌烈也是剛剛從釜山來到漢城，也和姜俊昊一樣與全新的漢城格格不入，倆人就這樣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朋友。

而姜俊昊的一口釜山方言，也是從那個時候烙下的「頑疾」。

直到倆人一起加入S.M，面對姜俊昊這樣一個材質幾乎完美的玉石，老師們怎麼都無法想像，一口釜山方言居然成為了姜俊昊出道的最大障礙。

優秀的語言天賦在此時完全無用武之地，在美國生活了四年的姜俊昊對於四音節發音的韓語很不習慣。而金昌烈的釜山方言，更像是英文化之後的韓語發音。

還好姜俊昊並沒有跟著金昌烈學習太久，甚至連韓語也是掌握的不多。只不過那天的經歷卻是給姜俊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當他用盡全力想要表現自己的時候，老師們那不像話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年僅十四歲的姜俊昊。

「金昌烈那小子人都走了，你也該放過他了吧。」金希澈這話雖然像是玩笑，但是言辭之間卻是沒有玩笑的語氣。金昌烈和姜俊昊，這倆人之間的故事並不是幾句話可以說的清楚的。「我知道，只是他現在還在漢城。最近公司又是這麼忙，我都沒有時間去看他。」

「沒有時間？這只是你小子的借口而已吧。」以他金希澈的聰明，又怎麼會看不出姜俊昊寫在臉上的事情？「沒有時間就算了吧，不要再想了。」只能是安慰一句，金希澈也是停止了調侃。雖然他和姜俊昊的組合定位都是「門面」的位置，但是倆人的發展方向卻並不相同。競爭關係，怎麼都落不到這倆個人的身上。

而且，每當姜俊昊在月末測評的成績單上名列前茅時，金希澈總會不自覺的炫耀一句。「不虧是剛進S.M，就被我看中的小子……」

只不過另一位當事人姜俊昊，對於過去的那段經歷卻是有和金希澈完全不同的解釋。「希澈哥麼？剛進來S.M的時候有一次迷路了，正好就看到了希澈哥在那邊大搖大擺的，我直接就過去問。姐姐，請問二樓的C級舞蹈班在哪個教室？」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已經可想而知，在這裡也不方便多做表述。總之姜俊昊的新人生涯是非常悲慘的，在前有金俊秀後有金希澈的環境下，每天早上起來，姜俊昊在祈禱時總是不忘許下一個願望。

「如果在月末測評的時候，這倆個傢伙可以消失不見就好了。」

如同金希澈所說的，姜俊昊也是認真起來。在課堂上暫時的開小差沒有問題，就如同在學校對於學習成績優秀的好學生們，老師總會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果長時間不將樸善珠的威嚴放在眼中，就算是她的得意門生，姜俊昊也依舊是不能倖免。

課程的進行十分縝密，樸善珠的樂理課每週只有三個小時公開課。而剩下的時間，樸善珠則是要對非公開練習生進行集中培養。術業有專精，S.M對於每個練習生都是有其長遠的定位。唱將、門面、舞蹈擔當以及綜藝代言人，每一項培訓的成績都和該專業練習生能否出道有著極大的關係，而被放在一起培訓的同專業者，就是要不斷競爭的對手。

並不是像粉絲之中盛傳的那樣辛苦，S.M為練習生們制定的課程就如同大學課程一般。只是競爭的環境卻是讓每個人都不得不努力，而沒有競爭力的新人們就需要承受這樣的環境，不斷的拓展自己的實力。如果有一天承受不了了，離開的大門也隨時都是打開的。

當年還是新人的姜俊昊承受了這樣的壓力，並且在S.M一呆就是五年之久。當然，和姜俊昊同樣年紀進入S.M的練習生比比皆是，而比他更小的也是大有人在。

如果沒有夢想的支撐，沒有人可以撐過數年的練習生階段。而讓姜俊昊撐過這段時間的卻是生存的壓力，以及迫切希望「獨立」的執念。

「姜俊昊！到你了。」三個小時的時間過的飛快，在場的二十餘名練習生都是各個專業的佼佼者。根據練習生的成績制定詳細的課程，每個月的測試都有其相應的意義。如果你的課程被取消了，那麼便說明你在公司心中的份量也是相應的減輕了。

「是。」姜俊昊中氣十足的回答讓金希澈難受的揉了揉耳朵，如果在面對自己時，姜俊昊能有這面對樸善珠的一半態度，相信他對於這個小子的欣賞會更上一層樓。在很多時候，金希澈總是覺得姜俊昊在面對朋友時，有些過於信任了。

「你的選曲是什麼？」樸善珠頭都不抬的問道，姜俊昊雖然算是她的得意門生，但是在半年前的短暫出道之後，公司卻是取消了姜俊昊參加集中培訓的資格。

「Blue的《Don't Treat Me Like A Fool》。」姜俊昊的英文發音讓只掌握了韓式英語的大部分韓國人都只有羨慕的份，或許是受到了金希澈調侃的刺激，有些過於炫耀發音的姜俊昊並沒有聯想到樸善珠的理解能力。

難道，要她樸善珠說聽不明白麼？「沒有伴奏帶，換一個。」

「沒關係的，我可以清唱。」《Don't Treat Me Like A Fool》是Blue樂隊在2002年推出的專輯《One Love》的收錄曲之一，舒緩輕柔的曲調並沒有降低這首歌曲的難度，反倒是更加突出了Blue樂隊四個成員的優秀歌技。

而姜俊昊卻是想要以一己之力來完成這首作品，為了這個月的月末測試，他也是努力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並且還準備了這首秘密武器。

只是很多時候人人都是欠缺一點運氣，一起偶然就可以讓精心的籌劃付諸東流。而這樣的偶然，卻是在今天再次發生了。「姜俊昊！你不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麼？選一首韓文的來，我還可以幫你指導一下。如果是唱英文的話，不要指望這一次的測試我還會給你高分。」

樸善珠突然的聲嚴厲色讓姜俊昊完全不得章法，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對自己都是和藹可親的老師會變成這樣。忙亂之間，姜俊昊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選曲！」樸善珠的催促充滿了不耐煩，一屋子的人也都是看好戲的神情。對於姜俊昊的遭遇完全不用可憐，特別是在歌唱上，如果他的成績不及格，相信在房間內的每個人都是不及格。

「呃……鬼束千尋的月光！」情急之間，姜俊昊選擇了自己最熟悉的這首《月光》。做為日本著名歌姬鬼束千尋的經典，姜俊昊的選擇讓樸善珠的表情發生了全新的變化。

「日文的……《月光》？你是想要模仿女聲？」選擇經典做為測試曲目是練習生們的常用手段，超水平發揮便可以引起公司的注意，但是如果發揮失常，經歷了原唱者洗禮的老師們可是不會筆下留情的。

這算是一把雙刃劍，而姜俊昊最好還是保持現狀的好。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有更大的可能，在最新計劃的預備組合中，謀得一席之地。

「不是的，我是想要翻唱《月光》的男聲版本。當然我還沒有能力自己寫詞，還是用原曲的歌詞來唱。」精心準備的歌曲就此打了水漂，選擇這曲《月光》也完全是姜俊昊的無奈之舉。翻唱日本當紅歌姬的經典哪裡有這麼容易？看起來他還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難題。

「確定麼？就用這個？」

面對樸善珠給的台階，姜俊昊沒有絲毫猶豫，還是中氣十足的回答道。

「是，我確定！」

第十二章 什麼關係？

「既然你想用這首我也沒有意見，不過，還是要清唱麼？」樸善珠的話讓一屋子的人都是強忍笑意的，看的出來，這位聲名在外的樸善珠老師也終究是個女人。

「呃……這首歌清唱的話，我不行的。」姜俊昊面露難色，甚至還尷尬的撓了撓頭。

樸善珠背向姜俊昊的一側的嘴角輕輕翹起，這個學生的確是深受她的重視，但是有的時候，姜俊昊對於唱功的側重也是讓樸善珠有些無奈。希望他唱的這一曲《月光》可以讓自己驚艷，或許是和姜俊昊的經歷有關，樸善珠總是感覺他的歌聲缺少一種炙熱的感情。

每一個非公開練習生幾乎都在樸善珠的課程上學習唱功，她的教授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對於每一個學生樸善珠也都是盡心盡力，而每一個出道的組合中也都有樸善珠的學生。

在電腦上輕點幾下，S.M的音樂資源相當豐厚，而日本的經典曲目自然也是都有收錄。原曲演唱，原曲伴奏，在教學方面S.M的不遺餘力是樸善珠選擇留在這裡的最大理由。

「這一次是只有我和這個房間裡的人在聽，不過等到半個月後，可是就連李秀滿社長都要親自到場。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不是很多。」相比起每個月的選拔，每週的測試就要複雜許多，在壓力十足的環境下，姜俊昊也是可以保持良好的心態。

「在你只能靠自己的時候，除了自信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可以幫助你。」幼年時父親的教導已經融入骨髓，只是和父親斷絕聯繫也有一段時間了。

伴奏響起，鋼琴和吉他弦音的完美融合讓這首《月光》的前奏引人入勝。姜俊昊深深的提了一口氣，右手放在腹部，並將身體的機能調整到最佳的狀態。等待著那個熟悉的音符，全身和音樂有關的細胞都是蓄勢待發起來。

一曲《月光》被奉為經典很大程度上得益於鬼束千尋的經典演繹，當時年僅20歲的鬼束千尋和這曲《月光》發生了完美的化學效應。融合著她飽滿感情的這一張單曲初動銷量雖然只有五十萬張，而在當時的日本，這樣的成績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是就在那個歌姬林立的年代，鬼束千尋的這一首經典單曲卻是在日本「Oricon榜」盤旋將近一年之久，成為2000年「後勁最猛」的暢銷單曲。

或許正是鬼束千尋的演繹太過經典，直到四年後的今天，依舊沒有任何歌手選擇翻唱這一曲《月光》。當然，姜俊昊的演繹也只是將這首《月光》當做考試的題目而已。而真正的想要翻唱這首經典，姜俊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所使用的聲調並不是女聲的版本，因為聲線的關係，男人們在演唱時總是需要運用過多的假聲。而真假音轉換卻是一項十分耗費歌手精力的技能，雖然姜俊昊已經熟練的掌握了此項技術，但是在轉換的同時也是會影響很多其他效果。

例如，將自己的全身心投入到歌曲之中，讓自己的聲音飽含情感。

從聽眾的表情最能看出演唱者的功力，即便姜俊昊此時的演唱聽起來十分動人。但是金希澈卻是毫不尊重的閉起了眼睛，做出了昏睡狀態。反觀樸善珠卻是擰著眉頭，目光之中不時的跳躍著憤怒的火花。

也就只有剛剛來到這裡還不滿一年的練習生們才會驚歎於前輩的技巧，按照金希澈前輩的話來說，這個姜俊昊就是來這裡炫耀唱功的。

甚至連重低音的長音節都完成的十分完美，姜俊昊的氣息調控在S.M中首屈一指。一首《月光》很快便表演完畢，聽眾們則是完全處於「極與極」的狀態。以金希澈為首的「老人」們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狀態，甚至有人還在姜俊昊「完美」的演繹中看向窗外的風景。而「新人」們卻是一臉羨慕的表情，心中不停的嘮叨著，果然前輩們就是前輩們。

當然，「老人們」的舉動也並不是無視姜俊昊的實力。而是這個傢伙的實力聽多了，難免會讓部分歌唱功力不佳（如金希澈）的前輩們，望洋興歎。好到可以影響別人心情的唱功，從這方面來說姜俊昊的確實力強勁。

「很不錯，唱功的確是沒有辦法再進步了。」樸善珠的眉頭舒展開來，的確，如果一個人沒有缺點，那麼直接出道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做練習生呢？

只能用這種理由來安慰自己，因為姜俊昊不開竅的程度早已經讓樸善珠操碎了心。

一曲結束，姜俊昊還只覺得自己是不夠熟練。畢竟只是會在私下哼哼幾聲的一首《月光》，想要完美的演繹出來果然還是需要大量的練習。

「今天下午四點你是在元的舞蹈課吧？呵，A班的練習總是放在這個時間，你去和在元說一聲，給我倆個小時的時間，到上課的時你先到我這裡來。」樸善珠就這樣擅自決定了姜俊昊的日程，看看時間，三個小時過的飛快，轉眼已經是要下課了。

收拾起來，練習生們也是離開自己的座位向老師行禮。每週一次的樸善珠樂理課，如果在這裡得到賞識便可以試著參加幾次非公開的聲樂課程。對於新人們來說，這前幾個月的課程便就是決定他們未來的關鍵時期。

「對了，那個金泰妍和你是什麼關係啊？為什麼要叫俊秀去照顧她。」樸善珠突然停下腳步，在人還沒有走乾淨的情況下，回身對著姜俊昊說道。「今天早上遇到俊秀的時候，他還跟我說了一嘴。」

整整一堂課都無精打采的「老人們」，突然間都是瞪大了雪亮的眼睛。以金希澈為首，將灼熱的目光集中在了姜俊昊的身上。

「呃……她進來的時候在煥哥有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是我帶著她熟悉宿舍的。據說一進來就是成了我和俊秀的師妹，對於這樣的潛力股當然要照顧一下。」略微的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金俊秀這個小子辦事如此的不牢靠，當時的他也就是偶然和金俊秀說了一聲而已。

姜俊昊那面帶侷促微笑的解釋，讓樸善珠的笑容也是玩味起來。也是，面對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女孩，你姜俊昊又能起什麼花花腸子？「照顧還是不照顧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來這裡的每個人都需要有一個學習的過程，錯過了這個過程也就不用想著出道的事情了。你們只是同門師兄妹，照顧不照顧應該是我這個師傅決定的事情。」

在練習生時代，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可能影響到出道與否，樸善珠的聲嚴厲色只能接受，姜俊昊也只得做出一副認錯狀。而面對一眾雙眼透出炙熱視線的八卦大軍，樸善珠自然也是幫姜俊昊打掃乾淨了，「你們幾個，要是讓我聽到什麼交往啊、蘿莉啊之類的風言風語，以後的樂理成績就都給我小心著點。我是怎麼對待我的學生的，你們知道吧？」

挑起了半邊的眉毛，樸善珠上半張臉上的表情何其豐富。一眾新人眼中的前輩只得集體點頭稱是，沒有人會懷疑樸善珠的威脅，因為想當初，姜俊昊也是在樸善珠的庇護下才逐漸翻身的。

而從新人時期解脫出來，又在樸善珠處尋求到了庇護的姜俊昊，是如何建立起這好人緣的呢？這一點，姜俊昊從很大程度上也是得益於他母親的教導。

「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出最強壯的孩子，然後要和他做朋友。等到你有了足夠的實力，就自己去做那個最強壯的孩子，然後，在其他人中間挑朋友！」

第十三章 最強的孩子

上午只有三個小時聲樂課程，而真正的體力訓練則是在下午才會展開。

足足有一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用餐過後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在練習室中休息補眠。還有人會提前舒展身體，準備應對接下來幾個小時的舞蹈培訓。只有小部分人會選擇聚在一起小聲的聊天，當然，這些保持著輕鬆的人也都是練習生之中的佼佼者。

即將到來的每週測試對於「佼佼者」來說似乎並不是什麼大事，他們真正要準備的則是月末的公開Show Case。而這所謂的公開也只是邀請一些粉絲前來觀看而已，只是這些粉絲甚至還不認識在座的大部分人。

「喂，你就直接說出來吧。要不這樣，以後我不當著別人的面叫你『性冷淡』，好了吧！」金希澈猶如一個跟班一般纏在姜俊昊的周圍，看到這一幕，房間中的同組練習生們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麼。我就見過那個金泰妍一次，而且她也不是很漂亮。別看她只有十五歲，要是和你比的話，估計你們倆的體重也是半斤八兩。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就是看她實力還不錯又是一個人孤身在外的，我才想要照顧她一下而已。」姜俊昊已經被金希澈的追問弄的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一遍又一遍的解釋。本來在課堂上聽到這件事的不超過十個人，但是到了現在，同期的所有人基本上都知道了金泰妍的存在。

就連那個韓語到現在都半斤八兩，在這群人中看起來最為老實的韓庚也是過來問了一句。如此的現狀讓姜俊昊不得不感歎，如果這八卦傳播的速度要是放在古代戰爭裡，估計以金希澈為首的這群人個個都會受到重用。

「等下，這些公式化的回答不是我們想聽的。說實話，你來S.M也有幾年的時間了，我剛到這的第一年你就進來了，是吧？」面對冥頑不靈的姜俊昊，金希澈決定曲線救國。並不是因為他天生八卦，而是因為姜俊昊的這個「緋聞」實在是太過勁暴了！

「從那時候到現在，我們對女人的討論你一次都沒有加入過。我就不明白了，你也和基范一樣也是從美國回來的，人家怎麼就能和我們聊到一起去，你怎麼就不能？現在倒好了，這個金泰妍雖然我還沒有見過，但是就算是她不漂亮，你這樣的反應能不讓我們好奇麼？」

金希澈的一套「歪理邪說」讓姜俊昊只能露出兩道呆呆的目光，而被這目光注視的主人公在姜俊昊的心中就是「天外來客」，其思想絕對不能用常識來理解。而做為被這目光注視的主人公，金希澈依舊是渾然不覺，長篇大論說的頭頭是道。

「既然你都已經讓我們好奇了，俊昊你也就不用再隱瞞了。有什麼就說什麼，說不定我們這些人還可以幫你創造機會。當初的五十個人到現在可是也沒剩下多少了，你不能讓他們離開之後還要操心你小子的終身大事吧！」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金希澈，這一席話讓他說的聲淚俱下、感人非常。

不過，姜俊昊依舊是不感冒。「嗯，要是我也加入討論的話，估計到現在出去跑腿買東西的那個人還是我。用不用我和寶兒前輩去說說，你們私下是怎麼談論她的？聽說她最近在日本的成績很不錯，要是她記仇的話，你們幾個估計就真的要出去之後再來擔心我的終身大事了。」

2000年出道，現階段在日本發展的寶兒，就是當初那個最強壯的孩子。

聽到寶兒的名字，金希澈立刻啞口無言起來。在同期訓練的練習生中，女生們的運氣似乎一直都不怎麼樣。除了一個寶兒取得了成功之外，其餘人都是因為組合失敗而被公司冷藏。到了現在，陽盛陰衰的S.M裡每一個女性都是被關注的對象。

玩笑只是玩笑，金希澈也是敏感的意識到了姜俊昊的憤怒。也是，被人追問這樣的事情不生氣才是不可能的。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金希澈就此偃旗息鼓。重新回到人群中靠著鏡子坐下，圍上來詢問的八卦教徒們也都被一一搪塞了回去。

獨自一人來到窗前，三月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只感覺到絲絲的暖意。而姜俊昊那雙併不明顯的墨綠色眼睛，也只有在陽光下才會更加的燦爛奪目。

顏之高者始終是S.M的寵兒，憑藉著優秀的面孔，姜俊昊始終在出道名單上名列前茅。只是東方神起已經出道，曾經被傳說的神乎其神的六人組合最終還是沒能出現。如果不出意外，按照S.M的慣例，在年末推出的組合只會是女性組合。

如果真的按照沈在元所說，三月末的選拔就是他姜俊昊最後的機會。想要出道就在此一舉，十九歲的年紀或許在別人眼中還是花樣年華，但是在S.M之中，十九歲的姜俊昊就要面臨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不成功的話，那就按照沈在元所說，成為一名老師也不錯……

「俊昊，出來一下。」聽到叫聲回過頭來，樸珍永的出現讓的姜俊昊不得不謹慎對待。

「珍永哥，有什麼事？」姜俊昊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出了練習室，做為負責練習生管理的第一把手，樸珍永雖然和姜俊昊勉強算是同事關係，但是對方卻是掌握著所有練習生的「操守評估」，同時也是金成煥的直屬上司。

「找你還能有什麼事，這是個從美國最新招來的練習生，要直接加入到你的班級裡，和其他人一樣學習韓語。」一個看起來不大的小女孩就站在樸珍永的身邊，看著對方身邊那巨大的行李箱，姜俊昊就是感覺到一陣頭大。

「這位已經有韓語基礎了麼？我們這邊的課程都已經結束會話階段了。這時候讓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新手進來，到時候評估的話我可是要承擔責任的。」處在職員的位置上姜俊昊也是學到了很多的東西，比如責任這種事情是伴隨著他的每一次決定而產生的。

推卸責任並不是什麼壞事，因為這份責任也是別人推給你的。

「我這邊也沒有辦法，方真那個『老女人』說這一批的外國練習生很少，韓語會話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不過不用擔心，方真室長知道這個女孩進來的晚，就算是測試成績不好也沒有大影響的。」似乎是安撫姜俊昊一般，樸珍永還親切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

而這個被談論的女孩則是帶著好奇的目光左看看右瞧瞧，似乎對這個她未來幾個月甚至是未來幾年都要生活的環境好奇不已。而且絲毫不關心，這倆個正在交談的男人，所商量的是有關她的歸屬問題。

「好，這可是珍永哥你說的。到時候我要是被扣工資了，可是要找你要回來的。」姜俊昊也是直接鬆了口，既然方真那個老女人知道就好。當然，這「老女人」的稱呼，姜俊昊也只能是在心中想想罷了。「那她的宿舍呢？怎麼還帶著行李來練習？怕丟了麼？」

「宿舍的問題也交給你了，金成煥那小子昨天是代班的，原來的那個人事情也沒有處理完，我又不會說引文，所以就麻煩你了，以後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飯。」樸珍永就這樣將一個還不會韓語的女孩交給了姜俊昊，又是感覺一陣頭大，姜俊昊卻還是對只剩下背影的樸珍永大聲的開口問道。

「那她住哪個宿舍啊？！」

「和前幾天來的那個金泰妍一起，你直接帶著她過去就可以了。」樸珍永的聲音也是頗大，姜俊昊在頭皮發麻之際看向了練習室裡面。果然，一道道帶著八卦火焰的目光直接射向了他的位置。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今天人人都提金泰妍？」

第十四章 語言時代

「俊昊，看起來你是不用我們的幫忙了。居然連人家的宿舍位置都打聽清楚了，以後一定要介紹個我們認識啊！」金希澈的聲音依舊是那樣討厭，和這種人也從來都不用客氣，姜俊昊直接頭都不回，一隻手紳士的提著女孩的行李箱，另一隻手則是高高舉起……

國際通用手勢，誰都明白！

「你是從美國哪裡來的？」走過拐角，男人們獨有的嚎叫聲變得細不可聞。姜俊昊也是開始關注起自己的這個學生，如果不出意外，相信她在未來的幾個月內一定是會讓自己勞心勞力。讓一個完全不懂韓文的女孩，在短期內脫離自己的掌控，那絕對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洛杉磯，你也是美國人麼？看起來你還是個混血兒。」女孩也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姜俊昊的墨綠色眼睛，的確，這也算是姜俊昊的招牌。只是如果不仔細去看，墨綠色並不容易被人發現，而姜俊昊也是有幸長了一張會讓人仔細去看的臉。

輕輕一笑，很久都沒有聽到這麼純正的英文了。這樣的對話也是讓姜俊昊有些還念起美國的生活，當時的他和父親在一起，無憂無慮四個字完美的詮釋了他的一部分童年，而另一部分的童年，則是充斥著想念。

單手提著女孩的行李箱，姜俊昊的另一隻手熟練的耍了一個小花樣。本事合攏著的建立就此被打開，女孩的一切就此映入了姜俊昊的眼簾。

「第一名麼？看起來你還是有些實力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女孩得以進入S.M的契機，每年S.M都會在美國、中國等地舉行選秀活動。當然，在美國入選的大部分都是美籍韓僑，而身邊的這位自然帶著笑眼的「Stephanie」小姐就是最近一次選秀活動的第一名。

「嗯，評委老師們都說我唱的很不錯，即使是在這裡也算是很優秀的。」「Stephanie」小姐的話讓姜俊昊的嘴角忍不住翹起，這幫所謂的評委，要做的就是將有潛力的原材料從他們父母的手中搶奪過來。

放棄學業，遠赴韓國進行訓練，每一個做父母的人都不會同意孩子如此的選擇。看起來這位年僅十五歲的Younglady也是一個倔強的傢伙，會讓自己頭疼的天賦也是多加了一項。首先，姜俊昊就不知道如何向這位小姐解釋，那幫評委的話做不得數。

「啪」的一聲，姜俊昊合上了手中的檔案，倆人也是走出了S.M的大門。距離宿舍只有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姜俊昊有必要向這位小姐闡述一下在韓國，所謂的人權在練習生的世界中是不存在的。當然，也是用英文。

「首先這裡不是美國，而且我要教會你一句韓語，只要看到有像我這樣的練習生，你都要叫一聲『前輩』！」姜俊昊的發音十分清晰，只要是智商測驗超過了小學生程度的人都可以一次學會。女孩也是實驗的叫了一次，雖然發音還有待糾正，但卻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其次，公司會給你安排一所高中。你的韓語基礎基本上會在那裡得到系統的學習，而我能幫助你的就只有加快你的學習速度，還有幫助你更加融入韓國的生活。不管那些評委在美國對你都說了什麼，我要告訴你，這裡完全不同。」

提前讓女孩知道現實的殘酷，總比讓她吃虧來的好。這一席話姜俊昊也是對很多人說過，比如2000年初來到S.M的鄭秀妍小姐。當時的鄭秀妍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如果按照國際的標準年齡計算方法，當時的鄭秀妍也只有十一歲。

還沒等女孩反應過來，姜俊昊再次開口。為S.M的評委們擦屁股，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幹了一次兩次了。「按照韓國的年齡算法你今年是十六歲，但是和美國不同，在這裡你暫時還不能決定你自己的事情。正如同我所說的，人權在練習生的世界裡是不存在的。」

「所以不要反抗，既然你已經身在韓國，我就要勸你一句。如果你的夢想是站在舞台上，你就需要承擔很多東西，付出從現在就要開始，而且還只是剛剛開始。」說話間倆人也是來到了宿舍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時間還早，第一天來訓練的金泰妍此時應該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吧。一想到又要讓對方行動起來，姜俊昊還是有些愧疚之心的。

等了幾分鐘，房門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姜俊昊的面色尷尬起來，而女孩則是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這個時間應該會有人的，我很有經驗的。」解釋一句，一副帥氣、老道的前輩形象正在崩塌之中，而讓這崩塌停下的唯一方法，就是金泰妍此時就在宿舍之中。

又過了十分鐘，姜俊昊帶著女孩來到了自己的宿舍。打開房門，將行李放下，不知道為什麼，在女孩眼中這位長相不錯的前輩，背影總是有些灰溜溜的。「沒關係的，放在這裡絕對不會丟什麼。等到晚上你再來整理吧，接下來你是先要上我的課，之後我帶著你去找你的室友。」

姜俊昊的笑臉十分好看，就是面現的一絲尷尬讓女孩有些不明所以。果然還是年紀太小，如果此時站在這裡的是權侑莉那個傢伙，估計她應該是笑翻天了吧。

重新帶著女孩返回公司，來回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而下午的課程也是就要開始。

「對了，我還要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姜，俊，昊。如果方便的話你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Adonis（阿多尼斯）。」姜俊昊對著女孩自我介紹道，企圖讓自己那已經崩塌了的帥氣形象有所挽回。只是，女孩聽到了姜俊昊的英文名卻是小聲的笑了出來。

「如果還在美國，你的這個名字是會被女孩們取笑的，美男子先生。」Adonis在希臘語中的意思便是美男子，當年也正是姜俊昊的母親為他取了這個名字。女孩的直白還十分美國化，和當初剛剛來到韓國的姜俊昊如出一轍。

看著獨自微笑的女孩，姜俊昊卻是在心底暗暗的歎了口氣。相信她會經歷一段十分難受的適應期，但是，這也同樣是為了考驗她對夢想的熱忱。只有堅持下去的人才會取得成功，這也是S.M之中的生存法則。當然，這也需要幸運女神的眷顧。

隨著姜俊昊的介紹，倆人也是來到了教室的門口。姜俊昊的學生們都已經到齊，臨近每週的測試時間，學生們的聽話讓姜俊昊十分滿意。臨近教室，姜俊昊最後對著女孩說道。

「剛才說的那些不要認為有任何的誇大，這裡和學校不同，可能你在美國的學校前輩們都會用誇張來嚇唬你。但是我想要你明白一點，在這裡的實際情況要比我說的更加誇張。」嚴肅起來的姜俊昊讓女孩也是停止了放鬆，緊張的氣氛瀰漫起來，而姜俊昊卻是不想驅散這種氣氛。

「記住一點，來到韓國之後你就只是黃，美，英。不再是美國的那個『Stephanie』，早點熟悉這裡，對你以後的生活會很有好處。」

帥氣的做了總結，姜俊昊的前輩情節也是宣告結束。在走進這個教室的一瞬間，他的身份就從練習生變成了老師。

S.M對於姜俊昊掌握四國語言的天賦也是物盡其用，班級裡有來自中國的也有來自美國的。至於日本，S.M還沒有能力將自己的影響力，擴散到那個亞洲娛樂第一強國。

「有新人來了，你們也都要有些前輩的樣子。鄭秀妍，這是和你一樣從美國來的，以後你多幫幫她。」姜俊昊直接對著右手邊的女生說道，誰知道對方的回答卻是絲毫不給面子。

「不要，熟悉環境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你的工作。我能幫忙的也就是在學校幫你照看她一下，保證她不犯什麼大錯。」倆人對話間熟練的韓語讓黃美英一頭霧水，只是看著這倆人對話的語氣，他們應該是很熟悉吧。

「你信不信我這一次的測試讓你去模擬史劇的對白？說不定有一天你還會去主演史劇呢。」姜俊昊危險的瞇起了眼睛，這個在韓國生活了四年的鄭秀妍依舊改不了美國那直白的風格。看起來，她的出道機會是要受到很大的影響了。

負氣的憋了憋嘴，鄭秀妍也是承認了姜俊昊的威脅部分有效。分數對於練習生們來說就是一切，企劃室的那幫人絕對不會去看你平時的訓練，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是面對一張張成績報表，然後安排著一組組非人的日程。

「先進去坐著吧，就當是熟悉一下環境也好，這幾節課的內容你可能還聽不懂，但是記住我告訴你的話就好了。」替黃美英安排了座位，小小的教室中也就只有八個人而已。還是借用樂理課的教室，寬敞的環境讓人很是滿意。

「崔秀英和金孝淵呢？一個就要去中國留學了，還不來學習麼？」

「秀英姐和孝淵姐被沈在元老師體罰了，說是因為她們練習不努力。」同樣是學習中文的徐賢回答道，別看她的年紀是在座中最小的。但是如果論起規範的生活，就連姜俊昊這個老師都是要自愧不如的……

第十五章 唯一的課堂

不知不覺間，姜俊昊在S.M教授語言課程也是有半年的時間了。接手之時班級中的大部分人也已經是有了基礎，而還有一部分人就是如同此時正坐在後排的韓庚一樣，有基礎就等於沒基礎。

不單單是教授韓語，正如同S.M會充分利用旗下藝人的每一絲體力一般，S.M也是充分的利用了姜俊昊所掌握的每一種語言。這小小的教室中就包含了亞洲主要通用的四種語言，英文，日文，韓文還有中文。

基礎的不同讓姜俊昊在剛剛接手的時候非常吃力，幸好他也是一個聰明的傢伙。既然在課時之中不能解決，在私下裡這些學生的休息時間就被姜俊昊毫不客氣的霸佔了下來。正所謂勤能補拙，付出的時間也是得到了很好的回報。

大部分人已經結束了簡單的韓文會話階段，但是由於時間的關係，其他語種的培訓過程還是顯得無比艱辛。比如剛剛說話的徐賢，她所選修的語言居然是最難的中文，為了幫助這個丫頭可以做簡單的自我介紹，姜俊昊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的實力怎麼樣？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我可是不想浪費時間。」雖然接受了姜俊昊的威脅，但是鄭秀妍顯然不想就這樣認輸，因為在練習生的世界中，實力便是友情的最大保障。

當然，這也並沒有常人想像中的那樣市儈，因為實力不行的人早晚都會離開。而在激烈的競爭環境中，每個人都是不願意抽出更多的時間，來為了逝去的友情傷感。

而比男人更加感性的女人們，在S.M中生活，自然也是更加的掌握了維持友情的「精髓」。

「是美國選秀大賽的第一名，就算是那些評委的心腸再黑，這個第一應該還算是可以吧。跟上課程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如果想要拔尖的話，還是要看她自己的努力了。」依舊是對新環境十分好奇的黃美英，絲毫沒有注意到倆人此時正在談論的就是她。

黃美英按部就班的拿出父親為其準備的韓文課本，學習這種事情從來都是需要一個良好的氛圍。比如此時正坐在黃美英身前的徐賢，回答完姜俊昊的問題之後就是獨自念叨起來。雖然是無聲的中文，但是看她的中文發音口型，卻是無比正宗的。

鄭秀妍審視的目光也是轉向了正在看書的黃美英，看著這個女孩胖胖的樣子，在心底就先暗暗的搖了搖頭。語言不通，還要面對減肥的難題，更不要說塑造形體，習慣舞蹈課程的體能訓練。對於這個女孩，鄭秀妍表示她並不看好。

「我說『同期』，你不看好的人如今可都還留在S.M呢。就比如說我吧，當初你不也是很不看好我這個『綠眼睛的傢伙』麼？在你還13歲的時候，你甚至還說過，你會比我先出道呢。」姜俊昊和鄭秀妍同樣都是2000年加入S.M的練習生，只不過姜俊昊是比對方早進來了幾個月而已。並且被分配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負責這個一看到鏡頭就會被嚇哭的女孩，而且還要告訴她，這圓圓的鏡頭並不是那麼可怕的東西。

「夠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說了，我幫你還不行麼？我幫你！」鄭秀妍連忙偃旗息鼓，還接連點頭同意姜俊昊的要求，不然的話，說不定他還要說些什麼自己已經忘記的事情。

要不說相交多年的朋友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因為他知道你太多的糗事。如果一旦有事相求，那不堪回首的一段段過去就會在眼前重新來過。最為關鍵的是，姜俊昊這個傢伙居然還很不注意場合。教室中的其他人雖然沒有直接爆發大笑，但是鄭秀妍卻可以敏感的注意到，自己左手邊那個呆呆的權侑莉，那只拿著圓珠筆的手在不斷的顫抖。

「謝謝了『同期』，也別忘了私下裡幫她補習一下韓語，最近我也需要多練習一下。月末的測試你知道吧，我難得的機會。」軟語下來的姜俊昊反而是沒有獲得鄭秀妍的認同，因為這個傢伙的要求實在是得寸進尺。他話外的意思，不就是她鄭秀妍出道還需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麼？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為什麼？我幫你在學校照看她一下不就好了麼。補習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你的工作，難道我幫你了，開了工資你還會分給我麼？」情急之下，鄭秀妍也是英文和韓文不分青紅皂白的一股腦吐了出來。聽的黃美英一愣一愣的不說，頗大的聲音也是所有人再也裝不下去了。

看著「勤奮學習」的好學生們都是明目張膽的關注起來，姜俊昊自然要保持老師的威嚴。很多時候，面對站在被動地位的對手，掌握著主動的他只需要一句話就夠了。

「鄭秀妍同期，難道你真的很想去演史劇？哇！真是沒有想到，你一個美國人居然還對韓國的歷史這麼關注。想要去演就直接和我說，我會幫助你的。」看著拍胸脯做保證的姜俊昊，鄭秀妍只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倆人從此以後的關係絕對不算是朋友，絕對不算！「嗯，姜俊昊老師，我記住了。你完全不用擔心，今天的一切我都記住了！」

陽光在鄭秀妍的牙齒上反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寒光，還有些得意的姜俊昊也是渾身一凜，轉而卻無視了第六感的警告。反正自從他出道失敗後，被取消的課程堆積如山，而姜俊昊與鄭秀妍可以同處一室的場合，也就只有每週的語言課了。

不管倆人之間的氣氛如何劍拔弩張，但是在其他人看來當真是十分搞笑。姜俊昊右手邊的權侑莉終於是忍受不住發出一聲輕笑，猶如一個火星濺到了火藥桶中一般，哄堂大笑一觸即發，而鄭秀妍的臉色也和她剛剛的爆發一樣，不分青紅皂白起來。

「我有一個要求，她。」鄭秀妍伸出一根手指向引發了這一切的權侑莉，轉而繼續說道。「別的我不管，權侑莉一定要和我一起看著她。我一個人的話多少會有些力不從心，你也知道我剛進舞蹈A班，有權侑莉幫忙一定會方便很多。」

思索一番，讓一個剛進舞蹈A班的人來照顧新人，的確是有些不近人情。姜俊昊也是將目光遞向了自己右手邊的權侑莉，看著姜俊昊的綠色眼仁，權侑莉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美感。「算上我是怎麼回事？我又不會英文，不能溝通也能照看麼？」

「沒關係的，我剛來的時候不也是別人做什麼都讓我都跟著學麼？都是一樣的，你就幫幫忙吧。」朋友是幹什麼的？關鍵時刻拉來墊背的！鄭秀妍在心中腹誹道。

「等下，等下！」注意到姜俊昊和鄭秀妍的目光都是不懷好意，權侑莉也是同樣開動了腦筋。「我是剛報的中文課，這都是我來上的第三談課了。除了一句『你好，我叫權侑莉』什麼都不會說，回去不抽時間學習月末的考試怎麼辦？俊昊哥，你來幫我解決麼？」

皮球又被重新踢回到了姜俊昊這邊，這是要他假公濟私？怎麼可能！就算是假公濟私，房間中也有這麼多雙眼睛都在盯著他，明目張膽的話那他豈不是就要失業了？目光流轉之間，坐在後面一排，似乎聽不明白這些人在爭論什麼的韓庚映入了姜俊昊的眼簾。

「我幫你找個人私下開小灶。」姜俊昊先是對著權侑莉說了一句，轉而衝著韓庚用中文說道。「韓庚哥，這位是權侑莉，以後你們倆個有機會的話私下裡多交流交流。她可以教給你韓語，你可以教給她中文！」

雖然姜俊昊的中文發音有些彆扭，但是韓庚卻還是可以聽的明白。看了一眼權侑莉前輩，又看了一眼正在注視著自己的鄭秀妍前輩。韓庚只是感覺，包括姜俊昊、鄭秀妍在內的倆位前輩，眼神中蘊含的意義都是要自己點頭。所以他也就木訥的點了點頭，完全搞不清楚在互相之間都不知道對方說什麼的情況下，他該如何去學習韓語。

「行了吧？就這麼決定了。」簡單的決定了黃美英的歸屬問題，班級中爆發的這一系列事件也是讓黃美英從學習中解脫了出來。看著姜俊昊衝向自己的明媚笑容，黃美英也是回以禮貌的微笑。在書中韓國風俗的介紹，前輩的話不容違背，前輩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如果讓前輩先向你行禮，那就是一種莫大的失禮。

或許，這微笑也是禮節的一種？黃美英不明所以的眼神讓姜俊昊也是感歎不已。

果然，多掌握一門外語就是天生的優勢。姜俊昊可不敢想像自己對著賣了自己的人抱以微笑的場景，就當做是良心發現，他決定以後也是抽出時間，多關注一下這個女孩的生活。

「前輩，課程一共只有倆個小時，現在都過去十分鐘了！」終於不能繼續忍受混亂的徐賢不禮貌的發言道，言辭之間工工整整，敬語應用得當，讓姜俊昊也是不得不正色起來。

「好了，剛才的一切都過去了，我們正式開始上課。不過我還想問一句，徐賢你除了學習中文之外不想學學日文麼？我對日本古語也還是有點研究的。」

最後一個玩笑在徐賢的目光中變成了冷笑話，姜俊昊的課堂是S.M之中唯一可以充斥著歡笑聲的課堂，可是有的人，就是不知道去珍惜。

第十六章 如何是好？

時值四點，完成的課程的姜俊昊也是應了樸善珠的而要求來到固定的錄音室。樸善珠帶著的學生只有倆三名而已，而每天這些人也是可以佔用一間錄音室來進行訓練。待遇的優厚自不必提，而姜俊昊的目標也是在短期內重新回到這個小集體中來。

打開練習室的門，今天總是被提到的金泰妍就此出現在姜俊昊的面前。倆人也才是第二次見面而已，但是金泰妍看向姜俊昊的眼神中卻是多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看起來風言風語也是傳播開來，姜俊昊也只得承受對方那不信任的目光。出門在外的第二天就和別人在風言風語中傳緋聞，相信金泰妍對自己的好感也應該在今天消磨殆盡了吧。

「噢，俊昊來了？你等一下。」樸善珠回頭看到了姜俊昊的身影，轉而也是吩咐對方先等上一段時間。錄音間中歌唱實力的佼佼者，和韓庚一樣從中國來到韓國的張力尹也是正在進行聲樂訓練。據說，李秀滿老師對於張力尹的聲音非常推崇。

姜俊昊也是很會察言觀色，坐在距離金泰妍一個椅子的位置上，才敢開口和對方小聲說話。「等練習結束之後，你要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你的室友是剛來韓國的美國人，到時候你需要看著她一些……」

對方的聲音清晰的傳進自己的耳中，金泰妍也是木訥的點了點頭。進來公司的第二天就被很多人指指點點，金泰妍在完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也是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據說這個叫做姜俊昊的前輩是一位「性冷淡」，而自己則是第二位被他關注的女生。

至於那被關注的第一位，便是金泰妍加入S.M的契機。她的偶像，出道時間已經有四年了的日韓當紅女子歌手，寶兒。

「是，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多注意她的。」金泰妍點頭答應道。

在進入S.M的那一瞬間，金泰妍只是覺得，她與夢想的距離似乎是又近了一步。在過去的幾年裡，金泰妍每週都需要從全州坐車來到首爾，光是花費在路上的時間就需要將近四個小時，而她為的，卻僅僅是兩個小時的聲樂訓練。

在S.M學院中生活，和自己一樣來自外地的學員少之又少，對於前輩們應該持有怎樣的態度，在幾年的訓練中金泰妍也自然是知曉一二。

沒有夢想便不可能支撐如此之久的時間，對於當時正值年少的金泰妍來說，具體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她也不清楚。只是在看著身邊的一個個朋友都放棄離開時，金泰妍也只是告訴自己，她需要堅持下去。而結果，也是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堅持到了最後。

甚至還幸運的獲得了一次機會，金泰妍卻並沒有意料之中的狂喜，她只是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只要努力便可以成功，更加堅定了這個信念的金泰妍也只是剛剛踏出了第一步而已。

而金泰妍沒有想到的卻是，比起她當初的努力，身在S.M的此時，她的努力還很不夠。

比如此時正在演唱中的張力尹，金泰妍只是安靜的聽著對方演唱，那歌聲卻是給她帶來了莫大的震撼。所謂的天賦也是分為幾種，金泰妍的天賦便是「學習」，而張力尹的天賦卻是「聲線」。比起金泰妍的來說，張力尹的天賦似乎更加具有優勢，而且還不可複製。

「嗯，你的新室友看起來很好相處，這一點就不用擔心了。」姜俊昊出言安慰一句，有些看出身邊的女孩似乎是心事重重。

「是，我知道了。」再次重複了一遍，金泰妍對這個只見了倆次面的熱情前輩還有些不知所措。只要是人親眼看到的總會有先入為主的觀念，而且姜俊昊的外形也讓人不想相信他會是一個很壞的人。

「謝謝。」還是小聲的道謝一句，最起碼面對前輩的好意，金泰妍也應該說聲謝謝。

聽出對方語氣中的小心翼翼，姜俊昊也只是低頭淺笑而已。在陌生的環境中每個人都會有防禦的外殼，看到如此的金泰妍，姜俊昊反而是對這個女孩未來的生活放心了不少。

倆人也是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張力尹演唱。樸善珠的教導依舊是那樣犀利，對於每一個咬字的口型、氣息都是嚴格要求。而為了達到樸善珠所要求的歌唱程度，張力尹也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從口型開始改變，一點一點的向著樸善珠要求的那樣前進。

「夠了，保持這樣就可以了。」終於過關，張力尹不知道是因為壓力太大、還是歌唱次數太多的關係，乾燥的嘴唇顯得蒼白異常。

直接起身遞過一瓶水，張力尹也是習慣了姜俊昊的「主動」。道謝一聲便大口的喝下，長時間的高難度演唱，讓她的嗓子都是有些不堪重負了。

「俊昊、泰妍，你們倆個過來。」不過是幾步的距離，樸善珠卻坐在操作台前召喚倆人一齊過去。自己的學生們除了姜俊昊、金俊秀之外便就是這個新來的金泰妍，雖然還不知道她有沒有師兄們在音樂上那種獨特的聰明勁兒，但是樸善珠卻是驚喜的發現，金泰妍所具有的某種「技巧」，居然是姜俊昊從訓練開始一直到現在都不曾擁有的。

「練習的怎麼樣了？可以演唱了麼？」樸善珠直接對著金泰妍提問道，對於這個還沒有見過幾次的師傅，金泰妍將自己的小心翼翼發揮到了極致。

「只有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演唱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就是細節上可能還處理的不夠好。」

「嗯，可以演唱就可以了，你先進去吧。」樸善珠微微擺頭，示意金泰妍進去錄音室，轉而卻是對著姜俊昊這樣說道，「你注意傾聽她的聲音，雖然金泰妍的技術還不如你，但是她有些地方是需要你去學習的。你的歌聲需要感情，雖然我已經不再教你了，但是我還是要說像你這樣的歌聲永遠都唱不出打動人心的抒情曲。當然，你的舞蹈實力也不錯，如果你只是想要成為一個Dance歌手，就當我的這些話從來都沒有說過。」

樸善珠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姜俊昊討論這個問題，對於這個學生她傾注的心血可並不少。只是當她聽到了這首純技術性的《月光》，樸善珠就知道，如果姜俊昊不能突破這個瓶頸，那麼他的歌唱水平就永遠都不會進步。

還沒等姜俊昊解釋什麼，樸善珠就已經回身對著金泰妍比劃了一個準備的手勢。看著隔間中的女孩戴上耳機做著最後準備的模樣，姜俊昊實在是不知道，這個新來的金泰妍究竟有什麼是可以教給自己的。

熟悉的前奏響起，赫然便是姜俊昊準備用來參加評選的那一首《月光》。日語的語種對金泰妍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是這一首歌曲的演唱難度卻是很難消化的。聽到這熟悉的前奏，姜俊昊驚訝的挑起了眉頭，看向一邊的樸善珠，眼神中充滿了奇怪。「想要讓她教我唱《月光》？這怎麼可能？！」

前奏的短暫甚至讓姜俊昊來不及從震驚中解脫出來，樸善珠也是在操作台上簡單的按動了幾個功能鍵。背影的音樂聲完全消失，只有金泰妍的聲音迴盪在錄音室內。完全的現場演繹，而除去了伴奏之後的歌聲，也是讓姜俊昊聽出了什麼。

眼神中的不屑和震驚轉而成為了疑惑，以前在金俊秀和金在中的歌聲中，姜俊昊也是可以聽出這種感覺。但是，那種感覺卻是細不可聞的，甚至是可以隨時被忽視的。只是在背景音完全被除去的情況下，這種微妙的感覺卻是充分的席捲開來，而以姜俊昊對音樂的敏感，又怎麼可能會意識不到呢？

這種感覺並不是每個歌手在演繹之時的細微差異，而是別人擁有，自己卻完全無法表達的一種的感覺。或許這就是樸善珠所說的感情，但是這種感情又代表的是哪一種呢？

「太聰明的人總是會選擇性的忽略一些東西，或者說總是會在某些方面比笨人更笨。一開始你剛來到我這裡時候，我也只是驚訝於你的天賦，但是卻忘記了告訴你，一個歌手最應該具備的最基本的素養。」隨著金泰妍的歌聲，樸善珠也是開了口。

「歌聲表達的是歌手的感情，還有他對一首歌的理解。就算是這首作品並不是你的，但是你要對它有充分的理解。」轉過身來，樸善珠的眼神和姜俊昊對視起來，其中蘊含了的除了嚴厲之外，似乎還有一點失望。「以前總是感覺你還小，所以才對歌曲的理解不夠。其實我也是鑽了牛角尖，總是過於的注重技巧，卻是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

「我知道你已經背著我學會了如何唱的好看，這是很不錯的舞台經驗，我也知道我的學生在唱高音的時候表情很誇張。但是你現在需要學會的是如何表達你的感情，這一次的月末評比，如果你的歌聲不能有感情，我是絕對不會給你高分的。」

演唱完畢，推門而出的金泰妍還不知道都發生了些什麼。在這首歌的某些部分，金泰妍也是感覺到自己的技巧並不是十分到位。原本還期待著樸善珠的點評，卻是沒有想到，原本還想和姜俊昊保持距離、讓風言風語消失的想法，成為了泡影。

「你們倆個，從現在開始互相學習。俊昊在技巧的應用上可以給你很大的幫助，這一點泰妍你完全可以放心。至於俊昊你，我是從來都不說空話的，這一點你也知道。究竟能不能重新出道，就要完全看你自己的了……」樸善珠的話音以落，言辭之間的堅定不容違背。

而姜俊昊和金泰妍，卻是面面相覷起來，都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第十七章 採訪

練習室，碩大的落地玻璃，光滑的木質地板。

玻璃中反射出來的是不斷舞動的身影，而地板上也是濺滿了斑斑的汗水。舞蹈是一項體力活，它需要天賦，也需要優秀的理解能力。但是它更需要的，卻是辛勤的汗水。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對於S.M的練習生們來說，公司不會給他們十年的時間。那麼，想要出道，就需要在有限的時間內不斷的加練。而每週的休息日，除了是讓練習生們放鬆放鬆、排解壓力之外，更是要讓他們恢復體力，以面對接下來更加辛苦的訓練。

練習室中有倆個門，一個是用來進出的入口，而另一個則是通向休息室。往常的休息室總是門可羅雀，有時這裡也會有三三兩兩暫時休息的練習生，而此時這裡卻是在進行一場「採訪」，而被採訪的主人公就是姜俊昊。

「時間不早了，我們快點結束它。」面前的姜俊昊是最後一個前來接受指導的練習生，金成煥除了負責練習生們平時的操守之外，也是偶爾會客串一下「新聞記者」。

「既然時間不早了，那成煥哥問我的問題就簡單點吧。」姜俊昊微笑著請求道，這種模擬採訪幾乎每天都要進行，需要的回答也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是明知道面前人的回答，金成煥還是經常如影隨形的出現，問上一個個驢唇不對馬嘴的問題。

「問題都已經寫在紙上了，就算是我想要幫你也沒辦法。看到沒有？這是錄音筆，每一次的測試都要用的。」金成煥直接將錄音筆打開放在桌子上，比起其他的設備，S.M對於這種經常反覆使用的工具總是投入極大。

在很多的時候，即便是花了更多的錢，也是一種小氣的行為。

「說實話，你是不是認為讓你加入東方神起會更好？畢竟比起長相、實力，你都不差。或者說，比他們更好。」

不對，今天的問題怎麼換了？

姜俊昊驚訝的瞪大了雙眼，無聲的對著金成煥使了一個顏色。對方也只是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還用手指在手錶上敲擊了一下。示意，他還有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來思考。

大腦飛速的轉動起來，以往的採訪指導很少臨時更換問題。而今天的這些問題聽上去也很是敏感，看起來這應該是一次臨時測試。

姜俊昊的大腦飛速的轉動起來，墨綠色的眼珠微微的偏向了右上角。這代表著負責邏輯思維的右腦正在運作，而姜俊昊也正是在編織一個合理的答案。

「時間到了。」一分一秒都不差，金成煥可是知道，企劃室的那幫變態絕對會用秒錶來計算錄音中沉默的這段時間。只有三十秒的時間用來思考，要是想要出道的話，估計這思考的時間要縮減為十秒。

「沒有，我不是這麼認為的。因為東方神起是一個組合，在組合中一加一很可能大於二甚至是大於三。我和東方神起的成員都是朋友，當初也是在一起訓練的。所以說，他們五個加在一起要遠遠大於五這個數字，甚至還可能是達到了倆位數。但是如果用我去替換其中一人加入的話，我想這個數字可能會縮小很多吧！」

聽到了姜俊昊的回答，金成煥沒有說話，只是比劃了一個大拇指。這個小子還真是會編，只是這答案有些太「假」了。

不過，也應該可以勉強過關吧。

「今天是光州大屠殺的紀念日，我想請問一下，對於這件歷史事實你有什麼看法？」

這到底是歷史考試還是採訪測試？在錄音筆運轉的情況下，姜俊昊強忍住罵人的衝動。「居然連這種問題都要回答？我壓根都不知道光州大屠殺是什麼？！」

臉色一變在變，面對如此的提問，姜俊昊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的神情。這種問題就如同是在問姜俊昊支不支持韓半島統一一樣，對於這種問題也從來都只有一個回答。

「首先，我只能說屠殺是一種十分野蠻的行為。在人類的歷史上，做為劊子手的一方一向都沒有好下場。在今天我只想表達對遇難者的悲痛，我同樣也不想去譴責什麼，因為歷史已經替我們在譴責了劊子手的同時，也完成了復仇。」

剛剛作答完畢，姜俊昊就是短暫的出了口氣。這樣的回答應該可以勉強過關了吧？同樣知道企劃室的那幫變態不好對付，姜俊昊也並沒有為自己的急智而沾沾自喜。

「最後一個問題，我們都知道你在出道的時候非好感網站已經三個之多。我想要請問一下，對於Anti這種韓國特有的粉絲現象，你有什麼想要說的麼？」

姜俊昊的瞳孔隱蔽的收縮了一下，每當他感到氣憤時，瞳孔總是會縮成針尖狀。在墨綠色眼仁的襯托下，雖然並不明顯，但卻也是有跡可循的。

自從第一次出道開始就被部分粉絲抵制，直到「Blackbeat」解散半年之後，網絡上Anti網站才全部消失。比起謾罵和冷冷的目光，Anti們散播的謠言才是最為傷人的。而當時的姜俊昊，也只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年輕男孩而已。

「時間到了。」金成煥也是特意多給了姜俊昊幾秒鐘的時間，對於一個練習生針對性的提問，這代表著公司已經開始投入關注。更可況這種問題每個出道的歌手都要經歷，因為在出道之後他所要面對的問題只會更多。

現在習慣了，總比將來吃虧的好。

「呃……對於我來說Anti也是粉絲，他們也會關注我的每一次行程，甚至是觀看我的每一次放送。雖然他們不會我的其他粉絲一樣買專輯、看演唱會，但是他們卻可以為我在網絡上增加點擊，也會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只要有人對我產生了好奇，他們就回去瞭解我，然後成為我的Anti還是粉絲，就要看這些人的選擇了。」

「所以，我的Anti是只屬於我的一面哈哈鏡。在這裡我不會看到我原本的樣子，反而更能看到我醜陋的一面吧。這也是鞭策我的一種動力，應該就是這樣……」

回答完畢，金成煥第一時間關掉了錄音筆。甚至都沒給姜俊昊平緩情緒的時間，便直接開口點評起來。

「第二個問題回答的主觀性太強，政客的本職工作是奪取權利，其次才是演戲，但是藝人的本職工作卻就是演戲。這種問題應該在回答的時候盡量模糊一些，表達出悲痛的同時，又不能發表自己的看法。」

「至於第三個問題……你把Anti比喻成哈哈鏡，不知道這是一種富含偏見的隱喻麼？你就算是叫張東健去照哈哈鏡，你認為他就能變好看麼？下次要這樣回答『他們就是我的一面鏡子，總能讓我看到我不足的一面。』知道麼？這樣的回答雖然老套點，但是很好用……」

說話間金成煥也是飛快的收拾好了桌子上的文件，帶著滿滿的錄音筆揚長而去。

房間中的姜俊昊則是長長的歎了口氣，努力將泛起波瀾的心情重新恢復成平靜的湖水。半年的時間，雖然可以說的上是時過境遷，但是經歷過數萬人反對的姜俊昊卻始終不能忘記那種感覺。想像中應該是充滿了熱情和快樂的舞台，居然會如此的冰冷，還有讓人難受。

三分鐘，這是姜俊昊給自己限定的時間。在充滿了競爭的環境中，他也是學會了無數的生存技巧。隨著幾年的時間一晃而過，這種技巧也是逐漸的深入骨髓。

「怎麼樣？成煥哥都跟你說什麼了？」時間已是臨近十點，大大的月亮掛在天空中卻是讓人提不起一絲賞月的興致。

「沒有，還是老樣子。『已經有些起色了，但還是做的不夠全面。』說實話，等離開了這裡，我想我們都可以從政了。」金希澈的詢問只是讓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在當初那短暫的出道時，姜俊昊也是被灌輸了很多東西。

雖然只有為數不多的採訪，但是他每一次需要要背誦的答案，卻是數不勝數。

「切，從政？你小子還真能想。既然想要從政也可以，第一要有錢，第二要有演技。你還是不要去做歌手了，改去演戲吧。過個三四十年說不定你還可以給我頒發什麼榮譽獎狀呢，到時候咱們倆個『官藝』聯合，我也有機會成為下一個李秀滿！」

金希澈的聲音頗大，自然是引來了一陣弱不可聞的嘲笑聲。公司中的工作人員早都已經下班回家，而練習生們卻是要從現在就開始加練。門禁時間通常會隨著測試的來臨而不斷變化，在這種時候除非是不想出道的，不然也沒有人會想要出去胡鬧。

意識到了對方語氣中的低落，金希澈的這一席話讓姜俊昊也是微微翹起了嘴角。如果金希澈可以保持這樣的形象和姿態，姜俊昊真的很想成天「希澈哥，希澈哥」的跟在他屁股後面做小弟。只不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金希澈也就不是金希澈了。

「對了，聽說你和金泰妍被組成『互助小組』了？看起來你是不需要我們的幫忙了！」

面對再次投來的八卦目光，姜俊昊輕輕低頭，聲音頗大的歎了口氣。

轉而無視了金希澈的追問，逕直一個人走向門口。

因為在今天晚上，還有一項練習需要他去做……

第十八章 噢！丟人。

S.M的總部就坐落在漢城的清潭洞，一共只有四層樓的小型建築看上去雖然有些破舊，甚至還一點都不像是可以培養出HOT、神話、SES等韓國元祖偶像組合的大型企劃公司。

但是，我們也可以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來形容它。

孤身來到四樓，以往的這個時間應該還可以找到一間空閒的琴室。雖然是歌手，但是練習生們也會通常選修幾種樂器。當然，在被準確分組之後，擅長樂器就成為了簡歷上華麗的裝飾品。

真實的彈奏水準可能只是泛泛，但是在粉絲的眼中，只要你具有人氣，無論坐在鋼琴前的那個人彈奏的有多麼糟糕，聽在粉絲的耳中都會是天籟一般。

每間琴室中都是設有一架鋼琴，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天來到這裡來練習的人也都是在默默的遵守著一個看不見的時間表。無形之中卻是可以秩序井然，嚴格的操守評分讓爆發衝突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點。

只是今天，這時間表好像也被打破，每間琴室中都是傳出斷斷續續的鋼琴聲，姜俊昊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也是推開了右手邊的門。不知道遵守規矩的傢伙們，就是需要前輩來修理一番。如若不然，這井然的秩序就又是要被打破了。

抱著這樣的心態，姜俊昊也是努力做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這位前輩現在心情很不好，房間裡的人速速退散，不要撞到槍口上……

推開門的一瞬間，姜俊昊的嚴肅卻是變成了驚訝。面前的徐賢看樣子似乎正是沉浸在音樂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姜俊昊的到來。

和一個孩子過不去，在課堂上被韓庚勸解之時，姜俊昊就已經隱隱的有些後悔。

徐賢要怎樣都是她自己的自由，你去干涉人家，又是做什麼？

鋼琴是一項需要每天都去練習的技藝，與常人認為的只要彈不錯音便就是高手不同，通過固定的樂器彈奏出屬於自己的情感，這是一種比歌唱更加艱難的藝術。

當然，面前的徐賢也就只是一般人眼中的高手而已，不大的年紀又沒有足夠的人生閱歷，為人古板甚至還有些不知變通。這樣的存在，姜俊昊不知道她是在練習些什麼，玩味的注視起來，而徐賢臉上的嚴肅甚至讓他有些想要發笑……

本還想靜靜的退出門去，但是姜俊昊卻是低估了「女孩」的第六感。敏感的回過頭來，一雙大眼睛讓姜俊昊嚇了一跳，臉上閃過一絲慌張的神色。而徐賢卻是第一時間停下練習，站起身來鞠躬問好。

「前輩您好，現在您是要用這裡麼？」

「呵，不用這裡我來幹什麼？還沒有說話你就自己提議了，這不被人欺負，還能跑了？」

腦中回想著無數的歎息，姜俊昊不敢想像，如果自己也是變成這樣要如何在這裡生存。

古板到讓前輩都不願意欺負她的程度？或許，這也算是一種魅力吧！

「莫扎特？」姜俊昊問的便是徐賢剛剛練習的曲子。

「很好回答的問題，你回答了我就走。」

本是如此做想，誰知道面前的女孩卻是疑惑的看了姜俊昊一眼，轉而又是重新看了看琴上的樂譜。

「前輩，這是肖邦……」

後面的曲目壓根就沒有聽到，巨大的羞愧讓姜俊昊耳鳴起來。

「喂，你也是從七歲起就開始彈鋼琴的人，肖邦和莫扎特的曲子都能倒背如流了吧？居然到現在還分不出來……」

「哦，原來是肖邦啊。很長時間沒來練習了，看起來不止是手指僵硬了，就連腦子也是僵硬了。你繼續吧，我去另找一間。」

盡量維持著表情，姜俊昊還沒等徐賢說些什麼，直接就轉身出門。

「噢！真丟人，真是丟人……」

帶好門的一瞬間，姜俊昊輕聲低吟，低著頭快速的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前行。似乎，在這空氣中還有一道道嘲諷的目光射向他。

再次來到另一間琴室門口，姜俊昊已經在心底斷定他一定是和那個徐賢八字不合。記得在這個女孩剛進S.M的那一年，倆人還一起合作了校服廣告，那個古板的小丫頭，一直到了現在居然都還是那個性格。

只有這樣的存在，才真正是猶如一面鏡子。讓姜俊昊可以感覺到自己幾年來的變化，甚至是在每一次見到徐賢的時候，這種感覺都會在姜俊昊的心中更加清晰起來。

總的來說，這一股「清流」越來越讓人討厭了。

再次推開一道門，房間中總是傳出來斷斷續續的鋼琴聲，既不是鼓點又不是前輩的名曲，不知道是不是哪個新來的又到這裡胡鬧來了？既然是身為前輩，就一定要……

還沒來得及想出如何開口訓斥，房間中的倆個身影讓姜俊昊第一時間笑了出來。而且還聲音頗大，讓房間中的倆位男士也是第一時間看了過來。

「喂，你們不是有錄音室可以用麼？有鍵盤還有吉他，為什麼還要過來跟我們這些練習生搶琴室？」姜俊昊直接捨棄了敬語，想當初最煩的就是韓國人說敬語，看到可以正常交談的人，姜俊昊自然也是毫不客氣。

「還不是因為這個大傢伙彈著才更有感覺，錄音室裡實在是太悶了，不利於思維的活躍。」金在中說著還用手指在頭上點了點，配合上那一頭已經完全被毀掉了的時尚髮型，如此的場面真的是搞笑十足。

另一個男人剛剛想要說些什麼，姜俊昊卻是直接上前靠著金在中坐下，還緊緊的將他擠向另一邊的男士。

「你們兩個可是都出道了的大明星，咱們也來合照一張。我也學秀妍把這些貼到網上，看看能不能換來一點人氣……」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直接調整到拍照狀態，然後將整個後背都貼在了金在中的身上。

「Smile！」一聲令下，一張照片就這樣成型。

「俊昊哥最近也學秀妍玩CY了？你們兩個怎麼越來越像了，最近朋友變戀人的可真是不少見。」自打姜俊昊進門來一直都沒有機會開口的男人，樸有天也是開口說道。

言辭之間的笑意讓人心生怨念，看起來這個傢伙對於出道的興奮直到如今都是還沒有沉寂下來。而且，居然還敢用朋友變戀人這種事情來調侃姜俊昊。

「切，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麼？」姜俊昊低著頭將照片保存好，一邊嘴上也是不閒著。「知道秀妍那個丫頭私下是怎麼稱呼我的麼？是歐尼（韓文姐姐，女性專用。）」姜俊昊一邊說著還一邊學著鄭秀妍的腔調，如此的聲帶模仿也是讓笑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笑聲過後，姜俊昊也是不忘詢問一聲。

「你們倆個怎麼有時間來這裡？不是說你們日程排的都不能睡覺了麼。俊秀那個傢伙也是，昨天下午突然出現，難道你們已經這麼閒了？」

「2點就要去美容室，這點時間就算是睡覺起來也會更沒精神。等明天上午的公演結束了，有時間可以睡。」金在中熱情的解答，但是臉上卻還是有些疲憊。

剛剛出道，東方神起的五個人體力都是受到了極大的考驗。在疲勞的狀態下還要維持現場的水準，比起練習生時代更加辛苦的就是出道後的新人時期。

「三個小時，這點時間還要用來創作，看起來你們倆個的野心真是不小。」

打趣一句，姜俊昊也是站起身來。在練習生時期，每個人都會接觸少量的作曲課程，有天賦的公司就會加緊培養，而沒有天賦的則是要加緊訓練其他課程。

姜俊昊有幸被公司前輩余勇鎮看重，學習作曲的過程也是無比順利，從小學習過古典音樂的經歷讓姜俊昊是如魚得水。雖然直到現在都是沒有任何作品，但是簡單的即興創作還是不成問題，當然，創作這種事情除了天賦之外，也是需要時間的積累和沉澱。

「這不還是有天在過去寫的那半首歌麼？怎麼到現在都還是半首？」

看著手上滿是修改的樂譜，姜俊昊的詢問帶動了樸有天無奈的微笑。靈感的缺失只是一點，再就是他實在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來完成這首歌。

「想不到吧，還想試試先寫詞的。對了，你要看看在中哥寫的詞麼？余勇鎮老師一直都說你詞寫的不好，讓你看看在中哥的你就知道，其實你寫的還是不錯的。」

樸有天說著就要動作起來，而金在中卻是著急的阻攔起對方的動作。

金在中將詞寫好送給製作人過目之後，他便做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寫詞這種事情，還是交給那些成天患得患失的詩人們去做就好。至於他自己？老老實實的作曲配樂。

正所謂音樂音樂，只要能寫出曲譜就比什麼都強。

看著進入力量對拼的倆人，姜俊昊第一時間抽身離開。看著拿在手上的手機，姜俊昊也是鬱悶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你們先別鬧了，金在中，你一定要請我吃飯！」

「為什麼我要請你吃飯？」金在中回過頭來，一臉疑惑的看著姜俊昊。

隨即，一個手機屏幕被放大在金在中的眼前。

「看到你的髮型了沒？不請我吃飯的話，照片可是就要公開嘍！」

屏幕中的金在中被姜俊昊靠在身後，而他的身後卻是靠著樸有天。臉色蒼白沒有上妝，卻還是露出了富有魅力的微笑。

只是那一頭完全糟糕的髮型，讓金在中的形象完全被毀。而且在姜俊昊和樸有天同在畫面中的對比下，東方神起的門面金在中同學，便就此留下了永恆的屈辱……

第十九章 千錘百煉

「還給我吧，我一定會請你吃頓好的。」

金在中站起身，一邊慢慢逼近著手握「證據」的姜俊昊，一邊「軟語相求」。

自拍也是一門學問，先不說姜俊昊拍的好壞，單單是在糟糕的狀態下自拍就已經讓金在中無法忍受了。更何況身邊還多了姜俊昊和樸有天這倆人來對比，如此的照片如果流傳出去，相信他金在中一定會讓人嘲笑很久。

「怎麼了？出道了就有底氣了？以前還老是剝削我來著。」

既然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姜俊昊自然也是期待起未來的那一頓大餐。

並不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金在中在姜俊昊這裡的信譽還算不錯。更何況，都是已經出道的人了，如果還吝嗇一頓飯錢，那他金在中也未免太小氣了些。

只不過現實往往都是出人意表，一項說話算話的金在中似乎也是聰明了起來。

「等我有時間的吧，一定請你吃頓好的。不過今年你是別指望了，我們的日程都要排到明年去了。」一邊低著頭刪除照片，一邊還好意的提醒姜俊昊不要太過期待。驚訝於金在中改變的姜俊昊表情愕然起來，而一直觀望著倆人的樸有天則是在吃吃的笑著。

新人出道更加的讓人倍感壓力，有了姜俊昊來笑鬧一番，的確是可以很好的放鬆心情。

「不用擔心，如果在中哥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給你打電話的。不過見者有份，到時候我也要去蹭一口。」

注意到金在中看叛徒的眼神，樸有天的笑聲更加劇烈了起來。

所有的古典樂器都需要大量的練習，看起來並不是很難掌握的鋼琴則更是如此。如果不能每天都保證五個小時以上的練習，在技巧上就會陷入到某種瓶頸之中。

房間內的三人都是沒有這個時間，所以也不要指望可以在他們手中流露出精緻的樂章。

「聽說最近的月評很重要，你怎麼樣？有自信麼？」

同年出生的金在中按照生日來算是姜俊昊的哥哥，雖然幾人之間的輩分並不是那麼明顯，但是有些時候金在中還是想要拿出哥哥的派頭。

比如這個問題，就是讓姜俊昊聽的直翻白眼。

「自信？這種東西我從來都太多了，用不用分給你一些？看了你們的幾次採訪，在中哥你怎麼老是不說話，難道是不自信麼？」姜俊昊說著，也是將目光轉向了樸有天。「對了，你和允浩不是一對麼？怎麼採訪的時候在中哥老是看著允浩，你也不嫉妒麼？」

「瘋了……」

掛起無奈的微笑，倆個男人對視一眼，目光中達成了某種共識。單獨對付姜俊昊無疑是要吃虧的，那麼，倆個人一起就可以了吧。

「對，其實你不知道的是，我和在中哥早就一對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別以為你練過我們就怕你……」

話音剛落，姜俊昊也是為自己的調侃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三人又是鬧在一起，姜俊昊還得根據倆人的體力來調整自己的力量，面對如此繁忙的日程，這倆人都是有些軟綿綿的。

當然，以上的話也可以看做是姜俊昊安慰自己被制服的理由。

因為他姜俊昊畢竟也是一個正常人，而一個打十七個的傳說，也只是存在於傳說之中。

鬧過一陣，三個男人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對於男人們來說，年少時的友誼總是在笑鬧中「千錘百煉」而成的。當然，在這裡要除去金俊秀那個下手不知道輕重的傢伙，如果這「千錘百煉」成為真的錘煉，也就不是那麼有趣的了。

「哎，看到你們就是驗證了一句古話，『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不過，你們倆個的屬性是怎麼安排的？公司真的要讓你們成一對？」

即便已經渾身酸軟，姜俊昊依舊嘴上不服輸。成天和金希澈那個傢伙泡在一起，不過半年多的時間，這嘴上不饒人的毛病也算是烙下了。

「你就接著嘴硬吧，我們可都是過來人，比起你不知道好多少。說實話，我覺得秀妍稱呼你為姐姐，還真的是叫對了……」

互相之間的嘲笑雖然尖刻，但是雙方的臉上卻都是帶著笑意。

什麼練習琴藝繼續作曲的都已經成為了泡影，許久不見的幾人也是格外的熱情，剛剛見面就上演了全武行。出道的喜悅，以及為朋友成功的喜悅，笑聲是這個房間中唯一的存在。

只不過，不得不說公司為金在中安排神秘感的路線實在是正確無比。因為這個傢伙只要是開口就絕對的破壞氣氛，而且還經常以跳躍性的思維來擾亂眾人的思考。

「對了，允浩還要找你的麻煩呢。最近還是小心點吧，不要讓他抓到你。」

金在中的話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鄭允浩出道之後的改變並不是一點半點，半年來偶爾的接觸也是讓姜俊昊心有餘悸。

那個鄭允浩，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變成了嘮叨的傢伙。

「什麼找麻煩，哥，你這麼說的話就有些太誇張了。去年你們三個好到連生日都要一起過，我們這麼多人只是吃了一頓卻要給三份禮物，直到現在我還覺得划不來呢。」

樸有天的打岔並沒有錯開話題，鄭允浩是什麼人姜俊昊自然知道，能讓他來找自己的麻煩，就一定是自己的錯。

無視了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樸有天，姜俊昊直接對著金在中問道。

「是不是因為我和俊秀昨天的事情？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知道，經紀人叫走允浩跟他說了幾句，回來就是黑著臉了。俊秀也是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難得的休假去那裡放鬆一下也好。就是允浩不這麼認為，說實話，這一次我站在俊秀這邊，允浩有的時候就是太嚴格了些，對他自己……」

隨著金在中的娓娓道來，姜俊昊的笑容也是漸漸消失了。五個人都是自己的朋友，而他們之間的矛盾並不是自己可以調和的。

「等我有機會見到允浩就和他說說吧，畢竟我的話他還是能聽進去一些。就是不知道，他還肯不肯聽我說……」

經歷了三個月組合生涯的姜俊昊也算是鄭允浩的前輩了，特別是在宿舍生活上，姜俊昊更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加入到一個出道一年多的組合中，這種出道經歷絕對不會讓人興奮，那種孤身一人在圈子外的排斥感，讓姜俊昊直到如今都記憶憂心。

所以在重新成為了練習生之後，姜俊昊又是有了更多的朋友。

「等有機會的吧，不過到時候說不定你們都自己解決了。他的成員他當然要護著，當初尚勳哥也是這樣對我的。當然，允浩沒有尚勳哥那麼花……」

隊長、成員，一個組合的同僚，不同的位置卻是有著完全不同的職責。站在隊長的位置上就自然要有某種使命感，而這種使命感也是讓黃尚勳徹底退出娛樂圈的原因。

有的時候，姜俊昊打心眼兒裡討厭這種使命感。去承擔本不屬於自己責任的人，在他姜俊昊的眼裡都是傻子。

「不用等機會了，我和在中哥已經製造機會了。」

樸有天直言坦白起來，說話間還不忘看了一眼手錶。「差不多了，還有五分鐘我們的隊長大人就要來叫我們去休息了。這一次也算是碰運氣，不過俊昊哥你可是自投羅網的。」

什麼意思？姜俊昊不明所以的眼神讓金在中有些愧疚，但是也只有他姜俊昊的話才能讓鄭允浩聽的進去。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事實就是如此，而金在中和樸有天也都算是當局者。

「如果你不行的話現在跑還來的急，允浩是真的生氣了，這一次我可沒和你開玩笑。」

金在中故作親切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只是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實在是不能讓姜俊昊把他當做哥哥。

「你們倆個……居然陰我？！」

在不反應過來，姜俊昊也就不用在S.M繼續待下去了。看起來鄭允浩不時就會光臨，而他則是那條願者上鉤的魚。

「要不怎麼說如果在中哥休息的話我一定會通知你呢，放心吧，你的大餐跑不掉。」

樸有天的話剛剛說完，金在中也是在一邊幫腔起來。

「對，如果這一次你搞定了鄭允浩，我就搞定你一次大餐。披薩如何？給你一個人吃一大張……」

「這倆個陰險小人，就算是我姜俊昊聰明決頂，也需要一些時間去網上查查名言，弄些有理有據的話來勸吧。」

輕輕的搖頭歎氣，姜俊昊也是只得承擔「誤交損友」的後果。

「行了，鄭允浩大人的手下居然受到了我的蠱惑，然後我還帶著『少不更事』的金俊秀去了那種危險的地方。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行了吧？」

姜俊昊這話便是決定干預此事，達到了目的的倆人剛要撫掌相慶，卻是尤為姜俊昊的另一句面面相覷起來。

「那如果是俊秀他過來蠱惑我的呢？那要怎麼辦，我要照實和允浩說麼？還是我這個小練習生要承擔起背黑鍋的責任，去投案自首？」

以姜俊昊玩笑的口吻，背黑鍋這樣的事情他注定是要做了，只不過。

「呵！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俊秀的提議呢。我還在想，為什麼在中哥和有天都要大晚上的來練習，弄了半天是和你在這裡串供？！」

來人沒用敬語，直呼名字也是沒對姜俊昊加哥哥的修飾，看起來應該是處於憤怒之中……

第二十章 甩不開，甩不掉。

「呃……俊昊，你現在還是習慣進門之後不關門麼？」

看到黑著臉站在門口的鄭允浩，金在中向著姜俊昊詢問道。

「呃……好不容易看到你們倆個有些太激動了，所以老毛病又犯了吧。」

姜俊昊頗為無奈的回答道，果然如同某人所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秘密，至於那些所謂的秘密，也只是因為它還沒有公開而已。

當然，以上都是廢話，而這個世界上也有很多秘密都被人帶到了棺材裡。例如，在那天晚上，當金在中和樸有天被鄭允浩趕出門後，在屋內單獨相處的倆人，互相之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依靠八卦人士們（倆人）不間斷的短信詢問公式，結果自然是顯而易見。就在金在中和樸有天馬上要放棄八卦大業的那一刻，姜俊昊的長篇大論如約的發送到了倆人的手機上。

這條短信，也是讓本該充滿呼聲的保姆車內，充滿了歡笑聲。

「在可能的目擊者，倆人，被趕離現場之後。東方神起的現任隊長鄭允浩同志，以其堅定的信念以及磅礡的正義感變身為奧特曼，對階級敵人姜俊昊實施了毀滅性的打擊。」

「在被鄭允浩同志那正義化身姿態的感召下，階級敵人姜俊昊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爭取為韓國娛樂界流進最後一滴血。並且堅決貫徹鄭允浩同志的指導思想，緊緊的圍繞在以李秀滿老師為核心的S.M周圍。並且發揚艱苦奮鬥、任勞任怨的務實精神，爭取早日出道，永遠的加入到藝人隊伍當中去……」

當然，以姜俊昊自己的能力，是絕對寫不出富含如此深刻意義的文字的。

那麼，來自東方文明古國，代表著擁有五千年燦爛文明歷史的中國人，韓庚，友情為姜俊昊提供給了大量的幫助。甚至，還從文字編寫到短信排版上一手包辦，並美其名曰學習韓語，協助姜俊昊同志完成了以上的長篇大作。

只不過，從短信末端的署名上就可以看出，姜俊昊這人並不怎麼樣。面對給予自己如此巨大幫助的韓庚，他居然連名字都沒有給人家留上一個。

熟不知，只能在短信中一次性發送一百字的三星手機，表示壓力很大……

當然，無數浮誇的文字依舊不能阻擋事實的本質。在群眾雪亮的目光下，姜俊昊的自白被統一的「嘲笑」了起來。甚至就連短信中的正義主人公，鄭允浩同志也是被殃及池魚，轉而對著其他四人，將當晚的情況娓娓道來……

「喂，我都說了我不抽煙了，這都是第三次你在知道我戒煙後給我煙了。」

面對鄭允浩遞過來的香煙，姜俊昊毫不客氣的就拒絕了。

「呵，我也是最近忙昏頭了，對不起。」

在金在中和樸有天倆人離開之後，鄭允浩並沒有如同他進門時的臉色一般，當場爆發。反而是和姜俊昊坐在鋼琴前的長凳上，然後掏出香煙，率先點燃了一顆。

「生氣的話就衝著我來好了，知道你很少抽煙的。要麼是生氣的時候、要麼就是鬱悶的時候，現在，你一定是即鬱悶又生氣吧？」

既然計劃已經被人撞破，那麼姜俊昊也是坦然起來。不管是誰提議的，面對以前是朋友而且又出道了的東方神起成員，姜俊昊還是自願背這個黑鍋的。

「生氣什麼，就是有些鬱悶。以前我又不是沒去過那，甚至還在那拿了不少好處。就算是俊秀再去的話，我也沒有資格說什麼。」

鄭允浩無奈一笑，只有對著姜俊昊他才可以說些這話，第一，他並非東方神起的成員，而第二點，自然就是他的嘴很嚴。

姜俊昊是一個很能保守秘密的人，這一點他和金在中一模一樣。

「哥，你說我去和公司說不當隊長了怎麼樣？在中哥年紀最大，這個隊長本來就應該是他的。不知道為什麼公司選了我，但是這些天來我真的是太累了。」

「等等，你可別叫我哥，我就比你大一天而已。被你叫了一聲哥，以後出去的時候買單的可都是我，咱們三個不是說好了麼？你、我、在中，互相叫哥哥的再出去玩就買單！」

姜俊昊的玩笑的確是讓鄭允浩咧嘴笑了出來，不管這個笑容中的苦澀和懷念，反正總比哭喪著一副臉要強多了。

氣氛沉默下來，倆人似乎都是陷入到了回憶之中。過去的生活雖然看起來辛苦，但是一幫朋友在一起也是十分有趣。特別是經常混在一起的這些人，互相之間都是窘態百出，每天早上只要一起來就是笑料不斷，為枯燥的生活添加了不少的樂趣。

只是在出道之後，鄭允浩在舞台上笑的多了，在私下卻是笑的少了。

「其實，金在中來做這個隊長，未必有你做的好。既然你現在已經在這個位置上了，你就需要去做你分內的事情。記得我剛出道的時候麼？那時候包括在元哥都看我不順眼，只有尚勳哥每天都叫我起床，告訴我在舞台上需要注意的事情，就好像組合不會解散一樣。」

「就在解散的前一天我這樣問他，為什麼其他人都放棄了你卻沒有。你知道尚勳哥和我說了什麼麼？他說因為他是這個組合的隊長，只要這個組合還持續一天，那麼他就要是充滿朝氣的。如果連他這個隊長都是每天陰沉沉的一副臉，組合裡的氣氛豈不是要完了？」

過去的一幕幕重新被姜俊昊回憶起來，過去的種種在現在想來也並不都是痛苦。在那段時間，姜俊昊學習到的人生經歷，感悟到的所有情感，都是不可多得的財富……

「所以你也不用在想那麼多沒用的，既然你已經在這個位置上了，你就要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不管是從朋友的角度出發還是從組合的角度出發，你做的事情是為了什麼你自己先要清楚。還有最後一點，凡事都要有個先後，你要知道你先是他們的朋友，然後才是他們的隊長！」

姜俊昊的長篇大論並沒有讓鄭允浩的表情發生任何的變化，只是在不知不覺間剩下的那半截煙已經燃燒殆盡了。

而且，自從姜俊昊開口之後，鄭允浩沒有在吸一口。

「不要聽我說了這些之後就來崇拜我，這些話是我在尚勳哥身上看到的。雖然這裡面也有我自己的總結，但是你估計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說著，姜俊昊也是站起身來，時間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過了十二點。該是休息的時候了，要不然明天的訓練真就是沒法完成了。

「最後聽我嘮叨一句吧，既然是朋友，你的大部分做法是不是要讓他們知道你的用意？或許在你心裡認為他們會明白，或許是你怕你在他們心裡變得功利起來。但是，他們都知道你為的是什麼，不要在自己為難自己了，你是鄭允浩，你在公司CP定位中的角色是『攻』，別每天都跟個『受』似的……」

話音剛落，姜俊昊只是感覺自己真的是學業有成。當然，他是到死都不會承認金希澈那個傢伙是他的師傅。

畢竟，在面對鏡頭的時候，姜俊昊少有這麼侃侃而談的情況。看起來，今天的他在談話上，也算是靈感爆發吧。

一根煙的時間便解決了危機，不管自己的話鄭允浩可以聽進去多少，但是姜俊昊也只能是言盡於此。加入了東方神起的是他鄭允浩，不是他姜俊昊，過多的參與其中，只會讓自己變得和對方一樣鬱悶。

並沒有被姜俊昊的長篇大論所震撼，鄭允浩在煙就要燒到手的時候丟掉了煙頭。

熟不知，他如此的舉動卻是讓姜俊昊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難道就不能讓他得到一個心靈導師的成就感麼？讓一個「病人」，被他的勸導說到忘記了痛覺，即便那被手上的煙頭灼傷也是渾然不覺。

反正那手，又不是他姜俊昊自己的手。

「哥，還有件事需要問問你。」

鄭允浩抬起頭來，那目光在姜俊昊看起來誠摯無比。反正大家現在見一面也不容易了，既然鄭允浩已經深受打動，姜俊昊也是樂於助人。

如果真的可以在鄭允浩心中樹立高大形象，那麼，時間什麼的，休息什麼的，姜俊昊都表示毫無壓力。

看著姜俊昊熱情的眼神，鄭允浩的嘴角閃過一絲輕笑，直接開口道。

「我想知道金泰妍是誰，為什麼你要對她那麼重視……」

聽到了鄭允浩的問題，姜俊昊的臉色急速的轉變起來。

怎麼就連這些「不問世事」的藝人們都知道了金泰妍的存在？那豈不是到明天，就連李秀滿也要對這個新來的女孩有所耳聞了呢？

「你是怎麼知道她的？俊秀告訴你的？」

第一時間聯想到那個最可能出賣自己的叛徒，反正你們是一個組合的，難道在私下裡，互相之間的關係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

「不是，進來的時候有倆個練習生往外走，路過的時候聽到的。不過聽她們的意思，好像這個金泰妍要受到排擠了，那倆個女生可都是你的簇擁……」

雖然沒有刻意的擠眉弄眼，但是鄭允浩的眼睛似乎會說話一般。

不過，被一個男人用曖昧的眼神看著，這種感覺很叫人起雞皮疙瘩。

「排擠又怎麼了？這是每個新人進S.M的必須過程。我不會去管，你叫俊秀也不要去管，同門愛不是在這種時候氾濫的。」

撂下一句話，姜俊昊直接轉身就要奪路而逃。整個後背都被鄭允浩的目光弄的冷風直冒，這屋子真是一刻都不能多呆了。

「哥，謝謝！」

「不是都說了麼，讓你別在叫我哥了！如果你能讓那幾個傢伙少來煩我，我還要謝謝你呢！」倆個還未成年的少年，就這樣在空無一人的大樓中放肆的大喊大叫起來。

只是正在玩著呼喊遊戲的姜俊昊並不知道，他和金泰妍，至少在未來一周內的命運，都是因為樸善珠而被牽連到了一起。

甩不開，也甩不掉……

第二十一章 入門教程

天色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聲樂教室內也只剩下金泰妍一個人。

這個時間大部分其他人都是選擇在練習舞蹈和樂器，對於練習生們來說，每一天的時間都寶貴非常。

競爭的壓力也使得每個人對每次的測試都是重視非常，就算是新來的金泰妍也沒有例外，她必須要面對即將到來的週末小考。

只是一直到考試前，金泰妍卻是不得不每天和姜俊昊一起度過三個小時的時間。在這三個小時裡，無聊、枯燥、尷尬，各種各樣讓人討厭的情緒使得金泰妍鬱悶非常。

雖然金泰妍不得不承認在她剛剛來到S.M的時候，姜俊昊那一手提著她的行李、一邊帶著她遊覽宿舍的紳士模樣確實是有些切中了她的萌點。但是面對這樣一個只要輕微接觸就會帶來無限麻煩的美型前輩，金泰妍還是表示壓力巨大，最好早些遠離的好。

只是因為樸善珠的關係，金泰妍的願望還是未能實現，對方居然要她去教一位已經訓練了數年的前輩，這樣的要求在金泰妍自己看來都很不可能。

「砰」的一聲，金泰妍匆忙的又往後退了一下，後背撞到練習室的木質牆壁上已經退無可退，只是面前的身影還在不斷的逼近著。慌張的情緒在臉上一覽無餘，只是面前男人的帥氣面孔此時卻是冰冷的，憤怒的。

終於，對方的一隻手還是貼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前輩的要求雖然不能違背，但是這樣的動作也是有些太過分了吧？！

「怎麼？你真的以為以我的長相，還需要用這種方式來佔女人的便宜麼？」

姜俊昊的表情中充滿了某種不屑，似乎是在對金泰妍女人的身份質疑一般。雖然她自己也是知道此時她只是一個女孩而已，但是這樣的話也未免也太傷金泰妍那身為女性的自尊心了吧。

更可況，姜俊昊口中的這話雖然也算是事實，但是他自己說出來，也不感覺不好意思麼？

「深吸氣，我來告訴你S.M聲樂課入門的基本。」

姜俊昊的聲音依舊冰冷，怒意已經是不可抑制的散發出來。再次重申，此時的練習室中只有這倆人單獨在一起，而燈光幽暗的氛圍更是渲染著朦朧的曖昧，但是姜俊昊的心中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慾。

面前的這個女人，不對，是面前的這個女孩，實在是有些不知好歹。他姜俊昊是什麼人？在S.M裡除了工作人員之外，不說就數他最大，但是也沒有比他更「大」的了吧？

還是老師吩咐的事情，我不願意還可以理解，但是你一個新人還每天心不甘情不願的過來，一句句「前輩」「前輩」的敷衍，難道你金泰妍真的以為我姜俊昊是泥捏的菩薩，沒有半分火性？

倆人的距離很近，但是卻完全沒有任何曖昧可言。金泰妍也是老實的按照姜俊昊的指揮深吸氣起來，頭腦中混沌一片完全來不急做出任何的反應。

「這是要幹什麼？他難道是要打人麼？」

自打姜俊昊一進門起，這位前輩的臉色就很不好看。三天的時間裡，倆人雖然每天都是單獨相處三個小時，美其名曰互相學習，但是進行的氣氛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一個只是想要盡快的脫離麻煩，而另一個卻是想要看看對方究竟有什麼能夠教給自己。所謂的互相幫助完全成為了互相敷衍，而金泰妍那「恭敬」的敷衍態度讓姜俊昊也是怒火中燒，只得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小女孩不懂事，不要和她計較。

三天來壓抑的怒火在今天全面爆發，樸善珠的指示不容違背，而姜俊昊也是沒有想到，這位老師居然還心血來潮的弄什麼中間檢查。

結果自然顯而易見，每天都浪費三個小時的倆人怎麼可能讓姜俊昊學到東西？一頓鋪天蓋地的訓斥下來，姜俊昊的未來似乎也岌岌可危起來。畢竟樸善珠的有一說一，說一不二可是S.M中都聞名的。如果自己的歌聲真的沒有任何起色，那麼他應該現在就去和沈在元說清楚，自己要在S.M中擔任一名語言老師。

一首臨時選擇的《月光》給姜俊昊帶來了無限的麻煩，這次的月評何其重要，而面前的金泰妍，那敷衍的態度最後一次點燃了姜俊昊的怒火。

「前輩，我又有什麼可以交給您的呢？聽了您的歌聲。」

剛剛進門，金泰妍的話還沒有說完，以上一幕就驟然發生。讓人來不急反應，甚至是來不急思考。

認命的遵照著姜俊昊的指示，金泰妍的深吸氣如約展開。雖然姜俊昊剛剛的話何其自戀，聽在當事人的耳朵裡還會有些侮辱的意味，但是金泰妍居然發現，自己隱隱覺得對方說的也沒錯。畢竟以姜俊昊的長相，只要是稍微熱情一些，女人們應該是手到擒來吧。

敷衍的態度同樣不是來自金泰妍的囂張，她也只是一個低調、安靜的女孩。甚至有的時候還會有些悶悶的，自己的事情從來都不要別人來幫忙。只是，樸善珠的命令將這倆人牽扯到了一起，不僅僅是帶給了姜俊昊很多的麻煩，帶給她金泰妍的麻煩也是只多不少……

美麗的事物通常都伴隨著麻煩，「紅顏禍水」這樣的形容詞用到了姜俊昊的身上，就是要變為「藍顏禍水」。金泰妍實在是不知道姜俊昊都說了些什麼，居然讓她這個剛剛進入公司不到一天的新晉練習生，全公司都聞名起來。

前輩們在背後的談論，老師們猜疑的目光，金泰妍融入新環境的進程變得無比緩慢。還好同屋的黃美英不會韓語，這也就是說她聽不到那些風言風語。而另一個室友在名義上也算是自己的「師姐」，從中國來到韓國，韓語還是半生不熟的張力尹。

在這三天的時間裡，白天接受了前輩摧殘的金泰妍，回到宿舍也算是可以安靜一下。

只是剛開始進來這裡就如此的引人耳目，金泰妍相信她的練習生生涯一定會經歷一個無比慘淡的開端。雖然是已經可以預計的未來，但是金泰妍卻還是每天都要和姜俊昊混在一起，美其名曰，互助訓練。

「慢慢吐氣，看你能堅持多長時間。」吸氣已經吸到快要爆炸的金泰妍終於接到了姜俊昊的指示，開始吐氣之後沒有想到姜俊昊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掌也是陡然開始發力。

被人強壓著肚子還被要求慢慢吐氣，前輩，你是來整我的吧？

不過十幾秒鐘，短暫的接觸就已經完畢。姜俊昊帶著玩味的微笑看著眼前的金泰妍，甚至還開口說道。「呵，才十多秒？你知道吧，在S.M裡經歷了呼吸課才可以上聲樂課，就是剛才那樣被按著肚子，最起碼要吐氣超過三十秒。」

似乎覺得不夠邪惡，姜俊昊甚至還將腦袋湊近了金泰妍的面前。

「這個丫頭還真是矮。」

帶著這樣的想法，姜俊昊繼續說道，「你現在能堅持十幾秒就已經是極限了，這樣的水準讓我怎麼交給你技術？呼吸是基本，在氣息的應用上你真是還需要多學習學習。」

墨綠色的眼睛，帥氣的面孔，但是姜俊昊眼神和口氣中的不屑徹底打消了這種美感的存在。

「我知道老師要我學到的是什麼，因為我你可能已經得罪了很多人，如果再得罪我的話，我想你的練習生生涯會過的非常有趣。所以，你的出路就是教會我如何做到老師說的那樣。要不然的話，我估計我還會在S.M呆上很久。」

雖然想要大膽的說上一聲「我不知道」，但是姜俊昊眼神中透出的危險，對方面孔越來越近的距離讓金泰妍慌張起來。避無可避，已經背靠牆壁的金泰妍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閃躲。而對方眼神中的玩味，更是讓金泰妍氣憤非常。

場面似乎就是如此的僵持下去，沉寂許久的房門卻是發生一聲輕響。姜俊昊煩躁的回過頭去，甚至都沒有慌張的和金泰妍拉開距離。

「是誰？不知道這間屋子這個時間都是我在用麼？」

這個時間，工作人員都早已離開，過來的只會是練習生，絕對不會是什麼「大人物」。

來人也是個女孩，只是愣愣的看著在房間中貌似親密的金泰妍和姜俊昊，被對方的這一聲質問所嚇住，女孩也是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姜俊昊也是看清了來人是誰。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這裡有人。馬上就走，馬上就走。」女孩驚訝到張大了嘴，在看清房間裡的人是誰之後，面對姜俊昊的不耐也是第一時間馬上道歉。

林允兒慌張的想要退出房間去，卻是又被姜俊昊叫住了。

「等下，林允兒你過來一下。」

叫住就要轉身出門的林允兒，姜俊昊也是有些問題想要問問她。自己畢竟是所謂的精英練習生，和金泰妍在平時的課堂上沒有任何交集。估計，這個剛剛進門打擾了自己教育新人的林允兒，應該也是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吧。

第二十二章 溫柔的男子

「試鏡怎麼樣？這一次通過了麼？」

當林允兒帶著忐忑的心情來到距離姜俊昊三米處站定時，她終於是看清了這個大部分都被姜俊昊擋在身後的女人。

不過就目測的身高來說，這倆人站在一起真的是很不搭。

「沒有。」帶著疑惑的表情搖了搖頭，林允兒還以為姜俊昊是要警告什麼，沒有想到居然是問這樣的問題。

試鏡的機會分為倆種，一種是公司安排的，而另一種則是要和公司請假，自己去爭取的。粗略的計算一下，這已經是林允兒的第……

「這已經都是第幾十次失敗了吧？老是因為試鏡請假的話，估計你的測試成績會非常悲慘。」姜俊昊的話中沒有絲毫客氣的成分，甚至還前行幾步，直接一手指點在了林允兒的額頭上。

面前的林允兒是在2001年加入S.M的練習生，做為姜俊昊的後輩，她也應該算是被這位看著長大的。被對方的手指點的仰了下頭，別看他姜俊昊十分美型，但是這手上的力氣著實不小。

「這都是代理部的安排，你以為我想麼？只是去增加一些經驗而已……不過話說回來，這位是誰啊？」

再次失敗，已經習慣了這種失敗，但是習慣也並不妨礙林允兒的心情變的糟糕起來。揚起下巴微微示意，姜俊昊身後的金泰妍吸引了林允兒好奇的目光。

「按照年紀來說的話，你應該叫她姐姐吧？這位是金泰妍，樸善珠老師要我跟她合作一段時間。你也快點去練舞吧，出去之後不要亂說，剛才是有點誤會。」

面對相熟的人，姜俊昊也是不會擺出一副前輩的姿態。畢竟是一起訓練了幾年的時間，就姜俊昊和林允兒來說，他們倆人也算是感情深厚了。

「這位就是金泰妍？！」林允兒睜大的眼睛，眼神中閃耀著濃郁的八卦色彩，彷彿金泰妍是什麼明星一般的存在。

「怎麼了，你知道她？」

姜俊昊疑惑一聲，據他所知，林允兒這段時間應該是忙於試鏡的。難道傳言真的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真是，這幫傢伙也不怕惹到那尊大神。」唏噓一句，姜俊昊口中的大神自然就是樸善珠，小聲的嘀咕並沒有被女孩們聽見，面對林允兒的驚訝金泰妍似乎已經是習以為常。默默的點了點頭，也算是認識過了。

認真的打量了幾眼，林允兒的目光也是在姜俊昊和金泰妍的身上轉了一圈，嘴邊的笑意也是洋溢起來。在失意的時候，沒有任何東西比八卦更加能夠調劑心情的了。

「怎麼能不知道，剛剛去各個練習室都轉了一圈，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談論她。」

林允兒的回答讓姜俊昊面現一絲尷尬，看起來自己給金泰妍帶來的麻煩還真是不小。傳言這種東西，出了一個人的口，就不知道要入幾個人的耳了。

「姐姐，最近還是小心一點吧，有幾個人在談論你的時候語氣很不友好。」

林允兒側過了頭，以便她可以更加清晰的看到金泰妍。只是這善意的提醒聽到姜俊昊的耳中卻很不是滋味，剛開口想要說些什麼，誰知道林允兒卻是決定不再這打擾倆人的清淨了。

「我走了，唱的不好就要用舞補齊，今天晚上可是有的忙了。」

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林允兒直接轉身離開。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姜俊昊的前輩氣勢也是無形中消散於無形。就算是想要讓人在逆境中成長，這「度」的把握，也是非常重要的。

姜俊昊可是不想因為自己，讓一個天賦還算不錯的女孩就此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唉，又要去求那個丫頭了。」姜俊昊鬱悶的想到，轉而回頭對著金泰妍說道。

「你跟我去一個地方，所有的麻煩都會被解決。」

經過了林允兒的打岔，重新恢復單獨相處的倆人無形之間也是有些尷尬。姜俊昊是因為自己好心辦壞事，而金泰妍卻是因為經過了剛剛那女孩的提醒之後，和姜俊昊獨處未免覺得有些曖昧。

只是她金泰妍才是多大的孩子，又能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曖昧。

老老實實的跟在姜俊昊身後，此次的接觸過後，姜俊昊在金泰妍心中殘留的帥氣形象，完全被他自己抹殺的一乾二淨。自戀，跋扈，甚至是有些囂張的傢伙，猶如電視劇中那些不懂事的男主角一般。

只是，這是現實不是電視劇，而金泰妍也不會認為自己就是那個女主角。

經過的每一間練習室都是燈火通明，練習生們揮汗如雨，都是在為了幾天之後的「重要月評」做最後的準備。熟不知，此次可以人選的人員在公司內部也是已經有了定論，除非是某個人發揮失常，或者是發生什麼意外。

如若不然，就要等著某人在月評上一鳴驚人了。

如果在熱流洶湧的地方搞上一次調查，詢問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大概有超過一半的人會選擇去喜歡溫柔的人。溫柔，的確是一種美好的品質，只需要試想一下，當你帶著傷痕、滿身疲憊的回到家中，如果有個人帶著微笑，溫柔的迎接你。

心中的種種不快，恐怕馬上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吧。

姜俊昊的笑容具有天然的優勢，只要他想，溫柔的微笑便可以手到擒來。在很多時候，為數眾多的女性都是被姜俊昊這微笑俘獲了芳心。不管是暗戀也好，還是直接去表白也罷，鄭秀妍友情提醒，絕對不要聽他開口說話。

此時，鄭秀妍正看著面前的姜俊昊露出他那溫柔的微笑。在S.M中，女性必須具備對於美男的抗性，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這裡都有，就算是沒有的，也可以被製造出來。

姜俊昊身後跟著的這個練習生還是一個生面孔，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詢問，鄭秀妍也是學會了在面對姜俊昊的時候，壓抑一下她那有些急躁的個性。

如果有想要鍛煉自己忍耐力的女性，來找他姜俊昊那就絕對沒錯。

「以後，你罩『她』。」

姜俊昊微微擺頭，示意被「罩」的那個人就是金泰妍。

「算是你幫我個忙，這一次我記下了。」

難得留學歸來的舞蹈高手金寶京心情大好，帶著一眾女性練習生準備在月末測試上一鳴驚人。你姜俊昊叫我出來幹什麼？「罩」她？那誰來「罩」我？

「為什麼？又怎麼了？」，鄭秀妍口氣不善，語氣也是危險非常。

三天前，鄭秀妍在姜俊昊的「威逼」下剛剛接手了黃美英。如今，又帶著一個不說話的過來。你是想要幹什麼？當我鄭秀妍這是什麼收容所麼？無家可歸的可憐女孩，你姜俊昊善心大發的撿回來，然後要我幫著照顧？真是，欺人太甚！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就當是你幫我個忙，以後有機會我一定還給你這個人情。」

姜俊昊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對方的理由，對於鄭秀妍來說，威脅一個月之內也只接受一次，如果超過了這個數字，那麼大家就魚死網破。

雖然女孩子的聲譽更重要，但是他姜俊昊落到鄭秀妍手裡的糗事也有不少……

面對直接軟語相求的姜俊昊，鄭秀妍反倒是從不耐煩轉變成為了好奇。

「她是誰啊？不會說話麼？又是從哪國來的。不是我說你什麼，我們『海外派』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

鄭秀妍漫天要價，等的就是姜俊昊的坐地還錢。沒有想到，一直以來猶如影子般存在的金泰妍也是要開口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您好，鄭秀妍前輩。我叫金泰妍，是從韓國全州來的新晉練習生。」

「金、金泰妍？！」

鄭秀妍也是和林允兒一樣瞪大了眼睛，只不過她的反應更加誇張一些，用手指指著眼前的女孩結巴的叫出了名字，卻是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這個名字最近也是經常聽到，鄭秀妍就知道一定是姜俊昊的善心大發引來了麻煩，估計過不了幾天便會消散下去。只是沒有想到，三天過去了，傳言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好奇心起，鄭秀妍也是準備明天就去打聽打聽，這個金泰妍究竟是何方神聖。

沒有想到，對方直接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還是姜俊昊帶過來的。並且還指明，要自己照她。再聯繫一下剛剛姜俊昊的軟語相求，一段一見鍾情的童話故事似乎就此誕生。只不過，以鄭秀妍這幾年來對姜俊昊的瞭解，如此的進展是不是太快了些？

目光不斷的在倆人身上流轉起來，面對這樣的場面，姜俊昊自然是尷尬異常，而金泰妍則是表示，習慣之後無壓力。

「嗯，鄭秀妍前輩，我就是金泰妍。以後，就多多拜託你了。」金泰妍的鞠躬讓鄭秀妍愣了一下，一邊口裡答應著一邊也是微微的鞠躬回禮。

突然之間正經起來的氣氛讓姜俊昊成為了局外人，但是，這幫金泰妍「拜山頭」的事情，也就在這種尷尬、呆滯的氣氛中，巧然成形。

第二十三章 不虛此行

鄭秀妍和姜俊昊的友情是自從剛到這兒就開始了的，真要算起來也算是源遠流長。

想當初，鄭秀妍剛剛來到韓國的時候，她還是一個看到鏡頭就會被嚇哭的小女孩。直到後來逐漸習慣了之後，鄭秀妍可以熟練使用的第一個韓語詞彙就是「哥哥」。

當然，在當時可以被她如此稱呼的人也就只有姜俊昊而已。

直到一年過去，鄭秀妍也是逐漸知道自己的這聲「哥哥」叫的很不正確。

旁人也不願意來幫助她糾正，就連老師們也是認為，一個從外國歸來的女孩可以叫出釜山方言中的「哥哥」，是一件很萌的事情。

再到後來，根據韓國的相關法律規定，鄭秀妍也是需要去上學了，和姜俊昊在同一所外僑學校就讀，初中到高中也是都將在這所學校裡完成。隨著鄭秀妍的韓語不斷精進，漸漸的她也是發現每當她用帶有釜山方言的「哥哥」稱呼姜俊昊或者其他前輩時，總是會迎來某些不懷好意的目光……（釜山方言類似台灣女性說話，發音在人看來總是有些撒嬌過重。）

直到發生了一件事情，鄭秀妍最終決定，在老師們眼中的這個「萌點」，還有她那個有些老實、低調的性格都需要徹底的改變。

在鄭秀妍可以用標準的韓語叫出「哥哥」的時候，她的脾氣也是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喂，姜俊昊！」

叫住心滿意足，帶著金泰妍就要轉身離開的姜俊昊。鄭秀妍覺得，她有必要再次做下一個決定。

「這是這個月的第二次了，也是這輩子的最後一次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鄭秀妍開始屢次幫姜俊昊分擔麻煩。近來這種趨勢更是嚴重了起來，比如三天前的那個黃美英，還有今天的這個金泰妍。

鄭秀妍本能的感覺到，這樣的情況絕對不能任由其發展下去。

聽到「一輩子」這個詞語，姜俊昊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似乎是要確定這個詞彙的嚴重程度，用來判斷鄭秀妍生氣到何種程度，以及要使用怎樣的代價，才可以讓他的這個親密朋友消消氣。

「我知道了，一次『樂天利』怎麼樣？最近你不是說有些想念美國的漢堡了麼，我都記住了。」說完話，姜俊昊還不忘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轉身對金泰妍微微示意，倆人就這樣消失在了拐角處。

讓鄭秀妍變成如今模樣的那件事情，自然就是韓國普遍存在的校園暴力。難以想像，如今在學校裡也算是「老大」的鄭秀妍，當初會是被修理的那一個。

用一口釜山方言的叫法來稱呼男性前輩們，學校中的女性前輩們自然就有些看不慣了。

「對，這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你們以後都離她遠點，聽到了沒有？」

已經成為了高中生的姜俊昊對一些初中生來說是無比可怕的存在，自從公司分配他照顧鄭秀妍之後，這個女孩便造就了姜俊昊的某種使命感。

保護她，當時的姜俊昊就是如此做的，而且還成功的替鄭秀妍擋掉了不少的麻煩。

直到有一天，某個前輩終於爆發了不滿，也是找來了哥哥要和姜俊昊「一決勝負」。

結果自然十分明顯，看起來塊頭不是很大的姜俊昊在打架中從來都是不落下風。而那人找來的哥哥似乎也是個一碰即碎的雞蛋，並不是她所叫囂的大學生。

只不過，身為S.M的練習生，即便是在學校裡也要規規矩矩的。剛剛可以和HOT的張佑赫前輩學舞的姜俊昊，因為此次的暴力事件而被取消了資格。

在當時來說，這是非常嚴重的懲罰，就算是師出有名也絕對不行。

「沒事的，以後還有機會的。」

面對鄭秀妍的歉意，姜俊昊就是如此安慰的。

只不過，不到幾個月之後HOT就宣告解散，接下來的那場白色風暴讓所有人都是記憶猶新。而鄭秀妍的心中卻是只有一個想法，姜俊昊，沒有機會再去和張佑赫學舞了。

所以，鄭秀妍決定改變一下自己的處事風格，既然低調可能讓別人來承擔自己的麻煩，那麼就自己去製造麻煩來讓別人來分擔好了。

雖然分擔和承擔這倆個詞語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其代表的意義卻是相差甚多。

如此，鄭秀妍在學校中，也是漸漸的成為了響亮的存在。

當然，這段經歷也只是姜俊昊和鄭秀妍漫長友誼中的一個片段而已。為什麼這種男女之間的友誼沒有發展成愛情，金希澈此人在很大的程度上負有關鍵性的責任。

「噢！瘋掉了，氣息、咬字沒有一個是達到要求的。你到底是憑什麼拿到演歌大賽第一名的？就靠著這種唱功麼？」

姜俊昊在毒舌方面的功夫和金希澈相差無幾，正所謂近墨者黑，尖刻的言辭從姜俊昊這張帥氣的面孔上脫口而出，已經是成為了家常便飯。

重新回到只屬於倆個人單獨的場所之中，姜俊昊和金泰妍倆人也是開始了第一次的正式「互助」。只不過，在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情況下，掌握《月光》這種難度的歌曲需要漫長的過程，所謂的唱功也是在不斷的演唱中磨練而成的。

聽著姜俊昊的抱怨，金泰妍只是低著頭默不作聲，這首歌曲也是她非常喜愛的日文歌曲之一。只是在日文的發音以及一些演唱的專業技巧上，就算是以演歌大賽第一名的成績進入S.M的金泰妍，也是難以掌控。

不想說對不起，就是不想對著面前的這個前輩說。就算是唱的不好，也不必評價的這麼一文不值吧。什麼叫氣息、咬字沒有一個正確的？那不就是在說自己五音不全麼？！

「只剩下四天的時間了。不對，已經過了十二點，就剩下三天了……」

姜俊昊鬱悶的低著頭來回轉悠起來，樸善珠要他和金泰妍學習的東西完全沒有著落，而時間卻是一點一點的逼近。亂世須用重典，看起來自己也是應該更加的不拘一格了。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明天還是這個時間來練習，記住千萬不能遲到。」

姜俊昊也是急中生智，看起來對於感情的表達還是要從生活的環境入手。或許，他生活的環境讓他在這方面的表達有些遲鈍。既然如此，那就從金泰妍生活的環境入手。

簡單的收拾起來，就算是這個金泰妍天賦異稟，從基礎開始教起也是最為基本的步驟。

畢竟，每週只有倆個小時的聲樂課也學不到多少東西，缺少系統的訓練，使得金泰妍的一部分天賦被無限的放大出來。她歌聲中透出的渾厚情感，讓初次聽聞的樸善珠十分驚歎，甚至還覺得只有金泰妍和姜俊昊完美互補，才可以讓她一次性教出倆個優秀的學生來。

「走啊，還在這裡呆著幹什麼？」

看到磨磨蹭蹭的金泰妍，姜俊昊不耐煩的詢問了一句。

「前輩您先走吧，我這裡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做完……」

「還能幹什麼？不願意和你一起走路唄！」金泰妍的想法和說法完全背道而馳。

窗外的天色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雖然距離宿舍只有十多分鐘的路程，但是姜俊昊卻依舊不放心讓一個女孩自己走夜路。這種對待女士的紳士態度，早在姜俊昊小時候就被其母親培養而成。除了這一點紳士風度之外，姜俊昊在他母親身上學到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我在這裡等著你，快點收拾好吧。都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回去的路上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還要鬱悶好幾天……」

之所以說姜俊昊的紳士風度只有一點，那便是他做著紳士該做的事情，卻是說不出紳士該說的話……

果然，金泰妍險些被姜俊昊的這些話直接氣背過去。感覺到手掌似乎都是被氣得微微顫抖起來，金泰妍的語氣卻還是保持著彬彬有禮的姿態。

「是，謝謝，麻煩您了，姜俊昊前輩。」

如果鄭秀妍看到了這完整的一幕，估計會對金泰妍有很大的改觀。沒有想到，這個新來的姐姐還真的是很能忍……

只不過……「知道麻煩就快一點，回去還要睡覺呢。」

「光當」一聲，背對著金泰妍的姜俊昊飛速的轉過身來，看著慌張扶住樂器的金泰妍，一邊暗歎這個女人真是毛手毛腳，一邊飛速的過來幫忙……

「真是，沒事你動這個東西幹什麼？」

一邊幫忙一邊數落，在姜俊昊的幫助下，昂貴的設備最終還是沒有和地板做什麼親密接觸。

只是，金泰妍卻還是不想對姜俊昊道謝，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說那聲謝謝……

「真的是毛手毛腳，走吧，時間不早了……」

最後還不忘數落一句，姜俊昊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背過身去時，金泰妍那扭曲起來的表情。

第二十四章 調教一番

根據書中的描述，春季應該是鳥語花香、陽光普照的季節。而從此時的天色看來，韓雅熙難以想像這就是書中所描述的春季。在這種萬物復甦的日子裡偶爾陰天也可以理解，但是在屋外的天色完全向著天氣預報相反的方向發展時，一絲怒意也就悄然誕生。

只不過，此時的「Blues」裡似乎有著比她更加生氣的女人。在這樣陰沉的天氣裡，既然姜俊昊帶著一個女孩過來捨生取義、娛樂大眾，韓雅熙自然也是樂意於繼續看戲。

畢竟，在這萬物復甦的季節裡，老是一個人守著店面，也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這些問題都必須要回答麼？姜俊昊前輩？！」

金泰妍強忍著爆發的衝動，而面前的姜俊昊，卻似乎完全沒有聽出她語氣中蘊含的憤怒。

「從民主的角度上講你可以不用回答，但是從你未來生活的順心程度來說，我建議你還是老實回答的好。如果我選不上的話，你應該知道我還會練習很久吧……」

依舊是風輕雲淡的回答道，姜俊昊對於學習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的。既然單是從歌聲中不能學會金泰妍表達感情的方式，那麼從她生活的環境入手就一定是輕鬆很多。

比如，善於表達悲傷感情的人一定是有過什麼痛苦的經歷。家庭原因，戀愛原因，甚至是更加狗血的原因也比比皆是。老套並不代表庸俗，因為那是生活中經常會發生的事情，而狗血，則更是老套到極致的一種表達方式。

同理，威脅也是達到目的的一種相對直接、粗暴的表達方式。既然面前的女孩不願意配合自己，姜俊昊也不介意動用一下前輩的特權。

畢竟，等級制度的存在，就是前輩們莫大的福利。

「前輩，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很搞笑麼？」

真的是忍無可忍，我金泰妍又認識你姜俊昊是誰？我想要低調的生活，不也是因為你而搞砸的麼？

「搞笑麼？我沒有詢問你的年齡，也沒有直接詢問你的家庭。我只是想要清楚你經歷過幾段戀愛而已，難道這也是什麼讓人尷尬的問題麼？」

在這個下午，姜俊昊和金泰妍合作練習的固定時間。所謂那個不拘一格的做法便是將對方帶到一個相對安靜、溫馨的環境中，然後進行一場真誠的對話。

當然，需要真誠的一方就是被提問的一方，也就是坐在姜俊昊面前的金泰妍。

而地點也不宜距離公司過遠，最好還要價格公道量又足。那麼，韓雅熙的小店就是最好的選擇，「Blues」，這是多麼有格調的名字啊……

如果不是和姜俊昊接觸的「夠多」，金泰妍也是要懷疑面前的這位前輩真的是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覺得搞笑的原因，也只是因為姜俊昊想要瞭解金泰妍的生活環境，從而找到可以在歌聲中表達感情的方法。

先不管這個方法管用與否，詢問一位女孩的戀愛經歷本就是很失禮的事情。

特別是，姜俊昊還指明，他想要知道的，是那種讓金泰妍痛徹心扉的戀愛經歷。

通俗來講，就是你金泰妍被甩的次數越多越好，如果為了這段戀情的終結還吃過藥，鬧過自殺什麼的那就更好了。

「沒有……」沒有幾天了，忍著吧。

金泰妍就這樣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卻還是老實的根據姜俊昊的問題做出了誠實的回答。

「沒有？」姜俊昊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金泰妍，挑起的一邊眉毛讓他疑惑的表情更加凸顯出來。

「沒有過，真的沒有過麼？依我看的話，你至少也應該是『身經百戰』了吧？」

如果說剛剛姜俊昊的問題是失禮，那麼接下來的這個問題就是侮辱了。在戀愛上「身經百戰」？為了出道每週都將休息時間壓縮到可憐程度的金泰妍，拿什麼去「身經百戰」？

「請問，您有什麼理由這麼說？您認識我麼？去全州的哪個夜店聽過我的名字麼？還是您的朋友裡有人認識以前那個『身經百戰』的我？」

謙虛、低到不代表沒有脾氣，憤怒在胸口燃燒，金泰妍的質問接踵而至……

「這是怎麼回事？」一直在吧檯處注視倆人的韓雅熙，也是微微聽到了一些金泰妍的質問，擔心倆人會發生什麼不愉快，她也是第一時間從吧檯裡走了出來。

放在那一桌上的杯子，可都是新買來的！

「沒有，我以前根本就不認識你，也沒有聽說過你。不過，我買了一張你和The One前輩合作過的那張專輯來聽。雖然可以聽出來是分開錄製的，但是你的歌聲很不錯，最起碼很有感情。甚至，比我認識的其他人感情還要濃厚。」

姜俊昊從來都不相信天賦異稟這種事情，就算是他自己在別人眼裡，也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存在。

「記得金兆韓老師麼？他是你入選時評委中的一員。據他說，你的歌聲像是只有離過四次婚的女人才能唱出來的。所以我往這方面來想，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在韓雅熙眼中的姜俊昊依舊是那樣淡定，而他面前的金泰妍卻好像是要被氣瘋了的表情。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韓雅熙自然也是沒有冒然前去打擾。姜俊昊是一個記仇的傢伙，她韓雅熙可是不想成為某此賭約中的主人公。

「不管前輩怎麼說，這只是一種誇張的形容而已。不好意思姜俊昊前輩，我真的沒有你說的那麼強大。我只是一個練習生而已，從S.M學院入選的幸運兒……」

針對S.M學院歷年來上升到S.M公司的練習生數量來說，金泰妍確實是當之無愧的幸運兒。當然，演歌大賽一位的成績也並不是徒有虛名。畢竟，她金泰妍也是從無數競爭者中殺出了重圍。

就在金泰妍想要結束這次無聊的談話時，姜俊昊的一句話卻是讓她決定，對於這位前別，不必在客氣什麼。

「既然不是戀愛，那就是家庭原因了？」

接下來的話姜俊昊並沒有說出口，敏感的意識到眼前矮小女孩陡然間發生的變化，姜俊昊也是識趣的禁了聲。只不過，金泰妍卻是不想就此結束。

「那麼，我可以問前輩你一個問題麼？你在S.M訓練也有幾年的時間了吧，到現在還不能在歌聲中表達感情是因為什麼？難道也是戀愛原因？又或者，是家庭原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金泰妍並沒有做任何出格的舉動。

只是，她面前的姜俊昊也是變化了起來。具體什麼變化金泰妍也說不清楚，只是感覺到從姜俊昊那雙墨綠色的眼睛中，透出來的目光和以前截然不同。

氣氛，一時間凝固下來。姜俊昊的目光始終盯在金泰妍的身上，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可能是有些過於玩味，總是習慣先去包容他人的金泰妍也是率先軟了下來。

「要續杯麼？今天的咖啡有點煮多了。」

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倆人之間凝固的氣氛，韓雅熙帶著她招牌式的微笑出現在倆人的面前。富有魅力，而且慵懶起來如同貓咪一般的女人。大部分的人就是用如此的形容，來比喻韓雅熙的。

看著倆人面前還有足足大半杯的咖啡，韓雅熙的出現自然就可以用其他理由來解釋了。

「怎麼是雅熙姐你親自出來？新來的那個服務生在哪，難道是又辭職了？」

韓雅熙的話講姜俊昊拉了回來，和一個不大的女孩認真，你姜俊昊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來這裡最關鍵的目的沒有達到，當然就要辭職了。我這裡給的薪水也不多，如果你多笑笑的話，估計下一個來的人也可以做的時間長一點。」

直接在姜俊昊的身邊坐下，隨手的咖啡壺也是就這樣放在了桌面上。

比起姜俊昊來說，韓雅熙對於他帶來的這個女孩，更感興趣。

「這位是誰啊？除了秀妍，你還是第一次帶別的女孩來這。」

「一個後輩而已，樸善珠老師不知道抽的什麼風，居然叫一個新人來教我唱歌。」

簡潔的道明瞭一切過往，對於韓雅熙的八卦，姜俊昊可是記憶猶新。而且，如果不第一次解釋清楚，當這件事情被韓雅熙轉述到黃尚勳耳中，就不一定會被曲解成什麼樣兒了。

在私底下如此形容樸善珠？金泰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表面上看來，姜俊昊對於樸善珠的尊重絕對不比自己少。私下裡如此稱呼老師，他也不怕自己去告密？

「老師叫你去和別人學習，對方就一定有需要學習的地方。難道當了幾天語言老師，你就覺得你也可以去做聲樂老師了？」

從姜俊昊的語氣來看，這個小子的熱度還是有些偏高。一桶冷水必須澆下，充當起消防員的角色，這樣的經歷她韓雅熙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叫什麼名字？聽姜俊昊這麼說，你的實力應該也不錯吧？是新晉的練習生麼？」

韓雅熙盡量做出一副和藹可親的表情，從剛剛發生的情況來看，這個女孩還不夠強大，應該是很容易受到驚嚇。

「您好，初次見面，我叫金泰妍……」微微點頭問好，金泰妍卻總是感覺到，面前的韓雅熙似乎比姜俊昊更加可怕……

「哦，我叫韓雅熙，你和俊昊一樣，叫我雅熙姐就可以了。」

依舊是面帶微笑，韓雅熙雖然對金泰妍的初印象還算不錯，但是心中卻是在想。

「這樣不夠強的女孩，如果想要出道，還真是應該交給俊昊，好好的調教一番呢……」

第二十五章 入鄉隨俗

錄音室中的姜俊昊一臉認真，看著隔間中正在努力學習的金泰妍，姜俊昊只感覺到這個丫頭真的是佔了很大的便宜。

對於金泰妍的無禮也是出自於韓國傳統禮節的一種，在入鄉隨俗方面，姜俊昊做的十分完美。對於後輩來說，前輩們就是天一般的存在，雖然平時裡姜俊昊也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前輩，但是近來一段時間的壓力，還是讓我們的姜俊昊前輩，心情十分糟糕……

所以說，在這個時間段闖入到姜俊昊生活中的金泰妍，也只是一個倒霉蛋而已。

「停，停下！」

氣急敗壞的聲音再次傳了進來，就算是非公開練習生，金泰妍可以使用錄音室的機會也並不是很多。而姜俊昊居然只是跟著某個「管理層」說了一聲，就獲得了錄音室的使用權。不得不說，這樣的姜俊昊在金泰妍看來還是蠻有權利的。

「我都已經和你說過幾次了？面對轉音時如果唱功不夠的話，就先加強音的力度在提升音調，你自己的極限自己都不知道麼？加強聲音力度不會？控制氣息，讓你的聲音更有穿透力和力量感，在聽眾聽起來就和高音沒有倆樣！」

低頭長長的出了口氣，隨手關掉了控制台上的某個功能鍵，金泰妍在錄音室中那愧疚的道歉聲，並沒有被姜俊昊所聽到。

從技術的角度來說，姜俊昊的指導可謂是字字珠璣。在韓雅熙的建議下，倆人就此出現在了錄音室中。時間已經是凌晨，但是倆人的錄製工作卻還是「愉快」的進行著。

「環境這種東西必須要在那裡成長才可以受到影響，你知道又怎麼樣？難道是想要幻想自己生活在那個環境中麼？」

知道了事情來龍去脈的韓雅熙，對姜俊昊的想法非常不屑。

「女人在某些方面比男人要敏感許多，情感就是其中之一，因為我們是被當做女孩養的。這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最大的區別。」

韓雅熙的目光不能用媚眼如絲來形容，難得的知性從她身上萌生出來。只不過，姜俊昊眼光流轉之間注意到了韓雅熙的脖子上，偶爾的這個姐姐很有魅力的想法，再次煙消雲散。

「那我怎麼辦？就這麼繼續去做練習生麼？樸善珠老師是什麼人，雅熙姐你也是知道的吧。」

姜俊昊的焦急就此展露無遺，出道對於他來說還是有著巨大的誘惑。語氣中的不耐讓金泰妍敏感的感覺到，如果這一次姜俊昊失敗，那麼自己就會成為那個最好的出氣筒。

如果真的如此，那樣的情況可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了。

再次打開了功能鍵，金泰妍的認錯在姜俊昊看來很不必要。

錯了就是錯了，也無法挽回，只需要下一次努力就好。道歉不會挽回，也不能獲得別人的原諒，這只是一種多餘的禮節而已，不要也罷。

而且，面前的金泰妍最好是對自己心存愧疚，因為如果真的選不上，姜俊昊會真的看她非常不順眼，甚至到了想起就鬱悶的程度。

「這樣吧，我們還是分開一句一句的錄音，這樣你的氣也應該夠用了。等到測試結束之後，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親自幫你在私下補習基本功。」

安慰一句，想要讓對方努力，姜俊昊自然也需要好言好語。訓斥是一方面，鼓勵的作用同樣重要。

「這一次比上次好多了，分開一句一句的錄製你絕對沒有問題，等這首《月光》錄好了，我還要跟著CD學你唱歌呢，加油吧。」

不管自己的安慰可以起到多少作用，姜俊昊也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一夜的時間，這是他向樸珍永要求的最多時間。平時也就只有內部月評時才會允許練習生使用錄音室，而這一次卻是半公開的Show Case。

根據金泰妍的說法，她表達感情的方式是從電視劇中學來的。從2000年開始，一部藍色生死戀帶動了悲劇大潮，也使得姜俊昊徹底遠離了電視劇。

而他需要向金泰妍學習的東西，居然就是她從一部部悲劇中體會到的。

「演唱的時候，根據歌詞來想像一下適合的橋段，感情自然就飽滿了。」

歌唱技巧因人而異，通過金泰妍的解釋，姜俊昊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女人絕對的天賦異稟。明明知道是假的，為什麼還可以對劇情投入感情？他真是想不明白。

重新按動播放鍵，時間隨著錄製一點點的流逝起來。根據韓雅熙的建議，姜俊昊決定使用一個笨方法來讓自己通過測試。

歌聲中的情感也是歌唱中的某種小技巧，只需要模仿金泰妍歌唱時的起伏、音調，甚至是某些感情。相信，這一次的測試，姜俊昊可以憑借這種小聰明，騙過很多人。

聰明人的笨辦法，這也是姜俊昊可以在短時間內取得「進步」的唯一方式。模仿又如何？就算不是自己的，也是可以達到目的就好……

聽著金泰妍一句一句的演唱，姜俊昊只感覺到那種情感更加的渾厚起來。果然，在氣息夠用的狀態下，金泰妍的技巧被發揮的淋漓盡致。少有的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姜俊昊的表情變化給了金泰妍莫大的鼓勵。自信這種存在，從來都是在別人的身上得到的。

比起姜俊昊來說，金泰妍對那個第一次見到的成熟姐姐，韓雅熙更是好感十足。

和她相處時可以感覺到如沐春風，這樣的存在在女孩們心中絕對是富有十足魅力的。

第一次見面就相談甚歡，在姜俊昊離開的間歇，金泰妍也是問出了心中的好奇。為什麼？為什麼韓雅熙這樣的魅力女性，可以和姜俊昊這樣的討厭男性成為沒大沒小的朋友。

「他有的時候還是很有魅力的，如果不是因為那張嘴的話，估計你也會被吸引吧。」

對姜俊昊的天賦優勢，韓雅熙自然是感同身受。而對於這些小女孩，姜俊昊還是富有十足殺傷力的存在。至於此時金泰妍的氣憤，估計也有一部分的失望作祟吧……

「沒關係，等你和他成為朋友的時候，估計你也會得到很多好處。雖然不能把他做為男朋友，但是在同學聚會的時候，帶著他出去還是很有面子的。」

韓雅熙的建議讓金泰妍感覺到了某些不同的東西，單純來說，在看到這位前輩的第一眼，她還是很有好感的。

只不過，面前慈眉善目的韓雅熙卻並不是如此做想。無聊的生活，牽個紅線搭個橋什麼的，最有意思了。

特別是看著一個很純情的女孩掉進姜俊昊的陷阱中，簡直就是一部現實版的韓劇。或許，她韓雅熙還很有當編劇的天賦呢……

「她又跟你說什麼了？不要相信，這位可是清潭洞的名人。等以後你和朋友去玩的時候，稍微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她說什麼，你都別信。」

姜俊昊直接回到座位上，二話不說就否定了韓雅熙的存在。言辭之間完全不給面子，這樣的失禮讓金泰妍看的一愣一愣的同時，也是讓韓雅熙有些不滿起來。

「雅熙姐，以後偷吃的話，記得把嘴擦乾淨。」

說著，姜俊昊還用手指點了點左側脖子的方向。小小的動作卻是直接讓韓雅熙的怒意偃旗息鼓，一個不怎麼明顯的吻痕就這樣掛在韓雅熙的脖子上昭然若揭。

「走了，回去的話還要錄製呢。」

直接起身帶著金泰妍出門，雖然她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明所以的樣子，但是姜俊昊卻依舊是要留給韓雅熙緩解尷尬的空間。至於她會不會生氣？能讓韓雅熙生氣的那個人就只有名叫金惠熙的女子，他姜俊昊目前為止還沒有這份功力。

四個小時的時間，一首日文版的《月光》就此錄製完成。一句一句認真演唱了四個小時的金泰妍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找水喝，而拿到了音源模板的姜俊昊也是心情大好。主動的遞上了一瓶水，拿著手中的U盤興奮不已。

「前輩，不是我說什麼，這樣的事情樸善珠老師會聽不出來麼？」

是模仿還是真情實感，金泰妍也是為面前的姜俊昊擔心起來。雖然這人不好相處，但是這不好相處也是因為壓力的原因吧。

畢竟，這樣的事情如果落在了她金泰妍的身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哼，聽出來是一定的，不過只要給我的成績好就可以了。我在S.M已經四年了，也是時候給自己找找學習的動力了。」

玩味的盯著手上的U盤，此次的預備組合，他姜俊昊可是志在必得。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可以阻止，至於安心的當一個老師？

那並不是他姜俊昊的未來。

絕對不是！

第二十六章 陽春三月

三月的末尾才是真正的讓人如沐春風，初春的時節總會讓人感覺到絲絲寒意，但是在臨近四月的這些天裡，僅存的寒冷都被陽光照耀的化成了青煙。

只是在姜俊昊看來，他真的是很不能分清春季和夏季的區別，對於他來說，四季只是一個週而復始的過程。天氣變冷又變熱，然後再變冷又變熱，週而復始沒有盡頭。

但是，在今年的這個春天，姜俊昊似乎是感受到春季的存在。並不是因為身邊一起訓練的女生們，開始在春天開始打扮的花枝招展起來，而是因為在這個春季真正到來的時候，他的最後一次機會也是隨之而來。

誘惑是什麼時候都會存在的東西，對於姜俊昊來說，誘惑並不是女人的身體，因為那只是荷爾蒙肆無忌憚的交織而引發的生理衝動。對於他來說，誘惑就是未來，可以重新站在舞台上享受著炙熱的燈光，然後，讓別人尖叫。

如果說剛剛來到S.M的姜俊昊是為了生計，是為了可以有一個讓他獨立的地方。那麼此時在S.M的姜俊昊就是為了出道，也可以說是為了錢。

將未來交給別人掌握的感覺並不是很好，但是姜俊昊也是對未來有了選擇權。

因為對於S.M的練習生，韓國的各大公司都是覬覦非常，像姜俊昊這樣的存在，收到一些被拋過來的橄欖枝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論起練習生合約的苛刻，S.M在韓國歌謠界中絕對的首屈一指。而讓其他人付出代價將姜俊昊的練習生合約轉走，等待他的只能是更加苛刻的合約。

但是姜俊昊表示，這些都可以接受，如果不能在此次入選，他決定要走出S.M。

人群中的沉默始終如一，自從進入這個房間開始，某種濃郁的競爭氛圍就已經瀰漫開來。最大齡練習生樸正洙正在幫助樸珍永分配所有練習生的順序，此次的機會對於他來說也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深深的提了口氣，姜俊昊身邊的金希澈也是一臉的嚴肅。真正到了這座獨木橋前，沒有人可以淡然處之。

就算是一項個性十足，很有瀟灑氣場的金希澈，也是不行。

「俊昊，你是第一個……」

接過樸正洙手中的麥克風，姜俊昊直接隨著他一起走向前排，甚至連回身打個招呼的機會都沒有。姜俊昊也是十分好奇，像是他這樣的練習生，不是一般都在後面出場的麼？

「先是語言測試，今天李秀滿社長也會來看，自己努力吧……」

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樸正洙對於這個後輩的未來十分看好。數年的練習生生涯，年紀堪比第一世代組合HOT成員，就成熟和社會經驗來說，樸正洙也是S.M中最具資歷者。

「謝謝，前輩也努力吧，這一次我們一定都會被選上的。」

姜俊昊的眼睛中看不出一丁半點的客套，全然的誠懇透過目光讓樸正洙微微一愣。

「嗯，我們都會被選上的。」

揚起若不可聞的微笑，樸正洙第二次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然後到自己的順序上站定起來。果然，排在姜俊昊身後的也是舞蹈實力非常優秀的前輩，申東熙。

對視一眼，申東熙對著姜俊昊揚了揚下巴，這就算是打過了招呼。很有黑社會風格的一位前輩，只是對長的好的人一向不怎麼欣賞。除非，那位帥哥也是可以像姜俊昊一樣，用實力取得這位的認可。

姜俊昊友情提示，如果要打群架的話。第一個帶申東熙，第二個帶金基范，因為他們絕對比你這個事主更加給力。

「好了，大家注意一下，今天出場的順序基本上就是這樣。第一個環節是自我介紹，你們的簡歷上都標注了你們擅長的語種，上去直接介紹就可以了。」

樸珍永站在前方大聲的喊道，即便這裡的人大部分已經對測試的環節駕輕就熟。

「到了舞台的另一側，也是按照這個順序排隊就好。我可是真不想再排一次你們的順序了，五十多個人呢，都不要站錯了！」

算上女生，後台裡一共有五十多人，半公開的Show Case代表著巨大的意義。不僅僅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還是對於後面那個盛傳就要出道的臨時組合來說。

「這一次，李秀滿社長，韓石圭理事，還有柳振榮幹事，方真室長都會看著你們表演。你們都自己努力吧，未來的大明星們！」

管理練習生也是有一段時間了，其中一些人說是他樸珍永看著長大的也不為過。每一次這樣的評選過後都會有人離開，當然這也不是樸珍永可以控制的事情。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要說沒有感情絕對是假的，但是在工作和私人感情中間，這些娛樂公司的管理們也是要分清哪一個才是最重要的。

被壓抑的淡淡的哄笑聲，樸珍永在他們這些練習生心中絕對是個如同哥哥一般的存在。公司的宿舍管理一項都不是很嚴格，只要不是大錯，他們也是不用太過擔心操守評分。這樣的一個人來管理他們的生活，也是讓壓力的氛圍在宿舍中減輕了不少。

「喂，我可是壓了十萬你可以選上。這一次可別叫我失望，你也知道我沒有多少零花錢的。」樸珍永來到姜俊昊的身邊輕聲說道。

從十幾歲開始就看著姜俊昊長大，這個小子的童年他樸珍永也是見到了一半。

「呵，放心吧，珍永哥你還欠我一頓飯。就算是離開，我也要先吃了再走。」

姜俊昊的話讓樸珍永微笑起來，看起來出道失敗的那次經歷並沒有讓這個小子就此頹廢。比起那個組合的其他人來說，反倒是這個小的，最有承受能力。

「走吧，上台了。」

樸珍永一手直接搭在姜俊昊的後背上，果然，姜俊昊的心跳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緊張還是會緊張，只不過姜俊昊掩飾的很完美而已。只有這樣的掩飾能力，才是舞台上的藝人最為需要的。

倆人來到舞台出口，舞台上的燈光幽幽的透進了後台。

並不是什麼真正的舞台，所謂的燈光也只有簡單的幾架射燈而已。舞台上的感覺並沒有熱情，反倒是有些清冷。

不知道為什麼，走向舞台的短短過程，讓姜俊昊本能的熱血沸騰起來。

站在舞台上，轉過身來對著評委席鞠了個躬。看不清台下人的表情，姜俊昊的嘴唇也是有些乾燥起來。

「您好，我是第一個參加測試的姜俊昊。」

「我擅長的語言有中文、日文、英語、韓語，99年由美國國籍轉為韓國國籍。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韓國人，父系混血，我的奶奶是英國人……」

簡單的自我介紹早已經被姜俊昊背的滾瓜爛熟，台下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強光燈的正面指照讓人眼睛微微有些刺痛。語速平穩切不顯慌張，只是簡單的敘述而已，姜俊昊可以完成，沒有任何顫抖，即便他的心臟扔在飛速的跳動著。

一段三十秒的陳述結束，沒有人告訴他應該做什麼。姜俊昊卻是直接轉換成為了中文，重新自我介紹起來。

「……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歌手，而且我現在也在向著這個方向努力。」

單手拿著麥克風，姜俊昊在舞台上並不是單純的侃侃而談。他的語速，他的顫抖都會被評委以及旁邊那台攝像機忠實的記錄下來。所謂的「颱風」，就是在這樣絕對壓力的情況下練成的。或許有人會說練習生能有什麼「颱風」，因為那完全是出道藝人的經驗和自信感。

但出道舞台對於每個新人的重要性自然毋庸置疑，特別是在近來粉絲們對偶像要求日益增多的未來，一個具有「颱風」的新人，絕對會為組合增光添彩。

「我擅長的舞種有hip-pop，Freestyle，Poping，可以勝任大部分的組合職位。」

說話間姜俊昊已經是開始用日語來介紹自己，沒有絲毫停頓，完全熟練的語言功底讓韓石圭看的頻頻點頭。就算是做為語言擔當來說，姜俊昊具有的優勢無疑非常巨大，特別是在以海外市場為目標的S.M中，語言便是最大的屏障。

「我認為我的缺點是團隊合作經驗不夠，經常會做出一些比較利於自我的決定和選擇。以上，我的自我介紹完畢了。」

用英語做了結尾，時間不多不少，一共也就三分鐘而已。

姜俊昊直接將麥克風遞給下一個走上來的申東熙，在個人技以及個人才藝環節，姜俊昊還是求穩的選擇了語言。就是靠著語言拿了高分，姜俊昊才可以在變聲期的時候不至於因為歌唱成績被降級成為普通練習生。

一直到他加入「Blackbeat」之前，他可都是非公開練習生來著。

「這個姜俊昊就這麼定下吧，加入新組合的話日本、中國就都沒有語言問題了。看顏也不錯，應該可以成為人氣擔當。」韓石圭對著李秀滿輕聲說道。

「你知道他母親是誰麼？」，李秀滿的話讓韓石圭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在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使用了敬語。

「金悠麗！」

第二十七章 「開竅」

舞台的另一側，此時只有姜俊昊一個人而已。這小小的舞台並不是他的最終目標，對於他來說這裡也只是一個面試的場合而已。

心臟的跳動已經平復下來，因為下面要展現的，也是他姜俊昊最為拿手的。

正在表演的申東熙和私下完不同，舞蹈技巧優秀，甚至還會作詞的申東熙在S.M中卻並不是很被人看好。無非也是因為面孔的問題，申東熙的體態面容都不是S.M歷來推出的偶像類型，所以，他能入選的唯一機會便是實力。

引起一陣陣的歡笑聲，姜俊昊甚至可以想像台下的評委們、老師們、觀眾們被申東熙的搞笑所感染。就連在後台中的姜俊昊，也是被申東熙的話逗得笑出聲來。

「哥，你還是這麼有趣。」

申東熙剛走下舞台，迎面就看到了姜俊昊伸出的大拇指。

「呵，有趣的話就多笑笑，不要太緊張了，這一次和以前也沒有什麼不同……」

安慰一句，申東熙直接站在了姜俊昊身後，也是開始關注起舞台上的表演來。

一個接著一個，練習生們魚貫的上台表演起個人技，也就是所謂的特長。在歌手的世界中，除了唱功和舞蹈之外，個人技同樣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畢竟，可以給別人帶來歡笑的存在，才是值得別人喜歡的存在。

模仿、擬聲、身體搞笑，舞台上的每個人都是有著自己的絕活，相比下來，姜俊昊的天賦就非常值得別人羨慕了。畢竟，除了自我介紹之外，姜俊昊還可以熟練的使用四國語言，這樣的個人技，在整個韓國來說都是非常特殊的。

隨著完成的人越來越多，房間中又是象徵性的排起了長隊。站在原地等候自己的出場，姜俊昊和申東熙也是沒有過多的交談，緊張的氣氛還是蔓延開來，因為在台下不僅僅是有評委和老師，還有為數不少的觀眾。

「追星」已經成為了韓國主流的娛樂方式，雖然出道的藝人們何其繁多，但是這也並不妨礙粉絲們尋找自己更加喜歡的存在。

練習生這個群體自從韓娛興起就已經存在，而各大公司中的練習生也是有部分佼佼者擁有自己的粉絲群。相對來說，這種粉絲群數量的多少也是能否出道的重要依仗。

當然，做為非公開練習生的姜俊昊，在這項條件中是沒有任何優勢的。

除了實力之外的因素也是無法掌控的因素，而這些也是姜俊昊需要的幸運，隨著舞台這一側的練習生逐漸增多，姜俊昊也是要準備展示自己的唱功。

「準備好了麼？不需要去提前開嗓麼？」

樸珍永也是從後台來到了舞台的這一側，評委只需要翻動手中的簡歷，然後對照著舞台上表演的練習生。而他這個負責管理練習生的人，則是要忙前忙後的穩定秩序。

「不用了，廁所都不用去。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注意少喝水了，現在喝點就可以。」

淡定的回了一句，姜俊昊拿起身邊的水瓶大口的喝下。就算是他的身體機能再過迅速，也不可能讓他此時就要去排解壓力。

無數應對緊張的小聰明，第一次上台表演，第一次測試，第一次上台伴舞，第一次初舞台。成為練習生之後，姜俊昊面對了太多太多的第一次，各種各樣應對壓力的小竅門，也是在無形之中將他武裝了起來。

大量的清涼下肚，姜俊昊的精神似乎也是提了起來，輕鬆的笑了笑，手中的麥克風被姜俊昊握的很緊。

「呵，這個小子比起歌手更應該去做演員。心臟跳的和打鼓一樣，在臉上居然找不到一絲緊張的樣子，真是天生的演員。」姜俊昊剛剛走出後台，申東熙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和樸珍永腹誹起來。看出一個人的緊張並不是很難，只要你們兩人的關係夠親密就好。

「現在是能說了，他剛來公司的時候，社長真的是安排他去做演員的。那時候他的訓練課程不也都是集中在模特和一些演藝訓練上的麼？」

樸珍永和申東熙可是很長時間以來的老交情了，倆人也是脾胃相同，看著偽裝完美的姜俊昊，在這個時間自然是沒有點破他。

「真的？那後來為什麼要他去做歌手？」，申東熙也是第一次知道了這個消息，一臉的驚訝不說，也是好奇了起來。

「呵，官方的解釋是姜俊昊長的太漂亮了，成為演員的話估計不會受到認可，所以就讓他來做歌手了。不過具體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淡淡的搖了搖頭，管理練習生雖然並不是一項輕鬆的工作，但是和其他部門比起來，這裡的地位也不是很高。

美其名曰室長的樸珍永在每個月開工資的時候總會唏噓一番，果然，這個世界還是聰明人更吃香，都是掛著室長的招牌，別人卻比自己賺的更多。

舞台的燈光依舊是那樣單薄，身後的大型佈景也只是簡單的寫著幾個韓文而已。S.M某某次公開Show Case，不得不說，S.M在韓國絕對是奇葩一般的存在，在歌謠界公司做的最大，事業做的最好。只是這面子功夫，卻始終不給力。

「您好，我是姜俊昊。我所選擇的曲目，是日本歌姬鬼束千尋前輩的《月光》。」

上台，自己報幕，這樣的測試其實也是一個檢驗練習生心理素質的環節。可以決定你未來的人就坐在台下，同時，還有更多對你並不認識的陌生人一齊觀看。

心中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臨場發揮上不免都要打些折扣。只是這折扣打了多少，就是練習生們心理素質的評比標準。

畢竟，一折和八折的差距，即便只是從字面上看，也可以分得一清二楚。

簡單的自我介紹，沒有掌聲和歡呼，只有審視的目光。這樣的舞台似乎十分殘酷，但是姜俊昊就是要在這樣的舞台上展示自己。台下評委們的目光有如實質，對於姜俊昊的實力他們大多都有了瞭解。

當然，對於姜俊昊的缺點他們也是十分瞭解。

歌聲中沒有感情，從姜俊昊十四歲加入S.M開始，他就一直有著這樣的毛病。或許，在一開始還會認為年紀小的孩子不知道感情為何物。但是隨著時間的變遷，公司中的老師們也是不免開始懷疑起來。

這姜俊昊，是不是對表達感情有什麼心理障礙。

但是他優秀的人際關係還是打消了老師們的顧慮，會說笑，會打鬧，更多的時候姜俊昊也會因為失敗而心情低落。不管面前的人是誰，他們始終都是學生。或許只是上天不想讓一個人過於完美，姜俊昊的缺點就這樣被遺留了下來。

再者說，S.M的音樂風格S.M.P注重的也只是嘶吼和舞台氣場。感情什麼的，在S.M.P的世界中除了憤怒，其他的都不需要。

如此，姜俊昊的選曲就很值得玩味了。《月光》這首經典也是被人傳唱了許久，雖然韓國還沒有正式的歌手來翻唱，但是究其緣由，也只是因為鬼束千尋的演繹太過經典。

而且在那個「平成三歌姬」的時代，鬼束千尋也是有些名聲不顯。

鋼琴前奏，姜俊昊輕輕的拿起了手中的麥克風，左手依舊伏在肚子上，標準的站立姿勢似乎就已經體現出了他的實力。一側的肩膀微微放鬆，腳下的姿勢也是十分隨意，信手拈來之感悠然而生，姜俊昊的舞台就是一場表演，目前來說，還只是無聲的表演。

優秀與否只需要看動作就可以知道，雖然這是一首抒情曲，但是在姜俊昊展開歌喉的那一刻，台下的觀眾們還是忍不住驚艷了一把。

微閉的雙眼，簡單髮型襯托出的帥氣面孔，剛剛開始聲音就被賦予了某種粘稠的波動。簡單的一個音卻是被姜俊昊唱出了一個起伏，短短不到0.5秒的時間裡，姜俊昊就用第一句歌詞震撼了所有人。

「I'm god's child（我是神的孩子），墮落在這個腐化的世界裡。How do I live on such a field？（我該如何在這種地方生存），我不是為了這個而誕生的。」

英文和日文的完美契合，發音轉換之間不見半點拖泥帶水。對於這首歌的演繹，姜俊昊就像是曾經練習過無數次一般。

《月光》這首歌的最大難點，便是在英文和日文之間飛速轉變的腔調上。當然，這些對於姜俊昊來說並不算是難點，而《月光》的歌詞，也是和舞台上的姜俊昊相輔相成起來。

單調的，甚至是有些可憐的燈光。小小的舞台上，眾人審視或者冷漠的目光中，一個神的孩子墮落在這個腐化的世界裡。

面容、舞台、歌聲的相輔相成，姜俊昊的天賦再次成為了他舞台的最大助力。從第一句歌詞開始，現場大半的觀眾就這樣被姜俊昊狠狠的抓住了。

目光再也離不開舞台上這個帥氣到異常的男孩，彷彿他真的就是神的孩子。

「聽出來了麼？呵，這不是我的錯覺吧？」

李秀滿直接驚訝的轉身對著身後的樸善珠悄聲說道，對方也是一臉的驚愕，進步如此之快，難道是這個姜俊昊「開竅」了？

第二十八章 感情模仿

「不知道，但是，他真的是變化了好多。」

樸善珠一時間也是沒有了語言，只是一周的時間而已，她教了整整四年的這個學生就突然「開竅」了？

不敢相信此時的變化，而姜俊昊在舞台上的演繹也確實精彩非常。

男聲、女聲，演繹同一首歌曲時除了音調的升降之外，聲色也是有著極大的差別。鬼束千尋的聲音為這首《月光》添加了獨有的滄桑和悲傷，而姜俊昊的演繹則只是讓人感覺到青澀和陌生。

猶如剛剛降臨到這個世界中一般，完全的不知所措。

這樣的演繹也的確更加適合姜俊昊，因為在樸善珠看來，姜俊昊面對感情的表達就應該是這樣的生澀，這樣的陌生。

沒有那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特殊嗓音，姜俊昊的聲音反而是渾厚中透出了某種空靈。陌生的、迷茫的，不知道前路如何的，每一個高低音轉換之間，姜俊昊的聲音都和這感情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而青澀的感覺，卻也是隨著這歌聲傳遍了全場。

「你的學生你還不知道麼？看起來最近你的教學水平又提高了，我要考慮給你漲薪水了。」李秀滿心情大好，在S.M中優秀的練習生自然也是會被他所關注。

作為公司唯一的組合製作人，李秀滿社長反而並不是那麼高高在上的存在。

偶爾也是會心血來潮的到練習室突擊檢查一番，比起那些冷血的決定，私下裡的李秀滿真正的如同一個老師一般。

只不過在姜俊昊心中，李秀滿卻是一個有些可怕的存在。在商人和老師之間，李秀滿可以完美的轉換成為這倆種風格，甚至是這倆種人格。

如此，不得不讓人有些懷疑，精神分裂距離李秀滿究竟還有多遠。

舞台上的姜俊昊依舊靜靜的演唱，歌聲幫助他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周圍都是黑暗，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那並不怎麼明媚的光亮中。微微的抬了抬頭，只是看著姜俊昊的動作，樸善珠就知道他是要為接下來的高潮做準備。

伏在腹部的手又是緊了緊，姜俊昊的眉頭輕輕皺起，不顧燈光的刺眼，閉著眼睛的同時也是將面孔轉向了燈光的方向。氣息在胸腹之間無聲的遊走，將整個狀態都調整到最佳，姜俊昊也是要演唱他一直都模仿不好的一小段高潮。

青澀、陌生，完全降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中不知所措。難道，這樣的感情，不覺得熟悉麼？

就和那個金泰妍此時的處境一樣。「I'm god's child，悲傷的聲音在背上留下爪印。I can't hang out this world.（我無法承受這世界。）這樣的思緒，哪裡都沒有我的棲身之所。」

和剛剛的感覺完全不同，樸善珠似乎聽出，姜俊昊對於這段歌詞並不是十分理解。歌詞是承載歌手感情的重要工具，如果對歌詞不能理解，那麼唱出來的聲音自然就會有所不同。即便那只是細微的不同，但是在樸善珠的面前，姜俊昊沒有秘密。

「社長，他在歌詞的理解上還有些問題。如果可以的話，就讓他重新來上我的課吧。相信我，我一定會還給你一個更加完美的姜俊昊。」

見到良材美玉的珍視之心，如果姜俊昊真的可以如此快的開竅，樸善珠相信，他的未來不會只是在一個偶像組合中擔任什麼重要的角色。

所有的，在音樂中所有的榮耀他都可以得到。

歌手出身，在音樂界中摸爬滾打了許久的李秀滿自然也是聽出了不同。雖然並沒有樸善珠感受到的那麼明顯，但是通過對方的歌聲、表情，李秀滿還是感覺到，姜俊昊似乎是突然間進步很大。

舞台上的姜俊昊眉頭微微皺起，這段模仿中的散亂讓他一直摸不著頭緒。還好也只是這一段而已，以姜俊昊的唱功，模擬一些細微的顫抖和聲調還是沒有問題的。

終於渡過了最難的階段，姜俊昊的眉頭也是舒展開來，手上的力氣也是放鬆了許多，整個人在剛剛透出的那種緊繃感，也是再次消失於無形。

倆位在唱功上有著決定性評價的人在不斷的交頭接耳，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沈在元也是由衷的為姜俊昊感到高興。看起來，在此次的選拔中，他注定要拔得頭籌的。

歌曲平緩的結束，經典從來都有著讓人忽略時間的魅力。雖然此次姜俊昊的演繹還有些不足，但是這一切看在樸善珠的眼中就是莫大的進步。這個傢伙從來都是有些太過教條，聰明有些用的是地方，也有些用的不是地方。就是這樣的一個讓自己不省心的學生，居然在短短的一周內進步如此之大，樸善珠由衷的為姜俊昊感到高興。

「謝謝，我的表演結束了。」

只能容納幾百人的小劇場內想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可以進入這裡的觀眾，都是粉絲中的幸運兒。其中，甚至有一部分人也是打算成為練習生，跟著這些前輩們一樣，度過那漫長的訓練階段，最終站在舞台上。

微微的鞠躬表達謝意，台下的一片黑暗讓姜俊昊看不清評委們的表情。還不知道自己的小技巧有沒有被樸善珠識破，姜俊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在S.M足足幾年之久，對於這裡他也是有些感情的。

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這並不代表姜俊昊沒有感情。

或許只是家族遺傳而已，姜俊昊的冷靜雖然源於偽裝，但是大部分人也都看不出來。只有相處了很久的朋友，才可以從某些細節上看出姜俊昊的緊張，因為這個傢伙從來都是做事嚴謹，而且懂得進退的傢伙。

如果，他的感謝中並沒有刻意的提及台下的評委們，那麼，就是他緊張的忘掉了。

長長的出了口氣，面對樸珍永送上的大拇指，姜俊昊也是抱以輕鬆的微笑。終於結束了，只要是歌唱過關，在舞蹈方面，姜俊昊有著非常巨大的自信。

舞台上的單調依舊，下一個練習生也是走上舞台，歌唱對於每個歌手來說都是最為基本的素養。在這一方面，即便是S.M如此後備充足的公司，也不能保證練習生的唱功個個都拿得出手。在組合中有不同的定位，在訓練時有不同的側重，出道的每一個人都是他定位中的佼佼者，這便是S.M的訓練計劃。

但是，無論哪個組合，會創作、是主唱的存在都是人氣最高者。姜俊昊自然不能忍受只是被充作一個門面般的存在，優秀的面孔並不是他最想依仗的。

在偶像世界中看似無用的實力，卻也是決定著成敗的關鍵存在。

「是不是我聽錯了？完全不同了，你的歌聲。」

剛剛表演完畢的金希澈也是走下舞台，單論唱功來說，金希澈在S.M中並不是佼佼者中的一員。但是，這唱功卻也拿得出手，只是在高標準、嚴要求的樸善珠面前，金希澈可以拿到多少分數，就要從長計議了。

「嗯，你說的沒錯。」

姜俊昊嘴角掛起滿意的微笑，這麼多年來的訓練以來，樸善珠瞭解她的學生，而她的學生自然也是瞭解他的老師。這個時間樸善珠還沒有到後台來找自己，姜俊昊相信，他的計劃已經完美成功了。

「是因為那個金泰妍麼？具體是什麼感情我沒有仔細聽，但是好像不是愛情。」金希澈的眼神十分玩味，姜俊昊的進步一開始讓他驚歎，轉而卻更是讓他震驚。

這個傢伙，該不會真是如同自己所想吧？如果真的是和他預測的一樣，那麼金希澈決定，在這周去教會的時候，一定要為姜俊昊祈禱。

「呵，什麼愛情。按照模擬採訪來說，我應該喜歡可以領導我的女性。別的不說，她一定要是強勢的，或者在年紀上比我大的。你覺得，那個金泰妍符合這個標準麼？」

姜俊昊開心的反問道，最後的這一次機會讓他冒險一搏，平時的嚴謹也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管是不是愛情，金泰妍對你的幫助真的很大。你是要好好的請她吃一頓了，光是安排給秀妍照顧可不行。」

輕輕的搖了搖頭，可以理解姜俊昊的轉移話題，但是金希澈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句。

「如果真的是很大的錯誤，我建議你還是去找樸善珠老師先認錯的好。幾天前，她不是還單獨找過你麼？聽說，這過程很不愉快？」姜俊昊的表情依舊，口中也是隨意的回道。

「唉，看起來S.M真的是沒有秘密了。希澈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自己的事情還是讓我自己決定吧。畢竟，能和樸善珠老師吵架的機會，也不是很多。」

「OK，你的事情。」金希澈直接聳了聳肩膀，表示不再繼續追問這個話題。

「不過，我還聽說你還給那個金泰妍找了一些麻煩？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最複雜了，你就自己搞定吧。」

擠眉弄眼一番，金希澈直接向著自己的位置走去。歌唱結束之後就是舞蹈，姜俊昊也同樣面色嚴肅的熱起身來。今天他選擇的舞蹈並不好看，而是一次完全炫耀技術的演出。

借由肌肉迅速地收縮和放鬆的技巧，一種可以讓舞者身體產生震動感覺的舞蹈。

Popping……

第二十九章 Popping

Popping完全是一種考校舞者功力的舞蹈，肩膀、胸、手臂、腿部等等部位均有相應的動作表現。要求協調性的同時，如果想要將Popping跳的更加富有衝擊力，還需要舞者那獨特的韻律感。

而姜俊昊選擇Popping的理由也只有一個，這種舞風通常都被用來做Solo表演。登上舞台的只有一個人，而姜俊昊的選擇也是富有十足的侵略性。

重新站上舞台，燈光也已經不是剛剛那個簡陋的樣子。全身自然放鬆，姜俊昊只是在等待音樂響起。猶如開關一般的音樂，將會開啟他身上所有的運動細胞，讓這些細胞跟隨著旋律波動起來。

然後，將他這幾年來學習到的一切，全部都展現出來。

站在舞台上展示自我，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特別是在這種簡陋的環境中，台下的部分「觀眾」甚至還有權利決定你的人生，可以站在這裡對答如流就已經是心理素質絕佳，而完全不打折扣的展現實力，就是已經具備了出道的心理素質。

心理從來都是一種微妙的存在，舞台上的姜俊昊似乎是目光無神，表情甚至還有些僵硬，數秒種來沒有變化。但是，他的身體卻是完全的放鬆了開來，自然搭在身體倆邊的手臂展示出一個自然的垂直狀態，彷彿是沒有骨頭和力量一般。

充分的調動起渾身的肌肉、控制力、協調能力，姜俊昊已經狀態滿分，而音樂卻也是適時的響起。

用文字來描述動感的音樂從來都是詞不達意，而姜俊昊的動作卻是完美的詮釋了音樂的韻律。由肩膀開始到手指結束，每一寸的肌肉似乎都是被強制的分割開來，節奏鮮明的律動和音樂的節奏完美合二為一。

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姜俊昊的表現就已經帶來了巨大的視覺享受。

非人的動作，彷彿是超越了人體極限一般，雖然並沒有街舞那般誇張、大氣的絢麗動作。但是，姜俊昊的Popping，卻是從細節處體現出了堅實的功底。

四年來的訓練沒有白費，姜俊昊的天賦也沒有被浪費，融進骨子裡的韻律感讓他在舞動柔軟的同時，卻是也隨著節奏不斷的製造視覺衝擊。

沈在元和身邊的其他評委簡單的對視一眼，然後都是各自淡淡的點了點頭。姜俊昊的高分就此落實，剩下的，則是他們這些專業舞者所要欣賞的表演。單單是這些還沒有體現出姜俊昊的所有實力，他的這種韻律天賦，是自從剛進入S.M的時候，就與生俱來的。

果然，姜俊昊的即興動作，在音樂還沒有進行過半的時候就接踵而來，帶著十足的笑意，沈在元也是對這樣的表演報以欣賞的態度。

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似乎通過了固定的軌跡環繞在姜俊昊的全身，由四肢開始的波浪充滿了律動感，然後，和正在播放的音樂合二為一。

由那股看不見的力量所推動，波浪開始在姜俊昊的身體上蔓延開來。從某個地方開始，穿過手掌，手臂，乃至於整個身體，最終停留在姜俊昊的腳……

觀眾們似乎也是被這種律動的脈衝擊中了一般，每個人心臟跳動的韻律彷彿都被姜俊昊完美的掌握了。尖叫聲終於不受控制的響起，每一聲尖叫過後，總是有工作人員善意的上前提醒。

「請保持安靜，表演，還沒有結束……」

停在了姜俊昊腳上的力量並沒有停止，似乎被堅實的舞台反饋回來一般，波動繼續從腳上開始，逐漸的向姜俊昊的上半身蔓延開來。

只不過，這被反饋的力量好像是減輕了不少，完全的慢動作，猶如電視機中的慢動作回放一般。只是這遙控器，則由姜俊昊自己掌握……

「這個學生以前有學過別的舞蹈吧？是交際舞？」

鄰座的女人側過頭來，對著沈在元輕聲發問道。被打攪的沈在元卻是沒有絲毫的脾氣，面對這個女人，他也只能謹慎對待。

「嗯，加入S.M之前好像是學習過幾年拉丁舞。對這個我也不太瞭解，當時說他好像都是可以直接找個舞伴，參加全國大賽了。」

「是麼？怪不得身體看上去有些『軟』。不過也沒關係，他的力量和韻律感都非常不錯。如果你們S.M不要他的話，就讓他到我的舞團來。最近JYP還有DSP都是要到我那裡去挑練習生，你們這裡不給機會，就不要耽誤了他的未來。」

女人的聲音並沒有被刻意的壓低，明確的知道了李秀滿也可以聽到，沈在元也是在後排看了看老闆的側臉。

還好，從側臉看來並沒有任何不滿的神色，李秀滿的注意力似乎也是被舞台上的姜俊昊完全吸引了一般。苦笑著搖了搖頭，沈在元在這種時候只能沉默以對。面對這些經營舞團的職業舞者們，他沈在元也只能是算作一個小字輩。

明明是向前走，姜俊昊的整個人卻是向後退去，世界知名的「月球漫步」，雖然只是模仿，但是姜俊昊也有著自己的小細節。下巴有些微微的抬高，背部的筆直讓這套動作做起來更加的艱難。猶如一個拉丁舞者，只用著自己的半個身子在展現拉丁氣息一般。

年幼學習的經歷成為了姜俊昊獨一無二的舞蹈天賦，即便是在S.M的這幾年，公司對於他的這種天賦也是沒有放棄培養。

還記得那個「同輩」崔秀英麼？從某些方面來說，她就是姜俊昊這幾年來的舞伴……

音樂的節奏重新陷入了低潮，表演即將結束，而姜俊昊也是要完成他舞台的最後動作。

雙臂似乎被一個固定的速度所控制住，向身體倆側展開的同時，卻還是會突然停住。好像是肩膀上的齒輪需要重新蓄力一般，又似乎是被一個計算機程序控制了一樣，這是只有機器人才會去做的動作，而這一切居然出現在了姜俊昊的身上。

音樂就要結束，姜俊昊的身體好像是先於大腦感受到了空氣中聲音的波動。雙臂展開，一個波浪就在姜俊昊平舉的手臂上成型。只不過這一次，姜俊昊並不是任由這力量自由的穿過自己的身體，而是掌握了這力量，使用雙肩做為基點。

用自己的目光看著波浪由左至右，又是再次從右至左的折返回來，在這力量消失的一瞬間，音樂聲也是適時停止。

而姜俊昊最後留下的側臉，也是為這一段完全炫耀式的表演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熱烈的掌聲中夾雜著熱情的尖叫，雖然並不是那種熱情四溢的現場，但是姜俊昊還是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對著台下的評委和觀眾們鞠躬道謝，姜俊昊就此轉向舞台的另一側，所有的測試都已經結束，這微笑也顯得尤其真誠。

當然，姜俊昊的笑容是源自自己的表現，雖然一周的時間並沒有過多的勤加練習，但是姜俊昊的編排還是在很大程度上取了巧。展現了技術的同時，更加注意各個專業動作的銜接性，如何才能跳的好看？這樣的思考已經融入到了他的骨子裡。

翻過姜俊昊的簡歷，沈在元臉上的微笑非常放鬆。對於這個弟弟，他始終有些愧疚。即便隊長黃尚勳已經放棄，當時曾經同為組合成員的經歷還是讓沈在元覺得，只要姜俊昊還有機會，那他的愧疚也可以最大程度的被稀釋。

畢竟，當初Anti他們幾個大齡成員的人不在少數，而姜俊昊，也只是被殃及池魚而已。做為最新加入的第六人，居然被拿來和神話的Andy做對比。當初的某些事情，某些經歷，甚至是某些粉絲，都給沈在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直到走下舞台姜俊昊才敢大口的喘氣，額頭的汗水、後背上的汗水，Popping也是一種會消耗很多體力的舞蹈。在舞台上的姜俊昊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用盡了全力，在充滿了壓力的環境中，他的實力非但沒有打折扣，反而是越戰越勇。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姜俊昊可以做到的，也都已經全部做到了。剩下的就是等待運氣的降臨，他的心情反而是放鬆下來。

在期待中承受時間的煎熬，這種傻事以姜俊昊的智商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拿出手機，時間剛剛是下午五點。作為第一個結束測試的練習生，姜俊昊也是無所事事起來。開機之後想要找到一些遊戲來放鬆一下身體和神經，大段的短信卻是已經充斥在了他的信箱內，等著他一一的前去讀取。

「北京……就是一個字，熱！不過這裡的食物還算不錯，俊昊哥你是在今天參加測試吧？如果合格了，就給我郵點錢過來吧。這裡的鴨子很不錯，我可以免費幫你跑腿……」

這是已經身在中國的金孝淵，發來的短信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風格。如果真的考上了，這個丫頭難道不知道，應該是她請客的麼？

「無數次的失敗鍛煉我堅強的內心，雖然心裡希望你也可以像我一樣經歷多點的磨難，但是鑒於你的年紀，還是祝你成功好了！PS：迎接第三十六次試鏡失敗，林允兒，你可真要加油啊！」

既然發來短信的人已經為自己署了名，那姜俊昊怎麼也是得一條一條的給人家回復過去。

第三十章 尋找更焦慮的人

收到了很多人送來的祝福，姜俊昊在S.M之中的好人緣通過這一條條的短信就可見一斑。似乎，這些天以來在金泰妍眼中那個惡魔一般的前輩也只是針對她一個人而已，此時姜俊昊臉上洋溢起來的微笑，居然難得的可以看出一絲溫馨。

也是，在帶著一身的疲憊，緊張鬆懈過後的空虛走下舞台後，又有什麼能比朋友們的祝福來的更加溫暖人心呢？

「期待北京鴨子的味道……給你三天時間，如果我嘗不到北京烤鴨，你就期待全球變暖可以倒轉成全球變冷吧。要不然，你真的是要做好在北京度過餘生的準備。」

熟練的按動鍵盤，金孝淵遠在北京的調戲就這樣搬起了石頭，卻是砸在了自己的腳上。希望收到短信的她可以記住，終歸有一日，她金孝淵是需要從中國回到韓國的。

面對後輩們的調侃，幾日來一直做足派頭的姜俊昊前輩卻是大度異常。他的緊張從來都不是體現在肢體語言上，而是體現在接人待物上。

如果有朝一日，姜俊昊毫無緣由的處處找人麻煩，那就是一定又出什麼大事兒了。

「借用中國的一句古話，失敗是成功之母。但是，我聽說也有很多人失敗著失敗著就習慣了。希望你不要成為這種類型的其中一員，如果就看長相的話，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給林允兒的回復還讓姜俊昊很是斟酌了一段時間，面對一個總是面臨失敗的女孩子，姜俊昊的「毒舌」本性也是被壓抑了起來。

雖然這文字看上去或許不那麼好聽，但是這卻是也是姜俊昊控制之後的結果。

還有正在奔波中的崔秀英，以及所有知道這次Show Case重要性的朋友們全部都發來了祝福的文字。回味著友情的同時，手機卻又是輕聲作響。

房間內的練習生也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邊聊天，表演已經結束，而剩下的則只有等待幸運的垂青。並不是實力出眾就可以入選，符合企劃部那幫人的奇思妙想，才是出道的最大保障。而屋子裡的練習生們，也是並不知道那些成天對著電腦搜集消息做調查的職員們，腦子裡究竟都是在想些什麼。

「嗯，日本怎麼樣？」

只是看著手機名目上的號碼，姜俊昊的情緒就突然波動了起來。

「還不錯，你呢？最近怎麼樣？」

有些疲憊的女性聲音也是從隔著大海的東京傳了過來，在這種時候還會親自打來電話詢問的，也就只有她了。

「呵，也就是那樣了唄，等這一次的評選結束，我也是該有些變化了。」

最近怎麼樣？姜俊昊想要說非常不好，久違的巨大壓力讓他緊繃的神經此時方才放鬆下來。難以想像，今天在舞台上那個舞動的身影在三天的時間裡居然都沒有睡到十個小時。

面對未來的恐懼，姜俊昊知道自己是必須拚搏的時候了。就算是沒有任何人督促，此時的生活也算是暫時無憂。但是姜俊昊知道，身為一個男人的特性他不能抗拒。

身為一個男人始終要有自己的事業，只有這樣他才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

電話這邊的女人似乎是來了興趣，姜俊昊還能有何變化？這是一個需要認真對待的問題。估計，他也是應該是怕選不上吧。

「不用擔心，選不上的話也不是沒有機會了。這一次我在日本的巡演還缺幾個伴舞，要不然我幫你和舞團說一聲，來日本幫我算了。」

身為日本近來人氣鼎盛的知名歌姬，要求一個伴舞這樣的小事，真的是信手拈來。

「等結果出來的時候再說吧，就算我現在過去，還需要再進行排練什麼的。再說，我站在舞台上，也不怕我搶了你的風頭麼？聽說你的女性粉絲很多。」

嘴角劃過一道微笑，遠在日本的這一份關心，姜俊昊表示已經收到。

「呵，等什麼時候你站在舞台上真的能『壓』住我，相信你也就不會是一個練習生了。」

女人的嘴角同樣劃過一道微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同齡的倆人也算是十分親近的關係。特別是在合作某校服廣告的時候，在這倆人互相之間還發生了一段十分獨特的經歷。

「嗯，我也期待這一天，只是要看公司給不給我這個機會了。當初你、我還有俊秀都是號稱可以Solo出道的，到現在也就只有你，是一個人站在舞台上的。」

回憶過去，在當初的那段日子裡雖然辛苦，但是，那一段記憶卻也是姜俊昊最為閃耀的回憶。

時間變遷，如今的她已經是日韓兩國當紅的女子歌手，而金俊秀也是做為東方神起的一員出道半年的時間了。只有自己，還是沒有改變，依舊和當初一樣的對待倆人，絲毫沒有練習生和當紅藝人做朋友的那種卑微感。

最起碼在這個女人面前，姜俊昊不想成為那種卑微的存在。

電話這邊的女人敏感的意識到了姜俊昊的異常，每當做下什麼重大的決定之後，他總是願意和自己這些朋友們回味過去。微微張開的嘴卻還是欲言又止，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即便如今的她已經是紅遍日韓，但是在公司企劃組合這樣的事情上，她還是沒有絲毫的話語權。

就算是一個建議都十分敏感，處在女人的位置上，即便姜俊昊與她之間的確是以友情相待。但是如此的建議一旦被傳揚開來，會發生什麼，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事情了。

「是什麼決定？可以告訴我麼？」

並不是小心翼翼的詢問，而是某種愉悅的語氣。想要套話的時候就一定要降低對方的警惕程度，而語氣則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環。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可以。」

並沒有刻意的大喘氣，也並不是一貫的毒舌，姜俊昊臉上的微笑依舊，而電話這邊的女人卻是有些生氣的皺了皺鼻子。果然，男人們都是一群自以為很有擔當的傢伙，特別是在女人面前，這一點就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讓人討厭的存在。

「算了，你的決定我也不是非要知道。這次的演唱會結束之後我要回到韓國活動一段時間，等到時候見面了再說吧。」

女人終究是女人，惱怒的語氣讓姜俊昊再次展露微笑。只不過，在這笑容中不只是有溫馨存在。

「你的一段時間向來都是以『月』為單位來計算的，等到時候你還記不記得這段對話都是個問題了吧？呵，等你回來之後，記住一定要請我吃飯。」

轉過身來，眼神在周圍掃視一圈，屋子裡的人又是漸漸的多了起來。自己並不是唯一一個抱著電話不撒手的人，但是金希澈那個八卦天王的目光，卻還是不斷的飄來飄去，似乎在提醒著姜俊昊，身為前輩要注意影響。

「一般不都應該是男人請女人吃飯的麼？你又不是沒有收入，我也不會要吃很貴的大餐。都累了幾個月，回到韓國之後還要請男人吃飯。我看上去，就是這麼簡單的女人麼？」

姜俊昊的敲詐自然是要經過一些波折，再次感歎韓國偉大的前後輩體系，因為這個體系可以讓後輩明目張膽的開口做出要求。

「男人和女人是一方面，但是前輩，這頓飯你是必須要請的。」

用前後輩的關係再次敲詐來一頓大餐，和有錢的女人做朋友就是不同，而對方的品味也是在出道之後急速升高，更不用說這是從亞洲時尚之都東京歸來之後了。

「這邊還有點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吧。等你回來，咱們再見吧。」

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姜俊昊直接便掛掉了電話。轉而收起手機，帶著輕鬆的表情回到了朋友們中間。

等待的日子何其難熬，三天之後的成績公佈也是讓這些人在說說笑笑的同時，眉宇之間不斷的閃過期待和擔心的神情。

在面對未來的時候，挑戰者們所擁有的也不單單是恐懼。

「國際長途真的很不便宜，看起來真的是賺了很多。還是日元值錢啊，不像韓元。」

金希澈玩味的語氣如約襲來，在這段期待和焦慮並存的時間裡，如果只是一個人承受的話，那他真的是有些承受不來。

所以，站在共同期待的人群中尋找比自己更加焦慮的人，就成為了這些人彼此安慰的唯一方法。

「是個朋友來的電話，什麼國際長途，不知道我的手機是雙向收費的麼？」

吝嗇的模樣並不常出現在姜俊昊身上，這個傢伙雖然並不算是月光族，但是花銷卻也是不少。該花的地方毫不猶豫，這就是他姜俊昊的Style。

還想說些什麼的金希澈卻是再次被一段短信鈴聲打斷，姜俊昊再次拿出手機來翻看，屏幕一明一暗之間，金希澈也是看清了那上面的號碼。

略微的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給姜俊昊留下了獨立的空間。在這種時候，金希澈的年齡優勢總是不打折扣的。

「等我回韓國之後，你自然就知道，是誰該請客了！」

只是短短的一小段文字，而在短信的末尾卻還是囂張的留下了名字。

「權寶兒前輩。」

第三十一章 自以為是

時間總是在期待中過的很慢很慢，似乎是知道這些練習生們此時心不在焉一般，就算是一項嚴厲的老師們也是放鬆了課堂上的規矩。面對一幫指東打西的練習生們，很多安慰和勸導都變得蒼白無力，一部分是因為恐懼，而更多的是因為期待。

過去的倆天裡，老牌練習生們聚集在一起的次數越來越多，互相之間的玩笑也是越來越沒有分寸，甚至有的時候也是會弄的火藥味十足，然後在眾人的勸說下重新和解。

一項都是成熟理智的前輩們忽然間玩起了幼稚的遊戲，新人們在不理解的同時，也是只得更加的低調。

畢竟，在這種時候沒有人願意惹麻煩上身。

尋找比自己更加焦慮的人，隨著時間的迫近，這些前輩們也不滿足於在實力並非優秀者們的身上汲取自信。互相之間也是開始保持了距離，在這種時候人人的腦子都不清醒，而他們這些前輩自然也是不願意為了恐懼而放棄友誼，或者是，未來。

焦慮的情緒蔓延開來，就算是姜俊昊也不能倖免。越是「老人」這種狀態就越發明顯，因為每過一年，未來的希望就越渺茫。在競爭環境中積蓄的壓力，也是順著這些焦慮開拓的渠道爆發出來。好在S.M面對這種情況也是有了經驗，操守評分嚴格執行，適當的對練習生的出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只有一條禁令是十分明確的。那就是無論任何人都不能喝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壓力爆發且充滿了焦慮的練習生們估計就連李秀滿都不會放在眼裡。

入選前的最後一個環節，看你能不能頂住壓力，並且在壓力中不要放棄，控制住自己。

評比無時無刻都在進行著，這就是沈在元給姜俊昊的所有提醒。完全被束縛在某項選拔之外，而姜俊昊也是此項選拔的佼佼者。

為了表示公正，甚至姜俊昊被在舞蹈擔當的大名單中除名了。

還並沒有因為沈在元而佔到什麼便宜，姜俊昊就已經是因為和對方的關係而降低了入選的可能性。這件事情在公司內部也是傳揚開來，知道是有人在蓄意傳揚這些來表示此次評選的公正性，也是在用他姜俊昊警告別人，有什麼歪心思，最好是都收起來。

而這種犧牲也是證明了倆個將可能性。

第一，姜俊昊的舞蹈實力完全不用擔心，這方面他已經完全過關，公司希望他可以到更加需要他的地方去發光發熱。

第二，姜俊昊的舞蹈成績確實是被取消，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公司就是不希望姜俊昊入選。不管他是一個有著出色外貌和實力的准預備偶像，也不管他已經在S.M足足訓練了幾年之久。一意孤行的拒絕姜俊昊，冷血的程度足以讓很多人心灰意冷。

不管分析出這倆點的姜俊昊有沒有主觀臆向，他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第一個的可能性很高，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說。

所以，他絕對不會是那個比別人更加焦慮的人。而這樣的存在，最好也是別成天在一幫荷爾蒙分泌過度的練習生中間晃悠，練習生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准預備運動員，每天訓練舞技十個小時以上，不要以為這是什麼輕鬆的工作。

就此，「Blues」做為姜俊昊休息的小窩，無疑就是一個最好的去處。而這裡的人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些S.M的內部新聞，韓雅熙在散發魅力的同時，也是一個十分善解人意的姐姐。

這不，此時這個善解人意的姐姐正在吧檯處，不時向著姜俊昊的老座位閃過一絲冷冽的目光，不悅的表情已經全部都寫在臉上。

而被這不悅眼神注視的女人卻是渾然不覺，似乎韓雅熙只是一副充滿了誘惑的壁畫一般。悠閒的拿起咖啡再次喝了一口，咖啡入口眉頭輕皺，好像是有什麼不滿一般，轉而輕輕歎氣，微微的搖頭好像沒有絲毫動作的軌跡。

只是這一切被韓雅熙看在眼中，卻是尤為清晰的。

碟子和吧檯磕碰的聲音與推門響起的風鈴聲交織在一起，韓雅熙面色不滿的看向門口，姜俊昊的出現讓她那一雙眼睛開啟了會話的天賦。

「你小子，過來！」

一頭霧水，卻也是收到了韓雅熙的命令，還沒有時間看向窗前那自己的老位置，姜俊昊就這樣帶著一臉的疑惑來到了吧檯前。

「那個女人來了，是來找你的。」

韓雅熙微微的揚了揚下巴，眼神中的不屑，表情中的不屑，總之她就是想要用不屑的態度來對待那個女人。

順著韓雅熙示意的方向看去，一個簡練的女人就這樣出現在了姜俊昊的視野中。

白色的襯衫看起來像是工作裝，但是仔細看去卻又不盡然。簡約的剪裁使得襯衫幹練的體裁中被附加了一絲女性的柔媚，如果熟讀時尚雜誌的人一定會知道，這又是哪個國家最新款的女性職業裝束。

在幹練中體現出職業女性的魅力，而那女人一頭束起的頭髮也是和這簡練相輔相成，更不用說，她還戴著一副金絲鑲嵌的精巧眼鏡了。

「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最好讓她趕緊消失在我的視線中，謝謝。」

韓雅熙的小性子一時盡顯，從來不會生氣的「女王大人」似乎是被這不常來的女人破了功。如此沒有成熟魅力的韓雅熙，這副樣子如果是被夜店中那些浪蕩男女看到的話，相信他們心中信奉的那種「夜店女王」形象，一定會無盡的幻滅開來。

姜俊昊只能是無奈的苦笑，沒有辦法，韓雅熙和她喜歡的那位藝人一樣。雖然不容易生氣，但是一旦生氣起來，相信絕對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消氣的。放棄了勸解的想法，姜俊昊也是向著窗邊走去，畢竟這裡是他的「老位置」。

稍微活動了一下面部肌肉，姜俊昊也是在走向對方的過程中調整了狀態。徑直坐在女人對面，姜俊昊拿出了手機，然後將其從桌面上推向對方。

手機從姜俊昊的手尖滑動出去，然後力量恰到好處的停在了女人正在觀看的雜誌前方。

「美女，留下一個手機號如何？」

如此的姜俊昊在夜店中一定是無往不利的存在，富含一絲正太氣息的微笑，外加上一雙讓人驚艷，之後又忍不住去欣賞的墨綠色雙眼。這樣的姜俊昊，絕對是姐姐們的最愛。當然，如果搭訕的言辭不是這麼老土的話。

女人也是按照劇本動作了起來，看都沒看姜俊昊一眼，似乎對他的相貌毫不關心一般。拿起對方的手機認真的輸入了自己的號碼，就連名字也是幫助對方編寫完畢。

金惠熙，曾經的那個唯一可以讓韓雅熙憤怒的女子。

雖然倆人的名字尾部都是帶有一個「熙」字，但是不要懷疑，這倆人絕對不是什麼親戚關係。就目前來說，如果將韓雅熙和金惠熙放在一個房間中，那麼走著出來的只會有一個。

所以，姜俊昊也是十分好奇，為什麼金惠熙會到這裡來找自己。要知道，她絕對不是一個會去主動認錯的人。

「不知道在女性喝醉之後，送對方到家門口是朋友之間應有的禮儀麼？而且，那次聚會還是你邀請我的。」

金惠熙這才抬眼看向姜俊昊，言辭之間的不悅盡顯，在這之後她也是解釋了為什麼會不高興。

「價值我一個月工資的包包，還有在樓道裡度過一夜的經歷。這些都只是為了換一頓免費的酒席而已，你說這筆買賣合適麼？」

姜俊昊的賣萌舉動被第一時間抵抗，而叫做金惠熙的這個女人，也是少有的會對帥哥免疫的女子。因為她所處的那個環境之中，高矮胖瘦的帥哥應有盡有。

「對不起，當時看起來你真的是很清醒，就和現在沒有什麼倆樣。」

對於那次派對之後金惠熙的遭遇，姜俊昊也是早有耳聞。畢竟算是自己的朋友，也是他自己邀請來的，姜俊昊的放任做派的確很不厚道。

更不用說，金惠熙還曾經在某個時段對姜俊昊伸出過援手。

「沈在元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這一次你的測試他都跟我說過了。」

金惠熙直接在新買的包包裡翻找起來，時尚從來都是一個昂貴的詞彙，不過這昂貴金惠熙負擔得起。

「他讓我幫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多餘的工作機會，正好事務所也接下了一個Case，你看看吧，應該會很合適，說不定你可以就此出道，也不用再去做什麼練習生了。」

從一個人的措辭通常可以看出他的性格，而從金惠熙的措辭來看，她是一個思考非常全面、周到的女人，就連姜俊昊落選後的道路似乎都是幫忙選好了一般，而對方拿出來的資料也是十分全面。

其中甚至還包含了一張某個著名美容室的名片，以及一疊厚厚的資料。

「姐，這件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不知道沈在元和金惠熙都說了什麼，姜俊昊只感覺到對方有些小題大做，而他自己則更是受寵若驚。

接受別人的幫助，對於男人來說同樣也是需要勇氣的行為。

停止翻找，反而是微微的挑起了頭，金惠熙那副你很奇怪的眼神看得姜俊昊頭皮有些發麻。

「你以為很容易麼？到時候還要靠你自己，我就是憑著職位要了一個推薦名額而已，工作你能接到多少，完全要看你自己的實力了。」

冷言一句，名字喚作金成熙的這女子從來都是如此，幹練、簡潔、喜歡潑冷水。

還有些，自以為是！

第三十二章 意料之外的工作

幫忙只是幫忙而已，對沈在元的請求也沒有打包票，面前的姜俊昊只是金惠熙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又不是有什麼特殊關係的存在，她金惠熙自然不會擔著風險來生拉硬套。

工作和私生活要完美的分開，猶如被手術刀切過的黃油一般，那平滑的切面，在讓人感覺到刀子鋒利的同時，黃油似乎也是被賦予了鋒利的氣息。

有些咄咄逼人，這人就是金惠熙。

「這次客戶要的風格是外來元素，別看那個代表穿衣品味不行，要求還是真多……」

腹誹一句，金惠熙終於找到了她需要的東西。除了友情贊助給姜俊昊的資料之外，一份合約的副本以及幾張尚未完成的設計圖。

「外來元素與亞洲面孔的融合，說實話接到這個Case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與其謝謝我不如謝謝老天爺，居然讓你遺傳了一雙綠色的眼睛。聽說，你父親都沒有遺傳到？」

倆人互相之間的友情也是持續了有一段時間，同在外國生活過一段時間的金惠熙和姜俊昊也是在一單Case中相識。並不習慣韓國前輩風俗的倆人，談在一起話題很多。

這要怎麼回答？就算是聰明見解的金惠熙有時也會詞不達意，這反而體現出了她的另一個毛病，有時候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嗯，我要謝謝老天爺，接到這單合約和你完全沒有任何關係。還有，我家庭的問題除非是在我喝醉之後，不然你們都不要想問出來。」

姜俊昊也是收斂了臉上的害羞，機會上門還要因為羞澀而扭捏，這樣的做作只能讓金惠熙鄙視。

姜俊昊的回答也是旗鼓相當，只不過金惠熙也是一個不認輸的人。並不需要和幼稚年輕情侶一般的鬥嘴，很多時候要講究一擊制敵。

「是麼？沒有我的推薦你也應該可以。」

說著，金惠熙開始收拾起桌子上的資料，無論是動作還是嘴中的言辭，都絲毫沒有猶豫的痕跡。

「既然這樣的話，等到一周後我們還有一個公開的徵集，不知道你能不能等這麼久。相信我，身為評委之一的我記住了你今天的話……」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對於人情世故，金惠熙也是有著相當鋒利的態度。

「對不起，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

面無表情卻是聲音誠懇的說出這段話，金惠熙也不管姜俊昊是否真誠，只要你這麼說了就好。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介紹起來。

「這是一個系列的拍照，回頭讓你的經紀人去給你配一副美瞳，綠色的眼睛衝擊性太強估計會被安排在封面或者專欄的排頭，只有一副照片的話就是給別人做嫁衣了。」

簡單的為姜俊昊闡述著需要注意的地方，金惠熙自然不希望自己向攝影師推薦的人選只拍攝了一副照片。面前的男人並不是一副畫像，而是一組畫報。

「關於表達感情的話……這一次估計你不會有合作拍攝，和你站在一起的女人壓力太大。打扮的時候注意一點，需要的是二十四歲左右的男性，把你的正太笑容收回去，這一次要的是男性魅力，不是正太賣萌。」

姜俊昊善意的微笑再次被曲解，十九歲的年紀似乎還帶著一絲稚氣，不過在配上姜俊昊的面容，還是十分秒人的。

賠著笑臉也不行，姜俊昊盡量的嚴肅起來，眼神中的感激和喜氣毫不掩飾。從某些方面來說，姜俊昊和金惠熙是同一種人，並不是天生的刀子嘴豆腐心，而是受到了某些環境的影響才讓他們變得如此。

模特也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首先你絕對不能比衣服漂亮，所以大型的時裝走秀姜俊昊就無緣參加，而就此，他也是獲得了其他的機會。

由學生投票的校服廣告就成為姜俊昊的首選，而選用一位美型的混血男模特，對於女性學生們一定會起到「秒殺」的作用。一時間姜俊昊也是成為了校服廣告商的寵兒，手頭寬裕起來不說，姜俊昊也是有幸和當時S.M唯一的Solo女歌手，寶兒合作一次校服廣告。

當然，過去的事情容後再提，現在，是現在進行時。

「我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看著手上合約的副本，完全是一份臨時的僱傭合同。比如姜俊昊同意將自己的肖像權以某個數字銷售給金惠熙所在的事務所，然後允許他們用這組照片一段時間內進行宣傳。諸如此類的臨時合約，姜俊昊也是簽過數次了。

「目前沒有了，到時候如果拍攝進行的順利，這位攝影師你要給他留下好印象。在業界內他也是有權利挑選模特的，到時候你再留心就好。」

說完，金惠熙似乎口渴的再次喝了一口韓雅熙精心調製的咖啡。這大大的一口下去，估計吧檯處的某人又要皺起眉頭了吧。

在出道前就可以自己找到出境的機會，這也是為什麼S.M面貌出色的練習生會被安排參加大量的試鏡行程。並不需要多大的投資，被選上了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更何況，在這之中迎來的機遇和經驗，都是在練習中無法體會的。

並沒有自己私自接單的想法，在模特界中也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對沒有經紀公司做後盾的模特，使用要絕對謹慎。而模特們的收入也並不是很高，韓國並不是歐美，並沒有一個模特開口一千多萬英鎊的天價肖像權，而韓國也沒有那種品牌可以支撐這種理念。

所以，成為模特只是他們向著演員或者歌手進發的第一步而已，想要指著模特混口飯吃，除非是成為其中的佼佼者。不然，就是連助理都不如的娛樂界邊緣人。

「等到時候我給你電話，你直接去攝影棚就好。」

金惠熙說著也是起身收拾起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模樣讓她幹練的氣息似乎散亂了不少。看起來，吧檯處某人的目光還是有些作用的。

「對了，我給你的美容室名片要留住，到時候是什麼造型，你就直接到那裡做造型就好。這一次沒有現場的化妝師，就算有也不是給你準備的。」

這話說的，依舊是讓人想要表達感謝都是說不出口。

「最後一點，到時候護理費用都是S.M負責，合約裡都寫清楚了。」

最後提點一句，金惠熙就此頭也不回的出門，留下買單的任務也是讓姜俊昊就在嘴邊的謝謝說不出口。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那就是金惠熙表示，一頓咖啡就是這次工作機會的酬勞。朋友之間從來都是兩不相欠，她可是不想讓一個難得談得來的弟弟，在自己面前一點點變得卑微起來。

除了和金惠熙所在的事務所簽訂合約外，姜俊昊還是要和S.M再行簽署一份臨時合約，在成為模特的這段時間裡，姜俊昊和S.M就正式成為了經紀公司和旗下藝人的關係。

就是這樣短暫的改變，也是更加堅定了姜俊昊出道的決心。

「那個女人，是你讓她找到這裡來的？」

姜俊昊也是相當獨立的人，如此的詢問他絕對是說不出口，但是對於沈在元來說，讓這個弟弟可以走向他自己的未來，已經是成為了他沈在元的責任。開口求人而已，在娛樂圈這麼多年，這算是小事兒……

「不是，我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的氣氛，怎麼可能會選擇這裡？」

姜俊昊第一時間為自己開拓道，感激是留在心裡的，並不是讓你這種時候挺身而出的……

「那一定就是在元那個傢伙……」

韓雅熙咬牙切齒的嘀咕一句，轉而對這吧檯的方向大喊到。

「沈在元的那份咖啡別動，一會我親自給他調試……」

果然，姜俊昊再次在心底感歎自己的英明決定。

「呃……雅熙姐，我就先回去了，這邊還有合約的事情需要和公司搞定。」

姜俊昊拿起金惠熙留下的資料、美容卡、合約副本，準備就此溜之大吉。

沒有想到，韓雅熙卻是不想就此放過他。

「等下，那個沒長性的丫頭也辭職不幹了。這幾天我還要招人，這咖啡你一會給送回去。除了沈在元的之外，還有代理部的幾杯。你不是正好要去代理部簽臨時合約麼？正好順路了……」

姜俊昊的嘴角抽搐幾下，韓雅熙卻是再次飄回吧檯處為沈在元調製特別咖啡。看起來受人恩惠始終是要報答的，附近據說還有一家咖啡店，姜俊昊決定一定要過去另外為沈在元置辦一份。

誰知道盛怒之下的韓雅熙，調製出來的這杯東西會不會喝死人……

第三十三章 塵封的琴盒（1）

禮貌的回絕了吧檯女孩的邀請，姜俊昊帶著幾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就此走出門，新開這家咖啡店人氣還算不錯，裝潢比起韓雅熙的那家「Blues」更增添了一絲現代的氣息。不到五分鐘就可以步行到S.M的距離，也是讓此處成為了粉絲們聚集的場所。

當然，姜俊昊也是並不擔心韓雅熙的生意會出現如何的變化，畢竟以她的手藝，在這段時間也是俘虜了不少客人的舌頭。

無視了注視而來的目光，還在練習生時期，姜俊昊就已經習慣了成為別人注視的焦點。各色各樣的目光都是見識了很多，但是直接鼓起勇氣上來搭訕的大部分都是姐姐，而眼前的這個妹妹似乎是個異類。

「您好，請問一下，您是S.M的練習生麼？」

女孩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直接被人攔住去路的姜俊昊，臉色還是十分嚴肅。

「不是，你認錯人了。」

直接搖頭否定，然後輕輕的彎起嘴角，姜俊昊就此走過女孩的身邊。回到公司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面對在公司附近經常會遇到的搭訕方式，姜俊昊想說，這些話他已經聽的都有些膩了。

沈在元對姜俊昊帶回來「韓雅熙」牌咖啡很不滿意，熟不知在姜俊昊的幫助下，他也是逃過了整夜跑廁所的辛苦。如果要問為什麼「Blues」內會常備瀉藥，姜俊昊只能回答，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不過，我們可以從很多方面來分析這件事情。

例如，不可否認的韓雅熙是一個非常富有魅力的女人，而富有魅力的女人通常會擁有一些簇擁者，而這些簇擁者中總是難免一些討人厭的存在。所以，常備瀉藥成為了「Blues」中不能說的秘密，畢竟是一日三餐，就算是拉肚子，你又能知道是哪一餐出了差錯？

當然，如果每一次到「Blues」來都拉肚子，也不免是有些過分。正所謂是張弛有度，從某些方面來講，韓雅熙也是一位善良的女人。

代理部，這是一個不大的部門，但是沒有人會懷疑它在S.M之中的作用。發掘練習生的潛力，幾乎所有外形優秀的練習生都需要經過代理部的選拔，而其中的佼佼者會被安排大量的試鏡行程。比如，林允兒就是代理部非常重視的練習生之一，失敗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畢竟這種投資小收益高的部門，還是很有存在必要的。

「E－Land？」

代理部的韓石圭並不單單只是一個理事而已，負責代理部的他也算是手中頗有實權，而S.M內部大部分的優秀練習生也都是和韓石圭打過交道。

「不錯，沒有想到你能聯繫到這種工作，看起來以前對你的投資還是小了些。」

唏噓一句，練習生單獨在外聯繫工作這種事情從前並不是沒有，但是，可以聯繫到韓國衣戀集團旗下第一品牌「E－Land」，姜俊昊的人脈看起來也不能小視。

「一周之後是麼？簽約的事情我會叫樸珍永吩咐人去跑，你就不用擔心了。」

直接將合約的副本放在一邊，姜俊昊帶回來的這杯咖啡還在冒著絲絲的熱氣。模特是一個需要機遇和幸運的職業，天賦就是你的身體，如果想要做到最好，無不需要幸運的垂青。

但是，姜俊昊想要的不單單是幸運而已，這一點韓石圭心知肚明。

「最近不要總是出去找機會了，公司裡還在評選，這一次的入選很重要，明天就會發佈成績了。所以，你最近還是老實一點。」

韓石圭若有所指的說道，而姜俊昊也是面色不變，如同受到了老師教誨一般，直接鞠躬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

就此，這一次的模特工作就已經敲定，至於剩下的那些麻煩事，S.M絕對會處理的妥妥當當。對於這一點，姜俊昊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似乎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韓石圭對於姜俊昊的好奇也是由李秀滿的一聲「金悠麗」開始。不過，看起來他們之間似乎也是有什麼隱情，自己也不便多問，只能是如實上報而已。

在成績發佈之前的這天找到工作機會，看起來姜俊昊對於出道的渴望還真是熾烈的很。

退出門外，姜俊昊懸著的心也就此放在了肚子裡。屋子裡面的韓石圭就是所謂的高層，可以得到這種若有所指的意會，他姜俊昊入選的說法似乎也是可以就此確定了。

也是，這一份工作機會也只是姜俊昊給自己吃的定心丸而已。面對幾年的努力，沒有人可以淡然處之，就好像出道與不出道沒有任何分別一般。

面對即將到來的工作，姜俊昊也是需要提前做些準備。例如，打開電腦，用網絡搜索來查詢一下「E－Land」的官方介紹。用瞭解來武裝自己，想要穿好這件衣服，首先你必須要瞭解它。所謂的模特，也並不是很多人眼中的花瓶，它也是一個有著很多講究的工作。而所謂的衣服架子，也是有著高檔和低檔的差別。

「E－Land」一共包含四個系列的暢銷服飾，看起來此次金惠熙推薦自己的承接的應該就是美國田園風格，這款服飾普通模特想要消化下來十分困難，而姜俊昊卻是可以輕鬆勝任。

不過，看到了這些介紹的姜俊昊也是不免腹誹起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喝多的時候說了什麼童年的回憶，因為，姜俊昊就是在美國學會的騎馬，而且還不單單只是會騎馬。

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姜俊昊也是在農場生活過一段時間，騎馬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的。聽說農場主是馴馬師出身，而其對於姜俊昊的教導自然也是十分用心。

在農場學會貴族騎姿的少年，這也是回到韓國之後，姜俊昊的外公第二個看得上他的地方。據這位老人說，在姜俊昊漫長的童年時期，唯一值得稱讚的就只有學會了四國語言，以及這英倫貴族的騎馬姿勢。

過去實在是太過漫長，姜俊昊就覺得自己的童年過的十分愉快。最起碼，那是他現在賴以生存的記憶。

隨手關掉了網頁，姜俊昊對「E－Land」的瞭解就到此為止，所謂的美國田園風格就是大量使用點狀和小碎花的布藝，然後再加以修飾而已。

想要將鄉村風格穿出都市的味道，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很多時候，只要是一個俊美的少年，在加上並不那麼純樸的表情，一個都市潮人也可以就此誕生了。

重新躺回到床上，姜俊昊也是拿著剩下的資料開始查閱起來。所謂的能接到多少工作就要看你的努力，無非是這一期在各大時尚雜誌上都會刊登的「衣戀」專欄。

而針對其旗下品牌的幾種風格，衣戀表示，只「E－Land」一個品牌，就可以滿足一本時尚雜誌半年的頁面。

當然，設計都是具有時效性的存在，所以衣戀一定會挑選出相當的款式來進行大規模宣傳。畢竟，春天才剛剛開始，而面對著春情蕩漾的消費者，衣戀自然是會全力以赴。

每到這種時候，只選對的不選貴的也就成為了衣戀放權的動機，攝影師以及負責編輯都可以在此次的Case中建議自己的人選，看起來這也是一飛沖天的好機會。

怪不得金惠熙說，如果這一次姜俊昊表現的好，他也就不用再去當什麼練習生了……

時值衣戀的大規模宣傳期，姜俊昊如果可以得到攝影師和負責編輯的雙重推薦，相信他絕對會有機會參與另一款衣戀旗下服飾的競爭。

「E－Land」是衣戀旗下第一品牌，但那也只是因為它大眾化，而高端的則是衣戀男裝主打品牌，「Scofield」。

「英倫貴族風格麼？呵……」

看到金惠熙特地標注出來的詞語，姜俊昊更加好奇自己喝醉之後都跟這位姐姐到底都說了些什麼。酒精這種東西果然害人不淺，或者說，金惠熙只是單純從姜俊昊的身上看出了這種氣質？

直接將手上的彩頁甩在一邊，姜俊昊可以在這些資料中感受到金惠熙的專心。這個朋友雖然年紀比自己大，但是小氣起來卻是也讓人頭疼的很。如果這一次浪費她的努力，相信下一次再求助的時候，金惠熙也是一定不會再幫助自己了吧？

壓抑了數年的原本性格，會給別人帶來壓力的舉止儀態，難道現在都要撿回來麼？

面對著這種難得的幸運，姜俊昊也是猶豫起來。告別過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母親從幼年時就開始培養的素質也開始顯示出來。就猶如姜俊昊在現代舞中的拉丁舞姿一樣，很多東西都已經被烙印在了靈魂深處，即使你想也揮之不去……

「俊昊！」

門聲響起，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姜俊昊也是走出自己的房間。迎面而來的沈在元一臉喜氣，似乎是中了彩票一般。

「快收拾東西，今天晚上你們的就換宿舍！」

沈在元的喜意從語氣中透了出來，而姜俊昊卻是一時間愣在原地。成績，不是說明天才發佈麼？

第三十四章 塵封的琴盒（2）

職場就是職場，即便是S.M也和一般職場沒有什麼倆樣。只有天才知道又是哪位抽了什麼風，搬家大業就此風風火火的展開。比起其他人來說，姜俊昊隨身的行李也要多上不少。這間房間雖然名義上是公司的宿舍，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裡就是如同家一般的存在。

只有走出來才會知道獨立是多麼深刻的詞彙，衣食住行都需要自己負責，當年還是十代前半的姜俊昊就是如此加入了獨立的行列之中。度過了艱難的適應期，如今的姜俊昊也是可以將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條了。

「吉他？你還會玩吉他？」

前來義務勞動的韓庚沒有絲毫的怨言，因為他也是入選者之一，而且還和姜俊昊被分配到了同一個房間。

有一個同樣不屬於韓國的人做為室友是無比幸運的，雖然姜俊昊的護照上國籍一欄已經被改為了韓國，但是韓庚就是知道，這個朋友和自己一樣永遠都不屬於這裡。

塵封已久的琴盒，皮質的套子看上去充滿了質感，入手的重量也是一樣，無論是燙金的標識還是皮套的質地，都是充分的炫耀著這件樂器的價值。當初姜俊昊毅然離家之時，這是他唯一帶出來的東西。因為，這是他父親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的。

「噢，玩過一段時間，但是現在基本上不動了。」

滿頭大汗的姜俊昊聽到了熟悉的中文，雖然屢次勸說過韓庚應該努力融入韓國的環境，但是對方卻是也堅持著說中文。當然，只是在私下的時候說。

「俊昊的吉他麼？放起來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吧。這個小子當初還是彈的很不錯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不玩了。」

聽到聲音的沈在元也是走進屋內，看著韓庚手上的吉他，訴說了一段姜俊昊的過去。

樂器，鋼琴來自母親從小的教導，而吉他卻是傳承自父親。用吉他的琴弦來訴說自己的想念，一年前的某天姜俊昊也是突然放棄了這種幼稚的行為，因為從那時候開始，父親也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有聯繫過他了。

半年來一封一封的郵件都是渺無音訊，年紀尚幼的姜俊昊會如何作想已經不用細表。他放棄了吉他，同樣也放棄了自己的想念。

從現在開始，只有自己一個人。按照中國的年齡計算方式，正值十七歲的那一年，姜俊昊在心中宣佈，放棄所有不關心自己的人，放棄對他們的想念。

「是在我來韓國之前麼？沒有想到，俊昊不來上一段麼？今天也算是個好日子……」

說著，韓庚也是動手拉開了琴套上的拉鏈。對於自己私人空間重視的人一定也會尊重他人的私人空間，而韓庚如此的動作，也是表達著他承認了姜俊昊的友誼。

或許，也只是單純的高興而已，為了那個已經確定了大半的未來而高興。

任由韓庚動作起來，沈在元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切發生。新年新氣象，雖然新年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現在也應該算是一個新的開始。

打開琴盒的一瞬間，一股灰塵也是隨之紛飛起來。這灰塵就是時間最好的證明，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也是被冷落的最佳象徵。

收拾的工作都被放在一邊，衣物、瑣碎，姜俊昊的所有家當只能用這種詞彙來形容。而這吉他，如果不是被韓庚從床底下拽出來，相信姜俊昊很樂意忘掉它的存在。

「看起來真的很貴，這是什麼時候買的？」

相比起近來聲名顯赫的日本吉他品牌LED，這把吉他卻是出產自一家久負盛名的公司，「Fender」。

作為第一家生產處電吉他的樂器公司，如今的「Fender」似乎低調的有些過分，但是悠久的傳統卻也是「Fender」生存的資本，因為人人都知道它是最好的，那麼即便不去宣傳又能如何呢？就是帶著這樣的驕傲，在2000年「Fender」推出了一系列造型奇特的木質吉他。為了紀念第一把貝斯的誕生，在著一些列中，吉他的琴體都要比正常規格的薄上一些，而琴弦也是大氣的被鍍上了一層金色，在陽光下似乎是真金的一般。

「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了。是期待俊昊的表演麼，我還真……」

久久沒有回音，韓庚也是笑著抬起頭，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氣氛的異常，臉邊的笑容也是僵住了一樣。

面前的姜俊昊很不一樣，雖然還是那張讓女人歎息的帥氣面孔，但是韓庚就是知道，姜俊昊他已經不一樣了。

「是我做錯了什麼麼？這把吉他是在元哥的？」

好像還是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韓庚的詢問讓沈在元想要笑出聲來。如此不會觀察氣氛，看起來這韓庚還真是一個純樸的中國少年。

「是我的，四年前從美國寄回來的。為了在海關拿回這把吉他，我甚至還去打了三個月的工。」

去賭舞也是因為這把吉他，按照當時的經濟狀況，姜俊昊根本負擔不起這把吉他的關稅。而在父親詢問的電話中，姜俊昊也是貼心的沒有告訴父親這種狀況。

從某些方面來說，父親也是一個非常會生活的人。特別是在給自己郵寄東西的時候，這種細小的錯誤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而在電話中聽到父親語氣中的疲憊，姜俊昊就已經知道了，當時他衣食無憂的「反抗生活」絕對不能就這樣繼續下去。

既然要反抗，就要更加出格一些，更加徹底一些。

直接來到韓庚面前，姜俊昊從琴盒中將吉他拿了出來，即便是在相對密封的環境中，吉他上依舊可以被吹起一層的灰塵。當真是塵封已久啊，不止是這吉他，還有那段記憶。

一陣輕柔的和聲響起，或許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剛剛進門的鄭秀妍卻是因為這琴聲愣在了當場。數年來的友情足以讓她知道很多東西，特別是姜俊昊自從進入S.M來唯一的一次流淚，而在那一次之後，鄭秀妍也就在沒有聽過姜俊昊彈吉他。

「怎麼？是在元哥在彈吉他麼？」

跟在身後的張力尹出言詢問道，為了恭喜姜俊昊的入選，女同胞們自然是不怕髒不怕累的準備上陣。本還不願意到這裡來幫忙的鄭秀妍，卻是被姜俊昊的這一陣吉他聲，第一時間驚的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

還是有些愣愣的不知所措，張力尹奇怪的看了一眼鄭秀妍，轉而大聲的打起了招呼。

「在元哥，我們來幫忙了。今天晚上的喬遷宴，一定要俊昊哥買單！」

不止是這倆人，聽著韓語一臉茫然的黃美英，以及面無表情的金泰妍也是出現在門口。直接脫鞋進屋，對於這間宿舍張力尹和鄭秀妍也是頗為熟悉了。平時經常會過來開個小灶，在有了姜俊昊手藝的支撐下，倆人也是訓練的體力十足，就是在形體課程上依舊慘淡。

「噢，來了？」

在門口伸出半個腦袋，沈在元都不知道這吉他為什麼對姜俊昊那麼重要，而他卻又是不動一下。只記得在當初的三個月出道生涯裡，原來和姜俊昊同屋的張振勇因為好奇動了他的吉他。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張振勇被打的很慘……

等到其他人回到宿舍，除了一臉僵硬的姜俊昊之外，就只有躺在地上依依呀呀的張振勇。被排擠、鄙視了許久的老小，這一次爆發卻是來的太過洶湧，而這一次的爆發也是讓整個組合徹底的分散開來。沒有成績又不團結的組合，這樣的企劃已經喪失了被投資的資格。

「嗯，等著吃好的。」

同門師兄妹之間也是代表著龐大的網絡，比如張力尹這個剛到S.M時還靦腆無比的中國女孩居然被姜俊昊慣成了這樣。如此的貪嘴，等到出道的時候估計要受很多的苦了吧。

看到沈在元，黃美英和金泰妍卻是第一時間鞠躬問好。舞蹈A班的老師，這位沈在元也是有權利在月末測評上簽字的存在。一邊問好金泰妍也是一邊打量起這間房子來，果然人和人就是不一樣，同是非公開練習生，自己就要和黃美英以及前輩張力尹住一間，而姜俊昊卻是和沈在元一起，在這間房子中一人一個屋子。

「這個丫頭韓文還不行麼？連問好都這麼彆扭。」沈在元揚了揚下巴，對著黃美英示意道。而被提問的鄭秀妍，似乎是剛剛從懵懂中回過神來一般。

「嗯，教她學這些東西很困難的，這一次又要替那個傢伙收尾了。」鄭秀妍無奈的感歎一句，而被談論的黃美英也是知道這倆人在說自己，聽不懂再不會察言觀色的話，那豈不是被人賣了還要替別人數錢？她黃美英可是從不幹這樣的傻事。

猶豫一下，最終鄭秀妍還是抵不住心底的好奇，直接走到沈在元身前，將自己的半個腦袋塞進了房間中。坐在床上的姜俊昊還是拿著那把耀眼的吉他，琴弦上的金色曾經被姜俊昊建議給鄭秀妍，讓她把頭髮也染成金色。

而床上的這個少年也是和當年一樣，對著自己抬起一隻手，臉上並沒有溫暖的微笑，只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秀妍來了？是來幫忙的，還是來蹭飯的？」

第三十五章 我哪也不去

「我是來聽你彈琴的。」

果不其然，當著後輩的面，姜俊昊的這一聲「蹭飯」直接將鄭秀妍的全部思緒都重新整理了一遍。青梅竹馬之所以會被人看好，就是因為男女之間的種種記憶總會給對方帶來萌點。比如，在姜俊昊還沒有接觸金希澈之前，作為一位從小在美國接受教育的女性，鄭秀妍必須大方的承認，他還是很有魅力的一個少年。

但是在這之後，完全就是噩夢。嘴巴開始變得越來越毒，而倆人之間的關係也是開始向著更為凝實的友誼發展，互相之間瞭解到一定程度可能是情侶，但是互相之間如果知道的太多，那麼除了死黨就千萬別做他想。

既然姜俊昊如此的不給面子，鄭秀妍到真是想要看看，對方是否可以在那段記憶中走出來。雖然具體發生了什麼她也並不清楚，但是數年來鄭秀妍只有一次看到姜俊昊掉眼淚，相信那一定會是一段深刻的記憶吧。

因為這段記憶，總是在鄭秀妍的心中揮之不去。

「好，你想聽什麼，很久沒彈了，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看了一眼手指上薄薄的繭子，果然，疏於練習只需要看身體就可以知道。簡單的調試幾下，姜俊昊重新撥動琴弦，別看這麼長的時間沒有練習，他對於聲音的敏感還是依舊。

單指音質來說，姜俊昊還是更加喜歡木質吉他的弦音。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可以放棄如此之久，在韓庚打開琴盒的那一瞬間，姜俊昊為這把吉他賦予的意義，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真的？」

驚訝的說了一聲，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在門口有些礙事，沈在元也是離開了原有的位置。除了黃美英和金泰妍之外，張力尹和鄭秀妍就如同在自己家裡一般，直接走進屋內尋了個位置坐下，平時整潔的房間似乎也是被收拾的混亂不堪。

做為男人，獨立是獨立，而整理房間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嗯，真的。」姜俊昊毫不在意的說道，鄭秀妍惡意的提醒被他完全的無視，獨立的這些年來也是養成了姜俊昊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

既然現實就是如此，而你又沒有能力去打碎它。那麼，就在它沒有影響你生活的前提下，盡量愉快的生活。

「好，你說的，至少兩首……」

房間內對話的氣氛完全被姜俊昊和鄭秀妍所掌控，沈在元只是在一邊笑吟吟的不說話，在這倆人同處的空間中，言辭的交鋒是時刻都不會停止的。而以韓庚和張力尹為首的一票後輩均表示，既然有前輩掐架的好戲可看，那他們為什麼要出來趟這攤渾水？

只有站在金泰妍身邊的黃美英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完全OK！」

展現出一個自信非常的微笑，雖然手指上傳來的僵硬感讓姜俊昊很想撞牆，但是一些簡單的歌曲絕對沒有問題。無論如何，自從八歲起就知道抱著吉他找父親彈給他聽的姜俊昊，對於吉他也算是涉獵了十餘年了。

所以，姜俊昊並沒有選擇任何簡單的曲子，《Not Going Any Where》（我哪裡也不去），這就是他姜俊昊的選擇。

再次撥動琴弦，十年的本能回歸，讓姜俊昊的全身似乎都愉悅起來。對於兒時的記憶大部分都已經模糊不清，唯一記得的，只有不少陌生人都說過，自己的血液裡已經被父母灌輸了音樂這種元素，而且這輩子都不會從姜俊昊的身上分離出去。

對了，音樂。曾幾何時姜俊昊也是用富含了飽滿感情的琴音讓人歡笑，而如今，這琴音的感情雖然是若不可聞，但是多多少少也有那麼一點，散發著完整的愉悅。

之所以說是完整，是因為琴音中的愉悅，讓人完全感覺的到。

不要小看評審和時間給姜俊昊帶來的壓力，雖然表面上姜俊昊完全還是一副正常生活的模樣，但是在骨子裡，這種對生存的壓迫感還是慢慢的侵蝕了他的屏障。如果不是沈在元的這個好消息來的提早了些，相信經過了一夜的失眠之後，姜俊昊一定會有更大的突破。

凱倫安（KerenAnn）並不是什麼響亮的名字，在偶像的世界中知道她的人也應該是鳳毛麟角。但是在人們爭相將她和無數香頌大師比較時，面對媒體的追問，凱倫安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人們，總愛比較。」

母親也同樣喜歡吉他，凱倫安就是母親最為喜愛的歌手。就在03年凱倫安推出她本人的第三張專輯，第一張英文專輯時，對於這位喜歡環遊世界的歌手，姜俊昊也是送上了自己的支持。對於當時的他來說，一張富含了關稅的美國正版專輯，也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潮水沿著海灣起起落落，而我哪裡也不去。我哪裡也不去，人們來來去去。」

一曲即將到達末尾，屋子裡的人都是被姜俊昊的吉他所吸引。視覺衝擊並不需要華麗的舞台，只是坐在床上的美少年抱著一把張揚的吉他，而弦音中的愉悅卻是感染了屋子裡的所有人。沒錯，姜俊昊很高興，高興他可以入選，高興他可以有一次一步登天的機會。

黃美英的低聲附和先是引起了身邊金泰妍的注意，看著這位認識剛剛十天的室友，金泰妍感覺到她似乎並不是那麼難以溝通。要知道，在十天的時間裡，金泰妍可以聽懂黃美英說出的話，只有不到十句而已。

每次看到鄭秀妍和黃美英的暴風英語對話，金泰妍就覺得自己有些渺小。學會一門外語的重要性，剛剛進入S.M的金泰妍就已經完全的體會到了。

在輕柔的吉他音中加入歌聲，房間內的呼吸聲似乎都小了許多，一齊回過頭看注視著低聲吟唱的黃美英，姜俊昊也是對著這位自己並沒有怎麼上心的後輩報以微笑。本來是安排給自己的人，卻是被他推給了鄭秀妍。

仔細一想，自己還真的是有些對不起這個後輩呢。至於鄭秀妍？

呃……姜俊昊暫時還沒有想起她，讓這個厲害的女人幫自己分擔麻煩，姜俊昊表示，他已經習慣了。

「KerenAnn（表示英文對話）你也知道麼？在洛杉磯生活的年輕人裡，聽她的人真是沒有幾個呢。」一曲結束，姜俊昊不經意的用手指輕輕搭在琴弦上，用來撫平那若不可聞的震動。這個動作，也是遺傳來的。

「嗯，我非常喜歡她的香頌，她就是有以色列血統的Norah Jones（美國香頌大師）。」黃美英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愛，喜歡聽香頌的人不多，但是每一個喜歡聽香頌的人都是朋友。看姜俊昊彈吉他的樣子，估計對方也是一個不錯的人吧。

一首歌，只是簡單的一首歌就已經讓黃美英單方面的認為姜俊昊十分可信。而且還忘掉了，就是面前的這個姜俊昊，把她丟給了一個嚴肅起來就如同冰塊一樣的「前輩」。

「冰塊」一樣的前輩此時非常不滿，聽姜俊昊的口氣，怎麼有些高端的成分在內？真是讓人有些不能忍。不過不可否認，姜俊昊的吉他實力如何鄭秀妍不做評價，但是這首香頌還是非常好聽的。一定要打聽好名字，回去之後她鄭秀妍也要好好的放鬆一下。

知道這個典故，估計黃美英真的是凱倫安的粉絲呢。輕笑一下，姜俊昊暫且將吉他放在一邊，轉而卻是在琴盒裡摸索起來。如果沒有記錯，自己花費巨資買來的這張專輯應該是就在琴盒中的某個位置。

果然，一張封面是黑色背景的專輯被姜俊昊摸了出來，自從買回來之後，姜俊昊也是有很久沒有聽過了呢。

「呵，本來應該是我帶著你熟悉環境的，最近這段時間太忙了，也沒有去注意你。這張專輯就送給你吧，我現在也用不到了。」

諸如香頌之類的專輯別看並沒有登陸過什麼排行榜的榜首，但是每一張都是價格不菲。就如同喜歡搖滾的人一樣，對於那些「天價」的搖滾專輯，年輕人總是拮据不已……

直接將專輯塞進了黃美英的手中，剛剛答應的倆首歌也變成了一首。時間已經不早，如果再不加緊搬家的話，估計事情就要拖到明天去了。

面對前輩突然的禮物，知道這張專輯價值幾何的黃美英自然也是想要推脫。只是沉寂了許久的鄭秀妍卻是爆發起來，無視人也要有個程度，幫你分擔責任的人你不感謝，反而覺得對不起這個「麻煩」？

「喂，姜俊昊！你不覺得你很過分麼？」

鄭秀妍的眼神危險的瞇起，聽到這人的口氣不對，沈在元也是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幾乎每幾個月姜俊昊和鄭秀妍就要絕交一次，但是不幾天，這倆人就又混到一起去了。

或許，剪不斷理還亂這種詩句也可以用來形容友誼麼？

第三十六章 全新的起點

鄭秀妍冰冷的語氣讓房間內的所有人都是渾身一凜，除了沈在元和姜俊昊之外，房間中的其他人可都是實打實鑿的後輩。當事人之一是姜俊昊，而唯一的前輩看起來也要放手不管，後輩們私下用眼神溝通一番，就連韓庚和張力尹這一對中國人都和金泰妍跨越了國界，用眼神溝通完畢。

只有拿著專輯的黃美英還沒有注意到氣氛的變化，呆呆的拿著專輯，愣在原地。

聽著對方的語氣，姜俊昊自然是知道鄭秀妍正在氣憤當中，更不用說那副標準的冰山面孔似乎連空氣都可以凍結一般。

「呃……不知道最近牛肉漲價了麼？牛肉漢堡的話，也是很貴的。」

隨意尋找了一個理由，姜俊昊也是第一時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同時他也知道了鄭秀妍是為什麼生氣。

從某一方面說鄭秀妍也是一個小氣的傢伙，而且小氣起來還會沒完沒了。她生氣純粹是因為自己的差別對待，並不夾雜任何其他感情。

就算是美國人，在韓國生活了幾年的鄭秀妍也是意識到自己的失誤。這種事情當著後輩的面似乎就是打情罵俏一般，就算是她和姜俊昊經常成為別人調侃的對象，最起碼在後輩眼中，鄭秀妍並不希望自己和姜俊昊扯上什麼除了朋友之外的關係。

「你，很好。」

但是又能如何？怒火已經存在，卻又是無處發洩。姜俊昊從來都讓人感覺到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對著他生氣等於將拳頭打到了棉花上，自己容易挫傷。而對方卻是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原樣，根本傷及不到本質。

賠上一個歉意的笑臉，就算是朋友也需要經營，不需要經營的朋友男人稱作哥們，女人稱作閨蜜。而姜俊昊自然是不願意成為鄭秀妍的閨蜜，不過將對方當做哥們還是不錯，找到她這樣的女人來唱黑臉，總會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

完全用韓語交流，黃美英還並不知道這次「爭吵」的起因，完全是因為自己手中的這張專輯。一臉的茫然讓她成為了唯一出聲詢問的人，碰巧房間中也就只有鄭秀妍和姜俊昊英文聽得懂，一段暴風英語對話就此展開。

「對不起，我錯了。忽略了你的存在，我感到很抱歉。做為賠罪，我多請你吃幾次飯怎麼樣？」

絲毫沒有誠意的道歉，姜俊昊的笑臉讓鄭秀妍想要再次宣佈和對方絕交。但是互相之間幾年的瞭解，也代表著倆人幾年間結下的濃厚友誼。絕交？哪裡是這麼容易的詞彙。

「好，大家該幹活了，時間太晚了，這一次的喬遷宴大家還是叫外賣來吃吧。」

不管道歉的結果如何，這家還是要在今天晚上搬完的。三個男人三個小時，收拾起來的東西還不到一半，很多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需要女人動手。

構建良好前後輩關係的絕佳機會，雖然金泰妍表示，她十分不想再看到姜俊昊的臉，但是此次的機會還是讓她放棄了自己的決定。S.M是一個是什麼樣的地方，金泰妍表示在十天的時間裡她已經充分的瞭解到了。

這裡和那些在冬天需要赤著上身，然後在雪地上打滾的磨練營沒有什麼倆樣。只不過在那裡磨練的是身體，而在S.M需要被磨練的卻是身心。

低調，低調，這是一個很好的詞彙，金泰妍的成績在S.M之中算不得亮眼，低調做人也就成為了這個女孩唯一的想法。但是和姜俊昊的合作，讓她的低調成為了泡影。

還好，姜俊昊還算是一個有擔當的前輩，鄭秀妍在S.M之中的地位毋庸置疑，可以管到她的前輩們都已經在準備出道，或者早已離開。而至於那些後輩們，沒有人介紹絕對是在鄭秀妍這裡討不到半點好臉色。

其實，鄭秀妍這個人只要是嚴肅下來，那臉上的表情就絕對不能看……

一行人又是忙了一個多小時，似乎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金希澈、金基范以及同屋的崔始源都是過來幫忙。收拾了四個小時，卻是一趟就運完，這種時候金泰妍總是想要感歎姜俊昊的人際關係。看得出來，在S.M中不是沒有不喜歡他姜俊昊的人，但是卻沒有和他在明面上過不去的人。

跟誰在一起都可以說說笑笑，就算是姜俊昊不常見到的崔始源也同樣樂意前來幫忙。充滿了競爭法則的宿舍生活是出道的第一課，演習了整整四年的姜俊昊表示，在這門功課上他絕對可以拿到全優的成績。

「聽說你最近被樸善珠老師教訓了？」

「你怎麼知道？」金泰妍疑惑的眼神第一時間便被姜俊昊捕捉到，還沒有等對方組織好語言，姜俊昊就搶先說道。

「呵，這裡是S.M啊，也算是半個娛樂圈。你有見過在娛樂圈裡不傳八卦的藝人麼？」

不錯，姜俊昊的形容十分貼切。自從被姜俊昊打上了海外派旗下的標籤，金泰妍也是在無形之中出了名。雖然只是在S.M內部，但是這也的確讓很多人注意到了她。

樸善珠對於金泰妍這個新學生要求極高，完全是因為姜俊昊在Show Case上幾近完美的表現。雖然可以聽出姜俊昊那場演唱並沒有發揮到最好，但是只要他的歌聲中富含了感情，樸善珠就表示自己絕對滿意。

只不過近來樸善珠的心情十分不好，要求姜俊昊回來訓練的提議被李秀滿考慮之後否決，聽說姜俊昊的新聲樂老師就是S.M的外聘教師，金兆韓。如此的動作讓樸善珠怎能不怒，所以，進步對比起來變化不大的金泰妍就成為了樸善珠發洩的渠道。

就連樸善珠自己都是忘記了，在她的對比中，金泰妍的對手就是姜俊昊。

「嗯，我還有很多不足，基本功訓練還不夠。」

如果說不委屈那絕對是不可能的，每個新加入S.M的練習生都需要過這道坎，不管你是如何的精彩決絕，老師的教誨你必須要虛心接受，並且，還要向著老師希望的方向去發展。

「基本功……這個我還是可以幫幫忙的，如果有時間的話就來找我吧，基本功的補習有些小竅門，用語言的話說不清楚。」

抱以一個熱情的微笑，姜俊昊就此做下了承諾。具金泰妍瞭解到的情報，這個姜俊昊只要坐下承諾，就基本上都會做到。

不食言，有信譽的男子。雖然脾氣可能有些變化無償，但是對比起對方的美型來說，這些缺點似乎在金泰妍這個年紀的女孩心中不算什麼。大腦再次分泌的化學物質讓金泰妍開始心跳加速，趕緊迴避了對方的視線，她可不想再次被那雙綠色的眼睛吸進去。

只不過，金泰妍不知道自己正在向著鬱悶不斷的進發。曾經像她一樣的女人還有一個叫做鄭秀妍，在姜俊昊這種變化不斷的性格之中，鄭秀妍表示，她已經將腦血管堅韌程度鍛煉的猶如銅牆鐵壁一般。

總之，金泰妍還是看著姜俊昊的新宿舍，陷入到了自己的小激動當中。相信不久之後，金泰妍一定會和鄭秀妍一樣，變得惺惺相惜起來。

有一種男人，只會被女人當做閨蜜。例如，此時開口的金希澈就是如此。

「晚上一起在這裡吃飯吧，始源已經叫了外賣，等到集中訓練之後，大家也不容易聚在一起了。」

做為宿舍中的最大齡者，金希澈自然開始掌控局面。看到一屋子的練習生之後，沈在元表示要回到宿舍裡好好享受一下私人的空間。

姜俊昊空出來的房間，沈在元也是想要好好的打理一下。畢竟，公司分配給他的宿舍就是這一間。

「怎麼辦？我也叫了外賣，女生們不能多吃，看起來真的是要靠咱們了。」

姜俊昊也是帶著開心的微笑說道，雖然只有他和韓庚是倆人一間，但是可以入選，對於姜俊昊來說就比什麼都重要。

人際關係就是如此悄然形成的，朋友的朋友通過介紹認識，然後成為了朋友。從某些方面來說，金泰妍雖然因為姜俊昊受到了注意，但是這種無形之中收穫，她也是得到了不少。

用這些做為對這個女孩的補償，應該也足夠了吧？熟不知，姜俊昊這樣在心中想到。

「以前都沒有住過宿舍的，本來這一次是我想要請客的。」

崔始源紳士十足的說道，這個傢伙的身世是個迷，不過從穿戴還有舉止看起來，就算不是大富之家也是家教甚好。只是和這種人之間，其他人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存有某種距離感。說不清摸不著，只是單純的感覺到互相之間不是一路人。

「誰請客又有什麼關係，大家都能吃飽就可以了。」

說著姜俊昊也是站起身，食物如此之久都沒到，還真是讓他感覺到有些餓了。

「形體課上減一減，週末測試減一減，月末測試減一減，臨時組合減一減……秀妍？還有什麼來著？」

「出道之前減一減，試鏡之前減一減，伴舞之前減一減，還有就是……我也不記的了。」

總之，在S.M裡除了舞蹈、唱功等專業課程之外，減肥就是練習生們的頭等大事。

「能吃飽的話還是趁著這幾天吧，估計過不久咱們的訓練就要更辛苦了。」

一邊撥打著電話，聽著話筒中的風音，姜俊昊也不忘嫉妒一句。

「對了，除了申東熙之外，我還真沒見過有人在S.M一年後，還可以體態圓潤的。」

姜俊昊的笑臉，房間中的笑聲，被取笑的申東熙打了個噴嚏，以及……

全新的起點。

第三十七章 臨時二人組

位於清潭洞的一家演繹事務所內燈火通明，來回不斷走動的工作人員看上去十分繁忙，但是工作之間卻也是顯得井井有條。

當然，這井然的秩序都多虧了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怡然自得的金惠熙，只要是這位在此地坐鎮，某種肅殺的氣氛就自然籠罩全場。對比起她獨特的設計天賦來說，金惠熙的管理才能似乎是更勝一籌。

所謂的美容護理不單單是為了讓皮膚得到養護，更多的時候，只有護理過後的皮膚才會和妝容更加的相宜得章。

所以，金惠熙推薦給姜俊昊的這家美容室就成為了他必須的去處。

雖然並沒有安排保姆車相隨，但是S.M依舊為姜俊昊分配了一個臨時經紀人。

做為歌手練習生，獲得這樣的工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姜俊昊的這一份幸運，無疑使他成為了很多人羨慕的對象。而他為自己爭取到的這一份工作，也是姜俊昊可以入選新組合的最大依仗。只是這一點，他本人現在還並不太清楚。

「這次負責的攝影師是李聖恩，在業界內很有名氣，等到了你們合作的時候，一定要給他留下個好印象。」陳永守語氣平淡的吩咐道，帶著做完護理的姜俊昊直接登上了一輛出租車。時間雖然還早，但是早些到場也應該可以讓姜俊昊給別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在姜俊昊拍攝過的所有廣告中，此次的「E－Land」無疑是最大的一單。就連酬勞也是不可同日而語，在練習生的世界中，姜俊昊也算是半個有錢人。

一路無話，對於陳永守來說，身邊的姜俊昊只是一個有點運氣的練習生而已。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看出絲毫的天賦，因為在娛樂圈裡，長的太漂亮也注定只是流星，曾經也是帶過一些藝人的陳永守是如此做想，所以，對於姜俊昊自然也就沒那麼關心了。

比起陳永守來說，姜俊昊對於這份工作反而是更為上心。剛剛進入事務所的大門，看到一切都是井井有條的模樣，姜俊昊露出了一個瞭然的微笑。

「請問，姐姐你知道金惠熙小姐在哪麼？」

被面前微笑著的少年秒了一下，只是微微一愣，女人也是反應過來。俊美的男人是見過不少，但是這樣的混血帥哥就並不多見了。

「她？就在二樓拍攝場地的休息區。你是今天過來拍攝的模特吧？告訴你，還是小心一些的好。因為剛剛有人耍了大牌，所以李聖恩老師現在很生氣……」

女人的熱情讓她多說了幾句，姜俊昊並沒有顯得絲毫的不耐煩，等到對方說完之後，再次道謝的姜俊昊才隨著陳永守走向二樓。

「呵，你小子還蠻會做人的。」

陳永守感歎一句，工作人員的嘴就是八卦滋生的溫床。

雖然還不知道那個耍大牌的是誰，但是可以預見，明天那個囂張的傢伙一定會在業界聞名。居然敢和李恩聖對打，真的是不知死活……

「嗯，一點……」

甚至都沒有回過頭去，反正倆人也只是暫時的合作關係。互相之間還是不要正面對話的好，因為姜俊昊同樣也看不上陳永守。

這個陳永守也算是S.M內部有名的經紀人，倒不是說他的業務不行，只是他的運氣也實在是背到了家。曾經參與的倆個組合都是相繼宣告解散，雖然S.M內部沒有風水這一說，但是這樣的陳永守也總是有些礙眼。

公司內部甚至還盛傳，只要李秀滿看到了陳永守，他的臉色就會一整天都很不愉快。當然，這位韓國歌謠界教父想到了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

藝人越紅，經紀人的提成就越多，完全互利互惠的合作關係讓雙方都是相處融洽。藝人想要紅無疑需要一點運氣，而經紀人想要帶出一個當紅的藝人，那可真就是要祖宗積德了。

果然，樓梯的拐角處按照慣例都有一台自動販售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零錢，姜俊昊直接選購了兩個灌裝咖啡。

「我就說，這個小子很會做人。」

看到這一幕，剛剛想要伸出手來接受好意的陳永守，卻是硬生生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單純的因為這個姜俊昊回過頭來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像是要將那罐多出來的咖啡遞給自己。

果然，姜俊昊只是無聲的對著陳永守擺頭示意了一下，轉而自己一個人走上樓去。

表錯了情無疑會有些尷尬，緊隨而來的憤怒更是陳永守的臉色很不好看。就算他並不是什麼知名的經紀人，但是被一個練習生如此對待還是不能忍受的。

肆意的捏了捏手指，陳永守準備給這個囂張的小子一個深刻的教訓。

二樓的空間幾乎要比一樓大上一倍有餘，位於清潭洞的這間事務所說是金惠熙的也並不過分。幾乎完全是靠著金惠熙在業內的名頭起家，兩年前姜俊昊的第一個校服廣告就是在這裡拍攝的。

而那款校服的設計師，以及選中姜俊昊做為模特的人，就是此時氣場十足的金惠熙。

「無糖的，還是你最喜歡的那種。」

無視了桌上的咖啡杯，姜俊昊直接將罐裝咖啡放在了金惠熙的面前，然後當著所有人驚訝的目光直接就坐在了對方的身邊。

「有倆年了是吧，回到這裡又有什麼回憶了？我現在咖啡只喝現磨的。」

雖然是如此說著，金惠熙卻還是拉開了咖啡，放在鼻子前輕輕的聞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小口。

陳永守洋溢著的怒火完全消失，看到這一幕，他的心中甚至還有了些愧疚。本該是經紀人的工作，沒有想到卻是讓姜俊昊一個人都做了。

「姐，我想抱著你。」話音剛落，姜俊昊卻是也打開自己的那一份咖啡，然後喝了起來。

「什麼？」，被對方的炮彈發言弄的險些噴了出來，金惠熙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這個小子，剛剛是說要抱著我？

「沒有，現在已經在抱著了。」

帶著笑臉看向金惠熙，倆人的對話聲音不高，只限於周圍不過幾米的距離。但是因為金惠熙的冷冽氣場，此地方圓十米之內除了姜俊昊，渺無人煙。

注意到對方的眼神，金惠熙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居然笑了出來。

「你要是不想要這份工作的話直接和我說就好，模特還有很多……」

明白了姜俊昊的意思，所謂的抱著，也就是此時正在發生的一切。金惠熙的笑臉，也是讓旁觀的工作人員們用眼神八卦起來，可以想像，如果不出意外，姜俊昊的工作會進行的非常順利。

只是這笑顏之中暗藏的殺機，以姜俊昊的眼力又如何會看不出來。

「工作當然想要，就是我很好奇。為什麼自從倆年前的校服廣告之後，我再次跟惠熙姐你合作，就是這一單。」

兩年前的這個二樓，裝潢像是倉庫。如今的這個二樓，裝潢像是賓館。期間的差距，自然不言而喻。

「呵，公事公辦而已，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快叫你的經紀人過來簽約吧，怎麼跟個木頭似的？S.M沒人了麼？」

一句公事公辦輕易打消了姜俊昊的心結，從金惠熙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是既定的事實。

雖然倆人是朋友關係，但是如果不合適，金惠熙也是不會擅自做出推薦的。

在這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推薦等於擔保，如果姜俊昊不能證明自己適合這單Case，金惠熙也是要承擔聲譽受損的風險。

做編輯、設計這一行，沒有聲譽就等於失業……

直接在隨身的包包內抽出合同，金惠熙的時尚風格體現在隨身的背包上就只有一個「大」字。

「那位，你是姜俊昊的經紀人吧？在這裡簽字就可以了。」

聽到金惠熙的提醒，陳永守也是才反應過來。還在思考為什麼姜俊昊的人脈會延伸到金惠熙的身上，要知道這一位可是近倆年來小有名氣的人物。

簡單、幹練，對於服裝細節的擺弄甚至受到諸多大牌演員的青睞……

合約標注的十分清楚，每一條款項都是和那份附件沒有出入。只是用了十餘分鐘就已經檢查完畢，陳永守也是表示可以簽字。

就此，姜俊昊在下面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這一份合約就正式生效，最起碼在今天的一組拍照中，姜俊昊的表現事關金惠熙的招牌。

「這一次你可以拿到幾成？」

對比大牌模特，姜俊昊的薪水並不是很高，但是，就算是這些也是要和經紀公司分成，有合約在身的人就是如此麻煩。

微笑著伸出了七根手指，誰知道金惠熙還是抱怨了一聲。

「這都要拿三成？S.M的黑心也算是遠近馳名了……」

藝人自己爭取來的工作機會，經紀公司向來都不會索取過多的分成。

「不錯了，第一次來這裡拍的時候，還是和公司對半分呢。這一次的勤雜費也是公司負擔，已經算在那三成裡了。」

有了這一份收入，姜俊昊則表示相當滿意。

可以擠進出道的名額當中，又是可以有一次賺外快的機會，看起來，他姜俊昊的人生還真是轉運了呢。

第三十八章 細節

「嗯，很不錯，跟我一起去見李恩聖老師吧，今天你是第一個拍攝的……」

看著化妝完畢的姜俊昊，只能感歎有些人真的就是天生麗質。還在化妝師煩惱著如何將這張俊俏的臉弄得純樸一些時，金惠熙的指示就已經讓這人大吃一驚。

「雖然是田園風格，但是不一定每一個穿田園風格的人都是純樸的。正常化妝就好，其他的我來解決……」

此次參與拍攝的模特並不是很多，一共也就只有不到十個人而已。男性、女性，看起來其他人已經提前組成了一個小圈子，至於姜俊昊這種搶生意的「外來戶」，想要受到歡迎絕對是天方夜譚。

面對競爭，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放鬆心態，坦然面對的。

跟著金惠熙在一列列的服裝中穿插起來，從這服裝擺放的數量就可以看出「E－Land」的財大氣粗，怪不得只拍攝一款田園風格就需要十位模特之多。

「老師，這位是第一個拍攝的姜俊昊，我先帶著他去換衣服了……」

冷冽的氣息雖然是女強人的特徵，但是在工作上，永遠都冷著一副面孔也就永遠都不能成事。不知不覺間，金惠熙也是娛樂圈生活了數年之久了……

「噢，這就是你推薦的姜俊昊？很不錯……」

面前的李聖恩和姜俊昊差不多高，並沒有攝影師那標準的奇異髮型，看上去也沒有任何娘娘腔的潛質。看起來，是一位十分具有男性氣息的中年男子。

「您好，李聖恩老師。」

禮貌的微笑，即便知道對方的心情不好，姜俊昊也是絲毫沒有露怯。在打量對方的同時，李聖恩也是打量起眼前的姜俊昊。

金惠熙的獨家推薦，從很大程度上讓姜俊昊給李聖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我們這就去準備了。」

金惠熙再次鞠躬，李恩聖是業界內著名的攝影師，從他最近接拍的Case就可以看出，三星和樂天的垂青讓他的名聲進一步擴大開來。

淡淡的答應一聲，倆人也就要離開，完全沒有任何火花的交際方式讓姜俊昊只能在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想要給業內著名的攝影師留下好印象，並不是他一個前來打工的練習生可以輕易做到的。

目光流轉之間，李恩聖面前的工作台上擺放著拆卸開來的一架相機，旁邊還放著一張嶄新的鹿皮，看起來每個攝影師都有著自己的小習慣。比如，姜俊昊的父親就更喜歡用其他動物的皮毛來擦拭鏡頭……

「老師，鹿皮的話沒有松鼠毛皮好用，對於鏡頭來說……」

姜俊昊的大膽舉動讓金惠熙停下了腳步，轉而又邁開步子繼續前進。

「那我就先去換衣服了，一會兒見……」

禮貌的再次鞠躬，姜俊昊就此轉身跟上了金惠熙的步伐……

李恩聖皺了皺眉頭，又仔細看了一眼姜俊昊的背影。如果說沒有金惠熙的推薦，相信姜俊昊那雙綠色的眼睛會給李恩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呵，應該是外國人吧。」

暗自輕笑了一下，李聖恩也是重新打開背包。別人送給自己的這一張松鼠皮毛也是放了好一段時間，或許拿來用用也不錯……

已經有過數次擔任模特的經驗，姜俊昊也稱得上是駕輕就熟。紅白相見的點狀襯衫，米色的小馬甲，淡色調的搭配很容易就可以讓一股清純的氣息撲面而來。並不是只有奇裝異服才可以吸引異性的注意，很多女孩還是喜歡好男人的。

「聽說了麼？姜元暢那個傢伙……」

換好了服裝，一陣嘀咕傳到了姜俊昊的耳朵中。不要認為偷聽別人談話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很大程度上，悄悄話被別人聽去的可能性和空間中共存的人數成為正比。雖然這一家事務所雖然有著兩層樓，但是粗略的計算一下，此時在這個空間中工作的人也已然超過了五十這個數字。

「怎麼能沒聽說，只是沒親眼看到罷了。和李恩聖老師吵的那麼大聲，真的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他紅了。」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姜俊昊也只是面不改色的站在原位。領口和袖口還需要簡單的修飾一下，起身去拿工具的工作人員要回來估計還有一會。

「聽說最近他去參加電視劇的試鏡了，應該是成績不錯吧，不顧今天的工作，昨天晚上還去和一群人玩了個通宵，在李恩聖的眼裡他就是最大的那粒沙子……」

看起來這位李恩聖應該是對待工作一絲不苟的人呢？果然，在「偶然」間總是容易獲得意想不到的訊息，看起來姜俊昊提前做的那些準備，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確定麼？領口和袖口收緊。看在你是金編輯的弟弟，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田園風格還是自然一些的好，如果李恩聖老師不滿意，這些我可是不會幫你承擔責任的……」

面前的助理臉色並不是很好，手中的別針也是冒著絲絲的寒光。甚至還去請示了一下金惠熙，沒有想到這位對待工作嚴謹的總編輯，居然會對姜俊昊放水。

既然偷聽了別人的談話，就要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因為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被偷聽的一方。相信，他姜俊昊是靠著裙帶關係才接下Case的傳聞，也是應該會在這家小小的事務所內傳開了吧。

「我確定，麻煩你了。」

直接伸出雙手，姜俊昊對自己的決定絲毫沒有遲疑。

面前的助理似乎也是被小小的嗆了一下，自認為抱著好心而且還有些怨氣的人，無論是接納還是不接納對方的提議，都不會留下好印象。

所以，面對這樣的選擇，姜俊昊決定堅持自己的意見，直到有了結果……

小細節決定成敗，金惠熙提供的資料非常充分，姜俊昊也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但是機會就在眼前，如果不努力一番，姜俊昊無論如何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E－Land」只是衣戀集團旗下的一個大眾品牌，為這樣的品牌做模特只會讓姜俊昊在部分人眼中混個臉熟而已。但是他所需要的，並不僅僅是個臉熟。

田園風格向來讓人們聯想到陽光、自然，甚至是可愛。但是襯衫的穿戴也是有著很多說法，比如放鬆的領口代表了男人對於個性的嚮往，不拘泥於格式的同時也暗合男孩的不成熟，甚至還隱約透出的一絲幼稚、可愛。

但是在金惠熙眼前，收緊的領口和袖口為姜俊昊平添一絲英氣，氣質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別看他的年紀不大，卻是已經擁有。

「呵，以前還沒有看出來，你居然可以消化這種風格。」

完全不同於田園風格的小細節，這些在「細節高手」金惠熙的眼中被無限放大，嘴邊的微笑玩味異常。

「這樣就可以了，接下來就要看運氣了……」

若有所指的做了結尾，姜俊昊想要的金惠熙已經明瞭。正如同當初她給予姜俊昊的那份資料一般，並不單單只有「E－Land」一個品牌的……

既然有人願意放棄，將自己的未來寄托在一次受到好評的試鏡上，或許，那人的機會就需要被其他人抓住。讓其成為業界內一段笑談的同時，也可以給新人一個警告。

很多時候，機會就是你自己放棄的。在感歎不公的同時，也要有勇氣去抓住機會。

「大家都準備一下，我們這就開始！」

助理站在場中中氣十足的喊道，悠閒的陳永守也是大方的站在一旁，這份工作的由來他並不知道，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姜俊昊自己找到的。

本該是經紀人處理的事情，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全部都一力承擔了。每當想起自己遞給金惠熙名片時對方那冷淡的表情，陳永守就會十分好奇，這姜俊昊和金惠熙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只要稍微聯繫到姜俊昊的樣貌，或許很多人都會有非議吧。

第一個就是剛剛那個有些唐突的少年，李恩聖也是自然的多看了幾眼，心中的思緒並沒有讓他過多注意姜俊昊身上服裝的小細節，直接低頭看著鏡頭中的對方，口中也是發出了指令。

「可愛一點，微笑，有些天真的最好……」

拍攝工作已然展開，房間內的溫度因為聚光燈而持續升高，就連金惠熙這種冷冽的女人都是遠離了拍攝的中心，直接來到空調邊吹起風來。

燈光下的姜俊昊將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微微側著腦袋，嘴角也同樣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臉上的笑容讓他的五官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一瞬間，那讓女人有些負擔的俊美面容，就因為瞇起眼睛的緣故而變得可愛起來。

「對了，就是這樣……」

李聖恩不由得在心裡暗自讚歎一聲，因為姜俊昊的前後變化之大讓他感覺到有些匪夷所思，雖然感覺到鏡頭中的畫面還是有些細微的不同，但是李聖恩卻依舊按下了快門。

閃光燈開始飛快的閃爍起來，根據李聖恩一次次清晰的指令，姜俊昊也是進入了狀態之中，諸如將雙手交叉放在腦後的天真動作，他也是做得駕輕就熟。

畢竟，這服裝廣告，他也是拍攝過很多次了……

第三十九章 金惠熙

房間內的聚光燈似乎比窗外的太陽更加明亮，安靜的空間中也就只有李恩聖手中的相機在「卡嚓」作響。不斷按動的快門宣示著工作正在進行當中，而站在聚光燈下的姜俊昊，自然也成為了人們的焦點。

看著場中不斷擺出各種造型的姜俊昊，金惠熙的嘴角劃過一道瞭然的微笑。就知道這個聰明的小子一定可以做到，這不，就連經驗老到的李恩聖也是被他忽悠了過去。不管努力的結果如何，單是這一份聰明就已經值得讚歎了。

拍攝一旦開始，除了站在場中的模特之外，手持相機的李聖恩就成為現場的主宰者。口中的指令一道道的發出，看著鏡頭中的姜俊昊，李聖恩也是感覺到了什麼。

一副照片在正式出爐之前，在攝影師的腦中就已經可以被想像個大概。只不過，在李聖恩的想像中，以姜俊昊為主角的這一副照片，似乎總是有什麼不對……

是因為燈光的關係麼？李聖恩也是不免思索起來。

「去把大型閃光燈充上電。」單純的感覺到畫面的背影似乎不夠明亮，和人物身上的光感完全不成正比。猶豫再三，李聖恩還是發出了指令。

「老師，這個閃光燈不是第三組才要用的麼？」

「叫你去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

感覺的不協調讓李聖恩有些火大，更不用說今天早上那個鄭元暢也是讓他生了一肚子的氣。被呵斥的助理對金惠熙投以求助的目光，面對電費超出預算的可能，金惠熙還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聚光燈充能的聲音讓姜俊昊輕輕歎了口氣，因為這個大傢伙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熱量絕對是個考驗。站在聚光燈下的炙烤已經是讓他微微見汗，補妝用的粉撲擦在臉上，也讓人有種癢癢的感覺。

但是這種拍攝中的感覺真的十分不錯，血液在流動中似乎也帶動了某種熱情一般，一個造型接著一個，姜俊昊的經驗和天賦就此展現開來！

「天真一點，就好像你是在田園長大的一樣……」

雖然是空泛的指示，但是姜俊昊依舊要做出相應的動作。

下巴微微隆起，似乎是在展露一個不情願的微笑。一股濃郁的幼稚撲面而來，但是姜俊昊雙眼中閃過的一絲天真，還是讓李聖恩滿意非常。

「就是這樣！」

這一次已經是直接讚歎出來，感覺上的不協調與姜俊昊的良好表現完全成為了反比，李恩聖再次按動快門，劇烈的閃光讓旁觀者們都是忍不住瞇起了雙眼。

接下來的拍攝注定會十分順利，姜俊昊的表現很好的中和了李恩聖的憤怒。此次合作過後，相信姜俊昊一定會給李聖恩留下深刻的印象吧。

收斂起滿意的笑容，金惠熙轉身走出了房門。

正如同她所預料的一般，姜俊昊的表現堪稱完美。既然已經不用繼續擔心，金惠熙也是決定找些讓人涼快的東西來。做這行就是要頂的住炎熱，但是面對那個需要數秒充能的大傢伙，金惠熙還是敬而遠之。

工作結束，入口的威士忌帶著絲絲的涼意，完全是杯中的冰塊在發揮作用，輕柔的音樂聲和酒吧的裝潢漸漸的融為一體。相比起金惠熙的隨意，李恩聖多少顯得有些悶悶不樂，好像是被身邊的女人擺了一道，這口氣叫他如何咽的下去。

「為什麼是那個小子？難道你們之間，真的有些什麼？」

李恩聖的語氣十分不屑，言辭之間也是狠狠的盯著金惠熙。如果不是某個助理的提醒，他李恩聖還真的險些讓人矇混過去。

「模特是賣身的沒錯，但是他們賣的是才華。姜俊昊也是一樣，如果我說我們之間只是朋友，估計你也不會相信吧。」

如此模糊的答案自然是讓李聖恩不能滿意，別的不說，金惠熙在業內的名聲也是逐漸大了起來。更不用說她最近還被聘為KBS某部電視劇的造型師之一，為了一個奶油小生而毀掉辛苦建立的名聲，這根本是不像話的說法。

「肯定不會相信，你推薦的這個人我也是瞭解了一些，的確，天賦很不錯……」

果然，姜俊昊的表現給李聖恩留下了極好的印象，而他此時的氣憤完全是源自對方的小動作。本以為遇到了一個攝影愛好者，沒有想到居然是對方蓄意而為……

在科技進步的今天，攝影工作也是不必在等待事後沖印。和電腦相連接的設備會讓照片在第一時間就展現出來，而姜俊昊那遮掩不住的天賦，也是讓李聖恩非常滿意。

更何況這個小子對於攝影器材的瞭解也遠勝他的想像，所謂的松鼠皮與鹿皮的區別更只是冰山一角。接下來的倆人詳談甚歡，而照片上那絲隱藏的天賦也是被李聖恩逐漸的反應了過來，或許，耍大牌的某人可以真真正正的放棄這份工作了。

「一個練習生根本不可能拿到『衣戀』的拍攝計劃，除非是有人透露出去的。除了你就是我，我真的是很好奇，為什麼你要這麼幫他……」

在娛樂圈也是混跡了快要十年，如今的李聖恩也只是有點小名氣而已。說是近來大熱，也只不過是談論他的人多了一些。

憤怒還是讓李聖恩忽略了身份，話剛出口，說話的人也注意到自己落了下風。如果說姜俊昊的小伎倆讓李聖恩感覺到了氣憤，那金惠熙此時一成不變的表情，就是完完全全的無視了。

「對未來的投資永遠不會多餘，知道為什麼安德烈老師會如此有名麼？」

這個跟韓國最好的服裝設計師有什麼關係？說起安德烈·金的話，這位可是在業界工作了幾十年的大前輩。有名的話，也是應該的吧……

對方詢問的眼神讓金惠熙很想笑出聲來，只是如果真的笑出來，未免會讓此次的談話不歡而散，所以金惠熙也就沒有繼續賣關子。

「因為總有大牌給他走秀！」

金惠熙可謂是一語道破天機，在時尚界安德烈·金就是標誌性的存在，無非是因為其在亞洲的知名度大大的超過其他韓國設計師。「其實人人都知道，只是因為安德烈老師的年紀，所以沒有人這麼去想罷了。」

李聖恩被這囂張女人的言論有些嚇到，但是細細一想卻也還真就是這麼回事。

「呵，照你這麼說的話，姜俊昊的未來就是你推薦他的理由。你真就這麼相信他一定會紅？」

對於金惠熙的這項投資，李聖恩也是很感興趣。

完全跳出韓國人長幼有序的傳統，自從懂事起，金惠熙就已經不知道尊重長輩為何物。而且，她的長輩也根本不值得尊重。

「相信他會紅只是其中一點，而且我們也確實是朋友。再者說，他的天賦你不也都已經看到了麼？『Scofield』的模特你準備怎麼處理？鄭元暢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估計你也不想忍下這口氣吧？」

金惠熙的語氣充滿了誘惑，鄭元暢是如何入選的人人都知道，一個模特敢不將攝影師放在眼中，自然也是有所依仗。

「通知姜俊昊三天後來試裝吧，想要我的推薦必須要看到照片才行。如果可以的話，你我一起聯名向衣戀總部推薦，這應該會引起高層的重視。」

服裝需要時尚，而大部分人掌握時尚脈動的方式就是觀看雜誌。

模特的選擇尤其重要，特別是在春季剛剛到來的這個時段，衣戀也要對旗下的品牌進行密集宣傳，所以，這也是新人出頭的好時機。只要姜俊昊擁有足夠的實力，再加上李聖恩和金惠熙的聯名推薦，相信衣戀品牌中的貴族「Scofield」男裝，就一定會穿在姜俊昊的身上。

得到了對方的首肯，金惠熙也是滿意的笑了出來。

「恭喜你，估計以後李聖恩老師您的名聲中就要加上剛正不阿，不向潛規則屈服的好名聲了。這樣保持下去，下一期三星的平面廣告您也應該還會有很大的機會，大集團就喜歡用些有好名聲的人。」

威士忌的力道也是不輕，就算是加了冰塊也是一樣。

「這樣的話我就告辭了，謝謝您請我喝酒。」

金惠熙說著就站起身來，姣好的身段展露無疑，更不用說潮紅的臉色也是勾動著男人們敏感的神經。

「你喝多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李恩聖也是一樣站起身來，虛扶著金惠熙的胳膊，一臉的善意看起來完美而且無害。

「呵，我不是模特，所以我不賣身。」

金惠熙並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臂，臉上也是始終保持著微笑。

只是這眼神中的警告之意，讓李聖恩掃興的放開了手。

「那個多嘴的助理呢？你不想知道她是誰麼？」為了以後良好的合作關係，李聖恩還是岔開了話題，希望這一段經歷可以永遠消失在倆人的記憶中。

「這種人如果放出去絕對會亂說話的，所以，還是把她捏在手裡的好。」

談話結束，金惠熙也是步履穩健的走出了酒吧。一杯威士忌就當她喝暈了頭，那李聖恩還真是有些小瞧了女人。

停車場中，紅色的小轎車彰顯著十足的女性氣息，坐在駕駛的位置上，有些疲勞的金惠熙也是第一時間就給姜俊昊發過去了短信。

「三天後，過來試裝。」

第四十章 Featuring

第一場春雨遲遲不來，忽明忽暗的天氣也是讓人更加的猶豫起來。

姜俊昊早就已經不再相信天氣預報，數次的倒霉經歷也是讓他相信，人類不可能以任何的方式去準確的預知未來。

所以，心中的忐忑和猶豫就如同這天色一樣。那麼，既然是早晚都要面對的問題，姜俊昊也是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這決定可能是有些過於自私的，但是姜俊昊也沒有其他辦法，錄音測試的日程已經定了下來，如果此時不去說，估計他也就再沒有主動開口的機會了。

內心的矛盾直接反應到了歌唱的狀態上，面對新老師時，姜俊昊的心不在焉讓金兆韓也是有些不滿起來。

雖然知道對方的實力如何，但是如此不認真的表現，還是讓這位老師沒有什麼好臉色。

「喂，你瘋了？剛才唱的是什麼？你唱的那是英文麼？」

換了新老師，姜俊昊也是有了新同學。重新和鄭秀妍在一起學習聲樂，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中，姜俊昊也算是有了個熟人。

「是英文沒錯，還是正宗的倫敦腔……」

心裡還是有些煩悶，看著姜俊昊煩悶的樣子，鄭秀妍覺得他一點都不像是接到了試裝邀請的模特，反倒像是一個憤世嫉俗的青年。

「出什麼事？你不是還接到了『Scofield』的試裝邀請麼？還要再過倆天才是試裝的日子，你現在擔心什麼？」

單純的認為姜俊昊是在為了難得的機會而緊張，鄭秀妍還是在心中腹誹起來。

「這個傢伙，原來也只是個普通人。」

欲言又止，姜俊昊的決定在今天下午就會付諸行動，就算是此時說出來又能有什麼用？只會是讓另一個人也為他擔心而已。

「沒事的，我就是有些緊張吧。你也知道『Scofield』從來都是找專業模特的，我這一插手，估計有很多前輩會看不慣我吧……」

新環境的空間比起錄音室來說要大上許多，據說是因為金兆韓老師不習慣在狹窄的錄音室教授學生，所以這課程便直接開在了練習室裡。

正在用電子琴為練習生伴奏的李允烈也是工作人員之一，平時主要負責幫助余勇鎮等S.M作曲家完成編曲工作。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李允烈就是他在這裡的第二個熟人。

「姜俊昊還有鄭秀妍，你們倆個留一下……」

課程結束，金兆韓卻是點名讓倆人留了下來。通過表情看不出對方的喜怒，姜俊昊也是已經準備好直接認錯。畢竟，上課不專心的學生也並不算是好學生。

抱著雙臂，金兆韓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姜俊昊的實力他自然也是知道。天賦超絕的學生金兆韓也並不是沒有指導過，而那個學生如今也已經出道，他正是東方神起的沈昌□。

平心而論，面前的姜俊昊和已經出道的沈昌□驚人的相似。聰明、天賦好、長的好，似乎就是天生的歌手一般。只是樸善珠因為姜俊昊而操心的緣由，也是早在S.M傳開了。

「你起來。」

金兆韓不動聲色的對著李允烈說道，這人原本還想要幫姜俊昊說幾句好話，但是從金兆韓的語氣看來，李允烈還是選擇了沉默。

「你的《月光》在Show Case上我聽過一次，現在我想再聽一次，自彈自唱應該沒有問題吧？」

金兆韓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不知道這位老師又是想要如何的調教姜俊昊。畢竟，一塊璞玉總是需要打磨的。

聽話的坐在琴前，姜俊昊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回憶起這首《月光》的曲譜，也是準備獻上一段精彩的表演。

別的歌還不敢說，如果是這首《月光》的話，姜俊昊絕對有信心表演的和當初一模一樣。

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動起來，在金兆韓眼中，這個學生的鋼琴實力的確值得一提。只是這彈唱，也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容易的事情。

歌聲脫口而出，依舊是那種迷茫和陌生，琴音和歌聲合二為一，似乎是在被姜俊昊自由的操控著。只是還沒唱到一半，接連的錯音還是讓鄭秀妍皺起了眉頭，在她記憶中的姜俊昊，鋼琴水準可是要比這要強多了。

反觀金兆韓，卻是在嘴角掛起了一道輕蔑的微笑。聰明是好，但是在硬功夫上想要耍小聰明，就不那麼可取了……

「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了，只是練習了唱，並沒有練習彈唱吧？大腦忙不過來的感覺怎麼樣？」

金兆韓的語氣中說不出的諷刺，似乎是一個沒穿衣服的人，還想要用雙手來遮擋身上的大塊紋身一般。

姜俊昊的小伎倆，在這次的彈唱中暴露於無形……

「對不起，我會更加努力的。」

直接站起身來道歉，鄭秀妍還有些不明所以，不就是一次失敗的彈唱麼？為什麼要把氣氛弄的如此緊張？

「作為學生，永遠不要認為你自己會比老師更加聰明。樸善珠老師已經教了你幾年的時間，她對你傾注的心血和感情讓她暫時忽略了很多問題，但是你不要以為我還有李秀滿社長也同樣忽略了你的問題。」

金兆韓的話若有所指，一時間，姜俊昊也並沒有完全的聽懂。

「樸善珠老師教出來的學生都是主唱，不管是在哪個組合裡，我從沒有見過她會對一個學生傾注這麼多的心血。你覺得，你自己的這點小聰明對的起誰？」

並不是聲嚴厲色的訓斥，金兆韓所做的也只是簡單的闡述而已。

「因為李秀滿老師將你安排給我，所以我現在和樸善珠前輩的關係很不好。我想，你可以幫我解決好這個問題……」

雖然還不明白事情的經過，但是看著姜俊昊蒼白的面孔，鄭秀妍也還是知道這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牽涉到S.M內部倆大聲樂老師的矛盾，看起來他姜俊昊還真的是惹了一個大麻煩。

「是，我惹出的麻煩我自己會解決，如果給您造成了困擾，真的對不起。」

沉默不語的金兆韓不知道有沒有接受姜俊昊的道歉，看著這一切發生，還是有些懵懂的李允烈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了余勇鎮。歌唱感情什麼的的確很重要，但是如果姜俊昊真的因為這樣就被趕出公司，是不是也有點小題大做了？

「這次的錄音測試，你和鄭秀妍一組，不要選擇男女對唱，你給她做『Featuring』。」

「Featuring」是一種歌手常用的合作模式，做為「Featuring」的人在演唱中並不是主音擔當，常見的參與方法有在歌曲中插入一段Rap，或者是一段對白。又或者，根本就是做為伴唱存在。

雖然「Featuring」這種合作模式在歐美國家的音樂榜單上隨處可見，其中也不乏大牌的玩票參與。但是在亞洲國家，「Featuring」的一方通常是實力較弱的一方，而且，並不會受到重視。

「怎麼？不願意麼？」

金兆韓的指示讓姜俊昊有些不能接受，即便鄭秀妍是他的朋友，但是這「Featuring」也是有些過分了吧……

「不願意就出去，以後不要再來上我的課。或者你自己直接去和李秀滿社長說，我是不能再教給你什麼了。」

面前的少年，對於唱功太過重視，不單單是如此，姜俊昊對於自己的唱功過於自信，直接導致他認為感情是不需要存在的東西。

或許是他還沒有意識到，又或許這只是存在於姜俊昊的潛意識之中的概念。

嘴唇更加的蒼白起來，姜俊昊的忍耐也有極限，而對於他實力的質疑，更是讓姜俊昊憤怒不已。

「是，我知道了。」

可以感覺到身邊少女的驚訝和恐懼，這本就是他姜俊昊自己的事情，拖上鄭秀妍做什麼？不管是「成為最強壯的孩子，然後自己去挑朋友」，還是「有什麼委屈也忍忍吧，出道就好了。」姜俊昊決定「Featuring」就「Featuring」，當一次伴唱又能有什麼大不了……

聽到了這個「新學生」的答覆，金兆韓也是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嗯，不過鄭秀妍，你。如果這一次你的實力再沒有長進，你也就可以和他一樣不用再來上我的課了。俊昊的實力還是很不錯的，你要多學學……」

最後吩咐一句，金兆韓徑直走出了練習室，空留下不知所措的鄭秀妍，還有臉色蒼白的姜俊昊……

「要不然的話，咱們去找余勇鎮老師怎麼樣？他不是教過你作曲麼？其實，余勇鎮老師的歌也是唱的很不錯……」

直到此時李允烈才敢開口，S.M中的這些老師們，從來都是些奇怪的存在。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我先去找下樸善珠老師。」

說完，姜俊昊也是直接走出了練習室。

「喂，你還是去看看吧，那不是你的『閨蜜』麼？他都這樣了，你還能站著？」

李允烈的提醒也是讓鄭秀妍清醒了過來，少女連忙轉身追出門去，誓要問個究竟。

第四十一章 春意盎然

「的確是你做的過分了，現在就去請求原諒吧。」

瞭解了事情的過往，對於姜俊昊模擬「情感」的做法，鄭秀妍也是覺得十分荒唐。更何況，樸善珠對姜俊昊的重視，S.M內人盡皆知。

「我本來也是打算去的，只是你非要問……」

無人的走廊永遠是說悄悄話的好地方，在這裡永遠都不需要擔心會被人偷聽，空曠的環境，也是讓人冷靜下來的最佳場所。

用盡全部的力氣去爭取一次試裝的機會，姜俊昊也是為自己坦白過後的結果做足了的準備，無論是什麼，都不能阻止他重新出道。

「這麼說又是我的錯了？」

數年的時間，鄭秀妍和姜俊昊也算是青梅竹馬。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面前的這個人開始認識不到事情的本質。他需要道歉的並不是欺騙，而是他辜負的，樸善珠的心血……

「沒有，我還欠著你一頓飯呢，等到這週末吧，有時間的話咱們去把『賬』結了。」

轉移話題，姜俊昊的常用手段之一。話說到此，鄭秀妍也是識趣的不再追問，他姜俊昊什麼都知道，並不需要自己去提醒。

「那就是這週末吧，到時候我應該能有時間。」

並不擔心金兆韓的要求，和姜俊昊在一起合作的次數雖然寥寥無幾，但是對方卻很能帶動別人。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和姜俊昊在一起合作，鄭秀妍的心裡似乎就是有了底氣一般。

微微輕笑，蒼白的臉色也是恢復了正常。事情全部都爆發開來最好，因為這樣也讓姜俊昊沒有了退縮的理由，每次被逼到這種程度，事情的發展也總是會吉人天相。

輕輕的拍了拍鄭秀妍的臉頰，這是當年姜俊昊用來安撫一個十二歲哭泣女孩的方法。金兆韓的話還是勾動了他的回憶，當年的樸善珠也正是如此安撫他自己的。

「週末吧，就這麼定了。」

倆人的談話也是告一段落，姜俊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相信，挨上樸善珠的一個耳光應該算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吧？

思索之間，姜俊昊也是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似乎是在做好準備一般。

興奮和忐忑的轉換就是如此之快，在金兆韓的課堂上，姜俊昊對於新環境的試探失敗無比，甚至連原本的實力都沒有展現出來。相信未來的他也是應該被這位老師打入冷宮吧？

真是沒有想到，以製作人聞名遐邇的李秀滿社長居然還有如此的耳力，足夠讓姜俊昊的所有準備都功虧一簣。

窗外的天色逐漸的陰暗了下來，這第一場春雨似乎就要來臨，而姜俊昊對於樸善珠的愧疚，讓這天色在他的眼睛中更加陰鬱起來。

這春雨，來的真不是時候。

從雲端跌落到谷底，姜俊昊曾經有改過這樣的經歷，而且還是倆次。

曾經的他和金俊秀、寶兒並稱S.M三個Solo出道也毫不遜色的練習生，而那段變聲期的到來卻是讓姜俊昊改變了不少。變聲期持續的時間足足有一年之多，在那一年姜俊昊將父親的學以致用發揮到了極致，一個熱情的人學會了冷漠和市儈，這並不是什麼難題。

錄音室中的樸善珠在微微的顫抖著，撲面而來的憤怒讓人感覺得到，時間從來不會因為某個人過的快上一些，姜俊昊眼神中的愧疚是真的，而樸善珠眼神中的憤怒也是真的。

「老師，真的很抱歉，但是我需要這次機會，這一次是我最後的機會了。」為了拿高分的好學生居然選擇作弊，樸善珠不能理解姜俊昊怎麼會變成這樣。

對於他的印象，還存在於那一年之前。莫非，這一切都是假的？姜俊昊在舞台上那優秀的樣子可以讓任何一個老師為之自豪，但是到了現在，樸善珠只是感覺到了憤怒。

「這一切都是為了出道麼？」，樸善珠用顫抖的聲音疑問道。

「嗯，但是……」

姜俊昊接下來的話被一個耳光擋了回去，樸善珠是姜俊昊的老師，在教育他數年的時間裡從來都沒有和他動過手，這個學生學的很快也學的很好，但是將他教成了這樣，樸善珠覺得是自己的失誤。

「我不再是你的老師，出去！還有那個金泰妍，如果她下次的測試不能讓我滿意，她也不是我的學生！」

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這個耳光更像是打在了姜俊昊的心上。眼神閃爍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陰雨連綿的天氣從來都不會讓人有好心情，孕育了許久的這場雨也是下了起來。中午的時候不過就出去一會，在回來的路上就下起了小雨，突然發生的這一切讓金泰妍避無可避。

「真是倒霉……」還有力氣嘀咕一句，看起來外面的春雨也並不是很讓人討厭。

不過姜俊昊保證，接下來的金泰妍會對回憶起這一天都感覺到負擔十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姜俊昊入選的確不是因為他的實力，金惠熙介紹的工作才是那個決定性的砝碼，一直以來，姜俊昊都忽視了李秀滿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存在。

樸善珠的學生唱高音時都很難看，但是姜俊昊並不一樣，他知道韓國音樂在唱給別人聽的同時也要表演給別人看。所以，在樸善珠的學生中姜俊昊是唯一一個唱高音時，表情不會變的窘迫起來的特例。

胸腔發聲是S.M固有的歌唱技巧，但是姜俊昊也還是不同，天賦之高的他居然可以應用多種不同的發聲方式，習慣對於他來說就如同紙糊的一般，一捅就破。

就是這樣一個不拘於常理的、聰明的學生，樸善珠認證了姜俊昊的實力，並且用盡自己的全力給他幫助。但是樸善珠也是忽略了一個問題，有些聰明人也是很願意犯傻。

樸善珠的遷就養成了姜俊昊的「驕縱」，不聽話的本質更是讓組合製作人李秀滿大搖其頭。這樣的存在就猶如一顆定時炸彈一般，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來。

而剛剛經歷了巨大變遷的S.M，對於這樣的存在也是慎之又慎。

如果說姜俊昊對於李秀滿來說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那麼他的另一項與生俱來的天賦卻也是引起了李秀滿很大的興趣。

歌手麼？或許是吧……

「你是說，樸善珠老師打了你，然後告訴你來提升我的實力，要不然的話，咱們倆個就一起走人？」金泰妍不敢相信的說道，因為增加的體能訓練，她也只是貪嘴出去找了點好吃的。沒有想到，剛一回來這位前輩就是給了她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怪不得剛才回來的路上，金泰妍總是感覺到脊背發涼，原來這位前輩正瞪著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公司門口等著自己。

「準確的說是你走人，如果我接下了『Scofield』男裝的模特，公司是不會放我走的。而且，我出道的機會也會大大增加。」

對金泰妍，姜俊昊也是決定要誠實的告訴她現在的情況。的確，樸善珠氣憤非常，但是她同樣也拿入選了預備組合的自己沒有絲毫辦法。更何況，姜俊昊的道歉是非常誠懇的，做到這一切的原因，也只是因為他想要出道而已。

氣憤，算起來今天姜俊昊已經將倆個女人弄的氣憤非常。一個大、一個小，不管怎樣，他的確是和女人很不對盤。

當然，這其中也有特例。

「如果你是個聰明人的話，不要拒絕我的幫助，最起碼帶著後輩參加錄音測試我也有過很多經驗。這一次不過就是帶倆個人而已，沒有問題……」

道歉、勸說都沒有必要，只要給眼前的人擺明利害關係，相信金泰妍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自己又不是貪圖她什麼，只是事情就變成這樣了而已。

姜俊昊表示，他對目前的情況也是感到無奈非常。

金泰妍一時間也是說不出話來，給別人帶來了如此的麻煩，怎麼可能就這樣淡然？沒有時間思考過往的努力和委屈，對姜俊昊的憤怒讓金泰妍暫時忘記了恐懼。

所以，想要看到她哭，是不可能的了。

「呵，姜俊昊前輩，你可真是一個好前輩……」

短促切重重的第一個音節，熟悉語言的姜俊昊知道，當韓國女人被氣到無話可說時，經常會用這樣的語句來反諷。當然，這樣的場景大部分都是存在於電視劇中，而當鄭秀妍在和他吵架時，也是曾經這樣過幾次。

「生氣是不必要的，事情已經就這麼發生了，跟著我學你可能還有機會。」

不是姜俊昊誇口，用胸腔來唱高音，用鼻腔來唱抒情，不拘泥一格，千百種款式任君索取。對於歌唱他就是有著這樣的自信，這自信並不是可以被一兩次「Featuring」打倒的。

金泰妍諷刺的瞇起了眼睛，先不說她瞭解的姜俊昊，單是對方這一份自信的語氣就已經讓她有些討厭。或許是自以為是？對，他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照這麼說，前輩您直接出道不就好了麼？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當練習生？JYP、YG、DSP，他們對於您的這種天賦難道就視而不見麼？」

這語氣同樣也是說不出的諷刺，但是面前的姜俊昊依舊是不動聲色。看到如此的場景，金泰妍只感覺到自己有些被氣的肝疼……

「你是新人我才和你說的，聽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姜俊昊直接將椅子向前挪動了一些，認真的看著坐在對面的金泰妍。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已經出過道了。但是還沒有發揮的機會，組合就已經解散了，所以，我現在和S.M的合約不是練習生合約，而是專屬經濟約，時間也不長，只有五年。」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加具體，姜俊昊甚至還悠閒的伸出了五根手指晃了晃。

「S.M並沒有安排我的活動，所以這期間我的一切收入與合約的條款都不生效。但是如果我想走人，就必須有人願意出錢買我。不可否認也有人曾經聯繫過，但是對比一下現在的合約和那一份未來的合約，既然在哪裡都是被壓搾，我還是在S.M等待機會的好。」

「更不用說，我現在已經有了第二次機會。在S.M裡，我也算是少數的幾個了。」

聽著姜俊昊的侃侃而談，金泰妍可以理解那一定是一段十分艱難的經歷。但是如果因為你姜俊昊艱難的過往就影響我金泰妍的未來，這是不是有些太不像話了？

「你的人生，還真是悲慘……」

思來想去，金泰妍也就只能用這種話來揶揄一下對方。不過，面前的姜俊昊應該也是一個很好的說客，因為金泰妍感覺到，自己似乎被對方說的有些鬆動了起來。

「對了，進來的時候你沒有改年齡吧？你真是89年的麼？看起來不像，聽語氣和聲音也不像，什麼女孩子，笑起來居然像是大媽？」

哈！好不容易萌生的鬆動卻是再次收緊。金泰妍也是做出了決定，正如同她小時候寧可上學遲到也要自己綁鞋帶一樣，萬事靠自己！

「姜俊昊前輩，我知道你是出於想負責任的想法才來找我的。但是，我想我們今後還是少些見面的好。能在公司中也不碰面的話，那就最好了！」

說罷，金泰妍直接帶著濕漉漉的頭髮轉身離開，甚至連頭都不回一下。

對比了一下窗外的天氣，姜俊昊也是打了一個冷戰。這春雨，看起來也並不是那麼春意盎然啊……

第四十二章 是！

剛剛出爐的咖啡散發著絲絲的香氣，窗外的陽光也同樣是明媚異常，在這春雨過後的幾天裡，天公作美的現狀讓很多人都是有了出遊的性質。

辦公室中的金惠熙難得悠閒，最為繁忙的時間已經過去，承辦衣戀集團這樣大型公司的Case並不簡單。

只是，這樣的悠閒也就只限於這一段時間而已，沒有想到衣戀居然灑下了如此的血本，甚至還請到了一位大牌的女明星來做「Scofield」女裝的平面模特。

「金編輯，單獨的化妝室已經準備好了，您需要親自過來看一下麼？」

聽到了助理的匯報，金惠熙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沒有辦法，即便剛剛出爐的咖啡如此香濃，金惠熙也是要為那位大牌的到來做好準備。

「對了，等下有個叫姜俊昊的人回來試裝，你直接帶著他去見李聖恩老師就可以了。」

那夜過後，金惠熙和李聖恩之間就總是有些尷尬。不過倆人也只是臨時的合作而已，更可況，金惠熙表示，她非常喜歡有這樣的尷尬存在。

同樣，雖然天氣不錯，但是，共同坐在出租車中的姜俊昊和陳永守也是尷尬異常。

互相之間都認為那只是臨時合作而已，沒有想到公司居然再次指派了陳永守成為了姜俊昊的經紀人。具體原因如下：

如果姜俊昊拿到了「Scofield」男裝的模特合約，那麼陳永守就需要負責完這一整單的工作，直到雙方都拿到自己的酬勞為止。

只不過，還在放空中的倆人卻是並不知道，這一次的機會要比他們想像中來的更大。

「先去上妝吧，皮膚狀態還算不錯。」

再次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陳永守也是駕輕就熟，買了咖啡不說，甚至對李聖恩都是想要親近一番。

只是他沒有想到，李聖恩對姜俊昊的好感已經完全被消磨待機，究其緣由，也只不過是因為某個女人的多嘴而已。娛樂圈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在你爭取機會的同時，無形之中總會得罪到其他人。

「今天不是說只是試裝麼？難道還需要上妝麼？」

陳永守小心翼翼的提問道，而換回來的，卻是李聖恩的不悅。

「叫你去做什麼，你就去做什麼！你是第一次干經紀人麼！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

李聖恩的話絲毫不給面子，似乎就是在發洩怨氣一般。看到被訓斥的陳永守，姜俊昊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看這個情況，估計是他的小伎倆已經被對方所識破了吧。

經紀人和藝人之間的溝通就是如此重要，如果陳永守知道李聖恩為什麼會如此憤怒，估計他也是會有皆大歡喜的應對方法。只是，經紀人的工作被姜俊昊一力承擔，而與其他工作人員的交涉也並不是這麼簡單。

「李聖恩老師，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陳永守辦不成事兒，或者說他辦不成這事兒。姜俊昊親自出馬果然是非同凡響，雖然並沒有讓李聖恩立刻喜笑顏開，但是臉色卻也是和善了不少。

娛樂去本來就是這樣的地方，利用和交際並存。就算是他李聖恩，不也是因為金惠熙描述的未來太過誘人，才選擇聯名推薦的麼？

「知道錯了就快點去上妝，我下午還有工作，沒有時間在這裡等。」

口吻依舊沒變，但是這語氣已經值得玩味。李聖恩也只是認為他丟了面子，而姜俊昊也並沒有靠著金惠熙撐腰就目中無人的意思。

雙方都有個台階下，比起劍拔弩張終究是要好上許多。畢竟，比起那個有了幾分資本就開始恃寵而驕的鄭元暢，最起碼，這個姜俊昊更會做人。

「你到底做錯了什麼？會讓李聖恩老師發這麼大的脾氣？」

化妝師的巧手在姜俊昊的臉上不斷描繪著，而剛剛去和金惠熙打過招呼的陳永守，無疑又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咖啡我只喝現磨的。」和前幾天對姜俊昊的回答一模一樣，只不過金惠熙這一次並沒有選擇接過陳永守的咖啡，而是選擇直接繞過對方身邊，回到了辦公室。

「我也沒做錯什麼，只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去道歉是最好的選擇。」

找到了一個縫隙，姜俊昊也是簡單的回答。事情的過往有些複雜，期間的過程姜俊昊也不是全部知曉。但是，只要這個結果讓人滿意，還去在意過程的話，就有些多餘了吧。

簡單的化妝很快便宣告結束，看著鏡中的自己，姜俊昊卻並不是那麼滿意。

化妝的確有著暫時「美容」的作用，但是它卻也有毀容的作用。不是熟悉的化妝師就是不給力，這次的妝容也只能算是勉強及格。

沒有妝容撐腰，這一次的試裝，看起來也是要姜俊昊全力以赴了。

貴族便等於傳統，傳統便等於襯衫，比起老套的西服革履，「Scofield」男裝此次的款式也是有了一些變化。只適合在春季穿戴的淡色調羊絨衫，配上一條深色的緊身牛仔褲，想要消化這樣的服裝，對於姜俊昊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沒有關係的人都出去吧，金編輯還有經紀人留下就可以了。」

李聖恩的指示讓工作人員都是愣在當場，茫然間不知所以起來。

「李老師的話都沒有聽到麼？出去！」

果然，金惠熙的一聲令下讓所有人都是動作起來。模特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因為他們要消化各種各樣的服裝。而攝影師也是一樣，因為他們要面對各種各樣的模特。

李聖恩可以獲得三星的青睞，自然也是有其獨到之處。

房間內只剩下了五個人，站在燈光下的姜俊昊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他此時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聽從李聖恩的指示。內心的疑惑，沒有一絲一毫展現在臉上。

金惠熙依舊是在空調旁邊站定，在燈光還沒有工作時這裡還會有些陰冷。不過現在倒好，燈光的炙烤彷彿比太陽還要熾烈。

「拍照的時候我會問你一些問題，你只要如實回答就好。這次的照片會被直接送到衣戀集團，上一次的成果已經足夠讓你給評審留下印象，所以，這一次就要更加出彩。」

一邊低頭調試著手中的相機，一邊在引導著姜俊昊的情緒。李聖恩可以有如今的名聲，自然也是擁有很強的實力。

只要攝影師還對色彩有所追求，膠片就是永遠都不會被淘汰的產物。同理，只要是有些名聲的人，自然也是有其絕活兒。

「隨意的給我一個造型就好，不要這麼拘謹。」也不說是要什麼感覺，李聖恩手中的鏡頭就已經對著姜俊昊蓄勢待發起來。

「你是家裡的獨子麼？」

聽到問題，姜俊昊微微的挑起了半邊眉毛，和工作完全無關的隱私，你問這個幹什麼？

如此的思維似乎是被捕捉到了一般，閃光燈劇烈的曝光讓姜俊昊嚇了一跳。

「我再問一遍，你是家裡的獨子麼？」

李聖恩的問題再次拋出，手中的相機依舊是蓄勢待發。閃光燈充能的聲音讓姜俊昊反應了過來，而陳永守也是好奇的走到電腦旁。果然，屏幕上的姜俊昊讓人隱隱的感覺到一絲驕傲，難道，這就是傲氣的體現？

畫面中的姜俊昊看起來十分強勢，微微挑起的半邊眉毛似乎若不可聞，但是一雙綠色的眼睛中卻是透出了十分的不屑。眉毛，眼神，衣服，面容，將這些組合在一起之後，陳永守發現，李聖恩的問題似乎是給這照片賦予了靈魂。

「是，如果不算表哥的話。」

「就是這樣，換個動作，隨意的隨性的，你是一個很隨便的人。貴族是什麼？就是一幫一出生就可以為所欲為的人，在隨便一點！」

和姜俊昊的理解完全不同，李聖恩甚至都沒有抬頭，只是在看著相機中的姜俊昊，一點一點的變化著……

「第一次戀愛是什麼時候？」

「沒有，我還沒有戀愛過。」

「真的？那你還是處男麼？」

問題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過火，要他如實回答？那他就如實回答！

「都沒有談過戀愛，怎麼會不是處男？」

果然，閃光燈再次飛快的閃爍起來，從姜俊昊開始說出第一個字開始，李聖恩手中的相機就變成了全自動。

連續的閃爍讓姜俊昊有些兩眼發花，眼前白濛濛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看起來你還是一個很傳統的人，不要閉眼睛！你認為，不戀愛就必須是處男麼？」

看不清眼前的情況，姜俊昊也是只得回答李聖恩的問題。關係重大的這一次競爭，姜俊昊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失敗。

「是，我就是這樣認為的。」

語氣中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一絲堅定，如果樸善珠此時在場，一定會被姜俊昊驚呆吧。

果然，睜大的眼睛再次被閃爍的一片模糊。連續的快門就是如此的具有吸引力，不過，除了第一張使用了強力曝光之外，那台大傢伙似乎一直都在蓄勢待發。

「是麼？那你父母的感情一定很好或者很不好吧。或者說，他們離婚了？」

通過相機，李聖恩有了掌握人心的魔力。而為了出道，姜俊昊也是有放下一切的勇氣。

「是，他們離婚了！」

那台沉寂了很久的大傢伙，終於在此時發出了它的咆哮。

第四十三章 利息

房間中的溫度依舊炙烤，就連守在空調附近的金惠熙都是微微見汗。

陳永守此時也只顧著在電腦前看著一幅一幅的相片，不斷的曝光，不斷的閃爍，通過這位攝影師的作品，陳永守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實力。

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李聖恩值得他的名聲。

「就到這裡吧，暫時休息一下。」抬起頭，看著場中的姜俊昊，李聖恩滿意的說道。

確實，他李聖恩的方法就是用問題來引導模特的情緒，然後敏感的捕捉到他想要的每一個瞬間。屢試不爽的方法讓他可以獲得如今的成績，而引導別人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面前的人一定不能是什麼大牌，其次，姜俊昊的年輕成為了他最大的漏洞。

在停止的一瞬間，姜俊昊的汗水也是密佈起來。並不需要任何補妝，流汗的人依舊可以具有貴族氣息。

其實，在李聖恩心目中的貴族氣質，就是無論穿著名品還是穿著假貨都會坦然流露出來的那種自信。所謂的貴族品牌，只不過是一個噱頭罷了。

「呵，今天已經可以結束了。你推薦的人很不錯，從哪找來的？」

此時才開始檢查起自己的作品，照片中的姜俊昊的確完美非常，而李聖恩也是準確的捕捉到了每一個瞬間。

「也是在工作中認識的，不過，他還是要謝謝那副長相。不然的話，估計我們根本就不會認識。」

看到成品，金惠熙的語氣也是變得輕快起來。姜俊昊的不負眾望，應該可以更加堅定李聖恩的信心。居然讓他動用這絕活兒，看起來他李聖恩也是感覺到了姜俊昊的潛力。

「今天就到這吧，回去等待通知就可以了。做好準備，我的『Scofield』。」

姜俊昊的實力讓李聖恩興奮非常，有這樣的模特，相信衣戀的評審們也會對他自己更高看一籌。攝影始終是倆個人的工作，場中的模特，場外的攝影師，缺一不可。

「謝謝。」

汗水依舊不斷的流淌著，姜俊昊只感覺到眼皮發沉，直到現在還是有些看不清東西。

一次拍攝耗費的體力居然和跳了一下午的舞差不多，過去的姜俊昊，對於模特這個職業還是太小看了些。

其實，姜俊昊的精力也是在此次的拍攝中消耗殆盡。

「聽說你是個歌手練習生？不如直接做模特怎麼樣？我認識幾家事務所，待遇也還算不錯。歌手的話，還是太辛苦了。」

這塊璞玉也是讓李恩聖有了愛才之心，每個攝影師的成功都要伴隨著一顆模特新星的升起。有潛力，同樣也有天賦，面對這樣的姜俊昊，李聖恩決定無視他身邊的陳永守，直接出言招攬起來。

「對不起，謝謝您的好意。只是我的合約還在S.M，就算是想，估計也要等到合約結束之後了。」姜俊昊依舊是禮貌的道謝道，即便他對面前的李聖恩說不出的厭惡。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方法還是十分有效的。

對方的拒絕也是在意料之中，對於姜俊昊的欣賞又是多加了一分，看起來，如果他不是一個過於安分的傢伙，就是一個聰明的傢伙。

從前幾天的過往來看，姜俊昊一定是屬於後者。

「沒有關係，我們一定還有很多機會。『Scofield』男裝這一款的定妝照，就用這一張。」

鼠標輕點幾下，一個小時的拍攝結果就此呈現出來。就連姜俊昊本人，第一時間也是不敢相信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

只是簡單的羊絨衫和牛仔褲，淡深色調的搭配在曝光下凸顯了出來，而姜俊昊墨綠色的眼睛與英俊的面孔，也是如同這搭配一般交輝相應。

雖然並不是第一次感覺到氣質這種存在，但是看著照片上的自己，姜俊昊從沒有看到過如此強烈顯現出來的氣質。

自信的，桀驁不馴的，只要看到這張照片，似乎可以用任何語言來形容它。

「呵，只是這樣就滿足了？放心吧，我們還要競爭更好的機會。等這一次的照片公開之後，我敢保證，你姜俊昊，在圈子裡紅了！」

在面對照片時，李聖恩凸顯出了強烈的自信。

「回去之後好好休息，等待我們的通知就可以了。不過一定要注意一點，在拍攝的前一天不要練習，要好好的養精蓄銳。」

姜俊昊真的是明白了養精蓄銳的重要性，面對這種充滿了壓迫感的拍攝，精力的損耗尤其驚人。

「誇獎的話就等合作確定之後吧，等這一切結束的時候，我負責開瓶香檳。」

對於李聖恩和姜俊昊都是十分滿意，這一次的合作在某些方面來說，也是金惠熙的幸運。

「帶著俊昊過來跟我簽約吧，這一張照片的版權現在還不貴，要是等到公開之後，估計想要找姜俊昊來拍照，這價格可就要翻上一倍了。」

眉角之間還帶著濃濃的笑意，白色的襯衫十分合身，更不用說那副標準的眼鏡。她金惠熙，也是一位美人。

「沒事吧？那些問題。」走出房門，金惠熙第一時間便詢問起來。

「沒事的，這點問題還難不倒我。可以模特出道也不錯，練習生是被別人捏在手裡，出道的話，不管怎麼樣都會輕鬆一些吧……」

雖然口中說著拒絕的話，但是姜俊昊的汗水還是在不斷的留下。

依舊是二樓的那個拐角，金惠熙也是熟練的從身上翻找出倆枚硬幣。當著陳永守的面，就這麼投了進去。

「冰鎮的咖啡，還加了牛奶。」

第一罐直接遞給了姜俊昊，後者也是熟練的接受，然後熟練的打開。

只不過接下來的場面卻是讓陳永守腹誹不已，先不說這倆人只顧著自己，單單是金惠熙挑選的那罐無糖咖啡，就已經是讓陳永守有種被排斥的感覺。

「不是說現在只喝現磨的麼？咱們重新合作之後，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炫耀的對姜俊昊搖了搖，打開之後，金惠熙也是先喝了一口。

「工作的時候喝現磨的，休息的時候還有開心的時候，我就喝這種。很奇怪吧？」

倆人都是輕笑出來，金惠熙少有的鬼臉讓姜俊昊發笑，而事情的確定也是讓金惠熙不能繼續維持冷冽的氣場。

這一切都被來往的工作人員盡收眼裡，看起來，這姜俊昊和金惠熙的交情，還真的是相當不錯。

合約的簽署依舊十分順利，原定也只是試裝，但是李聖恩和金惠熙卻是有當場敲定的權利。在合同的尾部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過不了多久，估計姜俊昊的銀行賬號上，就又會有一筆巨大的數字湧入進來。

門外，姜俊昊踏出門口的第一時間就有一種想要大喊出來的衝動。出道的機會越來越大，而模特的工作也將繼續下去。從幾天開始，他姜俊昊才是真正邁進了娛樂圈。

「這個小子很不錯，你注意提醒他小心鄭元暢，那個傢伙的名聲不好，人品也不好。」

來到金惠熙的辦公室，李聖恩善意的提醒道。

「怎麼？擔心你的『Scofield』被人打殘廢了？放心吧，S.M也不是什麼小事務所，再說這個姜俊昊也同樣不白給。」

將合約放進文件夾內，金惠熙也是少有的露出了微笑。最近，不是，是自從重新和姜俊昊合作以來，金惠熙臉上的笑容就多了起來。不光是對未來的投資，金惠熙和姜俊昊，對於他們的友誼也是進行了大筆的投資。

如果說朋友馬上就要取得成功的話，那她金惠熙還是會毫不掩飾興奮的。

「呵，看起來你們還真是很親的關係。先不說姜俊昊了，今天工作的這麼累，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

聽到了對方的邀請，金惠熙疑惑的挑起了半邊眉毛，但是看著李聖恩那不帶絲毫肉慾的眼神，金惠熙也是突然明白了過來。

「雖然說認真工作的男人很有魅力，而且您剛才也是向我展露了一手絕活。但是李聖恩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在展現完這樣的魅力之後，請先去洗澡，然後再來邀請女士共進晚餐。」

「啪」的一聲，裝有姜俊昊合約的文件夾就此合攏。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下班了。今天還要去我的店裡看一看，我不是安德烈·金，服務態度還是很重要的。」

金惠熙的拒絕並沒有讓李聖恩感覺到任何的失禮，那晚過後，李聖恩對於金惠熙的興趣也是濃厚了起來。

紳士的讓開了門口的位置，金惠熙也是微微點頭表示謝意。有反應總比沒反應好，要是對方一直是那種冷冽的女神模樣，他李聖恩也是看不上的。

午休時間，試裝的工作只是在上午就已經完成了。「Are you crazy?」

看著在自己面前賣弄風騷的姜俊昊，鄭秀妍表示，這個傢伙絕對是瘋了。

「是，我是瘋了。」

確定了鄭秀妍的提問之後，姜俊昊直接拉起對方的手，開心非常的說道。

「今天先給你利息，只帶著你去吃好的！」

第四十四章 樂極生悲

興奮到想要立刻和別人分享的程度，姜俊昊突然的迫不及待讓鄭秀妍都沒有時間做出反應，完全不顧及別人的目光，鄭秀妍就這樣被他拉著拖出了練習室。

「他們真的不是在交往麼？」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倆人，權侑莉對著身邊的林允兒輕聲問道。一直以來，對於這倆位前輩的「友情」，女孩們總是抱著觀望的態度。

如果男女之間的友情可以到這種程度，相信和情侶也就沒有什麼分別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倆個人要是能在一起的話，應該是蠻有趣的。」

別看這林允兒年紀不大，但是論起古靈精怪來說，她可是不次於任何人。

「每天除了吵架就是吵架，吵的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果這倆人真的交往的話，就一定會是這樣。」

看著信誓旦旦的林允兒前輩，所謂的八卦就是這樣傳揚開來。新來的女孩還是十分拘謹，所以她並沒有加入到前輩的圈子中一起討論，不過，剛剛被帶走的鄭秀妍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前輩，也稱得上是面冷心熱。

如果這倆人真的可以有些什麼，女孩感覺還是不錯的。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姜俊昊的俊美外貌還是讓女孩的印象十分深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一臉帶笑的姜俊昊，女孩總是感覺有些眼熟……

「喂，你發什麼瘋？」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姜俊昊拉著手離開，誰知道那幫丫頭看到這一切之後又會想到什麼。有些焦躁的鄭秀妍甩開了姜俊昊的手，聲音頗大，倆人也是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不過，姜俊昊的俊俏再次幫了他一個大忙。因為倆人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戀人吵架一般。

「生氣了？對不起，我就是有點太激動了。說了給你利息，走吧……」

說著，姜俊昊又想要拉起鄭秀妍的手。突如其來的興奮讓他想要發洩，在李聖恩處得到的肯定讓姜俊昊看到了無限的曙光。

看著姜俊昊的樣子，鄭秀妍的手就這樣又呆呆的被對方牽了起來。

「呵，這麼多年，你是第一次開口就道歉啊……」

倆人的步速放慢了很多，鄭秀妍也是終於有機會可以詢問一番。

自從出道失敗之後，鄭秀妍還是第一次看到姜俊昊如此的興奮。愉悅之情溢於言表，光是看著他那明媚的笑容，就好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遇到了好事一般。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帶著興奮的笑容，姜俊昊直接炫耀起來。

「『衣戀』集團的合約，我拿到了。」

「啊？不是說今天只是去試裝的麼？你不是被人騙了吧……」

在韓國生活了數年的時間，對於「衣戀」集團鄭秀妍也是有所耳聞。關注時尚是女人的天性，完全忽視了姜俊昊手心中傳來的潮濕感，鄭秀妍先是為姜俊昊擔心起來。

「呵，不會。攝影師和擔當編輯的聯合推薦，照片也是當場拍板的。我真的是太高興了，所以想要趕緊找到個人都說出來。」

不得不說，得意忘形是每個人在年幼時都會飯的錯誤。

「你運氣好，回到公司選的第一間練習室就是你們那。所以，我心情好，給你這個老朋友算一些利息……」

這話聽著，怎麼讓人這麼不舒服呢？

「喂，末手心全是汗，趕緊鬆開我。要不然的話，你在去當模特之前，就先去醫院吧。」

鄭秀妍的回答讓姜俊昊收斂了不少，直接放開了對方的手，倆人也是到了地方。

附近的一家烤肉館內，並不是那些所謂的路邊攤，而是有正規經營執照，價格也相對較貴的場所。對於練習生們來說，他們的年齡以及收入，都不足以經常來這邊消費。

「你最近有形體測試麼？」

「沒有，問這個幹什麼？」

「沒有就好。」得到了鄭秀妍的答覆，姜俊昊直接對著服務員說道。

「牛肉的話給我來四人份的，呃……飲料的話，你就看著辦吧。」

姜俊昊的話讓正在喝著大麥茶的鄭秀妍險些一口氣噴出來。

「沒有形體測試就多吃點？你知道吃了這些我需要自己加練多少麼？」

對於身材，女孩們天生就是敏感的。特別是在S.M之中，身材同樣是評分的重要標準之一，姜俊昊剛剛點出的菜譜，對於鄭秀妍來說就是噩夢。

如果說當初的姜俊昊為人有些冷淡，甚至還有些自視甚高，那麼如今的姜俊昊就是熱情似火，甚至還有些嘮叨。出道的曙光對姜俊昊的造成了很大的刺激，平時的那些性格全部都被暫時的擱置起來，首先，他要做到的就是照顧好眼前的朋友。

「吃吧，這些都是你的。」只顧著自己開心就好，看到面前的「飛來橫禍」，鄭秀妍的鬱悶就又多了一層。

姜俊昊熱情的幫鄭秀妍將牛肉分割完畢，直到將對方的碟子裝滿，這才回頭處理起自己的飲食問題。

感受到周圍女人們羨慕的眼神，鄭秀妍表示，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壓力。每週休息時只要是和姜俊昊一起出去，鄭秀妍就成為了所有女人的公敵……

只是，眼前這個自私的傢伙似乎特別願意帶著自己出去。或許，這裡面也有些不一樣的意義？

「你為什麼不去找希澈哥他們？就咱們倆個來吃的話，有些太奇怪了吧？」

緊緊盯著姜俊昊的表情，鄭秀妍開口試探道。目光不停的在姜俊昊臉上尋找細微的變化，一絲一毫都不放過，猛然間，鄭秀妍似乎才發現，這個傢伙不說話的時候還是蠻有魅力的。

「你怎麼了？咱們兩個出來吃飯有什麼奇怪的。」還以為是這餐的價格讓鄭秀妍壓力太大，姜俊昊繼續說道。「不都說過了麼，進到公司，找到的第一間練習室就是你們那。在那裡就和你最熟，我的錢包還只夠請一個人，不找你還能找誰？」

一臉坦然的姜俊昊讓鄭秀妍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她也是陷入到了矛盾之中。沒有想到，姜俊昊的下一句話，直接將這「盾」擊的粉碎。

「如果您要是認為這一頓負擔太大的話，念在我還沒有拿到酬勞，咱們的那頓『樂天利』能不能留到以後再說？」

那一臉的坦然突然轉換成了一臉的獻媚，看著再次轉變的姜俊昊，鄭秀妍只感覺到熱血上湧，甚至還有些說不出話來。

「想都別想！」

這聲音不小，語氣也是有些不好，鄭秀妍直接夾起一片肉放到了口中。氣鼓鼓的臉頰，看在姜俊昊的眼裡居然還有些可愛。

看到了桌上的大蒜，姜俊昊也是見獵心喜，直接動作起來。

「喂，你真的想死？！」

大力的閃避差點讓鄭秀妍就此摔倒，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傢伙居然用這種方式來「調戲」自己。鄭秀妍對味道的敏感讓她十分挑食，居然直接動用大蒜這種「武器」，看起來今天的姜俊昊真的是太過興奮了。

不只是說說而已，鄭秀妍直接付諸行動是姜俊昊所沒有想到的。本以為這女人還是和當初一樣丟幾個東西就算了，沒有想到鄭秀妍對於今天的姜俊昊早就是忍無可忍了……

在打鬧中建立的友情總是無比凝實，不過在很多時候，姜俊昊也是經常讓別人對他的好感在一瞬間就煙消雲散。

對於興奮，他還是有些不會表達的。

並不需要過多的等待，李聖恩和姜俊昊的精彩合作得到了衣戀的全面支持，一顆模特界的新星似乎就要冉冉升起，「衣戀」居然破天荒的決定，讓姜俊昊與那位血本請來的大牌女星實驗性的合作一組照片。

如果效果不錯，那麼姜俊昊還有可能參加接下來的CF攝影。

不管是哪一種，對於此時的姜俊昊來說，這錦上添花的程度已經大大超過了他的預計。如果能登上電視傳媒，相信他出道的事情就絕對的十拿九穩。

驚喜總是來的太快，不過幾天時間，姜俊昊就不得不將自己的錢包全面清空。

朋友多等於需要的錢更多，在這「普天同慶」的氣氛下，即便是姜俊昊還沒有拿到自己的酬勞，這請客吃飯的事情，卻總是少不了……

某一日，當姜俊昊發現自己的錢包已經空空如也時。相信，這應該也是一種「樂極生悲」吧。

第四十五章 「please」

雖然錄音測試牽動著每一個主唱的心，但是在姜俊昊的宿舍中，他卻是唯一的一個主唱。

舞蹈、綜藝、國籍，宿舍中的五個人，儼然如同一個即將出道的預備組合一般。

每個人都是各有所長，而姜俊昊更像是其中的靈魂人物。

唱跳俱佳，更不用說本就是特長的面容，除了稍微欠缺一些綜藝感之外，姜俊昊就是一個完美的歌手。

「看小說也要看韓文的，要不然你的韓文成績怎麼辦？不要給我再找麻煩，今天沒有時間給你補習。」走進屋內，姜俊昊直接將自己攤開成一個大字，然後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呵，你不是會中文的麼，看過中文撰寫的小說之後，再看韓國小說就和小學生的作文沒有什麼倆樣，還需要用自己的腦子來潤色。」

將書直接扣在床上，韓庚也是將自己放鬆開來。跟著南賢俊學習舞技是絕對難得的經歷，不像身邊的姜俊昊必須跟著日程走，每一堂課韓庚都是沒有錯過。

回答完畢，沉寂了一會之後倆人卻同時默契的笑出了聲來。

「你也不要老是呆在屋子裡，要不然人會悶出病來的。」睜開眼睛，姜俊昊無聊的看著天花板，雙眼無神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出去的話我韓語也不好，還不如在房間裡多休息休息。倒是你，今天不出去玩麼？」

好像是難得有人可以陪韓庚說說話，平時裡，每到休息的時間總是姜俊昊繁忙的時間。和前輩們呆在一起，和同期們呆在一起，幫助後進的練習生們補習一下。

或許在這個外表下的姜俊昊是一個異常熱心的人，但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並非如此。

「不去，現在已經不再需要出去『玩』了。」姜俊昊若有所指的說道，只不過，他的話卻是讓韓庚有些聽不明白。

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韓庚也只得暗歎一聲學習外語的艱難，重新拿起小說，準備再仔細的研讀一番。在韓國想要弄到中文印刷的小說，也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我的電腦你不用麼？可以上網的，每個月都是收我那些錢，你用來弄些中文的小說也不錯。」

人們總是需要一些事情來分散自己的精力，特別是在無聊的時候，電視機和小說就成為了最好的消遣工具。姜俊昊將筆記本電腦直接放到倆人中間的床頭櫃上，這不大的房間住進了倆個人，還是略微顯得有些擁擠。

「對了，國際長途很貴吧？用這個給你的家人發郵件也不錯，用英文可以麼？我這裡可沒有中文輸入法……」

韓庚看著姜俊昊熟練的點擊起來，電腦桌面上卻是顯得空蕩蕩的，這一切和他此時的熱情非常的不協調。

「在韓國就是這麼麻煩，連郵箱都要實名制，用我的沒有關係吧。」

熟練的打開郵箱，姜俊昊開始一點一點的為韓庚介紹起來。做為唯一網絡實名制的國家，在韓國一張身份證的重要性不僅僅是居住權。

從手機、住宿一直延伸到網絡，沒有那一串長長的號碼就會顯得非常不方便。

就連姜俊昊在出道之前也是更改了韓國國籍，做為海外派想要受到歡迎並不容易，海歸派的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優勢的……

「用拼音的話可以麼？英文的話，我家裡還需要找人來翻譯……」

韓庚的話音剛落，房間內卻是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打開門來，門外的黃美英還在喘著粗氣，看著對方似乎連話都要說不清楚的樣子，姜俊昊還是微微的側了側身，示意她可以進來再說。

「前輩，You must come with me！（你必須要跟我來一下）」

姜俊昊微微皺起了眉頭，黃美英這一聲韓文的「前輩」叫的也算是可以接受。

但是在接下來的英文中，她居然使用了「must」這種表示必要、命令或強制的單詞，甚至在句尾還沒有加上「please」。

不知道是不是在韓國生活的太久，面對後輩的命令，姜俊昊也是在第一時間有點不高興。

還在喘著粗氣，臉頰的汗水也是在不斷的滑落，看著這副狼狽模樣的黃美英，姜俊昊也是稍微壓制了怒氣。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屋內的韓庚也是走了出來，和這個新來的黃美英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看著倆人焦急的樣子，韓庚也是側耳傾聽起來。

倆人的英文對話非常嫻熟，韓庚表示這種語速的英文他也只是聽出了幾個關鍵詞而已。

例如，金泰妍，Help之類的詞彙接踵而至，思來想去，韓庚也是明白了這個女孩為什麼會如此的焦急。

看起來，太過熱心的前輩也是清閒不下來的。

聽到了黃美英的敘述，姜俊昊第一時間就想要回絕。畢竟，金泰妍已經義正詞嚴的拒絕了姜俊昊的幫助，而且還說以後最好不要見面的最好。

沒有追究這個丫頭已經是姜俊昊的寬宏大量，此時，她又需要自己幫忙了麼？

「韓庚哥，電腦的話你自己研究著用吧，我去看一下就回來。」

偏執的人一向都很容易成功，比如練舞練到手骨折，自己還渾然不覺的韓庚。再比如，為了每週那點訓練時間，要在車上花費四個小時的金泰妍。

當然，這些偏執的人也都容易去鑽牛角尖，不知道有的時候放棄或者請求幫助也是一種「識時務」的行為。

如果結果是皆大歡喜，這「識時務」也是一種美德……

回到電腦前，宿舍內再次剩下了韓庚一個人。網絡界面的便捷使得韓庚輕易的便進入到了發件箱內，廢了好一會功夫才弄好的一封純拼音郵件也是點擊發出。百無聊賴之際，姜俊昊的草稿箱卻是吸引了韓庚的注意。不僅僅是因為裡面超過二百封的未發出郵件，還因為正在韓庚就要點擊關閉頁面的時候，一封郵件也是正好到來。

而那封郵件的署名，更是在S.M內部人人皆知的。

如今的寶兒已經成為了無比耀眼的存在，而其在日本的成功更是Solo歌手在韓流之中的唯一代表。要論起象徵意義來說，寶兒對於S.M是無比重要的存在。

鬼迷心竅的點開了收件箱，列表中數百封郵件映入了韓庚的眼簾。

所有的這些郵件都來自於一個人，寶兒……

或者是富士山的雪景，或者只是東京的街頭，再或者只是後台中的待機室。

飛快的點擊了關閉，韓庚也是不敢相信，姜俊昊居然敢將這樣的郵件全部都儲存起來。他更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將這郵箱就這麼放在這裡，讓他隨意使用。

看起來，就算是在宿舍之中安靜的呆著，也是會在無形之中惹上麻煩呢。

時間已經是臨近午夜，重新回到公司的姜俊昊與黃美英，在警衛不耐的目光下走上了樓。位於二樓的一間錄音室外，對著隔音性非常卓越的門板，姜俊昊仔細的詢問起來。

「你說她一共在裡面呆多久了？」

「大概是有三個小時了吧？我們是在一起最後一波錄製的。就連幫忙錄音的老師也說，泰妍她這一次的作品很不好，估計很可能會不及格。」

時間都已經到了現在，估計全公司中也就只剩下還孜孜不倦的部分練習生，以及一些夜巡的警衛了吧。

「那你是怎麼想到去找我的？最近她在和你們聊天的時候，沒有提到我麼？」

姜俊昊有些玩味的笑了出來，相信如同他這般的存在，一定是會被金泰妍恨死吧？

在和朋友的閒聊中，甚至是在做惡夢、說夢話的時候。估計，這個叫做金泰妍的女孩也是會大叫著他姜俊昊的名字，恨不得把他撕碎吧？

既然影響了別人的未來，也就是要有著這樣的覺悟。

「沒有，這幾天凡是有關前輩的事情都沒有被提起。就是因為樸善珠老師的懲罰，泰妍她回到宿舍的時候好像還哭了來著。」

黃美英純潔的目光讓姜俊昊不能懷疑她在說謊，微微的愕然了一下，他轉而也是重新看向錄音室的大門。既然都已經來到了這裡，能幫些什麼，也就試著做出一些補救吧。

「你不要自己回去，到練習室那邊等著前輩們訓練完，跟他們一起做個伴兒。」姜俊昊對這黃美英囑咐道，看起來，金泰妍在S.M中，也是交到了一個不錯的朋友呢。

「還有一點你要注意，如果你以後要用英文和我交流的話，不管那是什麼樣的對話，請你在句尾加上『please』。這樣的話，會有助於你習慣在韓國的生活。」

說完，姜俊昊甚至沒有等黃美英回答，直接就推門走進了錄音室中。

第四十六章 對與錯

和姜俊昊使用的那一間有些不同，這間錄音室中的燈光還是稍微有些昏暗，再配合著牆壁上的掛鐘，時針準確的向著十二點的方向邁進，眼皮在不知不覺間又是沉重了起來。

錄音間內的燈光還在亮著，隔間之外空無一人，打開的拉麵盒就放在桌子上。

看上去，這個金泰妍還沒有傻到不吃不喝的程度。

如果連力氣都沒有，那還唱什麼歌……

「前輩，你真的要去看看她，這麼下去嗓子都要唱毀了……」

黃美英在門外的一句話讓姜俊昊加快了腳步，在S.M沒有機會並不代表在外面也沒有機會。從S.M正門走出去的練習生，基本上都會是各大公司爭相邀請的對象。

當然，前提是離開的人要有足夠的實力。不然，最終還是只能放棄。

揮手打開了控制台上的公放鍵，錄音間內的金泰妍閉著眼睛，歌詞早就已經爛熟於心，聽起來這似乎是哪位前輩的歌曲。對於韓國歌謠界的經典作品，姜俊昊知道的還並不是很多。

當然，那些不瞭解的，都是些已經超過七八年的經典名作了。只要是注意到這些前輩的年齡，姜俊昊一早的就敬而遠之了。

「她的聲音……」

聽到音響中傳出的歌聲，姜俊昊立刻便皺起了眉毛。嗓子的沙啞完全破壞了女性歌手歌聲的美感，更不用說，以她金泰妍的年紀，根本唱不出那種沙啞的滄桑感。

別看姜俊昊對於感情表達有些障礙，但是在聽覺上，這個傢伙同樣的異於常人。

「你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估計聲帶就要去做手術了。憑現在的狀態，也就只有不到四成的希望恢復成原樣。你確定，還要繼續下去麼？」

按動某個按鈕，姜俊昊直接對著金泰妍說道。面對這種對自己未來重視的女孩，姜俊昊也只能以她的未來來威脅她。

驚訝的張開了眼睛，透過玻璃看著坐在那裡坦然無比的姜俊昊，金泰妍突然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想知道手術的後遺症麼？當初我變聲期的時候，醫生直接告訴我放棄做歌手最好。如果是那種手術的話，估計你的結果也差不多……」

依舊是沒有一句好話，姜俊昊同樣也想知道這個女孩的底線在哪裡。雖然的確是他影響了面前女孩的未來，但是S.M之中就是如此，弱肉強食，至於新人和前輩之間孰強孰弱，那絕對只有一個答案。

姜俊昊直接停止了音樂，金泰妍也是停止了演唱，女孩直接摘下耳機從錄音間中走了出來，這第一句話並不是質問姜俊昊，也不是出言討伐他。

而是面無表情的鞠躬，然後問好。

「您好，前輩您來這裡，有什麼事情麼？」

「呵，真的好能忍……」

在姜俊昊將自己模仿感情的事實告訴了樸善珠之後，換來了一個耳光，已經金泰妍如今的境地。既然早晚都會被發現，不如早些坦白的好。

難以置信吧？姜俊昊可以模仿其他人歌聲中的感情。

聽到問候，姜俊昊反而是挑起了半邊的眉毛，和面前的女孩已經不用弄什麼面不改色，直接放開來對話就好。只是，這個金泰妍，姜俊昊似乎也是有些小瞧了她。

「你可以直接罵我的，看剛才的樣子，你在這裡也呆不了多久了。」清晰的注意到金泰妍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這是人在生氣時都會表現出來的生理特徵。

毫無疑問，樸善珠的怒火一定會牽連在金泰妍的身上。

「您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要繼續錄製了。時間，不是很多了。」姜俊昊的臉色嚴肅起來，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說，這個金泰妍也是個天賦異稟的傢伙？！

尷尬到無話可說，姜俊昊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這倆人連泛泛之交都算不上，更不用說姜俊昊給金泰妍帶來的這些麻煩。

內心也是翻湧起來，姜俊昊居然真的萌生出了幫助對方的想法。

用手指點著脖子，姜俊昊再次開口。

「一開始是有些疼，接下來是癢，再接下來就是一種麻痺感，感覺很多技術用不出來。等到沒有感覺的時候，你也就說不出話來了。」

「曾經也有個和你一樣的傢伙，在變聲期的時候依舊在這裡訓練，雖然不是這間練習室，但是論環境的話，這裡和當初也查不到哪去。不過，那個傢伙是幸運的，因為在變聲期之後，他的聲音比當初更加出色……」

放下了手，姜俊昊認真的看著眼前的金泰妍，然後繼續說道。

「我幫你，不管你當做這是我的愧疚也好，還是只當做我的道歉也罷。不管你留下還是不留下，咱們之間也還是要經常見面的。今年年末推出的只會是女團，按照年紀來說你一定不會入選。所以，我要等到明年，而你要等得更久……」

姜俊昊的話讓金泰妍聽的雲山霧繞，並不是她聽不懂，而是她此時聽不懂。

一開始只是有些低燒，金泰妍也是認為只要吃些藥就可以好。結果，到了現在高燒不退不說，就連嗓子也是開始出現的併發症。時間從來都不等人，剛剛來到S.M還沒有獲得公司認可的金泰妍，自然也是沒有請假的權利。公司的制度從來都不會為了一個人而放水，規矩就是規矩，無人可以更改。

就算是唱的再難聽，她金泰妍也是必須在明天下午交上自己的那一份錄音……

處於焦急之中，身體狀態更是不佳。如此的結果，就已經很好預測了。現在，面前的人說要幫她，只是面對著嗓子這樣的情況，金泰妍只是感覺到十分的無助。更不用說，剛開始進來的時候，這位說要幫她的人還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委屈，進入S.M之後，住進宿舍之後就開始委屈。如果委屈了，以前可以在家中對著父母說，在學校可以對著朋友說。但是在這裡，金泰妍也就只能對著那個聽不懂韓語的室友說。

只是，有關姜俊昊的事情她連說都不想說。而在此時，眼淚卻是湧了出來。

「喂，你面前的只是一個新人。又不是什麼敵人，你這是做什麼？」

看著金泰妍側過身去擦拭眼淚的動作，姜俊昊的目光也開始慌張起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姜俊昊也開始喜歡試探別人的底線了？

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是，前輩的好意我當然是要接受的。只要您這麼做了，就算是我離開了也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沒關係，我是絕對不會怪您的……」

彷彿是「啪」的一聲挨了一個耳光一般，或許姜俊昊在向樸善珠坦白之後，並不應該對金泰妍擺出一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泰然。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管身邊的人是不是這麼做的，你姜俊昊應該最起碼得知道對和錯的分別。並不是因為身邊的人都這樣去做了，就代表這是對的。

「那前輩我就先進去了，控制台就拜託了。」

說完，金泰妍轉身再次進入了錄音室。愣住的姜俊昊也是被對方拉出了思緒，一時間大腦也是有些混亂起來，金泰妍的表現和他數年來的認知完全是背道而馳。

果然，S.M的某某第一名從來都不是一般人，各個都是天賦異稟的傢伙。

看著金泰妍比劃的一個大拇指，姜俊昊也是回以一個OK的手勢。甚至還想要扯出一個鼓勵的微笑，但是他的表情卻是僵硬的可怕。

金泰妍還沒有在姜俊昊身上學到什麼，而姜俊昊卻是在這個後輩的身上，找到了很多他曾想要丟掉的東西。

世事無常，或許也可以如此的解釋一番？

金泰妍的歌聲再度響起，操作控制台並不是什麼困難的工作，但是，姜俊昊卻也是不會調音。就算是他可以，他也不能保證，操作之後那幫「千里耳」的聲樂老師會聽不出來。

聽著聲色雖然不是很好，但是金泰妍的聲音卻是具有十足的張力，這喪失了大部分技巧的歌聲在姜俊昊聽來更具衝擊性。樸善珠要他去學習的東西此時也是在蠢蠢欲動，彷彿是抓到了什麼一般，姜俊昊的感覺如此清晰……

某種張力和凝實輕易的抓住了姜俊昊的耳朵，金泰妍歌聲中的渴望也是他更加的內疚起來。對於一個新人來說，姜俊昊對金泰妍施加的壓力也確實是有些太過巨大了。

「停一下，你的選曲有問題，這裡的Key對你現在的狀態而言負擔太大了一些。換首歌，要不然的話錄製不會有任何的進步……」

音樂停止，摘下了耳機的金泰妍再度走出門來。

「換什麼？我只是準備了這一首。繼續努力的話，或許會比……」

「只是這一首？實在不行的話就去唱《月光》。你沒發現你嗓子不舒服的時候，高音和鬼束千尋前輩有些相像麼？練習的話咱們倆點也練習過不少次。難點的話就分開錄製，這是錄音測試，分開錄製是從來都不會扣分的。我有經驗，不用擔心……」

面前的姜俊昊似乎完全是變了一個模樣，現在開始，金泰妍也是有些相信，這位總是讓人倒霉的前輩，居然是真心來幫助自己的……

第四十七章 欲蓋彌彰

一個男人會不會因為另一個男人而睡不著覺？這似乎是一個十分曖昧的問題。

但是，躺在床上的韓庚此時就是因為另一個男人而睡不著。

現實並不是幻想，S.M力推的王道宣傳方式在其推出的藝人之中絕對不會出現。同性戀完全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的定時炸彈，特別是在韓國這樣傳統的國家中，一旦如此的取向被曝光出來，藝人生涯終結的同時，也會給組合帶來難以言喻的損害。

畢竟，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支持同性戀甚至還可以生活在一起的同性們，都是一群奇怪的傢伙……

所以，由此可見，韓庚一定不會是對姜俊昊產生了什麼非分之想。

那麼，因為室友而睡不著這樣的反應，也就十分值得玩味了。

好奇也同樣是試探的一種，偶然的鬼迷心竅讓韓庚陷入到了他根本不想陷入的麻煩當中，還好，他並沒有好奇到點開那封引起他好奇的郵件。

如果是就此隱瞞下去的話，估計他姜俊昊也是什麼都不會發現吧。

就在不斷的矛盾和猶豫中，韓庚等待著姜俊昊回來，在他回來的第一時間，韓庚就會如同從沒有睡著過一般，大方的告訴對方你有一封來自日本的郵件。

或許還會故作好奇的衝上去想要圍觀一番，或許，也只是會用迷迷糊糊的狀態結束一次短暫的試探。

但是，姜俊昊卻是始終都沒有回來，內心的糾結讓韓庚無法入眠，等到天色濛濛亮起的時候，韓庚才算是頂不住精神的疲憊，進入到了夢鄉之中。

「俊昊昨天沒有回來麼？」

次日，清晨的陽光依舊是最好的鬧鐘，熟練的起身，姜俊昊床上的一切依舊是動都沒動。

夜不歸寢這樣的事情人人都會去做，只要是不被公司知道，你如何的放肆都可以。說不定，姜俊昊昨天也是在公司呆了一夜也說不定。

「吃飯啊，愣著幹什麼？」

金希澈奇怪的出言提醒道，韓庚的舉動十分奇怪，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愣愣的傢伙似乎更加的呆滯了。房間中有三個人和有四個人沒有什麼倆樣，食不言寢不語，因為預備組合而突然增加的訓練量使得他們回來之後，也就只有洗漱和上床的力氣了。

「噢……」

答應一聲，韓庚也是重新開動起來。簡單的早飯過後他們還要開始一天的訓練，就算是不餓多多少少也要吃上一點……

「俊昊沒回來的話，你們都不擔心麼？」

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那些郵件讓此時的韓庚十分混亂。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這樣的事情在他韓庚的生命中還是第一次發生。

「呵，喂，你們還是室友呢，還沒有我瞭解他怎麼成……」

一早就感覺到韓庚的心裡有事，原來也只是因為同屋的姜俊昊沒有回來而已。金希澈的話匣子已經被打開，這想要關上卻是有些難了。

「不用擔心，俊昊的話自己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是在公司的話，就是在尚勳哥或者在元哥那裡，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金希澈宣示著自己對於姜俊昊的瞭解，而韓庚卻也是再次陷入了矛盾當中，直到金希澈的結尾，才是真正吸引了韓庚的注意力。

「無論他在哪裡都肯定是一夜沒睡，等到上午下課後，你去練習室的休息室裡找找吧，絕對一抓一個准……」

「噢……謝謝。」

韓庚的反應讓金希澈好奇起來，這個傢伙不是正在發燒吧？怎麼，有些呆呆的。

不光是現在呆呆的，整整一個上午韓庚都是呆呆的，就連對他讚譽有加的舞蹈老師也同樣鬱悶不已，這一個上午就光聽著韓庚道歉來著……

心理上的猶豫完全被韓庚用身體反應了出來，不斷的鞠躬道歉，別人也都是以為他的狀態不好。就這樣，一個讓人鬱悶的上午就此結束。

休息室內，姜俊昊隨意找了一個外套和衣而睡。一整夜都是盯著電腦屏幕，上午還要堅持上完樂理課程，此時姜俊昊的疲憊可想而知。

難得的午休時間，姜俊昊也是果然如同金希澈所說隨意的找了一間休息室睡起覺來。

在沙發上縮成一團，雙手分別拉著衣角，整整要二十個小時沒有進食，姜俊昊的疲勞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

用盡了所有的努力之後，最終姜俊昊和金泰妍倆人還是交上了錄音帶。

而剩下的時間，似乎就只有祈禱……

看著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睡著的姜俊昊，韓庚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去叫醒對方。如果真的是如此去做，多多少少也是應該會有些欲蓋彌彰吧。

最終，韓庚還是決定，將買來的食物放在被沙發圍繞的圓桌上，然後他本人就此離開。

輕輕的響聲還是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敏感的睜開了雙眼，眼前的韓庚一臉的尷尬。

剛剛起身，所以姜俊昊還有些不明所以，眼睛中的血絲充分的顯示了一夜的疲勞，倆人就一時間大眼瞪小眼起來，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果然，好奇就是要付出心虛的代價。韓庚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食物，然後率先開口道。

「聽希澈說你一夜都沒有睡，所以帶來點吃的東西。不好意思，好像打擾到你了。」

倆人直接的沉默對視足足能有三十秒的時間，韓庚的話也是將姜俊昊的從睡夢中拉了回來。剛剛，姜俊昊還在想，他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韓庚。

「噢，謝謝……」

雙手摀住臉頰，揉搓至雙眼，眼睛傳來的酸澀感讓姜俊昊十分想要倒頭就睡。但是時間畢竟不等人，你自願去幫助別人，也就不要指望老師們會給你放假。

時隔許久之後的第一次熬夜，姜俊昊也是很不能適應。

「你呢？吃了過麼？」

「吃過了，對了，昨天的電腦謝謝你，我的郵件已經給家裡發過去了。」

看不到姜俊昊的表情，韓庚的猶豫更勝，矛盾的心理直接讓他犯了個低級的錯誤，話剛出口，韓庚就已經在後悔了。

「還有，寶兒前輩給你來郵件了，回去的時候你注意查收一下吧……」

還在迷糊中的姜俊昊，聽到對方的話第一時間有些就清醒過來。

「怎麼？寶兒的郵件？……」

剛是反應過來，他的郵箱裡有些東西外人是不能看到的。看起來，黃美英對於金泰妍的誇大形容，還是讓姜俊昊在某一瞬間腦袋短路，居然將如此的郵箱直接暴露了出來。

「噢，沒事的。你也知道我在日本生活過，拜託前輩沒事的時候發回一些照片來看看。」

話一出口，姜俊昊腦中的唯一一絲混沌也是消散起來。

他韓庚也沒問你姜俊昊，你自己解釋個什麼勁兒？這不是，欲蓋彌彰麼？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姜俊昊的手依舊擋在臉上，而韓庚的表情也是微微的變化起來。

證實了心中那個最不可能的猜想，韓庚卻是沒有一星半點兒解開謎題的興奮。時間一點一點的走過，倆個男人心中的慌亂，讓他們無所適從……

「你先吃吧，這些東西要是涼了就不好吃了。」

韓庚再次開口，進入這個房間都差不多有十分鐘的時間了，可是，他依舊沒有坐下。

「我還有些別的事情，先走了……」

說完，韓庚直接轉身就要出門。姜俊昊的心情同樣也是洶湧起來，不過，他還是保持著淡定的語氣……

「韓庚哥，謝謝你。」

「謝謝？謝什麼？」

果然，心中有鬼的人總會反應過度，韓庚第一時間轉過頭來，卻是發現姜俊昊提著他送來的便當，帶著笑意看向他。

「沒事的，中國人講究禮尚往來，你又是弟弟，在韓國的話讓你這個弟弟來請吃飯，當然是要請回來的。等以後的吧，出道之後我再請你吃大餐……」

說完，韓庚直接走出了門外。屋內的倆人雖然都是臉上帶著笑意，但是這無形之中的氣氛也是有些太過壓抑了……

韓庚剛剛出門，姜俊昊的臉上就重新顯出一些慌張的神色。

不到幾分鐘，姜俊昊的這慌張，又已經消散了下去。

沒事的，什麼都沒有確定，而韓庚也不是那種亂說話的人。更何況，姜俊昊自問他在這段時間裡，對待韓庚絕對是非常友好的……

長長的出了口氣，看起來不單單是姜俊昊給金泰妍帶去了莫大的麻煩，這金泰妍的一舉一動，同樣也導致姜俊昊犯下了這種低級的錯誤。

或許，傳說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就是如此體現的？

又是胡思亂想了一會，肚子中傳來的飢餓感，還是讓姜俊昊暫時將所有的思緒都暫且放在一邊。

打開盒蓋，看起來這份食物也是價格不菲。如果沒有剛剛的對話，就算是只通過這份食物，姜俊昊也是可以看出些什麼……

天意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無形之中倆人都選擇了最好的解決方式。

姜俊昊也是直接放心的吃了起來，為了下午的訓練，也是為了未來再補充體力……

至於這些事情，現在，也就只能順其自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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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李孝利

「我不管，簽名或者是合照，你用什麼辦法我都不管，反正一定是要給我弄來！」

電話這邊的金俊秀語氣十分霸道，周圍的竊笑聲也是通過話筒傳到了姜俊昊耳中。

「喂，這種事情……」

「你不是說你和李孝利前輩很熟麼？難道是哥你當初是在吹牛？」

金俊秀直接打斷了姜俊昊的話，激將之餘，還不忘和身邊的沈昌□使了個眼色。

東方神起的五個人全部都聚集起來，圍著一部電話，等待著姜俊昊的答覆。

「在中哥說了，就算是沒有簽名，合影的話也可以。我幫你算算啊，如果是五張簽名的話，就算是你和李孝利前輩很熟也有些不好，這樣吧，你直接和李孝利前輩合影也可以，放到手機上拿回來給我們看到就好……」

可想而知，電話這邊的姜俊昊自然是一臉的為難。天知道，這位繁忙的前輩還會不會記得自己。

想到此，姜俊昊就更加嫉恨起正在忙碌的陳永守。如果不是這個多嘴的傢伙，姜俊昊即將和李孝利合作的事情也不會在S.M內部宣揚起來……

「我……」

再次尷尬的開口，卻還是拉不下臉來，當初，還不如直接不說。

李孝利是怎樣的存在，姜俊昊也是充分的瞭解了。

從去年八月起一直到現在，李孝利的一言一行全部都會被媒體報道出來。記者的高強度關注讓李孝利成為了女子歌手的代表，更不用說她還是歷史上第一個奪得倆項年末歌謠大賞的女子歌手。

面對這樣一個創造了奇跡的女人，姜俊昊表示，他壓力真的很大……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昌□這小子第一個不相信你。哥，咱們可都是從練習生一起過來的，你不是個會吹牛的人我們都知道，你可是別讓我這個弟弟失望啊……」

終於，一邊擠眉弄眼，一邊在電話中賣悲情的金俊秀讓鄭允浩破了功。

放棄了隊長的氣場，直接一手捂著嘴，另一支手捂著肚子，彎下腰來笑個不停……

反觀當初和姜俊昊十分親密的金在中和樸有天，同樣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甚至都沒有幫姜俊昊打個圓場的想法。

畢竟，讓姜俊昊這樣多多的窘迫幾次，也是這小圈子中獨特的惡趣味。

「我什麼時候說不相信了，俊秀哥你真是……」

果然，還是沈昌□最為老實，辯解的聲音被姜俊昊聽了個大概。

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姜俊昊自然還是一清二楚。其他三個人，只要不是火上澆油就好。至於讓他們幫自己說話？呵，姜俊昊早就不做這個指望了。

完全的窘迫不堪，姜俊昊也要為當初的年少輕狂而付出代價。

承認就承認吧，他姜俊昊和李孝利也是偶然的單獨見過一次而已，而接下來的一系列相遇也是讓姜俊昊認為，這位很有魅力的前輩和他之間已經算是很親了。

「我知道了，我告訴你們……」

剛剛準備坦白，他姜俊昊和李孝利之間，也是足足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聯繫了。

甚至都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自己，姜俊昊自然不能輕易的做下保證。如果是明知道做不到還要死撐，那才不是他姜俊昊的行事風格。

剛剛開口，電話那邊就在此傳來一陣嘈雜聲。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似乎是經紀人來叫他們上台表演……

「哥，就這麼說定了。等有時間我們一定去找你，五個一起！」

最後一句，金俊秀甚至都不道別就掛斷了電話。

面對著電話中傳出來的風音聲，姜俊昊真的是無可奈何起來。

這是欲哭無淚的感覺麼？果不其然，說出的每一句話在未來都會落人口實。看上去，在姜俊昊的未來中，即便是和朋友聊天也是要謹言慎行了。

沒錯，此次和姜俊昊合作的大牌女星，便是韓國的性感女神李孝利。

絕對當得起如此響噹噹的名號，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李孝利是唯一一個可以和韓國頂級男性藝人相媲美的女性。可以想像，在大男子主義盛行的韓國，可以做到這樣的女人會是如何的富有魅力。

而且，一定要切記，李孝利是唯一的一個……

所以，當姜俊昊和當時還是練習生的東方神起炫耀時，五個人那絕對不相信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姜俊昊的心。或許也是因為他姜俊昊從來都不是一個愛說謊的人，這件事情也是在那幾人的心底留到了現在。

現在，東方神起已經出道，而姜俊昊則是成為了一個模特。

不過，在和李孝利合作過後，相信姜俊昊的出道也是指日可待。並不是只有站在舞台上才算是出道，以模特出道後轉型演員或者歌手的先例也不在少數。

更可況，姜俊昊此次參與的倆個品牌也都是「衣戀」集團旗下的主打品牌。最關鍵的是，這一次的拍攝姜俊昊是與李孝利在一起合作。

如此光明的未來也就不外乎陳永守會在公司內吹噓一番，看起來，倒霉了許久的陳永守，在姜俊昊的身上會轉運也說不定……

「哥，你有煙麼？」

被五個人強制要求之後，姜俊昊也是有些難掩心中的鬱悶。

「怎麼了？聽說你是戒煙了的……」

倆個男人識趣的來到了消防通道，雖然在這裡工作的人男女都有，但是在陽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絕對是聞不到一絲一毫的煙味。

因為金惠熙討厭吸煙的人，也討厭煙味。

姜俊昊直接打開樓梯道的窗戶，背對著窗外。白色的香煙在手指間滾來滾去，但是他最終卻還是沒去點燃。

「抽煙的話照我這個姿勢來吧，不是耍帥，是因為這樣的話比較不容易沾上煙味。」

戒掉一個壞習慣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雖然吸煙對於承受巨大壓力的練習生們來說是很好的調劑方式。但是為了自己的嗓子，姜俊昊還是選擇戒掉了……

「是心情不好麼？真是不知道你還有什麼需要鬱悶的事情，可以和李孝利合作，又可以加入到準備出道的預備組合裡。」

陳永守熟練的點燃了一支煙，嘴角帶著笑意問道。

本來還以為自己不適合經紀人的行當，沒有想到，姜俊昊的出現卻是讓他陳永守的工作開始多了起來。如果這一次的合作順利，姜俊昊可以取得更好的機會，而他也是可以有更多的工作。

重新加入到一個組合的經紀人隊伍中去，這是陳永守目前最為需要的機會。

「哥，你應該可以接觸到練習生的成績單吧？有關這一次主唱成績測試的。」

聽到姜俊昊的詢問，陳永守直接笑了出來。接觸到這些當然沒有問題，畢竟他也算是S.M的工作人員。

「接觸到這些沒有問題，你還需要擔心這些麼？有了這一次的廣告，你出道的事情就已經是十拿九穩了。剩下的，只需要等待就好……」

「我不是擔心我的成績，我想請哥你幫我查一個練習生的成績。」

目前能找到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的經紀人，陳永守了。樸善珠對待姜俊昊已經完成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而其他人接觸到成績的機會自然也是少之又少。

只有他陳永守，沒有帶的藝人不說，在S.M裡也是很容易被忽視的存在。如果這樣的人去詢問一個練習生的成績，相信也沒有人會傳什麼閒話吧？

一次傳言可以帶來的麻煩，姜俊昊已經是心有餘悸了……

「是誰啊？是女人麼？」

陳永守疑惑的問道，如果說一群年輕男女聚在一起完全沒有曖昧發生，那自然是天方夜譚，只不過在出道之前，這該斷的還是都斷了……

「呵，只是一個因為我的問題而受到了影響的練習生。她的名字是金泰妍，哥你幫我去看看她的成績吧，如果不合格的話，有些事情還需要我去解決……」

錄製了一個通宵，對著一個咳嗽起來就會嗓子疼到表情扭曲的金泰妍，姜俊昊知道，這件事情他需要承擔起來。最起碼，不能因為他的問題而帶給別人傷害……

曾經，姜俊昊的父親也正是如此教育他的。只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這樣的教誨被他丟到了一邊。但是，在金泰妍的幫助下，這教誨又是被姜俊昊撿了回來……

「只是查成績的話倒是沒有問題，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次的成績應該是在三天後公開吧？到時候就是四月了呢……」

將煙頭丟到了地上，陳永守也是直接就答應下來。查詢一個練習生的成績並不是什麼難題，再說，存在感的喪失也是讓陳永守成為了一個相對自由的人……

事務所內早就已經繁忙起來，對於李孝利這樣的大明星，就連接待起來也是要顯得誠惶誠恐些。業內傳聞，李孝利雖然十分親切，但是大牌起來同樣也是無人能敵。

所以，盡量讓對方保持一個開心的工作態度，相信此次的合作也一定會進行的非常愉快。

金惠熙也是早早的就位起來，並不需要什麼列隊迎接，做為此次的責任編輯，她也是要向李孝利確認一下拍攝事宜。

「等下人來了，你不去和前輩打招呼麼？這可是個好機會呢。」

面對玩笑般建議起來的金惠熙，而姜俊昊的表情，卻是複雜的很……

第四十九章 天然呆

果然，李孝利的到來讓所有的男士們都是熱血沸騰起來。即便是在娛樂圈內，李孝利依舊是個明星，藝人中的明星。

創造了歷史的存在，從來都是這樣的耀眼，依稀可以看到跟著保姆車停下來的一輛麵包車，相信那裡面也一定是坐著幾個記者。

雖然在韓國並沒有狗仔隊一說，但是部分記者依舊會緊緊的追著藝人不放，他們並不是什麼知名報社的記者，而是一些新興傳媒的「工作人員」。

但是，不得不說所有的知名媒體也都是從小做起。抓到特種頭條，擴展自己的知名度，媒體之間的競爭也是十分殘酷的。

所以，這些人的如影隨形自然也就顯而易見了。跟著說句話都會成為頭條的李孝利，相信這新聞一定是不少。

就算是她停下來和陌生人問個路，在這些人的筆下，也一定會成為那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而且還源遠流長，經久不衰。

歌曲的大受歡迎對於李孝利來說絕對是個意外，大部分人都認為是一首「十分鐘」捧紅了李孝利。但是事實從來都是被少數人掌握的真理，客觀的來說，應該是李孝利讓這首「十分鐘」成為了她的代表作品。

早在專輯發行之前，李孝利的轉變就已經備受媒體的關注。不拘一格的性感，完全符合亞洲人審美特點的健康美，為數眾多的媒體就是用這樣詞彙來修飾李孝利那獨有魅力的。

直到這一首「十分鐘」的出現，李孝利才正式到達了她的頂峰，這首歌是李孝利的捷徑，同樣也是她沒有預料到的捷徑。

帶著精緻的墨鏡坐在桌前，姿勢的慵懶略顯疲態，李孝利知道面前的金惠熙正在打量著她，而她李孝利何嘗又不是在打量著金惠熙？

「歡迎，李孝利小姐。」

盡量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所有的傳言都是沒有根據的臆想，在金惠熙的心中，只有她親眼見到了本人，她才會去確定這個人的一切。

而面前的李孝利，單純來說，她的魅力就連女人也是感覺得到。可以說，「衣戀」集團選擇聘用了李孝利，是他們最為正確的選擇之一。

「呵，孝利她還是有些疲勞，關於合作的事情請原諒我提個問題。為什麼不是原定的鄭元暢？在模特這一行中，他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突然換成了一個新人，我想我們可以接受的概率很低……」

雖然只是一組照片而已，但是和李孝利合作同樣也是提升對方知名度的「商業」行為。如果是鄭元暢的話，對方的事務所和DSP也是有些業務關係。算是一次友好的互利互惠，只是由於金惠熙和李聖恩的聯名推薦，那個鄭元暢甚至連「Scofield」男裝的拍攝工作都被一個新人頂替了……

「就算是捧新人也好，是不是應該跟我們打一聲招呼？」

這就是李孝利經紀人的潛台詞，同樣也是在向金惠熙提出質疑……

「『Scofield』男裝的一切宣傳照都需要經過『衣戀』集團的審核，這一次脫穎而出的姜俊昊完全具有這個實力。聽說，這一次『衣戀』集團請到的審核人員都是時尚圈的大前輩，他們的眼光，我想也是您不能忽視的吧……」

李孝利依舊是默不作聲，即便已經結束了宣傳期，但是密集的行程依舊讓她十分疲勞。並沒有做好如此當紅的準備，所以，她現在還是很不適應。

「呵，是啊，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但是我也想請您知道，DSP和S.M處於競爭關係，據說這位姜俊昊也是S.M的練習生？我還沒有看到他的實力，暫時也不做評價。但是，這樣的商業合作我們沒有接到任何S.M方面的訊息，或許，金編輯您知道麼？」

果然，看起來不是藝人大牌，而是經紀人大牌。

心中做下了定論，金惠熙也是不動聲色。沒有想到這個鄭元暢居然還會認識李孝利的經紀人，看起來，這裡面的關係還真是錯綜複雜了……

將李孝利本人都帶來了這裡，言辭之間竟是想要將姜俊昊擠出這單Case的潛台詞。沉吟一番，金惠熙也是再次開口。

「姜俊昊受到了我和李聖恩老師的聯名推薦，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而且也經過了『衣戀』集團的審核。容我冒昧的說一句，鄭元暢的人品很不怎麼樣，所以我和李聖恩老師都很不看好他，取消了他的合同也是我們共同的決定。」

言辭之間突然轉變起來，她金惠熙可不是一個會和別人推來推去玩太極的女人。

嘴角閃過一絲玩味的微笑，這經紀人的驚訝被金惠熙盡收眼底。不要看表面上此時的金惠熙好像是個知性的女人，其實在骨子裡，她還是很厲害的人物呢。

「不是，就我個人來說，對於鄭元暢這樣的模特非常討厭。以後凡是有鄭元暢的Case我這裡都不會接，如果您執意想要和鄭元暢合作的話，我想這一次我們的合作會很不愉快。」

李孝利麼？藝人都沒有說話，和你個經紀人說，又有什麼用？

「至於DSP和S.M之間的關係，這不是我這個編輯需要考慮的問題。你們之間的事情請自己去解決，我這裡，只看人！」

張了張嘴，有些啞口無言。面對金惠熙這樣的硬朗風格，這經紀人還沒有能力接下來。攤上了李孝利，他就猶如一個一夜暴富的暴發戶一般。

手中有錢卻不會用，要不然，怎麼可能讓記者盯得這麼緊……

一點點端倪就可以透出無限的情報，她金惠熙也是在圈子裡很長時間了。

「對不起，我知道我戴著墨鏡很失禮，但是因為昨天的廣告拍攝到很晚，所以眼睛的狀態還有些不好……」

李孝利直接插口說道，她的經紀人似乎是想要炫耀些什麼，但是他卻對錯了人。眼前的金惠熙是不少時尚雜誌的特約編輯，甚至還可以負責許多演員的走秀著裝。

論起人脈，她金惠熙也是DSP需要以禮相待的存在。

「呵，您最近的繁忙我們都很清楚，所以這一次的妝容我們也是選用了日本的風格，相信絕對可以和您相宜得章……」

再次轉變了口風，既然李孝利親自開了口，金惠熙也是不得不謹慎對待。

「哥，這邊的事情我處理就好，先去打發一下外面的記者吧，請他們吃些東西，然後給他們一些新聞……」

李孝利毫不避諱的對著身邊的人吩咐道，看起來，這經紀人的工作李孝利也是自己一併做了……

最終，男人還是尷尬的看了一眼金惠熙，然後直接離開了房間。從對方關門的聲音來分析，看起來，這位也是一個一點都不大氣的傢伙。

「這樣的經紀人讓你很累吧？好像是應聲蟲一樣……」

「是，確實很辛苦。」

說著，李孝利也是摘下了墨鏡，不施粉黛的模樣看起來清麗脫俗。似乎是已經習慣於對方的那種魅力，一時間金惠熙也是產生了一些錯覺……

只是在眼睛周圍，淡淡的黑眼圈還是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

「要喝咖啡麼？我這裡只有現磨的……」

金惠熙再次笑著說道，女人和女人的對話就是可以方便很多。在大男子主義盛行的國家，身為女強人的她們也是沒有辦法……

「當然，不過我還是喜歡喝灌裝的。冰鎮咖啡加牛奶，曾經的最愛……」

金惠熙直接起身，親自幫李孝利沖了一杯咖啡，之後遞到了對方的手上。

「謝謝。」

李孝利輕聲的道謝，咖啡的香氣充盈起來，似乎是價值不菲，既然已經到了聞上一下就會精神起來的程度……

「這個不會很苦吧？」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李孝利輕聲問道。

「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叫人幫你去弄冰鎮咖啡加牛奶，我有個弟弟，也很喜歡這樣的喝法……」

「那還是算了吧，還是提提神的好……」

輕輕的微笑，李孝利的笑眼自然的展露了出來，將身體微微的靠在沙發上，雙手捧著咖啡送到嘴邊的樣子，自然的成為了一副照片一般。

「還好我不是男人，要不然的話，呵呵……」

金惠熙再次感歎起來，這樣的女人，的確是讓人嫉妒的存在。

聽到了金惠熙的讚賞，李孝利也是笑了出來。編輯和模特之間也需要簡單的溝通，正如李聖恩的絕活一般，金惠熙對於細節的重視也不單單是在衣服上的。

「對了，你剛剛說的那個弟弟，就是也很愛喝冰鎮咖啡加牛奶的那位，那位是叫做姜俊昊麼？」

好奇的詢問起來，這個名字李孝利還是印象深刻的……

「對，就是你這次的合作對象，姜俊昊。不過你可以放心，他的實力很不錯。」

「不用，我不是擔心他的實力。就是五個月？還是有六個月沒有見到了，還真的有些想他了呢……」

說完，李孝利拿起咖啡再次喝了一口。

而金惠熙則是疑惑的挑起了眉毛，詢問無聲的出口。

「想知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呵，最近的網絡名詞『天然呆』你知道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給了我這樣的感覺……」

李孝利似乎是很想聊聊天，而金惠熙自然也是很想聽聽這些「料」。

暫時臭味相投的倆人，看起來，姜俊昊的等待也是要持續的更久了……

第五十章 正在喂貓的男子（1）

李孝利的到達讓所有人都是十分緊張，在這繁忙之中略顯慌亂，就算只是驚鴻一瞥，李孝利那名聲所帶來的巨大氣場就已經是席捲了所有人。

看到同一位男性助理第三次拿著同一件衣服在自己面前走過，姜俊昊的嘴角還是不可避免的掛起了一絲輕笑。

李孝利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姜俊昊知道，她絕對不是這些人想像中那樣的人。

「什麼？他叫你幫他找個地方養貓？」

辦公室中，金惠熙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李孝利，對方嘴中說出來的話讓她實在是不能繼續淡定下去。沒有想到，兩年前那個成熟到讓自己都有些驚歎的男孩，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李孝利反而是單單的點了點頭，直接開口承認道。

「嗯，好像就是完全不認識我一樣，叫我找個地方幫他照顧一下那隻貓。而且，他還叫了我前輩。」

金惠熙依舊是滿臉的不敢相信，如果是去年八月的話，當時的李孝利在韓國絕對是無人不知的。姜俊昊居然讓這樣的一位大前輩幫他養貓？他的腦子秀逗了麼？

「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說可以，我還正好認識一個不錯的地方。然後，他就把那隻貓直接交給我了。」

微笑著再次喝了口咖啡，談起姜俊昊，李孝利的心情也是愉快了起來。

沒錯，與眾不同的男人總是可以吸引女性的眼球。

但是，這裡面的前提卻是，請那位「與眾不同」的男士，在與眾不同之前，務必先切中某位女士的萌點。

如若不然，這種與眾不同就會變成了「十分奇怪」。

聽到了李孝利的敘述，金惠熙全當是這倆人都是腦子一時不清醒。

不知道為什麼，大部分已經成功的藝人總是有些率性而為。比如，聽說某位影壇前輩就是喜歡醉假，而且還屢教不改。

「好了，我們也應該出去了，要是有些人出去抱怨幾句，估計我就是又要出新聞了。」

說完，李孝利也是站起身來。和編輯進行溝通是模特的必要工作之一，據說這些編輯會從模特的言談中體會到模特此時的狀態，然後再挑選出適合的搭配。

這一組組照片都是經過了無數準備工作的結晶，遠遠不像是想像中那樣的簡單。

來到公用的休息區，李孝利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無聊之中的姜俊昊。腦中自然的回想起當初的那段經歷，嘴角的微笑也是帶著一絲輕鬆的愜意。

三大電視台的消防通道，此地見證了無數偶像情侶的誕生，同時也見證了無數劍拔弩張的緊張場合。

無論如何，成天面對鏡頭的藝人們對於他們個人的隱私，自然都是十分重視的。在電視台這種除了化妝室和消防通道外，遍地都安裝有監控攝像頭的場所，一些相對私人的事情自然也是要在隱蔽一些的場合處理。

李孝利記憶中的這天，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向著鬱悶的方向發展。當紅自然等於疲勞，睡不夠覺的人也總是會有些急躁。

所以，李孝利耍了大牌，而且還相當的嚴重。從PD到作家依次得罪了個遍，雖然是經常合作的劇組，對方也是知道李孝利今天的心情欠佳，並沒有想去計較什麼。

但是，這一切看在經紀人的眼中自然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最終，在KBS的消防通道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儼然成形。倆人都是小聲切快速的在交談些什麼，因為就在他們的樓下，有一對偶像情侶正在卿卿我我……

不歡而散，李孝利負氣的走上樓，而他的經紀人則是直接回到了走廊之中。

如此，一次非常偶然的相遇便奠定了姜俊昊和李孝利的「姐弟」情誼。

這天的陽光雖然看在李孝利的眼中不怎麼樣，但是，它卻還是十分明媚的。而姜俊昊所處的樓層，正好也被陽光照了個通透……

似乎是沒有聽到李孝利上樓的聲音一般，姜俊昊就這樣安靜的在喂貓……

「您好，李孝利……前輩。」

第一時間便站起身來，曾經出道的時候姜俊昊因為偶然和李孝利有過一面之緣。在這之後倆人也是接觸過一段時間，完全是一個「熟悉」的前輩帶著他進入歌謠界，和前輩打招呼，和PD認識一下，僅此而已……

直到不久後姜俊昊的組合宣佈解散，心情不好也是斷了和李孝利的聯繫。互相之間也就只是數面之緣而已，而倆人之間也是互相欣賞，至於繼續講這段友誼繼續下去，姜俊昊也總是有些不好意思。

這一點是男人的天性，除非是有過什麼驚天的大事件，否則，所有的男人都一樣。

「怎麼？不記的我了。估計韓國不記著我的男人也就你一個了，繼續叫我孝利姐就好。」

如此，李孝利的回答金惠熙早有腹稿，就只剩下一邊的陳永守還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就在剛剛，他還在不停的囑咐著姜俊昊，一定要給李孝利留下個好印象。

其嘮叨的主旨，意思是最好讓李孝利在採訪中提到他姜俊昊最好。只是，這些苦口婆心的勸告也全部都被姜俊昊當做了耳邊風……

「孝利姐……」

應了一聲，姜俊昊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出來。

「這裡不方便說話，一起到我的化妝室去吧。不是要先上妝再試裝的麼？一起吧。」

說完，李孝利也是微微的側頭示意了一下，恭敬不如從命，倆人也是一起走了起來。

既然對方還記得自己，那麼姜俊昊也是要自然一些。只是他忘記了，在倆人還沒有說過話的時候，姜俊昊在李孝利面前的第一印象，也是有些太過自然了……

由於這後輩擋住了門口，李孝利不能第一時間回到走廊之中。正在氣頭上，大牌十足的李孝利在上樓的時候也是加重了聲音，期待這位後輩可以識相一些。

一個水壺的蓋子被放在地上，這位後輩拿著一罐牛奶在慢慢的倒進瓶蓋中。臉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但是從這音樂三分之一的側臉來看，李孝利確定這也是一位小帥哥……

不單單只有男人在觀察女人，很多時候女人也是在觀察男人的。

漫畫中的場景大部分都是存在於漫畫之中，但是誰又知道，漫畫的作家在下筆之前，有沒有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一模一樣的畫面呢？

或許，很多我們看起來虛假的東西，在現實中都是客觀存在的。

李孝利，此時就是見到了這種客觀的存在。

綠色的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這雙綠色的眼睛。接下來半張臉，然後是一張臉，陽光，牛奶，帥氣的男孩，特殊的雙仁……

噢，還要再加上李孝利最喜歡的貓。雖然面前人正在喂的這隻，毛色並不符合李孝利的審美觀，但是，她李孝利終究還是一個愛貓之人。

有些微微窒息的感覺，心跳還有些加速。千萬不要將這些反應都當成是什麼難得的事情，一個人在一生中心跳加速的次數數不勝數。比如，在大街上和漂亮女孩偶然間的對視，大部分男人的心跳也是會快上那麼幾次。

而這一次，這心跳，也只是因為李孝利的大腦又在胡亂的發佈指令了。

「前輩，您好。」

男孩依舊是蹲在地上，手上的動作也是停了下來。至於被喂的那隻貓，似乎除了碗裡的牛奶什麼都顧不得了……

事實證明，自然光永遠比那些人造的燈光更加給力，所以，姜俊昊此時絕對是少女殺手一般的存在。

只不過，李孝利的年齡也早就不再是少女了。

果然，出道多年的李孝利自然不會被這種巧合所打倒。只不過，不得不說美麗的食物的確有著讓人愉快的作用，幾步走到這男孩的身邊，對方也果然是十分識相。

站起身來，看著眼前這個帶墨鏡的女人，謹記隊長黃尚勳的教導，遇到不認識的人直接稱呼一聲前輩即可……

「前輩，您知道有地方可以收養它麼？」

正要推門而出的李孝利收住了腳步，透過墨鏡，疑惑的目光並沒有準確的傳達出來。

看了看一臉認真的姜俊昊，又是看了看那只正努力和牛奶奮鬥的流浪貓，李孝利的大腦再度失控。

「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不過我要把它帶走……」

鬆開手，消防通道的門再次合上了。

「當然，如果前輩您能找個地方安置它的話，當然是要把它帶走的。」

面前的男孩展開笑顏，看起來似乎真的是在為這只無家可歸的小貓有了歸屬而興奮。

就此，當李孝利回到待機室的時候，手上就拎了一直渾身髒兮兮的小貓。剛剛吵架過後的經紀人對於李孝利的這種做法視而不見，而李孝利也是沒有心思繼續鬱悶下去。

「如果方便的話前輩就請留下一個電話號碼吧，不是我不相信前輩，它能讓我找到也很不容易的。」

就此，姜俊昊在李孝利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糾結中，糾結這位後輩到底有沒有認出自己。

或許，這只是最新的搭訕方式麼？那也有點太巧合了吧？

第五十一章 正在喂貓的男子（2）

「一共都有五、六個月的時間了吧？你也不知道給我發個短信。」

李孝利第一時間發問道，在她的「專屬」化妝間內，雖然這倆人是一起坐在沙發上。但是，姜俊昊卻還是顯得稍稍有些拘謹。

許久不見的尷尬萌生出來，互相之間地位的差距，更是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雖然只是三個月的出道時間，但是，在這三個月以來，姜俊昊所經歷的一切要遠比練習生時期所經歷的更加複雜。

「聯繫的話……孝利姐你不都是知道的麼，組合解散之後，我又重新在公司練習來著。一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再就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姜俊昊語氣淡然的說道。

坦誠是一個很好的品德，既然無話可說，不如就照實說。

不過如此說辭的姜俊昊卻是讓李孝利笑意更勝，只是一個印象深刻的後輩而已，或許他也可以向著要好弟弟的方向發展。

當然，每天都要面對鏡頭和記者作秀的李孝利，對於朋友要求的第一點就是，要坦誠。

「都能出來接下這種工作了，重新出道的事情應該也沒有問題了吧？」

李孝利也是直接轉換了話題，語氣中也是透著關心的意味，似乎是不想讓那種沉悶的氣氛再次襲來。

「嗯，應該是沒有多少問題了。能和孝利姐你合作的話，就算是我不想出道，公司也會推我出來的……」

姜俊昊的話沒有絲毫奉承的意味，如今的李孝利就是如此的存在。和她合作的新人，都會在短時間內獲得大量的關注。如果，李孝利在哪次報道中提起了某位後輩的名字，估計，第二天這位後輩就會佔據娛樂版塊的部分版面。

輕輕的莞爾一笑，李孝利最後輕拍了一下姜俊昊的肩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足以倆人繼續敘舊，金惠熙的挑選也是已經完成，看樣子似乎也是在等待倆人交流完畢。

眼神流轉之間，李孝利語氣中的一絲無奈，還是被姜俊昊敏感的注意到了。

「孝利姐，小時候我在中國，父親教我讀的第一本書叫做『圍城』。裡面有一段，我認為說的很好。很多敵人包圍了一座城市，城裡的人想要出來，但是城外的人卻想要進去。」

說完，姜俊昊淡淡的輕笑了一下，表情沒有任何炫耀，直接起身向著金惠熙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只是短短的再次會面，這個姜俊昊就又給李孝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當初，直到李孝利帶走那隻貓的三天之後，她也是才接到姜俊昊的短信。

「前輩，不知道它怎麼樣了？」

「嗯，還不錯。」

當時正難得閒暇親自喂貓的李孝利也只是隨意的回復道，在洗刷乾淨之後，這個小傢伙看起來還是十分漂亮的。

愛貓之人，也通常都會養貓。

「噢，謝謝。」

就此，倆人的第二次交談便宣告結束。此時李孝利才是真的有點相信，這個後輩是因為她帶了墨鏡的原因而沒有認出她是誰來……

工作還有很多，喂貓之後，李孝利也是將這個印象深刻的後輩暫時放在一邊了。

「衣戀」集團旗下最為昂貴的品牌「Scofield」分為男裝和女裝倆個系列，和李孝利這樣的前輩在一起拍攝，姜俊昊的對於西服正裝的消化能力受到了極大的考驗。

不過，不得不說李聖恩和金惠熙也是慧眼識人，得體的襯衫讓姜俊昊顯得更加俊俏起來，被化妝師簡單的擺動了幾下髮型，姜俊昊面孔上的那一絲稚氣，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西服拿走，去把那件內裡是米色外面是黑色的馬甲拿過來……」

站在那裡指揮著一眾助理的金惠熙也是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意味，對於服裝的搭配也屬上乘，如果每次都按照「衣戀」的套裝模式來進行拍攝，估計她金惠熙也是就要失業了。

如果是根據姜俊昊的穿著，那麼李孝利的話……

金惠熙的腦子中還在構造著無數的組合，衣戀送過來的資料她幾乎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時尚編輯同樣不是簡單的工作，單單是每個季度都要清空思路以便迎接新潮流的到來，就足以讓很多人被折磨的發瘋。

「這樣怎麼樣？我做了一些改動，原來的搭配很不符合我的風格……」

李孝利的聲音也是傳來，由於是姜俊昊與李孝利合作，所以，倆人的換衣間也是被列在了一起。

藍白相間的格子襯衫，再加上一條剪裁合身的牛仔褲，李孝利的裝束似乎就只有簡單二字，但是，其獨特的魅力和自信，還是無限的散發了出來……

「學著點，這就叫做貴族氣質……」

金惠熙對著姜俊昊輕聲的說了一句，轉而卻也是為李孝利忙前忙後起來。

無疑，這一組照片注定不能成為封面，因為李孝利的魅力居然需要被帽子和墨鏡所遮掩。做為商業模特，第一點一定要完美的體現出商品的優質，絕對不能和商品一起搶奪觀眾的目光。

不過，既然這模特是李孝利，相信就算是戴上了墨鏡和白色圓頂禮帽之後，她的魅力依舊不會被輕易的遮掩住。

「她剛才跟你說什麼了？」

「惠熙姐說要我和你學著點，說你這種才叫做貴族氣質……」

簡單的換裝完畢，李聖恩也是帶著自己的設備到來。姜俊昊和李孝利暫時的站在一起，跟隨著李聖恩的指令變幻著造型。

「那你學到了麼？這種很難說的。」

「不知道，等到正式拍攝的時候應該就知道了吧。不過，前輩今天不請吃飯麼？」

倆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有一搭沒一搭的先聊著，英倫貴族學院風？如此拗口的名字便是出自「衣戀」的企劃部。

讓李孝利來拍學院風，姜俊昊真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貓的名字你不幫忙麼？那我就自己取了……」

「前輩你看著辦吧，以後估計我也不會見到它了。」

短信的交流隨時都可以進行，無論是移動中還是待機中，李孝利也是有了一個可以放心交談的對象。在姜俊昊的手機中，李孝利的代號叫做「領走貓的前輩」。

而在李孝利的手機中，姜俊昊的代號叫做「喂過貓的後輩」。

「看起來你也很喜歡貓，為什麼不自己帶回去？是因為經紀人不讓，還是因為其他的組合成員？」

「沒有，我們的經紀人很好說話的。如果要說原因的話，就是因為貓的壽命太短了吧。」

看到這條短信的一瞬間，李孝利對姜俊昊的興趣已經到達了頂點。

如果說這是精心策劃的一次搭訕，那麼，面對可以如此沉得住氣的男子，還是有著見一次面的必要。畢竟，在當初看到對方的時候，或許只是光合作用而已，姜俊昊的面容還是讓李孝利記憶猶新的。

最終，在去年的某個已經記不清的大型演唱會上，姜俊昊所在的組合以及李孝利都是被邀請的對象之一，只不過一個是在中段演出，而另一個卻是壓軸出演。

「你也在這裡？真的很巧，我也在，見一面麼？」

「不用，我們的經紀人看的很嚴，這好像是我們的最後一次演出了，聽經紀人的說法，好像我們就要解散了……」

依舊是平淡的文字，對方似乎就連打一個表情符號的心思都欠奉。一直以來都是如此，這個不知名的後輩讓李孝利的興趣越來越大……

最終，在集體謝幕的時候，李孝利和姜俊昊就這樣見到了幾個月來的最後一面。

姜俊昊知道了對方就是李孝利，而李孝利也是知道了姜俊昊所在的公司和組合。互相之間只是談得來的朋友而已，遠遠的點頭示意，一段特別的經歷就此結束。

因為在這之後，雖然姜俊昊也有發來過短信，但是漸漸的，也變得渺無聲息起來。

或許，這個後輩正在變化當中。自從知道了對方是誰之後，李孝利也是難免心生戒備。無疑，姜俊昊的經歷太過需要幫助，而李孝利也並不是吝嗇的人。

只是，她生怕這段有趣的記憶被沾染什麼。

所以姜俊昊的不聯繫就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以後可以有機會合作的話，相信倆人還會是朋友。說是談得來的姐姐和弟弟，也完全沒有關係。

「要我請吃飯的話，你也需要付出點什麼吧。」

拍攝進行時，所謂的英倫貴族學院風，就是將這套衣服當校服來拍。

前提是，姜俊昊和李孝利倆個人都必須做出一副「我是富家子弟，且正在曖昧中的姿態。」

沒有辦法，廣告主的要求就是上帝的旨意，不管「衣戀」的宣傳部是學什麼的出身，只要他們按時的將酬勞打倒賬戶上，合作過後，雙方便再也沒有關係。

一側的嘴角劃過一道笑容，姜俊昊也是開口反問。

「什麼？付出錢的話就是AA制了。你可是前輩，應該不會要這樣吧。」

「沒有，錢的話我也有不少，一頓飯而已你又能吃多少。我要的，是你這個人。」

姜俊昊的眼神因為這言辭發生了變化，本能的回頭之間和李孝利對視起來。如此的場面，李聖恩自然也是不會錯過，再次的劇烈曝光之後，姜俊昊也是緩過神來。

「放心吧，不是我需要。我們FIN.K.L裡的李真你知道麼？如果你能點燃她對男人的興趣，我直接送你一輛進口車如何？」

李孝利甚至還隨口開起了玩笑，姜俊昊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再次被記錄下來。這無奈的微笑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拘謹，好像是對於身邊的人沒有任何辦法。

她李孝利，這是在引導著姜俊昊進入狀態。

第五十二章 孺子可教

倆人的姿勢甚至連曖昧都算不上，但是站在場中的姜俊昊，卻是依舊吸引了男人們憤怒的目光。

「喂，剛剛那算什麼？你一個後輩怎麼可以笑的那麼輕佻？」

諸如此類的想法在男人們的腦海裡瀰漫開來，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就連窗外的天色也是開始暗淡下來。

雖然只是審核而已，但是姜俊昊和李孝利倆人卻依舊要用盡全力。類似「衣戀」集團這樣的大單廣告，估計就連公交車和廣告牌上也會出現宣傳照的身影。

那照片上出現的是一個李孝利，還是一個李孝利加上他姜俊昊，就要看這照片的成色到底如何了。

吃飯時間，面對經紀人精心準備的豐盛晚餐，李孝利自然也是沒有獨自享用。長時間的工作總會讓人心生怨言，就算是專業人士也同樣討厭工作。

「俊昊怎麼樣？出道的事情。」

倆位模特，責任編輯金惠熙，再加上攝影師李聖恩，四個人就這樣聚在一起享用晚餐。而工作人員們也是聚在一起，享用著李孝利出資購買的披薩。

一時間，似乎終於有其他人取代了金惠熙，成為了現場氣氛的引領者。

「我麼？還不錯吧。最近也加入了預備組合，等再訓練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出道了吧。」

感受到後背那火辣辣的目光，姜俊昊也只有盡量的無視對方。看起來李孝利的經紀人對他這個幸運的傢伙，也是有些非議。

「這不是還有廣告麼？估計公司接下來會安排我進行試鏡吧，如果能運氣好拿到幾個角色就更好了。等到了那時候，出道的事情就應該確定下來了。」

姜俊昊如實的訴說著自己的近況，做為歌手練習生，可以接到如此大單的Case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更不用說，他的合作對像還就是李孝利。

「頭伸過來。」

說著，李孝利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手中也做出了相應的手勢。

姜俊昊和李孝利倆人是相對而坐的，而同桌的金惠熙和李聖恩好像完全加入不進倆人的話題一般。但是聽到李孝利如此的指示，這倆人還是默契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既然是前輩的要求，姜俊昊也是只得照做。雖然，在李孝利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慢慢的將頭伸了過去，誰知道李孝利也是大方的將手伸了過來。

「嗯，長的真帥……」

姜俊昊只感覺到頭頂被對方輕輕的拍了幾下，回過神來，用右手捂著剛剛被對方拍過的地方，那不明所以的眼神讓同桌的三個人都是輕笑了出來。

「呵呵，我就說過他是『天然呆』吧，要不是這樣的話，現在還真的不容易看出來。」

李孝利和金惠熙相視一笑，似乎調侃一個後輩給她們帶來了莫大的樂趣。

重新上妝，對比還沒有拍攝的照片數量，相信通宵拍攝已經是不可避免。咖啡成為了所有人熬夜奮戰的必需品，就連金惠熙也是難得的貢獻出了一袋昂貴的咖啡豆。

所有人也是有幸品嚐一下那傳說中現磨的咖啡。

「預備組合怎麼樣？很辛苦麼？」

隨著拍攝的進行，姜俊昊和李孝利之間的對話也是漸漸的多了起來。需要合作的照片尤其繁多，「衣戀」似乎對姜俊昊產生了某種獨特的興趣，按照這個狀態下去，相信姜俊昊也是可以幸運的登上雜誌封面。

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天生的模特……

「還可以吧，以前比這更加辛苦的時候都有。」

姜俊昊臉上的淡然和灑脫讓李聖恩再次按動了快門，盡情的體會著聊天的樂趣，姜俊昊似乎是進入到了某種玄妙的狀態之中。每當李孝利提出一個問題，大腦中總會自然的回憶起當初的畫面，然後聯合現在的心境。

就是如此，一張張富有了靈魂的照片輕易出爐。這樣的好狀態自然是要珍惜，等到下一次，或許姜俊昊對於這種拍攝方式也會具有抗性了吧。

「孝利姐的話最近也是很辛苦吧？光是每天都可以見到你的新聞，就知道你的通告有多少了……」

換上西裝，姜俊昊的俊美和身上的服飾完美的結合了起來，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李孝利看起來也是有些精神不振。

不過，她這樣的女人只要是站在聚光燈下，就天生是吸引焦點的那一個。

不能被這樣的魅力所壓倒，只有站在李孝利的身邊，姜俊昊才能充分的感覺到那種明星的氣場，完全說是自信也不盡然，不過，李孝利的信手拈來還是讓他記憶猶新。

有如實質的氣場，這些姜俊昊也只是在寶兒的身上感受到過。

只不過比起李孝利的來說，寶兒的那種氣場似乎更加的張揚。完全沒有女性的柔媚，她體現出來的那一抹飛揚的自信，讓人忍不住的嚮往。

而李孝利，似乎是更加魅惑的風格……

「呵，在拍照之前，三天的時間裡我只在床上睡了不到十個小時。你說，這算辛苦麼？」

瞭然的眼神加上撩人的姿態，換上了裙子的李孝利將頭髮舒展開來，一顰一笑都是具有十足的魅力。就連在李孝利身邊的姜俊昊，也是感覺到某些男人射來的目光，更加的凝實起來。

「一直忘了問你，有女朋友了麼？」

李孝利的詢問讓姜俊昊微微的驚訝一下，隨即再次擺出一個造型，等待著攝影師按下手中的快門……

「不是李真前輩吧？那樣的話我會很有壓力的……」

「當然不是她，這輩子她也就能和聖經結婚了。」

即便是過去的隊友，揶揄起來李孝利也是不遺餘力。

「用不用我幫你介紹個女朋友？圈外人應該可以吧。對於我們來說，只有圈外人才更有戀愛的氣氛……」

眼神中的一絲驚訝閃過，姜俊昊實在是不知道，李孝利為什麼會喜歡去當紅娘。

「不用了，這些還是等到出道之後再說吧，男團的那些事情孝利姐你也應該知道，我現在還不是找女朋友的時候。」

話音剛落，李聖恩就在此宣佈休息。

果然，和專業的模特合作就是渾身通暢，等到結束了此次的拍攝，相信這幾組張片裡也會出現很多的精品。

「沒有看出來你還是個有責任心的『天然呆』，呵，等有機會的話一起出來吃飯吧。我帶著你，去認識一些人。」

說完，李孝利直接回到化妝室休息起來，可以想像連續了幾個通宵之後，李孝利的狀態一定會很不好……

終究還是藝人，在人多的地方還是要保持形象的。

長長的出了口氣，即便此時的姜俊昊看起來神采奕奕，但是目光中的疲勞卻還是被陳永守敏銳的感覺到了。

回到休息區，姜俊昊直接將自己的全身都癱軟到了沙發上。不少工作人員更是哈欠連天，從事這份工作就是這樣，一旦有Case到來，緊趕慢趕只是一方面，不規律的作息時間也是家常便飯。

「別喝太多的咖啡，要不然以後有你受的……」阻止了姜俊昊的動作，陳永守繼續說道。「你和李孝利認識的麼？什麼時候認識的？」

關注藝人的一切，幫助他們注意到可能影響發展的一切不利因素。經紀人的工作就是如此，而姜俊昊和李孝利的關係，現在也是陳永守關注的重點。

「以前出道的時候偶然認識的，也不是很熟的關係。」

「是這樣啊……如果有人來問你的話，記住！你和李孝利就是在這次合作中認識的。幸運的傢伙從來都容易被人嫉妒，如果幸運到和李孝利私交甚好，甚至還能合作的話。就會有很多麻煩的傳聞出來，這些都是很難處理的。」

此時，李孝利的一舉一動能吸引到全韓國的目光，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李孝利就是輿論風潮的代名詞。不管是在閒聊還是在八卦之中，李孝利就是最佳的素材……

憑借一組宣傳照，姜俊昊至少可以吸引到不少女性的目光。但是需要注意一點，和李孝利合作的這份幸運，一點就足夠了。

娛樂圈中，自古以來樂極生悲的事情就不少。面對一夜爆紅的人，別人質疑實力，品德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畢竟，這個人也沒有給予大眾時間去瞭解他……

「嗯，不用擔心，我知道分寸的……」

疲勞的微笑一下，姜俊昊就此開始閉目養神。長夜漫漫，這拍攝卻是還要繼續下去。

早上，在明媚的陽光中和工作人員一一道別，就連李孝利也是在拍攝完結的一瞬間，馬上鞠躬感謝所有的工作人員。看著這位前輩鞠躬的姿態，如此爆紅又可以將心態擺的如此之正，可以預見，李孝利的時代終將繼續下去。

對著姜俊昊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倆人並沒有告別就各自分散開來。總的來說，李孝利今天的心情還是不錯，不單單是因為見到了熟人，同樣也是因為姜俊昊孺子可教也。

世人只知道李孝利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歌手，熟不知，她卻是一個更為優秀的模特。

坐上出租車，姜俊昊也是處於十分疲憊的狀態之中。只是看著他嘴角的微笑，似乎在夢裡，他也一定是非常開心的吧。

第五十三章 四次「偶然」

韓劇的風靡帶動了一股洶湧的韓流，製作精美，猶如MV一般的電視劇總是可以獲得不少人的喜愛。只不過，韓劇的固定模式似乎也是顯得老套了些，千篇一律的劇情也漸漸的被賦予狗血之名。

除了男女主角在結局時必有一個離世或者雙雙隕落之外，還有一項設計，也是讓很多人腹誹不已……

男主必定是囂張成性的富家子弟，而女主必定是身世淒苦的樂天派。在不斷的偶然中，生活交錯在一起的男女主角必定會經歷眾多的阻礙，最後在一起……

先不說這老套的橋段在現實中有沒有可能發生，但是，姜俊昊確實是開始擔心起那個叫做金泰妍的那個女孩。

似乎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後輩，畢竟，對方也是因為他姜俊昊小聰明的受害者。

陳永守在第二天一早就將金泰妍的成績告訴了姜俊昊，毫無疑問，金泰妍在那種悲劇的狀態下必然是不及格。

而且，還是樸善珠親自審核的……

很多事情是單憑著努力無法成功的，比如，讓金泰妍的重感冒在一夜之間好轉起來。如此的結果已經可以預計，姜俊昊也是放棄了心中期盼的那份幸運。

樸善珠是S.M執教十數年來，果然是說一不二，這個性格直到今天都是沒有改變。

既然事實已經如此，姜俊昊可以做到的就已經十分有限。既不能直接去求樸善珠，又是沒有機會去更改金泰妍的成績。

所以，當姜俊昊在「Blues」再次約見金泰妍的時候，他的心中還是帶著十足歉意的。

或許可以這樣形容，姜俊昊的冷面外表就是紙老虎，經常一戳就破。確定了出道之後，他所感受到的壓力也是逐漸的消散於無形，現在，姜俊昊終於有時間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很多時候人們都會做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比如韓庚偷看了姜俊昊的郵件，再比如，姜俊昊對待金泰妍的態度。

面對這種情況，大多數人都喜歡稱其為被鬼迷了心竅。

今天的「Blues」似乎一直瀰漫著低氣壓，老闆娘韓雅熙正在生氣當中，準確的說是在生薑俊昊的氣。

話從一個人的口中出，不一定能入幾個人的耳。姜俊昊對於他和李孝利友情的描述，不知道通過誰的嘴傳到了韓雅熙的耳中。出人意料的是，「Blues」的老闆娘居然是李孝利的鐵桿粉絲，而她也是得知了此次姜俊昊和李孝利合作的事實……

在韓國一張親筆簽名的價值十分高昂，除了購買周邊卡片之外，剩下的也就只有加入粉絲會，以期望可以在簽售會上拔得頭籌……

只是鑒於韓雅熙的年紀，和一幫高中生去搶奪李孝利的簽名，那肯定不是她韓雅熙「夜店女王」的風格。

所以，求助姜俊昊就成為了唯一的渠道。

但是，姜俊昊這個傢伙居然在口頭上答應的很好，當真正有了機會的時候，他居然給忘記了……

杯子和桌面的碰撞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姜俊昊本能的抬頭，迎接他的卻是韓雅熙充滿了怒意的眼神。

那其中透出的含義，明顯就是這件事情絕對沒完！

就此，姜俊昊輕輕的將咖啡杯向前推了推，他可是不想徹夜與廁所為伴。

「你先喝點吧，你的那杯絕對沒有問題。」

盡量扯出一個善意的微笑，姜俊昊伸出一隻手來，一邊說著，一邊對金泰妍示意道。

此時，測試的成績雖然還沒有公佈，但是姜俊昊知道，他有必要親自來告訴金泰妍。以免這個女孩在得知了消息之後，會心灰意冷。

至於該如何解決，姜俊昊也是絞盡腦之後，想到了一個「自以為」可行的方案。

「前輩，看你現在的樣子，是不是我的成績不好？」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姜俊昊突然的示好也是讓金泰妍敏感起來。倆人的交集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惡緣，一直以來，倒霉的都是她金泰妍。

就此，一個紅光滿面的少年尷尬不已，表情中甚至還有一絲羞愧。

而另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女則是怒意盎然，眼神犀利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卻又給人以無奈之感……

「現在算什麼？道歉麼？還是要為後輩送行？」

金泰妍的嘲諷在字面上就可以看的出來，更不用說這種語氣也是讓姜俊昊有些不滿起來。抬起頭，仔細回想，他姜俊昊還是第一次認真打量起金泰妍。

短髮，稚氣未脫的臉龐，身上的著裝沒有絲毫女孩應該具備的時尚感。

一件自帶帽子的運動服，身材非常的不高挑，甚至可以說如果她帶上帽子，姜俊昊一定會認為金泰妍是哪裡蹦出來的小學生。

只不過，現在的小學生可是要比當初的他們厲害多了。

「一個月了，在S.M什麼都沒有學到麼？這件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所有的都可以……」

呵！果然，這位前輩還是這副樣子，永遠都不知道，他的錯誤在……

「還有，因為我的事情連累了你，對不起。」

驚訝的挑起了眉毛，金泰妍剛剛還想到這個姜俊昊絕對不會知道自己的錯誤在哪。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是變了……

「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抱歉，包括以前給你帶來的流言，對待你的態度，還有和樸善珠老師有關的事情。因為出道的事情，我實在是有些壓力太大了。」

誠懇，感受到姜俊昊眼神中的誠懇，那雙綠色的眼睛彷彿是會催眠一般，但是金泰妍的火氣依舊不減。

「道歉就能解決一切了麼？從主唱降到普通練習生，你知道我都要經歷些什麼麼？」

未來，一直以來努力了許久的歌手夢想。金泰妍此時很恨眼前的姜俊昊，不是討厭，而是恨！

「只要你不離開公司，我完全可以幫助你。主唱的功力在S.M裡我是最好的，所有的唱腔和技巧我都可以教給你。」

金泰妍的眼神讓姜俊昊更加的無所適從起來，請求一個人的原諒，原來是這麼艱難的事情，就算是他提出更好的條件，也是不行……

「謝謝，前輩，謝謝你的歉意。但是，我不需要……」

說完，金泰妍徑直起身，在姜俊昊驚訝的目光中就此離開。門口的風鈴聲劇烈的響起，可以想像那個瘦小的身體裡蘊藏著多麼強烈的怒火。

「喂，道歉的話就要再誠懇一點。你這樣，以後還能幹什麼？」

韓雅熙的嘲諷十分大聲，姜俊昊也是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從座位上飛快的起身，然後飛快的追了出去……

只不過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金泰妍的身影也只是剛剛走過拐角。看對方手上的動作，姜俊昊似乎又是把人家弄哭了。

急忙的追了過去，同樣是這個拐角，姜俊昊卻是撞在了一個女孩的身上……

「沒事麼？」

焦急的詢問一聲，眼前的金泰妍再次走過了一個拐角，看那個方向，對方似乎並不打算回到公司去。

已經顧不得其他人，姜俊昊再次移動了起來……

跌坐在地上，這大週末的具荷拉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連路人都和自己過不去。

剛才被另一個女孩撞倒，隱約覺得這位似乎是公司裡的練習生。既然是不小心也就算了，畢竟對方還詢問了一聲，並且到了歉。

現在可好，這位追出去的男人似乎完全沒有道歉的意思。更不用說，這個追出去的背影也是有些熟悉……

「真是，好不容易到週末了，這都是什麼事兒……」

具荷拉站起身來打理著身上的塵土，看著撞倒自己的那個男人也已經追過了拐角。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具荷拉越來越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

直到，她回憶起那雙綠色的眼睛……

「這是那個前輩？」

第一次是在另一家咖啡店外，第二次是在練習室中，具荷拉和姜俊昊已經都是第三次「偶然」相遇了……

終於追上了金泰妍，姜俊昊一把拉住了對方的胳膊。

女孩回過頭來，金泰妍那憤怒的眼神還是讓姜俊昊尷尬的鬆開了手。

「前輩，您還有什麼事情麼？」

很簡單的一句詢問，但是聽在姜俊昊的心中卻是說不出的諷刺。原因無他，金泰妍的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冰冷……

「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說完，金泰妍再次轉頭離開。而姜俊昊卻還是愣愣的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單純的道歉已經不能在彌補他自己的過錯，看著對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姜俊昊只有站在原地，長長的歎了口氣……

真的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姜俊昊雖然掌握了自己的部分命運，但是他卻沒有能力去影響別人的……

胡思亂想之中，手機也是適時的響了起來……

「姜俊昊！到時間還債了。我要帶著一個人一起來，可以吧？」

其實在這個週末，姜俊昊也確實還另有約會……

第五十四章 不翼而飛

「今天的陽光很不錯……」

從某些方面來講，鄭秀妍的這句感歎在具荷拉聽來十分沒有意義。今天的確是在春季裡都難得的晴朗天氣，更不用說徐徐的春風讓溫度十分宜人。

就是面對如此沒有意義的感歎，具荷拉依舊是開口應和道。

「是，在週末能有這樣的好天氣，也的確很不容易。」

「這人怎麼還不來？」

習慣自言自語，鄭秀妍從來都有這種毛病，不時的一個人自圓其說，面對他人的應和也是接不上話。

具荷拉的臉上依舊帶著十足的微笑，身邊的這位鄭秀妍前輩在練習生中的輩分很高。就算是已經內定在今年將要出道的某些練習生，在他們還沒有出道之前，遇到她也是要叫一聲鄭秀妍前輩。

更何況，鄭秀妍的名字在S.M內部也是十分響亮，身為公開練習生之一的她，也是根據著公司的計劃在按部就班的做著準備。

從某些方面來說，鄭秀妍出道的機會很大。

「怎麼還不接電話……」

鄭秀妍不習慣等待，而姜俊昊也是從來都沒有在約會中遲到過。

今天，還算是第一次……

一陣悅耳的鈴聲由遠及近，將目光映射過去，姜俊昊的身影就此出現。

這不是剛剛那個撞倒自己的傢伙麼？具荷拉自然知道姜俊昊是誰，在S.M內部有名的實力派，之所以還沒有成為站在舞台上的偶像派，究其原因也不過是因為運氣。

就連有些和姜俊昊不對盤的練習生也是不得不感歎一句，在過去的那段時間裡，他姜俊昊的運氣著實不怎麼樣……

「對不起，等了很久了？」

看著姜俊昊喘氣的模樣，的確，很漂亮。具荷拉難以想像自己居然會對一個異性用這樣的形容詞，但是不可否認，總是有那麼些天之驕子，然後還天賦異稟的……

「五分鐘？今天我心情好，還沒有到我的極限……」

鄭秀妍笑著用手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以身高來說，這樣的事情在平時很少發生。但是，在姜俊昊處於用雙手扶著膝蓋且不斷喘息的狀態下，這樣的動作也並不是很難。

「你說要帶來的人，就是她麼？」

需要維持前輩的形象，即便姜俊昊十分想要找到一個可以坐下的地方先休息一會，但是他還是站起身來。

的確，帶著姜俊昊出門絕對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無論是面孔還是雙眼，姜俊昊的一切似乎都和今天的好天氣產生了完美的化學效應。

「您好，姜俊昊前輩，我是具荷拉。」

外國人對於韓語中需要注意的問候語總是十分敏感，面前的具荷拉並沒有說「初次見面」，難道，是倆人在以前見過？

「呃……我以前見過你麼？」

果然，匆忙之中的姜俊昊忽略了這個被他撞倒在地的女孩。而具荷拉顯然也是不想就此點破，如果那樣的話，說不定還會帶來麻煩。

誰知道面前的姜俊昊和身邊的鄭秀妍是什麼關係？誰又知道姜俊昊和那位看似十分氣憤的女孩，又是什麼關係？

但是，撞倒她具荷拉的事情同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以前在咖啡店門口的時候見到過，那時候前輩還說你不是S.M的練習生呢……」

在那天，接到了家裡電話的具荷拉需要臨時回到家裡。匆忙之間，看到了前來購買咖啡的姜俊昊，本想讓對方帶句話而已，誰知道他卻是絲毫沒有猶豫的拒絕了。

略微的有些尷尬，即便是努力的回憶，姜俊昊也是不記的自己什麼時候見過對方。或許，無視這種事情，是打從一開始就確定了的。

「他就是這樣的人，在路上如果有陌生的女人和他搭訕，絕對就會擺出一副孤高冷傲的樣子，就好像對女人完全沒有興趣一樣。」

鄭秀妍的解釋讓姜俊昊尷尬的低下了頭，看起來這位具荷拉和鄭秀妍的關係應該是十分親密。如果他姜俊昊都不知道有這一號人物存在的話，那就也應該是新晉練習生？

嘴角的笑意也是玩味起來，姜俊昊禮貌的伸出了一隻手。

「那就重新認識一下吧，具荷拉後輩，我是姜俊昊，希望以後可以相處愉快……」

倆人的手就這樣握在了一起，互相之間的笑容都很值得分析一番。

既然是還債，姜俊昊自然是要遵從鄭秀妍的指示。漢堡這種產物在哪裡都算是快餐，即便是在韓國也同樣。雖然被稱為垃圾食品，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食物的確是方便、快捷、而且還比較美味……

走進一家「樂天利」的店面，具荷拉隱晦的拍了拍褲兜，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起來。

「漢堡的話你們能吃幾個？看具荷拉這麼瘦，真的是應該多吃點，練習的話就一定要吃飽，只顧著減肥的話，就會影響到其他的成績……」

熟練的站在台前點餐起來，鄭秀妍願意吃的那些姜俊昊幾乎都可以倒背如流，每一次當她說起想念美國的漢堡，便意味著這位每天都嘮叨著要減肥的女士，是要吃肉了……

天下間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你帶著倆位女士前來用餐，當一切都擺上桌面的時候，你卻發現，本應該好好裝在衣服中的錢包，不翼而飛了……

「呃……請等一下。」

還好，為姜俊昊一行人服務的店員是一位女士。如果是男人的話，相信他們一定很樂意給這個天生麗質的小子，幾道鄙視的眼神……

「怎麼了？沒帶錢包麼？」

「沒有，我出門的時候明明記得帶了的……」

姜俊昊的臉上已經微微下汗，可以想像在鄭秀妍的面前他這樣無所謂。但是在具荷拉的面前，某種前輩的形象似乎瞬間便坍塌下來……

「丟了麼？沒事的，我帶了就好……」

說著，鄭秀妍直接從身上摸出了錢包，隨意的舉動好像是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情一般。

這一切看到具荷拉的眼中就讓她十分的不理解，都是同一個公司的人，難道，對於姜俊昊平時的人品或者是行為，她鄭秀妍就沒有一點的反應麼？

姜俊昊臉上的尷尬還沒有褪去，只能是蒼白的微笑了一下。本來是說好帶著鄭秀妍來吃東西的，沒有想到，在後輩的面前自己還鬧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

右手在頭上撓了幾下，尷尬到無以復加的動作，讓周圍的女性們再次聚集了目光。

「算了，就算是這樣的情況，估計也沒有人會認為這樣的一個少年，會故意讓女人付錢吧？」具荷拉如此想到，同時也是行動起來。

「等等，我在『Blues』那邊過來的時候還是撿到了一個錢包的。前輩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的……」

說著，具荷拉如同變魔術一般從褲兜中掏出了一個錢包。如此的場面，看在等待結賬的店員眼中，就十分的詭異了……

「這不就是你的錢包麼？你早上去『Blues』了？」

鄭秀妍自然的問道，語氣中也沒有任何的異樣。

「嗯，早上的時候有事情去了一次……」

然後，倆人的對答結束。姜俊昊接過錢包的時候還是仔細辨認了一下，果然，在中間的夾層裡，他與父親的合照還在……

只不過，這劇本完全沒有按照具荷拉所設想的那樣。難道，這位鄭秀妍前輩對於男朋友的私人時間，就一點都不關注麼？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姜俊昊禮貌的對著等待已久的店員道歉，微微低頭，致歉，最後微笑的三部曲幾乎讓這女人的眼中直接呈現出愛心的式樣。

看看，在這裡當著女友的面居然還公然的「調戲」別人。

具荷拉看了一眼姜俊昊，又是看了一眼鄭秀妍，突然發現這位鄭秀妍前輩似乎對「樂天利」的天花板產生了難以言喻的興趣。

說白了，這位是正在放空當中……

同樣詭異的情況讓具荷拉難以理解，為什麼，為什麼像鄭秀妍這樣一位強勢的前輩，居然會選擇性無視姜俊昊的這麼多的……不合理？

心理的翻湧並沒有直接展露於表面之上，具荷拉也同樣是一個會掩藏自己心理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姜俊昊墨綠色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神微微交錯時，具荷拉總是感覺到。

對方的眼神之中，似乎是蘊含著一絲笑意。

等坐回到桌面上，具荷拉終於是知道了答案。看著姜俊昊細心的叫餐巾紙打開，然後放在鄭秀妍的左右倆邊，就算是對待她也是一樣。最後，姜俊昊才給自己擺放好……

具荷拉的不明所以，讓鄭秀妍突然萌生出一種炫耀的情緒。

「記住了，左邊的擦手，右邊的擦嘴……」

「呵，是右邊的擦手，左邊的擦嘴。因為大部分人都習慣於用右手來拿起食物，所以為了方便才放在右邊……」

果然，還是姜俊昊的講解更為全面一些。不過，這鄭秀妍可就是有些不怎麼高興了。

前輩的形象啊，這個可是需要保持的……

「出來吃個快餐，怎麼還這麼麻煩……」

腹誹一句，鄭秀妍似乎完全忘記了，剛剛炫耀著為具荷拉講解的人就是她自己……

「在家裡吃飯的話，是為了填飽肚子，在外面吃飯的話，就是為了吃給別人看的。這句話是我母親教給我的，算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吧……」

姜俊昊的話音剛落，鄭秀妍的目光就已經定格在了他的表情上。

看起來，今天對方的心情不錯，因為在過去相處的那段日子裡，鄭秀妍在和姜俊昊交談的時候，很少聽他提起他的過去。

第五十五章 呆呆的

幾乎人人都有一段不願提起的過去，那段記憶可能是窘迫的，也有可能是悲傷的。

做為姜俊昊的朋友，鄭秀妍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對他那段過去完全的不感到好奇。然後，每當這話題被無意間提起的時候，她就需要將這話題轉換到別處去。

從這一點來說，鄭秀妍是一個十分不錯的朋友。而在這數年來倆人交談的時候，鄭秀妍也都是如此做的。

姜俊昊在一開始還認為鄭秀妍是一個十分貼心的女人，在當年的某一天，突然心血來潮的姜俊昊也是將鄭秀妍當做了女人。

甚至，他也是如同正常的青少年一般胡思亂想起來，男女在相處的過程中，這樣的暗生情愫似乎總是要發生幾回。

直到某一天，姜俊昊突然發現鄭秀妍似乎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聰明。對方的轉移話題並不是那種細緻入微的貼心舉動，而是因為這個女人對於他的過去完全沒有興趣。

可以說，鄭秀妍對他姜俊昊的過去，幾乎是完全不好奇的。

「別說這麼無聊的事情了，那個金泰妍怎麼樣？你想怎麼處理她。」

果然，鄭秀妍直接轉移了話題。轉移的不動聲色，技巧十足，而姜俊昊也是順著對方的話題說了下去……

「還能怎麼辦，看起來似乎是個很倔強的丫頭，我道歉了都沒用。」

「丫頭？」又是一個女人？

具荷拉的眼珠再次咕嚕了一圈，聰明的沒有開口。

再說，她也不知道這倆人說的金泰妍是誰。

「需要我去和她說說麼？這種事情女人說話比男人更管用。」

鄭秀妍的熱情讓姜俊昊愣了一下，轉而又是想起了金泰妍的眼淚。像金泰妍這麼倔強的人，應該是不常掉眼淚的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解決好。這種事情你還不相信我麼？」

聽到了姜俊昊的回答，鄭秀妍也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繼而悠閒的拿起可樂喝了一口。

所以說，同桌吃飯的人雖然互相不用知根知底，但是最起碼的瞭解依舊十分必要。在具荷拉看來，這倆位前輩正在談論的話題，足以讓她驚訝的張大了嘴。

難道，這位叫做姜俊昊的前輩「花心」，鄭秀妍前輩都知道？

因為已經對姜俊昊先入為主了的具荷拉，只能是如此的相像到。

簡直是，簡直是讓人不能理解。看向了一邊的鄭秀妍，一臉驚訝的具荷拉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的秘密一般。

難道，從美國回來的人，都是如此的開放麼？

「你怎麼不吃啊？看你瘦的，就和那個林允兒一樣……」

姜俊昊的話讓具荷拉渾身一個激靈，倉促的拿起了面前的漢堡，直接就塞滿了自己的嘴。

這位林允兒前輩？好像是在哪見過。啊！是在一起訓練的一位前輩。聽說，這個林允兒最近還經常參加試鏡來著。

胡思亂想中，一頓飯下來，就只有具荷拉自己處於糾結當中。而鄭秀妍和姜俊昊則是一邊吃著，一邊繼續聊著。

「對了，那個黃美英現在怎麼樣了？還是和以前一樣麼？」

「一樣什麼，在學校受到了幾次教訓就老實了不少。從美國剛回來的時候都一樣，我不也是麼……」

又是一個全新的人名，莫非這位姜俊昊前輩認識的人都是女人？

具荷拉只能如此做想……

「還有，告訴你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鄭秀妍說著也是展開了笑臉，沒有想到在韓國還能遇到這樣的緣分。

「那個黃美英，在洛杉磯是和我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的，很神奇吧……」

緣分這種東西說不清也道不明，反正鄭秀妍一直以來都認為這黃美英是個麻煩，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是和自己同一家醫院出生。

緣字當前，這剛剛來到公司不到一個月的黃美英，也是和鄭秀妍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是麼？你們的緣分還是因為我才聯繫起來的。不準備一起請我吃頓飯麼？」

姜俊昊賣弄的表情讓鄭秀妍直接爆發，不管那餐巾紙上有沒有油漬，直接拿起來揉成一團就對著姜俊昊丟了過去。

「丟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給我，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金泰妍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處理？」

面對突然爆發起來的鄭秀妍，姜俊昊也是收斂了微笑。在去找金泰妍說明情況之前，姜俊昊也是找到了鄭秀妍瞭解情況。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已經說了會自己處理的，不用你管……」

聽到姜俊昊沒有自信的語氣，鄭秀妍也是露出了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不出意外的話，金泰妍事件估計又是要她鄭秀妍來收尾……

「真的不用我插手了？最近訓練也不少，我也是少了點煩心事……」

說完，鄭秀妍直接將目光飄到了別處，拿著手中的可樂，對這吸管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吃晚飯去哪？最近聽說有不錯的電影上映，我請你去看怎麼樣？」

脫離了鄭秀妍，姜俊昊就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這一點他可算是心知肚明，一場電影而已，以前又不是沒去看過。

「只有一場電影？」

「你願意幾場就幾場，午夜場也可以，通宵也可以，你想怎樣都可以……」

姜俊昊認命的語氣在具荷拉聽來曖昧十足，也是學著鄭秀妍一起拿起可樂，然後將自己的目光轉向別處，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荷拉一起去麼？姜俊昊他可是難得請客看電影的，特別是看他不喜歡的片子，我保證一定會很有趣……」

鄭秀妍熱情的對著具荷拉邀請道，這個後輩雖然也是來了不長的時間，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具荷拉很符合鄭秀妍的心意……

怎麼說呢，天生就讓人看著順眼的小姑娘。而且，她還十分低調。

「啊……我麼？」

具荷拉瞪大了眼睛轉過頭來，突然發現倆位前輩的眼神都是落到了她的身上。鄭秀妍自然是滿臉的期待，而姜俊昊的表情卻是看不出什麼……

察言觀色，在練習生的世界中最為基本的生存技巧之一。既然看不出姜俊昊的表情，具荷拉也就全當對方是不願意。

天知道和這倆位前輩在一起，還會聽到多少勁暴的「緋聞」。

「我還是不去了，今天晚上要回公司去加練的。我的力量不夠，老師經常這麼說。」

具荷拉小心翼翼的看著鄭秀妍的表情，拒絕前輩的邀請無疑會讓人不悅，但是鄭秀妍卻表示毫無壓力。

「正好，咱們倆個也很久沒有一起去看過電影了。」

似乎，這鄭秀妍前輩的邀請根本就是客套一般。

「果然，自己的拒絕是正確的！」在心中如此確定道，具荷拉對自己的精明十分滿意。

用餐結束，快餐就是快餐，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想念美國漢堡的鄭秀妍就如此在門口和姜俊昊分了手，時間尚早，倆人也就沒有乘車，準備一起散步到影院去。

順便，消化一下腹中的食物……

果然，趁著太陽的餘暉還沒有完全消失，姜俊昊再次開始散發了他的無窮魅力。一路上回頭率無數，比起鄭秀妍來說，路人們似乎更希望姜俊昊是個女人。

讓人有壓力和產生負擔的面孔，如此的美型，真是讓鄭秀妍有些嫉妒。

女人，對男人的嫉妒。

「這個具荷拉是怎麼認識的？聽你說帶人出來，我還以為會是侑莉或者是那個黃美英呢，怎麼還帶了一個後輩出來？」

對具荷拉，姜俊昊保持著戒備。這個後輩長的很有靈性，怎麼說呢，具荷拉剛剛的一舉一動讓姜俊昊只能用狡猾來形容。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因為在接下來的用餐過程中，這個具荷拉有些呆呆的。

「怎麼？只允許你每天往我這裡『丟』人，不允許我自己出去找一個了？還是這麼說吧，這個後輩和以前的我有些相似，你也知道，我一旦熱情起來，是收不住的……」

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鄭秀妍卻還是娓娓道來。和姜俊昊在一起，她完全不用顧忌會不會說錯話。因為這如何去和別人交流，本就是姜俊昊教給她的……

「呵，是麼？那你以後也要注意點她，我感覺這個丫頭有時候聰明的過了頭，有時候還有一些呆呆的……」

姜俊昊直接將自己的評價轉述給鄭秀妍，在印象中，這是少有的幾次他姜俊昊會說別人的壞話，而且還是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做出評價。

只不過，鄭秀妍卻是沒有惟命是從，同時也沒有完全聽信姜俊昊的話。

「我不是說了麼，她和過去的我很像。這只是一層保護色而已，其實我也感覺到她有些時候呆呆的。」

「恩……的確和你很像，特別是後半句。」

如果姜俊昊沒有將話說全，相信鄭秀妍還會為對方同意自己的分析而沾沾自喜。

只是現在，一切都將不同……

「喂！你不站住？告訴你，讓我抓住你，你就死定了！」

馬路上，當著所有行人的面，一個少女憤怒的大喊一聲，然後對另一個少年的背影奮起直追……

第五十六章 一日三變

有人說李秀滿的臉色一日三變，見到寶兒是一個樣，見到東方神起又是一個樣，在見到陳永守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會是什麼樣。

對待從小便在公司練習的寶兒，李秀滿更像是一位父親，而對待剛剛起步的東方神起，李秀滿則像是一位老師。至於那個聽到名字就會讓人心情不好的陳永守，李秀滿則表示，提都不要提他……

就是如此善變的李秀滿，其主導的企劃自然也是一日三變。

「『畢業』模式在韓國的確是個創新，但是給這幫練習生的時間是不是有些太短了？如果『畢業』之後沒能取得很好的成績，公司也不會有足夠的資源分配給他們……」

據傳聞，某一日李秀滿在網絡上看到了日本女子組合「早安少女組」，就此，一個計劃便就在李秀滿的腦中悄然成型……

企劃室長方真的話並不是全盤否定李秀滿的計劃，只是這時間真的很不夠用。特別是對於一個平均年齡不小的組合，「畢業」模式也太過殘酷了些……

畢竟，這個組合中，大部分的成員都是在公司訓練了三年以上。

「如果成功，此次計劃對於公司的未來是不可估量的。投資成本更小，新人更快速的走紅，『畢業』出來的人員可以組成小分隊開拓海外市場。如果在中國、日本都能取得相應的人氣，相信這種模式會是S.M有史以來最成功的一次創新。」

會議室內，桌子上另一側的男人顯然是有不同的建議。對於他來說，數據中可以預測的未來才更加的具有吸引力。企劃室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即便是做為企劃室長的方真，對於男人的建議也只是稍微的皺了皺眉頭……

無疑，「畢業」計劃的確是由李秀滿提出的，而這項計劃的殘酷程度也是超過以往任何一個時期。練習生們在公司持之以恆就是為了出道，在讓他們出道之後，「畢業」這種事情又會無時無刻的成為懸在他們頭頂上的利劍。

而且，對於個人人氣的競爭，也是可以避免第二個神話或者第二個JTL的再次出現。總的來說，這樣的計劃對於公司的利益是無可估量的。

神話和JTL的離開對李秀滿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不管怎麼說，這些離開的人都是李秀滿的學生。但是公司的計劃就是公司的計劃，工作和私人的情緒可以完美的被分割開來，李秀滿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並沒有沉吟的太久，李秀滿最終確定了這個計劃，但是也有鬆動……

「繼續調查下去，新組合出道的時間最早也是要在明年，你們還有充足的時間給我制定一份完美的計劃。注意一點，這一次的計劃中，一定要把粉絲意向也加進去……」

簡單的做了結尾，持續了一個小時的討論就這樣輕描淡寫的結束了。每一次的會議都是針對旗下組合的發展方向，而對於正在活動的東方神起，李秀滿自然也是有著自己的想法。

「東方神起雖然是第一次在中國活動，但是也已經具有了一定的粉絲數量。按照他們現在在韓國的上升態勢，正式進軍中國的話，我想我們還是需要加入第六個成員。中文的話，真的是太難了……」

剛剛發言的男人再次開口，粉絲的抵制並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他需要考慮的，就只有讓計劃變得更加完善，直到可以確定成功為止……

「第六個人……有什麼人選麼？」

「目前有三個人選，一是正在公司接受訓練的韓庚，二是現在正接受採訪的姜俊昊，三是……」

傳聞中東方神起的第六人，原來並沒有被取消……

採訪，正式的採訪，完全不是那些絲毫沒有氣氛的模擬採訪。

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姜俊昊直接在床上大聲尖叫，然後不斷的傻笑。在金希澈和韓庚等人進來查看情況時，姜俊昊直接站起身來擁抱著同屋的三個男人。

此時，三個男人才知道姜俊昊的力氣居然有這麼大。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完美驗證了中國的一句成語，樂極生悲。

當姜俊昊擁抱完三個戰戰兢兢的男人時，高高躍起似乎是想要體驗一下自由落體的快感，可是他後背撞倒了床，而他的腦袋卻是撞到了牆……

結果，還不知道姜俊昊如此「暴走」原因的三個男人一齊圍上來噓寒問暖，抱著腦袋呲牙咧嘴的姜俊昊，那表情落在他們的眼中卻還是笑……

「我有採訪了，真正的採訪！」

當五分鐘後姜俊昊終於從疼痛中緩過勁兒來時，他的第一句話卻是讓這三個人沒法去嫉妒，究其原因，無非是姜俊昊已經付出了代價，就算只是用目測，他姜俊昊的頭上也是隱約可見有一個小包。

金希澈甚至剛剛還在擔心，隔壁的同輩們會不會第一時間過來查看情況。看這個房間中，是不是發生過什麼慘烈的戰鬥……

前來採訪的雜誌並不是什麼知名的雜誌，準確來說，這只是一份沒有太多銷量，還要靠著大量網絡點擊來存活的小雜誌。

但是，這也終究是一種曝光的渠道，而姜俊昊此時最需要的，就是要去告訴所有人，他姓甚名誰，是做什麼的、是想要去做什麼的人。

當姜俊昊和李孝利的身影第一次出現在公交站牌上，出現在明洞的大型廣告牌上，甚至是出現在知名時尚雜誌的封面上。公司對於姜俊昊的投資終於加大了起來，可以和李孝利這樣的話題天後合作，姜俊昊的身影一時間出現在了整個漢城的大街小巷。

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新人，大部分人只是會讚歎一句，和李孝利合作的這個男人真的很帥氣。但是沒有人知道，在照片上那個看似二十四歲以上的年輕人，居然會是一個年僅十九歲的，還在為出道而掙扎的練習生……

讓人們想要去瞭解的那種魅力，姜俊昊的氣場被李孝利完全的遮掩，無論是路人因為李孝利的名氣而構建的潛意識還是單純的被李孝利所吸引，在這些照片上，姜俊昊注定只是一個配角……

連知名雜誌社都很難邀請到李孝利的專訪，而這種受不到太多關注的小雜誌自然也是沒有能力和李孝利見面。所以，想要從與李孝利合作的對象口中獲得一些消息，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反正你姜俊昊也需要關注來搏出位，而我也需要新聞來吸引路人的視線，那麼，一次皆大歡喜的交易似乎就這樣悄然成型。

只是前來採訪的這位記者卻是忽略了S.M屹立十餘年的老道，甚至連陳永守，都是他們過不去的一道「高門檻」。

「有關李孝利的問題我們只會給出公式回答，不要妄圖曲解我們的話，也不要企圖去套話。全程我都會在一邊看著，所以如果有什麼歪心思的話，請你們一定要收回去……」

陳永守的話無疑是當頭棒喝，來人剛剛想要爆發出來，卻是被陳永守的下一句話直接噎了回去……

「當然，如果你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我為我說的話而道歉……」

帶著記者從S.M步行來到宿舍，面對幾分鐘的路程，陳永守也是在盡量的囑咐道。

「不要問及姜俊昊的過去，在寫報道的時候請注意用姜俊昊的英文名字，阿多尼斯。」

「是源於一個希臘神話人物的名字，阿多尼斯也可以翻譯成為美男子。」

侃侃而談的陳永守讓記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起來夢想中的畫面似乎不能成行，那他到這裡來還有何用？

「請等一下，這位經紀人先生。既然這樣的話，我也是要開門見山了，如果沒有李孝利，你的姜俊昊也只是一個新人模特而已。請問，他有什麼值得我們採訪的？」

記者的詢問是意料之中，而陳永守的專業素養也是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因為他和李孝利合作了，就是這樣。」

再次讓面前的記者說不出話來，陳永守的舉動讓人有些不能理解。

「不管你們相信還是不相信，我是相信我的藝人。我相信他絕對可以激起別人的好奇，我相信一定會有人在網絡上搜索他，我相信一定會有人在購買你們的雜誌之後口耳相傳姜俊昊這個名字。所以，他會為你們增加點擊，而我們會讓你們的雜誌成為獲得姜俊昊詳細資料的唯一一家雜誌。」

「不是還有那個什麼一百問麼？沒問題，這個也可以交給你們……」

陳永守的強詞奪理讓來人微微呆住，轉而卻也是根據對方所說的思索了起來。的確，和李孝利合作都可以成為一時的話題人物，比如在NAVER上搜索「和李孝利合作的男子是誰？」，相信第一時間出來的絕對會是他們的網站。

所以，這一份採訪還是可以增加一些點擊和瀏覽的。只是在面對李孝利這麼大塊的蛋糕時，這位記者會不會就此偃旗息鼓，那就要倆說了。

第五十七章 正式採訪

日本東京，成田國際機場。

「謝謝，謝謝……」

不斷的對認出自己的粉絲道謝，寶兒禮貌的微笑贏得了更多人的好感。

04年雖然只是剛剛開始，但是寶兒在日本的人氣就已經提前火爆起來。更不用說剛剛結束的首次日本巡迴演唱會，加演的日程也已經在商談當中，在日本發展了數年時間的寶兒，此時也是被日本媒體賦予了亞洲小天後的美譽。

自然，在日韓兩國都受到如此追捧的寶兒，的確當得起這天後之名。

在這個年僅十九歲的女孩身上，此時正在散發著無比炫目的光彩，人氣的暴漲並沒有讓她喪失那難得的品質，經歷過許多的寶兒知道，對待粉絲，她應該持以怎樣的態度。

「我們必須進去了，飛機就要起飛了。」

日本的歌迷向來以節制、克制而聞名，即便是只有少數人得知了寶兒在今天回到韓國的消息，在這個女孩的身邊還是圍起了厚厚的人群。

引得無數路人駐足觀看起來，在機場見到不走VIP的明星藝人也並不是什麼常事。更何況，這一位還是近來曝光十分頻繁的人氣歌手。

「我知道了，瑞妍姐。」

再次禮貌的對粉絲道別，剛剛迎來第一次人氣高峰的寶兒心情非常不錯。

走進海關，身後的人群也是不見了蹤影，此時的寶兒也方才顯露疲態，因為演唱會的事情，她也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

「為什麼不在日本多呆上一段時間？等到加演的時候，你的休假也就結束了。」

韓瑞妍細心的勸說道，姑且當做寶兒要求回到韓國是因為想家的關係，在對方要求的時候，韓瑞妍也是沒有過多的阻攔。

經紀人絕對不能對手下的藝人擁有過多的掌控欲，特別是韓瑞妍手下的這位藝人，還是當紅的日韓小天後。

「呵，我就是想回去韓國了，在日本這邊呆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寶兒隨口的敷衍道，藝人和經紀人在很多時候也是互相對立的存在，有的時候，經紀人便是代表了公司，而藝人則只是代表她自己。

這一點即便是對於當紅的寶兒來說，也沒有任何的例外。

登上飛機，商務艙的座位讓寶兒擁有了足夠的空間，在交通工具上休息補眠，對於一個藝人來說，是必備的生存技能。

同時，面對記者的追問如何巧妙的回答，也是姜俊昊此時必備的生存技能。

採訪被確定在宿舍中進行，除了姜俊昊和韓庚的房間之外，其他倆人的房間根本就是如同「豬窩」一般。

「您好，我是這次採訪的記者，閔正株。」

來人禮貌的自我介紹道，陳永守就跟在閔正株的身邊。此次的採訪他勢必要全程跟隨，據說廣告發出後的反響十分不錯，甚至還有粉絲直接打電話到「衣戀」宣傳部，詢問照片中與李孝利合作的男藝人是誰。

而此次的採訪，也是姜俊昊再次向大眾公開自己的第一步。

「您好，我是姜俊昊。」

雙方自我介紹之後，閔正株就直接坐在了韓庚的床上。而陳永守則是大大咧咧的站在門口，看樣子，如同門神一般……

「我們還是先拍照吧，不化妝也沒有問題麼？」

「沒關係，素顏的話，您現在也都已經見到了。」

玩笑的語氣讓雙方都是輕笑的出來，談話的氣氛到目前為止還是非常不錯的。閔正株直接從包中拿出了相機，一天的時間足夠倆人聊上很久。

就當做是為了談話的氣氛，閔正株也是善意的建議道。

「是不是要拿個什麼東西？那把吉他是你的麼？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抱著它來……」

自從搬家那天之後，姜俊昊的這把吉他就再次被塵封起來，沒有時間去練習，同樣，姜俊昊也沒有時間去思考起來的事情。

出道的曙光就在眼前，或者說他姜俊昊已經在模特圈出道了。

「嗯，沒有問題。」

姜俊昊在心中拚命的告訴自己冷靜下來，而閔正株對於他的評價正在逐漸的升高，面不改色不說，就連談吐也是顯得規規矩矩。雖然掩蓋不住語氣中的喜意，但是這姜俊昊還算是一個沉穩的有些可怕的新人。

「直接抱在懷裡就可以了麼？」

雖然不是很懂樂器，但是從琴盒的包裝以及被漆成金色的琴弦來看，姜俊昊的這把吉他也一定是價值不菲。

或許，從這方面也可以問出點什麼。

「看起來好像很貴，和一般的吉他也不一樣。國內有這樣的產品麼？好像是進口來的。」

「不是，這的確是外國進口來的，我正好有親人在國外工作，所以就送了我這個。」

閃光燈閃爍了幾下，對於這樣的拍照姜俊昊已經駕輕就熟，看著對方手中的相機，姜俊昊也是開口說道。

「你的這個傢伙也不錯，看起來也很貴。」

「呵，不算太貴。就算是狗仔隊也要用好傢伙才會去跟拍，這就是記者的『盜亦有道』。」

雙方的言辭之間雖然不動聲色，但是看在陳永守的眼中，他還是為姜俊昊的能力而暗暗點頭。多年來的訓練並沒有白費，在應對記者這方面，姜俊昊已經不用自己過多的提點。

「我們這就開始吧，先做採訪內容還是先做一百問？時間的話我們要用到很多，你的經紀人不用找個地方先坐下麼？」

站在門邊抱著雙臂的陳永守給了閔正株很大的壓力，面無表情的經紀人他也是見過不少，但是，在事前已經被對方威脅過的狀態下，站立著的陳永守，還是顯得太過兇惡了些。

「我不用，站在這裡看著就好，不會礙事的……」

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天地良心，陳永守是想要表達自己的善意的。只是這善意看在姜俊昊和閔正株的眼中，對方的微笑，不是猥瑣就是邪惡……

心臟還在快速的跳動著，嘴唇還有些乾燥。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在出道的那三個月裡，姜俊昊也是沒有做過一次個人採訪。每一次都是黃尚勳代表發言，然後任由大家自己發揮。在當時還不明白如何被採訪的姜俊昊，也是吃了不小的虧。

「我想知道，你本人對於這一次能與李孝利合作是什麼感覺？是幸運麼？還是單純的感覺自己完可以勝任？」

問題有些敏感，但是，卻還在陳永守劃定的範圍之內。

「幸運吧，真的是感覺到很幸運。能和李孝利這樣的大前輩合作，估計是很多新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但是，我還覺得我不能就只是沉浸在幸運裡，然後繼續等待著幸運的下一次垂青。所以，能勝任的感覺也有一些吧，最起碼出於一個新人的心理，如果我告訴我自己，『嗨，你能勝任！』那麼，我想我就能勝任。」

「挺不錯。」聽到姜俊昊的回答，閔正株如此的想道。

「是麼？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嗯，其實在過去我的運氣就總是有些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的原因，反正倒霉的事情經常會被我遇到。」

說著，姜俊昊臉上的微笑也是天真起來，似乎是在回憶過去那段記憶。

「所以，幸運來了，而且幸運也被我抓住了。可能是因為過去的那些事情吧，我自己也知道，不能每一次都要等著幸運來找我。」

猶如閒聊一般，如此的採訪看似和諧溫馨，實際上卻是刀光劍影。

「作為一個男人的話我就十分羨慕你，可以和李孝利合作的話，她對你有什麼指導沒有？聽說李孝利私下的為人很好……」

聽到這個問題，陳永守直接挑起了眉毛，但是看著姜俊昊的反應，這個小子似乎不想迴避這樣的話題……

「呃……怎麼說呢。」

姜俊昊思索的樣子讓閔正株精神起來，所謂的新聞就是要在這樣的情況下，才更加的真實。

「呵，您還是讓我炫耀一下吧，有機會的話，您也可以自己去邀請李孝利前輩的專訪。我只能說，在和前輩相處過後，我感覺每個男人眼中的李孝利都不一樣。別看我只有十九歲，但是我也是個男人了……」

先是讓人高高飛起，然後在重重的落下，姜俊昊的回答讓閔正株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但是，這用詞間的斟酌，似乎也是有著警告的意味。

如果他閔正株可以邀到李孝利採訪的記者，又怎麼會來到這裡採訪一個新人？

「是啊，李孝利的魅力韓國男人都知道。我們還是不要繼續說李孝利小姐了，先和雜誌的讀者介紹一下你自己吧，阿多尼斯先生。」

聽到閔正株轉移了話題，姜俊昊的微笑也是更加的真誠起來。

採訪此時才算是正式開始，不知不覺間，時間也已經是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在正式的採訪之後，姜俊昊還需要做一個百問百答。

幾乎是每個新人都必須經歷的過程，百問百答是讓粉絲初步瞭解藝人的最佳途徑。同時，經過這一紙簡單的採訪，姜俊昊也可以讓喜歡他的人，初步在腦中構建他的性格……

尚在採訪中，姜俊昊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抱歉一聲本想掛掉，但是看到屏幕上的號碼，姜俊昊覺得自己是有必要耍耍「大牌」了。

「對不起，很重要的一個電話。」

說完，姜俊昊不等倆人的同意，直接便走出了屋子，接起了電話來。

第五十八章 古典樂

雖然只是身在日本幾個月，但是以寶兒的敏感，卻是能讓她注意到漢城的每一絲變化。

從小便生活在成人的世界中，當年幼的寶兒出道的時候，沒有人會在意她只是一個十三的小女孩。

包括她的粉絲，包括那些討厭她的人，在這些人的眼中，寶兒只是一個歌手。

去日本發展的確是公司的計劃之一，寶兒再次成為了別人眼中的幸運兒。

但是，這其中的所有過程也是只有寶兒她自己才知道。以十幾歲的年紀在日本發展，其中的艱辛自然刻滿了寶兒的童年。所以，決定回到韓國第一個原因是真的有些想家了，而這第二個原因，寶兒也是想要放鬆一下。

「瑞妍姐，你看看那個是不是姜俊昊？」

寶兒突然指向明洞的大型廣告牌，那上面的身影看起來十分熟悉，但是卻好像又老了很多。更不用說，與這個人合作的模特，居然是李孝利……

「噢，好像還真的是他，我還真有點不敢認了呢。」

韓瑞妍也是順著寶兒手指的方向看去，巨型的畫報讓姜俊昊的神態十分清晰，更不用說，他那招牌似的綠色眼睛了。

「他怎麼能和李孝利合作的？是要Solo出道了麼？不會吧……」

身在日本的韓瑞妍對於公司內部的消息也是有些不靈光，身為寶兒的經紀人，似乎就是犯了什麼彌天大錯一般。

看起來，這公司裡的男人們也是看不慣女人賺的更多呢。

並沒有接話，寶兒直接拿出手機撥打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的掩飾，這種由衷的喜悅似乎是只有在演唱會上才見到過。

對於寶兒的這個朋友，韓瑞妍的關注又是加多了幾分。

「你說你在韓國？現在？」

寶兒的電話姜俊昊自然是要接的，本想讓對方過段時間再打來，沒有想到，寶兒的第一句話卻是讓姜俊昊直接將採訪的事情都丟到了一邊。

「嗯，我從日本回來了，有很長時間的假期。姜俊昊，準備好了麼？」

寶兒語氣中調笑的韻味讓姜俊昊十分想要發笑，只不過這嘴上卻還是不饒人。每一次和對方聊天，倆人似乎總是會針鋒相對一般。

「呵，有假期了就多在家休息，我這邊已經加入了預備組合，估計時間上不會空餘很多，需要定個時間見面麼？」

許久不見的朋友，倆人也總是要找個時間喝杯咖啡的。

「我已經見過你了，明洞到處都是你的照片。說實話，你是不是給了『衣戀』什麼好處？要不然，那可是李孝利前輩啊……」

「哈，什麼好處？『衣戀』的社長如果是女人我還可以考慮一下。估計我能給的好處也不多了，能這樣讓人養著也不錯。」

各種各樣的玩笑脫口而出，寶兒的反擊自然也是要顧忌一些。畢竟，韓瑞妍就是坐在寶兒的身邊，從對方的動向來看，也是在傾聽著寶兒的一舉一動。

「嗯，如果可能的話，把你買回家裡做寵物也不錯。更何況，還是個稀有品種。」

笑顏逐開，寶兒臉上的疲憊似乎也是正在一點一點的散去，這回到韓國的第三個原因，似乎也找到了呢。

「有時間的話出來喝杯咖啡吧，我現在就要回公司，你在公司麼？」

終究還是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口，韓瑞妍依舊還是那副沉默的樣子，一句話都不多說，一句話也不多問……

「我現在要接受採訪，等結束之後，再電話聯繫吧……」

說著，姜俊昊也是掛掉了電話，餘光中陳永守的身影也是越來越近，很多時候，秘密就是秘密。

正如寶兒所看到的一樣，韓國的大街小巷都是「衣戀」的宣傳照。隨著「衣戀」春季計劃的啟動，成為模特的姜俊昊也是紅火了起來。甚至，一些正式出道的小公司藝人，論起知名度來也是沒有姜俊昊來的更加廣泛。

S.M官方網站在第一時間就公開了姜俊昊的資料，正式成為了公開練習生中的一員，姜俊昊的人氣也是在逐漸的凝聚當中。

正如陳永守所說的一樣，姜俊昊的確有著吸引別人關注的魅力，不單單是與李孝利合作的封面，為「衣戀」單獨拍攝的一組試裝照片，也是讓「阿多尼斯」的名字在模特界內傳揚了開來。

「什麼忙？讓我幫忙你也要說說是什麼忙吧？」

此時的寶兒根本不像是紅遍日韓的知名歌姬，一臉的荒唐不說，更為關鍵的是，她此時居然是在被人拖著走……

「也就只有你能幫我了，說實話，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這天，姜俊昊和寶兒終於在公司相見，甚至連寒暄幾句的情緒都欠缺。姜俊昊直接便拖著對方來到一間空著的練習室，語氣中的誠懇也是讓寶兒正色起來。

當然，在公司中如此囂張的拉著寶兒，想要完全隱蔽也是不可能的。比如，剛剛在路上偶然遇見的具荷拉，看到姜俊昊和寶兒互相拉扯的姿勢之後，完全愣在了當場。

甚至，連問候的事情都被拋諸腦後。

無往不利的鄭秀妍終於在金泰妍那裡碰到了釘子，錄音測試的結果已經公佈，而金泰妍自然也是因為成績而被取消了樸善珠的音樂課。就此，結果已然產生，除了從黃美英口中套出金泰妍確實是因為這件事情很憂鬱之外，鄭秀妍的勸說完全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看起來，這金泰妍是鐵了心，萬事靠自己了。

金泰妍被他姜俊昊影響了的未來，而姜俊昊也自然是想要將其撥回到正確的軌跡上。樸善珠的脾氣他也知道，認錯這種事情必須要顯示出誠意。

當然，也並不是要去樸善珠的家門口跪上三天三夜那麼誇張，以姜俊昊的為人來說他也一直都做不出這種事情。

那麼，退而求其次，在寶兒的影響下，相信金泰妍應該會同意接受自己的指導。

「真是，有這麼強烈責任感，你早到哪去了？」

可以理解姜俊昊的焦急，但是寶兒卻不能理解他的做法，完全知道姜俊昊錯在了哪裡，這一次她也是不能站在他姜俊昊的一邊。

面前的寶兒有著自己的堅持，這一點姜俊昊也是自然知曉。所以，他也不會要求對方去和樸善珠說些什麼。畢竟，一切都是因為他姜俊昊而起，那麼，將這件事情處理的妥妥當當也自然就成為了他的責任。

被鬼迷了心竅，誰都有這樣的時候。

「我的事情你也知道，記得我跟你說的變化麼？有人過來說要和我簽約，甚至還可以把我的合約買走。為了一個機會，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姜俊昊的解釋十分牽強，而且絕對的自私，但是寶兒除了理解對方之外，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當初，號稱Solo出道也毫不遜色的三個人，也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對方在心裡孕育的焦急，絕對不比任何一個人來的少。

「人呢？現在怎麼還不過來？前輩站在這裡等，現在的練習生還真的是大牌。」

不和姜俊昊對視，面對這個男人的請求，寶兒可以拒絕的概率很低很低……

「不知道，秀妍說會帶著她過來，到時候你幫我勸勸她吧，或者你親自指點她一下也好。據我的觀察，在某些地方，你們倆個人也是很相像的。」

「少說好聽的，我聽說平昌洞那邊開了一家不錯的西餐廳，準備好你的錢包吧。今天晚上，我有的是時間……」

聽起來似乎是有些曖昧，但是姜俊昊卻是只有無奈的苦笑。曾經，他十分想要讓寶兒前輩請他吃上一頓，如今，他也只能祈禱對方挑選的地方不要消費太高。

在姜俊昊的面前，寶兒從來都沒有前輩的樣子，至於請客吃飯這樣的事情，那是男人們的專利。

等待的時間很是無聊，這裡似乎是剛剛上完聲樂課，電子鍵盤還被堂而皇之的放在練習室的中央。

「我想聽你彈古典音樂了，等人是很無聊的。」

寶兒來到鍵盤旁邊，一邊說著，一邊在用手指在鍵盤上輕輕的跳躍了幾下。

「知道麼？上一次我去琴室的時候，連莫扎特和肖邦都分不清了……」

「那吉他呢？吉他也早就忘光了吧？」

寶兒的語氣充滿了好奇，很多事情姜俊昊的那個好朋友知道，但是她卻不知道。曾經，金俊秀、寶兒還有他姜俊昊，三個人之間的關係簡直就像是連體嬰一般。

為了Solo出道而接受長時間高強度的訓練，即便已經在韓國出道了的寶兒，每天也是有大量的時間和他們泡在練習室裡。

直到有一天，寶兒去了日本，而姜俊昊也是加入了那個已經解散的組合。

坐在琴前，姜俊昊的手指非常好看，彈奏音樂的時候則更是炫目。

「沒有，最近還拿出來玩了一次。結果你知道麼？我的手指疼了一晚上。看起來，有些東西真的是放不下的……」

重新拿起了吉他？難道是因為出道的喜悅麼？

在日本獨自奮鬥，從小便開始察言觀色，寶兒從幼年起變掌握了一項十分奇特的技能。只要看著別人的表情，就能知道那人在想些什麼。

但是，看著面前姜俊昊，寶兒卻是從來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第五十九章 鱒魚

手指隨意的敲動了幾個琴鍵，幾聲琴音的響起也是讓房間內的氣氛柔和了許多。

「想聽什麼？我的腦子很好用，基本上你能知道的古典樂，我都差不多可以背出來。」

琴藝，對於這一項技能姜俊昊有著十足的自信。時間雖然會淡化很多的東西，但是融入到骨子裡的記憶，卻是不會被時間所淡化的。

「『鱒魚』怎麼樣？在日本的時候太累了，回到韓國，怎麼也要聽些愉快的。」

「喂，舒伯特的鱒魚表達的是惋惜和同情的心理。怎麼到你的耳朵裡就變成愉快的了？真是不像話……」

姜俊昊還本以為寶兒會因為這腹誹而埋怨幾句，沒有想到，這個寶兒居然也是補習了古典音樂的相關知識。

「對，寓意是善良和單純往往要被邪惡與虛偽所侵害。這個寓意你不耳熟麼？現在彈出來的話，一定會更有感覺的吧……」

嘴角劃過一道戲謔的微笑，寶兒聰明的和姜俊昊保持了距離，這個傢伙一旦氣憤起來可是不分男女，而且寶兒自然也不會認為，她自己可以掙扎得過對方。

的確，姜俊昊一時間啞然失笑起來，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沒有想到這個寶兒居然也是補習了古典音樂，想當初，這也是姜俊昊除了身高之外，唯一可以嘲笑她權寶兒的地方。

「去了日本居然學會了這種諷刺？不是我說什麼，你真的……」

說著，姜俊昊也是站起身來，故作嚴肅的表情還是透著絲絲的笑意，反觀寶兒的一臉戲謔卻是說不出的得意。在這語言的對決上，如此的大佔上風似乎還是第一次。

朋友間親密的打鬧似乎是就要成型，但是每到這個時候，似乎總會有煞風景的存在出現。

努力的練習爭取早一日回到樸善珠的課堂上，金泰妍的想法十分簡單，努力而已，就算是沒有別人的教導，她也一定可以做到。

一直以來宣稱等惹了麻煩再去找她的鄭秀妍前輩突然間的熱情了起來，只要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她是受人所托，也就只有那個黃美英會在休息的時候悄悄的問她，為什麼會對鄭秀妍如此的冷淡。

話說這金泰妍來到S.M也算是經歷了充滿波折的一個月，從姜俊昊開始，到姜俊昊結束，這有始有終在金泰妍想來自然也是十分的諷刺。

剛剛來到這裡，姜俊昊就讓她見識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身體的疲勞再加上心理的疲勞，金泰妍也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跟我來一下……」

冷著臉，一直以來被搪塞拒絕的鄭秀妍，似乎不能再繼續忍耐後輩的無禮。輩分當前，雖然剛剛經歷了舞蹈訓練，金泰妍也是只得拖著疲憊的身軀跟著對方。

當一個人的堅持和倔強與前輩對立時，不好的日子似乎也是就要來臨。一直以來，金泰妍都是中規中矩的上課，中規中矩的休息，低調、安靜，完全沒有任何帶來麻煩的可能。

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鄭秀妍也是不願意每天都去叨擾努力中的金泰妍。

但是沒有辦法，自從姜俊昊從她這裡得知金泰妍喜歡的歌手是寶兒前輩之後，便直接要求鄭秀妍將金泰妍在這個時間，帶到某個地點。

沒有辦法，有的時候和風細雨就是不如黑面神佛來的給力，重新變成冰塊的鄭秀妍也是暫時震懾了金泰妍的倔強，只是，這震懾也只是暫時的。

「前輩，我們這是要去哪？」

「跟著來就是了，問這麼多幹什麼？」

鄭秀妍第一時間回答道，駕輕就熟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私底下練習過很多次了一樣。

「是帶著我去見姜俊昊前輩麼？要是的話，就算了吧。」

這是反抗？鄭秀妍直接回過頭來，表情嚴肅的看著金泰妍不說，挑起的半撇眉毛似乎是再說，不相信她金泰妍敢如此一般。

很多時候，沉默比什麼都管用。

「呃……我還是親自去和姜俊昊前輩說清楚的比較好，前輩告訴我他在哪就可以了，不用非得親自帶著我去……」

倆句話前後表達出來的意思截然不同，鄭秀妍也彷彿是沒有聽出來一般，重新轉身，在長長的走廊中閒庭信步起來。

練習室中，期待已久的主人公們終於到齊。在見到寶兒的一瞬間，金泰妍甚至還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知道在S.M遲早有一天會見到對方，但是金泰妍從來都沒有想像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

粉絲心理外人千萬不要揣測，姜俊昊被十分愉快的無視掉不說，金泰妍在進了房間之後，也就只是在和寶兒交談。

看著那個緊緊盯住的眼神，彷彿是寶兒不知道什麼時間，就會飛了一般。

「喂，這樣管用麼？取消了課程這種事情，見個人就能彌補了？」

對於姜俊昊的計劃，鄭秀妍表示她並不支持。

專業訓練對於歌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被取消了這樣的課程，相信金泰妍的心理一定會十分嫉恨姜俊昊吧……

「如果這種事情落到我身上，說真的，我可能會在你的碗裡下毒……」

鄭秀妍就這樣將頭微微的偏向姜俊昊一邊，然後表情相當淡定的說出了預計的結果。姜俊昊將身體輕輕的遠離對方，因為他知道，無論在什麼時候身體都是最重要的。

「一進來就上了樸善珠老師的音樂課，這樣的人對課程本身就不會非常重視。就算是再能忍的人，三番倆次的被我連累也是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算了……」

「那她為什麼反應會這麼強烈？接受你的幫助不就好了麼？」

面對姜俊昊自信十足的分析，鄭秀妍好奇的問道。

「第一次被人利用？應該是這樣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沒聽老師們都說剛開始進來公司的適應期很重要麼？估計是因為我，讓她直接越過了這個階段吧……」

姜俊昊信誓旦旦的說道，和金泰妍的接觸並不是很多，就算是察言觀色的高手，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全瞭解一個人。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感覺到鄭秀妍的目光，轉過頭來，姜俊昊卻是看到了鄭秀妍滿臉的不信任。

「老實說，咱們倆個以前被老師訓的時候，你有沒有為了給自己脫罪，就直接用我頂上的時候？」

「喂，你這都是在說什麼？多少年的朋友了，我哪能用你啊……真是。」

姜俊昊的辯解看起來有些誇張，如此，鄭秀妍目光中的不信任更加濃郁起來，直接開始思索起過去的一幕幕，越想越不是滋味。好像，這姜俊昊利用自己的時候也不少……

「你也別說，黃美英還有這個金泰妍，不都是你給我找來的麻煩麼？」

「喂，這怎麼能一樣……」

「怎麼？有什麼不一樣的麼？我沒看出來。」

鄭秀妍的語氣越來越肯定，根據姜俊昊現在的舉動，在根據對方的過往，似乎剛剛那個無意中提到的舉例，距離事實真的很近很近……

果然，精於計算的人並不被人信任，姜俊昊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對比起這邊的劍拔弩張，權寶兒表示，搞定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完全不成問題。

「俊昊這個人平時不是這樣的，估計是因為出道的事情影響到他的情緒了，我為他做擔保還不行麼？如果只是一些技巧的話，我承認，他比老師教的更快……」

帶著熟練的微笑，面前的金泰妍讓寶兒只能將她當做粉絲來對待。就連語氣也像是大人再用糖果誘惑孩子一般，只不過，寶兒此時使用的糖果就是她自己。

「我在韓國還要呆上一段時間，如果有機會的話，你也可以過來找我，我教你唱歌。」

說著，寶兒還拿出了手機，看樣子似乎是要將自己的號碼就這樣交給金泰妍。

不得不說，寶兒的成功讓韓國大部分的少女都將她奉為偶像，以十四歲的年紀出道，如今已經出道了四年的寶兒是當之無愧的日韓小天後。不僅僅是在過去，就是現在，在韓國的初中、高中生中，寶兒的知名度要遠遠的大於李孝利。

拿到了寶兒的號碼，金泰妍高興的像是一個孩子，在配合上對方的身高和臉蛋，寶兒的心中萌生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罪惡感。

最終，姜俊昊道歉金泰妍接受，這結果似乎是皆大歡喜。但是姜俊昊知道，想要讓一個剛進到公司的女孩完成基礎課程，還有更多的辛苦等著他。

「我不管，如果她在晚上過了十二點給我發短信的話，我就也給你轉發一條。如果她真的要我去教她唱歌的話，你也必須跟著我一起去……」

喧鬧過後，當鄭秀妍和金泰妍離開之後，寶兒和藹前輩的樣子一瞬間便崩塌的無影無蹤。

「為什麼？又不是我答應她的，金泰妍的話她願意找誰就找誰。我可是剛加入了預備組合的，你忘了麼？」

看著姜俊昊，寶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算是怎麼回事，過河拆橋麼？

雙手比成鱒魚狀，姜俊昊的口中繼續說道。

「鱒魚，你忘了麼？什麼什麼最容易被虛偽與邪惡所欺騙。你覺的，我現在再去彈鱒魚是不是會進步的很大……」

同樣，姜俊昊也是聰明的後撤了幾步，表情中的戲謔讓寶兒的血壓直線升高。

「喂！姜俊昊！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想再彈琴了？！」

一聲大喊傳出，剛剛被來人中止的追逐遊戲再次上演！

第六十章 切牛排

採訪，每個藝人在其演藝生涯中都會經歷無數次的採訪，只要是有人好奇的東西，媒體們似乎就總是會來刨根問底。當然，根據好奇人數的多寡，前來採訪的媒體級別也是不同的。

在採訪結束後，S.M的官方網站上第一時間公開了姜俊昊的具體資料，但是大部分人也並不相信，這個年僅十九歲的少年就是和李孝利合作的那個模特，比起以前的操作手法，S.M此次難得「低調」了許多。

姜俊昊的簡歷就是姜俊昊的簡歷，那上面沒有任何其他藝人的名字，看上去甚至還讓人感覺到有些太過「乾淨」，但是他的經紀人陳永守卻是並不擔心。

在如今的這個訊息時代，通訊、宣傳的手段還是靠著人人的口耳相傳，只不過是其選用的方式各有不同罷了。

「就是這裡麼？看起來也不像是那麼貴的地方。」

跟隨著寶兒來到那家平昌洞新開的店面，看裝潢來說姜俊昊自然是十分奇怪，已經做好了打開錢包的準備，沒有想到此地的店面居然還是如此的不給力。

「嗯，就是這裡。吃的貴不如吃的好，我很喜歡這家的口味，去日本之前曾經來過一次。」

戴著一頂普通的鴨舌帽，此時的寶兒完全就是一副路人的裝扮，避免被粉絲認出來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在很多時候，需要的就只是坦坦蕩蕩而已。

「你去日本之前都有快四個月了吧，這也算是剛開的？」

「嗯，我才是第二次過來，對於我來說，這就是新開的。」

對寶兒突然顯露出來的霸道並不驚訝，姜俊昊和寶兒也就這樣走進了店面之中。

看起來這家店似乎是想要以食物取勝，內裡的裝潢簡單且溫馨，絲毫沒有奢華感覺的幽靜讓姜俊昊暗暗點頭，只有這種地方，才是想要消遣的人最愛的去處……

除了在大廳的座位之外，姜俊昊要服務生幫他們找到了一個相對隱蔽的場所。因為父親的關係對於攝影也是頗有研究，只要是坐在這裡，任何人都拍不到寶兒的正臉。

「韓國法律是不是規定十九歲就可以喝酒？你要來點麼？」

看著菜單上的文字，姜俊昊帶著笑意問道。語氣中似乎是蘊含著挑釁的意味，誰知道對面的女士卻是絕對不輕易上當的。

「給我們直接上鮮搾的果汁就可以了，這裡應該有新鮮的水果吧？」

寶兒直接轉頭對著服務生說道，通過現場的氣氛來看，這服務生也可以輕易的判定出，誰才是那個可以做主的人。

「有，請您稍等，我這就去下單。」或許，氣場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當真是無時無刻的存在著。

「真是，和你出來吃飯雖然是我請客，但是這服務生沒有一次是聽我的。」

姜俊昊直接放棄了抵抗，無論是寶兒說話的語氣還是態度，似乎都帶著某種命令一般的暗示。曾經的過往讓姜俊昊相信，只要是和寶兒在飯桌上，他就永遠都別想掌握什麼主導權。

「怎麼？你要是想去喝酒的話我們等會可以去二次的，我說過了，今天晚上我有的是時間。」

說著，寶兒也是將帽子就此摘了下來，臉上一副精巧的平光鏡就是她所有的偽裝，挑釁的神情同樣自不必提，在這樣的氣勢對決中，每一次輸的那個人都並不是她權寶兒。

「咳，晚上的話我是需要回宿舍的，加入了預備組合你也知道，我們有門禁……」

姜俊昊直接將目光飄向別處，似乎是對這家餐廳的壁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果然，無論是看這壁紙的紋路還是色彩，似乎都散發出某種淡淡的典雅，這裡的氣氛看起來真的是很不錯。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可是從倆年前就已經不用遵守門禁了。」

寶兒的語氣似乎是暗含了一絲諷刺，談話的氣氛好像就此陷入了僵局。回憶過去的自己似乎總是幼稚的，在記憶中的那個人看起來也總是有些傻傻的，彷彿和現在的自己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姜俊昊此時就是回憶起了過去的自己，而寶兒同樣也是意識到了話題的敏感。

有些事情終究急不得，他姜俊昊有著男人的擔當，即便是面對著權寶兒，姜俊昊也是猶如剛剛的點餐一樣。始終想要堅持自己的理念，如果逼得太急，或許倆人會連朋友都做不成。

「二位的湯到了，是要現在用麼？」

察言觀色的技巧人人都會，此時這張桌子上的氣氛也是不用仔細的觀察。看著雙方的臉色，服務生自然的知道，這對男女估計是一言不合了。

「嗯，謝謝，我們現在就用。」

回以一個微笑，姜俊昊的反應紳士十足，就連服務生也是對這個男人有了些許的好感。究其緣由，那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在姜俊昊的微笑中感覺到尊重。

「趁熱喝吧，吃西餐的話，這開胃湯是一定要喝的。要不然的話，回去就要受罪了。」

主動開口來緩和氣氛，不得不說此時的姜俊昊很有擔當，難得一次，寶兒也是聽話的拿起了湯匙，在湯水中慢慢的攪動起來。

寶兒的焦急姜俊昊可以理解，四個月的時間，幾乎一百封郵件。每一天，叫做權寶兒的這個女人都會向他報告日本的近況，舞台照，綵排照，後台照，就算偶爾去景區拍攝廣告，她也一定是要找人弄些照片，然後給姜俊昊用郵件發回來。

就連寶兒的經紀人韓瑞妍，也是以為她的藝人突然愛上了攝影，熟不知喜歡這些照片的卻是另有其人。

如果將這一切都公開來，相信一定會出大事吧。想到這裡，姜俊昊自嘲的微笑了一下，對於出道的迫切感也是更加的強烈起來。

「我就要去參加電視劇的試鏡了，知道陳永守麼？他是我的經紀人，過幾天我們倆個一起去。」

重新開啟了一個話題，因為什麼還都沒有確定，姜俊昊也只能暗示面前的女人等待。如果他努力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成為小有名氣的演員應該不成問題。他姜俊昊所需要的是宣傳自己的渠道，如今，他也已經是踏出了第一步。

「是哪部電視劇的試鏡？」

「聽說女主角的成宥利前輩，我這一次也就爭取一個龍套就好。我的模樣你還不知道麼？只要出演就一定會受到關注的。」

姜俊昊自信的微笑讓人心安，倆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曖昧，用「准預備戀人」這樣的形容詞估計會更為貼切。

男人和女人都一樣，在事業上成功的同時也想要讓自己在感情上也獲得成功。所以，雖然姜俊昊的笑容讓人安心，但是，權寶兒卻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我在日本的單曲就要發行了，這一次的MV也有個男主角，有多少鏡頭我不知道，估計公司是想要在S.M裡面選擇。咱們是朋友，我去建議的話，相信社長他也不會多想。」

姜俊昊與眾不同的地方還有一點，無論是否同意對方的話，他很少會去打斷別人。

「不用了，如果是公司內部評選的話，你要相信我一定沒有問題。說實話，我還是很上鏡的。」

姜俊昊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一個微笑，男人的擔當在某些時候似乎是愚蠢的，但就是這種愚蠢，卻也容易讓女人覺得，這個男人可以依靠。

餐前的開胃湯已經結束，服務生適時的呈上牛排，這道正餐必不可少，同時這也正是西餐的精髓所在。

只是對於大部分亞洲人來說，想要用刀叉將牛肉切好並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看著姜俊昊輕鬆的將牛排切成平均的小塊，寶兒手上的力度卻也是加大了不少。這每一刀下去都是力氣不小，但是牛排的堅韌似乎遠超她的想像……

「我這把刀是不是鈍了？」

賭氣的看著手中餐刀，權寶兒不能想像，為什麼他姜俊昊就可以切得那麼好。

熟練的將牛肉切好，看著鬱悶不已的寶兒，姜俊昊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直接將自己切好的那一盤和對方換了過來。

「日本的神戶牛肉很不錯，在東京的時候沒去吃過麼？牛排無論怎麼烹調都是有紋理的，只需要順著紋理切就會好很多……」

直接插起一塊現成的放在口中，看寶兒臉上那享受的表情不免讓姜俊昊有些懷疑起來。面前的這個女人，是不是故意切不好的……

「以後吃西餐的話帶著你不就好了？無論怎麼切，還不都是要用力氣……」

聽到寶兒有些撒嬌的語氣，姜俊昊的直接輕笑出聲。這些天來，除了和寶兒呆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笑的這樣輕鬆過。

細細的收拾起被寶兒肆虐過的牛排，姜俊昊不免有些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在搞破壞的方面天賦異稟。就連他這個切牛排的高手，對於被殘害過後的這塊「牛肉」，都有些無可奈何起來。

也是使用了蠻力，聽到姜俊昊手中的餐具和碟子磕碰的聲音，寶兒臉上的笑容也是更加的濃密起來。

這個姜俊昊，以前弄這種需要刀叉的東西時，可都是寂靜無聲的……

第六十一章 百問百答

果然，經過了權寶兒認證的這家店手藝還算不錯，或許很多人都認為吃西餐就是吃個環境，其實只要是在用餐的過程中將細節搞定，所謂的那種環境，自然就會顯現出來。

當然，對於這細節的瞭解姜俊昊表示沒有問題。只是根據倆人的現狀，在吃西餐時那必備的紅酒，還是不能被擺上桌面。

在餐廳侍者眼中，這一桌的男女還是很有看點。不知道為什麼，侍者總是感覺到女人有些眼熟，而在用餐的過程中，男性的一方可以被稱為工工整整，至於女性的一方，似乎在細節上還稍遜那麼一籌。

細微的差別卻十分明顯，而看著倆人交談的樣子，似乎也是相談正歡。

「對了，我一直都忘了問你。那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不是說正在參加採訪的麼？是因為廣告的事情麼？」

寶兒知道，任何一次採訪對於姜俊昊來說都十分重要，如果不是對方三令五申，說不定她在韓國接受採訪時，就要提起他姜俊昊的名字了呢。

「嗯，吸引關注的那種採訪，還做了一個百問百答什麼的。呵，我都沒有做準備，直接就隨便的答了。」

「都問了什麼？」

寶兒的語氣充滿了好奇，那眼神中的含義姜俊昊自然知曉。而且，關於這方面的話題，姜俊昊也很樂意繼續下去。

「就是那些大家都做過的，初戀是幾歲？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喜歡女孩什麼樣的部位。大部分就是這些，我回答的時候還真的是費了一番腦筋呢。」

「是麼？應該很有趣，說給我聽聽吧。」

面對一臉期待的寶兒，姜俊昊知道，自己應該說對方想聽的話。

「首先先從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開始吧，我的第一點要求就是身高……」

叉子穿透牛肉和碟子碰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響讓侍者的目光傾注了過來，看著那位女士插起了牛肉，放在口中的同時卻還是保持著期待的表情。

但是姜俊昊卻清楚的知道，此時寶兒目光中透出的含義就是在告訴他，她權寶兒現在拒絕調戲。

「首先，身高、身材什麼的我都沒有要求，只要是我喜歡的女生就可以。第一點，自信，絕對要有那種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一切的信念……」

姜俊昊直接將某位小姐的性格優點全部都背了出來，在結尾甚至還加上了這句。

「一定要是一個強勢的女性，我有的時候喜歡被別人領導著，比如吃飯的時候，我就經常為吃什麼而拿不定主意……」

果然，寶兒的神色也是緩和下來，雖然明知道姜俊昊這些話是從何而來，但是既然聽著舒心，她也就不作他想……

老是被對方所控制，姜俊昊也覺得事情不能就這麼結束。

「不要只是我說好不好？你的百問百答我也沒看過，一起說說怎麼樣？」

「你回去之後，直接上網不就能看到了麼？我的百問百答基本上都在簡歷上，就是你的還沒有吧？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讓你背給我聽的……」

寶兒目光中的狡黠讓姜俊昊的臉頰抽動了一下，果然，今天這個女人來找自己，就是想要放鬆的……

不過，就算是只想聽些好話，也沒有那麼容易。

「一個問題，咱們倆個都要作答，要不然的話就快點吃完，今天晚上我還有門禁。」

姜俊昊小氣的樣子直接讓寶兒笑出了聲來，男人有的時候很小氣，而且小氣起來還會有些沒完沒了……

「好，不過剛剛的那個問題不算，我們從現在開始……」

說完，寶兒直接將刀叉放在一旁，牛排的美味遠遠沒有這遊戲來的更吸引人。

「呃……喜歡的飲食？我喜歡的是中國菜還有日本料理，我小時候在這倆個國家都呆了很長的時間，很多味道都被刻在了這裡。」

說著，姜俊昊還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

的確，在中國的幾年裡，姜俊昊還不懂事，只是記得母親很喜歡中國料理，從很難嚥下去的實驗性菜式到最後的色香味俱全，姜俊昊和他的父親都度過了一段難忘的經歷。

「喂，這種問題你答出來沒有人看的，還是我來提問吧！」

對於遊戲的興趣使得寶兒忽略了姜俊昊想要袒露的一切，或許，是因為和對方單獨相處真的很不容易，又或許，是寶兒對此時的遊戲太過熱衷了吧……

「喜歡男性或者女性的身體部位，如果是我作答的話，第一是容貌，第二是眼睛，再就是……身材吧……」

姜俊昊輕笑著搖頭，寶兒說出來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不清，這樣的要求估計和絕大多數人一樣。完全的以貌取人，即便他姜俊昊的外貌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之一。

「笑什麼？該你了……」

聽到對方的催促，姜俊昊也是注意到了寶兒目光中的那一道狡黠。是想要玩遊戲麼？估計會很有趣……

如此做想，姜俊昊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對面的寶兒。表情的多種多樣，充分的證明他接受過長時間的演技訓練。

「這女人，好像也沒有什麼可看的……」

姜俊昊的目光中就是在傳達這樣的訊息，在這種遊戲中，男人似乎具有天生的優勢。

「呃……讓我好好想一下，這個問題真的很難……」

姜俊昊的猶豫，甚至是他的搪塞。這些，都無疑深深的刺激了一位女性的自尊心理。寶兒重新從桌上拿起餐叉，磨刀霍霍的樣子，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這麼說吧，我還是喜歡嬌小一些女性。可以抱在懷裡的，不會站在身邊就讓我有壓力的。你也知道，身體部位的話，我真的不挑剔……」

完全真誠的目光，姜俊昊此時的語氣也是十分誠懇，寶兒的心情也是隨著對方的言辭大起大落，在此次的遊戲中似乎是姜俊昊暫時佔得了上風。

但是，這樣的遊戲也當真是十分有趣，很多時候，如果女性狠得下心「豪放」起來，會讓很多男人都自愧不如……

「初吻呢？這個問題你先回答……」

寶兒的目光熾烈起來，其中蘊含的熱度讓姜俊昊的腦筋都有些不清醒起來。不過，真的要說初吻的話，姜俊昊還真是有一個事實可以說……

「六歲的時候親了奶奶，我奶奶是英國人，聽說我父親的初吻一出生就被奪走了。」

本想用幽默搪塞過去，姜俊昊期待著寶兒的笑聲，拿起果汁來就要喝下。

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的回答卻是讓姜俊昊有些衝動起來。

「我的初吻是在倆年前，具體的時間用我告訴你麼？就連地點，發生在幾點我都記得很清楚。只不過那個傢伙好像有些太著急了，氣氛都不怎麼對，地方也不怎麼浪漫……」

果然，寶兒的話讓姜俊昊劇烈的咳嗽起來，倒不是有被嗆到，這只是他為了緩解一時尷尬的權宜之計。

「對了，都倆年過去了我也不知道那個傢伙的接吻技術到底怎麼樣？反正也沒有書上寫的那麼好，我當時就光害怕來著……」

將倆個手肘都放在桌面上，姜俊昊低下頭不停的清理嗓子，似乎真的是被嗆到了一般。私底下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也是在積極的思考對策。

只是坐在姜俊昊對面的寶兒，似乎是不準備就此放過他……

「還有，如果在同一天在不同的地點吻了同一個人，這樣的話是不是都要算做初吻？在那次之前我也是有幻想過這種事情，再說初吻的話不應該只有一次麼？接下來……」

「停下吧，你贏了，我認輸……」

不常打斷被人的姜俊昊也是被迫認輸，看起來寶兒的這段經歷還是真夠誇張的。

「這就完了？百問百答的話這剛是第二道題。在日本的話，這種問題裡還要被問到初夜的……」

權寶兒表示，從日本歸來之後，她也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會被人隨意氣哭的小丫頭了。在異國打拼的這幾年，讓這個女孩的心智飛快的成熟了起來。

「我們換到下個話題，說說初戀怎麼樣？」

在日本的話……寶兒的語氣讓姜俊昊再次轉移了話題，身在異國的經歷他十分瞭解，當初的姜俊昊還是一個孩子，他進入的也是孩子的世界。

而權寶兒在當年卻是以一個孩子的身份，進入到了成人的世界裡。

「我的初戀是還沒有開始，不過，我想就快要開始了。」

認真的注視著眼前的人，姜俊昊的微笑有種為暖人心的魔力，而他那雙特殊的眼睛中，透出的目光也是無比的真誠……

「我也是，初戀還沒有開始，不過就快要開始了。」

相視一笑，倆人的牛排也都已經涼了。只是姜俊昊和權寶兒還是重新的動起手來，似乎這味道依舊沒有絲毫的改變一般……

冰涼的牛肉入口，似乎，是甜在心裡的。

第六十二章 野豬

今日艷陽高照，春季的陽光此時更加的宜人起來，似乎是在為炎熱的夏季預告一般，徐徐的春風已經消失不見，而練習室中的悶熱卻是依舊。

舞蹈訓練也更加的頻繁起來，在金兆韓的聲樂課上姜俊昊再次成為了重點培養的對象。根據老師們的說辭，姜俊昊在新組合中的定位就是所謂的萬能擔當。

簡單來說，哪裡需要他姜俊昊發光發熱，他就要到哪裡去。完美的救火隊員，就算是成為門面般的存在也絲毫沒有不妥，就是這樣的姜俊昊，直到此時才算是在出道的道路上大踏步的前進著。

管理姜俊昊的部門又是多了一個，代理部的垂青讓他開始頻繁的奔走於各個試鏡的場所。廣告、試裝、模特，姜俊昊的面容成為了他最優秀的金子招牌，更不用說閔正株的那篇報道也是讓姜俊昊正式擁有了自己的第一批粉絲。

某一日，姜俊昊一如既往的來到公司，門口聚集的粉絲大部分都是為了那些已經出道的組合而來。曾幾何時，姜俊昊也是羨慕金希澈可以在粉絲的手中收到禮物，而如今，當姜俊昊直接收到粉絲的禮物時，這心中可謂是百感交集。

食物，並不是那些昂貴的應援食物，當三個小女孩站在姜俊昊的面前，攬住他的去路時，姜俊昊的不明所以讓三個小女生大呼可愛……

然後，接過了小女孩們的禮物，姜俊昊做為回報也是給對方簽了名，甚至還合影留念，這第一批粉絲的到來太過突然，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最近的試鏡怎麼樣？聽說你也去了三次了……」

閒暇時間，姜俊昊和同屋的韓庚近來相處的十分「和諧」，互相之間客套居多，似乎就連以前相處時的親密也達不到。

究其緣由，一個是做賊心虛，而另一個卻是鬼迷心竅之後更加的做賊心虛。

寶兒的歸來讓韓庚更加的緊張起來，數日之後沒有動靜，韓庚也是開始嘲笑自己是杞人憂天。正式的開始和姜俊昊修復關係，最為重視自己私人空間的韓庚居然無意間侵犯了別人的隱私，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更加的主動一些。

「還能怎麼樣，被人挑選的時候沒有選擇，等待通知就可以了。等到我有機會挑選別人的那一天，我也要好好的沉吟一下，然後在做出選擇……」

當場拍板的神話並不是會經常發生的，要不然那也不會被稱為神話了。

「呵，這就是耍大牌麼？學到了，等有機會的話，咱們可都要好好的選擇一下。」

空氣中的燥熱讓劇烈運動之後的男孩們都是辛苦非常，早已經習慣了被汗水浸泡的感覺，只要是回到宿舍中可以洗個熱水澡，這運動也只是鍛煉身體而已。

姜俊昊靠在牆壁上，閉著眼睛驅散著身體的燥熱，其實，他的心中卻是更加的燥熱起來。寶兒的休假也就等於姜俊昊繁忙，可惜的只是，這倆人每天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多，需要注意的、需要關注的，這偷偷摸摸的事情從來都是讓人身心俱皮。

不過，這倆人卻都很享受此時的生活。特別是在試鏡之後的閒暇裡，倆人一起喝杯咖啡，談論一些工作上或者生活上的瑣事，對著別人隨意傾訴的感覺，讓姜俊昊和寶兒都是樂在其中。

「這個還是不要學了，這裡是韓國……」

睜開了眼睛，甚至還長長的出了口氣，姜俊昊並不後悔來到韓國。即便當初的他可以選擇，他還是會選擇來到這裡。

所謂的愛情就是容易讓少年們這樣衝動，無論放棄了什麼，都不會後悔。

網絡上對於姜俊昊的關注正在逐漸升溫，光是明洞那巨型的廣告牌就足以讓他姜俊昊聲名鵲起。

和李孝利合作的殊榮，當然也會有人說姜俊昊實在是太過幸運，但是為了這份幸運姜俊昊所付出的從來都不少。他抓到了這份幸運，並且讓這份幸運成為了他莫大的助力。

終於，姜俊昊的個人粉絲會終於在NAVER這個平台上被建立起來，並不是所有的粉絲會都要付費，比如姜俊昊的這個就是免費的。

甚至還為了名字花費了一番手腳，最終，那個和姜俊昊素未謀面的粉絲會會長，簡單的確定了他們的名字。

「阿佛洛狄忒」英文譯名為「Aphrodite」！

「為什麼是這個名字？有什麼寓意麼？」

不得不說，這個名字聽上去還是很好聽的，在出道之前就能擁有自己的粉絲，姜俊昊的際遇無疑是讓人羨慕的。只不過，在韓庚瞭解了姜俊昊的過往之後，對於這個男人的堅持，韓庚表示，他應該獲得成功。

「我的英文名字不是阿多尼斯麼？在希臘神話中，『阿佛洛狄忒』是阿多尼斯的保護神，也是他的戀人。」

看著韓庚還是不明所以的模樣，姜俊昊只得對這個沒接觸過希臘神話的中國哥哥好好的講解一番。其實，如果不是姜俊昊的英文名字和希臘神話有關，他也絕對不會去讀一部古希臘時期的「家族亂倫史」……

「『阿佛洛狄忒』在古羅馬的神話中也有一個譯名，叫做維納斯……」

「噢，這個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那你知道為什麼『阿佛洛狄忒』是阿多尼斯的保護神麼？」

果然，面對那一部浩大的「家族亂倫史」，姜俊昊表示，希臘神話絕對是很好的睡前故事，而且還有助於對英文口語的學習。

一個非常老套的愛情故事，姜俊昊講述的也並不是很動聽，韓庚唯一感興趣的卻是這樣的一段話……

「『阿佛洛狄忒』是阿多尼斯的保護神，但是害死阿多尼斯的卻是一隻野豬。你明白麼？以後我如果有了Anti粉絲，我可以親切的稱他們為『野豬』……」

聽到了姜俊昊的宣言，韓庚還是有些不能理解，公司教育他們說面對別人的嘲諷和怒罵一定要保持住藝人的風度，淡然處之。

而在姜俊昊看來，面對別人的嘲諷和怒罵一定要不動聲色的還擊，當然，如果還能夠引經據典的話那就更好了。

第六十三章 約會

在被限制的同時也代表著更加巨大的機會，姜俊昊的一舉一動雖然都開始被納入公司的視線之中，但是相對來說，他的生活卻是也沒有什麼改變。

頻繁的試鏡行程為姜俊昊積蓄了相當的經驗，站在評委面前，他依舊可以保持著坦然的心態。即便是落選，相信這個自信淡然的少年也一定為評委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試鏡不單單是為了一次機會而努力，同樣也是在為了將來做些準備。

似乎是在模特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衣戀」的青睞不但幫助姜俊昊擴展了知名度，更是幫助他贏得了不少的工作機會。平面廣告模特雖然看起來名聲不顯，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在大眾面前混個臉熟卻是此時無比重要的。

「怎麼樣？我也失敗了超過十次了……」

姜俊昊剛剛在代理部匯報完工作，一出門就是看到了迎面走來的林允兒，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姜俊昊的言行也是受到了心情的影響。

「才十次，在失敗這方面我應該是你的前輩……」

別看這林允兒年紀尚幼，論起試鏡的經驗來說，這個女孩比起姜俊昊只多不少。

「嗯，在這方面我的確也是不想成為前輩。你快點進去報到吧，最近在練習室也不經常見到你……」

試鏡的行程還是有些影響到了姜俊昊正常的作息時間，白天的練習也不免要放在晚間進行，不過相比起正式出道來說，現在的疲憊都算不得什麼。

「等一下，前輩，企劃部的方真室長，讓我們見到你的話叫你過去一下。」

「是麼？我的手機……」

聽到了林允兒的提醒，姜俊昊也是順勢拿出手機，果然，按了半天都是打不開機。

「嗯，我現在就過去，你自己加油吧……」

拍了拍林允兒的肩膀，姜俊昊也是送上了一個前輩的鼓勵，就此轉身離開。企劃室是一個恐怖的地方，究其緣由，不過是因為那裡面的人似乎考慮的東西很多，從某些方面來講，此地的工作人員也是決定他們這些練習生命運的重要因素之一。

看著姜俊昊離開的背影，林允兒同樣也是在心底為自己加油，失敗並不代表一切，正如同其他人安慰她的一樣。要知道，按照韓國的年齡計算方式，林允兒在今年也就只有15歲而已……

企劃部，此地被稱為S.M的大腦也毫不為過，一份份精妙的企劃就是在這裡誕生，而受到李秀滿單獨節制的企劃部，也的確是為S.M的添磚加瓦用盡了全力。

直接來到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之後姜俊昊就推門而入，對於企劃室長方真來說，姜俊昊這樣的練習生放在哪裡都是做為核心的存在。只是李秀滿似乎對於姜俊昊的定位遲遲拿不定注意，好像是在哪裡都想用他，又好像是就想這樣將他放著。

「方真室長，您好。」

站在辦公桌的面前，姜俊昊面色嚴肅似乎十分正式，的確，按照他的另一個身份來說，他姜俊昊此時就是方真的下屬……

「嗯，叫你過來這裡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你的語言課程公司決定取消了。你也不要多想，公司主要是為了讓你空出更多的時間練習還有找機會。」

看著面前的姜俊昊，方真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審視的目光，李秀滿可以在這個男孩的身上看出缺點，但是她方真卻是不行。不知道為什麼，有了這麼一個眼光毒辣且能力較高的老闆，也是給了她們這些下屬很大的壓力。

「是，我知道了。」

姜俊昊的表情上甚至都沒有任何的波動，近來的課程也算得上是進行了收尾，寒假也已經結束，雖然姜俊昊並不需要去學校上課，但是他的學生們大部分都需要如此……

「嗯，三天後的那次試鏡我也已經通知陳永守取消了，那部劇的主角和男配角都已經內定了，你也就不要再去浪費時間了……」

方真再次試探性的說道，偶爾她也會感到好奇，這個姜俊昊的極限究竟在哪裡。

誰知道，面前的男孩依舊是波瀾不驚，同樣是一句「我知道了」。方真居然在對方的語氣中沒有聽出絲毫的沮喪，就連焦急也是沒有。

自嘲的搖頭輕笑，方真沒有想到自己也是有朝一日會和練習生過不去。重新低頭處理起來，在娛樂圈中比一次巨額代言更有價值的就是訊息，而除了以人脈得知消息之外，搜集之後再分析也是必不可少……

辛苦的訓練再度結束，姜俊昊還是和往常一樣提前離開，如若不然面對有些緊湊的宿舍生活，洗澡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坐在床上，熟練的換好了電池，從練習生時代起姜俊昊的手機就一直保持著通訊狀態良好，看起來，最近他也是有些忙昏了頭……

隨著悅耳的鈴聲，開機之後的短信和未接來電映入眼簾，第一個自然是方真室長，而第二卻是李孝利……

驚訝的挑起了眉毛，以往和這位要好的前輩，倆人總是短信聯繫的，這一次居然來了電話，看起來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編輯了一條短信，此時的時間雖然已經不早，但是李孝利可能還是在工作之中。

果然是一位乾脆的前輩，不過幾分鐘，李孝利已經直接回了電話過來。

「您好，孝利姐。」

「找到你還真是不容易啊，你看看我那個電話是幾點打的。」

李孝利的語氣中也是有些不悅，為別人創造工作機會居然還要等，自然不能幫助對方養成如此的壞習慣，李孝利的開門見山讓這邊的姜俊昊也是尷尬起來。

姜俊昊抿嘴輕笑，從李孝利的語氣中可以聽出，這位前輩並不是像她說的那麼在意。所以，這是個玩笑。

「對不起，下午的時候手機沒電了，說實話，這樣的情況在我身上也是很少發生。」

將身體靠在牆上，宿舍內此時也就只有姜俊昊一個人而已，面對即將到來的舞蹈檢查，姜俊昊表示，他毫無壓力……

「別說這些為自己開脫的話了，明天晚上出來一下，有人介紹給你認識……」

既然姜俊昊已經道歉了，李孝利也是大方的不再追究，「受人所托」還是這樣的事情，對話起來李孝利也是有些不習慣。

「是哪位前輩麼？」

「是誰你就不用管了，到時候開著手機等我的聯絡就好，我們現在見上一面也不容易，還要帶著你去更是給人家送『彈藥』，不多說了，先掛了……」

果然是李孝利版本的雷厲風行，也不等姜俊昊道別一聲，手機中斷線的風音聲就已經是傳了出來。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通話顯示，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定下了一次「約會」。看起來，李孝利的「螢幕風格」也是被她帶入到了現實的生活之中……

當然，姜俊昊的疑惑十分必要，因為電話這邊的李孝利同樣是刮起了玩味的微笑。

難得的休息，特別是在近段時間以來，李孝利也是鮮有清閒的時間，不得不說那個「人」電話來的很是時候，碰巧，明天也是她和那個妹妹見面的日子……

再次感歎世間的巧合何其繁多，李孝利也是需要做做功課，帶著別人去拜託一個角色這樣的事情，她還真的是第一次做。

不過，弄到她李孝利的號碼，還打電話過來軟語相求，相信對於那個人也一定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吧。

「今天的錄製怎麼樣？有沒有很難？」

再次撥通了一個電話，寶兒的短信居然充滿了抱怨的語氣，而看著在短信尾部寶兒打上的那個哭臉，姜俊昊居然還笑了出來。

「很難，日文和韓文的唱法真的很不一樣，說實話，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準備一首新的日單，完全就是翻唱，根本就是圈錢麼……」

已經認識了數年的寶兒，姜俊昊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如此的抱怨。要知道，這個女孩可是在當初被人當面辱罵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權寶兒，如今，對方的抱怨卻是讓姜俊昊有些開心。畢竟，可以聽著她傾訴的人就是他姜俊昊自己。

「呵，有錢賺還不好麼？我感覺我現在就很不錯，拍拍廣告就是收益不菲，不用像你還要準備那麼多的舞台……」

「錢，錢，除了這些你還關心什麼？」

「喂，大小姐，為了負擔某人的餐費，我也是需要努力工作的……」

在寶兒的語氣中，姜俊昊可以輕易的聽出對方十分煩悶，選擇不再針鋒相對，姜俊昊也是想要分享一些開心的事情。

「李孝利前輩剛剛給我來電話了，說是要介紹什麼前輩給我認識，估計我又快要有工作的機會了。」

說著，姜俊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輕笑，說不定組合併不是他唯一的出路，還可以通過模特轉型Solo歌手，甚至是演員。

只需要給他機會，姜俊昊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牢牢抓住，然後獲得成功。

第六十四章 角色

「噢，我這邊錄製開始了，以後再說吧……」

說完，寶兒似乎是有些焦急的掛掉了電話，然後拿著手機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心虛這種表情似乎是第一次出現在她的臉上，果然，秘密這種存在從來都是讓人抓心撓肺的。沒有時間過多的思考，寶兒也是結束了休息繼續錄製工作，韓文版本的專輯發行在即，在唱片市場逐年萎縮的大前提下，S.M似乎也是想要最後再撈一筆……

手機中還是傳出了那熟悉的「嘟嘟」聲，姜俊昊看著手中的通訊工具，一臉的無語狀。難道，先掛電話這種事情也會傳染麼？

第二天下午，李孝利的電話如約到來，這位前輩甚至在電話中還特意囑咐姜俊昊要打扮一下，好像是要帶著他去相親一般……

「今天有什麼好事麼？」

看著神采奕奕的姜俊昊，韓庚好奇的問道。不同以往，從來都是以簡潔為主的姜俊昊，居然在難得的休息時間到化妝室整理起來……

「嗯，是有好事……」語帶笑意的回答道，無論如何，有工作就是好事。從被冷藏到重新出道，再到現在說不定可以成為演員或者是Solo歌手，姜俊昊進來的人生也是猶如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

現在回想起來，這些經歷還真是刺激，甚至還讓姜俊昊有些自豪，這樣猶如電視劇一般的人生，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秉承著李孝利前輩一貫雷厲風行的作風，姜俊昊也是早早的就來到了約會地點，看看時間也是剛好提前了十分鐘。

「喂，我們都已經到了好久了，你直接進來就能看到我們了……」

果然，姜俊昊眼神中一道驚訝閃過，看起來下次和李孝利的約定，他是要準備提前二十分鐘到場了。

「姐，到底是誰啊？你這麼忙還為了他特別空出時間來，不是你的男朋友吧？」

一個帶著帽子和明鏡的女人此時就坐在李孝利的對面，相比起來，似乎她才是藝人，而李孝利則是她的助理……

「等見到他你就知道了，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不過，就算是他自己開口的話我也會幫這個忙的。只是要他自己開口的話，估計還真是有的等了。」

說完，李孝利悠閒的喝了一口冰鎮的果汁，難得相聚卻還是要幫助別人，或許這一時惡趣味的享受還真是要付出代價。

「受人之托？是誰啊，是誰能請的動你？」

女人反倒是對於拜託李孝利的那個人好奇起來，至於馬上就要見到的姜俊昊，她表示毫無壓力……

李孝利似乎也是急於想要找到一個人傾訴一番，神神秘秘的在發問的女人耳邊說出了一個名字，這結果……

「真的？居然是她？哈哈，真的很有意思，我也要見見這個姜俊昊究竟是什麼樣子。」

果然，惡趣味似乎是FIN.K.L的固有傳統。

這家冷飲廳的環境還算不錯，剛剛進門的姜俊昊就是已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畢竟換了一身行頭，多多少少的還是要有些效果的。

直接便注意到了李孝利的位置，至於坐在李孝利對面的那個女人是誰姜俊昊還沒有認出來。不過，在這裡還神神秘秘的倆人，估計也就只有李孝利和她口中的那個人了。

「孝利姐，對不起，我遲到了……」

面帶微笑的率先打起招呼，李孝利還沒有開口，在座的另一個人卻是率先說道。

「不算遲到，時間剛剛好。只是看起來你和孝利姐還不太熟，要不然就不會這麼晚了。」

這人看起來不好相處，先不說說話的語氣，單是看著她此時的扮相姜俊昊就是一陣的非好感。在不施粉黛的李孝利面前居然還帶著帽子和墨鏡，似乎是她比李孝利更加大牌一般。

「你幹什麼？我還沒說話呢，你就想欺負人了？俊昊坐吧，這位是成宥利，你願意叫她前輩就叫前輩，不願意的話，叫聲姐姐也好……」

李孝利言語之間的維護之意頗重，標誌性的笑眼卻是和說出來的話完全不符。

「成宥利前輩，您好……」

沒有想到李孝利介紹的人就是成宥利，姜俊昊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轉而直接問候起來。

近來曝光頻繁的成宥利發展也是不錯，再次擔任電視劇的女主角便是業界對於她極大的肯定，只是坊間盛傳，FIN.K.L之所以會解散就是因為成宥利想要演戲。看起來傳言始終是當不得真，現在來看李孝利和成宥利的感情十分不錯。

「噢，你好。」

直接擺了擺手，姜俊昊也是順勢坐在了李孝利的身邊，第一次見面總會有些尷尬，成宥利的反應自然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長的很帥，是混血兒？」

果然，姜俊昊的綠色眼睛總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雖然眼睛的顏色有異，但是他的樣貌卻還是偏向亞洲人種居多。稜角分明的鼻子和嘴唇，濃密的眉毛也是分部均勻，做演藝這一行，絕對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是……」

姜俊昊老實的點了點頭，看起來在這位成宥利前輩的面前，他還是要顯得老實點。

「喂，你幹什麼？這是我弟弟……」

「姐，你等等，我先問問他……」

似乎是想要給姜俊昊一個下馬威一般，隔著墨鏡，姜俊昊也是看不清成宥利的臉色，單是從皮膚狀態看來，她似乎是很疲勞。

「有女朋友麼？今年多大了？」

年齡和戀愛經歷？這位前輩的問題讓姜俊昊有些奇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李孝利，誰知道這位值得信任的姐姐似乎也是要坐視不管。

「今年的話按照韓國算法我是十九，女朋友的話暫時還沒有……」

注意，姜俊昊的確是「暫時」還沒有。

「噢，孝利姐，你不是看上這個小子了吧？」

成宥利的一句話直接讓李孝利有想要打人的衝動，牽紅線牽到如此的地步，這成宥利或許做媒婆比做演員更在行……

「喂，大小姐，我說你也是醫生世家出身，年紀也沒到大媽的那種程度吧？」

李孝利完全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看起來這成宥利應該是近來過於無聊，居然還敢調侃道她李孝利的身上。如果不是在後輩面前保持威儀，估計這成宥利此時就應該被收拾了。

「你以為在醫生世家出生很好麼？想像一下，和家人一起出去吃西餐，看著他們用餐刀慢條斯理的割在牛排上，精準，平滑，每一塊肉都切的十分平均。」

「算了，你贏了……」

成宥利的形容讓人毛骨悚然，就連李孝利也是宣佈放棄，而姜俊昊則是哭笑不得起來。可以看的出來，這FIN.K.L的老⼳成宥利也不是一位好對付的前輩。

就這樣，一男兩女在眾人的目光下笑做一團，談話的氣氛也是通過成宥利的玩笑而和諧起來，初次見面的尷尬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孝利姐，幾個月不見你可是退步了很多啊，我都還沒說到肉汁和剔骨階段呢。以前吃飯的時候聽我講這些，你都會毫無反應的……」

拿起桌上的果汁也是喝了一口，成宥利這才發現，原來姜俊昊還沒有點東西。

「後輩，你喝什麼？今天是我請客。」

成宥利突然變化的語氣讓姜俊昊還有些摸不著頭腦，而這二位前輩的對話卻是再次開始。

「弟弟啊弟弟，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弟弟，我說，你就別欺負他了行麼？」

李孝利還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似乎成宥利正在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只是，被維護的姜俊昊好像並不是如此做想，只能是盡最大的努力淡然著，不動聲色著，前輩們的「勾心鬥角」始終不是他可以參與的。

「真的不是男朋友？」

「不是，絕對不是。再說，我還沒有到對年下男感興趣的年紀……」

「嗯，你沒到我可是到了。後輩，和我試試怎麼樣？」

隔著墨鏡完全看不清成宥利的目光，對方的詢問甚至還讓姜俊昊輕輕的「嗯？」了一聲。這下可好，窘迫和尷尬重新回歸，看起來，如此的調侃新人就是前輩們最大的樂趣。

「這個丫頭最近在劇組憋瘋了，要不是他們劇組的男主角是個大叔，估計也輪不到你。」李孝利還是安撫了姜俊昊一句，十分鐘過去，姜俊昊可是一句話都沒有插上過。受人所托自然是忠人之事，為了自己的惡趣味，李孝利也是要請人幫忙了。

「你接的那部新劇，有沒有角色給他安排一個。」

李孝利的話剛剛出口，成宥利就激動的一把摘下了墨鏡。

「孝利姐，你當我是李英愛還是高小英？這才是我主演的第二部戲，這個忙你叫我怎麼幫？還有，我們的男主角和配角都已經內定了，就是走個過場宣傳才要出來試鏡的。」

怪不得，看著摘下墨鏡的成宥利頂著一副熊貓眼給李孝利科普的樣子，姜俊昊也是知道了，這位前輩為什麼要一直帶著墨鏡……

第六十五章 緊急開拍

注意到姜俊昊有些被衝擊到的眼神，成宥利第一時間就抑制了內心的激動，然後，將墨鏡重新扣到了臉上。

「這個忙我幫不了，怎麼不叫她直接給姜俊昊一個的MV拍？這點權利……」

「喂，你在說些什麼？」

成宥利直言的拒絕並沒有讓姜俊昊感到什麼不滿，只是聽對方剛剛的說法，似乎這件事情也並不是這麼簡單。

姜俊昊從來都沒有要求李孝利幫助他爭取機會，當然，如果這單純是前輩的好意，那他也是會坦然接受。但是如果其中的牽扯過多，姜俊昊自然也是好奇起來。

聽這位前輩的意思，似乎是有誰推薦過自己？

「孝利姐，如果成宥利前輩太為難的話，我想還是算了吧。不是說要介紹前輩給我認識麼？這一次也算是認識了。」

李孝利責怪的眼神讓成宥利第一時間啞了火，而姜俊昊的開口卻也是讓李孝利更加的為難起來。在電話裡她可是答應的好好的，既然是已經答應了後輩，那麼李孝利這個前輩自然也是要有前輩的樣子。

「出場不多的角色呢？你負責給俊昊挑一個，要能有點話題的……」

直接開口要求道，李孝利並不相信成宥利居然連這點能量都沒有，語氣中也是暗含了命令的意味，沒有想到，她成宥利偏偏就吃這一套。

「角色的話，應該也有一個。」

說話的聲音依舊，只不過成宥利的語氣卻是和諧了不少，不再是剛剛的沒大沒小，即便是透過墨鏡，姜俊昊也可以感覺到她在閃避李孝利的目光。

「別應該怎麼樣，我這麼長時間拜託過你什麼？快點……」

直言開口催促，這樣的李孝利反倒是讓姜俊昊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似乎是在狐假虎威一般。只不過，要用狐狸這種動物來形容姜俊昊，看上去還是蠻合適的……

「知道了，知道了。小子，你運氣好！」

她成宥利對李孝利可不敢造次，但是對姜俊昊，她依舊還是前輩。

離開桌子，既然是李孝利大人吩咐的事情，成宥利自然也是馬上照辦。熟練的撥打了幾個號碼，接通之後，成宥利也是和對方小聲的交談起來。

「孝利姐，謝謝你能為我找機會，但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有些過份了？」姜俊昊為難的說道，眼神中的不好意思讓李孝利釋然。

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個人不讓她將事情對姜俊昊全盤托出。目前看來，這倆人的關係還真是值得觀察呢……

「不會，宥利就是那種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類型。一段時間不見，本來還想對她和藹一些，看起來，這幫傢伙還沒變……」

語氣中雖然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但是李孝利眼神中的欣慰和愉悅還是毫不掩飾的散發了出來。

FIN.K.L之間的友情，比姜俊昊想像中的還要堅固許多。

不到三十分鐘就已經敲定了一個角色，成宥利的能量還是可見一般。在即刻就要開拍的劇組中安插進一個龍套，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特別還是在導演對演技要求極高的情況下。

成宥利飾演的女主人公是一家餐廳的服務生，而姜俊昊的角色則是一個來到這裡用餐的顧客。倆人之間的交集雖然不多，但是姜俊昊的鏡頭卻是不少。而且，身為女主角的成宥利，居然還要對姜俊昊花癡一番……

只是一杯飲料的時間就已經敲定了一個角色，在電視劇中的曝光比起平面模特來說還是要更勝一籌，這就是人脈的威力，同樣也是現實中的娛樂圈。

只要姜俊昊的那驚鴻一瞥擁有足夠的威力，相信這個鏡頭對於他的人氣會是一個極大的刺激。千萬不要小看一段畫面的威力，在這裡也是曾經出現過無數的當紅影星。

「記住，到了片場之後你就是我的遠房表弟，手機號的話我給你倆個，一個是我經紀人的，另一個是我的。你直接叫我姐就可以了，到時候可不要穿幫了……」

成宥利細心的囑咐起來，為了幫她的這個姐姐，她成宥利也是少數的幾次開口求人。

越看這個小子越覺得他運氣好，當初如果不是DSP的影視部給力，相信成宥利在演員的道路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那試鏡的事情……」

「不用試鏡了，你直接到片場來就好。對了，你有經紀人吧？如果是在S.M的話，結賬的事情就讓你的經紀人去和劇務說，直接說你是我的遠房表弟就可以了。」

就這樣，在將一切都處理的妥妥當當之後，三人也是可以閒聊一會。李孝利也是沒有想到成宥利的人脈如此給力，笑語嫣然之間滿是對這個妹妹的讚賞。

有幸聽到了一些FIN.K.L之間的趣聞，姜俊昊同樣和倆個女人一起笑的合不攏嘴。時間流逝的飛快，成宥利也是率先一步離開，而姜俊昊和李孝利自然也是要就此分手。

「不用說謝謝了，幫你一把，但是只此一次……」

看著姜俊昊欲言又止的眼神，李孝利連忙揮手，這個小子剛剛已經說了太多次的感謝。現在，她都聽得有些膩了。

「嗯，只此一次。但是，孝利姐，我要說的不是感謝。」

姜俊昊的嘴角輕輕抿起，看上去似乎是有些為難。看到如此模樣的姜俊昊，李孝利也是敏感的意識到了什麼。

這真是一個聰明的後輩。

「孝利姐，如果以後不是我親自拜託您的話，希望您不要答應。雖然按照韓國的方法計算我還沒有成年，但是我也是一個男人……」

呵！還是一個有些擔當的男人。

「嗯，我答應你了。不過回去的話可不要吵架，要是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估計她就要恨上我了呢……」

大方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李孝利前輩風範十足的囑咐讓姜俊昊十分受用。低頭輕笑，回去之後應該如何，他姜俊昊也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在姜俊昊看來，像李孝利這麼繁忙的人自然是沒有時間去關注他的試鏡。那麼，此次的工作機會也就不是李孝利的心血來潮。畢竟剛剛的對話也顯示出，李孝利對於成宥利的這部電視劇只是一知半解。以李孝利的為人，如果真的是她想要推薦，一定不會做出讓成宥利現場去打電話找關係的橋段……

所以，既然這一切都是在匆忙中構建而成，那麼這裡面的秘密也就顯而易見了。

「是我。」

撥通了電話，姜俊昊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控制在平淡的狀態中，讓人聽不出喜怒。

「嗯，我知道……」

電話這邊的寶兒也是將自己的語氣盡量控制在平靜的狀態中，讓人聽不出緊張。

「今天下午我見過李孝利前輩了，工作的事情確定了，你也不用替我擔心了。就是，你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麼？」

挑起了眉毛，姜俊昊的試探已經發出。

「噢，太好了！你一定要多多努力，等到時候能讓公司將我的MV也交給你就更好了。一定要多多努力，我在這邊為你加油！」

可以想像到電話那一側寶兒的表情，姜俊昊的笑聲也是通過電話傳遞到了寶兒的耳中。只是這輕輕的笑聲卻是讓寶兒渾身一個激靈，轉而有些心虛的問道。

「怎麼了？你笑什麼？」

「沒有，就是開心的想要笑出來。你不用再擔心我的事情了，努力的話這些年來一直都有，放心錄製你的專輯，我可是就要追上你了……」

抬頭目視前方，春季特有的復甦氣息此時似乎就環繞在姜俊昊的周圍。

「嗯，我等著你追上我……」

寶兒這邊也是笑了出來，說是一時衝動也好，但是，她擔心了許久的這件事也算是解決的十分完美。

當樸永守得知姜俊昊再次獲得了工作機會時，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練習生居然擁有如此強大的人脈，居然完全不用試鏡就獲得了一個角色。

聯繫劇組過後，樸永守還驚喜的發現，這個角色十分討巧。畢竟，韓劇女主角發花癡的對象，總是會造成一些話題。

甚至可以想像記者們那些誇張的標題，反正，姜俊昊這一次的機會十分難得。轉運這樣的事情以前他從不相信，但是在見過了姜俊昊的經歷之後，陳永守決定，找個時間他也要去好好的求神問佛一番……

這試鏡果然只是一個過場，前些天被方真取消的那個試鏡，估計就是這一部「皇太子的初戀」。只是知道男女主角分別是由成宥利和車太賢扮演，擔任一個小龍套的姜俊昊並不需要注意那麼多其他的訊息。

在試鏡的一周後就緊急開拍，十天的時間裡，姜俊昊將他的倆句台詞背得滾瓜爛熟。同屋的韓庚不堪其擾，同寢的其他倆人也是每天早上都會看到姜俊昊對著鏡子練習演技。對於如此的現狀，金希澈表示。

如果下次誰在接到電視劇，就立馬搬出去自己住！

第六十六章 李觀熙

就在同寢的其他三人被姜俊昊騷擾的不厭其煩、就要爆發之時，開拍的這天也是剛好來臨。一方面慶幸著痛苦的日子即將結束，另一方面，三人也是衷心希望姜俊昊可以有好的發展。

不過，如果姜俊昊再次獲得什麼角色，金希澈還是希望這個傢伙可以搬出去住，在所有人都沉浸在疲勞和等待中，姜俊昊的喜悅就顯得有些讓人討厭了。

和陳永守一起乘坐出租車來到劇組，街道上為數不少的圍觀者預示成宥利的人氣。做為近來人氣正旺的女演員，成宥利的推薦讓姜俊昊在劇組中也是聞名起來。還好只是一個龍套的角色而已，既然來人是女主角的遠房表弟，劇務也並沒有太多的詢問倆人，輕鬆的領取了服裝，姜俊昊也是做起了最後的準備。

拍攝的地點選擇在漢城清潭洞的一家快餐店，將近一百人的工作團隊將這小小的店面弄的水洩不通。碩大的照明燈即便是在白天也是馬力全開，韓劇中猶如MV一般的唯美畫面，從很大程度上也是借助於這些耗電能力驚人的大傢伙。

只是需要簡單的補些粉，姜俊昊的天生麗質甚至讓化妝師都是讚歎不已。

一切都準備就緒，姜俊昊本以為並不需要聯繫成宥利，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跟隨著指示即可，沒有想到，這位女主演居然親身前來找他。

「成宥利前……姐，您到這裡來幹什麼？」

一聲「前輩」險些脫口而出，雖然姜俊昊及時的改了口，但是這小小的失誤卻依舊是讓成宥利秀眉微皺。和劇組的其他群眾演員呆在一起，成宥利的到來自然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既然是托人幫忙自然是大大方方的才好，遮遮掩掩的反而容易惹人非議……

「噢，沒什麼，就是過來看看你。」

說著，成宥利也是直接動手幫姜俊昊整理起服裝來，面色平淡不說，似乎對於這樣的動作，已經是習以為常一般。

本是有些扎眼的親密動作卻是驅散了眾人的目光，只是這些卻沒有看到背對著他們的姜俊昊，臉上急速閃過的那一絲尷尬。倆人的對話聲音不大也不小，在若不可聞的前提下一切都顯得十分正常。

看起來這虛假的「關係戶」還真的很不好做，姜俊昊的反應也都在成宥利的預料之中，看起來在正式開拍之前過來一次，真的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和本片的導演李觀熙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成宥利早在組合時期就與李觀熙合作了一部千年之戀，在演技上來說，這位李觀熙導演可謂是成宥利的啟蒙老師，所以，對於這位導演的性格、執導方式成宥利也是十分熟悉。

而對方的嚴厲，自然也是讓她心有餘悸。

「劇本都看了吧？戲份雖然沒有多少，但是這個橋段卻可以帶出我的性格。從這一點上來說，你的角色是一個隱晦的承接點，不能有任何差錯……」

幫助對方簡單的整理了幾下，再次換了身衣服的姜俊昊在成宥利的眼中還真像是一個學生。綠色的眼睛在陽光下也是更為耀眼，工作人員不時投過來的目光也是完全沒有影響到倆人的談話氣氛……

一切都自然的有些詭異，當然，這是在姜俊昊看來。

「嗯，我都看過了，有時候說夢話能是說台詞。」

「只是簡單的倆句而已，背不下來你也就不用當演員了。」不得不說姜俊昊給成宥利帶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昨天打電話聯繫劇務的時候，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和李觀熙坐在一起。對於這姜俊昊，李觀熙也算是未見其身，先聞其名了……

「你在公司也做了很久的練習生，總之就是怎麼好看怎麼來就行。最好能讓你的笑容成為第一集中的經典鏡頭最好，李觀熙導演是一個很嚴厲的人，如果連續的cut，我不說話也沒人會有意見，你就好好表現吧……」

對於姜俊昊的不瞭解足以讓成宥利擔心起來，剛剛她可是被李觀熙叫去說戲，這一段小小的鏡頭居然能帶出女主人公的性格。

無疑，為姜俊昊擔保了這個角色的成宥利也是有些頭疼起來。

「嗯，我知道了。」

並沒有義正詞嚴的賭咒發誓，姜俊昊的淡然讓成宥利稍稍的安心，看起來這個小子應該也是一個心智極佳的存在。就此，成宥利也是繼續隨便的聊了幾句，然後回到屬於女主角的位置上，等待著那一聲開拍。

開機儀式自然是吸引了眾多媒體的關注，成宥利做為偶像組合成員轉型演員的佼佼者，她的一舉一動也是讓記者們好奇不已。

特別是在半年之前，成宥利還剛剛爆出與宋承憲的緋聞，只不過當這新聞爆出的時候，她和宋承憲並不是在熱戀中，而是已經分手。

在閃光燈和眾人的注視之下，李觀熙神色恭敬的將一個白色信封放進了豬嘴裡，拜祭結束，這第一幕也是即將開拍。

只是現場的記者們還是不願離去，雖然今天拍攝的僅僅是成宥利在快餐店中的獨角戲，但是因為這「祭祀」的關係，所有的主演依舊全部到場。要說到名氣或者是演技，現場中的佼佼者自然是要屬車太賢了。

「應付記者讓李觀熙導演非常不爽，好好表現！」

作為一個旁觀者，姜俊昊對於這一切也是興趣十足，本來還是在津津有味的旁觀當中，沒有想到剛剛被推遲的攝影時間原來是因為記者們的糾纏。

除了正式的製作發佈會之外，難得見到主演齊聚的記者們自然是群情洶湧。電視劇的上映還需要等待倆個月後，李觀熙自然也是不想得罪這些宣傳的渠道。

「嗯，我知道了。」

看著簡單到極致的回復，姜俊昊的淡然讓接到訊息的成宥利有些不爽，好像就只有她一個人在杞人憂天一樣。

「不止是李觀熙導演，現在開始我也不爽了，你要是失誤的話，自己看著辦！」

面色嚴肅的再次發出訊息，然後，成宥利也是關掉了手機不再等候對方的回復。做為她第二部主演的電視劇，對於成宥利來說這是全新的出發，而姜俊昊的淡然卻是讓她這個前輩的緊張更加明顯起來……

「呵，真是一個讓人生氣的小子。」成宥利如此的想道。

「李觀熙導演不但是這部電視劇的導演，他還是這部電視劇的製作人。簡單的來說，這部劇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陳永守此時也是回到了姜俊昊的身邊，對於訊息的掌握就是經紀人最為主要的工作項目之一。「這一次李觀熙導演應該聽過你的名字，所以對你應該會有點印象。好好表現，爭取拿下他下一部劇的男主角……」

「哥，不要亂開玩笑，我還是新人啊新人……」

姜俊昊微微的搖了搖頭，確實沒有想到李觀熙居然還有如此的背景，但是他卻依舊不相信會有如此的幸運從天而降。

「我會好好努力的，不用給我找什麼理由了，這一次的機會來的也不容易……」

再次想到了成宥利回復的短信，對於這位時常變臉的前輩，姜俊昊也只能是盡量的恭敬的對待。如果他此時放到是一副緊張的模樣，相信這位前輩應該會更加的著急吧。

心臟的跳動比起以往加快了不少，進入片場的一瞬間，姜俊昊就感覺到了某種炙熱的氣流。在聚光燈下工作的人都是汗流浹背，而被照射著的成宥利自然也是好不到哪去。

隨著響板的一聲輕響，這皇太子的初戀第一集第一幕也是就此開拍。鏡頭中的成宥利一瞬間便進入到了狀態之中，看著對方製作三明治的嫻熟模樣，似乎此時的成宥利真的變成了那個在快餐店打工了三年的女主角。

拍攝進行中，姜俊昊的眼神也是飄向了另一邊的李觀熙，看著這中年男子一臉認真嚴肅的模樣，姜俊昊的觀察也是逐漸的細微起來。

想要給一個人留下好印象，無非就是一點，投其所好。

「Cut！第二幕準備，臨時演員找好了麼？」

一段十幾秒的鏡頭就此完成，除了某些特殊的鏡頭之外，演員們也並不需要在整部劇集中都是拚命的進入角色。很多時候，在電視上的畫面也就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您好，我就是這次的臨時演員，姜俊昊……」

被身邊的工作人員提醒了一聲，姜俊昊直接來到李觀熙的身邊，還在櫃檯後的成宥利也是將目光飄了過來，那緊張的眼神刺在姜俊昊的背上，讓人感覺有如實質。

「噢，你就是姜俊昊……」

抬起頭，李觀熙認真的觀察著眼前的少年，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對方，但是他卻總是感覺到這個少年有些面熟。

「嗯，長得真帥，看起來是個有潛力的小子。」

完全和成宥利形容的不同，此時的李觀熙看上去十分的和藹可親。

「這次的鏡頭你就當做是『耍帥』就好，溫馨、溫暖的勾引？這些都不用我教給你，櫃檯後面的那個女人長的漂亮吧？你就當是過去給她留下個好印象，去就位吧，我們這就開始。」

說話間李觀熙甚至還拉過了姜俊昊，言辭之間，眼神也是不斷向著成宥利飄去。

這哪裡是不爽？明明是心情不錯麼……

第六十七章 嫉妒

跟著劇務認真的熟悉走位，姜俊昊將和鏡頭有關的一切都熟記於心，那認真的模樣讓李觀熙都滿意的點了點頭，同樣也是給成宥利增添了不少的信心。

補妝之後就位，姜俊昊的初次觸電也是就要來臨。一直都是以擔當平面模特為主，一旦接觸了演技，他姜俊昊的方向也是將截然不同起來。

沉穩的呼吸，站在面對櫃檯的位置上，姜俊昊拚命的壓抑著自己的心跳。心中又是記起了李觀熙的指導，櫃檯後站著一個漂亮的女人，你要做的就是去給她留下好印象！

響板的輕響似乎有著難以言喻的魔力，姜俊昊來到櫃檯旁，直接開口說道。

「小姐，給我拿一份三明治，謝謝。」

溫柔的微笑，略高的嘴角也是將眼睛都擠得瞇了起來，微微側頭的動作彷彿是做了一個wink一般。看上去雖然只像是一個表達謝意的笑容，但姜俊昊所有的魅力，還是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散發了出來。

「噢……」

成宥利淡淡的答應一聲，微微驚訝的目光在姜俊昊的臉上依舊不願離去，沒有想到這個後輩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如此的笑容，似乎是在傳達著某種魅惑的訊息。

接過成宥利親手製作的三明治，姜俊昊也是遞上了準備已久的「道具」。讓人驚訝的一幕突然出現，但是在李觀熙並沒有喊停的情況下，每個人都是沒有動作。

打開包裝，姜俊昊居然就當著成宥利的面吃了一口。

「嗯，你做的很好吃！」

甚至還拿起三明治沖對方搖了搖，這突發的舉動讓成宥利真的愣在了當場。而姜俊昊卻還是一臉的淡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成宥利手中的錢。□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呃……小姐，您還沒有找我錢呢。」

「嗯？……哦！」

有些倉促的答應道，成宥利的慌亂表情看起來真實無比。因為，她此時真的是慌了起來，誰知道這姜俊昊反倒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甚至還對著忙亂起來的成宥利無奈的輕笑了一下。

就此，拍攝結束。

「Cut！姜俊昊，你在哪裡學的演技？」

無論是從表情還是聲音上來看，李觀熙此時都是滿心的喜意，這個鏡頭姜俊昊完成的十分之好，作為一個龍套可以有如此的演技，對於這位由成宥利推薦來的「關係戶」，李觀熙也是在一瞬間就完全改觀。

大聲的詢問讓所有人都是頻頻側目，看起來，這個叫做姜俊昊的小子運氣來了。

「我還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在做練習生的時候接觸過一些演技，要說表現好的話，還是導演您的功勞……」

姜俊昊謙虛的表示自己並不是什麼戲劇天才，說話間，他也是走到了李觀熙的身邊。看這位導演此時的樣子，姜俊昊知道自己的唐突並沒有讓對方感到什麼不滿。

可以一個人支撐製作公司又同時擔綱導演的李觀熙，一定不是什麼墨守成規的人。

「呵，年輕人謙虛是好事，但是這麼謙虛就不對了。」

這恭維讓人十分受用，但是身處在李觀熙的這個位置上，諸如此類的說辭也是讓人聽得有些膩了。

「真的不是謙虛，說實話，這樣的事情我以前也遇到過。就是導演您剛剛對我說的那些話，讓我突然就想起來了，所以也就這樣去演了。對不起，希望您不要怪我唐突……」

說完，姜俊昊在道歉的同時也是對著李觀熙鞠了個躬，這說戲的重要性自不必提，只是李觀熙的表述方式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但是，別人難以接受，並不代表著姜俊昊也不能接受。

「哈，你也是個有悟性的年輕人。劇務！過來一下。」

李觀熙臉上的笑容更勝起來，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恭維，但是姜俊昊的表現讓這一切看上去也像是真的。

既然如此的高興，誰又會沒事去想，這年輕人是不是有意接近他李觀熙呢？

「帶著他的經紀人去結賬。」李觀熙直接吩咐起來，轉而又是對著姜俊昊說道。「中午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和你呆在一起，一定能讓人很開心……」

面對這種從天而降的邀請，沒有人會決絕。

「是，謝謝您，李觀熙導演。」姜俊昊直接乾脆的答應道。

這一份乾脆讓李觀熙的笑容更勝，別看他姜俊昊是帶著經紀人來的，這一言一行卻也不全是公司的應聲蟲。

姜俊昊和李觀熙的對話過程被在場的人全部都看在眼中，工作人員無不感歎這個小子的運氣絕佳。但是在成宥利的眼中，姜俊昊的這一切際遇看起來都像是他自己爭取的。

低著頭抿嘴輕笑出來，看得出，李孝利找的這個弟弟也算是個厲害的傢伙。

「我們繼續，宥利你剛才表現的也很不錯，如果繼續保持住這個狀態，今天大家就可以早點收工了。」

看著姜俊昊的背影走出門外，李觀熙也是重新回到了導演的位置上。

雖然是被導演誇獎，但是成宥利卻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事實就是，她成宥利的確是被一個後輩弄得「一驚一乍」的，甚至就連剛剛所有的反應，也都是真實的。

在眾人的羨慕和議論中，姜俊昊孤身走出門外，對於話題傳播的速度早已經習慣，這一份幸運就是要被人談論才顯得更為難得。

在姜俊昊看來，藝人就是需要別人議論的存在。而他們所做的一切，也就是讓別人議論的。

在劇務處交還了衣服，失蹤了許久的陳永守也是姍姍來遲。不過看著對方臉上的喜意，姜俊昊再次感歎了話題傳播的速度。

「喂，你小子怎麼搞定李觀熙的？剛剛他看起來還是心情很不好呢！」

陳永守直接上手挾制住姜俊昊，一條胳膊搭還在他的身上用力摟緊。手下有個這樣的藝人，當真是越看越可愛。

「哥，哥，等等……等等！」

還不習慣這突然湧來的熱情，姜俊昊只感覺到陳永守真的是很用力。倆人狂喜的笑鬧也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絲毫不低調的張揚反而是讓那些議論的人也感到了這些喜意。

好像都是在為這個幸運的新人，感到高興一般。

姜俊昊好不容易掙脫了陳永守的束縛，借助優秀的地理位置安撫了對方的情緒，此時方才有機會將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娓娓道來。

事在人為，對於這個道理，姜俊昊更加的堅信了。

「真是，喂，你這個小子的人際關係以後是不需要我操心了，要不然你來干經紀人怎麼樣？順便捧紅了我……」一邊感歎的搖頭一邊還笑著說道，陳永守的興奮可見一斑，甚至還開起了玩笑。

和李觀熙一起吃飯，多少新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居然就讓姜俊昊輕易的得到了。

「嘿，不過哥，剛剛李觀熙導演的臉色真的很不好麼？是不是你看錯了。」

姜俊昊和陳永守直接尋了個位置坐下，倆人表情中的欣喜誰都可以看得出。無論如何，可以獲得這樣的機會，就要進一步去爭取。

「我應該沒看錯吧，可能是因為那些記者都很難纏的原因。聽說李觀熙導演的製作公司還在準備一部電影，過段時間我還想要你去試鏡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連這時間似乎也是過的慢了起來。不過，陳永守還是想要提點姜俊昊幾句，畢竟，年輕的時候也總是每個人都容易犯錯的時候。

「不過你也不要太著急，時間總是夠的，太著急的人從來都容易犯錯。」

陳永守細心的囑咐道，他真的是很怕姜俊昊被一時的幸運沖昏了頭腦。無論是從這段時間的相處還是從他剛剛的反應來看，在這個姜俊昊的身上，似乎總是有些莫名的躁動。

或許，這個小子並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成熟，或許他在某些方面，還要幼稚許多。

「不用擔心，這一次能和李觀熙導演互相交換號碼就好。多的我也不強求，時間麼，我還有很多……」

姜俊昊也是伸著懶腰語氣慵懶的感歎一句，無論如何，這走向捷徑的第一步他似乎是做到了。

和李觀熙等人進行的午餐十分簡單，只是在劇組中用餐而已，所有人都是沒有強求。對於姜俊昊，李觀熙似乎是求賢若渴一般，又是說著幫他介紹經紀公司，又是說著幫他介紹試鏡，短短的一頓飯之後，姜俊昊的目的可以說是早就達到了。

「喂，李觀熙導演都和你說了什麼？」

宿舍之中，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姜俊昊也是收到了成宥利的短信。並不是祝賀，而像是詢問。

「呃……我們就是互相交換了號碼而已。」

並不想炫耀什麼，姜俊昊盡量低調的答對著這位前輩。從目前相處的情況看來，這成宥利的喜怒無常他也算是見識到了。

「還只是交換了號碼而已？喂，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李觀熙打交道？」

坐在保姆車上，發著短信的成宥利一臉的憤慨，只要是聯想到當初她那辛苦的新人時期，對於姜俊昊的幸運，她總是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憤怒……

那好像，就是嫉妒！

第六十八章 幾喜臨門？

似乎是一時間瘋狂湧來的幸運，所謂的雙喜臨門應該就是如此。只是面對這接連發生的好事，姜俊昊卻並沒有被這些驚喜沖昏他的頭腦。

看到成宥利發來這種透著酸意的文字，前輩的嫉妒也的確是他沒有想像過的。

坐在床上，姜俊昊只能是無奈的苦笑出來。深深的出了口氣，將腦筋全力開動起來，就算是前輩在很多時候也需要後輩安撫的。

畢竟，成宥利的介紹是他可以和李觀熙相識的根本，對於這些幫助過他的人，姜俊昊從來都是拿得起，也放得下。

「對不起，走的時候太匆忙了，都沒有來得急和您說一聲。但是，如果是遠房表姐的話，這種事情應該是可以原諒吧。」

手機又是嗡嗡作響起來，時間雖然不是太晚，但是窗外的天色也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長時間的休息帶來的是絕佳的狀態，但是在短暫的工作過後，成宥利還是十分疲憊。

打開手機，幽暗的屏幕將成宥利的臉龐附上了一層別樣的色彩，看到了姜俊昊的文字，這成宥利的臉色或許正是和此時一樣，綠了起來。

「喂，你和我是能開這種玩笑的關係麼？前輩，前輩你不懂麼？」

短信剛剛發送出去，成宥利甚至還得意的撇了撇嘴，對於這種幸運的後輩就是要狠狠的給他臉色才行。如若不然，這姜俊昊要是得意忘形起來，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了。

手機的震動讓姜俊昊從放空中回味過來，回到宿舍的時間尚早，此時的房間中也就只有他一個人。

果然，看到了成宥利的文字，姜俊昊也是認定，他對於成宥利的判斷是正確的。

「呃……對不起，本來我還以為和前輩很親了呢。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真的對不起。」

接到了姜俊昊的回復，成宥利並沒有如同她預想之中那樣，單純的認為這個小子還算識趣，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身為前輩，你這是在幹什麼？

如此想著，成宥利也是開始細心的編輯起來。一段文字如何能讓姜俊昊感覺到前輩的威嚴，同時又能轉達她些微的羞愧？

什麼羞愧，前輩和後背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應該如此！

腦中的另一個想法也是盤旋起來，就這樣，成宥利在矛盾之中遲遲沒有發出這一段文字，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此時的無消息也就是好消息。

不管成宥利的反應如何，姜俊昊都有相應的應對措施。同僚之間的友誼需要經營，而娛樂圈中則更是如此。

經營或許是一個過於功力的詞彙，但是不可否認，每一段友誼都是需要用心呵護的。

隔天的太陽照常升起，姜俊昊起床的第一時間就是翻找手機，果然，成宥利前輩的回復也是靜靜的躺在收件箱中。

「道歉就不必了，不是當面的道歉也沒有誠意。等我們有時間的話，你這個被『照顧』了的後輩，請我和孝利姐吃一段大餐吧。一定，準備好錢包。」

看著這條充滿了前輩豁達以及提點韻味的文字，姜俊昊居然第一時間笑了出來。真是想不到，類似於成宥利這種在娛樂圈中活動了六年的大前輩，矛盾了許久的結果就是這種模糊不清的答案。

在很多人的想像中，友誼就如同一株植物，細心的呵護可以讓它更加耀眼，在這名為「友誼」植物的成長中獲得慰藉。

但是有的人也是將友誼劃分了種類，在精心呵護的同時，除了期盼它茁壯成長之外，還期盼著結出的果實。

而姜俊昊的做法也僅僅是盡量的模糊這倆種概念，對於每一份友誼的精心呵護讓他有了如今的好人緣、但是無論如何，隨著友誼的成長也會伴生有一種被稱為責任感的東西，而這份責任感也是讓姜俊昊對所謂果實產生忽略的最大因素。

從一個單純的後輩變成朋友，對於金泰妍來說這種定位的變化讓她很不適應，因為寶兒的關係金泰妍也是終於開始試著接受姜俊昊。畢竟，寶兒是她的偶像，而能和自己偶像建立深厚友誼的人，應該也不是那麼不堪的吧？

思想上的鬆動終於讓這個倔強的女孩開始接受姜俊昊的幫助，雖然不能繼續借用錄音室，但是姜俊昊的教授也並不需要在錄音室裡進行。

寶兒的指導遙不可及，金泰妍也並沒有這樣去要求，所以，當她看到姜俊昊背著吉他走進練習室的時候，心中的驚訝還是萌生出來。

據說，這位姜俊昊前輩已經很久沒有將吉他帶到公司來了。

「喂，你怎麼在這？」

姜俊昊剛剛進門，在難得的閒暇中還要為別人補習功課，這樣的情況的確是讓人有些鬱悶。但是，誰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姜俊昊而起，所以他還是抽時間回到宿舍取了吉他。

果然，剛剛進來就看到金泰妍乖巧的鞠躬，此時的姜俊昊也開始不明白當初為什麼自己會那樣，或許，在表面不動聲色的同時，出道的壓力還是在無形中影響了他的判斷。

緊接著，另一個身影也是映入了眼簾，姜俊昊第一時間發出了詢問，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個時間應該在其他練習室中安心練習的鄭秀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在這不行麼？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而已，你們倆個小點聲就好……」

還是那副坦坦蕩蕩的樣子，鄭秀妍的回答從來都是這樣，有時候會把人噎的說不出話來。不過，這位靠著鏡子席地而坐的女人卻是準確的表達了倆種含義，今天她的心情不好，還有生人勿近。

姜俊昊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這個時候他最好也是不要接近對方，轉而先將背上的吉他放在一邊，拉著金泰妍到一邊詢問起來。

「她怎麼了？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欺負了似的。」

雖然金泰妍知道她是個乖巧的人，但是對於姜俊昊的詢問，她還是無可奈何，有些事情即便是看到了也依舊說不出口。更何況，這一次發生的一切，從某些方面來說還是鄭秀妍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不知道，我和鄭秀妍前輩的舞蹈訓練課不是在一起上的，所以……」

「噢，原來是舞蹈訓練課上出什麼事了……」

姜俊昊的話直接讓金泰妍嚇的摀住了嘴，看著對方的模樣，姜俊昊斷定自己的想法並沒有錯。

「呵，和你沒關係的事情，回頭我會去處理。」

故作和藹的拍了拍金泰妍的肩膀，後輩就是後輩，而且新人還是後輩中的最底層。所以，從金泰妍的嘴裡套出什麼話來也並不需要費什麼力氣。

感受著姜俊昊綠色眼睛中透出的目光，金泰妍突然感覺到她似乎完全無法戰勝面前的這個人，究其緣由無非就是這位前輩的智商真的很高。只是在姜俊昊看來，究其緣由無非是這金泰妍還太嫩了些。

還是安分守己的好，不知不覺間，金泰妍的腦中浮現出了這樣的想法。

倆人進行這樣的補課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隨著寶兒的到來，金泰妍和姜俊昊之間僵硬的關係也是飛速緩解，所謂的偶像效應居然如此給力，這也是姜俊昊始料未及的。

所謂的開小灶也並不是醍醐灌頂一類的捷徑，姜俊昊所要做到的就是向金泰妍傳授一些受到了老師認證的小技巧。如果讓她更加自如的控制氣息，還有就是如何節省自己的體力。身為歌手，如果體力不佳的話，最終還是只能放棄。

「使用胸腔共振發音的話，氣息的控制是最重要的環節，而且千萬要記住一點，絕對不能跑氣，要不然的話你的高音就要上演反轉劇了……」

別說，看著姜俊昊悉心的講解，他還真是有些老師的樣子，教授只是一個方面，而更多的則還是需要金泰妍自己的努力。不過，姜俊昊告訴金泰妍的小技巧還是讓她十分受用，雖然沒有了樸善珠的課，但是她金泰妍可還是非公開練習生中的一員。來到S.M剛剛倆個月的時間，她金泰妍可還是讓人羨慕的存在。

相比較那倆人的熱火朝天，鄭秀妍卻是在肆無忌憚的方空之中，思維停滯活動不說還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沒有過多的慾望，這是很多人對於她鄭秀妍的評價，但就是因為沒有過多的慾望，導致現在的她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

的確，在年底S.M即將推出一個女子組合，但是這其中卻是沒有鄭秀妍。她就這樣看著比自己晚進來的練習生接連出道，倒不是說什麼別的，鄭秀妍也的確感覺到她是技不如人，但是從某些層面上來說，這也是正在喪失自信的訊號。

破音的噩夢還是在不斷的環繞著，雖然想要盡量的忘掉，但是卻忘不掉。

這壓力一時間如此的真實……

「喂，喜歡用喉音唱歌的。」

猛然間感覺到一件物品飛了過來，瞇起眼睛似乎是要閃躲，但鄭秀妍還是本能的伸出了手。

「這是什麼？」

第六十九章 熟人也勿近（1）

瞇著眼睛的鄭秀妍雖然看不清這飛來的物體，但是憑藉著身體的本能，一個精巧的塑料瓶還是穩穩的落在了她的手中。

「這是什麼？」

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日文簡介，鄭秀妍也是從虛無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皺著眉頭不說，那好奇的目光似乎能將這藥瓶融化一般。

「你能用到的東西。」說著，姜俊昊也是直接走到了鄭秀妍對面，而且還大大咧咧的在對方面前席地而坐。

要知道，當鄭秀妍的臉上擺明生人勿近之時，那表情同樣代表著熟人也勿進。

「小時候在日本生活，因為吃太多海鮮的關係水土不服，所以經常生病。那時候可能是嗓子有些敏感，所以總是沙啞的，去了醫院也不管用。」

童年的經歷對於此時的姜俊昊有很大的幫助，很多生存技巧早在童年的時候他就已經無師自通了。

「然後你遇到了某個神仙般的人物，推薦給你這種藥，一用上就痊癒了？」

鄭秀妍語帶嘲諷的疑問道，滿臉的表情都在表達著一個訊號。「不會吧……」

「呃……差不多吧，其實是一家藥店，是那裡的醫師介紹給我的。之後無論是在美國還是來了韓國，這個東西就是我經常用的，已經都成習慣了……」

一臉的無語，鄭秀妍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姜俊昊，一臉的生人勿近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是，這滔滔不絕的男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鄭秀妍的想法，依舊在訴說著這藥的療效，好像是……推銷員？

「效果真的很不錯，在韓國弄到這個東西我還要交關稅的。就是味道有點苦，但是……」

還沒等姜俊昊但是出個所以然，鄭秀妍直接就將那藥瓶送回到了姜俊昊手中，避之不及的表情看上去讓人無悔不已。

似乎，姜俊昊給她的是毒藥一般……

「喂，這麼多年你見我吃過幾回藥？」

這倆位前輩旁若無人的模樣讓金泰妍很受不了，果然，看著姜俊昊直接打開藥品吃了一粒，親身示範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男朋友在哄著生病了卻不願意吃藥的女朋友。

雞皮疙瘩漸起，金泰妍輕手輕腳的向著門口走去，高度數的電燈泡可從來都不是她金泰妍的代名詞。

「金泰妍，幫我把吉他拿過來！」

姜俊昊的聲音讓金泰妍渾身一凜本能的繃緊了全身，沒想到卻是接到了這樣的指示。順著姜俊昊手指的方向，那架張揚的吉他此時還安靜的躺在琴盒中，被放在門口的位置。

距離「逃出生天」如此之近，金泰妍卻還是要折返回來，將琴盒遞給了席地而坐的姜俊昊，對方的謝謝並沒有讓金泰妍安下心來。

「前輩，要不然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這裡……」

這後輩要說什麼？鄭秀妍自然的將眼珠調整到斜上四十五度，注視起來。

感受到某人冷冽的目光，本就是有些忐忑的金泰妍自然的住了口。倆位前輩都是得罪不起，更不用說這位姜俊昊前輩讓她剛剛來到S.M就被上了一課，前輩們的世界，後輩們最好不要加入進去。

「這裡怎麼了？」姜俊昊抬頭看向金泰妍，發現金泰妍的目光是看向鄭秀妍，結果他又看向鄭秀妍，卻發現對方的眼神很無辜……

「就在這裡吧，我的自彈自唱很少人能聽到，你能學到些什麼也算是你悟性高了。」

果然，姜俊昊的自負再次展現出來，依舊是保持這淡定的姿勢動都沒動一下的鄭秀妍表示，她早就習慣了姜俊昊的這種風格。

所以，唯一的後輩也是慢慢的坐了下來。

耀眼的金色琴弦在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耀眼，更不用說面對著鏡子這種「天然」的反光點。金燦燦的琴弦被姜俊昊用手輕輕附上，手指靈活的撥弄了幾下，玄妙的弦音讓人從心底期待起來。

「人做點好事兒總想讓鬼神知道，幹點壞事兒總以為鬼神不知道，我們真的有些讓鬼神太為難了。所以，我能做到的，就是讓你知道……」

姜俊昊說著也是將目光投向了剛剛坐下的金泰妍，絕妙的幽默讓這個後輩只能是捂著嘴輕輕的笑著。而鄭秀妍那似乎萬年不變的冰山表情也是融化開來，但是過了一陣卻又是感覺有些不是滋味……

「怎麼？我鄭秀妍生氣了，你身為朋友的姜俊昊過來安慰我還算是做好事？還非得讓人知道？！」這犀利起來的目光完全沒有影響到姜俊昊的沾沾自喜，為了這個而成功的幽默，他也是苦思冥想了好久。

閉著眼睛，姜俊昊仔細思索著熟記的吉他曲。香頌，無疑最不適合現在的氣氛，那是屬於一個人的音樂，而姜俊昊也是早就決定要放棄香頌一段時間。

「Knock in on Heavens Door，敲響天堂之門……」

再次撥動琴弦，姜俊昊的報幕也是信手拈來。在美國生活了超過十年的鄭秀妍一定是知道這首歌的，而在她的記憶中，過去的姜俊昊似乎也是給她唱過這首歌。

拿起吉他的姜俊昊截然不同起來，S.M對於視覺化偶像的培訓並沒有影響到姜俊昊對音樂的熱情。雖然是許久未動的琴藝，但是已經融入到了他骨子裡的吉他技巧此時也是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弦音沒有任何的生澀，猶如他的歌聲一般，目光中帶著笑意看著眼前的鄭秀妍，這關切的眼神讓人恍惚不已。

不經意間，姜俊昊似乎總會突然變成另一個模樣，和平時的他完全不同，雖然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但是大多數認識姜俊昊的人卻還是不願意將這倆個性格融合在一起。

不時的，就連鄭秀妍也是懷疑，這姜俊昊是不是患有精神分裂……

「如果前輩在一個月前唱這首歌的話，我想我也不會遇到這些事情了。」

金泰妍抒發的感歎打破了平靜，不知不覺間，姜俊昊的表演也已經完成。練習室中好像還是迴盪著弦音的餘韻，鄭秀妍也是反應過來，難道，她是沉浸到這琴音裡去了？

「遇到什麼事？是你被人欺負了沒告訴我？」

鄭秀妍的搶白讓金泰妍一時慌亂起來，只是聯繫了過去和現在的感歎而已，沒有想到這位前輩卻是想到這麼不著邊際的事情。

金泰妍還沒有時間為鄭秀妍的跳躍性思維感歎一番，姜俊昊也是面色嚴肅的開口說道。「真的？你不說的話我們也不能管，告訴我是誰就可以了，在公司裡我和秀妍都算是前輩練習生了……」

「不是，我說的是姜俊昊前輩你的歌聲，真的，如果一個月前你能唱到這種程度的話，相信樸善珠老師也不會要你去學什麼感情了……」

金泰妍連連擺手示意道，有鄭秀妍做為「靠山」不說，她金泰妍本身也很低調，在這裡自然是相安無事。更不用說她和姜俊昊的關係在公司裡也是人人皆知，就連很多不認識的前輩也是會在偶然相遇時和她打聲招呼……

誰敢欺負她？那不是找死麼！

「呵，反應挺快的麼。繼續保持下去，對你出道很有幫助……」

既然金泰妍不說，姜俊昊也是不再追究。等什麼時候她學會開口求人幫忙了，估計這金泰妍也就算是成才了。

金泰妍自然是滿臉的無語，如此的情形也只會是讓這倆人認為她演技不錯。

不得不想像一番，這倆位前輩是不是被人騙大的，難道連說真話都沒人相信了麼？

「對了，今天我帶著吉他來也是為了你。」單手拍了一下腦門，被鄭秀妍這麼一「鬧」，姜俊昊也是險些忘了正事。「大部分的歐美歌曲都是樂隊伴奏的，當然現在可能不是了。所以，練習歌唱技巧的話Rock是很不錯的風格，用吉他彈出來難度也會相應的降低很多，並不是那麼耗費嗓子。」

「所以，你要做到的就是唱出這種感覺，並不是感情，而是你氣息流動的感覺，也就是你的歌唱習慣。比如說和樸善珠老師學習的學生，都習慣在唱歌的時候單手捂著肚子，你現在也差不多是這樣了吧？」

一邊說著，姜俊昊另一邊也是從琴盒中取出了一紙筆記。上面同樣是密密麻麻的韓文注音，對於韓語這門語言，姜俊昊表示完全無壓力。

「你跟著它唱就可以了，發音什麼的回頭我再教給你，現在試試麼？」

姜俊昊的細心讓金泰妍有些感動，接過了筆記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這位前輩不僅看上去漂亮，這字寫的也很漂亮。

被忽視的鄭秀妍隱晦的撇了撇嘴，似乎是對這忽視非常不滿。

「謝謝，姜俊昊前輩。」

站起身來，平時需要仰著頭才可以和姜俊昊對話的金泰妍，如今也是體驗了一把居高臨下的快感。只不過在感謝之後，她還是被對方接下來的話刺激的有些無奈。

她已經有些信任了姜俊昊，不過這姜俊昊似乎是有些不信任她金泰妍。

「以後不需要叫前輩了，直接叫俊昊哥就好，這樣的話那些欺負你的人也應該會收手吧。不過，你真的這麼能忍？不想讓我們去教訓那人麼？」

第七十章 熟人也勿近（2）

「以後不需要叫前輩了，直接叫俊昊哥就好。這樣的話，估計那些欺負你的人應該也會收手吧。不過，你真的這麼能忍？不想讓我們去教訓那人麼？」

說著，姜俊昊也是手握成拳做出了相應的手勢，淡定的表情似乎是再說，欺負人這樣的事情，他姜俊昊也沒少做過。

啞口無言起來，金泰妍發現她真的是無話可說。只得拚命的解釋著鄭秀妍和姜俊昊威名遠播，她在S.M之中的生活也是無比和諧，總的來說現在的生活讓她十分滿意。

「呵，不願意說就算了，等有時間的話我再問問別人吧。」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金泰妍的事情，姜俊昊面前的鄭秀妍卻是突然起身，看這倆人一副前後輩其樂融融的樣子，有的時候真是很讓人不爽。

再說，她鄭秀妍在這個時間本來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你幹什麼去？」

看著起身的鄭秀妍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姜俊昊也是直接起身拉著對方追問起來。此時首要的任務自然是平復鄭秀妍的情緒，要不然，這個傢伙一定會鬧上好幾天的脾氣。

「回宿舍，怎麼？」

「雖然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做為朋友呢你不說我也不問。但是，你的嗓子可能真的是出了問題，我能聽出來，記得麼？」

姜俊昊眼神中的關切讓鄭秀妍再次陷入到了回憶之中，對方聽覺的敏感在漫長的歷史中絕對是有跡可循的。但是無論如何，想要讓她鄭秀妍吃藥可是完全沒得商量。

「聽出來又怎麼樣？還要讓我吃你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藥麼？」鄭秀妍表情嚴肅的問道，對於她來說面無表情便等於心情不好。

注意到這倆位前輩的對話似乎又是帶上了一絲火藥味，金泰妍真的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身為後輩的悲哀，金泰妍也算是完全體會了。

「不願意吃藥也沒問題，看你現在還有力氣生氣就知道不是身體的問題，是因為壓力？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姜俊昊的敏感在鄭秀妍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在相識四年的時間裡，對於這個朋友的一切他姜俊昊也可謂是瞭如指掌。本能的感覺到如果鄭秀妍保持現在這個狀態，早晚要出什麼大問題。

身為朋友不能坐視不理，姜俊昊決定要將這導火索扼殺在襁褓之中。

「沒事，我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只是需要放鬆就好，鄭秀妍知道她只是有些太過於緊張了，或許還因為出道的原因有些沮喪。原本還有姜俊昊在練習生中陪著她，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居然也算是出道了。

千萬不要小看平面模特還有廣告的威力，沒看在最近的綜藝節目上，這模特們不也是頻頻的登場麼？

「嗯，你的事情我不管，不過，一會一定要陪我出去吃點東西。」

姜俊昊還是拉著鄭秀妍不肯鬆手，語氣中的堅定似乎也是不容違背，甚至還轉過頭對著同樣起身的金泰妍說道。

「你也一起去，前輩給後輩買東西吃，絕對不能拒絕！」

這命令的語氣讓金泰妍愣了一下，剛剛不還說是哥哥麼？怎麼剛過了一會，就又變成前輩了？就算是心中腹誹，金泰妍卻還是表情真誠的同意了姜俊昊的邀請。

「唉，這個傢伙就是這樣。」看著姜俊昊興致不錯的樣子，鄭秀妍則是如此的想道。

毫無疑問，女人都是感性的存在，在遇到困難時，特別是遇到那種她們自己無法解決的那種難題，任何一個伸出手來的人都會是白馬王子。

當然，前提是這長相上要過的去。

鄭秀妍剛剛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姜俊昊的手機卻是突然響起，看著對方示意安靜的手勢，她也是把掛在口邊的話就這麼收了回去。

「你的拍攝日程下來了，記得前幾天的那個試鏡麼？雖然電視劇沒選上你，但是那個導演還要負責一個廣告……」

接下裡的話姜俊昊並沒有聽清楚，可能以他現在的狀態估計也是聽不見。

甚至還忘了對打來電話的陳永守道謝，姜俊昊的臉色飛速的紅潤起來，果然是好人有好報，看著面前的鄭秀妍，姜俊昊決定他以後一定要做個好人。

「怎麼了？和女孩子表白，被人家被接受了？」

又是有什麼好事吧？鄭秀妍心中不無酸意的想到。在朋友之間這種輕微的嫉妒也算是正常，更可況此時的鄭秀妍，似乎是不怎麼走運。

所以，這詢問的語氣中也是有些微微的嘲諷和試探……

「嗯，是被接受了，還是個美女！」姜俊昊語氣中的炫耀抑制不住，那得瑟的表情就連金泰妍看起來都是想要踹上一腳。但是因為懸殊的年齡和前後輩關係，她還是忍住了。

「走吧，冰激凌或者是蛋糕二選一，我請你們吃好吃的。」說著，姜俊昊也是放開了鄭秀妍，風風火火的收拾起來。

想到自己那充滿了嘲諷的試探被姜俊昊坦然接受，鄭秀妍就感覺到一陣幻滅。看著姜俊昊愉悅的背影鄭秀妍也是知道，對於這種幻滅的感覺，她還需要長時間的適應下去。

與此同時，同樣感到幻滅的人還有剛剛被升職為S.M錄音師的李允烈，錄音間內的寶兒此時正在放聲歌唱，但是無論從技術性還是感官性的角度來說，寶兒此時的表現都是讓李允烈幻滅不已。

女歌手想要保持狀態唯一的方法就是充足的休息，畢竟是在體力上和男子歌手有著天生的差距，中斷休假換來的錄製時間使得寶兒此時的狀態非常不好。而這錄音的效果，自然也是可想而知了。

「帶著她出去吃點好的吧，最好是甜食，她的體力不行了。」

身為製作人的李秀滿對著韓瑞妍說道，而身為寶兒的經紀人，韓瑞妍對於手下歌手的狀態自然是瞭如指掌。在日本的大規模巡演對於寶兒的實力的確是有著很大的提升，但是對於一個19歲的女孩來說，大規模巡演同樣等於極大的消耗。

隨著李秀滿的離開，韓瑞妍也是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注意。

「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都辛苦了！」

錄音間中的寶兒當然知道自己是什麼狀態，歌手的狀態需要保養，嗓子也是如同座駕一樣需要細心的愛護。不像是汽車一樣消耗燃料，歌手的狀態需要的是長時間的休養。

只不過，休息對於寶兒來說似乎是種奢望，不可否認，剛剛回到韓國的那幾天她的確也是狀態不錯。可能是因為姜俊昊的關係，也可能是因為這遲來的假期，只是面對公司的日程突然變更，她也是有些無可奈何。

走出錄音間，心情的沉悶讓寶兒連對著工作人員道謝的心情都沒有，直接走到一邊的沙發上癱軟起來精神的萎靡一時盡顯。

韓瑞妍還在不斷和工作人員寒暄著，藝人耍了小脾氣她這個經紀人總是要負責收尾，還好，終究是公司內部的人，都看到了寶兒剛剛的樣子此時也是都沒有多想。

「出去吃點東西吧，在演唱會期間你唯一一次可以吃甜食的機會……」

得到了李秀滿的首肯，韓瑞妍也是心情不錯。畢竟日本的海鮮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充斥在寶兒的生活中，對於準備演唱會需要補充體力以及維持身材的那段時間，這高蛋白的海鮮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嗯，走吧……」狹小的錄音室讓寶兒感覺有些憋悶，或許出去吃些東西也是不錯的選擇。就這樣，在簡單的收拾過後，勉強偽裝了一下的寶兒也是隨著韓瑞妍坐上了她的私家車，然後倆人一起駕車向著附近的蛋糕房駛去。

四月已經過半，04年對於寶兒來說是登上頂峰的一年，並不是在各地的小劇院裡巡演，在這一年裡，寶兒正式登上了武道館的舞台。

日韓媒體不斷的用日韓天後這樣字眼兒來形容她，不管是韓國媒體還是日本媒體，對於寶兒實力的認可讓她興奮非常。但是事業的成功通常也伴隨著更加疲勞的行程，甚至是更加劇烈的需求。所以，剛剛回到韓國的寶兒就是找到了姜俊昊，年僅19歲的寶兒對於感情事業雙豐收也是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慾望。

結果，姜俊昊的坦然讓她興奮非常，和對方相處時的自在使得寶兒流連忘放，而在倆人的對話中，也始終是趣味十足……

好像是不滿足於屈居人下，這倆人對於這段感情主導權的爭奪好像也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不過到目前為止，一直是寶兒站在上風。

直到，她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本來只是雙眼無神的望著窗外，此時卻是看到了讓人驚訝的景象，出道多年來的經歷還是讓她冷靜了下來，韓瑞妍就在身邊，寶兒也是沒有驚叫出聲。

目光中的姜俊昊依舊是奪人眼球，他身邊的女人寶兒也是見過，唯一讓她驚訝的，卻是姜俊昊背上的吉他……

寶兒對於姜俊昊的瞭解絕對不亞於那和他青梅竹馬的鄭秀妍，通過互相之間的郵件數量就已經是可見一斑，姜俊昊終究是對寶兒有不同的情愫，有些話也只是對著寶兒傾訴過。巧合就是到來的這樣突然，看著三人走進了蛋糕房，韓瑞妍也是將車子慢慢的停在街邊。

「就是這裡吧，工作人員介紹的，聽說好像很有名……」

說著，韓瑞妍也是將車子熄了火，並且鬆開了安全帶。

第七十一章 熟人也勿近（3）

「都想要吃些什麼？這家店在這一代很有名，做的東西也不錯。」

三人隨便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姜俊昊將背上的吉他放在身邊的椅子上，背著這個大傢伙，也的確是幫助他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長相帥氣又是玩音樂的俊美少年總是容易勾人眼球，有名的地方也自然是人多的地方，面對鄰座女人們的指指點點，姜俊昊似乎是已經習以為常。

「我要什麼你知道吧？又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說完，鄭秀妍直接將目光拋向窗外重新放空起來，鬱悶的時候吃些東西的確是很好的調劑，但是在這東西還沒上桌的時候，鬱悶也是會一直持續著。

「是，你要什麼我都知道，說實話，我感覺咱們倆個要是生活在一起，在家裡洗衣服做飯的那個一定會是我！」

姜俊昊的「調戲」對於現在的鄭秀妍來說完全沒有殺傷力，即便這話在金泰妍聽來的確是曖昧十足，看上去，這倆人或許還真的有些什麼。

「你呢？吃什麼？」

這提問的語氣讓金泰妍愣了一下，似乎是沒聽清楚一般迷茫的看著姜俊昊，就是這滿臉懵懂的樣子讓姜俊昊直接笑了出來。

「呵呵，行了，我幫你選吧。要是不符合你的口味，我就再請你吃一份。」

還沒等金泰妍反駁，姜俊昊就已經離開了位置前去點餐。鄭秀妍注意到這位又是見獵心喜起來，也是暫時的回過神來。

「不用擔心，十有八九會是你喜歡的口味。俊昊和我是一起第一次來這家店的，也是和剛剛一模一樣的狀況，他也是拿來了我喜歡吃的口味。」

感覺到金泰妍有些不信任的眼神，鄭秀妍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現在看來，好像她鄭秀妍就是為了給那個傢伙收尾而存在的。

「那個傢伙平時很善於觀察，估計你願意吃什麼他也是早就看出來了，不信就等著吧。這一點，你還是可以對那個傢伙期待一下的……」

鄭秀妍連續用了倆個傢伙來稱呼姜俊昊，而金泰妍卻是只能木訥的點頭，然後回頭看向姜俊昊的背影。

這樣的一位前輩，似乎是越接近，對他的好奇就越多呢。

看著回過頭去觀望起來的金泰妍，鄭秀妍也是重新看向窗外，這個傢伙就是越接觸就越吸引人，期待這金泰妍可以成為他的朋友，要不然的話，鄭秀妍可以斷定，姜俊昊的簇擁之中一定又會是加入一份新鮮的血液。

時間已是不早，而漢城的夜生活似乎是剛剛展開，在這家「有名」的蛋糕店內，不但是聚集著三三兩兩的情侶，同樣也是聚集著很多的學生。每天的這個時間，這裡的生意似乎就是特別的好。

只是，鄭秀妍的目光卻是沒有放在來來回回的行人身上，透過窗戶，街邊的一輛汽車似乎是格外的眼熟。

「不下車？」韓瑞妍看著沒有動作的寶兒，奇怪的出聲詢問道。

「不要進去吃了吧？裡面有那麼多的人，認出我來怎麼辦？」

寶兒直接尋了一個適當的理由，雖然在這裡應該不會受到粉絲的打擾，但是她也依舊不能到姜俊昊和那倆個女孩的位置上說些什麼，更不要說是熱情的招待他們一起享用蛋糕了。

「噢，是我有點疏忽了，我去買回來吧，然後我送你回去。」

韓瑞妍也沒有多想，單純的認為寶兒是不願意在人多的地方出現，繼而帶著微笑繼續詢問了起來。「想吃什麼口味的？要吃些巧克力麼，過了今天以後就沒機會了。」

自以為是誘惑的言辭，但是韓瑞妍的話卻是讓寶兒更加的不舒服起來，她無論做什麼都需要受到限制，但是有的人卻並不是這樣。

「有黃瓜口味的麼？或者西瓜的也可以，最近想吃瓜類了。」

看著狀態不佳的寶兒，韓瑞妍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安慰的話在日本已經說過了很多，但是藝人的生活就是如此。無論是站在公司還是站在經紀人的角度上，韓瑞妍還是有很多話都說不出口。

直接開門下車，起身之時韓瑞妍還不忘觀察一下周邊的情況，藝人的人氣在這種時候就等於危險的程度。此時正是交通的第二個高峰期，如果在這裡造成擁堵，相信又是會給很多Anti攻擊的借口。

推開店門，韓瑞妍再次慶幸寶兒的決定，看起來這裡的學生也是不少，如果寶兒親自進來的話，估計又是會造成什麼麻煩。

櫃檯前排隊的客人並不算少，韓瑞妍也是只得按部就班的排起隊來。

「對不起，請借過一下……」

韓瑞妍本能的閃了下身，在電視台那狹窄的通道裡，她也已經是被養成了某種本能，只是這個說著借過的女孩卻是一路向前，看起來似乎是想要插隊的樣子。韓瑞妍本能的皺起了眉頭，暗含鄙視的目光也是投了過去……

「俊昊哥，幫幫忙。」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姜俊昊也是回過身來。映入眼簾的卻是雙手拿著紙幣高舉，而且還一臉期盼的林允兒。

「你也在這？」先是驚訝一聲，姜俊昊也是敏感的注意到了周圍的視線，臉色微微的紅了一下，轉而卻是推開了林允兒手中的錢。

「我不是說過我請客了麼？你怎麼還要拿錢過來……」

說著，姜俊昊也是再次用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林允兒的腦門，就在林允兒揉著額頭一臉迷茫的看著姜俊昊之時，集中起來的視線卻是再次散開了。

環境並不適合解釋什麼，姜俊昊直接將林允兒帶到了自己的身前，單手放在了女孩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說話……

還好，林允兒的反應也算不慢，沉默這種事情可以換來有人請客，她自然也是洋溢著一臉的笑意。

「您好，請給我拿一份水果繽紛的，還有淡粉色的那個，噢，還有一份草莓的……」

「俊昊哥，你怎麼知道我願意吃水果繽紛的？」

聽到姜俊昊的點餐，林允兒第一時間好奇的問道。果然，周圍的目光又是開始聚集起來。「唉，真是。你不是告訴過我的麼？我記住了。」

姜俊昊的綠色眼睛似乎是在無聲的說著話，林允兒也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轉而笑著說道。「那徐賢喜歡吃柿子口味的，她也一定是告訴俊昊哥你了吧？」

臉頰微微的抽搐一下，姜俊昊沒有想到這突如其來的請客卻是一次請了兩份，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此時的姜俊昊也是得答應下來。

「嗯，她告訴我了，就是在剛剛告訴我的。」聽姜俊昊的語氣，似乎這話是他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終於點餐完成，當姜俊昊和林允兒倆人帶著五份蛋糕向座位上走去時，又是對著排隊等待的韓瑞妍說了那聲「借過」。

這個男孩不就是？因為寶兒的關係，韓瑞妍對姜俊昊也算是印象深刻，但是她卻依舊不太清楚這個少年的名字，只是這張英俊的面孔讓她記憶猶新。緊盯著的目光並沒有引起姜俊昊的注意，而本該因為驚訝叫出的那一聲名字，也是因為韓瑞妍不知道而沒有叫出。

總之，姜俊昊和林允兒對於韓瑞妍來說就是路過，但是卻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姜俊昊前輩。」

果然，在過來之前姜俊昊就已經意識到了徐賢一定會如此動作，將女孩的食物放在了桌面上，二話不說，姜俊昊就是命令起來。

「這是前輩請客的，錢的話你要是跟我計算的話，小心我以後欺負你。」

言之鑿鑿的姜俊昊讓徐賢有些不明所以，而一邊的林允兒卻是吃吃的笑了出來。看著姜俊昊一個人拿著三份蛋糕始終有些不便，林允兒也是直接幫忙起來……

「您好，鄭秀妍前輩。」

看著一臉嚴肅的鄭秀妍，林允兒將東西放下之後還是怯怯的打了個招呼，誰知道這樣的舉動卻是觸動了一邊的金泰妍。

「呃……您好，林允兒前輩。」

看到這倆人的樣子，姜俊昊直接無良的笑了出來，就算是自進門一直以來心情不佳的鄭秀妍也是不禁莞爾。

「對了，以後你也別叫前輩了，前後輩制度在海外派這邊完全是不存在的。以後該叫姐姐的叫姐姐，該直呼名字的就直呼名字，允兒的話，徐賢還在等你吧。」

窘迫就是如此的簡單，對一個比自己小的女孩叫前輩，一時間還沒有適應過來的金泰妍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嗯，俊昊哥謝謝，我們會好好吃的。」

林允兒再次禮貌的對姜俊昊鞠了一躬，轉而帶著興奮向著自己的位置快步走去。或許是太過於興奮，快步行走之間，林允兒也是差點撞到了人。

「對不起。」林允兒禮貌的鞠躬道歉，那女人也是揮了揮手，示意她沒事。

好不容易排隊買好蛋糕的韓瑞妍再次看了看林允兒的背影，卻是發現這女孩跟著另一個女孩坐在了一起，本能的尋找之間，韓瑞妍居然發現姜俊昊和另外倆個女孩坐在一處。

無疑，她對於姜俊昊的印象，也是更加的深刻了起來。

第七十二章 熟人也勿近（4）

隔著兩層玻璃看到的事情可以自由的發揮聯想麼？此時的寶兒正陷入到糾結之中。

身為姜俊昊幾年的朋友，或許還是未來的戀人，寶兒對於姜俊昊的人際關係也是瞭解的十分透徹。知道這個傢伙朋友很多，其中女性朋友也是不少，但是真正讓寶兒感覺到威脅的卻是那把吉他。

一直隔著倆層玻璃關注著姜俊昊的一舉一動，寶兒不知道此時她應不應該給對方打個電話，試探也好還是純粹讓自己安心也罷，隔著兩層玻璃的猜疑讓她慢慢的敏感起來。

隨著一聲輕響車門打開，韓瑞妍的歸來讓寶兒收回了目光，應該隱藏的終究要隱藏著，畢竟姜俊昊的未來還是在S.M之中。

「現在是回家麼？不想去什麼地方轉轉？」回到車內，韓瑞妍看著寶兒興致不高的樣子主動提議道，或許，帶著她隨便轉轉也比讓她自己胡思亂想來的強。

「回家吧，現在我哪都不想去。」

寶兒淡淡的一句話讓韓瑞妍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直接將買好的蛋糕放在了後座上，轉而發動了車子。

慢慢的行駛起來，寶兒的目光依舊忍不住飄向店內的三人，姜俊昊的笑容，以及他對面那倆個女孩的笑容……

「前輩怎麼知道我喜歡吃草莓的？」

看著眼前的草莓蛋糕，金泰妍驚訝的問道，實在是不能想像姜俊昊居然對她吃什麼口味都如此的瞭解。雖然倆人每一次的碰撞都是記憶猶新，但是真正算來，時間都過去了這麼久，倆人見面的次數也並不是很多。

「呵，知道一個人喜歡吃什麼很簡單，你又不防著我，想要知道也不費力氣。」

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說道，似乎是想要炫耀一番，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裝神弄鬼起來。

「我再看看……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還喜歡吃橘子吧？」

金泰妍直接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姜俊昊猶如鬼神一般。這位前輩，難道真的是能掐會算的神人？

似乎是看不慣姜俊昊自鳴得意的眼神，鄭秀妍直接出言打擊起來。

「喂，你不要在這裡欺負後輩了。」先是鎮壓了姜俊昊，轉而鄭秀妍又是對著金泰妍說道。「估計是在你們相處的時候，他在你身上問道橘子的味道了吧？草莓的話，應該是他看到了，不然他也不會算出來……」

鄭秀妍輕描淡寫的解釋起來，姜俊昊的觀察能力一直很強，大多數人基本上都不會注意到的小細節他依然可以記得清清楚楚。

「嗯，我是不會算，第一次和秀妍來到這裡的時候，為了猜出她願意吃什麼口味的我還花了很多的心思呢……」

「為什麼？為什麼花了很多的心思？」

金泰妍好奇的問出聲來，對於姜俊昊展現出來的新面貌，金泰妍覺得或許這個前輩，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個樣子。

「因為她很挑食，非常……」正說著，感受到冷冽的目光從鄭秀妍的方向襲來，姜俊昊也是即時的改了口。「因為她很喜歡粉紅色，所以我就直接給她挑了一個粉紅色的。說實話，我實在是不知道她願意吃什麼，誰能想到會有人怕黃瓜的味道。」

四年的時間，鄭秀妍完全可以說是被姜俊昊養大的，特別是在學校和公司有了這麼一個哥哥之後，四年多的練習時間也過的並不是很無聊……

「看起來姜俊昊前輩你對鄭秀妍前輩真的很瞭解。」聽到了姜俊昊的敘述，金泰妍也是只能發出這樣的一聲感歎。不管是一段什麼樣的感情，只要它是美好的就是讓人羨慕的。

所以，此時的金泰妍十分坦然的羨慕了。

「真羨慕你，這麼年輕就認識了我。」聽到了金泰妍的感歎，姜俊昊直接對鄭秀妍自戀的說道。

「撲哧」一聲，如果不是姜俊昊閃避的夠快，相信這一口一定會直接噴到他的身上。如此的幽默讓人不得不大笑出來，看著鄭秀妍終於大笑不止的模樣，姜俊昊也是放下心來，任務終於完成了。

幽默的、長的帥氣的、細緻入微的前輩，這樣的存在似乎從來都是學妹們暗戀的對象。但是鑒於姜俊昊和金泰妍之間的過往，或許這種暗戀的情緒並不會發生。

總之，她現在也是和鄭秀妍一樣，笑的不亦樂乎。

姜俊昊的臉上也是掛著輕鬆的微笑，手機響起，看著上面的文字，姜俊昊的笑容也是變得更加溫馨起來。

「你現在，在幹什麼？」發來短信的人就是寶兒。

車子還在行駛當中，對於韓瑞妍來說寶兒的沉默無疑是讓她擔心的事情，所以她決定說幾個有趣的事情來緩解對方的心情。這件事情最好寶兒也是感些興趣，或許也是出於某種試探，韓瑞妍挑選了姜俊昊。

「上次在廣告牌上見到的那個男人叫什麼來著？剛剛在店裡還看到他了。一開始還沒看出來，現在我是知道長的帥的男人都不可信，他的女人緣還真是好。」

果然，韓瑞妍的這一句感歎還是撩撥了寶兒敏感的神經，但是這一切她都已經親眼看到了，並不需要從別人的嘴裡聽到，而她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韓瑞妍的試探無功而返。

寶兒依舊沒有答話，居然是拿出了手機擺弄起來。餘光掃過，韓瑞妍覺得自己真的是多此一舉，在日本要什麼樣的帥哥沒有，寶兒也應該不會是去喜歡一個練習生吧。

只是正暗自自嘲著的韓瑞妍因為開車的緣故而忽視了寶兒此時的表情，在手機屏幕的照射下，寶兒的神色有些慌張，同樣也是有些忐忑，好像臉色還有些蒼白。

「在和秀妍還有上次你見過的那個後輩吃蛋糕，怎麼了？心情不好？」

不外乎姜俊昊的敏感，過去的寶兒每一次給姜俊昊發短信都是帶著表情符號的。看到這突如其來的文字，對方的心情也就可以預料了。

看到了這回信，寶兒的擔心自然是消失了一大截，或許是因為在日本看到的那些經歷，即便她是權寶兒，在愛情面前或許依舊不能做到那麼自信。

寶兒充分的感受到了姜俊昊的體貼，可以熟悉到她這些小細節的人，除了家人之外，這姜俊昊是第一個。

「嗯，心情不太好，我想聽你彈吉他了。」

再次試探著問道，對於寶兒來說姜俊昊的一切她都希望自己是第一個知道的人。特別是有關他的過去，還有他不願意說出的那些事情。

看到寶兒發過來的這條短信，姜俊昊奇怪的皺起了眉頭，不知道這位大小姐的想法為什麼又如此的南轅北轍起來，輕笑一下，也是繼續按動了手機鍵盤。

「嗯，現在麼？告訴我你在哪裡，等一會不但有蛋糕會出現在你面前，還有麥當勞的榛果冰鎮咖啡以及一個會彈吉他的帥氣男人……」

按動了發送鍵，姜俊昊可以想像出寶兒微笑的面龐，而結果也正是如同她預料的一般，寶兒居然還笑出了聲……

韓瑞妍敏感的看了一眼寶兒，感謝此時正在行駛中的車子，使得她不能繼續觀察寶兒的一舉一動。

但是此時，鄭秀妍卻是可以觀察姜俊昊的一舉一動，無論是表情還是眼神，此時的姜俊昊和過去有了本質的區別。在不久前鄭秀妍還可以將這樣的行動理解為對方可以出道的喜悅，只是到了如今，她好像再也不能坐視不理。

將對方視為「閨蜜」一般的摯友，如果姜俊昊真的有了女朋友，鄭秀妍覺得自己有必要第一個知道。

「又要走了？是女朋友麼？」

「嗯？啊，沒有，我這邊臨時有點事情，你們倆個吃完之後搭個伴一起回去吧，對不起。」

說完，姜俊昊直接起身，行走之時還不忘看著手機的屏幕，一舉一動落在鄭秀妍的眼中都是非常可疑的。試探已經有了結果，鄭秀妍對於她的預測也是更加相信起來，但是對於這個結果，她也是樂於接受的……

畢竟，最好的男性朋有了愛人，或許以後也會更加的好相處吧。

對於男人來說，掌握了女人的胃同樣等於掌握了女人的心，對於權寶兒最為關心的早飯問題，姜俊昊卻是瞭如指掌。

一份蛋糕加上麥當勞的冰鎮榛果咖啡就是寶兒的最愛，雖然此時的時間已經很晚，但是姜俊昊相信，當他將這些帶到寶兒的身邊時，對方一定會十分的高興……

當寶兒下車的時候，韓瑞妍還有些驚訝對方為什麼會突然的就興奮起來，不管剛剛對方在手機上做了什麼，韓瑞妍確定那一定會是讓寶兒高興非常的事情。

無論如何，即便並不是因為她韓瑞妍的緣故，寶兒的好心情依舊是錄製工作可以順利進行的重要因素之一。口中也是不自覺的哼起了小曲，將車子開出小區的一瞬間，韓瑞妍也是思考要不要到附近去吃些什麼。

畢竟，對外宣稱還在休息中的寶兒也是不必住在宿舍的。

車子過了一個拐角，思考之中的韓瑞妍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車子和一個男人就這樣交錯了過去。

第七十三章 初吻

從天色完全看不出此時的時間，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此時並不是應該思考門禁時間的時候，他甚至還不由得想到，如果將手中的咖啡換成鮮花這一切會不會變得更加完美。

寶兒從來都不是一個讓人操心的戀人，雖然倆人還沒有正式交往，但是姜俊昊就是知道這一點。對方和他一樣的獨立、要強，從某些方面來說，寶兒和姜俊昊是非常相似的人。無論是性格還是為人處世，倆人在處理問題的細節上總是有些可圈可點。

所以，對比起鄭秀妍來說姜俊昊從來都感覺寶兒和他更談得來，至於已經出道的東方神起，這五個人對於姜俊昊來說更傾向於要好的夥伴。

走進小區並不是什麼難事，重新來到這裡，姜俊昊的回憶也是接踵而來。根據現實的記憶，姜俊昊早在倆年前就已經來過這裡，而且還是和寶兒一起。

「你在哪？我這種送餐服務從來都不送到家門口的。」

撥通了電話，黑夜讓這裡的休閒廣場中空無一人，看起來時間真的是已經不早了。

「我在這……」這聲音並不是從話筒中傳出來的，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那個矮小的身影似乎是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一般。

並不是舞台上那個絢麗十足的寶兒，簡單的運動服加上有些疲憊的面龐，眼前的她似乎是剛剛做過劇烈的練習一般。

姜俊昊直接收斂了笑容，因為面前的女孩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快步走到對方身邊，卻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正如同他清楚的知道，寶兒和他一樣都是十分獨立的人。

「我看看，咖啡和蛋糕，正好我還沒有吃晚飯呢。」

看到姜俊昊，寶兒似乎對於他手中的食物更感興趣，這是什麼樣的訊號姜俊昊也是已經知曉，背上還背著吉他，姜俊昊自然是不會就此放寶兒回去……

大老遠的乘公交車過來，他當然也不是為了送一頓晚飯而來。

看到了姜俊昊那依舊帥氣的面龐，不知道為什麼，某種自豪感就這樣油然而生。女人似乎總是容易攀比什麼，就連寶兒也不例外，此時的姜俊昊正在寶兒的腦海中和很多男人比拚著，其中甚至還包括了寶兒的父親……

「過來坐著吃吧，等了我很久麼？」

看到疲憊的面孔上展露出笑顏，姜俊昊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心疼的感覺就是如此。

「嗯，等了很久……」

寶兒依舊是笑著，似乎是在撒嬌一般，只是靜靜的看著姜俊昊，雖然對方說了要過去坐著享用蛋糕，但是寶兒卻依舊不動地方。

在這裡藉著微微的燈光，看著姜俊昊關切的眼神，寶兒心中的疲憊似乎一時間全部都消失了一般。或許，戀愛就是有著這樣的魔力。

「喂，在看的話，冰塊就要化成水了……」

提起那個帶著麥當勞標誌的袋子，甚至還輕輕的搖晃了幾下，姜俊昊的笑容看起來沒有什麼，只是臉龐卻是有些紅了起來。

男人會感到害羞麼？這是很多人都十分好奇的一個問題。

「呵，恩！我知道了！」

寶兒笑著說道，直接拉起了姜俊昊的手尋了一個休息的地方，小區的環境也是不錯，在配合上空無一人的時間，似乎是個男女約會的好地方。

蛋糕是寶兒喜歡的口味，冰鎮榛果咖啡也一直是寶兒的最愛，再加上一個會彈吉他的帥氣男人，完美這樣的事情好像十分簡單。

「你什麼時候又彈吉他了？」

看著姜俊昊將吉他取出，這吉他張揚的外形從來都讓人印象深刻，最起碼在韓國並不是說僅此一把，但是寶兒也就只是在姜俊昊這裡見過。當然，印象深刻也只是她詢問的一點因素，至於這第二點，似乎又要追溯過去了。

在寶兒面前，姜俊昊從來都男人的很，所以眼淚這樣的事情，她想都不要想。

「嗯？」

寶兒突然的發問讓正在撫弄琴弦的姜俊昊愣了一下，注意到那認真的目光，姜俊昊知道，或許這問題似乎就出在這把吉他上。

「有一段時間了吧，從換了宿舍開始的？」

這隨意的回答自然是不能讓寶兒滿意，這回答的深度似乎就和此時那暗淡無光的金色琴弦一樣，說了，等於沒說。

倆人終究不是朋友，而是戀人，所以寶兒想要追問下去。而姜俊昊似乎是更加願意維持現在的氣氛，女人在吃著，男人在唱著。

輕輕的波動琴弦，悅耳的弦音在黑色裡顯得格外清幽，帶著笑容，姜俊昊認真的看著權寶兒。

「怎麼？在你心裡這個比我更加重要麼？想聽什麼，我唱給你聽……」

帶著笑意和安慰的眼神，寶兒不知道是自己可以讀懂姜俊昊的眼神，還是對方真的會用眼睛說話。總之，寶兒也覺得此時的環境和氣氛，的確不適合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You Make Me Feel》（你給我的感覺），不過這首歌你只能唱給我一個人聽。」

這語氣是十分霸道的，姜俊昊明確的知道，如果他不聽寶兒的話，一定會死的很慘。思索了一下吉他譜，這一首西城男孩的歌曲自然也是吉他曲中的經典。而且，這首歌是用來對心愛的女人表達愛意的。

姜俊昊嘴角的微笑讓寶兒開始迴避他的眼神，寶兒似乎是對這蛋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下一下的用塑料餐叉蹂躪著這精緻的糕點，一直到姜俊昊再次撥動了琴弦。

簡單的弦音帶動了某種曖昧的氣流，即便是疏於練習，但是姜俊昊的功底依舊是完美的展現了出來。更不要說，看著面前的寶兒，姜俊昊在自彈自唱之時，居然萌生了某種從未有過的悸動。

第一次，這樣的感覺很強烈，強烈到姜俊昊將這種激動融入到了歌聲之中……

「嗨，穿高跟鞋的漂亮女孩，從未有人如此撩動我的情懷，你就是美麗的化身，我喜歡你的言談舉止，喜歡你的裝扮。」

「遠遠都能感受到你的魔力，我要接你出外兜風，我倆將讓整座城鎮煥發光彩。親親我，寶貝，再多告訴我一遍，你是我唯一的愛人……」

這歌剛剛開了個頭，寶兒卻是突然站立起身，那表情讓姜俊昊自然的停止了彈奏和歌唱，不知不覺間，在歌唱著和傾聽著的同時，倆人的目光融為一體。

「怎，怎麼？」

姜俊昊艱難的開了口，似乎意識到，此時正是時候……

「做你說的事情……」

倆個嘴唇之間輕輕的觸碰讓人迷醉，這一切突然的讓人來不急反應。大腦的空白讓此時的姜俊昊目光無神，但是在墨綠色的眼仁中，瞳孔卻是不自覺的放大開來……

「That you're the one for me！」（你是我唯一的愛人。）

接觸了一會就即刻分開，寶兒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究竟是在做些什麼，但是她知道，她需要告訴眼前的男人什麼，不管是什麼都好。

然後，倆人的嘴唇再次連接在一起，而且不止是嘴唇……

歌聲和弦音似乎並沒有消散開來，雖然達不到繞樑三日的程度，但也卻是在這夜色中不斷的盤旋開來。琴弦的顫抖依舊沒有停止，不知道是因為倆人的動作還是因為剛剛的彈奏，似乎是越來越激烈起來，這架張揚的吉他也是漸漸的有些礙事了起來。

「這種事情應該是男人主動的……」

分開之後，沒想到姜俊昊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寶兒的臉上笑意盎然，配合著紅色的臉龐似乎讓她整個人更加的耀眼起來……

「帶著這個東西，你覺得你還能主動麼？」

寶兒的語氣中，依舊是充滿了笑意，姜俊昊懷中的吉他在此時無疑成為了礙事的存在。似乎是忘記了它剛剛發揮的重要作用一般，姜俊昊急忙的想要將這吉他放在一旁，動作有些散亂之餘，同樣也是讓人想要發笑。

權寶兒好像天生就是喜歡主動一般，而姜俊昊也是絕對不會將這吉他就此丟到地上，所以他再次成為了被壓制的一方，而倆人間的初吻，在今天似乎也是進行的太頻繁了一些。

或許，這吻也算不上是初吻……

夜色似乎越來越濃，重新將吉他背在了身上，姜俊昊在內心興奮的同時也是有些糾結起來。牽著的手十分柔軟，而從對方手心中傳來的溫度，更是讓姜俊昊在興奮糾結的同時，有感覺到了一絲溫馨和踏實……

總之，他此時的心情是複雜的，非常複雜的。

「回去吧，我就在這裡看著你進去。」

等寶兒走上台階，姜俊昊也是就要轉身離開，本來還想等到出道之後再確定的事情，到了現在卻是已經被提前決定了。

「嗯，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工作，給我買我想要的東西，讓我不能離開你。還有什麼條件的話，我發短信告訴你……」寶兒有些霸道的說道。

又是歌詞麼？倆人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收斂過，直到此時還是將倆隻手都牽在一起，相對而立……

「嗯，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回去吧。」

「嗯。」

輕輕的答應一聲，帶著滿足和欣喜的笑容，寶兒轉身走上台階……

第七十四章 粉絲

「喂，權寶兒。」

果然，剛剛接吻過後的情侶總是不那麼容易分開。更何況，這一次的情況和當初也是遠遠不同。

站在台階上回過身來，並不需要仰著頭看向對方的感覺十分不錯，寶兒的笑容更加甜蜜起來，而在她的目光中，姜俊昊卻是幾步就走到了她身前。

平視再次變成了仰視，並不是第一次知道姜俊昊的力氣如此之大，但是突然轉換的視角還是讓寶兒有些不適應起來……

「The way you make me feel，You really turn me on。」（這就是你給我的感覺，你讓我興奮難耐……）

依舊是那首《You Make Me Feel》的歌詞，姜俊昊的這倆句英文說的不錯，但是興奮難耐又能如何？寶兒疑惑的皺了皺眉頭，然後開口說道。

「你、你還想幹什麼？」

終於將對方的氣勢壓倒，此時姜俊昊的笑容也是更加的明顯起來。

「我說過了，這樣的事情應該是男人主動的……」

情況就是姜俊昊將寶兒從台階上直接「架」到了地上，對方身體的輕盈讓他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而緊隨來的那倆句歌詞，更是讓寶兒胡思亂想起來。

就是在這個時候，姜俊昊完美的宣示了男人的主權，雖然次數不錯，但是倆人卻也是駕輕就熟，寶兒的胳膊自然的環住了姜俊昊的脖子，踮起腳尖還閉上了眼睛，估計在未來回憶起來，她自己都不會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輕易的就範……

至於這接吻的技巧麼？或許男人們都會無師自通的吧。

這一次真的是目送對方進入了電梯，姜俊昊臉上的笑意抑制不住，事業也是正式起步，參加廣告的拍攝對於他來說便等於獲得了更多的曝光。

輕輕地拍了拍身後的琴盒，姜俊昊就此轉身離開，不管這夜晚有多深，此時的他都是神采奕奕，而嘴角的微笑更是甜蜜和炫耀並存。男人們都是如此，這容光煥發的樣子，似乎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戀愛了一樣。

回到宿舍的時間並不短，當姜俊昊好不容易打到車時，韓瑞妍也是剛剛到家。

作為一個經紀人，韓瑞妍每天的工作並不比藝人少上多少，雖然藝人要消耗更多的體力，但是她卻是要消耗更多的時間。

特別是身為S.M的經紀人，這韓瑞妍帶著鋪滿了後座的文件回到家中就已經成為了很正常的事情。而在文件上放的穩穩的倆個蛋糕包裝盒，更是讓韓瑞妍鬱悶的拍了一下額頭。

「真是，本來是帶著她出來吃些東西的。」

嘀咕了一句，韓瑞妍直接將蛋糕落在了懷抱的文件之上，轉而鎖上車門，向著家中走去。或許，第二天帶到公司去的話，寶兒就不會吃了吧？

那，可是不能浪費了。

「想要浪費你浪費自己的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浪費別人的時間？」

這裡的時間指的是休息的時間，睡眼惺忪的韓庚剛剛清醒過來就是對著姜俊昊如此的抱怨道。此時的天色雖然已經大亮，但是距離上課的時間真的是還有一段距離。

「我不說了是想要請你吃早餐麼？還有，一會和我去練舞怎麼樣？」

對於韓庚的抱怨和滿臉的無奈，姜俊昊選擇了第一時間的無視。沒有辦法，處於興奮之中的這個男人昨天也就是勉強的睡了不到三個小時，但是他現在還是很興奮，而且還想要早些去練習。

說是因為戀愛關係確定而湧來的工作動力麼？或許是吧，但是由於這動力似乎湧來的太過迅速，姜俊昊需要先行發洩一些。

此時的時間剛剛是早上七點，距離上課還有倆個小時的時間，算上倆人吃飯半個小時，也就是說韓庚在今天居然還要加練一個半小時，而且是在沒有睡飽的情況下。

韓庚沒有做聲，只是用眼神不停的鄙視著姜俊昊，而對方卻還是不以為然的拉拉扯扯著，似乎是沒人陪著就要倒地打滾一般。

好吧，以上純是韓庚半推半就的臆想，無論他心中如何的不願，最終他還是和姜俊昊一起坐在了一家韓食店裡。不管怎麼說，韓國偉大的前後輩制度在姜俊昊這裡成為了值得讚歎的存在，因為只要他板起臉來，身邊這位來自中國的少年就要無條件服從他姜俊昊迫不及待想要請客的想法。

或許，在姜俊昊看來這錢都來的很容易麼？因為對方近來的一系列舉動還有那沒有絲毫肉疼的表情，韓庚也是不可避免的這樣想到。

湯飯就此擺上桌面，冒著騰騰的熱氣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慾。

同樣在一家韓食店內打理早餐的寶兒和韓瑞妍看起來無比的低調，究其原因也是因為此時正是學生們上課的時間。面對一大早就給自己打來電話還吵著要吃湯飯的權寶兒，韓瑞妍表示，她真的十分無奈。

不但不允許她帶到家裡來，還非說湯飯這種東西要在店裡吃在更有感覺。所以，韓瑞妍就與寶兒出現在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其實，寶兒也是對母親說今天公司要進行錄製，所以要早些到公司去……

「為什麼非要吃湯飯？」

看著寶兒也不等熱氣退散就焦急的動手，韓瑞妍還是不能理解寶兒為什麼想要吃這個。畢竟，早餐的話還是有很多東西可以享用的。

「算是心有靈犀？」

說著，寶兒也是抬頭看向眼前的韓瑞妍，雖然臉上的疲憊並沒有退去，而臉上的黑眼圈也是證明她昨天似乎並沒有休息好。但是韓瑞妍還是本能的感覺到，此時的寶兒似乎是由內向外的散發著一股喜氣。

「瑞妍姐的話一定是想要吃湯飯了吧？哈，我早都想到了……」

寶兒的話讓韓瑞妍直接笑了出來，不說別的，單單是這一份推脫的功夫，就讓她已經無可奈何起來。

看著繼續開動的女孩，韓瑞妍也是會心的笑了出來。跟在寶兒的身邊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倆人的相處也是十分愉快，而韓瑞妍也是希望，這一份愉快可以永遠的持續下去，最好寶兒也是可以健健康康的。

「昨天晚上的蛋糕……」

「蛋糕的話昨天晚上就吃了，味道很不錯，是我喜歡的口味。」

寶兒的搶白讓韓瑞妍愣了一下，眼神的變化有些說不出的意味，而寶兒臉上的不明所以更是讓韓瑞妍心有餘悸？

「您好，請問是寶兒姐姐麼？我是你的歌迷，很喜歡你的音樂……」

前來索要簽名的歌迷還穿著校服，聰明的方式也是讓他可以如願以償。低聲的，不動聲色的索要簽名，而寶兒也是快速的，不動聲色的完成了簽名……

並沒有過多的要求，隱隱的興奮體現在這歌迷的臉上，只有最後鞠躬道謝的動作大了點，在這之後卻是直接遠離了這裡。

「瑞妍姐怎麼了？快吃啊……」

寶兒也是催促道，粉絲的到來也是讓她受到了警示。一個還好，十個也可以，在上學的高峰造成交通談話，她可不是不想給Anti什麼把柄。

湯飯的熱度似乎也是降了下來，寶兒也是加快了速度，今天的她似乎食慾特別的好，而坐在她對面的韓瑞妍食慾卻是不怎麼樣……

此時，同樣剛剛享用完早餐的姜俊昊和韓庚也是見到了粉絲，看著這位穿著校服的女孩，姜俊昊的興奮似乎也是要被克制，因為她是自己的粉絲。

「呃……我應該簽英文名還是韓文名？」

姜俊昊用中文向著韓庚問道，那語氣不像是炫耀，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喂，你要是不知道的話，就倆個都簽不就完了！」

韓庚同樣用中文回答道，除了站在一旁的粉絲還在不明所以之外，這倆人的中文對話結束的十分迅速……

「『Adonis（阿多尼斯）』是我的英文名字，我的韓文名字是姜俊昊……」

細心的將名字簽好，粉絲眼中的興奮讓姜俊昊感覺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這簽名字跡清秀，體態方圓，總的來說似乎更像是中文字體。寫得一手好字也是得自父系的遺傳，在記憶中父親還曾說過，姜俊昊的爺爺也是寫得一手很好的毛筆字。

「嗯，謝謝。我們『Aphrodite（阿佛洛狄忒）』一定會繼續支持哥哥的，聽說最近你又要拍攝廣告了，一定要加油……」

女孩加油的手勢讓姜俊昊笑容更勝，似乎是要引發這女孩更多的興奮一般，姜俊昊也是回答道。

「嗯，我一定會加油的，因為有你們的支持。」

並沒有耽誤太長的時間，女孩的朋友們似乎已經等不及了，再三的囑咐對方不要遲到，姜俊昊和韓庚也是結束了早晨的午餐。

練習室中，盡量的熱身，然後盡情的舒展身體，表達愉悅的舞蹈是什麼來著？好像，應該是韓庚擅長的爵士舞吧？或許，在今後擅長爵士舞的人會變成他姜俊昊也說不定呢。

第七十五章 名

隨著網絡媒體的蓬勃發展，每天上網獲得最新的咨詢已經成為了韓國時下年輕人關心時事的最佳方式。而手機的普及以及手機網絡業務的鼎盛，更是讓娛樂業在很大程度上借助了網絡的渠道來進行宣傳。

更不用說韓國是世界上唯一一個網絡實名制的國家，所以在論壇上每一個名字都是貨真價實的人氣。不管是收費的還是免費的，粉絲會員數依舊是娛樂公司、廣告主以及大眾評價藝人人氣的有力數據。

而對於此時的姜俊昊來說，他此時也已經算是小半個網絡紅人了……

與李孝利的合作時隔半個月之後方才發酵，看起來好像是等待了很長的時間，但是也足以讓更多的人對他更加的好奇。

首先，S.M做為韓國歌謠界第一經濟公司也是名不虛傳，雖然這名聲不好，但是卻也擁有了固定的粉絲群體。在S.M官網上最新更新的藝人資料就是他姜俊昊的，隨著點擊率的節節攀升，姜俊昊的名字也是讓更多的人熟知起來。

明洞廣告牌、公交車廣告以及時尚雜誌中姜俊昊那帥氣的模樣已經映入了很多人的眼簾，想要讓別人喜歡你自然是要讓他們先知道你是誰，所以，閔正株帶來的那一紙採訪就成為了姜俊昊宣傳自己的第一步。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關注S.M的官方網站，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對一個只在廣告上見過幾次的少年保持新鮮感，網絡搜索的繁榮充分體現了很多人對姜俊昊的好奇心，只需要用手機上網，然後輸入幾個關鍵字就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就在這天，似乎很多人對於姜俊昊的好奇爆發了出來，「與李孝利合作的男人是誰。」如此的關鍵詞搜索登上了韓國門戶搜索網站「NAVER」的前十名……

「你叫她熙珠姐就好了，現在開始她不是你的前輩了。」

今天一大早，陳永守直接便帶著一個女人來到了姜俊昊面前，這位金熙珠可是姜俊昊少數的幾個前輩之一，她可是在98年就進入到S.M做了練習生。從目前看來，似乎在出道無望之後，金熙珠也是準備轉行成為Cody。

就目前來說，這金熙珠也是在Cody實習當中……

「俊昊，好久不見。」

金熙珠直接對姜俊昊揮了揮手，對於這樣一個帥氣的後輩，她不可能不知道姜俊昊是誰，就在今天，金熙珠也是得到通知，她將第一次開始工作。

而她接到的第一個Case，就是姜俊昊的廣告拍攝……

「嗯，熙珠姐，好久不見了。」

有的時候人們想的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比如，姜俊昊此時就敏感的注意到了金熙珠眼神中的一絲落寞。估計是在她出道無望之後，看到身為後輩的姜俊昊可以成功出道，讓這金熙珠也是有些感慨吧。

「好了，既然大家都認識那我們這就出發吧。繼續努力，如果有一天你正式出演了電視劇，估計咱們也就有保姆車了。」

相比起金熙珠來說，這陳永守此時絕對是興奮非常，與李孝利合作結束之後一切都是順風順水，更不用說「衣戀」集團也是在今天正式向S.M發來合作意向。由於姜俊昊最近的確是聲名鵲起，所以，他們決定在下一季的夏季廣告中依舊選用姜俊昊做為平面模特。

看起來，這金惠熙和李聖恩的聯名推薦，讓從來只選用大牌做為主打模特的「衣戀」集團也是變得有些「吝嗇」起來。

既然可以花的少效果好，為什麼又要花費更多的錢呢？而事實證明，抱有這樣想法的人在韓國並不單單只有「衣戀」集團一家。

比如姜俊昊此次的快餐廣告，其可以入選的最大依仗便是相對低廉的身價，而更加優秀的面孔也是讓他成功的取代了別人……

鄭元暢和姜俊昊，這倆人對於對方的名字都不是很陌生，雖然從未見過面，但是互相之間卻是已經算得上神交已久。如今，在這裡居然可以看到鄭元暢，姜俊昊也是只得感歎這生活果然是充滿了戲劇性。

無疑，通過過往的經歷來看，在姜俊昊和鄭元暢之間的，一定是惡緣。

「鄭元暢前輩，您好。」

和經紀人無關，在韓國不管是模特還是歌手都有著嚴格的前後輩制度，特別是在演員中，這種前後輩制度更是根深蒂固。

所以，姜俊昊依舊是第一時間禮貌的問候道，而對於這種後輩的問候，鄭元暢除了咬牙切齒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衣戀」是第一次，而如今的「BBQ」炸雞廣告已經是第二次，在這倆次的競爭中，鄭元暢都是輸給了同一個人。模特圈並不是什麼大圈子，新人在這裡可以很快的成名，而姜俊昊此時的名氣，看起來似乎是要和他鄭元暢不相上下了。

比起歌謠界請陳代謝更快的圈子，就是模特圈……

正在氣頭上的鄭元暢即便是帶上了墨鏡也依舊不能掩飾他那氣憤的目光，能與李孝利合作這樣的幸運居然就在他的手邊溜走，雖然究其原因是他自己的錯，但是遷怒於人卻也是每個人都會去做的事情。

更何況，本來已經商談好的「BBQ」快餐廣告又是被姜俊昊搶走，帶著經紀人來到這裡詢問，聽到的答案居然是導演推薦，甚至連合約都簽好了。

「知道自己是後輩的話，做事情就不要太過分。」

鄭元暢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一般，過分這樣的字眼兒從前輩的口中說出的確是會讓後輩們誠惶誠恐，只是姜俊昊卻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要知道，他也是從前輩圈中脫穎而出的人。

「前輩不是參加試鏡了麼？希望前輩可以取得好成績吧，我這就去工作了……」

本想就此揭過，沒有想到姜俊昊的無心之語卻是觸動了鄭元暢。直接一手摘下了墨鏡，雙目中透出的怒火足以讓任何人心生警覺，但是踏前一步的舉動，卻也是被歷時喝止。

「想清楚，這是S.M的後輩……」

對於鄭元暢一直都是冷眼旁觀，和前輩打招呼這樣的事情本就不能讓經紀人陳永守出面，但是前輩想要動手教訓的話，也是要看看後輩的出身不是？

姜俊昊的眼神之中只是閃過一絲驚訝，不知道為什麼一說到試鏡這位前輩就要動氣，依舊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鄭元暢揮起來的拳頭在他眼中更像是視若無物一般。

娛樂圈是個名利場，除了利之外，最重要的自然是個名字。

「哼。」

鄭元暢有些悻悻的放下了手，還是不忘用手指點了點姜俊昊的方向，然後轉身和他的經紀人就此離開。

這簡短的一幕全部都被金熙珠看在眼中，看起來承受了運氣的人也是要承擔後果。對於姜俊昊的嫉妒此時也是消弱了一下，畢竟這氣定神閒的功夫也是實力的一種。

更可況能從鄭元暢的手中搶走Case，也的確是他姜俊昊更加的吸引人。

「走吧，這個小子還算懂事兒……」

陳永守幾步上前，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在意。反觀姜俊昊卻更多的是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麼，一說到試鏡，這個鄭元暢就要如此的氣憤。

「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他試鏡失敗了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還真算是我說錯話了呢。」

輕鬆的聳了聳肩膀，擋了別人的路就要承擔這後果，在充滿了競爭氛圍的S.M脫穎而出，這樣的前輩只是路上的一塊小石子罷了。

雖然會有些擱腳，但是踩著它過去也就可以了。

「呵，多餘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反正這個傢伙是自己辦了壞事，找到李孝利的經紀人就以為自己如何了，結果這單Case不還是你的？像李恩聖和金惠熙這樣的人，對於找別人來威脅他們這種事情都很反感，李恩聖已經在業內放風出來了，只要是有鄭元暢的Case，他和金惠熙都不會接……」

聽著陳永守娓娓道來，姜俊昊也是重新將事情理清了起來。反正究其緣由並不是他的錯，大不了以後離這位鄭元暢前輩遠一些也就是了。

不過，面對金惠熙和李恩聖的聯合打壓，或許不久後模特界中的鄭元暢也是要消失不見了。所謂的「名」就是如此，或許很多人還不知道，但是在業界內，所有的消息都是傳的飛快。

哪個人在哪一天做了什麼樣的事情，只要是做了，就需要去承擔這樣做的後果。

「呵，不相信我去找了別人，難道你真以為你還能去DSP做歌手？我告訴你，試鏡已經沒了，在業內你的名聲也基本上完了。還好你算能忍，要是真的動了手S.M那個地方可就不是光放出風聲這麼簡單了。接下來具體該怎麼做，我不說，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了吧？」

出租車內鄭元暢的經紀人依舊是說個不停，雖然手下的模特臉色上已經是怒意盎然，但是這絮叨聲卻還是在持續著的。

第七十六章 判若兩人

就在姜俊昊還在為更多的曝光機會感到興奮的時候，競爭居然就已經悄然而至。

在一次一次的試鏡中，雖然姜俊昊在表面上並沒有取得導演們的青睞，但是憑藉著優秀的面孔還有那一副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墨綠色雙眼，姜俊昊還是獲得了此次的機會。

「BBQ」快餐主要經營的食物種類就是炸雞，雖然看上去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大廣告，但是「BBQ」快餐卻是在整個韓國擁有超過一千家的連鎖店，對於急需曝光的新人來說，姜俊昊這一次的廣告就又是值得別人羨慕的工作。

並沒有要求多少酬勞，因為姜俊昊一直所在做的，就是讓更多的人認識自己。

導演樸永勳並不是什麼知名導演，據說這位導演也就只是擔任過幾部電視劇的副導演而已，而在此次的廣告競爭中姜俊昊可以勝出，從很大程度上也是得益與樸永勳的推薦。

「雖然看起來姜俊昊可能是分散了觀眾對產品的關注，但是根據此次的策劃來說，如果可以成功的話，相信『BBQ』炸雞的訂購業務會更上一層樓……」

並不是什麼廣告策劃，但是樸永勳就是有著如此的直覺。更何況，在近來這段時間姜俊昊的網絡搜索排名也是在前二十位中徘徊不定，能與李孝利合作所帶來的關注正在長時間的持續著。

「噢，來了，姜俊昊。」

攝制組的工作人員還在工作當中，搭建一個臨時的攝影場地並不是什麼簡單的工作，燈光、收音甚至是攝像機的擺放，無論拍攝的是廣告還是電視劇，都是需要大筆投資的。

「嗯，您好，樸永勳導演……」

姜俊昊帶著笑意對樸永勳鞠躬道，這位導演的推薦他也是通過陳永守得知了。

「呵呵，不用這麼拘束，接下來咱們還要合作一段時間。你要感謝你的父母，是他們給了你這種難得的天賦……」

樸永勳直接和藹的說道，跟新人合作就是需要這樣的安慰，畢竟身為新人總是會想要做到最好，這樣的想法是沒錯，但是卻又未免會想的太多了些。如果姜俊昊可以早些進入狀態，他們也是可以早些收工，而樸永勳推薦的這位新人也不會因為連續的NG而對他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嗯，我知道了。」先是答應道，接著姜俊昊還是帶著禮貌的微笑，鞠了一躬，「樸永勳導演，謝謝您。」

新人的真誠從來都讓人心滿意足，可以感受到這一份真誠的謝意，樸永勳也是直接笑著揮了揮手。無論如何，這工作始終還是要讓人滿意的，單單是有真誠還不夠，他姜俊昊還需要真材實料。

距離導演組不遠的地方設置了一個簡易的休息區，在姜俊昊拍攝廣告的時候，陳永守和金熙珠也是要在這裡休息。

而現在，隨著金熙珠的巧手，姜俊昊英俊的優勢被完美的展現了出來。光是化妝就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根據「BBQ」發來的廣告企劃，金熙珠也是為姜俊昊準備了一套比較清秀的妝容。

鄰居家的帥氣男孩，擁有一雙特殊的綠色眼睛，而且還以溫柔的微笑而聞名，這就是金熙珠的想法，也是完全符合了樸永勳腦海中構建的妝容……

根據「BBQ」投入的資金，攝制組的工作人員幾乎個個都是成手，化妝完成之後設備的擺放也是隨之完成，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參與此次合作的所有人都是取得了一個不錯的開端。

「雖然大部分都是特寫鏡頭，但是你要注意一點，通過眼神和表情來傳達出你的猶豫以及想要搭訕的心理。具體怎麼做你要自己把握，我告訴你需要的感覺，而你需要做到去表演！」

樸永勳的指導十分朦朧，甚至是有些讓人聽不懂，但是姜俊昊卻依舊讀懂了對方想要的那種感覺。

其實很簡單，如果說幾天前的龍套是用主動的方式去勾引女人，那麼今天就是要用含蓄一些的方式來給女人留下好印象。

只不過，姜俊昊面前的女人卻是個攝像機的鏡頭，幾乎通篇都是如此近距離的特寫，想要完全的展示自我似乎也是有些難度。

同樣，樸永勳也是並沒有太過焦急，先是打開了照明，然後不放帶子的讓姜俊昊綵排倆次。為了讓面前的新人可以早些找到感覺，樸永勳似乎是就差找到一個美女放在他姜俊昊的面前了。

在休息區中全程觀看著姜俊昊的綵排，陳永守的心理似乎是比姜俊昊還要緊張。雖然姜俊昊並不是第一次接觸鏡頭了，但是對於廣告來說，以前的姜俊昊也只是做過平面模特而已。

「永守哥，不用這麼擔心，俊昊的話絕對沒問題的。記著倆年前我和他一起接受突擊檢查，他平時什麼樣，那時候就是什麼樣……」

金熙珠親切的遞給了陳永守一瓶礦泉水，看著對方居然緊張到連嘴唇都乾燥起來的樣子，金熙珠的微笑也是自然的掛在了臉上。

的確，姜俊昊最被公司看中的並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堅強的心理素質。壓力越大就越發的冷靜，似乎是不會焦急和憤怒一般，實際上，每當這樣的時候姜俊昊的心跳並不比別人慢上多少。

「你知道麼？等這一次的廣告播出之後，他拍的那部電視劇也會首播，俊昊他就是在第一集裡出現的。然後就是『衣戀』的夏季服裝廣告，說不定公司還會為他安排綜藝節目，比起新人歌手來說，他的曝光率要高的多……」

可以理解陳永守的激動，似乎他此時正在目睹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邁出他的第一步，雖然這一步有些艱難，甚至還有些漫長，但是看到此時姜俊昊淡定自若的模樣，陳永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樸永勳導演，我真的已經準備好了，相信我……」

眼前新人的自信的確值得讚賞，但是動態廣告始終是和平面廣告不同，它需要的是連續的情感表達，而不是用相機抓住某一個精彩的瞬間。

但是既然眼前的新人如此自信，樸永勳自然也是毫不含糊。推薦一個新人本來就是他的注意，看著如此自信的姜俊昊，樸永勳也是跟著狂野了一把。

當然，如果在這裡取得了完美的表現，從周圍工作人員的嘴中，姜俊昊的口碑就會更加的突出，在業內的好評從來都是需要慢慢積累的。

「上帶子，我們開拍……」

樸永勳笑著說道，眼前的姜俊昊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值得如此的信任。

隨著響板的一聲輕響，這個標誌性的東西無論在哪裡都是存在的。特別是在劇組之中，隨著響板的那一次敲打，每個人都是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之中……

「歡迎光臨……」

鞠躬之後抬頭，姜俊昊臉上洋溢起了陽光的微笑，其中透出的親切讓人感同身受。

「請問您喜歡哪種口味的？我推薦這一款脫脂的……」

眼神不斷的在菜單和鏡頭上飄忽不定，似乎是在偷偷看著別人一般，一抹淡淡的不自信和剛剛的姜俊昊截然不同，這完全就是倆個人。

「謝謝您，歡迎下次光臨……」

說話之間，嘴唇的動作之間，全部都是洋溢著十足的笑意。

「Cut！」隨著樸永勳的一聲令下，所有人又是回歸到了現實之中，彷彿真的是帶有開關一般，姜俊昊又是恢復成了那種淡然、禮貌的樣子……

「你跟誰學過演技麼？」

樸永勳的問題和當初的李觀熙一模一樣，似乎是對於姜俊昊的表現驚為天人。

「就是在公司的時候學習過一些，還是導演您指導的好。」

公式化的答案自然有著公式化的作用，難道此時姜俊昊還能自賣自誇麼？樸永勳的笑容完美的詮釋了對於這答案的認可程度，他推薦的姜俊昊，果然是值得這一份推薦的。

「嗯，你真的很有天賦……」

只能是繼續選擇公式化的誇獎，樸永勳對於姜俊昊的好感正在節節上升之中。當然，如此簡單的就拍攝完成自然是不可能，但是站在一邊的廣告主對於模特的演技如此精湛自然也是喜上眉梢，攝制組再次聚集在了一起，對於剛剛的畫面他們也是要簡單的評定一下……

「他用了多久？」

回到休息區，看到帶著一臉喜意走過來的姜俊昊，陳永守對著身邊的金熙珠問道。

「大概三十分鐘？算上化妝和趕過來的時間大概是倆個小時吧，如果真的是就這樣結束的話，估計在CF新人裡，俊昊也是創造了一個新紀錄呢……」

金熙珠也是直接出言調侃起來，三個人聚在一起，互相之間都是滿面的喜氣。看起來，只要是主角狀態完美，所有人都是會有一個好心情。

實力的展現就是如此，似乎就連工作人員投來的目光中，也是帶著一絲欣賞。

第七十七章 一模一樣

當然，這CF新人破紀錄的壯舉，姜俊昊最終還是沒能完成。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廣告主有些不滿意，他認為在鏡頭中表演的惟妙惟肖的帥氣小伙搶奪了這炸雞的風頭。

所以，將帶有鮮明標籤的炸雞擺放在櫃檯上就成為意料之中的事情。

雖然只樸永勳看來這樣的舉動著實是有些破壞了畫面的美感，但是商業廣告就是商業廣告，對於劇情的設定以及場面的拍攝，廣告主還是擁有一定的權利來指手畫腳。

還好今天來到現場的這一位並不會不懂裝懂，同樣也不會滿場耀武揚威的瞎嚷嚷，他所做的，就是對著拍攝完成的畫面說出自己的感覺而已。

重新拍攝自然是在意料之中，剛剛開始的時候樸永勳還擔心姜俊昊的狀態，但是在響板再次敲擊過後，姜俊昊的表現依舊是讓所有人都十分滿意。

辭別了樸永勳，姜俊昊對於這位導演的推薦自然是十分感激的，互相之間也是交換了號碼，在娛樂圈中的人脈就是這樣慢慢積攢而來的。

一路無話，幾個小時的拍攝日程也並不輕鬆，天氣也是開始有了絲絲的熱意，今年的這個夏天似乎也是提早到來了。

無論如何，姜俊昊都已經正式邁出了他的第一步，無論是演員還是歌手，或者乾脆就是模特，這一切，他都有信心做到最好。

隨著夏季的到來，人們的衣物似乎開始越來越少，面對著與日俱增的電費，韓雅熙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在非必要時段，就連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電視機也就能關則關了。

只是因為這大牌顧客的要求，在這天韓雅熙卻還是照常打開了電視機，看了看時間，應該是還有五分鐘才會播出。

「回日本的話和俊昊是電話聯絡麼？不都是說藝人的手機要被經紀公司監聽的麼？」

面前的寶兒可不是什麼常客，特別是沒有姜俊昊在場的情況下寶兒自己一個人到這裡來還是第一次，吧檯前的女孩看起來有些瘦小，就連韓雅熙看著，都是想要將她面前的冰咖啡換成熱的……

而且，還是在這種相當炎熱的天氣裡。

「如果他們監聽我的電話或者是限制我的行動，我只需要發幾天的脾氣就好了。」

寶兒的語氣輕描淡寫，不過這語氣聽在韓雅熙的耳中卻是讓她有些擔心起來，無非是因為那個石破天驚的姜俊昊，韓雅熙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倆個人居然可以湊在一起。

他們倆人之間的過往是什麼？幾乎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會非常的好奇，只是想要尋求這答案似乎是要等上一段時間了。

「時間到了，我們再看看吧……」

話題剛剛開始就驟然中止，韓雅熙敏感的注意到了寶兒的異常，或許，這位在日本和韓國正當紅的歌姬小姐，也是有著自己的煩惱吧。

目光投向電視機，一段十幾秒的廣告正在悄然上演，不要小看這短短的十幾秒，在近來這段時間，這廣告的主人公也是引起了巨大的話題。

「歡迎光臨。」

有著一雙綠色眼睛的混血美少年，這就是所有人的初印象，至於那櫃檯上的炸雞？如果不餓的話，相信都會被無視掉吧。

「請問您喜歡哪種口味的？我推薦這一款脫脂的……」

哈，果然是針對女性而來，吃著這種脫脂的炸雞應該是不用擔心體重的吧？更何況，著少年的眼睛似乎是會說話一般，或許，他不僅僅是推薦炸雞這麼簡單。

「謝謝，歡迎下次光臨。」

一定，下次一定會再來的。通過畫面，這少年似乎是傳達了某種激烈的暗示一般，而接下來的眼神，則更是讓女人們心疼不已。

目光之中閃現出一絲落寞，而視線似乎是隨著某個身影移動一般，先是輕輕的咬了一下下嘴唇，然後又淡淡的歎了口氣，無論是這目光還是表情都強烈的表達出一個訊息，這一次，似乎又是失敗了。

最後的畫面也是最為經典的鏡頭，在這裡將會插入整部廣告中唯一的一句由女性聲音所表達出來的話。

門鈴響起，一個長髮的背影來到門口，然後打開了門。

「我沒有叫外賣啊……」

門前的少年就是剛剛在櫃檯上的那位少年，依舊是奪人眼球的俊美外貌，而那雙眼睛也似乎就是會說話一般。

「這是我的免費服務。」

少年微笑著，這微笑表達出了他的勇氣和愛慕，雖然是一出簡單的暗戀變明戀的戲碼，但是姜俊昊的出現卻讓這廣告成為了經典。

「我覺得這部廣告中最煞風景的就是炸雞，你覺得呢？」隨手關掉了電視機，韓雅熙故作輕鬆的對著寶兒問道。

倆人終究還不是很熟，雖然韓雅熙十分善於八卦而且也很樂意於去八卦，但是面對不熟悉的面孔，她韓雅熙還是很能取得別人信任而且也很有魅力的姐姐。

「我覺得這部廣告根本就不好看。」

果然，做姜俊昊的女朋友怎麼可能沒有這種覺悟？那可是到哪裡都會天然發光的人肉螢光棒！沒有一點抵抗能力的話，還是極早退避的好……

當初韓雅熙也是問過姜俊昊為什麼想要成為歌手，姜俊昊的回答很簡單，他是為了錢。

不過，無論是過去的韓雅熙還是現在的韓雅熙，對於姜俊昊當初的這個答案都是腹誹不已，如果是為了錢的話，相信他應該有一份收入更高的工作，所以韓雅熙可以斷定，他姜俊昊一定是為了夢想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

門口的風鈴聲響起，韓雅熙第一次感覺黃尚勳這麼可愛。果然，在女人們困擾時出現的男人都將是白馬王子，而且這位也是長得還不錯……

「前輩，您好。」

黃尚勳條件反射一般的看著面前的寶兒，這第一句話就讓韓雅熙呆立當場。的確是白馬王子沒錯，但卻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的。

「噢，尚勳哥……」

還好，看著黃尚勳站起身來之後明媚的笑容，韓雅熙也是知道這只是一個玩笑。但是對於02年才出道的黃尚勳來說，如果他此時還在歌謠界中，對於權寶兒他還真的是要叫一聲前輩……

「怎麼到這裡來了？不多抽出點時間和俊昊相處麼？前段時間他還和我抱怨時間過的太快，沒有足夠的時間和你在一起呢。」

黃尚勳的調侃如約而至，不得不說有了他這樣的一個存在，話題也是可以鋪展開來。

「嗯，我也是。」

寶兒明顯是性質不高，而倆位情聖卻是開始了延伸交流。

「這是怎麼了？是吵架了？」韓雅熙的眼神祇是向著寶兒的方向瞟了一下，聳了聳肩膀的黃尚勳就表示接收到了訊息並且完成了回答。

「我怎麼知道了？」

的確，此時的寶兒思維上也是出現了混亂，對於男朋友的信任問題是每一個正在經歷初戀的女孩都要思考的問題，而鑒於姜俊昊的青梅竹馬以及妹妹們何其繁多，就算是在事業上自信十足的寶兒，在這裡也是未免要泛起了嘀咕。

「雅熙姐，你說俊昊他有那麼討女孩喜歡麼？如果是的話，那他是故意去討女孩喜歡麼？」

眼前的這位大小姐是在……不自信？

韓雅熙不能相信，眼前的這一位居然就是可以和李孝利齊名的權寶兒，到了如今，韓雅熙更是充分的確定了人生閱歷的重要性……

「他不是故意的，俊昊是天生的紳士，和某些別有目的的人很不一樣。」

果然，黃尚勳綠油油的目光又是被韓雅熙抓了個正著，在這家店裡出沒的美女似乎應該多加小心了。

是不是要做個告示牌掛出去？韓雅熙覺得，她應該要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呵，紳士無非就是耐心的狼，在這方面我很看好俊昊的。」黃尚勳似乎是依舊沒有注意到這氛圍一般，此話剛一出口，韓雅熙就立刻橫眉豎目起來。

「喂，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想要當狼的話就出去自己找獵物去。俊昊明明就是吃飽了的獅子，什麼耐心的狼……」韓雅熙立即便為姜俊昊辯護起來。

好吧，即便是情聖也必須承認，很多時候他們並沒有勸服別人的能力，甚至連簡單的安撫都做不到。看著寶兒再次戴上了墨鏡然後和他們淡然道別的模樣，韓雅熙總是覺得，這位小姐的眼神中似乎是蘊含了驚濤駭浪……

「喂！你還是俊昊的哥哥麼？你這樣是想要讓他們回去吵架？」

韓雅熙一時間憤怒不已，都說寧拆一座橋不拆什麼來著？你黃尚勳這樣，還算是做哥哥的麼？

「喂，不要這麼緊張。」說著，黃尚勳還悠閒的喝了一口咖啡，「我是看著他們倆個長大的，這麼說吧，他們倆個很像，應該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互相吸引了，就好像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一模一樣的自己。」

「但是現在，他們中需要一個人做出讓步了，據我所知俊昊不會，寶兒的話我不知道……」

聽了黃尚勳的話，韓雅熙也是感覺很有道理，但是她也隱隱的感覺到，想要讓寶兒成為那個讓步的人，似乎也並不可能。

第七十八章 未來

七歲的小男孩是地球上最可怕的生物，他們有好奇心、行動力、破壞力以及「未成年人保護法。」同樣，感受到危機的權寶兒似乎也是在向著可怕的生物演變著，她擁有聰明的頭腦、豐富的社會經驗、當紅歌手的地位以及一顆剛剛經歷初戀的少女心。

對於姜俊昊此時的成績，寶兒自然是為對方感到高興的，而進展飛速的這對戀人也是從來都沒有想像過，在他們之間也會因為信任而產生微妙的變化。

隨著網絡關注的逐漸升高，姜俊昊的名字一時間也是登上了搜索排行，而廣告的播放更是讓這個俊美的少年成為了很多人關注的對象。雖然比起正式出道的藝人姜俊昊受到的關注也能被稱作泛泛而已，但是比起大多數小公司的新人來說，姜俊昊所受到的這一份關注，就是值得別人羨慕的了。

「話題性」這個詞彙第二次出現在了姜俊昊的生活中，如果說第一次是以與李孝利合作的新人模特亮相，那麼這第二次姜俊昊就是以自己的名字、以一個可以引起話題的廣告形象，再次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每一次的播放都會引起人們對他感到好奇，無論是結尾的廣告語還是片段中那個輕咬嘴唇的鏡頭，姜俊昊都完美的展現了自己的天賦……俊美的外貌。

似乎和過去一模一樣的生活也是有些不同起來，無疑姜俊昊是一個俊美的男人，所以在大街上收到一些目光以及回頭率就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到了如今，這種回頭率和目光的頻繁出現也是讓姜俊昊有些緊張起來，那眼神中的含義似乎就是在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就算是在公司和宿舍之間短短不過十分鐘的路途上，姜俊昊也是成為了吸引別人目光的存在，不時會有人跟著他行走一段距離，也有人直接拿出了手機對著他放肆的拍照起來，甚至還會有人直接上來詢問，他姓甚名誰、是做什麼、要去做什麼的人。

網絡上的關注似乎正逐漸的轉移到姜俊昊的生活中，人氣的體現讓他感覺到無比的欣喜，無論如何，這姜俊昊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新人模特了。

當然，生活的改變也遠遠不止如此，感受到欣喜的同時，姜俊昊也是不可避免的遇到了麻煩。比如，在寶兒即將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倆人見面的次數也是在大幅度的減少。

「從現在開始每週至少要去三次健身房，還要加上一次皮膚護理和頭髮護理，外出的著裝盡量的簡單、乾淨一些。還有一點要注意，不要在和你的朋友們出去了，特別是女性。」

好吧，雖然還沒有出道，但是姜俊昊的生活卻又是被限制起來。

加入了健身和護理，除了宿舍和保姆車之外，姜俊昊似乎已經是過上了藝人的生活，當然，這收入問題或許也是其中之一。

未來更加的清晰起來，而聞到了這味道的人也是不少，一時間，姜俊昊的好人緣好像也是爆發了一般，只要來到公司，甚至連一些「陌生人」也是會對他主動的打起招呼來。

「對不起，估計一直到你回到日本去，我都沒有時間出去了……」

練習室的休息間中，姜俊昊一人拿著電話滿懷歉意的說道，寶兒專輯的錄製工作已經完成，而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則是她僅剩的空閒時間。見見過去的朋友，在家中體驗一次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快感，但是這些似乎都沒有姜俊昊出現在她的面前，能讓她更為開心。

「沒關係，就是等我去了日本的話，真的是有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了呢。」

女人們似乎都很喜歡在某個地方蜷縮在一起，此時的寶兒就是如此，碩大的沙發，碩大的客廳，但是卻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即便是回到家中有了家人的陪伴，但是藝人的時間也依舊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現在你是一個人在家？」

「恩……」

聽到寶兒那淡淡的顯得有些孤單的應答聲，姜俊昊覺得自己或許應該盡到一個男朋友的職責，在對方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

「我知道了，等著我的電話就好。」

痛快的做出了決定，姜俊昊的想法十分簡單，寶兒就要去日本了，倆人的下一次約會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真的？」

原本有些委屈的表情一瞬間喜笑顏開起來，寶兒的想法也是十分簡單，在就要回到日本之前一定要和姜俊昊說說清楚。身為她權寶兒的男朋友一定得約法三章，畢竟那一部「我的野蠻女友」，她也是看過的。

「嗯，真的……」

臉上掛起了寵溺的笑容，處於戀愛中的少年從來都是這樣容易衝動，即便知道是危險的，甚至是會影響到他未來的，但是這過程中所帶來的刺激依舊讓人嚮往。

掛掉了電話，此時的時間也是尚早，姜俊昊也是回到練習室中和其他人一起認真的訓練起來。藝人之所以被稱為藝人，無非就是掌握了才藝的人，不管是模特也好演員也罷，多多掌握一些職業技能也總是沒有錯的。

期待的約會就要到來，姜俊昊也是要先準備準備，比如，推掉其他人的約會。

看到姜俊昊未來的人不單單只是他自己，公司中的前輩們對於這樣的事情自然也是十分敏感，而姜俊昊進來人氣的體現，也不單單是反映在粉絲數量以及路人的注視上。

來到一間練習室的門口，姜俊昊努力的深呼吸，做出一副沉痛的樣子無疑會讓人感覺到虛假，而胡編亂造什麼日程也是早晚會讓人發現。

至於照實說麼？就算是姜俊昊此時的人氣再翻上十倍，這緋聞一旦爆發出來，估計出道這樣的事情他也是想都不要再想了。

「正洙哥，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說一下……」

走進練習室，這房間中的人也都算是老資歷了，特別是這位名為樸正洙的前輩，他的年紀足以和S.M一代組合HOT相媲美……

「噢，什麼事？」

樸正洙也是有些驚訝，和姜俊昊約好的時間明明還沒到，這位怎麼現在就過來了？

倆人一齊走出門外，房間內的前輩們自然又是竊竊私語起來。不僅僅是在網絡上，最近的姜俊昊在S.M內部也是絕對的紅人。

好吧，撒嬌而已，沒有什麼難的，以前不是還被訓練過麼？

看著眼前一臉茫然、和善的樸正洙，姜俊昊直接狠下心來展開雙臂，不要懷疑和猶豫，因為他真的直接抱上去了……

「正洙哥，真的！真的對不起，今天晚上我實在是，實在是有了些突發的事情，所以我，所以我……」

好吧，姜俊昊確實不是什麼會撒嬌的人，雖然身上做著撒嬌的動作，但是這表情卻是讓人不敢恭維。還好，此時尚在慌亂之中的樸正洙並沒有看到姜俊昊的表情，只是因為這突然的擁抱慌亂不已，想要推開對方卻也是無奈於力氣不夠。

「喂，喂，不能來就算了，你先鬆開我……」

樸正洙一邊用力抵抗著姜俊昊的「侵襲」，一邊不斷的左顧右盼起來。果然，這樣的事情似乎總是會被人看到一般，看著一個練習生後輩驚訝的張大了嘴，看著這倆人的眼神似乎他們是在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真的，哥，真的對不起！」

繼續道著歉，前輩請客吃飯這樣的事情在練習生的世界中雖然並不常見，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麼新鮮事，而樸正洙、申東熙等人想要請姜俊昊吃飯，無非也就是藉著飯局的名義為他「慶祝」一番。

畢竟，從目前看來姜俊昊的未來絕對是璀璨奪目的，而且，沒有人知道他可以走到哪一步……

面對姜俊昊的道歉，樸正洙也只能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看對方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是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姜俊昊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這次飯局的意義，居然可以直接厚著臉皮來撒嬌，只要是想到這一切，樸正洙就想要發笑……

「沒關係，等有機會的吧，我們的時間還有不少呢。」

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樸正洙覺得姜俊昊真的是個聰明的傢伙，就算是拒絕也可以拒絕的讓人沒有絲毫的火氣，只是回去之後，他卻還是要為這個傢伙收尾……

「嗯，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請前輩們吃一次好的。」

並不需要信誓旦旦的說些什麼，和他的老師樸善珠一樣，姜俊昊也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簡單的取消了約會，樸正洙再次看了一眼那個剛剛一臉驚訝，現在卻是不知所措的練習生，然後轉身回到了練習室中。

剛剛長歎了一口氣，撒嬌這樣的事情果然不是他姜俊昊能做的，回過身來，姜俊昊就發現了拐角處還在愣愣的盯著他的具荷拉，對方的眼神讓他的腦子第一時間短路起來……

「喂，不是，絕對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

第七十九章 印象

自從和鄭秀妍一起認識了姜俊昊之後，具荷拉就不得不承認，這位前輩的確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單單是因為對方那俊美外貌還有在那一餐中所展示出來的優秀素養，或許這姜俊昊還擁有某種獨特的氣質，會讓人因為他而睡不著覺。

最近一段時間的具荷拉就是如此的反應，當每天夜深人靜之時，具荷拉的眼前就總是會浮現出和姜俊昊相處的點點滴滴，無論如何，這樣的反應在很多看來，似乎都是愛情。

「絕對不是你剛剛看到的那樣，你可不要亂想。」

看著三步並兩步跑到自己面前的姜俊昊，具荷拉還是忘記了要給前輩打招呼，無論如何，那睡不著覺的情緒絕對不是愛情，而是某種傾訴的慾望在她的心中熊熊燃燒著。傾訴什麼？自然是關於這姜俊昊的一系列八卦。

從鄭秀妍開始到金泰妍結束，然後又是那位從美國回來的黃美英，最後居然到了公司裡已經出道的寶兒前輩身上。現在看到的這是什麼？難道是男人麼？

雖然是第一時間就澄清起來，因為通過具荷拉的眼神姜俊昊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但是，這種事情解釋起來還真是頗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那他姜俊昊還能如何，難道真的要殺人滅口麼？

「見到前輩，不知道問好麼？」

嚴厲的語氣，有些怒意的眼神，姜俊昊就這樣在具荷拉的面前上演了變臉絕活。的確，也就只有這樣的面孔才能讓這個後輩知道輕重，看著連忙鞠躬問候的具荷拉，姜俊昊滿意的點了點頭。

「您好，姜俊昊前輩。」

腦子中的胡思亂想一時間全部消失，不管八卦是不是人的天性，總之她具荷拉可一直都是一個口風嚴謹的人。

「嗯，我和樸正洙前輩平時關係還不錯，經常互相這麼鬧著玩，你也不要誤會了，快點去練習吧。」

似乎懶得回禮，姜俊昊還輕輕的揮了揮手，臉上的淡漠和剛剛那個有些焦急的身影完全不同。

具荷拉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卻還是聽話的轉過了身，雖然十分想要回頭看上一眼，但是姜俊昊剛剛的嚴厲語氣，還是暫時的震懾住了她所有的想法。

看著具荷拉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姜俊昊也是再次奔走起來。時間並不是很充裕，他還需要去做上一些準備工作，憑借這些天的經歷，姜俊昊也是充分的認識到了自己的人氣。

「喂，你們幾個誰有墨鏡借給我……」

直接就闖進已經出道藝人的練習室中，還大大方方的不用敬語直接說出來意，從這重重的表現看來，姜俊昊和這些人一定也是很熟悉了。

「你要墨鏡幹什麼？」

還好此時正是休息時間，而經紀人也是剛剛出去準備晚飯。看著一臉焦急的姜俊昊，做為隊長的鄭允浩還是第一個挺身而出。

「戴墨鏡能幹什麼？還不是為了不讓人認出來……」

似乎大有直接越過鄭允浩自行翻找的意思，看到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十分熟悉的沈昌□居然本能的握緊了正在手中的手機。

這個傢伙，應該不是來搶劫的吧？

雖然出道之後的日程讓人連休息的時間都不夠用，但是公司裡的練習室依舊是東方神起常常光顧的地點之一。無論是舞蹈還是唱功，大量的練習依舊是保證舞台效果的唯一方法，這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取巧。

「有天，你的墨鏡戴了麼？」

姜俊昊毫不顧忌的行動的確是震懾住了房間內的大部分人，一是幾人本來就關係不錯，二來他們也的確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焦急的姜俊昊。就連出道之前幾乎是和姜俊昊形影不離的金俊秀，也是被對方這樣的表現震懾的啞口無言起來。

「我去找找。」

鄭允浩的提醒讓樸有天反應過來，出道之後的生活的確是和以前大不相同，比如過去熟悉的朋友們如今相再處起來也似乎不再是那麼親密，對話之間也總是隱隱的感覺到有些隔閡，這一點，在練習生中尤甚。

「喂，俊昊你這是要幹什麼去？廣告我們也看到了，在電視台還聽到有工作人員八卦你呢，都是在打賭你什麼時候能出道。」

似乎是連鎖反應一般，自從姜俊昊進到房間裡來就被凍結起來的東方神起也是紛紛融化開來，金俊秀直接湊到了姜俊昊的身邊，而金在中則還是老樣子，總是有著自己獨特表達方式……

「幹什麼去是秘密，至於出道的事情，我現在已經出道了，模特也是藝人的一種。」

反正也只是比面前的金在中小一天而已，姜俊昊也是毫不客氣的一拳輕捶在對方的胸口，對於他來說，這是分享喜悅的方式之一。

「秘密？什麼秘密？」聽到了姜俊昊的回答，樸有天拿出墨鏡的動作也就是慢了半拍，不要懷疑他小氣，出道之後樸有天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就是這手上的墨鏡……

「模特的話什麼時候能去參加走秀，或者是在三星的廣告上看到你？」

金俊秀也是接著說道，算起來雙方也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了，更可況，這姜俊昊剛剛一進來就是體現出了自己的特殊性。

對待東方神起的五個成員，以前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

「什麼三星，等有機會的吧，不過我出演的電視劇就快播出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吧。有天，墨鏡的話我一定不會弄壞的！」

聽到姜俊昊叫自己的名字，樸有天本能的回頭看去，果然，姜俊昊天生就長了一副容易讓人信任的面孔。既然已經答應了，樸有天自然也是沒有猶豫，只是想要囑咐幾句而已，這應該不算過分吧。

「各位前輩們，謝謝……」

還沒有開口，姜俊昊就直接拿著樸有天的墨鏡轉身出門，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姜俊昊就完成了準備工作。

「俊昊哥他怎麼了？第一次看他這麼著急……」

金俊秀疑惑的對這金在中問道，不明所以的神情惟妙惟肖，如此的姜俊昊當真是第一次看到……

還沒有等金在中回答什麼，練習室的房門卻是再一次被打開，並不是等待已久的經紀人，居然是他姜俊昊又回來了……

「喂，有天，上次在中哥說請吃飯的時候你也在場吧？墨鏡的事情謝謝你，請吃飯的事情就你們五個內部解決吧，走了！」

話音剛落，姜俊昊就在此風風火火的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之中，在這短短的五分鐘裡，他們只是感覺到了焦急和莽撞，好像還有熱情和欣喜？

再次出現的姜俊昊只是讓樸有天更加為他的新墨鏡擔心起來，而金俊秀的一句話卻是讓所有人再次從震驚中回味過來，並且還集中了注意力。

「在中哥，今天晚上吃什麼？」

今天晚上吃什麼，這的確是一個讓人苦惱的問題。首先，姜俊昊還是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錢包，剩餘的數量依舊讓他在很長的時間內保持優渥的生活。

就模特的收入來說可能並不如從其他渠道出道的藝人，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做為近來小有名氣的模特之一，他的收入還是十分可觀的。

單單是「衣戀」的青睞就足以讓很多人羨慕不已，只要不是長時間沒有工作，生活上完全不成問題……

「大叔，盡快送我過去，謝謝。」

再次催促著道謝，姜俊昊的焦急完美的體現了出來，時間正值交通高峰，好不容易才可以正常行駛一段，卻是又遇上了紅燈……

「不用著急，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吧。不過年輕人，這都已經到晚上了，你還要帶著墨鏡麼？」

司機大叔悠閒的說道，總是感覺這個年輕人有些面熟，可能是因為這墨鏡的原因也是看不真切……

「嗯，我就是有著急的事情。」

姜俊昊輕笑著說道，已經是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在寶兒去日本之前，倆人的約會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墨鏡的功效的確十分明顯，完美的掩飾了姜俊昊的容貌不說，在習以為常的回頭率之中也是沒有那種好像是認識自己的目光，總的來說，樸有天的這副墨鏡買來的正是時候。

「噢，你是……廣告上那個？」

姜俊昊剛剛摘下墨鏡，司機大叔還是認出了他來，這一段廣告可是讓他的女兒每天都守在電視機面前觀看來著。

「嗯，就是我。不過，就要變綠燈了。」

雖然姜俊昊對於有人可以認出自己十分高興，但是看著即將轉變的紅燈，他還是善意的提醒起來。

這位司機大叔果然是經驗老到，說是二十分鐘就絕對是二十分鐘，付完了車費，姜俊昊正要下車，誰知道這司機大叔卻是拿出了一個筆記本。

「可以的話就幫我簽個名吧，我的女兒很喜歡你。」

「嗯，當然可以……」

說著，姜俊昊也是在筆記本上熟練的簽下了他的名字。

「大叔，你的女兒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她的年紀就更好了，如果是學生的話我還知道很多名言名句呢……」

禮貌待人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品德，而善良熱情的人也總是會給人留下美好的印象。

第八十章 安全感

當然，禮貌和善良雖然讓姜俊昊給別人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但是在很多時候，就算是他想，也是禮貌不起來的。

在街邊的一家花店中，再次陷入到了猶豫之中的姜俊昊還是摘下了墨鏡，寶兒喜歡的顏色、飲食的喜好他幾乎全部知曉，但是如果談論到寶兒喜歡的花，這姜俊昊還真是被難住了。

在倆人漫長的友誼之中，寶兒喜歡的東西中似乎並沒有鮮花存在，但是做為剛剛確定了關係的男女朋友來說，一束鮮花還是約會的必需品。

畢竟，這束花所代表的意義，也並不僅僅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白色，紅色還有紫色，用這三樣顏色的給我包一束吧。」

來到櫃檯前，姜俊昊並沒有使用很多的時間來進行挑選，既然已經決定了約會，就必須要爭分奪秒。

憑借優秀的外貌成為了小有名氣的廣告模特，姜俊昊的知名度在女性中得到了極大的擴散，而對於廣大的男性同胞來說，姜俊昊這樣的存在似乎就顯得有些太過耀眼。

既然獲得了人氣就必須要被部分討厭，相比其男性來說女性似乎更加適合與鮮花為伴，但是這家店的主人居然是個男人，而且看起來，還是一個有些小氣的男人。

果然，這店主很是麻煩的撇了撇嘴，卻還是老實的動作起來，雖然姜俊昊這樣的存在讓人十分不爽，但是他畢竟還是顧客……

看著店主的背影，姜俊昊還是鄙夷的輕笑了一下，從摘下墨鏡開始他就感受到了這店主的目光，不出意外這店主應該是認出了姜俊昊，但是這目光似乎也是有些鄙夷的味道。

「您的花包好了。」

雖然是職業性的，甚至還有些沉悶的語氣，但是姜俊昊卻也沒有和對方計較什麼，只是心裡微微有些不高興罷了。

誰知道對方的目光卻一直都落在了姜俊昊的臉上，標誌性的綠色眼睛正是姜俊昊的亮點之一，但是大部分人還不知道，它同樣也具有著敏銳的觀察力。

「這是照給您的錢……」

既然今天心情不錯，不如「調戲」一下如何？

「嗯，你這裡的環境真的很不錯，明天我也會過來買花，不知道你喜歡的花是什麼？」

嘴角劃出一個曖昧的微笑，接過找零的同時姜俊昊的手指還在這店員的手上輕輕的「刮」了一下，而這語氣自然也是玩味的。

當真具有渾身一凜的效果，在這個炎熱的五月，姜俊昊的話就猶如一桶冷水一般直接澆在了這男人的頭上，眼神恐懼起來，瞳孔放大不說，就連這身體也是敏感的向後靠去。

「呵，說好了，明天的話我還會來。」

說完，姜俊昊重新戴上了墨鏡轉身推門離開，離開了對方視線的一瞬間，臉上也是掛起了戲謔的笑意。如果這店主今天晚上可以睡得著的話，估計也是要吃下大量的安眠藥吧。

就在姜俊昊還在為自己「戲謔」了別人而沾沾自喜的時候，權寶兒卻是做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不得不說，類似寶兒這樣的職業女性對於料理似乎是天生不開竅，心靈手巧這一類的詞彙如果被用來形容寶兒的料理，那絕對會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或許是一時興起，或許只是家庭觀念的影響，又或許是在書中或者電視劇中看到過這樣的橋段，對於自己的男朋友，寶兒也是決定體現一下他的女性魅力。

而料理，自然是這其中十分關鍵的環節。

在歌舞上天賦極佳的寶兒面對料理卻還是摸不著頭腦，並沒有時間去勤加練習，而網絡上對於飲食製作的介紹也看似十分簡單，信心滿滿的寶兒只有到了廚房中實驗一番才知道，電視上那些教授做菜的節目並不是為了她們這些職業女性所準備的……

「我到了，你呢，什麼時候下來？」

好吧，姜俊昊已經就在樓下了，現在放棄還來的急。

「你上來吧，我家的話你都知道了吧？不用猶豫，快點上來，我有驚喜給你……」

雖然廚房中已經是「硝煙瀰漫」，但是權寶兒依舊信誓旦旦的宣佈了自己的驚喜。這樣的說辭的確是給姜俊昊留下了懸念，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可以在家中做的驚喜似乎有那麼些曖昧……

好吧，他姜俊昊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偶爾有些幻想也是可以原諒的。

踏上電梯按動樓層，雖然知道寶兒的住所，但是姜俊昊也絕對是第一次拜訪。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所謂的「驚喜」不斷撩動著姜俊昊那敏感的神經。

其實，從美國歸來的人所謂的思想開放，也只是在觀念上的。

看待事物的方式並不相同，這同樣也是姜俊昊的魅力所在，而對於這個男人來說，寶兒的魅力自然也是她的與眾不同。

像寶兒這樣的職業女性，對於連續的失敗基本上都十分的厭惡，而料理卻偏偏就是在失敗中不斷成長的一種特殊技能。再將第三盤食物丟進垃圾桶之後，寶兒接到了姜俊昊的電話，掛掉電話之後，她也是決定繼續進行第四次嘗試。

既然是男女朋友，這樣的一面對方遲早都會知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坦然一些。

門鈴響起，寶兒焦急的從廚房中跑了出來，開門之後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姜俊昊手中的花束，就又急急忙忙的跑回到了廚房之中……

看到寶兒身上的圍裙，姜俊昊也是知道了，這所謂的驚喜到底是什麼。

「喂，你做出來的東西……」

剛剛屋內，聞到了油煙味的姜俊昊聰明的停止了玩笑，隨手將花束放在一邊，寶兒的回答也是適時的響起。

「什麼？」

「沒有，我就是問你用不用我給你打下手……」

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但是姜俊昊對於這裡的環境似乎是早就熟悉了一般，時間還早，相信這個時候，寶兒的家人也應該是都在上班之中吧。

來到廚房，看著寶兒在灶台前「舞文弄墨」的樣子，姜俊昊陡然的發現了一絲狼狽，而某種幸福的感覺也是悄然而至。

「你如果願意的話，就去洗手吧。」回過頭來的寶兒笑著說道，看著倚在門邊的這個男人，對方臉上那溫柔的微笑竟然讓她心中的緊張瞬間消退。

那笑容似乎是在做出保證一般，無論她的廚藝有多麼的糟糕，這一餐也是絕對會有人享用，而且還沒有任何的抱怨。

打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流似乎是驅散了灶台上的燥熱，一滴汗水順著寶兒鼻尖滑落下來，即便是空調全開，這廚房的溫度似乎也是在不斷的升高。

或許只是姜俊昊的惡趣味而已，看著有些狼狽的寶兒，他的心中似乎有某種滿足感油然而生，寶兒準備的這驚喜的確是讓姜俊昊感覺到，他是被需要的存在。

「要是太熱的話你就先去涼快一下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並沒有急於搶過女人的鍋鏟，姜俊昊先是去找了條毛巾，然後細心的幫助對方擦拭起臉上的汗水，因為照目前的狀況，寶兒也的確是騰不出雙手。

「不用，至少這道菜我是已經練的差不多了……」

完全忽視了此時的浪漫，好勝心起的寶兒對於鍋中的飲食投入了更多的精力，不過這被人照顧的感覺，還是讓人十分享受的。

「嗯，我看看還有什麼可以準備的，論起這做飯的手藝我還是可以的。」

擦拭完畢，姜俊昊也是直接在冰箱裡翻找起來，剛剛交往中的情侶似乎十分喜歡這種居家過日子的感覺，淡淡的溫馨體驗也總是能讓人心曠神怡。

最終，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有幾道簡單的菜餚就已經被呈上了桌面，看著姜俊昊那嫻熟的廚藝，寶兒心中對他的喜愛似乎是又多加了一層，因為身為職業女性的權寶兒小姐真的是很擔心早餐的問題。

用餐過後倆人也是並沒有出門，在炎熱的夏季人們似乎更加的喜歡呆在室內，而以姜俊昊和寶兒此時的知名度來說，在夏季出門也的確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那道菜你怎麼都吃了，難道咱們的口味差距這麼大麼？」

靠在姜俊昊的懷中，電視上播放的綜藝節目十分無趣，這個問題寶兒如何都想不通，雖然在很多時候她看不透姜俊昊的想法，但是在寶兒心中的姜俊昊絕對是個聰明人。

聰明的男人，應該不會將自己置於可能吃下「毒物」的環境之中吧。

「呵，其實差別不大，就是我的親身經歷告訴我一個事實，如果女人做菜不好吃的話，你就一定要去鼓勵她，要不然的話，等以後進到廚房的人就會是你自己。」

姜俊昊的誠實雖然是有些煞風景，但是寶兒卻還是大度的原諒了他，或許倆人此時的情況也就是需要煞煞風景，因為在倆人相處的時間裡，就連偶然的對視都開始變得火熱起來。

「家裡的事情呢？這麼長時間，對於你家裡我還真是一點都不瞭解呢。」

再次迴避了那灼熱的目光，寶兒略帶著一絲好奇的問道……

第八十一章 主動權

「寶兒小姐喜歡的男人會是什麼樣子的？不只是我，你的歌迷們也一定會十分好奇！」

今年已經十九歲的寶兒在採訪中經常被問及理想型的問題，對於在明年即將成年的寶兒來說，這樣的問題已經不可避免。

畢竟，在事業成功之後，人人都是想要尋找一份愛情。

「我想應該是一位帥氣的男生吧，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一雙會彈鋼琴的手，瘦高的樣子帥氣的面龐，是個女人應該就有這樣的幻想吧。」

面對記者的提問，寶兒帶著如此的憧憬作答起來。在韓國的最後一次採訪，之後寶兒就要遠赴日本，重新開啟的行程未免會讓剛剛陷入戀愛的倆人中間隔著一道大海，但是真正讓他們頭疼的問題似乎是此時方才到來。

準確的說，是讓寶兒頭疼的問題。

當天下午倆人的談話進行的十分溫馨，而這溫馨則更是體現在倆人周圍的溫度上，姜俊昊和寶兒唯一的感覺就是，躺在沙發上真的很舒服……

雖然是迴避了姜俊昊的目光，但是寶兒的身體依舊是傳達著熾烈的溫度，對於一位血氣方剛且行事方式頗為美國化的十九歲少年來說，這樣的環境是充滿了危險的。

「真的好奇麼？我的過去。」

姜俊昊的話讓寶兒第一時間回過頭來，絕對，她絕對沒有想到會發生以下的一系列情況，因為對比倆人的現狀來說，這進度似乎是太快了些。

好吧，再次對撞在一起的視線激發出強烈的火花，一時間的不明所以讓寶兒暫落下風，而在這之後，她似乎是再也不能和姜俊昊爭奪起主動權，這個男人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的侵略性讓她有些招架無能。

四年的友情在一瞬間變成了愛情，姜俊昊和寶兒之間的曖昧過往數不勝數，這一切都和倆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發生的如此突然……

再次吻上了女人的唇，和寶兒的目光接觸之後，姜俊昊就克制不住這樣的衝動，無論是說他的行為方式美國化也好，還是說他怎麼都好。總之，此時的姜俊昊因為大腦溫度急劇升高而無法思考，最終他就是成為了黃尚勳口中的那個人。

「紳士，無非就是耐心的狼」，而此時的姜俊昊，卻是喪失了耐心的紳士。

抱住了懷中的女人，姜俊昊此時只感覺到身體的燥熱，所有的敏銳都降低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點，而寶兒的微微抗拒也是在這充滿了慾望的激情面前變得不堪一擊起來。

雙手逐漸的搭上了男人的肩膀，慢慢的又從脖子後環繞住對方，偶爾的分開也是十分短暫，男女之間氣息的交錯讓這溫度繼續升高，漸漸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姜俊昊就壓在了寶兒的身上……

所以這沙發真的是很柔軟，而身下的女人則是勾動著男人的每一絲敏感。呼吸逐漸的粗重起來，眼神中的迷離也是逐漸加深，微妙的氣流也已經變成了席捲一切的風暴的一般。

而倆人的理智也是如同倆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被衝擊的瀕臨崩塌……

悅耳的鈴聲響起，雖然和寶兒的鈴聲不同，但是卻和當初一樣的煞風景。多虧了是拍攝中間的休息階段，姜俊昊也是可以接起對方的電話，即便是不能親自到機場去送行，但是因為有了電話這種工具，倆人之間也是可以短暫的交流一番。

「就要上飛機了？去日本……」

姜俊昊此時的語氣還是有些落寞，即便他此時正在拍攝「衣戀」的夏季廣告，而且還被選為一款服飾的主打模特，但是面對戀人的遠離，處於熱戀中的少年們也總是不能自抑。

「嗯，這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專輯的發行公司說要看日程，不過等我回來的話，你應該也有電視劇可拍了吧……」

演員從來都是S.M的稀缺品種，而看姜俊昊此時的發展狀態，歌手暫且不說，在演員的道路上，他似乎有著更加光明的未來。

寶兒也是輕輕的歎了口氣，一個在日本而另一個在韓國，雖然只有倆個小時的航行時間，但是卻也相隔著大海。這一切現在想來，絕對是沒有一丁半點的詩意……

「一定有電視劇的，最近公司也在幫我談幾個劇本，但是你也知道我，導演們都不希望出現一個會搶奪主角風采的配角，所以，不是主演我不去……」

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落寞，姜俊昊還是強自打起精神來安慰道，無論如何他始終都是男人，而在姜俊昊的觀念裡，女人才應該是被保護和安慰的一方。

「嗯，我的主演大人，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就在日本等著你了，這邊就要上飛機了。」

寶兒也是強顏歡笑，對於她來說需要煩心的事情還有很多，或許從現在開始，倆人的戀情也是需要小心再小心了……

「要上飛機的話你就先掛掉電話吧，說實話，以前都是你先掛的，我都習慣了……」

微笑著收了線，看著掌中的手機，曾經在某個時候姜俊昊卻是想要將它丟到窗外去。當是的情景此時再回想起來，似乎還是激情洶湧的。

「是誰啊？在這個時候。」

姜俊昊的語氣十分不善，而寶兒臉上的紅潤也是飛快的消退下來。尚在安撫情緒之中的姜俊昊並沒有注意到那麼多的微末細節，激動中的男人們總是有些過於自我的……

沒錯，煞風景的事情再次出現，寶兒手機的鈴聲猶如清心丸一般讓倆人的激情飛快消退，即便姜俊昊也努力是想要盡量忽視這鈴聲來維持氣氛，但是寶兒的反應卻還是讓他很快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即便是在激動之中，寶兒眼神中的拒絕之意依舊是那樣的明顯。

忽視了地點、相戀時間等等一系列不和諧因素，激情的到來就是這樣順理成章，看著寶兒接起電話時故作沉穩的樣子，姜俊昊也是這才意識到，這裡是寶兒的家，而且，對方還沒有獨立……

「嗯，你去那裡買到就可以了，謝謝了，哥哥……」

隨著寶兒的一聲「哥哥」，姜俊昊也是知道了打來電話的人是誰，怪不得寶兒會在第一時間清醒起來。在過往的相處中姜俊昊知道，在寶兒的手機中，家人的鈴聲從來都是與眾不同的。

的確，在接起電話的一瞬間寶兒心虛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雖然在她的計劃中家人的回歸總是有著固定的時間表，但是在計劃中沒有預料的「意外」已經發生，也就難免繼續發生其他的意外……

帶著她進入到娛樂圈的哥哥此時就在樓下，似乎是關心妹妹一般先打了個電話，詢問一下寶兒有沒有需要的東西，結果寶兒就直接將他指揮到了距離這裡有十多分鐘路程的一家蛋糕店內……

所謂有名的店總是最好的借口，寶兒就這樣為姜俊昊爭取到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重新沉默下來的氣氛有些尷尬，別看姜俊昊是一副駕輕就熟的樣子，其實那全部都是男性的本能使然，只不過，比起一般人他還是更加的含蓄一些……

「呃……我是該離開了麼？你的哥哥……」

說實話，此時的尷尬讓寶兒十分想要點頭應允，只要這倆人在一起似乎就像是在急行的汽車上卻沒有剎車一般，一旦到了某種氣氛之中，所有的聰明和社會經驗都是浮雲……

「也不用，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話剛出口，似乎是不想認輸一般，剛剛完全被動的記憶此時也還新鮮著，所有的這一切似乎都是順理成章一般，但是勝負欲非常的寶兒，即便是在這種事情上好像也不想成為一直被壓制的一方。

所以，無論是焦急也好倉促也罷，還是家人的電話讓寶兒的腦子一時間不清醒起來，這話就這樣脫口而出，甚至還聽得姜俊昊一臉的驚訝。

「呃，半個小時的話應該很不夠用，等你回來之後有機會的吧。」

直接想要從沙發上起身，姜俊昊的狀態也是剛剛回落，至於剛剛的那個電話，在那麼一瞬間真的是讓他姜俊昊想要殺人……

「我說過的，我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姜俊昊的想法最終還是未能成型，突然主動起來的寶兒直接躍到了姜俊昊的身上，跨坐的姿勢讓倆人又是貼在了一起……

「喂，你哥哥一會就要……」

這話剛剛出口一半就被堵了回去，這一次從倆人的位置來看，反倒姜俊昊似乎是被壓在了下面，攻防之間的轉換就是如此之快，臉頰被人捧住的同時，回應的一方也是調換了過來……

開門的聲音響起，剛剛恢復了正常的寶兒也是飛快的來到門邊，而她的哥哥也已經是在門邊站定，不知道為什麼，寶兒就是感覺對方開門的時間似乎太快了些。

「哥，是你買個我的麼？我喜歡的顏色……」

看到門廊邊的櫃子上擺放著的三色花束，寶兒的笑容一時間綻放開來，雖然她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喜歡花，但是她的家人總是知道，三色花束是她的最愛。

眼神流轉，當寶兒再次看向她的哥哥，映入眼簾的卻是對方驚訝、不明所以、了然以及有些擔心的神情……

而寶兒臉上的笑容，也是逐漸的收斂起來。

第八十二章 猶豫不決

在這種事情的爭鬥上男人們似乎從來都是屬於弱勢的一方，當姜俊昊一臉幽怨的走出門外，身體的燥熱還是讓他做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或許不乘電梯，走下十餘層的樓梯來釋放熱量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如此，姜俊昊就這樣走到了平時都寂靜無人的樓道之中，然後一個人專心的運動著。

「男朋友送的？看起來你們互相之間都很熟悉……」

寶兒的哥哥隨手拿起了那束三色花束，只需要看到對方的表情，寶兒就知道，這件事情似乎也已經瞞不住了。

「我如果告訴你這是我自己訂的，剛剛的話都是在嚇唬你，哥，你會相信我麼？」

早晚有一天要公之於眾，她權寶兒可不是會自欺欺人的那種類型。身為藝人和同公司的練習生交往本就是十分危險的事情，而保密也就只是一時，因為寶兒相信，憑借姜俊昊的天賦只要是能再次出道，他就一定會讓公司捨不得放棄他……

倆人的未來注定有些艱難，聚少離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曾幾何時寶兒也是回味過倆人之間的這段感情，權衡利弊之後，她發現自己還是欲罷不能。

「呵，你已經長大了，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會過問，韓瑞妍那邊也已經有些感覺到了，你平時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是她告訴你的麼？所以你才會提前回來，還提前打來了電話？」

聽到了哥哥的話，敏感的寶兒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平時裡基本都會早些回家的哥哥在今天出門的時候居然還看似無意的對她說，今天他要晚些回來。

「嗯，是我故意的，沒有想到你們居然真的發展到了這種程度，還帶著他到家裡來了，什麼時候能讓我見見就好了……」說著寶兒的哥哥也是將手上的蛋糕放在一邊，然後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寶兒這樣的妹妹在很多時候也是會讓人很擔心，成熟的可怕不說，幾年的藝人生涯讓權寶兒變成了如今名滿日韓的知名歌姬，而從小就在成人的世界中摸爬滾打，在她的面前，身為哥哥的這個人卻是不能有任何的隱瞞……

比起寶兒的哥哥，韓瑞妍似乎還不清楚寶兒的生活狀態，一家人始終就是一家人，雖然寶兒可以進入娛樂圈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他哥哥的幫助，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的哥哥會因為緋聞的問題而對寶兒橫加干涉，在時過境遷的現在，寶兒對於掌控自己情感的慾望越發的強烈起來，而在日本，艾回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是盡量的視而不見……

雖然乘坐飛機只需要倆個小時的時間便可以從首爾到東京，但是這倆個國家的娛樂圈甚至是文化都截然不同，對於歌姬的戀情，日本歌迷普遍抱著理解的態度，只要不是醜聞，緋聞也是公認的炒作方式之一。

或許讓姜俊昊來到日本發展會是可行的方法之一？在飛往日本的航班上，寶兒如此的思考著……

「到日本的話還要準備接下來的巡演，在韓國也會安排一些臨時的活動，到時候你會很忙的。」

以往很有話題的倆個女人如今都是默不作聲，帶著墨鏡，寶兒對於韓瑞妍的搭話充耳不聞。居然妄圖干涉她的私生活，這樣的人都要先冷上一段時間。

寶兒的不理不睬讓韓瑞妍的心中更加忐忑起來，再次聯繫對方的哥哥也只是換來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寶兒的事情，她自己會處理的很好。」

不錯，在日本是和在韓國截然不同，就算是寶兒的戀情曝光也沒有什麼，不僅不會影響她在日本的地位，也不會影響她在日本的人氣，因為寶兒的歌迷大部分就是女人。

但是對於S.M來說，寶兒的緋聞就成為了毒藥般的存在，雖然並不指望會有多少男人來購買寶兒的專輯，但是寶兒在韓國的形象還是一個帥氣的少女，而她大部分的周邊產品在男性歌迷中也是很有人氣的。

韓瑞妍身為S.M的經紀人，如果真的有緋聞發生而她卻沒有和公司報備的話，那麼在經紀人的世界中，韓瑞妍這個運氣好的女人就要被永久的除名了。

「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到日本就去看看醫生，我來替你安排……」

鑒於那個悲慘的未來，韓瑞妍還是在寶兒明確表示不想交談的情況下繼續搭話起來，她到底還是要用自己的耳朵來證實一下，那個能吸引到寶兒的男人究竟是誰。

「醫生的話就不用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訴你……」摘下了墨鏡，寶兒對著韓瑞妍正色起來，「到日本之後我可能要經常使用手機，國際長途。」

韓瑞妍的瞳孔明顯的收縮了一下，而寶兒卻視而不見的繼續說道。「花費可能會很多，但是我不希望公司知道，而且也不希望有人來調查我。艾回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當紅的藝人總是有更多的自由，但是據我所知，S.M對於藝人好像更有控制欲。」

警告和暗示完畢，寶兒重新移開自己的目光，然後隨手拿出一本雜誌翻看起來。面對突然冷冽起來的寶兒，韓瑞妍同樣也是欲蓋彌彰的拿起了雜誌，然後隨手翻看了起來。

倆個小時的時間，韓瑞妍手中的雜誌一直都是停留在那一頁上，似乎是逐字逐句的認真閱讀一般。而遠在韓國的姜俊昊，手中的雜誌停留在一頁上也是有很長的時間了。

「寶兒的採訪麼？別說，這理想型和你差不多……」

的確，寶兒在報道中所說的理想型，此時對比起來就是姜俊昊的翻版。金惠熙拿著手中的咖啡，坐在沙發上認真的打量起來，似乎她是第一次見到姜俊昊一般。

「呵，惠熙姐你還相信這個？理想型這種東西看看就可以了，不要太當真。」

說著，姜俊昊也是直接將雜誌合上放在一邊，瑣碎的工作早已經結束，而姜俊昊此時也要重新準備起來，這夏天來的還是太快了些，溫度的升高也讓聚光燈下的工作變得更加艱難起來。

「是麼？俊昊，咱們在一起一共喝過幾次酒？記得每一次你都要給我一些驚喜，還有讓我丟掉一些東西。不過為了能和你再喝一次酒，我決定這一次丟車都可以……」金惠熙玩味的說道，再次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那似乎是斷定了一般的神情讓姜俊昊的眼神微微的變化起來。

轉移話題既然不行，而且姜俊昊也是不會直接承認，所以，工作就成為了唯一的借口。

「衣戀」集團夏季男款時裝模特，雖然並不參加走秀，但是姜俊昊的曝光率卻是有了極大的提升，因為他所擔當的是「衣戀」旗下所有男裝品牌的夏季服飾，當然也只是在每個品牌中的主打款式才會出現他姜俊昊的身影。

看起來，這顆在模特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也是再向著更高的位置一步一步的前進著。

當然，做為近來廣告界的「紅人」，姜俊昊的人氣也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不僅僅是粉絲會員數激增，隨著「BBQ」廣告逐漸成為話題，姜俊昊也是獲得了更多的工作機會。

除了繼續參加試鏡之外，S.M居然接到了意料之外的邀請，SBS電視台在每個週六都會設置一個綜藝板塊，其中的主打節目自然是眾多新人都想登上的綜藝舞台。

就是這樣一款綜藝節目的製作組，居然是對姜俊昊發來了邀請，雖然這檔綜藝節目還是在起步階段，但是這邀請依舊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因為，姜俊昊完全可以憑借自己在綜藝節目上的表現，來獲得更多人的青睞。

在感受到天大幸運的同時，陳永守對於節目組的邀請也是進行了一些的分析，無非就是因為姜俊昊是S.M的練習生近來又是造成了話題，對於一檔需要多位明星配合的綜藝節目來說，新人模特的登場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更何況，憑他姜俊昊的長相就算是上去做壁花，也同樣是會讓人賞心悅目的事情。

保持著冷靜的心態，千萬不要想在綜藝上一鳴驚人，就算是不出境也沒有關係，但是卻千萬不能得罪人。陳永守對於姜俊昊的每一步安排都是謹小慎微，因為他深知飛速走紅所帶來的弊端，比起其他新人來說，姜俊昊近來的際遇的確是讓人羨慕不已的。

廣告拍攝完成，姜俊昊的訓練日程中也是暫時加入了Solo舞蹈秀，無非就是為了可以在《X.MAN》上一鳴驚人，所以，展示他優秀的舞蹈功底就成為了十分必要的事情。

出道，甚至是Solo出道，S.M對於姜俊昊的定位已經開始改變，推出Solo歌手雖然經歷過失敗，但是S.M同樣也有著再次塑造出一個寶兒的野心。

就目前看來，姜俊昊的發展似乎也是在證明著他擁有這樣的一份運氣。

就是對於這樣一個優秀人才的定位，S.M企劃部的工作人員們，同樣也是更加的猶豫不決起來。

這姜俊昊，究竟該拿他如何是好呢？

第八十三章 新手三人組

在來到SBS之前姜俊昊一直都是十分興奮的，登上綜藝舞台對於他的助力很大，雖然曾經出道過一段時間，但是在綜藝節目上姜俊昊卻是始終都未亮相過。

第一次登上真正的綜藝舞台，在那漫長的練習生生涯裡，姜俊昊也是曾經幻想過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點，而綜藝節目自然是在韓國娛樂圈發展所必須經歷的一個過程，但是由於事發突然，S.M對於姜俊昊的指示也就只有一個，少說少做。

好吧，公司的指示一開始讓姜俊昊十分不解，登上綜藝造成話題，然後吸引更多的議論以及更多的人氣，做到這些姜俊昊很有自信。但是對於S.M來說，旗下藝人的人氣對比起形象來說，自然是形象更加的重要一些。

已經有「衣戀」和「BBQ」倆個大單平面廣告壓身，無論是廣告形象還是姜俊昊在S.M的定位都絕對不允許他去做身體搞笑。

你是一個高端的藝人，不是一個搞笑的諧星，企劃室長方真如此的告訴姜俊昊。

「來的這麼早？是新人吧。」

跟著工作人員來到待機室，只是從姜俊昊來到電視台的時間就可以判斷他是一個新人。

「嗯，他是第一次來電視台上綜藝。」經紀人陳永守自然的回答起來，比起以前此時的陳永守似乎低調了很多，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帶什麼新人，他在業內的人脈也是逐漸的凋零起來，為了能幫助姜俊昊更好的適應環境，有些事情這經紀人總是要去做的。

「經紀人就跟著我去找擔當PD吧，新人的話在裡面等著就好了。」一路上，陳永守和這位帶路的工作人員詳談甚歡，到達待機室後，這就要帶著陳永守去找擔當PD。

大公司出來的新人總是有些福利，而這些事情也就只能經紀人自己去做了。

「你就不用跟著我去了，這一次的活動不是S.M安排的，有些事情我還要去打聽一下。注意一點，和前輩們問候的時候一定是要在他們進門的時候，如果沒有來得急就等到上妝之後，熙珠你幫著俊昊記一下，沒有問候的話一定要在開拍前補上。」

陳永守神色緊張的對著倆人囑咐起來，這樣的三人組合讓他大感頭疼，估計S.M裡的「新手三人組」也就只有他們這一波了。

姜俊昊認真的點了點頭，在他的表情上陳永守看不到任何的緊張，輕笑了一下，轉而也是跟著工作人員就此離開。

「真是個沉穩的小子」，陳永守欣慰的輕笑著，心中如此想道。

綜藝節目的錄製從來都需要嘉賓們和主持人的精誠合作，為了讓參與者們可以更多的交流，公用待機就成為了唯一的選擇。

日光燈全部都被打開，猶如教室一般的陳設讓房間裡看起來有些冷清，此時只有姜俊昊和金熙珠倆人在此，既然是新人參加行程自然就要早些到場。

「熙珠姐，你說這次會不會有很不好相處的前輩？」倆人直接坐下，似乎是有些無聊。既然時間還早，私下的談論當然是接連登場。

「我？我怎麼知道。以前私下裡隨便說說沒關係，到了這裡，就算是只有你我在這裡，也還是少說一些的好。」聳了聳肩膀，金熙珠表示自己完全沒有八卦的慾望。

在練習生時期對於成為藝人的渴望會演變成一種強烈的好奇，既然同公司的談論起來會得罪人，那麼談論其他公司的藝人就成為了必要的娛樂手段。

「唉，來到這裡感覺氣氛好壓抑，都說在電視台被盯著看的有倆種人，一種是新人另一種是大紅的前輩們。」姜俊昊直接將雙手搭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表情上雖然看不出來，但是這語氣中似乎也是透著緊張。「想都不用想，我就是後一種……」

「怎麼？想說你以前出道過的事情麼？要是說出來的話，最起碼名單上的蔡妍會成為你的後輩，還有誰來著？你等等，我核對一下。」說著，金熙珠也是從隨身的工具包內翻找出一張出演名單。

名單上的名字足足有十數個之多，其中耳熟能詳的名字也是不少，除了擔任MC的姜虎東和劉在石之外，就屬演員南相美最為耀眼，更不要說還有尹恩惠、金鐘民、李智賢、李成真等歌手前輩，最為關鍵的是居然還有李志勳。

「李志勳前輩的話你應該認識吧？讓永守哥拜託他一下不就好了。」放下了手中的名單，金熙珠善意的建議起來。

「李志勳前輩的話只是以前在公司和彗星哥一起見過幾次，你也知道彗星哥私下不願意說話，我們也不是很熟悉……」

「所以說，八面玲瓏的姜俊昊進入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難道，你害怕了？！」顯然，對於姜俊昊的反應金熙珠投入的關注更大，不管怎樣，既然她打斷了姜俊昊的話，金熙珠也是要給予一些補償。

「李志勳前輩的話就交給我好了，在公司這麼久，我也是有些人脈的！」金熙珠炫耀著說道，剛剛拿到出演藝人名單的時候，這位現任Cody第一眼就看到了李志勳的存在。

雖然姜俊昊和李志勳同是S.M出身，但是現在李志勳卻是已經脫離了S.M，或許在他和S.M之間還是有些矛盾存在，但是對於這些後輩，金熙珠相信李志勳也是會照顧一二的。

在S.M這種大公司來說，新人上綜藝都會提前的做些安排，保證出境的同時，對於綜藝定位的成員，公司也是會事先讓新人和MC交流一番，而這一次突然湧來的行程，似乎也是讓S.M有些措手不及。

一個完全新人模特的藝人姜俊昊，一個時隔倆年重歸娛樂圈的經紀人陳永守，加上一位做了幾年練習生剛剛晉陞為Cody的金熙珠，這樣的三個人組合在一起，還真是有些讓人感到啼笑皆非。

「有些人脈的熙珠姐，就算是和李志勳前輩很熟，也不用這麼大聲吧。」

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姜俊昊和金熙珠飛快的看去，在私下談論前輩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最糟糕的情況莫過於讓人當面抓包。

還好，當鄭允浩和金俊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姜俊昊也是放鬆了下來。近段時間不斷湧來的好運，險些讓他忘記了巧合的存在。

「喂，鄭允浩！」當金熙珠回頭看到鄭允浩的一瞬間，這一嗓子可是和那些粉絲都不差分毫。「你怎麼會來這裡？」

直接從座位上起身，金熙珠的表現完全就是粉絲，看著自己的Cody去討好別的藝人，姜俊昊也只能無奈的表示，人氣這種東西，真的很奇怪。

「當然是來幫忙的，我要是不來看看，真怕你直接把俊昊哥推給了志勳哥。」一邊招架著金熙珠的熱情，鄭允浩和金俊秀也是直接坐在了姜俊昊的身邊。「劉在石前輩還有姜虎東前輩私下裡我們也見過幾次，雖然還沒有喝過酒，但是幾句話還是能說的……」

輕輕的笑了出來，姜俊昊直接將手搭在了鄭允浩的肩膀上，互相之間一個眼神就表達了謝意，多年來的友情到現在更加的閃閃發亮。

反觀金俊秀卻還是一副萎靡的模樣，坐在姜俊昊的身邊，然後直接就趴在了桌子上。

「喂，我問你們呢。這個時間，你們怎麼會在電視台？」金熙珠並不滿意自己的存在被人忽視，大聲的詢問讓金俊秀也是皺起了眉頭，吵吵鬧鬧的姐姐，真的很煩人。

「我們明天凌晨就有日程，錄製的一個採訪，就在三樓的藝人休息室裡住著呢。」鄭允浩的輕描淡寫讓姜俊昊更加的感動起來，看得出，這鄭允浩是擠出難得的休息時間來幫姜俊昊認識前輩的。

「走吧，快點結束我們也會去休息了。」說著，鄭允浩就站起了身，看到迷迷糊糊的金俊秀，無奈的笑容也就這樣掛在了臉上。「俊秀還說要來給你加油，拜託我一定要叫醒他來看你，至於結果，你看到了吧？」

唉，看著這模樣的金俊秀，姜俊昊也只能是無奈的搖頭歎氣。心意到了是好，但是這樣疲憊的應援，他還是不能收下。要知道，一檔綜藝節目的錄製通常要持續十幾個小時，真的如同這金俊秀一樣，那他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留下金熙珠看管物品，姜俊昊、鄭允浩以及那個就快要陷入昏迷不醒的金俊秀離開了待機室。對於這「新手三人組」鄭允浩同樣感覺十分好奇，難道，公司真的打算讓姜俊昊和已經離開了的李志勳合作？

聯繫公司過往的舉動，這樣的情況似乎是怎麼都不會出現，這事情似乎也是複雜了起來。

「什麼？！」另一個房間中，正在和擔當PD交涉的陳永守驚訝到了失態的程度。「你是說這一次的行程是李觀熙導演幫忙聯繫的？」

「是！」好吧，雖然陳永守的驚訝讓他有些不滿，但是身為擔當PD，對於S.M的新人自然也是要照顧一二。

如此的消息的確是值得驚訝，這李觀熙是想要幹什麼？在娛樂圈中討生活的陳永守絕對不會相信，天下間居然還有免費的午餐。

第八十四章 允浩啊，脫衣服！

鄭允浩沉默的帶著姜俊昊和一臉懵懂的金俊秀在電視台中穿梭著，雖然時間已經是接近凌晨，但是在錯身而過的工作人員中，總是會不時有人對著幾人招招手或者點點頭。而鄭允浩自然也是面帶微笑著回禮，不時的還要停止前進和對方說上幾句，似乎這電視台中就沒有人不認識他鄭允浩一樣。

「不用太緊張，都是很好相處的前輩，在上節目的時候不要太拘謹，只要在石哥或者虎東哥給你遞話，隨便接上就好。」鄭允浩一臉嚴肅的對著姜俊昊囑咐道，言辭之間也是有了一副前輩的樣子，天知道，這個傢伙可是還要他姜俊昊還要小上一天呢。

「嗯，鄭允浩前輩。相信我，跳舞或許你比我好，但是說話我絕對比你好。」姜俊昊直接用右手頂了一下鄭允浩的胸口表情帶笑的說道，一旦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這個傢伙就會是無比的官方姿態。

的確，他鄭允浩是個好隊長，姜俊昊也是承認了這一點。

剛剛敲了敲門，姜虎東的聲音就已經傳了出來，看起來這倆位MC應該是在一起，因為隨著鄭允浩推門的舉動，劉在石的抱怨聲也是傳了出來。

對於一檔綜藝節目來說，話題、爆點、收視率都是最為重要的三項指標，而對於主持人來說，綜藝節目的穩定才是最為重要的存在，有了固定的收視群體綜藝節目持續的時間才能長久，而主持人也是可以隨著這檔節目而逐漸的擴展自己的知名度。

所謂的名嘴除了長時間活動以來積蓄的地位之外，還需要長時間的曝光來累積知名度。比如申東華這位MC界內的大前輩，不少觀眾只要是看到他的身影，臉上就會不自覺的掛起了笑意。

「允浩來了？！」姜虎東第一時間迎了出來，臉上的驚訝溢於言表，根據嘉賓名單來說，這一期節目上並沒有東方神起的名字。

「你這樣是幹什麼？別嚇到後輩。」劉在石也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鄭允浩身後的姜俊昊。「這位是你們公司的新人麼？PD沒有說過這一次有S.M的新人來參加啊……」

「您好，在石哥、虎東哥。」並沒有因為前輩們的熱情而忘了禮貌，鄭允浩靦腆的笑著，然後鞠躬問候起來。

姜虎東的豪爽第一時間就讓姜俊昊有些措手不及，更不用說身邊那昏昏沉沉的金俊秀也是被這一聲弄的清醒過來。

「初次見面，劉在石前輩、姜虎東前輩您好，我就是姜俊昊。」緊隨其後的問候道，姜俊昊的出現也是證實了劉在石的猜測。

這一位居然是S.M的新人？看起來確實可以出道，感覺有些面熟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但是S.M的新人為什麼會如此的低調？往常S.M推出新人的話，這人還沒見到S.M的公關不就應該做到自己這裡了麼？

事情有些奇怪，但是劉在石對於姜俊昊，卻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嗯，是我們公司的新人，可能是有些突然吧，知道俊昊他要出演節目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雖然劉在石和姜虎東的反應透露出了一些奇怪的訊息，但是鄭允浩卻還是笑著說道。

「呵，很少見到S.M出這種錯誤，你放心吧，他就交給我照顧了。就是說話怎麼樣？不會和現在一樣緊張吧。」的確，姜俊昊綠色的眼睛也是讓劉在石移不開目光，如果是混血兒的話，在韓國出道的還真是不多見呢。

「這一點在石哥你可以放心，俊昊哥的話比我強很多……」如此，鄭允浩的介紹就算是完成，而剩下的時間似乎是要交給姜俊昊來準備了。

「真的？」劉在石的驚訝從語氣中就可以聽的出來，就連沉默了不少的姜虎東也是對姜俊昊投以了關注的目光。類似他這樣形象的藝人，很少有主打藝能感的。

「那我們可是要試試了，台本的話你已經收到了吧？我看看都給你安排什麼了？」

好像是見獵心喜一般，劉在石直接回到了工作台前翻找起來，每一次的綜藝錄製都需要大量的背誦，主持人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工作。

「前輩，台本的話就不用找了，我的那一段就是自我介紹，互動的話基本上沒有幾句。」

姜俊昊此時也是開了口，台本上的內容只需要一個小時就可以全部記熟，不是自己的部分去開口搶鏡則更是新人的大忌。所以，大公司出身就成為了出鏡率最好的保證，而S.M的做法也是讓姜俊昊十分不解。

「沒有互動？這樣的話就有些麻煩了。」說著，劉在石也是沉吟起來，轉而卻是將目光拋向了一邊的姜虎東。「讓他到你的隊裡怎麼樣？李志勳的話也在，什麼雙花美男之類的隨便弄一個名頭就好……」

「嗯，我這邊也沒問題。」姜虎東也是點了點頭，在錄製的時候提點一個新人到不是什麼難事，就是在配合上還會有些小問題。「李志勳的話沒有問題麼？讓他和一個新人組合。」

「沒事的，都是S.M出身的，一會對台本的時候和他說說就好了……」

姜俊昊的問題最終敲定，劉在石也是要考校一下這個新人的藝能感，在對話和自我介紹上準備起來，而鄭允浩和金俊秀也是與姜虎東在一邊相談甚歡，以可愛形象示人的金俊秀似乎特別的招人喜愛，聽著姜虎東的大笑聲，劉在石也是需要不時的回頭提醒幾句。

隨著談話的進行，劉在石對於姜俊昊的藝能感有了更為直觀的認識，越是瞭解就是越是費解，這樣的一個綜藝人才，S.M在推出的時候為什麼不做好公關工作呢？

而同樣感到費解的還有製作組的一眾工作人員，只是從攝像導演的抱怨就可以聽得出來，這個叫做姜俊昊的新人似乎來頭不小。

「等到姜俊昊的舞蹈環節，用下震顫和拉近，注意給臉部特寫，剩下的自由發揮就好了……」

不管攝像導演的指示有多麼繁瑣，攝影師們卻還是明白了著指示中的含義，這個姜俊昊不是大公司出來的就是有什麼後台，總之，怎麼好看就怎麼拍。

「真的對不起，麻煩您了，鄭PD！」擔當《X.MAN》這檔綜藝節目的製作人姓鄭，而陳永守的這一聲鄭PD也算沒有叫錯。

「現在才去找主持人對台詞的話會不會太晚了？看時間其他人也快來了，這一次我能幫的忙可不多。」不管是不是大公司出來的，這姜俊昊還真是能給人找麻煩。

是S.M的人你們倒是早點過來啊，台本都已經出來了，作家就只剩下現場的了。現在倒好，完完全全的一個新人，沒有特別的安排去哪裡還能有互動？

滿腹抱怨的鄭PD臉色不佳，就算是S.M有面子，你也要給他機會才行吧？

「嗯，真的對不起，剩下的事情我會讓他自己看著處理的，絕對不會給您造成太多的麻煩。」陳永守的心裡也是不安起來，這姜俊昊可別為了出境而搶話，如果真的如此，那就真的是多說多錯，多做也多錯了。

在陳永守的道歉聲中倆人也是來到了休息室的門口，讓PD和經紀人一起來找MC商量對策，這姜俊昊還真是大牌。不管是不是錯在姜俊昊，在鄭PD心理，這姜俊昊就已經沒有任何優勢了。

而且，初印象還是非常的糟糕……

輕輕的敲了敲門，鄭PD就直接推門而入，屋內的人一時間將目光聚集起來，擔當PD的到場還是具有十分的震懾效果。

「這些人是誰？允浩啊，你怎麼在這？」鄭PD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和姜虎東相談正歡的鄭允浩，而穿著私服的金俊秀似乎是路人一樣，就這樣被無視了。

「噢，我過來是……」鄭允浩的話還沒有說完，陳永守也是走進了屋內，看到和劉在石坐在一起的姜俊昊不說，甚至還看到了鄭允浩和金俊秀。

「你怎麼在這？」瞪大了雙眼，陳永守疑惑的問道。<a href=http://www.uu158.com/>文人小說下載</a>

好吧，經過了這一系列的轉變之後，S.M的能力在倆位MC以及鄭PD的眼裡直線下降。不管是出道了的藝人也好還是你經紀人也罷，這樣頻繁的利用人脈關係就不怕傳出什麼不好的傳聞麼？

「咳，允浩還有俊秀，你們和俊昊都回去吧，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

有些事情始終還是不能當著藝人的面說出口，比如陳永守對於李觀熙的一些猜測，居然直接給一個新人龍套聯繫綜藝，這樣的事情怎麼看怎麼詭異。

走出了門外，鄭允浩顯然也是一臉的無奈，本以為陳永守只會去和PD說說而已，沒有想到他居然帶著PD直接到了MC這裡。接連的誤會讓事情複雜了起來，而姜俊昊接到的一條短信也是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起來。

先是追上了走過拐角的鄭允浩，姜俊昊的第一句話就讓對方呆立當場，而金俊秀則是翻然轉醒且睡意全無。

「允浩啊，脫衣服！」

第八十五章 人脈

「這是贊助來的，一定要小心點。」

鄭允浩的擔心溢於言表，贊助來的服裝自然是需要精心的呵護，畢竟他還是新人，在很多方面終究是得謹小慎微才好。

「喂，允浩你的身材不錯啊！這衣服真的很合身。」

反觀這姜俊昊卻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服裝上，嘴中不住的發出著讚歎聲，至於鄭允浩那擔心的神情，自然是被愉快的無視了。

這個傢伙自戀的時候，真的很能讓別人發瘋！金俊秀本能的握起了拳頭，而鄭允浩則是眼角不自然的抽動了幾下，似乎是在強忍著什麼。

幾分鐘過去，姜俊昊和鄭允浩的上衣就這樣換了過來，雖然只是在綜藝拍攝的第一階段才能穿著便服之後便要更換統一的運動服，但是就在這剪輯出來可能僅僅只有二十分鐘的開場環節中，還是出現了一個不小的意外。

「撞衫了！快去找永守哥想想辦法。李志勳前輩剛剛結束午夜廣播，現在人就在待機室裡！」短信的字裡行間都充分體現出了金熙珠的焦急之情，雖然這女人有些措辭不當，但是卻還明確的表達出了一個事實。

「撞衫」這樣的娛樂圈小概率事件，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了姜俊昊的身上。

還好前來幫忙的鄭允浩和金俊秀倆人也是沒有走遠，姜俊昊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鄭允浩，要求對方和自己調換上衣。至於那金俊秀？或許是他的那身行頭品味實在是太過超前，甚至還超前到大部分人都無法接受的程度。

帶著感謝的微笑和倆人分開，姜俊昊就此回到了待機室中，看到剛剛結束了廣播行程的李志勳此時正在化妝，和前輩問候這樣的事情是要等等在進行了。

「這身衣服是哪來的？」注意到姜俊昊的歸來，金熙珠第一時間就棲身上前。「看上去怎麼這麼眼熟？」

金熙珠的激動還是弄出了不小的聲響，著實是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來的這麼早，除了是日程湊巧的李志勳之外，自然就是新人。

「允浩他們就在三樓的休息室，所以我就去換了一下。」簡單的道明瞭原委，姜俊昊也繼續等待起來。果不其然，看到李志勳那身米色的休閒上衣，姜俊昊也是覺得十分眼熟。

一次容易讓人心情糟糕的「撞衫」事件就此消散開來，沒過多久，劉在石、姜虎東、作家等工作人員也是悉數到來，在三十分鐘前還只有姜俊昊和金熙珠的待機室也是變得人聲鼎沸起來。

隨著拍攝的時間越來越近，此次參與拍攝的嘉賓們也是悉數到場，申正煥、金鐘民倆位前輩的到場自然是要第一時間上前問候，雖然申正煥經常以綜藝形象示人，但是在音樂界來說，這一位也是和金鐘民輩分差不多的大前輩。

「噢，是新人吧？長的真帥。」

面對姜俊昊的問候，申正煥先是微微的愣了一下，混血兒的樣貌第一時間就讓他記住了姜俊昊的臉，心中感歎，這樣的一個新人真是很少見。

相比之下金鐘民卻只是和藹的點了點頭，表情中也是透出了絲絲的疲憊，看起來這位前輩應該也是剛剛結束什麼日程。

問候完畢姜俊昊又是回到座位上繼續等待起來，等嘉賓到齊作家們還要最後的核對劇本，而一些改變也是在此時悄然成型的。

「新人的話是那個人麼？」

對於作家的新要求李志勳自然是疑惑起來，將目光投向正在和剛到的尹恩惠問候的姜俊昊身上，好奇的疑問道。「這是哪個公司的新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是S.M的新人，這一次不知道怎麼了，以前都是提前打招呼的，到了他這裡就好像是突然蹦出來的一樣，真是給人添麻煩。」

鄭PD自然也是大感頭痛，加入全新的互動無疑是給拍攝增加了些許的難度，對於姜俊昊的綜藝實力還不瞭解，鄭PD也是擔心這個新人會突然破壞現場的錄製氣氛。

聽到姜俊昊是S.M的新人，李志勳自然是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剛想開口拒絕轉手機卻是突然的響了起來。

申彗星發來的訊息十分簡潔，李志勳看在眼中也是輕笑了出來。「你錄製的綜藝有個新人，名字是姜俊昊，幫忙照顧一下。」

「嗯，新的劇本沒有問題，等下我們自己商量就好了。」看到了姜俊昊的名字，李志勳自然也是想起了這樣的一個後輩，連申彗星居然都直接發來短信，看起來這個新人的人脈也是不錯，而他李志勳自然也是樂意幫忙的。

搞定了李志勳，鄭PD也是長舒了一口氣，接下來還需要給姜俊昊安排採訪，希望他的表現可以讓自己滿意，如若不然，這整場下來都做為背景自然是少不了的。

「姐，這是哪個公司的後輩麼，怎麼來問候連經紀人都不帶著？」剛剛見過了姜俊昊的尹恩惠也是對著身邊的助理問道，對方那帥氣的模樣的確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在熟悉劇本過後，尹恩惠卻是發現自己與這個新人完全沒有互動。

看起來，就像是小公司出來的一般。

「聽說是S.M的新人呢，還給作家們找了不少的麻煩，看起來大公司有的時候也會犯傻。」助理輕笑著回答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有些工作人員也是對姜俊昊十分的不滿。

「呵，希望作家姐姐們不要給他找太多的麻煩吧，這麼帥的後輩還是很少見的。」

「怎麼？最近恩惠你的取向是混血帥哥麼？」助理帶著輕佻的笑容調侃起來。

待機室內的前輩自然不少，倆人的笑鬧自然也是不能有太大的動靜。

參與拍攝的十餘位嘉賓都需要逐一的問候，而最後一位問候的自然就是「前」同公司前輩，李志勳。根據最新的台本姜俊昊和李志勳也有很多互動，和這位前輩搞好關係就成為了十分必要的事情。

比起通宵的廣告拍攝還要辛苦，新人的艱難大部分都是體現在人際交往上，雖然沒有太多的體力活動，但是姜俊昊的後背卻是已經微微見汗。

最後一位問候的前輩卻是來的最早也最「重要」的前輩，險些撞衫的偶然還是給姜俊昊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依舊做到禮儀十足，但是李志勳卻也顯得熱情了很多。

「彗星給我來過短信了，我們直接就對下台本吧，看看互動都有什麼。」李志勳和藹的說道，臉上的笑容也是非常溫和。

姜俊昊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真是不知道為什麼申彗星會知道他參與這一期的拍攝，轉而一想也是釋然，這應該是鄭允浩又幫了他一次吧？要知道他和神話組合的幾位成員關係都是非常不錯的。

「嗯，謝謝。」

全員到齊，作家和主持人也都是繁忙起來，拍攝工作此時方才風風火火的展開，一檔看起來十分簡單的綜藝節目卻是要進行大量的籌備。

劉在石最後一次找到姜俊昊對了一下採訪的內容，對於這個新人的綜藝能力他此時也是非常的放心，甚至是還打算在拍攝的時候多給他一些鏡頭。

時間已經是凌晨倆點，十餘位嘉賓、主持人，幾十人的工作團隊也是在錄製場地集結完畢。雖然是綜藝，但是此地依舊充滿了十足的舞台氣息，到了這裡，姜俊昊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是個藝人。

在後台等待著出場的指示，看著三位MC在將近一百人的目光下旁若無人的開場，姜俊昊的心裡也是更加的火熱起來。身為藝人的感覺如此美妙，身邊站著的也都是已經出道了的前輩們，真的成為了藝人隊伍中的一員，姜俊昊的喜悅自然是可想而知……

「不用太緊張，當鏡頭不存在就可以了，要不然的話你的綜藝形象就要變成鍾民那樣的了……」站在姜俊昊身邊的申正煥善意的提醒道。

完全可以感覺到姜俊昊的激動，只不過這提醒卻是讓姜俊昊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尷尬的表情讓申正煥也是無良的笑了出來。

「真是，剛來的新人你也要調侃幾句。」相反，被用來做對比的金鐘民卻是完全沒有在意，甚至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和藹的說道。「等開拍之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你直接笑出來就可以了，都是在做節目不要太拘謹……」

「嗯，我知道了。」金鐘民的安慰讓姜俊昊十分受用，劇烈跳動的心臟也是開始慢慢的放緩，節目已經開始，剩下的就要看姜俊昊的發揮是否出彩了。

隨著劉在石的開場，十餘位嘉賓也是魚貫的走出後台，在三位MC的倆側列成一排，姜俊昊右邊站著申正煥，而左邊卻是站著此次需要配合的李志勳。

始終還是抑制不住好奇，姜俊昊微微的探出了頭打量起來，好奇的目光一下子便和他這一側的尹恩惠對在了一起。

看著姜俊昊似乎被嚇到了一般迴避目光的模樣，尹恩惠也是直接笑了出來……

「恩惠啊，怎麼笑的這麼開心？」

好吧，尹恩惠剛剛走了神，這劉在石的問題就如約而至了。

第八十六章 綜藝首秀

沒有響板的那一聲輕響，劉在石直接提出的問題讓尹恩惠有些回不過神，疑惑的目光不說，那一瞬間變得有些呆呆的表情，讓劉在石也是輕笑著繼續道。

「我是在問你，為什麼笑的那麼開心？」

聽清楚了問題，尹恩惠卻是更加的慌張起來。難道要她直接說，因為看到帥哥心情不錯麼？還是說她尹恩惠被姜俊昊那有些可愛的「新人反應」逗笑了？

「沒為什麼，因為今天很開心所以就笑了出來。」尹恩惠持續著不明所以的語氣和表情，這推脫在劉在石的眼裡卻是無比清晰。

「恩惠為什麼要說謊？剛剛你不是看到俊昊就笑出來了麼，不用老是看著在石哥心情很不錯吧？」申正煥的插口殺傷面積頗大，尹恩惠的窘迫已經是意料之中，而姜俊昊則是也低頭輕笑出來。

原來，這就是綜藝。

「在石啊，你怎麼辦？」說著，姜虎東也是插入進來，一臉為劉在石擔心的模樣惟妙惟肖。「恩惠在上次的節目裡還說你是她的理想型，這一次剛來了個花美男她就把你忘掉了。」

姜虎東言之鑿鑿的語氣也是劉在石的目光變化了起來，他審視的看向這邊的尹恩惠，目光之中充滿了不信任和無語。

「不是這樣的。」一切都來的有些突然，尹恩惠連連擺動雙手否認起來，沒有想到只是微微的輕笑一下居然就被抓到了。

「那你剛才是再笑什麼？」打斷了尹恩惠的辯解，李志勳也是加入進來，一時間在場的四個男人似乎都對調侃尹恩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同時，李志勳也是隱晦的碰了一下姜俊昊的手臂。

這一下可是給了姜俊昊十足的勇氣，在綜藝上沒有勇氣進行互動是新人的通病，不過這條規矩可並不適用於姜俊昊，從某些方面來說，他的膽子還真是不小。

李志勳本以為姜俊昊也是會害羞的辯解一番，畢竟做為新人他和尹恩惠還很不熟悉，只不過李志勳沒有想到的是，姜俊昊的綜藝感不但不弱，而且還很強。

「在石哥！」姜俊昊直接踏前一步，然後正對著劉在石的方向微微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

看到這伴隨著鞠躬的道歉，劉在石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轉而又是無語起來。這姜俊昊的道歉，怎麼看都像是在調侃他劉在石並且還在炫耀著什麼。

「現在的新人真的是很可怕……」只能是一邊搖頭一邊感歎起來，劉在石轉移話題的功夫並不怎麼樣，絲毫沒有掩飾不說，現場的所有人自然也是能夠看的出來。

話題好像就此結束，趁著劉在石等人主持的空當，姜俊昊還是對著尹恩惠投以了抱歉的目光，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的前輩，雖然在剛剛問候的時候尹恩惠的反應十分和藹，但是這種擅自的配合也還是有些冒犯的嫌疑。

「怎麼，剛剛尹恩惠看過來，現在姜俊昊你就要看回去麼？」劉在石的點名再次引導了大家的目光，毫無疑問，這一次是姜俊昊被「抓住」了。

公式的開場也只是說到一半，看起來他劉在石還真是時刻都關注著這個方向呢。

「嗯，以前只是在電視上見過尹恩惠前輩，現場見到真人還是第一次。」按照標準姜俊昊此時應該是尷尬的笑笑，然後一邊擺手一邊辯解著，結果，他再次出人意表了。

似乎是被什麼噎住了一般，劉在石啞口無言的咂了砸嘴，能讓他這個MC都無話可說的人，估計也是極少數的幾位。

看到老友無話可說，姜虎東自然也是立刻開口，言辭之間興趣十足，似乎又不像是幫朋友解圍。「怎麼樣？見到恩惠真人的話。」

「漂亮。」姜俊昊直接回答道，然後有仔細的看了一眼尹恩惠的方向，和對方的目光對視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真的很漂亮。」

一邊說著一邊還點頭確認著，每個人都是臉上帶笑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只是有一個人似乎並不那麼高興。

「希望你們倆個可以分到同一個隊裡就好了！」充滿了酸意的語氣自然的讓人聯想起來，除了劉在石之外，估計也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如此。

劉在石瞇起眼睛的嫉妒模樣的確是引人發笑，在眾人的笑聲中，尹恩惠似乎也是笑的太誇張了一些。

「恩惠，被人誇漂亮就那麼高興麼？」前「天下壯士」姜虎東，的「少女壯士」尹恩惠，這倆個人怎麼看都不可能是和平相處。

這姜虎東的調侃，自然也就是在意料之中了。

「嗯，確實很高興。」尹恩惠直接大方的承認道，不過這嘴角微笑的戲謔卻是說明，她還有話要說。「不過就算是被誇獎的話也要看人，如果是虎東哥您來誇我的話，我可能還是會害羞的吧。」

尹恩惠的話再次讓所有人都笑了出來，完全不動聲色的反擊讓姜虎東一時間也是沒了聲音，不過，論起這不高興的表情來說，他可是比劉在石做的更加形象一些……

真正的告一段落，個人的採訪環節也是接踵而至，第一次參加綜藝錄製的姜俊昊對於所有的一切都是興趣非常，觀察著主持人和嘉賓的互動，同樣也隨著劉在石的笑料和大家一起歡笑出聲。

姜俊昊右手邊的前輩就是申正煥，好像是根據上一期的定位，劉在石對於他的形容居然是「背景非常迷人的，從後面看能迷倒一大群男人的申正煥。」

為劉在石和申正煥的幽默而大笑之餘，姜俊昊怎麼都不會想到，如此形容的第二個版本居然被劉在石用在了他的身上。

「下一位。」劉在石用簡潔的一句話概括了申正煥之後就直接跳過了他的採訪，然後居然對著姜俊昊用了截然不同的形容。「我們無論是背影還是相貌都十分迷人的，從哪面看都能迷倒一大群女人的姜俊昊。」

申正煥的表情變化已經可以預計，完全是被冷落了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憐，而姜俊昊自然也是一臉的驚訝，不知道這劉在石是不是真的有些嫉妒了，居然想要用這樣的即興發揮來考校他。

在開拍之前的交談中，劉在石對於姜俊昊的介紹，完全是另外的一個模樣。

「俊昊通過最近的CF、平面廣告獲得了很多人氣吧？感覺怎麼樣？」劉在石的問題如約而至，關於這人氣的問題，姜俊昊還真是有些不好回答。

「嗯，最近確實是感受到了很多人氣，但是我感覺最能體現人氣的，並不是走在街上被人認出來或者是有人會突然的盯著我看……」姜俊昊的話欲言又止，輕而易舉的給劉在石留了個「氣口」。

「哦？那最能體現人氣的是什麼，難道是粉絲圍堵麼？」劉在石也是緊接著問道。

「到不是這樣。」姜俊昊連連擺手然後表情真誠的說道，「我感覺最能體現人氣的方法就是上綜藝，要是人氣不夠的話，我也不會站在這裡。」

聽到了姜俊昊的話，劉在石的表情立刻便愉悅起來，心底再次感慨這新人的「可怕」嘴上卻滿是不信任的說道。

「俊昊不要這麼謙虛，你的那個廣告我也都看過，真的很不錯……」

「是啊，在我家樓下就有一家炸雞店，但是我母親就非要訂餐，就是因為看了俊昊你的廣告，弄的我們每次吃炸雞都要叫外賣。」劉在石剛剛感歎過後，姜虎東也是加入了進來。

「怎麼？叫外賣在家裡吃炸雞難道不好麼？」

「不是不好，就是每一次送外貌的人和俊昊的差距也是有些太大了，說實話，俊昊的那個廣告真的是有些『騙』人了！」姜虎東的話讓姜俊昊只能是不好意思的低頭輕笑，連連擺手的樣子似乎也很是謙虛。

「這樣吧，俊昊的話在這裡表演一次怎麼樣？我們都真的很想再看一次。」

在這裡表演？而且還要當著這麼多前輩的面麼？姜俊昊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的表情，台本已經完全無用，從現在開始還真的是「實際情況」了。

不單單是倆位主持人，就連其他前輩們也是抱以興致勃勃的眼神，在這些眼神的重壓之下，姜俊昊也是照做了起來。

十分放的開，這就是所有前輩對姜俊昊這個新人的第一印象，雖然在工作人員眼中，姜俊昊這個新人真是十分的麻煩，但是在姜虎東和劉在石眼中，姜俊昊卻是一個懂得如何做節目的後輩……

所以，當姜俊昊對著特寫鏡頭說出那句廣告詞的時候，讚歎聲一時間也是不絕於耳，左手邊的李志勳更是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然後對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攝像導演，這一段剪輯之後一定要給我弄一份備份，如果拿回家去，估計我母親也就不會總是叫外賣了。」姜虎東大聲的宣佈著自己的要求，一舉一動沒有絲毫的作假，看上去就像真要弄一份回家一樣……

就在眾人的笑聲之中，第一階段的採訪和互動也是終於完成。而姜俊昊卻只是剛剛嶄露頭角而已，雖然是只有倆天的練習時間，但是他依舊為這一次的節目編排了一段絢麗的舞蹈。

在這第一次的綜藝舞台上，屬於姜俊昊的首秀，才剛剛開始……

第八十七章 舞者

舞蹈，姜俊昊最為自信的職業技能之一，從八歲起開始學習拉丁，回到韓國的第二年就進入S.M學習現代舞，到了如今，姜俊昊也不清楚自己學習舞蹈到底是有多長的時間了。或者說，他不知道應該是從八歲算起，還是應該從他進入S.M之後算起。

在劉在石口中用於消除尷尬的舞蹈環節就要展開，姜俊昊也是開始慢慢的活動起身體，並沒有足夠的熱身時間，想要上演高難度的技術動作幾乎就是要冒著受傷的風險。

當音樂開始響起，姜俊昊臉上的笑容也是更加的苦澀起來，和用於練習的曲子根本不同，這節奏真是一點都踩不上。

為此次的舞蹈秀姜俊昊還特地準備了一段精彩的「Breaking」，不知道為什麼製作組的選曲和上一期不同，這提前的準備似乎是做了無用功。

就在姜俊昊還在思考如何解決這難題的時候，同一側的蔡妍卻是在劉在石的點名下第一個走上前台，暫時的將思索放在一邊，姜俊昊居然也帶著「審視」的目光欣賞起前輩們的舞蹈。

要知道，姜俊昊的Popping在南賢俊的口中已經是達到了職業舞者的水準，能擁有這種程度的舞技，自然也是跟姜俊昊數年來不間斷的辛苦練習所分不開的。

在MC和嘉賓們面前被放置了一個大約二十厘米高呈圓形的小型舞台，要在這個「小傢伙」上展現高難度的舞技，也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相比起姜俊昊的慎重來說，出道不久卻獲得了很好成績的蔡妍就要放鬆許多，踩著自己的節奏站上舞台，用身體劃出一個簡單的波浪，輕鬆將姣好的身材盡皆展現出來，而在劉在石的歡呼下，現場的氣氛似乎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並不是什麼好看的成品舞蹈，蔡妍的身體連續的甩出波浪，由大到小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三次以上，臉上的表情更是散發著無盡的愉悅，而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證明了她才是活躍氣氛的高手……

直接走下舞台，簡單的幾步也是透出了極大的歡愉，看著蔡妍直接到金濟東身邊將對方拉上舞台，姜俊昊也是直接就輕笑了出來。

不管是大牌還是新人，女藝人的最佳選擇金濟東即便是在練習生的世界中也是聞名遐邇，做為唯一一個和女藝人單獨約會還不會傳出緋聞的「娛樂從業者」，姜俊昊十分好奇這位前輩的心中會如何做想。

果然，看著蔡妍將一隻手搭在金濟東的肩膀上然後不斷舞動的身姿，姜俊昊也是笑的更加劇烈起來。真正見到蔡妍這位近來聲名鵲起的女歌手，姜俊昊覺得她在私下裡應該是比電視上更加的好看，更不用說舞動起來展現身姿的模樣更是嬌媚動人。

但是，當這一切落在了金濟東的身上，蔡妍搭在對方肩膀上的那隻手好像就是拉著金濟東不讓他跑掉一般。做為年過三十的一員，金濟東居然如此的害羞，這還真是姜俊昊所沒有想到的。

帶著一些專業的目光欣賞前輩的舞台就是不同，除了蔡妍之外其他的前輩們似乎都願意選擇一些比較搞笑的舞蹈動作，別說是專業，就算是姜俊昊用盡了全力也依舊找不到這些前輩們身上哪怕一絲一毫的舞蹈技巧。

難道韓國歌手以舞聞名的時代已經結束了？當然不是。

如果說蔡妍的舞蹈是愉悅和嬌媚的，那麼尹恩惠的舞蹈即使嫻熟和隨意的，似乎是有些懶散一般，簡單的幾個動作卻還是透露出了尹恩惠常年的舞蹈功底，而那一個精巧且快速的轉身動作更是點睛之筆。

不虧是BabyVox的成員之一，看到尹恩惠的舞蹈，姜俊昊也只能是如此做想。

劉在石的歡呼聲雖然有些吵鬧，但是隨著他的點名，下一位出來的前輩金鐘民卻是讓姜俊昊眼前一亮。雖然以前也是看過金鐘民所在組合「高耀太」的現場，但是成品舞蹈（為了舞台演出而進行的視覺化編舞）無疑限制了金鐘民的發揮，既然大家都是即興發揮，姜俊昊對於金鐘民的表演也是更加的關注了起來。

先是搞笑，金鐘民的亂舞讓姜俊昊大跌眼鏡，甚至還有種亂七八糟的感覺，雖然身體的動作都是隨著節奏在運動，但是組合在一起之後，這視覺效果就是糟糕無比。

剛剛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金鐘民就緊隨著節奏做出了一個高難度的「Breaking」技術，身體懸空不說，雖然只是有一隻手支撐在地上，但是卻也四平八穩……

看起來前輩們上節目都是沒有過多的時間進行準備，要不然，以金鐘民的技巧絕對不會像劉在石說的那樣，以「亂七八糟舞」而聞名。

接下來的表演自然是沒有什麼看頭，有了對比才能提起一絲興趣，姜俊昊的熱情就這樣在前輩們的亂舞下，被消磨了許多。

虎東情人南相美，假想的亮點之一，比如姜虎東這一次就率先預訂了第一次來參加節目的南相美，的確，身為演員的這位南相美前輩十分可人，而她的舞蹈看起來也是透出了某種青春的感覺……

至於技術？對於演員，在這一點上姜俊昊就放寬了不少，不過，這南相美跳起舞來還是十分好看的……

蓄勢待發，劉在石的點名也是如約而至，將抱著的上臂放開，姜俊昊也是踏著節奏走上了小小的圓形舞台。

既然大家都是即興娛樂，那麼他姜俊昊也跟隨著前輩們的步伐好了……

善於Popping的舞者從來都是在即興Solo上才最能體現出實力，雖然姜俊昊已經決定了追隨前輩們的步伐，但是他卻並沒有忘了來此的初衷。

愉悅的或者是性感的，根據製作組的選取姜俊昊似乎也就是有這倆種選擇，但是，姜俊昊的選擇卻是非常的奇特，他選擇好看的……

並沒有如同蔡妍一樣以精彩的「人體波浪」示人，姜俊昊放鬆的展開雙臂，先是一段「輕輕」的手部動作。由手指尖開始，姜俊昊的律動和音樂的旋律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這結合漸漸的從手指尖過度到小臂、大臂、肩膀最後到達了全身……

「是你原來公司的新人麼？組合還是Solo，舞跳的不錯。」看到了姜俊昊的表演，金鐘民直接對著身邊的李志勳說道。

「我也不知道，聽說能上節目還是因為廣告吧？S.M第一次弄的這麼狼狽，你看看那些工作人員看他的眼神。」李志勳的觀察顯然是比金鐘民更為全面一些，部分工作人員看向姜俊昊的目光的確是有些不善。

「應該是不受重視的新人吧，要不然的話也不能什麼準備都沒做就送來參加綜藝，不過這小子綜藝感不錯，說不定還可以固定……」

對話進行中，圓形舞台上的姜俊昊也是開始進行了結尾動作。一直都是面帶微笑，雙眼自然也是放在鏡頭之上，墨綠色的雙眼似乎展現了別樣的魅力，和此時的姜俊昊配合起來，這一套簡單的即興Solo還是能讓人們眼前一亮……

似乎是從地板汲取了力量一般，一個好看又華麗的全身波浪就此展現出來，身體的骨骼似乎是不存在一般，看到姜俊昊的這個技術，金鐘民的嘴角還是劃起了微笑。

好吧，既然這是新人的通病，那這姜俊昊也是不可避免的炫耀起技術來。

隨著劉在石的呼喊聲，姜俊昊面帶微笑的走下舞台，簡單的活動一下的確有益身心，剛剛站回到李志勳的身邊，金鐘民這位前輩卻是直接走了過來。

「舞跳的很不錯，是即興Solo？」（即興Solo，沒有固定編舞的即興舞蹈。）

「嗯，金鐘民前輩。」先是對著金鐘民微微鞠躬，這位大前輩可是比他姜俊昊提早出道了四年，而且還是仍然在進行音樂活動的組合成員之一。「原來和前輩一樣準備了『Breaking』，就是因為這音樂用不上了。」

聽到了姜俊昊的解答，金鐘民直接和藹的笑了出來。還好，這個後輩並沒有沾染上太多舞者的通病，要不然，這在舞蹈上的恃才傲物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聽說南賢俊現在正在教S.M的新人，你應該就是他的學生吧？看你的Popping很不錯！」

「謝謝，我確實是南賢俊老師的學生之一。」姜俊昊的眼神還是有些不明所以，一直不知道金鐘民和自己搭話是要幹些什麼。

「呵，我以前的照片你也看過吧？我是從伴舞變成高耀太成員之一的，知道我為什麼現在變成了這樣麼？」

的確，過去的金鐘民也是造成了話題的「花美男」，雖然看著金鐘民現在的外貌簡直無法想像，但是曾經的金鐘民也是以高耀太門面而存在的。

只是，這金鐘民對姜俊昊說這些話，又是要做什麼呢？

第八十八章 我要騎前輩！

「呃……前輩您請講。」這音樂的聲音著實不小，姜俊昊也是適當的加大了自己的音量。看起來，這位金鐘民前輩似乎是要給他什麼忠告了。

「不要太過於炫耀！」說著，金鐘民還親切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無論是這眼神還是語氣，似乎這就是善意的告誡。

「特別是在自己擅長的地方，要把握好努力的程度，這就是前輩的經驗，也是我給你的忠告。」說完，金鐘民還對著姜俊昊和藹的笑了一下，然後重新回到隊列中欣賞起其他嘉賓的舞蹈。

對於金鐘民的話還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姜俊昊卻還是在第一時間應和起來。在舞台上展示自己，姜俊昊的舞蹈在剛剛也只是展露了冰山一角而已。他知道，他需要真正屬於他的那座舞台……

舞蹈環節就此結束，對於姜俊昊這位新人所表達出來的朝氣，前輩們大多是一笑而過。姜俊昊的舞職業舞者的氣息還是有些太過濃厚，這一點也是所有新人的通病。

需要穿戴便服的環節就這樣暫時的告一段落，在更衣室換上了合身的運動服，櫃子上姜俊昊的名字和其他嘉賓們的一樣，都是貼在了櫃子的一角上。

雖然這並不是姜俊昊第一次來到電視台，但是這種藝人的感覺還是讓他由內向外散發著愉悅之情，雖然這才是剛剛開始。

「呵，很高興吧？」服裝更換完畢，同樣的衣服才能體現出不同的人，面對男嘉賓集體「撞衫」的環境，姜俊昊的天生麗質更加的被凸顯出來。

「嗯，是很高興。」面對姜虎東的詢問，姜俊昊自然是笑臉相迎。對於倆位MC的幫助他也是銘記於心，禮貌、誠懇的道謝自然也是誰都樂意聽到的。「姜虎東前輩，雖然知道說這些可能很公式化，但是真的謝謝您，當然還有劉在石前輩。」

面對姜俊昊的感謝，姜虎東直接豪爽的笑了出來，懂得做節目的新人當真十分少見，特別是姜俊昊這樣機靈的新人就更加的少見了。

「接下來的節目你隨意發揮就好，在我的隊伍裡還需要你多多配合，今天的另一個新人真的很讓人失望。」姜虎東先是笑著對姜俊昊說道，一提到另一個新人，他的表情就自然的低落了下來。

不單單只有姜俊昊，今天的綜藝節目中還有另外一位新人演員千正明。但是這位新人在姜虎東的心中自然是不能和姜俊昊相比，不但一直保持著沉默不說，這新人面對劉在石的主持也是反映太過平淡了些。

更換了服裝之後的前輩們也是聚集在一起討論起來，為了應對接下來的錄製尋找到可以合作的其他嘉賓，就成為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最終姜俊昊還是沒能和李志勳分在一起組成什麼「花美男二人組」，由於這一期上來的新人過多，而且在女嘉賓中除了尹恩惠之外，其餘的人也都是沒有什麼綜藝經驗，合理的分組就成為了讓鄭PD十分頭疼的問題。

還好，姜俊昊的表現讓倆位MC和一眾作家都十分滿意，期待他繼續自由發揮的同時，鄭PD也是同意了姜虎東和姜俊昊接下來的互動環節。

「現在開始力氣的對決……」劉在石的聲音就是這綜藝秀場的「響板」，隨著他那充滿了朝氣的開場白，嘉賓們也是自然的進入到了狀態之中。團結騎馬是《X.MAN》的第一個遊戲環節，當然，為了在遊戲中秉承著沒有前後輩制度的規則，進行一次小小的熱身運動就成為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內心過於喜悅的關係，只要是想像著可以騎在前輩身上的場景，姜俊昊內心中的某些東西就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並不是沒有看過這檔綜藝節目，在姜俊昊的眼中，那些勝負欲極強的後輩們，那種不能輸的勝負欲從很大程度上就可能來源於此。

遊戲還沒有開始，姜虎東直接就瞪大了眼睛宣佈起來，姜隊第一個出戰的就是南相美，如果誰贏了她，誰就將面對姜虎東的報復。

而結果自然也是顯而易見，南相美出戰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十分輕鬆的落敗了下來。

金在銀贏了南相美，姜虎東卻是贏了金在銀，為了自己女人的復仇戰爭卻是贏了另一個女人，進行的過程當然是十分有趣，而本應該大度豪爽的姜虎東卻是做出了一副小氣無比的模樣，這一切著實是讓人捧腹。

只有站在這裡才可以體會到勝負的慾望，姜俊昊的對手就是戰勝了姜虎東的尹恩惠，當姜虎東大聲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姜俊昊也是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心中的某個聲音不住的作響，甚至清晰到就要脫口而出的程度。

「我要騎前輩！」

「看起來姜隊這是要準備使用美男計了？」劉在石對著姜俊昊擠眉弄眼的說道，剛剛戰勝了姜虎東被調侃的到臉色紅潤的尹恩惠也在此掩嘴輕笑了出來。

「嗯，姜俊昊可是我們隊的王牌，所以我們決定用『美男計』來對付尹恩惠！」

剛剛站在墊子上，那突如其來的勝負欲讓姜俊昊立刻準備完畢，被壓抑了許久的性格似乎就是要展現出來，但是被這倆位MC一說，姜俊昊也是反應了過來。

看起來，這騎前輩的事情就要暫時的押後了。

「那俊昊是怎麼想的？和『少女壯士』尹恩惠對決，有信心能贏麼？」劉在石的目光也是飄向了姜俊昊，節目才剛剛開始，這姜俊昊接下來的表現還是有待考察。

「坦白說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是很有信心的。」姜俊昊直接開口，不過這表情和語氣卻是欲言又止。「但是在看過尹恩惠前輩的表現之後，我的信心就有點下降了。」

說著，姜俊昊還有些怯怯的看了尹恩惠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說，面對打敗了姜虎東的尹恩惠，即便是身為男人，他姜俊昊也是沒有多少的信心。

「那我們恩惠呢？對連續擊敗姜俊昊有信心麼？」劉在石又是對著尹恩惠說道，原本是互相背對著的倆人也是由於互動的關係而面對面起來。

聽到了劉在石的問題，尹恩惠也是直接打量起眼前的姜俊昊來，略帶審視的目光將姜俊昊的全身上下都看了便，最終她還是發現，如果是面對姜俊昊的話，她尹恩惠還必須微微抬頭在能找到對方的目光。

「遊戲的結果當然是玩過了才知道，現在誰能知道輸贏。」

尹恩惠的語氣似乎也是有些躍躍欲試，在剛剛開場的時候就是因為這個後輩才被四個男人調侃了一番，到了現在，似乎劉在石也是不願意放過倆人。

「第一次看到恩惠這麼有勝負欲，俊昊的話現在還認為她很漂亮麼？」此時的劉在石似乎就是一個傳聲筒，甚至還自帶了「挑撥離間」的功能。

不過，姜俊昊卻是並不會上當，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尹恩惠，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說，對方的確是很漂亮。

「嗯，尹恩惠前輩的話的確是很漂亮，我的讚賞和比賽無關，不像是某些人。」

好吧，讓我們重新理清這混亂的關係，在上一期的節目中尹恩惠說劉在石是他的理想型，而在這一期的節目中似乎是從剛剛開始尹恩惠就又對姜俊昊產生了些許的興趣。就此看來，劉在石和姜俊昊似乎就站在了對立的位置上，再通過他剛剛的主持，這個「某些人」指的是誰，可就是呼之欲出了。

劉在石是個聰明人，所以他的反應很快，明白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啞口無言起來。雖然十分的想要笑出聲來，但是姜俊昊的暗示也是太過隱晦了些，甚至在場的某些嘉賓，也是沒有聽懂。

「正煥啊，俊昊的這個『某些人』說的是誰？」

「當然就是帶著眼鏡的那個，尹恩惠的前任理想型！」姜虎東小聲的詢問道，而申正煥也是小聲的作答起來。

歡笑聲還是延遲了一會方才降臨，看著劉在石啞口無言的模樣，姜虎東和金濟東這倆位輔助MC笑的最為開心。

姜虎東和申正煥的這段雙簧很輕鬆的便讓劉在石變成了悲劇，直接吹響了脖子上挎著的勺子，示意比賽這就開始。

既然已經做到了如此的地步，姜俊昊自然是不會半途而廢。

「請等一下……」就在尹恩惠要轉身的一瞬間，姜俊昊叫出了暫停，然後對這尹恩惠飽含深情的說道。「尹恩惠前輩您，我還是新人，請您多多關照……」

說著，姜俊昊還深深的鞠了一躬，誠惶誠恐的樣子惟妙惟肖。

讚賞是讚賞，求情是求情，不能混為一談的同時自然也是要顧忌一下現實。面對可以擊敗姜虎東的尹恩惠，姜俊昊覺得自己怎麼都不能泰然處之。所以，他的這個鞠躬讓尹恩惠直接窘迫的蹲在了地上，捂著嘴不斷的笑出聲來。

而滿場的爆笑也是被姜俊昊這種曲折的是非觀念，再次引燃起來……

第八十九章 指定的女人

笑聲很是持續了一段時間，姜俊昊對於尹恩惠的「調侃」十分婉轉、曲折，就現場的即興發揮來說，他的確是達到了固定嘉賓的水準。

在韓國就算是綜藝節目也需要試鏡，通過試鏡之後的藝人才會在節目中嶄露頭角，而現場的發揮自然就是評價藝人綜藝能力的唯一標準……

姜俊昊正式的和尹恩惠分列兩端，倆人都需要用屁股去撞擊對方，同時腳下卻不能移動。看起來的確是十分公平的遊戲，遊戲的雙方也是不作他想，仔細的準備起來。

勝負欲再次發動起來，想要率先騎在前輩身上的願望再次被渲染起來，當然，如果想要先手的話，這姜俊昊還是必須要先贏過尹恩惠才可以。

「嗶」的一聲哨響，姜俊昊和尹恩惠倆人同時向各自的身前頂起了胯部，看樣子似乎是想要以技術分勝負了。

因為長時間的修習舞蹈，倆人的平衡感都十分凸出，雖然這姿勢有些難堪，但是卻誰都不肯放棄，眼看著幅度越來越大，姜俊昊甚至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已經貼在了尹恩惠的後背上……

「你們倆個真是……」劉在石剛剛開口想要調侃一番，姜俊昊的動作卻是不給他調侃出口的機會，趁著尹恩惠走神的瞬間，這攻勢如約而至……

攻其不備自然是有著完美的效果，尹恩惠的平衡就這樣被輕易的打破，在力氣上擊敗了姜虎東的女人就這樣被姜俊昊擊敗了……

「姜俊昊，勝！」劉在石無奈的撇了撇嘴，被人打斷的感覺還是有些不爽。只得是大聲的宣佈出勝利者，然後盡快安排下一組對決。

「等一下，她都贏了虎東哥，怎麼可能會輸給俊昊？」劉在石還沒有來得急宣佈下一組上場的嘉賓，李志勳的話就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間都集中在尹恩惠的身上，就連鏡頭也是對著她移動起來。懷疑的目光，就這樣集中開來。

「戰勝了虎東的恩惠居然輸給了姜俊昊，這個……」聽了李志勳的話，劉在石也是沉吟起來，對比一下姜虎東和姜俊昊的體型，這樣的情況似乎真的有些奇怪。

當然，這體型的對比尹恩惠自然不能算在其中，要知道今年的尹恩惠已經二十一歲了，在韓國形容這個年紀的「強壯」少女有一個最為直觀的諺語，「餓了連石頭都能吃下去」。「我覺得尹恩惠就是今天的『X.MAN』。」就連金隊的隊長金濟東也是開口指責起來，似乎是在為這懷疑敲定結果一般……

「我不是，怎麼可能！」相比之下尹恩惠自然就要委屈不少，她哪裡知道姜俊昊居然會攻其不備，看起來這也是一個極有勝負欲的後輩。

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下，戰勝了姜虎東卻是輸給了姜俊昊的尹恩惠就要可疑很多，觀察了一番，劉在石也是向姜俊昊開口詢問道。

「俊昊呢？在你看來，尹恩惠是的可能有多大？」

姜俊昊剛剛想要搖頭否定，劉在石那閃爍著精光的眼睛就讓他自然的警惕起來。「我覺得尹恩惠前輩不是『X.MAN』。」果然是與眾不同的答案，劉在石也是緊接著就渲染起來。「為什麼？是因為你認為她很漂亮麼？」

前輩們起哄的聲音立刻想起，面對劉在石接連的調侃，尹恩惠卻是顯得害羞了起來。

「在石哥，你這是幹什麼？」荒唐的眼神，有些撒嬌的語氣，剛剛二十一歲還屬於半少女階層的尹恩惠，自然還是帶著撒嬌的習氣。

再次哄笑出來，雖然如今的尹恩惠也是成為了前輩，但是在相熟的朋友們眼中，尹恩惠依舊是那個BabyVox的老⼳，年僅二十一歲的少女.「俊昊你怎麼知道恩惠不是『X.MAN』的？在我們看起來，恩惠她很可疑。」

「其實很簡單，我是從在石哥提問的方式看出來的。」回答的語氣輕描淡寫，似乎看出這些是很簡單的事情一般。「因為在石哥問我『尹恩惠是的可能性有多大！』，這樣的語序大部分都被用來做否定，再說你又是的可能性很低……」

說完，姜俊昊還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好像是很容易就可以注意到這些細節一般。

反觀這劉在石卻是再次被姜俊昊弄到說不出話來，懷疑的目光不單單是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就連尹恩惠的嫌疑也是被清洗的一乾二淨了。

「這種語序真的是用來否定的麼？」身為主持人的劉在石居然對別人求教起來，而這個帥氣的少年自然也是親切的給予了解答……

「從我在美國回來，生活在韓國也有四年的時間了，這種語序從來都被用於否定，算是一個韓國人的小習慣吧，我是從海外回來的，所以對這個非常敏感……」

姜俊昊的解釋讓眾人都是頻頻點頭，雖然沒有任何笑點，但是他的敏感卻依舊讓人讚歎。只不過，這話也是還沒有說完。「還有，如果說到『X.MAN』的話我感覺李志勳前輩很可能是！」

眾人的目光再次轉向了李志勳，經過了剛剛的一切，嘉賓們對於姜俊昊的信任程度也是接連的升高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說是李志勳？」

「很簡單啊，雖然戰勝了虎東哥的女人不能用常理看待，但是尹恩惠前輩也確實是女人沒錯，所以輸給男人就很正常。但是結束了比賽之後，李志勳前輩第一時間就說她是，依我看他的反應才是真的很可疑……」

姜俊昊恍如代替了劉在石的位置一般，指引著嘉賓們的目光集中在了李志勳的身上，當然，也少不得幾個人十分認真的看了看他姜俊昊。

李志勳的否認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一邊積極的否認著一邊還企圖渲染姜俊昊和尹恩惠倆人之間的不尋常，就差從開場重新整理關係了，而時間的行進，也是讓劉在石不得不繼續下去。

最終姜俊昊還是戰勝了皇浦卻輸在了同是04年新人，歌手Tim的手下，經過了剛剛的分析，姜俊昊表示，對於這個環節的出鏡率他已經是無慾無求了……

和同組的前輩們站在一起觀看比賽，不管是故意的也好還是蓄意的也罷，李志勳最終卻還是受到了姜俊昊的影響，選擇和強隊這邊的千正明正面交鋒，然後理所應當的輸掉了比賽……對於『X.MAN』的人選姜俊昊心中也已經有了定數，經過數次的接觸，姜俊昊可以確定，這位李志勳前輩絕對不是自傲的人，但是看著他在遊戲中接連展現的自傲形象，姜俊昊覺得，看著前輩的現實演技的確是蠻有趣的一件事情……

「俊昊啊，剛剛在石給你『氣口』，你怎麼不接起來？」尋了個比賽的空閒，姜虎東也是對著姜俊昊詢問起來，和尹恩惠這樣的前輩在綜藝上弄些曖昧氣流也無傷大雅，更何況，這樣的氣流對於新人的出鏡也會很有幫助。（氣口，主持人起話題，有承接性。）

「今天一直以來都有些太麻煩尹恩惠前輩了，所以這樣的話題還是不接的好。」笑著將自己的理由娓娓道來，而姜俊昊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姜虎東都笑了出來。「再說，尹恩惠前輩不是以劉在石前輩為理想型的模板麼？我和在石哥一點都不像，這一點我剛到這裡來的時候就已經很認同了！」

聽到了姜俊昊的耳語，姜虎東的笑臉第一時間就掛在了臉上，飄向劉在石的目光也是頻繁起來，而這眼神中蘊含的某種戲謔，還讓劉在石在最後主持的時候都有些結巴了起來。

對決的結果十分明顯，姜俊昊還是如願以償的可以體驗一下騎著前輩的快感。當然，這一份爽快自然是要收斂一些，遊戲就是遊戲，在這遊戲裡體驗一些平時體驗不到的爽快自然可以，但是如果被前輩們看出過多的愉悅，估計姜俊昊也是要在現實裡體驗更多平時體驗不到的悲慘了。

與姜虎東的體型不服，此時的他似乎也有了隊長的樣子，作為領導者自然是講究對待一切都有理有據，比如他對待南相美的照顧，再比如這一次的姜隊攻擊計劃……

一群人跑上去，然後告知對方他們會讓女嘉賓先上「馬」，那麼男嘉賓跑上去幹什麼？壓抑著心中的好奇，姜俊昊還是沒有詢問出口。

不過，在他看來姜虎東的體重似乎並不是因為暴飲暴食，而是因為他飲食計劃中的分支末節太多，所以才導致了他現在的體重。

胡思亂想外加自娛自樂，聽著索然無味的姜隊攻擊計劃，看著申正煥和皇浦互相調侃、攻擊的嘴臉，姜俊昊也是笑著笑著腳下一個沒踩穩……

「噢！對不起！」為了平衡重心後退幾步的姜俊昊卻是撞在了南相美的身上，回過頭來自然是第一時間就道歉起來……

要知道，這一位南相美可是前天下壯士姜虎東，親口指定的女人！

第九十章 可以送給我麼？

「沒關係，不要太在意。」

迎面被這個後輩撞了一下，南相美卻是並不在意，只是感覺到一個帥氣的少年居然會如此無厘頭的失去平衡，和對方的面容對比一番，如此的場景還是蠻有搞笑意味的。

確保了出鏡之後的姜俊昊也是放鬆起來，對於南相美的原諒也是抱以微笑，然後重新關注起場上的形勢。不得不說，有了姜虎東坐鎮的姜隊，在這個「騎馬」環節上還是佔據著無與倫比的優勢，更可況這一次的比賽還是姜隊率先攻擊。

雙手撐過金濟東的後背，然後一屁股坐在Tim身上，雖然身下的人並不是前輩，但是這樣的遊戲卻還是十分的舒爽。輕巧的向前移動了幾下，固定好了自己的身形之後，姜俊昊也是開始關注起姜隊接下來的進攻。

並不知道身下的人感覺如何，但是姜俊昊可以肯定，他可是不想去體驗一下做為這「馬」的感覺。

身前的蔡妍有些搖晃起來，處於本能姜俊昊還是用手扶住了對方，在由三個人構成的馬身上難免會有一些「擁擠」，互相之間扶持一把也就成為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最後攻擊的姜虎東的確不負眾望，成為了壓倒金隊的最後一顆「大樹」，無論如何，姜俊昊是絕對不想「稻草」這樣的東西來比喻姜虎東的存在。

隨著金隊的倒塌馬上的「騎士」們也是紛紛「落馬」，互相之間的磕磕絆絆越來越多，但現場卻還是被歡笑的氣氛所籠罩著。

第一個站立起身，姜俊昊也不忘扶持著前輩們逐一站起，只是無心之舉而已，但是卻也帶動了互相扶持的大氛圍，一時間的男嘉賓們都富有起十足的紳士姿態，互相幫助這樣的事情就如此的悄然成型。

由於姜虎東的存在，再加上姜隊先攻的優勢，連下三城就成為了輕而易舉的事情，確保了出鏡率的姜俊昊也是很少開口，反而是對這綜藝的佈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知不覺間這拍攝已經過去了倆個小時之久，大腦一直處于飛速轉動之中的姜俊昊還沒有閒情逸致好好的觀賞一下這周圍的佈景。雖然在電視上看來這裡似乎是專門為所搭建的場地，但是仔細看去這裡的佈景似乎也是單薄了很多……

位於後側的佈景被設置了一個模擬的火盆，在金隊的各位前輩們吵吵鬧鬧的時候，姜俊昊反倒是對於這個火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支架上的火盆裡好像是有一個小型的鼓風機，上面纏著的一些碎布被不斷的吹動起來，所以遠距離看上去就是如同火盆一般的效果。

有些見獵心喜的感覺，姜俊昊直接探頭上去看，卻是被這風直接吹的激靈了一下，由此之後，他對這火盆的好奇也更加的濃烈了起來……

倆個小時的錄製著實讓人疲憊，姜隊的攻擊手們都是趁著這難得的閒暇坐在佈景的台階之上補充體力，而金隊的男嘉賓們卻是對扮演「F4」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先不說別的，單單是金濟東和金鐘民這倆人加入到這「F4」之中，本來應該是帥氣和美麗並存的詞彙「F4」，就這樣被賦予了一層搞笑的氣息。

「姜俊昊，很喜歡麼？那個東西。」正在組織比賽的劉在石無疑間看到了姜俊昊的舉動，直接大聲的詢問也是讓目光聚集了過來。

被劉在石突然點名的姜俊昊還有些堂皇，意識到了前輩們的目光，剛剛想要尷尬的笑笑就此揭過，沒有想到這劉在石卻是不打算放過他。

「真的就這麼喜歡？也不去休息一下。」

「嗯，真的很喜歡，在石哥的話可以送給我一個麼？」姜俊昊快速的回答道。

這不是做節目，看到姜俊昊那有些驚喜和期待的表情，所有人的腦子裡第一時間都迴盪起了這個訊號。怎麼說呢，這姜俊昊此時的表現有些太過天真了？

就是這份天真卻是讓劉在石再次啞口無言起來，根本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會直接開口索要，他也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這大腦運轉的速度真的有些跟不上了。

「俊昊，你今年多大了？」還是姜虎東即時的出來為劉在石打起了圓場，仔細想來這姜俊昊的年紀他們還真的是不知道。

「十九歲，按照韓國的計算方式來說，我是從美國回來的。」姜俊昊直接笑著解釋道，嘉賓們的目光自然也是更為驚訝起來。

十九歲的年紀在韓國算來還未成年，而姜俊昊一口地道的漢城話卻是讓任何人都聽不出來他居然還是海歸派。

「哇，那你的韓語真的很不錯。」劉在石也是借口感歎起來，只不過姜俊昊卻是對那個小型的鼓風機念念不忘。

直接用手指輕輕的指了指那台鼓風機，然後對著劉在石說道，「在石哥，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這個東西你可以做主送給我麼？」

無語的看向姜俊昊，劉在石的表情十分複雜自然也是十分搞笑。

從來都只有他調侃別人的份，到了如今這劉在石似乎也是要被別人來調侃一番了。微微的歎了口氣，並不是認輸，但是他劉在石卻也是轉移了話題。

「這個東西我不能做主的，要不然你去問問其他的工作人員？」劉在石直接善意的建議道。

「這個還是算了吧，今天都已經給他們添了不少的麻煩了。」姜俊昊立刻便回答起來，還是那副真誠的模樣，卻是讓很多人在心底大為讚歎。

現在的新人，真的是很可怕……

在姜虎東的坐鎮之下，姜隊取得「騎馬」遊戲環節的勝利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雖然是騎在了Tim的身上，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人並不是姜俊昊的前輩，但是取得了三連勝的成績還是讓他無比的欣喜，不管怎樣，沒有輸過就是好的。

更可況，自從來到韓國之後，姜俊昊還是第一次毫無顧忌的和各位前輩玩在一起。

難得的休息時間，連續進行了兩個小時的錄製，每個人都是有些疲憊，更何況時間已是深夜，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就已經是製作組的極限。

得了便宜自然是要賣乖，做為初次登上綜藝的新人，姜俊昊的表現絕對是新人中最好的一個，當然，這也是多虧了前輩們關照。

既然沒有進行提前的公關，這臨時的公關費用公司也是毫不吝嗇，當陳永守帶著一箱子咖啡去打點工作人員的時候，姜俊昊也是要逐一的給前輩們送上……

「前輩，謝謝你。」面對姜俊昊遞過來的咖啡，李志勳直接就接了過去。

「呵，你的表現很不錯，就算是沒有我估計也能適應的很好。」李志勳直接大方的說道，的確，在此次的錄製期間倆人也是沒有很多的互動。

「沒有，前輩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對於這一點，姜俊昊似乎並不認同李志勳的看法。「新人的第一句話最重要，如果不是前輩給了我那一下，我這第一句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開口呢。」

「哈哈，你真是。」李志勳直接笑著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這個後輩的表現的確是很得他的心意。「快去忙吧，看樣子還有很多人需要你的咖啡呢。」

說著，李志勳還拿起了咖啡，對著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

無論什麼事情都需要有人起到帶頭作用，比如在姜虎東和劉在石都收了姜俊昊的咖啡之後其他人就不會拒絕這種示好，畢竟在需要共同合作的圈子中，沒有人想要和其他人變得不同。

「尹恩惠前輩，真的對不起，第一次上綜藝好像就給前輩帶來了很多麻煩。」

來到尹恩惠的位置上，姜俊昊對著她真誠的道歉起來。借助前輩的綜藝定位來讓自己出鏡子，對於綜藝來說雖然是無可厚非的，但是總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

不過姜俊昊所擔心的事情也並沒有發生，尹恩惠直接大度的笑笑，然後誇獎起來。

「沒事的，你的綜藝感也很不錯。」漂亮的東西都會讓人心曠神怡，更可況是漂亮的人呢？只是尹恩惠對於姜俊昊除了是抱著欣賞的態度之外，還抱有「逗弄」的態度。「不過那個東西如果在石哥答應的話，你真的會拿走麼？」

尹恩惠的問題有些無厘頭，姜俊昊只是稍稍的愣了一下，之後卻還是點點了頭。

「嗯，當然要帶走。」

「哈哈……」看到如此的後輩，尹恩惠直接就開心的笑了出來，完全不同的新人，看起來海歸派們這偶爾的與眾不同也是蠻有趣的。「嗯，快去忙吧……」

說著尹恩惠也是轉過了身重新準備起來，這是和她新人時期完全不同的後輩，一舉一動都是透出了某種靈性一般。總的來說，對於這樣可能長期在綜藝中存活的新人，尹恩惠還是十分看好他的未來的……

一一的為前輩們送上咖啡，在領頭集團的帶動下，前輩們都是逐一的接過，總的來說，這姜俊昊的綜藝首秀，無論是台上還是台下都十分的完美。

第九十一章 各取所需

休息的時間總是顯得異常短暫，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休息的三十分鐘也是在忙碌中度過。如此放得開又會做人的新人，再加上姜俊昊那張天生的優秀面孔，相信在此次的合作過後，姜俊昊會給所有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

再次回到錄製大廳之中，嘉賓們都是顯得情緒不高，長時間的錄製讓人很是辛苦，但是距離錄製結束也還早的很……

「這一次的開場我們大家一起做，只需要按照我的手勢來就可以了。」站在主持人的位置上，劉在石大聲的說道。

不僅僅是要銜接節目的每個片段，身為MC的劉在石自然也要鼓動全場的氣氛，而這第一次展示出來的掌控力也是受到了嘉賓們熱烈的回應。

身後被「拉」起的煎鍋猶如懸在頭上的利劍，輕快的節奏也一下就被姜俊昊完全掌握了起來，只是在這個比賽環節中，輸贏並不是一個人可以掌控的。

無論是突然的提問還是「特殊」攻擊，姜俊昊駕輕就熟的模樣讓金隊敬而遠之起來，自然也是樂得清閒，姜俊昊的精神也並不是那麼集中了。

值得一提的自然還是那個「特殊攻擊」，也就是所謂的「Action」，每當被人用這種特殊的攻擊模式點名，姜俊昊的表現總是能抓住所有的鏡頭。

微微側頭且面帶微笑，連續的倆個wink吸引了所有的視線。俊美少年的一切舉動都是這樣引人注意，面對劉在石的調侃姜俊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針鋒相對」，反而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微笑，然後輕輕的低頭。

好吧，如果繼續調侃這樣容易害羞的少年，那他劉在石絕對會成為所有女性的敵人，就此，他也是將遊戲環節飛快的進行了起來。

申正煥和皇浦的戰爭永遠都不會結束，而在皇浦的面前，申正煥也是總是顯得鬼靈精怪。南相美依舊是姜虎東指定的女人，在座位的安排上，南相美居然就坐在了姜虎東的身邊，這詭異的一幕不禁讓姜俊昊腹誹起來，這姜虎東是不是趁著休息的空當去威脅了作家這一類的，有能力影響這座次安排的人。

就在一次被懲罰的空當，姜俊昊身邊的蔡妍卻是第一次對著他說了一句「非問候用語」。

「如果到了情侶選定環節你沒有目標的話，不如我們就一起吧。」

「噢？」先是輕輕的驚疑一聲，整場下來除了互相打招呼之外，姜俊昊和蔡妍沒有任何的交流，但是前輩的要求，又怎麼能不答應？「嗯，我知道了。」

看到姜俊昊痛快答應的模樣，蔡妍也是輕輕的笑了出來，然後專心的回到了遊戲之中。遊戲進行的十分快速，既然「X.MAN」的最終目的的最終目的並不是為了決出姜隊和金隊的勝負，那麼這個遊戲環節的意義便是讓大家找出誰才是真正的。

在姜俊昊的分析過後，嘉賓們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了李志勳的身上，就連攻擊也是如此，而頻繁失誤的李志勳似乎也是見證了姜俊昊的預測一般。

伴隨著鐵盤擊打在頭上的痛苦、歡笑聲以及大家懷疑的目光，第二個遊戲環節就這樣飛快的結束了。

再次更換服裝，CP選定環節就此到來。為了進行接下來的遊戲環節，無論是姜隊還是金隊都需要經過一輪隊內選拔，一名男嘉賓和一名女嘉賓會組成臨時情侶，然後參與接下倆的遊戲環節。（CP，搭檔，意指情侶。）

似乎是認為這個環節大有可為，製作組特別決定，這一期的CP選定環節中，由女嘉賓們佔據主動權。

這也就是說，男嘉賓們才是要被選擇的一方，當然，男人們也可以拒絕某個女嘉賓的選擇，只需要說出「不用了」這種讓人非常傷自尊的拒絕用詞，然後再叫出那個自己滿意的女嘉賓的名字即可。

服裝很快便更換完畢，再次集合起來，姜俊昊的樣子似乎是更加的閃閃發亮。只不過這樣出色的容貌卻還是需要暫時的內斂一會，因為第一組展開選拔的並不是姜俊昊所在的姜隊，而是金濟東所領導的金隊。

興致勃勃的看著前輩們的誘惑，金隊的女嘉賓們似乎還聚在一起商量了什麼，三個女人一齊調侃金濟東的模樣讓人捧腹，這位十分知名的主持人似乎真的成為了劉在石口中的無壓力男子，就是那種讓女人感覺不到任何魅力的男人。

並沒有被深度挖掘的環節進行的十分迅速，在金隊完成了選定之後，姜俊昊所在的姜隊也是隨之開始選舉。

自從在上個環節過後，蔡妍便再也沒有和姜俊昊說過一句話，不知道是前輩一時的玩笑還是真實，對於姜俊昊來說就算是和金濟東組成男男情侶也無所謂。

說不定，在節目結束之後這樣的組合也會更加的富有話題性。

終於到了姜虎東期待的這個環節，既然有了機會對南相美表達他的愛意，姜虎東自然不會放過任何的威脅。

就這樣，選擇還沒有開始，姜虎東就宣佈了「南相美警戒令」。

「你們敢接受的話……」說著，姜虎東還將手握成拳在同隊的三人面前晃悠了一圈。「如果南相美過來跳舞的話，你們絕對不能這樣……」

做出了應和的動作，姜虎東對於南相美的熱愛早就已經溢於言表。姜俊昊和同隊的申正煥、千正明也早就達成了共識，面對這樣的生命威脅，他們選擇了敬而遠之……

在男嘉賓原來站著的位置上只剩下了姜虎東一人，其他三人早早的退避開來，甚至連鏡頭都不要了。

劉在石像征性的勸說被這三人完全無視，沒有辦法，姜虎東的威勢早就在天下壯士時期就已經建立了起來。直接宣佈開始，劉在石也是選擇靜觀其變……

當音樂響起，南相美還是踏著輕快的節奏漫步起來，雖然可以選擇的人看上去只有姜虎東，但是出於一個男人對於女人的執著，南相美還是在姜虎東的周圍轉悠了起來。

姜虎東那副享受的表情著實引人發笑，特別是瞇起眼睛的舉動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肥貓」一般，完全不符合他名字中帶有「虎」字的霸氣，處於放鬆之中的姜俊昊也是直接笑出了聲來。

但是，緊隨其後的卻是南相美的目光，並且不僅僅是目光……

南相美幾步便來到了姜俊昊的身邊，一時的尷尬和堂皇讓他根本沒有時間作出反應，甚至連接受或者抗拒的表情都是沒有，只是習慣性的將雙手疊在一起並且放在身前。看上去，就像是立正的姿勢一樣。

綠色的碎花連衣裙，白色的短小上衣，搭配很簡單但是看上去卻又不簡單，南相美的裝束很符合她清純的形象，手掌隨意的搭在了姜俊昊的胳膊上，這觸感卻是讓男人更加的堂皇起來。

果然，姜虎東的怒火也是隨之到來。

「眼睛閉起來！」

南相美的舞動讓姜俊昊的目光也是隨著她自然的移動，但是姜虎東的這聲怒吼還是讓姜俊昊條件反射一般的閉上了眼睛。原來，這姜虎東前職業摔跤手的威名也早已映入了姜俊昊的心理，在非必要的情況下，絕對不要和姜虎東正面相抗。

「怎麼想到選那個新人的？」就在劉在石調侃姜俊昊的間歇，蔡妍小聲的對著剛剛歸隊的南相美問道。

「噢，第一看起來很帥，第二綠色的眼睛很好看，第三綜藝感也不錯，選他的話不會吃虧的……」蔡妍的提問讓南相美感到有些詫異，轉而卻還是柔聲細語的回答起來。

對於劉在石的調侃照單全收，姜俊昊還是做出了那副不好意思的模樣，似乎是聰明才智全部都消失了一般，有些不明所以的劉在石也是放棄了讓他繼續出鏡的慾望。

緊接著，劉在石宣佈了蔡妍的登場。

這音樂只是簡單的節奏而已，但是蔡妍的舞動卻還是抓人眼球，不單單是符合了韻律的舞步，就連身體的擺動也自然的很……

完全消化了性感、誘惑的舞風，就算是蔡妍今天的裝束以可愛為主，但是這舞動卻依舊讓人欣賞。

自然，她第一個選擇的人就是姜俊昊。

「這個姜俊昊的身高還不錯。」隨著舞蹈的進行，保持笑容的蔡妍也是在心中想到。

只有在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中，姜俊昊才會體現出他絕對的身高優勢。特殊的，以姜俊昊的那雙綠色眼睛來說，他無疑是特殊的存在，而以蔡妍的想法來看，這個新人確實是長的帥、綜藝感又好的最佳搭檔。

倆個人，各取所需吧……

隨著蔡妍背過身去，姜俊昊的身體也是跟著音樂的節奏搖擺起來，職業舞者的能力讓他第一時間便抓住了節奏，隨著蔡妍一個蹲下、起身的魅惑動作，姜俊昊也是自然的擺出了應和的姿勢，而那肩膀也是隨著音樂律動了幾下。

第九十二章 難題

「姜俊昊，是蔡妍好還是尹恩惠好？」

雖然劉在石暫時放過了尹恩惠，但是姜隊之中卻還是有一個姜虎東。面對這突然的質問，姜俊昊不明所以的眼神自然是落在了姜虎東的臉上，而對方的表情也很明顯，好像是在說，「就是因為南相美！」

反觀已經做完了選擇的尹恩惠則是完全無辜，其臉上的表情似乎也是在說，「這一切和我有什麼關係？」

「呃……虎東哥，一定要我來做選擇麼？」姜俊昊實在是堂皇的很，面對這種問題他真的是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

「怎麼？選不出來麼？」姜虎東得意的展露著奸計得逞的壞笑，眼睛自然的瞇了起來那表情也不再是那麼凶狠了。「哇……現在的新人真的厲害，難道你想倆個都……」

直接感歎起來，姜虎東也是想要看看姜俊昊堂皇的樣子，這樣的選擇對於新人來說是絕對做不出的，如此說來，這姜虎東就是在為難他姜俊昊。

「那這樣吧，虎東哥你先回到我一個問題，只要你能回答出來，我就告訴你。」姜俊昊的話讓姜虎東微微一愣，轉而卻是看向了現場，女嘉賓中姜虎東從一開始就只選定了南相美一人，就算是面前的姜俊昊想要如法炮製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姜虎東直接便點頭應允下來。

「那虎東哥你選擇吧，是肉好還是南相美前輩好？你不是說過，肉是你的生命麼？」姜俊昊輕鬆的發問道，那表情淡定的模樣，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個問題對姜虎東的意義一般。「俊昊平時也看《X.MAN》麼？」先不管陷入到糾結之中的姜虎東，等待了許久的劉在石立刻便插口詢問了起來。

「嗯，平時的話在宿舍也看的，一直都在追……」姜虎東的糾結就這樣被倆人無視，姜俊昊就這樣和劉在石混在了一起。「算起來，我應該是的忠誠粉絲……」

這種類似於爸爸好還是媽媽好的問題永遠都沒有答案，看著獨自陷入到糾結之中的姜虎東，劉在石也是將節目就此進行了下去。

CP選定環節進行的並不是那麼順利，當然這一切與姜俊昊無關，蔡妍作為第一個做出選擇的前輩自然是言而有信，第一個喊出了姜俊昊的名字，姜俊昊這邊自然也是應允了下來。

選定結束開始隔岸觀火，無論誰都知道姜虎東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姜俊昊！我選肉！」

果然，當南相美最終選擇了新人千正明之後，姜俊昊的問題也是有了答案。比起南相美來說，姜虎東更加的喜歡肉……

只是為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拍攝卻是要再次更換服裝，而姜俊昊卻是再次遇到了一個難題，面對直接來到更衣室的鄭允浩，姜俊昊似乎是回來的正好。

「我是幫不了你了，早上要去化妝然後去外地公演。根本沒有時間去另找服裝，我總不能穿著舞台裝招搖過市吧……」

鄭允浩的開門見山取得了十分完美的效果，姜俊昊也是大方的脫下衣服還給了對方。看起來，這「撞衫」之旅也似乎是要繼續進行下去。

重新回到場地之中，這裡又是全然不同起來，特製的獨木橋就橫在場中，而嘉賓們是自然是要跟著自己的搭檔拿著氣錘上去戰鬥。

只不過製作組的安排卻是讓姜俊昊有些腹誹，在戰鬥時本應該呆在後面的女人卻是被安排在了前面，似乎是想要增加節目的反轉效果，但是這樣的安排著實讓姜俊昊感到有些束手束腳……

蔡妍並不是什麼相熟的前輩，在這樣的遊戲中自然也是少不了身體接觸。當然，姜俊昊也並非那種傳統的男人，只是因為剛剛來到韓國的時候，面對完全和美國不同的文化、風氣，姜俊昊的所有觀念也都被推翻，然後重新塑造了……

做為姜隊第一組上場比賽的嘉賓，姜俊昊和蔡妍的對手居然是標準李志勳加上模特金在銀，不管怎樣，這姜俊昊的紳士風度卻是不能被驅除的。

「前輩，一會可能有點冒犯，在這先請您原諒。」在登上獨木橋之前，姜俊昊還是小聲的對著蔡妍說道。

「沒事的，都是遊戲。」相比起來蔡妍似乎是對於遊戲更加關注，率先登上了獨木橋，然後拿起氣錘還很是新奇的揮舞了幾下。

「難道這就是可愛？！」姜俊昊無語的想道……

比起金隊派出來的那倆人，姜俊昊和蔡妍要顯得更加親密一些，先不說這倆人的表情都很隨和，更為關鍵的是，姜俊昊和蔡妍之間的距離很近很近。

「前輩，對不起……」姜俊昊舉起了氣錘對李志勳示意了一下，轉而卻是收到了李志勳無所謂的表情，其眼神傳達的含義在姜俊昊看來就是他可以隨意施為。

不管怎樣，在騎了前輩之後，或許他姜俊昊還可以用氣錘來打前輩。

隨著劉在石吹響了胸前的勺子，激烈的戰鬥就此展開，或許是因為不熟的關係，剛開始的時候倆組人還有一些施展不開，但是隨著戰鬥的進行，這激烈的程度也是隨之升高。

倆組人之間你來我往，戰場上的主角卻依舊不是男人，真的是因為身前的女人有些施展不開，姜俊昊和李志勳反倒是成為了清閒的人。

直到蔡妍有些招架不住，姜俊昊這才加入戰場，果然剛剛出手這戰鬥的激烈程度就是火熱起來，因為對方的攻擊，蔡妍也是逐漸的縮在了姜俊昊的懷裡。

而且，這位紳士的後輩還特地空出一隻手擋在了蔡妍的身前，幫助她抵擋了很多的攻擊。

看到如此的一幕，原本還在撩撥戰火的劉在石自然是坐不住了，甚至可以想像到後期製作中那被渲染到極致的粉紅氣流，自然是大聲的呼喝起來。

「哇……現在的新人真是了不得，看！又幫蔡妍擋了一下……」

火熱的戰鬥依舊是在蔓延，而劉在石的大叫聲也是讓姜俊昊的動作尷尬起來，不得已，對方的進攻還在繼續，而蔡妍也是迫於壓力不得不繼續縮在姜俊昊的懷裡，如此的場景並不讓人捧腹，因為姜俊昊臉上的為難惟妙惟肖的展現了出來。

因為尷尬的關係姜俊昊自然是將攻擊放緩，而對方的攻擊卻是越發的猛烈起來，一味的保護並不能讓姜俊昊和蔡妍取得勝利，所以他們也是輸的乾淨利落……

「俊昊啊，剛剛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我可是先回答你了。」對於成為媒人這樣的事情似乎人人都很熱衷，姜虎東自然也不例外，看著剛剛戰敗的倆人，他還是想要為難一下姜俊昊。

「是問尹恩惠前輩和蔡妍前輩哪位更好的問題麼？」並沒有搪塞過去，姜俊昊甚至還大膽的重複了一遍問題……

「應該是蔡妍前輩吧，剛剛我們也是並肩作戰過。」準確的作答完畢，姜俊昊又是轉向了尹恩惠的方向，然後微微鞠躬說道，「尹恩惠前輩的話就只能對不起了，不過我很想在下次來的時候可以和前輩合作……」

綠色雙眼中透出的目光尤其真誠，尹恩惠也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然後沉默不語。

姜虎東的問題由開始到結束都沒有絲毫的殺傷力，反而是幫助姜俊昊討得了蔡妍的好感，不管怎樣，所謂的親近都是由開始一點一點達成的。

「剛剛謝謝你，長得真帥，後輩！」完全前言不搭後語的三個詞組，但是蔡妍這語氣中透出的喜意還是讓姜俊昊微笑以對。

不時的聊上幾句，關於舞蹈或者是音樂，姜俊昊並不是因為模特的身份才上來綜藝的，剛剛知道這一點的蔡妍也是對這個後輩有些好奇起來。

最終對決居然是三位MC的戰鬥，當姜虎東、劉在石、金濟東三人登上獨木橋的時候，只要看體型就好像可以得知比賽的結果。這三位的搞笑自然是讓人捧腹，雖然知道這明明是一出鬧劇，但是所有人也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錄製棚內還是燈火通明，但是外面的天色卻是早已經大量起來，連續幾個小時的錄製的確是讓人疲憊，但是有三位MC主動的活躍氣氛，嘉賓們也都是神采奕奕。

更不用說，和蔡妍相談正歡的姜俊昊了。

接下來的遊戲項目無一不是姜俊昊的弱項，一個是因為過去，而另一個就是因為他姜俊昊還是新人了。

首先進行的繞口令環節讓姜俊昊成為了黑洞之一，不時蹦出來的釜山發音讓所有人都是捧腹不已，並沒有追問這過去，反正能從這個完美新人的身上發現一些問題，就是值得大笑的事情。<a href=http://www.uu158.com/>文人小說下載</a>

即便成為了活躍氣氛的對象，姜俊昊也是沒有絲毫的不滿，藝人們聚集在一起錄製節目，期間歡笑不斷而且又其樂融融，就在如此的錄製氛圍下，姜俊昊也並沒有為下個環節做什麼準備。

還是那個想法，既然出鏡率已經有所保證，他姜俊昊可是要好好的放鬆一下，和前輩們一起歡笑，然後，一起完成這錄製……

第九十三章 姐夫

如果工作的時間太久就總會讓人懈怠，而電視台原本就是一個繁忙之時加班加點，無事之時閒置一天的工作場所，所以八卦就成為了女性工作人員在無聊時的最佳調劑，甚至是那些對於八卦本應十分討厭的男性員工們也是躍躍欲試，想要加入八卦大軍中來。

最近一位擁有綠色眼睛的瘦高男孩也是成為了被八卦的對象之一，不光是因為他帥氣的面龐，就連這個新人在錄製場地的表現也是隨著作家姐姐們的嘴率先傳揚開來。俊男美女本就讓人賞心悅目，而名為姜俊昊的這位俊男卻也是成為了無數姐姐們爭相談論的對象。

其實在八卦之時只要是談論一位帥哥，這位參與八卦的女性們和粉絲也沒有什麼倆樣，充分的發揮著自己的聯想，姜俊昊的一些瑣事也是慢慢的被誇大起來。

「這不是哪個富家子弟吧？看樣子他好像和那些前輩們相處的很好，估計也是因為家裡的原因吧？」一位編劇率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受到了韓劇固定模式的荼毒，姜俊昊就成為了那韓劇裡的主人公。

「我看也是，不是說有很多富家子弟都想在娛樂圈裡證明自己麼？比如那個姜東元，聽說他家也有不少錢！」另一位舞台佈置也是符合起來，言之鑿鑿的樣子似乎在證明她的話完全不是猜測。

「說不定他還是姜東元的弟弟呢！」男人也是加入進來，直接玩笑道。

「是麼？都姓姜，還真有可能！你再詳細說說。」女人們的目光一時間聚集起來，男人臉上慌張的神色一閃而過，面對女人們的目光，轉而也是開動了腦筋。

諸如此類的八卦接連上演，姜俊昊這個擁有綠色眼睛的瘦高美少年剛剛來到電視台一次而已，看樣子就是給這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實，姜俊昊同樣給最接近事實的一群人也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臨時搭檔蔡妍，比如幾位MC以及諧星嘉賓，再比如很欣賞他舞蹈的金鐘民，再比如當這一期的綜藝播出之後那些對他開始好奇起來的年輕人。《X.MAN》上的精彩表現為姜俊昊博得了大量的關注，首先他的出鏡率就是不同尋常，雖然後期被剪輯較多，但是姜俊昊和劉在石、姜虎東幾段精彩的博弈還是被保留了下來，讓很多第一次見到姜俊昊的人，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更不用說那一段出彩的舞蹈，還有在與蔡妍搭檔之時的紳士模樣，最後自然是姜俊昊的綠色眼睛和俊美外貌，似乎一個紳士的美少年就在一期搞笑綜藝中憑空誕生了出來。

網絡搜索的繁榮充分的證明了這一點，重新登上搜索排行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這一次姜俊昊卻是以自己的名字，證明了有多少人對他投入了關注。

當然，關注並不等於人氣和買氣，不過姜俊昊確實是讓很多人知道了自己，而且還會讓說更多的人知道他是誰。

綜藝剛剛結束電視劇就已經播出，姜俊昊的再次出現讓所有人都是感受到了他那精湛的演技，雖然只是一個十餘秒的鏡頭，但是姜俊昊的俊美外貌依舊是吸引了眾多的女性觀眾，而且其中絕對不缺少大媽級別的存在。

「阿佛洛狄忒」做為姜俊昊的粉絲團體名稱自然也是吸引力十足，這位古希臘的愛神與美神自然是聞名遐邇，沒有使用維納斯這種「廣為人知」的稱呼也是暗合了大部分人隱晦的那一絲害羞，所以在搜索到姜俊昊的粉絲自稱「阿佛洛狄忒」之後，大部分女性都是毫不猶豫的點擊了加入。

女人喜歡帥哥天經地義，這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隨著曝光的頻繁姜俊昊的知名度也是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而「衣戀」的夏季宣傳攻勢也是轟轟烈烈的拓展開來，在這個炎熱的六月，姜俊昊的名字也是讓更多的人知曉。

人氣爆發的地點自然有所講究，比如此時站在學校門口的姜俊昊就受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一開始也就只是幾個初中生試探性的詢問一番，但是在姜俊昊點頭承認之後，這幾個小丫頭的尖叫聲引來了更多的人。

似乎是看著什麼十分心氣的存在，好奇的目光不斷的聚集起來，除了一開始過來詢問的幾個小丫頭陷入到了興奮之中，其他人則是對這樣一個帥氣的哥哥十分好奇，畢竟姜俊昊還沒有更多的渠道來展示自己。

雖然是面帶微笑，淡定的表情表示姜俊昊已經習慣了被圍觀，但是他的心中此時卻在腹誹不已，早知道會這樣的話，樸有天的那副墨鏡就不那麼早還給他了。

「綠色的眼睛？應該是美瞳吧，混血兒的話他的臉型……還真是有那麼點像。」

談論聲四起，面對一幫小女孩的品頭論足姜俊昊始終還是保持著微笑，關注反映在現實生活中還是讓他有些不那麼適應，而到此來的目的自然也不是為了驗證人氣的。

他姜俊昊，還沒有無聊到那種程度。

「喂！鄭秀晶！」

有人關注自然也有人無視，有一部分人天生就不願意湊熱鬧，更何況只是進行圍觀而已，有這個時間還不如上去所要簽名。

以上就是鄭秀晶的想法，但是姜俊昊的點名還是讓她也接受了慘無人道的圍觀，不管怎樣，鄭秀晶此時也是成為了被關注的對象。

點名之後，姜俊昊直接脫離了人群來到鄭秀晶的身邊，倆人的身高對比一覽無餘。

微微抬頭只能看到姜俊昊的胸口，但是對於姐姐的這個朋友，鄭秀晶還是認識的。默不作聲的停下了腳步，然後等待著姜俊昊進行收尾。

「我妹妹，希望大家以後能多多照顧她。」

議論聲再次響起，姜俊昊繼而低頭對鄭秀晶再次開口。

「走吧，如果你想吃好東西的話我帶著你去。」說著，姜俊昊的手也是搭在了鄭秀晶的後背上，好像是推著對方離開一樣。

終於脫離了眾人的視線，被人圍觀的滋味並不好受，姜俊昊也只是進來聲名鵲起的新人而已，而韓國娛樂圈對於模特的尷尬定位讓他也很是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將自己當做一個藝人，反正除了還住在宿舍之外，姜俊昊在公司裡已經完全是藝人待遇了。

「俊昊哥來這裡幹什麼？是我姐姐叫你來的麼？」

走過了一個拐角，完全脫離了那些視線之後鄭秀晶這才開口問道，今年的她也只是剛剛才上初中而已，不過這冷淡的性格可是和她姐姐差不了多少。

「沒有！只是聽說了我就過來了，怕你心情不好，所以想要帶著你去吃些好東西。」

面對這個年僅十一歲的女孩，姜俊昊驟然發現自己對女性的能力在她面前沒有一丁半點的展示，先不說別的，單單是這一份冷酷的性格，就不是他姜俊昊可以影響的。

「什麼你都管？你是我姐夫麼？」

好嘛，和顏悅色的姜俊昊似乎並不被鄭秀晶所接受，不但說著半語，這個問題甚至還讓姜俊昊很是尷尬。

「如果你認為是的話那就是吧，你和你姐姐碰在一起，吵架的話最長的一次有沒有半年？互相之間誰都不服軟，還互相影響心情，你知道我有多難做麼？」停下腳步，姜俊昊看著鄭秀晶認真的說道，綠色的眼睛再次行使了催眠的功效，只是……

「收起來吧，綠色的眼睛我從七歲的時候就見過很多了，這一招你還是對我姐姐用吧，姐夫！」鄭秀晶負氣的弄了一下書包的背帶，千萬不要小看這個年僅十一歲的小女孩，她可是已經拍攝三個廣告的預備練習生！只是因為年紀太小，所以才沒有加入到S.M中進行練習而已。

「OK，OK。既然過來了你也不能讓我就這麼回去吧？剛剛來的時候看到了，附近有一家不錯的日本壽司料理，陪我去吃點吧，不算是請客，算是你陪著我的酬勞！」

姜俊昊信誓旦旦的語氣讓鄭秀晶的表情有些鬆動起來，先不管事情能不能解決，免費吃喜愛的東西總是能讓人心平氣和，不至於這麼的咄咄逼人。

「走吧。」

果然是夠「酷」的女孩，行事直接毫不拖泥帶水，都說鄭秀妍是幫他姜俊昊收尾的高手，但是這姜俊昊同樣是幫她鄭秀妍緩和姐妹關係的高手。

當然這一對姐妹鬧彆扭也並不是次次都需要他姜俊昊出馬，只有在關係極度緊張的時候，姜俊昊才會過來疏通疏通。

至於為什麼來找這鄭秀晶而不是那鄭秀妍？自然是因為這小的，總是比大的好對付些！

就這樣，一家環境不錯的日本壽司店內，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就悠閒的坐在了吧檯處，完全的自助式用餐，這鄭秀晶也是毫不客氣，剛剛坐在那裡就自顧自的享用起來。

因為她知道，無論是多大的怒火和怨氣，在這一餐過後估計就要迎刃而解了吧……

第九十四章 鄭家姐妹

家人之間的事情可以讓外人插手麼？此時正在享用壽司中的鄭秀晶曾經很嚴肅的思考過這個問題。

姐妹之間的爭鬥似乎總是伴隨著喋喋不休的爭吵，雖然在其他人家，這樣的爭吵或許可以很好的促進家人之間的感情，但是對於鄭家來說，這樣的爭吵似乎每次都會持續很久。

究其緣由，不過是因為鄭秀妍和鄭秀晶倆姐妹的性格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互相之間的冷淡，互相之間都不是會率先開口說出那句對不起的人，所以她們之間的爭吵很多時候都需要父母甚至是外人的介入。

自從某此鄭秀妍對著姜俊昊抱怨說她不是一個好姐姐之後，姜俊昊就主動擔當起了這個緩和她們姐妹倆人之間矛盾的任務。

幾年的時間下來，雖然需要他姜俊昊親自出馬的次數並不算多，但是卻也同樣不少。

「不問問是因為什麼事情麼？」鄭秀晶一邊吃著一邊對著姜俊昊詢問起來，他的勸解從來都不需要知道事情的緣由，而且也並不是講什麼大道理。

「我不問。」搖頭說著，姜俊昊也是露出了微笑，墨綠色的雙眼依舊在無聲的炫耀著它的存在，「我就知道你姐姐最近的心情很不好，既然身為你的『姐夫』，這樣的事情我自然是要管一管。」

先不管鄭秀晶以前見過多少這樣的眼睛，將五官組合起來再觀賞一番，姜俊昊的帥氣依舊是讓人無話可說。

「切，叫你一聲姐夫還真以為我姐姐會喜歡你。」小聲的嘀咕一句，鄭秀晶重新對壽司發動了攻勢。

這一聲姐夫終究也只是玩笑話，不管這姜俊昊和她鄭秀晶的姐姐有多麼親近，倆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也總是缺少那麼一絲曖昧。或許真的是因為青梅竹馬的關係，無論是姜俊昊還是鄭秀妍，都已經習慣了對方是朋友的定位。

最起碼在鄭秀晶的記憶中，她那個除了唱歌幾乎什麼都做不好的姐姐，滑雪和游泳都是面前的男人教會的。就連這一聲姐夫，也是在過去的某天裡這倆人玩到興起，說出來逗著她鄭秀晶玩的……

姜俊昊的微笑始終都掛在了臉上，身為天然發光體自然是在哪裡都可以發光發熱，比如此時櫃檯前的店員就是女人，而壽司店內同樣也是有著不少女性的存在。當這目光聚集起來，就連鄭秀晶也是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為什麼不吃？是因為錢沒帶夠麼？」面前的壽司已經被消滅了一般，鄭秀晶這才想起姜俊昊一直都是在看著她獨自享用美食。

這句話直接破壞了一幅唯美的畫面，帥氣哥哥陪伴著妹妹吃壽司卻只是在一邊看著，這樣的畫面被渲染上了一絲悲情，因為這鄭秀晶的聲音似乎是故意放大了不少。

「喂，你這樣的小伎倆對我沒有用」無視了周圍的目光，姜俊昊隨意的說道，「最近又是綜藝又是廣告的，就算是把你吃的走不動了，我的錢包也不是你能掏空的。」

好吧，姜俊昊似乎對別人的額頭非常的感興趣，又是輕輕的戳了一下鄭秀晶的額頭，然後熟練的從轉動的點餐機上拿下了一份價值不菲的壽司。

「慢慢吃、隨便吃，吃完之後也別讓我廢話了，回去之後和你姐姐和解吧。」

只要是想起鄭秀妍冷著一副面孔唉聲歎氣的模樣，姜俊昊就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什麼食慾，這對姐妹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都十分相似，只是在性格上，鄭秀晶比起鄭秀妍來說似乎是少了一份熱情。

雖然身邊的女孩並不願意承認，但是姜俊昊知道，這鄭秀晶的性格就是跟著那鄭秀妍學來的，甚至連私下裡習慣冷著面孔放空的習慣都一模一樣。

「你的這頓飯很有可能白請了，」鄭秀晶語氣低落的說道，言辭之間似乎也是沒了享受食物的性質，「我做不到！」

鄭秀晶的語氣讓姜俊昊挑起了眉毛，對於壽司本就興趣缺缺的他也是將吃的事情暫時放在了一邊……

「怎麼？你們倆個這次的矛盾有這麼嚴重？」

「現在你想聽聽麼？」

傾訴的眼神，姜俊昊知道這小女孩似乎是想要和他說些心理話，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是默不作聲，但是那眼神中卻是充滿了鼓勵。

「是因為這次公益廣告的事情，這些都是S.M聯繫的你應該知道吧？我去試鏡，之後就通過了，還以為會和以前一樣，但是沒有想到姐姐她卻不是很高興，然後我們就吵了幾句。」猶如她的性格一般，鄭秀晶的話還是那樣簡明扼要。

「秀妍她是建議你不要向娛樂圈發展了，繼續好好學習對麼？」姜俊昊試探性的問道。

鄭秀晶淡淡的點了點頭，一項互相勉勵的兩姐妹，如今姐姐居然是叫她退出，這樣的落差自然是引發了劇烈的爭吵，而年紀小卻又見得多的鄭秀晶，自然也是說了幾句不懂事的話。

「沒事的，你只要記住一點就可以了，」姜俊昊認真的看著眼前的鄭秀晶，語氣之中堅信無比，「秀妍她絕對不是嫉妒你，她只是想要你少走一些彎路，秀妍的苦我不會在私下裡和你說，但是你要相信她絕對不是嫉妒你！這一點很重要！」

互相之間的猜疑，一個不善表達，一個不善傾聽，這樣的倆個人聚在一起就是需要姜俊昊這樣存在，用來緩和這倆人之間的關係……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眼神之中帶著疑問，以鄭秀晶的年紀她還不足以明白這種微妙的相處之道，所以她提出了問題。

就算是遠遠比同齡人成熟很多，年齡的界限依舊是不可隨意突破的屏障，更可況這鄭秀晶也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而已。

「我要你做的事情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姜俊昊沉吟的語氣讓鄭秀晶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臉上，微笑中透出了溫暖，似乎還有憧憬。

「我希望十年之後，你和你姐姐都可以帶著各自的男朋友聚在一起，然後笑著當面對各自的男友說，當年我和這個傢伙的關係很不好。」姜俊昊的話中充滿了憧憬的意味，無論如何理解，這樣的場面就算是想像起來都很溫馨。

只是以鄭秀晶的年紀來說，她似乎還是有些不能理解。

「不需要我回去和姐姐說清楚麼？為什麼要求這個？」歪著可愛的小腦袋，姜俊昊的話明顯讓鄭秀晶有些不明所以。

「因為那是我做不到的事情。」姜俊昊直接回答，然後伸手將鄭秀晶的腦袋弄回正軌，然後繼續說道，「吃吧，都吃了！這頓飯可是你俊昊哥請的，如果吃不掉的話，下次就不要再給我打電話讓我幫你去處理學校的事情了！」

威脅有效，鄭秀晶重新對著食物發動攻勢，不管姜俊昊剛剛的一席話效果如何，這鄭秀晶似乎是突然有了食慾。

吃晚飯，具有紳士習慣的姜俊昊自然也是要送鄭秀晶回到家裡，一路上沒有做任何掩飾的姜俊昊自然是再次受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綜藝和廣告的威力此時盡顯，而這姜俊昊卻還是絲毫沒有藝人的覺悟。

就算是遇到上來要求合照的路人，姜俊昊也是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親切的幫助對方合照不說，對於那些無禮的詢問，他也是一一的作答起來。

而鄭秀晶在姜俊昊這裡似乎也是有了全新的定位，「這是我妹妹！」

「回去吧，廣告的事情要按照你自己決定的去做，你不是誰的應聲蟲，記住一點，只有你自己才能決定你自己的未來！」

認真的眼神，言之鑿鑿的語氣，姜俊昊的話確實給了鄭秀晶莫大的勇氣，但是之後的忠告卻還是有些煞風景的嫌疑。

「但是你要記住一點，做出了決定之後，就一定要為自己的目標付出足夠的努力。暫時的不成功不代表你的運氣不好，只是證明你的運氣還不夠！」

本應該是帥氣十足的忠告，但是在鄭秀晶聽來，這話似乎也是姜俊昊說給他自己聽的。的確，根據姜俊昊這幾年來的發展軌跡，他似乎真的就是缺少一絲語氣。

但是，如果姜俊昊真的認為他只是缺少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那麼他也絕對不會成長到如今的地步，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天經地義的，就連幸運也是如此……

踏上電梯，隨著這個巨大的機械不斷的上升，就在臨近家門的前一刻，鄭秀晶突然覺得似乎有了姜俊昊這樣一個姐夫也算不錯，先不說別的，最起碼她姐姐的那副脾氣就只有在姜俊昊的面前完全無效，這樣的兩個人看上去還真是具有十足的戲劇性。

打開房門，聽到鄭秀妍大聲的詢問，鄭秀晶也是隨意的應了一聲，和解自然是和解，但是她也的確需要時間。

「對了！好像聽姐姐說這姜俊昊已經有了女朋友？」看到出門前來迎接自己的鄭秀妍，鄭秀晶突然想到……

第九十五章 合作舞台

關注、粉絲、工作，人氣的體現便是讓姜俊昊獲得了更多的工作機會，隨著人氣搜索一位的到來，姜俊昊真正成為了小有名氣的新人，而人氣真正帶來的機會卻又不僅僅是如此。

毒辣的眼光，符合市場走向的奇思妙想，雖然在很多粉絲眼中李秀滿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但是在圈內人看來，李秀滿的眼光一直以來都是值得推崇的。比如S.M近來推行的男子組合東方神起，其爆紅的速度從網絡關注度就可見一般。

東方神起的快速成功從廣告身價上就可見一斑，拿到了價值三億韓元的校服CF，這東方神起新人王的資格只需要從廣告身價上看就可見一斑。但是，李秀滿自然也不滿足這樣的一個組合僅僅只在韓國發展，雖然HOT已經解散，但是選擇留在S.M的安七炫卻還是在中國具有十足的人氣，所以，讓東方神起前去中國試水也就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語言屏障依舊是讓人最為煩惱的，無論是策劃者李秀滿還是中國分部的管理者，他們認為，中文的高難度始終是外國藝人發展的最大屏障。就算是中國的「哈韓族」人數並不是很多，但是在人口基數的影響下，中國市場依舊是充滿了十足的誘惑力。

當然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中國市場除了老牌港台天王之外，近來也是一直沒有優秀的男子偶像組合，面對市場的空白，李秀滿自然也是對東方神起做出了調整。

或許，加入一個會說中文的第六人會是所有事情的轉機？雖然一直以來S.M都是在根據日本娛樂圈的發展方式來制定符合S.M的發展計劃，但是這並不能阻擋李秀滿的奇思妙想，而手中的兩份簡歷更是讓他頗為動心，其中一個是韓庚，而另一個就是姜俊昊。

「安排一下，召集企劃組我們有個計劃需要準備一下。」按動了電話上的應答鍵，李秀滿語氣平淡的對秘書吩咐道。

這語氣中，好像也是有些憧憬和堅定的味道。

「等下次的測試你就可以挑戰一下了，放心吧，只要實力夠的話，樸善珠老師絕對會讓你回去的。」

此時，姜俊昊的語氣中同樣充滿了堅定，而憧憬則是他面前的金泰妍需要去做的。

一個多月的補習效果斐然，姜俊昊傳授的並不是技巧，而是經驗。對於天賦極好的金泰妍來說，此時她最為欠缺的就是經驗。

「謝謝，真的謝謝。」

明顯的意識到了進步，金泰妍近段時間以來說的最多的就是謝謝二字。姜俊昊的教授能力在幾年的語言老師生涯中得到了飛速的進步，更不用說當初為了生計，他也是做過很長時間的家教工作，外國歸來又韓語極佳的姜俊昊自然是英文教師的首選，而其聰明的頭腦也是讓他在對付高中生的時候無往不利……

對於姜俊昊來說，當初那個鬧彆扭的金泰妍就只是一個鬧彆扭的小女孩罷了。

「呵，不用謝謝，都是因為……」

面帶微笑，姜俊昊剛剛想要說些什麼，以便讓金泰妍不至於如此的感謝自己，手機鈴聲的響起卻是讓他止住了話頭。

「請等一下。」手機上的號碼讓姜俊昊立時停止了客氣，獨自走到一邊接起電話，寶兒的聲音第一時間就湧入進來。

「你的綜藝，我看到了！」寶兒的聲音透著由衷的喜悅，不得不說當紅的日程就是一日三變，在日本巡迴演唱會加場之前，寶兒也是要籌備最新的單曲……

「看到了？在日本的話也能看到麼？真是，說不定我就要紅到日本去了。」

姜俊昊直接便帶著笑意自戀的說道，從日本遠道而來的國際長途是近來倆人聯繫的基本方式，甚至每天晚上在宿舍裡，姜俊昊還需要和寶兒一起練習日文會話。

「呵，你能來日本的話當然好了，這裡真的很沒意思。」

情侶之間似乎總是很有話題，更不用說尚處於熱戀之中的寶兒和姜俊昊，互相之間面帶微笑，看樣子更是大有長聊之勢。

當然，這國際長途所帶來的弊端，自然是電話費的水漲船高。

近來總是如此，在上課的時候姜俊昊總會不時的接起電話，然後聊上很久。猶如美女總是別人的女朋友一般，在金泰妍看來，現在的情況是正好是調換了過來。

重新看向手上的樂譜，姜俊昊優秀的英文實力讓他對韓文發音的每個注音都標注的清清楚楚，金泰妍的進步雖然是不小，但是對比起來，近段時間疏於練習的姜俊昊似乎是進步更大一些。

因為金泰妍居然每一次都可以從他的歌聲中聽到感情，似乎這困擾了姜俊昊數年的感情屏障在一瞬間就消失了一般，這位前輩的實力的確是值得金泰妍學習的。

知道姜俊昊最近一旦拿起電話短時間內就不會結束通話，金泰妍也是開始自己找些事情來做，一周後的測試讓她無比的緊張起來，重新回到樸善珠的課堂上對於金泰妍來說更是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練習室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來人並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的。

「……」處於電話之中的姜俊昊自然是沒有注意到來人，而金泰妍的詢問卻是被來人的一個手勢便中止了。

早就聽說姜俊昊在給一個新人補習，不過鄭允浩卻是初次親眼見到，到此來自然是有好消息，玩心漸起的鄭允浩自然也是沒有敲門。

先是面帶微笑的對著金泰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鄭允浩就這樣走路不出聲的悄悄接近了姜俊昊。

「嗯，去日本的話一定要和你出去轉一轉，雖然很多年沒在日本了，但是……」

是韓文？姜俊昊講電話的聲音並不小，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了，注意到對方那透著愉悅的背影，鄭允浩還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咳！」

聽到這一聲咳嗽，姜俊昊的瞳孔瞬間便收縮了一下。「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先掛了。」

說完，姜俊昊直接便掛掉了電話，回過身來，原本收縮著的瞳孔也是恢復了原狀。

「是鄭允浩，沒事……」

「是誰啊？好像還在日本。」鄭允浩面色如常的問道，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和往常一模一樣。看到如此的場景，姜俊昊飛速跳動著的心臟也是減緩下來。

「嗯，就是一個小時候在日本的朋友。」姜俊昊也是面色如常的回答起來，不過這倆前輩之間，在金泰妍看來似乎是有一股奇怪的氣場在無聲的流動……

「你來這裡有什麼事？現在你們不應該是在訓練中麼？」緊接著，姜俊昊還是出聲詢問起來，隨著東方神起的出道，和朋友們相聚的機會無疑也是少了很多。

「來你這邊當然是有好事了……」說著，鄭允浩也是上前幾步輕推了一下姜俊昊的胸口，「到底是誰啊？聽你的口氣好像是女朋友？！」

曖昧的神情似乎是第一次出現在鄭允浩的臉上，一對虎牙配合上曖昧的笑容的確很不協調。看到如此的場景，姜俊昊卻還是笑了出來。

「嗯，是我的女朋友。」姜俊昊大方的承認著，臉上的笑容似乎也是有些害羞的味道，「只不過她現在人在日本，有機會的話一定帶給你們見見……」

姜俊昊的承認反倒是讓鄭允浩驚訝起來，質疑的語氣一時盡顯。「真的？」

「嗯，真的！」點頭承認道，「我是正常男人，都這個年紀了怎麼還可能是單身。」

一段有些怪異的對話過後，鄭允浩也是沒有過多的追問，畢竟在公司裡說這個也是不妥，再說姜俊昊也算是以模特新人的姿態登上了綜藝節目，這樣的事情讓更多的人知道無疑是危險的……

又是聊了幾句，鄭允浩這才道明瞭來意，姜俊昊在上的精彩亮相幫助他登上了網絡搜索的首位，根據人氣現狀，S.M自然也是及時的做出了反應。

和鄭允浩一起，姜俊昊將再次登上的舞台，而倆人也是在公司的幫助下，獲得了諸多的互動機會。

「所以說咱們倆個還有合作舞台了？」挑起了半邊的眉毛，如此的消息陳永守應該是還不知道，要不然也不用鄭允浩親自來提醒自己。

「嗯，合作舞台，如果算的話。」

微微的聳了聳肩膀，鄭允浩也是露出了一個瞭然的微笑，眼神之中更是富含深意，作為合作過的夥伴，相信鄭允浩和姜俊昊的合作一定會奪得所有人的目光。

「喂，後輩！」沒有搭理鄭允浩那看起來有些曖昧的眼神，姜俊昊直接舒展了幾下身體，然後走到練習室的中央對著金泰妍大聲的喊道。

聽到聲音回過頭來，金泰妍的目光之中全是疑惑。

「呵呵，你有眼福了，我和允浩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合作過了。」

說著，姜俊昊和鄭允浩再次對視一眼，鄭允浩也是活動了幾下身體，然後來到練習室的中央，站在了姜俊昊的身邊。

第九十六章 交易

「前輩，姜俊昊前輩的話舞跳的很好麼？」

次日，金泰妍在練習室中對著鄭秀妍問道。

「嗯，跳的很不錯，你問這些幹什麼？」鄭秀妍爽快的回答道，對於金泰妍的好奇也是有些不解，「你問這些幹什麼，不是對他有什麼興趣了吧？」

即便是被人調侃，金泰妍似乎也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般，昨夜的畫面富有十足的衝擊性，沒有音樂也就沒有節奏，但是看著姜俊昊和鄭允浩倆個人喊著節拍的舞蹈，某種奇妙的韻律感居然就在金泰妍的心中油然而生。

「如果是和出道之後的藝人相比呢？」金泰妍緊接著又問道。

「恩……」略微的思考了一番，鄭秀妍緊接著又是聽到了金泰妍加上的那個名字。「是和鄭允浩前輩相比！」

「和允浩相比的話，應該是允浩更強一些吧……」沉吟起來，鄭秀妍似乎也是陷入到了某個誤區之中，已經出道的藝人一定會比練習生強上一些。

「還是要分怎麼看吧，如果說氣勢的話應該是允浩前輩強一些，但是如果說到韻律感，俊昊應該要比允浩前輩強一些。」簡單的做出了選擇，鄭秀妍也是擺出一副好奇的面孔，向詢問起金泰妍來，「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你的專攻不是歌唱麼？」

「也沒什麼。」看著金泰妍低頭回答的模樣，鄭秀妍習以為常的翻了翻白眼兒，然後試探性的提問道，「怎麼？看上他了？」

金泰妍立刻緊張起來，支支吾吾的才講明白了一句話。「沒有！就是因為昨天晚上練習的時候鄭允浩齊前輩過來了，倆個人還一起練習了舞蹈……」

聽了金泰妍的坦白，鄭秀妍哭笑不得的看著對方，看起來這個後輩一定是被「秒」到了。前輩們的舞蹈，就是有這樣的吸引力。

並沒有過多的準備，姜俊昊和鄭允浩倆個人只是簡單的溝通了一下，然後直接就喊著接拍動作起來。

經過了數秒的融合，倆人的默契也是立刻便顯現出來，不管有沒有長時間的訓練，對於舞蹈駕馭能力十足的姜俊昊和鄭允浩居然可以在快速的舞動中去配合對方，如此的默契著實是讓人驚歎。

姜俊昊的動作十分漂亮，金泰妍可以想到的形容也就只有漂亮，雖然看上去並沒有鄭允浩的氣場強大，但是姜俊昊卻依舊擁有著讓人著迷的存在感……

與前輩合作過單曲，金泰妍知道就算只是在錄音間裡，前輩們在歌唱時的氣場也會不自覺的讓人緊張起來，與其合作的新人不管是實力還是能力都要打個折扣。

但是在同樣的情況下，或許是因為鄭允浩的氣場還不夠強大，姜俊昊那突出的存在感狠狠的抓住了金泰妍的眼球，面對如此玄妙的舞台感覺，這女孩的震驚自然也就是在意料之中了。

「和你一起跳舞真的很有壓力……」一曲結束，停下動作的鄭允浩這樣對姜俊昊說道。

「怎麼？感受到一些壓力不好麼。喂，你可是東方神起的主領舞，要是你都有壓力了，東方神起裡我可就在乎一個金俊秀了。」姜俊昊也是炫耀著說道，面對這種狂妄的語氣，鄭允浩卻並沒有第一時間表示不贊同……

來到金泰妍身前蹲下，這小女孩被秒到神情讓姜俊昊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怎麼樣？跳的還可以吧。」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並不是詢問她金泰妍的意見，這個姜俊昊就是單純過來的炫耀的。

就是如此，金泰妍卻還是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呆呆的說道，「嗯，真的很精彩。」這語氣，就跟她是姜俊昊的粉絲一樣。

就在金泰妍還在想像著昨晚的情形，她的腦袋卻是被狠狠的敲了一下。金泰妍立刻回過頭，眼淚汪汪的看著施暴的鄭秀妍。

「別想了，就算是你想破了腦袋也不會弄明白的，那個傢伙，差不多學了十年的拉丁！」唉！意識到又是有位女性同胞似乎掉進了姜俊昊的魅力之中，鄭秀妍善意的勸解著。

只是金泰妍還捂著剛剛被鄭秀妍打到的地方，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眼神似乎是在說，「你說說就好了，幹嘛要打我！」

當然，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環境經常都會發生，一種是因為無語，而另一種是因為震驚，還有一種則是因為震驚再加上確實無話可說。

接到李觀熙的電話，姜俊昊自然是十分驚訝，但是娛樂圈的人脈就是如此，現如今姜俊昊的未來似乎有很多個選擇，而其中最好的就是演員。

這李觀熙擁有自己的電視劇製作公司，同時也是一位導演，姜俊昊此時並不需要錢，他需要的是一個機會。

一家咖啡廳中，姜俊昊欣然赴約，先不管這李觀熙邀約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姜俊昊卻總是要過來看看的。

直到對方開門見山的說，這一次的居然是他李觀熙幫忙聯繫的，無論是從對方的表情還是語氣上來看，姜俊昊敏感的意識到了麻煩，而且還是十分「危險」的麻煩。

李觀熙同樣也是沒有想到面前的新人居然如此的聰慧，經常在娛樂圈遊走，這李觀熙自然是知道綜藝感代表著什麼。但是他同樣知道，以姜俊昊的資本，他的未來或者說他的目的自然也不是僅僅限於一個綜藝節目的固定嘉賓。

所以，他提供了一個機會，一個需要交易的機會！

按照這李觀熙的說法，年輕的確是最大的資本，但是在娛樂圈想要出頭，同樣也不是靠時間和努力就可以做到的，現在他李觀熙就要給姜俊昊提供一個機會……

「事情完成之後先是綜藝固定，然後是電台DJ，等我開拍新劇之後還會給你一個戲份不錯的角色。剩下的，就要看你的努力了。」李觀熙的話十分隱晦，並不會大大咧咧的說什麼只要你去陪好了金主，我就會給你機會之類的豪言壯語。

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達到目的，這才是最為真實也最為吸引人的。畢竟，這樣的事情倆個人也無法簽什麼合約。

「李觀熙導演，雖然很謝謝您的幫助，但是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好。」

努力克制著巨大的心理落差，弄了半天這一期的綜藝只是李觀熙「賞」給他姜俊昊的一個甜頭，現在，李觀熙親自坐在這裡，說並且還告訴他，只要你跟著我走，我還會給你更多的好處。

「S.M的確是個大公司沒錯，別人都以為它最出名的就是培養出了很多的當紅組合，但是我卻知道，它最出名的就是後備多，無論男女，離開的人它從不重視，因為它總是可以找到替代品。」李觀熙認真的看著姜俊昊，眼神之中甚至還透出了絲絲威脅的意味，「這也就是說，你目前的成績還不足以讓S.M保護你，所以，你現在就是處於被放養的狀態。萬事靠自己，你最好也是為自己找些出路。」

似乎是規勸，又似乎是威脅，姜俊昊完全明白了李觀熙所想表達的意思，他就是在說如果你姜俊昊拒絕了我觀熙的好意，那麼，這打壓也會隨之到來。

「是有人點名我了麼？我對這種事情一直很好奇，這些貴婦應該都有家庭，互相之間的小圈子也是會亂傳八卦，據我想像的話，這種事情應該也是和您的事業有關，不然的話也不用勞煩您親自來找我。」避重就輕，姜俊昊這話說的條理清晰，而且也直指要害。

「真是一個聰明的小子！」李觀熙如此做想，表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這種事情不用你知道，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做還是不做！」

果然，果然說對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威脅和機會，姜俊昊也是正在面臨他的第一個考驗，公司？姜俊昊現在還不信任公司！

演員的欠缺讓S.M進軍影視圈的計劃遲遲不能推行，姜俊昊知道自己還是一個新人，所以他不能確定，面對一個角色，公司會不會選擇犧牲他。

最壞的情況，犧牲他姜俊昊，去為別人謀取角色……

顧慮就此到來，從真正的意義上來說，這件事情姜俊昊只能靠自己，以一個練習生的姿態和一個擁有了製作公司的導演對戰，這實力，還真是相差懸殊呢……

「不給我一些考慮的時間麼？相信別人的口頭承諾，我還沒有愚蠢到這種程度，是不是將機會擺到桌面上更好一些？我給您時間做些準備，您也給我一些時間考慮一下。」

能拖就拖，至於對策自然是容後再去考慮。姜俊昊知道，在娛樂圈裡樹立李觀熙這樣的一個敵人的確是不智之舉，但是事到臨頭，一時間這姜俊昊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嗯，這樣也好。」說著，李觀熙也是徑直起身，看樣子是想要結束這場談話。

徑直走到姜俊昊的身邊，李觀熙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然後低聲說道。「就當做是為了事業犧牲吧，男人麼，最重要的還是事業！」

說罷，李觀熙徑直離開了這咖啡廳，從見面到結束，他也只是耗費了不到半個小時而已。只是離開的李觀熙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出最後一句話之時，姜俊昊的瞳孔飛速收縮成了麥芒狀……

第九十七章 Bingo!

為了事業犧牲，這句話一直以來都是被姜俊昊銘記於心的，他無時無刻的提醒著自己，有朝一日當他姜俊昊遇到需要為了事業犧牲某些東西的時候。

他，絕對不會如此！

沉默著，毫無疑問，自從李觀熙的那句話剛剛說出口，姜俊昊就決定，不同意只是不同意，甚至都不需要委婉，而且他還要給李觀熙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赴約的這家咖啡廳內環境清幽，十分的安靜就是滋生這種醜惡的最佳溫床。只不過姜俊昊也是沒有隨著李觀熙的離開而離開，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來平復情緒，並且思考對策。

桌上的咖啡已經漸漸的冷了下來，麥芒狀的瞳孔也是恢復了原狀，瞳孔收縮是姜俊昊對於危險和憤怒的生理反應，這也是他唯一無法隱藏的身體細節。

所以，當姜俊昊突然的低下頭來迴避某人的目光時，或許那人就真的應該小心了。

走出店門，戶外的天色也已經黑了下來，就算是夜晚卻依舊可以感覺到夏日的炙熱，而姜俊昊也是盡量的平復著心中的翻湧，獨自向公司的方向走著。

他從來不是一個會輕易信任別人的人，就連他的經紀人陳永守也是依舊沒有被信任的資格。在姜俊昊的劇本上，陳永守只是一個合作了幾次的利益夥伴，所以，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通過他去處理……

需要找到一個有能力幫到自己，而且又值得信任的人，黃尚勳的名字第一個在姜俊昊的腦子裡閃現出來。

「哥，我有麻煩了。」

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姜俊昊的苦澀都第一時間傳達到了黃尚勳這邊。第一時間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黃尚勳也是收起了即將湧出的調侃。

「需要見面說麼？」

「不用，只需要幫我查到一些訊息，然後在將一些訊息傳遞給別人就好。」

臉上的苦澀盡數除去，姜俊昊的語氣之中也是帶著一絲堅定的味道。雖然還沒有能力一擊制敵，但是他知道，既然已經開始，就需要讓那人知道「疼」是什麼感覺。

「你說吧，我找個東西記一下。」黃尚勳同樣是十分乾脆，這樣的姜俊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這「麻煩」的嚴重性也就顯而易見了。

通話只是持續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黃尚勳一句話都沒有多問，對於這個弟弟他還是充分信任的。

掛斷電話，姜俊昊的工作卻還是沒有結束，人脈的糾纏讓很多事情變得難以處理，合理的疏通和試探也就成為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前輩，李觀熙導演的話，人怎麼樣？」

熟練的按動鍵盤，將短信發送到一個號碼之中，然後繼續等待起來。

因為李觀熙的缺席拍攝現場暫時由副導演指揮，成宥利對於接到姜俊昊的短信感到十分驚奇，而這短信的內容自然也是她泛起了嘀咕……

「還不錯吧，我們上次合作過一次了。怎麼，出什麼事情了麼？」帶著疑惑的表情，成宥利也是直接用文字詢問起來。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成宥利的手機就再次響起，有些焦急的翻開來看，這姜俊昊的回答還真是讓成宥利有些生氣！

「沒什麼，就是李觀熙導演說要和我見面，據說是和工作機會有關。」這後輩居然就是如此回答的。

「喂，在你心裡我就不是前輩麼？再有這樣炫耀的事情不要告訴我，要是讓我知道了，等你成為我演員後輩的時候，就去祈禱不要見到我吧！」

好像是連打個電話的心思都欠奉，成宥利回復之後似乎還是有些生氣，並不想看到對方的道歉短信，所以她就索性關掉了手機。

副導演可是明令禁止，在拍攝現場不允許任何人使用手機的！

接到了成宥利的短信，這姜俊昊也是並沒有道歉的心思，直接將手機收了起來，臉上也是露出了慶幸的微笑。

還好，這件事情看起來並沒有牽連太廣。

雖然是已經回到了宿舍，但是姜俊昊卻還在樓下徘徊著，有些事情還是做得隱蔽一些更好，深知自身能力的重要性，在此次的事情上他也是決定靠著自己解決。

而到了現在，似乎也就是需要等待了。

次日清晨，練習室中。

「秀妍，你的時尚雜誌還有麼？最近一期的借給我用用……」

不要懷疑，長時間的處於練習生的生活中，姜俊昊對於潮流的敏感度已經降低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怎麼？要去買衣服麼？」

說著，鄭秀妍也是將包裡新買的雜誌遞了出來，這人來的正是時候，鄭秀妍也是不禁懷疑起來，對於穿衣有著自己理解的姜俊昊為什麼會關注起現下的流行來。

「嗯。」直接點了點頭，結果鄭秀妍的雜誌低頭翻看了幾下，還好，這裡面也有些對於男性時尚的介紹。「怎麼，你還要陪我一起去麼？正好幫我參謀參謀。」

「算了，你的經紀人可是和我們說過了，私下裡絕對不要單獨和你出去，要出去的話最好也是一大幫人一起。」

鄭秀妍的話讓男人驚訝的抬起了頭，疑惑在目光之中只是一閃而過，看起來這陳永守對於他真的是很上心。

「對不起，」抬起一隻手，姜俊昊還有心情做了個敬禮的姿勢，「我幫永守哥和你道歉一聲，他也是為了我好！」

的確，做為近來曝光頻繁的新人模特，姜俊昊確實是應該有著藝人的覺悟。但讓人尷尬的卻是，他並沒有藝人的待遇。

依舊是住在宿舍之內，除了公司安排的試鏡之外，姜俊昊還需要和其他人一起練習。似乎推出過寶兒這樣成功Solo歌手的S.M，對於推行男子歌手突然間一竅不通起來……

「走了，雜誌，謝謝了！」

這突然的俏皮模樣自然是讓冰山瞬間溶解，看著重新露出了微笑的鄭秀妍，姜俊昊輕輕的露出了微笑。

炎熱的六月太陽高照，這溫度似乎也是來自街上洶湧的人流，此地可是首爾著名的商業區，選擇來到這裡置辦一身行頭，對於練習生來說絕對是一個奢侈的選擇。

痛恨這溫度的同時也是感謝這陽光普照，因為只有這樣，帶著墨鏡的姜俊昊才不會吸引別人的注意，或許大部分人會被他那英俊的外貌所吸引，但是鼓起勇氣上來搭訕的女人，無不是因為那雙特別的綠色雙眼。

新鮮的存在，不單單只是男人喜歡。

計算了一下可以動用的資金，姜俊昊選擇的場所自然是百貨商場，而他最終選定的品牌，赫然就是他自己參與了平面廣告拍攝的「Scofield」。

「先生，要我為您推薦一款服飾麼？我們這裡……」看到有顧客到來，導購小姐自然是第一時間就上來介紹著。

「Scofield」做為「衣戀」中的貴族品牌，在這家百貨商場中的店面也是大氣的很，怎麼說這「衣戀」集團也是號稱韓國第一的製衣品牌，琳琅滿目的商品陳設自是必然。

如果沒有導購小姐的服務，沒有絲毫的疑問，客人絕對會感覺到暈頭轉向。

「我像您推薦這一款……」導購小姐積極的介紹著，雖然這位客人帶著墨鏡，但是從對方臉上露出的部位來看，如果他的眼睛沒有太過抱歉，多多少少也會是一位美男子。

「帶著我看看別的好了。」

對於導購介紹的這款服飾，不得不說，它並不符合姜俊昊的品味。只是這導購小姐似乎是想要拖延時間一般，苦口婆心的勸說是一，誠意十足的語氣似乎也是調動著姜俊昊的購買慾望。

「嗨！」發出聲音中止了導購傾訴的慾望，姜俊昊微微的拉下了半邊墨鏡，然後看著對方說道，「這款服飾就是此次『ELLE』的封面服裝吧，看出來了麼？我就是當初和它一起登上封面的模特！」

果然，這綠色的雙眼就是姜俊昊的招牌，導購小姐一時間堂皇起來。還好，這姜俊昊也並沒有繼續逗弄對方的意思，重新帶好了墨鏡讓導購繼續帶著他逛了起來。

此次購物並不是為了他姜俊昊的衣著品味，而是為了此次的計劃可以順利實行，不要以為練習生就不懂時尚，要知道，眾多大牌歌手的Cody本就是練習生出身的……

購物的過程在姜俊昊暴露了身份之後果然是順暢了不少，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感覺，然後這導購小姐就是帶著他挑選起來，不用半個小時，這一身增加身價的行頭也就算添置完成了。

「嗯，哥……」櫃檯處，姜俊昊正在為自己的行頭買單。

「找到你的也算是個風流人物了，還好找出她並不用太費勁。」一家冷飲店內，黃尚勳還有閒心對著新來的美女店員放了放電，「據說這位的老公是哪裡的道議員，知道他上次競選失敗是因為什麼麼？因為他自己的老婆光顧牛郎店……」

「這麼說的話因為現在選舉在即，就算是我做的再過火一些，這位沒有吸取教訓的議員夫人也是什麼都不能做了？」

果然，論起在那個圈子裡的消息，還是黃尚勳這個公子哥更為靈通。

「Bingo！」電話這邊的黃尚勳頗有興趣的應了一句，這無聊的生活也是要有些「突發事件」才更有趣些，「而且我還知道，她兒子想要加入首爾那幫富二代的小圈子裡，就是因為那幫自視甚高的人，所以這種消息的傳遞都不用我親自開口……」

第九十八章 上帝保佑

「嗯，我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了。謝謝你，尚勳哥……」

隨手掛斷了電話，姜俊昊嘴角的笑容也是更加的玩味起來。其中透出的意味並不是戲謔，而是一種盡在意料之中的了然……

看著面前的男子劃出微笑，這店員卻是混身打了個冷戰，因為這笑容看起來有點邪惡，而這個一直都有些淡漠的客人似乎也是突然間變了個樣子。

離開商場，剛剛走出門外姜俊昊就深深吸了一口氣，六月的炙熱彷彿也是被他吸進了肺中一般，某種熱辣的感覺也是由內向外的散發出來。

果然是不出所料，這李觀熙要姜俊昊犧牲卻也是為了他的事業而犧牲。所謂的金主便是手中握著鈔票的貴人們，有了他們的投資外加上這位道議員夫人的人脈，李觀熙就可以大幅度的拓展自己的事業，電視劇還不能滿足他的胃口，面對電影界爆發出來的巨大利益，這李觀熙自然也是坐不住了。

「衣戀」的廣告的確是讓姜俊昊開始廣為人知起來，做為新興的知名模特，這位金主注意到他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的確，近乎完美的這張臉也是帶來了一些麻煩，但是，聰明的頭腦卻也是可以消除麻煩。

扶正臉上的墨鏡，甚至還心情愉悅的吹了個口哨，姜俊昊也就此離開了明洞。

距離李觀熙約見姜俊昊剛好過去了三天的時間，這些天來雙方的準備都已經完畢，而剩下的自然就是步入正題。

究竟同意與否？姜俊昊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但是，卻有條件。

得到了姜俊昊的全部要求，李觀熙也是全部應允，再次感歎對方的聰明，看起來這個新人對於他的未來有著完美的規劃。

首先，見面的地點要慎重挑選，任何的傳言對於一個新人都是致命的存在，特別是在韓國這樣大男子主義盛行的國家，被曝光出來的「小白臉」通常都沒有好下場。

再者，價格的商談必須要他姜俊昊親自出馬，任何的工作機會都只是口頭承諾，對於李觀熙的不信任完全可以理解，畢竟作為一個拉皮條的導演，這李觀熙在姜俊昊的眼中沒有任何公信力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機會的話我自己會去爭取，但是我現在需要錢，很多錢。」

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完全猶如演戲一般，此時的姜俊昊無論是神態還是語氣都像極了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

成為一個小人，最起碼可以讓大部分的人不來傷害你！

「你想要多少？我完全可以先給錢的。」錢的事情更好解決，李觀熙對於這種要求從來都是來者不拒。而且，他也確實有不少錢。

「李觀熙導演，當初您在我心裡是一位可能讓我一飛沖天的貴人，但是現在我更願意將您當成提供財源的渠道。」姜俊昊這話，就是在說你李觀熙是拉皮條的！

委婉表達出來的諷刺依舊是諷刺，但是十數年來混跡娛樂圈的李觀熙又有什麼沒見過、沒聽過的？面對這些意味並不深遠的諷刺，李觀熙當然是面不改色的照單全收。

「你的意思是要當面見到再談？呵，你是新人不懂規矩……」

「我不需要懂規矩，雖然是新人，但是我的資本相信您也看到了，忘記告訴您，對於女人我絕對會很拿手。」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在這方面的規矩姜俊昊真的不需要知道，而且他也不想知道。「既然我才是被選擇的那個人，而且還不需要別人來推銷我，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定下自己的規矩……」

這新人的狂妄著實有些激怒了李觀熙，韓國傳統讓他的涵養功夫並不出色，怒意自然的寫在了臉上，但是姜俊昊卻也是視而不見。

因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您也不必生氣，我也是為了我自己的未來做打算，而且這些要求也只是因為我要的更多而已。這些全部都是我的條件，而且不能更改。」語氣淡然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李觀熙都無法想像面前的姜俊昊居然是在和他談論「賣身」的事情。

用義正詞嚴的態度說出會讓大部分人深惡痛絕的事情，這個新人還真的是很不一般。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直到此時李觀熙才是真正的對姜俊昊改觀起來，從現在開始面前的這個人不再是新人，而就是姜俊昊……

「您是在用我的未來為自己勃發展，我則是需要為自己的未來博取一份更好的保障，我想這些條件您應該是可以接受的，李觀熙導演。」

最後一次勸說，緊接著姜俊昊卻是拿出了手機擺弄起來，大有一副你講價我全都聽不見的態勢，而這李觀熙卻也是被氣得笑了出來……

無疑，這姜俊昊確實是近來最為走俏的「商品」之一，混血兒的天生麗質，一雙墨綠色雙眼所帶來的殺傷力是那些貴婦們所無法抗拒的。更不要說，這些人本就是關注時尚的一群，而這個混血美少年的身影自然也是出現在了她們的眼前。

只此一家別無分號，面對一個將自己出售都可以如此泰然自若的年輕人，李觀熙也是開始沉吟起來。

如果對方只是有著強烈的道德觀還好，那他還可以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一點一點的鬆動著對方的防線，最後慢工出細活。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比他李觀熙更加的乾脆，一錘子買賣，愛做不做。

「導演，咖啡都已經冷掉了，我不習慣喝冷咖啡，所以，您有結果了麼？」

面對三天之後完全變了個樣子的姜俊昊，李觀熙也是無可奈何起來。看他的這幅模樣，似乎所有的威脅都將無效，更不用說S.M最近的動作也是有些奇怪，比如那個鄭PD就是在聚餐的時候說過一次，這姜俊昊又是要上綜藝了……

難道，S.M是想要對這個新人投資了？相當於昂貴的商品都會被掛上一個請勿觸摸的標識一般，被投資了的姜俊昊，就不是他李觀熙可以隨便亂碰的了。

「嗯，你的要求我全部都同意，但是請你記住一點，如果不能讓客人對你滿意，我想咱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最後一句，李觀熙就此離開，走過姜俊昊身邊的時候甚至還附有深意的瞥了一眼，這新人就算是此次完成了交易，也是絕對要斷絕他的未來。

如若不然，倒霉的人恐怕就會是他李觀熙自己了吧。

坐下了如此的決定，李觀熙也是發動了汽車。只是他沒有看到，經過這家咖啡廳的時候，姜俊昊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動也沒動。

很少給別人什麼機會，因為以姜俊昊的能力能給別人的機會並不多，但是這一次他卻是給了李觀熙一次選擇的機會，而對方的選擇似乎並不是很讓人滿意。

站起身來，面色嚴肅的姜俊昊戴上了墨鏡，既然得罪人這樣的事情已經做了，那麼他自然也是要做到底！

既然一切都已經確定，那客人彷彿就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玩具的孩子一般，就在錄製的前一天，李觀熙將時間和地點通知給了姜俊昊。

今天並不是休息，所以姜俊昊還是要照常練習、照常生活。別人眼中的他和過去並沒有任何差別，這天似乎只是姜俊昊平常的一天而已。

但是，有些敏感的人卻總是能注意到細微的變化，比如姜俊昊一天都沒怎麼說話，再比如他提早的回到宿舍卻是為了更換服裝，而同屋的韓庚自然是最先意識到這巨大變化的人，幾年時間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姜俊昊穿西裝，雖然那是休閒西服……

「你還信教？」韓庚看著對方從箱子的角落裡翻找出一個十字架，驚訝著問道。

在韓國天主教依舊有著廣大的信徒，在藝人之中天主教徒更是不少，很多時候信教也是一種必要的交際方式，但是姜俊昊的信教卻是源自於他的母親。

「從幾年前上帝沒有完成我的祈願，我就再也不信了。」說著，姜俊昊直接將十字架戴在了脖子上，然後繼續笑著說，「不過今天我有事情需要上帝保佑，所以它就又有作用了。」

將胸前的十字架拿起來，雖然幾年的時間沒有佩戴，但是這銀質的東西就是光澤依舊，重新將十字架塞進了衣服裡，湧來的不適感幫助姜俊昊很大程度上穩定了情緒。

「呵，有事情需要上帝保佑，又換上了這麼一身衣服，我打賭你絕對是要去表白的！」躺在床上的韓庚玩笑道，自己這個室友，此時正是戀愛的年紀。

「如果不是去表白呢？你要賭些什麼？」

突然間想到了寶兒，韓庚意識到自己這個玩笑好像是開錯了，但是抬起頭來，看到姜俊昊神情真摯的說出這句話，韓庚又是愣住了。

「呵，我是要去表白沒錯，不過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輕笑一下，姜俊昊直接轉身出門，留下韓庚獨自一人費解起來。

第九十九章 心理醫生

一個人該如何卻去提升自己的價值？這樣的問題在絕大部分人的心中就只有一個答案，學習！

但是，對於姜俊昊此時的情況來說學習需要的時間太過漫長，所以他完全將自己當成了一件商品，只不過有些過於想當然的姜俊昊卻是忘記了，在他漫長的童年中充斥著學習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如今展現出來的一切並不單單是因為包裝，還有他骨子裡的深厚底蘊。

很多時候急色的並不是男人，但是看著眼前的這座會館，賓館和餐廳連接在一起的樣式就已經具有了充分的暗示。將地點選擇在這裡，姜俊昊同樣也是在給別人暗示，至於那餐飲的價格？反正是有別人去買單。

打開的襯衫領子自然的分立兩邊，休閒西裝穿在一個十九歲少年的身上或許會有些過於成熟，但是高挑的身材卻還是總會讓人誤會姜俊昊的年紀，他今年確實只有十九歲而已。

燈火輝煌的大廳並不是想像中那樣的奢華，以白色為主簡約為輔的裝修讓人十分舒服，這裡並不是炫耀財產的場所，而是炫耀財產的人休息的場所。

來自紐約的時尚線條讓人不自覺的安靜下來，沒有任何人大聲喧嘩，所有人都是在小聲的交談著，無論是在做些什麼，此地在讓人放鬆的同時也產生了它自己的規矩。

請不要大聲喧嘩，素養關乎的是你自己的臉面！

在侍者的帶領下來到預訂的包房門前，得知這位黃夫人已經是在等待，姜俊昊自然的帶起了微笑。

沒有任何猶豫甚至都沒有深呼吸這樣的舉動，這一切彷彿都是駕輕就熟一般，姜俊昊直接推門走了進去，然後回身輕輕的帶上了門。

包房內的暖光看起來有些昏暗，沙發、餐桌包括餐桌上那瓶被冰鎮著的紅酒，看起來這位身材不錯的黃夫人也是一位懂得享受的人。

雖然年紀不小但是這身材卻不見臃腫，至於那容貌自然是被金錢修飾的十分年輕，至於其他形容？姜俊昊也只能用年輕這種詞彙來形容面前的女士，厭惡只是在心底，並沒有顯現出來……

「您好，看起來是您早到了呢？」

嘴角掛著好看的微笑，姜俊昊的第一句話就已經打動了面前的女人，親切而已，不必要誠惶誠恐，在平日裡面對她誠惶誠恐的人太多了……

「看到你我就覺得，早到是值得的。」

並不需要什麼繁瑣的互相介紹，這是「性交易」而不是聯誼，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讓你訴說自己的優點介紹自己的長處，因為早在見面之前，這黃女士就已經看上了姜俊昊。

輕輕的拉開了身邊的椅子，紳士的伸出一隻手示意對方過來坐下，有什麼話最好還是先摒棄了尷尬再說。

從黃女士的語氣來看，對方似乎對這樣的事情已經是駕輕就熟了，但是姜俊昊卻必須還是要尷尬一些，猶如女人一樣，男人的新鮮程度也很大程度上決定著自身的價格……

如同一個全新的洋娃娃，總是要比別人用過的貴上一些。

女士帶著微笑來到姜俊昊的身邊，眼神較有興趣的審視了一番，然後直接在座位上坐了下來。有的時候一場新鮮的遊戲要遠遠比急色來的更有趣，而這遊戲的趣味從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參與的人，而不是它的規則。

墨綠色的雙眼依舊暗含笑意，牛郎也並不是一個輕鬆的職業，空有漂亮外貌沒有腦子的牛郎只是一個傀儡，可以在這個圈子裡笑傲的帥哥們無一不是心理醫生。他們只是因為走錯了方向，所以才沒有穿著白大褂在醫院裡端莊的示人……

在女人的對面坐下，餐桌顯得有些大，但是比起身邊來說坐在對面顯然更顯矜持，保持著這個模樣被人征服？單單是一個位置就可以挑動很多情緒，特別是在這種雙方都心知肚明的曖昧氣氛下……

「那個女人漂亮吧？去勾引她就好了。」充分的貫徹了李觀熙的指導，姜俊昊覺得自己此時就是個演員，不過這女人平心而論並不漂亮。

「我們這就開始吧。」說著，姜俊昊直接脫去了外套，女人微微皺起的眉頭讓他十分滿意，將外套放好，姜俊昊再次說道。「有些餓了呢，是不是這就開始點餐……」

好吧，這就是挑逗的一種，女人直接笑了出來，毫不掩飾的。

「真的很有意思。」這目光之中已經透出了部分慾望，女人毫不避諱的用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劃了一下，簡單的動作卻是透出了一個重要的訊息，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所以姜俊昊可以增加情趣，但是卻不能過分。

「我們這就開始吧。」重複了姜俊昊的話，女人對於這挑逗表示接受，對方打開的領子裡好像不斷的閃著光，銀質的十字架在暖燈光下反射魅惑的光芒。

全身上下都是閃光的男人，女人認為他比雜誌上的那副照片更加好看，因為只有見到真人才知道，姜俊昊所有的閃光都會被那雙綠色的眼睛融合在一起。

從點餐開始到食物被呈上桌面，期間的間隔或許有些沉默，在外人看來也是有些無趣，但是這兩位客人卻是樂在其中。當姜俊昊開始動手切割牛排的時候，他也是對於這個女人有了些許的瞭解。

果然，頂級的牛郎都是心理醫生。

一個漢城女人嫁給了一個慶尚道議員，然後沒有過上幸福的生活，漢城人在漢城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優越感，但是到了地方上，這位議員夫人就成為了不合群的那一個。對於那位議員來說娶到一個漢城女人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會得到同僚們的祝賀以及羨慕的眼神，但是這位夫人自然就會受到排斥和妒忌……

然後在然後，分析下來這事情十分簡單，同樣也讓人感覺到無趣。不能融入環境的女人缺乏傾訴的對象，那個人不會是她的丈夫，因為她丈夫就是漢城人眼中的外地人，所以傾訴的慾望讓她開始學習那幫人的壞習慣，但是東窗事發，她的丈夫成為了笑柄，而她也是對於傾訴更加的流連忘返……

身強體壯的男人哪裡都有，不去運動隊找反而自己花大價錢去挑選外貌就只是原因之一，而這第二點則是要看智商。要知道，運動隊的那些身強體壯普遍都給人智商不高的印象，而且帶出去也絕對會顯得她慾求不滿。

但是，姜俊昊卻終究不會是那個讓她滿意的人，既然遊戲開始，那他姜俊昊自然也是要讓雙方滿意，然後一起半途而止……

「吃我切好的吧，切牛排我從來都很拿手。」

「在細節上體現素養但是絕對不能炫耀，不然的話就會讓人討厭。」

母親的話在哪裡都可以用得到，所以姜俊昊也是堅決的執行著，而此次卻是直接摒棄了素養，直接拿起切好的那盤牛排來到女人的身邊，替換之後拿了對方的那一盤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如此的舉動，直接就讓女人的目光閃動起來。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姜俊昊的微笑看起來那樣真誠，目光之中並不全是對這遊戲的樂趣，似乎是毫不關心接下來這黃夫人問價幾何一般，與平時不一樣的感覺突然湧入到的黃女士的心裡，而對於這樣的感覺她也是非常的熟悉。

女人直接笑了起來，這笑容並不公式化，但是卻透著一絲滿意，或許是這樣的經歷真的太多了，即便面前的姜俊昊有所不同，但是卻也不完全不同。

比如，他不就是為了錢麼？為了錢才會坐在這裡。

「您笑起來很好看，特別是那雙眼睛。」

這稱讚有些假，但是卻也投其所好，除非姜俊昊是對魚尾紋有特殊的癖好，如若不然他說出來的必定就是謊話。

女人還是高興了起來，雖然知道這是假話，但是眼睛的確是她最想要整理的位置，而姜俊昊的誇獎從某些程度上也算是更加的投其所好。

無論是用餐的姿勢還是談吐，姜俊昊帶給了這位黃夫人很多的驚喜，心中的急不可耐也是沸騰起來，倆人交談的氣氛也是更加熱烈起來。通過種種現狀來看，姜俊昊為自己爭取一個好身價的計劃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趁著對方轉移目光的一瞬間，姜俊昊也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這戲演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也該是時候進入大結局了。

同樣，會館外的黃尚勳也是看了看手錶，按照時間來算這人也該到了。毫不懷疑那幫傢伙傳播訊息的速度，本以為這一位應該早些到來的，只是沒有想到這位的智商並沒有他想像中那樣高。

或許，這也是麻煩。

一陣激烈的剎車聲響起，這聲音直接將黃尚勳從思索中拉了出來，隨著傳來聲音的方向看去，一輛嶄新的保時捷大搖大擺的停在了會館的門口，看著那車主下車時急急忙忙的樣子，黃尚勳玩味的笑了出來。

好戲，這才開場！

第一百章 教訓

習慣從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人們的行為方式，比如這位黃女士就是在漫長的「外遇」生涯中不斷的習慣著各種各樣的人。

的確，面前的姜俊昊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雖然還沒有過多的交談，但是她就知道，面前這人與其他的人很不相同。就算都是為了錢，但是其中的細節依舊可圈可點，就算是為了錢也是還有一個顧客滿意度，而姜俊昊此時表現出來的一切讓黃女士十分滿意。

英俊的外貌只是一方面，張而不揚的行為方式更是體現了絕佳的素養，更不用說對於餐桌禮儀姜俊昊也是吃的很透，唯一的一次破例卻是為了給女人切牛排。綜上所述，這是一件精品，而且值得她花費大價錢。

直接從包中掏出了一張房卡放在桌上，黃女士只是希望接下來的一切可以快些進行，畢竟是在包房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裡並不是獨立的空間，而那看似結實的門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打開，然後發生一些煞風景的事。

比起肉體的歡愉，面前的姜俊昊更像是一種精神毒品。

「這是我在樓上預訂房間的房卡，可以的話，我們這就上去吧？」毫不避諱的顯示出曖昧的神情，不管著姜俊昊多麼優秀，倆人還是交易的關係。

而這女人，也一直都是這種關係的主導者，因為她手中的錢。

「呵，我想我們還有更多的問題需要商量一下，短期的話我不做。」

毫不避諱的推銷起自己，不管是年輕人的朝氣還是姜俊昊的張揚，既然面前的女士願意破壞這遊戲的進程並且還加快速度，那麼姜俊昊也不妨將規矩變的更加明確一些才好。

「騎馬、桌球、滑雪，對於女人間的聚會也有些研究，至於談吐相信您剛剛也已經聽到了，不管是不是我熟悉的話題都可以說上幾句，算上韓國我會四國語言，鋼琴、吉他還有交際舞和歌唱，我認為我算是精品了。」

直接將餐具都放在一邊，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還拿起桌上的餐布擦了擦嘴，然後抬起頭來，綠色的眼睛煞是秒人。

「今天的這餐很不錯，我想要一日三餐都吃這個，不知道您能同意麼？」面帶著微笑做了最後的總結，姜俊昊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價值，但是他好像還要確定，面前女人對他可以付出的程度。

十分乾脆，但是姜俊昊的乾脆卻又是贏得了女人的好感，一旦吸食了名為「姜俊昊」的這種毒品，相信上癮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而上癮了之後的人，為其付出的代價自然也是無法估量的。

女人剛剛開口想要應允下來，包廂的房門卻是被第一時間推開，目光一時間聚集起來，門口的小胖子喘著粗氣，白皙的皮膚精緻的服裝，一眼便可以看出這是有錢人家的兒子。

「你，你怎麼來了？！」剛剛看清這個少年的臉，黃夫人一瞬間便語無倫次起來，驚訝的目光溢於言表，而姜俊昊的眼底卻是閃過一絲笑意。

這來的正是時候，如果再晚上十分鐘，估計他就要在衛生間裡重新思考對策了。

這小胖子還在不斷的喘著粗氣，從會館裝有電梯的情況來看，此時讓他呼吸不順的應該是某種情緒作祟，在聯繫這人的表情，看起來應該是憤怒。

「我怎麼就不能來？」小胖子說著，語氣中的憤怒自然的顯現出來，將目光從母親身上移開，小胖子指著姜俊昊說道，「他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和別人一起吃飯？」

侍者還是意識到了某些敏感的氛圍，正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而那個被注視的男人卻是開口為他解了圍。

「你們就先出去吧，這裡的事情不是你們可以聽的。」說著，姜俊昊也是站起身來，門口的侍者似乎還是在猶豫當中。「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十分鐘後可以叫保安上來，十分鐘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這雙綠色的眼睛似乎有著安定人心的力量，侍者直接鞠了一躬，然後走出門外並輕輕的帶上了門。

「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兒子，剛從國外回來。」姜俊昊的開口為女人爭取了一些思考的時間，如此的事情被撞破當然是不能承認，情急之間也是胡亂編造了一個理由。「因為他母親沒有時間，所以我才請他單獨吃飯的……」

黃女士甚至還站起身來對著兒子說道，先不管為什麼他會知道這裡，總之身為一位母親讓兒子撞破這樣的事情慌亂自是必然。

而這外露的慌亂，自然也是造成了極大的不信任。

「阿姨已經說過了，我想不必要的誤會就可以除去了，時間不早了，我應該離開了。」

說著，姜俊昊也是起身重新穿起了衣服，從動作到表情都相當的淡定，而這位黃女士的慌亂似乎也和他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

「黃阿姨，謝謝你的晚餐，有時間的話和母親一起我們四個人再見吧。」

簡單的整理起袖口的整齊，越好的衣服越需要打理，所以姜俊昊的動作很好的安撫了黃女士的慌張。無論是什麼毒品都不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讓人中毒太深，更可況從倆人相見開始到現在，也就只有是一個小時的時間而已。

沒有想到，這小胖子智商不高，但是這眼力見卻是不慢。

「呵，」小胖子輕蔑的笑了一聲，投向姜俊昊的目光中含有不善，然後拿起了桌上的房卡說道，「請朋友的兒子吃飯，還需要在上面開一間房麼？」

看起來黃女士的急色最終造成了麻煩，原本的劇本並不是如此。但是姜俊昊卻還是有著平息事態的責任，畢竟，這一次的遭遇絕對不能鬧的太大。

「當然，從國外回來不一定是要住在家裡，所以我在這裡住有什麼問題麼？」似乎是著小胖子減少多怪一般，姜俊昊順理成章的語氣有種難以言喻的公信力，「日本、美國還有中國，最近這段時間去過的地方太多了，為了學習語言。」

說著，姜俊昊還故作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還需要聽聽我的外語麼？如果你聽不懂的話，可以叫個人過來聽。」

輕蔑從來都是顛倒黑白的利器，只是姜俊昊卻忽視了自己的名氣，同時也小看了富二代圈子裡對於新人歧視的程度。

小胖子終於開始認真審視起這位母親口中這位「朋友的兒子」，對方綠色的眼睛第一時間就讓他覺得眼熟起來，漸漸的他好像想起似乎有人談論過這位「朋友的兒子」。

「等一下，你……你是模特對吧！」小胖子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雖然姜俊昊只是眼神閃動了一下卻依舊面色不改，但是那位黃女士卻是再次成為了弱點……

「喂！就你這樣的人還敢說我什麼？外語不好？！」

說著，小胖子直接大踏步的向著姜俊昊走來，就連其母親的阻攔也依舊不能平息他的怒火，看起來大打出手在所難免。

挨上幾下息事寧人？他姜俊昊可是沒有這份閒心，不久後還有的錄製日程，看對方這動作似乎是想要往他的臉上招呼。

這怎麼能行？此次的生意不成，這臉可就是姜俊昊的未來。

輕輕的閃躲了對方的第一次攻擊，姜俊昊也是絲毫沒有留手，直接用手掌根部推在了這小胖子的鼻子上，然後鎖住對方的一隻手，直接就將他壓在了桌子上。

這鼻子可是不能給打斷了，要不然又是要出大事。

「喂，誰告訴你長的比你帥的人都沒有你能打？」空出的那隻手還輕蔑的拍了拍這胖子的臉，突然想起了什麼，姜俊昊再次開口問道，「還有，你多大了居然對我說半語？看你的樣子家教也是不怎麼樣！」

毫無疑問，這姜俊昊就是在指桑罵槐。臉上那戲謔的微笑，足以讓一隻豬怒火中燒。

「你個……」小胖子的髒話還沒有出口，姜俊昊稍稍加重了力道的幾巴掌就是拍在了他的臉上，那些髒話就這樣又被小胖子自己吞了下去。

好像圍觀一樣的黃女士自然是驚訝於姜俊昊的防身能力，還沒有看明白怎麼回事他的兒子就被人家按在了桌子上。雖然姜俊昊是精品，但是兒子終究還是兒子，剛想要呵斥幾句卻是看見那姜俊昊直接拿起了桌上的餐刀。

「你……你要幹什麼？他是我兒子，你要是這樣。」

「我要是這樣你能怎樣？先去打聽清楚，我是誰的兒子，我怕你還不夠資格知道！」

回過頭來，姜俊昊的聲嚴厲色讓女人陡然一驚，原本帥氣甚至是有些狡猾的面龐如今憤怒不已，語氣中隱約的那一絲狂妄更是讓黃女士不知道如何是好。

剛剛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聯繫起來，無論是舉止還是氣度，姜俊昊的出人意表的確是讓人印象深刻，而學習這些，無疑需要大量的錢財……

「喂，我最近只是低調一些你就可以對我說半語了？記住了！從今天開始，以後見到我都要說敬語，今天只是獻給你點教訓！」

說著，姜俊昊也是高高的舉起了餐刀，然後在黃女士的驚叫聲中，舉起了餐刀的那隻手猛的揮了下來！

第一百零一章 就讓他知道！

一聲金屬折斷的脆響讓房間內安靜下來，靜謐的氣息無聲的流淌，感覺到這小胖子的腿在不斷的抖動，姜俊昊的瞳孔也是在瞬間就重新恢復了原狀。

憤怒麼？當然會憤怒！他只是一個努力的人而已，為什麼這樣的事情偏偏要找上門來？

雖然身為練習生，但是在韓國娛樂圈這樣的事情也並不少見，在各種各樣醜聞的渲染下，姜俊昊知道自己即將進入的世界並不是一汪清水。

「呵，你運氣不錯呢。」輕笑了一下，這感歎聽上去富有十足的諷刺意味，「連斷掉的那一半都向著沒人的地方飛，看起來今天你的運氣真的很好……」

在沒有目的的情況下，姜俊昊並不是什麼忍辱負重的人，面對這樣的小胖子，他必須要一次就嚇住他！

偶爾也是想要發發脾氣，平日裡繼續的壓力就這樣被人逗弄了出來，算是發洩壓力也好，反正此時的姜俊昊是渾身舒爽。

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紅色。在對方揮下刀子的一瞬間，小胖子真的感覺到了生命的危險，所以他坦然的怕了，因為恐懼閉上眼睛。

「你最好祈禱我不會出什麼意外，」姜俊昊俯下身子，然後對著小胖子的耳朵輕聲說著，「要不然的話，下次這刀就會在你身上斷掉！」

斷掉的半截餐刀上碰巧低下一滴鮮紅的血液，配合上姜俊昊此時的話，小胖子感覺到了由衷的恐懼。雖然被對方強壓在桌子上，但是他卻還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點了點頭，嘴中顫顫巍巍的話也讓人聽不清楚。

「呵，知道就好。」說完，姜俊昊直接用手在對方的臉上蹭了幾下，紅色的鮮血在小胖子的臉上留下了鮮艷的痕跡。

放開對方，威脅已經結束，拿起一邊閒置的餐巾包在手上，或許是因為握的太緊，餐刀斷裂的一瞬間姜俊昊的手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劃傷了。

走向門口，在黃女士的身邊停下腳步，看著這一切的緣由，姜俊昊突然想要說些什麼。

「看起來我們的遊戲就這麼結束了，真的很有意思！」

彷彿是一個耀武揚威的勝利者，姜俊昊就此走出了包房，只是留下了一對不知所措的母子。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孩子，從來到韓國的那一刻起，姜俊昊就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更不要說幾年的練習生生涯帶給他的磨練，一旦這個傢伙生起氣來，做事也是往往不顧後果的。

但是，姜俊昊偏偏還是一個很會自我開解的人，總的來說很少人能夠見到他真正生氣的模樣。在S.M中鄭秀妍和金昌烈見過，鄭允浩和金俊秀也見過，而剩下的也就只有金希澈和金基范見過。

原本姜俊昊已經被選入了東方神起的預備組合，傳說的神乎其神的六人東方神起並不是一個傳言。甚至都已經是拍攝了定妝照，但是在進入宿舍生活的前一周，憤怒起來的姜俊昊還是惹了一個很大的麻煩。

「哇，俊昊那個傢伙你是不知道，本來以為基范就夠能打了，但是學過柔道的就是不一樣，那小子真的是下狠手了！」

曾幾何時打架的經歷總是男人們願意炫耀的存在，雖然這一段評價並不知道出自誰的口中，但是在那次事件過後，前輩練習生們都是有了一個共識，千萬不要太過挑釁姜俊昊的怒火。

暴力事件過後金昌烈因為腿部受傷而退出了S.M，一力承擔下來的姜俊昊卻是得到了公司的幫助，但是在那之後卻被隨便的塞進了另一個組合之中，所謂的六人東方神起也就是這樣變成了五個人。

當然，過去的事始終只是過去的事，自從金昌烈因為他退出之後，姜俊昊的怒火就更加的隱藏起來。很多時候人人都只是會見到一個不好相處的姜俊昊，但是在平時他也是更加的隨和、熱情起來。

絕對不會遷怒於人，走出包房門口之後輕輕的吐了口氣，這事情看起來又是被他鬧大了。

所以，對於麻煩的底線是什麼，這些人也是逐漸的好奇起來。而惹下的麻煩，自然也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帶上了墨鏡，走出大門的一瞬間姜俊昊就感覺到了陽光的刺眼，一抬頭便可以看見街邊停著的新款寶馬轎車，嘴角劃出一道欣慰的微笑，姜俊昊就此走了過去，然後毫不客氣的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包房內的黃女士也是呆坐在椅子上，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如此的戲劇化，而姜俊昊的一舉一動也是被仔細的回味起來，因為這個少年的前後反應實在是差距太大了，大到讓人震驚到說不出話的程度。

看了看依舊說不出話的兒子，黃女士突然覺得包房內的燈光有些冷，而車內的空調也是如此。

「你受傷了，那個胖子應該沒有這麼能打吧？」

黃尚勳直接開口詢問起來，車內的空調全開，夏日的燥熱都被擋在了車窗之外，路過一個紅燈，他看到了姜俊昊手上綁著的餐巾以及那透出的血跡。

「的確不能打，這是我自己弄的，為了嚇唬人。」這才拆開餐巾查看起傷口來，還好這創口不是很大，姜俊昊也是鬆了口氣。

他可是不想帶著傷上節目，因為那樣的話影響會很不好。

「哥，有煙麼？給我一根……」

熟練的點燃了煙草，黃尚勳也是體貼的為姜俊昊打開了他那一側的車窗，雖然倆個人都吸煙，但是在車內還是有被嗆死的危險。

戒掉了快要一年的習慣終於還是被撿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身體的反應只能讓姜俊昊無奈的苦笑出來。居然是這種渾身通透的感覺，看起來心情不好的時候抽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沉默一陣……

「心情不好？」隨著道路逐漸順暢起來，黃尚勳關心的詢問道。同樣知道這個弟弟的脾氣，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問他還真的就不說。

「通往成功的道路總在施工中……」

說完，姜俊昊直接自顧自的笑了起來，窗外的風景不錯，但是他卻提不起一絲一毫欣賞的興趣，將煙頭直接丟到窗外，夏日的燥熱從來都只是讓煩躁更勝一籌而已。

「呵，那施工的人是誰？李觀熙麼？」

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幽默一番，看起來對方的心情也並不是那麼糟糕。安慰弟弟只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黃尚勳總是感覺姜俊昊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還不夠成熟，經過了今天的一切，這李觀熙算是吞下了自己製造的苦水。

「擔心我鬧的太大李觀熙會知道這一切是我策劃的？不用擔心，做這些事情就是要讓他知道的！」望向窗外，姜俊昊繼續語氣平淡的說道，「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三個，我、李觀熙、金主，能準確的知道房間的地點，然後還讓那小胖子時間恰到好處的趕來，除了是我設計的之外，沒人能做到……」

「那你還這麼做？李觀熙的話在圈內還是有點勢力的。」黃尚勳疑惑的問道。

「沒有辦法，道議員那個級別的人很不一般，不可能被我們利用。所以只能選擇那個小胖子，讓李觀熙知道了也好，順便也讓他混亂一下，等他可以確定的時候，公司的投資就已經到位了，想要動我也要問問去李秀滿老師吧？」

說著，姜俊昊也是伸了一個懶腰，一個多小時的演技加上憤怒，的確是讓人身心疲憊。

身在大公司的好處就是如此，只要姜俊昊得到了S.M的承認，相信李觀熙就一定會偃旗息鼓。不說別的，這S.M在業界內是什麼名聲誰都知道，凡是能賺錢的藝人，在這種陪客的事情上，公司也是絕對不會應允的。

「這種事情也是因人而異吧？這個黃女士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一個道議員在漢城都比不上一個局長級別的公務員，再加上那個胖小子也是廢物，所以你的計劃才可以成功。不過，以後李觀熙給你的小鞋一定少不了，你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黃尚勳還是善意的提醒起來，並不是他要在這個時候煞風景，只是姜俊昊的做法的確是在走鋼絲。涉及其中的所有人在姜俊昊的劇本上都有自己的定位，但是他卻忽略了一點，只要是人，都會偶爾突破自己的定位。

「小心是肯定的，近期內的試鏡都應該是無用功了。不過哥，我這次的事情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

不再欣賞窗外的風景，姜俊昊也是轉過頭來詢問道。富人的圈子不大，也可以說是小的很，什麼消息從哪裡來自然都是有跡可循的。

而這一次，姜俊昊著實是將那個小胖子嚇壞了……

輕輕的笑了一下，黃尚勳無所謂的說道。

「不用擔心，競選的時間就快到了，這個時候出去找事不就是自斷前程麼？等什麼時候他家的那位道議員變成了國會議員，他們才有資格找我的麻煩……」說著，黃尚勳也是對著姜俊昊擠眉弄眼起來，「不要看我是沒什麼實力的富二代，但是如果有人想要找我麻煩，我家裡的那位還是坐不住的……」

第一百零二章 準備

其實，麻煩上門的方式也分很多種，但是我們卻可以確定一點，一旦有麻煩來臨，坐不住就成為了理所應當的事情。當練舞到虛脫的樸嘉熙接到這份遠從日本而來的包裹之時，那臉上的表情也就已經可以預計了。

二話不說，樸嘉熙直接便拿出了手機，這樣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再說最近舞團的收入還算不錯，她樸嘉熙可是沒有什麼興趣兼職郵遞員的工作。

「嘉熙姐，關稅的話我都已經搞定了，您就不用擔心了。」

正在日程中的寶兒剛剛看到手機上顯示的號碼，直接就和工作人員道歉，然後走到門外接聽了起來。

「關稅？我現在是擔心這個麼？」再次看了一眼包裹內的物品和信封，樸嘉熙心中想道。

「寶兒小姐，這是國際長途！」

樸嘉熙的意思原本是讓寶兒不要故作而言他直接說正題就好，沒有想到，她高估了處於戀愛中的女人的智商。

「噢！我先掛了，再給你打回去。」

「那倒不……」樸嘉熙的話剛剛出口就被電話中傳來的斷線音所打斷，無語的表情自然的掛在了臉上，看起來就像是日本漫畫中常見的那種無語表情。

「這權寶兒數年來在日本摸爬滾打的經歷，是不是都忘記了？」根據目前的情況，樸嘉熙再次想到。

好吧，當寶兒慌張的再次撥通電話時，樸嘉熙那想要拒絕的話已經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說吧，除了送給他這個還要幫你帶什麼話麼？最近我也要去一次電視台，應該不必特別到公司去找。」

「嗯，直接送給他就好了。」樸嘉熙並沒有拒絕，意識到這一點的寶兒自然是喜笑顏開起來，「還有幫我囑咐他不要太勞累了，還有嘉熙姐你也幫我稍微說一點，不要讓他太有負擔了，還有……」

「用不用我到了電視台，當著他的面給你打個電話？」再次不耐煩的開口，嘮叨這種事情從來都不適合寶兒，但是近來對方卻真的是越來越嘮叨了。

在一對隔著大海的戀人間做傳聲筒，這樣的工作真的是辛苦非常。

「嘉熙姐，剛剛我很嘮叨麼？」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酷酷的女孩自然願意和酷酷的女人做朋友，而且初次經歷戀愛的寶兒和樸嘉熙之間也是有著很多共同的話題，所以，倆個人也是逐漸成為了朋友。

「嗯，確實很嘮叨，我要是男人的話絕對不會喜歡嘮叨的女人。」

並不想教給寶兒什麼，不同的男女之間自然有著不同的戀情，而樸嘉熙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當這一次傳聲筒而已。

「我知道了，在他面前我一定不會嘮叨的……」寶兒直接堅定的回答起來，對於戀情來說樸嘉熙可真是她的前輩，尚處在摸索階段的寶兒自然是猶如海綿一般瘋狂的汲取著戀愛知識。

愛情都是需要維護和養護的，就如同汽車一樣。這是來自日本某個網站上的名言，自打看到的那天起，寶兒就深信不疑起來，並且還到處去求教這「維護」和「養護」的技巧。

直接歎了口氣，面對這樣的寶兒，樸嘉熙也只能搖頭以對。

「寶兒呀，其實這些並不是你想像中那麼麻煩的事情，告訴對方你的想法就可以了，只需要告訴他你的真實想法！」

「那我告訴他我代言了手錶就想到我們需要情侶表，然後我就去買了情侶表想要送給他，這樣做的話他就會收了麼？」

真的是被對方氣的想要笑出來，如此不開竅的寶兒，樸嘉熙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把我們的對話錄製給他聽，我想他會收下吧，而且還會一邊笑著一邊收下。」

樸嘉熙認命的回答道，甚至還找了個地方直接坐下，然後準備著再次客串戀愛輔導師的職責。

「那還是算了吧。」聽到了樸嘉熙的建議，寶兒直接就拒絕了起來，「如何送給男友禮物還讓他不感到負擔，我真的是在網上搜索了好久，上面說最好的方式就讓倆人共同的朋友去送，嘉熙姐的話應該和俊昊經常見面吧？」

單手扶額，樸嘉熙再次歎了口氣，如果網絡上那些東西管用的話，那天下間的有情人早都終成眷屬了！

「不同的倆個人有不同的相處方式，我不都跟你說了麼？通過你描述的相處方式來說你們倆個人那不叫戀愛，那是競賽！」似乎是要和寶兒長談一番，樸嘉熙直接盤腿坐在了長凳上，「寶兒，我真的很好奇，接吻這樣的事情做為女人的你真的那麼想要主動麼？接觸了俊昊這麼長的時間，我真的沒有感覺他的魅力可以到這種程度！」

的確，戀愛中的女人也需要傾訴，而樸嘉熙自然就成為了最好的選擇。第一是因為這個姐姐足夠成熟，這第二自然是因為寶兒的處境看起來和樸嘉熙多多少少的有些相似。

「嘉熙姐，你怎麼又說起這個了？我當時就是一時衝動。當時的場景我不都告訴你了麼？那樣的話估計你也會忍不住的。」

寶兒撇了撇嘴負氣的說道，完全忘記了正在進行當中的日程不說，腦子裡也是混亂起來。當時的情形完全是因為姜俊昊那個傢伙太過誘人，她權寶兒就是想了然後做了，既然現在都已經做了，未來還能怎麼辦？

電話這邊的樸嘉熙還是被這話嗆了一下，險些直接咳嗽出聲卻還是忍住了，看起來成熟的姐姐也只能用成熟來擊敗妹妹。

「好吧，這樣的話那件事情也是要你來主動麼？」

「哪件是事情？」寶兒疑惑的問道。

「男女之間的那件事情還能是哪件事情？你們都已經到了二壘了，臨上本壘的時候被突然到場的『裁判』宣佈出局過一次，還記得麼？」

好吧，不得不說寶兒和樸嘉熙之間的感情真的不錯，就連這樣的事情她都是說走了嘴，看起來戀愛對於女人的影響真的是很大。

「主，主動麼？這種事情怎麼主動？」

雖然是剎那間就紅了臉，但是寶兒對於知識的渴求卻還是讓她問出了這個問題，即便這語氣是羞澀的，但是那內容卻是讓樸嘉熙更加的無語……

正在樸嘉熙費盡心思，想要給寶兒解釋這種事情女人第一次主動的可能性十分渺茫之時，電話那邊卻是傳來了一連串日語。結果寶兒立即便收了線，而樸嘉熙的解釋自然也是沒有說的出口。

唉，看起來這對戀人真的是有很長很長的道路要走。收線之後，樸嘉熙也是不再休息，每一次舞台都要進行很多的準備工作，腦子中胡思亂想著倆人可能的情況，然後繼續練習起來。

當然，對於綜藝節目來說，也是需要很多的準備工作。所以，當鄭允浩在好不容易得到休息時間之後來到姜俊昊這裡想要找他做些準備之時，卻是發現這姜俊昊居然不在宿舍裡，而且時間也是不早了。

「今天俊昊要是不會來的話應該會給我打電話，不用擔心，一會就到了。」看著鄭允浩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樣，金希澈直接開口安撫起來。

公司的投資此時方才讓人感覺得到，姜俊昊可以和鄭允浩一起登上綜藝，並且還可以和作家進行一些劇本的額外補充，這樣的待遇是S.M歷來任何一個藝人都沒有擁有過的。

當然，這並沒有證明姜俊昊有多麼特殊，反而是證明S.M在姜俊昊的企劃上似乎是陷入了迷茫之中，他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推出這樣的一位藝人。

「不是擔心俊昊哥，他這麼大的人了絕對會照顧好自己，問題是前輩們的時間，如果太晚的話就不行了。明天算什麼，臨時抱佛腳麼？」

不過三十分鐘的時間鄭允浩就已經是有些焦急起來，對於東方神起來說每一次的曝光都是尤其重要的，就連在車上休息的時間都要用來練習和聲，突然空閒下來的三十分鐘讓鄭允浩難免有些失控起來。

看著如此的鄭允浩，金希澈剛剛站起身來想要安撫幾句，門口傳來的聲響卻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去哪……打架了？」鄭允浩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要質問出口，在這樣的時候倆人都是不能有任何的意外發生，而姜俊昊那纏著餐巾的手，卻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剛剛進門，姜俊昊自然也是奇怪的盯著眼前的鄭允浩，先不說這個時間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在這裡，單單是這個問題就已經讓姜俊昊的大腦轉動了起來。

「沒有，就是上來的時候服了一下樓梯的扶手，不小心割傷了。」餐巾上的血跡已經干了，姜俊昊的不動神色讓他的話具有讓人信服的魔力，「允浩的話來這裡幹什麼？難得休息的話不在宿舍……」

「還能幹什麼？一起跟著我給前輩們還有工作人員發短信……」鄭允浩直接打斷了姜俊昊的話，然後拉著他徑直回到了屋內。

「我怎麼看允浩好像比俊昊還要緊張？剛剛看著他還是一副前輩的樣子……」

韓庚不明所以的發問得到了金希澈完美的解答，不得不說，這事情還真是蠻有趣的。「你不知道麼？允浩的話這一次是第一次上，俊昊的話已經上過一次了！」

第一百零三章 小氣

首先是姜虎東和劉在石，在臨近午夜的時間收到後輩發來的短信並不是什麼常事，湊巧的只是此時倆位MC正在一起喝酒，接到後輩發來的問候短信，然後再互相炫耀一番就成為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劉在石前輩，這麼晚打擾您真的很對不起，明天將進行的錄製行程會和前輩在一起，請多多關照。」看著這一則署名鄭允浩的短信，劉在石直接就笑出了聲來。

不管怎樣，這鄭允浩在電視台裡也算是個「名人」。

在每一次上節目前不僅僅是MC和擔當PD，就連作家、編劇、舞台美術等等工作人員都會收到鄭允浩發來的問候短信，如此謹慎的新人姿態不得不讓人稱道。

「虎東，你看看，允浩可是先給我發的短信。」

酒熱正酣之時，劉在石也是不可避免的炫耀起來，這得瑟的表情看在姜虎東的眼裡未免就有些讓人討厭了。

「嗯，不僅僅是你能收到，就連舞台布景的工作人員也能收到吧？這樣的問候，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姜虎東直接酸意十足的說道，雖然在平時的生活中他是一個大度的人，但是在這種「隱晦」的地位對比上，姜虎東也是想要拔得頭籌。

「呵呵，怎麼說這都是後輩的心意。對了，這次那個叫做姜俊昊的新人也是S.M臨時安插進來的吧？過一會估計就能收到兩條了。」

好吧，看著劉在石此時得瑟的模樣，估計他還是要繼續的炫耀下去。不顧對面的姜虎東已經是危險的瞇起了眼睛，劉在石依舊是洋溢著得瑟的笑臉，朋友之間的這種玩笑也是無傷大雅，反而還是增進友誼的最佳手段。

果然，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劉在石的手機就再次響起，就在剛剛，姜虎東也是收到了鄭允浩的問候短信。

「還算是有些誠意，並不是貪圖輕鬆僅僅更換了名字而已。」看著這鄭允浩重新編輯的問候短信，如此想著的姜虎東怨氣也是消減了不少。

「先說好啊，這只是咱們倆個之間的事情，你可不要在節目的時候公報私仇。」看到手機上陌生的號碼，劉在石第二次得瑟起來。

或許是因為這酒喝的有些多了，姜虎東此時面色通紅，鄙視的看了正在炫耀中的劉在石一眼，然後繼續沉默不語。

「真是個小氣的傢伙。」看著表面上肥頭大耳的姜虎東卻是這般記仇，劉在石也只能在心中腹誹幾句。

仔細想來，劉在石還真是沒有姜俊昊的號碼，所以他就並沒有著急查看短信，反而是先將姜俊昊的號碼儲存了起來。

就在此時，姜虎東的手機卻是也響了起來，並沒有劉在石的閒情逸致，姜虎東直接就點開查看了起來。

「在石啊，俊昊的短信你看看吧。」

姜虎東盡量將自己的笑意壓制在腹中，但是越發通紅的臉龐卻是讓劉在石懷疑起來。帶著疑惑的眼神，劉在石也是謹慎的將那則短信點擊開來。

最終，在姜虎東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劉在石之後，酒館內立刻就爆發出了只屬於姜虎東那獨有的大笑聲，而且還持續了好長的時間。

再次來到電視台，今天便是節目錄製的日子，姜俊昊還是搭了東方神起的順風車，對於保姆車內的一切雖然並不陌生，但是卻也難免有些懷念起來。

「等著吧，等你接到角色的時候公司也是應該給咱們配輛車了。」可能是看出姜俊昊是有些興致不高，陳永守直接出言安慰道。

「嗯，到了那時候俊昊哥就好了，你是不知道五個成員加上Cody、助理還有經紀人之後，車裡到底是有多擠。」一路無話，車中的另一個聲音也是幫腔起來。

聽到鄭允浩那略帶羨慕的語氣，姜俊昊直接就輕笑了出來，電視劇的試鏡自然還在進行當中，只是不知道在狠狠的得罪了李觀熙之後，他的演員生涯會是個什麼樣子。

根據當時發生的一切就已經可以看到結果，李觀熙需要的投資不但不會到位，那對母子的報復也絕對不會先找到他姜俊昊。

這也就是說等到李觀熙倒霉的時候，也就是姜俊昊需要小心的時候。

剛剛開口想要打趣幾句，停車場入口處的喧囂聲就已經響起，東方神起的仙後們居然還能得知鄭允浩的每次日程，然後聚集起來給予應援。

雖然只是幾十人的小團隊，但是紅色的氣球依舊是那樣的顯眼，粉絲的出現讓鄭允浩立刻進入到了藝人狀態之中，先是對著人群的方向揮了揮手然後輕輕鞠躬，倆人就這樣在經紀人的「掩護」下快速的走上了電梯。

「沒看出來嘛，你還是蠻有人氣的。」在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姜俊昊直接就開口打趣起來，本想看到鄭允浩不好意思的笑容，要知道這人在台上和台下根本就是倆個模樣，只是姜俊昊沒有想到，半年來的藝人生活也是讓這個傢伙變的有趣了起來。

「呵，怎麼，難道你是嫉妒了？」兩顆明晃晃的虎牙就這樣隨著鄭允浩的笑容漏了出來，在沒有見到前輩的時候，鄭允浩也並不是在嘴上輕易吃虧的人。

「嗯，嫉妒了！」直接輕輕點了點頭，姜俊昊大方的承認道。

看這臉色不像是玩笑，聽語氣也好像真是如此，在嘴上想要討得他姜俊昊的便宜，這鄭允浩可是真的還要回去再鍛煉幾年。

尷尬的收起了閃亮的虎牙，因為在鄭允浩看來，身邊的姜俊昊並不像是再開玩笑。東方神起的經紀人李成煥還是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站在一旁，而陳永守看樣子也是沒有加入倆人談話的打算。

所以，鄭允浩尷尬了。

「呃，哥等過段時間也就會有自己的粉絲了吧，我們也是剛剛出道……」雖然這話剛說到一半兒，但是鄭允浩卻還是訕訕的住了口。

姜俊昊似乎是對電梯中的顯示器燃起了莫大的興趣，墨綠色的眼珠注視個不停，好像完全無視了鄭允浩的安慰一般。

「生氣了？是因為出道的事情？」看到如此這般的姜俊昊，鄭允浩獨自陷入了糾結之中。已經足足有半年多的時間了，鄭允浩和姜俊昊倆人見面的次數也並不是很多。

只能是在心底歎了口氣，出道以來的半年間或許倆人也是都改變了很多吧，在鄭允浩的記憶中，過去的姜俊昊可不是這麼容易生氣的人。

沉默籠罩起來，隨著電梯鈴聲的輕響，玩笑結束！

「我的演技怎麼樣？老師說讓我試著變成一個小氣的人，感覺如何？」

鄭允浩的腳剛剛要踏出電梯門口，從身後飄來的這個聲音就是讓他險些摔倒，直接回過頭來用無語的眼神看著一臉喜氣的姜俊昊，熟不知對方卻是覺得偶爾調戲一下已經出道的藝人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真的很不錯，哥的演技！」

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鄭允浩也只得嚴肅的誇獎一句，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乃至於接下來的動作，姜俊昊表演的惟妙惟肖充分體現了鄭允浩的糾結程度。作為曾經共患難過的朋友，這倆人之間的友情絕對是經得起時間去歷練的。

姜俊昊的右手直接攀上對方的肩膀，調戲過後的安撫就等於給了病又給藥，這鄭允浩還是和當初一樣，經常分不清身邊的人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事實。

「唉！你、我還有俊秀那個傢伙，已經很久都沒有聚在一起了吧？有時間的話一起出來玩玩也好，到時候做哥哥的請你們吃飯。」勾肩搭背、空口白話，這就是姜俊昊安撫的第一步。

「不用，我們沒有時間！」相反，包邀請的人似乎是興趣缺缺。

尷尬的沉默了一下，姜俊昊也是提高了音量問道。

「玩真的？」無論是從鄭允浩的表情還是語氣來看都不像是個玩笑，挑起了眉毛，搭在對方身上的那隻手也是有些鬆動起來。

「做歌手一段時間之後我想要轉型演員，哥，你看我的演技怎麼樣？」

鄭允浩的目光之中也是帶起了笑意，這倆人的自娛自樂卻是讓兩位經紀人只能搖頭苦笑，不管手下的藝人多受歡迎，他們還是一幫十九歲的少年。

李成煥終於還是開口阻止了姜俊昊接下來的動作，做好的髮型鬧過一次之後就絕對不能見人了，小範圍的打鬧可以放任，但是看樣子，這姜俊昊似乎是想要下「重手」。

還是那間熟悉的待機室，同為新人的倆人自然還是要早些到來，參加節目的每一位前輩基本上都接到了姜俊昊和鄭允浩的短信，相信這樣的新人舉動也一定可以給前輩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除了三位MC之外，擔任固定嘉賓的尹恩惠、申正煥以及金鐘民也是提早趕到，原本冷清的待機室一時間人聲鼎沸起來，姜俊昊和鄭允浩倆人都算是備受前輩喜愛的新人。

「對不起，我去接個電話。」還在和金鐘民探討關於舞蹈的問題，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卻是讓姜俊昊直接告罪離開。

「嘉熙姐，什麼事？我這邊……」走出門口，姜俊昊直接尋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接聽起來。

「你那邊什麼事情都沒有我這邊的事情重要，你人在幾樓？如果讓我上去找你的話，我就把這個東西重新郵回『日本』去！」

樸嘉熙甚至還特別在「日本」二字上加重了讀音，不管怎樣，這姜俊昊必須在十五分鐘內出現在她的面前！成為免費的郵遞員，這樣的身份讓她十分不爽。

「日本？是……」

「嗯，就是那位大小姐，所以你現在馬上到我這裡來……」

再次開口打斷，然後樸嘉熙飛快的報出了自己的所在位置，最後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第一百零四章 朋友 戀人。

自從監控錄像出現並被廣泛的投入使用之後，它的作用也不再單單是保護人們的安全，從很大程度上，監控錄像的存在也是侵犯了人們的隱私。而對於藝人們來說，在每天面對鏡頭之餘自然也是需要一些隱蔽的場所。

SBS的消防通道，這裡是整個SBS電視台中唯一的監視死角，曾經無數的偶像前輩們在這裡談情說愛，而姜俊昊也是在這裡第一次遇到了李孝利。

樸嘉熙直接將見面的地點選擇在了這裡，除了是要將禮物交給姜俊昊之外，她也是需要幫助寶兒讓她的戀人不至於感覺到負擔。無論如何的忽視，地位的差距卻是始終存在，就比如這支手錶，便是寶兒代言的品牌。

「Wired」是一款日本產的精工手錶，雖然在做工、升值等方面不可以和手錶王國瑞士相媲美，但是做為日本的知名品牌，在價格上卻也是絲毫的不打折扣。

「送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讓人不感到負擔？」看著手中的包裝，樸嘉熙還是頗為苦悶的搖了搖頭。既不是什麼節日，同樣也不是什麼紀念日，難道說寶兒只是見獵心喜的買了一塊表，就要他姜俊昊坦然的接受麼？

雖然和姜俊昊的接觸並不是很多，但是樸嘉熙知道，那個小子絕對不是個老實的傢伙。

算了，就當做是幫助他們最後一次！樸嘉熙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幫助一對兒後進的戀人走上正軌讓她也是感覺到了些許的使命感。

或許只是當局者迷，通過寶兒所描述的倆人的相處狀態，樸嘉熙總是能感覺到這其中似乎是有某些壓抑存在。

當然，一直處於壓抑的這一方就是姜俊昊。

第一眼看到樸嘉熙，姜俊昊還是有些忐忑，沒有想到寶兒和這位伴舞姐姐已經達到了這種關係，居然將倆人的事情就這樣都告訴了她。

「我……來了，嘉熙姐。」這語氣中有些試探，同樣也有些含糊和謹慎，從接到樸嘉熙的電話開始姜俊昊的心裡就已經亂了起來。

隱藏這段關係的緣由不僅僅是因為公司，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讓姜俊昊並不想將倆人的關係鬧的人盡皆知。

「嗯，東西你收好吧，昨天送到我這裡來這後寶兒還給我來了電話，要求我必須今天給你送到。」樸嘉熙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東西遞到了姜俊昊的手中，看著對方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有必要以姐姐的身份開導一下這個小子。

「你們倆個有什麼感情問題麼？送個東西都要通過別人？」問著，樸嘉熙的雙眼牢牢的盯住了姜俊昊。

果然，就知道這個小子就會推搪。

「沒有，我們只是怕公司知道，」姜俊昊抬起頭，注意到了女人的眼神，「嘉熙姐不也是麼？約會的話很辛苦吧，而且最近有天也是沒有多少時間……」

呵，想要指導我的感情問題？先搞定你家那位再說吧！

「我的事情先放在一邊，現在重要的是你的問題！」

樸嘉熙直接開口打斷，弟弟的不合作自然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管怎樣，面對如此的姜俊昊，樸嘉熙也是燃起了做為感情導師的興趣。

「我的問題？我的什麼問題？寶兒的禮物我接受就好了，我會好好用的。」說罷，姜俊昊直接鞠躬道謝，並且用行動示意他想要中止此次的話題，轉身就是要離開這裡。

好吧，樸嘉熙不得不承認這弟弟的確是有著讓人為他擔心的潛質，看到姜俊昊如此的不合作，和寶兒促膝長談的高額話費似乎全都成為了無用功。

這，可絕對不行！

「等一下，」樸嘉熙直接拉住了就要離開的姜俊昊，直接拋出了能讓他呆在這裡的話題，「寶兒現在很不好，或者說你們兩個之間的狀態很不好！」

首先是用「不好」來吸引姜俊昊的注意，然後再用玄乎的詞彙讓對方好奇，不得不說，此時的樸嘉熙和那些「神婆」有些吻合，而在姜俊昊看來，這一位似乎成為了特別熱愛八卦的大媽，但是這話題卻還是讓他停下了腳步。

競賽一般的戀愛，只要是冷靜下來，姜俊昊明確的知道他和寶兒相處時的情趣很成問題。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誰讓這倆個人如此的相像呢？

「我們的狀態有什麼不好？」姜俊昊試探性的問道。

果然，果然還是一個剛剛經歷了初戀的小子！樸嘉熙的眼中似乎閃過一道精光，只要是姜俊昊好奇了，這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的多了，「首先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怎麼喜歡上寶兒的？除了她與眾不同之外，那只是男人的獵奇心理，友誼變成愛情這種，我感覺你身邊的那個鄭秀妍更像！」

在感情的問題上姜俊昊始終還是一個新人，所以，一時的糊塗和不成熟自然就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怎麼能用寶兒和秀妍比？一個是戀人，一個是朋友，這倆個不能放在一起比較的！」姜俊昊直接瞪起了眼睛說道，似乎面前的樸嘉熙那對比很不像話。

「為什麼不能對比？寶兒在成為你的戀人之前不也是你的朋友麼？難道說你們倆個之間在朋友的時候就這麼『曖昧』了？」

樸嘉熙連續的三個問題讓姜俊昊有些窘迫起來，的確，樸嘉熙的話至少對了一半兒。

「OK，我告訴你。」直接宣佈投降而不是掉頭就走，姜俊昊完全是一副受不了追問的表情，「當時是02年吧？是寶兒的韓文專輯就要發行而且還要為了去日本加強訓練的時候，那一天是要錄製節目，需要幾個伴舞，所以我就在那了……」

當時的姜俊昊還處於變聲期之中，優秀的舞蹈功底讓他留在了S.M之中，而對於變聲之後的事情沒有人可以說的清楚，所以一些伴舞工作也是接踵而至。

「當時我已經進入變聲期有半年的時間了，嗓子還沒有任何的好轉跡象，嘉熙姐的話你也應該能知道我當時會是什麼心情，所以伴舞的時候和寶兒也是沒有過多的交流，當時的我們還真的只是朋友。」

「……當時寶兒整個人都猶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疲憊一點都掩飾不住，我是男人都受不了這樣長時間的錄製，但是寶兒還是堅持了。嘉熙姐你知道麼？完全是一副可以隨時哭出來的表情，但是她還是堅持住了，那可是我這個男人都已經累到堅持不住了的時候。」

隨著談話，回憶也是逐一的清晰起來，直到倆年後的今天姜俊昊還可以明確的記得那種感覺。第一次知道了這個朋友是需要被照顧的存在，第一次知道了堅持這種事情並不是只有他們這些「倒霉」的人才會經歷的。

變聲期而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堅持下去就是了。

「所以說是寶兒給了你堅持下去的動力，讓你堅持過那段變聲期的？」對於這段過去樸嘉熙也是有所耳聞，語氣也是有些唏噓起來，姜俊昊所經歷的遠遠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講得清楚的……

「也可以這麼說吧，從那天開始我發現我對寶兒似乎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從朋友的定位上升到女人，這時候我才知道她是與眾不同的，在美國的那些女孩遠遠沒有寶兒的這一份堅持，也許有人有，但是我沒有看到……」

說著，姜俊昊還故意的聳了聳肩膀，表示他對以上的話完全不負任何的責任。

「那你是怎麼追上寶兒的？表白麼？」樸嘉熙醫生的濟世救人之心暫時的被轉變成為了對八卦的熱情，而姜俊昊似乎也是有意引導一般。

「如果我說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兩情相悅，只是因為她需要在日本發展所以才決定以朋友的身份相處，這樣的話嘉熙姐你能相信麼？」

姜俊昊語氣玩味的說道，滿足別人的好奇是善行沒錯，但是這善行做多了未免就要對自己造成影響了。

「不是，我就只有這一個問題，你是如何對寶兒表白的？」樸嘉熙繼續追問起來，對於八卦的熱情已經讓她有些不能自制，這可是Top Star都接受的表白，學會了當然是好處多多！

「至於這個就是秘密了，」說著，姜俊昊還看了看手錶，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夠讓他繼續聊下去了，對台本可是不能錯過的重要環節，「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是你能想像到的樣子！」

說完了故事，姜俊昊直接推說還要錄製就離開了，而樸嘉熙卻是坐上了公交車才猛然間想起，這一次她到這裡來是為了讓姜俊昊不為禮物感覺到負擔的！

「允浩啊……」剛剛回到待機室，姜俊昊就直接來到的鄭允浩的身邊，直接俯首耳語的樣子讓很多女性將目光聚集了起來。

看起來今天晚上的錄製絕對不會無聊，有兩個型號的帥哥站在一起總是賞心悅目的。

「回去告訴有天，最近嘉熙姐實在是太有空了，都有空到跑到電視台來找別人講故事了！」

說完，姜俊昊並沒有顧及鄭允浩那不明所以的眼神，沒有任何的解釋不說，就連這句話會造成的麻煩，他也是毫不在乎的樣子……

第一百零五章 面面俱到

對於姜俊昊的話鄭允浩還是一頭霧水，並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提到樸嘉熙，但是作為一個新人組合的隊長來說，樸有天這一份在朋友間幾乎半公開了的戀情，依舊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

錄製開始，早在半個小時之前參與錄製的嘉賓們就已經到齊，後台中的鄭允浩依舊在和金鐘民談論著舞蹈，而姜俊昊則是較有興趣的站在一邊聽著，不時的也插上幾句嘴。

站在場中的姜虎東第一時間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鮮艷的頭巾，綠色的絲質襯衫，完全就是一副為老不尊的大叔模樣。

「哇，我的Cody真的是個壞人！」

就在姜虎東對他的Cody抒發完憤慨之情後，劉在石的開場白也是如約而至，嘉賓們依舊是分列在三位MC的兩旁，站定身姿之後等待著固有的採訪環節。

此次的節目似乎是想要當做特輯來製作，除了有限的幾個新面孔，剩下的嘉賓都是在過去11期內擔任過的聚會就是如此。

「最近很受少女們歡迎的東方神起，我們瑜鹵允浩……」

似乎只是介紹就很榮幸一般，劉在石陰陽頓挫的語調反倒是讓當事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鄭允浩直接對著鏡頭深深的鞠了一躬，在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完全消失在了鏡頭中。

「看過今天的出演嘉賓名單之後，我就準備了F4第二代！」

分組早就已經完成，姜俊昊和鄭允浩倆人同屬金隊，這F4其中之二或許是名副其實，但是金濟東對於花美男稱號的執念還是讓笑聲傳揚了起來。

「請說一句覺悟的話吧，覺悟的話！」對於鄭允浩的綜藝感還不瞭解，劉在石如約進行了第一次引導。

「好，我會努力的！」果然只是一句覺悟的話。

「喂，多說點。」實在是看不過去，站在鄭允浩身邊的姜俊昊直接小聲的提醒起來，「你是為了東方神起的名字多被提起，多說點！」

對付這個人，只要是將組合的名義時時掛在嘴上就好。果然，鄭允浩也是在苦思冥想之後再次吐出來一句。

「我會代表東方神起努力的！」再次對著鏡頭鞠了一躬，再次消失在鏡頭上，再次讓姜俊昊搖頭歎氣。

這一位，算是沒救了！

「俊昊為什麼歎氣？允浩的覺悟很不錯呢！要努力一些，有什麼不對麼？」

剛剛倆人的所有動作都被劉在石盡收眼底，低聲提醒之後的無語表情讓這位主持人是對姜俊昊產生了一些興趣。早在那天的酒桌上，對於姜俊昊，劉在石就已經極大的改觀了起來。

「努力？努力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就是允浩鞠躬的時候幅度太大了，觀眾根本都看不到。」說著，姜俊昊也是直接指著攝制組的方向，「在石哥你看看那邊的攝像導演，允浩他每一次鞠躬攝像導演的眼角都要抽動一下，剛剛已經抽動了兩次了！」

金鐘民直接笑答著彎下了腰，嘉賓們大多也是有些尷尬，直接在錄製場地調侃攝制組，這樣的事情也算是第一次出現！

笑聲還沒有結束，姜俊昊的另一個舉動卻是讓笑聲再次掀起了高潮。

「真的對不起。」直接對著攝制組的位置鞠躬道歉道，因為姜俊昊剛剛發現，自己調侃攝制組的時候，攝像導演的眼角抽動了第三次。

開心的笑過之後，劉在石只得感歎有的人就是可以無師自通，完全沒有新人的尷尬和膽怯，甚至還做到了他們MC一直以來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那姜俊昊再次來到《X.MAN》有什麼覺悟麼？」看似漫不經心的提問，但是這語氣卻是好奇非常。

「嗯，覺悟的話。」沉吟起來，姜俊昊的眼神卻是在自己這一側的嘉賓中轉了一圈，「說出來可能有些冒犯，但是金鐘民前輩和申正煥前輩的位置，我想要頂替一個！」

「固定嘉賓？！」

「嗯，就是固定嘉賓！」

好嘛，這姜俊昊的野心還真是不小，申正煥和金鐘民都是立刻停止了笑臉，甚至還向前一步將防備的目光投向了姜俊昊，這目光中的警惕之意還是讓這個狂妄的小子尷尬起來，輕咳一聲，然後說道。

「咳，在石哥，現在是允浩的採訪環節，」似乎是怕劉在石不能明白一般，申正煥還小聲的加了一句，「這是東方神起。」

「噢！這是東方神起！」劉在石一臉認真的強調著，東方神起的人氣從這悠揚的語調就可見一斑，「最近的歌不是很好麼？《Hug》！我們允浩能在這裡唱上一小段麼？」

面對MC主動提供的宣傳機會，鄭允浩自然也是不會放過，才剛剛只是唱上一句而已，劉在石那誇張的照顧就讓所有人都爆笑起來。

「好了，好了，嗓子該受傷了。」一邊說著還一邊快步來到了鄭允浩的身邊，劉在石的關切之意溢於言表，那一副討好的樣子實在是搞笑的很。

不顧他人的眼神，劉在石對於鄭允浩的愛似乎是會傳染一般。

「虎東啊，現在像允浩這樣上節目前會問候前輩的新人已經很少了！」

「嗯，那天我們倆個在一起的時候就接到了允浩的短信，在場的女嘉賓們有想要允浩私人號碼的麼？」

姜虎東的話雖然是在調侃女嘉賓，但是姜俊昊卻好像是被調侃了一般，臉色一瞬之間變得尷尬起來。

「除了允浩之外，那天的另一個後輩也給我們發了短信，估計他是不知道我們倆個當時正在一起吧，虎東？」雖然是對著姜虎東的詢問，但是劉在石的眼神卻是飄向了姜俊昊的方向……

「嗯，一定是不知道，要不然的話怎麼會給我們一起發那種短信。」

終於，姜俊昊站不住了，一項淡定的表情就這樣化為了烏有，那張俊美的臉上似乎是第一次被焦慮和尷尬所侵襲。「在石哥，虎東哥，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一起……」

「怎麼？他們倆個在一起怎麼了？我那天不是也接到了你的短信麼，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邊還沒有解決，金濟東也是開口說了起來……

三位MC一位都沒有落下，姜俊昊的臉色也是更加的堂皇起來，沒有想到，他姜俊昊的八面玲瓏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虎東哥，您好，我是上一期第一次參加錄製的新人姜俊昊，這次的節目我也會參加錄製，請虎東哥多多關照。」早有準備，姜虎東直接拿出手機就念了起來，甚至還加上了一些獨有的分析，「到這裡為止一切都很正常……」

「時間這麼晚了，打擾您真的是很不好意思，不知道劉在石前輩和金濟東前輩這個時間睡了沒有？現在發訊息過去的話，應該不會打擾吧？！」

「到這裡為止一切看起來也很正常，不過不正常的是當時我和在石就在一起，濟東的話也應該明白了吧？」

通過姜虎東的解釋，三位MC不顧嘉賓們的不明所以，直接便將富有深意的目光投向了姜俊昊。這一下可好，這位天生的綜藝高手居然也是吭吭哧哧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到這裡為止大家還可能有些不明白啊，這樣吧，我收到的那條短息我再念一遍。」金濟東無疑是那個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的人，而劉在石自然也是要解答起來。

清了清嗓子，不顧姜俊昊欲言又止的尷尬表情，劉在石直接大聲的宣讀了起來。

「在石哥，您好，我是上一期第一次參加錄製的新人姜俊昊，這次的節目我也會參加錄製，請在石哥多多關照。」說著，不顧已經表情帶笑的嘉賓們，劉在石也是學著姜虎東說了一句，「到這裡為止一些都很正常……」

「時間這麼晚了，打擾您真的是很不好意思，不知道姜虎東前輩和金濟東前輩這個時間睡了沒有？現在發訊息過去的話，應該不會打擾吧？！」

劉在石的話音剛落，現場的爆笑聲就已經第一時間響起，想要做到面面俱到的新人卻是撞到了如此的烏龍，就連一起發送短信的鄭允浩也是不顧朋友的情誼，吃吃的笑出了聲來……

「哇，現在的新人真是……」最後一個反應過來的金濟東看向姜俊昊的目光自然也是不帶善意，不過選擇在這個時間公佈出來，也同樣證明姜虎東和劉在石已經原諒了姜俊昊的唐突，雖然綜藝像個成手，但是在某些時候他姜俊昊也終究是個新人。

「虎東啊，這個姜俊昊可是比你的Cody更壞的小子，哇……要不是你們倆個說起，我這一次說不定就被他騙過去了！」金濟東自然是屬於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在收到短信的當時，金濟東還真的以為他在姜俊昊心目中的地位要高過劉在石和姜虎東，即便不是坐在一起，三位MC的這種潛性較量依舊是無時無刻存在著的……

面現尷尬的同時，姜俊昊同樣也在積極的思考著對策，想要讓他就此認輸麼？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零六章 不能說的秘密

劉在石、姜虎東、金濟東，三位MC似乎是對姜俊昊產生了莫大的興趣一般，三道目光合而為一，緊緊的盯著姜俊昊不說，那臉上的表情也是可圈可點。

經過了如此搞笑的巧合，這三位自然是不會心生怨氣，足以被稱作有些可愛的烏龍，姜俊昊的這些小聰明就在如此的偶然下，被所有人一覽無餘。

「除了道歉之外俊昊還有什麼想說的麼？」帶著揶揄的表情，劉在石試探的問道。

「對不起，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做錯了！」

姜俊昊發誓，他絕對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

只要是稍微熟知他過往的朋友，無不對姜俊昊的毅力伸出一根大拇指，在朋友們的眼中，在面對出道的渴望之時，姜俊昊會變成一個可怕的傢伙。

但是到了現在，姜俊昊的道歉看起來的確十分真摯，不說別的，單單是那認真的表情就足以讓三位MC的調侃偃旗息鼓。

「沒事呢，新人的話難免想要面面俱到，我們都不在意。」

姜虎東還是直接鬆了口，如果當時的他是獨自一人的話，對於姜俊昊發來的這種問候短信他也是會十分的欣喜。這種完全的細心，只會讓人感覺到被尊重。

此事看起來就要被就此揭過，嘉賓們也是在笑過之後期待起接下來的是採訪，只是鄭允浩卻還是較有興趣的注視著姜俊昊，憑藉著多年來的瞭解，鄭允浩知道，這個僅僅比他大上一天的哥哥，絕對不會就此結束。

這姜俊昊，可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

「呃……雖然很對不起各位前輩，但是我有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一下。」

「嗯，你問吧。」

好不容易搞定了姜俊昊一次，此時的劉在石就差在他的臉上直接寫上「我很開心」的字樣了。要知道新人從來都是MC們的麻煩，但是面對一個會做節目的新人，不由自主的先要調侃一番也是MC們的惡趣味。

「那天在發短信的時候我是和允浩在一起的，我知道他先發給了在石哥，而且後發給了虎東哥，」這話還沒說完，姜俊昊的微笑就已經讓劉在石的眼角抽動了起來，「所以，剛剛在石哥表現出來的一切，是因為允浩先把短信發給了你麼？」

「或者說，是在石哥在心裡始終認為，自己的地位要比其他倆位前輩高上一些？」

好嘛！就知道姜俊昊一定會如此。

直接背過身去，因為鄭允浩已經憋不住嘴角邊的笑意，居然還用他來當槍使，雖然知道這是被利用了，但是他依舊想要笑出來……

在人際交往上一項都很嚴謹的姜俊昊居然因為巧合而自擺烏龍，這樣事情的後續當然是讓他鄭允浩興趣十足！

尷尬的張開了嘴，劉在石突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雖然和姜虎東和金濟東在一起主持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但是做為主MC，看上去劉在石的地位似乎真的要比其他倆人高上一些。

不得不承認，他劉在石也是偶爾非常享受這種感覺，但是，這卻是不能說的秘密。

「在石啊，那天在酒桌上你可是對我炫耀了好久。」

盯了一會，不管是不是正在錄製當中，姜虎東對於這個問題的好奇還是讓他詢問出口，眼神之中也是半真半假，如此模糊的情緒更是讓劉在石更加的尷尬起來。

反觀功成身退的姜俊昊，他倒是直接退到了隊伍裡，直接的不管不顧起來。

「倒不是這個意思，炫耀只是酒桌上的玩笑……」

必須說些什麼，說出來了又不能說的完整，劉在石言出即止的模樣當真是越看越可疑。

剩下的時間屬於三位MC，得到了閒暇的姜俊昊反而是有時間跟身邊的鄭允浩交談幾句，「喂，這就叫做轉危為安，我的出鏡率可是比你有保證了！」

如此的炫耀著，姜俊昊再次為自己的聰明和急智炫耀起來。

「呵，你也真是。」直接笑了出來，面對姜俊昊的自戀情結鄭允浩已經習慣了很多，除了特別突出之外，鄭允浩也是可以坦然面對了，「不過這麼調侃前輩沒有問題麼？如果是劉在石前輩的話做節目一般是不會在意的，但是老這樣也不好吧？」

果然是上了節目就換了一個模樣，這鄭允浩上了節目就會變的無比謹慎，熟不知私下裡的他也可謂是烏龍百出的人才。

不過，這樣的擔心，姜俊昊卻是並不放在心上。

「所以給了病就要給藥，學著點……」囂張的挑了挑眉毛，這得瑟的表情出現在姜俊昊的臉上十分少見，看起來綜藝的環境真的很適合他來發揮。

面對倆位MC的追問，劉在石明顯是招架不住了，攝制組的作家們完全沒有任何引導節目的意思，而鄭PD也是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

這劉在石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名嘴」了，看著「名嘴」在語言上被人欺負，還是一件讓人十分滿足的事情！

「呃……我還有一個問題！」再次出列，姜俊昊的初丁表情讓一眾女性作家大呼可愛！

「嗯，俊昊你還有什麼問題？」不顧劉在石的顏色，姜虎東直接接替主持起來，調侃主持人可是一項艱難的工作，通常也是需要嘉賓們的配合。

「剛剛採訪允浩的時候在石哥的親切可以解釋為允浩先給他發了短信，那虎東哥你是後接到的短信，剛剛好像話也少了些……」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姜俊昊再次出列並不是為了落井下石，而是為了雪中送炭！

「俊昊啊，你剛剛是在幫我說話聲麼？」劉在石一臉感激的問道。

「沒有，就是看到了一些細節而已。」單看姜俊昊的表情，極容易讓人相信他所說的一切，事實就是如此，長得好看的人偶爾也是要佔些便宜的。

既然大家都是小氣的人，那也就不要太過追究了，劉在石接下來的語言中充分的貫徹了這個指導思想，最終，在這場MC的戰鬥中，三人也是以平分秋色而收場。

出鏡率又是有了保證，再次回到隊列中的姜俊昊也是重新沉默不語起來。

採訪環節在金鐘民的配合下進行的飛快，不僅僅是有鄭允浩，在女嘉賓中也是有很多的新人加入進來，經過了半年的調整之後，這似乎也是欣欣向榮起來。

當然是已經提前和製作組打了招呼，鄭允浩和姜俊昊倆人就在其他嘉賓表演的時候獨自到一邊準備起來。

為了舞蹈的觀賞性，此次的舞蹈倆人都沒有選擇自己最擅長的「Popping」舞風，而是選擇了視覺效果更為強烈的「Hip－pop」。

「跳的整齊一些就好，技術上盡量放輕一些。」

「嗯，我知道。」面對姜俊昊的囑咐，鄭允浩卻是笑了出來，「上了舞台之後才知道技術很多都做不全，放心吧，這個我自己可以把握的好……」

一旦涉及到舞蹈，鄭允浩就又是不同了起來，只是聽到音樂這渾身的氣勢就是不同了起來，數年來的艱苦練習讓鄭允浩的自信感就此外放出來。

「嗯，你早就可以把握的好了。」

符合了一句，姜俊昊也是開始小範圍的活動起自己的手腕，鄭允浩的開場，姜俊昊的結束，對於此次的綜藝，公司要求的並不是出鏡率，而是舞蹈。

不管怎樣，把你們職業舞者的實力發揮出來！

面對這種直白的指示，收斂一類的詞彙在這倆個少年的字典裡就根本不會出現了。

「鄭允浩！」

隨著劉在石的點名，鄭允浩直接就站上了舞台，雖然是自信洋溢的表情，但是他選用的Popping卻是動作幅度過小，小範圍的震顫完美體現出了鄭允浩的舞蹈功底，一瞬間便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今天到場的嘉賓裡好像也有不少識貨的傢伙。

扭動，電流，震顫，完美的「Popping」三部曲讓觀眾們感歎不斷，一段十餘秒的舞蹈本該就此結束，但是隨著鄭允浩走到原型舞台的另一側，今天的特別節目才剛剛開始……

並不用別人提醒，姜俊昊直接和鄭允浩並列了起來，倆人之間大概隔著倆個身位，一時間突出起來的站位自然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隨著一個勁暴的鼓點，倆人一齊踏前一步，陡然變換的舞風讓驚訝聲第一時間便迎合了起來，接下裡的動作並不高難，但是卻體現出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協調，自如，力量感，融為一體之後的瀟灑更是立刻被展現出來，倆人都不是標準的Hip－pop裝扮，但是看著他們跳出的動作，沒有人可以質疑他們的舞蹈。

快慢有序，力量適度，單單是一個適度就為本來普通的動作憑空增添了無數的魅力，而倆個人的整齊，更是讓某種瀟灑的感覺乘以幾何級的增長。

充滿的霸氣的舞蹈，其內涵就是在舞動中不再富含暗示，而是明確的告訴你，我是一個舞者，一個優秀的舞者！

第一百零七章 BoA，Adonis

雙手在背後交叉，雙腳交疊著向同一方向移動，看似簡單的移動卻是需要精準的平衡感，見獵心喜的劉在石也是照做起來，如果不是身邊的姜虎東手疾眼快，估計這一段精彩的舞蹈就要穿插著他劉在石模仿不成之後摔倒的搞笑鏡頭了。

姜俊昊和鄭允浩彷彿是在「滑行」一般，移動的同時倆人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是沒有閒著，本是有些奇怪的動作卻被倆人用協調和熟練完美的中和在一起，完美展現了屬於舞者的基本素養，而觀看的嘉賓們自然也都是驚喜的表情。

需要時間錘煉的技藝在簡單中才能盡皆展現，將簡單的動作跳出不一樣的感覺，或者是和別人跳同樣的動作卻跳出不一樣的效果，而此時的姜俊昊和鄭允浩雖然是動作整齊，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決然不同。

力道有序，收發自如，如果說鄭允浩的Popping是給人以張揚年輕之感，那麼這一段朝氣十足的Hip－pop就是展現了他充滿生氣的那一面。

瀟灑的動作也做的帥氣十足，十分男人的形象彷彿也是融入到了鄭允浩的舞技之中，以力道來讓自己的動作收發自如，動作之間散發著十足的男性氣息。

更不要說那惟妙惟肖的表情，只要是鄭允浩舞動起來，卻總是能讓人目不轉睛……

相比之下姜俊昊的舞就要缺乏一絲力道，在收放之間並不是用盡全力，而是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這力氣到這裡就已經可以了，多餘的浪費是可恥的，雖然同樣可以抓住人們的視線，但是姜俊昊的這一絲懶，還是讓他的氣勢就此弱了下來。

只是論起協調和美感來說，不知道姜俊昊是不是拖了他天生英俊的福，看起來也總是要比鄭允浩強上那麼一線……

金鐘民微笑著模仿了幾下，剛剛和倆人一起談論關於舞蹈的問題，互相之間的氣氛也可以稱得上是相談正歡，而這倆個後輩的舞蹈金鐘民也是第一時間就看出了不同。

似乎這姜俊昊是受到了其他人的影響，這不願多費一絲力氣的舞蹈，看起來就像是某個傢伙一樣。

「錄製場地有帥哥跳舞，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某位Cody突然接到了相熟作家發來的短信，一時間待機室內聚集在一起八卦著的Cody就只剩下了金熙珠一個人……

這帥哥是誰？哪還用問，除了姜俊昊和鄭允浩之外，估計在場的人誰都不敢隨便自稱帥哥的吧。當然，這裡要除了金濟東那個侮辱F4的傢伙。

一邊在心中腹誹著，金熙珠也是無聊起來，空曠的空間從來都是讓人脊背發涼，即便是燈火通明，金熙珠也是決定給自己找些事情做。

還好，畢竟是剛剛出道，身為新人的金熙珠也是勉強可以負責姜俊昊的形狀，化妝並沒有特定的規矩，完全是怎麼好看怎麼來，姜俊昊的妝容是從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這位Cody的品味。

而從事實來說，這位Cody的品味也是不錯，熟讀時尚雜誌不說，對於日本的一些名品也是認得一些。比如姜俊昊放在她這裡並要她好好保管的這個包裝盒，「Wired」的燙金字樣第一時間讓金熙珠眼熟起來……

一時間只是記著看過這個名字，但是金熙珠卻是怎麼都回憶不起來，完全沒有帶著任何其他的想法，金熙珠就這樣鬼使神差的將盒子打開來看……

「原來是精工表，真是以前看到的多忘光了。」一邊自言自語，金熙珠也是好奇的手錶拿了出來。

銀色的圍飾纏繞在手邊的上下兩端，而表鏈和表盤也唯有精緻二字可以形容，日本人對於精緻的喜愛世界聞名，而做為日本知名的手錶品牌，「Wired」自然也是將精緻的特點發揮到了極致。

本就不大的表盤上更是附加了三個小的表盤，先不管這些附加的作用如何，看起來錯綜複雜的排序卻是不見一絲混亂，而深藍的顏色，更是讓這些排序彷彿是星星一般。

這表看起來不便宜呢，當藝人就是好，還可以收到這麼好的禮物。羨慕的想著，金熙珠也是直接查看起表盤的背面來，紋刻得花紋看起來有些眼熟，仔細看去，金熙珠卻是驚訝的叫出了聲來！

「這，這是……」

鬼使神差通常都沒有好事，的確，金熙珠完全是無意識的發現了什麼。先不說寶兒名字的英文諧音「BoA」，姜俊昊那個囂張的英文名字「Adonis」更是讓人記憶深刻，當這倆個名字被聯繫在一起，並且還被一個抽像的愛心全在一起時，金熙珠的驚訝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更要命的是，金熙珠突然想起得知這個品牌並不是因為她熟讀時尚雜誌，而是因為寶兒在日本的最新代言就是這款「Wired」，而且這還是一款情侶手錶。

那麼，男士的這一隻在這裡，女士的那一隻又能在哪裡？

「真的太帥了，人長的好舞跳的也好，就是不知道唱歌怎麼樣……」

待機室外熱情洋溢的議論聲傳了進來，僅僅是五分鐘的無聊而已，金熙珠就是惹上了一個不小的麻煩。慌亂的將手錶放回原位，金熙珠的謹慎並沒有讓她留下什麼明顯的破綻，還好，時間剛剛夠用。

「喂，金熙珠！」剛剛走進待機室的門，一幫Cody就是面帶嫉妒的說道，「每天和這樣的帥哥共事很舒服吧？賞心又悅目！」

「哪有，他也沒有多少日程，我們見面的機會也不是很多。」堂皇只是持續了一瞬間，緊接著金熙珠也是恢復了常態。

看起來，這些姐姐們又是被姜俊昊的舞蹈「秒」到了……

姜俊昊的結束動作不多，只有區區十秒而已，但是陡然轉換起來的氛圍還是可以讓人看出他精湛的舞技。肢體擺動的速率比起剛剛不知道快了多少，好像是突破了所有的限制一般。

同樣的震顫，比起鄭允浩的來說姜俊昊的更加漂亮，但是在金鐘民的眼裡，這個小子還是沒有盡到全力。

在眾人渲染氣氛的尖叫和掌聲中，倆人的舞台就此結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姜俊昊和鄭允浩還不忘做了一個酷酷的擊掌動作，同樣，這一切也都被攝像機盡皆錄製下來。

「你和Eric很熟麼？」不顧倆個後輩正在一起交頭接耳的抒發著興奮之情，金鐘民直接好奇的發問道。

「嗯，以前練習的時候，神話前輩們的練習室就在我們隔壁，偶爾前輩們也是會過來教給我們一些東西，所以就認識了。」具體的解釋一番，之後，姜俊昊又是覺得這樣的說辭好像不太全面，「很熟的話應該談不上吧，不過Eric前輩真的很好相處！」

看到如此面面俱到的姜俊昊，金鐘民也是會心的一笑。

「呵，你一定是經常去神話的練習室吧？Eric的話什麼都好，但是學習的話，也不能什麼都去學……」

說完，金鐘民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舞蹈環節已經結束，接下來的時間大家就要進入的認命環節。

「Eric前輩的話不應該是街舞很在行麼？咱們跳的還有有些不同吧。」

金鐘民的話讓倆位後輩自然是一頭霧水，雖然Eric的舞在韓國名聲不顯，但是相熟的人都知道，這位前輩的舞其實還蠻不錯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前輩看錯了吧，要不然你去和前輩說說，幫我具體的問一下，我的舞到底哪裡和Eric前輩像……」

雖然是出了些汗，但是姜俊昊卻還是心情不錯，直言調侃起來，揶揄的表情讓鄭允浩再次無語起來。

只要是心情不錯，姜俊昊就是玩笑不斷，不是為了讓別人分擔他的喜悅，而是越高興就越想要調戲別人。這樣的性格一般都被朋友們視為「得瑟」，但是姜俊昊卻還是樂此不疲。

唉，既然對方的心情不錯，鄭允浩雖然沒有奉陪的興趣，但是同樣也沒有出言打擊。

對付如此的姜俊昊，從來都是需要金希澈出馬。

固定的環節讓熱烈的氣氛有些冷卻下來，坐在椅子上等待著自己的順序，姜俊昊再次對頭上懸掛著的照片感到了莫大的興趣……

「喂，別放空了，做節目就認真一點。」嚴謹的鄭允浩小聲提醒道，有些羨慕也是有些嫉妒，如此自然的綜藝心態，他這個已經出道了半年的新人都是沒有掌握，反倒是這姜俊昊剛上節目就是駕輕就熟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當初廣播測試會得到不及格的傢伙。

「放輕鬆，放輕鬆，不放鬆的話你怎麼自然接到MC的話頭？不要太著急，有時候只要看你過於放鬆了，主持人也會主動遞話給你。製造笑點只是其一，第二就是要提醒大家集中精神，注意綜藝氣氛！」

雖然只是上過一次綜藝，但是姜俊昊對於綜藝的瞭解明顯要遠勝鄭允浩不少，還想說些什麼卻是被劉在石點了名，接下來應該是姜俊昊參與甄選了……

「您好，……」

第一百零八章 刀片，手錶。

「不是……」

只是簡單的一個詞彙就決定了姜俊昊在接下來的錄製時間裡會輕鬆很多，長時間的演戲是非常耗費精神的工作，而這偏偏也是最讓人討厭的事情。

輕鬆，愉快，多出鏡，姜俊昊對於綜藝的最高要求莫過如此，但是世界上卻是少有十全十美的存在。

所以，姜俊昊還要辛苦一段時間，然後才能放鬆的享受節目。「你是麼？『X.MAN』。」回到座位上的鄭允浩依舊是保持著洋溢的微笑，這個表情和他去接電話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姜俊昊相信，在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裡，只要攝像機是打開的，鄭允浩就會一直保持著微笑。

「不是，就算是的話也不會告訴你，自己猜吧。」看著一臉坦然的姜俊昊，對方在綜藝上的游刃有餘的確是讓鄭允浩羨慕不已。既然你綜藝這麼強，是不是『X.MAN』你就自己去猜吧。

休息室中，金熙珠是唯一一個忙碌起來的Cody，的確是達到了她職業生涯以來的極限，面對倆個盡情舞動之後的少年，補妝就成為了一件麻煩的事情。

更可況，剛剛金熙珠還是在鬼使神差之下發現了姜俊昊的秘密，所以，那雙好看的綠色眼睛，就成為了金熙珠想要躲避的存在。

「喂！」忙亂之間，鄭允浩想要幫忙的想法無疑自擺了烏龍，「鄭允浩！那個是最後踩上的粉底，你現在上了我要怎麼辦？」

汗水和化妝品是永遠的敵人，一個新人Cody負責倆位藝人的補妝已經是到達了極限，看著好心辦壞事的鄭允浩，金熙珠的心理對於帥哥的定義也是一再的改觀了起來。

帥哥，都是麻煩的存在。

「要不我們素顏出鏡怎麼樣？弄的好，說不定還可以……」

姜俊昊的解圍直接被金熙珠的一個眼神就瞪了回去，訕訕的微笑一番，看起來這位的心情此時很不好。

「鄭允浩！從現在開始你就老實的給我坐在那裡，要不然的話我就給你弄個煙熏妝再出鏡！」聲嚴厲色的金熙珠直接爆發出了河東獅吼，難以想像，一屋子的前輩和工作人員都會被這位Cody的氣場暫時的壓制住了。

重重的出了口氣，金熙珠重新在姜俊昊的臉上描繪了起來，心裡的混亂讓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修飾姜俊昊的這張面孔，只能是盡量的讓他看上去白一些。

「把眼睛閉上！」金熙珠命令道。

「要畫眼線麼？」姜俊昊疑問道。

「我叫你閉上就閉上！」所以，姜俊昊就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甚至還盡量做出一副平和的表情，先不管此時倆人的定位如何，這金熙珠卻是姜俊昊實打實鑿的前輩。

「虎東，你過去的那位Cody不會也這麼厲害吧？」對於姜虎東的Cody，劉在石似乎是更加的念念不忘，看著姜俊昊和鄭允浩的方向，如此的問題脫口而出。

「怎麼可能？我的Cody就算是他想也絕對不敢這麼去做！」

姜虎東的言之鑿鑿在配合上那「天下壯士」的體型，這話看起來的確是有那麼七八分的真實度。

正如同姜俊昊一樣，這位名為金熙珠的Cody，也是在第一時間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俊昊啊，你的含片在哪？我的嗓子，咳……」

藝人們休息的時間偏偏是經紀人繁忙的時間，人脈的打理需要長時間的維護，剛剛復出的陳永守自然是要重新鍛煉一下自己的煙酒實力。

「就在我的包裡，你自己拿就好了。」

閉著眼睛享受上妝的姜俊昊大方的說道，這鄭秀妍不吃的藥到了別人的手裡都是驚為天人，看起來下次也是要多買一些。

比起這倆人的隨意，金熙珠卻是陡然一驚，手中的粉撲直接掉在了地上不說，這突如其來的反應也是讓姜俊昊說睜開了眼睛。

「俊昊啊，你收到粉絲的禮物了？」

還沒有時間分辨金熙珠的反應，陳永守的一句話就是讓姜俊昊緊張起來，回過頭去，看著對方手上那個精緻的包裝盒，心跳的速度也是陡然間快了起來。

「是粉絲的禮物，我代替俊昊收的。」金熙珠的搶白完全在意料之外，「永守哥，這算是俊昊的第一份禮物了，知道不合規矩，但是第一份的話，還是讓他手下吧……」

金熙珠的話讓陳永守想要打開包裝的心思戛然而止，這第一份的話的確是很特殊，收下的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對於禮物來說，即便那是粉絲們的心意，身為藝人卻還是要注意一些。

「下次的話這麼貴的禮物一定要送回去，要不然的話，對你會有不好的影響。」說著，陳永守也是直接將盒子放回到了姜俊昊的背包裡……

「嗯，我知道了。」故作淡定的說道，姜俊昊疑惑的目光卻是投向了金熙珠，「也謝謝熙珠姐代替我收了禮物，我都還不知道呢……」

不清楚這金熙珠是單純的包忙還是看出了些什麼，姜俊昊的疑惑和謹慎都是通過目光傳達了過去。

佯作上妝俯下身來，金熙珠直接在姜俊昊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還有下次的話這個借口就不能再替你解圍了，自己小心點！」

雖然姜俊昊努力的想要看出這金熙珠是不是一語雙關，但是從對方的表情上，姜俊昊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休息的時間就要結束，而鄭允浩的妝容還需要大量的修補，還好也只是修補而已。

當姜俊昊和鄭允浩堪堪上場，倆人的狀態也就只有狼狽二字，看到如此的情景，陳永守直接就笑出了聲來。真的很少看到姜俊昊狼狽的樣子，如果剛剛他那驚慌的模樣也算做是狼狽，那麼這一次就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錄製的事情完全不用擔心，姜俊昊的綜藝感從來都是讓陳永守信心十足，回到待機室，陳永守直接叫出了金熙珠，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點一下這位Cody。

「剛剛真的是你幫俊昊收下的麼？」陳永守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金熙珠，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他好，但是這種事情他必須提早適應，越貴的禮物對於偶像來說就是越毒的毒藥，今天是手錶，明天又是什麼？」

「永守哥，真的是我幫忙收下的，」金熙珠誠懇的說著，臉上的無奈似乎是因為不被信任而傷心一般，「這是俊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份禮物，他以前出道的時候你不也是都知道了麼？出道的第一天晚上就收到了粉絲郵寄的刀片兒，別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這份禮物你一定要讓他收下……」

直接便啞口無言起來，陳永守對於姜俊昊的瞭解還十分不足，只得是訕訕的揮了揮手，一邊囑咐著金熙珠以後不准再擅自接收禮物，一邊也是放了她回去。

看起來，這件事情也就這樣解決了。

送上一份禮物表達自己的心意，而禮物貴重的程度通常也是表達了這心意有多少，但是身為藝人，粉絲的禮物中絕對不能含有太貴的物品，比如鋼琴、汽車這一類常人難以企及的存在到了粉絲團手中就變得十分輕鬆，正所謂人多力量大，送給偶像昂貴的禮物在粉絲們面前也就只是少吃一頓午餐而已。

但是，韓國對於藝人道德觀念的要求卻是讓這樣的事情被絕對禁止，只要是有藝人收下了過於貴重的禮物，不被人知道、廣為傳頌還好，如果爆發開來不單單是藝人，就連經紀公司也是要受到指責。

所謂經紀人的工作，也就是要提醒著偶像們需要注意的一切，直到他們真正變得成熟了位置，經紀人們的工作卻還是不能停止。

所以說，經紀人和藝人，從來都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

優秀的經紀人甚至可以從側面保證藝人的出鏡率，比如此時姜俊昊和鄭允浩就是被納入了一台攝像機之中，對於那台小小的鼓風機似乎是念念不忘，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看到這樣的東西就是十分好奇，而且也是有些喜愛……

團結騎馬的準備環節已經結束，先攻的金隊自然是沒有時間炫耀F4的存在，正當姜隊還在積極的排列隊形之時，重新好奇起來的姜俊昊居然還帶著鄭允浩胡鬧起來。

「有意思把？這個東西我看著很不錯。」順著姜俊昊較有興趣的目光，鄭允浩反倒是不明白這個哥哥在想些什麼，偶爾的他就是會這個樣子，對於如此的現狀，鄭允浩也是只得表示無奈。

「哥，你要是這麼喜歡的話自己買一台不就好了麼？」

「買？我買它來幹什麼？」抬起頭，姜俊昊的眼神似乎是在說，你鄭允浩很不像話一般，「買這麼個東西放在宿舍裡，難道我還嫌希澈哥平時調侃我的地方少麼？」

好嘛，你姜俊昊喜歡的東西我鄭允浩建議你買，沒想到還是我的錯。

鄭允浩又是一陣無語，沒有辦法，反正等待的時間也是很無聊的，陪著姜俊昊無聊一段時間也是不錯……

如此做想，鄭允浩也是盯著這個小小的鼓風機入神起來……

第一百零九章 念念不忘

只是在無聊之時找些事情來做，加入前輩們休息的陣營對放鬆心情來說的確十分不利，但是做為全場最吸引眼球的兩位帥哥，不單單是女嘉賓們會投入關注，就連主持人也是不想放過他們。

「俊昊啊，對那個東西就是這麼念念不忘麼？」果然，做為掌控全場的MC，劉在石的聲音如約而至。

第一時間回過頭來，鄭允浩倒是面顯尷尬，做出這樣奇怪的事情的確不符合他的形象，而姜俊昊自然還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只不過還沒有開口，劉在石就是已經封住了姜俊昊的話頭。

「這個東西我可是不能做主，」說著，劉在石還直接對著攝制組的方向努了努嘴，「他們，他們才能做主能不能將這個送給你。」

所有知道這個過往的嘉賓都是直接笑了起來，看得出劉在石是對這個毫不猶豫就開口索要的新人是心有餘悸了。

與上次不同，這一次的姜俊昊只是尷尬的低頭笑了笑，不再是那個大方的綜藝高手，反倒是擁有了新人獨有的「害羞」一般。

和鄭允浩一起重新站進隊列之中，不得不說姜俊昊是個幸運的傢伙，上次參加節目時身在姜隊，騎了前輩不說而且還是連下三城。

此次又是先攻的一方，對於金濟東組建的「花美男F4」組合，姜俊昊和鄭允浩明顯是這之中唯一符合標準的。

雖然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但是當同隊的前輩以根本不像話的姿態失敗之時，姜俊昊的表情就變得可圈可點了。

怎麼可能？甚至連馬都沒有上去就掉了下來，先攻的金隊就此荒唐失敗，看起來這姜俊昊第一次做「馬」的經歷也是要就此到來。

前輩們對於鄭允浩的熱愛讓人羨慕，雖然同為花美男，但是人氣的差距一時間盡顯起來。由鄭允浩做為馬頭，而姜俊昊卻是做為了承載女嘉賓的一號馬。

在面對姜虎東的情況下，很難想像如果不在強隊之中，金隊要如何制勝。

比分飛快的進行到了二對二，連續做為倆次馬的金隊對於姜虎東進行了集中攻擊，三位男嘉賓接連上馬，卻是統一坐在了姜虎東的身上。

即便是坐在對方的身上，姜俊昊卻依舊可以感覺到身下姜虎東的顫抖，看起來這「天下壯士」也是名不副實，而女嘉賓的上馬更是讓場上的氣氛激烈起來。

整整七個人在只有三個人組成的馬身上貼在一起，互相之間的摩擦可見一斑，當然遊戲之中也是鮮有人會做他想，比如姜俊昊，他就對於最終猜拳的勝負更感關心。

要知道，做馬的滋味可是真的很不好受。

最終，鄭允浩還是戰勝了Andy，在嘉賓們接連下馬之後，姜虎東的「虛弱」立刻就可見一般了。

伏在地上，重重的穿著粗氣，就連表情也是猙獰起來，姜虎東似乎是回到了過去的摔跤場上，而且還剛剛輸掉了比賽，所以一臉的沮喪。

攝像機忠實的記錄著一切，甚至還拉到了姜虎東的身邊給了他一個特寫，承擔三個人的體重的確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就比如姜俊昊，雖然剛剛在背上的是三位女嘉賓，但是組合起來的那重量卻依然驚人。

「喂，你們隊怎麼那麼多男人啊？」

輸了比賽，姜隊的各位自然是心情欠佳，而申正煥的這句話卻還是讓金隊的勝利者們笑了出來，更不用說那抱著雙臂散著卷髮的大媽模樣著實讓人捧腹。

「等一下！」金隊的歡笑似乎是激怒了失敗的姜虎東，靠著佈景坐在墊子上，姜虎東隨意展露出來的「大哥」姿態還是頗有氣勢的，「第一個，第一個坐在我背上的是誰？」

瞇縫的眼睛，嚴肅的表情，似乎是要尋釁報復一般，姜虎東的毫不做作的表情讓姜俊昊都是懷疑起來。「這位，不是真的生氣了吧？」

怯怯的舉起了一隻手，看鄭允浩有些尷尬的表情似乎也是分不清姜虎東此時的情緒。一時間有些緊張的氣氛在新人們的心中瀰漫開來，不等出現結果，姜俊昊就直接搭上了鄭允浩的肩膀，然後笑著說道。

「虎東哥，這位可是東方神起！」

單手掩面，聲音也是放在了低八度的位置上，但是姜俊昊的提醒卻還是通過麥克風傳遍了全場，而且也的確效果斐然。

姜虎東直接喪氣的低下了頭，就連想要私下報復的心思也是被這一聲「東方神起」所封死，看起來人氣的體現當真是無處不在的。

「一會用不用去道歉？」

「不用的，姜虎東前輩不是這樣的人……」

耳語起來，綜藝經驗並不是很多的鄭允浩顯然還是有些堂皇，又不是演員，剛剛姜虎東的那個表情的確是惟妙惟肖，就和他在其他節目上見到的那些發怒前輩一模一樣。

「還是去問問的好……」

雖然相信姜俊昊看人的眼光，但是在鄭允浩看來，謹小慎微也總是沒錯的。

鏡頭過來，鄭允浩也只能是尷尬的笑著，人氣是人氣、私下是私下，見過太多鏡頭一關就瞬間變臉的前輩，這一份謹小慎微也是隨著人氣到來而必須掌握的生存技能。

最後一戰還是在猜拳環節失敗，雖然是因為這種不確定因素，但是在需要團隊合作的環節中卻是輸在了一個人的手上，尹恩惠的表情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沮喪起來。

就算是道歉也需要注意環境，尋了一個時機，鄭允浩還是來到了姜虎東身邊，語氣誠懇的說除了那一聲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比較之下，姜虎東似乎不明所以，謹小慎微在很多時候也會讓人堂皇，而過於謹慎的人有時候也要難免面對這種情況。

被道歉的人，卻根本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

一時間語塞起來，這鄭允浩總不能直接說，前輩，你剛剛表演的太像了，所以我認為你生氣了吧。

「虎東哥，你剛剛表演的太像了，估計允浩是被嚇到了吧。」

姜俊昊悠閒的聲音響起，自己的勸說絕對無用，知道鄭允浩對於人際一項有著他的堅持，但是這種謹小慎微也難免會造成一些麻煩。

比如此時……

「啊……」突然反應過來，姜虎東還很是不像話的笑了起來，「喂，我不是那種小氣的前輩，節目效果而已，攝像機一打開，我的記憶就會出現問題！」

大方的拍了怕鄭允浩的肩膀，這樣謹慎的新人居然還有些可愛，就連此時的尷尬也是。

這樣的鄭允浩雖然難免會讓人以為不好相處，也有些太過公式化，但是相處下來就會發現，這樣的鄭允浩絕對是一個可愛的後輩。

尷尬的氣氛一時間盡皆退散，但是鄭允浩也還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按照固定的劇本本應該是他道歉，然後姜虎東大方的說著沒什麼，或者對他說以後注意一些，至於這完全的不明所以，鄭允浩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以後在遇到這種情況，就直接尷尬的撓撓頭，然後說剛剛我有些太用力了！」

說著，模仿著，這種臨時的小聰明對於姜俊昊來說駕輕就熟，目光丟向姜虎東的方向，似乎這位MC也是在和劉在石重複著剛剛鄭允浩的窘狀……

「呵，恩。」

直接淡淡的答應一聲，成為藝人之後的辛苦不單單是日程和疲憊，更多的卻是過於頻繁的人際交往，以及對於未來的憧憬和渴望。

例如在人際交往上，鄭允浩和姜俊昊一樣，和以前同公司組合「神話」的前輩們十分相熟，但是同在參加節目，過往熟悉的Andy前輩也是在錄製當眾，只是經紀人卻在錄製開始前明確的提了醒。

「對於神話的各位，盡量遠離一些，公司高層對於他們很是想要眼不見為淨！」

大公司小氣起來通常更加的讓人無語，而好聚好散這樣的事情對於S.M來說絕對是一個永恆的傳說，離開的組合被S.M拚命的想要做為「前車之鑒」，但是神話近來的發展火爆，還是讓S.M不得不勒令旗下組合、藝人，遠離這些破壞公司內部團結的傢伙……

總之，這種種的舉動，真是即荒唐又搞笑。

就連錯身經過也只是點頭示意，Andy同樣明白這些新人的處境，只能是私下裡的時候低頭淺笑，在Andy的記憶中，Eric似乎是對於姜俊昊這個新人很是欣賞，在私下裡談論後輩的時候，Eric也總是說除了面容之外，這姜俊昊在很多地方都和他有些相似之處。

特別是當目的達到之後，展露出來的那一份懶散。

正式進入了第二個遊戲環節，對於節目製作組也是在不斷的調整著，比如此次的節目就取消了那所謂的CP甄選環節，而且將最後的「繞口令」環節也是提前了起來。

再次被磨練了韓文的實力，雖然只是來過一次，但是這個環節對於姜俊昊的語言能力也的確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但是更大的挑戰，似乎是這個名為「當然了」的環節，是否要發揮自己毒舌的天賦，由於和形象有關，姜俊昊也是陷入到了糾結之中。

只是讓別人在嘴上討去便宜，這可不是他姜俊昊的固有風格啊……

第一百一十章

並沒有太多糾結的時間，當嘉賓們重新站在三位MC倆側，姜俊昊就是金隊的第一個攻擊手，而十分戲劇化的，他的對手居然就是S.M想要做成標本，並放在公司大門前風乾的神話成員，Andy。

不管倆人的交情如何，站在這裡就只能是前輩和後輩的關係，所以在劉在石事先言明姜俊昊先行攻擊之後，他還是老老實實的鞠了一躬，問候了一句。

「前輩，對不起！遊戲環節我就不用敬語了。」

「當然了！」說著，Andy還上前一步輕輕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那眼神似乎是在說，隨便一些就好。

「你們倆個真是……」看著和諧的一幕，劉在石又是想要說些什麼，因為在這樣的氛圍下，似乎姜俊昊和Andy倆人都是不會動用什麼攻擊性太強的字眼兒，「遊戲就是遊戲，倆位也不用太在意這些，電視機前的觀眾們會理解的！」

雖然劉在石開了口想要煽動氣氛，但是Andy和姜俊昊似乎都是有自己的打算。

「你是花美男吧？」

「當然了！」

好嘛，這攻擊變成了誇獎，Andy的發言讓劉在石的嘴角抽搐起來，而一旁的申正煥似乎也是忍受不了這樣肉麻的氛圍，直接開口數落起來。

「喂，這個環節不是讓你們前後輩聯誼的……」

任由嘉賓們的笑聲如何讓人尷尬，但是姜俊昊和Andy似乎也有著自己的打算。

「那麼前輩，以後我在私下裡不用敬語也可以吧？」

「嗯，這還差不多。」看到姜俊昊終於是進入了正題，劉在石暗暗的點了點頭。

「嗯，當然了……」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起來姜俊昊的攻擊對於Andy來說完全形不成任何的威脅，依舊是面色平淡。但是姜俊昊接下來的話，卻還是讓Andy微微的變了臉色。

「好，那我以後真的就不用了，Andy。」

說不用就不用，姜俊昊乾脆的放棄了敬語，甚至還踏前一步，完全學著Andy剛剛的動作，以前輩對後輩的姿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噢！高品質的，高品質！」三位MC接連感歎起來，循序漸進條理清晰的攻擊似乎比什麼身體攻擊更加的富有衝擊力。

「剛剛說你是花美男，其實是整容整出來的吧？」

「當然了！」完全沒有任何的猶豫，在金希澈的鍛煉下，姜俊昊對於這種攻擊的免疫力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

「Andy，那麼我以朋友的身份給你一個忠告吧，可以吧？」

並不是使用語言，身體微微靠後，臉上帶起一絲「輕蔑」，甚至還抱起了雙臂。看起來，這姜俊昊真的是想要成為前輩。

「當然了！」Andy還是意識到了韓國傳統的衝擊，雖然知道這是遊戲，但是臉色卻還是微微的紅了起來，「你的眼睛也是假的吧？」

「當然了！」還是快速切淡然的承認，這種無所謂的語氣似乎就是反擊一般。

原來，Andy做出的攻擊都是無用功，而姜俊昊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讓Andy很不舒服。比如。

「既然是忠告的話，我就大膽說了，」眼神中雖然帶有詢問的含義，但是不等對方同意，姜俊昊還是就直接開口說了下去，「我的忠告就是，Andy呀，你真的不適合當歌手，你唱歌不好吧？」

輕蔑的語氣再加上表情，姜俊昊惟妙惟肖的表演讓衝擊加倍，欲言又止還尷尬不已，Andy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雖然十分想要繼續下去，但是這一聲「當然了」就是說不出口。

鬱悶的轉過身，Andy的失敗似乎是已經確定了，如此的問題對於任何一個歌手來說都是致命性的，要知道這位可是做了六年的歌手。

這不，他都已經開始炫耀出道的年份了。

「喂，我以歌手的身份活動了六年了，要我承認這個，真是……」似乎是有些激動，Andy的聲音也是大了不少，而姜俊昊也是早就將那副輕蔑的表情收起，用帶著歉意的目光不斷的對前輩道歉起來。

「哇，真的很了不起！俊昊的話，最近在學習演技麼？」誇張的感歎一句，姜俊昊惟妙惟肖的表演給劉在石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怎麼，想成為演員麼？」

「嗯，但是因為訓練了好幾年的時間，現在比起演員更想成為歌手吧。」低頭淺笑，姜俊昊自然知道自己的話十分不現實，但是又能如何？理想化本就是屬於少年的標誌，而姜俊昊今年也剛剛只有十九歲而已。

輕鬆的勝利，但是姜隊卻似乎是想要速戰速決，直接派上了李智賢這等「當然了」高手，無數的經典語錄便是在李智賢的當然了環節中產生的。比如，金鐘民身上有味道，還有尹恩惠便秘……

面對這樣的選手似乎就是要頂得住「毒舌」，而且還是那種較為直白的毒舌……

這李智賢只是剛剛上場，姜隊的成員們就立即歡呼起來，彷彿是看到了姜俊昊受創不輕且黯然退場的未來，這提前的慶祝充分的證明了李智賢毒舌的威力。

果然，這位前輩上來的第一句就讓姜俊昊愕然起來。

「聽說你有痔瘡？」

尷尬的咂了砸嘴，形象還是勝利就是擺在姜俊昊面前的天枰，無奈與出鏡率還很不夠，姜俊昊也是只得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人人都說十全十美，我說你是十全八美，前輩一定會問我，你到底缺少哪兩種美吧？」

李智賢疑惑的目光彷彿是在她的臉上直接畫了一個問號，思索一番，既然是號稱「當然了女王」，這李智賢自然也不是普通之輩。

「當然了，不過我不會問的。」

噢！姜俊昊也是驚訝的張大了眼睛，看起來這當然了也是考驗急智的遊戲？

「看你長的這麼像女人，你刮掉腿上的毛了吧？」

呃……姜俊昊此時只有愕然，俊美的外貌自然是他招牌一般的存在，甚至大部分女性朋友都說，只要是站在姜俊昊的身邊，凡是女人的都會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當然了，」先是答應下來，臉上的笑容也不再是那樣的淡然，「雖然前輩不會問，但是我還要告訴前輩，前輩缺少的就是內在美和外在美！」

直接無語起來，別人不聽你還要去告訴人家不說，這倆種美涵蓋的範圍也真是不小。

「哈哈，十全八美偏偏是缺少了內在美和外在美……」劉在石直接興致頗高的感歎起來，目光也是玩味的落在了李智賢的身上，算是一種仔細思考過後的冷幽默，但是如此的高品質還是在這個環節十分少見的。

重複的這一句無疑是讓李智賢受到的衝擊翻倍，象徵性的深呼吸一番，這一位的承受能力看起來似乎是沒有界限。

還不等李智賢開口，姜俊昊直接就敗下陣來，「前輩的話，我認輸了……」

留下了一個淡然的微笑，將自己的話說完姜俊昊就此回到了隊列之中，接下來還不一定要承認什麼，勝利和出鏡固然重要，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形象卻還是要維持的。

這一下可好，衝擊再次加了一倍，面對姜俊昊這絲毫沒有男人氣概的認輸，李智賢反倒是直接扶住了自己的脖子，示意血壓上升。

聰明的玩遊戲，姜俊昊的一系列舉動讓劉在石稱道不已，似乎是開闢了的新篇章一般，用來的誇獎聲十分容易讓人誤認為失敗了的姜俊昊才是勝利者。

遊戲繼續進行，在姜俊昊這裡受到了衝擊的李智賢殺氣十足，金隊每一個倒在她腳下的嘉賓無不心靈受創。

「你提前準備過這個節目了？」看著連續手刃了三人還氣勢旺盛的李智賢，鄭允浩覺得自己有必要尋找外援。

「沒有，臨時想到就說了，」好吧，這個傢伙又開始炫耀了，「怎麼？你想讓我告訴你幾個麼？我現在可是想到了不少……」

心中自然又是一陣無語，鄭允浩的表情在姜俊昊面前最多的一面就是愕然，從兩年前開始就是這樣，到了現在還是這樣。

「算了，我還是自己搞定吧。」

偶爾，鄭允浩總是想要見見這姜俊昊正經的模樣，或許要等到他拍了電視劇，真正的可以在電視上接受採訪的時候。到了那天，他也是可以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姜俊昊吧。

「怎麼，都想到了還不說出來你不是讓我難受麼？免費的，算是咱們友情的見證。」

說著，姜俊昊直接就興致勃勃的對鄭允浩耳語起來。

「怎麼？允浩的話，還需要找外援麼？」猶如頭頂雷達一般，不但是攝像機，劉在石的目光也是第一時間抓到了倆人。

「沒有，我就突然想到了一個，讓允浩幫我說一下。」姜俊昊的反應很快，直接就將金隊最後一個商場的鄭允浩推了出來，「就照我說的做就可以了！」

看著面孔還有些稚嫩的鄭允浩，李智賢突然覺得他的第一句攻擊一定是讓人不能接受的，因為姜俊昊那個傢伙興致勃勃的目光誰都感覺得到。

「聽說你人生只會做兩件事情？這也不會，那也不會。」

果然，李智賢直接呆在了當場，無語的看著鄭允浩，轉而卻又是將無語的目光投向了姜俊昊。

她李智賢是給別人所造成了心理創傷，如果她承認了姜俊昊的這個「當然了」，那豈不是要得什麼心理疾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庸人自擾

就在持續了十數個小時的錄製結束之後，謹小慎微的鄭允浩還是拉著已經昏昏欲睡的姜俊昊，站在門口逐一的和前輩們告別。

這樣的新人除了讓人感覺不錯之外，也一定會讓人感覺到敬畏吧？看著一臉淡然做著這一切的鄭允浩，姜俊昊也只能是如此做想。

有了這樣的一個隊長，相信東方神起一定可以很少受到前輩們的刁難，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笑臉人，鄭允浩的尊重發自內心，自然也可以讓別人感覺得到。

「哥，我們先走了，這邊還有其他的日程。」地下停車場，此時的時間正是早上六點，而東方神起的其他四位成員卻都已經在車內聚集了起來，「看上去，這一次的順風車你是搭不上了……」

說著，鄭允浩還無奈的聳了聳肩，就算是加上了Cody等工作人員，車內也是沒有太過擁擠，只是加上了他姜俊昊之後，這乘坐的舒適度也就要倆說了。

「我跟永守哥打車回去就好，雖然沒有車接車送，但是我回去了還可以睡覺！」

目送著幾人離開，連續的日程無疑是新人所必須經歷的過程，就算是慶幸回去之後可以睡覺，但是姜俊昊卻依舊有些羨慕起來。

演員、歌手、模特，在韓國為人熟知的藝人基本分為這三類，而排序自然也是演員最高、歌手次之、模特最差，工作的不確定性就是模特和其他種類藝人的最大差距，比如，如今的姜俊昊似乎也是陷入了一個尷尬的狀態。

根據他此時的人氣，不管是廣告還是平面模特，提高身價都是必要的過程，模特的工作沒有薄利多銷一說，當大眾熟悉了你的面孔，這模特的道路也就到了盡頭。

並沒有歐美模特的職業環境，所以亞洲模特們轉型演員或者歌手的例子數不勝數，而S.M為姜俊昊制定的轉型計劃就是演員。

面對一個新陳代謝無比快速的模特圈，姜俊昊已經獲得了足夠的人氣，從現在開始他就僅僅只需要一點運氣，然後再走上自己的道路。

「嗯，你的新專輯我都已經買了，就等著你的簽名，然後再拿出去賣錢了……」

位於清潭洞的一家小劇院內，參與試鏡的人足足有一百之數，雖然姜俊昊已經擁有了人氣這種資源，但是在試鏡面前，他還是被一視同仁的。

「好啊，我的簽名在日本販賣的話要超過五萬日元，在韓國應該有五十萬韓元，」電話這邊的寶兒還沒有上妝，待機室中空無一人，「大小姐」要打電話，其他人自然是要迴避的，「這些錢你說幹什麼好？有時間的話一起出去吧。」

「嗯，有時間的話就一起出去，最近你要在韓國呆多久？」

無人的拐角，此地從來都是私人電話的聖地，參加試鏡也遠遠沒有陪女朋友聊天來得重要，對於姜俊昊來說，電視劇試鏡失敗就如同家常便飯一般。

「要呆上一段時間吧，你也知道我在日本拿下了幾個大的廣告，估計休息的時間也會不少。」

不知不覺間七月就已經到來，姜俊昊不斷的在試鏡中奔波著，踏出那一步實在是太過艱難，成為演員同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需要一個機會，但是人人都需要機會，同樣，寶兒也知道姜俊昊需要一個機會。

「我現在很有時間，」意識到語氣有些蕭索的意味，姜俊昊立刻便轉換了話題，「遊樂園的話是不行了，電影、吃飯，逛街你也去不了，和寶兒交往的男人真的很辛苦，情侶間一些很正常的事情都做不了。」

姜俊昊的抱怨讓寶兒不禁莞爾，剛剛確定了關係就要分隔倆地，對於倆人來說想念這種事情也是他們需要去適應的事情……

「我想你了……」

「……」寶兒突如其來的這句話讓姜俊昊愣了一下，從這語氣中他似乎聽到了疲憊，眉頭微微皺起，「撒嬌麼？這可不像是你，現在就要我過去麼？我這邊還有兩個小時吧……」

雖然語氣淡然，甚至還充滿了某種安撫的意味，但是寶兒卻還是打斷了姜俊昊的話，「嘉熙姐和我說過了，你說的那些話。」

「我想知道，為什麼對我沒有說過？」

一時間語塞起來，這個故事原來並不是倆人心知肚明的，「你不知道麼？」姜俊昊驚訝的問道，他以為，寶兒都知道。

「你又不說，我能知道什麼？」就是嘛，你姜俊昊不說，我權寶兒又不是會什麼讀心術，會看人又不是全能的上帝！

「那天晚上你……」話剛出口，姜俊昊又是一時語塞起來，而另一邊的寶兒卻是直接紅了臉，那天晚上，自然就是險些「擦槍走火」那個晚上。

「那天晚上我年紀小不懂事，再說這種事情不也是你主動的麼？」如果姜俊昊此時看到寶兒的表情，一定會相當的無語。

那表情明明就是再說，我是無辜的！

「咳，咳咳……」直接被這語氣嗆的咳嗽了出來，姜俊昊的窘迫突然讓他坐立不安起來，「這件事情真的要拿出來說麼？你知道麼，我因為這件事情壓抑了多久，不是你喜歡主動的麼？」

彷彿是在一起生活了許久，某天醒來，姜俊昊卻木然發現，自己居然完全不瞭解叫做權寶兒的這個女人。

「哪有女人喜歡主動的？這麼長時間了，我都給過你多少暗示了？估計初吻都是女孩子主動的情侶也不是很多吧？」

寶兒一邊說著，一邊在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類似戀愛指南這一類的東西網絡上從來都不少，就目前來看，也是很有效的。

聽到了寶兒的「告白」，姜俊昊只得是搖頭苦笑。

「你真的是不知道，為了這件事情我苦悶了多久。」

正所謂庸人自擾，但是無論從姜俊昊的為人處世還是習慣作風來看，他都不是一個庸人。但是在對待寶兒的問題上，姜俊昊的確是犯了傻……

優秀的面容讓姜俊昊很容易便可以受到廣告主的青睞，這種工作從三年前開始就充斥在姜俊昊的生活之中，而與寶兒的合作，也是S.M第一次展示出對姜俊昊的青睞。

合作完畢，本就是朋友的倆人相約一起去找金俊秀，雖然同時進入了變聲期，但是姜俊昊的面容依舊可以保證他在公司嚴重的重要性，但是對於金俊秀來說，不能唱歌就意味著未來的終止。

時間並不是很晚，但是天卻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再加上當時正是S.M最為臭名昭著的時段，Anti這種存在便極為常見了起來。

S.M的女藝人從來都不少Anti，從元祖到SES開始到當時的寶兒結束，白飯以及橙色公主對於HOT和神話的佔有慾讓同公司的女藝人們苦不堪言，所以，當寶兒被七八個女人認出來時，她們那惡意的目光第一時間便讓姜俊昊警覺起來。

英雄救美一般都被人們傳頌的唯美浪漫，但是當英雄們面對的敵人是女人時，輕敵這種大忌便也不約而至。

本以為只需要嚇唬一番就好，沒有想到在污言碎語之後，這幫女人居然真的就動起手來，所以我們臨時客串英雄的姜俊昊，居然讓美女權寶兒被大力的拉扯了幾下。

還好，英雄自從幾個月前也是開始愛慕的美女，打女人雖然並不是男人所為，但是在傾慕的人被攻擊的情況下，姜俊昊的舉動自然就不那麼紳士了……

事實證明，一群飢餓的母老虎拼不過一隻發怒的獅子，雄性的威懾力還是很好的震懾住了這些Anti，但是每到這個時候，傷害卻是已經造成……

兩人都是有些狼狽，此地也並不是什麼人流不斷的熱鬧街道，但是寶兒的眼淚卻還是帶給了姜俊昊巨大的震撼……

難以想像，這個累到幾乎虛脫都不會抱怨的女孩居然也有眼淚，寶兒在姜俊昊心裡那種堅強、獨立的形象，一瞬間就被打破開來。

可能是因為燈光的角度，所以姜俊昊的安慰並不是語言，而是動作。

一個吻，深深的吻，在朋友之間的一個吻，甚至還忽視了倆人一個是藝人另一個卻是練習生，姜俊昊在美國的生活讓他完全可以不顧忌這些其他的存在。

激情就這樣到來，而寶兒的反應同樣也是契合了姜俊昊的想法，驚訝、抗拒到接受，期間的過程快到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或者說是處於激情中的姜俊昊完全感覺不到這抗拒的存在！

至於倆人是如何到旅館的房間中的，期間的過程無論是姜俊昊還是寶兒都表示，已經記不清了……

總之，這裡有個很好的理由，因為下雨了。

旅館房間內昏暗的燈光成為了最好的催化劑，姜俊昊的男性衝動一時間無法抑制，而寶兒潛移默化的同意也是促動了姜俊昊的這種反應，親吻、愛撫，倆人都是生澀的，因為是第一次……

難以想像這樣的激情會發生，但是它偏偏就發生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要你」

「我要你……」激吻過後，姜俊昊的額頭頂著寶兒的額頭，兩人都是喘息著，目光不時的觸碰在一起，「以後，我來保護你。」

聽到這句話，聽到這個聲音，寶兒的眼睛定定的看在姜俊昊的眼睛上，綠色的、特殊的卻也是讓人安定的。突然之間非常想要尋找一個依靠，無論是日本還是韓國，寶兒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嗯。」談不上堅定，但是這淡淡的應答聲卻也是給了姜俊昊莫大的勇氣，湊巧，此時也是下起了雨，給了他一個蹩腳的無厘頭的理由。

因為下雨了，所以倆人需要找到一個地方避雨，所以倆人就來到了旅館。一切都顯得渾渾噩噩又順理成章，過往的一切顧忌都被丟在一邊，此時需要發洩的是倆個剛剛十七歲的少男少女，一個是疲憊，而另一個卻是因為環境的變化。

變聲期，不單單是金俊秀，姜俊昊同樣也在經歷著。號稱Solo出道也毫不遜色的三人，姜俊昊的實力就此可見一般。

自從進入公司開始，姜俊昊就是天之驕子，無論是顏、天賦還是潛力，姜俊昊的能力在公司嚴重便是一塊不經打磨便可以發光的鑽石，就是這種天賦幫助他極快的融入到了公司之中，但是變聲期的到來似乎是將這一切都奪走了一般……

環境的改變並不是那樣明顯，但是這個狀態之中的姜俊昊對於一切依舊是那樣的敏感，一個眼神，一個和過往一模一樣的動作，感覺不到還好但是姜俊昊偏偏都能感覺得到。

在這樣的環境裡如此本也無可厚非，但是這些細節卻也無聲在提醒著姜俊昊，你正在逐漸失去你的價值。

同樣是壓力和壓抑的爆發，當寶兒接受他的時候，姜俊昊只感覺到某種難以言喻的激情洶湧而出，不管是在美國的生活還是別的什麼，姜俊昊第一次明確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這種洶湧讓他脫去了紳士的外衣。

即便不是情侶間的愛撫，但是這種本能卻還是與生俱來的，但是這最後一步卻還是戛然而止，矛盾、尋找依靠甚至是放縱只是在一線之間，當事到臨頭的時候，寶兒的眼淚再次滑落，而動作之中的姜俊昊也是驟然停止。

「哇，這種時候都能停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男人？告訴你的朋友，她運氣好，找到了一個真正喜歡她的人……」

當晚過後姜俊昊和寶兒之間的相處就已經可以預計，對於帥哥人人都有好感，寶兒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在這樣的經歷過後，寶兒難以想像自己未來要如何面對姜俊昊。

所以，她將自己和姜俊昊的故事變成了一個朋友的故事然後說給了另一個朋友去聽，最終得到的評價，讓她很是煩悶了一段時間。

初戀總是充滿了激情，而且也充滿了不顧一切，不管姜俊昊和寶兒的懸殊地位如何，倆人的朋友關係就這樣繼續維持了下去，而和以往不同的地方也是很多很多，比如寶兒不時的會想起姜俊昊，而姜俊昊也會經常想起寶兒。

女人對於男人的感覺還有些模糊，而男人也是因為事到臨頭的眼淚而有些顧忌，所以倆人又是拖了整整倆年的時間才確定了關係……

評價這段關係，唯有曲折二字，而詳細的說，也可以說是庸人自擾。

「不是要你主動，是我怕嚇到你……」

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姜俊昊無力的靠在了牆壁上，終究是不同於常人，這二位初戀的青澀似乎都比其他人要激情很多。

「從小在美國生活，我花了很久才適應了韓國，我接觸的韓國女性也都是很傳統的，所以我怕嚇到你，那天晚上我太衝動了……」

一直以來讓出的主動權就是因為如此，因為姜俊昊對寶兒的感覺讓他不想嚇到對方，不管主動的一方是誰，反正倆人都是一路向前的。

聽著姜俊昊的話，寶兒也是推開了電腦，那上面得戀愛指南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因為寶兒也知道，倆人的關係根本就是與眾不同的。

「你呢？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姜俊昊也是好奇的詢問起來，臉上自然的帶起一絲好奇，原來兩年的相處並沒有讓雙方完全的瞭解對方，「雖然我們看起來可能是順其自然的就在一起了，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你對我有異樣的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是從你對我感興趣開始，」寶兒也是掛起了回憶的微笑，雖然聽著對方的聲音，但是寶兒卻還是想要現在就見到對方，「那天我就在想，原來我這麼有魅力，這位一直盯著我的朋友，看起來還是蠻帥的……」

意識到了姜俊昊的異樣，從相處開始到那天為止，日本的生活讓寶兒敏感的意識到了姜俊昊的異樣，所以，他的愛慕第一時間被寶兒一覽無餘……

「呵，真的？有時間的話，真的要見面好好說說了，為什麼我們會拖了這麼久。」

溝通的快感讓倆人食髓知味，共同掛起了笑臉，這通話也是就要結束了，寶兒要進行她新專輯的初次舞台，而姜俊昊卻也是要進行試鏡。

廣泛的知名度，優秀的面孔，自從姜俊昊出現在這裡就已經是被很多人當做了對手，再者說S.M的能力也是眾所皆知，雖然在影視圈裡S.M還是無根的浮萍，但畢竟是名聲在外，無論如何，這姜俊昊都是大公司出來的。

「是誰的電話，怎麼去了這麼久？」對於藝人的一舉一動都要敏感起來，陳永守懷疑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了姜俊昊的身上，「林允兒，她不是經常參加電視劇試鏡麼？所以和後輩請教一下，最近是不是老失敗麼？」

面不改色，姜俊昊的理由信手拈來，陳永守自然也是不作他想。

「請教經驗的話還是找李妍熙吧，她最近也是要參加電視劇拍攝了，好像她跟你同屋的金希澈關係不錯，倆個孩子在CY上玩的很有意思。」

聽到陳永守的話姜俊昊直接就點了點頭，這李妍熙見過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也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傢伙，清純的外貌依舊是最好的武器，特別是近來女性歌手、女性演員都是頻頻崛起，獲得機會相對來說也是容易一些。

不過提起這李妍熙，姜俊昊卻是想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金希澈的CY一項被很多人關注，畢竟這位也是練習生世界裡的名人，而這個李妍熙每次在金希澈更新CY過後總是要去搶第一樓，不知道的人說不定還會以為倆人有些什麼，直到現在姜俊昊才完全放棄了懷疑，因為他更新CY之後的第一樓也常常不是他的粉絲所有。

想到這裡，姜俊昊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笑什麼呢？到你了，進去之後給導演留下好印象就可以了，你的樣貌絕對不會是男配角，要不然的話，在整個韓國都找不出男主角了！」

陳永守的大氣永遠都是這樣誇張，但是這樣的誇張也的確可以讓人心情不錯，輕笑一下沒有作答，姜俊昊直接就走上了舞台，在劇場中進行試鏡，看起來這也是什麼大製作。

不過，面對越大的製作，姜俊昊的狀態也通暢更好。

「姓名是，姜俊昊？！」台下的導演抬起了頭，看到舞台上這個面熟的少年，樸榮勳直接就笑了出來，甚至還不顧製片人和編劇就在一邊，「喂，小子，我們又見面了！」

「您好，樸榮勳導演。」見到樸榮勳，姜俊昊同樣也是驚訝不已，只知道是參加一部電影的試鏡而已，還知道會是一位新人導演執導，沒有想到，這人居然就是樸榮勳。「噢，您好王作家、權製片。」

相比之下，這部電影的製片人和編劇反倒是比樸榮勳擁有更多的知名度，新人導演可以執導電影，看起來這位樸榮勳也是走了紅運。

「嗯，你學了十年的拉丁？」姜俊昊的問候也是將樸榮勳從驚訝中拉了出來，新人演員試鏡居然和導演相識，這樣的事情可是不能傳揚出去，「其他的舞種可以麼？比如倫巴之類的……」

「嗯，按照美國的年齡計算我是從八歲開始學些拉丁的，當時年紀比較小，正式開始學習是在十一歲的時候，回到韓國之後我又接觸了現代舞，但是拉丁一直都沒有放下，其他交際舞的舞種我也可以適應下來。」

沉穩的介紹著自己，全面卻又不簡潔，將自己的事情如何說的吸引人，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也是一項生存技能。

「等下，前段時間你還參加了綜藝和電視劇客串吧？」

一邊的製片人突然出聲詢問起來，打斷了姜俊昊的自我介紹不說，樸榮勳也是皺起了眉頭。

「嗯，確實參加了，但是……」

「回去等待我們的通知吧，有拉丁功底的話應該可以進入第二輪。」

沒等姜俊昊說完，樸榮勳直接就開了口，前後語氣的變化讓姜俊昊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簡單的愣了一下，姜俊昊就此走下了舞台。

第一百一十三章 剪輯

「怎麼這麼快？」站在門口，陳永守剛剛將手裡的一支香煙點燃，轉而卻是看到了結束試鏡的姜俊昊，「不行麼？還是因為太漂亮了？」

並沒有耗費多少時間，在陳永守的觀念裡時間少便等於不被重視，在近來的試鏡行程中，姜俊昊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情，究其緣由無非是因為導演們不想任用一個會搶奪男主角風頭的男配角，甚至是龍套。

「沒有，導演說我應該可以進入第二輪，回去之後等待通知就好。」

二個小時的等待三分鐘的舞台，試鏡的過程就是這樣簡單而且快速，還好姜俊昊從幾年之前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過程，對於如此的過程他表示毫無壓力。

「這個姜俊昊不就是那個靠著金惠熙上位的模特麼？一個新人拿到『衣戀』兩個季度的平面模特，真是不知道金惠熙怎麼有這麼大的能量！」製作人直接對著身邊的編劇說道，言辭之間完全沒有顧忌樸榮勳好像認識姜俊昊的事實。

「實力的話應該還可以吧，這個新人。」身為女性的編劇似乎對這件事情有著全新的看法，「不管怎麼說，十年的拉丁，還有在那個廣告裡展現出來的能力，如果是男主角的話應該很合適我們的電影……」

「對，不管傳言如何，我們就讓他進入第二輪選拔吧，畢竟是一個拉丁功底優秀的演員，這樣的演員很難找到。」直接打斷了編劇的話，樸榮勳就這樣在姜俊昊的簡歷上勾了一筆。

如此的行動也是帶動了其他評委，相對來說姜俊昊的能力他們也是認可的，只是這口碑的問題真的是讓人無可奈何。

比如這位製作人就是在想，讓姜俊昊這樣一個「名聲不好」的新人加入劇組就已經是極大的冒險，而讓他擔當男主角？那就更是天方夜譚了。

傳言從來都是可怕的存在，新人時期比起沒有機會來說更怕的就是得罪人，不知道這個人會造出如何的傳言，雖然娛樂圈在大眾的眼中早已經污穢不堪，但是在業內，口碑依舊是最需要保持的存在。

韓國是一個傳統道德觀念極強的國家，爆出緋聞還可以接受，但是爆出醜聞可就是要登上社會版面，然後在全國人民面前道歉謝罪。

不僅僅是人擁有名聲，就連作品也是擁有，所以在甄選的同時除了顧及演員的實力之外，還有一項自然就是演員的名聲。如果在電影上映階段爆出醜聞，不單單是作品的聲譽受到影響，就連被趕下院線都有可能。

金惠熙的幫助讓姜俊昊在模特圈快速成名，但是快速的同時也伴隨著人們並不完全瞭解他，不瞭解的同時自然也不會知道姜俊昊那辛苦的過往，所以輕信傳言這樣的事情也就時有發生了。

更不要說姜俊昊是一個幸運的傢伙，倆個季度的「衣戀」平面模特，「BBQ」炸雞的十五秒CF更是讓他有「家喻戶曉」的趨勢，而且還登上了綜藝造成了話題……姜俊昊和鄭允浩在《X.MAN》中的精彩演繹為他博得了大量的關注，更不要說姜俊昊本就是一個綜藝感十足的新人，而東方神起的粉絲也是以十代學生群體而著稱，所以關注的到來顯現的就十分突然。

急需要作品，姜俊昊需要自己的作品將關注轉換為人氣，但是試鏡的不順利卻是讓這關注不斷的流逝，帥哥哪裡都有，姜俊昊需要展現出自己更多的東西。

對於姜俊昊，S.M自然也是有所計劃，但是試鏡的不順利依舊是讓S.M無法開始推廣，再次登上綜藝舞台就成為了意料之中的選擇，無論是熟悉程度也好還是公關力度也罷，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出演中的單獨鏡頭均被剪輯，甚至還影響到了鄭允浩的出鏡。

如此的變故自然是讓S.M始料未及的，當然這樣的事情也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單純的表現不好被大量剪輯也是情有可原，關係是關係，但是綜藝節目卻還是要考慮收視率的。

檢查未剪輯版本的錄像帶，這是大公司的特權也是被力推新人的特權，從帶子中分析出為什麼被大量剪輯，然後在新人的教導中側重一些。

只是在檢查的過程中，工作人員卻是突然發現，姜俊昊被剪輯掉的鏡頭可以說都是經典，特別是在「當然了」環節中，姜俊昊的精彩發揮甚至壓制了所有的前輩……

那麼，這個事件的走向就很值得玩味了。

「李妍熙，你的後輩，」這一天，陳永守直接帶著李妍熙出現在了姜俊昊的面前，「你們倆個都應該認識了吧？聽說俊昊在S.M內部的人緣很好。」

「嗯，妍熙的話當然也是認識了。」

雖然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陳永守帶著李妍熙來到這裡，自然是有他的用意。要知道，李妍熙和姜俊昊可是在一起接受演技培訓的……

「俊昊哥，你好。」

被經紀人突然叫來的李妍熙自然還是有些尷尬，同姜俊昊一樣，做為演員還是歌手，S.M對於李妍熙並沒有一個準確的定位，在CF上姜俊昊無疑是讓人羨慕的存在，但是在電視劇上，李妍熙已經被確定了一個角色。

在這一點上，也是姜俊昊需要羨慕的。

「你們倆個在一起聊聊吧，妍熙的話已經在『海神』裡拿下了一個角色，算起來她也比你有經驗了，我去一下會議室今天是經紀人開會的日子……」

說著，陳永守還看看了手錶，時間當真是耽誤不得，直接留下兩人然後飛快的消失在了門口。找來一個後輩為姜俊昊補習什麼，看起來這陳永守可是對他上心的很。

先是尷尬的招了招手，然後李妍熙就是默不作聲起來，雖然倆人的關係還算不錯，但是這種補習，在過去可是姜俊昊為李妍熙做的……

「喂，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對於關注我CY的粉絲，我還是很和藹的。」陳永守消失，小小的休息室內就暫時只剩下了他們倆個人，「希澈哥的CY你還經常去搶一樓回復麼？教教我，我回頭也去搶……」

和藹的表情，有些搞笑的事實，搶奪CY回復第一樓只是李妍熙的習慣而已，被姜俊昊當面講出來，尷尬一些自然也是難免。

「教給了你我以後拿什麼去搶，」尷尬，真的是很尷尬，當初教給她如何去表演的姜俊昊卻是要向她討教，對於李妍熙來說，這樣的情況還真是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都要聊些什麼？如何討好導演麼？」

說著，李妍熙還審視的看了一眼姜俊昊，「不得不說，以俊昊哥你的長相，如果導演是男人的話，你是不用想討好了。」

「哈哈，」直接好無形象的笑了出來，這李妍熙別看年紀小，她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女人，不過論起外貌來說，倆人都是S.M內部的顏之強者，「討好導演這樣的事情還是很看實力的，你有什麼可以教給我的？我聽著呢……」

抱起了雙臂，姜俊昊也是審視的看著面前的李妍熙，看看這個當初需要向自己請教的後輩，到底有什麼可以交給自己。

窘迫自是必然，但是此時窘迫的人可不單單是李妍熙一人而已。

辦公室內的沉寂有些嚇人，韓石圭做為代理部的負責人對於姜俊昊的工作富有監管的權利，出了如此重大的變故代理部居然還需要自己分析道聽途說得來的消息才能做出判斷，如此的不在掌控之中，韓石圭怎能不怒？

「這樣的事情身為經紀人的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們分析了事情的走向，難保要到什麼時候才知道已經有人敢對S.M的新人動手了！」說著，韓石圭居然還氣憤的站了起來，「對於藝人這麼沒有掌控能力，連他被人叫去做牛郎了都不知道，你陳永守是不是這幾年休息的腦子秀逗了？！」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強，李觀熙的電影人之夢被姜俊昊無情的擊碎，甚至還因為他而得罪了人，之後也不需要聯繫，根本也沒有聯繫的必要，李觀熙知道，他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涮的不輕，甚至還被他當面的侮辱過。

所以，李觀熙跳出了自己的定位，通過自己拍攝的電視劇即將在SBS播放的關係，動用他的人脈對姜俊昊進行了第一次的壓制……

S.M是什麼公司？是在韓國歌謠界制霸了快要十年的公司！三個當家組合的相繼離開依舊沒有擊垮S.M，在這種時候挑戰他們的底線，的確是他李觀熙一時間急昏了頭。

「李觀熙這邊我們回去處理，你，」說著，韓石圭對著一隻沉默的陳永守豎起了一根手指，「回去好好管管你的藝人……算了！先帶著他來我這裡，雖然他自己解決了，但是解決成這樣不是給他自己找麻煩麼？！」

「是，我知道了。」陳永守面無表情的答應道，然後轉身走出了代理部……

第一百一十四章 「驚喜」

「估計是因為和我在一起的女演員會很有壓力吧，」既然要教授經驗，李妍熙自然要提出問題，而這個問題就是在問姜俊昊，你為什麼試鏡總是失敗，「嗨！不要這麼看著我，優秀的天賦就是實力的一種，謙虛也不會掩蓋你的實力，那你為什麼還要謙虛？」

面對李妍熙無語的眼神，姜俊昊反倒是覺得對方非常奇怪。

「這方面就不用說我了，說說你吧，在海神的角色是怎樣的？」輕描淡寫的轉換了話題，姜俊昊從來都不覺得在演技上面前的女孩能教給自己什麼，在遙遠的過去，姜俊昊可是李妍熙的第二個演技老師。

繼續是用無語的表情看著眼前的姜俊昊，李妍熙只覺得那種強烈的反差依舊是和當初一模一樣。不管怎樣，面對內裡極度「重視」自己的姜俊昊，李妍熙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麼。

「俊昊哥，謙虛是一種很好的美德。」

「面對該謙虛的人我絕對會，」聳了聳肩膀，姜俊昊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在說，你李妍熙說的都只是廢話一般，「但是，我覺得在你面前我還是不要謙虛的好，這樣會讓你很有壓力吧？妍熙……」

雖然陳永守的意圖姜俊昊全部知曉，但是對方這種不通過他的擅自舉動，依舊是讓姜俊昊十分的討厭。現在，這種討厭似乎也是延續到了面前李妍熙的身上，所謂的毒舌也是再次回歸。

姜俊昊同樣知道，這段時間的關注需要好好的利用，而他同樣知道，將關注轉換為人氣才是成功的捷徑，只需要一次機會而已，但是卻那麼困難。坐在李妍熙面前的就是感受到了壓力的姜俊昊，他的這種狀態無疑是很傷人的。

好吧，姜俊昊看起來是第一次對無關的人發了脾氣，但是，他是故意的……

「發洩完了？我們進入正題吧，」很多時候，姜俊昊都懷疑面前的女人是不是會什麼讀心術，李妍熙看人的眼光比起姜俊昊來說絲毫不差，「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壓力，習慣了之後一樣會有……」

淡淡的說著，李妍熙還拿起桌上的雜誌簡單的翻過幾頁，無聊之後還是無聊，最後她選擇合上了雜誌，然後正視眼前的姜俊昊。

「善解人意到我這種程度，不知道算不算是優點？在你面前展示出來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吧？」

「嗯，沒問題！」姜俊昊直接負氣的回答道，這也是個頗有意思的女孩，或者說是丫頭更為合適，「這麼容易就能看透男人的心，我擔心你以後嫁不出去！」

「嫁不嫁的出去又不是你說了算的，遇到了真正喜歡的，我自然會收斂一點，」李妍熙露出了那種駕馭一切的表情，這種表情讓姜俊昊由衷的為她將來的男朋友擔心起來，「不過，你和寶兒姐怎麼樣了？用不用我幫你分析一下？」

沒錯，倆人就是朋友，不用經常見面還會一見如故的那種朋友，互相之間可謂是知根知底，但是和寶兒比起來，李妍熙似乎更加的愛玩一些，而且也會經常無聊。

因為不無聊的人絕對不會在每次同公司藝人的CY更新之後，總是去搶第一樓。

「呵，都說娛樂圈沒有秘密，我如今算是領教了，」直接歎著氣搖了搖頭，對於李妍熙，姜俊昊已經放棄了隱藏，通過自己的反應可以分析出自己的想法，這個丫頭的智商也是不低！「我就是談個戀愛而已，為什麼人人都能看出來？最近秀妍也是經常暗示著問我那女人是誰，不知道這是需要保密麼？」

「放心吧，我的嘴巴是很嚴的。」安撫一句，李妍熙緊接著再次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我能參演電視劇其實是有人貪戀我的美色，你覺的怎麼樣？」

明明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但是姜俊昊卻還是嚴肅不起來。

「我覺得？我覺得我應該擔心貪戀你美色的那個人。無聊的話玩玩就好，注意不要將那個傢伙弄到精神分裂！」

這就是李妍熙，同樣是女人但是卻不是女強人，不過姜俊昊毫不懷疑，這個丫頭從事某些專門整人的職業會更有發展，看著她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也就只有經歷過了的人才會知道，這李妍熙是如何的厲害。

女人們的世界中少不了爭鬥，而練習生的世界更是無時無刻不再充斥著競爭，就在李妍熙和姜俊昊一起進行演技訓練的時候，他親眼看著李妍熙將一個欺負他的前輩弄出了公司，這一擊制敵的實力當真是讓姜俊昊同樣佩服。

「放心吧，這一次不會的……」

「喂，你也要知道保護自己，相信太多人的話，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人賣了。」

倆人都是演技高手，互相補習什麼的自然是不需要，都在S.M之中生活了許久，姜俊昊和李妍熙都是刻意的保持了相互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因為什麼曖昧的情愫，而是在盡量減少摩擦發生的機會。

這倆人要是在某天碰在一起，那才真的是火星撞地球。

還想說著什麼，李妍熙的眼神卻是突然閃爍了一下，收到了訊號的姜俊昊自然也是馬上歸位，這兩位是一見如故，在經紀人眼中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雖然知道是陳永守歸來，但是後腦勺被人用力拍打依舊是會讓人心情不好，不管這人是不是經紀人，在沒有犯錯的情況下，姜俊昊和不喜歡這種過於「親切」的舉動……

所以，當他皺著眉頭回過頭來，映入眼簾的卻是陳永守那張黑得嚇人的臭臉。

「你行啊，姜俊昊，」怒極反笑，陳永守的笑不露齒讓他的面目更加可憎起來，「自己這麼有能耐，你還要經紀公司幹什麼？韓石圭理事在等你，我們過去吧，姜俊昊先生！」

皺著的眉頭雖然舒展開來，但是姜俊昊的心理卻是開始不平靜起來。

「妍熙啊，你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先是讓李妍熙離開，憤怒之中的陳永守也並不是完全的被沖昏了頭腦，「姜俊昊先生，走吧！難道，還要我說請麼？！」

房間內的氣氛急轉直下，雖然李妍熙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她卻知道，這姜俊昊似乎又是惹上了什麼麻煩，而且這麻煩還很大。

率先走出了房間，壓抑氣氛消失的一瞬間，李妍熙長長的舒了口氣，沒有想到暴怒之中的陳永守居然還有如此的氣場，除了心理為姜俊昊祈禱之外，李妍熙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很多時候，聰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還是不堪一擊的……

「對不起，永守哥……」

臨進門前，姜俊昊淡淡的對著陳永守說了一句。沒有想到李觀熙居然真的敢對他動手，更是沒有想到S.M居然察覺的這麼快，所有的一切都會被發現，姜俊昊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只是這些還來的太快了些。

稍稍低估了S.M的能力，造成的後果自然也是需要承擔的。

面前的韓石圭怒不可言，如此明目張膽的不相信公司、不依靠公司，這樣的新人他真的是第一次見到，訓練了幾年的時間，關於姜俊昊的企劃剛剛上馬，沒有想到他自己就如此的有主意！

「本來安排你和鄭允浩一起參與接下來的，我想你完全可以靠自己出鏡，不用什麼曝光了吧？」韓石圭諷刺的說道，以調教藝人聞名的S.M居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奇葩，讓他這個理事怎麼能忍得住？「還有南賢俊的舞蹈課你也不用再去了，舞蹈實力這麼優秀的你，繼續學習也沒什麼作用了吧？」

面前的韓石圭的確是在暴怒之中，但是暴怒之中的諷刺就變得沒有任何殺傷力，姜俊昊依舊是一臉的淡然，對於公司的不信任還不是因為S.M做出來的那些事情？誰又知道可以犧牲當家組合的S.M，會不會強勢到安排練習生的這類活動？

說老實話，看到姜俊昊進門的一瞬間，韓石圭幾乎就要將手邊的煙灰缸直接丟到他的那張臉上，但是想到了金悠麗的名字，他還是忍住了。

這一位，罵可以，冷著也可以，就是不能打！

「試鏡的行程也暫時停一下吧，等什麼時候你知道了自己的錯誤，再過來找我！」

看著這副面無表情的樣子，韓石圭就是一陣的惱火，眼不見為淨，他此時只是希望姜俊昊趕緊消失在他面前！

而反觀這姜俊昊，似乎還是一切如常一般。

「我知道了，韓石圭理事，我這就回去了。」說完，姜俊昊卻還是那樣的淡然，所謂的悔過和恐懼壓根一點都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似乎練習生和藝人完全沒有任何分別一般。

看著姜俊昊出門之後的背影，剛剛和李秀滿匯報完畢的韓石圭漸漸的明白了這位製作人的選擇。

「有這樣的事情麼？一切照舊，計劃不能終止。暫時冷著他，讓他反省就可以了！」

放下了電話，李秀滿的嘴邊也是劃起了一道微笑，比起他的母親，這姜俊昊又是給了他一個莫大的驚喜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Krump

網絡對於姜俊昊的幫助並不僅僅是提供咨詢這麼簡單，經常登錄中文網站複習中文，就算是掌握再好的語言如果經常不用也會生疏，特別是中文，對於姜俊昊來說這門國際規定需要十三年才可以完全掌握的語言，真的是很需要時間去學習。

生活似乎重新恢復了平淡，和過去沒有絲毫的分別，除了訓練之外，姜俊昊還是需要按時去健身、做護理，而對於陳永守來說，他的怒火卻也不是那麼容易消散的。

經紀人是一個奇怪的群體，很多時候他們是藝人的朋友，互相之間知根知底，不時的互相幫助、信任，甚至是達成某些私下的協議。

但是另一個方面，他們似乎又是公司的眼睛，無時無刻的監視著藝人，管理他們的生活，幫助他們打理全部的人際關係，甚至是成為現場的老師……

互相之間的信任與不信任，冷靜下來的陳永守也是思考過這個問題，無疑，姜俊昊不信任他，而且是完全的不信任。

只是他又怎麼能要求姜俊昊去信任他呢？倆個人合作的時間很短，可以合作也完全是因為姜俊昊自己爭取的機會，做為經紀人，陳永守的作用似乎一直以來都小的很。

每週依舊是負責著姜俊昊的護理和健身行程，倆人之間的話並不是很多，互相之間也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金熙珠又是有了新的工作，而這「新手三人幫」似乎也是在一瞬間就分崩離析開來。

對於姜俊昊的現狀，擔心的人很多而不擔心的人同樣也有，例如沈在元，每天還是按部就班的進行給練習生們上課，給某些節目編舞，對於姜俊昊的未來，他似乎是完全不擔心一般。

這個弟弟的確是讓人操心，但是看到了公司的舉動，沈在元也是知道，這姜俊昊的出道反而是確定了。

不擔心並不代表就沒有麻煩，沈在元沒有想到，只是看過姜俊昊一段舞蹈的這個女人居然會找上門來，而且還指明要帶姜俊昊去她的舞團。

「金惠琅前輩，俊昊的話還是公司的練習生，他該如何並不是我說了算的，」不知道如何對著面前的女人解釋，在舞者的世界中，金惠琅可是和南賢俊其名的舞蹈高手，在舞者中的地位也是極高，而且還經常負責大牌歌手的編舞，「而且公司對於他也是另有安排，雖然是很有天賦的新人，但是他的未來不是我們可以做主的。」

毫無疑問，這金惠琅就是當著李秀滿的面也敢說「你們不要他我要他」的那個女人，這個女人的舞蹈實力自不必提，此次也是被S.M請來負責幾個練習生的舞蹈培訓。

「我們不可以做主，那誰可以做主？」對於沈在元的苦口婆心，金惠琅表示她完全不在意，「是秀滿哥麼？要我去找他麼？」

說著，金惠琅直接作勢要走，面對前輩如此的跋扈，沈在元也是沒有任何辦法，這個時候讓金惠琅去騷擾李秀滿，估計倒霉的還是他沈在元。

「這樣吧前輩，我讓他自己來找你，如果他願意去舞團的話，我去和上面說怎麼樣？」直接動手拉住了就要離開的金惠琅，沈在元對於這位前輩當真是尊敬的同時卻還十分的無奈，一臉的苦澀卻是被對方視而不見，彷彿這只是小事一件而已。

「我還要回去教學生，」說著，金惠琅也是忍不住要抱怨幾句，「你說你們S.M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孝淵的那種程度，居然這種時候讓她去中國留學？不知道舞蹈不練習就會退步麼？這位倒好，和南賢俊學習我也可以接受，但是你們居然還取消了他的課，不是我說什麼，人才你們不要還有很多人要！」

聲嚴厲色的說完了這些話，金惠琅直接就留下了愣住了沈在元，一個人大步的離開了。

S.M的確是培養出了無數的當紅偶像，但是同樣的，它也是一個誨人不倦的經紀公司，說是珍惜人才也好，還是見獵心喜也罷，對於姜俊昊這個跳了十年拉丁的現代舞者，金惠琅還是覬覦非常的。

練習室中，林允兒、權侑莉倆人戰戰兢兢的並排站在一起，面前的金惠琅，這一位無數大牌的編舞老師、擁有自己舞團的職業舞者，在面對這種老師的時候，對方的成績就自然的形成了某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老師在審視著學生，而學生也是在揣測著老師，三個女人在房間內沉默不語，老師不說話，這林允兒和權侑莉自然也是不敢開口的……

「做我的學生可是很辛苦的，你們倆個要做好心理準備！」

許久，金惠琅就是說了這麼一句，對於自己學生的嚴格要求也算是她的原則，而對於林允兒和權侑莉來說，有了這麼一位老師，未來的辛苦似乎也是在意料之中了。

倆人剛剛想要鞠躬稱是，但是門口卻是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您好，金惠琅老師，我是姜俊昊。」

三個女人的目光一齊投向了姜俊昊，其中倆個是好奇，而一個則是滿意。

「嗯，進來吧。」

對於姜俊昊，金惠琅的態度明顯和對待權侑莉以及林允兒是倆個樣子。聽到了金惠琅的指示，姜俊昊也是直接來到了這位老師身前。

「這位很欣賞你，也很難伺候，你去了可要小心點！」並沒有通過任何人，沈在元直接就將姜俊昊推了過來，甚至還幫助他推掉了接下來的課程，對於這位金惠琅的能力，姜俊昊還未見其人就已經有了十分直觀的認識。

「你願意和我學舞麼？」開門見山，金惠琅直接盯著姜俊昊，較有興趣的說道，「和我學習的話，比和南賢俊學也差不多少……」

似乎是自賣自誇一般，金惠琅的話直接便讓姜俊昊愕然了起來，不知道這位為什麼如此的看重是他，直接答應下來也並不是姜俊昊的風格。

「老師，這種事情一般不都是公司……」

「公司的事情我幫你解決，免費的東西沒有人可以拒絕，對於李秀滿我比你更瞭解！」

看起來這位也是個人物呢，姜俊昊如此想著，同時也哭笑不得起來。對於金惠琅的名聲他自然也是有所瞭解，不過對方的學生似乎是以女性居多。

「老師不需要測試麼？我主修的是Popping，還有……」

「你涉獵的舞種我不知道，但是我認為有一種很適合你！」說著，金惠琅的表情也是變得興趣十足起來，反觀那林允兒和權侑莉這倆個真正的學生，似乎加在一起都沒有姜俊昊重要，「Krump，我覺得這種舞蹈很適合現在的你。」

「Krump？」姜俊昊直接疑惑起來，印象中這種舞蹈似乎有著特殊的意義。

「嗯，Krump，」金惠琅先是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將憤怒昇華為正面力量的舞蹈，祭祀神的舞蹈，我覺得我們在這裡可以斷章取義，直接用它來表達你的憤怒如何？」

金惠琅的話讓姜俊昊直接就變了臉色，然而，她卻還是繼續的說著，「雖然我不知道你犯了什麼錯，但是被取消了這麼多課程和日程，相信你也會很憤怒的吧……」

說著，金惠琅玩味的笑臉好像能洞察人心一般。

果然，在娛樂圈可以站住腳的女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舞伴兒

Krump，將積蓄的情緒全部都爆發出來，然後將負面力量昇華的舞蹈。

在職業舞者的口中，Krump這種舞蹈風格代表了一個時代，代表了一個民族，甚至還代表了一群熱愛街舞的少年。

該舞種在美國的流行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比起Popping來說，Krump所含的東西完全不低於前者，只不過前者有世界流行天王邁克爾·傑克遜的發揚光大，而後者卻是缺少一位可以將他推向頂峰的流行之王。

雖然是低沉的旋律，但是其中的重音卻依舊無比清晰，這旋律並不複雜，Krump的動作看似複雜，但是如果認為複雜就是快速的旋律，那就錯了。

長時間的舞蹈訓練使得姜俊昊的基本功非常優秀，每一次揮動之間似乎都帶起了一陣氣流一般，經常被用小丑形式演繹的Krump到了姜俊昊的身上卻是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只是看著他的舞動，似乎那種濃郁的憤怒就已經撲面而來。

有些壓抑的音樂更能讓姜俊昊將積蓄的情緒爆發出來，每一次的揮動似乎就是想要將某人「幹掉」一般，在爆發的同時用暴力去演繹，一段舞蹈下來姜俊昊只是感覺到了渾身的舒爽……

「他果然是個有天賦的小子。」

金惠琅依舊在靜靜的旁觀著，不似倆個女學生已經完全被姜俊昊的舞蹈所帶動起來，這種頗有氣勢的舞風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姜俊昊的身上，所以他們在驚訝的同時，也是震驚於姜俊昊的實力。

每個動作的變換之間都非常快速，而那種凝實的力量感卻是並沒有消去，偶爾的一個動作很像是中國武俠電影中的起手式一般，而整套複雜的舞蹈看下來卻是給人一種簡潔幹練之感……

「啪，啪。」輕輕的拍了倆下手，金惠琅直接就關掉了音樂，縈繞在房間裡的壓抑瞬間消失，練習室中的姜俊昊也是微微的喘著粗氣，但是表情上卻是完全的舒爽。

舞蹈的這種功效雖然不是第一次體驗到，但是姜俊昊卻是第一次體驗到如此強烈的效果。完全的抒發了情緒，好像是將那個小胖子拎到面前暴揍一段的感覺，可能有些好笑，但偏偏還就是如此！

「很不錯，一周時間，你的天賦是我見過的學生裡最好的！」金惠琅的誇獎讓姜俊昊只能低頭笑笑，這位風風火火的女老師的確是位良師，「不過只是針對Krump來說，你的Popping還不夠火候，等過段時間我再教給你……」

「謝謝。」帶著臉上的汗水，姜俊昊第一時間鞠躬道謝起來，這位老師的話並不是很多，但是每次都可以直擊在姜俊昊的心理，憤怒他的確感覺得到，但是表達出來，還是要看這舞蹈。

沈在元來看過，陳永守也來看過，甚至還錄製了是一段錄像交給了公司，姜俊昊的舞蹈實力在一周之內突飛猛進，融入了感情的舞蹈自然引起了一片的讚歎聲……

「你們倆個都多學習一下吧，我就不明白了，讓小孩子來跳JAZZ，怎麼可能跳的好？」對於其他倆位學生，在有了姜俊昊的對比下金惠琅顯然很不滿意，雖然這權侑莉的舞蹈功底還算不錯，但是和其他人比起來，涉獵的舞種不多就成為了她最大的弊端。

而另一個林允兒雖然十分努力，但是卻也架不住日程的繁多，依舊是頻繁的試鏡，在打造了一個李妍熙之後，對於面容姣好的林允兒，S.M似乎也是想要將她打造成另一個演員。

不過，雖然電視劇還沒有著落，但是在廣告試鏡中林允兒也成為了佼佼者。總的來說，目前一切都好。

充滿了氣勢的舞蹈總能俘獲很多的未成年少女，比如此時的林允兒和權侑莉，倆人看向姜俊昊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起來。

這麼一個會讓女人感覺到壓力的帥哥，怎麼還能融入到如此的氣勢之中？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就越是好奇，而好奇之後就是更多的關注，一周之間，姜俊昊的粉絲團裡估計就又要加入倆個新鮮血液了。

「金惠琅老師，請出來一下。」門口響起一個聲音，抬頭看去卻是陳永守的身影。

金惠琅微微皺了皺眉頭，卻還是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每天訓練的時候，就屬這個經紀人最為煩人。

掌聲再次響起，而這一次卻是來自倆個小女孩的，「俊昊哥，真的太帥了！」

面對林允兒的大拇指，姜俊昊自然的笑了起來，汗水已經出透，此時的姜俊昊在林允兒和權侑莉的眼裡絕對是「只可遠觀」的。

「有時間說我太帥了不如去練習，金惠琅老師的學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你們倆個自己也要爭氣！」

身為前輩，自然是要隨時提點後輩的未來，因為廣告的入選公司特別將金惠琅請來教給她們舞蹈，但是無奈於天賦使然，進度卻還是頗為緩慢。

一周時間，每天姜俊昊都會花費一個小時在這間練習室裡，基本功、技術等等一切，消耗了大量體力的同時他也是消耗了大量的情緒……

還是那句老話，面對乎起伏不定的生活，沒有任何人可以釋然。

「為什麼？說你太帥了還會不高興麼？」林允兒直接瞪大了眼睛問道，比起權侑莉來說，這一位可真是活潑的太多了，「不過，俊昊哥的話這種稱讚也是聽的太多了吧？難怪會有些膩了……」

好吧，對於這種明目張膽的討好，姜俊昊只能表示接受。

直接用手指輕點了一下林允兒的額頭，對於這樣一個明擺著將自己當小孩兒的後輩，姜俊昊真的是有些無可奈何了。

「好好練習吧，估計你們都會是歌手出道，演員的話太難了。」聲音之中還是有些蕭索，成為演員也是不錯，不管成為什麼都比練習生要好，生活的反差還是讓姜俊昊有些苦悶，「不過金寶京的話最近還在準備出道麼？如果可能的話，你們去和她學JAZZ比較好。」

「沒有機會的，公司已經嚴格控制她們的行程了，說是出道前的準備，」說著，林允兒的語氣也是有些蕭索起來，「原來看著後輩出道就是這種心情，我算是明白了！」

說完，林允兒還暗自點了點頭，注意到這樣的一幕，姜俊昊簡直是無可奈何到要爆炸了一般。

的確，金寶京加入S.M就是為了要出道的，十年多的芭蕾功底，學習交際舞的時間和姜俊昊不相上下，但是算起她加入S.M的時間，沒錯！她就是後輩。

對於林允兒來說，做為歌手出道她真的是還太小了些。雖然進入S.M的女孩們基本上都以寶兒為憧憬的對象，但是現實中，寶兒卻是只有一個。

「嗯，你明白了就好，早點明白也可以早點釋懷。」

的確，姜俊昊已經釋懷了，同樣從美國回來，東方神起的樸有天也是姜俊昊的後輩，但是人家回來也就是為了出道的。

S.M的企劃和選擇在很多方面都會忽略實力的因素，就是如此，姜俊昊卻還是選擇呆在這裡，即便同為新人，在S.M出道的成功機會也會大上很多。

「前輩也不用擔心，以前輩的實力出道應該是很輕鬆的事情，最近前輩的錄像不是還被發到了網上麼？搜索排名很高呢！」

還好，除了一個林允兒還有一個權侑莉，這一位的安慰每次都是如此的到位。別看她們年紀不大，一個個也是聰明的很！

「嗯，雖然不活動，但是人氣不降反增也的確是好事……」剛剛想要再說幾句自己已經釋懷，沒有想到門卻是再次被推開來。

走進門來的人十分熟悉，除了金惠琅和陳永守之外，居然還有剛剛談論到的金寶京。

「小子，你的運氣來了！」金惠琅笑著說了一句，只是這笑容中似乎蘊含著一絲可惜，「電影的二次試鏡，你的特長是拉丁……」

金寶京出現在此的目的已經十分明了，做為國外歸來的舞者，金寶京在拉丁上的實力和姜俊昊可謂是不相上下，而此次的電影，居然也要用到交際舞……

「嗯，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公司安排金寶京給你當舞伴兒，除了固定訓練之外，每天你有三個小時到天上智喜的練習室去練習，」陳永守一字一句的補充道，他和姜俊昊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因為這個而緩和，「既然金寶京就要出道了，你也不是她的前輩，直接稱呼她的藝名就好，『Stephanie』。」

「算起來俊昊應該是哥哥，或者你直接稱呼她的英文名就好，都是從美國回來的，稱呼之類的大家就隨意吧……」

突如其來的訊息讓姜俊昊還有些不明所以，愣愣的表情自然落在了林允兒的眼中。

「那，俊昊哥競爭的角色是什麼？」抬起頭仰視四十五度，林允兒瞪著大大的眼睛看向面前的陳永守，果然，這表情殺傷力十足！

「是男主角，一部電影的男主角……」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感覺

電影，演員的最高境界，冗長的電視劇並不符合越來越快的都市節奏，而音樂一途想要做到老少皆宜卻也是無比的困難。所以，電影以它得天獨厚、雅俗共賞的優勢成為了最佳的文化傳播途徑，而一部電影的主角也會隨著一部影片的成功而一步登頂，即便在漫長的未來裡沒有任何作品，但是一個優秀的螢幕形象卻是會永遠留在觀眾的心中。

對於演員一途姜俊昊本已經不抱任何打算，得罪了李觀熙之後，受到打壓也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突如其來的二次試鏡卻還是讓姜俊昊十分驚喜，並不是S.M動用了大筆的投資，而是因為他學習了十年的拉丁技藝。

半個月後，也就是八月的開頭，姜俊昊將參加這部電影的最後一輪試鏡，除了他之外，其他入（「文）選的男演（「人）員無一不（「書）是經驗深（「屋）厚者。但是得天獨厚的優勢卻還是讓姜俊昊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簾，不管怎樣，十年的拉丁功底依舊可以給劇組節省大量的時間。

而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更是近來人氣火爆，並且還成功轉型了電影演員的文根英，如果姜俊昊可以入選，無疑，他將成為炙手可熱的新人演員。

對於如此的機會，S.M還是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資源，比如讓正在籌備出道的天上智喜成員，從美國歸來的Stephanie成為姜俊昊的舞伴兒，以便幫助他拿下這個角色。

減少不必要的課程，讓一切都向著預訂的軌跡進行，如此的反轉憑空上演，姜俊昊再次成為了S.M內部被人們談論的話題。

雖然在打歌期間寶兒對於公司內部的資訊完全一無所知，但是在打歌結束之後的難得假期中，寶兒卻還是得知了姜俊昊近來一系列的大起大落。

【文、】終於有了時間，同在韓國卻有整整大半個月沒有見面的情侶自然是要見上一面，只是這見面的時間並不完美，而氣氛也並不是很好。

【人、】剛剛結束了拉丁的培訓，姜俊昊就滿心歡喜的趕往約會地點，難得的事業、愛情「雙豐收」，近來發生的一切對於姜俊昊來說，就只有反轉二字……

【書、】受到了公司的冷遇，對於演員出道的想法也是戛然而止，但是隨著這部電影的到來，姜俊昊卻還是獲得了公司的大量資源，所謂的資源並不單單是錢，各種各樣的人也開始慢慢的加入到姜俊昊的生活中來。

【屋、】雖然還只是一個不確定的機會而已，但是他卻成為了入選二次試鏡中的三分之一，只有倆個競爭者，倆個不會跳拉丁的競爭者！

只是在所有朋友都為姜俊昊感到由衷的高興之時，卻也是有人並不那麼高興……

「為什麼不告訴我？」寶兒抱起了雙臂，表情的嚴肅也預示著她此時的心情很不好，「你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生氣而微微鼓起的臉頰，眼神之中的怒意讓姜俊昊的笑臉慢慢的收斂起來。

身為戀人之一，寶兒也和正常女人一樣，希望知道對方的一切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但是就這件事情看來，這姜俊昊似乎也是學會了報喜不報憂。

「告訴你幹什麼？」說著，姜俊昊直接帶著笑臉上前幾步，手掌輕輕的撫平了對方的眉毛，「告訴你之後呢，看著你這副樣子麼？」

直接推開了姜俊昊的手，這動作表示，這樣的安撫她不接受。

「看我這副樣子怎麼了？有人看上了我的男朋友，我連生氣都不行了麼？」放開了抱著的雙手，對方的笑臉此時只是讓寶兒越想越氣，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到此時都是很不瞭解，只是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而已。

但是，在這些風言風語中寶兒依舊可以知道姜俊昊都面對了什麼。

S.M附近的公園，夜晚的時間讓這裡變得人跡罕至，而這夜色自然也是成為了最好的掩護。

「Hey,remember that you gave me the feeling.（嗨，記住你給我的感覺。）」再次棲身上前，不顧寶兒那小小的抗拒，姜俊昊直接抱住了對方，然後耳語道。

綠色的眼睛透出無限的欣慰，如此的憤怒只能讓姜俊昊感覺到溫馨，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手握成了拳頭在狹小的範圍內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著自己，但是他依舊是抱住了寶兒，就是不鬆手。

在對方的耳邊，姜俊昊也是繼續呢喃起來。

「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堅強，還有自信，還有很多很多很好的感覺，所以，我不想給你不好的感覺，永遠都不想。」

將寶兒的頭按在胸口，姜俊昊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漆黑的天空，懷中的人也是停止了動作，對於姜俊昊遭受到的一切，她感覺到同樣的心疼。

倆個人都是十分努力人，努力的人遭受到了這些會是什麼感覺？只需要稍稍帶入一下，寶兒就知道姜俊昊會是如何的感覺，所以，她感同身受。

「事情都解決了麼？」

甜言蜜語永遠都是良藥，面對姜俊昊的主動還有這些話，寶兒發現她的怒火和怨氣消散的飛快。發短信約對方出來，就為了不給他緩和的機會，本想要好好的生氣一次讓他知道厲害，沒有想到，她卻是知道了姜俊昊的厲害……

真是油嘴滑舌的傢伙！

「嗯，李秀滿老師對於這種事情從來都很重視的，因為他知道出了一次這樣的事情，整個公司都會受到影響。」暫時的放開了擁抱，姜俊昊卻依舊用雙手扶著寶兒的肩膀，眼睛緊緊的盯在對方的眼睛上，「從現在看來，S.M沒有放棄我，這也就是說，我出道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聽著這誠懇的語氣，寶兒承認，她已經被姜俊昊打敗了，從這樣的事情裡他居然也可以分析出好的一面，並不完全被情緒所控制。

這一份冷靜的心態，其實倆人都是一樣的。

只是，有些事情在自己身上可以發生，但是要在對方的身上發生，寶兒的反應就是最好的寫照。「為什麼要說英文？」

避開了姜俊昊的眼神，寶兒發現她下定決心的計劃已經全部被推翻了。

「那首歌記得麼？我想告訴你，記住你給我的感覺，我也會給你這種感覺。」

想念，近來這種感覺並沒有在姜俊昊的心裡滋生，但是在見到了寶兒的一瞬間，即便對方已經擺明了要大鬧一場，這想念卻還是讓姜俊昊笑了起來。

在思念的一瞬間就可以見到對方，這樣的感覺當真是十分奇妙的。

「所以，這就是你報喜不報憂的理由？」

「只有喜事哪裡來的憂？」直接挑起了眉頭，姜俊昊愕然的眼神讓寶兒微微一愣，「沒有聽說麼？電影的二次試鏡，就算是這一次我落選了，但是在我以後試鏡的時候這些可都是資歷的！說不定等以後你演戲的時候，還要叫我一聲前輩呢！」

一時間寶兒被姜俊昊說的啞口無言起來，那變化的眼神似乎就是在說你在強詞奪理一般，姜俊昊自然知道打鐵需要趁熱，「不過我還是要向你保證，如果，如果將來還有這樣的事情，我一定會向著你抱怨，不過，你要先向我抱怨。」

再次的迷惑起來，但是姜俊昊溫柔且堅定的眼神依舊讓寶兒問了出來。

「我向你抱怨什麼？」

「抱怨你在這段時間有多辛苦，」手指輕輕的撫上了寶兒的臉頰，對於觸碰的渴望讓他不能自抑，「打歌行程是歌手最辛苦的日子，東方神起的五個大男人都堅持不住，剛剛結束了巡迴就要打歌，你不累麼？」

熱戀之中，分隔倆地對於情侶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寂寞和傾訴的情緒經常出現在辛苦之中或者成功之後，而寶兒現在是既成功又辛苦。

不過，對於這一點她顯然也是有著不同的理解。

「我說這些不會讓你不舒服麼？」書上說，強勢的女人在和男人交往的時候，絕對不可以在對方渴望的方向上傾訴自己的辛苦，不然的話，這一段戀情也就是要岌岌可危起來，「我的這些辛苦都是你渴望的辛苦，這麼說的話，是不是……」

「呵，我你還不知道麼？或許是家族遺傳吧，能讓我感覺到『不如』的那個人，可能還沒有出生呢！」雖然打斷了對方的話卻依舊是溫柔，姜俊昊決定在寶兒的面前做一個溫柔的男人，而且一直都要這樣，「所以你的辛苦完全都可以對著我說，像我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太難得了，所以傾訴這種事情一定要是你先做，要不然的話怎麼能體現我的價值？！」

「呵。」雖然這話十分無聊，但是寶兒依舊忍不住笑了出來，笑出來的同時還不忘手握成拳給姜俊昊最後一下，看到了女朋友的笑臉，姜俊昊卻是擺出了得瑟的表情。

「看，你送給我的手錶，後面的刻紋我可都看到了。」

姜俊昊直接將襯衫的袖子挽起，這炫耀讓寶兒也是更加的開心起來。

只是開心歸開心，這懲罰卻也是一定要的，趁著查看手錶的同時，寶兒也是扶著姜俊昊的手，直接一口就咬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午夜場

幸福是什麼？人人不知道。

幸福是什麼？人人都知道。

對於寶兒來說此時的感覺就是幸福，這一口下去她不但用力不輕，當牙齒接觸到對方皮膚的那一刻，所有的憤怒似乎也都回歸了一般。

鼓勵姜俊昊放棄壓抑，但是為了這段戀情的可持續性發展，寶兒卻選擇了適當的壓抑自己。剛剛做下決定居然就聽說了這樣的事情，重新回想起這一切的寶兒突然覺得面前的這個人真的很可恨。

但是幸福卻也來得這樣突然，本來還等著姜俊昊大呼小叫的抽出手，沒有想到，嘴中咬著的除了在剛開始的時候抽動了一下，接下來居然是紋絲不動。

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對方的表情，完全是一副淡然，那目光中的寵溺也是讓寶兒訕訕的鬆開了嘴。

「不疼麼？」

「當然疼！」說著，姜俊昊直接抽回了手，先是哈了口氣，然後自顧自的揉了起來。

「疼為什麼沒有反應？」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寶兒對姜俊昊完全矛盾的反應很不理解。

輕輕的笑了一下，這笑容中的溫柔是寶兒從沒見過的，「因為我怕傷到你，」說著姜俊昊再次用雙手撫上了寶兒的臉頰，語氣中充滿了告誡的說道，「記住了，以後想要咬人的話，一定要找一個被你咬還不會掙脫開的人，不過，我估計這輩子這個人就只有我了……」

什麼樣的甜言蜜語才是發自內心的？初戀中的寶兒認真學習著一切有關戀愛的知識，倆人都知道，他們都拚命的想要將這段愛情繼續下去，直到它有了結果。

此時，寶兒真的知道了，自己的決定並沒有錯。

擁抱就是如此的自然，從人跡罕至到空無一人，這個小公園內成為了倆人互相表達的聖地。而此時的姜俊昊和寶兒，他們所需要的也僅僅是相聚的時間而已。

並不需要什麼浪漫的約會，熱戀中的短暫分別總是伴隨著想念，時間似乎也是很不夠用，互相只是淡淡的看著對方而已，但姜俊昊的溫度卻還是不斷的升高。

沒有辦法，在長時間的庸人自擾之後，姜俊昊表現出來的這一面也是全新的，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才好，溫柔的男人從來不會在這個時候要求太多的東西。

逛街、遊玩、泡吧甚至是吃飯，對於此時的寶兒來說，這些年輕人的娛樂項目都是何其艱難，甩開經紀人還是因為這位大小姐發了脾氣，如若不然，估計倆人就要在那韓瑞妍的注視下約會了。

當然不能一直在空無一人的環境中互訴衷腸，姜俊昊的建議在這個時候就顯得非常冒險，反正他可能要去主演電影，不如倆人就一起去看電影。

「三部喜劇，你選吧，這一次我自動認輸。」

看著告示牌的名目，姜俊昊自動的退讓起來，在這種時候讓寶兒完美的休息才是最重要的，相比起來，寶兒的工作無疑要比他辛苦很多。

「我男朋友的羅曼史，」寶兒複述著其中一部電影的名字，還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一看名字就很不喜歡！」

面對這種隱晦的警告，姜俊昊直接就低頭輕笑出來。寶兒的聲音並不小，姜俊昊自然知道她是說給誰聽的。

購票進場，這一切都顯得十分順利，並沒有人認出來變了模樣的寶兒，反倒是姜俊昊吸引了為數眾多的目光。

最終還是選擇了一部喜劇，由車太賢主演的「倆個傢伙」。

「在客串電視劇的時候，你見過車太賢前輩麼？」

爆米花，飲料，做為看電影必不可少的倆樣飲食，雖然此時已經是午夜過後，但是電影院卻還是同樣供應。

「嗯，私下的話車太賢前輩人很不錯，就是有些不修邊幅，」姜俊昊也是喝了一口飲料，看著大螢幕上車太賢的精湛演技，難以想像他在私下會是如此糟蹋的一個人，「有時候還會看到他對著車窗整理自己的鼻子，當然我也就見過一次而已，不過在記者面前，前輩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演員都是這樣麼？你不會也是在我面前就變了個樣子吧？」

看起來，在寶兒的心中姜俊昊已經是以演員的身份扎根了，不僅僅是相信他的實力，更多的還因為姜俊昊在今天似乎是變了個樣子。第一次接觸他如此溫柔的一面，再次回想起來，寶兒還真的有些不適應。

「呵，這種事情要從長計議的，你自己慢慢觀察不好麼？」綠色的眼睛在大螢幕的反光下依舊是那樣耀眼，姜俊昊笑著看向身邊的寶兒，約會的氣氛這才濃郁起來。

將頭靠在姜俊昊的肩膀上，寶兒心中的安定比起眼前的電影更加的具有吸引力，原來這才是戀愛的感覺。

身邊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居然具有如此的吸引力，初嘗戀愛的寶兒知道，這樣的感覺或許會讓她很長時間內都銘記於心。

辛苦和抱怨終於有了一個可以訴說的人，家人並不在其列，在他們的面前寶兒總是想要做出一副堅強的模樣，而在姜俊昊的面前，或許這一份堅強應該可以被卸去了。

「男人不應該都是喜歡吳宇森的電影麼？那種火爆的暴力電影。」

突然間寶兒也想要為姜俊昊做些什麼，或許下一次陪著他去看這種電影會好很多？

「其實男人喜歡吳宇森的電影並不是因為火爆的創面，雖然那的確很吸引人。」輕輕的擺了下頭，姜俊昊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男人喜歡的其實也是浪漫，不是男女之間的，而是某種兄弟之間的熱血情懷，你知道麼？其實吳宇森導演並不願意被人稱為暴力美學教父，很多時候他更是一個和平主義者！」

「和平主義者？」寶兒驚訝的說了一聲，抬起頭來看著身邊的姜俊昊，眼神之中全是不解。

「嗯，就是和平主義者，我和你說幾個簡單的吧。」現在聊天遠遠比大螢幕上的電影更加有趣，「在變臉裡就有倆個十分經典的鏡頭，第一個是倆個男主人公在恐怖分子的老巢裡槍戰，記得那個孩子麼？就是那個壞蛋的孩子……」

寶兒直接點了點頭，完全是一副小學生的表情。

「在槍戰裡，一個孩子帶著耳麥聽著歌，他有著自己的世界。那首歌我現在想不起來了，但是我記得好像是一部迪士尼的動畫主題曲！」姜俊昊較有興趣的說道，對於電影他有很多不一樣的理解，「還有一個鏡頭就是最後一幕，正義的男主人公帶著仇人的孩子回到了家裡，你知道麼？這一段鏡頭是吳宇森導演自己掏錢拍攝的，因為製作方認為這個鏡頭不符合美國人的審美觀。」

「然後呢？」看著姜俊昊欲言又止想要賣關子的模樣，寶兒直接大方的問出了聲。

「然後進行了試映會，吳宇森導演勝利了，加了這個鏡頭之後，這部電影的分數從六十分上漲到了八十分，在好萊塢，八十分的話就是賣座影片了……」

當一切結束，寶兒眼神中的好奇再次讓姜俊昊輕笑了出來，「我知道這些在你看起來很厲害是不是？」

又是沉默的點了點頭，寶兒如此順從的時候還真是十分少見。

當然，姜俊昊也不會期望占太多的便宜，「其實我父親很不喜歡吳宇森，因為那個時候香港電影的警匪片十分盛行，大部分在外國行走的中國人都被貼上了危險的標籤。但是到了美國之後，我父親知道了這段過往，他和我說……」

「這是一個有自己堅持的傢伙，而且他也貫徹了自己的原則！」

「所以你也很貫徹自己的原則麼？」寶兒再次好奇的問道，對於姜俊昊經常提起的父親和母親，她也是開始好奇起來。更加的想要瞭解這個男人，這就是寶兒此時的想法。

「嗯，要看是什麼樣的原則了，」終於知道了寶兒想要問什麼，姜俊昊繼續和聲細語的解答著，「其實我遇到的事情和原則沒有關係，並不是我的原則不讓我屈服，而是我的性格不讓我屈服……」

說著，姜俊昊還用手點了一下寶兒的鼻子，「我是誰？我可是姜俊昊，出去的話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怎麼可能會因為錢就去陪別人？」

好吧，這個傢伙炫耀著炫耀著，結果還是得瑟了起來，負氣的緊了緊鼻子，寶兒覺得他這個性格有些讓人不舒服，但是卻並不討厭。

沉默不語，重新看向大螢幕的寶兒這一次並沒有將頭靠在姜俊昊的身上，自信是一種奇特的存在，特別是在寶兒充分的體驗了姜俊昊的魅力之後，她知道，這個男人對於女人的吸引力簡直是上至六十下至六歲……

所以，他的確有著得瑟的資本，而寶兒同樣也是對姜俊昊的甜言蜜語燃起了獨特的佔有慾，並不是那種不可理喻的女人，寶兒可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喂，你不是在這方面很在行麼？自己搞定吧！」毫無疑問，寶兒的這句話，讓此時的姜俊昊痛苦萬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火花

事實證明，在很多時候男人會比女人更加焦慮，特別是在午夜場的電影院中，男性焦慮的概率要比女性大上不少，這是天性使然，同樣也是生理特徵使然。

忽略了時間和地點，姜俊昊對於炫耀的時間選擇的很是悲劇，電影還沒有過半，午夜場中的情侶們就已經各自活動起來。

並沒有那麼誇張，在電影院中接吻似乎是每部戀愛教程上都會出現的環節，所以當無數的人影開始如此行事時，剛剛炫耀結束的姜俊昊，顯然就是要獨自幻想。

還好，送寶兒回家之後的那個「晚安吻」還是被他如約拿到，如若不然姜俊昊一定會整夜都睡不著覺。

不過吃一塹長一智，姜俊昊決定在以後的約會之中，只要是進入了電影院，寶兒說什麼，那就絕對是什麼。

期待已久的二次試鏡就要到來，陳永守和姜俊昊的關係也是極大的緩和起來，比如今天倆人的交談就是超過了十句話，對比起前些天的冷淡，這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在S.M的練習室中響起拉丁舞曲並不是常見的事情，具有交際舞天賦的練習生們也是被分配學習各種現代舞，還好姜俊昊學習拉丁的時間夠長，即便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練習了，再次踩上旋律的那一瞬間，身體的記憶還是悉數回歸。

每天下午三點到六點，可以休息的練習生們自然是有了一個好去處，姜俊昊和Stephanie（金寶京，天舞）的合作絕對是天作之合，對於姜俊昊的電影試鏡，公司顯得重視十足，或許是要視察即將出道的天上智喜，總之近來李秀滿的身影偶爾會出現在這間練習室裡。

而姜俊昊和Stephanie的精彩合作，自然也是接受了這位韓國音樂教父審視的目光，先不管這李秀滿懂不懂交際舞，總之，每次配合下來合作的倆人都是心情愉悅，和舞蹈高手合作，就是有著如此的效果。

訓練時間再次被壓縮，金惠琅的課堂上自然也是再也見不到姜俊昊的身影，但是對於新舞種的練習姜俊昊也是沒有放下，早在進入S.M之中，對於舞蹈姜俊昊就是熱情十足的。

當然，姜俊昊的不出現並不妨礙其他人來觀看他的舞蹈，雖然前輩們的練習室是禁止練習生出入的，但是出於某種默許，在閒暇時相熟的練習生們還是可以聚集在這裡，觀看姜俊昊和Stephanie的精彩表演。

每次這裡基本上都有幾名旁觀者，如果屋內的人太多，後來者也會自動離開，可能是在姜俊昊和Stephanie的合作中學到了什麼，聽說權侑莉最近的JAZZ功力也是大漲起來。舞動的感覺並不是學習而來，總的來說身體的動作也是表達某種思想。

換句話說，那就是腦子不到位這舞蹈也只是模仿而已。

「哥，俊昊哥的話不會真的去當演員吧？」靠在練習室的落地玻璃上席地而坐，金俊秀對著身邊的鄭允浩耳語道，「演員的話不太合適吧，太漂亮了，哪個女演員和他合作不是要很有壓力麼？」

今天東方神起的成員們被通知呆在公司，即便練習也是點到即止，聽說是有什麼人要從日本過來，好像這飛機還因為日本的大雨而延遲起飛了。

「成為演員也很不錯的，你以前不一直都說俊昊哥很適合當演員麼？」同樣是席地而坐，看著姜俊昊和Stephanie在進行最後的調整，鄭允浩一時間感慨良多，「真的希望俊昊哥這次可以成功，這樣的話我們也就都出道了！」

「那我們在下次的廣播裡說起俊昊哥怎麼樣？只需要提一下就好，不需要多說什麼，」講到這裡，金俊秀立刻興趣十足起來，「上次你和俊昊哥在上的合舞不是還有粉絲說很好看麼？還有人問他和你是什麼關係呢！」

恩！這到可行。

還沒等鄭允浩思考出個所以然，姜俊昊和Stephanie就已經分列兩端，看著全新的姿勢，這旁觀倆人組也是興致勃勃起來。

「嗨！看著點，想要跳JAZZ跳的有氣勢，就和Stephanie多學著點，表情、動作還有肢體語言！」

注意到另一側相談正歡的權侑莉和林允兒，姜俊昊大聲的提醒起來。

倆個女孩回過神來，一齊點了點頭，然後將熾烈的目光停留在了即將合作的倆人身上。先不管可以學到多少，這好看的舞蹈卻是人人都喜歡的。

並不似華爾茲的優雅，拉丁舞向來以輕鬆、隨意而著稱，在男女舞者的合作之中，展現出來的火熱、浪漫以及活力構成了獨特的表現形式。

雖然並沒有拉丁舞那標準的華麗服飾，但是一身練習裝扮的Stephanie只是簡單的站姿就體現出了某種妖嬈的質感，而另一邊的姜俊昊在提醒了倆個女孩過後表情也是漸漸的變化了起來，相隔不遠卻將目光交錯，倆人的默契似乎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展現了出來。

筆直的背部曲線，微微側身雙腳交錯而戰，雙臂自然放鬆肩膀卻不鬆垮，從預備姿勢開始姜俊昊就已經進入了預備狀態之中。

終於，音樂響起，桑巴是拉丁舞中最為熱情的舞種，而姜俊昊和Stephanie所展現的也將是熱情如火的舞技。

隨著節奏雙臂微微展開，姜俊昊的表情一瞬之間便嚴肅起來，目光之中透出的佔有慾讓那雙綠色的眼睛剎那間變火熱起來，陡然轉變的氣勢一時間讓人應接不暇。

姜俊昊的起手式自然也富有衝擊力，相反，Stephanie的舞姿卻是將妖嬈發揮到了極致，揮動手臂、踏著節奏，倆人的第一次交錯並沒有像想像中那樣迸發出劇烈的火花，反而是融合在了一起。

自由，拉丁的第一要素，舞動之時並不需要遵循交際舞的特性，男女舞者並不需要猶如連體嬰一般僅僅的黏在一起，他們需要展現的自由和默契都是在距離下才可以更加的凸顯出來。

交錯而過的倆個身影自然切默契，只是第一個動作，倆人多年來練習的舞態和心態就已經展現了出來。

第一個接觸就此來臨，彷彿剛剛的交錯而過只是蓄力一般，當姜俊昊快速的接近自己的舞伴兒，那種獨特的氣勢就已經撲面而來，表情依舊是偏向嚴肅卻火熱的，難以形容的表情，同樣也是難以形容的感覺。

半個月的練習時間並不是很充分，但是倆人的默契卻還是因為經驗和信任而凝實起來，當姜俊昊的手接觸到了Stephanie的背，倆人之間的火花此時才激烈的迸發出來！

「你是不知道那雷打在大樹上是什麼模樣，火花迸發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嚇了一跳！」

轎車上，韓石圭、翻譯、司機以及一個喋喋不休的日本人，翻譯從上車起就已經開始了工作，不斷的將這日本人的話翻譯過來再將韓石圭的話翻譯過去，互相之間的話既沒有營養又都是客套，真是讓人無聊的要死。

「呵，雷電打到大樹上的火花？什麼時候是日本成田機場開始注意綠化了？」雖然韓石圭的心裡是如此做想，但是嘴上卻還是說著，「嗯，由此可見飛機晚點也是必然，對於這一點我們可以理解。」

「請代我向李秀滿先生表達最誠摯的歉意，日本人的守時觀念是很重要，但是我千葉龍平也是要看天意的。」

若有所指的說道，千葉龍平此次來到韓國自然是帶著極大的目的。從寶兒開始到神話結束，韓國歌謠界的興起似乎正在預示著音樂韓流的興起，雖然在日本實力出眾的歌手多如牛毛，但是韓國的舞蹈以及練習生的訓練模式卻依舊可以給艾回提供充足的人才儲備。

這天後宮的美譽，艾回早就是想要將它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嗯，李秀滿社長對於千葉龍平先生的到來也十分歡迎，他還讓我代他向您轉達歉意，不能親自前來迎接，主要還是因為工作實在太忙了。」

韓石圭笑著說道，內心中想的卻也是千葉龍平所想。

「讓一個社長出來迎接一個副社長，還要到機場去親自接機，如果真的如此，這S.M還真是不去也罷……」心中雖然如此向著，但是千葉龍平也是說道，「如果李秀滿社長真的前來迎接，我想我會直接被嚇回到日本去的！」

翻譯傳達完畢，車內傳出了一陣劇烈的大笑聲，雖然不知道這話哪裡可笑，但是笑聲的感染力卻依舊讓翻譯和司機也跟著笑了出來。

比起日本的雷雨連綿，這韓國的天氣卻還是風和日麗，剛剛下車千葉龍平就見識到了東方神起的人氣。

紅色的氣球被一幫學生拿在手上，這些學生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不斷交談著，偶爾可以聽到幾個熟悉的名字，對於這一組男歌手，艾回也是觀察了一段時間。

只是，他來到這裡卻又不僅僅是為了東方神起，一個在日本還沒有名氣的新人組合，如何能比一個正冉冉升起的新星更重要？

還有一年的時間，寶兒的合約可就是要到期了！

第一百二十章 千葉龍平

用一年時間在日本位列准一線打開知名度，再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成為一線歌手，就連公信榜日冠軍、周冠軍也是被收穫囊中，寶兒的崛起帶動了S.M的磅礡生機。

似乎是受到了當家三大組合接連出走的影響，S.M對於旗下藝人合約的年限也是一加在加，當一份最高年限達到十三年的合約出現在準備出道的練習生們面前，每個人都會毫不猶豫的拿起筆，然後工整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千葉龍平和李秀滿的見面就如同預料中的一樣，無聊到無以復加的程度。

「幫我告訴他，對於這位能親自來到韓國，我很高興。」李秀滿對著身邊的翻譯輕聲說著，與艾回的合約此時還是S.M佔據了一定的主導權，比如讓寶兒在剛剛結束了日本巡迴演唱會的時候回到韓國打歌，「而且還希望他在韓國可以過的很愉快。」

「當然會很愉快，李秀滿先生的好客，松浦勝人社長已經都向我轉達過了，」聽到了翻譯的話，千葉龍平也是對翻譯和聲細語的說著，「不過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組合吧，有什麼事情我想也可以晚上再說……」

對於虛浮的客套已經厭煩，在轎車上千葉龍平已經和韓石圭客套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比起這些專門打理外部事物的理事，李秀滿似乎也更加喜歡乾脆一些。

「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直接站立起身，無聊也只是倆句而已，此次邀請千葉龍平來此的目的雙方也都是知曉，因為寶兒的成功，S.M對於日本市場的覬覦已經是路人皆知了。

在中國還是日本推出東方神起，對於這個組合的規劃李秀滿也有著自己的獨到之處，公司的多種營銷策略在沒有實行之前，這些策略也僅僅只是策略而已。

娛樂公司中的地位論調似乎並不是那麼明顯，並不需要召集東方神起來到辦公室，千葉龍平和李秀滿都是選擇到練習室去，一方面可以見到所有成員不說，另一方面也是可以親自看到他們的表演。

「允浩和俊秀呢？他們兩個人在哪裡？」來到練習室，剛剛進門李秀滿就明知故問的說道。

「他們在俊昊那邊呢，有時間他們兩個都會……」

「行了！」李秀滿直接打斷了金在中那具體的解答，然後回身對著翻譯說道，「不知道千葉君對我們的新組合有興趣麼？有倆個成員正在那邊觀摩排練……」

「呵，這S.M的作風還真是商人的很，這不就是買一送一麼？」雖然是如此想著，但是千葉龍平卻還是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不僅僅是將當家歌手推往日本，就連新人組合S.M也是有著極大的企劃方向，天上智喜的實力自然不用質疑，而對於姜俊昊的定位，李秀滿自然也是有著自己的打算。

不單單是姜俊昊，S.M也並沒有將全部的籌碼都壓在一次存在競爭和不確定的試鏡上！「分散投資，找到最合適的機會。」這就是李秀滿給千葉龍平的感覺，既然少許的努力就可以爭取到難的機會，那麼，何樂而不為呢？

經商之道的靈活便是如此，而將這靈活運用在舞蹈上，則完全是另一種風景。

不管是輕鬆的表情，還是姜俊昊和Stephanie在舞動中所展現出來的變化，這種靈活帶來了一種信手拈來的感覺。分分合合的倆個身影自然的帶動了某種熱辣的氣流，而吸引別人的目光也就成為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自信，表達舞蹈之美的自信，拉丁中流露出來的濃郁自信讓心態極佳的倆人表現越發的完美起來，雖然都是目視前方，但是腳下那複雜的舞步卻還是不顯一絲一毫的凌亂，完全複製的動作又是展現出了一絲不同，妖嬈和嫵媚到極致的Stephanie配合上姜俊昊那佔有慾極強卻還帶有一絲清明的眼神，這樣的畫面也是更加富有一種矛盾的質感！

隨著樂曲的變換，兩人的合作也是就要進入尾聲，單手輕輕一帶，那妖嬈的身影就這樣在姜俊昊的懷中急速的轉動了起來。

連續的飛速轉動讓人眼花繚亂，而最終的結束動作卻也是讓人砰然驚歎！

旋轉著靠近，看上去倆人似乎就要撞在一起，而陡然停止的轉動卻也銜接了讓人屏住氣息的結束動作，Stephanie直接向後靠去，表情之中不帶一絲慌張，而姜俊昊也是自然的將手停在了哪裡，手掌和對方背部接觸的一瞬間陡然發力，將自己的舞伴兒帶起……

姜俊昊的手掌完美的貼合了Stephanie的背部曲線，滑動起來，在帶著對方起身的一瞬間，又是一個輕輕的動作，Stephanie就這樣從姜俊昊的懷中被「甩」了出來！再次的一個轉動卻是沒有意料之中的那樣激烈，而倆人牽著手的結束POSE也是讓人剛剛想起，原來這一段拉丁已經結束了！

靈活、流暢、自然，倆人的這一段拉丁難度不低，但是卻仿若信手拈來一般，面對著被震撼的觀眾們輕輕鞠躬，然後姜俊昊和Stephanie相視一笑，直接以擊掌的動作互相勉勵起來。

半個月的合作，心底對於對方的欣賞已經溢於言表，只需要看這默契就可以自然的知道，合作之時倆人對於互相之間的信任也是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你真的是個非常合適的舞伴兒。」對於姜俊昊，Stephanie如此的評價就已經是極大的誇耀，在美國學習舞蹈的Stephanie是科班出身，而科班出身的那一身傲氣也是在近來的合作中被逐漸磨沒了。

不單單是拉丁舞，就連現代舞倆人也是切磋過，並不是惺惺相惜，在男人和女人之間這種感覺似乎並不存在，而倆人也是將對對方的欣賞進行了最大化。

「你是我經歷的舞伴兒中最好的，沒有之一。」

互相的恭維並不需要太多，倆人還是需要合作，這話的真假只需要從舞蹈的盡興程度就可見一斑，此時方才鬆開了對方的手，這只是舞者之間對於表演精彩完成的禮節而已，不會暗含任何一絲一毫的情慾！

掌聲，觀眾們唯一可以給予的東西，一段練習完成，對於編舞的完成度已經十分之高，看起來接下來的訓練日程可以盡量輕鬆的進行了。

微微的張開了嘴，不停鼓掌的林允兒和權侑莉對於這段表演的感想就只有一個，實在是太精彩了！

「哇，俊昊哥，你真的不去參加比賽麼？」對於如何去誇獎，似乎是有些語無倫次，「看你的表演，好像是比電視上那些參加比賽的職業舞者還要好！」

不可否認，林允兒這話裡有些誇張的成分，不過就事論事來說，姜俊昊比那些男人要帥氣不少卻是不爭的事實，更不要說那一雙綠色眼睛在舞動時完全展現出來的不同色彩，更是讓人著迷！

「呵，去參加比賽也可以，只要你能讓李秀滿老師把Stephanie借給我就好，知道麼？一段交際舞，舞伴兒和倆人之間的默契是很重要的，我們兩個的默契還有些不夠，有的部分表達的很不輕鬆……」

對於工作的認真讓姜俊昊可以明確的知道缺點在哪裡，只不過這樣的實力拍電影卻是絕對沒有問題，拍攝電影並不是舞台，攝制組並不會啟用數台攝像機對著一個場地，然後等著你來表現。

拿起礦泉水來喝了一口，然後姜俊昊對著權侑莉問道，「你呢？JAZZ的話Stephanie跳的很不錯，能在這段拉丁裡學到一些她的感覺，你的舞就能在進步了。很多時候舞蹈也和中國的武術一樣，是需要開竅的！」

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指點了點腦袋，目光之中流露出來的關切讓權侑莉很是懊悔，剛剛只顧著看帥哥了，誰還有精力去學習……

還在想著如何作答，門口傳來的聲音卻是幫權侑莉解了圍，正對門口的鄭允浩和金俊秀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快速的動作讓其他人也是知道了來人是誰。

因為根據倆人站起身來的速度分析，來人不是理事，就是社長。

結果，來人卻是正副社長各一，外加上一名理事，三名已經出道了的前輩和一位隨行翻譯。

「李秀滿老師，您好……」由鄭允浩和金俊秀開頭，房間裡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問候聲。

「噢，練習的怎麼樣了？」剛剛進門，李秀滿的第一個問題卻並不是對著東方神起，而是問向按著水瓶卻還沒喝一口的Stephanie。

「很不錯，Adonis和我很合拍，而且他的拉丁功底很強。」

「恩……」一邊應和著，李秀滿還一邊點了點頭，社長需要對藝人展現出親切的姿態，這是很簡單的御下之道，只是聽不懂韓語的千葉龍平卻是對這位Adonis展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希臘神話中的美男子，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光是聽到了這個名字，千葉龍平就自然的好奇起來。

「李秀滿社長，這位Adonis是誰？」直接詢問起來，千葉龍平也是想要看看這位是不是名副其實。

沒等翻譯開口，地道的東京官話就已經在耳邊響起，「您好，我就是Adonis，不過我一般不用我的英文名字，我的韓文名字是，姜俊昊。」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目光

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千葉龍平自然的將目光投了過去，映入眼簾的少年第一時間就讓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宛如雕刻一般的五官卻是多了一絲圓滑，鼻子更是隱隱的透出一絲歐美風韻，而那雙綠色的眼睛更是畫龍點睛之筆。

這是，這是日本最近很流行的容貌，可以說是女顏男身了。

「你是日裔混血麼？」

千葉龍平直接開口詢問起來，姜俊昊的面容甚至都讓他忘記了那隱隱的不悅，老闆之間在說話的時候，做為練習生插口的這個少年還是讓人感覺有些不舒服。

還沒等姜俊昊開口，一邊李秀滿卻是開了口。

「他是混血兒沒錯，但是不是日裔！」翻譯準確的告知，而李秀滿語氣中隱隱的那一絲不滿，更是讓千葉龍平腹誹起來，「這邊倆位才是東方神起，那個人只是練習生而已……」

直接將千葉龍平的注意力調轉過來，席地而坐的鄭允浩和金俊秀也是早就起身，五個東方神起的成員再次站成一排，面對李秀滿、千葉龍平以及韓石圭三人，臉上的神色自然是有些拘謹。

早就聽說今天有一位日本的娛樂圈大人物要來，而東方神起的任務也只有一點，那便是讓這位大人物對他們感興趣！

「這位是日本艾回唱片的千葉龍平副社長，在公司主管藝人方面的一切事宜，也是松浦勝人社長的好友。」

李秀滿直接對著東方神起介紹起身邊的千葉龍平，而給千葉龍平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姜俊昊，似乎就這樣被放在了一邊。

看著五個人一齊鞠躬問好的畫面，對於艾回二字的含義，姜俊昊自然知曉，說是亞洲最大的唱片公司也不為過，艾回在整個亞洲的發行渠道已經是遍及中日韓三國。

更不用說艾回在日本本土也是控制超過七成的唱片流通渠道，旗下當紅歌姬紅遍日本不說，其中更是以三大歌姬亞洲聞名，濱崎步、安室奈美惠、幸田來未的名字即便是身在韓國的姜俊昊也並不陌生。

這樣一個公司的副社長居然會來到韓國，看起來東方神起的中國計劃應該也是擱淺了。

開口的一瞬間姜俊昊就意識到了問題，一段飛揚的拉丁似乎是將他的拘謹也飛揚起來，老闆說話下屬插口，讓人不悅自是必然。

移開目光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起來對於情緒的收放，姜俊昊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既然此時已經擺明不能離開，姜俊昊也是開始思考起來。

艾回副社長親自到此自然是不可能為了一個有待商榷的新人組合，那麼只需要聯繫一下現狀，這千葉龍平到底是為誰而來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再次在心底暗暗的歎了口氣，看起來今天晚上的約會就又是要取消了。

練習室中的東方神起同樣是緊張萬分，身在娛樂圈中自然是知道艾回的名字，而寶兒的高度當然是所有新人都憧憬的。在日本，這個世界第二大唱片市場佔據一席之地，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麼未來的光明似乎就顯而易見了，只是任何成功都沒有那麼容易，從千葉龍平的親自到來就可以看出，艾回對於新人組合的要求。

「幾位都不用緊張，千葉龍平社長在私下是一個很和藹的人，照常發揮你們的實力就好，不用太拘謹。」

翻譯再次轉達著千葉龍平的話，其實也並沒有這麼繁瑣，即便知道姜俊昊會說日語這位也是沒有放低音量。

而從姜俊昊在日本生活兩年、東京官話近似母語的程度來說，千葉龍平剛剛的話可以如此翻譯。

「告訴他們不要緊張，好好表現。」

果然每個人在緊張的時候，任何的安撫都會多多少少的有些作用，鄭允浩微微的張開了嘴，這是出了一口氣卻還沒有出全的表現。金在中終於不再拘謹的盯著老闆的胸口，樸有天的表情也是變化了一下。

這安撫有效，但是姜俊昊卻還是低下了頭，輕輕的露出了微笑。

這種小細節並不僅僅是姜俊昊獨享的，比如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他身邊的林允兒就是輕輕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然後輕聲的說道，「這翻譯說過的話是經過加工的吧？」

驚訝的挑起了眉毛，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姜俊昊沒有防備，沒有想到這位的眼力居然也是如此的犀利。

「你是怎麼知道的？」姜俊昊還向東方神起的位置擺了擺頭，示意了一下，「是從他們身上看出來的麼？」

「沒有，」林允兒直接搖了搖頭，「是從俊昊哥你這裡看出來的，因為你剛剛搖著頭笑了。」

在觀察別人的同時，自然也有人在觀察你，林允兒的解釋讓姜俊昊愕然起來，展現出來的神情自然也是沒有逃過這個女孩的眼睛，「我說錯了什麼麼？」

「沒有，」姜俊昊也是直接搖了搖頭，「以後能看出這種事情的話，不要隨便亂說，不然的話會很麻煩。」

姜俊昊一邊安慰著一邊想，還好這林允兒是和徐賢那個古板的丫頭呆在一起，不然的話，這性格還真的是很讓人擔心呢。

倆人的輕聲交談並沒有吸引其他人的注意，而姜俊昊和林允兒的位置上也是多了更多的人，權侑莉和Stephanie的到來使得倆人的交談戛然而止，此次東方神起的表演不僅僅是有觀眾，而這觀眾也是決定著他們的命運。

節奏鮮明且旋律激昂的S.M.P，做為S.M的特色音樂，此種風格不但具有搖滾的激情同樣也負有絢麗的舞台效果，當然，想要將這倆種風格合二為一，以東方神起此時稚嫩的新人姿態卻是做不到的。

而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一首「三角魔力」做為主打，除了氣勢很是強烈，並且還對女性粉絲擁有極強的吸引力之外，假唱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因素。

此時東方神起展現給說千葉龍平的只有舞蹈，他們互相之間的合作的確是有了些默契，大量的訓練也是體現出了東方神起優秀的舞蹈功底，只是時間的匱乏卻依舊讓這效果很是不好。

原因十分簡單，這張專輯將要在十月發行，而此時卻剛剛是七月末。

並不會一味的展現出精彩的一面，所有的精品都需要大量的時間，李秀滿在這方面從來都不會欲蓋彌彰，即便是在合作夥伴的面前，他依舊要宣佈一個眾人皆知的是消息，他李秀滿，會做音樂。

過於重視現場唱功的日本歌壇可以說是十分缺乏唱跳俱佳的歌手，不管是Solo還是組合，旋律聽日本、舞蹈看韓國是亞洲歌迷眾所周知的事情。而在寶兒之後，S.M似乎是想要打破這句俗語，東方神起就是為此而準備的男子組合，除了舞蹈之外，他們自然也是要展現一下唱功。

在中途就終止了音樂，沒有大量的練習自然就沒有精彩的表現，面對有些忐忑的東方神起，李秀滿直接開口說道。

「你們都去開下嗓，給千葉龍平老師看看你們的歌唱實力。」說完，李秀滿就又是和千葉龍平交談起來，對於剛剛的舞蹈完全沒有評語，短暫的面面相覷過後，幾人也是四散開嗓起來。

「在韓國的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的體驗一下韓國美食，今天晚上我會親自請千葉君吃飯。」對於剛剛的表現李秀滿彷彿完全不在意一般，和千葉龍平的交談也只是限於韓國飲食。

日本的綜藝節目，不都是以吃為主麼？這日本人應該都是愛吃的吧。

不是糟糕，而是很糟糕，通過剛剛的表現鄭允浩就是極度的緊張起來，喉嚨有些打結，就連開嗓也是進行的很不順利。不斷的活動著口腔以及嗓子的肌肉，緊張之情溢於言表。

「嗨，不用擔心，這不是一錘子買賣，就算是買個東西還要討價還價呢，更何況你們是五個人。」突兀的湊到了鄭允浩的身邊，姜俊昊的行動無疑吸引了旁觀者的目光，「去了日本之後你們還要受訓的，不要這麼緊張，現在你們展現的不是實力而是潛力！」

說完，不等鄭允浩開口回應，姜俊昊就是封住了鄭允浩的嘴，「其他四個你去通知吧，我不能走的太遠。」

然後，姜俊昊就直接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席地而坐，休息區已經被兩位老闆佔領，而有幸旁觀的練習生們自然也就只有地板可坐。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於此次測試的看法站在姜俊昊的角度上自然是完全不同。日本歌手的實力韓國音樂人向來承認，但是在承認的同時卻又有著不同的想法，就目前來說，韓國歌手最為重要的實力依舊是舞蹈。

而東方神起的成立，則又是S.M走在了所有韓國音樂人的前面。

「盡量展現聲線還有我們的合聲優勢，讓千葉社長盡量聽清我們的天賦就好，努力是一方面，但是不要因為想要努力就太緊張了。」

五個人又是聚集在一起，身為隊長，鄭允浩的話自然是起到了很大的安撫作用。

帶著微笑觀看五人聚集在一起的情景，姜俊昊卻是忽略了千葉龍平不時掃在他身上的目光，而千葉龍平也是忽略了李秀滿一直掃在他身上的目光……

第一百二十二章 談判底線

無論結果如何，不去努力便是沒有結果，努力了至少還有一半兒的機會可以成功，如此催眠著自己的東方神起再次上陣，鄭允浩的話多多少少還是起到了一些效果，在車上、休息時，甚至是通告間歇都會練習的和聲技巧再次上演。

我相信，東方神起新專輯中的一首抒情曲目，並沒有生硬的反覆練習一首歌，而是根據五個人各自的聲音特色分開聲部，然後逐一的教導著他們的演唱技巧。

最為缺少的依舊還是時間，無論何種的天賦，學習和練習依舊是新人的主要生活，清唱的方式更是讓五個人的默契度降低了不少，但是他們卻展現出了各自的天賦，音色、聲域以及聲線。

並沒有展現完美的實力，但是卻展現了完美的潛力，對於這一曲演繹的並不是十分出色的「我相信」，李秀滿看的頻頻點頭，而千葉龍平卻也是看的若有所思起來。

「這就是我們S.M現在最好的男子組合，東方神起。」當李秀滿隱隱帶著炫耀的語氣像千葉龍平介紹時，東方神起的五個成員臉上均露出了慶幸的笑容，唱的好不好做為歌手的他們自然知道，但是他們卻也掌握了至關重要的一點，李秀滿要他們展示的究竟是什麼。

「嗯，的確是很有天賦的新人。」面對李秀滿的炫耀，千葉龍平卻是盡量淡定的說道，雖然他並不是艾回的最佳製作人，但是他卻是總管所有藝人的社長，在董事會面前，松浦勝人和他千葉龍平的地位相差無異。

由衷的笑了出來，可以讓李秀滿如此炫耀的組合不多，但是讓他為之驕傲的新人都成就了一個時代，加入S.M如此之久，對於這家公司的一些傳統，姜俊昊也是掌握了不少。

「等過一段時間，他們估計就要去日本了！」

姜俊昊的語氣中透出了濃郁的羨慕，這一點林允兒完全聽的出來，雖然可以感覺到對方語氣中的欣喜，但是這羨慕卻依舊揮之不去。

「嗯，俊昊哥的話有一天也一定會去日本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對日本展露出如此的執著，但是對於林允兒來說，能讓姜俊昊如此的地方，一定是很不錯的，「不過去日本的話是唱歌還是演戲？」

又是歪著小腦袋詢問起來，這個問題卻是讓姜俊昊高興的笑了出來，無關其他，只是這林允兒的表情似乎是在說去日本演戲還是唱歌，都能由他姜俊昊自己選擇一般。雖然想要直接開口說是談戀愛，但是倆位社長的在場還是讓姜俊昊收斂了起來，只是隨意的笑了笑而已，但是林允兒的這一份可人，也算是被他記住了。

兩位最大的老闆又是聊了一會，李秀滿甚至還親熱的和東方神起進行了肢體接觸，剛剛的表演體現出來的不但有聰明，更加的具有一份自知之明，只有擁有了這些的人才能是他李秀滿的學生，這一點永遠都沒變過。

當公司高層悉數離開之後，姜俊昊顯然是最高興的一個。

「喂，你們幾個小子去了日本就要好好學，日本歌手可以學習的地方多的是！」雖然姜俊昊的言下之意是你們幾個還需要學習，但是這語氣中的確定之感還是讓幾個人只能輕輕的笑著，「允浩的話真的是個好隊長！」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在關鍵時刻鄭允浩就擁有了這樣的影響力，不要小看團隊之間的相處，那才是最為深厚的人生哲學，在這一點上，鄭允浩的正派為了贏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不管是朋友也好還是同事也罷，所有的感情都是相處而來的，比如金俊秀這個傢伙在姜俊昊剛進公司的時候還用前輩的身份來欺負他，這結果此時已經顯而易見，不管怎樣，在姜俊昊這裡要正經一點現在已經成為了金俊秀人生的信條。

「你呢？剛才看千葉龍平社長好像對你很感興趣。日語的話你也是完全沒有問題，就是公司在推行單人歌手的時候失敗的有些……」

「在中哥，俊昊出道的事情他會自己搞定，公司的影響在有些時候還是很有正面作用的。」果然，金在中一臉喜意的嘮叨又是犯了老毛病，而鄭允浩也還是第一時間上來收尾，如此的互補，看起來公司的王道計劃也是有些根據的。

剛剛想要開口調侃幾句，門口傳來的聲音卻是讓姜俊昊正色了起來。

站在門口韓石圭臉色有些不悅，身為理事來到擔當跑腿的角色從來都會讓人很不爽，即便是高層也有上下之分，他韓石圭理事總不能叫社長們親自來跑腿吧？

「跟我走吧，不要說公司沒有給你機會！」只有一句話，對姜俊昊這樣的新人韓石圭真的是懶得多說，不顧姜俊昊眼神之中的迷茫，韓石圭直接掉頭就走。

甚至和其他人擺擺手的機會都是沒有，姜俊昊幾步就跟上了韓石圭的步伐，大腦中的運轉也是時刻都不停止。

詳細講述S.M十數年來的歷史，它最優秀的並不是音樂，這種最為本質的東西只需要到「隔壁」的JYP裡你想找多少就有多少，或者出門打個車說出「YG」的大名，司機大叔也會帶著你到那裡滿足需要。

那麼，既然S.M連音樂都做不好，為什麼它敢以韓國歌謠界第一的位置自居呢？答案自然也十分簡單，比起音樂，S.M偏偏對演繹音樂的人下更多的功夫，製造的是偶像，將人製造成偶像並不是叫他去演，畢竟不是人人都可以成為演員的。

它所做的，是將人培養成偶像！

從性格開始，到歌舞實力結束，S.M培養出來的都是舞台上最佳的表演工具，雖然這工具的名詞可能有些不好聽，但是可以成為S.M的工具，無論是在業界還是在歌迷中都會受到好評。

智商可以讓你知道公司要教給你什麼，並且去學會它，而情商卻是人們不可缺少的交際能力，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偏離本質，但是在娛樂圈裡，毫無疑問的，做人比做藝人要更加的艱難。

通過短短的見面李秀滿已經讓姜俊昊展現了他最突出的天賦，面貌以及日語實力，而接下來的，李秀滿卻是要讓姜俊昊展現他的情商、反應能力，還有他的智商！

「李秀滿老師要你去做同聲翻譯，只需要將韓語轉換成日語就好，」一邊走著韓石圭也一邊向姜俊昊解釋著，以調教藝人出名的S.M居然出現了這麼一個不信任公司的傢伙，為什麼李秀滿還對他推崇有加，這就是韓石圭不解的最大原因，「還是那句話，不要說公司不給你機會，公司給你的機會也不是都要讓你知道的！」

將姜俊昊帶到門口，韓石圭留下一句話後直接掉頭就離開了此地。

雖然對於韓石圭的話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姜俊昊依舊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仔細的整理了一下服裝，姜俊昊直接就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

看到面前的情景，姜俊昊只能催眠自己，告訴自己這就是在開會，一個翻譯，兩個老闆，沒有合約、沒有企劃、沒有幕僚更沒有智囊團，但是他姜俊昊進來，卻還是要重新問候……

鞠躬、問候，李秀滿社長和藹的笑臉以及招呼他過去坐下，在坐下之前不要忘記對著對面的千葉龍平輕輕的鞠了一躬，這是在六年之前應對長輩的日本禮節，一切都很正式和肅穆，姜俊昊的嚴肅也是在千葉龍平在心底暗暗的點頭，初印象的惡感，也是消弱了一些。

成為藝人之前，首先要成為娛樂圈裡的「人」，對於這一點，艾回和S.M是保持著同樣的姿態並且站在同一戰線上的。

「我們可以直接開始了，關於寶兒的合約，雖然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計劃，但是分成、日程、管理等等相關的分配，我想我們都需要重新敲定一下。」

雖然聽到了寶兒的名字，但是姜俊昊卻依舊執行著翻譯的責任，直接將這話複述一遍不說，這心裡也是有了底。

這二位準備好好的探討一番，之所以輕裝上陣，就是知道這樣的談判基本上沒有結果，比起讓一大幫人加班加點，不如老闆親自上陣先探探底，然後，還可以少付點加班費！

「寶兒現在在日本的確是進來十分大熱的歌手，但是合約的時間還有一年多才到期，我想關於這一點我們應該更加尊重寶兒的意見。不管是在日本還是在韓國，我想我們都應該有一個側重點，依舊需要寶兒回到韓國來兼顧韓國市場，我想艾回董事會一直都對S.M的這項計劃頗有微詞。」

好嘛，這一位扯得更遠，又不是艾回董事會來談判。

姜俊昊在心底腹誹著，另一邊的同聲翻譯也是盡職盡責，將千葉龍平的話一字不差的翻譯了出來。

「難道千葉龍平社長在藝人的決定權上還要請教艾回董事會麼？據我所知，松浦勝人社長在台灣艾回以及香港艾回的處理上，基本都是獨斷獨行的，艾回董事會難道對於你們兩者之間有什麼偏差麼？」

聽了李秀滿的話，姜俊昊這才意識到。

原來自己的這位老闆並不是來扯皮，試探底線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及格過麼？

毫無疑問，李秀滿剛剛開口屋內的氣氛就陡然間鋒利起來，坐在千葉龍平身邊的翻譯顯然是在涵養上差了幾籌，第一時間皺起了眉頭不說，那表情似乎也是對於接下來的談判很不看好。

從李秀滿剛剛開口姜俊昊就意識到了什麼，顧不得禮節之類的繁瑣規矩，一雙的眼睛極快的在千葉龍平的身上掃視了一番。

不管怎樣，就算是這兩位社長要玩什麼談判技巧，姜俊昊也不能讓這樣的話在自己的嘴裡說出去。

「對於千葉社長和松浦社長在管理權的問題上我們S.M十分重視，事關寶兒前輩的合約問題，李秀滿老師對於哪個才是可以做出決定的人非常好奇。可以說，以您剛才的態度我們無法相信您在此次事件上的決斷權。」

在心底輕輕的出了口氣，在十餘秒鐘的時間內姜俊昊就組織好了意思相近的措辭。其實也只是換個說法而已，李秀滿鋒利言辭無疑是想要給千葉龍平施加壓力，然後讓他憤怒而已。

的確，千葉龍平在聽了姜俊昊的轉達之後表情也是沉吟起來，並沒有憤怒，在談判桌上，憤怒的一方就是失敗的一方。他還要在韓國呆上一段時間，除了品嚐韓國美食之外，千葉龍平也是要大概預測S.M的底線。

一個藝人越是當紅，他的合約問題就越是重要，而寶兒此時在日本的發展正旺，因為合約問題而擱淺就顯得很不實際。

所以，倆家公司也是默認達成部分共識，對於當紅藝人的控制並不是什麼艱難的事情，相反，它也是一門深厚的學問。

「在寶兒續約的問題上我擁有充足的決斷權，艾回董事會對於我的能力還是十分信任的，對於這一點李秀滿先生可以完全不用擔心。」

千葉龍平也是試探性的回答起來，本能的感覺到姜俊昊所說的和李秀滿的原話似乎是有什麼偏差，單單是看李秀滿的臉色和剛剛姜俊昊「慌張」的樣子，一絲不妥的警覺還是就這樣顯現了出來。

雖然在談判桌上這樣的手法十分常見，甚至已經到了談判雙方都不會受到影響的地步，但是就如同韓國繁瑣的禮儀傳統一般，每次在談判桌上，這樣的過招總是公式化的開場。

「既然您擁有充足的決斷權，那麼我們可以更加細緻的研究一下。」李秀滿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似乎這千葉龍平完全消化了他的挑釁就在意料之中一般，「至於寶兒本人的意見，我想我們雙方都要提前達成共識才好。」

李秀滿的面不改色也是讓姜俊昊感覺到了蹊蹺，既然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言辭，姜俊昊也是如實的轉達，而等待他的自然還是千葉龍平的推搪……

顯然，在這個階段的任何談話都只是試探而已，相比下來S.M的急切似乎是更勝一籌，而艾回終究是家大業大，始終是拖字為主不說，千葉龍平在言辭之間似乎也是對韓國飲食更加的感興趣起來。

「不知道這位翻譯喜歡傳統的韓國飲食麼？今天晚上的話如果李秀滿社長允許，我也想邀請你一起參加。」

顧左右而言他，做到社長這個位置上的人無一不是轉移話題的高手，而當千葉龍平將話題轉移到了姜俊昊的身上，李秀滿的眼底卻是閃過一道精光。

買一送一始終是S.M的毛病，他們的藝人雖然優秀，但是卻也沒有優秀到可以讓S.M和艾回平起平坐的地步。

在千葉龍平眼中，李秀滿將姜俊昊帶來做同聲翻譯自然就是某種推銷舉措，這種司馬昭之心，還是不要太明顯才好。

不過，千葉龍平卻是不得不承認，對於姜俊昊這樣的藝人，他十分欣賞，而且甚至也湧動起了帶著他回到日本的心思。

並不是見獵心喜，也並不是姜俊昊的確具有那種莫大的吸引力，究其原因無非是因為這張面孔，簡直是上帝親自為日本女性雕刻出來的一般。

「最近姜俊昊還有其他的工作，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帶著他好。」

「對不起，由於最近訓練比較頻繁，李秀滿老師有是一個嚴格的人，他教給了我們持之以恆，才可以獲得成功。」

彷彿是知道姜俊昊會為他李秀滿潤色一般，在此次談判中李秀滿展現出來的隨意讓姜俊昊心底驚訝的同時卻又只能配合。

沒有辦法，誰讓坐在你身邊的就是你的老闆呢？

在這個問題上並沒有糾纏多久，千葉龍平直接大方的誇獎了姜俊昊幾句，這李秀滿的推銷還真是不遺餘力，先不說別的，為了一個新人可以將自己打造成為小氣的形象，單單在這一點上，李秀滿就值得千葉龍平重視起來。

「小公司」並非沒有能人，他們只是缺少更大的舞台罷了。

雖然並不是第一次和李秀滿正面交鋒，但是寶兒的成功卻是帶給了李秀滿如此的底氣，已經可以預計S.M為了寶兒可以付出的代價，而剩下的似乎就漫長的談判過程了。

終於結束了腦力活動，剛剛恭送兩位社長走出會議室，姜俊昊就長長的出了口氣，如果不是還有人在這，估計他就要好好的伸伸懶腰了。

誰說腦力勞動辛苦的只有大腦？

另一位翻譯看向姜俊昊的眼神自然是好奇異常，這樣的「高手」也是讓他燃起了十足的興趣。

「如果練習生沒有出路的話，你可以來找我，」微笑著說道，當初帶著這位翻譯走進語言世界中的老師也是有著如此的笑容，「成為好的翻譯並不比藝人賺的少，當然，這要看你的選擇。」

「謝謝，您的看重。」先是謙虛一句，但是姜俊昊卻沒有同意對方的提議，「做哪一行是我自己選擇路，既然選擇了我就要努力走下去！」

年輕依舊是姜俊昊最大的資本，他還有充足的時間選擇自己的路，但是只要選擇了，姜俊昊就會努力的走下去。直到他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或者是撞得頭破血流。

日本，對於這個國家姜俊昊此時只有陌生，如果不是公司讓他擔任語言老師，說不定姜俊昊的日語早就還給了老師。

與此同時，李秀滿的社長室中。

「他是這麼說的？十幾秒的時間反應差不多了。」面對著重金聘請來的同聲翻譯，李秀滿分配給他的任務並不單單是如此，「如果千葉龍平社長聯繫你，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吧？當然，如果他不聯繫，你的工作也就結束了。」

「嗯，我知道了。」

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剛剛對姜俊昊提出建議的翻譯將所有的對話都是和盤托出，李秀滿知道姜俊昊將他的話經過了一番加工，然後才轉達給了千葉龍平。

這個練習生對於出道的渴望看起來還在李秀滿的預料之上，而對於他所展現出來的能力，李秀滿也認為自己的眼光並沒有錯，當初在冷藏了姜俊昊之後給予對方一份工作，估計又是他值得自豪的正確決定！

當然，在這裡得到了訊息的人不單單只有這倆位社長，姜俊昊也是獲得了一些難得的咨詢。估計李秀滿和千葉龍平怎麼都不會想到，家庭的影響以及童年的經歷讓姜俊昊獲得了一份受用終生的禮物吧。

而他們更不會想到的，自然就是寶兒和姜俊昊之間，也藏有一個在倆人知道之後會絕對會血壓上升的秘密吧。

徹底的放鬆大腦就是完全放空什麼都不想，此時的姜俊昊就是尋了一個安全的場所，然後完全的放空了大腦。練習的時間還有很多，也不用急於這一時半刻。

姜俊昊被李秀滿臨時徵兆的傳聞一瞬間飛遍了整個S.M，大多數人對於這個姜俊昊越發的好奇起來，他的未來究竟在哪裡？沒有任何人可以知道。而他將要以什麼形式出道？同樣也沒有人可以知曉……

「歌手OR演員，一半兒對一半兒的勝負概率，不是錢的話其他事情也可以，比如跑腿、打掃練習室之類的，你們到底玩不玩？」

有了有意思的事情怎麼可能少的掉金希澈的身影，男人們的投注顯得大氣異常，而女人們似乎是更加的想要觀望一番。

「我還在領零花錢，我退出！」林允兒第一個說道，對於這樣不確定的事情，她還真的是缺少挑戰的慾望，「徐賢就不用問了，能讓她也參與進來的話，估計去做生意會更有前途……」

說完，林允兒直接就拉著徐賢的手離開了人群，雖然是有人開了頭，但是對於小賭怡情這樣的事情，似乎很少人可以明確的拒絕。

「賠率怎麼樣？我們還要考慮一下概率的問題……」崔秀英的話還沒有說完，立刻便被打斷。

「你上高中之後數學及格過麼？我怎麼不知道？」

好吧，金希澈的毒舌一項殺人於無形，而前輩的身份也是他最大的依仗。但是這崔秀英也明顯不是好相與的女人，秀眉一皺，曾經出道過的身份讓她那大嗓門瞬時間便席捲全場。

「金希澈！你的數學就及格過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籌碼

完全的放空是什麼？自然是無夢的睡眠。那麼姜俊昊為什麼要選擇在女生的練習室休息？自然是因為聚在一起的男人們總是要比女人說話更大聲。

只不過姜俊昊卻是忽略了崔秀英的存在，要是早知道這位在此，姜俊昊絕對會選擇多花十分鐘回到宿舍中去，剛剛和李秀滿發生了「親密接觸」，相信空過晚間自習也不會有人找他麻煩。

結果一時的貪圖方便卻造成了他被人吵醒，猶如實質的音波直接闖進了姜俊昊的耳中，皺著眉頭拉開了蓋在臉上的衣服，這練習室用於休息的長凳也是太硬了些。

「喂，拜託各位拿別人當賭注的時候不要這麼大聲好不好？」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手上還抓著鄭秀妍的外套，「賠率是怎麼樣的？我壓我能先成為演員，十萬，希澈哥回宿舍的時候再找我拿賭注就好了！」

「這麼有自信？」

金希澈直接發問道，果然正主起身就是壓制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我也加一份，五萬吧，賭演員！」鄭秀妍也是緊接著開口說道，甚至還直接拿出錢包現場就點出了鈔票，對於姜俊昊的眼光，她從來都是信任有加的。

「哇，你們倆個交往吧，交往！」看著一臉自信的姜俊昊和鄭秀妍，金希澈直接誇張起來，「真的是『夫妻』同心，說實話，不管以後我們還有沒有聯繫，等你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給我來個電話，我給你們封一個大大的紅包！」

「呵，你還是先考慮等輸了之後拿什麼來填補窟窿吧，告訴你，在賭局裡可是沒有哥哥弟弟的，什麼前輩都要先結賬再說。」挑釁的目光，自信的語氣，此時的姜俊昊似乎是能預測未來一般。

隨手將衣服還給了鄭秀妍，如果不是這位的外套，姜俊昊真的懷疑自己能否在燈火通明的練習室裡睡著。

鄭秀妍當然是自然的接過，本就是她自己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客氣的，甚至還細心的搭在了胳膊上，如此的情景當真有種「夫妻」的感覺。

敏感的注意到了金希澈的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姜俊昊率先開口，有些話不願意聽就要去堵住它！

「哥，想知道S和B放在一起是什麼意思麼？」

「噢？」即將出口的打趣瞬間便被憋回了肚子裡，金希澈好奇的神情真的很少見到，「喂，你不是要在這裡說這個吧？」

「有什麼不能說的？別忘了，我是從美國回來的。」再次炫耀在美國生活過的經歷，姜俊昊表示這種話題完全無所謂，「在問你一次，想要知道麼？S和B放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姜俊昊的「淵博」再次上金希澈啞口無言，不過，不管怎樣，韓庚已經給了金希澈一個差不多的答案。

「別以為我不知道，不就是說看那個東西多了智商會下降麼？你這個解釋根本就不科學，真是……」

「看什麼東西？」崔秀英直接插口詢問了起來，而金希澈自然是一時間尷尬的住了口。「說說吧，到底是什麼東西？俊昊哥的話知道麼？」

完全是不該有的好奇，崔秀英的詢問一時間讓氣氛凝固起來，而站在一邊的鄭秀妍也是較有興趣的看著姜俊昊，似乎也是不明所以。

還好，每到這種時候，似乎老天的幫忙從不吝嗇。

「我出去接個電話，這種事情你們問希澈哥就好，他很有這方面的經驗。」

拿著還在響起的手機，姜俊昊直接留下一句話就轉身出門，金希澈啞口無言的神情讓他暗爽無比，同時也是感覺到了寶兒的心有靈犀。

剩下的倆女一男大眼瞪小眼，金希澈不知道應該如何的解釋，而剩下的倆個女人自然是好奇無比。

「希澈哥，到底是什麼？」越是思索就越是好奇，凡是被稱為「那個」的都應該是很有趣的事情吧！鄭秀妍如此想著。

「呃……」簡單的思索了一下，金希澈也是隨手摸出了自己的手機，「哇！手機居然沒電了，我先去換個電池。」

說著，金希澈就是大踏步的走出門去，就連想要出手阻攔的崔秀英都是撲了個空。看起來最近一段時間這金希澈只要是看到崔秀英和鄭秀妍，真的是要掉頭就走了。

依舊是無人且開闊的走廊，選擇在此地接聽電話不但可以有良好的收音效果，更是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避免被偷聽的可能。

「對不起。」

果然，寶兒剛剛開口就是道歉，千葉龍平的到來就是為了寶兒的合約，相信今天晚上的飯局會是寶兒不得不去的應酬。

「沒關係，我都知道了。」姜俊昊直接輕聲說著，本就不多的相聚機會卻還要因為這樣的事情縮減，對於倆人來說這都不是一個好消息，「剛剛還去給李秀滿老師當了同聲翻譯，千葉社長這次到韓國來根本就是為了你的合約。」

並不需要感歎聚少離多，在確認關係的那一天倆人也都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等下，同聲翻譯？是李秀滿老師叫你過去的麼？」這邊的寶兒直接從沙發上站起，腦中不斷迴盪著一個欣喜的訊號，千葉龍平可是當初在日本推行她權寶兒的製作人，如果姜俊昊被其看重，說不定兩人可以一起在日本工作！

「嗯，說了很多沒有營養的話，不過李秀滿老師卻還是考了我，」說著，姜俊昊的嘴角劃過一道淡淡的微笑，「我的成績應該是及格了。」

電話之間的寶兒直接在待機室中轉了幾圈，對於姜俊昊的成績她真的是高興非常。特別是李秀滿居然將他帶到了千葉龍平的面前，公司對於姜俊昊的重視從這個小小的舉動上一覽無餘。

「那今天晚上呢？你會在飯局出現麼？」寶兒繼續興奮的詢問起來，如果出現在飯局上，那麼姜俊昊去日本發展的事情應該就是十拿九穩的。

長時間在日本活動的寶兒自然知道現下的日本流行什麼，姜俊昊的面容足以讓他敲開日本娛樂圈的大門。

「不會，李秀滿老師拒絕了千葉龍平的邀請，看起來他還是想要推拉一下，估計也是要看試鏡的結果吧。」語氣有些蕭索，同樣，姜俊昊也是猶豫起來，日本還是韓國對於他是一道艱難的選擇題，對於熱戀中的少年來說，他的選擇自然也可見一斑。

如果有可能的話，日本會是姜俊昊的第一選擇，只是他知道李秀滿不可能會將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帶著他姜俊昊去見千葉龍平，也只是李秀滿的多方面投資罷了。

「這樣啊。」興奮之情也是被澆了一桶冷水，對於寶兒來說，姜俊昊能到日本發展自然是再好不過。當然，在這之中她也是要出一份力……

「呵，沒事的，能去日本的話我一定會爭取。」本該是被安慰的一方，但是這溫柔的語氣卻還是從男人的嘴裡傳了出來，「不要說我了，在這種敏感的時候我也要給我的女朋友一些籌碼！」

「李秀滿老師對於你的合約問題似乎有些著急，但是艾回方面的意思可能是想要拖著，剩下的事情你都可以自己解決了吧？」

此時說起的話題才是姜俊昊真正關心的話題，韓國娛樂圈的合約如何世人皆知，但是對於寶兒來說，此時的機會絕對是千載難逢的。

「嗯，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的很好，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在日本發展了這麼久，我也不是什麼傻丫頭了。」

寶兒的語氣多多少少有些自嘲，先不管這樣的變化時好時壞，但是在其他十九歲少女忙於戀愛和學業的時候，寶兒卻是忙於工作還有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

「呵，你的確不是傻丫頭，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能讓我就範。」安慰，從來都是男人的工作，「嗨！權寶雅（寶兒本名）小姐，我姜俊昊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男人，既然已經開始了，就要記得對我負責！」

姜俊昊提高了音量，也是可以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笑聲，臉上的微笑也是自然了起來，倆個人向著一處靠攏的感覺讓姜俊昊感覺到了由衷的甜蜜。

互相安慰的感覺原來就是如此，姜俊昊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的父母可以在那段艱苦的時間相濡以沫。這種溫馨的感覺雖然十分讓人上癮，但是寶兒那邊傳來的聲音卻還是讓這電話直接就斷掉了。

閒暇之時，寶兒最近喜歡一個人在待機室裡呆著，其他工作人員純粹的以為寶兒是為了突如其來的打歌日程在發脾氣，但是韓瑞妍卻知道，她的藝人正在戀愛當中，而照目前的樣子來看，似乎發展成熱戀態勢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晚上的話我們需要去和李秀滿社長還有千葉龍平社長聚會，聽說韓石圭理事也會到場……」

直接進門宣佈了晚間的應酬，寶兒也只是淡淡的答應了一聲，對於韓瑞妍，她同樣是不能信任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長劍無聲

傳統之所以被人們追崇無非是因為它充斥著淳樸的氣息，當然，想要營造傳統也需要付出高昂的代價，其中之一便是金錢，而剩下的自然就是可以忍受無聊。

貴族並不是什麼新興詞彙，但是它卻成為了貫穿人類歷史的流行詞彙，人們對於貴族生活的追求永遠都不會停止，賺了更多的錢自然就要享受更好的生活，所以貴族就成為了所有人的追求。

無論到哪裡都要追求傳統，在亞洲文化來說傳統便是貴族生活的象徵，當寶兒安靜的端坐在一旁，她的心中卻是腹誹不已的。

「倆個老人聊家常都要帶著『花瓶』作陪，真是無論做什麼都不如做老闆。」

的確，剛剛來到李秀滿預約的飯店寶兒就已經預見接下來的一系列過程。

首先是倆位老闆的入座，然後大家客套一番，等菜上來吃了幾口菜，然後大家繼續客套一番。互相之間可以談論家事無疑是親密的最好表現，但是老人們的談話也是未免太過無聊了些。

比如千葉龍平的小兒子最近到醫院打了疫苗，寶兒可以斷定這位一定不是親自陪著去的，不知道他有什麼根據可以將其中的一切細節都描述的惟妙惟肖，其中的緣由當真是讓寶兒十分費解。

費解到必須強自放空，才能忍住笑意的程度。

「不知道對於那個新人李秀滿社長的安排是什麼？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優秀！」

又是突然轉換了話題，千葉龍平認為這樣的事情在飯桌上談論起來也沒有什麼，經過了翻譯的重複之後，對於姜俊昊跟李秀滿之間的雙簧把戲，千葉龍平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這李秀滿究竟想要對他展現什麼，千葉龍平也是知曉。

不得不說，讓他親眼看到總是比一味的推銷更加富有真實感，而姜俊昊那一口地道的東京官話更是讓千葉龍平十分滿意！

「優秀也只是表象，他的心性還需要在磨礪一下，不然的話絕對會得意忘形的。」聽到千葉龍平提起了姜俊昊，李秀滿也是同樣心中一動，先不管姜俊昊正在進行的電影試鏡，可以獲得這千葉龍平的青睞，絕對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情。

就連一直放空的寶兒也是重新恢復過來，娛樂圈也是職場，職場之中的應酬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磨練心性的話日本是一個好地方，無論是什麼時候在陌生的異國他鄉打拼，人都會發生徹底的改變。」將手上的筷子隨意的擺弄幾下，千葉龍平自然也是不會太過著急，「不然今天我們就吃到這裡？寶兒的話看起來也是有些困了，剛才都有些雙眼無神了。」

本是無意間的轉移話題，但是「心中有鬼」的寶兒還是微微的愣了一下。還好這千葉龍平不著急，李秀滿卻似乎是想將這件事情繼續談下去。

「我也覺得將有潛力的人送到日本打磨一下是好事，但是日本的環境和韓國十分不同，雖然是不錯的新人，但是他同樣需要機會。」

翻譯盡職的轉述著，李秀滿的話還是讓千葉龍平露出了笑意，短暫的接觸並不能讓千葉龍平對姜俊昊有什麼好感，但是面對姜俊昊所展現出來的天賦，是任何一個日本製作人都不可能抗拒。

優秀的日語實力，完全美型的容顏，聰穎的頭腦和快速的反應能力，將這些融合在一起之後，這姜俊昊似乎已經具備直接出道的能力了！

「寶兒的話怎麼想？姜俊昊的話你們幾個還是同期，當初的三個人就剩下俊昊沒有出道了吧？」李秀滿的詢問直接降臨到了寶兒的身上，還好也是有了些許的準備，寶兒也不至於失態。

「當初的話我們的實力都差不多，但是現在的話我想俊昊還需要一段時間訓練吧，日本歌壇和韓國不同，剛到那裡的時候我也很不適應。」

不敢施加任何暗示和推薦，寶兒的話十分淡而無味，每一句都是沒有重點，擺明了就是對公司的事情我一個藝人絕對不參與的態度。

不得不說，此時擺出如此態度的寶兒的確十分聰明！

話題到寶兒這裡就此終止，一頓無聊的晚飯卻是吃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忍不住一肚子抱怨的寶兒自然是不會去打擾姜俊昊，安慰每天只接受一次就夠了。

「幹什麼呢？」接通了電話的金俊秀聽聲音很是疲勞，寶兒的電話讓他十分驚奇，這個傢伙平時有事情可都是去找姜俊昊的。

「練習！」

「練習啊，那你聽我發會兒牢騷吧，剛和李秀滿社長吃晚飯，我現在一肚子的抱怨！」

「噢！」說完，金俊秀就直接靠著練習室的牆壁坐下，然後等待著寶兒的嘮叨。

松浦勝人和董事會成員一起去打高爾夫擊出了幾個小鳥球，老對頭傑尼斯事務所的社長喜多川擴最近又搞出了什麼烏龍，還有很多很多無聊的事情。

「你知道麼？在社長的聚會之中，咱們的李秀滿老師是最無聊的一個，在日本還有喜多川擴和松浦勝人的對決可以看，在這裡就是聽著他們聊家常。」

「聊家常多和氣啊，非要弄的劍拔弩張才好？估計到了那個時候，你又該和我抱怨別的了吧？什麼社長氣場太強，讓你坐在那裡都不敢呼吸了之類的。」

金俊秀的安慰是朋友之間的，所以和姜俊昊的完全不同，雖然這效果可能是差了很多，但是寶兒卻也是欣然接受，最後道謝一句就掛掉了電話，寶兒還是歎了口氣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還有一年時間就合約到期，寶兒相信自己絕對可以紅下去，那麼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是要為未來做些打算了。

在日韓擁有自主權的藝人屈指可數，或許她權寶兒可以成為最年輕的一個！未來的一切都是未知數，如果擁有了天時、地利還有人和，那為什麼不拼上一把？

暫時將自己的事情放在一邊，雖然李秀滿和千葉龍平的對話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寶兒依舊知道這是千葉龍平對姜俊昊產生了興趣，或許可以在自己男友的事業上添加一些助力？應該是可行的吧。

至於她權寶兒的煩惱，當然就如同她說過的一般，自己完全可以解決的很好。早就說過，在日本出道了四年的權寶雅，早就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小丫頭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寶兒的生活完全沉浸在宣傳以及打歌的日程當中，而姜俊昊卻是依舊每日和Stephanie進行拉丁的合練，當試鏡的這天終於到來，姜俊昊和Stephanie的默契程度也早就不可同日而語。

二次試鏡這樣的事情必須經過公司，所以姜俊昊的拉丁表演就成為了他的答卷，而另一份答卷卻是在一開始就讓Stephanie驚訝了出來。

「你的眼睛？」

「嗯，是美瞳。」直接搶答起來，因為從帶上了黑色美瞳開始，每一個認識姜俊昊的人都是會驚訝一聲，「劇本的男主角並不是混血，所以帶上一副美瞳可以證明我對角色有了一定的理解，還有我並不會炫耀美貌。」

解釋起來已經駕輕就熟，但是在Stephanie看來，姜俊昊如此的舉動雖然沒有炫耀他的美貌，但是卻炫耀了他的聰明。

不再繼續驚訝，Stephanie直接登上了保姆車，隨行的助理依舊是金熙珠，雖然不知道哪個環節需要化妝，但是多一份準備也總是沒錯的。

「人都到齊了，我們出發吧。」

隨著日程的結束，姜俊昊和陳永守之間的接觸越來越少，心裡越發的體會了姜俊昊的懷疑，陳永守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在習慣了沉默之後，想要恢復以前的關係似乎也有著一些困難。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生物，這一點是自從出生之後就無法磨滅的痕跡。

「聽說你們首次亮相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

「嗯，是12月2號，雖然還有幾個月，但是心情真的是很複雜。」姜俊昊尋找到了一個話題，而Stephanie也是樂意於談論這個話題。

還有四個月的時間才是初次舞台，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次的舞台或許就是他的「初次舞台」。

並非是公開甄選，劇組選擇的場所也是小氣了很多，只有三個參加二次試鏡的演員並不需要大大的舞台，某些可以租用的練習室就成為了不錯的試鏡場所。

只是由一個練習室之中到另一個練習室之中，但是這氣氛和環境卻是截然不同，除了一位同樣不知道名字的新人之外，姜俊昊最大的競爭者便是此時正在試鏡的電影演員，樸健衡。

比起姜俊昊來說對於電影樸健衡也是一位新人，但是其在今年已經演出過一部戰爭片，而音樂劇演員的出身更是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觀看著競爭對手的試鏡並不算是簡單的事情，姜俊昊的雙眼目不轉睛的落在樸健衡身上，但是這表情卻還是那樣的平靜。

樸榮勳看著這位自己十分欣賞的新人，突然感覺到他的身上似乎哪裡不對，目光掃視之後，樸榮勳突然發現，姜俊昊那雙充滿了靈性的綠色雙眼，似乎是被遮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實模仿

作為三個參加試鏡的演員之一，S.M對於姜俊昊的投資就是讓他成為了最後一個參加試鏡的人選，而投資的項目還有讓評審們靜下心來觀看姜俊昊和Stephanie表演的這段拉丁，從某些方面來說，姜俊昊所取得的咨詢依舊是他最大的依仗。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當姜俊昊和Stephanie站在場中之時，樸榮勳對於這眼睛顏色的變化十分好奇，所以他直接詢問了起來。

「劇中人物並不是混血兒，所以我認為帶上美瞳對於角色更有幫助。」直接站在原地答道，只是這小小的聰明就已經讓一邊的作家輕輕的點了點頭。

「呵，那你也應該知道，劇中的人物已經有一定的年紀了，而且不得不說如果文根英和你站在一起會很有壓力，對於這一點你是怎麼想的？」

「還是新人的話也可以有想法麼？如果可以的話，我只能說我會盡量按照劇組的要求來做準備。」站在原地，姜俊昊直接坦然的回答起來，似乎這只是一次普通的試鏡而已，「而且據我所知，從面部化妝、衣著再到燈光讓我看起來大上十歲不成問題。當然，如果這些都不足夠的話，我還可以忍受被貼上一些鬍子。」

話音剛落，一邊的王作家就已經低頭輕笑了出來，對於女性來說這樣一位帥哥被粘上鬍子的確是很好笑的事情。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王作家也是乾咳倆聲，然後重新正色起來。

「這些都是你被選上之後要準備的，我們這就開始吧，五分鐘的拉丁，希望你的熱情可以感染我們。」→文·冇·人·冇·書·冇·屋←

同樣是帶著笑意，樸榮勳直接靠在椅背上抱起了雙臂，審視的目光毫不掩飾，似乎他是在妄圖給予姜俊昊壓力一般。

只不過，如此的壓力當然會被姜俊昊視若無物，「忘記介紹了，此次和我合作的舞伴兒，Stephanie。」

牽著對方的手，姜俊昊的姿勢優雅的介紹道，並沒有指望評審們會詢問幾句，介紹完畢之後兩人就已經是各就各位。助理也是在一邊忙碌起來，放入了CD不說，也是安靜的默數了五秒之後才按下了播放鍵。

拉丁給人的印象從來都是奔放和熱情，男女舞者的精彩配合對於觀眾構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而華麗的舞台妝扮更是不可或取的重要環節。

並沒有選用舞台服飾，S.M對於這次的試鏡並沒有抱以太高的期望，同時也是抱著很高的姿態。

我旗下的藝人並不是非得上這部電影才能出道，在很多時候簡單的重視二字就可以體現出很多問題。S.M是大公司，不是為了一部電影就可以傾注所有的小型企劃捨，這一點自從HOT崛起之後就是S.M的處世態度。

熱情洋溢的舞台的確動人，隨著姜俊昊和Stephanie的舞動，優秀的舞蹈功力被完美的展現出來，並不是炫耀技術而是表演，無論舞蹈還是戲劇都只是一種表演形式而已。對比起很多舞蹈界的大牌來說，身為藝人就只是多了一項認知而已。

無論在舞台上還是鏡頭前，我做的就只是表演而已。

靈活、熟練，信手拈來的自信以及熱情洋溢的舞動，倆人的身影帶給了評委們巨大的衝擊，就連競爭者們也是不得不目不轉睛的觀看起來，在這一部講述舞者故事電影中，擁有堅實舞技的男女主角的確是必不可少的。

「樸榮勳導演認識這個姜俊昊麼？二次試鏡的話一個新人也讓他參加。」權製片對於姜俊昊的舞蹈十分欣賞，但是對於一部電影來說，姜俊昊的舞蹈依舊不能給他莫大的信心。

「嗯，我們合作過一個廣告，他是一個很有潛力的新人。」在舞者表演的時候私下談論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但是樸榮勳的好奇卻是依舊，「不知道權製片為什麼對這個新人很有意見，演技這種東西，其實也很看天賦的。」

的確，就目前來說一部描述舞者的電影有一位具有十年拉丁功底的男主角加盟的確是件好事，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位權製片卻是有著不一樣的看法。

「不會真的是因為他長的太漂亮了吧？如果真的是這樣，相信我們可以很好的解決。」樸榮勳笑著打趣道，而對於這打趣權製片顯然有著不同的看法。

「樸導演您不知道，幹我們製片這一行就需要接觸很多的人，對於這姜俊昊業界內最近有很不好的傳聞。」雖然知道傳言不可信，但是聯繫現實，有關姜俊昊的這傳言也是透出了幾分真實，「不知道金惠熙這個人您認識麼？」

「金惠熙？你說的是那一個在浪漫滿屋裡給宋慧喬置辦服裝的設計師？」

「對，就是她。」似乎是對於這個傳言也頗有興趣，完全忽略了還在表演的姜俊昊和Stephanie，權製片又是說了起來，「這姜俊昊是模特出身，以前只是拍過校服廣告，但是因為金惠熙的推薦不僅僅是成為了『衣戀』兩個季度的時裝模特，而且還是和李孝利合作的……」

的確，作為一個模特來說，姜俊昊的崛起十分快速，就連那鄭元暢也是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發展到了如今的程度，而姜俊昊卻是僅僅是用了三個月。

「內舉不避親，如果這姜俊昊真的是和金惠熙交往了又怎麼樣？那廣告我也看過，的確，他很合適。」

對於這樣虛無的傳言樸榮勳明顯是當做笑話在聽，如此的反應卻是給了權製片很大的難堪，好像他才是那個願意歪曲這個圈子的人。

「但是因為這種關係得到了機會始終不妥，而且近來這傳言在業界內也是傳的很火，S.M卻還是沒有反應，估計也是根本沒有想到吧。」

轉換了話題，權製片也不是那種會勸說別人相信傳言的人，就此倆人也是中止了談話，轉而繼續關注起場中的情況。

無論是何種的姿勢，姜俊昊和Stephanie都展現出了一種濃郁的自然之感，好像他們本就是如此熱情奔放的人，互相之間的合作也是默契十足，而倆人的功底不弱，只要是人就能看的出來。

一段精彩的表演就此結束，倆人都是輕輕的喘著粗氣，給了姜俊昊一個加油的眼神，Stephanie就此走出了練習室。

的確，跳的很不錯！這段舞蹈過後包括權製片在內的三位評委都是頻頻點頭，更不要說攝像機也是忠實的錄製下了這一切，而接下來的試鏡樸榮勳卻是讓姜俊昊大大的泛起了難。

「雖然你是一個出色的舞者，但是想要成為一個出色的演員還需要很多其他的天賦，比如表演力。」似乎是在給姜俊昊上課一般，樸榮勳的欣賞之情溢於言表，「不要怪我給你的題目太難，表演一下吧，一個瘸了的人。」

剛剛語出驚人，樸榮勳就又是補充了一句，「噢，對了，瘸的是你的右腿，膝蓋被重物擊打，也就是說你再也不能跳舞了。」

言辭之間甚至還點出了心境，姜俊昊的大腦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對於他來說這一段並不是表演，而是去模仿另一個人的生活。

金昌烈的名字在S.M很多人的耳中都不會陌生，而對於姜俊昊來說，金昌烈是他十分愧疚的一個朋友。

「俊昊啊，你現在每天還要練習又要上課，沒事的話就不要總來看我了，我現在生活的很好，比練習生的時候好……」

因為姜俊昊的緣故，金昌烈的腿被人打斷，從此再也無緣藝人這個職業，一起進入S.M，一起參加訓練，一起進步甚至還幻想著以後一起出道，而這些未來似乎都因為姜俊昊的一次衝動而被擊打的粉碎。

「你沒有怪過我麼？如果不是因為我……」

「如果不是因為你又能怎麼樣？如果我不去呢？估計我會在心裡鄙視我自己吧！所以，我去了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自己選擇的路我就要一直走下去，即便腿斷了也一樣。」

難以想像一個一直以來操著一口釜山方言，脾氣也有些火爆的金昌烈居然會如此，這種話簡直是不像他說出來的一般。「沒關係，以前你不是也幫我出去打過架麼？這一次是我運氣不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這個朋友，對於姜俊昊來說，無比的重要。

「怎麼？太難了麼？」看到一時間愣住了的姜俊昊，樸榮勳直接開口說道，「要是不行的話，我們就換成……」

「沒關係的，我可以的。」不再擁有一雙綠色的眼睛，但是姜俊昊目光之中的堅毅卻是依舊，「這個鏡頭我沒有問題的……」

似乎是在告訴樸榮勳，又似乎是在告訴是自己，姜俊昊直接「拖」著一條腿，在場地中央表演起來，並不需要多說什麼，只是模仿而已，這是他曾經看到的，一個朋友的真實生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日本

陽光的溫暖似乎依舊不能驅散房間中的寒氣，抱著雙臂的金惠熙目露寒光，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倆個助理。

「你們剛剛的話可以當著我的面再說一遍麼？我覺得我是應該給你們加薪了，居然讓我知道了這樣的消息！」

毫無疑問，所有人都只會在背後談論別人的八卦，不管這談資是老闆還是娛樂版上的明星，私下裡的腹誹絕對不是那種可以放在檯面上公開喧嘩的談資。但是，如果在談論老闆的時候被抓包了，那也就只能是自認倒霉了。

「對不起！金編輯。我們、我們……」慌亂到啞口無言的程度，這倆人剛剛可是沒有說什麼好話，金惠熙和姜俊昊之間的關係被人在私下大為宣傳也是有一段時間了，而做為當事人金惠熙直到此時才知道，那姜俊昊或許還不知道。

並不是娛樂版面上的八卦緋聞，那是幫助藝人擴散知名度的最佳利器，這種在業界內慢慢滋生的傳聞最為讓人頭疼，金惠熙數年來打造的良好形象，似乎就要因為身為女兒身而毀於一旦。這樣的事情落在男人的身上就叫做「玩」，到了女人的身上好像就是要被稱作「慾求不滿」。

「沒有，你們很不錯，我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居然在我的地方都已經傳開了，」金惠熙的笑容更加讓倆位助理顫抖不已，這笑容中的冷真的是讓人感同身受，「真的，真的很不錯！我最近真的是很少給你們安排工作了，呵！」

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這倆位助理對於她金惠熙的態度顯然很成問題，「怎麼？就算是真的，我金惠熙賺的多了養個男人還不可以麼？」心底不由得升起了這樣的想法，面對還是戰戰兢兢說不出話的倆人，金惠熙的笑容更加燦爛起來，「你們倆個不要以為辭職就沒事了，不，我不會讓你們辭職，繼續在這裡給我工作，安安靜靜的工作！但是，都給我記住一點，如果我再從任何人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你們倆個不但要辭職，在這個圈子裡你們也不用繼續混了！」

並沒有甩下一句話就氣沖沖的回到辦公室並且摔門示威，順便還告訴所有人她金惠熙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她只是站在這裡冷冷的看著倆個戰戰兢兢的助理，一言不發的同時，卻還怒意盎然。

「還站在這裡幹什麼？」足足持續了五分鐘的注視，金惠熙此時終於開口，「工作都做完了麼？用不用我提前給你們下班？！」

「不用了，對不起，」終於得以解脫，倆個助理顫抖的聲音並沒有讓金惠熙感歎於自己的威勢，「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一邊道歉著一邊離開，倆人那有些顫抖的背景讓金惠熙的怒氣也是稍微消減了一些，不過，從這位女士的臉色看來，如果讓她知道是誰在背後編排她金惠熙，那個人一定不會好過。

身在娛樂圈就少不了被人談論，但是金惠熙在這方面一直都是潔身自好，什麼樣的帥哥沒有見過？對於她金惠熙暗送秋波的帥哥也是不少。但是，一次都沒有出過傳聞的金惠熙居然被人傳言說和姜俊昊搭在了一起，真的是讓她氣得都想要笑出來！

拿出手機，金惠熙熟練的按動著鍵盤，按到了一半兒卻是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不妥，匆匆的再次將手機收回到了包裡，然後對著向這裡觀望的工作人員吩咐了一聲。

「通知所有責任編輯還有助理服裝師，我們十分鐘後開個小會，」停頓了一下，金惠熙又是語氣不善的補充了一句，「誰都不准缺席，缺席的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無疑，被人在私下談論是一件非常讓人頭疼的事情，但是這種談論也是有好有壞，比如此時正在談論姜俊昊的東方神起就是在廣播行程之中，被主持人問起了練習生時期的話題，姜俊昊的名字就這樣在金俊秀的口中蹦了出來。

「俊昊哥的話當初也是差點就加入我們，他的舞跳的比我好，唱歌的話我比他好！」在幫忙的時候都要對比一番，對於歌唱金俊秀有著充足的自信，而這評語也是出自樸善珠的口中，一直以來金俊秀都對這個評價深信不疑，「不過現在我還是感覺他不要加入的好……」

「為什麼？這位姜俊昊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這樣優秀，加入進來不好麼？」

主持人似乎也是對這個問題興趣十足，為什麼過去可以，現在就不可以了呢？「俊秀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的樣子才是東方神起，如果當初我們出道的時候有俊昊哥在的話也是東方神起，但是現在，我們五個才是……」

在心底長長的出了口氣，這金俊秀前後矛盾的話果然還是要他這個隊長來收場，真是希望這個傢伙不要繼續的自擺烏龍，弄不好這姜俊昊還沒有出道就先有Anti了。

金俊秀張了張嘴似乎是還想說些什麼，還好身邊的樸有天謹慎的拍了拍他的大腿，自然地偃旗息鼓，對於這種節目上的談話，金俊秀還是很不擅長。

廣播只是進行了二十分鐘，當東方神起的成員重新聚集在車上之時，處於隊長的職責，鄭允浩自然還是要詢問一句，但是金俊秀的回答卻也是讓他無話可說。

「俊昊哥的試鏡已經過去快要半個月了，到現在還沒有聯繫，如果這樣能讓他曝光的話，我覺得我還是要說幾句。」並不是振振有詞的模樣，金俊秀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不妥，但是沒有辦法，姜俊昊的出道問題始終是他最為關心的事情。

和李赫在一樣泡在預備組合中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現在他姜俊昊有機會，能幫的地方，金俊秀自然是要幫上一把。

「以後有這樣的事情就提前說出來，然後你們五個聚在一起商量一下，在這方面不要出任何問題，沒有配合如果說錯了話，你這是給他找Anti！」經紀人李成煥直接插口道，對於姜俊昊的天賦他自然是一目瞭然，而公司對於那個小子的投入也是從來不少，從來都沒有聽說S.M會找一個練習生來當語言老師，在他看來，這姜俊昊的四國外語卻是在公司的培養下才保持下來的。

如若不然，每天沉浸在疲勞的訓練中，又哪裡有時間會去複習？

金俊秀小聲的認了錯，雖然他知道他做錯了，但是心裡卻又隱隱的舉得自己沒做錯。這樣的矛盾似乎會經常發生，只專注於音樂的人又會知道什麼才是話題性？

與此同時，陳永守和姜俊昊倆人卻是聚在一起。一家不大的烤肉店內，兩瓶燒酒外加烤盤上正在吱吱作響的牛肉，一派祥和的氣氛油然而生。

「十九歲了，可以喝酒了！」先是說了一句，陳永守直接拿起了手中的燒酒，而姜俊昊則是條件反射一般的拿起了面前的杯子，這韓國酒桌上的規矩，他姜俊昊可是早就掌握了。

看著姜俊昊的樣子，陳永守又是輕笑出來，互相防備試探直到最後點出矛盾然後再冷戰，倆人之間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這藝人和經紀人之間必須經歷的過程卻也是都走了一遍。

「我知道了，你不知道我是公司的人，還是你的搭檔，」喝下了杯中的酒，辛辣的液體似乎也可以讓人們敞開心胸，「但是我可以這麼告訴你，我不會完全是公司的人也不會是你的搭檔，這麼說的話，明白麼？」

倆人的關係早晚都要緩和，接到陳永守的聯絡，姜俊昊自然也知道緩和的日子就是今天，只是沒有想到這位哥哥居然如此的大度。那麼，既然已經大度了，不妨大家都大度一些。

「明白，從合約上來說如果經紀人不是公司一邊的話會很難做，但是如果我紅了，對經紀人不滿意的話換一個也很容易。」說著，姜俊昊也是正視起了面前的陳永守，「所以，哥的意思是我們合作是合作，但是我不要把你直接推到對立的位置上去，對麼？」

「呵，」輕笑了一聲，陳永守不由得感歎起來，「真是聰明的小子！」

這倆人互相之間雖然算不上知根知底，但是也算磨合了心性，在今天過後相信倆人的相處會變的十分融洽。

喝到一半兒，陳永守的手機卻是突然響了起來。

「去給姜俊昊解決護照的問題，九月初讓他去日本。」

接到了如此的指示，陳永守第一時間皺起了眉頭，看起來電影試鏡的失敗已經是在意料之中，如若不然，公司不會將姜俊昊發配到日本去。

的確，S.M最近也是收到了消息，劇組方面已經在和其中一位參加試鏡的演員聯繫，就是那位參加了試鏡的音樂劇演員……

「你想去日本麼？」

「去日本？！」

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面對突然到來的提問，姜俊昊迷茫起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行

「你真的決定要去日本？」看著正在打理行裝的姜俊昊，鄭秀妍出聲詢問道。

整理衣物濺起的灰塵在陽光的作用下異常明顯，一臉的淡然彷彿他姜俊昊只是去旅行一般。訓練還是出道？公司沒有給出任何的解釋，機票已經訂好，不日姜俊昊就即將踏上去日本的飛機，電影的試鏡似乎完全失敗了一般，劇組方面並沒有任何聯繫，而劇組正在聯繫那位音樂劇演員的消息也是傳揚了起來。

「嗯，去日本！」輕輕的合上了行李箱，姜俊昊只覺得一身輕鬆，公司對於他並沒有過多的要求，似乎就是讓他姜俊昊去獨自發展一般，「沒事的，估計要不了多久我就回來了，秀英的話不也是去日本出道了麼？估計最近公司又是和艾回有了什麼合作計劃吧。」

說著，姜俊昊直接來到了鄭秀妍的身前，雙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而眼神之中也全是愉悅。

「我真的沒事的，公司的安排現在還是尊重的好，就當做是去旅遊的，到日本我還要轉很多的地方，到時候給你寄明信片還是禮物？」

「只要有個電話就好了，別過去那邊整個人就跟消失了一樣，」鄭秀妍手握成拳輕輕的給了姜俊昊一下，這個朋友的人生還真是豐富多彩，「不過，禮物的話我也不要什麼奢侈品，日本那邊的特產多弄點兒回來就好。」

「嗯，真的很聰明，日本那邊最貴的就是特產，比奢侈品還貴！」表情搞怪的點了點頭，姜俊昊那搞笑的語氣還是讓鄭秀妍笑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恍如高中畢業大家各自分散的感覺尤其明顯。

「喂，你們倆個不要繼續互訴衷腸了，人都在外面等著呢！」金希澈的大叫聲就這樣傳了進來，時間已經不早，但是姜俊昊的朋友們卻還是整裝待發，無所謂送行或送別，這一次是大家久違的聚在一起，並準備好好的娛樂一番。

「未滿十九歲的請在這裡搞定，我們先下樓去了。」當鄭秀妍和姜俊昊走出房門，數道玩味的目光就已經第一時間聚了過來，時間已經不早，能玩的地方自然也是沒有幾處，這些未滿十九歲的少女們那是一個都別想進去。

話音剛落，金希澈就已經轉身帶著其他倆個男人走出房門，一時間房間內的男女比例非常懸殊。

真是不看不知道，姜俊昊都不清楚自己的女性朋友原來有如此之多。「喂，回到了樸善珠老師的音樂課上就好好表現，在日本的話我就不能每天都飛回來幫你補習了！」

因為多出來的訓練日程，姜俊昊和金泰妍也是許久未見了，得知對方回到樸善珠的音樂教室中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對於這個女孩的愧疚也是逐漸減少了起來。

「我果然是個好人！」看到金泰妍，姜俊昊就會這樣自戀的想到。

「嗯，我知道了。」終究還不是太熟悉，金泰妍也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姜俊昊前輩，真的很謝謝你這段時間來的幫助。」

冰釋前嫌麼？或許倆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糾葛吧，完全當做是從陌生人到朋友的過程，姜俊昊也是輕笑著拍了拍金泰妍的肩膀，倆人的事情也算是就此告一段落……

日本之行究竟會如何誰都不知道，再次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試探和進取都是必不可少，把握住可以擁有的，然後再進一步取得想要的，姜俊昊的計劃就是如此。

熱戀中的人總是會頭腦發熱，如此輕易就同意下來的姜俊昊也是讓李秀滿十分詫異，毫無疑問呆在韓國姜俊昊的機會才更大一些，不僅僅是日本的娛樂模式並不相同，其中的陌生也只有他可以親自體會。在那種環境中取得別人的認同並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和寶兒溝通之後，倆人也是做下了如此的決定。

雖然許久未來，但是CLUB之中卻還依舊是那個樣子，要好的弟弟就要遠行，黃尚勳和韓雅熙等人也是悉數到場，而在姜俊昊邀請金惠熙的時候，這位卻是推說有事情拒絕了。

十餘個人聚在一起的場面無比熱鬧，而CLUB中勁暴的音樂則更是點燃了所有人的熱情，這樣的場合自然是少不了酒，為了讓姜俊昊可以安心的去日本，在座的不僅人人都帶了身份證，而且無一不是超過十九歲的「高齡」。

「到了日本你沒有問題吧？希望你能接觸到更多的女人，這樣也可以輕鬆一些。」舞蹈時間，看著躍入舞池的眾人，姜俊昊也是會心的微笑了出來，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似乎他對即將到來的日本之行完全不擔心一般。

「嗯，接觸女人的話我是可以輕鬆一些，就怕被她們嚇到。」姜俊昊拿起酒杯對著韓雅熙示意了一下，這個姐姐自然也是毫不含糊，一口下去，心情似乎也更加的愉悅了，「尚勳哥呢？在這裡你不看著他？」

「他？在吧檯和新來的小妹妹聊天呢，不要以為我們有什麼，有時候遊戲就是遊戲！」相比韓雅熙的異常灑脫，黃尚勳過去的天天報道就顯得有些拖泥帶水了，果然在情聖之間也是有級別之分，這倆位還真是很合適。

「喂，倒是說說你，」韓雅熙直接便湊到了姜俊昊身邊，雙眼中燃燒著熾烈的八卦之火，「你決定去日本是因為寶兒麼？看起來也就只有她可以讓你這樣，一直以來你不都是想要出道的麼？」

「和出道有什麼關係？如果能在日本出道的話，我的未來應該是更加光明好不好？」姜俊昊詫異的反駁道，不知道為什麼，幾乎所有知道他和寶兒之間關係的人都是認為他姜俊昊為了權寶兒放棄了什麼。

「嘖，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你人都要走了，最起碼要滿足姐姐我的好奇心吧。」韓雅熙直接便和姜俊昊勾肩搭背起來，湊上來的嘴散發著濃郁的酒氣，「就一句話，到底是不是因為寶兒。」

雖然姿勢有些曖昧，但是韓雅熙的目光和表情卻是嚴肅非常。

看到這樣的一幕，姜俊昊覺得自己不說出點什麼，這姐姐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不是，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決定去日本所以我就去了，到了那邊我還是會很努力……」

「誰不知道這是你的決定？我是問你，寶兒在你的這個決定裡，站的比重有多大？」依舊是那樣認真的語氣，韓雅熙的目光中似乎帶有一種讓人坦白的魔力。

「很大，這一點我必須承認，我想要去日本和她在一起，即便知道沒有多少時間。」聽了姜俊昊的話，韓雅熙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就知道熱戀中的男女想事情從來都不經過大腦，「但是，雅熙姐，這個真的是我自己的決定！」

「不管我為了什麼都是為了我自己，所以不是我因為寶兒去的日本，而是我決定去日本和她呆在一起，這話很繞口吧？但是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在我的未來裡，我始終都是主動的。」

說完，姜俊昊再次啤酒喝了一口，自己決定自己的路，即便很辛苦也要走下去，就算是再難也沒有金昌烈拖著一條斷腿在現實中艱難吧？不得不說，金昌烈的遭遇就塑造了姜俊昊如此的人生觀。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需要寶兒為你去日本的決定付出什麼，對吧？」

「嗯，就是這樣。」姜俊昊直接點了點頭，低頭喝酒的一瞬間卻是忽略了韓雅熙眼中閃過的一絲欣賞。

「哎呦，我們俊昊可是成熟多了，來給姐姐抱抱。」說著，韓雅熙直接就動作起來，而姜俊昊自然是渾身一個激靈，就連有些暈暈的腦袋都是瞬間清醒了一大半兒。

「雅熙姐，你冷靜一下！」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姜俊昊表情中的慌張自不必提，「要是尚勳哥知道了，他真會開車來撞我的！」

「沒事，那個傢伙正在吧檯和新來的妹妹聊的很開心。沒事的，這麼帥的弟弟以前都沒抱過，如今就要去日本了，怎麼能放過？」韓雅熙笑著直接「撲」了過來，難以想像這一位女人味十足的姐姐居然鬧起來像是男人。

這動亂終究還是發生了連鎖反應，先是黃尚勳成功拿到了吧檯新來妹妹的電話，然後卻看到了姜俊昊和韓雅熙如此的一幕，記下電話的紙片瞬間便被丟在一邊，既然是鬧著玩，不如大家一起。其餘人的加入也是順理成章，雖然十幾個人鬧做一團吸引了很多人奇怪的目光，但是當事人毫不在意，這目光又能怎樣？

「等下！等下！我來電話了。」姜俊昊直接從褲兜中掏出手機，猶如警徽一般亮在了金希澈的面前，剛剛不過是和其他人一起欺負了他一下，沒有想到這位卻是就認準了自己。

什麼都無效，當姜俊昊被金希澈追出CLUB之時，手機已經是被掛斷過一次但是又打過來了。

是誰？這麼著急找我。姜俊昊如此好奇的想著，在看到屏幕上號碼的一瞬間，這臉色卻是有些陰晴不定起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飯局

及時行樂總是要付出代價，第二天一早，當金希澈感受著頭痛欲裂卻還不得不起身之時，他卻是發現，自己正和隔壁房間的金基范姿勢曖昧的抱在一起。

「瘋掉了！」呢喃了一句，金希澈毫不客氣的一腳就印在了金基范的肚子上，這是他的房間，當然是他來做主！

「喂，你瘋了？！」沒有任何防備就被人踢到地上，對於金基范來說這樣的待遇簡直無法忍受，剛爬起身就語氣不善的說了一句，而金希澈充滿了鄙視的口吻卻是讓他就此偃旗息鼓。

「你個同性戀！」

對於誰才是同性戀的問題引起了金基范和金希澈之間新一輪的戰火，畢竟是出現在金希澈的房間中，金基范對於一些不能解答的問題直接就發揮了身在異地他鄉的最大優勢，「我是外國人，聽不懂又怎麼了？！」

一位擁有外國人的身份優勢而另一位卻是擁有毒舌、地利等諸多有利因素，直到坐在飯桌上倆人的爭論卻還是沒有停止爭論，同時他們也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原本應該聚集了四個人的餐桌，此時只是聚集了三個人。

「俊昊呢？昨天晚上沒有回來麼，不是現在還睡在樓道裡吧？」直接無視了金希澈的新一輪攻擊，金基范終於意識到了人數的問題。

「不知道，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沒見過他了，」對於倆位的爭論韓庚才是抱著聽不懂的真實態度，但是姜俊昊的訊息他總是還知道一些，「看樣子床是動過了，所以應該是今天早上出去的。」

「今天早上？」金希澈和金基范對視一眼，然後統一看向牆上的掛鐘。時鐘忠實的指在十二點的方向，而宿醉之後的疼痛也似乎更加劇烈了起來。

上午的陽光有些刺眼，雖然並不願意起身，但是昨夜的電話好像是起到了催促的作用，整理服裝的過程無比慎重，就連洗漱似乎也是繁瑣起來。直到走出門外姜俊昊都是沒有打擾任何人，但是今天的陽光卻是依舊讓人很不舒服。

「您好，請帶我到金宇誠先生預訂的包房，謝謝。」

「不用客氣，請跟我來。」侍者認真的打量了姜俊昊一眼，似乎是認識他一般。也算是舊地重遊，此地的陳設還是和一個月前一模一樣，而到了這裡的姜俊昊卻是完全不同了起來。「就是這裡，希望您渡過一段愉快的時間。」

「呵，一定會很愉快的。」聽到回應侍者略微驚訝的望了一眼，轉而卻是又再次移開了目光，這樣喜歡搭話的客人總是不少。

房間中的暖燈光也是依舊，而人也是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上次那個遲到的小胖子今天卻是提早到來，而房間裡也是多出了一個人。

「哥，我來了！」

「噢，俊昊來了？」金宇誠直接笑著站起身來，似乎是迎接一般走到了姜俊昊的身邊，然後輕聲說了一句，「姑姑一會就到，如果不願意開口，就交給我和姑姑來解決。」

沒有說話，姜俊昊只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跟著金宇誠就座，任由對方施為。

「大家都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吧？這位是我的弟弟，也是我姑姑金悠麗的兒子。」金宇誠直接介紹起來，姜俊昊面色平淡的看著黃女士和她的兒子，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對於已經可以預料的結果，相信沒有人會在對未來產生好奇了吧？

「嗯，是、是見過了。」

這黃女士還能開口說話，不愧是議員的妻子，看起來也是敢作敢當。姜俊昊的嘴角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既然事已至此，相信他母親和哥哥會幫助他解決的很好。

互相之間又是沉默下來，那小胖子更是連目光都不敢和姜俊昊對視，並不是攝於那金悠麗的「威名」，而是那天的姜俊昊的確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既然這樣我們也算是認識了，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一起出來玩。」本想沉默以對，但是等待的時間也未免太過無趣，姜俊昊直接堆著那小胖子開口說道，言辭之間有種說不出的意味。似乎他是在期待上次的經歷再重演一次，而這一次，那迸裂的刀片會飛往哪個方向，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小胖子剛剛開口，包房的門卻是再次打開，傳說已久的金悠麗正式登場，而一切卻都是顯得那麼自然。

金宇誠、姜俊昊以及黃氏母子都在第一時間站立起身，而金悠麗卻是依舊面不改色。侍者恭敬的退出房門，在門合上的那一刻，金悠麗也是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句開場白。

「人都到齊了？我們這就開始吧。」在這個房間中遲到不是女人的專利，而是她金悠麗的專利，「黃議員不能來麼？今天本想見到他們一家人的。」

並沒有先打理客人，彷彿是當這倆人完全不存在一般，金悠麗直接對著金宇誠詢問道，言辭之間也是頗為輕鬆。

「嗯，據說今天是有道議員的集會，如果黃議員真的想要進首爾，這種活動是不能缺席的。」

「呵，那事情就是在我們之間解決了？」挑起了眉毛，金悠麗也是將目光遞向了一邊的黃氏母子，「我覺得慶尚道離不開黃議員，而且那裡也是一個養老的好地方！」

歲月並沒有在金悠麗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剛剛步入三十歲一般，一身淺灰色的職業裝扮更是將她烘托的精明、幹練，而語氣中的指使之意說出來卻是那樣的自然。

「對不起，我真的不……」黃女士的焦急第一時間便展現在臉上，似乎是想要解釋什麼一般。

「我覺得道歉和解釋這種事情在我們之間已經不必要了，回去之後幫我和黃議員問好，如果大宇最近有在慶尚道的投資計劃，我想我們會合作的十分愉快。」

直接便打斷了對方的話，雙方都是沒有失態最好，金悠麗也不想看到什麼下跪認錯的苦情戲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接下來所做的一切都終究無法挽回。

所以，她也不會耗費那個力氣去動什麼惻隱之心，而和氣生財這種事情，在她回到韓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不會發生了。

被金悠麗的一席話弄的啞口無言，而接下來又是被下了逐客令，不虧是政治人的身家，只是經過了短暫的掙扎，轉而也是平淡的接受了一些。「我回去之後會轉達您的問候，對於這次的事情我再次感到抱歉。」

黃女士最後開口說道，然後就帶著兒離開了房間，步態之中略見一絲頹然，看起來金悠麗的這一席話真的是很讓她沮喪，而且還讓這位黃女士對於未來徹底喪失了希望。

包房中重新只剩下了三個人，冷冽的氣氛一時間盡去，看著自己的兒子，金悠麗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聽說你最近就要去日本了？一個人的話沒有問題吧？」

「嗯，沒有問題的，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的很好。」姜俊昊依舊是嚴肅的回答著。

「一年多的時間沒見了，趁著這次你去日本，和我一起吃頓飯吧。」金悠麗的語氣依舊是那副命令的模樣，尾音下沉，沒有任何疑問的可能。

「嗯，我知道了，媽媽。」就此，對話結束。

這一頓飯吃的工工整整，雖然是金悠麗橫空出世並且還幫助他解決了一切，但是在姜俊昊的表現中卻是看不到任何一絲的感謝。母子二人都只是嚴肅和淡然，就連互相之間的詢問也都十分公式化。而坐陪的金宇誠也不是什麼會烘托氣氛的人，這三個人聚在一起，完全就是無聊的三個人吃了一頓無聊的午餐而已。

「我這邊還有些事情，宇誠你送送俊昊吧，不要讓他一個人到處亂跑，日本是個不錯的地方，好好學些東西回來也好。」

飯後，金悠麗似乎也是受夠了這種無聊一般，留下一句話直接就走，而遺留下來的那種沉默氛圍直到一分鐘後才盡數除去，姜俊昊直接輕笑了出來，笑容中儘是瞭然，或許還有無奈。

「姑姑還是很關心你的，有時間的話回家看看吧。」金宇誠這才開口噓寒問暖起來，只不過在他這張嚴肅的臉上，這話說的也是極為公式化，按照很多人的說法，似乎這金宇誠才更像是那金悠麗的兒子，「爺爺也經常問起你，出道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幫忙。」

「幫忙之後呢？哥，外公是什麼人你我都知道，一年前我出來就是想要做我想做的，這方面的幫助你有自信不讓外公知道就隨意好了，反正最近我的酬勞也要花光了。」金宇誠直接被姜俊昊嗆的說不出話來，轉而卻是只能無奈的輕笑。的確，除了在談判桌上，他金宇誠似乎就是口吃一般。

「呵，酬勞是沒有，不過姑姑要我交給你一張卡，不管怎麼樣，去了日本那裡，錢的問題你不需要再擔心了，就當做是和慧敏一樣在家裡領零花錢，再有一年你也拿不到了。」

說著，金宇誠直接在桌上推過來了一張卡，而姜俊昊也是並沒有猶豫，直接便拿到了手裡。

第一百三十章 母子，父子。

「女士？您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車子已經行駛了好一段時間，但金悠麗臉上的笑容卻始終是揮之不去，第一次在後視鏡裡看到僱主如此的神情，這司機也是大著膽子開了口。

「孩子和家長撒嬌、鬧彆扭，這樣的事情能不開心麼？」的確是心情大好，金悠麗的話尾音上揚，愉悅之情溢於言表，「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行程，請您專心開車，謝謝。」

司機訕訕的住了口，而金悠麗的臉上卻依舊是笑容不斷，數年來她並沒有站在母親的位置上思考過姜俊昊的問題，而現實也不允許她那麼去做，或許金悠麗會是一個不錯的「父親」，因為在「父子」較量的同時，身為「父親」的金悠麗從來都不會和兒子較真，表面上雖然從不過問，但是在私下，金悠麗也是關注著姜俊昊的大部分動向。

一路上，金悠麗臉上的笑容始終揮之不去，這兒子完美吸收了她和丈夫姜宇的特質，而剩下的，自然就是對兒子的未來拭目以待，看著他可以走出怎樣的道路。

紅燈亮起，同樣是在一輛車上，但車內的氣氛確實截然不同。

「媽，真的要回去和父親直說麼？」小胖子此時方才緩過勁兒來，這金悠麗的名字他也是聽說過，但是他卻並不明白其中的意義。

「不說麼？讓你父親的錢都撒到水裡？」相比之下，黃女士的神情就要更加黯然幾分，「金悠麗說了不讓你父親進首爾，你覺得比人脈我們可以比的過金悠麗麼？她和李健熙都可以用平禮相待，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地位！」

不可否認貴族階層的存在，而金家卻並不算是貴族，但是又沒有一個貴族會稱呼金家為暴發戶，因為一個金悠麗，同樣也因為她的父親金宇中。

悉數大宇集團的過往，很多人都將它看做了金宇中的發跡史，而金悠麗的出現更是將這段白手起家的神話畫上了完美的句號。同時，也讓它的結局不至於那麼淒涼。

以一個女人的身份親自執掌大宇破產的全過程，說服父親放棄流亡海外、坦然對著全部員工說出大宇的現狀，就在五年之前，金悠麗頂著韓國金融界的壓力一手將大宇破產完美落幕，其中的辛苦外人並不清楚，但凡是對這件事情有一定認知的人，對於金悠麗這個名字一定是欽佩萬分的。

女人做到如此的地步，似乎金悠麗應該身為男兒身，但是過去的金悠麗卻並沒有顯示出這樣的天賦，無疑，她與姜俊昊父親姜宇的婚姻也是在一時淪為了韓國上流社會的笑談，但是在十幾年之後，重新回到韓國的金悠麗不僅僅是帶回了一個兒子，同樣也帶回了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的商業手腕和一雙能洞悉人心的眼睛。

總的來說，這金悠麗的女王氣場，在韓國已經無人能出其右。

「那她能怎麼做？我們正常競選，我們也花一樣的錢找一樣的人，我就……」小胖子後面的話被黃女士全部壓回到了肚子裡，怯怯的眼神讓女人只能搖頭興歎。

「你給錢也要人家敢收，金悠麗是什麼人，你去問問你父親就知道了，以前想打金家主意的人都是什麼下場！」

對於這一段事跡黃女士似乎知之甚詳，但是她卻並不願意多說什麼，天知道，金悠麗那個被「藏」起來的兒子居然出落成這副模樣，而且在表面上還和金家沒有任何關係。

就連離婚之後，這姜俊昊也是沒有改成母姓……

用了三年時間金悠麗才將大宇全部的產業破產完畢，本來在常人眼中應該一貧如洗的金家如今卻還是有模有樣，外貿公司、商場，甚至是近來還開發了一塊地皮，對於金悠麗來說大宇破產之後她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但是對於她的父親金宇中來說，大宇破產不過是給了他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所以，這個女兒自然也是頂在了男人的位置上。

直到金宇誠的出現，那個圈子裡的人才認為，或許頂替金悠麗挽回金家男人尊嚴的人，終於出現了！

「哥，今天我開車！」地下停車場中，姜俊昊在車邊對著金宇誠說道。

「怎麼？你應該有一段時間沒開了吧，可以麼？」

「不知道，就是感覺手有點生。不過，用你的車來練練手也算不錯！」聽到了姜俊昊的打趣，金宇誠便直接會心的一笑，直接將鑰匙拿出丟給了對方。

金宇誠的座駕並不華麗，即便他被很多人稱讚為「金宇中第二」卻也依舊低調的可怕。開著的依舊是國產的現代，數年如一日的每天到公司食堂用餐，為人也是溫文爾雅，但是論起這商業手段，卻頗有「金悠麗」風格。

「怎麼還坐副駕駛？」看著正在副駕駛上和安全帶較勁兒的金宇誠，姜俊昊直接開口詢問了起來，「坐在後面不是更安全麼？」

「呵，真要是出了事的話，我還是和你一起受傷比較好，要不然姑姑會把我大卸八塊兒的。」淡然的笑了一下，金宇誠也是終於搞定了安全帶，「走吧，我身上隨時都帶著保險的！」

難得，這個哥哥也會開起玩笑，姜俊昊強忍著笑意直接發動起了車子，油門和檔位的轉換之間不但讓車子劇烈的震顫了一下，就連輪胎和地板也是發出了一陣響亮的摩擦聲，這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中迴盪不已。

「意外，只是意外，」面對金宇誠那有些驚慌的目光，姜俊昊居然還大包大攬的說道，「沒有問題，相信我，哥！」說著，姜俊昊再次發動了車子，而金宇誠的手卻是緊緊的抓在安全帶上，目光之中也是警惕萬分。

還好，這一次車子總算沒有熄火，一頭虛汗的姜俊昊也是只想推卸責任，「哥，國產車開的時間長了就是不行，等過段時間你還是換一輛進口的吧……」

「我這車是這個月剛到手的，本來是想給爺爺當座駕的，我需要用車，所以就換了那輛舊的。」並沒有戲謔的語氣和嘲笑的目光，金宇誠只是在點出姜俊昊的錯誤，然後說出事實而已。金宇誠那淡然的表情讓姜俊昊更加的受傷，從來都油鹽不進的哥哥就是這樣的形象，沒有辦法，姜俊昊也只得找起了其他話題。

「那我什麼時候能有嫂子？看你副駕駛安全帶的鬆緊程度，估計是從來都沒有女人坐過吧？」

「不是說過了麼？這部車是這個月剛到手的。」

又是這種淡然的語氣，姜俊昊的聰明才智在金宇誠的面前似乎是完全無用了起來，心中有些懊惱的同時表情上卻是依舊不動聲色，當初為了讓姜俊昊盡快的融入金家，金宇誠和姜俊昊兩人可是在同一個房間中生活了倆年之久，難以想像一切都是模範一般的金宇誠，居然對待一個小他好幾歲還十分不懂事的弟弟，依舊禮待有加。

如果不是姜俊昊這幾年消失了，估計還會有人傳說他會是金宇誠接班人位置上最大的絆腳石，還好，金悠麗這些年來並沒有對親生兒子表達出太多的偏愛，甚至連公式場合也是一次都沒有帶他去過。

「是你有女朋友了吧？」金宇誠將目光投向了姜俊昊的手腕，「這款是情侶表，我到日本出差的時候看到過，而且對方代表送的禮物也是這個，據說還是最新款。」

唉！姜俊昊在心底輕歎一口氣，在和金宇誠的小範圍對決上，姜俊昊從來都沒有贏過，至於大規模的衝突則是從來都沒有，金宇誠不僅在外人面前是個好哥哥，在姜俊昊面前則更是如此。

「嗯，不過她是藝人。」試探的說道，不管家裡其他人的意見如何，姜俊昊始終覺得金宇誠可以支持他。

「是藝人？那估計有些難度了。」金宇誠的表情上終於出現了變化，似乎是沉吟起來，「如果是戀愛的話沒有什麼，想要未來就很有難度，看起來她應該還不知道你的情況，不然也不會送給你這種款式的手錶，你這次去日本的話也是因為這個人麼？」

「沒有，去日本的話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也想到那裡去鍛煉一下。」

「不是因為女人就好，如果你是因為那女人的話我想我不會同意你們兩個的事情，但是現在我保持中立，有機會的話帶出來給我見見吧，很可能成為我未來弟妹的女人，我也想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依舊是那樣的滴水不漏，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會被金宇誠放在心上一般，對於這樣的人，相處下來姜俊昊卻是感覺很有壓力。

家裡的三個晚輩是兩男一女，一個是完美的繼承人，而另一個卻是被視作叛逆到無以復加的忤逆份子。

「我只是要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包括愛情也是也是這樣。」姜俊昊這話有些負氣，但是卻十分堅定。

看著如此的姜俊昊，金宇誠卻是暗自的搖了搖頭，看得出，姜俊昊和他的父親姜宇真的是十分相像，特別是在人生觀上，簡直是一模一樣……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東京記事（1）

金悠麗和姜俊昊的母子關係是金家全家人都十分關注的問題，而老爺子金宇中對於倆人的現狀似乎是可以接受，哥哥金羽誠則是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模樣，妹妹金慧麗還少不更事，其餘人也都是三緘其口，對於金悠麗回歸之後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對於她當初的那一段婚姻，金宇中則更是唏噓起來。

「記住，至少每年過節的時候要回家看看，要不然姑姑會很不開心。」

直到登上了飛機，金羽誠在下車前給姜俊昊的這一句忠告還是讓他記憶猶新，一周的時間已經過去，登上飛機前往日本的姜俊昊如今只是孤身一人，陳永守不會日語即便到了日本也是毫無作用，而同在日本卻為S.M工作的經紀人韓瑞妍也是被公司吩咐要關照姜俊昊的生活。

數數日子今年的中秋姜俊昊又是不能回家了，當時的他估計是要身在日本，拿出手機躊躇了一下，姜俊昊還是在鍵盤上頻繁的按動起來，即便說話有難度，但是這文字總沒問題的吧？

「中秋的時候我估計會在日本，抱歉不能陪您過節了，」這字打到一半兒，姜俊昊卻陡然發現自己居然和母親如此的無話可說，從小在家裡，這母親和父親的地位似乎就是調換了一般，無論是童年還是人生，和姜俊昊有關的都要異於常人，「中秋快樂，提前的祝您。」

短信發送完畢，姜俊昊卻還是拿著手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的那位母親大人會不會第一時間回電話給自己，或許是一條短信也好，或者，壓根兒是在開會中關了手機也說不定。

「先生，不好意思，飛機就要起飛了，請您關掉手機！」

「噢，謝謝。」似乎是找到了借口一般，姜俊昊感謝的微笑嚇了這空姐一跳，同時也是用一張完美的臉輕輕的秒了對方一下。

直接快速的將手機收起，兩個小時之後姜俊昊就會身在日本，不知道到了那邊又會是怎樣的情況，而公司的舉措也是讓有些糊塗。先不說只帶了一把吉他和簡單的幾件衣服，在外生活的人總是會有很多日用品，但是，公司卻要他將大部分的東西都是留在了宿舍之中，好像隨時都期待著他回去一般。

手機響起，練習室中的寶兒急忙揮手示意停止音樂，一眾伴舞默契的走到一邊休息起來，近來的寶兒幾乎每天都會如此，天天再臉上掛起一張「我很開心」的表情，而練習卻也是經常半途而止。雖然這樣的寶兒大家都是第一次見到，但是所有人卻都是默契的沒有出聲，更不要說開口打趣幾句，如今正逐漸邁向頂峰的寶兒，身邊的任何話題都是敏感非常。

「我就快到機場了，姜俊昊在手機號發給我一下。」

發來訊息的人就是韓瑞妍，突然要她多負責一個身在日本的練習生，對於她來說這樣的工作真的是十分煩人，但是當韓瑞妍得知前來韓國的人就是姜俊昊之時，心中也是讚歎了一下公司的決定。

不錯，那個小子的面容的確很能適應日本人的審美。只不過如此做想的韓瑞妍卻是不知道，比她更高興姜俊昊來到日本的人卻正是她手下的藝人，權寶兒。

「他的新號碼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你應該可以找到他吧。」輸入好了文字，寶兒臉上的笑容也是更加幸福起來，不管怎樣，寶兒斷定她在姜俊昊的這個決定中佔有重要的地位。先不管是不是姜俊昊適合日本，在韓國有S.M推出無疑會少走很多彎路，但是在日本他卻是需要自己打拼。

而且，在日本歌謠界非傑尼斯事務所的男子新人偶像也是鮮有宣傳的平台，所以他選擇了一條十分艱難的道路，還是為了他們倆個人共同的未來……

收到了寶兒發來的短信，韓瑞妍對於姜俊昊的懷疑也是被收斂了起來，雖然這個傢伙長的不錯，但是論起身份和地位，這樣的天壤之別卻依舊是不可跨越的鴻溝。更何況這個小子也是聰明人，其對於出道的決心更是熾烈非常，和公司的當家女歌手談戀愛，這樣的練習生怎麼可能被安排出道？

如此想著，韓瑞妍也是更加專心的開起車來，高速公路上不斷飛馳而過的汽車讓人更加的煩躁起來，對於寶兒的那個男友，身為經紀人的韓瑞妍居然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如此的情況讓她在無可奈何的同時，也是越發的煩躁起來。

「嗯！」

下了飛機姜俊昊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手機，母親的短信靜靜的躺在手機裡，只有一個字的簡短恢復昭示著金悠麗的雷厲風行，而收到短信的人心情卻並不好。

歎了口氣，姜俊昊獨自一人飛快的處理好了出關以及取行李的繁瑣工作，雖然是有些運動氣息的裝扮，但是當姜俊昊將琴盒背在背上，單手提著行李走出機場之時，完全符合日本女性審美的面容還是為他吸引了無數目光。只是臉上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卻還是讓很多想要前來搭訕的人偃旗息鼓……

熟不知，金悠麗對於手機短信功能的利用率非常低下，除了接收一些訊息之外，可以接到金悠麗短信的人估計也就只有她的兒子薑俊昊了。對於母親的不瞭解讓他產生了一些誤解，但是轉而卻也釋然，自從回到韓國再次見到母親的那一刻起，姜俊昊就知道，他的母親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站在機場門外的身影依舊是那樣的奪人眼球，綠色的雙眼讓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定格在他的面孔上，站在原地獨自等待的姜俊昊也是開始應付起前來搭訕的日本女性，看那副駕輕就熟的模樣，婉言謝絕的同時卻又不讓對方感覺到沮喪和不舒服，交際本能已經完美的融入到了姜俊昊的生活之中，而且揮之不去。

「你還真的是很厲害，我到這裡之前至少有二十個這樣的女孩子了吧？」剛剛趕到的韓瑞妍直接開口打趣起來，看著他面帶微笑謝絕別人要求共同搭車的好意，如此的禮貌還是給韓瑞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走吧，帥哥！」

大方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似乎是有什麼樣的藝人就有什麼樣的經紀人，看韓瑞妍由內到外的裝扮都是透著濃濃的幹練，更不要說豎起的頭髮和不愛穿裙子的習慣，和寶兒簡直是如出一轍。

姜俊昊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韓瑞妍如此帶走，養眼的移動畫報就此消失，看起來也是有不少人要感歎一番。

韓國人說韓語，日本人說日語，生活對於姜俊昊來說沒有什麼不同，隨身攜帶的東京旅遊攻略介紹詳盡，雖然已經有幾年的時間沒有來日本了，但是那改變姜俊昊卻是看不出來。在幼年時和父母一起遊歷日本各地，從世界知名的富士山到只有札幌人才知道的札幌溫泉，那三年的生活完全就是猶如旅遊一般，當然也伴隨著無時無刻的語言教程。

出身外交官家庭的姜宇對於兒子的教導很是用心，更不用說他的母親就是一位英國人，早在去美國之前姜俊昊的英文對話就已經可以適應日常生活，而在美國生活的那幾年也只是幫他整頓發音罷了。

「到了日本就要說日語，聽說你的日語水平不錯，說幾句來聽聽？」將行李放好，姜俊昊和韓瑞妍就此上車，宿舍已經安排妥當，雖然並不好話但卻也是單間，對於練習生來說，姜俊昊如今的待遇完全是在向著藝人靠攏。

「日語的話東京官話我沒有問題，當然如果韓室長非要我說札幌腔調的鄉音，我想我也可以學習一下。」

很不錯嘛！姜俊昊的發音聽得韓瑞妍眉頭一挑，這一口地道的東京官話可並非那麼容易的事情，東京從來都不是東京人的東京，在這裡坐地鐵都可以聽到中文、韓語還有各種各樣夾雜著不同發音的日本各地腔調，只要是能講一口地道的東京官話就連買包煙都會被人高看一眼，當然，對於首都人民的地域情結，世界各地都是一樣的。

「買東西的話最好湊足五萬日元在一次性購物，可以免除稅務，護照的話一定要收好，你這一次是旅遊簽證，過段時間我還要拿著這個去給你轉成別的……」一邊開車一邊介紹著姜俊昊在日本即將面對的生活，這東京在數年來的改變姜俊昊也是可以聽出一些，「沒事的話不要出去，你在日本使用的手機公司已經發給你了吧？記得把號碼用短信發給我。」

「嗯，謝謝你，瑞妍姐。」

突然改變了稱呼的姜俊昊讓韓瑞妍詫異的看了過來，轉而卻是又看向了前方，因為隨著姜俊昊手指的方向，韓瑞妍的車子剛剛行駛過一大大的單行標誌。

「真……」

剛想抱怨一聲，身邊姜俊昊的輕聲咳嗽卻是讓韓瑞妍立刻住了嘴，看起來，這個少年還有在無形之中掌控別人的能力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東京記事（2）

「罰單的話我們一人一半兒！」

分配宿舍、整理行裝，在日本安排一個大活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工作，還好倆人的日語都沒有任何問題，當這一切全部結束的時候，臨出房門的一瞬間韓瑞妍就丟下了這樣的一句話。

「啪」的一聲，韓瑞妍帶門用的力氣不小，雖然並沒有那種驚怒的震撼效果，但是姜俊昊卻依舊可以看出經過了一個下午的奔波，這位經紀人也是怨氣不小。

房屋水電各種雜物，一個人的生活並不是那樣自由、愜意，需要擔心的事情很多，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情也有很多，經紀人們的工作之一便是讓藝人們可以最大程度的少在生活瑣事上花費大量的時間，將所有的情緒和精力都投入到工作當中。

輕鬆的搖了搖頭，這樣的獨立生活姜俊昊已經度過了四年，雖然在宿舍裡還有管理人員負責一切，但是姜俊昊卻依舊為真正的生活而感到繁瑣。當然，這一切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直接將琴盒打開並不是為了彈上一段，而是直接將吉他樹立在窗邊的櫃子上，房間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擁有獨立的衛生間，並沒有廚房，但是他姜俊昊卻也不是來過日子的。

接受訓練和測試，韓瑞妍為姜俊昊總結了未來一周內的「日程」，當然，在這之前他擁有三天的休息適應期，這段時間艾回音樂學院的大門隨時為他打開，一張嶄新的「學生證」成為了姜俊昊錢包中的新成員，憑借這個，在未來一年內姜俊昊可以隨意使用艾回音樂學院的設施，以及在部分老師的課程上參與旁聽。

完全的大學生活，在S.M姜俊昊還能感受到一些「自由」的味道，但是在日本這些過程全部都被安排的條理清晰，日本人那規規矩矩的表達方式也是讓他有些不適應起來。

不過沒關係，畢竟在幾年之前，姜俊昊也是蠻適應這樣的生活的。

「沒事吧？你們的車禍。」撥通了電話卻是國際長途，臨上飛機的前一天姜俊昊就得知了東方神起出了車禍的消息，而且，聽說還死了人。

公司的處理意見很是簡單，這段時間東方神起的每個成員都要盡量避免接觸媒體，撞車的原因是因為保姆車的司機疲勞駕駛，而另一輛轎車的司機卻是當場死亡。

「我是沒事，允浩哥的脖子受傷了，再就是有天哥的傷勢好像很重，看起來應該是內傷，」電話這邊的金俊秀猶豫了一下，但是卻又繼續說了下去，「我們都沒有見到有天哥的病例，公司也只是告訴我們沒什麼大礙可以繼續工作，就是近期的採訪會少不少，還有我們的父母來醫院的第二天就被公司請回去了……」

抱怨麼？姜俊昊聽著金俊秀的敘述，一時間也只是靜靜的聽著。除了這個朋友很少的傢伙，估計其他人都是已經關掉手機回絕一切詢問了吧？知道金俊秀每天不和同胞哥哥通電話就不舒服的特性，估計他也是五個人裡唯一一個還敢開著手機的傢伙吧。

「這次的事情關係到公司的日程安排問題，所以這些話你對我說說就好了，知道麼？」姜俊昊直接開口勸說起來，這個時候估計東方神起的每個人都很敏感吧，如果金俊秀還表達出對公司的不滿雪上加霜，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們也就只能是吃更多的苦，「別說這個了，廣播的事情謝謝你，我就是問一下你們的身體有沒有問題！」

姜俊昊直接就止住了話題，但是金俊秀卻明顯不想，「哥，公司真的是這樣麼？以前努力的時候我不知道，但是現在……」

「現在怎麼了？比起當天晚上出車禍的另一波人你們不是很幸運麼？人有的時候千萬不要太善良，人道從來都是強者的憐憫，我們現在還都不是強者，所以我們要尋找比我們更慘的人來催眠自己，現在的生活很不錯！」無論是語氣還是姜俊昊表達出來的意思，金俊秀都感覺到姜俊昊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難道時差也會讓人性格驟變麼？

面對金俊秀的沉默，姜俊昊繼續說了起來，「不要以為我說的東西很殘酷，也不是現實就是如此，而是我們生活的環境就是這樣。有時候一點點這樣的情緒可以有很好的安慰作用，我現在擔心的是你的精神狀態，不要想那麼多，和以前一樣把你的注意力都放在音樂上，如果辛苦的話，就找個時間去KTV好好喊上一會兒……」

開解別人並不是什麼簡單的工作，以姜俊昊和金俊秀數年來的友情，這個傢伙是什麼樣子薑俊昊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一旦有人用其他的東西將他從音樂的專注中拉了出來，這個傢伙就會難免的胡思亂想。

所以，先嚇唬一番，然後再給他指條明路，這金俊秀絕對就會走上去。

「允浩呢？那個傢伙怎麼樣了？」

「允浩哥的話看起來沒有大礙，不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硬撐的，你也知道……」金俊秀的話還沒有說完，姜俊昊就直接接口起來，「他是隊長，有什麼事情都會強撐著。你還是幫我注意一下吧，如果這個傢伙最近瘋狂的喜歡上了『Krump』你一定要告訴我！」

「嗯，我知道了。」果然，姜俊昊或許不是那個適合傾訴的人，雖然金俊秀的想法他都知道，但是姜俊昊卻不知道此時這個弟弟最需要的是說出來，而不是讓別人告訴他如何去解決。

「你們五個經歷了這種事情也會發生一些變化，適當的放下一些偏見吧，有些事情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耿耿於懷也沒用。」聽了金俊秀在廣播中說的話，姜俊昊也只能是啞然失笑，仙後的威力果然是從網絡搜索上就一覽無餘，姜俊昊的名字在廣播後的第二天就登上了搜索排行的首位，仙後們的評價暫且不論，但是姜俊昊確實是被人關注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他選擇了來到日本！

「嗯，我知道了。」依舊是淡淡的答應道，姜俊昊的安慰確實是起到了很多效果，但是終究不在一起生活、打拼，互相之間的瞭解似乎也是沒有以前那麼深刻了。

「保重身體，國際長途我就先掛了，別忘了給家裡人打電話！」

「嗯。」說完，倆人都是同時收了線，朋友出了這樣的事情姜俊昊的第一反應就是震驚，而之後的擔心也是無可發洩，公司的命令對於任何人都十分有效，身為藝人的同時就連家人的探望也是被限制起來。

S.M在此次事件的處理上始終秉承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而另一個三人組合中一人死亡一人被宣判成為植物人的慘劇，也是極大的分散了媒體關注，總的來說，S.M的處理方式依舊是在平緩的進行著。

度過了身在異地的第一個夜晚，並不是在宿舍之中房間裡也是出奇的安靜，艾回為姜俊昊安排的這個地點十分之好，而第二天姜俊昊也是要重新熟悉東京的一切，在來到日本之前寶兒和姜俊昊之間就已經確定了聯繫方式，需要隱藏的戀愛因為狗仔隊的存在而變得更加小心、謹慎。先行聯繫的權利自然也是交了出來，而無事可做的姜俊昊也並沒有兢兢業業的去什麼音樂學院準備接下來的測試，重遊東京三天的旅程就如此定下。

當然，如果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遊覽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始，那麼旅行社就會是最佳的選擇，為了旅遊業的發展，觀光巴士甚至在東京的主要街道上都擁有專用的行駛路線，一路下來不但不會堵車，在遊覽中體驗其他日本人的焦躁也是一件無比愜意的事情。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千篇一律的認真，比如韓瑞妍面前的這一位上野勇人就是艾回企劃組之一，對於千葉龍平親自關照下來的姜俊昊，他自然也是十分的關注。而他的經紀人韓瑞妍，也就成為了第一個被他詢問的對象。

「聽說你從韓國帶回來了第二個『寶兒』？」

「嗯，如果光看外貌的話，我想他會比寶兒更紅！」語氣輕佻的回答起來，這上野勇人並不是純正的日本人，聽說這位最大的而理想就是拿著日本的工資然後在中國生活，因為這樣他的錢包會更加的富足。

「這樣啊……」上野勇人沉吟起來，在日本推出男子歌手的艱難從傑尼斯的制霸就可見一般，雖然在亞洲聞名的日本歌手均已艾回歌姬為主，但是在日本本地，傑尼斯的偶像男團卻擁有著更為強大的吸金能力，「那把他插進寶兒的MV裡怎麼樣？策劃的話我都可以解決，剩下的事情你們都是韓國人……」

「想都不要想！」韓瑞妍直接開口拒絕起來，用她的藝人給別人炒人氣，如果反應好了會怎樣？還不是出緋聞！「這樣的事情在韓國S.M可沒少干，如果真的是千葉社長親自關照的，你還是在別人那給他找機會吧！」

說完，韓瑞妍直接掉頭走出了休息室，空留下上野勇人獨自犯起難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東京記事（3）

身為企劃組的一員，上野勇人不但需要擁有聰明的頭腦，同時也需要擁有一定的人脈，前輩帶後輩是亞洲通用的宣傳手段之一，很多時候只需要一個緋聞就可以節省數以億計的宣傳費用。

當然，以姜俊昊如今的地位如果他上野勇人提出緋聞宣傳計劃，相信第二天他的辭職信就會出現在人事部。如何為這個名叫姜俊昊的新人尋找一個簡單快捷的宣傳平台，並能用以測試日本人對這個新人的反應，如此的難題真的讓上野勇人傷透了腦筋。

而對於韓瑞妍來說，上野勇人的求助無疑是為她敲響了警鐘，做為此時正當紅的女子歌手，寶兒和姜俊昊共同來自韓國的事實並沒有任何的新聞爆點。但是，如果姜俊昊真的展現出了讓人難以拒絕的天賦，相信艾回營銷組絕對會十分樂意為公司節省大量的宣傳費用。很多時候緋聞並不會對人氣造成實質性的影響，甚至還可以起到刺激新聞關注的作用。

但是，對於女子歌手來說，如果在此時爆出緋聞，那寶兒數年來營造的良好形象無疑是毀於一旦。

韓國S.M對於寶兒的影響力也是物盡其用，在回到韓國拍攝廣告時也是爆出了不少的花邊新聞，其中之一就是姜俊昊此時的室友金基范。本想讓金基范借助緋聞來迅速獲得關注並且走上演員的道路，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在緋聞過後S.M卻是沒有任何的後續動作，究其緣由雖然是不得而知，但是緋聞對於女子歌手的負面影響還是始終存在著的。

所以，當韓瑞妍聽到了上野勇人的建議之後，回到練習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對寶兒宣佈，在姜俊昊身在日本的這段時期，寶兒和他盡量是越少見面越好，當然，最好是不要見面！

「喂，那你和我就真的不見面了？在測試結束後我應該會有一段時間的假期，」，電話終於接通，聽著寶兒在那邊的附屬，身在宿舍的姜俊昊當然是著急起來，「在韓國的時候就見不到，到了日本還見不到，那我還真是不知道來日本幹什麼好了。」

「等你測試結束吧，不過這一次不但是瑞妍姐會過去就連那上野勇人也會過去，聽說他們要測試一下你的潛力，還有唱功什麼的……」同樣是在宿舍之中，寶兒舒服的靠在沙發上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聽到姜俊昊的話心中也是一甜，「不過你有信心麼？日音的話和韓音很不一樣，我也是最近才有些適應了日音唱法，新單曲也是根據唱法選擇的。」

「除了唱法不同之外，演技、顏、鋼琴、吉他、舞技、日語，我還有什麼優點來著？一時間就能想到這麼多，不如你幫我補充一下。」姜俊昊的炫耀直接就讓寶兒笑出聲來，當然，這補充也是十分必須要的。

「為人心細，會察言觀色還會說話，善良可愛跟你毫不沾邊兒，除了偶爾的自戀之外其他都還好，要不然你怎麼會追到我？」寶兒的附和剛剛說完她自己倒是先尷尬起來，話筒中足足有五秒鐘沒有任何聲音，而姜俊昊的再次開口卻是讓倆人都笑了出來。「喂，你真的不適合自戀，這種角色以後還是讓我來吧。」

又是聊了許久才掛掉電話，姜俊昊的到來卻是讓想念更加的迫切起來，還好在日本的日程並不是很多，幾天之後寶兒也是能有一天的閒暇時間。終究是和韓國的娛樂模式不同，日本歌手每年最為重要的自然是專輯、單曲以及巡迴演唱會，而寶兒也將在九月發行她個人的第十三張單曲，並且還要開始準備11月5日那天的演唱會。

幾天之後的短暫休假是直到演唱會結束之前的唯一假期，毫無疑問，倆人自然也是要好好的籌劃一番。例如，在這樣的日子裡有一輛車子代步會是十分不錯的事情，而剛剛拿到了日本駕照的寶兒自然是沒有時間去挑選座駕，那麼……

測試這天風和日麗，雖然韓瑞妍因為再次見到了上野勇人而表情陰鬱，但是這天氣卻還是風和日麗。

不僅僅是他們倆人，艾回的舞蹈老師、聲樂老師，三浦一郎、上野結衣也是全部聚集起來，千葉龍平推薦給企劃部的這位姜俊昊，自然是成為了讓他們好奇的對象。而在見到姜俊昊之後，這個英俊少年的面容就已經是讓倆人眼前一亮，完全符合日本人審美標準的容顏，對於千葉龍平如此的評價，他們此時方才信服。

「我們這就開始吧，這裡也算是學校，我們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此時的上野勇人赫然成為了主事者，而韓瑞妍雖然對姜俊昊並不瞭解，但是也在盡心盡力的周旋著。想要讓這倆位老手對姜俊昊印象深刻，可不僅僅是一張俊俏的臉就能做到的。

「這位是上野勇人課長，三浦一郎老師和上野結衣老師，他們倆位分別負責艾回的舞蹈培訓和聲樂培訓，」在簡單的問候之後，韓瑞妍也是逐一的為姜俊昊介紹起來，「今天來這裡主要測試的還是你的舞蹈和唱功，至於其他特長會根據此次的結果選擇測試與否，自己多多努力，不要讓人失望！」

「嗯，我知道了。」面對韓瑞妍那充滿了慾望的目光，姜俊昊謹慎的應對著，似乎此次是代表S.M的聲譽出戰一般，所以絕對不能有失。

「韓瑞妍室長可以完全不用這麼擔心，親眼見到了這張臉我就知道，在日本他出道絕對是不成問題的。」上野勇人直接對韓瑞妍擺出了少安毋躁的神情，但是這語氣似乎不止於此。「那我們這就開始吧！」

隨著上野勇人的話四人也是就此落座，姜俊昊那一口標準的東京官話先是用發音取得了上野結衣的好感，「日文發音你的問題不大，不知道你的選曲是什麼？在日本的話還是唱日音比較好，而且也能讓我更加直觀的看出你的問題，當然還有天賦。」

微笑著說道，對於帥氣的年輕人上野結衣自然是好感十足，並不想過多的為難對方，做出公正的評價就是她的工作之一。而千葉龍平的推薦，在這裡似乎也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我的選曲是日音沒錯，在韓國測試的時候我曾經準備過一首鬼束千尋前輩的《月光》，而這幾天我還準備了一首宇多田光前輩的《First Love》。」

「都是女聲？」聽到姜俊昊的回答，上野結衣驚奇的問道。

「嗯，都是女聲！」這回答中的自信意外上揚，尾音提高的姜俊昊自然是讓人欣賞起來。

「好，我們這就開始吧，聽了你的選曲，我覺得你更應該是個女孩！」上野結衣的打趣直接讓所有人都大笑出聲，無論如何，單憑這姜俊昊的相貌，如果他真的身為女孩，估計也是輪不到艾回來測試他了。「給你十分鐘時間開嗓，在日本，有時候就要上台的歌手也就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選擇女聲也是無奈之舉，在高音的較量上，因為生理構造的關係男性始終不能和女性相抗衡。當然，這姜俊昊也是一樣，但是如果可以將不能達到的高音部分處理的完美，相信姜俊昊的聰明以及對音樂的理解一定會為上野結衣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不過，在日本人的字典裡沒有一般，卻只有「最」……

一首《First Love》加上一部師生虐戀並火爆了整個亞洲的魔女的條件，現如今宇多田光已經是身為人婦，但是其演繹的這首經典卻是無數人傳唱而沒有人翻唱。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沒有任何歌手可以確定他們能唱出宇多田光的味道，這種味道已經深入人心，正如同很多歐美名曲一般。或許在幾十年後會有年輕的後輩歌手選擇挑戰前輩，但是如今，這宇多田光卻是沒有人可以超越的原唱。

一首經典的歌曲便是一段經久不衰的記憶，更何況讓這首歌進入大眾眼簾的同樣是一部經典的日劇，原唱已經留給他人太過深刻的記憶，無論是選擇用來翻唱或參加考試都是個大膽的決定，但願，這不要成為一個愚蠢的決定。

看著開嗓完畢的姜俊昊站在場中，上野結衣如此想到。

不管怎樣，清澈的聲音就是抒情完美的催化劑，姜俊昊的聲音剛剛響起，上野結衣的臉上就已經是揚起了讚歎，長得好聲音又好，如果可以好好的培養就算是不會跳舞也完全沒有關係。

並不是輕柔溫柔的吟唱，這歌聲中透出的某種存在感彷彿就是宇多田光那獨特的磁性嗓音，低音部分處理的異常完美，雖然是韓式唱腔，但是這唱腔用於日音也並非不可，只是這歌手會辛苦一些而已。

只是聽著、聽著，上野結衣卻是從感覺姜俊昊的歌聲中總是缺少了2%，皺起了眉頭，有些疑惑的表情也是讓一邊的韓瑞妍不明所以。

「這不是唱的很好麼？你沒事皺什麼眉頭？！」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東京記事（4）

在S.M之中，姜俊昊的唱功絕對可以排進前三之數，涉獵廣泛的程度不僅僅是源於名師教導，其優秀的天賦更是和後天的努力相宜得章。原本就清澈無比的嗓音在經過了變聲期之後似乎變得更加完美，獨有的那一份存在感更是猶如「禮物」一般的存在。

這首《First Love》演繹的完成度相當之高，姜俊昊對於宇多田光這位原唱者在演繹時使用的技巧也是做過研究，所以，即便姜俊昊使用的是不同於日音唱法的韓式唱腔，他所演繹出來的這首《First Love》在技巧上依舊是無可挑剔的。雖然感情的表達依舊是姜俊昊的弱項，但是有似於無，近來這段時間的一系列變遷似乎也是讓他突破了原本的屏障。

這種若有若無的淡淡情感，完美的貼合了《First Love》初戀的主旨，而上野結衣所感覺到的那2%不足便就是姜俊昊的感情表達問題。

「聽著明明就是一個高瓦數的電燈泡，但是這光怎麼就如此的弱呢？」費解著，眉頭自然也是越來越緊，並不是姜俊昊的老師，上野結衣也不敢妄下定論。

終於，一曲演繹完畢，這一曲讓上野勇人聽得暗暗點頭，雖然並不是主攻聲樂，但是姜俊昊的歌聲卻也完美展現出了他的另一項天賦，「你的聲線很不錯，是日本人喜歡的類型，不過在日本發展的話是要學習日式唱腔的，破除原有的習慣學習一種完全不同的發音方式，這會是一段漫長的過程，希望你可以堅持下來！」

的確，千葉龍平推薦出來的人選無一不是精品，從寶兒開始到這姜俊昊結束，如果可能的話上野勇人更加期待起了此時還在韓國發展的東方神起。一時間想的有些遠了，還沒有發表意見的自然就是此次前來測試的聲樂擔當，上野結衣。

「老師，不知道您對他的表現有什麼看法？」

「我不是負責他唱功的老師，所以這個結論我不能下。」從上野結衣皺起的眉頭就不難看出，對於姜俊昊的演唱中的不足她十分費解，「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可以和S.M方面的聲樂老師聯繫一下，關於姜俊昊我還有很多問題需要和那邊討論一下。」

如此的評論雖然有些冷場的效果，其他三人均是十分不解，但是對於上野結衣的固執他們也是不能插口，而這位老師自然是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聯繫你的老師並不是不看好你，反而是我很重視你，你的歌聲不完美、還不是你最能體現出來的那種完美歌聲，所以在這方面我不能給你優秀的評價。」

上野結衣對著姜俊昊誠懇的說道，這樣的語氣讓人自然的尊重起來，「嗯，謝謝老師的指導。」

明明是不認同卻還說不出不認同的原因，上野結衣的誠懇自然就是來源於此，但是姜俊昊卻認同了對方的認真，或許，在日本有這樣一位認真的老師，也會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你在換氣上還有一些小瑕疵，但是比起唱腔來說不算什麼大事，如果真的要在日本出道，希望你能堅持下去，」輕笑一下，上野結衣的語氣中也是帶有了一絲警告的意味，「改變唱腔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們同公司的寶兒前輩從01年起就來了日本，到現在已經是04年了，她的日式女聲才剛剛成型，希望你的運氣和天賦都要比她好。」

雖然對於唱功測試的成績還是有些模糊，但是艾回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可以出道的人等待幾年之久，所以這上野結衣的評論應該算是合格了。在心底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想要被日本人接受就是需要過五關斬六將，特別是這幫老師的認真程度更是讓人發指，因為在日本的字典裡沒有「一般」這等形容，有的只是「最」。

熟知日本人這一特性的姜俊昊並沒有將所有的日本人都歸於此類，比如艾回的倆位社長，如果他們也是這樣只有「最」字的日本人，相信他們也不會坐上如今的位置。

最終上野勇人和韓瑞妍在一起交頭接耳了幾句，然後便直接在姜俊昊的簡歷上隨意的寫了一筆，除了唱功之外自然還有其他測試，而明面上的測試也遠遠不是全部的測試。

讓本來簡單的人成為藝人，讓本來簡單的東西變得複雜、好看，這就是經紀公司的工作，也是姜俊昊未來即將面對的事情。究竟如何才能讓姜俊昊變得複雜且精緻，自然也是企劃組頭疼的事情。

「很不錯，我們繼續下一項吧，三浦一郎老師，您請。」上野勇人帶著微笑對姜俊昊說道，這個新人的表現讓他十分滿意，有實力同樣有天賦的新人很多，但是在心性上也如此成熟的就十分少見了。剛剛上野勇人對姜俊昊那個「靠著這張臉也可以出道」的評價也是試探的一種，看看這個新人會不會因為這種偏見而受到影響。

「聽說你和南賢俊學過舞？」

「嗯，老師。」

師承，在舞蹈的領域中一個好的啟蒙老師是無比重要的，在學習現代舞種之前，大量的基本功練習必不可少，如果啟蒙老師的教授存在問題，那麼養成的習慣就會對舞者的將來發生很大的影響。比如姜俊昊自幼學習拉丁舞，而到了如今即便是在現代舞的演繹中，從姜俊昊動作的細節上卻依舊可以發現拉丁的影子。

雙手放鬆自然下垂之時也不見鬆垮，原本應該僵硬的肢體動作到了姜俊昊這裡從事會給人有些柔軟的感覺，已經成為了本能的舞技構成了姜俊昊自然的身體反應，即便是刻意的去制止，在精神集中的演繹中卻依舊會展現出來。

習慣，從來都是這麼如影隨形的存在。

「哈，南賢俊的話我們也有很久沒見過面了，以前的時候還在舞蹈大賽上較量過，既然你是他的學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先是安撫一句，三浦一郎對於南賢俊的Popping極為推崇，「既然你是他的學生，表演的風格就一定是Popping嘍？」

「嗯，是一段Popping。」姜俊昊面色平淡的回答道。

「跳的技術性一些，觀賞性是在舞台上才需要的東西，決定你能不能登上舞台的永遠都是技術！」

三浦一郎的話擲地有聲，但是聽在上野勇人耳中卻是直接被他腹誹起來，要知道上了舞台之後決定你人氣的永遠都是觀賞性！在他心中這才是一個歌手應具備的態度。

音樂響起，姜俊昊的表演依舊是那樣精彩，雖然是技術性的。

「怎麼？上野先生不熟悉Popping這種舞風麼？雖然看上去可以用發『羊癲瘋』來形容，但是在專業人士眼裡，這『羊癲瘋』發的越厲害才是越好！」韓瑞妍小聲的對著上野勇人說道，語氣中也是暗含一絲諷刺。

「是麼？看起來韓小姐也是專業人士呢，不如寶兒下張專輯的編舞就用技術形式如何？相信一定會取得很多『專業人士』的青睞！」諷刺？在經紀人之間，你我可都不懂行！

上野勇人的神情中充分的體現出了這種含義，的確，技術性的舞蹈觀賞性極差，除了職業舞者們互相比拚的聚會之外，這樣的舞蹈從來都不會在舞台上顯現出來。在座的四個人裡就只有三浦一郎獨自一人看的津津有味，而姜俊昊專注的神情也表示著他此時正在用盡全力。舞蹈就是如此，在很多時候用盡了全力卻並不表示好看！

一段四分鐘的Solo就此結束，當音樂停止，姜俊昊的身體也是適時的停止，幾乎完全展現出了他數年來所學到的Popping技巧，在這種只有舞者可以看懂的表演中，姜俊昊取得了三浦一郎極大的讚賞。「你的師傅教出來的東西你都學會了，剩下的一些火候就是舞台經驗了，不過你要知道，在正式發行並且擁有舞台的歌曲中，運用到的遠遠不是Popping一種技巧，要能將多種舞蹈學會並且融合才是最重要的，現在你還有時間，等出道之後這樣的機會就很難得了。」

比較之下，三浦一郎對於姜俊昊持完全的欣賞態度，而上野勇人也是如此，如果這份企劃做得好，在千葉龍平面前他自然是可以大大的出彩，「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姜俊昊，你表現的很不錯！」

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此過去，姜俊昊的測試也是宣告結束，四位評委逐一起身離開，而姜俊昊也自然是禮貌的一一作別，背後早已經被汗水浸透，決定未來，承受專業人士的目光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壓力過後就是放鬆，當姜俊昊長舒一口氣的時候，韓瑞妍也是忍不住開口唏噓起來。

「如果當初你能和寶兒一起出道的話，估計現在日本就是要有倆個韓國歌手了，」說著，韓瑞妍也是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繼續努力吧！Solo的話我很看好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東京記事（5）

「藝人休假的話經紀人就可以不跟在身邊麼？」聽到這個聲音，韓瑞妍的腦子裡就直接迴盪著一個訊號，怎麼又是他？！

「上野課長，寶兒在日本非行程之外的時間從來都很自由，」先是正色起來，但是這話到一半兒，韓瑞妍卻又是笑了起來，「這一點我們也要感謝艾回方面給予的極大特權，畢竟寶兒現在也算是艾回九大歌姬之一了。」

賺錢的藝人艾回從來都是謹慎對待，自由不自由還不是你們說了算？明白這話中含義的上野勇人被韓瑞妍嗆了一下，短暫的尷尬過後卻是又繼續微笑。

沒有辦法，誰讓他是有事相求呢！

「千葉龍平社長已經看過了我們的評語，企劃組正式接受了姜俊昊的推廣，但是你也知道，有傑尼斯那幫人在，艾回無論推廣什麼男子新人都很麻煩！所以……」

「所以你們就想要弄個新聞出來，讓姜俊昊一時間在日本出出名，看看市場反應如何在決定投資力度？」韓瑞妍直接就說了下去，毫不顧忌自己打斷了對方的無禮行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除了緋聞還能有什麼？哦，對了！寶兒不是還要發行第十三張單曲麼？這樣的話可以節省多少宣傳費用。」

韓瑞妍毫不客氣的將上野勇人的計劃全盤托出，言辭之間也是說不出的諷刺，「反正是省了錢又互利互惠，只要我和寶兒本人同意你們就準備如此推廣了吧？」被對方的話嗆到啞口無言，上野勇人剛想開口，韓瑞妍卻是再次搶白，「想都不要想！寶兒在日本一次緋聞都沒有傳出過，而且她走的是少女路線，在日本人看來少女是年紀，但是在我們韓國人看來少女時期的結束就是初戀的開始！」

說著，韓瑞妍還故作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所以，上野課長您完全可以去另找一個方法了，我這裡您是完全行不通的！」

氣氛一時間尷尬起來，韓瑞妍完全不給上野勇人任何的機會，不管怎樣寶兒的緋聞在日本是絕對禁止，一個歌手的形象就是如此的重要，不管上野勇人是不是跟在身邊喋喋不休，韓瑞妍完全就當他是不存在一般。

來到練習室門口，即便今天是休息日，但是寶兒卻依舊一大早就來到了公司，站在門口的韓瑞妍就要推門而入，看上野勇人的樣子似乎也是要跟進來一般。

「這個傢伙該不會是要親自和寶兒說什麼吧？」想到這裡，韓瑞妍直接正色起來，「上野課長，在日本姜俊昊的行程也是我負責的，即便寶兒同意了，我也不會同意他們之間以任何形式造出新聞的舉動。雖然我知道你們現在頭疼的是寶兒單曲的宣傳問題而且還想要弄個互利互惠，但是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一句，該花的錢就得花！澀谷的廣告牌一天也沒有多少費用！」

把話說完，韓瑞妍也不看上野勇人的臉色就直接推門而入，但是房間內的空曠卻是讓她吃了一驚，「寶兒啊……」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韓瑞妍這才發現，來到練習室說要取些東西的寶兒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哈哈，韓瑞妍室長看起來和寶兒的關係很不錯麼，居然連借車都借的這樣瀟灑，我記得寶兒好像是剛拿到駕照吧？日本的路況真是……」

「閉嘴！」上野勇人的調侃還沒有說完直接就被韓瑞妍一句話打斷，那眼神之中似乎是透著你再說一句，我就要掐死你的訊號。

尷尬的咂了砸嘴，面對暴怒之中的韓瑞妍，上野勇人選擇了沉默來應對。

臨近九月，東京的天氣也是越發的炎熱起來，依舊是長衣長褲，在觀光東京的那三天中姜俊昊也是為自己置辦了一些裝扮。對於深色以及不那麼亮眼的淺色調尤其著迷，在色彩的搭配上，姜俊昊從來都不喜歡太過突出。

就算是衣服的顏色不怎麼突出，但是淺藍牛仔褲加上白色襯衫的標準夏日服裝卻還是為姜俊昊吸引了大量的眼球，高挑的身姿自是一點，而姜俊昊的面容的確是十分符合日本人的審美觀念。雖然女顏男身的形容未免有些太過女性化，但是姜俊昊卻也是十分注重體現自己的男性氣息，比如在頭髮的長短上，對於近來流行的男士長髮姜俊昊就絕對不會選用。

即便是等待著也依舊洋溢著笑臉，來到日本一周之後，姜俊昊才是有機會見到寶兒，隱藏的戀愛和明星的戀愛，倆種最難的戀愛碰在了一起，雖然看起來有些辛苦，但是每次和寶兒見面也依舊是幸福加倍！

突然的一個轉身，撲上來的身影直接撞到了姜俊昊的懷裡，受到了衝擊後退幾步，但是姜俊昊卻還是盡最大努力扶著身前的女孩，「喂，怎麼突然玩起這種？」

「你的反應怎麼這麼快？」直接撞到了姜俊昊的身上，對方突然的轉身自然也是嚇了寶兒一跳，「知道是我來了？」

「沒有，就是感覺身後有人接近，然後我回頭的一瞬間就反應過來，如果是不熟悉的人，絕對不會和我玩這個。」姜俊昊帶著瞭然的表情說道，而姿勢則是還抱著懷中的寶兒，「所以除了今天約會的對象之外，陌生人是不會這樣的，不得不說，日本女孩子的搭訕還是和當年一樣，過來所要電話和合影。」

「面對搭訕你是怎麼解決的？」寶兒似乎是語帶緊張的問道。

「還能怎麼解決，直接說韓文就好，如果她們拿出手機我就聳聳肩膀示意我沒有，然後她們就給我看照相的那個窗口，最後我就和他們合影將她們打發走，就是這麼簡單。」一連用了很多的她們，姜俊昊淡然的表示他對這樣的事情已經習慣到了不能再習慣的程度。

果不其然，在女朋友面前炫耀自己是什麼天然發光體絕對不是一件聰明的事情，隨著寶兒手握成拳狠狠的給了姜俊昊一下，這個傢伙的自戀情結也算是被暫時的打消了，天然發光體和一個帶著墨鏡帽子的女人在大街上打鬧絕對是一件引人眼球的事情，但是姜俊昊那大大方方的表情卻是也沒有讓人過多的懷疑，只是好奇的瞧上幾眼，然後路人們就飛快的走過。

面對好不容易迎來的約會自然是要珍惜，好在距離暑假結束也沒有幾天了，無論是遊樂場還是人群聚集的地方都沒有那麼多學生的身影，這也就是說姜俊昊和寶兒可以在東京盡量放心的玩上一天，之所以說是盡量放心，也無非是因為不能摘下帽子和墨鏡。

「這不是瑞妍姐的車麼？你怎麼弄來的？」看著面前的本田車，姜俊昊驚訝的叫了一聲，跟著寶兒一年的時間就可以在日本購置一輛轎車，從經紀人的收入就可以很輕鬆的看出寶兒的收入，只不過，姜俊昊對於這輛車是如何借來的好奇遠遠大於它本身的價格。

「鑰匙在我手裡這車也就在我手裡！」笑著炫耀起來，甚至還將鑰匙掛在手上對著姜俊昊展示一番，寶兒臉上的笑容即便是隔著大大的墨鏡也就是那樣明媚！「讓你看看我的駕駛技術如何，在日本拿到駕照也沒有幾天的時間！」

「你確定不用在後面貼上新手上路麼？」姜俊昊有些擔心的說道。

「切！誰需要那樣的東西，」說著，寶兒直接拉開了駕駛位置的車門，「瑞妍姐可是說了，在司機的世界裡，貼上『新手上道』可是會被別人欺負的！」

的確，她權寶兒什麼時候被人欺負過？特別是取得了成功之後，即便是在駕車上，寶兒也不想成為畏首畏尾的那一個。

熟練的扣好了安全帶，車內的冷風完美的隔絕了夏日的炎熱，看著寶兒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姜俊昊的好奇也是更加的悸動起來，「這車你是怎麼借來的？如果是新手的話，你的經紀人不會不陪著你吧？」

「不都說了麼？鑰匙在我手上！」寶兒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疑惑的皺了皺眉頭，這算是什麼答案？「你該不會是直接把鑰匙偷出來的吧，那樣的話估計瑞妍姐要急瘋了。」

「不算是偷的，我給她留了個紙條，」說著，寶兒也是抬頭看向了姜俊昊，表情中的炫耀和惡作劇得逞的神情讓他感覺到想要發笑，「我們這就出發，今天是我們在日本的第一次約會，不許說任何煞風景的事情！」

「嗯，今天是我們在日本的第一次約會，所以我們就是出來玩的，」索性，姜俊昊也是放棄了擔心，轉而目視前方，語帶愉悅的說道，「那麼寶兒小姐，我們的第一站是哪裡？現在是上午十點，也就是說在午夜12點之前，我們還有十四個小時的時間！」

「第一站，東京迪士尼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東京記事（6）

東京迪士尼樂園始建於1982年，位於東京都以東的千葉縣。建成之初該遊樂園引起了全球性的關注和話題，動畫做為真正的雅俗共賞、老少皆宜的文化傳播模式，以其為藍本建設的主體公園自然也是秉承了如此的特性。

「從夢幻區開始到海洋主題館結束，估計我們這一次只能遊覽一般，但是大多有特色的都能看到！」坐在車上，寶兒的駕駛技術還算不錯，在高速公路上也開不出什麼顛簸感，姜俊昊一邊看著旅遊雜誌一邊侃侃而談起來。「而且晚上看完海洋遊行之後，那裡的巴士站也比較多，我們可以非常省力的回到停車場！」

「噢，這些都是你說了算！」順著寶兒的聲音看去，這位新人司機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車前。「咳，寶兒啊，這裡是高速公路，只需要維持一個速度向前開就可以了，不需要這麼緊張的。」

忍不住出言勸說起來，對於姜俊昊來說習慣日本的交通規則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無奈與駕照問題，開車的人自然就是剛剛拿到了日本駕照的權寶兒。雖然這並不是第一次駕駛，但是寶兒對於駕駛之時的精力集中從她頭上的汗水就可見一般，要知道，現在車裡可是還開著冷氣呢。

「精力集中一些才好，東京的告訴公路從來都是交通事故的高發地點！」對於姜俊昊的勸解反而是振振有詞，精力的高度集中似乎讓此時的寶兒有些亢奮。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姜俊昊直接從身上拿出了一包紙巾為這位大小姐善後起來。

「好，那你就繼續集中吧，別亂動，我給你擦擦汗。」細心的為對方打理起來，墨鏡和帽子早就被丟到了後座上，夏日的炎熱讓寶兒十分辛苦，同樣也使得她帽子墨鏡的裝扮不至於那麼引人注意。

身邊的女友是此時正當紅的偶像歌手，姜俊昊需要無時無刻的提醒自己這一點。

「刷卡可以麼？」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姜俊昊直接將信用卡遞了過去，在這種收費站經常是明星戀情曝光的高發地點，此時的寶兒只得收住疑問，盡量的低調。

「謝謝您的合作，祝二位可以有個好心情。」對方的禮貌讓姜俊昊還以微笑，車窗重新升起，夏日的炎熱繼續被隔絕在了車外。

「你的卡，我以前沒見過。」雖然是精力集中，但是隨著倆人的發展，寶兒對於姜俊昊的好奇也是越發的顯現起來。

「這張卡麼？家裡給的零用錢，等明年過了生日就拿不到了。」姜俊昊的家庭寶兒並不知曉，在漫長的過去裡倆人也是從沒有談起這個問題，因為寶兒知道，每當談到這個問題姜俊昊的心情就會變的很糟糕，「喂，如果明年我還不能出道的話，咱們倆個約會的次數可就要縮減一些了。」

「不用擔心，出道的話一定沒有問題的。」知道姜俊昊還在為出道的事情發愁，而寶兒也是不方便多方打聽，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她也只是旁敲側擊了一些消息，千葉龍平對於姜俊昊的欣賞已經在艾回內部鬧得人盡皆知了！「千葉社長那邊我不會讓他忘了你的，估計就算是不用我說，企劃部的上野勇人也是會關注你的一舉一動，出道並不是什麼難事。」

就此，家庭的問題暫時告一段落，關於工作的話題無疑會影響倆人的好心情，不如重新談談天氣和電影，最好還能提前議論一下今天的晚餐在哪裡解決。車上的一個小時給予了倆人充分的討論時間，迪士尼是童話的樂園，在這裡一年四季都是人流湧動，就算是臨近開學的八月末，此地的學生遊客卻是依舊不少。

「套票倆張，進去的話你可就辛苦了。」購票完畢，雖然窗口前並沒有排起長龍，但是來往購票的人卻是依舊不少，偶爾也可以西方人的面孔，在這種旅遊勝地唯一不缺少的就是人。

「也沒有什麼辛苦的，網上說每年的這個時候迪士尼的日本本地遊客最少。人再多也比被人認出來要好，走吧！」來到日本四年，此次卻是寶兒第一次來到迪士尼遊玩，藝人的特質讓她在登頂前也是沒有過多的自由，所謂的自主都需要絕對的實力來做後盾。

直接抓起姜俊昊的手，一種譜寫記憶的感覺自然的在寶兒心中湧起，先不管倆人可以玩多少個地方，光是一起來到這迪士尼樂園就已經足夠寶兒開心的了。

並不是以驚險刺激的娛樂設施取勝，大型的主題公園從來都是以氛圍作為第一賣點，一進入大門就彷彿是進入到了童話世界之中，網絡上的介紹也並不全都是一無是處，自然的便被這種氛圍感染起來，臉上帶笑的姜俊昊卻是又開始發揮了功效。男人在偶遇美女後會多多的看上幾眼，而女人自然也是如此，只不過寶兒身影卻是讓想要前來搭訕的女人們偃旗息鼓。

某種舒爽的感覺在心中油然而生，雖然她是需要隱藏起來的，但是這種半公開似的宣示所有權卻還是讓寶兒興奮異常！

「加勒比海盜船和太空山我們都不用想了，基本上每個都需要排隊一個小時，等下次有機會的吧，挑選一天我們再來！」坐在陰涼處接過姜俊昊買來的冰激凌，有個帥氣的男友就是應該帶出來炫耀的，意識到店員收回那灼熱的目光之後，寶兒對於自己選擇來到迪士尼樂園真的是無比欣慰。

「沒關係，帶著你的話就算只是看風景也很讓人開心。」寶兒臉上的笑意總是揮之不去，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散步旅程，姜俊昊自然也是知道對方在高興些什麼。初戀就是沒有經驗，這種幼稚的炫耀心理讓姜俊昊歎氣之餘也同樣是開心非常。

倆人所處的地方完全是一派美國復古風情，此時身處的世界市集展區並不是什麼熱門的展區，三三兩兩的人流帶來了一種別樣的清幽，而在這樣的環境裡，姜俊昊的膽子也是大了起來。

坐在寶兒的身邊，姜俊昊的一隻手直接就撫上了寶兒的腰間，男性對於身體接觸的慾望總是大於女性，這一點就算是他姜俊昊也不能免俗，「那我就讓你更加開心一點，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之後，估計那些美女們也是不會再多看我一眼了吧？對於別人的男人，大部分女人都是不感興趣的。」

「這種身體接觸的招數也是你從網上學來的麼？」相比起姜俊昊的調情，寶兒的這個問題卻是讓姜俊昊的頭上被畫出了幾道黑線。

「咳，大部分聰明的男人對於這種都會無師自通，網上那些談戀愛的東西不要太當真，很多時候這種事情是要看感覺的！」姜俊昊辛苦的解釋起來，追求身體接觸無疑需要倆點，注意氣氛以及臉皮夠厚，這倆點便是姜俊昊通通具備的先天優勢。

「現在你有感覺了麼？那我怎麼沒有？！」寶兒完全是一副好奇寶寶的神情，即便是隔著墨鏡，那眼神中的疑惑依舊是讓姜俊昊悻悻的收回了手，主動起來或許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呢。「啵」的一聲，在姜俊昊收回手的一瞬間，寶兒卻是突然摘掉了墨鏡，然後在姜俊昊的嘴唇上輕啄了一下。

「走吧，身體接觸的話我也會很注意氣氛的，剛剛的你太可愛了！」重新扣好墨鏡，站起身來的寶兒拉著姜俊昊的手，他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好好轉轉，就此結束迪士尼之旅可是真的不行。

相戀的過程就是互相之間加深瞭解的過程，瞭解的不足往往會突然讓面前的倆人變得十分陌生，從某些方面講，寶兒就是覺得她對於姜俊昊的瞭解十分不足，並不是因為對方關於家庭的事情總是閉口不談，對於倆人的相處，姜俊昊的變化也依舊是讓寶兒胡思亂想。

中午的太陽格外之列，在名為世界集市的這個主題樂園內不僅僅是有著那些讓人輕鬆的娛樂設施，各種各樣的西餐廳也是林林總總，迪士尼樂園不僅僅是將玩做的面面俱到，其獨到的經營理念也是將住和食弄的井井有條。

看著切起牛排的姜俊昊，寶兒耐心的等待著，嘴中的問題自然也是脫口而出，「在美國的話真的是人人都那麼開放麼？倆年前的那一次你真的有些嚇到我了……」

寶兒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姜俊昊手下一頓，目光也是驚奇起來，「怎麼突然想到這個？是因為剛剛的身體接觸？」

「嗯，就是因為這個，在日本的話有時候我的那些工作人員也會談到這個話題，以前我小的時候他們還會顧忌一些，到了現在你也知道。」說著，寶兒還無奈的聳了聳肩，不可否認慾望的存在，但是在沒經歷這些事情之前，人人都是只會好奇。

就連寶兒，也不例外！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東京記事（7）

「這種事情還是慢慢來的好，你知道的，我來日本不是為了這個。」輕笑一下，姜俊昊繼續低下頭來切牛排，美國的生活其實並不像寶兒想像中的那樣，但是這種事情解釋起來還真是頗為麻煩。

「那你來日本是為了什麼？」追問起來，寶兒對於姜俊昊如此決定的原因已經心知肚明，但是她卻還想要聽到對方親口說出來。

「是為了我自己！」果然，姜俊昊的回答從來都是不同凡響，「不管你怎麼想的，我都是為了我自己！」再次抬起頭，倆人的目光對視之時，姜俊昊的堅定讓寶兒心中一顫。

紳士的將盤子調換過來，姜俊昊繼續一邊工作，一邊說了起來，「不要認為我犧牲了什麼，我們還是轉回原來的話題吧，雖然你去美國拍攝過MV，但是實際上美國的生活十分極端，甚至比日本這邊還要複雜。」

「那你就說說吧。」聲音有些低落，雖然並不是意料之中的甜言蜜語，但是姜俊昊的用意寶兒全部都很明白。

「我在美國上的學校是一所基督學校，在那裡的每個人都是信徒，所以在電影裡還有網絡上傳過來的事情在那裡基本不會出現，那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說著，姜俊昊也是飛快處理完了自己手上的牛排，「我們在那裡互相稱呼都是兄弟和姐妹，所以，姐妹你快點吃吧，這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

眼睛飛快的示意了一下，姜俊昊的那一臉虔誠直接讓寶兒笑出了聲來，「沒想到，你還有信仰，不過沒看到你帶十字架啊？」說著，寶兒也是直接回憶起來，最後還點頭確定道，「真的沒有看到過，咱們認識有四年了吧？我可是一次都沒有見到哦！」

「唉，今天你對我的好奇就這麼多？」直接放下了刀叉，姜俊昊直接將雙臂疊在了桌子上，「信教這種事情只是我當時融入集體的一個手段，為了這個我還學習過柔道，在日本更是和很多人都打過交道。」

「日本？那時候你的年紀……」

「嗯，那時候我還不大，但是這天賦的事情還真不好說，看到別人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要幹什麼，當時還都是小孩子所以我還認為是他們不會隱藏。」語氣低沉起來，姜俊昊的表情也是變化了起來，看上去有些神神秘秘的，「原來，這可能是超能力！」

愕然再加上滿頭黑線，可以想像此時寶兒的表情，以及她接下來要說什麼，「兄弟，我們還是吃飯吧，這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

由笑聲和愉悅裝點的餐桌粉紅無限，似乎就連侍者也是被這裡的愉快氣氛所吸引，更不要說大廳中看到了這一切過往的女性們。在這裡，吸引眾人注視的並不是偶像藝人，而是一個完全符合了日本審美觀點的混血帥哥……

卡通城、夢幻樂園、動物天地，姜俊昊和寶兒就這樣牽著手進行了愉快的約會，下午的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夕陽的色彩已經將這迪士尼樂園修飾的金燦燦的。

「你知道麼？在別人的嘴裡我從來都不認為你會這麼有女人味。」看到了這個下午寶兒的少女模樣，姜俊昊直接開口感歎，對於這個女人的想法也是逐漸的改觀了起來。為了讓難得來到這裡一次的寶兒可以玩的盡興，姜俊昊還特別放棄了太空城、西部樂園以及探險樂園等男性娛樂場所，挑選的遊覽路線自然也是充斥著大量的少女情懷……

「是希澈哥說了什麼麼？」寶兒的一句話直指要害，姜俊昊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敏感，也只能是笑著辯解道，「不是，就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談論舞蹈，他們都說你的舞蹈跳的比男人要好！」

「是麼？」詢問的同時，寶兒目光中的笑意還是讓姜俊昊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就不用替希澈哥打掩護了，他的那張嘴是什麼樣子，我可是早就知道了。」

「對，他的那張嘴也是應該受到一些教訓，我們還是去海洋主體公園吧，七大海港今天至少可以看到四個！」姜俊昊一邊附和著一邊在心中為金希澈祈禱起來，他這完全的無心之失應該是可以得到原諒的吧！

以海盜為主題的海上遊樂園無疑是遊客們聚集的場所，七大海港相當於縱橫七海的海盜老巢，金銀島，紅鬍子等耳熟能詳的海盜題材動畫都是在這裡生動的還原，做為日本迪士尼的特色，世界各地的旅遊愛好者們都是稱呼這裡為迪士尼海。各種各樣的娛樂項目自不必提，但是為了遊客的安全大部分的娛樂設施並不允許佩戴墨鏡和帽子，無奈與夏日的炎熱，寶兒也是只得在人群中盡量的低調，如果不是姜俊昊吸引了大量的目光，相信這一位馬上就要進入宣傳期的當紅歌姬也早就被人認出了吧。

「噢！這裡真的涼快了不少，晚上的表演一定要好好看看，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一次，如果看不全這些就真的太遺憾了！」身處在童話的氛圍之中，寶兒似乎也是多愁善感起來，各種各樣的感歎聽在姜俊昊的心中只有寵溺，而那種愉悅的神情更是告訴了姜俊昊成為一名當紅藝人無疑就是要放棄這麼多的東西。

「我們去買點別的東西吧，估計可以讓你更加的涼快一些。」直接拉起寶兒就走，既然是在海島的老巢自然是要有海盜的裝扮，眼罩、帽子甚至是面具，猶如演唱會的周邊一般，海盜的「周邊產品」在這裡應有盡有。

「你真的確定要我帶著這個麼？」拿起一種很「丑」的面具，寶兒奇怪的對著姜俊昊說道。

「都要到晚上了，還帶著墨鏡不是會很奇怪麼？這樣的假面不錯，最起碼你也是可以將帽子摘下來。」夏日裡的汗水源源不絕，不停的補充不停的消耗，沒到夏季出來遊玩都會因為炎熱麻煩許多。

豎起的馬尾在加上一頂鴨舌帽，看著寶兒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水，姜俊昊也是後悔自己為什麼如此之晚的發現這些東西。就這樣，重新變裝的倆人就此出現在了人流之中，俊美的面孔也是被遮蓋了大半兒，姜俊昊也終於是遮掩起了身上散發的光芒。

盛大的表演通常都會伴隨著盛大的開場，剛剛入夜，這一場在夏季裡只屬於海盜的盛會就已經上演，先頭的船型花車緩緩駛出，在那上面的海盜們自然都是凶悍無比，幼時熟讀的童話都是接連在面前上演，童話故事的氛圍一時間瀰漫開來。

周圍的人群都是無比火熱的，就連寶兒這種烘托氣氛的高手也是被鼓舞起來，在人群之中縮進姜俊昊的懷裡，原本還經常讓她鬱悶的身高此時剛剛好。大部分的推擠都是被男人一力承擔下來，這種被保護的感覺真的是讓人著迷……

隨著船長們的船隊行駛而過，人群中的氣氛似乎也是降低了不少，還好有無數的小海盜傾巢而出和遊客們互動，設置的警戒線也不再是那麼堅如磐石。

「謝謝！」對著面前的工作人員道謝，寶兒主動接過了對方手上的「金幣」，算是一種隨機贈送的紀念品，應對每一次的花車遊行這「金幣」的樣式也是有所不同。「請問一下還有麼？我是和我男朋友一起來的，我們希望可以一人拿一個！」

拉住就要走掉的工作人員，寶兒居然直接開口索要起來，「謝謝！」，讓遊客享受賓至如歸的感覺是迪士尼的宗旨，既然是遊客的要求，這人也是沒有拒絕。只不過寶兒誇張的興奮卻是嚇了對方一跳，錯愕之後面帶微笑的一個紳士禮，工作人員繼續蹦蹦跳跳的離開，繼續去給更多的人帶來歡樂。

直接回身將金幣放在了姜俊昊的口袋裡，為了這種贈品，寶兒居然義正詞嚴的威脅起來，「要是丟了話我一定會給你好看，開玩笑的話也不許用我送給你的東西開！」

「嗯，我知道了大小姐，現在應該是吃了晚飯然後回去休息的時間了，」面對這種認真，姜俊昊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俯下身寵溺的看著面前帶著假面的女人，他也是直接在寶兒的唇上輕啄了一下，「休息之後你還要面對漫長的宣傳期，接下來還有演唱會，我可不想因為我讓你在工作上出現什麼問題，所以我們要加快進度了！」

大庭廣眾之下，周圍的人群還沒有散去，偶然看到的人都是會心一笑，在這裡的男女沒有朋友，只有情人！

熱戀之中，約會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當夜色更加濃密起來，姜俊昊和寶兒也是不得不離開這裡。未免會有些唏噓起來，因為在姜俊昊出道之後，這裡便不再是倆人可以隨意娛樂的場所……

單手扶著方向盤，姜俊昊開車的同時也是不時看向身邊已經睡著了的寶兒，辛苦和疲憊，但是那笑容中的甜蜜卻是抑制不住。看到這些，姜俊昊的笑容也是更加明媚起來，幸福的味道，理應就是如此！

第一百三十八章 暴風雨奏鳴曲

九月，東京。

澀谷的街頭依舊是人流湧動，只需要在原地呆上一會你就可以找到最為新潮的時尚達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時尚已經融入到了東京人的血液之中，而澀谷正是東京的時尚聖地。

如此繁華的街頭自然少不了音像店，不管別人如何看待，在韓國和日本追星已經成為了現下最為熱門的潮流，或許在其他國家看來日本的Top Star應該是眾人皆知的「平成三大歌姬」，熟不知某種改變已經悄然升起，要說在日本目前最為火爆的明星，絕對是傑尼斯事務所出品的偶像。

「請問，寶兒的最新單曲在哪裡？」

「就在那邊的熱賣區。」服務員說著，甚至還熱情的指明了方向。

控制日本八成的流通渠道只是人們對艾回的誇張形容，與其說是「控制」不如說是佔據了日本八成的唱片銷售份額，如此巨大的市場在松浦勝人的治理下顯得井井有條，但是如果說艾回在日本娛樂界可以憑借這些份額說一不二，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比如寶兒在九月一日發行的這張單曲，其擺放的位置卻並不是那麼顯眼，說是熱賣區卻是被傑尼斯事務所的偶像男團佔據了大半的江山，這艾回控制日本音樂市場的言論就如此不攻自破了。

艾回只是日本最大的唱片發行商而已，但是這大街上林林總總的音像店，卻並不是艾回的產業，所謂的批發和零售就是如此！

「艾回做的是批發生意又不是行銷商，突然就叫我推出一個新人，我能怎麼辦？」上野勇人對著同一辦公室的女職員肆無忌憚的抱怨著，千葉龍平對他遲遲拿不出企劃很是不滿，而韓瑞妍的不合作又是讓他無可奈何，「要我說，如果我是他的經紀人，我就帶著他出去認識一些做這行的公關，看看能不能從電視劇入手！」

上野勇人又是誇張起來，他又不是經紀人，這娛樂圈裡的「黃金公關」他怎麼可能認識？不過，這吹牛的時候卻往往是吹的越大聲越好，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和你有相同煩惱的人就會一齊抱怨起來。

「你還好說，我這邊的演唱會樂團和舞團都已經找完了，只是一場三千人的生日演唱會而已，那位權寶兒小姐居然指明十五分鐘的舞台需要鋼琴伴奏，年末的時候正是演唱會聚集的時候，現在讓我去哪給她找個鋼琴師來！」另一位男員工也是一齊抱怨起來，聲音之大讓人發指，但是上野勇人的腦子裡卻是靈光一閃。

「請等一下，你是說鋼琴對麼？」上野勇人的反應也是不小，那男員工明顯被嚇了一跳，毫無疑問，一場演唱會也是需要企劃的，「嗯，是鋼琴沒錯，純粹的鋼琴伴奏，一個舞台、一道燈光、一架鋼琴那種。」

「志野啊，今天晚上我請你喝酒，不過你要和我一起建議一下，如果可以的話相信你我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說著，上野勇人還直接跳到了這位「志野」的身邊，一邊拍著對方的肩膀，一邊又是誇下了海口。

又是不爽的一天，自從姜俊昊來到了日本，韓瑞妍的不爽就與日俱增起來，當然這些不爽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那姜俊昊，但是卻也和他脫不開關係。

上野結衣成為了姜俊昊暫時的聲樂老師，每天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姜俊昊都會在艾回音樂學院旁聽練習日音，而今天他卻是要來到位於青浦港區的艾回總部接受測試，不單單是經紀人在場，就連寶兒也是會在場。

「這位是久保彩乃老師，寶兒演唱會的導演。」韓瑞妍第一時間便為姜俊昊介紹起來，「這位是從韓國來的姜俊昊，特長中有鋼琴一項，他的測試結果會決定他是否能獲得這十五分鐘的舞台，請久保彩乃老師認真品評。」

說著，韓瑞妍也是對久保彩乃直接就鞠了一躬，彷彿她的評價就能決定姜俊昊的未來一般。

姜俊昊也是一齊問候起來，其他幾人均已見過，而寶兒此時卻還沒有到場，「久保彩乃老師，您好，我是姜俊昊。」

見到更多的人，一個優秀團隊的重要性姜俊昊自然知曉，而寶兒的團隊自從她來到日本之後就已經合作到如今，她的第一場演唱會就是這久保彩乃擔任的導演。還沒等久保彩乃說些什麼，琴室的門卻是再次被敲響，推開門，寶兒探著頭進來看了一圈，意識到了自己的遲到，可愛的吐了吐舌頭然後便走了進來。

「對不起，我遲到了！」直接站在門口鞠躬起來，表情上卻是見不到半點悔過之意，日本人對於時間的觀念十分極端，但是對於寶兒這不高興也是只能藏在心裡。

「對不起，過幾天寶兒的舞蹈老師就要回到美國去了，所以這幾天就多練習了一些，還有就是『情熱大陸』節目組也來拍攝……」顧及藝人的口碑就是韓瑞妍的工作，但是久保彩乃卻是一位十分傳統的日本人，「你不用說了，遲到了就是遲到了，臨時的測試而已遲到也沒有什麼，但是在我的演唱會綵排上如果遲到就沒有這麼簡單了！」言辭之間頗具氣勢，看起來這導演都是一些不好相處的人，「新人，你直接就開始吧，這裡並沒有專業的琴師，但是聽的多了我們都能掌握歌曲的意境和節奏，能不能入選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久保彩乃直接對著姜俊昊說道，話音剛落就是轉過身去，看起來這位女士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姜俊昊的容顏而好上多少。

擔心的眼神，用口型對姜俊昊說了一句「對不起」，寶兒的道歉盡顯可愛，而姜俊昊卻是也直接無聲的笑了起來。收斂！收斂一點！在心中提醒著自己，在場的幾位無一不是察言觀色的高手，戀情這種事情此時絕對不能曝光！

久保彩乃、韓瑞妍、上野勇人再加上寶兒，評委的數字似乎總是和四脫不開關係，樂團的成員一個沒來，看得出對於姜俊昊這個要突然加入進來的外來者他們都是持著如何的態度。

不斷的融入到新環境之中，來到日本最為主要的一個測試始終都在進行中！

「對不起，我可以先熟悉一下樂譜麼？鋼琴這種是需要練習的，但是我來到日本這段時間也並沒有摸過鋼琴。」大方的說出了自己的理由，無論如何都要準備充分，事後後悔絕對沒有任何作用，既然不充分就是要要求！

「三十分鐘，不能再多了。」久保彩乃赫然成為了現場的主事人，說著，她也是直接翻開起了演唱會的進程表，電視劇的導演要讓劇情進行，而電影的導演要濃縮精華，至於演唱會的導演呢？他們沒有剪輯、沒有特效處理、也沒有固定的劇本，他們需要用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抓住滿場的觀眾。

比如，濱崎步在巨蛋公演中使用的大船……

道謝之後姜俊昊也是細心的準備起來，直接翻開琴譜試著彈了一段，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感覺並不滿意，轉而又是閉目沉思了幾秒，卻又再次展開了微笑。

久保彩乃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劇本之上，而韓瑞妍卻是不明所以，至於上野勇人則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最後的權寶兒只是會心的微笑。因為她知道，每當姜俊昊做出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這個傢伙就又是要炫耀了！

十幾秒鐘只有若不可聞的前奏，因為這似有似無的琴音，久保彩乃甚至還疑惑的抬起了頭，目光之中的姜俊昊似乎將全部精力都是放在了雙手之上，而就在久保彩乃剛想重新回歸劇本之時，一段急促的琴音卻是接連響起！

徐緩、莊重、帶有召喚性的，這個姜俊昊剛剛說什麼一段時間沒有練習似乎都是騙局，極快的琴音猶如雨點一樣接連響起，而這種莊重性和急促不安的音調對比起來卻也是讓人感覺到濃烈的戲劇衝突。久保彩乃是演唱會的導演，對於音樂自然也是懂得極多，不用過多的思考，姜俊昊這首練習的曲目就已經昭然若揭了。

貝多芬的第十七號鋼琴奏鳴曲，暴風雨奏鳴曲！

「呵，這個傢伙是來示威的？」嘴角直接劃過一段微笑，對於姜俊昊大力且快速的演繹久保彩乃自然可以充分的判斷他的鋼琴實力，一場十五分鐘表演的琴師，姜俊昊完全可以勝任！

二十四分鐘的演繹，三個樂章的奏鳴曲完全在姜俊昊的大腦中成型，並不需要曲譜，那音符似乎都已經印在了姜俊昊的腦子裡。隨著彈奏進入尾聲，重新舒緩起來音符也是讓人從那種焦急的情緒中得以解脫出來，並不是什麼鋼琴大師，只是觀眾們都被姜俊昊選擇的這首暴風雨奏鳴曲有些嚇到了。

不過，大力和急速的音符，用來活手也的確是合適的很！

第一百三十九章 Moon Sunrise

嘴角帶笑似乎是彈到興起，姜俊昊甚至還在最後樂章的結尾處加上了一段上揚的音符，清麗的琴音似乎是鳥兒的名叫一般，而姜俊昊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卻是讓人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炫耀也可以如此，寶兒用力的忍住笑意一邊還做出了讚賞的神情，如此的當面偽裝的確是艱難非常。

「老師，我們可以開始了。」自信還有一些張揚，姜俊昊的笑容中只表達出了這些東西，而一隻手也是始終搭在鋼琴上，似乎是對於這個沉重的大傢伙滿意非常。

「嗯，你的琴技很不錯，關於這方面已經不用測試了，」明顯是話未說完，久保彩乃的「言下之意」非常明顯，「但是我們的舞台還要營造一種非常極端的視覺效果，在舞台上除了寶兒就是你的這架鋼琴最為顯眼，所以，除了琴技和記憶能力、熟練程度之外，你需要展現出來的還有很多。」

「寶兒小姐！」說著，久保彩乃也是將話頭牽向了一邊的寶兒，「既然是你要在這段抒情舞台中加入抒情伴奏，我想我們都應該為它能完美復出一些時間和精力，你覺得現在讓你和這位姜俊昊實驗性的合練一下如何？」

「實驗性的合練？」這意思不就是讓倆人沒有經過練習然後現場合作麼？！

「久保老師，我們還沒有練習……」面對這樣的要求自然是推脫為主，如若不然就真的是表演完美也不是，表演不好也不是了。

「不用練習！」直接開口打斷了寶兒的話，久保彩乃似乎對自己的突發奇想十分看重，「如果不冒犯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們倆人可以在這裡合作一下，我需要看到很多東西，有些事情一旦確定了就無法更改了，」說話間還拿起了手上的劇本，久保彩乃在向寶兒示意，這是你的演唱會！「舞台佈置、方位等等一切都需要拿出一個佈置的章程，我還可以再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互相熟悉一下，因為在三天後一切都需要確定，而且不能更改了！」

就此，沒有任何辦法，寶兒也只得是點頭答應下來。

看起來姜俊昊三個樂章的暴風雨奏鳴曲讓久保彩乃升起了什麼惡搞的心思，雖然日本人對待工作的認真舉世聞名，但是這幫人通常也很小心眼兒，比如在應對工作之時的狂妄。完整的暴風雨奏鳴曲猶如雨點一般無孔不入的擊打在久保彩乃的耳膜上，姜俊昊的能力已經知曉，並且還給久保彩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接下來要展現的自然是他的心理素質！

背對評審的眼睛，寶兒看向姜俊昊的眼神似乎是在詢問，而對方卻是毫無疑問的炫耀起來，在日本取得了成功了寶兒，是我的朋友。

「你好，寶兒。」伸起一隻手，姜俊昊直接誒用日語直接打起了招呼，似乎就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一般，伸起的那隻手還輕輕的揮舞了幾下。「你好！」

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姜俊昊的意思，倆人是朋友韓瑞妍知道，所以倆人相處就不如大方一些，做為寶兒的同期，姜俊昊絕對具有在私下不說敬語的資格。

「寶兒和姜俊昊在韓國的時候是一齊進入S.M訓練的朋友，而且倆人也是同齡。」似乎是上野勇人這些天來的糾纏讓韓瑞妍有些敏感，第一時間就小聲的對著周圍的人解釋起來，反而卻是迎來了奇怪的目光。

倆人直接就在長凳上坐在一起，寶兒的抒情舞台由三首歌曲構成，剛鋼琴卻是唯一參與伴奏的樂器，已經可以想像在舞台上承受的巨大壓力，但是姜俊昊卻好像是信心十足一般。

無論做什麼都很有自信的樣子，看著姜俊昊和寶兒在一起商談正歡的樣子，久保彩乃對於這個新人第一次重視起來。

「節拍我絕對可以跟上，所以即便是錯音也不要影響你的表演，這才是最重要的！」樂章上的標注十分具體，但是面對完全陌生的節奏，練習不足的現狀讓姜俊昊也是不敢托大。

「嗯，影響了我的表演你這個琴師也是不能上任了，不過真的要一直這麼說話麼？我們現在的對話他們又聽不見？」寶兒的表情和說出的話完全不同，聽這語氣似乎也是有些不高興了。

「嗨，那你想要幹什麼？尋找刺激麼？」姜俊昊的手指又是指向了一段音節，然後一臉詢問的對寶兒說道。

「沒有，就是這種需要處處小心的感覺很不好，」說著，寶兒也是認真看向姜俊昊所指，「而且還很容易讓人煩躁！」

「經常煩躁的話可很恨不好，再說我要是入選的話，練習時間準備怎麼辦？到時候可是有很多人圍觀的，所以我們的反應還是自然一些好了。」

「嗯，不管怎麼樣可以一起練習還是好的！」倆人重新展開了笑顏，一時間似乎是相談甚歡的樣子。

三十分鐘的時間並不是十分充裕，但是當寶兒坐在琴前，姜俊昊卻也是準備完畢。倆人之間的默契似乎正在經歷考驗，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生怕這默契太過出彩，然後惹人懷疑。

「寶兒是戀愛了麼？看你剛才那麼緊張？」毫不顧忌在場的久保彩乃，上野勇人直接對著韓瑞妍輕聲說道，語氣之中的玩味依舊是那樣的讓人討厭，「緊張一些不好麼？總有些人希望造出緋聞，我解釋一下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依舊是那樣得理不饒人，這韓瑞妍的厲害讓上野勇人也是吃了不少的憋，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如果姜俊昊可以入選，相信在千葉龍平面前他上野勇人也會相當的出彩，而寶兒的生日演唱會則是千葉龍平會親自到場觀看，這姜俊昊的未來依舊是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準備完畢，三位評委屏氣凝神，久保彩乃手中的劇本已經別丟在了一邊，姜俊昊不僅給這位導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時也是讓他好奇起來。

這個如此出挑的新人，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能力，膽敢如此的「囂張」？

對待工作的認真讓日本人看起來有些狂妄，低調這種詞彙在工作中並不適用，對人要謙虛有禮，對待工作卻是要有充足的自信，本來還以為這姜俊昊是韓國人，行事也依舊是韓國人的那一套，沒有想到，久保彩乃對於姜俊昊展現出來的這一份囂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如果他有相應的能力，入選絕對不成問題。

坐在琴後的姜俊昊直接對寶兒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而對方也是回以微笑，大方的舉動完全沒有引起任何的懷疑，反而是讓評委們對於倆人的友誼有了一個最為直觀的認識，更不要說久保彩乃對於倆人默契程度的擔心了。

《Moon Sunrise》，隨著姜俊昊手指的波動，一段故事就此流露出來，完美的敘事曲，完美的敘事彈奏，清麗的琴音間隔悠長，但是某種奇特的節奏感卻是將這些獨立的音符串聯在了一起，台立式鋼琴的高品質驗證了姜俊昊的技巧，而選擇這首《Moon Sunrise》作為自己的答案，姜俊昊對他自己充滿了自信！

輕聲響起的低音悠揚欺負，微閉著雙眼，單手撫在腹部，即便手中沒有麥克風，即便沒有開嗓，寶兒的歌唱依舊是那樣的動人，聲線中的低音婉轉悠長，而隨著寶兒的歌聲，琴音中的重音也是如約而至，完全需要倆人配合的舞台就此成型，歌手並不再是隨著曲調去唱，而是音樂和歌唱分裂倆人卻還是融為一體。

同樣，就是這種融合的感覺讓歌曲中的悲切更加突出了起來，歌曲的高潮，琴音也是加大了起來，完美高昂的高音域琴音甚至有些蓋住了寶兒的歌聲，但緊隨兒倆的一段高音吟唱卻是又將這琴音壓了下去，彷彿是爭鬥一般的高音部結束，而接下來的融合且也顯得完美無缺，默契度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水準，戀人的身份讓姜俊昊看到寶兒的動作就知道她的下句歌詞該在哪段曲調上，目光不時的在曲譜和寶兒的身上流轉，不免給人一種手忙腳亂之感。

當然，第一次彈奏的陌生琴曲錯音是必不可少，似乎對於默契的依賴度偏高，後半段寶兒只是唱了倆句就尷尬的笑了出來，還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停一下，你的琴音錯了，把我的音調都帶跑了！」

「呵，對不起，第一次的話還不是很熟悉，練習一下就好了！」姜俊昊也是毫不在意的回答起來，似乎是視評委如無物一般，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指在高音部敲出一段表示害羞的節奏，不管他的實力如何，看在久保彩乃眼中，姜俊昊對於鋼琴似乎是有一種天生的信手拈來之感，這種感覺居然伴有一種非常張揚的演奏氣場！

「你入選了，用實力！」說完這句話，久保彩乃不顧其他倆人的目光直接就為姜俊昊安排起日程來，「明天開始帶著他熟悉樂團，和寶兒的捉對練習在三天之後，還有給他換一身正裝做為舞台服！」

「呵，小子，舞台上是很熱的，不過我感覺你會很高興！」轉身出門，空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看起來這久保彩乃也是個妙人。

第一百四十章 鋒芒畢露

事實證明並非所有的日本人都是那麼奇怪，比如當寶兒大方的將姜俊昊介紹給她的團隊之時，這裡的每個人反應都很正常。當然，做娛樂就是要與眾不同，多種多樣的風格才會讓粉絲們感覺到無限的新鮮感，單單是從寶兒不斷變幻的造型就可以看出，新鮮感對於藝人來說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只不過姜俊昊卻是並不希望老師們總是給他帶來各種各樣的新鮮感，比如當他在三浦一郎面前再次表演一段精彩絕倫的技術盛宴之時，對方的評語卻是讓他摸不著頭腦，測試時強調技術性的三浦一郎到了練習室中卻是要極力的突出姜俊昊舞姿中的拉丁風格，並說只有這樣才能更加符合市場需要。

好吧，最起碼上野結衣對於姜俊昊的態度依舊是那樣認真，性格起伏也不見得那麼巨大，但是對於姜俊昊日音唱法的初次演繹，上野結衣的評價只有一句話，「你還從基本開始學起吧。」

即便在日本姜俊昊的實力受到了承認，但是艾回方面似乎是想要將他調教成更加符合日本市場的偶像，所以接連的培訓時間越來越長，而姜俊昊卻也是要加入到寶兒的樂團之中，在這裡他也是要融入新環境。

最好的消息莫過於在11月5日的演唱會上姜俊昊將有十五分鐘的登場時間，雖然不知道能有多少粉絲注意到他，也不知道攝像機會給他多少鏡頭，但是如此的曝光機會卻是完美異常，展現了實力之時，對於鋼琴彈的好的男子大部分女性都是沒有任何免疫力的。

新人想要在日本取得大範圍的曝光機會尤其艱難，而男子卻是其中之最，傑尼斯事務所對於男子偶像團體的獨佔欲日本聞名，某電視台因為播放了傑尼斯競爭對手的綜藝而遭到其整個事務所的抵制屢見不鮮，相比於艾回來說，以男團聞名日本的傑尼斯似乎是要更加霸道一些！

「這次應該是你的幫忙吧？怎麼會突然想要給舞台加上鋼琴的，這個主意很不錯。」感受著寶兒的溫度，姜俊昊的大腿還有些發酸，加入進來獨處的時間不減反增，而每天三個小時的獨處更是讓熱戀的倆人不能自抑。

對於工作的認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默契已經幾近完美的倆人也是並不需要三個小時之久，使用一點小技巧，讓每天都有獨處的時間，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快要一個月。

在姜俊昊的大腿上舒服的換了一個姿勢，在平躺中休息的女人詫異的睜開了眼睛，「我還以為你已經原諒我了呢，這麼久都沒問，怎麼現在突然問起來了？」

「呵，知道自己錯了？」挑起的眉毛還是帶著寵溺，選擇在這個場合說出來就是怕造成尷尬，寶兒的焦急似乎比姜俊昊更為熾烈，「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你應該知道我和別人不一樣，如果我有大男子主義，毫無疑問，不用你來就會有其他女人先教育我了。」

姜俊昊眉間閃過的回憶讓寶兒詫異起來，絲毫沒有在意對方輕點自己鼻子的調情舉動，反正此時也是轉移話題的時候，眼珠轉悠了一圈兒又是開口問道，「你說的這個人是你母親麼？以前都沒聽你說起過……」

「喂，」說著，姜俊昊直接伏下了身，臉上的皮膚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息，這種感覺讓寶兒覺得臉上很癢，「現在你是在轉移話題麼？」這眼神中的認真，居然讓寶兒感覺到了某種壓力，「說真的，這種事情這是最後一次，下一次，絕對不要再擅作主張了，雖然知道你是好意，但是這樣的感覺真的有些讓人難受。」

這就是吵架麼？感受到姜俊昊認真的壓迫，寶兒也是胡思亂想起來，「好，好，你說和你商量就和你商量，」不自覺的皺起了鼻子，語氣之中也是毫不掩飾生氣和委屈，「不過有的東西提前說了就不一定能成事了，討論從來都是非常浪費時間的行為！」

「啵」的一聲，又是輕啄了一口寶兒的嘴唇，姜俊昊的目光中帶著充足的笑意，「謝謝你，可以同意和我提前商量。」委屈和氣憤似乎因為這個「輕啄」迎刃而解，而接下來姜俊昊的舉動卻是讓房間內的溫度上升了很多，吻和「波波」始終有些不同，而情侶之間的激情也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波波」可以解決的。

隨著時間的變遷，姜俊昊來到日本也是快要倆個月了，熱戀之時和身為當紅藝人的女朋友每天都至少有三個小時呆在一起，如此的現狀說出去恐怕要讓無數前輩都是羨慕不已。但是，姜俊昊在這方面卻是個低調的人，心情不錯而且還和女朋友進展順利，他會去到處亂說麼？

「我知道突然在樂團裡插入一個新人大家都有些不滿，但是不要任何人和媒體或者是朋友亂說話，我們的任務是做好這次演唱會，其餘的都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直接在演出的劇場綵排，這樣的機會並不是很多，舞台的裝飾還並沒有全部完成，但是浩浩蕩蕩將近一百人的團隊還是開赴現場。

「現在都去準備吧，我們這就開始！」久保彩乃直接大力的擊掌倆次，結束了訓話大家也是要開始準備，時間不是很多但是這工作卻也不少。

被插入的那個新人自然就是姜俊昊，固定的樂團之中直接進入了一個非專業琴師，更不要說他還有年紀小、天賦好、長得帥等諸多可以被人討厭的地方，所以男人們的反應很一致，在偶遇之時點頭示意就已經是保持著中立的姿態，而女性們的反應自然也很一致，面對這麼一位加入進來還沒有飯碗威脅的帥哥，保持著歡迎態度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直接在觀眾席找了個位置坐下，自從被選入樂團的那一天這鋼琴譜就是沒有離開過姜俊昊的手上，周圍的嘈雜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影響，背誦樂章這樣的事情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噢，謝謝！」面前突然出現了一瓶水，遞過來的人就是韓瑞妍，「瑞妍姐不去後台麼？為什麼會在我這。」

直接打開喝了一口，對於韓瑞妍如此的舉動姜俊昊自然是好奇的，這個經紀人自從接觸了寶兒之後可是從沒沾過什麼送水的工作。「在你這有什麼不對麼？不要忘記了，在日本我現在就是你的經紀人！」

「嗯，瑞妍姐。」嚥下了水，姜俊昊面無表情的答了一句，臉上的輕描淡寫似乎是再說，我早就知道你有別的話要說了。

「和寶兒的話私下裡距離不要太近，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但是你也知道上野勇人為了推出你都已經絞盡腦汁了。」既然大家都心裡明白，不如就開門見山，「不要以為他是為了你好……」

「他是為了讓自己在千葉龍平社長面前更加的出彩，雖然我來日本之後就沒有見過這位副社長，但是他對我的關注卻是從來不少，」姜俊昊直接搶白起來，瞭然的神情聰慧非常，「是因為這張臉，他們根本不想推出我做什麼歌手，培訓是為了讓我有事情可做，等到演唱會結束發行了DVD之後，估計我就要接到模特的工作了吧？」

這一席搶白讓韓瑞妍啞口無言，沒有想到這個新人居然什麼都知道，當然，如此天生聰穎的人也不是沒出現過，所以在短暫的震驚之後，韓瑞妍也是釋然起來，「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多說了，你和寶兒是朋友，什麼是為了她好你自己知道。而且，男人和女人出緋聞不一樣，雖然我不相信艾回會這麼做，但是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不要想一步登天！」

話中的告誡之意頗重，而姜俊昊卻還是沒有過多的反應，但是這接下來的話卻還是明確的告訴了韓瑞妍，他的心情被影響了，「我如果想要一步登天的話就不會呆在S.M了，瑞妍姐你不經常在公司不知道，因為被別的公司挖角，我已經被韓石圭理事叫去很多次了。呆在S.M是因為我想填充自己的實力，並不是因為在S.M出道之後的成功率很高。」

秋天從來都讓人針鋒相對，不知不覺間夏季的炎熱已經過去，日本是由幾座島嶼構建而成，海岸性的氣候條件讓這裡的秋天並不乾燥。姜俊昊的話讓韓瑞妍感覺到了口乾舌燥，因為她實在是啞口無言。

和韓室長如此的針鋒相對，姜俊昊看起來似乎是沒有任何的顧忌，的確，她在日本打理寶兒的事物，而姜俊昊在日本發展卻是要艾回和S.M共同協商，這韓瑞妍能威脅到他姜俊昊的地方微乎其微。

尷尬的砸了砸嘴，對於姜俊昊的無禮韓瑞妍也只能接受，直接氣沖沖的離開了座位，而姜俊昊卻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看起了樂譜，在寶兒那種明星氣場的錘煉之下，這姜俊昊似乎也是鋒芒畢露了起來。

11月5日，那天的現場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更衣室

一大早就要起身趕往集結地點，出門之後的寒冷讓姜俊昊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日本的冬季似乎來的很早，還沒有熟悉這秋天的東京姜俊昊就是要迎接冬天的日本。甚至還盤算著要不要為自己添置一些冬裝，沒有想到一來日本就呆了如此之久，連隨身行李姜俊昊也是沒有準備的全面一些。

還算可以忍受，因為這冬天還沒有完全來臨，收緊了衣服的姜俊昊放棄了思考前行起來，今天對於寶兒來說只是一場演唱會而已，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卻是十分關鍵的一天。

11月5日就這樣早早到來，現場的三次綵排讓所有人都對姜俊昊改觀了很多，不僅僅是因為他展現出來的優秀實力，還因為姜俊昊在和寶兒的合作當中展現出來的其他素質，這些都是讓人驚歎，同樣也是讓人佩服！

在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裡姜俊昊用自己的實力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即便是原本對這個韓國少年不屑一顧的樂團前輩們，在如今面對姜俊昊的問候時也都是謹慎的回禮，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少年是為了出道而遠赴日本，更因為他們見到了姜俊昊的實力，對於日本人來說只有毫不猶豫的展現出最高實力才會得到尊重。

而深諳這一點的姜俊昊，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大秀了幾把。

「啪、啪」，這位久保彩乃導演十分喜歡用擊掌的方式吸引大家的注意，即便自從他出現在現場就已經全場人的焦點，但是在講話之前拍手似乎是成為了習慣。

「三個月，我們大家一起努力了三個月！」面色嚴肅，久保彩乃的目光環視著所有人，講話之時更是嚴厲異常，「這三個月的成果都將在今天展現出來，大家也都是專業人士我就不多說什麼了。表演的好演唱會之後的聚餐不吃海鮮，如果表演的不好等到散場的時候大家就盡量混到觀眾裡出去吧，因為那樣的話我會很生氣！」（日本海鮮屬於日常飲食。）

人群中掀起了一陣訕笑聲，除了姜俊昊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老手，艾回對於寶兒的投資力度從此就可見一斑，而身為新手在這種時候似乎並不應該和大家一起笑出來，但是在姜俊昊的腦子裡，他根本不把自己當做是新手。

「姜俊昊！等結束之後大家是一起吃海鮮，還是跟著觀眾混出去可就看你了！」笑意蔓延，就連這位女身男心的久保彩乃導演也是笑了起來，看到人群中跟著一起歡笑的姜俊昊，她覺得應該給這個新人一些壓力。

這一段時間來的相處讓久保彩乃知道，這個新人你給他越大的壓力他就發揮的越好！

「難道大家一起跟著觀眾混出再去然後去聚餐不行嗎？」聳了聳肩膀，姜俊昊無所謂的模樣直接讓久保彩乃很沒風範的碎了一口，「你小子如果表現不好，等結束之後你就知道厲害了！」

在日本，舉行演唱會通常採取現場伴奏的模式，一方面是證明歌手沒有假唱，另一方面現場伴奏會使得氣氛更加的熱烈，而提早到場的樂團成員們自然是要調教自己的「戰鬥夥伴」，也就是樂器。

坐在琴前的姜俊昊正在獨自試音，白色的琴鍵上方被鑲上了三個燙金的字母，BoA的名字就這樣被堂而皇之的印在了這鋼琴上，而姜俊昊一邊用輕輕的節奏舒緩著情緒的同時，一邊也是對這三個字母輕輕的微笑。

處於熱戀中的人通常都會傻傻的，就連姜俊昊也是毫不例外，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倆人的關係飛速升溫，姜俊昊忍耐的很辛苦，在解脫了自己的束縛之後，雖然他是在基督學校度過了幾年的學習生涯，但是在美國的那種大氛圍中，姜俊昊對於「性」這種事情的觀念卻還是十分開放的。

但是韓國女性的話，姜俊昊還不清楚，所以他也就沒有提出要求。

總之，這些事情應該還很久遠吧。如此想著，姜俊昊的琴音中不可避免的夾雜了一絲焦躁，而手機的短信提示音也是適時響起。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緊張之類的情緒？」

「心跳超過每分鐘一百八十下，身上的汗水已經浸濕了幾件衣服，手指顫抖到按不對琴鍵，眼睛發花看不清音符。我是這樣的情況，你說應該怎麼辦？」

接到了姜俊昊的回復，車上的寶兒卻是直接被對方弄的笑出了聲來，自從早上開始心情就是愉悅非常的，在生日這天有粉絲、男友還有演唱會，如此飛揚的愉快自然的在寶兒身邊縈繞起來。

「日本的急救號碼是多少我忘記了，要不要我幫你去問問呢？」

「加油！玩笑結束，今天晚上你才是主角！」輕鬆的敲擊著回復，姜俊昊的臉上卻儘是無奈，如果他不說相信寶兒永遠都不會知道，每當他有如此反應的時候，需要的並不是救護車，而就是她權寶兒。

雙手交疊用力伸向身前，感覺到手指骨節的疏鬆，姜俊昊還很是愜意的活動了一下脖子，練習的次數永遠都是越多越好，熟能生巧這句中國成語從來都是父親用來教育他的信條，有的時候為了要心無旁騖的努力，父親也是經常會做一些特別的事情。

完全將這種信條用在了音樂的學習上，或許是天賦使然，姜俊昊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卻是得到了加倍的回報，如果不是因為他這個讓人無可奈何的性格，相信如今站在舞台上的歌手中也應該多出他姜俊昊的身影。

「不要想和別人一樣，你和別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你的優勢！」不得不說姜俊昊父母對於他的教導十分全面，而且卻還沒有任何衝突的地方。當年幼的姜俊昊問母親為什麼他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時，母親金悠麗給予他的回答就是如此。

第一次被別人贊助服裝，如果這也算是贊助的話，衣服用完卻還是要還回去，送來燕尾服的並不是日本臨時經紀人韓瑞妍，而是艾回企劃組成員上野勇人。

雖然負責姜俊昊的推廣企劃，但是上野勇人卻沒和面前的少年見過幾次。

「您不出去麼？」拿著衣服，此時的更衣室中只有姜俊昊和上野勇人倆個人。

「我幫你看下門，這件更衣室的門鎖壞了，而且我不習慣出去等。」上野勇人直接就靠在了門上，只是他忽略了一點，這門是向外推開的。

「好，不過您要注意，如果門鎖壞了這麼靠著很容易摔出去。」過慣了集體生活的姜俊昊也不是那種羞澀於在人前坦露身體的男人，而且平心而論，他的身材也算不錯。

手上的燕尾服材料和質地都還算不錯，思索一番，這燕尾服好像也是有段時間沒穿過了呢。想到此姜俊昊直接就笑了出來，慢條斯理的脫去了上衣，相信這上野勇人過來幫他看門，一定是有話想說。

其實，這上野勇人就是來幫他打氣的！

「你的身材不錯，看起來S.M也是給你制定了健身計劃。」過度的美型讓姜俊昊必須在其他地方增加自己的男性氣息，而身材自然就是最能體現男性陽剛的地方，只不過姜俊昊的體制卻注定他練不出渾身隆起的巨大肌肉塊兒。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未免也太嚇人了些。

「嗯，健身的話還是有些辛苦的，不過練習更辛苦。」

隨聲附和起來，論起扯話題的能耐姜俊昊可是箇中高手，既然是你有事上門，我又怎麼會那麼不淡定的大包大攬？

「今天晚上千葉龍平社長也會過來，該如何表現你應該知道，所以……」

「打斷您的話很不好意思，但是您不覺得一句加油更有作用麼？」直接無禮的打斷了上野勇人的話，對方並不是純粹的日本人，從韓瑞妍對他的態度就可見一斑。日本人，對於女人的怒火大部分都會針鋒相對！

「比起這種會帶來緊張的激勵，一句加油會更有作用，我並不笨，而且還十分的聰明。」熟練的扣好了袖子上的紐扣，整理起服裝的細節，姜俊昊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從第一次測試開始您就在對我施加壓力，還有久保彩乃導演的那副性格一般人還真的是承受不來，親自和寶兒前輩一起將我介紹給樂團成員是看我融入新環境的能力以及對日本人的瞭解，不知道我的『生存』測驗成績如何？說真的，在這一項上我十分想要高分！」

「目前來說是全優，當然這裡指的是你的智商還有情商。」毫不客氣的對視，上野勇人對於姜俊昊的興趣更加的濃厚起來，對於S.M為什麼會將這樣一個人弄來日本更是好奇非常，難道S.M真的不怕艾回挖角麼？

「那就好，我這邊還需要去參加綵排！」說著，姜俊昊直接就從上野勇人的身前經過，獨自藝人推開了房門。

「呵，有趣的小子。」上野勇人玩味的想到，嘴角的笑容證明他對姜俊昊的反應十分滿意。只是太過有自己思想的藝人並不讓公司放心，對於這一點，究竟是報告還是不報告，上野勇人也是躊躇起來。

而且，最後一項測試也是正在進行當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期待滿滿

寶兒的到達直接讓後台變得忙亂起來，原本有些靜謐的環境忽然人聲鼎沸，主角的登場自然是不同凡響。剛剛畫完了妝，姜俊昊也只是來得急看到工作人員的背影，自從進入後台開始寶兒就已經被工作人員圍在中間，從現在開始到演唱會結束，所有人都是進入到了工作狀態之中。

或許這就叫做眾星捧月？那這樣的滋味還是有些不好受呢。並不像想像中那般感覺良好，後台中的情景給予姜俊昊最為直觀的印象就是忙和亂，這在追求井井有條的日本人中，這樣的場景還是十分少見的。

「都已經練習了這麼久我就不和你嘮叨了，希望不要出現什麼突發情況。」每一次演唱會之前韓瑞妍總是要嘮叨幾句，而後台中緊張的氛圍更是影響到了這位在平時精明幹練的經紀人，忙亂的人影不斷閃過，各種各樣的信息需要匯總在一起，忙碌的感覺讓人的心裡更加慌張，「千葉龍平社長也會親自來，估計是在開場後，結束之後的聚餐他去不去我不知道。」

「千葉社長的話一定會去，你也知道的，合約問題。」寶兒突然不著邊際的說了一句，韓瑞妍猛然間愣了一下，十分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寶兒，「合約還有一年就到期，這時候艾回和S.M都會很重視我，瑞妍姐，我的這種反應希望你能傳達給公司。」

若有深意的眼神和語氣，韓瑞妍此時方才感覺到寶兒的成熟，私下裡那個可愛、活潑的小女孩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學到了這麼多東西，只能是無奈的輕笑了一下，這種時候被寶兒和公司夾在中間的韓瑞妍，一定會很不好過。

演唱會前的最後一次綵排就在開場之前的三個小時，寶兒已經初步的化妝完畢，看在別人眼裡只感覺到明艷動人，而綵排的過程也並不是十分疲勞，大部分曲目都只是跟著伴舞走一圈順序，最後熟悉過程。而姜俊昊和寶兒的合作舞台卻是重中之重，並不是久保彩乃不信任倆人，而是姜俊昊沒有給久保彩乃足夠的時間來讓她信任。

終究還是新人，當姜俊昊坐在鋼琴前，久保彩乃的慎重只給了他這種感覺。不經過正式舞台任何的測試都是讓人放心不下，可以想像久保彩乃此時的心跳會有多快，即便還沒有正式開場，但是在曲目已經公佈的情況下，這裡可是不能臨陣換人的！

寶兒還沒有就位琴音卻是已經響起，並不是表演的任何一首曲目，而是簡單的由三個音符一組構成的輕快短曲，甚至還可以用單手彈奏，姜俊昊就這樣在高音部彈了起來。

完全的、無節奏的彈奏，並不是創作而是即興發揮，感覺下幾個音符可以連接在一起就自然的按下，那久保彩乃卻偏偏就吃這一套，因為她在這個新人的琴音中感覺到，這個姜俊昊居然是想要安慰她，「我們這就開始！寶兒小姐，你的這個朋友很有趣，希望可以早一天在舞台上看到他。」

姜俊昊的取巧並沒有得到久保彩乃的直接誇獎，而這導演的聲音自然也是響徹全場，和寶兒的笑眼對視起來，姜俊昊的手直接在琴鍵上滑了一遭，最後戛然而止。

所有聽出來這是何意的人都大笑出來，不難看出，這姜俊昊是有些委屈了！

黑色的鋼琴充滿了穩重的氣息，將手指放在琴鍵上，傳來的觸感更是讓姜俊昊心思安定，舞台上的燈光有些暗淡，但是這溫度卻還是不低，不至於讓人見汗，卻也是不能劇烈活動。

只是簡單補了底的寶兒看起來白皙了不少，隨意的坐在琴前的高腳椅上，和姜俊昊的距離也只有數米之遙，似乎可以不用看到對方就可以感覺到那一舉一動，情侶之間的獨特感覺構成了無與倫比的默契。

熟悉的敘事曲卻不是熟悉的環境，每天三個小時的練習是久保彩乃給予姜俊昊新人身份的特權，當表演結束，她對於自己的這個決定感覺到英明無比，絕對是所有舞台中的經典，寶兒進入狀態十分之快，而姜俊昊的琴音也是異常的「清晰」。

這種「清晰」的感覺一開始還讓久保彩乃有些摸不著頭腦，在尋思過來之後，對於姜俊昊的表演她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今天晚上千葉社長也會來，如果你可以保持這個狀態，艾回絕對會讓你出道！」在姜俊昊走下舞台之後，久保彩乃特意趕過來說了這樣的一席話，看起來這個舞台帶給這位導演的衝擊遠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三千張門票完全採取了隨機抽取模式，並不是贈送而是要花更多的價錢購買，類似於這樣不到三千個座位的演唱會場地，日本粉絲的購買熱情十分高漲，即便價格是其他演唱會的倆倍甚至更多，爭相購買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在日本觀看演唱會就如同吃碗拉麵一樣，而大型演唱會卻往往只能看大屏幕或者使用望遠鏡，這樣的小場地自然就成為了難得可以直視歌手的場館，近來正當紅的寶兒選擇在這裡舉行演唱會，粉絲們自然是熱情洶湧。各種各樣的周邊產品在會館的周圍都有販賣，而大部分粉絲也是早早的到來，聚集在一起期待著接下來的精彩演出。

後台之中重新恢復了井然有序，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畢，每個人都是在等待著上台的那一刻。

樂團的其他成員已經早早的站上舞台，而寶兒卻是已經換完了服裝在進行最後的走位，只能在後台出口觀看這些情景，燕尾服和化妝師的妙手將姜俊昊打造的更加奪人眼球，即便是在後台的黑暗中，寶兒的目光卻依舊是投了過來。

抱著雙臂的姜俊昊伸出了一個大拇指，鼓勵的微笑也是掛在了臉上，演唱會已經經歷了很多次，但是這一場無疑會使最為成功的一次，生日、粉絲、男友，在2004年11月5日這天，權寶兒的滿心欣喜和期待極大的影響到了她的工作熱情，而這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情緒，更是感染著身邊的每個人。

直接對姜俊昊展開一個笑顏，在舞台上被人矚目，寶兒也是不能回以一個加油的手勢，還好倆個處於熱戀之中的人還有智商可言，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情倆人全都知曉……

終於入場開始，三千人的空位坐無缺席，距離開場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只能在後台等待著的姜俊昊也是在入口處張望起來，雖然這也並不是他在後台觀看的第一場演唱會，但是這一次舞台對於他的意義卻也是無比重要的。

成熟的服裝和妝容讓姜俊昊看起來大了幾歲，看著滿場不時閃爍的藍色螢光棒，對於寶兒的成績姜俊昊也算是有了一些認識，某種不好的情緒似乎正慢慢開始滋生出來，但是隨著燈光的熄滅，還有那滿場大喊寶兒名字的聲音，這不好的情緒剎那間便煙消雲散。

舞台進行的無比熱烈，雖然姜俊昊更像用熱情這樣的詞彙來形容，但是身處此地和那個越來越近的表演時間讓姜俊昊只是感覺到美妙二字，過去的初次舞台給姜俊昊帶來的惡感全部消失，而對於此時的舞台他卻又燃起了莫大的熱情。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台一般，絢麗燈光所帶來的熱度讓姜俊昊感覺到激昂這種情緒。

所謂的舞台熱情就是如此，看著寶兒舞台上不斷熱舞、鼓動氣氛的身影，姜俊昊也是可以從她的笑顏上汲取熱情，那是對於舞台的熱情。

練習室和舞台完全是倆種感覺，而空曠的觀眾席和被填滿的觀眾席自然也是不同，某種玄妙的表演慾望在姜俊昊的心中滋生起來，對於歌手這個職業的認識此時彷彿全部刷新了一般。

就是這樣可以帶動別人的舞台，姜俊昊也希望可以擁有！

「還有十分鐘了，準備一下。」工作人員的提醒直接在耳邊響起，姜俊昊方才回過神來，直接跟著對方去帶上設備。看著熱情的舞台可以讓人忽略時間，而姜俊昊剛剛也是和台下的粉絲一樣，忽略了時間的進程……

久保彩乃依舊在後台指揮著一切，進程中的演唱會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昂貴的設備卻也是精密的設備，面對各種各樣的小毛病，不厭其煩的處理已經成為了演唱會導演的職業本能。而她在綵排時提到的千葉龍平也是早就到場，此時在觀眾席的第一排和上野勇人以及韓瑞妍坐在一起，觀看寶兒的表演已示艾回對她的重視是其一，而這其二千葉龍平也是想要見見那個讓自己念念不忘的姜俊昊。

毫無疑問，這個小子的容顏完全可以讓人記憶猶新。

「快要到了吧？」

「嗯，這個舞台結束之後就是！」

面對千葉龍平輕聲的詢問，上野勇人恭敬的回答道，對於這段舞台的進程，倆人都是期待滿滿！

第一百四十三章 火熱在蔓延

筆直，高挑，黑色的燕尾服讓姜俊昊更加體現出他的身高優勢，莊重的同時卻還不失帥氣，平添的一絲優雅和黑色的鋼琴更加的相宜得章。右手謹慎的扶了扶精巧的耳機，濃郁的緊張此時方才襲來，心跳每分鐘一百八十下的那則短信顯現出來，還好姜俊昊並沒有手指顫抖到按不對琴鍵，眼睛也沒有因為血壓的升高而看不清琴譜。

不過即便看不清也沒有關係，所有的樂章已經在大腦之中清晰的顯現出來，並沒有出現什麼腦中一片空白的情況，由此可見姜俊昊的心理素質真的是堅固非常。

「好好表現，今天晚上不吃海鮮！」並沒有任何的身體接觸，聽到聲音姜俊昊就知道這是久保彩乃前來為自己打氣，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姜俊昊也會成為被別人如此緊張的對象，看那久保彩乃的表情，她的緊張似乎也不比自己少上幾分。

「我對海鮮真的有些陰影，以前在日本生活的時候因為吃海鮮身體還適應了一段時間，」白色在黑色之中尤其顯眼，打開的前襟和精緻的領結形成了一條狹長的白色空間，白色襯衫果然是燕尾服的絕配，「所以我今天晚上真的是不想吃海鮮，要不然的話身體就又要辛苦了！」

頭髮並不是很長，在化妝師的巧手下形成了半邊兒偏分，第一眼看上去這頭髮似乎隨時都可以遮住姜俊昊的右眼，但就是這樣的髮型也更加突出了姜俊昊的優勢。綠色的眼仁中看得出緊張卻是看不出任何的不自信，新人素質在面對初次舞台的時候就可見一斑，這一次久保彩乃只是笑著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然後默不作聲的離開。

舞台永遠是最為閃耀的存在，在這閃耀下的炙熱也是伴隨著熱情和喜悅一齊到來，臉上的笑容讓此時的寶兒看起來愉悅非常，就連在勁舞之中這笑容也是不曾消失過。時間的行進讓寶兒越發的興奮起來，臉上的笑容更加展開那眼睛也是瞇了起來，「High」的氣氛就如此隨著寶兒的情緒而感染了全場，高興這樣的詞彙已經不足以形容此時的情形。

「謝謝，大家！」先是鞠了一躬，就連頭髮也是被甩了起來，興奮到如此程度的寶兒讓台下的觀眾們也是看的一愣，「今天是我的十八歲生日，也是我在日本和大家一起度過的第一個生日！」

「生日快樂」的祝福此起彼伏，粉絲們的祝賀讓寶兒的笑容更加濃烈起來，趁著環視全場的空子寶兒也是偷偷的瞄了一眼後台的方向，姜俊昊的身影若隱若現。

表情中的期待更加顯現出來，但是寶兒的話卻還是沒有結束，除了男友之外粉絲們也同樣是她很重視的人，「三年了，從十五歲來到日本到今天已經是三年了，這麼長的時間謝謝大家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下去之類的話有些煞風景，我只想說今天所有的人都請玩的愉快，謝謝大家！」

再次的一個鞠躬，依舊是那歡快的笑顏，面對粉絲們「寶兒」的呼喊聲，舞台上的寶兒直接伸出一隻手興奮的回應起來，並沒有如同以往一樣為粉絲們調整呼喊的節奏，今天的寶兒特別興奮而且還似乎有些害羞。

「是因為下一張單曲的問題麼？今天的寶兒看起來居然有少女的樣子了！」台下的千葉龍平直接感歎道，在舞台上比男人更加凜冽的颱風是寶兒獨有的舞颱風范，這一點在日本沒有任何歌姬可以匹敵。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吧。」韓瑞妍謹慎的回答著，目光卻一直是放在寶兒的身上，手下藝人的改變讓她越發的措手不及，在寶兒和S.M之中韓瑞妍似乎也是要選擇一番。

燈光暗淡下來，寶兒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舞台之上，更換服裝在這樣的舞台上鮮有發生，而為了舞台的鏈接，樂團在參與伴奏的同時也是多出了展現自己的過程，作為第一個展現自己的人，姜俊昊的表現堪稱絕佳！

燈光未到一股熱氣就已經迎面而來，心臟的跳動卻在此時趨於平緩，目光之中的堅定看起來十分剛毅，在事到臨頭的這一瞬間姜俊昊就已經將自己的最佳狀態調整了出來。

一小段流利的爵士樂信手拈來，在鏡頭和燈光下姜俊昊的手不斷在琴鍵上敲擊了起來，有些尖刻的琴音自成一體，爵士樂的魅力一時間展露無遺，這琴音將觀眾們第一時間從剛剛的興奮中解脫出來，而他們的注意力也是開始向著這個正在彈奏鋼琴的少年移動起來，完全的鋼琴師風範，就連那身體的浮動似乎也是和這韻律自成一體。

不會弓下自己的背，姜俊昊甚至還有精力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觀眾的反應，如此的亮相讓他興奮起來，選擇的曲目快速且激烈，一段一分鐘的演奏就已經是完美的抓住了大半兒的眼球。

「這原來也沒什麼。」心中的興奮讓姜俊昊微微的喘起了粗氣，在興奮發洩之後精力似乎也是流失了不少，手掌還有些溫熱，剛剛的一分鐘就已經是讓他微微見汗。

就算如此，姜俊昊也是在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原來也沒什麼！」

即便是到了其他人的部分，台下的觀眾卻依舊不斷的將目光飄向那個剛剛演繹了精彩爵士樂的少年，看起來年紀不大卻是看不清面容，隱約的輪廓讓粉絲們覺得他應該長得不錯。而姜俊昊和其他琴師不同的習慣更是讓粉絲們留意起來，原來在激烈的彈奏中，有的人居然還是可以保證坐姿的端正。

不過，這端正還是很好看的……

「那姜俊昊表現的很不錯，你們S.M怎麼會放這樣的人過來？」越看越是吃驚，身處第一排的千葉龍平自然可以看得清姜俊昊的一舉一動，彈奏之後這新人更是完全的放鬆，如此的颱風證明他足以吃的下更大的舞台！

「公司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並不知道。」小心的回答起來，韓瑞妍也是十分詫異，為什麼公司會放這樣的人過來日本，難道是用他來試探艾回對寶兒是否存有挖角的心思麼？

「呵，希望不是李秀滿社長犯了什麼錯誤，不然的話這個新人真的很不錯。」抱起了雙臂，千葉龍平的目光繼續集中在了姜俊昊的身上，在火熱的現場卻是一點沒有被這熱情所帶動，而那充斥了雙耳的歡呼聲似乎也不能帶動千葉龍平的激情，審視，他在審視的也不單單是姜俊昊而已。

絨質的披肩，白色的裙子，披散著的長髮，完全的少女氣息撲面而來，而寶兒再次登上舞台之時，滿場的熱情再次被點燃。只不過這一次的熱情卻是淡然了很多，看裝束人人都知道接下來會是抒情曲，展現寶兒歌唱實力的時刻即將到來。

面帶微笑的坐在高腳凳上，偶爾觸碰的一個眼神都是帶著十足的笑意，姜俊昊的目不轉睛就是台下所有人的反應，拿著麥克風身穿裙子的寶兒即便沒有舞動也是依舊的那樣閃亮。

「謝謝大家，接下來為大家演唱一首，《Moon Sunrise》。」輕輕的語氣反覆是害羞一般，再次登上舞台的第一句話就已經掌握了所有人的情緒，所謂的氣場無非是這樣，單憑一句話、一個眼神或者是一個動作就攝人心神，抓住全場情緒的同時將所有的情緒都帶到自己的世界中來。

並沒有繼續的煽情，而姜俊昊也是在等待著信號，心中的感覺陌生無比，多種情緒的交織真的是讓他的手微微的顫抖起來，先一步將手放在了鋼琴之上，指尖觸碰所帶來的質感讓姜俊昊的顫抖立刻便停止了下來。眼中的人很漂亮，越來越漂亮，漂亮到姜俊昊挪不開眼神的程度。

隨著耳機中的倒數，寶兒的眼神也是遞了過來，對於耳機中的指示充耳不聞，用眼神對話的倆人不需要任何的提醒。提起一口氣，姜俊昊終於按動了第一個音節，恍如流水一般的敘事曲就此躍然乘上，在姜俊昊的獨角戲中，他的眼神卻依舊是沒有離開寶兒的身影，而這目光之中透出的並不單純是愛戀，並不是因為倆人知道他們在工作之中，而是因為這首《Moon Sunrise》是一首略帶憂傷的情歌。

微微的點了下頭，似乎是在對著寶兒示意一般，但是這動作卻還無比的契合節奏。拿起了麥克風，這只屬於倆個人的訊號寶兒自然也接收得到，舞台上的背景全部偶讀暗淡下來，只有光再照著寶兒，同時也在照著姜俊昊。

清冷的氛圍並沒有感染姜俊昊和寶兒，倆人的心中都是有種火熱在蔓延，而隨著第一句歌詞脫口而出，寶兒和姜俊昊同時微閉上了雙眼，互相將所有的技能都交給音樂來調控，腦子中的樂章宛如流水一般，但是對於這流水移動速度的掌控，卻是在倆人的手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氣場

鋼琴後，射向棚頂的燈光在無聲的流動，樂章和歌聲的契合完美如一，時間的流淌似乎也是隨著節奏而起伏不斷，抓住了思緒的聲音隨著音樂一起流動，雖然並不激昂，但卻猶如雨滴落入湖水一般，通過聽覺在所有人的心中泛起漣漪。

舞台上的情形也是隨著這歌聲一起映入人心，寶兒憂傷的聲音在節奏的束縛下更加具有莫名的感染力，而鋼琴更是無時無刻的宣示著自己的存在，並沒有被歌聲所引導，而是在玄妙的默契下和這歌聲相輔相成。

再次睜開雙眼，看著寶兒坐在琴前靜靜唱歌的模樣，姜俊昊的手自然的按動琴鍵，並沒有低下頭，即便也有鋼琴師那身體隨著曲調搖擺的習慣，但是姜俊昊的目光卻始終是落在寶兒的身上，那目光中透出的濃郁感情尤其熾烈，甚至這情感還影響了姜俊昊的彈奏！

第一個重音部分隨著高潮到來，並沒有歌詞而是用高音節的發音應和，寶兒那完美的升降一時間讓姜俊昊似乎是慢了半拍兒，剛剛還融合在一起的琴聲和歌聲在對比之下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歌聲成為了主導，而琴音卻也是盡到了自己伴奏的本分，但是那種相互融合的感覺卻是突然消失，姜俊昊第一時間便重新看向琴鍵，在如此的時候高音部的演唱可是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

趁著短暫的喘息，姜俊昊終於重新跟上了節奏，心臟的跳動、麻煩的解決並沒有他長舒一口氣，秉承著緊張的姿態，姜俊昊用盡了全身的精力在彈奏著，甚至都沒有感覺到寶兒投過來的目光，高音部就這樣平緩的過去，而那一個起伏似乎更是體現出了寶兒優秀的歌唱實力，而姜俊昊卻是在千葉龍平的眼中體現出了更多不同的東西。

看出來的人都在心底為姜俊昊捏了一把冷汗，隨著高潮結束姜俊昊也是重新抬起了頭，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樣的具有引導性，似乎是他在引導著此次合作一般！

寶兒的歌聲讓所有的觀眾都捏了一把汗，那種似乎隨時都會戛然而止的高音唱腔讓人在擔心的同時卻感到一絲爽快，而這爽快卻是在寶兒完美完成高音的那一瞬間席捲了全身，音樂的魅力和帶動力在寶兒的歌聲中得到了完美的體現。這琴音重新低頭，彷彿也是被寶兒的高音所震懾一般……

微微的張開雙眼，在高音時姜俊昊的節奏似乎是突然間就沒有跟上，只能趕在間歇微微張開眼，詢問卻是碰到了和剛才一樣的姜俊昊，似乎剛剛感覺到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最後的重音響起，而寶兒的歌聲卻是平緩的消失不見，目光依舊落在對方身上，默契太足而姜俊昊卻是因為舞台和寶兒的表現分了心，短暫的失誤被完美的處理，隨著結尾的三音節高音，尖細的琴音為這個舞台就此畫上了句號！

掌聲和歡呼立刻洶湧而來，為了舞台的精彩演繹，也是為了寶兒的高超實力，此時姜俊昊方才洩了那口氣，在舞台上感受到的一切和平時完全不同，微微的差距和舞台經驗，姜俊昊一臉懵懂的眨了眨雙眼，彷彿是剛剛用盡了渾身力氣一般。將音樂完全展開的這個舞台上，姜俊昊居然感覺到了自己的不足！

將最難的一首歌放在剛開始的部分，十五分鐘的舞台剛剛過去了三分之一，還好後面的舞台要簡單一些，不然姜俊昊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即便是對著觀眾的歡呼鞠躬致謝，寶兒的餘光卻還是留在了姜俊昊的身上，右側觀眾是寶兒的目光最常光顧的區域，而姜俊昊長長出氣的景象也是落入了寶兒的眼中，第一次見到男友這樣的一面，寶兒在驚奇過後心情居然更加的愉悅，只要看到那幅表情，寶兒就知道剛剛的琴音是受到了什麼影響。

「李秀滿老師又培養了一個不錯的新人，回去之後我想我們和S.M的合作就又要加上一個人了。」看完了姜俊昊的表演，千葉龍平唯有感歎二字，寶兒的巨星氣場可以影響到他並不奇怪，但是姜俊昊的琴音卻是在這舞台上時刻存在的，而且還是在寶兒的歌聲中存在的，「我們走吧，接下來的舞台沒有比這個更能帶給我驚喜的了。」

說著，千葉龍平直接就站起身來，並沒有理會身邊的人還有後排觀眾投來的不滿目光，快速的向後台中前進著。

在寶兒的全力演繹之下居然可以宣示自己的存在，在失誤打破平衡之後居然可以完美的重新崛起還不帶任何的慌張，心理、天賦還有潛力，姜俊昊的測試已經完成，而千葉龍平對於這塊璞玉的欣賞程度更是極大的升高了起來。

在韓瑞妍的眼裡，姜俊昊如此的表現卻是第一時間化解了她的怒氣，當日對方的囂張一直被這女人記憶猶新，而到了今天，韓瑞妍才知道這姜俊昊絕對有著囂張的資本。至於上野勇人，他對於姜俊昊的感覺也是發生了細微的改變，從有意思的新人，變成了很有意思的新人。

展現出你的實力，日本人就會給予你尊重，從導演到工作人員看向姜俊昊的目光都是不同了起來，他並沒有什麼巨星氣場，但是為什麼可以在寶兒的影響下不至於被壓倒？舞台感覺何其玄妙，從表情到肢體語言，歌手的自信完全會通過這些細節展示出來。落在熟知表演的人眼中，這些細節便是一個歌手的明星氣場，甚至是一個歌手的職業素養。

姜俊昊的肢體語言不多，而表情更是完美無缺，即便是失誤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慌亂如此的表現更加具有衝擊性。那麼，姜俊昊值得所有人的掌聲，同樣也值得所有人的冒險。

而且，所有工作人員都是已經斷定了，今天晚上大家絕對可以不吃海鮮！

後背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所浸濕，在發現自己失誤的那一刻姜俊昊的心跳第一時間上升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汗水立刻將渾身都打透，而強大的控制力卻是讓姜俊昊完美的修改了自己的失誤。

退下舞台，十五分鐘的舞台已經完畢，依稀還可以聽到觀眾席上不斷傳來的歡呼聲，而姜俊昊的疲勞卻是出現了很多不同的反應。聽不清身邊人的話，雙眼無神，領結被隨意的扯了下來拿在手上。襯衫的領子更是被解開了三個紐扣，胸悶的感覺剛好得到了緩解。走廊中的白熾燈也變得有些昏暗起來，更不要說頭腦也是昏昏沉沉的。

彷彿是經歷了劇烈的體力勞動一般，而往來的工作人員也只是拍了拍這個新人的肩膀便一笑而過，因為他們都可以看到姜俊昊疲勞的微笑，以及那一頭的汗水。

被汗水沖刷的妝容發出了某種濃郁的香氣，有些熏人同樣也讓人難受，第一時間來到衛生間，當這冷水觸及到臉部的那一刻，姜俊昊方才緩過勁兒來，投入了精力的舞台並不至於讓他如此疲勞，但是在寶兒的強壓之下還要默契的讓琴聲合上歌聲，其中所需要的精力自然是可想而知。更不要說，這本來就是姜俊昊在日本的初次舞台。

沒有精神去顧及身上的服裝，姜俊昊卻還是出於習慣挽起了袖子，冷水將妝容沖刷乾淨的同時也是將疲勞帶走了大半，重新精神起來的姜俊昊方才有精力去回想剛剛的一切，原來表演這門學問和歌舞實力沒有絲毫的關係，它是更加高深而且更難學習的一種經驗，不過做為姜俊昊的啟蒙老師，寶兒使用的方法也是太霸道了些。

「很辛苦麼？辛苦的話晚上也是要一起出去的，千葉社長說了，今天晚上的慶功宴你必須去，」直接遞給了姜俊昊一塊兒手絹，對方也是毫不客氣的接過，此時的姜俊昊似乎沒有力氣和上野勇人玩什麼遊戲，「聽說在韓國因為李秀滿你已經拒絕過一次邀請了？那麼這次還是去了好好表現才可以，不然你就會浪費了剛剛的好印象！」

「我知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恢復了精神，眼神中又是重新煥發了神采，姜俊昊的表情也是透出了愉悅，表演這種實力的進步從來都很需要時間，而此次他卻是收穫了要好久才能收穫的經驗，「但是我應該不會和千葉社長在一個桌子上吧？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不用喝酒？在日本我這個年紀喝酒的話可是犯法的！」

「我們日本人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違法亂紀這種事情我們艾回也是從來都不幹的。」上野勇人也是難得的幽默起來，姜俊昊的表現讓他的企劃受到了千葉龍平的好評，不難想像在職場裡這種好評的重要意義。

「是麼？那我的這身衣服濕了也沒有什麼吧？就當做是我表現好的獎勵，如果服裝師問起，我就說是上野課長在洗臉，結果我幫忙遞毛巾就被你弄上的，謝了！」說著，姜俊昊完全沒有將手絹還給上野勇人的意思，直接就側身走出了衛生間的門，空留下上野勇人獨自思索，為什麼姜俊昊表現好，卻要自己去替他背黑鍋？！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生日驚喜（1）

交還服裝之後姜俊昊並沒有繼續欣賞接下來的舞台，對於女友的實力也有了最為直觀的感覺，突然間感到有些煩悶，為什麼要學習的東西居然如此之多而且還鮮有機會可以學到。

11月的夜晚由內到外都透著涼意，一個人在演出場地外，姜俊昊也是有些百無聊賴。道上的人流路上的車流，東京夜晚的涼意讓姜俊昊有些不舒服起來，曾經在日本有父母相伴，而到了現在就只有舞台上的寶兒，第一次對於隱藏關係感覺到了厭惡，或許現在無論對什麼姜俊昊都感覺到了厭惡。

「表演結束了，求安慰，因為我感覺到差距了！」熟練的按動著鍵盤，姜俊昊的表情此時看起來似乎像是一個自信受創了的孩子，隨便的坐在台階上，手機屏幕的螢光讓姜俊昊的臉色有些陰沉，但是還是可以讓人頻頻側目。

短信發出，長長的出了口氣，耗費的精力此時方才完全恢復，對以日音的慾望又更加熾烈了起來，但是姜俊昊真的不想再花幾年的時間去學習充實自己。學習這種事情，多了就會讓人厭惡！

將雙手搭在膝蓋上，夜晚的涼爽讓姜俊昊頭腦清醒卻是無法理性起來，已經出道的朋友們都有了各自的進步，而他的舞台卻又是沒有著落，每到這種時候就算是自信無比的姜俊昊也會喪氣起來，這一點沒人可以免俗。

沒有過多的時間多愁善感，姜俊昊的手機直接響了起來，驚訝的看向屏幕上面的號碼讓他直接驚訝起來。果然是海歸派，就連做事都是這麼雷厲風行。想到此，姜俊昊直接接起了電話，而心中的鬱悶似乎也是消散了不少。

「喂，大小姐！這個可是國際長途，我是求安慰不是買安慰，回去之後我是不會給你報銷話費的！」眼前彷彿可以想像到鄭秀妍聽到自己的說辭暴怒的樣子，姜俊昊的嘴角劃過一道愜意的微笑。在朋友的氣憤中汲取安慰是他的習慣，不過鄭秀妍可不是個好選擇。

「要不我現在就掛斷如何？第一次給日本打國際長途，你就這麼對我？！」這男人的嘴就是如此，讓擔心他的人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就完全不再擔心，鄭秀妍反而是被這姜俊昊氣的挑起了眉頭，恨不得和他好好的打一次嘴仗。

「不會，不會，我現在真的很需要安慰。看我第一個就想起給你打電話，你對我有多重要現在可以感覺到了吧？」姜俊昊直接挺直了身體，東京的天空在晚上看去也是陰沉沉的，所以還不如不看，「謝謝你給我把電話打過來，就是說幾句話心情就好多了。」

做了幾年的浮萍如今的姜俊昊似乎也是找到了自己的「根」，和母親的關係開始緩和，和寶兒的關係確定，欣賞他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在意識到差距之後，姜俊昊突然發現或許他還需要點自知之明。

就算是再自知的人也不會對自己完全瞭解，姜俊昊其實就是因為和寶兒在一起的時間過多導致男性荷爾蒙來了幾次頻繁的爆發，所以他才顯得鋒芒畢露，而這次的舞台卻是讓他的鋒芒再次內斂的必要過程。

電話這邊的鄭秀妍也是同樣在床邊盯著天空出神，出道的陰影已經過去，當初是姜俊昊來安慰她，如今她卻是要安慰姜俊昊，只是鄭秀妍卻發現自己不善言辭，而且她也不擅長什麼直白的鼓勵。

那樣肉麻的話，豈能是從她鄭秀妍的口中說出的？

「這麼低調可不像是你的風格，不管寶兒前輩的實力怎麼樣她都已經出道了四年了，你需要追上的也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後輩們又是發出了一陣笑聲，鄭秀妍威力十足的一個眼神便將笑聲鎮壓，然後繼續說道，「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就好。」

「喂，安慰有效，但是也不是特效，」居然還能說出富含如此哲理的話，看起來這鄭秀妍最近也是感悟了人生，「不浪費你的電話費了，我這邊有電話進來了……」

推說還有電話就直接掛斷，做為在家裡領零花錢的鄭秀妍一定沒有那多富餘來應付電話賬單。從台階上站起身來，姜俊昊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又好好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剛剛的他只是有些累了，不過現在的他卻還是那樣神采奕奕的。

「感覺怎麼樣？」電話是一個接著一個，在外面又是遊蕩了一會，演唱會卻是已經結束。

「什麼感覺？咱們倆個的合作麼？」談到合作姜俊昊的語氣就是有些低落，在那種時候分心真的不是什麼專業的表現，雖然是完美的圓了回來，而姜俊昊也不是什麼完美主義者，但是，這是寶兒的舞台，在這種場合失誤還是讓姜俊昊有些低落。

「嗯，這是我發揮最好的一次，導演和經紀人都是這麼說的，這都是你的功勞。」只聽姜俊昊的語氣便可以知道他的想法，一個人在更衣室中，寶兒也是終於找到了獨立的空間可以和男友互訴衷腸，舞台上的那個身影已經消失，現在她只是處於戀愛中的女人，權寶兒，「晚上的聚餐你會去麼？聽瑞妍姐說千葉社長點名要你去了？」

「嗯，一定會去！」說話間姜俊昊也是回到了後台之中，不管怎樣，倆人還是需要隱蔽起來的關係，「明天的話有時間麼？你的生日禮物我還要交給你，在澀谷找到這樣的東西還很不容易呢，日本的飾品都太花哨了。」

就連生日禮物都不能當面送出，姜俊昊還特地準備了倆份，一份是在聚餐上送的，而另一份卻是情侶之間共有的。

「我的假期會有一周時間，最近的假期也多了，環境也好了，看起來我的合約對於艾回真的很重要，不過我還是想要把合約交給小公司，你也知道，艾回不缺少歌姬。」寶兒也是隨意的靠在了桌子上，演唱會結束之後的疲勞讓她的語氣有些低沉，和姜俊昊在舞台上默契的感覺直到現在還是心有靈犀，某種火熱的蔓延似乎也是越演越烈起來。

「一周？那可不錯！到時候我也要請假的，反正也不是什麼正式課程，每天都是旁聽煩死了！」姜俊昊一邊說著另一邊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厭煩，對於學習他此時真的是煩透了。

「那就明天給我吧！先換衣服，掛了！」聽出了姜俊昊語氣中隱藏的那一絲低落，寶兒自然的感覺到了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並且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倆人的年紀都是不能喝酒，而今天晚上寶兒也是想要讓聚會早些結束，並讓這個十八歲生日變得更加完美一些！

所有人的口號都是不吃海鮮！久保彩乃做出的約定卻是要千葉龍平買單。不過艾回的社長終究是十分大氣的人物，大手一揮，一百多人的工作團隊就這樣進行了包場就餐。

絕對的沒有海鮮，在日本除了海產品之外的食物都要比其他國家貴上不少，在加上這裡是消費程度很高的東京，這一餐的花費也就可想而知了。

寶兒演唱會的成功不僅僅是預示著她的人氣，更加讓艾回興奮的，便是寶兒也可以轉型！進行日音培訓已經度過了三年的時間，此時的寶兒不但是完美的掌握了日音，甚至還可以將它完美的展現出來，從那與姜俊昊的合作舞台就可以看出，無論是颱風、實力還是演出經驗寶兒完全當得起日本一線歌手的地位。

而日本人的偏執和對規矩的維護從生日就可見一般，雖然無論是過生日的當事人還是前來祝賀的朋友都知道會在聚餐上弄什麼驚喜，但是驚喜就是驚喜，即便當事人都已經心知肚明了它卻還是驚喜。

直到主事者久保彩乃一聲令下，一眾人才大聲的唱起了生日歌，而寶兒自然也是理所應當的驚訝起來，完全猶如演戲一般的氛圍讓姜俊昊只能只在心裡偷偷發笑。

這日本人有時候還真的是很有意思，再比如寶兒的地位是一線歌手，那麼她就擁有一線歌手的地位和待遇，不管後輩如何當紅，在艾回中欺負前輩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而在歌謠界裡，日本的等級制度要比韓國更加森嚴。

「我的禮物，祝賀你寶兒。」輪到姜俊昊送上自己的禮物，直接拋棄了等級制度，反正姜俊昊和寶兒是朋友在工作人員之間也是已經傳開了，除了不知道的人會認為姜俊昊有些無禮之外，可能還會有人認為姜俊昊公私不分吧。

「謝謝，朋友！」這是想要宣佈自己與眾不同麼？姜俊昊的想法清晰的出現在寶兒的眼中，甚至還帶著笑意的擁抱了一下，「我的生日願望就是找一個像你這麼帥的男朋友如何？這樣的願望實現了才好！」

寶兒的話音剛落，這玩笑讓所有人都是大笑出來，但是聽在韓瑞妍的耳中卻是有些刺耳……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日驚喜（2）

很多事情你相信它有它就有，你相信它沒有它就沒有，韓瑞妍怎麼都不能想像寶兒的男友會是姜俊昊，但是，當作為生日主角的寶兒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韓瑞妍還是本能的敏感起來。

並不算是S.M的老牌經紀人，當韓瑞妍接觸寶兒的時候，互相之間的不瞭解自然就成為了倆人之間最大的屏障，當然，這姜俊昊、金俊秀和寶兒都是S.M內部的出類拔萃者，他們三人之間的友情韓瑞妍也是知曉一二。

或許當多年的友情轉變成愛情時，所謂的地位論調便將不復存在，韓瑞妍此時才意識到，當她十九歲的時候，或許也正是可以為了愛情而放棄很多東西的時候，「呵，俊昊送給寶兒什麼了？打開讓我們看看吧！」

處於興奮之中的人群都會找些有意思的事情來做，韓瑞妍的提議立刻便得到了所有人的響應。

「那就打開看看吧，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還沒等寶兒用眼神詢問，姜俊昊就已經大方的開了口，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彷彿這禮物很拿不出手一般。不能否認長的好就具有天生的優勢，姜俊昊的反應在眾人眼裡只是可愛。

「沒關係，等你出道的時候請我們吃飯就好了，到時候還是不吃海鮮！」久保彩乃直接開口為姜俊昊解圍起來，在日本她已經看過了太多的練習生，其中甚至不乏比姜俊昊更加俊美卻依舊沒有出道，或者在出道之後更加落魄的存在。

眾人的笑聲又是響起，在酒精的影響下，每個人都是情緒高漲起來，韓瑞妍自然是面露尷尬，好像她是在為難新人一樣。

韓瑞妍對於姜俊昊的不欣賞近段時間來已經是人盡皆知，身為姜俊昊的經紀人卻是鮮有出現在姜俊昊身邊的時候，以前或許還可以解釋為繁忙，但是到了如今久保彩乃看向韓瑞妍的目光中卻是帶有一絲鄙視。唯利是圖的人很不被欣賞，姜俊昊的實力得到了承認，所以他就在久保彩乃的心裡有了地位。

「嗯，到時候還是不吃海鮮，不過寶兒你還是拆開禮物吧，雖然不值什麼錢，但是這是我的心意！」直接迎向寶兒的目光，韓瑞妍的試探在誰看來都十分不滿，其中之最更是寶兒。

不過，既然姜俊昊都已經決定了給韓瑞妍一個台階下，寶兒也是就此將禮物拆開來，「《Blood On The Dance Floor》？！」直接小聲的驚呼出來，姜俊昊送給寶兒的就是這張邁克爾·傑克遜的《Blood On The Dance Floor》。

「嗯，這是我在美國的時候父親托人幫忙弄到的，雖然在邁克爾所有的專輯中這張專輯銷量最低，但是這張專輯在美國也不好弄到，而且這一版還是沒有發行的，因為印刷出現了錯誤……」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也是將專輯拿了過來，打開盒蓋拿出了內裡的CD，「這裡的字母印錯了……」

隨著姜俊昊手指的方向，CD上的標識也是讓人一目瞭然，「這裡的『O』被印製成了小寫，所以我就把他當成了限量版來收藏。在網絡上我也搜索過，因為其中的一大半兒都被索尼弄回去做了銷毀處理，可以擁有這種『瑕疵品』的人，在美國也不超過一千人吧。」

說話的同時姜俊昊臉上的炫耀毫不避諱，如果不是久保彩乃的誤會相信韓瑞妍也不會這樣尷尬。在有些人眼裡這樣的收藏品可能是一文不值，但是到了某些人的眼中，這樣的收藏品就很值得炫耀了。

特別，權寶兒是邁克爾，傑克遜的歌迷，這樣的事情被堂而皇之的寫在了她的簡歷上，如此的禮物也算是出奇制勝了。

重新將CD放回包裝之內，姜俊昊將專輯再次放在了寶兒的手中，而對於這倆人此時的任何接觸，韓瑞妍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我不算是邁克爾的粉絲，所以這張專輯送給你。」

寶兒看向姜俊昊的目光不同起來，周圍聚集起來的目光似乎都被她無視掉了一般，就在姜俊昊給予暗示之前，千葉龍平的聲音卻是響起，「看起來這張禮物我是要借用一下了，索尼音樂的人從來都有些狂妄，因為他們是世界五大唱片公司之一。如果聚會的時候我帶著這張專輯過去的話，相信會很有趣吧！」

果然，老闆總是在最合適的時間出現，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哄堂的大笑讓氣氛重新活躍起來，而根據時間，此時的寶兒也是應該向工作人員開始敬酒了。

藝人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工作，在日本和韓國藝人都不會將自己的地位放的很高，即便是以寶兒如今的地位給工作人員敬酒也是必須的禮節，只不過除了身為女性還要再加上自身年齡的因素，寶兒在敬酒的時候自己卻是可以不喝酒的。

聚會不知不覺間也是進行了許久，和樂團的前輩們相談甚歡，當姜俊昊在正式的舞台上展現過實力之後前輩們對於他的欣賞更是濃郁起來，就算是在聊著一些枯燥無味的話題，這桌上的氣氛卻依舊是熱烈異常。不時的妙語連珠都可以引動一陣大笑，姜俊昊的交際天賦真可謂是由來已久。

好像並不單單是姜俊昊希望這聚會快些結束，就連寶兒也是如此，從她的敬酒就不難看出千葉龍平和久保彩乃商量的二次聚會計劃她並不贊同，當看到寶兒親自調製的敬酒之時，所有的人都是愁眉苦臉的。

清酒、洋酒、啤酒再加上飲料，四種液體在杯子中充分的發生著化學效應，啤酒沒有了泡沫且不再苦澀，洋酒更加的容易入口而且還具備了清酒的味道，至於飲料？那是寶兒突發奇想時後加上的……

大男子主義讓日本男人從來都不輕易認輸，即便是很難辦但是也要辦，寶兒眼神會緊緊的盯在你身上，看著你一口喝下還不讓你有任何做手腳的辦法，所以當聚會結束，除了沒有喝酒的姜俊昊、寶兒、韓瑞妍之外，其餘人通通都叫了代理司機，至於千葉龍平和久保彩乃的二次計劃當然是被擱淺，就連千葉龍平原本計劃中對姜俊昊的勉勵事項也是因為這杯酒而告吹，威力巨大的權寶兒，威力巨大的「新品種」酒精飲料。

「瑞妍姐，演唱會結束之後我需要幾天假期，在日本生活的時候還有一些很不錯的朋友，最近聯繫到了他們所以我想要出去聚一下。」臨下車前姜俊昊還是對著韓瑞妍請假道，似乎是因為剛剛的懷疑完全不著邊際的原因，韓瑞妍也是二話沒說的就直接點頭答應下來。

車上的氣氛重新歸於沉默，送完了姜俊昊之後，韓瑞妍也是需要送寶兒回到日本的臨時住所，從今天開始寶兒就要休假，而韓瑞妍也是不用再和寶兒住在一起了。

發動車子，車內的沉默顯得十分壓抑，一邊注意著車子的速度和方向韓瑞妍也是打開了廣播，調整著頻道想要找些音樂來聽。自從在飛機上寶兒對韓瑞妍義正詞嚴的警告過後，倆人之間的獨處就一直維持著這種關係。人人都是帶著面具生活，而一旦將面具接下，或許每個人都會如此的尷尬。

收音機內的音樂十分舒緩，車內壓抑的氣氛也是緩和開來，依舊是目視前方，韓瑞妍不知道她剛剛的舉動有沒有讓寶兒看出些什麼，她手下的這個藝人可從來都是不好對付的。

「對於我的男朋友是誰你就這麼好奇麼？」再過幾個紅燈就會到達目的地，寶兒認為有些事情她要說說清楚，「如果你看姜俊昊像是我的男朋友，那麼我告訴你，就當他是好了！」

「就當他是，那他到底是還是不是呢？」，韓瑞妍並不似前幾次那樣的疲軟，看起來她似乎是想要和寶兒交鋒一番，「是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不是的話公司也會查清楚，我只想要照常報告你們倆個有些過於親密就好，對於你或許沒有影響，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種影響你樂意見到麼？！」

「既然你已經告訴我你將要做的事情，我想說，如果姜俊昊出了什麼事情那麼我就要換經紀人了，因為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總是要戀愛的，而且告密這樣的事情聽說做了也會上癮！」氣氛的針鋒相對和倆個女人的表情完全成為了反比，寶兒只是就事論事，而韓瑞妍的觀察卻也是無時無刻，不可否認，在她看來姜俊昊的確是很有魅力的一個男人，而且還很有實力。

這種「懷才不遇」的俊美少年，不正是事業成功女性們的殺手麼？

「現在停車吧，我想要自己走走，這裡的治安很好你可以不用擔心。」寶兒語氣中的命令之意頗重，心情的好壞從對話就可見一般，知道這種時候最好順著對方，韓瑞妍也是聽話的在路邊停下了車。

「瑞妍姐，我覺的我們倆個可以合作的很愉快，當然可能是合約的事情讓我們都有些敏感，所以，這段時間我們私下還是少見面的好，等到合約結束吧。」說完，權寶兒直接便推門下車，然後帶上了帽衫的帽子，一個人在東京的夜晚行走起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生日驚喜（3）

東京，世界第二大城市，東京都和大東京圈之分姜俊昊早就已經知曉，在東京生活沒有車會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還好東京的公用交通設施也算十分完備，而在這裡生活不僅僅可以享受到便利的交通，街邊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自然也是為姜俊昊的生活提供了方便。

晚餐需要再次解決，在聚餐上姜俊昊並沒有享用多少東西，日本人的餐桌文化也是繁瑣異常，在這種輩分、制度濃郁的場合想要吃下東西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情。而每到這樣的時候，姜俊昊的厭食也算是不大不小的毛病，不論有多餓、多疲勞，餐桌上一旦充斥起客套的氛圍，姜俊昊就會覺得什麼食物都難以下嚥。

而除了購買拉麵之外，姜俊昊居然還買了煙。

距離出道越近就越發的焦慮，在這種時候韓瑞妍居然還來給姜俊昊添麻煩，這樣的女人真的是很讓人煩悶，在日本的生活一切都很好，除了韓瑞妍居然是他姜俊昊的經紀人。

不想將煙味帶到宿舍之中，對於這種有害身體的東西，姜俊昊還是盡量的控制著自己的慾望，不管怎樣，他還是想要做歌手的。

在不大的房間中為自己置辦一份可口的宵夜總會十分愜意，雖然拉麵並不是什麼名貴的食品，但是比起聚餐時的肉類，這拉麵似乎更加的具有吸引力，光是聞到的香味就已經讓姜俊昊食指大動，更不用說這第一口濃湯下肚給身體所帶來的暖意。

東京的冬季就要來臨，而姜俊昊卻還不知道自己要在東京呆上多久。相信在經歷了舞台之後千葉龍平一定不會忘記他，雖然在演唱會中並沒有使用大屏幕，但是在即將發行的DVD中，姜俊昊的鏡頭卻還是必不可少。

手機鈴聲在此時響起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依依不捨的將碗筷放下，手機屏幕上的號碼讓姜俊昊疑惑之後卻是馬上接起，「這個時間不用休息麼？演唱會剛結束又要應酬，還以為你回去之後就要休息了呢。」

側著頭用肩膀夾住電話，肚子中的鳴叫讓姜俊昊再次拿起了碗筷，沒等寶兒回話卻突然皺起了眉頭，在通話中姜俊昊居然聽到了汽車快速駛過的聲音，「等下，這個時間你還在外面？！」直接放下了碗筷，飢餓的感覺在一剎那間就消失殆盡，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此時的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

「嗯，我還在外面，而且是一個人。」權寶兒的聲音有些低落，完全不像是那個剛剛在舞台上興奮到無以復加的人，「我等不急了，你的禮物。所以給你五分鐘時間下樓來，我就在你宿舍這裡！」

「什麼？！」

當姜俊昊重新穿好衣服急急忙忙的跑到樓下之時，寶兒的身影第一時間便映入了他的眼簾，幾步便來到對方身邊，詢問脫口而出，「你，你怎麼會來我這？！」

「我說了，我等不及了，禮物！」說著，權寶兒直接在姜俊昊的面前攤開了手掌，嘴唇微微撅起的樣子昭示著她此時的心情，在這種時候姜俊昊也是聰明的沒有多問。禮物只有倆樣，香水和項鏈，「在中國的話不算虛歲，而且十八歲就算是成年了，要是等到明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陪你過生日，所以香水和項鏈就提前了。」

「香水的牌子？」

「嗯，」姜俊昊輕輕的點了點頭，語氣中的溫柔充斥著安撫之意，「現在才想起來我在你身上從來都沒有聞到過香水的味道，所以你不是為這款Dior拍了廣告麼？我就送給你這個好了。」香水的瓶子造型奇特，尖細的上半部被用金色的金屬包了起來，而瓶身更是磨砂質地，摸上去觸感絕佳，「其實我是主要想送項鏈的，造型嘛就特殊一些，是情侶的。」

第二件禮物，姜俊昊為了這些也是很廢了一番心思，最終Dior的款式還是贏得了這位主顧的青睞，別看這一對項鏈造型簡單，但是它的造價卻是不菲，「戒指這種東西送給你也不能經常帶，不如就掛在項鏈上，我還是第一次買情侶的東西呢！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不能發脾氣，等你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我一定會送給你更好的。」

溫柔的語氣、笑容甚至是神情和內心，從小便可以看出別人內心的權寶兒自然感受得到姜俊昊的真誠，而且這份禮物的心意真的是撲面而來。

低下了頭，權寶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用那樣霸道的口吻，但是可以讓她如此的地方也就只有姜俊昊這裡了，「對不起，本來是要來安慰你的，弄了半天還是你安慰我。」寶兒低著頭看向自己的手指，發了脾氣之後反倒還是委屈的模樣真是女人的專利，其實，她也不想的。

低頭看了看手錶，還有一會便是午夜，「既然是生日，那這些東西在今天送給你才對。」說著，姜俊昊直接脫去了寶兒的帽子，雙手靈巧的將項鏈打開，給對方戴上的同時寶兒居然還知道將頭髮隆起，所有不好的情緒一時間迎刃而解！

再次感歎父親的聰慧，禮物果然是對付女人最佳的利器，公交車上，姜俊昊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寶兒，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如此的低落一點都不像是演唱會之時那副興奮的模樣，好像是獨自處於糾結之中，提議夜遊東京也就成為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東京塔、銀座，澀谷。皇都在晚間並不開放，東京塔只需要遠距離觀看夜景即可，而澀谷的夜晚也是遠遠沒有銀座來的有趣，倆人的選擇就此定下。

牽著手坐在公交車上，寶兒依舊帶上了帽子，對比此時的氣溫也並不引人注目，而姜俊昊卻是對窗外的夜景產生了濃郁的興趣，如果寶兒就這樣睡著的話，那還真的麻煩了呢！

不時的，腦中也是會閃現這樣的想法。

既然可以和法國香榭麗大道與紐約第五大道並稱世界三大繁華中心，銀座的燈火輝煌就此可見一般，高級餐飲、高級夜總會等等，凡是在銀座擁有一席之地的，和高級二字總是拉不開任何的距離。

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選擇來到這裡似乎並不怎麼正確，敏感的低下了頭，來來往往的行人對於這一對男女並不好奇，只是這美型少年身邊的女性，似乎在穿著上欠缺了一些時尚感。

「需要找個地方呆一會麼？」姜俊昊悄聲的對著寶兒說道，卻是感覺到對方的手心一緊，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面對姜俊昊疑惑的神情，寶兒也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要不我們離開這裡吧，人真的是太多了。」

「嗯！」依舊是微笑著答應道，姜俊昊的一舉一動都是映入了寶兒的心裡，一時間也是忘記了低下頭，那目光只是定定的跟在姜俊昊的後背上。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被男友牽著行走，姜俊昊在今天的表現異常的完美，雖然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但是寶兒卻覺得自己依舊是在生日之中，而且還是願望成真。

來往的行人似乎都被銀座的繁華所吸引，沒有人注意到此時正當紅的藝人就在這大街上毫無顧忌的遊走，也沒有人注意到一段絕對可以引爆日韓的緋聞正在上演！

好吧，姜俊昊也不是那種純粹的好好男人，善解人意也有個限度，而且他今天的心情也並不完美，但是倆個煩悶的人在一起會爆發什麼姜俊昊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戀愛猶如跳探戈，你進我退，我進你退。就在今天，姜俊昊選擇成為了後退的那一方。

不時的也會思考這種戀愛中的相處是不是也會遺傳，在父母口中聽說過他們二位的戀愛過往，似乎父親也是經常後退的那一方，而母親的咄咄逼人也是不多，每一次也都是有理有據。

「公交還是地鐵？乘坐大眾交通工具的話我們真是要慎重選擇，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雖然銀座還是人聲鼎沸，但是時間卻也是過了午夜，東京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比起漫無目的的逛街，姜俊昊還是更加願意找個地方好好的和寶兒談談。

是不是韓瑞妍那個掃興的女人看出了什麼，姜俊昊也是有此擔心。借用家庭的力量麼？為了寶兒的話，或許可以！

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彷彿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一般，寶兒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姜俊昊的眼睛，堅定的表情在霓虹燈的映射下更加清晰。

「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宿舍！」

先是皺起了眉頭，卻又飛速的換上了驚訝的表情，姜俊昊被寶兒的宣言弄的瞠目結舌，接下來居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只是愕然的看著對方，甚至還懷疑起寶兒是不是不明白這句話在情侶之間是什麼樣的暗示。

決定了就要做下去，權寶兒從來都是如此，所以她向前走了一步，認真的看著姜俊昊的雙眼，然後說道。

「今天晚上，我想完成倆年前我們沒有做完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日驚喜（4）

燈紅酒綠的銀座從來都讓人流連忘返，繁華對於人類的吸引力從歷史上就可見一般，既然被稱作世界三大繁華中心之一，在銀座扎根兒的經營者們自然也是考慮周全，衣食住行是每個人都需要的，所以銀座也就具備了衣食住行。

所有和高級沾邊兒的場所在銀座都可以尋找得到，而高級除了需要大量的金錢之外，這服務自然也是周全無比，注重每一個客人的隱私是銀座的準則，在這裡不會有任何的八卦記者留連，經營者做的是服務行業，而對於服務的真諦他們比任何人都瞭解。

人不可貌相，即便是繁華的東京，即便是在以時尚為榮的日本，不得不承認有很多成功人士具有一身的怪癖。從穿衣品味到行為處事，商家注重的是這些人口袋裡的信用卡，而不是維持某個圈子的高品位。特別是酒店這種地方通常都想要給人以賓至如歸的存在，如果進個酒店都要打扮一番，相信這家的生意一定會很不好。

姜俊昊並不是什麼聖人，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只是被女友撩撥的熱血小青年，不是每個男人都只會用下半身來思考，但是不可否認，在很多時候下半身的思考會戰勝理智。

所以，對寶兒的提議，或者說對這件事情，倆人或許都是共通渴望的。

「你真的決定了麼？」姜俊昊的聲音低沉無比，剛剛進門還沒來得及觀察周圍的情形，一雙溫度極高的手就已經環在了寶兒的腰間。

姜俊昊的頭抵在寶兒的頭上，即便只有背面他卻依舊可以感覺到內心不斷的湧動，越來越強似乎隨時都會噴發出來，他不得不閉上了眼睛，因為最後的一絲理智尚存。知道寶兒如此的決定一定是有原因的，最後的詢問還來得及說出口……

即便是隔著頭髮卻依舊可以感覺到身後男人呼吸的炙熱，房間內的暖燈光似乎是讓人頭暈目眩，心中的熱切也是被撩撥了起來，有些不冷靜的決定自然也是伴隨著不冷靜的心態，所以，這熱情女人也是擁有。

好奇是好奇，在真正揭開謎底前人人都會有一瞬間的恐懼，突破這恐懼的過程很簡單，但是要看那人的決心是否夠堅定，本該順其自然的事情卻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加快的進度，恐懼感總會有的吧，即便她是權寶兒……

姜俊昊的手很燙，甚至還直接撩起了衣服的下擺貼在寶兒的肚子上，有些麻麻的感覺讓人泛起了雞皮疙瘩，這溫度似乎也是影響了寶兒一般。

「嗯！」

小小的一聲應答卻是點燃了姜俊昊的身心，這語氣中的堅定給了男人莫大的勇氣，散在耳後、頸間、肩頭的親吻如約而至，寶兒亦覺得被姜俊昊的熱情所感染，不知不覺間就轉過了身。

甚至沒有看上一眼即將居住的房間，寶兒只是感覺到臥室的床好像很大，任憑對方去除了她的外衣解開了胸前的紐扣，偶爾的一個對視，寶兒只覺得姜俊昊的瞳孔似乎更加的深邃了，並且完全被慾望所點燃。

那綠色似乎更加濃密了，寶兒被姜俊昊抵在了床上，感覺到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彷彿隨時都可以沖毀一切一般。看著半壓在自己身上，正在試圖繞到背後解開自己內衣的姜俊昊，寶兒的心跳似乎也快要失速了。

「不，不應該是先洗澡的麼？！」寶兒用雙手抵在姜俊昊的肩膀上，即便此時她沒有時間思索誰才是被壓制的一方，那一絲恐懼彷彿是被無限的放大開來，這咄咄逼人的氣勢讓面前的男人似乎完全變了一個模樣，而這駕輕就熟好像也讓寶兒燃起了一絲懷疑。

這話讓姜俊昊眼神中有一絲清明閃過，而男性的本能一瞬間便將他淹沒，「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必非得按照順序來。」

在慾望中的這句話還蘊含著鼓勵的含義，而姜俊昊的動作卻似乎是比思想更快，一隻手依然不依不饒的解開了寶兒的內衣扣子，終於可以毫無阻礙的觸碰到了女人的胸前，這動作讓倆人都是禁不住渾身顫抖了一下。

「我一直都忍得很辛苦。」姜俊昊的額頭抵在寶兒的額頭上，這眼神中的深邃讓寶兒放棄了最後的一絲抗拒。又是一個滾燙的吻印在了寶兒的鎖骨上，被這撩撥所感染，迎合就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一直都是感覺到渾身發緊，喉嚨中傳來的燥熱感遍及全身，可以清晰感覺到那噴吐出的氣息帶有著熱切的意味，此時無論怎樣姜俊昊都是停不下來的。

寶兒的迎合讓姜俊昊的大腦一片空白，動作開始有些毛躁起來但卻還是輕輕的，眼前瓷器一般的肌膚讓男人愛不釋手，而慾望的衝擊卻還是讓他加快了速度。

白色的襯衫從姜俊昊的身上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了一聲輕響，似乎是某種訊號一般，熱切的貼合在一起的肌膚讓身上的溫度繼續升高，貼合在一切的身體染姜俊昊解放了雙手，注視著寶兒的臉頰雙手附和而上，體溫似乎突破了四十度一般，熱意的席捲讓他只想要加速進行下去，「我期待這一天，真的已經期待很久了。」

微微顫抖的肩膀，瘦長卻又結實的手臂，寶兒這怯怯的眼神逐漸變化起來，慾望四射，兩個身體就此交纏在一起，滿腔的熱情高漲直到將呼吸也交纏在一起，「Believe me,you are my first love.」

姜俊昊在激動時就會不自覺的說出英文，這直白的表達通常也是代表著心聲，寶兒眼神中的怯怯逐漸轉換成為了鼓勵，收到了訊號的男人自然在意抑制不住，而接下來的一切當然也是順理成章……

房間內的橙黃色燈光從來都只會讓人感覺到溫暖和親切，而如今卻是透出了無限的曖昧和激情，窗外東京的絢麗夜景遠沒有比面前的人來得更加讓人嚮往，決定了的一切就此也要完成，而且即便想要停止，倆個人也是不知道剎車在哪……

銀座的絢麗繁華從來都會給人以錯覺，似乎是不管發生了什麼，銀座的美好永遠都不會變，正如對於此時的倆人來說，他們相信無論發生了什麼，對互相之間的感覺都不會變。擁有了這份自信便是擁有了莫大的勇氣，生澀這樣的詞彙第一次在姜俊昊的身上展現出來，滿腔的熱情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忙亂的樣子看在寶兒的眼中居然是帶動了一絲笑意，一隻手並沒有按下剎車，反而是按到了油門上。

「這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人。」還帶著疼痛的餘韻，寶兒看著還一腔熱血的姜俊昊想到。

在生日這天完成了這麼多事情，或許真正意義上的成人禮就應該是這般模樣，確定了關係之後發展到如今也是過去了半年之久，但是對於倆人來說這戀愛似乎是從倆年前的那天就開始了的。

當初可以讓姜俊昊停下的還有寶兒的眼淚，而如今這混雜著汗液和荷爾蒙的氣味卻是成為了最好的催情劑，汗液嘗在口中從來都是有些鹹鹹的，細細的呵護著懷中女人的每一寸肌膚，激情過後的滿足感也是如同所有人一樣，但是他姜俊昊可不是那種不懂得情趣的男人，而且他也不同於一般人……

「為什麼是今天？」懷中的女人看起來十分疲憊，瘦小的身影捲縮在姜俊昊的懷中，但是詢問卻還是出口。此時方才回想起來，再次見面之後寶兒的一切反應都十分反常。

Dior香水的味道也是混雜進來，激情之時姜俊昊卻並沒有忽視這多出來的香氣，但是此時聞起來，這一切似乎都是有跡可循了。無序的反應是否是寶兒最後的測驗？或者說在來到這裡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打算？不由得好奇起來，在他下車之後到底都出了什麼事情！

「今天不行麼？你又不是女人。」寶兒似乎是對牆上的壁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背對姜俊昊卻依舊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溫度和視線，簡單的一個玩笑卻是讓姜俊昊啞然失笑，「嗯，為權寶兒服務是我的榮幸。」說著，姜俊昊的手又是不老實起來，汗液和手掌的溫度再次發生了化學反應，而這玩味的語氣卻是讓寶兒有些不爽。

簡單的一個肘部動作，雖然控制了力道，但卻是不輕……

彷彿是將一句話被砸回了肚子裡的感覺，壞內瘦小的身軀也是具有著莫大的力量，即便歷經艱險但是姜俊昊卻依舊要知道，在情侶間這種事情順理成章，但是如果有外力介入，是個男人都會不爽。

「是因為聚餐時候的事情嗎？還是因為瑞妍姐看出了什麼？你今天，很不像你。」明顯的感覺到懷中的身軀僵硬了一下，姜俊昊眼中的疑惑更加濃郁起來，「難道真的是因為這些？！」

這語氣中也是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一絲不自信。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日驚喜（5）

姜俊昊的語氣直接將寶兒拉了出來，在開始這段戀情之前她也是做過很多的考慮，現在正經歷的這一切或許是有些突然，但是卻也早就意料到了。

懷內的身軀動作起來，掀起的摩擦似乎是讓這談話的氣氛重新熱了起來，倆人額頭抵著額頭，寶兒認真的神情讓姜俊昊也是沒有精力胡思亂想，「Hey,remember that you gave me the feeling.」

吐氣如蘭，再次認識到中國成語的博大精深，姜俊昊的目光也是同樣深邃起來，「不要亂想，我是想說記住你給我的感覺，我喜歡的姜俊昊是那個自信的，還有些自戀的，這性格一開始看起來或許讓人有些不舒服，但是相處下來又會很有吸引力的。」開始迴避起姜俊昊的眼神，因為寶兒的眼中居然是帶起了炫耀的情緒，「當然，長得帥的也是必須的。」

「只有這些麼？」更加的貼近了寶兒的身體，姜俊昊的懷抱似乎能帶來更多的溫暖，目光雖然深邃，但是卻很少情慾，他是在認真的聽著的自己的話，此時的姜俊昊帶給了寶兒如此的溫暖的感覺。

曖昧的氣流依然在無聲的湧動著，衝擊著倆人的同時卻還帶來了一絲清明，從今以後倆人會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所以衝動也並不急於一時，「我是問只有這些麼？讓你今天居然如此的反常。我需要你告訴我，我們倆個的事情永遠都不是需要其中一個人去承擔的，這裡的重要性並不需要我來告訴你。」

輕聲說著，姜俊昊聲音中的溫柔讓寶兒再次抬起了目光，對視之下又是感覺到了姜俊昊的關懷，在情侶之間從來都不需要有壓力存在，因為有了壓力，那矛盾也隨之而來，「我的自信是需要你來給我的，如果我對你的舉動都不瞭解，即便是記住了我給你的感覺，我想我也做不到了。」

在姜俊昊的話中寶兒感覺到了真實，甚至還意識到了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如此的被人捧在手心，這樣的感覺當真是美妙非常，遲來的害羞讓寶兒再次躲避起姜俊昊的目光，手指也是慢慢的處在對方的胸膛上，那上面得溫度似乎還是那樣熾烈。

「嗨，不要亂動，以你現在的情況亂動之後可是不能負責任的。」姜俊昊直接語帶笑意的誇張了起來，如此的玩笑自然是換來了寶兒威脅的眼神，剩下的調侃就這樣被逼了回去，但是他卻還是要問個為什麼，「真的不準備告訴我麼？那我來猜猜看吧。瑞妍姐沒有來找我證明她還不確定是我，所以她一定是用我來試探你了。演唱會之後你也一定可以看出我心情不好，不過這也沒什麼，起點不一樣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你只需要繼續努力不讓我趕上來就好。還有什麼麼？是因為聚會上的禮物？如果他們知道那張專輯在美國音樂發燒友中的價格，一定會嚇的瞠目結舌吧……」

自戀回歸，就算是猜測也依舊是帶著炫耀，有時候這種語氣表面上讓人生氣，但是更多的時候，這種飛揚的自信更像是姜俊昊獨有的別樣魅力，「我接到韓國的消息了，不是關於你出道的問題，是關於嘉熙姐的。」

停頓了一下，寶兒的眼神之中似乎帶上了恐懼，這種恐懼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身上，誇張一些說，寶兒在日本的初期可是從風口浪尖上走過來的，「嘉熙姐和有天的事情被公司發現了，而且還被人曝光在了網上，聽說嘉熙姐已經到美國去了，有天受到了公司的處分，因為他是東方神起在韓國人氣最高的成員，所以公司也沒有大的懲罰，就是以違約形式除以了罰款……」

「你是擔心，如果公司發現了我們，那去美國的那一個就會是我麼？」疑惑著問道，姜俊昊此時還是搞不懂寶兒的想法，以她的聰明應該是知道倆對地位的不同吧。

「那倒不是，只是我知道在出道的機會面前你就會變了一個人，所以我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在車上瑞妍姐也確實用你來試探我了，但是我掩飾的很好……」寶兒漸漸的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姜俊昊立時開口打斷。

「嗨，嗨！你聽我說，」聽著寶兒的敘述完全失去了自信的色彩，姜俊昊卻是直接慌張起來，他不是一個願意去承諾的人，因為姜俊昊都知道做的要比說的更實際，但是這一次，他卻是要用說的，「我永遠都不會為了事業去放棄什麼，包括你和我，包括很多東西我都不會放棄，我絕對不會為了事業去放棄什麼，這一點我需要你知道，不是希望而是需要！」

堅定的語氣甚至還加上了命令的口吻，但就是如此的姜俊昊卻給人感覺可以依靠，不需要任何物質的存在，他姜俊昊就給人以這樣的感覺，雖然在未來寶兒可能還會擔心對方的這份自信來自何方，但是現在寶兒卻是知道，姜俊昊的話完全是可以信任的。

「我需要你知道的只有這一點，我絕對不會為了事業放棄什麼。」呢喃著，姜俊昊親吻了寶兒的嘴唇，然後盡量將對方的身軀更加擁進自己的懷裡，時間會總會證明一切，這一點倆人都知道。

房間內的靜謐流淌開來，對於情侶的初夜來說或許倆人的顧慮太多後續也是有些羞澀，但是在這天經歷了太多的倆人還是就這樣簡單的相擁入眠，不管怎樣，姜俊昊和權寶兒都願意相信，他們的時間還有很長很長。

銀座的繁華構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每天最為清閒的時候便是早上，做為日本人夜生活的娛樂中心，銀座的早晨看起來無比的蕭條，特別是天剛濛濛亮起卻還並未完全大亮的這個時候，銀座的蕭條讓人不敢相信昨夜的繁華景象。

「呃，早餐的事情你們看著辦吧，最好是西式的，就是咖啡能不能換成麥當勞的？我的女朋友口味有點獨特。」前台處，早早起身的姜俊昊還是下樓來想將事情處理的完美一些，「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可以再幫我弄束花，這間房如果沒有預約的話請幫我延長到一周左右，一日三餐的話也盡量幫我搭配一下，如果吃的太好了我擔心會沒有精力去外面看看。」

並不需要說的那麼具體，姜俊昊只是模糊的描述一下前台接待就明白了這位顧客都是需要什麼，帥氣又體貼的男人，那雙眼睛還真的是很特別呢。

「謝謝，」取回了自己的信用卡，姜俊昊的愉快似乎是可以感染所有人，甚至還用倆根手指在額頭上敬了個禮，「祝您今天有個好心情，您真的非常適合制服！」

在美國這樣的恭維會被人報以微笑，而在日本這樣的祝福卻是會讓人臉紅，或許亞洲和美洲就是如此的不同，並沒有意識到後背那道火熱的目光，姜俊昊就此重新乘上電梯，回到了房間之中。

似乎是想要吹起口哨一般，心理成熟和生理成熟果然區別很大，心理成熟會讓他看起來成熟一些，而經歷了這生理成熟的過程，姜俊昊真的是渾身通透。

不過這真的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姜俊昊卻還是由內向外散發著得瑟的氣息，張揚似乎又是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看起來這種事情對於男人的影響真的是很大。

回到房間之中，姜俊昊此時方才有空看看著房間的裝潢如何，客廳中的沙發盡顯溫馨，而地毯上的花飾似乎也是栩栩如生，只是大略的看了一眼，姜俊昊還是回到了臥室之中，如果問權寶兒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那她的回答就是「吃早餐」。

當然姜俊昊絕對不會成為寶兒幻想中的那種家庭煮夫，但是這簡單的訂餐他倒是還能做到。

還需要等待一會，寶兒蜷縮在被子裡的身影讓此時的姜俊昊似乎又是有些衝動的跡象，急急忙忙的拿出了手機，用手機遊戲來穩定情緒，果然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意識到愛情的同時更多的是責任，對於出道的慾望並沒有更加的迫切起來，因為姜俊昊知道這樣的事情需要的的確是運氣，讓未來更加的靠向自己，看著屏幕上熟悉的號碼姜俊昊不知道他應該不應該撥打過去。

或許在他選擇用信用卡結賬的時候就已經是一種試探，看看他母親對於他的這種舉動會反應如何。門口傳來的聲音讓寶兒翻了個身，姜俊昊也是第一時間將手機收起，既然時間還早，那麼大家不如靜觀其變。

「嗨，吃早飯了。」處理好了早餐的擺放，姜俊昊重新回到臥室之中，輕聲的一句話先是讓寶兒睜開了眼睛，然後這女人居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你先出去一下吧，我要穿衣服。」

臉上直接劃過一絲壞笑，出去麼？他姜俊昊可從來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昨夜應該進行的遊戲，或許到現在又繼續進行了呢……

第一百五十章 男主角

一周的時間，姜俊昊和寶兒一起擁有一周的時間，對於熱戀中的倆人來說這一周便如同是蜜月一般，直到此時坐在飛機上的姜俊昊依然回味無比。此次飛行的目的地是韓國，似乎是雙喜臨門一般，面對陳永守親自打來的電話，在聽到這個消息之時姜俊昊真的是不敢相信。

他居然成為了男主角，一部電影的男主角，這個冬天的來臨似乎是也溫暖了不少。氣溫的降低並沒有影響到姜俊昊心中的火熱，演員出道，一部電影的男主角，一部注定會受到關注的電影的男主角。

就連機艙內循環的空氣都是清晰了起來，真心覺得在過道中來回行走的空乘姐姐們很漂亮，就連這經濟艙的座椅也是舒適了不少，為了讓姜俊昊不至於被人夾在中間，韓瑞妍特地為這個S.M未來的演員購買了機窗邊上的座位。

耳機中舒緩的音樂依舊不能讓姜俊昊的興奮減輕，這突如其來的事業讓他的年輕展露無疑，臉上的微笑時刻都吸引著眾人的視線，這個帥氣的男孩應該是表白被人接受了吧，如若不然，這樣的狂喜真的不經常出現呢。

二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在興奮中度過，走下飛機的姜俊昊甚至覺得連漢城的天空都藍了不少，取了行李和琴盒，怎麼去的日本，如今這姜俊昊就怎麼回來了。

「我下飛機了，等有空閒的時候我會給你去電話的。」

溫柔的男人，姜俊昊這些天來展現在寶兒眼前的形象就是如此，對於姜俊昊的未來寶兒感覺到了欣喜，但是剛剛將關係更進一步的倆人卻又是要倆地相隔。寶兒需要為了日本年末的舞台進行各種各樣的準備，而姜俊昊則需要融入劇組並且開始他新的事業。

輕輕的歎了口氣，寶兒盡量的舒展著自己的眉毛並努力不讓它們皺在一起，相比起姜俊昊的喜悅寶兒卻是要面對更多的麻煩，一周時間關掉手機斷絕聯絡，不回宿舍不說就只是給韓瑞妍發了一個「我要休息」的短信，倆人的關係越來越僵化，而到了如今似乎也是爆發開來。還好這寶兒的護照就在韓瑞妍手中，知道手下的這個藝人並不是跑出了日本，韓瑞妍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聽說了你在日本的事情，好像千葉龍平社長很欣賞你，但是沒有辦法，你的未來就在韓國，而且還是演員！」再次看到陳永守倆人都是一臉的喜意，這個機會的到來陳永守功不可沒，還在日本的時候就已經收到了一些風聲，對於姜俊昊來說陳永守在韓國也是為了他而出力不少。

「沒有，我的未來可不是在韓國。」帶著笑意看向陳永守，姜俊昊的話的確是讓人愕然，但是陳永守知道，這小子絕對是還有話要說，「我的未來在我們手裡，注意一點，是我們！」

一陣巨大的笑聲席捲全場，過往的旅客們都是看向了這邊那個正在大笑的中年男子，在他身邊的一個少年提著行李還背著琴盒，雖然倆人站的很近，但是看起來這少年好像並不認識這位正在大笑的男子。

唯一不應景的就是漢城的天氣不好，看起來有些陰沉沉的，在冬季這樣的天氣別樣的清冷，而日本的東京此時也是一樣，天色陰沉不說，就連車內也是瀰漫著低氣壓。

「你真的要一直這樣下去？我是你的經紀人，你不能指望我成為你的應聲蟲！」駕駛之中的韓瑞妍面色陰沉，而後座上的寶兒卻是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應，似乎是無視一般，這樣的現狀的確令人不爽。

就連臨車鳴叫的喇叭也是讓韓瑞妍無法忍受，狠狠的一個眼神過去，那司機卻似乎是沒看到。越想越氣，韓瑞妍直接就在街邊停下了車子，而寶兒的臉色卻是此時方才改變，挑起了半邊兒眉毛看著韓瑞妍，看看她想要如何施為。

「你的事情我必須上報給公司，這樣下去你遲早會出問題的。」有些忙亂的拿出了手機，韓瑞妍的手被氣得顫抖了起來，對於工作的認真不僅僅是日本人擁有，而韓瑞妍在公司和藝人的選擇上也是進退兩難。最後，寶兒一周來的斷絕聯繫，更是將這位經紀人逼到了絕路上。

「瑞妍姐你要想清楚，這個電話打了出去，我們就真的是不能在合作了！」寶兒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說道，馬路的喧囂似乎都是被隔絕在了窗外一般，狹小的空間讓韓瑞妍感覺到窒息，權寶兒並沒有什麼威嚴之類的氣場，但是韓瑞妍知道，權寶兒並不是在警告她，而是在告訴她結果。

重新露出了微笑，寶兒似乎是想要緩和這氣氛一般，「我還忘了恭喜瑞妍姐你喬遷新居呢，聽說那個小區的物業很不錯，位置也很不錯，就是這價格上貴了一些，如果還貸款的話估計要一段時間，不過我們合作的這麼好，相信大家都會雙贏！」

經紀人和藝人之間是利益共同體，如果不是寶兒原來的經紀人因為車禍身亡這韓瑞妍也不會被分配到寶兒身邊，一年來合作愉快的倆人似乎是第一次爆發出了矛盾，對於這個年僅十九歲的女孩，韓瑞妍做不了任何事情。

這權寶兒可是在日本眾多大牌的圍追堵截下以一首單曲拿下公信榜周榜第二的歌手，此次打榜大戰寶兒以92張的差距錯失冠軍，但是這次打榜也是讓寶兒這個名字在亞洲閃耀了起來，日本媒體直接為寶兒加封日韓小天後，全日本幾乎都掀起了寶兒的熱潮，而在今年這位有奇跡之稱的歌手似乎還是有乘勝追擊之勢，巡演和專輯都取得了亮眼的成績不說，人氣也是在增長當中。

刀口浪尖拼過來的，在有實力才有話語權的日本，寶兒的天賦和運氣都被無限的放大開來，這樣的人生在十九歲的年紀談一次戀愛似乎也很正常，但是韓瑞妍卻不能忍受被藝人所掌控，因為這不符合韓國人的固有觀念。

「瑞妍姐，這裡是日本，而且李秀滿老師雖然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但他卻是一個更好的商人，去年我一個人為公司賺了180億韓元，瑞妍姐你覺得一個經紀人和一台印鈔機，李秀滿老師的選擇會是什麼？」這語氣中沒有絲毫的炫耀，但是卻底氣十足！她相信韓瑞妍會做出聰明的選擇，同時也是有些不高興。

因為如此過後倆人的關係就只會是上司和下屬，想要塑造那種和上一個經紀人一樣相互扶持的關係看起來也是不可能了。

不再理會陷入思考中的韓瑞妍，寶兒直接將目光投向了窗外，天氣的陰沉還是讓她眉頭微皺，對待不同的人就是不同的態度，不知不覺間，寶兒也是掌握了帶上面具的精髓。有的時候，一張憤怒的假面，要比什麼交情都有效的多！

當然，這樣的事情也不盡然，很多時候深厚的交情還是會讓男人們惺惺相惜，就在姜俊昊詢問陳永守這主演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對方卻只是神秘的笑了笑，並且說在去公司之前要先帶著他見一個人。

「沒有想到麼，永守哥你的運氣不錯，這個小子真人的確要比上鏡漂亮多了！」大呼小叫的男子帶著墨鏡，感歎的口吻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而姜俊昊這一次卻是不能裝作不認識他，因為陳永守帶著他來見的人就是這姜尚佑。

「呵，再大呼小叫的我就親自收拾你，」對於姜尚佑這個人，陳永守真的是很無奈，不過如果不是這個人姜俊昊想要拿到角色還真的要費一番周折，「俊昊，你叫他一聲尚佑哥就好，在圈子裡他可是我人脈的來源……」

熟練的鞠躬問好，姜俊昊對於姜尚佑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很好，不過這倆個人居然還同姓，也算是種緣分。

「不要謝謝我，要不是永守哥我也不會去幫你聯繫這個機會，而且製作方那邊是S.M搞定的，我只是負責將他們拉在一起而已！」

這姜尚佑的職業非常沒有保障，原來是在電視台做編導，入伍之後和陳永守在同一個部隊工作，現在的姜尚佑只是一個無業遊民而已，但是數年來在電視台積攢的人脈卻是幫助他成為了如今影視圈內有名的「公關」，韓國影視圈的模式和美國十分相似，製作公司，院線，經紀公司三方協作製作電影，而將這三方聯繫在一起並且將電影推上大螢幕的人就是這些「公關」。

在好萊塢也是一樣，這些公關們把握著大量的資源，其中的佼佼者甚至還可以讓一部B級電影變成A級，而姜尚佑的能力也是得到了充分的認可，在去年由他牽線並發起的一部電影《我的小小新娘》也是文根英主演，年度票房僅在太極旗飄揚之下，這姜尚佑在圈內也是一瞬間便出名起來。

而因為劇組更換男主角，文根英的經紀人也是十分不滿，要不是姜尚佑的出現，或許這其中也會多出不少的波折。

「小子，你在圈內很有名，因為你李觀熙那個傢伙十幾年的名聲都毀了，就憑這點，你做演員絕對大紅！」

姜尚佑有些佩服的說道，同時還對姜俊昊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言辭之間也是頗為欣賞。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專屬經濟約

「李觀熙？」這個名字只會讓姜俊昊皺起眉頭，而姜尚佑的話卻是又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完全只是一個後輩而已，他又何德何能讓一位擁有製作公司的導演將名聲毀掉？！

看到姜俊昊疑惑的眼神，這姜尚佑似乎十分的享受，一時間也是頗為得意，還是陳永守在一邊輕咳一聲，這個傢伙才算是娓娓道來。

終究還是太急了一些，雖然是一種不好的「潛規則」，但是其中的講究繁多，該隱蔽的隱蔽起來，而不該隱蔽的自然是有人將它宣揚出去。這個圈子裡很少秘密，做了什麼事情就要承擔什麼責任，比如那位議員在大選中失敗，只能是在慶尚道安度餘生，而李觀熙卻是壞了名聲，傷及了在圈內的人脈。

「具體的過程我也不知道，不過這種事情向來都是你情我願，看起來他應該是威脅你了吧？被你弄的這麼慘。」姜尚佑看向姜俊昊的目光中絲毫不掩飾欣賞之意，看起來他也是誤解了什麼。還沒有深刻瞭解娛樂圈中的這些規則，而那李觀熙在S.M開口保護之後居然還要動手，這動機就也是有了。

至於這種事情是怎麼傳出去的，在圈內一部分口碑在工作人員的親身接觸，而另一部分的口碑卻就是在這些公關手裡，「如果不是永守哥介紹你給我，你小子在圈裡的口碑也就爛透了！先叫點東西喝吧，今天我請客！」

姜尚佑一個響指就引起了服務員的注意，這人看上去十分的熱情，如此的性格在圈內真的可以混開麼？

不由得也是懷疑起來，注意到陳永守瞭然的目光，姜俊昊也是只能低頭淺笑，似乎是對自己的手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陳永守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他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世界，演員的世界。

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咖啡就擺上了說面，姜俊昊此時方才有時間打量一番此地的環境，看起來還算不錯，而這姜尚佑似乎是住不了口一般，「金惠熙你認識吧？這個女人生氣了做事不顧後果，鄭元暢那個小子本來就沒有什麼能耐，被這樣的小人嫉恨在心你們倆個也算是倒霉！」

怎麼都沒有想到還能和這位前輩有關，姜俊昊的疑惑看在姜尚佑的眼中更是奇怪。

「你直接都告訴他吧，最近這段時間他在日本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就連韓石圭理事都沒有想到有這麼多的事情趕在了一起，居然都讓這個倒霉的小子撞上了。」陳永守的口氣還有些餘韻，這事情的難以處理超乎想像，還好將姜俊昊弄到了日本去，如若不然這事情還真的是不好處理，誰知道這個不聽話的小子又會做出什麼事情？那韓石圭擔心的也並不是姜俊昊，而是他的母親金悠麗。

難以想像這位女士知道了自己兒子在圈內的名聲會做出什麼舉動，反正遷怒於S.M是絕對的少不了，富家子弟真的很難伺候，即便是和家裡關係不好的富家子弟。

事情的始末複雜到難以想像，而巧合也是在當時發揮了難以言喻的作用，無非是姜俊昊太過運氣，能和李孝利合作，能得到成宥利的推薦參加電視劇，還可以在金惠熙的推薦下接拍衣戀廣告，以至於有了名氣之後還能接拍「BBQ」這種大眾曝光型廣告。

將這一切總結起來，姜俊昊在短時間內名聲漸起都和女人脫不了關係，看在嫉妒的人眼中，這事情也就可以講得通了。

散步姜俊昊和金惠熙傳聞的人就是鄭元暢，以金惠熙在圈內的人脈抓出這個小子並不是什麼難事，終究不是黑社會，雖然難以忍受名聲受損，但是金惠熙卻依舊給足了鄭元暢好看，反正這小子在圈內是再也見不到了。

至於那李觀熙則更是悲劇，從來都潔身自好的人卻是沒有頂得住誘惑，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在公關們手中撮合而成，不同意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反正就是會有一些惡感而已。但是你李觀熙親自出手，這裡面的事情就很值得商榷了。

在某些人的作用下李觀熙讓一個新人涮了的事跡被發揚光大，姜俊昊的名字在公關圈內也是響了起來，雖然一部「皇太子」的初戀在SBS播出取得了優秀的成績，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未來兩年內都不會有人找李觀熙合作，與這樣的人合作，豈不是敗了自己的名聲？難道女主角都要背負上被潛規則的名聲麼？

正所謂是名利場，除了利之外，「名」字重要性此時方才顯現出來，而姜俊昊自然也是十分驚訝，原來這影視圈內的規矩居然這麼多，不成文的都叫潛規則。

「如果按照這種說法，我的名聲還是好的了？」

「嗯，你的名聲現在不錯，品質可以人長的也好，估計會有很多人想要聯繫你吧。但是S.M事情太多，跟他們合作麻煩的很！」這姜尚佑的一張嘴不說是舌綻蓮花，但是長篇大論卻也是條理清晰，幾句話就點出了事情的過往，而姜俊昊也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事先和你說好，這一次你是跟文根英合作，注意不要砸了我的名聲。還有製片人那裡很不看好你，但是樸榮勳導演很欣賞你，這裡面的事情你自己權衡，劇組生活我可是不能跟著你。」

意識到了「名」的重要性，姜俊昊卻是更加奇怪起來，一個新人在沒有作品的情況下為什麼可以讓姜尚佑如此的信任？看起來應該是陳永守在這裡推波助瀾了吧。

「剩下的事情你們倆個解決吧，最後提醒你一句，我們的圈子和工作人員什麼的可不一樣，估計你不好的傳言還是有，但是相信的人都是八卦的人，過一段時間就會沒事了。」說著，姜尚佑直接起身，甚至還將身子探出來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

姜俊昊猛然間發現，似乎讓他這姜尚佑如此熱情的人似乎都不是朋友。因為他對陳永守就不是如此，恭敬的鞠了一躬，在詢問過後才轉身離開，看起來就如同是下屬一般。

「呵，這個小子在軍隊裡讓人欺負的很慘，我負責他在的那個班，都是漢城人就照顧了一下，結果就成這樣了。」注意到了姜俊昊的疑惑，陳永守也是直接開口解釋起來，「以前沒在演員圈裡發展，所以有了人也用不上，不過有你就好辦多了，現在開始你就是演員，記住這一點！」

日本一行居然錯過了這麼多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娛樂圈內的風雲變幻就是如此，感覺到這些不可控因素之時，姜俊昊也只能是說他還是一個新人。

不過有了經紀公司就好了許多，S.M始終還是樹大好乘涼，在劇組與那音樂劇演員商談合約陷入僵局的時候，S.M的推銷就是姜尚佑的資本，當人脈和資源合作在一起，所謂的力推便也已經形成。拿到了角色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S.M展現了自己大公司的威能，首先就是放出了一些風聲，八卦可以，但請小點聲，如果影響了我們正在推出的新人，那這八卦也就變成了禍從口出！

「樸榮勳導演真的是很欣賞你，對於這些傳聞他不會相信，但是你要對得起他的推薦，在製作方那裡他的推薦佔據了很大比重，」轉眼間已經是回到了公司，走下飛機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工作，姜俊昊甚至還沒有時間去整理行李，「好好表現吧，不單單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所有看重你的人！」

拍著姜俊昊的肩膀，陳永守的鼓勵真的是直擊姜俊昊的內心，認真的點了點頭，對於演員的全新認識讓姜俊昊也是抱起了謙虛的姿態。並不是什麼狂妄自大者，在這種時候姜俊昊的自信永遠都是來自於自身的努力。

擺放在姜俊昊面前的是一份全新的合約，與其說是全新不如說是在舊合約上添加了很多新的東西，粗略的看上去與其他人的也沒有什麼倆樣，但是因為姜俊昊還未成年，這份合約就算簽署了也是無效。

所以這份附錄只是為姜俊昊展現他合約的條件，至於正式簽約則是被放在了明年2月4日之後，當那天過後，姜俊昊就正式的滿了20歲，根據韓國的法律，到了20歲他就已經有了自主的權利！

只不過這合約的期限卻依舊是十三年，但是在某些條款上因為金悠麗是姜俊昊母親的原因也是放寬了很多，並沒有簽字費，只是寫下自己的名字之後，姜俊昊就會獲得S.M的資源。

「可以的話我們的合約就是這樣，從去年你出道的時候開始算起，接下來你的一切日程和推廣都將由S.M負責，你需要做到的就是幹好本身的工作，然後繼續努力。」李秀滿並不在場，雖然姜俊昊是S.M的第一個電影演員，但是從韓石圭的口吻中姜俊昊卻依舊可以聽出看重的氣息，一部電影到來的如此艱難，看得出這成為演員的難度究竟是怎樣的。

「合約的附錄沒有問題，既然是專屬經濟約我的音樂活動應該也是公司處理的吧？」

還是詢問出口，只不過姜俊昊的詢問卻是讓韓石圭皺起了眉頭。

在韓國從來沒有一個電影主演會想要去做歌手，在日本逛了一圈的姜俊昊是不是吃海鮮吃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劇組會餐

「文根英，國民妹妹的號召力果然是不同凡響，就是不知道我見了她可不可以也叫妹妹。」語氣玩味的姜俊昊直接迎來了陳永守嚴厲的目光，只得連連推手示意自己在開玩笑，「我就是感歎一下人氣和知名度的作用，明白的見了面之後要叫前輩！」

陳永守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今天便是劇組聚集的日子，對於姜俊昊來說他也才剛剛拿到劇本不到一周的時間就要見到女主角和主創班底，姜俊昊的第一印象十分重要，還特別為他挑選了一些穩重的服飾，但是剛剛這語氣中的輕佻還是讓陳永守有些擔心起來，這個小子可是千萬不能得意忘形，在劇組的會議室裡經紀人可是不能入內的。

對於姜俊昊音樂活動的回答十分簡單，韓石圭依舊是面帶微笑的告訴他，你姜俊昊所有的活動S.M都會看著安排，所以完全不必如此的擔心什麼，如果真的想要唱歌，公司會給予考慮的。

果然是演員的地位要高上一些，相信如果是歌手如此去要求，這韓石圭一定不會給予什麼好臉色，說不定還要訓斥幾句。

善良、溫柔、有些柔弱但是內心卻堅強的，根據文根英的履歷，姜俊昊就是這樣認識這位前輩的。所以，在初次見到文根英的時候，姜俊昊的表現反而是有些拘謹的，依舊是標準的行禮問好但是卻不握手，因為在韓國，男女之間的見面禮儀很少有握手，當然商人除外。

「人都到齊了，我們這就開始吧，這一次希望大家可以好好合作，我們的任務不輕。」做為會議室中的主事人，樸榮勳在說到任務的時候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姜俊昊，大半兒的人都是忍俊不禁起來，一個新人在這裡就是有著活躍氣氛的作用。

拿到了劇本之後姜俊昊也是好好的研究了一番，學習過演技並不代表可以適應演技，練習表演的過程並不輕鬆，而做為新人姜俊昊也是需要繼續的學習。

樸榮勳為他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老師，本著一切從電影成功出發的理念，姜俊昊就這樣成為了文根英的舞蹈老師。

「既然俊昊的拉丁實力很不錯，你們倆個主演就自己商量一下，看看可不可以在一起互相學習一下，提前加深默契對電影的拍攝很有幫助。」所謂的劇組會議就是將電影籌備的進程展示出來，讓每個人都是心中有數，正式開拍要在明年一月，而文根英為了這部電影還特別到中國延邊去體驗生活，單從這一點上文根英的敬業精神就可見一斑，所以面對這種要求，她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了。

「嗯，我知道了。」輕輕的點頭答應道，對於這個新人還不瞭解，但是文根英確實是前輩沒錯，根據年紀她自己居然比這位新人還要小上一歲，打聽過後在見到真人，文根英只是感覺到名不虛傳，姜俊昊的外貌的確是讓人讚歎的。

「我想除了教給前輩舞蹈之外，我還需要和前輩學習一下演技，可以稱之為互相學習的過程，我想我們會相處的很愉快。」可以被稱為官方語言，完全陌生還不瞭解的倆個人卻是要在一部電影中精誠合作，互相之間熟悉的過程必不可少。

聽了姜俊昊的話文根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成為前輩對於文根英來說也算是駕輕就熟的事情，年幼時就已經出道，文根英已經習慣了很多年紀比她大的人稱她一聲前輩，韓國娛樂圈的等級制度她也是適應的很好。

既然倆位主演已經相處的十分「愉快」，樸榮勳也是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會議上，除了展示籌備進程之外，導演和編劇也要進行幾段分鏡頭的展示，將文字變成畫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還是要將它變成一段連續的畫面。

「俊昊的美瞳還有服裝都需要裁定一下，明天你就去找金惠熙吧，據說你們倆個認識？」樸榮勳的語氣中有些潛藏的意味，所謂的口碑就是如此，雖然不是誤會但也需要試探，圈子內真真假假的消息太多太多，姜俊昊的反應將左右樸榮勳的態度。

「嗯，惠熙姐的話在2年前就認識了，那時候我是負責一單校服廣告，就是今年的合作多了一些，既然是惠熙姐的話導演您就不用擔心了，我們的合作也算是有點默契了。」直視著樸榮勳的雙眼，姜俊昊面色如常還娓娓道來，絲毫都不必嫌的舉動引動了所有人的慣性思維，看傳聞的主人公居然如此大方，那麼傳聞就始終是傳聞了。

陸陸續續的又是談了很多東西，姜俊昊一直都是在神情專注的傾聽著，盡量從這些談話中學習到可以應用在演技上的知識，對於他的第一部電影，姜俊昊今天的表現十分出彩，因為他的沉穩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新人，好像是對於這種會議已經完全熟悉了一般，直到結束之時姜俊昊都是神采奕奕的和工作人員、各位前輩們問候然後離開。

這第一次的出場讓很多人都是姜俊昊欣賞有加，讓別人信任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只不過他和文根英這位主演的交集卻是不多，因為倆人並沒有任何的話題，即便是在聚餐之時就坐在鄰座的位置上，姜俊昊和文根英依舊是鮮有交談。

看在樸榮勳的眼中，這文根英是天生有些靦腆的人，而姜俊昊卻是反應有些奇怪，按照以往來說，他此時不應該和這位人氣正高的女主角多多溝通麼？

「聽說俊昊前段時間去了日本？你的日語應該很不錯吧？」日語和日本有什麼關係？姜俊昊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疑惑，面對樸榮勳的問題他卻還是點了點頭，因為他的日語的確很好。

「你的日語不錯就和文根英多交流一下，最近她也是在學習日語。」

噢！原來是在為倆人找話題。就此姜俊昊似乎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桌上食物的香氣以及那大笑和交談聲和他再無關係，現在開始他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和文根英快速的熟絡起來。

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了電影！

「日語的話學習也不是很難，既然前輩你正在學習日語，不如我們就用日語交談一下可以麼？」姜俊昊的熱情此時方才感覺得到，對於這個需要別人提點才知道如何去和別人相處的新人，文根英也是有些無語，不過既然新人如此熱情，那麼她也就是順從了起來。

「日語的話我就會一點……」說話時有些磕磕絆絆，不過發音還算不錯，想要學習一門語言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姜俊昊也是花費了很長的時間。

「發音的話最好還是糾正一些，在日本說東京官話會比較好，不管是記者採訪還是和粉絲溝通。」剛一開口姜俊昊就展現了母語般的日語實力，不過這一席話卻是聽得文根英雲山霧繞。本來有些散亂的心思也是放在了姜俊昊的嘴上，他說的太快了些。

終究還是陌生人，有些不好意思去問，也同樣不好意思不承認，畢竟是前輩要有前輩的氣度，在後輩面前不會就是不會。激烈的矛盾在文根英的臉上展露無遺，姜俊昊的察言觀色自然也是水準級。

再次慢慢的說了一遍，文根英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是沒有聽懂，迷茫的眼神和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愛，而輩分的問題又是讓她十分糾結，姜俊昊毫不避諱的掩嘴笑了出來，這幾句讓文根英聽不懂的日語卻是讓這位前輩有些羞紅了臉。

「我們還是用韓文吧，等以後去練習室互相學習時，如果在休息的間歇你想要學習的話我會教給你，我在日本生活過一段時間，這裡面還有些小竅門可以用。」依舊是那樣熱情，還帶著新人的懵懂，文根英對姜俊昊的陌生似乎正一點兒一點兒的消失不見，心底第一次對這個陌生人做出了反應，預計倆人應該可以相處的很好。

「嗯，到時候的話一定是互相學習。」依舊是有些正經的口吻，看起來這文根英的經紀人應該是有提醒過她，在後輩面前要擺出前輩的樣子，做一個好榜樣。

「前輩的話在聚會上也吃不進東西麼？」面前還在吱吱冒煙的烤肉和文根英那乾淨的餐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對於交際場合文根英一直都很不適應，想要她在聚餐中融入集體，相信要等相處一段時間過後。

「也？你也是麼？」對於姜俊昊的用字文根英十分敏感。

「嗯，我是會沒有什麼胃口，吃的就少了一些。」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也是再弄了一塊兒烤肉，然後繼續對著文根英說道，「再吃一塊兒的話我也就飽了，等以後熟悉了的話，聚餐的時候前輩就和我一起出去吃點吧，只要不是聚餐，我就能吃的下去。」

不管在什麼時候同道中人總是有著更多的話題，而文根英也是……

第一百五十三章 舞蹈老師

峰迴路轉，最終姜俊昊還是以演員的身份出道，在合約上一頁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終於正式的成為了這部電影的男主角。對於片酬自然沒有太多的考慮，新人需要的機會姜俊昊已經穩穩的握在了手中。

事情終於是告一段落，完成了什麼的感覺卻並不強烈，彷彿還是練習生一般，但是姜俊昊此時確實是演員了。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喜悅卻是沒有來的那麼激烈，等到寶兒來了電話，姜俊昊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

「文根英前輩看起來很好相處，就是有些木訥，估計熟悉了會好很多吧，畢竟我要和她合作交際舞。」一邊說著一邊掛起了笑容，對於寶兒，姜俊昊自然是知無不言，就連劇本中沒有吻戲也是已經全部告知，並不知道這位小姐的職業素養在情侶之間會不會存在，總之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嗯，我知道了。」寶兒同樣也是風輕雲淡的回答起來，並沒有那麼多的約法三章，在倆人之間似乎充斥著濃厚的信任，「過段時間我也要回到韓國去，參加年末的頒獎典禮，有機會的話出來見一下吧。」

「沒有問題，我也是要一月份才會進劇組。」雖然寶兒的語氣如常，但是姜俊昊卻還是感覺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微笑一直掛在臉上，窗外的天氣似乎還是不錯的，「我想你了，聖誕節的時候需要和你一起過，年末也希望和你一起過，還想和你一起過很多很多特別的時候，就是因為工作沒有這個機會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這突然的甜言蜜語讓寶兒愣了一下，轉而也是直接笑了出來，微微低頭甚至還為姜俊昊的貼心舒服的瞇起了眼睛，在發生關係之後的敏感此時才盡皆展現出來，權寶兒雖然是權寶兒，但是她卻也是女人。

和金惠熙的再次見面居然有些尷尬，那種傳言發生在倆人身上並不奇怪，在金惠熙這裡姜俊昊邁出了自己的第一步，而且還走的異常順利，異常的幸運。不過如今一切都好，該受到懲罰的人已經被狠狠的教訓過了，在短暫的尷尬之後，金惠熙和姜俊昊也只是相視一笑然後繼續工作起來。

「少演老很有難度，你自己覺得怎麼樣？」金惠熙一邊幫姜俊昊整理著服裝一邊輕聲的問道，倆人的毫不避諱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這傳聞的真實性也是再次被降低了些。

「有好的劇本、有充足的精力、有欣賞我的導演還有好相處的女主角，我覺得我的這部出道電影真的是很運氣。」配合著抬起了胳膊，姜俊昊的感歎聽起來有些唏噓，「果然是好機會都需要等待，但是我真的很想抓住這次機會，惠熙姐你知道麼？我需要抓住機會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是什麼？以前不是說為了錢和獨立麼？現在能有什麼不同。」整理完畢，服裝和姜俊昊的貼合完全營造了一種不同的氛圍，這傢伙真的是天賦即劣勢，長的太好了，成熟的衣服到了他身上也是變得更加美型起來。

「有很多的不同，我戀愛了，所以我想要快點成功！」這話讓金惠熙眉頭一挑，剛剛經歷人生中最重要時刻的姜俊昊居然是戀愛了，展開笑顏，金惠熙恭喜姜俊昊的雙喜臨門。

「羨慕啊，不過想要成功的話就要先經歷過這段時間再說，很多事情不要太著急了，時刻記著過猶不及。」

金惠熙的提醒只是讓姜俊昊笑了出來，這姐姐就是這樣，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潑冷水。

皮膚的顏色需要發黃，黑色的美瞳讓姜俊昊的俊美程度縮減了不少，剪了全新的髮型不說就連眉毛和睫毛都是加以了修飾，如今的姜俊昊看起來的確是大了不少，而服裝的搭配也是顯得老氣了一些。

當姜俊昊再次看著自己全新的造型之時，足足憑空長大了六七歲的感覺揮之不去，雖然不喜歡這造型，但是為了劇本姜俊昊卻也是忍了。

《舞者的純情》，此部電影是導演樸榮勳的第二部作品，得到文根英的加盟是吸引投資商的最佳利器，而對於劇本本身就嫉妒感興趣的文根英甚至是提前半年的時間就開始準備起來。學習舞蹈，親身前去延邊學習當地人的習慣、口吻甚至是在十八歲的年紀重新練習柔韌性，而且還要開叉。

對於這樣一位同伴的毅力，姜俊昊表示十分欽佩。

「前輩，在教課的時候我希望你可以把我當成朋友，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隨便說出來，」第一次上課，姜俊昊和文根英倆人之間有時瀰漫著尷尬的氣氛，對於訓練裝姜俊昊已經是習以為常，但是對於文根英來說，一直獨用的練習室中多出了一個男人還真是讓人不能適應，「當然，我也並不是老師，只是一個會跳舞的朋友，對比上次我熱情了很多吧，本來我就是從美國回來的。」

的確，姜俊昊的改變讓文根英還有些不適應，不過沒有關係，因為在學習舞蹈的過程中，倆人絕對會變成朋友。

終究還是個少女，而且好像是涉世不深的少女，活潑這樣的詞彙似乎和文根英完全的不搭邊兒，好像做什麼都是怯怯的，這樣的人居然在鏡頭前可以變幻莫測，姜俊昊也只能是將這現狀歸於天賦使然。

不過沒有關係，就算是自閉症患者姜俊昊也可以和他交朋友，在美國和日本的童年經歷再次成為了重要的存在，伸出雙手，然後姜俊昊直接開口道，「請把你的雙手給我，我們需要熱身才可以進行柔韌性的訓練，跟著我的舞步走就可以了。」

輕輕的搭上了姜俊昊的手，對於這個後輩的陌生感又是濃郁了起來，本來在餐桌上倆人也算是相談甚歡，但是對於文根英來說有些怕生並不是性格使然。年幼出道，當年的那個假小子性格如今已經被磨練成了這幅模樣，安靜、婉約、不苟言笑。總的來說她好像是一個無趣的人，而面前的姜俊昊卻是一個有趣的人。

輕輕的拖著對方的手，姜俊昊鼓勵的表情惟妙惟肖，「跟著我來。」說著，姜俊昊就先是後退了一步，口中的拍子拉長，這聲音中也是充滿了鼓勵的含義，文根英也只自然的邁出一步，曾經也是學習了幾個月的時間，這些簡單的節奏她還是可以掌握的。

練習室的鏡子中映射出一男一女的身影，姜俊昊和文根英的舞蹈課程就此開始，留給他們的時間只有一個月，而樸榮勳也不單單是希望女主角可以學習舞蹈，他更希望自己的男主角可以學習到不少的演技經驗。

空曠的練習室中只有姜俊昊喊出的節拍，動作慢慢的加快卻還是拖著文根英的手，幫助對方慢慢的適應自己的節奏，姜俊昊教的的確十分用心，他的第一部電影，出道之旅的完美自然也是需要文根英的配合。

本以為和這位前輩相處會很辛苦，姜俊昊沒有想到這文根英居然和劇本上的角色性格那麼相似，對於陌生人十分畏懼，但是熟悉之後卻異常開朗，因為劇本綵排，姜俊昊和文根英之間也是快速的熟絡起來，當然，這裡也少不了姜俊昊的魔鬼訓練。

柔韌性對於一個舞者的重要性眾所皆知，文根英對於舞蹈的喜愛劇組之中人人知曉，當她看到姜俊昊在熱身之後輕鬆開叉的身體，眼神中的錯愕居然如此的明顯，彷彿是第一次在文根英的臉上看到了這種除去微笑和禮貌之外的表情，姜俊昊知道，他和文根英熟絡起來的契機就是在此。

「真的會很疼，你確定要我繼續麼？」

在合作練習一周之後，除了雙手之外姜俊昊終於和文根英有了其他的身體接觸，手掌在背後頂住文根英的背，一點點的有力向牆上推著，身體柔韌性並非很好的文根英看起來真的是十分辛苦。

「嗯。」

淡淡的答應一聲，姜俊昊直接就再次用力，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看著對方都有些扭曲了的神情，姜俊昊卻還是面色如常。

「還要繼續麼？已經充分的熱身過了，不會拉傷，不過真的會很疼。」好像是嚇唬人一般的口吻，姜俊昊的力氣不小，而文根英的身體和姜俊昊比起來未免也是有些太過瘦弱了些。

「繼續！」似乎是咬緊牙縫說出來的一般，這語氣讓姜俊昊才真正的動容起來，是為了表演絕佳麼？有些太拼了吧。

大腦中的思考讓姜俊昊繼續用力，並不是猛的一下，而是緩緩推進。無疑，這樣的做法會讓疼痛加倍，但是下一次就會好上許多。

每天十個小時的訓練這柔韌性訓練至少要佔據一個小時以上，這也就是說，文根英每天要忍受一個小時的疼痛，看著坐在那裡渾身汗水的女孩，姜俊昊不得不感歎，這娛樂圈中的大毅力者，還真是不少見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製作發佈會

學習的氛圍從來都需要眾人的鼓動，在這部舞蹈電影中，姜俊昊和文根英雖然分列男女主角，但是配角們卻也無比重要，為了片頭和片尾的合舞鏡頭，眾人的集合訓練自然是必不可少。十天的時間，姜俊昊也終於算是搞定了這位前輩，訓練之時的冷酷和訓練之後的關心讓文根英也終於是叫出了那一聲「俊昊哥」。

「第四聲，發重音！」

鏡頭，書桌，訓練服的領子被汗水打出了印記，訓練階段有的場景會被鏡頭拍攝下來，最終會被做成花絮發佈出去，第一次媒體招待會就在三天之後，拍攝的花絮會在這招待會上第一次放映。

文根英又是按照姜俊昊的指導重新複述了一邊剛剛的話，真是不知道姜俊昊原來也會說中文，如此艱難的發音卻是被對方所掌握，真是越接近對方，就覺得這姜俊昊會的越多呢。

「先這樣吧，發音問題並不著急，但是延邊方言你說的比我好，這也算是各有所長吧。」最終還是放棄了糾正文根英的發音，姜俊昊只得看著對方的臉輕笑著說道，再次感謝童年的經歷，居然讓他掌握了這麼多的語言。

不僅僅是各位經紀人、舞蹈老師、劇務等等工作人員在場，就連編劇、製片人、導演也是悉數到場，第一次大型合練就在今天，而十天的時間完全是姜俊昊和文根英練習默契的時間，新聞發佈會就定在12月13日，姜俊昊還有三天時間便會迎來第一次大範圍曝光，而S.M卻是早就將姜俊昊將要出演電影的消息在官網上公佈出來。

關注一時間再度聚集。

國民妹妹的稱號果然是名不虛傳，文根英勝在關注而不是人氣，無論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媒體的注意，韓國民眾對於文根英的喜愛從各種各樣的稱呼就可見一般。但是在姜俊昊看來這一位可是有些難纏的傢伙，熟絡之後就更是如此。

木質地板初次踩上或許會感覺有些堅硬，眾人一齊訓練自然的帶動起了熱火朝天的氛圍，不得不再次感歎S.M的商業眼光，在分鏡敲定的第一時間S.M就推銷起了已經在亮相過的天上智喜成員Stephanie，在開場那一段幾分鐘的舞蹈中Stephanie就會是姜俊昊的舞伴兒。

倆人的默契自然是要比姜俊昊和文根英高上許多，第一次在練習室中合練就已經是讓舞蹈老師讚歎有加，甚至在花絮中還特別剪輯了一段姜俊昊和Stephanie的合舞，可以看得出優秀的舞蹈表演真的是人人都很欣賞。

與其說是姜俊昊的帥氣面龐，不如說是大量的身體接觸促成了他與文根英的熟絡，既然拉丁是熱情的舞蹈，男女舞者在舞動之間自然是少不了大量的身體接觸，腰間就經常觸碰的部位，一開始還有些害羞的文根英如今也可以完美的消化各種旋轉動作，而樸榮勳採取的拍攝方式卻是對文根英的舞技有著更高的要求，一組幾分鐘的舞蹈會用幾台鏡頭拍攝然後剪輯，除了歡快的合舞之外自然也會有象徵愛情的浪漫曲調。

長長的出了口氣，姜俊昊直接到練習室的一邊找起了水，「怎麼？文根英的話怎麼樣？」看著皺起眉頭的姜俊昊，Stephanie自然的開口詢問起來。

「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完全不像是大前輩，只要熟悉了就很熱情，標準的韓國女性！」說完姜俊昊直接喝了一大口，雖然是做過語言老師，但是面對文根英姜俊昊卻是無可奈何，時間真的是太短了，「不過也算是個很好的韓國女性了，有時候真的想要回到美國去生活，最起碼男女關係沒有這麼複雜。」

看向Stephanie的目光充滿了無奈，而這女人也是一臉的瞭然，直接站起了身活動身體，接下來的訓練應該是「壓腿」了。

不得不說Stephanie的到來幫了姜俊昊很大的忙，和文根英培訓默契的過程十分融洽只是對方的經紀人金鐘道卻是個煞風景的存在。拉丁之間本就避免不了身體接觸，而在練習舞蹈之時姜俊昊和文根英的身體接觸這經紀人也沒說什麼，只是到練習結束，姜俊昊對文根英的任何觸碰都會迎來一道嚴厲的目光。

這金鐘道彷彿是父親一樣，認為所有的男人都是狼……

就此對於文根英的培訓也就落到了Stephanie的身上，看著倆位女士背對背的席地而坐，文根英面向牆壁岔開了雙腿，而另一個則是慢慢的向後施加壓力，而那疼痛的呻吟聲也就此發了出來。

在十八歲的年紀還要開韌帶，對於文根英的堅持姜俊昊很是欣賞，所以他也會像老師一樣來到對方身邊，對著這位前輩說道，「想像一下，只要過了這個階段以後你想怎麼跳舞都會靈活很多，你不是很喜歡跳舞的麼？忍耐一下。」

既是安慰也是鼓勵，看著滿頭汗水的文根英姜俊昊真的是不能將她當做女人，金鐘道懷疑的目光不免也是讓他有所腹誹，這樣的一個丫頭即便是在合舞的時候也很難想像她會是女人。並不是因為身材，而是文根英給姜俊昊的那種感覺，就此，姜俊昊總算是知道了國民妹妹並不是亂叫的，這文根英還真是有讓人將她當做妹妹的魅力。

「知道，但是真的很疼！」文根英表情誇張的痛叫道。

開叉的疼痛是難以想像的，遙想當初如果不是有十年的拉丁功底，想這姜俊昊和文根英的柔韌性也一定是差不了多少，熟絡了之後便完全喪失了前輩的模樣，這文根英前後變化之快讓姜俊昊也是非常的驚訝。

「忍著吧，疼著疼著就習慣了。」姜俊昊隨意的答覆了一句，之後直接對著Stephanie暗暗的點了點頭，訊號傳遞完畢，接下來的痛叫聲必定是要響徹整間練習室。

學習的過程從來都十分辛苦，而舞蹈的練習卻是充斥著汗水，過往的辛苦變成了如今的清閒，在花絮中集體壓腿的環節裡，姜俊昊舒展的將全身趴在地上，倆腿岔開不說，臉上也是洋溢起了惡趣味的微笑。當然，是在其他人的慘叫聲中。

畫報擺設、制定造型、綵排劇本，在新聞發佈會的這天，姜俊昊並非是第一次面對媒體，但是他卻是第一次以演員的身份面對媒體。

比起文根英的駕輕就熟，姜俊昊反倒是有些拘謹起來，緊張無聲的蔓延起，雖然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反應，但是這心臟的跳動卻是造不得假。

當然，姜俊昊並不是記者們眼中的主角，當製作方發佈消息之後，媒體對於這部電影啟用新人男主角直接抱以了懷疑的態度，即便S.M方面已經再三澄清姜俊昊是以優秀的舞蹈實力入選，但是記者們卻依舊懷疑S.M便是這部電影的投資方。

換句話來說，還沒有在大眾面前遞交作品的姜俊昊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所以，S.M也準備是借用媒體的這種忽視而一鳴驚人，雖然姜俊昊上過很多廣告，但是他卻沒有登過報紙，當記者們親眼見到姜俊昊之時，陳永守甚至可以想像到他們任用的標題。

「雕刻美男」麼？這樣的標題已經被用爛了。花美男雖然不錯，但是當得起這個稱號的人實在是太多，那麼就用「非天然美男」好了，形容姜俊昊的容顏完全不像是天然的，但他卻就是天然的。

特別和劇組爭取不帶美瞳參與發佈會之後，姜俊昊混血的優勢自然也是要發揮出來，所以，當姜俊昊隨著文根英、樸榮勳以及製片人一起出現在記者們面前時，的確是讓一些人愣住了。

面對不斷閃爍著的燈光依舊淡定自若，姜俊昊身上沒有任何新人該具備的特質，在進入座位之前甚至還紳士的幫文根英拉出了椅子，第一次在媒體面前的亮相就是這樣飛快的上演。

在空氣中並沒有鎂粉燃燒的味道，但是在姜俊昊的印象中只有被使用鎂粉閃光的照相機拍照才有明星的感覺，所以這只是一次發佈會而已，只是讓他對著記者念稿子的新聞發佈會而已。

來到此地的記者大概有不到一百家，小小的劇院裡也是被記者和工作人員填滿，後背就是即將播放花絮的大屏幕，雖然電影還沒有開拍，但是這訓練花絮卻是不少。在結束之後還會有一個小型的招待會，姜尚佑這個人居然也是到場，還偏偏就坐在前排。

「樸榮勳導演，雖然很冒昧，但是對於姜俊昊這位新人我們也很不瞭解，如果可以的話請回答一下選擇他出演的理由是什麼？」

隨著主持人宣佈提問可以開始，記者們的手似乎都要被搖斷了一般，第一個被點名的記者就已經是被姜俊昊的綠色眼睛所吸引，在有文根英的電影中加進一位新人男主角，這樣的問題讓所有人都很好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最年輕的大叔

這第一個問題就是直指要害，不僅僅是影片中的情節，現實中的關注也是圍繞著文根英展開，影片的投資和籌備都是因為得到了文根英的加盟，而這位記者卻是將第一個問題拋向姜俊昊，如此的舉動著實是讓樸榮勳驚訝了起來。

「我選擇姜俊昊出演一共有倆個原因，第一個是因為他在試鏡時的精彩表現，請大家注意一點，打動我的並不是這位新人的舞蹈技巧，而是他對一段情景的演繹。」並不是以舞蹈技巧入選？樸榮勳如此的回答讓記者們互望了幾眼，準備好的稿子可是要大讚這位姜俊昊的舞技的，到了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一位入選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舞技。

「在試鏡開始的時候我們有很多的時間，比如文根英就是用了六個月的時間來訓練舞技，所以我的男主角也一定擁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訓練，真正打動我的是姜俊昊對於一段瘸腿情景的表現，不得不說，他很讓我驚訝。」

隨著樸榮勳的話，姜俊昊的記憶也是回到了那個時間。金昌烈的經歷就發生在現實之中，由於受到重物擊打而導致膝蓋斷裂，完全和這劇本中一模一樣，當時的姜俊昊腦中回想起了金昌烈對於他斷腿的形容，所以他就模仿了出來。

將腿放空，盡量忽視膝蓋的存在感，保證它不能彎曲，似乎是一彎就會被折斷一般，走路時一瘸一拐只是讓別人看到他瘸了，但是姜俊昊所模仿的卻是金昌烈背影中的一絲頹然，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就讓人感覺到他瘸了，不是在身體，而是心裡。

因為外傷的緣故而不能繼續自己的夢想，只能尋一份工作然後安度餘生，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創傷，姜俊昊將這心理創傷也是通過動作展現了出來。

「至於第二點就是我們的相處，到現在為止姜俊昊加入劇組才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訓練的努力是必然的，因為他是新人，」樸榮勳的眼神逐漸認真起來，語氣中也是充滿了評價的意味，「我和他說你對於那個年代的舞者有嚴重的認識不足，你的舞蹈中添加了太多現代的氣息，可能是因為他當了太長時間練習生的緣故，所以這種現代的氣息一直都揮之不去。」

「哈，但是在第二天我就發現練習室裡的姜俊昊在和舞蹈老師學習復古舞蹈，甚至還向對方打聽哪裡可以買到以前交際舞比賽的錄像帶，在下一次的訓練裡，他舞蹈中的現代氣息就少了很多！」

評價完畢，樸榮勳的話讓記者們竊竊私語起來，投向姜俊昊的目光也是帶起了幾分欣賞，從這位新人的做法就不難看出，他知道如何去做演員，還知道如何去做好演員！

「謝謝。」提問的記者道謝一聲就此坐下，姜俊昊也是對於樸榮勳抱以感謝的微笑，導演的這一席話讓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為了自己的螢幕首秀，姜俊昊可謂是做足了功課。

發問的氣氛一時間也是熱烈起來，針對文根英從少女轉型成女人的話題接連不斷，而這位前輩此時方才有出道已久的樣子，偶爾的撒嬌讓記者們哄堂大笑，可愛的樣子真是讓人想要掐上一把。

「害羞麼？當然是有，但是俊昊哥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和他配合的時候我很有安全感，因為那時候很少摔倒。」當記者們問道文根英在和姜俊昊配合時會不會害羞的時候，文根英就是如此回答的。

「那麼姜俊昊先生呢？和文根英合作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問題剛剛結束就是引發了一陣笑聲，身邊的文根英害羞的低下了頭欣賞自己的手指，而姜俊昊卻是為這第一個問題為難起來。

「這麼說吧，因為文根英前輩太可愛了，而且我也有個很可愛的表妹。所以我必須不斷的提醒自己這位是前輩，這位是前輩。以免到忍不住的時候就真的做出什麼太親近的舉動，接觸了之後才知道『國民妹妹』的威力，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時候還真是沒有感覺到。」

姜俊昊的話也是引起了一陣笑聲，文根英在媒體中的口碑極佳，記者們的筆也是從來都不為難國民妹妹，只要是文根英的消息就可以讓人甜在心裡，對於妹妹這個角色的演繹，文根英已經爐火純青。

「那姜俊昊先生感覺到最尷尬的時候是什麼時候？是在你們初次見面就跳拉丁的時候麼？那身體接觸可真的是很多。」

自從樸榮勳回到完第一個問題之後現場就是笑聲不斷，對於這種問題的回答，姜俊昊自然也是不會順著這位記者的意思去說，「我想說和自己的妹妹跳舞我就要盡到哥哥的職責，被踩到了腳反而是我要去鼓勵她，做一些高難度動作的時候也要注意保護，最尷尬的地方應該是被稱為『大叔』的時候，估計我會是電影史上最年輕的大叔了。」

姜俊昊頗為自嘲的口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種才叫做新聞，甚至連標題都給起好了，並不是以俊美的形象出位，這電影史上最年輕的大叔也算是一種噱頭了！

笑聲烘托起了和諧的氛圍，記者們的發問大多圍繞著練習的過程，正式拍攝還要等上一段時間，而文根英為這部電影所做的準備也是記者們好奇的話題。

「俊昊哥在教給我舞蹈的時候真的很不留情，一點兒都不像是他現在說的這樣，」文根英的眼神似乎在面對記者的時候就會靈動起來，隨意的一轉，彷彿是要告狀一般，「鍛煉柔韌性的時候俊昊哥可是從來都不留手的，用的力氣很大，不要看他長的這麼瘦。」

並沒有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文根英反而是臉上帶笑的說道，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玩笑，而姜俊昊的反應就是一邊訕訕的笑著一邊遠離文根英的位置，似乎是對這妹妹的這種告狀大感吃不消一般。

「今天過後我就要去買保險了，真不知道有多少哥哥排隊等著想要教訓我。」

再次哄堂大笑，發佈會的氣氛保持著愉快，而時間也是過得飛快，對於姜俊昊記者們顯然沒有太多的好奇，對於這些姜俊昊表示並不在意，新人而已，保持新人姿態對於姜俊昊來說是駕輕就熟的。

放映廳內的燈光暗了下來，主創人員也是第一排就座，在觀看過花絮之後招待會的後半段也是才要上演。

「俊昊哥小時候學拉丁很辛苦麼？」花絮就是他們拍攝的，文根英對螢幕上播放的影片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反倒是對姜俊昊那十年的拉丁經歷感到好奇起來。

「應該很辛苦吧，不過我也得到了報酬，」轉頭看向文根英，對方眼神中的求知慾望讓姜俊昊真的想要捏捏她的臉，再次提醒自己這是前輩，繼而將過往娓娓道來，「我的父母拉丁跳的很好，當時我是九歲，我們一家人都在日本生活，為了得到更多的零用錢我就和母親做了一個協定，學習拉丁並且堅持不懈，這樣的話我的零用錢就會上漲10%。」

「10%？」，雖然聽說過這種教育方式，但是這個上限是不是太小了些？

「嗯，就是10%，當時那些錢應該足夠我多買一本漫畫或者說吃一次街邊的小吃吧。」倆人都是將注意力從大屏幕上移開，轉而交談了起來，「你呢？看樣子家裡應該對你比較嚴格吧，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好像很怕生的樣子，現在可不是這樣。」

「我麼？」，文根英先是疑惑一聲，其實對比起她的年紀來說，前輩的覺悟真的是沒有多少，「我就是進入娛樂圈太早了些，父母對我看管的比較嚴格一些，以前見到陌生人的時候都是金鐘道叔叔幫我解決的，所以我可能是有些交際障礙吧？」

「金鐘道？你的那個經紀人把所有的男人都看做是狼，雖然現實也是這樣，但是我覺得他們應該相信你分辨是非的能力，等電影結束之後有時間就一起出來喝杯咖啡吧，在學校裡人人都將你當明星的滋味不好受吧？」

「嗯！」，乾脆的答應一聲，文根英那可愛的笑容就又是展露出來，在大屏幕的反射下真的是非常惹人憐愛。

三十分鐘的花絮播放完畢，期間笑聲不斷也是穿插著一些驚呼聲，特別是姜俊昊和文根英的一段模擬拍攝，倆個人的舞技在記者們眼中都是上乘，而姜俊昊的舞者氣場更是展露無遺，如果不是文根英演技不錯可以保持表情，相信這女舞者會遠不如男舞者來的更為亮眼。

對於報道心中也是有了盤算，就用姜俊昊的那句「電影史上最年輕的大叔」來形容他本人最好，相信這樣的標題也比什麼花美男要來的更吸引人。

就在聖誕前夕，這位「電影史上最年輕的大叔」和文根英一起登上了電影版的頭條，關注一時間集中起來，而姜俊昊的名字也是開始變得越發閃耀起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講道理

「鍾道哥，抽煙麼？」練習室內禁止吸煙，這是整個劇組的共識，每天需要維持十個小時的訓練，在這種熱火朝天的努力下，劇組的一切自然也是為了演員服務。

陳永守熟練的幫對方點燃，金鐘道這些天來對於姜俊昊的敵視他也是看在眼裡，有些事情始終需要解決，此時正是時候。

「我知道文根英對你來說就如同女兒一樣，但是俊昊是從美國回來的，有些時候對於這些男女接觸不怎麼避諱，再說他們在這部電影裡的接觸也少不了，鍾道哥你給那孩子太大的壓力了！」

金鐘道現年四十多歲，成為文根英的經紀人也有五年的時間了，毫無疑問文根英就是他的女兒，聽到了陳永守的話，金鐘道卻是直接歎了口氣，好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不關俊昊的事情，只是文根英的父母對她管束的太嚴了些，你也知道她是什麼情況，這種時候應該防著些。」深深的吸了一口，陳永守的和氣讓金鐘道打開了話匣子，「訓練的時候很嚴厲，訓練過後又很關懷，俊昊長的不差、人也很心細，有的時候他沒有多想我怕根英多想啊，你不覺得在這個年紀的藝人都會這樣麼？」

每個經紀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並不是對手下的藝人不好，但是戀愛這種事情對於藝人的傷害的確不小，不怕是炒作緋聞，怕就怕是真有其事，對於金鐘道來說，像姜俊昊這樣的新人真的是被他貼上了危險的標籤。

一時間語塞起來，面對這樣的情況陳永守真的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姜俊昊的吸引力對於小女生有多麼知名陳永守自然知曉，而金鐘道的做法也是沒有什麼不對的。

「別說我了，你們這個姜俊昊怎麼樣？就算是他不去追，這反過來追他的女人也不少吧？」，帶著笑意的語氣似乎是玩笑一般，但是金鐘道的話卻是給陳永守提了個醒，在這種事業的上升期，戀愛無疑是最需要避免的。

對於經紀人們來說，防止緋聞甚於防川，不管怎樣娛樂圈內的新潮男女們都是年輕、亮麗而且還多才多藝，如果真的有人和姜俊昊表白，相信那個小子也是不會告訴自己吧？

如此的盤算著，陳永守也是考慮起監視的可能性來。

表白無處不在，看著面前的文根英姜俊昊十分的無語，當然，這表白雖然是出自她的口中，但是文根英卻是代替別人前來表白。

文根英的助理剛剛二十出頭，對於姜俊昊這樣的帥哥自然是動了心思，不知道她和文根英的關係有多好，面對前輩，姜俊昊的拒絕也需要給人留下好印象。

「約會的事情還是算了吧，等有時間你可以告訴她，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姜俊昊帶著微笑說道，這前輩來幫忙牽線還真是不好拒絕，還好這位前輩要比自己小上一歲，拒絕也算好出口。

「女朋友？真的有了麼？」，文根英繼續追問起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作為一個眾所周知的好孩子，既然答應了也就是要做到。絲毫不掩飾好奇的目光，她文根英可是要刨根問底了。

有些無語起來，這前輩看起來真的是涉世不深，「有的時候呢沒有你可以當它有，有也可以當它沒有，等你戀愛的時候就明白了，就現在來說我是有女朋友的！」，已經做足了暗示，姜俊昊又是強自克制住了拍拍對方頭頂的衝動，這前輩最近越看越可愛，弄的姜俊昊在晚上睡覺之前都要默念幾遍才能入眠，「文根英是前輩！」

留下還似懂非懂的文根英，姜俊昊獨自一人到旁邊擺弄起手機來，他並沒有說謊，姜俊昊如今絕對是名草有主。

「我在韓國了，今天晚上有時間麼？」，寶兒發來的短信看在姜俊昊眼中字裡行間都透著曖昧，食髓知味正是如此。

成為了主演卻是要和寶兒分開，正在甜蜜中的倆人不得不面對這樣的情況，聽說千葉龍平對於姜俊昊回到韓國出演電影很是惋惜，就是晚說了這麼倆天，沒有想到他姜俊昊卻是已經成為了演員。

「還有倆個小時才結束，見面再說吧。」按動了發送鍵，姜俊昊卻又是覺得不妥，轉而繼續補上了一條，「漢城的冬天很冷，注意多穿些衣服。」

原本還對姜俊昊的第一條短信有些不滿，但是緊接而來的第二條卻也是讓寶兒展開了笑臉，雖然每天都要通上一通電話，但是處於熱戀頂峰中的倆人又怎麼可能用通話來抵消見面呢？算起來，倆人也是足足有一個月沒見面了。

藝人的戀愛就是如此，無論是姜俊昊還是權寶兒都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一邊發著短信要對方也注意多穿衣服，一邊更加的思念起來。

默契的培養需要時間，一個月是姜俊昊和文根英的期限，但是隨著樸榮勳來到練習室的次數越來越多，某種壓迫感也是隨之到來。

「大家注意，就要到聖誕節了，能不能休息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成績了，姜俊昊和文根英先來，其他人旁觀。」剛剛走進練習室的樸榮勳還沒等演員們起身問好就已經是宣佈起來，姜俊昊和文根英直接出列，相視一笑的同時還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雖然這文根英不是最好的舞伴兒，但是她的靈性姜俊昊認可！

可以熱情似火也可以浪漫曖昧，拉丁的表現方式有很多種，在這部電影中自然也是要一一的展現給觀眾。看著面前的姜俊昊在輕輕的活動著肩膀和週身的關節，文根英也是有樣學樣起來，跳的好的人從來都會讓人模仿，而文根英的好學也在此體現的淋漓盡致。

面前的後輩比自己要高出二十厘米，根據劇本的需要文根英也是換上了高跟鞋，就連後腳跟上的傳可貼都是姜俊昊幫忙貼上的，對於舞者容易受到的傷害，他似乎比自己還要緊張。

將手交到對方的手中，文根英居然再次回想起了當初倆人剛剛見面的時候，將手交給對方，然後隨著姜俊昊的節奏行進，雙人舞的魅力便是如此，在舞動之中，文根英充分的感覺到了姜俊昊的領導力。

舒緩的音樂響起，面前的後輩又是展露出了那熟悉的微笑，鼓勵的、值得信任的，猶如過去的一個月中每一次訓練一樣，文根英再次將自己的身體交給了對方，你退我進之時毫不猶豫，因為姜俊昊對於舞蹈的敏感，每一次失誤之時文根英都不用擔心會摔倒。

「在跳舞的時候，請愛我吧。」這是劇本中的台詞，也是姜俊昊不太會表達的地方，對於台本的研究已經十分透徹，文根英在演技中幫了姜俊昊很大的忙，有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妹妹當老師，訓練似乎也並不是那麼枯燥了。

所謂國民妹妹的魅力在姜俊昊看來不過是讓人將她當成妹妹，即便是將文根英抱在懷中，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貼著對方，甚至還做了一個妖嬈的舒展動作，但是姜俊昊卻依舊將對方當成可愛的妹妹。如此的魅力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反正那不是姜俊昊需要擔心的。

一步一步的進退，一個又一個的動作，比起熱情的拉丁來說浪漫的拉丁似乎有些簡單，但是對於這種拉丁，姜俊昊卻是理解頗深，這種拉丁跳的是感覺，而不是難度和技術。

隨著一段樂曲直接將對方抬起，舞蹈老師編排的動作十分精巧，而文根英的體重也很輕，單臂將自己的舞伴兒帶起，直接環繞了三百六十度，在姜俊昊的心中，自己的這個舞伴兒似乎還高了些。

表演結束的同時掌聲也是響起，對於姜俊昊和文根英的舞樸榮勳已經沒有任何要求了，而剩下的演技也並不是很難，姜俊昊所要展現的就是一個有些頹然的二十五歲年輕舞師，之所以被稱之為大叔，還是因為韓劇中那輝煌的大叔形象。

從「對不起，我愛你」開始的大叔浪潮使得這個詞彙成為了流行語，而媒體對於姜俊昊的報道也是使用了這個標題，「電影史上最年輕的大叔」。

姜俊昊的俊美還是第一時間引起了輿論的熱議，懷疑整容自然是必不可少，而對於這一點S.M當然是義正詞嚴的澄清起來，甚至還放出了姜俊昊的選秀視頻等影像證據，而粉絲們對於喜愛藝人的稱號也是無比熱衷，近來，「有史以來最俊美的大叔」，如此的稱號也是開始在搜索排行上飛快的躥升起來。

「你們倆個聖誕節的時候可以放假休息一天，等回來之後就要準備開拍了，休息是休息，關鍵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收心！」

掌聲結束，姜俊昊和文根英的精彩演繹獲得了一天的假期，興奮到互相擊掌的程度，只是剛剛拍了幾下，一道冷冽的目光卻又是掃視了過來。不用想，一定又是那個金鐘道，而姜俊昊投向陳永守那求助的目光，卻是讓對方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事實證明，和一個女兒的父親講道理，沒人能講的明白！

第一百五十七章 聖誕前夕

人氣的起起伏伏猶如季節一般，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姜俊昊的人氣卻是因為這報紙的頭條而變得火熱起來，精緻的容顏，幽默的談吐以及那個極具噱頭的稱號，林林總總的新聞素材加在一起一瞬間就變得話題性十足。

文根英的加盟引來了巨大的關注，而姜俊昊這個新人又是如此的亮眼，直到進入拍攝之前的宣傳都已經不用擔心，劇組只需要製造話題而接下來的事情就要交給媒體了。

阿芙羅狄忒的隊伍也是逐漸的擴大開來，做為姜俊昊的粉絲團隊，阿芙羅狄忒們還沒有經過官方認證，陳永守在和公司溝通之後，同樣感覺過早的制定官方粉絲團對於姜俊昊的發展會十分不利，所以官方註冊的事情也就被一再的退後，而在網絡上新興的姜俊昊應援網站也是一個又一個的建立了起來。

身為藝人的覺悟，此時也方才強烈起來。

「晚上還要出去？」，在新聞發佈會之後姜俊昊的一切待遇與藝人無異，比起歌手來說演員的生活真的是有夠低調，和粉絲接觸的機會並不是很多，做為新人姜俊昊也是很難在現實中感覺到人氣。

但就是如此，陳永守卻還是需要提醒姜俊昊保持藝人的狀態，無論是在平時還是上鏡之時，姜俊昊必須都是「畫報」狀態。

「嗯，練習了這麼久我也想要出去轉轉，不用擔心，不會出事的。」約會的時間越來越近，而保姆車也只是負責將他送回到宿舍，接下來的活動可能還要借助大眾交通工具呢。

「出去的話注意不要被人認出來，你現在還是很有曝光度的。」對待藝人要進退有度，而姜俊昊在S.M中卻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合約之上關於演技的條款十分寬鬆，因為這部電影並不需要S.M投資。簡單來說，自己爭取來的機會就擁有一定的自由，而公司安排的工作卻是需要事事都聽從指揮。

合作關係只有存在交易才可以長期穩定，就演員的待遇來說，S.M在韓國還算是比較「善良」的公司呢，「嗯，對於這些我處理的很好。」說完姜俊昊還露出了一個瞭然的微笑，意思是讓陳永守不用為他擔心。

冬季的漢城寒意十足，姜俊昊下車之後還停在車外觀望了一會兒，這才戴上帽子離開。

「我們接下來去哪？」，車上只剩下倆人還遲遲沒有動靜，司機好奇的詢問了一句，但陳永守卻依舊是在沉思中。金鐘道的反應無疑是為他敲響了警鐘，雖然姜俊昊是一個不用他過多操心的藝人，但是十九歲的年紀依舊代表了很多問題，比如，女人。

「送我回家之後你就可以下班了，今天辛苦了。」最終還是放棄了盯梢的計劃，陳永守決定選擇相信姜俊昊，努力了數年之久才可以出道，雖然是電影演員的身份，但是戀愛這種事情在藝人身上就是定時炸彈。

陳永守相信，在面臨這種抉擇的時候姜俊昊一定會做出他想要的選擇。

事實還是證明了中國的一句古話，那就是人不可貌相。當姜俊昊來到約會地點卻是沒有發現寶兒的身影，墨鏡圍巾的標準配備在冬季一點都不顯眼，但是那高挑的身材卻還是吸引了一些目光。

「你在哪？今天真的是很難得哦，如果是聖誕節的時候也可以在漢城就好了。」臉上帶笑，在這種時候感覺到甜蜜的不單單是女性，親密的關係共同感染著倆個人，踏出了關鍵性的那一步之後，姜俊昊決定要做的更好。

「我麼？還需要再等一下，對不起！」，寶兒的聲音同樣是帶著喜氣，當真是小別勝新婚，對於倆人來說這情況還真的是差不多。

「什麼對不起？如果不是開車的話，就一邊說著一邊過來吧，我現在可不想掛掉電話。」連空氣似乎都是清新的味道，路上的行人都是穿著厚厚的冬衣低頭趕路，而姜俊昊站在原地卻還渾身都透著喜意，如此鮮明的對比當真是讓人更加的興奮。

對於見面的過程已經是熟悉無比，只不過當這一次姜俊昊感覺到有人接近之時，他卻是沒有回過身去，直接讓寶兒撲在了背上，在大馬路上毫不避諱的倆人特別的奪人眼球，不過，對於當事人來說這樣的注視並不讓人在意。

如果說起冬季會讓人興奮的事情，除了雪之外估計也就是聖誕節了，毫無疑問，剛剛發行了聖誕單曲的寶兒需要回到日本參加活動，對於成為倆人之後的第一個聖誕節就不能在一起度過，遺憾自是必然。

「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的。」倆人都是如此安慰著自己，在這樣難得的時間裡，姜俊昊和寶兒都是不再談及這些讓人掃興的話題，「聖誕禮物的話你想要什麼？如果還是讓我猜來猜去的，我擔心送給你的東西反倒會讓你不開心。」

聖誕禮物麼？我可以說我想要你把自己打包送過來麼？如此的腹誹了一番，寶兒也是開始認真的思索起來，天氣還真是有些太冷了呢，或許一些使用的東西才好吧。

「怎麼？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不要我把自己打包送過去麼？」

果然！心有靈犀這樣的事情在倆人之間常有發生，看著姜俊昊炫耀著他才是最好聖誕禮物的模樣，寶兒也是帶著笑意直接和對方鬧做一團，如果可以的話，對於姜俊昊和寶兒來說，倆人最好的聖誕禮物就是彼此。

時間推進，隨著聖誕節越來越近，漢城也被賦予了濃郁的節日氣息，各種各樣的特價銷售，朋友之間相約著一起出行，甚至是情侶的甜蜜約會，但是對於S.M的練習生們來說，聖誕節的這天便是回家的時候。

「我記得你媽上次見到的時候還喜歡這個顏色呢，這一次就不喜歡了？」，出道成為演員，除了姜俊昊獨自興奮之外，朋友們自然也是一齊祝賀起來，這些年來姜俊昊的辛苦他們都看在眼中，而且他對於努力的熱忱絕對不比任何一個人都少。

不熟悉姜俊昊的人覺得他太過幸運，而熟悉姜俊昊的人卻是知道，他為了能抓住這樣的機會到底都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所以，本著祝賀的態度和對方一起高興，要比私下裡嫉妒腹誹更加的愉快，同樣也更加能讓人的放鬆。

「喂，每年聖誕節你都送手套和圍巾，我家裡的人你都要送一遍，說真的，你認為我們自己家裡都不會去買麼？」，看著姜俊昊的聖誕禮物，鄭秀妍十分的無奈。對於手套和圍巾姜俊昊似乎十分的熱衷，而這禮物的價值也足以體現出他的誠意，因為這可都是昂貴的針織製品。

「每到聖誕節的時候我媽就會問我你什麼時候會送手套和圍巾來，還說天氣冷了需要新的來戴，說實話，我會不好意思，但是我媽不會！」，鄭秀妍愁眉苦臉的聳了聳肩膀，幾年的友情已經直達天聽，她的父母對於姜俊昊這個不錯的小伙子都是十分喜愛的。

當然，並不是因為這禮物鄭家收的理所應當，而是因為每一次當鄭秀妍將姜俊昊的禮物交給自己的父母時，一些「閒言碎語」也是就此誕生。就父母來說，在美國生活過的也是很不一樣。

「不用不好意思，我買回來不就是給你們的麼？想要一起出去玩都要小心了，所以這東西你就拿著帶回去吧。」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包裝盒塞到了鄭秀妍的手中，禮物準備了很多，但是卻人人各有不同。

出道之後姜俊昊正式成為了前輩，成為前輩自然也是要有前輩的樣子，帶著「後輩」們出去吃東西，這請客的事情可是從來不少，當然，女性朋友眾多的姜俊昊卻是每次都只得和一幫男人出去，而這樣的原因無非是因為他開始被人認出來了！

並不是一幫激動的小女生，從中年婦女到時尚麗人，甚至是還有烤肉店的老闆娘，一時間姜俊昊彷彿是無人不知了一般。文根英「國民」二字的作用此時方才發酵，她吸引來關注，而姜俊昊卻是留下關注。

新鮮的新人，值得別人好奇的新人，「電影史上最年輕的大叔」而且還是少見的混血兒，在韓國影壇中混血兒的身影並不多見，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沒有，姜俊昊的出現無疑是讓人好奇的，同樣也是讓每個人都關注的。

將這些人變成他姜俊昊的粉絲，在這部電影上映之後，姜俊昊才會交上他的第一份答卷。

「對了，你是不是對秀晶說讓她叫你姐夫了？」，此話一出氣氛就急轉直下，鄭秀妍此時方才想起來要找姜俊昊興師問罪，無非是倆姐妹笑鬧的時候被父母撞見，而鄭秀晶的那一聲姐夫也是被她的父母聽了去。

看著姜俊昊一時間愣愣的樣子，鄭秀妍也是放棄了修理對方的想法，「這事情可以就這麼算了，你的禮物我會在聖誕節交給我父母，還是老樣子，他們會給你打電話。」說著，鄭秀妍的手也是攀上了的姜俊昊的肩膀，「到時候如何解釋，就要交給你自己解決了，要是我被他們追問了，後果你都知道的。」

輕輕的耳語一句就飄然離開，鄭秀妍甚至還開心的吹了個口哨，收到了禮物，這聖誕節的氣息似乎更加的濃密了起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討厭等待

聖誕節是收穫禮物和祝福的節日，在聖誕節過後緊隨而來的歌謠、演技大賞無疑就是藝人們收取禮物的時間。只是各個獎項並不是聖誕老人的糖果，因為它不可能被分發給每一個人。

在年末的三天裡演員和歌手們都會歡聚一堂，為一年來的成績進行總結，雖然還沒有作品的姜俊昊無緣各大賞，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為朋友們加油鼓勁兒。

除了在去年李孝利的橫空出世之外，今年的年末依舊是男子偶像的天下，其中S.M的「理想型標本」神話組合在04年終於形成了橫掃之勢，不僅僅是拿到了夢寐以求的大賞，其人氣的持續走高也是讓某些人臉上無光。還好近來的一系列變化也是讓S.M可以稍稍的挽回顏面，東方神起身為新人的橫掃之勢在年末大放異彩，寶兒的日韓天後地位也是終於確定，在年末的幾天裡，這倆組當家藝人都是收穫頗豐！

年末聚會是每個公司都會舉行的慶功宴，雖然姜俊昊還沒有作品問世，但是演員的身份卻依舊讓他參與了進來，在聚會上除了提醒自己時刻注意和寶兒的距離之外，姜俊昊也是第一次聽說了東方神起的第六人計劃。

「唉，這種時候還要加進來一個人，真是讓人很難辦。」鄭允浩的嘮叨如約而至，宴會廳的角落中姜俊昊和鄭允浩倆人湊在一起，對於這位隊長即將面對的一切姜俊昊也是只能安慰幾句。

「難辦也要辦，不過真的要是加入新人了，只希望他是個聰明人，不然的話你可夠受了！」，安慰之餘也是不乏幸災樂禍的表情，不過這完全是朋友之間的調侃。

「說實話，要是加人的話哥你進來就好了，關係本來都不錯實力也不用擔心，只不過你現在都是演員了。」

鄭允浩話中的唏噓之意只是讓姜俊昊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加入一個已經出道了一年之久的組合之中，曾經的經歷再次浮現在眼前，並不是什麼不堪回首的記憶，因為這經歷使得姜俊昊有緣見到了黃尚勳。

「嗯，要是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唱歌跳舞，為了這些我已經努力了六年，」，說話間也是有些唏噓起來，倆人周邊的氛圍完全和聚會的場合不符，「不過我要是加入進去的話，我和在中哥之間可就夠你難受的了。」

「難受什麼，沒關係的，做為隊長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我應該負責的！」，說話間鄭允浩還揚了揚手中的酒杯，一副大無畏的表情宣示著隊長的職責。

「嗯，你應該負責的還有你的成員們，我這邊還有些事情。」收到了寶兒的訊號，姜俊昊直接就打發了鄭允浩，不管對方此時談性正濃甚至還存著諸多的抱怨，留下他一個人不說，還順便拉上了正對著食物努力的金俊秀。

此次的聚餐相當於大公司的年末尾牙，不僅僅是李秀滿在場，就連在外負責音源經營事務的金敏英理事也是來到了聚會中，其他高層更是歡聚一堂，更不用說經紀人們也是悉數在場。

在這種場合中同公司的隱藏情侶想要噓寒問暖的確十分冒險，但是拉上了金俊秀就可以不會那樣顯眼。

「喂，我們和寶兒已經很長時間沒聚聚了，今天凌晨她就要飛日本，過去打聲招呼怎麼了？」，享用食物之時被人打擾的確是非常不悅，特別是金俊秀此人因為體制問題，一年中三百六十五天足足有三百六十天都在節食當中度過，「哥，我們也馬上就要去日本了，去了日本我再見不行麼？你自己去見吧。」

日本？不是中國麼！聽到了金俊秀的抱怨，姜俊昊一時間皺起了眉頭，「你們不是要去中國麼？還要加入第六人。」

「什麼中國，在見面會上粉絲們抵制的很厲害，再說艾回那邊的人都已經過來了，當然是要去日本！」，公司剛剛通知給東方神起的事情就這樣被金俊秀全都說了出來，一時間姜俊昊這個出道就是男主角的新人演員居然還羨慕起金俊秀來，目光不自覺的投向了寶兒的位置，對視之間，寶兒明顯的感覺到了姜俊昊愛戀。

正是最為甜蜜之時就分開的倆人都有各自的遺憾，姜俊昊需要準備電影，而權寶兒自然也是要在日本繼續打拼，偶爾的團聚並不能慰藉倆人之間火熱的情感，所以，當金俊秀帶著一副不願的樣子說出他即將前往日本之時，卻不知道姜俊昊已經是嫉妒的想要發瘋了。

嫉妒中的男人直接放金俊秀回去吃東西，顧忌一時間盡數除去，不知道姜俊昊為什麼突然間變化了起來，寶兒也是跟隨著對方的暗示走出了大廳。還好，此時正是經紀人和S.M高層交流的時間，這倆位一前一後的出門居然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還好此時正是各大公司年末聚集的時間，酒店的過道上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不用擔心會遇到什麼相熟的人，在這個時間也是上司和下屬互相溝通的時間。

就算如此權寶兒也是不符一貫的坦然，行走之時瞻前顧後，微微低頭掩面的樣子充滿了「偷偷」的意味。

「啊！」，輕輕的尖叫一聲，剛剛經過一個拐角卻是被一陣大力拉走，看清了面前的人就是姜俊昊，寶兒驚慌的張大了眼睛，那裡面都是詢問的味道。

可以感覺到姜俊昊目光之中的炙熱，直接就紅了臉，此時所有的顧忌都被丟在了一邊。

的確，姜俊昊被刺激到了，他被金俊秀對於日本的排斥刺激到了。甜蜜時刻對於倆人都是重要無比，恨不得抓住每一次機會來相處的姜俊昊和寶兒卻是要分隔倆地，對於男人來說，這樣的事情真的是無法忍受。

這驚慌的樣子並不常見，姜俊昊敏感的感覺到體溫正在升高，熱情一時間湧現，所以他就吻了上去，面對著瞪大了眼睛處於驚慌之中的寶兒，這一份主動讓她一時間更加的慌張起來。

雙手抓在對方的胳膊上，不自覺的用上了力氣，索取被用在女人的身上經常是曖昧無限，在一個吻中的索取姜俊昊也是做到了極致，因為他的戀人也是回應了起來，熱情也是傳染給了面前的寶兒，粉紅的氣流在無聲的流淌著。

四十度不算是太高的溫度，但是姜俊昊卻還是感覺到渾身發熱，熱戀之中的情侶卻是不能經常的見到對方，如此的情況讓姜俊昊逐漸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壓抑的太久了，即便只是在聚會進行的幾個小時之中。

不能對視的太久，偶爾的接觸也不能太長時間，身體接觸要避人耳目，太多太多的顧忌被金俊秀的「討厭日本」激發了出來，所以，當姜俊昊這有些霸道的一面展現出來，寶兒也是驚訝之餘只能隨著對方的動作而進行。

終究還是在人來人往的過道之上，即便這個拐角沒有人，但是也會有人經過。並不認識這對熱情的男女，侍者們就算是偶爾看到也是急速閃過，不能打擾客人，這是他們的職責。

「等，等一下。」終於在一個間歇可以說出話來，寶兒的驚訝溢於言表，而姜俊昊那因為慾望而變得深邃的瞳孔也是閃過一絲清明，「對不起，我有點太激動了。」

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姜俊昊第一時間選擇了道歉，看著對方有些低落，寶兒也是只得拉著對方尋了一個更加僻靜的場所，因為那裡始終不是說話的地方。

雜物室就是堆放雜物的地方，還好這家酒店還算高檔，映入眼簾的白色帷幔讓這裡有些清冷的感覺，但是卻並沒有其他的味道。

「到底怎麼了？俊秀和你說什麼了。」第一時間關注起姜俊昊的反常，寶兒不知道這種突如其來的激情動機是什麼。印象中，這個人一項很分得清主次，同樣也可以分得清場合。

但是，不得不說姜俊昊如此的舉動卻是讓寶兒十分享受，「我是可以改變他的人」，姜俊昊這樣突發的舉動居然給了寶兒這樣的感覺。

「沒有，就是他們要去日本了，我也想去。」眼神中的火熱還是依舊，說出這種帶有撒嬌意味的話讓姜俊昊看起來似乎是有些不講道理。

「那你就加緊演戲吧，演戲演好了就可以去日本，裴勇俊前輩不就是麼？如果你的電影可以到日本宣傳的話，我想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拉起姜俊昊的手，寶兒仰著頭開心的說道。

「我對於等待非常厭倦，真的真的非常厭倦。」慢慢的靠近對方，姜俊昊眼神中的炙熱依舊，既然這裡沒人來打擾，那麼將剛剛的吻繼續下去，又何樂而不為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開拍

凌亂的頭髮，似乎是因為汗水而泛著光澤的皮膚，為了體現年紀而黏貼上的細微胡茬，最後自然是那必不可少的黑色美瞳。

四台攝像機固定在場地的四周，工作人員的繁忙都是為了場中的演員們，拍攝舞蹈大賽的過程並不是那麼輕鬆、簡單，特別請來的舞者們也是在場中四散站位，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導演的那一聲開始，可移動的攝像機也是緊緊的對著姜俊昊。

分開拍攝是每個劇組都會使用的拍攝方式，此時文根英正在仁川碼頭進行其他鏡頭的攝影工作而姜俊昊卻是要為這影片那盛大的開場開一個好頭。

「他是你的對手，搶了你的女朋友、你的舞伴兒的對手，不管怎麼樣，拿出你的憤怒還有高傲來！」，說戲，樸榮勳直接為自己的男主角指定了他所要表達出來的感覺，製片人和作家都在現場，首次面對鏡頭，姜俊昊就是受到了眾人的期待。

並沒有選擇一些簡單的對話鏡頭做為開始，對於姜俊昊來說拉丁就是他最為熟悉的環節，十年來的練習似乎就在此一舉，還好自己的舞伴兒也是高手，所以姜俊昊並沒有太多的緊張。

將劇本上的文字用漫畫的形式解讀出來，對於這段情節和對白姜俊昊已經是駕輕就熟，並沒有緊張反而是某種興奮的感覺，彷彿這一次的攝影是真正的大賽一般。

「嗯，我知道了！」，輕聲卻是語氣堅定的說道，因為裝束而憑空長大了幾歲的姜俊昊沉穩無比。

這新人的表現給了樸榮勳莫大的信心，二話不說的回到了屬於導演的位置，從心在開始他就是全場的引領者，「所有人都準備好，大場面一次拍過，剩下的我們仔細處理！」

直接拿起了喇叭對著全場命令了起來，一個工作人員隨著樸榮勳的聲音跑到了場地中央，將手中的響板拉開來，口中也是中氣十足的宣佈著，「《舞者的純情》，第一幕第一場，開始！」

「啪」的一聲輕響，這聲響隨著音波直接擴散到了所有人的耳中，每個人都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姜俊昊也是如此。

隨著一陣「恰、恰、恰」的拍子聲，男舞者們還站在原地平氣凝神，而女舞者們的胯部卻是已經擺動起來，穿上了拉丁舞服的Stephanie明艷動人，而將坎肩和西褲搭配在一起的姜俊昊卻是展現出了一絲狂野，拍子聲陡然清冽起來，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控制了一般，姜俊昊的四肢也是開始變換了起來。

「不要去注意鏡頭，在這個場景中鏡頭會來拍攝你！」，樸榮勳的指導控制著姜俊昊的一舉一動，此時的他眼中只有自己的舞伴兒，彷彿是無數次的練習一般，動作起來的姜俊昊完全忽視了鏡頭的存在。

終於開始踏著接拍互相接近，舞者之間雖然有些距離，但是互相揮動的手臂卻還是相應起來，眼中只有彼此，這才是拉丁默契的真諦。姜俊昊和Stephanie無疑是無恥中央最為亮眼的一對兒，職業拉丁舞者的實力和氣場就是如此的不同，在眾人的身影之中，全場鏡頭發射出來的畫面彷彿是特寫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的投入眼神和關注，舞蹈的魅力盡皆展現開來。

看到如此的畫面樸榮勳直接就在心底暗讚一聲，握著劇本的手也是不自覺的用了力，選擇這組鏡頭做為開場果然是無比正確的選擇，讓姜俊昊去跳舞要比讓他去做簡單對白來的容易許多。

以拉丁特長入選，在拉丁鏡頭的拍攝之中，姜俊昊如此的表演還是讓樸榮勳身後的製作人和編劇都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拍攝出來居然有如此的效果絕對是意料之外，但是卻又要情理之中。

鏡頭之下的姜俊昊和Stephanie直接在場地中遊走了起來，嫻熟的技術使得他們走的飛快，而靈活的身影卻也是充斥著十足的拉丁氣息，音樂中的歌唱者也是將現場賦予了濃郁的桑巴氛圍，不時看到其他人背上的白色號碼，即便只是飛快的掃過，那種正在參與比賽的感覺還是油然而生。

表情越發的嚴肅起來，對於比賽的專注使得姜俊昊的眼神中被賦予了火熱，接受到了對方的訊號，Stephanie的舞姿也是開始更加的妖嬈起來。

主角不是她，面對鏡頭的也不是，Stephanie非常想得開，她來這裡只是跳舞罷了。

動作越來越快，移動的攝像機開始拚命的捕捉著每一組鏡頭，所有的一切最終都要匯聚在導演的手中，取其中可用的來進行編輯便是導演的工作，而樸榮勳的眼睛卻是緊緊的盯在姜俊昊的身上，當然，所有人也都是這樣。

所謂的主角就是如此，在很多人中間鶴立雞群。就連攝像機也是一樣，因為隨著舞動的加快，攝像機對於姜俊昊和Stephanie的身影就跟隨的越來越近，好像一步踏錯舞者和機器就會裝在一起一般。

默契十足的雙人舞，正對著鏡頭的一系列舞步就此乘上，飛速的幾個動作卻是讓攝影師都嚇了一跳，需要培養默契的不僅僅是舞者之間，就連攝影師也是如此。

就此，開拍之後的第一個「NG」就這樣發生了，而且錯並不在姜俊昊。

「大家準備重來一次，剛剛綵排的時候這個動作還拍的不錯，怎麼到了現在就是這個樣子？演員沒有問題，你們就有問題麼！」

樸榮勳的訓斥讓攝影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鏡頭之間的動靜合作是專業技巧的體現，在一組移動的鏡頭中居然出現了這樣的失誤的確是攝影師的問題。

顯示器上的腿部特寫被拍的顫動不已，面對這樣的鏡頭樸榮勳的憤怒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你們倆個表現的很好，再來一次的話沒有問題吧？」，初次聽到「NG」的時候姜俊昊直接就是一臉的愕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直到樸榮勳訓斥出口他才知道，原來在現場會出錯的不單單只有演員而已。

火熱退散，面對問題姜俊昊卻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舞伴兒，Stephanie反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臉上的笑意示意自己完全沒有問題。

重新走位、重新籌備，犯錯的那個攝影師一直跟隨著姜俊昊的腳步重新熟悉起來，「這裡的時候注意一下，快速的動作都會非常突然，想要配合的話就只有撐著記下走位了。」

面帶微笑的說道，和劇組人員的相處在文根英的幫助下十分快速，轉眼間已經是05年了，在這個寒冷的1月《舞者的純情》也是隆重開拍，在開拍儀式上姜俊昊接到了自己的訪談，而那個記者就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閔正株。

和這位已經可以算是老相識，他能拿到姜俊昊的採訪也算是理所應當，畢竟曾經的合作非常融洽。

針對拍攝的問題做出了更加細緻的回答，在個人訪談環節耐不住寂寞的文根英也是加入進來，融入在工作的環境中讓文根英十分熱情，特別是那種擺明了自己年紀小就可以隨便開玩笑的樣子，和當初姜俊昊初次見到她的時候截然不同。

「俊昊哥在訓練的時候很認真，我都已經累到快不行了還是看到他和寶京姐在那邊練習舞步，反覆再反覆。」一臉驚歎的文根英對姜俊昊的體力和認真表示了無比的欽佩，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麼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對了，寶京姐就是Stephanie，比起俊昊哥來說，寶京姐可是對我好多了。」

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比較一番，文根英自然是不會就此放過，當然，她也不是完全說姜俊昊的壞話，「穿著高跟鞋訓練真的很辛苦，不過俊昊哥這種時候就對別人很照顧了，還親自給我貼上了繃帶呢！」

說著，文根英還直接將受傷的部位展現在了攝像機面前，看著這個找粉絲評理的妹妹，姜俊昊真的是無可奈何，而且就連話都插不進去。

「對於文根英，姜俊昊的看法是怎樣的？」

「我的看法麼？她簡直就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妹妹，認真算起來她應該是大前輩，但還是那種經常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要掐一下的妹妹。」既然有了機會，姜俊昊也是訴起苦來，「以她可愛的程度就應該被關起來，像文根英這樣的前輩真的是讓我們這些後輩太難辦了，要是我真的那麼做了，以後要怎麼辦？」

笑聲自然的響徹全場，旁觀的工作人員對於姜俊昊的抱怨深有同感。

所有人都在笑，就只有文根英還養著小腦袋詢問起來，「不是說過不用當我是前輩的麼？算起來你應該是哥哥，妹妹的話那樣的動作也沒有問題！」

如此的回答讓笑聲更勝，但是這種時候那金鐘道卻是再次出來煞風景，直接走了過來對著文根英說道。

「這是俊昊的採訪，咱們還是去休息吧。」說話之間，金鐘道看向姜俊昊的眼神充滿了防備！

第一百六十章 報道

文根英直接低頭輕吐舌頭，金鐘道的話她卻是不能不聽，進入娛樂圈的條件就是無條件服從父母的管教，雖然還想要聊上一會兒，但是金鐘道的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

面對這位得到了自己父母首肯的經紀人，他的位置就如同是叔叔一般，總的來說也是長輩，管教的話他也確實說的出口。

本來還是十分嚴肅的表情，看著吐著舌頭的文根英，姜俊昊也只得背過身去吃吃的笑了出來，沒有辦法，面對可愛的人和物，姜俊昊似乎是沒有太多的抵抗能力。

要不然，想當初金俊秀那個傢伙居然敢依仗前輩的身份欺負他姜俊昊，他怎麼可能就善罷甘休了呢？

「看起來文根英的經紀人對你很防備啊，要不要重新說說理想型？你上一次的報道現在點擊率很高，有很多的人對你很好奇。」閔正株這才開口說話，金鐘道的出現的確是讓氣氛被毀的一塌糊塗。

「理想型？還是算了吧。現在無論我說什麼都會有人往文根英身上套吧？那是個很不錯的小丫頭。再說如果這麼做的話，樸榮勳導演會很為難的。」藝人的自主性從此就可見一般，這文根英可是圈內有名的乖寶寶，其父母對於她的控制力極強不說，因為不是被經紀公司推舉出道的，在工作上她本人也是可以提出相應的意見。

而這一部《舞者的純情》，就是文根英堅持要接下的。

「那我們今天的採訪就結束了，刊登之後估計你的人氣也會大漲！」，直接收拾起來，姜俊昊這個藝人讓閔正株很是欣賞，言辭有禮還進退有據，即便是在一次簡單的採訪中，旁敲側擊的事情那是想都不要想。

最為關鍵的，自然還是姜俊昊對於文根英的態度。緋聞絕對是讓一個人爆紅起來的最佳途徑，特別是文根英這樣吸引了全韓國關注的女演員，如果和她出了緋聞，相信姜俊昊就是在一瞬間人盡皆知了。

姜俊昊的反應讓閔正株直接在心裡讚歎起來，絲毫都不急功近利，知道現在該努力的是什麼，這樣的人如果還不成功的話，就真的是沒有天理了。

「正株哥，謝謝你。」站起身來鞠了一躬，倆人的第一次採訪並不和諧，但是這一次閔正株也是給姜俊昊留下了好印象，詢問的都是現在，不是過去也不是未來。

「呵，謝謝我？等你紅了之後再給我一次專訪就好，希望到時候我們還可以這麼坐著談話。」直接擺手打消了姜俊昊送他的念頭，閔正株可是還有地方要去。

辭別了姜俊昊，剛剛出門的閔正株就直接坐進了街邊的車中，而開車的那人赫然就是姜尚佑。

「你覺得這個新人怎麼樣？」，直接開口詢問起來，聽姜尚佑的口吻似乎是命令一般。

「還不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麼，總的來說是個不錯的新人。」閔正株慢慢的調整了自己的姿勢，想要讓自己更加的舒服一些，「人品的話我還不知道，不過看他的回答還有對待別人的態度，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從李觀熙的事情不就可以看出來了麼？只要不惹到他，他還是很熱情的一個孩子。」

沉默下來，姜尚佑也是在沉思當中，對於姜俊昊最近圈子裡又有了很多的傳聞，據說這一位曾經被S.M冷藏過，而且他的背景還足夠讓他在S.M重新出道！有些背景並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姜俊昊是在S.M這份背景可以給他帶來什麼呢？是在演藝圈中的暢通無阻麼？對於姜俊昊的投資，姜尚佑也是從長計議起來。

「新聞的話你就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寫，」，姜尚佑再次開口打破了沉默，閔正株自然也是側耳傾聽起來，「弄的低調一些吧，不要再用什麼稱號之類的噱頭，他是演員，就要用演員的方式來報道。」

直接皺起了眉頭，閔正株不太明白姜尚佑的意思，「這樣的話會有很大問題的，我們的編輯……」

「你們編輯那裡我去搞定，你如果這樣報道了對於你以後的發展也有好處，如果他紅了呢？你覺得他看了你的報道之後，會不會認為你很特殊呢？」，姜尚佑的確很會說服別人，而閔正株也是直接住了嘴。

「你就決定選擇他了？」，半晌之後，閔正株還是開口詢問道。

「還要在觀察一段時間，他還是個新人，能不能出頭還要看他自己的努力。」

姜尚佑的回答有些模糊不清，閔正株直接皺了皺眉頭卻還是沒有繼續詢問，告別之後開門下車，這姜俊昊的報道可還是要他回去親自動筆呢。

「做為新人姜俊昊的運氣的確是讓人感歎，第一部電影就是和『國民妹妹』文根英合作，從關注的角度來說，姜俊昊也已經取得了這第一步的勝利。但是，觀眾們對於新人卻總是帶著審視的目光，因為他並沒有給觀眾們時間和作品去瞭解他。

俊美的面容已經先影片一步造成了話題，姜俊昊的外貌是天生的，這一點從S.M公司公佈出來的影像就可以看出，但是在筆者真正見到這位新人的時候，不得不說，他的確是很漂亮。

並不是標準的亞洲面孔，但姜俊昊的俊美卻也並不是世界性的，特別是那一雙綠色的眼睛，更是為他那完美的外表增添了一分神秘感，對於這位新人，對於這一部《舞者的純情》筆者給予了更多的期待，一方面是因為文根英的演技以及這特殊的電影題材，而另一方面卻是在見到姜俊昊之後，沒有人可以對他不期待。

希望他可以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花瓶雖然好看，但是卻也難免給人以中看不中用的感覺。

只是直覺這種存在卻是告訴筆者，姜俊昊並不只是一個精緻到了完美的花瓶！」

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段話，閔正株悠然的歎了口氣，此去採訪的決定果真沒錯，因為他還可以加入一些文根英對於姜俊昊的評價，在這一段敘述之中，閔正株對姜俊昊的不瞭解讓他無從下筆，回想起來相處的過程，這個十九歲的少年給他的感覺居然是無懈可擊。

點燃一根煙，煙草的香氣讓閔正株再次精神起來，姜尚佑這樣的人居然會來主動聯繫他閔正株，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無法想像的。看起來，這位業界內有名的公關，也是要推舉新人了呢。

這一則新聞的發出並沒有帶來很多的關注，但是新聞、新聞，指的就是讀者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它就是新聞，完全可以等到電影上映之後，如果姜俊昊的表現優秀，這一則報道也不怕沒有人看。

就在報道發出的這天，漢城的媒體似乎是大集結了一般，只是在發佈會上看到過一些文根英練習舞蹈的花絮，但是到了正式拍攝這天，記者們的身影就已經擋住了拍攝場地的大門。

猶如倉庫一樣的結構足以容納很多人，所以當長槍短炮被排列整齊之時，原本空曠的現場此時看起來居然是有些擁擠。

「這麼多人都來看你，不緊張麼？」，看著換上了舞服的文根英，少女氣息似乎被極大的遮掩了一般，但是當文根英昂起了頭，姜俊昊只是覺得對方還就只是個小女孩而已。

「緊張也沒有辦法，必須要做好，我都練習了那麼久！」，文根英彷彿是給自己打氣一般，這話中帶著委屈、鼓勵等種種情緒。

第一次拍攝舞蹈鏡頭，在佈景中不單單只是有攝像機而已，為了讓畫面看上去更加的唯美，鋪設軌道用於環繞鏡頭就成為了理所應當的事情，而在場的記者們同樣也是為了文根英的第一次舞蹈演技而來，就連樸榮勳都是接連感歎說，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所有相機的閃光燈都不許打開，拍攝之中不允許發出任何的聲音，感歎、叫好、鼓掌一經發現請直接走人，雖然記者們的關注就是曝光的渠道，但是對於樸榮勳來說，樹立起文根英的舞蹈自信心卻是更為重要的。

「你們倆個溝通一下，俊昊你多幫幫他。」就要開拍，樸榮勳還特地來到了主演身邊安慰著。

回頭看向文根英，這女孩的嘴唇好像是有些發白，輕笑了一下，姜俊昊第一次動手拍了文根英的頭頂，「嗨，記住一點，拉丁舞者從來都很自戀，你就是最漂亮的，你跳出來的舞步就是最美的，你只需要保持這種感覺，剩下的可以都交給我。」

抬起頭，姜俊昊溫柔的笑臉就此映入了眼簾，難道這個哥哥不知道記者們在關注她的時候，你姜俊昊也跑不掉麼？

「怎麼？不相信我麼？不用擔心，我可是學了十年的拉丁。」

說著，姜俊昊直接伸出了一隻手，做出了舞蹈中邀請的姿勢。

而文根英也是略微的猶豫了一下，轉而將自己的手也是放在了姜俊昊的手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浪漫共舞

「自信一點，把你的身體和感覺都交給我。」站在場中的倆人吸引了無數的目光，姜俊昊對著文根英輕聲說道，似乎是對於這灼熱的視線置若罔聞一般。

飛揚的自信在姜俊昊的身邊縈繞起來，場外站著的二百餘人並不是評委，而是記者。他們將會用手中的筆將看到的東西宣揚出去，宣揚給所有的人知道，姜俊昊明確的知道這一點，所以那種興奮的感覺又再度到來。

「嗯。」輕輕的點了點頭，十八歲的少女將手放在了姜俊昊的手中，與其說是拍攝不如說是表演，面對記者們手中的鏡頭緊張自然的襲來，心臟的跳動已經不能被控制了。

絲質的襯衫，筆挺的西服褲，領口打開的很大，裡面是一個精緻的掛飾，即便是被人為的弄大了幾歲，但姜俊昊笑容中的飛揚卻依舊富有魅力，只不過那一份成熟卻是源自對拉丁的自信，還有那細微到需要仔細才能看清的胡茬。

「注意背部的曲線，手臂要柔軟一些，跟著感覺走。」對於文根英來說第一次出演舞蹈鏡頭就引來了記者的關注並不是什麼好事，但是還好有姜俊昊在身邊，這語氣雖然是淡淡的，但卻也是讓人信任的。不知不覺間，文根英的眼睛就只落在了姜俊昊的臉上，看著他的微笑，感受著舞伴兒帶給她的自信感。

「大家都注意一點，我們爭取一次解決它！」，樸榮勳霸氣十足的喊了一聲，記者們的在場讓他無比的煩悶，製作方的要求不能拒絕，無論是什麼樣的電影，宣傳總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頗有點同仇敵愾的味道，工作人員們都是和屏氣凝神，現場的觀眾們對於文根英的舞技都是好奇非常，期待的太多也使得他們忽略了很多東西，文根英的手一直被姜俊昊握在手中，比起過去合練時的感覺，這一次的姜俊昊似乎也用力了很多。

柔軟的身體，妖嬈多姿的魅惑，女性舞者們從來都以這種感覺示人，但是文根英清純的形象總是和拉丁舞者不太相符。

當音樂響起，觀眾們都是疑惑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妹妹已經長大並成為了女人，妖嬈多姿的不是身體，而是倆個人在舞動之中帶來的那種感覺。有些青澀的，同樣也是有些陌生的。

當這一切都組合在一起，除了耳中那舒緩曖昧的音樂之外，眼中就只剩下正在表演的一男一女。跳舞的姜俊昊殺傷力十足，現場的女性們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呼吸一般，而文根英的動作更是出人意表，出乎意料的柔軟而不是可愛，和過去的可愛形象完全不同，對比一番造成了強烈的反差不說，更是讓人對這段舞蹈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

旋轉和引導，即便是舒緩的音樂但是那快速的旋轉依舊讓人被揪住了心臟一般，柔軟的形象不等於柔弱，文根英用自己的實力告訴了所有人，當初的妹妹已經變成了如今的女人。

而做為引領者的姜俊昊則是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目光一直都是落在文根英的身上，引導著這女孩的一舉一動，輕輕的力道似乎就是在呵護一般。看著對方飛速的旋轉進自己的懷中然後在將她引導出去，將收放自如的感覺用在自己的舞伴兒身上，姜俊昊的確是一個出色的老師。

將身體靠在姜俊昊的身上，一條腿彎起並勾在對方的腰間，感受到了姜俊昊的笑容，同樣感受到了某種專注的力量。文根英似乎是真的忘記了此時身在何地，觀眾們的目光都被她無視的一乾二淨。

拉丁的浪漫讓倆人盡皆展現出來，帶動著現場的氛圍，每個人似乎都可以感覺到那一絲壓抑著的火熱情懷，隨著姜俊昊架起了文根英旋轉一周，獨特的美感和突發的視覺衝擊一下子便席捲開來。

好在舒緩的音樂還在撫平著觀眾們的情緒，不至於讓他們直接叫出聲來。

隨著姜俊昊和文根英的旋轉這一曲舞蹈也是進入了尾聲，此時方才感覺到倆人的默契，剛剛的一切精力和關注居然都被浪漫遮掩了過去，濃郁的浪漫氛圍不等同於曖昧，因為那曖昧是值得記者們回去大書特書的，而浪漫卻是值得觀眾們期待，並且還希望這浪漫可以持續發展的。

「你表現的很不錯，非常不錯！」，一曲結束，文根英的首次舞蹈拍攝堪稱完美。掌聲在第一時間就已經響徹全場，甚至連導演樸榮勳也是直接鼓起掌來。

六個月來文根英每天都要堅持十個小時的拉丁訓練，而當這一切被觀眾接受的時候，姜俊昊的鼓勵卻還是一如既往，「如果早上幾年認識你，說不定我還會鼓動你當我的舞伴兒，然後咱們來個一起去國際上拿個獎什麼的。」

額頭已經是微微見汗，看著姜俊昊的笑容，文根英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一般，木訥到不清楚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才好，而姜俊昊卻是不需要文根英的那一聲「謝謝」。

「做的很好，我妹妹！」，直接放肆的拍了拍文根英的頭等，就當著所有人的面，面對姜俊昊這樣的動作記者們都是深感贊同，對於文根英這樣一個女孩沒有人可以忍受的住她的可愛。

但是這一切看在另一個人的眼中卻是完全不同，不知道為什麼，金鐘道總是感覺姜俊昊這是在對他示威。

的確，這並不是錯覺，每次都要被人都目光冷待，好像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般，每次都還要克制自己，提醒自己文根英是前輩的姜俊昊這一次卻是絲毫沒給那金鐘道面子。

我就是拍了，你又能怎麼樣？！

「俊昊，你做的很好！」，第一時間走上來樸榮勳直接就給了姜俊昊一個大拇指，真是不知道這個在跳舞上如此有靈性的年輕人為什麼對於演戲卻是要生澀很多。

當然，這生澀是和姜俊昊的舞蹈來比較，比起一般的新人，姜俊昊可是學的要快多了！

「謝謝。」大方的道謝接受誇獎，仔細看去姜俊昊頭上似乎也已經是微微見汗，帶動別人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工作，看到了姜俊昊的辛苦，樸榮勳也是第一時間宣佈大家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補拍接下來的鏡頭。

在二百餘名記者面前展現出自己的舞蹈實力，姜俊昊這個名字第一次在記者圈內聞名起來，S.M的練習生，因為試鏡的優秀表現被樸榮勳相中，然後參演了電視劇更是用自己的努力被導演更加欣賞。這樣一個努力的新人，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到？更不要說姜俊昊的那張明星臉，那可是天生的！

「文根英不是戀愛了吧？剛剛那舞……」，話到一半兒就已經說不下去，因為周圍的同行們似乎都是深表認同。

「要盯梢麼？沒有照片直接寫報道的話一定會被人告死。文根英的父母，你們不都是知道的麼。」

「她的父母真的很較真，不知道名氣是怎麼來的麼？真是……」，有一個人剛剛附和幾句卻是被同行們投以鄙視的目光。

「喂，那是文根英啊文根英！她的人氣還用緋聞出麼？我到是覺得那個姜俊昊居心不良，這種舞跳的好的人都是什麼樣兒你們也知道吧？」，這一位顯然也是有不同的見解，本以為可以迎來同伴們的附和，沒有想到卻是更加鄙視的目光。

「想出新聞的話人家也可以和李孝利出，文根英再紅也還是一個小姑娘，沒看那姜俊昊剛剛的動作麼？哥哥和妹妹，絕對沒錯！」

記者們的議論不會停止，而這一段拉丁所帶來的卻是讓記者們對姜俊昊改觀起來，只有在親眼見識過之後，花瓶的形象才會在姜俊昊的身上慢慢被剝離出去，而他的努力自然也是有口皆碑。

想像中的高難度表演對姜俊昊來說完全可以適應，而男女主角的對手戲倆人更是駕輕就熟，和文根英呆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互相之間的熟悉就是姜俊昊表演出色的最大依仗。

遇到的最大問題卻是在角色轉換之間的調整困難，上映的電影都是經過了剪輯之後的成品，在一個場地中要拍攝的戲份很多很多，而姜俊昊對於情緒的轉換卻是十分的緩慢。這一點毛病讓樸榮勳大為頭痛的同時卻還深感「贊同」，一個新人如果在演技上太過完美，那他們這些導演就真的應該回家去了。

如何讓姜俊昊適應飛快的情緒轉換真的是無比困難，不難看出姜俊昊進入角色的方法，但是卻有些太過激了。

很多時候，優秀的表演也需要為時間服務，「不必想的那麼深刻，不然的話你會很不容易走出來。」

面對樸榮勳的勸告，姜俊昊反倒是開起了玩笑，「呵，劇中的男主人公雖然丟掉了事業，但是他卻收穫了愛情，我覺得在這裡走不出來也挺好的。」

姜俊昊笑容中的真誠讓樸榮勳微微一愣，似乎本色出演的人也不單單只有文根英一個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就是我

具有新聞性和話題性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對於文根英的首次舞蹈演技在場的記者們無不用溢美之詞拚命的稱讚，而姜俊昊做為近來最為亮眼的新人演員，其優秀的舞蹈功力也是構成了一時的話題。如此的關注十分難得，S.M自然是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練習視頻再次公佈出來，優秀的實力無疑是抓住粉絲的最佳途徑。

真正的成為了小有名氣的新人演員，而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們也是第一次獻上了自己的支持，電影還沒有拍攝完畢就聯繫了食物應援，S.M終於正式確立了姜俊昊的個人粉絲應援會，阿芙羅狄忒。

初次在工作中見到粉絲的經歷直到現在都是讓姜俊昊記憶猶新，那種手無阻錯的緊張感足以讓所有的人對他改觀，一遍又一遍的說著謝謝，居然興奮到了語無倫次的程度，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直到大家開始享用這些應援時，姜俊昊的表情依舊是喜不自勝。

被人喜歡的感覺居然是如此，第一次感覺到粉絲的喜愛，第一次被這應援堅定了繼續努力的信念，對於演藝來說姜俊昊明顯還是個新手，一個簡單的過場鏡頭他也通常都要NG上幾次。如果不是舞蹈鏡頭經常一蹴而成，相信樸榮勳的大吼聲也早就響徹全場了。

在舞蹈鏡頭中節省的時間完全用到了其他鏡頭的拍攝上，與姜俊昊對手戲很多的文根英自然是最辛苦的一個，還好已經提前和對方熟悉了起來，如若不然，姜俊昊的羞愧和尷尬一定會讓他的失誤更加頻繁。

「你沒事吧？我最近在拍戲，現在才知道。」姜俊昊的話剛剛出口寶兒就已經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的確，在05年的1月「第一企劃」廣告公司就是送給了99位韓國藝人一份遲到的新年禮物。而最為讓人傷心的卻是在有兩萬人參與的調查中，80%以上的人都相信這份報告的真實程度，寒心的感覺，一時間籠罩在寶兒的心頭。

「我在日本能有什麼事情？記者們還沒有傻到問一個當紅藝人這種問題，不用擔心，我沒事。」姜俊昊正在拍攝之中，寶兒當然是不會去影響他的狀態，似乎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習慣了這些傳聞的盛行，這樣的成熟還真是讓人心情不好呢。

沒事就是有事，姜俊昊清楚的知道寶兒的狀態，在當初因為Anti們的攻擊她沒少流過眼裡，而姜俊昊同樣知道，自己此時什麼都做不了，「我這邊拍攝差不多要結束了，等一會兒你有時間麼？我給你打電話。」

這語氣有些迫切，權寶兒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轉而卻還是無奈的微笑，明白姜俊昊又是聽出了些什麼，這種沒有秘密的感覺居然也可以這樣甜蜜，情侶間本就有安慰彼此的責任，「嗯，今天我也很顯，隨時都可以。」

又是聊了幾句便掛掉了電話，此時身邊沒有姜俊昊的身影也是讓寶兒感覺到了厭惡，工作的重要性她自然知曉，但是任憑專輯賣破百萬又能怎樣？

猛然間想起忘了和姜俊昊說件開心的事情，寶兒的最新精選專輯極有可能成為日本05年首張賣破百萬的個人專輯，日本人氣的一時無兩和韓國完全就是倆個層次，或許不在韓國發展真的是一個好選擇吧。

有的人可以不用為了發展而盡心竭力，而有的人卻是要為了別人的發展而盡心竭力，上野勇人所在的企劃組就是一個這樣的地方，對於東方神起的日本發展企劃，他似乎有著不一樣的見解。

「測試的結果很好，很多寶兒的粉絲也是向我們詢問那個鋼琴師是誰，人氣的話姜俊昊在日本已經有一些了。」咖啡廳中千葉龍平和上野勇人分坐倆端，聽著下屬的回報，千葉龍平只覺得放走了姜俊昊是他最大的失誤。只不過，上野勇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東方神起在日本擁有一定的粉絲，但是就目前的人氣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傑尼斯那邊對我們的動向也很瞭解，電視台方面回饋來的信息也很不好，我們需要一個會日語的、可以在短時間內凝聚人氣的成員，姜俊昊是唯一的選擇。」

輕輕的閉起了眼睛，千葉龍平獨自沉吟起來，和S.M提出這樣的要求無疑會讓合作陷入某種僵局之中，一個演員對於S.M的重要性千葉龍平也是知曉，但是那姜俊昊他真的是很想弄到日本來。

「先和S.M試著溝通一下，看看他們會給出什麼樣的條件，如果可以的話，答應他們為姜俊昊安排日劇的試鏡，能不能拿到角色就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說話間千葉龍平也是張開了雙眼，並不是目露精光，而是一項的沉穩和老辣。

東方神起來到日本發展的企劃被艾回十分重視，預示到了男子偶像時代的來臨，松浦勝人也是不滿足於將艾回確立在天後宮的威名中不動半步，艾回和傑尼斯的競爭遲早都要到來，而東方神起這支已經成型的組合無疑是最合適的選擇。畢竟沒有傑尼斯的深厚底蘊，艾回的練習生系統可是遠遠沒有傑尼斯來的精良。

如此的一個被寄予厚望的組合卻還不是自己的，對於這個問題艾回在協議的分成上狠狠的刮了S.M一筆，只不過這還不是結束，或許弄來一個演員也是不錯。

一時間艾回和S.M之間的聯絡也是頻繁起來，上野勇人親自到達了韓國進行商談，而千葉龍平和李秀滿之間也是有著密集的聯繫，鑒於姜俊昊的人氣正在上升之中，S.M對於艾回的要求十分不能理解。

「我們好不容易培養出了一個演員，你們居然就想要讓他到日本去？！」

需要顧忌的真是太多太多，李秀滿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份計劃的可行性，韓國粉絲的抵制，姜俊昊剛剛開啟的演員之路，甚至是東方神起的日本發展計劃都被逐一的放在天枰上對比起來，最終還是千葉龍平的提議讓雙方都覺得可以接受。

只是這公司之間的商談姜俊昊卻是完全的不知情，此時的他還在十二分的努力之中，電影的拍攝越來越接近尾聲，而採訪也是越發的頻繁起來，在「第一企劃」事件過去之後的倆個月裡，《舞者的純情》終於再次佔據了大眾的視野，因為演員們的出色表演，這部電影就要殺青了！

人氣的上漲讓姜俊昊倍感壓力，偶爾也會失眠，偶爾也會因為突然想到了什麼而連續NG，但是這一切都是新人所必須經過的歷程，在整個劇組的努力下困難都被一一克服。在冬季拍攝的這部電影卻是透著濃濃的暖意，不僅僅是女主角文根英的可愛讓大家可以在辛苦之時開懷一笑，更因為男主角姜俊昊不僅僅是謙虛的新人，同樣也是有趣的新人。

就連一開始對姜俊昊並不看好，甚至是有所誤解的製作人也開始喜歡上了這個小子，說話做事無一不妥當，在人際交往上姜俊昊是一個值得被欣賞的新人。

眼看這電影就要結束，對於劇組的生活大家也都是有些唏噓起來。

「怎麼了？還是因為那新聞的事情？」，又是一天的拍攝，殺青的日子用手指都可以數的過來，但是文根英進來的狀態卻是出現了問題，大部分人都當做是這個女孩有些累了，但是姜俊昊卻知道並不是如此，「不用想了，什麼是真實粉絲永遠都看不到，比如說如果有粉絲看到你我這樣在一起坐著閒聊，估計緋聞第二天就傳開了吧！」

文根英承認，狀態不好的確是有一部分因為那「禮物」上的好評，「一舉一動都要被關注，似乎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前輩都不乾淨一樣，我只是我而已，又不能挽回什麼韓國演員的聲譽，到現在都還拿我做文章，真實討厭！」

不難想像在此次風波中沒有差評的文根英形象會上升到怎樣的高度，就連在報道電影之時，記者們還要隱晦的加上一句譬如「沒有負面」之類的修適用語。充分的暗示民眾他們寫的是什麼人，充分的暗示文根英是出淤泥而不染，但是這一切卻帶給了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女孩很大的壓力，特別是在見到前輩的時候。

「嗨，討厭的事情就要一直討厭的，但是我告訴你，不要讓討厭的事情影響到你的心情。」直接用手搭上了文根英的肩膀，姜俊昊希望通過這樣的舉動可以傳達自己的鼓勵，「正如同你說的，我就是我，不管是好女孩還是壞女孩，粉絲們認為你是哪種樣子，記住一點，我就是我！藝人只是工作，如果在平時都要偽裝自己，不覺得太無趣了麼？」

「我就是這樣的人，因為我就是我。我對待別人需要注意交際的時候就注意，當我認為不需要這些的時候，我就不注意，我決定的道路就要一直走下去，即便是知道會摔倒很多次，我也還是要走下去！」

姜俊昊的話讓文根英展開了笑顏，這樣的安慰的確比什麼都有效。樸榮勳的聲音又是傳來，倆位主演也是工作起來，這殺青的日子真是沒有幾天了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殺青

已經確定了的道路就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這便是姜俊昊的人生觀，此時他的路十分平坦、順暢，單單從粉絲數目的增長就可以預見那光明的未來。再次出道是以演員的身份，近段時間的曝光讓人氣來的如此之快，而在過去遺留下的遺憾卻也是沒有盡數除去，除了和舞台漸行漸遠之外，Anti這種組織再次妄圖干涉起姜俊昊的未來。

神話的興起從去年年末的大賞就可見一斑，對於S.M神話的粉絲「橙色公主」們無疑是惡感十足，曾經做為「Blackbeat」第六人出道的經歷也是被人宣揚開來，而姜俊昊的演員身份卻是在韓國人根深蒂固的觀念中比起歌手要高出一個層次，藝人地位對比而來的反差讓粉絲們不能忍受，既然不能忍受那肆意的發言自然也是接連到來。

比起神話的粉絲來說，時過境遷四個字就是HOT粉絲們的感覺，幾年的時間一晃而過，當初的那段記憶也是淡漠了不少，充分的意識到了時代的改變，對於集合起來反對某些人他們也是興趣缺缺。

粉絲的年齡代表著理智程度，而姜俊昊的粉絲們目前還都只是一幫小女孩而已，面對別人的語言攻擊，阿芙羅狄忒們自然也是不能忍受，在網絡上維護起姜俊昊的形象，越來越多關注娛樂的人也是知道了姜俊昊的名字，對於這樣一位出道之後被冷藏卻還能靠著自己努力從演員重新出發的藝人，好奇和興趣一時間全部到來。

反對的聲音有，但是卻不強烈，姜俊昊精緻的面容對於Anti的確是很有吸引力，但是好在作品還沒有問世，關注娛樂的人們對於姜俊昊也只是拭目以待。等待著他的電影上映，然後再從電影中親眼驗證他的實力。

有人期待和關注總是好的，就在這種聲名鵲起的氛圍之下電影拍攝的日程也是逐漸接近了尾聲，對於角色情景的變化越來越熟悉，在樸榮勳和文根英的幫助，姜俊昊的演技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成長起來。

此時的片場寂靜無聲，只有換做了淑女裝扮的文根英和那看起來重回頹廢的姜俊昊，並沒有深情的對望，姜俊昊背對著文根英，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無奈和痛苦。

並不是大團圓的結局，但是樸榮勳卻依舊給了他一個不完美的結局，文根英的眼神裡蘊含了無限的深情，原本那種讓人聽到就想要發笑的延邊腔調如今卻是深情款款。

拍攝進行到這裡搞笑和輕鬆的氛圍全部都消失不見，彷彿是為了突出現實並非童話，這不完美的結尾讓所有人都是在心裡捏了一把冷汗，熟悉的大團圓結局可以讓人津津樂道，而不完美的結局卻是容易讓人糾結。

終於，文根英從後背主動抱上了姜俊昊的腰間，而姜俊昊臉上的頹然似乎也是有了鬆動，女人的主動讓男人開始動搖起來，因為愛情丟掉了事業，但同樣可以因為愛情而重拾自信，樸榮勳在電影中傳達的是一種思想，整部都是輕鬆的基調卻在結尾陡然間加快了節奏，如此操作的後果沒人可以知道。

等待著觀眾們的驗證，隨著樸榮勳那大聲的「cut」，現場一百多人一齊鼓掌起來，剛剛在場中深情款款的姜俊昊和文根英也是鼓起掌來，幾個月的辛苦就此有了結果，殺青這樣的事情就如此平淡的到來。

「辛苦了，辛苦了！」，所有人都在互相道一聲辛苦了，幾個月來的繁忙最終都會濃縮在一段一個小時的影片之中，對於這些人的努力來說，他們辛苦的結晶還需要觀眾來驗證，而姜俊昊的辛苦，卻是從工作人員的笑臉，樸榮勳那欣慰的表情以及文根英那可愛的微笑中先行得到了酬勞，他被認可了，被演員、導演甚至是業界認可了。

「喂，前輩，希望以後還機會能跟你合作！」，終於輪到了男女主演「互訴衷腸」，對於姜俊昊來說文根英也算是他的老師，從進入角色到同一場地拍攝的狀態互換，文根英給姜俊昊提出了無數的建議，熱心的前輩和老師，而且還是自己認可的舞伴兒。

「嗯，如果合作的男演員是你，送來的劇本我可能會多考慮一下。」結束了工作文根英自然也很開心，只是看到除去了美瞳的姜俊昊時，這開心好像也是被消弱了一般，不知道為什麼，文根英覺得自己想要經常見到對方。

喜歡的情緒有很多種，其中一種就是所謂的理想型，不可否認姜俊昊是很多人的理想型，也是文根英的。

「哈，如果太多人聽到了你的這句話，我想送到我們公司的劇本就都要堆起來了！」，直接摸了摸前輩的頭頂，對於妹妹這是姜俊昊經常使用的愛護舉動，對於可愛的東西沒有太多抵抗力，從各種地方看來，文根英似乎十分切中姜俊昊的萌點。

歡樂的人群中總是少不了旁觀的人，此時陳永守和姜尚佑就是帶著笑臉旁觀著眾人的一舉一動，看著姜俊昊又是隨便的觸碰前輩，和文根英還是一副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的樣子，陳永守的眼角就不可避免的抽搐起來。

「哥，你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新人，學東西學的很快。」姜尚佑帶著祝賀的笑容說道，對於姜俊昊他此時也算是有了新的認識。

「嗯，學的是很快，」，敷衍著，陳永守的目光卻還是離不開姜俊昊的身影，看著他和文根英有說有笑的模樣，金鐘道的心情他算是完全體會到了，「電影的後期製作要一個月的時間，等到首映的時候在看觀眾的反應如何吧。」

「哥，年末的新人賞準備挑戰一下麼？」

姜尚佑的這句話卻是讓陳永守直接回過了頭，驚訝的看了對方一眼，陳永守帶著玩笑般的口吻說道，「唉！你們那個圈子不是對歌手轉行演員很不看好麼？再說有人為S.M的演員活動，不是要被抵制的麼？跨界搶飯吃，那些公司也忍不了的。」

「哥，他真的很有機會！」，姜尚佑的眼睛發亮，語氣之中的堅定讓陳永守的不信任動搖了起來，「圈子裡什麼事情都傳的很快，你的藝人背景不簡單，如果可能的話回公司問問吧，這裡面的事情還很複雜。」

旁觀已經結束，說完了話姜尚佑就再次對這陳永守鞠了一躬，然後獨自一人先行離開了場地。

還站在原地的陳永守一臉迷茫，看了看姜尚佑的背影又是看了看還在場中笑的跟孩子一般的姜俊昊，疑問襲來卻是只能等待答案，這樣的感覺雖然不好，但是卻也充滿了期待。

未來就是這樣的不確定才更有趣味性，所謂的預見、預測只是人們對未來的憧憬，在劇組的殺青宴上所有人對於未來的預測都是好的，電影大賣成為了每個人的口頭禪，歡樂的氛圍甚至影響了姜俊昊和文根英的習慣，此次聚餐不是應酬，而是一群在一起努力了幾個月的人慰勞自己的慶典，多吃點，年紀夠了的再多喝點，興奮和快樂是今天唯一的主旋律。

「等忙完了這段時間在一起出來玩吧，當然你現在也還要考大學，等你考上了好大學，我想我們可以在不用工作的時候出來好好的聚聚。但是我要提醒你一點，如果不想學壞的話可是別來找我。」也是喝了幾杯，姜俊昊興致正高，對於這位乖乖的、品行端正的妹妹，姜俊昊心中的小惡魔又是升騰起來。

逗弄一番，每當看著文根英一副不懂卻還不服氣的模樣，姜俊昊的惡趣味就會得到極大的滿足，所謂的韓國等級制度在倆人之間完全不存在，不得不說，姜俊昊十分喜歡這種感覺。

只是他低估了「壞」對於純情女孩的吸引力，她們會好奇，對於那些家長不讓她們去做的事情感到好奇，而姜俊昊絕對是一個讓別人進入她們好奇世界的引領者。

「好啊，等到明年的話我就可以喝酒了，到時候你一定要教給我。」看著雙眼閃閃發亮且還信誓旦旦的文根英，姜俊昊直接就愕然起來，逗弄不成反而是對文根英打開了一閃讓她好奇的大門，看起來在未來的日子裡，如果文根英找姜俊昊去夜店的話，他還要擔任上護花使者的責任。

「酒這種東西還是等到二十歲的吧，我想你上了大學之後一定要先戀愛，這些事情還是讓你的男朋友教給你，這樣的話對於你們倆個的相處一定會很有幫助！」，轉移了話題，姜俊昊的美國生活讓他遠遠沒有韓國人那麼傳統，而韓國人也不是大家想像中的那樣傳統，只不過文根英是一個傳統的女孩而已。

還想說些什麼，陳永守卻是直接插入到了倆人之間，直接將姜俊昊叫走，空留下文根英一個人。

就是這種感覺，自己的舞伴兒離開了，而且以後沒有機會再在一起跳舞了。這種感覺很不好，文根英皺起了眉頭，臉上的表情雖然是可愛，但是那眼神中居然是閃現過一絲成熟。

人，果然是要經歷了這種感覺才會成熟，對暗戀的懵懂，以及離別的悵然。

第一百六十四章 選擇吧，你未來的路！

選擇吧，你未來的路。

被陳永守叫走之時姜俊昊的臉上還帶著笑意，但是等對方將話說完，姜俊昊臉上的表情卻是變成了愕然。

日本和韓國，姜俊昊居然成為了可以做出選擇的人，在電影殺青的這天，擺在姜俊昊面前的路卻是倆條。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姜俊昊的選擇關係到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未來，加入東方神起的提議就這樣欣然呈上，而且還只是在日本。

日本市場對於S.M的吸引力非常巨大，光是寶兒在日本的當紅就已經給公司帶來了無比巨大的利益，將東方神起派往日本的選擇也在情理之中，但姜俊昊沒有想到的卻是，報道中要在中國活動加入第六人的方案卻是被用在了日本，而這個第六人還就是他自己。

「公司的意思是看你自己的選擇，如果你拒絕的話，公司會用這個理由回絕艾回。」陳永守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姜俊昊同意這個建議的可能性，東方神起在日本還是新人，雖然姜俊昊在韓國也是新人，但是通過這部電影他的起步是完美無缺的，新人演員就能拿到電影男主角的位置，這是怎樣的幸運和實力？

對於演員和歌手的地位論調就更加的不用考慮了，在韓國如此之久，陳永守相信姜俊昊已經完全熟知兩者之間的差距，只要等到電影上映，毫不客氣的說，雖然S.M主打的項目是音樂組合，但是姜俊昊的地位絕對不會比東方神起低，說不定還要高上一籌。

「等一下，」，陳永守的目光之中全是堅定的意味，這堅定是在促使姜俊昊做出那個輕鬆的決定。同樣是被這個消息有些衝擊到，成為了做出選擇的一方，姜俊昊突然間就不知道如何是好起來，「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是分析一下的麼？給我一點時間，只要一點時間。」

眼神之中全是迷茫，姜俊昊的話也有些絮叨起來，話音一落但那嘴唇卻是還在無聲的蠕動著，大腦似乎運轉不靈，姜俊昊的默念就是在不停的催眠著自己，考慮清楚再做出決定。

一切都來的太快太突然，電影上映至少還要經過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內的宣傳行程並不多，但是還有一些瑣碎的鏡頭需要補拍。讓陳永守直接來詢問自己就說明公司對於倆種選擇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以李秀滿這種控制慾望強盛的人居然會讓他來做選擇，應該是艾回方面的態度有些強硬吧？

如此分析一番，春季的鳥語花香此時全然不覺，天氣越發的溫暖了起來，但是有時卻還是在冷熱之間曖昧不清，而在分析過後，姜俊昊卻突然發現，自己猶豫的理由多了很多。

「這邊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永守哥，給我一點時間！」，姜俊昊的回答明顯讓陳永守很不滿意，直接皺起了眉頭，一種濃郁的憤怒迸發出來，「我這是在為你著想，你還需要考慮什麼？」

從對方的眼中就可以看出對方的想法，姜俊昊平推雙手，示意對方不要發火，「我們吵架的話也不要在這裡，給我一些時間，我的確有值得猶豫的理由！」

姜俊昊的眼神也是認真了起來，倆人之間寂靜無聲卻還是劍拔弩張，本應該是順理成章的選擇到了如今卻還要猶豫起來，陳永守對於姜俊昊很不理解。

「好，公司給了你三天時間，這三天裡工作還要繼續，一些補拍鏡頭也沒有什麼，如果想要知道日本那邊的事情，就去韓石圭理事那裡，這份企劃你需要好好看看。」此時的確不是時候，餐廳裡的人都還處於興奮和歡愉之中，而倆人卻是各有心思。

一次和諧的聚餐就這樣提前結束，對於姜俊昊來說日本這個國家代表著很多的東西，可能是更好的機會，也是他最佳的歷練場所。在不同的位置就有不同的看法，在練習生之時姜俊昊只是想著出道，而在出道之後呢？或許夢想一詞就佔有了大半的比重。

學習聲樂和舞蹈足足有六年的時間，雖然舞台和電影都是表演，但是其中的細節卻截然不同。從現在來看姜俊昊的演員道路是平坦的、快速的，但是姜俊昊除了緊張和喜悅之外，卻並沒有感覺到那種站在舞台上的激情。舞台上和鏡頭前，倆種完全不同的感覺，也是倆種完全不同的表演方式。

當然，在這之中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因素，在寶兒需要他的時候，姜俊昊卻並沒有在對方的身邊，工作或許可以沖淡思念，但是工作卻沖不淡這種對於分隔倆地的無奈，在他和寶兒之間還存在著很多的不瞭解，他們需要更多的時間呆在一起。

無論是夢想還是愛情都推動著姜俊昊做出選擇，但是在他的理性來看，或許為了更加長久的未來，他應該選擇留在韓國。現實的差距始終存在，如果到了日本重新開始，那麼這一切也是要重新來過……

猶豫和糾結的姜俊昊，如此的情緒直接便體現在了拍攝之中，瑣碎的工作中也包括了畫報攝影，而姜俊昊卻還是遲遲找不到狀態。

這位是電影的男主角，拍攝完畢了難免會放鬆，暫時放過他。如此安慰著自己，攝影師直接宣佈了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幾天來姜俊昊都是愣愣的，還有些呆呆的。

三天時間做出選擇，姜俊昊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寶兒，煩悶的話只有自己就好，等做出了選擇在告訴她就好，如此安慰著自己的姜俊昊其本意就是不想讓對方認為他是為了寶兒才去的日本。

有些時候姜俊昊也會鑽牛角尖，在他看來任何選擇都是自己做出的，不管是因為什麼，需要承擔這選擇責任的人就只有當事人而已，因為什麼都不能讓別人來分擔你選擇的責任，一直以來姜俊昊也是如此去做的。

從來都是一個不會給別人太多負擔的人，姜俊昊從來都是如此，不顧化妝直接將雙手遮在臉上，稍稍理解了母親當時的選擇，雖然情況和時間都很不相同，但是這選擇依舊太難了。

母子二人果然是心有靈犀，剛剛想到了母親，這邊的金悠麗就已經接到了姜俊昊的試探，母子間的遊戲還要繼續，對於教育姜俊昊的方式，金悠麗佔有絕對的主動權。

「銀座酒店一周的賬單，鮮花，迪奧的香水和情侶款項鏈，還有一日三餐的雙人份，」，看著手中的信用卡賬單，金悠麗的語氣有些玩味，她的兒子似乎有些改變了呢。「戀愛了？還是在日本。難道，是一見鍾情麼？」

「不是，是戀愛了沒錯，但是不是一見鍾情。」進入不到那個面對母親的專有狀態之中，姜俊昊的語氣中不可避免的呆上了一絲抑鬱，金悠麗又怎麼能聽不出來。

「不是一見鍾情，那我對這個女人更好奇了，她知道你是誰麼？」

「我就是我，還能是誰？難道要告訴她我是金悠麗的兒子，然後讓她問問家裡的親戚在幾年前有沒有因為您而遭受損失麼？」，姜俊昊的語氣有些諷刺，這不是對待母親的態度，但是姜俊昊卻控制不住。

受到了冒犯沒錯，但是對於金悠麗來說，兒子如此的反常更加重要。沒有想到這個選擇居然對姜俊昊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影響，金悠麗慢慢的靠在了椅背上，繼續說道，「是應該問問，如果你想這段戀情有結果的話，這些確實需要顧忌。」

直接愕然，然後是無奈的苦笑，母親就是母親，更加刻薄的話在腦中縈繞卻是說不出來，無形之間姜俊昊那因為猶豫而帶來的火氣卻是發洩在了金悠麗身上。但是這位女王大人，又豈是別人的出氣筒？

「決定了麼？日本還是韓國。」這才道出了來意，幾年時間了，母子之間的交鋒第一次如此的劍拔弩張，這樣的感覺沒有趣，同樣也很不好。

「嗯，我決定了！」，張揚的氣場重新回歸，姜俊昊的笑容中有些不屑，因為他知道母親暗指的選擇是什麼。

「嗯，韓國的話對於你的事業很有幫助，公司那邊用不用我……」

在韓國的一切都逃不出母親的視線，姜俊昊知道，從當初惹事之後進入了警局，哥哥金羽中一個小時之後就能趕來他就知道了。說是鬧脾氣也好，還是叛逆也罷，這種滋味真的很不好。

「不用，我選擇好了，去日本！」

聽到了姜俊昊的決定，金悠麗立刻便愕然起來，驚訝的表情很少出現在她的臉上，但是這一次卻無比的明顯，「是因為那個女人？有時間帶出來給我見見吧，我很好奇她能影響你的決定。」

言辭之間有些危險和玩味的意味，八點檔的狗血劇情似乎就要上演……

第一百六十五章 讓人麻煩的傢伙

說是年輕的衝動也好還是魯莽的叛逆也罷，姜俊昊就此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金悠麗的詢問似乎是被曲解了，選擇韓國等於選擇事業，而選擇日本則等於選擇愛情。

十分厭惡這種選擇，而且讓姜俊昊堅定下來的答案卻只有一個，母親金悠麗在他心中就是選擇了事業才回到韓國，而她放棄的，卻是身在美國的姜俊昊和他父親姜宇。

「我們家應該不看韓劇的吧？我想母親您對於韓劇中的惡婆婆形象也沒有興趣，四年了我離開家裡，決定是我做出的，所以請您像以前一樣支持我，我做出的決定我自己會承擔。」面對金悠麗語氣中蘊含的危險，姜俊昊知道這也是試探的一種，從小和母親就不是很親密，因為在對姜俊昊的教育中，金悠麗和姜宇倆人有著明確的分工。

熱情、樂觀、努力、向上，姜俊昊在姜宇身上學習到了很多溫暖的感情，而母親這邊則是有些市儈和冰冷的情感，將自己這個個體無限的放大，然後讓謊言和偽裝都變的順理成章。

霸氣麼？也許是吧，金悠麗就是那種可以明目張膽的說出我騙了你的人，對於自己的所有決定都會承擔責任和義務，這一點，姜俊昊似乎是遺傳自他的母親多一些。

「嗯，我知道了。」認同了姜俊昊的選擇，如果這個兒子身在韓國金悠麗還可以幫助他，但是如果他想要去日本，那真的是要靠他自己了，「日本那邊的春天海風很刺骨，注意多穿點衣服，如果可能的話，今年挑個時間回家來吧，我們都想見見你。」

母親的擔憂永遠都不會停止，金悠麗也是一樣，放下了電話的一瞬間她感覺到了姜俊昊的成長，和當初的她簡直是一模一樣。回到韓國之後金悠麗成功了，但是成功也分為很多種，在兒子的教育上金悠麗也不想成為失敗者。

姜俊昊的決定的確是讓很多人亂作一團，陳永守初次聽到的時候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答案，而韓石圭則是深深的看了姜俊昊一眼，然後直接放行。

至於李秀滿，對於姜俊昊的決定心情卻是無比的複雜，金悠麗還在，對於姜俊昊可以和對待普通藝人一樣，但是也不能全部一樣。比如在這種選擇中，李秀滿就是將選擇權交到了姜俊昊的手中。

「粉絲的抵制是必然的，所以我們決定在韓國姜俊昊不屬於東方神起，但是在所有海外活動中姜俊昊卻是東方神起的第六名成員，跟隨所有的海外活動，國內的行程安排也要以東方神起為主，從現在開始你不是一個人，是一個組合的成員。」方真直接侃侃而談起來，對於這份企劃她也是準備了許久，算是對下個組合中「畢業模式」的一種測試，姜俊昊的選擇讓他們節省了很多的功夫。

房間中有些沉默，並不是那種做出重要決定之後的欣喜之感，陳永守的何其何從又是模糊起來，畢竟他不會日語，即便是到了日本也完全沒用，「陳永守室長就負責姜俊昊在韓國的工作，對於抵制我們已經有了準備，姜俊昊在韓國的活動也有很多，絕對不會因為粉絲們的意思而終止，這一點您完全可以放心。」

「如果接到了劇本呢？電影上映之後成功的概率很高，那時候姜俊昊一定會接到劇本的。」

「一切都以組合活動為主，如果有正在商談的劇本我們會重新編排日程，就是俊昊要辛苦了。」回到了陳永守的問題，方真直接將目光遞向了姜俊昊，這個少年似乎對木質的桌子十分感興趣，目光雖然不懂，但是卻有這神采。

「中國有句話叫做能者多勞，工作多些我可以接受，但是我想知道東方神起現在的五位成員對於加人是怎麼想的？前段時間的新聞鬧的很大，我想他們也應該正是敏感的時候。」好奇的詢問出來，去日本不算是什麼艱難的選擇，就目前來看，姜俊昊覺得自己沒有放棄任何東西，他只是選擇了一條稍微坎坷些但卻同樣能通向頂峰的路罷了。

「這是S.M和艾回的共同決定，他們不能拒絕！」，似乎是在給姜俊昊打氣一般，方真的話著實是偏向著他一方的，「你完全不用擔心融入組合的事情，鄭允浩多多少少也提前知道了一點兒，他會幫助你的。」

談話就此告一段落，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麻煩，要知道在生日的時候姜俊昊也是正式和S.M簽署了演藝合約，足足有十幾頁的文件每一頁都要簽上名字，當然是用漢字。

「不用擔心，你的決定對公司和艾回方面的合作很有幫助，千葉龍平社長對你很是欣賞，就我個人而言，我非常看好你在日本的發展。」姜俊昊的選擇雖然讓人好奇，但那並不是方真需要知道的事情，她需要做到的就是幫助姜俊昊打理好韓國和日本倆地的人氣，「在韓國的發展你完全不用擔心，從現在開始公司就是你的後盾。」

並不是敷衍和鼓動，方真的話就是事實，雖然姜俊昊人去了日本，但是在今年他依舊有大量的韓國行程，從某些方面來說，在日韓倆地發展非常符合姜俊昊在韓國演員的身份，有了劇本就可以安排出足夠的時間，沒有劇本的時候就可以在日本活動，據說千葉龍平得到了姜俊昊同意的消息之後還接連的感歎，看起來，這位艾回的副社長對他真的是非常欣賞。

面前的姜俊昊並沒有無奈、苦澀等等的情緒，看起來似乎十分的坦然和「快樂」一般，臉上還是帶著笑意，完全不像他身邊的陳永守那樣好像受到了什麼不公正待遇一般，的確，不公正的話應該也有，好不容易又帶出來一個藝人，誰又能知道這個傢伙居然還要去日本。

「不用擔心，我會搞定的！」，單手握拳上舉下拉，姜俊昊一個加油的手勢讓方真直接笑了出來。

方真直到笑了半晌才感覺到不對，驚奇於姜俊昊居然如此的樂天派，同樣也是無可奈何起來，「嗯，我們都相信你會搞定的。」

見過了方真之後姜俊昊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有些事情不能隱瞞，在出演電影之後姜俊昊就成為了真正的藝人，更換宿舍就成為了理所應當的事情，面對熱情洶湧的同寢三人，姜俊昊只能笑著告訴他們，這一次他搬宿舍是直接搬到了日本。

「你是那個第六人？你瘋了？！」，金希澈直接開口說道，那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彷彿是再說姜俊昊一定在開玩笑。再次加入一個已經出道了的組合，這姜俊昊是不是真的瘋了？！

「嗯，我瘋了！不過能去日本發展也不錯，在韓國的話還是市場太小了，你們就當我有更大的抱負就好了。」比起其他人的擔心，姜俊昊反倒是一副高興的模樣。

認真的審視著姜俊昊的表情，他的樣子並不像是在說謊，微微的搖頭表示不能相信，倆次都犯了同一個錯誤，金希澈真的是不知道這姜俊昊到底是怎麼想的。

手機響起，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姜俊昊第一時間走出了房門。

「嗨！今天心情怎麼樣？我的是非常不錯，春天真好！」

這語氣中透出了濃濃的喜意，剛剛接通就聽到這樣的一幕，寶兒滿腔的擔心和糾結一瞬間便去了大半兒，而且就連第一句話也是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你知道了吧？我就要去日本發展的事情，真的很好很好，我們有更多的時間可以見面，我也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看到你，還有……」

「這是你自己決定的，對麼？」，打斷了姜俊昊的興奮獨白，寶兒依舊是語氣沉重的詢問了出來，「我聽說了，這是你自己決定的，我只是想問，這是因為我麼？！一定要告訴我實話，不然的話我會瘋掉的！」

話一出口寶兒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來日本對姜俊昊意味著什麼她自然是知道的，對方演員的根基在韓國，加入了東方神起就證明姜俊昊會在一瞬間多出大批的反對者。緊隨而來的就是謠言和抵制，當公司頂不住壓力的時候，姜俊昊的藝人道路也將就此終止。

這是一個十分冒險的決定，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寶兒就已經掩飾不住驚訝，立刻給姜俊昊打來了電話，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這副樂天派的模樣，真是讓人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是我自己決定的，為了的也是我自己，我喜歡舞台的，你不是知道麼？」，歡快的語氣盡去，姜俊昊的溫柔即便是隔著大海也能傳遞過來，這樣的話比任何的甜言蜜語都要管用，寶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眼睛有些發酸。

姜俊昊的意思寶兒明白，他認為他應該在自己的身邊，所以他是為了他自己而做下的決定。讓別人的心中百感交集，寶兒也是帶著一絲壓抑的腔調說了一句，「你真是個讓人麻煩的傢伙。」

壓抑還是不那麼完全，姜俊昊聽出了這一絲哭腔立刻就慌亂了起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姐夫！

「Baby,don't cry.don't cry.」情急之下的姜俊昊連忙輕聲說道，似乎是寶兒就在他面前一般的向前走了倆步，輕柔的語氣，溫柔的不知所措，真是恨不得能立刻出場在對方身邊給予安慰。

這突如其來的英文讓百感交集的寶兒破涕為笑，隨手擦拭了一下就要流出來的淚水，對於這樣的男友，她還能說什麼，「怎麼突然說起英文了？我會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

帶著一些抱怨、委屈的語氣，對於姜俊昊來說這就是寶兒的撒嬌，倆人之間的距離很遠，但是在此時此刻他們的心卻很近，「我說英文也是因為你，不管怎麼樣不要哭好麼，我真的對付不了這個的，而且你應該知道，它能讓我停下來。」

這真誠的語氣卻是讓寶兒的臉上閃過一絲嫣紅，倆年前的那個夜晚到現在應該算是三年前了，淚水能讓他停下來，這話中怎麼都能聽得出曖昧的味道，「來日本的話注意多準備點衣服，這邊的天氣最近很反常。」

「嗯，我會準備的。」重新露出了微笑，慌亂盡去，雖然在寶兒的聲音中還可以聽出抽噎的腔調，但是姜俊昊臉上的一抹溫柔卻怎麼都揮之不去，「你也是，我去日本了可不想見到一個病了的權寶兒，你要健健康康的出現在我面前，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但是我著急了，你就不必了。」

互相安慰囑咐的倆個人不需要外人的打攪，即便沒有見面甜蜜卻也是依舊，針對情侶來說倆人的關係似乎是發展的太快了些，但是在激情正濃烈的時候不必克制，對於雙方來說這也是值得珍惜的事情。

打理行裝，姜俊昊還有一段時間需要呆在韓國，和鄭允浩已經取得了聯繫，對於姜俊昊的到來這位朋友的心情十分複雜。組合的團結是當紅的必備因素，一年時間鄭允浩也和其他人一起經歷了很多，特別是在年末的時候東方神起還剛剛經歷了所謂的換人風波，在中國的歌友會上宣佈加入第六人的計劃也被那全場一聲聲的「Only five」所震撼，平心而論鄭允浩並不同意姜俊昊的選擇，但是公司的指示他卻也要做到。

「過來的話我們暫時要是隊長和成員的關係了，沒關係吧，哥！」，聽到鄭允浩的話，姜俊昊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個小子果然是有些隊長的樣子了呢。

「嗯，鄭允浩隊長大人，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添任何的麻煩。」

和過去一模一樣的情況，只不過這一次姜俊昊卻是自己做出的選擇，所以那一切的負面情緒都不會有，決定了的事情會信心滿滿的努力去做，這就是他姜俊昊的信念。

重新打理了行裝，朋友們對於姜俊昊的選擇支持的不多，但卻都是關注的態度，無法想像加入到東方神起中的姜俊昊會是什麼模樣，而劇組中的瑣碎拍攝也是在S.M的力推下進行的非常快速，對於姜俊昊的選擇樸榮勳是惋惜，而製作方卻是慶幸的。

毫無疑問，姜俊昊將會登上娛樂頭版，出演了電影之後還要去當一個歌手，不管怎樣姜俊昊都會在一時間聲名大噪起來。比起一地一地的宣傳，S.M如此的策劃的確是幫了劇組一個大忙，節省了無數的宣傳費用不說，對於姜俊昊選擇的好奇也一定會吸引很多人走進電影院。畢竟在韓國人根深蒂固的觀念中，演員總是要高於歌手，而成為了演員的同時還去做歌手，這完全就是對夢想執著到極致的表現！

「俊昊哥真的決定了？聽叔叔說歌手是很辛苦的職業，他不太贊同你的這個選擇。」最後一次拍攝，文根英也是將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滿臉的苦惱似乎是她正在面對姜俊昊的問題一般，看到如此的文根英，姜俊昊直接就笑了出來。

「呵，不用擔心，我為了歌手準備了六年，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是希望可以試試的。」直接用雙手撫平了文根英皺著的眉頭，對於是這個妹妹，姜俊昊真的是沒有辦法不和顏悅色，「最重要的是，這是我的決定，所以我會努力做下去。你不也是一樣麼？父母不同意的時候就要拚命的做下去，結果就有了現在的『國民妹妹』！」

人生觀，一個人為人處世面對挫折和喜悅的觀念，姜俊昊的人生觀十分樂天派，似乎看不到他任何悲觀的一面，這樣的男人的確是魅力非常，但是面對他即將啟動的日本之行，文根英知道，他是在追逐自己的夢想。

在很多人眼中姜俊昊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決定了的事情沒有回頭路可走，所以朋友們都沒有勸說他放棄這個念頭的意思，而有一個人卻是和別人不同，因為她看過姜俊昊脆弱的一面，青梅竹馬的關係也使得姜俊昊會對她說出更多的東西，因為在說出煩悶的時候，鄭秀妍並不是認真的傾聽著，而是一副發蒙的表情。

形象的比喻一番，鄭秀妍就像是姜俊昊的樹洞，很多不好的情緒都可以傳遞給她，而且還無聲無息的。

樹洞今天又是發揮了作用，雖然姜俊昊已經小有名氣，但是真正大範圍的曝光卻也是在一周之後，帶著墨鏡和鄭秀妍倆人來到漢江邊上，手中的袋子裡裝著啤酒和飲料。

而鄭秀妍此時卻的撅著嘴還一臉的不爽，未滿十九歲的請喝飲料，姜俊昊對她的態度居然還是那麼放肆！

春天的漢江還帶著絲絲的寒意，這裡的繁華很大部分取決於周圍的高檔住宅，時過境遷，再次來到這裡身邊的姜俊昊已經出道，而自己卻還是練習生，抱起了雙臂撫弄起來，陪著她鄭秀妍的人似乎又少了一個。

「和秀晶不要老吵架了，你們倆個都讓我出馬幾次了？現在可不容易了，我人要在日本了！」，直接脫下了外套披在鄭秀妍的身上，白色的羊毛衫領口可是開的不小，內裡的掛飾展露出來，上面的那個圓形指環很是好看，鄭秀妍居然一次都沒有見過。

「你還提秀晶？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多麻煩。」佯裝憤怒的比了比拳頭，姜俊昊這個傢伙永遠都不會知道，鄭秀晶的這聲姐夫給她鄭秀妍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你不冷麼？穿的這麼少。」

「我？」，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提起了手中的袋子示意起來，「我有這個，啤酒的話也可以暖身的，不像某些人還是只可以喝飲料的年紀，所以我不怕！」

本著姜俊昊就要遠走日本，今天要和平共處為信念的鄭秀妍再次被對方噎的說不出話來。如此的情景，簡直就是這姜俊昊找來鄭秀妍專門鬥嘴的！

「對，你姜俊昊能怕什麼啊，等著！」就差用手指指著姜俊昊說你給我等著我去找誰誰誰一般，鄭秀妍直接就拿出了電話按動起來，如此的舉動自然是讓姜俊昊一陣好奇。

「你要找誰啊？你印象裡有誰可以對付我麼？」

「我找我媽不用和你報備吧？聖誕節那天太忙了沒時間打電話，不過現在可有了。」一邊看著鍵盤一邊說著，鄭秀妍的臉上愜意十足！「你是不知道這些天我承擔了多少的壓力，訓練四年沒有出道卻和別人交往，這樣的事情被我媽知道了你說我會怎麼樣？我不管，今天這一切都要結束，馬上！」

臉上的慌亂終於顯現出來，二話不說放下手中的袋子，這個電話打出去他姜俊昊可真是百口莫辯了，「喂，鄭秀妍你真的不能這樣，那是秀晶她不懂事，你不能這樣真的！」

一追一躲，如此的情景就此上演，忙亂間倆人的臉上都是帶滿了笑意，摟摟抱抱什麼的對於這倆人來說實在是太過稀鬆平常，要知道鄭秀妍的游泳技巧還是他姜俊昊親自訓練的呢！

「等一下，等一下！我就問你，剛剛你說秀晶不懂事是真的麼？」，被姜俊昊抱在懷裡，鄭秀妍這才認輸，知道自己的力氣比不過對方，不如就另闢蹊徑。

「真的，一個那麼小的女孩能懂得什麼大道理，很多時候她都是心直口快，你們倆個吵架不都是因為這個麼？身為姐姐的你應該是大人有大量……」，拚命的討好之中，姜俊昊的話還沒說完，鄭秀妍直接就將電話伸到了他的眼前。

「接電話吧，已經接通了。」

仔細的確認了一眼屏幕，的確是已經接通了，狠狠地瞪了一眼竊笑中的鄭秀妍，姜俊昊拿起了電話，禮貌十足的說了起來。

「您好。」

「沒想到啊俊昊哥，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不懂事兒的小女孩，什麼十年之後，那時候我還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哥哥，呵！我知道了。」電話這邊的鄭秀晶直接就黑下了臉，一字一句，中氣十足的控訴著！

二話不說，對於姜俊昊這種人鄭秀晶也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媽，這邊有人找你！」

「是誰啊？」，鄭母親聞聲直接從廚房中走了出來。

「還能是誰？」，鄭秀晶故意對話筒的方向說著，臉上的笑容也是變得邪惡起來，「就是我姐夫！」

第一百六十七章 放棄的資格

坐在江邊看夕陽本應該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如果是一男一女那麼這就是很浪漫的事情，鄭秀妍看了一眼即將落下的夕陽景致，然後卻是對著雙手哈了哈氣，繼而將姜俊昊的衣服又是拉的緊了一些。

夕陽每天都有，但是姜俊昊窘迫的樣子卻是並不常見，拿著電話不斷的低吟，臉上不時還形象的賠著笑臉，如此的姜俊昊看起來居然十分的可愛。較有興趣的露出了微笑，雖然這天氣讓鄭秀妍的鼻頭被凍得紅了起來，但是這愉快的心情卻並沒有被不應景的天氣所影響。

偷偷的來到姜俊昊身邊，那瓶飲料可是她最喜歡的口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相信在通話過後這東西一定會被姜俊昊丟到漢江裡，為了避免浪費，鄭秀妍決定她還是先將飲料拿到手的好。

蜷縮起來的身影和夕陽金燦燦的光芒很不協調，冰冷的天氣似乎也是讓鄭秀妍的手腳有些不利索起來，不慎弄出了聲響，鄭秀妍敏感的看了一眼姜俊昊，還好，這個傢伙沒有發現。

一步一步的接近，然後偷偷的伸出一隻手，耳中還是傳來姜俊昊的應答聲，這個傢伙就是應該讓長輩來教訓他。即便是如此想著鄭秀妍也是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悄悄伸出的手越來越近，而那個袋子卻是一瞬間就遠離了她。

「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喝我請的東西？喂，沒想到啊，一段時間不見你鄭秀妍整人的功力見漲啊！」，姜俊昊陰陽怪氣的說道，面對長輩從來都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特別是在韓國這樣的國家中，年輕人對於長輩的尊重也已經是根深蒂固了。

「怎麼？你給我找了那麼大的麻煩，我就不能開個玩笑麼！」，姜俊昊的背後就是那徐徐下落的夕陽，老套卻又經典的自然景致讓姜俊昊看起來更是帥氣異常，彷彿是全身的光亮都被激發出來了一般，「再說，我父母你不一項都很搞的定麼？我們認識都第五年了，第五年！」

鄭秀妍盡量讓自己變得理直氣壯，甚至還伸出五根手指確定道。最近覺得她對於姜俊昊的抵抗力似乎是又有下降的趨勢，成為演員之後將頭髮剪短的姜俊昊比起過去減少了一絲負擔感，卻是多了些陽剛氣。

更不要說此時的天氣有些冷，而姜俊昊脫下外套的紳士舉動也是深得鄭秀妍的歡心，看著對方脖子下隱約可見的胸膛有些微微泛紅，鄭秀妍只覺得有了這樣一個「理想型」一般的男性朋友，她未來的戀愛之路一定會悲劇異常。

「對不起，給你造成了這麼多的麻煩。」突然換上一副真誠的語氣，通過鄭母的語氣姜俊昊就已經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四年的訓練沒能出道，如果真的談了戀愛，毫無疑問，鄭秀妍的家人一定會把她送回到美國去，「還有對不起我對著你總是露出不好的一面，其實我對其他人還是蠻熱情的。」

一邊說著一邊將袋子裡的飲料拿了出來，鄭秀妍一邊伸手去接一邊也是說道，「沒關係的，我以前在你面前不也是老哭麼？上學的時候還給你找了那麼大的麻煩。」

或許，倆人的朋友關係從今天開始更加坦然了也說不定？如此想著，鄭秀妍的手也是觸到了瓶身的邊緣……

「喂！姜俊昊！」，直接瞪大了眼睛大吼出來，鄭秀妍尖細的聲音形成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超聲波，就在她將瓶身就要拿到手中的時候，姜俊昊居然直接抽回了飲料轉而用盡全身力氣將它扔向了漢江之中。

「怎麼？！鄭秀妍！」，姜俊昊也是大聲的對著鄭秀妍喊了一句，盎然的怒意對上那明媚的笑臉也是停頓了一下，「走吧，我帶你去喝熱的東西，這麼冷的天可以跟著我來吹風的，你雖然不是唯一的一個，但是也算是很稀有的品種了！」

不管對方還余有慍怒的表情，姜俊昊直接就拉起了鄭秀妍的手，不管對方還是一副僵硬的表情，姜俊昊直接將啤酒丟在了一邊，高興的時候雖然需要喝酒，但是那要和朋友們一起喝，鄭秀妍的話還是太小了些。

入手的冰冷讓姜俊昊認識到了自己的任性，高挑的身材以及「清涼」的裝扮還是為姜俊昊吸引了很多的目光，漢江邊上的咖啡廳林林總總，環境安靜清幽的也不是沒有，直到走進店內姜俊昊才是拿回了自己的衣服，只要是看著對方那紅色的鼻頭，鄭秀妍就覺得自己的怒意完全消失不見了。

徐徐的熱氣終於在倆人面前上揚，姜俊昊用雙手捧著咖啡的杯子，似乎是在為冰冷的身體汲取溫度，「噢！還是房間裡好一些，以後再去漢江邊的話千萬不要在春天，你也是，千萬不要和會在春天帶著你去江邊的男人交往，不然的話，生病之後辛苦的只會是你自己！」

哈！真是無言以對，在春天帶我來著漢江邊的男人不就是你麼？！面對姜俊昊的話題鄭秀妍只能抱以鄙視，「喂，你還是不要有什麼錯覺才好，除了你說的這點之外，我也絕對不會找一個讓我有負擔的男友。」

並不是在窗邊的位置，在拍攝進行了幾個月之後，姜俊昊對於藝人的身份也是有了些自覺。該隱藏起來的始終都要隱藏起來，他可不想給鄭秀妍帶來什麼麻煩。

而對鄭秀妍來說，姜俊昊為什麼在演員出道之後還要去做歌手就是她好奇的問題，既然對方不對自己說，那就是姜俊昊有什麼難言之隱，鄭秀妍聰明的沒有直接詢問，而是旁敲側擊起來。

「加入東方神起的話一定會很辛苦吧？你沒事吧？」

「是問我的信心麼？應該沒問題吧，」，攪在一起的眉頭似乎是在思索之中，但姜俊昊的語氣卻是完全的無所謂，「除了感覺對在中哥有些愧疚吧，換人事件的時候我也勸過他，結果現在加進去的那個人是我，雖然不是替換，但是背信感他多少要有一些吧。」

「金在中前輩的話應該沒有問題，他人還是不錯的！」，對於金在中鄭秀妍也是頗為瞭解，在出道之前，見到鄭秀妍的時候那金在中可是要喊上一聲前輩的，「還算熱情就是有點嘮叨，我對在中哥的瞭解不是太多，這一點上幫不了你了！」

「你已經幫了我了！」，姜俊昊故作神秘的說道。

「什麼？現在這種情況，我能幫你什麼？」

面對鄭秀妍的詢問，姜俊昊再次展現了優秀的記憶力，「記著你對林允兒說過的話麼？先盡全力才有資格說放棄，相信自己就好！所以我選擇就是要盡全力，並且相信我自己可以搞定。」

鄭秀妍直接愕然起來，沒有想到姜俊昊對於這句話記得如此清楚，「而且我融入環境的能力你不是知道的麼？沒有問題的，絕對沒有問題。」這後半句的語氣有些悠長，似乎是不確定一般。

對於努力可以做到的事情姜俊昊向來都是熱情無比，而有些事情單單靠熱情也做不到，早在當初第一次出道的時候姜俊昊就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而如今，他依舊是相信努力可以做到一切的事情。

時間也是過得快了起來，登機的日子就這樣悄然打來，再次前往日本的行李卻是多了不少，前來送行的也就只有陳永守一人而已。同意了公司的計劃姜俊昊的待遇也是全面提升，就連來機場也是讓公司派出了一輛保姆車，算是臨行前的安慰麼？感受不到任何的顛簸，在高速公路上行車的保姆車中，姜俊昊如此的想到。

從仁川機場登機到成田機場下機，倆個小時的時間並不足以讓姜俊昊做任何事情，除了吉他和衣物之外，姜俊昊的隨身行李也是不少，前來接機的經紀人除了李成煥之外居然還有韓瑞妍，再次見到這位女士，姜俊昊感覺到對方對待自己的態度變了很多。

一切都是進行的悄然無息，粉絲們也還不知道在未來三天內會有一個驚天的炸彈爆發開來，東方神起的仙後們還在為了他們的偶像日本發展之行期待不已，而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們也是期待著在四月即將上映的電影。

2005年3月24日，下午時分，具體時間不詳，姜俊昊再次來到了日本。

「已經來過日本了，這裡的事情估計我還沒有你懂得多，俊昊的話會與在中和昌□用一間房，空間不小，足夠你學習用。」成為偶像的第一步，就是考大學，「大學的事情如果你自己不能搞定公司會幫你處理，不過我想你應該沒有問題，記得以前你在S.M裡的學習成績也是出了名的，和昌□一模一樣。」

李成煥帶著笑意說道，言辭之間似乎全是歡迎之意，在日本最大的弊端就是語言障礙，因此東方神起的五個人還在進行一項特殊的訓練，沒人可以例外，就算姜俊昊懂得日語也是要加入進去。

按照公司的企劃來說，這叫做加快融合。

「嗯，我知道了，成煥哥。」也是面帶微笑的答道，看著車窗外的東京高速公路，姜俊昊的心思已經飄散到了不知何處……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各有心思

3月24日，東方神起做客雅虎和日本粉絲聊天回答問題。

「不知道大家覺得我們之中再加入一名成員會怎麼樣？個人還是有點期待的，當然也很糾結吧，不過這位新成員是我們幾個人的朋友，日語也很不錯，人長的也是。」鄭允浩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似乎說出來的就是一個玩笑一般，目光閃動不已的樣子還是通過網絡傳到了粉絲的眼中，一時間回復板塊似乎沉寂了幾秒鐘。

緊接而來的刷屏驚歎、提問讓早有準備的工作人員都應接不暇，其中有韓文也有日文，翻譯已經完全慌亂了起來，不知道應該翻譯哪一句，氣氛陡然間變得緊張起來，在這裡宣佈姜俊昊的加入就是公司的指示。

無數關注的粉絲被這個衝擊性的消息刺激了一下，緊接而來的爆發雖然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是卻還會讓人慌亂，鄭允浩依舊的沉穩，其他成員也是一樣，早在幾天前他們就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姜俊昊將成為東方神起在海外活動的第六人，憑借優秀的外語實力以及歌舞實力入選，成為電影主演之後再加入也是讓粉絲們減小抗拒的方法之一。

「呵，沒想到還有韓國的粉絲也關注在日本的活動，其實我們在韓國還是五個人，就是在海外活動的時候需要一位可以掌握外語的成員，新成員真的很不錯，希望大家也可以接受。」安撫粉絲的工作就是隊長的工作，做為東方神起的官方發言人，鄭允浩的心跳雖然已經乒乓作響，但是那表面上卻依舊是沉穩的。

「在中哥，你也說幾句吧。」第二個對此事發表意見的人就是金在中，不管當事人和粉絲們如何做想，在去年年末的換人風潮中金在中的確是最大的受害者，雖然在這之後公司如此作為的目的也是顯現出來，金在中知道那是炒作的一種，但是對於當時都將此事當真的東方神起來說，成員們的心裡並不好受。

「加入新成員的話和粉絲們溝通也會更便利一些，更有助於我們在日本的發展，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我們東方神起，也包括我們的新成員。」背誦了稿子，金在中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的喜怒不說，似乎是無所謂第六人一般。

場面有些尷尬下來，翻譯只能盡量無視粉絲的問題，然後將東方神起的話一字一句的翻譯出來，不管粉絲們如何回答、做為、叫罵，他能做的就是將成員們的話轉達給粉絲，沒有一絲一毫的修飾和錯漏。

「說起來在中哥，允浩哥，還有新成員真的很有緣分，就連生日也是連在一起，以後每年的2月3號到2月5號我們都要準備三份禮物了呢，你們三個不會貪圖方便想要在一起就過了吧？」，並不是稿子，樸有天也是開口扯起了其他話題。

沈昌□做為老小明顯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而金俊秀卻是唯一一個對姜俊昊的到來表示歡迎的人，並不是各有心思，而是各有隱私，對於一個團隊來說，姜俊昊的突然加入的確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

當然，這裡指的是情感，對於姜俊昊的複雜心理每人都有。大家都是朋友，但是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一些心思也是悄然而生。

在今年東方神起將會退去十代少年的稱號，對於他們來說今年便是他們成為男人的一年，對於姜俊昊來說也是一樣，寶兒也是心思十足的送上了玫瑰，香水還有項鏈，姜俊昊的成年禮倆人雖然不能在一起過，但是倆人卻是可以在未來一起度過更多更多的生日，這是倆人在交談中更多的承諾，也是倆人對於未來的憧憬。

應該會很辛苦吧？重新加入一個團隊。依舊是不能見面，但是倆人之間的距離卻是近了不少，最近寶兒也是關注起了東方神起的一切咨詢，他們在日本的工作將會十分的繁忙。

拿出手機還是撥通了起來，果不其然，姜俊昊和其他五人的一樣都是在關機狀態，同在日本卻是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相見，對於情侶來說這樣的情況會更加的刺激想念。

重新在沙發上站了起來，心中的混亂讓寶兒實在是呆不住，而這一切自然也是映入了韓瑞妍的眼中。

「這位就是新加入的姜俊昊，大家也都認識了，和日本方面的管理人員我也已經聯繫過了，今天一天你們可以在宿舍裡說韓語，所以大家就簡單的溝通一下。」來到宿舍之中，東方神起的五個人似乎是在列隊歡迎一般，姜俊昊在心底也是長長的出了口氣，這些人都是朋友，現在是，將來也應該會是！

「您好，我是新成員姜，俊，昊！各位前輩，以後就拜託了！」，露出了愉快的表情，姜俊昊的主動驅散了所有的尷尬，對於氣氛的敏感和掌控，這是姜俊昊的天賦之一。

「俊昊哥加入進來我們就可以一起努力了，本來你就是六個人之一，這一次也算是回到最初的形式了。」鄭允浩也是跟著開口，沒有鏡頭他的笑容就是多了一些尷尬。

「嗯，來了之後大家就又能在一起了，先到房間來看看吧，你、我還有昌□用一間房。」金在中一邊說著一邊還幫姜俊昊提起了行李，然後回頭向著三人的房間走去。

金在中的背影十分淡然，好像姜俊昊加入與否都和他毫不相關一般，在組合中姜俊昊展現出來的定位和金在中最為衝突，而倆人之間的關係自然也是最為重要。

「歡迎，哥！」，路過之時還和金俊秀還擊掌相慶，再跟樸有天淡淡的點了點頭，姜俊昊就此進入了房間之中。

剩下的人又是有些尷尬起來，李成煥最後囑咐了一番便就此離去，而韓瑞妍的交接也就此完成，畢竟在名義上韓瑞妍還是姜俊昊在日本的經紀人，但是交接過後卻又不一樣了。

「成煥哥，姜俊昊的話不算很好管理，以後你需要多注意一點兒他。」說完，空留下還有些不明所以的李成煥，韓瑞妍就此上了車。

寶兒的男友，目前看來這個姜俊昊最為可疑，突然間韓瑞妍將剎車踩到了底，反應過來才將車子緩緩的停在了路邊，記憶中寶兒在年末的綜藝上說過出去遊玩的經歷，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她說的是倆個人，而且姜俊昊還就在日本！

思索了一陣，韓瑞妍重新發動了車子，此行的目的地也是改變了起來，她要去艾回音樂學院檢查一下上課記錄，如果姜俊昊真的那麼可疑，韓瑞妍希望在那天，姜俊昊確實到音樂學院上了課。

鄭允浩同樣也是希望當初的東方神起出道就是六個人，這樣的話他也不會被倆個人夾在中間了。作為一個隊長的艱難此時方才體會，對於姜俊昊和黃尚勳之間的關係，鄭允浩也是有了一些感悟，要做一個什麼樣的隊長，他也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我們一會在過去吧，今天好不容易可以開口了，大家就多說說話吧。」隊長就是標桿，鄭允浩和樸有天、金俊秀住在一個房間之中，來到日本之後，他的責任也是大了不少。

樸有天和金俊秀對視了一眼，然後將目光投向了那扇關閉著的房門，姜俊昊和金在中，似乎他們倆人如何相處才是這個團隊的關鍵，定位衝突不僅僅是字面上這麼簡單，從某種角度來看，如果要替換金在中的話，姜俊昊會是那個最佳的人選。

「吉他的話還是掛在牆上吧，不小心碰到的話就麻煩了。」金在中主動幫著姜俊昊收拾起來，這熱情看在沈昌□的眼中卻是有些彆扭，突然加進來一個人就如此接受了？

公司要求，又能如何？沈昌□一個人在心中做起了角色扮演，但是在扮演姜俊昊的時候，沈昌□卻是發現自己對這個哥哥還很不瞭解，「俊昊哥的話以後把我當弟弟就好，剛剛那個前輩的稱呼有些……」

沈昌□的年紀很小，而且有些時候也過於認真了，「呵，咱們倆個以前接觸的也不是很多，所以，你也不用對我太拘謹了，剛剛的話就是玩笑，如果是做哥哥的話，我自認為我還不錯。」

姜俊昊直接拍了拍沈昌□的肩膀，言辭之間儘是安撫和笑意。

日式格局的建築特色自然是地板，將腳踩在榻榻米上，姜俊昊居然回憶起了年幼時在橫濱的感覺，那裡有大海，而且也有父母和一些朋友，如今在這裡有愛人、事業和朋友，一切都很一樣，就如同當初的他加入到其他孩子之中一般，姜俊昊覺得異地處之的現在並沒有什麼不同，不同的只是他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在中哥，對不起！」，直接開了口，姜俊昊的話讓金在中愕然起來。

「沒關係！」，金在中也是笑著說了一句，而在沈昌□看來，這倆人的對話裡面蘊含的東西似乎是太多了些。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朝聞名天下知

即便是在網絡傳媒欣欣向榮的今天，報業媒體依舊佔據了傳媒文化的主流，網絡媒體向來以報道的時效性著稱，而報業媒體卻是以其優秀的信譽度來穩固著自己的地位，就算是在網絡上已經看過了相關報道，在清晨買上一份報紙重新閱讀一番也成為了生活習慣的一種。

娛樂版面始終粉絲們的最愛，而做為韓國最大的報業傳媒，中央日報卻是在娛樂版的頭版頭條放上了姜俊昊的大幅照片。

拍攝照片的時候姜俊昊還在劇組之中，休息之時接受記者的採訪，除去了美瞳之後同意了記者的拍照要求。從來沒有想到這張照片會在中央日報這樣的媒體上刊登，而且還是頭版頭條。

對於姜俊昊的加入S.M做了萬全的準備，卻是翩翩沒有挑選一張帶有少年氣息的照片，剛剛理短了頭髮還是拍攝過後的姜俊昊有一些疲憊，但是卻並不狼狽。

短髮很好的中和了姜俊昊的俊美，男性氣息也從那被汗水浸濕的白色羊毛衫中湧現了出來，面帶微笑的樣子十分隨和，采光雖然不好，但是姜俊昊的白皙卻也是依舊。

總的來說是一位難得的美男，如果不是那標誌性的新聞標題，相信也絕對不會引起接下來的這段風波。

在04年東方神起收穫頗豐，不但是成為了年度歌手，甚至還和寶兒一起獲得了新世代歌手大賞，挑戰日本的新聞更是讓媒體關注起來，這種時候加入了傳聞中的第六人，新聞度在一時間就達到了頂峰。

做為頭版頭條另一個必備因素，此次加入的第六人姜俊昊居然還是最近聲名鵲起的新人演員，得到S.M公司新聞通稿的第一時間，記者們甚至還以為這只是一次炒作而已，在聯繫劇組過後所有人都是驚奇的發現，原來還真的有擔任了電影男主角的演員要去日本做新人歌手，將一切都重新來過。

新聞度和話題度都達到了最高點，這就是頭版頭條的由來，而在去年年末關於東方神起換人事件中，其粉絲「仙後」展現出來的彪悍也是讓這話題度可以不斷的持續，為了點上一把火，新聞標題就是這樣。

「姜俊昊，東方神起隱藏的第六人。」

隱晦的傳達著某些消息，姜俊昊擁有演員的身份，按照韓國人的觀念他的確是高於歌手的，但是將一個人的名字放在組合的前面，如此的暗示已經是昭然若揭，在看到新聞的第一時間，多少仙後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

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閉上眼睛搖了搖頭看看自己是不是沒睡醒，最後再認真的確認一遍，然後就是怒火中燒的將報紙丟在一邊急忙在網絡上和其他人聯繫起來。

這姜俊昊姓甚名誰，是做什麼的或者是要去做什麼的人？一時間大範圍的曝光不僅僅是在粉絲們中間，就連很多本不關注娛樂的人也是知道了姜俊昊的這個名字，而且還知道了他的事跡。

成為了演員之後，姜俊昊又選擇了成為一名歌手！

引起了好奇就是話題度，姜俊昊的名字一瞬間便登上了雅虎、NAVER等搜索排行的首位，原本還有些單薄的簡歷卻是十分亮眼，「衣戀」集團在韓國無人不知，這姜俊昊是它倆季度主打款式的擔當模特。

「BBQ」炸雞在韓國擁有一千家分店，前段時間那個引起了話題的廣告就是姜俊昊拍攝的，很好，從現在開始大部分人腦中也是音樂的回憶起了姜俊昊的音容笑貌，想當初那一則廣告可是每天都會在電視劇的間歇播放上一段時間。

最後，和文根英合作「純情的舞者」已於前些時候殺青。什麼？文根英？！這姜俊昊還是電影男主角？異常簡單卻是異常華麗的簡歷，細數姜俊昊合作過的女明星只有倆人，一個是國民妖精李孝利，而另一個卻是國民妹妹文根英，不得不說這姜俊昊長的不錯，這女人緣也是非常不錯！

為電影宣傳只是附帶的效果而已，真正的卻是姜俊昊真的一時間在整個首爾聞名了起來，而大部分人對於他的好奇則更是劇烈，是什麼讓一個本來前途無限的演員甘願去做一個歌手。單純的公司主導已經不能做為解釋，而民眾們好奇的也就是記者們需要調查的，一時間S.M的接線員們都是拔掉了電話線，除了記者們的要求採訪之外，粉絲們的抗議電話也是第一時間就席捲了整個S.M。

一朝聞名，「天下」皆知，這「天下」二字用在姜俊昊的身上未免有些太過誇張，不過在整個首爾聞名卻也是有了。

認真計算起來姜俊昊的出道經歷十分坎坷，模特出道可以從02年的時候那個校服廣告算起，而歌手出道則是在03年加入了組合，演員出道的話應該是按照電影上映的日期算起，只不過用無數人的議論和關注來裝點的出道儀式看起來雖然是盛大無比，但是身在日本的姜俊昊和東方神起其他五人卻並沒有感覺到這議論的熱潮。

斷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繫，從網絡開始到手機結束，每天都要呆在宿舍裡，而且不允許用韓文交談。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樣的要求並沒有什麼不便之處，但是優秀的日文實力到了現在卻是沒了用武之地，因為其他成員對於日文一竅不通，即便是想要交談姜俊昊也沒有可以交談的人，除非是他自己一個人用日文自言自語。

毫無疑問，從04年年末的橫掃就可以看出東方神起是風頭正勁的新人組合，來到日本發展本來還是抱著旅遊的心態，但是無情的現實卻是先給了他們一記殺威棒，在這裡你們都是新人，就算是朝日新聞用了大篇幅報道東方神起來日本發展的消息，在日本歌謠界東方神起卻依舊是沒有絲毫知名度的新人，完全的新人。

如此的落差反饋開來，除了姜俊昊之外其他幾人都是明顯的有些抑鬱，一年的當紅讓新人姿態很難保持下來，重新回到最為辛苦的那段時間，這樣的未來讓人有些不能接受，而且在宿舍中只允許用日語交談，美其名曰是鞏固幾人的日語實力，除了每天日語老師來到宿舍的幾個小時之外，其他時間宿舍裡卻總是寂靜無聲的。

這樣的生活還是剛剛開始，什麼時候是結尾並沒有人知道，正要開始日文一單的錄製工作，每天除了繼續熟悉歌詞發音之外，六個人之間也是只能用眼神來交流。

正是應該融入組合的時候，但是姜俊昊卻不得不面臨了一周的沉默時期，和別人只能用眼神交流的環境也不是不好，很多的東西也是從這無聲的氛圍中展現了出來。

樸有天對於自己的加入保持中立態度，而沈昌□則是由於交集不多而和自己彬彬有禮的以禮相待，金在中心裡有些疙瘩卻還是做出了組合中年級最大者應有的姿態，而鄭允浩卻是每天都被夾在倆人中間觀看眼色行事，最後自然是金俊秀，這個曾經在練習生時代和姜俊昊不打不相識的前輩居然是最歡迎他的一個。

如此的氛圍十分有趣，在這樣的環境中姜俊昊也是照常生活了下來，除了對不能接觸寶兒有些不滿之外，對於其他的一切姜俊昊也能接受，這段時間在日本他生活的很好，完全沒有感受到仙後們的怒火。

本以為在換人事件過後S.M不會對東方神起的人員進行任何的調整，但是這第六人計劃卻還是欣然成型，沒辦法，粉絲們在這種時候是最為無力的存在，除了部分粉絲集合起來在S.M門前大喊「Only five」示威之外，剩下的也就只有在網絡這個大平台上表示不接受姜俊昊成為東方神起的第六名新成員。

S.M的態度十分簡單，你們不接受可以，反正姜俊昊在韓國活動也根本不已東方神起成員的身份，他是演員，如果有劇本和拍攝任務，甚至東方神起的海外日程還要為他來進行調整，在日本的這段時間除了錄製單曲和熟悉工作環境之外，S.M也是在幫助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尋找狀態，讓他們回歸到剛出道的時候，那個只知道努力不知道辛苦的時候。

本身就是新人姿態的姜俊昊佔據了極大的優勢，除了沉默和不能與寶兒聯繫讓他有些悵然之外，金在中對他那有些隔閡的態度也是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如今這個機會也是就此到來。

「朝日新聞要對你們進行一次採訪，姜俊昊，你是這次採訪的主角。」李成煥再次來到了宿舍，終於又可以用韓語交流了，成員們也是舒爽了不少，「關於你在寶兒演唱會上的表現，還有你是東方神起第六人的事情記者會提出一些問題，如何回答過段時間會送過來，你們幾個商量一下，只有今天晚上。」

誰是主角不重要，按照這李成煥的意思，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可以用韓語交流了？！對比起姜俊昊是採訪的主角來說，其他五個成員明顯對於這一點更感興趣。

第一百七十章 北海道的鮮牡蠣

日本的報業傳媒的影響力居亞洲之首，在網絡、電視傳媒無比發達的今天，日本只東京一地人均購買報紙就高達1.2份之多，報業傳媒對於日本人的影響力從數字上就可見一斑，毫無疑問，報紙成為了日本娛樂界主要的宣傳渠道之一，而對於東方神起這樣一支從韓國遠道而來的組合，朝日新聞居然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長篇的報道，單單從這一點上來看，艾回對於東方神起的投資從現在就已經開始了。

新聞只是新聞，可以取得多少關注還是要看新聞的話題度，而對於日本人來說，男子偶像團體還是要看傑尼斯的，根深蒂固的觀念讓艾回的第一期宣傳毫無建樹，而且論起排外來說，日本甚至比韓國還要嚴重。

日文都沒有學好就來開拓市場？日本歌迷並不會因為東方神起是寶兒的師弟就另眼相待，他們對於舞台實力的要求非常嚴苛，如果想要他們喜歡你，就請用你的歌聲去打動別人。

就算如此，艾回的投資也是存了對姜俊昊測試的心思，擁有一張完美符合日本人審美觀點的容顏就是他天大的優勢，試探反應然後再做出相應的反應，針對男子偶像的企劃，艾回還在不斷的試探、摸索當中。

「日本採訪三句話離不開衣食住行，和大部分外國人一樣，我們來到這裡就一定會被問及對日本的印象，喜歡那些日本歌手還有喜歡那些日本飲食，這是公式化的問題也是最難的問題！」，對於即將到來的採訪，姜俊昊反倒是沒有絲毫的緊張，並不在意這是他在日本的首次曝光，彷彿是經紀人一般給其他人上起課來。

六個人共聚一堂，而且可以使用互相都可以聽懂的語言交流，但是此時卻只是聽到姜俊昊一個人在說，微微有些尷尬的氣氛還是瀰漫開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注意到了如此的現狀，姜俊昊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在日本他的定位需要他自己找到，完全是封閉的環境使得幾人也是沒有一起練習過，不瞭解、不默契，似乎一切都是陌生的！

「在中哥，你喜歡的日本的飲食是？」，最為尷尬的人就是金在中，即便他們倆個已經在一個房間裡生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但是尷尬就是尷尬。

「噢？」，彷彿是在認真的聽著姜俊昊說話一般，對於突然的提問金在中愣了一下，「日本的飲食，熱狗……」

「對不起，我問的是日本飲食，傳統的本土飲食！」，打斷對方重新將自己的話解釋了一遍，姜俊昊完全沒有想起面前的這些人是第一次來到日本，所以當金在中老實的回答他之後，姜俊昊身為教師的熱情也是遭受了一定的打擊。

細細思索了一番，對於日本的瞭解讓其他人選擇相信他，對於吃來說，姜俊昊在日本生活的經歷無疑是最好的資歷，「這樣，在中哥你喜歡吃牡蠣，說的時候一定要說是『北海道的鮮牡蠣！』」

根據相應的選擇就要說出相應的故事，採訪就是讓他們自己給出新聞素材，也就是故事。姜俊昊是被採訪的主角，可以說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姜俊昊都會是被採訪的主角，因為熟練的日語實力使得他完全可以擔任發言人的位置。

當然，推出組合也是他的職責之一。

「牡蠣，我喜歡北海道的鮮牡蠣！」，經過了一個小時的練習，金在中已經可以對著記者淡然自若的說出這番話來，甚至沒一個發音都被姜俊昊認真的糾正過，面前的記者眼神立馬改觀起來，因為金在中的發音居然也是標準的東京官話。

雖然還想繼續提問幾句，但是本次採訪的主人公姜俊昊卻是第一時間接過了話題，「說到牡蠣我們這邊還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當時我答應要請在中哥吃飯，就是因為可以在寶兒前輩的舞台上合作所以要慶祝，但是因為當時的時間太晚了，弄到店家都說沒有什麼好吃的了，就這樣我們點了唯一的飲食，雖然味道不錯，但是真的很貴！」

「你們吃了多少？牡蠣的話……」，記者顯然也是被挑起了興趣，順著姜俊昊的話題說了下去，卻是被對方的回答嚇了一跳。

「光是在中哥一個人就吃了十個，我是吃不了那麼多的。」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還對著金在中的方向測了測深，結果自然不言而喻，雖然聽不懂，但是金在中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這記者好像也是此道中人，聽了姜俊昊的話也是跟著一齊大笑了起來。採訪的氛圍就此形成，看著排排坐的六個大男孩還有那個一直點頭微笑的記者，前來旁觀的上野勇人就是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在姜俊昊參加寶兒演唱會的時候東方神起還在韓國，難道你們還能為了吃一頓飯而飛過來相聚不成？

「我的話還是喜歡吃拉麵，特別是在街上的小鋪子裡，吃完之後發出的聲響越大廚師就笑的越開心，看到了就讓人心情很好，好像連拉麵都好吃了不少。」鄭允浩也是跟著記者的提問說道，一時間頗有點賓主盡歡的意思。

聽到了鄭允浩的回答，記者也是緊跟著想要提問，這時姜俊昊卻又是開了口，「這裡也有一段有意思的故事，第一次和允浩一起去吃拉麵的時候，因為他那個有些靦腆的性格，吃完之後就是對著廚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弄的人家以為他做的東西不好吃，一直到我們離開了都黑著臉，回來之後允浩還一直問我他有沒有做錯什麼，哪裡做錯了！」

一邊說著，姜俊昊一邊也是側向了鄭允浩的方向，鄭允浩也是露出了有些害羞的、不好意思的笑容，完全的重複，完美的模式，記者似乎也是嗅出了一些端倪。

記者看向姜俊昊的眼神玩味起來，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不會日語，現在倒好，這些人的東京官話說的倒比他還好了，「那你呢？一定也是喜歡吃些什麼讓人開心的東西吧？」

挑選了一個看起來最單純的成員提問，誰知道姜俊昊並沒有開口，金俊秀就已經回答了起來，「我喜歡的飲食有些貴，神戶牛肉的話您會請我吃麼？」

神戶牛肉？立刻愕然起來，並沒有如同意料一般讓對方出醜，「這裡也有一段有意思的故事麼？」，想要岔開話題，記者直接又是將話頭牽向了姜俊昊。

「沒有，俊秀的話喜歡的東西太貴了，不過我知道他是在和您開玩笑！」，依舊是明媚中帶著一點純潔的笑臉，對於這種「幽默」記者毫不猶豫的大笑出來，只是這笑聲中多多少少的有些尷尬。

好在還有六個人陪著他一起笑，雖然互相之間都是不知道在笑什麼，但是這賓主盡歡的採訪氛圍也是要繼續下去。

有大半夜的時間記住一些簡單的日語並不是什麼難事，「你喜歡的飲食是什麼？」就和「你好」一樣簡單，如果前來採訪的人並不是說出這句台詞，那麼就全部交給姜俊昊就好。

加入東方神起之中剛一周的時間姜俊昊就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定位，推舉組合的人，以及應對所有採訪和綜藝的人，爭取讓氛圍和現在一樣，讓別人看不出其他成員不會日語的同時，再將問題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那麼你本人呢？不如介紹一下你自己吧。」認識到了東方神起的準備，這位帶著眼鏡的記者也是直接讓姜俊昊說說他自己。

「我的話不是很喜歡海鮮，在日本如果不想餓死的話速食拉麵還有米飯和納豆都是必須的東西，當然還有一些醬類。」為每個人都是安排的各有不同，因為這些姜俊昊還是破費了一番腦筋，「有趣的故事我就直接告訴您吧，在演唱會結束之後我們全部的工作人員還有寶兒前輩一起都要去聚餐，在表演前久保彩乃導演就已經承諾了，如果順利完成的話，大家晚上吃飯的時候就可以不吃海鮮，當然，是千葉龍平社長請客。」

這一次是真的忍受不住，再次爆笑起來，這記者也是對姜俊昊更加的欣賞起來，他並不是在爆出話題，而是在講故事，一些很生動很有趣，而且也能吸引讀者的故事！

「上野君，這個人你們在哪找來的？都可以到綜藝上去當主持人了！」，中井日向聽著姜俊昊的侃侃而談，完全想像不出這一位居然是在一周內和其他人同樣沉默的韓國人。

「呵，遇到他真的很難得，不過也很運氣，」，中井日向是東方神起在日本活動的經紀人，上野勇人直接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對於接下來的採訪他也是完全不擔心了，「中井君，姜俊昊的話真的很難得，不要太小看他，不然你會吃虧的。」

聽了上野勇人的話，中井日向看著姜俊昊的目光也是改變了起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意味深長

無論是哪位大牌的採訪都離不開衣食住行，日本的採訪看起來十分無趣卻是又貼近生活。當然，在這種採訪上也是會穿插一些趣聞或者是出道經歷，做為新人組合，東方神起在日本的出道經歷自然為零，但是在生活趣聞上，姜俊昊卻是攪盡了腦汁，準備了許久。

對於這樣一篇小篇幅的報道並不需要給予太大的希望，用一篇報道走紅未免有些天方夜譚，日本人的極端即便是在娛樂上也是一目瞭然，偶像派對於視覺系偶像，而實力派則是要看歌曲的大眾接受程度以及當前的人氣。競爭激烈的日本歌謠界，想要在這裡創出一片新天地，東方神起還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艾回選擇姜俊昊做為東方神起的第六人是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外國歌手在日本歌謠界發展已經不乏先例，但是在語言關上東方神起的幾位成員明顯不如同門師姐寶兒來的優秀，加入了在語言上可以暢通無阻的第六人，對於東方神起在日本的發展是至關重要的。」

在報道中對於姜俊昊的形容只有這不到一百個字而已，但是隨著這篇報道被仙後們翻譯之後發佈出來，重新引起潮湧一般的議論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近段時間以來阿芙羅狄忒們無疑是成為了仙後的死敵，個人粉絲站接連關閉，大量的粉絲流失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對於姜俊昊主打的方向，S.M也是進行了全新的企劃。

本來已經預料到演員出道之後加入偶像組合會引起巨大的關注和議論，但是S.M從上到下都沒有想到，這樣的舉動居然會引起如此巨大的議論，甚至連那些本不關注流行歌謠界的老年人都知道了姜俊昊的存在，同時他們也是知道了東方神起的存在。

關注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對於不關注的存在就根本不會喜歡，而關注了就有可能。完全是一種分散投資，而姜俊昊加入了東方神起卻是將這投資進行了最大化的收益，關鍵的是，成本很小！

或許姜俊昊的粉絲群並不是在十代粉絲之列？對於持續下滑的粉絲會人數，S.M表示並不擔心，因為電影即將上映，而姜俊昊的日程也是要做些變動，此時的他還在日本為了第一單日文單曲而奮鬥不已。

製作一張單曲也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從造型到音源在到編舞，還沒有進入錄音室之前東方神起的六個成員就已經被工作加身，即便他們之間還沒有完全熟悉，即便其他五個人對於姜俊昊的態度各自不同，但是工作始終是工作，在日本來說他們六個人的目標卻是完全一致的。

「走視覺系對於姜俊昊的演員道路打擊巨大，在合約上已經明確的標注了，S.M對於姜俊昊的造型有提出異議並且否定的權利，長髮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走視覺系！」，演員的身份就是特權，面對艾回給出的造型提案，李成煥義正詞嚴的反駁了起來，有了合約條款在手就是不同，對於這一位演員S.M可還是非常珍惜的。

還好是因為電影的關係剪了短髮，日系造型向來以極端為主，在造型師見到姜俊昊的第一時間，那雙眼發光的樣子似乎是見到了什麼瑰寶一般，而製作出來的造型一個比一個女性化，看到這些不僅僅是姜俊昊哭笑不得就連李成煥也是不能接受。所以，當他面對中井日向義正詞嚴的抗辯之時，對方也是只能接受。

無論是何種的合作關係，合約的條款始終是對雙方都具有最大效力的存在。

「哥，如果你要是那個造型的話，除了工作的時候可不要說我認識你。」看到了姜俊昊的PS模擬造型，金俊秀就直接開口說道，語氣之中的堅定一點都不像是打趣。

「在S.M這麼多年，你見我什麼時候留過那麼長的頭髮？放心吧，這方面我還是有些提建議的權利的。」姜俊昊也是明顯毫不擔心，演員的身份就是最大的依仗，有了這部電影，姜俊昊在組合的位置似乎是立刻就特殊了起來。

有利有弊，弊端自然就是這種特殊對於他融入組合有了極大的影響。

「在中哥的話私下有提起過我麼？」，工作時分大家也可以用韓語交流，工作之外卻還是要被集中管理，而且禁止交談。

「哥，這樣的事情不能問我吧，雖然我很歡迎你。」不要以為天真就是不諳世事，金俊秀只是不想在這方面投入精力罷了。

沙發上只有姜俊昊和金俊秀倆人坐在一起，並不是明顯的分幫分派，而是總要顧忌一些，並沒有時間和空間放開的交談，姜俊昊和金在中之間微妙的氣場總是不斷對撞，就連鄭允浩這個馬大哈也總是在不斷的提醒倆人之間的關係，你們倆個之間不應該和諧的。

例如在工作時鄭允浩和姜俊昊正在對舞蹈進行激烈的探討，但是只要金在中出現，鄭允浩的探討就總是要停上一段時間，一來二去，雖然金在中和姜俊昊倆人都是想要和平相處，但是鄭允浩的提醒卻總是讓人尷尬。

「我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問你。」說著，姜俊昊這就直接起身向著金在中的方向走去，馬上就要進入錄製MV、錄製單曲以及集體排練的階段，姜俊昊可不想因為和金在中的尷尬而影響什麼。

房間中的氣氛不是太好，明亮的燈光和不那麼柔軟的沙發，周圍都是艾回的工作人員，他們說什麼金在中都聽不懂，一種難以言喻的隔閡感是身在外國的人都會感覺到的。

至於姜俊昊麼？在東方神起裡，他也應該是這種感覺吧？想到這裡，金在中直接就低頭輕笑了出來，並不是愜意，而是無奈。

身為組合的最年長者，金在中對於姜俊昊的到來必須表示歡迎，一方面是公司的指示，而另一方面倆人也確實是朋友。但是因為去年年末的換人事件被當以為真，對於成員數字不僅僅是粉絲，就連成員們也是同樣的敏感了起來。

的確，姜俊昊的安慰當時讓金在中很感動，但是他的加入也的確讓人感覺到某種背信感，很輕微卻是很突出，非常的讓人難受。

最關鍵的一點，在公司的詢問之下姜俊昊是親自點頭同意的，即便是已經身為演員有著更加光明的前途，他卻是還要到日本來，這一份對於夢想的執著同樣讓金在中深有同感，在練習生時期的辛苦，金在中是絕對不願意去回想的。

「哥，方便單獨談一下麼？」

所以，面對姜俊昊的這個提議，金在中也是欣然點頭同意，早晚都要說清楚，公司的安排已經不能改變，所以不管是為了團隊還是在日本的發展，倆人之間的關係必須有所「改善」！

都不是喜歡繁瑣的性格，開門見山也是唯一的方式，「哥，我是自己願意來到日本的，具體是為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在一個地方跌掉所以我想爬起來，這會給大家帶來什麼我也知道，但是我會努力去做的！」

用「誠懇」相待他人總會迎來「誠懇」的回報，金在中同樣也是喜歡簡單的性格，心裡的不舒服只是心裡的不舒服，但是卻可以暫時克服，「這種事情你可以跟允浩去說的，如果不是他的話，我想我們之間也早就不用這樣尷尬了。」

金在中的臉上也是露出了微笑，在姜俊昊看來長長的頭髮的確和這微笑很不相稱，不過此時可不是吐槽的時候，「如果可能的話，合作起來整他一下也不錯，這個隊長和鏡頭前反差太大了，估計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私下原來會這麼惹麻煩。」

看到笑著答應下來的金在中，姜俊昊心中也是長舒了一口氣，第一階段宣告完成，互相之間一起工作並建立友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在良好的基礎上，姜俊昊卻可以適當加快這種進程。

當倆人有說有笑的回到房間之中，其餘四人卻是反映不一，樸有天是一個淺淺的微笑，而鄭允浩卻是大大咧咧的直接笑在了臉上，金俊秀是覺得果然如此，只有最小的那個沈昌□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果然，接觸的時間就是融入組合最大的資本，和沈昌□姜俊昊還需要更多的接觸，但這並不成問題，因為姜俊昊就要和沈昌□一起考大學了。

日文一單，這張單曲對於東方神起的六個人來說都非常重要，為來到日本特別製作的紀念單曲只取得了4000多張的銷量，在韓國橫掃了一年的東方神起剛剛來到日本就被當頭棒喝。

市場的銷售數字明確的告訴了他們，在這裡，你們只是新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投資

在娛樂圈中新人總是最可怕的存在，出道的喜悅成為了最佳的動力，努力之時不知道疲勞，辛苦之時卻還是想著繼續努力，就是這樣的新人特質卻是身為了最可怕的存在，一夜爆紅的新人都是為人熟知且津津樂道的存在，毫無疑問，在韓國東方神起就是這樣的存在。

雖然說不上是一夜爆紅，但是在新人的這一年中東方神起的上升期卻是進行的無比迅速，足以用爆紅來形容這樣的一支新人組合，在剛剛來到日本的時候，因為那人人都嚮往美好的特性，東方神起的成員們遠遠沒有想到他們的成績居然會這樣的慘淡。

和韓國娛樂圈完全不同的氛圍給了幾人當頭棒喝，除了認真學習、訓練之外，所有人都是在積極的調整著自己的心態，單曲的籌備工作正式開始，除了還在被集中管理之外，工作的加入也是讓枯燥的生活開始變得有趣起來。

比起用漫畫或者聊天來消磨無聊的時間，樸有天更加喜歡通過觀察來讓生活變得有趣起來，特別是在最近這段時間，即便對於金俊秀那邋遢的生活作風不能忍受，但是只要想起隔壁房間中三人那獨特的氛圍，笑容卻總是能掛在臉上。

比如此時看著姜俊昊在和金在中微笑著聊天的怪異氛圍，樸有天的嘴角就忍不住滑動起來，似乎除了最小的那個，其他人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就算是在一起已經相處了一年的時間，甚至還共同經歷了險些釀成重大事故的車禍，東方神起之間也並不像是看上去那樣完全和諧。這姜俊昊的加入也許是好事也說不定？如此想著，樸有天的嘴角也是越發的圓潤起來。

「看的有趣麼？」，在樸有天有些驚訝的目光中，姜俊昊直接來到了他的身邊，而且還直接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嗯，很有趣，比電視劇還有趣！」，大方的回答起來，對於姜俊昊來到日本的原因樸有天完全知道，樸嘉熙在他的面前沒有秘密，對於姜俊昊的這種做法，樸有天也只能是暗暗的欽佩。

「是麼？」，認同的說了一聲，姜俊昊的嘴角也是洋溢起玩味的微笑，「有趣的話就多學著點，你不是也要成為演員麼？現在就開始學習的話，對你以後很有幫助！」，甚至還親切的拍了拍樸有天的肩膀，姜俊昊再次遊走起來。

各懷心思是每個人都擁有的防衛本能，誰都有秘密，完全的開誠佈公只是存在於人們的幻想之中，姜俊昊並不會讀心術，但是他會注意到別人的小動作。對於一個在八歲的時候就知道察言觀色之後再選擇撒嬌還是沉默的孩子來說，現在的環境真的要好上許多，比起姜俊昊的父母來說，東方神起的這些成員們還是太年輕了些。《Stay With Me Tonight》，六人東方神起的第一首日文單曲，剛剛拿到歌曲的時候最為興奮的人自然就是姜俊昊，對於這座舞台已經期待了許久，如今有了屬於「自己」的歌曲，姜俊昊自然是喜上眉梢，對比起其他五個人的愁眉苦臉，掌握一門外語的重要性就再次體現了出來。

「拍戲的時候是不是從來沒有練習過？」，這眉梢間的喜意因為上野結衣的一句話而消失不見，沒錯！因為劇組的拍攝日程十分繁忙，練習了三個月的日音唱腔被擱置了四個月之久，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姜俊昊的天賦不錯，學到的那些技巧沒有經過練習也是被耽擱的一乾二淨，「很好，你也重新開始吧，天才！」

上野結衣是標準的日本人，原本就對於東方神起這支組合併不好看，如今可好，整整六個絲毫沒有接觸過日音唱腔的新人居然要發行單曲，而且還沒有經過基礎訓練就要錄製。

再加上其中五個連日語發音都是搞不定，一瞬間上野結衣只是感覺到頭都突然大了一圈，「一個字一個發音的來，科技對你們來說真的是好東西！」，這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顯，毫無疑問，CD中東方神起的歌聲與現場一定會是天差地別，沒有任何辦法，唱功這種東西總是需要時間來磨練的。

上野結衣絲毫不掩飾她憤怒的目光，首當其衝的便就是姜俊昊，稍稍的低下了頭，無論解釋什麼都沒有作用，日本人的極端足以讓上野結衣將影視和音樂分開來，唱不好就是唱不好，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

其他五人雖然都是一臉的懵懂，但是看著上野結衣的表情以及姜俊昊的動作，自然一是一齊立正低下了頭，認錯的情況在錄製時經常發生，對於這些新人來說，他們的實力還需要大量的練習和時間的磨礪。

「老師你也不用太生氣了，雖然是歌手，但是他們也還都是孩子，再說也並不是貪玩就荒廢了唱功，重新開始也沒有什麼，我相信以他們的實力會很快掌握日音的。」中井日向直接開口勸說起來，錄製工作如何都要進行下去，發行日期迫在眉睫，對於東方神起艾回可是沒少投資，從MV所花費的金額就可見一般，作為新人，東方神起也是得到了艾回的部分資源。

雖然並不是東方神起單曲的製作人，但是上野結衣卻依舊是他們的錄音師，據說這一位在將來也是主要負責他們的日音教授工作，雖然並不是完全的重頭學起，但是對於已經習慣了韓式唱腔的幾人來說，突然需要使用並且掌握日常唱腔，無異於難上加難。

日本人的民族自豪感甚至還要超過韓國，特別是在語言上不會說日語的東方神起遭遇了諸多的不便，姜俊昊的加入讓錄製的過程快上了不少，但是對於他們來說現場慘不忍睹卻依舊是最大的弊端。

又是一次整體合練，為了讓發音更加正確，鄭允浩，金在中等人都是拚命的強調著口型和發聲方式，最為悲劇的就是姜俊昊，在本就不怎麼正統的發音中他那一口標準的東京官腔真是無比響亮，這一曲下來聽的上野結衣眉頭直皺不說，就連千葉龍平也是臉色尷尬，並不是沒有想到韓音和日音的差距，但是讓東方神起以J－POP登陸日本卻是出自他的企劃，打造一支本土組合要比什麼韓流登陸來的本質，還是一幫少年，就連千葉龍平自己也是不相信面前全新的東方神起可以和裴勇俊那一類型的魅力男人相提並論。

「這張單曲可以破萬的話就是很好的成績了，千葉社長，您真的決定現在就推出他們麼？」，對於東方神起上野結衣並不看好，現在的日本可是實力者的天下，而不走視覺系路線的姜俊昊雖然十分符合日本人固有的審美觀，但是S.M的合約條款還是無時無刻都在掣肘著艾回的企劃。

姜俊昊可是演員，S.M不可能為了東方神起未知的前途就讓姜俊昊放棄在韓國再次出演電影或者電視劇的機會，就目前來說，送到S.M指明邀請姜俊昊的劇本可是真的不少。

「投資的話可以暫時撤回一些，等什麼時候他們真的值得這些投資了，我們在大力的推舉他們，姜俊昊的話還好，其他幾個人好像還是有著那麼點爆紅新人的傲氣，這真的很不可取。」中井日向也是直接建議起來，上野勇人則是在一邊默不作聲，耳中還是縈繞著這些很不完美的和聲，眼睛卻是一直都落在姜俊昊的身上。

這個傢伙的聽力不錯，眼神中已經明顯的透出了不滿意，六個人都是一樣，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表現是什麼樣的。

「我覺得可以安排他們去見識一下前輩的現場，或者是練習室也可以，寶兒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她不但是東方神起的同門師姐，而且也和姜俊昊關係不錯，聽說是一起同期訓練的朋友。」上野勇人終於開口建議起來，將姜俊昊弄到東方神起中來完全是他的建議，而千葉龍平對於姜俊昊的決定也是十分推崇。

在很多人看來，姜俊昊是放棄了一條注定光明無比的道路，轉而選擇了一個荊棘、崎嶇且還終點未知的道路。

「可以，等一下中井日向你去和寶兒的韓國經紀人聯繫一下，」，對著中井日向吩咐道，轉而千葉龍平也是將目光拋向了上野結衣，「重新給他們分段，不要按聲部，按能力來。姜俊昊的話不能太突出，他的顏已經足夠吸引人氣了，就讓他做門面吧，歌詞給他倆句，不讓他參加和聲！」

在未能完美現場的時候就凝聚過多的關注並不是好事，既然姜俊昊的歌唱能力並不適合日本，那麼就讓他做一個標準的偶像好了。

毫無疑問，六人東方神起的表現並沒有取得艾回的信任，除了MV的投資不能收回之外，其他方面的投資也是逐一的撤回，如果東方神起真的可以掌握日音，以艾回的能力未必不能和傑尼斯正面相抗。

但是就目前來說，東方神起還沒有值得艾回如此的價值。而千葉龍平對於姜俊昊的欣賞，怎麼也不可能擴散到一個組合身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 前輩

從某些方面來說操作Solo歌手要遠比操作一個組合簡單的多，但是一支成名的組合也將帶來比Solo歌手更大的利益，需要更多的新鮮感，需要更加多樣化的面孔，粉絲們對於歌手們的要求日益增多，組合形式超越Solo是一個必然的趨勢。

單就日本一地，雖然艾回擁有三大百變天後以及九大歌姬，其中每個人都是Solo歌手中的佼佼者，入眼的第一時間只是感覺Solo歌手何其繁多，但是人們卻往往忽略了，在艾回天後們頻頻曝光在大眾眼中的這幾年中，艾回總共也就推出了十二個女子歌手而已。

渴望成為歌手的人有很多，Solo歌手無一不需要絕佳的天賦，同時也是需要絕佳的運氣。

自此相比下來，組合的形式就要好上許多，完全可以當做分散投資，當組合的人氣達不到預期或者無法繼續下去之時，在其中選出佼佼者來進行推廣就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而且，還可以減少投資。

享譽日本的艾回依舊是商人，所有的企劃捨唯一的目的便是賺錢，直白的說，現如今東方神起的六個人只是員工而已，艾回和S.M才是他們的老闆。

日本人的認知和西方人較為相似，欣賞只是欣賞，但是在生意上，千葉龍平對於姜俊昊的欣賞很難轉換成為支持，艾回不是什麼小公司，他是一家下轄十餘家音樂品牌的娛樂巨頭，上行下效在哪裡都存在，做為董事會利益的代言人千葉龍平可以做自己的企劃，但是完全的主導卻還是做不到的。

當然，日本人那條理清晰的是非分明也有些好處，將歌手的舞蹈和歌唱分開來，姜俊昊的舞蹈依舊是首屈一指。比起歌唱技巧來說，姜俊昊的舞蹈技巧反而經歷了一些磨練，四個月來不間斷的拉丁練習險些讓姜俊昊恢復到了以往可以直接參加比賽的實力，在將這些進步融入到現代舞蹈之中，竟然意外的契合日本人的審美觀。

作美和數是寶兒的舞蹈老師，雖然她不負責寶兒的編舞，但是她執教寶兒的舞蹈技巧也是已經有幾個年頭了，在看到了姜俊昊的舞蹈實力之後，作美和數雖然說不上是倆眼放光，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真的很不錯！」，只是這一句話，但是作美和數一邊點頭一邊稱讚的口吻卻還是和剛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不要說那副一直定在姜俊昊身上的眼神讓寶兒都是心生警惕，「你的拉丁功底幫了你很大的忙，舞蹈方面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只需要認真的繼續訓練，在日本的舞台上一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如此的讚譽讓姜俊昊直接開心的笑了出來，在歌唱上深受打擊卻是在舞蹈上被填補了回來，在東方神起中姜俊昊的舞蹈絕對不算是最高者，但是鄭允浩一段充滿了激情的舞蹈卻是只受到了作美和數中肯的評價，「殺氣太重，不符合日本現下的潮流。」

還有一個自然就是金俊秀，在剛剛的表演中訓練了七年的實力得到了完美的展現，只是得到了中規中矩的評價也說得過去，雖然在職業舞者看來韓國舞者比起日本舞者要高出一籌，但是這些人是歌手，他們不是背後的伴舞，而是站在台前演唱的歌手。

表演性！不管是寶兒也好還是濱崎步也好，表演性是艾回的舞蹈老師們最為注重的存在，當然，這並不是說不需要技巧。

專業性和表演性的融合，對於涇渭分明的日本人來說，這樣的融合當真是十分難得，「去那邊休息吧，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了。」本來是為了觀看寶兒的綵排前來，但是作美和數似乎是想要先考校一下這些人的技巧，艾回最新的人士調動，作美和數需要負責的歌手又多了一組，就是東方神起。

而見過面的三浦一郎卻是成為了東方神起最新單曲的編舞老師，一時間再次被重視的感覺似乎是洶湧而來，因為以上的名字的確都是艾回的精銳。

偷偷的一個眼神，有些冒險但是卻沒有刺激，姜俊昊和寶兒的見面一開始就是激情四射，當然，只限於眼神的傳遞之間。

所以，在姜俊昊剛剛按絢麗的舞蹈動作中就是表達出了難得的火熱，彷彿是可以帶著所有人一起跳動起來一般的舞感，完全是最近這段時間的思念。雖然是來到了日本，但是斷絕聯繫的倆人足足有快要一個月沒見面了。

「作美老師。」輕聲的打斷了作美和數對於金在中的教導，寶兒直接跑到作美和數的身邊對著她耳語了幾句。

「你去吧，處理完了再回來就好。」和聲細語的對著寶兒說道，作美和數對於這個學生當真是珍惜的很，舞動起來絲毫不輸於男人，這樣的權寶兒自然是作美和數的得意門生。

練習室的門輕輕關上，得到了訊號的姜俊昊自然也是行動了起來，「有天，你渴了麼？」

樸有天微皺著眉頭回過了頭，看到了姜俊昊的笑臉，也是看到了姜俊昊那有些迫切的眼神，這眼神分明就是再說，「你一定很渴！」

「嗯，不過現在……」，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聰明如樸有天居然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得知樸有天有些渴了的姜俊昊非常興奮，直接起身來到了作美和數的身邊，也是學著寶兒的樣子也這位老師輕聲的交談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姜俊昊的笑臉，樸有天總是感覺那裡面隱隱有些撒嬌的味道。

「嗯，你去吧。」老師對於好學生的喜愛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通行證，姜俊昊直接深深的鞠了一躬，力量之大彷彿是作美和數剛剛允許他登上了紅白歌會的舞台一般。

「啪」的一聲，知道練習室的門重新關上樸有天方才反應過來，這倆人就這麼明目張膽的一前一後？有沒有這麼誇張？！

完全沒錯，樸有天的預測此次達到了百分之一百的準確率，剛剛出門的姜俊昊就是用那雙眼睛掃視起來，焦急和熱切毫不遮掩的展現在了臉上，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對於熱戀中的人們來說，這段時間真的是讓人無法忍受。

眉目傳情而已，在熱戀之後即會得到的天賦，姜俊昊和寶兒就是通過這眉目傳情得到了訊息。

原本的情景應該是一男一女互相握住對方的手然後互訴衷腸，但是當姜俊昊見到了寶兒的那一刻起，心中的某些東西彷彿在一瞬間便炸裂了起來，此反應完全可以用核聚變來形容，一旦開始，無法停止！

一間無人的可以說是人跡罕至的儲物室中，在得到了即將見面的消息之後寶兒就是找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方，完全熱情的男女迸發出難以形容的激情，姜俊昊有些急切的帶上了門，然後直接回身就是和寶兒吻在了一起。

炙熱的眼神和氣溫，姜俊昊動情的吻著、抱著懷中的寶兒，思念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在平時會讓人悵然，但是見面之後又會化成完全的激情四射。

依舊是忍了很久，從進入練習室見到寶兒的那一刻起姜俊昊就是忍了很久。

對視之間彷彿隨時都能迸發出火花一般，可以感覺到面前的寶兒也是如此，完全的溫度升高，所有的互訴衷腸都變成了肢體上的激情動作，只不過這裡不行而已。

突破了界限之後並不等於開放到沒有界限，所以當姜俊昊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握住寶兒的手就成為了唯一的接觸，繼續下去這個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出什麼事情，反正曖昧的氣流四射，男人們始終都是率先失去了理智的那一方。

「我想你了，」，不等姜俊昊開口，寶兒的話就已經脫口而出，這個男人的選擇是所有女人的夢幻，對比起事業來說，自己更加的重要，而且姜俊昊還是一個事業心頗重的男人，從他那坎坷到狗血的出道經歷就不難看出，姜俊昊對於舞台有多麼執著，「真的真的很想！」

時間並不是很多還是完全的小別勝新婚，如此的情況有些讓人掃興，但是對於這倆位來說，可以有個見面說話的地方就已經是達到了極限，「我也想你！」

好吧，熱戀中的人就是會做出一些肉麻到極點的舉動還渾然不覺，緊緊的抓住對方的手，互相之間的眼神中只有彼此，對於姜俊昊來說他需要考慮的需要做的事情也是越發多了起來，所有的智商和情商此時都不需要，或者說是只要見到的寶兒這智商和情商就成為了完全不必要的存在，他需要做到的事情很多，而且還是馬上。

當姜俊昊帶著東西回到練習室的時候作美和數的眉頭還是緊緊的扭在一起，金在中和樸有天的舞蹈功底並不是很好，可以說是比起其他人的能舞，這倆人還需要更加勤奮和系統的訓練。

氣息還有些粗，臉色的潮紅雖然已經消失，但是卻還有跡可循。完全和當初的自己一模一樣，在同公司戀愛上樸有天可是姜俊昊的前輩，所以看到這一切，他就又是笑了出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追夢者（1）

錄製MV的過程讓姜俊昊無比新奇，對於歌手和舞台，他似乎有著別樣的執著。並不單單是因為六年的訓練時間，對於要強的姜俊昊來說曾經的失敗無論是因為什麼，那都是刺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想要體驗舞台的熱情，炙熱的燈光似乎哪裡都有，但是激情的舞台卻總要比片場來的更吸引人，或者說，那只是吸引姜俊昊而已。

練習重新充斥在東方神起的生活之中，五人的隊列和六人的隊列並沒有太大的不同，除了特定的部分需要倆人站在前面之外，其餘的部分姜俊昊就站在主領舞鄭允浩的身後。雖然在舞台開場並沒有正面鏡頭，但是一旦出境，姜俊昊卻總是能給人帶來驚艷的效果。

三浦一郎的編舞實力非常精湛，當然，比起歐美大牌的編舞老師三浦一郎的編排還是有些「日化」。依舊是那句老話，體現出值得投資的實力，艾回才會在資源上進行配給。

雖然是在訓練的重要關頭，但是姜俊昊卻不得不先行離開日本，單曲的錄製在上野結衣的大吼聲下終於完成，歷時了一個多月的宿舍禁言生活讓姜俊昊和金在中的關係並沒有多大的改善，對於姜俊昊加入東方神起來說金在中是最難過的一關，無非是因為倆人的定位有些相同，同是主唱的同時，金在中的主音卻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隱晦的競爭關係，經歷過了換人事件S.M又是將姜俊昊安排到了東方神起之中，比起日本銷量的低迷，這樣的舉動似乎更是當頭棒喝。

自東方神起出道以來金在中的人氣就是一直萎靡，但是不可缺少的主音卻也是讓他的心中有些自滿，不可替代的主音突然間經歷了換人事件，而姜俊昊的加入更是讓金在中的危機感萌生起來。雖然這樣的想法可能有些不好，但是聽聞韓國仙後對於姜俊昊的抵制宣言，金在中的心中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辛苦了許久歷盡艱辛才可以出道，他可是不想就此被打回原形。金在中並不相信自己有姜俊昊那樣的承受能力，可以不斷的在藝人、練習生，或者是歌手和演員的身份之間不停轉換！

這樣的生活絕對會讓人發瘋，想像一下似乎就是不能接受，和其他人一樣也是疑惑著，他姜俊昊為什麼會選擇來到日本？歸根結底，似乎只有夢想二字才有這樣的能力。

曾經的金在中就是因為夢想才可以堅持下來那段練習生生涯，賣血只為了吃飯這樣的事情就在他狗血的人生中真實發生過，同樣是一個對自己狠的下心的人，但是在他看來，姜俊昊似乎並不是對自己「狠」。

時刻都洋溢著絕對的自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是絕對的自戀，對於藝人來說姜俊昊的容顏絕對有著自戀的資本，而且也是更加的讓人印象深刻。

又是倆個小時的飛機，電影即將上映，姜俊昊也是要回到韓國和文根英一起參與宣傳行程，公式宣傳的握手會姜俊昊必須缺席，因為仙後們的激憤極有可能讓他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所以，這一期夜心萬萬以及接下來的首映式就是姜俊昊唯一可以亮相的地方。

本還以為少量的曝光並不會給他姜俊昊帶來什麼人氣和關注，熟不知，這姜俊昊加入了東方神起的舉動卻是讓很多人都對他好奇起來，對於他這個選擇的真正原因，他們迫切的想要知道。

「那是那個姜俊昊吧？看他眼睛！」

「真的是，真的是！」

身邊的議論並不是輕聲的，甚至還有一些激動，路過的旅客都是拿出了手機開始錄像，而陳永守的身影也是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了姜俊昊的周圍，遞給了他一副目鏡直接遮住了那雙標誌性的綠眼。

低著頭輕輕掩面行走起來，對於Anti姜俊昊可謂是心有餘悸，並不知道仙後們有多麼的神通廣大，也不知道這周圍的人群裡有沒有仙後，選擇了加入的那一瞬間，姜俊昊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韓國Anti人數記錄的保持者文熙俊以十萬之數艷冠群芳，而姜俊昊此次的選擇極有可能讓他在一瞬間就趕超文熙俊的Anti數字，並且創下一個無人可以刷新的記錄！

不管怎麼說，姜俊昊以一個新人的姿態，用他那華麗的出道儀式在韓國娛樂圈的歷史上留下了鮮艷的色彩。

「以後你也要注意一下，現在你可是不能不做偽裝就上街了！」，並沒有帶著行李回到韓國，姜俊昊參加完節目之後就需要回到日本繼續宿舍生活，東方神起的首場日本演出就被定在十天之後，不知不覺間如今已經是4月20日了。

「做了偽裝也是保護我的生命安全，這些我都知道，」，笑容中有些無奈，粉絲的確是讓人無可奈何的一個群體，很多時候他們會露出尚存稚嫩的獠牙，然再後給無辜的人狠狠一擊！「對了，夜心萬萬製作組的話為什麼會邀請我？是不知道我最近的情況麼？還是因為虎東哥……」

「不要妄自菲薄，姜虎東也是剛加入夜心萬萬製作組，他還沒有那麼大的權利讓一個新人上這種節目！」，陳永守說話時透出了濃郁的自信，突如其來的驚喜讓這個經紀人對於姜俊昊的選擇也是不那麼排斥了，「你現在是一個話題人物，知道麼？在新聞發出之後的一周時間，你姜俊昊的名字都是NAVER和韓國雅虎搜索排行榜的首位，你的舞蹈練習視頻點擊已經超過了一百萬次，衣戀集團想讓你再次擔任他們的夏季服飾模特，但是我們想拿到的卻是代言！」

陳永守的一番話讓姜俊昊驚訝的張大了眼睛，在日本他可是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怎麼會這樣，我的Anti數字不應該是超過文熙俊前輩的麼？然後因為仙後的抵制在韓國盡量不活動或者是根本就停止活動，聽你的意思怎麼好像是我紅了？」

終於可以讓姜俊昊驚訝，一直以來這個榮辱不驚的小子只是對著他陳永守驚訝了倆次，一次是加入東方神起的計劃，而第二次就是現在，「等一下，讓我享受一下這種感覺，你小子終於也有事情來問我了！」

陳永守也是難得的得瑟起來，而姜俊昊卻是無奈的砸了砸嘴，不得不說在可以省力的時候，他非常懶得開動大腦思考什麼，「我分析一下吧，我加入東方神起的時候出了很大的新聞，關注娛樂的只是一個群體而已，所以知名度不會太高，但是從衣戀的廣告來看，我的知名度應該是擴散到了很有消費能力的階層，這也就是說仙後對我的抵制並不都是壞事，他們讓部分人也是開始對我好奇……」

侃侃而談起來，條理清晰的分析是姜俊昊的強項，「但是他們對我好奇什麼呢？是容顏麼？絕對不是！應該也有電影的原因，文根英是國民妹妹，她的人氣未必高的過宋慧喬前輩，但是國民二字就證明了她的關注度比很多前輩都要高。為了增加話題爆點，記者們一定也是為劇組做了宣傳，這樣的話關注就來了，但是好奇是什麼？」

「是因為演員的地位！」，陳永守直接接口說道，在韓國演員的地位高於歌手沒錯，但是S.M卻是以歌手見長的公司，這種傳統在S.M內部並不存在，而在姜俊昊的概念中，藝人這一職業在他爺爺的嘴中統稱戲子，就是因為這聲戲子，姜俊昊決定，他要成為一名藝人！「演員的地位要比歌手高，如果你已經成為了電影主演，而且還是和文根英合作，在這種宣傳的時候還要到日本去成為新人打拼，那麼你為的就不是名或者錢，你為的是夢想！」

「夢想？」，姜俊昊輕聲的重複了一次，對於夢想他從來都認為那是遙不可及的東西，但是姜俊昊卻忽略了，一個人可以用很多夢想，各種各樣的。

「對！就是夢想！」，陳永守感歎的說道，S.M從上到下都沒有想到這一點，而有史以來S.M最特殊的藝人也就此誕生。雖然是偶像，但是姜俊昊針對的粉絲群並不是十代歌迷。

「你的粉絲阿芙羅狄忒給你起了一個不錯的稱號，你覺得『追夢者』這個稱號怎麼樣？就算是再有更多的人Anti你，我想你在韓國的口碑絕對可以和很多大牌明星相比較了。」

從電影主演到一個歌手，在等級制度嚴苛的韓國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不是為了錢，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S.M不可能會放棄一個和文根英合作的電影演員讓他去日本做什麼歌手。對於其中的細節不得而知，但是大部分人卻是相信姜俊昊絕對是為了夢想才去了日本，頂著風頭正勁的壓力，也帶著曾經失敗過的陰影。

「知道你的個人粉絲會員有多少了麼？五萬名，都是付費的！」，並沒有理會陳永守那炫耀的語氣，姜俊昊反而是再次重複了一聲那個稱號。

「追夢者……」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追夢者（2）

追夢者，擁有對於夢想的絕對執著，擁有超越常人的熱情，擁有大多數人沒有的勇氣。人們已經習慣了將很多東西放在天枰上進行比較，夢想不是交易，但是卻可以被衡量，當光明的未來和夢想背道而馳之時，放在天枰上孰輕孰重就成為了左右人生道路的基礎，少年的一腔熱血使得姜俊昊在選擇時為夢想傾注了無數的比重，所以他就成為了追夢者。

除了一腔熱血之外，姜俊昊傾注在夢想一側的托盤上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比如他的情感，以及那一份屬於年輕人特有的幼稚。

很多東西夾雜在一起，這些東西讓姜俊昊選擇了去日本，以一個電影演員的身份成為了一名歌手，毫無疑問，姜俊昊那六年的歌舞訓練生涯也是為夢想添加了砝碼。

而年少的一腔熱血，或許還會起到消弱未來重量的作用！

在失敗的地方爬起來，不僅僅是需要勇氣，很多時候也需要機會，當這個機會再次展現在姜俊昊的面前時，他並不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這條路，而是有些魯莽的，熱血的選擇了這條路。

就是這條路，姜俊昊決定，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

關注、人氣和好奇，這些只是從夜心萬萬的網站徵集上就看見一般，作為韓國知名的脫口秀節目，夜心萬萬上不乏大牌明星的身影，從歌手Rain到演員崔智友，登上夜心萬萬的有大牌也有聲名鵲起的新人，而做為05年話題度最高的新人，姜俊昊的身影自然是要登上夜心萬萬，還有幾天便是電影的首映禮，姜俊昊必須要為宣傳盡一份力。

國民妹妹文根英的出演讓製作組對本期節目的收視率毫不擔心，但是，姜俊昊帶來的話題度卻是節目組始料未及的。對於明星提出問題是夜心萬萬觀眾們的特權，通過網絡論壇的形式徵集問題，然後在節目上由MC當眾提出，有了可以為好奇解惑的機會，姜俊昊的關注度一時間爆發開來。

超過八萬人的參與，雖然只是在網頁上敲下一段話並且輕輕點擊鼠標，但是這超過了八萬人的參與依舊是創下了夜心萬萬歷史之最，姜俊昊的認知度單從這個數字就可見一般，而文根英的加入也是為這個數字貢獻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並不能拿本期節目當做特輯來製作讓製作組鬱悶不已，但是可以預見的收視率卻還是讓人十分開心的，至於那些反對的聲音自然是不值一提。

Anti組織對於藝人的最大傷害除了散播謠言、製造混亂之外，其集合起來的輿論聲勢也可以對藝人的發展造成很大的阻礙，比如姜俊昊此次登上夜心萬萬的平台，Anti們集合起來的抵制宣言就讓節目組的服務器險些當機。

加入東方神起，倆次第六人的定位讓姜俊昊過去的Anti死灰復燃，而那張精緻的面孔居然也是成為了很多人Anti的理由，對於這些繁瑣事項，姜俊昊卻是並不在意。

比起當初的白飯和橙色公主來說，仙後們就要稚嫩了許多，抵制活動雖然也是瀰漫到了現實之中，但是姜俊昊在韓國演員的身份也使得他完全可以避免歌手那種頻繁的曝光，除了每天練聲學舞熟悉台本之外，直到錄製這天，姜俊昊都是沒有感覺到任何反對的聲音。

粉絲的世界和藝人的世界，不管互相之間的牽連有多麼頻繁、密切，但卻始終是倆個世界！

同樣是SBS電視台，但是待遇卻截然不同，不管電影有沒有上映，姜俊昊的確是近來極具人氣和關注的新人，他所帶來的話題度讓節目組在收視率上抱以極大的信心，優秀的待遇從工作人員的態度就已經可見一般。

早就提前接到了文根英的電話，對於這種綜藝節目這個妹妹還是有些緊張，雖然這並不是她第一次登上綜藝舞台，但是在脫口秀節目中話題的重要性自然是最為需要重視的。

「不用擔心，你就當做和現場的嘉賓還有MC都熟悉了就好，正常說話，始終記住你的話都是對著你的粉絲說的。」再次見到文根英卻是有種不同的感覺，互相之間從每天見面到一個月未見，再次的合作讓倆人都是十分興奮。

「我的粉絲可不要都是大叔！」，輕輕的皺了皺眉頭，文根英若有所思的說道。

「哈，這話你可是別讓虎東哥聽到，他私底下還是很凶的！」，姜俊昊虛張聲勢的嚇唬起來，看到文根英那一臉將信將疑的樣子，姜俊昊就覺得開心非常。

共同出演此次節目的還有童星出身的演員張根碩，早在98年就已經演員出道的張根碩算起來還是姜俊昊的前輩，但是當年的張根碩出演的也都是一些小角色，現如今剛剛出演的「布拉格」戀人卻是和韓國知名演員全度妍合作，就此，在05年開始嶄露頭角的演員中，姜俊昊是名副其實的第一位，而張根碩自然也是名列前茅。

文根英和張根碩在早年共同出演過同一部劇集，倆人的相熟自是必然，年紀小的弟弟和妹妹居然都是前輩，如此的場景讓姜俊昊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俊昊哥的話能和他親密起來就好了，也不用叫前輩了吧？直接就親近一些好了。」初次見面還有些尷尬，好在有文根英在中間緩和一番，所以姜俊昊和張根碩的見面只能說是比較融洽。

相比下來，接下來參演的兩位可都是名副其實的大前輩，其中池石鎮是出道了十數年的主持人，而Tablo更是01年出道的Hip－pop組合EpikHigh的Raper之一。

後輩當紅而前輩們卻是都輩分不小，在Tablo剛剛到場之時，姜俊昊立刻便前去認識並且行禮，對於這位電影演員後輩，Tablo自然也是好奇非常。

電影演員足以被稱為一個藝人的終點，而以電影主演身份出道的姜俊昊居然去做了偶像組合成員，這一份對於夢想的執著和Tablo對於Hip－pop音樂的執著十分相似，所以在親切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之後，Tablo直接讓這個初次見面的後輩直接喊他哥哥就好，由此可見，「追夢者」的稱呼不僅僅是在粉絲中流行起來，在藝人中似乎也是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隨著姜虎東、樸樹洪以及金濟東的到場，共同參與節目的八個人就這樣齊聚一堂，台本已經熟悉完畢，而剩下的就剩下臨場發揮了。

再次和姜虎東見面，姜俊昊的身份卻是已經天差地別，甚至連姜虎東都已經成為了KBS《情書》節目的MC，獲得了繼續鞏固形象的機會近來喜事不斷的姜俊昊和姜虎東自然是一見面就熱情非常。

「在日本怎麼樣？」，一開始還是大方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緊接著，姜虎東卻還是小聲的對姜俊昊說道，「融入組合的話不是很容易吧？」

看到姜虎東這一副偷偷摸摸，好像是仙後們就在周圍的模樣，姜俊昊直接啞然失笑，「我們原來就是朋友，加入新組合的話對於日本發展也很有利，現在一切都不錯吧。」

話音剛落，姜虎東卻是直接露出了一副你別騙我的表情，「我知道允浩和你的關係很好，但是團隊的相處十分不同，互相之間是朋友又是競爭者，人氣這樣的事情會腐化很多東西，有的時候不要太在意，知道退讓是很不錯的選擇。」

姜虎東正經起來的模樣讓姜俊昊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濛濛的表情煞是可愛，一項都喜歡摸別人頭等的姜俊昊這一次居然被姜虎東開心的拍了拍頭，不過拍姜俊昊的頭卻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做完造型了？」，姜虎東滿臉驚訝的問道。

「嗯，剛做完的，現在還沒固定的。」姜俊昊也是一臉哭笑不得的看著面前的姜虎東，頭髮上使用大量的摩斯並非是為姜俊昊的髮型增加立體感，更多的是要營造一種鋒利的感覺，太過英俊的面容使得姜俊昊別緒接受這樣的髮型。

不得不去洗手間處理一下手上的摩斯，看著姜虎東有些灰溜溜的背影，所有人都是大笑了起來。

粉絲的旁觀是夜心萬萬的特色之一，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們自然也是在旁觀之列，第一次和自己的粉絲面對面，姜俊昊卻是沒有什麼閒暇去和他們溝通一般，右手邊是金濟東，而左手邊卻是文根英，夜心萬萬的攝像機就此開始了運轉。

「粉絲們對於明星的提問，姜俊昊！」

「說出來！」

「姜俊昊，粉絲們對於你成為電影演員之後還要選擇加入組合的動機非常好奇，在這裡請你告訴大家，你這樣的選擇是為什麼？」，姜虎東中氣十足的開場白頗具氣勢，而緊接著，他也是發動了群眾，「姜俊昊！」

「說出來！！！」，粉絲們的好奇，一瞬間轉換成了這巨大的聲浪……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追夢者（3）

不僅僅是滿場的粉絲，就連三位MC以及其他四位共同參與的嘉賓都是好奇非常，而文根英則更是其中之最。

單手輕輕托腮，披散下來的頭髮為文根英更添一絲清純的氣息，在今年正式邁入了十九歲的文根英不虧是少女年華，如此關注的樣子在鏡頭中都是絢麗非常。

親身經歷過姜俊昊的演技，一個新人應該有的錯誤姜俊昊都犯過了，但出奇的是，在文根英的印象中姜俊昊屬於那種不會犯相同錯誤的人，知道努力的方向，知道努力的目的，其在表演上的靈性甚至要超過自己。就是這樣的姜俊昊為什麼要去做歌手，難道真的是只是因為夢想麼？

百思不得其解，雖然知道可能是節目效果，但是文根英卻還是好奇起來。

姜虎東的質問和粉絲們期待的眼神聚集在了一起，凝結在一起的目光微微發熱，不知道是現場的燈光太強還是這目光太強，姜俊昊心中燃起了被關注的喜悅。

粉絲和藝人之間的溝通大多數都是通過目光來傳遞，看著對方的粉絲那一臉期待的樣子，不用回頭姜俊昊就已經知道，身後的粉絲們一定也是如此，輕輕的換了姿勢，姜俊昊侃侃而談起來。

「為了成為歌手我準備了六年的時間，所以公司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就選擇了這個機會。」並不是期待中的答案，姜虎東立刻就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就連粉絲們也是一齊噓出聲來。

賣關子這樣的事情，真的很不可取！

「知道了，知道了，這不是什麼很短的故事，」，練練推舉雙手，姜俊昊表示自己已經認識到了賣關子的錯誤，「我很喜歡舞台，當初加入S.M的時候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但是我真的很喜歡在舞台上表演的那種感覺，可以說這是我的夢想，年少時候的夢想。」

在舞台上的感覺是什麼？炙熱的燈光，粉絲的吶喊，還是台下觀眾那帶著崇拜的目光？姜俊昊也不知道舞台的感覺是什麼，他只是知道那並不是單純的興奮，每個人都有渴望，每個人都渴望能夠宣示自我。姜俊昊渴望一片可以展示自我的舞台，在那上面無論是跳舞還是歌唱，姜俊昊都會萌生出一種由內到外的滿足感，不管這舞台的大小，姜俊昊知道，他是一個喜歡表演的人。

「我完成我的第一步，得到了在鏡頭前表演自己的機會，可能我並不是表面上這麼文靜的人，因為我喜歡激情更多一些，熱的燈光還有粉絲們尖叫的聲音，這是我的夢想，所以在得到了機會之後我就去做了。」

姜俊昊並沒有直接宣佈自己是一個追求夢想的人，追夢者是粉絲賦予姜俊昊的稱謂，但是姜俊昊知道，他並不能坦然接受這種稱謂。

所有的決定都有顧慮，毫無疑問，姜俊昊的這個決定並不純粹，「為了夢想，但是俊昊哥你考慮過付出麼？」

這種追求夢想的決定是每個人都熱衷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並且還要取得成功並非是夢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站在舞台上和鏡頭前的這些人，都是視線了夢想並且取得了成功的人。

文根英也是這些人的其中之一，為了成員演員她也經過了漫長的奮鬥，為了夢想而努力的那種感覺讓人迷醉，所以她理解姜俊昊的選擇，卻是不能理解放棄。

放棄什麼真的有那麼容易麼？隨著年紀、名氣的增長，文根英需要放棄的東西越來越多的了起來，和朋友出去需要注意，公眾人物的舉止需要克制，家庭的管束，甚至是想要戀愛都不可以。

放棄了樂趣換來的夢想，已經漸漸有些不能支撐這一份熱情了，「關於這一點我的想法很簡單，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做的所有決定都有責任，得失這種東西考慮起來讓人猶豫，所以我就為自己制定了一個思想。我決定的事情，需要我自己來承擔，不管結果是什麼，我覺得我有必要為我的每一個決定負責，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要接受，這樣才是正確的人生。」

並沒有用你而是用我，姜俊昊並不是再教給別人什麼大道理，而是闡述自己的觀點，並且是他正在做的事情。

掌聲不合時宜的響起，之所以說他不合時宜，究其緣由就是因為這僅僅是本次夜心萬萬的開場，「是我說的太沉重了麼？上節目的話應該說些有意思的事情吧？」

慌亂起來的表情，姜俊昊甚至還以為自己的話有些破壞了錄製的氣氛，並不是公司制定的講稿，作為一個突出「我」的偶像，S.M對於姜俊昊的發展方針也是略有不同。

「因為是我決定的人生，所以不管是結果好壞我都會坦然接受！」，姜虎東直接開口為姜俊總結起來，對於他來說，姜俊昊是一個聰明的後輩，同時也是一個熱情的後輩，「如果我這麼總結的話可以麼？」

「虎東哥總結的很好，但是我更喜歡另一種說法，」，不同於外表，姜俊昊並不是一個柔弱的人，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更願意體現出自己男人的一面，「我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算是跪著也會走到最後！」

姜俊昊突然間轉換的風格讓人應接不暇，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讓身邊的文根英都不由得一窒，而後面的粉絲們則是早已經隨著姜虎東鼓起掌來。就連在座的前輩們也是跟著一起鼓掌，雖然姜俊昊是個演員，但是看著他的選擇，再看著他現在的狀態，這一切並不像是所謂的表演，是不是真的喜歡表演只有在未來才可以見到，但是姜俊昊的這番話卻是值得他們的掌聲。

此時的姜俊昊方才有些害羞的笑了出來，在他所想，他只是說出自己的人生觀而已，自己的路自己選擇，選擇之後就要走下去，人生的回頭路真的很難走，姜俊昊沒有嘗試過，而且他也不想嘗試。

20歲的姜俊昊如今剛剛成年，從某些方面來說他也已經脫離了少年的範疇，洶湧而來的男性氣息讓人目不暇接，似乎那個廣告中的少年陡然間成為了男人一般。電影的上映還要在幾天之後，粉絲們對於姜俊昊的瞭解還是大量的局限在廣告之中。

成為電影史上最年輕的大叔並不是一個完美的噱頭，不過用來宣傳卻是效果斐然，少演老從來都是年輕演員們證明自身實力的最佳渠道，而姜俊昊作為一個新人，他的選擇就很極端，在很多人的眼中對於他的表演有些期待，同樣也是有人笑他自不量力。

可以讓姜俊昊證明自己的機會就在不久之後，他的表現將奠定他能否將這一份關注轉換成為支持或者是人氣，五萬名的個人粉絲會在現在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如果姜俊昊真的可以證明自己，相信這個數字絕對會大幅度的上漲。

每一期的夜心萬萬都會選擇一個主題，而嘉賓們就要為了這個主題來闡述自己的人生經歷，最後自然是選擇答案，並且接受參與者們答案的驗證。

明星也是普通人，他們也有青春期，而本期的主題就是在青春期最大的煩惱是什麼，正值青春期的文根英、張根碩和剛剛度過了自己20歲生日的姜俊昊當然是對這個話題最具權威的人。

但是出乎意料，年過四十的池石鎮卻是對這個答案先行作答，而他的答案就是青春痘。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先聲明一下，我從青春期開始到現在結束，臉上都沒有長過青春痘！」，池石鎮還在闡述應對青春痘的方法，而姜俊昊卻是聽得津津有味，文根英好奇的目光讓姜俊昊直接得瑟的說出了自己的經歷，一瞬間的冷場就此襲來。

目光的再次聚集卻全部都是不像話，沒有長過青春痘這樣的事情確實值得炫耀，但是姜俊昊的炫耀有些太讓人討厭了，「對不起，池石鎮前輩您請繼續講。」

一瞬間聚集起來的目光讓姜俊昊立刻便反應過來，立刻低頭道歉的一瞬間，現場就笑聲不斷起來。

「真的沒有長過麼？」，話題繼續，姜俊昊的失誤得到了大家的諒解，但是身外女人，文根英顯然對於姜俊昊的這種特質更為感興趣。

「嗯，一次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這裡的飲食有點太清淡了，從青春期開始我就沒有長過那些東西。」

文根英對自己的羨慕好不掩飾，看著姜俊昊那潔白無瑕的臉部肌膚，眼神中的佔有慾足以讓人心生警覺。不要誤會，這是對那種不長青春痘的皮膚的佔有慾！

「請等一下！」，阻止了其他幾人對於青春痘的探討，姜虎東的雙眼自然的落在了姜俊昊和文根英的身上，「我們這裡有人居然私下聊天，倆位，那邊可是有鏡頭的！」

姜虎東的手也是順勢指向了攝制組的方向，然後繼續說道，「倆位剛剛在探討什麼？方便說出來一下麼？」

鼓動現場的曖昧是姜虎東的拿手好戲，一時間目光三度聚集不說，姜俊昊和文根英臉上也是面現尷尬。

難道要文根英說，我想要姜俊昊的臉麼？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追夢者（4）

「我們？我們也沒說什麼，就是好皮膚的話對女生很有吸引力。」姜俊昊直接老實的回答起來，他可是知道，這位姜虎東最會打蛇上棍，如果讓他看出些什麼，那種製造曖昧的本能就一定會迸發出來，「而且我不長這些東西和飲食也有關，在日本的時候不吃辣的和海鮮，在韓國這邊也吃的比較清淡，所以就……」

好吧，在場的女士們目光繼續集中起來，猶如美容師一般在傳授著驅除痘痘的經驗，姜俊昊成功的岔開了話題，並且還弄了一段注定被會被剪輯的長篇大論。

長篇到足以讓姜虎東忘記了要製造曖昧氣流為止！

如果從攝影師的角度來看，姜俊昊和文根英倆人的確是一副美麗的畫面，單單是看著倆人坐在一起的樣子，攝影師就已經忍不住想要看到倆人那翩翩起舞的樣子，當然，這純粹是從美學的角度來講。

白色的女士襯衫，領口處帶著一條黑色掛飾，烏黑的頭髮披散下來，清純可愛的樣子讓此時的文根英充滿了少女的氣息，反觀姜俊昊就更是讓人有種不能相信的感覺，稍稍帶著一些歐化的外貌卻還是稜角分明，綠色的眼睛，幹練的短髮，即便那用摩斯抓起的短髮給姜俊昊添加了一絲鋒利的感覺，但是論起面容來說，姜俊昊會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壓力。

這倆人的合作從現在開始就已經讓人期待起來，而對於姜虎東來說，在男女之間製造曖昧氣氛卻已經是成為了天賦一般的存在。

「我們換一種提問方式吧，文根英，如果讓姜俊昊做你男友的話，你會接受麼？」，問題剛剛被拋出就讓粉絲們倒抽了一口冷氣，合作的男女主角傳出緋聞屢見不鮮，但是對於文根英來說，她的緋聞可真是鳳毛麟角。

姜虎東還在瞇著眼睛為自己的問題感到自豪，熟不知，這樣老套的誘導式提問早就已經被姜俊昊摸透了，暗暗的對著文根英點了頭，女孩也是直接開口說道。

「俊昊哥的話在私下真的是很體貼，但是在訓練的時候卻不是這樣，有些嚴厲的樣子？」，似乎是回想起來，文根英的目光開始游離起來，「反正是接觸過後感覺會反差很大的一個人，今天他說出為什麼要去做歌手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俊昊哥也有這樣熱血的一面，如果是男友的話的確有些負擔，不過理想型的話還是沒有問題！」

直接落落大方的承認起來，文根英坦然的樣子並沒有中和這話中的衝擊性，可以想像記者們筆下的標題，「國民妹妹戀愛了！」

「這麼說的話，有機會你們倆個就會交往了？」

「虎東哥，理想型的話就是安全牌，比如說我的理想型就有很多，歐美，日本，韓國，中國都有，需要我一一的告訴你麼？」，姜俊昊的搶白直接讓姜虎東啞口無言，瞇起眼睛掃興的模樣自然引起了一片歡笑聲。

而在這之中，文根英卻是笑的最為開心，而且還有些誇張。

讓人搞不明白的事情自然還有後續，姜俊昊甚至還直接伸起了一隻手，與文根英一起做出了一個擊掌動作。

「你們倆個？」

「呵，還在待機室的時候俊昊哥就說虎東哥你一定會在我們來個之間牽線，然後我們就商量了這一套說辭，俊昊哥還說你一定會做出那副憋著嘴的樣子，不過還是俊昊哥模仿起來更好笑。」文根英直接帶著笑意娓娓道來，本是被MC控制的嘉賓如今卻是調侃了MC，這種反客為主的感覺第一時間就讓文根英興奮了起來。

「噢！姜俊昊的話也會模仿姜虎東的這個表情麼？那我們可是要看看了！」，樸樹洪直接就提議道，以姜俊昊這樣的美男來做出姜虎東那個招牌式的表情，真的不知道會是何種效果。

如此的模仿自然是一切的結尾，找到了特寫的攝像機，姜俊昊直接就將嘴唇抿在一起然後伸了出來，盡量瞇著眼睛的樣子無比好笑，但是其中的可愛還是讓觀眾們在爆笑的同時，眼神也離不開姜俊昊的身上。

輕易的化解了姜虎東的紅娘本質，接下來的話題自然也是要繼續，在青春期最大的煩惱是什麼，青春痘並不是榜上有名，但是卻也十分緊接，在張根碩試探性的說了一句對身體部位不滿之後，第一個答案也是就此揭開。

青春期最大的煩惱，當這些前輩們侃侃而談的時候，姜俊昊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青春期也是異於常人，而這個剛剛被賦予了「追夢者」之名的新人演員，他的青春期是如何度過的，也的確是讓人好奇不已。

「我獨立已經有四年的時間了，從2000年開始到2004年結束！」，姜俊昊剛剛淡然無比的說完了這段話，倒抽冷氣的聲音卻是再次響起。

「等下，你今年20歲的話，那你獨立的時候是15歲？」，大前輩池石鎮也是一副不能相信的樣子，因為在姜俊昊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的滄桑。現實催人老，幼年獨立的話，姜俊昊一定會有一段十分精彩的青春期。

注意是精彩，不是淒苦！

「嗯，其實我的獨立從某些程度上來說要容易很多，並不像其他人一樣，我15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非公開練習生了，和公司申請了宿舍之後，只需要保證成績每個月都有些零花錢，而且公司還會免費負責我的一頓午餐，如果說是苦的話，就是那時候太拮据了，沒有什麼好吃的來補充體力！」，那段拮据的生活在姜俊昊的記憶中只是持續了半年的時間，公司對於他的重視，使得姜俊昊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接下來的話就是做家庭教師，日文，英文還有中國話都可以，當然要會挑選地方和推銷自己，」，彷彿是跟著姜俊昊回到過去一般，所有人都無法想像，姜俊昊是如何堅持到今天的，「選擇地方一定要選在大學附近，而且最好是大學生身邊，在別人挑選的時候我還是很出挑的，因為長相！」

說著，姜俊昊甚至還指了指自己的臉，示意他是在什麼來吸引注意力，「然後就是阿姨們再來挑選家教的時候注意一定不要謊報自己的年紀，他們都能看的出來，但是他們還是會好奇，為什麼我這個年紀卻要出來做家教，當然，這裡也要說實話！」

「我是從海外回來的歌手練習生，來這裡是為了賺取生活費，很正當的理由，首先你一定要讓你的僱主感覺到誠實，因為年紀輕在很多時候不容易取信於人，所以我就實話實說。」每個聽到的人都是暗暗點頭，同時對姜俊昊的印象也是更加深刻了起來，在那個年紀就深諳世事的姜俊昊，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這種時候要自信的展現你的實力，請身邊的人來一段英文對話最好，當然日文和漢語也可以，但是要注意一點，不能炫耀，對話的時候要拜託人家，並且謝謝他們幫忙！如果成功了記得在遇到要請人家吃飯，畢竟，你們倆個人都是競爭者！」，似乎是為人處世的經驗一般，在觀眾們看來只覺得姜俊昊十分聰明，而在其他嘉賓們看來，這之間過程的艱辛卻是只有他們知道。

「只是做家教的話就過了這四年麼？」，姜虎東輕聲的問道，在他的臉上見到正經這種神情，真的是十分難得的。

「也不全是，期間我還在S.M教了一段時間的語言課，當然這裡要謝謝李秀滿老師。」說到李秀滿的名字姜俊昊還不忘一臉的敬重，如此的市儈在看起來可笑的同時卻也讓人微微的心酸，「我還有一點經驗，就是當你的能力高於你的酬勞時，一定要大膽的索要薪水，這種時候反而會讓別人對你信任，而那些不信任的，並不是你的僱主！」

「所以，無論是做什麼，要自信！」，此時的姜俊昊就是洋溢著自信的微笑，話音剛落掌聲就已經響起，觀眾們對於這樣的一個少年有了最為直觀的印象，因為他的理念來自他的經歷。

「俊昊啊，我們這裡不是什麼心靈課堂，你也要回答問題吧！」似乎是看剛剛和文根英一起刷了自己的姜俊昊不爽，姜虎東再次扮演起了惡人的角色。

「呵，虎東哥我的回答已經說了，只需要相反著想像一下就好！」，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看著姜虎東一步一步的走進自己的陷阱，姜俊昊又是得瑟起來，「缺乏對自己的認同感，我獨立可以麼？我學習成績只有這樣可以麼？這些都是青春期的煩惱，對於自己的認同不足，身邊的人對於你的信任不足！」

「嗯，我也選這個，我和俊昊哥一起！」，文根英似乎是深有同感，同時對著坐在對面沉默了半場的張根碩開口道，「你也一起麼？我感覺我們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追夢者（5）

不自信就是自卑，而過於自信就是自傲，兩者之間的灰色地帶便是自知之明，在自信上姜俊昊並不是這三種之一，因為在骨子裡，他絕對是個自戀的傢伙。

「噢！我也一起！」，雖然並不是第一次登上綜藝節目，但是張根碩那循規蹈矩的新人毛病卻還是揮之不去。面對綜藝或者說是面對鏡頭，從小角色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張根碩未免也有些謹小慎微起來。

在陌生的環境中，張根碩的試探才剛剛開始，「一起的話就對了，我的答案是絕對不會被懲罰的！」

開始錄製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是姜俊昊第一次對張根碩開口說話，不要懷疑，這個小氣的傢伙就是看面前的張根碩有些不爽，雖然倆人之間並沒有什麼過節，但是張根碩卻是在無意中得罪了這位哥哥。

因為他是寶兒的朋友，而且還和寶兒出過緋聞！

那時候的姜俊昊還沒有對寶兒產生什麼過多的情緒，當時的他還在認真的考慮著如何讓自己的生活更加順暢，但是事到如今，張根碩和寶兒的緋聞雖然已經確定是無稽之談，但是這一位卻還是寶兒的朋友。

女朋友身邊的男性朋友是什麼？相信大多數人的答案都會和姜俊昊無比相同，那都是潛在的敵人！

當然，對於自我的信任還是讓姜俊昊只是有些不爽而已，看著張根碩一直以來都閉口不言，插話也是插不進來的樣子，姜俊昊就這樣以有些「高貴」的姿態告訴他，「我幫了你！」

毫無疑問，在綜藝上姜俊昊比張根碩實在是強出太多，而這種隱晦的不爽並不影響倆人之間的相處，在接下來的測試中，這答案果然如同姜俊昊所說的一般，絕對正確！

臉上的炫耀比誰都開心，再次和文根英擊掌相慶，對於姜俊昊來說此次的脫口秀此時才算有了些意思。

話題繼續，對於青春期的煩惱其實就是成長的煩惱，青春期每個人都會很叛逆，毫無疑問，姜俊昊就是在青春期選擇離開家中進行獨立，而母親從小的教導卻是讓他生存了下來，不至於和家中妥協，而且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的時候我會變成壞孩子，對母親很多傷人的話都會說出口，冷淡的語氣，還有那種不聽話的生冷的樣子！」，文根英的告白的確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而姜俊昊卻也是相信了她話中的這一份「真」。舞台上、鏡頭前是藝人不代表在私下裡還是藝人，即便是以乖乖形象聞名韓國的文根英，私底下也一定有叛逆的時候。

文根英的經歷在她本人看來或許十分讓人傷心，但是在別人看來，這位始終就是乖乖牌，父母對於子女的教育從私下的相處就可見一般，文根英被壓抑的情緒，似乎通過表演和舞蹈可以完全的表達出來。她私下有些木訥和懵懂，絕對不是鏡頭前那個靈動、活潑、可愛的女孩子，按照金悠麗的說法，文根英父母對於她的教育，就是壓抑天性！

甚至還有流淚的傾向，姜俊昊立刻紳士的遞上紙巾，說到母親的話題，姜俊昊的事跡要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精彩！

「我母親麼？我母親在我心裡應該是父親的位置吧。」面對提問，姜俊昊對於這種問題並不排斥，很多話和當事人說不出口，或許這鏡頭就是倆人之間最好的媒介，「我記憶最深刻的一件事情就是在中國生活的時候，那時候母親從我上學每天都會經過一座遊樂園，對於那種地方小孩子沒有抵抗力，所以我就央求母親帶著我去玩。」

又是一段回憶，關於幼年時的記憶姜俊昊十分深刻，因為此時的他才知道，當初母親對於他的不同，其實都是教給了他生存的技巧，「但是我母親通過這件事情第一次教給了我交易的存在，我必須做一定的家務才可以得到去一次遊樂園的獎勵，就是說我付出勞動，然後得到了酬勞！」

這陳述讓所有人都是關注起來，毫無疑問，金悠麗對於兒子的教導在當時絕對的特立獨行，「本來這交易進行的不錯，當時大概沒半個月母親都會帶著我去一次，當時因為年紀小我覺得我母親和別的母親不同，也就是說其他人只要撒撒嬌、或者鬧上一鬧就可以得到的，我卻是要付出半個月的努力，所以我也就如法炮製起來。」

如此的結果已經可以預見，既然是教育的一種，金悠麗的堅持就已經可見一般了。所以，在那次交鋒中，姜俊昊輸了。

「之後我又重新開始做家務，希望換取可以去玩的機會，但是我母親從這裡又教給了我信譽的存在，我發現了一個可能的簡單達到目的的方法，我去做了，卻是得到了懲罰，從此以後我的遊樂園之旅就變成了一個月一次！」

一段新奇卻又有些好笑的經歷，並不能讓每個人都是若有所思，但是卻讓很多人對姜俊昊的母親感覺到了好奇，「那你沒有詢問麼？為什麼你的母親會和別人不同，為什麼你的待遇會和別人不一樣。」

張根碩直接插口起來，對於姜俊昊的經歷他自然是好奇非常，作為一個在年幼時學著電影中的情節，在雨中奔跑大喊的男生來說，金悠麗的教育方式是他不能忍受的。

「因為我的綠色眼睛，」，聳了聳肩膀，姜俊昊的表情似乎是在說這一切都理所應當，「一個綠色眼睛的混血兒在中國是不常見的，最起碼我在中國生活的那段時間，我是唯一特殊的，大家一定也經歷過我為什麼和別人不同的思考時間，覺得和別人一樣就是融入集體，就是有更多的人和你玩。」

拿起了桌上的台本，甚至挺直了身體，如今回想起來，當初的一切真的是非常有趣，「我母親告訴我，不要想著和集體一樣，你的特殊就是你的優勢，就像是身強力壯的孩子可以欺負別人一樣，當時每個人都想成為那個身強力壯的孩子，所以我母親就告訴我，不要和別人一樣，成為別人都想成為的孩子！」

金悠麗對於姜俊昊的所有教導都是在生活之中，彷彿是刻進了他的骨子裡一般，所有的都入骨三分。毫無疑問，當年那個吵著要去遊樂園的孩子直到母親的與眾不同，所以他便沒有以母子的關係來要挾什麼。

從根源來說，或許金悠麗和姜俊昊會變成如今這種模樣，也是和當初的這些教育有些牽連。母親就是父親，不管是在中國、美國還是日本，金悠麗在姜俊昊這裡的角色都是一個引導者和限制者。

「不是還有用零花錢讓你學拉丁的事情麼？這件事情也有過程麼？」，對於姜俊昊的家庭居然好奇無比，文根英的詢問直接就脫口而出，對於童年的講述，此時的姜俊昊已經完全不再避諱什麼了。

「這件事情的過程就很特別了，當然我父母的拉丁都跳得很好，就算是不用零花錢做為誘惑我也會去學的。總之我的生活就像是勵志名言集一樣，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學會一個道理，我的童年真的是沒有無憂無慮四個字，還有時候每天都在糾結什麼時候做什麼能得到什麼，」，笑聲已經冉冉升起，可以想像一個迷你型號的姜俊昊在那裡掰著手指算問題，「啊！如果我母親心情好的話，我就可以用撒嬌來獲得減免，當然不是很多，但是要看我母親的心情，不然的話就很尷尬了。」

絕對算是有趣的母子關係，好奇的同時更多是新奇，不過今天的主題卻並不是教育孩子的方式，姜俊昊的煩惱是回報之間做出選擇，和其他人明顯很不一樣。

「等一下，如果說撒嬌的話在這裡不如給我們表演一下吧，怎麼樣？」，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姜虎東的笑臉和滿場的應和聲就已經接連響起，一陣又是一陣，讓姜俊昊第一次在節目上有些臉紅。

撒嬌這樣的事情在小時候對著母親可以，這長大了還真是受不了呢。

「這樣來，暫時當文根英就是你母親，情景劇我們來再演一次。」金濟東也是在一邊添亂起來，對視一眼，姜俊昊和文根英立刻便尷尬的低下了頭，文根英是直接便摀住了臉，而姜俊昊卻是慌亂不已。

好吧，最後在眾人的鼓舞之下，為了盡到一個演員的職責，姜俊昊還是就將節目做到了底，直接在眾人的目光中抓住了文根英的手，輕輕的咬著下嘴唇，一雙綠色的眼睛似乎瞬間便的水汪汪了一般。

微微鼓起的雙頰，輕輕皺起的眉頭，沒有任何語言和聲音，右手抓著文根英的手，左手卻是指著不遠處的鏡頭，似乎在說，「我要那個」一般！

只是三秒鐘的時間姜俊昊自己就已經承受不住，鬆開了文根英的手和大家笑做一團，甚至還拿起台本為自己扇風解熱，只是姜俊昊沒有注意到，被姜俊昊抓手撒嬌的一瞬間，文根英不只是臉色有點泛紅，就連心跳也是加快了很多。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追夢者（6）

春暖花開，真的春天似乎是在每年的四月才會到來，就在這樣萬物復甦的季節中，韓雅熙卻是非常無聊，不知不覺間已經習慣了姜俊昊不時的帶給她驚喜和有趣的生活，但是當這個小子出道之後，整個「Blues」似乎就都是冷清了很多。

「物價飛漲，就連應聘的人都可以要求工資了。」韓雅熙無良的唏噓一句，看起來那姜俊昊只是被她用來吸引便宜幫工的道具而已，「你說這個小子的母親是什麼人？我都想這樣教育我的兒子了。」

好吧，這黃尚勳是又來報到了，看了一眼吧檯前帥氣的面龐，韓雅熙只能在心底暗暗的歎氣，這一位想要取得她的歡心，的確是還需要很長的時間，不過，無聊的生活怎麼也要過的有趣一些。

吧檯處的電視中正在播出姜俊昊的那一期夜心萬萬，看著那撒嬌的模樣，韓雅熙臉上是笑著，但是內心卻也為國民妹妹擔心起來，毫無疑問的，姜俊昊又是無意之間討得了妹妹的歡心。

「他母親的話我都不知道是誰，不過應該是個大人物，這樣的母親是能教育出來總統的母親！」，黃尚勳輕輕的喝了一口咖啡，言辭之間都是無盡的欣慰。姜俊昊成功了，追夢者的稱謂真的很適合他，或者說，就是因為姜俊昊對於夢想的那一份執著，才讓他這個哥哥如此的挺這個弟弟吧。

在姜俊昊撒嬌之後，全場那種被秒到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就連姜虎東也是不能控制現場的氣氛，姜俊昊的表現堪稱絕對完美，文根英的反應十分隱晦，但是粉絲們的尖叫和目光卻是讓姜俊昊害羞的用雙手摀住了臉，這一次節目放送之後，估計這撒嬌會成為姜俊昊可愛的招牌，而粉絲小幅度的暴漲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今天是4月25日，距離電影首映禮還有三天的時間，不過此時的姜俊昊卻是身在日本。看著這小子在綜藝中如魚得水的模樣，韓雅熙和黃尚勳的擔心也是一瞬間就盡數除去，他並沒有受到Anti的影響，而且還表現的絕對完美！

在接下來的談話進程中姜俊昊又是變成了吃飽了的獅子，懶洋洋的不說，就連MC的話頭也被他悉數傳遞給坐在對面的張根碩，好像是善意的提點，但是韓雅熙卻是知道，這個小子在吃醋了！

「都是花美男，沒有必要這麼互相為難吧？」，姜俊昊完全不需要擔心，張根碩卻是獲得了韓雅熙的憐愛，看著這個小美男接不上話而有些臉紅的樣子，韓雅熙就覺得他十分可憐，而當她有看到張根碩對著姜俊昊的方向一臉愧疚的樣子，一時間姜俊昊的小惡魔形象就這樣在韓雅熙的腦子裡欣然成型。

「如果是你的男朋友和別人的女藝人出緋聞呢？你還能這麼忍受的話，就不是韓雅熙了吧？」，黃尚勳一語雙關的說道，倆位情聖之間的較量還在展開當中，千萬不要以為黃尚勳的服軟的是什麼好現象，這個傢伙可是會裝死的狼。

氣氛一時間又是凝重起來，隨著姜俊昊的沉默，這一期夜心萬萬也是無聊了起來，隨手關掉了電視機，對於黃尚勳的暗示，韓雅熙絲毫沒有興趣，「對了，你說寶兒和姜俊昊發展到什麼程度了？看著這種捧在手心的模樣，我覺得本壘已經達成了。」

「喂，你對這種事情就這麼好奇麼？」，黃尚勳直接挑起了眉頭，韓雅熙對於別人戀愛的八卦之火永不熄滅，但是對於他們倆人間的進展從來都是不溫不火。

「你不好奇麼？我是見識到姜俊昊的威力了，寶兒那樣的存在都能被他影響，你沒覺得麼？寶兒最近少女了不少，會害羞了居然還會偶爾的抽風，喂，女人難道都是經歷愛情改變的麼？她可是我都喜歡的女強人類型！」，直接無視了黃尚勳的表情，韓雅熙用手指不斷的戳著吧檯上的墊子，似乎替寶兒感到委屈一般。

這是撒嬌麼？就是撒嬌！

很明顯，黃尚勳開始被韓雅熙吃的死死的，只得鬱悶的歎了口氣，開始為面前的女人細細的解釋起來，「其實寶兒只有在舞台上才會那麼強勢，對於舞台她有一種天生的掌控力，但是在私下裡，現在才是她最真實的模樣，我現在就對這倆人可以走到最後很看好！」

的確，寶兒變了，變得更加有女人味了，短暫的相處讓倆個人都是激情四射，但是相聚的困難卻是讓這倆位都可惜無比，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是可貴的存在，但是工作的繁忙卻還是讓倆人分隔倆地。未來還有很久，他們不斷的在心裡如此的安慰自己。

「喂，如果你能弄到俊昊電影首映式的門票，我就答應和你約會！」，再次挑戰約會未果的黃尚勳正要出門，韓雅熙的這一句話卻是讓他喜上眉梢，看著黃尚勳滿心歡喜的跑出門，熟不知，這位花花公子卻是落到了一位調教高人的手裡，S.M附近的女性，果然都是深得了調教二字的精髓！

提升收視率本就是演員的工作，但是做為新人出演的姜俊昊卻是罕見的提升了夜心萬萬的收視率，粉絲小幅度暴漲不說，就連電視台也開始關注起這個話題度十足的新人來。

首爾地區收視率上漲5%，其他地區平均收視率上漲3%，這也就是說，姜俊昊和文根英的參與讓這一期夜心萬萬的收視率整整上漲了4%。對於一檔綜藝節目來說，嘉賓可以做到的，姜俊昊和文根英已經全部做到了。

男才女貌，輿論對於本期節目的評價就是如此，雖然姜虎東對於倆人的調侃被一一擊破，但是曖昧的氣流卻還是飛散起來，當然這並不是緋聞，只是曖昧傳聞而已。

文根英是圈內眾所周知的好女孩，而姜俊昊卻是近來風頭最勁的新人，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相信姜俊昊會成為本年度最紅的新人演員，當然，他也是歌手。

如此優秀的正面形象隨著姜俊昊的獨白而傳遍了首爾，二十代的年輕人都對姜俊昊的決定津津樂道，而阿姨們卻是對姜俊昊母親的教育方式津津樂道，互有不同，每個人都可以在姜俊昊身上找到他們喜歡的東西，對於這個新人未來的好奇卻是更加劇烈起來，因為Anti們的聲勢真的是越演越烈起來。

對於姜俊昊來說Anti並不是什麼可怕的存在，甚至可以說Anti們的存在就是努力的動力，並不是想要感化他們，因為姜俊昊並不是聖人，而是憋著一股氣，你們說我不行，我就做好給你們看！

年少的熱血讓姜俊昊可以和龐大基數的Anti對立起來，並不需要調侃什麼，夜心萬萬的數據以及接連上門的廣告日程就是姜俊昊最為有力的反擊，很多事情不需要姜俊昊去說，阿芙羅狄忒們自然就會代勞。

在夜心萬萬開始錄製之氣還有一件姜俊昊不知道的事情，並不是什麼隱蔽起來的行程，做為公開行程Anti們自然是要顯示自己的威勢，而嚴陣以待的保鏢和經紀人們此時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在姜俊昊到場之前，前來搗亂的粉絲就已經被驅散，而平時粉絲們可以經常出入的後台也是被清理乾淨，演員的待遇就是如此。

阿芙羅狄忒的數字再次上漲20%，雖然只是六萬的數字，但是姜俊昊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任何的作品問世，一切都在等待著三天之後的首映禮，姜俊昊的作品將會接受所有人的驗證。

引起別人的話題，讓他們走進電影院，毫無疑問，姜俊昊的Anti們也會為票房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因為他們需要到電影院中找到姜俊昊就是「花瓶」的證據。並不指望一部作品就可以讓所有人改觀，姜俊昊需要的是他們攻陷的票房號召力！

話題已經引起，姜俊昊如今還能號召一定的收視率，但是為了兵役問題以及形象的需要，姜俊昊卻是需要考取大學，而且還是和沈昌□一起。

話題不斷，「追夢者」，想要成為歌手的演員，甚至是成為了三十代母親們的最愛，姜俊昊的童年也是被報紙和雜誌書寫了出來，那一份獨特感只是讓人們感覺到，只有這樣的教育才可以讓教育出姜俊昊這樣的孩子。

有支持的聲音自然就少不了反對的聲音，以十五歲的年紀做家教的確是不那麼可信，但是炫耀的人不單單只有姜俊昊而已，做為近來曝光十分頻繁的新人，姜俊昊過去的學生們也是逐一的在周圍炫耀起來。

姜俊昊書寫的筆記，姜俊昊書寫的部分練習冊，甚至是他上學時候的作業都紛紛被人PO到網上，當見識到姜俊昊的學習成績之時，過往那些叫囂著姜俊昊腦子空空中途輟學的Anti們，全部都偃旗息鼓了。

當然還有最後一點，在報道發出後，這一期夜心萬萬的重播收視率，居然和首播收視率不相上下，這一切都說明了什麼，每個人都知道，但是每個人卻都不敢相信！

第一百八十章 追夢者（7）

日本，東京。

在結束了錄製之後，姜俊昊第一時間就是趕回了日本，訓練的時間不斷延長，而上野結衣對東方神起的要求也是與日俱增，嚴厲的訓斥每個人，對於上野結衣來說，東方神起是此時艾回最差的歌手，而且沒有之一。

即將迎來第一次舞台，沒有直播，沒有錄像，而且場地還只是一家攝影棚而已，日本的偶像宣傳模式和韓國有本質上的不同，偶像練習生們從小便就要登台，在各個小劇場中組織巡演，隨著年紀的成長和粉絲一起成長。

當粉絲達到一定數字之後，少年們才會組成一支偶像組合，然後正式出道，期間無數人被淘汰，從小便就要學習如何吸引粉絲，磨練實力的同時，日本偶像們的魅力也是在不斷的提升之中。

比起韓國的練習生制度來說，日本的練習生世界要更加的殘酷，但是脫穎而出者無一不是實力和外貌並重，訓練時間長、週期長，出道即擁有粉絲的模式便是日本的傳統，而東方神起做為一支外國男子組合卻要在日本重新出發，其中的艱難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

更不要說重新學習日音唱法的艱難，就連姜俊昊在這些天也是被上野結衣訓斥了好幾次，沒有多少歌詞，但是卻經常站在中間，毫無疑問的，姜俊昊是日本東方神起的主打，而且還要參加東方神起即將翻錄的中文專輯，第一次在中國大陸亮相。

苦難很多而且實力不足，但是無論如何東方神起的第一次舞台卻是不能取消，攝影棚中的設備自然是不能和專業舞台相比，但是跟韓國的舞台相比下來，日本的音樂實力單單是從設備上就可見一般了。

白色的西服套裝就是此次的舞台服裝，並沒有什麼複雜的隊形變換，架起來的麥克風就是注定了幾人之間的互動並不會太過複雜，從編舞上來看，東方神起的默契並沒有取得三浦一郎的信任。

既然是日本的第一次現場，中井日向自然是要相隨左右，而李成煥也是在一邊用盡全力的學習著，一切都和韓國不同，東方神起的成員之間難免有了這樣的感覺，但是，除了姜俊昊。

舞台對於姜俊昊來說意味著什麼？就連他自己也不太知道，但是某種興奮的感覺卻是已經遍及了姜俊昊的全身，做為新人的東方神起並不會吸引工作人員的目光，但是在工作人員們經過這群新人之時，姜俊昊渾身的興奮卻還是會迸發出來。

從表情到身體動作，每一步的力量似乎都是有些過大，手心中的汗水，臉上的表情完全沒了淡然，笑容、緊張、興奮，三種感覺混雜在一起卻是以興奮最為突出。

舞台的魔力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席捲了姜俊昊的身心，甚至開始相信，他就是為了舞台才加入了東方神起。

「呵，沒想到俊昊哥居然會這樣。」金在中身邊，樸有天若有所思的說道，他知道姜俊昊為了什麼選擇日本，但是他卻不知道舞台在姜俊昊的選擇中佔據多大的比重，從他現在的反應看來，那比重一定是很大很大。

「真土！」，毫無疑問，金在中此時帶著鄙視的眼神投向姜俊昊，不知道這個傢伙為什麼會如此興奮，好像是沒有見過大世面一樣。韓國最強新人的傲氣發動，但是卻不能對人去訴說，在日本東方神起就是新人，不管對著誰，你們都是新人。

凡是注意到了姜俊昊的工作人員都會在經過時會心一笑，他的這種興奮就是投入舞台，對於日本人來說，這是值得誇耀的舞台感覺，而對於東方神起的成員來說，他們此時寧可和姜俊昊保持距離，因為姜俊昊傻笑中的那股鄉土氣息和完美的面容相互排斥，所以它更加的突出了起來，簡單的一句話，姜俊昊此時的興奮讓他們感覺到了丟人。

從萬眾矚目的東方神起到如今無人知曉的新人組合，對於金在中、鄭允浩等人來說，無論是誰都會有這種難以言喻的心理落差，他們不願意來日本，可以說他們只想回去做他們的東方神起。

但是公司的指示就是公司的指示，公司所做的就是將他們調教成最高的偶像組合，現如今的一切都是過程，而這過程自然是夾雜著艱辛和苦悶。就是負面情緒和姜俊昊的興奮行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著這個傢伙的笑臉，除了覺得丟人之外，心裡隱隱的一絲討厭也是油然而生。

但是這一切對於姜俊昊來說卻是完全不同，初次登台，不管有多少粉絲，只要有那種屬於舞台的溫度，屬於舞台的燈光，甚至是光滑的地板，姜俊昊的興奮就抑制不住，這種感覺在與寶兒合作時，在以前加入組合時並沒有顯現出來，因為當時的姜俊昊知道，那不是屬於他的舞台，而在他得到了屬於他的舞台之後，姜俊昊只是覺得，興奮的情緒不斷的衝擊著他的理智。

而理智，卻是立刻退避三舍，甚至連冷靜都不能保持。

這一切只是站在準備區而已，還有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就要等上舞台進行表演，有的人摩拳擦掌，有的人興趣缺缺，但是姜俊昊卻是完全的興奮，興奮到了心臟狂跳的地步！

聽不到血液流動的聲音，因為滿耳都是音樂，感覺不到身體的顫抖，因為興奮已經讓他渾身發麻，每一寸血液中的音樂細胞都被搾了出來，姜俊昊對於音樂和舞台的渴望已經到達了沸點！

不斷掀起的壺蓋兒就是姜俊昊此時躍躍欲試的心情，而瀰漫開來卻又飛速消散的水蒸氣就是姜俊昊那興奮無比的情緒，笑和嚴肅之間的面容飛速的轉變著，緊張和興奮並行讓姜俊昊感覺腦子中被充滿了鮮血，似乎連簡單的控制都做不到。

看著如此的姜俊昊，中井日向真是又喜又怕，情緒化的歌手並不是沒有，姜俊昊對於舞台的熱情和情緒絕對可以成為他的表演特色，但是這種情緒的揮發卻是要收斂一些，畢竟你們是組合。

而且，還是只經歷了一個月默契配合的新人組合。

接下來的事實充分的證明了中井日向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並不是因為姜俊昊恢復了克制，而是因為他只有一句半的歌詞和合聲而已，Solo部分的減少是因為姜俊昊並沒有掌握日式唱腔，而在合聲之中，東方神起那發音還不完善的日語卻是和姜俊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對於組合來說有的時候錯就一起錯最好，而姜俊昊卻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興奮鼓動著他的耳膜，讓他無視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在踏上舞台的第一時間姜俊昊的興奮就爆發開來，舞蹈很是簡單，但是姜俊昊的力量卻還是用的有些大，整體效果還算不錯，整齊的舞動讓台下陌生的觀眾們也是觀望起來，而姜俊昊自然就是最抓人眼球的那一個。

一舉一動都是帶著濃郁的興奮，這本是一首帥氣低調的日音，但是在姜俊昊表演起來，這首歌卻是變成了鼓動現場氣氛的歌曲，毫無疑問，東方神起的第一次登台表演無比悲劇，在聽覺上並沒有帶給觀眾們好的歌曲，但是在視覺上，不僅僅是姜俊昊那完全符合日本人審美的容顏吸引人，就連他對於舞台的那一份熱情，也是讓人關注起來。

姜俊昊的發音是正確的，最正確的。耳機中傳來姜俊昊的Solo部分，感情運用的不是很對，但是金在中可以理解為姜俊昊的緊張，學習姜俊昊的發音並不是什麼難事，正如同在宿舍中做過的那樣……

結局並沒有像金在中想像中的那樣進行，張大了嘴發出的音節還是不正統，而因為過於的注重發音，這金在中的拍子卻是也慢了下來，連鎖反應就是，主音的節拍沒有跟上合音的節拍。

聽覺效果再下一籌，除非是到下一句歌詞，合音一時間也是亂了節奏，而此時姜俊昊卻是在麥克風前大力的揮舞起了手臂，口中用鼓動的語氣開始調動觀眾的情緒，即便台下的觀眾並不認識他……

真是不知道這個傢伙是敏銳還是真的很情緒化，在舞台上的姜俊昊完全就是變了一個人，熱血噴張的感覺感染著每一個成員，在明明知道現場無比糟糕的情況下，這些人居然還能面帶微笑。

樸有天好奇，這個傢伙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鄭允浩鬱悶，唱成這樣還笑得出來回去後是不是要被罰。

金俊秀驚訝的發現姜俊昊居然還有這樣情緒化的一面，而沈昌□則只是感覺到姜俊昊真的很丟人，如果不是站在一個舞台上，他覺得自己都不會和這樣「熱血」的人打招呼。

至於最後一個金在中？

「呵，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而已。」

至於姜俊昊自己？舞台的感覺讓人渾身通透，屬於自己或者說屬於東方神起的舞台，更是讓姜俊昊覺得，站在舞台上的那種興奮，讓人興奮的想要為所欲為！

這舞台，就是他姜俊昊的「遊樂場！」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追夢者（8）

「麻煩的傢伙！」，中井日向看著走下舞台的姜俊昊直接笑著輕歎一聲，情緒化的歌手，不得不說在姜俊昊的身上有越來越多的驚喜存在，在一片漠然的眼神中還會調動氣氛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那不單單需要勇氣，還需要足夠大條的神經！

舞台下的觀眾明顯被姜俊昊嚇了一跳，平心而論，對於東方神起的表演所有人都不看好，一個組合磨合需要的時間並不短暫，想要在日本如同韓國一般一飛沖天，對於此時的東方神起來說無異於天方夜譚。

但是表演的不好並不代表歌手不可以在舞台上渲染自己的情緒，同時也不代表他不可以高興，音樂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從高貴典雅到粗俗不堪，甚至是各方各面的極致追求，這些在音樂上都可以體現出來，但是卻無一不需要歌手的努力，還有那種微妙的情緒！

艾回撤回投資的舉動無比正確，因為此時的東方神起如果大規模曝光，如此的實力絕對只會造成負面影響，所以繼續磨合和訓練，用時間和辛苦來一點一點的打通日本市場，這才是東方神起需要做到的事情。

「那個傢伙是誰？好像是綠色的眼睛，距離太遠了我沒有看清楚！」，並不是站在舞台的中間，姜俊昊的身邊就是沈昌□，而左邊卻是樸有天，六個人站成一排讓舞台顯得有些狹小，但是姜俊昊的吸引力卻也是體驗了出來。

最近艾回內部盛傳千葉龍平帶回來了一個完美的「瓷器」，而如今，這「瓷器」的威力也是顯現出來，單單靠著俊美的外貌，姜俊昊在日本的道路似乎就會平坦很多。

當然，姜俊昊是一個歌手，他也不甘於只是以臉示人。

「你們的時間不夠，所以這次的現場很不好，大家不要太灰心了，回去繼續練習。」中井日向破天荒的沒有懲罰，反而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誰知道就是這樣的輕描淡寫讓東方神起更加羞愧，而同是其中一員的姜俊昊，卻是在心底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那種情緒得不到控制的感覺非常美妙，完全的釋放，從任何歌曲都可以，他喜歡歡快的音樂，也喜歡激烈一些的音樂，在舞台上的那一份激情渾然天成。這第一次舞台不完美，甚至可以說是很糟糕，但是姜俊昊卻還是興奮，而且到了現在都感覺自己的精力十分旺盛！

「姜俊昊，你做的很不錯！」，低著頭假裝認錯，姜俊昊明確的知道他們需要時間，需要磨合的不僅僅是實力，更多的還是友誼，但是，中井日向的誇獎卻還是讓他疑惑的抬起了頭。

此時的姜俊昊，看起來有些愣愣的，「啊？」

「哈哈，」，看到姜俊昊還是有些混沌的樣子，中井日向直接大笑了出來，甚至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沒事的，你們的表現還算可以接受吧，在日本十分重視Live，如果真的想要好好發展，你們還需要時間！」

難道就如此輕描淡寫的結束？日本的初次舞台對東方神起無比重要，中井日向可以接受，那是因為他早已經知道這次的表演並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是對於韓國人來說，錯誤就是錯誤，每個人都要承擔。

訓斥必須接受，因為沒有表現的完美，身在日本一切重新開始，對於金在中等人來說重新打拼無疑是讓人痛苦的，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從舞台上的起步，如今只是剛剛開始。

如今只是剛剛開始，這樣的話金悠麗已經聽了很多次，當她再次和金宇中要求確定移交計劃之時，這位韓國人無比推崇的大宇集團前任總裁卻是只有一句話而已，「現在才剛剛開始，所以，你不能離開。」

韓國是一個典型的大男子注意國家，金家如今的掌權人是金悠麗，過往殺伐之氣頗重的作風幫助她震懾住了很多人，而女人的身份更是讓她主導了大宇的破產規劃，分割出售、刺激單只股票重新抬頭，讓本就被經濟風暴影響的股民們雪上加霜，為了挽救金家，金悠麗做事無比果斷。

在這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爭中，金悠麗取得了勝利，也僅僅是慘勝而已。

如今的大宇早已不復往日的風采，將所有賺錢的產業全部拋出，母親鄭喜子推出的公司大家庭計劃被顛覆的一乾二淨，沒人去恨讓大宇走向沒落的金宇中，但是主導這一切的金悠麗，卻是被視線矚目的對象。

就是如此清算大宇的債務卻還是耗時良久，就在倆年前，這些債務才別還乾淨，一身輕鬆的金悠麗想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但是卻被很多人和事物阻止，對姜俊昊的承諾沒有做到，這也是姜俊昊離開家裡的重要因素之一。

到了如今，卻還是不行，「金羽誠沒有經過什麼大的挫折，從小就被光環圍繞著，所以你還需要繼續在這裡。」

利用了女人的身份挽救了大宇，難道金宇中就同意一個女人執掌金家了麼？已經過了三代，但是大宇在韓國階級中卻仍然是笑柄，一家的男人都不如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這樣的名聲可並不好聽啊。

「小姐，您要的節目錄像已經錄好了。」

「嗯，您先去忙吧。」

微微的點了點頭，金悠麗並沒有什麼親和力，從她回到韓國的那一天起，親和力在她的身上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姜俊昊的話說的一點沒錯，如果他找女友，說不定還真要問問，在當初的那個時候，她的家人有沒有在大宇的投資上，遭受過損失！

打開電視機，金家的電視頻道只有三個利用率最高，國內和國際新聞頻道，以及財經頻道。

如今放出來的錄像卻是知名綜藝夜心萬萬，一開始還有些看不太懂，金悠麗很討厭那個叫做姜虎東的胖子，因為他真的好醜！

「小少爺的話今年八月會回來吧？」，這保姆在金家已經做了十年，最艱難的時候沒有離開並不是因為忠誠，而是因為感情。在金悠麗的心理，感情總比忠誠來的更加可靠。

「應該會吧，幫我勸勸父親吧，如果他還是那副模樣，以後我和我兒子出去住！」，頭也沒回，金悠麗直接有些「負氣」的說道。

首爾仁川國際機場，機場中聚集的粉絲很多，大部分都是東方神起的仙後，為了迎接到日本已經一個月沒有回到韓國的東方神起，仙後們率先排起了長龍，盯著機場海關處的眼神無比熱切。

「這東西一會一定要舉得高高的！一定要讓那傢伙看到！」，一個胖胖的女孩將應援牌交給了身邊的人，那上面碩大的英文字母讓人十分熟悉，赫然是「Only five」。

「就算是在日本我們也不能讓這個傢伙靠著東方神起的名字走紅，什麼都不做就想紅遍亞洲？簡直是做夢！」，胖女孩兒的語氣無比堅定，似乎是在伸張正義一般，沒錯，這位就是姜俊昊Anti中的一員。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這個應援牌卻是給錯了人，身邊的後輩粉絲是新人，準確的說她是在姜俊昊加入了東方神起以後，才喜歡上了這個組合的，而且她母親也因為姜俊昊的加入，才允許她喜歡這個組合的。

糾結一陣，對比了自己和這個胖女孩兒之間的差距，反抗也是只能作罷，大不了一會將這個牌牌舉的低一些好了！

毫無疑問，姜俊昊的加入對東方神起的正面形象有了巨大的提升，不管在不在韓國活動，首先姜俊昊和東方神起的名字就是因為這新聞在韓國二十代年輕人和三十代中年人之間炸裂開來，更不要說在夜心萬萬之後，很多四十代的婦女都對姜俊昊喜愛有佳。

姜俊昊粉絲的成熟度，在韓國來說居然是名列前茅的！

「快看出來了！出來了！」，粉絲的前排一陣騷動，胖女孩第一時間就舉起了手中的牌牌，大聲的「Only five」就這樣被淹沒在了尖叫聲中，轉而卻又是噓聲。

當然，他們並不是在噓姜俊昊，因為此時是工作人員率先出閘，印象中去了日本的東方神起似乎並沒有這麼多的工作人員隨行啊？不解是不解，但是粉絲們也是重新恢復了秩序，等待著東方神起的閃耀登場。【www.52dzs.com】

「羨慕啊，俊昊哥。」金俊秀直接憋著嘴遇到羨慕的說道，沒錯，他很羨慕姜俊昊。

「喂，俊昊哥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一會全部都給我面帶微笑，絕對不能黑臉，被擠到只要嚴肅一些就好！」，對於粉絲們的熱情已經提前預料到了，鄭允浩最後囑咐一句，接下來卻是大手一揮。

隨著東方神起無人的出閘，門口處的尖叫，洶湧而來的人潮，甚至是貼在臉上的手機，五個人心中只是感覺到，這真的是一段辛苦的旅程！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追夢者（9）

擁擠、尖叫，當然還有混亂，對於粉絲們來說在機場一睹偶像的風采並不是簡單的事情，真正的近距離接觸，甚至可以親自拿到手機來拍攝，公開的機場行程讓每個粉絲都興奮無比，因為在這個時候，她們覺得是被需要的。

耳機中的音樂依舊阻止不了大量的尖叫聲，毫無疑問，這撲面而來的熱情讓人很有負擔。依舊是保持著微笑，鄭允浩依舊是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而斷後的工作卻是交給了金在中。

夾雜著熱情和喜愛，粉絲們的支持從接機人數就可見一般，即便在日本活動已經一個月之久，仙後們對於東方神起的喜愛依舊不減，當然，她們只是支持五個人的東方神起。

抵制和支持，完全對立的倆個詞彙卻是用在了一個組合的身上，姜俊昊此時絕對是S.M力捧的新人，對於這位演員的企劃，也絕對不是把姜俊昊僅僅當做演員來定位。

好不容易從罐頭中擠了出了，猶如現實版本的「殺出重圍」一般，東方神起的五個成員在走出機場大門的時候都是長長的吐了口氣，粉絲們的熱情太過激烈，他們真的是承受不來。

「快上車，人就要追出來了！」，隨行經紀人李成煥大聲的喊了起來，面對熱情的人群真是讓人無可奈何，瘋狂的情緒一旦被點燃想要控制當真是無比的艱難。急急忙忙的拉開車門，坐在後排的姜俊昊怡然自得，似乎正對著手機玩的不亦樂乎。

「走，快走！」，李成煥急忙對著司機命令起來，如果在此被粉絲包圍，再想要突圍出去可就是難如登天了！

機場走秀從來都是驗證人氣的時刻，直接面對洶湧的人氣，在粉絲面前展現自己的私服以及穿衣戴帽的品味，在這樣的場合中東方神起也是不可避免的要進行一些測試，比如他們接下來風格要如何去變化。既然已經不再是少年，那麼接下來的形象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熱血依舊還早，而他們卻是從少年變成了年輕人！

黑色的毛衫看上去無比舒適，姜俊昊的穿衣一項以舒適為主，當然這也是要區分場合的，混在工作人員的隊伍中走出機場，姜俊昊對於隱藏自己並不是那麼在意，他的舞台在日本，雖然對那種讓人上癮的舞台熱情十分著迷，但是姜俊昊卻並不焦急。

知道屬於自己的在哪裡，對於日音姜俊昊也是更加的癡迷起來，一項在和寶兒聊天的時候都會盡量避免談及工作，而如今對於這位已經唱了幾年日音的女友，姜俊昊也是不恥下問起來。

「等我們見面再說吧，明天的首映式我也會去，李秀滿老師為了讓他的主演不至於在邀請名單上輸陣，所以特別拜託我的！」

透過文字姜俊昊都可以想像到寶兒臉上那炫耀的模樣，看起來演員的地位概念也是在寶兒的觀念中根深蒂固，相反的，姜俊昊對於這地位的論調卻是並不那麼在意，不管是在哪個國家，人人平等總是必備的口號！

「光是李秀滿老師拜託還不夠吧，如果那個主演和你沒有特殊關係的話，你會去麼？準備專輯的時候，不是很辛苦麼？」

帶著墨鏡都遮不住姜俊昊臉上的笑意，那調情的模樣讓其他人看的很不舒服，被抵制的人舒舒服服的上了車，而他們這些受歡迎的人卻是要辛苦、受罪，無論怎麼想，這個世界似乎很不公平。

「怎麼樣？受傷了麼？」，趁著等待回復的閒暇，姜俊昊對著好不容易才能到自己身邊的沈昌□詢問起來，這個弟弟可是相當的有禮貌，有禮貌的程度讓姜俊昊都忍不住想要對他惡作劇！

「沒有受傷，俊昊哥。」看，就是這幅模樣，彬彬有禮卻又距離感十足，樸有天已經搞定，相信對方也一定是通過樸嘉熙知道了自己到日本發展的目的，而金在中卻是需要時間來磨合，剩下這個小的，卻也是讓人傷腦筋的。

「咱們倆個都在今年考大學，如果沒問題的話一起學習一下吧，聽說你還是尖子生？我上高中的時候也是。」輕描淡寫的決定了沈昌□的休息時間，既然你叫我一聲哥哥，那麼我就是哥哥，哥哥要求和弟弟一起學習，諒你也不能拒絕！

重新回過頭來看向手機，對於姜俊昊來說，看寶兒的回復，比起讓他自鳴得意的欣賞沈昌□不知所措的表情更好。

面對最小弟弟的求助，鄭允浩看起了窗外的風景，金俊秀依舊是再玩PSP，樸有天是一副不明所以，只有平時跟他能玩在一起的金在中對他投以惋惜的目光。

「在中哥的話，我們倆個是在一起學習的！」，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沈昌□直接用金在中來做擋箭牌，這樣的話，相信姜俊昊應該就不會在堅持下去了吧？

「是麼？那正好咱們三個一起，你想要報考哪個大學，分數線的話知道麼？知道的話告訴我一下。」好像是沒有聽出沈昌□話中的不願，優秀的情商也都是被丟在一邊，如果你想拉著金在中，那你們兩個我就一起搞定！姜俊昊依舊是在按動著鍵盤，毫無反應的模樣讓這位老⼳再次對金在中投以求助的目光。

「咳，最近又是練習唱歌又是準備單曲和專輯，我也不是今年考大學，所以學習的事情就你們倆個一起吧！」輕鬆的服了軟，金在中相信，如果他真的加入了沈昌□的計劃之中，姜俊昊絕對會每天和父母一樣看著他們倆個學習。

這樣的生活，似乎是怎麼想怎麼恐怖！

回過頭去，金在中也是放棄了沈昌□，不高興的表情一閃而過，姜俊昊沒有看到卻是可以感覺得到，「沒聽到我的話麼？分數線的話你應該知道吧，是多少？」

一條短信再次發出，姜俊昊抬起了頭，看向沈昌□的樣子讓人有些敏感，帶著黑色的墨鏡，帽衫也是沒有摘下去。這語氣的話，當然是想要反抗人聽著就會泛起嘀咕的語氣。

「噢，等等我查給你。」低落和委屈，沈昌□完全沒有想到一直以來都十分熱心的金在中居然如此的靠不住，只是他真的和姜俊昊接觸的太少了，毫無疑問，如果金在中真的應承下來，姜俊昊就會成為那個督促倆人學習的人。

對於沈昌□來說或許沒有什麼，但是對於金在中來說，這樣的生活真的想要讓人發瘋。

「百日，二百日，情人節我都沒和你過，等到見面的時候吧，我會給你準備一份驚喜。」寶兒的回復依舊讓姜俊昊心情無比良好，為了那個認識的人辛苦也是值得的，屬於倆個人的情話在外人看來無比的肉麻，但是身處其中的人卻是絲毫不覺。

「別停下，我聽著呢！」，原本還看到姜俊昊發短信所以就想要等等再念，但是這個哥哥「不解風情」的一句話卻是讓沈昌□委屈加倍。熟不知，姜俊昊對於這個弟弟的不爽也是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既然你喜歡對我彬彬有禮，不親近的話就別怪我欺負你！

主導思想就是如此，不親近的弟弟們姜俊昊也不會放過，身為前輩欺負新人和後輩這樣的事情姜俊昊雖然沒有做過，但是不代表他沒見過。從某些方面來說，姜俊昊是一個動手能力很強的人，他可以學習。

樸有天依舊是笑，金在中是裝糊塗，鄭允浩看著窗外的風景都有些花掉了眼睛，而金俊秀則還是和遊戲機中的怪物過不去，總的來說不是他們不幫你沈昌□，而是你沈昌□沒有跟上進度！

東方神起回到韓國進行專輯錄製，所有韓文歌曲均有倆套舞台，而所有外文歌曲都將重新拍攝畫報，中國，中國台灣，香港，所有發行的東方神起音樂製品，從今天開始都是以六人為封面，而姜俊昊的加入自然也是在中國地區的仙後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Only five」的口號就是由中國仙後發起並且承接起來的一項活動，面對S.M的營銷策略，中國仙後們甚至還簽署了什麼S.M不買活動，不過沒有關係，在中國大陸的CD銷售一直都是個秘密，沒有人知道這些專輯到底賣出了多少。

盜版橫行使得中國娛樂圈一直是戰國時代，既然如此外國組合在中國的受眾也是在無限的增大之中，中國仙後的根基此時還不算深，只要適當的引導一番，讓他們接受姜俊昊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在日本發展的東方神起主打就是語言專家姜俊昊，無論是日本還是中國，姜俊昊的外語實力都成為了他最大的依仗。

4月28日，首爾某電影院門前星光璀璨，「純情舞者」的首映會即將開始，一個小小的紅地毯儀式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特別是S.M家族的到場，則更是讓很多媒體期待不已。

畢竟，這可是被加封了日韓小天後的權寶兒，回到韓國之後的第一個公開行程！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追夢者（10）

不僅僅是一次行程而已，在首張精選專輯《Best Of Soul》不到一月時間便破百萬銷量之後，寶兒的最新日文單曲《Do The Motion》在發行一周之後第一次拿到了屬於自己的公信榜榜單曲周冠軍，人氣爆發，個人巡演同樣在歌迷反應熱烈的情況下追加倆場，剛剛結束了八場日本巡迴演唱會的寶兒回到韓國的第一個行程便是此次的首映會。

S.M對於這部電影的重視就此可見一般，而讓記者們更加感興趣的則是此次東方神起、文熙俊，Fly To The Sky的出席，除了身在中國發展的Kang Ta之外，S.M家族大聚集就此欣然上演。

本次首映禮因為這些歌手的出席變得星光璀璨起來，雖然演員的世界和歌手的世界截然不同，但是姜俊昊似乎成為了這兩者之間連接的橋樑，並不是首個電影演員同時又身兼歌手，但是姜俊昊卻是首個從電影演員向歌手發展的藝人，而日本東方神起的六人模式也同樣是記者們關注的新聞爆點之一。

十代仙後們對於姜俊昊的抵制從未停止，但是S.M的堅決也使得這些反對的聲浪小了許多，並不是就此偃旗息鼓，此時才是最為危險的時候，不知道這些得不到認同的十代少女們會不會因此而付諸行動，得不到認同卻還被無視的現狀極容易刺激粉絲們的情緒，此次東方神起的出席首映禮也是一個訊號，在韓國，姜俊昊和東方神起完全是毫不相關的兩個個體。

而在海外，S.M卻堅定的堅持著，姜俊昊就是東方神起的一員，除了已經發出的CD之外，就算是沒有姜俊昊演唱的部分，再版發行的CD之中姜俊昊的個人簡歷和照片也是被添加進了CD之中，對於海外活動的堅持就此可見一般。

換了新的髮型，裝束也是以幹練為主，寶兒的出現讓記者們的閃光燈全面開動起來，首映禮便就是媒體和劇組的盛會，可以容納幾百人的放映廳每個座位都是被預定了出去，記者們的，工作人員們的，以及被邀請前來的藝人們的。

展現新專輯的新造型，寶兒的新專輯計劃才剛剛開始，當然收歌的工作卻是早已經完成，走在紅地毯上的寶兒讀著記者們微笑不已，此次的首映禮並不盛大，因為它本就不是什麼大成本的電影。

部分前來的粉絲還是對歌手們報以尖叫，東方神起和寶兒的一共出席為粉絲們提供了前來觀望、等待的理由，歌迷隊伍的人數也是十分強大，此次也是阿芙羅狄忒和仙後們首次共聚一堂，不過主辦方卻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

嚴防任何口角發生，如果明目張膽的舉起「Only five」的牌子，毫無疑問，工作人員就會請他離場，一直以來在和仙後的對決中阿芙羅狄忒們都是弱勢的一方，但是他們對於姜俊昊的支持卻是同樣堅定，對於一個「追夢者」來說，他的選擇就是他的夢想。

到達此地的阿芙羅狄忒們沒有一個看過姜俊昊的作品，他們都是被姜俊昊的形象所吸引，而那形象的真實雖不足以讓他們死心塌地，但是Anti們的反對卻是可以。

真的太不容易了！這就是所有阿芙羅狄忒們對於姜俊昊那出道經歷的想法，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卻因為被人抵制而被冷藏，如今在有了選擇的機會之後，姜俊昊卻是依舊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舞台，單單是這一份堅持和不懈努力，就足以讓很多人對他敬佩無比，姜俊昊的人生，實在是一段「追夢者」不斷進取的人生！

「寶兒小姐，請對著這邊！」

寶兒微笑著應對記者們的邀請，心情的愉悅讓她今天無比和藹，對於記者們的要求無不照做，可以看出那愉悅的好心情。看起來，日本的成功讓如今的權寶兒小姐十分開心。

「新造型麼？看起來不怎麼合適。」寶兒已經走過，記者們也是對這造型開始評價起來。

「出奇制勝吧，寶兒是特殊的也是唯一的，S.M想要打造這種形象的話，估計就要有所犧牲。」調試著手上的相機，另一個記者也是瞭然的說道。

「呵，應該是吧，東方神起來了，這也是他們回到韓國的第一個行程，如果是參加姜俊昊的首映禮，估計那幫粉絲都要瘋了吧！」再次拿起手上的相機，最先開始交談的那個記者重新進入到了工作狀態之中。

東方神起的出現似乎掀起了比寶兒更加巨大的尖叫聲，並沒有什麼地位之分，S.M家族的走秀從來都是如此，而將東方神起放在最後，自然也是有所顧忌。

果然，小小的聲音開始變大，聽得清晰卻也沒人關注，五個成員的眼底閃過一絲尷尬，在這電影的首映禮上，仙後們那一聲聲的「Only five」雖然可以讓歌手感覺到粉絲的支持，但是作為公司堅決執行的企劃，韓國粉絲的抵制可以起到的作用並不是很大，特別是最新單曲的銷量僅僅只有八萬張的數字，對比起剛剛出道時的二十萬，仙後們開始疲軟的購買力也讓S.M更加的堅決起來。

日本的音樂市場可是要比韓國大上太多了！

「俊昊哥，他們的抵制沒問題麼？」，在韓國只要是藝人就會有Anti，沒人可以例外，就連文根英也是。

「抵制我什麼？又不能影響我的活動，又不能影響我賺錢。」對比起文根英擔心的神情，姜俊昊卻是絲毫都不在乎，比起當初的白飯和橙色公主，仙後們的獠牙還是有些稚嫩的，「在日本的話我們才是剛剛起步，Anti的聲音也聽不到，只是期待這次首映過後影評人們會是怎麼說的，我的演技你也知道。」

不要誤會，此時的姜俊昊並非是不自信，他是自信自己的表演一定可以獲得影評人的青睞，轉而等待著影評人們來誇獎自己。

並不參加紅地毯的儀式，雖然是首映禮的絕對主角，但是為了大體上的和諧，劇組決定除了此次前來參加的藝人之外，其餘人都不參加室外紅地毯的走秀儀式，只有在影院內的大廳之中有個簡易的拍攝區，在這裡所有人將要再次走上一遭。

從這種決定來看，Anti們的作用也是僅限於此。

和文根英一起站在攝影區面對記者們的提問，西服革履的姜俊昊帥氣逼人，稍長一些的頭髮也是更換的了髮型，但是那萬年不變的摩斯卻是依舊讓姜俊昊非常苦悶，每天都要仔細的洗頭才行，大量的摩斯讓姜俊昊的髮質下降的很快。

「您好，我是姜俊昊。」接過話筒，姜俊昊和文根英一起簡單的對著記者們介紹起自己來，面帶微笑，似乎是對剛剛影院外的「噪雜聲」充耳不聞，「姜俊昊先生，舞台的感覺怎麼樣？！」

「舞台的感覺麼？」，姜俊昊帶著驚訝的語氣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看起來大部分人對於他的好奇也是日本的初次舞台，「很好，我對於舞台的感覺就是很好，好像是站在上面就擁有了自己的世界一樣，我渴望下一次舞台，非常！」

並沒有組織任何的語言，在舞台的話題上姜俊昊從來都顯得十分真誠，這愉悅的表情和氛圍自然的影響起了所有人，這個年輕人在舞台上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精彩！所有人都是如此認為的。

「文根英小姐，請問一下您對於姜俊昊先生的演技是怎麼評價的？」

「俊昊哥的演技很不錯，學的很快也很有天賦，總的來說我這個前輩還是很滿意的，和他對戲並不會讓人感覺很累！」，文根英直接大方的回答起來，可愛的樣子讓人自然的微笑，但是也讓人想要自然的調侃一番。

「那麼您感覺和誰對戲會很辛苦呢？以前合作過的男演員麼？」

先是微微的驚訝，緊隨而至的就是笑聲，文根英那有些尷尬、驚訝的模樣讓很多人大笑出聲！

「最辛苦的應該就是我吧，在片場文根英前輩給了我很多幫助，在這裡沒有哥哥妹妹，只有前輩和後輩。」說著，姜俊昊直接轉過身來，對著文根英輕輕的鞠了一躬，「前輩，這段時間謝謝了！」

笑聲不斷，愉快的氛圍瀰漫到了全場，「寶兒小姐對於姜俊昊這個後輩是怎麼看待的？」

正值權寶兒的採訪環節，姜俊昊已經隨著劇組到後台中準備最後的提問環節，而寶兒和東方神起卻是要在這裡面對記者們的提問，「俊昊麼？以前一起訓練的時候真的還不知道他有這麼好的演技，當然，如果那時候可以和他學習一下拉丁舞就好了，我最近對於交際舞很感興趣，那很漂亮不是麼？這次的電影我會看的很開心！」

也是帶著笑容回答了問題，寶兒的開心從臉上就可以看的出來，活潑的模樣讓記者們不自覺的將文根英和寶兒在心底對比一番。

論起可愛來說，似乎這倆人真的是不相上下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追夢者（11）

放映廳內的燈光有些暗淡，沒有了舞台的炙熱和絢麗似乎也是沒有那閃耀的星光，並沒有在舞台上的那種亢奮，猶如寫完了作業交給別人檢查一般，姜俊昊的心態不錯，表情上也是十分的沉穩。

精緻的座椅靠上去十分舒服，寶兒喜歡電影，同樣也喜歡電視劇，自己的男友就是演員，相信在未來的日子裡一定會有更多的片子可以觀看，她可以客觀麼？寶兒不知道。她只是知道坐在這裡等著男友的作品首映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同時也緊張起來。

彷彿就是她自己的新作品一般，有些不安的攪著手指，時間的流逝非常緩慢，在她的記憶之中，如此的為一個人擔心、期待還是第一次，各種各樣的情緒混雜在一起，權寶兒只是覺得，這種滋味讓人又難熬又無法避免。

目光不可避免的熱切起來，因為在寶兒的視線中主創人員正在魚貫而出，然後站在台前向著滿場的觀眾鞠躬。影評人，記者，工作人員以及應約前來的藝人，少量的粉絲拿到了幸運票，但是在這裡卻還要保持安靜。

依舊是西服革履，重新恢復了年輕的姜俊昊和畫報上的那個大叔截然不同，完全的年輕卻不氣盛，有些溫吞的氣場不說那表情上也是淡然無比，在新人一途上，身為演員的姜俊昊沒有任何的緊張。

「這才是自己印象中的姜俊昊！」，看到男友臉上那淡淡的自信，寶兒欣慰的笑了出來，這個樣子才是她想像中的樣子。

某種自豪感悠然而生，寶兒的表情也是十分精彩，當然並沒有有心人在場，樸有天也只是投過來幾個好奇的眼神，然後便在嘴角劃出微笑偃旗息鼓了。

「他的確是一個天生的演員！」，看到姜俊昊的淡然，難以想像這是他的第一次首映禮，看著這樣的姜俊昊，金在中也是在心底長歎一口氣，對於舞台的熱情讓姜俊昊來到了日本，加入了東方神起，對他主唱的地位產生了威脅。

但是，倆個人對於舞台的熱情卻都是一致的，或許說倆個人為了可以登上舞台付出的都不少，應該如何對待對方呢？過去的倆人是朋友，完全的朋友！到現在加入了競爭的微妙關係，互相之間的友情似乎也是被藏了起來。

對於主唱的位置姜俊昊沒有任何覬覦，喜歡舞台並不是需要更多的歌詞，他喜歡那種站在舞台上被燈光炙烤的感覺，似乎就連汗水的流淌都暢快了許多。

「大家好，我是姜俊昊。」公式化的說辭，姜俊昊還看向了寶兒的方向，那裡還有東方神起，還有一眾前輩們。用目光點了點頭，姜俊昊的目光就是給人這種感覺，熟不知，在沈昌□心理姜俊昊的形象已經不似之前那麼淡漠，比起其他人對於這個弟弟的照顧，姜俊昊對待沈昌□似乎完全不是那個樣子。

哥哥要弟弟去做什麼，完全的天經地義。在姜俊昊想的時候，他可以比誰都像傳統的韓國人，只要是他需要！

「姜俊昊先生，您感覺您和劇中的主角在什麼地方有共通之處麼？」

記者問答環節，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電影展開，文根英的本色出演已經成為了這部電影宣傳的噱頭之一，而姜俊昊卻是以加入東方神起為噱頭讓媒體大書特書了一段時間。到了現在，關於演技的問題被正式放在了桌面上。

「我覺得我們都會跳舞，」，拿起了麥克風，姜俊昊小小的幽默率先讓和諧的氛圍瀰漫開來，「對於我來說這個人物的演繹是個難題，除了舞蹈之外我們的共通之處很少，我沒有經歷他的生活，我也不是那個歲數的人，而且當時的我是出道，而男主角卻是落寞，這種反差讓我在表演初期非常難受。」

對表演的難處侃侃而談，姜俊昊的天賦並不能幫助他一瞬間就消化了角色，「但是文根英前輩還有樸榮勳導演都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從過去的生活中體會到這種落寞，當你渴望一片舞台而卻不能登上舞台，同時愛情又是受到了現實的打擊。可以說我表演的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姜俊昊對於自己的表演並不滿意，已經提前的看過了自己的演繹，在演技上他也有著對自己的要求，「他的經歷不是我的，無限的相似模仿然後達到真實的程度，演技從某種程度來說就是欺騙，而演員要做到的就是欺騙自己，你就是劇中的那個人，我想，我在自欺欺人上做的還很不夠，雖然大家可能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在我這裡我覺得我還需要謙虛的繼續學習，爭取能表演出更好的作品。」

說完，姜俊昊繼續面帶微笑的放下了手中的麥克風，一席話真的是既誠懇又誠實，那語氣可以讓人保持微笑聽完他的話。

十分可觀的評價，演技就是一種自欺欺人，自欺欺人的程度就是演技的深度，這個新人對於演技的理解完全沒錯。應邀前來的影評人們也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對於僅僅獲得認識，他們也已經知曉。

「那姜俊昊先生還覺得您與劇中的人物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瞭解演員的場合真的太少了，我想我們可以通過劇中的人物自己來揣測一番！」，幽默的氛圍讓記者們在提問時也是帶上了幽默，微笑輕輕的大了一些，姜俊昊再次拿起了麥克風。

「要說不一樣的地方就有很多了，我是一個要強的人，而且我是一個年輕人。大家都知道，年輕人的幼稚就是熱血，對現實抗拒的決心絕對會十分強烈，頹然，那一絲頹然我表現不出，特別是在影片開始拒絕別人給你的機會時。說真的，我會抓住走向夢想的機會，因為我明確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而且我的夢想也有很多！」

用詞得當進退有度，就連增添新聞點也是做得不動聲色，姜俊昊應對媒體已經是頗具大將之風，正如他在日本做的一樣，「那您的夢想還有什麼？」，再次搶白的一個問題，記者提問後也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是最後一個問題，真的是最後一個！」

「我的夢想很多，有的可以做到有的不可以做到，其實我現在最迫切的夢想就是考大學，但是輟學一年的經歷讓我需要給自己找到一些自信，比如更多的學習時間，還有一些模擬測驗之類的。自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時候他太枯燥了。」有些為難和無奈的表情，姜俊昊也是學著記者的樣子抓了抓自己的頭，笑聲再次洋溢起來，而提問環節也就此結束。

劇場中重新寂靜下來，姜俊昊給媒體們留下了一個十分不錯的印象，和藹、和諧、親切還有幽默，最重要的是姜俊昊的機制，給他們新聞爆點的同時，還在他的話中找不到任何的弱點，這樣的新人，當真是有些可怕呢。

在第一排坐下之前姜俊昊也是對著寶兒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也在看著自己，相隔甚遠看不清楚卻是有著如此的感覺，重新面對大螢幕，姜俊昊臉上的笑容更加甜美起來，像女友展示自己的作品，也是展示自己的事業，這樣的感覺讓姜俊昊的男人心裡無限膨脹起來，這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心中有個聲音不停的告訴著姜俊昊。

影片開始，所有人都是認真的觀看起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姜俊昊那精彩的開場，男人，完全的男人而不是年輕人，少演老的演技在這個開場就可見一些端倪，完全成熟的舞姿和自信，屬於成年男人的自信和表達力，與後面的頹廢完全不符的倆種風格，樸榮勳將這一幕放在第一場拍攝，可見其用心良苦。

「俊昊哥的話還有時間合作電影麼？我最近又拿到了一個劇本，男主角還是一個大叔。」文根英輕聲的敘述讓姜俊昊疑惑起來，看向她的目光也是帶著一絲詫異，「這種事情應該是讓經紀人和公司談吧？等這部電影的成績出來之後吧，我感覺我們的再次合作一定會十分愉快，但是很多時候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

完全是一副哥哥的口吻，或者說是人生閱歷者的口吻，聽起來有些讓人不爽，所以文根英也是負氣的說道，「這部電影的成績一定會很不錯，能再次合作的話票房號召力不也有了？！」

看著小女孩又是洋溢起來的包子臉，姜俊昊特意的克制自己不要戳上去，「呵，演技這種東西和票房號召力也很不相同，演員是一個需要學習過程的職業，等有一天我學成了，我想我們就可以再次合作了。如果不是這些拉丁鏡頭，我想樸榮勳導演不會這麼堅持要選擇我的，我還需要時間，不過你是要等我了！」

說完，姜俊昊直接轉頭重新觀看起自己的這部電影，而文根英在黑暗中的目光卻是炯炯有神。

很多時候，等待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追夢者（完）

熱情四溢的拉丁舞曲會讓人們忍不住跟著搖擺身體，而浪漫曖昧的拉丁舞曲卻也會讓人感覺到愛情的甜蜜，一部看似情節老套卻又意義深遠的電影，努力向上、活潑可愛的女主角，懷才不遇最終卻獲得了愛情的男主角。才子佳人的故事讓人嚮往、迷醉，但是現實的切入卻是讓這美好的結局變得殘酷起來，不過，導演樸榮勳並不允許整部電影的基調和過去有太大的偏差，至此一個不那麼完美的結局也就就此誕生了。

第二天一早，首爾的早晨依舊是那樣的忙碌，匆匆忙忙的行人們開始了一天的生活，而在地鐵站入口或者是繁忙的十字街頭，一張張報紙也是被行人們攤開來。

娛樂版面一直都是人們的最愛，明星生活看似距離無比遙遠，但是卻也無比貼近。先不說這些人追星與否，在閒暇時看上一場電影也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而這部《舞者的純情》讓人好奇的不單單是劇情，更多的卻是它的男主角。

影評人的評論是大眾選擇電影的第一指南，不管這評論的對與錯，在映入眼簾的第一時間，《舞者的純情》靠著一篇篇影評奠定了大眾對於它的初印象，而男女主角的演繹則更是人們關心的話題。

曾經因為天賦而為自己贏得聲名的人們應該如此慶幸。

他們生在一個如此單純而美好的世界。

也許不至於如此絕望。

只是事實總是殘酷如斯。

公平競爭。適者生存。開始變得跟童話一樣脆弱不堪一擊。

我們活在童話世界之外看著童話。

童話裡的人們在童話世界之內看著我們……

影評的開頭的確讓人充滿了閱讀的慾望，掃視了一眼旁邊的劇照，文根英的笑臉依舊，而姜俊昊的俊美卻是再一次映入了人們的眼簾，那優秀的外貌就是天賦！

這是一部近乎殘酷的電影。不管我們懷著多麼美好的願望和多麼強烈的祈盼期待著一個美好的結局，最終我們所有的願望都將落空。穿透過所有美好而唯美的愛情以及醉人的國標舞姿的表層之後，我突然發現，總是讓我們揣著溫柔遐想的樸榮勳導演，在某些時候，刻毒得讓人咬牙切齒。

一部電影，原來可以在如斯唯美、如斯動情的同時；卻如斯殘酷。電影裡的所有影像也許還夠不上殘酷，更殘酷的是現實，慘淡的現狀。而這部電影最殘酷的是，把所有最讓人感覺悲慼的現實不用藝術手法處理地用一種近乎慘白的直描呈現出來。

什麼是殘酷。所謂的殘酷是：我們最不願意去相信的那些最殘酷的現實，被人用最直接的方式告知，那就是最真實的現實；終於，我們相信了，我們不得不相信了：懷揣著的所有溫柔都將在同一時間裡死去。

也許我們可以說，這部電影裡最後的結局是向我們的同情和蒼白的溫柔情懷妥協的話。那麼，我們是不是就該要這樣的妥協呢。

這是一部看似殘酷，實則卻還不夠殘酷的電影。結局裡的男女主角最後將會在一起，譜寫著他們將會變得平淡無奇的愛情生活，以及開始他們的婚姻。可是，這與之前所鋪墊的殘酷形成了一種格格不入的反差。從某種程度上說，我也許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既然現獎殘酷至此，何必用這種假惺惺的溫情來蠱惑我呢。電影的最後那個看似圓滿的結局，也許，不只是電影人對我們的妥協，也更像是對那種無力改變的現狀的一種更無力的反抗。

或者說，這部電影三分之一前所鋪墊的是一個美好而俗套的愛情故事；第二個三分之一所鋪墊的是一個關於社會現狀的殘酷童話；而最後的三分之一卻把前面的兩個三分之一都徹底地粉碎了。

這也許是我看完這部電影之後忿忿不平的原因吧。非常不夠徹底，不管是美好而俗套的愛情故事還是關於殘酷的現實生活，所有的顛覆最後給了我這樣的感覺。既然許給了我們一個美好的祈盼，卻何苦用慘痛的現狀去把這個美好的祈盼給破碎掉了呢；而既然把所有的美好的東西都給徹底地毀滅了去，卻為何還用一種看似溫情的假惺惺的愛情來讓我們迷惑。

絢麗的敘述，以我們為基點，影評人李世成用大量的批判詞彙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讓他們想要滿懷同感的閱讀下去。對於這部電影來說，李世成的評價十分正統，而他的看法也是說出了很多人心裡那模糊不清的情感。

在我看來，這部電影裡有三種舞者。以羅英師（姜俊昊飾）為代表的天賦舞者，以張彩琳（文根英飾）為代表的勤奮舞者，以及以全賢書為代表的權勢舞者。如果在這個基礎上把這個層面擴大的話，也許，這部電影的意義也就不僅僅只是局限在舞蹈上了。很多的領域裡最有成就的人們也許也不外乎這三種，在這個層面上說，這部電影成了一部最殘酷的悲情童話。

或者說，在我們的渴望裡我們也許會是這三者中的一個。最好的希望是，我們會是天賦者，然後，我們用我們的天賦去突破以及完整我們所有的領域裡的最高層面；或者是，我們至少會是個權勢者，然後我們可以在我們所在的領域裡叱吒風雲；而當我們都與這二者無緣的時候，我們只能靠著我們的勤勉去爭取我們所以得到的最高榮耀。

羅英師用他的現身說法在電影裡宣揚了一個天賦無用的論調。在電影裡的羅英師是全韓國天賦最高的舞者，是第一個成功地把芭蕾舞的舞步融進拉丁舞的舞者。

在舞蹈裡來說，這樣的舞者是不是會獲得最高的成就呢。也許吧。可是電影裡的羅英師永遠沒有辦法在全國大賽裡得到榮耀，因為擋在他面前的是韓國舞蹈學會會長的兒子全賢書。

羅英師用他自創的舞步第一次參加全國大賽的時候，全賢書搶了和他一起訓練的舞伴並在全國大賽上動用了幾個阿諛奉承者把羅英師撞倒在地踩傷了他的腳，他只能無奈地退出了比賽。

第二次全國大賽前的三個月，羅英師訓練了張彩琳作為他的另一個舞伴。可是全賢書又一次有故技重施，為了搶走張彩琳甚至把羅英師的腳給打殘廢了。所謂的天賦者，就這樣從此只能無奈地離開他摯愛的事業而當起來一個舞蹈老師。

這種天賦者的悲劇所告訴我們的是：天賦，遭人妒。也許，羅英師在舞蹈上所能取得的被社會認知的成就還要低於資質平平的李哲永。因為資質平平而不會遭人妒而惹來一身的騷，他可以安靜地努力地完成他要完成的事業。這是這部電影裡最中庸的哲理，跟中國的古語有幾分相似，所謂「槍打出頭鳥」的教訓在我們看來可是歷歷在目。

對於第一次出演電影就擔任男主角的姜俊昊我並不看好，我幾乎無法想像一個享受了「幸運的恩賜」的新人演員如何去處理羅英師這個充滿了悲劇性的角色，但是姜俊昊在開場鏡頭中就已經吸引了我，飛揚的自信感，即便失去了自己的舞伴兒，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卻依舊是在蓬勃著！

天賦者們在用他們的天賦向著權勢者炫耀，我擁有的東西，你永遠都不會擁有。就是這樣的一份驕傲讓我可以輕易的想像出接下來的過程，面對天賦者們，權勢者如果不動用手中的權利，在一場公平的競賽中他們去的勝利的幾率真的是太低太低了，但是擁有權勢的權勢者如果真的會認真的遵守著公平這一體育原則，我想世界的和平也就此不遠了！

在接下來的影片中姜俊昊又是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飛揚自信且驕傲的天賦者居然會如此的頹然，而這一絲頹然卻還是如此的惟妙惟肖，在這一瞬間我就好奇起來，姜俊昊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這樣的頹然會在這個正被幸運眷顧的年輕演員身上出現過麼？

答案是未知的，但是我的注意力卻是被繼續的調集了起來。

批判的口味，劇烈的語氣，似乎還具有一種濃郁的煽動性，在讀者們看來，李世成的言論會讓沒有看過的人好奇，而且還會讓看過的人認同，這樣的言論具有十足的批判性不假，但是他批判的卻不是樸榮勳的導演方式，因為這的確是一部很好的電影。

通過一部電影看出導演想要表達的思想，影評人們並不單單是照本宣讀，他們需要研究導演的思想，然後在從其中找出導演想要表達的，想要暗示的更為深刻的意義。

毫無疑問，李世成成功了，以他獨到的眼光。

而好奇也是一時間瀰漫開來，誰都想要繼續看下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家

在接下來的影片中我對於姜俊昊的表現有些失望，新人都會具有的通病，情景轉換，姜俊昊一樣擁有。在姜俊昊和文根英的相遇上樸榮勳導演處理的有些老套，依舊是英雄救美的熟悉場景，姜俊昊用他的正義感讓文根英的心底暗生情愫，可能姜俊昊本身就是一個正義的人，在對於文根英的困境上，他絲毫沒有表現出內心的掙扎，彷彿去救助這一個從延邊而來的少女就是他的本職工作一般！

頹然的氣息消失無蹤，那種獨特的飛揚似乎又重新回歸，這一切讓我不禁懷疑，對於打架姜俊昊是否也是一個天賦者！

看著自己訓練出來的舞者和自己最大的對手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感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被背叛？被離棄？天理不容的天妒英才？

也許只是祝福。這部電影裡對於羅英師和張彩琳的情感處理賦予了這種慘白的現實一個溫情的憐憫。看著張彩琳穿著羅英師送給她的衣服參加全國大賽並獲得聲名，僅僅只是電影對於羅英師的同情和憐憫。

這也許也正是我最難受的地方。作為天賦者的羅英師，他需要的也許並不是這種蒼白無力的同情而應該是屬於他的榮耀。而他們的愛情看似唯美，實則不過是電影的另一種中庸的處理手法罷了。

當現實告訴他，他的天賦只能從此被毀滅而從此面對慘淡的現實的時候。用看似唯美的愛情來補救他的人生。這樣的劇情不是中庸是什麼呢。

很多時候我曾經以為羅英師和張彩琳會衝破層層的障礙而獲得他們應有的榮譽。可是正是這種俗套的猜測出人意表地落空讓我有種深切的挫敗感。張彩琳為她自己的勤奮贏得了聲名的同時，是羅英師放棄了自我的天賦而站在舞台旁邊的觀望。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愛情。

我徹底無語了。

再次對姜俊昊懷疑起來，對於愛情的處理，不得不說姜俊昊優秀的面孔為他添加了無數的困難，因為我不得不承認，在我沒有接觸到這部電影的時候，看到海報時我只感覺樸榮勳導演歷時幾個月就只是挑選了一個會跳舞的花瓶。雖然因為姜俊昊的表演讓我有所改觀，但是接下來的劇情卻依舊是讓我好奇起來，以一個專業者的角度，我好奇姜俊昊對於這樣一段愛情是如何表現的。

全賢書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因為他是權勢者。這一切建立在羅英師和張彩琳無力的妥協裡。

他們的愛情顯得蒼白無力。就算他們把這樣的愛情描繪得多麼的多姿多彩，多麼的感人以及多麼的堅定不移。在這部電影裡的愛情，僅僅只是這種中庸思想折中和妥協的一個緩衝區域罷了。

螢火蟲式的愛情是用張彩琳的話表達出來的：一味的等待和自己緣中注定的那個人，燃盡自己的生命，換取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而這種愛情正是她和羅英師愛情的最好寫照。

羅英師把張彩琳從自己家裡趕走的所有悲慼，基於他對張彩琳的成全以及遠遠的祝福。而不管在之前或者之後的劇情裡，他們兩個人都一直在等待。所謂的愛情，僅僅只是一份悲然的固守和遙遠的祈盼罷了。

最後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用的是張彩琳養的那些螢火蟲飛舞的唯美特寫。可是在他們身上，我們所能看到的愛情，其實跟他們的螢火蟲並沒有兩樣。

唯美僅僅只是一個表面。底子裡的中庸思想依舊橫行。

所有的憤怒會被深藏，甚至深埋。而所有的作為都在向現實妥協。中庸，徹徹底底的中庸。

同樣，作為一個新人姜俊昊的表現雖然可圈可點，但是他卻並沒有真的瞭解導演的意圖，從這裡我甚至也開始懷疑樸榮勳導演對於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是不是也琢磨不定，這本不是一部商業電影，但是樸榮勳導演的表演方式卻是讓它成為了一部商業電影，姜俊昊對與這段愛情的表現也只有中庸，悲切的表情卻不能讓人看到悲切的內心，完全表情化的演技似乎是體現的木偶，好像是有人告訴他應該這樣悲傷，所以他就這樣去悲傷了。

中庸不單單是對於姜俊昊的評價，也是對於這個結局、對於其他所有演員的評價，除了文根英盡到了勤奮者的本分之外，其餘人的表現也只能被看做勉強及格，我說文根英盡到了本分也並不是單單的誇獎她，如果樸榮勳導演真的是想要表達我所說的這些話，那麼在這部電影中女主角反而是最簡單的一個角色，而且沒有之一。

什麼樣的舞者才是最出色的。羅英師曾說：在跳舞的時候，感知對方的心跳，愛著對方，完全信任對方；靈魂，以及身體。

什麼樣的愛情才是最唯美的。張彩琳曾說：如果在我命中注定會遇到一個人，我會等待，就算窮盡一生的時光。

可是當這兩者融在了一起的時候，我所看到的。我曾說：這是天賦無用論和螢火蟲式的愛情兩者的中庸結合。

看似唯美的中庸，其實對於現狀來說，沒有半點用處。

通篇的文字，影評人用第一人稱大膽的向樸榮勳挑戰，洋洋灑灑幾千字讀下來讓人感觸頗深，而其中穿插著的點評卻是更讓人深感認同，閱歷不足的姜俊昊不能表現的那麼完美，而一褒一貶的這一紙評價也讓人看起來更為真實。

毫無疑問，首周63萬的觀影人數為這部電影取得了一個開門紅，姜俊昊成為了05年最強的新人演員，而且絕對沒有之一，因為在這一周的時間裡，阿芙羅狄忒的數字整整翻了一倍有餘，十二萬人的數字讓人驚歎，如此眾多的支持者讓人十分不敢相信，僅僅是一部電影而已，姜俊昊的人氣就已經沖天的旺盛了起來。

反對的聲音不值一提，因為他們實在是沒有過多的詞彙，就會用花瓶倆個字來詆毀姜俊昊的表演，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的方法來對付一位深居簡出的演員。

其實在首映禮結束之後，姜俊昊就又回到了宿舍之中，而這一次他的宿舍就是在東方神起之中，甚至是六個人住在一起，互相之間不想親密也是不行的空間之中。

當某一日姜俊昊偶然發現金俊秀居然換上了自己的內褲時，接下來的一切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來這裡幹什麼？」

後背上的女子輕聲說道，在2005年漢城雖然改名成為了首爾，但是這條漢江總不能改作「首爾江」吧？

「答應你的驚喜。」男人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臉上的自豪感卻是濃厚了出來，重新行走起來，距離目的地還有不短的距離。

街道的倆側都是一列列的獨立別墅，這裡的房子在首爾的價格可是不低的，當然住在這裡的也不一定都是大富之家，比如金悠麗就是住在首爾近郊，每天都需要坐車三十分鐘才能達到公司，那還是要在不堵車的情況下。

電影中的經典鏡頭，姜俊昊背著文根英，而文根英卻是一聲一聲的用延邊強調稱呼著姜俊昊為大叔，在當時，看到這裡的寶兒心中不悅自是必然，除了以前玩笑著撲到姜俊昊的背上之外，這後背此時還真算是第一次享用呢。

「大叔……」，輕聲的嘀咕出來，寶兒的語氣有些委屈，但是男友是演員，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呵，延邊腔調不適合你，還是說首爾話吧。」直接輕笑出來，背上的人輕若羽毛，這並不是誇張而是事實，「你這麼輕的話不會給我太大壓力的，當時NG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了，等以後一定要去健身。不過要是你的話，這個計劃也可以取消了。」

彷彿得到了糖果一般，姜俊昊背上的寶兒就此笑了出來。

不要懷疑，這裡便是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寶兒沒帶墨鏡，而姜俊昊卻是必須遮住標誌性的雙眼。

只是用於人來人往的街道，但是這裡卻並沒有多少行人，首爾的高檔住宅區從來都是相當的封閉，在這裡沒有粉絲，也沒有路人。

距離公司不遠，同時又是隱秘封閉的地方，在這裡置辦只屬於倆人的秘密場所再好不過。一邊甜蜜的笑著，寶兒的心理也是好奇起來，這姜俊昊究竟有多少秘密？

熱戀中的人不會考慮現實的因素，而初戀的倆人也是沒有過多的考慮現實，所謂的現實在倆人面前就是如何相處的融洽，如何隱蔽的相處，並沒有過多的考慮未來，信任這種艱難的事情在愛情面前變得迎刃而解。

但是看著面前這棟望江別墅，寶兒的驚訝卻還是讓他詢問出聲，「這是我們的……」

「你可以叫它家！」，姜俊昊直接搶白道，感覺到寶兒驚訝的語氣，又是得意的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重複再重複

房間中的單調讓人感覺有些窒息，剛剛打開門秘書小姐就換上了衣服嚴謹的表情，將咖啡輕輕的放到了金羽誠的桌面上，然後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等候著吩咐。

「你先出去吧。」剛剛抬頭想要說些什麼，手機鈴聲卻是讓金羽誠停止了吩咐。

目送著秘書退出房門，金羽誠連屏幕都沒看一眼就接起了電話，「俊昊啊，你可是很少給我打電話的。」不僅僅是語氣中帶著笑意，就連臉上也是掛起了微笑。

「哥，我需要一個私人空間！」，算是開口相求，姜俊昊的臉色也是微微紅了起來，這個哥哥在過去的生活中對他幫助很多，特別是姜俊昊剛剛回到韓國的那段時間，如果沒有金羽誠，相信他早就離家出走了。

「私人空間？你現在不是應該過宿舍生活麼？」，疑惑的皺起了眉頭，金羽誠對於姜俊昊的要求也是泛起了嘀咕。

「我就是需要存放一些東西，宿舍裡人太多了，如果你方便的話，漢江便上那套房子就借我一段時間吧。」沒有任何的措辭和修飾，姜俊昊就這樣坦坦蕩蕩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就是這樣的一份坦蕩讓金羽誠更加的疑惑起來，在印象中這個弟弟並不是這種大大咧咧的人啊。

「那套房子我暫時也不用，固定有人打掃環境也不錯，但是如果我不知道原因的話，俊昊，我恐怕不能答應你。」一套房子對於金羽誠來說並沒有什麼，如果在公司工作的太晚，金羽誠就會選擇在公司附近的公寓居住，而那套房子也算是一個小投資而已。

「哥，原因的話還是別問了，我就是需要一個私人的地方，最好還能有車。」平時絲毫沒有要求過這些東西的姜俊昊如今真的是開了口，持續的愕然，姜俊昊的改變讓金羽誠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在韓國的話我和組合的其他人活動時間不一樣，你也知道有時候人都想要換個地方，我不想去爺爺那。」

「密碼的話我發短信告訴你，那間房子裡有我用的倆輛車，車鑰匙就在車庫的那邊的工具箱裡，你直接過去就可以了。」金羽誠直接答應了下來，姜俊昊難得如此，而他自然也是要應承下來。

如若不然，那種好哥哥的形象豈不是就要消失了？

房子的由來就是如此，金家雖然已經破產，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幾年的還債生涯結束之後，在首爾金家也是有著一些產業，不過這些卻是和姜俊昊毫無關係。

因為他對這些沒有絲毫的興趣，對於繼承人的位置也並不覬覦。

如果沒有了自己金家就會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每天生活在假象裡，那樣的生活無聊、無趣又讓人想要發飆，所以姜俊昊決定出來獨立，在母親最後一次讓他失望之後。

獨立的生活雖然辛苦，但是卻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可怕，朋友、愛人甚至是事業，如今的這一切都是姜俊昊自己創造的。

這樣的生活真的是讓人感覺無比舒爽，除了工作之外，就是自由！

「這裡是我哥哥的，不是我的，但是我們可以放心的用，我哥哥的話很久都沒來這邊住過了，」，面對寶兒的疑惑姜俊昊將房子的由來全盤托出，這樣的時候可是不能玩什麼神秘感，雖然那樣的感覺很有趣，「跟我來吧，這邊還有好玩的，看看我哥哥選車的品味怎麼樣。」一邊說著一邊拉起了寶兒的手，絲毫不管對方還想要繼續詢問的表情，對於姜俊昊來說，車子也是他的最愛。

現代和奔馳，果然如此，想要指望他哥哥弄什麼跑車似乎是不用指望了，有史以來都屈指可數的好男孩，尊重家庭尊重身邊的每個人，可以讓所有人都交口稱讚的超級好男人，便是他姜俊昊的哥哥金羽誠。

「我哥哥的品味就是這樣，正經的讓人無話可說。」看著面前停放的倆輛商務用車，姜俊昊只感覺到一陣荒蕪，他哥哥的心裡都有什麼？難道賺錢和經營就是他的娛樂項目麼？

「你和你哥哥的感情很不好？」，疑惑的詢問出來，同樣也有哥哥，但是寶兒和她哥哥的感情卻不是如此，而卻權家的倆個男人也是拿得出手，雖然比不上這個妹妹，但是卻也不丟人。

聞聲回頭，姜俊昊看到了寶兒擔心的眼神，直接用手輕輕的撫上了對方的臉頰，「好，感情不好的話能拿到這裡的密碼和車鑰匙麼？就是你感覺過沒有，有這麼一種人，他天生會讓你壓力巨大，就算是自信，在有些事情上你也做的不如他好，這個人就是我哥哥，剛回來的時候對我很照顧，但是我真的和他學不到任何東西，他太正經了。」

的確，在服從金宇中這一項任務上，姜俊昊永遠都沒有金羽誠做的好，自己做什麼都得不到這位外祖父的歡心，融入的過程無比緩慢，而母親卻也是忙於事業。矛盾的種子就此埋下，而它爆發的那天也是威力巨大。

「喂，你在我這裡就是最好的，帶著我去看看別的地方吧，這種獨立的小別墅我還是第一次來呢！」，昂起頭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姜俊昊，甚至是用有些撒嬌的語氣勸慰起來，心中的詢問全部都被壓制了下去，對於寶兒來說，姜俊昊就是最好的！

輕輕的答應一聲，姜俊昊也是帶著寶兒參觀起來，這裡在四年前來過一次，如今卻還是那副模樣，金羽誠對於家居這種環境並不是十分重視，簡單、方便就是他所有的追求。刻板到無趣，好到讓人有負擔感，當然這好是對於家裡的長輩來說，對於身為弟弟的姜俊昊來說，金羽誠就是模板一般的存在。

姜俊昊不想成為的那個樣子的模板。

從車庫中可以直接進入房間，廚房無疑是利用率最低的一個場所，客廳很大，家電和裝飾一應俱全。沙發上的靠墊都是以舒服和圖案簡單為主，更不用說壁紙、吊燈和床單、櫃子，越看越是驚奇，這姜俊昊的哥哥到底是什麼人？

「以後白天有時間的話可以約在這裡，能夠看得到漢江，附近的咖啡廳都有外送業務，雖然不是電影院但是電視機也夠大，沙發很舒服，飲食的話我也可以搞定。」重新拉起寶兒的手，姜俊昊準備的這個驚喜還真的是意外之喜。寶兒再次克制了就要脫口而出的詢問，因為姜俊昊的表情明顯就是不想多談的樣子。

對於一個在骨子裡深深自信的人來說，金羽誠這樣的存在絕對是讓人討厭的傢伙。

這樣刻板的模板在S.M中還有一個，只不過在徐賢的身上姜俊昊還可以發現一絲可愛，而在金宇誠的身上，姜俊昊發現的只有冰冷和規則。

完全是被金宇中塑造出來的人，姜俊昊不想成為那樣，絕對不想！

「在日本的話就是酒店式公寓吧，那裡的環境也不錯，衛生也有人打掃，我還準備在日本租輛車，你喜歡什麼型號的？」，戀愛的過程也有瑣碎，激情也是需要包裝起來才會完美，在日本的交通方式，在日本的住宿方式，需要考慮的問題太多姜俊昊卻是都做了準備，感覺到這一份貼心的同時去也感覺有些不對，這些男人不是滿腦子想像的都是那種事情？

「車子的話隨便就好，可愛一些的你也開不出去吧，一看就知道是為誰租的。」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起來，寶兒的臉色有些紅潤，思緒也是飄散了起來，不得不說在突破了關係之後倆人的獨處就變得尷尬間夾雜著曖昧，不似在主權遊戲時的開放，其實寶兒也是一個會害羞的女孩。

說起來，姜俊昊也是早就看出了什麼。舞台上和舞台下全然不同的倆種魅力讓他著迷，而那一份努力和堅持，更是姜俊昊動心的關鍵因素。

思索為什麼動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姜俊昊知道，他愛的就是這個人。

明確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而姜俊昊也是會如此去做的人，一個吻順勢呈上，而一段熱情的愛撫也是越發的提高了室內的溫度，並不是什麼拘謹保守的人，調情的方法渾然天成。

對於得到和索取的定義，姜俊昊是一個標準的二十歲年輕人，正如其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一樣，花了一百萬韓元請女孩子喝酒並不會在最後送對方回家，而帶著寶兒來到這個只屬於倆個人的空間之中，姜俊昊自然也是不會什麼都不做。

他不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敏感的注意到了寶兒的思緒開始混亂起來，姜俊昊也是乘虛而入，這樣的事情在三年前已經做過一次，而如今就是重複再重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愛戀

曖昧的氛圍，芬芳的氣息，暴露的皮膚，揮發的汗水，還有那誘人的香水味。此時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沉迷，溫度和氣氛都已經達到了聚變的基點，又有幾人會顧忌現在是喧囂的白晝呢？

互相之間都找到了可以共享體溫的對象，夏日的炎熱似乎已經提前到來，房間內的倆個人臉上都是紅紅的，似乎可以聽到那因為血液急速流動而和血管發出的摩擦聲，大腦中也只是映射出眼前的身影。柔軟的觸感觸感讓所有的神經都變的敏感起來，品嚐著唇齒間的香甜，目光所過之處的一切都讓激情變的清晰起來。

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像玉石那樣白皙潤澤，看著身下的寶兒，姜俊昊只感覺到自己如同就要爆炸了一般。捧在手心的感覺就是如此，手掌所過之處的那一縷縷顫抖無比明顯。

姜俊昊知道，他或許會永遠沉浸在這樣的激情中不能自拔，並不是因為身下的人是女人，而是因為身下的人是權寶兒。

在決定開始這一切的那一刻起，信任這種東西就已經在姜俊昊的心裡根深蒂固起來，現實的差距使得這份信任越發的濃厚起來，對於權寶兒來說面前的男人真的很不相同。

濃郁的自信感，甚至是那種飛揚到有些囂張的性格，這些並不代表姜俊昊會無時無刻的率性而為，他知道如何去做最好的，如何去做好的藝人，如何去做最好的愛人，甚至是現在，如何去做最好的。

享受這一切吧，來自姜俊昊的驚喜。

面前的寶兒很瘦小，但是卻真的很柔軟，直覺得眼前的女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誘人的甜蜜，完全忽略了時間的流動，在氣息和身體的交織之間，火熱和激情也會暫時的偃旗息鼓。

狠狠的閉了一下眼睛，剛剛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夢幻一般，感受著懷中的溫度，姜俊昊手上的力氣不免又添加了一份，「這是我的！」，在心中不可避免的這樣告訴自己，男人的佔有慾開始無限走高。

寶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覺剛剛的那個印在脖子上的吻似乎最讓她興奮，即便還是和對方緊緊的貼在一起，寶兒還是本能的拉了拉被子，「我愛你。」

身後男人的動作讓寶兒僵硬的停下了動作，而這湊在耳邊的低語卻也讓她覺得身體再次火熱起來。耳朵上癢癢的感覺讓臉上重新佈滿了紅霞，在結束之後背對著姜俊昊似乎就是身為少女的矜持，發展的還是太過迅速了一些，倆人的第一夜也並不完美，雖然姜俊昊已經通過了當時的測驗，但是寶兒終於明白了樸嘉熙為什麼要說在這種事情上女人絕對不能佔據主動。

腦子又是一團漿糊，毫無疑問，寶兒自小接受的是韓國傳統的教育方式，而在日本以一個外國人又是小女孩的身份也不能得到這方面的教導，工作讓她沒有時間去戀愛，而姜俊昊的介入卻也是讓那倆年的曖昧風輕雲淡的持續了下來。

直到確定了關係之後的爆發，擔心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因為當時的姜俊昊還沒有出道，而如今卻是已經全然不同，姜俊昊出道了，而且還是電影演員，演技受到了業內的肯定不說，就連導演也是對他讚歎有佳。

聽說，最近公司裡又是送來了劇本，是男主角，但是卻是電視劇。

所以說，當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那急速會發的費洛蒙似乎已經停止，已經有點跟不上姜俊昊的進度，寶兒突然發現自己或許是一個相當傳統的女性。

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女人本就是感性的生物，在那樣的環境下，發生點什麼或許並不是錯誤！

所以，面對男人的要求，她或許只能夠迎合一番，喜歡的感覺呢？或許也有吧。

一句甜言蜜語的確是幫助寶兒理清了思緒，但是緊接而來的動作卻還是讓她有些不滿起來，背後的姜俊昊居然開始將臉貼在她的脖子上，磨磨蹭蹭的不說，那炙熱的鼻子噴吐上來，讓體溫再次升高。

「這難道是交易麼？說好聽的來哄我。」思緒到此也就是怒從心起，寶兒的眉頭開始糾結在一起，被抱在懷中的情形使得手肘成為了唯一的反擊工具，一下過去，姜俊昊果然也是停止了動作。

停止只不過是一小會兒，既然用這張無往不利的俊俏面龐無法達到目的，姜俊昊的手也是不老實起來，重新遊走起來自然帶起了一片的雞皮疙瘩，而寶兒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直接大力的翻過身來，似乎是想用表情來訴說自己的不滿。

映入眼簾的表情並不是怯怯的彷彿犯錯了一般，而是一張溫柔的笑臉，「正對著我不好麼？這麼漂亮的話，也不能只給我你的後腦勺看吧？」

不老實的那隻手撫上了寶兒的臉頰，掌心的溫度事宜，就連這眼神中似乎也是清澈見底。原來又是自己一個人在多想，聯想起剛剛的動作，寶兒的臉上紅潤更勝，撅起了嘴本想轉回身去，但是姜俊昊的力量卻是讓她無法實行。

撅起的嘴唇看起來十分誘人，看到誘人的東西姜俊昊就無法抗拒，只能是適度，所以姜俊昊就直接輕啄了一口，「嗨！不要生氣，你知道我不是為了這個的！」

男人準備房子和車，獨立的空間就是隱私的空間，隱私的空間自然也是要做一些私密的事情，不得不說姜俊昊的這個驚喜有些容易讓人誤會，但是面對如此的柔情，寶兒似乎也只能是替對方開解起來。

或許，他真的是想要一個獨立的空間吧，只屬於倆個人的獨立空間。

「餓了麼？」

「嗯？」，好吧，在網絡補習的過程中寶兒也是學習了很多這方面的用詞，很多時候這些詞彙都是詞不達意，但是在情侶間卻是你知我知。

「餓了的話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在之前我準備了材料，你繼續休息吧。」說完，姜俊昊直接就起了身，雖然回過頭來的臉上忍不住笑意，但是比起寶兒的舉動來說，姜俊昊的忍耐是絕對正確的。

直接將被子拉到了頭上，寶兒的表情直接就扭曲起來，到底都是在想些什麼？這種只有自己不同的感覺，姜俊昊早在幼年時就經歷過無數次了。

氣惱的打了個滾兒，寶兒就這樣用被子將自己做成了紫菜包飯，看在姜俊昊的眼中，臉上的笑意更勝卻是不能開口說話。

畢竟，他可是要給大小姐留下獨自更換衣服的空間。

朝陽的客廳內映射進了明媚的陽光，連接的陽台大小適宜，從這裡可以直接看到漢江大橋的夜景，晚上在這裡可以觀賞到的景色一定是瑰麗無比，但是倆人的時間卻只是有白天而已。

打開臥室的衣櫃，整齊排列的西裝單調如一，取了一件全新的襯衫重新開封，既然是在家中，寶兒也是想要穿的隨意一些，心中未免不是存了同化姜俊昊的心思，步入客廳的一瞬間那陽光也是映射在了寶兒白皙的腿上，窗簾在這裡果然是多餘的東西。

即便沒有走進陽台也可以對漢江的景致一覽無餘，地理位置極佳的這座別墅讓人輕易的可以享受到想要的一切，從這方面就可以看出不菲的價格，上下裡層樓在加上獨立的車庫和小院子，雖然佔地不大，但是卻五臟俱全。

蜷縮在沙發上，廚房中傳出了細微的嘈雜聲，聽著如此的聲音就猶如美妙的樂章一般，和姜俊昊在一起寶兒最擔心的早餐問題就一定可以得到完美的解決，按動了遙控器，映入眼簾的果然就是財經頻道，聯繫一番，對於姜俊昊的家世寶兒更加的好奇起來。

「或許吃飯的時候可以詢問一番？」，寶兒如此想著，在過去談及這個問題時姜俊昊總會迴避一番，到了如今這個問題卻好像是不得不提起了。

「你的衣服。」剛剛回到客廳中就看到了蜷縮在沙發上的權寶兒，映入眼簾的白色襯衫卻是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

「這是沒開封的，我直接拿來穿也可以吧。」口中的語氣雖然有些清淡，但是姜俊昊皺起的眉頭卻是沒有就此平鋪開來，男人獨有的小嫉妒真的是讓女人們開心之餘又感到無奈。

「還是換一下吧，如果是需要在平時穿的衣服，我去給你買回來就好。」姜俊昊不由分說的拉起了寶兒，力量適中不會讓人不滿，而這種操控的感覺卻也是讓人有些不滿。

誰知道當倆人再次走進臥室，寶兒才知道她的計劃已經成功，白色的襯衫輕而易舉的同化了姜俊昊。

「其實，這衣服我是想親自幫你換的。」剛剛進門就被對方抵在了牆上，姜俊昊滿含深意的一句話讓寶兒再次敗下陣來，無形之間的屢次交鋒，權寶兒都落下籌。

第一百八十九章 距離

夜晚，時間已經不早，結束了一天的日程之後東方神起的五人也是回到了宿舍之中，看不到姜俊昊的身影也只能在心中感歎世間的不公平何其繁多，但是在內心之中卻也是為姜俊昊惋惜起來，那麼喜歡舞台的一個人，距離舞台卻是如此之遠。

從這裡到日本，畢竟是要飛過大海，就連坐飛機也是要倆個小時。

上帝賦予了姜俊昊清閒，同時也拿走了他的舞台，總的來說心理平衡也可以維持下來，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每個人都是深有體會。

李成煥只是輕微的皺了皺眉頭卻是沒有說話，姜俊昊的特殊性在東方神起之中展露無遺，本應該一視同仁的對待，但是演員的身份卻還在他那根深蒂固的思想裡。

洗澡過後五個人也是就此休息，只有沈昌□一人還需要複習功課，大學不好考，好的大學則更是艱難，當聽到門口的聲響時，金在中直接伸出一隻手指向客廳的方向。

那意思就是，「如果你們倆個要挑燈夜戰，請不要影響別人的休息！」

沈昌□認命的歎了口氣，哀愁居然出現在了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身上，和姜俊昊一起學習是一個煎熬的過程，在學習上一直都是男主角的沈昌□這一次卻是遇到了中國武俠中的掃地僧人，一山更比一山高，智商和思維的差距讓沈昌□對姜俊昊改觀了起來，僅有的一絲優越感也是消失殆盡，而那禮貌卻是越發的恭敬了。

六個男人住在一起而且不分房間，拼在一起的大床就是他們平時休息的地方，互相之間的不方便很多矛盾也很多，但是姜俊昊卻一直都處理的很好，而且調教組合的老小也並不是什麼艱難的工作，還好這個孩子涉世不深，如果他有了金在中的經歷，說不定這個老⼳就會成為最難對付的傢伙。

更換了鞋子，姜俊昊輕手輕腳的走進房間，沒有大聲的喧嘩，同樣也知道獨自一人的休息不能太過招搖。

久違的韓音和集體練習讓姜俊昊的日子並不輕鬆，但是在東方神起的日程之餘演員的身份卻還是讓姜俊昊無事可做，更多的時間可以用來磨練日音，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用來磨練舞蹈，對於舞台的熱情和渴望讓姜俊昊飛快的武裝著自己。

「俊昊哥，您回來了！」，果然是沈昌□，看著禮貌十足的弟弟，姜俊昊在心底皺緊了眉頭，表情上卻是習以為常。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坐下，學習對於他來說也並不是輕鬆的工作。

將白天的回味全部清空，和寶兒在一起的時光讓人流連忘返，但是不大的年紀卻是讓倆人都受到了太多的管束，晚上寶兒需要回家，而姜俊昊卻是需要回到宿舍，東方神起六人組即便不在一起活動也要住在一起，這便是公司最後的底線。

在小桌子邊上席地而坐，看著厚厚的練習冊姜俊昊就是一陣的頭大，許久沒有經歷過的學習氛圍再次襲來，長出了一口氣，姜俊昊也是開始調整起自己的狀態，這大學是如何都要上的。

「這裡沒錯是沒錯，但是換個公式更簡單一點。」直接將一串並不複雜的數學公式寫在了練習冊上，應該如何使用並不需要姜俊昊過多的廢話，沈昌□也是熟練的在草紙上演算了一番，果然是正確的。

抬起頭看了一眼姜俊昊，沈昌□的眼神中有些委屈，也的確是應該委屈，因為許久以來的優越感被打破的一乾二淨，不單單是因為姜俊昊過去的學習成績，更是因為對方的話。

「哥的數學這麼好，為什麼還要複習？」，某一日忍受不了姜俊昊這種淡然挑剔態度的沈昌□還是詢問了出來，這樣的進步讓姜俊昊在心裡的臉上撤出一絲腐笑，但是嘴上卻說，「複習是必須的，我對於錯誤的記憶更加深刻一些，不管是別人的還是我自己的！」

就此，沈昌□做題姜俊昊檢查，彷彿是家庭教師一般，根本就不像是共同學習的學生。本以為在國文上可以和對方一教高下，沈昌□這麼正直的孩子難得主動佔據了身為韓國人的優勢，結果卻是讓人大跌眼鏡。

「我對語言和生僻詞彙的接受能力比較小，小時候在國外，不注意這些的話會連挨罵都不知道。」好吧，這裡有讓人連毛病都挑不出來，旁聽的樸有天深有同感，從外地來到首爾的金在中和鄭允浩都是若有所思，無形之中沈昌□似乎是被推到了一個尷尬的位置上，姜俊昊的攻勢已經發動，任你東南西北風，我都可以給你調教成暖風！

回到現在，姜俊昊依舊是對著沈昌□的練習冊全神貫注，無論是在學校裡時還是出道之後，沈昌□的天賦是眾人皆知的存在，做什麼都很容易，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就被選上出道，面容上也是絕對的天賦優勢，甚至連可愛的定位被「搶」都可以泰然自若。不管是性格，頭腦還是勤奮上，沈昌□都是最合格的老⼳。

但是，自從姜俊昊進來之後那引以為傲的存在似乎一個一個的被打破，說道學習成績就更是如此，甚至姜俊昊還親自教育他要思維更加的活躍一些，想的開闊一些。

好吧，這些雖然無奈，但是沈昌□也都欣然接受了。

唯一可以慶幸的，那便是姜俊昊對於歷史從來都沒有一丁半點的興趣，不管是日本武幕之變還是美國的百年戰爭史，到姜俊昊這裡都成為了一本不怎麼好看的歷史小說，而且寫作的人文筆及其糟糕，甚至還加入了太多的主觀思想。

至於韓國歷史？姜俊昊更能將其當做幻想小說來看，由此可見，韓國歷史課本比起日本和美國的要有趣很多，因為它存在絕對的原創！

「噢，哥你真厲害。」演算結果已經出來，姜俊昊的方法可行，也比他的簡單許多，臉上已經可以熟練的展開微笑再客套一句，熟不知這樣的示好在姜俊昊看來就是挑釁，我都搞的定那位大小姐，如今怎麼可能搞不定你？

沈昌□的悲劇，似乎從他對待姜俊昊的態度上就已經可以預計了。如果要怪的話，就請他去怪韓國萬惡的傳統禮教制度，以及他比姜俊昊小了整整倆歲的差距！

「我來給你補習英文的發音吧，雖然課本知識你可以搞定，但是這方面我還算是有些優勢的，英文發音好在大學面試的時候很有幫助，會讓考官高看一眼。」韓國大學採取了筆試和面試倆種制度的考核，筆試過了還要經歷面試。杜絕作弊是其一，再就是慶熙大學這樣的名校向來是在精品中都要挑挑揀揀。

因為身為名校，他們有著挑挑揀揀的資格。

時間依舊一點一滴的過去，直到金在中出來找水喝還可以看到沈昌□和姜俊昊的挑燈夜戰，直接渾身打了一個冷戰，學習好的孩子最討厭了，從姜俊昊開始到沈昌□結束，包括去年考上了大學的那幾個，真是一個比一個讓人討厭！

《舞者的純情》在第二周依舊穩坐票房冠軍的首位，姜俊昊近來的個人採訪也是大量的增多了起來，S.M的嚴格把關可以讓他避免和Anti的針鋒相對，而對於姜俊昊好奇的阿芙羅狄忒們也一次又一次的在這些採訪中更加的理解了姜俊昊。

有人進來就有人出去，才半個月的不活動就已經讓流動粉絲退出了粉絲會，人氣的由來就是如此，姜俊昊的粉絲數字大概維持在十一萬五千左右的人數，穩定的起伏對於藝人來說無比重要。

而S.M對於姜俊昊的企劃也是十分不同，為其聯絡一些日程就成為了意料之中的事情，和SBS《人氣歌謠》節目組一拍即合，姜俊昊的MC工作就此接下，從5月的第二期《人氣歌謠》開始，姜俊昊將擔任《人氣歌謠》的MC。

演員擔任主持人的工作在韓國還算是比較頻繁的，而《人氣歌謠》這檔音樂節目則更是大氣十足，幾乎每年最紅的新人演員都要在SBS的《人氣歌謠》擔任一段時間的主持工作，其中最大牌的自然要數2000年的宋慧喬了。

聽說在這位前輩主持的時候甚至還為《人氣歌謠》帶來了收視率，而收視靈丹的美譽則更是讓這位前輩大紅大紫起來。

總之這MC的位置並不是一個象徵性的工作，姜俊昊的思考足以讓他將節目做的更好，能言善辯的天賦要發揮出來，同時也要多點並用，在主持上姜俊昊還算是有些野心的。

依舊是在練習室中揮發著汗水和精力，雖然姜俊昊和舞台的距離很遠，但是卻也觸手可及，對舞台變得越來越熱切，珍惜每一次的日本演出機會也為姜俊昊樹立了十分的口碑。

在日本人的眼中，姜俊昊那樣的表現就是敬業！

第一百九十章 阿芙羅狄忒

不得不說希臘美神阿芙羅狄忒的稱號讓很多姜俊昊的粉絲們倍感壓力，喜歡姜俊昊就要背負美神的名諱，或許喜歡一個偶像真的是一件十分私人的事情，比如趙若然就是阿芙羅狄忒的一員，但是無論朋友還是同僚卻都不知道她的這個喜好，在朋友們眼中趙若然從不追星，是一個十分文靜而且有教養的女子。

在其他國家，網絡的好處便是可以隱藏自我，但是在韓國網絡這樣的公用卻是被實名制所擊破，並不在網絡上和其他粉絲探討姜俊昊那狗血的過去，趙若然覺得喜歡一個人也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喜歡就好，不必非要拿出來和其他人共勉。

一般來說在韓國演員的粉絲論壇一項都不很活躍，但是因為近來的一系列變化，阿芙羅狄忒們開始變得更加團結起來，《人氣歌謠》的官方網站已經被連續刷爆了三天，似乎是所有人都在抵制姜俊昊成為這一檔韓國《人氣歌謠》節目的MC。

但是阿芙羅狄忒們卻是知道，他們的「敵人」是誰。

「太不公平了，姜俊昊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夢想而已，這也有錯麼？在韓國我們都看不到他的舞台，居然連MC都不行麼？！」，又是一位粉絲被氣的發出了抱怨，相比之下姜俊昊的粉絲們要成熟許多，並不是因為管理，而是因為他們的年紀。

毫無疑問，喜歡姜俊昊的粉絲大部分都是姐姐飯，因為東方神起在韓國十代青少年中無可匹敵的人氣，姜俊昊並不會擁有過多的學生粉絲。這是好事，卻同樣也是弊端。

現場聲勢，晚會應援，單單是這倆項大部分已經工作了的阿芙羅狄忒們就是比不過仙後們，但是在購買力上，雖然阿芙羅狄忒的數字並不是十分龐大，但是他們的收入也都是學生無法比擬的。

攤開了新買來的畫報，畫報上的姜俊昊穿著拉丁舞服，邀舞的姿勢無比妖嬈，在姜俊昊除去了美瞳之後，那種絕對秒殺級別的容顏就更加的展現了出來。

更不要說身穿拉丁舞服的姜俊昊自然迸發出某種強烈的自信和氣場，單單是看著照片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熱情，而熱情這種東西也是姐姐飯們最為缺少的。

幾年的工作和歷練讓趙若然被磨沒了稜角，而姜俊昊的橫空出世卻是讓她又抓到了一些什麼，真心的希望這個少年可以繼續這樣坦蕩的走下去，不管是抵制也好還是流言四起也罷，可以扛得住壓力，才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那一份付出誰都可以感覺得到，因為夢想姜俊昊的付出十分巨大，雖然是換來了人氣和關注，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些關注就是鎖在他身上的枷鎖，什麼時候可以突破，還要看他自己的努力。

稍稍的存了一些看看姜俊昊可以堅持多久的心思，想要看看這樣的一個「追夢者」會不會在面對現實的差距時和自己的夢想漸行漸遠，甚至，是想要看看他什麼時候會妥協。趙若然的支持並不狂熱，一張電影票加上一張正版的電影周邊畫報，和買本雜誌沒有任何區別的價格讓她完全可以接受，就當做一時的任性和惡趣味，看看這位可以堅持多久！

「姐，你真的買回來了？」，門口的聲音讓趙若然回過頭去，妹妹鼓起的臉頰讓她有些無可奈何，同樣卻也是有些尷尬，她骨子裡果然不是一個好姐姐，居然會帶頭去追星，「網上的那些東西你都看過了麼？他是一個什麼人我比你都清楚，叫你不要喜歡他為什麼不聽？」

「嗨！他們都是一樣的年輕人，為了舞台而已。」

「什麼舞台，他就是為了紅，你們都讓他達到目的了！這是S.M的計劃而已，過段時間他就會退出來做Solo，利用我們東方神起的知名度而已，他根本就是一個沒實力的花架子！」

趙若雅的話讓趙若然皺起了眉頭，實在是不想和這個妹妹多說什麼，但是具體的分析她還是可以做的，「如果是借用東方神起的人氣，在你們抵制的時候S.M就可以放棄了，既討好了粉絲又能讓姜俊昊出名，還能讓影響最小化，但是他們沒有，而且姜俊昊的日語是東方神起在日本最需要的，20歲的年紀可以掌握四國語言，你不要以為這是輕鬆的事情！」

「語言？不就是一張嘴皮子？我們那裡的人說姜俊昊的容顏是日本人很喜歡的，他為什麼不一個人到日本去自己打拼，還不是看我們東方神起可以紅的更快？」，趙若雅的年紀並不是很大，趙若然在她妹妹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某個偶像組合的粉絲，那一份狂熱如出一轍，每一代每一代都是無限的重複，甚至為了偶像去Anti過和他們同公司的小女孩，每當回想起那段日子，趙若然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幼稚。

所以當這重複再次到來的時候，趙若然只覺得她的妹妹和她真的是有不可分割的血緣關係，「嗯，我就是單純的喜歡他的臉還有那張嘴，不覺的很帥麼？貼在這裡好像有增強燈光的效果！」

知道在此時無論說些什麼都是無用功，趙若然直接回過身來抱起雙臂，看著牆上的畫報，十足的欣賞姿態！

「就是空有面孔而已，誰知道是不是整容的。」姜俊昊的容顏無論是誰都要承認，做為不可多得的天賦之一，趙若然覺得或許她妹妹的話也很正確。

「整容能整到這種效果也不錯，再說，想要到這樣的效果還是需要底子的，你看看他的眼睛，不覺得很有氣場麼？」，彷彿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這個品學兼優的姐姐簡直就是父母用來督促趙若雅學些的尚方寶劍，互相攀比在每一對姐妹之間幾乎都會存在，就連喜歡的偶像都是這麼對立，趙若然的話讓趙若雅十分的不能接受！

「我不管，整容我就是不喜歡，又不是女人整容幹什麼？在韓國這種事情雖然很平常，但是在日本這樣的人根本就是拖後腿，不如你去看看他在日本那個現場的飯拍，跟沒見過世面一樣，臉皮也真厚，唱的還不好聽，不管怎麼樣，你喜歡他以後也不要和我談論他，他不是東方神起的一員！無論是在韓國還是在亞洲都不是！因為我們不承認！」

賭氣的表情卻還控制了音量，畢竟站在趙若雅面前的就是她的親姐姐，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一項溫溫吞吞條理清晰的姐姐居然被姜俊昊這樣的男人吸引，趙若雅覺得，她有必要將姐姐解救出來。

什麼阿芙羅狄忒？那不是希臘神話中以濫情聞名的美神和愛神麼？

雖然她的姐姐很漂亮，但是……這真的不是什麼好稱呼！

趙若雅說完就離開了房間之中，因為她知道勸說姐姐放棄是一件很漫長的工作，想當初為了讓姐姐不要繼續學習跳舞，家裡也是進行了漫長的戰爭，最終，趙若然還是放棄了，如今是一名在家中就可以賺到工資的網絡時尚編輯。

看著妹妹離開，趙若然直接在心底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重新看了一眼牆上的畫報，然後再次點擊開了粉絲論壇，投票號召帖被管理者置頂，原定的《人氣歌謠》MC計劃因為Anti的搗亂而變得模糊起來，《人氣歌謠》製作組在官方論壇上舉行了MC的投票甄選，現如今投票大戰已經拉開了帷幕，姜俊昊暫居第三。

彷彿是和妹妹賭氣一樣，許久沒有登錄的論壇賬號再次被敲擊在了屏幕上，然後趙若然也是投下了自己的一票。

無論年紀的大小，請千萬不要低估女人們的少女心，即便已經工作了幾年的時間，但是偶爾趙若然也是想要和別人攀比一次，讓自己喜歡的人在自己的支持下取得勝利，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Anti們的威力此時方才發酵，阻止姜俊昊的日程是他們首先要去做的事情，而除了這一點之外，傳播一些若有若無的謠言也成為了他們的本職工作。

正如同中國對於韓國的娛樂訊息總要慢上半拍兒一樣，在韓國娛樂圈，圈內的訊息總是會傳到圈外，人人的口耳相傳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誇張，但是基本上都會向著同一方向前行。

而姜俊昊在過去的某些傳言也是流露了出來，正愁著沒有攻擊點的Anti們可謂是如魚得水，傳播的速度飛快卻是不見新聞報道和相關介入，在年初被「X檔案」衝擊之後，韓國民眾對於藝人的私生活也是充滿了惡意的猜想。

但是姜俊昊卻截然不同，他的阿芙羅狄忒絕對不會相信這些謠言，或許是他具有一種讓人信任的魅力，又或許是他的粉絲們在不斷的和Anti戰鬥中凝聚了堅實的戰鬥友情。

而姜俊昊，就是那面旗幟！

第一百九十一章 70人的見面會（1）

無論從何種方面來說由姜俊昊來擔任SBS《人氣歌謠》的主持人都是雙贏的局面，一個需要曝光，一個需要有收視號召力的新人來提升關注度，雖然是一拍即合，但是不斷被刷爆的論壇還是讓節目組頭痛無比，還好在投票發出之後，除了網站的點擊率節節上升之外，關於的姜俊昊的喧囂聲也是去了大半。

彷彿是走了女子偶像的道路一般，從SES到如今的寶兒，每個S.M家的女歌手在出道之時謠言都是只多不少，而姜俊昊也是如此，各種各樣的傳言喧囂直上，大部分人卻是持著觀望的態度。自然能知道製造謠言的是誰，對於仙後們來說他們是想要用盡一切方式讓姜俊昊脫離東方神起，而對於阿芙羅狄忒們來說，他們的姜俊昊是演員，而在韓國演員是高於歌手的！

更何況，這姜俊昊可還是電影演員，一部票房和口碑雙贏的電影演員，從S.M接到的劇本就可見一般了。

電視劇「宮」的拍攝計劃已經上馬，做為近來關注頗高的新人電影演員，姜俊昊的身影的確是引人眼球，劇組已經發來了試鏡邀請，但出人意料的是，S.M拒絕了。

姜俊昊在舞台上是偶像，但是演員裡，S.M似乎是想要將他打造成實力派影星，因為以姜俊昊的外貌，一旦在演技上重走偶像之路，毫無疑問，他的戲路就會被釘死！

沒有人不想賺錢，但是對於姜俊昊的劇本他們卻是慎之又慎，不管是保險起見還是穩紮穩打，如今的姜俊昊是被S.M捧在手心上的主打藝人。在韓國，他必須要踏上實力派的道路！

只不過此時S.M的實力派演員卻是在日本參加東方神起的第一次歌迷會，日本和韓國的日程疊加在一起讓其他五人十分疲憊，再次感歎在韓國的無活動，姜俊昊真的是很幸運。

比較起來東方神起在日本的際遇就不怎麼幸運了，不似在韓國的大紅，最新單曲也就賣出了一萬四千張的數字，雖然突破了上野結衣口中的一萬張上限，但是在世界第二大唱片市場，日本，這樣的成績，怎麼可能拿得出手？

宣傳從來都是艾回的弱項，宣傳不足雖然是原因之一，但是這樣的成績卻也在側面告訴了所有人，在日本東方神起沒有任何的人氣可言，第一次歌迷見面會，台下的觀眾不過是七十這個數字，連一家小劇場的放映廳都是填不滿。

毫無疑問的劇烈打擊，在韓國的辛苦還可以用登上大型的舞台來做為回報，但是在日本的辛苦學習卻是沒有宣傳方式可言，數次的街頭巡演已經讓幾人的心理感受到了巨大的差距，而且感覺很不好。

當然，姜俊昊還是唯一的例外，自從站上舞台的第一時間這個傢伙就又是興奮起來，還好並不是專業的舞台，不然的話鄭允浩毫不懷疑這個傢伙會帶著台下的七十人一起鼓動氣氛。當紅的成績成為了資本和傲氣，當這傲氣面對慘淡的事實之時，東方神起只是感覺到巨大的心理落差，以及對日本發展的更加不情願。

「雖然只有七十個人，但是大家要微笑，台下是我們的粉絲，我們不是笑給銷量還有獎項看的。」在登台之前就已經明確的知道了到場的人數，鄭允浩的工作就是穩定組合的情緒，讓所有人都以最好的精神面貌來面對粉絲，但是這樣的目的卻是無比的艱難。

「在韓國的成績還沒有對別人說過吧？我想還是不要說的好。」姜俊昊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言辭之間似乎完全不知道這樣的話有多大的殺傷力，就連鄭允浩也是奇怪的看向姜俊昊，不知道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今天晚上還要和工作人員聚餐，希望不要吃海鮮，我對那東西真的很不感冒。」

微微的測了下頭，姜俊昊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等到了時間，這些人也一定會明白過來。

對於日本的發展抱有很大的期待，姜俊昊知道這樣的期待並不現實，而且還會讓人的心情不好，作為一個在風口浪尖拼過來的藝人，對於自我心態的調節姜俊昊駕輕就熟。在姜俊昊看來，只要有那片舞台就夠了，表演的熱情在演技上得不到完全的揮發，所以舞台就是姜俊昊傾注了情緒的場所。

在這裡，你可以看到他的一切。

燈光有些熱卻不是炙熱，對於姜俊昊的情緒其他人都很擔心，身為此次見面會的主持人姜俊昊的表現可是不能出現任何問題，在日文上可以做些簡單的自我介紹，東方神起的日文進度也是不慢。

「大家好，我們是東方神起！」，在鄭允浩的口號下六個人一齊對著台下的粉絲鞠躬致意，相比起一萬餘張的銷量現場卻只是來了七十人，看不到人氣的感覺瀰漫在每個人的心中。

當然，還是除了姜俊昊，在韓國他還沒有和粉絲接觸的機會，但是在日本卻有，「真的很高興大家能來到這裡參加我們的第一次見面，這裡可能有很多人早就瞭解了東方神起這支組合了，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東方神起在日本的第六名新成員，姜俊昊！」

面對著粉絲們鞠躬致意，姜俊昊的自我介紹十分乾脆，笑意始終掛在臉上不說，就連語氣也是透著絲絲的愉悅，彷彿和其他人格格不入一般，但是這表現卻是很好的安撫了粉絲的情緒。七十人中不乏早期的東方神起粉絲，對於姜俊昊這個第六人日本粉絲的接受程度並不是很低，在團隊中加人或者減人已經讓日本粉絲們習以為常，說是牴觸倒還不至於。

更何況，在場下居然是有了姜俊昊的粉絲，只是在寶兒的演唱會以及報紙上露面過三次而已，而姜俊昊在正規舞台上的現場到現在也就只有一場而已。

少量的曝光卻也是引人注意，完全符合日本人審美的面容讓舞台上的姜俊昊更加的熠熠生輝，提議讓姜俊昊和金在中成為日本東方神起的雙門面，千葉龍平的提議無比正確。

「日本和韓國的區別，大部分是在飲食上吧，畢竟日本的飲食習慣和韓國還是很不相同。」金在中的回答由姜俊昊轉述出來，一時間並沒有空閒去措辭，如何將這裡變得有趣一些，被熱情鼓動的姜俊昊真的是想要不同尋常一把，「其實這種不相同我們早就體驗過了，相信在朝日新聞上的報道大家一定也都看到了，這裡還有一些隱藏的小插曲，不過我要是說出來大家可不要傳出去，不然的話在中哥會要我切腹的！」

陡然轉換的氣氛讓所有人都應接不暇，不管是台下的粉絲還是工作人員都用一副你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姜俊昊，這小子，究竟是要做些什麼。

「對於太過新鮮的食物我們還有些不能接受，當天晚上我和在中哥一起爭奪一個地方，那裡是哪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別人的眼神一般，姜俊昊面帶笑意的直接說了起來，金在中自然是一臉的茫然，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姜俊昊都在說些什麼。

但是粉絲們不斷飄過來的眼神還是讓金在中敏感起來，而他看向姜俊昊的眼神也充滿了萌動和迷惑。

「好吧，這個笑話不好笑。」無奈的歎了口氣，姜俊昊語氣悶悶的聳了聳肩膀，彷彿是在為自己的笑話不成功而惋惜一般。

笑聲第一次傳揚起來，七十人的氛圍讓粉絲和藝人都很尷尬，但是姜俊昊的特立獨行卻是讓壓抑的氛圍完全消失不見，笑聲一點一點的遍及起來，從金在中身上抽走的目光開始集中在了姜俊昊的身上，這場粉絲見面會從現在開始完全脫離了劇本！

「來到日本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想我們都在適應吧，正如同我們在適應這裡的環境，而粉絲們也是適應我們，嗨！我們互相都是不可缺少的存在，你們知道麼？」

稀稀拉拉的應答聲響起，並不整齊卻是讓人心中溫暖，不管姜俊昊在說些什麼，他的確是調動了現場的氛圍。

直接站起身來，姜俊昊來到了鄭允浩的身邊，「我們最愛吃拉麵的隊長，不過大家千萬不要認為他是什麼天使，為了能讓店主笑臉相迎，他的話通常都很言不由衷。日本的餐館也不是每一家都可以將拉麵做的很好，是不是？」

「是！」，粉絲們這一次的聲音整齊了許多，對於簡單的日本話發音還能分辨，鄭允浩努力的保持著表情不變，心中卻是在不斷的掙扎著，這姜俊昊到底都在說些什麼？劇本完全不是這樣的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70人的見面會（2）

粉絲的人數決定著藝人的人氣，但是這種人氣看起來未免十分虛浮，比如東方神起的正式日文一單共發售了一萬四千餘張，但是舉辦粉絲見面會到場的卻只有七十餘人。

尷尬的氣氛可見一般，想要熱烈也是熱烈不起來，粉絲之間的氛圍玄妙非常，來到這裡參加見面會並不意味著他們會一直喜歡下去，每個粉絲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但是他們卻在喜好上有著某種共通性，同樣的，如果此次見面會的人數達到了這種尷尬的境地，那麼在下次活動的時候，很多人會選擇盡量避免這種尷尬。

這就是所謂的大勢和下坡，是十分奧妙、卻也十分重要的存在。

「這位是我們所有成員的哥哥，金在中！」，按照順序一步一步的介紹著，每個人都會介紹一段趣聞，引起笑聲之餘，也是讓粉絲們更加瞭解了姜俊昊介紹的人，印象深刻、記憶猶新，姜俊昊在無形之中用自己的才智掌握了現場的氛圍。

人人都有共通性，這絕對不是什麼假話，比如每個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當然並不排除有些人對美好這一詞彙的認知不同，而姜俊昊所引領的熱情和幽默，就是美好的一種。

讓大家來跟隨你，一起渴望美好的東西，姜俊昊就是如此做的，所以他掌握了現場的氛圍，七十人不多，但是姜俊昊也認為絕對不少，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是東方神起讓他們聚集在此，所以姜俊昊覺得自己有責任讓他們盡興而歸。

日本人是一個十分熱衷於規矩的群體，制定好的東西並不是不可以改變，但是你要做到最好，並且顯示出你的實力，姜俊昊擁有足夠的自信，同樣的，他也擁有足夠的智商。

在舞台上直接遊走起來，每走到一個成員身邊，姜俊昊就會介紹一番，本身就是此次粉絲見面會的MC，姜俊昊的天賦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在日本的生活和在韓國很不一樣，進入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我們突然發現原來我們還有這麼多的不足，當然，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這一點就和你們見到我們是一樣的，越來越瞭解就會越發現更多的不足，不過在日本我們卻可以保證一點，我們一定會做的更好，並且一直努力下去。」

「謝謝大家今天來參加我們的見面會。」彎下了自己的腰，對於粉絲姜俊昊抱著感謝的心理，特別是能在這種氛圍下依舊和自己一起熱情的粉絲們。將現場的氛圍調動起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很多時候，只需要邁過一道門檻兒。

掌聲熱烈的響了起來，每個人都是面帶微笑，如此的介紹與眾不同，而姜俊昊卻是更加的與眾不同，「還有一點，我們真的是正在努力的學習日語，雖然現在還很不熟練，但是每個人都有很多話想對大家說。如果他們說錯了，希望大家可以不要生氣，日語真的不是什麼容易的語言！」

說完，姜俊昊直接將手上的麥克風遞給了身邊的樸有天，微微的一個眼神示意，通過目光倆人就是傳達了訊息。為了此次的粉絲會東方神起也是做了很多的準備，互相之間都是背好了台詞甚至還記好了順序，現在倒好，演唱會的進程要姜俊昊獨自一個人負責了。

拿著倆支麥克風，樸有天收到了姜俊昊的訊號，直接將另一支拿著麥克風的手背到了身後，說實話，除了姜俊昊手中的麥克風利用率較高之外，其他的似乎都是擺設。

「大家好，我是東方神起的樸有天……」

逐一的自我介紹，當然語氣也是十分重要，樸有天面帶微笑的介紹著自己，雖然是背誦稿子，但是剛剛的笑意卻也是影響到了他。台下的粉絲們也是興趣十足的看著台上正在獨自介紹自己的成員們，偶爾的錯音也是盡量的壓抑自己的微笑，但是台上的人卻是可以看得出粉絲們的克制，偶爾茫然的看向姜俊昊，或者用一隻手撓了撓後腦勺，即便是背好的東西到了現場也依舊會被忘記。

再說，公司也沒有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來背誦這些東西。

「章魚丸！」，手中沒有麥克風，但是姜俊昊卻依舊為其他人糾正起錯詞和發音來，這樣的互動看起來居然十分的可愛，粉絲們帶著滿滿的笑意，同樣也是帶著滿滿的興趣。

完全萌動的樣子才是最為真實的，感受到台下粉絲們的情緒，姜俊昊也是越發的興奮起來，自己在舞台上所做的一切可以帶動粉絲們的情緒，這樣的感覺是第一次出現，而且還如此的讓人驕傲。

「感覺到更認識我們了麼？大概有一些吧。」介紹完畢，姜俊昊和樸有天早早的將麥克風調換回來，小小的舞台上並排坐著六個男孩，其中有人是剛剛成年，還有人是未成年，但是不得不說，這六個人在一起的樣子讓人期待，期待他們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

「只能是希望，希望大家在未來的日子裡可以更多的瞭解我們，只有談話環節並不是粉絲會，所以我們還要唱歌，可能和CD有些差別，但是我們都在努力。」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背後的一個手勢讓其他幾人也是站立起來，有了一位成員可以搞定語言壁壘，當真是輕鬆了不少。

《Stay With Me Tonight》，即便是在韓國東方神起也並沒有放棄練習日音，新專輯的準備，新日單的準備，繼續的練習和繁瑣的日程，對於其中五人來說練習這首歌的時間並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次姜俊昊都會在場。

當天在舞台上的熱情並不代表姜俊昊不知道自己唱的如何，熟悉一種新唱法的過程十分艱難，所以姜俊昊也是利用了大量的空閒時間來進行練習，唱的不好就掐著嗓子繼續練聲，對於姜俊昊來說，努力是一種絲毫不能打折扣的品質。

重新洋溢起來的歌聲和舞台，今天在這裡的並不是帶著支架的麥克風，稍微有些不同的編舞，互相之間的默契也是有待配合，而做為舞台左側三人組中間的姜俊昊，自然也是不能和其他人拉開距離，一場表演下來顯得有些小心翼翼，而那獨立歌詞之中的突兀感也是被消弱的細不可聞了。

融入這個組合，姜俊昊最想做到的事情，不管韓國的抵制如何，反正他也就是在海外才算作東方神起，剛剛登上舞台就已經在中國打響了知名度，至於接受度則是時間和實力需要去做到的事情。

努力的去配合別人，去配合別人並不是證明你不是主角，姜俊昊明白這一點，所以這座舞台他們都是主角。

臉上依舊是洋溢著無匹的熱情，這熱情的感染力自然的抓人眼球，在他的舞動之中，在他去參與合聲的時候，姜俊昊的熱情已經映入了粉絲的心底，還有他那對於舞台的執著。

直到粉絲見面會結束姜俊昊都不知道，在台下的粉絲之中至少有將近三分之一都是他的粉絲，被千葉龍平稱讚為最符合日本人審美的容顏絕對不是誇大，而今天的姜俊昊卻也是展現出了很多不同的東西，熟悉的語言讓姜俊昊擁有了一種模糊的氣場，似乎是領導力，又似乎是引導力。

可以用一個人的能力控制現場很多人的情緒，這也是一種感染力，或許，姜俊昊真的是一個情緒型歌手。

中井日向對於姜俊昊的表現十分滿意，或許某些計劃也可以提前實行了，晚間聚餐自是不少，為了讓東方神起加速的融入日本，姜俊昊特別的囑咐了起來。

「日本人的餐桌禮儀很多，到時候我做什麼你們就跟著做什麼，當然會分清楚吧。」

結果自然是在餐桌上出現了六個一模一樣的刻板，姜俊昊放下了筷子其他五人也就是一起，姜俊昊笑他們就笑，姜俊昊大笑他們就跟著大笑，非常詭異的場景卻還是透著歡樂，但是姜俊昊卻也是忽略了人與人的不同。

「對不起，在這裡停一下可以麼？」，車上姜俊昊對著司機說道，並沒有喝酒，因為第二天還需要早起。

「我要吃的只有這裡有賣，在聚餐上吃不下多少東西，老毛病了！」，姜俊昊剛剛和李成煥解釋完畢就直接迎來了五道憂鬱的目光，好嘛，原來當時你放下筷子不是應該放下，是你自己吃飽了？！

姜俊昊是什麼人？風口浪尖裡走過來的人！「呃……你們也要吃麼？今天我請客吧。」

不自覺的一起點了點頭，這姜俊昊還算會做人，「都吃什麼說給我吧，要不然就一起吃拉麵？」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人氣歌謠

在有了充足的條件下姜俊昊從來都不會虧待自己，就連吃拉麵也是一樣，並不是普通的速食拉麵，而是必須放在冰箱裡食用時只需要拿出來熱上一熱的精裝拉麵，優越的生活習慣從此就可見一般，而在日本的宿舍中因為姜俊昊的這個習慣相信東方神起的伙食也會極大的改觀。

和其他人不同，姜俊昊的所有收入可是由自己管理，而其他幾人卻是不可避免的要上交給父母，單是收入這一點，姜俊昊就是一個讓人羨慕的傢伙。

《人氣歌謠》的主持工作最終還是落到了姜俊昊的手中，在粉絲投票中一直名列前茅，而此次的日程卻也是帶來了意料之外的麻煩，因為姜俊昊將要接替的人就是神話組合的前輩Andy，據說是有其他日程才會同意攝制組的更換請求，但是在粉絲們看來，如此的行為真的是如同搶飯碗一般。

更不要說，S.M和神話之間的關係也已經僵硬到了一定程度，這舉動怎麼看起來都像是打壓一般。

現場的忙亂從PD的表情就可見一般，錢榮擔任《人氣歌謠》的節目PD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於姜俊昊這個新人並不瞭解，由於是採取直播形式進行，MC的穩定自然是最重要的。

每一期《人氣歌謠》都會有倆個主持人，一男一女的搭配方式也算是《人氣歌謠》的傳統，姜俊昊此次的搭檔就是演員前輩韓藝瑟，在見到對方之前心中有些嘀咕也是自然。據說這位韓藝瑟也是從美國回來的韓裔僑胞，在這一點上倆人或許也有些共同語言。

台本早在幾天前就拿到了手上，提早來到了現場，姜俊昊對於主持工作自然是盡心盡力，粉色的半袖T恤和白色的小坎肩搭配在一起讓姜俊昊十分精神，化妝的工作自然也是要在綵排後才會進行。

直播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以後，而姜俊昊卻是上午就來到了錄製場地，提早到來自然是有提早到來的意圖，在韓藝瑟並未在場的情況下，擔當PD錢榮和姜俊昊倆個人就這樣面對著面坐在了沙發上。

第一次看到姜俊昊的確是讓人驚艷非常，看起來鏡頭對於這個小伙子也是有著毀容的作用，先不說親眼見到了對方的素顏，單單是那一副眼睛就讓姜俊昊平添了幾分書卷氣，按照經紀人的要求，姜俊昊的眼睛就是他的寶物，近視這種事情從現在開始就要注意避免，戴眼鏡很多時候也是不錯的保養方式！

「你的電影我看過了，很不錯！」，互相之間的問候已經結束，錢榮也並不是那種會以貌取人的人，因為那樣的人是做不到擔當PD的位置上的，「這一次的主持是你和韓藝瑟小姐搭檔，你們倆個之間的配合很重要，而且MC的經驗你也是第一次，新人就上直播，沒有問題吧？」

以MC的工作來說姜俊昊的的確確的是新人，這一次的直播任務十分繁重，而且也相當的麻煩，「錢PD您可以完全放心，我對鏡頭沒有恐懼症。但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提出一個建議，因為MC的工作我十分想要做好，適當的臨場發揮不知道可以麼？」

「這你要具體說說了，看你的想法我才能做決定。」會提出自己意見的新人，錢榮覺得和這樣的人合作一定會十分愉快，因為姜俊昊在說他想要做好的時候，眼神十分真誠。

有錄播也有直播，但是對於MC來說卻是場場都是直播，參加本次《人氣歌謠》的大牌不少，首先對於SGWannaBe這個組合姜俊昊就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在歌手來說對方是自己的前輩，但是他姜俊昊在韓國卻不是歌手，以演員來說自己的地位高於對方，而已MC的身份來說SGWannaBe對於姜俊昊也應該是禮待有加。

複雜的身份和工作讓姜俊昊在第一句問候的時候大感頭痛，並不是自降身份，而是謙虛有禮，姜俊昊還是選擇了前輩這樣的稱呼，因為在日本的打拼經歷真的是讓他記憶猶新，面對喜歡的舞台，姜俊昊決定用歌手自居。

轉眼間已經是五月十五日了，對於姜俊昊來說這半個月的時間就是在訓練和街頭度過的，面對幾十個人站在馬路上唱歌，獨有的那份音樂熱情使得姜俊昊成為了唯一一個不難受的人，在這方面的神經大條真的是讓人羨慕無比，而隨著人數的多少，姜俊昊興奮的程度也會適當的調整，看著如此的姜俊昊，鄭允浩不由得已經開始擔心起第一次演唱會的時候。

因為在登上舞台之後，姜俊昊就會完全變了個人！

輕輕的叩響了房門，已經出道一年有餘的SGWannaBe當然不再是新人組合，來到音樂節目的後台才會知道電視台沒有想像中那麼大，待機室的戰爭無時無刻都在上演著。

「您好，我是這次《人氣歌謠》的MC，姜俊昊。」開門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就是SGWannaBe的經紀人，房間內的「前輩」們看起來都在休息，情況已經落了下乘，以姜俊昊的構思，最怕的就是當事人都在休息之中。

「噢，您好，請問你有什麼事情？」，中年男人也是有些驚訝的愣了一下，按照常理MC前來和歌手互相問候應該是在直播之前，但是看著面前的姜俊昊，中年男人一臉的不明所以。

「是這樣的，關於SGWannaBe的介紹語我想稍微的修改一下……」

「這個？」，中年男人拿過了姜俊昊手中的台本，隨意的翻看了幾頁，「這些都是和經紀公司定好的，擅自更改的話是不是不太妥當？」，有些問難的說道，但是姜俊昊卻看出了不同。

語氣有些抖，眉頭上挑，翻看台本的時候眼神是游離的，這個中年男人是有些怕麻煩的類型。

「噢，是這樣的，我已經和擔當PD商量好了，只要您同意就好，不如您先看一下，到直播的時候我就這樣去介紹。」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幫助對方將台本翻到了那一夜，清澈的眼神讓中年男人有些尷尬起來，好像是不得已的一眼看去，卻是立刻瞪大了眼睛。

對於工作姜俊昊從來都無比的認真，算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工作對於姜俊昊來說又是花銷的來源，MC的費用也是不菲，但是因為S.M在其中起了一定的作用，所以姜俊昊拿到的分成也是不多。

但是這一切並不要緊，為了一視同仁，在韓國除了演員行程之外，東方神起的所有收入都按照六人模式進行，最近這幾個傢伙剛剛續約了廣告，按照新合約，姜俊昊將取得他的那一份佣金。

當然，如果姜俊昊一個人接到單獨廣告的話，他的那一份酬勞也是要除以六這個數字的。

「嗯，恩，完全可以，不知道你的號碼是多少？如果可以的話下次就不必親自過來了，直接電話聯繫就好。」看到了姜俊昊按工整的字跡，中年男人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讀了下去，也算是對得起姜俊昊的熱情。

只是沒有想到，這姜俊昊的聰明似乎是在任何地方都會通用，將歌曲的名字也是加入到了介紹之中，雖然並不是很難，但是卻可以看出這一份心意。

只要將你的心意展現給別人看，在簡單的合作上每個人都會對你有十足的好感。

上一期《人氣歌謠》的冠軍Jewelry因為正在綵排，所以姜俊昊也是和對方的經紀人將一切都商量妥當，並不是僅僅對著前輩或者有名氣的歌手才進行這種「服務」，就連小公司的新面孔姜俊昊也是逐一的問候到了。

新人沒有待機室，東方神起剛剛出道的時候也是如此，體會到出道之後新人時期的艱難，在待機室的分配上就有明確的地位差距，只不過天上智喜的運氣不錯，可算是沒有到女化妝室去更換服裝。

輕輕的敲了敲門，姜俊昊恭喜的神情第一時間就已經掛在了臉上，看著前開開門的Dana前輩，姜俊昊直接就是鞠躬問候道，「您好，前輩！」

「俊昊來了？快進來，重新出道之後咱們應該算同輩吧？」，Dana直接側了側身給姜俊昊空出一個位置，沙發上分成四份的服裝排列整齊，看起來這天上智喜還沒有更換服裝。

就算是同公司的藝人也要詢問一番，交際本能重新爆發的姜俊昊自然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隔閡感，如今在有身在韓國歌謠界的感覺，粗略的計算一下，今天姜俊昊將要見到超過20位歌手，其中也不乏申彗星這樣的大前輩。

而對於姜俊昊來說，剛剛搶了Andy工作的情形讓他有些尷尬，心中也是盤算起如何面對申彗星，不過現在卻是要先解決天上智喜再說，除了Dana和合作過的Stephanie之外，對於天上智喜的其他倆人Lina和Sunday，姜俊昊卻是第一次見到。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人氣歌謠（2）

公用待機室，姜俊昊的出現還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參加本次《人氣歌謠》的新人們對於這位MC還是非常的不瞭解，而天上智喜身為新人，也還沒有擁有自己的待機室。

身為新人歌手的第一個願望，擁有屬於自己或者組合的待機室，一步一步的成長從待遇上就可以感覺得到，發展的酸甜苦辣都可以從這之中體會。相比之下姜俊昊就要幸運很多，到哪裡都是演員的待遇，做為電影演員和本次節目的MC，姜俊昊的待機室只是和韓藝瑟一個人公用而已。

「韓藝瑟前輩很好相處的，別看她是演員，如果你和她說英文的話估計她會很高興！」，Stephanie善意的提醒道，言辭之間還大方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互相之間經過了合作就是不同，對於Lina和Sunday，姜俊昊還是感覺有些拘謹。

「嗯，韓藝瑟前輩的話真的要和她好好相處，我們倆個還要合作四個月，」，表情有些疲憊的看向Stephanie，一次性整理這麼大段的台本的確是對腦力的挑戰，勤能補拙，既然他姜俊昊是第一次擔任MC，那麼就更加的勤勉一些吧，「你們的我已經搞定了，那邊還有新人也要弄弄，先走了。」

回手也是拍了拍Stephanie的肩膀，在美國生活過就是不同，相處下來也是方便許多。不知道為什麼，再次回到韓國之後陳永守對於姜俊昊的女人緣真的是嚴防死守，似乎是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墜入愛河一般。

不過，真的已經墜入了愛河的姜俊昊，會到處去亂說麼？

置身於新人之中的姜俊昊也是感覺到了地位的變遷，小公司和大公司的差距就是曝光，比如天上智喜可以登上《人氣歌謠》的舞台，而小公司的新人卻是鮮有能登上舞台的機會。偶像組合何其繁多，大量藝人的湧入讓這個娛樂圈開始飛速的發展起來，有才能者便可以得到更多的機會和資源，而在競爭大潮中敗下陣來的藝人則只能選擇從事相關工作，然後在另覓良機。

在2004年韓國湧出了無數的偶像組合，可以被人知曉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舉不完全統計，僅僅在2004年一年中全韓國共出道偶像歌手400餘人，Solo歌手300餘人，這也就是說其中大半的歌手都沒有曝光的機會，而一部分則只能奔波在韓國各地的商演之中，除了首爾之外，外地的商演並不是那麼好做的。

姜俊昊對於新人的態度十分熱情，完全不像是有些人看向他們的目光，似乎是在等著他們自動退出一般，每一組歌手，甚至需要連續介紹的橋段姜俊昊都是加以改編，耗費一些腦力，換來的卻是更加熱切的眼神。

還有，那工作人員口耳相傳的好口碑。

今天雖然是姜俊昊的第一次上工，但是他卻成為了《人氣歌謠》開播以來最為繁忙的MC，勤奮、認真的人在哪裡都可以得到承認，姜俊昊似乎就是在現身說法一般。

但是這一份勤奮在這裡能不能得到承認卻是讓姜俊昊預測不到的，站在申彗星的待機室門口，姜俊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輕輕的敲響了門。

果然，打開門的是神話的經紀人，看向姜俊昊的目光自然帶著不善，Andy由於個人日程問題不得不和節目組進行協商，由神話的其他人代為主持節目，就是以這個理由節目組向Andy提出了更換MC的提議。後背有誰在做推手已經不言而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姜俊昊的出現，「合理」佔據了屬於神話的曝光機會。

在需要頻繁曝光的歌謠界來說，這是絕對的大忌。

「哥，是誰啊？」，尷尬和不善的目光讓姜俊昊微微的愣了一下，還沒有第一時間問候申彗星的聲音就已經傳了出來。

拿下耳機看著門口的方向，神話組合在歌謠界內以為人和善而著稱，六個人之間的友誼更是讓人稱道，申彗星好奇的看向門口，如果是熟悉的後輩這個時候應該是走進門來了。

「是姜俊昊。」經紀人的語氣絲毫沒有壓抑的趨勢，嘴角微微發苦，公司的動向在很多時候也會帶來麻煩，如果是神話的其他人還好，但是申彗星這位前輩，姜俊昊和他的交流真的是鳳毛麟角。

和陌生人不會過多的交談，申彗星的性格就是如此，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姜俊昊在申彗星心中的定位就只是一個還算熟悉的陌生人，搞不懂為什麼Eric如此的喜歡這個新人，但是在過來之前，Eric也確實是吩咐了幾句。

不要為難他，這不是藝人之間的事情。

與S.M之間的糾葛幾句話之間說不清楚，每個從S.M走出來的藝人都知道，那裡並不是表面上的一言堂，無論什麼東西變成了大家的之後，牽扯的太多、負責人也承擔的太多，離開就是離開了不要遷怒於其他人。

「讓他進來吧，」，申彗星語氣平淡的說道，將另一側的耳機也是拿了下來，如果不出意外，這後輩應該是來道歉的，「俊昊來了？有什麼事情麼？」

相處的時間太短，姜俊昊察言觀色的能力也是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一眼下來還不能看出申彗星所想，姜俊昊真的是有些尷尬。

「如果是Andy的事情就算了，或許是巧合吧，誰都沒有辦法的事情。」申彗星直接開口說道，在他的心裡姜俊昊是一個雙面人，出道數年來鍛煉的眼力足以讓他看清很多的東西，但是在過往的交集中，姜俊昊接觸神話的每一個人都好像是沒有所圖。

一個很有意思也很有潛力的後輩，在韓國這樣的後輩不多見，但是也不見得每一個都會成功。既然這姜俊昊可以取得今天的成績，自然也是有其過人之處吧。

「那也只有這樣了，誰都沒有辦法的事情。」並不需要道歉，姜俊昊也不認為自己是需要道歉的一方，注意到申彗星閃爍而過的眼神他就知道，不道歉有時候比道歉來的更有效果。

出道之後，這姜俊昊果然變得那更有意思了呢！申彗星的嘴角帶著一道笑意，都是互相瞭解的人，剩下的事情也就很好處理了。

溝通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十五分鐘之後姜俊昊就告別離開了待機室，申彗星答應的十分痛快，幾乎是姜俊昊剛剛提起他就同意了。

「對他還客氣什麼？演員是演員，在這裡他真是你的後輩。」經紀人直接坐在了沙發上，對於S.M的這種舉動他顯然十分不滿，但是看樣子，他是打算遷怒到姜俊昊的頭上。

「哥，你不知道，這小子的出道經歷。」申彗星安撫了拍了拍經紀人的肩膀，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說，姜俊昊也很不容易，「當初他在組合的時候我們剛離開，不知道S.M是不是犯傻了，直接將他當做第六人送進了那個組合裡，結果哥你也知道，當時這些事情都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

「所以你覺得他能二次出道，你們就應該把曝光機會讓給他？」

「不是，」，申彗星笑著搖了搖頭，神話數年來的發展又豈是幾句話可以說的清的？「算是天道酬勤吧，俊昊的話很努力，而且一個電影演員來做了歌手，如果他繼續紅下去，你不覺得意義更大麼？」

比起別人想的更遠一些，神話離開了S.M就得到了自由，但是在自由之後，韓國的等級制度依舊是無形的枷鎖，連續幾年的韓國電影都在海外獲得了不錯的成績，在大部分韓國人心中演員高於歌手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連神話也是想要去日本發展一番，如果真的有個組合可以在日本打開通道，相信對於歌手地位的提升一定會有很大的幫助。寶兒始終還是個小女孩，她做的還遠遠不夠。

終於暫時解決的申彗星，走出門後姜俊昊又是長長的出了口氣，還有最後一關需要度過，做為他姜俊昊的搭檔，韓藝瑟自然不可能只是站在他的身邊當花瓶。

互相之間重新制定交談的順序，在一些對話上盡量的改動，工作還有很多，也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綵排的時間就要到了，姜俊昊此時也需要緊張起來了！

即便是自己的待機室也要敲敲門，雖然房間的內裡被做成了小小的隔間，但是男女共用一間房卻還是要注意一些，誰知道平時那些將待機室添的滿滿的工作人員會不會突然消失？

門打開來，金熙珠的身影正好擋住了門縫。

「你等一下，韓藝瑟在煥衣服。」小聲的對著姜俊昊說道，從美國回來的就是不同，連換衣服都不知道進到隔間的更衣室裡。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人氣歌謠（3）

稍稍有些昏暗的白熾燈，清淡的香水味自然的瀰漫開來，鏡子中的韓藝瑟的確美艷非常，而那鏤空的蕾絲胸罩更是將她的上半身襯襯托的無比雪白。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那個搭檔的助理就這樣急急忙忙的開了一絲門縫，看到這場景，韓藝瑟的眉頭立刻便皺了起來。

身邊的助理第一時間便將她圍了起來，說好看門的經紀人不知道跑去了哪裡，要是那姜俊昊推門而入，這樂子可就大了，「對不起，是姜俊昊回來了。」

金熙珠第一時間便來到了韓藝瑟身邊道歉，算起來這韓藝瑟也是姜俊昊的前輩，沒去裡面的隔間換衣服並不是因為美國派的作風，而是因為不知道哪個工作人員居然在裡面堆滿了雜物。

男女共用的待機室，出現這樣的失誤就很讓人氣憤了。

「沒事的，你們的藝人還很紳士嘛。」韓藝瑟隨意的回了一句，周圍的助理也是立刻動作起來。

還沒有上妝的韓藝瑟自然是頂著重重的黑眼圈，不得不說日程的不確定性讓藝人們很是為難，清閒的時候終日無所事事，而如今的韓藝瑟卻是剛剛拍攝了十幾個小時的廣告。

皮膚狀態不好，精神狀態也不好，對於女性藝人來說這樣的時候上鏡真的是非常難受。更不用說，雖然只是在偶然的在報紙和雜誌上見過這個後輩的照片，但是韓藝瑟總是覺得和他站在一起，會給女藝人帶來巨大的壓力呢。

的確，當韓藝瑟將服裝換好姜俊昊的身影就已經推門而入，看著這個對自己鞠躬問候的少年，她真恨不得將昨天那個多事的廣告主拎出來切成絲！

「噢，以後我們要合作四個月的時間，大家之間就不用這麼拘謹了。」話雖如此，但是通過鼻腔發音的韓藝瑟卻是掩藏不住那隱隱的一絲高傲。難道演員都是這個樣子？姜俊昊不由得想到。

「嗯，居然是前輩的要求我當然要照辦，不過前輩，」，姜俊昊將改好的台本重新拿了出來，「在台本上我做了一些修改，如果您有時間的話，這裡我想我們要重新研究一下。」

「噢，好吧。」誇張的點了點頭，韓藝瑟的語氣就如同敷衍一般，一直想要保持著坦蕩的姿態，男人的容顏也影響著女人們的狀態。不是花癡，而是攀比。

如果真的讓人說她韓藝瑟的長相連一個男人都不如，相信會比Anti們的那些話殺傷力要大上不少。碰巧今天的精神狀態又是不好，這叫韓藝瑟怎麼可能正常的接人待物？

反正他是後輩，也算沒什麼吧？

眼神微微的閃爍了一下，沒有想到今天的難關並不是神話的申彗星，而是面前這位漂亮的韓藝瑟前輩。

「如果我們在介紹上多下一些功夫，在措辭上的搭配幽默一些，我想今天的主持效果能很不錯。」就事論事的談論工作，不管這位前輩如何的難纏，姜俊昊覺得自己縱有辦法。

映入眼簾的字體十分清秀，不過可以看出是男人寫的，而姜俊昊說的那一些修改，居然是將整個台本都改的面目全非，「你知道背下來這些要多久麼？」，韓藝瑟直接打斷了姜俊昊的介紹，一想到又是背誦大量的東西，她自然就是皺起了眉頭，「背下來這些大概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沒有時間複習只能進行一次綵排，還是直播放送，如果我中途忘記了怎麼辦？」

「呃，如果真的會這樣，我想我應該可以彌補。」

姜俊昊的話音剛落韓藝瑟就是皺起了眉頭，並不是她不配合，而是根據搭檔的工作來說，這樣的事情最起碼姜俊昊應該先和她商量的，「這一次的我不能同意，我只能將每一句的末尾都交給你，讓你來用你獨特的介紹方式來介紹，至於以後的，你可以找我的經紀人拿號碼，然後提前做成台本。」

韓藝瑟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弄沒了姜俊昊三個小時的勞動成果，的確，對於搭檔的定義來說，姜俊昊確實是犯了錯誤，沒有經過別人的同意就擅自更改別人的部分，這要求多少有些無禮。

「嗯，我知道了。」姜俊昊說完就直接將台本收拾了起來，對於倆人來說這樣的初次見面絕對算不上是融洽，「前輩的話是需要休息麼？我這裡還要去和PD說一下。」

「嗯，你去吧。」韓藝瑟依舊輕描淡寫的說道，並沒有精力去注意姜俊昊到底用了多少時間去做功課，這樣的合作態度就要從根本上解決。最關鍵的問題，一夜未睡的韓藝瑟真的沒有時間和體力去進行什麼背誦台本的工作，時間對於此時當紅的她來說，真的是太寶貴了。

走出門外長長的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太心急了些，如果可以的話，姜俊昊希望自己今天只是和韓藝瑟溝通然後是按部就班的站在舞台上念稿子，這樣的話倆人的相處也一定不會太尷尬吧？

「沒事吧？」，金熙珠第一時間追出來問道。

「能有什麼事？前輩的話都對，就是勤勞的結果被人無視的感覺。不過，我是一個很能開解自己的人，沒關係的！」，對著金熙珠說同樣也是對著自己說，姜俊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依舊是面帶微笑。

金熙珠剛剛想要說些什麼，卻是看到面前的姜俊昊用力的擠著眉頭，然後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下。

很多時候就是如此，旁人永遠對你都不夠信任。姜俊昊想成為一個被人信任的人，韓藝瑟之所以選擇不幫這個忙，無非就是因為她對於姜俊昊的信任還很不夠。

討厭新人這個身份，但是姜俊昊卻還是要按部就班的前行。

一個獨立的原型舞台，背後的佈景十分華麗，就連主持人使用的小型工作台都顯得可愛非常，和韓藝瑟一起站在這後面的姜俊昊顯得十分突出，綠色的眼睛對於鏡頭的特寫具有十足的吸引力，就連攝影師都是忍不住的讚歎一聲。

這姜俊昊，還真是漂亮！

滿場的橙色，火熱的氣氛似乎提前上演，橙色公主們為了給申彗星應援準備良多，所以她們今天決定，放過姜俊昊。

更換決定是由製作組主導的，對於這個選擇《人氣歌謠》自然也是拿出了大牌歌謠節目的底氣，在剛剛的綵排中已經有十幾個激動的粉絲被請出場，而到了現在，橙色公主們似乎都是老實了許多。

「沒事吧？她們剛才真的是很過分。」身為美國人，韓藝瑟對於韓國人Anti的習慣也是有些不能理解，單單從她說話的聲音就可以衍生出大量的Anti，而韓國人為了反對而付出的精力和時間也讓韓藝瑟有些不能接受。

如果不是事業在這裡，韓藝瑟說不定早就回到美國去了。

「沒事，以前是我們在舞台上表演，然後她們在台下喊些什麼，」，姜俊昊依舊是用著那種平淡的表情說道，對於Anti他已經習慣了，「都已經習慣了吧？應該是的。被人反對也沒有什麼不好，不過不是他們幫助了我，而是我的成績越好，我就知道他們會越生氣，最後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有什麼問題。只要是稍微有點家族精神病史，估計離精神分裂也不遠了吧。」

聽到了姜俊昊的話，韓藝瑟直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身邊的年輕人，比起姜俊昊要大上五歲，而韓藝瑟自然也是自出道起就擁有了Anti粉絲，當初經紀人可她說這東西是在韓國當紅的象徵，但是到韓藝瑟明白過來的時候，想要挽回也已經不可能了。

身為藝人的自覺讓藝人們將自己擺放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上，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甚至是連一個反抗的眼神也不行，壓抑著自己再不會開解，這樣的牛角尖當真是鑽不得！「前輩的話也可以試試這個想法，都是通用的，比如前輩您每拍攝一個廣告就在要在心裡想，你的Anti們看到了會是什麼反應？」

「比如拍攝了飲料廣告，那麼他們在將來買飲料的時候就要注意別買您代言的牌子，除此之外還有炸雞，信用卡，化妝品，很多很多。對於Anti最用力的回擊並且還要影響他們的生活，多接廣告吧！」

聽到了姜俊昊的拋白韓藝瑟直接就笑了出來，當真是讓人啼笑皆非，沒有想到這後輩如此有趣，「那你呢？都接了什麼廣告？」

「我就不是很多了，一款SPAO的校服，不過是倆年前的款式，我的Anti們不能吃BBQ炸雞，因為我要續約代言了，他們還不能穿衣戀的衣服，因為我已經續約到了明年的平面模特合約，還有就是Taster's Choice Coffee Mix的咖啡廣告，幾天之後我要和韓彩英前輩一起拍攝它的電視廣告，如果我的Anti們連雀巢咖啡都不喝了，我也可以接受。」

語氣中帶著一份炫耀，地那時姜俊昊的炫耀卻並不讓人討厭，韓藝瑟直接笑了出來，初次見面的一絲惡感，也是消失了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人氣歌謠（4）

耳機中傳來清晰的倒數，當數到三的時候姜俊昊抬起了頭面對鏡頭，當數到二的時候姜俊昊展露了微笑，而當鏡頭上的紅色指示燈亮起來時，姜俊昊開始了他的第一次直播主持。

化妝足足進行了一個小時之多，韓藝瑟那很差的皮膚狀態在化妝師的巧手下重新煥發了光輝，相比下來，和姜俊昊站在一起的韓藝瑟卻依舊是帶著很大的壓力。

現場劇烈的應援聲需要主持人們無時無刻的集中精力，開場那短短一分多鐘的介紹才是真正考驗主持人功底的時候，姜俊昊完成的很好，卻也是有些刻板。

做好的準備僅僅有小半可用，和前輩搭檔就是有著這樣那樣的不方便，但是姜俊昊卻依舊是帶著積極的態度，這一份對待工作的態度讓錢PD不住的點著頭。

從綵排中就可以看出，這個小子真的很喜歡藝人的工作，而且還沉穩的不像樣子。

對於姜俊昊的擔心可以暫時告一段落，直播進程轟然展開，並不是每個舞台都是直播，大量的舞台採取了錄播插入的方式，是否直播當然要經紀公司和製作組協商才好，不過今天的直播還算不少，Take7大半出席的舞台也讓這場《人氣歌謠》顯得熠熠生輝。

「從天而降的喜悅，天上智喜，說起來他們還算是我的同門呢。不過韓藝瑟前輩，對於她們您可能還不瞭解吧？」

「嗯，新人組合的話都要經歷Hot Debute舞台，也就是新人首登場。我都有些替她們緊張了呢，第一次舞台就是直播，對於她們真的是很大的考驗！」，韓藝瑟也是掛起了明媚的笑臉，看了看姜俊昊看了看攝像機，似乎這倆人很熟一般。

「既然是初次登場我這個同門也只能是替她們祈禱了，The Good，來自從天而降的喜悅。」姜俊昊特別壓低了尾音來烘托氣氛，並沒有人指導過他這種MC技巧，由此可見，對於MC這行當姜俊昊也算是無師自通了呢，「生放送，SBS《人氣歌謠》，Music began。」

單手拿著麥克風，姜俊昊甚至還微微的皺起了鼻子，主持技巧自然不能枯燥，根據歌曲來烘托氣氛消耗了姜俊昊大量的腦力。自從拍攝結束之後姜俊昊還是第一次感覺到了工作的疲憊，但是這也抑制不住他的好心情。

電影的影響力進一步擴大，雖然只是坐了倆周的票房冠軍，但是這部《舞者的純情》確實是一部非常優秀的電影。文根英參加戛納國際電影節，做為一部走向了國際舞台的電影，製作組都不期望它會獲得怎麼樣的好成績，不過僅僅是參加審核就已經足以讓劇組再大肆鼓吹一番，在迎來了關注的同時，姜俊昊的名字也是被更多的人知曉。

坐在佈景後的凳子上，需要整整站立幾個小時的時間，對於立為主持人來說這真是非常辛苦的工作，對於姜俊昊的改觀也是讓韓藝瑟這位前輩多看了這後輩幾眼，無非還是因為那容貌，以及近段時間關於姜俊昊的一系列新聞。

說實話，在感歎姜俊昊幸運的同時，大部分人都是對他過去的經歷唏噓不已。

不斷的擴大曝光來吸引人們的注意，然後從中吸引自己的粉絲，不平凡的演員道路自然是帶起了一位不平凡的明星，姜俊昊加入東方神起的舉動，讓韓藝瑟非常費解。

此時的姜俊昊還在看著舞台的方向，身體隨著拍子微微的擺動不說，就連韓藝瑟聽著不好聽的歌曲姜俊昊也是在那邊獨自感受韻律，以前的主持人還會和她聊聊天來打發無聊的時間，但是，這姜俊昊似乎並不準備如此。

「那麼喜歡舞台麼？這樣的話你接下MC的工作不是給自己找難受麼？」，好奇還是讓韓藝瑟詢問出口，如果真的是那麼喜歡舞台的後輩，擔任MC只能看著別人在舞台上盡情展現，而自己卻是要起到一個引導的角色，不管如何去想像，似乎都應該難受的。

韓藝瑟的聲音有些小，姜俊昊瞪大了眼睛做出詢問的表情，一臉的迷茫看上去有些可愛，一時間韓藝瑟只是感覺到壓力倍增！

「沒事了，你繼續看吧。」韓藝瑟用口型說道，手指也是指了指舞台的方向，第一次見面就進行了第一次合作，雖然以前這樣的經歷也有很多，但是某種不同的感覺卻還是萌生了出來。

這小子，看起來似乎不那麼簡單。

「神話的歌喉」、「寶石中的Super Star」，對於每一組藝人姜俊昊都是給起了一個簡單的外號，不僅僅是取得了前輩們的同意，這裡的每個詞彙也都有成為流行稱呼的潛質，姜俊昊在鏡頭前盡情的展現著自己的才華，雖然並不是音樂和演技，但是這一份敬業和認真卻還是可以通過這小小的鏡頭傳遞給所有人。

某種形象就此誕生出來，通過曝光，姜俊昊的形象似乎是要開始清晰的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站起身來對著前輩方向鞠躬示意，因為Jewelry的四位前輩剛剛表演完畢，接下來的是錄製舞台，所以姜俊昊可以對前輩們還禮。只是從這個招手就可以看出，Jewelry的前輩們對於姜俊昊的介紹非常滿意。

所謂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留下的，而維持這份印象自然也是需要大量的時間來澆灌，對於姜俊昊來說，四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人氣歌謠》的收視率向來十分穩定，除非是什麼特殊舞台，不然很少會有波動，而姜俊昊的出席卻是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電影的影響力再次瀰漫開來，成為了那部可以和別國電影在國際電影節上競爭的電影的男主角，姜俊昊受到的關注和好奇一時間再次爆發了出來，高出KBS加上MBC平均2.3個百分點，當然申彗星的Solo舞台也起到了吸引收視率的作用。

而這收視率到底應該歸功於誰，自然也是要看網絡上的言論。

「那個年輕人真的好漂亮，和畫報上完全不一樣。」

「是叫做姜俊昊麼？粉絲居然叫做阿芙羅狄忒，一定都是美女吧。」

「真希望可以看到他的舞台，畢竟平時他就只能在日本唱歌。」

根據對姜俊昊瞭解程度的不同，粉絲們的感歎也是一串接著一串，所謂的新鮮感就是如此，姜俊昊還是一個新鮮感十足的藝人，對於他的一切粉絲們都很好奇，不僅僅是拘泥於螢幕形象，姜俊昊擔任了《人氣歌謠》的MC就是打破了人們對他那還不很深刻的螢幕形象，發展方向絕對不能定型，S.M對於姜俊昊期待很大。

大略的計算一番，姜俊昊的新型介紹方式也是給節目組帶來了很多的點子，而那年少的模樣則更是讓人關注，並且好感倍增。

就連主持節目都可以引起話題，姜俊昊如今的當紅程度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試鏡聯繫越來越多，而廣告的加入也讓S.M笑的合不攏嘴，東方神起剛剛以六億韓元續約校服廣告，而姜俊昊卻是以三億韓元的價格被雀巢咖啡選用為新產品的廣告模特，雖然並不是代言，但是姜俊昊此次卻是可以和韓彩英這樣的人氣者合作。

喜訊接連傳來，在電影周邊販賣的調查中，姜俊昊的每一款單人畫報都是賣出了六萬份以上，這也就是說，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們至少有40%擁有購買力！

不要小看這個數字，在韓國加入粉絲會就等於時尚的大氛圍中，這樣的購買力是非常驚人的！

Anti們的聲音再次消失，S.M特別放出了姜俊昊的商業調查來吸引廣告合約，一時間廣告市場中似乎殺出了一匹黑馬，當然說是代言無數也只是誇張，但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卻也總是可以得到好處。

和衣戀真的是很久的合作夥伴了，姜俊昊的明星之路就是從這裡開始，當然還要很久之後才會結束，但是以如今的人氣再次見到金惠熙的時候，某種有些肉麻的感覺還是升騰了起來。

「業內都說我挖掘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新人，衣戀將你的Case給我也是存了一些加強合作關係的心思，這是你的第一個全季度代言，所以接下來一定會很辛苦。」

需要擔任模特的服裝足足有數十套之多，姜俊昊的俊美讓他成為了可以吸引女性粉絲目光的存在，在為男友購買衣服的時候，相信女人們也一定會存在幻想吧。

只要是能穿上這身衣服，自己的男友就可以擁有和姜俊昊差不多的容顏。

如此的幻想不會實現，但是簡單的YY一下，卻也是可以被接受的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聲帶

濟州島上一望無際的花海，一艘木質的小舟在徐徐前行，彷彿是在享受夏日的微風一般，閉上眼睛，臉上洋溢起愜意的微笑，優美的一個弧度，卻是沒有張開那標誌性的雙眼，被微風撩撥的髮梢不斷的飄動起來，這樣的場景似乎會出現在每個人的幻想之中，夢想有這樣一片屬於自己的花海。

當然不只是姜俊昊一個人，當韓彩英的面容出現之時，猶如芭比娃娃一般的精緻面孔的確讓人驚歎，一部豪傑春香取得了2005春季收視冠軍的好成績，做為女主角的韓彩英自然也是人氣正旺，雖然是在廣告中扮作情侶，但是倆人卻沒有絲毫的身體接觸，所謂的意境流表演就是如此，通過表情和眼神來傳遞曖昧的情愫，這樣的表演的確是給姜俊昊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張開雙眼，原來這只是倆人的幻想而已，一本旅遊雜誌上的花海加上鮮濃的咖啡就帶著倆人進入到了幻覺之中，倆人的臉上都是帶著濃濃的愜意微笑，一段十幾秒的廣告就此完成。

很簡單的商業廣告，除了眉目傳情稍有些困難之外，三天時間的濟州島之旅就此宣告結束，而陳永守和姜俊昊倆人卻是還要趕到日本進行日文二單的錄製，低銷量並沒有消磨掉艾回的決心，打造一支偶像男團的計劃得到了艾回董事會的一致認可，通過男主偶像，傑尼斯取得的巨大經濟利益早就已經讓艾回眼饞不已。

當然，日本人通常都具備一定的耐心，六個人的東方神起絕對具備了走紅的潛質，而艾回所要做的就是將這一切都激發出來！《Somebody To Love》，對著歌曲的名字呢喃一句，姜俊昊對於這張單曲還十分的陌生，「在音樂選擇上我們就不能說幾句話麼？用日音的話還要唱這種，真的很難。」

日音的發聲方式和韓音完全不同，在S.M姜俊昊的唱功絕對可以排進前三之列，而在艾回，面對日音姜俊昊真的感覺十分困難，習慣的發聲方式都需要做些細微的調整，還好對於發聲方式他也算是涉獵的不少，只要加強訓練，相信掌握日音並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

掌握倆種唱法並且可以融會貫通，這樣的事情對於還沒有太多舞台經驗的姜俊昊來說，真的是太艱難了。

「難的話就多練習吧，你的廣告收入公司會在月底結算給你，就是在分成上要一視同仁，就算是他們五個去賣唱片，你也可以分錢的。」誰都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可以拿下衣戀的代言，韓國第一製衣品牌果然名不虛傳，大量的廣告費用入賬，姜俊昊近來也算是收穫不菲。

「錢的事情我倒是不擔心，不過永守哥你要告訴我，公司對於我的演戲是怎麼安排的？聽說最近又是推了幾個電視劇的劇本？」，皺著眉頭詢問起來，公司對於他的企劃姜俊昊真的是一無所知，看樣子像是力推，但是S.M的間歇性犯傻還是讓姜俊昊不能完全的信任。

「拍攝電影和拍攝電視劇是不同的，所以公司準備讓你主要往電影演員這條路上走，現在的電視劇都是偶像劇，一進去在想出來就難了。」當紅和實力似乎總是倆回事，毫無疑問此時的姜俊昊去演偶像電視劇一定會大紅，但是一旦身為偶像劇演員，那麼姜俊昊的戲路就會受到極大的限制。

除非是正劇或者電影，不然的話，S.M不會為姜俊昊承接任何的劇本。

說來也是有些可惜，推掉宮的日程之後尹恩惠也是發來了短信表示惋惜，本來期待著可以和有過數面之緣的姜俊昊合作，沒有想到S.M居然對覬覦已久的演藝界如此拉的下臉。看得出S.M對於姜俊昊的重視，但是這種姿態卻還是讓人腹誹。

「李秀滿老師對於我的演技太相信了吧？如果不是拉丁鏡頭，我懷疑這的電影我會拿不及格。」輕輕的低了低頭，對於演技姜俊昊有了更多的瞭解，電影演員絕對是藝人三六九等之中的最高峰，但是想要做一個真正的實力派他卻還是有很長的路要走，「不是李秀滿社長負責你的劇本，社長他現在主要還是負責音樂方面的工作，你的出演計劃是由企劃組提出，然後由鄭昌煥理事統籌的！」

「那我還需要和鄭昌煥理事打交道？」，看起來在韓國姜俊昊是有了全新的頂頭上司，交際的話真的是讓人辛苦非常。

「那倒不是很需要，這方面我來搞定就可以了。」陳永守也是胸有成竹的說道，濟州島機場同樣擁有直達日本的航班，做為藝人姜俊昊在機場還是做了簡單的偽裝，並不是公開行程，所以也就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來，「快去拿登機牌吧，這幾天拍攝辛苦了，到了日本還要練聲和商演。我真的還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去日本，真的是因為舞台麼？」

陳永守還是詢問出來，電影結束之後姜俊昊雖然沒有成為大勢，但是當紅的話題度卻是一時無兩。可能並不是因為演技和角色出挑才擁有了話題會為人詬病，但是能讓人關注就是好事，更何況姜俊昊形象的正面程度也足以讓很多藝人都羨慕不已。

無聲笑了笑，姜俊昊從沒有為自己的決定後悔過，現在不會，將來也同樣不會。

廣告播出之後自然也是小規模的引起了話題，再次感歎姜俊昊的女人緣，而大部分參與了評論的人也是對韓彩英和姜俊昊的合作抱著欣賞的態度，諸如「倆個人在一起猶如一幅畫一般」的評論數不勝數，同樣都是有些歐美化的面孔，這樣的廣告放在哪裡都是十分的養眼。

不單單是電視廣告，畫報的拍攝也是在三天之中完成，剛剛結束了衣戀的通宵拍攝就要趕往濟州島，咖啡廣告拍攝結束之後就要飛到日本，當被人拍著肩膀叫醒的時候，姜俊昊只感覺到自己剛剛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就已經是到了日本。

毫無疑問，乘著此時的人氣姜俊昊迎來了第一個工作的高峰期，才是剛剛品嚐到辛苦的滋味，在日本的這幾天也是不能閒著，除了錄製MV和最新的日文單曲之外，姜俊昊還需要帶著其他人完成一檔日本綜藝的錄製，完全的介紹自己，還要將MV拍攝的一系列過程展現出來，在日本姜俊昊似乎成為了東方神起的隱形隊長。

幾天過去最終還是出了問題，並沒有暈倒那麼嚴重，皮膚狀態有些不好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姜俊昊卻成為了上野結衣口中那「麻煩的傢伙」。原因無他，姜俊昊這個小子的聲帶，實在是太金貴了。

「姜俊昊的聲色很清澈，但是因為變聲期還在用嗓的緣故也有了一些特點，聲音定位和金在中有些重複看起來也沒有大礙，唯一一點讓人鬱悶的，」，會議室中參與東方神起製作的幾個人簡單的碰了下頭，關於這個組合應該如何發展，他們還需要制定一些計劃，「這個傢伙的嗓子真的太金貴了，只要是疲勞期到了嗓子就給臉色看，高音上不去，應該也是變聲期留下的毛病。」

對於東方神起的身體狀態中井日向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姜俊昊的毛病卻並不僅僅如此。

「我這邊的問題就是這個小子學的太快了，快到他自己都不能承受的程度。」上野結衣的話讓人有些聽不懂，但是做為東方神起的聲樂老師，她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他的日音已經進入到了磨合期，這階段不要指望他唱的好聽，克服身體習慣特別是嗓子和運氣上真的是太難了，他需要時間，大概半年左右。」

聽到了上野結衣的評價，千葉龍平直接就皺起了眉頭，「真的有這麼快？」

面對詢問，上野結衣也很是無奈的點了點頭，「企劃組找來分析的那幫錄音師看人還是很準的，最多不過八個月，姜俊昊的日音就可以完成磨合，如果讓他繼續留在日本的話應該會更快，但是根據東方神起的海外日程，我們就只能是指望S.M那邊的人懂的磨合的方式了，到了關鍵時期，除了日音絕對不能讓他開口唱別的。」

會議室內沉寂下來，千葉龍平欣賞的人果然出色，很多人都是第一時間就冒出了如此的念頭，相信董事會在關注東方神起項目的時候也一定會很開心，一個組合找到了倆條日音聲帶，這是何等的幸運！

「比較下來金在中就學的有些慢，但是絕對沒有比他更好的主唱了，如果是對於東方神起來說的話！」，上野結衣斬釘截鐵的說道，對於千葉龍平的幸運，她真的是有些被震驚到無可奈何了，「這倆個人放在一個組合裡絕對可以構成雙主唱，正好姜俊昊的疲勞問題很嚴重，在大量的巡迴中如果這倆人可以配合的好，那麼結果就會是皆大歡喜！」

總結完畢，關於東方神起，艾回決定給予更多的時間。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定位

「哥，吃飯了。」

「噢！」，睜開眼睛，姜俊昊沉沉的起身，身體就像是灌入了鉛塊一般，剛剛從韓國再次飛了一個來回，身體狀態也已經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要不然我幫你拿來吧？」

沈昌□試探性的詢問起來，並不單單是只有姜俊昊一個人如此辛苦，但是藝人工作時間的不確定性的確是個難題。更不要說跟蹤拍攝的攝像機鮮有空閒，就算是他的日語已經勉強可以進行一些交流，但是比起姜俊昊來，似乎還是要差上一截。

「呵，怎麼能拿過來，攝像機不是還要跟著拍麼？」，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姜俊昊努力的眨了幾下雙眼，似乎重新神采奕奕起來。

無論什麼時候共同經歷辛苦才可以讓人們加速融合，一個組合和個人不同，姜俊昊需要顧忌的也是太多太多了。聲部的區分，組合成員的定位，每個人的喜好以及在此次鏡頭中需要展現的樣子。有時候，姜俊昊甚至惡趣味的想，或許他應該去電視台當PD，而不是來做歌手。

「在中哥呢？還在那邊休息麼？」，拍攝場地是租用來的，還有最後的倆天時間，根據艾回劃分的製作費用，超出的部分可是要由S.M和歌手來承擔的，沒有辦法，為了姜俊昊在韓國的《人氣歌謠》行程已經耽擱了一天的時間，今天看起來又是要通宵了。

還好並不需要真的唱歌，姜俊昊近來一直都感覺自己的嗓子很不靈敏，以往融會貫通的唱法到了如今卻是猶如一團漿糊，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到了現在居然連發聲都有了問題。

「他已經過去了。」沈昌□依舊是恭恭敬敬的說道，不過那眼神之中的關切卻是實實在在的，姜俊昊這個哥哥，在沈昌□看來已經是合格了的。但是組合之間的事情他也搞不清楚，年輕就是沒有足夠的經歷。

「我們也過去吧。」《Somebody To Love》，東方神起的第二張日文單曲，姜俊昊糟糕的狀態讓他依舊沒有被分配幾句歌詞，實在是搞不懂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近來嗓子的不適居然連那藥都不管用了。

原本還單純的以為是日本的飲食讓自己發病，而發聲問題自然是源於疲勞，變聲期給了姜俊昊說十分獨特的禮物，但是卻是給了他莫大的限制。

正好，這也是保護嗓子的方式之一，如果真的很疲勞了，聲音第一個就給臉色來看，想要壓搾姜俊昊讓他拚命去工作，大打折扣的可就是那舞台效果。

「沒事吧？」，即便是隔著妝容金俊秀也可以看到姜俊昊那「輕輕」的黑眼圈，近來今天姜俊昊居然比東方神起都要繁忙，《人氣歌謠》的主持金俊秀自然是定時收看，在他看來，姜俊昊的主持就是和別人不同。

再次見證了姜俊昊對於收視率的吸引力，第二次《人氣歌謠》播出之後，收視率居然還是高於其他電視台一個百分點，千萬不要小看這一個百分點，這證明在首爾生活的人們每一百個就有一個會為了姜俊昊去收看一檔歌謠節目。而且，還不分年齡層。

製作組自然是喜上眉梢，姜俊昊的待遇也更加優秀起來，與韓藝瑟的合作也是更加順暢。就連那些不好相處的前輩們也是錢PD親自出馬搞定，真的好像是天道酬勤一般，姜俊昊的努力得到了充足的回報。

「沒事，PD在哪？我這邊還有幾個故事。」又是努力的扯出一個微笑，還好個人鏡頭已經拍攝完畢，剩下的合舞環節偏偏還是最難的環節，已經做了一年的五人東方神起，如今加入一個人卻是要重新配合六人隊形，麻煩很多，但是好處卻也不少，「成煥哥帶著他們出去吃了，說是這一次算是MV的製作方請客。」

MV的投資並不是很大，場景不多服裝也沒有幾套，原本應該抱怨幾句，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些都是天大的好消息，雖然是通宵，但是少些走動也總有機會去偷懶的。

對於自己的身體，姜俊昊可是金貴的很。

「我們談一下吧。」伙食還算不錯，當姜俊昊放下了筷子之後金在中就直接開口說道，「只有你和我倆個人。」

這是要開誠佈公了麼？樸有天的手也是停了下來，目光第一時間看向金在中，那嚴肅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似乎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話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衝擊。

「我跟著你們去吧，有什麼事情還是我們一起說的好。」鄭允浩不由分說的站起了身，這些天來不僅僅是姜俊昊很辛苦，其他人也是很辛苦，特別是金在中，上野結衣已經明確的規劃了唱部的分位。

姜俊昊、金在中，倆人都是主唱、合音。就在姜俊昊不明所以的狀態不佳的這段時間，他被艾回定位了主唱，而其他所有的組合定位，也都和金在中起了衝突。

組合的定位是關乎個人未來的大事，在一個組合中每個人都要有所不同，作為一個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必不可少的主唱，姜俊昊的出現的確是莫大的威脅。

對於鄭允浩來說，這樣一個組合真的讓人十分難辦，互相之間既是朋友又是競爭者，對於粉絲們來說每個人都是最喜歡的那個人，關乎到個人周邊的銷售成績，關乎到很多很多關於未來的東西。

「沒關係，我覺得我也有話需要私下和在中哥說清楚。」微微的驚訝了一下，互相之間保持這種關係然後慢慢的轉變不好麼？噢！對了！

金在中不喜歡麻煩的、繁瑣的東西，估計是近來艾回的定位有些刺激到他了吧。看著倆人的身影從房間中消失，單單從姜俊昊的背影自然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他們倆個不會打起來吧？」

「不會，你胡思亂想什麼！」，沈昌□的擔心剛剛出口就被樸有天打斷，只不過他卻是在心理補了一句。

到了外面，可就真的不一定了。

東京的天氣有些陰沉，不過因為這陰沉夏日的燥熱也被驅散了不少，同樣的，金在中的大腦中也不僅僅是煩躁，更多的也是為了這個組合，就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來看，姜俊昊的出現足以幫他們很大的忙。

掏出了煙盒，將煙遞給姜俊昊的過程中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猶豫了一下，但是卻還接過，金在中也是想起了對方的嗓子，存了試探的心理，做為哥哥給弟弟點煙自然是不能拒絕的。

一口下去，姜俊昊只感覺犯錯的行為如此的讓人刺激，特別是在用夢想和未來冒險的時候。

「什麼事？」，白色的霧氣從鼻腔噴吐而出，既然是犯錯就犯的徹底一些，猶猶豫豫的也並不是姜俊昊的性格。

「定位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承認我很不舒服，非常！」，輕輕的瞇起了眼睛，剛剛被定為主音擔當的姜俊昊和金在中都是煙酒不避，如果上野結衣看到這樣的場面，相信一定會抓狂吧。

「然後呢？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態不能威脅到你什麼，只有倆句歌詞，不過有舞台就夠了。」輕歎著，說到舞台姜俊昊卻是又喜上眉梢，明確的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什麼，姜俊昊並不擔心他在這個組合中的生存問題，最起碼在這幾位日語可以應付綜藝之前，他是絕對的不擔心。

相互比較一番，S.M對於姜俊昊和金在中也是做過一個長遠的規劃，首先姜俊昊在演技上已經取得了認可，而金在中卻是在歌唱上有不可多得的天賦，只是人氣卻一直都在掣肘著金在中，不管他如何的努力，人氣低迷的現狀似乎都無法改善。

公司的規劃不能擅自更改，做為新人的東方神起沒有對自己定位提出異議的權利，畢竟，他們不是S.M鳳毛麟角的演員。

「我擔心，你可能會替換我的事情，不過你在韓國有那麼多Anti我還是很高興的，這樣的話公司在做換人考慮的時候就會注意一些了吧。」若有所思的說道，金在中比起姜俊昊也就是大上一天而已，語氣中有些蕭索，因為在實現了夢想之後，他們卻是需要繼續努力，用很多東西來維持夢想。

「喂，我個人粉絲差不多十二萬，如果真的是算在組合裡，現在人氣最高的就是我。」對於公司的企劃姜俊昊無比瞭解，製造粉絲之間的對立然後塑造一種購買力競爭的氛圍。

不單單是姜俊昊的海報產品十分熱銷，被刺激的仙後們也是開始用自己的口袋證明起所喜愛偶像的吸金能力，其中金在中粉絲的購買力更是翻了整整一倍有餘。

粉絲管理的奧妙，從此可見一般了。

「在韓國我不是東方神起，對於這一點我沒有任何意義，說實話，演員的身份還是很好用的，那該死的地位論調！」

語帶不屑的碎了一口，金在中驚訝的看向姜俊昊，如果記憶中沒錯的話，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姜俊昊這般模樣，「不用驚訝，我特別的地方還有很多呢，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點一點的都展現給你看。」

面對驚訝的金在中，姜俊昊就顯得十分隨意，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然後一個人重新走進了場地之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海外行程

日本人似乎從來都可以用有限的投資拍攝出音樂所需要的意境，而如此的MV導演也是各大經紀公司的最愛，投資少，MV拍攝出來的效果也好，既然如此那麼商人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姜俊昊一會兒再去補拍一個特寫，黑眼圈還是有點重，我們需要重新來一次。」外面的天色已經濛濛發亮，這個通宵並不好過，只是看著那一桌子用過的一次性咖啡杯就可以知道，「堅持一下吧，拍完我們就結束了。」

親切的拍打著姜俊昊的後輩，在鏡頭前和鏡頭下的狀態完全不同，如此的敬業自然也是贏得了中井日向的親切，而工作人員們自然也是對這些新人十分看好。

新人就是要有這樣的動力，只有這樣才是敬業。

「把光再打的重一點！」，導演的一聲令下讓姜俊昊的面前一片雪白，偷懶的勁頭一時間全部都消失不見，或者帥氣或者可愛的造型就如此接連擺出。

面對著鏡頭對起口型，那自然的容光煥發更是讓人願意掛上一幅笑臉，不得不說，東方神起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新人組合，整整一夜的時間沒人發出一句抱怨。

歌手的工作就是如此辛苦，除了大量的日程之外，姜俊昊還需要和組合一起熟悉過去的韓語歌曲，亞洲日程即將展開，香港、台灣以及美國的活動姜俊昊都要悉數參加，而對於其中的美國行程，姜俊昊則是存在著無比的嚮往。

韓流並不是什麼新興詞彙，一部部精良的電視劇帶動了韓國無數的相關產業，而音樂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比如寶兒就是音樂韓流的領軍人物。當然，韓國人並不會注意到寶兒註冊的是J－pop歌手，單純的認為寶兒以韓國音樂登陸了日本，自然也是認為東方神起也一定會以韓國音樂享譽日本。

「日音的話更加注重氣息發音，高音更加容易發音也很飽滿，感情表達更加容易一些吧，」，對著電話侃侃而談的寶兒一臉的正式，姜俊昊的求助可真是少見的很，「不過你的表達能力沒問題了麼？」

姜俊昊挑起了眉毛，寶兒那試探的語氣清晰無比，「呵，我的表達能力是老毛病了，不過沒有問題吧，最近上野結衣老師很少提到這個問題，估計她是認為只要我掌握了日音就可以克服了吧。」

黑眼圈依舊是掛在臉上，還好在日本的日程並不是很多，訓練時間也可以根據組合的狀態來定，難得的休息，難得的超過十二個小時的睡眠，「你那邊怎麼樣？在中哥還是會和你尷尬麼？」

對於S.M無人的場所倆人已經是駕輕就熟，但是如果姜俊昊身在日本，相信倆人見面的機會也就少的可憐了，「在中哥和我簡單的談了一次，應該是勉強接受我在組合的位置了吧。還遞給了我一根煙，我跟你說當時……」

煙？剛剛聽到這個詞彙，寶兒的眉毛就豎了起來，「你的嗓子好了？你不是說戒掉了麼？！」

本來還迷糊著的狀態立刻清醒過來，果然，疲勞過後，姜俊昊的智商也是直線下降，「是戒掉了，我根本就沒接！」

「真的？」，一瞬間也是回味過來，姜俊昊剛剛似乎真的沒說接過了那煙，「這次就相信你，不要讓我在你身上聞到煙味，不然的話不要指望我再理你！」，偃旗息鼓，寶兒的語氣似乎是有些委屈，為了沒有發成脾氣而委屈。

戀愛進展順利，事業飛速發展，對於姜俊昊來說這個夏天的到來當真是火熱異常，在歌謠節目擔任MC都可以吸引收視率，姜俊昊的潛在粉絲團體會是一個巨大的數字，而他們通常都具有消費能力。

如何吸引有消費能力的粉絲團體，這是所有經紀公司的難題，當然喜歡姜俊昊的十代學生也是不少，在電影中的翩翩舞姿，以及在現實中的勵志經歷都成為了容易被人追捧的對象。

而姜俊昊對於夢想的執著，更是讓年輕人們無比的共感。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六月了，除了參加《人氣歌謠》的MC行程之外，姜俊昊一直都身在日本，對於日音的磨練日復一日，聲線的不同也讓姜俊昊在組合中的和聲有些突兀，不斷的繼續磨練基本功，姜俊昊是在為自己的位置做出最大的努力。

清澈的聲音，但是卻帶著某種獨特的質感，從聲音來看姜俊昊不能做主音，但是卻成為了完美的和聲素材，「不錯，俊昊的話即便是去了美國也要注意每天至少練習四個小時，你們幾個也是一點都不能間斷，不然的話實力絕對會下降。」

說了一段，似乎是覺得這些學生沒有放在心上一般，上野結衣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實力下降的話在分段上就會少，姜俊昊是因為疲勞那段時間沒有能力去負責多的歌詞，但是不代表他不能，你們幾個都要注意！」

在艾回手中姜俊昊似乎是成為了追趕其他幾人的枷鎖，實力優秀者只是存在就可以威脅到別人，當然，艾回並不會做更換成員的蠢事，這畢竟不是它的組合，關於很多的發展計劃，艾回還需要和S.M共同協商一番。

6月13日就是東方神起日文二單《Somebody To Love》發行的日子，而在幾天之後韓文的夏日單曲卻是也要發行，錄製任務無比繁重的現在他們也是少不得美國之旅。

在美國的韓裔僑胞並不少見，而美國也是韓國人一直以來嚮往的國家，在這裡基本上每年都會舉行一場大型的演唱會，既然是大型演唱會它的名字自然也是要響亮一些，「Big Star」韓流演唱會。

「為什麼非要用Big？Top、Super這些單詞不好麼？」，美國出身的姜俊昊終於是可以腹誹幾句，經紀人李成煥一直都跟在身邊，而他的臉上卻是洋溢著十足的笑意。

聽說，這一次的演唱會名字，是JYP的樸振榮社長，一時興趣才取的。

「『Big』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直譯過來就是『大星星』，我覺得和某人很相像。」樸有天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姜俊昊直接就忍俊不禁起來，真是有些招搖的諷刺，還是收斂一些才好。

此去美國一共有三個重要行程，一行人會提前三天到場，除了S.M的東方神起以及寶兒之外，JYP的當家組合GOD亦將同行。

算得上是和元祖偶像組合同時代的前輩，在神話解約、HOT解散之後，GOD成為了碩果僅存的90年代男子偶像組合，不說人氣，單單是地位在歌謠界就已經是大前輩了。

還好不用和對方同坐一架飛機，不然的話姜俊昊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大前輩。在《人氣歌謠》的主持過程中，大前輩們都是一幫難纏的傢伙。

「寶兒來了，過去問好！」，既然是明星彙集一堂的演唱會，跟蹤到場的記者自然是必不可少，Mnet傳媒是韓國唯一一家收費的專業音樂頻道，對於寶兒和東方神起共同參加演唱會的報道，他們自然是不會放過。

不過寶兒在墨鏡後面的眉頭卻是始終都皺在一起，從韓國開始一路跟到日本，從現在開始他們還將跟著隊伍一直到美國去，難得可以在海外與姜俊昊一起活動，出行的計劃似乎是要取消了呢。

「不用行禮了，三個人和我同歲，倆個也是在公司經常見到的弟弟，像平時一樣就好了。」不顧記者就在身邊，寶兒直接大方的免了一眾後輩的行禮，姜俊昊眼神中閃過的一絲笑意被寶兒收到，一路上僵硬的面龐也是微微的劃出了一個弧度。

姜俊昊的出現自然是第一時間吸引了記者的注意，由於要登機所以鏡頭沒有第一時間打開，但是只要注意到那記者看著自己的眼神，姜俊昊就知道這次的活動或許並不會很輕鬆。

從現在開始要乘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到美國洛杉磯，為期三天的活動都是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舉行，最重要的是，在這裡沒人認識寶兒和姜俊昊倆人，就算是在大街上有人用目光掃視過來，估計也是對寶兒和姜俊昊的身高對比好奇非常。

MP3再加上眼罩，乘坐飛機的標準配備，幾天來東方神起的合練進行的還算順利，但是進入到一個已經五音俱全的組合中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合音就是襯托出主音再加上烘托氛圍，不得不說，這反而是一項更加艱難的工作，並不是沒有自己的部分，如果不是姜俊昊對於音樂的敏感度相當之高，相信在找準音調上他就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剛剛想要帶上眼罩休息一番，突然的注意到了一個眼神，而對方也是微微的側了側頭，示意要和姜俊昊單獨談談。

第二百章 真愛？！

看穿但不說穿。很多事情，只要自己心裡有數就好了，沒必要說出來。這便是韓瑞妍為人處世的心態，在當天的調查過後，對於寶兒的男友她還是有了一個十分荒唐的猜想。

練習生和日韓小天後的愛情，說出去絕對是天方夜譚，居然是真愛，也應該是真愛。

難以想像如果這樣的緋聞爆發開來會引起怎樣的波瀾，首先可以確定一點，這緋聞對於寶兒形象的打擊絕對是致命的。

對於藝人的私生活、愛情甚至是人品都少不得惡趣味的猜想，在年初的「X檔案」時間過後，韓國藝人們不得不更加的謹小慎微起來。無論是做什麼都要注意到輿論的關注，更加注重自身禮儀的同時，對於媒體也是普遍存在著一絲惡感。

姜俊昊帥氣的面龐再次成為了容易被腹誹的對象，從再次出道之後的順利成為了可以被大做文章的由頭，如果緋聞爆發，受到影響最大的並不是寶兒，而他姜俊昊。

如此想著，韓瑞妍也是儼然帶上了那種我是為你好的心態，在事業和愛情之間，男人們的選擇一定會更加的注重未來。

「你和寶兒在談戀愛？」，抱著雙臂，韓瑞妍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姜俊昊。飛機上想要製造獨立的空間並不容易，但是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也是給了韓瑞妍大量的機會。

微微愣了一下，的確沒有想到韓瑞妍會這麼快發現，姜俊昊認真的看了一眼韓瑞妍的眼神，其中的確定讓他大感頭痛，「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發動攻勢。」

這語氣有些輕佻，似乎是對寶兒手到擒來一般，聽到了這樣的說辭韓瑞妍真的是愕然了一下，這傢伙的囂張還真是骨子裡的。

「我知道你們倆個的事情了，包括你為什麼來日本。」繼續延續著自己的說辭，韓瑞妍覺得在口頭上她絕對是佔不到什麼便宜，和一個成天面對記者、MC、導演溝通合作的藝人鬥嘴，韓瑞妍覺得自己一定會處於下風。

所以，保證自己的節奏，然後說完她想說的話。這便是韓瑞妍的想法。

「你就沒有想過是公司讓我來的麼？經紀人是經紀人，經營是經營，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來日本，你就替我做決定了？！」，認真的盯著韓瑞妍的雙眼，姜俊昊一字一句的說道。

完全是氣勢和心理素質的對決，互相之間都不知道對方想要如何，不過韓瑞妍的想法姜俊昊卻是可以猜出一二。

「男女之間的事情，除了當事人之外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就算寶兒的男朋友是我，如果我是因為壓力想要分手的話，我會找一個替罪羊來幫我抵消寶兒的怒火，你覺得我會選誰呢？」，再次開口，繼續這樣下去只會越說越糟。

其實，到現在為止，姜俊昊已經說的過多了。

直接轉身離開，被人干涉的確是讓人不爽，而韓瑞妍的猜想卻也是得到了證實，在有些時候，在有些方面，姜俊昊的經歷還真是的不夠多。

成熟需要的是經歷，但是經歷需要的是經驗，在這方面姜俊昊沒有任何的經驗，所以他才會被牽著鼻子走。回到座位上，鄰座的沈昌□依舊是在學習，考取大學對於姜俊昊的正面形象有著絕佳的幫助，S.M也已經放出了消息，姜俊昊會通過自學在年底參加高考，對於大學姜俊昊也是充斥著一絲期待的。

他的人生必須完整，沒有經歷過大學的人生就是不完整的，當然這是在大部分人的眼中，所以姜俊昊的人生必須在大部分人眼中變得完整起來。

「韓國歷史的話你幫我畫出範圍，都要背下來太難了，根本就是在看小說。」語氣有些煩悶的吩咐起來，沈昌□也是疑惑的抬起了頭，通過了近來一段時間的同甘共苦，這個弟弟對於姜俊昊也是有所改觀了。事到如今，這語氣又算是什麼？「我幫你把英文的引用搞定，這是公平的交換。」

注意沈昌□的眼神，姜俊昊最後又是補充了一個條件。

對於繼續休息已經喪失了興趣，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姜俊昊和沈昌□的位置上充滿了學習的氛圍，前座的金在中和樸有天煩悶的翻了個身，就連休息都要充斥在英文和韓國歷史中，這樣的生活真的是讓人煩躁。

而後座的鄭允浩和李成煥則是見怪不怪的模樣，在宿舍中這倆位的學習氛圍經常會讓其他人感覺到上帝的不公，因為他們實在是學的太快了些。

常人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姜俊昊和沈昌□在學習上一定會成為不錯的朋友，互相之間學的飛快，在姜俊昊看來這個弟弟只是在思維上還有些韓國人固有的僵化，但是經過了短短幾次的交鋒之後，這個傢伙居然學會了舉一反三，聰明程度讓人發指，甚至還超過了姜俊昊在他那個年紀的時候。

老⼳的可怕從此就可見一斑，哥哥的身份對於姜俊昊來說才是壓箱底的武器。

東方神起的日文學習進度也是不慢，按照這樣下去估計再過上一段時間沈昌□就可以面對鏡頭背誦稿子了，並不是天才，而是一個活學活用的聰明人。其實，姜俊昊並不知道，在沈昌□眼中他才是一個可怕的傢伙。

暫且不說那四國語言，或許是和童年經歷有關，沈昌□表示這一點上他絲毫沒有任何的自卑感，但是在組合中最聰明最幸運的傢伙卻是遇到了一個比他更加聰明的人，如此的情形怎麼看怎麼怪異。

姜俊昊比起他沈昌□來就是少了一份幸運，對此，沈昌□還有些不能接受。

當然，不接受是不接受，適應的過程進展無比迅速，比如在一道面試的數學題上沈昌□就又是犯了思維僵化的毛病，而姜俊昊卻又是給予了解答。

「這道題是看你對自己的定位，只是按照字面的意思去理解就是思維不夠開闊，根據自己的定位就有不同的答案，所以看起來很簡單，其實它是在考驗你對於自己的信任程度。」一道標準的測驗題卻是有著三個答案，根據答案有不同的定位，根本就是大公司求職面試時出的考題，考驗的是求職者的思維。

「那這道題應該怎麼回答？」，一道題居然有三個答案，知道了答案的沈昌□卻是有些犯難起來，每個答案後面都有定位，對於自己的定位麼？沈昌□有些疑惑起來。

「要是我的話就把定位和答案都答出來，然後讓評委們來選擇我應該是什麼定位，這樣的話可以減少很多煩惱。」姜俊昊露出了輕鬆的微笑，他是一個不著急給自己定位的人，為什麼要給自己施加上條條框框去備受舒服呢？既然決定你命運的是面前的評委，不如就讓他們去頭疼好了。

但是姜俊昊的這個想法落在沈昌□的眼中就是十足的囂張，這個傢伙還真是抑制不住的張揚啊。和舞台上截然不同的姜俊昊，在沈昌□的眼中也是逐漸變得不同起來。

注意到前座倆人的交流李成煥就明顯放心了許多，根據日本的發展定位，姜俊昊和沈昌□倆人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搭檔，一個日語學的最快可以做為官方發言人，而姜俊昊的談話能力明顯可以做為隱形MC，或許在綜藝上東方神起馬上就可以掀起一陣新的熱潮。

「可以換一下座位麼？在這裡就不要擔心緋聞了，自己一個人和經紀人坐在一起真的是很無聊。」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李成煥第一時間回過頭去。

稍稍有些撒嬌的語氣，面對這樣一位少女的請求，李成煥也是少有的紳士了一把。

自然是注意到了寶兒的到來，韓瑞妍的身影早就被姜俊昊拋到了九霄雲外，雖然是坐在鄭允浩的身邊，但是寶兒的眼神落在誰的身上已經不言而喻了。

韓瑞妍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還是讓寶兒少些煩惱吧。聽著剛剛對方話中那歡愉的語氣，姜俊昊決定，讓她的這種愉快心理持續的再久一些。此次的日程結束之後，寶兒也是要進入專輯的最後籌備階段了。

還好，寶兒的初次舞台依舊是選擇在《人氣歌謠》，讓他姜俊昊來介紹寶兒的初舞台，各種各樣不可避免的交集讓倆人的戀愛也是進行的十分有趣。

「過來的話沒有問題麼？雖然是在機艙裡不能開攝像機，但是記者的話……」

鄭允浩煞風景的話還沒有說完，前座的姜俊昊就直接是回過頭來，「但是記者的話隨意報道怎麼辦？允浩啊，很多時候不必這麼小心的，說實話，你出道前就沒有戀愛過麼？」

果然，如此的反問直接讓鄭允浩有些結巴起來。

這鄭允浩的性格轉換完全是跟鏡頭和工作有關，一旦沒有這倆樣東西，他還是一個很好欺負的傢伙。

歡笑聲漸漸的傳揚起來，六個年輕人聚在一起，時間似乎也是過的快了不少。

第二百零一章 戛納效應

十數個小時的飛行，當走下飛機所有人的精神都是萎靡不振，坐著睡覺並不是什麼好習慣，起身之後未免會感覺到渾身酸痛。

維持一個好的狀態來面對美國的舞台，此次演唱會將是姜俊昊第一次參與組合過去的韓文歌曲，做為一支已經出道了一年多的組合，東方神起在過去一年中的韓文作品也是不少，想要熟悉它們自然還是需要大量的練習。

在聊了幾個小時之後寶兒卻還是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韓瑞妍對於她和姜俊昊的事情閉口不談，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她也是在不斷的思索。

藝人和經紀人之間的關係十分微妙，韓瑞妍當然不會相信自己和寶兒可以回到過去那種姐姐妹妹的關係，互相之間的利益糾葛已經開始碰撞，雖然那姜俊昊是演員，但是對於她來說，這新人電影演員的地位還是遠遠不夠的。

「睡的好麼？」，姜俊昊囂張的行為還是讓韓瑞妍的臉色開始僵硬了起來，在等待出關的時間裡，這小子居然直接來到了寶兒的身邊，大方的詢問著。

「還可以吧，最近這段時間也習慣在飛機上休息了，你推薦的歌很不錯。」寶兒一邊說著一邊將MP3重新還給了姜俊昊，倆人的臉上都是淡淡的微笑，看在韓瑞妍的眼裡自然就如同是眉目傳情一般。

努了努嘴，這女人最終還是沒有說些什麼，寶兒的強勢在韓瑞妍面前展露無遺，雖然倆人在工作時還是住在一起，但是那種工作的氛圍也是太濃了一些。轉身離開，既然這裡不需要自己，韓瑞妍當然也沒有興趣自己找氣受。

「休息的好就可以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真是累人。」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還伸了一個懶腰，韓瑞妍的背影讓他的笑容更加張揚起來，瞇起的眼睛看在寶兒的眼中自然是只有可愛。

快樂最重要，何人、何物、何事使你快樂，你就同他們在一起。此時，捏捏姜俊昊的臉就是讓寶兒快樂的事情，雖然在身高上有些差距，但是對於寶兒來說，這差距卻是要熟悉的。

「噢！你真是。」誇張的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笑意卻依舊是揮之不去，作勢就要反捏回去，一個身影卻是阻止了姜俊昊的動作。

一直以來和樸有天都沒有多少身體接觸，這個傢伙的潔癖有時候讓姜俊昊都是有些受不了，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中勾肩搭背不說，樸有天居然還對著他耳語起來，如此的場面當真是有些詭異。

「注意一點，鏡頭還在那邊呢。」耳語完畢，看著姜俊昊回望過來的眼神，樸有天輕輕的側了側頭。

Mnet的節目組還真是敬業，居然在機場就開啟了攝像機，周圍都是金髮碧眼的美國人，一行黃種人在這裡的確是十分突兀，而面對攝像機，經過之餘也會好奇的旁觀一番。

幾人的眼神正好對上，東方神起韓國最高人氣者樸有天，日韓小天後權寶兒，還有韓國目前最具關注度的新人演員姜俊昊，如此的三人組怎麼可能不吸引眼球呢？

「您好，這裡是Mnet的演藝新聞，」，彷彿是剛撞上一般，記者直接一個鞠躬就開始了採訪，全然不顧三人的周圍並沒有經紀人的存在，「請問三位在這裡是在幹什麼？」

記者的眼神不停的在三人身上來回打轉，所謂的話題性就是如此，姜俊昊優秀的正面形象再去報導只能成為錦上添花，而樸有天的身上似乎更加的具備爆點。

這個傢伙，可是有前科的。

「就是簡單的研究一下洛杉磯國際機場和仁川機場的不同，」，姜俊昊直接就開了口，面對鏡頭和記者的提問開口回答似乎已經成為了習慣一般的存在，「有時間的話還想去免稅店看看，您也和我們一起麼？」

滿腔的熱情似乎都被姜俊昊的天真所澆滅，你難道沒有看到鏡頭麼？發問者的心中如此做想，但是臉上卻還是中掛著微笑。

面對姜俊昊的打岔，其他倆人都是隱晦的咧了咧嘴。想要忍住笑意，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我和俊昊的話是同期，有天呢是從美國回來的，所以也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一下。」寶兒直接就開了口，看到了鏡頭經紀人們也是敏感起來，直接向著這個方向移動起來，短短的十幾秒鐘三人就又是回到了藝人的狀態之中。

心中未免有些低落，看著剛剛三人相談甚歡的樣子，本還想插入進來問些平時根本不會回答的問題。看到了寶兒去捏姜俊昊的臉，也看到了樸有天和姜俊昊的身體接觸，並沒有將這一切聯繫起來，有些事情不去想便就是不存在，這人也只是當做三人的感情真的不錯。

「姜俊昊先生再次來到美國有什麼感慨麼？離開的時間也有好幾年了吧，不準備給朋友們帶些禮物回去麼？」，轉移了話題，韓瑞妍在面對媒體時稍稍有些刻薄，寶兒的成績也是讓她底氣十足，而樸有天的滑頭私下也是早有耳聞，剩下的也就只有這姜俊昊了。

「感慨到是沒有，就是離開六年了再次回來感覺有很多都不同了吧。至於禮物，」，說話間姜俊昊的眼神也是閃爍了一下，雖然對方是試探，但是未必不是存了欺負他姜俊昊的心思，「禮物的話需要帶給很多人，劇組的樸榮勳導演還有文根英前輩……」

李成煥直接皺起了眉頭，在這裡提起文根英是想要幹什麼？印象中，姜俊昊並不是這種會亂說話的人。

果然，面前的人直接倆眼放光，似乎是抓到了什麼大新聞一般，「準備給文根英小姐帶點什麼回去麼？」

「那就很多了，不過應該是一些在美國能方便買到的東西吧，」，臉上的笑容更勝，看起來這人也是想要在他身上做文章了，「噢，還有韓藝瑟前輩和韓彩英前輩，拍攝的時候他們對於我這個新人都很照顧，簡單的謝禮還是必須的。」

還以為是什麼特殊的東西，沒有想到居然在最後被歸為了謝禮。

在濟州島拍攝廣告的時候，Mnet傳媒的節目組也是對韓彩英和姜俊昊進行了採訪，在採訪中韓彩英對於姜俊昊的演技大為讚歎，弄的這個小子滿面紅光不說，那個鏡頭直到現在都還被粉絲們津津樂道著。

走出機場就是人聲鼎沸，韓裔僑胞們也是自發的組織了接機活動，人數雖然並不是很多，但是卻可以製造一定的聲勢，只要看到這樣的陣容，就知道又是哪個明星出現了。

東方神起的一行人並沒有吸引到過多的注意力，雖然在韓國當紅，但是在海外活動剛剛展開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他們也難以製造大量的粉絲群體，但是出人意料的，姜俊昊卻是在美國韓裔僑胞中極具知名度。

「快看，那就是『羅英師』！」

粉絲們叫著姜俊昊在劇中的名字，一聲又一聲的羅英師讓他十分驚訝，沒有想到這部電影居然傳播到了美國。

文根英登上戛納國際電影節的紅地毯就是有著如此的效力，影迷們對於國際性電影節從來都十分關注，而韓國電影近來更是接連在國際舞台上斬獲獎項，雖然此次的電影並不被看好，但是這同樣預示著文根英也在走向國際舞台。

做為電影的男主角，姜俊昊的名字一時間也是在海外韓裔中顯赫起來，首先是英俊，其次是舞技，再者就是演技，當然還有最後的新聞爆點，在美國想要親眼見到韓國的電影演員並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看著一身低調著裝的姜俊昊，所有人都是大聲的喊了出來。

第一次在機場感覺到熱情，並不認為會有多少粉絲前來，所以姜俊昊也就沒帶耳機，驚訝的表情毫不掩飾，看著粉絲們對見到自己就感覺到狂喜的樣子，姜俊昊的大腦也是有些短路。

「走了，要不然會出問題的。」手臂被身邊的人拖了一下，金在中的提醒讓姜俊昊反應過來，停止了賣萌的天真舉動，匆忙的對著粉絲們的方向微微鞠躬感謝，然後就被金在中拉著走進了通道。

直到坐上車子薑俊昊都還在回味著剛剛的那種感覺，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熱烈的支持，這樣的感覺居然是讓心中暖暖的，好像是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報一般，票房上的數字也是太冰冷了。

這感覺來的有些突然，但是它卻是佔據了姜俊昊的第一次，完全沒有想到的情緒居然有了驚喜的效果，而驚喜就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卻還是回味無窮的。

「呵，我第一次的時候也是這樣，但是想在韓國面對這樣的歡呼，你還需要等上一段時間。」看著姜俊昊聽到自己的話後那雙目無神的樣子，金在中直接就是笑了出來。

人氣這種東西是需要渴望的存在，但是有時候，也不能太多的去渴望它。

第二百零二章 Thank you

感受到別人的渴望和支持，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有一些人喜歡我，為了我居然可以在機場等待幾個小時之久，當這份心意可以親身體驗之時，姜俊昊只是感覺到了新奇和驚喜的滋味。

沉浸在這樣的新奇感覺之中，直到大巴抵達了酒店姜俊昊依舊是回味不已，直面別人的支持一開始會是驚訝的，而在這之後卻會是興奮和渴望的，直接摘下了墨鏡，髮型的限制讓姜俊昊還是將帽衫穿好，雖然在炎熱的夏季這樣將十分辛苦，但是姜俊昊卻也想要給粉絲展現他最好的一面。

透過車窗可以看到寶兒的身影，此時這個瘦小的女孩正被一幫粗壯的保鏢緊緊的圍在中間，出道以來的四個年頭為寶兒贏得了大量的人氣，即便此地是全世界都關注的美國，數不清的實力者積極的宣示著自己的才華，但是寶兒的粉絲卻依舊不少。

或許是第一次對人氣產生了如此的渴望，從被三個小姑娘當街攔住表白之後，姜俊昊就一直都認為粉絲應該是一群可愛的存在，但是當寶兒走進賓館之後，粉絲們聚集起來的聲勢卻依舊是有些嚇人。

那種大聲的嘶吼，還有無數只穿過保鏢人牆的手，這熱情看起來就像是要將寶兒抓在手裡一般。感受到了這份熱情和瘋狂，而東方神起的其他幾人卻是已經駕輕就熟了。

「哥的墨鏡不帶上麼？」，只有在海外姜俊昊才有和東方神起集體亮相的機會，在韓國雙方在工作時甚至都很少互相遇到，保持適當的距離就是S.M對於姜俊昊的保護方式，畢竟韓國特有的Anti曾經也是以瘋狂示人。在他們可以無視姜俊昊的存在之前，S.M需要姜俊昊盡量不要刺激到粉絲們那敏感的情緒。

「每次都要帶著這個東西，都快成習慣了。」隨意的回了一句，姜俊昊可不會說什麼我要去親眼驗證粉絲們的支持。

大吧的門緩緩打開，保鏢們自然已經是嚴陣以待，剛剛走下車的鄭允浩直接便引起了一陣小範圍的歡呼聲，聽著那熟悉的韓語，似乎是有韓國粉絲追星追到了美國。

那是一個大概有十數人的小團體，當聽到那韓語的第一時間，姜俊昊就直接將墨鏡重新扣了回來。粉絲們的激動他可是見識過的，即便可以忽略掉那些難聽的話，但是雙方的眼神還是不要做任何交流的好。

處於中間的位置，金在中和姜俊昊將會一起走進酒店，門口足足聚集了有一百多人，也有路人在駐足觀看，彷彿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追星舉動一般。

「那是姜俊昊吧？在韓國的機場照就是這樣的！」，當姜俊昊走下車門，迎來的卻並不是想像中的那種抵制，而是無數粉絲驚喜和充滿了熱情的聲音，當然，還都是熟悉的英文。

立刻就有人想要湊上前來圍觀一番，但是保鏢的身影卻也是適時出現，同樣是一個小團體，看到姜俊昊帶著帽衫和墨鏡的樣子，感覺這人私下好像有些冷冷的一般。

低調的裝束讓粉絲不敢上前，金在中的人氣在組合中並不是很高，他的出現同樣也是引起了小部分的混亂，完全是一派駕輕就熟的模樣。感覺到身邊的姜俊昊大腦似乎又是進入到了當機狀態，金在中輕輕的露出一個微笑，然後又是拖了拖姜俊昊的手臂。

反應過來，姜俊昊直接露出了笑臉，然後摘掉了墨鏡。

緩緩的移動起來，從韓國而來的小團體還是選擇了冷眼旁觀，在國外的土地上就是顧忌繁多，而工作人員的虎視眈眈也讓他們的小心思偃旗息鼓，倆個十數人的團隊也是跟著金在中和姜俊昊的身影緩緩的移動起來，一邊是影迷而另一邊卻是歌迷，這場面看上去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似乎雙方都是十分尷尬一般，但是姜俊昊那標誌性的綠色眼仁還是吸引了無數新奇的目光，混血帥哥在美國也並不少見，但是姜俊昊這樣的容顏還是讓人倍感壓力。

而他身邊的金在中，也是如此。

終於脫離了Cody的鉗制，經過了東京這座時尚之都的熏陶金在中的品味也是有著長足的進步，一個十分低調卻是可以讓人感覺到驚艷的反差，而另一個卻是亞洲風尚十足的標準帥哥，倆個人並肩走在一起緩緩移動的樣子看起來彷彿就是會移動的畫報一般。

比起剛剛的熱烈反應低調了很多，但是倆人卻絕對的引人眼球，直到了酒店門口姜俊昊才說出了第一句話，只看他對著自己一側粉絲們的方向微微的做了一個鞠躬的動作，然後說了一聲「謝謝。」

直面感受到這種青澀的支持，不管是阿芙羅狄忒還是姜俊昊都是十足的新人，互相之間還充斥著很多的不瞭解，而阿芙羅狄忒們對於姜俊昊的瞭解也僅僅是限於一次脫口秀，還有他那狗血到讓人不得不欽佩的經歷。

對於姜俊昊出道的辛苦，就連Anti們也是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單單是這一份持久的堅持，就足以讓很多人成為姜俊昊的「人品飯」。

喜歡的就是這個人，不是他的作品也不是他的外貌，姜俊昊對於夢想的這一份執著和熱情成為了讓人追捧的存在，就是這樣的一份常人不具備的勇氣，就足以讓很多人支持他姜俊昊繼續走下去。

崇拜這樣的一份精神，絕對不會是錯誤的。

「呵，你剛剛的那句『謝謝』夠讓他們興奮很久了。」走進了酒店的大門，金在中在姜俊昊的身上完全看到了自己當初的影子。雖然演員也有機會直面自己的人氣，但是在電影上映之後，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們鮮有可以和這位藝人互動的機會。至於《人氣歌謠》的應援也並不是沒有準備過，但是鑒於阿芙羅狄忒們大多都已經進入社會，這樣的想法也始終都是計劃。

「我應該說的是謝謝你們喜歡我，對我所有的粉絲都是。」說到這裡，姜俊昊的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在中哥，我去處理點自己的事情，你先自己上去吧。」

說完姜俊昊就直接和隨行的金熙珠一起飛快的離開了電梯門口，保鏢組自然也是分出了倆個人，而經紀人李成煥卻是第一批進入酒店，此時應該在樓上分配住宿房間的。

「Thank you,like me.」，公用電腦上並沒有韓文輸入法，姜俊昊就只是在CY上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那種微妙的心情似乎此時方才抒發出來，姜俊昊那洋溢著微笑的臉上居然被金熙珠看出了一絲天真。

聯繫了一下剛剛的情形，再看到姜俊昊留下的這句話，金熙珠也是吃吃的笑了出來。看起來，這姜俊昊無論表面上有多麼成熟，他卻還是一個小孩子。

「俊昊呀，以後喜歡你的人會越來越多的。」這個弟弟真有這討人喜歡的能力，相信他的粉絲們看到這些話應該很興奮吧？如此想著，金熙珠卻是迎來了姜俊昊奇怪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是在說，你怎麼用哄小孩子的語氣來對我說這個？！

「哈，我就是在說事實而已，以後喜歡你的人真的會越來越多的！」，直起身來，金熙珠那一本正經的表情配合上那笑意怎麼都抑制不住的嘴角和眼神，姜俊昊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什麼十分幼稚的事情一樣。

「咳，我們回去吧，我的事情做完了。」情緒平復下來，姜俊昊絲毫沒有感覺到剛剛他都展露出了什麼，直接起身帶回了墨鏡，努力的挺直了腰桿，彷彿是在說我是大人一般。

總之，不論姜俊昊現在做什麼落在金熙珠的眼中都是十分可愛、可笑的，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來，無聊的酒店生活似乎又有很多的談資可以用來打發時間了。

姜俊昊的舉動就是最好的借口，當金熙珠將剛剛發生的一切如實轉告給李成煥時，倆人臉上那抑制不住的笑意讓姜俊昊只能移開自己的目光，居然做了這樣的事情，就連姜俊昊自己都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想的。

房間的分配依舊和在日本時一樣，同寢的人也還是沈昌□和金在中倆人，還好，這倆人並不知道姜俊昊剛剛去做了什麼，胡亂的推脫一句就開始整理行李準備休息一下來調整時差。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跨越了幾個時區，所有的人在工作之前都需要給自己好好的充充電。

六月的洛杉磯已經是酷熱難耐，夏天的到來不僅僅是讓人們開始回味春天的風和日麗，姜俊昊心中的某些東西似乎也是和這夏天一樣炙熱起來，作為一個受到喜愛的職業，姜俊昊的那種藝人心理，似乎是此時方才覺醒！

第二百零三章 秘密（1）

終於可以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姜俊昊閉起了眼睛，熟練的將一隻手放在背包裡摸索起來，卻是沒有找到他要找的東西。

「昌□啊，看到我的MP3了麼？」

「沒有，」，沈昌□也是疑惑的搖了搖頭，「那你不是借給寶兒前輩了麼？昨天晚上，她說她失眠。」

緊緊的閉起了眼睛，姜俊昊還輕輕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近來這段時間的辛苦真的是讓他越來越健忘了，居然連昨天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你沒事吧？是最近太累了？」，金在中也是側過頭來開口問道，疑惑的表情也是暗含著關切。這小子可是用半天時間就能背下一個小時綜藝台本的怪物，怎麼會健忘成這樣？

「沒關係，只要睡夠了就沒問題。」雙手摀住眼睛，姜俊昊心中的愉悅還是在散發著，嘴角的微笑在臉龐上扯出了幾絲褶皺，就是這陽光還有些討厭，「只要我睡夠了，就什麼都沒有問題了。」

似乎是在安撫金在中的擔心又似乎是對自己說的，引以為傲的唱功到日本居然要從頭學起，如果說其他人是感覺到了人氣的落差，那姜俊昊就是自信心受到了一定的打擊。

喉結再次滾動了幾下，這是姜俊昊獨有的方式，用來感覺嗓子的狀態，同時也是給自己安慰。就是這個東西，讓他經歷了那倆年的辛苦，到現在似乎是還留有後遺症。

此時的姜俊昊還並不知道這份禮物的可貴，同樣也不知道艾回對於他近來那糟糕狀態的看法。對於上野結衣來說，姜俊昊的嗓子是她見過的最大的天賦，而對於艾回來說，姜俊昊的聲線是他們最重視的財富。

當這一切答案揭曉的時候，如果姜俊昊再回味起這時的煩悶，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想法。

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手機的短信鈴聲就是姜俊昊的興奮劑，這樣的狀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宿舍中的幾人也是注意到了姜俊昊的異常，心生懷疑之時，也是思考著那女人是誰。

姜俊昊從來都以為自己隱藏的很深，熟不知他身上那種獨有的戀愛氛圍，早就讓這一幫同樣經歷過初戀的前輩們看了出來，甚至還有人幾次為他打了掩護。

「你的事情我聽說了，有這麼開心麼？」

「很開心吧，感覺到有更多的人喜歡我，還感覺到有人會站出來支持我。說實話，我對舞台更加渴望了，因為距離他們可以更近。」

看到姜俊昊的文字，寶兒的嘴角也是滑動起來，拱起嘴唇思索了一下，轉而也是快速的輸入起來，「我和粉絲，你更喜歡哪個？」

「是說事業和你之間的選擇麼？你應該知道的。」

「不是，就是我和你的粉絲之間，你選擇誰？」

連續的幾條短信讓姜俊昊不得不關掉了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嘴角的笑意和樓上的寶兒一模一樣，看到這樣的甜蜜，金在中都不用多想就知道，這一定是戀人來的文字。

縱觀東方神起的戀愛進程無不透著悲劇二字，在未來和戀情的選擇上，他們每個人都是做出了艱難的選擇。所以，對姜俊昊的戀情他們寧可視而不見，並且希望那並不是悲劇。

雖然在口頭上不願意承認，但是在那天的採訪過後，金在中覺得他可以接受姜俊昊的存在，無非是因為他放棄了韓國的大好前程，所為了的，也是片舞台。

不管是炙熱的燈光還是人群的尖叫，在最高的舞台上享受最高的榮譽是每個歌手的夢想，在韓國東方神起已經登上了最高的舞台，那麼，接下來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亞洲最高的舞台，有了目標就有動力，心理的落差似乎也是小了不少。

就是這必不可少的舞台和尖叫，在姜俊昊看來，如果是為了寶兒的話，他可以選擇放棄那讓人興奮的尖叫，「我的這個選擇一直都不會變，原因的話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是非常正式的。」

看到了這行文字的一瞬間寶兒的笑容更加劇烈了起來，一直以來都擔心自己過於強勢會讓姜俊昊不喜歡，熟不知，在姜俊昊的面前，權寶兒似乎也不再是舞台上的那個權寶兒了。

「那我也非常正式的詢問你，你的MP3要拿回去麼？不是說過，沒有這個你會睡不好麼？」

「其實除了MP3之外別的也可以，你知道的。我現在就去取，到安全通道給我吧。」看到短信的同時，寶兒的臉上莫名閃過一絲嫣紅，這個傢伙的做派還真的是將她吃的死死的。輕輕的碎了一口，寶兒也是從包裡拿出了MP3。

與東方神起不同，寶兒是和經紀人韓瑞妍公用一間房，看到就要出門的身影，韓瑞妍還是敏感了一下，「事情處理完就早點會來吧，休息之後就是晚上的聚餐，GOD的前輩們也會在場，還有這次演唱會的主辦方以及工作人員，沒精神可不行。」

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寶兒和韓瑞妍持續這樣的關係也已經有段時間了，雖然互相之間都有些不爽的情緒存在，但是雙方的利益糾葛似乎就是讓她們繼續堅持下去的紐帶。就目前看來，這紐帶並沒有繃得很緊。

「我知道了。」簡單的回應一句，寶兒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賓館的設施還算不錯，藝人下榻的場所並不是需要高檔的設施，而是需要安靜的空間。粉絲們的熱情無法估計，除非是花費大價錢來置辦參與人員的生活環境，不然這幾天下來光是粉絲們的叨擾就會讓所有的人都煩躁起來。

安全通道無疑是最好的場所，人跡罕至的空間對於姜俊昊和寶兒來說都是需要珍惜的存在。時至下午，炙熱的陽光讓人感覺到了夏日的威力，只有從窗戶張望出去才會感覺到身處何地，足足有七年的時間沒有來美國了，也不知道父親現在到底怎樣了。

從03年開始姜俊昊就和父親姜宇斷絕了聯繫，對於當時年幼的姜俊昊來說，如此沉重的打擊險些讓他再也爬不起來，最後只是在母親金悠麗那裡得到了一個模糊的答案，父親因為工作，所以不方便和他聯繫。

模糊的答案，姜俊昊也並不想去驗證什麼才是真實，總之，他過好他的生活就夠了。至於父親的音訊，既然是對方主動斷掉的，那麼就等著對方聯繫好了。

敏銳的感覺到了安全通道的門打開又輕輕的關上了，姜俊昊還是沒有任何動作，依舊是張望著窗外，臉上卻又是帶起了笑意，讓人鬱悶的事情就要遠離它，那不是逃避，而是一種讓自身快樂的方式。

「嗨，現在是夏天。」一個身體輕輕的貼近了自己，夏季的炎熱依舊不能拉開這倆人的距離，「那件事情你是聽誰說的？就是粉絲那件事情。」

沒有回到，姜俊昊語氣淡淡的說道，倆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過遙遠，由於都是非常獨立的人，姜俊昊和寶兒不可避免的對於對方的消息注意了起來。當然，很多事情他們都不期望可以從對方的口中得知，倆個完全獨立的個體，似乎就只是因為愛情連接在了一起。

「熙珠姐的話最願意談論你了，特別是在私下的時候，面對那些對著你花癡的姐姐們，她就是那些人的傳聲筒。」臉頰感受著姜俊昊那富有節奏的心跳，似乎是什麼優美的曲子一般，「你的人氣可是要比在這裡看到的強多了，剛出道就有12萬粉絲，我都沒有你那麼好運氣呢！」

估計在語氣中渲染上了一絲嫉妒，在事業上，寶兒十分想要拉近姜俊昊和她的距離，雖然姜俊昊是電影演員，但是寶兒在日本的成功使得她成為了讓韓國人津津樂道的歌手。說道歌手就是李孝利和權寶兒，這倆位Solo歌手在還韓國包攬了女子歌手的市場，其他的競爭者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實力和她們相提並論。

寶兒相信，有朝一日姜俊昊也一定會做到這一點。

「好運氣也是我自己爭取的，你不知道麼？我可是從八歲起就開始學習拉丁了，為了這部電影我整整準備了十年。」十年來不間斷的練習就是姜俊昊自信的資本，但是在歌唱上，那原因不明的糟糕狀態，還是讓姜俊昊十分的鬱悶。

「對了，你有沒有時候感覺到嗓子很不聽話？就是唱歌的時候運氣和發聲都會很混亂的感覺。」皺著眉頭詢問出口，對於歌唱的渴望讓姜俊昊忽視了此時的氛圍。

「你的嗓子真是這麼嚴重麼？」，原本還閉著眼睛享受這貼近的感覺，姜俊昊的話直接就讓寶兒驚訝出聲。

「不是很嚴重，就是唱歌的時候需要比平時多花費精力去控制，」，也是回過神來，一時情急讓姜俊昊忽視了他本身堅持的東西，歌唱對於他的重要性就此可見一般，「而且我最近的廣告不是很多麼？還要拍攝MV，可能是太辛苦了吧。」

說著，姜俊昊也是牽起了寶兒的手，「男人辛苦是為了什麼，你知道麼？寶兒小姐。」

好看的微笑，溫柔的語氣，姜俊昊，真是一個讓人麻煩的傢伙。

第二百零四章 秘密（2）

不願意讓女人來分擔自己的煩惱，這似乎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姜俊昊對於自己那糟糕的聲音狀態已經不能保持著樂觀的態度，但是他卻依舊保留了這個秘密。很多事情只需要自己放在心理就好，姜俊昊需要寶兒為他分擔的就只有快樂而已。

聚餐進行時，GOD的前輩們對於能來到美國演出似乎十分興奮，JYP的當家人樸振榮此次也親自到場，似乎和SK電信的進一步合作並沒有拖住他嚮往美國的夢想。

如果說姜俊昊由電影演員的身份成為一名歌手是歌謠界的大事件，那麼對於這些唱片公司來說SK電信注資JYP就是成為了社長們的頭條新聞。就連李秀滿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接連幾天都皺著眉頭，競爭對手突然間實力大增，對於S.M來說這件事情怎麼都不能被看做是好事。

「聽說了麼？除了JYP之外他們還收購了SH。」同桌之上的工作人員們談論的焦點自然就是樸振榮，做為娛樂界內少有的大變動，SK電信甚至還收購了SidusHQ這種知名的大型經紀公司。一時間，各種各樣的傳聞接連湧上，對於S.M來說這些似乎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側耳聽著他人的八卦，姜俊昊的老毛病又是發作，好在GOD的前輩們還算和藹，幾個人都不是什麼難纏的傢伙。

所有人都是被限制在酒店之內，除了從機場乘坐大吧到達酒店之外，姜俊昊還沒有時間一覽洛杉磯的美好風光。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此時只是時候未到而已。

回到宿舍之後就直接開始期待起幾天後的舞台，興奮似乎是提前湧來，和粉絲們見面的過程十分突然也並不宏大，但就是這樣小小的交集就已經足夠姜俊昊興奮上一段時間。

好像是被肯定了一樣，他姜俊昊去進行演藝活動並不是人人都反對，始終有些人，始終有些支持他的人在肯定他的成績。

想起那一聲聲的「羅英師」，姜俊昊的嘴角再次劃過一道愉悅的弧度，耳機中舒緩的音樂已經起不到催眠的效果，心臟緩緩的跳動著，而愉快的情緒也是隨著血液而流遍了全身上下。

圓形的舞台成Y字形向外延伸著，在這裡姜俊昊將要面對將近一萬名觀眾，第一次參與演唱會的演出，對於他來說這一切似乎都是全新的。演唱會的舞台就是不同，直到站在這將近2米高的舞台上，姜俊昊才明白了金在中這句話的含義，站得高看的遠，只要想到這裡將被歌迷填滿，姜俊昊的心裡就是說不出來的激動。

「沒事吧？看你的樣子。」看著東方神起走下舞台，寶兒直接就甩開了身邊的工作人員，輕輕的碰了碰姜俊昊然後托起了男人的手，開始注意起姜俊昊的舞台，寶兒也是發現了很多的不同。

以往信手拈來的韓音如今卻是困難非常，還好姜俊昊的歌詞裡並沒有高音，不然的話寶兒真的要擔心他會唱不上去。

「沒事的。」臉上還是帶著汗水，在炎熱的夏季綵排也並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就是這首三角魔力跳起來太費力了，S.M的S.M.P果然不是什麼簡單的音樂，我都有點佩服余勇鎮老師了，居然能寫出這麼激昂的音樂。」

重新排練的六人舞台終於是有了用武之地，雖然是不開口，但是這卻並不妨礙姜俊昊的興奮，「這種歌，唱現場的話太難了。」鄭允浩也是出現在倆人的身邊，姜俊昊此時的定位似乎和他並沒有什麼倆樣，只是倆人的舞蹈風格並不相同，就姜俊昊和鄭允浩倆人來說，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定位的衝突。

不著痕跡的放開了姜俊昊的手，寶兒也是注意到了鄭允浩身後的攝像機，綵排的拍攝一直都在進行當中，Mnet的新聞組似乎一直都對S.M公司的偶像們情有獨鍾，就連舞台上正在綵排的GOD也是被他們暫時的忽略了。

「姜俊昊先生，美國的舞台感覺如何？」

「沒看到我身上的汗水麼？很熱，非常熱情！」，帶起了興奮的笑容，姜俊昊對於舞台的熱情從此就可見一般，好像是在傳遞愉悅的情緒一般，寶兒的臉上也是掛起了笑容。

還想詢問幾句，只是韓瑞妍的出現卻還是打斷了採訪，「寶兒呀，這裡準備綵排了，你還需要和伴舞們溝通一下。」

看到了韓瑞妍的招手，寶兒最後用餘光在姜俊昊的身上掃視一眼，之後便直接離開了。

就是被這樣的熱情一直圍繞著，終於到了表演的這一天，新東方神起的第一次舞台似乎就是要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過去的歌曲一律增加了六人版本，為了海外日程可以順利展開，六名成員無一不是付出了辛勤的汗水。第一次嘗試那有些誇張的造型，對比起其他人來說姜俊昊演員的身份再次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六個人站在一起，只有他姜俊昊一個人像是正常人。

太陽西下，此時正是下午時分，會場內的觀眾大部分都是亞洲面孔，這樣的演唱會本來就是為了韓裔僑胞們準備的。以歌手或者演員的姿態登上美國的大舞台，這似乎是很多亞洲藝人的夢想，但是只要身處其中就會知道這是多麼的艱難。在很多時候除了實力，太多的機會也需要運氣。

並沒有心思去嘲笑其他成員的造型，對於姜俊昊來說成為歌手讓他有了太多的第一次，雖然這並不是東方神起自己的演唱會，但是做為姜俊昊的演唱會初次舞台，這個舞台的大小似乎剛好合適。

S.M.P向來以出色的舞台效果示人，用這樣的舞台來掀起觀眾們的熱情絕對是最好的選擇，做為開場的歌手，東方神起的成員們自然是緊張的準備著。將心態放好，努力的開嗓，姜俊昊可以做到的也就只有這些而已。心中不斷的祈禱著，近來那突發的狀態問題可不要在此時上演，畢竟，姜俊昊並不想給自己的第一次留下什麼不好的記憶。

稍稍有些誇張的裝束，美國的歌迷們對於應援真的是一竅不通，但是他們會大方的給予每一位表演者喝彩，不管東方神起在美國韓裔中的人氣如何，做為觀眾為舞台上的歌手加油鼓勁兒都是最基本的禮儀。

當然，如果這舞台可以讓他們熱情起來，吶喊聲也將毫不猶豫的宣洩出來。

舞台上一瞬間就黑暗下來，趁著微弱的燈光跑上舞台，站好了隊形之後每個人都是用盡全力的調整著呼吸，耳機中也是寂靜無聲，這一切都和現場的觀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胸口起伏了一番，右手也是熟練的撫弄了一下耳麥的邊緣，舞台上微弱的燈光就是訊號，當劇烈和炙熱重新回歸的時候，東方神起的舞台就會欣然乘上。

似乎可以感受到胸腔中那不斷運動的心臟，將血液壓縮之後噴發出來，帶著那種絕對的熱情襲遍全身，還沒有開始舞台姜俊昊的情緒就已經被調動的非常充分，而他等待的也就是那一聲指令而已。

並沒有等待多久，耳機中的輕響被姜俊昊直接無視，突然呈現出劇烈閃光的舞台似乎也是點燃了人們的熱情，當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響起，六個男人的舞台也是立刻開始！

劇烈的閃光，姜俊昊看不清台下的情形，耳朵裡第一時間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所填滿，劇烈的搖滾有些刺耳，而編曲中的小提琴卻是將這激昂放大了不少。

樂器沒有定位，因為它表達出來的情感取決於演奏他的人，而舞台也同樣沒有定位，因為他所能帶動起來的熱情也是取決於站在上面的人。

對於表演的理解姜俊昊明顯要比其他人高上幾分，從表情開始到舞動結束，和這舞台完全不搭的那種柔軟沒有一絲一毫的展現，每一個動作都是力道十足，每一次和身邊成員的配合都是相當的到位。

熱情已經被點燃，從那聲嘶吼開始，也從姜俊昊的一段獨舞開始。

隨著一段似乎是間歇的曲調，其他幾人一齊將姜俊昊圍在了中間，當舞台上閃光再次讓人眼花繚亂之時，姜俊昊的身影就這樣站在了台前，每一個動作都是力道十足，似乎可以帶著所有人的耳膜一齊震動一般，熱情轉換成為了尖叫，當尖叫聲響起，姜俊昊的歌詞也是隨之到來。

提前的準備工作讓他信心十足，熱情在血液中不斷的烘托著，嘶吼一般的搖滾強調雖然和他那清澈的聲線非常不符，但是這聲音中的激盪卻還是傳播開來。

一聲嘶吼直到沒有了底氣，姜俊昊重新歸隊，短短的表演卻是帶動起了全場的人情。

人們也開始感覺到了夏日的激情，因為他們知道，舞台上的這個歌手，用他激情為這場地中的溫度添上了第一把火！

第二百零五章 秘密（3）

空氣中瀰漫著炙烤的味道，臉上的汗水不斷的流下然後在燈光的照射下被蒸發掉。無論何時的舞台都是熱力十足，重新來到這遊樂場上，姜俊昊的愉悅可想而知。

什麼實力問題都不重要，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姜俊昊就這樣站在舞台上介紹著自己，「Hello,everyone!」拿起了手中的麥克風，臉上洋溢著熱情的微笑，姜俊昊並不需要多大的歡呼聲，對於在舞台上表演的慾望得到了完全的發酵，一滴汗水在背後滑落，有些癢癢的卻也是舒爽的。

胸口還在微微的起伏著，勁暴的音樂消失不見，唯有喘息還昭示著狂熱的餘韻。身心舒暢，彷彿是打通了什麼一般的感覺瀰漫開來。

先是高高的舉起一隻手，姜俊昊對著舞台的一側，繼續說了起來，「希望大家可以喜歡剛剛的表演，我是東方神起的姜俊昊。」

一個鞠躬下去，姜俊昊用的力氣頗大，都說歌迷是調動歌手情緒的利器，但是對於舞台上的姜俊昊來說，這種說法並不成立。登上舞台就能自然的調動起所有的情緒，一個年輕人再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然後他很開心、很興奮，姜俊昊表達出來的舞台就是如此，剛剛的那首歌應該是嚴肅的，具有煽動性的，但是不光是姜俊昊的舞還是他的歌聲，某種澎湃的熱情沒有絲毫隱瞞的展現了出來。

向所有聽到這裡歌聲的人傳遞興奮和快樂，此時在舞台上的姜俊昊，誰都可以感覺到他的快樂。

東方神起的成員也是逐一的介紹起自己，贏得喘息的時間也是為了讓觀眾認識自己，每個人似乎都被姜俊昊的興奮感染了，臉上的微笑、語氣中的喜意，這並不是什麼工作，而是他們從練習生時代起就夢想的地方。

某種朝氣油然而生，感受到了這種熱情和朝氣，粉絲們的情緒也是被調動了起來。尖叫並不是演唱會的主旋律，即便台下的歌迷在安安靜靜的坐著，但是只要感覺到那一束束認真傾聽的目光，甚至是看到那些好奇的表情，舞台上的表演者都會感覺到這種最為直接的支持，而姜俊昊此時就是感覺到了這種支持！

「大家很熱麼？我很熱！」，在最後一名成員介紹完畢之後，姜俊昊就直接用英文發問道，從他那快速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他的興奮，觀眾們回答的聲音自然也是讓人滿意。演唱會不是歌劇，你可以不講它當做一種藝術形式，因為在這裡你不單單可以看到歌手們賣力的表演，他所萌生出來的一種情緒更是讓熱情這種詞彙可以感染到每個人。

而姜俊昊，就是這樣熱情的一個人。

「這是情緒型？麻煩的傢伙！」，後台中的GOD也已經到待機區準備起來，看著舞台上和觀眾互動的姜俊昊，直接就是感歎了一句。

情緒型歌手都是麻煩的傢伙，綵排是綵排，現場是現場，從來都不按照常理出牌，因為在舞台上他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需要從姜俊昊和粉絲們的互動就可以看出他的興奮，對於接下來的一首抒情GOD的前輩們也是開始擔心起來。

他們是在為舞台上的這個年輕後輩擔心，用這種情緒來唱抒情的話，一定會十分不爽吧？

汗流浹背，需要喘息的時間，在抒情歌曲中姜俊昊並沒有多少歌詞，公司如此的猜測過，他們真的不願意承認姜俊昊是一名情緒型歌手，如果那樣的話，對於他最合適的歌曲無非就是那些勁歌熱舞。而姜俊昊卻是用事實證明了公司的擔心，在舞台上他並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但是他卻是一個情緒狂熱者。

通過絢麗的舞台可以傳達給所有觀眾熱情，姜俊昊的情緒可以指揮所有人的情緒，所以在這首抒情的演唱裡姜俊昊更喜歡和粉絲們做一些有趣的互動。

比如那天在酒店門口的粉絲們就是有幸買到了一個好位置，面對粉絲們舉起的手機，姜俊昊開始的揮了揮手，臉上的興奮自然的感染著每個人，甚至還引發了小範圍的尖叫。

但是，此時正是在唱抒情曲！

組合之間的磨合在舞台表現上就可以看的出來，姜俊昊和東方神起還需要不短的時間，而那條優秀的聲帶如果只是唱一些熱情四溢的歌曲而不能用抒情去表達真摯的情感，似乎也會然人可惜無比。

輪到姜俊昊的部分，其他幾人醞釀的感情全部都被打破，他的聲音很好聽，一直以來擔心的嗓子問題也被用盡全力的克服掉了，但是這情緒怎麼辦？姜俊昊的熱情如此的富有感染力。

老⼳沈昌□的笑點極低，此時的他就是不得不頻繁的低頭調整狀態，因為他看到姜俊昊笑著唱出那因為失戀而痛苦的歌詞。對於舞台上的其他成員來說，姜俊昊的這種表演簡直就是摧殘。

還好，東方神起之中還有一個不被影響的存在，金俊秀的聲音如約響起，重新將情緒調轉回來卻是形成了極大的落差，幾人唱的不錯，但是台下的觀眾卻只是想要微笑。

姜俊昊的舞台還不是可以靜靜聆聽的舞台，只要有他在，這舞台不能去欣賞只可以去感受。似乎是明白了這一點，在最後一首自由發揮的曲子響起時，觀眾們的眼神居然開始集中在了姜俊昊的身上。

完全的情緒發散機，姜俊昊的動作、神態還有歌聲可以感染每個人，一會站在舞台的一側高舉著雙手跳動幾下，一會又是回到了隊伍中間感染著其他人的情緒，開場三首歌曲這首效果最好，完全的烘托出了氣氛不說，也是調動了所有觀眾的熱情！

不知不覺間全場的人都是開始汗流浹背，每個人似乎都是變得情緒化起來，姜俊昊的每個動作都可以引起面前觀眾的模仿和呼應，這樣的互動似乎十分新鮮，好像是遊樂園裡引進了新鮮好玩的大型娛樂設備，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姜俊昊就已經在舞台邊緣走了幾個來回，好像是在比較哪邊兒的回應更加熱情一般。

再次嚇了所有人一跳，因為姜俊昊在練習和綵排時完全不是如此，而到了現在，這個人似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般，和過去不同，和以往不同，他就是同名同姓的姜俊昊，卻是倆個完全不同的性格。

原本還在為姜俊昊的嗓子擔心，但是當寶兒看到姜俊昊的舞台時，心中的擔心居然全部都消失不見了，其對於舞台的熱情誰都可以感覺得到，而那喜歡炫耀的本質也是讓他在舞台上不斷的炫耀著自己的興奮。

帶動了所有人的情緒並不是刻意而為，而是讓人不由自主的嚮往。

期待下一次還能看到他在舞台上，當東方神起走下舞台，觀眾們的心中居然還有些戀戀不捨。不單單是因為他們被調動起了情緒，更多的是他們開始對舞台上表演的六個人的東方神起而感到好奇。

特別是那個在舞台上非常熱情的俊美少年，不知道20歲的年紀可不可以再被稱為少年，但是只要姜俊昊走到了舞台上，你說他只有10歲都可以，完全的隨意發揮，完全的率性而為。

組合是對姜俊昊最好的存在，因為他還知道要顧忌其他人，不然的話這個姜俊昊你永遠都不要指望他能成為什麼偶像歌手，耍帥、裝酷、玩憂鬱要看姜俊昊自己的心情，如果他不想，當在舞台上表演之時，這些設定都會毫無作用。

還是帶著躁動的笑容，看著姜俊昊的表情李成煥就是下不了重口，剛剛的情緒大起伏也算是一個失誤，看起來在以後的韓文抒情裡只能是盡量減少姜俊昊的歌詞，而在勁歌熱舞中再讓他盡情發揮自己的實力。

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連看過無數次熱烈舞台的李成煥也是思想不集中起來，腦中居然還出現了姜俊昊未來在舞台上熱情的樣子，和平時完全不同的吸引力，在舞台上姜俊昊所展現的就是如此！

「哥，怎麼到了那上面你就這麼高興？」，沈昌□還是忍不住內心的好奇，順便也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是因為觀眾們的情緒也不錯麼？」

「不是，」，姜俊昊直接就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我就是如此的笑容，然後用有些高端的開口說道，「站在舞台上我就是那副樣子，這樣的感覺很讓人上癮。」興奮的餘韻還沒有消散，姜俊昊居然還很是舒爽的炫耀著自己的興奮！

先是驚訝，然後是笑意湧出，沈昌□剛知道舞台可以對一個人改變的如此之大，彷彿是具有什麼不可抗拒的魔力一般。

「以後昌□在舞台上不要看俊昊那邊，下一句要是你的歌詞，笑場的話可就慘了！」，樸有天適時的插口進來，笑意自然的瀰漫起來，就連準備再次上台的時間也是過的快了起來。

第二百零六章 秘密（4）

演唱會進行的十分成功，當到了曲終人散的一刻每個人都是回味無窮，觀眾們都是帶著笑意和疲憊離開，在一場音樂的盛宴上得以會發全部的熱情，每個人都是在心中回味著剛剛的盛況。

「你注意到剛剛那個有綠色眼睛的歌手了麼？雖然我聽不懂他在唱什麼，但是聽他的歌我能感覺到熱情！」，年輕的女孩挎著男友的手臂，驚歎的口吻彷彿是第一次被不同語言的歌曲感染一般。

「嗯，我也聽不懂他都在唱些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很興奮，這麼賣力的演出一定很辛苦吧。」女孩的男友也是符合一句，暫且不說這音樂如何，單單是如此的表演者就足以讓他聯想到以前在美國看過的那些演唱會。

都是一樣的熱情，彷彿是沉浸在音樂之中。

在浴室簡單的沖洗了一下，三個人公用一個房間讓姜俊昊也是感覺到了某些不方便，在情緒揮發過後精神也是有些萎靡，但是只要想到了明天的約會，姜俊昊就會笑著去期盼時間能過的快一些。

擦乾了頭髮，看著鏡子中洋溢著期待笑容的自己，姜俊昊還很是愜意的甩了甩了頭髮，如果不是每次出鏡都要打上大量摩斯的話，相信洗髮水的廣告距離他也不是太遙遠。

囂張的將情侶項鏈掛在了脖子上，指環在燈光下散發著別樣的光輝，整理妥當這才出門，贏得了猜拳之後，姜俊昊獲得了先洗的權利。

「昌□啊，你先去吧，我再休息一下。」本來還為排在最後一個而有些沮喪，聽到了金在中的話沈昌□立刻就從床上跳了起來，看著那小子一邊走進浴室一邊脫衣服的模樣，似乎對於這種因為興奮而留下的汗水很不能忍受。

說實在的，在走下舞台回到酒店的這段時間裡，姜俊昊也是很討厭那種粘稠的感覺。

「哥，謝謝了！」，好在這個弟弟還知道大喊著說一聲謝謝，金在中和姜俊昊相視一笑，集體生活就是如此，有很多的不方便，同樣也有很多樂趣會突然讓人開懷。

「明天休息的話你還繼續練聲麼？」，合上了手中的雜誌，疲憊和身上的汗水讓金在中一點都不能集中精力，「你的嗓子今天好了不少，如果繼續練習的話應該會很快恢復實力吧。」

「嗯，一定會很快的。」姜俊昊的笑容中有些慘淡，一直以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實力居然會退步到這種程度，以往輕鬆婉轉的高音到了如今卻是要用盡全力，真是不知道這身體是怎麼了。

「不過明天的話練聲還是算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能在美國做的事情。」剛剛那話中的慘然讓金在中還想說些什麼話用來安慰，但是姜俊昊緊接著的笑臉卻還是讓金在中奇怪起來。

這個傢伙的情緒，總是反差如此巨大麼？

「休息一天也好，休息好了再努力的話應該會事半功倍。」移開了目光，姜俊昊那項鏈的樣式讓金在中感覺到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見過，「要不要明天一起……」

在此將目光移回到了姜俊昊的臉上，映入金在中眼簾的卻是姜俊昊睡著的模樣，尷尬的停止了絮叨，金在中也是感覺到眼皮不停的再打架，微微有些後悔讓著弟弟的決定，但是卻也沒有辦法。

他可不是姜俊昊，站著哥哥的位置，卻是絲毫沒有哥哥的作風。

位於南加州的洛杉磯是一座繁華的大都市，這裡的天氣通常只給人幾種簡單的印象，熱，很熱，以及非常熱。

「墨鏡帶了麼？」

「帶了！」，寶兒直接從背包中拿出了一架精巧的墨鏡，臉邊的笑意也是透著十分的愉悅，「防曬霜呢？」

「也帶了！」，看向包包中露出一角的瓶身，寶兒那可愛的微笑似乎是印在了姜俊昊的心裡，此次的約會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是確定了結果，這一定會是倆人一段難忘的記憶。

倆人都是帶著期待和忐忑，普通人的約會是什麼樣子，對於姜俊昊和寶兒來說這是他們沒有經歷過的。

「年輕人，來洛杉磯的話不能不去海灘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夏天。」路遇紅燈，就連計程車的黑人司機都被姜俊昊和寶兒的愉快氛圍所影響，笑著搭話起來。

後視鏡中的少年抬起了頭，可以看到嘴角的那一絲驚訝，黑人司機直接微笑了出來，而這少年的綠色雙眼也是讓人印象深刻。

「對不起，我們不喜歡太熱鬧的地方，就去我指定的那家水上公園好了。」

黑人司機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在這個時候水上公園基本都是渺無人煙，在毗鄰大海的洛杉磯修建水上公園，這可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按照指定的線路特地經過了第五大道，這樣的觀光無異於走馬觀花，但是時間對於倆人來說卻是緊迫非常，看著寶兒開心的樣子，姜俊昊更是感覺到了幸福的滋味。

自從踏上美國的土地，除了在舞台上姜俊昊的興致就不是很高，想到了父親，同樣回味起了在美國的生活。還好有寶兒在身邊，姜俊昊的精力也是不得不多多的轉移到這位大小姐身上。

比如在水上公園的泳裝店內，姜俊昊就對著櫃檯後那年輕的小伙子怒目而視，「不要比基尼，不要豹紋，如果你聽不懂我的話我可以選擇向你的老闆投訴，告訴他你聽不懂正宗的英語！」

疑惑的目光得不到解答，寶兒的英文實力還達不到口語會話的程度，而那剛剛還熱情推銷的年輕人此時只能是平舉雙手示意姜俊昊不要激動，「好吧，你是老闆。」

當這倆位亞洲顧客離開之後，小伙子還好奇的張望了幾眼，似乎是第一次見識到亞洲男人的佔有慾，又似乎是在奇怪為什麼韓國人可以將英語說的這麼好。

輕輕的搖頭歎氣，實際上他剛剛非常想要和顧客頂一句嘴。就算是他的女朋友穿上了比基尼，也沒什麼可看的。

「你剛剛在和那人說什麼？」，對於這件泳衣並不是十分滿意，寶兒也是奇怪，一項都善解人意的姜俊昊此次居然如此的沒有品位。

「沒說什麼，你不用擔心。」盡量做出安撫的表情，姜俊昊的尾音上揚，示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寶兒低頭輕輕的笑了出來，目光中蘊含的了然即便是通過墨鏡也可以完美的傳達出來，「雖然我的英文實力不是很好，但是豹紋、比基尼還有『NO』的字眼兒我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昂起了頭，雙手也是背在了身後，權寶兒突然囂張起來的樣子看在姜俊昊的眼中就讓他十分尷尬了，「你真的想要穿那些？等到了裡面之後，你絕對會後悔的。」

陽光下，一個帥氣的美少年痛苦的捂著腹部玩下了腰，而在他的身前一個瘦小的背影似乎還怒氣沖沖的。

在炎炎夏日到水上公園遊玩一番並不是洛杉磯人的選擇，洛杉磯毗鄰大海，夏日海風所帶來的清涼讓洛基海灘成為了東海岸的避暑勝地，而對於姜俊昊和權寶兒來說，水上公園卻是他們的最佳選擇。

在這裡大部分都是帶著孩子前來消暑的父母，而在這裡也鮮有亞洲人的面孔出現，無論是出來旅遊還是全家人的集體活動，洛基海灘依舊是在這裡生活的人們的首選。

選擇一個不會暴露的地方體驗夏日的清涼，僅僅是來水上公園遊玩一次對於倆人來說依舊是難得的經歷。

似乎是受到了剛剛的刺激，看著寶兒昂首挺胸的模樣，姜俊昊只感覺連體泳衣真的是一項十分偉大的發明。寶兒的身材並不差，只是稍微矮小了些，對比從小就喝牛奶吃牛肉的西方人來說，寶兒的程度也就是標準的亞洲女性。

「哇，都有腹肌了？」，一邊感歎著一邊看向自己那並不突出的六塊腹肌，姜俊昊只感覺自己真的是小瞧了寶兒。

寶兒輕輕的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姜俊昊總是有些掃興，「準備新專輯的問題，快點下去吧，我真的很熱。」說著，寶兒就直接跳下了泳池，輕輕的躲避了一下濺起的水花，姜俊昊也不知道為什麼，在今天面對寶兒的時候他總是有些尷尬。而且剛剛的話題根本就是一個大烏龍，有哪個女孩子願意承認有腹肌的？

她們都渴望扁平的小腹，可不希望那裡是凹凸不平的。

在心中不但的督促自己要冷靜下來，不能因為夏日的炎熱和倆人的聚少離多就起什麼邪惡的念頭。今天的倆人是出來體驗普通人的約會的，並不是激情四射的！

再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姜俊昊也是一下子就跳進了泳池中，用清涼的池水摸過頭頂，當真是十分舒爽！

第二百零七章 秘密（5）

清涼夏日，將身體浸泡在池水中是一件無比愜意的事情，此時的姜俊昊和權寶兒卻是將自己懸掛在泳池的邊緣，臉上的表情明明就是再說，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

「唉！」，寶兒再次歎了口氣，直接將頭頂埋在了池水裡。本以為普通人的約會對於倆人來說會是十分新奇的經歷，但是，似乎由於對這約會的過程太過期待，此時感受到的清閒好像並沒有想像中那樣讓人興奮。

「喂，別就自己一個人玩。」姜俊昊直接架著寶兒的雙臂將對方托出了水面，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特別是看到不遠處的小孩子們在家長的看護下玩的風生水起，某種歲月的蹉跎感就這樣油然而生了。

「好吧，你說玩什麼好？我陪你。」寶兒相當坦蕩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全然沒有顧忌此時倆人的姿勢有些少兒不宜。

寶兒的回答讓姜俊昊只能搖頭苦笑，輕歎了口氣，感歎也就出口，「我希望自己可以回到十歲，因為在那個時候總是感覺互相潑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將目光從回憶中抽了回來，姜俊昊重新看向了倒在他懷裡的寶兒，「這算是成長的煩惱麼？趁著現在還比較涼快，你也說一下吧，最近有什麼煩惱麼？」

互相之間詢問近況，這是每個情侶都會做的事情，寶兒的眼珠輕輕的轉了一圈，在冷水中似乎更能感覺到姜俊昊身體的溫暖，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面前的人，寶兒的一隻手也是撫在了姜俊昊的嗓子上，「我最近的煩惱就是這個。」

愕然起來，原來自己才是對方的煩惱，「呵，這個的話你完全不用擔心，就算是出了再大的問題，我還是演員！」，一隻手也是輕輕的撫上了寶兒的臉頰，似乎是安慰一般。

「知道，你還是演員。」語氣有些唏噓，姜俊昊的解釋似乎讓人不能接受，「但是我知道你喜歡什麼，說實話，我喜歡看著你在舞台上的樣子！」

舞台上的姜俊昊究竟有多麼不同，寶兒也說不清楚，但是她需要姜俊昊是開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並且取得成功和肯定，這種經歷帶來的感覺的確讓人陶醉，寶兒已經經歷過了，現在她想讓姜俊昊也經歷一次。

感受著這關切的眼神，姜俊昊的煩悶開始慢慢的消失不見，所謂的安慰就是如此，但是他卻依舊不想將自己的想法如數說出，因為他不瞭解。在面對未知的時候，姜俊昊知道人們都會將現狀擴大化，「現在已經好多了，沒看我都可以唱出嘶吼和高音了麼？」

接下來的動作卻還是出賣了姜俊昊的真實想法，那隻手離開了寶兒的臉頰，卻是又撫在了寶兒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上，「沒事，真的沒事，這些不需要你來擔心。你需要擔心的就是你的介紹詞怎麼辦，要知道你的新專輯初舞台可是我來介紹的哦！」

「不如，直接就說這是我的女朋友權寶兒的舞台，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怎麼樣？」，再次改變了動作卻是將對方抱住，身體順勢貼上，在水中寶兒的體重似乎又是減輕了不少。額頭抵著額頭，姜俊昊眼中的笑意在寶兒的眼裡也是無限的放大起來。

請啄一下，姜俊昊近來非常喜歡這樣的舉動，「我父親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吧，需要我告訴你麼？說實話我期待了，期待他能到演唱會來看我，然後說他這麼長時間沒聯繫我是有無法避免的原因，但是沒有。」

這突然改變的口吻讓寶兒驚訝起來，在她的印象之中姜俊昊對於父親似乎都很少提起，「到了現在已經整整有倆年的時間了，這倆年裡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甚至我還往中國的爺爺家裡打了電話，還好是我奶奶接的，她還托人從這裡弄了一張我的電影DVD回去，即便她聽不懂韓語。」

你說的煩悶就是這個。面對姜俊昊的呢喃寶兒也是將一隻手放在了對方的臉上，似乎光是眼神無法傳遞安慰一般。

「這就是你最近在我身上感覺到的低落吧，其實我應該早些告訴你的，但是在韓國人眼裡父母似乎是很重要的一環，如果我父親不能讓你家裡滿意的話，我想我母親和哥哥一定會。前提是，他們沒有在股票市場上涉入太深！」，姜俊昊的話寶兒聽不懂，但是無論是對方的眼神還是語氣都充斥著強烈的結束之感，寶兒知道，此次的談話不應該繼續下去了。

「其實，我滿意才最重要。」話音剛落，寶兒也是藉著姜俊昊的身體用力的上挺了一下，輕輕的將自己的嘴唇撞到了姜俊昊的嘴唇上，一觸及分，還好這力量並不是很大。

驚訝的眨了眨眼，姜俊昊臉上的笑意重新回歸，「小姐，普通人的約會結束了！」，說完，以倆人身高來說絕對相稱的吻就此上演。不必嚮往普通人的生活，對於姜俊昊和寶兒來說，倆人本就不是常人。

六月十三日，東方神起和寶兒一起被韓國駐洛杉磯大使館賦予洛杉磯宣傳大使的稱謂，第一次和官員打交道，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樣的過程還是十分新鮮的。

只是在六個男人的心裡卻是一直都在關注著日本的發展，第二張單曲《Somebody To Love》已經在日本發行，而這張單曲的PV卻是要在6月20號才會在日本的電台播出，看得出艾回似乎是在推廣上遭遇了什麼難題。

差不多為期一周的美國之旅就此結束，說起收穫最多的那自然就是姜俊昊，精神上的滿足讓他容光煥發，努力的動力更上一層，希望有一天可以和寶兒合作單曲，日本、韓文都完全沒有問題，姜俊昊需要實力來給自己這樣的自信。

第一個日程高發期已經過去，輕鬆的生活似乎是就此回歸，但是姜俊昊卻還在不停的給自己施加壓力，唱的不好就掐著嗓子繼續練聲，對於唱功一途，姜俊昊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可以取巧的地方。

「對於日式唱法我不是很瞭解，我只能說繼續努力！」，樸善珠努力的弄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對於姜俊昊的培養無時無刻都在進行著。

「嗯，我知道了。」語氣有些低落，總是可以感覺到隱隱的突破，但是卻始終都差一線。

這樣的感覺非常陌生，姜俊昊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在唱功上他從來都是一片坦途，學的快學的好學的靈活，雖然並沒有天才的外號，但是大部分教過姜俊昊的老師都毫不吝嗇讚美之聲。

只是到了如今，就彷彿又是回到了變聲期一般。對於樸善珠的愧疚讓姜俊昊並沒有過多的詢問，道謝之後就離開了錄音間，今天東方神起在韓國有其他的行程，而姜俊昊卻是將所有的閒暇都放在了練習之上。

看著姜俊昊離開的背影，樸善珠的臉上居然出現了欣慰的表情，姜俊昊的感情瓶頸似乎是突破了一般，而一個一直以來都一片坦途的孩子居然在這種時候迎來了唱功瓶頸，而且還是學的那麼快。

不愧是自己的學生，樸善珠如此的想著。

不得不再次感歎S.M對於偶像製造的無微不至，雖然在變聲期過後姜俊昊的為人處世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在老師們眼中，這個孩子似乎還是太張揚了些。對於舞台的熱情和自信都是需要磨練和經歷的，而姜俊昊的鋒利卻是及其出色又及其危險的。學無止境，世界上最好的歌手都是聲樂家，而姜俊昊早晚也會遇到自己的瓶頸，這種東西早些到來要比晚些到來的好。

正如老年人的口頭禪一般，人在年輕的時候最好要多吃些苦，這樣等長大了就不會浮躁。將好事弄成壞事對姜俊昊保守秘密，一是讓他注意收斂，二自然是磨練他的性格。

過度的自信並不可取，雖然姜俊昊很有自知之明，但是在公司看來，這個小傢伙還是太張揚了些。

不過，從很多方面就可以看出，姜俊昊的張揚並不讓人討厭，新人組合SS501在接受採訪時被問及出道後印象最深刻的事情，隊長金賢重如此說道。

「印象最深刻的應該就是姜俊昊前輩在後台對我們的指導，告訴我們不要緊張，還有詢問我們介紹的方式是否可以，說實話這種安慰真的很有效果，而且也很讓人感動。」

就此，姜俊昊的口碑也開始在後輩們中傳揚起來，雖然做為歌手姜俊昊是在05年出道的，但是做為藝人，姜俊昊可真的是SS501的前輩。

《人氣歌謠》的日程依舊繼續，而東方神起的韓文二輯也是進入了籌備階段，工作一時間似乎又繁忙起來，但是這天的姜俊昊卻依舊是愉悅非常，因為在這天，寶兒的打歌行程也是終於到來了。

就在SBS，就在《人氣歌謠》，倆人的軌跡似乎是開始並行了起來，姜俊昊很喜歡這種感覺，非常！

第二百零八章 秘密（6）

「你們倆個也要注意一些，看了Mnet的報道之後，很多粉絲都說你們兩個的友情好到就像是在交往。」韓瑞妍看著手中的日程表，語氣玩味的說道。

SBS電視台，《人氣歌謠》待機室。

籌備了許久的韓文專輯就要發行，而這張專輯也是寶兒的轉型之作，S.M對於這張專輯的成績十分看重，似乎是想要將寶兒打造成實力派歌手。但是女歌手的轉型從來都會讓人捏上一把汗，即便這歌手是寶兒也要遵從市場的定律，不確定性，這也是市場的刺激之處。

從來都沒有人可以確切的知道人們喜歡什麼，所謂把握市場的脈絡就是推出讓人們喜歡的東西，很多創作型歌手都具有完美的實力，但是他們卻沒有把握住市場的走向。

所以，即便寶兒已經嘗試了作詞和作曲，但是籌備一張專輯這樣的事情卻始終是延後再延後。沒有人想要一輩子都當一把樂器，但是現在的寶兒還需要繼續增加自己的實力。

《Girls On Top》，寶兒的全新韓文專輯，對於寶兒來說這張專輯便是S.M對於市場的試探之作，合約到期真的是沒有多久了。

特別的大投資，S.M似乎也是想要告訴寶兒，艾回可以給予的投資我們一樣可以，畢竟艾回擁有太多的實力者，在那裡取得大投資的唯一方法就是商業價值，但是在S.M簽約，寶兒卻可以嘗試做自己的音樂。

「簽約的事情我是這麼想的，說給瑞妍姐你聽聽吧。」面對韓瑞妍的詢問，寶兒完全沒有在意，臉上的微笑看不出一絲虛偽和做作，但是房間內的氣氛卻是被虛偽瀰漫開來，「我還年輕，對於自己的音樂還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唱自己想唱的歌，在專輯的製作上有一定的自主權，我覺得這個條件艾回也可以接受。但是松浦勝人社長的商業我也知道，所以我決定將我的合約給S.M，但是我卻要在日本發展，您覺得我這個想法怎麼樣？」

手中的娛樂雜誌正好翻到松浦勝人的簡介一欄，如果較真的話松浦勝人並不是一個造星者，他是一個很不錯的老師，也是一個不那麼絕對的商人，如若不然，在04年艾回股權危機之時，日本流行天後濱崎步絕對不會站出來力挺她的老師，松浦勝人。

熟知這段經歷的寶兒自然知道什麼才是對她最有利的，難得的天時、地利、人和，這份合約到期的很是時候，做為05年日本歌謠界第一張百萬專輯的持有者，寶兒也是迎來了個人演藝事業的第二個巔峰時期，日文單曲成功拿下了公信榜單曲榜單的冠軍，做為寶兒的第一張周冠單曲，艾回對於她接下來的風格也十分看好。

同樣的，在姜俊昊的面前寶兒也是沒有說出這些煩惱，因為在她看來這些也是自己的事情。而且，寶兒相信她可以處理的很好。

「你的合約不是我可以決定的，我想S.M和艾回之間一定會很好的協商。」韓瑞妍合上了面前的雜誌，話題也是從戀愛上就此轉移開來。毫無疑問，寶兒是想要成為「合作者」，並不是單純的歌手，而以人氣和實力為資本與日韓歌謠界最強的娛樂公司展開合作。如果不出意外S.M為了留下寶兒一定會以股票為條件，說不定面前的寶兒還會獲得理事席位。

舞台上那個強勢的女人似乎走下了舞台，平心而論，寶兒非常不願意展露這種姿態，特別是在姜俊昊的面前。

「如果這時候你的緋聞爆發了，會有什麼後果？」，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讓氣氛緊張起來，在姜俊昊那裡毫無突破，經過了美國之行韓瑞妍更加確定寶兒的男友就是姜俊昊。

猛然間，寶兒的眼神也是變得危險起來，跳動的眉毛以及那變得冰冷的目光無不反應出她的憤怒，「你說會有什麼後果？！」

同樣是輕描淡寫，但是韓瑞妍卻在寶兒的眼神中讀出了危險的味道，「公司會用這些來牽制你，而且，即便姜俊昊是演員，但是在李秀滿老師眼裡你從來都是女兒一般的存在，面對會影響到女兒前途的男人，你說李秀滿老師會怎麼做？」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倆人的關係變成了針鋒相對，但是威脅到了姜俊昊，韓瑞妍也就不再是和寶兒一年來同甘共苦的姐姐，「我覺得姜俊昊離開S.M是好事，千葉龍平社長絕對會簽下他，只要是我和他分手。」說著，寶兒向前微微的探了探身子，那語氣彷彿是關心韓瑞妍的未來一般，「但是，您覺得在這件事情過後，你還可以在娛樂圈做經紀人麼？」

完全的倆種面貌，這種面貌似乎是一直以來潛藏在寶兒心中的另一面，只要是感覺到危險，就會顯露出來。

為了這段戀愛的努力從沒停止過，包括寶兒和韓瑞妍之間這種危險的狀態。顯露出這樣的一面，寶兒並非是情願的，但是關係到此時越發濃烈起來的情感，寶兒覺得自己可以帶起這種面具。

直到倆人的感情安全了為止，就到那時為止。

房間內的氣氛已經完全糟糕了起來，韓瑞妍的臉上尷尬不已，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寶兒，韓國那固有的傳統制度讓她不能忍受寶兒這樣的做法，但是她卻也毫無辦法。

氣氛似乎就要這樣一直僵持到登上舞台，為了構建一個獨立的空間，韓瑞妍已經將其他工作人員率先請了出去，現在，她只是希望誰可以進來打破這樣的尷尬。

似乎是會預知一般，剛剛如此做想，房門就已經被人敲響！

「噢，瑞妍姐，我來和寶兒談一下等會兒MC的事項。」面前的韓瑞妍臉色並不是很好，姜俊昊全當做對方看到自己的惡感，並沒有多想什麼，他只是公事公辦而已。

天道酬勤，姜俊昊的努力自然也是獲得了不菲的收益，居然有觀眾為了看姜俊昊的主持特別固定每週一期的《人氣歌謠》，就是為了看他如何將歌手的名字和歌曲的名字串聯在一起。簡單的努力卻是獲得了巨大的收益，姜俊昊的關注進一步提升，而且他的主持居然也可以提升收視率！

絕對的讓人驚歎，所有人敢想卻不敢說的事情到了如今卻是被媒體大肆談論，首先，姜俊昊是先做了電影演員再去做的歌手，其次，以演員的身份獲得歌手的曝光率，讓大眾的更加瞭解他、喜愛他，不斷的為自己汲取著人氣。以往那種演員和綜藝節目的壁壘似乎正在被緩緩的打破，通常只有渴求人氣的新人演員才會出現的綜藝舞台，如今似乎也是人氣演員的舞台。

話題和關注讓姜俊昊成為了第一個打破這壁壘的人，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好處也是自然，所以這收視率就是對姜俊昊辛苦的最大回報，在韓國雖然沒有太多的場合可以感覺到粉絲的支持，但是網絡的便捷性卻還是讓姜俊昊和他的阿芙羅狄忒們有了溝通的平台。

特別是那一句「Thank you,like me」的感謝留言，這樣的感謝讓粉絲們感覺到了來自心底的溫暖，他們的支持藝人感覺得到並且表達了感情，互相之間的感情並不是虛浮的、利益為先的，如此的感覺瀰漫在每一個阿芙羅狄忒的心中，而在美國演唱會上的飯拍也開始逐一的流傳在粉絲之間，姜俊昊的熱情，在舞台上那個氣氛製造機的樣子，每個人都是喜愛非常。

影迷隊伍正在向著姜俊昊的歌迷所轉變，但是在韓國沒有舞台的現狀卻還是讓他們十分糾結，到了如今，或許姜俊昊也應該獲得自己的那一片舞台了。

「進來吧，正好我有點事情需要出去處理一下。」直接讓開了身為放姜俊昊進門，這一位在韓國可是當紅的新人演員，在新人裡人氣一時無兩，似乎還有著超越前輩的架勢。

完全不同的發展模式帶給了粉絲們無盡的新鮮感，而隨著頭髮的增長，姜俊昊的造型師也是將他的優點無限放大開來，「哦！您慢走。」感覺到了一絲異常，以韓瑞妍的懷疑程度在這樣的時候怎麼可能放著他和寶兒獨處？滿腦子都是不解，如果這不是寶兒的更衣室，姜俊昊甚至都要懷疑韓瑞妍在這裡裝了什麼針孔攝像機。

韓瑞妍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姜俊昊的到來自然也是讓寶兒十分驚訝，不斷的深呼吸甚至讓胸口都開始劇烈的起伏，慌亂的平定了剛剛的情緒，寶兒完全不想讓姜俊昊看到她剛剛的那副模樣。

絕對不想！

「你們倆個吵架了麼？」，直接詢問出口，姜俊昊敏感的注意到了寶兒臉上的一絲尷尬，觀察氣氛，他姜俊昊從來都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

第二百零九章 秘密（7）

「嗯，就是有點意見不合而已。」寶兒輕輕笑著，心中的慌亂卻是並沒有表達在臉上，沒有想到姜俊昊會在這個時候到來，其實她根本就是不想姜俊昊在這個時候出現。

算起來寶兒出道至今也有五個年頭了，雖然因為走紅的速度和幼小的年紀被保護的很好，但是在日本摸爬滾打的幾年卻還是讓她學會了很多東西。在當紅的地位上就要去做當紅的事情，並不是去欺負人，而是為了不被欺負而已。

有時候大牌的處事態度會避免很多的麻煩，對工作人員是這樣，對身邊的經濟人也是這樣。

厭倦了計算和觀察，寶兒盡量維持著自己原本的模樣，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失本心就已經非常困難，但是這段戀愛的開始卻是讓寶兒開始鋒利了自己的稜角，為了保護什麼而去做什麼，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就目前來說還算不錯。

「一點意見不合就會這樣？對不起，有件事情沒有和你說。」安慰的展露一個微笑，姜俊昊的手搭在寶兒的肩膀上，似乎是在傳達自己的「歉意」，「在飛機上的時候瑞妍姐試探過我，如果你們吵架是因為我，我想說，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去解決的好。」

韓瑞妍找過姜俊昊？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寶兒就皺起了眉頭，完全是被冒犯的、不可置信的目光，同時也很氣憤，姜俊昊為什麼不告訴她，「嗨，保護女人是男人的事情，我不想被女人保護！」，另一隻手也是搭上了寶兒的肩膀，只是看著對方的表情姜俊昊就知道這女人再想些什麼。

沒有開誠佈公的確是姜俊昊的錯，但是這保護的順位可是不能改變的。

「你的意思是我就應該放任她隨意施為，無論她去做什麼都是你的事情？」，語氣有些危險，這裡面牽連甚廣，寶兒沒說，姜俊昊自然也是沒有思考那麼多。一時間似乎是有些委屈一般，寶兒心中的怒氣升騰起來，正式確定關係已經快有一年的時間了，這第一次爭吵似乎也是就要來臨。

「嗯，她去做什麼都是我的事情。」姜俊昊正色的承認道，看到這幅樣子，寶兒的心裡也是有些失望，一時間只想要轉過身去，來回變幻的心情讓她非常疲憊。

感覺到寶兒的抗拒，對方也是想要讓自己不要在碰她，如果是玩笑的話，未免有些過火了，「不要著急，你要聽我說完。」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焦急，突然溫柔起來的語氣盡顯演員的善變，「如果她真的想要公開出來，我的意思是，反正你每天最擔心的不是我而是早餐，酒的話我也可以喝點，真的要符合你的想法去做家庭煮夫的話，我的手藝也是不錯的！」

輕咬了一下嘴唇，寶兒看向姜俊昊的目光中全是憤恨，這個傢伙真的很欠揍，這種話題怎麼可以襯長來說？如此想著，寶兒直接含怒就給了姜俊昊一下，當然，還是肚子。

好吧，這下姜俊昊的雙手離開了，並且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再次認識到了玩笑的危險，情侶之間的玩笑從來都不能太過分的！

不管怎樣，在出手之後寶兒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此時再想起姜俊昊剛剛說過的話，心裡的憤怒也是一時間飛散到了九霄雲外，自己動手之後卻是要擔心非常，寶兒的這種並不是暴力，而是這姜俊昊真的是太氣人了。

「沒，沒事吧？」，剛剛出手過後就道歉未免太沒面子，寶兒試探性的詢問一聲之後，卻還是動手將姜俊昊扶到了沙發上，「我剛剛就是太生氣了，你沒事吧？」

姜俊昊一直都是皺著眉頭，寶兒的變幻也是看在他的心裡，剛剛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定非常嚴重！

「沒事！」，的確有些疼，但卻是值得的，「這樣就有事的話，你也把我想的太柔軟了。」單手還是撫在肚子上，姜俊昊盡量的露出了一個笑臉。

情侶之間也有隱私，此次的經歷再次證實了那對「情聖」的話，姜俊昊和寶兒真的是太相像的人，互相之間都是渴望著給對方最好的一面，從而隱藏著另一面。

但是越相處就越好奇，姜俊昊和寶兒都希望可以分擔對方的煩悶，卻是只把自己的快樂給對方分擔，竭盡全力想要在一起的倆個人，但是因為個性相似，卻還是保持著一絲距離。

隱蔽了內心的詢問，姜俊昊針對台本的問題開始和寶兒探討起來，綵排臨近，工作人員也是悉數回歸，當韓瑞妍回到待機室中，倆人的探討也是就要結束了。

「放心吧，你上台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姜俊昊頗為自信的說道，簡單的組織語言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恨不得可以立刻就親手將一位的獎盃交給對方，但是此次卻只是寶兒的ComeBack舞台而已。

初次打歌並不參與打榜，只是一種回歸舞台的宣告式，而正式打榜也是要從下一周才開始。打榜規則的不同讓這冠軍十分難得，韓國四檔打榜舞台的直播每一期的冠軍都是近來大勢的象徵！

再次從新人待機室出來，姜俊昊終於是搞定了這期的開場介紹，算算時間正是寶兒化妝完畢就要上場綵排的時間，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女友的綵排可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看看的。

「姜俊昊先生，您好，這裡是萬元的幸福。」

萬元的幸福？「我的經紀人沒有通知過我這個日程，不是你們搞錯了吧！」姜俊昊的第一次反應就是拒絕，就算是經紀人同意了也要拒絕，絕對不會參加一檔讓他辛苦的節目，更何況這萬元的幸福可是眾所周知的地獄！

來人尷尬的笑了一下，都說這姜俊昊私下待人彬彬有禮，可能真是這檔節目的壞名聲在藝人中間已經流傳開來了吧，「我們只是詢問您有沒有時間……」

「有時間也不參加，千萬不要找我，私下讓我請你吃飯都可以！」，姜俊昊再次搶白起來，這樣的節目真的十分辛苦，更不要說他最近的工作還十分耗費體力。S.M.P，從錄製、排練到登上舞台都是一個讓人汗流浹背的音樂風格。

「我是說，能不能請你客串一下，幫我們做個任務！」，來人終於不能忍受，聲音頗大的說了一句卻是引起了往來工作人員的目光，看到姜俊昊，還有幾人想要上前詢問一下。

此時方才感覺到姜俊昊的好名聲，看起來《人氣歌謠》節目組流傳的那個言論所言非虛，姜俊昊真是一個讓人如沐春風卻還有距離感的人。看著對方回頭招手示意這裡沒事，來人也是長舒了一口氣。他可不想成為一個名聲不好的人，和姜俊昊吵架，估計大多數人第一眼都會認為是他的錯吧！

回過頭來，姜俊昊也是重新和顏悅色起來，「是這種事情你早說啊，也不至於讓我這麼緊張。現在就有時間，具體的台本也不用給我了，到時候就臨場發揮吧，等會我還要去看看舞台。」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熱情的拉起了來人的胳膊，似乎是要帶著他去參加萬元的幸福一般。

人來人往的走廊中人聲鼎沸，節目組一行人還有帶著一個小布袋的洪秀兒正在翹首以待，為了製造一種偶然相遇的架勢，姜俊昊還需要根據攝像頭的位置來走位。

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台本，彷彿是這走廊中只有姜俊昊一個人而已，直到碩大的鏡頭貼在了姜俊昊的臉上，這個傢伙才終於反應過來，原來這裡還有別人。

「您好……」

「噢，您好，洪秀兒前輩！」，姜俊昊直接打斷了洪秀兒的問候，反倒是先行問候起來。雖然是以電影主角的身份出道，但是真要算起輩分這洪秀兒和姜俊昊同歲，卻是比他提前出道了一年的時間。

而且，也是演員。

「噢，你好！」，事先並沒有任何的排練，而這洪秀兒卻也不是那種中規中矩的演員，直接對姜俊昊說了半語，倆人是同歲，但是卻前後輩有別。

「你好！」，姜俊昊也是直接說了半語，如此的進行當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正要繼續下去，身後的嘈雜聲卻是引起了姜俊昊的注意，回過頭來只看到一身便裝的寶兒，這是要上去綵排麼？

直接對寶兒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寶兒也是回以一根大拇指，似乎是絲毫沒有注意到鏡頭的存在，就在倆人交錯而過的一瞬間，在姜俊昊的主導下倆人直接做了一個擊掌動作。

「加油！」，姜俊昊真誠的鼓勁兒道。

「你也是。」寶兒也是笑著回道，所有的一切都被鏡頭記錄了下來，PD自然是喜上眉梢，而姜俊昊和寶兒卻是沒有注意到任何的不妥。

很多時候，越是大方，才越是安全。

而且，對於韓瑞妍，姜俊昊也是有了對策。

第二百一十章 秘密（8）

「洪秀兒！」

「姜俊昊！」

「萬元的幸福，加油！」，面帶愉快的微笑，姜俊昊將善行圖章蓋在了洪秀兒的手背上，然後倆人一齊對著鏡頭互相應援起來。

單手握成拳輕輕下拉，姜俊昊的確是一個會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的傢伙，不管什麼時候總是面帶微笑，然後將自己的愉快傳達給所有人。更不用說，在姜俊昊要求下，他所需要的善行幫了製作組一個大忙。

「姜俊昊先生，謝謝。」關掉鏡頭之後，擔當PD第一時間便道謝起來。

「沒關係呢，只要萬元的幸福攝制組不要將我列為節目嘉賓的邀請對象就好，如果真的可以避免，我還要謝謝你們。」繼續用幽默來緩和氣氛，身為當紅的新人演員，姜俊昊真的和別人很不相同。

首先他絕對不是一個能夠吃苦的傢伙，從姜俊昊極力避免參加這檔節目就可見一般。其次，他真的是知道別人都需要什麼，「呵，我們不是沒有向你發出過邀請，只是你的日程真的太忙了。」

果然是心有靈犀，看起來拒絕行程這樣的事情已經不用姜俊昊再操心了。和攝制組以及洪秀兒愉快的道了別，姜俊昊並沒有去看寶兒的綵排，而是第一時間回到了主持人的待機室。

一男一女公用待機室並不是想像中那樣的輕鬆，很多時候姜俊昊都需要離開房間到門口去把門，一屋子的Cody和助理讓經紀人們早早的受不了這種脂粉氣，每次來到後台，這倆位都會自己找地方消磨時間。

就姜俊昊來說，他十分痛恨陳永守的不講義氣。

「你知道你給我找了多大的麻煩麼？」，韓藝瑟的語氣不善，臉上似乎也是冷若冰霜。終於又是端起了前輩的架子，剛剛韓藝瑟的素顏在鏡頭前來了個完美大曝光，這一切都是拜姜俊昊所賜。

「韓藝瑟前輩，對不起。」先是正色起來沉痛的道歉，對於這位前輩，姜俊昊還是認為他們可以很談得來，「不過我覺得有不錯的美容室應該是大家共享的，看起來熙珠姐介紹的地方真的很有效果！」

「你怎麼知道的？」，韓藝瑟十分驚訝，女人們談論的話題這姜俊昊怎麼會知曉？結果，目光之中的姜俊昊卻是面帶微笑的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耳朵，「有的時候它太靈敏了，總是聽到一些其他的東西。」

事情的經過這才串聯起來，姜俊昊要求的善行便是讓洪秀兒幫她將台本送到韓藝瑟的手中，而他自己則是推說還要到PD那裡進行一些簡單的協調工作。對於攝制組來說一次善行出來了個姜俊昊又是順帶著出現了韓藝瑟，沒有什麼比客串的大牌更能吸引話題的了。

更何況，這韓藝瑟還是素顏出鏡，當然，是在溝通之後。

「前輩，有的時候好東西總是要大家分享的，賞心悅目也是要人們看到才有她的效果。」無意間聽到了金熙珠對韓藝瑟介紹了一種全新的保養方式，無論是多大牌的女性藝人對於皮膚總是非常關注的。幾周的合作下來韓藝瑟的素顏明顯有所改觀，所以姜俊昊就給了韓藝瑟一個素顏出鏡的機會。

至於對方為什麼會同意，當然是要靠姜俊昊那細緻入微的觀察力了。

雖然只是幾次相處，但是姜俊昊卻注意到韓藝瑟似乎會用手機上網，而上網的結果當然是會影響到她的心情。韓藝瑟在查看什麼已經不言而喻，再聯繫她進來的皮膚狀態，到底是因為什麼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知道節目組一定會事先聯繫，所以姜俊昊才會如此的大膽。

很多時候即便是深居簡出的演員們也需要出境，維持話題和曝光的方式何其繁多，但是這些似乎始終和演員們的身份、地位格格不入，用善行的方式進行綜藝互動，這姜俊昊的反應到是不慢。

滿意的確是叫人滿意，但是以韓藝瑟比姜俊昊大上幾歲來說，這姜俊昊的舉動也是有些放肆了，「以後這樣的事情要和我先聯繫確定一下，如果我的狀態不好直接拒絕了PD，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語氣有些嚴厲，同樣也是有些告誡的味道，「嗯，我知道了。」姜俊昊也是正色起來，一段時間相處下來，雙方對於對方的態度也是在逐漸的改觀，那韓藝瑟並不是難纏的前輩，而這姜俊昊也不是讓人討厭的後輩。合作下來，即便工作十分辛苦，但是也算愉快。

「最後一句！我希望前輩的Anti們可以在未來不選用某個品牌的化妝品，不過說不定她們也會去買來試試！」，坐在鏡子前準備上妝，姜俊昊這最後的一句話還是讓韓藝瑟笑了出來，甚至揮手阻止了化妝師的繼續，這樣的後輩還真是一個讓人麻煩的傢伙。

工作繼續，雖然主持人們可以晚些到場，但是那些需要錄製舞台的歌手們就沒有如此的清閒了，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待機上，搭建一個佈景到拆除之後重新搭建，即便進行的十分快速也是需要幾十分鐘之多。

比起佩服工作人員的巧手，姜俊昊更喜歡佩服台下的粉絲們。為了等待一組藝人的錄製舞台，部分粉絲甚至會帶著飲食到場等待，一呆就是一整天的時間，為了的僅僅是五分鐘的舞台而已。

這樣的粉絲讓姜俊昊只有羨慕的份，他的阿芙羅狄忒們可不是這麼清閒的人，在閒暇時姜俊昊也喜歡到自己的粉絲論壇中逛上一圈，不得不說他得到了很多十分有趣的信息。

比如，姜俊昊在媒體和綜藝節目上的發言盡顯聰慧、敏捷，莊重的態度和沉穩的氣場也可以散發的出來，但是，那一句「Thank you,like me」卻是讓很多年紀偏大的阿芙羅狄忒們認識到了姜俊昊的本質。

不管他經歷了什麼，不談他在應對媒體時如何的滴水不漏，在本質上他還是一個少年，或者說一個孩子。

電腦前看到這一切的姜俊昊當然不肯承認，似乎也是受到了韓國文化的影響，在今年2月4日過後，姜俊昊就已經成為了成年人，同樣，他也擁有了權利和義務。

而此時，姜俊昊感覺自己的義務就是權寶兒。

「今天的現場好像都被檸檬黃給填滿了，大家看起來都知道是誰要ComeBack了吧？」，姜俊昊語帶笑意的說道，粉絲們一聲聲寶兒的歡呼讓他也跟著興奮起來，彷彿他也是寶兒的粉絲一般。

「俊昊不知道麼？」，韓藝瑟似乎沒有聽懂姜俊昊的反語，同樣拿起麥克風說了起來，「出道五年，從日本特別回來就是為了給粉絲們展現全新的面貌。」

「你一說我到是想起來了，從她出道開始，她就是我一直都很喜歡的前輩，雖然我們是同歲。」

「你喜歡寶兒？」，韓藝瑟好奇的問道。

「當然喜歡，而且今天就是寶兒前輩的ComeBack舞台。」大方的口氣似乎並不是在說自己的女友，姜俊昊掩飾的功夫依舊是那麼強大，「出道五年，真的創造了一個屬於寶兒的奇跡，《Girls On Top》，女孩天下，到現在為止還是女孩的寶兒前輩，大家一起看看吧！」

根據韓國傳統只有過了生日才算漲了一歲，而寶兒真正的成人禮也是在今年的11月5日，從現在開始就要考慮生日禮物，當面前的攝像機停止了工作，姜俊昊的目光也是第一時間就關注起了寶兒的舞台。

氣勢十足的S.M.P，寶兒是S.M中唯一可以消化這種音樂風格的女歌手，實力之強通過這個唯一就可以看得出來，而姜俊昊看寶兒的舞台，卻完全只是欣賞。

看著對方在舞台上飛揚無限的樣子，隨著音樂的節奏姜俊昊自然的打著拍子，非常容易的被寶兒帶動起了情緒，這樣的姜俊昊看得搭檔韓藝瑟都是微微驚訝起來。

「你們S.M的Cody應該換一個了。」的確，寶兒的裝束看起來完全沒有女孩的樣子，台下的女性粉絲們那一聲聲的「哥哥」，傳到姜俊昊的耳朵中實在是讓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嗯，其實我早就知道Cody應該換了，還好我是演員，不需要那麼出位的形象。」姜俊昊也是將精神暫時的抽離出來，看向韓藝瑟，卻是為寶兒解釋起來，「其實寶兒前輩的舞台要去感覺，視覺效果的話，還是男子團體或者歐美的大型舞台比較好！」

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同，從姜俊昊剛剛的語氣就可以聽得出來，「你喜歡她？」

「嗯，我喜歡她。」姜俊昊直接大方的承認起來，「這樣的女孩很特殊，喜歡她的話有什麼錯麼？！」，似乎是韓藝瑟多此一舉一般，姜俊昊完全是本色出演，沒有一絲一毫的做作。

「切！」，輕輕的歎了一聲，韓藝瑟搖頭示意，她並不相信姜俊昊的話。

同公司藝人之間的戀情，哪裡有這麼簡單？！

第二百一十一章 瓶頸

練習室的鏡子中倒影著一群舞動的身影，汗水已經將每個人衣服的前襟浸濕了一大塊兒，似乎是擁有無限的體力，就連功率全開的空調也依舊不能阻止房間中燥熱的溫度。

耳中的音樂富有鮮明的節奏感，將重音巧妙的排列起來，那讓人激昂的旋律就此出現。每一個動作都是力道十足，呼吸不由得開始急促，漸漸的困難起來。

練習從來都不是輕鬆的工作，精彩的舞台從來都需要汗水的澆灌，相比下來，其他人的辛苦似乎是姜俊昊的倆倍之多，因為這首主打曲《Rising Sun》有倆個舞台，一個是韓文版，一個卻是日本版。

正如同S.M宣佈的一樣，在韓國姜俊昊不屬於東方神起，就連播放的韓文版MV中也是沒有姜俊昊的身影，但是，在日本這首《Rising Sun》卻會重新錄製，而其中主打的自然也是姜俊昊。

「OK，大家休息一下。」看出幾人的體力差不多已經耗盡，沈在元拍了拍雙手然後關掉了音樂，每天都需要練習五個小時以上的舞蹈，姜俊昊將其餘的時間全部都分配給了唱功的訓練。

突破什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是Live效果卻是越來越低，某種隔閡感油然而生，不能唱現場如何能適應舞台？煩悶再次湧上心頭，努力卻是得不到回報，比起演繹生涯的一片坦途，姜俊昊的歌手生涯似乎並不是那麼順暢。

7月2日，在那天的《人氣歌謠》上姜俊昊親自將一位的獎盃送到了寶兒的手中，同門師姐弟自然可以用擊掌和擁抱來互相慶賀，感受那勁舞完畢身體發熱的溫度，姜俊昊對於舞台的渴望似乎也是更加的劇烈起來。

一直都認為自己是放不下過去，為了那座舞台他整整訓練了六年的時間。突然成為了演員，出道的順暢自然是讓姜俊昊欣喜無比，但是對比起舞台上那種讓人上癮的熱情，姜俊昊發現原來他是真的喜歡舞台表演。

向別人傳遞他的熱情和情緒，並不是去演繹別人的生活，這年輕似乎就是姜俊昊嚮往的來源。

不管他平時展現出來的成熟有多麼讓人可怕，但是姜俊昊卻依舊逃不脫年輕人的熱血，那種極容易變成衝動或者魯莽的熱血。並不是很清楚此時自己的狀態，姜俊昊能做的也就只有努力而已。

看到獨自一人坐在一邊的姜俊昊，沈在元直接無奈的撇了撇嘴，沒有辦法，公司裡大部分的聲樂部門的管理都知道姜俊昊這是在瓶頸期，並且還有隱隱突破的跡象。但是，沈在元同樣知道他這個弟弟的弱點，有的時候，他還是太自信了些。

此時經受一些打擊，總比將來在娛樂圈中經歷打擊要來的更好。

「沒事的，你的舞跳的很不錯，現在的東方神起還沒有唱這首現場的實力，你和他們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沈在元也是蹲在姜俊昊的身前輕聲安慰起來，對於這個弟弟他實在是不能幫的更多了。

抬起頭，姜俊昊的眼神中居然帶著一絲不屑，「哥，你知道我做了多長時間的唱功前三麼？還有，有多少老師說我即便馬上出道也可以和那些Solo歌手一教高下？還有，S.M最好的倆個聲樂老師都說過，他們已經沒有可以教給我的了！」，一把好嗓子，優秀的歌唱實力，在舞台上的舞蹈絕對可以抓住所有人的眼球，這些都是姜俊昊做為歌手最大的資本。

而到了現在，就連低音部都開始出現了問題，狀態時好時壞，錄製的時候甚至要靠運氣才能過一句歌詞，對於喉嚨的控制力越來越低下，姜俊昊真的不知道這喉嚨是怎麼了。

克服習慣就是這樣的艱難，姜俊昊的神經似乎對調用喉嚨部分的肌肉開始出現了混亂。驕傲被人擊破的感覺，姜俊昊會如此的煩躁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笑著承受了這些話，沈在元也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既然這樣就休息一下，你需要冷靜一點，面對問題所在然後再找到解決的方式。當初我們就要解散的時候不也是這樣麼？有人離開了，有人卻是選擇留在了這裡。」

不想看到那和藹的笑意，姜俊昊直接將雙手捂在了臉上，順便還擦去了汗水，「我離開一下。」說完，姜俊昊就直接起身離開了練習室，全然不顧其他人疑惑的目光。

絢麗十足的舞台，一個女性舞動的身影居然壓住了五個男性伴舞，寶兒的舞台氣場自然的瀰漫開來，輕易就被帶動了的姜俊昊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那種難以言喻的舞台魅力。

S.M的新人歌手都會被安排觀看前輩的舞台，因為歌手們都具有對於舞台的敏感，身為《人氣歌謠》的MC，姜俊昊看到了很多前輩們的舞台，對於舞台的渴望更加熾烈了起來，但是這身體的問題卻是讓他煩躁無比。

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走出房間卻是更加的燥熱，將眉頭皺在一起，姜俊昊自然知道他需要調節自己的情緒，不知不覺間就是七月了，距離下一張日單的錄製時間可是沒剩下多少了。

而且，下一張日單居然還是抒情，姜俊昊被公司定位為情緒型歌手，就是那種一個人站在舞台上可以讓幾千歌迷的熱情跟著他一起沸騰的全場掌控者。但是毫無疑問，想要做到那種程度，姜俊昊還需要時間。

「中午了，出去吃點東西吧。」姜俊昊又是來到了女生練習室，找的人卻還是鄭秀妍。從小就認識的關係讓他可以對鄭秀妍說出所有的不快，姜俊昊不想對權寶兒表達的不快。

喂，我也是很忙的！鄭秀妍本想如此回答，但是姜俊昊的眼神卻還是讓她點了點頭。

「心情不好？」，出門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對於姜俊昊的瞭解讓鄭秀妍可以看出很多的東西，比如一項自信的姜俊昊居然也會如此，那就是又出什麼大事了，「是因為寶兒前輩的舞台麼？實在不行的話當她是男人就好了，公司這次的造型我不是很看好。」

做為最好的朋友鄭秀妍卻是不知道姜俊昊在和寶兒交往，安慰他的吐槽居然是對著寶兒的。想像了一下此時的情形，姜俊昊的心情一下就好轉了大半兒。

「我有事情要告訴你，走吧。」倆人都是互相保持了距離，無疑，在夏天練習身上被汗水浸透自是必然。姜俊昊的樣子十分狼狽，所以他也不擔心被人認出來。

只是簡單的在出口接待處要了一副平光鏡，姜俊昊和鄭秀妍倆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門去，全然不顧門口聚集著大批的粉絲。

而且，她們還是仙後。

一臉的鎮定，甚至還有心思整理一下散亂的頭髮，摩斯的大量應用讓姜俊昊的頭髮在非上妝狀態時十分乾燥，加上那件十分低調的運動服以及大搖大擺的模樣，只是簡單的吸引了幾道目光，卻是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視。

相比起姜俊昊他身邊的鄭秀妍卻是更加緊張，就連投向姜俊昊的目光都是帶著無奈，即便他們倆人的身影已經走過了拐角。這傢伙就是如此，有時候當真是不管不顧的率性而為。

但是，在很多時候卻是效果斐然，好像是連老天都在幫他。

「告訴你個秘密，」，點餐完畢，姜俊昊依舊沒有摘掉臉上的平光鏡，而一身被汗水浸透的運動服也是讓別人將他當做了一名普通的練習生，「我和寶兒在交往，不是同名同姓，權寶兒，我和她在交往。」

當姜俊昊一臉平淡的說出這一切，鄭秀妍只是覺得對方在開玩笑，「你們，你們不是朋友麼？交往，和……」

「小點聲，這裡是公眾場所。」姜俊昊直接開口讓鄭秀妍不要驚聲出來，甚至還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比劃了幾下，「有一年的時間了，原來是朋友，但是我對她的感情不太一樣。不是純粹的友誼，還有別的。」

盡量平淡著告訴自己的朋友，姜俊昊的保密措施做的非常不錯，除了韓庚是無意而樸有天是聽說之外，其他人都並不知道姜俊昊居然在和權寶兒交往。

這種事情只要說出去，絕對是個驚天的緋聞。

「一年前？那時候你不還是練習生麼？」，回過神來，鄭秀妍也是注意到了場合，瞪大著眼睛第一時間就想要詢問細節，完全的驚訝讓鄭秀妍此時只是好奇，「那就是說你們倆個是真愛？」

「呵，什麼時候你見我去和別人談戀愛了？這是我的初戀，是真愛沒錯。」直接笑了出來，在這張嚴肅的臉上見到驚訝可不容易，見獵心喜，此時不欺負她，何時還能欺負她。

就此，姜俊昊直接用手在鄭秀妍的臉頰上狠狠的捏了一下，一邊捏著一邊還得意的說道，「疼麼？疼就證明你不是在做夢！」

第二百一十二章 欲罷不能

果然，鄭秀妍對於姜俊昊的作用就是安撫他的情緒，不管他到底是有多麼的煩躁。

手背狠狠的被抽了一下，姜俊昊自然是見好就收，剛剛他用的力氣可不算笑，從鄭秀妍皺著眉頭揉臉頰的動作就可以看的出來，得意的微笑還是掛在臉上，姜俊昊好像是又重新興奮了起來。

「不是玩笑？」

「不是玩笑！」，鄭秀妍還是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雖然她知道姜俊昊是一個會讓女人瘋狂的傢伙，但是那副性格，還有她知道的寶兒的性格，這倆個人怎麼可能會湊在一起？成為朋友，估計就是極限了吧。

「那你今天叫我出來幹什麼？吵架了還是又因為受到刺激過來求安慰了？」，鄭秀妍將雙手放在桌子上合十，並且還努力做出一副心理醫生的姿態。在她的印象中，和寶兒這樣的女人交往，姜俊昊一定會非常辛苦。

看到這個樣子的鄭秀妍，姜俊昊直接將頭低下，抑制不住的笑聲還是傳了出來，「哈哈，我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而已，做演員就好了，非要去做什麼歌手。」

「嗓子？」，鄭秀妍也是挑起了眉頭，她知道，很多人都知道，姜俊昊的嗓子似乎是出了什麼問題。公司一直都沒有消息傳出來，練習生們也是不敢過多的談論，因為姜俊昊除了歌手之外，還有演員的身份，「不用擔心，如果問題很大的話，公司應該比你更加焦急。別忘了，你可是東方神起在日本的主打。」

並不需要什麼分析和高智商，鄭秀妍清楚的知道姜俊昊對於日本東方神起的重要作用，每次看到從日本那邊漂洋過海而來的時尚雜誌，那上面的男性帥哥們沒有一個比得上姜俊昊。最起碼，在她看來就是這樣。

「嗨，這麼說吧，你的驕傲是什麼？」，姜俊昊決定換一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受創的過程，但是他卻忽略了鄭秀妍懵懂的程度。

疑惑的皺起了眉頭，鄭秀妍也開始思索起自己驕傲的東西，「家，朋友，你。」

「我？」，姜俊昊驚訝道。

「嗯，就是你！」，鄭秀妍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想像一下，你的朋友，從12歲就開始認識的一個朋友，他現在是當紅的藝人，以新人姿態就成為了男主角的演員，還是為了夢想可以不怕被影響到光明未來的人，這樣的一個朋友，難道不讓人驕傲麼？」

鄭秀妍的反問讓姜俊昊啞口無言，在以往倆人的對話之中很少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過，但是姜俊昊發現，自己居然真沒什麼可說的。成為一個讓別人為之驕傲的人，你的朋友、愛人和家人。驚訝過後姜俊昊就又是有些低落，家人暫且不說，姜俊昊並不知道寶兒是不是為他驕傲，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在交往的過程中，姜俊昊想要要求更多的東西。

比如，在事業上的成就，特別是在音樂上的。

所以，姜俊昊現在的煩躁來源就顯而易見了，在看過寶兒的舞台之後，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讓寶兒驕傲的人。而且也沒有方法去詢問別人，因為來人的愛情本來就是需要被隱藏的，鄭秀妍明顯不是那個可以詢問的對象。

十分自相矛盾的想法，同樣是聰明所無法解決的。

「安慰多少有效，吃飯吧！」看著服務員端上來的飲食，姜俊昊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有了胃口，看向鄭秀妍的目光蘊含了一絲感謝，有了這樣的一個朋友，多多少少的她也能幫姜俊昊分擔很多負面情緒。

寶兒並不是那樣的人，最起碼現在還不是，因為姜俊昊並沒有成為那個讓她驕傲的人。

男人的心思，很多時候都和女人一樣奇怪。特別是在事業上，身為男人的自覺即便是在國外度過了大半人生的姜俊昊也不能避免，這是責任感，同時也是進取心的來源。

「你呢，最近怎麼樣？聽說你參加了定妝照的拍攝？和金泰妍、林允兒她們一起？」，姑且算是禮尚往來，對於鄭秀妍的事業姜俊昊也是關心起來，轉眼間已經是05年7月了，這是鄭秀妍進入S.M的第五個年頭。

說到這個問題鄭秀妍的臉上也是掛起了微笑，看起來情況還算不錯，「嗯！這次弄的還很正式，雖然沒有化妝但是卻換了衣服，而且我的歌唱能力最近大漲哦！」

看著鄭秀妍比劃的那一根手指，姜俊昊也是開心的笑了出來，誰知道，「噢，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面對突然的道歉，姜俊昊好奇的問道。

「你不是對唱功很……」，欲言又止，鄭秀妍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不妥。

鬱悶的砸了砸嘴，鄭秀妍果然還是一個小孩子，姜俊昊直接起身將半個身子探過桌面，還用一隻手拍了拍鄭秀妍的頭，一邊拍著一邊說道，「你可以不用提醒我的！」

微微的鼓起了臉頰，即便是一時的口誤鄭秀妍也很討厭姜俊昊的這種舉動，似乎她是個小孩子一樣。

不知不覺間05年已經過去了大半，似乎除了一部電影和幾部廣告之外姜俊昊毫無成績可言，但是演員的生活就是如此，更不要說姜俊昊還要和東方神起一起參加大量的海外日程，對於電視劇的拍攝他真的是有心無力。

「宮」劇組最後一次發來了試鏡邀請，實際上這就是絕對的暗示，姜俊昊出演沒有問題，因為他是2005年最紅的新人電影演員，單單是宣佈參加試鏡就可以為劇組的來巨大的關注。猶豫一番，S.M卻還是拒絕了。

已經為姜俊昊接到了電影劇本，第一步邁的大邁的穩，那麼接下來的一步最好是走的安全一點。劇情很老套，屬於那種大家都會接受的愛情故事，製片方Lotte Entertainment對於姜俊昊的出演十分看好，而女主角的甄選自然也是已經啟動，聯繫演員工會和各大經紀公司的流程已經是駕輕就熟，因為此次選取的是女主角，競爭之激烈就已經不難想像了。

成為一名電影演員，S.M為姜俊昊制定的演員之路非常高端，辛苦幾個月的時間然後等待成績，正如同這部《舞者的純情》一樣，上映九周取得了超過219萬觀影人次的好成績，無論是製片方還是演員都皆大歡喜，做為文根英最後一部中學時代的電影作品，取得了如此的高票房和好口碑實屬不易。而對於電影的男主角姜俊昊來說，第一部電影就取得了如此的成績，這起點之高絕對是讓人難以想像的。所以Lotte Entertainment為什麼會選擇姜俊昊做為他們下部電影的男主角，其中的用意自然就呼之欲出了。

在05年年度電影票房排行中《舞者的純情》位列第三位，僅在勵志電影《馬拉松》以及大牌影星加盟的《人民公敵2》之下，做為新人演員的姜俊昊起點之高讓無數人羨慕不已，而接下來加入東方神起所引爆的新聞話題更是讓人直到如今還津津樂道，甚至不少網絡媒體已經為姜俊昊提前加封05年韓國娛樂圈的最大勢新人，而廣告商的青睞更是讓這大勢頗有延續下去的趨勢。

如此的成績對於一名新人來說已經是創造了記錄，但是姜俊昊卻並不滿足。

7月的第一周，《舞者的純情》在今天的放映過後即將下檔，做為姜俊昊的第一部作品，即便已經在首映式上觀看過一次，但是他卻依舊想來再看上一遍。幾個月的辛苦，出道的喜悅，這一切似乎可以在眼前重新流動一番，而姜俊昊也是想要找到未來的方向。

熟練的買了電影票，平光鏡加上鴨舌帽的裝扮還是讓負責售的營業人員認出了姜俊昊，注意到這位年輕女士的激動，姜俊昊還是將手指在嘴上比劃了一下，示意她安靜下來。

拿到了姜俊昊的簽名，如此的幸運讓這位年輕的女士還是多說了幾句，「祝您有一個愉快的夜晚，我非常喜歡您的作品。」

「你也是，我對你的服務態度也很滿意。」紳士的露出一個微笑，姜俊昊拿到了電影票，就此轉身離去。

表演是一門非常深刻的學問，而電影卻是人們眼中表演的最高境界，與一般韓國人不同，也與一般人不同，姜俊昊就對於舞台上的表演更為熱衷，只要是登上了舞台他就會萌生一種難以言喻的熱情，這樣的釋放情緒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爽快。舞台似乎就是姜俊昊的毒品一般，明知道現在的他還表演的不好，但是，卻欲罷不能。

對於夢想有了重新的定義，或許他真的是大眾口中的追夢者，以前從來沒有用這種稱號自居過，但是此時的姜俊昊卻知道，他成為了阿芙羅狄忒們的驕傲。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看著上座率不足20%的放映大廳，姜俊昊覺得讓自己的作品如此落幕似乎十分殘酷，幾個月的辛苦卻是不得不迎來下檔的一天，而舞台卻是可以在他還能堅持的時候永遠都不「下檔」。

看到如此的情景，姜俊昊似乎是對於舞台的熱情又更加激烈了幾分。

「如果不是文根英，我可是不會來看這部電影。」身前一男一女的對話引起了姜俊昊的注意，並不是他想，而是倆人散步自己想法的行為想不引起姜俊昊的注意都很難。

將目光從電影上移開，姜俊昊看向了身前並排坐著的那對男女。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迎刃而解

大螢幕上的影像不斷敘述著一個動人的故事，姜俊昊和文根英的演繹讓這部電影更加的精彩，如果採用完全客觀的視角來看待這部電影，姜俊昊的演技並不完全符合羅英師這個角色，文根英卻是完全的本色出演，在真實度上要高出姜俊昊不少。

終究還是年輕，但是姜俊昊對於電影中段的演繹堪稱精彩之極，那一抹完全綻放的自信和飛揚完全詮釋了影評人對於他的定位，一個才華橫溢的天賦者！

「這個姜俊昊聽說還整容了吧，底子應該不錯，真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要整。不是有什麼強迫症吧？」，前座的男人似乎也是和女人一個想法，但是這個說法也是客觀表達出了一個事實，在專業人士眼中，姜俊昊首次登上大螢幕的這部作品絕對是可圈可點，他的演技完全沒有新人演員的生澀，從工作人員的口中就不難得知，姜俊昊熟悉電影拍攝過程的速度非常之快，快到讓真個劇組為之驚歎的地步。

聽到了男人的話，女人直接低下了頭不斷的聳動著雙肩，似乎是在抑制自己的笑意，「喂，你說的還真對，我也覺得他是有強迫症什麼的。」語氣之間不僅僅是帶著笑意，似乎還帶著某種撒嬌的語氣，看起來這男人的話深得這女人的歡心。

「就是這樣那幫影評人還誇這個姜俊昊是什麼值得期待的新人演員，根本就是一個花瓶而已，那些人一定都是被買通了！」，女人斬釘截鐵的說道，而男人也是聽的頻頻點頭，「嗯，這樣的電影還需要什麼十年的拉丁功底？我學幾個月上去都可以比他演的好！」

相談正歡卻是被人打擾，男人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皺著眉頭回過身來，卻是看到一個帶著平光鏡的男子，放映廳中的黑暗讓他根本看不清這男子的長相。

「嗨，我也覺得你去拍會比他演的好！」，姜俊昊語氣有些玩味，看到對方一臉疑惑的表情他直接就摘掉自己的墨鏡，「不相信我的話麼？我就是這部電影的男主角！」

進一步湊近了對方，姜俊昊幾乎是將自己的臉貼在了對方的眼睛上，男人姿勢怪異的扭曲了一下，對於突然湊上來的姜俊昊明顯的感覺到了驚訝和不敢置信，帶著驚慌的眼神突然的閃躲了一下，動作有些大，導致他險些摔倒。

笑了出來，姜俊昊嘴角的玩味持續著，看了一眼另一個保持著目瞪口呆的女人，他又重新戴上了墨鏡，「祝你們倆位可以看的愉快。」直到起身之後姜俊昊還不忘對那位女士禮貌的點了點頭，不必看到這部電影的結局，因為那就是他姜俊昊拍的。

剛剛在吧檯拿到了姜俊昊簽名的年輕女人還在喜不自勝，卻是看到了姜俊昊中途離場的背影，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麼這位電影的主演居然不看完就離開了。

或許，是不忍看到自己電影完結的那一刻吧？不管影評人們如何的訴說，這部電影中男女主角的生活卻是在持續著的。

《舞者的純情》被歸類為商業電影，姜俊昊不知道為什麼電影會有商業和藝術之分，雖然他獲得了很不錯的口碑，但是期望被承認的想法誰都有。看著那優秀的票房成績，姜俊昊知道看過這部電影的200萬人都會承認他的演技，這還不算接下來的DVD銷售和網絡訂購。

只是那少數幾個人的話卻還是可以狗血的傳到姜俊昊的耳中，似乎是要讓他知道少數派始終存在一般。只不過這個時候很不好，準確的說姜俊昊的情緒很大程度上可以影響到他的行動。

明天就是簽約的日子，成為另一部電影的男主角，女主角未知、劇本未知甚至是舞台未知，突然間姜俊昊覺得自己似乎也是普通的存在，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別人越是說他做不到的，他卻是要做到最好。

將口碑傳揚出去，即便是沒有票房。對於藝人來說錢並不代表一切，更加重要的還有名。

並不是第一次感覺到舞台對他的吸引力，但是姜俊昊卻是第一次正視起舞台對他的吸引力，自己決定的路也會猶豫，特別是在現實和情感的衝擊之下，想要走好自己的路，的確是非常困難的。

撥通了一個號碼，對於這個數字姜俊昊無比的熟悉，幾乎每天都要發出幾條短信，甚至是通上一個小時的電話，戀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需要如此密切的聯繫，即便是聽著對方的呼吸或絮叨也好，因為倆人的見面的確很不頻繁。

「我明天要簽約了，是一部新電影，片酬還不錯，就是劇本還不知道。」「是公司幫我選的」，姜俊昊故意將這句話吞下來沒有說，因為他知道這句話會讓寶兒擔心他是不是想要出演這部電影。

果然，電話這邊的寶兒眼神疑惑起來，不知道劇本為什麼要簽約？「劇本？是製作公司沒送來麼？還是……」

「送過來了，放在房間裡我沒有看，」，停頓了一下，或許倆人之間的突破需要一個人前進一步，率先進入到他們還沒有進入的那個階段，「就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幹什麼，第一次會有這種迷茫的感覺，以前我的目標總是很堅定的。」

姜俊昊的語氣有些鬱悶，似乎是他自己也不輕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堅定這樣的詞彙彷彿是和他絕緣了，「電影和音樂不能同時進行麼？你這是鑽牛角尖了吧。」

寶兒臉上帶起溫柔的笑意，雖然聽得出姜俊昊有些鬱悶，但是她卻十分享受這樣的感覺。對於這倆人來說，一切似乎都是那麼新奇的，「可能是吧，我總是覺得要先做好一樣再去做另一樣，當然，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難得不自信的表現，還記得在東京銀座的那個夜晚寶兒說過的話，低下了頭，姜俊昊的表情有些不安起來，「我相信你可以同時做好倆件事情，背台詞面對鏡頭和導演，甚至是和老戲骨配戲，我覺得你做的很好，非常好！」

寶兒理所應當的說道，似乎姜俊昊那種讓整個劇組都為之驚歎的天賦理應如此一般，「但是呢……我更希望以後你有這樣煩悶的時候可以先來告訴我，你的那個『閨蜜』不知道在哪弄到了我的號碼，打電話來跟我說了。」

「秀妍？」，姜俊昊驚訝的抬起了頭，並不知道鄭秀妍還會和寶兒取得聯繫。

拿著電話點了點頭，任何一個女人對於男友身邊的女性朋友們都是不放心的，但是鄭秀妍或許不同，「嗯，就是她。很不錯的妹妹和後輩，值得你如此信任。」

「嫉妒了？讓你對我有些危機感也好。」姜俊昊直接笑了出來，剛剛的鬱悶都被這消息帶來的震驚所衝散。

「沒有！我嫉妒什麼，我是權寶兒，你是姜俊昊，我需要嫉妒什麼？」，故意用「你很不像話」的語氣說道，寶兒甚至還挺直了自己的後背，「嫉妒的話也應該是你，松本亞彌認識麼？我在日本的好朋友，在她的介紹下我認識了很多的日本帥哥，代表性人物麼。」

故意思考了一下，寶兒甚至還給自己的思考配了音，「呃……赤西仁？這個夠讓你緊張了麼？」

「是演員吧，這位赤西仁？」，笑了出來，姜俊昊心中的鬱結迎刃而解，「我知道了，是演員的話我就應該更加努力了，不過聽說這部劇裡好像是有吻戲，希望你不要太多想，雖然我一直都是入戲很深的演員。」

說完，姜俊昊昂起了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突出，心中鬱結似乎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7月5日，姜俊昊和經紀人陳永守來到了Lotte Entertainment製作公司，和代表理事見面之後，姜俊昊就在合約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S.M官方網站上首次發出了姜俊昊再次出演電影的消息，而網絡媒體的報道也是第一時間就發佈出來，阿芙羅狄忒們自然是一片的歡呼聲，媒體的採訪邀請也是接踵而至。

確定一部電影的出演並不是什麼簡單的工作，而姜俊昊身為偶像組合的一員則更是讓大部分日程都因為他而更改了起來，先不說他此時還要在SBS《人氣歌謠》擔任MC，再次上門的廣告邀請也是S.M不能拒絕的。

工作的排列再次密集了起來，對於記者們為什麼出演的提問，姜俊昊第一次做了公式化的回答。

「因為在第一部電影中感覺有很多沒有表現出來的東西，趁著這新電影我想全部都表達出來，表演是一門深厚的學問，雖然出演了第二電影應該就不算是新人了，但是我還會以新人的心態繼續努力，請大家繼續支持我。」

一段誠懇的話，卻是有些公式化，看姜俊昊的表情就能知道他是句句出自肺腑，在一部電影下檔之後，阿芙羅狄忒們都是覺得姜俊昊成熟了不少。

第二百一十四章 靜觀其變

當姜俊昊回想起身在Lotte Entertainment簽署演員合約的時候，直到現在他依舊可以感覺到人氣的神奇之處，社長、編劇、製片人悉數在場，熟悉的試鏡過程卻是完全沒有被提起。似乎那部《舞者的純情》就是見證了姜俊昊高超的演技，對於姜俊昊的片酬也是根據現下的人氣所制定，好像是完全不擔心他會突然爆出什麼醜聞一般。

不要懷疑，年初的「X檔案」對韓國娛樂界影響之巨大直到現在還有餘波，演員都是一群不可信的戲子，韓國大眾對於檔案爆出的演員們都是持著如此的態度。而姜俊昊做為05年的新人之所以會受到如此巨大的關注無非也是因為他的正面形象，對於部分人失望就會將關注轉移到當年最具話題的新人身上，而姜俊昊的話題和他的選擇也依舊是讓人拍手稱道。

雖然阿芙羅狄忒的註冊人數僅僅只有12萬的數字，但是接連上門的廣告無不在預示著姜俊昊的人氣絕對不僅僅如此。大量的新人也是開始嶄露頭角，但是姜俊昊的運氣卻是現下獨一份的。

「你的運氣很不錯，在國內的話很少有新人可以拿到這種程度的片酬。」回想起李成煥那帶著羨慕的語氣，陳永守就是不可抑制的欣喜起來，選擇姜俊昊的確是讓人感覺一波三折，特別是在電影上映前夕他做出的那個選擇更是讓人費解。

本以為一腔的熱血又是噴在了雪地上，甚至連一絲蒸汽都不會飄起來。但是緊隨而來的成功以及那接連上門的廣告卻還是讓陳永守好好的感受了一次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不得不感歎一句世事無常，姜俊昊又要去演電影了。

韓國娛樂圈對待藝人的苛刻眾所周知，但是不同情形不同對待，對於S.M來說姜俊昊的重要性自然可想而知，旗下演員只有高雅拉在年初出演了一部校園劇，雖然造成了一定的話題，但是對比起姜俊昊電影演員的身份以及那來勢洶洶的人氣，在利益分成上S.M盡量做到了公平合理。

並不是以偶像組合成員的身份出演電影，那片酬自然都是姜俊昊的，而廣告收益雖然要與組合一起分攤，但是在韓國陳永守卻是姜俊昊的獨立經紀人。

這也就是說李成煥在日本帶著東方神起不斷打拼，分得的酬勞還沒有在韓國整日無所事事的陳永守多。

似乎是有些羞愧於自己的無所事事，陳永守在姜俊昊簽署了合約之後也是多方打聽起來，Lotte Entertainment並不是一家普通的娛樂公司，簡單的說這家公司是歸屬在樂天財團之下的娛樂公司，雖然樂天沒有自己的經紀公司，但是在樂天財團旗下卻是擁有大量的院線，完全的「內部消費」，但是也要上稅。

幫助姜俊昊打理財務問題，制定相關行程，經紀人的工作就是連接藝人和娛樂圈之間的橋樑。不要小看經紀人的能力，一個有著優秀資源和信譽的經紀人可以讓一個有實力的新人快速成名。

娛樂圈並不是一個有實力就可以嶄露頭角的地方，很多時候經驗會比實力更加重要，陳永守最近還想要為姜俊昊聯繫一些客串以及短劇來磨練他的演員經驗，電影的片約卻是就此上門了。

觀察了整個簽約過程，除了陳永守閱讀合約的十五分鐘之外，整個過程不過是持續了三十分鐘而已，對於一部電影的主角甄選如此草率，甚至是連導演都不在場，陳永守居然被這樣的順利嚇到了。

嚇到他又拿著合約看了一遍，最終才確定無誤。

等待的日子十分無聊，也很讓人忐忑。等著有人找上門來，娛樂公司的組織結構並不像是常人想像的那般嚴謹。總而言之，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的。

「哥，出來一下吧。」姜尚佑的來電讓陳永守皺起了眉頭，看起來每部電影的組成都將有這些人的影子，平心而論，陳永守並不希望姜尚佑加入到了姜俊昊的電影之中。

簡單的路邊攤，幾瓶燒酒幾道小菜，陳永守和姜尚佑倆人分坐倆旁，對於這個當初被人欺負的弟弟，陳永守也是提起了防備的心思。無論是什麼都不能來影響或阻止姜俊昊的前程，雖然並不知道姜尚佑做這些是想要幹什麼，但是他陳永守卻並不是一個在眼睛裡揉沙子的人。

單手拿起酒杯，接受了弟弟的敬酒卻是沒有喝下，「哥，現在時代不同了。」

一句讓人不知道是何用意的開頭，姜尚佑的話讓陳永守直接皺起了眉頭，眼神中的警惕更上一層，「什麼不同了？不是越來越好了麼？最近正是風頭上，你還想要撞槍口？」

不得不說「X檔案」的出現最後一次肅清了韓國娛樂圈，不管這裡是不是藏污納垢的地方，總之很多人是看不到了，「哥，不要誤會我，有了李觀熙做先例，誰還敢動姜俊昊。」

並不是要故弄玄虛，姜尚佑藉著說道，「這次的電影的確是我幫忙聯繫的，但是主角人選卻是製作方給出的，投資公司也是樂天集團，這也就是說完全不需要我的事情他們卻找上了我。哥，姜俊昊的家裡不簡單，而且我是被人雇來看著他的。」

「呵，幫了忙還要人家知道，說吧，是誰雇的你？」，陳永守直接歎氣一聲，姜俊昊的背景單單是從公司對於他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雖然表面上都是上司下屬的關係，但是S.M慣用的製造偶像的方式卻是並沒有用到姜俊昊的身上，這也就是說，這個傢伙完全是有所依仗的。

淡然的笑了一下，這姜俊昊也的確是他姜尚佑的運氣，「金羽誠，這個人哥你認識麼？他是姜俊昊的哥哥，表哥。」姜尚佑直接將自己的背後說了出來，接下來要進行的沒有陳永守完全是做不到的。

「我好想聽過這個人。」

「一定是在財經報道上聽到的吧？最近他做的很不錯，但是他們家真正的主事人是姜俊昊的母親，金悠麗這個人您認識麼？」，隱約的有些印象，但是陳永守卻並不知道金悠麗其人，「您應該也聽一些人說過她，這個人是姜俊昊的母親，也是大宇集團的前任總裁。」

「大宇集團？！」，陳永守的聲音頗大，萬萬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跟大宇集團這樣的企業還能取得聯繫，「他們不是破產了麼？聽說就剩下了幾個還算賺錢的資產。」

「嗯，是破產了沒錯，但是地位還在，到了金羽誠這裡就是第三代了，不用說什麼大宇集團會不會重新復興的空話，你我都知道，在現在的條件下那樣的事情就是做夢！」，也是簡單的評價了一下大宇的現狀，一邊說著，姜尚佑還喝下了一口酒。

看到如此的姜尚佑，陳永守直接笑了出來，這弟弟還是過不去這一關，「蓋茨的書不會告訴你他母親是IBM董事，是她給兒子促成了第一單大生意，巴菲特的書只會告訴你他8歲就知道去參觀紐交所，但不會告訴你他國會議員的父親帶他去的，是高盛的董事接待的。這句話不是你的口頭禪麼？怎麼不說了。」

「既然是事實還說什麼，哥，我只想和你說，如果S.M對於八月的大鐘獎有什麼想法，你還是要他們不要動作的好，有些事情越幫越忙，我最近就是在忙這件事情，你們出來會容易把事情弄砸了。」終於道明瞭來意，姜尚佑需要陳永守去做的事情就是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姜俊昊入選了最佳新人，他的對手都不是很強，而且電影的成績也不錯，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他也可以得獎，千萬千萬不要想用什麼其他的招數，那樣的話會很讓人討厭。」

這是怕S.M將歌謠界的習氣帶進去？他們哪有這麼笨，「就連奧斯卡都需要公關們出面，韓國的頒獎典禮真的就這麼乾淨？」

陳永守滿口的不相信，世人矚目的奧斯卡都會受到這些場外因素的影響，難道被韓國大財團統治了大半江山的娛樂界，電影獎項就真的是如此乾淨麼？

「奧斯卡很乾淨，大鐘獎也是。因為奧斯卡歷屆的獎項得主都會出席，大鐘獎不會，但是那獎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不出席也可以拿到手這就是我們乾淨的地方。」姜尚佑儼然還是一副電影人的姿態，實際上對於電影的流程他真的是瞭解非常，「姜俊昊的背景對於他的發展會很有幫助，如果他真的不行我也會回去報告給他哥哥，他們自然不會讓他在娛樂圈裡繼續做下去。所以我到這裡來是為了讓你們給他一個公平的、可以拿到獎項的機會，如果S.M真的去做什麼，毫無疑問，這次的大鐘獎就又會變成泥潭裡的戰鬥。」

泥潭裡的戰鬥？互相抹黑麼？如此想著，陳永守看向了姜尚佑的眼神，對方也是如此的確定著。

第二百一十五章 富家子弟

來自寶兒的安慰的確效果十足，第一次面對如此的迷茫，姜俊昊有如此的反應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的，獨立的這些年並不會讓姜俊昊變得完美起來，遇到這些事情暫時的低落和不知所措也是自然。

只是以姜俊昊那超越同齡人的成熟，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是第一次，所以這反應也就來的大了一些。至於鄭秀妍的「告密」舉動？姜俊昊此時只想感謝她。

「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過完下半生的富家子弟，這是我們共同的夢想，不是麼？」，訓練間歇，既然決定了全力以赴，那麼努力從現在就要開始，看著劇本上的文字，姜俊昊幾乎認為自己不用看下去就已經可以知道接下來的劇情，而對於導演金泰均的瞭解更是讓姜俊昊可以預測到接下來的表演方式。

漫畫式的略帶誇張的表演，一筆帶過的劇情解讀方式也宣示著這部電影中並不會有那種及其考校演技的心理歷程式表演，直接翻到劇本的最後一頁，看到了結局的姜俊昊也是想到了S.M想要為他塑造的演技形象。

雖然這是一部悲劇，但是通篇的浪漫、喜劇元素卻還是可以讓人笑出聲來，有些老套的劇情也可以很好的中和姜俊昊在發揮不好的情況下那種演技欠佳的感覺。總的來說，S.M是要打造姜俊昊的票房號召力！

但是，他們對於自己的演員也並不是完全的信任，因為做為演員來說姜俊昊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一般人根本不敢相信的程度。一部電影奠定了姜俊昊的演員地位，而一個決定卻是讓他的知名度國民化了起來。

完全的不可複製，偶然間看到企劃室長方真對著他的事業歷程大皺眉頭的樣子，姜俊昊知道，他的運氣真是來了。

重新來到地下練習室，這裡的環境並不是很好，甚至還漏水。但是這件練習室卻是被無數的當紅歌手們使用過，寶兒在這裡因為下雨往外掏過水，東方神起在這裡度過了訓練的最後幾個月，而現在姜俊昊的朋友們也是在這裡準備著最後的出道準備工作。一年前自己還是這個大型組合的預備成員之一，而到了現在姜俊昊卻是炙手可熱的新人演員。

某種時光蹉跎的感覺麼？演技被業界認可也有成都劃分，比如一些專業的電影雜誌甚至已經開始預測姜俊昊未來會有偶像演員路線，說白了，他們是在說姜俊昊將來只能是靠臉來吃飯。

還有一些表面友好卻是內裡黑暗的媒體，他們對於姜俊昊的評價就帶有了一定的主觀性，主要針對的還是S.M公司商業氣息太重，一個獲得了完美演技的實力派演員就要就此淪落云云。

對於這樣的報道姜俊昊並不在意，他只是知道他在每週三大電視台都會組織的演繹新聞裡獲得了一分鐘的時間，對觀眾們打招呼，問候，然後再說出自己的決心。

千萬不要小看這一分鐘，和其餘國家不同，韓國的娛樂新聞是每週集體播報一次，而且都是放在週末。這也就是說姜俊昊在這一分鐘裡可以讓所有韓國人聽到他的問候，只要有電視機就可以。

鮮明的對比，某種歲月蹉跎的感覺，當然獲得這一份幸運的也不單單是姜俊昊一個人，比如這個名為「Super Junior」的組合中還有一位叫做崔始源的成員，他就是參加了劉德華主演的電影，雖然只是一個戲份不重的配角，但是在這樣的大製作裡，只要S.M稍稍宣傳一番，崔始源的人氣自然就會瘋長起來。

姜俊昊的成功為S.M開拓了一條新的道路，成為電影演員之後在去做歌手，吸引話題和視線是一方面，對於藝人本身的形象也有著巨大的好處。但是姜俊昊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所以他獲得了最大的好處。

「那樣的富家子弟我也想做。」韓庚直接搭上了姜俊昊的話，幾個室友之間也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工作的繁忙是其一，再者準備出道的「Super Junior」還必須去江原道接受魔鬼集訓，也就是所謂的磨練營。

姜俊昊並不相信韓國人的那套理論，身體記憶法？或許會很有效，但是卻也讓很多人不能接受，「大家都想做！」

金希澈最後插口進來，沒有人注意到崔始源瞬間就尷尬起來的臉色，三個人又是聚在一起，金基范照舊在一邊擺起了POSE，姜俊昊今天訓練很努力，所以他很辛苦，自然也就沒有過去收拾他。

如此長的時間沒聚在一起了，你一個人在那邊裝什麼深沉？！

「不過你要怎麼表演？和電視劇裡的前輩們學習麼？」，金希澈還是好奇的詢問出來，S.M的每個人都會接受演技訓練，推出的藝人則更是如此。「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不過，我覺得我很有紈褲子弟的潛質，你信不信這部劇我絕對可以很輕鬆的演的很好？！」

一臉自信的模樣讓人恨不得直接給他一拳，韓庚直接回過頭去輕輕的笑了出來，而金希澈卻是眼角抽動了幾下，直接站起身遠離了這裡，到姜俊昊恢復正常為止，金希澈決定裝作不認識他。

姜俊昊就是這樣的人，喜歡他的人可以非常喜歡，甚至能忍受他這種炫耀的毛病，但是不喜歡他的人就怎麼都看不順眼，甚至討厭到看都不想看到。

這個人，似乎有著吸引Anti的潛質。

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演員無疑要學習很多的東西，最起碼你要去體驗他們的生活，在大腦中有一個大概的輪廓。富家自己的生活是怎樣的？姜俊昊本身就是一個富家子弟，雖然他並沒有經歷過那樣的生活。

拒絕了製作方的提議，姜俊昊覺得自己通過製作方去和一幫富家子弟呆在一起十分不妥，相比下來還不如他自己去找。

比如他的哥哥金羽誠，如果韓國有人敢說他不是富家子弟，那麼也就沒有人敢自稱富家了。

「喂，這種事情不要找我，去找你妹妹。」聽到了姜俊昊的要求，金羽誠直接為他指了一條明路，當年那個時刻粘著自己說著想要嫁給自己的小表妹如今也是個高中生了，果然，時間就連她的取向也改變了，現在的她喜歡粗獷的男人。

看到金敏慧穿著高中校服一派亭亭玉立的模樣，姜俊昊還以為這還是當初他那個可愛的妹妹。沒有想到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聯繫，這妹妹就是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哥，你那頭髮是怎麼回事？」

微微的有些尷尬，從金敏慧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無盡的鄙視，「噢，沒有做造型就出來了，這種時候頭髮就是這樣。」

姜俊昊訕笑著解釋道，沒有想到這金敏慧完全的不給面子，「成天抄襲那些日本視覺系樂隊的造型有意思？演員的話，多少應該有些男性魅力吧！」

同樣是掌上明珠，金家的現狀總有些重複歷史的味道，金悠麗是唯一的女兒金敏慧也是唯一的孫女，但是從某些方面來說金敏慧和金悠麗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金家似乎不能忍受再出現一個金悠麗版本的金敏慧，從小的嬌慣自然養成她某種紈褲的性格。

「我現在就在日本發展！」，好吧，姜俊昊知道他的這個妹妹絲毫不關注娛樂，當金敏慧坐上了姜俊昊的車，對於用奔馳前來迎接她似乎很不滿意，「早就告訴大哥要換車了，他就是不聽話。」

言辭之間頗為不屑，似乎金家一家子的品味都不符合這妹妹的胃口。這就是所謂的叛逆期？自己當初是否也是這副模樣？姜俊昊不由得反思起來。

難得的休息機會卻是要陪著這位妹妹度過，姜俊昊再次感歎電視劇的不真實，因為富家子弟的生活要比他們想像中誇張的多。

「首先，衣服！」，簡單的倆個詞語，和金敏慧重新見面並沒有那種兄妹一年多不見的互相想念，雖然此時的金敏慧頗為跋扈，但是對於金悠麗她卻是只有崇拜，相信自己的姑姑絕對可以搞定姜俊昊，所以她從不擔心這個表哥這些年來都經歷了什麼。

而今天她也是完全遵照了金羽誠的指示，她的任務只有一個，讓姜俊昊見識一個富家子弟的生活。

「我是金敏慧，今天來這裡是帶我的哥哥隨便看看。」並不是百貨商場而是一家位於明洞的奢侈品牌店面。金敏慧進門的第一時間就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服務員就直接去請了店長。

作為一個有原則的富家子弟，金敏慧今天的任務就只有一個，幫助哥哥搞定幾身行頭，以及他的所有要求。

「其實買衣服的話去日本更好，韓國的話還是太小了。」

並不是沒有見識過這種生活，姜俊昊只是覺得這個妹妹似乎變得太跋扈了些，「怎麼不直接去巴黎？時裝周上拍下來的衣服即便不能穿出來也可以掛在家裡當風景。」

如此的諷刺險些讓跟著服務的店員笑出聲來，急忙的摀住了嘴，繼續跟著倆人移動起來。

「嗯，是個好主意！」，看著金敏慧一臉淡然的應和道，姜俊昊的確是大跌眼鏡。難道在他離家之後金宇中就轉性了？

以前的金敏慧如果敢這樣，絕對是要被掃地出門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金家往事

「嗨，我離開之後都發生了什麼？」，姜俊昊直接拉住了金敏慧挑挑揀揀的手，皺著眉頭的樣子讓他看起來十分不善。

跟隨著的店員識趣的轉身離開，在這裡的倆個富家子弟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即便她已經認出了姜俊昊，認出他就是此時正當紅的新人電影演員，而且最近還接拍了新電影。

「怎麼？一定要發生什麼我才能這樣買東西麼？」，金敏慧彷彿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認真的看著對方的表情，姜俊昊居然看到了一絲慌亂的神色，「不要讓我去想電視劇的情節，金家從來都不需要用聯姻來維持地位！」

生活就是狗血，電視劇中的狗血反而構造了真實。當然並不是富家子弟貧家女的愛情橋段，要知道這橋段在剛剛上演時讓韓劇風靡了真個亞洲，所以說經典被人用多了，遲早都會成為狗血。

「今天的我是來幫你體驗富家子弟生活的，並不是來傾訴煩惱的，繼續下去或者離開。」金敏慧也是正色起來，語氣中帶著強烈的獨立意識，關心則亂，姜俊昊以往的聰明才智在妹妹身上好像是一點都用不出來了。

「OK，我們繼續。」拍了一下雙手然後分開展示在金敏慧的面前，這是姜俊昊認輸的標誌。

年輕、休閒和潮流，意大利男裝從來都是人們的首選，並不以奇特的造型出位，簡單舒適的奢華就是意大利男裝的招牌，再說，就金敏慧看來她哥哥的這張臉已經足夠高調了，所以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店面內的溫度和室外截然不同，依舊是高溫天氣，甚至連雨水都非常少見，並沒有人拿出手機最對著姜俊昊拍個不停，目光緊緊是在姜俊昊的臉上轉一圈兒，然後就是熟練的直視水平以下越三十度的位置。

服務素質從這裡就可見一般，即便姜俊昊只是穿著舒服的便裝出門，也依舊沒人多看他一眼。

「Armani的墨鏡，我從見到的第一刻起就認為它很適合你！」，臉上帶著笑意，挑選之中的金敏慧似乎終於找到了讓她滿意的東西，一副墨鏡，她居然就選擇了半個小時。

顏色的調和以及鏡架的構造，鏡片兒和整幅墨鏡大小的比例。完全的精心都勻，只是看到就可以感覺到設計師對它傾注的心血，框架上的鏤空標記充滿了張揚的氣息，在意大利品牌中很少可以看到這樣的設計，薄薄的鏡片讓人擔心它是否可以擋住陽光，但是佩戴之後卻還別樣的舒適，不僅僅是眼睛，甚至還有架起這副墨鏡的鼻子和耳朵。

看到姜俊昊帶起墨鏡的樣子，金敏慧直接就展開了笑臉，似乎是自己的品味得到了完美的驗證一般，「我就說過它很適合你，不要去照鏡子了，我們還要去下一家！」

不得不說時代發展的太過迅速，在姜俊昊還用信用卡消費的年代，金敏慧已經是用嘴了，「金、敏、慧，我下次再過來。」

金敏慧說完拉著姜俊昊轉身就走，如果不是店員們鞠躬告別，姜俊昊還以為他們是幹了什麼不像話的事兒。

再次佩服商家的頭腦，通過名字就可以消費，簡直是炫耀的最佳利器，想像一下，有朝一日帶著新交往的女友來到迪奧專賣店中，對著店長說出名字就可以為女友置辦一身高檔的服飾，如果是存了炫耀的心思，就算是身上帶著信用卡估計都不會拿出來消費。完全的消費者心理，完全的商業手段。

帶上了墨鏡的姜俊昊果然是少吸引了很多的目光，奔馳商務車依舊耀眼，因為在一眾外國品牌之中它似乎最具有沉穩的氣息，毫無疑問，姜俊昊的臨時座駕為他贏得了絕對的好感。

即便只是在路人之中。

「在明洞這種地方都沒有小妹妹來找你要簽名，哥，你的人氣都哪裡去了？」，甚至還在車外等了一會，金敏慧似乎迫切的想要見識一番粉絲們洶湧的激情。

姜俊昊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有這種好奇，這金敏慧的變化雖大，但是卻還留著一部分當初的模樣，「想要見識粉絲的狂熱我幫你介紹幾個人，東方神起知道麼？帶著他們出來的話，估計咱們就寸步難行了。」

人氣的體現並不僅僅是在粉絲的圍追堵截，比如姜俊昊在早上趕往公司的時候就是會被經常認出來的一個人，知名度居然已經擴散到了老年人的群體中，每當這些爺爺奶奶感歎著如果自己有像姜俊昊這樣的一個孫子多好時，那種感覺就十分微妙。

雖然並沒有粉絲們的熱情來的讓人興奮，但是姜俊昊卻是取得了最難取得認可群體的認可，有些繞口，但是成績斐然，感覺這支持並不是很直接，但就是這樣奇特。

「算了，想見的話到後台就可以見，這方面我有經驗。」這小丫頭今天說話怎麼這麼嗆人？姜俊昊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許久未見了，還是繼續忍耐吧，「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麼？關於女人方面的。聽大哥說，你戀愛了？」

險些一腳踩在剎車上，就連金羽誠也是不能保守秘密的人了麼？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金敏慧，姜俊昊突然覺得這個妹妹似乎變聰明了，因為那臉上狡猾的微笑，「就應該是這樣，我哥哥可是從美國回來的，這麼多年又是青春期，不交往怎麼行？不過我可要說一句，如果我嫂子不是像姑姑那樣的女人，我可是不接受的。」

姜俊昊微微的搖了搖頭，嘴角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微笑，果然，金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與金敏慧的感情並不是很深，親情對於姜俊昊來說雖然並不是多餘的東西，但是卻也不是必須的東西。回到金家的時候金敏慧還小，對於這位哥哥的突然到來自然是感覺到了無比的陌生。

而且姜俊昊回到金家的時間並不是很好，在一切風波都將結束的時候，車禍的到來讓金羽誠和金敏慧失去了父母。在他們面前，自己還是幸運的，當時的姜俊昊經常會如此做想。

這是每個人的天性，就連姜俊昊也不能避免。

「我們去吃飯吧，到你說出名字就可以不用買單的地方！」，姜俊昊灑脫的說道，因為金敏慧的生活就應該是他的生活，只是他不想過的渾渾噩噩而已。

同樣的，幾年時間都沒有以哥哥的姿態出現過，姜俊昊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處理金敏慧的問題。家人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隔閡。

到處都透著優雅且還附有格調的西餐廳，對於這裡來說金敏慧身上的高中校服似乎非常突兀，而姜俊昊隨意的便裝也是這樣。依舊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在餐點到位之後，店長居然還帶著大廚前來詢問是否可口，淡淡的點了點頭，金敏慧的隨意讓姜俊昊十分的不習慣，始終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生活，對方身上的那一絲理所應當是姜俊昊所不具備的。

演員就是去演繹別人的人生，而自從姜俊昊接下了這部電影開始，他卻是要演繹自己原本應該經歷的人生，將這些組合在一起未免有些搞笑，甚至還勾動著很多情緒，在金家姜俊昊並不是一個受到歡迎的人，特別是在金宇中的眼中。

「中秋節的時候回家過吧，姑姑想你了。」低著頭不敢看姜俊昊的雙眼，金敏慧十分隨意的說道。

「嗯，我已經答應過母親了。」即將回到家中，心中並沒有不願，從用餐的細節就可以看出姜俊昊依舊是保持著高人一等的習慣，只不過他非常討厭這樣的階級觀念，在美國的生活很大的影響了姜俊昊的思想。

抬起頭看，有些怯怯的看向姜俊昊，金敏慧覺得自己是時候坦白了，「哥，我這樣的演技可以去做演員嗎？」

「啊？」，疑問一聲，姜俊昊驚訝的皺起了眉頭，她剛剛在說什麼？要當演員？！

「你瘋了？」，不可置信的詢問出來，姜俊昊甚至停止了手上的舉動，「你要去做演員的話，過來問我不是給我找麻煩麼？」

這一切此時方才真相大白，真相就是金敏慧的演技騙過了姜俊昊，跋扈小姐的橋段還算過關，但是對於她來說還有更難的一關要過，「我就要去美國留學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自己在美國生活。」

不可置信的笑了出來，難道金家出來的女人都想要氣死金宇中麼？「我同意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說著，姜俊昊豎起了一根手指，「不要說是我鼓動你的，我不想要有麻煩！」

「嗯，我知道了！」，洋溢出天真的微笑，金敏慧此時方才算做本色出演。

服飾的包含太過廣泛，用金敏慧的名字姜俊昊購買了很多很多的奢侈品，這一切當然是由金羽誠買單，對於所謂的富家子弟生活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姜俊昊覺得劇本中的那個人物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不過，對比起這收穫，姜俊昊更加期待著金宇中得知金敏慧想法時的表情，那一定是會非常有趣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吵翻天

七月的海外行程依舊繁多，姜俊昊第一次和東方神起踏上了中國的土地，北京這座古老的城市只是讓人感覺到某種濃郁的蹉跎感，參加官方行程就是需要處處謹慎、小心，甚至連習慣性的即興發揮都是收斂了起來。

北京奧林匹克文化節開幕演出，僅僅是這樣的行程就足以讓人緊張起來，與一般的舞台不同，在這種重要演出中姜俊昊也是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熱情，不知道是不是看觀眾席上的觀眾們太過嚴肅，反正姜俊昊這樣的狀態讓寶兒很是擔心。

特別是在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

「沒事吧？」，關心的詢問只是換來了姜俊昊疑惑的目光，寶兒用手指點了點眼睛的方向，這關切的模樣被對方看在眼中，卻是迎來了很突兀的動作。

「沒關係，那副眼鏡不是我的。」耳朵被對方噴吐的氣息劃過，寶兒感覺到有些癢，卻還是直接笑了出來。帶著微笑在和姜俊昊對視一樣，好算倆人並沒有忘記，此時是在準備記者會。

在來到中國之前東方神起先到達中國台灣進行了一次海外行程，做為姜俊昊第一次在海外有粉絲迎接的接機行程，工作組自然是盡心盡力。在飛機降落三十分鐘之後才走出海關，姜俊昊也是想要好好體驗一下台灣粉絲的熱情。

這熱情來的太過突然，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拿著各色名牌的支持者，姜俊昊在這裡有粉絲而且還是十分熱情的粉絲。

心情愉快的對著人群招手，東方神起的六個人排成一列，保鏢們自然也是盡心盡力，不斷的在人群中前進著，感覺到了這熱情洶湧的程度，姜俊昊自然也是一直都面帶微笑。

並不似過去的低調著裝，姜俊昊首次的機場走秀可謂是星光熠熠，明星氣場十足，粉絲們的尖叫也是讓人熱血噴張，更不用說記者們手中的相機一直都在不停的閃爍著。毫無疑問，做為進來韓國最為當紅的新人電影演員，姜俊昊的人氣輕而易舉的擴散到了台灣。

終究是和韓國不同，可能是由於台灣粉絲平時真的很少見到偶像，一聲一聲的呼喚並不能發洩他們的熱情，隊伍逐漸擁擠起來，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們畢竟不是黑超特警，隊伍慢慢的陷入到了停滯當中，無數的手機鏡頭幾乎都貼到了東方神起的臉上，感覺到身前的樸有天似乎是有些不滿，姜俊昊拉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他保持克制。

突然一聲韓文響起，姜俊昊本能的回頭看過去，卻是只注意一道黑影快速的迎面而來。

還好反應夠快，姜俊昊直接就側過了頭，一個好像手機的物體直接順著他的臉頰擦了過去，甚至還帶掉了他臉上的墨鏡。

皺著眉頭看去，周圍的嘈雜聲很大，姜俊昊聽不清這個女孩在快速的說些什麼，表情十分嚴肅，剛剛還在勸慰樸有天的姜俊昊一瞬之間就黑了臉。

這一切當然都被媒體記錄了下來，而他們的鏡頭卻也是讓保鏢們無可奈何，只得大力的將那個女人推搡出去然後讓隊伍繼續緩緩的移動起來。

這只是混亂的機場中一個小小的插曲，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韓國粉絲會追到台灣來進行這樣激烈的抵制，整個工作組都是被嚇了一跳。還好姜俊昊是被金在中和樸有天倆人夾在中間，身前的樸有天反應也是夠快，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抓住了姜俊昊的胳膊，然後拉著他走到了隊伍的前列。

直到一行人走出了機場事情才算告一段落，姜俊昊雖然是面色嚴肅，但是卻並沒有受傷，僅僅是來台灣舉行一場簽售會而已，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們到底是怎麼搞的？！」，到達賓館，事情已經發生，而且還被在場的十餘家媒體完完全全的記錄了下來，李成煥只會對著保鏢們大喊大叫，言辭之間語氣中都蘊含著難以言喻的荒唐。

來回在房間中走了幾圈，如果說在過去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但是在現在，姜俊昊極有可能因為這樣的事情登上台灣媒體版面，不，這樣的情況已經是注定要發生了，「去準備對策，面對記者的詢問我們應該怎麼說，明天的記者招待會取消掉隨便找個街口就好。」

做為領隊，李成煥第一時間發佈了大量的指令，取消日程這樣的事情並不需要和韓國S.M聯繫，李成煥完全可以獨斷獨行。即便在心理對那個多事的粉絲一頓痛罵，但是在表面上姜俊昊卻依舊是要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

比媒體更加迅速的就是粉絲前線，隨著韓流的發展粉絲們的組織規模也是越來越正式化，雖然是新興的粉絲組織，但是阿芙羅狄忒之中卻是不乏從事各行各業的社會人士。身在台灣的前線直接將消息傳回了韓國，網絡媒體也是第一時間做出了正式報道，而姜俊昊的回應卻是讓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今天一不小心把墨鏡弄壞了，還好不是我的，不過我也不想賠。」

網頁上的時間顯示，在消息傳回到韓國五分鐘後，姜俊昊就已經可以使用網絡接觸到自己的粉絲。看到這一切，阿芙羅狄忒們滿心的氣憤一時間全部消失，嘴角的笑意也是抑制不住。

這姜俊昊不僅僅是面對媒體，就連面對自己的粉絲也很有一套。

接下裡的行程進行的十分順利，謝絕了所有媒體的採訪，以身體狀態為由。在台灣桃園機場離開，原定的走秀被改成了行走員工通道，台灣粉絲一片哀號，本就少有可以見到偶像的機會，這下可好，以後東方神起再來台灣豈不是次次都要走VIP？對於韓國仙後的行動台灣仙後們表達了極大的不滿。

在東方神起剛剛出道一年的時間，海外人氣還沒有現在這麼高，但是在姜俊昊加入之後，對於東方神起的海外知名度他絕對是功不可沒的。喜歡韓國娛樂的中國粉絲只是一個小圈子而已，對於一個電影演員加入歌手組合他們自然也是非常好奇，隨著中國網絡的發展，追星這種活動漸漸的也可以在網絡上進行。

韓國偶像組合依舊是精品，在吸引粉絲上S.M的包裝模式也的確是在整個亞洲都首屈一指，而這一次卻是純粹的無心之失，姜俊昊在機場被打掉墨鏡後嚴肅的樣子被台灣媒體抓了個正著。在登上報紙之後，對於東方神起還不甚瞭解的粉絲們確實被這個少年的嚴肅所吸引，特別是，他還有一雙綠色的眼睛。

重新包裝的中文版本專輯在台灣發行，簽售會進行的無比順利，畫報上的姜俊昊和金在中倆人站在中間，不得不說那雙特殊的眼睛為姜俊昊增添了無數的光彩，只是看到畫報就會讓人對他感興趣。

一時間人氣似乎和鄭允浩都差不多，姜俊昊熟練的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淡淡微笑的說謝謝。優秀的中文實力讓他獲得了很多粉絲的好感，原定的招待會取消也使得這實力無法發揮，粉絲們的手機再次成為了記錄的工具，當姜俊昊的飯拍傳回到韓國之時，阿芙羅狄忒們無不驚歎。

與設備的好壞、角度的偏差毫不相關，無論是正面還是側面姜俊昊都是一個翩翩沒少年。或許是有些缺少男性氣概，但是只要看到那張一臉嚴肅，眼神緊緊盯著那Anti的照片時，那些說姜俊昊有些「娘娘腔」的人卻也是全部都住了嘴。

氣場這種東西，在憤怒的時候最容易出現，然後讓所有的人都嚇一跳。

任由韓國粉絲吵翻天，東方神起的幾人卻是還要在中國進行下一個日程，在這個日程結束之後東方神起也是要前往日本錄製第三張日文單曲，就是讓姜俊昊最為鬱悶的抒情單曲。

身在北京更能感覺到這座城市的炎熱，沒有人知道姜俊昊對於這件事情的反應是怎樣的，沈昌□只是知道姜俊昊生氣了，因為他當時的表情真的是有些嚇人，就連金俊秀也是沒有多說什麼，鄭允浩只能是象徵性的安慰幾句，金在中是個經常詞不達意的傢伙，可能是因為去和樸有天求助過，居然還來和自己暗示些什麼。

不得不說這些安慰讓姜俊昊心中啼笑皆非，但是他卻還是保持著沉默，加速的融入集體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可憐，再說姜俊昊並沒有去裝，因為在很多人看來一個為了夢想選擇崎嶇道路的孩子還要受到抵制，真的是很讓人鬱悶的一件事情。

你們做的，你們喜歡的藝人都還給我了。心中帶著這樣的惡趣味，所以姜俊昊才對著寶兒耳語道，「沒關係，那副墨鏡不是我的！」

低頭輕笑，偶然的對視之間都是帶著笑意，似乎是某個記者忍不住才按動了手中的快門，在中國S.M分部部長司捷還沒有走上台的時候，長槍短炮就已經提前工作起來。

敏感的正色起來，東方神起、寶兒、Kang Ta等人在中國的新聞發佈會就此展開。

同樣，這也是姜俊昊第一次在媒體面前大秀自己的中文實力！

第二百一十八章 淵源流傳

新聞發佈會是在酒店中舉行，北京是一座繁華的城市，做為中國的首都傳統和現代的融合自是必然。每個國家都有相應的歷史，只要是來到北京城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那濃郁的中國傳統文化。

在中國度過了八年的童年時光，姜俊昊的中文實力雖然強悍，但是卻也只是針對外國人來說。長時間沒有使用的中文還是讓姜俊昊大費了一番周折，在宿舍中說著沒人可以聽懂的漢語並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就在新聞發佈會前一天的夜裡，時值半夜，姜俊昊卻還是不得不乘坐電梯到下面的樓層中去，就是為了和翻譯一起核對一下發音。

一副簡單的平光鏡，身上的T恤和牛仔褲充滿了休閒的味道，喜歡淡色調的姜俊昊對於乳白色情有獨鍾，而大開口的圓領也是可以保持空氣的流通。

畢竟是在夏天，雖然姜俊昊不願意穿短袖，但是他卻也要注意通風和舒適。

脖子上帶著那對兒情侶項鏈的另一條，女性藝人需要經常更換首飾，長時間帶著一條項鏈一定會引人耳目，而男性藝人在這方面卻是會方便很多。最關鍵的還是姜俊昊知道，每當寶兒看到他帶著這條項鏈出境，整個人就會變的十分熱情。

電梯到達的提示音將姜俊昊從火熱的幻想中解脫了出來，本能的抬頭看向樓層指示器，沒有想到這個時間居然還有人和他一樣沒有休息。直到看到倆個女孩愣在電梯門口的身影，姜俊昊才本能的警覺起來。

看到姜俊昊的一瞬間，女孩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乳白色的T恤加上淡藍色的牛仔褲，頭髮似乎是因為清洗過有些散亂，完全素顏的姜俊昊居然就這樣出現在倆人的面前，那雙綠色的眼睛在近距離看到似乎更加的具有魅力。

電梯門又是緩緩的合上，出於紳士本能姜俊昊還是飛快的按動了開門的按鈕，而那倆位小女士似乎是才反應過來，一步就跨到了電梯裡。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姜俊昊的防備並不是毫無理由的。仙後們的狂熱他也算是見識過了，再次遭遇這些姜俊昊只感覺這些粉絲比起當初的前輩們也不遑多讓。

以前他們丟的是沒開封的飲料罐，而如今他們丟的手機，總的來說現在的粉絲們更可怕，因為他們更有錢。

「是姜俊昊沒錯，真的是他。」

「嗯，是他。」倆人的目光還是直直的盯在姜俊昊的身上，互相之間說的是中文，姜俊昊也可以聽得懂，「你好！」，來人輕輕的鞠躬問好，用的卻是韓語。

姜俊昊沒有答話，也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也是看在倆個女孩的身上，防止著她們突然衝上來。並不是怕被傷害，而是怕鬧出太大的動靜。

從倆人的對話分析，他們好像還是他姜俊昊的粉絲，「他不是中文專長麼？」

「簡歷上有哪個來中國發展的韓星不是中文專長的？能說句你好就不錯了！」，看起來這倆位對於韓娛的理解頗深，居然還知道這種「秘密」，「我們要簽名吧！」

「你瘋了？沒經紀人的時候他們是不會給別人簽名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這女孩說著也是從隨身的背包裡拿出了筆記本，看封面上的六人版東方神起，姜俊昊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侵權了。

將筆記本用雙手舉到姜俊昊的面前，這女孩也是磕磕絆絆的說著，「You can……」

「Sure!Why don't?（當然！為什麼不行？）」，姜俊昊也是用英文回答起來，然後輕輕的笑了一下，接過了粉絲的筆記本簽起了自己的名字。

一邊簽名還一邊打量著另一個女孩，看著她輕咬著自己嘴唇的模樣，姜俊昊也是笑了出來。自己的粉絲果然都很可愛！如此做想未免有些讓人發笑，但是姜俊昊卻依舊願意這樣去想。

並且，給自己的粉絲一個方便！

簽名完成，直接將筆記本還給了那個翹首以待的女孩，看到她興奮的模樣，姜俊昊的心理似乎也是被什麼裝滿了一般，暖烘烘的，感覺很舒服。直接伸出了手，姜俊昊的眼睛會說話，他在說，「你的呢？」

驚喜的表情從那個猶豫的女孩臉上一閃而過，姜俊昊展開一個鼓勵的微笑，看著自己的粉絲直接將包中的筆記本抽了出來，他也是在上面簽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用英文寫了一段話。

當然，不管是在台灣還是在韓國，拿到姜俊昊簽名的粉絲們總會在上面看到一句熟悉的英文，「Thank you,like me.」

「Thank you！」，女孩的發音有些不對，但是姜俊昊卻還是說了沒關係！女孩們相視大笑，笑聲中有些激動，還有些狂喜的味道，不知道自己在中國的粉絲多不多，但是回到這個自己闊別了十餘年的家鄉居然還可以遇到喜歡自己的粉絲，姜俊昊也是非常高興的。

興奮是毒藥，但是他卻讓人上癮，在姜俊昊走下電梯還有倆個女孩還是不敢相信今天的經歷，但是隨後的經歷他卻更是不敢相信了。

「你好，可以幫我一個忙麼？」，有些蹩腳的中文發音，類似普通話，但是卻也字正腔圓，女孩們驚訝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又看到了用手擋住了電梯門的姜俊昊。

「怎麼？你們沒有時間麼？」，又是發出了詢問，因為女孩們愣愣的表情讓姜俊昊不得不提醒她們，電梯停在這一層已經太久了。

倆個女孩一齊點著頭，完全的迫不及待，「有，當然有！」，得到了答覆，姜俊昊重新登上了電梯，酒店的休息區就是幾人最好的工作場所，雖然十分開闊，而且也不隱蔽，但是任誰都不會想到東方神起的新成員，電影演員姜俊昊居然會在酒店的大廳中堂而皇之的和倆個女性粉絲呆在一起吧？！

對於倆個女孩來說完全是夢幻一般的經歷，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卻是值得回味的一段經歷，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的粉絲近距離呆在一起，而且還是在中國。

做為電影演員姜俊昊的名氣還只限於韓國，但是做為東方神起在中國他可是很有名氣的「新人」歌手，雖然中國仙後也是秉承了韓國仙後抵制姜俊昊的方式，但是在媒體的報道下也有越來越多的人認識了東方神起，六人版本和五人版本，對比一番的情況下姜俊昊優秀的面孔佔據了很大的優勢。

更不要說，他本身就具有中國血統，而且還有一雙綠色的眼睛。

第一印象就是姜俊昊難得的優勢，在第二天的媒體見面會上他依舊是如此，做為發言人首次在中國媒體面前亮相，姜俊昊自然是要做到與眾不同。

「大家好，我是姜俊昊，東方神起的第六名成員，也是新成員。很高興可以在中國見到大家，也希望我們可以相處的很愉快。」發音還有待考證，但是姜俊昊的中文卻絲毫不愧於他的中國血統。畢竟是在八歲就離開了中國，雖然父親在之後也有教導過，但是在不經常使用的情況下，可以做到如此就已經證明姜俊昊的語言天賦了。

公式化的發言，猶如新聞主持人一般，記者們還是那副平淡的面孔，這樣的新聞發佈會上注定沒有多少可寫的東西。還是剛剛姜俊昊和寶兒的耳語更有話題，看樣子倆人很熟，但是以對媒體毫不避諱的模樣，如果說他們倆人有些什麼，未免也太小看藝人的智商了。

看著姜俊昊對鄭允浩耳語的模樣，臉上的笑容和剛剛對待寶兒的似乎是一模一樣。最後的懷疑也是煙消雲散，記者們等待著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一一的介紹自己。

「大家好，我是鄭允浩。」對比一番才知道姜俊昊的中文水準，金在中幾人也是暗自點了點頭，看起來以後如果在中國活動，姜俊昊依舊是最可靠的人。

「咳！」，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鄭允浩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在用唇語重複著什麼，「您吃了麼？」

什麼？！聽到鄭允浩的話，記者們都是驚訝的面孔。看到如此的反應，鄭允浩卻是將目光拋給了姜俊昊，而對方也是暗自點了點頭。再次努力的清了清嗓子，鄭允浩又說了一遍，「您吃了麼？」

這一次的發音能聽的清楚，也更加的順暢，但是記者們卻還是掩不住臉上的微笑。S.M中國分部的司捷理事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其他不懂中文的人都是面面相覷，翻譯們也是低下頭來不住的聳動著肩膀，而台下的記者們更是笑做了一團。

看到如此的情況，鄭允浩再次將目光投向了姜俊昊，閃光燈卻是在這時閃起，而姜俊昊竊笑的模樣也是被相機忠實的記錄了下來。

同時被記錄下來的當然還有坐成一排的其他人，寶兒和東方神起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姜俊昊的身上，見面次數不多卻一直在中國發展的Kang Ta在鄭允浩剛剛開口的時候就對著姜俊昊抱以了微笑。

這張照片一定會在粉絲間淵源流傳的，Kang Ta如此想到。

第二百一十九章 日音瓶頸

頻繁的海外行程讓時間過的飛快，時值八月，此時的姜俊昊還在日本提前進行第三張日文單曲的錄製，而在韓國，關於姜俊昊的話題卻是再次提高了溫度，因為此時已經是八月，正是整個夏季裡最熱的時候。

讓一個前途無量的新人演員加入一支偶像組合，業界內對於李秀滿的決定不可置否，在姜俊昊剛剛宣佈加入東方神起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不是S.M瘋了，就是李秀滿老了。直到姜俊昊的名字一瞬間便廣為人知，這些人卻是不得不佩服李秀滿的高瞻遠矚，「嗨，不外乎S.M在音樂界的地位，看看人家的想法！」，諸如此類的感歎一時間成為了眾多業內人士的口頭禪。

而在當時，媒體方面對於S.M的決定有些不能理解，但是這的確是那時韓國人除了「X檔案」之外最關心的話題之一，大量的報道塑造了姜俊昊絕佳的正面形象，那「追夢者」的口號絕對不僅僅是說說而已。比如此時，這個「追夢者」的稱號似乎更加真實了起來，因為《舞者的純情》大賣，姜俊昊獲得了大鐘獎最優秀新人賞的提名。

一輩子只有一次的新人賞，在這一年的新人中最優秀的那一個，叫做姜俊昊的這個新人演員起點之高讓人難以想像，最關鍵的，這是一家唱片公司培養的演員，而且他對於演戲還很有靈性。

評委們的心思成為了影迷們最為關心的事情，當然，大部分人並不看好姜俊昊可以得獎，因為那面容真的在很大程度上遮掩了他的演技。而和姜俊昊對戲的文根英可是眾所周知的演技高手，再加上本色出演等種種因素，姜俊昊的表現在文根英面前被打了折扣，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但是又有誰能完全知道評委們的喜好呢？此時的李秀滿剛剛關閉了電腦，揉了揉酸澀的雙眼。雖然網絡媒體的信譽度不高，但是在短時間內它確實可以主導輿論導向，想要知道姜俊昊奪取最佳新人賞的大勢之感，真的是無比的艱辛！

需要向這個方向努力麼？李秀滿在心中如此的詢問著自己。

獲得了提名就是莫大的榮譽，這個獎項可能決定了姜俊昊未來的演員之旅，拿得到拿不到，那差距可不是一丁半點的巨大。這最優秀新人賞就是官方對於姜俊昊演員實力的認可，其含義絕對可以消除在大部分人心中姜俊昊是靠優秀的面孔才得以走紅的想法，但是在影視界S.M還是沒有任何根基的小公司，真的去努力了，會有成果麼？

被難題和猶豫所困擾，這種決定不是李秀滿一個人可以做下的，所謂的權利只有被分化開來才可以保證公司的發展，作為一個商人，李秀滿還是具有十足天賦的。

而作為一個歌手，姜俊昊的天賦此時方才展現出來。

發聲方式似乎是出了問題，姜俊昊的發聲並不對，但是卻給人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聲音的質感清晰的傳達出來，那種彷彿尋求突破的迫切讓上野結衣皺緊了眉頭，而那目光中卻完全是不可置信。

「再來一次！」，依舊是再來一次，姜俊昊在裡面對著這句歌詞已經是唱了半個小時了。重複的運氣發音，引起胸腔和主要發聲器官的共振，不知道是不是唱的太糟了，姜俊昊總是感覺自己的高音好像更加容易了。

但是，他此時負責的部分卻是中低音。

「到底是怎麼回事？」，金俊秀皺緊了眉頭，坐在錄音室的沙發上他卻是依舊沒有休息。姜俊昊的嗓子好像是出了問題，每個人都感覺得到但是卻不提起，無非是因為對方那有些尷尬的位置，就連金俊秀也是很少和其他人談論姜俊昊的唱功，「俊昊哥的歌唱技巧難道是退步回幾年之前了麼？這唱的都是什麼！」

六個人都在學習日音唱法，姜俊昊在S.M中的天賦之名絕對不是虛張聲勢，對付韓音輕鬆自如，而優秀的勝利條件也讓姜俊昊的高音更加富有質感，也更加的穩定。

到了如今，這些優勢似乎都突然被人拿走了一般，這一切真的是讓金俊秀很不理解。

五個人是越練習越進步，只有姜俊昊是越練習越退步，不明白這一切的其他人對於金俊秀的感歎只能是默不作聲，沒有辦法，他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在錄音間內的姜俊昊同樣很不好受，喉嚨處那種有時候靈活有時候麻痺的感覺讓他十分難受，但是老師的話卻還是要聽，最起碼這上野結衣是姜俊昊在這個時期的指路明燈。

可以讓他在這樣的狀態下，依舊完成錄製的日程。

又是一次糟糕的錄音，姜俊昊長長的出了口氣，並沒有彎腰說什麼對不起，因為他知道身體問題是不需要去道歉的。看著隔窗外的上野結衣用手扶著額頭的模樣，姜俊昊知道，一定是他自己又讓這位老師操心了。

「你，留在日本！」，上野結衣突然單手指向隔窗中的姜俊昊，她絕對是第一次見到可以學的這麼快的學生，而且他還是在活動中每天練習日音的時間最多也就五個小時，在這樣不良的條件下，姜俊昊的表現讓上野結衣只能驚歎，「留在日本，你的突破期到了，這段時間真的很關鍵，我需要塑造你日音的發音習慣，讓你的身體明白日式和韓式發音的區別。」

突破期？那是什麼？姜俊昊的目光中透著疑惑，看向上野結衣的眼神複雜非常。

「突破期？」，等待著的金在中等人同樣皺起了眉頭，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同樣十分費解，費解艾回對於姜俊昊的定位居然是主唱，在他狀態糟糕的這幾個月裡！

「我只能說你學習的速度很快，但是你的適應能力跟不上你學習的速度，加上這段時間你還不能停止日程必須去做宣傳，所以我們沒有告訴你。」上野結衣自然是要解答疑惑，她也沒有想到這個學生居然如此具有天賦，他是天生的歌者，「你的突破期到了，現在的這段時間非常重要，關係到以後你的實力能達到何種程度。」

她在虛張聲勢，姜俊昊從上野結衣的臉上讀到了這樣的訊息。

「請等一下，老師。」摘下了耳機，姜俊昊走出了錄音室，「老師，我的突破期是怎麼回事？我還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你們不告訴我，但是我在韓國還有一部電影和頒獎典禮，很多日程已經定下了！」

經紀人並不在場，但是姜俊昊同樣也對此次的大鐘獎期待非常，拿到這個最優秀新人，讓所有不相信他的人狠狠的吃上一記耳光，這樣的機會怎麼可能放棄？雖然電影獎項即使不到場也會頒發，但是最優秀新人賞可不是什麼幕後人員的功勞賞，就算是這獎給了他姜俊昊，但是不到場的話豈不是會被影響將來的發展？

想做歌手不代表不想做演員，總體來說演繹別人的生活也十分有趣，拿到劇本的這段時間姜俊昊做了很多很多的功課，其中的辛苦不足為外人所知，但是他自己卻是知道的。

經常一個人模擬男主角的對白，甚至是坐在沙發上幻想著身處的場景，不時吐出的一句台詞讓同屋的沈昌□和金在中都以為他出了什麼毛病，這樣的生活已經過了一個月，現在卻要放棄麼？

「這些事情讓公司來決定就好，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想要上舞台，這段時間必須要注意再注意！」，上野結衣也是皺起了眉頭，她並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老師，但是卻絕對的愛才，「你的天賦是我見過的最好的，沒有之一！」

誇張的比喻一句，姜俊昊的天賦雖然好，但是卻也需要時間的磨礪。不想培養一個偶像歌手，上野結衣似乎是想要培養一位聲樂家。

訥訥的說不出話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姜俊昊目瞪口呆，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但是腦中唯一縈繞的訊息就是，他可以唱的好了！

先是感覺到了濃郁的危機感，但之後卻也有為姜俊昊感到更高興的心思，最為東方神起絕對的第一主唱，金在中的位置無疑受到了很大的威脅。首先倆人的聲音都很清澈，在質感上還有些相近，但是姜俊昊的聲音卻是有了上帝一般的禮物，那聲音很年輕，而且富含著朝氣，他能僅僅通過聲音就表達情緒，而且還很輕鬆。

完全的情緒型歌手，姜俊昊過往的屏障是因為他沒有站在舞台上，沒有那種感覺他就表達不出來，很簡單的事情卻是困擾了他的第一任老師足足四年的時間。

越是好的東西就越是麻煩，越是好的天賦就需要好的條件越多。姜俊昊是一個麻煩的傢伙，不管是在女友、老師還是朋友眼中，這個傢伙似乎就是麻煩的代名詞！

現在一切又都回歸原位，和他的舞台一樣，你的情緒，決定著你的未來！

第二百二十章 與眾不同

自從進入八月以來首爾的天氣就一直都是陰雨連綿，孤身一人返回韓國的姜俊昊剛剛走出海關就看到了陳永守，正如同這天氣一樣，陳永守並沒有帶來什麼好消息。

由於連續七天的陰雨天氣，大鐘獎主辦方居然取消了紅地毯儀式。這也就是說，在第四十二屆大鐘獎上，明星們的爭奇鬥艷將轉移到室內舉行。而粉絲們，自然也是只能在電視上一睹各路明星的風采。

近一周來圍繞著本屆大鐘獎的話題轟然展開，雖然是在雨天，但是影迷們的熱情卻依舊不減，本屆大鐘獎共有五十多部韓國本土電影參與競選，其中僅有二十九部被選入了競賽環節。而這二十九部電影將會在忠五路的明寶電影院內免費上映，持續整整一周的時間。

沒有任何東西比免費更能調動大眾的熱情，大鐘獎的氛圍從一周前就已經在影迷中瀰漫開來，現場對比這二十九部電影，看完一部再看另一部更能發現孰優孰劣。對於本屆最佳男子新人的歸屬，影迷們的好奇也被激發到了巔峰。

姜俊昊無疑是本屆男子新人賞的最佳候選人之一，沒有對手的比賽自然十分無趣，而姜俊昊此次的對手也並不示弱，同為新人演員，高修在04年的電影《Some》中表現同樣是可圈可點，對於他的演技業界認可的程度還要在姜俊昊之上。

每到這種時候媒體們就總是會吵鬧不休，彷彿是在為自己支持的演員聲援一般，實際上，只有他們去吵影迷們才會關注，然後跟著一起吵。

做為得獎呼聲最高的姜俊昊取得了很多人的支持，和高修對比起來，他的電影成績更好，距離現在更近，而且演技也是不遑多讓，無論是從哪種角度粉絲，姜俊昊多的這大鐘獎最佳男子新人演員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大部分媒體對於姜俊昊能否得獎卻是並不看好，因為他的「出身」！

S.M出身的演員在獎項上顆粒無收，而且姜俊昊的決定對於粉絲們來說是熱血和對夢想執著的象徵，但是對於其他演員來說，姜俊昊這樣的做法卻是頗有些自降身份的嫌疑。

依舊是那老套的地位論調，對於這一點，姜俊昊卻是渾然不覺。

「俊昊哥，這一次我很看好你，加油！」，林允兒發來的短信非常簡單，就和其他人發來的一樣，但是想起這個可信的女孩，姜俊昊卻還是回復了一條不一樣的短信。

「比起大鐘獎的新人賞我更想拿百想的，不過這個壯舉只能是交給你來完成了。」字裡行間盡顯姜俊昊的自戀，但是林允兒卻是感受到了前輩的勉勵。

成為演員或者歌手，這兩者之間的概念在林允兒心中有些模糊。喜愛表演想要成為藝人，不管是在舞台上還是在電視上，甚至是大螢幕上，頻繁的試鏡依然繼續，在參與了東方神起的魔法城堡MV之後，林允兒也是小有名氣起來。

將手機收好，姜俊昊此次的造型非常重要，不單單是在媒體和自己的影迷面前亮相，此次姜俊昊也是代表著S.M在業內和眾多前輩面前亮相，一部電影的成功居然讓姜俊昊成為了S.M的代表性藝人，歌手和演員的差距從這裡就可見一般了。

彷彿是很有自知之明，S.M並沒有選用自己的造型師為姜俊昊制定行裝，特別選用了金惠熙這位合作過數次的老搭檔，這女人在業內的名氣也是隨著姜俊昊的崛起越來越響。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更多的人都是知道了金惠熙從模特領域發掘了姜俊昊，而後者卻是在電影領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大鐘獎過後，根據此次的成績將會有無數的廣告合約上門，不管怎樣，為了讓自己的事務所可以拿到如此眾多的合作計劃，金惠熙對於姜俊昊此次的造型也算是盡心竭力了。

「穿紅色，暗紅色的襯衫！」，金惠熙的一句話就讓助理們忙亂了起來，也算是人氣明星的待遇，金惠熙甚至還未姜俊昊準備了一間獨立的休息室，要知道，雙方的合作最多也不過就幾個小時而已。

「到時候可能會有些熱，你就堅持一下吧！」金惠熙長長的出了口氣，就連姜俊昊的髮型也需要重新設計，終於可以脫離摩斯一段時間，這一點算是難得的好消息。

金惠熙的舉動讓姜俊昊有些尷尬，似乎是不能適應這種變化一般，「姐，你對我這麼重視的話，我會更加緊張的！」

「你就需要擔心能不能穿著它拿到最佳新人，剩下的緊張交給我就好！」，金惠熙一邊說一邊為姜俊昊整理好了領口，對於黑色的西裝，白色襯衫加領結已經厭倦了，不如就讓姜俊昊真正的特立獨行一把。

反正他又不是什麼傳統的演員，在裝束上自然要與眾不同！

棕色的西服外套緊緊的貼和在姜俊昊的上半身，深紅色的襯衫只是露出了領口的部分，而故意解開的第一顆紐扣卻是表達除了這身造型的主旨。今天的姜俊昊，就是要與眾不同！

並不是要挑戰傳統，同樣也不是要向韓國的地位階級挑戰，但是不同卻要從我開始，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姜俊昊取得的成功引人眼球，電影演員轉行歌手姜俊昊是名副其實的第一任，大眾賦予了他追夢者的稱號，為了這些人的支持，姜俊昊自然是做什麼都要不一樣。

這造型不是出位，而是百變，對於姜俊昊的定位從他在《人氣歌謠》的主持上就可見一般。每一次的造型都有變化，或多或少，但是姜俊昊卻能完美的消化，難得的模特素養讓他成為了移動畫報，而天賦的面孔更是讓姜俊昊不管穿什麼都很好看。

既然這是天賦，那麼就要去利用！

任由媒體各抒己見，任由粉絲們爭吵不休，在大獎揭曉的那一刻，沒有人會知道誰才是今天的主角。第一戰場，紅地毯上的爭奇鬥艷被取消，對於文根英來說這樣的情況未必不是好事。

出席戛納國際電影節讓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背負了很多的壓力，媒體的鼓吹自然而然的給她帶起了高帽子，做為眾望所歸的演員文根英還沒有經歷過任何的失敗，不僅僅是製作方，就連大眾也認為文根英就是一部電影的票房保證。

但是面對未知的未來，文根英不知道自己的失敗什麼時候就會到來，幼年出道的她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的未來是一片坦途，雖然如今的現實告訴她，你的未來很可能只有光明。

「今天早上在美容室的時候聽到身邊的人都在談論這次的新人賞，我覺得他們比我都要緊張！」

物以類聚，在世宗文化館舉行的第四十二屆大鐘獎雖然取消了重要的紅地毯，但是這直播前的小型就會卻是沒有被取消掉。與眾不同就要有與眾不同的信心和氣質，在一眾黑色西裝的男演員中姜俊昊的裝扮無疑非常亮眼，好像是對得獎志在必得一般，而姜俊昊自然也能無視別人不時飄過來的目光。

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管是面對什麼，文根英十分羨慕姜俊昊這樣的性格，並不是樂天派，也並不單單是自戀，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這姜俊昊本身就是如此！

此時的姜俊昊正在和樸榮勳一起交談著什麼，對於他來說緊張這種情緒在大獎揭曉前的那一刻出現就可以了，現在緊張都是無用功，那麼姜俊昊就十分功力的不去緊張，因為你緊張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相比起姜俊昊來說文根英此次只是接受了大鐘獎主辦方的邀請，並沒有入圍最佳女主角的爭奪，本色出演的文根英在人物刻畫上站了很大的便宜，評委會對於本色出演的角色一項視為「作弊」，面對這種明目張膽的不公正待遇文根英卻還是要為輩分買單，默不作聲。

娛樂圈中的人際交往讓文根英和她的家人都十分厭惡，比如她並不想來參加此次的大鐘獎，但是演員的聚會卻還是讓她不得不到這裡來展露自己的微笑，做好妹妹的本分。

實際上，這部《舞者的純情》是文根英高中時代的最後一部電影，接下來妹妹要向著女人的方向轉變，對於演技的挑戰沒有終止，年少成名在轉型後鬱鬱不得志的演員也有不少，文根英很擔心，擔心她以後也會成為這副樣子。

如此的男女主角站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姜俊昊的張揚似乎被文根英的對比放大了不少，引來前輩們頻頻側目的同時，卻也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娛樂圈就是這樣，自持前輩的身份因為一件衣服就可以對後輩不滿，階級地位在演員圈中更加明顯。

和樸榮勳相談甚歡，一段時間不見又獲得了成功的倆個人站在一起就是感覺不同，相比之下形單影隻的文根英就更加的顯眼，似乎只有她一個人沒有融入一般，在心底輕歎了一口氣，姜俊昊對著文根英的方向就此走了過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演員的世界

這小型的酒會就是娛樂圈中最常見的交際場所，與歌手不同，演員們平時很少聚在一起，特別是女演員們互相之間都會給對方帶來巨大的壓力，所以他們盡量很少呆在一起。

二十九部入選影片，毫無疑問本屆的大鐘獎有些星光暗淡，似乎是被年初的鬧劇所影響，大牌影星們在05年上半年均沒有多少作品問世，即便是收到了節目組的邀請也是悉數拒絕，彷彿是在示威一般。

大牌前輩的蟄伏不出使得新人們成為了此次大鐘獎的主角，而文根英做為少數沒有被這「鬧劇」影響的女性演員之一，收到的關注自然就可想而知了。但是與眾不同的感覺不僅僅是姜俊昊才有，文根英也是一樣。

作為一位還沒有成年的少女，沒有經歷這鬧劇是一件讓人慶幸的事情，但是人的思想就是如此奇妙，可以預見文根英未來在電影圈內的人脈一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而這影響卻還是只能靠著時間來消除，在人人都輕生交談的交際環境中，文根英的身邊有些被其他人敬而遠之的味道。

直到姜俊昊的出現。

直接在文根英的耳邊打了一個響指，姜俊昊的動作極快，並沒有引人注意，「一個人在這幹什麼？就算是沒有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你也不用這麼鬱悶吧？」

突如其來的響指的確是讓文根英被嚇了一跳，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渾身不由自主的一個哆嗦，「嗨，嗨！我就是開個玩笑，不要激動！」，文根英的反應有些過激，敏感的姜俊昊皺起了眉頭，雖然他並不是心理醫生，但是他卻可以明白文根英與眾不同的地方，「沒事吧？如果真的讓你摔在這，我就算是拿了新人賞也要逃出國去了！」

這幽默並沒有讓文根英笑出來，姜俊昊緊張的用雙手虛扶著，彷彿是怕面前的女孩摔倒一般。年紀輕輕的就不得不穿上不是那麼合身的晚禮服，露出的肩頭並沒有讓文根英的少女氣息受到絲毫的影響。本想女人起來的形象卻是更加突出了文根英的青澀，這身華麗的禮服看起來是起到了反效果。

幽默並沒有起到多少安慰的效果，文根英先是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之後卻恍然大悟一般，不得不說這樣的反應讓姜俊昊很受傷。在很多人眼中他對於女性總是很有辦法的，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了安慰。

並不需要什麼大道理，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有些叛逆，和自己的妹妹金敏慧年紀相仿，但是文根英卻是和那個妹妹截然不同，「這樣吧，既然咱們都是與眾不同的人，那麼就找些有意思的事情來做吧！」

並沒有任何的身體接觸，在文根英疑惑的目光中姜俊昊做了一個手勢，要對方跟隨著自己的目光，一齊看去，「媒體的預測並不是很準確，此次的最佳男主角一定會是《馬拉松》的男主角曹承佑，比起韓石圭前輩的那部電影，《馬拉松》更加勵志而且也更加受歡迎！」，彷彿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姜俊昊又是帶著驚訝的語氣說道，「你知道？我們公司裡的理事有一位也叫做韓石圭，只有用現實對比一下，我才知道這倆個韓石圭之間有多大的差距！」

微微誇張的神情卻是換來了不明所以，文根英的思維讓姜俊昊的說辭弄的混亂起來，好在不是那麼憂鬱了，但是私下裡談論前輩卻是不對的！

「下面就是我的對手，」，姜俊昊繼續侃侃而談道，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不妥，「金彗星，和我一樣都是新人，而且年紀更小。電影的話題度也不少，只是在票房上卻沒有多少，所以他不是對手！」，恍如毫不相關的人一般，姜俊昊就這樣在文根英的面前對自己的競爭對手們品頭論足起來，「還有高修前輩。」目光剛剛轉移過去，高修的目光卻是也碰巧迎了過來，品頭論足當眾被人看到，文根英本能的慌張起來，為姜俊昊卻是對著那個方向淡淡的點了點頭。

對方也是如此，互相之間都是最為強力的競爭對手，以《舞者的純情》入選最佳新人賞，姜俊昊是眾所周知的幸運兒，不知道他的幸運到何處才是盡頭，高修對於這樣的一位後輩也是不得不重視起來。

眾所周知的大勢，這就是新人電影演員姜俊昊！

「看到了？高修前輩也有一些緊張，雖然他的演技獲得了業內的認可，但是他依舊需要一個新人賞來讓大眾認可。我們拿到的獎在將來都是票房的保證，這些表面的東西在很多時候也是非常有作用的！」，本該是文根英這位前輩教導姜俊昊的話，沒有想到卻是被姜俊昊反過來告訴了文根英。

依舊是不明所以，但是卻不復剛剛的抑鬱，年紀小小的女孩就不應該想的太多，最起碼在姜俊昊看來就是這樣！

「然後是你！」，文根英驚訝的用一根手指指向自己，嘴巴也是微微長大，用口型說了一句「我？」

「嗯，就是你！」，露出了微笑，姜俊昊的目光也是落在了文根英的身上，「其實這一次的大鐘獎你是必須參加的，因為此次宣佈參加的演員都沒有那麼國民，這也就是說你的鏡頭會有很多。這證明了什麼？無論怎樣，有沒有獎你都將是今晚主人公中的一員，所以，既然是做為主人公，我覺的你不應該這麼抑鬱。」

「而且，我還很懷疑我在拿了獎之後會不會還有鏡頭，所以你一定要多笑笑，讓我也保持一些出鏡率！」

「你就這麼肯定？」，文根英這才說了第一句話，腦子裡的思維完全被姜俊昊所引領著，從某種方面來說，姜俊昊此次也算是乘虛而入。

「緊張只需要在獎項揭曉的那一刻就可以了，其他時間我都很肯定我可以拿到獎，這樣的話可以讓我保持微笑！」

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轉而文根英卻是笑了出來，原來姜俊昊是在告訴她，只想著好的事情！

本次的大鐘獎是新面孔的天堂，同樣也是《馬拉松》這部年初上映的勵志電影的遊樂場，入圍了八項獎項的角逐不說，其中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無一不是大獎。而自首映以來就造成了無數話題的《舞者的純情》還是體現了它商業片的本質，在觀影人數上略輸一籌不說，入圍的獎項也是和《馬拉松》無法比較的。

口碑和票房，《馬拉松》無疑會成為本屆大鐘獎最大的贏家，而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些都不是他應該關注的問題，得到最佳新人賞會成為他演藝生涯的第一個獎項，雖然大部分人都看不出來，但是此次的頒獎典禮的確是姜俊昊的第一次頒獎典禮！

如此的張揚卻還是透出了沉穩，並沒有新人的戰戰兢兢反而在和文根英談笑風生，這才是真正的與眾不同，並不是通過出位的裝束，也不是通過俊俏的面龐和那旁人都會羨慕的幸運！

如此的姜俊昊還是讓不少前輩都在心中暗自點頭，可怕的新人，如此的稱呼注定被安放在他的頭上，依舊是毫不在乎，並不是因為胸有成竹，而是因為姜俊昊根本沒有如此去想。

看起來可能有些豁達，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在獎項揭曉的那一刻再去緊張就已經完全足夠了！

取消了紅地毯的儀式並不意味著走秀就就此結束，在媒體面前亮相，在印有贊助商商標的擋板前微笑並且招手，對於這一切都已經駕輕就熟，當姜俊昊站在擋板前面時，劇烈的閃光燈連成了一片。

綠色的眼仁十分靈動，昭顯著姜俊昊那與眾不同的同時也使得無論怎樣拍攝那照片都會猶如畫報一般。彷彿是感覺到了閃光燈的炙熱，姜俊昊只感覺到眼前一片煞白，幾秒鐘的POSE結束，輕輕的轉身走出攝影區，姜俊昊的亮相就此完畢。

每年的大鐘獎都會在世宗文化館舉行，標準劇院的設置讓這裡看上去並不華麗。某種看不到的氣息自然的瀰漫開來，站在門口等待著，只要是跨過那道門姜俊昊就會進入到另一個世界之中。

演員的世界。

粉絲們的入場早已經結束，阿芙羅狄忒們終於開始組織起了第一次應援，姜俊昊的大勢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雖然在近期他的曝光率並不是很高，但是僅僅通過廣告的出演姜俊昊依舊是為自己吸引到了不少的粉絲。

這裡並不是那麼熱情，但是卻同樣讓人緊張，看著文根英面帶愉悅的微笑向自己走來，姜俊昊也是微笑以對，本以為可以等到宣佈的那一刻在緊張起來，沒有想到這心臟卻是已經不受控制。

當文根英、樸榮勳。姜俊昊三人走進劇場，那突然響起的尖叫聲讓幾人都是嚇了一跳，二樓的看台上隱約可見姜俊昊的應援牌，五顏六色的樣子讓姜俊昊會心一笑。

並沒有大屏幕卻可以感受到姜俊昊的目光，粉絲們的尖叫聲更大了起來，熱情好像將這裡固有的肅穆衝擊的搖搖欲墜，但是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姜俊昊一行人還是不得不向著自己的位置走過去。

在坐下之前，姜俊昊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粉絲們，嘴角洋溢出一道自信的微笑，從人氣中汲取自信的感覺原來就是如此！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勢

媒體對於「大勢」藝人的追捧永不停止，既然身為大勢，姜俊昊自然也是有著被人談論的覺悟，近一周時間來媒體對於新人賞的歸屬問題爭論不休，而姜俊昊偶像歌手的身份卻是第一次為他帶來負面影響。身為追夢者的同時，姜俊昊卻也是一個歌手。

優秀的面容再次被提上檯面，視覺化的選角已經成為了近來韓國電影界的慣例，無論演技如何，不是俊男美女便沒有機會，而歌手踏足影視界姜俊昊雖是名義上的第一人，但是卻也早有先例了。

電影和電視劇之間總是有著一道看不見的隔閡，神話組合的隊長Eric在踏足演員行業時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拍攝的電視劇無不引起了一時的話題，做為電視劇主角出道的他也算是姜俊昊的前輩，而且還是同公司的前輩。

對於姜俊昊這個後輩Eric十分看好，即便是已經離開了S.M，但是藝人之間的交往公司也沒能過多的干涉，不僅僅是經紀人的一句話就可以控制藝人的所有日程，因為藝人本身的人脈也很重要。所以，姜俊昊還是應了申彗星的邀請參加了七月底神話成員李□宇的生日聚會，身在日本的寶兒沒能親自到場，和神話組合的成員十分親密，她的那一份禮物還是姜俊昊代為轉交的。

本就是參加一次生日聚會而已，姜俊昊也是沒有想到記者們就這麼急於在自己的身上挖掘新聞，身為演員的他對於人氣的感覺十分不足，而接連的採訪也是因為頻繁的日程被削減的所剩無幾。

雖然十分失禮，但是記者們還是針對此次大鐘獎最佳新人的預測對Eric提出了一個問題。

在他看來，姜俊昊和高修的競爭究竟誰才能笑到最後。

聽到這個問題，Eric十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同樣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大勢到如此的程度，隨手制止了就要上來呵斥的經紀人，Eric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談論一下這個問題。

畢竟，在當天的生日會上，倆個人也是談論了不少。

「俊昊的話是個很有禮貌的後輩，識大體知進退，但是我覺得對於一個新人來說當紅的速度十分重要，期間的過程只有身為新人的自己才可以體會。做為歌手是這樣，做為演員也是這樣。俊昊可以很好的保持著新人的姿態，只是媒體對於他的報道還是有些太捧著他了，他絕對是我很親的一個弟弟，所以我覺得這一次他拿不到新人賞未必不是好事。」

微微停頓了一下，Eric注意到了記者閃爍著的眼神，感覺到了什麼，然後繼續說道，「如果他能拿到我會為這個弟弟高興，如果他沒有拿到我也不會去安慰他，因為我相信他自己會處理的很好，他是一個讓人信任的傢伙。」

分別之際Eric還不忘和記者們囑咐著，讓他們不要曲解自己的話，橙色公主和阿芙羅狄忒之間的關係本就十分敏感，如果記者如實的報道，很大可能上可以緩和他和姜俊昊粉絲團之間的爭執。

無論有什麼過往，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在生日宴會上Eric和姜俊昊拋棄了李□宇這個壽星談了很多，這個被看好的後輩可以出道，Eric還是十分高興的，但是做為前輩，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點姜俊昊幾句。

有的時候過於重視交往技巧並沒有坦誠相待來的更加有效，在Eric看來，姜俊昊的毛病就是對不熟悉的人太功利化了。

很多時候，你率先踏出那第一步，對方自然也會給予回報。

暫且不說姜俊昊有沒有聽進Eric的話，此時的他身在世宗文化館之內觀看著盛大的開場演出，做為韓國國內最具影響力的頒獎典禮之一，在座的藝人中雖然沒有無數大牌的璀璨星光，但是人氣關注並不遜色的新人們卻依舊是將這現場裝點的星光熠熠。

多達26部門的獎項以《馬拉松》入圍九項領先，在票房上相差無幾的《舞者的純情》僅僅入圍了三個部門獎項。除了姜俊昊的最佳新人賞之外，其餘倆個獎項均和美術、設計有關。

可以說，《舞者的純情》雖然是商業片，但是在它的簡歷上卻是急需要一個有份量的獎項來裝點一番。樸榮勳的出席就是為了一件事情，看到姜俊昊拿到那座最佳新人賞！

盡量的想要放鬆自己，身邊卻是多了一個喋喋不休的導演，人生中第一個頒獎典禮，進行的卻是有些無趣。

實際上，姜俊昊是在用思考和想法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目光一直都盯在主持人手中的台本上，似乎那就是隨時會被打開的信封一般。表達緊張的方式有很多種，而姜俊昊表達緊張的方式，就是在心理無數次告訴自己，這沒有什麼，我並不緊張！

有些幼稚和可笑的想法，在這樣的日子裡承受著巨大壓力的姜俊昊完全可以緊張，因為他有資格去緊張。但是在文根英眼中，姜俊昊卻依舊是面帶隨和的微笑，目不轉睛的盯著舞台似乎正享受這過程一般。

最佳新人賞是第一環節的最後一個獎項，對於這種頒獎典禮的流程寶兒已經完全的倒背如流，即便是結束了打歌行程回到日本，她卻還是想方設法的弄到了觀看直播的方法。

而且，還有些違反了日本的版權法律。

但是誰又能想到那麼多呢？反正被發現了只需要繳納罰款而已，在男友的人生第一次頒獎典禮直播面前，某些顧忌還是被第一時間放下！

電視中突然傳出了一陣不和諧的尖叫聲，姜俊昊那出位的裝束將他打造的帥氣無比，加上本就俊美的面龐，在大屏幕上出現他的身影讓粉絲們尖叫也是必然。

彷彿是注意到了鏡頭，電視上姜俊昊的目光流轉過來，似乎是透過了訊號在和每個人對視一般，原本用幾根手指支撐腮部的那隻手對著鏡頭輕輕的擺了擺，似乎是怕引起更加巨大的尖叫聲，攝影師在第一時間就移開了鏡頭。

這姜俊昊靜態是畫報，動起來可就是流動的風景了！

充滿了誘惑氣息的暗紅色襯衫卻是依舊不能遮擋姜俊昊臉上的一絲恬靜，淡然的模樣似乎是駕輕就熟一般，看到這一切寶兒當然是在心底暗讚一聲，原本用於穩定腰部的靠枕此時被抱在懷中，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機，微微發乾的嘴唇和緊張的表情相輔相成。

盼著雙腿坐在沙發上，後背向前將身體縮成了一團，彷彿是自己的第一次頒獎典禮一樣，寶兒的心跳自然的加快，似乎是和姜俊昊同一頻率一般。

隨著典禮的進行，姜俊昊的心跳也是快了起來，血液的擠壓讓他的呼吸開始加重，不時的深呼吸好像是在不斷的刺激肺活量，這種反應很多人都有，姜俊昊的粉絲阿芙羅狄忒們幾乎每個人都是如此的反應。

趙若然此時正在自己的房間中觀看網絡直播，剛剛姜俊昊那種淡漠的畫面讓她在讚歎之餘也是更加的緊張起來，希望，希望這次不要失敗，她想要看到姜俊昊得獎，想要看到這張淡然的面孔上出現驚訝和欣喜的表情，如果是有眼淚，如果是有眼淚的話也可以接受，裝點慶典的最佳方式就是喜悅的眼淚，在拿到了屬於自己的成績之後，姜俊昊應該可以表達出內心的激動和喜悅。

不自覺的咬住了下嘴唇，這樣的動作在無數人的身上上演，隨著頒獎典禮的進程，隨著一個有一個幕後獎項的搬出，趙若然的心跳也是陡然加速起來，和無數的阿芙羅狄忒一個頻率，好像也是和姜俊昊一個頻率！

勾動了太多太多人的緊張，女孩們難得聚在一起觀看手機直播，鄭秀妍那一項冷淡的臉上也是出現了焦躁的神情，似乎是在抱怨為什麼這過程如此襯長，而金泰妍、林允兒、崔秀英等人也是一樣，看著朋友、前輩取得成功，這是一件可以感同身受的事情。

無數交織的情緒彷彿在姜俊昊這裡彙集起來，心跳的速度已經不受控制，情緒的洶湧讓他的臉色也是發生了變化。感覺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姜俊昊本能的轉過頭去，目光之中的文根英笑著對自己點了點頭，姜俊昊也是回以一個僵硬的微笑，全然不是剛剛宴會時的那個樣子，雖然對這樣的緊張可以理解，也可以感同身受，但是文根英卻還是輕笑了出來。

無論獎項的歸屬如何，做為前輩的文根英絕對會認證姜俊昊的演技，在心中如此做想，文根英也是重新關注起了舞台，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就算是這進程再緩慢，那一刻也始終是要到來！

「不要提前緊張，我還沒離開呢！」，文根英輕聲的對著姜俊昊說道，茫然間回過頭來，姜俊昊這才想起來！

大鐘獎的慣例，上一屆的最佳女子新人要為本屆的最佳男子新人頒獎，而上一屆的最佳女子新人，不就是文根英麼？！

第二百二十三章 前妻與前夫

華貴的晚禮服依舊遮蓋不掉文根英那獨有的少女氣息，看到偶然路過的文根英，前輩演員們都是抱以微笑輕輕的點了點頭，不僅僅是演技出色，文根英的品行在圈內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推崇。一路上不停的和前輩們微笑著打招呼，工作人員的催促卻還是讓她加快了腳步，最佳男新人賞就要頒發，而文根英就是這獎項的頒獎嘉賓之一。

在去年文根英以一部《我的小小新娘》迎來了個人事業的巔峰，做為新人電影演員文根英和金來沅都是通過這一部《我的小小新娘》分別獲得了大鐘獎最佳男女新人賞。310萬的觀影人數刷新了文根英的個人票房紀錄，而今年的《舞者的純情》也是不遑多讓，主演了倆部破百萬人觀影的電影，文根英的票房號召力就此可見一般。

這已經鄭俊浩第二次擔任大鐘獎的主持人了，做為電影演員鄭俊浩以優秀的小人物演技而聞名，對於各種各樣的角色刻畫細緻，無論是什麼樣的小人物都能被他表現的入木三分。隨著他的主持語結束，最後一個幕後獎項也已經頒發完畢，同樣是被《馬拉松》摘得，單單從獲獎數目上就可以看出在電影的世界裡，這部《馬拉松》才是大勢。

觀眾席上又是爆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鄭俊浩面無表情的看向舞台側面的大屏幕，三位候選的新人無一不是近來的人氣明星。

其中金彗星以本色出演在《珍妮，朱諾》中演繹了男主角朱諾，而高修卻是以電視劇演員的身份轉行電影演員，並且在電影《Some》中展現在堅實的演技功底，至於最後一個姜俊昊。看向此時在大屏幕上正和粉絲們互動的姜俊昊，鄭俊浩覺的這個俊俏的後輩極有可能成為此獎項的得主。

話題和人氣只是一個方面，在業內人士看來姜俊昊的演技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靈性，韓國並沒有專業的藝術大學，這姜俊昊的演繹應該都是在培訓班裡學來的。可以以少演老的姿態呈現出如此的一部電影，在很專業人士的心中姜俊昊已經具備了奪得此次最佳男子新人賞的資格。

耳機中傳來的提示讓鄭俊浩將內心的比較暫時放在了一邊，身旁的搭檔已經開口繼續主持下來。最後看了一眼姜俊昊的方向，這個後輩的確是在第一眼就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終於到了這一刻，姜俊昊也是開始屏息凝神，文根英已經離開了十多分鐘，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參與此次競爭的新人作品。在姜俊昊的環節截取的居然是他和文根英當著200餘名記者面前浪漫共舞的橋段，回想起當時面對眾多記者手中的相機姜俊昊都不曾如此緊張過。現在想來可能是因為當時的他還不是主角，而此時此地的姜俊昊卻是絕對的主角！

鏡頭再次打了過來，姜俊昊也是沒有精力卻故作姿態的和粉絲互動，一臉的嚴肅不說，眼神中也是透著濃郁的緊張，在鄭俊浩的介紹下文根英走上了舞台，面帶微笑的模樣十分可愛，但是此時的姜俊昊卻是沒有餘力去欣賞。和很多人一樣，姜俊昊的心臟隨著文根英一步一步的走到舞台中央而被提了起來！

等待答案揭曉的那一刻，姜俊昊長長的出了口氣，另外倆個競爭者也是好不了多少，導演們都是在身邊不停的安慰著，分散演員們的注意力，似乎是生怕他們的心臟會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

而姜俊昊這邊，樸榮勳卻是比他還要緊張，弄的姜俊昊不得不在舞台和樸榮勳之間不斷的照顧著，生怕這位年紀不小的導演在這裡出什麼問題。

舞台上的金來沅和文根英自然的引起了一片尖叫聲，時間過去了一年，而倆人的合作也是過去了一年，如今的文根英已經不是新人電影演員了，她今天要站在這裡，將曾經捧在手中的那座獎盃交給其他人。

拿著信封站在舞台中間，面前的麥克風已經打開，文根英有些私心，因為對這個信封中的名字她也有著期盼。

「大家好，我是文根英！」，對著麥克風小心翼翼的說道，這副怯怯的模樣還是讓粉絲們尖叫起來，在場的明星無一不是人氣者，而文根英更是近來最為大勢的女演員，「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拿到了最佳女子新人賞，沒有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現在我需要站在這裡將一座新人賞的獎盃交給別人了！」

又是過了一年的時間，文根英的「前夫」金來沅也是唏噓起來，「是，去年的話我和文根英還是夫妻，今年她就已經是別人的舞伴兒了！」，開口的同時還帶著一副吃醋的模樣，金來沅的幽默讓現場的氣氛一瞬間便輕鬆起來，「在這裡我還是要問一個問題，在信封沒有打開前，你希望哪位演員可以得到這個最佳新人賞？」

金來沅的問題頗有些即興發揮的味道，或許是這個妹妹太可愛，在她變成女人的這一年沒人不想要調侃一番。有些驚慌的看了金來沅一眼，文根英如此的小女生模樣的確是引人發笑。

「這件事情不應該是我說了算的。」文根英重新彎下腰，身體卻是站在遠離金來沅的那一側，一句話下去看向金來沅的眼神還帶著防備，眾人方才明白過來。你金來沅別說是前夫，就連前男友都別指望了！

倆位可愛後輩的互動讓前輩們看的笑個不停，這大鐘獎的氛圍也早就應該年輕一些了，每一次都弄的和軍營慰問晚會一樣，傳統和肅穆也並不是人人都愛的。

就連處於緊張之中的姜俊昊也是一樣，看向倆人眼帶笑意，緊張的氛圍一時間被沖淡了不少，沖淡到他並沒有注意文根英已經拆開了信封。直到這女孩低頭查看的那一刻，姜俊昊的心思才是又回到了正在進行的頒獎典禮上。不要忘記了，他的第一座獎盃極有可能在此時此刻出現，幫助他在演藝道路上大大的邁進一步！

「好吧，在打開之前我還是要說一下！」，文根英重新站在了麥克風前，微微彎腰不說，臉上的笑容也是有些調皮的意味，「雖然此次新人賞的入選者都很優秀，但是我還要說，如果是男子最佳新人的話，我還是希望可以延續去年的情況，即便我已經不能拿新人賞了！」

好吧，這是祝福！當文根英的話通過訊號傳遍了韓國之時，當然也是被寶兒看在眼中。前夫和前妻的橋段的確是很幽默，但是文根英接下來的這句話不是給她權寶兒找不舒服麼？

低頭看向打開的信封，文根英的瞳孔明顯放大的一圈，嘴角的笑意已經十分明顯，心臟陡然間上起下落的感覺讓她此時只能是長長的出了口氣，又是貼近了麥克風，當文根英的嘴唇和麥克風原來越近之時，姜俊昊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就快要跳了出來！

無論他的表情如何淡漠，姜俊昊始終還是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少年，當然，這還是按照韓國的傳統。在美國人眼中姜俊昊只有十九歲，而他自己也更願意將自己當做二十歲，因為在這個年紀他擁有成年人的一切權利。

同樣，也包括了緊張的權利。

表面的淡然盡數除去，前輩們看向姜俊昊的目光充斥著越來越多的瞭然，只有在這個時候人們的面具才會被揭開，露出本來面貌的同時也開始期待起來。

在座的前輩們曾經也是如此，沒有人能逃過這樣的一關，在人生中第一次拿獎，第一次被人認可，第一次站在麥克風前說出感謝的話。所以，當文根英用延邊方言宣佈得獎人姓甚名誰之時，姜俊昊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她又說了一邊，並且那聲帶著延邊味的「大叔」第二次引起了觀眾們的歡笑時，姜俊昊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大叔是在叫他，借用了電影裡的方言和叫法，為了增加放送的趣味性居然如此！姜俊昊此時並沒有心思去追究，因為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身邊的樸榮勳第三次拍了拍他的手臂，台上的文根英用正宗的首爾發音說出了姜俊昊這三個字！

「第四十二屆大鐘獎，男子最佳新人賞的得主是，姜俊昊！」

茫然的目光一時間飄散開來，姜俊昊知道自己應該站起身來並且走上台去，但是沸騰起來的血液和那充斥在這空間裡的尖叫聲讓他的思維還是陷入了緩慢當中，知道樸榮勳第四次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姜俊昊這才站起了身。

盡量的露出了微笑，做為已經舉行了四十二屆的大鐘獎，姜俊昊無疑是反映最慢的新人，而且絕對沒有之一！前輩們都是抱著祝賀的笑意，這是在粉絲看來，但是在姜俊昊看來，前輩們的笑意似乎是和他在剛剛酒宴上的表現成為了絕對的反差，這不是嘲笑而是一種瞭然，人人都經歷過的。

姜俊昊和前輩們一樣，走過了他們走過的道路，拿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個獎項！

第二百二十四章 坦誠相待

姜俊昊走的很沉穩，無論是電視機前的觀眾還是在看台上粉絲，他們唯一的感覺就是，姜俊昊走的很沉穩。

從自己的座位到領獎台上，這一段的距離經常會被人賦予各種各樣的意義，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一段道路的意義就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向成功的途徑。

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應該更加成功，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姜俊昊會對這樣的成績心滿意足，穩穩的站在一個台階上在繼續前進，所以姜俊昊那沉穩的感覺是來自他的心裡。

姜俊昊的每個朋友、每個粉絲都在翹首以待，雖然已經知道了獎項的歸屬，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期待，雖然知道從姜俊昊口中脫口而出的感詞很有可能是千篇一律的，但是他們卻依舊期待。

攝像師通過正面和側面兩個角度拍攝下了這一副畫面，姜俊昊的服裝依舊出位，他的腳步沉穩表情中卻是那抑制不住的興奮和緊張，眼神特別的堅定，即便它此時應該被愉悅和欣喜所填滿。

看著畫面上這樣的一幕，即便金悠麗知道這是一分鐘之前的畫面，但是她卻依舊感到驕傲。並不是因為他的兒子拿到了這個最佳新人賞，而是他的這一段路走的非常沉穩，這份鎮定傳達到了身為母親的心裡，同樣也使得她想起了另一個身影。不管怎樣，在當初姜俊昊的父親也是走的這樣沉穩，即便他知道，面對姜宇和金悠麗的未來是未知的，而且還很有可能是訣別的。

「我……」，從文根英的手上接過了獎盃，而金來沅卻是遞過了花束，原定的擁抱慶祝計劃就此失敗，文根英只是悄悄的聳了聳肩膀然後退後了幾步。知道她剛剛的話已經足夠記者們大書特書了，所以現在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我能站在這裡，真的要謝謝很多人。」嚴肅起來，即便姜俊昊的血液正在週身的血管中飛速的流動著，不知道哪個器官又是在分泌什麼化學物質，總之他現在很緊張，也非常激動！

「首先還是要謝謝一直以來都支持我、幫助我的樸榮勳導演，文根英前輩，劇組的工作人員，李秀滿社長、韓石圭理事……」

原來這姜俊昊也會按照規矩辦事，陳永守抱著雙臂在後台看的津津有味，而姜尚佑此時也是出現在陳永守的身邊。果然是不出所料，姜俊昊拿到了這座最佳新人賞。無論是從哪裡分析都不會出錯，無論是票房、關注度、人氣還是演技，姜俊昊都有資格將那座金屬質地的獎盃捧在手裡。

然後，對著麥克風說出他所有的興奮和感謝。

舞台上依舊有些熱，台下的前輩們即便是看著千篇一律的舞台也是津津有味，一年一次的回味，回味過往的榮譽和取得過的成績，然後看著一個個後輩同樣踏上他們走過的路，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過程。雖然是充斥在時間的滄桑之內，但是看著朝氣蓬勃的新人，前輩們也可以回味一番他們年輕的、朝氣蓬勃的那個時候。

可以感覺到那溫暖的笑意，姜俊昊的身高讓他在麥克風前只能是微微的彎著腰，懷中的獎盃在舞檯燈光的直射下散發著誘人的光輝，一個演員一輩子只有一次機會才可以得到的新人賞，如今姜俊昊將這座獎盃牢牢的抱在懷裡。

「呵，感謝了這麼多人，我還有最應該感謝的人！」，有些尷尬的輕笑了一下，姜俊昊將目光遞向了看台上的粉絲們，他們的支持對於姜俊昊來說就是最大的承認，應該是比這懷中的獎盃更加直接，也更加的讓人感動，「我還要對我的粉絲們，阿芙羅狄忒，說一聲謝謝，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誠懇的語氣通過訊號傳達開來，姜俊昊後退了倆步，然後深深的鞠了一躬。

熟知姜俊昊過往的粉絲都知道，都知道他走到這一天究竟是多麼的不容易，當然，沒有人那麼容易，但是卻沒有人頂著那無數的反對走到這一步，這一步不僅僅是姜俊昊受到了肯定，同樣也是為粉絲們的喜愛得到了肯定。一個獎項的意義何其繁多，雖然那都是被人賦予的，但是這樣的賦予有多少次，人們就會去做多少次。

那手中的獎盃是用無數的汗水換來的，寶兒知道，因為她親自感受過那座獎盃的份量，雖然她不是演員，但是這卻並不妨礙她為姜俊昊感到欣慰和激動，身為一個男人的女友寶兒並不能做到面面俱到，比如在這個時候，她應該去陪在姜俊昊的身邊。因為她知道，姜俊昊的心裡絕對不像是表面上體現出來的這麼平靜。經歷過無數人的反對走到今天，那一份不容易也就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

好像是被血液沖昏了頭腦一般，寶兒直接跳下了沙發，她覺得自己應該回到韓國去，不管明天的日程同樣也不管一切。這是在拿你們倆個人的事業冒險，腦子裡似乎是有一個聲音在這麼告訴她，但是寶兒卻全然的不在乎。

如果不是電視中傳出來的笑聲，相信寶兒就會在幾個小時後出現在韓國。突然出現在姜俊昊的面前，還要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最後還要感謝金來沅前輩！」，姜俊昊的目光重新靈動起來，湊近麥克風的樣子居然多出了一絲危險的意味。而被點名的金來沅也是一臉的疑惑，他並不知道姜俊昊也喜歡擅自更改發言，「謝謝你讓文根英前輩變成了『前妻』，因為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舞伴兒！」

聽到了姜俊昊的話，金來沅先是一陣愕然，轉而卻是無奈的笑了出來，而被倆個男人先後調侃過的文根英卻是鬧了個大紅臉，可愛的樣子依舊，臉上的笑意也證明她喜歡這樣的幽默。

重新對台下的前輩還有在場的粉絲以及電視機前的觀眾們鞠了一躬，姜俊昊在無數人的見證下拿到了這座至關重要的獎盃。當然也不僅僅是對他一個人，對於姜俊昊的粉絲，這座獎盃的意義同樣巨大！

時間過去了足足三十分鐘，大鐘獎也是接近了尾聲，趙若然此時方才悠閒的喝了一口早已經冰掉的咖啡，姜俊昊的成功對於她來說同樣意義重大，因為她可以繼續等下去，看看這位追夢者在音樂上可以創造何種的奇跡。床頭的畫報依舊耀眼，但是趙若然也看的有些膩了，還好，聽說姜俊昊已經在準備另一部電影，或許登上一段時間，這房間裡的「男人」也可以換上一個了。

想到妹妹得知這個消息的模樣，趙若然直接就輕笑了出來，可能她會去找借口吧，比如姜俊昊的運氣，再比如姜俊昊出身S.M這種「大」公司。想到此，趙若然直接就挑起了眉頭，關掉了直播網頁是因為在後期姜俊昊的鏡頭並不會太多了，而點開論壇和幾個公共論壇的一瞬間，趙若然只能是感歎果然如此。

網絡上已經先行一步，鬧翻天了！

今天的確會是值得高興的日子，對於姜俊昊來說承認二字的意義出乎意料的重要，是啊，這承認對於誰又能不重要呢？走回到位置上，和對他表示祝賀的前別、同僚們不斷的鞠躬回禮。如果說姜俊昊是盯著血液沸騰的壓力上台領獎，那麼走下舞台的過程，就是他的血液逐漸冷卻的過程。

站在不同的位置就有不同的期待，對於演技姜俊昊的期待也是更加的熾烈起來。從某些方面來說姜俊昊也是一個專注的人，過去的他對於初到而專注，領獎之前的他對於舞台投入了熱情，而現在，他似乎是要對藝人這個職業專注起來！能不能引起姜俊昊的專注還要看那事物有沒有最夠的吸引力！

對於現在的姜俊昊來說，登上舞台領獎，這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坐下之前和樸榮勳熱情的擁抱了一番，對於這位導演姜俊昊需要表達足夠的感謝，拍攝的過程十分辛苦，他並沒有過多的思考樸榮勳對於他的意義，現在姜俊昊知道了，從真正的意義上來說，樸榮勳就是他姜俊昊演技的啟蒙老師！

如何面對鏡頭，如何分辨光源，如何在螢幕上更加好看，如何進入角色，一切的一切都是從樸榮勳的教導開始學習、實踐，姜俊昊學的快，樸榮勳教的也十分開心，完全不同於韓國傳統的師生模式，樸榮勳的和藹讓姜俊昊居然忽略了這位老師的作用！

「恭喜你，在演技上你可以做的更好，但是還要繼續努力！」，老師就是老師，樸榮勳那和藹的笑容依舊，為了看自己的弟子拿獎，他可以在毫無提名的頒獎典禮上出席，只是為了給自己的弟子打氣。

在樸榮勳眼中姜俊昊是一個很有靈性的新人，但是，他卻是還需要更多的努力！

「謝謝，樸榮勳老師！」，心中的感激只能化作一句話來出口，姜俊昊的交際能力雖然優秀，但是他對待某些人卻是不折不扣的行動派，樸榮勳的教導被姜俊昊記在了心裡，他說過的話，他做過的事情都被姜俊昊記在了心裡。

在很多時候交際手段並不如坦誠相待來的更好，在此時，姜俊昊似乎明白了Eric對他說出這句話的意義。

在這娛樂圈中，或許他姜俊昊也要換上一種生存方式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作業也大賣

韓國是一個毫無疑問的男權社會，就算是強如金悠麗這樣主導了大宇破產的女人，在韓國上流社會的眼中也終究是一個女人。當然，這是一位可怕的、不能惹的女人。

但是韓國又能出現幾個金悠麗呢？就算是大宇唯一的掌上明珠金敏慧都想要到國外去生活，可見韓國這男權主義的風氣有多麼嚴重。而在學校之中，這樣的風氣似乎更加的司空見慣了。

「你說，他是不是有史以來最帥的大鐘獎男子新人賞演員？」，炫耀的口吻，揶揄的語氣，這神態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和身後的女同學共勉。

誰知這倆人卻是一唱一和的唱起了雙簧，「嗯，肯定是！」，另一個女學生快速的點了點頭，手中的報紙卻是打開在娛樂版面。毫無疑問，剛剛結束的大鐘獎就是那無數人關注的話題，而無數人關注的話題自然是要在頭版。

本屆的大鐘獎各個獎項的歸屬都在意料之中，唯一有爭議的獎項便是姜俊昊奪得的最佳新人賞。如果說在頒獎結束之後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那麼對於姜俊昊來說，這個獎項也不僅僅是肯定那麼簡單的了。

毫無疑問，姜俊昊的Anti們並不會因為這個獎項對他改觀一二，如果說雙方在這之前是井水不犯河水，到了現在得到了大鐘獎最佳新人賞的姜俊昊，依靠著這個演繹生涯中的第一個里程碑徹底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所有的地位都是需要維護的，姜俊昊可以依靠優秀的作品，而他的粉絲們，卻是依靠一個個獎項。

「你不是說他肯定拿不到麼？」，交談的倆人終於迎來了正題，即便是身邊男同學早就已經不耐煩了，但是他卻依舊坐在那裡。

眼角抽動了幾下，男同學對於女人的嘲諷彷彿是還能忍受，今天早上方才得知這個消息，大鐘獎的影響力在韓國還是不小的。

「誰知道是怎麼拿到的？！」，語帶不屑的說了一句，反正他也不追星，這些獎項對於這位男同學來說不值一提。只是大鐘獎的聲譽猶在，即便是不承認這話也是說的沒有絲毫底氣！

倆個人相視一笑，早就知道這位一定是如此的說辭，「當然是靠著實力拿到的，還能怎麼樣？！」，異口同聲的說道，似乎是提早商量好的一般。

男學生十分想要反駁，但是他卻不知道能夠如何反駁。沒錯，人家姜俊昊有能力拿到了大鐘獎的最佳新人，還有能力在舞台上和文根英這樣的國民妹妹打情罵俏，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過就是一個戲子！」，最後嘲諷一句，女生們也是變了臉色，一場爭吵看似一觸即發，但是卻總有意外登場！

「你們看看，我是不是吹牛！」，一個大大的書包被猛的放在了書桌上，另一個男學生倉促的在書包裡翻找起來，一本本的練習冊、英文教科書就這樣被放在了桌面上，鋪開來看足有四五件之多。

爭吵並沒有上演，倆個女學生迫不及待的翻開書本來看，工整的筆記盡皆呈現在了眼前，「姜俊昊真的給你做過家教？」

「當然了！」，後趕來的男學生炫耀道，回到家中為了找出東西他是破費了一番腦筋，「原來還以為我媽給我找來這個老師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沒有想到不止是英文，就連數學都那麼好！」，說著，男學生還拿起了其中一本練習冊，「我都已經PO到網絡上去了，看看這本，這上面可是有姜俊昊的親密簽名！」

聞言，倆個女生立刻搶過來仔細的觀察了一番，「Adonis」的英文簽名無比工整，時間似乎是錘煉了姜俊昊的筆記一般，如今的簽名可是鮮有這般公正的。

「這本給我吧！」其中一個女生直接將練習冊抱在了懷裡，言辭之間居然是有了撒嬌的一位，而且她抱住的，還是帶名字的那一本！

「這可不行！」，男學生完全不顧及男女有別的大忌，直接就從女學生的懷裡將那練習冊搶了回來，「這可不行！這本練習冊網上已經有人訂購了，好幾十萬韓元呢！」

「你要賣？」

「那當然！」，當著兩道戀戀不捨的不光，男學生直接將練習冊重新收到了書包裡。這可是值錢的東西！如果不是為了炫耀一下，他才不會拿到學校來。

事情似乎就要告一段落，其中一個女學生有意無意的唏噓了一句，「看看，一個戲子的作業都可以賣幾十萬韓元，這不是戲子的不知道能賣多少！」

被揶揄的那人臉色紫了起來，張了張嘴卻還無話可說。猛的站起身來，被嚇了一跳的倆個女生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無話可說的現狀只化作淡淡的一聲歎氣，然後這人獨自出門去了。

無話可說的並不單單是這一人，姜俊昊的Anti們一時間也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們眼中的花瓶，靠著話題出位的姜俊昊居然拿到了大鐘獎的最佳新人賞，這可是被譽為韓國奧斯卡的大鐘獎啊，怎麼會這樣？！

本以為會風起雲湧的公共論壇卻是風平浪靜，阿芙羅狄忒們感受到了極大的喜悅，這獎項對於姜俊昊是肯定和驚喜，那麼對於阿芙羅狄忒們來說獎項就是對他們信任的最好證明。他們相信姜俊昊沒錯，他們相信姜俊昊在那幾年的練習生生涯中收穫了足夠的資本，所以他當得最佳新人演員的稱號，同樣也當得阿芙羅狄忒們的喜愛。

相比起粉絲之間的冷靜，媒體們卻是頗有些吵鬧不休的意味，此次大鐘獎的獎項歸屬也在大部分媒體的意料之中，每一次在獎項頒發之前都會是媒體們站隊的時間，所謂的信譽度就是如此，媒體的預測很大程度上左右著民眾對於該媒體的信任程度。而此次高修和姜俊昊對於最佳新人賞的爭奪在媒體論戰上也是趨於白熱化，大部分媒體的選擇並沒有錯，姜俊昊也確實爭氣，而至於那小部分新聞網站對於此次大鐘獎趨於年輕化的評論就有些老套，注重傳統云云的論調也始終都只是小眾而已！

經過200餘位記者的篩選，姜俊昊和河智苑分別獲得了本次大鐘獎的最佳著裝，雖然得獎的倆人之間並不曾有過接觸，但是將倆人的照片放在一起卻還是散發著年輕和新潮的氣息。

S.M對於藝人造型的設定第一次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效，其實這和進來韓國娛樂圈的現狀也有很大的關係，演員們被各種各樣的醜聞衝擊的不淺，而作為新人的姜俊昊卻是異軍突起，帥氣的面龐還有著極度讓人喜愛的正面形象，如今的他只是缺少一個學歷便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加完美，在大鐘獎結束之後，除了當天的慶功宴以及三天的休假之外，姜俊昊接下來的日程都被排的滿滿的。

當然，這大鐘獎是驚喜沒錯，給予阿芙羅狄忒和姜俊昊的驚喜，但是，當第二天姜俊昊接到電話之時，他卻是驚訝的發現，這好事一旦到來當真是源源不斷！

「你在哪？」

「我？我在宿舍，昨天和鄭昌煥理事還有永守哥喝的有點多。」還帶著宿醉的頭痛，姜俊昊的欣喜直到酒桌上才散發出來，和一眾工作人員一齊慶祝，導演樸榮勳自然是逃不脫姜俊昊的邀請。做為《舞者的純情》在大鐘獎上唯一的收穫，姜俊昊自然是成為了所有人的驕傲，當然，他也成為了眾人的目標。

依舊是住在集體宿舍，當姜俊昊悠悠轉醒之時他居然在一張可以容納六個人的大床上滾的不亦樂乎，打開手機的一瞬間就湧入了數十條恭賀短信，而寶兒的電話自然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那個，文根英也去了麼？」，語氣有些猶豫，寶兒低著頭，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詢問這樣的事情。

「沒有，」，姜俊昊單手扶著額頭，在心中十數次做出了決定，以後絕對不再喝這麼多的酒！「她的那個經紀人一直都跟在身邊，還說未成年人什麼的，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了。」

宿醉之後的姜俊昊顯然沒有聽出寶兒語氣中的猶豫，電話這邊的寶兒微微皺起了眉頭，繼續試探性的問道，「那你是希望她去嘍？」

「嗯，電影首映之後已經很長時間沒見了，難得這麼高興，一幫人聚一聚也不錯！」，說完，姜俊昊還用力的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清明並沒有回歸，反而是更加的眩暈了。

但是，權寶兒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姜俊昊重新清醒起來，「那你現在出來一下吧，我現在就在韓國！」，語氣有些不善，毫無疑問，寶兒已經被姜俊昊弄的有些生氣了！

「你說什麼？」，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記憶中寶兒在日本的日程正好還要三天。休假中不能和戀人在一起，姜俊昊甚至還十分認真的考慮過是不是要飛到日本去。

「我說我現在就在韓國，你出來接我一下吧，我家這邊！」

寶兒選擇男友的條件之一，自己的男友一定要會喝酒，不過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樣的條件還是放寬一些才好！

第二百二十六章 當務之急

沒有想到寶兒居然身在韓國，宿醉之中的姜俊昊立刻便精神了起來，愛情的魅力可以抵抗一切不利因素，就算他是姜俊昊，也終究只是一個20歲的年輕人而已。

只不過這位20歲的年輕人有些特殊，他是藝人，而且還是一位成功的藝人。獲得了大鐘獎新人賞的姜俊昊同樣是S.M的里程碑，如此的成績證明著S.M有望繼續衝擊影視界，唱片利潤巨大的時代已經過去，S.M為了給自身謀求發展已經走上了開拓日本市場的征途，在那裡，姜俊昊依舊是主打。

唱功的突破期讓日文三單的日程開始延後，原本組織起來的工作組就地解散，艾回對於姜俊昊的重視從此可見一斑，而S.M的決定也是讓合作的雙方都很不愉快。從某些方面來說，艾回是S.M的合作夥伴不假，但是與此同時，艾回也是擁有S.M11%股份的第二大股東，但是艾回卻並沒有擁有相應的股權。

三天之後姜俊昊將繼續開始密集的行程，其中雜誌攝影、採訪、廣告拍攝佔據了他大量的時間，在奪得了大鐘獎最佳新人之後，廣告主們再次將目光選定了姜俊昊這位在05年不斷掀起話題的新人。

讓一般人仰望的形象和勇氣，對於姜俊昊的神化已經讓粉絲們有些分不清現實，奪得了大鐘獎新人賞卻是成為了部分阿芙羅狄忒向Anti們挑釁的工具。不知道Anti們是真的相信姜俊昊的實力還是攝於大鐘獎的聲譽，對於這樣的挑釁，他們經常被批駁的啞口無言。

就是擁有著這樣形象的姜俊昊此時卻是要想盡辦法驅除滿身的酒氣，宿醉之後的疲勞和頭痛並不是他需要擔心的問題，他所要擔心的就不要讓寶兒產生什麼誤會，以及在駕駛車輛遭遇臨檢時不要被盡忠職守的警察叔叔們弄到警察所裡。

驅車前往的途中姜俊昊就已經有了對策，思緒重新清明起來，對於寶兒的嫉妒他只能保持微笑，並且欣然接受。

不時也懷疑其寶兒的自信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強大，因為姜俊昊的女性朋友不在少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韓國男權社會對於姜俊昊也是造成了一定影響，在有了如同金悠麗這樣的母親的情況下，姜俊昊居然還認為女性都是柔弱的，或者說她們都有脆弱的一面。

這樣的一面在姜俊昊面前被無限放大，只要是熟識了他就總是不介意伸出援手，當然，這是在姜俊昊並沒有感受到莫大壓力的情況下。比如在沒出道的時候他姜俊昊就是那樣對待金泰妍的，而現在倆人的關係雖然看起來不像是朋友，但是姜俊昊卻將金泰妍當做了朋友。不管是抱著什麼樣的感情，姜俊昊那幾年練習生生涯的感情寄托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女性。

「小姐，請上車！」，寶兒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姜俊昊，這車子她很熟悉，對於奔馳商務車不做評價，因為它們的性能確實還算不錯，但是看到急急忙忙下車來給自己開門並且還紳士十足的姜俊昊，寶兒卻也是露出了瞭然的微笑。

欣然上車，然後倆人直接出發。

對於明星情侶來說約會的確是一大難題，並沒有帶著寶兒直接回到倆人的「家」中去，姜俊昊反而是和前輩們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戀愛經驗。明星情侶的交往聚少離多是常識，他們在感受愛情甜蜜的同時卻也要承受這份想念。這種想念在相見之時就是小別勝新婚，隨之而來的慾望經常會讓男女雙方都十分痛苦。

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姜俊昊不希望倆人都認為他們的交往是慾望性質的。而想念如果在封閉的空間中爆發開來，其帶起的衝動也不是姜俊昊可以克服的。

所以姜俊昊需要一個大大的地方，郊外就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不可否認，姜俊昊並不是神機妙算的諸葛亮，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那就是在前往郊外的過程中，倆人所處的空間也是封閉的。寶兒短褲T恤的裝扮散發著無匹的青春氣息，而在姜俊昊看來，這些卻是成為了女性魅力。立刻打開了車內的錄音機，姜俊昊希望舒緩的音樂可以幫助他解決那洶湧而來的慾望。

好吧，第一首歌居然是性感曲風，姜俊昊決定忍了！

當姜俊昊還想繼續調試時，寶兒卻是率先關上了錄音機，沉默一陣之後，她還是決定率先開口，「文根英的話不叫出來麼？我也很喜歡這個妹妹，而且昨天你們倆個不是沒能一起慶祝麼？」

大小姐生氣了，姜俊昊如此想道，「呃，沒有一起慶祝就等下次有機會的吧，我好不容易有幾天休假，主要的任務還是陪你。」

姜俊昊故意沒有使用什麼對付女人的技巧，甚至都沒去看寶兒的臉色，察言觀色的功夫練到極致就是感知，姜俊昊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副駕駛上似乎是酸味十足，就為了他在舞台上對金來沅開的那句玩笑。

其實不單單是寶兒，就連韓國的娛記們對於姜俊昊和文根英倆人這種親密的兄妹關係都投入了巨大的關注，從花絮開始尋找起來，文根英那難纏的父母使得記者們也是不敢亂作文章。

不得不說，文根英那種鄰家小妹的氣質幫了她和姜俊昊很大的忙，實在是分不清到底是兄妹之間相處的好還是曖昧四溢、火花飛濺，娛記們心中那種為大眾揭開謎底的正義之心懸於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之上，著實是讓人不能冷靜下來，只能選擇繼續的追蹤。

這算是安慰？寶兒明白，此時的她和姜俊昊進入了一種你知我知的狀態，就是要表達自己的氣憤，因為此時的權寶兒並不能公開宣佈她對姜俊昊的所有權。其實，姜俊昊對於不能公開宣佈他對權寶兒的所有權，也是頗有微詞的。

「今天真的不叫她？」，寶兒繼續試探道，甚至還故意將尾音上揚。

「嗯，」，姜俊昊確定的點了點頭，「等以後有機會合作的時候再說吧，大家都這麼忙，我也沒必要為了慶祝就要叫她出來。剛剛不是說過了麼？我休假的這段時間主要任務是陪著你！」

轉過頭看了寶兒一眼，姜俊昊用自己真誠的眼神無聲的表達著誠懇，原來有人可以為自己吃醋的感覺還很不錯，而且姜俊昊相信寶兒並不是會亂吃醋的女人。

以他姜俊昊女性朋友的數量來說，如果寶兒真的擁有一顆善於嫉妒的心，倆人也根本不可能會走到一起。

車內重新安靜下來，倆人的臉上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這種你知我、我知你的感覺真的讓人心情愉悅，似乎就連八月的陽光都柔和了很多。

猶如心靈相通一般的連接感，淡淡的溫馨並不需要用語言來讓他昇華，其實姜俊昊覺得此時不在說話專注的開車也不錯，只是權寶兒好像對車內的CD感到了濃厚的興趣，將其中一疊放在腿上然後一一翻找起來的挑選模樣讓姜俊昊忍不住側目起來。當然，吸引他事先的還有很多外物。

比如，腿……

年輕人的熱血讓姜俊昊不斷的調整自己的呼吸，好像是感覺到了姜俊昊的狀態，寶兒的臉上也是洋溢起了不知名的微笑。當然這種熱血也容易讓年輕人輕易的討厭很多東西，當姜俊昊將車子轉過一個彎，現實讓他用玩味的語氣說道。

「你知道我最討厭的一項韓國法律是什麼麼？」

「什麼？」，寶兒疑惑的抬起了頭，還是微微低著腦袋，好奇的眼神集中在了男友的臉上。

長歎了一口氣，姜俊昊繼續說道，「是交通管理法！」

交通法？寶兒疑惑的皺了皺眉頭，然後看向車前的方向，唯一發現的不妥就是其他車子似乎都再向著他們的方向逆向行駛，在瞻前顧後之餘寶兒更是發現，他們的前後都沒有像他們相同方向的行駛車輛。

在轉彎過後，姜俊昊用眼角的餘光發現，那路邊的似乎是一個單行的交通標誌。很多時候，他真的很討厭韓國的交通法，卻也是很討厭封閉且狹小的空間！

八月的天氣並不是很適合出行，但是對於姜俊昊和寶兒來說郊外卻是一個野餐的好地點，將一切都準備完畢，享受著悠閒的午後陽光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特別是對於相聚不多的倆人來說，這種普通人的、單獨的約會讓他們都可以維持在一個放鬆的狀態，至於在洛杉磯的那一次，因為身在人前，這倆人多多少少還有些放不開。

違反了交通規則？姜俊昊表示，那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雖然極有可能被電子攝像頭拍攝了下來，但是那車真的不是姜俊昊的。至於金羽誠會如何看待、解決這件事情，那就不是他姜俊昊需要擔心的事情了。

現在唯一的任務，享受一個普通的卻溫馨十足的下午，陽光、女友、愛吃的食物。可以和寶兒如同普通人一樣在空曠的地方牽著手，互相看著對方臉上那一抹淡淡的溫馨體會著戀愛的感覺。

或許，這才是當務之急！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七色の明日

大鐘獎新人賞所帶來的影響直到一周後才完全發酵，之所以說這座新人賞是姜俊昊演藝生涯的里程碑，其價值在S.M眼中便是體現在報價之上。每個經紀公司的旗下所有藝人都會有一個公開的身價，這個價格起伏不定，每項日程之間的價格差距足有40%之多，而姜俊昊的報價卻是十分穩定，只需要根據S.M所報出的價格進行小範圍的協商即可。

如果姜俊昊在此時擔任某品牌的廣告模特，在短短三天內就會為S.M帶來超過四億韓元的營業額，當然在這之間還要除去各種各樣的費用還需要進行報稅，但是做為單個藝人，演員的影響力就此可見一般，姜俊昊如今的身價在S.M僅在寶兒之下，大紅新人的威勢就此可見一般。

對比之前姜俊昊的身價足足翻了一倍有餘，即便如此廣告商們卻還是接連上門，在休假之後姜俊昊將迎來一個密集行程的高發期，鑒於如此的成績，S.M也是給予了姜俊昊除去固定分成之外的獎勵。雖然並不是那麼昂貴，但是卻讓人心裡很舒服。

如今，姜俊昊已經擁有了自己的私家車，雖然並不是什麼豪華名車，但是這卻代表了公司對於他的肯定。經紀公司和藝人之間的關係十分複雜，隨著雙方定位的不同，這複雜的關係也會不斷的變化。

對於這一點，姜俊昊早就知曉，S.M並不是什麼會讓人產生歸屬感的公司，的確，他的天賦十分優秀，但是如果沒有這些年來的培養他的天賦也並不會在世人面前綻放出如此的光芒。

S.M就猶如打磨原石的工廠，然後將他們放在舞台的燈光下，在讓他們綻放出如此的光芒。

從身邊人對自己的態度姜俊昊就可以意識到明顯的改變，當紅的現狀、高漲的地位所帶來的禮遇的確讓人著迷，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他認為還是有一種東西永遠都不會改變。無論他是站在巔峰的那個男人，還是苦惱於未來的無名小卒，有個人對待他的態度永遠都不會變。

想到這些就算是在睡夢中姜俊昊都會露出微笑，習慣性的翻了個身，回手之間的動作輕輕的，卻是沒有感受到那個讓他熟悉無比的軀體。

八月的陽光盡皆被窗簾所遮擋，昨夜的激情猶在，姜俊昊疑惑的皺了皺眉頭，然後睜開了雙眼。寶兒已經不在身邊，倆人難得共度一晚，相處的機會和時間對於這對兒年輕的情侶來說還是太少了些。

客廳和那個正對漢江的窗台中有一道透明的拉門，距離拉門不遠處是一張簡易的書桌，陽光透過玻璃散在房間內讓人感覺到無比的溫暖，對著一張樂譜寫寫畫畫著，筆尖流露出來的並不是音符，而是歌詞。

權寶兒還是一位優秀的詞作家，雖然這並不是她第一次為寫詞，但是此時的創作卻是讓她更有感覺。陽光撒在腿上暖暖的，寫出的詞似乎也是暖在了她的心理。

「誰還比你更加光彩奪目，帥氣可愛與我般配呢，eyes to eyes，我要描繪出那七色的表情。」

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一段歌詞又是躍然紙上，審視一番，寶兒彷彿是對自己寫出來的歌詞非常滿意，洋溢著自負的笑容，和這歌詞相配的樂章似乎也是在腦中盤旋著。

「啵」的一聲，被這突如其來的額吻嚇了一跳，寶兒有些驚慌的抬起頭，卻是重新洋溢起炫耀的笑容。

「下一張專輯的歌詞麼？」，姜俊昊好奇的問道。

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寶兒的創作從14歲時就已經開始，雖然那歌詞也被專輯製作人讚歎不已，但是和這首卻完全不同。在寶兒心裡，此次的創作或許更加的讓她滿意。

「我看看。」並沒有被阻止，寶兒並不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女人，看著姜俊昊仔細研讀的模樣，她自然也是滿心的期待。據寶兒所知，姜俊昊的詞曲創作也是不錯的，雖然還沒有成品問世。

「現在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只隨著他的軌道運轉，amazing，朝著那耀眼絢爛的七色明天飛去。」

仔細的瀏覽著，姜俊昊並沒有出聲，時間就這樣靜悄悄的過去，抬頭看著在陽光下認真閱讀著的姜俊昊，寶兒覺得面前的他與自己歌詞中的帥氣、可愛無比的般配。

三天時間，寶兒也有三天時間，為了三天寶兒大量的壓縮了剩下的日程，因為她覺得這才是最好的禮物。姜俊昊得到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獎項，也是一輩子只能拿到一次的最佳新人賞，寶兒知道自己需要這樣做，為了給倆人留下一段溫馨的回憶。

「歌的名字是什麼？」良久，姜俊昊才開口問道。

「《七色の明日》！」符合這用日語撰寫的歌詞，寶兒開口用日語說道。

如果是根據歌詞寫曲的話，應該如何表達這份歡快的愛戀呢？日本歌壇對於女性歌手最喜歡歡快的感覺，所以需要元氣感。可能就連姜俊昊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就是這種習慣性的想太多成為了他創作道路上的攔路虎。

又是沉默下來，似乎是昂著頭看了太久，寶兒的脖子都有些酸酸的了，重新低下頭來玩著手中的鉛筆，三天時間如今已經是第二天，到了明天晚上倆人就又要分開，一想到這裡寶兒就用力的甩了甩了自己的頭，撇了撇嘴角表示此時不應該想這些煞風景的事情。想念，那應該是留給未來的。

「好吧，」，姜俊昊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這首歌的譜曲我是搞不定了，你可以去找別人了！」

就好像是寶兒要他譜曲了一樣，姜俊昊重新將曲譜放回了書桌上，沒有歌手不想要創作，而姜俊昊卻也是不知道自己的門檻在哪裡，擁有出色的樂感和音感，就連唱功的突破也是指日可待。但是看到寶兒創作的歌詞，姜俊昊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先從寫詞著手，他還年輕，時間還有很多、很多。

「我本來就是打算找別人好不好！」，對於寫出來的東西視若珍寶，這就是創作的魅力。

有聲的砸了砸嘴，姜俊昊長出一口氣，然後和寶兒討論了另一個關鍵的問題。那就是，今天的早餐倆人要吃些什麼。

高檔的社區就是有著優秀的服務，一個電話，十分鐘之後，雖然叫外賣難免有些沒有誠意，但是姜俊昊同樣也不是一個願意下廚的人，除非是有事相求或者心情極好的情況下才會親自露上一手，今天的心情倒是不錯，但是溫馨和幸福的滋味卻還是讓姜俊昊有些懶散起來，很多時候他會萌生出這樣的想法，賺了足夠的錢就帶著寶兒到一個誰都不認識他們的地方去，然後幸福的過自己的日子。

就如同想在這樣，被愛人靠在肩膀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然後看著電視上無聊的節目，說一些司空見慣的話題。

想要這樣的溫馨已經很久了，但是姜俊昊卻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幻想只是幻想，那只會牽連到自己一個人，而如果將這個幻想做為最終的夢想，那要牽連的就是倆個人甚至是倆個家庭。

所以當三天過後，倆個人依舊是依依不捨的暫時分別，得到了充足的休息讓姜俊昊變得神采奕奕起來，連續三天的拍攝拍攝日程依舊沒有消耗掉姜俊昊在休息中所積蓄的情緒和體力。依舊是和老班底合作為衣戀拍攝一組新款的秋季試裝宣傳照，不得不說衣戀的眼光真的十分不錯，以倆億韓元的價格簽下了姜俊昊一年的全季度代言，如今也只是剛剛過半而已。

但是到了現在，想要簽下姜俊昊一年的代言和肖像權，沒有六億韓元那是想都不要想。

「給你發的短信你也不回復，要不是你進門先來打招呼，我都以為你把我忘了。」李聖恩揶揄著說道。

李聖恩依舊是業界內小有名氣的攝影師，他留住了三星、樂天等大型公司營銷部的青睞，因為他和金惠熙一起推薦了姜俊昊，這個05年最紅火的新人演員。不可否認，就是憑藉著這副眼光，才得以讓營銷部的那些部門頭頭們對他李聖恩信服。用成績來說話，講的就是如此。

「確實是忘了，」，姜俊昊語出驚人，但是臉上卻還帶著笑意，「不過只是把老師你的電話號碼忘了，我換了新手機，群發短信的時候是您沒有收到吧！」

「是麼？」

李聖恩也是有些糊塗起來，接下來倆人重新交換了手機號。只不過當金惠熙問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姜俊昊卻只是訕訕的笑了笑，並沒有開口。金惠熙可是知道的，他姜俊昊根本就沒有換什麼手機號！

重新在燈光面前站定，姜俊昊的臉上洋溢起了自信的笑容，一個獎項可以讓他的氣場更加明顯，那種獲得了承認的自信模樣從沒有如此的外放過，只要是看到照片就可以對姜俊昊的未來感到好奇，這個在照片上笑著的年輕人對於未來似乎充滿了期待。

這樣的感染力也是讓人們好奇起來，屬於姜俊昊的「七色の明日」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模樣。

第二百二十八章 父親

重新充斥在大街小巷的畫報充滿了秋天的氣息，畫報上的少年側身站著，有些單薄的牛仔外套和內裡的白色T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微微有些凌亂的頭髮，表情中洋溢著輕輕的微笑，綠色的一雙眼睛淡淡的看著你似乎是在傳達某種模糊的訊息一般，貼身的牛仔褲與那褐色的絨毛靴子散發著青春與潮流的氣息。

剛剛榮獲了新人賞的這位年輕人似乎散去了那份張揚的氣息，猶如一根緊繃著卻還不斷被彈響的琴弦一般，如今那激昂的甚至是有些鋒利的交響曲已然告一段落，在迎接下一段讓人洶湧澎湃的樂曲之前，他似乎需要簡單的調試一下自己的狀態，然後應對接下來的演奏，並為觀眾們演繹一段更加精彩的樂章。

所以，這副畫報的寓意就十分明顯，即將到來的秋天對於衣戀來說和姜俊昊本身所要表達的不謀而合，衣戀會用更加靚麗的服飾來回報一直以來支持他們的消費者，而姜俊昊卻是用自己在照片中傳達出來的氣息告訴所有人，敬請期待！

當然，一張畫報並不需要拍攝三天之久，放眼望去，在首爾各大百貨商場的衣戀專區，姜俊昊用自己的百變為人們展現著各種各樣的形象和氣息，褐色並不是什麼好看的顏色，但是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會有不同的效果，依舊是貼身的牛仔褲和靴子，但是姜俊昊卻是在提醒著所有消費者，秋天快到了，而一年中那個全家團圓的日子也快到了。

中秋節是一年一度的傳統節日，毫無疑問，亞洲黃種人的節日都是源自中國，而經過了漫長的時間也演變出了不同的分支和規矩，但是這中秋節無論對於哪個亞洲國家來說都是一樣的，這是一個全家團聚的日子。

就在中秋節這天，阿芙羅狄忒們也是暫時的偃旗息鼓，網絡論戰還是一觸即發，Anti們似乎是不能承受阿芙羅狄忒們自大鐘獎結束以來的無數次挑逗，終於抓住了唯一一個可以詬病姜俊昊的地方，Anti們當然是不遺餘力。當然，還是那個老套的花瓶論調。

在中秋這天姜俊昊依舊不忘在CY上祝福自己的粉絲們全家健康、幸福，對於他來說這樣的祝福十分簡單，但是看在粉絲們心中卻是暖人心扉。偶像只需要一個小小的表示就可以讓粉絲們無比興奮，不知道有多少不淡定的阿芙羅狄忒又在中秋節這天投入到了論戰當中去，不過在這天最重要的卻是要和家人呆在一起享受閤家團圓的幸福。

當然，閤家團圓也並不是說對每個人都很幸福，姜俊昊這裡還有些複雜和尷尬，但是他必須在今天回到家中。而對於金在中來說，閤家團圓的日子居然得知了如此的消息，著實是讓人只能苦笑。

所謂的競爭無時無刻都在上演，往大了說東方神起在日本就是和所有的日本本土組合競爭，往小了說就是東方神起內部也是充斥著競爭這種氛圍。在韓國金在中的人氣最低，所以當初的換人傳聞出來時才會被粉絲和媒體當真，甚至連東方神起自己都已經當真，只有當時還沒有加入組合中的姜俊昊保持客觀的給予了分析。

你金在中是主音，組合中不可缺少的存在，所以他們並不會換掉你。

很客觀，很理性，點出了金在中的有點和S.M不會換掉他的理由，但是到了如今情況卻是又出現了變化，好不容易開始接受了姜俊昊的進程卻是再度陷入了停頓。姜俊昊學的太快了，唱功突破期來的也和別人不同，但是只要想起上野結衣不住的讚歎和驚喜的眼神，金在中知道，姜俊昊和他一樣是清澈嗓音的擁有者，還和他一樣擁有俊美的外貌，但是在唱功上，他卻是比自己要學的快。

人生是什麼？一波三折。如果有人問金在中這個問題他一定會如此回答，原本穩固的位置卻是又岌岌可危起來，在日本東方神起雖然是新人，需要到電視台去親自給粉絲分發名片的新人，但是到了如今姜俊昊依舊是日本東方神起中的人氣最高者，符合日本人審美觀點的外貌名不虛傳，在韓國他同樣是風生水起，大鐘獎新人賞一年只有一個，但是新人演員卻是不知道有多少個。

組合中的位置似乎又是岌岌可危起來，取消了日文三單的錄製日程，如此突然的取消卻是為東方神起帶來了罕見的休假。日程不是你想要就能有，在娛樂圈中唯一不變的固定程就安排好的日程，不過還好，在中秋節這天金在中可以回家見見父母。但是每當想到此，金在中卻還是不可避免的想起另一件事情。

日文三單的錄製日程就是因為那姜俊昊取消的，而且金在中還是金家的養子！

在旁人看來，金在中的人生真的是一波三折、狗血十足，但是就猶如那韓劇一般，金在中的人生注定將變的更加狗血，當金家父母用有些試探的語氣告訴金在中他的親生父親來找他時，金在中的眼神中只有驚訝，而當他得知這件事情是發生在一個月前的，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最後他得知，他的親生父親已經在S.M那裡拿到了很多的封口費，金在中的眼神中就只有憤怒！

金在中還不是很會掩飾憤怒，但是姜俊昊卻可以，他可以帶著憤怒一言不發且滿臉帶笑的吃完一頓耗時一個小時的晚餐，並且坐在那裡聽著別人的侃侃而談，做出一副專注的模樣不說，那表情中還沒有一絲無聊展示出來。

這憤怒更多的還是來源於姜俊昊對親情的渴望，得不到的東西就是最好的，而得到過卻還被人拿走的就是被渴望的，左手邊的金悠麗依舊是面色嚴肅的和盤子中的沙拉過不去，僅用於吃飯的飯廳富麗堂皇，對了，這裡是位於首爾富人區的一座別墅中，而這富人區卻是位於山上，從這裡開車到首爾市區需要大概三十分鐘的時間。

「俊昊，最近做的不錯！」，金宇中明顯是滿臉的不情願，但是祖母鄭喜子的在場卻還是讓他乾巴巴的說出了這句話，演員的地位隨著近些年來的發展也是有了極大的提升，一幫戲子居然構成了韓國這樣以軟實力聞名的國家的支柱產業之一，雖然是排行第三，但是卻也狠狠的扇了某些老古董一個大大的耳光。

毫無疑問，這金宇中就是其中之一。

「嗯，謝謝誇獎，我會更加努力的！」，在最後幾個字上運用了尾音技術，這句話讓金悠麗聽的皺起了眉頭，不想讓爭吵爆發，所以她出面收拾起來。

「我吃好了，父親您也吃好了吧？時間不早了，應該休息了！」

淡淡的一句話，金悠麗的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金宇中，年邁的金宇中咕噥了幾下嗓子卻是沒有說話，有時候這位大宇集團的創始人也會非常納悶，他那狠絕的商業天賦為什麼偏偏遺傳到了金悠麗的身上。

女人都是感性的，你在這裡想要和她的兒子吵架，就算是父親也不行！

「大家休息吧！」金宇中淡淡的發了話。

奇怪的家庭，在很多人看來姜俊昊的出身是絕對的金鑰匙，但是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就有不同的要求，比如此時的姜俊昊已經拿到了新人賞，而他的下個獎項就只能是更加的重量級，他已經站在了日本的舞台上，姜俊昊自然也就開始渴望更大的舞台。

金悠麗帶回來的外來者，姜俊昊在金宇中眼中就是這樣的存在，但是如今一切已經不同，既然你不看好我，我就離開。姜俊昊的成績越好金宇中就可以從越多的地方聽到他的消息，如果說這是祖孫倆人的鬥氣，那麼就目前來說姜俊昊是絕對的大佔上風。為了讓金悠麗可以和金家有更多的牽連，金宇中這位年邁的老者體現出了絕對的生活閱歷，讓姜俊昊回到家中吃飯，並且還住上一晚。

所有人都是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中，當年的破產過程養成了金家人如此的習慣，令行禁止，早睡早起，一切都要以金宇中為準。當然，在那時候是以金悠麗為準的。

如今的金家早就不復往日的輝煌，但是其地位和聲威猶在，很多東西也猶在，安定的生活就是如此，如果是在期盼東山再起，相信金家也早就泯滅在韓國的商業大潮中了。

時代不同了，金家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金悠麗的書房也是一樣，幹練、簡潔。筆筒中的鉛筆、鋼筆無一不是鼻尖兒朝上，散發著鋒利氣息的同時也是和金悠麗相宜得章。當然，在這樁大房子裡只有金悠麗和金宇中擁有書房，而金羽誠卻是沒有。

「我和你父親取得聯繫了，你近來的發展他都有關注，等過一段時間他會聯繫你，目前他人在非洲。」

簡單的一句話，其中並不含有激動，但是姜俊昊那副進入金家之後就帶著的面具卻是被一句話就擊的粉碎，激動的表情展現在臉上，而且還複雜無比！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今年17歲

的確是在意料之中，彷彿是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臉上那果然的表情，金悠麗微微的低下了頭，「你的號碼我已經給你父親了，繼續好好工作，不要讓這樣的事情影響你的情緒。」

影響情緒？這樣的事情？金悠麗接連的倆個形容讓姜俊昊的眉頭都是抽動起來，目光毫不掩飾的表達著怒意，在這間簡潔的書房裡，某種壓迫感陡然成型。

沉默持續了幾分鐘，姜俊昊卻還是先洩了氣，比起憤怒來說，關心父親的情況更為重要，「他的身體還好麼？」

「很不錯，就是可能比以前黑了點。」金悠麗也是帶著笑意說道，那是充滿了回憶的微笑，「你就不要擔心了，任何事情他都會自己處理的很好，你也就處理好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如果將金悠麗和姜俊昊這對母子放在競爭關係之上，那麼金悠麗就是毫無懸念的強者，無論是資歷、地位還是身份，身為姜俊昊的母親金悠麗具備著絕對的優勢，當然，在很多時候優勢也可能成為劣勢。

「在家裡住一晚上再走，這裡你隨時都可以回來，」，語氣頓了一頓，金悠麗似乎也是決定了什麼，「你外公那裡有我，你就不用擔心了，休息的時候最好可以回家住。」

看著姜俊昊沉默的背影，金悠麗又是加上了一句，「如果餓了的話就去廚房找點吃的，工作也要注意身體。」

姜俊昊沒有說話，這對母子之間的關係十分有趣，卻也並不複雜。簡單的來說，姜俊昊和金悠麗是競爭關係，一方就是要和母親較勁兒，而另一方卻是樂意於和兒子較勁兒。

但是這種較勁兒的關係卻是引來了第三方的干預，和父親姜宇足有一年多沒聯繫了，姜俊昊也不知道重新取得聯繫後會發生什麼，他又會怎麼去做。但是姜俊昊卻可以確定一點，他並不想呆在這個家裡。

庭院裡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金家人從來都不會在這個時間弄出什麼大的響動，是誰離開了已經可想而知，金悠麗輕輕的皺了皺眉頭，然後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按照金宇中休息的時間，首爾的夜生活也才剛剛開始，就連S.M的練習生們都沒有在這個時間回去休息，所以當鄭秀妍接到姜俊昊的電話時，雖然猶豫了一番，但是她卻還出來了。

毫無疑問，鄭秀妍和姜俊昊的接觸極有可能影響到他的未來，對方已經是麻煩加身，和寶兒的同公司戀情也是被越來越多的朋友知曉，鄭秀妍不知道除了自己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姜俊昊有什麼事來找自己卻是很不妥當的。

暗暗的做出了決定，即便算是「閨蜜」，但是姜俊昊卻也是有了女朋友的人。不管是什麼樣的鬱悶，他都不應該來找自己說。

按照韓國的年齡計算方式，鄭秀妍今年剛好17歲，對於男女之間的相處也是有了簡單的瞭解，光是電視上不停播放的韓劇就可以讓她明白很多東西。總之，倆人現在的關係有些危險，而且還不適合總在一起。

帶著滿心的心事坐上了車，公司送給東方神起六個人一人一輛私家車的事跡現在還被練習生們津津樂道著，鄭秀妍看著滿臉帶笑的姜俊昊，就要說出的話卻是因為一個不好的預感而沒有出口，對方來找她的目的也很簡單。

「我拿獎了卻是沒有請你們吃飯，今天想吃什麼？其他人的你帶回去就好。」

還是練習生沒有出道的朋友，歌手總是要學會處理和這些人之間的關係，他們生活的世界和自己已經不同，而他們卻是想要到自己的世界中來，這樣的隔閡著實讓人頭痛，而姜俊昊自然是處理這些事物的高手，再者說，鄭秀妍並不一樣，他的很多朋友也都不一樣。

「不用單獨帶著我去了，明天你沒有日程麼？」，鄭秀妍疑問出口，雖然倆人單獨吃飯的次數數不勝數，但是從現在開始似乎應該是減免一些了。

「那就和我去一個地方吧。」姜俊昊笑著說道，那笑容讓鄭秀妍無法拒絕。

明天的確有日程，而且需要從凌晨四點開始起床準備，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如果現在讓他回去睡覺，那他絕對會瞪著一雙綠色的眼睛失眠到天亮。

綠色的眼睛是天生的，姜俊昊也有了像寶兒那樣的女朋友，所以他是有些話想要對人去說，最後他找來了這個有史以來他唯一的「樹洞」。並不是他姜俊昊多愁善感，只是在這種事情上，他真的是不能淡然處之。

一路上鄭秀妍幾次欲言又止，但是本能卻是告訴她，此時的姜俊昊需要你安靜的跟著他到一個地方去，所以鄭秀妍就保持了安靜，直到重複的情況再次上演。

「未成年的不能喝酒。」看著姜俊昊對自己搖晃包裝袋的得瑟模樣，鄭秀妍的整張臉就只有一個囧字。這個傢伙真的不值得任何人的關心，用這張嘴他是怎麼追到寶兒前輩的？鄭秀妍百思不得其解，而其中的緣由卻是，姜俊昊對待寶兒的方式是對待一個心儀的女人，對待鄭秀妍則是對待一位「閨蜜」。

好吧，朋友之間互相開個玩笑也沒有什麼，就算是男女之間打情罵俏只要是當事人沒有多想這也算不得什麼。但是在一個稍稍有些過分的玩笑之後，坐在漢江邊兒上的姜俊昊卻是裝起了猶豫美男子，這讓她鄭秀妍怎麼能忍？！

「你有什麼事情不應該去找寶兒前輩說的麼？找我來幹什麼？」，喝了一口瓶中的果汁，鄭秀妍敢指天發誓，她話中的酸意是替自己在委屈，為什麼在被人得罪之後卻還忍不住陪著他在江邊吹風？雖然真的很涼快，但是低下練習室中的空調也同樣涼快！

目光中的姜俊昊鼓起臉頰，還瞪大了眼睛常常的出了口氣，最後拿起了啤酒，雖然上一次也是帶著啤酒來到這裡，但是這一次姜俊昊是真的喝了下去。

不要懷疑，姜俊昊剛剛的動作就是在裝可愛，對於這樣偶爾的搞怪已經有了十足的抵抗力。鄭秀妍在心底暗暗的歎了口氣，眼中的焦距開始渙散起來，準備進入空明狀態之中。

「我得到父親的消息了，媽媽說他會在近期聯繫我。」

聲音傳來，鄭秀妍的焦距恢復且還帶上了驚訝的眼神，在記憶中姜俊昊唯一一次掉眼淚的原因就是因為父親，他為什麼不去找權寶兒而來找自己，鄭秀妍也是明白了一些。

估計，他是不想讓寶兒前輩看到他這副樣子吧。男人就是這樣的一種生物，不想在女人面前露出自己不滿意的一面。等等，那他為什麼總是在自己面前露出這樣的一面？鄭秀妍的目光陷入了疑惑之中，獨自混亂起來。

毫無疑問，如果姜俊昊會讀心術，那麼他臉上此時就會是另一個囧字。

「你說我該原諒他麼？」，姜俊昊直接的問道。

原諒，原諒什麼？！

鄭秀妍疑惑的眼神正好和姜俊昊的目光觸碰在一起，憂鬱的表情直接散去，此時的姜俊昊只想要將鄭秀妍的腦殼敲開，好好研究一下裡面都是些什麼東西！

如此想著，姜俊昊也就如此去做，用中指關節狠狠的向著鄭秀妍的腦門來了一下，聲音既脆又響，的確是將鄭秀妍從萌動中敲醒了過來。只是，那接下來的疼痛卻還是太過劇烈了一些。

「喂，你瘋了？！」，鄭秀妍可不是那種溫柔到被人「打」了還只會害羞、膽怯的女子，並沒有站起身來，直接就撿起裝著飲料瓶的包裝袋朝姜俊昊掄了過去，而對方卻是沒有躲。

被擊打的胸口發出一聲悶響，比起剛剛那清脆的響聲，這聲悶響卻是讓鄭秀妍有些害怕起來，有些恐慌的眼神，鄭秀妍看到姜俊昊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緊接而來的卻是繼續微笑。

那眼神中也是沒有任何的疼痛、氣氛之感，沉默就這樣繼續了下去，鄭秀妍愣愣的看著姜俊昊，可以感覺到對方眼神中的那種安撫之意。

「沒事吧？」，鄭秀妍怯怯的出聲問道。

眼前的姜俊昊直接站起身來，甚至還象徵性的做了幾個擴胸運動，「最近健身的效果不錯，要不然就是你的力氣用小了！」

還是這麼得瑟，鄭秀妍右眼角的上的青筋似乎都跳動了幾下，她真就是不明白了為什麼姜俊昊這樣的人可以做到如此的百變，面具之多讓人看不清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看起來，能擒住姜俊昊的權寶兒才是一位偉大的女性，鄭秀妍此時由衷的為權寶兒前輩感到惋惜，因為這姜俊昊真的算不上是個好男人！

「走吧，我給你們買好吃的去！」，算是酬勞麼？應該算是吧，不過鄭秀妍此時可並沒有消氣。直接無視了姜俊昊伸過來要拉著她起身的手，獨自一人率先向那輛停靠的車子走去。

看著鄭秀妍的背影，姜俊昊聳了聳肩膀，最後還是露出了微笑，經過那一下這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有感同身受才知道，這鄭秀妍別看人瘦，那力氣卻是不小！

第二百三十章 花瓶

陽光普照，如今仍是八月，時間從來都不會因為人們的願望過的快上一些或者慢上一些，一項都對於起床這種事情都很頭疼，而今天的鄭秀妍卻是起的很早。

揉了揉還在腹脹的胃部，鄭秀妍覺得她遠離姜俊昊會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感受到別人欣喜的同時就連吃東西都會多吃一些。拉開窗簾，感歎著好天氣，鄭秀妍卻還是為自己即將迎來的加練而唏噓起來。

「唉！」，重重的歎了口氣，既然不能拒絕就這樣繼續下去吧。鄭秀妍就此做出了決定，正如同時間不會跟隨人們的意願而變化一般，有些心中的想法也是一樣。

相比起在艷陽高照之時才起身的鄭秀妍，姜俊昊卻是從凌晨四點就開始了工作，依舊是不斷的擔任模特，衣戀的秋季款時裝剛剛都拍了一遍，而姜俊昊卻是還要為電影雜誌拍攝封面，以及做一個專門的訪問。

《Cine21》是被韓國影迷推崇無比的一本電影雜誌，每一期的封面人物都會邀請大牌進行概念化的攝影。記得上一期還是文根英和安聖基做為主角，而到了如今《Cine21》卻是迎來了十週年創刊特輯。

邀請姜俊昊的舉動的確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就連負責這單Case的金惠熙都是感歎姜俊昊的運氣真是不錯。將這話當做了金惠熙的祝賀，姜俊昊是笑臉相迎，而陳永守卻是就不那麼高興了。

什麼是靠運氣？怎麼就是靠運氣了！近來運氣論不斷的喧囂著，就連主流媒體在書寫姜俊昊的新聞時都要感歎一番，過往的辛苦似乎全部都被抹殺了一般，而姜俊昊也是從沒有在CY上抱怨過什麼辛苦。

就連姜俊昊的粉絲，阿芙羅狄忒似乎也開始相信他真的是一個運氣不錯的傢伙！

但是縱觀了姜俊昊整個發展軌跡的陳永守卻是絕對不會這麼認為，他親眼看到姜俊昊盯著電腦屏幕整整一個通宵的時間就是為了那種玄而又玄的復古感覺，他是看不出來，但是陳永守卻聽到了樸榮勳的讚歎。

不要以為歡快的拉丁是什麼愉悅心神的工作，為了一個鏡頭姜俊昊甚至要在原地保持一個費力的姿勢長達半個小時之久，許多的辛苦別人看不到，他們就當做這沒有發生過！

什麼是靠運氣？運氣也是需要用汗水去澆灌才能變成成功的！

獨自一人板著臉，陳永守就這樣為姜俊昊憤憤不平著，沉寂已久的Anti們可算是在報紙上找到了新鮮的詞彙，一時間靠運氣的傢伙，花瓶等種種形容喧囂之上，姜俊昊廣泛的知名度此時似乎起到了反效果，而演員的身份也是讓他不能在綜藝上挽回自己的形象。一切只寄希望於相信這個的人不會太多，姜俊昊可是不能被人打上什麼花瓶的標籤。

攝影工作進行的無比順利，姜俊昊對於模特行業已經是駕輕就熟，只等與衣戀的合約結束姜俊昊就可以挑選服裝品牌代言，而根據他此時展現出來的靈性，說不定還會被什麼大品牌看上！

對於姜俊昊的未來金惠熙只能微笑，就算不是演員，說不定這個小子真的可以在模特界混的風生水起！

「好了，大家都辛苦了！」，金惠熙用力的拍了拍雙手，合作的藝人表現好工作效率自然也就提高，和在場的工作人員鞠躬道謝之後，姜俊昊來到了金惠熙身邊。

「惠熙姐，麻煩你了！」，姜俊昊笑著說道。

「沒關係，在我這裡接受採訪的藝人你又不是第一個，好好表現！」

《Cine21》的採訪被排在今天進行，金惠熙的事務所地方夠大，環境也是不錯，在這裡接受專業電影雜誌的採訪也十分方便，順便還可以為金惠熙的事務所宣傳一番。

皮質的組合沙發，一張玻璃質地的圓桌，事務所的員工們為姜俊昊的採訪劃分了一塊安靜的地域，再次感歎此地的裝潢，如果調整好的角度就和普通的咖啡廳沒什麼倆樣。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姜俊昊見到了負責本次採訪的宋民瑛編輯。作為一位年輕的助理編輯，宋民瑛負責姜俊昊這樣擔任本期雜誌封面人物的採訪算得上是絕對的優差。

對比起影迷來說，宋民瑛對於影視圈的認知自然是非常深刻的，創刊十週年調劑選擇了姜俊昊自然是有著特別的用意，不管大眾有沒有感覺到，影視界的年輕化已經是勢在必行，而年初的「X檔案」更是推動了這一變革的發展。

再從某些方面來說，姜俊昊的橫空出世選擇了一個非常完美的時間點，大量的凝聚了人氣和關注不說，他所選擇的道路也真的是當得一個「奇」字！

雖然關於姜俊昊的選擇已經是老生常談了，但是讀者的好奇卻還是要滿足的。

在互相問候就坐之後，宋民瑛並沒有選擇和姜俊昊閒聊幾句，反而是直接提起了問題。

「對於你的選擇，你有後悔過麼？如果將那些時間用在演技或者活動上，以你姜俊昊的天賦，一定會取得更好的成績。」

「後悔麼？不會的，當初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就說過，我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而現在我是正在大踏步的前進，好像都要小跑起來了一樣。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自己的體力，後悔的話真的談不上。」

的確，姜俊昊在演技上具有十足的靈性，一朝一夕之間，從一個模特晉陞為和文根英這樣的職業演員對戲都可以不落下風的演技者。很多人看到的都是姜俊昊華麗的外貌，而對於他展現出來的超絕靈性，卻視而不見。

雖然是拿到了新人賞，但是無論是粉絲還是大眾都只是圈外人，所以說他們會被一些很直觀的想法所影響，對於姜俊昊展現出來的天賦，他們是看不到的。

所以，宋民瑛的下一個問題就是給了姜俊昊訴苦的機會，「對於你優秀的外貌，最近有過煩惱麼？」

「煩惱的話還真是有不少，」，姜俊昊嘴角玩味的微笑，預示著他的採訪也是會與眾不同，「首先我很容易被人認出來，有時候私下出門只能是選擇晚上，或者大規模的變裝。而且和朋友們相處的時間也少了，一起出去的話被認出來就總是會給別人造成麻煩，而且我的英文名字也經常給我帶來一些麻煩，比如說翻譯過來是美男子，而且我也認為我本人是美男子……」

「會被看做有些狂妄？！」，宋民瑛試著解釋道。

「嗯，就是有些狂妄，身為新人還這麼狂妄，很多人對我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姜俊昊點了點頭，表示他認同宋民瑛的解釋，「但是呢，我覺得我也獲得了很多東西，更多的人會對我印象深刻，在拍攝廣告的時候就有了很多女性粉絲。我是一個想東西想的非常全面的人，好的地方也會想，壞的地方也是。」

在真正見到姜俊昊之前，宋民瑛只是在一些地方見過姜俊昊的照片，看到這些照片他只是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銳氣。但是再見面之後，宋民瑛卻是發現姜俊昊身上的銳氣彷彿是淡化了起來，並不是完全的內斂，因為在姜俊昊的語氣裡，他還是可以聽出一些不滿。看起來，這位取得了完美起步的新人，依舊對很多事情並不滿意。

更可況宋民瑛也是聽出了姜俊昊轉移話題的意思，嘴角劃過一道微笑，宋民瑛再次發問，「那麼對於很多人用花瓶來形容你，你有什麼想要說的麼？」

好的也有，壞的也有，不可能是只給姜俊昊什麼簡單的問題，真要如此，那他也就不能成為本期的封面人物了。

沉默了一會，姜俊昊突然在沙發上正坐起來，綠色的眼睛流動著智慧的光芒。

「首先我想請宋民瑛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知道花瓶這個詞語的真正含義麼？」

彷彿是在激烈的交鋒一般，宋民瑛真的是見識到了姜俊昊的百變，銳利的氣息從他那笑著的表情上萌生出來，而姜俊昊認真盯著宋民瑛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挑逗性。

好像就是在問，你知道麼？花瓶這個詞語的意思。

本能的感覺到了一些危險，但是宋民瑛卻還是要作答，更何況他也是個年輕人，「就是用來放花束的瓶子，放在哪裡都很好看，但是呢不怎麼耐用，而且也易碎，很多時候很麻煩的一個東西。」

那眼神似乎是在鼓勵著他繼續說下去，宋民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用來形容藝人的話就是放在那裡美化環境用的，沒有任何實際作用，不耐用是象徵著隨著時間流逝再精緻的容顏也會消失。而等到結束之後，這個花瓶就不會再有任何的作用，而且還不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盡量說著自己的理解，宋民瑛並沒有在姜俊昊的臉上發現任何的波動，一場競賽似乎已然開始。

「您說的沒錯，但是您看到的好像都是表象！」

第二百三十一章 花瓶（2）

知名度在很多時候是非常奇妙的存在，而娛樂圈中的爆紅指的卻是某位藝人在某個時間非常符合大眾的審美觀點，在一段時間內獲得足夠的人氣。

但是凡事既有優點就有缺點，比如爆紅的藝人往往都是憑借一個形象或者一部、一首作品，人氣的高漲使得粉絲們對於該藝人充滿了無限的期待，而接下來的轉變卻是不能符合每個人的審美觀，所謂的大勢會根據一次轉型的失敗而成為頹勢，緊隨而來的自然也就是人氣下滑並逐漸的脫離大眾視野。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短時間爆紅並沒有給藝人足夠的時間來沉澱足夠的實力，還有那爆紅的第一印象太過深刻。

同理，姜俊昊目前的大勢並不是來自所謂的人氣，而是來自大量的關注。一朝聞名天下知，加入東方神起的決定讓姜俊昊成為了05年話題度最高的當紅新人，這個紅字也分很多種，不單單是人氣。

被人關注自然也就有好處和壞處，好處就是如今的姜俊昊無論拍攝什麼廣告都會出新聞，如此的關注度讓他成為了廣告主以及廣告公司眼中的紅人，而隨著姜俊昊的身價與日俱增，所謂的嫉妒也就瀰漫開來。大部分人只是關注你，並不是喜歡你，在姜俊昊創造了極大經濟利益的同時，倆種言論也是喧囂直上。

首先是幸運，作為姜俊昊的第一步電影可以和文根英合作的確是很幸運的事情，獲得了國民級別的關注也是因為姜俊昊的一個決定。雖然在夜心萬萬上姜俊昊幾次強調這是我選擇的路，但是在大部分人眼中，這樣的路不可能是一個藝人選擇的。

其次自然就是花瓶的論調，持著這一主張的人大部分都是姜俊昊的Anti，將他形容為花瓶就是在說他姜俊昊是外表華麗，但是內裡卻空空如也。

同樣，這也是對大鐘獎評委的質疑。

但是，對於花瓶這種詞彙姜俊昊卻是有著不同的理解，隨著姜俊昊得知了父親即將聯繫自己的消息，那些和父親在一起時的記憶，還有父親對於他的那些教導，也是悉數回歸了。

「很多人對於花瓶的理解就是外表好看、易碎、內裡空空的東西，還好因為我的父親對於藝術品有過一些研究，所以我對於花瓶有著很不一樣的理解。」姜俊昊將身體微微靠後，彷彿是個老師一般，「首先花瓶也有好壞之分，無論是因為製造它的人還是因為它產生的年代，它都代表著一種文化的巔峰時期。特別是在中國，無論是哪個朝代最巔峰的時期，花瓶都會變得美輪美奐、精緻無比。」

說著，姜俊昊又是轉變了口吻，銳氣十足，也是非常的狂妄，「所以我想將這種文化傳統附加在韓國娛樂圈上，因為它正處在巔峰時期，所以才有了很多美輪美奐、卻又精緻無比的花瓶！」

聽到了姜俊昊的話，宋民瑛毫不掩飾的露出了驚訝的眼神，原來花瓶還有如此之多的解釋，正是因為韓國娛樂圈的興盛所以才有了很多美輪美奐、精緻無比的花瓶，這樣的話怎麼聽著怎麼狂妄，怎麼聽著也覺得都對。

「你的意思是，你認為你就是那個韓娛圈中美輪美奐的花瓶？！」，宋民瑛直接詢問出口，他忍不住想聽聽姜俊昊說出更多的謬論。

「不是，或許我現在是，我現在只是一件通身雪白沒有任何花紋而且還是陶瓷質地的花瓶，但是我希望成為的卻是青銅製造而且通身都被雕滿了紋路的花瓶！」，也只是偶然的靈感，但是姜俊昊卻還是自信十足的訴說著，他說的不是花瓶，卻又是花瓶！

「雕刻這紋路是用我自己的努力，還有粉絲們的督促以及公司的支持、作品的表現等等。但是青銅質地卻是我對我自己的一個要求，無論經歷過什麼，比如朝代的戰亂，他人惡意的磕碰我都可以完好無損，只需要還有人在支持，就可以重新站在我原來的位置上繼續做我的花瓶！」

先是驚訝，再是疑惑，最後卻是確定。這姜俊昊居然在一句類似於宣言的話中加入了對Anti的討伐以及對自己粉絲的要求，難道他就不想去做編劇麼？而那句朝代的戰亂，不就是再說無論韓娛圈是什麼模樣只要有人支持他，他都可以繼續站在現在的位置上麼？

可怕的新人，不，從現在來看姜俊昊已經不再是一個新人，而通過這句話他也是展現出了新人應有的銳氣和朝氣！

還記得照片上那週身散發著鋒利氣息的姜俊昊，如今雖然那大半兒的鋒利都已經被他收斂起來，但是如果有人詆毀他，如果同時還有人給他機會，他姜俊昊依舊會用狂妄和銳氣對他們說，我就是要做一個花瓶，但是這個花瓶卻不是你們口中那種華麗無用的裝飾品！

讓人沉默的狂妄，但是卻也很聰明，姜俊昊從頭到尾說的都是那件常人眼中華麗無用的裝束品，只是他的理解不同罷了。《Cine21》只是提供給了姜俊昊一個展現他思想、認知的渠道，而發出這些報道分析這些報道的也都將是他宋民瑛。

沉默了半晌，宋民瑛咂著嘴說道，「等你什麼時候不做藝人了，可以來我們雜誌社應聘編輯。我們這邊不看學歷，如果你還能保證現在的這種眼光的話。」

宋民瑛的話讓姜俊昊不禁莞爾，「其實我有時候也覺得我是一個十分特別的人，就如同在上學的時候一樣，你的與眾不同就是別人眼中的特殊，所以你必須要給自己的特殊找到堅持下去的理由。我只是很幸運的找到了，」，說到這裡，姜俊昊似乎又是想起了什麼，「對於幸運我也有不同的理解，你要聽聽麼？或許可以給你多一些的素材！」

姜俊昊的熱情讓宋民瑛只能是連連擺手，光是這一個花瓶的理論，他就需要回去好好的斟酌在斟酌了。

「你說的這些不一定都會刊登出去，但是我會努力讓你的想法被你的粉絲知道。」直接站起身來，姜俊昊的採訪在雜誌上也就只有一頁而已，期間還要添加倆人交談的過程，初次見面的第一印象，以及宋民瑛對於姜俊昊的評價。雖然是想要繼續聊下去，但是篇幅真的很不夠用了。

沒有想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結束，姜俊昊也是站起身來和宋民瑛握了握手，對於《Cine21》可以給他一個公開的、表達自己思想的平台，姜俊昊也是充滿了謝意的。

謝絕了陳永守的午餐邀請，當宋民瑛坐回到車上時，他還是沉浸在姜俊昊剛剛那外放的鋒利之中，也算是採訪過不少的人氣演員，但是姜俊昊這種有如實質的氣場他卻還是第一次見到。並不是那種自信，因為那種自信宋民瑛在很多人的身上都見到過，但是那些演員大前輩們無一不是溫文爾雅卻不怒自威。

到了姜俊昊這裡，鋒利的氣場險些將他壓倒，一方面是因為姜俊昊那種關於花瓶的「謬論」，而另一方面卻也是因為他居然被對方說服了。或許姜俊昊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演說家，但是他卻成為了一個歌手。

發動了車子，開過幾個街口宋民瑛迎來了第一個紅燈，皺起了眉頭，他似乎又想到了其他的東西。頭腦中總是揮之不去那個年輕人自信十足，鋒利四溢的景象，這姜俊昊似乎是擁有一種煽動性，讓人忍不住去信服他的一切。

比如說演說家和歌手，此時身為歌手的姜俊昊擁有更大的舞台，擁有大批的粉絲，而他演說的方式卻也是如此的不同，他似乎是在用自己的經歷為信服他的人展現一段精彩絕倫的人生，而且是現在進行時。

越是思考越覺得姜俊昊的選擇無比正確，或許他還擁有領導者的潛質，或許他還無所不能。想到此，後車的喇叭聲將宋民瑛從自己的幻想中拉了出來，急急忙忙的才懂了油門，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此時方才消失。

一時間突然有種茅塞頓開之感，這姜俊昊最擅長的應該就是給他人洗腦，讓他們成為自己的信服者，然後看著他一點一點的走完自己的人生。

難道，是那雙綠色的眼睛會催眠麼？

不管宋民瑛如何的胡思亂想，可以確定的事情卻只有倆件，第一點，他一定會用心的寫出這邊訪談。第二點，姜俊昊在《Cine21》擁有了一個堅定的擁護者！

《Cine21》並不是閔正株工作的那種小型新聞網站，他是每期銷量都超過六十萬冊的大型雜誌社，無數大牌影星都曾為這家雜誌坐過訪談，而在05年《Cine21》十週年特輯上，姜俊昊並沒有進行任何的概念化攝影，坐在沙發上輕輕的交叉著雙手，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微笑，而身下的標題卻也是無比的引人眼球。

「我希望做一個青銅花瓶，一個渾身都被雕滿了紋路的、只要有人支持就可以永遠站在那裡的花瓶。」

今日可能三更，這個小高潮？後續寫的不太給力，修改中。

第二百三十二章 花瓶（完）

做為一家大型雜誌社《Cine21》不僅僅是擁有傲人的銷量，同樣也擁有廣大的受眾群，毫無疑問，做為一本電影雜誌《Cine21》面對的就是廣大的影迷群體。有的人可能不喜歡偶像，同樣也不喜歡音樂，更不喜歡漂亮的同性，但是除了特殊群體之外每個人絕對都看過電影。

電影所面度的受眾群體並沒有年齡限制，雖然韓國也是和西方國家一般實行電影分級制度，但是很多十歲剛出頭的孩子卻都可以看著姜俊昊的畫報喊出他的名字，盜版無處不在。

擁有足夠的話題度，而劇情的設定以及姜俊昊和文根英的加盟也足夠的吸引眼球，《舞者的純情》就是靠著這幾點創下了二百餘萬觀影人次的成績。但是大部分的影迷卻不為所動，他們是實打實鑿的演技推崇派，即便對於姜俊昊的名字已經耳熟能詳，但是他們卻更願意去看崔岷植、高鬥心等等這一代老前輩們的電影。

用這些人的話來說，這些大前輩們演技出色，形象突出，電影還附有內涵，和很多俊男美女加盟的商業電影不一樣。言辭之間高端盡顯，在被部分粉絲鄙視的同時，他們卻依舊是我行我素。但是不能否認，這些所謂的資深影迷代表著很大的市場，他們會購買電影雜誌，只需要有他們喜愛的明星做了訪談，他們會大量的購買電影周邊，只是為了在這部電影中所感受到的內涵。

每個藝人都需要一面客觀的鏡子，演員更是如此，在週身充斥著溢美之詞時，即便是偉人也會犯錯，而姜俊昊的鋒利和底氣很大程度上就是來源自自身和粉絲們的推崇。

《Cine21》十週年特輯的封面果然引人眼球，姜俊昊的形象第一時間可以抓住視線，然後讓你掏出錢包，將這本雜誌抱回家。當然，這只是針對他的粉絲和部分女性來說，做為《Cine21》的老讀者和忠實粉絲，他們對於本期的封面人物不可置否。

你可以說他們是一群守舊的人，但是他們卻是一群很專業的粉絲。

同樣，趙若然也是《Cine21》的忠實讀者，比起歌手來說她更喜歡電影，而購買姜俊昊的畫報加入他的粉絲會也只是一味一時的好奇和惡趣味。和她一樣的粉絲並不在少數，他們會對於姜俊昊的糟糕表現大加指責，同時也會在媒體上看到的一些相關報道進行深入的剖析。

這種人在阿芙羅狄忒中存在，而在姜俊昊的Anti中也存在。

趙若然可以很輕易的在姜俊昊的訪談中看出什麼，她還知道這並不是固定的採訪內容，而是姜俊昊的內心之語。通篇閱讀之後趙若然的情緒發生了波動，並不是爽快之感，而是有些啞然失笑。

第一，原來花瓶還可以有這種解釋。這體現出了姜俊昊的博學不假，就連趙若然都是思想僵化的認為花瓶就是用來形容那些空有外貌，腦子卻空空的藝人的。

第二，姜俊昊還表達出了幾種潛在的思想。不知道是不是他蓄意而為，但是這種表達卻是讓他極端了起來。無限的突出自我是其一，而在接下來的訪談中姜俊昊卻是表現出了一種高於他人的優越感。這樣很好，也很不好。

彷彿是想到了什麼，趙若然第一時間打開電腦。

看起來，和姜俊昊一樣年紀還小的粉絲並不在少數。當然，姜俊昊是對於藝人這個需要無比圓滑的職業來說，而這些粉絲，根本就是一幫蘿莉！

「姐，你看看你喜歡的是什麼人！」，還在皺著眉頭考慮是否應該教育一下後進粉絲的時候，妹妹趙若雅卻是旋風一般的衝進了房間，此時正是高中生們放學回家的時間，「他都說的是什麼？自己的理解本來就是錯的，還大言不慚的說就要那樣。我說他是個花瓶沒錯吧？他自己都承認了的！」

趙若雅不斷的拿起雜誌在趙若然的眼前晃來晃去，那語氣似乎是在說，「你看吧，果然如此！」

對於這個妹妹真的是懶得繼續解釋什麼，不過在趙若然看來姜俊昊此舉還是挺男人的。我對誰不滿，我就大聲的展示出來，雖然是換了一種比較委婉的方式，但是姜俊昊的話還是說的較為直白。

就是在高中生放學回家的這個時間，韓國各大公共論壇也是逐漸的熱烈了起來，所有人都在針對姜俊昊的那個花瓶理念喋喋不休，今天晚上注定又將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人人口耳相傳的傳遞訊息在現代社會彷彿是天方夜譚一般，但是粉絲中還真就有人聽信那些口耳相傳而來的傳言，這些話被製作成文字的形式散播開來，姜俊昊的Anti們又是有了可以攻擊的弱點，而姜俊昊的粉絲們卻也有了反擊的手段。

正如趙若然所想，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們有很多都可以明白他想表達的含義，成為一個花瓶也沒有什麼不好，姜俊昊想要成為的就是一個有歷史，而且有韻味的花瓶。

這樣的花瓶並不是什麼好看的裝飾品，而是極其難得的寶貝！

在電影下檔之後就是DVD大賣，電影周邊開始火爆的時候，距離電影下檔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擠壓的貨物也已經被逐一的塵封起來。韓國並沒有什麼權威的DVD銷售榜單，而租憑業務自然也是沒有什麼統計的說法。

近來有一個十分奇怪的現象，不少音像店的老闆都發現《舞者的純情》這部電影開始頻頻的被人點名，而且還都是一些熟客。而在各大DVD榜單上，《舞者的純情》居然重新爬回到了前十的位置之上。並沒有出什麼新聞，也沒有什麼動靜，到目前為止粉絲和媒體還在圍繞著姜俊昊那個全新的花瓶理論喋喋不休，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一切都意味著什麼。

姜俊昊，或許可以以新人的姿態脫去俊美的外套，從而擁有了大牌影星才具有的票房號召力。而且他的粉絲群體也進一步的拓展開來，其中不乏資深影迷的身影。

對於這些人來說姜俊昊的演技還是有些稚嫩，特別是在他不跳舞的那些環節中，那表現真的像是一個新人。但是他們卻往往可以注意到姜俊昊的靈性，那偶爾的靈光閃現，讓人不得不繼續關注下去。

對於《Cine21》的訪談，姜俊昊的朋友們自然也是有著很多不同的看法，金希澈大言不慚的說著姜俊昊完全得到了他的真傳，損人於無形之中而且還波及廣泛。

一次訪談，一個言論，可以為姜俊昊帶來的好處已經達到了極限。

對於男友的訪談寶兒自然是十分關注，莞爾一笑之餘也只是感覺到姜俊昊的魅力似乎又多了不少。

而對於鄭秀妍來說，姜俊昊原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管是雙方處在什麼地位上，和他鬥嘴絕對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就在金泰妍，林允兒、崔秀英一群人圍繞著這則訪談喋喋不休的時候，鄭秀妍反而是一臉的淡然。

「原來花瓶還可以這麼解釋！」，林允兒大聲的感歎道，對於姜俊昊的「謬論」吱吱稱奇。毫無疑問，女性藝人經常會被冠以花瓶的標籤，就S.M的審美觀來說，他們推出的女性藝人總是和花瓶脫不開關係。

「怎麼解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真的那麼去想！」，鄭秀妍從林允兒手上拿回了雜誌，為了姜俊昊這個朋友她也是掏出了自己的錢包，並且還貢獻了一份的銷量。

雖然此次的雜誌對於阿芙羅狄忒來說很有收藏價值，但是做為《Cine21》的十週年特輯，六十萬份的印刷數量就是他的極限。就在不少阿芙羅狄忒為了沒有購買後悔不已的時候，鄭秀妍卻是早已經雜誌在握，後枕無憂了。

每天的訓練依然在繼續著，對於姜俊昊這個朋友，鄭秀妍真的是十分無奈，連一次訪談都能造成許久的話題，而對於她來說出道的曙光卻還是剛剛見到。

據說最近又將是定妝選拔，幾乎每半年一次的定妝測試讓鄭秀妍不得不緊張起來。

「鄭秀妍，你出來一下！」，正在舒展身體準備繼續訓練，樸珍永的聲音卻是讓鄭秀妍微微驚愕了一下，「跟著我走吧，有些事情公司需要問問你！」，樸珍永面色嚴肅，言辭之間似乎還有些唏噓的意味。

同一練習室的女生們自然是相當的好奇，誰都可以看出樸珍永面色不善，金泰妍和林允兒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崔秀英完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而看到這一切的具荷拉卻是只為鄭秀妍感到擔心。

察言觀色的功夫，具荷拉也是不差，這應該是出什麼大事兒了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替罪羊（1）

不大的辦公室內寂靜無聲，方真、陳永守以及鄭昌煥都是面色嚴肅。做為新晉理事，鄭昌煥的手指在咖啡杯的邊緣不斷的敲擊著，看那表情，似乎是正在思考之中。

「照片都已經回收了麼？」，沉默良久，鄭昌煥這才開口。

在場職位最高的理事已經開口，自然是要有人作答的，「還沒有，雖然我們已經看到了照片的備份，但是因為拍攝的時間是在晚上，只能模糊的看到倆個人影。如果真的回收，就是變相的承認。」

方真依舊沉默不語，同為高層管理之一，S.M旗下大部分藝人的行程都是由她來負責的。只是，這房間中的三個人共處一室，看起來未免有些詭異。

「已經確定是這個叫做鄭秀妍的練習生了？」，鄭昌煥再次開口，這語氣有些平淡，但是每句話卻都有些讓人心驚。

「嗯，已經確定了，昨天有人看到她提著東西回來。」停頓了一下，雖然猶豫但是陳永守卻還是要為鄭秀妍分辨幾句，這畢竟關係到一個女孩的未來，「他們都是不錯的朋友，俊昊拿獎了也沒有時間和朋友們聚聚，所以就拜託鄭秀妍將吃的東西拿回來，沒有想到被人拍到了照片。」

陳永守用沉穩的語氣敘述著，彷彿是在說一件和他毫不相關的事情。對於姜俊昊的控制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點，不單單是因為那特殊的身份，同樣也因為他那特殊的地位。

取得了成功的演員，就算是姜俊昊只有一部作品，但是他的成功卻依舊毋庸置疑。新電影尚在籌備當中，預計在今年十月開拍，不管成績如何，姜俊昊都已經在演員的道路上踏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這樣的高起點已經讓S.M管理層重視非常，對於股東們來說姜俊昊就彷彿是一把通向演藝界的鑰匙，只要繼續將它打磨的越發完美，S.M也可以藉著姜俊昊的成績在影視界建立自己的根基。

這個演員對於S.M來說無比重要，暫且不論他傲人的身世，打開門來做生意自然是利益為先。鄭昌煥在心底重新做出了決定，手指還是在咖啡杯上重新敲擊起來。

房間中重新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直到敲門聲再次響起。

「鄭昌煥理事，方真室長，永守哥，人我帶來了。」樸珍永進門之後就先是對鄭昌煥鞠了一躬，雖然這鄭昌煥是憑借傲人學歷的新晉理事，但是在職位的高低上，也很少有人用在S.M工作時間的長短論資排輩。

鄭秀妍剛剛進門，只是感覺到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臉色有些僵硬，心中也是越發的忐忑。只能是帶著有些怯怯的語氣先打招呼，即便在S.M已經訓練了五年之久，鄭秀妍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大的陣仗。

話說回來，在S.M李秀滿雖然是現任社長，但卻並不是那麼可怕的人。公司管理層和練習生們接觸最多的就是李秀滿，平時這位老師也總是帶著和藹的微笑。

但是在這間房間內，所有人都是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你和姜俊昊在一起的照片被人拍到了，有什麼想說的麼？」，這倆人是在戀愛麼？鄭昌煥在心中這樣詢問著自己。

鄭秀妍直接愕然起來，被人拍到了？拍到了又能怎樣？「沒有。」

鄭秀妍的回答險些讓方真直接笑出聲來，而鄭昌煥也是明顯的被嗆了一下。你怎麼可能沒說的？最起碼應該有一句不是在戀愛吧！

「這次和你們倆個的自拍不一樣，昨天你們出去的時候被私生拍到了！」，陳永守善意的出言提醒道。

陳永守的提醒讓鄭秀妍更加的愣了起來，彷彿是因為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所以現在還不知道如何應對一般。姜俊昊對於自己的人氣還是低估了不少，私生粉絲是韓國特有的粉絲群體，他們無一不是對偶像藝人瘋狂喜愛的存在，幾乎二十四個小時的全程跟蹤，甚至還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就連S.M贈送給東方神起以及姜俊昊六個人私家車的事情也是知曉，而且還出人意料的弄到了車輛的牌照。一直以來沒有過多的感受到人氣，姜俊昊自然是放鬆了警惕，就在那天被人大搖大擺的盯了稍。

知道了這樣「隱情」，鄭秀妍的心跳陡然加快起來，「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情，就是……」

此時方才慌亂起來，在房間中的其他四人眼中，鄭秀妍就是一個17歲的少女而已，該有的反應都有，而剛剛的那些話，也就是她一時的不明所以。

有些呆呆的，還蠻可愛的。方真是唯一一個如此做想的人，鄭秀妍的簡歷此時就放在桌面上，五年的訓練，成績也算優秀，從國外歸來具有足夠的英文實力。就外形條件來說，也是蠻不錯的。

「你不再要說了，既然已經被人拍到了，就等著處理結果吧，公司在這樣的事情上需要謹慎對待。」幾句對話之間鄭昌煥就基本認定了事實，看起來這鄭秀妍和姜俊昊應該是沒有什麼。當然，只是通過鄭秀妍的反應來看，「你先回去練習吧，剩下的事情公司會去處理！」

就這樣簡單的打發了鄭秀妍，對於鄭昌煥來說一個練習生和一個在自己手下還關乎他前途的藝人相比，真的是不值一提。只是這樣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這姜俊昊是福星不假，但卻也是燙手的山芋。

幫助藝人發展的更好是其一，但人人都有七情六慾，對待藝人的管理也是經紀公司必須要做的事情。但是管理姜俊昊？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當初將這樣一個背景深厚的人冷藏也實屬是S.M的無奈之舉，誰知道這個小子會不會在某天幡然醒悟過來，「噢！我應該回去過富家子弟的生活」，然後就直接走人？

在這樣的藝人身上投入資源需要無比的慎重，但是接下來一系列事情的發生卻是讓姜俊昊為S.M開拓了資源，特別是在演藝界和不同年齡段的粉絲中，姜俊昊的成功為S.M開拓了知名度。

雖然得到的這一切現在還沒有沉澱下來，而姜俊昊的下一部電影也未必會像這次一樣成功，但是，這確實難得的機會。

至於藝人管理？做為新晉理事，鄭昌煥很大的依仗了姜俊昊的身份，在日本發展有艾回制定計劃，就算是金悠麗是個很恐怖的商人，但是在日本她的影響力微乎其微。

而在韓國，姜俊昊卻是演員，在演員中富家子弟並不少，大部分是玩票性質，也有人真的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的。但是因為特殊的身份，不被承認是其一，難以管理就是其二了。

所以說，借助姜俊昊的背影上位的鄭昌煥，不過是出現問題時，金悠麗和S.M股東們的替罪羊而已。

但是，替罪羊同樣也有自己的想法，走出門後鄭秀妍直接長長的出了口氣，她的應對十分聰明，卻也十分無力。

姜俊昊確實在戀愛中，這一點鄭秀妍知道，她也是想過和姜俊昊的友情會給自己帶來的麻煩，這樣的誤會就是其中之一。不知道公司會對她進行怎樣的懲罰，雖然並沒有練習生不允許和出道藝人接觸的明文規定，但是被私生粉絲跟蹤並且還留下了照片，這樣的事情會如何處理就變得非常值得玩味了。

算了，被這樣誤會也並不是第一次了。鄭秀妍如此想著，但是，是否現在要告訴姜俊昊呢？鄭秀妍還是決定等等再說，看看公司到底會如何去處理她。

還是練習生的鄭秀妍依然和姜俊昊身處倆個世界之中，對方的繁忙和許久未見並沒有消弱倆人的友誼，而姜俊昊在很多人眼中也是一個不錯的前輩。

這樣的習慣被他保留到了現在，《人氣歌謠》MC的工作也是讓姜俊昊的習慣為更多人所知曉，和節目組合作愉快，與前來參加的藝人相處的很好，姜俊昊的確是一個八面玲瓏的傢伙，就算是那眾所周知脾氣不好的前輩們也是對他姜俊昊讚譽有加。

好事並不是不出門，特別是在娛樂圈中潔身自好、待人以誠自然是會被推崇的，在粉絲們的尖叫聲中，姜俊昊將手中的獎盃送到了本次《人氣歌謠》一位獲得者金鐘國的手中。

在05年金鐘國的確是大勢歌手，其專輯銷量不菲，而且音樂也十分優秀。同樣，體態健壯的金鐘國也是一位天賦者，那天賦就是他纖細的嗓音，雖然視覺效果很不協調，但是這位前輩的唱功真的是沒話說。

得到了一位的金鐘國自然是十分高興，而對於姜俊昊用那句「天賦的嗓音」來介紹他也是讓這興奮加劇，就在安可之前，直播即將結束之際，金鐘國還大力的擁抱了一下姜俊昊，這突如起來的擁抱的確是讓姜俊昊嚇了一跳，從沒想過這金鐘國也是如此熱情的前輩。

「有時間的話一起喝酒！」，金鐘國在姜俊昊的耳邊大聲的喊出了這句話，姜俊昊知道，自己的應酬真是越來越多了起來。不過還好，演員的身份讓他有大量的時間可以迎合前輩們的空閒。

看起來，被太多人喜歡、看好，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兒。

第二百三十四章 替罪羊（2）

「姜俊昊，錢PD叫你過去一下。」

曲終人散，《人氣歌謠》的直播已然結束，一邊走下舞台一邊摘下耳機，這段時間來的MC經歷讓姜俊昊真正的意識到，為什麼電視台的工作人員總是將直播稱作每天的「例行戰役」。

用作戰來形容直播放送最為合適不同，而姜俊昊的敵人並不是觀眾，而是各種各樣的舞台事故。單單是耳機聯絡中斷就足有三次之多，在每週一次的直播放送中這樣的事故概率也是太頻繁了一些。

更不要說在台詞剛剛說完的時候突然的附加鏡頭，原因只是舞台佈置上出了些小小的問題，各種各樣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故不斷上演，而在直播開始之後，姜俊昊就成為了全場唯一一個可以救火的人。

不管是廣告、節目還是電視劇，電視台每天的放送都有一個精準到秒的時間表，腦細胞甚至因為大量的活動而出現了短路，姜俊昊和韓藝瑟的配合就此才可以顯現出來。

很多時候，這個鼻音有些重的前輩還是可以幫忙救場的。一個撒嬌或者是一個急中生智的話題，韓藝瑟和姜俊昊的配合越發的爐火純青了。

但是和這舞台一樣，無論多麼好的工作氛圍也總有曲終人散的一顆，而姜俊昊和《人氣歌謠》的合約也是即將到期，而此次錢榮在私下裡找到姜俊昊卻也並不是為了續約的事情。

「韓藝瑟因為電視劇的行程差不多會和你一起到期，本來我們還想讓你繼續做下去，但是你的電影也差不多是在那個時候開拍，真的是很遺憾！」，錢PD一邊說著一邊還很是可惜的聳了聳肩膀，對於姜俊昊這麼一位MC，錢榮認為他是所有節目PD可遇不可求的，「因為這份遺憾，節目組決定給你一份禮物，算是特殊舞台吧，你在韓國的舞台！」

在韓國的舞台？姜俊昊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對於他來說，沒有比這個更大的驚喜了。

「我的舞台？節目單定下了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確定這個事實，姜俊昊在韓國擁有十數萬Anti這絕對不是誇張，每一次他取得成績總是會有無數人反對和質疑，而《人氣歌謠》的決定卻是在質疑這十數萬Anti的力量！

白色的單據上排列著整齊的節目日程，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年底，密密麻麻的名目讓人眼花繚亂，但是姜俊昊卻還是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九月十一日，《人氣歌謠》出演者，特別舞台，姜俊昊。

「喂，不要這麼興奮，還有很長的時間的。」眼前的姜俊昊似乎十分激動，錢榮並不能理解這激動從何而來，在韓國所有具有名氣的歌手都會登上《人氣歌謠》的舞台，所以，在錢榮看來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

啊，錢榮突然想了起來，姜俊昊雖然並不是歌手，但是他卻是一個嚮往舞台的演員。

即便在日本已經獲得了表演的機會，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他期待粉絲們的歡呼聲，猶如那種萬人參加的演唱會一般，滿場的粉絲都是為了他而聚集在一起，一起跟著他所演繹的旋律而歡呼不已，如果親身經歷這樣的場景，那會是怎樣的一副畫卷？！

將眼神從節目單上抽出，姜俊昊對著錢榮道謝起來。如此的驚喜真的是讓姜俊昊心跳加速，雖然這只是一次舞台而已，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舞台卻是來的很不容易。

面對自己的粉絲，姜俊昊想要呈現給他們的是自己的舞台，熱情似火、激情無限，不管是面對多少人的反對，Anti們都並不能阻止他的步伐，這一次不是他姜俊昊與眾不同、認知不同，而是頂著很多人的反對站在舞台上，然後呈現出一場絢麗的表演。

「給您添麻煩了。」臨出門時，姜俊昊還是回過身來對著錢榮鞠了一躬，從進來的網絡輿論就可以看出制定姜俊昊的舞台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而一旦將節目單曝光，錢榮所要承受的壓力卻是首當其衝的。

就算如此，在製作會議上錢榮還是當場決定，姜俊昊出演勢在必行，即便是Anti反對，即便是會有很多人反對，對於這樣一位盡職盡責的MC，《人氣歌謠》自然是要給予回報。

或許一次舞台就是《人氣歌謠》製作組的極限，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一份回報卻是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在《人氣歌謠》的付出如今算是有了回報，這份回報並不是人氣和好評，因為那些都是姜俊昊在別人心中的形象和地位。而這一次卻是不同，一次三分鐘的尋常舞台卻是姜俊昊登上韓國舞台的一個契機，在日本的歌手出道使得很多人都忘記了，這次的特殊舞台就是姜俊昊在韓國的初舞台。

原本以為自己的初次舞台會在韓國，而且還就在《人氣歌謠》，沒有想到卻是在日本第一次站到了舞台上進行表演。而在韓國演員出道之後，姜俊昊卻是又峰迴路轉的在《人氣歌謠》上即將迎來自己的韓國初舞台。

真是充滿了戲劇性的曲折啊。面對如此的情況，姜俊昊也只是能是如此做想。

其實充滿了戲劇性的曲折不只是對於姜俊昊的經歷，對於鄭秀妍來說，三天的時間過去卻依舊沒有接到公司的處罰通知，其中的忐忑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重新冷了起來，最近三天裡鄭秀妍的冷冽氣場再度成型，讓人不敢靠近，同時也總是關注著她冷臉的樣子。半年測試的時間越來越近，而鄭秀妍卻只是感覺到自己沒有心思去進行什麼訓練。照片事件的懸而不決讓鄭秀妍越來越焦躁，而這一切也自然都是被其他人看在了眼裡。

「鄭秀妍前輩那樣真的沒關係麼？」，徐賢小聲的對林允兒詢問著，故意將聲音放輕，似乎是怕被當事人聽到一般。

言辭之間擔心盡顯，做為可以坐在鄭秀妍腿上和她笑鬧的後輩之一，徐賢的擔心溢於言表，「應該沒關係吧，都只是聽說有出發決定，但是我們也不知道秀妍姐都做錯了什麼。」

想了半天還是不明所以，對於徐賢的問題，林允兒只能如此回答。

比起其他人怕怕的模樣，具荷拉明顯不再此列，自從進入S.M開始鄭秀妍就是對她照顧有加，如今鄭秀妍遇到了麻煩，即便是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但是具荷拉卻還是要問上幾句。

看起來鄭秀妍的冷積威已久，做為妹妹而且還是後輩，林允兒和徐賢明顯是不能多說什麼。

但是同樣做為妹妹的具荷拉卻是果決了不少，「秀妍姐，吃飯了麼？」，原本看著具荷拉一鼓作氣的模樣還有些佩服的林允兒和徐賢，聽到這一句問候，臉上當真是一個囧字。

問這個的話，我們也可以的！

「沒有！」，鄭秀妍冷淡的回了話，語氣中儘是不可抑制的煩躁。

都說在上刑場之前最難熬的並不是行刑的那一刻，而是在行刑的前倆三天。對於鄭秀妍來說，此時的未知讓她更加的煩躁。

猶豫的抿了抿嘴唇，具荷拉再次開口，「秀妍姐就要測試了，多少還是吃點東西。形體測試的話，還要再過幾個月。」第二句話剛剛出口，具荷拉就彷彿打了個冷戰一般縮了縮脖子。彷彿是嫌棄具荷拉的嘮叨一般，鄭秀妍投向她的眼神並不友善。

房間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岌岌可危，鄭秀妍的轉變讓林允兒和徐賢都是緊張了起來。她，應該不會對著妹妹和後背發洩吧？

沉寂大約持續了一分鐘，鄭秀妍還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再次說道，「最近我的心情很不好，你們最好都不要接近我，不然的話我可能會忍不住發脾氣的。」

盡量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鄭秀妍和顏悅色的說道。這種等待讓她鬱悶不已，而一次重要的測試卻也要來臨。失眠，煩躁，情緒已經開始影響到了她的正常生活。

而對於這一切，姜俊昊還一無所知，「不如去找俊昊前輩想想辦法吧，他很聰明，一定會有主意的。」具荷拉又是擅自的建議起來。

聽到這話林允兒就更加的緊張起來，明目張膽的干涉？這種做法應該是鄭秀妍最討厭的吧。

果然，剛剛聽到姜俊昊的名字鄭秀妍就直接皺起了眉頭，「我不用你教我怎麼做事！」

「不是我教你，秀妍姐你不知道麼？你的事情都已經傳開了，很多人都在說你是因為和俊昊前輩交往才被處罰的！」，具荷拉也是放下了自己的膽怯，這聲音有些大，就連倆個每天需要回家的妹妹都是在這裡第一次聽到了。

鄭秀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直接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面色不善。

的確，鄭秀妍和姜俊昊在交往的傳言在練習生中屢見不鮮，除了深知倆人關係的金希澈等人，其他的練習生們似乎都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

而鄭秀妍突然冷冽起來的性格，自然也是不想讓別人看什麼笑話。總之無論這傳言如何那都是虛無飄渺的東西，難道一則傳言真的可以影響她鄭秀妍的人生麼？

只是，這傳言似乎又發生了什麼變化……

第二百三十五章 替罪羊（3）

「永守哥，出了點新情況，你回來一下吧。」接到了樸珍永的電話，陳永守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身為經紀人，陳永守要對姜俊昊的生活有著最起碼的掌控，一直以來都沒有過多的干預過姜俊昊的業餘生活，但是事到如今，這樣的干涉或許也應該開始了。

將剩下的工作交待了一下，陳永守就率先趕回了公司。對鄭秀妍的處理原本是想要嚇唬一番，然後在警告一番，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姜俊昊的業餘生活卻是讓公司對於鄭秀妍的態度改變了起來。

放在陳永守手中的還是幾張照片，朝鮮體育報是韓國唯一一家擁有狗仔隊的報業媒體，而其相關報道也是主要以娛樂界為主。這照片上是一輛普通的奔馳商務車，照片上的男子戴著墨鏡，看樣子是正準備要駕車離開。只是看著這男子的側面，陳永守就一眼忍了出來。

這明明就是姜俊昊！

「朝鮮體育報的一個編輯長是我的大學同學，這些照片都不會發出去，但是我想知道車裡的女人是誰？」，鄭昌煥此時十分氣憤，因為姜俊昊的發展關乎到他在S.M的未來。戀愛？對於藝人來說那都是毒藥。

「鄭理事，就算是知道了這個女人是誰，您覺得我們可以怎麼做？」

陳永守的話讓鄭昌煥愣了起來，的確，沒有察覺到姜俊昊的「異常」就是他陳永守的失誤，但是就如同他說的一般，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你覺得告訴了他，又能怎麼樣？」

練習室只有林允兒、徐賢、具荷拉跟鄭秀妍四個人，在這裡說出來的話都不會傳到外面去，對於這一點鄭秀妍還是很有信心的。再次逼近一步，對於具荷拉的關心，鄭秀妍並不接受，「讓他去為我求情的話，我才是真的要離開這裡了！」

「怎麼會？姜俊昊前輩很特殊，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情」，既然已經都說出來了那就說到底，具荷拉焦急的再次勸說道，而一直旁觀的林允兒和徐賢似乎也是被「離開」二字嚇住了。

具荷拉的慌亂被鄭秀妍看在眼中，感受到了對方的關心也是盡量露出了難看的微笑。姜俊昊有什麼話都對著她鄭秀妍說，而鄭秀妍有些話卻是不能對姜俊昊去說，「就是因為他特殊，所以我才會離開。一個是正當紅的演員，一個是練習生，如果你是公司你會怎麼選？」

「問題是你們倆個根本就沒在談戀愛，秀妍姐你都努力了五年，難道就在這裡什麼都不做麼？」，自己的關心都成了什麼？具荷拉不理解鄭秀妍為什麼可以什麼都不做，激動的表情，甚至還用上了質問的口氣，她真的不能理解，五年的辛苦，難道就這樣付之一炬麼？

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解釋，自己和姜俊昊並非情人關係，但是現在她鄭秀妍說出去的話又有誰能相信？在過去姜俊昊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倆個人就經常被人開玩笑。甚至到了可以坦然處之的地步，和姜俊昊在一起面對別人的調侃，鄭秀妍居然可以淡然的接受，你們怎麼想，我們就是怎麼回事。

而到了如今，練習生之間的傳言不說，做為姜俊昊的第一個非公開緋聞對象，鄭秀妍知道此時怎麼辯解都沒有作用。因為競爭無時無刻都在進行著，進來對朋友們都保持敵意也是因為如此。

公司調查一般都是從朋友開始，然後從一些和當事人相熟的練習生口中打探情況，用的時間越久就是公司對她的還以越多，以姜俊昊如今對S.M的重要性，相信在確定之後公司還會召開什麼緊急會議吧？

和已經出道的藝人談戀愛，如此的事實一旦被確定就總是會被人知道。到了那個時候，鄭秀妍的人生才真的是和舞台無緣了。

「我曾經和別人說過，不去努力就沒有放棄的資格，但是有些事情是努力也沒用的。」還有人會來安慰我，想到此鄭秀妍的微笑也就不再僵硬了。可以收穫的東西有很多，幾年的辛苦即便沒有得到出道的喜悅，或許她還可以擁有很多的朋友！

鄭秀妍並不是什麼隨遇而安的人，遇事分析一番再找到最佳的解決方式，這樣的習慣來自於姜俊昊的言傳身教，在和這個「麻煩」做朋友的幾年裡，鄭秀妍也學到了很多的東西。

只是事情的發展並不是如同她想像的那般，做為一項企劃的內定人選，鄭秀妍也是開始進入了公司高層的視線，對於她的成績、性格甚至是心智，企劃部也是做出了很多的規劃，特別是在Super Junior組合即將退出的現在，對於打造一支相類似的女子組合S.M也是充滿了期待。

訓練五年的鄭秀妍就是其中之一，優秀的實力有時候比不上公司的規劃，而鄭秀妍的經歷很符合此次的企劃。甚至連李秀滿都是看過鄭秀妍的簡歷，做為Super Junior組合企劃的執行人，方真也曾經推薦過鄭秀妍。

不僅僅是姜俊昊，這鄭秀妍也很特殊。

很多消息練習生們並不知道，但是做為理事的鄭昌煥卻是知曉。本以為可以將鄭秀妍舉這樣輕鬆的打發走，沒有想到方真卻是阻止了鄭昌煥的這個想法。

而就在鄭昌煥想要用警告了事的時候，姜俊昊的照片又是通過了他朋友的手轉到了他的手中。人情是人情，交易是交易，事到如今鄭昌煥可還沒有付出代價呢！

由一張照片開啟的事端居然一波三折，還有如此戲劇化的轉變，當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用騎虎難下來形容鄭昌煥此時的情況，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姜俊昊在此時居然也是遇到了麻煩。

當然比起鄭秀妍和鄭昌煥那種動輒關乎未來的麻煩相比，姜俊昊則是對於唱功突破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迫切。獲得了《人氣歌謠》的舞台對於他來說是很大的驚喜，而東方神起也是定於9月回歸韓國歌謠界，進行第二張專輯的打歌活動。只不過以姜俊昊此時的狀態卻是絕對不能唱現場的，這也就是說，他要選擇假唱。

歌手之間也有著細微的劃分，跳唱功底是每個偶像的必備素養，一邊進行激烈的舞蹈另一邊卻要開口歌唱，偶像組合從很大程度上分攤了每個人歌詞的數量，但是這難度卻並沒有絲毫的降低。

以一個不好的狀態去唱現場，先不說姜俊昊的意願，如果這現場真的很糟糕，錢榮的面子上多多少少也會掛不住。而《人氣歌謠》對於姜俊昊的舞台制定，也就是假唱。

雖然不完美，但是卻也要用心去做，廣告拍攝的密集時段已經過去，而姜俊昊則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練習之中。

「你真的這麼決定？如果你這樣做的話，就是給Anti攻擊你的借口。」

「哥，相信我好麼？再怎麼說我也學了幾年的Popping。」身為S.M的編舞老師沈在元被分配負責姜俊昊的舞蹈編排，誰知道這個幾姜俊昊卻是根本不需要編舞老師，他需要的是伴舞以及充足的練習時間。

並不是一場個人秀，既然是假唱不如用模仿來的更好些，在和沈在元商量過後雖然對方並不是十分同意姜俊昊的選擇，但是他卻還是選擇了模仿邁克爾傑克遜的經典舞蹈。

「OK，你的選擇。」姜俊昊的堅持和自信讓沈在元選擇了相信他，模仿實際流行天王也沒有什麼不對，但是這位天王卻是一位Popping大師，即便是想要模仿出幾分神髓，也足以讓姜俊昊練習許久了。

說做就做，時間並不是十分充裕，即將邁入九月這天氣似乎也是更加炎熱起來，和東方神起公用練習室，在另外五人有日程的時候，姜俊昊就會獨自使用這裡。

四名伴舞都是出自東方神起的固定舞團，互相之間也都見過，而且合作也並不是第一次。為了準備可能在海外演出的六人舞台，S.M還特別為東方神起固定了舞團。

既然大家都很熟悉，互相說笑幾句也就開始了練習，並不需要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配合，那位流行天王的經典舞步已經被舞者們爛熟於心，而姜俊昊此時需要練習的則是和伴舞們的默契。

同樣是需要時間來錘煉的事情，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時間似乎非常緊迫。

練習生中又是掀起了新一輪的謠言，鄭秀妍在週末測試的時候成績非常不好，毫無疑問，就是連日來的忐忑影響了她的狀態，臨場發揮更是糟糕的一塌糊塗，金兆韓為這件事兒據說還摔了歌本。

公司內部盛傳，鄭秀妍會因為這件事情被取消既定的大測試資格，也就是她在預備組合中的位置被取消了，重新成為普通練習生的一員。

的確，姜俊昊是個讓人好奇的傢伙，同樣也是一個麻煩的傢伙。具荷拉相信自己抵抗麻煩的能力，所以她不怕接近姜俊昊，即便她是在給自己惹麻煩。

深深的吸了口氣，具荷拉就這樣敲響了練習室的門，以一個練習生和鄭秀妍朋友的資格。

第二百三十六章 替罪羊（完）

當姜俊昊看到十五歲的具荷拉一臉怯怯的站在門口，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已經出道的姜俊昊和還是練習生的鄭秀妍存於倆個世界之中，而近來的繁忙也是讓他沒有聽到任何的傳聞。

畢竟已經不是練習生了，比起那些口耳相傳的傳聞來說，姜俊昊更加關注娛樂圈的種種大事件。

「大家先休息一下，我們等等繼續。」既然姜俊昊決定的舞台是模仿，沈在元在為他指定了伴舞之後也是很少在來到這間練習室，而經紀人陳永守除了偶爾會過來一次之外，其他時間裡也是不見人影。

身上的黑色T恤已經被汗水所浸透，三個伴舞點了點頭自然的走到一邊，同時還對門口的具荷拉投以好奇的目光。練習生的話，應該是不能這麼隨便來到藝人的練習室吧？

「怎麼了？」，看著來到自己身邊輕輕笑著詢問的姜俊昊，具荷拉只是為鄭秀妍感覺到一陣委屈，十五歲的女孩能聰明到何種程度？那都只是對待摩擦的靈性罷了。

具荷拉的表情突然變得很不好，似乎是要哭出來一般，這下可是輪到姜俊昊慌張了，「喂，你怎麼了？我做錯了什麼？」，姜俊昊滿口都是荒唐，和具荷拉的見面寥寥無幾，而且每一次還都讓這個小丫頭誤會了什麼。

氣氛一時間讓人哭笑不得，姜俊昊糾結的皺起了眉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秀妍姐出事了」，糾結了許久的話這才出口，最終只是一個短句。

「什麼？」，出事了？什麼事姜俊昊的面色嚴肅起來，輕鬆的心態也是緊繃著，「你跟我出來一下。」不顧有人還在看著，姜俊昊直接拉起了具荷拉的胳膊。這裡始終不是說話的地方，而人多眼雜的壞境卻是已然形成。

三個伴舞面面相覷，雖然姜俊昊和他們都是以兄弟相稱，但是某種淡淡的隔閡卻還是存在著的。如今可好，看到了具荷拉和姜俊昊上演的這荒唐一幕，每個人都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想才好。

看到一男一女在一起形跡可疑就聯想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很多時候很多人也都是存著這樣的粉絲心理。不管他們是不是姜俊昊的粉絲，反正和藝人有關的事兒都是有趣的事兒。

不論這幾個伴舞如何做想，姜俊昊已經從具荷拉的表情充分的瞭解了事情的嚴重性，而當他聽到鄭秀妍可能被取消大預選資格時，不僅僅是將眉頭糾結在了一起，心臟似乎也是糾結在了一起。

「你是說因為我們被粉絲拍到了，所以公司要懲罰她？」，姜俊昊不可置信的問道，沒有想到藝人之間的男女大防居然到了如此的程度，更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傾訴居然給鄭秀妍帶來了這麼巨大的麻煩。

而且，這女人居然還不告訴自己！

既然已經說了出來，不如都說出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們被拍到了，這些事情都是我在其他前輩那裡聽來的。不過一定和你有關係，秀妍姐也不說，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反正就是因為你。」

具荷拉似乎是在為鄭秀妍打抱不平，而姜俊昊在她眼中更像是那個「始亂終棄」的存在。

鄭秀妍和姜俊昊的友情在S.M內部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兒，這倆人是否在交往，一個人出道之後另一個會不會離開？這些都是大家所關心的話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姜俊昊已經出道，但是他和鄭秀妍的「感情」不變，所以注定就有一個人要離開了。

那個人是誰，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重新將事情理順，剛剛得知此事的姜俊昊只是感覺到荒唐，而當具荷拉將鄭秀妍近來的糟糕狀態都說出來時，姜俊昊的表情也就不再是那麼的荒唐了。

「你回去告訴她，就說這件事情我知道了。」姜俊昊面色嚴肅的說道，他知道此時還不是倆人見面的時候，但是，他還是補上了一句，「告訴他這些事情我來解決，讓她相信我。」

姜俊昊說完就直接離開，不管具荷拉怎樣看待他的行為方式，姜俊昊此時能做的也就只有盡量的安撫了。

與那沉穩的背影不同，先是回到了練習室中宣佈今天的練習到此為止，姜俊昊此舉就已經將事情的嚴重性提高了一個等級。練習也是日程的一種，特別是對即將上演的舞台的練習。

這事情關乎到鄭秀妍的未來，而鄭秀妍是他姜俊昊的朋友，事情也是因他而起，自得知那一刻就爆發開來的責任感讓姜俊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對於這種事情的確是需要從長計議，但是姜俊昊卻認為自己沒有時間。

當陳永守接到姜俊昊的電話之時，他本想故作姿態的敷衍一番，然後繼續進行他的調查。朝鮮體育報的記者之所以認定姜俊昊車上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女友，就是因為那一次的姜俊昊違反了交通法。

將車輛駛入單行車道，姜俊昊違反的交通法規不可謂不重，朝鮮體育報的跟蹤記者想當然的認為姜俊昊就是發現了他們，所以才如此行事，用這樣的方法來驗證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不是記者。

結果自然是顯而易見，姜俊昊非但沒有發覺，他根本就是沒有發覺過。

「你的事情被記者拍到了，雖然沒有拍到那個女人的臉，但是你這次的確很麻煩。」陳永守也是直接將事情和盤托出，姜俊昊會知道這件事情，陳永守早就預料到了。

麻煩？什麼麻煩S.M和藝人的關係不是上司和下屬，單純從合約的層面來看，雙方就是合作者姜俊昊對於合作者的要求很高，他也是有所依仗的。

「朝鮮日報的事情應該是公司來解決的，這樣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插手。」姜俊昊的跋扈展露無疑，既然是合作，你們就要幹好合作方的事兒，「哥，我不想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金昌烈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想再那樣了。」

姜俊昊話中的威脅之意頗重，只不過如今的他卻是和過去完全不同，當時的他是一舉一動都不會被關注的練習生，如今的他可是一舉一動都會被大幅報道的當紅藝人。如果姜俊昊真的對著鏡頭說出我在戀愛中，董事會的那幫人可不會管他姜俊昊是誰的兒子，當然，他們也只能是對著S.M管理層施壓，一級一級的下來，誰都跑不掉！

怎麼誰都來逼我？陳永守也不想成為那只替罪羊，鄭昌煥逼著他查出姜俊昊的女友是誰，而如今姜俊昊也是逼著陳永守解決這件事情，他只是一個經紀人而已，又不是什麼大老闆。

「你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告訴你鄭昌煥才是可以解決這些事情的人，趁著事情還沒鬧大，你有什麼辦法就去用」，說完，陳永守直接就掛掉了電話，數日來的奔波也是讓他燃起了一絲火氣，而事到如今他不如也不管了，讓姜俊昊自己鬧去吧。

公司這邊，姜俊昊聽著話筒中傳出來的斷線音也是面色嚴肅，根本就沒有指望陳永守可以解決這些事情，所以他決定自己去解決。

面對面，當事人對當事人，姜俊昊的背景讓鄭昌煥掣肘的很，不管是怎樣的對待都是不妥，這姜俊昊本身就不符合韓國娛樂圈的現有模式，藝人和公司對等，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既然姜俊昊可以給公司帶來足夠的經濟利益，那麼在地位上的對等也不是問題。S.M的另一個奇葩權寶兒，不也是這樣的麼？

「鄭秀妍的成績不足以參加本次的大預選，雖然我不是負責歌手方面的管理層，但是公司的計劃我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鄭昌煥對待姜俊昊的方式十分平等，其實很多公司的當家藝人都和老闆關係不錯。藝人也是人，在創造了利益的同時，他們也需要尊重。

韓國是相對傳統的社會結構，大眾對於藝人的態度倆極分化，在創造了效益的同時經紀公司的老闆們也是會讓藝人們感受到相應的社會地位。這樣的方式在日本也是屢見不鮮，比如濱崎步對於艾回的松浦勝人，傑尼斯事務所的喜多川社長就經常和旗下藝人一起吃飯、釣魚。

「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想我們都清楚，鄭理事，在新人賞結束那天我們聚餐的時候您說過，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我就可以找您，」，姜俊昊完全是一副談判的口吻，有得到就有付出，在那天姜俊昊得到了安慰，現在或許是他付出的時候了，「現在我需要您的幫助，鄭秀妍是我很好的一個朋友，我不希望她因為我發生什麼問題。」

坐在位置上交叉著雙手，姜俊昊的面色平靜，而心中卻是截然相反。鄭秀妍對於他的意義是什麼，姜俊昊此時方才有所感覺，只是一個他想要保護的人，不希望這個人因為自己惹上什麼麻煩。

這或許無關男女，只是因為倆人的過往和這段絕對的友情。在進入娛樂圈之後姜俊昊發現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但是鄭秀妍的絕對，卻是他想要保護和保持的。

心中焦躁，而面上卻是維持著洶湧的平淡。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比你聰明

對於姜俊昊，鄭昌煥顯然是十分的糾結，被綁在替罪羊的位置上並不意味著他什麼都做不了，但是姜俊昊的成功卻也是可以給他帶來巨大的收穫。S.M內部最近要發生一件大事，雖然論資排輩這好處怎麼都輪不到他，但是姜俊昊的成績卻還是成為了鄭昌煥的資本，鄭秀妍的事情是他在壓著，但是卻並沒有完全平息。

鄭秀妍本身就是一個小女孩，頂著如此的壓力發揮失常也是在意料之中，鄭昌煥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這不，姜俊昊真的來找他了。

感歎一番年輕人的衝動，而這姜俊昊一開口就是要求幫忙，也是在鄭昌煥的意料之中，「你的事情我現在不能插手，管理練習生成績的是金英敏理事，我想這個忙你去找他來比較好。」

聽到這話姜俊昊直接就笑了出來，「這樣的話也好，我會說是鄭昌煥理事您要我過去的，這個人情您的比我的更有用」，的確是夠囂張跋扈，姜俊昊直接開門見山的表示，這件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無論你幫忙還是不幫忙，我都要拖著你下水。

「呵，你太高看我的影響力了，我盡公司也沒有多久，根基的話還是金英敏理事那邊兒更加厚重一點。」鄭昌煥誠摯的建議道。

依舊是面色平淡，但是姜俊昊交叉著的雙手卻是緊了緊，「我跟金英敏理事並沒有私下接觸過，對公司的這些事情我也並不關心。只是拜託鄭理事您幫我個忙，這個人情我會記得的。」

「不好意思，這個忙我真的是有心無力，音樂方面的事情都是由金敏英理事、李秀滿社長還有方真室長執行的。我進入公司的時間還短，在這方面我真的沒有什麼人脈。」鄭昌煥搖頭輕笑道，面前的姜俊昊如此「求」人，的確是讓他感覺到了某種微妙的舒爽。畢竟，這位可是個「少爺」，在韓國社會等級嚴密的條件下，眾所周知的「上等人」。

對於鄭秀妍的成績公司自然有著自己的規矩，此次她的成績很不好，只要有人簡單的提起一句，被取消大預選的資格就會成為現實。姜俊昊需要一個人去幫他說句話，對於此次的大預選，誰都不要多說什麼。

S.M就是一個職場，在職場中各種各樣的關係錯綜複雜，比如金英敏主要負責的就是東方神起以及寶兒在海外的日程規劃，而姜俊昊卻是不在這規劃之內，他的發展由日本艾回全權負責。

方真是只需要對李秀滿負責的企劃室長，對於製作、推出偶像組合，李秀滿如今還是大權在握。優秀的練習生有很多，競爭也是無處不在，讓練習生們在這樣的環境中得到磨練，可以獲得好成績的人自然就會受到重用。比如金泰妍，她就是以優秀的唱功進入到了企劃組的視野之內，剛剛進入公司一年的時間就成為了本次大預選的人選之一。

計劃中是推出幾人組合姜俊昊並不知情，但是他卻知道，在自己進入大預選之後，被退出的練習生足有五人之多，而Super Junior最終確定的出道人數卻是只有十二個，將近三分之一的淘汰概率。

「我最近的身體情況很不好，畢竟比起演戲來我更喜歡唱歌，最近又是突破期，而且日本那邊兒還要派人過來。」故意停頓了一下，姜俊昊很喜歡鄭昌煥眼中閃過的那道警惕，「合約還沒有開始執行，我最近的收入也有很多，足夠支付電影的違約金。演戲的話太辛苦了，我是很怕累的，特別是累心又勞力的事情。」

說著完全不著邊際的話卻是變相的開門見山，姜俊昊臉上的微笑更加洋溢起來，而鄭昌煥卻是總能從那笑容中看到一絲輕蔑。那好像是在說，「你算什麼東西，敢在我身上找存在感？」

談話進行到此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離開了鄭昌煥的辦公室，姜俊昊也是放下了心來。他相信鄭昌煥會做出讓他滿意的選擇，在很多時候自知之明也是聰明的一種，在這一點上姜俊昊要比鄭昌煥聰明很多。

門緩緩關上，房間內依舊是持續著沉默。突然一聲巨響，鄭昌煥很喜歡敲打的那個咖啡杯被大力的丟在了牆上，四分五裂。

還需要為這件事情收尾，姜俊昊知道鄭秀妍這幾天都感覺到了什麼，那種夢想破滅的感覺真的讓人無法忍受，而更讓姜俊昊驚訝的是，鄭秀妍居然選擇對他保密。

沒有任何比較同樣也沒有任何衡量，鄭秀妍猶如本能一般做出了選擇，不告訴姜俊昊，因為他們努力了同樣的時間。在這條追尋舞台的道路上，鄭秀妍和姜俊昊是絕對的同伴，到了如今有人已經提前到達了終點。鄭秀妍知道，她不能將姜俊昊在拖回來。

「我都知道了，記得公司附近的小公園麼？以前我們經常一起來的那個。過來吧，我等你。」接到了姜俊昊的電話，鄭秀妍立刻就愣在了當場，一句簡單的「我知道了」居然會如此勾動她的情緒，數日來的積鬱似乎在頃刻間就要爆發一般。

蒼茫間居然忘記了披上外套，帶著一身的汗水，鄭秀妍身穿的T恤緊緊貼在了身上，這副狼狽的模樣很少出現在她的身上，而對於突然跑出去的鄭秀妍前輩，後輩和妹妹們自然也是好奇非常。

「荷拉，秀妍姐這是怎麼了？看樣子好像臉色有些不好。」林允兒輕聲的對具荷拉問道。

茫然的搖了搖頭，具荷拉顯然也不知道為什麼鄭秀妍會如此，不過，「應該是好消息，一定是」，具荷拉信誓旦旦的說道，堅定的語氣讓林允兒愕然了一下。這種時候能有什麼好消息？如果真的能幫鄭秀妍解決這樣的事情，林允兒覺得自己真的是要開始崇拜某個人了，因為鄭秀妍是很好的姐姐，而林允兒也是希望這件事情可以平淡的結束掉。

今天的太陽有些大，下午時分應該熱鬧一些的公園裡卻人跡罕至，夏季就要過去，似乎是趁著此時散發著存留的所有熱量。站在樹蔭下，姜俊昊對於這樣的天氣也是無可奈何。

目光中出現了鄭秀妍的身影，姜俊昊摘掉了墨鏡，笑臉相迎。

「你別過來，是你自己不告訴我的」，瞬間就變了臉色，姜俊昊確實很有眼力，第一眼就看到了鄭秀妍眼神中噴吐的怒火，那握緊的拳頭一定會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身上。

「我不告訴你你就不要管啊，誰讓你去說什麼的」，鄭秀妍鐵青著臉，數日來積蓄的壓力頃刻間便爆發起來。

握緊的拳頭狠狠的砸在姜俊昊的身上，可以感覺到對方身軀的震顫，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躲開。甚至連基本的低檔都沒有，任由鄭秀妍的拳頭砸在了胸口上，傳來的悶感和痛感讓姜俊昊的眉頭糾結起來，而剛剛那誇張的怕怕表情，也是在這個時間消失不見了。

不躲？不躲更好鄭秀妍可是正愁無處發洩，近來妹妹們、後輩們都是開始遠離她，這樣的願意是出於自我保護，但是在鄭秀妍看來，偶爾她也是會想，自己就要離開了，這些人就連接觸都不願意了麼？

在糾結和壓力中胡思亂想，鄭秀妍所承受的壓力很大，那畢竟是五年的時間，五年的時間只是為了一個夢想，而如今這個夢想卻是即將破滅。偶爾也是會多愁善感，或許她的夢早就應該醒了，年紀還小時間尚早，自己的言傳身教也可以讓妹妹不要進入到這個圈子裡來，只是當姜俊昊用平淡的語氣告訴他這些事情都解決了的時候，鄭秀妍的氣憤卻是爆發開來。

怎麼解決的？是不是可以安心了？鄭秀妍此時並不關心這些問題。你姜俊昊不是不躲麼？我還有力氣很多力氣！

甚至還動用了腿，姜俊昊只能感到欣慰，還好這女人今天穿的是運動鞋。鄭秀妍的與眾不同姜俊昊知道，如果是其他女人或許打幾下就會心軟，問一句你為什麼不躲。但是對於鄭秀妍來說，你不躲更好。

女人的力氣終究不很持久，幾分鐘過去，鄭秀妍的力道也是小了不少。但是姜俊昊的心裡卻是更加的糾結起來，因為他看到了鄭秀妍的眼淚。

因為訓練辛苦的時候哭過，因為測試成績不好也哭過，但是姜俊昊沒有想到，有一天鄭秀妍會因為他而哭。

自作多情麼？或許這只是鄭秀妍對壓力的一種發洩方式，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她會這樣發洩的原因也都是因為自己。對於別人的愧疚，金昌烈是第一個，而鄭秀妍就是第二個。

直接就上前抱住了對方，鄭秀妍的身上都是汗水，後背的T恤已經被汗水浸透，姜俊昊卻還是一下一下的拍著鄭秀妍的背，「不要哭，我對女人哭最沒有抵抗力了，你多打幾下也好啊。」

不會讓你滿意的，鄭秀妍還是發出了嗚咽，同時被束縛的拳頭也一下一下的對姜俊昊近身攻擊著。

良久，姜俊昊再次開口，「鄭秀妍，你是不是屬狐狸的？」

青天白日卻是下起了小雨，在韓國這種太陽雨也被稱為狐狸雨。

「怎麼，你是那老虎麼？」，負氣的回了一句，鄭秀妍的聲音中還是帶著一絲梗咽。即便，姜俊昊的安慰的確很有效果。

第二百三十八章 狐狸雨

雲和狐狸相愛了，但是老虎卻搶走了狐狸，狐狸傷心的哭了，所以雲也哭了。

狐狸雨的由來就是如此，姜俊昊用狐狸來形容鄭秀妍的眼淚。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時的首爾真的是下起了太陽雨。而對於來人來說，老虎姜俊昊欺負了狐狸鄭秀妍，所以鄭秀妍哭了，雲也跟著哭了。

對於粉絲們的神通廣大已經是心有餘悸，姜俊昊和鄭秀妍就此在樹下避雨。狐狸雨為倆人帶來了一絲清涼，而剛剛宣洩過情緒又是遇到了雨天的鄭秀妍本能的抱起了雙臂。

在夏天居然都可以感覺到寒冷，這樣的天氣並不多見。

「在你的劇本裡，雲是誰？」，樹下，姜俊昊紳士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而那外套此時正在鄭秀妍的身上。

對於這種愛情故事也是有些瞭解，鄭秀妍並不認為她的形容有多麼曖昧，如果這都算是曖昧的話，估計她和姜俊昊的過往已經足夠寫上一本曖昧大全了，「必須要有雲麼？狐狸嫁給了老虎未必不是好事。」

剩下的話被鄭秀妍本能的收了回去，嫁給了老虎的狐狸最起碼可以不用被豺狼欺負，而她的愛人云又算什麼？

「其實狐狸也可以選擇和老虎做朋友的，如果那老虎不是那麼霸道的話。」說著，姜俊昊也是學著鄭秀妍的模樣蹲下了身子，看著面前的陽光和雨，這樣的景色著實不錯。

「你是想說，你就是那個和狐狸做朋友的老虎麼？」，發洩過後心情是好了不少，但是姜俊昊的這份自戀平時可以忍，此時鄭秀妍真的是不能忍，「你充其量就是一隻長的像是老虎的貓，要不然就是老虎的外表，貓的性格。」

聽了鄭秀妍的話，姜俊昊輕輕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在娛樂圈這個叢林中姜俊昊的確算是一隻老虎，但是用獅子來形容他似乎更為合適，一旦吃飽了、滿意了，獅子總會喪失攻擊性，變得懶洋洋的。

但是，如果真的有挑戰者讓獅子不滿意，那麼他們就不再是懶洋洋的，而且還包含了攻擊性。姜俊昊的攻擊性從來都不用輕易的展現出來，做為現代社會中的獅子，姜俊昊並不喜歡用極端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很多時候只需要一個警告，彷彿是獅子示威性的咆哮一般。挑戰者們攝於這種威勢就會偃旗息鼓，只是一聲咆哮就具有如此的效果，那麼挑戰者們難道不會自行慚愧麼？

鄭昌煥或許不會慚愧，但是他絕對會生氣。姜俊昊的笑容和他用平淡語氣說出的話，這一切再次回想起來就猶如一根魚刺卡在他的喉嚨裡一般。雖然不吐不快，但是他卻吐不出來。

如何吐的出來？憑借高學歷坐上了理事的位置，姜俊昊的成績就是他鄭昌煥的業績。S.M在演藝界內的根基單薄的可憐，如果這個演員不是姜俊昊，估計早就會銷聲匿跡了。

姜俊昊是隻獅子，而且很容易滿足，無論是水潭裡的鱷魚還是隔壁山上的猛虎，誰都不願意輕易的招惹這隻獅子。而S.M卻是取代了狐狸的位置，但這不是浪漫的愛情故事，反而是借用了一句中國成語，狐假虎威！

牆邊一地的碎片還沒人收拾，鄭昌煥的臉色陰晴不定。毫無疑問，在S.M中他也是狐假虎威，姜俊昊發展的好他的業績就好，就算是一時的貪心也變得有跡可循起來。

姜俊昊對於經營沒有興趣，所以他的要求不多，如果姜俊昊真的對經營有興趣估計此時早就回到家中去了。但是如果鄭昌煥想要將他當做尋常藝人對待，那他無異於就是挑戰者。

正如同鄭昌煥在姜俊昊笑容中感覺到的含義一樣，「你算什麼東西？敢在我身上找存在感？」

鄭昌煥的臉色從陰晴不定到趨於平淡，並沒有那種商人的老道，說起來他也就是個新人而已。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接受他，原本就是鄭昌煥搞大的事情自然也是要他自己來收尾。

如何才能說動方真才是他的當務之急，比起金英敏來說，方真這個李秀滿的忠實擁護者似乎更難對付。

鄭秀妍的事情直到此時才算告一段落，姜俊昊為他的朋友爭取到了一個公平的機會。讓自己製造的麻煩煙消雲散，讓依舊處於競爭之中的鄭秀妍可以安心準備。

至於朝鮮體育報的記者，陳永守也是給予了回復，姜俊昊的車是哥哥的，而車上的女人就是他的妹妹。報道的話您請隨意，但是不要忘了，這倆位可是都姓金。

姜俊昊真的如同很多想像的那樣，不單單在舞台上的姜俊昊是個麻煩的傢伙，就算是下了舞台，在現實裡他依舊是麻煩不斷。這次是給鄭秀妍帶來驚險的幾天，如果不是具荷拉的通風報信，等姜俊昊自己反應過來關心朋友現狀時，或許一切都已經晚了。

「我說你就不要生具荷拉的氣了，如果她不說的話，這一次你真的很危險。」

天氣逐漸的陰沉了起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狐狸雨似乎也有著越演越烈的趨勢，好在只是在持續的時間上長了些。

「和這些都沒有關係，前輩的話都不聽，這個丫頭真的是能找麻煩。」鄭秀妍盯著陰暗起來的天空說道，忽然想到了什麼，沒好氣的瞥了姜俊昊一眼，「就和你一樣！」

聽了這話，姜俊昊啞然失笑，看起來在以後他必須和鄭秀妍保持距離，以免再為對方帶來什麼困擾。

等待的時間百無聊賴，特別是在雨天，姜俊昊和鄭秀妍只能是縮在樹下，什麼都做不了。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人正是寶兒，「我剛回來公司，你在哪？」

幾天時間足夠傳言散播的很遠，特別是在鄭秀妍的成績下滑之後，她和姜俊昊之間的友情就被傳說成為了愛情，經過再三的演變，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就此誕生。

相信姜俊昊並不代表可以忍受的更多，在今天寶兒也是聽說了，即將回到日本繼續活動，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的好。

「我？公園裡，就是上次你打我的地方。」並沒有避諱什麼，聽到了姜俊昊的話，鄭秀妍也是疑惑起來。

公園？姜俊昊去那裡做什麼？疑惑起來，寶兒開口問道，「你自己一個人？」

「不是，我和秀妍在一起。」姜俊昊無比的坦然，彷彿是自信自己的眼光，也是相信寶兒的信任，「因為突然下了雨，所以我們現在回不去了。」

「我是今天晚上的飛機，現在就在公司裡。」寶兒停頓了一下，心中彷彿是有個聲音在叫她讓姜俊昊現在就回來，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寶兒還是將即將出口的話換了一句，「你等雨停再回來吧。」

看著窗外的雨，寶兒長歎了一口氣，掛掉了電話等待起來，從今天坐上前往日本的飛機開始，她將徹底結束韓國的行程。

「你一會兒回去的時候不要去公司，直接將衣服穿回家去就好，然後再拜託那個具荷拉給我遞回來」，同樣是掛斷了電話，姜俊昊卻是顯得急不可耐。

「是寶兒前輩？」

「嗯，她是今天晚上的飛機。」說完，姜俊昊抬頭看了看天，作勢就要衝出去，「對了，私生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背影那麼模糊他們也不會想到是你。還有今天下午是在元哥的課吧？那裡我可以幫你搞定，你就和沒事人一樣就行了。」

最後嘮叨了幾句，姜俊昊直接頭也不回的衝到了雨裡，這雨雖然不大，但是姜俊昊身上的衣服卻還是被澆透了。

看著姜俊昊的背影，鄭秀妍第一次感覺到了羨慕，細想起來這羨慕的東西還真是不少。寶兒的實力、天賦、成績和運氣，甚至這個細心的男友也是開始讓人羨慕起來。

撇了撇嘴，鄭秀妍開始在心裡勸說自己，「有什麼可羨慕的？你不是也有一個很好的朋友麼。」

頂著雨跑回公司都用不上幾分鐘的時間，此時的寶兒關上了手機，應該是在社長室裡簽署什麼出演文件。並不是日本人，寶兒每一次在日本的舞台都要經歷一個繁瑣的程序，但是兼顧著韓國市場，寶兒也是不能轉換國籍。

撥打之後被提示關機，姜俊昊又是發了一條短信，然後就獨自到三樓的一個雜物間「隱蔽」了起來。公司之中並不是到處都人聲鼎沸，對於S.M內部那些人跡罕至的小角落，寶兒和姜俊昊已經爛熟於心。

看到短信的時候，窗外還是在下著雨，寶兒驚訝的甩開了韓瑞妍，即便她就是在韓瑞妍那裡聽來這則消息的。

姜俊昊和鄭秀妍在戀愛，因為姜俊昊出道了，所以鄭秀妍就要離開S.M。這樣的消息當然不是當面聽來的，而是寶兒無意間聽到了韓瑞妍和其他工作人員的閒談。

寶兒也不知道，韓瑞妍是不是知道她聽到了。

這件事情讓寶兒無法客觀分析，但是當她見到姜俊昊的時候，對方那副渾身濕漉漉卻依舊面帶愉悅微笑的模樣一下子就刻在了她的心理。客觀分析已經不再必要，寶兒決定相信姜俊昊。

相信，他的心裡只有自己一個。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對比

「俊昊哥，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在中哥有些不對。」思量再三的沈昌□還是詢問出口，在他的眼中姜俊昊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存在。

學習進行中，即便工作繁忙，但是姜俊昊和沈昌□卻還是要面對年末的高考。慶熙大學，倆人的首選，做為韓國十大名校之一的慶熙大學是韓國學生們所嚮往的存在，而對於姜俊昊和沈昌□來說，即便此時已經是事業有成，但是大學依舊是人生所必須經歷的，報考和複習就這樣填滿了倆人的日常生活。

「嗯，我發現了。」依舊是對韓國歷史很不感冒，姜俊昊並不喜歡看什麼世界名著。按照母親的話來說，在這個世界上需要學會的東西生活都會交給你，如果你去買別人的書，就是在給別人的生活添磚加瓦。

姜俊昊這淡然的語氣讓沈昌□欲言又止，猶豫一陣，他還是決定再次開口，「那俊昊哥你有辦法麼？」

心思已經全然不在學習之上，有了姜俊昊這個外語通沈昌□的英文進步的飛快，甚至是決定在面試時使用英文對答，或許姜俊昊在沈昌□的心中已經不是那個帶來麻煩的哥哥了。

「我應該是沒有辦法吧，這是在中哥自己的事情。」姜俊昊也是摘掉了眼鏡，有些無奈的說道。

時值九月，東方神起即將回歸韓國歌壇的消息讓這個夏季的末尾更加的火熱起來。如果說前往日本的決定造成了東方神起和其粉絲仙後們的小別，那麼，這接下來的就是勝新婚了。

即將在韓國發行的第二張專輯《Rising Sun》已經錄製完成，而發售日期也定在了黃金九月。距離年末的各項大賞時間近，話題度和關注的延伸也可以持續到頒獎開始，粉絲們也擁有足足倆個月的時間來宣洩自己的購買熱情，更不要說時值年末，每個人都是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小小願望。

總的來說每年的九月都是歌手們集中發片的日子，有能力、有人氣的藝人都會選擇在這個時間一教高下，而東方神起卻是有了和韓國頂級歌手一教高下的實力。做為出道還不滿倆年的偶像組合，東方神起的確是成績斐然。

演員的身份幫助姜俊昊避開了很多東西，其中就有組合裡的人氣對比，競爭無處不在，即便是在同一個組合裡成員們的人氣也是有高有低。雖然是和東方神起共同使用一個宿舍，但是身在韓國，姜俊昊就只是一個人氣高漲的新人演員。

登上舞台的難度對於姜俊昊來說著實不小，首先是仙後們的抵制，可以在黃金九月與眾多前輩一教高下，東方神起在韓國的人氣並沒有受到日本發展的影響。依舊高漲的人氣給予了五個成員充足的自信，而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些人氣卻全部都是潛在的抵制者，如果他不妄想那座舞台還好，如果真的要登上舞台，姜俊昊受到的抵制就不只是現在的和風細雨了。

剛剛送走了寶兒，等待倆人的又將是漫長的分隔二地。十月就要進入劇組，而據陳永守說在明年艾回將決定展開東方神起的日本一巡，繁重的工作即將到來，而東方神起幾人之間的關係卻還是存有隔閡。

更不要說網上還出現了倆人交往的傳言，韓瑞妍的知情也還沒有解決。

問心無愧，姜俊昊深得這四個字的真諦，大方的承認反倒是不能取信於人，如果不是近期沒有採訪，姜俊昊甚至還準備在採訪中大膽的說出自己的理想型就是權寶兒。

越是如此這曖昧看上去就越是虛假，大部分人都應該會選擇相信姜俊昊和寶兒之間完全就是朋友的關係，無論是在鏡頭前還是私下裡，姜俊昊對待寶兒都是一個樣子，只有這樣才會讓倆人的戀情隱蔽到最低點。

至於韓瑞妍的威脅？等再過一段時間姜俊昊和寶兒的互動變得越發順理成章之時，相信就連公司對於韓瑞妍的話都是要將信將疑的對待。利用別人的反向思維，盡量做到別人眼中的問心無愧，這就是姜俊昊所有的計劃。

「在看什麼？」，在韓國雖然是六個人住在一起，但是生活用品卻是和日本截然不同，電腦、電視和漫畫，在難得的休息日裡每個人都是可以得到充足的精神享受。

「看粉絲們的對話，其實還是蠻有趣的。」作為老⼳的沈昌□已經開始慢慢的接受了姜俊昊，日本的經歷讓他成為了弟弟們眼中可信的哥哥，就連同歲的鄭允浩和金在中也是認為，在日本姜俊昊絕對是個可靠的人。

單手撐在桌面上，姜俊昊也是對著網頁觀察起來，「這個『靠著別人走紅的』，說的是我麼？」，指著留言中的一個詞組，姜俊昊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

「嗯，說的就是俊昊哥你。」比較下來，沈昌□對於這些似乎看的很淡，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姜俊昊還是不舒服起來，似乎被仙後們授予如此的外號就是他的榮幸一般，「哥，等下再給你看個別的。」

沈昌□一邊說一邊帶著興致勃勃的表情在鍵盤上敲擊起來，轉眼間他也是打開了阿芙羅狄忒的論壇，熟練的輸入了一個賬號，點擊進入之後，在搜索一欄也會敲擊了一段詞組。

「靠著別人提升地位的！」

「這個說的是你們？」，才是一個月的時間沒有登錄論壇，這世界怎麼就突然變了個模樣。

反倒是沈昌□還帶著一臉淡然的樣子，點了點頭承認姜俊昊的話，然後重新看著他說道，「嗯，這個說的就是我們。我還知道幾個Anti論壇，俊昊哥你要看看麼？」

這下可真是讓姜俊昊愕然起來，這沈昌□是不是有什麼受虐傾向，明顯都是不好的話，為什麼還要去看？

「喂，你不是發燒了吧？這些東西看來做什麼？」

「有意思，比起看別的來說。」沈昌□反而還是一副振振有詞的模樣，對於這個老⼳，姜俊昊現在才發現他原來真的很不瞭解這個弟弟，「看到他們的話，然後在出境的時候依舊這樣做，有裝可愛、撒嬌還有發蒙之類的，既可以讓自己的粉絲高興又可以讓Anti們生氣，算是排解壓力和端正放送態度的好方法。」

猶如教給別人自我調節的心理咨詢師一般，沈昌□就這樣擺出了老師的態度。

而姜俊昊的反應，卻是無話可說，「俊昊，你別聽他胡說，這些事情就是給自己找鬱悶。」金在中適時的出現緩解了姜俊昊的窘境，原來也是輕信過沈昌□的建議，結果金在中卻是給自己找了一肚子的氣受，「你的粉絲喜歡看你裝可愛，也沒看你在舞台上做給他們看過。」

一邊說著還數落了沈昌□一句，對於金在中來說有個高智商的弟弟並不是好事。特別是這個人，還經常將在別人那裡受到的氣撒在無辜的人身上。在過去姜俊昊和沈昌□剛剛在一起學習的那段時間，金在中等人可是沒少為他收尾。

按照沈昌□的話來說，如果繼續忍下去不能發洩，他絕對會瘋掉。

「俊昊啊，出來一下，和我談一下。」看到金在中的臉色十分嚴肅，姜俊昊也是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在倆人離開房間之後，沈昌□卻是露出了計謀得逞表情。

他可是第一次看到姜俊昊無語的模樣，以往這個哥哥對什麼可都是振振有詞的。

當十分鐘之後，姜俊昊和鄭允浩倆人也是一起尋了個僻靜的地方，不得不說這鄭允浩和在鏡頭的差別太大了些，就算是你找人來旁敲側擊，也不能找金在中來吧。

不用五分鐘的時間姜俊昊就從金在中的嘴裡套出了話，對於姜俊昊和寶兒的關係，在耳聞目睹之下每個人也都是懷疑起來。樸有天一直都是沉默的不做評價，而金在中和鄭允浩倆人私下湊在一起，也是拿出了一個可行的方案。

那就是派出金在中為代表，來姜俊昊這裡詢問一番。

居然讓一個私下有些話嘮的金在中來套姜俊昊的話，這種事情也就只有鄭允浩幹的出來。

「明天就要開始練習了，想這些的話不會分心麼？」，做出了哥哥的姿態，姜俊昊試探性的轉移話題。倆人的親密始終是會讓身邊的人看出什麼，韓瑞妍是第一個，而陳永守卻是經常不在姜俊昊的身邊。

「會分心，我還知道打聽這事兒也會讓俊昊哥你很不高興，但是我是組合的隊長，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我們都需要知道」，猶豫了一下，在組合和個人之間，鄭允浩還是做出了選擇。

原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說鄭允浩有些幼稚也不為過，「因為我的緋聞會影響到組合麼？在日本的話出緋聞是好事，擴大我們知名度，提升日本人對我們的認知。」

「我知道俊昊哥你不是那樣的人，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那麼你和公司的衝突是早晚的。」

「嗯，我們是在交往。」鄭允浩的義正詞嚴讓姜俊昊的坦然承認所打斷，愣愣的說不出話來，看著姜俊昊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要和其他人說麼？那樣的話還是我自己去說的好。」

說完，姜俊昊直接轉身，重新走進了房間之中。

第二百四十章 真實遊戲

「在中哥，一起來玩個遊戲吧。」

回到房間之中的姜俊昊直接將其他成員都召集了起來，在年紀上姜俊昊和金在中都是哥哥，姜俊昊想要做些什麼從某些程度上也需要金在中的認同。

「遊戲？」金在中驚訝了一聲，完全不知道著姜俊昊是想要幹什麼。

「嗯，」，姜俊昊點了點頭，表情是那樣的理所當然，「是遊戲！」

就這樣，在姜俊昊的倡議下東方神起的六個人就在那張大床上圍坐在一起。可以容納六個人的大床，除了姜俊昊的鄭允浩之外，其他四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算算不是姜俊昊的心血來潮。

「哥，玩什麼遊戲？」，剛剛被從遊戲中解脫出來的金俊秀興致勃勃，言辭之間滿是興趣。

「真心話遊戲，大家說說初戀吧。」姜俊昊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愣，「俊秀，就從你開始」，這是哪門子的禍從天降？金俊秀一臉的不可置信，「哥，你是在開玩笑吧？」

沈昌□和樸有天也是直接愕然起來，不知道姜俊昊這又是怎麼了，好不容易才能因為日文三單的推遲而休息一天的時間，居然要玩什麼真心話遊戲。反觀金在中卻是一臉的嚴肅，他不得不懷疑，在這段時間姜俊昊看出了什麼。

要知道，這個傢伙察言觀色的能力可以在S.M內有口皆碑的。

「我不是開玩笑，不過俊秀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替你說，我還記得……」，姜俊昊的話剛剛出口，金俊秀就直接動起手來，棲身上前想要堵住姜俊昊的嘴，渾然忘記這個哥哥學過柔道。而且，實力還很不錯。

金俊秀記下來的唯一感覺就是床著真的很柔軟，「金俊秀的話初戀應該是在上初中的時候，我還見過那個女孩，人很不錯。」感覺到金俊秀的抵抗削弱了不少，姜俊昊也是適當的放鬆了力氣，「你也不要生氣，我也會說。」

姜俊昊也會說？金俊秀立刻反應了過來，在和對方那漫長的友誼中，金俊秀從沒見過姜俊昊和誰交往過。難道，是鄭秀妍？重新坐起身來，金俊秀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姜俊昊。

完全屏蔽了金俊秀那有如實質的目光，姜俊昊直接將問題拋給了沈昌□，「你呢？我今天體力很充沛，自己說了吧。」

老⼳就是老⼳，深知在夾雜在哥哥們之間的生存之道，「我也是在初中的時候，俊昊哥你要看照片麼？」

「照片就不必了，有天呢？大家都是從美國回來的，雖然那邊對隱私很重視，但是我們現在是一個組合。」

聽到了姜俊昊的話，樸有天直接就翻了翻白眼。你還知道我們是一個組合？「你問的是在美國的初戀還是在韓國的初戀？」，樸有天的幽默直接讓六個人都輕輕的笑了出來，「美國的話是到了高中，韓國的話你們也都知道。」

姜俊昊的笑容率先僵硬起來，他知道，樸有天這說的就是樸嘉熙，「允浩呢？初戀。說出來吧，金俊秀被我洩露了秘密，沒有足夠的人坐陪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姜俊昊的話音剛落，金俊秀的目光也是落在了鄭允浩的身上。

關係好到可以隨意的打鬧，而金俊秀卻也是下手不知道輕重的人，「我的也是在初中，還都是學生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鄭允浩將目光轉移向了姜俊昊，「出道之後就分手了。」

氣氛一瞬間便低沉下來，因為出道分手，這的確是一件讓人無奈的事情。「按照年紀來算應該是我了。」姜俊昊直接開口收拾氣氛，而金俊秀卻是有了異議，「按照年紀的話我不應該是在昌□後面麼？」

從老小開始一個接著一個，最後當然就是金在中，而現在卻是姜俊昊，金俊秀搞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是第一個，「我們是按照心理年齡來拍順序的，在這個順位下你是老⼳！」

一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仔細的回味了一下，金俊秀猛然發現，這姜俊昊不就是在說他幼稚麼？還沒等發作姜俊昊卻是開了口，而說出來的初戀真的是與眾不同。

姜俊昊的事情，無論什麼都要與眾不同，「我的初戀是現在進行時，和寶兒。」

當真是石破天驚，當姜俊昊用淡然的微笑說出這些的時候，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相同。鄭允浩微微的驚訝了一下，轉而卻是注意起了其他人的臉色，沈昌□和金俊秀都是微微的張開了嘴，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樸有天經過了初期的愕然，轉而卻是最快反應過來，金在中的話，則是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說了是真心話遊戲，你們都說了實話我當然也要說實話。」姜俊昊彷彿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有多麼石破天驚，為了堵住幾人的好奇，他還是繼續說道，「我們互相有感覺是在三年前，正式交往是在一年前。」

房間內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每個人都是各有所思，姜俊昊選擇了坦白，鄭允浩也沒有想到這個哥哥居然會用如此的方式。金俊秀從一臉的茫然到恍然大悟，原來在很多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了姜俊昊和寶兒之間的異常。

姜俊昊和寶兒之間的親密早就的引起了別人的懷疑，但是，因為姜俊昊平時的好人緣，這樣的猜疑也很快便煙消雲散。與其懷疑寶兒不如去懷疑鄭秀妍，因為這倆人的行為舉止才更像是戀人。

沉默了半晌，金在中率先開口，「我的初戀是在來到首爾之後，成為了練習生也和女人交往過。都是不小的人了，戀愛很正常。」

似乎是在告訴其他人自己的看法，金在中認為姜俊昊的坦白是件好事，比起自己的秘密來說，姜俊昊的勇氣可嘉，而且他也選擇了相信同一組合的成員們。感受到這樣的信任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而金在中的秘密則是不同，和父親相關和過去也有聯繫，金在中本身就是一個有什麼苦水都自己嚥下去的人。

就像是當初在還是練習生的時候，金在中的辛苦也是從沒向家中提起過，而到了現在，情況雖然有些不同，但是他卻依舊選擇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

姜俊昊和金在中都差不多是在同一時間和父親取得了聯繫，但是其中的過往卻是截然不同。

「遊戲結束」，金在中話音剛落，姜俊昊就直接將雙手放在六人的中間並且大力拍響，「這遊戲很沒意思，大家還是自己去找些樂子吧，我繼續去練聲。」

說完，姜俊昊就率先跳下了床。

「我繼續去打遊戲。」金俊秀緊隨其後，而沈昌□也是繼續回去上網。樸有天看了看被六人席捲過後亂糟糟的床鋪，然後又看了看金在中和鄭允浩，最終決定眼不見為淨。

對於一個擁有極大潔癖的人來說，金在中和鄭允浩倆人哥哥的身份真的是讓人非常掣肘。

房間內重新只剩下了倆個人，姜俊昊在拋下了重磅炸彈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戀愛對於他們這些偶像組合的成員來說是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怎麼辦？」，鄭允浩詢問出聲，此時的他明顯是亂了陣腳。

「保密。」丟下一句話，金在中也是下床，然後自由活動去了。

鮮有這麼不嘮叨的金在中，鄭允浩先是愕然了一下，然後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姜俊昊的做法的確效果非常，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作祟，在坦白之後，六個男人之間的相處也是隨便了很多。從沈昌□不再那麼彬彬有禮就可以明顯感覺到不同，而互相之間的閒聊也是多了起來。

金在中、姜俊昊、鄭允浩是同齡，三個人也就剛剛二十歲而已，度過了真正意義上的成人禮，不再是孩子的東方神起互相之間的相處也是男人了許多，本就是一幫嚮往舞台的人聚在一起，雖然互相之間各有不同，也有著許許多多的矛盾，但是姜俊昊的坦白就是一個好的開始。這樣的舉動甚至讓金在中也是猶豫起來，雖然父親的事情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擁有一個這樣的父親對於組合來說是好是壞還未可知，繼續保持著自己的秘密，幾人也是投入到了更加密集的訓練當中。

二輯《Rising Sun》的發售日期即將到來，在時間上盡量被壓縮的日程讓東方神起十分疲憊，雖然姜俊昊在韓國不是東方神起的一員，但是他所要接受的訓練卻也是不少，和導演金泰均的見面即將到來，十月即將開拍的電影卻是在九月方才見到導演，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姜俊昊這內定的男主角。

而上野勇人的到來，更是讓姜俊昊的生活開始向苦行僧轉變起來。

「喝溫水，煙酒全部禁止，辣的不能吃。這麼快能熟悉日音的歌手很少見，現在你的聲帶比你的臉要值錢。」剛剛見面，上野勇人的一席話直接就限定了姜俊昊的生活。

而他能做的，卻也只是愕然。

第二百四十一章 導演金泰均

上野勇人來到韓國的目的十分簡單，監督姜俊昊的日音培訓，以便他可以盡快的熟悉日音唱腔。

家用的索尼數碼攝像機，對著這種小鏡頭唱歌真的是件非常搞笑的事情，上野勇人真的是說到做到，現在對於艾回來說姜俊昊的聲帶要比他的那張臉更值錢。

千葉龍平和上野結衣的期待讓姜俊昊感覺到很大的壓力，每天用五個小時的時間來練習日音，而在其他時間姜俊昊則是要和東方神起一起練習六人版本的《Rising Sun》，遠離油膩和煙酒，甚至在姜俊昊周圍都不允許出現抽煙的人，如此的重視讓上野勇人時刻都跟在了姜俊昊的身邊，甚至還帶著地鋪入主了東方神起的宿舍。

面對姜俊昊那意料之中的不滿，上野勇人謹記著上野結衣的囑咐。「姜俊昊的嗓子就是一條用黃金製造的聲帶，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那條聲帶變成鑽石的。」

如此直白的比喻讓上野勇人下定了決心，日本人對於工作的認真勁兒就連陳永守也是不得不說上一聲佩服，就連和導演見面這樣的日程都要跟隨，上野勇人的工作熱情就此可見一斑了。

「俊昊哥，這個日本人聽不懂韓語吧？」，同車的李妍熙輕聲發問道。

說來也巧，此次電影的暫定名為《百萬富翁的初戀》，女主角赫然就是此時坐在姜俊昊身邊的李妍熙，而導演則是在去年執導過一部漫畫改編電影，「狼的誘惑」的金泰均。

「放心吧，他真的是聽不懂」，姜俊昊輕笑著說道。在這部電影中姜俊昊和李妍熙將分別飾演男女主角，對於鄭昌煥來說姜俊昊和李妍熙的確定出演為他的野心添加了極大的籌碼。

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姜俊昊本能的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上野勇人的臉龐，「別以為我不懂韓語就不知道你們再說我」，姜俊昊本能的愣了一下，在他將這句話翻譯給好奇的李妍熙之後，女孩那縮著脖子、怯怯的向後瞟了一眼的樣子讓姜俊昊接連的感歎起來。

由李妍熙來出演劇中的女主角，真的是非常合適。

李妍熙的長相和姜俊昊很不相同，如果說姜俊昊是亞裔中的歐美帥哥，那麼李妍熙就是標準的東方女性。不施粉黛的臉上凸顯出來的就只有溫柔，而年紀展現出來的拿幾分稚嫩更是和這溫柔相宜得章。

稍顯圓潤的面孔，在配合上利索的短髮，劇中那描述女主角的文字對比上李妍熙的面孔，瞬間便鮮活了起來。

男主角並沒有經過試鏡，對於金泰均來說姜俊昊的出演讓他有些不能接受，什麼時候開始製作方可以直接在劇本裡添加演員了？如果不是本劇的編劇金恩淑傾力推薦，而且她以前也是和金泰均合作過電影，估計製作公司和導演的戰爭還將繼續下去。

投資已經運轉起來，正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部電影也是金泰均即「狼的誘惑」之後的有一部作品，而且這不是漫畫，而是實實在在的劇本，韓國劇本。

敲門聲響起，同座的製作人、編劇還有導演都是對門口投入了目光，並不是姜俊昊和李妍熙來晚了，而是他們來的早了。

這部電影是金泰均的轉型之作，所謂的漫畫式鏡頭還是讓人詬病起金泰均的導演實力，完完全全的正劇，近來頗受推崇的姜俊昊來出演男主角，這些條件家在一起也就不那麼讓人難受了。

而且，金泰均對於姜俊昊的花瓶論非常欣賞，這是個特立獨行的傢伙，希望他不要將自己局限在表演的框架之中。

姜俊昊和李妍熙進門之後就是禮貌的問候起來，一個剛剛脫離了新人一個卻是准新人，看到這樣的陣容製作方的心中本應該是打起了鼓，但是製作人對於姜俊昊的熱情還是讓金泰均的眼角有些抽搐起來。

在當初發生矛盾的時候，針對姜俊昊的問題製作方咬死不肯鬆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也不能怪金泰均多想。

經紀人在場而上野勇人卻是被留在了車裡，這個跋扈的日本人對於工作的敬業已經在近來得罪了不少人，這樣麻煩的傢伙還是讓他不要出現的好。

《百萬富翁的初戀》描寫的是一個為了繼承數千億的遺產而轉學到鄉村學校的不懂事的財閥3世，意外地陷入愛情之中的純真愛情故事。雖然是標準的韓劇的模式，但是對於男女主角的演技要求卻十分之高，這可是金泰均的轉型之作，導演和演員之間的互不熟悉極容易造成溝通困難。

而金泰均選擇的溝通方式也很簡單，「想像一個情景，你是個標準的財閥三世，因為忘帶了錢包所以不能買單，但是服務員卻不認識你，堅實要你買單，你發怒了。」

金泰均開門見山的對姜俊昊要求起來，只有讓他見識到了表演，他才會選擇相信一個演員，「你來扮演服務員。」金泰均對著坐在一邊的李妍熙也是吩咐道。

既然是被導演要求現場表演，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姜俊昊也只能照做。並沒有經歷過試鏡，他此時所要做的就是展現給金泰均自己對於劇本的理解。

對於漫畫式表演方法的理解。

「先生，您應該買單了。」李妍熙溫柔的輕聲說道。

姜俊昊挑起半邊兒眉頭輕蔑的看了一眼李妍熙，一隻手慢吞吞的向自己的身上抹去，卻是沒有熟悉的觸感，「去，叫你們經理過來，他認識我」，眉頭微皺，姜俊昊又是一臉不耐的說道。

真的是很欠揍，李妍熙居然被姜俊昊弄的分不清現實和演技了。的確是惟妙惟肖，也的確是讓人很惱火，「對不起，我們經理今天不在，您看是不是先……」

提起一口氣，姜俊昊的憤怒和不屑在臉上轟然成型，「你……」

這怒吼演技還未上演，金泰均就直接將其打斷，「行了，差不多了。」這言辭之間儘是平淡，但是這演技好是不好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沉澱了一下，金泰均再次開口說道，「你看過漫畫，裡面有哪個男主角會在跋扈階段這麼被人討厭麼？」

被討厭？在姜俊昊的認知裡，這部電影就應該是一部男主從被人討厭逐漸轉向被人喜歡的過程，「被人討厭我認為很正常，而且我選擇的台詞也很幼稚，比如，你是新來的吧？我是姜俊昊，之類的。」

終究還是自己漫畫式拍攝方法引起的弊端，導演和演員的溝通不足，姜俊昊對於劇本的理解也是出現了偏差，「這部電影無論是從情節還是台詞都適合漫畫，但是你的演技不能是漫畫。」

「表演要富有層次感，跋扈和幼稚要從你的表演上體現給觀眾，能不能表達出這種層次感要靠你的入戲程度決定。剛剛我只是看到了一個討厭的富家子弟，男主角應該在這時幫助服務員拜託困境的人，你演的不是男主角」，盡量和風細雨的說道，本想發怒的金泰均被姜俊昊的漫畫式表演弄的沒了脾氣。

自己過去做下的事情，到了現在是總要有後果的。

我演的不是男主角？姜俊昊還是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在演技中除了劇情討巧之外，還有演技討巧。要被人喜歡就要表達出這個角色的故事，他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然後找到轉變的方式。

一連串的意義都要從一個鏡頭甚至是一個表情表達出來，完全不是漫畫式表演，金泰均這是想讓姜俊昊成為戲骨一般的存在！

「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開始你們倆個和我每天都要見面，我會給你們說戲。」金泰均直接就站起了身，在姜俊昊的表演上他似乎是見到了自己被人詬病的地方。

姜俊昊和李妍熙倆人馬上便跟著起身，對於一部電影的導演保持尊重自是必然，更何況雙方還要合作幾個月的時間。

這金泰均的背影略微有些頹勢，看到這樣的一幕姜俊昊也是皺起了眉頭，真是自己演的不好麼？不好到導演到都如此的程度？

「呃……這位金泰均導演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麼事情？看樣子有些低落？」

「沒有，都要拍電影了還有什麼低落的，去年那部狼的誘惑票房也不錯，現在不是挺好的麼？」

姜俊昊和製作人簡單的說了倆句，和導演的第一次見面也就此結束，最後跟李妍熙一起和金恩淑道別，對於這一位十分欣賞自己的編劇，姜俊昊還是很感激的。

「我女兒是你的粉絲，幫我簽個名字吧，追夢者」，帶著眼鏡的金恩淑和藹的說道。看到了面前的筆和紙，姜俊昊當然是非常驚訝，熟練的幫助對方簽了名，還寫了幾句祝福的話。

收好了簽名，金恩淑覺得姜俊昊還是將演技看的太簡單了些。這是她的第一步電影劇本，提點幾句也是必然，「你很有靈性，但是卻有些缺乏通融性，很多時候很多東西是可以融合在一起的，做事做人都不要太極端了。」

金恩淑直到說完都保持著微笑，甚至還親密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然後走出了門。

第一次和整個劇組重要人物的會面，也就此結束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過猶不及

姜俊昊是一個極端的人？如果是他的朋友們聽到這個評價，估計都會說這種形容就是個玩笑。但是以金恩淑的眼光來看待姜俊昊的歷程，如果這追夢者的稱號是真的，那麼姜俊昊就是一個極端的人。

的確，對於很多東西、很多事物姜俊昊都很極端，在對待他想要去做的事物上，姜俊昊的極端就是他堅持下來的動力，而缺乏融通性也就是這種極端所帶來的負面效果。

對於出道的渴望讓姜俊昊極端起來，極端到他忽視了一個歌手最重要的東西，而對於舞台的渴望一樣讓姜俊昊對於演技投入的經歷十分有限，但是經歷過了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一切，拿到了新人賞的姜俊昊又是極端了起來。

好勝心，姜俊昊擁有的另一個毛病，既然Anti們都說他就是個花瓶，那麼姜俊昊就要做一個與眾不同的花瓶。

在和導演接觸過後姜俊昊需要重新塑造自己對於劇本的理解，而金泰均對於這部電影的期待也是被所有人知曉，在一個老套的劇情中表現出不一樣的東西，對於剛剛以新人演員最優秀成績畢業的姜俊昊來說，這樣的任務也是太艱巨了些。

不過這些和他的實力關係並不大，因為姜俊昊本身就是一個極端的人，想要表演好，自然也是極端了不少。

東方神起的練習室中開始出現了奇怪的場景，首先是金在中對於訓練更加的熱心，而對於舞蹈也總是傾注了全部的體力卻是看不到熱情。姜俊昊就是更不正常了，拿著劇本不斷的研讀細細的揣摩，完全不顧及時間和場合的模擬對話、表情甚至是情緒，就連一項專注的金俊秀都開始不願意坐在姜俊昊身邊了。

因為他突然跋扈起來的樣子，在很多時候真的是讓人拳頭發癢。

「我這個樣子真的很讓你惱火麼？」，這天姜俊昊抓到了沈昌□，對著這個弟弟極盡無禮之後又是發問起來。

盯著姜俊昊的眼睛，那綠色的眼球裡全部是對於演技的渴求，沈昌□錯開了自己的目光，重重的歎了口氣，「哥，如果是我這樣對你的話，那你會怎麼想？」

「當然是收拾你」，姜俊昊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道。

「因為我是弟弟，所以我不能收拾你。但是，難道我生氣都不行麼？」，沈昌□彷彿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這些天來除了金在中之外，姜俊昊將其他的弟弟挨個弄來陪練了一番。

只能說姜俊昊對於演技的理解已經達到了一個較高的程度，在表演的同時以絕對的客觀來審視自己的表演方式、語態、動作，這樣的表演方式十分不錯，但是卻並不適合這部電影。

對於姜俊昊的表演方式和在模擬拍攝時展現出來的靈氣金泰均也是認可，但是在登上大螢幕之後，姜俊昊所要飾演的男主角卻是個有些跋扈到可愛的傢伙。在很多時候，對於演繹的理解是完全還原真實並不正確。

「我們繼續」，鄭允浩拍著雙手大聲的鼓勁兒道。

東方神起的韓文二輯即將發行，如今正式需要加緊練習以便讓舞台更加完美的時候。在宣傳期正式開始之後才是魔鬼行程一般，在完成宣傳的同時卻也是要繼續練習，時間到了那時候才真的是很不夠用。

而姜俊昊的工作就是要將角色吃透，金泰均對於演員的演技要求十分之高，在他的眼中，姜俊昊的演技始終還是差了幾分火候。

對於這一部電影金泰均非常專注，而姜俊昊對於這個角色也是一樣，對於勁暴的音樂充耳不聞，專注起來的姜俊昊從不會輕易的分心，除非是出現了什麼突發狀況。

突然一聲悶響，姜俊昊皺起了眉頭看過去，卻是發現金在中跪在了地上，看那表情……

直接將手中的劇本扔在一邊，姜俊昊和其他人一樣飛快的將金在中圍了起來，滿耳的詢問聲讓人心情煩躁，而金在中那咬緊牙關似乎是痛的叫不出來的樣子更是讓人擔心。

「我去找經紀人。」鄭允浩扔下一句話就跑了出去，而姜俊昊則是直接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九月六日當晚，S.M在官方論壇發佈了東方神起成員金在中受傷的消息，經過醫院診斷確定為右腿骨破裂。傷勢非常嚴重，甚至到了需要進行外科手術的程度。事到如今沒有人再來擔心東方神起的回歸舞台，粉絲「仙後」一片嘩然，擔心的情緒一時間瀰漫開來，在東方神起和其粉絲仙後即將在舞台上重聚的時候居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就在當天晚上，擔心這樣的情緒就已經在向著憤怒轉變著。

姜俊昊和其他成員都在醫院守了整整一夜，推遲回歸舞台已經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當成員們看到金在中得知病情之後那種失落的樣子時，每個人的心裡都很不好受。

「我沒事，就是回歸舞台要因為我推遲了，很抱歉。」病房裡洋溢著壓抑的氣息，每個人都是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或許沉默是最好的選擇，每個人甚至都放緩了呼吸。而金在中的這一句很抱歉，卻是讓人心裡更加的難受。

「別說抱歉的話，你的傷是因為意外，又不是因為你。」只有姜俊昊在此時開口，不顧其他人的目光，姜俊昊就是想要給予鼓勵，「快點好起來，韓國的回歸結束之後還有日本的舞台，主音如果不在的話，我們搞不定的。」

金在中抬頭看了一眼抱著雙臂的姜俊昊，在對方的表情中他什麼都看不出來，遇上這樣的突發情況，每個人都會自我保護。而姜俊昊就是他金在中最大的競爭者，主音的話他也可以，唱功的突破也是已經開始。無論是在日本還是在韓國，姜俊昊和金在中的重複定位都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並沒有多說什麼，房間裡再次陷入了沉默。

「對不起。」手機響起，姜俊昊輕輕的抱歉一聲。

自從在金悠麗處得到了消息之後姜俊昊就始終開著手機，並沒有焦急只是多了一個習慣，就連姜俊昊自己也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習慣了冷靜和理性，用這倆種性格來保護自己，以免期待落空。

對於父親的聯繫姜俊昊並不能用理性來分析，理性只是告訴他你需要開著手機，等到那一刻的來臨，而這一刻居然來的如此突然，姜俊昊居然拿著手機愣在了當場。

呆呆的愣在當場，手機上的號碼是來自非洲，對於一些國際線路的號碼姜俊昊已經可以倒背如流，至於他為什麼要去背這些東西，已經不言而喻了。

鄭允浩輕輕的碰了碰姜俊昊的胳膊，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愣住，但是房間內情況的確不適合欣賞手機的鈴聲。感覺到了觸碰，姜俊昊也是目光呆滯的看了看鄭允浩，轉而才反應過來，大腦中也是一片空白。

「俊昊麼？我是爸爸啊。」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焦急，似乎也在因為激動而喘息著。

「噢，爸。」久違的中文脫口而出，姜俊昊的大腦此時方才恢復了運作，房間裡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輕輕的抱歉一聲，姜俊昊就此走出了房間。

從03年開始和父親失去了聯絡，到如今為止已經有將近倆年的時間了。比起母子來說，姜俊昊更喜歡父子。從小開始就認為父親是個偉大的存在，因為他能在母親暴怒的時候降服對方。而到了後來，姜俊昊更加認為父親才是永遠都不會拋棄自己的人，所以在失去聯繫之後，姜俊昊的情緒才會如此的激動。

「您，您在哪？」，父子倆人都是語言高手，延續了父系外交的血脈，對於語言的應用姜宇絕對要超過金悠麗。

「我在肯尼亞的首都，這裡可以找到打國際長途的電話，你不用擔心我。」姜宇直接就嘮叨起來，身在非洲的他此時正頂著無比的炎熱，激動的情緒洶湧起來，和兒子足足倆年的時間沒有聯繫，對於一位父親來說，這同樣是煎熬。

「請您一定要注意身體。」姜俊昊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他想要質問，為什麼足足有倆年的時間沒有聯繫他，但是，此時並不是時候，「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希望可以當面和您說些事情，很多事情，我這倆年的經歷很精彩，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姜宇靜靜的聆聽著，姜俊昊的話雜亂無章，但是姜宇卻依舊是聽得津津有味。

「我明年初會到日本呆上一段時間，然後就要回美國。如果是見面的話，就在那時候吧。」

放下了電話，姜俊昊單手撫著自己的胸口，倆年的時間，完完全全沒有聯繫的倆年就這樣被輕易的原諒了。姜俊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大度，或許對於父親他從來就沒有怨恨過。

過猶不及，姜俊昊對於父親的怨恨或許已經達到了這個程度，過猶不及的程度。

第二百四十三章 喂！老娘是白飯。

距離東方神起成員金在中受傷已經過去倆天了，猶如金在中受傷的突然性，推遲ComeBack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在九月八日這天，金在中在受傷倆天後被推進了手術室，此次手術的結果將決定他能不能站在舞台上，很多人都在祈禱，仙後們甚至自發的在醫院外組織了燭火祈禱的活動，而姜俊昊卻是被公司勒令呆在公司裡。

並不是干涉姜俊昊的自由而是保護，由於事發的突然性，粉絲們似乎在一時間喪失了理智。姜俊昊作為東方神起的海外第六人在韓國本沒有舞台，但是在三天後的《人氣歌謠》上，他卻是獲得了三分鐘的舞蹈表演。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用巧合來形容，但是粉絲們的怒火卻還是席捲而來，各種各樣的陰謀論喧囂起來，其中說姜俊昊指使某某故意打壞了金在中的腿，就是為了可以替代他加入東方神起的言論獲得了很多人的支持。

簡單的一句話看起來既單薄又錯漏百出，但是它偏偏就有無數的支持者，面對金在中受傷這樣的晴天霹靂，仙後們需要一個發洩的渠道，而對於姜俊昊積蓄已久的怒火也是在此時爆發開來，不僅僅在網絡上大面積的繁衍，甚至還影響到了姜俊昊的現實生活。

面對急於發洩切自己就是那唯一發洩渠道的人群，姜俊昊的生活還是更加的深居簡出起來，每次出行都要跟隨一定數量的保鏢，但就是如此Anti們的行動卻還是沒有收斂，反而是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

面對這些年紀尚幼還是被誤導的Anti們，姜俊昊可以用來反抗的手段十分有限，除了無視那些謾罵之外，對於追到現實生活中影響他日程的粉絲們，姜俊昊不會給予任何的好臉色。

但是，也只限於臉色而已。

九月十一日就是姜俊昊的特殊舞台，仙後們的抵制已經上升到了會影響到製作組的程度，在網絡實名制盛行的韓國，粉絲們的留言在某些程度上會影響到綜藝節目製作組的決定。

而SBS終究是韓國三大電視台之一，定制的日程非但不會取消，而錢榮做為《人氣歌謠》的擔當PD首先在個人CY上對姜俊昊的出演表示力挺。

「俊昊是個努力的年輕人，這一點《人氣歌謠》的所有工作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不知道這些流言蜚語從何而來，但是因為沒有根據的傳聞就要求製作組取消一個已經公佈出來的特殊舞台，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在《人氣歌謠》發生的。」

錢榮的結果自然顯而易見，S.M對於應對粉絲的憤怒早有先見之明，在金在中出現意外的當天就關閉了姜俊昊的個人CY，而錢榮的個人CY也是在被粉絲攻擊後再次關閉。

一時間部分粉絲似乎成為了不懂事的群體，他們成幫結隊，對於任何敢為姜俊昊說話的工作人員CY進行惡意攻擊，幾天時間過去，大部分《人氣歌謠》的工作人員都已經決定暫時脫離網絡這個虛擬卻又暴力的世界。

既然有人反對自然也就有人支持，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們對於仙後的攻擊和詆毀早就已經忍無可忍，雖然姜俊昊的粉絲年齡普遍大於仙後，對於那些幼稚的謠言也可以一笑了之，但是看著他們言之鑿鑿的模樣，怒火還是就這樣升騰起來。

在九月十一日這天趙若然原本還有一個聚會，但是在前天一項對待謠言可以當笑話看待的趙若然居然在網絡上和別人吵了起來。許久沒有在網絡上和別人進行無意義的辯論了，但是趙若然卻還是和對方吵得那叫津津有味，怒火中燒。

今天就是姜俊昊在《人氣歌謠》表演的日子，阿芙羅狄忒們早早的就來到了直播現場，大概200多人的小團體已經是阿芙羅狄忒的極限，畢竟他們大部分都是有工作和有家庭的人。

「就是這些人麼？現場能容納的人數可是有五百呢」，領頭的女孩在和一個男人說道，言辭之間全是焦急。

「我們就算有五百個人也不可能填滿，《人氣歌謠》是需要入場憑證的，你下載了本期出演歌手的鈴聲，或者是有購買專輯的小票才可以入場，這裡的都是影迷，哪裡有這些東西！」

男人氣急敗壞的說道，做為姜俊昊的影迷男性粉絲們的確很不容易，畢竟男人去喜歡一個男藝人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倆人的聲音頗大，全然不顧倆百多人的小團體都能聽到，影迷們對於應援真的是一竅不通，沒有統一的顏色也沒有統一的應援物，為了防患於未然，《人氣歌謠》此次特別封閉了後台，以往很容易就可以送進去的禮物如今卻是都被提在手上。

看到這樣的一切，趙若然覺得自己應該回到17歲的那個時候了，「你就是領頭吧？粉絲會會長來了麼？」

領頭的女孩抬頭看了看趙若然，似乎是在記憶中搜索著，「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我就是今天過來給姜俊昊應援的。現在，我問你粉絲會會長來了麼？」

正色起來的趙若然還是有些前輩的氣勢，雖然並沒有擔任過粉絲活動的管理者和組織者，但是趙若然卻是參加過很多次這樣的活動，「沒有，今天會長要去日本，叫我一定要阻止好這次應援。」

怪不得會這樣，這根本就是一幫散兵游勇不要說應援口號了，如果繼續讓這個女孩管理，能不能讓姜俊昊見到他們都是個難題。

「我在電視台裡認識幾個工作人員，但是我們不可以從這裡進去，你要是相信我的話，要他們跟我一起去停車場」，趙若然知道如果繼續這樣放任不管，她可能會被網絡上那幫炫耀應援的小蘿莉氣死。

領頭的女孩似乎也是沒了主意，看著趙若然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直接就選擇了相信她。熟不知在這個女孩做出如此的選擇之後，趙若然心中只有感歎，這阿芙羅狄忒真是太純潔了。

保姆車中除了姜俊昊、司機和陳永守之外就是三個保鏢，化妝的工作已經在美容室完成，其實S.M也並不想讓姜俊昊在此時刺激仙後們的情緒，但是沒有辦法，錢榮在CY上的留言已經證明了節目組的立場，而S.M自然也是不能什麼都聽粉絲的。

只能是一切從簡，當車子緩緩的駛入地下停車場，阿芙羅狄忒們也已經完成了入場，做為編輯自然少不得和電視台的人打交道，塞進去200多人可能會有問題，但是100左右卻是沒有問題。

而且阿芙羅狄忒們也是獲得了進入後台贈送禮物的機會，在過去趙若然是HOT的粉絲，而現在她卻是姜俊昊的粉絲，在《人氣歌謠》節目組裡也有她的大學同期，為了一口氣，趙若然自然是不要了面子。

每當響起那個死丫頭的嬉笑的眼神，趙若然就覺得熱血上湧，既然已經不要了面子，這應援可是要做好的。

倉促的組織了一個簡單的口號，登上一會姜俊昊就會登台綵排，阿芙羅狄忒們也是有了練習的機會，對於這幫嬌生慣養的影迷，趙若然拿出了歌迷的基本素養。

扯開嗓子，喊！

「每個人都聽好了等一會我說什麼就都跟著我說什麼，不要就是尖叫，要喊出名字」，散漫，真的太散漫了你看看，那邊的是來打應援大戰的粉絲麼？根本就是來遊山玩水的。

放眼望去，影迷們的散漫盡收入了趙若然的眼底。沒有應援色，沒有應援物，有的只是大量的禮物，那些剛剛還都送到後台去了。不得不說這姜俊昊演員的身份就是吃香，似乎是示威一般，作為第一次登上韓國舞台的歌手，《人氣歌謠》製作組居然還為他準備了單獨的待機室。只是這種待遇，就完全可以讓Anti們氣上一陣了。

「喂你們想要讓仙後看笑話麼？」直接放棄了敬語，趙若然也是想起了昨天和吵架的那個小蘿莉。嘲笑她的年紀不說，甚至還嘲笑她的品味，真是老虎不發威就拿他當病貓，如今的趙若然可是正經八百的時尚編輯，還兼任設計師。

「這位，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就是仙後，我也喜歡姜俊昊不行麼？怎麼說姜俊昊都是晚出道的，後輩粉絲的話還是尊重一些的好。」

不和諧的聲音響起，這句話可是讓趙若然青筋直跳，「喂，老娘是白飯，你們哪個是我前輩站出來我看看。」

這白飯就是HOT的粉絲，96年出道的HOT，當年趙若然才15歲。白飯的彪悍是另一段歷史，而趙若然也沒忘記今天是來給姜俊昊應援的，將仙後改成了Anti之後這一百五十人的小方陣總算是在趙若然的指揮下整齊了許多，至於那口號？光是規整他們的密集站位就足足讓趙若然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還喊什麼口號？

能整齊的喊出姜俊昊三個字，那就不錯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粉絲

SBS，地下停車場。

當姜俊昊和陳永守以及三個保鏢走下保姆車時只有慶幸，SBS此次的安保工作進行的十分完善，空曠的地下停車場沒有任何粉絲的身影，原本緊繃著的神經一瞬間便放鬆開來，直到一行人來到電梯門前才知道還有一句中國成語叫做百密一疏，面前的三個粉絲顯然年紀不大，身穿校服的樣子楚楚可憐。

保鏢們第一時間就將姜俊昊擋在了身後，在現代社會只要是超過了十歲的兒童就擁有無與倫比的殺傷力，這一點只要多多關注國際新聞就可以知曉。

「不要換掉在中哥哥好麼？」，三個小女孩異口同聲，那副抬著腦袋似乎是要哭出來的表情讓五個大男人愕然起來。

他們是來求人的？見識到了太多彪悍的粉絲，姜俊昊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其中一個女孩已經哭了出來，而那懇求的目光卻是透過了由三個保鏢組成的縫隙直射在姜俊昊的身上。輕輕的分開面前的人牆，三個女孩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不能心生警惕。

姜俊昊直接來到那個哭出來的女孩身前蹲下，摘掉了墨鏡，「你們今天逃學了吧？還沒去看昨天的Show Case？」

「沒有，家裡不讓我去。」姜俊昊那溫柔的語氣和女孩的抽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輕輕的低下了頭，姜俊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面對一個一直反對自己群體中的一員，他真的是不想做好人，「以後還是不要逃學了，我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吧。」重新抬起頭，姜俊昊微笑著說道。

「你們的在中哥哥呢是在大前天做的手術，但是昨天他站在了舞台上，就是因為逃學所以你們才不知道」，姜俊昊那淡然的口吻並沒有讓女孩們的驚訝小多少，她們只是在別人的口中得知，金在中傷的很重，「你知道麼？在中哥哥昨天在舞台上對你們說話了，他說謝謝你們的關心，他真的一點都不疼。」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搖頭來證明自己所說的「不疼」都是事實。

「真的？」，哭著的那個女孩停止了抽噎，開始用手胡亂的在臉上擦拭起來，言辭之間的質疑卻是有八分相信，真的是一群很好騙的小姑娘。

「真的」，姜俊昊確定的點了點頭，表情中的愉悅似乎也是為金在中高興一般，「他對你們說他真的一點都不疼，你想想啊，腿斷了都說自己一點都不疼，在中哥哥一定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所以我不會想去換他的。」

做出了怕怕的表情，姜俊昊的表演惟妙惟肖，「但是呢，如果他的粉絲都像你們這麼好欺負，我心裡的壞聲音估計就又要鼓動我了，你說是不是？在中哥哥的粉絲如果那麼弱的話。」

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陳永守直接別過頭抿嘴輕笑，但是笑著笑著，眼睛卻也是有點發熱。

「不，雖然喜歡在中哥哥的人少，但是我們不弱」，小女孩斬釘截鐵的說道。

東方神起在韓國的人氣依舊，在奧林匹克競技場開得起Show Case的組合不多，但是東方神起就算是一個。當著倆萬名粉絲的面，金在中用那條剛剛結束了手術的腿站在舞台上，對著滿場的仙後說自己一點都不疼。這一切就是發生在昨天，而姜俊昊也是在第一時間就知曉了。

但是千萬不要小瞧謠言蠱惑人心的能力，姜俊昊依舊是被Anti的對象，或許就是因為金在中的那句「我不疼」，今天的SBS才可以如此的風平浪靜。

只有那三個讓姜俊昊無可奈何的小姑娘出現在這裡，還是因為她們一大清早就到達了SBS的停車場潛伏起來，就等著姜俊昊出現的這一刻。

姜俊昊真的不想做個好人，如果說仙後們的反對讓他生氣，那麼這些小女孩的反對就是姜俊昊的良藥，但是因為他不是好人，所以姜俊昊並沒有請這些餓了一天的小女孩吃飯。

「心情不好？」，電梯裡，陳永守關心的詢問道。

「沒有，我只是也想要有這樣的粉絲，可以為了我去求一個她們討厭的人。」一時間姜俊昊似乎也是有了些感觸，「在中哥最近的人氣一定會瘋漲，所以這件事情我們就不要告訴他了好不好？」

「嗯，要說你自己去說，我不做這種煽情的事情。」陳永守也是笑著答應道。

本次《人氣歌謠》的MC依舊交給姜俊昊和韓藝瑟，做為倆人的最後一次合作，互相之間也似乎是都有很多的注意，要在中期節目中和一直以來支持他們倆人的觀眾道別，姜俊昊已經成為了《人氣歌謠》的1%收視率，而韓藝瑟因為和姜俊昊配合也是在近期造出了很多的話題，甚至連一直以來縈繞在她身邊的那種「惡意撒嬌」的形象也是在逐漸的淡化中。

畢竟，她韓藝瑟也是不想做個花瓶。

本期的出演者還有金鐘國、MC夢等歌謠界的前輩，姜俊昊需要去一一道別，在短短的四個月裡他也是見過了大半個歌謠界，特別是金鐘國，即專輯主打曲原地踏步取得了三連冠之後，後續曲討人喜歡也是開始了連冠之旅，參加《人氣歌謠》的歌手最多只能連冠三次，毫無疑問，金鐘國的連冠證明著難以置信的人氣。

獨立待機室，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們已經將他的禮物都擺放整齊，在趙若然的疏通下，後台對阿芙羅狄忒們暢通無阻，進入房間就可以看到禮物被整齊的擺在一邊，而此次姜俊昊要模仿的卻是邁克爾、傑克遜的舞蹈。

粉絲們的禮物五花八門，從零食到日用品樣樣都有，據說阿芙羅狄忒們居然連送禮都不知道應該送什麼才好，粉絲會會長頻繁出差海外，而其他人也是明顯沒有管理粉絲會的經驗。

更不用說演員的粉絲本就是個鬆散的組織，會員們只需要繳納會費，然後將一切應援交給管理組去做，最後只需要在網站上呈現食物照片和價格清單即可。

而此次的應援則是阿芙羅狄忒中其他歌星的粉絲準備的，十分全面而且也都用得到，此時的姜俊昊就是對著落在那裡的禮物挑挑揀揀個不停，他喜歡的零食有，甚至連居家用的拖鞋也有。

嫉妒麼？現在一點都不嫉妒了。

姜俊昊也是一個很容易嫉妒的人，毫無疑問，金在中的那三個連蘿莉都算不上的粉絲讓他有些嫉妒，可以為一個喜歡的、距離自己很遠的偶像放棄自尊，先不論這份放棄的價值，對於那三個女孩的年紀來說，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工作照常進行，一切都和過往的每一次《人氣歌謠》一樣，只不過後台中卻是缺少了不時穿行的粉絲，似乎就連氣氛也是冷清了不少，但是金鐘國的帶來還是讓第一次使用獨立待機室有些無聊的姜俊昊感覺到了前輩的熱情。

「我的簽名CD，上周忘了帶。」只是曾經開過一個玩笑而已，姜俊昊和金鐘國熟路的似乎很快，樸榮勳教給他的以誠待人在金鐘國身上初見成效。

只是開了一句玩笑說要拿金鐘國的簽名專輯出去送禮，沒有想到這位前輩居然是給送過來了。

只能是連連的道謝，而金鐘國到此來也不僅僅是為了送張專輯而已，「我還在打歌期，你也知道這個時候粉絲都有些激動，不能和PD他們一樣為你說話，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喝酒。」

私下裡的金鐘國完全對得起那身肌肉，平時雖然願意沉默，但是熱情起來就真的非常男人，「哥，我說我不在乎這些，你信麼？」

愣了一下，在韓國人的觀念裡被人反對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特別是對於藝人來說，Anti的存在雖然不可避免，但是每個人卻都不願意提起，「不用說的好像不在乎，我以前剛脫離組合一輯失敗的時候也經歷過這些的，但是習慣了就好了。」

比起姜俊昊的自我金鐘國更願意無視他不相信的東西，這不，姜俊昊誠摯的表情都被金鐘國當成了演技，「老是說有時間，不如我們就定個時間吧，姜虎東你應該也很熟吧？到時候一起。」

人逢喜事精神爽，金鐘國重新出發後迎來了自己的另一個巔峰，毫無疑問，在年末大賞上金鐘國一定是斬獲頗豐，遇到這樣的喜事，他怎麼可能不與人同樂？

模糊的約定了一個時間，此時的姜俊昊正站在舞台上對著自己的阿芙羅狄忒們興奮的揮手，並不是第一次在舞台上見到自己的粉絲，但是在韓國的舞台似乎就是不同。

可能是因為姜俊昊的好勝心作祟，在這裡他畢竟是不被歡迎的。

「3，2，1……STAR！」，耳機中傳來熟悉的倒數，《人氣歌謠》的直播已然開始，姜俊昊微笑著面對鏡頭，內裡的熱情和愉悅溢於言表。

「下午好，歡迎收看《人氣歌謠》。」

第二百四十五章 熱情似火

熱情似火的舞台，韓藝瑟此時正一個人站在鏡頭前進行著主持，她需要告訴所有人，姜俊昊不僅僅是交際舞跳的好。

「熱情又浪漫的拉丁，其實，姜俊昊不僅僅是交際舞跳的好。期待麼？請看吧！」韓藝瑟話音剛落，面前的攝像機就停止了轉播，同樣是將期待的目光投向舞台的方向，那裡的表演已然開始。

正面的四台攝像機已經運轉起來，舞台顯得有些灰暗，但是卻同樣的炙熱。耳邊響起一聲又一聲姜俊昊的呼喊，一百多人的小群體在趙若然的帶領下一次又一次的聲嘶力竭。

姜俊昊三個字響徹全場，在舞台上的人影動作之後，這呼喊聲一瞬間又大了不少。舞台製造的視覺效果已經是將這氛圍烘托的熱情四溢，阿芙羅狄忒們也沒有想到，適當臨頭自己會發出如此的呼喊。

黑色的圓頂禮帽，白色襯衫卻是紅色的領帶，貼緊身體的西服，完全模仿邁克爾、傑克遜的舞台妝扮是在這位世界流行天王致敬。

雙手在領子上放肆的提拉幾下，姜俊昊面色嚴肅的向前走了幾步，抬頭之間視線掃視全場，表演已然開始，他上半身的每個關節似乎都被指定在了固定的框架之內。一個不到一秒的動作就有三個視覺上的律動，這只是剛剛出手就已經點燃了全場的熱情，抓住了全部的視線。

這視線已經在姜俊昊的身上固定起來，有如實質。而嗓子早就在剛剛的指揮中啞掉了，但是看著姜俊昊站在舞台上跳舞，趙若然似乎是找回了十五歲時的熱情，大聲的尖叫比誰都響亮，全然不顧身體已經不堪重負。

全場三分之一的觀眾都是姜俊昊的粉絲，他們的熱情十分高漲，甚至可以讓這錄製棚內充滿炙熱的氣息，還具有十足的感染力。

比如說，他們就感染了在舞台上的姜俊昊。

全場掀起一聲巨響，彷彿是什麼巨大的玻璃器皿被這熱情擊碎了一般，緊接而來的英文倒數讓全場的溫度再次升級，因為倒數結束，舞台上的姜俊昊已然動作起來。

在那猶如提醒一般的擊碎聲中，姜俊昊的眼神就已經發生了變化，而倒數結束舞台上卻直接噴起了火焰，被這熱情點燃的舞台也照亮了姜俊昊的面龐，他的表情依舊不可一視，但是那雙具有魔力的雙眼卻是射出了精光。

隨著幾聲勁暴的鼓點，姜俊昊的手四指向後大拇指向前，卡在腰間的雙臂成九十度彎曲，和鼓點一起擺動恍如點燃了某種炙熱的氣流。血液在身體裡沸騰起來，姜俊昊的動作似乎是越來越快，但是卻保持了同一個律動的速度上。讓這時間加快的是熱情的氛圍，在身體的律動中姜俊昊傳遞了熱情的訊息。

我需要你們尖叫！

現場再度燃起更加劇烈的尖叫聲，用幾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就傳遞了無匹的熱情，舞台上不斷升騰起來的火焰伴著姜俊昊的舞動讓現場的氣氛不斷的升高再升高。

升高到每個人都聲嘶力竭，流盡汗水的程度。這僅僅是一個舞台而已它沒有歌聲並不完美，但是舞台上的那個身影卻是可以傳達出讓所有人都感覺得到的熱烈訊息。

我需要你們的熱情！

一個動作從哪裡開始到哪裡停止，舞蹈就是這樣看似簡單實則很難的存在，姜俊昊消化了這曲舞蹈的精髓，因為他感覺到了舞台上方那炙熱的燈光以及不斷噴起的火焰所帶來的燥熱氣流。

這樣的舞台需要熱情，而舞台上的舞者也是在傳達熱情，通過每一個動作、眼神甚至是表情，將這樣的熱情傳遞到全場甚至是感染全場，姜俊昊做到了，用不帶歌聲的舞蹈。

舞台上再度出現了變化，伴舞們的退場並沒有讓這個舞台顯得空曠，重新快速起來的動作讓這一曲《Dangerous》變得更加熾烈，而滿場的粉絲卻是用更大的尖叫聲來填補了本來並不缺少的空位。

注意，是滿場的粉絲，所以這熱度再次升級，甚至是壓過了舞台上不斷噴吐的火焰，而那火焰的數量也是隨著這熱情而更見密集頻繁的噴吐處理。

這頻率越來越快，不斷的噴吐讓每個人都是只能在火焰的間歇才看到姜俊昊的舞動，那舉手抬足之間帶來的訊息有如實質。

繼續尖叫吧，我需要你們的尖叫！

在這樣的氛圍中每個人都會因為這熱浪而汗流浹背，彷彿是的突如其來的激情讓所有人都是血脈噴張，舞台就是有著這樣的魔力。或者是舞台上的那個身影有這樣的魔力，用他的熱情帶動所有人的熱情。

不管你是不是他的粉絲，不管你是不是認識他，看到這個熱情的年輕人在舞台上跳舞的身影，每個人都將那固有的形象從腦子裡狠狠的揪出來再丟掉地上踩得粉碎。

這並不是電影裡那個翩翩起舞的羅英師，而是現實中熱情似火的姜俊昊。

一隻手從禮貌上方滑至臉龐，這是姜俊昊唯一改動了這舞蹈的地方，對世界流行天王只能致敬卻不能屈服，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朝氣與衝勁兒，現實是，在這裡他獲得了巨大的歡呼聲，在舞台上的姜俊昊就是這裡的流行天王。

滿場的粉絲都是被姜俊昊調動起了激烈的情緒，但是三分鐘的舞台卻是讓人尤其的掃興，隨著姜俊昊的一個動作五百人彷彿是在同一時間喘息起來。因為他們對於剛剛的消耗都渾然不覺，這種熱情有著超越一切的魔力，讓人欲罷不能的同時卻又消耗了無數的體力，這真的不是一個什麼好的喜好。

趙若然的嗓子已經嘶啞起來，但是舞台上的姜俊昊卻重新調動了她的熱情。

又是那個熟悉的動作，用雙手整理衣領，隨著最初的節奏。重要的是他的表情，趙若然可以感覺到他的滿意，這個傢伙決然在舞台上明目張膽的對所有說，我很滿意你們的表現。

激情的舞台卻是被姜俊昊的最後動作附加上了一絲趣味，三分鐘的時間過去，每個人都是在這三分鐘的時間裡巨大的消耗了自己的體力，但是對著姜俊昊的滿意，尖叫聲再度響起，這一次卻是要將房頂掀翻。

某種奇妙的連接在姜俊昊和粉絲之間共存，他們並不是心靈相通，而是通過尖叫、表情和表演來互相傳遞訊息，告訴對方自己的想法，姜俊昊的愉悅和滿意，粉絲們的讚歎和滿足，共存之後發生的化學效應就是激情和熱情。

舞台上的火焰已然消失，激情結束的一瞬間每個人都感覺到心中有些空空的，似乎是忘記了什麼一般。

視線中的姜俊昊快速走下舞台，他還需要準備接下來的主持工作，這畢竟是他的最後一次主持，用這樣的舞台來為姜俊昊的首次MC畫上句點簡直是最完美不過了。

一個渴望舞台在韓國卻沒有舞台，有了舞台卻要因為意外而遭受無數反對的年輕人，阿芙羅狄忒們送上了自己的支持，而姜俊昊卻是用自己的表現贏得了滿場粉絲的支持，這是怎樣的一副畫卷又是怎樣的一個故事？

努力就會贏得結果，堅持下去就會獲得讚賞，此次的舞台告訴了所有人，姜俊昊並不是靠著運氣，而是靠著他自身的魅力和實力，用數年的努力換來了一次的尖叫、掌聲還有熱情顯然不夠，無論是粉絲還是姜俊昊都開始期待起更大的舞台。

「前、前輩」，原來的組織者在趙若然身邊小聲的說道，「我們應該什麼時候喊姜俊昊的名字？」

趙若然直接愕然起來，原來她已經在姜俊昊的激情中忘記了自己到此的目的，或許他本就該獲得成功和尖叫，並不需要組織什麼或者強調什麼，姜俊昊用他自己的能力也可以獲得無數的支持，而阿芙羅狄忒只是他眾多支持者中的一員，還是有些稚嫩的一員。

「呃……等等他站在主持人位置上的時候」，心中想的並不是嘴上說的，前輩白飯的威嚴不能丟，難道還要他趙若然說自己忘記了麼？當然不會。

當姜俊昊飛快的更換了衣服再次沾上舞台的時候，阿芙羅狄忒們的名字應援終於到來，那一聲聲的姜俊昊讓舞台上的年輕人有些尷尬，因為接下來的並不是他的舞台。

直接當著直播的面對著自己粉絲的方向做了一個噓手指的動作，姜俊昊如此的表現直接便讓粉絲們的尖叫聲更加劇烈了起來，還帶著微微起伏的胸膛，姜俊昊面帶微笑的對著鏡頭。

「時間過的真快，我在《人氣歌謠》已經有四個月的時間了，大家的支持還有觀眾們的支持我不會忘記。在這裡工作室一個越快的經歷，我們一起期待下一個舞台吧，更大的舞台。」

「那我不是要期待更大的屏幕了？」，韓藝瑟突然的插口讓姜俊昊愣了一下，轉而卻是重新笑了出來。

「嗯，我們都期待更大的屏幕和更大的舞台，所以讓我們下次再見吧！」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各有不同

「在中哥，你說過了不疼對吧？這個舞台是需要努力才可以站上來的，不要讓你的粉絲久等，請快點好起來，他們真的很需要你。」

《人氣歌謠》的直播已經結束，對於收視的大幅度下滑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製作組卻驚奇的發現收視率並沒有下滑，反而是取得了一個較高的平均值。

關注娛樂的群體基本都集中在年輕人中，過剩的精力讓他們想要需找一種娛樂方式來排解生活中的壓力，而明星就是如此應運而生的產物，無數流行天王為明星這個職業賦予了很多不同的意義，站在舞台上或者螢幕中星光璀璨，這會是一副怎樣的勝景？幾乎所有帶著明星夢的年輕人都會這樣的憧憬著。

在很多時候歌手只需要一個舞台就可以影響很多人，姜俊昊那熱情的舞台就這樣植入在了很多人的心理，即便受到了抵制，他依舊是那樣的熱情，對於舞台表演的熱衷讓姜俊昊成為了追夢者，而此次的舞台則是展現出了姜俊昊對於追逐夢想的熱情。

如此的理解在不斷的散播著、渲染著，影響了粉絲的同時也影響了姜俊昊身邊的人。

昨日的盛況似乎就在眼前，看完了直播的金在中直接關掉了電視，一臉的嚴肅似乎是在思索什麼。就在昨天東方神起剛剛召開了一場倆萬人的Show Case，面對滿場粉絲的祝福，沒人可以不熱情。

歷盡辛苦才站上了這個舞台，對於金在中來說唱歌等同於他的生命，傳達思想而不是傳達一個美好的形象，看起來似乎是用來吸引眼球的經歷卻是金在中傳達堅持理念的一個渠道。

只不過將這一切商業化之後，或許也就有些變了味道。

突如其來的傷痛是每個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不僅僅是仙後還有阿芙羅狄忒，倆個粉絲團體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姜俊昊和金在中此時就在一個組合之中。讓姜俊昊退出是不可能的，因為對於日本市場的覬覦讓S.M可以適當的放緩他的演員之路。始終是一家唱片公司，即便姜俊昊此時所展現出來的無比誘人，但是歌謠依舊是S.M的本行。

東方神起成為了S.M目前唯一的主打男團，即便在年末還是要推出新團隊，但是S.M卻依舊對東方神起在韓國的發展寄予厚望，他們要打造的是享譽亞洲的人氣組合，姜俊昊的語言能力、顏，甚至是實力。如此的對比之下，他似乎成為了不可缺少的存在，但是做為主音的金在中如果不能跳舞了，那會是何種的情景呢？

不外乎他擔心會被替換，努力、堅持了數年之久，只為了一年多的當紅組合中人氣墊底的位置麼？如果處在金在中的位置上，每個人都會如此的詢問自己。

由此，金在中的心裡也是有了不和諧的聲音，如果他將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情告訴給公司會怎樣？事情會不會出現什麼轉機？這是每個人心中都會擁有的小惡魔，無人可以避免。

「哥，俊昊哥說他今天也不能回來了。」鄭允浩的聲音將金在中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是因為粉絲麼？」，金在中淡淡的發問道，迎接他的卻是鄭允浩沉默的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讓這事情順其自然吧。」說完，金在中直接閉上了眼睛，某個聲音讓他在近來輾轉反側，如今或許這個聲音也應該消失了。

「哥，你說俊昊哥的事情我應該告訴公司麼？」

鄭允浩的詢問讓金在中再次睜開了眼睛，當初的他對著鄭允浩親口說出了保密二字，而在這幾天他卻是險些說出去。很多事情就是如此，越多人知道，就越危險。

「如果你想告訴公司也要直接告訴李秀滿社長或者是金英敏理事，成煥哥的話還是不要告訴他。」李成煥是東方神起的經紀人，東方神起在日本並沒有傑尼斯那樣的新人宣傳渠道，發展緩慢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李成煥最近也正愁苦於幾人的曝光太少，受到的關注也是太少。

「你擔心公司會利用這件事情炒作？」，鄭允浩再次發問。

「這是我們能想到的最壞的情況，不過有寶兒前輩的話事情就難說了。但是，做了這件事情之後你準備怎麼面對俊昊？」，金在中也是思考過，以姜俊昊的能力知道是誰做的並不難，在做了之後如何去面對對方，曾幾何時的金在中也是猶豫、糾結過。

房間中重新沉默下來，倆個人都是若有所思，金在中的腿恢復並不快，可以說是需要超過三個月的時間來調養的，但是公司卻依舊將專輯發行的日期定在了九月末，今天過去之後等待鄭允浩的將是非人的日程。

身為一個組合的隊長，鄭允浩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但是猶豫在很多時候比快意要好的多，畢竟一時的決定是絕對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或許，作為一個組合的隊長，鄭允浩就應該猶豫。

「我們還是當做不知道吧，這是最好的辦法。」猶豫再三，金在中還是做出了選擇。

看著金在中的眼睛，鄭允浩沒有做聲，但是在沉默中，他也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事情的發展繼續向著皆大歡喜的方向前進著，金在中在Show Case上的表現為他獲得了大量的關注，坐著輪椅上台，在座位上堅持了倆個小時，告訴所有的粉絲他不疼，他會在未來露出更多的笑容。

此時金在中的笑容是應對著自己的傷痛，他還承諾，在未來他也會用笑容應對更多的未知。

想做壞人，硬不下心腸。

想做壞事，沒那個肚腸。

網絡上的衝突一時間降低了好幾個等級，收視率並沒有在很多人意料之中的大降，反而是保持了一個平均的數值，而姜俊昊的模仿則更是精彩，比起技術性的舞蹈，姜俊昊舞動的大多都是熱情。

那種難以言喻的熱情直到現在還讓人心有餘悸，回想起來彷彿還能身臨其境，姜俊昊帶動起來的感覺成為了觀眾們記憶中的一段畫面，好像是影像一般，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歷歷在目。

姜俊昊在直播中為金在中應援，這樣的事情肯定會被部分人曲解為惺惺作態，但是經歷了最近的謠言大潮之後，支持姜俊昊的人也是在第一時間內為其做了證明。

不少工作人員都是重新打開了CY，他們選擇的方式就是抱怨，抱怨姜俊昊不根據台本走，反而在舞台上為哥哥送上什麼祝福，如此的抱怨看起來非常的溫暖人心，而且也足以讓更多的人啞口無言。

替換傳言已久存在，而且看上去還是似模似樣，姜俊昊之所以被懷疑就是因為他太優秀，雖然在此次的舞台上暴露了此時不能現場的缺點，但是大部分人卻依舊將他當做替換金在中的最佳人選。

想來也是，四國語言加上能歌善舞，更不要說還有一張俊美的容顏外加特殊的綠色雙眼，在畫報中的姜俊昊會擁有一種特別的魔力，而在現實中的姜俊昊也是通過各種飯拍展現了出來。

只需要輕微的裝扮，他就是在哪裡都會發光的寶石。

對比剛剛受了傷的金在中，在舞台上大放異彩的姜俊昊還有這特殊的身份，這份糾葛不會停止，它還將繼續的持續下去。阿芙羅狄忒們可以淡然處之，但是仙後們的行動卻也是因為要時刻防備著，「Only Five」並不是隨便喊喊的口號，即便姜俊昊在中國乃至日本的應援站都已經逐漸的建立起來，在韓國姜俊昊依舊只有一個粉絲主站，但是卻能量巨大。

仙後們的行動讓阿芙羅狄忒開始不再那麼散漫，對於很多阿芙羅狄忒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知道歌謠應援就是戰爭，誰的人氣多誰的人氣足到現場一看就展露無疑，當天參與了現場觀看的阿芙羅狄忒們回到家中就是在網上抱怨起來，這舞台精彩是精彩，但是他們的嗓子都啞掉了。

其中之最自然是趙若然，每當她說話的時候妹妹趙若妍就會露出不理解的眼神。也是，20多歲的人了還和小女生鬥氣去拼應援，那一嗓子「老娘是白飯」在阿芙羅狄忒中廣為流傳。

還好妹妹並不是姜俊昊的粉絲，不然趙若然這個姐姐的形象沒了不說，那臉也是丟大了。

比起歌迷們製造的聲勢，阿芙羅狄忒們成為了第一個由影迷構成的彪悍粉絲組織，據說粉絲會會長從日本回來後對他們的應援腹誹不已，直接制定了接下來的一系列應援計劃。

既然歌迷可以讓歌手在舞台上感覺到無匹的人氣，那麼影迷們能做的就更多了起來。

這不，趙若然最近又是有了新的工作，而且量還不少，主要是為了阿芙羅狄忒們設計應援物，而且還要設計更多的東西。

歌迷可以給予人氣的直觀，而影迷們卻是可以給予的更多……

第二百四十七章 酷！

粉絲應援是韓國的特殊文化之一，而應援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門，但是阿芙羅狄忒們此次的應援卻是驚動了媒體。

劇本已經正式敲定，姜俊昊將出演新電影的消息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被散佈出去，到了如今劇組方才開放電影的相關網站，確定的影片的名字為，《百萬富翁的初戀》。

拍攝電影海報的過程十分迅速，姜俊昊和李妍熙都具有十足的模特經驗，即便是奢侈品加身也不會被那昂貴的價格所嚇倒，而姜俊昊表現出來的樣子則更是讓人吱吱稱奇。

那囂張的笑容似乎是在說，我本來就應該穿這個。

對於姜俊昊的第二部電影不僅僅是阿芙羅狄忒們給予了極大的關注，正所謂眾所皆知，姜俊昊近來的一些列話題和表現在此時也展現了十足的威力，但是從某些方面來說，這部電影的出演又是和他的那個「花瓶論」背道而馳。

「選擇這樣的劇本和導演可是做不了青銅花瓶的。」一位姜俊昊的影迷在他的CY上留下了這樣的文字。

姜俊昊的選擇讓很多影迷都是腹誹不已，似乎是不忍心看到一個有著靈性的演員走上偶像演員的道路，一時間對於姜俊昊的出演計劃並不是所有人都很期待的。

對於金泰均影迷們並不看好，擁有影迷在很多時候是幸運，但是在很多時候卻是掣肘，他們之中很多人會用客觀的角度看待問題，姜俊昊的演技，他的表現，以及他選擇的劇本。

影迷們對於金泰均的印象還停留在狼的誘惑這部電影上，對於他那漫畫式的表現方式，很多人都戲稱金泰均的電影絕對需要演技夠給力的演員，不然拍出來的絕對就是爛片。

沒有絲毫的深度可言，根據網絡小說拍攝的電影都會固定化、情景化，表達出原著劇情的同時卻又不富含導演的思想。金泰均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導演，很多人都是如此的形容他。

一個想要脫離花瓶形象的演員和一個沒有自己思想的導演混在一起，姜俊昊剛剛聚攏起來的部分專業影迷似乎是就此土崩瓦解。

「我相信量變可以引起質變，你呢？」，面對那位影迷的留言，姜俊昊是如此回復的。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客觀，正如同並非事事都那麼絕對，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們還是用一次應援來為他點燃了電影宣傳的第一把火，在這個時間點上，阿芙羅狄忒們的選擇是慈善。

趙若然的設計絕對堪稱頂級，為首爾附近的五家孤兒院捐獻毛巾、窗簾和床上用品，這些東西都是阿芙羅狄忒們訂做的，其中每條床單、毛巾和窗簾的角落上都有一個燙金的名字，阿多尼斯。

無論是肖像權還是簽名都歸S.M所有，對於這樣的粉絲應援阿芙羅狄忒們自成一體，並沒有和S.M聯繫人和有關版權的問題，因為阿多尼斯這個名字是屬於希臘神話中的名字，所以並不存在侵權的行為，反正大部分人知道阿芙羅狄忒是在為姜俊昊宣傳就好。

如此的點子立刻在粉絲圈中散播開來，阿芙羅狄忒的第一次慈善舉動，當真是一個「酷」字。

影迷和歌迷不同，S.M不能沿用普通的粉絲管理模式，在宣傳的時間上阿芙羅狄忒們也是掌握的恰到好處，雖然這些捐助用不了多少錢，但是絕對起到了正面的效果。

《百萬富翁的初戀》相關網站開啟當日就湧入了十萬人，這十萬人大部分都是姜俊昊的粉絲，對於他的這部電影更加期待，畢竟一個頹廢的失敗天賦者的形象並不能讓阿芙羅狄忒滿意。姜俊昊的模仿舞台通過直播面對了整個韓國的觀眾，他所表達出來的那一份熱情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

舉手投足之間彷彿是帶起了火焰，那自信且自負的表情讓人欲罷不能。

姜俊昊是真的喜歡舞台，他通過一個模仿傳達給了所有人這樣訊息，而到了現在姜俊昊又是回歸了演員的位置上，雖然忽左忽右的發展著，但是阿芙羅狄忒們希望他可以在演技上也擁有如此的熱情。

賦予一個角色熱情和靈魂，他們希望看到姜俊昊開開心心的演戲，開開心心的獲得成功。

用於宣傳的海報如約發出，姜俊昊又是帶上了黑色美瞳，作為一個標準的韓國富三代，張狂和自信的氣場讓姜俊昊表現的惟妙惟肖，而新人電影演員李妍熙的登場也是吸引了大量的關注，無非是因為姜俊昊和李妍熙倆人出自同一公司。

完全是S.M和樂天娛樂的合作，在風起雲湧的娛樂圈中，這樣的一部電影先引起了業內人士的廣泛關注。

姜俊昊需要徹底擺脫花瓶的名頭，而金泰均卻是要在這部電影中證明自己，倆個各有所需的人就這樣湊到了一起，先不說這倆人互相之間能否看的對眼，在此時他們卻是在同一輛戰車上的倆個人。

記者招待會上，無論是導演金泰均還是倆位主角都悉數出場。姜俊昊的人氣從在場的媒體就可見一般，這位可是近來大紅的電影演員，剛剛脫離了新人的姿態，而接下來的一步至關重要。

並不希望被固定了模板，這個世界上的「萊昂納多」已經夠多了。

「這部電影的劇本我都可以猜出來，絕對是部悲劇一會不要問太多和劇情有關的問題。」

「前輩，說這些的話太早了吧，現在剛公佈出來說是一個愛情故事。」雜亂的會場中一個中年記者和一個年輕記者正在輕聲的交談著，一百餘家的媒體的到場讓明星們還未出席的現場熠熠生輝。

「呵，我還說這部電影一定會很紅，姜俊昊就是韓國的『萊昂納多』」，中年記者不屑的輕笑道。

萊昂納多？拍泰坦尼克號的那個？年輕記者顯然不能相信中年記者的比喻，姜俊昊再紅他也紅不到世界去吧「前輩，萊昂納多那可是世界明星！」

「你以為我在誇他？」，事實往往和看到的並不一樣，當年那個在泰坦尼克船頭上大喊我是世界之王的萊昂納多如今是怎樣的呢？

一部泰坦尼克號席捲全球，讓全世界人民看到了美國人的愛情故事，但是紅遍了全球的萊昂納多卻是過的並不如意，為了脫掉花瓶的帽子，到現在為止他還是活躍於好萊塢的小成本製作中。

電影的票房高對於製作方來說是絕對的好事，但是對於演員們來說卻是未必如此。

「這部電影的票房要好，姜俊昊那花瓶的名聲就坐實了」，中年記者做出了最後的總結。

倆人沒有繼續多說什麼，現場的閃光燈就已經亮做一團，主演們和導演的到場讓記者們沸騰起來，發問的時間終於到來了。

「我們大家都知道劇組並沒有進行公開試鏡，我想請問一下金泰均導演，姜俊昊先生入選的理由是什麼？在劇組開始組建的時候，製作方傳出來的消息不是說要邀請玄彬先生麼？難道，是他拒絕了？」

第一個問題並沒有拋向姜俊昊，劇組的行動太過神秘，而在開拍之前這是唯一的一次採訪機會。

「因為演技，而且他很符合我的角色。」

金泰均的回答酷勁兒十足，對於媒體他真的是非常厭惡。

「呃……劇組方面從來都沒有想過邀請玄彬先生，我想那都是誤傳。」製作人第一時間站出來打起了圓場，第一個問題選擇金泰均也是記者們不自量力。這位可不是藝人，他是導演。

金泰均的冷淡讓記者們面面相覷，而提問的方向也是逐漸的轉移到了製作方，主要還是針對演員甄選的問題，姜俊昊反而鮮有被提及。

是不是因為姜俊昊出演搭上了李妍熙，是不是樂天方面和S.M的影視合作，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隱秘沒有公開，從記者們的提問就可以看出，對於剛剛脫離了新人身份的姜俊昊他們並不看好。

更不要說姜俊昊提出的花瓶論調也是被其他藝人引經據典，現在諷刺好看的藝人也需要一個新的形容詞了。

「姜俊昊先生，對於你那個花瓶的理論我們都十分好奇，我想請問一下，這部電影的角色在您看來和您的論調比較在一起合適麼？」

終於被提問到了，姜俊昊感到由衷的可笑，不知道是不是這部電影的劇情真的讓人能夠猜的出來，和李妍熙的對手戲反而不是記者們詢問的目標了。全部都是針對選角的問題讓人煩躁，姜俊昊也是沒有心思做過多的解釋。

「很合適」，帶著禮貌的微笑，姜俊昊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發問的記者愕然起來，姜俊昊的回答顯然不能讓人滿意，就算是不長篇大論，你最少也是要有些其他說辭吧？記者的問題那麼長，你的回答卻是那麼短，這報道讓他們回去怎麼寫？

數個記者已經本能的皺起了眉頭，而姜俊昊彬彬有禮的樣子反而讓他們挑不出毛病，似乎是不善言辭一般。

哈，說他姜俊昊不善言辭，估計韓國的藝人都不用開口說話了。那花瓶論，是這麼輕易就可以提出的麼？

金泰均和姜俊昊一個比一個酷，這倆人此時坐在一起，看起來真的很合適。

「我是在問您，您是因為什麼選擇了這個角色。」還在站著，汗水已經滑下，記者們只是看到了藝人不配合，卻是沒有想到他們的問題傳達出了多少的不信任。

姜俊昊討厭這種感覺，他也不會明目張膽的給臉色，依舊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姜俊昊淡然的說道。

「因為我就想做個花瓶！」

第二百四十八章 這是演技！

現場的氣氛一時間肅然起來，記者們面面相覷，在以往的採訪中姜俊昊從來都是以精彩的言論和風趣幽默而著稱。如今卻是在電影的製作發佈會上如此，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姜俊昊過往那良好的形象讓這位發問的記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其實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就此坐下，姜俊昊怎麼說他就怎麼寫。但是無冕之王的傲氣在胸中作祟，絞盡腦汁卻也是想不出什麼問題。

採訪的氣氛僵硬起來，不少老牌媒體的工作人員已經是皺起了眉頭，對於他們來說姜俊昊如此的反應真的是讓人不能接受。

從沒想過自己給予別人的，只想到別人給予自己的，姜俊昊此時非常厭惡這種不信任的感覺。

製作人的頭上已經見了汗，他沒有想到姜俊昊和金泰均會聯合給記者顏色看。在這些天來金泰均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不少影迷和影評人的預測讓他怒火中燒，不被人看好可以，但是電影還未來拍就開始唱衰，這樣的輿論基調和他過往的輝煌戰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姜俊昊也是一樣，在官方網站開始運轉之後，Anti們的花瓶論調以及他那幫客觀粉絲的不看好也是讓他有些煩躁。

「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製作人第一時間宣佈道。

金泰均面色嚴肅，而姜俊昊雖然面帶微笑，但是那眼神中的銳利卻也是重新展露了出來。心中暗叫不好只能轉移話題，但是製作人插口的也是太晚了些。

造成的影響只能容後再說，目前的情況就是，那位記者還在站著，似乎是在等待答案，而現場的其他記者也是默契的不發問。一時間現場似乎是倆軍對壘，無聲的視線和堅持在空氣中碰撞起來。

「沒有人提問麼？」，製作人再次發問道，語氣已經有些顫抖。

無冕之王名不虛傳，他們手下的筆就是大眾看到的事實，製作人將目光投向了一邊的姜俊昊，對方卻似乎是沒看到一般，表情上依舊彬彬有禮，那微笑中的溫和看起來無比的諷刺。

沉默依舊在持續著，只有輕微的呼吸聲，甚至還伴有幾聲咳嗽。空氣中已經是燃起了一絲火藥味兒，而這時候一直以來都被忽視的新人李妍熙卻是動作起來。

拿過了姜俊昊面前的麥克風，李妍熙的動作自然引動了全場的視線，她的表情有些發緊，但卻還是露出了微笑。

「大家好，我是新人電影演員李妍熙。」溫柔的面孔看起來有些緊張，李妍熙的喉嚨滾動一下，保持笑容繼續說道，「不知道俊昊哥的演技怎麼樣？大家這下都看過了吧。」

演技？站起身的那位記者皺起了眉頭，姜俊昊的目光也是閃動了起來。

「其實這次的主人公就是這樣的一個角色，從很多方面來講都很讓人痛恨。俊昊哥還在摸索這個角色中可以讓人感到可愛的地方，不過目前看來還不是很成功。」說完，李妍熙自顧自的輕笑起來。

女人都是水做的，李妍熙的話讓在場的記者們有些摸不著頭腦，真是一場別開生面的製作發佈會，事情的脈絡到此也是被理清了。

現場終於開始嘈雜起來，氣氛雖然還並不熱烈，但是卻緩和了不少。李妍熙在台下輕輕的碰了碰姜俊昊的腿，倆人自然的對視一眼，李妍熙眼神中的含義十分明顯。

我在這裡第一次對媒體亮相，就算是同門之誼，為了我你也要收斂一下。

姜俊昊重新拿回了麥克風，然後再度開口，「妍熙說的沒錯，最近我也在思考怎樣才可以讓角色更加真實，反應出來就是在現實中跋扈一些，大家都有些被嚇到了吧？」

此時的溫和笑容才不諷刺，站起身來的那位記者在愕然過後也是將信將疑，被人如此當面無視之後，沒有人會不憤怒。但是姜俊昊的一句都是演技，卻是讓他的地位尷尬起來。

「這位請坐下吧，我會回答您的問題。」姜俊昊適時的幫助那人解了圍，所有人都坐著就你自己站著，承受眾人矚目的工作可是藝人們的，「最近大家都在議論，為什麼我在挑戰了少演老之後會去接一部這樣的電影，但是大家都忽略了一點，我是新人。」

「在見到了金泰均導演之後，我明白了演技並不是一天練成的，當你成為了好的男主角並不意味著你會成為好的男配角，在成為大叔之後，我不一定會成為一個囂張跋扈的富三代。」

姜俊昊終於開口，柔和的聲線彷彿將剛剛的僵硬盡皆除去，「我的一位影迷這樣問我，你接下了這樣一部電影還可能成為青銅花瓶麼？我回答他，我相信量變會引起質變。」說到此，姜俊昊停頓了一下，不想做什麼我一定會演好請大家期待之類的宣言，但是他確實有話要說，「但是我有一句話還沒有說，我想在這裡我需要說出來。」

「成為花瓶，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工作。」

大部分人都忽視了一點，這部電影才是姜俊昊的第二部作品，成為演員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工作，這是一門需要積累經歷的表演藝術。選擇這部電影在外人看來或許有些過於穩妥，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部電影卻是他的秀場。

「謝謝您的回答。」那位剛剛坐下的記者又是站起來答謝道，現場的人似乎都相信了李妍熙的話，剛剛展現出來的都是演技。

但是事實真的如此麼？在那位記者道謝之後，姜俊昊和李妍熙隱晦的相視一眼。

「對了，您的問題我還沒有回答完整，就是花瓶的論調，我這裡又是有了新點子」，姜俊昊用一根手指輕點自己的頭顱，臉上的炫耀讓笑聲瀰漫起來。這姜俊昊還是一個年輕人，眾人的期待似乎對他逼得太緊了些。

演員是一段漫長的旅途，而姜俊昊表現出來的，也是讓大家對他的期待太大了些。

「雕紋，和一般的花瓶不同，青銅花瓶的雕紋是需要工匠用刻刀一點一點雕刻出來的。當然，繪製的色彩會給人華麗、虛浮的形象，但是雕紋不會。它會很精緻很沉穩，但是也會給人一種經歷的感覺。」姜俊昊細心的解釋著，他的這套理論也是剛剛得出的。

「只是被那刻刀刻在身上真的會很疼，就像我的影迷還是各位展現出來的不信任。我想這一關就是一道長長的雕紋，它是我始終要經歷的並且記住的，然後用來告誡自己或者是用來炫耀的。」

姜俊昊的話引人入勝，彷彿是一段寓言一般，就連導演金泰均和李妍熙也集中了自己的目光，姜俊昊的這段話絕對不是準備好的講稿，「我認為我已經具備了成為青銅花瓶的能力，而現在我需要將這些都展示出來，一步一步的。」

記者們的雙手在不斷的敲擊著鍵盤，一時間手指和筆記本發出的聲音響成一片。

「我們要展示的東西都很多」，金泰均突然插話道。

「是啊，不過妍熙的話已經開始展示了。」看著李妍熙，姜俊昊的話富含深意。

此次的記者招待會並沒有一個好的開始，但是卻有一個好的結尾，不管記者們相信還是不相信，對外此次姜俊昊在招待會開始時的表現就是演技。從記者們的口中得知，直面姜俊昊的演技，每個人都只是感覺到了真實。

《百萬富翁的初戀》，演員名單正式確定，劇組已經整裝待發，而此次的招待會就是宣傳的第一步，告訴所有關注這部電影還有那些不知道的人，《百萬富翁的初戀》，男主角姜俊昊，女主角自然就是李妍熙。

倆位年輕演員在招待會上的互動依舊是此次媒體關注的熱點，毫無疑問，姜俊昊和李妍熙的亮相給很多記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那個心照不宣的配合更是讓部分人對這倆人的過往更加的關注起來。

在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就已經認識，雖然姜俊昊和李妍熙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友誼，但是在媒體眼中這樣的花邊新聞自然也是不能放過，有些花邊也好，最起碼可以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姜俊昊的演技通過記者們的文字被生動的展現出來，部分人的確很關心這一點，但是更多的人卻是更願意去關注這小小的花邊，權寶兒很不幸運，她也是這更多人中的一員。

姜俊昊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男友，這一點權寶兒並不否認，雙方的互相信任讓這交往變得非常和諧，在姜俊昊的眼中寶兒似乎是個不會嫉妒的女朋友。雙方甚至都不會過多干涉對方的生活，而有了空閒的時間也是大半都聚在一起。

是初戀，是第一次和一個異性如此的親密，但是姜俊昊在檯面上卻是和別的異性也很親密。權寶兒是個女人沒錯，所以她也會心生警覺。

經歷了鄭秀妍之後，寶兒覺得自己對於姜俊昊的信任似乎每況愈下。

接起了遠在日本的來電，寶兒的第一句話就讓姜俊昊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俊昊，我也是個女人，你是不是要稍微注意一點兒？花邊新聞真是讓人很不舒服！」

寶兒帶著試探和複雜的心情第一次向姜俊昊探路自己的不滿，這似乎也是身為女人的軟弱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要試試麼？

雖然在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寶兒並不知道，她這段話一說口就是變了個模樣。

「我也是女人，我不想你把我想像的就像舞台上那樣堅強。」寶兒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口吻，但是某種委屈卻還是渲染起來。我也是個女人，這話聽在姜俊昊的耳中卻並不都是煩悶。

身為男子偶像，姜俊昊周圍的花邊兒只會多不會少，寶兒知道這其中的差別，但是倆人之間距離很遠，而寶兒也是知道姜俊昊的女性朋友很多。似乎是有故意的一般，和姜俊昊的工作有關的人，也大部分都是女性。

煩悶壓抑在心頭，並不是嫉妒，只是煩悶。

「你在我這裡從來都是女人，這一點我以為你是知道的。」沒有辯駁，姜俊昊只是告訴了權寶兒，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女人。

對於一段戀愛來說，或許倆人互相干涉的時候應該到了，「幾個月的時間，我電影結束後就會去日本，到了那裡我們可以再好好談論這個問題。」電話那邊了無聲息，近來也是發生了一些讓姜俊昊受到震撼的事情，此時的氣氛已經不合適繼續談下去了。

「那好，我等你來日本。」算是無理取鬧麼？寶兒不想自己變成這樣。

收線之後寶兒還是暗暗的歎了口氣，在熱戀一年多之後，分隔倆地的弊端還是顯現了出來。時間和距離從來都是愛情的最大殺手，但是倆人都已經身處夢想之中，或許都不會放棄。

感受到了實現夢想的滋味，對於以前的姜俊昊來說站在舞台上表演就是滿足，不需要有太多的人為自己應援，也不需要多麼的大紅大紫。但是在看到了鄭允浩拖著病體參加節目，卻依舊為了組合的形象而向工作人員一一鞠躬之時，姜俊昊難以將這樣形象和舞台上那個跳舞力氣很大，大到被打到一下就要疼上半天的鄭允浩相提並論。

好像很謙卑的感覺，而且還是在生病的狀態下。姜俊昊在視頻中數了數鄭允浩的鞠躬，整整十八下。

或許在電影結束之後他也需要重新確定自己的目標了，並不是胸無大志而是容易滿足，姜俊昊在懶洋洋的時候從來都需要別人的刺激才會重新飢餓起來，比如讓他聽到某些言論。

並不是一個人憋在心中抑鬱，姜俊昊經常會摳出一些字眼兒和典故來諷刺那些無理謾罵的人。比如說在希臘神話中阿多尼斯是被野豬殺死的，而姜俊昊確實將這個故事加以改編。

阿芙羅狄忒預測到了這件事情，所以她用魔法將那只野豬變得只會嚎叫，阿多尼斯非但沒有被野豬殺死，反而是將這只只會嚎叫的野豬帶到了市集中，圍觀的人都是吱吱稱奇。

姜俊昊為這個故事想了一個不錯的名字，「只會嚎叫的野豬。」

如此的諷刺非常直白，姜俊昊將這個故事寫的妙趣橫生，雖然在公開不到三十分鐘內就被管理員以「意指性」太強為由而刪除，但是姜俊昊如此的方式還是讓阿芙羅狄忒們拍手稱快。

事件似乎就此告一段落，但是後續發生的一切卻是讓人啼笑皆非，去年在練習室中和韓庚的玩笑此時完全變成了現實。

「阿芙羅狄忒的魔法還沒有消失，野豬還是只會嚎叫。」

在各大公共論壇上諸如此類的留言逐漸多了起來，大半兒的人還是不明所以，所以他們就會去搜索。NAVER、雅虎等韓國網絡主流搜索引擎排行上，野豬佔據了首位，而姜俊昊的故事也是被更多的人知曉。

引申出來的結果更是讓人匪夷所思，百科引擎的管理者在不清楚事情始末的情況下將姜俊昊的故事編寫到了百科中野豬一欄的名目下。「影星、歌手、MC、廣告模特姜俊昊撰寫，在阿芙羅狄忒的魔法下，變得只會嚎叫的野豬。」

並沒有什麼話題性和新聞性，這只是姜俊昊的一個小故事而已，反應到現實中就是，比如趙若然一提起野豬，她的妹妹趙若妍的臉就會變成豬肝色，又紅又紫。

從此以後，姜俊昊的Anti在阿芙羅狄忒們眼中就是只會嚎叫的野豬，而在留言中也是只有用野豬這個詞彙來形容，偶爾的一句嘲諷可以嗆得對方半晌說不出話來，畢竟姜俊昊只是寫了一個小故事而已，他沒有這麼明說，但是至於Anti們和粉絲們怎麼去想，那就只是他們的事情了。

時間跨入十月，姜俊昊也是要進入劇組，正式開拍是在十月中旬，半個月的時間是為了讓工作人員互相熟悉，以及讓導演和演員對表演方式、鏡頭理解互相溝通的時間。曾經為了還清欠債而和其他導演合作拍片，在當時金泰均被記者手下的筆迫害的不輕，重新起步之後對於記者們就沒有好臉色，可以想像金泰均和媒體那糟糕的關係。

到了如今姜俊昊也是開了個小小的玩笑，雖然出其不意的為電影宣傳贏得了開門紅而且還為電影製造了話題性，但是在製作人看來，這二位顯然都是定時炸彈，封閉拍攝已經是必然，由於劇情十分老套，劇組也不準備用媒體在拍攝中進行宣傳。樂天娛樂隸屬樂天財團，做為韓國最大的物流渠道，宣傳工作的進行已經不用過多的操心了。

十月三日，這天是姜俊昊正式進入劇組的日子，和李妍熙一起乘坐保姆車前來，男女主角同公司就是省時省力，但是在劇組的工作人員幫忙搬運物品的時候，一個琴盒的身影還是讓他們皺起了眉頭。

雖然知道姜俊昊是個歌手，但是你現在是在拍電影！

消息瀰漫開來，姜俊昊開始在哪裡都受到了眾人的注視，有了這樣的一個男主角不知道是福是禍，從攝影師口中得知這姜俊昊還是蠻上鏡的，先不說那帥氣的程度，單單是表現出來的那一絲囂張，就已經讓金泰均頻頻點頭了。

「很好，上野老師說你最近進步的很快，訓練時間還是不能變，這一點是在合約裡說好的。」上野勇人飛快的收起了DV，這一份錄像可是要傳回日本。

「那導演那邊呢？還要我去和他說麼？」，日音的熟練度飛漲，近段時間姜俊昊對於嗓子的控制力大幅度提升，而且他驚喜的發現，使用日音唱法居然讓他的高音可以和女子歌手相媲美。

而且，還相當的輕鬆。

「這是你們的事情，我們日本人只按照合約辦事。不用送我了，好好休息吧。」上野勇人說完就走出了門口。

將吉他重新立在床頭，姜俊昊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然後雙手交疊在背後看著天花板。首爾的拍攝日程都在最後，因為天氣的變化在外地的取景要率先進行，進入劇組就是與世隔絕，雖然並沒有被沒收手機，但是在這段時間朋友們也都是減少了聯繫。

這其中，就包括寶兒。

「我也是女人。」讓寶兒說出這句話，姜俊昊舉得自己有些愧疚，雖然是一個完美的男朋友，但是在某些方面他也是沒有注意，或許倆人的缺點都已經一點點的展現出來，而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會是倆人的碰撞。

真的很不想吵架，想到這裡，姜俊昊無奈的撇了撇嘴，因為他發現，他居然開始不想和寶兒談論什麼關於習慣和改變的話題，有點自我，即便他在寶兒面前已經極度的克制了自我。

敲門聲響起，姜俊昊從床上起來然後前去開門，看著站在眼前的李妍熙，姜俊昊覺得在這一刻自己真的很不像是個男人。

這都已經要半夜了，女主角來到男主角的房間，難道你想要上演現實版的電影麼？

「寶兒姐宣佈了你的所有權，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站在門口的李妍熙輕聲說道，姜俊昊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側開了身子。

彷彿是做賊心虛一般，姜俊昊還探出頭左右看了看，「你不用擔心了，我過來的時候都注意過了。這裡也沒有什麼攝像機，只要你不緊張就好了。」李妍熙直接做到姜俊昊的書桌前，大大咧咧的說道。

房間並不是很大，而陳永守卻是要和上野勇人住在一起，這個日本人最近因為語言不通惹了不少的麻煩，對於工作，日本人的狂妄真的是讓人討厭，「我緊張什麼？應該是你緊張吧。」

姜俊昊反駁了一句，然後重新回到了床上。

房間的燈光有些昏暗，只有書桌上亮起了一盞小小的檯燈，桌子上還有各種各樣做滿了筆記的練習冊，姜俊昊還需要為了年末的大學考試而繼續努力，日音也花費了他打量的時間。

現在還沒有開拍，所以姜俊昊還有時間去做這些。等到開拍之後，或許他真的是要變成超人了。

「寶兒姐很擔心，因為你的『完美？』」，李妍熙試探了一下，然後卻皺起眉頭搖了搖腦袋，想要將「完美」這個詞彙從腦子中搖晃出去，「你很不懂女人，有時候太完美了不是好事。」

「怎麼？你還沒成年吧。還不是女人就說我不懂女人，是不是很可笑？」，心中惡感再生，寶兒難道是告訴每一個和姜俊昊合作的女性，他名草有主了麼？

「我是不是女人，你要試試麼？」，李妍熙也是正色的說道。

第二百五十章 偏執

88年出生，01年加入S.M的李妍熙今年剛剛十八歲，和姜俊昊一樣也是從歌手練習生轉型成為演員，但是對方卻並沒有姜俊昊的實力。而且房間中的氣氛讓姜俊昊真的想要當面說一句，黃口小兒。

並不氣寶兒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李妍熙，姜俊昊生氣的是這位居然想要干涉什麼。

「哈，怎麼試驗？你提供方法，我照做就是了。」姜俊昊直接聳起了肩膀，有些放縱的說道。

誰知道李妍熙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姜俊昊的眼角抽動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居然又被這個丫頭給涮了一次，「其實呢倆個女人聚在一起也說不出什麼，碰巧我又是寶兒的朋友，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李妍熙揚起那個從衣兜中拿出來的小型錄音機，語氣有些玩味的說道。

「她讓你來試我？」，姜俊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驚訝道。

李妍熙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這樣的事實她也有些不能接受，「所以寶兒說你很完美，我相信。」能讓權寶兒淪落到這般地步，姜俊昊的魅力李妍熙是沒看出來。但是，也夠可怕的了。

心中的惡感進去，姜俊昊的臉色青紅不定，「你現在是說，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處理，你決定置身事外？」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再次點了點頭，一時間李妍熙似乎滄桑起來，和她那稚嫩的臉蛋相映成趣，「如果我干預的話這次工作也就不那麼有趣了。」說完，李妍熙站起身，將手中的錄音機放在了姜俊昊的床上，「不要吵架，不要讓你的情緒影響到工作。這是我的第一部電影，我可不想因為男主角的演技不行而被忽視。」

然後，她走出了房間。

房間中只剩下姜俊昊一人，臉色變了幾變驚訝卻一直都揮之不去，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寶兒居然會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其實對於女人姜俊昊雖然很在行，但是真的不瞭解。

撥通了寶兒的號碼，姜俊昊無視了對方的問候，將小型錄音機放在了話筒邊然後按動了播放鍵。

十月七日，《百萬富翁的初戀》劇組低調開拍，導演金泰均和製作人又是大吵了一架，編劇金恩淑還在首爾進行另一部電視劇的創作，而這部電影劇情的簡單也是令人髮指。

唯一出彩的地方便是一些表露感情的小細節，而姜俊昊對於細節的把握還是很不錯的。

影片的拍攝地點定在韓國江原道，遠離了首爾也有了大自然的風光，對於近來一言一行都被記者們緊緊盯住的姜俊昊來說，這裡是一個安靜的地方。

天氣稍微有些冷，劇組的籌備早從九月就已經開始，各種設備的拍攝讓現場顯得亂糟糟的，而導演金泰均再和製作人爭吵過後正在和男主角姜俊昊說戲，青天白雲下，金泰均洋溢起了明媚的笑臉。

吵架的結果，似乎不言而喻了。

「真是，都不讓記者進來採訪，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呵，你不知道，金泰均導演和媒體很不對付。不過，這姜俊昊還真紅，居然還有十多家媒體追到江原道來。」在工作人員的閒聊中，事情的經過已經很明顯了。

媒體要求採訪，金泰均以拍攝為由拒絕，然後和製作人爭吵，最後取得了勝利。

要拍攝的第一個鏡頭只有一段畫面，根據導演的指示姜俊昊已經就位，黑色的美瞳依舊沒遮住姜俊昊的美貌，比起俊俏，金泰均更喜歡用美貌來形容姜俊昊的容顏。

「記住了，煩躁，這筆遺產你等的太久了」，金泰均在攝制組的方向拿起喇叭大聲的喊道，這大喊中蘊含著的底氣讓所有工作人員都是謹慎起來，姜俊昊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示意收到了金泰均的指示。

青天白雲下，《百萬富翁的初戀》就這樣正式開拍了。

周圍都是綠色的植被，此時還不算是秋天，白色襯衫穿在身上卻沒有任何的工整，就連領帶都是故意的扎大了倆圈，一絲不羈如此的展現出來，此時的姜俊昊彷彿無法無天。

用一隻手將黑色的校服搭在肩膀上，姜俊昊走路起來一步三晃，陽光就是最好的燈光，濃濃的痞氣和幼稚展現沾染了姜俊昊的全身。渾身自然散發出來的懶散在鏡頭中熠熠生輝，突然電話聽聲響起，導演的聲音也是響起。

這是姜俊昊飾演的主人公第一次來到這件鄉村學校的段落。

比起現實中的姜俊昊10倍的沒禮貌、100倍的能打架、幾萬倍的更有魅力，劇中的主人公就是如此的存在，而且他還是一個財閥的唯一繼承人，不過姜俊昊的優雅卻是沒有任何作用，因為這主角本身就是一個幼稚的小子。完全不知道禮節是什麼，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很不錯就這麼保持下去」，金泰均的話又是通過大喇叭傳了出來，先不說這算不算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開門紅，但是姜俊昊的這幾步還真是走的十分欠揍。

由於飾演的是高中生，第一場景的拍攝地點就是選擇在江原道的一所高中，劇組錯估了姜俊昊在此地的人氣，完全沒有想到在非首爾地區姜俊昊依舊如此的當紅。

拍攝自然是引起了大量的圍觀，經紀人一直都出現在姜俊昊的附近，為了「保護」他的各種權益。比如說肖像權以及他的人身安全，過於熱情的粉絲會做出什麼，沒人知道。

圍觀的學生開始聚集在了一起，劇組人員直接在學校的食堂用餐，只不過這氣氛並不是其樂融融的，因為在李妍熙和姜俊昊共同攝影的第一個鏡頭中，他們倆個NG了整整2個小時。

並不關姜俊昊的事情，金泰均對於鏡頭的要求很高而李妍熙又是新人，所以簡單的NG了幾次之後她也是找到了點狀態，只不過面對不斷被金泰均不斷改動的鏡頭情景，姜俊昊和李妍熙也是心生怨念。

「堅持一下吧，這部電影對金泰均導演真的很重要。其實你也只要是本色出演就好了，真實性格再收斂一點的程度。」說話的姜俊昊彷彿是專心於失誤，說話之間都沒看李妍熙一眼。

「你和寶兒的事情呢？沒有吵架吧。」李妍熙也是不看姜俊昊，同樣的專心於食物。

在粉絲的圍觀下，姜俊昊和李妍熙依舊是面對面的吃飯，越是遠離首爾便越依托網絡，而在網絡上的那些傳言雖然是不信也罷，但是在這裡卻是唯一的消息來源。

花邊新聞的吸引力就是如此，數不過來的手機對著倆人，就連姜俊昊在用餐時也是注意了要優雅一些，專心吃飯，和面前的女人不要有任何其樂融融的狀態。

「好奇麼？你和寶兒什麼時候是朋友的？我都不知道。」

「你覺得是什麼時候？又不是只有你和她拍過廣告。」李妍熙的這句話直接打破了倆人的偽裝，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她連這件事情都告訴你了？」

用眼神微微的示意了一下，李妍熙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姜俊昊的話中所指，自然是幾年前的那個晚上。

「一個慌亂中又是第一次這樣幼稚到找其他女人來試驗男朋友的女人，如果沒有人聽她嘮叨的話，她真的會瘋掉。」李妍熙又是低頭用唇語說道，似乎是在告訴姜俊昊，寶兒的情緒到底是怎樣的，「在她那裡聽到點事情也不是很難，不過你還是挺男人的，在那樣的時候都能停下。」

直接被嗆了一口，姜俊昊掩飾著咳嗽幾聲，「我們換個話題吧，金泰均導演有些過於偏執了，估計是因為和製作人在爭吵時說了幾句重話。不過我們應該是沒有辦法的，但是你卻需要幫我一個忙。」

下午繼續開始攝影，經歷了中午之後金泰均顯然是調整了心態，十倍沒禮貌的姜俊昊重新回歸，其實在這場戲之前的情節應該是姜俊昊誤認為李妍熙是做援助交際的女孩，然後引發了接下來的一系列情形。

而現在計劃卻是沒有變化快，在冬天到來之前，劇組需要結束江原道的拍攝計劃，所有在首爾的情節需要延後，畢竟這冬天也是就要到來了。

「姜俊昊，你是怎麼搞的？」，工作又是持續了六個小時的時間，金泰均的大吼在最近半個小時裡頻繁了起來。看著在原地不斷道歉的姜俊昊，金泰均更多的話也是說不出口，誰讓他在上午先浪費了時間呢。

金泰均身邊的助理看了看手邊，眼神也閃爍了一下，然後湊到金泰均身邊低聲說道，「不如先拍李妍熙的部分吧，姜俊昊這裡應該放在，明天白天了，天要黑了。」

對於男女主角的鏡頭親力親為，至於其他人的鏡頭則是由副導演負責，作為劇中的主角，姜俊昊和李妍熙受到的優待並沒有讓二人受到多少照顧，反而是被更加嚴厲的要求起來。

「先拍攝李妍熙的戲份，姜俊昊你去休息一下，好好看看劇本！」

終於，計劃成功了。

姜俊昊的不敬業已經在劇組中慢慢的散播了起來，再次重申日本人對工作的敬業，比如說上野勇人就是每天要保證姜俊昊的聲樂訓練，開拍也不能阻止姜俊昊唱歌，這是來自艾回方面的最高指示。

互相之間日程衝突，而上野勇人卻是有艾回撐腰，如果姜俊昊沒有完成聲樂訓練計劃，艾回就要延後東方神起在日本的首次演唱會，如此的決絕都是將壓力轉移到了S.M的身上，當然，一部分也是集中在了姜俊昊的身上。

不過姜俊昊卻是有著自信，音樂和演技，憑借他的天賦都能做好但是為了避免衝突，一些小小的伎倆也是十分必要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競爭

「停，我需要你表演大戰前的平靜，你已經身經百戰了，不需要緊張明白麼？」，金泰均舉著喇叭，一臉認真的喊道，「想像一下，你到這裡來是為了繼承遺產，你本來不需要面對這些事情，但是你現在需要面對，所以你要發洩。」

平時人跡罕至的學校天台上此時站滿了人，姜俊昊面對著攝制組，手中的煙草還在冒著徐徐的青煙。

此時已經是開拍的第三天了，學校內的鏡頭要在一周之內完成，每天大半兒的劇情會在這所高中上演，電影的拍攝此時剛剛開始。

姜俊昊飾演的財閥三世姜宰京傲慢無禮，在這個世界上毫無畏懼，他也沒有特別的人生目標。他覺得自己只要拿到身份證證明自己是成人就可以繼承數千億的遺產，所以他別無所求。可是，在他拿到身份證的第二天，宰京卻得知了晴天霹靂般的爺爺的遺言。遺言中說如果他想要繼承遺產，就必須要先得到在江原道的山溝中開辦的一所學校——寶藍高中學校的畢業證書。

背對著藍天白雲，宰京的臉上十分平靜，拿起手中的香煙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在那俊美的臉龐上縈繞起來。耳機中的重金屬音樂讓宰京並不知道班級的學生都在找到，因為他來到這個班級的第一天就選擇和班裡最強的人單挑，約定的地點是天台，但是對手的純真卻是讓人發指，他居然找遍整個學校來找他。

腳下的煙頭漸漸多了起來，宰京的臉上還是平靜的，囂張和不可一世從他的做法就可以看得出來，而到了如今宰京卻是要在大戰前暫時的休息一下，平靜自己的心緒。

「OK，我們準備下個鏡頭」，金泰均終於在重拍的第三遍大聲的宣佈通過，下個鏡頭中需要配合的演員們已經等待了許久。

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上野勇人卻是在此時疾步來到了姜俊昊的身邊，「發聲看看，現在！」

對於這樣的橋段已經駕輕就熟，姜俊昊立刻便發聲起來。金泰均不滿的看了一眼倆人的方向，轉而繼續整理起現場的秩序，而其他工作人員則是見怪不怪。

「可以吧？回到首爾之後還有很多吸煙的鏡頭，希望到了那個時候可以突破完成。」為了讓自己不分心姜俊昊已經用盡了權利，某種躍躍欲試的情緒正在席捲他的全身，日音的突破終於有了很大的進展，即便是在拍攝中也不放棄的練習讓姜俊昊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時間還早著呢，你的嗓子才是你的未來，不是你的演技」，上野勇人故意將聲音放大，誰都知道他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正猶如劇中人物宰京和這個純真的地方格格不入一般，姜俊昊在劇組中也是受到了不少的非議，相信自己可以坐待不代表別人可以相信你，這也是為什麼在當初艾回想要將姜俊昊留在日本。

拍攝的進程還是繁忙了起來，而姜俊昊昨天只是睡了不到三個小時，沒有黑眼圈依舊神采奕奕。

趁著下午的好時光拍攝自然是要繼續進行，劇組中只有姜俊昊一個人懂得日語，而他唯一需要交流的人就是這上野勇人，小伎倆終究是會被發現，雖然早已言明，但是金泰均卻是已經不能忍受自己的演員在拍攝過程中還要去練聲。

本來是向著姜俊昊施壓，沒有想到上野勇人卻是冒了出來，在那天倆人的爭吵進行了很久，而擔任翻譯的姜俊昊則是盡量的控制自己的措辭。

鄙視的看了一眼那個日本人，金泰均甚至不知道上野勇人的名字，好在姜俊昊的表演依舊可圈可點，對於宰京這個人物，他正在飛快的消化之中。

宰京那純樸的對手依舊不知道倆個人為什麼要單挑，但是對於宰京來說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當著全面同學的面宰京狠狠的痛扁了那個力氣最大的人，最後居然鼓動對方的父母去學校找自己的麻煩，以便用這樣的方式回到首爾。

沒有想到，這個小鄉村的純樸卻是人人都具備的，在夜晚對手的父母請宰京吃飯，而且還原諒了宰京。

姜俊昊學過柔道的經歷讓他對動作戲的表演十分輕鬆，並不是什麼高難的動作，因為這個劇中的力氣最大者被宰京倆下就放倒在了地上。和那高大的身形，真的非常不符。

「這倆位像不像鬥氣的老小孩？」，等待拍攝的李妍熙形象的比喻著上野勇人和金泰均。

「那你覺得我們倆個像是什麼？」，姜俊昊戲謔的笑了出來，他很認同，卻也反問道。

和現實不符，劇中的宰京和恩煥可是一對冤家，與眾不同的女子卻是引起了宰京的注意，如此的過程當真十分有趣。

對於這種興趣的表現，姜俊昊也是表演的惟妙惟肖，驚訝於姜俊昊的演技，李妍熙也是曾經詢問過，答案自然也是只有一個，當初的權寶兒就是那個特殊的存在。

有此可見，姜俊昊和劇中的宰京也是驚人的相似。

「互相瞭解的人，紅顏知己和藍顏知己？」，看那表情，就連李妍熙也彷彿不相信她自己的形容，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然後站起了身，「你又是發怒演技哦，對於隱忍我在行，發怒的話我看你好像不在行。」

說完李妍熙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此地已經是在教室之中，走廊被清空也就沒有粉絲的打擾，在學校中的拍攝非常之快，倆位主演的演技都是不錯的。

原本還被人看做有些不敬業的姜俊昊也是用自己的實力開始讓人改觀，即便在拍攝間歇還要練聲的場景讓人看著很不舒服，但是不可否認，世界上就是有這麼些人總有精力和時間去做其他的事情。

金泰均的意思很簡單，只要是不影響拍攝進程，姜俊昊願意辛苦就請隨意。

並不是怒意盎然，而是被侵犯的反抗，在宰京的世界觀裡學生排練舞台劇這種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用搞笑來博得其他人的笑聲，這並不是宰京的世界。

微瞇著的眼睛中透出無限的鄙視，大吼、威脅，姜俊昊眼神中的蔑視並不讓人反感，彷彿太難升就是如此一般，那真實度頗高的表演甚至讓配合的演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一個威脅的踢腿動作讓和姜俊昊配合的那個演技者本能的猥瑣了一下，那樣子看起來似乎是真的被嚇到了。

「Cut，台詞呢？為什麼不說台詞？」，原本在姜俊昊走出去後應該有台詞應對的，結果那對手戲的演員好像是被嚇得忘記了。

如果總結姜俊昊過往的經歷，毫無疑問，他對於自己的控制力很強，而他選擇的表演方式也是和控制力有很大關係，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旁觀者，然後用極度客觀的視角來審視自己的演技。

結果就是，姜俊昊的表演的效率非常之高。

既然是愛情故事那麼當然少不掉描述朦朧曖昧的橋段，比如自認為天下第一的宰京居然害怕一個人走鄉下的夜路，而恩煥的出現則是為本部電影第一次渲染上了浪漫的氣息。

當天夜晚劇組的一行人就是來到了江原道的鄉間小路，和季節搶時間並不是什麼簡單的工作，或許金泰均應該和上野勇人好好的商議一番，讓姜俊昊停止幾天的訓練來進行外景的拍攝。但是爭吵過後的倆個男人想要溝通顯然不是那麼容易的，製作人和投資方也對姜俊昊的這種不敬業表演視若罔聞，似乎他完全沒有影響到進度一般。

綠色的植被，那上面點綴的白色小花，夜間的美景並沒有讓金泰均的煩躁被消弱，反而是更加的熾烈起來。

這部電影對於金泰均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他並不想成為商業片導演，所有的導演對於藝術都有追求，每一位都有。在老套的橋段中表現出自己的優勢，柔和的畫面細膩的情感，以及他金泰均的思想。

在這個鏡頭中金泰均的思想似乎有些過於複雜了，幼稚和真氣的恐懼要疊加在一起，姜俊昊還要在嘴中不斷的念叨著台詞來給自己打氣，這些都不是什麼難題，但是金泰均卻是要表達出其他的東西，比如在黑夜裡突然出現的恩煥讓宰京眼前一亮。

「我的眼睛又不是什麼燈泡，怎麼可能眼前一亮？」，姜俊昊一臉驚訝的聽著金泰均為他講戲，這樣的表演怎麼可能成功？

「我們先來一次吧，夜晚還有很長，我們可以慢慢的找感覺。」完全將心中的焦躁隱藏起來，金泰均和顏悅色的說道。

一個導演和一個外來人居然要搶一個主演的時間，這樣的事情怎麼看怎麼荒唐，但是金泰均在這裡並不是片場的上帝，因為他想要表現的和樂天娛樂要求他的背道而馳。

製作人的在場是保證金泰均效率的利器，但是做為今天的最後一個鏡頭，製作人也是先行一步回到臨時宿去了。

片場上帝和外來大神的競爭，似乎就要開始。

第二百五十二章 矛盾

手電筒微弱的燈光是現場唯一的光源，可以將黑夜照亮到如同白晝的大型燈光甚至都沒有裝備起來，抽煙的工作人員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雖然已經是深夜卻沒有人煩躁，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樣的鏡頭沒有絲毫的難度可言。

面對再次傳來的「cut」聲，那一臉的輕鬆也是開始消散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叫停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吧？

「眼前一亮」，金泰均的指導依舊有些空泛，如果不是這部電影對於姜俊昊和金泰均都息息相關，姜俊昊甚至要認為這金泰均是故意在整自己了。

夜裡只傳來蛐蛐的鳴叫聲，每個人都開始放緩了呼吸。

「金泰均導演，我想我們需要討論一下。」姜俊昊直接將手上的手電筒遞給一邊的助理，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然後大步向著導演組的方向走去。

迎面而來的「恩煥」扮演者李妍熙也是向著導演組移動起來，連續的「cut」也是讓她有些不明所以。

金泰均的表情讓姜俊昊看不出喜怒，一眾工作人員也是留給了三位主人公足夠的空間，就連攝影師也是到一邊抽煙休息去了，「金導演，宰京和恩煥不是一見鍾情，如果要眼前一亮的話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姜俊昊的時間同樣十分緊迫，回去之後還要練習唱歌然後抓緊有限的時間睡覺。他並沒有時間在這裡表達金泰均的玄妙思想，而這樣的鏡頭對於整部電影的影響真的是十分知曉。

「我需要你的表演幫助觀眾理清思路，告訴他們李妍熙就是女主角。」金泰均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聽到這話姜俊昊就已經明白了金泰均的想法，黑色的美瞳遮住了憤怒的目光，近日來作為金泰均和上野勇人的緩衝區，姜俊昊也是被壓力弄的滿肚子火氣，「按照戲份來說，我想觀眾們不會不知道恩煥就是女主角，我覺得對於這樣一個鏡頭您的要求有些太高了。」

「我是導演，你是演員，我要求你就要去做。」在位置上抬起頭，金泰均的聲音也是嚴厲起來，姜俊昊的反抗在他看來很不像話。這裡是韓國，而且這裡還是在劇組之中，姜俊昊此舉似乎是對導演權威的挑戰。

「OK，您是導演。」姜俊昊一邊點頭一邊說道，順帶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那我是不是要把美瞳摘下來，一小道燈光就夠了，而且讓人眼前一亮的還是鮮艷的綠色。」

姜俊昊諷刺金泰均又怎麼會聽不出來？「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怒意已經明顯的寫在臉上。

拍攝暫停，工作人員正聚在一起小聲的聊著天，導演組方向的動靜突然大了起來，看樣子似乎是要爆發什麼衝突。在片場和導演發生矛盾的演員不是沒有，而金泰均也不是第一次預見了。

時間本就緊迫，但是製作方卻並沒有給他足夠的支持，他們也是知道，金泰均是想要拍什麼文藝片，用以來清洗自己那沒有思想的污名。但是，那始終是和大部分人的利益不符，而姜俊昊的表現可能是不夠敬業，但是能者多勞，他既然可以電影和音樂同時進行，那為什麼還要冒著破壞良好關係的危險去阻止？

「你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

這就是金泰均的答覆，氣氛陡然間緊張起來，幾個工作人員甚至開始走近導演組的方向準備拉架。

倆人都是冷冷的盯著對方，姜俊昊微皺著眉頭，身體似乎也是蓄勢待發。而金泰均則是在維護韓國影視界的傳統，姜俊昊的反抗在導演眼中很不合理，那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氣氛令人窒息，每個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這裡，生怕他們倆人大打出手。

這時，一陣輕笑聲卻是將倆人那憤怒的目光集中起來，一直在旁聽的李妍熙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剛剛的氣氛一般。

注意到了倆人的目光，李妍熙先是小聲的道歉，然後可愛的吐了吐舌頭。憤怒的目光變成了不明所以，你在這裡笑什麼？沒看是導演和主演發生了衝突麼，難道你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我就是想像了一下，一直以來都是黑色眼睛的宰京在看到恩煥之後眼睛突然變成了綠色，如果真那樣的話觀眾會怎麼去想。」

姜俊昊和金泰均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緊繃著的氣氛已然消失，對於衝突的發生倆人都是有錯，一個是偏執，而另一個卻是不肯退步。在心裡鬆了口氣，李妍熙繼續保持著溫柔的語氣，「其實對於宰京和恩煥的這場戲我有別的看法，你們覺得羞愧怎麼樣？」

羞愧？腦子裡似乎是靈光一閃，姜俊昊和金泰都是直接去找自己的劇本。

一場危機被李妍熙化解於無形，看著倆人的背影，那溫柔的表情這才鬆懈下來。如果說上野勇人和金泰均是倆個老小孩，那這個姜俊昊就是一個真小孩。

在這種時候退一步不就好了？有必要鬧的這麼僵麼。

拍攝繼續，剛剛的暫停似乎只是因為主演姜俊昊和導演金泰均要探討劇情。互相之間對角色和畫面的理解並不相同，除非姜俊昊會讀心術，不然他沒有可能將導演腦中的畫面完整的反應到現實之中。

只能是互相理解，和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表演，重新站定位置，那個囂張跋扈，卻是害怕獨自一個人走夜路的宰京又是重新出現。

左瞧瞧，右瞧瞧，似乎是怕有什麼東西會突然蹦出來一般。電筒的燈光不斷在宰京的臉上劃過，黑夜的恐懼已經被他那嘴中不斷重複的口號所打破。

「天下無敵的姜宰京，天下無敵的姜宰京。」

背後傳來的腳步聲讓宰京緊張起來，突然的一個回頭卻是被燈光直接照在臉上，「一個大男人，幹什麼了這麼怕走夜路？」，恩煥嘲笑道。

「是你嚇到我了，你知道晚上見到你這麼醜的女人有多恐怖麼？」，眉頭挑起，聲音裡好像底氣不足，但是那份囂張卻還是依舊。

恩煥看了宰京一眼，又是看向了宰京身邊，說道，「你女朋友在發抖呢，大晚上的太冷了。」然後直接一個人邁開了步子。

「什麼女朋友？」，宰京疑惑的看著恩煥的背影，漸漸的好像想到了什麼，輕輕的瞥了幾眼自己的身側，眼前只是一片的虛無，「喂，喂，你等等我！」

重新開始拍攝，姜俊昊和李妍熙的表現堪稱絕佳，對於人物、鏡頭的理解非常深刻，而互相之間的配合也是越發的爐火純青。

金泰均面色嚴肅的宣佈了結束，此次的衝突無疑是留在倆人心底的一根刺。金泰均直接被姜俊昊劃為不相信自己的那一類人中，而金泰均也是在心裡認為，姜俊昊就是一個現實中的宰京翻版。

受到這倆人的影響即便是收工也進行的非常迅速，一組人就這樣回到了酒店之中，然後洗洗睡覺。

拍攝日程進行的非常之快，即便金泰均十分不滿，但是姜俊昊卻還是我行我素。他既然決定了將音樂和電影同時進行，那麼即便是不敬業的表現，他也依舊毫不在乎。

猶如姜俊昊在夜心萬萬中的宣言一樣，「我決定的路，即便是跪著也要走下去。」

時間還是深夜，房間中幽暗的燈光似乎是讓人昏昏欲睡，但是姜俊昊那清澈的聲線卻還是催動著他的體力，高音婉轉直上沒有絲毫的屏障，居然可以輕易達到女子歌手高音的程度，上野勇人只能是在心中感歎著，「這小子的聲帶，果然是用鑽石鑲嵌而成的。」

「聽說前幾天你和金泰均吵起來了？」，一段錄製結束，上野勇人一邊關掉了手中的DV，一邊好奇的問道。

姜俊昊和金泰均發生衝突的事情還是在劇組中流傳起來，而從表面上來看，這倆人之間的關係也是有些冷，「嗯，不過還不是很嚴重。都是這嗓子找來的麻煩，不過就快完成了不是麼？」

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即便是在冷戰之中，但是姜俊昊的愉悅卻依舊不減。煩惱了半年之多的聲帶問題終於得以解決，雖然還不能大聲的歌唱，但是這個時間也已經不遠了。

在韓國獲得了初次舞台卻並不完美，姜俊昊只是模仿舞蹈卻並沒有歌唱，在Anti眼中這便是最大的弱點。一時間攻擊點聚集起來，野豬的故事在網絡上也已經成為了歷史。

「我保證，在將來一定為大家獻上真正精彩的舞台。」面對Anti的非議，姜俊昊只是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

「今天時間還早，你好好休息吧，這幾天都是外景你辛苦我也辛苦。」上野勇人直接站起身來，似乎想起了什麼，還是提醒了一句，「如果你真的想要成為演員，最好多聯繫一下千葉社長，他是真的很欣賞你，而且他也是一位優秀的電影製作人！」

說完，上野勇人直接就開門離開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對吻戲很在行

時間過的飛快，這天氣也是越發的涼了起來，劇組的所有人都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冬天的味道，而姜俊昊和金泰均之間的關係還是有些冷淡。

主演和導演之間的衝突已經人人知曉，倆位當事者卻是酷勁兒十足，在有對方在場的情況下惜字如金。

就算是如此拍攝也可以正常的進行下去，姜俊昊對於小細節的掌控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而對於他每天的練聲劇組中的工作人員也開始見怪不怪，甚至還有一部分動了心思，期盼著能聽到姜俊昊唱上一段。

接近十一月，天氣越來越冷不說，金泰均的溫度卻是在慢慢的升高。和季節搶時間，等到進入了冬季江原道將不再適合拍攝的取景，就算是強硬的清除積雪，或者將逐漸荒涼起來的景色用電腦休整，那所要耗費的時間和人氣也是要用月份來計算的。

更何況，製作方已經不會再增添更多的投資，電影的拍攝進入到了不得不趕進度的時候。

矛盾一時間又要凸顯出來，劇組進來都是瀰漫著壓抑的氣氛，都是在等待著姜俊昊和金泰均決出勝負，不過大多數人並不看好姜俊昊，畢竟是因為他一個人卻要消耗劇組所有人的時間，即便是製作方沒有任何表態的表示默許，但是在一百多人的劇組中，輿論的導向都是傾向了金泰均一方。

一個演員，就是要拍好電影才是本分。而你姜俊昊，在韓國並不是歌手。

「唉，這不是火上澆油麼？」，一個中年助理盯著窗外的陰天，唉聲歎氣的說道。

「這時候下雨真的不是滅火，看起來在這幾天結果就應該揭曉了。」年輕的劇務感歎著說道，那言辭中甚至還有一絲興奮在內。劇組的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如果姜俊昊失敗那麼他們就有了談資，如果金泰均輸了，那麼大家不僅僅是有了好的談資，更有了好歌可以聽。

中年助理輕笑了一下，直接從床邊離開，陰雨連綿的天氣透著絲絲的寒意，即便是在屋子裡，但是每個人都換上了冬裝。這個秋天的最後一場秋雨，來的有些太晚了。

因為下雨的關係整個劇組休息一天，室內攝影在賓館中也無法進行，而且剩下的也都是外景。拍攝工作是一個周密的時間表，租用的場地只要過了時間就要多付錢，並不是金泰均不想提前將外景全部拍攝完畢，但是有的贊助場景卻有著使用的時限，如果超過就要增加投資，對於每一筆預算都做的無比精準的製作方絕對不會同意他要求的增加投資。

這一場雨無異於火上焦油，劇組中的氣氛可想而知，當然也不乏那年輕劇務一般等著好戲上演的存在。只是因為劇組的生活太無聊，並不是因為什麼惡趣味。

「我們的時間不是很夠用，這場雨明天就會結束，但是等待外景乾燥下來還需要最少一天的時間。」劇組會議，副導演壓著聲音說道。看了一眼縮在大衣裡的姜俊昊，副導演輕聲咳嗽了幾下，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們可以在明天拍攝那場雨中吻戲，但是姜俊昊的狀態大家也都知道，這樣的拍攝可能會讓他的病情加重。」

雨這種天氣在韓國電影中並不少見，那天就是姜俊昊第一次拍攝雨中的場景，困擾著藝人們黑眼圈在姜俊昊的身上並不明顯，素顏出鏡，第一次雨中拍攝也進行的非常完美。

只是持久以來的疲勞卻是讓姜俊昊的抵抗力有些消弱，當天便發起了高燒不說，似乎連體力也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這都已經是第三天了，姜俊昊的感冒還是不見任何的好轉。

根據拍攝計劃需要再一次淋雨，是人都知道姜俊昊會因此病的更加嚴重。但就是在這感冒的幾天內，姜俊昊依舊是在拍攝和練聲中奔波著，為了保護他上野勇人和金泰均不得不縮減了姜俊昊的工作時間。

從現在開始，在江原道的每一場戲姜俊昊都要出席，而且還要表現的神采奕奕。

「俊昊你怎麼看，身體可以麼？」，金泰均直接將問題丟給了姜俊昊，幾天來這個演員的堅持讓很多人對他改觀，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了金泰均。

「我沒問題，就是還有一個提議。」臉色已經是病態的蒼白，姜俊昊卻還是笑著說道，「如果明天的戲我拍的好，我想要要求更多的時間，身體已經有些承擔不住了。」

並不是一個會咬緊牙關揮霍身體的人，姜俊昊對於自己的狀態如何全部知曉，他知道繼續這樣下去只能是倆面都耽誤，所以他需要休息。

房間內的氣氛又是緊張起來，對於姜俊昊的要求，金泰均明顯是不能接受的這部電影對他至關重要，而身為主演的姜俊昊演技也很不錯，但是你當電影拍攝是什麼？大家一起為了你一個人不停的服務麼？

「不可以，如果演的不好我還要縮減你的業餘時間，感冒的話是醫生的事情，和導演沒有關係。」

紛爭即將爆發，房間裡的每個人都是緊張起來，李妍熙的眼珠在不停的轉動著，希望可以和過去一樣緩和雙方的情緒。而其他人則是繼續默不作聲，這姜俊昊不是一般的演員，這一點每個人都是從製作人的態度中看了出來。

和這樣的一個演員合作，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繼續保持微笑，但是姜俊昊的言辭卻是有些挑釁的味道，「如果明天的雨中吻戲我可以一次過呢？」

「你開玩笑？」，金泰均的眉頭這些天來一直皺著，如今也沒有倆樣，「這是全劇本中最重要的一場戲，男女主角定情的戲，一次過？你以為你是誰？」

「如果一次過了我希望您能答應我的要求，這也不是很過分，按照日程表這場戲被單拉出來超過十二個小時。如果我節省了一些時間，我希望這些時間可以給我休息。」姜俊昊繼續輕描淡寫的說道，房間中的目光集中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感受到了矚目，姜俊昊依舊是胸有成竹的模樣，然後轉向身邊的李妍熙，「你是初吻麼？沒關係的，我對吻戲很在行。」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都凝固起來，李妍熙愣愣的看著姜俊昊，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的意味。有些蒼白的臉色，取下了美瞳之後，姜俊昊的眼睛又是重新煥發了魔力。雖然是在陰天，但是窗外的陽光卻依舊可以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從那綠色眼睛中反射出來的身材是這樣的自信，而且那口氣還輕描淡寫。

有些倉促的低下頭，李妍熙避開了姜俊昊的目光，而且還有些紅了臉。

「好，一次過就給你時間，我和你說清楚，就是你姜俊昊和李妍熙，不管你們是私下裡綵排也好什麼都好，只要是這場戲一次過了，我就嚴格按照日程表給你休假。」金泰均直接拍板做出了決定，眼神中滿是不相信的神情。

這簡直是太虛假了，金泰均知道自己對於鏡頭的要求，而這一次雨中接吻也是整部電影的重頭戲。如果姜俊昊真的可以一次OK，那麼他就可以去競爭最佳男主角了。

「但是，如果你沒有做到，那麼你以後的時間我來安排，電影拍攝為主。」這話說出來之後金泰均只是感覺到了匪夷所思，什麼時候開始在劇組裡導演要和演員商討怎麼使用時間了？

真是丟人，丟了韓國導演的人！

「沒問題，我們說定了」，姜俊昊直接應承下來，眼神中似乎煥發出了無限的神采。

真是不知道這個姜俊昊為什麼如此自信，金泰均暗暗的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最後總結起來，「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大家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開始吻戲的拍攝。」說話間金泰均又是看到了姜俊昊的臉，那蒼白的顏色讓他鬆了口，「從早上十點開始，大家都睡個好覺，散會！」

在金泰均走出房間之後，劇組的其他人也是一一動作起來，每個人出門的時候都看了一眼姜俊昊和李妍熙倆人，細細的思考一下，這倆人的關係好像有些奇怪。

「喂，你瘋了？」，李妍熙驚訝的開口問道。

「沒有，」，姜俊昊搖了搖頭，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我的接吻技術真的很不錯，不過你是初吻麼？第一次就先給了大螢幕是你的損失，如果有男友的話，今天晚上就叫到江原道來把初吻解決了吧。」

說完姜俊昊也是直接站起了身，大體上看去似乎有些無力，而姜俊昊此時真的是很軟。

直到最後還被姜俊昊的話弄的愣愣的，當李妍熙最後一個走出會議室，走廊中已經空無一人了。

「接吻技術很好？」，李妍熙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的確是第一次吧，不然她不會如此。腦中迴旋起剛剛那個姜俊昊的樣子，自信的目光被忽略不計，李妍熙腦中的畫面漸漸的定格在了姜俊昊的嘴唇上。

在空曠的走廊中，一個女孩突然間瘋狂的搖了搖頭，嘴裡不斷的說著，「瘋了」「瘋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傳染感冒

姜俊昊和金泰均的賭約在劇組中傳揚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所有人卻都津津樂道。導演和主演的大對決，姜俊昊和金泰均究竟勝負如何當真值得八卦教徒們好好的談論一番。

不得不懷疑姜俊昊和李妍熙的關係，會議的經過通過某位副導演的嘴傳了出來，那一句「吻戲我很在行」真的是讓人浮想聯翩。

「如果這倆人真的是在交往，那麼金泰均導演就輸定了」，年輕的女助理斬釘截鐵的說道，姜俊昊和李妍熙的演技在過往的拍攝中他們可早就是見識過了。

只是朋友關係就可以合作的這麼好麼？當然不可能。不管是不是倆人實力超群，在別人看來，這倆人之間的狀態也總是有著那麼點曖昧。

其他人的反應已經自不必提，陳永守第一時間就到劇組的幾層中做起了工作，力求讓這個賭約的經過不要在劇組口中傳揚出去。姜俊昊又是給他惹了一個大大的麻煩，心生怨念自不必提，而那陳腔濫調也是被提了起來。

「在拿新人獎的時候居然沒提我的名字，你還是這麼能給人找麻煩！」

面對陳永守的怒火，姜俊昊只能揚起蒼白的面龐盡量表示我很虛弱，請不要在這時候生氣。沒有辦法，作為姜俊昊唯一的經紀人，陳永守的封口大業還是在「低調」的進行當中。

這秋雨果然只是下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太陽就早早的升起，每個人對於這即將上演的「激情」橋段都是好奇不已，恨不得十點早些到來。

「你不用緊張到睡不著吧？」，身邊的李妍熙有些淡淡的黑眼圈，可以想像昨夜她會是如何的輾轉反側，「我不是那種遇到吻戲就會連續NG的新手，這一點你可以相信我。」

姜俊昊轉過了頭，任由化妝師在他的臉上描繪起來。今天是第一次男女主角在一起化妝，金泰均對於這種做法的解釋是，培養情緒。

倆位化妝師似乎是見識過很多類似的情況，一臉的淡漠不說，或許更加荒唐的都見過。

「你早上吃大蒜了麼？」，李妍熙閉著言情，慢條斯理的反問道。

「沒有。」姜俊昊也是閉上了眼睛，「享受」著化妝師的巧手。

「那就是漱漱口吧，我的初次螢幕吻戲不想留下什麼不愉快的回憶。但是，你說話真的很有味道。」

李妍熙的話讓姜俊昊堂皇的睜開了雙眼，抑制住本能的轉頭動作，一臉的荒唐，「喂，我早上可是刷牙了的」，說完話，姜俊昊似乎認為只是辯解會讓對方得寸進尺，轉而又是笑道，「其實有沒有味道都是這樣了，我還感著冒呢，說不定會傳染。」

說完，姜俊昊又是安詳的閉上了雙眼，而李妍熙的卻是睜開了。此時的她真是在認真的考慮著，要不要讓姜俊昊輸掉賭約。鏡頭裡的男女主角只有姜俊昊和她李妍熙，如果她不配合的話，估計對方會在雨裡多走幾個來回吧。

就在李妍熙的思考中，培養感情的氛圍一直都在持續著。似乎也是想要姜俊昊成功一般，金泰均無論是如何解釋這個鏡頭都要叫倆人在一起，甚至還給了幾次現場模擬的機會。

所有人都在積極的準備著，而宰京和恩煥的故事也是要繼續下去，就目前來看，悲劇的結果早已經定下了。

宰京和恩煥的相遇、相愛是必然，因為曾經的約定到了如今也要遵守，時間從來都會將注定在一起的倆個人聯繫在一起，而恩煥和宰京的再次相遇也從十天延續到了十年。

或許是有著太多的十，這個故事注定不會十全十美，當宰京在恩煥的影響下逐漸轉變的時候，對於努力打工，不斷進步的恩煥他也是產生了好感。直到後來他才知道，恩煥打工存錢、努力並且不斷的進取都只是為了活下去，她是白血病患者，暫時還有救。

恩煥的人生就是一個不斷自救的過程，努力、向上、樂觀，即便是醫生的勸告也被她無視，她當面說了一句，「我的命，我不想死在醫院。」

沒有人看到恩煥獨自一人時的渴望，對於生命的渴望。但是宰京發現了，當他知道恩煥就要死去的時候，愛情這種東西才真正的席捲了他的全身。

過往的經歷一時間全部都湧入到了宰京的腦子裡，這時候的他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在傷害一個守著承諾的人。

十年前的宰京承諾著在十天後回來，但是在十天後的那個日子裡他卻是失去了父母，而當年那個被他承諾的人就是恩煥。

雨天，雨傘，宰京和恩煥重新相遇，即便對方是想要離開的，但是宰京卻依舊拉住了恩煥的手，對她說了一個關於十天和十年的故事。在說完這個故事之後，宰京決定，他要留在將要死去的恩煥身邊，在醫生宣告沒有任何辦法的情況下，親手送她離去。

天氣有些陰陰的，似乎是在為那關鍵的一幕造勢，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距離十點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暫時還沒有開拍，因為姜俊昊需要醞釀情緒。

找到了自己的女孩，看著她慢慢的離開自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感情？姜俊昊無法想像，但是他有經歷，在當初得知母親離開的時候他也認為母親不會在回來，不能套用，卻是可以借鑒。

將自己放在客觀的位置上，然後讓宰京住進姜俊昊的軀體裡，主導他的一切。

因為太痛苦，宰京忘記了江原道的一切，但是如今的他再次想了起來，一段十年前就開始的愛戀，一方選擇了忘記，但是在此時卻無限放大。

雨依舊下著，彷彿是恩煥的眼淚一般。

扔掉了手中的雨傘，冰冷的雨水擊打在身上也渾然不覺，走到女孩的傘下，卻發現對方不敢看著自己。目光只是淡淡的看著女孩的臉，既然已經回想起了這一切，那麼他就要幫對方承認這一切。

低著頭卻是只有憂傷，十年的等待如今現任，而她卻是拖著病痛的軀體。

「我知道，跟我在一起，讓你受到了傷害。但是，我愛你。」

恍如十年前的男孩說出了這句我愛你一般，輕輕的抬起手，入手的冰冷讓男人的眼神更加柔和起來，擦去面前人的淚水，正猶如一滴雨水在男人的髮梢滑落。

「看著我。」男人要求道，過往的囂張和跋扈已經不見，女孩聽話的看向對方，嘴微微張開卻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接近，慢慢的緊接，溫柔的面龐在眼中不斷的放大，閉上了雙眼，雨和吻結合在一起都是浪漫。心跳並沒有加速的徵兆，愛意和溫柔自然的縈繞著，雨水變成了虛線，倆個人還是吻在了一起。

輕輕的、溫柔的，時間並沒有在這一刻停止，感覺到了柔軟和顫抖，但是倆人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這就是一個充滿了愛意的吻，卻是摒除了所有激情的味道。嘴唇和嘴唇簡單的貼合在一起，陽光此時也是破開了烏雲，過來湊起了熱鬧。

看著屏幕中的一切，金泰均不敢相信。拍攝著面前的一切，攝影師也是不敢相信。並沒有讓自己的手顫抖，攝影師用盡了全力，自然光的助陣讓倆人在雨裡朦朧起來，又帶來的一種撥開烏雲的溫暖。

這是姜俊昊和李妍熙的鏡頭，所有人都非常驚訝，彷彿他們就是劇中的宰京和恩煥一般，這個吻十分自然，但是他們卻還保持著清明，導演不開口，這個吻就不會停止。

太陽的出現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金泰均感歎著這個鏡頭，為什麼中午的陽光會恰巧符合了雨傘彎曲的角度，並沒有給倆人蓋上陰影，反而是給這個側面的鏡頭添加上來神來之筆。

完全沒有認為的蹤跡，陽光添加的自然讓這個鏡頭沒有絲毫刻意的自然，經典從來都是在巧合中誕生的，而這個鏡頭也是一樣。

畫面中姜俊昊的表情抽動了一下，轉而率先離開了李妍熙大聲的咳嗽起來。甚至彎下了腰，任由這人造的雨水將他澆的渾身通透。胸前的飾物滑落了出來，那是一條項鏈，而下面卻是綴著一枚戒指。

「劇務，叫水車停下」，金泰均也是反應過來，姜俊昊身邊的李妍熙愣愣的站在那裡，而陳永守卻是第一時間頂著「雨」跑了上去，直接將毛毯裹在了姜俊昊的身上。

「你，你沒事吧？」，吻戲就這樣突然中止，金泰均還沒有喊出那聲「OK」來。還想繼續詢問，但是李妍熙卻也是跟著咳嗽出來。

彷彿是被水嗆到一般，李妍熙居然還彎下了腰。

人造的雨已經停止，面前的場面讓人擔心，又是非常的曖昧和好笑。看到姜俊昊和李妍熙相對著咳嗽不斷，不免讓人懷疑起來，是不是最近的感冒如此厲害，居然通過一個吻就如此傳染開來。

烏雲已經逐漸的散開，陽光的重新到來讓每個人都是期待起來。

「OK，一次過。」金泰均背過了身卻依舊是拿著大喇叭喊了出來，既然連「天」都幫助姜俊昊，那他還有什麼好阻攔的呢？

這個鏡頭真的很不錯，因為有了這樣的演員，因為有了這樣的鏡頭，導演雖然輸了，但是卻在心裡笑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電影OST

「感覺，怎麼樣？」

「喂，你說能怎麼樣？」，接到寶兒的電話，李妍熙表示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有些軟，還有些癢，當時的我是在角色裡。你問我感覺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正常的肢體感覺都有。」

單手拿著電話，李妍熙直接在床上翻了個身，而遠在日本的寶兒也是一樣，「噢，那心裡呢？」

一說到當時的心理，李妍熙只是覺得自己太悲劇了些，「你見過哪個男演員戴著和女友公用的情侶飾物和別的女人拍吻戲了？你的這個傢伙，我算是認可了。」其實在姜俊昊和寶兒剛剛開始戀愛的時候她就已經知曉，樸嘉熙和李妍熙，在寶兒的愛情道路上，這倆人就猶如左右護法一般。

如今就左護法已經遠走美國，而僅剩下了李妍熙一人可以說些什麼的寶兒也是猶豫起來，或許這話根本就不應該問出口，「我的意思是說，那還是你的初吻，我覺得……」

「你覺得我就應該和你那個男朋友說的一樣，在拍攝的前一天臨時找個男朋友並且貢獻初吻？」，李妍熙諷刺的說道，她如何都不能理解為什麼幫了別人的忙卻是要受到懷疑。

或許，這本就應該是姜俊昊和寶兒之間的事情。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就是最近老有些敏感吧。」寶兒的語氣也是暗含委屈，甚至為自己解釋起來。

直接無奈的搖了搖頭，愛情真的是成功女性的殺手，不能理解為什麼天下的權寶兒居然會變成這副模樣，李妍熙也是不再想多說什麼，「真正倒霉的是我才對，被懷疑還被傳染感冒，我覺得你們倆個的事情我真的不改再插手！」

又是聊了一會，倆人就此掛斷了電話，聽到李妍熙因為感冒而鼻音頗重的聲音，寶兒就覺得自己不能不敏感起來。或許只是湊巧吧，在心中這樣的安慰著自己。

倆人之間相隔著大海，由於姜俊昊進入了劇組，近來的聯繫也是少了許多，但是在當天的吻戲過後，姜俊昊還是給寶兒發來了短信。

「拍攝中，一直帶著那條項鏈。」簡短的一句話既是讓寶兒感覺到了重視，又是傳達了不滿。

很多時候工作就是工作，倆人之間的信任本不應該這麼脆弱。但是沒有辦法，因為寶兒知道姜俊昊是個富有魅力的傢伙，而且那不自覺的放電和囂張真的是讓人不能忍受。而此時身在韓國的姜俊昊，卻是因為感冒的痊癒重新變得電力十足，特別是在他彈吉他的時候，劇組中大部分沒有任務的人都會來聽上一段。

優美的吉他音加上俊美的年輕人，這一副畫面看在三十代過半的工作人員眼中也是一副電影畫面。

掌聲又是響起，姜俊昊用自己的演技取得了全劇組的認可，只是和金泰均之間可能還有些尷尬，但是卻完全沒有大礙。在主演和導演可以和諧溝通之後，劇組的生活也開始輕鬆起來。

完全熟悉了角色，宰京這個角色的囂張已經淡化了不少，在曖昧情節上姜俊昊和李妍熙的演繹十分完美，而最讓姜俊昊興奮的是，此時的他歌唱能力又是有了長足的進步。

通過身體器官發聲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姜俊昊學的極快，而且熟悉的也很好，現在是他將學到的這些融會貫通的時候，對於這一點姜俊昊的聰明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今的他只要唱響日音就可以讓人驚歎，這樣的歌聲真的是非常清澈而又蘊含著獨特。

可能還是唱不出原曲的味道，但是姜俊昊確實是個歌手。就連金泰均都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這個演員唱歌還是很不錯的。當然，演技也很不錯。

「大家今天都休息好，明天我們就回首爾去」，金泰均大聲的宣佈道，可以離開這個無聊的地方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好事，而對於李妍熙來說更是好事。

無聊的地方無聊的過程，工作就是工作，而工作之餘自然也需要娛樂，不得不說，姜俊昊感冒剛好，李妍熙就得了感冒，這樣的發展讓事情變得戲劇化了起來。

「妍熙好好休息一下，現在的天氣很冷，我們必須在第一場雪來之前回到首爾去。」對於處在病中還要堅持拍攝的李妍熙，金泰均親切的表示了慰問。

當時間進入十一月，冬季也正式到來，隨著劇組回到了首爾進行拍攝，需要姜俊昊頭疼的事情又是多了一件。

「當做是分期付款吧，我現在不能在上面鑲一個大大的鑽石，所以就選擇了這種方式。」漢江邊的家中，姜俊昊眺望著漢江，拿著電話玩笑道。11月5日，寶兒的生日。對於男人們來說女友的生日莫過於禮物，而姜俊昊選擇的方式實在是值得借鑒。

他送給了寶兒一枚戒指，戒指上是一枚細小的鑽石，剛剛拿到禮物的時候寶兒也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會送來這個。

「喂，我現在不想和你開玩笑！」

「反正是為了我方便，每遇到一件幸福的事情就可以在那上面繼續鑲嵌一顆小的鑽石，每過一次生日也可以。」姜俊昊保持微笑繼續訴說著，回過頭來看向倆人的秘密小窩，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你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些，「等到老了的時候，估計那上面的鑽石就要數不過來了吧？」

寶兒用一隻手摀住了嘴，輕輕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然後繼續聽著，「等我一月份得時候還要去日本宣傳電影，《舞者的純情》要在日本上映了，另外這邊還有點事情需要在日本解決，你需要陪著我一起去。」

姜俊昊突然正色起來，對於他來說日本之行需要解決的不單單是因為電影宣傳而已。

回到首爾之後拍攝的日程進度緩慢，但是對於劇組的成員們來說時間還很夠用，製作組在開拍的時候甚至做好了在江原道度過冬季的準備，但是演員們的精誠合作還是讓本次的拍攝進度快了不少。

大部分都是單獨鏡頭，跋扈囂張的宰京重新回歸，在首爾的各大夜店花天酒地，繼續著他那只為了繼承遺產就可以滿足的活過下半輩子的生活。

直到律師的出現，宰京突然發現，他的人生迎來了第一個重大危機，而接下來他將面對更多更多的危機。

畫報攝影，負責本次電影海報設計的人依舊是金惠熙，借由姜俊昊的成名，金惠熙的名字也是逐漸的為人熟知，名氣越來越大，工作自然也是越來越多。

並沒有和金惠熙說些什麼，姜俊昊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任由對方幫他整理身上那昂貴的服飾，而一台攝像機就在一邊持續的運轉著，這是Mnet傳媒的演藝製作組，前來採訪並且準備做成花絮播出去。

和李妍熙也是許久未見了，自從回到首爾之後就是分開拍攝，倆人也是減少了很多的尷尬。畢竟，身為寶兒的朋友，和姜俊昊接吻讓李妍熙表示壓力很大。

「感冒好了麼？」，結果，姜俊昊見面的第一句就是如此的問候，在別人聽來或許沒有什麼，但是在李妍熙聽來這話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好不好也不關你的事情」，好像是一隻沉穩的波斯貓第一次露出了獠牙，李妍熙面對問候的方式讓姜俊昊很不理解。

還好，這倆人都是不錯的模特，特別是姜俊昊在整理了服裝過後簡直就是完美的移動畫報，攝影師手中的攝影機已經打開，對於正在拍攝畫報的倆個人直接拍攝起來。

感覺到了鏡頭的動向，李妍熙的溫婉又是再次回歸，有些憂傷的眼神，東方女性的溫柔樣貌，以及年齡中透出的可愛。

這李妍熙要是不去做演員，才真的是暴斂天物。姜俊昊在心中感歎起來，然後重新嚴肅著面對相機，任由李妍熙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畫報的拍攝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快速，姜俊昊的淚水演技還有些弱，在拍攝的時候每一次都需要大量的時間來調整情緒，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淚水演技中被消耗，但是正如同姜俊昊所說，他的吻戲的確是拍的很好。

原本只有不到十秒的畫面硬生生的被延長了幾秒，在雨中拍攝吻戲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姜俊昊和李妍熙要面對的不是一架攝像機，而是一百多人的圍觀。

三面角度，數個鏡頭，在拍攝完成之後金泰均就直接投入到了剪輯大業之中，後續工作依舊繁瑣，但是這些卻並不需要演員們的努力了。還剩下一些瑣碎的鏡頭，每天的時間重新充沛起來，而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些充沛的時間被完全的調用了起來，日音進入到鞏固的階段，上野結衣甚至也親自飛來了韓國。

對於姜俊昊所達到的程度她非常滿意。

「公司的新日程，你的那部電影，主題曲東方神起唱一首，你和金在中唱一首。」

第二百五十六章 「命運」

OST電影或者電視劇的主題曲，除了精美的視覺效果之外，韓國影視的OST也是在整個亞洲都大受追捧。

雖然姜俊昊的歌技尚在未完成階段，但是S.M主管海外發展的金英敏理事卻是將這部電影的OST爭取了過來，並且還知名給東方神起演唱。

「不用著急，這段時間我還要忙些事情，不過你的麻煩又大了。」陳永守直接側了側身，順著對方示意的方向看去，姜俊昊又是見到了三個老面孔。

「不是吧？」，看到三個身穿黑色西服的「黑超特警」，姜俊昊直接就感歎一句。

無論是花瓶論還是野豬論，直到近來姜俊昊對自己的阿芙羅狄忒承諾更好的舞台，Anti們的詆毀和嘲笑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好在這樣的關注為姜俊昊留住了大量的粉絲。

Anti粉絲的可怕不僅僅是源於他們的反對，他們往往會付諸行動，甚至是對藝人進行攻擊。

「他們要跟著我多長時間？」，姜俊昊認命的說道，被狂熱的粉絲攻擊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每次都是和東方神起的韓國仙後有關，這樣的現狀讓誰都知道，在姜俊昊的Anti中誰才是真正的主力軍。

好在此時已經是2005年，Anti們也早以不復當初的彪悍，陳永守親切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表達著自己的安慰。

「最多也就倆個月，聽金英敏理事說你接下來還有其他的音樂活動，但是鄭昌煥理事以影視活動和正面形象為由激烈的反對。最後還是李秀滿社長決定的，讓你參與OST的錄製」，陳永守嘮叨的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我走了，你繼續努力吧！」

看著陳永守離開的背影，姜俊昊若有所思，最後還是重重的歎了口氣。在韓國的舞台，看起來還真是十分坎坷。

《百萬富翁的初戀》正式進入了殺青階段，而宰京和恩煥的故事也即將進入尾聲。姜俊昊和金泰均的關係緩和使得拍攝進程「飛」了起來，本就不是什麼複雜的劇情，以畫面細膩聞名的金泰均發揮了他百分之二百的實力。

恩煥的病一直都讓宰京承受著極大的煎熬，臨近畢業，恩煥也是臨近死亡，時間無情的揍過，宰京第一次體會到了現實的殘酷，還有錢的無用。

只要是不在恩煥面前，宰京的笑容就越來越少，誰都沒有辦法卻只能無奈的接受，恩煥不去醫院是因為她不想死在那裡，而宰京除了遷就對方之外，還需要在恩煥病痛發作的時候忍住自己的眼淚。

畢業舞會，這是一場畢業生們為了自己未來人生的表演，恩煥為了這場表演組織了很久很久，在這一天這場表演終於可以上演。

看著舞台上那個用心表演的恩煥，宰京突然很後悔，在當時宰京並沒有同意恩煥的邀請，所以這個舞台上注定沒有他。只可以在台下看著，看著即將逝去的恩煥用盡全力的表演，彷彿是在燃燒生命一樣。

一直以來都隱藏著的淚水終於流出，因為宰京明白，錯過了這一次他就錯過了一輩子，在他的未來中，他絕對沒有機會再和恩煥一起，站在舞台上，開心的、用盡全力的表演了。

整個劇組都顯得欣欣向榮，回到首爾拍攝之後，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們第一個送上了自己的祝福，食物和日常用品在拍攝場地的一角堆放著，看到這些禮物無人不感歎姜俊昊的人氣。

面對這樣的粉絲，姜俊昊除了感謝他們的之外，或許也應該去感謝他的Anti們，影迷群體從來都十分懶散，如果沒有Anti們的言語刺激，相信他們也是不會花費大力氣來應援的。總之，阿芙羅狄忒的到來讓劇組上下對姜俊昊都是非常感謝，更不用說他在江原道的時候還免費給所有人唱歌聽。但是要姜俊昊去感謝他的Anti那絕對是天方夜譚，只需要將禮物拍照下來然後貼在自己的個人CY上即可，姜俊昊的舉動預示著，即便有很多人在反對，但是這些反對卻讓他擁有更多、更有力的支持。

這天便是殺青的日子，導演金泰均對於這部電影還將傾注無數的心血，導演是個有些悲情的職業，這裡的每個鏡頭都是出自他的手中，但是在後期，他卻是要主導著別人將這些鏡頭全部都剪輯掉。

而以細節出名的金泰均則更是鬱悶，因為他的細節大半兒都將因為剪輯而受到影響。這鬱悶似乎對金泰均的影響很大，不僅僅是將日程調換了一下，更是在這天一直都板著臉。

「聽說了麼？媒體又用洪基善導演和咱們導演比較了。」

劇組之中沒有秘密，姜俊昊也是偶然得知金泰均為什麼如此鬱悶。說起這洪基善或許並沒有金泰均出名，但是在影迷眼中，這位導演的思想和導演方式卻可以和很多韓國知名導演一叫高下。

就在拍攝前陳永守還和姜俊昊八卦了這件事，除了鄙視那些工作人員聽風就是雨之外，陳永守還說出了另一個姜俊昊不知道的事情，這洪基善就是金泰均的大學同學。

被人用來如此比較的確十分鬱悶，姜俊昊笑笑之餘也是並沒有放在心上。電影的大結局早就拍攝完畢，而今天要拍攝的最後一個鏡頭就是宰京和恩煥倆個相愛的年輕人，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這是一場充滿了淚水和幸福的婚禮，宰京的臉上只有悲傷、堅實，還有那不曾有過的堅定。即將殺青，姜俊昊和李妍熙卻依舊是戲中人，在這部電影中姜俊昊體會到了宰京的人生，在很多地方宰京就是姜俊昊的翻版，但是宰京的愛情即便幸福也是個悲劇，姜俊昊卻不想這樣。

在這場電影中首次嘗試哭戲，對於姜俊昊來說醞釀悲傷的感覺需要漫長的時間，他的淚水並不多見，也並不是什麼容易感動的人，無論是在演繹歌曲還是在演繹電影的時候，姜俊昊總會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審視自己。對於演戲姜俊昊的方法非常不錯，宰京的這一段內心糾葛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但是對於舞台來說，姜俊昊卻是屬於情緒型。

完全截然不同的表演方式，想要將他們融會貫通，姜俊昊此時剛剛摸到了門路。

最後的鏡頭已經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除了李妍熙有幾次對自己的演技不滿意之外，姜俊昊表現出了可怕的控制力。對於自己的情緒控制到這般程度，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配合對方不必重新進入，就演員姜俊昊來說，他不單單是一個容顏會給對手戲演員壓力的人，他的演技同樣也可以給人以絕對的壓力。

「你的表演方式很像美國演員，將自己放空、迷失，然後將角色放進去。你需要找到一個走出來的方式，這部電影還好，情節有些老套，所以我們都知道是假的。但是等到你拍攝懸疑、恐怖電影的時候，這樣的習慣必須改掉。」

殺青宴上，金泰均有些低沉的對著姜俊昊建議道。

「嗯，老師我知道了。」此次拍攝中的大度還是被人津津樂道，而姜俊昊和金泰均的矛盾也早就已經緩和，金泰均在很多細節方面的展示讓姜俊昊受益良多，稱呼對方一聲老師，完全可以。

彷彿是曲終人散，劇組中的每個人卻是都非常高興，一部電影的拍攝就此完結，而姜俊昊的作品又是完成了一部。它會去的怎樣的成績？它會為自己帶來怎樣的榮譽？每一部作品也都是演員的心血，在這部電影的表演中，姜俊昊體會到了很多不同的東西。

甚至是他的愛情。

想到這裡，姜俊昊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拿起酒杯去向所有的工作人員敬酒，已經成年的姜俊昊自然逃不脫眾人的圍追堵截，甚至連李妍熙的份他都一併喝下。

「你對不起？我的年紀不用喝的，他們勸你你就喝進去？」，在新一輪勸酒的間歇中，李妍熙小聲的對著姜俊昊說道。那語氣和酒酣耳熱的場面有些矛盾，而李妍熙也是第一次看到姜俊昊紅紅的臉，還有那表情中誇張的喜色。

「我喝是為了我高興，不是為了你。」放肆的拍了拍李妍熙的肩膀，姜俊昊的興奮從這樣的方式就可見一斑。

在平時紳士十足的人喝了酒也似乎和別人沒什麼倆樣，李妍熙直接不在言語，繼續在這熱鬧的酒桌上忠實的執行著未成年人保護法。看那躍躍欲試的樣子，她似乎也是想加入進來。

電影的拍攝終於結束，而時間也是跨入了年末，在這個時間除了各大頒獎典禮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年末慶典，好在姜俊昊和李妍熙都是剛剛完成作品，只需要進行一系列的宣傳行程。

粉絲們關注年末更多的在獎項的歸屬，8月和9月的大鐘獎與青龍電影節都已經結束，而年末的演技、歌謠大賞也是接踵而來，粉絲們的活躍程度正值全年的最高點。

這天S.M以及《百萬富翁的初戀》官方網站發佈了一個消息，在這之後這則消息被媒體們轉載開來。

東方神起將為《百萬富翁的初戀》演唱主題曲《One》，而該片主演姜俊昊則是和東方神起成員金在中演唱插曲《命運》。在電影中還將剪輯出一段幾分鐘的MV，用於先期宣傳。

第二百五十七章 獨白

「即便這雨能澆滅火，也澆不滅我對你的愛，我愛你。」

封閉的錄音間，頭上的燈光並不昏暗，只是那空氣聞起來都帶著不新鮮的味道，隨著姜俊昊說完這句獨白，錄音間外注視著這一切的金泰均終於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在拍攝場地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問題，一段內心獨白的插入卻是讓金泰均不能相信，錄音間內就是在電影拍攝中給了他無數驚喜的宰京。

「OK，這是最後一段。」金泰均的語氣多少有些無可奈何，在這間錄音間裡倆人也是共事了幾天。

姜俊昊的內心獨白怎麼聽怎麼不對，就算是有了那語氣卻不能給人以那種感覺，這會成為電影中絕對的敗筆，所以金泰均就親自來到這裡，壓著姜俊昊錄製了幾天的獨白。

這些獨白僅僅是有不到三分鐘而已，其中一部分還是需要剪輯的。

「幫我謝謝你的老師，如果不是她提出的這個方法，估計我們還有幾天需要熬。」看著走出錄音間的姜俊昊，金泰均沒有絲毫脾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MV已經剪輯出來了，你們用吧。」

說完話金泰均就是想走，在這幾天中，姜俊昊同樣的十分不解，「老師，謝謝！」

姜俊昊對著金泰均的背影鞠了一躬，而金泰均卻只是絲毫沒有誠意的揮了揮手，直接轉身出門才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姜俊昊和他金泰均真是孽緣，幾天時間就為了錄製三分鐘的獨白，不過還好，他還不是完全的「機器」。

再次鬱悶的搖了搖頭，到了如今只有等待上映的時候才能再次和姜俊昊見面，但是這金泰均卻是一點兒都不期待。

錄音室內重新剩下了姜俊昊一個人，也是重重的出了口氣，然後做在沙發上發呆起來。姜俊昊也不想浪費這麼多的時間，但是他卻不能體會那種情感。

身為劇中人或許可以，但是現在，姜俊昊就是姜俊昊，宰京只是他記憶中的一個片段。

十幾分鐘後錄音室的門再次打開，這次出現的人就是從日本為了姜俊昊遠道而來的上野結衣，在她身後卻是跟著金在中。

對於倆人的合作無論是艾回還是S.M都寄予厚望，雖然是韓文歌曲，但是姜俊昊唱功徹底成型的消息已經是通過上野勇人傳遞回了艾回。上野勇人要回到東京覆命，而上野結衣卻是放心不下，親自來到了韓國。

據說這上野結衣的到來讓S.M首席聲樂老師樸善珠很不滿，同行就是冤家，這句話絲毫不假。

「我們開始吧！」

「是。」上野結衣開門見山，姜俊昊直接就從沙發上起身，對著金在中露出了一個無奈的微笑，然後倆人就再次進到了錄音間中。

姜俊昊的聲音，上野結衣坐在控制台前就只能發出如此的感歎。清澈見底，僅僅是靠著聲音就能動人心扉，不由得在心底暗歎一聲美好。東方神起只有倆個清澈的聲音，姜俊昊和金在中。

日本人喜歡清澈的聲音，這倆人在日本音樂界的發展已經可以預見，但現在還只是預見。金在中的學習速度尚可，姜俊昊學的很快，但是金在中在錄音室中的表現就要遠遠的高於姜俊昊，除非是站在舞台上，要是沒有足夠的人欣賞沒有那絢麗、炙熱的燈光，姜俊昊的感情表達就猶如當紅天王一般。沒有足夠的人關注，本天王不伺候！

為了讓姜俊昊可以完成獨白的錄製，上野結衣提出了一個方案，見電影剪輯好的片段直接拿到S.M來，然後在錄音間的正前方安置一個小小的屏幕，一邊看你一邊說，盡量的當做表演，然後身臨其境。

如法炮製之後，姜俊昊就是聽著耳麥中的音樂，然後看著錄音鍵的牆壁上懸掛著的屏幕，那一幕一幕的畫面彷彿是在不斷的勾動著他的記憶，讓聲音來表演，這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

幾天之後上野結衣就已經斷定，姜俊昊絕對不是什麼錄音室歌手，他最好的表現應該是在現場上，目前應該是熱情一些的歌曲，而S.M.P卻是正對這個胃口。

東方神起已經結束了第二張專輯的回歸舞台，接下來的日程也主要都要日本，他們將要開始第一場日本巡迴之旅，頻繁的登上日本綜藝節目，正式啟動在日本的打拼。

姜俊昊，毫無疑問的主打，就連出場方式也是和其他人不同，在06年一月，姜俊昊將以電影演員的身份登錄日本，和文根英一起在日本宣傳舞女的純情。對於新人沒有宣傳渠道的艾回來說，姜俊昊演員身份帶來的這個機會，也是讓他們慎重起來。

「暫停一下，你們倆個的和聲太像了，」，錄製中就直接打斷，上野結衣皺起了眉頭，為了一個組合居然有倆個相似的主音而鬱悶起來，「姜俊昊，你的音域更寬，你來做和聲。」

和S.M的分段不同，艾回向來奉行有能者居之，比起那每個人份量差不多少的歌詞分配，很多時候一個組合成員在日本只能被分配到一句歌詞而已。

尋找最合適的聲音來唱，姜俊昊的聲音和適合和聲，因為他的歌唱技巧真的十分強大。吉他的弦音重新在耳邊縈繞著，根據MV的劇情，這首歌本應該充斥著柔情，但是到頭來姜俊昊的歌聲卻是給人一種由內而外的歡愉之感。

苦悶了半年之久的瓶頸終於突破，可以繼續放聲歌唱，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樣的經歷真的是讓人不得不興奮起來，可以繼續唱歌就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他為了歌手訓練了六年的時間，而演員的成功更像是個意外，這種學以致用的感覺讓姜俊昊在歌唱中融入了一絲歡愉的味道，而且特別的具有影響力。

上野結衣感受到了這份歡愉，而且她還感同身受，可以理解姜俊昊為什麼如此高興，但是卻不符合這首歌的主旨。

真是一個讓人麻煩的傢伙，但是在解決了麻煩之後，這個學生的一切都讓人無法抗拒。

「哥，腿怎麼樣了？」，休息時間，錄音間內的姜俊昊詢問起金在中的傷勢。

「噢，還好。你呢？」，金在中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對著嗓子比劃了幾下。

「聽，不就知道了？我現在已經沒問題了。」姜俊昊笑著說道，那份喜悅似乎是想要傳達給對方一般。只不過，金在中卻是沒有還以笑臉。

尷尬重新籠罩了倆人，而姜俊昊的笑臉也是收斂了一些，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進步是不是又和對方起了什麼衝突。

沉默了幾分鐘，金在中再次開口，「粉絲的事情，對不起，就是在電視台下面的停車場，她們去找你的事情。」聽到這話，姜俊昊奇怪的挑起了眉頭，金在中看了出來，又是嘮叨的解釋，「待機的時候我們都會上網，我喜歡看些粉絲的流言，你和那三個小女孩的故事我相信是真的，所以……對不起。」

姜俊昊驚訝的眨了眨眼，都說好事不出門，這如今是怎麼了？金在中的目光迴避起來，看向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哥。」金在中再次抬起頭看向姜俊昊，卻是被對方很不紳士的輕捶了一下胸口。這個動作在男人之間應該是，沒關係，我原諒你。倆個男人相視一眼，卻是避開了對方的目光輕笑了出來，「我對於主音的位置還是很覬覦的，就算合聲更考驗技術，但是在粉絲眼裡可不是這樣。我不想被人說我是東方神起裡可有可無的存在，所以你還是加把勁兒吧。」

競爭是一種很好的形式，姜俊昊和金在中對於主音的競爭還將繼續下去，當然，在去除了那些在腦子裡若有若無的聲音之後，倆人的公平競爭，這才真的開始。

又是等待了一會兒，上野結衣這才返回，最終還是拿出了方案，根據MV的劇情，體現戀愛和歡愉的部分由姜俊昊負責，而後面的悲傷除了倆人的和聲之外，將由金在中負責。

再次開始錄製，這首歌又是重新生動起來，聽著歌聲都可以想像到那MV中的景像一段又一段的滑過。

有能者居之，在競爭過後脫穎而出的那個人便是有能者，針對演員和歌手的劃分來說，姜俊昊和金在中合唱一首無論怎麼看都有著炒作的味道。

但是炒作的效果十分不錯，在這首《命運》公佈的當天點擊數量就超過百萬，姜俊昊的影迷們好奇，而大眾也是好奇一個演員能唱到什麼程度，東方神起的仙後們以及姜俊昊的Anti們當然也是十分好奇。

《百萬富翁的初戀》主題曲公開，網絡媒體進行了第一時間的報道，NAVER、韓國雅虎及時搜索的首位，光是第一天的搜索量就可以將這首《命運》推上周搜索排名的首位。而在音源銷售上，《命運》也是在發售的三天以來都佔據著前三名的位置，甚至還一度登上Mnet音源銷售排行的首位。

宣傳效果完美，從關注度和成績來看作為姜俊昊的首次韓文獻聲還算不錯。

只不過，在粉絲的認知以及接受度上卻並不是這樣。

第二百五十八章 殃及池魚（1）

娛樂圈中的荒唐事兒往往出乎人們的意料，或許對於一個擁有著俊美容顏的藝人產生質疑對人們來說算不得荒唐。

「若然，你看看，又有歌手假唱了，這次還是唱抒情的時候，這下他可沒有理由辯解了吧？」中午時分，趙若然和那個電視台的朋友在咖啡廳中小聚，得到了就要付出，正如同趙若然得到了朋友的幫助一般，她也是要付出一頓咖啡的代價。

「抒情？抒情的話他可慘了，如果是舞曲還好一些。」趙若然輕描淡寫的說道。

假唱在韓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擁有一張出色的容顏，會跳上一段似模似樣的舞蹈就是歌手。這便是大眾對於歌手的普遍認知，而對於趙若然的這個朋友來說，見到假唱就猶如家常便飯一般。

「喂，你喜歡的那個姜俊昊舞跳的還不錯，我聽其他明星的伴舞說過，他差不多有專業級別的水準，就是不知道他唱歌怎麼樣。」

「他？」，趙若然想起了姜俊昊的夢想，又是看了看金PD手中的那張今天出版的韓國日報，一時間愣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沒聽他唱過現場。」趙若然給出了最後的答案。

此次網絡上的質疑聲甚至影響了媒體，所有人都在懷疑這姜俊昊到底會唱歌麼，而原因只是因為姜俊昊唱的太好了，好到他們不能相信的程度。

《命運》並不是什麼優秀的作品，以姜俊昊對於音樂的敏感都可以輕易的聽出旋律中的吉他弦音在開始有些突兀，而到了中期卻是若不可聞。但就是因為姜俊昊加入了演唱，如今《命運》MV的點擊量已經超過了150W，而在前些天也是再次登上了Mnet實時音源排行榜的首位。

娛樂圈對於姜俊昊的關注就此可見一斑，無論是從哪方面來看，此次的炒作無比成功，甚至還成功到會有負面影響的程度。

同樣受到實力質疑的還有同公司師弟Super Junior，不知不覺間姜俊昊也是有了後輩，而且還是同公司後輩。

Super Junior在11月5日首次登上《人氣歌謠》的舞台，既然是出道自然就要有個響亮的口號，號稱12人花美男的Super Junior就這樣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之內，而剛剛結束了首次舞台，這十二個人也是受到了同樣的困擾。

號稱花美男出道的你們，不知道實力如何？除了Super Junior的粉絲之外，人們開始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這支組合，結果自然也是悲劇。

不似東方神起的優秀，雖然東方神起在出道當時也是假唱，但是既然號稱花美男十二人組，那麼這十二個人裡到底有多少是花瓶又有多少是可以真正開口的呢？

身在娛樂圈中就要接受人們的質疑，雖然姜俊昊認為自己唱的太好就受到質疑很不像話，但是誰讓他們身在娛樂圈中呢？就這樣無奈的一群人又是聚在了一起。其中倆個的確是要被質疑一番，而姜俊昊卻是有實力但無法發揮。

「瘋掉了。」清潭洞大街上的一個路邊攤，倆個奇裝異服的青年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瘋什麼？馬上就要發行專輯了。」此時已經是深夜，姜俊昊被金希澈的一個電話就從床上拖了下來。到這裡來才發現韓庚已經在場，異口同聲換來了歡笑，三個男人也不是滿面的愁容了。

「他能不瘋麼？這種天氣居然還叫人出來喝酒。」韓庚鄙視的說了一句，他的話提醒著所有人，此時已經是12月了。

Super Junior在12月5日就要發行第一張專輯，但是面對實力的質疑，十二個男人卻是不得不承認，策劃這個組合的初衷就不是單純的為了舞台。

面前的烏冬面還冒著絲絲的熱氣，在這樣的天氣裡姜俊昊還是保持著過往的習慣，他不吃路邊攤的東西。

「你們還好，我是想要上舞台都沒有。還不知道吧？東方神起和Super Junior的冬季特輯我不參加了，因為Anti的事情。」

金希澈直接驚訝了起來，在這種時候還找姜俊昊求安慰，真的是多此一舉。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金希澈直接將燒酒瓶放到了姜俊昊的面前，「喝酒吧，以前你用未成年來推搪我們的時候還拿你沒辦法，現在是你自己應該喝了。」

冬季特輯是S.M公司每逢冬夏就會推出的家族專輯，而在這個冬天S.M似乎又是恢復了往日的榮光，Kang Ta，寶兒，東方神起，天上智喜以及剛剛出道的Super Junior都會在家族專輯中出現。

在原定計劃中姜俊昊也是要在家族專輯中一展歌喉，而且還要和東方神起和Super Junior一起特別錄製一首單曲，並且拍攝MV。但是因為Anti的干預，姜俊昊的出演還是被取消了，對外宣稱的理由是，在當天姜俊昊要去拍攝廣告，日程上有了衝突。

韓庚看著姜俊昊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對於他們來說猶如試煉場一般的舞台卻是姜俊昊如此渴望的。

「你沒事吧？」

「沒事，不過我想要更大的舞台，聖誕節快到了，你送我一個怎麼樣？」，韓庚的詢問讓姜俊昊露出了微笑，隨口開了個玩笑，這笑容彷彿是他在安慰倆人一般，「其實你們也不用灰心，努力了這麼久才在一起訓練一年的時間，配合不好是一定的。」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酒瓶為金希澈倒滿，三個男人想要在這裡好好的排解一番，「我們這個組合出道的成員除非隱退，不然一輩子都要戴上花瓶的帽子。」金希澈率先說了起來，沉重的語氣、鬱悶的表情，對於出道他似乎並不是那麼的興奮，「不過能出道就好，至少我們現在是熬出來了。」

自相矛盾的金希澈，還有被殃及池魚的姜俊昊。曾經加入過Super Junior預備組合的過往被神通廣大的Anti挖了出來，一時間姜俊昊受到的實力質疑似乎是有理有據，而幸運說也是再次喧囂起來。

阿芙羅狄忒依舊是姜俊昊的堅定支持者，對於姜俊昊的喜愛讓他們選擇了相信，但是這一次的驚喜來的有些太過嚇人，部分粉絲也是分不清真假，在他們眼中錄音室是一個神奇的地方，而姜俊昊在前段時間的舞台也只是表現了其優秀的舞蹈功底。

正是需要更大舞台的時候，東方神起和Super Junior的特別單曲會進行一次現場表演，姜俊昊原本還想在上面亮相在韓國的舞台上第一次放聲歌唱，但結果卻是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馳。

「喂，出道了再努力也不晚。我的話可以等到日本巡演開始，到時候現場DVD出來他們想不相信都不行。」對於這件事情姜俊昊似乎十分看的開，不知道是有實力的人就有底氣，還是他根本就對舞台沒那麼焦急。

「你不去上廣播麼？金英雲就在電台當DJ，去他那裡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吧？」，對於姜俊昊的實力韓庚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這樣的歌手都要等上許久才能得到韓國的舞台，那Super Junior想要得到承認豈不是難上加難？

「不是舞台的話我不去，在韓國的第一次現場，我一定要在舞台上唱。」

聽到姜俊昊的話，金希澈無奈的撇了撇嘴，這小子又是倔強了起來，執拗到讓人無可奈何的程度，「那你就等吧，等到日本巡演結之後，不過你現在不回去麼？不是說只能出來一個小時麼。」

看了看手錶，姜俊昊也是到時候回去了，臨時出來只是和經紀人請了假，宿舍生活也是帶來了諸多的不便。

「你看著他點兒，別讓他喝多了。」姜俊昊拍了拍韓庚的肩膀，轉而卻是注意到了當事人那不屑的笑容，輕輕的伏下了身，對著韓庚耳語起來，「希澈哥喝多了可是很恐怖的，如果你不想體驗的話，還是勸勸他。」

金希澈不為人知的一面？韓跟疑惑的轉過了頭，看向姜俊昊的目光十分不解，「相信我，我從來不騙人的」，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昏黃的燈光讓韓庚看不清姜俊昊的表情，韓庚只是本能的縮了縮腦袋，滿眼都是防備。

「喂，我還沒有官配呢」，最後的一個玩笑讓韓庚險些摔倒，比起喝醉了的金希澈，似乎是清醒的姜俊昊更加的可怕。

「要走的人就快點吧，不要繼續呆在後輩這裡了。」看著姜俊昊欺負韓庚這個老實人，金希澈第一時間就看不過去了，「對了，姜俊昊前輩，這頓酒是不是要你買？」

金希澈戲謔的目光並沒有任何作用，姜俊昊直接答應道，「沒問題」，然後他直接就走到了老闆面前買了單。

重新在倆人身邊坐定，姜俊昊手中還拿著找零，「後輩，去給前輩我買罐冰鎮的熱咖啡來」，說著，姜俊昊直接就將零錢丟到了金希澈面前的桌子上。

眼角抽動起來，先不說這冰鎮的熱咖啡存不存在，姜俊昊的這種做法，讓年紀比他大上不少的金希澈無法忍受。「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姜俊昊卻也是反映不慢，率先一步跑了出去。

「真是，叫他一句前輩就真以為自己是前輩了。」金希澈一邊坐下一邊說道，滿嘴的不屑卻是滿眼的笑意。

第二百五十九章 殃及池魚（2）

帶著滿臉的笑意跑了出來，12月的天氣還是別樣的寒冷，算的上是某種程度的自娛自樂，姜俊昊知道這樣的玩笑只能維持一段時間的好心情，但是既然不能一勞永逸，不如就苦中作樂。

午夜過後的首爾也是凋零了起來，時間的刻度就像命運的軌跡一般，在某些時間某些人必須去做某些事情，而在某些時候某些人也是必須承受某些經歷。

或許這就是命運？幾杯燒酒下肚，姜俊昊的心情的確是好了不少。本就是因為鬱悶相聚，他可是不想要三個男人聚在一起還是喝悶酒。不過他也算是個自己定下了目標，在韓國沒有舞台，那麼他就絕對不唱現場。

姜俊昊是驕傲的，特別是對於自己的實力。黑夜、冬季加上空曠的階段，姜俊昊還是昂著自己的頭，時間的刻度就是命運，到了某個時候姜俊昊必將迎來自己的舞台。

輕輕的縮了縮脖子，天氣還是很冷，昂著頭的姜俊昊酒勁已過，因為他本來就沒喝多少，好在已經身在小區之中，排解鬱悶之後在回到溫暖的被窩裡，可以預見到的這點滴未來就是讓他加快了腳步。

不得不說，姜俊昊是一個很會自我排解的人，即便是被人拖慢了他融入舞台的進程，但是他卻依舊是驕傲的，不會降低自己對於舞台的標準，同樣也不會自哀自怨感歎命運的不公。

經過了HOT和神話的事件，很多人都認為S.M是一家不會對粉絲低頭的公司，其實S.M對於粉絲低頭的次數也是不少，而這一次也僅僅是眾多妥協中的一次而已，甚至是還要加上內患。

Anti的反對從姜俊昊和金在中的合唱開始，那時候還只是對於S.M舉動的不滿，很多人都認為這是一個試探，S.M想要將姜俊昊在韓國也安插在東方神起之中。

而接下來當歌曲公佈之後，電影的宣傳效果非常不錯，東方神起金在中和電影演員姜俊昊為《百萬富翁的初戀》獻聲，如此的標題當真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

炒作也可以，仙後們對於合唱可以取得這樣的成效反應並不是很大，但是對比總會到來，更不用說姜俊昊的容顏與歌聲居然和金在中相差不多。這樣的對比沒有盡頭，就人氣來說姜俊昊是要高過金在中，但是和東方神起相比，姜俊昊的人氣還顯得很不足。

從對比到辯論，阿芙羅狄忒們在剛開始的時候絕對是相信姜俊昊的實力，但是隨著Super Junior的出道S.M的宣傳計劃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姜俊昊曾經在Super Junior預備組合中的消息就是如此被放出的。

結果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並不是主打實力的偶像組合，雖然組合的人數足足有十二人之多，但是他們的舞台卻也是異常激烈的。激烈的舞蹈讓主唱貧瘠的Super Junior現場不佳，因為人數的關係，他們被扣上了實力低下的帽子。

而姜俊昊就是這樣一個組合的預備成員，根據透露出來的消息，粉絲們得知姜俊昊的定位就是外語、門面還有演技，再加上一個萬能隊員。

定位模糊的萬能隊員是每個組合中的佼佼者，但是在大部分粉絲眼中這樣的人太過模糊，同樣也沒有什麼存在感。再加上粉絲眼中的姜俊昊和金在中那淵源流傳的對比歷史，這些彈藥的加入就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宿舍的園區裡不再是那麼安靜，細微的嘈雜聲引起了姜俊昊的注意，好奇的尋了過去，姜俊昊來到了公司停放保姆車的地方。

「再刻的清楚一點，讓他們知道姜俊昊那個傢伙的真實面目。」

面前的幾個人並沒有注意到姜俊昊的到來，細小的刻刀和保姆車的車身摩擦著，發出一聲聲刺耳的聲音。

這些人就是Anti麼？姜俊昊退後一步，還看了看保姆車前面的號碼。抽出放在衣兜裡取暖的手，他輕輕的敲了敲保姆車的車身。

手指的關節和車身發出了一陣輕響，在黑夜裡這樣的聲音自然引動了正在「作案」的幾人的注意，這裡是封閉小區，姜俊昊不知道這幾人是怎麼進來的。

「你們在幹什麼？」，姜俊昊好奇的發問道，看這幾個人沒有第一時間逃跑的模樣，姜俊昊還以為他們被嚇的愣住了。

一道耀眼的光芒出現，姜俊昊本能的偏過了頭，還用手掌擋住了手電筒的燈光。沒有想到，這幫小傢伙的作案工具還帶的不少。

「你是姜俊昊？」

並沒有遮掩自己的身份，姜俊昊只是想要嚇走幾人而已，這不是他自己的保姆車，這是東方神起的保姆車。

還沒等姜俊昊做出反應，突然發生的狀況卻是讓他應接不暇，先是什麼東西打在了他遮住燈光的手上，然後更多的東西密密麻麻的被丟了過來。

本能的閉上雙眼還推後的幾步，眼睛還沒有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從他的手掌上劃過，火辣辣的感覺襲來，姜俊昊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黑夜裡一場暴行正在上演，幾人對著姜俊昊用盡全力的扔出自己手中的東西，擠壓的憤怒被打開了一個缺口，緊接而來的洶湧讓他們沒有絲毫注意到自己是在幹什麼？

微微的適應了燈光，將近十秒之後姜俊昊才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蹲下身子護住自己的頭，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只是用一隻手擋在臉上而另一隻手卻是一直指著面前對他施暴的幾人。

「喂，你們夠了」，話音剛落，一股清涼的液體就讓姜俊昊本能的閉上了嘴。

冬季的晚風非常刺骨，更多的液體接連被潑在了姜俊昊的身上，頭髮濕了起來，水滴順著脖子流到了他的衣服裡，寒冷一時間遍及了姜俊昊的全身。

「姜俊昊，我討厭你的臉，討厭你的電影，你這輩子都不能站在舞台上」，為首的一個聲音歇斯底里的叫喊著，在那之中全部都是憤怒，隱隱的還有一絲狂熱的味道。

攻擊終於停止，姜俊昊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那指著幾人的手卻還是沒有放下。瞳孔已經變換了形狀，姜俊昊的憤怒讓他嚴肅無比，手電筒的燈光還是讓他看不清幾人的面容，但是姜俊昊卻依舊開了口。

「你們還有水麼？沒了？沒了怎麼能行，你們這麼晚來這裡受凍就是為了幹這個的？」

微微的愣了一下，姜俊昊語氣中的不肖讓剛剛那個聲音的主人怒不可見，即便是在黑暗中姜俊昊依舊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面容扭曲了起來，而緊接著那大步衝過來的身影也是帶著極大的怒意。

快速的側了側身，姜俊昊直接抓住了那人的手，手腕扭動起來胳膊大力的帶動了對方的身體。在這個時候，姜俊昊可是沒有心思憐香惜玉。

「像你這麼容易衝動的人是不能帶著這種東西的。」姜俊昊將對方手中的刻刀掰了出來，懷中的身影發出了輕微的痛叫，甚至可以聽出是咬緊牙關忍著的。

傾吐一口氣，姜俊昊將懷中的身影推了出去，「你們還不走麼？等來人了，就要去警察局做客了。」依舊是嘲諷的說道，面前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被推出去的那個身影掙扎著還要上前，而其他幾人卻是直接放棄，半拉半拽著那個還在衝動的身影離開。姜俊昊就這樣看著那幾道黑影消失，頭髮上的水滴在短短的時間裡就已經被凍成了冰，由內而外散發的涼意讓姜俊昊的嘴唇開始顫抖起來。

瞳孔已經恢復了正常，姜俊昊對著那幾人消失的方向輕蔑的笑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

回到宿舍，房間中的黑暗預示著幾人已經睡下。時間不早了，姜俊昊在心中這樣提醒自己。

獨自一人來衛生間，姜俊昊先是將外套和內裡的毛衣脫了下來。動作引發的疼痛讓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手，看著上面的傷口姜俊昊輕蔑的搖了搖頭。

打開水龍頭，熱騰騰的水蒸氣冒了起來，撲到人的臉上癢癢的。寒冷已經消退，姜俊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靜靜的站在那裡。

半晌過去，他再次歎了口氣。

「你回來了？」，門口傳來的聲音讓姜俊昊飛速的磚頭看去，迷糊中的鄭允浩似乎沒有注意到姜俊昊的異常，但是他卻看到了對方拖在浴室中的外套，「衣服怎麼脫在這裡？」，姜俊昊還沒有來的急反應，熱心的鄭允浩就已經想要幫他將衣服收好，「濕了？」

精神起來，鄭允浩將目光投向了姜俊昊。

「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手也傷了？」，鄭允浩一邊說著一邊托起了姜俊昊的手，「這麼嚴重？」

「嚴重什麼，你快點去睡吧，我這邊自己處理就好。」姜俊昊笑著將鄭允浩推出了衛生間，然後將門關上了。

重新回到鏡子前，姜俊昊單手扶著額頭，閉著眼睛再次歎了口氣，彷彿是做下了什麼決定。熱水並沒有讓姜俊昊清醒過來，或許是冷水更好些。

洗漱完畢，姜俊昊對著鏡子練習起了笑容，似乎是在實驗自己到底還能不能微笑。

「你在這裡幹什麼？」，走出衛生間，姜俊昊直接就瞥見了靠牆坐在地上的鄭允浩，甚至還被這小子嚇了一跳。

「我還沒上廁所呢。」似乎又是有些迷糊，鄭允浩急急忙忙的起身，推開擋在門前的姜俊昊就跑了進去。

還好，這個小子沒有忘記關上門。如此想著，姜俊昊直接就笑了出來，其實這並不需要練習。

第二百六十章 殃及池魚（完）

「俊昊的手怎麼了？」，次日清晨，金在中在飯桌上發問道。

「他說他就是摔了一下，應該是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喝多了吧。」鄭允浩搶著作答，似乎是怕金在中多問什麼。

六個人聚在一起吃著早餐，在韓國這樣的情景十分少見，面對密集的日程東方神起的每個人身體都帶著各種各樣的傷病，比如鄭允浩，必須是其他人將胃藥放在他的口袋裡他才會想著去吃。

「我沒事」，姜俊昊將自己的手拿起來示意了一下，一貼小小的創可貼就可以遮蓋住那傷口。

陳永守把姜的手拉過來仔細的看了一下傷口。又關切的問了幾句，也沒再說什麼。

不單單是姜俊昊，東方神起和Super Junior同樣為了Anti的問題非常頭痛，就在剛剛結束的MKMF頒獎典禮上，東方神起和Super Junior因為演唱HOT以及神話組合的成名曲而遭到大範圍的抵制。

在舞台上綵排的時候，台下的粉絲居然大聲的叫喊著，「不要唱《希望》，《希望》是HOT的」，一百多人的工作團隊面對這樣的情況無可奈何，第一次遇到這樣情況的天上智喜不知道如何是好，而舞台上的東方神起和Super Junior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反對聲中繼續綵排。

這一切和姜俊昊當初遇到的一模一樣。

12月20日，為期一周的日本行程又告結束，東方神起一行六人回到韓國，飛機在仁川機場降落之後，東方神起再次變成了五個人。

姜俊昊依舊是那套標準的低調裝扮，黑色墨鏡、帶帽衛衣，機場走秀只是他一個人欣賞音樂的時候。即便是在日本成田機場第一次見到粉絲接機的勝景，那一切也難以讓他的心情好起來。

手機的震動讓沉浸在音樂中的姜俊昊反應過來，摘下了一邊的耳機，一行人還在等待著出關的進行。

「到韓國了？」，寶兒詢問的聲音讓姜俊昊輕笑了出來，即便是隔著墨鏡那溫柔的目光卻依舊可以直射出來。

「嗯。」輕輕的應答一聲，姜俊昊一個人脫離了隊伍。機場內十分溫暖，摘下了帽子，姜俊昊看向了隔層之外的停機坪。碩大的飛機起飛降落，每一架航班都有他的起點和終點。

對於姜俊昊來說，這終點似乎有倆個？但是航班只有一架，這要如何是好？

「感覺怎樣？」，寶兒繼續用小心翼翼的口氣問道，姜俊昊在韓國機場必須低調行事，這是每個關注他和關注東方神起的人都知道的事實。

眉頭微皺，看著窗外碩大的機身，姜俊昊覺得自己似乎一直將他的副機長放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上，在身為機長承受著壓力不知道如何前行的時候，或許副機長的幫助更有作用。

「很不好。」姜俊昊第一次在寶兒面前如此作答。

「不好？」，寶兒驚訝的問道，「哪裡不好？身體病了？」，就連寶兒自己都忘記了詢問的初衷，姜俊昊的一句很不好就足以讓她開始慌張起來。

「不是身體，沒人知道的，我遇到Anti了，他們做了幾年前對你做的那件事情，本來以為沒什麼的，但是心情真的很不好。」很不適應對著寶兒如此傾訴，姜俊昊飛快的陳述著，語氣輕描淡寫。

這輕描淡寫的陳述讓寶兒更加的心疼起來，滿心的感同身受，還有滿心的關切，「需要我回去麼？」，這還是姜俊昊第一次對寶兒說起這種事情，報喜不報憂的姜俊昊，雖然知道對方很艱難，但是寶兒卻依舊沒有辦法。倆個心靈相通的人需要不斷的溝通，如果對方不願意說身為戀人的一方就要小心翼翼的詢問。

網絡教材並不好用，寶兒不能抑制自己的關切，希望從客觀的角度得到姜俊昊的消息，如此她動用了李妍熙，還將自己弄的和怨婦一般，但是這些寶兒都能忍耐。因為分隔倆地，真的是讓這對戀人很不舒服。

「不用，用不了多久我還要去日本，到時候再說吧。」說出來之後心情真的好了不少，姜俊昊終於踏出了這一步，或許在這個女人面前他並不用再保持著完美的樣子，「到了日本之後你還要跟我去做一件事，很重要！」

雖然對這件事情非常擔心，雖然還對姜俊昊目前的狀態非常關切，但是寶兒卻依舊沒有多問。忠實的執行著網絡教材，一點一點的得知在她的心裡已經是莫大的成功。

「嗯，我知道了。」盡量克制著自己詢問的慾望，寶兒小心翼翼的說道。

拿著手中的電話，寶兒輕咬著嘴唇，姜俊昊的狀態不好她早就知道，而分割倆地卻還是只有用電話詢問。心裡有些低沉，寶兒卻還是強打精神站起了身，因為工作總要繼續。

掛掉了電話，姜俊昊的心裡不再是緊巴巴的，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是打開了皺著的器官和身體，就連臉上的表情也舒展開來，姜俊昊覺得有個女友真的是一件好事。

一行人移動起來，海關外的粉絲們聲勢驚人，此次機場走秀似乎存了試探的心思，姜俊昊並沒有被安排和工作團隊一起行進。

三個「黑超特警」再次圍在了姜俊昊的身邊，一行六人的中間隊列被擴大成為了九人，姜俊昊不想聽到那些傷人的話，將MP3的聲音調大，重新帶上了帽子和墨鏡。

既然被人討厭，那麼我就無視那些討厭我的人就好了。

「小伙子，可以給我簽個名麼？」

帶著耳機的姜俊昊並沒有聽到，金在中的提醒方才讓他反應過來，除去了墨鏡、帽子和耳機，面前突然出現的老人白髮蒼蒼的，面帶和藹的微笑，試探的眼神讓姜俊昊揚起了疑惑的目光。

「還真是綠色眼睛」，老者感歎一句，緊接著又說道，「小伙子，可以幫我簽個名麼？」

「噢，應該沒有問題。」說著，姜俊昊還試探性的看了一眼跟隨著的經紀人，對方那驚異的表情和他一樣。韓國是一個禮教傳統的國家，對待這樣的老者，經紀人也不能是對待普通粉絲一樣。

接過了對方的筆和本子，姜俊昊就這樣當面簽名起來，吸引了行人的目光，老者的聲音不大，卻是也道出了原因，「我孫女很喜歡你，她叫趙惠敏。」

老者的提醒讓姜俊昊在簽名的末尾添上了幾筆，同樣也是提醒了附近的人。

一時間為數甚多的中年人聚集了過來，看樣子各個都比經紀人的年紀要大，拒絕不好出口，簽了一個你就要簽第二個。姜俊昊的腦子一時間被各種各樣的名字所堆滿，倉促間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接過一個本子，然後簽上他的名字，或者是侄女、女兒、兒子，很多很多姜俊昊的粉絲，但是前來索要簽名的卻是他們的長輩，時間緩慢了起來，拿到了簽名的人道謝之後有序的退開，繼續自己的旅程，而沒有拿到簽名的人也並不著急，因為前來圍著的人並不是很多。

海關外都是東方神起的粉絲，但是在海關內卻全部都是前來向姜俊昊所要簽名的人。

「金在中是麼？我的……」，東方神起也是接連的被殃及池魚，經紀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不知道如何是好，面對長輩的提議，金在中也是只能照做。

人們漸漸的為了起來，工作團隊已經走出了海關，而藝人們似乎是要登上一會兒。

姜俊昊的臉上掛起了溫暖的笑容，面前的長輩們一個個都非常和藹，和聲細語的詢問著可不可以然後要求簽名，即便姜俊昊前面已經簽了不少，但是每個人在面對姜俊昊的時候卻依舊會詢問一句。

這樣的情況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當最後一個人道謝離開之後，一行人似乎還在夢中一樣。

什麼時候以傳統聞名的韓國中年階層也開始支持自己的孩子追星了？經紀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而六個年輕人也是同樣第一次遇到，彷彿是什麼奇遇一般。

半個小時的時間姜俊昊不知道自己簽了多少個名字，手微微的有些發酸，姜俊昊只是知道自己寫了不少的字，到後面會不會因為肌肉的疲勞寫的不好。

在經紀人的帶動下一行人還是走出海關，內裡的和藹可親到了外面極有可能就是狂風暴雨。

尖叫聲，歡呼聲，沒有謾罵聲，耳機中的音樂很大，姜俊昊聽不清粉絲們都在說些什麼，三個保鏢將他團團圍住，生怕出現什麼過激的行為。在這場走秀之前S.M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算是返回去走VIP通道，姜俊昊也必須在韓國機場亮相一番。

他唱的太好了，姜俊昊的實力恢復讓金英敏和李秀滿對他的期望又高了很多，即便在韓國不能是東方神起，但是姜俊昊也可以成為Solo歌手，他必須要有舞台，在舞台上他會帶來更加巨大的利益。

聽不清，但是卻可以看，周圍的粉絲們都是帶著狂熱的表情，但是那表情中的喜悅和大張開嘴發出來的聲音並不是討厭他。口袋中的手試探性的調整了音量，姜俊昊居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東方神起剛剛出道一年而已，除了反對他的人，自然也有支持他的人。姜俊昊的電影，他的這個人，甚至只是因為那張俊美的面龐，一直以來，姜俊昊似乎都選擇性的忽視了在仙後中支持他的人。

各色的應援牌，那鮮艷的韓文字符是姜俊昊的名字，無數的手機對著姜俊昊，它的主人因為極度的喜悅和驚訝而摀住了嘴。

姜俊昊摘掉了墨鏡，因為他想看的更加清楚一些。耳機中的音量又是小了不少，姜俊昊的名字更加清晰的傳遞了進來。

這裡不是日本，雖然是在韓國，機場裡依舊有姜俊的粉絲，他們富有同樣的熱情。

第二百六十一章 社會問題

人潮洶湧，似乎是因為等待了太久，粉絲們的熱情越發的狂熱起來，隊伍開始越來越擠，時間在熱情和喊聲中過的很慢很慢，一時間隊伍又是停止了前進。

「俊昊哥哥，我愛你！」

停止行進的隊列讓人群開始聚集起來，似乎是要將幾人團團圍住，保鏢的人數和粉絲的人數比起來真的是杯水車薪，手機甚至已經被伸到了自己的面前，姜俊昊敏銳的閃躲了一下，那夜的經歷還是讓他心有餘悸。

之所以會被稱為大勢新人，口碑對於姜俊昊的重要性無與倫比，正面的形象使得韓國中年階層對於姜俊昊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從為後輩索要簽名就可以看出這些韓國的中堅力量對於姜俊昊是持著怎樣的態度。

家裡後輩喜歡藝人，長輩就幫助索要簽名，這樣的事情在韓國演藝界還是第一次發生，因為中年男性對於姜俊昊的印象真的是非常不錯。並不是如同前輩裴勇俊一般擁有大量的中年女性粉絲，誰在年輕的時候都曾經追逐過夢想，那種放棄了好的未來選擇了崎嶇道路的熱情和執拗真的是讓人回味無窮。

這種熱情是姜俊昊身上最讓人欣賞的魅力之一，既然幸運的遇到了，還可以為後輩要上一張簽名，那麼他們何樂而不為呢？

比起現場的粉絲，在海關內所要簽名的那些長輩們更加的富有秩序，他們就是喪失了這些年輕人的熱情，誰都曾經年輕過，而姜俊昊的經歷就是讓人嚮往，年輕充滿了挫折和魯莽的選擇，所以姜俊昊的人生就是年輕的人生，而且也是讓人嚮往的人生。

隊伍終於又開始移動起來，在熱情的人群中開始乘風破浪，突破沖沖的阻礙。

12月20日，當天的演藝新聞非常有趣。

「電影演員姜俊昊與同公司偶像組合東方神起於今日回國，數百粉絲的接機場面火爆。早在海關內，超過數十名中年人就已經為自家後輩所要簽名，年輕人追星的瘋狂舉動一直為人詬病，對於偶像產業的發展韓國中堅階層一直都保持著排斥的心理，但是此舉卻表示著姜俊昊被中年階層所接受。

做為新興演員的代表人物，姜俊昊被中年階層接受預示著韓國中年階層的目光開始轉向新人演員，娛樂業是韓國的第三大文化產業，中堅群體的接受代表著新的方向標。或許，比起靚麗和個性來說，追逐夢想的熱情，不畏艱苦的正面形象，以及其本身不畏艱苦的年輕熱血，這些才是最為值得追捧的。」

記者，閔正株整理報道。

網絡媒體的興盛來來源於即時報道，而電視傳媒的報道卻是更加具有真實性和規劃性，姜俊昊在海關內引起的這一小波風潮確實是傳遞除了某種訊息，但是沒有影響也沒有當事人出來接受採訪，為了新聞的真實性，各個電視台的演藝新聞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報道。

12月20日，晚上九點，KBS演藝家新聞。

「新人偶像團體『Super Junior』師出名門，在12月5日他們正式推出自己的第一張專輯《Super Junior 05》引起了粉絲的極大關注和興趣。」

「但是在今天的《人氣歌謠》之後卻是發生了一件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Super Junior的粉絲當場變為Anti，甚至還對成員們乘坐的大巴發動了攻擊。」

隨著主持人的話，電視上開始出現了粉絲攻擊大巴的景象，時間正是今天。

「Anti舉動是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但是此次粉絲們卻是說他們是有理由的，因為Super Junior在現場演唱的時候居然當場破音，粉絲們怒火攻心最終採取了過激的舉動。」

「當紅影星姜俊昊剛剛結束了電影日程，據確切消息，姜俊昊曾經身為Super Junior預備組合的一員，如果他當初加入了這支組合，估計我們就要見到一個花美男十三人組了。希望身為前輩的姜俊昊可以給他的後輩師弟們多多的幫助，剛剛為電影演唱了OST，在唱功上估計雙方有很多可以交流的吧。」

新聞只是將倆者聯繫了起來，自然會有人將文章繼續做下去。

誰都沒有想到，男子偶像市場的再度興起迎來了種種的質疑聲，假唱的風行讓很多歌手並不具備真材實料，姜俊昊是由一個電影演員帶著追夢者的身份成為了歌手，他的第一部音樂作品就是那首《命運》。這首歌已經成為了姜俊昊交出的答卷，前段時間的舞台姜俊昊並沒有選擇現場，而是模仿了舞蹈。

那麼，這個姜俊昊到底可以開口唱歌麼？

很多人都是在心底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而演藝新聞的報道也是將姜俊昊的名字說了出來，偶像團體Super Junior現場破音遭到Anti粉絲圍攻，兩名成員受傷。電影演員姜俊昊曾為該組合預備成員，在04年被選入《舞者的純情》劇組，以電影演員的身份出道。

只要將這些聯繫在一起，那麼這個追夢者的形象，似乎就要蒙上污點。

沒有實力就去追夢那是魯莽，而姜俊昊現在收到質疑的就是他追逐夢想的實力。從一個熱情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魯莽的年輕人，如果姜俊昊真的不能唱現場，那麼那首命運又算是什麼？

難道，這一切都是欺騙麼？

自然的將這些聯繫起來，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恍如這是有關姜俊昊演繹生涯的大事件一般，而且此時它還熱度十足。

12月21日，首爾各大報紙的娛樂版面鮮有的出現了一則關乎社會性的新聞，經過了一夜的取材記者們還是挖到了不少的材料，以前總是有人說姜俊昊的粉絲年齡層次跨度很大，如今可是有了真材實料，報道出來自然也是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

「當紅新人演員姜俊昊東京歸來，機場簽名回饋粉絲」

標題包含的並不全面，因為記者們也不知道如何將這件新鮮事兒用新鮮的標題寫出來。事情的經過別寫的尤其拖沓，記者們恨不得再多寫幾筆，中年階層居然開始鼓勵自己的後輩追星，這是一件怎樣的新鮮事？

社會版面甚至還出現了不少新的聲音，娛樂做為韓國的第三大支柱產業，追星已經擴散到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群，那麼娛樂界應該如何影響中年人？他們承受更多的壓力，他們需要更多的娛樂方式來發洩出來。

追星比起喝酒和夜總會來說，哪一種娛樂方式更加健康？

諸如此類的評論自然是引發了廣泛的關注，有人說好話，但是也有人說壞話。姜俊昊究竟是如何做到可以讓中年人去鼓勵自己的後輩追星的呢？究其緣由，並不是因為他的職業素養，就是一個單純的形象。

「S.M是韓國歌謠界的風向標，旗下組合在亞洲享有盛譽，但是近年來無論是舞蹈、歌唱還是創作實力，S.M對於其旗下的偶像組合投入越來越少。Super Junior現場破音，導致粉絲當場變成Anti，如此的偶像組合怎能讓人喜愛？前段時間還有報道說追星是一種向上的、健康的娛樂方式，甚至還號召中年階層也加入進來。得到了中年人欣賞的姜俊昊，《命運》的音源發售倆次登上Mnet排行榜的首位，但是他具備一個歌手的實力麼？或者說他的一切都只是形象、只是S.M的企劃而已？」

無條件的上升再上升，娛樂是娛樂，它並不能成為欺騙。所有人都痛恨欺騙，這爭論一開始還和姜俊昊沒有多少關係，但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各種各樣的調查數據也是讓人驚歎姜俊昊的影響力。

一個歌手是否能登台唱現場已經成為了社會性的問題，姜俊昊的成功就是代表型的案例。各種各樣的調查和數據表明，在中年粉絲層中至少有30%的人很喜歡姜俊昊，其餘34%的支持自己的後輩向姜俊昊學習，而最後的36%卻依舊抱著懷疑的態度。

這個社會性問題引發的關注和討論已經蓋過了即將舉行的三大電視台所有的大賞頒獎典禮，每個人關注的問題只有一個，姜俊昊，你到底能唱歌麼？

參與調查的只有三萬人而已，但是這三萬人卻也象徵著極大的潛在消費群體。

對於社會性的問題韓國人都無比關注，而姜俊昊卻是成為了這個問題的代表性人物。如此的熱潮早就被S.M所洞悉，但是他們卻無力阻止，不斷的四散滅火引導輿論，但是所有的衝突似乎都在同一時間爆發出來，在這個年末由姜俊昊引發的大戲還在上演之中。

「有人麼？」，姜俊昊對著身邊的沈昌□詢問道。

「沒有吧，我出去看看？」

「嗯，出去看看，有人的話記住我要的牌子，這裡都是清單。」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購物單交到了沈昌□的手中。

無論外面如何的熱火朝天，姜俊昊依舊要保證自己的生活品質，就和他從不吃路邊攤兒一樣。但是，這一次他要求沈昌□幫他買的東西都昂貴了不少，就好像是通過購物來消減壓力一般。

「哥，你的這些牌子的物品，連永守哥都不一定找得到，用別的可以嗎？」，沈昌小聲的問道。

「你買的那些東西，我報銷10%，就算你幫我跑腿了，快去」，拍了拍沈昌□的後背，姜俊昊如此大方的催促道。

沈昌哭喪著臉，立馬跑出去了。

在這個時間點上，估計就連極有可能成為05年歌謠三冠王的金鐘國所受到的關注都不如他姜俊昊。機場走秀和那一系列報道引發了連鎖反應，記者的在場讓仙後們將矛頭對準了S.M。

「你不是說過姜俊昊在韓國是演員麼？怎麼他能不能唱歌都成社會性的問題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一鳴驚人（1）

年齡代表著一種經歷的優勢，年輕人得不到中年人的承認，因為那些經歷和經驗是他們引以為傲的存在。

對於社會性的問題很多人並不關心，即便它總是被標榜著會影響到所有人的未來。比起其他年齡層次的人，年輕人似乎更加的注重現在而不是未來，倆個階層之間互有矛盾也是互有所需，反應在姜俊昊的這件事情上也就出現了理所當然的分歧。

分歧無處不在，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姜俊昊引起了廣泛的關注，這是件天大的好事兒，但是這樣的關注卻是讓S.M的高層們焦頭爛額。

並不是例行的高層會議，但是各個部門的理事卻依舊在場，經紀人陳永守，企劃室長方真也同樣在場。

「金在中的事情就到這裡吧，先把他的麻煩解決了。」會議已經進行了半個小時，李秀滿從來都知道S.M的根本在哪，「第二個金在中版本的《命運》只發售音源，就這樣決定。」

會議室中的氣氛略顯壓抑，陳永守的臉上略顯疲態，近段時間來為了姜俊昊的事情他可是沒少加班加點。

仙後的抵制還是讓S.M低下了頭顱，在這種時候快刀斬亂麻是唯一解決這麻煩的方式，媒體對於「追夢者」的質疑讓姜俊昊處於一個尷尬的狀態，安撫了仙後就可以讓質疑的聲音小上不少。

「姜俊昊的狀態怎麼樣？」，李秀滿看著陳永守，輕聲的發問道。

重新精神起來，李秀滿的發問陳永守怎麼都不能怠慢，「狀態還算不錯，但是因為沒有工作，我不能阻止他接觸那些新聞。」猶豫了一下，陳永守又是加上了一句，「我覺得讓他接觸這些，也比讓他胡思亂想的好。」

「很好。」李秀滿淡淡的點了點頭，又是將目光遞向了右手邊的金英敏。

「質疑的聲音還是很多，我已經和媒體方面聯繫過了，什麼事情一旦沾上了社會性就很不好解決，我覺得應該盡快為他安排舞台進行演出，他不是沒有實力的歌手。」

在姜俊昊的問題上，金英敏總是有著一個會和他針鋒相對的對手。

「我覺得公司應該盡力穩定事情的發展，S.M的演員中只有姜俊昊的成績可以接受，新電影還沒有上映，我們不能冒著危險讓他站上舞台，這是一次輸面很大的賭博。」鄭昌煥也是開口，在座的人誰都知道，歌手轉換演員的並不是沒有，無論是Eric還是Rain都是歌手轉行演員的代表性人物。

但是，他們卻並不是電影演員。

電影演員轉行歌手的第一人，而且姜俊昊在電影上的成功絕對毋庸置疑。幾乎可以號稱是現階段新人演員的最高起步，這樣的事情並非是人人都可以遇到的。

「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以，姜俊昊和金在中合作的《命運》為電影迎來了大量的關注，只要是舞台成功就可以為他贏得大量的支持。KBS的製作組已經發來了邀請，只要我們願意，他們可以隨時安排姜俊昊上節目，《尹道賢的情書》。」金英敏無視了鄭昌煥的話，只是在向李秀滿建議。

鄭昌煥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並沒有做聲，同樣等著李秀滿的決定。

的確是一次賭博，姜俊昊贏得了大量的關注，只要提前放出消息KBS該擋節目的收視率一定會取得相當的收益，而且持續的話題性也足夠讓這當音樂節目保持很長時間的熱度。

但是如果失敗呢？並不是不相信姜俊昊，李秀滿對於姜俊昊的實力非常認可。S.M的唯一的演員，在韓國也要踏上歌手的道路麼？對於演員想像來說，參與《尹道賢的情書》，利弊參半。

沉吟了一下，李秀滿又是看向了陳永守，「Anti的事情處理好了麼？」

姜俊昊想要隱藏的秘密還是被陳永守發現了，小區的物業不錯，S.M的保姆車被刮傷，那上面寫著姜俊昊的名字，園區的保潔人員也是在第二天一早撿到了幾把刻刀，而姜俊昊的手卻是碰巧在第二天一早就受傷了。

事情的脈絡已經十分清晰了，「小區的錄像已經被我們拿到手裡了，我告訴他們公司不會追究。但是風聲已經傳出去了，估計過段時間可能會有傳聞出來。車子被刮傷，姜俊昊也在第二天就傷了手，事情很難瞞住。」

這些天來陳永守一直在和記者們打交道，支持姜俊昊的媒體並不多，閔正株是其中最為堅定的一個。從第一篇報道開始就與眾不同，接下來的一系列演變也是讓他現在十分難做。

無冕之王的大勢是質疑，而閔正株一個人堅持的在大勢面前顯得太過渺小了。

沉吟起來，李秀滿在思考之中，姜俊昊的未來對於S.M無比重要，就和這個年輕人當初做的選擇一樣，一條是注定會通向坦途的陽光大道，而另一條卻是佈滿了迷霧，卻極有可能通向更加光明未來的路。

半晌之後，李秀滿重新看向了企劃室長，方真。

「重新制定姜俊昊在韓國的發展企劃，我們，只拍電影」，李秀滿的決定充滿了魄力，方真先是愣了一下，轉而卻急忙的點頭稱是。這李秀滿，是不是想要打造另一個Rain？

「英敏去回復KBS，我們同意邀請，但是舞台效果我們要最好的」，接連的發出指令，李秀滿無視了鄭昌煥欲言又止的神情，「陳永守，注意傳言的動向，如果真的有關於姜俊昊被Anti攻擊的消息出來，我們的錄像就發出去！」

倆手準備，被Anti攻擊是博取同情的砝碼，同樣也是很多失誤的理由。

鄭昌煥不能相信李秀滿就這樣放棄了注定光明的道路，電影的製作即將完成，金泰均的細膩和姜俊昊的演技完美的融為一體，這絕對是姜俊昊在演技道路上的里程碑，他一直在進步著，演技進步到了一個程度就可以接到相應的角色，這是怎樣的大勢？讓人感歎的際遇從來都只能被歸類為幸運。

到了如今，不忙著電影的宣傳居然還要姜俊昊去做歌手？鄭昌煥覺得自己不能接受，特別是在離開的時候，李秀滿居然還親切的拍了拍金英敏的肩膀。

「如果我現在在你身邊，我一定會拍拍你的肩膀，然後告訴你一切都會過去的。」

宿舍中的姜俊昊只有孤身一人，突如其來的關注讓人措手不及，S.M只得暫時停止了姜俊昊的行程。

「呵，前提是你要夠高才行，踮起腳尖的話應該可以。」面對寶兒的安慰，姜俊昊笑著調侃起來。放假在家也是不錯，最起碼有充足的時間和女友聊聊天。

「喂，我和你說了吧？不要拿我的身高開玩笑」，彷彿是一隻炸了毛的波斯貓，寶兒直接挺直了後輩，言辭之間儘是威脅之意，「還有，不要看那些報道，對你沒有好處。」

寶兒的話讓姜俊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遠在日本的女人怎麼知道自己要看電視？

「OK，不看就不看，不過我最近可是沒有工作，你的聖誕禮物怎麼辦？」，姜俊昊直接將遙控器丟在了沙發上，重新起身去尋找能讓自己放鬆的東西。購物的確是不錯的減壓方式，卡上的金額和心中的鬱悶會一齊減少。

仔細算來，聖誕節也是沒有幾天了呢，「我那天有演唱會，如果可以的話你能過來坐在觀眾席上看我演出就是禮物了。」

只要你聽話就好，原本炸著毛的波斯貓又是順滑起來。

每天都要聊上幾個小時的時間，姜俊昊的電話費近來的花銷有些巨大，不過這並不是他需要擔心的問題，賺錢他也是賺了不少，最近還準備在首爾買套房子。

廣告的利潤之大讓人發指，而姜俊昊卻是05年廣告界內的黑馬，很多大牌演員的專利也都被他搜羅了不少。

「我的聖誕禮物要延後不少，這麼說吧，絕對會是一個驚喜，到時候你不要太高興就好了。」

「你說的是一月份的那件事情？我真的很好奇。」

「好奇就好，敬請期待。」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也是做到了電腦旁，輕輕的敲擊了幾下鍵盤，順便還安撫著告訴寶兒，他不是在搜索自己的新聞，質疑聲平時已經聽到了太多，而現在的他卻只能在宿舍中暫避奇峰。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所以他還不如不去關注那些質疑的消息。

事情還是發生了變化，姜俊昊輕皺著眉頭，點擊了鼠標。

「你的手被Anti弄傷了？怎麼沒有告訴我」，寶兒質問的聲音率先從電話的另一邊傳了過來，「你都受傷了還說只是被潑了水？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俊昊被Anti攻擊的傳聞是有，但是如今卻堂而皇之的登上了搜索排行榜，並沒有直接攻擊的畫面，有的只是幾把刻刀的照片、S.M保姆車上被刮花的刻紋，以及那一段模糊的保安錄像。

就是那幾個黑影，姜俊昊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鳴驚人（2）

趙若然緊緊的抿著嘴唇，盯著屏幕的眼神暗含著巨大的憤怒，他只是一個努力的人而已，為什麼要經受這些？現在的這些人，是不是都瘋了？

握著鼠標的那隻手不自覺的用力再用力，姜俊昊被Anti襲擊沒有任何的消息爆出，但是粉絲們的關注卻是從來不少，一張照片就這樣被公佈了出來，拍攝它的人是姜俊昊的私生粉絲。

照片中的姜俊昊即便是在私下也穿著帶帽衛衣，黑色的墨鏡遮住了那雙標誌性的綠眼，這張照片中的姜俊昊剛剛從便利店走出來，而他的手上居然是拿著香煙的。

香煙，那是什麼？關注姜俊昊的人早就知道他在練習日音唱法，以影迷自居的阿芙羅狄忒們並不在意，他們更關注姜俊昊正在拍攝的作品。但是在明確知道需要戒煙戒酒的時候，姜俊昊不僅僅是抽了煙，他居然還喝了酒。

以私生粉絲們的神通廣大都不能走進姜俊昊宿舍所在的小區裡，但是Anti們卻可以，甚至還對姜俊昊造成了傷害。

阿芙羅狄忒的怒火無法抑制，美神們並不都是優雅的，他們也會生氣，他們更會憤怒。希臘神話中並沒有提及那只殺死了阿多尼斯的野豬，它的下場無人得知。但是，阿芙羅狄忒卻是找到了發洩的目標。

當天晚上韓國東方神起的幾個粉絲應援站接連被黑，用戶無法登陸，在服務器上存儲的各種咨詢都被刪除的一乾二淨，情況的發展日趨嚴重，部分媒體自然也是望風而動。

「日前，電影演員姜俊昊被報道受到了Anti粉絲的惡意襲擊，其粉絲『阿芙羅狄忒』得知之後情緒激動，懷疑施暴的粉絲是S.M旗下組合東方神起的粉絲『仙後』，部分激進的阿芙羅狄忒揚言要對東方神起用同樣的方式進行施暴。」

「在Anti文化日益嚴重的今天，粉絲團體之間的衝突已經猶如戰爭一般。此次事件的發展帶給了我們很多的思考，粉絲文化是韓流的根基，當這種文化向著暴力文化蔓延時，我們是不是應該呼籲雙方盡量保持克制，然後尋求一個妥善的解決方式？」

朝日新聞在社會板塊上如此評論到。

網絡媒體的進一步報道引發了近一輪的熱議，輿論的趨勢似乎就要轉變。從合理的娛樂方式到如今對於粉絲文化的探討，追星族的年齡層次使得這個問題開始被各個領域關注起來。

「合理的粉絲文化是我們需要保持的，Anti現象已經成為了韓國娛樂圈獨有的不良文化。」

輿論大潮就要發生轉變，而這時KBS，《尹道賢的情書》製作組卻是在官方網站上發佈了一則消息。

「姜俊昊確定出演12月25《尹道賢的情書》聖誕特輯。」

距離聖誕節只有不到2天的時間了，2天之後姜俊昊將登上自己的舞台，所有的議論都暫時的偃旗息鼓，這位在05年末接連引發了無數社會性話題的電影演員究竟會有怎樣的表現？所有人都在好奇著，好奇他姜俊昊到底是個怎樣的「歌手」。

就在幾天前姜俊昊接到消息的時候。

「你去幹什麼？」，陳永守剛剛將出演計劃通知給姜俊昊，甚至還沒詢問他的想法。

「去公司。」姜俊昊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並沒有如同陳永守意料中的那樣，欣喜或躊躇滿志。走了幾步，還沒出門，姜俊昊又是加上了一句，「去練習！」

全力運轉起來的S.M，從理事開始。粉絲們的動作轉移了媒體的目光，在這之前那是公司上下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在確定出演之後，他們的選擇又是只有了一個。

「只要你以訓練日音做為理由取消這次舞台，公司一定會給你其他機會來證明自己。音樂市場在日本更加巨大，韓國你只要做演員就好，在電影上映之後，公司一定會安排你的音樂計劃。」

這間錄音室已經被姜俊昊佔用了，時間並不是很多，從選曲、練習一直到現場，姜俊昊沒有太多的時間。

鄭昌煥苦口婆心的勸解著，對於姜俊昊他寄予厚望，但是這樣的期望卻並不是那麼純粹，對於這一點姜俊昊也是知道的，「怎麼辦呢？我的嗓子已經好了，忍了太久，我不想那些傢伙繼續這麼囂張下去。」

姜俊昊笑著說道，但是他的語氣堅定非常，「鄭昌煥理事，不知道您對於我的演技是如何看待的，在S.M我很特殊，但是在韓國我只是一個擁有話題性的新人演員而已，一部作品失敗就足以讓我到地獄去轉上一圈。我喜歡唱歌，它對我的事業也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我的選擇就是在這次的舞台上好好表現。」

這拒絕讓鄭昌煥啞口無言，此次的舞台關乎姜俊昊的追夢者形象，表現的好那絕對能讓他的形象徹底沉澱下來，並且在韓國中堅階層中徹底聞名起來。

張著嘴，鄭昌煥啞口無言，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一般，那眼神中沒有瘋狂。

「我要繼續練習了，您辛苦了。」站起身，姜俊昊還是禮貌的行了禮。

比起鄭昌煥來說金英敏的到來就顯得沉穩了不少，只是讓姜俊昊好好表現，並且告訴他這一次的演出至關重要。所有人都在緊張中，包括姜俊昊自己也是一樣。

離開了錄音室，姜俊昊無論走到哪裡都可以迎來好奇的目光，時間正是12月24日下午四點，明天就是姜俊昊正式登上舞台的日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姜俊昊敲響了另一間錄音室的門。

「樸善珠老師，打擾一下。」

門口出現的姜俊昊讓人詫異，對於近來發生的一切，樸善珠自然也是知曉。她並不是公司的管理，她所能做的就只有教好自己的學生。到了如今，姜俊昊已經不算是她的學生了吧。

「噢，俊昊你有什麼事？」，滿眼的詫異，樸善珠也是發現了姜俊昊的嚴肅，這小子有想要幹什麼。

隨手阻止了要上前行禮的金泰妍和張力尹，姜俊昊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老師冰釋前嫌，「老師，我想請您聽我唱歌，這一次的舞台很重要，我的自信沒有以前那麼充足了。」

緩緩的道出了來意，坦白其實並不難，只是姜俊昊的執拗讓他很晚走出了這一步而已。正猶如當初一樣，姜俊昊為了出道的機會利用了金泰妍，欺騙了樸善珠，其實很多時候他只需要說出來。

「噢，你進去吧。」樸善珠示意著錄音間的方向，表情中有些不知所措，這個學生還是第一次對她露出這樣的不自信，雖然應該是這樣，但是樸善珠卻並不適應。

「你們倆個不要出去亂說話，知道麼？」，不忘對著學生們囑咐一句，金泰妍和張力尹點頭稱是，然後面面相覷起來。

練習生中也是經常流傳著姜俊昊的消息，此次的新聞實在是鬧得太大了些，社會性的關注，那是怎樣的存在？動輒就可以徹底摧毀一個藝人的信譽，甚至還可以決定一個人的人生。

乾嚥了一口唾沫，金泰妍和張力尹在見到姜俊昊這副樣子之前還不知道，原來這位前輩也會如此。

就是因為姜俊昊如此，她們更加感覺到了這種關注的可怕，那種巨大的壓力有如實質的壓在了姜俊昊的身上，不單單是他的未來，更多的是這份關注，還有更多的是粉絲們的信任。

不管他們有沒有聽過姜俊昊的現場，不管他們有沒有見過姜俊昊的實力，這份盲目的信任就是如此的讓人感動。

熟練的帶上了耳機，這件錄音室已經許久沒有來過了，算起來姜俊昊出道也是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到了如今他卻又回來了，樸善珠對於他四年的教導，這些教導塑造了如今的姜俊昊，對於樸善珠的信任永遠都不會變，因為姜俊昊知道這個老師值得他信任。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巨大的利益，可以信任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沉沉的吸了口氣，姜俊昊輕易的打開了肺部的褶皺，「老師，我們先來一首聖誕歌曲吧，《The Magic Of Christmas》。」

樸善珠輕笑了一下，正如同當年教導這個學生的時候熟練的操作起來。告訴他在韓國要唱韓音，但是姜俊昊卻對於歐美經典情有獨鍾，如果聽到樸善珠的讚歎，比如說他都可以去直接翻唱了，當時的他總會笑的和孩子一樣。

不知不覺間樸善珠也是認為姜俊昊並不是一個孩子，並不是因為他的實力，而是因為他的堅持。

金泰妍和張力尹也是湊了過來，看著錄音間中的姜俊昊低著頭，不知道是在沉思寫什麼，當音樂響起，姜俊昊湊近了麥克風，輕輕的閉著眼睛，聲音席捲的那一刻猶如天籟。

沉寂了許久的聲音再次縈繞起來，那聲音是清澈的，卻也是附帶著一絲不同的感覺。

金泰妍說不准這種感覺，她身邊的張力尹也是一臉的疑惑。不過她們知道，姜俊昊的歌聲會在明天的聖誕節再次響起，而到了那個時候，他的觀眾絕對不僅僅是三個人而已。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一鳴驚人（3）

既然是聖誕特輯自然要有所不同，S.M要求最好的舞台，但是KBS卻是給了姜俊昊更好的舞台，半直播放送。

《尹道賢的情書》從來都是採取錄製放送，但是由於姜俊昊此次引起的話題太過巨大，而且社會關注也是過於突出，做為韓國國家電視台的KBS還是拿出了其國家電視台的底氣，本次《尹道賢的情書》在聖誕節當天直播放送。

即便是眾多歌手參加的歌謠節目也要提前錄製一部分，《尹道賢的情書》自然也不例外，大部分談話和歌曲需要錄製，姜俊昊只需要面對直播鏡頭表演上倆首歌曲而已。

一首抒情，一首舞曲。

並沒有龐大的舞團，一是時間不夠，二是為了突出姜俊昊的實力，可以放聲歌唱，而且他還唱的很好，但是他更可以一個人統治這個舞台。

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整個公司都是對姜俊昊寄予厚望，舞台服裝第一次變得刻板起來，為了姜俊昊的演員之路公司必須讓他保持相對傳統一些的形象。

更不要說那張精緻的容顏，雖然視覺系對於年輕人很有秒殺效果，但是姜俊昊所針對的人群卻是中年群體，針對不同的人群自然要有不同的計劃，方真為此傷透了腦筋。

12月25日，又是一年聖誕節。

去年的聖誕節趙若然是和家人一起度過的，但是今年的聖誕節她卻是將時間留給了自己。來到現場的時間已經有些晚了，看到整齊排隊入場的阿芙羅狄忒們，趙若然也是鬆了口氣。

這幫影迷太過嬌生慣養，到了關鍵時候一點忙都幫不上，還經常鬧出麻煩。

「喂，這是怎麼回事？會長人呢？」，進入隊列之中趙若然才發現不對，秩序井然的阿芙羅狄忒卻是涇渭分明起來，某種隔閡隱隱約約的存在於兩撥人之間。

早就為突發事件焦頭爛額了，看到了趙若然，李惠媛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這可是當初的那位白飯姐姐，「會長又去日本了，說是聖誕節要去給客戶送禮沒有時間。集合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吵了起來，一千張門票已經都發完了，前輩，他們進場之後要鬧起來怎麼辦？」

這李惠媛就是姜俊昊特殊舞台時那個阿芙羅狄忒的領頭人，一幫沒有絲毫經驗的年輕人聚在一起，會長不在又沒有人可以服眾，矛盾爆發的當時，所有人都是傻傻的看著，然後被挑起了怒火。

「你說那件事情是仙後做的麼？俊昊哥哥好像為這件事情很鬱悶，他們看起來也不像做出那種事情的人。」

「怎麼不像？就是他們做的一幫臭丫頭成天耀武揚威的，他們當東方神起是神話還是HOT？去了日本如果沒有俊昊哥哥的日語，那五個人都能幹什麼？」，倆個女孩的聲音不小，自然是吸引了別人的注意。

「你說話客氣點行麼？HOT和神話都是前輩組合，姜俊昊的話出道比東方神起還晚更不用說舞台了，在日本的單曲裡姜俊昊的歌詞不多，日本綜藝也不多，他在組合的位置我們有很多人已經承認了你還抓著不放幹什麼？」，越說越氣，響起這人對東方神起的行程，怒火就升騰起來，「再說，你親眼看見了？你怎麼知道是仙後做的。」

「我怎麼不知道，除了你們還能有誰？姜俊昊Anti很多麼？總比你們當場被歌迷起哄叫不要的好！」

一開始還只是小部分人的口舌之爭，最後居然演變成為了倆波人之間的爭吵。

演員高於歌手，只喜歡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自然不對東方神起報什麼好臉色，更不用說近來那襲擊姜俊昊的Anti事件說不定就是仙後們做的，言辭之間自然是不留餘地，不滿爆發出來，涇渭分明的態勢也就就此形成了。

吵架的聲音有些巨大，甚至還引起了節目組的注意，進場已經終止，姜俊昊的演出不僅僅是對於他對於S.M非常重要，對於《尹道賢的情書》這擋音樂節目也是相當重要。不能放任何一個Anti進場搗亂，工作人員直接終止了入場的舉動讓粉絲們終於安靜下來，但是涇渭分明的態勢已經形成，入場陷入了僵局。

已經瞭解了事情的經過，趙若然長出一口氣，甚至還吹起了額前的一撮頭髮，「把喇叭給我」，李惠媛直接將手中的喇叭交到了趙若然的手中，滿眼都是欽佩。

12月的天氣還是有些冷，還在苦苦等待中的粉絲們將自己抱的嚴嚴實實。除去了帽子、手套、圍脖等一干御寒措施的趙若然直接來到倆波人中間，將手中的喇叭弄出了刺耳的鳴叫聲。

「喂，你們還想不想看演出？」

喂？非敬語？人群鼓噪起來，所有人都在焦躁中等待著入場，這說著非敬語的女人出現之後，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今年26了，你們哪個比我大也可以站出來說非敬語」，趙若然直接揚起了一根手指，指著面前的人群似乎是在挑釁一般。那副彪悍的模樣直接讓人群安靜下來，就連隊列裡的男人們也是默不作聲起來。

「你們到這裡來是看誰的演出？」，趙若然又是回過了頭，對著另一邊的雙擔們呼喝起來，「這是姜俊昊的演出前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你們不都是知道麼？這次的演出有多重要你們知不知道？」

幾個女孩在隊伍裡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說剛剛的對手有多麼無禮。

大喇叭直接在中間擺動起來，趙若然的聲音是此時唯一的聲音，「想看演出的都給我站到一起去，不能入場你們要讓他對著空的觀眾席唱歌麼？」，趙若然說完就直接將喇叭交還給了李惠媛，大踏步的走向隊列前方，和工作人員交涉去了。

「他們可以了，讓他們入場吧。」用吩咐的語氣直接說道，工作人員完完整整的看到了趙若然的表現，但是適當如今牽扯太大，製作組沒有發話，他也是不敢放行。

「對不起了，朋友，KBS放送局的金PD是我大學同學，你放我們進去，沒事的。」趙若然說完就直接回頭，霸道的目光掃過了門口的保全人員，一干男人都見識過了趙若然的彪悍，本能的迴避起了她的目光。

站在隊列最前面的女孩還有些膽怯，趙若然再次長出了一口氣，吹動起來的還是那撮頭髮，「你不看演出的話就離開，這裡還有人排隊呢。」

女孩猛然間反應過來，有些戰戰兢兢的繞過趙若然的身邊，將手中的票交給了門口的工作人員。

隊列終於又開始移動起來，最後這幾百人的入場這才開始。

此時還是下午時分，姜俊昊早早的便來到了KBS電視台，三十分鐘的節目，將近七分鐘的現場直播，除去部分談話環節、直播之外姜俊昊還要負責三個錄製舞台。原本溫馨的氣氛被這突如其來的直播弄的有些緊張，《尹道賢的情書》還是第一次經歷直播放送，巨大的搖臂攝像機被擺放在固定的機位上，從電視上來看這必定是一次相當絢麗的舞台。

和尹道賢打過招呼，仔細的核對台本，此次舞台讓姜俊昊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就連這位韓國搖滾界的大前輩也是溫和的出演安慰著，當站上舞台的那一刻，尹道賢真的很擔心這壓力會將這年輕人壓垮。

不過還好，還有部分錄製舞台，姜俊昊也會當著全場一千名粉絲的面進行綵排。認真的囑咐了幾句，尹道賢這就去準備了開場。

直到全員進場之後趙若然才得以解脫，李惠媛是一個挺會來事的後輩，居然還給趙若然留下了一個好位置。在位置上坐定，看著空曠的舞台和正在調試樂器的樂隊，趙若然這才鬆了口氣。

「前輩，你說俊昊哥哥會選什麼曲子？」，隔壁就是李惠媛這個小丫頭，趙若然的彪悍讓她敬佩非常，自然的搭訕起來，對於那份組織能力，她也是想要學到一些。

「他？聖誕歌曲吧，估計還有舞曲和抒情？可能還會秀一段樂器，這會是很不錯的演出。」

等待並沒有持續多久，當劇場內的燈光暗了下來，掌聲也就此響起。尹道賢是一位知名度很高的搖滾歌手，對於這樣的一位音樂人，滿場的歌迷都是用掌聲獻上了自己的敬意。

「大家好，我是尹道賢，歡迎大家來到《尹道賢的情書》。」

先是對著滿場的觀眾鞠躬致意，等待掌聲過後，尹道賢再次開口，「今天是聖誕節，本來以為現場會很空曠，沒有想到大家都已經將這裡填滿了。看起來我們請來的這位嘉賓真的是讓大家十分喜愛，不多說了，我們請他上場。」

樂隊打起了鼓點，似乎是在用音符來歡迎嘉賓一般，在這裡充斥著濃郁的音樂語言，聽到了音樂聲姜俊昊沉沉的吸了口氣，面帶微笑，邁開了自己的步子。

「大家好，我是姜俊昊。」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鳴驚人（4）

全場都很幽暗，不大的舞台上姜俊昊和尹道賢簡單的問候了一番，然後相對而坐。

舞台上的姜俊昊十分慎重，這是趙若然第一次在姜俊昊的身上感覺到這種低調，沒有張揚卻依舊沉穩、大氣，就彷彿他不知道這次的舞台代表著什麼一般。

「前輩，我喜歡你的Rock。」

「是麼？」，姜俊昊直接越過了尹道賢的引導率先開口，尹道賢雖然驚奇，但是也將話題接了下去，「你看過我的演唱會？」

微笑著搖了搖頭，姜俊昊單手舉起麥克風淡淡的看著面前的尹道賢尹道賢，「我很喜歡前輩的那首『二等兵的信』，真的很不錯，因為我只是喜歡唱歌和會唱歌，但是我不會創作。」

姜俊昊的第一句話就將全場觀眾的心抓了起來，滿面的自信，眼神之中見不到半點緊張，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壓力似乎都被他吸收了一般，然後轉變成為了舞台上的自信。

「創作的事情還是等你擁有了舞台再說吧，雖然我從出道起就開始創作，但是我不建議你也這樣。」尹道賢笑著和姜俊昊建議道，一問一答的形式終將到來，但是倆人此時就和朋友沒有分別。

「我很討厭問問題。」

在公示環節之前，尹道賢如此說道。

舞台下的趙若然抿嘴輕笑，人人都和她一樣，甚至還有很多人輕笑出聲。這才認真的打量起姜俊昊的衣著，工整的黑色休閒西服被他穿的猶如軍裝一般，並不是那麼傳統，同樣也不新潮，似乎是和樸榮勳導演一樣走起了中庸風格，但是姜俊昊嘴角的弧度卻還是抑制不住的張揚。

衣著只是姜俊昊的外面，他的表情十分生動，他的臉也非常好看。所以如果你想知道姜俊昊的狀態，你需要去看他的表情，媒體的預測和私下的胡思亂想什麼都做不到。只要姜俊昊出現在你的面前，所有的答案都將揭曉。

趙若然似乎是在姜俊昊的身上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表現力，這種表現力在他的生活中，取決於他想演繹何種的角色。本不想關注問題的，怎奈尹道賢的第一個問題就讓她好奇起來。

「加入東方神起是你的決定，現在你後悔麼？」

尹道賢的問題的確是大部分人好奇的問題，演員在韓國很少上談話節目，姜俊昊也是一樣，電影演員的派頭十足，即便SBS和MBC的綜藝製作組不斷的對他提出邀請。

「後悔，沒有」，先是用了一個大喘氣調侃起粉絲，姜俊昊在傳達著輕鬆的氣息。今天是聖誕節，犯不上讓粉絲們和他一樣緊張，還有倍感壓力，「不後悔，加入這個組合我可以獲得一座舞台，如果我說我們都是朋友，我和其他五個人在一起是衝著夢想奔跑，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些太老套了？」

「是」，不用尹道賢，粉絲們直接代為回答了。

「哈哈，我知道了，我老實說。」姜俊昊單手急忙的揮舞了幾下，既然不常出來，怎麼可能將讓一切都按著台本走？「我不後悔是真的，因為我們是有一個目標，但是如果說我加入組合的初衷，那確實是自私的，不過這個是秘密。」

還不是為了舞台？這又是什麼秘密。大部分粉絲如此做想，但是近距離看著姜俊昊的表情，尹道賢好像隱約的知道了他為的是什麼。

「第一首歌是什麼？」，尹道賢善意的轉移了話題，這話一出口觀眾們立刻就鼓噪起來。可以預見，對於姜俊昊的歌聲他們迫不及待。

「《The Christmas Song》，今天不是聖誕節麼？」，姜俊昊故意的壓低了聲音，將這一次的舞台完全當做了普通的節目，這裡是《尹道賢的情書》，不是激情似火的舞台。

這裡單純是喜歡唱歌的人唱歌的地方而已，出了這道門在去思考別的事情。

「原來準備了一首《The Magic Of Christmas》，但是這裡是《尹道賢的情書》，我覺得《The Christmas Song》可能更加合適。前輩，你看呢？」

真是一個有意思的新人，姜俊昊上了舞台之後，完全沒有一句話在跟著劇本走，「我？我看你的英文很不錯，最起碼我可以不用擔心發音的問題了」

又是一個引人發笑的幽默，舞台上的燈光也暗了下來。姜俊昊並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鼓動什麼，今天是聖誕節，不適合激情澎湃，只適合輕聲吟唱。

鼻腔和聲帶共振，這是姜俊昊最喜歡的發聲技巧，它並不能讓人唱出動人心扉的歌詞，但是切可以發出最原始的哼唱。單手拿起麥克風，姜俊昊在高腳轉椅上面對觀眾，一隻腳自然的踏在地上，微微的閉上雙眼，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到發力的跡象。

第一聲鼻音哼唱就是抓住了所有人的心，讚歎的表情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第一次聽到姜俊昊的現場，他的聲音居然是如此的特別，那並不是清脆，也不是單純的清澈，說是沒有特點的聲線也不盡然，就如同每個人的聲音都不同一樣，這是屬於姜俊昊的聲音。

鼻腔的高音婉轉直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平滑、平穩的帶著聽眾跟隨著，跟隨著他的歌聲。

開口之後，所有的壓力一時間盡數散去，上場前不斷的催眠自己這裡是想唱歌的人唱歌的地方。忽略了所有的台本，姜俊昊的任性真的是讓現場PD在心裡捏了把汗。

害怕尹道賢會接不下去，害怕姜俊昊會接不上話，但是他卻忘記了姜俊昊在《人氣歌謠》四個月的MC經驗。

彷彿是將精神和身體一齊舒展開來，無論是從技巧還是從感情上，此時的姜俊昊都是充沛的，壓力的積壓讓他瞭解了這座舞台的艱難，原本的屏障並沒有消失，僅僅是暫時的透明了起來。

現場聆聽著姜俊昊的歌聲，他並沒有跳舞，只是坐在那裡靜靜的唱歌。趙若然突然之間有了錯覺，似乎這個姜俊昊就應該坐在那裡靜靜的唱歌，不去做那些強化視覺效果的事情，不去做那些鼓動熱潮的噱頭。

眼神一旦被抓住就無法脫離，聽覺此時支配著所有人的情感，舞台後的樂隊似乎也在姜俊昊的歌聲中找到了節奏，完全沒有提前的綵排，第一次合作、現場伴奏，姜俊昊的表現著實驚人。

臉上帶著笑容，沒有尖叫和歡呼，影迷們恪守著自己的嬌生慣養，靜靜的聆聽著姜俊昊的歌聲。

那歌聲的含義是謝謝，還有聖誕快樂。

真是個麻煩的傢伙。看到姜俊昊的現場，在近處聆聽著，尹道賢如此做想。

情緒型歌手是音樂語言說的最好的人，這是天賦不可控制，因為在不知不覺間姜俊昊就動用了自己的感情，在錄音室中只是努力，而在現場的興奮和近來的影響，讓姜俊昊的影響力不斷的放大起來。

一曲完畢，演唱的途中姜俊昊都沒有睜開自己的雙眼，一首下來卻是心臟狂跳，毫無疑問，舞台對於姜俊昊有著宣洩壓力的作用，而如今他在舞台上放聲歌唱，面對質疑，這歌聲就是最好的回答。

觀眾們對於姜俊昊的表演報以了熱烈的掌聲，這場完美的表演讓這掌聲持續的熱烈著，期間還夾雜著大量的應援口號，這掌聲持續的太久，尹道賢不得不走到台邊壓了壓手勢示意粉絲們安靜，然後繼續錄製接下來的訪談。

「很輕鬆麼？」，掌聲過後，尹道賢第一時間拿起麥克風問道。

「嗯，現在輕鬆了。」姜俊昊大方的回答道。

彷彿是只有舞台上的尹道賢和姜俊昊才能明白這句中的含義，但是不少阿芙羅狄忒聽到這句話卻是有了想哭的衝動。

「引發了社會性的話題，很多人都在關注你到底能不能唱歌，剛才那首歌對你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選擇這首歌來開場？」

「我想祝很多人聖誕快樂」

姜俊昊這簡短的回答卻是讓掌聲再度響起，趙若然也是有些激動起來，自從成為了姜俊昊的粉絲，她變得愛出頭了，情緒也容易激動了。

「哈，很聰明的回答」，尹道賢直接大笑了起來，這個後輩真的是讓人驚艷。就猶如他剛剛發出鼻音哼唱的時候一模一樣，這是個讓人驚艷的傢伙。

「其實我更想聽前輩您說這是很真實的回答，」，再次語出驚人，面對尹道賢的疑惑，姜俊昊繼續解答起來，「現在有很多東西都是假的，也有很多東西都是故意的。聰明給人的感覺就是故意的，假的就像假唱一樣，但是沒人知道它是不是『聰明』的」

由假唱風波引發的這一系列事件之所以會鬧大，無非就是引起了人們對於社會誠信的探討，姜俊昊可以開口唱歌，那麼他就是個誠信的追夢者，他值得中年階層的喜愛，同樣也是一個合格的偶像。

但是，如果這一切都是聰明的結晶，後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沒人喜歡欺騙，姜俊昊也不喜歡。

「你的意思是假唱可以存在？」

「嗯，假唱當然可以存在。」姜俊昊點了點頭，對於尹道賢的話他非常贊同，「嗓子是歌手的職業生命，我曾經經歷過一次變聲期，學習日音的時候也不能唱好歌，但是現在我度過了這些難關。如果我只是一個歌手，那麼過度用嗓這種事情早晚都會遇到，已經定下的行程不能改變，所以我會選擇假唱。」

姜俊昊支持假唱？觀眾們對於他後面的話顯然更感興趣，這個傢伙只要是上了節目，當真是話題不斷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鳴驚人（5）

「我認為，對喜歡你的人，保持更長久的演藝生命才是最大的尊重。這本就是一個自相矛盾的話題，因為歌手的本質工作就是用自己的歌聲來給別人帶來歡樂的，應該認知之間的不同吧。」

對於歌手這個職業，姜俊昊有著自己的理解。他不是一個單純想成為歌手的追夢者，他甚至已經具備了成為歌手的認知。再次對面前的姜俊昊改觀起來，這個傢伙真的是相當百變。

「有人評價過你的聲音麼？」，尹道賢出奇的問道，他並沒有選擇結果姜俊昊的話題。對於這個後輩的欣賞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成型，沒有人換衣尹道賢，而尹道賢也認為，憑著姜俊昊說出的這番話，也不應該讓人懷疑他。

「是日本人喜歡的類型？很清澈的聲線。但是也不盡然，我的老師都告訴我，我的聲音是清澈中帶著一種說不清的特點。」

「一隻萬能筆。」尹道賢直接形容起來，眼神中的認真並不像是玩笑，「你的聲音很是和在組合裡，但是你不適合成為主音，你是一個百變的修補者，而且你有這個實力。」

尹道賢的話讓人不明所以，當面評價一個後輩的聲線並不是不可以，但是這樣的形容或許也有些太局限了吧？為什麼姜俊昊只能去配合別人？做為歌手，又有幾人不想做主音呢。

「你的聲音是鋒利之後的圓潤，圓潤之後的存在感。」尹道賢繼續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而姜俊昊卻是聽得津津有味。

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什麼，按照實力來說他Solo應該沒有問題，「在組合中我可以接受這樣的定位，因為他要負責的部分比注音更難，而且我喜歡挑戰。」

「不是，不是你的定位，這是可以將你的天賦最大化的地方，相信我，對於這雙耳朵我還是很自負的。」尹道賢自嘲的說道，僅僅是近距離聽了姜俊昊的一次現場，他居然就準確的抓到了姜俊昊的特點，「而且你還適合百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下一首歌應該和上一場完全的不同風格吧？」

「嗯，完全不同。」姜俊昊點著頭確認道，和尹道賢在一起聊天也更加的隨意起來，「那前輩有想要我不要改變的地方麼？」

「有，我希望你對於歌手的理解不要變，為了喜歡你的人唱歌，也為了喜歡你的人保護好你的嗓子。你抽煙的那張照片我可是看到了，做為過來人我要告訴你一句，戒掉吧，那東西對你來說是殺手。」

尹道賢語氣和藹的勸解道，姜俊昊先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後卻是鄭重的點了點頭，「如果沒有讓我抽煙的事情，我也不想去碰那個東西的，」，說著，姜俊昊轉向觀眾席的方向，「我是一個很會保護自己的人，就連我的嗓子也是疲勞了就直接罷工的，這一點大家可以相信我。」

聽到這話，趙若然只是感覺到鼻頭發酸。這算是什麼，在受到傷害之後告訴粉絲們自己沒事麼？或者說你姜俊昊沒關係，我們的憤怒都是無用功？

趙若然的心情突然就激動起來，而有更多的粉絲卻是早以掉下了眼淚，看到姜俊昊歷盡艱難才站在舞台上，面對著面和前輩侃侃而談的樣子，在覺得喜悅的同時又是一把辛酸。

彷彿是注意到這氣氛持續走低，姜俊昊的第二個選擇正是時候整肅全場的氣氛，「下一首歌樂隊是幫不上忙了，我的經紀人已經把CD交給製作組了，不過我的要求是對前輩你保密，因為我怕你不同意。」姜俊昊笑著說道，卻是引起了尹道賢的好奇。

「你要唱什麼？」

「Eminem的《Without Me》」，姜俊昊的話輕描淡寫，但是無論觀眾還是面前的尹道賢都驚訝起來。

「Rap？」，不可置信的發問道，難以想像姜俊昊的嗓子來唱Rap會是一個什麼模樣。

「我像你保證，除了我的衣服不合適之外，我剩下的一切都適合Rap。」姜俊昊一邊說著另一隻手隱晦的藏在背後，對著後台的工作人員做了一個手勢。

動感且節奏感十足的音樂就此響起，這音樂證實了姜俊昊的話，他選擇的就是Rap，還是一首難度不低的說唱歌曲。

眾所周知，Rap是一種另類的音樂風格，他需要很強的節奏感和韻律感，對於舞台上的姜俊昊能否唱好Rap，台下的觀眾們也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姜俊昊直接拿著麥克風站起了身，坦蕩蕩的站在舞台前面，當說唱從他的嘴中迸出時，觀眾們這才發現，姜俊昊不僅僅可以唱好Rap，他甚至還做的游刃有餘。

並沒有舞蹈，而是帶動全場的狂熱浪潮，在姜俊昊開口之後觀眾們在第一時間就欣賞了尖叫聲，剛剛還是「情書」的氣氛，而到了如今這裡的熱浪卻是熱氣逼人。

這個傢伙，這個傢伙居然還有心思用眉毛和眼神來調戲粉絲當趙若然驚喜的發現這一點，姜俊昊已經轉向舞台的另一側，一邊走著一邊不停的招手，似乎是在說，「嗨，這裡還不夠熱，熱起來」

「你是我想要的那個唯一，也是我需要的那個唯一，是唯一我想要成功的唯一，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知道你是我真正的唯一……」

當鏡頭劃過，姜俊昊居然單手指著鏡頭快速的完成了一句歌詞，就好像是他知道這鏡頭會如此過來一般。

猶如過山車一般，姜俊昊掌控了全場的氛圍，讓粉絲們感覺到溫馨、感動、甚至是現在興奮，舞台上的那個身影就是最大的情緒發散機，他在感動著所有人。

完全不同的姜俊昊，尹道賢評價的百變真的是讓人不能不感歎，真是太對了，姜俊昊就是一個在舞台上百變的小子。

沒有人去研究他的嗓音能不能唱Rap，也沒有去管姜俊昊的Rap究竟是怎樣的。音樂是什麼？音樂是一種情緒，它的節奏、曲調、歌詞會讓你感同身受。

毫無疑問，姜俊昊的Rap掀起了全場的最高潮，這個年輕人的表現真的是讓人驚訝，很多人的腦海中甚至出現了電視機前觀眾看到這一幕時，那瞠目結舌的場面。

當姜俊昊的Rap在電視上出現的時候，很多人確實是非常驚訝，金泰妍、林允兒、權侑莉等等都是驚訝的張大了嘴，鄭秀妍更是愕然起來，在姜俊昊上舞台之前，她也只是發了一條短信而已。

保持距離、保持距離，這是鄭秀妍每天都在提醒自己的，但是看到姜俊昊的這副樣子，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勸他收斂一點。怕別人不知道你天賦好麼？怕別人不嫉妒你麼？

真是一個得瑟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傢伙！

「秀妍姐，俊昊哥平時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這樣過麼？我們都沒有見過。」林允兒直接回頭發問道，這聲音不小，也是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我怎麼知道？」，鄭秀妍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只是姜俊昊的朋友而已，又不是24小時跟在他的身邊。

「你都不知道麼？那他什麼時候練習的Rap？真是奇怪了，難道是無師自通？」，林允兒自顧自的嘮叨起來，但是那聲音卻不小，聽在鄭秀妍的耳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真是能給人找麻煩，上一次舞台都會這樣。姜俊昊，你是不是誰派來整我的鄭秀妍的臉色一陣黑一陣白，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和他姜俊昊聯繫過了，沒有想到上了一次舞台還能被人說有所聯繫。

越想越氣，鄭秀妍直接冷著臉離開了練習室。

「這是害羞麼？」，圍觀的黃美英有些木訥的問道。

「我看不像，不過俊昊哥的Rap很不錯」，林允兒直接做了解答，眼神之中居然滿是愜意。

有人愕然，有人生氣，但是有人看到了姜俊昊的Rap卻是會無比的興奮。這是寶兒在高興的時候才會去聽的歌曲，雖然她唱不好Rap，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對於Rap的喜愛。

姜俊昊的這首歌是唱給自己聽的，寶兒收到了姜俊昊的「聖誕禮物」，而那一段指著鏡頭的「你是我的唯一」，更是讓寶兒興奮到無以復加的程度。

「喂，你開著電視了麼？」，唯一可以傾訴的人就在韓國，接通了李妍熙，對面似乎寂靜無聲，「看看，俊昊的現場，他是唱給我聽的」

寶兒口中炫耀的語氣讓李妍熙直接皺起了眉頭，戀愛中的女人沒有智商，李妍熙深知這一點。

直接將手機的電池取出，然後重新將腦袋邁進了枕頭之中。在這個時間誰都不能阻止他的睡眠，誰都不能！

半晌過後，李妍熙還是不堪其擾的接起了座機，「喂，你有完沒完？」

「喂，我就可以和你一個人說，難道你還讓我去和瑞妍姐說？」，好吧，聽著朋友訴說興奮也是閨蜜的職責之一，李妍熙直接將電話放到了免提，然後在回到屋子裡將被子和枕頭拿到了沙發上。

「你說吧！」對著電話大聲的喊了一句，之後李妍熙就將自己重新埋進了沙發裡。

「喂，他的直播就快到了，你真的不看？」，寶兒的聲音傳了過來，李妍熙直接伸出一隻手抓到了遙控器然後，按開了電視機，調好了頻道，最後繼續將自己埋在了被子裡。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鳴驚人（完）

「嗒嗒嗒」，皮鞋和舞台的敲擊聲是現場唯一的主旋律，所有人都是屏息凝神的看著舞台，現場指示著直播的紅色指示燈已經亮了起來，黑色的舞台被這「嗒嗒嗒」的聲音環繞著。

終於，歡呼聲爆發了出來，白色的西服正裝，猶如黑超特警一般的巨大黑色墨鏡，熟悉的前奏告訴著所有人，姜俊昊所要表演的就是酷龍組合的那首經典曲目，《Bing Bing Bing》。

一步一步的走到舞台中央，追光把姜俊昊的周圍襯托的黑暗無比，整座舞台上只有姜俊昊一個人，他抬起了頭，透過墨鏡看向滿場的觀眾，嘴角似乎是揚起一絲滿足的微笑。

墨鏡遮住了姜俊昊大半的面龐，缺少了那份俊美卻是多了幾分其實，微微擺頭，姜俊昊直接動作起來，隨著他的一隻手伸到最高點打響了響指，這一聲脆響點燃了舞台。

驟然亮起的燈光讓人忍不住閉上雙眼，熱情一瞬間便席捲開來，一眾身穿黑色西服戴著黑色墨鏡的伴舞將姜俊昊的白色襯托得熠熠生輝，站在舞台中央，在加上這顏色，誰都知道他才是主角。

尖叫聲再次響起，酷龍組合的這首《Bing Bing Bing》實在是點燃現場氣氛的最大殺氣，剛中帶柔的Rap，節奏感十足的編曲和鼓點，這首歌有著太多太多數不清的優點，所以它才被稱之為經典。

這是一首標準的韓國舞曲，這也是姜俊昊在本期節目上選擇的唯一一首韓文歌曲。

這首經典的《Bing Bing Bing》，他到底能演繹成什麼模樣？每個人都在心中期待起來，同樣也是詢問著自己。

已經炫耀過的Rap實力不必複述，這首歌對於表演者的氣勢要求更加巨大，前輩們的歌曲，酷龍演繹出了這首經典舞曲的神髓，而在舞台上只有自己的姜俊昊，他又將如何演繹呢？

伴舞終於動作了起來，以姜俊昊為頂點成三角形站位，由後往前來的舞蹈動作伴著特殊的音效，彷彿是電影配音一般，姜俊昊在自己的部分完成了第一個動作，一隻手放在腦後，一隻手下垂著猶如鐘擺一般晃動起來。

這第一個動作還很不錯，每個觀眾在心裡提著幾桶水已經放下了一桶，下一個問題是，以姜俊昊的嗓音，他可以唱出這種富有氣勢和男性魅力的Rap麼？

節奏終於不如了正規，現場的歡呼聲進入了最高潮，這動作雖然簡單，但是姜俊昊的氣勢卻是完美的體現了出來，嚴肅著面龐，冷峻的下巴勾勒出了姜俊昊那俊俏的臉型，這嚴肅給人以「酷」的感覺，而舞蹈起來的姜俊昊那舉手投足之間的自信卻也是散發了起來。

沒有絲毫的猶豫，這接拍是跟著姜俊昊的舞蹈在奏響，並不是他去跟隨著音樂的旋律，而是讓這旋律按著他姜俊昊勾勒出來的規則在跳動，一聲又一聲，跟隨著一個個動作排列起來，然後再構成那十足的韻律感。

看似簡單的動作卻大開大合，以姜俊昊的身材很難看出什麼男性魅力，但是那一抹嚴肅以及眉頭上展示出來的輕蔑，切還是將這樣的氣場強行撐了起來。

隨著姜俊昊的歌聲響起，觀眾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戴著耳麥上場的。

那清澈的嗓音並不被人信任可以演繹這樣的一首歌曲，當姜俊昊聲音通過空氣傳進觀眾們的耳膜，他們驟然發現，姜俊昊的低音居然也可以作假。

這是何種的音域？男子歌手的低音優秀，只要是稍微瞭解點音樂的都知道。但是姜俊昊在剛剛的舞台中已經展示過絲毫不弱於女子歌手的高音，現在又是這種低音，他的音域到底橫跨幾個八度？

滿腦子的思考都被姜俊昊的現場所吸引，在SBS《人氣歌謠》上姜俊昊已經大秀過舞蹈。比起上一次這首歌更簡單，但是卻更加的具有氣勢更為關鍵的是，姜俊昊想要傳遞的信息也是更加的清晰起來。

應援聲再度響起，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並不是一次舞台，借用前輩組合酷龍的這首《Bing Bing Bing》，姜俊昊想要表達的卻是，他有著追逐前輩，成為前輩，甚至是超越前輩的資格。

左腳跨過右腳向前一步，右腳如此重複，然後反覆，和六名伴舞整齊劃一的動作讓這慢慢的、輕輕的，簡單到稍微練習就可以模仿的舞台增添了不一樣的味道，特別是姜俊昊的歌聲，還有他在今天給所有觀眾的驚喜，所有人都是不知道，這個少年的盡頭到底在哪裡。

用這樣的多重舞台，姜俊昊給了所有人質疑的聲音一個完美的答覆。

「我，姜俊昊不僅僅是可以開口唱歌，更可以演繹多種多樣的舞台甚至是，Rap」

將自己所有的天賦完美的、完全的展現出來，上天賜予了姜俊昊的這些才能如今方能在舞台上徹底的給人以驚訝、震撼，這樣的舒爽讓姜俊昊汗毛直立，氣勢自然的籠罩在了這舞台上。

高高的抬起右腳，小幅度的環繞一圈在重重跺下，這一聲聲的節奏震動著人們的耳膜，甚至還直達人的內心。一步一步的，姜俊昊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的、用力的走到了今天的舞台上。熱議和關注並沒有將他壓垮，他並不需要太多的激勵，他需要的只是一片舞台，還有看他舞台的人。

觀眾們居然開始跟著姜俊昊的節奏喊起了口號，那一聲一聲的呼喊猶如激浪的高潮一般，姜俊昊的每一次動作都要讓收音受到影響，到最後現場PD不得不讓工作人員分散開去通知舞台近處的粉絲安靜下來，現在可是在直播中。

「瘋掉了」，還在和迷糊鬥爭中的李妍熙直接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這一對兒戀人變著法的和她過不去，剛要睡著，你說你在舞台上跺腳幹什麼？

「唉？」，需找遙控器的當口，李妍熙陡然間發現了姜俊昊的裝扮，那墨鏡……

第一時間對著免提的座機喊道，「喂，權寶兒，你家那個姜俊昊變黑超特警了」，說完，她又是仔細的看了一眼，然後補上了一句，「還是穿白色西服的」

「喂，你那是什麼形容？」，電話這邊被姜俊昊的舞台所感染，寶兒也是處在激動當中，「這才是歌手的舞台，不然你想看什麼？帥氣的POSE麼？」

現場的歡呼聲隨著姜俊昊的動作起伏著，透過了電視，現場的Hit氣氛也是清晰的傳達了出來，姜俊昊的舞台帶動力非同凡響，現場將近一千名的影迷被他生生打造成了歌迷，一曲《Bing Bing Bing》結束，粉絲們的歡呼聲卻是還不中止。

尹道賢不得不再次上台，看著這位大前輩安撫粉絲的模樣，李妍熙就為自己那被趕跑的瞌睡蟲鬱悶起來。

「弄幾個POSE就好了，至於搞得這麼大聲勢麼」

「你根本就不懂，做你的演員吧！」「吧嗒」一聲，寶兒直接掛掉了電話。

愣了一下，李妍熙也是被寶兒的動作嚇了一跳，無奈的撇了撇嘴。戀愛中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這句話真的是名言。

電視上又是開始放送起了錄製的訪談，姜俊昊的現場早就已經在網絡上被人得知，李妍熙也是期待起了最後一個舞台。

手機響起，看著上面的那個好吧，寶兒就不想接。但是，朋友的稀少讓她還是接起了電話。不過，這李妍熙可不是來道歉的。

「喂，你家那個又炫耀上了……」

《Romance》，一首爵士風格的抒情曲。抒情並不是姜俊昊的強項，但是這首歌做為結束舞台再合適不過了。

「最後的舞台了，用這首《Romance》來和大家告別，期待下一次可以和大家在舞台上重新見面。」舞台中間只有姜俊昊一個人，一架獨立的高腳凳，樂隊背後射出彩色的燈光，姜俊昊一個人坐在舞台的正中間，洋溢著笑臉，淡淡的說道。

粉絲們再次鼓噪起來，這一次卻是姜俊昊自己輕輕的壓了壓手，果然是效果無窮，剛剛節目組忙了半天沒有解決的事情，對於姜俊昊來說只是需要一個手勢而已。

既然可以表達的都已經表達了出來，完美展露了實力的姜俊昊選擇這一首《Romance》，就是單純用來炫耀的。

電視機前，李秀滿和樸善珠正在觀看姜俊昊最後的舞台，一分鐘前他的直播應當已經結束，在此次的舞台過後，相信姜俊昊又會迎來一個關注的最高峰。

適時收視率已經出爐，做為一檔音樂節目峰值收視率居然高達20%以上，對於歌手來說這似乎已經是到了頂點。

「雖然他是你的學生，但是這愛炫耀的毛病可真是不像你。」李秀滿輕笑著對樸善珠說道，姜俊昊在高音區特別運用了混音技巧，對於歌手來說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要知道，那可是比起高低音頻繁轉換都要高難度的歌唱技巧。在聲樂上，姜俊昊的成就讓人匪夷所思。

他真的只是學了七年的聲樂麼？

「嗯，是不像我，但是他是一個好學生。」樸善珠也是欣慰的說道，感情問題？姜俊昊是情緒型歌手，他演唱的地點從來就不該是錄音室，而應該是那片炙熱的舞台……

第二百六十八章 他為什麼是的演員

樸善珠的形容讓李秀滿滿臉帶笑，姜俊昊不僅僅是一個好學生，更是一個好藝人。

「接下來東方神起在日本的音樂活動也可以順利展開了，他的這個瓶頸我還曾經擔心會影響他們的第一次巡迴。」說著，李秀滿也是輕鬆的站起了身。

做為S.M的社長，他在幾天內受到的壓力同樣不小。管理這麼大的一家公司，他需要為很多人負責。

「現在您不用擔心了。」

「嗯，我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對了，可能明天我會晚點到公司。」

李秀滿最後的幽默讓樸善珠笑了出來，這些天來，所有關注姜俊昊的人都可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於此同時，阿芙羅狄忒之中的平面高手們也開始動手助興，第二天一早，趙若然悠悠轉醒，剛剛看到一幅新設計，立刻就愛不釋手起來。

一張報紙飛速旋轉著由遠至近，當那份報紙定格的一瞬間，頭版頭條的數個韓文字符讓人眼前一亮，「最會唱歌的演員」

黑白質地，彷彿是90年代好萊塢講述明星的電影中那一幕「他紅了」的鏡頭，在標題下方的照片是正在炫耀著歌唱實力的姜俊昊，在聖誕節發生的這一切讓人記憶猶新，特別是那最後一首《Romance》，完全是聽覺的盛宴。

「最會唱歌的演員」，這標題來自韓國中央日報的娛樂頭版。

「電影演員姜俊昊昨日在KBS2《尹道賢的情書》的出演中讓人眼前一亮，連日來的質疑聲在這樣的表現下不攻自破，而其優秀的歌唱功底也是向人們展示了其所言非虛。不外乎姜俊昊被人稱為『追夢者』，因為他具備了追逐夢想的實力，並且還一直為之而努力。」

「對於近日來的『假唱』風波，姜俊昊也是在舞台上作出了回應，擁有與眾不同的思想是人們對於姜俊昊的看法，而他的這種思想也是影響了很多人。『假唱』是歌手們保護自己所不可缺少的存在，但是用這樣的保護手段來進行欺騙就為人所不齒，或許對於『假唱』人們應該有一個正確的認知觀，而對於歌手實力的保障從很大程度上應該是經紀公司負責的。」

「經過了此次事件，相信會引起韓國歌謠界的進一步整頓以及越來越多的反思。」

姜俊昊的舉動理所當然的影響了社會輿論的關注，關乎社會誠信問題的假唱似乎就因為這小小的理由而被攻破，不少社會學者甚至提議到藝人當紅的程度應該和其本身形象的正面程度成為正比。並不是因為捐款，也並不是因為善舉，而是因為追逐夢想的熱情和絕對的誠實，當然，還必須要有相應的實力。

而做為韓國最權威音樂雜誌，《大眾音樂SOUND》甚至還邀請了有亞洲第一女花腔之美譽的曹秀美來評價姜俊昊的舞台，這位被卡拉揚欽點的「亞洲第一女花腔」無疑具備著十足的權威性，而她的評價也待帶有著非常的專業性。

大部分人可能對於「真假音轉換」、「高音曲混聲」等專業性詞彙的理解並不十分透徹，但是很多人都對曹秀美的一句感歎感覺到非常的認同。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是個演員，擁有這樣的天賦，他更應該是一位歌手。」

當然，對於姜俊昊的客觀評價並不是沒有，曹秀美就用「太過注重技巧」、「對音樂感情的控制力、表達能力不足」來指出了姜俊昊的缺點，但是大部分人也只是針對姜俊昊的唱功有了一個十分全面的瞭解。

那就是，「他為什麼是個演員？」

當然，唱功只是唱功而已，姜俊昊的唱功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而針對舞台表現力、歌曲理解、舞台完成度的評論沒有人比原唱者更能做出評價。

歐美大牌們的距離太過遙遠，所以，酷龍組合就成為了評價姜俊昊舞台表現力的最佳人選。

面對記者的提問，具俊華如此的玩笑道，「俊昊麼？他是一個很可怕的後輩，我完全沒有想到以他的那副嗓子居然可以將這首歌的氣勢表現出來，如果李秀滿社長認可的話，我希望他可以成為酷龍的第三名成員。」

毫無疑問，這樣的比喻代表著這位歌謠界的大前輩對於姜俊昊的舞台表示認可，這是一首無需用筆墨去形容的經典，姜俊昊的表現力取得了原唱者的認可，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姜俊昊的表現讓人無比驚異，某網絡媒體還引用了該檔節目的收視率來客觀體現出了姜俊昊的影響力。

「《尹道賢的情書》是一檔老牌音樂節目，除了歌手之外也不乏很多演員在節目上放聲歌唱，這檔節目的大部分觀眾應該對於演員們的五音不全記憶猶新，而姜俊昊的出演不僅僅是給我們帶來了驚喜，也給這檔節目帶來了巨大的關注和創紀錄的收視率。」

「從今年6月初起到11月末結束，《尹道賢的情書》平均收視率僅為首爾地區8.5%，全國6.74%，而姜俊昊出演的當天，《尹道賢的情書》首爾收視率20.54%，全國收視率18.93%。」

面對這300%的上漲，就連寫出新聞的記者都不得不感歎著寫到，「從收視率就不難看出姜俊昊近期受到了多大的關注，毫無疑問，姜俊昊需要承擔巨大的壓力，在將近五分之一的韓國國民面前上演前輩的經典需要莫大的勇氣，比起姜俊昊歌唱道路的盡頭，我更加希望知道，這個年輕人抗壓的盡頭到底在哪裡。」

諸如此類讚譽充斥起來，阿芙羅狄忒們無比欣慰，而剩下的事情就只有期待他的下一次舞台，但是卻顯得遙遙無期。

S.M一直沒有提起姜俊昊的音樂計劃，剩下的時間也大部分是將這份關注轉移到在明年2月即將上映的電影之上，情人節檔期是一場血與火的盛宴，姜俊昊將和眾多韓國著名影星一起拼一次票房號召力。

對於這一點，姜俊昊並不擔心，重新深居簡出起來，在這種時候他才是應該盡量的低調，多說多錯，多做也是多錯，特別是對比的到來也讓他無比頭疼，和李准基並未見面就被媒體聯繫在一起，姜俊昊真的壓力很大。

《王的男人》在上映之初就開始造勢，新人演員李准基第一時間被用來和姜俊昊對比，還不知道這部《王的男人》能取得如何的成績，這麼頻繁的對比，甚至是讓姜俊昊做出前輩的姿態評價後輩的演技，這讓他真的是不能接受。再者說，雖然是個演員，但是姜俊昊真的是不看同性戀影片。或許，還要加上韓國歷史電影。

就在媒體們喋喋不休的讚美或者客觀評論的時候，姜俊昊卻是因為風頭正勁，不得不重新深居簡出起來。

余勇鎮，姜俊昊在S.M的另一位老師，就是這位繁忙到經常忘了去上課的老師還親自教過姜俊昊的作曲，出道許久之後，姜俊昊這才有了閒暇在公司裡見見自己的老師。

「你什麼時候才能放的開一點？這麼長時間沒有現場居然還在高音區用假聲，真的是不敬業。」余勇鎮的話讓姜俊昊自顧自的輕笑了起來，保護自己的嗓子，總沒有錯。

「老師你今天不也是忘了去上課？敬業的話，還是先去上課吧！」姜俊昊靠在控制台上，笑著說道。

「上課？」，余勇鎮奇怪的皺了皺眉頭，然後猛然醒悟一般，「噢，對了，上課」

說著，余勇鎮就是要起身離開，還好姜俊昊及時的拉住了這位老師，不然的話真是不知道他要跑到哪去，「老師，我剛才就是去教室找的您，現在已經沒事了，我通知他們自由活動去了。」

余勇鎮還是那副老樣子，比起樸善珠來說，這位老師培養了姜俊昊對於音樂的熱情，同樣也培養了他的創作能力，甚至是部分表達能力。

姜俊昊的話還是讓余勇鎮就此坐了下來，他的人生中，第一順位便是音樂，「你的現場用真聲更好，更有穿透力。」客觀的評價起來，僅僅的舞台並不完美，但是卻足夠讓人驚艷了。

「用真聲的話會很耗費嗓子，您的過往我可是不想去經歷的，我的嗓子比我的臉重要，這是艾回那邊的評價。」姜俊昊毫不在意的說道，和余勇鎮的關係亦師亦友，倆人在一起有很多話都可以說。

「艾回，唉」，余勇鎮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低落起來，「你的歌唱活動只能在日本展開了，公司最近沒什麼動靜，這一點我幫不上你。」

余勇鎮希望姜俊昊可以在韓國有足夠的舞台，但是日本的發展無疑會讓姜俊昊取得更大的進步，而且是從新人起步，「就要開第一次演唱會了，你們幾個也上點心。昌□那個孩子很聰明就是還有點幼稚，你多照顧一些他，針鋒相對的話我真怕那個孩子被你弄的扭曲了。」

「因為他是你的關門弟子？」，姜俊昊的語氣有些嫉妒的意味，比起他那條和余勇鎮有些相似的聲線來說，這位老師似乎更喜歡沈昌□的高音。

「我不是在用你們倆個做對比，如果對比的話我直接對朝鮮體育報的記者說說多好？最近不是他們一直在傳你的八卦麼？」，余勇鎮還是道出了現狀，姜俊昊受到了極大的關注，他的任何傳聞都會造成足夠的影響力，比如他和李孝利的友情，和寶兒的友情，甚至是很多很多的小道消息。

「八卦的話多點也好，那段事情工作太忙了，對李孝利前輩我都不敢聯繫了，現在好，也最起碼給了我一個理由。」姜俊昊愧疚的說著，似乎對娛樂圈中的人際交往感覺到很吃力。

「哈，你也不用這樣吃力，將所有認識的人在手機裡編成一個組，然後在過節的時候弄一條不帶名字只有你落款的短信，群發就可以了，現在的藝人都這麼做。」

余勇鎮的玩笑讓錄音室內的師徒大笑起來，關注的持續讓姜俊昊深居簡出，但是不用繼續承擔這關注的壓力，卻是讓他非常輕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努力的天賦者

姜俊昊的深居簡出並沒有降低媒體的關注，一個夢想成為歌手的演員，具有十足的熱情還具有十足的實力。姜俊昊的經歷彷彿就是一部現實版的童話，努力且具有相應實力的人就會成功，這樣的人生本就是值得人們關注的。

和童話相比，姜俊昊的人生中不免要出現一些「惡勢力」，他們並不是阻止姜俊昊發展的那種明目張膽的負面角色，而是用讚美和不切實際的對比來讓姜俊昊腐化，慢慢成為普通藝人的一員。

每日的娛樂新聞還是以電視傳媒的影響力更為巨大，更為直觀、真實且還富含影響的畫面足以滿足任何人的好奇心。

做為Solo歌手來說，Rain的影響力在亞洲範圍內都隨著那一部「浪漫滿屋」傳揚開來，接受媒體的採訪也是每天的日程工作，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記者的問題並不是完全和他有關。

「請問，對於近來在韓國十分大勢的新人姜俊昊，您瞭解麼？」

「姜俊昊？這是個很有實力的新人。」公式化的說辭，對於娛樂圈最新消息的關注隨著Rain的亞洲活動而降低了不少，對於業內的新人Rain最多就是知道一個名字。

知道？知道就好記者顯然的興奮起來，「那麼他的舞台您關注過麼？」

舞台？Rain這段時間都是在海外活動中，每天的工作就足夠他焦頭爛額了。一絲愕然閃過，他也是決定回去惡補一下這個姜俊昊的過往。但是，Rain卻先是要過了眼前的這一關。

「對於舞台沒有太多關注，後輩的話應該還有很多需要努力的地方，表現的好不代表一切，如果能夠更加的勤於練習就好了，我很看好這個新人，他是一個很有實力的人。」

對於姜俊昊的評價僅限於此，過多的，Rain也不知道。

這段採訪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電視屏幕上，做為前輩Rain的評價中肯、客觀，無論姜俊昊現在如何的大勢，沒有足夠的練習和繼續努力也必將保不住現在的位置。

Rain也是沒有想到，自己公式化的評論居然給姜俊昊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是練習不足麼？對比於曹秀美和具俊華的評論，Rain的評論顯然具有更好的傳播性。以上倆人一個是著名的聲樂家，而另一個卻是那首《Bing Bing Bing》的原唱者，懂行的人知道他們比Rain更加具備評論的資格，但是不懂行的人，卻是抓到了攻擊點。

而接下來主持人的一段話卻是更加的具有比較的味道，姜俊昊的發展軌跡和Rain十分相似，同樣是演技和歌謠同時進行的代表性人物，姜俊昊的成績在韓國國內還算不錯，但是在亞洲來說，卻是還不能和Rain相比較。

「看起來JYP的樸振榮社長要小心一些了，他培養出了一個閃耀亞洲的Rain，而S.M卻是培養出了一個極有可能後來居上的姜俊昊，這倆位在今後的成績都讓人十分期待，特別是姜俊昊的電影，總的來說，我還是很期待的。」

「以上就是今天的KBS演藝家新聞，各位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晚安。」

這是很普通的一則獨家採訪，或許是人們通常都對一鳴驚人抱以不信任的態度，對於他們來說，姜俊昊的表現並不應該那麼完美，總是有這些人存在，雖然他們總是希望客觀和中肯的消息，但是他們本身就是在帶著有色眼鏡看待別人。

媒體和輿論的關注，成為了兩棲明星的代表性人物，在為自己創造的成績感到滿足之時，姜俊昊卻也是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在這種議論的封口浪尖之上，陳永守明確的表示姜俊昊需要深居簡出，最好呆在房間中不再出來。

面對議論的熱潮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被攻擊的目標，要姜俊昊減少曝光率是對他最大的保護。

就算是姜俊昊身在家中不出現，媒體的議論還是可以通過網絡和電視探聽得到，取得了這樣的成績，姜俊昊的欣喜抑制不住，跨年夜當天的聚會不僅僅是S.M一年的總結，同樣也是S.M十週年的慶典。

寶兒的歸來讓姜俊昊再也按耐不住，偷跑出來就已經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將座位調整到一個舒適的角度，漢江邊的一輛現代私家車內，姜俊昊和寶兒就這樣戴著墨鏡看夕陽。

帶上了有色眼鏡，就連太陽似乎都是暗淡了下來。

外界的吵吵嚷嚷姜俊昊並不在意，因為在意那些是在給自己壓力，馬上就要有直面媒體的場合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只需要絕對的放鬆就好，被大量的關注並不是好事，姜俊昊甚至都不能開自己的車和女朋友約會。

「你考的怎麼樣？」，半躺在座椅上，車內非常暖，冬季的漢江渺無人煙，此時的時間對於倆人來說是無比愜意的。

「還不錯吧，就是面試的時候我給考官造成了一些麻煩。」姜俊昊語氣玩味的說道，登上了舞台之後，展現在他面前的世界突然無比的開闊起來，「他們需要到外語系找人來負責我的面試，因為我說日語、英文和中文，用這三項來面試的話，他們應該考慮讓我去做外交官了。」

天空被那夕陽弄的金燦燦的，就好像是那展現出來的未來一般。姜俊昊的語氣無比炫耀，自負和自信大幅度的上揚，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即便是知道自己不能這樣。

還只是暫時的，應該無妨。

「你可好了。」寶兒那有些羨慕的語氣讓姜俊昊將目光轉了過去，看起來對於上學寶兒也是非常的執著，「我當時就是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現在需要考慮是不是等這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到歐洲遊學去。」

「你如果想要去遊學的話一定要叫上我，我很喜歡在世界各地轉轉的。」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拉住了寶兒的手，年少成名，即便是在三天之後，那時的姜俊昊也剛剛只有21歲而已。

在正式成年的這一年當中，姜俊昊成為了一名當紅的電影演員，對於他來說這成功來的卻並不早。

看了看姜俊昊，寶兒沒有說話，將視線從天空中移開，低下了頭渲染著自己的小心思。姜俊昊成功了，到了此時他才是真的成功了。

中年階層的關注為姜俊昊贏得了大量的好感，他的一舉一動開始具有代表性，他的一言一行開始被更多的人關注、效仿，他的粉絲具有十足的組織能力、消費能力，他未來的星路會更加的順暢，而且，他們倆人在除去各自的背景之後，地位已經相仿。

地位之說在姜俊昊的心中並不重要，但那卻是寶兒擔心的事情，互相之間的收入、當紅程度、甚至是實力都會被對比，如果將這戀愛的關係公開的話。

到了那時候他們就要經歷在放大鏡下的戀愛，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或許會吵架，或許會互相指責，然後漸漸的越來越遠，將愛意消磨乾淨。女人總是會想的遠一些，而姜俊昊是一個不需要擔心的男友，只不過，寶兒卻是想的更遠。

「你怎麼了？」

姜俊昊的聲音讓寶兒回過頭來，除去了墨鏡，那關切的目光讓人心中一暖。

「我只是再想等到了那時候會不會叫上你，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等我們都隱退的時候孑然一身會是什麼感覺。你覺得到了那時候我們還會在一切麼？或者說，已經分開了？」，不可避免的多愁善感起來，寶兒的擔心並不是無的放矢，姜俊昊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傢伙，他經常會不自覺的紳士起來，特別是對女人。

「嗨，你認真聽我說。」暫時收起了喜悅，姜俊昊用一根手指在寶兒的臉上勾勒出了微笑，「我喜歡笑著的你，特別是現在，我想你分擔我的喜悅。」姜俊昊直接裂開了嘴，就彷彿是在對寶兒示範笑容，「你看看，2005年我還是新人，在新人的這一年我取得了別人需要好幾年才能取得的成績，我很有知名度，他們都說我開拓了中年階層的娛樂市場，他們說我應該是演藝和歌唱同時進行，他們說我可能會成為韓國的下一個代表性藝人。」

「喂，別人都這麼誇獎我，你呢？」

寶兒「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就是因為姜俊昊這臉皮超厚的炫耀，「你想我怎麼誇獎你？」

「這就要看你了，發自內心的就好，今天我回去可是要被罵的，你的誇獎可是要稍微的誇張一些」，姜俊昊比劃著稍微的手勢，但是卻滿臉的期待。

看著這樣的姜俊昊，寶兒直接就湊了上去，在對方的嘴唇上輕啄了一下，「好，你很好，因為你是權寶兒的男朋友」

這樣的誇張真是讓姜俊昊愕然起來，原來臉皮厚也會傳染，他依舊不可置信的詢問了一句，「只有這一點麼？」

「嗯，」，寶兒確認般的點了點頭，「而且你讓我很驕傲」

說著，寶兒的手也是撫在了姜俊昊的臉上，眼神之中儘是迷戀，「在我心中你是一個有天賦的人，你的努力讓我驕傲，所以你今天的一切不是那些誇獎給予的，是你自己用努力換來的。」

理解，姜俊昊感覺到了由衷的理解。他是一個努力的天賦者，而現在的這一切，也都是他應得的！

第二百七十章 切蛋糕的人（1）

十分刺激的一天，對於陳永守來說。

早就通知姜俊昊這段時間要呆在宿舍裡，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居然還按捺不住興奮和寂寞，如果他被粉絲圍堵怎麼辦？如果他被記者盯上怎麼辦？滿心的擔憂讓陳永守在宿舍裡轉起了圈子，當著東方神起五個人的面甚至還抽起了煙。

「他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比如說電話之類的。」陳永守又是停下了腳步，還是單方面的發問。

「沒有，最近我們的日程不在一起，見面的時間不是很多。」做為隊長，鄭允浩第一時間回答起來。

陳永守的目光中帶著明顯的不信任，然後繼續在客廳中轉了起來。

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愛十分放肆，陳永守早就看出了些什麼，但是他並不清楚的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打開房門的聲音，房間內的六個人一齊抬頭看去，姜俊昊的身影就此出現。

「喂，在這種時候出去你是不是想死」，對姜俊昊怒目而視，看著對方那副淡定的樣子，「你到底去了哪裡，我從中午一直找了你一天你知道麼？」，陳永守的火氣一下便爆發了出來，快步來到姜俊昊的身邊，那唾沫和煙灰上下紛飛起來，氣氛急轉直下，東方神起直接站起了身，五個人一齊上前手忙腳亂的將陳永守從姜俊昊身邊拉開。

「我下午回家了一趟，是因為大學的事情。」

回家？陳永守的怒火第一時間被打消了大半兒，姜俊昊的那個家可真不是一般的家，「你就不能先跟我說一聲麼？我是你的經紀人，你現在出去如果被記者抓到會有什麼後果你知道麼？」

並不擔心姜俊昊應對記者的能力，陳永守擔心的是那幫人會亂寫。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姜俊昊容不得半點兒的瑕疵。毫無疑問，他是05年新人王，無論是影視還是音樂，無人能出其右。

就是這樣的關注讓姜俊昊必須注意起來，出入夜店這種事情都可能要上頭版頭條，在這樣的關注下，即便是在狗仔隊並不盛行韓國，他也依舊要注意一些。

「永守哥，俊昊哥他就是回家一次，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大學志願單剛剛交完，這種事情是需要回家說一聲的。」老⼳沈昌□不合時宜的開口，姜俊昊在東方神起中十分特殊，他在韓國有自己的經紀人，這件事情是他和陳永守的事。

果然，陳永守的憤怒開始轉向了沈昌□，「你和他一起考大學的，你回家了麼？」

沈昌□一時間被嗆得啞口無言起來，正值年末，東方神起還是要奔波於各大頒獎典禮。

「哥，我錯了，這是最後一次。」姜俊昊直接走到了陳永守的身邊，開口收拾起局面來。

誰都沒有想到此次的舞台會牽連的如此廣泛，社會性的話題卻總是要找姜俊昊這個藝人做代表，讓他呆在家中也是方便他休息，馬上就要迎來日本之行，姜俊昊並可沒有多少時間來調整狀態。

「等31號你直接到公司去，這一次是S.M十週年的聚會，會有媒體在場，你注意一下應對。」

氣氛終於緩和起來，陳永守說完了要說的話就直接離開，現在就連他對姜俊昊的掌控都要對公司匯報，任何的行蹤、日程甚至是生活起居，媒體的渲染並不是誇張，而是人們嚮往的，但是卻沒有達到的目標。

他們說姜俊昊會成為韓國的代表性藝人，那麼他也並非不可以，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2005年就這樣即將宣告過去，在藝人們豐收的三天裡，關於姜俊昊的議論也是逐漸冷卻了下來，社會誠信問題並不是只體現在假唱或者一個歌手有沒有實力上，話題終於開始向著更高的更次進發著。

逐漸冷卻下來的關注從新聞數量就可見一般，姜俊昊在搜索一欄輕輕的敲擊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結果卻是沒有多少新聞。

嘴角愜意的輕笑了一下，看起來就算是炒冷飯也總有膩味的時候，既然已經站在舞台上展示了自己，在姜俊昊看來他的目的就已經是達到了。

擁有這一份成績已經讓他十分欣慰，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努力這是有了結果。

今天便是S.M的十週年慶典，在公司成立十週年之際，S.M也是交出了自己的答卷，在中國發展的Kang Ta也是趕回了韓國，此次的聚會會有媒體採訪，以及Mnet傳媒的全程錄製。

一行人趕到酒店，東方神起剛剛結束了日程也是剛剛到達，S.M大家族已經全部到齊，在這樣的場合裡每個人都是面上帶笑，一方面是要應對記者的鏡頭，而另一方面卻是要面對公司的管理層。

距離那期《尹道賢的情書》已經過去一周的時間了，在場的記者們對於姜俊昊的出現抱以了極大的興趣，在一眾綠油油的目光中閒庭信步，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麼樣？出道的感覺。」

距離正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姜俊昊直接找了個人多的地方就隱蔽了起來，最起碼這些人可以幫助自己抵擋記者的視線，姜俊昊對著韓庚發問道。

「完成了什麼的感覺？努力有了結果。就和你一樣，沒有想像中那麼興奮，但是也很愉快。」韓庚輕笑了一下，然後有些無奈的作答起來。

並沒有期望之中那麼興奮，這是一個很好的形容。

「喂，不要這麼沮喪，今天可是公司的十週年慶典。」直接拍打了一下韓庚的後輩，姜俊昊的這個幽默的確是引人發笑，反正在周圍聽到的人是都笑了出來。

有人幫忙遮擋住了記者的目光，數分鐘後記者們也是不在關注姜俊昊這邊，而姜俊昊的目光也是搜尋起來，寶兒的身影會在哪？

這樣的場合讓人倍感壓力，S.M的男團十分知名，權寶兒完全是獨樹一幟，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樣的狀態也是將持續很久。目光又是流轉起來，在這樣的場合即使對望一眼也十分刺激，但是沒有辦法，相隔倆地的發展讓姜俊昊和寶兒十分辛苦。互相之間都是思念，能在同一場合活動的機會也並不是很多。

「李秀滿老師很高興啊，看起來那個姜俊昊真的是很努力。」Kang Ta適時的出現在寶兒身邊，在中國的活動也是讓他成為了S.M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嗯，他是一個很努力的人，Kang Ta哥如果想認識他的話，我去把他帶過來。」寶兒笑著建議道，Kang Ta的到來不僅僅是因為姜俊昊，這一點寶兒知曉。

「認識的話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你的問題呢？結果考慮好了麼？」，Kang Ta繼續試探起來，寶兒的合約，同樣是在場媒體所關注的話題。

「哪有這麼快，不是還有半年的時間麼？Kang Ta哥你呢？是決定留在S.M吧。」

聽到寶兒用陳述的語氣說出這句疑問句，Kang Ta就知道，自己的試探是沒有結果的。

「我應該會選擇留在這裡，公司的條件已經在我這裡了，如果你還有擔心的話，我想我可以幫你和李秀滿老師說說。」Kang Ta的擔心溢於言表，在合約的問題上，很多師徒都發生了巨大的分歧，「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和日本人接觸，但是完全放棄韓國絕對是不理智的，而且你現在也在轉型期。」

「都這麼久沒見了，你就準備和我談這個？」，倆人算是朋友，曾經的寶兒也是和HOT的成員關係不錯，但是這樣的過往卻給她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不說遷怒，但是總有隔閡。

年紀不大的女孩還是有著幼稚的一面，Kang Ta繼續保持著善意的微笑，然後如你所願的聳了聳肩膀，繼而離開。

難得的好心情，又是被破壞了，寶兒也是停止了搜索姜俊昊的目光轉而和隊伍一起聚集起來。

姜俊昊也是收回了目光，寶兒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假，沉吟了一下，姜俊昊也是跟著隊伍開始集合，一時間大廳中彷彿是流動起了一條星光璀璨的銀河，S.M的實力從這裡就可見一般。

準備好手中的照相機，記者們屏氣凝神，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不大的檯子上站立的都是S.M的高級管理人員和已經出道的藝人，而一個小女孩的出現還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那個女孩是誰啊？」，就連姜俊昊也是不知道這個女孩的出場。

「不知道，應該是公司這次選秀上來的練習生，看樣子很符合企劃室的審美觀。」鄭允浩也是悄聲的對姜俊昊解答著，言辭之間居然不乏羨慕。

在這樣的場合出現，難道是出道確定了麼？姜俊昊也是對著那個女孩多看了幾眼，個子不大，長相十分可愛，一雙靈動的眼睛居然也是飄向了自己這邊。

輕輕的伸出一隻手，姜俊昊微笑著對小女孩擺了擺手，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寶兒的眼中，剛剛她可是沒有看到姜俊昊的。

真是好氣又好笑，心中不免腹誹起來，「姜俊昊，沒有想到連這麼小的女孩你都不放過」

第二百七十一章 切蛋糕的人（完）

不大的看台上星光熠熠，S.M家族的藝人悉數到場，除了李秀滿之外，一眾管理層都是遠離了中間的位置，而在第一排的除了寶兒、姜俊昊、Kang Ta、鄭允浩之外，其餘藝人全數站在後排。

如此的隊列透露著耐人尋味的訊息，記者們一邊按動手中的快門，一邊飛速的思考起來。

毫無疑問，2005年是寶兒巔峰的一年，在日本坐擁百萬專輯，演唱會場場爆滿，某些媒體甚至已經開始預測起來，有日韓小天後之稱的寶兒什麼時候會挑戰東京巨蛋。而鄭允浩更是東方神起的隊長，東方神起做為S.M目前主打的偶像組合，他站在第一排也無可厚非。

Kang Ta更是在S.M謀得了理事的席位，在中國的發展更是一片大好，甚至還在拍攝了電視劇。那麼剩下的一個姜俊昊為什麼會站在第一排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做為2005年的新人王，姜俊昊在電影上取得的成績並不會為他奠定如此的聲勢，加入東方神起絕對是歪打正著，沒有人相信S.M會如此準確的掌握市場脈絡。

帶著「追夢者」的稱號，姜俊昊在年末引發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大戲，而最終的結果，自然是他用實力讓所有質疑的聲音都銷聲匿跡。用實力來證明自己的稱號，此次的一系列事件似乎就是在為姜俊昊的未來拓展新的道路。

一想到這裡，記者們手中的快門就被按動的更加頻繁起來。

面前的閃光燈連成一片，被通知站位的時候姜俊昊也是微微的有些驚訝，右手邊就是Kang Ta，左手邊是鄭允浩，面對著鏡頭微笑，而那閃光燈卻是一刻都不停止。

地位的感覺麼？姜俊昊才剛剛出道一年而已，但是他的成績已經足夠他站在第一排，對於S.M來說，姜俊昊的未來更加值得投資。

十數秒後，似乎是消耗了手中所有的底片，記者們的偃旗息鼓可是給了藝人們機會，主持人直接上前將麥克風遞給了Kang Ta。

「歡迎各位的到來，我是Kang Ta。」

Kang Ta直接前行幾步，接替了主持人的工作，「在S.M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了，我親眼看著這家公司從一家小辦公室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當然，這裡也少不掉很多人辛勤的汗水。不過我們卻一直都有一個很好的領頭人，李秀滿老師，請講幾句吧！」Kang Ta直接轉過身說道，順勢也是將手中的麥克風低到了李秀滿的手中。

當李秀滿走到台前，現場的閃光燈又是連成一片。

S.M能有如今靠的不是運氣，也不是手下的藝人，靠的正是這站在台前的李秀滿。在等候的藝人們無不注視著老師的背影，而姜俊昊卻是慶幸。

慶幸Kang Ta出去轉交麥克風之後就自動的退到一旁，慶幸李秀滿走了出去，才開始他的講話。

輕輕的低下了頭，姜俊昊用手將嘴遮住，然後輕輕發聲，企圖引起寶兒的注意。

攝像機還在工作之中，記者們手中的相機也是蓄勢待發，姜俊昊的膽子不可謂不大，而他本人卻好像是完全沒有顧忌一般，持續的發著聲。

「這十年裡S.M培養了很多追逐夢想的年輕人，他們一部分正站在我的身後，而更多的人卻是放棄了這條路……」，李秀滿的發言並不襯長，他只是想要簡單的敘述一下S.M十年來的歷史。

隱隱的有些心靈感應，寶兒輕輕的向姜俊昊的方向瞥了一眼，驚訝在眼神中一閃而過。

「剛剛你怎麼了？」，姜俊昊用口型說道，正面看上去，他似乎只是喉嚨不舒服，正在自己處理一般。

直接飄過來一個「不要鬧了」的眼神，寶兒將注意力重新調往正前方。在場的記者這麼多，鏡頭也是這麼多，姜俊昊的舉動當真是讓她的心提了起來。

「在今年，寶兒在日本取得了非常不錯的成績，日本市場是韓流的必經之地，S.M……」，李秀滿尚在陳述之中，姜俊昊卻是死性不改，繼續發生妄圖引起注意。

「咳」，直接輕咳了一聲，姜俊昊的咳嗽甚至引起了鄭允浩的注意。

「沒事吧？」，鄭允浩小聲的詢問起來。姜俊昊沒有說話，只是回以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繼續單手掩面，輕輕的側過了頭，彷彿是不願意讓鄭允浩看出什麼一般。

寶兒單手附上額頭，遮住了眉毛，然後低了下頭。在單手整理髮梢的時候，寶兒的眼神就已經傳達了訊息。

「喂，你別鬧了」<a href=http://www.uu158.com/>文人小說下載</a>

「在今年S.M還推出了新人演員姜俊昊，」，還想繼續無聲的交流，但是李秀滿的話卻是讓姜俊昊放下了手，重新正色起來，「他在今年取得了非常優異的成績，也為S.M如何培養藝人的價值觀，正確的人生觀，以及健康向上的心理素質指明了方向……」

李秀滿的話讓寶兒再次低頭掩嘴，老師口中的姜俊昊，和現實中的他真的是倆個模樣。

說話間李秀滿也是回過了頭，似乎是特別點出姜俊昊一般，如此的動作自然是引得鏡頭一直對著姜俊昊拍個不停，難得的老實起來，姜俊昊那副正經的樣子，和李秀滿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對著特寫過來的鏡頭微微點了點頭，姜俊昊還禮貌的面帶起了微笑。

幾分鐘的講話終於宣告結束，而S.M的十歲生日自然也是要進行吹蠟燭、切蛋糕的儀式。切蛋糕的人就是站在第一排的人，在人群散開的過程中姜俊昊卻是一把抓住了鄭允浩的手臂站在原地。

「怎麼了？」，不明所以的眼神，但是鄭允浩卻發現姜俊昊似乎是在等人。

跟著隊伍移動起來，寶兒經過姜俊昊身邊的時候，沒有想到他居然在錯身的過程中，輕聲耳語了一句。

「開心點，剛才我看到了……」

並沒有停下，也沒有做出任何的表情，寶兒就這樣和姜俊昊錯身而過，而姜俊昊似乎也是和鄭允浩談完了事情，跟著一起向蛋糕的方向走去。

剛剛的小女孩就站在李秀滿的身前，姜俊昊、寶兒、鄭允浩、Kang Ta倆個一組站在李秀滿的倆邊，而姜俊昊旁邊的鄭昌煥理事看起來明顯興致不高，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強顏歡笑的樣子。

隨著李秀滿的口號，五個人的手都是握在了刀柄上，一刀下去，這切蛋糕的儀式也算是完成了。

閃光燈自然是再次閃爍起來，幾個人都是面帶微笑的看著鏡頭的方向，而姜俊昊自然是鏡頭最為關注的一個人。出道一年的時間就可以以一個人的身份站在這裡，這無疑是S.M力推的訊號，同樣也是姜俊昊地位的象徵。

悉數一年來和姜俊昊有關的新聞，大家都驚奇的發現這個傢伙真是話題製造機，而且全部都是新鮮的話題，甚至還包括了社會性話題，如此的姜俊昊讓媒體怎能放過？

切蛋糕的儀式就此完成，記者們跟隨著工作人員進入了另一處大廳，在那裡就是招待記者們的宴席，而金英敏理事卻是代表S.M管理層和記者們打起了交道。如此的訊號似乎是寓意了什麼，姜俊昊再次尋找起了鄭昌煥，卻是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不符合能力的野心，鄭昌煥只知道抱住姜俊昊演員的地位，並沒有想到如果形象受損將會引發如何的連鎖反應，如果他的野心是即將易主的社長之位的話，相信他已經失敗了。

在今年李秀滿將會辭去S.M公司社長的職位，並不是什麼權利交割，李秀滿決定將經營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看起來，這金英敏就應該是李秀滿的後輩者。

終於有機會可以和寶兒聊上幾句，附近終於是沒有了前來礙事的人，姜俊昊閒庭信步的來到寶兒身邊，直接就開了口，「剛才怎麼了？Kang Ta前輩應該不是你的傾慕者，他應該是個說客吧？」

姜俊昊的到來自然是讓寶兒沒了好臉色，剛剛發生的一切現在想起來還要後怕，面色嚴肅也並不像是和姜俊昊發生了什麼衝突，倆人越來越放肆，卻越來越沒人懷疑什麼。

「剛才還有幾位理事過來過，你說他們裡有沒有我的傾慕者。」

「沒有，不過我是你的傾慕者。」又是開啟了玩笑，此時的姜俊昊渾身上下濃郁著十分的得瑟勁兒。

「沒事的，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你也要注意一點場合。」寶兒放棄了讓姜俊昊回復正常的想法，每個月他總是有幾天會如此無法無天。特別是在被大多數人承認的時候，這種勁頭就要持續很久。

「什麼事情都不能影響我們，什麼事情也不能讓你不開心，看開點吧。一月份那件事情你可以期待一下，到時候我是要帶著你見一個人」，姜俊昊突然正色起來，勾動了寶兒的好奇之後，卻是拿著酒杯就此離開了。

這算是調戲麼？調戲自己的女朋友？

或許，這應該就是調戲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牌

《Ceci》，韓國最具權威的娛樂雜誌，從最新的歌壇動態到各大經紀公司的咨詢分析《Ceci》應有盡有，每期的「辣評」都是八卦達人們的最愛，而本期的「辣評」對像卻是選擇了S.M——準確的說，應該是姜俊昊。

「從95年的HOT到05年的Super Junior，不知不覺間S.M已經經過了十個年頭，在這十年之中S.M推出的成功組合、歌手無不在亞洲擁有一定的知名度，就在這個奇跡一般的公司迎來十週年之際，這個大家族歡聚一堂。」

雜誌上刊登的正是那次十週年聚會上S.M的集體照，第一排的四位藝人無不對這家公司具備著十足的代表性。

「如果說寶兒代表著S.M的亞洲計劃，Kang Ta代表著S.M的中國攻略，鄭允浩代表著S.M的新興一代，那麼姜俊昊的出現就不得不讓人眼前一亮。Kang Ta為了站在第一排用了五年的時間，寶兒則是用了三年，姜俊昊和鄭允浩卻只是用了一年的時間。但是東方神起還算是根本上的偶像組合，姜俊昊卻已經成為了倆棲藝人的代表，通過這個站位就不難發現，這個年僅二十一歲剛剛出道一年多的新人演員，其地位已經和一年前既然不同。」

「悉數姜俊昊的出道經歷，不難發現在這之中有著太多人為的痕跡，在我們都懷疑著他選擇成為歌手是不是公司授意的時候，年末的那一次舞台卻是引起了巨大的社會關注，他並不是話題製造機，因為這話題並不是他刻意而為的。」

「無數的巧合產生了難以想像的化學反應，估計就連姜俊昊自己都沒有想到，在一年的時間中他會經歷如此之多的變故，他能不能上台唱歌居然成為了影響韓國娛樂界的社會性話題。就是這樣的無意給了姜俊昊莫大的資本，比起他的實力來說我們更應該相信他的信念，頂著如此的壓力，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登上那樣的舞台之前打開嗓子的。」

「這個年輕人用一年的時間站在了第一排，我們可以說他當之無愧，但是我還是想要提醒一句，姜俊昊，小心了，從第一排到最後一排的滋味並不好受。而從雲端墜落的感覺，也是會讓人頭暈目眩的。」

既然姜俊昊成為了本季度《Ceci》的辣評人物，刊登的照片自然是要慎重挑選。姜俊昊在大鐘獎接過新人獎獎盃的那一幕最好不過，臉上愣愣的，表情中帶著驚喜、愕然和少有的不知所措，這個樣子的姜俊昊真的十分少有，而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似乎也是從照片中體現了出來。

熱真的閱讀了這一段，文根英覺得辣評就是辣評，出口不留餘地，甚至是期盼姜俊昊從雲端墜落一般。

如此想著，文根英抬頭看去，目光之中的姜俊昊還是那標準的低調裝扮，墨鏡一帶、帽子一扣，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中獨自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和他好不相關一般。

恍如一種超然，不為外物所影響，用了一年的時間站在第一排，在文根英心中姜俊昊此時應該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正逢在日本發展，而《舞者的純情》也是要在日本的五月檔期上映，聽說在那個時候東方神起還要舉行演唱會，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命運在為姜俊昊鋪路一般，這樣的巧合真的是會產生什麼化學效應。

「真是一個幸運的傢伙。」又開始跟在文根英身邊的金鐘道也是感歎起來，姜俊昊這樣的經歷不被說幸運那才是不公平。

「他還是蠻努力的，學了十年的拉丁舞到了現在才有機會，我更喜歡用天道酬勤來形容他。」文根英輕聲的說道，但是這些話聽在金鐘道的耳中不免又是像再為姜俊昊辯護一般。

金鐘道看向姜俊昊的目光又是帶起了敵意，並不是他想，而是這個傢伙真的是個電流製造機。在機場這種地方如此的低調、超然，真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明星。

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再次來到日本已經全然不同，此次姜俊昊並不是以歌手的身份來到東京，他是以演員的身份來為電影做宣傳的。

一路無話，姜俊昊的低沉讓人詫異，這個年輕人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即便是在飛機上也只是閉目養身而已，時間對於他來說只是細胞分列的過程，剩下的他什麼都不在乎。

恩，的確是低沉。也是注意到了姜俊昊的異樣，文根英什麼都沒有說。她也是沒有機會去說，身邊跟著的這個大叔讓她做什麼都要受到掣肘，倆個小時的時間就這樣過去。

比當初登上舞台還要緊張，並不是因為電影，而是因為就要見到的那個人。和父親再次取得了聯繫，姜俊昊覺得自己的淡然和冷靜已經都被丟到了馬桶裡，甚至還按下了沖水鍵。

因為那都是不被需要的廢棄品！

導演樸榮勳並沒有隨行，在日本的一切行程都由日本人全權負責，那個什麼株式會社？姜俊昊並沒有精力和心思去在意，就連在機場應對粉絲他也是愛答不理的。

第一次耍起了明星的脾氣，符合他此時的地位，姜俊昊不想上妝，他只是想要低調的走出去，然後低調的完成此次日程，最後，高調的去見父親。

對於姜俊昊來說，此次來到日本，就是這樣。

集中管理，前來參加行程的姜俊昊和文根英都被日方安排在酒店贊助，為期三天的日程由倆場影迷見面會、一場新聞招待會組成。

「這是這一次的記者問答，影迷見面會也會有一些互動環節。」日方的工作人員操著一口低到的關西口音，看樣子似乎有三十多歲。將幾頁問答的摘要遞給倆人之後，觀察著主角們的反應。

姜俊昊似乎愛上了帶帽衛衣，即便是在酒店中也是穿著，沒有絲毫的星光熠熠。

但是落在日方工作人員的眼中，姜俊昊的舉動和耍大牌沒有什麼分別，這男子也是聽說姜俊昊年末在韓國掛起了一陣旋風，是因為一個舞台。但是這裡是日本，對待工作的認真讓這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想要打消姜俊昊那不可取的威風。

「姜俊昊先生，你在機場表現讓我們很難做，機場走秀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雖然我們已經和媒體說過是因為您的皮膚狀態不好，但是你現在的樣子真的是讓我們很難做。如果在記者招待會上您還是如此，我想我們的合作就真的會很不愉快，請您敬業一些，拜託了」的確，姜俊昊的低沉已經引起了部分非議，陳永守隨行但是卻並沒有多說什麼，事情真的很難辦。

輕輕的抬起了頭，不戴墨鏡的姜俊昊眼神有些散亂，但是看向中年男子之後，他的目光卻是難得的犀利起來。日本人經常用禮貌的方式讓人名聲不好，他的這一句「拜託了」，是想要讓自己道歉麼？不然就是他姜俊昊不合作？

「嗯，我知道了。」先是輕描淡寫的說道，之後姜俊昊將手中的資料放在了桌子上，「我不吃海鮮，洗浴用品也不用酒店免費的，床單最好換成暖色調但是不要紫色，這些都是日方應該負責的，合約裡有我可以提出要求這一項。如果我回到房間之後還是如此，我想我們的合作就真的會很不愉快，請您敬業一些，拜託了」

如法炮製，姜俊昊那地道的東京官話讓面前的男子愕然起來，知道姜俊昊會日語，但是這男子卻是不知道姜俊昊的日語居然達到了這種程度。姜俊昊看了看手上的表，然後繼續說道，「您大概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現在還來的急，我使用的洗浴用品我的經紀人會列清單給您，我想我們應該可以合作的很愉快。只要是我對房間滿意，我一定會讓您對記者會滿意」

這是威脅麼？應該算是吧。倆人的言辭交鋒讓在場的文根英有些不知所措，翻譯並沒有說什麼，但是簡單的察言觀色她還是會的。

「如您所願。」男子的臉上閃爍了幾下，姜俊昊的敬業與否和這部電影息息相關，五月上映，一月就要來日本宣傳，韓國電影登上日本的大屏幕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再說《舞者的純情》靠的也是題材新穎，而姜俊昊的容顏對於日本大媽們也是存在著十足的吸引力。

男子說完就直接出門，對於日本人的辦事效率姜俊昊放心的很，怪只怪這男子沒有找準時間，近來的姜俊昊情緒很不穩定，那難以抑制的波動讓他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

但是如果這個男子真的辦到了，而且還到此為止，姜俊昊也願意配合日本方面的宣傳工作。那個什麼株式會社？姜俊昊到現在還沒有搞清它的名字。

「你們倆個剛才在說什麼？我只是聽出了拜託了一個單詞。」文根英笑著開口問道，直接無視了身邊金鐘道的目光。

輕笑一下，姜俊昊根本就沒感覺到金鐘道的目光，「我耍大牌了，告訴他我的生活細節，並且拜託他一定要做到」

文根英直接愕然起來，啞口無言的模樣真是非常可愛。

姜俊昊再次露出了笑臉，目光中的散亂和犀利盡去，對待工作他還是可以認真的起來，現在，只不過是在私下裡嚴肅一些、難以相處一些罷了。

這一次的見面他真的等待了好久，等到現在，已經有整整倆年了。

真的算起來，他父親姜宇，可要比姜俊昊大牌多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好的童年

日本人做事喜歡井井有條，一紙合約可以代表很多事情，當姜俊昊回到房間內，他要求的所有一切都已經到位。

東京不虧是世界第二大都市，商品琳琅滿目且還樣樣俱全，在房間內轉悠一圈，對於明天的記者招待會姜俊昊並不是十分看重。東方神起在日本還沒有太大的知名度，而此次的電影宣傳自然也是存了為幾個月後演唱會宣傳的意思。

放鬆的躺在床上，姜俊昊的腦子裡也是構建了一副清晰排列的日程表，日文三單的發售工作進行的十分順利，銷售成績雖然沒有太大的起色，但是，也總算是有了起色。

只要有進步，姜俊昊就有動力。

日文四單的準備工作也是進行起來，那一首《Rising Sun》被打造成了日文版本，還沒有站穩腳跟便已經開始消耗粉絲的購買力，姜俊昊不知道是日本人太有錢，還有S.M與艾回太過急功近利。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失眠已經困擾了姜俊昊幾天的時間，距離那個日子越近姜俊昊就是越睡不著。陳永守知道，所以對於姜俊昊的放抗他也是充耳不聞。

這個藝人與眾不同，不能以常理來對待。

「哥，等電影的宣傳工作結束了我想要幾天假期，晚點再去宿舍。」夜晚，姜俊昊來到陳永守的房間，一開口便是請假。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陳永守和姜俊昊終於開始溝通了，不再是不聲不響的跑出去，陳永守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不過他還是要沉吟一番。

沒有想到姜俊昊卻是不給他這個機會，這沉吟還沒出口，姜俊昊後邊的話就緊接著出口，「我父親來日本了，我需要去見見他，」，猶豫了一下，姜俊昊還是加上了一句，「我必須去，一個人。」

愕然起來，陳永守對於姜俊昊的家庭並沒有什麼瞭解，只是知道這個小子是那大名鼎鼎的金悠麗的兒子，而對於他的父親，陳永守沒有絲毫的瞭解。但是，金在中父親的事情卻已經在公司管理層中傳開了起來。

「我不問你是什麼事情，但是，如果涉及到金錢的問題，公司需要知道。」謹慎的回了一句，對於姜俊昊皺起的眉頭，陳永守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麼，「你的一切事情媒體都會拿來做文章，如果不想被動的賣悲情，我勸你，如果遇到困難，一定要和公司說。」

「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姜俊昊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氣憤的目光讓陳永守自然的閉了嘴。

表達完自己的憤怒，姜俊昊就直接轉身離開，他們懷疑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和錢財有關的事情父親怎麼可能會找自己？有母親在，這些事情還需要他來處理麼？

一時間，姜俊昊的腦子再度混亂起來，倆年的時間未見，他發現自己居然會懷疑起來，懷疑那個教給自己人生所有正面信仰的父親會不會變了一個模樣。

胡思亂想每個人都有，他也會勾動起對於過去的回憶，在美國的那幾年是姜俊昊學習熱情的幾年，在金悠麗和姜宇的教育進程中，姜俊昊從童年開始學起的東西就有些冷。

或許正是這些教導讓他變成了如今的模樣，雖然此時的姜俊昊不願意去回去，但是那回憶就是會如同那討厭的問題一樣，不斷的、連續的蹦出來，即便你已經回答了很多次。

第二天的記者招待會就是在居住的酒店舉行，文根英的到來讓日本媒體很感興趣，而對於姜俊昊這個韓國05年最大勢的新人，日本媒體也是投以了部分關注的目光。

爆紅新人在日本歌壇、影壇也是不少，一時的具有話題度就受到媒體追捧，無冕之王的面子早就在近幾年的話題度面前丟的一乾二淨，特別是日本最大的電視台NHK，對於韓星的到來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崔智友、裴勇俊以一部冬季戀歌紅透日本，崔智友在一次日本形成的時候，NHK電視台居然在所有頻道插入滾動詞條，將這件事情當做大事來報道。

可以說，經此一役，日本媒體有很長一段時間在韓國明星面前都抬不起頭來。當然，今天並不是說要為難姜俊昊，只是公式化的進行一些詢問罷了。

既不捧，也不貶。

桌子的背後被安排了一個不大螢幕，這個主要用於播放精彩畫面，文根英和姜俊昊的出席還是引得媒體按動了手中的快門，簡單的見面會就這樣開始了。

不愧是電影史上最年輕的大叔，不用美瞳，姜俊昊混血的優勢完全的散發了出來，服裝的搭配很是隨意，其中透出了那種讓人嚮往的年輕氣息。自然打開的領口，姜俊昊並不想做什麼規規矩矩的好演員。真的是人年輕穿什麼都好看，姜俊昊的裝束完全展現出了一種讓人嚮往的年輕魅力。

而其身邊的文根英也是符合日本人對於女性的審美觀，可愛，初次面對日本媒體的文根英還略帶一絲羞澀，如此的場景甚至引得部分記者多按動了幾次快門，不住的在心底讚歎起來。

青春，已經在台上就坐的姜俊昊和文根英只是體現了這個含義。

主持人拿起了麥克風，今天的見面會這就開始，翻譯已經在文根英身邊蓄勢待發，其實姜俊昊完全可以代勞的。只是金鐘道那個傢伙對於姜俊昊可是完全的不信任，從某些方面來說，他的不信任反倒是幫了倒忙。

「輕鬆一點就好，只是問候而已，如果感覺自己說錯了你就懵懂一點，就好像很有靈性的、發蒙的樣子。」就在主持人說話的空當，姜俊昊放肆的對著文根英耳語起來。

全然不顧媒體的鏡頭在場，其實日本媒體對於藝人之間的緋聞也並不是聽風就是雨，就比如在台上大大方方耳語起來的姜俊昊和文根英，記者們甚至都懶得按動快門做什麼文章。

「大家好，我是文根英。」主持人的介紹結束，文根英直接站起身來用日語自我介紹起來，聽這熟練的強調就可以感覺到她的用心，而對於用心對待他們的演員，在場的記者們也是自然的抱以微笑。

而姜俊昊的介紹就顯得熟練更多，作為東方神起的外交官，姜俊昊的語言程度早已經在日本媒體面前曝光過數次了。

「姜俊昊先生，請問一下，」，發問環節很快到來，站起來發問的記者看著有些年輕，「我看過您之前的報道，聽說您在小時候曾經在日本生活過，我可以問一下那段童年麼？」

聽了這記者的發問，姜俊昊的眉頭不自然的緊了緊，最近的這段時間，回憶的機會似乎太多了些。

「可以，有什麼不可以的，那段生活並不艱辛，我過的還算不錯。」年僅21歲的姜俊昊語氣彷彿是在安慰那年輕的記者不要緊張一般，如此的景像有些搞笑，也透著一些詭異，「接下來應該還會有人問我對日本的印象，還有喜歡的日本飲食，在這裡我就都說了吧，面得耽誤大家的時間。」

面帶微笑，姜俊昊的游刃有餘讓人吱吱稱奇，第一時間就掌握了現場的主導權，這樣的藝人讓大家都能輕鬆下來。年輕的記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重新坐了下來。

「在我童年的時候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全家從中國來到日本，當時的日本給人感覺十分奇怪，東京是一座大都市，而橫濱就是距離不遠的度假村。雖然在設施上沒有什麼差別，但是這是在那裡生活的橫濱人給我的感覺。」

從中國到日本，完全不會日語的姜俊昊真的是度過了一段寂寞的時間，「說起我的演技真要感謝那段經歷，因為我當時還不會日語，大部分的交流都是通過表情和眼神。我母親這樣和我說過，你的表情要學會表達善意、隱藏不滿，突出純樸和信任，將奸詐和疑惑隱藏起來。當時的我還不知道做這些是為什麼，但是我現在知道了，這些話對我的表演很有幫助。」

在場的記者們訕訕的笑出了聲，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大部分都是肉眼可見的，但是人心去並不是。

「當時我還記得只要每次我家裡一準備什麼中國的特產飲食，父親都會拿出去和鄰居們交換什麼，他們並不在一起喝酒，但是通過這些飲食我卻是學會了。沒有人能拒絕免費的午餐，特備是你沒有吃過而且看上去還很好吃的東西」，又是一段有趣的幽默，姜俊昊將自己的故事講的很有趣，很吸引人。

「我的日語是跟著鄰居的孩子學會的，當時我交給他中文他交給我日文，我們倆個都需要用表情、眼神還有手勢來互相傳遞消息，這位也是我在日本的第一個朋友。最近我也想辦法聯繫過他，但是他早已經搬走了。」

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此次來到日本，姜俊昊感覺到了物是人非。這種感覺並不是很好，惆悵彷彿就是從他的身體裡散發出來的一般，姜俊昊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他決定和所有關注他的人共享一段記憶，當然，現在還是只有好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姜宇

記者招待會，粉絲見面會，可能是因為報道的關係，姜俊昊被問及最多的就是過去的生活，好的童年一次又一次的被重複出來，第一次文根英聽的津津有味，但是等到姜俊昊重複的時候她卻是笑不出來。

暮氣沉沉？或者是中蕭條的感覺？文根英形容不出此時的姜俊昊給她帶來了什麼感覺，反正那是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三天的合作就此過去，文根英也是要回到韓國繼續日程，而姜俊昊卻是要留在日本進行接下來的音樂活動，等倆人再次見面的時候，就應該是《百萬富翁的初戀》首映式了吧。

「到時候一定要邀請我，不然我可能會不請自來。」重新打點行裝，和日本方面的工作人員道別，引進一部影片並不是什麼簡單的工作，先是小範圍的試映，在反應良好的情況下，電影公司才會考慮是否大規模放映。

「嗯，一定」，姜俊昊笑著回答道，時間越來越近，越是接近這個時間，姜俊昊就越是緊張起來。

蒼白的嘴唇，臉上似乎都是沒有了血色，已經有幾天的時間沒有睡好了，此時的姜俊昊卻是疲憊不起來。

看到對方如此，文根英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向前倆步，靠近了姜俊昊，揮了揮手，而對方也是帶著疑惑的目光跟隨著對方的手勢湊上了耳朵，「這樣的你給人感覺很不好，不管是什麼事情，一定要挺過去」

敏捷的抬起頭，姜俊昊愕然的看著面前的文根英，就好像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狀態有多麼明顯一般。

「加油」，依舊是昂著頭，文根英笑著對姜俊昊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然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經紀人身邊。

看著一行人離開的身影，姜俊昊期待已久的假期也是到來，要見的人是誰，身在日本的寶兒自然是會打來電話探探口風，但是姜俊昊的狀態卻還是讓她敏感的注意到了。

或許，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寶兒不知道這件事情對姜俊昊有多重要，她單純的認為這是姜俊昊要將她介紹而朋友認識，根據網絡上面的說法，這種方式是一種變相的確定，某種儀式一般的接納，接納寶兒進入他姜俊昊的圈子裡。

但是，她從沒有記得姜俊昊在日本有什麼朋友，而這些天來從話筒中聽到的姜俊昊的狀態，也讓寶兒有些不安起來。

要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東京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約定的時間一點一點的臨近，姜俊昊並沒有像女人一樣會為了見面的裝束而煩惱，標準的西服正裝似乎是要去參加晚宴一般。將髮型弄的正統一些，將搭配變得簡單一些，姜俊昊要展現的並不是舞台上的那個自己，或許是存了什麼異樣的心思，此時的姜俊昊看起來沉穩無比，陡然出鞘的一絲英氣也是從未見過的。

走進電梯，面前的倆扇門嚴絲合縫，姜俊昊的目光不斷審視著在門上倒影而出的自己，似乎是在挑挑揀揀一般。隨著一聲輕響，姜俊昊的面色還是緊了一緊。

走出酒店，裝束更換過後的姜俊昊即便沒有掩飾也不容易被人認出，表情有些發緊，這種緊張的樣子在很多人的記憶中根本沒有出現過。

「黑色的奔馳轎車，在選車的方面我和你的品味一樣。」

寶兒那有些炫耀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了出來，臉上的僵硬消弱了一點兒，帶著自己的女人去見自己的父親，這何嘗不是一種示威的舉動呢？

在姜俊昊的印象中父親並不是一個傳統的人，只是不知道現在改變了沒有。

車門打開的聲音，寶兒自然的回頭看去，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姜俊昊。

「怎麼了？今天我有必要穿的正式一些。」姜俊昊笑著說道。

「今天到底是要見誰？」，比起姜俊昊來說，寶兒的裝束就要低調很多，「我這個樣子也可以麼？」

「今天我要帶你去見我父親，他現在就在日本。」

姜俊昊的話讓寶兒愕然起來，立刻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驚慌失措，「你說，今天要去見的人是你父親？不是你在日本的朋友麼？」，寶兒不可置信的說道，在記憶中姜俊昊幾乎沒有提起過他的家人。

輕輕的搖了搖頭，寶兒的驚慌讓姜俊昊的緊張消弱了不少，雖然是父子，但卻是男人。

認真的盯著姜俊昊的雙眼，寶兒期盼著他告訴自己這是在開玩笑，情緒一時間不受控制起來，張了張嘴卻是啞口無言。臉上不停的閃過各種色彩，寶兒這副驚慌的樣子卻是讓姜俊昊的嘴角劃出了弧度。

「不用去換衣服的，只是暫時的見面，我和父親有倆你的時間沒有聯繫過了，這一次我是想要讓他看看你。」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隻手，撫在寶兒的臉頰上，傳達著自己的安撫之意。

「那，那也不行，我最起碼要帶上禮物的。」寶兒的慌亂並不在姜俊昊的意料之中，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權寶兒會是這樣的反應。

熟不知，根據寶兒的網絡教材，這見家長才應該是倆人的最後一步，現在就如此，是不是太提前了一些？在韓國，如果男人帶著自己的女友去見父母，便是一種變相的儀式。

這個女人，在未來將會是我的妻子。

「我必須去買禮物，第一次見面是一定要帶禮物的，這是韓國的傳統不能在我這出問題，中國不也是麼？我們先去買東西，然後在過去見他不就好了麼？」

面前的女人有些驚慌失措起來，甚至是用上了有些哀求的口吻，姜俊昊的安撫全無作用。

繼續保持著微笑，溫柔的眼神一直都在，將雙手放在寶兒的雙肩，姜俊昊的語氣無比肯定，「父親就在酒店，如果你繼續這樣的話我們就要遲到了根據韓國傳統，遲到是比不帶禮物更大的罪過。所以，我們現在是挑小的錯誤來犯。」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時候才想起來罪魁禍首是誰，看著面前打扮的正統無比的姜俊昊，穿著有些「嚴密」的寶兒真的是不能理解。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姜俊昊不提前告訴她。

「因為我們倆年裡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裡，我也不知道父親到底為什麼不和我聯繫。」收斂了笑容，姜俊昊的語氣有些沉重，「我這些天也思考了很多，我覺得我不能讓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然後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叫你過來，是想讓你看看我的真實生活。」

爭論已經沒有必要繼續下去，黑色的奔馳緩緩啟動，離開了路邊，匯入了馬路的洪流之中。

雙目緊閉，姜宇坐在向門的沙發上一動不動，內心卻是沒有表面上這麼平靜。手中的煙就快燒完了，姜宇卻還是渾然不覺一般。通向大堂的電話就在左手邊，手機就放在右手邊，不知道姜俊昊會撥通哪一個前來聯繫。

時隔倆年見到兒子，即便是還沒有見到，姜宇的心裡也是激盪起來。手機響起，鈴聲將姜宇的思緒拉了回來，倉促的將煙頭滅掉，接起電話的手帶著輕微的抖動。

「你要把我們有聯繫的事情告訴他麼？」，金悠麗的聲音傳來，冷靜之餘也是帶著溫柔。

長出了一口氣，電話的溫柔似乎撫平了姜宇的激動一般。面現一絲猶豫，其實在這幾年來姜宇和金悠麗都保持著聯繫，不時也是會說說姜俊昊的近況，「我們應該告訴他吧，最起碼要讓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像的那個樣子。」

「還是不要了，我父親最近也是關注了俊昊，我很不安。」難以想像，讓韓國的商場經營們不得不豎起一根大拇指的金悠麗會說出我很不安這種話，「我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但是我的預感很不好」

「那就聽你的吧，我這邊需要掛電話了。」姜宇有些急切的掛斷了電話，因為另一側的電話也是響了起來。胸部明顯的起伏，他似乎是在用呼吸來穩定緊張的情緒。

看著拿起電話的姜俊昊，此時的寶兒什麼都做不了，今天的他很反常，所謂的真實生活指的是什麼寶兒並不知道，她只是知道姜俊昊此時的手心都是汗水。

「是我，我到了。」姜俊昊盡量保持著語氣的平穩，那種刻意在臉上顯露無疑。

聽到了兒子的聲音，近在咫尺，「我在604號房間，你這就上來吧。」倆年未見的急迫心情讓姜宇雖然克制著感情，但語氣中不可避免的摻雜了一絲催促。

呼吸有些困難，姜俊昊不知道自己的沉穩可以持續多久。從撥通電話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心亂如麻，對於他來說倆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完全的發生變化。

事實是，他姜俊昊也確實變了個人。

回頭看了寶兒一眼，對方的眼神中也儘是慌張，甚至還透出了求助的訊息。握著寶兒的手緊了緊，姜俊昊似乎是想傳達自己的安慰。只是他剛剛撥打電話時的表現，已經全部都落在了寶兒的眼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權利

深吸口氣，謹慎的邁開步子，姜俊昊還能勉強扯動嘴角，即便他的笑容讓寶兒更加的不安。一言一行還是需要無比的低調，即便倆人的大腦都是陷入到了即將當機的狀態之中。

「我們不要用電梯了，有人會看到。」

「啊？」，寶兒詫異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姜俊昊拉到了安全通道之中。

六層樓而已，花不了多少時間。

倆人一直都拉著手，寶兒只能看到姜俊昊的背影，手掌感覺到了些許濕潤，或許是因為這樓層太高的原因，寶兒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隨著樓層一級一級的加快了起來。

而她身前的姜俊昊，似乎也是一樣。

封閉許久的安全門輕輕的被打開，揚起的灰塵在明亮的燈光下飛速的打著旋，這情景說明已經很久都沒人走過通道了。走廊內寂靜無聲，腳踩在地毯上只感覺到不踏實，因為姜俊昊是個男人，所以他還是在強自鎮定著。身後的女人是他執意帶來的，原本她不需要在這種場合經歷這些的。

倆人來到房間門口，604，金色的門牌號彷彿是燙金的一般，在姜俊昊的眼前，這個數字似乎表達著慎重的含義。

看著面前的房門，姜俊昊深深的吸了口氣，就連肩膀也是跟隨著身體聳動了起來，對於他來說敲響這道門代表著太多太多的意義，倆年的時間，真的可以就這麼過去麼？

最後一次回過了頭，看向越來越慌張的寶兒，姜俊昊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麼，「不要擔心，我父親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看向姜俊昊的目光帶著理所應當的不信任，因為對方捧著自己臉頰的手還是潮濕的，但是寶兒知道，姜俊昊也同樣緊張，「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願意和你來這。」

寶兒堅定的說道，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切會這樣發生，但是這堅定的語氣卻讓姜俊昊笑容中的僵硬減弱了幾分，重新回過身來，姜俊昊並沒有繼續猶豫什麼，直接敲響了房門，然後將潮濕的手掌放在了門把手上。

敲響房門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中十分突兀，即便姜宇已經在接起電話的時候就做了心理準備，但是這突兀的響聲卻依舊是讓他緊張起來。看向門口的目光帶著濃郁的期待，全然忘記了剛剛的他在房間中坐立不安。

門緩緩的打開，第一眼，姜俊昊只是注意到了面前男人那有些斑白的頭髮，硬朗的身軀還是和以前一樣，就連那在不知所措時會顫動幾下的嘴唇也是和過去如出一轍，回憶一時間湧入進來，而將於姜宇也是看著眼前的姜俊昊。

高了，健壯了，更加像個男人了。只要是帶上眼鏡就會有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此時的他並不像是個站在舞台上的明星，筆挺的西裝將姜俊昊襯托的十分幹練。

自己的兒子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姜宇如此想到。

沉寂了幾秒，姜宇方才注意到跟著姜俊昊走進門來的權寶兒，她的表情十分拘謹，眼神之中也是透著慌亂，看的出是個美人，即便她將自己裝扮的十分嚴密。

那手一直在被姜俊昊抓著，偶爾怯怯的樣子也是讓姜宇第一時間就看出了這倆人的關係。因為這女孩將更多的目光投向了姜俊昊，即便只有背影。

雖然可以看的出來，但是姜宇卻還是想要確認一下，「這位是？」

「噢」，方才反應過來，姜俊昊有些誇張的答應一聲，眼神流轉不再與姜宇對視，回過頭來看著寶兒，姜俊昊介紹起來，「這位是我父親，姜宇」，轉而看向父親，姜俊昊的目光還是落在了對方的胸口上，「這位是我女朋友，權寶雅，藝名是寶兒。」

女朋友？姜俊昊的確定彷彿是讓姜宇確定了什麼，眼神閃爍一下，轉而有些唏噓的說道，「進來坐下吧，咱們坐下再說。」

說著，姜宇也是直接走到了姜俊昊身邊，這一步一步的接近讓姜俊昊愣了起來，而姜宇只是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然後指向他身後的衣櫥，「衣服的話暫時掛在那裡吧，寶兒的話，我應該可以這麼叫你吧？」

「可以，當然可以。」寶兒還是愣了一下，盡量笑著說道，即便她知道這樣的交流怎麼都會出現，「伯父的話叫我寶兒就可以了。」

就差手舞足蹈來表達她的意思了，寶兒的慌張還是讓姜宇輕笑了出來，「不要緊張，俊昊應該和你談起過我了。」試探的結果並不如同姜宇所想，寶兒眼神中閃過的一絲慌亂，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了。

難道，姜俊昊和寶兒在一起，沒有談論過他麼？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姜俊昊和寶兒除去了外衣，在姜宇的帶領下方才進入到房間裡。這家酒店的套間不小，客廳中鋪著厚厚的地毯，桌上的煙灰缸裡散亂著幾顆煙頭，吧檯的酒看樣子是動過了，應該是昨夜用完的冰桶此時還放在吧檯上。

今天的話，父親沒叫客房服務麼？

幾人之間頗有點正襟危坐的意思，倆年的時間過去了，姜俊昊和父親姜宇沒有任何聯繫，重聚的場合帶著寶兒來到這裡，姜俊昊只是想告訴父親一件事情，我現在過的很好，有了自己的生活和事業。

沒有你，也可以！

「需要喝點什麼麼？這裡的果汁還是很不錯的。」說著，姜宇這就起身走向了吧檯，為了不讓氣氛冷卻下來，身為父親的他也只能是不斷的找話來說。

「爸，我的年紀已經可以喝酒了。」姜俊昊也是出言試探道。

「噢那你要喝點麼？」，姜宇的背影愣了一下，言辭之間似乎是有些慌張起來。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的瞳孔明顯的收縮了一下，「伯父，我們喝果汁就可以了」，寶兒緊跟著站起身，這語氣有些顫抖，彷彿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

起身之時輕輕地按了下姜俊昊的肩膀，寶兒盡力的微笑著來到姜宇身邊，「日本的交通法很煩人，酒的話還是算了吧。」

熟練的操作起來，對於酒店套房的陳設寶兒瞭解的十分透徹，將杯子和果汁拿到吧檯上，那副聚精會神的樣子讓姜宇暗暗的點了點頭，「的確是，不過哪個國家的交通法都很煩人」

面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姜宇盡量讓自己變得和藹起來，微微的點頭，眼神之中也是傳達著善意。看到了這一幕寶兒也是安心了不少，打開那包裝的過程也是利索了很多。

猶豫了一下，姜宇還是回到了座位上，或許是那包裝太過難纏，寶兒的速度也是慢了下來。

塑料薄膜因為撕扯而發出了不小的聲響，父子二人終於是暫時的單獨面對面，姜宇的欲言又止被姜俊昊看在眼中，而他又何嘗不是在克制著什麼？

數年不見，姜俊昊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看樣子應該是過的很好。某種不再被需要的感覺，任何一個父親面對如此的情況都會無可奈何，姜宇錯過了姜俊昊整整七年的人生，自從他跟著母親回到韓國後，父子二人見面的次數就屈指可數了。

「這幾年您過的怎麼樣？」，姜俊昊率先發問道。

坐在這裡姜俊昊才發現，原來他最關注的一直都是父親的安危，沒有任何的聯繫甚至是不知道生死，這詢問剛剛出口，姜俊昊就不得不強忍住接下來的問題。

「還好。」姜宇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吐出了這倆個字。

「我知道，我知道您很好，我想知道」，姜俊昊突然停止了話頭，重新將就要站起的身體壓回到座位之中，雙手牢牢地抓在了扶手上，兩眼一直都是盯在父親的身上，「想知道您這些年來都在哪、做了什麼，倆年了，我的生活您也想要知道的吧？」

這聲音有些急促，音量有些大還十分懇切。姜俊昊那拚命克制的樣子誰都可以看的出，塑料包裝的拆解突然變得方便起來，寶兒將所有的擔心和緊張都藏在了心裡，繼續露出微笑，從吧檯走了出來。

「伯父，您的果汁。」

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寶兒一手抓著杯子，另一隻手虛浮著，然後將這杯果汁放到了姜宇的身前。

「噢，謝謝。」將臉上的一絲愧疚重新變成了笑容，姜宇再次對著寶兒點了點頭。

父子二人都是開始平復起了自己的情緒，寶兒此時方才有機會認真的看了一眼姜俊昊的父親，倆人胸口起伏的幅度不禁相仿，相對而坐卻都是將目光投向右邊，微微張開的嘴唇無聲的吐著粗氣，就連拿起杯子喝水的姿勢也是一模一樣。

而且，還都是用左手。

低下頭來，姜俊昊的掩飾已經降低到了最低點，沮喪的閉起了眼睛，口中快速且低沈的說著，「您過的很好我就放心了，以後如果工作忙的話，就告訴我，我會盡量不去打擾您的。只是……」

「不要像這倆年一樣，一點聯繫都沒有」

這句話剛剛出口，姜宇的臉上就是抽動了一下，滿眼的愧疚，他失去了自己唯一一個兒子七年少年時期的所有權利。陪在他身邊的權利，幫助他面對困難的權利，還有教導他找到自己歸屬的權利。

「我還是在做攝影，記得約克叔叔麼？」，在姜俊昊已經放棄的情況下，姜宇語氣沉穩的娓娓道來，「一開始是我們倆個一起的。現在他在美國打理一點兒我們的小生意，是我們一起合夥的，你也知道我不懂經營，所以到非洲去也是因為攝影。」

七年時間，姜宇的名字在美國攝影界並不為人熟知，但是他的作品卻往往可以讓人讚歎。

身為父親，姜宇知道姜俊昊想要的是什麼，但是要做到那一點，他和金悠麗，都需要時間。

第二百七十六章 必然的性格

此時發生的一切讓房間中的三個人都不知所措，網絡上的教材並沒有教給寶兒如何去調節一對父子的關係。更不要說，姜宇和姜俊昊的關係就算是弗洛伊德（心理學創始人）重生也都無法調節的。只能的繼續關注著此次見面的發展，姜俊昊將她帶來的舉動雖然讓人慌張，但是卻也透出了某種重要的訊息。

在亞洲國家，將女朋友介紹給父母便是一種變相的宣佈，這個女人在將來會是我的妻子。

在一次時隔兩年的見面上帶著寶兒，姜俊昊的舉動未免是存了示威的心思。這種示威姜宇自然看的出來，他知道，這並不是小孩子的幼稚遊戲，自當初金悠麗離開的時候姜俊昊就堅定了一個信念，一個人無論做什麼都要承擔代價，看樣子薑俊昊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的準備，正如當年的姜宇和金悠麗一樣。

更不要說，兒子的這種舉動卻是給了父親一種不再被需要的感覺，沒有你我也可以，在時隔兩年沒有聯繫的首次見面上，姜俊昊透露出了如此的訊息。

或許，或許姜俊昊只是想要告訴姜宇我很好，您可以放心了。但是感情都是複雜的，這一份示威或許就連姜俊昊自己都沒有想到吧。

姜宇認識寶兒，因為兒子的關係即將五十歲的姜宇也是開始關注了韓國的娛樂訊息，並沒有面對面的見過寶兒，姜宇還不知道這個女孩的品性如何，但是她剛剛的舉動卻是讓姜宇十分滿意，這一份察言觀色還算不錯。

「這些就是您不聯繫我的理由麼？或者，又是母親的培養遊戲？」，聽完了父親的話，姜俊昊的笑容變得嘲諷起來，對於金悠麗的教育方式姜俊昊可以接受，但是讓父親倆年的時間斷絕聯繫，這樣的培養遊戲只能點燃他的怒火，「請您告訴我，這是不是母親的培養遊戲？」

姜俊昊抬起了頭，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姜宇，他希望對方承認下來，既然當初的金悠麗選擇了離開，那麼接下來讓她在承擔的多些也無所謂。姜俊昊希望的是，姜宇可以點頭承認。

遊戲的字眼兒讓姜宇本能的皺起了眉頭，他想要說些什麼，已經一目瞭然了，「你要知道，我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

臉頰抽搐了幾下，成為男人的第一關就是父母，這是所有兒子必須經歷的，但是面對教給了他所有正確人生觀的父親，姜俊昊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會如此的敷衍。抓著扶手的力量又是增大了一些，手掌已經因為長時間的用力而變得生疼，但是表情上，姜俊昊仿若渾然不覺一般，「造成了您和我七年時間的分隔，倆年時間的不聯繫，到現在您還說這些都是為了我好麼？」

這語氣中已經存了質問，寶兒也是看到了這一切，但是她不敢開口轉移話題，只能是撫著姜俊昊抓在扶手上的手，感覺到那上面的力量，寶兒更加的慌張起來。

「我們分開自然有我們的理由，到了現在你如果還想不通，這七年的時間對於你來說還是太短了」，姜宇的臉色嚴肅起來，時隔倆年的見面他也是不想如此，但是一個在這種見面場合帶著女孩過來的男人居然連這些都不能想通，他所表達出來的「我很好」真的是讓人不能相信。

父子倆人開始毫不退讓的對視著，在姜俊昊的家庭觀念裡，父親的位置一直是被金悠麗佔據的，但是姜宇也是父親，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母親的位置上，但是父親的本質卻是無法改變的。

「您說太短了是麼？您知道在這七年裡我變成了什麼樣子麼？」，彷彿是不能相信一般，父親的話恍如一桶冷水，澆滅了姜俊昊所有的期待，「在金家我是不被接受的，我知道為什麼金宇中當初要反對你們，因為大宇是韓國的代表性集團，他的女兒不能和一個中國外交官的兒子結婚。這是國家之間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既然你們選擇了在一起，那為什麼要分開？」

一說到這件事情姜俊昊就不能冷靜，數年來的謎題，隱晦的無數次提問，但是父母雙方沒有一個人對他有任何的解答。現在，面前的父親居然對他說一切都是為了他好，這樣的理由姜俊昊絕對不能接受。

寶兒擔心的看了看姜俊昊，又是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姜宇，握在姜俊昊手上的那隻手也是不自覺的用上了力氣，她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姜俊昊的真實生活，聽到了金宇中的名字，寶兒的不知所措更加熾烈起來，如果不是同名同姓，韓國人都是金宇中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

「我們分開是我們的選擇，你母親有她自己的責任，你將自己和你母親的家族放在一起比較本來就是不對的」，姜宇嚴肅的說道，姜俊昊表達出來的不需要，此時看來十分的無力，「你什麼都知道，你也什麼都能猜到，如果你認為我們做的不對，那現在你就做的對麼？」

一眼就看出了姜俊昊的自私，雖然這份自私是在當初的環境下所必須的，但是姜宇卻還是知道，身為父親，他有必要告訴姜俊昊，這種自私不可取。

在這種場合帶著寶兒到此，想要示威卻是沒有保持那種示威的心態，就連姜宇也是不能姜俊昊當做一個21歲的年輕人，這些年來經歷的一切讓他變成了這樣，身為父親的他也有著責任。

回想當初在外國的生活，種族歧視並不是當面辱罵和區別對待，在學校中的孤立，當年口吐中文的時候旁人那原來如此的眼神，這樣的種族歧視才是根深蒂固的。為了姜俊昊，金悠麗不得不對他進行一種極度自我的教育，姜俊昊如今的性格從很大程度上來說以父母可以培養出來的。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保證姜俊昊在國外的環境下已經健康的成長。如今，姜俊昊聰明，帥氣，對事物有了自己的理解，但是這種自我卻也成為了掣肘的存在。

例如此次的示威，就是在這樣性格下的產物。

失望不僅僅是姜俊昊特有的，姜宇同樣非常的失望，為什麼幾年的獨立會讓他變得如此自私？即便是對於他認定的女人。難道他就沒有想過，如今倆人這樣的情況，對寶兒會有怎樣的影響？

姜俊昊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寶兒，情緒上一時的激盪讓他忽視了很多重要的東西。在這樣的場合下，他真的不應該控制不住自己。

寶兒的眼神沒有理解，但是卻擁有了信任，姜俊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滿臉的堂皇，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樣才好。

「你們先回去吧，如果你想過來，就明天再過來吧。」姜宇的開口終結了一切，父子此次團聚一定會鬧出劇烈的爭吵，但是他沒有想到，姜俊昊卻是將寶兒帶了過來，「在我離開日本之前，我們一起吃頓飯吧。」姜宇對著寶兒說道，和顏悅色到談不上，但是比起對姜俊昊的表情，這個算是好不少。

姜俊昊看著姜宇起身，一步一步的回到房間之中，那背影彷彿是不在意倆人的離開一般，對錯本就在一線之間，幾年來的思念讓姜俊昊的天枰慢慢傾斜了起來，但是，他不認為那是錯的。

「俊昊，我們明天再過來吧。」寶兒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懇求的意味，那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的骨節讓她十分心疼，對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寶兒還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一點，此時的姜俊昊狀態很不好，「時間這麼晚了，你父親一定需要休息了，我們走吧！」

為將於尋找了一個理由，姜俊昊手上的力氣也是鬆了不少，寶兒順水推舟的抓起了姜俊昊的手，繼而跟著他一起站起了身。

父子的第一次見面似乎是不歡而散，但是對於倆人來說，爭吵卻是必須的。數年來的思念和等待，在如今見到父親之後得到的仍然是模糊的答案，姜俊昊的憤怒理所應當，但是如果真的如同他父親表達出來的那種含義一般，姜俊昊就是真的在想當然的情況下利用了寶兒，將她當做了自己成為了一個男人的標誌。

並不是在生理上，而是所有方面。

成為一個男人需要面對一個家庭，在姜宇看來，姜俊昊還沒有做好這個準備，因為那樣的童年，姜宇和金悠麗不得不培養姜俊昊的自負和自傲。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在逆境中依舊保持自我來成長，但是到了現在，姜俊昊的自我好像過於蓬勃了一些，這樣的自我才是他持久以來明明想到了原因卻不能原諒金悠麗的最大原因。

床頭的檯燈並不明亮，姜宇熟練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俊昊給了我一個驚喜，」，姜宇有些驚訝，姜俊昊真的是給了他一個突發狀況，「他帶了一個女孩過來見我。」

「女孩？是誰」，金悠麗飛快的皺起了眉頭，言辭之間透著慌亂。

「是叫寶兒，應該是俊昊同公司的藝人，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上次他來日本的賬單你不是已經接到了麼。」姜宇試探的問道，在姜俊昊的問題上，他生怕金悠麗會強硬的干涉什麼。

微微的愣了一下，金悠麗完全沒有想到，「我以為那都是他故意的。」

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金悠麗愕然起來，沒有想到遊戲居然在向著真實發展起來。

第二百七十七章 血脈

夜晚的東京依舊繁華，琳琅滿目的夜景不斷在車窗外飛逝而過，隨著時間的改變，這東京也是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姜俊昊不想相信改變，一家三口身在國外，那種相依為命的感覺充斥在他的童年之中。將勾心鬥角的希臘神話當做睡前故事的母親，會與兒子在農場的麥田里玩捉迷藏的父親，姜俊昊的童年和很多孩子都不一樣，但是這不妨礙它們成為姜俊昊對於幸福的認知。

開著車在街上遊蕩，寶兒沒有說話，只是專心致志的開著車，不時向姜俊昊的方向看上幾眼。

身邊的男人只是無神的看著夜景，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週身散發著濃郁的挫敗感。這樣的感覺在姜俊昊的身上很不協調，它顛覆了寶兒對於姜俊昊以往的所有認知。

「餓了麼？」，輕聲的詢問出口，寶兒將車子停在街邊，這裡的壽司料理店會是一個吃飯的好地方，「我很喜歡這家的料理，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寶兒笑著說道，溫柔的握住了姜俊昊的手，並不是意料之中的冰冷。

「對不起，今天的事情。」姜俊昊挫敗的說道，車內漆黑一片，霓虹燈的餘光讓寶兒看不清姜俊昊的臉色，但是這道歉她卻接受了，「用這種方式來瞭解你確實是有些嚇到我了，但是我很高興能知道這些事情，如果你能讓我知道的更多的話。」

知性的寶兒，姜俊昊有些驚訝的回過頭來，對方的表情十分坦然，彷彿是無所不知一般。

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姜俊昊的語氣有些低沉，「弗洛伊德什麼時候寫了戀愛教材？介紹給我吧，我也想要去看看。」

「每個人都是弗洛伊德，也不枉費我花錢訂購的雜誌，現在來說還是很有用的。」看著姜俊昊的雙眼，寶兒認真的說道。不管今天姜俊昊帶著她來見自己父親的目的是什麼，寶兒知道，能讓他如此的女人也只有她一個而已。

「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姜俊昊坦然的說道，臉上的笑容也是溫暖了不少。

「這樣的話我需要想想了。」寶兒輕輕的昂起了頭，似乎是在思考中一般，這突如其來的可愛舉動的確暖人心扉，但是姜俊昊卻還是注意到了其中的刻意。就是這一份刻意，讓他的心裡更加暖和起來，「我很驚訝你的家庭，好像出乎我的想像，還有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的自信，還有我知道你的父母是因為什麼才選擇了離開韓國，我還知道他們是為了責任而選擇分開的。」

「分開」的字眼兒的確是讓姜俊昊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是他立刻便釋然起來，確定了自己幾年來所思考的，而剩下的就只有接受它，「你應該還想知道為什麼我父親會讓我來韓國吧？是因為一個討厭的鄰居。母親離開之後父親很忙，當時的我還小，又一次鄰居過來找父親，因為看到我一個人在廚房打理晚餐，所以他就報了警。」

美國人對於兒童的保護十分到位，不論你的膚色只要你持有綠卡，將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獨自一人留在家中，而且還讓他點燃了爐具，對於美國相關機構的人來說，這是無法忍受的。

「那個兒童保護法，我的父親因此喪失了我的撫養權，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容易解釋了，我來到韓國不被家裡接受，所以就一個人走了出來，然後過我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你想要表達什麼，你想要表達的絕對不僅僅是示威！」溫柔的語氣安撫了姜俊昊談及過去的躁動，寶兒對於這件事情有自己的理解，「你是想要告訴你父親你過的很好，不需要他擔心，你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我，這幾年你一直都過的很好，他可以不必為了錯過你的幾年生活而愧疚，因為那本來就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但是我們還是吵了起來，哪怕是當著你的面。」姜俊昊的自信也是受到了一定的打擊，他原本並不是這樣的打算的。

「當著我也沒有什麼不好，如果我沒有看到這些，你會對我說出來麼？我認為這些對於我來說是好事，你告訴我的，凡事都往好的地方去想，比如說我的合約快到期了就讓我很頭痛，但那也是我漫天要價的本錢。」寶兒依舊是在引導著，炫耀的神情將這其中的艱難渲染的不值一提。

臉上的苦澀慢慢消去，姜俊昊左手撫上寶兒的臉頰，觸覺上的柔軟讓他漸漸的安定下來，「如果你在這方面遇到了什麼難題，我希望你一定要告訴我，在父親那裡我已經輸了一陣，我希望在你這裡我會是個男人，根據我這個男人的認知，如果自己的女人有了什麼問題，他是需要知道並且去幫忙解決的。」

姜俊昊不想重複姜宇和金悠麗的過往，即便他知道，他和寶兒與自己的父母不一樣。

面對這種突發的佔有慾，寶兒的左手也是撫上了姜俊昊的臉頰，面前的這個面龐真的在很多時候讓人欲罷不能，繼續著自己的安撫，在很多時候她忽視了這種安撫帶來的誘惑力，「我自己會將合約的事情解決好，但是我向你保證，如果合約這邊真的出了什麼大問題，我一定會告訴你。現在還只是小範圍的拉鋸，有點讓人煩心，但是沒有大的影響。」

面前的寶兒雙眼似乎在閃著光，那笑容也讓姜俊昊沉迷其中。直接將這眼睛和笑容的主人擁在懷裡，姜俊昊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輸給父母，對於他來說似乎並不是那麼值得在意的事情。

本就不是競爭的關係，但是姜俊昊的性格卻是讓他不能忍受過去發生的那一切，為了什麼可以放棄什麼，放棄的東西就是被丟掉的，姜俊昊很厭惡這樣感覺，非常！

輕輕的拍著姜俊昊的後背，寶兒知道，她見識到了完全不同的姜俊昊，這樣的姜俊昊雖然說不上是完美的，但是，那卻絕對是真實的，「我們俊昊真的還有些幼稚呢。」

輕輕的感歎一句，從姜俊昊的動作感覺到了他的不滿，安慰這個男人讓寶兒面露微笑，那笑容中帶著巨大的成就感，某種模式一般的相處在今天過後就將全部消失，這一點倆個人都是知道的。

東京的夜色漸漸深了起來，車內溫馨無限，得知了對方的過去就猶如打開了繼續前進的大門，或許這倆個強勢的傢伙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直到他們得到想要的那種生活。

和父親的見面絕對不會就這樣結束，該解決的事情總是要解決，特別是這種襯長到數年的情感糾葛。姜俊昊知道，他不能錯過這次機會，他需要和父親好好的談一談。

次日上午，酒店附近一家咖啡廳內。再次見面的過程已經摒除了所有的激動和驚喜，對於這對父子來說，即便他們之間存在著矛盾，但是長時間以來養成的習慣卻還是揮之不去。甚至是拿起杯子的手勢，對侍者禮貌的說一句謝謝，最後居然默契到了喝下一口咖啡之後杯子中剩餘咖啡的數量。

血脈就是這麼奇特的東西，如果姜俊昊不是擁有源自祖母的那雙綠色雙眼，估計姜宇會很樂意與說什麼姜俊昊在小時候簡直和他一模一樣。對於這位父親來說，數年來的思念也都轉移到了他對於過去的回憶上。姜俊昊是他的兒子，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倆人也不能否認他們之間的感情，即便互相之間都有著失望。

幾年不見，但是雙方都是存著美好的想像，對待自己的母親姜俊昊就明顯不同，放棄的一方總是要付出代價，除了讓姜俊昊自己想通之外，姜宇知道，以目前的狀態他什麼都做不了。

咖啡入口的香濃帶動了姜俊昊的回憶，在小時候他曾經偷嘗了一口父親的咖啡，就是他現在最愛喝的口味，其實很多時候姜俊昊都選擇性的將思念變成了生活中的小細節。在潛意識中將這些細節根深蒂固，然後告訴自己他不再想念。

「到美國之後您要注意身體，有時間的話我可以給您打電話麼？」，恍如一隻驕傲的獅子開始低下了自己的頭顱，選擇這句話來做開場白證明了姜俊昊的急切。他渴望的東西從來都距離他很遠，而他不渴望的，卻是很多人都渴望的。

本就不同於一般人，姜俊昊也不是一般人，但是在這個不是一般人的世界中，面對自己的父母，姜俊昊對於他渴望的東西有些太過迫切了，迫切到他只顧著自己，沒有思考別人的難處。

「可以，我的號碼也不是什麼國家機密。」姜宇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姜俊昊看都沒看一眼，就將這名片收在了手裡，「您要在日本呆多久？我最近日程不多，可以請假的。」

既然放棄抵抗，就要徹底，母親在姜俊昊的心中還佔據著尷尬的位置，而他卻是不想再失去父親。

「還有倆天吧，我想去一趟橫濱在那裡看看朋友，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是想要找你一起去的。」姜宇慈祥的說道，父親和兒子的對抗在每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中都會上演，而這倆人，只是對抗的方式過於特殊罷了。

「我有時間，已經請好假了。」今天姜俊昊穿著十分隨意，除了必要的遮掩之外，剩下的，都是隨意和溫馨。

第二百七十八章 哨子

橫濱、札幌、北海道，三天的時間，姜俊昊跟隨著父親一起走過了很多曾經的痕跡。不曾改變的東西還有很多，只是過去的姜俊昊不曾在意罷了。

「約克叔叔的農場還是種玉米麼？」，車上，姜俊昊目視前方，笑著說道。

這是尋找回憶之旅，在外國的生活並不都是艱難的，一家三口相依為命，然後盡量營造幸福的氛圍和記憶。看到車窗外玩耍的孩子，姜宇的語氣充滿了回憶，「嗯，每年都種玉米，我告訴他種些別的他也不聽。他希望讓農場維持這種剛剛好的狀態，從來都是。」

「真希望可以回去捉迷藏，當時真的很開心，每一次都是。」看了一眼父親，姜俊昊很喜歡這種淡淡的氛圍，這裡不是舞台，但是卻也能神奇的調動起他的感情。

父子二人這就笑出聲來，姜宇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直接在隨身的包裡翻找起來。

「這個您還留著」，看著姜宇拿出那個純銀的哨子，姜俊昊滿口的不可置信。

很高興可以給兒子這樣的驚喜，但是姜宇卻還是不得不提醒一句，「小心開車」，姜俊昊急急忙忙的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目光集中在那個銀質的哨子上，彷彿還是不敢相信。

「吹一下」，姜宇直接將哨子遞給了姜俊昊，難以想像這樣的一個物品居然會被姜俊昊視若珍寶，輕輕的拿起放在嘴邊，氣息經過壓縮再噴發出來，清麗的哨音在車內迴盪起來。

回憶一時間湧入進來，在美國的時候，姜俊昊和父親一起在農場生活過一段時間，在那個秋天是姜宇難得的閒暇，高聳的玉米桿形成了天然的迷宮，姜俊昊和父親就在這樣的玉米地裡玩起了捉迷藏。

每一次和姜宇漸行漸遠，姜俊昊就會吹響這枚哨子，然後讓父親來抓他。

「你留下吧，我回到美國還有事情要處理，不能經常過來。」剎那間，姜俊昊的衝動又是襲來，「你有你的生活，你需要為你的生活負責，男人需要從承擔責任開始。如果你想要證明什麼，就給別人看你的成功」

話還沒有出口，姜宇就已經知道了姜俊昊的想法，「你脖子上的是什麼？可以掛著這個麼？有好幾次我都差點弄丟了，人老了記憶力就不行了。」

姜俊昊急忙的將脖子上的項鏈解了下來，那枚戒指還是被他時時的帶著，「這是你和寶兒的情侶項鏈？」，姜宇仔細的看了起來，然後將哨子掛了上去，「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和你母親年輕的時候很像。」

「我不這麼希望。」溫馨的氛圍隨著姜俊昊的這句話消散於無形，姜宇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等您走的那天，別忘了叫我送您去機場，我一定會有時間的。」

為期三天的旅行就此宣告結束，出現在機場的姜俊昊並沒有引起眾人的圍觀，此時的日本還不曉得姜俊昊的名字，所以他可以大搖大擺的吸引人們的視線。

對於母親姜俊昊還是不願意談起，但是姜宇卻也不能多說什麼，壞爸爸好媽媽，這大概是所有家庭經常使用的教育方式，但是在姜俊昊心中，只有離開了的母親，和留下來的父親。

時間從來都不會改變什麼，姜俊昊可以對姜宇低頭，但是他和金悠麗卻是拉鋸了數年之久。無數次的遊戲讓這對母子之間的關係複雜起來，如果你走，我不攔著，但是如果你回來，我就收留你。

當初的姜俊昊拼著一口氣要緊牙關，直到如今他建立了自己的生活。

完全由他自己支配的，不受到他人影響的生活。其實姜俊昊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如果他不滿足了，那麼他的爭取或許會是不擇手段的。

數年的記憶彷彿從現在就開始流動起來，在努力的同時姜俊昊也要應付更多的工作。雖然他看上去並不是一個稱職的演員，但是在製作方眼裡，姜俊昊絕對是一個最好的主演。

不需要投資任何的宣傳活動，姜俊昊在年末製造的話題讓《百萬富翁的初戀》頻頻曝光，吸引了大量的關注不說，隨著姜俊昊舞台的成功，這部《百萬富翁的初戀》成為了2006年情人節檔期最受期待的電影之一。就連狂捲一千萬觀影人次的《王的男人》，也同樣沒有過多分走大眾對於這部電影的注意力。

對比，接踵而至。

更不要說《王的男人》主演之一的李准基將毫無疑問的成為06韓國最紅的新人電影演員，這部反映同性之間愛情的電影不知道觸動了韓國人哪一根敏感的神經，居然在上映倆個月內引得一千萬人觀看。而《百萬富翁的初戀》更是在上映之日撞上了《王的男人》的尾巴，05年新人王和06年新人王的較量似乎就要在正面拉開帷幕，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李准基大佔上風。

興風作亂從來都少不了媒體的影子，早在一月份姜俊昊前往東京宣傳《舞者的純情》時就有記者將姜俊昊和李准基放在一起比較起來，去年的新人王和今年的新人王，倆個人都擁有有些女性化的容顏，後者李准基更是直接在大螢幕上畫起了女妝，雖然那是電影情節，但是卻收穫了意料之外的奇效。

誰都沒有想到這樣一部講述古代同性戀的電影會取得如此的好成績，成為新人的一瞬間李准基就榮登千萬觀影人次男星寶座，而姜俊昊的出道儀式卻是見解引起了社會輿論對於娛樂圈看法的轉變，甚至是有了一些干涉。

這樣的倆個新人雖然各有不同，但卻是不能不放在一起進行比較的。

《Cine21》做為韓國知名的電影雜誌自然也是少不了迎合大眾的口味，電影市場瞬息萬變，大家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卻是成就了06年的超級新人，如此的出道儀式絕對是前無古人，剛剛出道就成為了千萬觀影人次的男星之一，這是怎樣的一個奇跡？

「在《百萬富翁的初戀》上映當周，《王的男人》就會上檔，雖然有很多人將這倆部電影當做了05、06新人王之間的較量，但是兩者之間確實沒有可比性。新奇的題材出色的演技，李准基在電影界嶄露頭角的第一部作品並不是什麼大製作。就是這樣一部作品卻引起了全國民的興趣，觀影人次超過千萬，這是連製作方都沒有想到的。」

「姜俊昊目前在日本進行電影的宣傳，而剩下的時間他卻是要展開音樂活動，對比起來，姜俊昊沒有李准基敬業，因為他不是一個專注的演員。」

「如果真的要我來預測這倆部電影的勝負，毫無疑問，《王的男人》絕對會以巨大的優勢勝出。但是電影的勝利並不是演員的勝利，在這倆位當紅時間如此之近的新人王之間，如果問我更看好誰的發展。同樣毫無疑問，我會選擇姜俊昊。」

「如果要問理由的話，姜俊昊的第一部電影他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主演，而他的第二部電影卻是圍繞著他來展開的。《百萬富翁的初戀》票房或許會很難看，但是比起票房我更期待姜俊昊向我們展示出來的進步，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將他在這部電影中所學到的東西刻在了身上，那麼即使背上票房毒藥的名聲也是絕對值得的。」

「李准基還是一個我不瞭解的新人，我只是希望一點，他可以盡快從《王的男人》中走出來，以一個演員的身份來講。」

如此的評論並不十分客觀，但是宋民瑛卻還是將這篇報道執意的發了出去，在韓國，至少應該有那麼一群懂電影的人，他們應該知道，演員是一個怎樣的職業！

第二百七十九章 弟弟的首映禮

事實上，在常人的認知中只要是反對大勢便是客觀，客觀所需要的中立態度早就被媒體工作者們拋到了九霄雲外，宋民瑛的評論只能說是相對客觀一些，但是客觀到過激的人也有不少。

韓國是一個典型的男權主義國家，不管《王的男人》題材如何新奇，在絕大部分男性的眼中這種題材根本不被接受，由此可見在那觀影人次一千萬的數字中到底是有多少女性，而姜俊昊主要的粉絲群體，卻恰恰也是女性。

05、06新人王之間的較量在這裡才是真正開始，誰更能引得女性粉絲的喜愛，這才是雙方經濟公司最為關注的。市場之間的競爭向來無比殘酷，而姜俊昊卻還是沒有交出自己的答卷。如果不是早就定在情人節檔期上映，影迷們也是期待已久，S.M甚至還想對電影的製作方樂天娛樂提出建議。推遲電影的上映時間，最好是等到三月再說。

就在S.M猶豫的時候，樂天的動作卻是讓人說不出話來，電影的成績才是他們所關心的，藉著《王的男人》大熱，新人王的對決，等等話題喧囂直上。在這個時間宣佈推遲無疑是浪費關注，不如順水推舟，市場的奇妙在《王的男人》成功上就可見一般，誰又知道這部《百萬富翁的初戀》不能進一步的大賣？

正如同趙若然回到家中，只要是在NAVER上搜索姜俊昊的名字，鋪天蓋地的新聞就會接踵而至，各種各樣的對比多種多樣，甚至還邀請了知名的整形專家對於姜俊昊和李准基的容顏比較起來。

看著網頁上新鮮的對比圖，趙若然一臉的無語狀。

「不要懷疑，他們都是一幫可惡的資本家，對於這種人沒有什麼好指望的。」韓雅熙輕巧的將一杯咖啡放在了姜俊昊的面前，已經好久都沒有來過這裡了，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姜俊昊就覺得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沒人想在風口浪尖之上，首周的票房已經不用擔心，因為那絕對是個驚喜。

「我也沒想指望他們，我只是要應付首映禮就好了。」姜俊昊的手指在咖啡杯的邊緣摩挲了幾下，猶豫一番，卻還是說出了口，「到不是我不自信，只是這一次我的預感很不好。《王的男人》是帶動起了新的潮流，題材新穎、又奇特，有話題的題材，在這樣的潮流面前，我不知道『百萬』可以取得什麼樣的成績，哪怕正面和《王的男人》對打，票房也應該能高不少。」

看姜俊昊的樣子似乎是有些灰心，但是韓雅熙知道，能讓這個弟弟灰心的事情，或許有，但絕對不會是票房什麼的。

「你告訴我，演員是做什麼的？」，直接坐在了姜俊昊的身前，韓雅熙認真的目光讓姜俊昊欲言又止，她話裡有話，這是那眼神傳達的含義，「演員就是演戲的，這一點不用我告訴你。票房那是製作方和投資方需要擔心的事情，你是個演員，你要做的就是演好你的戲。你覺得你演戲比李准基差麼？」

韓雅熙的話讓姜俊昊直接抿嘴笑了出來，認真的看著對方，「雅熙姐，難道你對於電影也有研究？」

「沒有」，韓雅熙坦蕩磊落的說道，「我最近看了幾部美國電影，其中的一個花絮吧？好像是有個美國演員這麼說過。」

「哈哈。」姜俊昊直接笑出了聲來，這位姐姐的安慰讓他很開心，「我不是擔心票房的事情，這麼說吧。很多事情都是牽連在一起的，雖然我演的不錯，但是我需要有一部代表作，這部電影不是。但是如果它的票房不好，我的下一步就很不好走。我希望可以成功，算是為了將來有些擔心？」

姜俊昊同樣不是很確定自己的狀態，代表作是每一個演員都需要的，就比如有些演員動作戲拍的好，有些演員卻是更加適合深刻一些影片，演員之間也有劃分，就算是姜俊昊再自負，他也不敢說什麼自己是萬能演員。

「你的將來不用擔心，有時間和我去算命吧，我覺得你是我們幾個裡唯一不用擔心將來的人。」韓雅熙直接站起身來，這個弟弟並不需要她的安慰，這一點自打坐下之後她就知道了，「有時間的話還是多和女朋友打打電話，沒事就來我這裡坐坐。我需要你幫我弄點人氣，免得我這裡關門了你都不知道。」

「簽名還是合照？」

「簽名就可以了，合照的話我怕你的那幫粉絲把我的店面砸了」，韓雅熙有些誇張的做了結束語，回身走了幾步，猛然間卻又是想起了什麼，「喂，李孝利的話會出席你的首映禮麼？可能的話幫我要張簽名來」

韓雅熙不說，姜俊昊還真的差點忘記。回到韓國之後，糟糕的情況還是讓他的記憶力有些混亂起來，商人果然都是一幫唯利是圖的傢伙，樂天在用姜俊昊和李准基的對比抄話題，而S.M卻是罕有的繼續低調。沒有回答韓雅熙的問題，姜俊昊急急忙忙的掏出了手機，然後查看起來。

果然如此，陳永守單方面的聯繫了姜俊昊的朋友們，從李孝利開始到韓彩英結束，並沒有顧忌這之中女性居多而且親密程度不一。無奈，他這個正主只得一個一個的打電話再邀請一次。

看到姜俊昊有工作要處理，韓雅熙直接退到了一邊，當年這個對哥哥姐姐打趣無可奈何的姜俊昊，如今已經成為男人了。

「孝利姐。」時間過的飛快，和李孝利幾乎是斷絕聯繫的狀態一持續了很久。

「群發短信用的爽麼？給我和宥利都發一樣的，你小子也不知道用點心來打點人脈了？」，接到姜俊昊的電話早就在李孝利的意料之中，如果沒有這個電話，她這個姐姐也絕對不會去參加什麼首映禮。她可是李孝利，平時很忙的。

愣了一下，李孝利的開門見山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姜俊昊對於這樣的現狀卻是笑了出來。如果李孝利和你彬彬有禮，那才是真的不熟悉，「我用的很好，只不過有些太沒誠意了。群發不是我弄的，都是我的經紀人弄的。」

陳永守再次背了黑鍋，其實姜俊昊也只是說出了事實，「孝利姐，明天晚上有空麼？」

「沒有，」，李孝利直白的拒絕到，坐在沙發上將懷中的貓放在地上，這才有空閒的手來拿起電話，「明天晚上我要按時喂貓，沒時間」

我很不高興接收到了訊息的姜俊昊再次愕然起來，相熟的姐姐們沒有一個好對付的，李孝利一直以來都是以和藹前輩的身影出現，從這電話中不難聽出，倆人的關係並沒有因為斷絕聯繫而退步。

「孝利姐，我真的需要您來幫我撐一下場面，這一次公司的人不會到場的，在演員圈裡我的情況您也知道。」身為追夢者就是要有著這樣的覺悟，你和別人不同，所以就很少呆在一起。

姜俊昊在演藝圈內的人脈大部分只限於合作過的人，作品不多人脈也就不廣，被邀請來首映式的明星也就是李孝利最能鎮住場面。

玩著頭好像是在認真的思考，李孝利瞇著眼睛笑了出來，拿起一邊的遙控器，直接打開了電視機，「我考慮一下，明天晚上給你答覆」

好吧，這個姐姐玩上癮了。

姜俊昊和李孝利，倆人之間的關係比起前後輩更像是姐弟，但卻也不盡然，「姐，我真的真的需要您幫助，如果可以的話，在首映式結束之後我請您和宥利姐吃飯，請務必賞光。」

姜俊昊低沉著語氣，盡量用起了謙卑的表演，臉上的微笑證明他正沉浸於這遊戲之中。

有飯吃？李孝利似乎一時間來了精神，免費的午餐沒人能拒絕，晚餐似乎也是一樣，「今天晚上不行麼？我今天晚上確定有時間」

「今天晚上不行」，看到了鬆動，姜俊昊直接更進一步，「如果您吃了飯到時候不到場怎麼辦？那我豈不是什麼都沒撈到？」

電話那邊沉默了起來，似乎是李孝利在猶豫之中，其實這個女人是全力的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好，明天晚上我會到場，宥利我也會叫去，晚飯的話當天就要兌現」

李孝利的聲音終於正經了起來，不再帶著那故意的小女生語氣，姜俊昊也是只得點頭稱是，然後掛掉了電話。

搞定了這位大姐頭，明天晚上的紅地毯必定星光熠熠，李孝利可是韓國唯一能和頂級男星抗衡的女人，雖然她轉型演員的作品一直都沒有什麼起色，但是卻還風光依舊。

藝人做到李孝利這個份上，即便韓國的娛樂市場並不是很大，但是也算圓滿了。

老闆娘韓雅熙就是李孝利的粉絲，她認為女人就應該活的和李孝利一樣，所以她成為了自由的靈魂和肉體，此時這個自由人再次飄到了姜俊昊的身邊，拿著手機在他面前展示起來那上網功能。

「看，李孝利剛剛更新了CY」

順著韓雅熙所指的方向看去，上面顯示，在30秒前，李孝利更新了CY。

「參加弟弟的首映禮不知道穿什麼才好，誰知道《百萬富翁的初戀》是什麼樣的？我穿的，最起碼要對得起這電影的名字」

第二百八十章 人脈

確定出席一部電影的首映禮並非是一個電話邀請這麼簡單，日程的制定都擁有足夠的提前量，類似李孝利這樣的頂級歌手當月的日程早在月初就已經制定完畢。這也就是說，在姜俊昊撥通這個電話之前，李孝利就已經同意了出席此次的首映禮。

除了主演、導演自身的人脈之外，製作公司樂天娛樂也應該在首映禮上發揮自己的人脈，想要引起媒體的關注在首映禮上更是有大量的文章可做，而大牌藝人的出席更是對電影宣傳最為實際的手段之一。

但是在此次的首映禮上，樂天娛樂並沒有發揮本身那超強的人脈，究其緣由無非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姜俊昊和李准基的比較，已經吸引了足夠的眼球，樂天方面似乎也是樂得清閒。

李妍熙還是新人，此次的首映禮就完全成為了姜俊昊和金泰均人脈的秀場。曾經需要S.M全體出席來撐起門面的姜俊昊如今已經在娛樂圈內建立起了自己的人脈，新晉歌王金鐘國和國民妖精李孝利的出席就已經可以賺足媒體的眼球，更不要說金泰均更是請來了曾經有過合作的宋承憲、姜東元等大牌影星。

走秀還沒開始，確定出席的藝人們就已經在CY上留了言，本次首映禮的星光熠熠在此就可見一般了。

前些時候，在媒體的有意或無間的對比下，《王的男人》和《百萬富翁的初戀》就已經仿若勢同水火一般，數個二線影星加上一個絕對新人創造的奇跡讓人驚歎，這種主導了市場潮流的影片可遇不可求。縱觀韓國電影史，這一部《王的男人》賺足了眼球，就在《王的男人》下映當周，《百萬富翁的初戀》就會上映，撞上了這部「奇跡」的尾巴，所有媒體對於這部電影的成績都並不看好。

但是，不對比，哪裡又有文章可做？

「做為姜俊昊的第二部作品，《百萬富翁的初戀》今日將在忠武路的明寶電影院上映。本次的首映禮還未開始，眾多大牌明星就已經在CY上宣佈出席本次的首映禮。相比之下《王的男人》上映之初可謂盡顯低調，但是後者卻以低調的姿態創造了一個奇跡，《百萬富翁的初戀》如此高調，試問成績究竟如何呢？」

2月4日，當天的網絡媒體已經率先製造話題，頗具指向性的言論著實讓人不爽。

就在首映當天，忠武路上早早的聚集了一百餘家媒體，國民級關注的擁有者姜俊昊，其在歌謠界的人脈從邀請名單上就可見一般，出席的明星哪一個不是當紅藝人？平時要求採訪都是千難萬難，如今可好，大家可以一起在「紅地毯」上看個夠。

人們常常都說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但是媒體的這張嘴，在這個時代就等於是「民之口」。在看到這則報道的時候姜俊昊就已經知道，媒體對於他捧殺的階段即將過去，而現在誰能將他姜俊昊唱衰的更加巧妙、準確，誰就可以成為擁有先見之明的傳媒機構。

「別看這些了，專心出席你的首映禮。」陳永守直接合上了姜俊昊面前的電腦，正在美容室中等待李妍熙的造型結束。看上去，今天的姜俊昊依舊是帥氣非常，「不用管他們怎麼說，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

陳永守直接坐在了姜俊昊身邊，身為經紀人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給自己的藝人以行動上的支持。但是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坐在姜俊昊的身邊而已。

「我是演員不是製作方，電影的成績不是我需要擔心的事情。」姜俊昊笑著說道，對於電影的成績他似乎是已經看的很開了。

《百萬富翁的初戀》並沒有獲得多少投資，四十億韓元的投資金額和那部《王的男人》不禁相仿，同樣在情人節檔期上映的電影不是沒有，但是姜俊昊身上的關注卻是在根本上壓制了其餘同時段上映的電影。

06年的情人節檔期並不火熱，在《王的男人》狂捲一千萬觀影人次之後，大牌影星們似乎也是選擇暫避奇峰。

姜俊昊知道，身為05年的新人王他避無可避，即便是面對韓國電影歷史票房第二位的《王的男人》他同樣可以淡然處之。新人王的稱號年年都會換，到了如今已經是06年了。

整裝待發，精心打扮之後的李妍熙更加楚楚動人，看到那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的面龐，姜俊昊甚至還笑著調侃道，「喂，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們，是我。」李妍熙驚訝的看去，姜俊昊的笑容預示著這是一個玩笑。

「嗯，主角大人」，李妍熙也是笑著點頭承認道，這部電影是她的第一部作品，緊張一些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一百餘家媒體的聚集已經將劇院周圍弄得人聲鼎沸，而粉絲們的聚集更是不遑多讓，除了影迷之外，歌迷群體顯得更加具有組織，形成小團體聚在一起，各色的應援牌也是都集中了起來。

宋承憲、姜東元的出席奠定了本次首映禮演員方面的最高水準，而金鐘國和李孝利則是歌謠界的絕對標桿，風光無限的首映禮，記者們甚至已經準備好了這新聞的標題，而剩下的自然就是寫出具有話題性的報道。

放映廳內的數百個席位早就被分發了出去，劇組的一百多人只有二十幾個可以入場在大螢幕上第一次欣賞他們辛苦勞動的成果，而其餘的位置則是被影評人、記者以及前來參加首映禮的明星們瓜分的一乾二淨。成績那是未來的事情，在今天，《百萬富翁的初戀》顯得氣勢十足，完全是一派即將主導情人節檔期的大勢模樣。

好在製作方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現場人流湧動卻是不見混亂，身穿黑色西服的保全人員來來回回的奔走不停，維持熱烈現場的秩序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看著這一派井然有序的模樣，在場的媒體們都是不住的點著頭。

身為明星遲早都要過「紅地毯」這一關，即便目前的情況讓人十分擔憂，但是姜俊昊卻依舊沒有忘記，今天是李妍熙的第一次「紅地毯」儀式，並非故意而是引人注目，在李妍熙那身昭顯著青春靚麗的服飾下，胸口在劇烈的起伏著。

「深呼吸對緩解這樣的緊張沒有任何作用，這一點你要相信我」，姜俊昊善意的提醒道，面色如常不見絲毫的慌張和擔憂，彷彿是對媒體的威力置若罔聞一般。李妍熙敏感的單手掩住胸口，誰知道面前的姜俊昊居然還囂張的撇了撇嘴，那表情似乎是在說，「你也沒什麼可看的。」

「相信你什麼？像權寶兒那個傻瓜一樣？」，李妍熙輕皺眉頭直接開口反擊起來，平時的聰穎早就被丟到了九霄雲外。

劇場內有一個小型的宴會，提早到來的明星們可以在這裡簡單的交談一番。李孝利和金鐘國因為日程的關係將會在「紅地毯」開始前的半個小時到場，而金泰均邀請的宋承憲和姜東元則是早早的就已經趕到，此時正在和金泰均愉快的交談著。

和眾多前來參加首映的藝人前輩們一一的問候，在這樣的場合中李妍熙經歷了很多的第一次。比如第一次當面見到姜東元，並且第一次向這位前輩行禮、問候。

「說我可以，請不要牽涉其他人」，姜俊昊毫不掩飾的面露不悅，嚴肅的說道，「我和她的事情也沒有想到會讓這麼多人知道，而且我很討厭被別人當面談論這麼私人的事情」

姜俊昊的正色讓李妍熙欲言又止，的確，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李妍熙確實是有些口不擇言了。

這對男女主演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尷尬，姜俊昊卻是重新展開微笑，然後做出了一副前輩的模樣，「記者們很喜歡欺負新人，你要小心一些，那些記者的眼光可是很老辣的。如果讓他們看出來你緊張，估計欺負你的時候也不會手下留情。」

說完，姜俊昊最後瞥了李妍熙的胸口一眼，的確，不再起伏，這女人的緊張似乎也消失了。

很沒風度的不打招呼就離開，目光之中李孝利的身影已經出現，剛剛進入這個小小的宴會李孝利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到哪裡都會發光的女人，這樣的形容很恰當。

沉穩心思上前去接待自己邀請嘉賓的姜俊昊並不知道，李妍熙看著他的背影也是在嘴角劃過了一道微笑。似乎又是見識到了更多的姜俊昊呢，這麼不紳士的樣子真的很少見。應該是在緊張下，特有的表現吧！

面前的李孝利裝扮十分隨意，皮夾克和牛仔褲，脖子上還圍著一條厚厚的黑色圍巾。看到這位姜俊昊只是覺得外面的天氣真的很冷，還有就是李孝利在私下真的是很低調。

「你很適合穿西服，很帥氣」，看著迎過來的姜俊昊，李孝利直接就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轉而卻是皺著眉頭問道，「還辦什麼小型酒會？這是樂天的主意？」，和以往的首映禮很不相同，這排場真的是大了不少。

「嗯，他們對於這部電影也不看好，樂天對於市場的敏感度把握不是這麼低的，估計是想以大排場來盡量收回成本吧。」姜俊昊也是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言辭之間頗為無奈。

「沒關係，你的電影就算票房不好，不是還有我這個收視率個位數的國民女歌手墊底麼？你是一個演員，不是製片方。」

李孝利大方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這個弟弟的身高真的是讓人壓力很大。姜俊昊直接笑了出來，在李孝利出現之後，這小小聚會的公式化氣氛也就此消失不見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圈子

首映式的紅地毯和頒獎典禮並不相同，姜俊昊、李妍熙只需要在媒體和影迷面前轉上一圈即可，而被邀請來的嘉賓們卻是要在進入放映廳之後等待上一會。既然是來參與首映禮就意味著要接受簡單的採訪，Mnet電視台此次還是獲得了架著攝像機進入放映廳獨家採訪的機會，而他們的目標自然也是顯而易見。

半個小時的時間過的飛快，李孝利的自嘲無非是用來安慰姜俊昊的，首次出演電視劇卻是以個位數的收視率而首場，李孝利的轉型之路還十分艱難，而媒體的輿論風向也會隨著一次失敗而轉動起來。

就算是如此，李孝利的出現還是引得了巨大的尖叫聲，從影院門口到放映廳這短短的距離已經被媒體和粉絲擠滿，面帶微笑的對著粉絲們不停招手，李孝利就是李孝利，這剛一出場就是星光十足。

背後的擋板帶著樂天的字樣，只是簡單的上了妝，今天的李孝利無論是從衣著還是從表情上都相當的平易近人。對著閃光燈露出笑容，明星就是傳達喜悅和歡樂的氣息，雖然今天的李孝利和舞台上的她並不一樣，但是她卻還是堅守著本分。

「嘖嘖。」中年記者不由得讚歎起來，「李孝利就是李孝利，站在那裡就有那種明星范兒。」這位可是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藝人做到李孝利這種程度，已經是圓滿了。

「她的轉型應該是失敗了，真的很可惜。」中年記者彷彿是李孝利的粉絲一般，言辭之間的唏噓惟妙惟肖。

「失敗是失敗了，但是不見得將來沒有機會。」相比之下自然是有人持著不同的意見，閃亮的記者證掛在胸前，別看這說話的人有些年輕，但是卻獲得了在首映禮上坐在前排的待遇。

這也就是說，他將有機會正對姜俊昊或者是李妍熙提出問題。

中年記者看了一眼那閃亮的記者證，面色有些尷尬起來，「失敗就是失敗，咱們手裡的筆就是這幫藝人不能抗拒的規矩，你們的新聞社不還是公開說不看好姜俊昊的票房麼？有這樣的關注，一百萬的觀影人數總是有的」

年輕的記者輕蔑的笑了一下，其實如果不是時間這麼巧，《百萬富翁的初戀》還是一部不錯的電影，「一百萬觀影有什麼用？和李准基比較一下不就完了。姜俊昊和李孝利一樣，一旦翻船就絕對翻不了身」

並不是唱衰，而是八卦，中年記者的眼角衝動幾下，沉默就是同意了這年輕記者的話。

「唉，姜俊昊不是三大電視台演技培訓班出身，所以他才沒有人脈的。」中年記者為姜俊昊解釋起來。

「不是演技培訓班出身也沒什麼，姜俊昊是靠著加入了東方神起才有這種關注，但是S.M也不想想，一個演員有了關注卻沒有代表作，一次失敗就是永遠的失敗，在情人節檔期這部電影就算是票房冠軍也沒用，大眾的視線都被吸引到了新人王的對比上。李准基是沒有壓力，但是姜俊昊……」

這話還沒說完，金鐘國的出現再次引動了記者們按動快門的熱情。一時間尖叫聲和閃光燈連成一片，金鐘國站在擋板前笑著對記者們招了招手，然後也是走進了放映廳中。

又是一陣喧囂結束，保安人員又是從側面出來了不少，後面的嘉賓還沒有出場就已經引發了尖叫，根據順序來預測，接下來應該就是姜東元和宋承憲了。

現場的混亂就已經證明了歌手和演員的差距，倒不是實力不如人，也並非是歌手真的不如演員，究其緣由無非是因為歌手需要大量的曝光，而演員們卻是深居簡出鮮有露面。

看著還需要不少的準備時間，倆個記者再次議論起來，「演員的圈子不就是一個個足球隊、棒球隊、同齡會之類的麼？這個姜俊昊是演員，但是這些人脈圈他是一個都沒進去，這就是不懂規矩。」

倆人的位置似乎調換過來，中年記者轉眼間又是說起了姜俊昊的不是，聽到這話，年輕記者顯然有著不同的理解，「他倒是想進去，先不說這個『追夢者』給他帶來了多少麻煩，反正那些大前輩看他一定不順眼，演員可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有時間不去學習還去日本唱歌，這樣的後輩，如果你是前輩的話你會給好臉色麼？」

也是注意到了人多眼雜，年輕記者還有一句話憋在肚子裡沒說出口。從新人出道到國民級關注，姜俊昊一共才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這樣的幸運，在韓國演員中真的是鳳毛麟角。

「不給好臉色又怎麼樣？就算是沒有電影拍了，姜俊昊還可以出唱片啊。人家在歌謠界的人脈你見識到沒有？《人氣歌謠》的主持給他在圈內帶來了很多好名聲，無論是後輩還是前輩，沒人說姜俊昊一個不好」

又誇又貶，這才是真正的閒聊，人群的尖叫聲從正門那邊傳了過來，再次屏氣凝神，姜東元和宋承憲倆人也是微笑著走到了擋板前。

在時間的安排上出現了些許的差錯，在主辦方的協調下，姜東元和宋承憲一齊走秀可謂是引起了粉絲們最大的熱情，而這倆人站在一起，記者們的手指彷彿是哆嗦起來一般，不斷的按動起快門來。

在這倆位走進放映廳之後，現場的氣氛才真的是高漲起來，短短過道的倆旁大部分都是姜俊昊的粉絲，他們會為其他人尖叫不假，但是卻絕對會為姜俊昊獻上最好的應援。

從正門左側的一個放映廳出來，為了此次的首映禮樂天大手筆的包下了整間明寶電影院，剛剛出現就有幾個健壯的身影將倆人圍在中間，為了防止突發情況，保鏢的到場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相比起參加大鐘獎時那身與眾不同的裝扮，此次的姜俊昊帥氣了很多，黑色的西裝以沉穩為主，白色襯衫黑色領結的搭配非常正統。比起樂天的大肆鋪張，姜俊昊相當的低調。

非常符合自身的年齡，李妍熙的穿著也是以青春為主，在二月的天氣就已經穿上了連衣裙，站在姜俊昊身邊，倆個人就此構成了男才女貌的現實版。

「不要緊張」，就在引起尖叫之前，姜俊昊輕輕的對著李妍熙說了一句。

果然，倆位主演的出現引起了全場最大的尖叫聲，可視的範圍內全部都是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的臉，姜俊昊輕輕的一個招手就可以引起一次歡呼的小高潮。五顏六色的應援牌劇烈的搖晃起來，彷彿是想要將這小小的電影院打造成為演唱會的現場。

由人力構築的防線似乎也是出現了鬆動，姜俊昊和李妍熙不得不加快腳步，粉絲們的熱情在這裡化作了巨大的聲浪，不少尖利的叫聲撞擊著姜俊昊的耳膜，聲音的巨大讓倆人的耳朵嗡鳴起來。

直到擋板前那尖叫聲還在持續著，記者們的動作給了今天的倆位主角最大的認可，閃動起來的燈光連成一片，比起剛剛姜東元和宋承憲的走秀，此時的氣氛還要熱烈幾分。

紳士的伸出一隻手，姜俊昊示意請李妍熙先走，最後對著到場的媒體輕輕鞠躬，今天的姜俊昊似乎非常的謙虛、謹慎。

「看到了吧，這才是真聰明。」年輕記者又是唏噓一句，之後就跟隨著一小部分記者趕到了工作人員身邊集合起來。

簡單的走秀進行的非常快速，就為了這幾分鐘的時間，影迷們卻是在二月寒風裡等待了許久。這份熱情著實讓人感動，同樣也給了姜俊昊很大的壓力。

因為他知道，未來的一個月內媒體關於他姜俊昊的報道絕對不會少。

放映廳中秩序井然，勇於放映的大螢幕已經被放了下來。白色的燈光十分融合，李孝利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才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不知道是姜俊昊的貼心還是主辦方的安排，李孝利的位置就在正對屏幕的第四排，觀看電影沒有比這裡更好的位置了。

「您好，金鐘國前輩。」鄰座的男人正是金鐘國，李孝利立拘束的鞠躬問好，而對方卻也是馬上回禮。而剩下的，也就只有尷尬了。

Mnet的節目組在採訪完了姜東元和宋承憲之後也還不甘心，看到了李孝利和金鐘國的位置，為首的記者立刻揮了揮手。

「您好，李孝利小姐、金鐘國先生。」

看到記者們過來就知道沒有好事，近來李孝利和媒體的關係並不是很好，以她如今的地位還只能是避而不見。但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一次的採訪是怎麼都躲不了。

「我想請問一下，對於姜俊昊的這部電影二位是怎麼看待的？」

「二位？」，李孝利和金鐘國尷尬的對視一眼，滿眼之中儘是荒唐的神色，「這部電影應該很不錯吧，我不是很懂電影。」李孝利率先開口，推托之詞讓記者將注意力放在了金鐘國的身上。

「俊昊的話演技很不錯，他的第一部電影我就看過，如果是對於演技評價的話，我想那邊的人應該更有資格。」金鐘國也是直接推脫起來，這倆位可都是明擺著不願多說。

「那姜俊昊呢？倆位是怎麼和姜俊昊認識的？」鍥而不捨，可以在首映禮上採訪到如此之多的大牌，放過任何一個，那可都是記者們的罪過。

第二百八十二章 基督徒

「俊昊麼？我們是在廣告合作的時候認識的，一個不錯的後輩。」李孝利繼續輕描淡寫的說道，既不讚揚也沒有刻意的拉開關係。姜俊昊這個傢伙可是比她李孝利更厲害的話題天王，跟他扯上什麼太近的關係一定都是麻煩。

李孝利那和藹的笑容拒人於千里之外，即便是再鍥而不捨的記者，遇上這樣的大牌也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記者的表情有些尷尬起來，宋承憲和姜東元多多少少還會顧左右而言他，這李孝利卻是和無冕之王們面和心不合，「我是在歌謠節目上認識的，虎東哥也說過俊昊是個不錯的後輩，接觸下來感覺這個小子的確很不錯。就是太忙了一些，平時我們也沒有時間一起出去喝酒，可能是你們把他看的太緊了。」

金鐘國的嘮叨很好的緩解了李孝利造成的尷尬，幾人又是胡亂說了幾句，既然這二位不願意多說，記者也就不多問，直接帶著攝像機離開了。

轉過頭來，李孝利本想出聲道謝，但是恰巧金鐘國也是看了過來，對視之間尷尬盡顯，倆人又是同時看向了別處。

「宋民瑛編輯，這邊坐。」

聽到招呼自己的聲音，宋民瑛直接回過頭來，正對大螢幕右側的區域聚集了各大報紙、雜誌的影評人，宋民瑛那一片並不十分客觀的報道讓他成為了這部電影的影評人。

「宋民瑛編輯，您很欣賞這個姜俊昊麼？」，來人面帶熱情的微笑，似乎是一個人無聊的太久了，「看了您寫的東西，我們編輯還要我來深度挖掘呢。」

「呵，也不是什麼有深度的東西，視角不同而已，從一個演員的角度來說姜俊昊的第二部電影選的不錯，穩妥又可以讓自己的形象不固定。」宋民瑛尷尬的點頭說道。

倆人交談了幾句，在一片掌聲中偃旗息鼓，同時也是鼓起掌來。目光之中姜俊昊、李妍熙、金泰均等劇組主創人員正在走出後台，看姜俊昊那瞻前顧後照顧導演和李妍熙的樣子，宋民瑛在心中暗暗的點了點頭。

放映廳內的嘈雜聲一時間全部消失，在安靜的氛圍下，在場幾百位媒體工作者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姜俊昊的身上。星光熠熠也要能頂得住壓力，注意到如此的氛圍，宋民瑛也在心中思考起來，姜俊昊以剛剛21歲的年紀到底能不能頂得住壓力，在這樣的輿論大潮下將自己的演員之路繼續下去。

「大家好，歡迎在場的每一個人，謝謝你們來參加本次《百萬富翁的初戀》首映禮。」螢幕前的主創人員先是對著滿場的觀眾鞠躬致意，緊接著姜俊昊就又是說道，「在後台的時候製作人還提醒我，一定要在我的話裡加上這部電影的名字，要不然的話他擔心報道裡不會出現任何有關電影的事情。」

一陣有些尷尬的笑聲響起，宋民瑛一邊笑著一邊感歎起姜俊昊的幽默。這個年輕人用一句開場白就表明了自己的意向，這裡的所有人都是為了首映禮而來，無聊的對比和問題最好是不要提起。

接下來自然是金泰均和李妍熙的亮相，姜俊昊沉默的站在一邊保持微笑。

「不管這部電影的成績怎麼樣，光是姜俊昊的這份沉穩就已經足夠很多新人好好學上一段時間了。」

「是啊，心理素質這麼好的演員可不多見，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宋民瑛笑著回應起來，腦海中也是出現了那個和自己面對面時鋒利四溢的姜俊昊。

介紹的時間並不是很長，金泰均將這部電影稱為自己全新的旅程，看起來他也是承認過往的導演手法太過單調、商業化，對於這部電影他也是給予了厚望。

採訪時間一共就四十分鐘而已，在姜俊昊已經講明的情況下，記者們的提問倒還算是中規中矩。

關於「花瓶論」的說法已經成為了姜俊昊的招牌，在一個年輕記者的試探下，姜俊昊還是笑著做出了回答。

「我只是一個演員而已，我的論調只是代表我自己的想法。和我的第一部作品相比這部作品的角色全然不同，一個脾氣不好的富家子大家可能見過很多了，但是對於身為演員的我來說這還是第一次。有了這個角色的出演經驗我覺得我對於一些不同人物性格之間的把握變得更加自如了，所以我很感謝金泰均導演可以給我這個機會。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想要挑戰全新的角色。」

面對記者的道謝姜俊昊微笑著點了點頭，他那個看向手錶的動作並不隱晦，直接便落入了宋民瑛的眼中。

輕笑著搖了搖頭，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面對這種公式化而且又十分無聊的問答方式一定會十分焦躁吧。如此向著，宋民瑛也是看向了自己的手錶，規定的採訪時間還剩下十分鐘左右，真正的話題在這種時候才會出現。

「金泰均導演，我們大家都知道最近這段時間《王的男人》和您的這部電影被放在一起比較過很多次。對於這樣的比較，您有什麼看法？」，對於記者們來說，這最後的十分鐘才是真正的「記者問答環節」。

對於這樣的問題已經有了預料，滿足了媒體才可以娛樂大眾，身為導演的金泰均也逃不過這樣的規則。深深的歎了口氣，金泰均抓起了身前的麥克風，「我認為這種對比很不專業，那部電影的故事發生在古代，這部電影的故事發生在現代。一個是為生活所迫的戲子，一個是衣食無憂的富家子，我並不覺得在這倆部電影中有什麼可比性。」

顯然金泰均的回答也是在記者們的意料之中，根據倆部電影的題材來說這絕對沒什麼可比性，但是對於倆不影片的主演來說，這可比性還真的不少。

剛剛還在外場拍攝的那名年輕記者此時就在放映廳內，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手，主持人的點名讓他開心非常。

看著這位記者站起身，那胸前掛著的工作證讓主持人大呼倒霉。這是朝鮮體育報的記者，也就是說他是一份韓國知名的八卦報紙的記者，要說這份報紙八卦到什麼程度，從它們擁有韓國唯一一支狗仔隊的現狀就可見一般了。

「那我想請問一下姜俊昊先生，對於新人演員李准基您的看法是什麼？近來這段時間你們倆位經常會被放在一起，我想你們之間也是有著共通之處吧。對於這一點，您怎麼看？」

年輕的記者聲如洪鐘，其實他不用這麼大聲說話的，畢竟那手上的麥克風也並非是擺設。

「對於這一點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我沒有看法，我們來個的角色不一樣，一個古代一個現代，一個是戲子一個是富家子，這麼對比起來很不專業，也很無趣。」輕輕的伏下了自己的身子，姜俊昊對著麥克風坦然的說道。

重複的回答？他這是敷衍年輕記者自然的皺起了眉頭，按照預訂的劇本，他為姜俊昊設下了陷阱，「那麼請問您對於《王的男人》這部電影有什麼看法麼？」

只要是姜俊昊回答看過這部電影，接下來的問題就可以讓他自己對比，時間還有三分鐘左右，一則報道應該不難。

年輕記者如此自信的想著，沒有想到姜俊昊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讓別人如願以償的傢伙。

「對不起，不帶任何的歧義，但是我真的不看同性戀電影。」這姜俊昊雖然說著道歉的話，但是他卻沒有任何道歉的表情。「姜俊昊這是要幹什麼？當面爆發麼？」李孝利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雖然那過往讓她知道姜俊昊的膽子不小，很多時候也是有些四次元，但是如此公開的說出這種話，不是會被媒體曲解麼？

年輕記者顯然也是被姜俊昊的言論嚇了一跳，自從開始之後一直都在打瞌睡的宋承憲和姜東元也是睜開了眼，現場沒有一絲一毫的嘈雜聲，姜俊昊的過往已經告訴了所有人，話題製造機這就是要發威了。

「對不起，我沒有聽錯吧？您現在在這裡說，您不看同性戀電影？」，年輕記者顯然不能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姜俊昊應該不是那種笨到在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的傢伙。

「我說，不帶任何的歧義，但是我真的不看同性戀電影。」認真的看著面前的記者，姜俊昊一字一句的韓語發音就算是三歲的小孩都可以聽得懂。

滿臉的愕然，那個年輕的記者居然被姜俊昊這樣的出格舉動弄了問了一句，「為什麼？」

這一句「為什麼」剛剛出口就是引發了一陣笑聲，年輕的記者滿臉通紅，從今天開始他的這張臉算是被同行記住了。

這時候反倒是姜俊昊愕然起來，似乎面前的記者很不可理喻一般，「您不是不知道，我是基督教徒。」姜俊昊一臉虔誠且善良的說道，全然不顧其他人不明所以的表情。

基督徒？基督徒和同性戀電影什麼關係？

第二百八十三章 老套等於現實

《王的男人》，這部電影的影響力從觀影人數上就可見一般，平均每五個韓國人中就有一個看過這部電影。毫無疑問，這是一部講述同性戀的電影。

「喂，你坐下吧。基督徒的教義中明文禁止同性戀，這個你都不知道？」，鄰座的記者輕輕的拉了拉年輕記者的衣襟，那一副你很丟人的語氣讓這位的臉色更加的鮮紅欲滴起來。

年輕的記者臉色變了幾變，集中起來的目光讓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紫，時間彷彿都凝固起來，將目光拋向姜俊昊，對方卻還是一副理所應當又虔誠無比的模樣。

嘴角狠狠的抽動了幾下，年輕的記者飛快的坐下了身，甚至連道謝都忘記了。

「謝謝您的關注，我們這就開始欣賞這部電影吧。」主持人見縫插針的說了一句，朝鮮體育報？那可是讓韓國藝人和經紀公司無比頭痛的報紙。有了落井下石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姜俊昊依舊是面色沉穩的站起了身，全場的目光當然也是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是不是估計給人難看？是不是用這樣巧妙的回答來發洩自己對於媒體的不滿？

他們當然沒有如願以償，目光之中的姜俊昊對著身邊的李妍熙紳士的做了一個工作，女士優先。

這場盛大的首映禮終於要進入正題，沒有人在關心倆部電影互相之間的對比結果會如何，姜俊昊和李准基，這倆個人的對比才真正產生了話題的地方。

「姜俊昊，您不知道麼？我是基督徒。」甚至連新聞標題都已經想好，在配合上朝鮮體育報記者提出那個問題的過程，一段有故事有事實的報道就如此成型。總的來說，除了某個人，其他媒體的工作人員都是相當滿意。

就要入座，姜俊昊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也是信仰上帝的。」金泰均輕聲的說道，看著他那你知我知的笑容，姜俊昊一時間啞然失笑。看到他這副樣子，金泰均的笑容更加燦爛起來，「有時間的話一起去教會吧。」

「嗯，有時間的話一定會去。」事實上，姜俊昊並不十分虔誠，但是從今天來看，對於基督教的教義他執行的很好。

金泰均深深的看了姜俊昊一眼，從他的表情中看不到任何的得意，如此的藝人當真十分難得，和其他的演員並不一樣。微笑著點了點頭，對於姜俊昊在娛樂圈中的生存方式，金泰均表示了認可。

媒體和藝人之間本應是相輔相成的關係，但是在利益的驅使下，雙方卻又是不得不站在對立面上，並沒有顧忌那個年輕記者會不會嫉恨自己，姜俊昊的胸有成竹並非是無的放矢的。如果那記者真的敢亂說什麼，相信韓國的基督教會絕對沒有姜俊昊這麼仁慈。

後背的靠墊有些軟，姜俊昊還沒有完全的放鬆下來，和記者的針鋒相對對於調劑心情的確有著奇效，但是姜俊昊來到這裡的初衷卻是並非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成績如何，姜俊昊所想的成績並不是票房，就算是全韓國的人都來看這部電影那票房也和他沒多大關係。他關注的只是自己的演技，只有他學到的才是自己的，姜俊昊深知這一點。

坐姿有些僵硬，放映廳內的燈光已經熄滅，大熒("文)幕開始替("人)代頭上的("書)電燈來進("屋)行照明工作，但是效果卻並沒有那麼好。姜俊昊向著影評人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看到了一個個模糊不清面孔。

單手托在腮邊，李孝利很喜歡看電影，但是要說到懂得電影她還是沒有這個自信，一段段晦澀難懂的思想，比起那些李孝利更喜歡直白簡單一些的電影。只不過是喜劇還好，李孝利並不喜歡悲劇。

放映廳內寂靜無聲，電影中的人物又一次展開了他們的故事，雖然姜俊昊已經在電影剪輯完成的第一時間就看過了這部電影，但是身在電影院卻還是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將苦心準備許久的作品拿出來，然後給其他人鑒賞、品評，太多太多的人都只是關注電影的票房成績，但是高票房並不一定代表著好電影。

當然，姜俊昊也並不認為自己拍攝出來的這部作品是好電影，因為這並不是他的代表作。

「拍攝這段的時候你可是NG了不少次。」李妍熙輕聲說道，看著剪輯完成的片段，劇組之中的記憶又是渲染起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回到首爾的時候咱們的合作已經很默契了，這一段不是你誤認我是援交女孩麼？」

幽暗的環境下，李妍熙的眼睛似乎是在閃閃發亮，但那之中的好奇姜俊昊還是感覺得到，「因為看著你不像，我搞不懂劇中的主人公為什麼會將這麼一個女孩看做是做援助交際的，因為她身上的衣服很不便宜。」

姜俊昊聳了聳肩膀，完成這段鏡頭他真的是花費了很久。

看著姜俊昊那俊俏的側臉，李妍熙不明白他這觀察力都是在什麼地方學來的，只要是自己皺起眉頭，這姜俊昊通常都能知道她是哪裡不舒服。好奇的看了幾眼，李妍熙不明所以的輕輕搖頭，然後繼續看向大螢幕。

除了權寶兒之外，姜俊昊不會將任何異性當做女人，這一點李妍熙此時方才知道。可以獲得這樣的愛情，比起這部電影中倆個主人公的愛情，權寶兒和姜俊昊應該是更加幸福的吧。

選擇在情人節檔期上映的電影針對人群路人皆知，以一個老套的愛情故事在這樣的節日裡汲取情侶們的淚水，樂天娛樂的用心不可謂不卑鄙，倆個小時的時間，姜俊昊和李妍熙會為所有人講述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就是因為它太美了，所以它也有些老套。

老套的就是真實的，姜俊昊所飾演的主人公讓每個男人都可以在那上面找到自己的影子，大男子主義、霸道，甚至是有些唯我獨尊，在韓國這樣的男權國家中，如此形象的男人屢見不鮮。但是他們卻不會承認，因為每個人都想是善良的。

這部電影在韓國的成績並不會太好，或許它應該出口海外，人人都喜歡新鮮的東西，就如同那部《王的男人》一樣，除了「斷背山」之外，這部講述古代同性戀之間的電影或許會成為韓國同性戀題材的代表作。李准基擁有了一個極度高端卻又極度危險的起點，至於姜俊昊？他卻是在自己的演藝道路上選擇性的踏出了一步。

宋民瑛的大腦在不斷的思考之中，剩下的情節他已經都可以想像出來，沒有任何懸念卻還是可以讓人看下去，就如同明知道女主人公要死，但是觀眾們卻還是想要看她怎麼死。

但是當觀眾們已經知道了結局的時候，或者說沒有看過這部電影的人已經知道了結局的時候，他們或許不會走進這個放映廳，他們會選擇去看一部自己不太知道結局的電影。

並沒有應對上市場的潮流，宋民瑛也是換了一個觀賞這部電影的角度，或許從演員的角度出發會更好，總編要他來觀看的只是姜俊昊這個演員，而不是一部早就知道了結局的電影。

當劇情進行到一個跋扈的富家子弟被勤奮的貧家女所感化的時候，人們知道，這部電影在這裡就已經結束了。剩下的注定是個悲劇，因為韓國的導演和編劇們都異常的殘忍，或許這部電影的結局變化一下會更好。但是誰又能知道你？這一段刻骨明星的記憶將永遠留在男主人的心理，而他身邊的空缺也將如同影片所表達的一般，永遠永遠的留下來。

男主人公贏了，他安全畢業，他可以獲得遺產，他可以安枕無憂的度過他的整個下半生，但是就如同影片所表達的一般，在他的心理永遠都缺了一塊兒，因為那個位置的主人已經不見了。

畢業典禮結束，宰京一個人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似乎是導演良心發現，他並沒有拍攝恩煥離開的鏡頭。宰京旁邊的椅子上放著一束白色的菊花，所有人都知道那預示著什麼。

電影結束，白色的主演名單開始慢慢的從黑暗中浮現出來，放映廳內的燈光回歸，掌聲第一時間便已經響起，金泰均就是金泰均，他可以將一部老套的電影拍攝的讓人感動，姜俊昊就是姜俊昊，除了俊美的容顏之外他還塑造了一個囂張跋扈的宰京，而恩煥的扮演者李妍熙，她以卓絕的演技詮釋了一個新人所能做到的一切。

滿場的觀眾都是站起身來鼓掌，彷彿面前正在鞠躬回禮的主創人員已經贏了一般。

「有機會的話一定要一起去一次教會，我介紹些人給你。」金泰均最後一次對著姜俊昊耳語道，對於他來說如果此次失敗，無疑會是他職業生涯的結束。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他的職業生涯才剛剛開始，「你也應該去演一些有深度的電影了，對自己要有自信」

金泰均還是鼓勵出口，他在鼓勵姜俊昊已經擁有了的東西，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對於未來的期待，金泰均也是帶著恐懼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脫銷的雨傘

電影已經落幕，劇中人在觀眾眼中已經結束了他們的故事，每一個人物、每一個形象，姜俊昊僅僅是劇中那個傲慢無禮的財閥三世的扮演者而已。在現實中的姜俊昊是什麼樣子？每個人和他相熟的人都會有不同的答案。

就在電影院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內，李孝利和姜俊昊單獨呆在一起，即便記者們會好奇主演的去向，但是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一個韓國當今的舞曲天後，一個當今韓國的關注度最高的演員在就這樣公開的進行「約會」。其實男女之間的相處本沒有什麼，但是太多的人希望他們可以有些什麼。

天知道這個世界中有沒有被緋聞成全的因緣，被媒體鏈接在一起，倆個人方才真正的開始互相審視，原來他（她）還不錯。

「現在才想起來，宥利說她不會過來，還讓我幫她說聲抱歉。」姜俊昊那不明所以的目光讓李孝利十分滿意，莞爾一笑繼續說了起來，「因為她的緋聞男主角今天過來，主要是怕媒體會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

姜俊昊這才想起成宥利和宋承憲之間的緋聞，並沒有合作的倆個人卻是破天荒的出現了分手緋聞，報導的依據僅僅是某個知情人士的一席話。內裡透著無限的荒唐，但是卻被人們當做真理。

輕輕的張了張嘴，姜俊昊居然發現自己想要問這是真的麼？原來對這些事情產生好奇的不光只有粉絲而已。

「沒事的，不過今天真的麻煩孝利姐了，鍾國哥還說你和他一樣討厭記者，你們倆個認識麼？」

「沒有，」，李孝利直接搖了搖頭，看那表情，似乎是急於和金鐘國撇清關係一般，「我們倆個有過一段時間都在活動中，見過幾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真的是很尷尬」

說話之間烤肉已經上桌，這家店的老闆娘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即便是認出了李孝利和姜俊昊，她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頓飯還不夠我的出場費，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還沒動筷子，李孝利就直接開口，「我的第二張專輯要發了，最近你也知道Solo女歌手出來了不少，我也要製造話題了。」

「是要合作舞台麼？時間上安排的開我沒有問題。」姜俊昊喝了一口用來開胃的海帶湯，然後乾脆的應承下來。

都已經到李孝利親自開口的階段了，想來DSP也應該和S.M通過風了。只是東方神起今年在日本的行程並不輕鬆，不知道公司是如何安排的。

「我也不想欺負後輩，你和我認真的說說。演員和歌手，你的選擇是什麼？」。李孝利認真的看向姜俊昊，日程是公司安排沒錯，但是到了李孝利如今的地位，對於自己的日程她也是有著一定的主導權，「雖然我不是很懂電影，但是對於媒體我很瞭解，有時候他們會捧著你，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會被渲染的富有意義。但是等某一天他們不想繼續捧著你了，結果就很難說了。」

「歌手，如果必須是二選一的話。」沒有絲毫的猶豫，姜俊昊堅定的說著。

歌手和演員都是表演者，但是兩者之間表演的方式並不相同，「我知道，如果這部電影的成績不好，媒體對於我的捧殺就會結束。一開始他們還將我和Rain前輩放在一起做比較，因為我的起步是電影主演，看上去要比Rain前輩高一些。但是現在他們將我和李准基放在一起，這就是大勢新人的下坡吧？不過我也不再是新人了。」對於媒體，姜俊昊的瞭解同樣不差。

「那我就沒有可擔心的了，等過段時間日程就應該會下來了，雖然只是幾次舞台，但是練習不會少。」得到了姜俊昊的答案，李孝利就又是掛起了標誌性的笑眼。

李孝利，韓國的性感代言人，創造了韓國女歌手歷史的女人。Rain，在韓國眾所周知的壞男人，以一部浪漫滿屋為代表作享譽亞洲。姜俊昊，05年的大勢新人，眾所周知的「追夢者」。三者之間地位、人氣不同，但是他們卻都擁有足夠的話題，無非是因為他們成為了代表性人物，所以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會受到極大的關注。

相比下來，李孝利代表的是韓國女性的全新生活方式，Rain是第一個雙棲發展且還獲得了巨大成績的藝人，而姜俊昊卻是成為了藝人追逐夢想的形象代表，而且他還具備相應的實力。

當然，在這三人之中姜俊昊的位置還有些尷尬，並不是因為他出道時間短，更因為他並沒有代表作。單單是一次舞台並不足以滿足大眾和媒體對於他的好奇心，而那個「追夢者」的形象在被見證之後，姜俊昊還要拿出更多的作品。

日本的發展計劃已經不能再拖，艾回對於姜俊昊的投資並不是很多，究其緣由無非是因為他的演員身份，在韓國和日本都需要打拼，對於一個飄忽不定的藝人增加投資，顯然是不被接受的。

危機公關並不是什麼新鮮的詞彙，樂天的舉動頗有些只顧著自己的意思，大牌藝人的出席讓《百萬富翁的初戀》被關注的程度達到了巔峰。眾所周知，金泰均發掘了姜東元，而他與姜俊昊的合作也早就被期待已久了。

2月9日，《百萬富翁的初戀》正式上映，在購票窗口前排起的長隊讓人望而卻步，樂天的大手筆讓人不得不驚歎一聲，樂天就是樂天，對於院線的掌控力在韓國真的是首屈一指。

全國上映，對於《百萬富翁的初戀》樂天彷彿是抱著極大的信心，而姜俊昊和李妍熙的電影海報也是在第一時間被張貼在了電影院中最顯眼的位置上。只要是走進電影院，你就不可能不知道《百萬富翁的初戀》。

就在上映當晚，電影院中依舊是人聲鼎沸，姜俊昊引來的巨大關注完全化作了經濟利益，增加場次連夜播放，在情人節檔期上映的電影就屬《百萬富翁的初戀》最具聲勢，當然，也是獨佔鰲頭。

似乎是被這火爆的場景弄了個措手不及，就在媒體大肆批駁《百萬富翁的初戀》劇情太過老套的時候，《王的男人》卻因為剽竊台詞而全面下映。

媒體的風向，似乎在一時間轉變了起來。

即便春季將至，首爾的天氣也還是有些冷，忠武路上人聲鼎沸，一對對情侶倆倆呆在一起，正直情人節期間，即便是呼嘯的寒風也不能阻止人們的出行。

剛剛從電影院中走出的一對情侶，他們之間的交談也和很多情侶一樣。

「那個藥你會做給我麼？」，年輕的女孩問向身邊的男友，似乎還是沉浸在劇情之中不能自拔，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梗咽，「就是姜俊昊做給李妍熙的那個」

這女孩說的就是在電影後半段的情節，恩煥的病已經不能再拖了，疼痛讓恩煥只能躲起來，背著宰京一個人不斷的哭泣，那將身體蜷縮在一起，臉上的汗水和淚水混雜一起，雖然用力的捂著嘴，痛叫聲還是不斷溢出的場景，真的很讓人感動。

宰京見到了這一幕，一個人是疼在身上，而另一個人是疼在心裡，沒有人知道他們誰比誰更疼。

為了表達自己的愛意，宰京送給恩煥一瓶愛情藥丸，叮囑她每天只能「吃」一顆。當恩煥打開看時，卻發現每一個膠囊裡都藏著一張小紙條，裡面寫滿了一份份思念。

「嗯，你想要的話我都會做給你。」年輕的男孩十分輕易的答應道，似乎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女孩的興奮可想而知，恍如她就是那個電影裡的主人公一般。金泰均對於浪漫的刻畫神乎其技，一瓶愛情藥丸就讓他支撐起了整部電影，而其中的最熾烈的閃光，自然就是那個吻。

年輕的男孩和女孩還在繼續走著，男孩的承諾讓她喜不自勝，似乎就連天氣也暖和了許多，人的心情真的能夠麻痺很多東西。

只是突然到來的春雨還是讓倆人措手不及起來，男孩拉著女孩跑到附近的一家超市，這裡也有著很多避雨的情侶。整理之中，男孩發現了超市中居然有雨傘出售，突發奇想一般，直接就拉著女孩買了一把。

「喂，我們出去吧！」揚了揚手中的雨傘，男孩如此說道。

猶如電影場景一般，即便此時正是夜晚，沒有陽光，地點也是超市門口，並沒有江原道的那種清新氛圍。最後，倆個人也是只有一把傘，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成為自己生活中的主角。

打開傘，春雨被雨傘遮住，男孩看著女孩，然後不由分說的吻了上去。他也不管還有很多人在駐足觀看，或許和劇中的主人公一樣，他敢於當眾表達自己的愛意。

就在當晚，首爾的不少超市都將沉積已久的雨傘銷售一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這春雨來的太過突然，還是因為電影那個雨中接吻的畫面太過唯美。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生的演員（1）

早在電影上映之前，姜俊昊的螢幕初吻就被媒體大肆渲染，而這個話題製造機此次卻是很不盡職。媒體們恨不得他NG上數十次才好，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居然一次搞定，只有天才知道這個被渲染的無比浪漫、引得大量年輕男女爭相模仿的浪漫之吻，究竟是不是姜俊昊的螢幕初吻。

但是，每一個看過這部電影的人卻是不得不說，那個吻真的很浪漫。

韓國媒體對於各種各樣的調查樂此不疲，而輿論風向的轉變卻是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朝鮮體育報的一間辦公室內，中年主編正在對一位年輕的記者大發雷霆。

「喂，你瘋了？你瘋了不要拉著我一起瘋」，中年主編不停的咆哮著，那巨大的聲波似乎都穿透了緊閉著的房門，「現在是什麼時候？啊？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中年主編那怒目正元的模樣讓年輕的記者木訥著不敢出聲，「都到現在了你還說什麼《王的男人》，不知道那部電影已經因為台詞剽竊的原因提前下映了麼」

這年輕的記者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笑柄，一個連基督教教義都搞不清楚的菜鳥記者。

「現在就是現在你馬上回去給我改，馬上回去給我改……」，看到面前的人是這幅模樣，中年主編更加的怒不可解，桌上的文件結結實實的貼在了年輕記者的臉上，但是他卻不能有半句的怨言，「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馬上」

主編的最後一聲大吼終於將這記者趕了出去，即便是那人的身影在面前已經消失了，主編的怒火卻依舊可以從拿大幅度起伏的胸膛看出一些端倪。

相比之下Mnet傳媒的反應最為迅速，直接拉出了節目組在大街上搞起了採訪，一架攝像機、幾位工作人員在加上一名記者，如此的小分隊Mnet就足足派出了三組之多。由此可見，姜俊昊這出乎意料之外的成功是給他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對不起，打擾一下。」帶隊的記者找到了一個目標，帶著和善的笑容上前詢問起來，「請問是剛看完《百萬富翁的初戀》麼？感覺這部電影怎麼樣？」

這對情侶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鏡頭有些嚇道，本能的低下了自己的頭，「我的問題太空泛了麼？不如這麼說吧，在這部電影中倆位認為最好的鏡頭是哪一個？是『愛情藥』還是那個雨中吻戲。」

「是雨中吻戲。」這對情侶中的女人小聲的達到，之後便拉著男友的手快速走開了。

又是這樣，帶頭的記者鬱悶的拉了一下衣領，滿臉晦氣的問道，「這是第幾個選雨中吻戲的了？」

「是第十個，基本上七成的人都會選擇雨中吻戲。」旁邊的助理小心的回答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臨時採訪真的是給他們造成了不少的麻煩。

看了看電影院那正在上映的告示牌，《百萬富翁的初戀》的宣傳海報佔地最大。這樣的一幕直接讓那記者鬱悶的碎了一口，「這姜俊昊，真是個麻煩的傢伙」

倆個經典橋段完全支撐起了整部電影，金泰均在電影細節上的處理的確值得業界膜拜一番，就是靠著「愛情藥」和「雨中吻」倆個鏡頭，《百萬富翁的初戀》在情人節檔期獨佔鰲頭，一排來勢洶洶的大勢模樣。

一段經典鏡頭足以被人們說上很久，而對於《百萬富翁的初戀》來說，這一段經典足以讓他大賣，這場春雨的到來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似乎就連天氣都在告訴姜俊昊。

你，注定是個演員！

憑借電影上映的成績，姜俊昊以絕對的關注扭轉了在上映之時所有人的非議，其展現出來的票房號召力著實驚人，在媒體集中唱衰的情況下，《百萬富翁的初戀》上映三天，但是觀眾們的熱情卻還是依舊不減。

出演一部商業電影，姜俊昊所展現出來的吸金能力讓人歎為觀止。新一輪的關注熱潮似乎就要到來，但是姜俊昊這個影視、歌謠的代表性雙棲藝人，卻是要盡到「姐夫」的職責。

「對不起，我想找一下鄭秀晶」，敲響了練習室的門，姜俊昊第一時間對房間內的老師道歉，並且鞠躬。保持著謙遜有禮的態度自然很容易達成目的，在老師的點頭下，滿頭大汗的鄭秀晶就此走出了練習室。

那一臉麻煩的表情預示著，姜俊昊的到來一定會讓鄭秀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知名起來。當然，這是在S.M內部。

「什麼事？」

看著一臉不悅的鄭秀晶，姜俊昊直接提起了手中的口袋，似乎是在邀功一般，「有了師妹我這個師兄怎麼也要表示一下，給你買來這些加油的，不用謝謝我了。」

06年的春天就這樣到來，鄭秀晶也是成為了S.M練習生隊伍中的一員，即便是在鄭秀妍並不同意的情況下，鄭秀晶還是固執己見。姜俊昊也是剛剛才知道鄭秀晶成為了自己的師妹，而且他還不是在鄭秀妍的口中得知的。

「本來也不打算謝謝你。」鄭秀晶賭氣的說道，似乎是姜俊昊又犯了什麼大錯一般。先是檢查了一下袋中的食物，鄭秀晶這才發現姜俊昊那一臉的一夥，「謝謝您，姜俊昊前輩。」

黑著臉，鄭秀晶恭恭敬敬的鞠躬表示謝意。

進入了S.M才知道一切都不同了，雖然有著鄭秀妍這個姐姐，但是鄭秀晶卻還是有必須要經歷的。在今天姜俊昊過來之後，相信這些事情才會真正的結束吧。

如今的姜俊昊已經成為了炙手可熱的票房製造機，而練習生的世界似乎還是沒有什麼改變。

「不用客氣，滿足你的要求就是我的榮幸，漂亮的小姐。」

帶著審視的目光，姜俊昊的微笑讓鄭秀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真是不知道為什麼姐姐鄭秀妍可以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合上了袋子，鄭秀晶這就想走。

轉過了身，她才發現自己又想起了什麼，「你和我姐姐最近有聯繫麼？」

「秀妍麼？沒有」，姜俊昊直接懵懂的搖了搖頭，那表情落在鄭秀晶的眼裡只會點燃她的怒火。就這樣，還算是什麼姐夫！

「沒有就算了，你的電影我看過了，很不錯」，倉促的說完，鄭秀晶就是想走。但是那欲言又止卻是被姜俊昊看在了眼裡，直接拉住了對方的胳膊，哄孩子的工作姜俊昊從來都很能勝任，「等下，你的年紀夠了麼？」

「你的電影你自己都不知道麼？12歲以上由家人陪同觀看就可以了。」鄭秀晶飛快的說道，姜俊昊的疑問讓她身是不爽。

「那是誰陪著你看的？」

「還能是誰？我姐唄」，「我姐姐」三個字剛剛出口，鄭秀晶就感覺到了姜俊昊那陰謀得逞的目光，「不和你說了，我這邊還要練習呢」

「等等，我現在是你的前輩，有些事情要問問你。」拉住了鄭秀晶的手並沒有鬆開，姜俊昊想要知道的事情，很少有人可以隱瞞下來，「前輩的問題還是回答的具體一些才好，不然你會很麻煩的」

那虛張聲勢的模樣很明顯的告訴鄭秀晶，我是在嚇唬你。

「好吧，你是姐姐的朋友沒錯吧？最近你的生日禮物都看了麼？一定是都交給了公司，像你們這樣出道之後的藝人沒有時間去看粉絲的禮物，這些都是我姐姐告訴我的」，鄭秀晶滿口諷刺的說道，她的諷刺對著姜俊昊，也是對著自己的姐姐。

2月4日，就在首映禮的當天便是姜俊昊的生日，或許是因為媒體的對比大量分散了粉絲的注意力，也或許是阿芙羅狄忒的粉絲管理太過鬆散，集資購買禮物這樣的活動並沒有組織起來。官方粉絲站做為代表贈送了禮物，而粉絲的個人禮物則是需要送到公司的。

就連姜俊昊他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寶兒的電話和禮物，相信他也根本想不起自己的生日，而且，還是在他的首映式當天。

「秀妍她送我禮物了？」，姜俊昊疑惑一聲，轉而卻是注意到了面前這位大小姐越來越黑的臉色，「等我回去之一定會找出來」，姜俊昊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鄭秀妍的禮物之所以會通過郵寄的方式送過來，想來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

「找出來就找出來，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姐姐還要去給你選禮物，我看她真是瘋了」，姜俊昊的反應顯然不能讓鄭秀晶滿意，直接大力的甩了甩胳膊就要離開，那副鄙視的表情就如同天生的一般。

「喂，你等等。」收起了繼續開玩笑的心思，其實姜俊昊來找鄭秀晶也是有些別的事情。只不過，直接告訴這位大小姐我送你食物是有事相商，不知道她會不會當場翻臉，「秀妍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們之間也有點太高調了，組合甄選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只能是告訴你公司這次的企劃是大型女團，你只需要告訴秀妍做她自己就好，千萬不要想改變什麼。」

突然間正色起來的姜俊昊完全不同，幾句話之間就完全變換了表情，這副樣子還真是天生的演員！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天生的演員（2）

「你和我姐姐的事你自己去說，你們倆個關係太複雜」，鄭秀晶一直黑著的臉恢復了一絲血色，大力的甩了幾下胳膊甩了姜俊昊的手，似乎是怒火中燒一般，「我再也不理你們倆個的事兒了，到時候都是我的錯，還都是麻煩」，負氣的對著姜俊昊吼了一句，鄭秀晶氣呼呼的轉身，重新回到了練習室中。

還沒來的急問她錯在哪裡，姜俊昊一臉的不明所以，愕然的表情在他臉上停留許久，對於他和鄭秀妍來說此時真的是要保持距離的。倆人都是為了對方好，藝人和練習生的世界就是有著如此的隔閡。

特別是到了如今，姜俊昊所受到的關注再次升溫起來，如果繼續和上一次一樣弄出什麼單獨出行的私生照片，鄭秀妍的出道必定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電影票房一路高歌猛進，出乎意料的成績再次為《百萬富翁的初戀》製造了無數的話題，在媒體的一致唱衰下居然可以殺出重圍的一部電影，這樣的噱頭足以引起更多人的好奇。

2月16日，情人節檔期就此結束，在最後的三天裡電影票房再次爆發，周票房排行榜上《百萬富翁的初戀》獨佔鰲頭，僅在首爾地區就突破了八十萬的觀影人次，一派氣勢洶洶的大勢模樣就此初現端倪。

歸根結底《百萬富翁的初戀》還是一部商業電影，既然是商業電影那麼票房就證明了一切，從上映首周的成績來看，樂天娛樂已經在第一周就收回了成本。如此老套的一部電影居然也可以大賣，無數人在好奇的同時也是在腦子裡畫了一個問號，難道市場就如此青睞姜俊昊麼？

視角的不同評論的方向也是不同，在電影上映一周之後，影評人的評論也是紛紛出爐，有褒有貶才有話題，姜俊昊從來都是話題製造機，在這一片紛紛擾擾的爭吵中，影評人的名聲才會彰顯出那種「客觀」的影響力。中央日報是韓國第一大報，李世成做為資深影評人曾經評論過姜俊昊的第一部作品，雖然當時的他並沒有評論姜俊昊的演技，但是在近期對比風潮的影響下，李世成也是對姜俊昊和李准基的演技進行了深刻的點評。

韓雅熙隨手拿起身邊的一份報紙，中央日報的四個大字就在報紙頭版的正上方，日期正是2月17日，直接翻到娛樂版面，李世成的評論從來都是在影評家專區的第一個位置上。

「做為姜俊昊的第二部作品，真正主演的第一部作品，不得不說他走了一步好棋。商業電影從來都給人以主角演技不佳、導演沒有思想的印象。曾經的我也是持有著這樣的想法，直到現在也是沒有改變。」

「做為李准基的第一部作品，《王的男人》看似是天大的幸運和機遇，但是對於李准基來說卻是一座圍城。每五個韓國人之中就有一個人看過李准基的電影，這也就是說每五個韓國人中就有一個人知道李准基演過同性戀，並且對這樣的螢幕印象記憶猶新。」

「我有一些朋友是電影製作人，他們從不看別人的電影，卻要讓我幫他賣票，要所有人來看他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電影在什麼樣的位置上。我歡迎所有迷茫著的電影創作者來電影院售票處實習，看看都什麼人買票看什麼時段的什麼電影。相信一個月後，對於『我應該拍什麼樣的電影』這樣的問題他們會找到答案。」

「我想樂天娛樂的管理層應該集體到電影院售票處去賣票，因為我不知道他們下次還能不能遇到第二個姜俊昊。以一個演員的演技來讓一部老套的作品大賣，在感歎命運的巧合時，我更願意感歎樂天娛樂的運氣。」

「你們真的擁有好運，這次居然沒有賠本。」

「對於姜俊昊，我希望下次可以看到他演繹一些類似《王的男人》這樣有深度的電影，而對於李准基，我則希望他可以演繹一些類似《百萬富翁的初戀》這種老套的商業電影。有了改變才有發展，對於他們倆人都是。」

「我很看好這倆位演員的發展，如果要我說他們的演技如何，我想倆個成語就可以完全詮釋他們的演繹，而且會和大家預想的截然相反。」

「姜俊昊，可圈可點。」

「李准基，超級偶像」

李世成在中央日報的通篇評論都沒有對這倆部電影做出任何的評論，完全是對姜俊昊和李准基未來的展望，但是卻和大眾的認知完全相反。

這個影評人的意思難道說出演了老套商業電影的姜俊昊演技「可圈可點」，而出演了深度且大賣電影的李准基是「超級偶像」麼？如此看來，在此次姜俊昊和李准基的對比中，姜俊昊反倒是大佔了上風。

樂天娛樂的這部電影雖然賣座，但是卻在影評人眼中一文不值。他們不會去看這些經典的橋段，面對毫無深度可言的《百萬富翁的初戀》，李世成一句評語都沒有。

李世成在資深影迷群體中有著絕對的影響力，資深就是相對的傳統，姜俊昊的路一步一個腳印，而李准基的路似乎是一下就到了盡頭。但是不可避免的，姜俊昊還需要一步一步的繼續前進，而李准基卻是需要一步一步的重新補回來。

彷彿是一個在倒退，而另一個卻是在前進之中。

事實證明，所有的成功都是有理由的，正所謂事在人為，金泰均為《百萬富翁的初戀》設計的倆個經典橋段自然功不可沒，而《Cine21》這種十分專業的影評雜誌居然將電影大賣的原因歸功於姜俊昊對於角色的詮釋上，如此的論調在初次聽到時真的是讓人感覺到不可置信。

在同一天出版的《Cine21》的這篇評論中，宋民瑛如此寫道：

「在最近的影院調查中，《百萬富翁的初戀》給了我們巨大的震驚，就是這樣一部被標榜著針對女性觀眾的商業電影，居然可以引得大量的男性觀眾入場觀看，而且在首爾地區已知的八十萬觀影人次中，男性觀眾的比例居然佔據了將近30%。如此的數字著實讓人驚歎，而對於這部電影的大賣很多人也表示有種的不理解。

為什麼，一部情節如此老套，劇情單調到看上二十分鐘就可以知道結局的電影會使得如此眾多的觀眾趨之若鶩？大部分媒體將這一點歸功於姜俊昊的票房號召力，但是關於這一點筆者卻有著不同的認識。

每個人都會有幻想，注意這並不是夢想。夢想有可能實現，而幻想卻不可能實現，這是所有人腦中最為基本的認知。在筆者看來，姜俊昊在《百萬富翁的初戀》中的演繹就是帶著男性觀眾們進入到了某種幻想之中，優秀的家世，真正的、刻骨銘心的愛情，以及那毫無顧慮的下半輩子。

這是每個普通人都會想像的生活，而姜俊昊的演繹就是帶著我們進入到了那個世界之中，他所飾演的宰京狂妄自大且目中無人，或許是因為這些和姜俊昊本人的真實性格並不相符，所以在他的這種狂妄演技中我總是能感覺到一絲刻意，彷彿是虛張聲勢一般。這個角色姜俊昊詮釋的並不真實，但是這種刻意卻是讓我們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沒人想和別人發生衝突甚至是無視他人，而姜俊昊的這種不真實卻恰恰將電影中的財閥三世、將韓國最普通的男性聯繫在了一起！

並不需要那麼高深的演技，同樣也不需要從一個表情體現出多麼複雜的人物情感，因為每個普通人都是簡單的，他們內裡的複雜自己都不曾發現過。就是這種聯繫讓我們可以在劇中人物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進而隨著電影一起進行下去。

或許是因為姜俊昊的演技在不斷的進步當中，這無意中的不真實演技讓我們找到了一絲代入感，而接下來隨著姜俊昊的演技逐漸成熟，這種代入感也是漸漸的消散於無形，用自己的進步來表演出某種致命的誘惑力，在這部電影中我們見識到姜俊昊的演技，同樣也見識到了他那驚人的戲劇天賦。

似乎，他是在通過自己的表演，催眠了觀眾一樣。

但是我在這裡想要提醒姜俊昊一點，如此的巧合只會有一次，只是無意間的閃光並不能證明你下一次還可以如法炮製，因為在我們觀賞你下一次作品的時候，我們大家也都學的聰明了！」

就在韓雅熙看完這篇評論然後有些惡寒的砸了砸嘴之時，她萬萬沒有想到，當這篇評論從宋民瑛的手下完成之後，他也是頗為嘲諷的笑了笑。那是在嘲笑他自己，曾幾何時他宋民瑛居然會像一個演員的簇擁一般寫出這樣具有鼓吹性的文字，但是多年的專業眼光讓他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

看完了報道，韓雅熙重新看向正在座位上品嚐著咖啡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的姜俊昊，如果不是這個傢伙真的是想要去唱歌的話，做為天生的演員，他的路一定會更加順暢……

第二百八十七章 請你為我自私一點

電影的大賣為姜俊昊帶來了無數的榮耀，並不是做到了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而是做到了誰都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就連製作方、導演乃至姜俊昊自己都沒有太大的信心，但是他卻偏偏就做到了。

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沖昏頭腦，因為這樣的出人意料告訴了他世事無常，第一次對市場的未知有了深刻的體會，它可以帶給自己以突然的驚喜，可能也會帶來難以磨滅的夢魘。

和鄭秀妍有關的一切依舊是姜俊昊所關注的事情，但是湧來的關注卻是讓倆人不得不保持距離，身處倆個世界之中，就算是想要關注對方也是要迂迴一番。

等待的時間並不難熬，姜俊昊也是可以體會一下久違的清淨。電影的大賣的確是個好消息，但是面對如此的利益，各種各樣的矛盾也是接連上演。

電影的大賣象徵著姜俊昊擁有了一定的票房號召力，而擁有票房號召力的演員都是製作方的最愛，在電影上映三天之後，韓國各大電影公司和S.M之間的聯絡就越發頻繁了起來。

在陳永守的口中，姜俊昊似乎都可以想像到那副劇本猶如雪花一般紛紛飛來的場景。這的確是一件好事，卻也是壞事。

所有的劇本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商業電影，在姜俊昊還沒有自身代表作的情況下就承接大量的商業電影來圈錢無非是殺雞取卵的行徑，姜俊昊已經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實力告訴S.M，他可以的做到的更多。

影視部的管理者自然是最為頭痛的，再過幾天時間姜俊昊即將啟程前往日本，東方神起在日本的發展才剛剛開始，如果說05年的日本之行只是試水，那麼06年的日本之行就要真正開始進行打拼。

關於姜俊昊是應該留在韓國成為演員，還是前往日本和東方神起一行開拓市場，S.M內部萌生了巨大的矛盾。

難得的清淨並沒有讓姜俊昊靜下心來，思緒反而是越來越亂，現實告訴他你成為演員會有更好的發展，但是這個傢伙一直都在違背現實告訴他的一切。

這樣的做法取得了好的結果，但是在未來卻還不確定。

門口響起的風鈴聲讓姜俊昊抽回了思緒，回過頭來，具荷拉的身影就此出現。

「直接坐吧，叫你來就是有些事情要問問你。」從鄭秀晶的口中姜俊昊並沒有完全得知事情的始末，找來具荷拉自然是想詢問鄭秀妍的近況，「想喝些什麼？不要和我客氣。」姜俊昊笑著說道，那笑容讓還有氣喘的具荷拉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這傢伙是個演員，他做什麼都是有目的的。具荷拉如此在心中提醒著自己，「不用了，我晚上還有課，等下還要回去。」具荷拉的推脫讓姜俊昊明顯的愕然起來，而那微微皺眉的動作卻是被具荷拉置若罔聞了，「姜俊昊前輩，您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我？」

「就是秀妍的事情，她什麼都不肯和我說，身為朋友我只是想要幫幫她。我想知道，最近公司裡怎麼了？」，姜俊昊開門見山的問道，過往的朋友們都已經出道，公司內部練習生之間的消息，對於的姜俊昊來說完全是一片空白。

「公司裡進來了倆個新人，一個是鄭秀晶，就是鄭秀妍前輩的妹妹，前段時間您去找過她的事情已經在公司裡傳開了，對於保護她很有作用，但是老師們好像也知道了。」看著姜俊昊認真的表情具荷拉就知道他想要什麼，自從上次那件事情過後，具荷拉似乎成為了姜俊昊瞭解練習生世界的唯一渠道，「還有一個是叫做李順圭，據說是某個高層的親戚，一進來就成為了女團的預備人選之一，那個預備女團的人數從11個人變成了12個人，據說這些人不是全部都能出道的。」

具荷拉的話讓姜俊昊沉吟起來，按照這種說法，鄭秀妍在S.M中訓練了6年的資歷反倒是成為了她可能被替換下來的幾率？剛剛進入公司就成為了出道預備組合之一，這樣的事情在S.M中不乏先例。但是傳聞這個李順圭是某個高層的親戚，事情也就難辦了不少。

「這個李順圭的實力怎麼樣？」，姜俊昊不動聲色的發問道。

具荷拉坦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是非公開練習生。」說完，具荷拉欲言又止，表情中也是多了一分忍耐的味道。

「這是秀妍他們第三次重組了，如果你還是沒有選上，可能加入進來的機會就不大了。想要爭取的話，就要在最近努力一些。」並不需要具荷拉提問，姜俊昊直接開口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從05年開始秀妍就是這個女團的一員，到現在經過了一次甄選、三次重組，可以確定她們會是以女團身份出道。而根據S.M的慣例下一個推出的只會是男團，如果這一次你沒有選上，就需要再等倆年的時間，究竟如何要看你自己的打算。」

姜俊昊並沒有忘記，面前的具荷拉也是練習生之一。

「謝謝。」具荷拉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面對巨大的壓力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在姜俊昊這裡得到的訊息多多少少也可以給她一些安慰吧。

「不用客氣，我們也算是訊息交換。」姜俊昊安慰的微笑著，起身之前又是說了一句，「雖然知道這樣的話沒有用，但是身體就是你出道的本錢，為了在某一項上拿到好的評價就放棄其他的，在S.M這樣的做法並不被推崇。」

姜俊昊的建議到此為止，對於具荷拉他還是保持著紳士的姿態。面對那有些複雜的目光，姜俊昊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這裡又是恢復了幽靜，具荷拉此時面對的問題和姜俊昊一樣，倆人同是對出道有著無限憧憬的人。在具荷拉的心中姜俊昊的印象還算不錯，失敗了很多次卻還是可以爬起來，面對如今的成功他卻是一直都關注著練習生時期的朋友。

但是對於具荷拉來說，她此時應該思考的問題卻是離開或者留下，而不是姜俊昊。

走出店門的姜俊昊直接就帶上了墨鏡，還不忘透過玻璃和韓雅熙點頭告別，走過一個拐角方才拿出手機，只有在知道了事情原委之後，姜俊昊才決定和鄭秀妍聯繫。

「好久不見。」

面對姜俊昊的開場白，鄭秀妍直接就不知所措起來，「什麼事？」，詢問脫口而出，對於姜俊昊的電話，鄭秀妍還得努力調節自己的心態。近來讓人煩悶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很久沒見打個電話關心一下朋友都不行麼？」，大街上，姜俊昊左手拿著電話，抬著頭看向天空，「第三次重組了，距離出道又近了一步，沒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你是聽秀晶說的？」，想起了近來的傳言，鄭秀妍一語點出了姜俊昊的消息來源。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麼？」，姜俊昊反問出口，倆人之間的狀態恍如平時一般，「怎麼說秀晶也叫我一聲姐夫，你覺得我關心一下你有什麼問題麼？」

「有，很有問題，你是有了女朋友的男人，記得麼？」，鄭秀妍的語氣直接冷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些話來。倆人都是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姜俊昊率先開口。

「既然見面的話會給你造成麻煩，我的話就在電話裡對你說了。不要在意任何其他的事情，你只需要做原來的你就好，在公司的眼裡這才是最大的亮點。多餘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是大型女團，訓練了七年的時間就是你最大的資本，保持自信，我一直很看好你」，雖然沒有見面，但是姜俊昊那安慰的語氣彷彿是就在鄭秀妍的身邊一般。

「其實這個舞台沒那麼有趣，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和你這個喉音高手合作一次。就算是期待吧，希望你可以讓我的期待成為現實。」無視了鄭秀妍的沉默，姜俊昊就這樣微笑著，然後自顧自的說著。

出道是每個練習生的最終目標，在這個十一人的團隊裡不知道有誰會離開，不過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鄭秀妍希望離開的那個人不是她，雖然可能是她身邊的朋友，但是也總比是她要好。

姜俊昊的最後一句話讓鄭秀妍感覺到了這個傢伙曾經的一面，他真的是很自私。

「在這種時候不要顧忌什麼友情了，請你為我自私一點，幫別的練習生校驗唱功這種事情少做，現在的你要盡量低調一些，其他的事情交給公司就好。」

說出這話的姜俊昊似乎是對鄭秀妍非常相信，相信她6年的訓練並沒有白費，按照慣例S.M將會推出下一個女子偶像團體，姜俊昊希望其中就有鄭秀妍的身影。

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安慰，姜俊昊和鄭秀妍的關係在公司裡本就引人矚目，一時的保持距離是為了倆人都能達成夢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姜俊昊保持距離，就可以為鄭秀妍的出道添加砝碼。

就在掛斷電話之前，姜俊昊的最後一句話還是讓鄭秀妍笑了出來，恍如冰山融化一般，「喂，秀晶的話也是關心你，有的時候姐姐需要聽妹妹的話，生日禮物謝謝你，但是現在你自己更重要姐妹倆，不要再吵架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這不是玩笑！

將手機放回口袋裡，姜俊昊也是淡淡的歎了口氣。

鄭秀妍所面對的競爭十分激烈，她可以做的卻又很少，這樣的無奈曾經也是在姜俊昊的身上揮之不去，而演員出道卻是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改變。姜俊昊是一個固執的人，並非是受到了旁人的影響，在姜俊昊的世界中，那片舞台永遠具有著十足的吸引力。

這份吸引力足以影響他做出任何不理智的決定，雖然最終的決定權可能並不在他的手中，但是他所創造的一切卻是對他的未來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艾回是S.M的第二大股東，獲得一些S.M內部的風聲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電影的大賣預示著姜俊昊擁有了自身的票房號召力，面度蜂擁而至的劇本，鄭昌煥彷彿是再次看到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姜俊昊做為藝人的影響力在S.M內部最為明顯，並不是背景而是他的成績，這成績讓姜俊昊特殊起來，甚至是一舉一動都能讓S.M的管理層亂作一團。

從社長李秀滿開始，管理層從上到下都為了姜俊昊所展示出來的票房號召力傷透了腦筋。接連三天的會議讓每個管理層都是十分疲憊，但是持久以來的討論卻是還沒有結果。

意見一共分為倆派，姜俊昊是留在韓國成為演員，還是繼續在日本和東方神起一起打開日本市場。

「對於公司的利益而言，在日本的發展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近段時間以來S.M的股票一直都在下跌，姜俊昊的成績完全可以成為公司的業績，幫助股票重新上揚」，贊成姜俊昊留在韓國繼續演員之路的鄭昌煥理事中氣十足的說道。如今的S.M似乎是已經改換門廳，新任社長金英敏卻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而李秀滿目前還是S.M的當家人，「社長，如果我們繼續為姜俊昊承接劇本，在電影中磨練姜俊昊的演技，一個演員可以帶來的利益遠超一支偶像組合」

鄭昌煥對著李秀滿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完全無視了金英敏微微變化的臉色。而李秀滿卻還是一副沉穩的模樣，彷彿是不為所動一般。

「就創造利益而言我並不贊同鄭昌煥理事的說法，以日本傑尼斯事務所旗下最紅的男團為例，在巡演期間一個月內的周邊銷售額就高達1.7億日元，我不知道韓國有哪個電影演員的身價可以高達1.7億日元。而且對於姜俊昊來說他的演技還需要磨練，繼續承接商業化劇本只會讓他的形象變成偶像派，對於他的未來絕對是得不償失的。」金英敏表面上似乎是在反駁鄭昌煥的話，實際上卻也是看著李秀滿說道。

即便李秀滿已經卸下了社長的職位，但他卻依舊是S.M的當家人，姜俊昊的成績讓S.M的企劃一日三變，卻是每個都要他來拿主意。選擇演員無疑要面對艾回的怒火，而選擇歌手卻是要面度董事會的質疑，對於那幫只認識錢的資本家，李秀滿並沒有心思卻和他們說什麼長遠計劃，未來展望。

「並不是我對姜俊昊不信任，但是公司的目的就是在短期內從藝人身上收回投資並且賺錢，姜俊昊的票房號召力會隨著他曝光的減少而消弱，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浪費的就不僅僅是金錢了。」鄭昌煥完全是一派站在公司利益的口吻，但這說法也確實是李秀滿所擔心的事實。

如果姜俊昊的未來並沒有按照他們的期望中的進行，李秀滿的威信就要受到莫大的影響。關乎S.M未來的演藝界之路，如此的決定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決定沒有做下，企劃室反而成為了最清閒的地方，李秀滿再次沉吟一番，心中猶豫並不是因為沒有魄力，而是這牽連實在太大。

「或許我們可以和艾回協商來解決這件事情，日本的發展勢在必行，但是也可以不單獨發展音樂，韓國並沒有正規的影視學校，在日本學習的話會給姜俊昊增添更多的實力。說不定，艾回也希望他可以在日本的演藝界佔據一席之地。我們不比艾回，他們在日本影視界的渠道非常廣泛」，從利益的角度出發，韓國市場的狹小是S.M渴望打開日本市場的最大契機，而姜俊昊在艾回的企劃中位置也是越來越重，不僅僅是因為日語，還因為那日益卓絕的唱功。

「今天就到這裡」，金英敏的話並沒有讓李秀滿做出最終的決定，「告訴陳永守，讓姜俊昊在韓國多呆上幾天。」

李秀滿的這句話可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洩了氣，看起來這猶豫不決似乎是還要繼續下去，「算了，叫陳永守直接來我的辦公室吧，今天就這樣。」說完，李秀滿就直接轉身走出了門，時間對於他們來說還很充裕，東方神起在日本發行的單曲銷量並不喜人，而出去艾回的分成之後，S.M似乎一直都是在做賠本的買賣。

從東方神起不停的往返日韓就可見一斑，對於這支S.M目前主打的偶像組合，在日本和韓國之間的發展不確定，也是極大的影響了公司的後續企劃。

此時，不管是對於東方神起還是對於姜俊昊，S.M都是走一步算一步，一頭的霧水。

接到了公司的電話，陳永守第一時間便回到了公司，對於他來說李秀滿的要求不能拒絕。剛剛走進辦公室，陳永守卻並沒有在李秀滿的臉上發現任何的猶豫不決，反而是剛剛做出了決定一般。

「俊昊對公司的計劃怎麼看？」，第一個問題就是如此的不著邊際，從現在開始姜俊昊的一舉一動都是納入了公司的視線，但是命令傳達到陳永守這裡，卻總是要打個折扣。

「我還沒有告訴他，我想還是把公司的決定告訴他最好。」陳永守聰明的回答道，他是S.M的經紀人，是姜俊昊的合作夥伴。他是誰的下屬，在心裡要明白。

「告訴他準備啟程起日本就好。」李秀滿淡淡的說道，表情之中沒有任何的決絕。

對於公司近段時間以來的矛盾，陳永守也是有所耳聞，如今李秀滿這麼輕易的就做出了決定，著實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我知道了。」淡淡的答應一聲，陳永守就此離開了李秀滿的辦公室。

陳永守並不知道，就在他到達辦公室的五分鐘前，李秀滿剛剛接到了一個從日本打來的國際長途。做為S.M的第二大股東，艾回也並非是全無防備的。

情人節已過，在這短短的七天之中，很多人親眼見證了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百萬富翁的初戀》以領跑姿態進入了第二周的票房大戰，再次出人意料的是，這部被媒體信誓旦旦的稱作情侶必看電影的《百萬富翁的初戀》，在上映的第二周，觀影人次居然大幅度的跳水，而且足足縮減了50%。

製作方的擔憂還是顯現了出來，對於一部早就知道結局，且還注定是悲劇的電影，過了情人節檔期之後，票房的大幅度降低自然是在意料之中。其實，就連樂天都沒有想到，這部電影居然會在上映首周創下全國票房九十六萬的好成績。

雖然縮水了50%，但是樂天娛樂依舊是賺了個缽滿盆滿，《王的男人》出現改變了市場規律，正巧撞倒了這部電影的尾巴，所有人對於這部電影都不看好，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它還是以傲人的姿態給了所有唱衰他的人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後光榮的「退居幕後」。

不管怎樣，電影的周邊還在熱賣當中，一個「雨中吻」引得年輕情侶們爭相模仿，那場猶如魔法一般的春雨也是讓首爾的雨傘都熱賣起來。

這預示著姜俊昊不單單具有代表性，他同時還具有帶動性，廣告商們手中的支票都彷彿飛舞起來，不管在票房跳水之後媒體的反應如何，姜俊昊的廣告價值已經對比原來整整上漲了50%，碰巧和票房跳水的幅度旗鼓相當。

「情人節的限定奇跡」，以這樣的標題，中央日報首先發力，從正面來分析這部電影意外大紅的原因。而不少媒體也是舊調重彈，繼續彰顯起自己多麼的有先見之明。

整整一出變臉大戲姜俊昊卻是無緣欣賞，即便他是這場大戲的始作俑者，但是日本計劃的啟動卻還是讓他的工作繁忙了起來。

「到了日本別再看韓國這邊的新聞，他們對你不會有好話的。」臨上飛機，陳永守認真的對姜俊昊囑咐道。媒體風向一時間再次轉變過來，一部商業電影的最終的目標也就是票房而已。

「不，不好的新聞我也要看看，說不定我還會收藏下來」，面前的姜俊昊輕蔑的說道，那臉上居然還帶著笑，「哥，我是一個很記仇的人，在將來等我拍出一部有深度又賣座的電影時他們一定會來誇我，但是我要在CY上將這些媒體曾經發過的報導一個個的全部都貼出來，現在就讓他們佔些便宜」

說完，姜俊昊還故作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然後就直接轉身走進了海關，看那個堅定的背景，陳永守知道，這小子並非是在開玩笑！

第二百八十九章 團隊精神（1）

重新來到東京的姜俊昊也是感覺到了某種對比，在韓國他是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媒體關注的當紅影星，而在日本，姜俊昊似乎可以在東京的年輕人最多的地方澀谷公開露面，對於人氣的感覺此時方才直觀起來。

就在姜俊昊引起新一輪媒體交鋒的時候，東方神起也是在韓國剛剛結束了四場演唱會，日本計劃已經全面啟動，重新湊在一起的六個人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完成大量的日程，其中就有日文首張專輯的錄製工作。上野結衣親自擔任了東方神起的錄音師和專輯監製，從某些方面來說，艾回對於東方神起的重視從人員配備就可見一般。

而對於東方神起吸引粉絲的包裝上，艾回企劃組提出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觀點，那就是「團隊精神」。

「俊昊的轉音很好，但是你需要注意再放緩一些。」錄音室內聚集著東方神起企劃組的全部成員，對於這張日本專輯從副社長千葉龍平的在場就可見艾回的重視，上野結衣面帶微笑的說著，從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姜俊昊唱功的進步十分讓人滿意。

看著錄音間內的姜俊昊輕輕點頭，千葉龍平也是露出了微笑，對於他來說，為姜俊昊付出一些什麼只算是不大的投資。

歌聲再度響起，六個男人的和聲相當完美，在姜俊昊的唱功問題解決之後，這和聲中似乎就多了什麼。如果問千葉龍平為什麼不讓姜俊昊Solo出道，那當然是和日本人特有的「獨立觀念」有關。

所謂的包裝就是組合的賣點，毫無疑問，從韓國遠道而來的東方神起最大的賣點並不是實力、顏或者聲音，而是那虛無縹緲的「團隊精神」

「專輯錄製完成後，安排他們和我吃頓飯。」千葉龍平轉過頭來，小聲的對著中井日向說道。

「嗯，我知道。」身為東方神起的經紀人，中井日向並沒有獲得多大的利益，但是在此感歎日本人的敬業，東方神起成為了他中井日向分內的事情，將他們的生活、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條，這才是中井日向的工作。

千葉龍平直接離開了錄音室，首張日文專輯的錄製工作已經完成了大半，而此時的距離三月也就剩下幾天的時間了。

東方神起的第四張日文單曲終於在Oricon單曲榜，日榜Top10中露了面，雖然只是第十名，但卻是韓國組合在日本發行單曲取得的最好成績。當然，在這裡組合和Solo歌手當然是要分開來計算。

完全是一片還為開墾的市場，六個成員每人都知道，努力二字並非只是說說而已。

雖然姜俊昊已經離開了韓國，但是興風作浪的媒體從來不少，就連推翻以前說過的話然後再自打嘴巴的事情他們也沒少做過。這才范閒，原來姜俊昊的電影只是和唱片銷量一樣，首周大賣第二周就開始疲軟，如此的機會如何能讓他們放過？

新一輪的輿論大潮再次來勢洶洶，而姜俊昊此時卻是身在日本，東方神起在日本發展的毫無起色甚至也被提及，積壓了一周的怨氣迎來了一個絕對的爆發點。一時間，在記者們筆下連文人們愛用的暗喻、暗諷都被拋在一遍，指向性的新聞比比皆是。

這幅場景，宛如潑婦罵街一般。

就連被對比的另一個主人公李准基也是按耐不住，直接在自己的CY上如此寫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要和姜俊昊前輩做對手，我個人很喜歡姜俊昊前輩電影。我們雖然都是演員，但是我們的電影並不一樣」

身為近來大紅的新人演員，李准基的第一部電影就將他推倒了觀影人次千萬的男星寶座之上，湧來的巨大壓力似乎讓這個年輕人有些承受不住，更不用說出演了同性戀角色在韓國也引來為數眾多的Anti粉絲，李准基也是深受其害。

在眾多對比之中，關於姜俊昊和李准基的容貌對比屢見不鮮，不過很多人都對其中一點頗為認同。姜俊昊是俊美，宛如雕刻一般的面容在加上綠色的眼仁宛如一副藝術品，而李准基卻是媚氣，男生女相的名頭如今也是換到了他的身上。這樣的結論，又是給這位新人演員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姜俊昊不在韓國，李准基就成為了壓力的集中點，媒體的瘋狂似乎並沒有給姜俊昊帶來一絲一毫的麻煩。

而在日本的東方神起卻是得到了千葉龍平的邀請，這是艾回開始對他們投資的好兆頭，飯桌上六個年輕人都十分拘謹，就連動作也是一模一樣，和長輩吃飯的禮節無比繁瑣，其他五個人都是對模仿姜俊昊的用餐節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一頓飯可謂是賓主盡歡，但是在這飯局結束之後的第二天，姜俊昊卻是單獨受到了千葉龍平的邀請。

依舊是昨天使用的那個包間，但是如今此地卻只有姜俊昊和千葉龍平倆個人，對於日本人的端坐習慣還很不適應，但是姜俊昊知道，面對長者他需要保持禮節。

這是教養，而不是卑躬屈膝，兩者之間有著明顯的區別，從姜俊昊的表情和用餐節奏就可見一般。這吃飯吃的和唱歌一樣，這就是姜俊昊對於餐桌禮儀的瞭解。

「在日本生活還習慣麼？」，千葉龍平笑的很和藹，對待姜俊昊宛如自家長輩一般。

「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姜俊昊也是笑著回答道，千葉龍平的欣賞引來了接連的示好，對於這位拉攏態度明顯的艾回副社長，姜俊昊並非沒有防備，「就是對人氣還有些不習慣，以前一直沒有感覺到。」

「在韓國的成功會讓你們不願意來到日本，但是在日本的成功會讓你們不願意離開這裡，這就是日本的吸引力」，千葉龍平若有所指的說道，那表情落在姜俊昊的眼中頗有些故作高深的含義。

「嗯，對於日本的吸引力我很有感觸。」姜俊昊輕輕的點著頭，即便他想知道千葉龍平付出了什麼代價才讓他來到日本，但是此時卻還需要克制。

包房之中充斥著傳統的氣息，姜俊昊的左側有一個長方形的桌子，上面居然還放著一把日本武士刀。就連頭上的日光燈也是被紙質的燈罩包在中央，房間內的燈光有些過於柔和，在這裡吃飯，真的很犯困。

姜俊昊的腦中剛剛閃過這樣的訊息，千葉龍平卻是再度開口，「對於日本人你有什麼瞭解？」

「日本人很獨立，而且崇尚好的東西。」姜俊昊試探性的說道，千葉龍平臉上那意猶未盡的表情讓他繼續說了下去，「就是太守規矩了，而其還被各種各樣的規則圍在中間，不會出頭，只想安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在日本成功的人都不是守規矩的人，或者他們有著被日本人崇尚的東西。」

「日本的年輕人很喜歡團隊精神，這一點以日本的組合模式不會成為吸引力，所以才需要東方神起來到日本，並且還要讓他們保持著韓國的團隊模式卻是要習慣日本的音樂風格。」千葉龍平直接對姜俊昊解釋起來，這才是艾回企劃對於東方神起推廣的核心內容，「你在東方神起的位置非常特殊，加入日本第六人的計劃對你們所需要展示的『團隊精神』很有影響，但是我們需要一個保障，而且在今年東方神起的韓國日程不會停止，但是你需要留在日本。」

有些話意會即可，東方神起離開日本，預示著姜俊昊將要在日本進行個人活動？對於團隊企劃來說，這似乎有些不妥，「這是我們跟S.M的協議，只有這樣你才會在今年停止大部分的韓國活動。」千葉龍平又是繼續說道，他的意思不就是姜俊昊要成為艾回主打的藝人之一麼？

「嗯，我知道了。」姜俊昊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知道，諸如「我會更加努力的」這一類話並不能取得千葉龍平的欣賞，「是演技麼？按照S.M的計劃，我應該在日本磨練一段時間的演技。韓國沒有正規的影視學校，日本對於S.M有吸引力只有市場和韓國沒有的，如果是演技學院的話，我想知道我的老師是誰。」

姜俊昊的眼底並沒有精光閃閃，完全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千葉龍平在心底暗讚一聲，知道別人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麼，這也是聰明人的象徵之一。

「國立東京藝術大學，這是你即將要去學習的地方，那裡有我的朋友，你需要去和他學習演技。」並沒有正面回答姜俊昊的問題，千葉龍平彷彿重新對桌上的食物產生了興趣。

姜俊昊一樣沒有多問，演戲是一門深厚的學問，站在鏡頭前對準角度就是表演那是絕對的天方夜譚，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缺一不可，姜俊昊知道他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包房內重新恢復了沉默，姜俊昊也是按照著自己的節奏用餐起來，日本之行的收穫，絕對不只是人氣而已。

第二百九十章 團隊精神（2）

「俊昊他這幾天的狀態可能很不好，如果你們有機會的話，就帶著他出去轉轉，我這裡還要準備專輯實在是抽不開身」，韓國媒體的瘋狂讓寶兒擔心起來，因為她知道姜俊昊並不是一個願意傾訴的人。

知道了倆人的戀情就要付出代價，當金在中接到寶兒的電話時，心中不由得腹誹起來，「前輩，同公司戀愛的話，用不用這麼囂張？」

比起過去，艾回此次對於東方神起的投資要大上不少，即將開起的巡迴演唱會也在積極的籌備當中，練習室、拍攝現場、宿舍的生活再次……成為一線，就在這樣的生活中期待春天的到來顯然很不實際，東京街頭的時尚美女已經提前穿起了超短裙，這裡的時間似乎要比韓國快上不少。

隨著導演的一聲「cut」，金在中完成了最後一個鏡頭，獨自一個人欣賞音樂的姜俊昊在此開始工作，而其他人也是在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無論他們做什麼，在此時就是不能睡覺。

更換了造型之後的金在中在韓國獲得了巨大的人氣，而艾回的雙門面計劃也是終於可以上演，在畫報上姜俊昊的綠色雙眼是無需懷疑的大殺器，但是金在中那種身在人群中就會發光的特質也是展現了出來。

攝影師在畫報拍攝完成的那一刻就接連的讚歎起來，口中不斷的說著「麻煩了」「麻煩了」。在日本，娛樂圈內的「麻煩了」就是大紅的意思，完全和字面上相反。

不過，這姜俊昊還真的是個麻煩，「有時間的話就去問問。」金在中直接坐到了沈昌□身邊，這些天來身為老⼳的沈昌□總是躲著金在中，這樣的舉動並不是無的放矢的。

「我問什麼？旁敲側擊的話他一定會看出來。在中哥，不如你自己去吧。」能推脫的就絕不含糊，在這樣一個組合中擔任老⼳絕對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不過，對於沈昌□裝可憐的樣子，金在中卻是早就已經摸清了他的本質。

「我們現在可是還住在一起，下一次如果你再和俊昊不對付，可別怪我不幫你」，金在中的話很有效果，因為這是一個絕妙的威脅。

偶像組合的宿舍和大學宿舍也沒有什麼倆樣，老⼳沈昌□是一個讓人羨慕的傢伙，平穩的家庭絕好的天賦，但是他的聰明卻總是用不到正地方。經常會做出一些讓人十分無語的事情，而哥哥們對於這樣一個聰明的弟弟也是經常的無可奈何。

老⼳的裝備總是十分齊全，從用的到吃的一應俱全，不外乎每次外國行程總是這個傢伙的東西最多，但是在午夜過後不能出去的情況下，沈昌□的行李就也有了用處。

「想吃東西？可以，叫我哥哥就好」，沒錯，沈昌□就是這樣的一個老⼳。在韓國等級制度如此森嚴的情況下，和哥哥們混熟了之後，沈昌□就喜歡上了這樣的遊戲，叫一聲哥哥，你借的東西拿走就是了。

「嗯，昌□哥。」其他的四個人都會鄙視沈昌□的這種遊戲，只是偶爾著急的時候才會就範。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叫聲哥哥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

「昌□哥，幫我盛碗飯」，某天，在飯桌上姜俊昊堂而皇之的要求起來，其他四人面面相覷，但是姜俊昊卻是一臉的理所應當，「不是叫哥哥了麼？去吧！」姜俊昊的眼神中帶著十足的威脅，沈昌□負氣的撇了撇嘴，然後卻只能就範。其他四個哥哥全部都是無比的爽快，那種終於有人能治得了他沈昌□的感覺讓人由內到外散發著舒爽。

從那天開始，沈昌□的行李還是那樣的多，但是其中的食物卻總是雙份的。除了面對鏡頭，「昌□哥」就成了沈昌□的第二個名字，一旦姜俊昊叫起，沈昌□就是不得不就範。

從這天起沈昌□就知道了，聽一句「哥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一山更比一山高，在組合中擔任隊長的鄭允浩對姜俊昊具有十足的影響力。這種影響力還是多虧了黃尚勳在過去對姜俊昊的照顧，隊長這個詞在姜俊昊的心中就是領導者。只不過鄭允浩對打探姜俊昊的內心世界顯然不感興趣，連連擺手拒絕道，自從上次打聽出來了一段驚世戀情之後，對於鄭允浩來說姜俊昊的秘密那就是秘密，沒有絕對的必要，千萬別瞎打聽。

「一個個的都不中用」，看著樸有天似乎被蒼蠅吸引邁著步子遠離自己的樣子，沈昌□的感歎就此出口。

最終的目標就只有一個了，沈昌□將目光拋向一邊沉浸在遊戲中的金俊秀，然後大踏步的前進著，「哥，有件事情拜託你。」

「什麼？」，遊戲之中，能讓在遊戲中的金俊秀開口回答問題的人寥寥無幾。

「俊昊哥這幾天的心情好像很不好，你要不要去問問是因為什麼？」，沈昌□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的心情很不好？我怎麼不知道。」面帶恐懼的沈昌□慢慢的回過頭去，面前的人正是姜俊昊，綠色的眼睛，笑起來果然很好看，「俊秀啊，導演叫你過去。」

聽到姜俊昊的話，金俊秀直接扔下了就要通關的遊戲機，跑步離開了。

「昌□哥，我需要談談了」，這姜俊昊剛剛開口，沈昌□就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

三月的東京還是有些冷，雖然已經不再漫天飄著雪花，但是凜冽的海風還是提醒著人們不宜出行。對於東京人來說，這樣的天氣已經讓他們習慣了很多，但是對於東方神起的六個年輕人來說，這樣的天氣還是讓他們將腦袋縮進了厚厚的圍脖裡，並不是為了防止人們認出來，而是為了保暖。

沈昌□對著天空重重的吐了口氣，白色的哈氣飛速出現，然後再飛速消失，在BUS站台等車的經歷並不是很多，尤其還是六個人一起，「俊昊哥，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說說話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坐公交車？」

沈昌□的抱怨還是出口，因為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飯店和咖啡廳的氣氛不對，有些話必須在特定的地方說。來東京這麼久還有一個地方沒去過，今天我帶著你們去」，姜俊昊回過頭來，笑著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既然所有人都在懷疑姜俊昊因為媒體的關係而心情不好，那麼他就非常願意使用自己的特權，在沈昌□口中得知他是受到了金在中的指示，然後經由他這個老⼳的嘴將這件事情弄成了人人都知道的事。要解決也很簡單，使用自己的特權就可以了。

相比起沈昌□和金俊秀倆個宅男來說，金在中、樸有天對於出行計劃那是絕對的贊成。至於那鄭允浩？如果不是經常猶猶豫豫的想要和經紀人多些互動，相信他會是一個更好的隊長。

「車來了，走吧！」韓文脫口而出，姜俊昊又是感受到了那熟悉的目光。

東京的交通十分便利，一行六人上了車，BUS的路線也是會經過姜俊昊的目的地。為了安撫鄭允浩，姜俊昊還特別和經紀人中井日向進行了深刻的談話，最終，姜俊昊靠著自己的舌頭為幾人迎來了專輯發行前最後的休假，叫上幾人，美其名曰要他們陪著自己散散心。

算起來幾人也是有一段時間沒有稱作大眾交通工具了，六個大小伙子在後排排列的整整齊齊，渾身上下都是散發著無限的拘謹，時間從來都會模糊很多東西，似乎是怕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老土，他們就連窗外都不敢看上一眼。

「俊昊哥，你是怎麼讓經紀人同意放我們出來的？」，果然，鄭允浩顯然還是對這個話題最感興趣。

「我告訴他，我要帶你們去見識榮譽」，輕輕的拉下墨鏡，在眾人眼中的姜俊昊故作神秘的說道。

出道之後的姜俊昊似乎特別容易緊張，在那種緊張中他又是可以完全的調動身體機能，蓄勢待發。這也是天賦的一種，只是在緊張當中人，會不可避免的有些嚴肅。

「就是這裡」，看著窗外那座熟悉的建築，姜俊昊直接對其他幾人敷衍的揮了揮手，然後一個人率先跑下車去。

「喂，你慢點」，姜俊昊那飛快跑下車的身影讓沈昌□焦急的大喊一聲，其他幾個人自然也是爭先恐後，在東京這個地方姜俊昊可是名副其實的「地頭蛇」，跟著他出行最怕的就是被丟下，到了那時候，可真是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車上的乘客們都充滿驚奇的看著六個年輕人，驚訝之餘卻都是面帶笑意，因為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前行不遠就是一片巨大的廣場，空曠的環境讓這裡連哥避風的地方都沒有，看著眼前那座巨型的建築，每個人心中的疑惑都是越發的強烈起來，「到這裡來幹什麼？我記得這個時候這裡應該是不開放的吧？」，金在中率先疑惑起來。

到達之後姜俊昊獨自一人離開隊伍，此時正在和場館的工作人員交涉什麼。看著那老道的背影，對於金在中的疑惑，其他幾人紛紛表示並不擔心。

「喂，搞定了」，目光之中的姜俊昊高舉著雙手大喊道，從那表情來看哪裡有半點兒抑鬱的樣子？五個人面面相覷，然後猶豫的邁開了自己的步子。

第二百九十一章 團隊精神（3）

姜俊昊選擇的這座建築足有數萬個席位，這裡還是東京某著名職業棒球隊的主場，每年在這裡舉辦演唱會的大牌藝人很多，和東方神起在日本同屬艾回的流行天後濱崎步，去年就在這裡上演了一場震撼亞洲的公開演出。那艘造價不菲的金色大船，直到現在都是人們記憶中震撼的象徵。

東京巨蛋，這就是姜俊昊選擇的地點，也是日本頂級歌手的象徵。

「我們從二樓走，在上面的觀眾席看的更清楚」，姜俊昊滿臉帶笑的催促道，在他的語氣中旁人都是感覺到了些許的興奮。還是對這莫名的舉動不明所以，但是已經到了這裡，所有人也還是只能跟著他遊覽起來。

進入東京巨蛋的內部才會發現這座建築的宏偉，體育館的頂端均使用厚重的塑料薄膜，工作人員會巧妙的利用大氣壓的原理將整張薄膜都撐起來。就是這樣，用最省錢的辦法為東京巨蛋加了個蓋。

「看看那邊。」從二層的走廊出來後姜俊昊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將幾人帶到正對二壘、三壘的看台處，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一面被掛滿了無數榮譽象徵的牆壁。

體育場中間是搭建而成的碩大舞台，整座舞台成Y字形向外伸展開來，看樣子舞台的搭建工作已經結束了。

「我的目標，在三年之內將我們的名字掛在那裡。」姜俊昊指著那面牆壁說道，表情中不帶絲毫玩笑的意味，「這是東京巨蛋的榮譽牆，當年和父親來到這裡的時候上面的都是職業棒球隊還有當時的流行歌手。現在看起來上面的牌子多了不少，但是在三年之內這上面的牌子一定會有我們的一塊兒」

姜俊昊滿懷憧憬著說道，父親的一句「給別人看你的成功」比起多少質疑都要管用，目光之中也是充滿了堅定的意味，既然身在組合之中那他就做好組合，主打的「團隊精神」並非是形象而已。

「俊昊啊，你沒事吧？」，看到這恍如漫畫中的熱血情景一般，金在中不能理解，「最近的天氣有些冷，你不是病了就沒告訴我們吧。」有些擔心的說道，因為此時的姜俊昊很不像平時裡的他。寶兒所說的情緒有問題，似乎並不是無的放矢的。

「哥，你真的很掃興」，姜俊昊鄙視的看了金在中一眼，藉著還輕輕的歎了口氣。看著場中那巨大的舞台，姜俊昊重整旗鼓，再次動作起來，「都跟我來，不然我一會就從下面回去了」，說完，姜俊昊直接順著二層看台B區和C區之間的通道走了下去。

並不用人提醒，五個人又是急急忙忙的跟了下去，此時，在只有五個人的空曠看台上，姜俊昊似乎就是名副其實的主宰者。

對於東京巨蛋熟門熟路，從看台的連接通道直接來到場地之上，人的身影對比這座龐大的建築非常的渺小。剛剛站在場地的草坪上，姜俊昊就本能的抬起了頭，目光看向那巨大且黝黑的頂棚。整座會場只有幾道悠悠的燈光在維持著照明，似乎只要打開嗓子大喊出聲，就可以享受到那巨大的回聲。

空曠的感覺讓他心曠神怡，來到舞台邊緣，姜俊昊似乎又是有了什麼想法。就在其他五個人驚訝的目光中，姜俊昊推後幾步、衝刺，然後靈巧的攀上了那座倆米多高的舞台。

「喂，你瘋了？」

好幾個人異口同聲的驚訝道，加快的步伐，快速的跑了過來。

姜俊昊蹲在看台的邊緣，彷彿憑空的長高了倆米多，「你們知道麼？日本真的是一個很規矩的國家，在這種規矩下每個人都在被壓抑著。日本的視覺系樂隊風靡一時，日本藝人的裝扮從來都比歐美要更出格。這就是在規矩下積蓄的壓力，他們需要釋放，而且歌手可以帶動著觀眾一起釋放。」

台下幾人目瞪口呆，他們不知道姜俊昊想要幹些什麼。無視了這些疑惑的目光，他繼續侃侃而談，「在日本做『乖寶寶』可能會紅，但是這個過程會非常漫長，所以我預期的時間是三年」，姜俊昊的話讓幾人更加的疑惑起來，這樣的理解應該去對公司說，對著他們說，是不是有點無用？

「你們都看過泰坦尼克號吧？其實我覺得那部電影都沒有希臘神話有趣，但是我很喜歡裡面的一句台詞」，說著，姜俊昊就在驚訝的目光中直接站起了身，甚至還囂張的張開了雙臂，眉宇之間也是帶上了一股張狂的味道，「萊昂納多站在泰坦尼克號的船頭大喊『我是世界之王』這是當時的我能堅持倆個小時看完這個老套童話的最大理由」

他的言辭之間儘是嘲諷，姜俊昊突發的出格舉動讓人完全不能理解。

「喂，你先下來」，金在中甚至直接用上了哥哥的口吻，說話之間，那目光也是四處的打量著，好像是生怕會有什麼人突然出現對著他們大聲呵斥一般。

「其實美國人都是清教徒，他們的規矩更多，而且所有的文化都是在規矩下衍生的。流行文化就是一種小小的突破，這是我的理解。」他對金在中的話充耳不聞，姜俊昊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幾個人，這是他第一次對於別人說出這種看似無用實則關鍵的大道理，但是，這卻都是姜俊昊自己內心最真實的理解，「當歌手需要大膽的創新，但是公司卻希望我們走保守路線。因為他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市場會接受什麼樣的創新，有的創新根本就不值一提，就像當初在美國誰都不會想到搖滾還需要改變自身來迎合市場，做音樂是做出自己的創新還是做出應對市場的創新，這才是我們需要去想的問題」

「靠著公司？那我無法想像。」姜俊昊先是輕蔑的對公司計劃搖了搖頭，然後卻目露精光，「知道創新的第一步是什麼麼？突破規矩」

姜俊昊看著下面的幾人，目光之中滿是躍躍欲試，似乎他就在這裡以身試法。

「喂，你不是吧！」就連樸有天也是大聲的阻止道，倆個弟弟只能愣愣的看著姜俊昊的新面貌，這或許就叫「情緒化歌手」？「哥，你先下來」，樸有天急急忙忙的來到了舞台邊緣，對於一位紳士來說，遵守禮節是必須的品質，而禮節就是規矩的一種。

就在樸有天的目光中，姜俊昊退後幾步，那目光正對著樸有天的雙眼，其中的躍躍欲試彷彿都要溢出來一般。

他來到了Y字形舞台中間的那個圓點上，然後將雙手做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在這樣的舞台上唱抒情，你們覺得甘心麼？」終於，姜俊昊還是大喊了出來，他在用自己告訴東方神起，如何突破規矩。

巨大的回聲在場地內傳揚起來，空曠的東京巨蛋內只有姜俊昊的聲音。回聲傳揚開來，那一道道看不見的音波在空曠的觀眾席上激盪著。

沒錯，姜俊昊就是在告訴台下的東方神起，如何去突破規矩。因為這樣才是成功必備的素質，成功的日本人都是不守規矩的日本人，這就是姜俊昊在日本生活倆年之後，對於這個國家的深刻理解。

「你們幾個在幹什麼？」，激盪的回聲緩緩結束，似乎是有人按捺不住，加入了姜俊昊的回聲遊戲。

「快點跑，被抓住了可別怪我」，看到了觀眾席上的手電光束，姜俊昊反應極快，靈敏的跳下了舞台，直接衝著背對來人的方向跑了起來。

甚至連面面相覷的時間都沒有，金在中等人立刻跟上，一行人就這樣慌亂的橫穿了整個體育場。

背後的大叫聲讓人聽不清楚，估計保安大叔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不守規矩的年輕人。要知道這裡可是東京巨蛋，職業棒球手和頂級的歌手的榮耀之地。

六人飛速的通過了二樓走廊，在最後一個拐角處姜俊昊站住了身形，看著背後微微喘息的幾人，他臉上閃過一絲壞笑，雙手虛浮的壓了壓，示意幾人控制一下自己的喘息。

門口的工作人員再次看到這些年輕人，比預定的時間提早了不少，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這提早也給他免了不少的麻煩。

臨出門，姜俊昊還不忘和這人道謝，然後帶著其他五個人坦坦蕩蕩的從正門離開了這個象徵歌手榮譽的體育館。對於外國歌手來說，東京巨蛋就是他們可以在日本取得的最高榮譽。

即便是歐美享譽已久的大牌們，也沒有人可以在日本開的起「五蛋」巡迴，無論他們擁有著何種的人氣和天賦，日本人對於他們的接受程度總是有限的很。

東方神起在日本的發展是完全的本土策略，為了避開新風格的折戟沉沙，艾回特地為了這只組著準備了一條有些漫長的發展道路。第一次巡迴演唱會將近，在這個時間點上，姜俊昊卻是選擇帶著成員們來這裡轉上一圈。

不單單是負責東方神起的外交工作，姜俊昊還負責幫助他們加速的融入日本文化，想要在這個奇特的市場取得認可，取得好的成績，簡單的理解是絕對做不到的。

對於剛剛的經歷還是心有餘悸，彷彿是在公司規矩中受到的壓力一次性都釋放了出來，很多時候，人們就是要主動的去破壞規矩。

「哥，剛剛你和那人說了什麼？你說日本人很守規矩，但是他為什麼放咱們進去？」，此時方才反應過來，沈昌□好奇的開口問道。

「因為我買了門票，你們幾個還挺值錢的，一個人要五千日元。」姜俊昊伸出了五根手指，即便是隔著墨鏡也能感覺到他那還有後手的眼神，「不過既然他收了我這麼多的錢，讓那人幫咱們分擔一點麻煩也是應該的」，故作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姜俊昊的動作讓幾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在他的身上佔便宜，似乎都是會加倍的被討回去。

六個人的表情都是愉悅了不少，剛剛在韓國參加完最高的舞台來到日本卻是要從新人做起，這樣的滋味並不好受。日本是一個注重等級的國家，無時無刻的新人待遇總是在無聲的提醒著他們。

「其實日本人的規矩也有好處，類似東京巨蛋這樣的場館，如果是在中國或者韓國平時都是關閉的，只會留下一條通道。但是日本不一樣，這裡是地震頻發的國家，所有的大型場館都需要保留足夠的出口，還要在走廊上佈置足夠的指示圖。等你們生活一段時間就好了，日本應該是唯一一個在室內不會迷路的國家」

這就是姜俊昊在日本生活過的經驗，對於他艾回並沒有像對其他成員那樣「保護嚴密」，甚至是面對一些採訪時，姜俊昊的臨場發揮也是受到了經紀人的默許。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那巨大的原型建築，姜俊昊也是憧憬起來，有了動力剩下的就是努力。

「您好，可以幫我們照張相片麼？」，一對年輕的情侶過來尋求幫助，誰知道金在中卻是操著熟練的日語說道，「對不起，我們不能照相。」

年輕的男子愕然起來，奇怪的看著眼前的金在中。

「可以，請你們倆個人站到一起去。」姜俊昊接過了那男子的相機，夢想和現實的距離，剛剛在東京巨蛋的舞台上姜俊昊還要給其他成員示範如何破壞規矩，沒有想到，到了現實中他們還只是知名度不高的新人歌手而已。

在日本發展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幾張單曲，在今年巡迴演唱會之前東方神起還將推出第一張日語專輯，在日本的人氣需要用現場唱出來，大規模曝光然後一炮而紅的事跡在日本都是「神跡」。

天時、地利還有人和，在日本當紅這三項缺一不可，今天過後東方神起似乎剛剛是人和而已。

「謝謝。」年輕的男子禮貌的鞠躬道謝，從開始到結束他都是沒有認出面前的東方神起，難以想像這是一隻在韓國引起了無數話題，並且接連登上最高舞台的偶像組合，在日本他們真的只是新人。

幾個人的心理似乎都是感觸良多，天氣好像又冷了下來，沒有想到，姜俊昊卻是還能安慰自己，「現在的生活多多享受吧，等真的到了不能上街的時候，大家可都別抱怨」

六個人都是各自笑出了聲，在大街上這樣的一行人真的是很能吸引眼球，無非是因為他們身上那種年輕的氣息，年輕就有未來，而未來卻是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第二百九十二章 團隊精神（4）

儘管站在舞台之上看著其他人仰視自己的感覺很好，但是到了第二天一早姜俊昊也就撐不住了。沈昌□和金俊秀看向他的目光會讓人臉紅，而其他三人躲躲閃閃的樣子卻彷彿是他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情一般。

最這一切還不是為了組合的團結？身在異地他鄉以新人的姿態繼續打拼，姜俊昊也知道自己選擇的路是注定崎嶇的。但是六個成員中，總要有一個人成為熱情擔當吧？即便姜俊昊十分想要將自己的做法看成是捨身取義，一切都是為了組合照相，但是每當他再次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丟人的感覺還是會扶搖直上。

這樣的感覺讓人不爽，既然姜俊昊不爽自然也就是有了倒霉的人，「昌□哥」的橋段繼續在宿舍中上演，而對於姜俊昊這種明擺著欺負人的舉動，其他人都是選擇了置若罔聞。

首張日文專輯《Heart,Mind and Soul》的錄製工作即將完成，自從那天回來之後，六個人之間的氣氛也有著明顯的改變。狹路相逢勇者勝，姜俊昊是一個臉皮厚的傢伙，所以他算是一個勇者。

可以如同美國電影中最大反派一般精明，也可以如同日本漫畫中那些熱血的傢伙們一樣不按照規矩行事，如此的姜俊昊真的是讓人琢磨不透，但是每個人都很認同一點，他會是一個可靠的傢伙。

3月12日，距離首張日文專輯的發行就剩下十天的時間了，每個人甚至已經做好了再次街頭巡演的準備。在日本東方神起一直沒有什麼好的宣傳渠道，一場又一場的街頭巡演也是讓人不爽。

只不過M-ON Musicon TV的採訪要求卻是出人意料，當中井日向宣佈這個消息時六個人都是驚訝起來。而在驚訝之後就是興奮，因為此次的採訪居然是一次四十分鐘的特輯，而且東方神起還將在鏡頭前秀上一段清唱。

第一次在日本的電視屏幕上大幅度的曝光，對於幾人來說這都是天大的喜事，而對於姜俊昊來說，讓更多的人認識東方神起則是他的職責。

身在日本，姜俊昊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組合成員，從得到消息的那天起就已經開始了準備，為了讓其他人可以用日語對答如流，姜俊昊也是沒少耗費自己的腦細胞。

但是有什麼辦法？一切都是為了組合姜俊昊在心中不斷的告訴著自己。

採訪這天東方神起就早早的從宿舍出發，訪問的地點距離幾人的宿舍並不是很遠，車程大概也就是二十分鐘左右，更換服裝之後姜俊昊就更是腹誹起來，剛剛向其他人傳達了在日本大紅的必勝法寶，沒有想到，艾回的造型師卻是想要將幾人打造成翩翩美少年，而且還是正面的那種。

從某些方面來說，姜俊昊真的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好人。

來到現場工作人員的身影就是那樣忙碌，從沒有放鬆對待也就不用收起放鬆的心態，在按照上麥克風之後，對於收音的測試每個人都是無比的認真。場地中間是一個通身黑色的佈景，在這裡東方神起要介紹自己，並且面對主持人的問題。

測試結束之後六個人就直接被安排在了佈景中間，六把椅子並非整齊排列，而是構成了一道彎彎的弧線，姜俊昊和金在中就這樣被安排在了中間的位置上。

「各單位準備，我們馬上開始」

聲音傳來，入場之後的東方神起已經不是藝人，而是成為了「各單位」中的一員。對於團隊合作日本人非常推崇，一檔節目就猶如一部機器，每個部分都要嚴絲合縫，盡力的杜絕意外。

面前並沒有主持人的身影，製作組的提問會在一架顯示器上現實出來，然後根據各種各樣的提示，東方神起只需要做出回答。至於問題則是在後期處理上加入的合聲，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訪問，一點點的不適應也是在情理之中。

六個人都是一襲白衣，處在黑色的佈景當中自然是非常顯眼，主打少年形象的幾人週身都是散發著年輕氣，當然，鄭允浩那臉上的老成除外。

即將開拍，鄭允浩又是對姜俊昊投以一個詢問的眼神，輕輕的點了點頭，這已經是姜俊昊第三次示意沒有問題了。

既然是清唱組合，在開始訪問之前，東方神起就要秀上一段清唱，為了這段錄製，六個人都是練習了很久。《My Destiny》，東方神起在日本發行的第三張單曲，當時姜俊昊的唱功還沒有完成，所以在這首單曲中他並沒有多少歌詞。

攝像機已然開始運轉，姜俊昊輕輕的伸出一隻手，對著口氣輕輕點了三下。每個人都是拿起了手中的麥克風，看到了姜俊昊的訊號完成，一聲響指才是他們真正的開拍指令。

輕輕的一聲脆響，六個年輕的聲音已然響起，限行沒有音響，麥克風單純是為了收音而準備的。沉寂的氛圍讓每個工作人員都是輕手輕腳，大部分沒有任務的人則是或站或坐，靜靜的聽著東方神起的演唱。

沒有經過任何設備的、純粹的聲音，主打清唱組合的東方神起自然也是有著相應的實力，六道年輕的聲音和在一起，雖然沒有旋律的起伏，但卻是聲音的盛宴。

鼻子吸氣，氣息在胸腔裡走上一圈，然後和聲帶共振，姜俊昊聲音的加入讓東方神起的合聲變得更加完美，如果說東方神起的聲音是味道，那麼姜俊昊的聲音就是回味。對於尹道賢那萬能筆的形容姜俊昊此時還是似懂非懂，但是上野結衣的評價卻是更為直觀。如果說聽到東方神起的演唱是直視一副畫卷，那麼姜俊昊的聲音就可以讓這畫卷變成回憶。

彷彿是似曾相識，期待了許久的一般。

《My Destiny》是一首抒情歌，姜俊昊最不喜歡的那一種，因為它唱的是失戀之後的事情。對於進入狀態他根本就不知道從何談起，可以用舒緩的腔調來唱出自己的歌詞就已經是極限。

沒有舞台、沒有粉絲，就沒有激情姜俊昊十分乾脆，在狀態上更是猶如一個商人一般。按照陳永守的說法，姜俊昊是一個麻煩的傢伙，也是一個難伺候的傢伙。

一聲一聲的響指依舊在持續著，清新的和聲讓人自然的感覺到一股年輕的氣息，完全融合在一起的和聲富有著十足的魅力，但是姜俊昊卻非常辛苦，為了能和上組合的聲音，他必須保持一個聲帶緊張的狀態。

同樣，這也是他不喜歡抒情的原因之一。

歌曲結束，第一個問題，「出道的契機是什麼？」

「我們原本是在各自的組合裡準備出道的，但是因為製作人李秀滿先生的提案，我們集合在一起組成了組合，之後準備了差不多半年就出道了，在來到日本的時候，俊昊哥加入到了組合裡。」金俊秀率先發言，日語水平經過了一年的練習突飛猛進。

第二個問題，「成員們初次見面的初印象。」

「其實我在S.M訓練了有六年的時間，然後是在一部電影中出道的。」面對鏡頭，姜俊昊眉頭上挑，彷彿是進入了回憶中，「第一次見到俊秀的時候他是我的前輩，當時的我還不太會說韓語，但是我和俊秀的初次見面絕對印象深刻。」姜俊昊的嘴角劃過一道微笑，而看著這樣的姜俊昊，金俊秀則是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

「俊秀是一個好前輩，第一次見面就給了我這個後輩一千韓元的零花錢。」姜俊昊剛剛說完，除了金俊秀之外的其他幾人都是微微的低下了頭，抽動的肩膀彷彿是在強忍著笑意。

這一切落在製作足的眼中，顯然是有著不一樣的意味。金俊秀看向姜俊昊的眼神複雜無比，似乎是在說，「這麼久的事情，就不要拿出來說了。」

不等製作組給出問題，沈昌□就直接開起口來，比起姜俊昊來說，他在東方神起中擔任官方發言的工作。這樣的選擇也是無奈，因為姜俊昊這個傢伙經常不按照劇本合理出牌。

「俊昊哥可能認為俊秀哥是一個很好的前輩，但是俊秀哥第一次見到俊昊哥的時候一定會認為他不是一個正直的人。」沈昌□已有所指的說道，金俊秀完全是一副認同的目光。

如果是一個正直的人，面對這樣的事情做法應該會完全不同吧。

「為什麼呢？」，第一時間，屏幕上又是提出了新的問題。

「因為這一千韓元讓我們變成了朋友，剛到韓國的時候我還不會韓語，是一個不太合群的人。前一天還是俊秀拿著一千韓元來欺負我，第二天他就一臉擔心的跑到練習室來看我有沒有問題，因為那天我沒有再去找他讓他擔心了很久。他是一個連欺負人都欺負不明白的傢伙，所以我們就成為了朋友。」姜俊昊微笑著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被點名的金俊秀只是微微低著頭，不好意思的微笑著，「當時我的韓語還不是很好，俊秀呢是只會一些簡單的英語，我們倆個的交流只能通過眼神和手勢。」

「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俊昊哥好厲害，很多次只需要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麼，就好像是會心靈感應一樣」，金俊秀搶著做出了感歎，對於當年的這一切，他直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感到好奇的不單單是金俊秀一個人而已，對於姜俊昊察言觀色的能力，其他人也是投以了詢問的目光。

「這份能力是來自小時候漂泊的生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裡我會很快的學會一門語言，但是在學習的過程中我卻需要繼續生活，看著別人的表情就知道別人的想法，這是很必要的生存技能。」聽了姜俊昊的話，每個人都是若有所思，金在中輕輕的點著頭，鄭允浩反倒是有些擔心的表情，沈昌□無良的笑容，而樸有天卻是不斷的對倆人飄散自己的目光。

年輕人打打鬧鬧是天性，現場整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面。

第二百九十三章 團隊精神（完）

在初次見面時，鄭允浩認為金在中是一個很恐怖的人，而金在中認為鄭允浩是一個不正直的人。但是到了現在，倆個人卻都是有著同一個共識，但現在我們都是朋友了。

在姜俊昊想來倆人這樣的回答並非都是節目效果，朋友關係的促成不單單是源自雙方，更多的時候也要借助外力。

除了姜俊昊之外的五個人對於對方的印象都各不相同，但是五個人的選擇也不約而同。在初次見到姜俊昊的時候，都是不得不感歎一句，哇真的很漂亮。

「他是一個很有禮貌的人，但是熟悉之後就會非常放得開，打打鬧鬧、玩笑之類的事情做的從來都不少。」所有人對於姜俊昊的看法都很一致，第一眼讓人驚艷，熟悉之後又會全盤推翻你印象的傢伙。

雖然話題並非是圍繞著姜俊昊展開的，但是隨著節目進程，東方神起在韓國取得的成績自然是要被提及的。就在去年的MKMF歌謠大賞之上，東方神起成績斐然，這完全是在日本看不到的舞台，節目組當然是有所提及。

「看到其他成員在舞台上拿獎，你的心情怎麼樣？」，這是節目組針對姜俊昊提出的問題。

「其實在去年我也拿到了最佳新人賞，在韓國我的身份是演員。」姜俊昊故作高深的說道，彷彿完全不在乎一般。

「真的一點羨慕都沒有麼？」，好像是看不慣這個傢伙一臉高端的樣子，沈昌□再次開口，「俊昊哥想要成為歌手，從剛開始接觸他的時候我就看出了這一點」

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真的是相當敏感，面對沈昌□的話，姜俊昊覺得自己還是坦然承認的好，「說實話，羨慕是有，」，先是輕輕的點著頭，彷彿是承認了一般。但是緊接著，姜俊昊似乎是想要給自己的羨慕加上一個程度，「但是絕對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可憐，你們拿獎的時候我是在江原道拍攝電影，如果不是別人提醒我，估計那天是頒獎典禮我都忘了。」

姜俊昊的死不承認還是引發了一陣輕輕的歡笑聲，在韓國被限制的舞台，對於渴望舞台的姜俊昊來說，在日本雖然沒有人氣，但卻是他實現夢想的地方。

面對歡笑聲，姜俊昊自然是不能放過其他人，「說實話，以前總有人說有天的眼淚很多，但是我在這次頒獎典禮上才是真的見到的，他的淚水真的好多」

「對於我們來說這是喜悅的眼淚，去年在韓國活動並不是很多，所以當拿到獎的時候真的很高興，那種感覺就是『哇，原來還有人記得我們。』，就是這樣。」姜俊昊的轉移話題對於樸有天來說只是泛泛而已，那語氣似乎就是在炫耀一般，「當時真的是很感動的，這麼少活動新人又層出不窮，但是粉絲還記得我們。」

在韓國是頂尖歌手，在日本卻是初出茅廬很少渠道可以宣傳自己的新人，東方神起在日韓的落差極大，而這樣的落差也是讓每個人都憋著一股勁兒。

「在日本當新人的情況如何？」，面對如此的問題相信每個人都應該有很多的抱怨，但是更多的卻應該是一種認識。

「在日本，我們還是新人」

「在韓國有很多人愛護，但是在日本還只是新人，在日本因為很多人的支持，我們會更加努力學習日文和日本文化，為了在日本得到更多人的愛護，我們會更加努力的。」金在中平淡的陳述著，對於這樣的發言其他反應各不相同，但是雙目無神卻是必然。

在日本是新人在韓國剛剛脫離新人，姜俊昊對於新人的身份並不排斥，來到日本一年多東方神起連同公司的前輩都沒有見過，日本娛樂圈不同於韓國，在這裡的新人只要工作努力就好，並不需要經常對著其他藝人畢恭畢敬。作為新人，在日本要比在韓國輕鬆很多。

「因為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大家也就很興奮，但是也曾經害怕過日本歌迷不會接受我們的歌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每個人的心情都是複雜的，很多時候都會擔憂如果日本歌迷不喜歡怎麼辦。但是現在給大家看到的是我們一步一步的在上升，從每一步的上升中得到更多人的支持，這就是我們暫時的目標。」

每當說到「我們」「大家」這種字眼兒，姜俊昊都會向自己的側面伸出手，用來示意口中的「我們」講的是誰。

「我們對日本出道做了充足的準備，一開始有很多需要習慣的事情很辛苦，但是漸漸也變得開心起來，隨著我們獲得了更多人的心愛，漸漸的也有了足夠的動力，對於今後在日本的活動也更加期待。」對於日本，東方神起的每個人都有著不同期待，面對這樣一個龐大的市場，在已經知道了辛苦是必然的情況下，他們卻依舊可以找到讓自己開心的地方。

姜俊昊隱蔽的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保持一個帥氣的坐姿已經有好一會兒，背部有些僵硬起來，表面上卻還是要繼續的堅持。

「如何學習日語」，「在日語發音中感覺哪個部分最難」，接連的問題讓姜俊昊的發言逐漸多了起來。在東方神起中對於日本文化的瞭解沒人可以多得過他，而在指導其他成員中，姜俊昊使用的方法也讓人啼笑皆非。

「從一開始他們對於日語真的是一竅不通，我盡量用日語和他們交流，而且努力在日語發音和韓語發音裡找到共同點。我們六個人在宿舍裡分倆間房，如果誰的日語進步慢，那麼這段時間的房間打掃就要他來負責。」

對於姜俊昊的方法，金在中明顯有著很大怨言，「一說到這點我就真的有很大意見，俊昊本來就會日語，我、昌□還有俊昊住在一起，一到測試的時候我就知道打掃房間的那個一定是我，真的是讓人感覺很不公平。」

「在中哥，」，聽到了金在中的抱怨，姜俊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後一臉的炫耀，「這算是嫉妒麼？對於昌□學習日語的速度。」

金在中一臉的愕然，萬萬沒有想到面對著鏡頭，姜俊昊居然還能得瑟的起來，「當初在日本生活為了學習日語我也很辛苦的，要不然你以為如果我真的學的那麼快，還要練習什麼察言觀色麼？」

回想起當初在日本的生活，姜俊昊只是為自己感到可歎，在十歲出頭的年紀就要學習看著對方的表情理解對方的心思，對於幼年時期的姜俊昊來說，這樣的技能讓他過快的成熟了。

並不緊緊是開頭的一首歌，隨著採訪的進行，東方神起的成員還要依次演唱在日本發行過的抒情單曲，每一首都是清唱，雖然這裡不是舞台，但卻是東方神起在日本最大的一次宣傳平台，靜靜的調整著呼吸，那讓人只感覺到磅礡朝氣的年輕聲音又是響了起來。聽到了一次就想聽第二次，工作人員的反應就是對東方神起最大的肯定。

話題越來越深刻，每個人的理解也是各有不同，六個年輕人聚在一起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只有近距離的瞭解他們才會發現這些人根本不同，從性格到歌聲，再到每個人在組合中不同的定位，和對音樂不同的理解。

「我的夢想會隨著時間的不同而變化，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是出道，不管是什麼。但是在真正出道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的夢想就是舞台，不需要取得多大的成功也不需要多大承認，只要讓我站在舞台上唱歌就可以了。」和那副容顏不同，姜俊昊對於舞台的渴望是炙熱的，炙熱到了別人不得不感歎的程度。

他並非是一個專注的人，姜俊昊在有些時候會想的很多，從多方面分析每一件事情是從小就被關注在他靈魂中的本能，但是在對舞台的嚮往上，那種夢想的感覺讓他從不多想。有舞台就是好的，沒舞台就是不好的。

對於姜俊昊的複雜，其他成員還沒有過多的瞭解，或者從KTV或者就是喜歡音樂，或者原來的夢想並不是歌手而是命運數使然，當他們說完自己成為練習生的契機時，很多人都會驚奇的發現，東方神起裡面的每個成員都不是從一開始就抱著對歌唱事業的熱忱而開始他們的歌手生涯的，這也就是說，他們能站在舞台上，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還有機遇的存在。

當機遇到來時，他們每個人都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機遇，而從姜俊昊的事業軌跡來分析，他卻是在一道二選一的選擇題中選擇了一段注定會更加崎嶇的道路。

「像是『我為什麼要來到日本承受這些，好好的在韓國成為演員不好麼？』，類似這種想法我從來都沒有過。我的信念就是，不管是衝動還是魯莽，在作出了選擇的那一刻你就要承擔這個選擇的後果。從這一點上來看，我好像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姜俊昊有些自負的說道，這並非是他故意做出來的個性表演，而是他本身的性格使然。

雖然知道這才是姜俊昊的真正面貌，但是其他五個人還是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嘴，俯下身子不斷的抽動起來，就好像他姜俊昊此時也是為了組合犧牲，出來擔任厚臉皮的形象一般。

第二百九十四章 音樂是什麼

更加真摯的時間，隨著採訪進行到尾聲，問題也逐漸轉移到各個成員對於音樂的認知上。比如，「對於你們來說，組合的合音是什麼？」

目光游弋起來，每個人彷彿都進入了思考之中，以清唱組合為主打的東方神起，組合的合音自然是他們的看家本領。

「對於我來說組合的合音是我努力要去唱好的東西。」並不是很深刻的一句話，但卻是體現出了金俊秀的專注，對於他來說，為音樂而專注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我是認為我們六個人的合聲是最美好的東西。」金在中的見解有些不同，但是臉上的微笑卻蘊含著一絲憧憬的味道。

將六個聲音合二為一並非易事，但是面前的東方神起卻做到了。

「我是終於不拖後腿了」，就知道姜俊昊一定會與眾不同，看著那微微聳肩的動作，似乎是滿不在乎一般的表情。但是，每個人卻都可以看到他眼中的欣喜，「對於我來說組合的合音是我要去完善的東西，用我的聲音。」

似乎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姜俊昊正對著鏡頭，彷彿那是一部測謊用的機器一般。認真的神情居然讓人有了剛毅的感覺，在這張過於俊美的面孔中，這剛毅就是平添的那一絲英氣。

或者低頭輕笑，或者淡淡的集中目光，做為發言者，姜俊昊有著調動別人關注的能力。這也是他的天賦之一，可以在某種環境下，讓別人聽著他的話。

現在，他想在舞台上，讓別人聽著他歌唱。

時間依舊在行進著，採訪的氛圍並不那麼突出，對於幾人來說此次的日程似乎已經不再是工作，而是六個年輕人對著鏡頭向收看本次節目的所有人宣傳自己，展現出自己深刻的一面。

既然是歌手，那麼最後一個問題自然要和音樂相關，製作組對東方神起提問，對於你們來說，音樂是什麼？

頗具哲學性的提問，但是卻並不需要富有深意的回答，只需要直觀的表達出音樂對於你們的重要程度即可，第一個回答人是鄭允浩，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如此說道，「音樂有無限的魅力，給人以喜悅和感動，這就是音樂的魅力所在。」

果然是隊長，聽了鄭允浩的回答，姜俊昊只能是如此做想，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卻是，他們之中最可能沒有音樂熱情的沈昌□居然直接開口說道，「音樂是我的人生。」

姜俊昊的表情本能的緊了一下，驚訝的看向這個最小的弟弟，比他反應更快，似乎這回答的簡短已經在金在中的意料之中了，「很帥氣」，金在中看向沈昌□，一邊豎起一根大拇指一邊說道，「真的很聰明」，說著，金在中還伸出一隻手和沈昌□握了握，這邊把頭坐著的鄭允浩也是伸出了手，氣氛似乎第一時間就活躍了起來。

金俊秀直接笑出了聲，而樸有天和姜俊昊只是抽動了幾下嘴角，在這幾天的答案熟悉中，沈昌□的答案並不是這個。

錄製繼續，沈昌□的突然讓哥哥們再次見識到了這個弟弟的最新動向，似乎是在向著姜俊昊靠攏，學也不學優點，反而是學起了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毛病。

「對我而言，音樂是永無止境的學習，是永遠喜愛的樂趣」，大哥就是大哥，剛剛開口就重新帶來了深刻的氣氛，回答完畢的三個人探出自己的頭，對下一個回答的姜俊昊投以了關注的目光，期盼這個傢伙不要弄出什麼特殊話題來。

「音樂對於我來說是所有，所有的一切。童年時候的搖籃曲，初戀時候會聽的愛情歌曲，還有就是讓我可以熱血噴張的東西。我不是很喜歡抒情，特別是失戀或者悲傷的情歌，因為此時的音樂對我而言是會讓我興奮的存在，還有舞台。」說著，姜俊昊那原本靠在椅背上的後輩值了起來，看起來似乎是還要說些什麼。

見到如此的場景，金在中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手，「很帥氣」，姜俊昊驚訝的側過頭，看著金在中那真摯的目光，一時間有些尷尬，「你的話真的很帥氣」

這個傢伙都在想些什麼？姜俊昊疑惑的皺了一下眉頭，但是那目光卻還是讓他將手伸了出來，倆人握手的一瞬間，金俊秀終於再也忍受不住，捂著自己的嘴別過了頭，而沈昌□這個笑點很低的傢伙自然是早就用雙手狠狠的捂著嘴，服下身子拚命的克制著自己。

經過了金在中的打岔，姜俊昊回答問題的時間也就此過去，其實他接下來的話也就是想要抱怨一番，為什麼艾回偏偏要給他們弄什麼抒情曲，要知道，他非常的喜歡舞曲，而且，日本也沒有太好的舞曲組合。

四十分鐘的採訪特輯讓姜俊昊很是興奮，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因為這興奮已經融入到了他的骨子裡。或許從現在開始，姜俊昊會成為一個充滿了幹勁兒，而且還十分熱情的人。

最後的舞台，背景已經被換成了白色，那白色並不鮮亮，但是在鏡頭上會自然的帶起某種霧化一般的效果，21歲的年紀在日本已經不能被稱為少年，但是他們卻是毫無爭議的年輕人。

就是這首歌依舊讓姜俊昊有些不滿，因為這還是抒情曲。

「明日將至」，東方神起剛剛發行的第四張日文單曲，以金俊秀做為主音，十分注重技巧、配合的一首抒情歌曲，並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姜俊昊來進入情緒，那麼他所能做到的就是將自己的技巧最大化，然後努力的和融入到組合當中去。

默契是一種奇妙的存在，它需要時間來培養，姜俊昊和東方神起的大半聯繫時間都是在錄音間中度過的，熟能生巧並非空話。當優美的和聲再次響起，工作人員的臉上也是出現了輕鬆，四十分鐘的採訪僅僅是播出時間，而在這裡，東方神起和其他工作人員已經共同相處超過了三個小時。

每一次的工作都要按著嚴絲合縫的步驟，日本人對待工作從來都是狂妄卻認真的，東方神起的表現不錯，但是在合作者眼中，這些都是應該的。

「謝謝，辛苦了。」在錄製結束的第一時間，六個年輕人就是率先對工作人員道謝，整齊鞠躬的模樣的確是讓人很有好感，對待任何人都不放過，一派新人十足的姿態。在韓國，即便東方神起已經成為一線男團一年的時間了，但是這份禮貌卻還是沒有丟下。

謹慎到有些謙卑的程度？姜俊昊如此評價著，卻也是跟著彎下了自己的腰。

「表現的很不錯」，車上，中井日向第一時間便誇獎起來，不斷的點著頭，目光之中也是透著讚揚的味道。從這一次的採訪中就已經不難看出，團隊的磨合已經初步完成了。

一隻組合的團結非常重要，這樣的團結在日本並非看不到，但卻十分稀少。比如日本頂級男團SMAP，其長壽的程度足以讓他們的粉絲感覺到莫大的欣慰。讓粉絲們相信，一個團隊之間並不是工作上的合作關係，而是真正的夥伴，就猶如日本漫畫中經常表達出來的那樣，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時的韓國媒體對於姜俊昊的攻擊也已經結束，它們可以將票房如此跳水的原因歸於姜俊昊的身上，但是媒體卻不能質疑姜俊昊的演技，因為那的確十分精彩，甚至還讓這一部在全新市場大潮前的老套作品逃出生天。

如此的成績已經印在了每個人的心上，姜俊昊的票房號召力就是他莫大的資本。只是S.M卻遲遲不為姜俊昊再接新的片約，將他派往日本之後就完全是一副不管不顧的模樣，對於如此的做法，媒體也是發出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一直以來，鄭秀妍對於姜俊昊的發展都十分關注，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卻是沒足夠的精力去管這些事情，第三次組合重組，對於她的人生來說這是一件大事，同樣，對於參加甄選的十二個女孩來說，這的確是一件大事。

一個人帶著滿身的汗水，鄭秀妍靠在練習室的落地玻璃上，感受著夜晚的清涼，她卻是沒有打開練習室的燈，眼睛在黑暗中也可以看清很多東西，鄭秀妍一個人呆在這裡已經很久了。

額前的頭髮都軟趴趴的貼在了腦門上，此時的鄭秀妍非常狼狽，手機的屏幕散發著暗淡的白光，細細的尋找一圈，鄭秀妍發現想要找到一個可以聊天的人有些困難。因為他們未必懂得自己此時那複雜的感覺，所以也就不能給予安慰。

姜俊昊的名字再次出現，鄭秀妍的目光似乎閃爍了一下，保持距離是為了自己的出道，但是那要命的測試在今天已然結束，剩下的也就只有滿心空曠的感覺。

離開的人並不是她鄭秀妍，而是另一個在S.M訓練了數年的練習生，張夏珍，據說是因為答應了父母學業和練習並重，結果卻因為練習而耽誤了學業，從而喪失了家中的支持。

而對於鄭秀妍來說，她似乎並沒有那麼聰明的頭腦，不知道如何可以一邊辛苦練習一邊還像姜俊昊一樣可以考上慶熙大學，對於未來的擔憂萌生出來，雖然贏了，但是她的心情還是非常低落。

「對於你來說，音樂是什麼？」，按下了發送鍵，這條訊息的目的地，是隔著大海的日本。

第二百九十五章 順位

「心情不好，來找人安慰的？」，在短信發出之後練習室內重新被黑暗環繞起來，小巧的手機嗡嗡作響，看到屏幕上的文字，鄭秀妍的嘴角重新勾動起來。

感覺上，姜俊昊彷彿就在自己的身邊，可以想像到那張接到短信之後變得炫耀的連，即便只是在腦海中，也依舊是惟妙惟肖。

「嗯。」只是簡單的回復了一個字，鄭秀妍重新看向窗外，出道越來越近，重組之後的她們已經被安置到二樓的一間練習室中。這是一個好兆頭，同樣也是一個壞兆頭。

還要有人離開，鄭秀妍不知道自己還可以撐多久，和離開的那個人並不熟悉，但是她知道，為了出道，她已經放棄了太多的東西。

現在，選擇離開的人並非是實力不濟，而是在遙遙無期的出道面前敗下陣來。鄭秀妍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並不一樣，除了嗓子和性格之外，可以說是毫無特點。而且，訓練了六年之久的她直到現在都沒有CF可拍，同樣也沒和什麼藝人合作過。

如果將這些放在天枰之上，那個傾斜的方向真的是讓她非常擔心。

手機的震動又是將鄭秀妍從猶豫中拽了出來，屏幕的亮光有些刺眼，但是鄭秀妍卻還是努力的正大著眼睛，然後認真的看去。

「倆個如果，如果你現在心情不好、很憂鬱，那麼音樂在我心裡就是第二順位。如果你沒事了，可以重新變得厲害起來，那音樂在我心裡就是第三順位。需要我將這些順位發給你麼？」

疑惑的皺起了眉頭，鄭秀妍一開始並沒有看懂姜俊昊發來的文字。

第一個很容易就能理解，如果自己心情不好的話，那她鄭秀妍就是姜俊昊的第一順位，但是如果心情好了，那麼第一二名似乎是沒她的份。這樣的排列，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姜俊昊牌的安慰就是這樣，他總是可以清醒的告訴鄭秀妍，安慰這種東西，什麼都做不到。在特定的時候一句安慰可能是救命稻草，但那卻是假的。

「不用了，我知道了」，又是歪著頭想了一想，鄭秀妍在這行文字後面加上了憤怒的表情。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姜俊昊的順位，在鄭秀妍心情好的時候，她的順位應該是第四名。前三名分別是家人、寶兒，還有音樂。

憤然起身，看鄭秀妍起身的動作彷彿是體力十足，力氣好像是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一般。

「還有什麼事？」，姜俊昊電話追過來時，鄭秀妍還沒有走出練習室，黑暗依舊籠罩著，她一臉奇怪的發問道。

「剛才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你是不是以為，第二個如果之下你也許是第四順位？」，可以想像姜俊昊的臉上揚起標誌性的壞笑，鄭秀妍沒有出聲，靜待他的答案，「其實你是第五，最近發現秀晶那個丫頭還是很可愛的，而且很對我的胃口……」

「喂姜俊昊」，鄭秀妍直接大喊出聲，毫無疑問，如果姜俊昊此時出現在她的眼前，絕對會被飽以老拳。這怒吼中氣十足，此時的鄭秀妍哪裡還有剛剛那蕭條的模樣？

早就提前將手機遠離自己的耳朵，姜俊昊的自我保護本能還是具有十足的預知性，再次將手機輕輕的放在耳邊，那裡面都是「嘟嘟」的斷線音。

這才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將手機放在木質的吧檯上，房間內橙黃的燈光非常柔和。

「解決了？」

「嗯，」，姜俊昊輕聲答應道，再次拿起面前的酒杯，「你沒聽到那中氣十足的怒吼麼？這樣的話估計她會恨上我一段時間，不過沒關係，我現在在日本。」

對於安撫鄭秀妍的情緒，姜俊昊已經是駕輕就熟，沒事挨上幾下必不可少，即便身在日本，只要讓她將心中的郁氣喊出來就是了。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姜俊昊的方式卻是給寶兒的心中帶來的一絲郁氣。

酒店式公寓，租下這裡的花銷還可以接受，畢竟姜俊昊還收到了樂天娛樂的紅包。讓一部注定賠本的電影收回成本還小賺一筆，這紅包的規矩自然是要執行的徹底。

褐色的露背吊帶上衣還帶著一些豹紋圖樣，緊身的牛仔褲勾勒出了寶兒完美的身材。白皙的肩膀和褐色的上衣形成了鮮明對比，這樣的一幕落在姜俊昊的眼中，讓他離不開視線，連呼吸都需要加冰的威士忌才能讓它變得不那麼炙熱，那若隱若現的鎖骨還充滿了誘惑的味道，總的來說這是一次充斥在魅惑中的約會。

寶兒的右手拿著酒杯，手肘支撐在吧檯上，懸空的酒杯為這副情景添加了一絲危險的味道，雖然她是在笑著，但是這笑容中還是多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並非是嫉妒，權寶兒一直都認為自己沒有任何必要去為了姜俊昊身邊的女性朋友吃醋，但是她卻感覺到了不尊重，甚至還聞到了危險的味道。在和自己一起的情況下，姜俊昊這樣的舉動真的是讓人有些生氣。

「需要檢查一下麼？」，姜俊昊收斂起了笑容，因為鄭秀妍和寶兒接觸過，他本以為對方不會有什麼反應。事實證明，對於女人姜俊昊還很不瞭解，直接將手機推到了倆人中間，他還是本以為事情會就這樣結束。

沒有想到，寶兒真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拿起手機檢查起來。

魅惑的氛圍完全消失，姜俊昊並非那種在這時候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的庸人。寶兒的表情嚴肅下來，她並沒有給姜俊昊任何思考的時間，在瀏覽過後重新將手機推回到姜俊昊的身前。

重新抬起頭，寶兒語帶認真的問道，「如果我和她同時心情不好，在你心裡的順位是怎樣的？」

「這樣的問題我有必要回答麼？你應該是知道的。」寶兒的問題讓姜俊昊驚訝起來，女性朋友和女友，在對於相熟女性的劃分中姜俊昊從沒將任何人和寶兒比較過。

寶兒依舊沒有說話，那認真的目光讓姜俊昊更加的愕然起來。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權寶兒，面前的一切都證明了佔有慾不單單是男人擁有的專利，氣氛沉默下來，同時也是讓人尷尬起來。

面對權寶兒，姜俊昊這是第二次不知所措，第一次是在他還沒有出道的時候，東京的那個夜晚直到此時還記憶猶新。此時的倆人又在東京，地點也已經更換，但是倆人之間的氛圍和那天截然不同。

宛如一隻巨大的貓科動物全身戒備起來，而她戒備的對象卻是相隔大海的一隻狐狸，如此的景象真的讓人不能想像。同樣，在姜俊昊的心中寶兒也並非是會為了這種事情而如此認真的人，但是他忽略了一點，在戀愛中的每個人都會改變，就連姜俊昊自己也是變化了，只不過，他還沒有感覺到而已。

沉默進行中，姜俊昊並非是猶豫。

「對不起，我今天晚上陪著你，先去打個電話。」說完，姜俊昊直接站起身來，拿起手機經過了寶兒的身側。他沒有注意到對方那變化的目光，一直以來都以為姜俊昊是與眾不同的男人，沒有想到在面對這種問題的時候，他也會敷衍了事。

莫非，所有的男人在這種事情面前都很享受？重重的歎了口氣，寶兒沒有轉身，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並不想見到姜俊昊的面孔。心頭有些火熱，再次歎氣的她還是發出了噴吐氣息的身影，拿起自己的酒杯，內裡的冰塊早已經融化。寶兒正想要大口的喝下用以來緩解內心那莫名的炙熱，只是手機卻響了起來。

皺著眉頭，寶兒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最好是突然的、不能推脫的日程，不然她真的怕和對方吵起來。仔細想想，和姜俊昊正式確定戀愛關係也有快倆年的時間了，但是他們之間並沒有爭吵過。

或者說，是從沒有針鋒相對過。

「如果在權寶兒和鄭秀妍同時生氣的情況下，一切都按照第二個如果來排序。若是權寶兒小姐還不滿意，那麼第三個如果就是，寶兒小姐零順位。」

並沒有去看那屏幕上的名字，剛剛的寶兒還在想如果是垃圾短信也好，因為她不想吵架，所以今天的她想要離開。但是當她低下頭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內心的怒火一瞬間便就消失了。

就連她自己，也是覺得很奇怪。

背後的人抱了上來，寶兒先是本能的激靈了一下，轉而卻是熟悉起來。一隻手正在順著她的胳膊遊走，就是拿著酒杯的那隻手，「這麼多如果一口喝下去，今天晚上就出大事了。」

姜俊昊的語調十分曖昧，寶兒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輕輕的咬了一下嘴唇，重話還是沒有出口。她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姜俊昊的這個方法的確是十分有效，而且，他對於自己的瞭解簡直達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直接道歉或者選擇她權寶兒的話，也不會被完全原諒吧。

姜俊昊的另一隻手也是順著寶兒的胳膊遊走起來，那是她拿著手機的那隻手，輕巧的將那手機從寶兒的手中取出，就在寶兒的眼前，姜俊昊的雙手搞怪般的玩了個蹩腳的魔術。

誇張的翻動幾下，然後將左手的手機放在右手上，最後將那手機放在了吧檯上。

懷中的人終於還是發出了笑聲，姜俊昊提著的心也算是放回到了遠處。很多事情真的是不能想當然，經過了此次事件，姜俊昊決定，將記憶猶新這種事情放在以後再去解決。

不僅僅是鼻息炙熱起來，姜俊昊做的越來越多，雖然只有背影，但是那聲輕笑就彷彿是進攻的號角一般。低下頭，姜俊昊輕輕的吻了一下寶兒的頭頂，髮梢的清香讓他亢奮起來，終於，他達到了目的。

寶兒今天的裝束已經誘惑了姜俊昊許久，以那白皙的肩膀和性感的鎖骨為最。

第二百九十六章 演技（1）

橙黃色的燈光將房間中渲染的無比曖昧，恬靜的氣流在渲染著沉默的氣息。在剛剛急速升騰的溫度也已經逐漸的冷卻下來，對於姜俊昊和寶兒來說，這個臨時住所還缺少一種家的味道。

還是倆個年輕人，他們的人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在漂泊中度過，日本、韓國、中國，在未來還極有可能是美國，購買房產看起來很不必要，但是在承受壓力過後，倆人不可避免的需要一個穩定的避風港。可以靠在一起看星星，可以對著正在播放無聊節目的電視機看上許久，甚至是可以不說話、互相之間呆在不同的房間裡冷戰。

這些都比倆人相約在一個臨時屬於他們的空間裡，然後再做這種事情來的更讓人開心，最起碼，寶兒就是這樣的認為的。不過就母親來看，姜俊昊似乎並不是。

在日本寶兒也有自己的人際關係，其中前早安家族成員松浦亞彌就是她的至交好友，獨自一人在日本的時候每逢閒暇倆人都會相約出門，但是在姜俊昊到來之後，這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松浦亞彌對她說過，藝人情侶之間的交往從來都是慾望性的，在大眾和媒體身上承受了太多的壓力，有個人可以分擔或者可以互相分擔，而那完美的互動，就是這種事情。

這話沒錯，總的來說剛剛寶兒也的確是感覺到了身心愉悅，但是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心裡多多少少的還是會胡思亂想起來。「他喜歡的是我，還是這具身體？」，這是一個矛盾的想法，因為寶兒認為如果姜俊昊喜歡的是她的身體，那麼對於其他女人的防範，她就覺得有必要提高一個層次了。

睜開眼睛望著牆上的壁紙，寶兒知道姜俊昊也是睜開眼睛的，此次的背對並非是矜持，而是因為寶兒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這些小心思，雖然感受著對方的體溫，但是寶兒卻還是能感覺到那種隱約存在的距離感。

自從她得知了姜俊昊的身世之後，這件事情給她帶來了相當巨大的壓力。

「女人都喜歡這種順位遊戲麼？其實每個人心中的順位都是不同的，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都會改變。最起碼，應該要有輕重緩急吧。」姜俊昊好奇的詢問起來，他真的是搞不明白，權寶兒這樣自信、強勢的女性，為什麼會對一條用於安慰別人的短信如此在意。特別是這種順位之說，在不同的時間就會改變。

「知道麼？在女人的固有觀念中男人心中的低順位永遠都是事業，第二才是家人。但是女人不一樣，她們心中的第一順位永遠都是自己的男人。」並沒有轉過身來，寶兒的聲音輕輕的，似乎是在說給她自己聽的，「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要求我的男人心中的第一順位也要是我，你現在還只是做到了一半兒。」

寶兒的話讓姜俊昊微微一愣，並非他不能做到，這種順位的排序他從來就沒有將什麼人放在這裡比較過，所以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回答。但是，只做到了一半兒？「你，後悔了？」

敏感的注意到姜俊昊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這句話的語氣有些試探的意味，而且還彷彿帶著恐懼。

「沒有」，寶兒直接轉過身來說道，那目光和表情似乎是對姜俊昊的恐懼非常滿意，「我只是很擔心，還有一種被威脅到的感覺。因為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家裡的情況，現在知道了，擔心也是必然的。」寶兒認真的說道，她覺得這種問題還是現在說清楚的比較好。

而她面前的姜俊昊，表情也是疑惑起來，「呃，你說的是初吻那個晚上、還是在銀座的那個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這倆次要分開計算吧？」，果然，姜俊昊說著說著就笑了出來，這是很不合時宜的玩笑。

寶兒果斷的皺起了眉頭，剛剛想要揮動自己的拳頭，卻是發現一陣大力湧來，被姜俊昊緊緊地抱住，落成相對的倆人緊緊的貼在一起，「聽我說，在我的心裡，金家沒有巨大的影響力。這一點我需要你記住，不是希望。」

姜俊昊睜大了眼睛，認真的說著，無論是口吻、眼神還是表情，寶兒都覺得此時的姜俊昊十分帥氣，而且男人味十足。輕輕的點了點頭，眼前的姜俊昊直接露出了微笑，那笑容中的溫馨讓這臨時的住所裡有了家的味道。如果說姜俊昊是將自己的秘密和過去都在了櫃子裡，加上鎖生怕任何人看見。那麼此時權寶兒就是那個打開櫃子的人，她看到了對方的一切，心中也萌生出了一種相當幼稚的想法。

「面前的這個人，是我的。」

後背上的那隻手又開始輕輕的遊走起來，但是這其中卻少了很多慾望的味道，笑容中又是開始萌生了幸福，很多時候姜俊昊會選擇將心裡的事情說出來。或許在權寶兒的面前，他可以不必將自己撐得那麼強大。

這感覺一旦萌生出來就抑制不住，倆個人又是吻在了一起，因為這夜晚還有很長的時間。

可能是因為幼年的經歷，姜俊昊從沒有對誰產生過那麼強烈的歸屬感，從離開中國到日本生活的那一刻開始，姜俊昊就時刻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將一切可以帶走的知識裝在腦子裡，然後到下一個地方重新開始融入，剛到美國的時候姜俊昊還是一個只會簡單英文的外國人，而在三個月之後，姜俊昊卻成為了一個有著地道美國口音的亞洲人。

但是對於如何對待權寶兒，姜俊昊發現自己完全摸不著頭腦，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定位很高，高到讓他產生了強烈的歸屬感。這樣的感覺讓姜俊昊很不適應，所以他才會選擇和鄭秀妍卻訴說一些他不想讓權寶兒知道的事情。

並非是他想要裝作很強大的樣子，在家人面前或許沒有人可以變得很強大，因為他們互相瞭解，甚至是致命的弱點。

相比下來姜俊昊對於東方神起這個組合的歸屬感並不強烈，但是多多少少的也有了一些，綜藝結束之後東方神起又是開始繁忙的宣傳計劃，而那天晚上卻是唯一的休息。

準備演唱會並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每天七點就要起床，六個男人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在清晨長跑。後來可能是因為他們早上的樣子太過糟糕，這個時間被提前了一個小時。雖然再也看不到身穿水手服的妙齡少女，但是幾人也更加可以專心致志的訓練自己的體力。

將白天的時間用在練習之上，上野結衣對於姜俊昊的聲音依舊是唏噓不已，這個傢伙對抒情歌曲的理解能力真的是十分低下，即便他可以唱出富含感情的現場，那也需要大量的時間來讓他調整情緒。

在演唱會上姜俊昊根本不可能擁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整，所以就和他自己說的一樣，姜俊昊是有著抒情必備聲帶卻更適合唱舞曲的歌手。總之沈昌□和鄭允浩還是十分慶幸，最起碼在表演的時候他們終於不用擔心這位完成了唱功轉型的主唱會時不時的喊些什麼口號，而且還是在唱抒情歌曲的時候。

「回到韓國之後幫我和永守哥問好，就說我在日本過的很好。」比起東方神起要回到韓國兼顧音樂活動，姜俊昊第一次對韓國沒有舞台而感覺到了慶幸。

「這樣的好事自己到一邊偷著樂就好，拿出來炫耀遲早都是要還的」，金在中的眼角抽動了幾下，第一次說話沒有嘮叨。

練習室、體能訓練，以及在日本各地開展的數場粉絲見面會。對比當初，如今的東方神起要好上許多，看著會場被粉絲擠滿，那種自豪感就由內而外的散發了出來。這裡的人氣都是靠著街頭巡演一場一場的唱出來的，並非是因為精緻的容顏，也並非是因為什麼話題炒作，一點點的構建穩定人氣，然後越走越高，如此的感覺讓他們對組合的名字都有了全新的認識。

在這之中，自然也是包括了姜俊昊。

對於金在中的話，姜俊昊很是不以為意，而在說話上，他也絕對不會讓人討得便宜，「回去之後還要幫我謝謝韓國的仙後們，如果不是他們我也不能在日本呆的這麼舒服。」

面對姜俊昊那聳肩、故作無奈的樣子，金在中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快點出發。」留給幾人的時間並不是很多，李成煥的到來讓東方神起的動作快上了不少。回到韓國他們就又是成為了那個人氣飄紅的頂級男子組合，再次感受這種落差，並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俊昊，你一會去找下中井日向，明天開始你就要去見演技老師了，聽說會很辛苦。」

李成煥善意的提醒一聲，沒有想到姜俊昊卻是愣了起來。

「俊昊，好好學習，在演技上我們很看好你最近我很喜歡日劇。」金在中笑著嘮叨了一句，沈昌□和金俊秀居然直接擊掌相慶，彷彿是在為了姜俊昊的辛苦而興奮一般。

看起來，期待之中的休息，似乎又是打了水漂。

第二百九十七章 演技（2）

東京國立藝術大學，此地被日本媒體譽為日本藝術家的搖籃，學校由美術學部和音樂學部組成。在粗略的瀏覽了學校的簡歷之後，姜俊昊卻是驚訝發現，在這所大學中不但沒有表演學部，甚至連表演話劇的學生社團都沒有。

在這樣一座和表演完全無關的大學中如何學些表演？難道說，千葉龍平是要他去陶冶藝術情操的？如此的疑惑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在一大早姜俊昊就被中井日向叫醒，甚至還要換上一身正式的服裝。將疑惑收在心底，姜俊昊並沒有發出詢問。

難以想像在東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還好會有大片的綠色植被，春季已經到來，日本政府將每年的3月15日到4月15日定為櫻花節。寶兒因為發行最新單曲《七色の明日》而錯過了今年觀賞櫻花的時間，如今姜俊昊卻是在這大學校園中率先看到了櫻花盛開的景致，只能在心底感歎一聲，日本的春天果然是移動的花海。

因為不能和女友在一起觀賞櫻花而遺憾，但是這卻並不妨礙姜俊昊的注意力被這些櫻花所吸引。學校內部禁止通行車輛，姜俊昊摘下了墨鏡，和中井日向一起走在校園中。

所有的疑惑都將被解答，姜俊昊可以想像在這座充滿了藝術氛圍的校園裡見到什麼隱士高人，日本電影著名的暴力美學教父北野武就在這所學校中擔任名譽教授，當然，姜俊昊並不認為千葉龍平會為了他而找來這位享譽國際的知名導演。

綠色的眼仁就是姜俊昊的招牌，即便是走在櫻花燦爛的大學校園之中他依舊可以吸引眾人的目光。

足足步行了有二十分鐘，姜俊昊和中井日向才來到了道路的盡頭，和沿途看到的現代建築不同，面前的這座小劇院彷彿已經存在了數十年之久，很難想像在地震頻發的日本可以看到這種老舊的木質結構建築，這是一座不大的小劇院，聳立在那裡和這座大學格格不入。姜俊昊不可避免的再次想起東京國立藝術大學中並沒有表演學部，來到這裡難道是讓他學習如何表演話劇麼？

臨進門之前，中井日向認真的審視了姜俊昊的裝束，並且還親自將那本就更正的領子又是規整了一番。姜俊昊那奇怪的目光毫不掩飾，中井日向也是嚴肅著提醒道，「見到這位之後要保持禮貌，你直接叫老師就可以了。」

「等下，我還不知道這位前輩的名字」，誰知道千葉龍平找來的是什麼人。一大早就將他帶到了這個地方，然後那人是誰都不說清楚就讓他保持禮貌，姜俊昊只能是滿臉的荒唐。

中井日向並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微微示意了一下那正門邊上的「佈告欄」。姜俊昊不得不走近一些才能看清那個名字，「佈告欄」內空空如也，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陳舊木牌掛在那裡，上面的名字是山崎努。

對於姜俊昊的疑惑，中井日向彷彿早就預料到了一般，「這位老師是和黑澤明導演同時代的演員，日本演藝界真正的大前輩，一定要保持禮貌和尊敬，千葉龍平社長也是很不容易才能請他來教授你演技的。」聽到了黑澤明的名字，姜俊昊只是感覺到了某種陳舊的感覺，時代已經不同，對於這位代表日本用電影敲開美國大門的導演他充其量只是保持著尊敬，「能不能讓他承認你，還要看你自己的表現，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如果從03年姜俊昊第一次出道算起到如今他才出道三年的時間，但是山崎努的演繹生涯已經不能用「出道」來表示，今年是他「從業」的第四十六個年頭。

中井日向的話讓姜俊昊頻頻點頭，對於這樣的一位老人的確是應該保持尊重，所以姜俊昊也就盡量的保持尊敬好了。

拉開木質的正門，姜俊昊本能的向後輕輕閃躲了一下，曾經在橫濱的經歷讓他對拉門之時帶起的灰塵記憶猶新，特別是這老舊的建築。但是面前的情景卻並不一樣，在陽光的照射下，姜俊昊並沒有見到那想像中灰塵紛飛的場景。

這裡難道還有人經常打掃？還來不及過多思考，姜俊昊跟著中井日向走進了這小劇院之中，進門之後還不忘回身關上了門。

對於傳統姜俊昊雖然並不認同，但是在這充滿了「復古概念」的小劇場中，他真的是對保存傳統的人產生了由衷的尊敬。這樣的建築只是以前在橫濱的時候見到過，如今的東京居然還存有這樣的「古物」，這也真可謂是奇觀了。

走過狹長的通道，通向舞台的門打開著，在進門之前中井日向還非常謹慎的整理了自己的服裝，即便那套西服已經工整到不能在工整的程度。

如此的一幕讓姜俊昊也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中井日向先是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才示意姜俊昊跟著他進去。

光是看到這座建築的體積姜俊昊就知道這裡不會容納太多的觀眾，觀眾席的第一排坐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姜俊昊還是只能看到這老人的背景，中井日向輕手輕腳的動作預示著這人便是他今天要見到的山崎努。

走到山崎努的座位旁邊，中井日向先是謹慎的輕咳一聲，然後才伏下身子輕聲說道，「山崎努老師，人我已經帶來了。」

睜開眼睛，山崎努慢慢的回過頭來，第一次看到這個值得千葉龍平開口相求的年輕人，的確是讓人「驚訝」的面容。

「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山崎努老師，我是姜俊昊。」姜俊昊直接鞠躬問候道，面對這樣的大前輩，就算他不是自己的老師，必要的問候還是不能打絲毫折扣的。

日語很標準，聲音也很不錯，就是那副長相會成為他演員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初次見面，山崎努對於姜俊昊的印象就是這樣，「嗯，初次見面。」淡淡的點了點頭，從姜俊昊的動作來看山崎努就知道這個年輕人懂得日本文化，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你去後面休息吧，我們這裡這就要開始了。」山崎努轉而對著中井日向說道，打發了隨行的經紀人之後，山崎努也是站起身來。不同於一般日本人的身高，山崎努可以勉強正式姜俊昊的雙眼。

面前的老人臉上佈滿了皺紋，這皺紋代表著他是真正的實力派。不會有人找這樣的一位老演員去演什麼偶像劇，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樣的一位演員是值得尊敬的。但是想要讓他將對方當做老師，也並非那麼容易的事情。

「我們的時間不是很多，也沒有時間來讓我們互相熟悉，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山崎努的雙眼緊緊盯著姜俊昊的雙眼，在目光的交流之中他想看清這個年輕人的本質，「歌手和演員，這個選擇你在我面前再做一次。」

山崎努背對著用來表演話劇的舞台，舞台的帷幔並沒有拉上，而在山崎努的身後就是那一片黑暗的空曠。被人緊盯著的感覺並不好受，而山崎努這位出道了四十多年的老人居然在突然間就散發出了十分的威勢。

不錯，姜俊昊很會察言觀色，他從對方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如果他的回答是歌手，相信對方一定會立刻離開這裡。

「山崎努老師，我也想問您一個問題，為什麼您要選擇在這裡見我？或者說，這裡對於您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導致您經常回來這裡？」，姜俊昊笑著反問道。說話之時還微微的鞠了一躬，真是非常的有禮貌。

並沒有等到回答，山崎努還是沉默的看著姜俊昊，彷彿對他的提問充耳不聞一般。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姜俊昊也是正色起來，「老師，或許您是在日本業界非常有名的演員。可能是因為我年紀小，不管是在日本生活的那段時間還是到韓國又來到日本的這段時間，我並沒有聽過您的名字。或許您的演技很出眾，對於演技您也很自負，但是知名度是一位演員應該具備的資本之一。在這樣的情況下，您為什麼又要堅持成為一名演員呢？」

「和您的理由一樣，我的選擇是歌手。」

這一次輪到姜俊昊和山崎努對視了，那目光之中沒有絲毫的猶豫，無論是面對多少次選擇，他做出的決定都一樣。

意料之外，山崎努並沒有直接離開，反而是彎下了腰在他剛剛的座位上拿起了一個劇本，「請給我看看你的演技吧，想要成為歌手的演員」，說完山崎努就直接回到了座位上，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樣。

回頭看了看中井日向，對方的反應彷彿是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心中被荒唐和奇怪所籠罩，這山崎努彷彿就是武俠小說中的世外高人一般。難道自己就是那個有著自己堅持的男主角？姜俊昊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了手中的劇本。

《在世界中心呼喚愛》，白底黑字，這就是電影的劇本。

第二百九十八章 演技（3）

坐在觀眾席第一排的山崎努戴上了一副老花鏡，面色柔和的看著舞台上的姜俊昊，先不管這個年輕人真正的想法如何，他的禮儀卻是無可挑剔的。這樣的學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成為了演員之後卻還是想要去做歌手，他應該是喜歡激情和炙熱的表演。所以，山崎努為姜俊昊選擇了這部劇本。

「就當做是一次試鏡就好，在韓國的話試鏡也是和日本一樣的吧？」，完全變了個樣子，此時的山崎努表情十分柔和，看在姜俊昊的眼中似乎是有了慈祥的味道。

難道這就是演員？如此的話，自己也可以。

「是不太一樣，在韓國的話說韓語，在日本是說日語。」姜俊昊一本正經的答道，山崎努卻是爆發出了誇張的大笑聲。這笑聲中氣十足，一點都聽不出這是一位老人的笑聲。

「很有趣」，第一次對姜俊昊露出了笑容，山崎努還伸出一隻手撫了撫臉上的老花鏡，「在我正式要你表演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問你，你以前看過這部電影麼？」

《在世界中心呼喚愛》，這是一部純愛電影，同一場颱風掀開了男主人公對於過去的回憶，然後由他的回憶帶著觀眾進入到一段感人的愛戀之中。但是，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

看到這樣的一幕，山崎努反倒是讚許一般的點了點頭，「沒看過就好，沒看過我們就可以繼續下去了。」山崎努調整了自己的坐姿，真正的「試鏡」現在放才開始，「你有過失戀的經歷麼？是被別人甩掉，或者是對現實的妥協，再就是因為不能抗拒的理由不得不離開分開的戀情。」

山崎努的認真重新回歸，他將左腿搭在右腿上，腿上似乎是另一份劇本，右手拿著一支筆。他坐的筆直，身上的氣場似乎再次發生了變化。

「沒有，」，姜俊昊再次要吐，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什麼，但是這個問題卻是讓他多說了一句，「我覺得，我以後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你很自信」，好吧，這是姜俊昊的挑釁，他很討厭別人來過問他的隱私，即便面前的人很有可能成為他的老師。但是，這並不代表姜俊昊也承認對方是自己的老師。

「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山崎努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繼續著他自己的事情，右手開始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起來，「你和你的朋友曾經發生過激烈的衝突麼？你因為他而受到傷害，或者是他因為你？」

這個問題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他是來學習演技的，山崎努所要做的就是教會他表演的方式。但是為什麼要提這些和表演毫不相關的問題？難道有一天他接到的劇本讓他去死，他就真的要去死麼？

看到了姜俊昊的疑惑，山崎努開始解釋起來，「電影表演和舞台表演很不一樣，表演的最高形式並非是永遠激情迸發的，但是它也絕對不是過於理性的。你的電影我看過了，你的表演過於理性，我需要知道一些可以刺激到你情緒的東西。可能你真的是一個很冷靜、很能抵抗壓力的人，但是你表演中的理性讓你的演技很空洞。你的電影缺乏激情，包括你的第一部電影是在跳拉丁，我只是看到了一部驕傲的機器在向別人炫耀他的技術。」

山崎努誇張的比喻道，開口之後沒有絲毫的動作，那樣子彷彿就是在證明，他說的都是事實一般。善於言辭的姜俊昊啞口無言起來，對於電影表演，他遠沒有對於舞台那麼專注，「曾經我的一個朋友因為我受了傷，他退出了公司，其實……」

「你的朋友因為你而沒有了未來，男人的話還是乾脆一些，不要為自己找理由」，山崎努直接打斷了姜俊昊的話，低下頭來繼續寫寫畫畫的樣子讓姜俊昊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是他剛剛的語氣，就彷彿是一個長輩在教訓自家後輩一般，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啊，「當然，如果真的像我說的一樣那麼你絕對不能成為一個演員。我們可以這麼想，生活總是充滿了突發事件，而我們對於這些事件的第一反應也往往是瞠目結舌、手無阻錯、猶疑遲緩，不管是好事還是好事還是壞事人們都會為自己找理由，記住你找理由時的感覺，記住你朋友因為你而放棄未來時的樣子，記住你得知這一切時候的感覺，這些你以後都用得上」

姜俊昊的第一堂演技理論課，山崎努告訴他的是找到感覺的方法，而將這感情引導出來，就並非那麼容易了。

「如果我成為你的老師，那麼我首先要瞭解你。這樣吧，我們的最後一個問題。」山崎努稍稍的歪過了頭，眼神一直留在姜俊昊的身上，一刻都不曾移開，「我不知道你的家庭，但是我在你的簡歷上、節目中也從沒見過你提及家庭的現狀。不是過去你母親對於你的教育方式，而是現在，你的家人怎麼了？」

「他們分開了？暫時的還是永遠的？你希望他們重新在一起麼？或者說……」，「啪」的一聲，山崎努的逼問被姜俊昊弄出的這聲響打斷，厚厚的劇本成為了自由落體，和舞台撞擊之後，發生了空洞的悶響。

就在剛剛山崎努提出問題的時候，姜俊昊的眼神越來越冷，而山崎努卻彷彿還是沒有看到一般的喋喋不休。姜俊昊單手拿起手中的劇本，平推到身前，他在向這位「黑澤明」時代的演員示威，他笑著並且輕蔑的鬆開了手，那劇本就這樣被囂張的變成了自由落體。

當做了這一切之後，他還不忘緊緊盯著山崎努微微的點頭示意，這就算是鞠躬過了。

姜俊昊直接跳下了這座一米多高的舞台，從山崎努的身邊走過時沒有看這位前輩一眼，中井日向聽到了響聲，看到了姜俊昊做出這一切，他也是快速站起了身來。

中井日向要比姜俊昊矮上一些，站在那裡一臉的不明所以，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結束，對於姜俊昊來和山崎努學習演技千葉龍平寄予厚望。過道並不狹窄，姜俊昊本想繞過面前的這個「障礙物」，對方卻是伸出手來，阻擋在他的身前。

姜俊昊盯在中井日向臉上的眼神冷冷的，中井日向的臉上甚至有了刺刺的感覺。沒有幾秒鐘，姜俊昊直接撥開了中井日向阻擋著自己的那隻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那眼神彷彿是極具侵略性的某種貓科動物的強烈眼神，整個衝突的過程寂靜無聲，沒有人說一句話，沒有爆發出劇烈的爭吵。但是那冰冷的眼神卻是留在了中井日向的心裡，讓他印象深刻。

門外已經看不到姜俊昊的背影，中井日向不知道如何是好，回頭看去山崎努也已經站起了身來，同樣看著這邊發生的一切。不知道為甚，中井日向總覺得這位老師是故意的。

「對不起，回去之後我一定好好教訓他」，急忙跑過來道歉，只需要山崎努當著某個工作人員的面說個一句半句，不僅僅是姜俊昊，就連東方神起也不要想在日本繼續發展。四十多年的從業經歷並沒有給山崎努帶來什麼巨大的威望，但就是日劇天王木村拓哉見到了山崎努，也是要叫上一聲老師的。

日本人的等級觀念根深蒂固，姜俊昊剛剛做的那一切，就是突破了規矩，「把這個拿回去給他看看，我們明天的課程還是在這裡，在這個時間開始。」山崎努將剛剛寫寫畫畫的那張紙遞給了中井日向，然後輕聲的吩咐道，看他的神態，似乎有些疲勞，「告訴千葉社長，他看人的眼光很不錯，這樣的一個演員才是他需要的。」多餘的話山崎努一句都沒有說，直接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就是要離開。

「老師，您的劇本。」被丟在舞台上的那部電影劇本就靜靜的躺在那裡，中井日向善意的出言提醒起來。

「就放在那裡吧，等到明天如果他還過來的話，這個劇本還有用處」

被侵犯領地的感覺，姜俊昊非常的不舒服，保持不用諷刺的言語評價山崎努那四十多年的從業經歷已經是姜俊昊最大的忍耐，離開了小劇場，他還回身看了一眼這不大的建築。

看著「告示欄」中掛有「山崎努」名牌的那個位置，姜俊昊輕蔑的呢喃一句，「怪不得有一股腐朽的味道」，然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帶上了墨鏡，對於這漫天的櫻花姜俊昊喪失了繼續觀賞的興趣。並非是那麼憤怒，山崎努的做法在他對日本禮節的認知中是非常無禮的，姜俊昊從沒有輕易的將一個人當做自己的老師，得到他的承認，樸善珠和余勇鎮都用了很長的時間。

沒錯，姜俊昊就是一個這樣自我的人，一個自我的人一旦被侵犯，他的怒火可想而知。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姜俊昊直接就關機了事，從沒有想像過要將真實的感情帶入到電影表演當中，因為站在攝像機前姜俊昊就是知道，接下來他做的一切都是假的，而且都是別人臆想出來的。

就是這樣的一份理解在姜俊昊的心中根深蒂固，就是這樣的理解讓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沒有真正的「開竅」。現在，只是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罷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演技（4）

給父親電話，詢問他和母親還能在一起麼？

劇本用起來，就是來摔得，山崎努引導姜俊昊的憤怒演技。

山崎努給姜俊昊的劇本上是對他的分析，非常透徹，一句話，如果你想用演技讓別人閉嘴，那麼你就必須要有所付出。

一下子調到最尖銳的問題是最忌諱的，最好是看小舞台劇，直接面對演員，有興趣玩個遊戲麼？

身為藝人的姜俊昊有著十分的自覺，走到人多的地方就戴上墨鏡，盡量的低調。他在韓國的一言一行都被媒體關注著，業餘生活有些宅，但是熟悉姜俊昊的人都知道，他根本就是一個不安分的傢伙。

離開了東京國立藝術大學，都市的現代感又是把姜俊昊圍繞起來，大學生活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雖然考上了慶熙大學，但是他卻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幽靈學生。在來的時候，姜俊昊還曾想結束了課程之後要好好的在這座校園中遊覽一番，如今自然也是沒了興致。

山崎努的話還是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的盤旋著，家庭是姜俊昊的禁忌，沒有人可以干涉，這裡是他的私人領地。山崎努的質問無疑讓姜俊昊非常惱火，但是他惱火的卻並非全是這冒犯。

姜俊昊並不知道山崎努是不是故意用家庭來刺激他，如果是的話，那麼毫無疑問，這樣的老師姜俊昊自認為消受不起。

「先到銀座，再青浦，然後再回到這裡。」坐上了出租車，姜俊昊熟練的用日語報出了目的地，面對司機大叔那奇怪的目光，他直接就拿出了錢包，然後抽出了鈔票，「放心吧，我就是想要在車上。」表情還沒有僵硬，姜俊昊扯出一個微笑。

這樣奇怪的人並非沒有，生意上門自然沒有拒絕的到底。車子緩緩的啟動，姜俊昊看著窗外的風景愣愣的出了神，這份惱火的來源還有一部分是來自疑問，他同樣想要知道山崎努那問題的答案。

「他們分開了？暫時的還是永遠的？你希望他們重新在一起麼？或者說……」

或者說，姜俊昊有能力讓他們重新在一起麼。

打開手機，姜俊昊熟練的按動著鍵盤，得到父親的號碼之後倆人也是經常通話，但是那淡淡的隔閡始終存在著，究其緣由無非是因為他最想知道的答案，那問題卻是始終都問不出口。

「爸，身體怎麼樣了？」，熟練的英文脫口而出，前些天得知姜宇因為著涼而感了冒，姜俊昊在電話中嘮叨了好久。

洛杉磯今天的陽光不錯，下午茶時間姜宇正坐在一家咖啡廳的門口，「好多了，我現在都已經可以出來喝咖啡了。」姜宇的臉上掛起了溫馨的笑容，兒子的關心並不難得，只是在過去他並沒有得到罷了，「你呢？在日本的生活怎麼樣？我在這裡也能看到你們的活動，沒想到你們的粉絲在美國也有。」

「我很好。」那問題又是要脫口而出，姜俊昊輕輕的張了張嘴，然後又將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嚥了下去，「多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以為你還是幾年的那副樣子。現在我最關心的就是您的身體健康，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父子連心，從姜俊昊的語氣中，姜宇可以聽出很多東西，「嗯，我的身體我自己會注意，就是你在日本不要讓我這個在洛杉磯的老骨頭擔心。有什麼事情就說吧，不然我又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到日本去。」姜宇輕輕的笑了出來，洛杉磯春天的陽光不錯，照在人的身上讓他自然的愉悅起來，「要不然你和寶兒約個時間吧，洛杉磯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到日本去呆上一段時間也沒什麼大問題。」

「您和母親，還有可能重新在一起麼？」，剛剛說完，姜俊昊就抿緊了嘴唇，這是他第一次將這個問題問出口，期待已久的事情，做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麼艱難。電話那邊的沉默讓姜俊昊有些焦急起來，張了張嘴，似乎是經過了數次的欲言又止，「可以還是不可以，我想要知道。」

握著電話的手越發用力，聽到兒子的問題之後，姜宇臉上的笑容也是僵硬下來。一時間彷彿是回到了數年之前，在金悠麗剛離開的時候，每次當年幼的姜俊昊問起母親什麼時候會回來，姜宇就不得不尋找一個理由。甚至還能想起當時的姜俊昊那副有些急切卻還努力按捺、掩飾的表情。

「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變化過，從沒有不管怎麼樣這一點你要相信，你母親是有她自己的責任，她選擇去承擔而我也同意了，就是這樣。」如今的姜宇已經不能在尋找理由，他是在告訴姜俊昊這個事實。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應該接受了。

「您的意思是說，你們倆個重新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姜俊昊的語氣非常不可置信，一直被壓在心裡的想法就這樣被山崎努勾了出來，誰都想不到，姜俊昊在這個問題上居然如此的幼稚，彷彿一直都在鑽牛角尖。

這次輪到姜宇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給姜俊昊一個答案。又是沉默了半晌，姜宇還是開了口，「我們還需要幾年的時間，等到韓國的情況穩定了，她就會選擇退出的。」

還有什麼不穩定？一切不都已經結束了麼？

繼續壓抑著心底的詢問，姜俊昊轉移了話題，「我最近在學表演，教我的人告訴我，如果真的想要表現好就要從生活中將自己真實的感情加入進去。我只是想要知道我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現在我知道了。」

聽了姜俊昊的這句話，姜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結束了計程車之旅，姜俊昊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午夜，在樓下就看到了房間中亮著的燈光，打開門中井日向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你打不過我的，罵幾句就好了。」囂張的用日語說道，從中午到現在姜俊昊都是沒有吃飯，直接來到了客廳的冰箱旁邊，姜俊昊自顧自的準備起來。

這樣的開場白還真是有些鎮住了中井日向，他只是一個對工作認真的日本人而已，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姜俊昊卻是一個非常不聽話的傢伙。但是能有什麼辦法？山崎努都已經決定原諒姜俊昊，不去追究他的無禮，「這是山崎努老師要我拿來給你看的，如果你明天決定過去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如果你決定放棄，那就算了。」

看了一眼桌上的劇本，姜俊昊並沒有說話。直接將冰箱中的拉麵拿了出來，似乎是還要找什麼東西，他直接就將那裝有食物的盒子放在了這劇本上。

這動作已經證明了一切，中井日向的眼角抽搐起來，用盡全身力氣來控制自己咆哮的慾望。

「乒」的一聲，從中井日向關門的力道來看，姜俊昊就知道自己又是惹了一個麻煩。在組合還沒大紅的時候得罪經紀人，他這個不管不顧的毛病就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所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微波爐轉動起來，一個人的生活就是不如組合熱鬧，在東方神起離開日本的這段時間中井日向也是難得假期。對於現下這種麻煩的情況，姜俊昊的頭腦中沒有任何解決的方案。

「叮」的一聲輕響，姜俊昊決定，解決麻煩之前先要吃飽肚子。

過了幾年的宿舍生活，姜俊昊也是養成了各種各樣的小習慣，雖然很少一個人獨處，但是在一個人的時候他都要打開電視機，弄出點響聲製造一些人聲鼎沸的假象，如此他的食慾也能好上一些。

或許是處於好奇，姜俊昊看向那封面一片雪白的劇本，那上面什麼都沒有，山崎努送給他這個不知道是何用意。因為這一片雪白所以姜俊昊更加的好奇，而只要是他好奇，山崎努也就成功了。

「表演空洞但卻有質感。」這是山崎努寫下的第一句話，不用猜姜俊昊就知道，他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表演不真實，很虛幻，沒有融入真實的生活經歷和感情，將表演和對角色的理解融合在一起，然後標準的模式化表演。」他應該再加上一句只適合偶像劇或者商業電影。這樣的話應該可以讓自己燃起一些反抗的心理吧？姜俊昊如此想著，一邊吃飯一邊翻看著山崎努給他的評價，不光是神態，這動作也是極為不尊敬的。

繼續翻看著，姜俊昊發現山崎努對於他的倆部作品也是給予了一定的分析，很顯然，在第二部作品中姜俊昊的表現萌生了更多的閃光點，但是山崎努卻可以看出，這些閃光並非姜俊昊刻意而為的。

那麼接下來的字跡也是有些不同，就像是墊在腿上寫的。

「憤怒，朋友。」簡單的倆個詞語卻是讓姜俊昊的表情變化起來，緊接著翻下去，下一頁也就有著一句話，「突破點，家人。」

「呵」，冷笑一聲，姜俊昊只是覺得這位山崎努老師真的是很搞笑。

最後一頁，也同樣只是一句話，但是卻和前面的客觀不同，這句話充滿著挑逗的味道，「有興趣和我玩個遊戲麼？」

遊戲麼？和一個老人？姜俊昊的笑容越來越諷刺，直接將還剩下半份的拉麵丟掉，然後回到了房間中。打開在最後一頁的空白劇本上的那句話，黑色的字跡似乎具有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第三百章 演技（完）

再次選擇來到這裡的姜俊昊似乎就先輸了一陣，但是在他看來所有的事情都並非是絕對的，暫時先輸一陣並不代表自己會一直輸下去。既然是遊戲，那麼就總有勝負，姜俊昊已經相信他讓這個老傢伙燃起了某種征服的慾望。是因為那絕好的天賦麼？姜俊昊本人的確就是如此認為的。

他一項都很有自知之明，雖然這個形容大部分被用來諷刺自不量力的人，但是，姜俊昊從來不認為他有自不量力的傾向。

抬頭看著眼前這座老舊的木質建築，對於一路上的櫻花海姜俊昊完全沒了欣賞的性質。彷彿是因為內心受挫而馬力全開一般，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繼續堅持某個禁忌。

因為在昨天的電話中，姜俊昊已經知道，自己希望的、甚至可以去迫切懇求的東西，那最終的決定權並不在他的手中。

拉開了木質的門，這裡依舊是非常乾淨，即便三月的東京風也不小，但是這裡那乾淨的模樣彷彿是一直在有人打掃一般。走進那個熟悉的劇場，姜俊昊發現了一直以來打掃這裡的人。

脫去了昭和年代的老舊西裝，此時的山崎努看起來並沒有昨天那種絕對掌控的氣場，在表演上山崎努比姜俊昊多出了四十年的經驗，而姜俊昊卻是多出了山崎努絕好的天賦。

難道他是用打掃房間來鍛煉身體麼？看著山崎努那熟練的背影，姜俊昊只能是如此相像。這樣的老人要一個人收拾這麼「大」的一間劇場，他就不擔心自己的體力麼？

就算是山崎努如此的勤勞，舞台上那顯眼的白色卻依舊是映入了姜俊昊的眼簾，表情不動卻是在心中微笑，他對這個遊戲的模式越發的感興趣了。

中井日向依舊是恭敬的鞠躬後等待吩咐的模樣，而姜俊昊卻也是跟著鞠躬了事，他連話都沒說一句。單純的將這個遊戲當做了誰能堅持下去就是勝利，對於忍耐的比拚，姜俊昊覺得自己非常有機會贏下來。

相比之下氣場淡漠了不少的山崎努卻是有著古井無波的架勢，看著他將中井日向趕出了這裡，姜俊昊不知道山崎努那平靜的表情下有沒有波濤洶湧，反正這口井的確是夠「古」的了。

表演出真實的情感需要足夠的經歷，經過了昨天那短暫的接觸山崎努就知道姜俊昊的經歷夠多，而且還有夠強烈。但是他也犯了一個最大的忌諱，一下子點出了在姜俊昊心底最尖銳的問題。

山崎努也是一位十分放得開的老人，年紀大並不代表古板，從業四十多年的經歷讓他並沒有保持一成不變的傳統。對於姜俊昊的禮貌，他早就不在意了。

「你的選擇很聰明，做我的學生可以讓你在日本少很多的麻煩。」中井日向已經離開，這可以容納數百人的劇場之中就剩下了姜俊昊和山崎努倆個人。

「其實我對您說的遊戲更感興趣，」，姜俊昊輕笑著說道，用手指向舞台上那還放在原位上的劇本，「需要我去將它撿回來，然後交到您手裡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遊戲就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姜俊昊的聲音很輕，但是聽在山崎努的心裡卻是有著不一樣的味道。面前的這個年輕後輩是在說，大不了他不玩了。

的確，教給姜俊昊演技並非是山崎努的義務，但是既然答應了別人的請求，而這個後輩的電影也的確有可圈可點的地方。或許提攜一下後輩就是前輩的職責，山崎努笑笑沒有說話，直接坐在了第一排。

「坐下來再說吧，」，山崎努笑著對姜俊昊說道，在心中他似乎並沒有將對方當做對手，「你在韓國的倆部電影我都看過了，據說第二部還是靠著你的票房號召力才賣出了那麼老套的作品。雖然韓國媒體很捧著你，但是在日本你這樣的演技只能是偶像演員，對於這一點你應該也知道吧。」

「嗯，我知道」，山崎努微微驚訝起來，他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承認的這麼快，「但是我學的很快」，姜俊昊認真的看著山崎努，嘴角帶笑，似乎有著挑釁的味道。

「的確，在這倆部電影裡你進步的很快。但是在我們正式開始之前我有句話要提醒你，如果你想用演技讓別人閉嘴，那麼你就必須要有所付出。付出的東西很多，可能還要包括心理健康。」山崎努正色起來，演員們多多少少的都有些心理問題，如果碰上了優秀的導演，在拍攝之後演員們甚至還需要去找心理醫生來脫離角色。

並不是誇張，真正的現場感情引導，就和催眠一樣。

「我對自己的心理很有掌控能力，不如這樣吧，你來引導，走出去的事情我自己負責。」姜俊昊滿心自信的說道，在山崎努眼中這個年輕人還是有著天賦者的毛病，認為一切都很簡單。

這種自信是好的，但卻也是怕被擊垮的。山崎努覺得，自己對於姜俊昊的教導似乎要換上一種方式了。

「你跟我來吧。」直接站起身來，在姜俊昊不明所以的目光之下，山崎努直接向著門外走去。

理論聯繫實際，當姜俊昊看到面前那幾本厚厚的演技教材時，他方才想起自己在慶熙大學報考的是戲劇表演。但是姜俊昊卻很少接觸有關表演的戲劇支持，這也就是說，他的理論基礎非常差勁。

「這些只是初步的理論知識，我並沒有時間來給你講解這些，但是看你在電影裡的表現我覺得你完全可以自學這些。接下來我要帶給你的是實踐，在你初步的掌握了這些理論之後。」山崎努詳細的為姜俊昊解釋起來，表現是一門很系統的課程，如果姜俊昊不具備理論知識，對於他接下來的學習一定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這些我只能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不要求你都背下來，但是至少要理解一部分，你現在還很年輕，我們還有時間。」第一個遊戲環節似乎是要考校姜俊昊的至少，看著手中厚厚的教材，姜俊昊頗有點想要放棄的味道。

背書，還是背日語書。

「如果你將這些和你的表演經驗結合在一起來看會更有幫助，半個月後我們才正式開始第一堂課，到時候的你絕對會很辛苦的。」山崎努言之鑿鑿的說道，在那認真的表情中姜俊昊看不到任何的虛張聲勢。看了一眼懷中的教材，又看了一眼山崎努離開的背影，姜俊昊總是感覺自己好像是進了什麼圈套。

倆人的第二次見面也並沒有用上多久的時間，那白色的劇本還是被丟在那老舊小劇場的舞台上，回到宿舍的姜俊昊自然是第一時間就開始研究起來，獨自一人也沒有日程，正是學習的好時間。

藝人這一職業由來已久，進入了現代社會之後藝人更是成為了娛樂的代名詞，電影、音樂、電視劇，各種各樣的娛樂咨詢漸漸成為了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是系統化的訓練和學習依舊必不可少，在日本和韓國成名之後的藝人很少能夠在年輕的時候多多學習，為自己的未來添磚加瓦。

韓國的Anti在無形之中幫了姜俊昊一個大忙，音樂活動向來比演技活動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更為頻繁的曝光都是在花費大量的時間進行，東方神起的五個男孩每年的假期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而對於姜俊昊來說，這假期正是他繼續學習的好時間。

姜俊昊知道，演技從來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一個人房間中，他背靠著強坐在榻榻米上，神情非常的專注。

並非是那種一目十行的天才，但是姜俊昊在那段學習和練習時間互相衝突的階段中掌握了學習的小竅門。他知道，老師在下一次要考校他的是哪些內容。不要問他是怎麼做到的，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單純的第六感而已。

先是掃了一眼書的目錄，對於演技術語姜俊昊也是十分熟悉，而其中一個不那麼熟悉的詞彙卻是映入了他的演練，嘴角劃過一絲得意的輕笑，相信山崎努要他學習的就是這個。

感情引導。

書本上的知識並非都是晦澀難懂，姜俊昊認真的閱讀著，幾乎完全忽略了時間的存在。將真實的感情融入到表演之中並不容易，因為那需要很多的生活閱歷。所謂的「老戲骨」，這詞絕對是重要在那個「老」字上。

難道是說沒有足夠的生活經歷就不能做好表演？當然不是，單是看理論知識姜俊昊就已經找到了竅門。

套用，將相似的情感爆發套用在需要表演的橋段上。姜俊昊甚至還有些理解了山崎努為什麼要刺激他，但是對於那「老傢伙」他依舊是無法原諒。

被人侵略了領地還要感恩？姜俊昊並非聖人，即便你有我需要的東西也要換一種方式再來。

越看下去越是滿面的不服氣，煩躁之下，姜俊昊直接將書本丟在一邊。

然後，關燈睡覺！

第三百零一章 動力

就在姜俊昊休息的時間，東京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對於夜生活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山崎努驅車來到位於青浦的一家壽司店內，今天他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短暫的倆次接觸並不會讓姜俊昊給山崎努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早在對方的作品中山崎努就已經對姜俊昊的表演有了初步的認識，接下來的會面只不過是為了證實他的猜測罷了。

一個演員需要一部代表作，這代表作就是他的形象，演員的形象會通過視覺的方式傳達到觀眾的腦海之中，這個形象的好壞是否讓人印象深刻都是一個演員需要真正注意到的存在。

而對於山崎努來說，他在姜俊昊的作品中看到了難得的閃光點，那個「雨中吻」的橋段被韓國影評人稱讚為讓觀眾有代入感。其實，在山崎努看來，那是姜俊昊在舞台表演中特有的煽動性，他將這種煽動性融入到了表演之中，彷彿直接傳達給了觀眾一個十分具體的印象，或者說是暗示。

「這個橋段很浪漫，做起來一定會感覺很好。」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暗示便足以讓這部電影賣出去，姜俊昊自己表現出來的煽動性他本人都沒有感覺得到，更不要說發現這種閃光需要的是絕對老辣的眼光。

當山崎努再次面對千葉龍平的時候，倆人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一張桌子，那上面擺滿了精緻的壽司。請來山崎努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千葉龍平也是用了不少心思。

除了是東方神起的日本製作人之外，千葉龍平還有一個並不廣為人知的身份，他是艾回的影視製作人，在今年已經正式開始製作電影。姜俊昊所表演出來的閃光千葉龍平並不瞭解那具體是什麼，但是他卻發現了這個藝人特殊的地方。

「他可以成為一名很好的演員，就是性格有些難辦。你的推薦很準確，他的表演很不錯，就是因為沒有系統的學習過，所以他現在陷入到了一些誤區裡。我需要把他拉出來，而且有這樣一個弟子也很不錯。」並沒有過多的廢話，山崎努接受千葉龍平的請求也並非是因為對方的身份。

作為一位出道四十六年的演技者，山崎努幾乎將日本的演技獎項拿了一圈。妄圖用威勢來逼迫對方已經完全失去了效果，如果不是姜俊昊的確在電影中表現出了靈性十足的這一面，山崎努也並沒有精力去收什麼弟子。因為，他並不缺少弟子。

「拜託您了。」千葉龍平低頭拜說道，山崎努是日本紫綬褒章的獲得者，換句話說他的演技已經得到了全日本的認可。據說在明年日本政府還打算將旭日小綬章辦法給他，在這個獎項等級中，日本政府曾經將旭日大綬章授予了美國海軍上將。

這個獎項相當於英國女王授勳一般，對於山崎努，千葉龍平有這個保持尊敬的必要。

「這會是一次很有趣的教學過程。」山崎努淡淡的說道，即便千葉龍平並沒有聽懂他在說些什麼。但是，他卻是得到了那個他想要的訊息。

結束了飯局，剛剛上車的千葉龍平就開始聯繫起來，而他聯繫的那個人就是寶兒在日本的製作人，上田空。

千葉龍平對於姜俊昊的培養可謂是盡心竭力，推出的方式也有些與眾不同。而姜俊昊雖然早年曾再日本生活過，但是對於日本演藝界以及一些並不廣為人知的榮譽、傳統並不十分瞭解。他並不知道山崎努的地位何其崇高，而中井日向在早些時候也被通知不要將這些事情告訴他。

以姜俊昊對山崎努所做的一切足以被稱得上無禮，這些事情如果傳揚出去，相信姜俊昊不說退出日本歌謠界，在日本演員圈裡他也絕對不會交到任何的朋友。

對於這一切還全然不知的姜俊昊就這樣沉浸在理論知識的海洋之中，十天過去他作了無數的筆記，山崎努要他理解的重點就是感情引導，在翻遍了三本演技教材之後，姜俊昊對於這一點已經無比確定。

所以，他將所有教材中關於感情引導的橋段都找了出來，最後姜俊昊發現，這些地方看起來一樣，實際上卻並不一樣。

每個演員都有其固定的引導感情的方式，在某些方面來說姜俊昊還沒有掌握任何一種引導感情的方法。如何讓人物更有感染力，更加直接的傳達這個人物具備的思想，給予你的觀眾暗示或者質問，帶給他們巨大的震撼，姜俊昊知道自己需要學習的就是這些東西。

按照他這幾天理解到的東西來說，或許當初那個超級偶像的評語被用在他的身上更為合適，或許那些欣賞他的人只是看到了他的天賦，而沒有看到叫做姜俊昊的這個演員所欠缺的東西。

韓國並沒有很高規格的演技學校，來到日本之後，姜俊昊恍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越想越是有些鬱悶，還有五天的時間，姜俊昊需要找到方法讓他將這個遊戲繼續下去。他並非是那種現在就開始認輸的人，在電話帶來之前姜俊昊一直都趴在榻榻米上不停的做著筆記，直到他聽見了寶兒那狂喜的聲音。

「我們很可能會合作單曲」，正在參加活動的寶兒由內到外都散發著十足的喜氣，那臉上的笑容任誰看到都會感覺很可愛。

「什麼？」，記憶力集中在筆記上，聽到了寶兒的話，姜俊昊並沒有反應過來。

「千葉龍平副社長的要求，說你在韓國的舞台他看過了，東方神起也需要推廣，所以我們可能會合作一張單曲」，寶兒飛快的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她迫不及待的希望聽見姜俊昊那驚訝的回答。

演技之類的問題都已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姜俊昊趴在榻榻米上，本是用右側的臉頰和肩膀夾住的電話成為了自由落體，掉在地上，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悶響。

「你還在麼？」，聽到聲音，寶兒有些疑惑的問道。

「噢，還在」，倉皇之間姜俊昊抓起了手機，回答一句之後卻是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我，我們合作？」

這反應並不如同寶兒所想，疑惑襲來，她不清楚聽到這個消息的姜俊昊為什麼不是狂喜的，「嗯，我們合作的話有什麼問題麼？如果你是擔心被公司發現的話，不要在意，我們克制一點就好了。」

「沒有問題，當然沒有問題」，姜俊昊搶著回答起來，說話間還不斷的搖著頭，「就是有些太突然了，是我一個人沒錯把？」

「沒錯，好像是要做Rap，不過你的部分應該和我差不多。」詳細的為對方解釋起來，寶兒似乎有些理解了姜俊昊的反應，「如果是擔心組合裡的其他成員就不必了，在韓國你沒有舞台，日本的舞台多一些也沒什麼」

寶兒的話霸氣十足，對於其他人可能的反應，她絲毫都不以為意。

「呃，到不是因為他們，只是我太驚訝了」，姜俊昊有些誇張的說道，面對著牆壁他甚至瞪大了眼睛確認著他自己的話，「合作的話什麼時候開始？最近我還在學習一些東西，也是千葉社長安排的。」姜俊昊的目光又是飄向了自己那寫的滿滿的筆記本，那上面的一筆一畫可都是他愛的心血。

理論聯繫實際，如此做的人也不單單是學習演技中的姜俊昊一個。

「大概快了吧，裁定和錄製如果快的話半個月就可以準備完成，一張單曲一部MV大概也要一段時間，在你們巡演之前，應該就可以發行了。」寶兒故意拖長了自己的話，想要好好聽聽姜俊昊的反應，「我們可能還會上節目宣傳，大概要一段時間吧。」

曝光的渠道似乎來的太快了些，一時間姜俊昊還有些不適應，「太好了，等到時候我們一定要克制一點，等下再和你聯繫」，姜俊昊直接掛掉了電話，給寶兒留下了滿肚子的疑惑。

「姜俊昊，你可是不能那麼想。」呢喃一句，姜俊昊直接站起身來，「你可是真的不能那麼想。」

恍如一個神經質的患者一般，姜俊昊喃喃自語，站起身來看向窗外，此時的情形貌似和他過去看到的很相像。男人的事業心大部分都是女人激發的，這話一點都不假。姜宇因為金悠麗而激發了事業心，毫無疑問，姜俊昊就是姜宇的兒子。

再次長長的出了口氣，姜俊昊重新拿起筆記研讀起來。快速成名對誰的誘惑力都無比巨大，但是到了姜俊昊這裡卻總是要打個折扣。從小生活的環境並不會為金錢而發愁，追求開心就好的理念也是在姜俊昊的心中根深蒂固。

但是，他卻始終是個男人。而已經驗證過的，可以讓他快速成名的方式也只有一種，那自然就是演技。如果得不到這位老師的認可，想要借由艾回的資源出演日劇一定是天方夜譚。

所以，當姜俊昊再次來到那座老舊的小劇場之時，他將這場遊戲的目的提高了倆個等級，即便他還不知道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重新走進劇場，這裡並不僅僅是山崎努一人，姜俊昊的到來毫無疑問的打擾了學生們發問的熱情，看起來文化部的褒獎讓山崎努在藝術界也是有了一定的聲譽。

倆人今天的課程方才進入正題，感情引導並不僅僅是讓姜俊昊記住那些感覺，山崎努還想要教給姜俊昊更多的東西，甚至是改變他的認知！

第三百零二章 感情引導

感情引導，讓一個演員真正的成為劇中人，讓他表現出來的形態和感情更加的具有感染力，從而奠定一個真實的形象。

這並非是一項輕鬆的工作，對於演員們來說感情引導的強弱奠定著螢幕形象的強弱，想要製造一個真實的、可以在觀眾們的心中停留許久的螢幕形象非常艱難，但這確實每個演員都需要去努力做到的。

當姜俊昊有一個螢幕形象可以深入人心的時候，那部電影就會是他的代表作。

「記住我幫你引導出來的所有感情，如果你以後還要繼續做演員的話，那就一定會用得到。」山崎努認真的說道，那雙因為年邁而渾濁的雙眼彷彿重新清了起來，「想像一下，什麼最讓你憤怒，最讓你無奈的憤怒」

山崎努的聲音很輕，十分的引人入勝，劇場的舞台上被擺放了一張皮質的躺椅，恍如心理診療室一般。

放眼望去只有空曠，山崎努就坐在姜俊昊的身邊，還是帶著那副老花鏡，輕聲的說著些什麼，「因為什麼你會和別人發生衝突，即便在你知道馬上就要出道了，即便你知道這件事情會給你造成莫大的麻煩，即便你知道跟著你去的人都會受到出發。這些都是你欠下的債，早晚都要還回去的。」

「你不是一個會輕易衝動的人，你也不崇尚用拳頭解決問題，你很聰明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前進。但是為什麼？為什麼這一次你沒有控制住自己，甚至還讓你的朋友也丟掉了未來？」，山崎努的聲音慢慢大了起來，而姜俊昊的臉色也是越發的紅潤起來。他不想聽到這些，遊戲的心思早就被丟到了九霄雲外。

呼吸急促昭示著姜俊昊的怒火中燒，但是他卻並非因為這絮絮叨叨的山崎努，而是因為他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那個讓他喪失了全部理智的夜晚。

「他的腿斷了麼？即便不能登上舞台他在生活中也要拖著一條殘廢的腿麼？韓國人歧視殘疾人麼？他會不會在大街上承受異樣的目光？你知不知道他這樣都是因為你？因為你一時的衝動，一時的控制不住？」，山崎努的聲音越來越大，質問接連襲來，姜俊昊只是覺得自己無法忍受。

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整個身體都是僵直的，渾身的每一塊兒肌肉似乎都被調動起來。他十分想要山崎努停下來，但是卻依舊沒有開口，理智一點一點的被怒火所吞噬，最終山崎努爆發出了決定性的一擊。

「你是一個冷靜的人，難道是因為那些人提及了你的父母？」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引起了巨大的連鎖反應，姜俊昊「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惡狠狠的看著山崎努，雙眼的瞳孔再次收縮在一起。

「Shut up」，這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姜俊昊還在忍耐著，那眼神並不需要什麼經歷，山崎努知道此事的姜俊昊恨不得殺了他。

這是一種極大的憤怒，每個人都擁有。就在剛剛姜俊昊突然起身的時候，山崎努也本能的向後閃躲了一下。解放本能，每個人在憤怒的時候都具備十足的攻擊性，這種憤怒被理智所掌控，山崎努只是在敏感的問題上不停的質問就足以引起姜俊昊這種巨大的憤怒。

「記住它，這種感覺你會用得到。」又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舒緩了姜俊昊那緊繃著的神經，他在不斷的喘著粗氣，胸口一下又一下的劇烈起伏著，「我們休息一下，然後再來一次。」

山崎努直接站起了身，走到舞台的邊緣。他摘下了眼睛，用手揉了揉有些酸澀的雙眼，人的年紀大了給別人做引導自然非常辛苦。就在山崎努起身離開的時候，姜俊昊的眼睛還是一直盯在他的身上，沒有進行任何運動卻是大汗淋漓，身體傳來了疲憊的信號。他輕輕的伏下了身，雙手扶著額頭。

入手的濕潤讓姜俊昊方才知道他已經出透了汗水，重新將自己的氣息控制好，姜俊昊全身放鬆的仰躺下來。猶如在練習室中奮戰了一個通宵一般，不是體力上的缺失而是心中的疲憊，這樣的引導經歷了一次就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睜開雙眼，他的瞳孔已經恢復了原狀，看向那老舊的天棚，此時的姜俊昊方才放緩了自己的呼吸。

這已經不是遊戲了，宛如戰爭一樣。怪不得很多人都說演員們都有各種各樣的心理疾病，這樣的學習過程十分複雜而且誇張，但是姜俊昊卻不能及時的去驗證效果。

並非是和數學一樣有固定公式，也並非是和語文一樣可以死記硬背，每個人引導感情的方式都很不同，每個演員的引導方式也都不一樣，姜俊昊的經歷很多，但是此時他方才發現，自己可以被引導的幾乎都是負面情緒。

「這個方法在中國北京電影學院被使用的很頻繁，想要成為優秀的演員心理素質都需要不一般的堅強。繼續下去你可以有很多的收穫，但是你需要記住剛剛的那種感情，到使用的時候，自己將它引導出來，並且加以控制」，回過神來，山崎努對著似乎正在放空的姜俊昊輕聲說道。

這個年邁的老人額頭上也是微微滲出了汗水，他並非專業的演技老師，但是山崎努的演技經驗卻是所有演技老師都望塵莫及的。

聽到了對方的話，姜俊昊長長的出了口氣，「在這樣的情緒下還能演什麼戲？」

「那是你的問題，我的職責是讓你記住這種感覺，而你的職責是去使用它。方法只能是你自己找，每個人都不同的。」重新坐回到了姜俊昊身邊，山崎努繼續說道，「其實並非所有的感情都是負面的，但是負面的情緒爆發出來最為激烈，也最難掌控。能不能控制好它就看你的能力了，這才是真正決定你演員道路有多長的重要因素。」

「我們不能調動一點好的感情調劑一下麼？」，重新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姜俊昊舉得自己是被激怒的。引導他的憤怒只需要瞭解他就好，並不需要多麼困難。

「可以，」，山崎努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一隻手，指向那本靜靜的躺在舞台上的劇本，「你去把它給我撿回來就可以。」

姜俊昊也是順著山崎努的方向看去，心中不由得想到，難道這就是山崎努獲得勝利的標誌麼？

「不，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回過頭來的姜俊昊並沒有再看向山崎努，反而是將雙手墊在了腦袋下面，繼續看著天花板，「這裡很老了，大概有幾十年的時間了。如果您是這裡的畢業的學生，可以想像當初您是這劇場的一員。在這裡您可能經歷了初戀和友情，甚至還可能有學習表演的熱情。」

「在沒有工作的日子裡您每天都會在這裡打掃，人老了就願意回憶過去，所以在這裡的會是您最快樂的記憶。或者說在當年您就是負責打掃這裡的人之一？那正門擦的很乾淨，因為那扇門一定有不少的故事吧。沒有打掃乾淨被學長教訓了？還是因為在那裡邂逅了您的初戀？門外的告示牌原來一定是滿滿的，除了自己退出的，剩下的人應該都已經去世了吧。」

「沒有，他們都退出了，我的名字也是在我拿到了文化部授勳才重新掛上的。」山崎努語氣平淡的說道，表情中不見半點動容，「你的這個故事可以改編成劇本，加上一些戲劇衝突就是一部很好的純愛電影。但是電影只是電影，我的名字可以掛在這裡，這座劇場得以保留都是因為我去的了『榮譽』，打掃這裡只是因為這裡夠安靜，對我的下部電影很有幫助。」

姜俊昊誇張的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可置否。面對這種老戲骨，誰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在演戲？想要如法炮製的刺激山崎努，姜俊昊還需要知道更多的東西。

山崎努知道，自己真正想要教導給這個學生的他毫不在意，不過沒有關係，遊戲還是要進行修啊去，「我們還繼續麼？繼續的話，下一個要引導的是悲傷，你覺得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可以承受麼？如果哭了出來，我想我們的遊戲就可以結束了」，山崎努挑釁一般的說道，這個弟子很有趣，因為他完全不知道什麼才是恐懼。

或許，引導姜俊昊的恐懼會更好一些。

姜俊昊沉默著，當那理智的閘門打開之後，情感的衝擊讓此時的他有些情緒化，「我沒有太多悲傷的回憶，這一點從我的抒情曲裡就可以聽的出來，我認為哭什麼都解決不了。除了眼睛腫了之外你什麼都得不到，壞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它還會延續延續下去。」側過頭開，姜俊昊看向山崎努，那眼神有些暗淡，「既然這樣還哭幹什麼？為什麼不想方法去解決呢？」

「不，哭泣是正常的情感宣洩，不會流淚的人不可能成為最好的演員。將那麼多的情緒都積壓在心裡早晚會出問題，不要認為那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我經常會哭，流出眼淚和內心軟弱是倆回事」，山崎努全盤否定了姜俊昊對於悲傷的認知，對於一個演員來說，悲傷是經常會被用到而且在大眾眼中最能表現演技實力的部分。

「你在電影裡是真的哭了出來麼？還是使用的眼藥水？」，山崎努繼續問道。

「50%的機會，如果您可以猜對，那您就贏了。」姜俊昊也是挑釁一般的給出了自己的條件，但是山崎努卻反而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在心裡暗暗的搖了搖頭，這山崎努提議的遊戲反覆真的被姜俊昊當做了遊戲。

第三百零三章 The Love Bug

這並非是一個有趣的遊戲，在結束了一天的感情引導之後，回到宿舍的姜俊昊就已經是筋疲力盡了。還要拖著疲憊的身體洗個澡，克制著泡在溫水中昏昏欲睡的衝動。

擦乾淨了鏡子上的霧氣，姜俊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每天這樣將自己的精力全部消耗一空，去回味那些不好的感覺，這樣的遊戲有意思麼？如同精神分裂一般，姜俊昊在心中這樣的問自己。但是當第二天他又神采奕奕的時候，對於遊戲的進行姜俊昊又是期待滿滿了起來。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山崎努和姜俊昊並沒有分出勝負，時間跨入四月，為了五月開始的巡迴演出東方神起也是回到了日本。面對又一個全新的姜俊昊，他們每個人都是大吃了一驚。

「叫哥哥我就借給你。」死性不改的沈昌□再次玩起了他的幼稚遊戲，但是他的對手卻並沒有那樣的興致。

「你瘋了？今天我很累，沒精力陪你玩。」一句話之後，姜俊昊直接就搶過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老⼳沈昌□完全是一副驚訝的嘴臉，甚至還跟出了房門認真的看了幾眼姜俊昊的背影。

諸如此類的變化只是生活中的一個片斷，演技訓練的時間因為姜俊昊的錄製工作不可避免的簡短了起來，上午繼續訓練，而下午姜俊昊卻是要和寶兒進行單曲的錄製，或許是因為有了這段工作的調劑，姜俊昊的神經質在很大程度的被削弱了下去。

3月末，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有一周時間了。

「類似催眠一樣的進行，我很懷疑日本的演員是不是都經歷了這樣的訓練，你有演員朋友麼？幫我問一下吧。」艾回的錄音室並不狹小，跨長的空間被填滿了工作人員，寶兒的製作人上田空，經紀人韓瑞妍，姜俊昊的經紀人中井日向還有錄音室、MV導演、助理等等。

就是在這樣的空間下，姜俊昊和寶兒還是面對面的坐在一起，倆人之間的桌子上各放著一張白色的複印紙，那上面是此次他們此次單曲的歌詞。

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的興師動眾，但是工作環境卻顯得井井有條。

上田空是一位30歲左右的標準日本男性，突如其來的這張單曲讓他非常的不理解。寶兒已經不再是少女，這樣的歌曲投放到市場之中會有多大的反響還不得而知。更不要說還要搭上其他製作人手下的歌手，雖然這是副社長的意思，但是卻並不妨礙上田空對姜俊昊冷眼相待。

艾回旗下不同歌手的製作人都是對手，千葉龍平如此的做法證明他對姜俊昊寄予厚望。這個傢伙的實力還算不錯，看著正在和寶兒交談的姜俊昊，上田空如此想到。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算了吧，在日本你是歌手」，錄音室內的燈光非常明亮，披散著頭髮的寶兒和她當初剛剛來到日本的時候一樣，週身散發著清純的味道。

「怎麼能算了，擔心就不必了，這個遊戲很有趣，我也想要和山崎努老師認真的玩下去。」姜俊昊的笑容中依舊帶著無比的自信，但是寶兒的擔心卻並非是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姜俊昊重新看向桌上的歌詞，對於倆人的合聲他們還有很多需要研究的地方，「看歌詞吧，韓瑞妍那個怨婦的目光都快在我臉上溶出窟窿了，不過她也挺可憐的，面對這樣的事情還什麼都不能說。」

不用看就可以想像韓瑞妍那鐵青的臉色，姜俊昊的話也是讓寶兒暫時按捺了心中的憂慮。工作就是工作，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手中的曲譜，寶兒只是覺得這次的歌曲真的很適合他們倆人。

《The Love Bug》，紙張的排頭印製著歌曲的名字，已經聽過了歌曲的小樣，編曲十分歡快且動感，如果是在演唱會上演唱，一定可以很好的帶動起現場的氛圍。

歌曲的難點還是在倆人的配合上，還有在姜俊昊的Rap中那頻繁的英文、日文轉換。對於發音非常講究的姜俊昊在這裡遇到了不小的難題，但是除了努力克服之外，他也沒有什麼其他辦法。

努力的張大了嘴，姜俊昊的下巴還誇張的左右移動起來，寶兒不知道這樣活動面部肌肉對發音有沒有什麼幫助，但是對方的這個動作卻是讓她有了模仿的衝動。

姜俊昊將全部的經歷都灌注在了面前的歌詞上，一邊活動著嘴一邊認真的背誦歌詞，直到眼角的餘光發現寶兒居然在學他的動作，驚訝的神情代替了一切。

「喂，你這樣真的好醜。」姜俊昊面色窘迫的說道。

「你呢？你以為你這樣就漂亮麼？」，寶兒毫不示弱的還口，那表情在可愛和嚴肅中變化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時間。看到這一切，姜俊昊認為或許面前的寶兒才真是應該成為一位演員。

如此的一幕自然自然是落到了製作人和經紀人的眼裡，韓瑞妍自然是想眼不見為淨，但是這倆人真的是很囂張，讓她忍不住想要上前敲打敲打。

「寶兒和姜俊昊是同期的練習生吧？看起來關係真的很不錯。」上田空笑著說道，手下的歌手還是不大的年輕人，他們並非是機器，即便上田空希望他們真的是機器。

韓瑞妍的臉色緊了緊，還好上田空這話並不是看著她說的，急忙調整自己的情緒，很多事情還是維持原狀才好，「嗯，大概有好幾年了吧。當初姜俊昊也是實力很強的練習生，但是因為犯了錯所以才現在才出道的。」

對於東方神起在韓國的成績並不瞭解，在日本無論是姜俊昊還是其他成員都不允許提起自己在韓國的成績，身在日本就要以本土新人的心態重新出發，如此的舉措雖然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但是卻效果斐然。

笑鬧過後姜俊昊和寶兒終於開始認真的研究起來，歌曲的歡快為倆人省去了很多的麻煩，寶兒的歌唱配合上姜俊昊的Rap，雖然韓瑞妍是在防備之中，但是她也不可避免的有了一絲期待。

直到開始錄製前的幾分鐘姜俊昊還認真的看著歌詞嘴中不斷的叨咕著什麼，日式英文讓他很是頭痛，特別是在英文後銜接日文名詞，發音難度並非是一點兒半點兒。

錄製間中寂靜無聲，錄音室、製作人以及經紀人都是在控制台前集合起來，看著錄音間中做著最後準備的倆人，上田空按動了通話鍵，「我們先試著來一次，注意這首歌表達是一種歡快的元氣感，正在戀愛中的倆個人都很開心。」上田空說完卻發現倆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換上一種方式，他需要來引導倆位歌手的情緒，「我們都放鬆一些，這是一首描述歡快戀愛的歌曲，你們可以想像成是正在戀愛中，什麼都不需要只需要對方就好，就是這種感覺」

上田空用一種直白的方式告訴倆人要如何表達，但是錄音間中的姜俊昊和寶兒卻是飛快的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笑了出來，「怎麼？你們來個對對方都不滿意麼？沒關係，反正也是假的。」

看到這樣的一幕上田空還有些尷尬，直接為自己解釋起來，而他身後的韓瑞妍卻也是嘴角忍不住的抽動起來。原來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居然這麼有趣。

「我知道了」，姜俊昊和寶兒異口同聲的答道，鬆開了自己的手，上田空對身邊的韓瑞妍調侃道，「就是寶兒太矮了一些，不然倆個人站在一起還滿相配的。」

「對不起，我肚子疼」，聽到了上田空的評價，韓瑞妍直接轉身走向門口。她真的是忍不住了，繼續下去的話，一定會露出什麼端倪的。

看著韓瑞妍的背影，上田空奇怪的搖了搖頭，重新面對錄音鍵中的倆人，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將耳機戴在頭上，在這種寂靜無聲的環境之中姜俊昊和寶兒只能用眼神交流，輕輕的挑了挑眉頭算是詢問寶兒的狀態，而對方卻是無所謂的撇了撇嘴，那眼神彷彿還是在問姜俊昊有沒有問題。

自信的笑容展現出來，完全是實力者的合作，也可以看做是情侶間的歌藝比拚。一直都非常希望和寶兒合作的機會，不單單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女友，更是一種實力歌手之間的暗中較勁。

非常具有節奏感的旋律，歌曲並沒有前奏，耳機中傳來的鼓點聲就是提醒倆人何時開始的訊號。

剛剛開始就是高音，並非舒緩的敘事曲，但是這難度卻並不低。知道本應該是克制一些的場合，但是姜俊昊的目光卻還是飄向了自己右側的寶兒。

既然忍不住，那不如就放開一些。

音樂響起，寶兒的歌聲婉轉直上，這點程度的困難根本難不住她，輕鬆的樣子看起來彷彿就是在遊玩一般。目光也是轉向身邊，雖然不是第一時間就要和姜俊昊配合，但這確實考驗倆人默契的時候。

「Oh!she got,she got!」，注意到寶兒的目光，姜俊昊還微微的側了側頭，從天棚上延伸下來的麥克風為倆人提供了絕對的方便，並沒有再面對製作人和錄音師的方向，宛如彪歌一般，姜俊昊和寶兒都是互相盯著對方，歌詞的爛熟於心完全解放了所有的限制。

現在，彷彿是這對情侶展現他們默契的時間，還是他們用歌曲娛樂的時間。

第三百零四章 堀北真希

耳機中只有音樂的伴奏聲和倆人的歌聲，倆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

寶兒的聲音甜甜的，其中充滿了愉悅的氣息，面容帶笑，愉悅之情並不需要單純的通過歌聲來表達。與他合作的姜俊昊右手自然的喝著節奏揮動不停，清澈的嗓音並非不是和Rap這種歌唱形式，缺少了一絲激情卻是多出了一份歡愉、年輕的味道，在自己的說唱中加入了押韻，節奏感十足的起伏讓他的歌聲更有味道。

看著錄音間中合作完美的倆人上田空自然的露出了微笑，他非常的滿意。

「應該可以了吧？這樣的默契都可以直接現場了，還需要再來一次麼？」，在倆人的歌聲之中錄音師一直都合著節奏輕輕的點著頭，倆人的表現足以稱得上是完美的錄製過程。

「再來一次，他們沒有太多練習的時間，這次的單曲可能會上節目現場。」上田空同樣十分滿意，錄製的時間已經過了倆個小時，雖然銷量是未知的，但是這種歡愉的音樂還是很有市場的，「再來一次之後我們就去吃飯，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

上田空的首肯讓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輕鬆了很多，錄製過程之快雖然出乎了眾人的意料，但是卻也在情理之中。這個叫做姜俊昊的歌手實力不錯，更不用說多年的朋友關係讓他和寶兒默契十足。

「你還可以麼？都已經倆個小時了。」聽到再來一次的指示，姜俊昊摘下耳機對寶兒詢問道。歌曲的難點都集中在了寶兒的身上，他的部分反倒是沒什麼問題。

姜俊昊關切的眼神祇是讓寶兒沉默的點了點頭，突如其來的單曲錄製也是讓她有些辛苦，需要籌備的演唱會和4月單曲的宣傳行程還要繼續。完全是用擠出來的時間錄製單曲，今天晚上她還有日程要進去趕。

寶兒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即便嗓子也已經有些不舒服了。

「我們休息一下吧，倆個小時了」，姜俊昊直接對窗外的工作人員說道，那副理所應當的表情讓人驚訝。緊接著，他轉過頭來對寶兒說道，「記得麼？我的聽力是余勇鎮老師都羨慕的，你的聲音怎麼樣我聽的出來。」

依舊是在對寶兒炫耀著，不過姜俊昊的要求完全不像是新人可以提出的。彷彿在姜俊昊的心裡他的想法就是最重要的一般，上田空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樣不聽話的歌手真的是讓人有些不爽。

「對不起，我的嗓子也需要休息一下了，它很特殊。」姜俊昊無奈的說道，中井日向此時也跑到了上田空的身邊，低聲的說著些什麼。

聽著中井日向的耳語，上田空的臉色陰晴不定，最後他認真的看了姜俊昊一眼，卻還是做出了決定，「我們大家先吃飯，休息一下」

「你的嗓子真的有這麼嚴重？」，寶兒擔心的詢問道，她知道姜俊昊因為變聲期也堅持練聲的這個後遺症。

「沒有，」，姜俊昊玩笑一般的說道，「不過這是要求休息的好方法，你也有些累了，我們還是要注意保養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懶還讓人什麼都說不出來，姜俊昊的敬業早就被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娛樂的時間，姜俊昊準備如此形容這工作的過程。歌曲的節奏和Rap的歌唱形式讓他完美的發揮了內心的愉悅，完全精彩的表現，姜俊昊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

又是那股熟悉的得瑟勁兒，看到如此的姜俊昊，寶兒只能是在心底暗自歎了口氣。已經習慣了對方這不時的「抽風」行為，也就是如此的姜俊昊才讓她感覺不到那些冰冷理智的存在，完全的極與極的轉變。

姜俊昊和寶兒走的極近，推門而出之時還是有說有笑的，看在別人眼中認定這倆人關係極好自是必然，而引起一些猜測也就是在情理之中了。

「這倆個不是真的在交往吧？看樣子好像是真的。」年輕的錄音師用懷疑的口吻八卦起來，他看這倆人的樣子，還有聽著倆人剛剛的合作，真的是越想越感覺不對勁。

「真的交往？真的交往能這麼不顧忌別人的眼睛？算了，和你說這些也沒用。」助理簡單的回了一句，然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下午的錄製過程同樣十分順利，與其說是錄製不如說是練習，上田空對於這張單曲的推行十分看好，看過了姜俊昊的現場演繹之後，他認同了姜俊昊的實力。

如果說日本歌謠界最負盛名的節目無非是富士山電視台的《Music Station》，做為來到日本進行活動的歌手不得不不上的音樂節目，東方神起還在為登上《Music Station》的舞台不斷努力著。

而姜俊昊的初登場，似乎很快就要到了。

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寶兒還要繼續進行自己的日程，而姜俊昊卻是要繼續自己的演技訓練。不過今天的課程尤為輕鬆，山崎努居然心血來潮的邀請姜俊昊來看歌劇，而且還是日本最負盛名的「寶塚歌劇」。

「女人扮成男人不會太媚氣麼？而且還是日本傳統橋段。」歌劇院中的座位早已經被觀眾們填滿，為了顯示對舞台上演員的尊敬，姜俊昊還特別回到宿舍中換上了正裝前來。和山崎努坐在二樓的看台上，滿場入眼的服飾除了西服正裝就是和服，就連他身邊的山崎努，也是傳了一件藏青色的男性和服。

「寶塚歌劇可以從上世紀34年起就流傳至今，絕對不是靠著女人反串男人這種噱頭才保存下來的，他們表演的如何你要自己去看，絕對不要對一些誇張的東西武斷的做出定論，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身為演員的你還要接受一些誇張的角色。殺人犯、騙子、吸毒者，這些角色都很誇張，一點都不比反串來的少。」山崎努認真的說道，他必須要去除姜俊昊心中對於演技的那抹輕視，因為這個弟子在演技上獲得成功真的是太容易了些。

姜俊昊剛想繼續和山崎努交談下去，一個女人的聲音卻是讓他住了嘴。

「老師，對不起，日程剛結束。」

順著這聲音，姜俊昊抬頭看去。表演還未開始，劇場內的燈光讓女人的容貌第一時間便落入了他的眼中，「您好。」對方的目光也是投了過來，姜俊昊急忙的點頭問好，在日本的時間也不短了，他卻是第一次在私下場合中遇到其他藝人。

「真希來了？坐下來吧，就要開始了。」山崎努對堀北真希和藹的說道，他並不只有姜俊昊一個學生，「這位是姜俊昊，從韓國來的，我的另一個學生。」

山崎努直接對堀北真希介紹起來，倆人的中間隔著山崎努，卻還是認真的打量著對方。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堀北真希就是姜俊昊的同門。

一雙大眼睛，這就是姜俊昊對堀北真希的初印象，倆人都是尷尬的點了點頭，第一次見到同門的場合卻是瀰漫著尷尬的氣氛。而山崎努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倆人再次打量起對方。

「明天是俊昊的最後一次感情引導課，真希也會過來，到時候你們倆人都是互相的觀眾。」

姜俊昊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對於感情他還認為這是很私人的東西。有了觀眾之後，似乎進入狀態也會慢上不少。剛剛開口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劇場內的燈光卻是暗了下來。表演即將開始，不需要山崎努的提醒姜俊昊就知道此時的他們應該停止交談了。

這個同門有一雙綠色的眼睛，而且還長的很漂亮。堀北真希最後看了一眼姜俊昊的方向，對方的側臉依舊是藝術品。讓女人都有壓力的容貌的確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山崎努的話卻也是讓她壓力很大。從03年開始十五歲的堀北真希就是以演員的身份活躍在日本娛樂圈內，到了如今她卻還是要學習演技。

而這個從韓國來的姜俊昊，在運氣上絕對是比堀北真希要好，山崎努的教導並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微微的嫉妒一閃而過，堀北真希也是將目光頭像了舞台，那座舞台成為了現場唯一的光源，明亮無比。

直視演員們的現場表演，想要在這樣的場合中學習到什麼東西是非常困難的。每個人引導自己的方式用於表演的方式都不相，比如舞台上的十數個演員就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進行表演，女人反串男人在日本算不上什麼新奇的事情，但是這種表演卻依舊有其固有的底蘊，反串直視個噱頭，他們要做到的就是表達出舞台上的那個故事。

和演員們一樣，所有的身份和角色都直視噱頭，你們需要表達出來的是劇本上的故事。對於任何事情都不要極端，不要認為在你的心中音樂就是注定高於演戲的，他們都是表演的一種。

山崎努想要通過舞台劇讓姜俊昊明白這一點，只是他不知道，姜俊昊的心思早都轉移到了第二天的課程上，當著一個陌生女人的面展現不好的情感，這樣的事實讓姜俊昊壓力很大。

即便是美女，那也不行！

第三百零五章 遊戲暫停

一場精彩的演出宣告結束，山崎努並不清楚姜俊昊有沒有從這表演中感受到他想要表達的深意，但是倆人的遊戲卻是不得不暫停一下。東方神起的巡迴演唱會將在五月啟動，準備許久的此次巡演是組合正式在日本打下人氣基礎的重要契機，姜俊昊的演技培訓不得不告一段落了。

一個月的時間，山崎努和姜俊昊之間並沒有迸發出過多的火花，對於這位老師在日本娛樂圈的地位也是有了瞭解，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改變他的觀點。這段時間的遊戲的確是讓他受益良多，從上野結衣的讚歎中就可以感覺得到，姜俊昊似乎是找到了表達真摯感情的方法。

具有煽動性的表演方式，表演是一門十分深刻的學問，無論是舞台還是歌劇，電影還是電視劇，這些都和表演息息相關，小小的刺激就可以讓姜俊昊有巨大的進步，這是千葉龍平自己都沒有想到的。

山崎努的演技課程還將繼續，但是在今天姜俊昊進入狀態卻是無比緩慢，無非是因為坐在台下的人，就連那把椅子也是讓他變得不舒服起來。時間過去卻是沒有進展，姜俊昊彷彿並沒有將自己的感情展現給所有人看的勇氣。因為他的理智告訴他，你現在所要表達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將給觀眾直視你內心隱秘感情的機會，即便是只有一個人。

封閉的，山崎努認為姜俊昊是封閉的，他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人。這樣的認識如果讓熟悉姜俊昊的人知道一定會驚訝到長大了嘴巴，啞口無言。但是這卻是事實，姜俊昊很厭惡給別人看到自己的負面情緒。

「你想去當喜劇演員麼？或者是做一被子的偶像派也好，那樣的話你可以趁著年輕多賺點錢，然後去享受你想要享受的生活。不必在燈光前繼續接受炙烤也不用在練習室裡那麼辛苦。」山崎努的聲音不小，台下的堀北真希聽的清清楚楚，但是姜俊昊的反應卻是讓她露出了驚訝的目光。

「您的這種話已經達不到作用了，我知道這是假的。您也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所以我們今天還需要繼續麼？即便是最後一次授課。」姜俊昊仰躺在椅子上，他並沒有去注意山崎努的表情，反正一個月來的接觸已經讓他明白了對方的一切調動方式。激怒他然後再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只是他山崎努的臆想，而姜俊昊的反應卻是承認了這些事實。所以，他現在已經具備了十足的抵抗力，不僅僅是針對山崎努，針對很多以後可能會這樣做的人他都是提升了自己的抵抗力。

「你的封閉還是很嚴重的問題，我只是打開了一道裂縫，而你自己才可以控制那道大門。只要做到了你就是實力派演員，做不到你就永遠都是偶像派，那是你的未來不是我的，我只是你表演上真正的啟蒙老師而已，你以前的老師他們沒有教給你最關鍵的東西。學不學是你的事情，我已經都教給你了。」

山崎努的語氣有些低沉，對於他來說姜俊昊這個學生也是他演技生涯的一次挑戰，他接到了一個劇本，他擔任的是一個引導別人的角色。一個獨樹一幟的少年要比一個三十多歲對於世俗禮節根深蒂固的中年人要容易引導的多，如果他連姜俊昊都搞不定，也不要妄圖在電影中取得什麼新的突破。

「不如我們嘗試一些好的情緒吧，愛情、友情、幸福的時間和童年，說實話我討厭悲劇。」姜俊昊側過頭來，第一次對山崎努提出了感情引導的要求。

「友情，在自私和成熟中對待別人的微妙感情，說實話，你和你現在的組合成員是朋友麼？即便這麼長時間以來吃住都在一起？」，看著閉上眼睛的姜俊昊，山崎努也是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他的藝人生涯要比很多人複雜的多，倆次加入一支已經成型的組合之中，雖然著為他的發展帶來了莫大的助力，但是山崎努並不認為他們會輕鬆的成為朋友。

「想在應該算是吧，在放下防備之前我們都不算是朋友，在一個組合裡是夥伴也是競爭對手，組合終究要解散，個人之間的人氣差距也在身邊人的對待上可以感覺的出來。有了對比就有衝突，而且還是切身利益，雖然很難，但是我們會努力成為朋友。」說著，姜俊昊的眼神中也是冒出一些無奈的味道，「因為我們知道只有成為朋友才能成功，說實話這就和小時候一樣，因為有朋友才有玩伴兒，所以每個人都去交朋友。」

「你的因為所以太多了，昌烈也算是你的朋友麼？還是你用來在這種時候使用的工具？不要存在著商人的思想，根據過往你所表達出來的，我認為這種思想是你母親傳達給你的，她想讓你保持一種佔盡優勢的狀態，因為你們生活的地方就是這樣。」山崎努的話只是讓姜俊昊的眉頭微皺了一下，如今這樣的話題也依舊不能挑起他的怒火了。

看著舞台上倆人所做的一切，堀北真希不能相信這就是所謂的感情引導，事務所的安排讓她還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山崎努的名字卻是讓她選擇了來到這裡。堀北真希只是知道，山崎努的演技受到了日本文化部的認可，他是眾所周知的演技派大前輩，鈴木保奈美的朋友，以及深田恭子的老師。

新一代演員出道的日本新星們也有人和山崎努學習過演技，不過堀北真希還不太清楚他們都是誰。

「不是，昌烈不是工具。他是我認定的友誼，說出這些不知道會不會讓你認為我的精神有問題，但是我這麼長時間不去聯繫他的最大原因，就是為了證實我們之間的確實是友誼。如果有朝一日他打來電話要用他的付出來換取別的東西，那麼我們之間的友誼也就結束了。」不管姜俊昊願意與否，他還是進入到了回憶之中，要他認定友誼無比艱難，但是只要他認定下來，那麼這份友誼將會持續很久很久的時間。

劇場中重新安靜了下來，山崎努驚訝於姜俊昊的解釋，此時姜俊昊的情緒也算是被引導了出來，但是山崎努卻並不希望他可以記住，「我希望你不要繼續持著這種觀念，因為那很不好。」

「說不定有一天我會出演一個極度自私又非常神經質的角色，如果到了那時候我需要這種情緒，而且它是真實的，我也可以展現的出來。」姜俊昊無所謂的說道，這個人的骨子裡還真的是無法無天呢，看到這一切堀北真希只能是如此做想。

在台下看著發生的一切，山崎努為他的這位弟子引導出來的似乎都是些陰暗面。難道，他就沒有一點真善美麼？

「現在我不知道你相信的是什麼，或許是愛情？」，山崎努第一次毫無把握的試探道。

「嗯，是愛情沒錯。」氣氛又是突然間轉變起來，說著不同的話題姜俊昊的情緒也是在急速的變化著，現在的他雖然看起來很輕鬆，但是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姜俊昊知道自己定然會十分的疲憊。

「我完全可以相信我現在的愛情，接觸她的時候我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但是她有的卻很多。很韓劇的一種窮小子和富家小姐的對比？雖然這個窮小子有著十足的底氣，但是這個富家小姐卻並不知道。我認為這是真的，不會是假的。」姜俊昊憧憬著說道，他完全貪戀真摯的東西，這種渴望比什麼都要強烈。

山崎努繼續啞口無言，課程到了如今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他雖然打開了縫隙，但是這個防禦的其他部分卻是更加堅實起來。更不要說在這道縫隙中，姜俊昊對於他山崎努也是防備的很。

「我們的遊戲需要暫停一下了，希望你可以在這次的巡演中感受到真正的友誼，有很多東西是不必和商人一樣計算的那麼精確的。還有很多感情即便是暫時的，也是值得你去付出的。這是我的人生經歷，不算是演技上的建議」，山崎努笑著叫了暫停，一時間姜俊昊的汗水居然就從頭髮中滲了出來。這是一種很玄妙的狀態，真實的感受情感。

姜俊昊就此走下了舞台，並沒有從那個一米多高的舞台上跳下去，他的腿有些軟，這樣的經歷真的很耗費心神。

放鬆的坐在第一排的觀眾席上，這位叫做堀北真希的陌生女人剛剛免費觀賞了一段電影橋段，而到現在姜俊昊也是想要看看這位究竟有什麼需要引導的。

只是，他卻看到了十分有趣的一幕。

山崎努也是因為疲勞而摘下了墨鏡，單手揉弄著發酸的雙眼，堀北真希走上了舞台，看到了那掉落在舞台上的劇本，出於好心，她撿了起來。

當山崎努恢復了經歷再次睜開了雙眼，他卻是尷尬的發現堀北真希雙手拿著那劇本恭恭敬敬站在他的身前，然後雙手握住劇本伸到了他的身前。

「山崎努老師，您的劇本掉在地上了。」

山崎努的尷尬，台下姜俊昊那透著荒唐和不可置信的笑容，原來師徒二人這一個月來的對決，只是需要堀北真希彎下腰而已。這經過現在想來，怎麼會如此的可笑？

第三百零六章 傳聞

氣氛沉默下來，堀北真希看出了山崎努眼中那荒唐的神色，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不知道緣由的她卻並不知道應該如何道歉。

山崎努的目光轉向了台下的姜俊昊，對方也完全是一副荒唐的神色，並不是說堀北真希做了什麼荒唐的事情，而是倆人之間的遊戲本就不應該開始。

「噢，沒關係的，你坐下來吧。」山崎努接過了堀北真希手中的劇本，一時間卻是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才好。

好在姜俊昊也算是有眼力見的學生，既然已經佔了很大的便宜，這點事情他還是需要幫山崎努解決的。從座位上起身，姜俊昊飛速的跑上了舞台來到了山崎努身邊，「老師，我幫您拿著就好了。」

姜俊昊善意的說道，那笑臉讓山崎努的表情抽動了幾下，這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麼？

「噢。」山崎努也是答應了一聲，但是姜俊昊卻敏感的察覺出這聲音中蘊含著某種喪失力氣的味道。從此可以看出，一直以來繃緊著神經的人並非是姜俊昊一個人而已，山崎努那游刃有餘的樣子，很有可能也是源於對方的演技。

重新回到觀眾席上，姜俊昊渾身上下都是透著一股輕鬆的味道，這完全的放鬆很大程度上也是來源於這遊戲的中途暫停。

堀北真希還是一臉的茫然，她知道山崎努和姜俊昊倆人一定是和這劇本有什麼故事，她的出現打亂了倆人的陣腳，姜俊昊得力，而山崎努卻好像是損失了什麼。

由不得她多想，山崎努的感情引導已然開始，看著這熟悉的一幕姜俊昊興趣滿滿，而山崎努的第一個問題也是和當初一樣。犀利，富有極大的侵略性。

「你的父母是希望要一個男孩吧？今天的你如此成功，你認為你的父母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是個男孩就好了？日本的男人和女人之間很不公平吧，在很多方面你是不是也希望身為一個男人會好一些？」

目光中的堀北真希臉色飛速的變化起來，那是一種被侵犯了絕對隱私的感覺。並非是山崎努會什麼讀心術，而是姜俊昊知道絕大部分的日本女性都會有這種心理，其中以明星為最。

並沒有心思重溫日本的本土文化，姜俊昊知道，堀北真希一定會經過一段難熬的經歷。比起姜俊昊對感情的高要求來說，改變根深蒂固的思想才是最為艱難的。

演技的培訓就此告一段落，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已經離開，山崎努這才可以靜下心來。

看起來引導別人並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山崎努的臉色十分疲勞。就是如此他還是翻開了手中的劇本，那劇本並非是姜俊昊丟到地上的，翻開白色的封面，「入殮師」三個字就是這劇本的名字。

山崎努輕笑著搖了搖頭，引導他人並且樹立起他人的認知並非是容易的事情，但是即便在榮譽加身的今天，山崎努卻依舊是要繼續下去，即便處於這個引導者位置的他根本就是變了個樣子。

遊戲暫停，山崎努也覺得自己有必要休息一下，然後再去尋找到一個全新的方法。但他沒有想到的卻是，近段時間來的這個遊戲卻是已經引起了姜俊昊的好奇。

門外的陽光十分燦爛，姜俊昊和堀北真希都是帶上了墨鏡，墨鏡可以遮擋住她的面容，卻是不能遮擋住那蒼白的臉色。

「你沒事吧？」，出於感同身受的立場，姜俊昊善意的詢問道。

「噢」，堀北真希有些愣愣的答應一聲，看向姜俊昊的眼神被那墨鏡遮了起來，「我沒事還可以堅持。」

看著對方精神恍惚的模樣，出於同門的立場姜俊昊又是開了口，「我是開車來的，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程。」說話間姜俊昊還攤開了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惡意。

小劇院處人跡罕至，姜俊昊的動作彷彿並沒有打消堀北真希的戒備之心，微微的搖了搖頭就邁開了步子，但是那有些搖晃的身形還是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

自從接觸了山崎努之後，姜俊昊就心中就一直存有模糊的疑問，看到了堀北真希，他才知道自己的問題是什麼，「你的電視劇、電影我都看過，演技還不錯，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話，你可以不用承受這些的。」

姜俊昊的聲音輕輕的，但是在堀北真希的耳中卻是非常清晰的，「這些是我的事情，即便你我都是山崎努老師的學生，我也沒必要向你解釋這些」，隔著墨鏡，即便看不到堀北真希的面容，姜俊昊也知道自己的好心觸怒了對方，無奈的撇了撇嘴也是不再言語。

這動作似乎是更加觸怒了堀北真希，感情引導的後遺症彷彿就是暴躁，「你對待山崎努老師的方式你覺得正確麼？雖然這才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但是我想告訴你，你缺乏對一位獲得了榮譽的前輩最起碼的尊敬山崎努老師不是你的護身符，希望你以後的電視劇和電影不要丟了老師的臉」，自顧自的將話說完，堀北真希直接丟下愕然的姜俊昊，一個人離開了。

看著那還有些搖晃的背影哪裡還有這義憤填膺的樣子？只不過，姜俊昊卻是看著那背影，若有所思起來。

東方神起的歸來讓演唱會的訓練日程正式被執行起來，曾經執導過他們舞技的作美和數再次成為了他們的舞蹈老師，而對於此次演唱會的評價，作美和數也只有一個簡單的評價。

「Live Hose」

並非是東京巨蛋或者是武道館那樣的大型場館，「Live Hose」通常都選擇在小場地舉行，這是在日本最為常用的新人宣傳手段之一，06年的東方神起才算是在真正的意義上登錄日本歌謠界，此次巡演才是艾回對於他們真正的考驗。

舞台並不是很大，和姜俊昊想像的有些不同。

「小型的舞台意味著粉絲們看的更清楚，你們歌曲的感染力也會傳達的更好。但是六個人在這樣的舞台上表演會不可避免的『打架』，所以你們之間的走位一定要記牢了，在這樣的舞台上走位失誤是會引起連鎖反應的。」面對六個站成一排的年輕人，作美和數鄭重的說道，「不要認為是小舞台就掉以輕心，在這樣的舞台上都不能做到好的表演，公司也不會將更大的舞台交給你們。」

最後一句話作美和數是對著姜俊昊說的，他和寶兒的合作單曲很有可能會在《Music Station》上進行宣傳。做為在日本發展必須登上的舞台，《Music Station》是姜俊昊要面對的最大的舞台。

如果真的在這樣具有代表性的節目上演出，之後卻要回到小舞台上進行巡演，姜俊昊對於心態的調整將會是本次舞台的重中之重。其在東方神起中的定位也已經明確，「氣氛製造機」的定位對於他來說會無比合適。

六個年輕人齊齊點頭，從姜俊昊的表情中作美和數什麼都看不出來，直接轉過身宣佈練習的開始，無論多大的舞台都需要歌手的揮汗如雨。

從小舞台起步本是日本歌謠界的傳統，而這一切隨著新世紀的到來被衝擊的不像樣子。傑尼斯事務所的偶像團隊在初登場的情況下居然選擇了東京巨蛋的舞台，藉著前輩的福蔭進行了大規模的宣傳和炒作，如此的商業手段的確是取得了巨大的宣傳效果，而如法炮製卻還只能是悲劇。

一步一步的熟悉日本歌謠界就是艾回為東方神起制定的企劃，單曲銷量的低迷並沒有得到緩解，他們需要很多的曝光機會，而艾回在這方面也是有了動作。姜俊昊和寶兒的合作對於東方神起來說是引得關注的重要契機，對於這一點作美和數並不打算給出任何的評價。擔心人氣平衡可能僅僅是她的杞人憂天，畢竟在剛剛進來練習室的時候，六個年輕人毫無顧忌的鬧做了一團。

訓練的過程總是充滿了疲憊，可能是因為生活的節奏重新一成不變起來，姜俊昊的狀態也是在回升之中。比如那一聲聲響起的「昌□哥」再次讓老⼳對這個哥哥敬畏有加，再比如對於金在中的醉駕事件，姜俊昊進行了最理性的分析。

回到韓國進行活動本應該是繁忙且勞碌的，但是金在中居然在難得的空閒時間跑去喝酒，就當做是放鬆，這一點也無可厚非。只是事情的發展十分戲劇化，金在中喝酒之後居然還要駕車，駕車之後竟然被警察給抓包了。

韓國媒體聞風而動，金在中醉駕事件一時間被用醒目的標題標注了出來。他本人除了道歉之外還需要接受暫停演藝活動一百天的處罰，但是演唱會的練習卻還是照常進行著。

面對這樣的突發事件，姜俊昊知道金在中一定會受到公司的訓斥。至於醉假的原因誰都沒有去問，因為誰都知道金在中是一個什麼都想自己扛下來的人。

重新回到訓練的節奏之中，在一次訓練的間歇中姜俊昊第一次挑起了這個話題，但是他的話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做的不錯，就是不被抓到就好了。」帶著一身的汗水，訓練之後的姜俊昊直接坐到了金在中身邊，那口中的語氣彷彿是贊同金在中的做法一般，表情也是為對方被抓到而蘊含了一絲可惜的神情，「還有就是醉駕這種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別弄出什麼大事，如果是喝悶酒的話，帶著一個不會喝酒的人比較好。」

姜俊昊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卻是牽動了其他所有成員的心，近來這段時間每個人都可以看出這位組合的大哥有不對的地方，但是攝於年齡也是沒有多問。姜俊昊是一個不守規矩的傢伙，從他的出道經歷就可以看的出來，這種破壞規矩的事情只能是他來做。

金在中認真的看了一眼姜俊昊，表情十分鬱悶，說這是安慰也好，但是你不能直接一些麼？

那厭惡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過，但是卻被姜俊昊敏銳的抓住了。這是金在中不能觸碰的隱秘，而姜俊昊也是沒有過多的好奇。重新站起身來讓他獨處，第一次試探似乎就此失敗。

對著鄭允浩隱晦的甩了個眼色，對於組合的控制欲讓鄭允浩恨不得鑽到每個成員的腦子裡看一看。那裡面有沒有什麼自私自利的想法會威脅組合，他們有沒有什麼隱私會讓組合陷入危機。擁有這樣一個控制欲強烈的隊長，姜俊昊這個不守規矩的人就成為了最好的擺脫對象。

「我是沒有辦法了，在中哥是什麼人你也知道，真要讓我去套出來，估計你就要準備拉架了。」屋外，姜俊昊和鄭允浩倆人竊竊私語。

其實鄭允浩讓姜俊昊去試探也是源於公司內的流言，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強，隨著某人越來越貪得無厭，某些事情也是傳揚開來。甚至連鄭允浩都聽說了，自然可以想像到那人的囂張程度。

看著面前的姜俊昊，鄭允浩的神色慾言又止。這是金在中的隱私，他不知道他應不應該說出來。本來就是沒有根據的流言而已，鄭允浩也不願意去相信那傳言是真的。

「說說看，你一定是知道什麼。」姜俊昊直接開口詢問起來，除了在練習室中為演唱會做準備之外，每幾天一次和寶兒的練習也就成為了姜俊昊的單獨日程，在這樣辛苦的情況下，他真是沒有精力再去和玩什麼猜謎遊戲了。

「這件事情還沒有確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鄭允浩又是猶猶豫豫起來，在台上的他可完全不是這樣，涉及成員的隱私，他也是一時間暈了頭。

「是不是真的，要聽過之後才知道」，姜俊昊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鄭允浩的神色不再猶豫，自己一個人保存這種秘密真的是非常辛苦。敏感的探出頭來，似乎是在觀察前後有沒有。最後，鄭允浩拖著姜俊昊的胳膊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對著他耳語起來，「聽說在中哥的父親回來了，在公司拿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說完之後，鄭允浩發現姜俊昊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

「拿錢？拿什麼錢？」

「在中哥是養子，這次回來的是他的親生父親，具體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公司會固定給在中哥的父親錢。但是他最近好像是要的更多了，還跟在中哥要。」當鄭允浩將聽到的事情娓娓道來之後，姜俊昊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曾經的他認為自己有最不好的父親，但是到了現在，他彷彿發現自己一直生活在幸福之中。

第三百零七章 一力承擔

將心中的隱秘全盤托出，鄭允浩甚至還希望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件事。做為組合中的大哥，金在中在平常生活中也是盡量照料著弟弟們的起居，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但是鄭允浩此時方才得知。

面前的姜俊昊似乎還在分辨著傳聞的真假，但是鄭允浩的擔心已經溢於言表。並非是因為組合，而是因為金在中。

「哥，這件事情我們要怎麼辦？」

鄭允浩的提問讓姜俊昊反應過來，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本能的認為這種事情都是電視劇中的狗血橋段，「這傳聞的真假還沒確定，我們暫時不要管。」話音剛落，姜俊昊緊接著又是推翻了自己的話，「不是，這種事情我們當做不知道最好，不管是真的還是家的這件事情都是在中哥自己的事。」

「可是不管的話……」

「管的話又能怎麼樣？告訴他雖然我們知道你有個不好的父親，但是你不用擔心，因為你還有我們？」，姜俊昊飛速的反問道，那嚴肅的表情讓鄭允浩愣了起來，「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都和我們沒關係，這是在中哥的家事」

說完自己的話姜俊昊就直接回到了練習室之中，剛剛他那無比確定的神情讓鄭允浩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年齡在韓國人的心中還是無比重要的存在，而鄭允浩找來姜俊昊也是為了讓對方拿出一個辦法，用來解決這件事情。

但是鄭允浩卻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是朋友之間可以解決的了。

輕輕的歎了口氣，姜俊昊重新換上了一副笑臉才回到練習室中，擁有這麼一個控制欲極強的隊長不知道是好是壞，總之在他的心中這件事情就是這麼決定的。

那是金在中的家事，而他們無從過問。

「哥，最近如果還想喝酒的話就叫我一起去。」再次回到了金在中身邊，這時的姜俊昊才換上了一個較為直接的方式，「如果是我的話，喝了酒開車一定不會讓警察抓到，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看著姜俊昊的笑容，金在中也極力想要尋找到什麼東西。但是，他並沒有找到。輕點著頭答應一聲，做為在同一張桌子上喝酒的人，姜俊昊的確是個好人選。

為了宣傳即將到來的演唱會，練習之餘組合的成員們也是有著各自的日程，而姜俊昊和寶兒的自然是此次演唱會宣傳的重點。單曲MV拍攝的這天姜俊昊早早的便來到了攝影棚，在MV中將插入大量的動畫場景，佈景十分簡單，所以才可以準備的如此快速。

擔任本次MV的導演三宅瞳和寶兒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日本娛樂圈的合作模式獨樹一幟，每個當紅歌手都擁有自己的固定團隊。從MV拍攝到樂團的現場伴奏都由這些經常合作的團隊一手包辦，這三宅瞳就是以小投資也可以拍出MV的意境而聞名。

初次見到姜俊昊，三宅瞳也是為對方的容貌而驚訝了一下，這樣的歌手不走視覺系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還想涉及演員這個行當。再聯繫一下進來艾回內部的傳聞，千葉龍平對於姜俊昊的欣賞已經是路人皆知了。

對於姜俊昊的造型艾回也是糾結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日本學院風的興起要追述到上個世紀，但是黑色圓頂禮帽再加上白色襯衫暗色坎肩的搭配依舊是經典。配合姜俊昊的面容，三宅瞳對於自己的MV男主角非常滿意，一雙眼睛盯在姜俊昊的臉上就是不曾移開，甚至還讓姜俊昊侷促的檢查起身上的裝束，生怕出了什麼問題。

「聽說你的演技老師是山崎努老師？」，三宅瞳直接開口詢問起來，可以得到山崎努的指導對於姜俊昊有著極大的助力。

「嗯，是山崎努老師沒錯。」

聽到了姜俊昊的確定，三宅瞳直接站起身來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能和山崎努老師學習你真的很幸運，希望我們今天可以合作愉快」

做為外國歌手可以得到山崎努的指導，姜俊昊在未來可以減少許多的麻煩，「嗯，我會努力的」，三宅瞳的舉動真的是有些嚇到了姜俊昊，他沒有想到山崎努的影響力居然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在東京這座亞洲時尚之都，姜俊昊難以想像日本人的門第觀念居然如此之重，曾經的生活經驗的確是幫了他很大的忙，但是無數的新東西卻還是接踵而至。比如當寶兒到場時那架如影隨形的攝像機，原來綜藝節目也可以完全生活化。

相比姜俊昊還會對那鏡頭投以好奇的目光，寶兒卻是已經對鏡頭無比的習慣了。

「這是什麼節目？」，趁著準備的間歇，姜俊昊輕聲的對寶兒問道。

「情熱大陸，還跟著我到韓國拍攝，真的煩死了。」背對鏡頭，寶兒對姜俊昊擠眉弄眼的說道。言辭之間儘是不滿，和她今天這週身透著歡愉的裝束有些不符。

在到場之前寶兒就已經做好了造型，同樣是注重搭配，白色的無袖體恤加上蒼藍色的牛仔褲，混色調構成了一定的視覺衝擊還散發著青春洋溢的味道。而亮點自然是那披散下來的一頭黑髮，配合上那固有的可愛微笑，歌曲中那個透著無比歡快的聲音就此在視覺上有了可是的形象。

精靈，姜俊昊覺得他只能用這樣的詞彙來形容面前的寶兒。

時間和地點都不足以讓姜俊昊繼續欣賞下去，三宅瞳那中氣十足的大喊讓滿場的工作人員都是提起了各自的精氣神，工作就是工作，每個人都需要謹慎對待。

寶兒的經紀人還在力求讓攝像機停上一會兒，接下來拍攝的片段和錄音都需要追究版權，而艾回此次也是將一切都環節都加快了不少，MV的拍攝要在三天內完成，後期製作倆天，一周之後發行單曲，十天之內發行PV，半個月內要在榜單的前十名露上一面，然後將會是姜俊昊和寶兒唯一的一次直播舞台。

身為寶兒的製作人上田空甚至還將這樣的日程打印下來，然後做成了信封直接郵寄到了千葉龍平的桌子上。他在用這樣的方式表達他的不滿，對於這首單曲的市場調查還沒有任何的回饋，歌迷們想要看到的是尋找到自己形象的寶兒，而不再是去年那個剛剛迎來事業最高峰的少女。

歌迷的心思不能猜，相比下來，偶像們彷彿比天王天後紅的更加持久。這就是奇怪的日本市場，沒有任何人可以說日本市場就是他的淘金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對於寶兒未來的擔心讓上田空直接沒有到場，他還在各方面的活動著為寶兒爭取更多的投資。但是企劃組會同意千葉龍平的計劃也是來自董事會的同意，究其緣由，無非是因為寶兒的合約還有2個月就到期了。

遲遲沒有簽下自己的名字，這並非是猶豫不決，而是在待價而沽。

就是在這種種的利益糾葛之中，寶兒還是用盡了自己的全力，她爭取在姜俊昊的面前不露出任何的疲憊和煩惱，而姜俊昊對於單曲合作表現出來的熱忱也是讓她十分開心，就算是姜俊昊好像忘記了他的女友合約即將到期一般。

越是臨近演唱會事情就越多，在鏡頭前的倆個人還是盡量傳達著歡快的氣息，將這首《The Love Bug》所蘊含的快樂全部都表達了出來。

「不錯，繼續保持下去」，三宅瞳興奮的吼叫道，雖然MV的拍攝並不需要多少演技，但是今天姜俊昊和寶兒的表演完全當得起他的這聲讚歎，原因無他，這倆人在鏡頭前的表現力讓三宅瞳居然想要動用長鏡頭，「繼續這樣的話下午在有一個小時我們就可以收工了」

主角的表現優異自然是帶動了全場的氛圍，中午時分，一頓豐盛的午餐由工作組提供，一直以來姜俊昊和寶兒都在人前保持著克制，而當攝像機開始運轉的那一瞬間才是倆人真正的放鬆。

當寶兒坐在餐桌前，單手拿起筷子，眼睛停留在桌上的食物中不能自拔的時候，她居然還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和身邊的助理說著「我餓了」，而且還是好幾遍。

「撲哧」一聲，姜俊昊絕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寶兒，算是旁若無人的撒嬌麼？這樣的一面連他都是第一次見到，姜俊昊直接低頭就輕笑了出來，摘掉了禮帽之後姜俊昊又是給人以全然不同的感覺。

無論是什麼樣的搭配他都可以完全消化並且引人眼球，這樣的天賦也是引動了攝像機。

「寶兒平時不會這樣麼？」

姜俊昊飛速的收斂了微笑，看向那個用鏡頭對著自己還提出問題的人，「不經常會，但是這種可愛的樣子在練習室真的是見不到。當時還是上世紀，她完全就和男人一樣，我們練多久她就練多久……」，這話還沒說完，突然飛過來的筷子就讓姜俊昊住了嘴。

「閉嘴」，始作俑者自然就是寶兒，表情嚴肅的阻止了對方的吐槽，曾經的那段時間真的是讓她不堪回首。

第三百零八章 MV攝影

「過去的寶兒是怎麼樣的？」

擔當PD又是發問起來，寶兒直接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看那臉色似乎十分的不高興。姜俊昊和發問的PD都是愕然起來，沒有想到提起過去就會讓寶兒發生如此的變化。

倆個男人面面相覷，過去的權寶兒在姜俊昊的記憶中十分特殊，做為進入公司開始就為了出道而準備的練習生，當時的寶兒真的彷彿是會發光的存在。

99年的姜俊昊剛剛進入S.M一年的時間，對於韓文和全新的環境已經掌握了大半兒，他自然也是知道權寶兒。這位可是公司內部無人不知的存在，為了S.M的亞洲計劃而特別培訓的Solo女歌手，年紀小、實力優秀，甚至在未出道的時候就開始學習日語。

如此的存在彷彿是談論起來都可以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就連姜俊昊也是十分佩服這樣的女性。但是在見證了寶兒的辛苦之後，他內心的某種情愫就是悸動起來。

當時的練習十分辛苦，老師們要求嚴格，因為達不到要求而被罵就成為了家常便飯。這一天的寶兒狀態很不好，她被老師罵的最多，也罰的最多。

面對辛苦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坦然處之，午夜時分，練習生們都已經回到宿舍中休息。為了留下來姜俊昊也是必須拼盡全力，但是比他更能拼的人也是不少。

空曠的練習室中只有寶兒一個人，姜俊昊因為發現了還在開著的燈光所以才好奇的看上一眼，但是他卻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在練習室的角落蜷縮成一團。受到委屈，年僅12歲的寶兒當然會哭。

「放棄不好麼？既然這麼辛苦的話。」姜俊昊操著半生不熟的韓語對寶兒說道，他本來是想安慰這個女孩的。

寶兒低著頭，用手臂在臉上抹了幾下，當她抬起頭來，姜俊昊只是看到了那雙微微浮腫的眼睛。但是那其中的目光卻是堅定的，堅定到連他都不得不動容程度，「我想唱歌」

只是一句話而已，寶兒直接站起身來，看都沒看姜俊昊一眼就離開了。看著這個背影，姜俊昊第一次體會到了夢想的味道。

「公主，當時的她真的是一位公主。」回憶著寶兒當初的面貌，姜俊昊輕笑著，如此的評價道。

這算是一個不錯的評價寶兒的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表情轉換之快讓人目不暇接。小女孩的心性再次發作起來，看那微笑中居然還帶著一絲害羞、得意的味道。不去看姜俊昊的表情，寶兒重新對桌上的食物發動了進攻。

即便頻繁的來往日韓讓寶兒很是辛苦，但是面對工作她卻依舊可以保持愉快的狀態。擔當PD在心中做下了如此的評價，面對每一個敬業的藝人，製作組總是有著十足的好感。

午休時間依舊在持續著，姜俊昊和寶兒的良好表現讓整個攝制組都十分輕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三宅瞳對待姜俊昊的態度成為了眾人談論的話題。

不遠處的三宅瞳和姜俊昊正在說說笑笑，看那樣子似乎是找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題。一個導演對待新人居然是如此的態度，某些消息也就這樣的傳揚開來。

「這到底是什麼了？三宅瞳導演，他不是這麼熱情的人啊？」，年輕的助理導演還是詢問出來，那一臉的疑惑也是代表了眾人的心思。有人詢問，自然也就有人回答，公司之中從不缺少的就是消息靈通者。

「這個姜俊昊別看是新人，他可是正在和山崎努老師學習表演。」有消息的人感歎著說道，而聚在一起的工作人員也是一臉的恍然大悟。

應對著三宅瞳的熱情，姜俊昊也是十分艱難的和對方交談著，如果因為他是新人冷言冷語還好，但是這熱情的三宅瞳還是讓姜俊昊很不適應。不可否認，三宅瞳也是一位很優秀的導演，經常用極其低廉的投資拍攝出不錯的MV。比如在此次的拍攝中通篇加入動畫元素，就是這三宅瞳的點子。

看過了漫畫模板，姜俊昊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傳達你的愉快就好，和站在舞台上一樣。」三宅瞳對於此次MV的拍攝概念再三的總結道，對於姜俊昊他也並非是抱著什麼特殊的想法，究其緣由，無非是因為他是姜俊昊老師的粉絲。

猶豫了一下，三宅瞳還是在轉了幾個圈子之後說出了心裡話，「如果在見到山崎努老師，請轉告一聲，三宅瞳很喜歡他出演的每個角色。」

那目光中帶著十足的尊敬，姜俊昊愕然起來，難以置信，他居然在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眼中看到了火熱的崇拜。而且，還是對另一個男人，「嗯，如果再見到老師的話我一定轉達的。」

說出了心裡話，三宅瞳明顯的鬆了口氣，「那麼我們馬上就開始攝影吧。」說完，三宅瞳就又是回到了屬於導演的位置上。

幾個虛假的螢幕形象居然可以引動他人如此的崇拜，驚訝之餘，姜俊昊還十分的不理解。認真的看了看三宅瞳的方向，他只能是感歎人與人之間的不同。而對於山崎努，心中也是不可避免的欽佩起來。

「他都和你說什麼了？」，看到姜俊昊終於擺脫了三宅瞳的糾纏回到工作之中，寶兒悄聲問道。

「就是告訴我在這次拍攝中要保持歡快，還有幫他轉達一下他對山崎努老師的敬意。」姜俊昊的語氣中還帶著疑惑的味道，對於自己的這位老師，他明顯是瞭解不足，「真是不知道什麼樣的演技形象可以讓人這麼崇拜，等有時間我一定要看看老師的電影，順便學習一下。」

說到形象，寶兒顯然也有疑惑的地方，「對了，你不是說我當初是公主麼？你見到過因為下雨，要在低下練習室自己掏水的公主麼？」

面對疑惑，姜俊昊先是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然後才拿起手中的漫畫初稿，「這麼說吧，你讀過童話麼？」

「嗯，所有關於公主的童話我都知道。」寶兒認真的點著頭，對於姜俊昊的回答她顯然十分的期待。只是，這個傢伙的表情怎麼讓人有不好的預感。

「咳，公主的定義是這麼來的，在她們辛苦的時候總會有王子出現。」姜俊昊清了清嗓子，理所應當的說道。

張大了嘴巴，看著姜俊昊那副得瑟的模樣，寶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接抬起手給了對方一下，一下過後她還是不解氣。虧得寶兒剛剛還在為了姜俊昊的話而沾沾自喜，到了現在，這都是什麼？

陰魂不散的鏡頭再次襲來，這一次就連姜俊昊都對跟蹤拍攝沒有好感了。

好在PD並沒有發問，打擾了倆人的單獨空間，這個傢伙也知道他自己應該閉嘴。故作姿態的對著漫畫探討了一番，姜俊昊和寶兒就此結束了開拍前的商討。

重新回到了工作的節奏之中，輕鬆的氛圍一瞬間便就消失不見，對待工作的認真給人無形的壓力，MV的拍攝雖然簡單，但是卻也麻煩的很。

《The Love Bug》是一首描繪愛情的歌曲，但並非是進行中，而是年輕男女互相吸引的前奏，整部MV下來姜俊昊對於接下來要拍攝的部分最感興趣，都是有個性的人，一男一女在互有好感的情況下接觸並試探著就猶如下棋一般。

姜俊昊和寶兒相對而坐，倆人的中間是一個正方形的「桌子」，那上面就是一副精緻的國際象棋棋盤，姜俊昊和寶兒要表現的就是在試探中博弈的男女。

這樣的一幕又是勾動了倆人不少的回憶，回味當初，倆人的博弈都是進退有據、中規中矩，而在打破規矩之後，接下來的發展也讓這棋盤沒有了用武之地。

依舊沒有NG，姜俊昊名義上是新人，但卻也是倆部大賣電影的主演，帶著故作神秘的微笑移動手中的棋子，這樣的橋段讓他拿捏的惟妙惟肖，那眼神中蘊含著充滿了曖昧的挑釁，完美的表達出了三宅瞳想要表達的含義。

「我的棋子走完了，接下來，你的呢？」

寶兒的頭偏向左側，單手輕輕的拖著腮邊，姜俊昊的眼神也是讓她的嘴角勾動起來，這一切彷彿是回到了當初一般，眼神由棋盤上再轉到姜俊昊的臉上，不到倆秒的鏡頭就已經表達出了三宅瞳所需要的全部訊息。

「你，就是這樣的麼？」

隨著「cut」的聲音響起，姜俊昊和寶兒同時背過身去笑個不停，可以忍住這樣的笑場，看到這一幕的工作人員都是不斷的點著頭，這倆人的敬業真是相當難得。

下午的工作很快便結束，看著寶兒和一眾助理離開的背影，姜俊昊也是鬆了口氣。雖然倆人十分放的開，但是他的確是在克制之中。找個時間一定要將戀愛的過程補回來，不然的話，倆人的戀愛生活也是太單調了些。

「寶兒的傷沒事了？」，一個聲音突如其來，姜俊昊第一時間轉過頭去。

「不知道，到韓國還做了針灸，聽說是經常練舞的老傷了。」說著，那討論的人也是看到了姜俊昊，他將後續的半截話直接嚥了下去，但是另一個人卻沒有。

「真是，受傷了也不能休息，還要帶新人加日程」，這人語氣滿是感歎，卻真是讓姜俊昊有些不爽。

第三百零九章 榮譽（1）

練習還是繼續，面對首次日本巡迴演唱會東方神起的每個成員都是開足了馬力。練習室中的揮汗如雨就是來日紅地毯上的星光熠熠，無論是天賦多麼超絕的歌手，練習還是每天所必須的行程。

姜俊昊的表達能力有了長足的進步，如果說山崎努是為他打開了一條縫隙，那麼這其中滲出的絲絲情感就尤為的讓人驚艷。從現在開始他的歌聲不再單單是炫耀技巧，那其中蘊含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染力。

對於上野結衣來說，在有生之年能聽到姜俊昊富有感情的歌聲真是值得慶祝的事情。毫不誇張的說，看到姜俊昊的進步，她甚至要比本人還要高興。

時間過的飛快，艾回的辦事效率秉承了日本人一貫的傳統，單曲的宣傳、發售進行的井井有條，由於宣傳時間有限單曲並沒有引起很大的反響。但是，權寶兒就是權寶兒，從首日數萬張的銷量來看，《Music Station》一定會在近期發出邀請。

東方神起的首次日本巡迴，最大的宣傳重任就這樣抗在了姜俊昊的身上。其實以艾回的能力和東方神起的現有成績未必不能以組合的形式登上這座舞台，但是一直以來無論是艾回公關組還是企劃組都並沒有提起這項計劃，中井日向自然知道這其中有些不同尋常，但是真正的原因，他卻並不知曉。

對於日本歌謠界的不瞭解讓東方神起一直都處於某種謙卑的狀態之中，日本的成績的確給了幾人當頭棒喝，但是首次巡迴是真正為他們打下基礎的關鍵，在這場演唱會上的表現，才是他們邁向那渴望榮譽的第一步。

「大家休息一下吧，我需要休息」，攝像機還在運轉，姜俊昊就直接在排練中停了下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週身的汗水似乎也是冒著看不見的熱氣，「我是真的不行了」，面對其他人的目光，姜俊昊歉意的說道。

辛苦的訓練每天都在上演，除了為演唱會準備之外，姜俊昊還需要和抽出有限時間的寶兒合作。

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姜俊昊對於這樣的訓練彷彿並不那麼熱衷。本就是在熱戀之中，在鄭允浩看來，姜俊昊最起碼應該十分興奮，明目張膽的戀愛機會，其中滋味他是不知道的。

「那大家就休息半個小時吧！」作美和數並不在練習室之中，那攝像機也是正在拍攝所謂的幕後花絮，鄭允浩拍著雙手中氣十足的宣佈道，看樣子這個傢伙應該是進入了在攝像機前特定的隊長狀態。

一周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無視這台攝像機的存在，即便這位攝影師的抓拍真的很準確，沈昌□直接靠著練習室的落地玻璃坐下，看那一頭的汗水似乎比起大叫休息的姜俊昊好不到哪去。

相比之下還是金在中和鄭允浩更為活躍，看著又是憑空跳起激烈舞蹈的倆人，姜俊昊也是輕笑了出來。還在不停的喘著粗氣，近來這段時間的訓練以體力為主，這明顯是姜俊昊的弱項。

笑鬧聲又是大了不少，經歷充沛的倆個人開始在練習室中自娛自樂起來，沈昌□感覺到了攝像機的存在，也是抬起了原本埋在手臂中的頭重新展露出了微笑。這一屋子的人都很辛苦，但是卻朝氣蓬勃的。

樸有天直接坐到了姜俊昊的身邊，倆個性格有些相似的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玩鬧在一起的倆個人。金俊秀也是忍受不住誘惑加入了進去，一時間這三人歡樂的場景無比的吸引鏡頭。

「來日本不後悔麼？」，樸有天笑著問道，姜俊昊有些疑惑的轉過了頭，卻是發現這個傢伙的目光從沒有看向自己。

後悔？沒有，那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不後悔，加入你們給了我登上舞台的機會，」，姜俊昊重新看向鬧個不停的三人，此時的場景很符合東方神起的定位，冷靜派的三個人姜俊昊、樸有天、沈昌□在笑著看，而熱血派的傢伙們卻是在鏡頭前越發的肆無忌憚。看著金俊秀的一肘正打在金在中的胸口，姜俊昊都是不自覺的咧了咧嘴，因為那一定很疼，「你呢？我進來的時候沒有在心裡排斥過我麼？都是海歸派，還差不多都要在紳士風格上下功夫，說實話，我對你的威脅比在中哥更大。」

姜俊昊說著，但是他並沒有去看樸有天的表情。

「在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就從沒有擔心過，因為在韓國我的人氣很高，可以完全不用擔心這些。」樸有天十分自信的說道，但是卻緊接著話鋒一轉，「當時的我很佩服你，非常」

佩服？聽到這個詞語，姜俊昊第一時間轉過了頭，對上的是樸有天那無比確定的目光。

「因為我選擇來到日本？不是因為寶兒，是為了我自己。」

「不是，不管你是什麼才來到日本，我都覺得你很值得敬佩，在這種選擇面前，都會非常猶豫，然後迫切的想要得到，但是你沒有。」樸有天的話再次讓姜俊昊愕然，這個傢伙該不會是自己的狂熱崇拜者吧？

「敬佩也不需要，來日本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不過有你們幾個給我墊背還是蠻不錯的。失敗也是大家一起失敗，成功的話有幾個人一起分擔也挺不錯的」，姜俊昊那自戀的語氣又是洋溢起來，雖然是已經習慣了那上揚的尾音，但是樸有天卻還是忍不住，讓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

在樸有天那一副「我真是昏了頭」的目光中，姜俊昊直接站起身來，語帶炫耀的說道，「不加入進來麼？這些傢伙真的太放肆了。」一邊說著姜俊昊還一邊揉捏了自己的手指頭，真的是很長時間沒有練習柔道技巧了，再不練習的話，估計就真的是要生疏了！

作為一位標準的紳士，樸有天覺得自己不能加入到這種無意義的笑鬧之中。但是當戰團被姜俊昊有意波及到他的時候，他卻是發現很多時候不加入也是不行了。

年輕人的友誼總是在這種笑鬧中才會不斷的成長，姜俊昊的融入的確是帶給了東方神起很大的主力。山崎努的弟子，如此的身份就這樣慢慢的傳揚開來，身為日本新人大潮中的一員，姜俊昊絕對是其中最為閃耀的那個傢伙。

和寶兒的練習漸漸多了起來，並不需要什麼高難度的舞蹈，同樣也不需要舞團的助陣。姜俊昊和權寶兒，只是這倆個人就絕對可以控制全場。

曾經在寶兒的演唱會上擔任過鋼琴演奏者，姜俊昊再次和寶兒的合作為了引來了一定的關注，這位新人一定是近期艾回力推的存在，還沒有在日本歌謠界正式的嶄露頭角，姜俊昊的名字就已經是被很多人經常提起了。

在這之中自然也是少不掉阿芙羅狄忒的存在，身為姜俊昊的鐵桿粉絲，阿芙羅狄忒不愧其消費能力韓國粉絲團體第一的美譽，東方神起的第一次日本巡迴演唱會，韓國阿芙羅狄忒們自然是不能不看，決定組團前來日本追看的粉絲也有不少，而對於寶兒和姜俊昊的再度合作，阿芙羅狄忒們也是拍手叫好。

單曲周榜單的出爐還是在情理之中，寶兒的單曲向來賣的補貨，周榜第三的成績也完全可以接受，《Music Station》的登台邀請如約而至，此次節目會是姜俊昊在這檔節目中的初次登場。

銷量和地位是在《Music Station》上進行宣傳的硬性指標，做為東方神起的一員，姜俊昊可以登台自然是托了寶兒的福。但是，對於東方神起來說想要登上這座舞台似乎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這其中並不單單是因為人氣和銷量，某種潛在的阻力彷彿一直橫在這些年輕人的面前。

對於本次舞台的表演寶兒並不擔心，姜俊昊的實力、她的實力，倆個人的良好表現已經是在情理之中，但是隨著合約到期的時間越來越近，寶兒的決定似乎是必須要做下了。

選擇艾回還是維持現狀？S.M開始十分優厚的條件，但是寶兒卻還在猶豫之中，對於未來的演藝生涯，她自己也彷彿是迷茫起來。

今天的練習寶兒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昨天晚上剛剛和自己的製作人上田空以及千葉龍平吃過飯，原本應該暗示的合約問題如今已經被當面談及，倆人都是希望寶兒可以直接簽約艾回。只是合約到期又不是被中途挖角，以艾回的龐大資源，在這倆人看來寶兒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腳還疼麼？」

「不疼了。」話音剛落，寶兒就驚慌的轉過頭來，被抓到了心不在焉的瞬間，視線之中，姜俊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就是前段時間不小心扭了一下，現在已經……」，這話還沒說完，寶兒就是自覺的閉了嘴。姜俊昊那複雜的目光就證明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隱瞞下去必然會引發不必要的爭吵。

「如果是休息的話你自己要求就可以了，地位有了卻沒有要求，這樣的話你還要地位有什麼用？」，姜俊昊那嚴肅的語氣讓寶兒躲避了他的目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身為舞者，身體上的傷痛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沒事的，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你的背不也是有傷麼？除了演唱會的訓練之外還要來這裡練習，你就不疼麼？」，寶兒出聲反問道。

倆人對於互相之間的瞭解讓他們在這種交鋒中誰都佔不到上風，氣氛一時間彷彿沉默了下來。

第三百一十章 榮譽（2）

房間中的其他人都是在忙著各自的事情，沒人注意到姜俊昊和寶兒之間的沉默。倆個人都是若有所思，一時間，甚至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此次的舞台並不需要什麼絢麗的舞蹈，表演形式相對比較簡單。練習的次數並不需要很多，而上田空的到場更是讓今天的練習多了一些審核的味道。

「有時候會有點酸酸的感覺，現在還不會疼。」姜俊昊悠悠的說道，目光之中的上田空還在和造型師爭論不休。

「我的會疼，但不是很嚴重。不跳舞的話就沒有問題，所以你也不用擔心。」寶兒彷彿對練習室的地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目光一直落在那裡，讓人很輕易的便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不好。

這語氣彷彿是帶著委屈一般，看著寶兒對著地板出身的樣子，姜俊昊寵溺的笑了出來。

「你的事情你自己可以做主，但是也要顧忌一下我的感受。還要在別人那裡聽說才知道你的傷，這種感覺讓我很不好。」

「這算是男人的佔有慾？」，寶兒也是轉過頭來，看向姜俊昊的眼神似乎還是帶著怨氣。對方剛剛的那些話真的讓她很不舒服，地位之說彷彿是在人與人之間憑空產生的一道障礙一般。

「你說是就是吧，不過男人的佔有慾也是會分人的。」姜俊昊努力的克制著自己，這樣的時候配合上動作或許會更好。

一時間，姜俊昊的話引動了寶兒這段時間來承受的所有壓力，她的合約代表著巨大的經歷利益，S.M和艾回都不會放過，「我就是想要唱歌而已，不知道為什麼，麻煩的事情總是這麼多。」

會轉過頭，寶兒的委屈並非是因為姜俊昊，她想做到的事情無非就是站在舞台上而已，當紅帶來的榮譽讓人著迷，日本的成功為寶兒帶來了亞洲歌手的頭銜，但是，這份榮譽的加身卻是讓她承擔了很大的壓力。

而這些壓力，在此時也是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日韓倆國的新聞媒體關注寶兒的合約自然是順理成章，但是她不能理解，為什麼就連自己的母親也是打來電話，並且音樂的暗示她最好和S.M續約。

一個人從不只是代表自己，生活的瑣事一旦和工作相連，那麼在寶兒面對選擇的時候，天枰的上的砝碼似乎也是多了很多的場外因素。如果和S.M簽約，寶兒知道，她在日本的發展或許並不會像現在這樣，如此的順利。

「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如果需要我的幫助儘管開口。你也知道，我算是半個富家子弟。」姜俊昊坦然的說道，對於富家子弟的頭銜他坦然承受。而對於那份特權，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姜俊昊也是可以去使用的。即便他需要為了使用這些，而做出一些違心的事情。

從很大程度上來說，這才是他姜俊昊的底氣，永遠都有底牌，最起碼在面對S.M的時候就是這樣。

這份關切的確是起到了安慰的作用，寶兒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倆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結束了爭論的上田空也自然是發現了倆人的情緒有些問題。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們開始練習吧，好好表現」

對於這倆人的敬業，上田空表示並不擔心。做為職業歌手的姜俊昊和寶兒也是在積極的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工作雖然只是工作，但是倆人的這份工作卻是可以帶來榮譽，往往也象徵著什麼。

單曲的銷售成績開始呈現出上升趨勢，節省了大筆的宣傳費用，無論這站單曲的銷量，寶兒如今也到了無論唱什麼都會熱賣的時候，而姜俊昊的身影更是吸引了很多的女性粉絲，這個來自韓國擁有一雙綠色眼睛的俊美少年，剛剛出現就已經吸引了大量的眼球，不過很多歌迷的心中卻還是有個問題，為什麼？為什麼擁有這副面容的男人不去走視覺系路線。

那樣的話，他是一定會大紅的。

時間跨入五月，《Music Station》直播的這天距離東方神起的首次巡迴還有一周的時間。姜俊昊和寶兒合作拍攝的MV已經在日本放映，做為被很多人持續關注的當紅歌手，這一曲合作所帶來的視線居然真的讓姜俊昊有了人氣，再也不是那種默默無名的狀態，聲名鵲起的現狀就如此突然的上演。

而所要做的，也就是合作一首單曲而已。

日本歌謠界帥哥無數，其中傑尼斯事務所出品的偶像幾乎每個都擁有精緻的容顏，姜俊昊的綠色雙眼成為了他與眾不同的地方，當初的千葉龍平就是說過，姜俊昊只要有曝光，就是注定會紅的偶像派。

但是日本歌迷對於偶像派的實力依舊有著苛刻的要求，《Music Station》不僅僅是為了巡迴演唱會宣傳，也是奠定姜俊昊第一批個人粉絲的機會。這樣的曝光比起合作單曲更為巨大，特別是他還將在節目上顯示他的實力、談吐，甚至是風度和舞台氣場，綜合的展現一個歌手的素質無非就是現場，而展現一個歌手潛力的最佳機會無非就是和成名的大牌藝人合作。

曾經的合作讓姜俊昊獲得了千葉龍平的欣賞，而這一次的合作他能否獲得日本歌迷的欣賞還是一個未知數。不過，寶兒和姜俊昊本人對於這次的現場都並不擔心。

寶兒知道，姜俊昊是現場型的歌手，只要給他舞台和麥克風就完全不用擔心他的發揮，只要擔心他會不會太High了就好。而姜俊昊對於寶兒的實力自然也是充滿了信任，從出道到現在，寶兒在這座像征榮譽的舞台上已經度過了六個年頭。

完全是實力派的合作，姜俊昊和寶兒都無比的相信這一點。

今天倆人的裝束都是以學院風為主，這也是上田空會反對的最大原因。寶兒已經不再是少女，日本人對於藝人的喜愛非常怪異，學院風的造型極有可能為寶兒帶來不好的影響，但是如果粉絲接受並且還推崇，那麼寶兒就還要繼續「年輕」下去。

只不過，如今的寶兒正在從少女形象向女人形象脫變，形象二字關乎每一個藝人的未來，寶兒從沒有穿過這種「可愛」的日系風格。如今為了一張單曲就要進行全新的嘗試，上田空的擔心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PJ菱形格紋板球衫是典型的學院派風格，V領和修長的菱形格紋將寶兒的身材襯托的更加消瘦，一頂空姐帽，將她的整體造型襯托的更加清雅大方。在待機室方才見到寶兒的全新造型，姜俊昊也是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女性日系風格向來以可愛為主，今天的寶兒多了很多不一樣的味道，過往的那種個性、強勢的感覺被這可愛的造型弄的散落開來，看著對方有些微微皺起的眉頭，姜俊昊知道，這位大小姐對於今天的造型並不滿意。

因為練習的關係，姜俊昊的到場時間要比寶兒晚上半個小時，禮貌的問候必不可少，而當他來到寶兒的身邊時，這個傢伙的造型也是讓寶兒眼前一亮。

俊美的面容和寬大的肩膀永遠是穿起學院派服飾的利器，V領衫上的格狀條紋有些誇張，但是卻讓姜俊昊渾身都透著股年輕氣，黑色的西服外套看起來有些古板，但是姜俊昊卻擁有那「利器」，將肩膀撐起再搭配一些淡黃色的金屬胸飾，所謂的氣場就如此展現了出來，甚至在靜態之下，也隱隱散發出了某種鋒利的味道。

這個傢伙不是想要努力吧？隱約的感覺到了這種「鋒利」，寶兒先是在心底暗暗的歎了口氣，投入的現場真的很讓人疲憊，如果自己的Raper這麼努力，那麼她這個主唱也是不得不謹慎對待了。

不過，那種制霸舞台的表演真的是讓人十分辛苦，歌舞也是一種固有的表演形式，身邊的這個人是眾所周知的舞台氣氛製造機，合作的話真的是讓人倍感壓力。

既然是登上《Music Station》的舞台就不能不提這檔節目十數年的固定主持人塔摩利，做為這個日本最老牌節目的金牌主持人，塔摩利在主持這檔節目的十數年間也是見識到了不少的荒唐事。如此經久不衰的節目當然是典故頗多，其中艾回和傑尼斯這倆條日本娛樂界的大鱷就在《Music Station》中鬥得不可開交。

1997年11月14日，就在直播前，本來預定與DA PUMP同場出演的KinKi Kids，在出演之前，突然因為傑尼斯事務所的社長喜多川認為傑尼斯的男性偶像團體不宜於與他事務所的男性偶像團體共演而臨時取消，在《Music Station》的放送歷史上，這算是一次讓人記憶猶新的放送事故。

到了如今，當塔摩利重溫出演名單時，過往的記憶也是再次清晰起來，那名單上清楚的寫到。

BoA，feating，東方神起，姜俊昊。

以及傑尼斯事務所的男性偶像團體，KAT-TUN，SMAP，嵐，瀧與翼。

第三百一十一章 榮譽（3）

這算是什麼，「夾殺」麼？

當中井日向拿到本期《Music Station》的出演名單時，額頭上立刻就見了汗。傑尼斯事務所對於《Music Station》這條曝光渠道十分重視，當年艾回的偶像男團就是在傑尼斯的「夾殺」中缺少了大量的曝光渠道。

對於日本男子偶像市場的「獨佔」使得傑尼斯成為了日本男子偶像文化的標桿，而艾回從韓國引進東方神起也並非是因為成員們的潛力，更多的是因為傑尼斯對於男子偶像市場的制霸。

向來在男子偶像市場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艾回如今也是反常起來，這一期很正常的《Music Station》怕是要引起業界的巨大震動，因為傑尼斯事務所迄今為止，其旗下的藝人與其他事務所的男性偶像同場出演只有1次，而那一次共同出演也是要追溯到1997年。

這也就是說，姜俊昊雖然做為寶兒的feating出演本期的《Music Station》，但是對於傑尼斯來說接受姜俊昊的出演卻是非常的破例，而且同期出演的傑尼斯事務所旗下的男子組合還都具有十足的帶代表性。

老牌天王SMAP，中堅團體「嵐」，當紅組合「瀧與翼」以及新生代人氣組合「KAT-TUN」。

「你們企劃部是怎麼排的日程？這樣的話，還不如不上」，看到出演名單的中井日向，直接就撥通了上野勇人的電話。

那火爆的語氣讓上野勇人直接將電話遠離了自己的耳朵，「我也沒有辦法，趕得上宣傳期的就只有這一檔節目，傑尼斯也不是突然要求上節目的。」造成了如此的現狀，上野勇人也是非常的委屈，誰能想到「KAT-TUN」居然延長了宣傳期，雖然這只組合的正式出道時間是在06年，勉強算的上是和東方神起同時期的新人組合，但是日本的傳統宣傳模式卻是讓這只組合在出道之初就擁有大量的粉絲，首張出道專輯更是突破了一百萬的恐怖銷量。

歌姬時代已然結束，男團的重新崛起讓如今的日本歌謠界早就變了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姜俊昊以男子偶像團體成員的身份登上《Music Station》的舞台，卻是需要傑尼斯的點頭。

「這樣的話還不如不上」

「喂我也不想這樣的，你知道不知道公司為了讓他上節目做了多少努力？說不上，就能真的不上了」，面對中井日向的氣話，上野勇人也是吼出了氣話。

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著，在如今的日本娛樂圈，傑尼斯事務所的偶像團體佔據了幾乎全部的男子團體歌手市場份額，而《Music Station》這檔音樂節目更是出了名的傑尼斯後花園。在三代天團的面前，姜俊昊的鏡頭自然可想而知，而他能受到的關注，也自然是稀少無比了。

「最近能不能上一次《HEY!HEY!HEY!》？」，中井日向盡量控制著語氣，這才發出詢問。

「沒機會了，千葉龍平社長選擇了《Music Station》，可能也是存了試試他的心思，希望他不會受到影響吧，這次的節目收視率還是很高的。」上野勇人也是闡述了事情的另一面，SMAP的出演對於本期節目的收視率會是一個巨大的刺激。

做為日本的國民偶像團體，SMAP的存在便是本期節目收視率的最佳保障。

中井日向歎了口氣才掛掉了電話，事到如今沒有任何辦法，就算是面對傑尼斯人氣團體的擠壓，姜俊昊也就只有硬著頭皮頂上了。只是他並不知道，自己手下的這個藝人在某些時候神經真的是非常大條，他知道自己所面對的是什麼。

很簡單，而且還只有倆樣，舞台還有觀眾。

日本娛樂圈的規矩不少，但是在前後輩的禮儀問題上卻一直都非常開放，《Music Station》的開場秀會給予每組藝人單獨亮相的機會。寬大的後台不顯擁擠，姜俊昊也是和寶兒站在一起，倆人都保持著沉默和嚴肅，看起來像是在調整自己的狀態。

寶兒的眼神開始經常性的在姜俊昊臉上飄過，除了偶爾對視展露微笑之外，對方的鎮定讓人十分驚訝。雖然是將宣傳的重任承擔起來，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那樣的急躁。

宣傳與否，成績與否，他的表現怎麼樣，這一切彷彿完全不被他放在心上一般。

此次舞台是姜俊昊第一次登上日本知名節目，但是他好像卻並不打算好好表現來個一鳴驚人或者是讓人印象深刻。直到在工作人員通知準備出場之前，姜俊昊這才對著寶兒沒帶耳機的那只耳朵輕聲說了一句。

「不必為我費心，我的『談話技巧』你是知道的」

姜俊昊彷彿是洞察了寶兒的內心一般，對方回過頭來投以驚訝的眼神，而姜俊昊則是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直接「撲哧」一聲，寶兒低頭笑場的舉動也是引得了很多人的眼神，而站在她身邊的陌生面孔卻也是帶著疑惑的目光。

那表情明明就是在說，我是無辜的！

看到如此的情景，中井日向可算是鬆了口氣，這位的神經真的是有夠堅韌，在如此眾多成績斐然的大牌前輩、同輩面前依舊可以保持著良好的心跳，就是剛剛的耳語看起來有些曖昧。

不過，如此的肆無忌憚應該就只是單純的關係不錯而已。中井日向如此想到，甚至還輕輕的點了點頭。

攝像機的出現再次吸引了眾人的注意，SMAP的出演甚至讓攝制組搞了特殊化，本期的主持人之一堂真理子此時正站在SMAP成員木村拓哉的身邊，並非是以往逐一登場的固定模式，在正式開場之前將會錄製一段出演歌手的介紹。

在綵排中姜俊昊的表現可圈可點，當時的他或多或少有些懶散，但是當攝像機出現之後，姜俊昊的狀態便全然不同起來。在場的實力歌手們也是給了他不小的壓力，初次登場就要面臨眾多大牌前輩的舞台，姜俊昊受到的壓力可想而知。

更不要說，他和寶兒並非是第一個出演。

《Music Station》的攝影棚分為倆組現場攝影，這也就是說當寶兒和姜俊昊上場準備的時候，他們將正對傑尼斯倆人團體「瀧與翼」的舞台。現場觀眾的熱烈表現極有可能影響歌手的情緒，姜俊昊的表現究竟如何讓中井日向十分擔心。

目光盯在姜俊昊的身上拔不出來，做為東方神起在日本的經紀人並不是什麼好差事，直面傑尼斯的制霸讓中井日向從來都倍感壓力，而他眼中的姜俊昊卻並非是想像中的緊張。

堂真理子和SMAP的互動終於結束，鏡頭在其餘藝人的身上掃了一圈，每到一組都會停頓一下。

微笑並且問好，笑容讓姜俊昊的嘴角扯動起來，標準的日語發音，毫無新人感覺的動作形態，他的第一個鏡頭就如此輕鬆的完成了。

除了傑尼斯和艾回的五組藝人之外，其他出演的歌手明顯對姜俊昊多看了幾眼，業界內的大地震即將開始，艾回涉足男子偶像領域似乎就是從現在開始，看到了姜俊昊就是艾回進攻的信號，對於這個新人的綵排也是關注了一些，Rap實力還是不錯的，就是看的人都知道，他並沒有全力的去發揮。

很可能是這新人的唯一一次《Music Station》舞台出演，投注的目光開始收回。攝像機已經關閉，簡單的剪輯一下就會在開場時播出，而出演的藝人們此時卻是要在後台好好準備屆時的採訪和登場。

全世界的後台都沒有什麼倆樣，不過日本的這個卻是大了不少，彷彿是刻意的給藝人們留下各自獨立的空間，傑尼斯的四隻組合看起來比較親近，而其他人明顯的各自為政。

「無聊麼？」，看著目光不斷游弋的姜俊昊，寶兒出聲問道。

「嗯，如果是氛圍的話還是韓國更好一點，當初我主持《人氣歌謠》的時候，在這個時間就會每個歌手的待機室都去上一次，這裡真的是有些無聊。」姜俊昊輕聲回答道。

《Music Station》是一檔完全的直播節目，表演者將會看到對面正在搭建佈景的工作人員和準備演出的藝人，仔細打量了幾眼姜俊昊才猛然發現，原來他對日本的男子組合真的是很不熟悉。比如和東方神起勉強算是同期的「KAT-TUN」，姜俊昊就只是能認出一個龜梨和也。

甚至，姜俊昊還發現自己對SMAP團體中的一個成員怎麼都叫不上名字，想要對寶兒詢問卻又是怕對方笑點太低。東方神起中號稱對日本非常瞭解的姜俊昊原來對這些潛在競爭者們居然是一無所知的，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的記住這些臉，目光又是認真的看了一圈，姜俊昊在心底確認著。

幾個感覺靈敏的傑尼斯事務所男團成員都是感覺臉上有些刺刺的，順著感覺看過去，卻是發現姜俊昊的那雙綠色眼睛已經離開了他們的身上，向著其他人轉了過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榮譽（4）

在這樣的環境中想要記住別人的面孔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所以姜俊昊的目光也就一直沒有離去。這並非是不禮貌，因為那目光中並沒有蘊含任何的挑釁，被姜俊昊注視的幾人也是非常的奇怪，現在的情景完全應該是反過來的，時隔九年。

傑尼斯再次打破了自己樹立的規矩，從表面上來看，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姜俊昊。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在今天的出演過後，先不論能吸引到多少關注，在日本娛樂圈內，他姜俊昊的名字一定是會為人熟知的。

雙方之間的對望並沒有持續多久，直播即將開始，耳機中傳來的指示讓每個出演者都是摒棄了心中的雜念。直播舞台即將開始，入場的第一組藝人便就掀起了巨大的歡呼聲。

日本國民天團SMAP，他們的出場讓攝影棚內的氣氛立刻便猶如演員會的現場。如此的情景真的是讓後續出場的出演者壓力很大，姜俊昊看了一眼身邊的寶兒，倆人默契十足的對視一眼，互相之間的一個微笑就已經不用那加油鼓勁的話。

既然是舞台，好好表演就是了。

嵐，瀧與翼，KAT-TUN的接連出場讓現場的歡呼不斷，其中以女性的尖叫為最，十餘年來的制霸讓日本女性粉絲養成了看男團就看傑尼斯的習慣，而東方神起能否打破這個規則，還是要看他們將來的成績。

但是，在今天姜俊昊就是東方神起，這個對於他們來說完全空白的市場彷彿剛剛才打開大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姜俊昊也是開始調整起自己的心態。

還沒踏出那個出口便可以感覺到既然不同的氛圍，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全場，而這個聲音的介紹也是代替了姜俊昊第一次告訴所有的觀眾他姓甚名誰。

《Music Station》的開場音樂還是激昂的搖滾曲調，藝人們的出場十分快速，而當姜俊昊和寶兒走出那個出口，現場的明亮似乎微微的有些刺眼，腳下就是台階，台階的倆旁就是還在持續尖叫的粉絲。

目光第一時間便聚集過來，對於新面孔每個人都會無比的好奇，那目光讓人感覺得到，姜俊昊保持著自己的笑容，盡量將他完美的一面展現出來，而那歡呼聲卻並非是為他響起的。

在這裡可以最為直觀的感覺到人氣這種存在，SMAP出場時的歡呼聲響徹全場，後續出場的組合彷彿在這聲勢上都弱了不少。並非是靠著出位的裝束和話題，SMAP身為日本頂級男團的人氣在此得到了最為直觀的體現。

正對著攝像機，姜俊昊輕輕點頭以示鞠躬，那個擁有渾厚聲音的介紹者說出了他姓甚名誰，但是卻並沒有引發粉絲們的關注。今天的《Music Station》真的是太過星光熠熠，傑尼斯頂級男團的出場讓姜俊昊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一個新人，一個並不會被粉絲們矚目的新人。

心中的某些存在似乎被撬動了一般，姜俊昊和寶兒站在隊列的右側面對鏡頭，他們等待著塔摩利的採訪。

第一組被採訪的出演者就是SMAP，隨著鏡頭的指點，每個成員都是輕輕的對觀眾們打著招呼，小小的動作就可以引來巨大的呼應，現場的氛圍就是和他們的專屬演唱會一樣。

站在隊列之中，姜俊昊可以清楚的看到觀眾們眼中的炙熱，那種欣喜的目光讓人可以直觀的感受到，而SMAP的成員們卻是已經習慣了被這種目光注視著，組合成員木村拓哉正在接受主持人塔摩利的採訪，他的每一句話幾乎都會引起現場觀眾的劇烈呼應。或者是笑，或者是歡呼，總之他們做的一切都會被人去關注。

「接下來的是寶兒小姐，和初次登上《Music Station》的韓國歌手，姜俊昊。」堂真理子將採訪環節繼續了下去，在SMAP之後姜俊昊和寶兒的採訪就是下一個順位。

「寶兒小姐，又見面了。」塔摩利輕輕的錯過了身，黑色的墨鏡依舊是他的標準配置，在和寶兒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後，塔摩利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丟給了姜俊昊，「姜俊昊先生是第一次來到『Music_Station』吧，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好的，我是東方神起的姜俊昊，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噢。」答應一聲，塔摩利沉吟著點了點頭，不同於韓國的訪談模式，主持人的臨場發揮才是日本綜藝的特點，「聽說姜俊昊是寶兒同公司的後輩。」

堂真理子的介紹讓寶兒稍稍的驚訝了一下，而塔摩利也是在第一時間就拋出了問題，「寶兒平時是一位怎樣的前輩？」

姜俊昊拿著手上的麥克風，稍稍的沉吟了一下，「剛來到日本的時候寶兒前輩給了我很多的幫助，告訴了我很多在日本生活的常識……」

這就是你說的談話能力？寶兒有些荒唐的看向姜俊昊，雖然沒有對視，但是這個傢伙的眼角卻還是翹了起來。

「啪」的一聲，寶兒毫不避諱的一掌拍在姜俊昊的後背制止他繼續的胡編亂造，然後直接拿起麥克風笑著說道，「不要胡鬧了好不好？」，這舉動自然是讓所有人都驚訝起來，「其實我剛來到日本的時候他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這個傢伙還曾經在日本生活過。」寶兒笑著對鏡頭說道，說話間還用手指指了指身邊的姜俊昊。

「當時的日本和現在很不一樣好不好？前輩的幫助就是前輩，寶兒前輩」，姜俊昊轉過頭來看著寶兒，言語帶笑，一邊說著還一邊微微鞠躬，以示對前輩的尊敬和調侃。

「你們倆位可以先自己溝通好麼？我完全聽不懂倆位在說些什麼」，塔摩利明顯是一頭的霧水，沒有想到這倆位的關係居然這麼好，「我們繼續剛剛問題，請您繼續說。」塔摩利對姜俊昊示意道。

「她在舞台上的表現十分完美，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前輩」

「嗯，」，塔摩利彷彿是承認一般的點了點頭，之後卻是話鋒一轉，「套話說的太多了也不太好。」告誡的揶揄讓所有人都笑了出來，經過了談話環節才知道，原來這姜俊昊還真的是個新人。

「寶兒覺得姜俊昊的評價怎麼樣？」

聽到提問，寶兒卻是第一時間看向了姜俊昊，「你真的是這樣認為的？」，不管塔摩利已經點出這是所謂的「套話」，寶兒彷彿是非常喜歡姜俊昊的誇獎。

「嗯，我就是這樣的認為的」，姜俊昊確認一般的點著頭，這倆人的一唱一和彷彿是自欺欺人一般，但是如此的對答卻是有著幽默的功效。特別是姜俊昊那輕輕點頭，一副在「套話」被戳穿下依舊坦然繼續的模樣，更是讓觀眾在笑聲至於對這位新人產生了好奇，「曾經我和寶兒前輩就有過合作，在演唱會上擔任鋼琴伴奏，當時的她真的很漂亮，好像全身都在發光一樣。」

「現在呢？」，寶兒好奇的接口道。

「呃，我認為還是保持一點距離的好。」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還用倆根手指比劃著這個一點的到底是有多少，看著寶兒那副嚴肅著有些生氣的模樣，笑聲再次傳揚起來。

看著這倆位完全是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塔摩利也是將採訪繼續了下去，一句「請多關照」之後，姜俊昊在《Music Station》上的首次的露面就這樣簡單的結束了。

接下來的採訪無不引動著觀眾們絕大的歡呼聲，傑尼斯的男團每一個都可以牽動現場觀眾的心，這樣的氛圍彷彿是形成了某種對比一般，就連姜俊昊這樣十分想得開的人也有些不舒服起來。

第一個登台表演的組合便是「瀧與翼」，做為傑尼斯中聞名的美男組合，「瀧與翼」的單曲是在一月發行的，而到了如今已經是五月了，他們卻依舊出現在《Music Station》的直播之中。

現場的工作團隊至少有一百人，倆個正相對的工作組不停的忙碌著，那裡便是姜俊昊即將表演的舞台，「瀧與翼」的出現已經讓現場大半的粉絲都開始背對著嘉賓們，而姜俊昊和寶兒也是坐在了第一排，他們的表演順位依舊是在第二位。

不同於韓國的舞台，在這裡姜俊昊第一次看到了背對舞台的粉絲，為了直播的情景轉換而相對的倆座舞台彷彿是為了校驗人氣而設立的，背對著正在表演中的歌手，部分粉絲依舊是對SMAP投以完全集中的眼神。

不知道在這樣的舞台上表演會是什麼感覺，即便是在當初被Anti的時候，台下的粉絲也並沒有背對過舞台。

「在你表演的時候會有粉絲背對著你麼？」，姜俊昊輕聲的對著寶兒問道。

「應該會有吧，這樣準備的話會有粉絲去看自己喜歡的人，這不是很正常麼？」，對於姜俊昊的提問寶兒反倒是很不理解，看著對方的表情，自然也是知道他或許是有些擔心，「沒關係，繼續努力，你一定會有讓他們都正對著你的一天。」

說完，寶兒還安慰的展露了笑容。

即將開始採訪，姜俊昊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比起街頭巡演的無人問津，這節目上的直面對比還真的是讓他有了沸騰的感覺。握著麥克風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他在綵排時的懶散，一瞬間便就消失不見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榮譽（5）

「瀧與翼」的演出精彩紛呈，從現場粉絲們熱情的呼喊就可以感覺到那磅礡的人氣。跟隨著歌曲的節奏搖擺起身體，每個人都是被這舞台的熱情所影響著。

就在「瀧與翼」舞台的正對面，幾十位工作人員還在緊張的操作之中，這佈景雖然簡單一些，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十足的認真勁兒。「瀧與翼」的演出接近尾聲，而這一側的舞台布景也已經搭建完成，幾十個人一齊退出的情景恍如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直播就是戰爭，如此的形容真是恰到好處。

看到了前輩所帶動起來的熱情氛圍，從姜俊昊的表情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那眼神卻已經截然不同。正對倆組舞台的設置讓人氣的對比尤為明顯，彷彿是人氣競賽一般的氛圍讓姜俊昊的身上再也顯現不出那種輕鬆的勁頭。

認出前輩的事情可以回到宿舍對著電腦慢慢來，但是現在將那輕鬆收斂起來的姜俊昊，卻是準備在這樣的舞台上進行他的首次表演。

注意到了姜俊昊的專注，寶兒的嘴角也是輕輕的劃起了微笑，輕輕的碰了一下對方的胳膊，舞台之前的簡短採訪是不得不慎重對待的。在這種大牌環繞的氛圍之下，訪談的過程才是那僅有的出鏡機會。

「《The Love Bug》是一首描述情侶之間戀愛的、十分歡快的歌曲。」堂真理子直接開口介紹道。

「描述情侶之間的歡快歌曲，」，塔摩利沉吟了一句，轉而對著寶兒問道，「寶兒的話去年就已經成年了吧？從少女到女人，和姜俊昊這樣的美男合作不會有壓力麼？」

「嗯？壓力？」，寶兒驚訝一聲，倆眼愣愣的看著塔摩利，經常在《Music Station》上出演的她彷彿是第一次被塔摩利如此的調侃，「壓力的話，應該是有一些吧。」

說著，寶兒也是側過頭來看向了姜俊昊，那副現在方才開始審視他的目光讓對方感受到了視線的集中，「不過我們認識的時間有些太長了，互相之間算是很親密的朋友了。」重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寶兒的語氣彷彿是審視過後姜俊昊並不合格一般。

「塔摩利前輩，十分抱歉，剛才您的話我沒有挺清楚，您是在說寶兒前輩是女人麼？」

「嗯。」

「噢～」，得到了對方的答覆，姜俊昊故作沉吟一般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看到了姜俊昊那恍然大悟一般的表情，塔摩利也直接的笑出聲來，這新人的反擊真的是非常犀利，的確是幽默十足，但是卻稍稍的有些無禮，「倆位在平時也是這樣相處的麼？」，塔摩利立刻便出言發問，將話題接了下去。

「嗯，我們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姜俊昊一邊回答著一邊還注意著寶兒的眼色，彷彿是生怕這位前輩會突然暴走一般。反觀寶兒瞇著眼睛看向姜俊昊那滿臉威脅的樣子，一副妙趣橫生的畫面就此形成。為了讓這威脅消失，姜俊昊還多此一舉的加了一句，「寶兒前輩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女人」

說完，他還確認的點著頭，順帶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完全的後輩模樣讓人捧腹，塔摩利也是看出這位一定是個有趣的傢伙，「帶著美瞳的話很辛苦麼？」

美瞳？姜俊昊直接愕然起來，而他身邊的寶兒卻是已經笑了起來，「呃，前輩，這是真的」，說著，姜俊昊還彷彿是給塔摩利確認一般，將眼睛睜大了起來，而且完全沒有面對鏡頭。

「真的？」，疑惑一聲，塔摩利也是談過了頭來，仔細的確認之後感歎出聲，「哇，還真是綠色，你是韓美混血兒麼？」

「我是中英混血，我祖母是英國人、父母都是亞洲人，唯一繼承的就是眼睛的顏色。」姜俊昊輕笑著解釋起來，混血兒在日本娛樂圈也算是一種特色。

「你還真是會挑地方繼承，怎麼偏偏就繼承了眼睛？」，聽到這話，姜俊昊微微的愕然了一下，轉而繼續接了下去，「因為綠色的眼睛很好看，估計那時候的我就已經知道什麼是最好的了」

「那你的品味還真是不錯」，塔摩利的話再次引發了笑場，即便眼睛被墨鏡遮住，但是那語氣中卻是抑制不住的舒爽。

充滿了笑聲的訪談環節就此結束，姜俊昊和寶兒從座位起身到舞台上準備起來，簡易的舞台被打造成為了國際象棋棋盤的樣子，姜俊昊的左後方被放置了國際象棋中的國王，而寶兒的右後方則是被放置了國際象棋中的皇后。

現場觀眾的眼神已經聚集起來，塔摩利和堂真理子的主持為倆人爭取到了最後的十幾秒時間。姜俊昊扶了扶耳機，握著麥克風的手又是緊了起來，在日本他是歌手，並非是來展示幽默感的搞笑演員。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感受到了觀眾眼中那陌生的眼神，讓這些人認識自己，知道他姜俊昊是一個歌手，這才是他要在這舞台上表現的。

對於人氣的渴望，並不是說以前的姜俊昊不渴望人氣，但是在這樣直面舞台的對比下，他對於人氣的渴望也是更加的劇烈起來。從他那眼神就可以看出，此時的姜俊昊截然不同了起來，鬆懈的神經重新被繃的緊緊的，實力的展示需要緊繃的神經來構造一種氣勢，站在舞台上的姜俊昊就是一個歌手，這是無可非議的。

面前的提示燈閃爍了起來，直播馬上就要開始，姜俊昊下意識的看了寶兒一眼，對方也是如此。從姜俊昊的眼神就知道他現在的狀態，寶兒輕笑著，那眼神中滿是鼓勵。

音樂開始，從這一時間現場的主導權就落在了姜俊昊和寶兒的手中，音樂的韻律感即刻襲來。前奏，寶兒那歡快的嗓音，姜俊昊那極富動感的說唱，這倆者合二為一，直接就構成了動人的旋律。

站在原地，這首歌曲的舞台並沒有舞蹈，姜俊昊和寶兒都在隨著旋律輕輕的搖擺，姜俊昊的一隻手虛浮在身前不停的上下紛飛著，快速的Rap節奏並沒有讓姜俊昊口齒不清，反而是顯示了他優秀的Rap實力。

初次登場就和寶兒旗鼓相當的喜人，對於這首全新的單曲在場的觀眾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聽到，人的眼睛所看到的就是事實，寶兒只要站在舞台上就是一位優秀的歌手，而這個新人也是絲毫不差，不但沒有被寶兒的氣場所壓倒，無論是那動作還是歌聲都帶著讓人跟著節奏搖擺的煽動性。

毫無疑問，這首歌完全可以帶動起歡騰的氣流，而那姜俊昊就是將這氣氛直達每個人心中的人，隨著他搖擺的手，現場的粉絲們也是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手，舞台上，倆人的表演都具備著極大的感染力，抓人眼球的同時，那歌聲和那動作都可以控制滿場的氛圍。

隨著寶兒的獨唱，倆人在舞台上走動起來，姜俊昊的測過了身子正對寶兒，隨著對方的移動不斷的倒退，恍如戀愛中的寶兒正在發動進攻，而姜俊昊卻是節節敗退一般。

舞台的一側，「國王模型」之前，姜俊昊停住了身形，寶兒將一隻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歌聲依舊傳達著歡快的氣息，音樂中的歌詞在這倆人的身上完全就是上演了一出情景劇。

甜蜜，此時方才分辨出寶兒的表情，隨著姜俊昊的大段Rap，倆人之間的攻防轉換，一步一步的走回舞台中間。這個新人的Rap並非是一條不帶波動的直線，起伏押韻他樣樣都不缺少。從動作，從表情，從這起伏，姜俊昊和寶兒的旗鼓相當就此展現出來，挑起了半邊的眉毛，略帶輕蔑的目光告訴了所有人，他對那「進攻」並不在意。

從舞台的一側走到另一側，姜俊昊不停的做著各種各樣的手勢，帥氣之餘，那動作的含義也是被姜俊昊表現的惟妙惟肖。

輕蔑的、坦蕩的、有些得瑟和自負的，一大段Rap下來節奏和押韻都隨著這動作有細微的變化，氣息完美，歌聲極具煽動性，在舞台上的姜俊昊可以肆意調動別人的熱情，這是他的天賦，所以他毫無顧忌的展示了出來。

現場的歡呼聲已經響起，被調動的情緒從慢慢升溫到急速的沸騰起來，舞台上的姜俊昊和寶兒終於是回到了舞台中央，這一來一回之間他們就已經讓觀眾為這場表演獻上了歡呼和熱情。

倆個人都是帶著笑臉，對視之餘透著絕對的甜蜜，看著寶兒的可愛微笑，姜俊昊的押韻中似乎也描述了濃情蜜意，歡快的節奏不斷行進著，進行著，持續向前不會停止，鼓動著現場的氣氛，讓觀眾們的身體搖擺，讓他們歡呼，讓他們面帶笑容的觀看這表演，雖然是新人出場，但姜俊昊所展現出來的卻是一個歌手的優秀素質。

姜俊昊和寶兒的氣息都是無比穩定，大段的連續Rap不會讓姜俊昊的氣息混亂，難度頗高的歌唱部分被寶兒信手拈來，倆人的合作完全是實力者的對撞，特別是這倆人的動作完全就是為歌詞添加了絕對的視覺效果。

姜俊昊右手曲起、手掌攤開，微微的搖擺幾下在配合上「she love me not」的問題。這倆人的舞台只能用惟妙惟肖來解釋，但是惟妙惟肖模擬的是什麼卻又沒人可以解釋，舞台互動和這首描述歡快戀愛的歌曲完美契合，或許，這舞台也可以是「曖昧肆意」？

已經完全不用顧忌觀眾的眼神，歌曲進行當中，姜俊昊的心思都是放在了寶兒的身上，而從對方的狀態看來，寶兒，好像也是一樣。

第三百一十四章 榮譽（6）

這舞台並非是倆人眉目傳情的遊樂場，姜俊昊和寶兒並沒有忘記自己是個歌手，倆人的表演已經結束，毫無疑問的，這絕對是一場精彩的演出。

由姜俊昊和寶兒構建的熱烈氛圍已然結束，故作從容的走下舞台，雙方好像都是知道，剛剛的他們做的有些過頭了。

無論是對視還是動作上的精巧合作，姜俊昊和寶兒的對視並不算少，舞台的魔力讓這倆個年輕人都是有些過於熱情。還好，這是一首表達歡快戀愛的歌曲，從這一點上來看，情侶的關係讓倆人對於這首歌曲的演繹更加的成熟起來。

低調的走回到嘉賓席的後排，出演者們都是看到了倆人的精彩合作，對於這全情投入的舞台沒人可以表達不滿，因為那演出的確十分完美。

故意保持了距離，姜俊昊的心跳還是有些快速，在倆人的演出還沒結束的時候，他們舞台的正對面也是在搭建之中，下一組出演者就是在今天掀起了無數歡呼的SMAP，對於這只組合享譽日本的豐功偉業，姜俊昊也是有所耳聞的。

要說到SAMP就不得不提到木村拓哉，甚至還有不瞭解日本娛樂的人認為木村拓哉就是一位演員，其在日劇中的精彩演繹讓人記憶猶新，既然要保持著克制不和寶兒進行什麼過於親密的互動，姜俊昊也是將注意力放在了正在接受採訪的SMAP身上。

「SMAP今天帶來的新歌《Dear Woman》帶有保護女性的涵義……」

堂真理子一如既往的介紹起來，而塔摩利也是直接詢問起SMAP成員對於這首歌的感想，讓人沒有想到的是，SMAP成員香取慎吾對於這首歌的感想居然是很羞愧，因為歌詞裡有對著女性說「好美麗」之類的話。

SMAP的成員紛紛表示對「好美麗」這種話非常的難以啟齒，特別是對待女性去說，甚至還詢問現場的主持人，問他們平時會將「好美麗」這種形容詞掛在嘴上麼。

塔摩利也是十分認同，木村拓哉甚至還舉出了例如「好漂亮」「好可愛」之類的形容詞，但是SMAP中也是有與眾不同的存在，成員之一的稻垣吾郎給出了不同的解釋。

「我就會說『好美麗』這種形容詞，比如現在是春天，春天灑落的陽光好美麗。」稻垣吾郎的話音剛落，笑聲就開始充盈起來，在姜俊昊看來，這似乎是韓國組合中的四次元定位。不過，這四次元還真是「笑果十足」。稻垣吾郎緊接著說自己用到這種形容詞的時候經常都是自言自語，但是他也會對著別人使用。

在同組合成員們的詢問中，稻垣吾郎直接就挑選了坐在他身邊的木村拓哉，「好比說最近木村的長髮好美麗。」木村拓哉聽了這話一臉的尷尬，而稻垣吾郎的手還形象的在木村拓哉的頭頂上比劃了一下，彷彿正在觸摸對方的長髮一般。

看到這裡姜俊昊也是見獵心喜，「好美麗」這種形容詞他還是真的沒有見過。

顧忌已經不能阻止此時的姜俊昊了，他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寶兒的手臂，對著那好奇的目光用口型說道，「好美麗」，滿臉的笑意證明了這是一個玩笑，而寶兒也是笑了出來。只是姜俊昊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居然會有鏡頭對著他來特寫，敏銳的注意到了鏡頭正在打過來，等到姜俊昊回過身來正襟危坐也已經是來不及了。

現場的情況都會通過耳機來傳達給主持人，如果這時候有後輩插入主持人和SMAP之的談話，那他就絕對完蛋了。

如今，這個完蛋了的人似乎就是姜俊昊，因為塔摩利在耳機中居然收到了一個非常不像話的指示，「俊昊剛剛在用口型和寶兒說什麼？」，微微回過了頭，塔摩利的視線帶動了全場人的目光。

心臟的跳動一瞬間便加快了不少，姜俊昊的目光之中透著頸環，但是表情卻並沒有變，「好美麗」，姜俊昊第一時間說道，身邊的寶兒馬上便配合著笑了出來。

SMAP的成員們也是第一時間回過頭來，攝像機的鏡頭讓姜俊昊的後背立刻就見了汗，這樣的情況他想像都沒有想像過，居然在SMAP的訪談環節出鏡，這真是絕對的失禮行為，直播放送中塔摩利居然在訪談環節遞話給姜俊昊，這種事情真的是無法想像的。

「好美麗？」，塔摩利繼續接話道，那臉色也是越發的嚴肅起來。

「嗯，好美麗。我從10歲起就是各位前輩的粉絲了，9年之後在這裡居然可以親眼見到各位前輩，真的是讓人很激動」，他第一時間將自己歸於粉絲的行列之中，塔摩利的帶話真的是給他找了大麻煩，為了解決這麻煩，姜俊昊也是顧忌不了這麼多了，「其實這樣的形容也可以用在男人的身上，比如，塔摩利前輩，您今天的髮型好美麗」

每一場直播都是戰爭，戰爭中除了人為之外自然也有著各種各樣的意外因素，看著正對面急急忙忙給出演者們打手勢的工作人員，姜俊昊意識到了問題。

好像，是設備出了什麼問題。但是，為什麼偏偏選我？

姜俊昊和寶兒的位置正在第二排，接受採訪的SMAP後背就是姜俊昊和寶兒，一直都是正襟危坐，在那句好美麗出乎之前他姜俊昊可真是乖乖的來著。

除了正在對話的姜俊昊和塔摩利之外，其餘人也是在檢查自己的麥克風，正看著鏡頭，姜俊昊用眼角的餘光也可以看到堂真理子的麥克風被塔摩利傳遞到了稻垣吾郎的手上。

這說明，幾分鐘之後的直播，姜俊昊那大大的特寫將會獨佔整個屏幕。

「美麗？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麼？根本一點都不美麗」，就在塔摩利感歎的瞬間，麥克風的傳遞已經完成。

「這句話本來就不是對著男性說的，我想SMAP的各位前輩應該是鼓勵大家一起對女性說出這句話，我個人就是SMAP的粉絲。可能是我很激動吧，所以對寶兒前輩開了一個玩笑，『你好美麗』」，此時的寶兒只可以為姜俊昊做一件事情，俯下身子，笑！

「其實也可以用好棒的。」稻垣吾郎直接將話頭接了過去，他手中的麥克風就是剛剛堂真理子手中的那一隻。

塔摩利自然是第一時間開口反對，姜俊昊的耳機中也是傳來了指示，第一句居然是道歉，第二句則是告訴他接下來的談話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

當鏡頭移走姜俊昊的臉色才真正是黑了下來，這麼多人，還有SMAP的同公司後輩在場，為什麼要找他來解決？在日本這種等級制度十分森嚴的社會形態下，剛剛的姜俊昊雖然表示著他是SMAP的粉絲，但是也一定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

一定要尋求一個解釋，如此的事情真的是給他找了天大的麻煩。

「剛剛這位說的很對，我們就是想要鼓勵大家對身邊的女性說出這句話，他是馬上就做到了。」中居正廣的麥克風恢復了工作，這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為姜俊昊開脫起來，「看到我們的粉絲可以理解這首歌的含義，真的是很感動」

姜俊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他還是萬分「激動」的點著頭。

訪談環節繼續，幾人之間的巧妙配合不知道能不能將事故隱瞞下去，現場的粉絲眼神開始集中在姜俊昊的身上，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們都是知道，這個新人的三言倆語為節目的直播做出了莫大的貢獻。

難道說日本人守規矩，不喜歡出頭就是在這種時候選擇他姜俊昊的原因？SMAP的訪談就要結束，姜俊昊還是弄不明白，為什麼工作組要去選擇他來做這樣的事情。

隨著面前的六個人站起了身，姜俊昊也是不得不轉換自己的表情。到這裡來是代表東方神起不是自己一個人，他不得不在心裡這樣的提醒著自己，這種被選擇雖然可以出境，但是姜俊昊感覺到了由衷的不爽，而且非常不爽。

「俊昊喜歡女性的什麼地方？」，塔摩利又是點名提問，作為一個新人，這被提到的次數也是太多了吧。

算是補償麼？用出境？

姜俊昊笑著，他拿起了麥克風，說道，「這裡還有這麼多的前輩呢，SMAP是我最喜歡的組合，在我是練習生的時候還很喜歡『瀧與翼』的歌曲，我可以問一下倆位前輩喜歡女性的哪裡麼？」

「瀧與翼」的倆名成員微微的驚訝了一下，轉而也是反映極快的抓起了麥克風。

鏡頭再次離開，姜俊昊的臉色又是冷了下來，繼續提醒自己代表著東方神起不能對鏡頭黑臉，他內裡的無法無天還在蠢蠢欲動。感覺到了身邊那關切的眼神，姜俊昊還可以對寶兒微笑。

即便，那微笑並不好看。

後台中早就開始亂作一團，誰都沒有想到設備會出現這麼大的問題，更不要說中井日向對現場PD的吼聲從辦公室的房門中不斷的傳出。

第三百一十五章 榮譽（完）

現場PD的辦公室中只有中井日向那充滿了怒火的咆哮聲，不斷的穿著粗氣，他的胸口因為怒火而劇烈的起伏著。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一定會追究責任，製作組有必要向粉絲們澄清事實」，爭吵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可以理直氣壯的提出這個要求也是因為中井日向早就和對方爭吵過了，「姜俊昊還是一個新人，在這樣的環節上插口你覺得這種事情像話麼？澄清今天晚上就要發出，你們不做艾回也會去做」

公司的規模就是經紀人的底氣，中井日向可以放心大膽和PD敲桌子，就在塔摩利剛剛發問的時候，中井日向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澄清的事情我們會解決，但是這件事情沒有必要上升到艾回和電視台的高度。姜俊昊還是新人，這種環境只有他最合適」，擔當PD還在苦口婆心的解釋著，他妄圖用姜俊昊新人的身份來解決一切。

在場的大部分組合都是傑尼斯的男團，出現了這樣的設備故障導致他們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縱觀全局，姜俊昊是最好的選擇。

「新人也是艾回的新人，艾回的新人從來都不是給設備問題背黑鍋的，至於追究責任的問題我們會根據這件事情的後續來做出判斷，對粉絲澄清的越快，我們追究的可能性就越小，這件事情你們必須負責到底」，中井日向中氣十足的說完了自己的要求，然後就直接走出了門去。

大力的關上房門，那一聲巨響為中井日向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直播仍在繼續，而姜俊昊的臉色也是一直黑著的，他所在的方向一時間成為了攝像機的禁區，而現場的情況也是讓寶兒什麼都做不了。就這樣一直到節目結束，姜俊昊並沒有擺出那個「我是新人」的謙虛姿態，撤下了發射機交給身邊的工作人員，中井日向也早就等待許久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傑尼斯的新人在場就讓我來，真的以為我是外國人就不懂日本文化麼？」，姜俊昊滿口荒唐的質問起來，那眼神又是銳利起來。

剛剛和現場PD發洩了怒火，中井日向說話也是頗為直接，「傑尼斯在這裡擁有特權，他們的藝人都是和其他嘉賓分開頻道的，這樣可以更加方便他們錄製節目。所以在設備出問題的時候，另外幾個組合的麥克也是不能出聲的。至於選擇你，那是因為你是新人」

「新人？」，姜俊昊難以置信的詢問了一聲，對於這個理由他顯然不能接受，「都是工作，新人和前輩有什麼區別？是因為人氣？那直接限定多少粉絲才可以登場就好了，還要看銷量和榜單幹什麼？」

姜俊昊的日文字正腔圓，聽到的日本人都聽得懂。此時根本不是顧忌場合的時候，姜俊昊可並非一個好欺負的人，也絕對不是將這種苦水咽到肚子裡默不作聲的人。

「這件事情公司會解決，你今天表現的很好」，中井日向直接拉住了姜俊昊的手臂，此地明顯不是倆人吵架的地方。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姜俊昊直接就甩開了中井日向的手，那臉色憤怒不已。這些天來的差別對待已經讓姜俊昊的怒火到了爆發的邊緣，並非是第一次見識到這個世界的弱肉強食，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的巧合。

下次在登上《Music Station》的舞台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就是這麼重要的一次機會，不僅僅因為傑尼斯男團的到場被搶走了關注，而且還極有可能為節目組背黑鍋。

伸手示意中井日向不要跟著自己，姜俊昊就此一個人走出了攝影棚。

這一切的發生並沒有出人預料，看到這一切的人都知道這樣才是正常的。相比起其他經紀公司，艾回對於藝人的管理非常的鬆散。

寶兒的擔心已經在表情中顯現了出來，上田空為了她的形象問題特別到場觀看，在直播結束之後寶兒就不得不和姜俊昊分開，然後獨自去應付製作人。在那個「玩笑」中她就是被開玩笑的人，上田空認真的問了問她和姜俊昊的關係，那認真的程度讓寶兒險些就以為對方已經知道了他們倆人正在交往。

必須要低調，在剛剛的節目上倆人已經夠高調的了，但是當寶兒聽到姜俊昊和經紀人大吵一架之後獨自離開的消息時，什麼低調都不能阻止她。

此次的突發事件，讓很多的人心都亂了起來。

夜晚的東京涼快了不少，五月的天氣十分燥熱，而在大街上獨自一個人的姜俊昊還穿著演出服。

這套衣服穿在姜俊昊的身上還是如此的抓人眼球，但是除了頻頻吸引視線之外，居然沒有一個人認出他。身為藝人面對這樣的事實無比殘酷，但是姜俊昊卻是第一次對人氣產生了渴望。

因為沒有人氣才被如此的對待，難以想像下次還會發生什麼。姜俊昊輕蔑的笑了一下，目光流轉卻是沒有停留的地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姜俊昊一直都是這麼做的，但是從現在開始，他也應該去追求更多的榮譽了。

一個人獨自行走著，穿著演出服的姜俊昊沒帶錢包也沒帶手機，沒人可以找得到他，也沒有知道他在哪裡。這樣的消息讓很多人都慌了神，而姜俊昊的心卻也是亂了起來。

他是一個有點自命清高的傢伙，從小開始就在父親的藝術熏陶下，毫無疑問，如果給他動力姜俊昊絕對會成為一個自命清高的藝術家，即便是站在舞台上、站在鏡頭前他也認為這是自己喜歡的事情。

和其他人不一樣，姜俊昊總是認為自己要比別人「高」，最起碼從清高上。

沒人看出他內裡原來是一個如此討厭的傢伙，而這種討厭的性格卻是讓他陷入了矛盾之中。從這裡到宿舍還有好長的一段距離，這段距離足夠他好好的想清楚。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一輛奔馳車緩緩的停在了路邊，沒人可以找得到姜俊昊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如何去找，從富士電視台到宿舍有很多條路，但是寶兒卻知道，姜俊昊不喜歡走小路。

按響了車子的喇叭，寶兒趁著上田空一不留神就溜了出來。刺耳的聲音彷彿並沒有喚起姜俊昊的注意，對方這樣的狀態讓寶兒更加的擔心起來。

將車子停靠在路邊，還好她並沒有忘記拿下鑰匙。

拍了拍胳膊，對方回過頭來，先是驚訝然後就是瞭然，陷入了混亂之中的姜俊昊十分驚訝，但卻不是驚喜，「下次出來的時候要拿著手機，這樣的話我可以找到你。」

寶兒只說了一句話，然後就笑著拉起姜俊昊重新行走起來。微微愣了一下，姜俊昊依舊沒有說話。

夜色成為了最好的掩護，倆人就這樣走著，東京的夜晚已經不是第一次欣賞了，但是一項自信滿滿的姜俊昊在日本卻是沒有自信的本錢。他想了很多，卻也轉不過彎來。

五光十色的東京就是一座大舞台，在這個舞台上姜俊昊知道自己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但是他不知道按照那個角色的定式走下去是不是正確的。對於一點姜俊昊很有自信，他會活出和別人都不一樣的人生，這個世界上要沒有一個人和他姜俊昊的經歷相同，他絕對是特殊的存在。

只不過，他需要一個特殊的方法。

「你的成績在下滑，不單單是因為合約的原因。」姜俊昊還是開了口，他需要一個可以說話的人，而身邊的寶兒就是那個他可以說話的人。

「我知道。」寶兒輕鬆的笑著，回答道。

「現在你也已經賺了足夠的錢，完全可以接著合約到期去充充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後再回來。」

寶兒輕輕地搖了搖頭，看著姜俊昊的眼神十分的堅定，「我想唱歌，就和當初一樣。」

皺起了眉頭，姜俊昊不明白身邊的女孩站在頂峰如此長的時間，難道還沒有看出這些人氣早晚都會消失麼？

「因為什麼？人氣還是名氣？名利你現在都不缺少，如果退出的話應該是最聰明的選擇」，姜俊昊那不解的目光讓倆人停了下來，寶兒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這回答也並不需要措辭，「我知道，人氣早晚會消失，現在喜歡我的人也早晚會去喜歡別人。但是我喜歡舞台，我喜歡站在上面，趁著我還能贏得歡呼和榮譽的時候。」

「我可以理解成趁著年輕多賺一點麼？」，姜俊昊苦笑了出來，在正式獨立之前有很多人告訴他。藝人就是趁著年輕多賺點錢養老的職業，他們是功利且市儈的。

意料之外，寶兒輕輕的點了點頭，「你可以這麼理解，所有的夢想都是需要錢來支撐的，現在的我們還年輕所以就需要去打拼，然後在差不多的時候退出。」輕輕的拉起了姜俊昊的手，寶兒終於知道當初的這個男人是用什麼來吸引自己的了，「你過去堅持的是你最吸引我的地方，但是現在你有了別的吸引我的地方，所以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努力獲得人氣賺更多的錢不是錯誤的，雖然我也很討厭用數字去衡量我們努力的結果，但是這真的必不可少」

眼神之中的迷茫消失了，選擇來到日本是因為姜俊昊自己的決定，他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舞台和權寶兒。

從現在開始，叫做姜俊昊的這個男人，開始想要更多的東西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組團追星

渴望成名，期待著萬眾矚目的新人歌手在日本比比皆是，灑下汗水、付出努力之後卻未必會獲得成功，現實的殘酷和冰冷一方面消耗著他們的熱情，另一方面也是會督促著他們不斷的努力，繼續揮灑汗水，然後繼續向前。

對於榮譽的渴望讓他們在還有熱情的時候不斷的奮進，如今的姜俊昊方才明白了那座破落的小劇場外，告示牌中那孤零零的名牌的含義。這便是榮譽的象徵，在獲得了極大的承認之後，這榮譽可以讓現實也成為妥協的那一方，姜俊昊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功，但是在他看來如果可以讓現實成為妥協的一方，那會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

灑下汗水依舊成名的第一步，首次巡迴演唱會即將到來，姜俊昊成為了東方神起中近來話最少的那個人，叫嚷著辛苦想要休息的他已經消失不見，對於每天的練習姜俊昊更是揮汗如雨起來。

練習室中的音樂剛剛停止，姜俊昊背靠著鏡子席地而坐，身上的汗水彷彿在冒著絲絲熱氣，他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腿之間，練習的辛苦讓他的雙眼有些發沉。

時間從來都會證明一切，距離那次「放送事故」已經過去了幾天的時間，而日本粉絲們對於姜俊昊的插話行為居然前所未有的寬容起來。《Music Station》的製作組在當天網上就公佈了事情的始末，一場出乎意料的風暴在還未成形的時候就彷彿消散開來，而姜俊昊在節目上的急中生智也是讓這一切突發事件都開始向著好的方向轉變開來，SMAP的存在就是收視率的保證，而姜俊昊的精彩表現也是絕對的引人眼球。

事情有好的結果，但是在這幾天的練習之中，東方神起的其他成員都知道，姜俊昊並不開心，同樣，他也不會感到慶幸。

看著彷彿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的疲憊身影，幾個人都是沒有多說，就彷彿姜俊昊根本沒有和寶兒合作單曲一般，所有人都對此次在《Music Station》中發生的一切閉口不談，他們知道這樣的幸運絕對不能去希望第二次。

呼吸逐漸的平緩下來，姜俊昊那特別的「自我保護機制」並未啟動，抬起了頭，拍著雙手要繼續給大家鼓勁兒，然後，音樂聲再次在房間中充盈起來。

時間就在繁忙和疲憊中如此度過，演唱會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東京的天氣依舊是這麼炎熱，走出機場的大門，趙若然如此想到。這是一座繁華的城市，每年來到東京遊覽的旅客數不勝數，這並不是趙若然第一次來到日本，但是為了追星而來卻還是第一次。甚至，她還帶了一幫拖油瓶。

對於阿芙羅狄忒這個組織越發的沒有歸屬感，那個經常到日本出差的會長這次怎麼不到日本來了呢？現在想起趙若然依舊非常氣憤，對組織的活動如此不上心的隊長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大家集合一下，檢查自己的護照和隨身物品，大巴就在門外，每個人都跟著隊伍走」，導遊大聲的說道，那熟練的韓語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我們這就出發吧？」，看著隊伍中將近二十個人的隊列，導遊還仔細的清點了一遍人數。

「走吧！」趙若然儼然是一副帶頭大姐的模樣，中氣十足的說了一句，而這些拖油瓶也是緩緩的移動起來。

姜俊昊已經足足有三個月的時間沒在韓國露面了，那巨大的關注開始逐漸轉移，韓國媒體的爭論也逐漸的偃旗息鼓。在日本活動的東方神起彷彿在韓國完全消失了一般，就連姜俊昊和寶兒合作單曲這樣的大事都要粉絲團的日本前線得到消息發回到韓國。

那首歌還蠻好聽的，所以趙若然也準備買上一張。

直到坐上了大吧趙若然才有時間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和一幫小丫頭來到日本追星，雖然這裡的人大部分都已經工作了，但是對比起來，她趙若然可還是當之無愧的大姐，這樣的感覺和事實真的是讓她很不爽。

「房間我都已經訂好了，我們在這裡只是活動一周的時間，大家除了固定的演唱會行程之外，每天還有時間到風景區和商業街遊覽，所有人注意保存好自己的護照，大家一定要記清楚這一點。」導遊和風細雨囑咐著，護照的重要性在這幫不經常出門的小丫頭眼中還真是沒那麼被重視。

注意到導遊求助的目光，趙若然輕輕的歎了口氣。

「喂都給我挺清楚了，誰的護照要是丟了，就自己游回到韓國去」，果然，趙若然的一嗓子比導遊的麥克風還要有效果。甚至還有幾個年紀不大的女孩信服的輕輕點著頭，看那樣子，他們對於趙若然的崇拜並不比對姜俊昊少到哪裡去。

想要讓人信服除了趙若然過往那彪悍的經歷之外，自然也是需要優秀的辦事能力，此次的日本之行說是她全權組織的也不過分。

東方神起的日本巡迴即將開啟，阿芙羅狄忒們自然要獻上自己的支持，除了禮物之外還有日本之行，而趙若然也是決定出門旅遊，讓久久宅在家中的自己好好的放鬆一下。只是沒有想到，當報名之後的她看到討論帖內連續幾天的時間都沒有拿出一個章程的時候，某種帶動別人的慾望就又是升騰起來。

聯繫旅行社，聯繫真正能到日本帶上一周時間並真正追完演唱會的阿芙羅狄忒，倆樣工作在短短一周的時間內就已經完成，阿芙羅狄忒也的確不負消費能力韓國粉絲團體第一的名聲，足足有將近二十人可以花費巨資完成日本的追星之旅。當計算之後，趙若然將自己的最低標準乘以了二十，得出來的數字著實讓人咋舌。

報名結束之後，二十個阿芙羅狄忒在韓國就先行集合了一次，趙若然的能力被人推崇，她的年紀最大，社會經驗也還算豐富。所以，她就成為了其他十餘個女孩的大姐。而現在，是大姐頭！

「若然姐，我的為什麼不是單間」，一個渾身名牌的身影也不敲門就闖到了房間之中，正在收拾行李的趙若然愕然起來，而同屋的人就是那個倆次見證趙若然白飯實力的李惠媛。

「我們是二十個人，能確定在一個樓層已經很不容易了。」趙若然看著那嘟嘴的女孩，耐心的解釋道。

「我不會走丟的，而且我的英文很好，錢也帶夠了。」女孩並不跋扈，反而是對趙若然用撒嬌和委屈的語氣說了起來，「我自己再去開一間房都可以，和別人住在一起真的讓我很不舒服」

趙若然直接站起身來，認真的眼神讓那女孩立刻就住了口，「要不然你住在我們這裡吧，我和惠媛到你的房間去擠一擠。」趙若然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自己的房卡，回身就準備叫上李惠媛讓出房間。

「不用了，我住還不行麼」，這女孩還不是太過幼稚，但是這語氣卻好像是被欺負了似的。

看到這一切的李惠媛直接笑了出來，趙若然擺弄這些小丫頭的能力還真是讓人讚歎，只是李惠媛似乎忘記了，她也是這些小丫頭中的一員。

「不行，」，趙若然直接拒絕道，這表情看上去也並非是發怒，「你和我住在一起，」，她言之鑿鑿的說道，轉而重新對李惠媛說道，「你們倆個的房卡換一下，你去那間房。」

趙若然的話讓李惠媛愣了一下，轉而也是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下午還要到澀谷去觀光，告訴大家吃過午飯之後不要離開，集體活動之後我會給大家時間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李惠媛在提起行李出門的時候還對趙若然投以敬佩的眼神，如此的組織能力真的是她不具備的。更不要說如此細微聰明的處理方式，更是讓她堅定了某個信念。

以後凡是組織活動，一定要拉上這位白飯前輩！

將最麻煩的留在自己身邊，免得在這個小團隊中引發什麼衝突。將房間的空調打開，洗浴過後穿著浴袍坐在床上的趙若然終於有時間檢查一遍此次活動最重要的東西。

二十本護照，讓這些小丫頭自己保管趙若然真的是很不放心。演唱會的門票，一共有八十張之多，這還是趙若然聯繫旅行社的時候拜託對方解決的。

錢包、信用卡、全新的東京地圖、記錄了這二十人信息的筆記本，只要是看到這些，趙若然就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沒事來什麼日本？她在心中，如此對自己說道。

「若然姐，你的身材很不錯麼」，麻煩的小丫頭也剛剛洗完了澡，看著坐在床上發呆的趙若然開口說道，「在飛機和大巴上還真沒看出來，若然姐你要穿的性感一些，估計早就嫁出去了」

聽完了這些話，趙若然微微低下了頭，單手扶著額頭，輕輕歎氣，然後才說道，「快點弄乾，然後穿上衣服，要是感冒了的話，我可沒有時間和心情照顧你。」

當這話從趙若然的牙縫中擠出來之後，那麻煩的小丫頭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這房間裡的空調，似乎是開的大了些。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人多正好

來到日本觀光不能不來東京，而來動東京則是不能不來澀谷，這裡的繁華依舊是當年的樣子，做為購物天堂，澀谷是日本年輕人的聚集地，在這種人流湧動的地方商家自然是用盡了腦筋，從那林林總總的廣告牌就不難看出此地是生意人的兵家必爭之地，就連趙若然也是被那廣告牌所吸引，從高樓大廈的大型廣告條幅到百貨商場正門上放置的滾動廣告牌她都沒有放過。

從大到小都是看了一遍，趙若然的眉頭越發的緊了起來。

和其他人不同，趙若然是因為姜俊昊才選擇來日本旅遊散心的，但是這散心的功效不但沒有反倒是讓她有些擔心起來。擺弄這些小丫頭不成問題，只是走遍了澀谷卻看不到東方神起的演唱會宣傳廣告，途經的幾家音像店也沒有演唱會的海報張貼出來，雖然不懂日文，但是趙若然自認東方神起的那幾個人她全都認識。

如此的情形只證明了一點，東方神起的首次日本巡迴沒有任何的宣傳，在澀谷都不會投入資金，更不要說在其他地方了。

「唉」

看著還在觀光中的其他團員們，趙若然輕輕的歎了口氣，對於這些人來說日本之行的觀光彷彿更加重要，演唱會的上座率並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

「若然姐，在韓國的時候我們的前線就是在這家音像店團購的。」李惠媛也明顯處於興奮之中，和新朋友無憂無慮的來到日本遊玩，真的是沒有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情了，「我們進去逛逛吧，單曲的話可以買來做收藏，我也想聽聽他的英文Rap。」

「嗯。」

趙若然輕輕點了點頭答應道，看著這個妹妹拉住自己手臂還不斷搖擺的興奮模樣，趙若然也是暫時放下了心中的鬱悶。貢獻一些銷量他們還可以做到，至於演唱會的上座率好像就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既然是年輕人的聚集地，澀谷的音像店林林總總，和中國、韓國不同，唱片業的火爆讓這家音像店看起來非常大氣。正門自帶感應器，剛剛走進門去一個電子合成音就歡快的叫了起來。

「歡迎光臨」

勤快的導遊帶著團員們在音像店內逛了起來，他們在這裡足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走進正門，趙若然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從天棚上懸掛下來的巨型海報，日本國民天團SMAP，這個組合趙若然也是有所耳聞的。

一個人脫離了團隊，趙若然是一個很喜歡單獨呆著的人，放眼望去，音像店內貨架上的CD琳琅滿目，貨架的一端都是插著日文標注的告示牌，上面標注著各種各樣的音樂種類。對於這些太專業的趙若然看不明白，但是告示牌下方那不大的顯示器上卻是正在播放暢銷單曲的MV，仔細的看了一圈，她並沒有發現姜俊昊和寶兒的身影。

看起來，那張合作單曲並不暢銷。

「打擾一下。」趙若然輕聲的用英文說道，直接在隨身的包包中拿出了一個筆記本，然後在上面寫下了BoA的名字。指了指貨架上的CD又是指了指筆記本上的名字，店員對於這位小姐想要購買誰的CD，就已經一目瞭然的。

跟隨著店員來到貨架旁，趙若然清楚的看到了貨架的一頭標注著J-pop的字樣，這張《The Love Bug》示意寶兒的名義發行的，姜俊昊雖然是名義上的Feating，但是只要聽過這首歌曲的人就知道，他的部分和寶兒也差不了多少。

從此次的合作中趙若然就可以清楚的知道艾回對於姜俊昊的看重，為演唱會上座率而擔憂的心情又是減弱了不少。

來到櫃檯處付了款，趙若然還想和店員大廳一下東方神起的單曲放在哪個位置上。導遊的到來讓趙若然打消了接下來的計劃，看對方滿頭大汗的樣子，她就知道又是有麻煩了。

「他們的單曲為什麼放在這裡？東方神起是J-POP登陸歌手，將他們的專輯放在海外歌手區會影響銷量的你知不知道？」

這英文說的十分流利，趙若然雖然不懂日文，但是她的英文水準也是不錯，人群中說話的那個女孩看起來十分的惱怒，瞪著眼睛的樣子讓她面前的店員看起來楚楚可憐。

「果然是她。」看到了這人的面孔，趙若然只是感覺到腦袋一陣眩暈，正在和店員發生衝突的女孩就是和她同屋的那個麻煩製造機。一個除了抱怨之外，什麼都不會的大小姐。

那女孩又是動作起來，拿起了東方神起的第五張日文單曲《Rising Sun/Heart,Mind and Soul》，「告訴我，等他們宣傳結束這些單曲會放到哪裡去？」，那女孩直接將單曲塞進了店員的懷中，行事咄咄逼人，「倉庫還是丟掉，什麼時候J-POP登陸歌手的專輯放在海外歌手區了？SMAP的專輯也會放在這裡賣麼？」

店員的臉色青紅不定，但是當對方提到SMAP的時候，那臉色也是紅潤了起來。

不能讓爭吵爆發，打定了主意，趙若然還是挺身而出了，「對不起，這位是我妹妹，我替她向你道歉」，直接上前拉住了女孩的手，趙若然對著那店員輕輕的鞠了一躬。

「誰是你妹妹」，女孩的韓文脫口而出，趙若然直接大力的摀住了女孩的嘴巴，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二十多人的小團體聚集起來，不懂英文的人根本聽不懂這女孩在說些什麼，但是她的動作卻是太過跋扈了些。一同前來的人都不會支持她，而趙若然卻是還要保護她。

「真的很抱歉」，再三的道歉之後，趙若然直接和李惠媛將那女孩拖出了音像店，這一行人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店員們面面相覷，聚集在一起給剛剛那個被訓斥的人有限的安慰。

店門外，這一行人聚集起來，每個人看著那鬧事女孩的眼神中都有說不出的嫌棄，就連趙若然的眼神也是冷若冰霜，「要不然你脫隊自己行動，要不然就老老實實的跟在隊伍裡，這裡是日本，你這樣不丟人麼？」

那女孩對趙若然的話置若罔聞，嘴角還掛起了不屑的笑容，「哼，我倒是想要問問你們，你們是來日本觀光的還是來看演唱會的？」，她的問題讓其他人愕然起來，而趙若然卻回答起來，「當然是來看演唱會的。」

「來看演唱會的？我看不像啊，你們是姜俊昊的粉絲麼？對於歌謠界一點都不瞭解，真的以為多了這二十張的銷量能幫上多大的忙？」，女孩的態度十分囂張，還不等別人還口，她就繼續說了下去，「東方神起在日本還是以海外歌手的身份在發展，你們真的以為東方神起在海外有什麼知名度麼？這單曲放在那裡，等到宣傳期結束就是要下架的，他們在日本的銷量你們關注過麼？沒有一張單曲超過倆萬，他們連三線歌手都不如，連這點情況都不知道就來追演唱會，居然還阻止我」

聽到了這女孩的話，包括趙若然和李惠媛在內的其他人都是愕然起來。萬萬沒有想到還有這種說道，這不就是說東方神起在日本的曝光簡直是低到了可憐的程度麼？

「你是仙後？」，趙若然胡亂的問道。

「不是，我是阿芙羅狄忒，姜俊昊的粉絲」，女孩輕輕的搖了搖頭，繼續著那囂張的語調，「來日本好玩麼？這裡是澀谷，連這裡都沒有東方神起演唱會的宣傳，你們還覺得他和寶兒合作單曲就是紅了麼？如果紅了，韓國那幫媒體早就把他封為亞洲明星了，不用你們去說」

面面相覷起來，誰都沒有想到東方神起在日本的發展居然如此險惡，而面前女孩對日本歌謠界的瞭解也顯然是高出其他人一大節。

「我現在還要進去買單曲，你們誰跟我去？我保證不吵架，而且還有好方法。」

「你叫什麼名字？」，一瞬間就被搶去了領導權，趙若然皺著眉頭問起了女孩的姓名。從登記開始這個傢伙就是遮遮掩掩，直到現在趙若然都是對這個女孩印象不深。

「我？」，女孩張揚的笑著，看那頭利索的短髮就彷彿是個假小子一般，「我叫金敏慧。」女孩說完直接就不管趙若然的反應，帶著一眾小姐妹重新回到了音像店之中。

剛剛被為難的那個店員看到了金敏慧的身影，臉色一瞬間就蒼白起來。店內的其他店員也是聚集起來，看著這一行十餘人的韓國旅行團，防備的眼神似乎他們正在看著的並不是女人一般。

「呵，你放心吧，我不和你吵，和你吵了也沒用。」金敏慧的微笑有些邪惡，那笑容甚至能讓人打起冷顫。她又是走到那標注著「外國歌手」的貨架邊拿起了東方神起的第五張日文單曲，然後輕輕的放進了剛剛那個店員的懷中，「人多正好這張單曲我要初回限定版、豪華精裝版、普通版、有海報贈送的典藏版，這些應該都在倉庫吧，去給我找來」

金敏慧說完了自己的話，還不等導遊翻譯過去，自顧自的環視了一眼面前的「店員們」，然後喃喃自語道，「來日本才發了五張單曲，老哥也就混到這個份兒上。」這話只有金敏慧自己聽得到，但是那笑容中卻是多了份親切，少了很多的囂張。

第三百一十八章 背水一戰（1）

巡迴開始的時間就在明天，五月十三日，東方神起日本首次巡迴演唱會開始的日子。

近段時間的練習為每個人都積蓄了十足的體力，固定的作息時間，不同以往的封閉管理，甚至還制定了特殊的食譜。除了無聊之外，這樣的生活比起頻繁的日程更加輕鬆。

除了姜俊昊之外的五個人聚在一起，下午的短暫訓練已經結束，對於演出成員們也都並不緊張。如同往常一般好好表現即可，至於演唱會的上座率，此時的東方神起能做的卻十分有限。

主角就是他們，但是卻無法控制結果，對於演出並不緊張，但是對於成績每個人都是萌生了憂慮，來到日本才知道這市場並非是他們努力就可以得到的，場外因素真的是太多太多，而讓鄭允浩在演唱會的前一天欲言又止的原因，卻並不是因為意外。

「我們這一次一定要好好表現」，打破了沉默，鄭允浩那副猶猶豫豫的樣子並非是鏡頭前的隊長大人。突如其來的加油鼓勁讓他被奇怪的眼神關注著，就因為如此，他又是欲言又止起來。

「有什麼話就說吧，你還是直接一些的好。」還在用毛巾擦拭著頭髮的姜俊昊就此出現，裸露的上半身就屬那從不離身的項鏈最吸引人，一個指環加上一個銀質的哨子，看起來有些怪異，卻也就是他姜俊昊的風格。

其餘成員的目光又是轉向了姜俊昊，而鄭允浩也是被對方的話鬧了個大紅臉，「我們這次的成績關係到今後的發展，企劃組的人就是這麼和我說的，要咱們一定要好好表現，繼續努力」

這是毫無營養的廢話姜俊昊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他們的意思應該是這次的巡演很重要，如果砸了的話我們就要回到韓國去，這麼翻譯沒錯把？」，姜俊昊那瞭然的神情讓鄭允浩無奈的點了點頭，他的焦急可以被理解。

「現在開始努力也不晚，大家好好準備吧，我們到睡覺的時間了」，金在中倉皇的插口道，因為他看到姜俊昊微微的張開了嘴，這個傢伙從來都不會說什麼好話，打發成員們趕緊睡覺才是目前的正題。

現在開始努力的話，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了吧。姜俊昊如此的想到，這話金在中還是沒讓他說出口。

完全是背水一戰的氛圍，從此次演唱會的周邊製作就可以看得出艾回對他們並不信任。姜俊昊在《Music Station》上的宣傳計劃被那突發事故攪亂的一塌糊塗，觀眾們的確是對他印象深刻，但是艾回在摸不清事情發展的前提下還是慢了半拍，宣傳計劃就此宣告破沒。

「哥，一千人的演唱會是什麼樣的？」，房間中的黑暗並沒有幫助幾人順利的入眠，姜俊昊的首次演唱會，只有一千名觀眾，而東方神起自從在韓國出道以來，不管是什麼活動，只要歌迷可以參與的就沒有低於過一千人的。

更不要說演唱會了，在這樣的舞台上能否熱情的表演，金在中也是不知道。

「氣氛應該會很不錯吧，可以和歌迷近距離的互動，可以更清楚的看到他們的應援物，不用那麼頻繁的走台，也不用綵排那麼久。」金在中仰躺著說道，挑選出來的形容全部都是小場子的優點，「這是你的第一次演唱會吧？對人數不滿意麼？」

「人數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我可以做到什麼。」讓歌迷不再背對著他，在節目上不再被當做新人對待，姜俊昊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這些，「讓更多的歌迷來看演唱會還是要有機會，如果有了機會我會抓住的。」

近來的姜俊昊與眾不同，金在中覺得這個傢伙開始富有了侵略性。如果是在當初的話，他的這種侵略性估計會讓倆人不能這樣平和的聊天，「我要糾正一下你的話，應該是我們會抓住的」

在特定的詞彙上加重了讀音，黑暗中的姜俊昊和金在中都是露出了無聲的微笑。演唱會的前夜就如此度過，而在第二天他們將迎接嶄新的開始。

五月十三日，雖然演唱會的時間是在下午，但是東方神起的成員卻依舊是早早的起身，晨跑活動依舊沒有停止，類似於運動員一般的體能調整還在進行之中。

對於一場巡迴來說，首場演出並非是最重要的。

從韓國遠道而來的趙若然一行人也是早早的便起了床，二十多個姑娘的隊伍走到哪裡都可以吸引被人的眼球，阿芙羅狄忒是美神的稱謂，掛著如此的名頭出現不是對自己非常的自信，就是有真材實料的。

上午還抽出時間在東京遊覽了一圈，午飯過後一行人早早的便向著演唱會的場地趕去，時間雖然還早，但是他們卻想體會一下日本演唱會的特色。

繁榮的周邊產業讓偶像組合象徵著巨大的經濟利益，從吃到穿無不可以打上偶像的標籤，日本獨有的粉絲文化僅僅是被韓國繼承了一部分而已。各種各樣的T恤、毛巾、應援棒、應援扇，甚至是紀念手錶到精品掛飾，日本人對於偶像效用的挖掘從不停止。

說是商人的天性也罷，趙若然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將自己的荷包揮霍一空的，在東京的幾天裡她已經買夠了想用的東西，購買一些周邊產品也在情理之中。

同屋的金慧敏依舊是那副假小子的模樣，這個傢伙真的是很讓人不爽，很多時候也特別的囂張。就在她和音像店店員發生衝突的那天，這位大小姐可是將那些人指使的團團亂轉。

從東方神起來日紀念盤開始，金慧敏每提出一個名字店員們就需要到倉庫忙碌一番，積壓的單曲或者專輯將會在固定的時間被處理掉，最常見的方式就是演唱會門票以及粉絲見面會的捆綁銷售。就在那天，金慧敏一個人就購買了將近三十張東方神起的日文單曲，結賬之後還理所應當的要求對方幫助她郵寄到韓國去。

而那個地址被趙若然偶然間發現，居然是首爾人都知道的富人區。看起來，此番前來日本追看演唱會的粉絲中，還多出來一個富家小姐呢。

對於同屋的金慧敏越發的好奇起來，目光尋找到了對方的身影，映入眼簾的卻是那一頭齊耳的短髮。這個女孩子並不適合短髮，出於時尚編輯的角度，趙若然如此想到。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演唱會還足足有幾個小時才會開始，但是會場的門外卻已經是人聲鼎沸。看到這樣的一幕，趙若然的擔心也是縮減了不少，粗略的估計一下，此時到場的粉絲足足有數百人左右。

紅色的應援棒和應援扇隨處可見，走下車來，一行人卻是要先集合起來。

「大家都注意了，演唱會結束之後還是這個位置，大巴會在這裡等待大家，每個人都要拿好自己的手機，不要隨便的離開這裡，想要先行回到酒店的成員一定要聯繫我……」

導遊的兢兢業業完全源自這一團的大小姐，來到東京旅遊、購物外加追看演唱會，雖然還不知道這些人的職業，但是他卻知道這裡的每個人荷包都是滿滿的。

特別是還有人居然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樣，如此的情景真的是讓人頭痛無比。還好有了「大姐」頭趙若然可以壓制除了金慧敏之外的所有人，聽完了導遊的嘮叨之後，一行人也是就此四散開來。

日本粉絲們都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女性，在車上看到這裡時的情景還是無比熱鬧，置身其中才是發現大部分的人原來都無所事事。

或者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聊天，或者是無聊的望著天，走進人群之中趙若然方才發現了原因，販賣周邊的攤位只有倆個，而那上面的產品也並非是多種多樣的。

應援毛巾、應援棒、鑰匙扣，以及應援扇，總共就只有四樣。

「真的有意思，看到這幅樣子我就什麼都不想買。」金慧敏用三根手指拎起了一把應援扇的把兒，那副嫌棄的表情真的是很打消眾人的積極性，「看起來艾回也就這樣了，一點都不大氣」

金慧敏的後半句話直接消滅了趙若然的不滿，的確，艾回對東方神起的投資看上去非常有限，「大家到這裡來都是為了開心的，我們也都知道他們在面對什麼，身為粉絲，我們除了支持之外不需要想其他的。」趙若然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應援棒塞到了金慧敏的胸口，那力道不小，而金慧敏也是微微的晃了晃身子，本能的用手接住了。

「你既然不想買就不要買了，這個算是我送給你的，進到裡面只需要你花力氣去搖就好了」，趙若然冷言冷語的說完了自己的話，而金慧敏的表情卻還是那樣的讓人不爽。

看起來有些戲謔的意味，彷彿在阿芙羅狄忒中她的身份非常特殊一般。大家都是粉絲，即便你金慧敏有錢可以花上幾十萬韓元購買單曲，也不必這麼囂張吧？

目光之中的金慧敏拿起了手中的應援棒，對著趙若然挑釁一般的搖動了幾下，「既然是若然姐的好意，那我就收下了」，言辭之間的笑意真的十分欠扁，趙若然第一次發現居然有還沒成年的女孩會讓人恨得牙都癢癢起來。

「不用客氣，既然你的條件這麼好，如果能幫我要到姜俊昊的簽名，那我還要謝謝你」，趙若然負氣的酸了一句，出道至今的姜俊昊還沒有開過大型的簽名會，在韓國最大的網絡商店中，姜俊昊的簽名物以稀為貴，那價位直逼頂級韓國男星。這個小丫頭要是能弄到的話，那她趙若然自然也是樂意接受，還會說聲謝謝。

就此，趙若然不再理會金慧敏，直接轉過身去挑選起來，鑰匙扣的樣子還算精緻，而且顏色上也能看出花了心思。只是在轉頭的時候，她卻並沒有發現金慧敏那戲謔的眼神。

第三百一十九章 背水一戰（2）

每個人都在做著各自的事情，此時的姜俊昊特別喜歡對著鏡子發呆，而金在中則是對手中的手機產生了莫大的興趣，金俊秀因為又是闖關失敗而在摔打自己的遊戲機，所有人的表情都相當的嚴肅。

「別吃了」，鄭允浩對著還在暴飲暴食的沈昌□說道，「等到上舞台的時候這些都是負擔」，他指著桌上的零食說道，在每個人的身上鄭允浩彷彿都可以找到毛病。倆個哥哥在私下並不歸他管理，弟弟們又是成為了唯一可以欺負的人。

環視一圈，鄭允浩並沒有發現樸有天的身影，「有天人呢？你們看到他了麼？」

「在外面和別人聊天呢，你也不要去找他了。」姜俊昊連頭都沒回，對著鏡子回答起來。

演唱會的準備工作還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當中，所有的設備都需要進行最後的調試，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就是這場地的音響效果還算不錯，舞台下就是攝影區，東方神起此次在舞台上演出將會被錄製下來，然後製成DVD發售出去。

攝影區再往後不願就是觀眾席，VIP區域並沒有設置座椅，全場1500個座位只開放1000個，而票卻也是早就賣光了。

在東京舉行首場演唱會之後，東方神起的巡迴演唱會將正式啟動，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將會在整個日本巡迴一圈，東京是開始的地方，同樣也是結束的地方。

預計吸引人數15000人，不難想像這是艾回給出的底線，不似S.M的管理嚴格，艾回對於藝人的管理也是頗有些放牛吃草的味道，推出新人和宣傳專輯都是艾回的弱項，這一點從其旗下的歌姬發展就可見一般了。

東方神起是艾回第一個真真正正從底層開始推起的組合，並非是因為他們實力不佳，而是因為在日本沒有任何男子偶像組合可以和傑尼斯旗下的偶像團隊相抗衡。為了在男團這塊蛋糕分上一份，艾回也是摸索著前進當中。

開拓全新的市場總會遇到難題，對於艾回來說東方神起的成績並不理想，公司內部已經有了反對的聲音，而反對者和支持者的摩擦所產生的壓力，也就反應在了東方神起的成績上。

做為東方神起的經紀人中井日向近來也並不好過，本就沒有多少曝光機會，宣傳的經費更是少的可憐，企劃部給出的解釋非常市儈，沒有知名度就算是投入大筆的宣傳費用也未必有多少上座率。

演唱會的規模會根據先期投入來決定，東方神起的知名度不夠，拿不到投資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唯一讓中井日向還能笑出來的便是演唱會的售票工作進行的無比順利。東京一地的門票已經全部賣了出去，而在札幌、大阪等地演唱會的門票也已經銷售了六成以上，只要再進一步就可以完全達標，東方神起也就可以留在日本。

粉絲的入場已經開始，中井日向又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小規模定制的周邊幾乎全部都賣了出去，從這一點上就不難看出，日本粉絲對於這支來自韓國的組合也是捨得打開錢包的。

「大家都跟上，我們的座位是連在一起的，如果在裡面要解決生理問題的話，希望大家可以找個人一起去」，黃色的小旗子在導遊的手中不斷的飛舞，排隊入場的過程無比快速，陸續到達的粉絲讓這個小廣場上人聲鼎沸。

導遊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汗水，這二十多人可並不好帶，可算是等到了他們的順序，往後看去還有長長的隊列。

檢票之後一行人可算是進入了會場之中，並沒有選擇在VIP區域，在那種人擠人的環境下能不能看到舞台暫且不論，身邊的這些人可都是不懂日語的外國人。

隨著粉絲的入場，現場的嘈雜聲越來越大，金慧敏環視四周，雖然這場地不大，但是環境還算不錯。「Live Hose」是日本歌手正式啟程的第一步，選擇在這樣的場地展開巡迴演唱會，對於東方神起來說也算合適。

所有的阿芙羅狄忒都知道，姜俊昊對於舞台的渴望在去年就已經實現，而對於演唱會的渴望卻是如今方才上演，都說厚積薄發效果才最猛烈，阿芙羅狄忒希望姜俊昊可以用行動證明這一切。東方神起在韓國已經舉行了六萬人的大型演唱會，在這個組合之中姜俊昊的光芒雖然並沒有被掩蓋，但是他渴望的舞台卻是無比的稀少。

這些都不要緊，姜俊昊的粉絲們都相信，只要給他一個發光的出口，所有人都會被那刺眼的強光所震撼，姜俊昊站在舞台上星光熠熠的樣子，無論何時何地都會存在於阿芙羅狄忒的心中，因為他們知道，只要姜俊昊站在舞台上，他就會引領著滿場的觀眾進入到一個光芒直射的異世界之中。

趙若然特別將金慧敏留在了自己的身邊，她生怕這個小丫頭會再和別人發生衝突。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進入會場之後的金慧敏卻是老實了很多，就連趙若然也是不免幻想著，莫非，這位大小姐轉性了？

「這裡的設備還算不錯，就是不知道札幌場有沒有這麼好的設備。」果然，聽到金慧敏的話趙若然直接就翻了翻白眼，只是這位大小姐顯然還有話要說，「若然姐，到札幌去的話我們一定要去一次溫泉，那邊的溫泉很有名」

難道你認為旅遊路線是可以隨意改變的麼？趙若然奇怪的看著眼前興奮起來的金慧敏，這位的不管不顧可真是讓人頭疼，剛剛張口想要說些什麼，現場燈光的熄滅卻是引起了巨大的歡呼聲，紅色的螢光棒開始翻騰起來，而舞台正中央的大屏幕也是被打開來，一時間這唯一的光源引動了所有人的視線。

滿場的歡呼聲這就已經響起，所有人的興奮彷彿都被這燈光控制著一般，日本粉絲們單純的尖叫並沒有韓國粉絲來的有氣勢，但是那種直白的興奮卻還是引動了所有人那在平常被故意克制著的神經。

劇烈的心跳聲席捲全場，所有人都不禁懷疑這在耳膜上不停鼓噪的「砰砰」聲是不是就是他們自己心跳的聲音，而大屏幕上出現的身影則是在此引發了尖叫的熱潮，金俊秀的身影就此出現，他在一個泛著白色光芒的甬道中不停的奔跑，畫面轉切，那出口就在眼前，奔跑之中卻是看不到任何的接近。

就算如此他們依舊在不斷的奔跑著，畫面再次轉切回來，姜俊昊的身影就此出現，現場又是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歡呼聲。他少有的嚴肅將那俊美的外貌刻畫的更加帥氣，銀色的正裝外套，黑色的絲質襯衫將那帥氣數倍的放大開來。甚至可以看到那髮梢在不斷的顫動，綠色的眼睛透出了堅毅的目光。

金慧敏發出的那聲歡呼讓趙若然頻頻側目，而這位大小姐卻還是渾然不覺的模樣，不管是不是錯覺，她就是認為姜俊昊出現所引發的歡呼絕對是全場最響亮的。

東方神起的成員依次出現，每一個人的景象出現在舞台上都會引發一陣劇烈的歡呼聲，粉絲們的喜愛從這歡呼聲中就可見一斑，而後台中的每個人也都是平氣凝神，單手抓著麥克風，姜俊昊面無表情，聽著場地中不斷響起的一聲聲尖叫，這聲波給耳膜的壓力讓他慢慢的沸騰起來。

不管這場地的大小，姜俊昊的興奮點就是那座舞台。

那出口越來越近，六個人的身影在大屏幕上一閃而過，現場唯一的光源再次熄滅卻是將興奮首先點燃，東方神起的每個人都是飛快的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面前的遮擋即將被打開，背後的強光燈正在發揮著巨大的功效，姜俊昊握著麥克風的手又是不自覺的緊了緊，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之中。

彷彿是一扇門被拉開，那光亮的突然出現有些刺眼，而現場的熱情卻是由此引來了一個小高潮，歌聲已然響起，那光亮之中只有看的不是很清楚的六個身影。

耳朵第一時間就被那歌聲抓牢，此時的趙若然已經沒有心思再去顧忌身邊的小丫頭，而金慧敏更是從頭到尾都沒顧忌過趙若然，看著那光亮中的身影，每個人都是爆發了自己的興奮。

燈光的切換讓觀眾們終於可以看清舞台上的面孔，興奮之餘卻都是被鄭允浩的手勢所吸引，輕聲的倒數就是節拍，四根手指飛速的閃過，而那音樂也是讓人熟悉起來。

就是剛剛的影像中的那身裝束，金慧敏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姜俊昊的身影，老哥還是那副模樣，真的要是耍起帥來絕對的無人能敵。

邁開步子，姜俊昊跟著隊列走了出來，每一步都是踏在節奏之上，只是剛剛看到滿場的紅色，姜俊昊的心跳彷彿就陡然加快了一倍。很少人知道也很少人在意，這是他姜俊昊的第一次演唱會，不是舞台，而是演唱會。

第三百二十章 背水一戰（3）

很多人因為喜歡的歌手而聚集，然後開啟一場狂歡的盛宴，演唱會就是如此的存在，無關人數和這盛宴規模的大小，每個人的情緒都是一樣的。

知名度、人氣、名譽，此時的東方神起在日本缺少這些歌手生命的給養，但是在這演唱會的氛圍之下，所有人都可以將無關演出、狂歡的事情放在一邊，觀眾們盡情的歡呼釋放內心的激情，而歌手們則是盡情的表演釋放更多的熱情。

每個人在這樣的場合之下都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他們做的都是自己想去做的事情，而這氣氛的引領者就是舞台上的歌手，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的每一聲歌唱都會引起巨大的呼應，帶著每個人都進入到娛樂的盛宴之中。

表演中的煽動性被無限的放大，姜俊昊跟隨著隊形變化，那走位早就已經刻在了他的腦子裡。熟練的轉身，握著麥克風的手也跟著揮舞起來。六個人在舞台上同進同退，這整齊的隊列讓過往的汗水有了絕對的價值。

隨著和聲，六個人將側面對著觀眾，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前方，整齊劃一的動作一下子就將舞台的氣勢凸顯了出來，強烈的自信感從每個成員的表情中顯露出來，身為這座舞台的掌控者，他們每一個人對於演出的精彩程度都有著絕對的自信。

反觀舞台下的觀眾，他們獻上了狂熱的歡呼和澎湃的熱情，只是剛剛開場而已，現場的氛圍就已經持續的波動起來。上揚，不斷的再上揚，近距離看到他們喜歡歌手的演出，這樣的興奮讓舞台的感染力更是誠意幾何倍的增長。

開場選用的單曲就是東方神起來到日本的首張日文單曲，此時的成員們和當初的他們已經截然不同，現在，他們要將這改變展現給所有人。

舞蹈逐漸激烈起來，姜俊昊先是飛快的一個轉身，麥克風被放在嘴邊，這是他在這張單曲中除了和聲部分之外唯一的一句個人歌詞，已經感受到了攝像機的鏡頭，姜俊昊的表情有些嚴肅，但是那目光之中卻還是透著信手拈來的自信感，和任何事情都無關，做為他的首次演唱會，姜俊昊自然是要獻上完美的表現。

並非是抒情曲，這正符合姜俊昊的心意，動作還是那樣的齊整，他的節奏一點都沒有落下，那清新的聲音蘊含著飽滿的熱情，即便是低音也給他唱出了高音的架勢。對於氣息的控制更是堪稱絕佳，在激烈的舞蹈中姜俊昊的歌聲依舊沒有任何的喘息，這實力剛剛只是展現冰山一角，越來越多，接下來的他將展現的越來越多。

趙若然身邊的粉絲剛剛發出尖叫就被導遊立刻制止，滿場的粉絲開始有節奏的搖動螢光棒，而那歡呼聲卻是小了不少。

「大家欣賞音樂，在歌手演唱的時候克制歡呼是對表演者的禮貌」，導遊的大喊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讓人聽不清楚，但是在只有音樂的環境下，這二十多個從韓國遠道而來的粉絲也是克制了不少。

姜俊昊的熱情給他的下一個隊友造成了極大的麻煩，低音居然被他唱出了高音的味道，金俊秀自然是要將KEY調高一個等級，好在這高音並非是在前排，為了演出的完美，金俊秀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間頭昂去，氣運丹田，金俊秀的高音完全將姜俊昊的「低音高潮」接了過去，後續合音的是金在中，做為注音自然要承接這氣氛，東方神起的幾位唱將隨著姜俊昊開始彷彿互相較勁兒起來。

好在姜俊昊的部分是在後段，如果剛剛開始這位就如此，後面的人絕對會唱的異常辛苦。

又是和歌曲剛剛開始時的前奏一模一樣，六個人在舞台上踏著節奏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在這個時候歡呼聲才又是響起，舞台上的表演者有自己的節奏，而台下的粉絲也是有自己的。

來自韓國的小團體也是跟著歡呼起來，一開始還有些找不到節奏，日本和韓國就是不同。大姐趙若然在演唱會中也會變成另一個人，金慧敏看著如此狂熱的趙若然也有些驚訝。

轉念一想卻也是釋然，是啊，御姐有時候也是會蘿莉一回。

燈光的熄滅讓這歡呼聲更加劇烈了起來，沒有經過特殊綵排的開場依舊可以引動全場的熱潮，這就是所謂的偶像魅力。

黑暗之中，東方神起的成員們站的進了一些，只有六個人的舞台需要他們自己來做MC，在黑暗之中還有微弱的燈光，金俊秀拍了拍姜俊昊的胳膊，對著對方那疑惑目光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嗓子，「疼」，他用口型無聲的說道。

表情立刻就尷尬起來，控制不住的熱情讓姜俊昊犯了個小錯，好在隊友的實力不錯，這樣的曲調未必不能接受，而且還顯得更加狂熱。抱以少許的歉意，姜俊昊拍了拍金俊秀的肩膀表達著自己的安慰，看那笑容彷彿並沒有在意，趁著姜俊昊的眼角的餘光，金在中也是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同樣的動作卻是有全然不同的結果，金在中剛剛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嗓子，姜俊昊就伸出一直手掌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甚至還用金在中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哥，我知道你也疼。」那笑容依舊是有些心不在焉，情緒化的姜俊昊在舞台上彷彿更加的自我，金在中被這話弄的尷尬了一下，但是燈光驟然亮起，他也是不能繼續多說什麼。

「大家真的是很熱情」，和預想一樣，鄭允浩的MC做的不錯，「從現在開始還有很長的時間，希望和大家一起努力，留下美好的回憶。」他的話依舊是十分官方，但是粉絲們卻依舊給予了巨大的歡呼聲。

紅色的螢光棒即便是在燈光下也依舊讓人看的清楚，姜俊昊環視著現場，一千人所佔據的位置比他預料之中要大得多，如同他意料中的一般，金在中在這樣的場合中也是要表達自己的歉意。

「今天之前有一段時間不能和大家見面，讓大家擔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對不起。」金在中直接九十度鞠躬，為了自己的錯誤而表達歉意，粉絲們的回應依舊是只有歡呼聲，對於這種錯誤他們早就選擇了原諒，「今天是第一次在日本的演唱會上和大家見面，而我們之中也有一個人是第一次經歷演唱會，他是一個對音樂很執著的人，我們也都為他高興」

金在中的話讓姜俊昊愣了一下，每個人都有一些時間和現場的觀眾溝通，但是這樣的介紹卻並不在計劃行。

瞭解這只組合的人自然知道這個「第一次經歷演唱會的人」是誰，做為歌手，他的第一場演唱會絕對是有著很大的意義，「小團體」的目光也是集中到了姜俊昊的身上，期待著他會說出什麼來。趙若然更是緊張的握緊了拳頭，在阿芙羅狄忒心中，姜俊昊的首次演唱會一定要有一個大大的舞台，還要有至少上萬名的觀眾。

而她身邊的金慧敏卻是高興的笑容，她是在為自己的哥哥而高興，這位融入群體的功夫真是絕技，從他臉上的驚訝表情就不難看出，對於金在中的話，他顯然也是沒有任何準備的。

「呃，」，姜俊昊沉吟著，他沉吟的聲音響徹全場，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這是我的第一次演唱會，一開始還以為沒人會在意，從剛剛的歡呼裡我聽出來了，大家都知道。」姜俊昊在笑著，從他的語氣裡可以聽到些許的感動，台下的粉絲們都在說著什麼，但是因為太過嘈雜，所以讓人聽不清楚。

五個人的目光聚集起來，對於這不在計劃中的橋段他們也都很是好奇，沒有想到，被關注的主人公卻是對這目光表示，他壓力很大！

「喂，你們幾個不要都盯著我，好好想想等一會都要說什麼」，姜俊昊大聲的「訓斥」道，他這訓斥讓現場歡笑聲傳揚起來，「其實我很興奮也很高興，作為一個歌手的第一次演唱會，這份記憶我想我會永遠記住，我的記憶力真的很好，他可以記住很多讓人興奮的東西」

切，又是炫耀。金慧敏笑著，但是目光之中卻也是有些丟人的感覺。

「我們，」，姜俊昊說了一個詞彙，表情也有些嚴肅，他用不拿麥克風的那隻手在其他成員之間劃了一個圈，「我們以後會更努力，為了和大家在一起請多多關照」

姜俊昊對著滿場的觀眾鞠躬，他在表達自己的謝意。看著滿場的觀眾幾乎是無條件的喜歡自己，喜歡他在舞台上的表演，謝意就是如此誕生的。

粉絲們的尖叫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姜俊昊可以聽懂幾個詞彙，「是」還有「好」

鄭允浩直接拍了一下姜俊昊的後背，示意他可以用接下來的歌聲表達對粉絲的謝意。

「那麼讓我們努力吧，來集合聲音」，東方神起，清唱組合。既然是清唱組合，在演唱會上又怎麼能不獻上一段優美的和聲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 背水一戰（4）

燈光漸漸的變暗，歌聲還沒有響起，觀眾們就已經獻上了歡呼。清唱就是炫耀技巧，將優美的聲線完全展示在觀眾的面前，不是由音樂，而是由輕聲的哼唱的來構成音樂。

既然是炫耀技巧，那豈不是正中姜俊昊的下懷？果然，經過了重新的編排，這首歌曲的開頭由姜俊昊來負責，清澈的聲音剛剛響起就狠狠的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那聲線在肆意的炫耀著，它的天賦、它的價值，甚至是它的獨一無二，舞台上的六個人都在用響指控制著節奏，而姜俊昊那沉寂已久的日音唱功此時也爆發開來。

對姜俊昊的印象還停留在剛剛的MC環節上，而此時清唱的他又是用優美動人的聲音出現，不得不說這姜俊昊永遠都是個謎，在不同的場合他會表現不同的面貌，這或許就是姜俊昊最大的魅力吧！

趙若然看著舞台上那個放聲歌唱的身影，手中的螢光棒也是隨著節奏搖動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雖然看不清，但是她卻知道她在看著，滿臉帶笑，在這裡的人不會猶豫，姜俊昊喜歡狂熱的舞台，但是他那優美的歌聲卻也依舊動人。

六個人的開場Opening著實讓人驚喜，全場歌迷高分貝的尖叫彷彿把空氣都擠了出去，在剛剛那種緊張而又興奮的氣氛下，每個人都是屏住了呼吸，不想將他們的眼神從舞台上移開。

而現在彷彿是到了將唱功昭告天下的時間，姜俊昊的開場的確精彩，從他那清澈的聲音中每個人都體會到了那種獨特的味道，淡淡的，彷彿若不可聞一般，但是卻真實存在，因為這味道現場的狂熱氣氛被席捲一空，所有觀眾的注意力都被這味道所吸引。

引導著所有觀眾的聽覺，讓他們來享受另一場珍饈盛宴，抒情功底同樣不差的姜俊昊用盡了全力，才用了二十秒的時間，他就用自己的聲音改變了現場的氛圍。

讓人驚歎的表演力，學些演技得來的意外之喜。

單獨部分結束，姜俊昊加入了和聲之中，那聲音就恍若精緻的飾品一般，在這和聲之中閃閃發亮。他的聲音是萬能筆，這是來自尹道賢的評價。而上野結衣卻是將這萬能筆的功效凸顯了出來，如果說姜俊昊對於抒情曲的感情表達不足使得他不能適應高潮部分，那麼，用他的聲音來做熱情舞台和清澈抒情之間的銜接就簡直是神來之筆。

在和聲中，姜俊昊的聲音依舊可以和金在中的歌聲相輔相成，鋒利之後的圓潤，圓潤之後的存在感，他的聲音得到了所有錄音師的最高評價，這同樣是不可多得的天賦之一。在聲音的世界裡，姜俊昊的聲音即使絕對的天賦者，只需要稍稍努力便可以抵得上別人數年的辛苦練習，這就是姜俊昊的聲音，讓人羨慕不來的絕對天賦。

「這首歌叫什麼名字？」，趙若然還沉浸在聲音之中，金慧敏的詢問讓她微微的有些不爽。

「無需言語」，輕聲的回答道，滿場的粉絲沒有人大聲的說話，同樣也沒有人歡呼，並非是舞台上的歌手表現的不好，而是因為每個人都在靜靜的聽著東方神起的生聲音。

「噢，」，金慧敏輕輕的點著頭，轉而卻是評價起來，「他們一定練習了很久，六個男人的聲音都能合到一起去，想想還有肉麻呢。」金慧敏笑著，她輕輕的聲音並沒有傳揚很遠。

「噓」，趙若然皺著眉頭示意金慧敏噤聲，這個丫頭真的是越來越討厭了。

優美且華麗的聲音表演，清唱剛剛持續了一會，音樂的響起就點燃了壓抑許久的歡呼聲，粉絲們的尖叫只是掀起了小範圍的波瀾，而姜俊昊的聲音卻是改變巨大，在音樂到來之時，他的聲音就又是不同的起來。

只不過，他的聲音並沒有向著好的方向在前進，那味道突然消失，後續的聲音和剛剛的比較一番，立刻便相形見絀了。

「他就這樣，從練習生的時候開始就這樣。」金慧敏的聲音又是傳來，彷彿是看穿了人心一般的眼神讓趙若然居然感覺到了壓力，「你怎麼知道了？」

「我？我從練習生的時候就開始關注他了，那時候我也就不到十五歲。」金慧敏神秘的說道，言辭之間帶著絕對的炫耀，「怎麼樣？我有眼光吧。」

「切」趙若然在心中如此想到。

連續的抒情串燒，平心而論，東方神起的沈昌□對於低音的駕馭並不如對高音駕馭的那樣出色，但是在艾回的分段上，因為當時姜俊昊的唱功問題，他的低音部大部分都是沈昌□負責的。

或許也是存了鍛煉的心思，這種分段就如此保存了下來。

舞台的明暗轉換就是粉絲們歡呼的時間，似乎是知道了觀眾們的迫不及待，舞台的燈光很快便再次亮起，六個人分為上下倆層站位，而當舞台重新變得明亮起來之時，一段中板的前奏就此響起。

單獨的黃色燈光閃耀起來，鄭允浩的舞蹈再帶動著全部的節奏，在這樣的抒情曲中添加舞蹈動作並非是件容易的事情，而當另一道燈光亮起，粉絲們的歡呼聲就又是大了不少。

彷彿是特別為鄭允浩和姜俊昊準備的舞蹈秀場一般，倆個人之間有段距離，但是，那一模一樣的動作卻是將這距離拉近了許多，快速的轉身，協調的扭動，手臂的快速揮舞，一切的一切都無比符合這事情曲目的前奏，做為05年東方神起成績最好的一張單曲，《My Destiny》成為了當初他們在日本找回自信的第一步。

在場的觀眾都對這首單曲耳熟能詳，和當初的樣子截然不同，彷彿是的重拾自信一般的表現的確讓人驚艷。

相比同期的日本偶像團體，東方神起除了唱功不弱於人之外，其舞蹈實力更是略勝一籌，舞動之中的每個動作都可以帶來那奇妙的韻律感，而鄭允浩和姜俊昊的動作雖然一模一樣，但是倆個人跳出來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即便這舞蹈動作編排的十分柔美，但是鄭允浩那手臂揮動之間的剛強卻是依舊透出了濃郁的力量感。而反觀姜俊昊的舞蹈卻彷彿契合了這首抒情的主旨，動作揮動之間的柔軟並非是力量不足，而是因為他習慣如此。

這樣的倆個人和在一起或許就可以叫做剛柔並濟？

如此的舞蹈演出不免讓人如此做想，而這段精彩的視覺衝擊也是隨著音樂的變化而結束，在黑暗之中，其他的數個身影也是搖擺起來，男人的響指動作永遠都是音樂節奏的最佳表示，而正裝男人的響指動作則是出乎意料的迷人，耍帥到了極致也有學問，雖然這是演唱會，但是因為舞台上的身影太過絢麗，讓粉絲們一時間忽略了音樂也是這些年輕人樂此不疲的。

在黑暗中，姜俊昊的胸膛微微起伏著，進行中的感覺依舊流變了他的全身，沒有時間來給他進入清晰，他也就是能夠盡量的中規中矩，在這張單曲之中金在中的表現堪稱驚艷，同樣做為清澈聲音的擁有者，金在中和姜俊昊倆人的一段合音被視為了這首歌曲的靈魂。

用盡全力的調整氣息，姜俊昊很有力氣，但是看上去他卻並不強壯。在笑鬧時可以以一敵二的姜俊昊，體力居然是東方神起中墊底的那個，得到了訓練師給出的答案，就連姜俊昊自己也是不能相信。

昏黃的燈光和黑色的背景，六個人都只能被看清一個大概的輪廓，每個動作都是被賦予了朦朧的意境，突然間迷人起來的舞台讓部分粉絲不能再去恪守規矩。

歡呼的聲音開始變得此起彼伏，而那紅色的螢光幫也是構成了十分美麗的畫卷。

金俊秀的聲音是東方神起中最特別的，他的聲音很能抓住聽眾的耳朵，而那份對音樂的專注更是他獨有的絕對天賦，他歌聲中蘊含的感情可以在現場直擊人心，恍如為音樂而生的人，金俊秀還擁有出色的樂感。在共同訓練的數年時間裡，做為姜俊昊這個擁有天賦的傢伙唯一的對手，金俊秀的專注就是他可以和對方抗衡的最大法寶。

當那高音響起，姜俊昊卻是不可置否的皺了皺眉頭，這並不完全算是一首讓人悲傷的情歌，但是，當耳機中傳來金俊秀那和音樂融為一體的歌聲時，姜俊昊的熱情還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真是討厭的傢伙」，他居然會如此去想自己七年的朋友，或許這種想法也是姜俊昊對金俊秀最大的認可。從來都不容易被人影響姜俊昊，如今也是有人可以用歌聲來影響他的心情，這樣的事情，如果被他的妹妹知道了，恐怕要驚訝的張大了嘴。

血緣關係自然是無比親密的，金慧敏同樣不喜歡悲傷的抒情曲。

「真是，悲傷的曲子唱這麼好幹嘛，想聽的人又不是很多」，金慧敏的這聲感歎可是惹惱了一直以來都對她敬而遠之的李惠媛，「做為一名忠實的『姜秀』飯，你的話真的是很難聽」

「『姜秀』？」，對這個新鮮的名詞金慧敏疑惑了一下，轉而卻是驚訝的說道，「你，不會是在說王道吧？他在韓國不是被抵制的很慘麼，你這樣的話仙後那邊會收你麼？」

「仙後不收不是還有阿芙羅狄忒？還有，在聽抒情曲的時候說話，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最後嗆了金慧敏一句，李惠媛直接就無視了她的存在。

「姜秀」？有沒有搞錯，老哥要是知道了，絕對會瘋掉的！

看著舞台上正在熱唱的金俊秀，金慧敏又是看了一眼努力合聲的姜俊昊，這倆人，她真是怎麼都聯繫不到一起……

第三百二十二章 背水一戰（5）

接連的情歌串燒顯示出了東方神起那優秀的歌唱實力，而一曲《Running sun》的出現更是將全場的氣氛推到了最高潮，勁歌熱舞才可以完全的帶動起狂亂的氣流，從拿被搖晃的越來越劇烈的螢光棒就不難看出，這樣的舞台又是將那抒情曲營造的清淡氣氛盡皆出去。

可以隨意的調動著觀眾們的情緒，掌控了舞台不說，東方神起也可以掌控全場的氛圍，火熱的或者是多情的，甚至還可以哀傷的，他們的天賦通過音樂完全的展現出來，那是一種可以帶動別人的力量。

完全的精彩演出，雖然沒有過多特效的舞台並不能被稱為精彩，但是東方神起的六個成員依舊是用自己的實力和熱情將每個觀眾的心中都是填補的滿滿的。

看到了在舞台上勁歌熱舞的姜俊昊，趙若然也才是真正的放下心來，他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追夢者的路依舊在繼續著。現在，並不是需要擔心這路會戛然而止的時候，他的未來還有很長很長，他可能會成為一個優秀的藝人。

姜俊昊的自信不僅僅是自己的，他還將這種自信給予了他的阿芙羅狄忒們。藝人的實力就是如此的存在，給予自己的粉絲信心，讓他們在付出的時候，更加的理直氣壯，同樣也更加的心甘情願。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演出宣告結束，東方神起並沒有太多的作品，而在這樣的場地中也並不能進行長達幾個小時的演唱會。

回到大巴之上那年輕的導遊也是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這個團那些難纏的傢伙都回到了車上，可算是沒讓他擔心的情況出現。

「想要和姜俊昊互動的話你們可要聽我的，下一場我們是在VIP區域吧？這一次只要你們按照我說的去做，和他互動也並非難事」，那麻煩的金慧敏依舊在不斷的炫耀著，雖然那樣的表情讓人鬱悶的想要給她一拳，但是，既然和姜俊昊有關，那她也不妨聽上一聽，「小的東西，可愛的東西我懷疑他對女人的看法也是喜歡擁有可愛外貌的那種類型，不過內裡要強勢一些的」

金慧敏好像是要體會一下被人崇拜的感覺，話裡話外就將老哥出賣的一乾二淨，注意到了滿車女孩的星星眼，金慧敏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的笑容有些得意，既然已經出賣了，不妨就多出賣一些，「毛茸茸的、可以攥在手裡的，他喜歡的女人也很有可能是嬌小型的，當然這都是外貌，他如果在興奮的時候看到了喜歡的東西，目光就會不斷的在那邊轉悠，這絕對不是我編造的」

金慧敏的介紹越發的細緻起來，她的一席話的確是讓這些粉絲都更加的瞭解了姜俊昊的喜好，而對於日本歌謠界的認知讓金慧敏成為了這幫丫頭的主心骨，無論她在說些什麼，周圍的女孩都頻頻點頭，如獲至寶。

甚至還有些身材高挑的女孩，還會因為金慧敏的話而暗自神傷呢。

巡演的第一場進行的無比順利，當東方神起走回到後台之中，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整齊的抱以掌聲。所有的準備工作都是為了現場演出而進行的，六個年輕男人的表現的確值得稱讚，這樣的表現，也會讓所有付出了勞動的人認為，他們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除了通過現場來讓粉絲瞭解他們之外，東方神起還需要為演唱會錄製花絮，面對鏡頭回答一些問題。攝像機早就已經架設了起來，包括他們在開場之前的緊張、猶豫、彷徨都被忠實的記錄了下來。

明亮的待機室，白色T恤搭配牛仔褲的休閒裝扮，演唱會成功結束的興奮已經削弱了不少，在重新化妝之後，幾人的起色都十分不錯。

在練習生時代的辛苦，面對鏡頭第一個要回答的問題就彷彿透著悲情的味道，姜俊昊和沈昌□還有樸有天一起靠著梳妝台站立著，將六個大男人裝進一個小小的鏡頭這種似乎也並非那麼簡單。

「在出道之前，正處於變聲期，」，第一個發言的人是金俊秀，如果說是在練習生時代的辛苦，這件事情的確是讓他記憶猶新，「那個時候很痛苦，唱歌的時候音會變得很低，呃……」，金俊秀詞窮起來，對於日語還不是很熟練的他顯然不能形容當時的情形，轉過頭來，金俊秀看向了姜俊昊。

「你看我幹什麼？」，姜俊昊反問道，彷彿金俊秀的舉動很讓人煩惱一般，「哥，你來說。」既然這位是在組合裡負責面對鏡頭說話的，金俊秀要求起來也是十分自然。

挑什麼話題不好，非要選擇這個？姜俊昊十分不情願的想道，對於在鏡頭前講述痛苦的經歷，他還是非常牴觸的。

「變聲期的話嗓子會很容易疲勞，因為身體發育的原因也會經常產生一些不可逆轉的後遺症。如果說痛苦的話更多的應該是來自於心理，那種明知道繼續訓練可能讓嗓子更糟卻還要繼續訓練下去的情況，就是這樣。」姜俊昊有些平淡的闡述著金俊秀想要說的話，在他說完之後，金俊秀甚至在沒有聽懂的情況下，依舊回過身來，給了他一根大拇指。

姜俊昊剛剛回以有些得意的笑容，對方的下一句話就是讓他愕然起來。

「當時的我和俊昊哥是一起經歷變聲期的，說實話，那時候我們都很痛苦」

等等，怎麼就「我們」了？姜俊昊的眼神陡然轉變起來。看到那副要為自己辯解的模樣，沈昌□直接將手按在了姜俊昊的肚子上，用的力氣不小，也是足夠喚起姜俊昊的注意。

「連音都發不出來的那種感覺真的很辛苦，同時也會想我們能不能出道。」金俊秀又是為自己的話做了總結，而姜俊昊看向他的目光已經十分的不善。

喂，我對出道從來都無壓力的好不好？

那眼神帶著如此的訊息傳遞到金俊秀的後腦勺上，只不過插槽不對，所以，對方根本沒有收到。

「在美國的時候沒有像在亞洲這裡有各種選秀，我就自己打工買飛機票回韓國，記憶最深的就是自己一個人回到了韓國。」樸有天的日語顯然很成問題，在姜俊昊悄聲的提醒下還是歷盡了周折才算說完，但是卻被認為不夠全面，「哥，你不也是從美國回來的麼？」，哈，樸有天的這句話彷彿是又將姜俊昊推了出來。

表面不動聲色是一點，而樸有天也是有意的迴避了姜俊昊的眼神。這幫傢伙不是來玩我的吧？思索著回答，姜俊昊也是開了口，「我也是一個人回到韓國的，不過是父親送我到的機場買了飛機票，然後我就回到韓國進入了S.M」

姜俊昊的回答更加蒼白，但是他的眼中卻帶著明確的到此為止的含義。這個問題真的是不能太過深入，因為一旦說起來，那就是姜俊昊那浩大且有些狗血的十幾年童年經歷。

現在，時間真的很不夠用。

「一邊練習，一邊也有些不安，那個時候也沒什麼錢，一個人打工也沒有什麼朋友，感覺很孤獨。」鄭允浩的聲音有些低沉，當時他的那些經歷姜俊昊都有看到，但是他卻也幫不上什麼忙，「也沒有自己住的地方，總是在俊秀和在中哥那裡借住，跑來跑去的。」鄭允浩回過頭來，臉上的笑容還有些害羞的味道，或許和他們有些不同，因為姜俊昊知道，鄭允浩真的是很喜歡跳舞。

為生活所迫，鄭允浩可以放下堅持跟著姜俊昊一起到那種地方去賭舞，想到當初，姜俊昊就代替已經有些支支吾吾的鄭允浩回答起來。

「跑來跑去也沒有什麼不好，要不然的話我們也不會認識」，姜俊昊輕聲說道，聽說一個舞還跳的不錯的練習生，因為沒有地方住而每天打工，姜俊昊也就找上了對方。

想起當初，就連姜俊昊自己都認為他並非是個好人。

「打工我也有過，不過我學韓語很快，給別人做英語家教還可以教日語，所以我要比允浩輕鬆很多」，姜俊昊說著也是伸出了一隻手，拍打了一下鄭允浩的肩膀，臉上的微笑卻是帶著安慰和釋然。

到了現在，大家都有好的發展，有確定的目標。所以，完全不用再為過去感懷什麼。

再次幫助了一位成員，接下來的人也並不都是需要姜俊昊的幫助，不過金在中和姜俊昊的經歷卻也是有些相似，他是在十四歲的時候就從家中出來，一個人來到首爾開始了練習生活。

十分湊巧，姜俊昊也是從十四歲開始正式獨立，然後一個人生活。

並且，姜俊昊還是普通學生的一員，每天早上需要到學校上學，下午才有時間繼續練習，真的是很辛苦的經歷居然和沈昌□的也是一樣。

當沈昌□開始訴說的時候，攝影師的目光就一直在姜俊昊的身上打轉。經歷了這一切，他感覺十分的荒唐。

「這些不好的事情，怎麼都有我？」

第三百二十三章 背水一戰（6）

姜俊昊的經歷著實讓人欽佩，在東方神起的其他五個人中，對於他的經歷每個人都是知道的。融入組合如此之快也是多虧了這些經歷，並不是因為姜俊昊看上去楚楚可憐，而是因為每個人都有惻隱之心。在日本一起打拼的經歷讓他們之間的友誼開始堅實起來，每個人都知道團隊對於他們的意義。

「你是問我羨慕的成員麼？」，演唱會才剛剛結束，東方神起眾人正向著札幌出發，此時的這時候也要拍攝花絮，面對著鏡頭。

「羨慕的話我談不上，不如你問我想得到的吧。」姜俊昊笑著對鏡頭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當然，東方神起之中也是各有不同，「我想要俊秀那份對音樂的專注，說是純真也好，這個傢伙看上去還蠻可愛的」

攝影師手中的鏡頭又是轉向了金俊秀，這個傢伙剛才顯然是沉浸在遊戲之中，抬起頭來，一臉的茫然。

「我想要俊昊哥那份對語言的敏感。」沈昌□不請自來的說道，姜俊昊回過頭去，這個傢伙正趴在他的椅子靠背上，一臉的羨慕，「喂，你想要學這個的話可是要吃很多苦的，從小就要學習如何跟中日美韓四個國家的小孩如何交朋友，我真怕你會瘋掉。」姜俊昊揶揄著說道，這沈昌□曾經可是瘋狂的纏著他要求學習語言的竅門。

難道，姜俊昊還能告訴他，這些都是他曾經所經歷的生存法則麼？

恍如跟蹤拍攝的實時紀錄片一般，剛開始面對鏡頭每個人還都正襟危坐，但是當時間長了，他們也都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攝像機的存在的確個姜俊昊造成了不少的麻煩，剛剛結束了演唱會，滿心的興奮此時方才有機會抒發出來。

只不過，他可以抒發的人似乎非常的繁忙，回復的短信只有簡短的一句話，「等下再說」

接到姜俊昊的聯絡，寶兒也想要好好的和對方聊上一會兒，只是越來越繁忙的工作讓她無法分神。而倆人的相處也是太過明目張膽，上田空那有意無意的試探如約而至，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每次應對起來還是頗為吃力。

除了韓瑞妍之外，公司之中沒人知道她和姜俊昊的戀情，得知的人也都是三緘其口，對於倆人關係的形容都是用「親密的朋友」。如果上田空知道倆人正在交往，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寶兒無法想像。

看來，也就只有盡量的保持距離，然後等待。等待姜俊昊獲得成功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倆個人明目張膽的在一起也沒人會說什麼，只是那個時間，似乎還很遙遠。

化妝室內的燈光無比明亮，寶兒閉起眼睛，今天的她將要為時尚雜誌拍攝一組畫報。06年是她最繁忙的一年，但是姜俊昊還是可以讓她暫時的放棄工作，有限的休息時間都是和對方一起度過，但是在年底之前，寶兒卻不得不和對方保持距離。下一張單曲要在美國進行拍攝，日程的繁忙讓她時間緊迫。

「大家先都出去一下吧！」韓瑞妍走進了化妝室中，拍著雙手讓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先出去。看樣子，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擺脫了艾回方面的經紀人。

十數名工作人員魚貫的走出房門，對於韓瑞妍的要求他們不得不照做。眾人圍繞的感覺的確讓人愉快，所有人的努力都是為了你的成功，這種感覺曾經讓寶兒也是飄飄然過。但是到了現在，這些人的目光卻成為了負擔，想要做些什麼她還必須找一個僻靜的地方。

「上田空已經問過我了，他還準備通過艾回調查你在日本的賬戶，車輛的行駛記錄，還有話費清單。」韓瑞妍直入正題，這樣的情況已經不能讓她繼續和寶兒之間的神經戰了，「我已經幫你退掉了房子，聯繫過了銀行，但是車輛記錄我沒有辦法，他會知道你最近的行蹤，也會看出來你正在戀愛。」韓瑞妍十分坦白的說道，表情中看不到一點焦急、慌張的模樣，權寶兒早就將她磨的沒了脾氣。

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寶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的確是被這樣的「突發情況」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但是，目前的狀況還不至於讓她權寶兒六神無主，「謝謝你，瑞妍姐。」

對方的道謝只是讓韓瑞妍輕笑了一下，倆人趕人出去的舉動就已經證明了，她韓瑞妍上了權寶兒的船，東窗事發的話，她也跑不掉。

「幫我聯繫李秀滿老師吧，我考慮好了」，寶兒的話讓韓瑞妍驚訝了一下，S.M開出的條件的確十分豐厚，股份、歷史席位、大量的自主權。艾回的條件不可能比這更好，而寶兒卻是一直在猶豫中，可以想像她是為了什麼。

「值得麼？那男人的話我接觸的不多，但是你要好自為之。」韓瑞妍認真的說道，突然間，她似乎見識到了權寶兒的決然，這個第一次見面時就覺得她無比可愛的小丫頭，如今也是敢作敢為的女人了。

韓瑞妍的提醒讓寶兒輕笑出聲，既然是早晚都要面對的事情，那她也就只有面對，「我相信他」，簡單的一句話，持久以來在這倆人之間的矛盾彷彿迎刃而解。韓瑞妍深深的看了寶兒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轉身出門聯繫起來。

頻繁的日韓發展讓寶兒沒有時間去學習，很多人都說寶兒是一個笨笨的、聽話的小丫頭，涉世不深就在娛樂圈中被公司操控著，然後揮霍著自己的青春。不上大學，不花費時間去學作曲，只是簡單的填填詞，日本媒體宣稱價值六十億日元的「寶兒效應」將會在日本持續十年，但是只過了一年就略見頹勢了。

但是也有人知道，權寶兒這才是真聰明，有了足夠的地位和本錢才可以放心的追逐夢想，她已經馬不停蹄的唱了六年，而今後，她還將一如既往的唱下去。

公司？公司已經不能阻止她了。

因為從她同意了S.M的新合約開始，她就是眾所周知的權寶兒理事了。

拿著手機不斷的猶豫著，一行工作人員的回歸讓工作繼續了下去，忽略了所有探尋、疑惑的目光，隨著合約到期的時間越來越近，空氣中彷彿都帶著無形的壓力，她的團隊、她的製作人、經紀人，甚至是她在韓國的朋友每個人都在旁敲側擊著。

一紙合約可以帶來的巨大利益讓寶兒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但是，她全部都承擔下來了。

將簡短的回答發送出去，寶兒知道自己的男人那可怕的察言觀色的能力，越簡單越好，越簡單才可以讓姜俊昊不至於被她影響心情。他才剛剛起步而已，為了倆人的戀情，寶兒覺得自己有必要犧牲一下。

看到寶兒的回復，姜俊昊疑惑的皺了皺眉頭，看起來對方應該是很忙吧。他將手機重新收好，從那表情看出，心情的確是受到了些許的影響。拿出全新的CD機，這是寶兒的而推薦，用CD來聽音樂的確是有不同的感覺。將耳機塞進耳中，此時的姜俊昊並不想睡覺，望向窗外，一輛大巴飛快的駛過。

大巴之上的女孩們也都沒有休息，一行人非常的興奮，每個人都對那年輕的導遊投以調戲的目光，年輕的男人臉色微紅，日本男人鮮有這樣容易害羞的存在。

巡迴演唱會的下一站，札幌。

出人意料的是，這看起來唯唯諾諾的導遊卻是辦成了一件大事，他打聽到了東方神起下榻的臨時住所，而東方神起將在那裡短暫的住上一天。

這也就是說，從韓國遠道而來的粉絲們極有可能近距離見到東方神起，甚至是和姜俊昊有什麼近距離的接觸。如果可以得到簽名的話，那就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數個小時的時間就此過去，札幌和東京很不相同。東京是一座繁華的商業大都市，札幌卻是遠離首都圈的城市，這裡的場地據說是巡迴之中最差的，而從韓國遠道而來的這一行人也不知道，東方神起有沒有能力將札幌演唱會的會場填滿。

極有可能是重複的、模式化的演出，但是這些粉絲卻依舊是想要見證東方神起的榮譽之旅，這是他們正式在日本起步的象徵，之後的成績卻是之後的事情。

希望他們可以成為無論演唱會的人數多少都能熱情表演的歌手，趙若然不希望他們被上座率限制住表演的熱情。她無法想像，自己的心情居然開始和小女孩一樣，會跟著一幫「弟弟」起伏不定，擔心也有、憂慮也有，如果不是因為焦慮會長皺紋，或許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焦慮。

房門被人敲響，趙若然剛剛清理了個人衛生，縮緊浴衣就是走出來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卻是那一臉鬱悶的李惠媛。

「他們包下了一個樓層，我們進不去，送的禮物也不受」，看著對方撅著嘴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趙若然在心底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不要變成這樣，我絕對不要變成這樣」

第三百二十四章 背水一戰（完）

從韓國遠道而來的這一行人最終還是沒有見到東方神起，甚至連遠遠的看上一眼都沒做到。所有被詢問的人都是三緘其口，身處在同一幢酒店之中卻是見不到偶像的身影，如此的事實讓很多女孩都是一夜沒有睡著。

相比之下，趙若然是無所謂，而金慧敏卻好像是胸有成竹一般，睡的非常安穩。

房間之中，東方神起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些粉絲的熱情，首次日本巡演每個人都是盡心盡力，在幾個小時的車程之後，每個人都是睡的無比香甜。湧來的疲勞讓姜俊昊也是閉上了雙眼，因為在第二天一早還有需要他們去擔心的事情。

這裡是札幌，目前為止東方神起出現在這裡的次數五個手指都數的過來，日本的地域劃分從電視台公佈的日劇收視率上就可見一般，關西地區、關東地區，各個地區之間的劃分是所有日本經紀公司都要面對的巨大難題。

中井日向的擔心也是一樣，自己的藝人可以取得什麼樣的成績，演唱會的上座率究竟能不能讓人滿意，這些問題讓他無比的焦躁。所以，當第二天一大早中井日向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出現時，每個人都是見怪不怪了。

不過，他卻是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札幌場，添滿了」，最新的售票結果顯示，札幌人彷彿就喜歡讓人提心吊膽，Live Hose的場地雖然不大，但卻是一種十分常見的人氣測試。

就在東京場次結束的第二天，札幌場的上座率還是只有四成，成為了日本巡演中上座率最低的場次。在日本歌謠界有個說法，見證日本最高人氣的五蛋巡迴，其關鍵就在札幌蛋能否填滿。

在札幌開辦演唱會的難度就此可見一般，而東方神起居然在東京場結束的第三天，將此次演唱會的門票全部售出，這樣的情況著實讓人驚訝。

「Yes」，鄭允浩手握成拳，飛快的在身前揮舞了一下。就在這幾天中，東方神起也是在場地進行了綵排，設備的簡陋著實讓人鬱悶，更不要說上座率的低迷也是讓幾人一直都興致不高。

姜俊昊也是面現喜色，為了成績而擔憂的感覺他也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敏銳的感覺到中井日向眉間的喜色不至於如此，姜俊昊直接詢問出口，「哥，還有什麼消息？看你的眼睛就知道，話還沒說完」

中井日向本能的摸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對於姜俊昊的眼力，他再次有了全新的認知，「我們這次，在札幌加場」

加場？姜俊昊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在日本生活的經歷讓他對札幌的蕭條記憶猶新，就算是千人的Live Hose，在札幌加場也絕對是可以炫耀的事情，「真的？」，他不可置信的詢問了一聲。

「真的，在札幌場結束之後，公司還決定要為你們加印周邊」，中井日向帶著興奮的笑容說道，艾回對於東方神起的投資一時間增大了起來。

剛剛結束了東京場，一次千人的演唱會並不會讓艾回做出如此的決定。但此時顯然不是思考原因的時候，突如其來的興奮讓東方神起的每個人都是喜笑顏開，在日本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步，他們邁出的距離真是比預期的要大上不少。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姜俊昊幹勁兒十足，甚至就連綵排時的力氣都大了不少，居住的酒店周圍開始頻繁的出現日本歌迷，看他們的樣子彷彿是第一次知道東方神起這個組合。

如此的情況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這憑空出現的人氣卻也讓人樂意接受，札幌的加場屬於臨時決定，沒有任何準備的工作組第一時間就繁忙起來。

這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小場地如今也是透著招人喜歡的氣息，在那小小的。缺少特效的舞台上，姜俊昊更加的興奮起來。就在綵排的間歇，他還是忍不住提議道，「不如，我們增加一些和粉絲的互動吧！」

「怎麼加？」，姜俊昊的話引起了其他成員的興趣，他們疑問道，而那目光之中也是帶著十足的認同。

突如其來的加長讓趙若然一行人也是面臨了麻煩，按照預定的路線，他們將在明天一早啟程回到東京繼續接下來的旅程。來到日本只能帶上一周的時間，而東方神起的日本巡迴卻是要持續六周。

是留在這裡觀看演唱會，還是回到東京按照固定計劃行事，趙若然也是泛起難來。

為了追星而來，在看過東京場次的演出之後，對於札幌的臨時加場一部分人顯得興趣缺缺。毫無疑問，東京這座現代化的大城市對於他們更有吸引力。

甚至可以想像那六個男孩聚在一起興奮打鬧的模樣，趙若然自己是想要留在札幌的，但是固定的計劃卻依舊不變。不能陪著他們迎接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她的內心也是有些遺憾。

「我知道了結束了之後我就回去」，臨床的金慧敏本是躲在被子裡接著家裡的電話，聽到這聲聲的抱怨，趙若然也只得感歎一句，果然是大小姐。

「姐，我們睡覺吧！」接完了電話，金慧敏直接對趙若然要求道。

隨手關掉了床頭燈，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之中，沉默了半晌，金慧敏又是提出了問題，「若然姐，你真的很喜歡他麼？」

「嗯，我很喜歡。」趙若然輕輕的說道，她知道，金慧敏嘴中的「他」就是姜俊昊。

「喜歡他什麼？長的好麼？」，繼續的詢問著，聽金慧敏的聲音，似乎是有些委屈。其中，好像還有些嚮往。

趙若然將手墊在了腦袋下面，仔細的思考了一下，「我喜歡他站在舞台上的樣子，不管他唱的好還是不好，只要我沒有改變他也一直站在舞台上，我想我就會一直支持他吧。」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趙若然的語氣卻是帶著一絲堅定。

「因為他那個追夢者的身份？」

「恩因為他是追夢者，他很有勇氣，而且也做到了我們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來到這裡的確是看到了，他很辛苦，但是他依舊在努力。如果看過了他的簡歷我就會覺得這世界上還有一個比我更倒霉的人，但是他勇於追求，並且還獲得了成功」，趙若然若有所指的說道。

「年紀真是最大的資歷啊，還是讓你看出來了。」盯著黑漆漆的房頂，金慧敏的眼神十分明亮，「家裡給了我一個選擇，我選擇的卻是被制止的。」

這經歷和當初的趙若然有些相似，一時間，她也是困意全無。

金慧敏藉著說道，「應該已經看出來了吧？我的家裡還算不錯，有倆個哥哥，一個是中規中矩的好孩子，一個是無法無天的壞孩子。為了讓我變成好孩子，家裡人從小就把我捆在規矩裡。說實話，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喜歡我那個有些無法無天的哥哥，因為他真的很有趣。」

「看你的年紀應該是到了選擇的時候吧？」

「嗯，選擇。」黑暗中，金慧敏崛起了自己的嘴，一隻手還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不認為我可以忍受那麼多的辛苦，所以還是跟著家裡的安排好了，這也算是一種自知之明」

她的語氣有些沮喪，甚至充斥著某種蕭條的感覺，「睡覺吧，明天還要出去玩呢。」金慧敏止住了趙若然那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對於她來說，決定就是決定。

「嗯。」趙若然輕輕的答應一聲，她不知道，在黑暗中，金慧敏也在注視著她。

姜俊昊的形象，這個形象十分具有代表性，或許還會成為一些人的信念。熱情和執著，在步入社會之後趙若然正在慢慢消失的東西，姜俊昊的節目並不是很多，這並非不是一件好事。節目的稀少讓他的形象保存完好，而他身上的話題也是從來都不少，擁有一個優秀的正面形象為姜俊昊帶來了無數的好處。

而在實際上，就連姜俊昊自己都不知道，那個形象是不是真的適合他。

不管大小都是榮耀，東方神起的榮耀之旅，這是隨行的攝影師在錄製時為他們想到的詞彙，在日本的外國組合從底層一步一步的做起，他們是當之無愧的先行者。

背水一戰的氛圍就此消失，艾回從不無的放矢，對東方神起的投入自然也是有著充足的底氣。首先，姜俊昊在《Music Station》上的表現迎來了大量的關注，雖然節目組已經做出了解釋，以此來平息SMAP粉絲們那被冒犯的怒火。但是，對於一個新人在這樣的問答環節插口進來，還是有部分人十分不滿。

他們認為《Music Station》就應該當眾宣佈設備出了問題，然後向觀眾道歉。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讓一個韓國新人在SMAP這種團隊訪談的時候插口。

非常的不可理喻，也讓人不能理解。

如此的情況卻是讓艾回看到了商機，如果說宣傳是艾回的弱項，那麼炒作就是他們的強項。艾回的經典炒作案例已經成為了日本時尚的代表，而這位代表，正是濱崎步。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可以送給我麼？

努力練習的樣子的確帥氣非常，但是剛剛回到酒店，姜俊昊就明顯撐不住了。

內心的興奮讓他開始揮霍起全部的體力，完全沒有絲毫的保留，彷彿是場下的觀眾席已經坐滿了人。難以置信的榮譽突如其來，就連一項跳舞時力量頗大的鄭允浩都開始在舞台上對姜俊昊閃躲起來，因為這個平時跳舞總是有些軟綿綿的傢伙，今天真的是體力旺盛。

第二天就是演唱會開始的日子，房間內早早的就熄了燈，聽著隔壁床上沈昌□那透著幸福的鼾聲，姜俊昊一個人睜著眼睛。此時的他不能休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睡不著。

一步一步的打拼，姜俊昊認為他從來都是如此走過來的，幸運的形容很對，但是卻需要更加細緻的劃分。他只是無數努力的人中那幸運的一員，如果不去努力，姜俊昊並不確定自己可以走到今天。

對於音樂，姜俊昊是喜愛，而現在，卻是熱忱。毫無疑問，他喜歡表演，在最困難的那段時間他有更多更好的出路，但是姜俊昊卻依舊選擇了留下。他的熱忱從不外露，但是卻由心而發，顯露出來的同時就有了渴望。

現在的姜俊昊，他渴望榮譽，渴望自己能夠更多，同樣也得到更多。

好久沒有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姜俊昊覺得自己懂得了山崎努和崛北真希口中的榮譽是什麼，它絕對的誘人卻並不容易被抓在手中。即便你得到了它，也沒有把握可以讓這榮譽在你的身上停留數十年之久。

山崎努的榮譽，姜俊昊對它有了全新的認知。有這樣一位老人去做他的老師，此時的姜俊昊方才感覺是他的榮幸。並不是因為那成績，同樣也並非是因為這位老師可以帶來的一切，那份對於榮譽的嚮往讓姜俊昊執著，而山崎努那保存榮譽的方式也唯有努力而已。他還需要再加一把勁兒，姜俊昊明確的知道這一點。

現在的緊緊是開胃小菜，姜俊昊這樣的告訴自己。

突然加場自然是拖了那次事故的福，大量偶像男團的出演為《Music Station》贏得了大量的收視率。姜俊昊的舞台表演雖然出色，但是在星光熠熠的現場也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直到放送事故的出現，姜俊昊的「插話」為他贏得了大量的關注，很多人都非常的不滿，他們甚至認為姜俊昊是一個不懂得規矩的新人。

直到節目組發出了澄清公告這不滿才偃旗息鼓，而姜俊昊也是沒有辜負千葉龍平的肯定，他那張俊美的面孔是只要大範圍曝光就可以引起關注的面容。

俊美依舊是姜俊昊巨大的優勢，因為這出彩的表現引來關注，同樣也因為這俊美的面容，姜俊昊留住了這份關注。

艾回的炒作方式十分簡單，他們只需要將姜俊昊在韓國的經歷宣傳開來即可。那份坎坷的履歷足以引起別人的好奇，就如同姜俊昊在東京場次結束之後的訪談中想的一樣。為什麼那麼多不好的事，都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日本人崇拜強者，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姜俊昊的選擇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大多數關注他的人，這些人可能會成為他的粉絲，也可能只是一時的好奇而已。

恰逢東方神起在日本進行首次巡演，對於他們的音樂還是親耳聽上一聽更為實際，札幌就是札幌，這裡的加場永遠只是冰山一角。

大阪、橫濱、新瀉、福岡，巡演途中每個會場的粉絲們也是行動起來，他們一齊向主辦方要求增加出演場次，因為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門票早就被先好奇起來的粉絲搶購一空了。

第二天下午，粉絲們早早的就聚集了起來，每一場LIVE都是一場戰爭，東方神起的每個人都在積極的準備著，攝制組也是有了全新的計劃，針對粉絲進行採訪，想將東方神起為何吸引了這麼多人的關注展露出來。

「姜俊昊。」這位成員的名字經常被提起，有此可見《Music Station》絕對是歌手宣傳必上的節目。大範圍的曝光，在那期節目上，姜俊昊就是東方神起。

「加油」「請多多關照」，被採訪的粉絲手握紅色的螢光棒和應援扇，那一臉的笑容和興奮並非是虛情假意，東方神起依舊是全場被提到次數最多的名詞，這支從韓國遠道而來的男子組合的確是富有著吸引人氣的魅力。

而他們的實力，將會在舞台上盡皆的展現出來。

開場VCR依舊，看著熟悉的畫面，趙若然卻很難將全部的經歷都投入進去。周圍都是別人的手臂和身體，那小團隊早就被擠散開來。札幌的粉絲給了東方神起第一個驚喜，而他們的熱情也是比東京的粉絲要高上不少。

那熟悉的開場也是依舊，可能是因為近距離觀看的原因，趙若然總是覺得這次舞台不同了起來。他們更加的熱情也更加的自信，舞蹈中透著某種歡愉的味道。

這種在內心積蓄過多才溢出來的興奮自然的帶動了全場，而舞台上的東方神起卻是馬不停蹄的開始接連的演出。

熟悉的歌曲一首首的呈上，熟悉的舞台卻透著不一樣的味道。氣場這種東西非常的玄妙，但是它會讓人直觀的感覺到舞台上表演者的狀態。

台下的每個觀眾都可以感覺得到，舞台上的東方神起非常興奮，他們很高興同樣也很慶幸。

近距離觀看舞台就是有所不同，難以想像本應該信手拈來的舞台卻是成為了諜戰秀場，允浩的耳麥出了問題沒有聲音，當他舞至舞台的邊緣，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身邊繞了一圈，一回神，允浩的手上就多了一隻無線麥克風。

無獨有偶，當天有天的耳麥也是出了問題，眼瞅著他的部分就要到了，要是沒聲的話，舞台可就要遜色許多。只見允浩和有天一個擦肩，麥克風就到了有天手上。完成獨唱部分之後在一個來回，那麥克風就又是回到了原主的手上。

接下來的一首《My Destiny》成為了東方神起暫時休息的時間，沒有人需要擔心，而這舞台也成為了他們炫耀實力的所在。姜俊昊和金在中那段華麗的高潮合音成為了全場最大的亮點，和東京場次不同，可以想像這是東方神起特別為粉絲們準備的聲音盛宴。

當倆個清澈的聲音疊加在一起卻並不重複時，觀眾們都是忍不住驚艷起來，可以看到他們眼神中的興奮，這樣的聲音正符合了他們的口味。

這一段高潮合音讓這首歌曲多了很多不一樣的味道，但是當趙若然看到金在中對著姜俊昊的方向不斷怒目而視的時候，她直接就笑了起來。

可以想像，一定是姜俊昊那對於抒情的排斥讓他的KEY又是高了一些，做為主音的金在中表示壓力很大，因為就在表演之中，他卻是不能出來為自己討個公道。

VIP果然就是VIP，諸多細節都被趙若然捕捉的一乾二淨，更不用說這札幌場彷彿給東方神起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能歌善舞的姜俊昊居然在一個轉身動作之中險些摔倒。

趙若然也是興奮了起來，並非是為了姜俊昊的失誤，而是他在險些摔倒的時候，趙若然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似乎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接下來的演出中姜俊昊的目光頻頻看來，那表情有些驚訝並不像是喜歡。按照金慧敏所說，李惠媛在入場之前還購買了一個毛茸茸的可愛掛飾，看那副興奮的模樣，似乎還真的以為姜俊昊真的喜歡這些可愛的東西。

舞台的燈光讓姜俊昊的有些看不清台下的情況，對鄭允浩回以一個「我沒事」的目光，姜俊昊重新看向了剛剛的那個方向。沒錯，是金慧敏沒錯。

只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表演依舊繼續，進行中的舞台沒有時間給姜俊昊過度的思考，兢兢業業的表演情緒已然消失，姜俊昊的目光不斷的飄去，希望可以和這個妹妹取得溝通。

只是，這個傢伙的眼神怎麼總看著那邊的金俊秀？

身為兄長，姜俊昊從小就沒有給妹妹帶一個好頭，幾年的時間過去，金慧敏也出落的楚楚動人，在某個角度，金慧敏更是和姜俊昊無比的相像。兄妹之間的感情不錯，這一點從當初就可以看出。而真正讓姜俊昊驚訝的，就是他不知道為什麼一項喜歡長發過肩的金慧敏居然剪成了短髮。

固定的MC環節，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對著台下的觀眾問候著，劇烈的呼應依舊沒有大小姜俊昊的疑慮，猶豫了一番，他還是做出了一個並未通告給成員們的決定。

他上前幾步，走到舞台邊緣的姜俊昊蹲下了身子，看著李惠媛手中的毛茸茸的可愛飾物，他居然用英文對著麥克風說道。

「這個禮物，可以送給我麼？」

第三百二十六章 困惑

「我很喜歡這種可愛的東西」，姜俊昊拿起李惠媛手中的可愛飾物，展示給粉絲的同時用日文說道，「真的是很喜歡」，說著，他還將那飾物握在了手中揉捏了幾下。

如此的突發動作讓舞台上的成員們來不急反應，台下的粉絲們則是更賣力的尖叫起來。反觀那李惠媛就是一副驚喜到呆住的表情，她愣愣的張大了嘴，全然忘記了她就是這幸運的主人公。

回到隊列之中的姜俊昊彷彿抑制不住對那禮物的喜愛，他用胳膊碰了碰身邊的沈昌□，然後炫耀著在手中捏了幾下。

如此的行動更顯可愛，粉絲們的尖叫讓鄭允浩的發言無法開始。那看著姜俊昊的眼神稍稍有些鬱悶，這位的突發舉動完全擾亂「臨時MC」的節奏。

「噓」，姜俊昊伸起一根手指，對著滿場還在尖叫之中的粉絲示意安靜。

如此的舉動讓粉絲們笑容更勝，他們強忍住了繼續尖叫的衝動，看著舞台上的東方神起，滿眼的期待。

「這是我們第二次來到札幌，大家的熱情真的讓我們很感動」，鄭允浩認真的說道，那感動真實的刻在臉上，「在這裡我還要宣佈一個消息，除了明天札幌場次的巡演加演一場之外，還有大阪、橫濱、新瀉、福岡的場次都會加演一場」

加演的計劃最終確定，在臨上舞台之前，中井日向特別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即將上台表演的東方神起。剩下的巡演場次突然之間增加了將近一倍，在日本，東方神起真正的品嚐到了人氣的味道。

巡演加場的售票工作更是火爆，只用了五分鐘的時間就將加演門票全部售出，如此火爆的情況更是讓艾回做出加印周邊的決定。所有的人氣和關注都將體現在數字之上，直面人氣的同時，東方神起的每個成員心中都只有感謝。感謝粉絲們的支持，感謝他們的喜愛。

所以當六個人逐一鞠躬道謝的時候，粉絲們的尖叫聲就是最好的回應，有了粉絲的支持才能有更好的成績，藝人和粉絲之間就這樣悄然的連接在了一起。

接下來的表演依舊是精彩紛呈，而舞台上的小伙子們彷彿也是放開了很多，在姜俊昊的突發舉動之後，每個人都開始和粉絲們頻繁的互動起來。

接過一條毛巾擦擦自己的汗水，粉絲喜歡對視的感覺那就和他們對視，原定計劃是中規中矩的完成演出，爭取讓每個步驟都不發生任何的差錯。但是到了現在，為了滿場更加歡樂的氛圍，舞台上的每個人都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一場演唱會下來每個人都是盡情的揮發了自己的興奮，日本歌迷的狂熱彷彿帶著輕微的節制，但是現場那歡樂的氣氛卻是時刻都在進行之中。

表演途中姜俊昊的眼神還是集中在金慧敏的身上，偶爾的眼神交流讓這對兄妹樂此不疲，姜俊昊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有家人來看他的演唱會，但是有了妹妹在台下，台上的姜俊昊卻是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直到結束全場都是籠罩在歡樂的氣氛之下，粉絲們的熱情就是舞台上表演的歌手最大的動力。東方神起做到的了，而且還是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攝制組第一時間就來到了場地的出口，粉絲們井然有序的退場讓人讚歎，而從每個人興奮的表情中也不難看出，他們對於這場演出的精彩程度十分滿意。

「東方神起，加油」，面對攝制組的要求，一位年輕的女士大方的對著鏡頭為東方神起應援起來。她的嗓子聽起來有些沙啞，剛剛那熱情演出的煽動性從此就可見一般了。

結束了演出的東方神起也是出於興奮之中，回到房間姜俊昊第一個就洗漱起來，然後他來到了酒店的咖啡廳之中。

「你怎麼會來這？」，兄妹倆人的默契不需要任何言語，剛剛走進咖啡廳，姜俊昊一眼便看到了金慧敏，這位妹妹大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知道在這裡等候也證明她還記得以前的事情。

所謂許久不見的尷尬早就在倆人第一次見面時盡去，而此時的姜俊昊對於金慧敏的到來也是表示絕對的歡迎。

並沒有回到對方的問題，金慧敏看了看手錶，長衣長褲的裝扮在配合上那齊耳的短髮，一個型號小上一些的「金悠麗」就此出現。但是姜俊昊卻更願意將對方視作女版的自己，金悠麗這樣的存在，有一個就足夠了。

「再有五分鐘我可就不等你了，還以為哥你忘了呢。」刻意迴避了問題，金慧敏的話帶著倆人回到了過去。曾經的倆人是一對關係不錯的兄妹，金慧敏從小就很調皮，在國外生活的經歷讓姜俊昊在生活上開始教導了妹妹很多，兄妹倆人都有著難得的默契，比如選擇在咖啡廳見面就是姜俊昊曾經教給金慧敏的生存技巧。

一個人走丟的情況下，一定要在人多的公共場所呆著。

「不是我忘沒忘，是咱們倆個還很有默契」，姜俊昊輕笑著說道，坐在金慧敏的對面，看著短髮的她，「說說吧，到底來日本幹什麼，這個時間你應該要衝刺的吧？」，還沒有叫上一杯喝的，姜俊昊繼續了自己的問題。

「我？」，金慧敏故作疑惑的表情非常蹩腳，「想來就來了唄。」

「想來就來了，嗯，我很高興。但是，你這頭髮怎麼回事？」

在心底輕輕的歎了口氣，早知道就不應該讓這個哥哥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不過，金慧敏也是缺少一個人可以說說話，「爺爺做的。」

這簡單的幾個字就讓姜俊昊變了臉色，「爺爺做的」，簡單、乾脆，還有無奈，「是因為你報考的志願？」，聯繫現在的時間，姜俊昊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嗯，我想上慶熙大學的音樂系，我們一家的音樂細胞還是蠻豐厚的。」說著，金慧敏將自己的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到了桌子上，目光認真的看著姜俊昊，「我想知道和爺爺對抗的方式，哥，你教給我吧！」

金慧敏笑著，在過去的那次見時的囂張全然消失，但是姜俊昊卻總能感覺到她眼神中的苦澀。還有，這只是一個玩笑。

「很辛苦的，你還是不要學了。」談到這位「爺爺」，姜俊昊的語氣也有些唏噓，「頭髮可以再長回來，不過有些東西如果丟掉了就永遠消失了，你要怎麼辦？」

「我要獨立」，這簡單的四個字讓姜俊昊稍稍愣了一下，「我和爺爺說就算你把我的頭髮剪光我也會繼續，如果你要強迫我，在二十歲拿到遺產之後，我就從金家搬出去。」

「結果呢？那位可不是能被威脅的人。」彷彿是急於知道結果，姜俊昊直接插口道。

感覺到了哥哥的關心，金慧敏輕笑了出來，「他說要我到美國去，就算是遺產也是在倆年之後才能拿到。如果我堅持的話，他還會做的更多」

在當初，姜俊昊可以和金羽誠、金慧敏倆兄妹親密的相處，也是因為他們失去了父母。

「你的決定呢？」，這並非是自己可以干預的事情，姜俊昊抑制著鼓勵金慧敏的衝動，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很多事情都會引起所謂的連鎖反應。除非必要，他甚至不想讓金宇中想起來，他還有一個外孫在世。

「我去」，金慧敏堅定的說道，目光之中也是帶著堅毅，「想要反抗的話就要有資本，大小姐的生活真的是很讓人頹廢，除了品味和眼光之外我什麼都不會，我沒自信可以像你一樣發展的這麼好。」

見到了她想成為的人，金慧敏的話也是多了不少。可想而知，她有多少事情想要和姜俊昊全部說出來，「倆年的時間不是很久，過了這倆年就可以了。不過在去之前我向來看看你，看看這種感覺究竟值不值得我這麼去做。」

「結果呢？」，姜俊昊再次發問，既然對方想要說，那就讓她說好了。

「結果好壞參半吧，按照我的品味，你應該站在更大的舞台上」，金慧敏再次說道，目光之中的認真已經開始消散起來。多餘的話對方一句都不肯說，不過，能傾訴一下也是好的。

姜俊昊認真的看著眼前的金慧敏，他並不知道未來，所以他不清楚金慧敏的決定會帶來什麼。但是，妹妹渴求鼓勵的目光他感覺得到，「你已經學到了，按照你的品味我應該站在更大的舞台上，但是我卻在這裡。不過我很開心，因為可以站在舞台上。」姜俊昊若有所指的說著，一項聰慧的金慧敏一臉的茫然。

「堅持，這就是你要我教給你的東西。同時還要有失敗的覺悟，這樣的話可以不至於讓你繼續頹廢下去。你喜歡音樂，你要問問你自己你可以為它付出什麼，是因為你能拿到遺產所以你選擇了這個方式，還是因為你熱愛音樂所以你才選擇了這個方式。認真想想吧，那真的很重要。」

姜俊昊的話有些嚇人，金慧敏完全聽的明白，「選擇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這麼難麼？」，她不禁如此問道，剛剛開口時的自信和銳氣此時全然不見。

「不是這個選擇難，而是選擇之後堅持下去才更難。我喜歡表演，所以我可以接受付出的很多卻得到的很少。你呢？當你付出之後沒有得到的時候，你還會喜歡音樂麼？」，不能一味的鼓勵，身為哥哥，姜俊昊有必要告訴他的妹妹，你的選擇可能非常艱難，艱難到你無法想像的程度。

站在這個角度上，姜俊昊彷彿突然間理解了很多曾經不理解的，為什麼在練習生的時候會有那麼多的父母經常來看自己的孩子。原來懼怕不能出道的人不單單是練習生本人，還有他背後的家庭。

「我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這是我的選擇，所以我要接著走下去。將喜歡的東西當成興趣會更好，但是如果你選擇讓它成為你的生活，那你就要有跪著也要走下去的覺悟。這是我唯一能教給你的，選擇權也一直都在你自己的手裡」

姜俊昊用認真的口吻說完了這些話，金慧敏並沒有得到她渴望的固定，而這個選擇的天枰也是開始像她不願意的方向傾斜著，在面對一個選擇的時候，人人都會困惑。

第三百二十七章 決定

咖啡的香濃驅散了很多疑惑，金慧敏的猶豫就是姜俊昊曾經的猶豫，看起來十分相同的這對兄妹卻也是有著本質的不同。想要留下的，想要丟掉的，為了留下想要留下的而可能丟掉的，人人都會面對取捨。

到了自己要面對選擇的時候，金慧敏更加佩服起眼前的姜俊昊，在十幾歲的時候他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而且到今天他還堅持著。真的是應了姜俊昊自己說過的話，無論前路是怎樣的艱難或佈滿荊棘，他就算是跪著，也會走下去。

金慧敏突然明白了一點，為什麼幾天來一直同屋的趙若然會如此喜歡姜俊昊。那姐姐喜歡的並不瘋狂，更多的時候只喜歡遠遠的看著，但是她卻願意為姜俊昊做更多的事情，即便那姐姐明明清楚的知道，如果沒人去說，姜俊昊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做過的事情。

為了喜歡一個偶像而默默的付出，金慧敏的出身讓她不能相信這樣的事情，但是她現在卻明白了趙若然真正喜歡的、相信的是什麼。她相信姜俊昊的路，相信姜俊昊的堅持。

過往那些不好的經歷都已經過去，她更願意看到姜俊昊的未來充滿了成功和喜悅，做為妹妹的金慧敏也是如此，即便此時的她還在猶豫之中。

「哥，幫我簽幾個名吧。從韓國飛過來一次也不容易，難得這麼多人聚在一起。」

不得不說阿芙羅狄忒又是做成了一件別人沒做過的事情，從來只是聽說有日本的韓流粉絲包機追星，到現在還真沒聽說過韓國粉絲組團到日本來現場支持。

暫且不說其中的花銷不菲，單單是追上一周的巡迴演唱會，如此的狂熱就已經讓人咋舌了。

「他們都是我的粉絲？」，姜俊昊驚訝的說道，他顯然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得到了金慧敏的確認，姜俊昊驚訝之餘也是有些感動，「你知道他們的名字麼？我的簽名很少，但每個都要是精品」，姜俊昊的炫耀讓金慧敏直接面做無語狀，甚至連那眼神都在說，「你這樣，真的很丟人」

兄妹倆人又是對視了幾眼，然後一齊笑了出來，淡淡的溫馨緩緩的流動著，姜俊昊知道，這就是家人的感覺。

逐一寫好了簽名，姜俊昊甚至調侃金慧敏回去一定會炫耀一圈。誰知道對方居然能和他剛剛的舉動一模一樣，得瑟著承認起來。

「有資源不利用就是傻子，有了這麼一個哥哥，不拿點福利的話豈不是白癡？」，金慧敏十分仗義的說道，彷彿姜俊昊給她簽名就是應該的一般。從這種表現上來看，如果誰說他們不是兄妹那真是要去檢查視力了。

在這樣的一天見到金慧敏讓姜俊昊很是愉快，而當追到日本來的一行人拿到姜俊昊的簽名時，他們那早就沙啞的嗓子卻是像要將房頂掀翻一般，再次尖叫出聲。

金慧敏用力的堵著自己的耳朵，看著眼前這些興奮到幾近瘋狂的人，就連御姐擔當趙若然也是拿著姜俊昊的簽名愣在那裡，看那變化不斷的表情，金慧敏非常滿意。

沒有看錯麼？這上面的韓文名字確實是趙若然三個字。

專屬的簽名，姜俊昊為了她們專屬的簽名，「慧敏，這個你是怎麼弄到的？」，趙若然吃驚的詢問道，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麻煩的傢伙還會做成這種讓大家興奮的事情。

「偶然碰到了，然後我就和他說我們一行人是從韓國追來的。」金慧敏輕描淡寫的說道，那表情十分輕鬆，而在大家的眼中，她也是這樣一個比較特殊的人。

不按常理出牌，不會為所謂的規矩而限制自己。

「你真是太強了」，李惠媛滿眼星星的看著眼前的金慧敏，原來還被當做麻煩的人，如今可是她崇拜的對象，「等回到韓國以後我請你吃飯，留下個電話吧，有時間一定要聚聚」

李惠媛興奮的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金慧敏有些暗淡的目光，「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回到韓國之後我就要準備去美國留學了，想要再見到你們估計就要等上幾年了。這次演唱會是我最後的瘋狂，能認識你們真的很開心。」難得她一本正經的說道，但是趙若然卻注意到了金慧敏笑容中的古靈精怪，「不過，能認識我這真的是你們的榮幸」

金慧敏一本正經的說道，而這說法卻是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

「一幫唯利是圖的傢伙」，趙若然如此想到。不過，就連她自己也真的認為這是榮幸，可以拿到姜俊昊這特別點名的簽名，真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狂歡過後，時間已經不早了。這是一行人在札幌的最後一夜，明天一早他們就將啟程回到東京，繼續接下來的三天旅遊行程。而東方神起則是要繼續他們的榮耀之旅，最新上架的周邊購買不到雖然有些讓人遺憾，但是可以見證他們充滿自信的宣佈加場，然後感謝粉絲的面貌，這些小小的遺憾也被彌補的一乾二淨了。

「你決定好了？」，面對從浴室中走出來的金慧敏，趙若然輕聲問道。

「恩」，堅定的答應著，金慧敏一邊來到床邊坐下一邊擦著自己的頭髮，「我決定去美國，雖然我想留在韓國，但是在那邊的確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

不停揮動的毛巾讓趙若然看不清金慧敏的表情，從她的語氣中也聽不出什麼。終於擦拭乾淨，金慧敏的眼睛彷彿會發亮一般，看著這雙眼睛，趙若然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這樣的目光。

「若然姐呢？回到韓國之後不準備挑戰自己麼？」，金慧敏若有所指的說著什麼，而對方那疑惑的目光讓她頑皮的笑了出來，緊接著又是說道，「挑戰一下，把自己嫁出去」

「這丫頭真是」，趙若然的目光一瞬間就危險了起來，她憤然起身快速的向金慧敏撲了過去，當年身為白飯的霸氣重新回歸，被浴巾糾纏著的金慧敏只有招架之功，卻是毫無還手之力。

笑聲充盈起來，而且還持續了好久。

第二天一早，從韓國遠道而來的這一行人就此和東方神起「分道揚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因為共同的喜好他們聚到了一起共同進行了一段讓人難忘的旅行。

雖然在名義上是追星，但是在這些人之間卻是萌生了友誼。一起進行一段難忘的瘋狂之旅，為了一件在別人眼中不值一提的事情聚在一起，這樣的經歷是足以讓人銘記在心的。

東方神起也是再度啟程，他們的榮耀之旅還將繼續著。

在行駛中的大巴上，趁著攝像機停止的間歇，姜俊昊也在進行著一件十分私人的事情。

「工作結束了？」，他悄聲問道。

「恩」，寶兒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疲憊，「你們的巡演我知道，成績真的很好」，疲憊的表情帶起了笑意，這小小的成功就足以讓她欣喜，「累麼？」

「沒有，巡演真的很有趣。」姜俊昊也是笑了出來，連日來的疲憊宛如冰雪消融一般，「你呢？累麼？」

「在戛納轉了一圈感覺不錯，我身上也有些國際的味道了」，寶兒接著說道，她的興奮從那語氣中就可見一般，「你知道布魯斯·威利和我說了什麼麼？」

「你說的是那個禿頭的傢伙？」，姜俊昊明知故問的說道。

「撲哧」一聲，寶兒的輕笑聲讓姜俊昊那被冒犯了的表情得到了些許的緩解，「他在紅地毯上和我說你真漂亮」，寶兒試探的說著，她彷彿想要考驗一下姜俊昊的佔有慾一般。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你的喜好，你不喜歡禿頭的傢伙。」姜俊昊彷彿是抓住了布魯斯·威利的禿頭不放，繼續說了下去，「你有他的電話麼？告訴他你的男朋友知道生發的獨門秘方，最起碼他的頭髮很濃密，而且也比他要帥」，說完之後，姜俊昊又彷彿想到了什麼，「對了，他對你說這句話之前，你告訴他你有男朋友了麼？」

再次笑出聲來，聽到了寶兒的笑聲，姜俊昊的表情中也是帶起了溫馨了味道。

「沒有，不過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會告訴他的，絕對」

寶兒那信誓旦旦的語氣讓姜俊昊還想說些什麼，只不過拍攝的時間卻又是到來了，「回頭給你電話，我這邊還要工作」，說完，姜俊昊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即便是對著「嘟嘟」做響的話筒，寶兒依舊是甜蜜的笑著。她知道，姜俊昊並非是那麼小氣的人，他會如此的原因全部都是為了自己。

重新在沙發上仰躺下來，寶兒的左腳還是被包紮起來，在她傷病最為嚴重的這一年，她的工作卻依舊是繁忙的。但是寶兒卻依樂此不疲的工作著，因為音樂也同樣是因為那榮耀的感覺，而從今以後她要為之努力的事情又是多了起來。

糾纏了寶兒大半年的合約問題終於在前些時間宣告結束，艾回旗下歌姬眾多，簽不下寶兒也沒有什麼。而對於S.M來說，寶兒卻是第一無二的。

從今以後她要為之努力的事情，好好的經營這段戀情，讓它長久的發展下去，直到有了結果……

第三百二十八章 人氣

重新開啟的鏡頭捕捉著東方神起的一舉一動，攝影師特別對姜俊昊拍攝了一個特寫，雖然這俊美的年輕人沉默了不少，但是那望向窗外的側臉卻是帶著甜蜜的笑容。再機上自然光的照射，宛如畫報拍攝一般的效果就此出現。

札幌的狂熱依舊在持續的，小場地一樣可以看到激情四射的舞台。粉絲們對東方神起的熱衷從周邊的銷售成績上就可見一般，大阪場次加印了紀念T恤，橫濱場次加印了紀念海報，新瀉場次加制了紀念手鏈，依次下去，東方神起的周邊在各場次的銷售成績喜人。日本粉絲們會毫不猶豫的打開錢包來購買這些新制的周邊，僅僅是用來紀念而已。

東方神起在日本的首次巡迴演唱會獲得了絕對的成功，而代表著巡演結束的東京最後一場演唱會更是破天荒的臨時更改場地，新場地擁有三千個觀眾席位，絕佳的舞台設施以及門票在五分鐘之內被銷售一空的絕好消息。

來到日本一年多的時間，東方神起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氣的火爆，和當初在街頭表演的無人問津相比，如今演唱會的火爆情況讓六個年輕男人不能相信，他們居然真的做到了。

每一場演出都更加的賣力，和粉絲的互動越來越頻繁，下榻的酒店開始有粉絲等待應援，艾回甚至為東方神起敲定了固定團隊，而且還是帶有專業樂團以及MV攝制組的專業團隊。

每一場巡演的成功都為東方神起帶來了更多的人氣，而隨著待遇越來越好，小伙子們的宿舍也是被更換了一番。對於巡演的爆發性成績艾回十分滿意，新宿舍雖然是六個人一間房，但是卻帶有專業的音樂製作間。

巡演途中，中井日向還是耐不住這六個人不停的嘮叨，帶著他們到新宿舍轉了一圈。

進入房間還能聞到那清新的油漆味，還沒來的急好好查看一下那用於睡覺的房間，六個人就跟著中井日向來到了另一間房門前。看著對方需要用另一串鑰匙才能打開房門，每個人的眼神中都是帶上了一絲慎重。

「你們的東西，都在這裡」，中井日向故弄玄虛的說道，隨著他那握著鑰匙的手轉動起來，小伙子們直接將他擠離了門邊，一股腦的鑽進了房間之中。

設備的擺放還有些散亂，鋼琴、鍵盤，倆台蘋果的MAC（電腦，系統不同，編曲用。），一個keyboard等等，完全就是小型工作室的模樣。

房間的牆壁都被打上了隔音板，輕輕敲擊就會發出空洞的悶響。這設備雖然並沒有專業錄音室裡的精良，但是在家中使用這樣也是將近極限了。

姜俊昊的那把吉他已經被提前運了過來，或許是因為工作人員的好奇，吉他的包裝已經被打開過了。

「這裡的設備雖然不是為了你們特別購買的，但是絕對是全新的」，中井日向此時方才進門說道，被幾個小伙子擠走他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小心使用，注意不要在這裡吃飯、喝水」

中井日向還在訴說著注意事項，他甚至打算用韓文打印下著一系列規則然後貼到房門上。只是一陣清麗的吉他弦音卻是打斷了他的話，放眼望去，只見姜俊昊還在熟練的調整著手中的樂器。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俊昊哥彈吉他。」樸有天笑著說道，他也是見獵心喜，走到了鋼琴旁邊按動了幾個琴鍵，「這個是調整過了的」，樸有天看著鋼琴，那表情和語氣都是無比的欣喜。

坐在鋼琴之前，雙手輕輕的放在琴鍵上，靈活的彈奏起來，一段歡愉的音符就此蹦了出來。

看到這樣的情景，中井日向直接很是無奈的砸了砸嘴。對於歌手來說樂器通常都被用來作秀，特別是非樂團的偶像組合，姜俊昊也是幾個月沒有摸過這吉他了。

「真是，一忙起來都沒時間練習了，我的鋼琴不知道現在能彈成什麼樣。」懷抱著吉他的姜俊昊看向樸有天，那笑容也是存了些許的無奈，「愛的羅曼史？」，姜俊昊提議道。

「沒編排就來麼？自由發揮？」，樸有天疑惑道。

「嗯，怎麼樣？沒有自信？」，姜俊昊輕輕的敲擊了一下琴身，木質的結構發出了一聲悶響，「沒自信就算了，我真是幾個月沒動過吉他了。」

「來」，樸有天接受了這挑釁，此時的他興致正高。

「愛的羅曼史」是最簡單的練習曲，但是沒有經過編排就這樣合練，還真是讓人無法預測這結果。其餘五個人都是各自尋了個地方坐下，準備欣賞倆人的第一次合作。

姜俊昊又是輕輕的撩撥了幾下琴弦，當年的他學習的第一手吉他曲就是這首「愛的羅曼史」。死曲一首，玩不出什麼花樣。如此想著，姜俊昊居然都沒給樸有天一個訊號，直接就開始演奏起來。

金色的琴弦依舊是在炫耀著，無論他姜俊昊彈奏什麼曲子，也不管這曲子難度的高低，他只要手中有了語氣，彷彿就有一種高手的架勢。看著姜俊昊對樸有天又一個挑釁的眼神，金俊秀只覺得這吉他的琴弦是金色的，簡直是太正確了。

現在能如何加入合奏？答案只有一個，自願充當伴奏吧。輕笑了一下，樸有天沒有任何辦法，既然這難題都被甩給了他，他也只能是繼續下去……

吉他Solo，鋼琴伴奏，倆人的樂器玩的還算不錯，幾個月的時間沒有練習也不見生疏，或許也是因為這曲子簡單的關係。

一首合奏完成，姜俊昊只是覺得自己的手指有些微微發麻。看來前端時間的懈怠還是給他帶來了很多的後遺症，不過，從今開始他卻是要繼續繁忙起來。

來到這新宿舍還沒有一會功夫，中井日向就催促著幾人離開，演唱會的綵排還要繼續，面對增加了三倍觀眾人數的場地，東方神起還需要重新去熟悉一番。

「在中哥編曲很強的，不然讓他幫你試試吧！」音樂製作間的存在讓小伙子們有了全新的追求，得知姜俊昊的曲子還沒有完成，金俊秀開口建議道。

「幾年時間了，不是編曲的原因」，姜俊昊直接就回絕起來，對於作曲他似乎總是存在著某種屏障一般。

或許，這就是俗話說的悟性吧。姜俊昊如此想著，而他對於音樂的追求也是隨著錄音室的出現而蓬勃起來。等過了這段時間就要好好的重溫一下以前學到的東西，姜俊昊如此做出了決定，因為他不想只是成為樂器。

偶像和歌手的定義並不相同，在舞台上進行表演的姜俊昊自然也有一天要成為在舞台上表演自己歌曲的歌手，僅僅是創作就可以將偶像和歌手拉開距離，而他對創作卻總是不開竅。

從5月13日開始的東方神起日本巡迴演唱會在今天將舉行最後一場，在6月29日這天，東京的粉絲們早以在演唱會舉行的場地外排隊等候了。

各式各樣的周邊產品足以稱得上是琳琅滿目，在東京開始的這場巡迴之旅，也將會在東京結束。但是只要簡單的對比一番就不難發現，回到東京的東方神起，已經和當初從這裡起步的時候截然不同。

在日本唱出自己的人氣，從底層一步一步的走出來。他們沒有偶像劇可以進行宣傳，他們的專輯擺放還受到了莫大的限制，他們單曲排名擁有足夠的資格登上更大的宣傳舞台卻沒有登上，但是，東方神起卻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從底層做起他們一樣可以獲得成功。

巡演預計動員觀眾1.5萬名，而在今天的演唱會開啟之前，東方神起的首次日本巡迴演唱會就已經動員了超過3萬名粉絲參與。高於艾回預計人數的一倍這樣的成績也給了艾回企劃組巨大的信心。

所以，這東京的最後一場演唱會，就是要以大場地和大舞台來襯托出東方神起獲得的人氣。

門票銷售早就不是艾回需要擔心的事情了，他們甚至還在策劃能不能繼續加演。在確定了東方神起的發展計劃之後，艾回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更換了曾經為東方神起製作過五張單曲的製作人，而為他們安排了自愛艾回下屬公司中具有很高實力的製作人中川悠太。

就在今天，中川悠太將在現場觀看他們的演出，為了給這位新製作人留下好印象，六個人也都是蓄勢待發起來。

在後台中，六個人聚在一起，依舊是正裝卻透著難以言喻的華麗感。在粉絲的歡呼和支持中歌手將會獲得莫大的自信，而倆個月來的巡演更是讓這六個人將這股自信外放了出來。

六隻手疊在一起，鄭允浩有些嚴肅的說道，「今天是我們的最後一場，一定要獻上完美的演出，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連續的三聲「加油」過後，東方神起這就走到了等待區。面對三千名觀眾期待、喜愛的目光，他們將為自己的第一次巡演畫上完美的句號……

第三百二十九章 內部調查

年輕人的熱血總是沸騰的，就算是從小在充滿了競爭的環境中摸爬滾打，姜俊昊也是一個年輕人。同樣的，東方神起的其他五個人也是一樣，雖然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使得他們之間曾經存在過隔閡，但是當他們一起努力並且共同見證榮譽的時候，過往的隔閡也早就在不經意之間消失不見了。

並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也不需要過多的相處，當六個男人站在舞台上享受著熟悉他們的榮譽時，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想起了當他問寶兒為什麼要堅持的時候對方說過的那句話，「我想唱歌。」

什麼都可以停下，就是唱歌不能。

所以，當演唱會結束的時候，站在舞台上的姜俊昊和其他人一樣非常的感動，粉絲的熱情，還有他們追逐的東西被握在手心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

「我很高興可以站在舞台上成為東方神起的一員，因為我們有了共同想要追求的東西」，姜俊昊輕聲說著，他的情緒很激動，大的舞台好的特效，這些象徵著地位的存在也只是讓演出更加精彩罷了，「我們會繼續努力，努力為大家帶來更加精彩的舞台」

這天的姜俊昊說了一個「我」，但是他卻說了很多個「我們」。

真正的接受到底有多難？當東方神起站在舞台上共同享受成功果實的時候，對於他們來說成功二字的意義並非是停留在那虛浮的數字之上。對於他們來說成功就是此時的感覺，六個人一起努力獲得今天的成績，然後他們將在一起繼續的進行下去。

東京場次的結束宣告著東方神起首次日本巡迴演唱會的結束，但是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他們的未來並不會在此時停止，新製作人中川悠太對他們的表現十分滿意，而在新一輪的選歌日程中，他為東方神起打造了全新的聲部分配。

姜俊昊和金在中，倆個東方神起中最為優秀的聲音成為了雙主音，倆人的合音讓人只覺得完美，技術性、樂感，甚至是他們各自的特色都可以盡情的互補，前任製作人居然浪費了這樣的資源，中川悠太對他的前任無比唾棄。

「他簡直就是一個進了寶山卻空手出來的傻子，艾回什麼時候聘用這樣的白癡了」

中川悠太就是如此形容他的前任的，而聽到這一切的中井日向卻只能是訕訕的微笑。還好這位脾氣火爆的製作人並沒有見識到姜俊昊日音轉型時期的唱功，如若不然，他真的是很擔心這倆位會就這麼打起來。

這一場巡演下來依舊是讓人回味悠長，而東方神起日本一巡DVD的發售則更是讓人喜上眉梢，發行首日即登上實時排行榜一位，如此的銷售成績雖然也是在艾回的意料之中，但是它帶來的宣傳效果卻是無比巨大的。

這張DVD在發行首日就突破了2萬張，這一天的銷售數量居然比東方神起的單曲首周銷量都要高上一倍多，實打實鑿的銷售成績見證了東方神起日本粉絲的購買力，而六個年輕人也是獲得了他們的第一個DVD銷售周冠軍。

首周突破五萬張的銷售成績是對他們付出努力的最好回報，在練習室中揮汗如雨的日子還歷歷在目，而到了如今，這些汗水體現出了它們的價值。

待遇的提升、地位的轉變，韓國媒體的小篇幅報道，還有日本節目的邀請。這些無不見證著東方神起正在穩步前進當中，隨著曝光範圍的增大，他們將獲得更多的人氣。

新宿舍的製作間並沒有被立即投入使用，為了趁熱打鐵艾回也是為他們安排了緊鑼密鼓的日程，姜俊昊的外交天賦開始展現出來，不時的妙語連珠為他贏得了不少粉絲的青睞。

但是面對這些外來者，依舊有人想要可以去刁難，姜俊昊化解的方式十分簡單，當他面對地方台主持人那「現在的新人真是不討喜歡」的評語時，他大方的說道。

「我又不是日元，怎麼可能讓每個人都喜歡我？」，一席話引發了全場的歡笑，而主持人卻是面現一絲尷尬，因為姜俊昊的目光就像是一隻盯著老鼠的貓，那眼神好像就是在說，「如果你繼續下去，我會和你玩到底」

成員們對他當時的語氣、神態還是記憶猶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姜俊昊的這種行為是並不被推崇的，但是隨著節目的播出而引來了仙台地區的關注，對於姜俊昊的綜藝發言，中井日向就再也不說什麼了。

艾回的流通渠道多種多樣，並不單單是一張小小的CD，各色周邊的販賣也是遍及日本。在那期節目播出之後仙台地區的東方神起周邊產品開始流通起來，量雖不大，但卻非常明顯。

就在這繁忙的日程中七月已經過半，當單曲開始錄製的時候，站在錄音間內的姜俊昊已經很難發出聲音來，這較貴的嗓子讓中川悠太很是頭疼，看那通紅的臉色，彷彿是就差破口大罵了！

「你，留在日本」，中川悠太無比氣憤的說道，那語氣就是命令，「他們回去有日程你沒有，留在日本給我練聲」

如果姜俊昊可以選擇的話，他還是很希望可以回去韓國的。

張開嘴巴又是開始發聲，剛剛到達高音部他的聲音就忽然啞了下來。如此的狀態就是疲勞所致，所有的日本行程姜俊昊都需要在場，而有了他這個日語通的存在，東方神起也是可以上更多的日程。

中川悠太又是氣呼呼的走出了錄音室，比起上一位來說，這位製作人顯得更加暴躁，也更加的讓人信服。

不會張嘴閉嘴就是銷量，而是確定合適與否，誰的聲部就是誰的聲部，達不到標準馬上換人如果不是因為姜俊昊和金在中的合聲是組合中唯一的存在，相信姜俊昊也會被毫不猶豫的換掉。

無奈的對金在中聳了聳肩膀，嗓子的問題並非是姜俊昊可以用意志控制的，倆人這就走出了錄音間，而錄音室的門卻再次打開了。

滿屋子的助理、錄音室都是皺著眉頭看向剛剛進門的中井日向，電容收音的功效十分誇張，他這樣的舉動簡直是在挑釁一般。但是當眾人看到他那張鐵青的臉還有跟在他身後走進門來的李成煥時，就在嘴邊的呵斥又是被嚥了下去。

「有天，你跟我來一下。」李成煥嚴肅的對樸有天說道，被點名的樸有天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是也跟著李成煥走了出去。而鄭允浩則是發現情況不對，也到李成煥身邊要求一道出去。

看了一眼鄭允浩，李成煥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幾人的出現讓氣氛急轉直下，工作人員們面面相覷，而姜俊昊和沈昌□也是敏感的對視一眼，結果自然都是疑惑。目前的成績這麼好，還能有什麼事情讓公司如此重視？或許……

姜俊昊剛剛想到了什麼，但是中井日向卻再次開門進來，這一次他將除了姜俊昊之外的其他三名成員都叫了出去。

事已至此，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姜俊昊也是有些心裡準備了。

「姜俊昊和寶兒的事情你們知道多久了？」，李成煥直接用韓語發問道，樸有天和鄭允浩並不在場。沉默了一會兒，李成煥繼續說道，「你們都不知道？金在中，這可是你的好機會。什麼主注音，那都是日本人準備替換你的工具知道姜俊昊還要去做什麼麼？他就要去演日劇了，還是個有些份量的角色，你就一點危機感都沒有麼？」

金在中滿面愕然的看著李成煥，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經紀人居然會挑撥組合的團結。這是當他金在中傻了麼？先不管他會不會說，這身邊可是還有倆個人呢！

這愕然的表情彷彿是讓李成煥反應了過來，直接揮手叫過來了倆個工作人員，讓他們將金俊秀和沈昌□先帶到一邊去。

「現在可以了嗎？就算你不說話，回去之後他們也會懷疑你，只有你跟姜俊昊有最直接的衝突。多想想吧，就算是為了你自己的未來也好」，李成煥不斷的誘惑著，但是金在中卻依舊是滿面的愕然，彷彿是聽不懂這李成煥再說什麼一樣。

深深的看了金在中一眼，李成煥的離開讓金在中深深的出了口氣，他被要求等在這裡，身邊還有人看著。

「你是和姜俊昊一起還是和我們一起？」，李成煥直接對金俊秀髮問道，對方那一臉的茫然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俊昊的家裡不錯，和你一樣。但是這個傢伙還是有些太能得瑟了，他和寶兒的事情你知道多久了？聽說是從練習生的時候就開始。」在金俊秀面前說這話，李成煥自然是在暗示。

金在中，已經說了。

彷彿是對李成煥的話充耳不聞，但是金俊秀的手指卻是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成煥哥，你知道我和俊昊哥認識幾年了麼？」，聽到這話，李成煥直接就住了口，「我們從認識到現在已經八年了，這段時間我們一起經歷了變聲期，在這件事情之後，你覺得我還能是站在哪邊的？」

看著金俊秀的雙眼，李成煥依舊是看不出什麼。

這就意味著，調查還將繼續下去。

第三百三十章 全部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確實在交往？」，李成煥語帶得意的說道，他彷彿是抓住了金俊秀的話柄一般。

金俊秀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並非是對方意料之中的慌張，那眼神反而有些冰冷，「哥，我們很不容易才可以走到今天，公司就不能換一種方式對待我們麼？」

這話讓李成煥愕然起來，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傢伙居然會如此的直接。

「你在這裡等著吧。」說完，李成煥就直接轉身離開了，他還要用如此的方式去對待下一位成員，無論是誰，對於他們來說這都是一種變相的考驗。

考驗他們互相之間的信任，甚至是考驗他們對於公司的忠誠。

面對如此的問題，每個東方神起的成員都要做一道選擇題，站在公司的一邊還是站在團隊的一邊。

會不會對其他人毫無保留的信任，這是一個永久的難題，每個人都會思考，但是，此時的沈昌□卻是沒有時間去思考。因為面前的李成煥告訴他，金在中已經和公司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公司會知道也是因為金在中的告密。

現在是公司給沈昌□一個機會，看在你年紀小不懂事，公司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必須要用這樣的方式？」，沈昌□直接開口反問道，還未成年的他神態憤怒，緊緊抿著嘴角的模樣也讓李成煥愕然起來，「無論是誰說了什麼，公司用這樣的方式來調查是要分化我們？在鏡頭前親密無間，離開了鏡頭我們老死不相往來，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年紀尚幼，還有幻想。李成煥的詢問已經不能繼續下去，對於東方神起的掌控責任完全在他身上，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情已然揭曉，在追究責任之前他必須做到更多。

「是你自己想多了，公司的方式？對待你們公司不必使用任何手段」，李成煥的語氣有些低沉，而那神態也並非是無比確定，「看你年紀還小所以我才告訴你，你的哥哥們比你想的要多的多，未來和朋友，你自己考慮清楚」

就留下這樣的一句話，李成煥徑直離開。在三個成員的身上沒有找到任何的突破口，但是可以確定一點，這三個人對於姜俊昊和寶兒之間的戀情都是知情的。

這到底是怎樣的晴天霹靂？當千葉龍平直接打電話到S.M質問李秀滿的時候，他們對於這段戀情居然沒有一丁半點的察覺。調查在當天就已經展開，第一個被質問的人就是姜俊昊的經紀人，陳永守。

這位的回答十分耐人尋味，同樣也非常的無奈。

「不要問我怎麼管理的藝人，這樣的藝人放在你手裡，你能怎麼管理他」，特殊，完全的特殊，在S.M的地位特殊，背景特殊，甚至就連天賦也那樣特殊，姜俊昊就是一個特殊的傢伙，而且還是一個無比麻煩的傢伙。

如今，這個麻煩的傢伙終於犯下了大錯，S.M第一時間也開始了內部調查，倆人的友情足可以追述到七年之前，只要對比寶兒回到韓國時間以及姜俊昊回到宿舍的時間表，調查的人居然驚訝的發現，原來在姜俊昊還是練習生的時候，這倆個人之間的關係就並非是親密的朋友了。

「責任？什麼責任？」，面對公司管理層的質問，陳永守不同尋常的囂張，「管理這樣一個藝人，你們想要我怎麼做？動輒打罵麼？」，對於姜俊昊的管理一直是S.M頭痛的問題，但是對於艾回來說，姜俊昊只是一個來自韓國的藝人。他擁有不錯的天賦，但是這天賦還並非是利益。

寶兒剛剛簽署了與S.M的合約，如今的她已經手握S.M的股份，和艾回的地位對比上升到了合作夥伴。一時間，寶兒的地位也是特殊了起來。

從組合下手，必須要防患於未然，不管是為了寶兒的未來還是東方神起的未來，倆人必須分手。

從拿到了上田空的調查結果開始，艾回就暫停了東方神起的一切宣傳計劃，而李成煥則是必須負責，並且調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東方神起的成員居然幫著一起隱瞞、掩護，這是任何一個經紀公司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組合的發展剛有起色，你也應該知道公司對你的看重，現在就是你的機會。」對於這鄭允浩，李成煥認為自己並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從外地來到首爾的鄉下小伙，面對真正成為首爾人的機會，鄭允浩會作何選擇就顯而易見了。

「哥，我沒有看到任何機會」，鄭允浩飛快的回答道，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甚至連猶豫都放棄了，「我的機會是組合在日本發展的更好，不是在這種事情上。」

李成煥飛快的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都會站在姜俊昊一邊，難道是他給出了什麼承諾？

「喂，你們不一樣這件事情公司已經知道了，他就算不做藝人下半輩子也衣食無憂你們呢？你們有什麼不做藝人你們還能做什麼」，李成煥的聲音飽含著憤怒，在前面三個人的身上他吃盡了閉門羹，事到如今，就連鄭允浩也不是公司的人了麼？

「公司不會放棄我們，除非公司有把握推出的下個組合依舊可以在日本獲得成績」，鄭允浩彷彿在私下裡也是帶上了隊長的架勢，言辭神態都和李成煥針鋒相對起來，「在日本我們主打的是團隊精神，哥，你就當做我們是在鏡頭前好了。」

地位真正的改變從來都是用成績說話，東方神起在日本已經有了起色，回到韓國進行活動那短短的時間也為公司帶來了莫大的收益。在李成煥還沉醉於聽話的組合成員時，這些年輕人的地位已經飛快的改變了。

臉色有些發紫，李成煥萬萬沒有想到這鄭允浩也會有不聽話的一天，看著對方那嚴肅且堅決的表情，李成煥只是感覺到一陣眩暈襲來。

「好，你們的決定」，帶著笑容不斷的點著頭，李成煥此時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猙獰，「到時候你們就知道這個選擇有多重要了」，李成煥直接就轉身離開，六個成員都被分開，單獨的擱置讓他們心中也是開始產生了猜忌，本以為各個都是突破口，李成煥沒有想到居然各個都不說什麼。

每個人都可以證明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情就是事實，但是，那是公司早就知道的事情了。

藉著這件事情公司需要東方神起更加的便於管理，結果已經顯而易見，這樣的分化策略已然失敗了。

不，還有一個機會。當李成煥重新來到錄音室的時候，站在門前的他還特別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如果他們為之保守秘密的人卻認為了他們的背叛，相信公司的目的就可以達到了。

對於姜俊昊的管理已經出現了紕漏，整個工作組都要承擔責任，而他們現在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補救而已。

既然是補救，為了自己的未來，李成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錄音室內只有姜俊昊自己，他被要求呆在這裡，一個人。

姜俊昊遵守了公司的決定，他已經可以猜到都發生了什麼。但是如此的突然，居然連一點風聲都沒有，這情況的發生的確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在房間中一直在思考對策，但是姜俊昊想的更多的卻是寶兒的情況，還有組合的成員們會如何應對。

房門打開，李成煥的身影吸引了姜俊昊的目光，看他走路的姿勢彷彿非常輕鬆，姜俊昊也是全神貫注起來。

那雙特殊的眼睛中沒有絲毫的懼意，有背景的人就是有恃無恐。李成煥如此想到，心中對於姜俊昊的惡感又是加了一層。這個傢伙在日本從來沒有帶來過很大的利益，但是卻給他找了不少的麻煩。

「我們這就解決吧，你打算怎麼做。」站在姜俊昊的身前，李成煥很喜歡被對方抬頭看著的感覺，「公司都知道了，和你吃住在一起的那些人也有開口的了。」完全是一副為姜俊昊打算的表情，面對對方的沉默，李成煥繼續說道，「分手的話對你有很大的好處，年輕人都會情不自禁，寶兒她是很優秀，但是她對於你的未來沒有任何的幫助。你的背景公司都知道，但是聽說你和家裡的關係不太好，家裡應該是不同意你做藝人的吧？」

完全是一副商量的口吻，李成煥盡量和藹的笑著，他從沒有和姜俊昊有過什麼正面衝突，平時的關係也只限於合作夥伴而已。

「同意分手的話公司可以給我多少？」，姜俊昊抬頭看著李成煥，他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神，「股份還是現金？」

姜俊昊這彷彿生意人一般的姿態在不斷的撩撥著李成煥的怒火，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因為姜俊昊嘴角的笑容。他肝火亂竄，因為他正在俯視著姜俊昊卻是有一種被對方俯視的感覺。

「你想要多少？」

「全部」，姜俊昊緊接著說道，無論是語氣還是笑容都在昭示著，「我就是在，開玩笑」

第三百三十一章 分化

早在這段戀情開始的時候姜俊昊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和無數年輕男女一樣，雖然姜俊昊和寶兒都是過早的進入這物慾橫流的世界之中，但這卻是倆人共同做出的選擇。

承擔這選擇的後果，是姜俊昊早就確定了的事情。

姜俊昊的這句「全部」讓李成煥的表情抽搐起來，在這種時候他還要承受如此的調侃，任何人都會發怒。李成煥放棄了原本的方式，因為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撩撥著他那早已經無比敏感的神經。

「是，公司能用來打動你的東西很少，」，李成煥輕輕的點頭說道，彷彿是對姜俊昊無可奈何，「但是你真的認為公司會讓你們在一起麼？這裡是日本不是韓國，艾回不用顧忌你的背景，你能給出的東西可以打動日本人麼？」

的確，此時的姜俊昊沒有資本可以打動日本人，而李成煥的話也依舊沒有結束，「我們想像一下，如果你們倆個執意要在一起，你能給寶兒帶來什麼？她正在轉型期也剛剛去了戛納，她的未來還有很長的路，如果在這個時候你們依舊固執己見，你放棄的是你自己的未來，寶兒放棄的也是她的未來。再也不能站上舞台，對於你來說就一點都不可怕麼？」

從質問到勸解，李成煥選擇了一個眾人皆知的角度來給姜俊昊分析這一切，「和寶兒在一起你唯一擁有的就是你的背景，如果被媒體爆出來寶兒的形象會怎麼樣？紅了之後妄想嫁入豪門的女孩，你真的希望她被別人指指點點？在她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之後，就因為你的背景這一切都要被毀掉」

「那你的建議是什麼？」

「暫時分手」

姜俊昊輕聲的詢問出口，而李成煥卻是回答的斬釘截鐵。在現實面前，姜俊昊彷彿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他依舊是面無表情，這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姜俊昊並沒有更多的時間進行準備。

「寶兒知道了麼？」，姜俊昊再次開口詢問，此時的他還沒有機會跟寶兒取得聯絡。

「沒有，她現在在美國拍MV。」看姜俊昊的反應似乎是有所鬆動，李成煥決定趁熱打鐵，「暫時分開對你們都有好處，等東方神起當紅之後你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在一起，沒人會有意見，也沒人會去阻攔」

「你保證？」，聽到了姜俊昊的詢問，李成煥信誓旦旦的點著頭，當紅天後和練習生的愛情，發生在現實生活之中真的是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對付這樣棘手的姜俊昊，也就只有在權寶兒的身上做文章了。

「哈，你的玩笑真有趣」，姜俊昊「開心」的笑了出來，他的笑聲很大，讓李成煥的臉色一瞬間變了顏色。彷彿是被玩弄的獵物一般，雙方的位置完全調換了過來，「你讓我相信你的這番話然後去分手？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會相信你的保證？你認為這談話還有必要繼續下去麼？」

姜俊昊接連的三個問題讓李成煥愕然起來，剛剛他一席看似推心置腹全是為了倆人好的話完全是做了無用功。他直接大力的扯開了自己的衣領，長出了一口氣，「你能相信什麼？你的成員們？他們早都說出來了不相信我可以，你覺得你還能相信誰？」

信任是一件很難得事情，特別是姜俊昊的信任，「我就是去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會相信你」，收斂了笑容，姜俊昊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直起了身子，臉上的表情認真起來，「不要以為我是涉世不深的小孩子，能做決定的人也不是你」□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的確，李成煥並不是那個能做決定的人，除了S.M之外能做出決定就只有日本人。無論能做出決定的那個人是誰，都不會是他李成煥。

房間中瀰漫著讓人窒息的沉默，李成煥的臉色鐵青起來，從姜俊昊身上想要打開突破口已是不可能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會和寶兒之間發生一段戀情，這應該是童話故事，但是卻發生在了現實之中。

「你明天就回韓國」，李成煥最後放下了一句話就直接轉身離開，推開門，中井日向在門外已經等待了許久，「走吧，公司讓你回宿舍。」中井日向表情嚴肅，多餘的話他什麼都沒有說。

從上田空開始調查到掌握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共也沒有多少時間，確定了寶兒的確在戀愛之中他第一時間就通報了艾回管理層，連夜召開的管理會議並沒有讓這件事情擴散開來，而內部調查卻是在那時開始的。

從寶兒的銀行賬戶到她的隨行經紀人，調查和詢問進行的無比迅速，就在這個當口，寶兒卻是和S.M簽署了全新的合約。從那時開始權寶兒就是艾回的合作方而並非一個普通的簽約藝人，調查只能是繼續在暗中進行。

最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俊昊的身上，繼續下來，對於這倆人的明目張膽艾回更是瞠目結舌，原來這倆人早就利用了所有人的逆向思維。越大方就越不容易被發現，從東方神起和寶兒的集體活動中越來越多的疑點將他們相戀的時間不斷的向前推動著，最終確定在了練習生時期。

就連參與調查的人都不相信，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情居然是在姜俊昊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就開始了的。而姜俊昊選擇來到日本更是讓這童話繼續上演，在此時來看姜俊昊選擇日本的最大動機並非是因為艾回的威名和千葉龍平的欣賞，單純就是為了寶兒。

這完全是電視劇啊，調查者們在驚訝之餘也是將這件事情如實上報，所以便有了今天這神兵天降的戲碼。

不僅僅是艾回，S.M方面也是亂作了一團。艾回的質問讓這家韓國歌謠界最大的經紀公司顏面掃地，「你們是怎麼看管的藝人？一個當紅天後和一個練習生就在你們的鼻子底下談戀愛居然都沒發現？」

回到宿舍的這一路上姜俊昊都是表情嚴肅，全程的沉默讓車內的氣氛非常壓抑，剛剛有了起色的東方神起如今這是迎來了哪門子的晴天霹靂？

這事情的爆發來的太過突然，那五個吃住都在一起的成員們究竟有沒有說出來？姜俊昊不知道，但是他在李成煥面前卻依舊做出來信任的模樣。

「你們幾個好好聊聊吧，今天晚上誰都不能出去」，中井日向送姜俊昊回到宿舍，說完他就直接離開了。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看樣子這門是被反鎖上了。

新宿舍中就只剩下了六個年輕人，而此時的氣氛和第一次到來時既然不同。金俊秀第一時間走到姜俊昊的身邊，焦急的開口詢問起來，「沒事麼？」

「沒事」，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冰冷的表情此時方才緩和下來，「對不起，給你們帶來了這麼多麻煩」

「進來再說吧，這種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金在中直接開了口，說完了自己的話他就先一步回到了房間之中，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鄭允浩和樸有天對視一眼，看了一眼正在換鞋的姜俊昊，也是跟著金在中走了進去。

事情的發展有些太過突然，東方神起的每個人都對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情三緘其口，就是因為如此公司才覺得有必要分化他們。團隊精神？在鏡頭前做做樣子就好，不必那麼認真。

日本的重頭再來讓他們知道了公司的力推並非是不求回報的，感恩一類的說法並不成立，而那時的生活也是讓六個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特別是在演唱會過後，共同見證了榮譽的六個年輕人互相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他們之間的友誼越發的緊密了起來。

走進屋內，所有的目光都是集中到了姜俊昊的身上，戀情在此時爆發真的很不是時候，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對成員們道歉，然後獨自面對所有的事情。

「對不起。」姜俊昊的再次道歉，而其他五人的眼神就是變化了起來，他們並不是想要聽到道歉，因為那眼神中透著絕對的關切。雖然這些年輕人出道已經有倆年的時間了，但是對於在身邊上演的這活生生的童話故事，他們都是樂見其成的。

「不用道歉，這種事情你也沒有辦法。」金在中帶頭說道，在姜俊昊之前他們就已經提前聚到了一起，「公司也問過我們了，呵，沒想到艾回和S.M用的方法都一樣」，金在中冷笑了一下，語氣中帶著輕蔑的味道。

東方神起聚在一起就能生存，如果分開就無法生存，力圖打造這種模式的艾回和S.M自然不會願意看到這組合團結在一起。

「你準備怎麼做？」，金在中開口問道。

「我？只能面對。公司給我的提議是暫時分手，但是我不想。」姜俊昊輕聲說著，他將後背倚在牆壁上，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成煥哥沒有為難你們吧？」

因為他姜俊昊的事情去連累別人，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沒有，就是問了問題，然後告訴我們別人都已經說了。」金俊秀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樸有天，除了這人之外，其他人都被問到了。

「我運氣不好，他沒有來問我，應該是因為我的前科吧。」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金俊秀的眼神，樸有天有些無奈的說道，那表情看上去越發的苦澀起來。

公司的分化，好像並沒有終止。

第三百三十二章 朋友（1）

樸有天話音剛落，房間中就又是沉寂下來。東方神起之中似乎就要因為樸有天沒被提問而引發一場信任危機，雖然姜俊昊明知道這很有可能是公司的策略，但是他卻依舊懷疑起來。

在面對李成煥的時候姜俊昊只能選擇信任，但是到了現在，這懷疑還是凸顯了出來。自己和寶兒在一起就是和公司對立，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的爆發會如此突然，將近2年的時間都是如此相處，倆個人也是不免有些懈怠。

疏於防備再加上情不自禁，事情的發生就是這麼簡單。在東方神起剛剛開始成功的時候就爆發了這樣的事情，所有人都是被弄了個措手不及，也就是在東方神起剛剛成功的這個時間，姜俊昊才可以放心的面對成員們。

在這樣的時候，他們並不會去做傻事。

想到這裡，姜俊昊直接用雙手摀住臉揉搓了幾下，剛剛還在為新單曲而盡心竭力，現在就要被發配回到韓國。但是，如果想要用這些事情來讓他姜俊昊知難而退的話，那公司就真的是打錯了算盤。

「沒關係，我們不要在意就好了」，姜俊昊悶聲說道，事情已經亂作一團，在這種時候組合可是不能出什麼大事，「我會想好對策的，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不會影響到組合的。」他依舊強撐著說道，在那麼一剎那，姜俊昊真的是想要他們的幫助。

但是，方才有了起色的東方神起，又能幫到他什麼呢？

當紅就是特權，但是當姜俊昊收起了清高的心態準備向著更高的榮譽發動衝擊時，他和寶兒的戀情就這樣被公司知道了。

看著有些愁悶的姜俊昊，金在中只感覺到他身上的無奈，他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的說道，「沒關係，日本粉絲對於偶像的戀情還是很能接受的，這不是有很多先例麼？」，金在中一邊說著一邊對鄭允浩使了個眼色。

「嗯，很多日本的前輩都是在演唱會上當眾宣佈結婚的，只要你們肯堅持，就一定沒問題」，收到了暗示的鄭允浩有些乾巴巴的說道，對於他來說，平衡公司和組合之間的關係才是隊長的職責。而現在，他卻是選擇站在了組合一邊。

發生在姜俊昊身上的事情讓他們有些感同身受的味道，在出道之前每個人都是要做出選擇，是出道還是分手。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當時的他們都選擇了後者，而姜俊昊則是選擇了前者。

五個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到了姜俊昊的身上，沒有人發出任何的抱怨。即便他們此時剛剛起步，而且還極有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受到影響。但是，他們的選擇卻是支持。

「謝謝」

姜俊昊真誠的道謝一聲，他將手放了下來，背靠牆壁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疲勞，但是那目光卻不同了起來，並非是胸有成竹，而是準備全力以赴，堅定是這目光唯一的含義。

「別擔心我，公司捨不得我」，姜俊昊笑著說道，他的笑容並非是假裝的。他還擁有足夠的資本，作為S.M唯一的演員姜俊昊有著讓公司妥協的自信。兩部電影加身，擁有了票房號召力的姜俊昊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姜俊昊的話可算是讓房間內的氣氛緩和下來，每個人都是鬆了口氣，心中的想法都只有一個。還好，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無關組合的發展，這種事情極有可能是他們每個人都會遇到的事情，誰都不能保證沒有情不自禁的時候。而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也需要承受壓力和獲得支持。

「你決定的事情去做就好，不過你的決定從來都讓人覺得很麻煩」，金在中第一個笑著說道，那目光中的支持讓姜俊昊的笑容更加溫馨起來。

說實話，姜俊昊並不是一個喜歡接受的人，他不喜歡虧欠別人。但是，他每一個虧欠的人都是他的朋友。

第二天一早中井日向就早早的在宿舍出現，東方神起在韓國的行程已經取消，看去來在新一輪的博弈中因為姜俊昊的關係S.M又是向艾回妥協了。名義上姜俊昊回到韓國是參加電影試鏡，而實際上卻是要被冷落一段時間，未來和愛情，擺在他面前的又是一道選擇題。

孤身一人回到韓國，機場的喧囂和姜俊昊彷彿沒有任何關係，走出海關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陳永守的身影，而他身邊的三個保鏢看上去也並非是單純的為了保護姜俊昊而來的。

帶著墨鏡，沒人能看到姜俊昊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也算是一種冒犯吧！

走到了陳永守的身邊，倆人都是沒有說話，互相打量著對方。陳永守的鬍子沒刮，看那猩紅的雙眼估計也是幾天沒有睡覺了。就算是如此，姜俊昊卻依舊是要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用手指輕點三下，分別是那三個保鏢的位置，「哥，我不想回家」，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陳永守愣了起來，這個傢伙的囂張還真是永無止境。

「你們的工作完成了，自己回去吧。」陳永守利落的轉身吩咐道，那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回去之後我會和公司說的，你們回去吧，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了」

三人乾淨利落的轉身，然後在姜俊昊的目光中消失了。

「是寶兒麼？你小子的眼光還真高。」陳永守無奈的說道，他早就知道了姜俊昊正在戀愛之中，所有情侶用的東西都是經紀人的敵人，而姜俊昊在這方面的東西不多，卻也是不少。

「你是說她的身高？」，姜俊昊笑著反問道，因為這個幽默倆人都是乾笑了幾聲。過往的氣氛已經找不回來了，回到公司之中姜俊昊還要面對更多的困難。

車上，姜俊昊和陳永守之間沒有任何的對話，司機專心致志的開著車，這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你去日本是因為她麼？」，猶豫了許久，陳永守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姜俊昊聽清楚了陳永守那有些不可置信的語氣，他堅定的搖了搖頭，而後又加了一句，「是為了我自己」

看到姜俊昊那理所當然的眼神，陳永守急急忙忙的「噢」了一聲，輕輕的點著頭。對於姜俊昊他又有了全新的認識，這個傢伙的思想與眾不同，這種思想貫穿在他的一言一行之中，無論什麼決定，他都是為了自己。

某種程度上的自私？陳永守只能是如此想道。但是他卻馬上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一個真正自私的人絕對不會選擇在那個當口到日本去。所以，姜俊昊的這種選擇就只能被解釋為年輕的熱血了。

「哥，手機借我一下。」姜俊昊的手機早在日本就被沒收了，斷絕他和寶兒之間的聯繫是日本人的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猶豫了一下，陳永守還是痛快的掏出了手機。阻止不了的就不要去阻止，對於這樣特殊的人，就需要特殊的對待，「你要盡快解決這件事情，不要耽誤了你們在日本的發展。」

「我不會的。」姜俊昊有些生硬的回答道，撥通了號碼，這是在事情發生之後他和寶兒的第一次聯繫。

「你在哪？」

「美國，你不是知道的麼？」，寶兒輕聲答道，身處偏僻的高速公路，倆邊都是沙漠，青天白雲的風景是很好，就是有些熱，「你呢？這不是你的號碼。」

「我在韓國，和孝利姐的日程需要早些回來練習，還有MV拍攝的事情。」姜俊昊急急忙忙的將自己的日程匯報出來，在聽到寶兒聲音的第一時間，他就露出了久違的明快笑容。

「我這邊太累了，還要在沙漠裡跳舞，真的很辛苦」，寶兒也是匯報著自己的行程，來到美國進行製作的MV花銷不少，按照每天的工作量，她居然都沒有注意她和姜俊昊的聯繫已經斷絕了2天了。

「辛苦的話就好好休息，你什麼時候回日本？」，姜俊昊再次問道。

「大概還要一周的時間吧，不過那時候你應該在韓國吧？孝利姐的舞台再加上天上智喜的MV，你的日程也不少，一定要注意保護嗓子，回去之後你要唱歌給我聽」，寶兒依舊是用撒嬌的口吻說道，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甜蜜起來。

「嗯，等你回來的時候。」

又是說了幾句，倆人這就掛斷了電話，「我還有一周的時間」，將手機遞給了陳永守，姜俊昊無比認真的說道。

「一周時間，你想幹什麼？」

「看我能接到多少廣告」，姜俊昊又是開始按動了號碼.

消極防守不如主動出擊，S.M是商人，艾回也是一樣。此時的姜俊昊沒有可以打動艾回的東西，但是他卻可以打動S.M。撥通了黃尚勳的電話，姜俊昊也不顧這是倆人幾個月來的第一次聯繫。

「哥，幫幫我」

「又？」，正在開車的黃尚勳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真是不知道這個小子哪裡來這麼多麻煩，「這次又是什麼事？喂，你是不是只有用到我的時候才會給我打電話？」

「對」，姜俊昊那簡單的回答真是讓黃尚勳被嗆了個半死，「哥，我需要告訴我的粉絲我回來了，這裡是高速公路，還有半個小時我就能到公司，你能去拍我的幾張照片麼？」

「可以」，黃尚勳說完就掛掉了電話，多餘的話他一句也沒有問。

而此時的日本，就在姜俊昊回到韓國當天下午的廣播節目上，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也是在傾盡自己的全力。

第三百三十三章 朋友（2）

7月17日下午，東方神起取消了韓國為期三天的活動出現在日本的電視螢幕之上，為了如此的日程就放棄在韓國維持曝光，對於兼顧日韓活動的他們來說如此的活動當真十分反常。

雖然全力在日本發展，但是在韓國東方神起依舊擁有較高的曝光率，在日本的活動會通過前線粉絲轉回到韓國國內，而粉絲之中的翻譯組則是會將這些消息翻譯過來，讓更多的人得知他們的消息。

在這天的採訪之中，東方神起只有五個成員出席，對外宣佈的原因則是姜俊昊要回到韓國進行電影試鏡，而在韓國姜俊昊的個人官方網站之上卻是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消息。

在節目上五個成員提到最多的名字依舊是姜俊昊。

「俊昊哥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非常的推崇一些方法之類的東西，就算是教我們一個日語發音都要在日常生活中找到讓我們一看就知道的替代品」

「他經常會一個人找到一面牆壁靠在那裡，然後閉上眼睛聽音樂。完全就是畫報一樣，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故意的。」

金在中和鄭允浩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姜俊昊展開的，日語不怎麼熟練就在主持人提醒後繼續說下去，沒有翻譯的存在，幾個人的日語水準都是經受了極大的考驗。

在節目結束之後帶隊經紀人中井日向什麼都沒有說，關於姜俊昊的事情，並不是幾次曝光就可以解決的。只是在接下來的日程中，這五個人還依舊是樂此不疲。

身為東方神起的經紀人中井日向也是受到了公司的制裁，只不過因為艾回對於藝人的管理向來十分寬鬆，懲罰也並不嚴重，相比之下陳永守受到的懲罰就要厲害許多了。

看著身邊的姜俊昊一個又一個的撥打著電話，陳永守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經紀人很不盡職，在這種時候他和姜俊昊絕對是一衣帶水，如果他出了問題，那麼自己也絕對不會好過。

S.M有史以來的第一個演員，倆部電影加身讓姜俊昊在公司之中地位特殊，而陳永守卻是無數普通經紀人中的一員，更何況還是被社長李秀滿很不看好的那一個。

當這段事情結束之後，相信自己就會被調離姜俊昊身邊了吧。車子駛下了高速公路，看著將電話交還給自己的姜俊昊，陳永守如此想到。

「哥，對不起。」將電話遞給對方，姜俊昊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道歉，那目光十分真誠，「我會盡量和公司要求的，就算是分開我們也是暫時分開」

這空洞的保證在別人嘴中說出來或許沒有任何說服力，但是在姜俊昊的口中說出來，陳永守就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然後，什麼都沒有說。

信任就是這樣的存在，姜俊昊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傢伙，倆人之間的合作進行了倆年，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並非是人為可以控制的。

陳永守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姜俊昊，他甚至連臉色都沒有給對方一個，這次來機場接機是他負責的最後一個日程。在這之後他就要重新回到練習生經紀人的身份中，然後繼續他的人生。

回到公司，姜俊昊的出現並沒有被粉絲知道，但是門口卻依舊有等待著的粉絲。透過車窗看向街邊的那輛寶馬，姜俊昊尷尬的笑了笑，早知道這樣，就不必再來麻煩黃尚勳了。

在司機和陳永守的保護下姜俊昊飛快的進入了公司大門，粉絲們的圍堵並沒有造成很大的混亂，雖然刻意的低下了自己的頭，但是粉絲們那一聲聲的姜俊昊還是讓這被點名的當事人露出了微笑。

姜俊昊和陳永守就這樣走進了公司之中，看那樣子就彷彿是因為日程的原因提早回到韓國一般。

明星戀情從來都是需要低調處理的事情，特別是姜俊昊和寶兒這樣的明星，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似乎很多，但實際上卻是很少。對於倆人戀情的慎重讓李秀滿、鄭昌煥、韓石圭以及金英敏過早的聚在了一起，公司的重要管理層居然集合起來等待一個藝人，如此的情景相當的詭異。

李秀滿的臉色略顯疲勞，在千葉龍平親自致電給他的時候他還是不敢相信。居然在公司的眼皮子低下明目張膽的談戀愛，而且當時的倆人還有著極大的地位差距，合作舞台、單曲更是等於給了倆人談戀愛的時間，如此的情形讓他不可置信之後就是憤怒。姜俊昊果然是一個麻煩的傢伙，當初就根本不應該讓他出道。

坐在當中位置上的李秀滿眉頭緊皺，除了是公司的社長之外他還是寶兒的製作人，看著這個小女孩一點一點的創造了屬於自己的成績，在獲得經濟利益的同時倆人之間的關係也是趨於父女一般。說寶兒是S.M之內唯一可以和李秀滿開玩笑的人並沒有絲毫的誇張，作為自己培養出來的優秀的弟子，寶兒的存在的確十分特殊。

但是到了現在，姜俊昊的出現讓這一切極有可能被付之一炬，如果這件事情被外界知道，寶兒的形象一定會受到極大的損害。記者們的調查讓人防不勝防，當紅之後就妄想嫁入豪門的女孩，寶兒的形象會因為這個緋聞而遭受到巨大的影響。

利益、感情糾結在一起，在此時的李秀滿身上完全不見平時那泰然的氣度。他緊皺著眉頭，表情嚴肅，一言不發讓整個房間裡的人都是坐立不安的。他的目光只是蘊含著怒意，然後定定的看向房門。

敲門聲響起，韓石圭第一時間開口讓對方進來，那有些急不可耐的樣子更是讓李秀滿的眉頭皺緊了一分。

「人我已經接回來了。」

姜俊昊和陳永守就在這複雜的目光中走進了房間裡，「你先回去吧，希望你能習慣新工作。」李秀滿第一個開口說道，那語氣中蘊含的怒火房間裡的人都能聽的出來。

「是。」淡淡的答應一聲，陳永守直接就退出了房間，隨手帶上了門。

房間中重新沉默下來，看到姜俊昊的身影，李秀滿那嚴肅的表情又是肅然了幾分，他真是不能想像，這姜俊昊怎麼敢？他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

和寶兒之間的師生情誼讓李秀滿對姜俊昊更加的憤恨，作為一個大局為重、利益為先的生意人此時的李秀滿心中卻只有憤怒，旁人的在場讓他還不至於失態，但是焦躁的狀態卻讓他開口打斷了姜俊昊的問候。

「分手」，李秀滿的話吸引了房間內眾人的目光，他的語氣低沉，眼神也特別的冰冷，「你們倆個不會有結果的，馬上分手」

李秀滿那突如其來的開口讓姜俊昊也是衝動起來，這完全不是預想之中的情形。

「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收斂了平靜的表情，姜俊昊就站在那裡，滿眼堅定的對上了李秀滿的雙眼。

「不能答應？做到就可以了，這件事情不需要你答應。」李秀滿猛的直起了身子，姜俊昊的回答就是對他莫大的冒犯。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滿腔的怒火就因為姜俊昊的不能答應而爆發開來，「你覺得你有恃無恐？」，他嘲諷的說著，那語氣就像是公司管理層聚集等待一個藝人一般的不像話。

「這是我們倆個人的事情。」姜俊昊盡量克制著自己，公司的干涉早就讓他無比的惱火，「我們倆個人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姜俊昊依舊是在闡述自己的觀點，好像他是來告訴李秀滿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你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答應一般。

李秀滿「騰」的一下站起了身來，憤怒讓他的臉色通紅，對寶兒的培養絕對不能因為一個富家小子就被付之一炬。他那滿腔的憤怒早就讓他失去了理智，什麼大局為重、利益為先都不重要。對那個女孩的培養從她11歲的時候就開始了，她的舞台、她的音樂都是李秀滿一手置辦著，他將這個女孩的夢想實現推著她站上了亞洲最好的舞台。

到了如今這還是你們倆個人的事情？李秀滿緊緊的握著拳頭，在他站起身來的那一剎那姜俊昊的背景就成為了擺設。他的眉頭舒展開來，大步的走向姜俊昊的方向。

「你說什麼？你們的事情？」，李秀滿的拳頭直接就揮動起來，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重重的打在了姜俊昊的臉上。

沒有閃躲也沒有招架，姜俊昊就這樣挨了一下，那力量之大讓他踉蹌了幾步，嘴角立刻就迸出了血花。

跌坐在地上，姜俊昊的目光依舊堅定，而且是十分冰冷，「這就是我們的事情」，他依舊這樣說著，他的語氣和眼神都沒有改變，他想要正面告訴這位如同寶兒父親一般的老師，「這是我和寶兒之間的事情，我們倆個的決定，後果會由我們承擔」

李秀滿的眼睛因為姜俊昊的話又是睜大了一圈，他抬起了自己的腿作勢就要踢上去。眼前的這個小子就要毀掉他數年來的心血，什麼背景都不能阻止他……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朋友（3）

李秀滿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滿屋子的人都慌了神，跌坐在地上的姜俊昊，動了手的李秀滿，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韓石圭第一個飛快的來到李秀滿身邊將他拉住，結果幾下就被甩開，金英敏和鄭昌煥也是圍了上來拉住他們的社長，他們知道李秀滿和寶兒之間那相當於父女一般的感情，而跌坐在地上的這個小子就是要毀掉這一切的元兇。

「你先出去，等著公司的通知就好」，金英敏直接對坐在地上的姜俊昊說道，李秀滿的失態出乎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你是社長還是我是社長？」，李秀滿回過頭去，他對金英敏怒目而視，大吼出的唾沫蹦了金英敏滿臉，可是金英敏卻還是對姜俊昊催促著，「快點」

姜俊昊依舊是緊緊的盯著暴怒之中的李秀滿，看著他在鄭昌煥和金英敏的鉗制中掙扎的樣子，「我先回去了。」他微微點頭說著，不卑不亢的樣子讓李秀滿更加的憤怒起來。

「你回哪去？喂，你們放開放開」，看著姜俊昊出門的背影，李秀滿那掙扎的力量又是大了不少。他的表情已經扭曲到了極致，紅彤彤的臉色讓人生怕他會暈倒過去。

走出房間，關上了房門的姜俊昊再也聽不到李秀滿那充滿了憤怒的怒吼，「忍吧，忍。」他喃喃自語著，單手擦拭著嘴邊那崩裂的傷口。

疼痛的感覺讓姜俊昊的眉頭縮了一下，空無一人的走廊中他就這樣站在那裡，目光冰冷，嘴中輕輕的喃喃自語，被人干涉不說居然還要挨打，這是多麼不可理喻的事情。

走廊之內寂靜無聲，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玻璃器皿被摔的聲響，隔著房門就只是悶響，姜俊昊抿著嘴唇，他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道房門。單手握成拳頭重重的擊打了一下身邊的牆壁，嘴中依舊是在喃喃自語，「忍著吧。」

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姜俊昊還能控制住自己，他知道李秀滿和寶兒之間的師生情誼，他也知道如果這段緋聞曝光他的身世曝光會對寶兒的事業造成怎樣的打擊。

不管這敲擊能不能被房間裡的人聽得到，他只能是告訴自己，忍著吧！

由於這段戀情是艾回發現的，當S.M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調查已經結束了。寶兒在日本租下了酒店公寓、汽車，姜俊昊在韓國的臨時住所，還有倆人同在韓國那奇怪的時間表。李秀滿只感覺到巨大的荒唐，他對於寶兒付出的心血最多也期望最大，這個女孩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她成為了日韓頂尖明星之一。

早在合約即將到期的時候李秀滿就和寶兒私下商談過數次，S.M給出的條件十分誘惑，成為股份持有者之一，擁有大量的自主權利固定的工作團隊以及極度合理的酬勞分配。就是如此，寶兒依舊推脫了李秀滿數次。

本以為這是正常的改變，沒有想到居然也是為了這個小子。想到寶兒對合約束縛私生活的條款那麼排斥，李秀滿對姜俊昊的怒意就是又加深了一層。

辦公室中重新恢復了寂靜，年輕的金英敏和鄭昌煥理事正用頭和雙腳支撐在地上，而韓石圭卻是因為挨了李秀滿一下而站在一邊。辦公桌後的李秀滿正在查看姜俊昊近來的日程，幾分鐘後，他猛地將日程表扔在了桌子上，「這到底是誰排的日程？」，他大聲的質問著，眼鏡背後的目光依舊是絕對的憤怒。

幾人都是沒有回話，藝人的日程大部分來自企劃室，而那裡卻是李秀滿主導的地方。

暴怒過後的李秀滿有些疲勞，他摘下了眼睛揉了揉酸澀的雙眼，當重新睜開之後，那裡面依舊是透著精光，「這些日程能取消的就取消掉，取消不了的就拖上一陣」，說完，李秀滿又是看了一眼還在受罰的金英敏和鄭昌煥，「你們倆個都起來，以後都別忘了，誰才是社長」

「是，我知道了。」倆人都是保持著那姿勢，悶聲作答之後方才起身。

李秀滿動手打了姜俊昊，這樣的一幕居然如此上演，讓人來不急反應也來不急提醒。那金悠麗是什麼人物？這姜俊昊可是她的兒子，這一拳能白挨麼？

平心而論，寶兒和姜俊昊的交往還是這個女孩佔了很大的便宜。在起身的過程中，鄭昌煥在心中如此腹誹著。

「咳，社長，姜俊昊和李孝利的合作是不能取消的。DSP對於他們這次的合作很重視，還把一切都準備好了。現在取消的話，會出現很糟糕的情況」，金英敏盡量的控制著自己的措辭，類似姜俊昊這樣的藝人就應該冷著，但是根據目前的情況，還真的是冷不住。

「拖上一段時間，他們自然就會去找別人。」李秀滿直接回絕道，從這語氣中就可以判斷，他不想聽見姜俊昊的名字。

「社長，天上智喜的MV拍攝就差姜俊昊這個男主角了。」鄭昌煥也是輕聲說道，這些日程的取消可是要他李秀滿親自拍板的，「如果是為了話題的話，用姜俊昊拍攝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我們還要推出那個女新人。」

「換個人。」李秀滿頭都不抬的沉聲答道，他想冷著的姜俊昊，誰都救不了。

鄭昌煥欲言又止，目光接連閃動了幾下，對比一下李秀滿對待金英敏的態度，李秀滿對待他鄭昌煥有著明顯的差別。最終他還是輕輕的低頭，說了聲「是」。

姜俊昊的日程彷彿就這樣被取消了，李秀滿的決定就是公司的決定，他要冷著姜俊昊，讓他遠離舞台、遠離粉絲、遠離他數年來的努力所得到的一切。

在這樣的狀態下，如果他還是選擇堅持，那就需要更多的手段。

到現在為止李秀滿還是沒有聯繫寶兒，第一是因為他的這個學生此時正在美國拍攝MV，第二自然是他不知道寶兒的反應。如今的寶兒可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了，能否影響她的決定，李秀滿也不確定。

知道了姜俊昊和寶兒之間戀情的人都被要求三緘其口，S.M內部依舊是照常運轉，而從日本歸來的姜俊昊卻是沒有任何的日程。這是一件讓人奇怪的事情，東方神起在日本的活動越來越多，在這種上升期居然將姜俊昊這個在日本人氣、話題最多的成員呆在韓國還什麼都不做，這現狀到處都透著詭異的味道。

公司內部依舊是有謠言存在，雖然無關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情，但是這謠言卻依舊是越演越烈，甚至還流傳到了粉絲中被大部分人信以為真。

「姜俊昊挨打了，好在並不嚴重，就是嘴角破了點兒。」如此的消息流傳開來，就在姜俊昊和李秀滿發生衝突之後，姜俊昊一個人離開了公司，甚至都沒有帶上口罩。

李秀滿這一拳留下的痕跡讓很多人看到，而姜俊昊卻並非是故意展示出來的。

不少粉絲從公司練習生的口中套出了消息，姜俊昊的臉上確實有傷，但是沒人知道是怎麼弄的，可能就是磕碰了一下。但是這些提供消息的練習生卻對那傷口形容的非常詳細，姜俊昊破了嘴角，左臉頰接近下巴的位置也有些浮腫。

更多的信息也是開始流傳起來，比如姜俊昊的經紀人回到了練習生部門，當天姜俊昊離開的時候臉色陰沉，公司的管理層每天都是表情嚴肅，李秀滿的脾氣這些天來一直都不怎麼好。

除了粉絲關注之外，S.M的同行們也是關注起來。姜俊昊在韓國的當紅使得他的地位急劇上升，這位如果和S.M的管理層爆發了什麼衝突，那可真就是大事兒了。

業內的消息從來都傳的飛快，做為韓國第一大八卦報紙，朝鮮體育報的八卦可從來不都是在報紙上刊登的存在。報社內的消息也是紛紛揚揚，比如S.M的金英敏理事在近期邀請了朝鮮體育報的總編共進晚餐，在這之後有關S.M的一則報道就沒有通過編輯部的審核。

而那報道，真是一則沒有照片的八卦，而那標題則更是醒目，「影星姜俊昊和S.M公司高層發生衝突被施暴，左側臉頰有明顯傷痕。」

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發生在姜俊昊回到韓國的倆天之內，記者的蠢蠢欲動，管理層的焦頭爛額，和姜俊昊有關的這一切彷彿又是有了成為話題的趨勢。這姜俊昊還真是話題製造機，但是在現今的娛樂圈中，話題都是商機。

S.M毒打藝人的傳聞從來不少，或許在這之中有著許許多多的誇張成分，但是粉絲們卻寧可信其有，更不要說這種傳聞最容易讓人發揮想像力，而東方神起在日本節目上提到姜俊昊的次數也是太多了些。

因為不聽話，所以姜俊昊才被打，讓他回韓國是因為要冷藏他。

無比接近事實的這則消息在粉絲中間剛剛出現就是炸了鍋，私生粉絲們也是頻頻爆出姜俊昊深居簡出的照片，那上面的身影無比低調，而且還帶著口罩。

S.M的官網網站留言板又是成為了粉絲們第一個發出詢問的地方，「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如此對待一個渴望舞台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事情值得你們動手？」

面對這樣的詢問，S.M全體管理層頗有點有苦說不出的味道。阿芙羅狄忒做為韓國最有消費能力的粉絲團體，而他們的聲音也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第三百三十五章 朋友（4）

暴力事件被人深惡痛絕，即便這是在前輩動輒打罵後輩的韓國。S.M的壞名聲再一次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麻煩，粉絲們的聲音越來越大，而此時還有媒體的虎視眈眈。但是S.M做事依舊延續了過往的決絕，想要姜俊昊被解凍絕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僵持的態勢就此形成，S.M公關組動用了十數年來在圈內積蓄的人脈，媒體不播、記者不查，粉絲們的聲音好像永遠都只是毫無作用的口水。姜俊昊並非是等待著白雪公主來救它脫困的白馬王子，一周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兒，在這話題剛剛成型的時間裡，廣告商們還不會揮動手中的支票，在日本並沒有太大的起色，而距離姜俊昊是上一次在韓國一鳴驚人也是過去了半年多的時間。

這話題還需要炒作，媒體的沉默讓廣告主們看不清事情的發展，在這種時候他們並非口袋裡只有金錢的冤大頭。

乍一看去姜俊昊能做的並不太多，但是只需要他更新倆條若有所指的CY就可以引發一場巨大的風波。雖然一切通訊工具都被沒收甚至連網絡都不能登錄，但是阻攔他的人並非李秀滿，而金悠麗想要找到自己的兒子也不用他李秀滿點頭。

樸珍永的出現讓姜俊昊微微吃了一驚，原來金悠麗早就在他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就在S.M內部安插了人，這位母親的控制欲彷彿十分旺盛，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想過金悠麗可能僅僅是想要得到他的消息而已。

就在姜俊昊被打的當晚一通電話再次連接了這對母子，就在名為被軟禁的宿舍中姜俊昊依舊可以隨意的出入，不然，那些私生就算再過神通廣大也不可能進入宿舍去拍照吧。

「傷得重嗎？」

金悠麗的第一句話就昭示著她已經掌握了一些，但是這聲詢問卻是讓姜俊昊有了一種他在面對母親時從未有過的感覺，「沒事，就是磕了一下。」明知道這是會被揭穿的謊言，但是姜俊昊卻依舊欲蓋彌彰的說著，他輕輕的靠在牆上，已是夜晚房間中卻還是只點亮了一盞檯燈。

黑暗讓人看不清他的面龐，即便房間之中就只有他一個人。被人干涉，被人如此的冒犯卻依舊要忍著，姜俊昊那一身的傲氣彷彿被消磨了不少。

那是對寶兒傾注了大量心血的老師，面對可能會掉他弟子的男人他有權利這樣去做。姜俊昊只能在心中如此的告訴自己，然後盡量將這件事情淡化下去。

「這件事情我想自己處理，不需要您……」

「收起你的傲氣你現在還沒資格擁有它」，金悠麗嚴厲的打斷了姜俊昊的話，這是在兒子獨立之後她第一次下重口，「你還不明白你現在的處境麼？獨立了幾年的時間你就學到了這些？」，金悠麗質問著，她有絕對的自信，對於自己的兒子也是，姜俊昊並不是那種取得了小小成功就會驕傲的人，但是他近來做的這些事情真的是讓金悠麗非常的失望。

沉浸在女人的溫柔鄉里，他還能做成什麼大事？在姜俊昊接起電話之前她一個人在辦公室內來回的踱著步子，嚴肅的表情冰冷無比。在聽到了姜俊昊的推脫之後，她直接站定了身形爆發出了絕對的憤怒。

「在沒有足夠的資本之前不要展露你的真實想法，這是我早就告訴你的，你現在都做到了什麼？李秀滿打了你，他現在就是你的敵人，你還想為他推脫什麼？面對敵人應該是怎樣的我早就教給你了，但是現在的你是怎麼去做的」，訓斥接連出口，而金悠麗的話卻並沒有結束，「我對你真的是太失望了」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姜俊昊賭氣的大聲說道，那語氣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這件事我要自己解決」

只要努力就可以成功，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事業真是來得太過容易了金悠麗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那一向胸有成竹的模樣已經被滔天的怒火所代替。

「你能怎麼解決？用你的驕傲麼？就從你的驕傲說起，出道之後你因為練習通宵過麼？學了將近十年的鋼琴和拉丁你還在堅持練習麼？你認為你之前的成功是靠著你的實力麼？清醒一點你還差得遠呢」

宛如一桶冷水澆在了姜俊昊的頭上，他人的區別對待，成功之後的吹捧，每一次只需要小小的努力就可以給唱衰他的媒體一個響亮的耳光，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些成功真的是太過容易了些。

六年的訓練生涯正在被他消磨，絕好的天賦正在不停的為他贏得讚譽，但是姜俊昊，你的努力呢？

金悠麗的質問為姜俊昊敲響了警鐘，他張開了嘴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金悠麗的話句句都在刀刃上，出道之後姜俊昊那輕鬆的樣子和他的性格真的是讓人很討厭。

世界上總有輕輕鬆鬆就能獲得成功的人，而姜俊昊彷彿就願意成為那樣的人。但是姜俊昊，你的底蘊在哪？

金悠麗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當姜俊昊去了日本、脫離了她的掌控之後，過往的培養完全成為了毒藥。教育他不要貪心成為了不可一世的清高，教育他不要被人同化成為了他對拚搏的排斥。在這個世界上人人都在拚搏，就算是你與眾不同也是一樣。

「現在，這件事情你還要自己解決麼？」，金悠麗喘息著問道，接連爆發開來的怒意讓她的氣息有些混亂。

「是」，姜俊昊的話擲地有聲，他握著電話的手滿是汗水，因為他用了十分的力氣，「我不想幾年前的事情再發生一次了，那次昌烈成為了犧牲品，現在您還想要用誰來為我的事情負責？我喜歡的人我自己會去保護，沒有足夠的實力我會努力去得到它，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解決的很好，您完全可以相信我」

姜俊昊的那份自信依舊沒有消失，他依舊想成為那個對自己胸有成竹的姜俊昊。

「一周時間，我只需要一周的時間」，對朋友開口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姜俊昊也並非是一個輕易會開口要求幫助的人，此次爆發開來的戀愛事件讓姜俊昊開了口，這並非是他願意的事情。

「我需要李秀滿向我保證不再動手」，說完，金悠麗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身為母親金悠麗給了姜俊昊一周的時間，同樣是身為母親她也需要去給李秀滿一個教訓。

就在S.M和粉絲對峙、收買媒體的這些天裡，旗下組合正在商談的廣告合同接連被暫停，而那幫平時對經營漠不關心的董事們卻是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

什麼？廣告業務受到了影響？這可是影響公司業績的大事。

身為決策者的李秀滿必須要面對董事會的詢問，而對於廣告被取消的原因他還是一頭的霧水。相熟的投資人已經對他放出風來，這件事情如果不解決好，那麼李秀滿付出的代價就是這決策者的職位。他還有三天時間卻解釋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他卻是依舊沒有任何的頭緒。

就在李秀滿還在焦頭爛額的時候，日本方面也是傳來了非常糟糕的消息。董事會的質疑已經讓李秀滿彷彿被駕在火上烘烤一般，而日本媒體的動作更是火上焦油。

「韓國藝人的非人生活」，這是讀賣新聞在娛樂板塊的一則新聞，它所佔的篇幅和版面都不是最好，但是卻勝在標題引人關注。具體的內容千篇一律，但是在接近結束的段落中卻是提出了整篇報道中唯一的一個典型案例。

「據傳聞，東方神起成員姜俊昊在前日回到韓國遭到經紀公司毆打，傷勢嚴重，不能進行演藝活動。」

只是這一句話就在韓國引起了軒然大波，日本人可能不知道這姜俊昊是誰，但是韓國人卻知道。

阿芙羅狄忒中會日語的粉絲將這則消息翻譯了出來，先不管這消息的真假，姜俊昊停止活動卻是實實在在的事實通過私生照片粉絲們剛剛安下的心又是被這則報道提了出來，他們彷彿此時才恍然大悟。

對啊，如果沒事的話為什麼S.M不放姜俊昊出來活動？

日本媒體的報道讓這件事情脫離了公關組的掌控，此時姜俊昊最需要的曝光終於接踵而至，話題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的一舉一動也開始被人關注起來。

在一通特別的電話中文化部官員隱晦的提醒了李秀滿，如果這件事情不盡快解決，你就等著被丟出來背黑鍋吧！

也不外乎牽連如此之大，韓國是一個十分驕傲的國家，而娛樂業更是這個國家的支柱產業，去年鬧得紛紛擾擾的「X檔案」事件剛剛結束，難道今年就要再掀起一次「暴力」狂潮麼？更不要說這件事情是被日本媒體捅破的，部分聲音已經開始在質疑媒體，東方神起在日本不得不暫時停止活動，因為已經有媒體要求採訪他們關於暴力事件的一切。

就在李秀滿因為這件事情而忙了一個通宵的時候，火上澆油的人卻是在一個一個的增加著……

第三百三十六章 朋友（5）

阿芙羅狄忒並非是歌迷組織，但他們卻是姜俊昊的粉絲團體。二十代中半的粉絲們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誰都沒有想到他們會有什麼作為。

就在S.M還認為這些粉絲的活動充其量只是聚集在公司門外喊喊口號時，阿芙羅狄忒們的舉動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們自發的集資向慈善機構捐款，甚至還買下了報紙版面進行呼籲，而那呼籲的標題就是「反抗暴力」

不管有多少人會看到這些廣告，阿芙羅狄忒此舉就是告訴了所有人，他們有能力也有辦法發出自己的聲音。支持姜俊昊不等於支持S.M，在姜俊昊沒有出來活動讓他們確認健康之前，更多的活動還將繼續下去。

「這種有明確指向性的呼籲都沒有法律問題？你還算什麼法律顧問」，負責國內媒體事務的金英敏大力的敲擊著桌子，那實木質地的桌面被他敲的砰砰作響，就是如此也依舊遮不住他那憤怒的聲音，「不管你們怎麼做，要他們立刻停下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慈善活動」

那桌子上放著一張當天的報紙，阿芙羅狄忒的確財大氣粗，在廣告版面上買下了足足三分之一的空間，而且還就在版面的正中央。

金英敏剛剛還想說些什麼，手機的響起卻是讓他收了口。而這個電話，帶來的卻也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為寶兒的合約問題S.M的股價最近一直在下滑，當合約簽署完畢S.M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的將這個消息發佈了出去，效果顯著，股票開始緩慢的回升起來。

可是到了現在，這股票不但停止了漲勢，而且還在繼續下跌之中。

股票下跌這是什麼情況，在什麼時候開始有關姜俊昊的事情可以影響S.M的股價了？

接起電話的金英敏半晌沒有說話，他知道李秀滿正處於暴怒之中，讓他對姜俊昊妥協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到了現在，公司的資本正在逐漸的縮水，股民對於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的定時炸彈不會進行任何投資，姜俊昊必須立刻開始活動，如若不然那些投資者就會生拆了S.M。

反應過來，金英敏立刻就放下了電話，決策者在利益面前參雜了私人感情，他的決策是不正確的。

「你去通知企劃室長方真來見我。」金英敏錯亂的對著面前的法律顧問說道，換來的只是一臉愕然的表情。他的手急忙的在桌子上翻找著什麼，卻是什麼都沒有找到，「算了，我自己去吧。」

說完，金英敏就急急忙忙的走出了辦公室，上電視、上報紙、上什麼都可以，股東們對於經營者的詢問在明天就會召開，姜俊昊需要曝光，而他們卻是要拿出個曝光的章程來。

不管李秀滿是否同意，金英敏都要想辦法來應付股東們的詢問。

就在S.M企劃組因為他姜俊昊的問題而忙個不停的時候，當事人姜俊昊同樣十分的緊張，他的手心都是汗水，呼吸有些不暢，心跳加快甚至連嘴唇都蒼白起來。

「哥，昌烈他還在那裡麼？」

「你說誰？昌烈」，黃尚勳第一時間將車停在路邊，表情瞬間就驚訝起來。

「恩」，姜俊昊的聲音有些猶豫，但是他卻做出了回答。

「需要我帶你去那麼？」，黃尚勳試探的建議道，「我有車，時間也很方便。」

電話那邊的姜俊昊沉默了半晌，幾分鐘過後他用堅定的聲音說道，「不，我想自己去」

透過出租車的車窗姜俊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家不大的汽車修配廠，和首爾大大小小的修配廠一樣，只不過這裡的主人十分特殊，他的名字，叫做金昌烈。

關上車門，走下車來的姜俊昊粗略的計算了一下倆人斷絕聯繫的時間。已經足足三年了，時間過的可真快。

姜俊昊盡量的放鬆著自己的表情，定下心來大步的走向這個他早就知道卻並不想來的地方。還在車上的黃尚勳認真的看著姜俊昊的背景，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就應該是這樣，姜俊昊需要面對的只是他自己的執拗而已，他的朋友，早就原諒了他。

修配廠內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姜俊昊的到來，充其量只是對著這個陌生的面孔多瞧上幾眼，然後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從這點來看，此地的生意還算不錯。

「喂，這都多長時間了，那麼點事情怎麼還沒搞定？」，一個響亮的聲音讓姜俊昊看了過去，那背影無比的熟悉。

看著那背影一步一步的向著廠房的方向走去，沒走一步總是要有個輕微的停頓，姜俊昊的喉嚨瞬間便難受起來。他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下一下的停頓都有如實質的敲擊在姜俊昊的心上，他到這裡來是帶著目的的，並非是來看朋友的。如此的初衷讓他更是難受，這也是姜俊昊為什麼一直躲著金昌烈的原因。

那次憤怒的後果太過慘烈，慘烈到了姜俊昊對友誼這種東西不再敞開心扉的程度。但是在三年之後的今天，姜俊昊突然發現原來他只是在和自己過不去。友誼並非是交易，你沒有提出的朋友會為你去做，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朋友二字。你提出的朋友會幫你去做，他們同樣也沒有想到回報二字。

將過往從金悠麗身上學習到的東西武裝在自己的身上，姜俊昊的確是很少受到傷害，無論是發生好事還是壞事他都可以讓其對自己有利。他認為別人也和他一樣，他並非是那種認為自己最聰明的人。到現在為止，他只是認為這金昌烈真的很傻，這金昌烈絕對沒有他姜俊昊聰明，真正的聰明人從不會輕易的原諒，這是他唯一可以保證的事情。

「昌，昌烈啊。」姜俊昊還是叫出了聲來，他聲音中那被掩飾的梗咽讓這話聽著像是釜山話。

這聲音並不是很大，而金昌烈卻是站住了身形，他慢慢的回過身來，臉上帶著一抹油污和因為工作繁忙而來不急清理的胡茬。

「喂，你怎麼還沒回家？」，金昌烈的回答讓姜俊昊有種想哭的衝動，對方表情嚴肅，那熟悉的釜山口音直接敲打在姜俊昊的耳膜之上。

他的喉嚨艱難的滾動了一下，姜俊昊用盡全力的控制著自己，一樣開著過去兩人之間的玩笑，「在首爾這麼長時間了，你的釜山口音怎麼就改不過來？」

這聲音還是帶著梗咽，周圍正在工作的人都是呆呆的看著這個十分激動的陌生男人，他的手在輕輕的顫抖著，那身華麗的衣服也和現場瀰漫著的機油味格格不入。

金昌烈繼續一步一頓的走著，他用胳膊直接將姜俊昊攬在了懷裡，那只滿是油污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拍在姜俊昊的後背上，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悶響。

「這是我八年的朋友了，沒有你們的事兒，繼續工作」，簡單卻有些沉重的擁抱過後，金昌烈大聲的喊道。

「沒想到，你都是老闆了。」周圍的人悉數將好奇的目光移開，被拍了幾下之後的姜俊昊激動依舊，只是剛剛能夠克制而已。

「你不也是出道了麼？還去了日本。」金昌烈笑著說道，那笑容和三年之前的他一模一樣。

在那一瞬間姜俊昊彷彿置身於時空之中，三年前倆人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還是歷歷在目。

2003年8月中旬，在一個陰雨連綿的日子裡，金昌烈出院了，經過了漫長的物理治療他終於又是可以走路了。但是拖著一條殘廢的腿他不能將自己的夢想繼續下去，看著那有些頹廢的背影姜俊昊的眼眶第一時間就紅了起來，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是那樣的記憶憂心。

「對不起。」姜俊昊的道歉讓那個身影愣在當場，那身影似乎十分艱難的轉過身，露出了和三年後的今天一模一樣的笑容。

「沒關係，你不也是出道了麼。我不能繼續和你走下去了，你要連著我的份兒一起做到最好」，當時的金昌烈拍著姜俊昊後背的手沒有這滿手的油污，當時的金昌烈沒有這滿臉來不急清理的胡茬，當時的金昌烈只有18歲。

三年後的姜俊昊依舊是紅了眼眶，已經到達了極限的情感就此爆發了出來。

「你變了不少，以前的你沒有這麼容易哭的。」金昌烈繼續笑著，他再次給了姜俊昊一個大大的擁抱，友情的味道就和此時這滿場的油污味一樣，酸酸的但是習慣了卻會讓人上癮。

姜俊昊緊緊的咬著嘴唇，喉嚨中不斷咕噥的聲音讓人聽不清楚，但是金昌烈挺清楚了，他知道那是一句有一句的「對不起」。當年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這是對於金昌烈來說，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他一直都沒有放下，他不想欠下朋友的債，因為他不知道他能不能還得起，他知道自己是個麻煩的傢伙，而且還是一個會將麻煩帶給朋友的傢伙。

這是他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的淚水，哽咽的聲音如何都止不住。不管這是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管有多少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姜俊昊依舊是哭了出來。

只是他不知道，這些淚水才是他真正虧欠金昌烈的東西，因為對姜俊昊的瞭解，金昌烈什麼都沒有做，同樣是因為對姜俊昊的瞭解，此時的金昌烈依舊可以大聲的喊出來。

「都看什麼看？今天提早下班」

第三百三十七章 朋友（完）

無論是姜俊昊還是金昌烈，當時的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分別就這樣突然降臨，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這一切也讓姜俊昊措手不及，選擇逃避，再尋找到一個對友情的理解來說服自己。姜俊昊的那個「友情交易論調」就是如此的產物，他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因為他置身於那個充滿了競爭的環境之中，沒人可以隨便的露出軟弱，他們所能做的就是不顧一切的堅持下去。

連著金昌烈的份兒一起，姜俊昊出道了，他對於舞台的熱情就是金昌烈對於舞台的熱情，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興奮為什麼不能讓他渴望更大的舞台呢？此時的姜俊昊知道了，因為更大的舞台他是想要和金昌烈一起站在那上面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帶著對朋友的虧欠，無論是多麼巨大的舞台他依舊唱不出自己的感情，因為他姜俊昊本身就不能徹底的興奮起來。

身邊空缺的位置一直都沒有改變，在帶著這份虧欠的情況下，他連一丁點的奮發都做不到。

成名了，很辛苦吧？辛苦了就休息吧朋友的要求你不是都做到了麼？在那無意識的狀態下，姜俊昊一直都如此的安慰自己。

做到了就不再虧欠了吧，因為你已經連著昌烈的份兒一起站在了這舞台之上。同樣是安慰自己的理由之一，但是這個理由騙不了姜俊昊，再次接受了朋友們的幫助，同樣還是因為你姜俊昊一個人的麻煩，雖然沒有過去那樣嚴重也並非讓他感同身受，但是姜俊昊卻不想再逃避，需要他面對的他始終都要面對，決定了逃避的他並沒有一直逃避下去。

因為，那一切實在是太辛苦了。

愧疚的心讓姜俊昊哭了出來，這本身就沒什麼丟人的，他是一個堅強的人，但是，他始終只是一個人。

驅散了所有無關的人，金昌烈將姜俊昊帶到了屋內，偌大的修車廠中就只有他們倆個人，而面前的這個傢伙在哭哭啼啼之後居然就直接帶上了墨鏡，「出道了真的就是不一樣了，在屋裡都帶著墨鏡」

金昌烈的調侃讓姜俊昊面現尷尬，跟著對方來到了修配廠的休息室，方才進門姜俊昊就看到了一屋子的散亂，好像是許久不曾來過客人了，金昌烈那收拾房間的身影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我幫你吧！」他說完話就幫著金昌烈收拾起來，雜亂的房間堆滿了換洗的衣物，這一切一點都不像個老闆。

「你就不能找個幫你收拾房間的人麼？」，姜俊昊皺著眉頭抱怨道，這一切彷彿和當初一模一樣。獨立自理能力無可挑剔的姜俊昊，居然和邋遢到除了舞蹈一無是處的金昌烈是朋友。

誰知道那金昌烈卻是直接坐在了沙發上休息，嘴中還無所謂的說著，「我要是找到了那個人，你來了還能做什麼？」

聽到這話，姜俊昊那忙亂的身形直接停頓了下來，「我找到了，幫我收拾房間的人。」

「是寶兒吧？」

「嗯。」

倆人之間的瞭解就是如此，姜俊昊那看向寶兒的眼神就是與眾不同的。自從見到了姜俊昊，金昌烈的臉上就一直掛著溫暖的笑容，而現在，他的表情卻是緊了一緊，「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是因為你們的事情被公司知道了吧？」

對於姜俊昊的關注從未停止，每當這個傢伙獲得了成績，金昌烈總是會和對方一起高興。他從沒有責怪過姜俊昊，倆人之所以能成為朋友也是因為那共同的認知。

自己決定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

「嗯。」姜俊昊答應道，他勉強將散亂的房間整理好，進入這個房間之後，姜俊昊發現自己不做點什麼就會渾身難受。

「你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姜俊昊的回答讓金昌烈微微驚訝，因為他知道姜俊昊從來都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傢伙。就連姜俊昊自己也是苦笑起來，心中的猶豫從沒有這麼強烈過，「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離開」

多年的友情讓金昌烈看出了姜俊昊的游移不定，他知道能讓姜俊昊猶豫的並非是公司。那麼，這個原因就可想而知了，「你交到新朋友了。」

金昌烈的話讓姜俊昊微微愣住，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去看說話的人，朋友這個位置，在姜俊昊的心裡只留給了金昌烈一個人，但是近來發生的一切讓這個位置開始站上了更多的人，「嗯，我不知道他們算不算我的朋友，雖然他們也很難，但是他們也幫了我很多。和日本人的幫助不一樣，他們是在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

利益和友情，姜俊昊可以明確的區分開來，就在事情頻頻發生的這幾天，他的朋友們都在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

姜俊昊到底是什麼事情才會被冷藏？這是所有人好奇的問題。無數傳言都是S.M內部傳出來的，而他的朋友們也在用盡全力的幫他，鄭秀妍已經通過了最後一次選拔，做為即將出道的資深練習生她展示了對於公司絕對的忠誠。

「不該多說的就不要多說，不管你們聽到了什麼都不要傳出去。」熱心的鄭秀妍前輩開始關注起新晉或者已經在S.M訓練的數年的練習生們，彷彿她並不懼怕就此引火上身一般。

除了鄭秀妍之外，成為了即將出道的組合成員的其他人也是開始整頓起了練習生內部的風氣，金泰妍、林允兒、權侑莉，她們的警告甚至要比公司的管理層更加管用，因為前輩們的警告更直接也更加的不講道理。

公司內部的事情姜俊昊都會通過樸珍永有所瞭解，因為這幾個女孩的表現有些囂張，公司內部居然要重新進行操守評定，還好，主持操守評定的人就是樸珍永。

遠在日本的東方神起依舊對提起姜俊昊樂此不疲，可以想像李成煥會對他們進行怎樣的對待，如今東方神起就要回到韓國了，可想而知，他們依舊會樂此不疲的提起他的名字，哪怕接下來要面對的是經理人的訓斥甚至打罵。

在最新一期的夜心萬萬上，韓庚和金希澈一起說著和姜俊昊同為練習生時的趣事，那個鍵盤上A和V鍵右邊的倆個字母是連起來讀是什麼意思的老笑話再次出現，而韓庚的回答也是和當初一模一樣。

「俊昊是說，AV看多了腦子會變得笨笨的。」

朋友們口中的姜俊昊引起了更多人的好奇，對於這件事情也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公司當然是阻止了，但是他們的應對的理由卻都是一樣的，「現在姜俊昊的就是話題，提起他可以有更多的人關注。」

Super Junior還是新人，正在上升期的他們無論如何博得話題都是無可厚非的，就連Super Junior的經紀人都是閉上一隻眼睛任由他們提起，在他的眼中新人就是應該不惜一切代價博得關注的時候。

就是如此，在這期節目之後金希澈和韓庚依舊受到了公司的懲罰。

並非是明目張膽的和公司作對，他們將每個人「自私」的一面發揮到了極致，然後義正詞嚴的和公司說我這是在博人氣。

諸如此類的幫助還有更多，金惠熙向數個雜誌社推薦了姜俊昊身為模特的建議，只有過書面之緣的姜尚佑居然開始沒有經過S.M的委託為姜俊昊聯繫劇本。

不管是在業界還是在輿論上，姜俊昊的曝光從沒有停止過，引發了更大的話題，同樣也是讓S.M焦頭爛額。

在這種關注下明顯就是可以出來圈錢的時候，為什麼S.M遲遲不放姜俊昊出來，這些傳言是不是都是真的？

最終，這一切促成了股價的下跌、董事會的詢問，這一切讓李秀滿焦頭爛額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滅火。他需要堵住所有媒體的嘴，他需要讓任何一家媒體都發不出聲音。但是，日本媒體的報道卻是讓這一把火燒了起來。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姜俊昊不知道的還有更多，在沒有利益糾葛的情況之下他們的幫助都是友誼的見證。所以，姜俊昊需要提問，他向他心中唯一的朋友金昌烈提問道。

「他們為了我會招惹麻煩，我本身也是一個麻煩的傢伙……」

「你根本不需要去想這些，這是他們的決定不是你的。你需要作出的就只有你的決定，是相信他們然後接納他們，或者是根本就不屑一顧。」金昌烈依舊坐在那裡，他打斷了姜俊昊的話，他看出了朋友猶猶豫豫的原因然後給出了解答，「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就和三年前一樣，那幫傢伙欠揍」

金昌烈的話讓姜俊昊愣了起來，他將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金昌烈。對方的語氣中沒有任何的後悔，他的表情就好像是理所應當一般。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後悔過。」面對姜俊昊那不可置信的目光，金昌烈用堅定的語氣如此說道。

第三百三十八章 牆倒眾人推（1）

就在姜俊昊見到金昌烈之後的第二天，S.M多出了很多陌生的面孔，投資人有對經營者質疑的權利，雖然李秀滿經營S.M多年威望十足，但是面對股價下跌這不爭的事實，股東們還是非議起來。

對於冷藏姜俊昊的決定股東們很不理解，李秀滿始終沒有將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情作為自己的擋箭牌，而公司上下對此之情的人也全部都閉口不言，會議室中的氣氛讓人倍感壓力，但是面現疲態的李秀滿卻依舊是那樣的泰然。他帶著濃濃的黑眼圈，因為連續的忙碌那身形也並不挺拔，但是李秀滿的雙眼依舊炯炯有神，面對股東們用沉默營造出來的巨大壓力，他依舊可以與之對抗。

「李秀滿社長，我們想請問你，公司最近的經營情況怎麼樣？」，一個高瘦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道，看樣子他應該是股東們推選出來的代表。

「沒有任何異常」

李秀滿的回答直接讓幾位股東摔了桌子。

「股價都開始下跌了，你還說沒有異常？」

「我們的錢在變少，公司有賺錢的藝人你卻不讓他活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諸如此類的質問聲被李秀滿的一句話就引了出來，一時間，會議室中嘈雜無比。李秀滿淡定的看著面前對他怒目而視的股東們，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

反觀共同出席的理事們卻是有些慌亂，股東們的錢變少了，他們一個個面色通紅，彷彿再有一言不合句要大打出手一般。

「無能」「廢物」「荒唐」，各種各樣的羞辱接踵而至，除了李秀滿彷彿是充耳不聞之外，其他人並非不為所動。

「這只是正常的起伏，到現在為止公司的股票也沒有下跌多少，前段時間股票漲了一定會有股民套現的」，韓石圭大聲的喊道，他只是想要安撫股東們的情緒。只是這解釋既蒼白又無力，幾張財務報表直飛他的面門，「看看這些數據，你以為我們都是慶尚道的暴發戶麼？」

韓石圭的解釋反而是火上澆油，李秀滿輕輕的皺起眉頭，他注視著面前對他隨意謾罵的股東們，多年來在生意場上搏殺的經歷讓他可以依舊坐在那裡。

李秀滿知道他的對手們還沒有提出要求，他所能做的就只有看著他的對手們上演一出出的拙劣戲碼。

「公司剛剛完成了和權寶兒的續約事項，和艾回的銷售分成還在商議之中，有部分股民不能確保收益選擇拋掉手中的股票是正常的」，金英敏也是站起身來大聲說道，他的解釋引來了李秀滿那不滿的目光，但是金英敏卻彷彿渾然不覺，「李秀滿社長執掌S.M已經十年了，請各位一定要相信我們的能力。」

「相信你們的能力？」，那瘦高的中年股東再次開口，他的聲音剛剛出現，激動的股東們就彷彿找到了主心骨。

「嗯，請相信我們的能力，公司股票在最近一定會回升的」，金英敏那一臉的虔誠的確具有十足的效果，股東們看向他的眼神逐漸和善了起來。

「讓公司股票回升的方法只有一個，讓姜俊昊出來活動」，瘦高的中年男人終於說出了他的要求，S.M的股票為什麼會下跌？上網就可以知道了「把暴力事件解決掉，讓姜俊昊親自站出來說清楚，不然的話S.M的股票絕對沒有可能回升」

「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李秀滿再次開了口，他說出的話彷彿才有著決定的權利，「姜俊昊是一個很不聽話的藝人，我們需要冷著他，不然早晚要出大事。」李秀滿給出了自己的解釋，但是他依舊沒有說出姜俊昊到底犯了什麼錯。

「他到底犯了什麼錯？你要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冷著他？」

「這個是經營者需要知道的事情。」

「那你就不再是經營者了，這是我們所有股東的要求」，瘦高男人終於發出了決定性的一擊，原來這才是他們的要求。

李秀滿的目光更加深邃起來，想要他的經營權這些人還不夠資格。他挺直了身子，緊緊的盯著面前的瘦高男人，沉聲說道，「我是公司的第一大股東，我是現任的經營者，下一任經營團隊有更好的領導者你們可以提出來，我要確保他的實力，不然的話我第一個就會反對」

「你可以反對，我們也同樣可以。」瘦高男人緊接著高聲說道，看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完全是有備而來，「艾回握有S.M百分之十一的股份，昨天我已經和千葉龍平社長溝通過了，艾回對於你的經營能力同樣很不信任，股票的下跌讓他十分擔憂。此次的詢問就是給你解釋的機會，如果你不能解釋的話，我們馬上就會召開股東大會」

「對我們也有權利。」

會議室中立刻就響起了一片應和聲，日本人的落井下石讓李秀滿的眼角抽動了幾下，身邊的人已經都不能信任，這些天來應對媒體和官員已經讓他焦頭爛額。在當初HOT解散的時候，李秀滿頂著巨大的壓力執意要封殺分離出去的JTL三人，而到了現在，他卻依舊要執意冷著姜俊昊。

「在股東大會召開之前，我會親自聯繫千葉龍平社長，詢問一下艾回有沒有繼續購買股份的意向，我準備全部售出我手頭超過20%的股份」，李秀滿的話完全是一錘定音，會議室內的嘈雜聲一瞬間便停止下來，按照他李秀滿的意思，他是想要將S.M拱手讓給日本人。

那瘦高男人完全傻了眼，他不明白為什麼李秀滿可以如此的決絕，將辛苦打拼十數年的基業拱手讓人都可以。這姜俊昊到底是犯了什麼錯？

會議室內彷彿被釋放了石化魔法一般，每個人都是愣愣的看著李秀滿，他滿眼的決然，十餘年來在娛樂圈打拼所積累的威勢此時完全散發了出來。

「社長，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再商量的。」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現在，我才是經營者」，李秀滿立刻便踢翻了韓石圭為他準備的台階，他語氣中的堅決明確的告訴了所有人，「我李秀滿可以做到如此，這並非是在嚇唬人」

站在李秀滿一邊的人也完全是傻了眼，如果說在那天動了手的李秀滿是憤怒的，那麼現在，這個坐在屬於社長的位置上，面對所有股東的質問依舊不妥協的李秀滿就是暴怒的。

瘦高男人張了張嘴，卻發現他自己完全說不出話來。

李秀滿的回答就是此次會議的終結，如果S.M落在了艾回手中，以日本人的能力，他們連湯都分不到一口。

艾回和李秀滿的股份加在一起足足超過了S.M現有股份的三分之一，他們可以否決一切提案，隨時可以召開股東大會要求罷免現任經營者。這樣的公司完全就是艾回的一言堂，更不用說他們還在整個亞洲擁有巨大的能量，日本人絕對是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可沒有擔子如此對待代表了艾回的經營者。

「各位股東，今天還需要繼續下去麼？」，沉默了半晌，會議室中的安靜讓每個人都是緊張到直冒冷汗，李秀滿的聲音有些無力，但是卻沒有人會忽視他的話「如果各位股東都問完了，那麼我們就下次再見。」

說完了自己的話，李秀滿就徑直站起了身，他的身形微微的晃了晃，眉頭緊皺的模樣看起來很不舒服。

「社長，你沒事吧？」，金英敏也是緊跟著站起身來，雙手虛浮，一臉的關切。

「我沒事」，李秀滿直接撥開了金英敏的手，雖然他的語氣昭示著他已經十分疲勞，但是他卻依舊不需要金英敏的攙扶。

倆人的相處和過去已經截然不同，在這種牆倒眾人推的時候，李秀滿萬萬沒有想到這金英敏也會是其中的一員。他慢慢的走出了會議室，那背影卻是讓整個房間的人都鴉雀無聲。

如果不是我的，那就要毀掉它。

這句話人人都知道，但是能做到的人卻並沒有幾個。在場的人都相信李秀滿可以做到，就因為他是李秀滿。

「今天就到這裡吧。」瘦高男人在李秀滿離開之後也是開了口，他一臉的無奈，彷彿是沒有絲毫辦法一般，「這件事情我會回去想個辦法解決的，請各位投資人保持你們的信心」

眾人接連稱「是」，一個個的表情完全沒有了剛剛的趾高氣昂。

會議室再次空了下來，而每個離開的人都是將自己的心神留在了這裡。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李秀滿的執拗讓公司面對著巨大的危機，做為韓國歌謠界最負盛名的經紀公司，如果真的被外國媒體點名具有暴力問題，相信韓國文化部會毫不猶豫的拿S.M開刀問罪。

到了那個時候，可就不單單是股價下跌、資產縮水的問題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牆倒眾人推（完）

距離董事們的詢問已經足足過去了一天的時間，S.M非但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還更加賣力的推動起旗下組合的最新單曲，Super Junior的《U》引起了市場的強烈反響，但是卻依舊沒有止住股票下跌的勢頭。

面對董事會和文化部的壓力李秀滿依舊固執己見，如此的做法給了更多的人可乘之機。韓流在日本並沒有受到極大的關注，日本粉絲對於韓流的關注僅僅是停留在有限的幾個代表性藝人身上。

日本媒體的熱度降低，但是韓國媒體關注此次「暴力事件」的熱度卻是飛速的升高，甚至在中國有關姜俊昊此次被施暴的消息也是有了正規媒體開始報道。

中國記者的聯繫能力超過了他們所有的亞洲同行，他們將此次「暴力事件」和去年的「X檔案」聯繫在了一起，直指韓國娛樂經濟公司背後的黑暗勢力。

如果讓這件事情繼續發展下去，那可就並非是S.M一家公司的問題了。

「練習生的時候每個藝人都會挨打，可是誰像你S.M，明知道藝人紅了你也打？」，不管是為求自保還是漁翁得利，這是韓國所有經紀公司都要做的一道選擇題。

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S.M做為韓國音樂界的標桿已經太久了，它擋了太多人的路。如果它自身出現了問題，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十分的顯而易見了。

據傳聞，已經有數個實力雄厚的海外基金正在聯繫S.M的股東，他們要做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雖然不斷的火上澆油這場火越演越烈，現在還是燒在了S.M內部。但是韓國歌謠界的娛樂巨頭們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這城門失火，到底會不會殃及池魚？

亞洲娛樂業以中日韓為最，日本和中國的相繼報道讓韓國媒體再也坐不住了。

姜俊昊不接受任何日程，S.M的人對於這件事情閉口不談，外國傳媒可以隨意的報道，而韓國媒體卻是倆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新聞，你讓他們如何報道。

前段時間紅包拿到手軟的總編們如今都是焦頭爛額，如果你李秀滿把姜俊昊放出來多好，這個年輕人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至於你如此的抗著麼？

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問，也是他們想要知道的真相。如果真的是因為姜俊昊犯了錯而導致冷藏，那麼這個錯到底是什麼？

越來越多的人感到好奇，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即便沒有正式報道，但是各種各樣的消息開始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瘋狂的擴散開來，多一個人知道李秀滿的壓力就多一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依舊堅持著。

辦公室中的李秀滿沉默著，而坐在他面前的權寶兒則是剛剛從美國歸來，一周的時間已過，時間轉眼就要到八月了。

「這是我們的選擇，老師，在我們開始的時候我就是做好了準備的。」寶兒輕聲的說著，她的表情十分疲勞，剛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剛到機場就知道了這晴天霹靂。對於寶兒來說姜俊昊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就和她的舞台一樣。

李秀滿的表情無比的陰沉，做為商人和老師他的做法無可厚非，每個人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就是要做不同的事情。他沉默著，但是那目光卻透著十分的不可思議。

打破這沉默，他卻是用起了老師的口吻，「你還太小了，不知道什麼才是對你最重要的。姜俊昊的背景很不簡單，你進不去他們家的門」

李秀滿要掐滅他的弟子這不切實際的幻想，嫁入豪門？哪有這麼簡單自從韓國歌謠界盛行以來還從沒有哪個歌手可以嫁給富家子弟，寶兒還太年輕，她想的還太簡單了！

「我知道這很難，但這是我的決定，就和我當初放棄上大學、放棄休息在日韓活動一樣，我有自己的考慮。」寶兒表情複雜的說著，在外人看來李秀滿在她的身上撈足了好處，但是她卻知道曾經那個陪著她遠赴美國的人就是眼前的老師。

初到日本時的寶兒什麼都不知道，當時的她還是一個因為在錄音設備旁喝水被罵都會哭出來的小女孩。所有的鼓勵都是來自面前的人，這個教她唱歌、讓她站在舞台上的人。

現在，這對師徒之間的意見並不統一了。弟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這一切彷彿和他李秀滿當初那些離開的弟子一模一樣。在簽署合約被三番四次的推脫時李秀滿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弟子的翅膀都是會長硬的，他們遲早都會自己飛出去的。

看著面前目光堅定的寶兒，李秀滿只覺得自己的堅持彷彿都白費了，最堅固的城堡都是在內部被擊破的，這話一點兒都不假。只要他李秀滿將這件事情告訴董事會，那些叫囂著更換經營者的股東們就會立刻倒戈，只要他對媒體放出這樣的消息，這輿論的浪潮就會立刻轉移到姜俊昊和權寶兒的身上。

現在，面前的弟子居然說，她有自己的決定了。

「我的嗓子堅持不了多久了，我的音色正在變得很糟糕。老師，聲帶磨損您應該是知道的，現在我想追求的東西又多了一樣，不管我們的未來怎麼樣，那都是我的未來」，寶兒的神情嚴肅，她的目光無比堅定。

彷彿是決定性的一擊，但對於李秀滿來說這話卻像是挑釁，「你是說你馬上就要不能唱了，所以現在要找後路了？」，因為憤怒，李秀滿神情扭曲著說道，他不敢相信的看著權寶兒，他的弟子居然想用這件事情來打動他。

絕對的怒其不爭，權寶兒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難道是被日本的成功腐化了麼？

「老師，您是上過舞台的人，您覺得這是那麼容易放棄的麼？」，站上舞台那週身興奮的感覺，那頭皮發麻讓人不能自抑的興奮感彷彿是吸食毒品一般的讓人上癮，「未來的事情只是未來的事情，我們現在都想要繼續下去，就算老師您不同意我們也要繼續下去。因為這是我們的決定，不管怎樣我們都會堅持下去。」

寶兒的語氣一直都是淡淡的，但是這淡漠語氣中的堅定卻讓人動容。並沒有將自己的籌碼一一擺在老師的面前然後攤牌，告訴李秀滿她權寶兒如今已經有了自己做出決定的能力。她帶著懇求來到這房間之中，同樣也是帶著懇求離去。

辦公室中只剩下了李秀滿一個人，他坐在象徵著商人的那張椅子上閉起了雙眼。他需要思考，近來這莫大的壓力讓他無法思考。

沉默良久，李秀滿睜開了眼睛，那眼神之中不再透著閃閃的精光，其中也蘊含著極大的疲憊，彷彿一時間蒼老了許多。他輕輕的歎了口氣，拿起電話的動作十分無力，而那身影也是越發的縮進了沙發裡。

李秀滿知道，他的弟子都長大了，離開的離開，退出的退出。而現在，他最得意的弟子也選擇了自己的生活。

這並非是背叛，十數年來的經歷讓李秀滿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的背叛。權寶兒並非是為了更多的利益，她是為了自己的感情，看著這個小女孩那和當年一模一樣的面孔，李秀滿只是感覺她成熟了不少。

她並不是那個被訓斥幾句就會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如今她真的長大了，而留在她身邊安撫她的人，也不會再是他這個老師了。

「通知管理層和董事會代表，明天我要在會議上發佈重要的人事任命。」

離開了李秀滿的辦公室，寶兒在那門口佇立良久，看著這扇阻隔在他們師生之間的大門，她的心理非常難受。她知道，這一番話才是真正可以讓李秀滿放棄那份執拗的，在當初，每一個組合離開時，李秀滿對她的關懷就更加緊了一分。

到了如今，雖然寶兒並沒有真正的離開，但是倆人之間的隔閡也是猶如這緊閉的房門一樣。不管是寶兒還是李秀滿，都不會再輕易的推開這道房門了。

當李秀滿的通知傳達到所有管理層中的時候，每個人都是非常的奇怪。重要的人事任命？那是什麼？

這消息彷彿長了翅膀，不久之後就傳遞到了姜俊昊這裡。

「重要的人事任命？」，對於樸珍永的通風報信姜俊昊感到了十足的驚訝，他輕輕的皺起了眉頭，那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靜觀其變吧！」

姜俊昊的語氣也是有些唏噓，他知道，李秀滿極有可能是要認輸了。對弟子的師生之情和十餘年奮鬥的心血，如果這道選擇題讓他姜俊昊來做，他也不知道會作何選擇。

掛掉了電話，坐在沙發上的姜俊昊揉了揉酸澀的雙眼。那表情並非是取得了勝利的欣喜，反而是有些憂鬱。

手機響起，姜俊昊那皺著的眉頭在看到屏幕上的號碼之後就此舒展開來，接起了電話他搶先說道。

「先別生氣我想跟你說說我的夢想，你從來都沒有聽過我的夢想吧？」

第三百四十章 拿誰開刀？

姜俊昊的手虛浮著，彷彿寶兒就站在他身前對著他怒目而視一般。電話的那頭是沉默的，姜俊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感受著電話那邊的沉默，他「嘿嘿」的笑了倆聲。

「你還笑？」，寶兒的語氣透著十足的不滿，她故意讓姜俊昊可以聽得出來，眉頭緊皺、表情嚴肅，剛剛和自己的老師也是她權寶兒的引路人李秀滿發生了衝突，做出這樣的選擇她沒有絲毫的猶豫，但卻是讓她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對於這些姜俊昊還一無所知，他還以為寶兒是因為自己將這麼大的事情瞞著她所以才會生氣的。

「沒有，我是在想要怎麼和你說。」走到窗邊，姜俊昊看著窗外首爾的夜景，「我好想從沒和你說過我的夢想吧？你知道了我的過去，也應該要知道我的未來。」回答姜俊昊的依舊是沉默，不過這並不要緊，「我是個貪得無厭的人，所以我的夢想有很多。但是你知道麼，我的夢想大部分都實現了。」

「舞台，還有你」，姜俊昊語氣平淡的說著，他的語氣不帶絲毫的濃情蜜意，好像就是在說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你是我的夢想，所以我不想你為這些事情煩心，我想證明我可以保護你，作為一個男人」

姜俊昊訴說著隱瞞的理由，即便他知道他的理由很可能不被對方接受，也可能非常的蹩腳。但是，作為一個男人的姜俊昊想要保護權寶兒，他的這份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窗外的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姜俊昊看著一盞一盞的燈火點亮。他將自己置身在黑暗之中，他想聽到寶兒的答案。電話的那邊依舊只有沉默，姜俊昊知道，他需要等待。

寶兒緊緊的抿著嘴唇，她的車子還在停車場中一動不動，聽到了姜俊昊的夢想，她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的想要流眼淚。鼻頭發酸，喉嚨難受，這是哭泣的徵兆所以她才沒有回答。

站在老師位置上的那個男人消失了，而另一個位置上的男人卻是取代了老師的位置，這個男人將會在未來一直鼓勵她，在她失落的時候安慰她，在她成功的時候和她分享喜悅。這個男人比起老師和她更加的親密，對於她來說這個男人也更加的重要。

但是，寶兒的心中卻是有一個身影消失了，她選擇了自己的男友放棄了自己的老師，即便她知道老師做出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即便她知道她的這一席話可能讓她的老師放棄很多的東西。

這事情為什麼發展到了這步田地？寶兒誰都不怪。因為她知道，在她生命中十分重要的倆個男人都是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但是此時的她為什麼想哭？

寶兒還是哭了出來，剛開始只是輕輕的抽泣，這聲音讓姜俊昊亂了陣腳。他飛快的跑出了門嘴中不停的問著，「你在哪？」

「我，我……」，寶兒說不出來，她的哭聲逐漸大了起來，這更是讓姜俊昊焦躁無比。他飛快的跑下樓，發動了車子就衝上了街道，耳邊的手機一直都不敢拿下來，他生怕會錯過寶兒說出她在哪的那一瞬間。

淚水一旦流出就怎麼都制止不住，寶兒彷彿回到了幾年之前，她還是那個因為一杯水就會被別人罵哭的小姑娘。而當時安慰她的那個人已經不會再出現了，這樣的感覺讓她十分的難受。

當寶兒聽到姜俊昊訴說著他的夢想的時候，她忽然想起讓她實現了夢想，讓她站在舞台上感受這一切的那個老師已經不在了。這感覺就猶如當年她的經紀人遭遇車禍意外身亡一般，因為她知道，在她出道時把手把手教她的，就像父親一樣的那位老師，從今以後卻是再也不會如此待她了。

但是，這個選擇卻是權寶兒自己做出的，她怪不得任何人。

她俯身在方向盤上，寶兒的肩膀在一下一下的抽動著，封閉的空間可以讓她放聲哭泣，選擇已經做出，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展現在人前的他們太過堅強，不管是姜俊昊還是權寶兒都是如此。

在面對父親的時候姜俊昊展現了自己的脆弱，而現在，應該是輪到權寶兒了。

「你在哪？」

聽到姜俊昊那小心翼翼的聲音，寶兒的淚水流的更加多了起來，她努力的止住自己的哭聲，抽噎著、盡量說著，「我可以、可以自己回去的。」

「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開車？」，姜俊昊大喊出聲，回應他的依舊是寶兒的哭聲，他狠狠的用手砸了一下面前的方向盤，滿臉的怒氣都是對著他自己，「你就在那裡等著我，哪裡都別去」

雖然不知道寶兒到底是怎麼了，他也不知道寶兒在哪，但是姜俊昊卻依舊開車出門，他選擇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公司，她應該就在那裡。

在一座城市中，姜俊昊就這樣駕車飛馳起來，電話那邊的哭聲是複雜的，他的整個腦子都亂作了一團。搶道，超車，在紅燈變化的一瞬間飛馳過十字路口，電話那邊的哭聲讓姜俊昊拋下了一切的顧忌。

「瘋子，十足的瘋子」，被姜俊昊超過的司機都是突出了髒話，這個傢伙開車完全就是不要命。

電話那邊的哭聲開始漸漸的輕了下來，但是姜俊昊的車速卻依舊不變，在轉過一個路口就是公司，他在無意識間更加凶狠的踩下了油門。

電話中的哭聲消失了，只是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抽泣。無論寶兒出道了幾年她也剛剛只有21歲，面對著如此的選擇題，寶兒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這選擇的艱難讓她非常難受。

哭過之後，寶兒心中的抑鬱彷彿都發洩了出來。很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大哭一場了，今年似乎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趕在了一起。腳傷、聲帶磨損，甚至是必須在事業和人生之間做出選擇。

「好了，你不用過來了，我在家裡呢。」寶兒抽泣著說道，她的聲音略微帶著些嬌氣。她並沒有注意到，姜俊昊的車子就在馬路的另一邊。

「真的？」

「恩」

「那我為什麼看到你的車在公司門口？」，說完，姜俊昊直接就開門下車，甚至連鑰匙都留在了車上。

寶兒有些慌張的看向車窗外，她正好看到了姜俊昊下車的身影。慌亂之間，她居然將車子的門反鎖了起來，「你回去吧，現在我們不能見面。」

「為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想見你都不行了？」

目光之中的姜俊昊站在馬路中央，他看向左側，趁著車子飛馳而過的間歇跑到了馬路中央，「喂，你小心點」

「小心什麼？」，說著，姜俊昊又是看向了馬路的右邊，「要我快點過去麼？」

「喂，你」，寶兒剛剛焦急的叫出聲來，姜俊昊就再次飛快的跑過了馬路，但是在他這一次穿過馬路後，身後並沒有那飛馳而過的車子。

「你真的要這麼幼稚？」，寶兒的聲音彷彿恢復了一絲力氣，她不敢相信的問道。

「那你呢？不是說在家麼？在家還可以看到公司這邊，你家什麼時候搬到公司附近了？」，姜俊昊大步的前進著，他的表情依舊十分焦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把你弄哭了」

「你」，寶兒的回答讓姜俊昊愣在當場，就連那伸手去開門的動作都停頓了下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車內，這車窗的阻擋讓他看的並不十分清楚，「我？」，姜俊昊不可置信的問了一聲。

「恩」，寶兒理所應當的回答著，那語氣中還帶著重重的鼻音，「就是你」

「喂，我們談談吧，面對面的。」姜俊昊再次對著電話說道，他直接來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伸手想要打開車門卻是沒能成功。長出了一口氣，姜俊昊輕輕的敲了敲車窗，對著電話繼續說道，「喂，門打開。」

看著車窗外的身影，寶兒此時的心情非常複雜。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我們今天不要見面了，你看到我沒事不就好了？」

是害羞麼？這權寶兒的害羞還真是讓人無語。

「喂，我這一路上有好幾次都差點出車禍，你先把門打開，我們好好談談」，姜俊昊的語氣依舊是無比焦躁，同樣的一通電話，這語氣的前後差距簡直是天差地別。

就在S.M公司門口，權寶兒的座駕是公司剛給配置的黑色奔馳，姜俊昊的車子還停在隔著一條馬路的街邊，發動機沒有熄火，鑰匙也插在車上。

這到底是怎樣一副詭異的場景？姜俊昊就這樣站在寶兒的車外對著電話不停的說著什麼，而寶兒的回答卻就是一句話，「明天，我們明天再見面吧。」這語氣中甚至還帶上了懇求的味道，面對這語氣姜俊昊的脾氣也是發不出來。

真是，這女人怎麼這麼幼稚？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

在這種時候，姜俊昊的方法彷彿就剩下拿自己開刀了，「聽我說，」，他一句話就阻止了寶兒的懇求，姜俊昊站到車前以便寶兒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他，「是我剛剛跑過來的時候動作慢了麼？我再去跑給你看，直到你滿意了、打開車門為止」

車中的寶兒看著姜俊昊那堅定的目光，她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傢伙絕對會這麼去做！

第三百四十一章 新格局

話音剛落，姜俊昊就向著馬路對面走動起來，他身形移動極快，看那背影也並非是在開玩笑。

「啪嗒」一聲輕響，在寶兒剛才看到對方橫穿馬路的時候，那一顆心都是被揪了起來。姜俊昊的方法十分有效，寶兒打開了車門。

「你上來吧！」寶兒的語氣有些委屈，在今天為什麼人人都來欺負她？看到了姜俊昊那飛快轉身的樣子，她飛快的皺了皺鼻子，轉而也是在副駕駛的置物箱中翻找起來。

聽到了寶兒的妥協，姜俊昊也是長出了一口氣。這一路上的危險現在想來還讓他直冒冷汗，寶兒的哭聲、快速的駕駛，姜俊昊真的是好好體驗了回「一心二用」。

他回過身的動作極快，但是表情卻依舊嚴肅。走到副駕駛的車門前，他輕輕的拉了拉門把手，車門應聲而開。

「你要說什麼？」

剛剛坐進車裡，寶兒的第一句話就有些速戰速決的味道。那語氣中蘊含著極大的委屈，就好像剛剛那盡情的發洩其實是她被姜俊昊欺負了一般。

看著寶兒的面孔，姜俊昊半晌沒有出聲，因為他在用盡全力的克制自己的笑意，「呃，晚上開車還要帶著墨鏡麼？」

「我想帶就帶，不行麼？」，的確是被欺負了，剛剛的姜俊昊在用他自己逼著寶兒就範，而她權寶兒還真的妥協了。看到姜俊昊那努力克制笑意的表情，寶兒強撐著說道，「到底要說什麼？說完我就回去了，家裡人還等著我呢。」

隔著墨鏡看向對方，寶兒只感覺到姜俊昊真的是越看越可惡。如果不是這個男人一意孤行的瞞著自己，或許她和李秀滿之間就不用走到現在這種地步。

這種想法剛剛萌生出來就如同病毒一般佔據了寶兒的整個大腦，就連這在美國時極想見到的笑臉，也變得讓人討厭了，「我現在很可笑麼？」，寶兒嚴肅的說道，那認真的語氣讓姜俊昊徹底沒了笑意。

「沒有，就是我最近也哭過了。」姜俊昊的話讓寶兒愣了一下，面前的這個男人在她面前從沒有流淚過，「我最近見過昌烈了，哭過之後和你一樣。」說著，姜俊昊還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寶兒的墨鏡。

在哭過之後倆人的反應一模一樣，而金昌烈這個名字卻是讓寶兒微微張開了嘴，她想要安慰，卻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錯開了自己的目光，此時的權寶兒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想安慰，但是卻說不出話來。她想埋怨，但是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可以埋怨的。她想繼續發洩剛剛還沒有發洩完得情緒，卻發現自己的腦子又成了一團亂麻。

「我們真的很默契呢。」姜俊昊也是錯開了自己的目光，他感歎的說道，這語氣中卻是沒有絲毫的得意。單單因為這句話寶兒又是看向了姜俊昊，在這一周過去之後，他彷彿變了很多。

感覺到了寶兒的目光，姜俊昊卻是沒有和她對視，即將出口的話讓他有些尷尬。所以，他抬起了頭，讓自己的目光透過車窗，盯著漆黑的夜空。

「記得我剛剛跟你說的夢想麼？我的話還沒說完你就哭了出來。」姜俊<"文>昊再次提到了<"人>他的夢想，寶兒<"書>的臉色立刻就<"屋>紅潤了起來，再將目光移開的時候，姜俊昊的目光卻是看了過來。他覺得，他有必要看著身邊的女人，將他的夢想徹底完成。

「第一，你是我的夢想。第二，我不想你為這些事情煩心。第三，我想證明我可以保護你。第四，作為一個男人」，姜俊昊的臉色也是紅紅的，向心愛的女人拋白自己的心意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可況還要說的如此直白，「我的話說完了，今天晚上你還要回家麼？」

姜俊昊小心翼翼的調侃道，即便是隔著墨鏡他依舊可以感受到寶兒那道凌厲的目光，「玩笑，這是個玩笑。」他飛快的張開雙手示意對方不要動氣。

他的夢想已經闡述完畢，但是姜俊昊卻還有事情要去證明。

他伸出手來，慢慢的接近了寶兒的臉，寶兒警惕的向後躲閃了一下，她那防備的眼神讓姜俊昊頗為無奈，「你可以不用對我掩飾這些的。」他將寶兒的墨鏡輕輕的拿了下來，那雙躲在墨鏡背後的眼睛依舊在閃躲著姜俊昊的目光，那雙眼睛紅紅的，浮腫十分明顯，寶兒將自己的後背靠在車門上，臉色紅紅的樣子看上去分外誘人。

但是姜俊昊說過，那是一個玩笑。

「昌烈現在生活的很好，不過按個小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表面是個大大咧咧的聖人，內裡也有點小壞。」姜俊昊輕聲說著，他想起了當天自己從修配廠出來，站在大街上被人注視的窘境。那身衣服的肩膀和後輩全都是黑色的油漬，而他能輕易看到的地方卻全都是乾淨的一塵不染。

這個小子是故意的，現在想起姜俊昊依舊能笑出聲來。

雖然不知道倆人此次見面都發生了什麼，但是寶兒卻知道姜俊昊和金昌烈的過去，「有時間的話帶我去一次吧，我想多見見你的朋友。」她安慰著說道，倆眼一動不動的看著姜俊昊的表情，生怕他會歎息一聲，或者繼續游移不定。

「嗯，有時間的話。」

姜俊昊臉上的輕笑讓寶兒徹底放下了心，倆人也是都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把寶兒的墨鏡放回到置物箱中，姜俊昊第一次發現原來寶兒也有亂糟糟的一面。

那裡面從化妝品到CD什麼都有，還有幾張被團作一團的廢紙。

「這是什麼？」，姜俊昊好奇的問道，看樣子這應該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沒什麼。」寶兒飛快關上了姜俊昊身前的置物箱，她的動作有些慌亂，這自然是引起了姜俊昊奇怪的目光。在腦中畫上了一個問號，剛剛的姜俊昊並沒有看清楚，但是那上面卻好像帶著打印出來的十字圖樣。

「我見過老師了，和他說清楚了。」寶兒的話讓姜俊昊集中起來，這對師徒之間的感情他是知道的，李秀滿做為寶兒八年的老師，當真是猶如父親一般的存在，「我說這是我們的選擇，這是我的未來，我請他不要干涉。」寶兒輕聲說著，她看向姜俊昊的目光透著十足的無奈，「老師他認為我變成了市儈的女孩，你呢？」

在姜俊昊看來這問題很不像話，在寶兒知道他的家庭時倆人的關係早就水到渠成了一個在日韓當紅的小天後和一個練習生，這種事情說出去有誰能相信？

「你當然不是市儈的女孩，」，說著，姜俊昊抓住了寶兒的手，認認真真一字一句的告訴她，「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別人怎麼看待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對自己的看法」

此時的寶兒在姜俊昊眼中變成了當年的他，那個在外國人眼中特殊的存在，那個形單影隻、從小就要學習如何跟人打交道的孩子，「我們經歷的一切就那麼不重要麼？你不要太看重別人對你的看法，如果是我的家庭你也不用擔心，他們對我產生不了任何影響。我出來獨立已經有六年了，以後我也會一直獨立下去，重要的是我不是別人」

姜俊昊焦急的說道，如果倆人要繼續下去，那這些目光就是他們遲早都要面對的。

寶兒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並沒有多說什麼，目光之中帶著全部的信任。她和姜俊昊的過往讓她相信，她並沒有變成老師想像中的那個樣子。夢想一飛沖天加入豪門的女孩，她權寶兒不是。

車內的氣氛重新緩和下來，姜俊昊剛剛那急吼吼的模樣讓寶兒終於笑了出來，她需要這些直白的話來填補心中那缺失的部分。

夜更加的深了，但是那輛嶄新的奔馳卻依舊停在那裡沒動一步，倆個人就這樣手牽著手半躺在車座上看星星，即便首爾的夜空真的是沒什麼可看的。

所有的事情從開始到現在似乎就要迎來真正的結束，而當事人姜俊昊卻和另一個被隱藏起來的當事人權寶兒在公司門前的車裡手牽著手看星星。

事情的發展詭異萬分，每一步都出人意料。

第二天一早，那奔馳昨夜停放了整晚的車位上空空如也，而馬路那邊的現代車也是不見了蹤影。

這只是一次簡單的人事會議，但是那氣氛卻不同尋常，公司管理層全部到齊，而在那天擔任股東發言人的瘦高男人也是赫然在列。

會議室被填的滿滿的，從上層理事到中層管理都是面露疲態，從這件事情爆發一直到現在，整個S.M無論大小職務，每個人都沒有真正的休息過。

李秀滿依舊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人，整個S.M也就只有他才擁有這個特權。他的神態非常疲憊，那身形更彷彿是在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但是那雙眼睛，卻依舊是犀利的。

「人都到齊了，我們這就開始吧！」坐在那屬於社長的位置上，李秀滿環視了一圈，所有人的表情都映在了他的眼底，「今天的人事任命調動很大，請被調動的管理人員盡快交接手頭的工作，公司的運轉不能受到影響。」

李秀滿看向了手中的文件，他錯開了其他人的目光，在正式宣讀之前微微的出了神。

「咳，首先，我要宣佈的是新任社長的任命」

第三百四十二章 小菜一碟

新社長的任命？

李秀滿話音剛落，參與此次會議的所有人就開始飛快的交換起了目光。會議室中依舊是鴉雀無聲，李秀滿接下來的話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衝擊，他們屏息凝神，聽著李秀滿繼續說下去。

「因為身體健康的問題我決定辭去社長職務。」

這就是他的決定，卸任社長所有人腦子中都只有這一個想法，僵持的態勢就此結束，但卻結束的讓人匪夷所思。

「信任社長的人選關係到所有投資人的利益，這個人選必須交由懂事會抉擇」，瘦高男人第一個開了口，說是什麼人事任命，原來就是他李秀滿選擇辭職。

「如果你的發言可以代表董事會的意向，那麼我服從董事會的決定。」李秀滿認真的看著那瘦高男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他居然，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

是什麼讓李秀滿如此輕易的就放棄了一切？這是所有人腦子中最大的疑問。但是，李秀滿卻並非是完全放棄，「做為S.M的第一大股東，以及過去十年的經營者，我要求企劃部的管理權還有策劃部的理事席位。」

這就是李秀滿的條件？一家娛樂公司製作新組合以及推動組合發展的決策權？

「新任社長有必要享有統籌全局的權利，這一點不能改變。」瘦高男人再次說道，他不聽的在打探李秀滿的底線。

但是，李秀滿的反應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我可以理解」，簡單的一句話讓所有人準備長舒出去的那一口氣還是沒吐出來，他李秀滿，到底還有什麼要求？

「我會放棄海外策劃組的管理權，但是我要享有韓國國內所有正在活動的藝人的管理權，可以和新任社長共同享有」

這李秀滿並非是要就此認輸，他是要分化自己的權利然後退居幕後？

所有人都在飛快的思索著，企劃室室長方真，代理部理事韓石圭面色如常，看在眾人的眼中，他們方才知道，這才是李秀滿的心腹反觀那毫不知情的金英敏，這個傢伙應該是被拋棄了。

至於那鄭昌煥，他一無公司股份，二無關鍵部門的管理權，只是享有理事工資的高級打工仔而已。

接下來的會議進行的十分和諧，當然是對比上次的劍拔弩張來說。明裡是討價還價、爭權奪利，而暗地裡卻是根據每一個關鍵職位的寸土必爭。

不過所有人都可以確定一點，此次危機，S.M總算是可以安然度過了。

經過了三個小時的討價還價，這場看不見硝煙的談判內裡卻是刀光劍影，李秀滿就是李秀滿，當瘦高男人走出會議室的時候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因為這姜俊昊的話，李秀滿絕對是S.M最好的社長。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而瘦高男人的心裡卻是泛起了嘀咕，到底是怎麼回事？姜俊昊到底是如何得罪了李秀滿，居然讓他頂著巨大的壓力一定要封殺他？

這是所有人都非常好奇的一個問題，當S.M的危機解除之後，每個走出會議室的人都在心底泛起了嘀咕。

姜俊昊的解凍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彷彿是因為被冷藏了太久，在如此溫暖的天氣裡姜俊昊居然還是穿著長衣長褲，經歷了這半個月的冷藏期，姜俊昊彷彿低調了不少。

面對記者他還會不停的打著噴嚏，裡面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粉絲們對於這半個月間你做了什麼都很關注，這段時間你真的只是病了麼？」，雖然在採訪還沒開始的時候就接到了製作組的指示，但是Mnet演藝新聞的這位記者對姜俊昊投以期待的目光。這位口中的話從來都大有文章可做，特別是在他上部電影首映的時候，那機制的回答直到現在還讓人津津樂道。

姜俊昊的第二部電影知趣的了一百六十萬觀影人次的成績，根據06年從1月初到7月末的票房成績來看，這成績還能成為06年二十部賣座電影之一。而且，絕對是06年為數不多的盈利電影之一。

在2006年韓國電影產業近一步縮水，大製作無不折戟沉沙，甚至有影評人尖酸刻薄的評論道，在未來的韓國電影界，諸如張東健這類擁有天價片酬的男演員在未來數年內都會成為電影製作公司眼中的賠錢貨。

這一切都預示著，韓國電影界新人輩出的年代就此到來了，而反觀06年最大勢的新人電影演員李准基，他和姜俊昊在年初的比較中可謂是佔盡了上風。

結果，就在今年7月李准基的第二部作品直接在全國院線上映，除首周創下四十萬觀影人次的好成績之外，在放映第二周結束之後除了首爾地區之外就全線下檔，上映規模讓這部小成本製作的電影賠的血本無歸，而觀影人次五十六玩的成績也再次被好事者拿來進行了對比。

姜俊昊，第二部電影觀影人次突破一百六十萬。

李准基，第二部電影的觀影人次僅為五十六萬。

05、06新人王的對比高下立判，而姜俊昊則是以其絕對的票房號召力大佔上風。距離李准基的第二部電影下映剛剛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而姜俊昊卻是再次引起了廣泛的關注，他真是不愧對偶像的稱呼，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話題。在姜俊昊身上從來都沒有小新聞，如今這已經成為了06年韓國媒體新人記者們必須知道的準則之一。

「您沒看出來麼？我的噴嚏。」姜俊昊笑著說道，他微微低頭彷彿是在掩飾自己的害羞一般，「讓大家擔心了真的是很對不起，這次感冒還是很重的，請大家出門注意保暖，最好像我一樣。」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還展示著自己的長衣長褲，站起身來轉了一圈，然後鄭重的對著鏡頭道歉起來。

「讓大家擔心了真的很對不起，不過發燒真的是很嚴重，連CY都不能更新，對不起」，姜俊昊可愛的笑著，那音量中氣十足，他彷彿是在用聲音告訴所有看到這則採訪的所有觀眾，「我沒事。而且，現在很好」

姜俊昊重新開始了活動，這樣的消息讓所有關注這件事情的人都大吃了一驚，但是緊隨其後的消息卻是讓業界無比的震動。S.M原社長李秀滿因為身體原因辭去社長職位，在公司中擔任策劃部理事。而S.M的新任社長也沒有出乎大部分人的預料，原海外事務組組長金英敏成為了S.M的新任社長。

從表面來看，這彷彿就是正常的權利交接一般。

真正瞭解娛樂的人才會知道，李秀滿的手中還握有實權，而S.M旗下所有藝人的韓國行程也都是被這策劃部管理，可以說姜俊昊重新出來活動，才真的是讓人大跌眼鏡。

臨時經紀人是個新面孔，姜俊昊和他誰的話都不多，在趕日程的保姆車上就是沉默，到了片場也依舊是沉默。姜俊昊可以自己處理大部分的工作，而那臨時經紀人彷彿也是知道自己做不長一般，對姜俊昊頗有些不管不顧的架勢。

天上智喜的最新單曲《My Everything》被延期發行，早就在一個月之前S.M就已經放出了消息，正在日本活動的東方神起將回到韓國展開演藝活動，而姜俊昊則是要客串天上智喜這張最新單曲的MV。

天上智喜的四位成員早就在半個月之前完成了MV的拍攝部分，但是因為公司管理層遲遲沒有決定姜俊昊的日程，MV的拍攝工作就被暫時的擱淺，從而導致新單曲的發行也延後了許多。

重新開始活動的第一步就是拍攝MV，好在鏡頭並不是很多，大概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完成。

記者的採訪宣告完畢，雖然姜俊昊沒有說出任何記者想要的東西，但是那彬彬有禮的樣子還有風趣幽默的談吐也讓倆人相談甚歡，這段時間的風波似乎就要以「姜俊昊感冒，經紀公司隱瞞不報」而告終，經紀公司的說辭一定是姜俊昊怕粉絲擔心，所以才隱瞞大家。但是稍微擁有思考能力的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個理由而已。

狗仔隊的出現讓韓國藝人們的私生活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原本就無孔不入的私生粉絲就已經夠讓他們頭疼的了，而到了如今，拍攝場地外那熟悉的麵包車卻也是成為了姜俊昊的跟班。

「都結束了？」

「恩我們可以開始了。」姜俊昊回復著導演的詢問，雙方之間頗有些相敬如賓的架勢。他姜俊昊可以重新出現在大眾面前，而李秀滿卻是辭去了社長職務，這姜俊昊的能量真是讓人不得不重視起來。

「那我們等下就開始吧，今天和你對手戲的就是那個新人，你們倆個好好溝通一下。」導演輕笑著說道，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今天的拍攝真的是太簡單了，「我們就半個小時候開始吧。」

「恩您辛苦了。」姜俊昊的鞠躬引得對方也是緊跟著回禮，他身後那「有形」的背景，的確是讓人不能不以禮相待。

重新回到休息區，看著手上薄薄的幾頁鏡頭分析姜俊昊無所謂的將它放在了一邊，他身邊坐著一位週身透著文靜氣息的女孩，但是那雙眼睛不時閃過的靈光卻讓這文靜更添了一絲靈性。

「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MV拍攝而已。」林允兒大方的聳了聳肩膀，和姜俊昊一樣這MV拍攝對於她來說也是小菜一碟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前輩！

林允兒那一臉輕鬆的模樣讓姜俊昊也是輕笑出來，這丫頭可是S.M內部的名人，要說那名氣比起同時期的姜俊昊都要高上一籌。二百多次的試鏡為她積累了大量的經驗，而當這些經驗積累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林允兒的成功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身邊女孩的文靜很大程度上來自於她手上的書，這是韓國著名導演樸贊郁所撰寫的，講述的是一個演員在導演心中應該具備的各種素質，以及他想像中的演員應該是個什麼樣子的。

對於樸贊郁，姜俊昊也是有所耳聞，韓國電影近年來在國際上取得了無數耀眼的成績，而這樸贊郁的代表作就是那部在國際上獲得了十足認可的「老男孩」。

做為姜俊昊欣賞的、為數不多的韓國導演之一，樸贊郁的這本書他還真的是沒看過，反正也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他的目光就不斷的向林允兒的手中飄去。

幾分鐘後，彷彿是被姜俊昊看的有些尷尬，林允兒直接「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書。

「俊昊哥，你真的喜歡演員這個職業麼？」，林允兒側過頭來，她神情認真的發問，全然忘記了她剛剛的動作嚇了姜俊昊一跳。

喜歡做演員麼？姜俊昊疑惑的皺起了眉頭。身為演員的姜俊昊是韓國炙手可熱的影視紅星，第二部電影就塑造了自身票房號召力，他姜俊昊可是製片商們的最愛。

「應該是喜歡吧，在鏡頭前變成另一個人的感覺很不錯，而且我最近也在日本辛苦學習了演技，應該要找地方施展一下。」

姜俊昊的表情並不堅定，所以林允兒更是疑惑起來，「那和歌手相比呢？你真的是和放送上說的一樣，更想要成為一名歌手麼？」，林允兒有些交集的問道，轉而又是追加了一個問題，「站在舞台上的感覺到底是怎樣的？它值得你花費這麼多的時間麼？」

林允兒的問題彷彿是連珠炮一般，姜俊昊愣愣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應該從哪裡說起。身為歌手的姜俊昊在韓國沒有舞台，在日本還只是一支新人組合的成員，受到追捧的程度和身為演員的他簡直是天差地別。

就是如此，姜俊昊卻依舊嚮往著舞台，並且不停的進發著。

「你先問一個問題吧，這樣我也知道怎麼回答你。」姜俊昊尷尬著說道，面前的林允兒和當初的樣子也是截然不同了起來。從裝束和動作上就可以看的出來，廣告行程和MV女主角的工作為林允兒的身上添加了一絲星光。

「如果你是演員的話會有很多人追捧，如果你是歌手的話就會有很多人反對。哪條路更輕鬆就應該選擇哪條路，成為演員的話也會有更高的成就。」林允兒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她這話像是對姜俊昊說的，也像是對自己說的。「怎麼說的好像我很市儈一樣。」她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卻忽略了姜俊昊身為歌手的聽力。

姜俊昊不再盯著林允兒，他轉過了頭看著遠處繁忙的工作組「呵呵」的輕笑出聲。轉眼之間他也是前輩了，而坐在他身邊的就是即將成為他歌手後輩的林允兒。

這樣的感覺當真是有些奇妙，既讓人感歎時間過的太快了些，同時又讓人有了某種以身作則的覺悟。

的確，讓林允兒糾結的也是一個選擇，從她手上的書來分析，她應該是更想成為一名演員。但是讓她陷入了糾結的卻是舞台，到底是因為什麼？只要是聰明人就可以做出的選擇為什麼會讓她如此的糾結？

在這種選擇面前，姜俊昊的確是林允兒的前輩，「你上過舞台麼？」

「上過幾次。」

「那是什麼感覺？」，今天的姜俊昊也很不同，以前的他是練習生中的姜俊昊前輩，而今天的姜俊昊則更現實歌手、演員前輩姜俊昊，定位的轉變讓林允兒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覺。

「就是很興奮的那種感覺，我的聲音全場都能聽見，我自己也可以從耳機裡聽見。站在舞台上表演的我知道什麼才是最適合自己的，我知道我該做什麼。」林允兒手舞足蹈的解釋著，每個歌手對於舞台都有不同的感覺，而當這份感覺消失的時候，那麼這位歌手的舞台才是真正的到了盡頭。

看著用盡力氣也表達不清楚的林允兒，姜俊昊的笑容越發溫和起來。對方和自己並不相同，但卻都是再做同樣的選擇。

「既然你知道是什麼在吸引你，那麼這個選擇就很容易了。人人都想要成功，但是你要知道現在聯繫我的都是一些商業片，繼續下去我也只能成為偶像演員。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然後再渴望站到頂峰，這才是你應該選擇的。」

第一次擺出前輩架勢的姜俊昊，他的話並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但是你的演技真的很好成績才是衡量一個人最適合去做什麼的標準，有點時候我們喜歡的卻不是我們想去做的。我的選擇是不是要聰明一些，我也不知道。」林允兒沒有十分的自信，她也渴望成績，她真正想要的是專注，專注於適合自己的。

「你看過我的電影了？」

「嗯，倆部一起，都是和秀妍姐去看的。」林允兒十分肯定的點著頭，姜俊昊的演技就是她此時渴望的存在。

而姜俊昊卻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驚訝，「你是和秀妍單獨去的麼？」

「恩」，林允兒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眼前的姜俊昊直接低頭輕笑出來，林允兒更加的疑惑，再次見到姜俊昊，他似乎特別的愛笑，「沒有，就是我要謝謝你們這麼為我的票房做貢獻。說實話，我才知道你也去看了。」

姜俊昊的目光帶著笑意，朋友的關懷讓他十分窩心。有這樣一幫會為他擔心的朋友，這種感覺真的是暖人心窩。多餘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說，林允兒缺乏的是自信，那麼姜俊昊就要給她自信。

「既然是秀妍帶著你去看的，那你去問她就好了。我記得她有一句話，沒努力之前就沒資格說放棄。」

「就是因為這句話，所以我才沒去問她。」林允兒低下了頭，她的目光不安的盯著自己的手指甲，「她要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不罵我才怪，幾次甄選就只有我和她是一直在候選名單裡，她要是知道我猶猶豫豫的，一定會教訓我的。」

不出意外的話，鄭秀妍一定會成為新組合的軍紀班長了，她還真是厲害。

姜俊昊再次搖頭輕笑，鄭秀妍的那副性格也是讓他無可奈何，「我的話也和她一樣，不去努力的話就不要說放棄，失敗了二百多次算是什麼？我出道快要倆年了，在日本還是新人。還要不停的在歌手和演員之間轉換身份，真正的困難在這裡。」

原本是鼓勵的話，但是到了姜俊昊口中卻是有了得瑟的味道。

時間已經不允許倆人繼續談論下去，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之後就正式開拍，這佈景十分華麗，而姜俊昊和林允兒也是個人鏡頭較多。開始工作之後的林允兒不再是那個獨自陷入糾結之中的小姑娘，而姜俊昊的專業也是幫了她很大的忙。

「頭不要太低了，至少要讓觀眾看到你整個面孔的三分之二，」，身為前輩的姜俊昊不斷地傳授著自己的經驗，如何面對鏡頭，如何用妝容輕鬆的完成工作。本就是拍攝MV而已，倆個人也並沒有太過在意，「叫化妝師多打上些腮紅比較好，如果用分鏡頭的話三十分鐘就可以搞定。」

姜俊昊試探的對導演建議道，可以提前結束工作，這位導演自然也是樂見其成。整個現場完全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氛圍，而姜俊昊和林允兒的拍攝也進行的十分迅速。

MV的劇情非常簡單，小時候的青梅竹馬，成人之後的夢幻邂逅。在過去喜歡的地方見到過去喜歡的人，整個MV的意境就是如此。

白色的沙質連衣裙將林允兒襯托的像一位公主，而姜俊昊的燕尾服更是老套的將他打造成了王子，不用美瞳的拍攝就是讓他狀態極好。當一個鏡頭結束，導演那不停的讚歎就會響徹全場，這姜俊昊又開始肆無忌憚的放電了。

三個小時的時間飛速過去，姜俊昊和林允兒的合作全程都很愉快，基本上沒有cut，有的只是倆個人的精彩合作。

即便是低下頭來做害羞狀得姜俊昊都可以在鏡頭中變現出絕對的魅力，不僅僅是在視覺上的衝擊，在和姜俊昊做唯一一幕對手戲的時候，林允兒真的感覺到了那股撲面而來的青澀感情。

「相信我的眼光，你可以是一個好演員，也可以是一個好歌手。」從林允兒身邊走過的姜俊昊親切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換上了一臉嚴肅的表情，「既然是後輩的話，問候一聲吧，讓我也感覺一下。」

林允兒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面對這樣的傢伙，她真的原意去相信姜俊昊的演技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您慢走，姜俊昊前輩」

「嗯，」，姜俊昊頗為享受的點了點頭，被人叫一聲前輩真的是讓人神清氣爽，他甚至還大方的拍了拍林允兒的頭頂，嘴中得意的說道，「現在的新人真的很討人喜歡」

第三百四十四章 閒人免進

在不知不覺之間姜俊昊也是前輩了，回想起剛剛出道的那個時候，此時的姜俊昊只能微笑，時間帶來的改變就是他此時的人氣，雖然只有倆部電影，但是他的人氣依舊高漲。

高漲的人氣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不少製作公司都是頻頻發出邀請，而S.M卻是陷入到了進退維谷的境地，面對商業電影還是深度電影的選擇題，公司並非可以那麼輕易的做下決定。

身為S.M的代表性演員，姜俊昊無論是人氣還是潛力都非常可觀，拍攝一些具有深度、考校演技的電影是每個演員所必須經歷的，但是在06年新人往李准基第一部深度電影以慘敗而告終之後，姜俊昊的下一部電影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的選擇。

雖然重新開始了活動，但是廣告商們並沒有和以往一樣蜂擁而至，時過境遷，姜俊昊已經有半年的時間沒有作品了。廣告主不會將手中的廣告交給一位不活動的藝人，而重新在韓國開始活動的姜俊昊卻也並沒有達成S.M理想中的效果。

《My Everything》的MV在最終拍攝三天之後就緊急公開，姜俊昊的客串為這則MV帶來的巨大的點擊量。但是出現鏡頭極少，MV中的故事也並不複雜，單調的劇情讓粉絲們無法滿意。

感冒，這就是S.M給出的解釋，相信它的人都認為世界是美好的，每個人之間都沒有任何的利益糾葛。顯然，不相信它的人佔據了大多數。

做為姜俊昊的粉絲應援團，阿芙羅狄忒們的活動一直在持續著，S.M慣用的粉絲管理到了這幫二十代中半的年輕人身上收效甚微，他們就是經紀公司眼中最讓人頭疼，卻也偏偏是最具消費能力的團體。

一件糟糕的媳婦就有可能被粉絲們吐槽，從裝束到作品選擇都需要調查粉絲的意向，他們具有極高的消費能力，但是他們對喜歡的藝人也有著極高的要求。

可以肆意的被經紀公司冷藏，這樣的一位藝人顯然不是阿芙羅狄忒們想像中的那個姜俊昊，看著採訪中姜俊昊那微笑的樣子，很少人選擇了心疼，而一部分人則更是選擇了離開。

面對不合理的事情既然你姜俊昊都不選擇去抗爭、奮鬥，那麼我們的支持還有什麼用呢？

追夢者的形象需要在處處謹小慎微，姜俊昊笑著面對記者採訪的鏡頭卻是讓粉絲們感覺到了虛偽。他們在追夢者的身上是想要體會那種追逐夢想的自由和熱情，而不是對現實的妥協，甚至是對粉絲的虛偽。

此時的姜俊昊需要曝光，他需要穩固他的粉絲團體，以及證明他夢想的那座舞台。

所以，在S.M和DSP數次的拉扯之後，姜俊昊和李孝利的合作舞台就此敲定，而舞台選擇的地點並非是在SBS《人氣歌謠》，而是在Mnet的MCD。

半個月來的無活動讓S.M和姜俊昊都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而此次衝突卻並沒有解決根本的問題。重新開始活動並不代表S.M和艾回默認了姜俊昊與寶兒這段戀情的存在，擺在他們倆人面前的問題還有很多。

事情剛剛告一段落，雖然倆人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但是他們還需要克服更多的困難。首先就是倆地分隔，06年是寶兒最繁忙的一年，她需要繼續摸索成年之後的發展路線，而今年也是東方神起發展最為重要的一年，巡迴剛剛結束，雖然在近段時間姜俊昊並沒有在日本獲得什麼曝光率，但是毫無疑問，《Music Station》的出席使得姜俊昊成為了東方神起中日本人氣最高的成員。而他的粉絲團體則更是讓艾回動容，因為其中大部分原本都是傑尼斯的禁臠。

穩定韓國市場依舊是姜俊昊的當務之急，日本的活動在明年就將大規模展開，而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姜俊昊卻是要穩定他在韓國的人氣。

和李孝利合作無疑是最好的方式，早在數個月前就敲定的日程經歷了重重波折方才成行。練習室距離公司不遠，雙方公司不知道在私下達成了什麼協定，居然為這次特別舞台的訓練租用了一間練習室。

再次見到李孝利，姜俊昊只感覺對方依舊是半年前的那個模樣，當紅天後並不需要什麼架勢，隨意的動作就自然而然的閃著光，更不用說那私下帶著鴨舌帽身著運動裝的樣子，更是和李孝利本身的氣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久不見。」李孝利伸出一隻手和姜俊昊打著招呼，幾根手指還自成節奏的擺動了幾下。

而姜俊昊卻只是露出了笑容，然後輕輕的鞠躬，嘴中說道，「嗯，好久不見，李孝利前輩。」

李孝利微微愣了一下，轉而卻是注意到了姜俊昊的眼神，這周圍難道存在著讓他如此拘束的人麼？環視一圈，李孝利發現了一個人，他身邊的氛圍和練習室格格不入，對姜俊昊投以好奇的目光，李孝利發現對方用口型說道，「公司的」，然後他用倆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李孝利方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對於近來發生在姜俊昊身上的一切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她也知道，此次的舞台對於姜俊昊來說是十分關鍵的。

沒有絲毫的猶豫，李孝利直接走到了練習室的中央，她雙手互相拍著發出「啪啪」的響聲，吸引了練習室中舞團、助理還有經紀人的注意。

「除了舞團的人都出去吧，我們要幹活了」，李孝利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她的語氣也很不善，那表情和語氣讓S.M這邊的一個小助理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我的話沒聽到？」，看著不為所動的一屋子人，李孝利的眉頭舒展開來，她的眉毛挑起，面色不善。

DSP的經紀人飛快的跑到了李孝利身邊說著什麼，而李孝利卻也是面色嚴肅的回答著。

幾分鐘之後，那DSP的經紀人大聲說道，「外面有休息室，大家出去吧，不要影響藝人工作。」

看到這一幕的姜俊昊只能勉強的控制自己不要笑出聲來，表面上的他面色嚴肅，彷彿是被前輩的氣場和大牌所震懾，實際上則是努力做出一副肅然的樣子，然後老老實實的盡到他後輩的本分。

一行人魚貫的出門，那公司的眼睛也是跟著走出了練習室的門。出門之前他還很有深意的看了姜俊昊幾眼，而這個傢伙卻還是用演員的實力勉強忍住了笑意。

「喂，我可是為了舞台。」無關人員都已經退場，李孝利直接來到姜俊昊身邊大方的說著，「你可要努力一些，不要以為學了十年的拉丁就可以輕鬆對待。」她言之鑿鑿的說著，前輩的語氣也是油然而生。

「嗯，我會努力的」，姜俊昊中氣十足的回答道，緊接著，他卻是發現了李孝利那抽動了一下的嘴角，「努力被全韓國的男人追殺還能活下來。」

無論是李孝利還是聽到這句話的伴舞都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甚至還有幾個笑點不高的傢伙彎下了自己的腰。

練習室中的氣氛再度急轉，這個後輩還真的是很會說話，只是身為前輩，李孝利覺得還要讓姜俊昊知道更多的事情，「這次合作是金惠琅老師推薦你的，不要忘了」

金惠琅？這位老師和姜俊昊只有過一段時間的師生緣分，那段時間姜俊昊所有的情緒都可以借由Krump這種舞蹈風格抒發出來，那種渾身舒爽的感覺到現在都讓人回味無窮。

李孝利說完就直接回身熱身起來，每個動作都是仔仔細細、十分到位，對待舞台的態度從這熱身動作就可以看的出來，而姜俊昊也是收起了放鬆的心思，認認真真的準備起來。

積極的活動腳腕和手腕，和那天金悠麗說的一樣，姜俊昊的確是懈怠了很久，學了十年的拉丁帶給了姜俊昊太多的東西，他的舞台總是有所不同，在那種興奮到極點的狀態下他依舊可以慣性的做出某些小動作。

或者是筆直的身形，或者是在POSE中展現出來的拉丁影子，就和他那看起來好像有些柔軟的舞蹈動作一樣，這並不意味著姜俊昊沒有用力。他的舞從來都給人輕鬆的感覺，但是那強烈的氣場卻也是與日俱增，一次舞台完全互相矛盾的倆種感覺，這就是姜俊昊那特殊的舞台魅力。

簡單的下腰動作，並列站在一條線上的姜俊昊和李孝利看著鏡子中反射出的自己，那眼神中的認真就是歌手的敬業。這並非是輕輕鬆鬆就可以賺錢的職業，在大多數人眼中那輕鬆的、肆意的舞台表演都需要付出大量的汗水，姜俊昊和李孝利的額頭都已經微微見汗，他們身後的舞團也是一樣。

並沒有過多的敘舊，工作就是工作，對待工作的認真就是一個歌手對待舞台的態度。

從姜俊昊和李孝利那認真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對於舞台的態度倆人都是一樣熾烈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習慣壓力

敬業就是對舞台的態度，雖然姜俊昊和李孝利的初次見面足可以追述到三年之前，但是，此時的練習室中卻只有嚴肅、認真的氣氛。並不是想像中那樣充滿了輕鬆的工作氛圍，李孝利向姜俊昊完美展示了一位成名歌手對待舞台的態度。

嚴謹、認真，練習室中的李孝利心情彷彿總是不好的，凡是談論和工作有關的事情她總是板著一張臉。前輩對待工作的態度讓姜俊昊也是收起了心中最後一絲輕鬆，論起拉丁實力，姜俊昊絕對要比李孝利強上不少，但是如果說到對舞台的理解，那麼李孝利就要甩開姜俊昊幾個台階。

這就是前輩的資歷和經驗，讓人不可小覷。

練習室中的音樂聲充滿了魅惑的味道，姜俊昊和李孝利都是一身運動裝，練習讓他們的後背都帶著明顯的汗漬，開始練習已經有一周的時間了，而今天的練習更是已經持續了五個小時。

姜俊昊的雙手輕撫在李孝利的腰間，而李孝利卻是在狹小的範圍內舞動，彷彿就是在姜俊昊的懷中跳舞一般。

但是倆人那真摯的表情讓這性感的舞蹈卻是絲毫沒有曖昧的味道，倆人的目光並沒有直接交流，完全是在他們正對面的鏡子中尋找默契。李孝利原本站在姜俊昊的右側，突然的一個側倒速度極快，而姜俊昊的雙臂卻也是第一時間架在了李孝利的腋下，這樣的默契就是一周練習以來最大的成果。

李孝利再次飛快的一個轉身，一頭烏黑的秀髮飛揚起來，而她身後的姜俊昊卻是摀住了眼睛，直接俯身下來。

「沒事吧？」，感覺到身後的人不見了，李孝利回過頭來輕鬆的問道。從這語氣和行動就可以看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站在一邊的金惠琅直接關掉了音樂，在開始訓練之後的第三天姜俊昊終於見到了推薦擔任此次特殊舞台的人，再次見面的過程並不親切，因為只要金惠琅在場，練習室中就進入到了工作狀態。

「沒事。」姜俊昊用力的眨了眨眼，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被李孝利的頭髮擊中。很巧的是，每次被擊中那髮梢都會以一個優美的弧度劃過姜俊昊的右眼。

並非是受傷，但真的讓人非常難受。

「沒事就快點，如果是在舞台上，你可必須要忍著了。」李孝利輕鬆聳了聳肩膀，故作無奈的說道。

一周以來的訓練讓姜俊昊好好的見識了前輩對於工作的態度，那一份認真居然可以讓李孝利和私下的時候完全不同，嚴謹到有些刁鑽的程度。不通過數年的訓練很難將拉丁舞的風韻用動作表現出來，但是對於舞蹈李孝利卻是有著自己的理解，熱情、性感的拉丁舞到了她的手裡居然被平添一絲歡愉的味道。

當然，那是在舞台上。

李孝利和姜俊昊即將進行特殊舞台，話題天王和話題天後的絕佳組合，記者們自然是聞風而至，但是倆家經紀公司卻都是閉口不談。

韓國文化部似乎有了反駁日本媒體的意思，關於姜俊昊被施暴的傳聞依舊沒有消失，為了可以預計的「國際影響」，應文化部要求，姜俊昊和李孝利的特殊舞台將會在九月舉行的世界盃慶功宴上進行現場表演，而且還是特殊舞台。

值得一提的是，東方神起也將回到韓國進行世界盃特別歌曲的錄製，而在這一版本中將加入姜俊昊的部分和聲。

同時進行的工作還要加上錄製第七張日文單曲，接連上馬的日程讓姜俊昊的生活立刻被工作填補的沒有一絲縫隙。除了努力還是努力，在明天東方神起的日本製作人中川悠太就要來到韓國，主持日文單曲的錄製工作。

緊張，姜俊昊感覺到了非常劇烈的緊張，在奧林匹克體育場的數萬觀眾面前表演，這將是姜俊昊出道以來第一次面對那所謂的大場面。已經聽別人形容過無數次，在數萬人的體育場表演，那舞台是震動的，隨著觀眾的吶喊，隨著他們跳動起來的身影一齊震動。

只要幻想一番似乎就可以讓人熱血沸騰，感受數萬人的目光會是什麼感覺，姜俊昊對於九月的到來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共有倆個版本的舞台需要排練，無論是姜俊昊還是李孝利都要抽出大量的時間在練習室中刻苦練習，就算是如此他們依舊感覺時間很不夠用。

李孝利的話聽上去有些刻薄，而姜俊昊也是揉著眼睛站起了身，剛剛那髮梢劃過的時候真的是很疼，「我沒事了，我們繼續吧！」

「休息吧，中午了。」金惠琅直接插話進來，看過了倆人的練習他們的實力自不必說，但是這默契卻還是需要時間來錘煉的，「大家吃飯，俊昊、孝利你們過來。」

注意到金惠琅那一臉嚴肅的表情，李孝利和姜俊昊謹慎的對視一眼。這段舞蹈就是面前的金惠琅擔任編舞，這些天來因為對動作的理解還不到位，倆人都是沒少被訓斥。

「坐下，一起吃飯」，金惠琅接過了經紀人手中的飲食，她的開口讓姜俊昊的那個「跟班」也沒法再繼續糾纏了。這些天來每到休息的時候，那個「公司的眼睛」就要呆在姜俊昊的身邊，好像是生怕他犯下什麼大錯一般。

的確是讓人心中不悅，但是卻也沒有辦法。大家都是工作，而姜俊昊的心神也都被即將開始的表演所牽扯。

等過了這段時間再給他好看，這才是姜俊昊內心的想法。

今天的午餐十分簡單，在金惠琅、李孝利、姜俊昊三人之間也不必講究什麼，大家直接就席地而坐，在共同訓練一周的時間裡，姜俊昊和李孝利坐在一起吃飯還是第一次。

「你到底犯了什麼錯？」，就餐中，三人之間的氣氛還是有些沉默，姜俊昊自然是樂得輕鬆一些，但是金惠琅的提問還是讓他愣了一下。誰知，不用姜俊昊自己看來，一齊享用食物的李孝利就直接插了句嘴，「還能是因為什麼，八成是談戀愛」

李孝利低著頭，她用勺子不停的將米飯和菜混在一起，「估計是公司叫他分手，然後他抵死不從，所以才有最近這些事兒。」

李孝利的語氣那叫一個理所當然，彷彿這樣的事情她也經歷過，或者看到過很多一樣。金惠琅的眉頭抽搐了幾下，這李孝利的聲音不小，不用回頭，金惠琅就可以感覺到身後的人在竊竊私語。

直接用筷子抽打了一下對方的手背，誰知道李孝利的反應極大，她直接扔掉了勺子，不可置信的看著金惠琅說道，「很疼」

這聲音大的很，隱隱還有些嬌氣的味道，看到如此的李孝利前輩，姜俊昊直接愕然起來。而金惠琅更是一臉的無語狀，「喂，後輩還在這看著，你這是幹什麼，不覺得丟人麼？」

「我丟人麼？很可笑麼？」，李孝利直接轉向了姜俊昊，大聲的質問讓姜俊昊愣了起來，一臉的不知所措，「她到底是怎麼了？」

「喂，你認真的告訴我，我可笑麼？」，李孝利繼續向姜俊昊逼問著，真的是讓姜俊昊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思慮再三，姜俊昊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額，就是在練習的時候前輩您還在那對口型，看著有點搞笑。」姜俊昊小聲的說道，這話中的每個字都是帶著十足的謹慎。

李孝利認真的看了姜俊昊幾眼，轉而直接站起了身，「我胃口不好，不吃了。」說完，她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姜俊昊還是完全的不知所措，剛剛他的回答如果順著對方去說也差不多是這個效果。這些天來李孝利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態，都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

「不用擔心，等上了舞台就好了，她感覺到壓力的時候就會這樣，所以在這種時候不管是舞團還是經紀人都要讓著她。」金惠琅細心的為姜俊昊解答起來，李孝利這些天來的反映的確十分反常，「你呢？你對壓力的發洩方式是什麼？最近這段時間一定受到了很多的壓力吧？」

金惠琅的問題將姜俊昊的目光拉了回來，李孝利的反常讓他這個後輩也不好說些什麼，但是看到那些舞團成員都是一臉淡漠的樣子，對於這位前輩的瞭解也未免有多加了一層。

「我？我沒什麼特別釋放壓力的方式，最多也就是喝酒吧。」仔細的思索一番，姜俊昊又是加上了一句，「我好像不是那麼能感覺到壓力的人，就是在有些時候覺得很憋悶，那時候就會去喝酒。」

「沒事的時候繼續練習Krump吧，對於排解你的壓力很有幫助。」果然，金惠琅一有時機就開始推銷起她的舞蹈學說，姜俊昊認真的點了點頭，並語氣誠懇的保證自己一定會抽出時間練習。

壓力麼？姜俊昊彷彿並不是很能感覺到壓力的人。但是李孝利現在的表現，讓他怎麼看都怎麼覺得像過去的自己。或許過去發生的一切都給了姜俊昊巨大的壓力，而當時的他只是已經習慣了壓力而已。

第三百四十六章 遲到孝利

當這一切壓力都被發洩之後，姜俊昊只感覺到一身的輕鬆，每天的生活雖然有些單調，但是卻讓他感覺到了充實。努力，這種優秀品質彷彿又回到了姜俊昊的身上，不單單是練習，他還需要為自己尋找挑戰的機會。

姜尚佑的聯絡並不在姜俊昊的意料之中，通過陳永守倆人才得以相識，對於這位的幫助姜俊昊始終都存有防備。因為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如今的姜俊昊可是出道了足足2年的人氣演員。

剛剛結束了練習姜俊昊就向著約定地點趕去，粗略了計算了一下時間，他只能給對方半個小時。

「您好，好久不見。」進入咖啡廳，侍者帶著這姜俊昊來到了姜尚佑預定的位置，剛剛坐下他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起來，「你找我的事情，永守哥知道麼？」

「不知道，最近他也挺忙的。」姜尚佑掛上了習慣性的微笑，那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他的工作還算不錯，你可以完全不用擔心。」他也知道姜俊昊真正向知道的是什麼，陳永守和姜俊昊，這倆人的過往足以稱得上是娛樂圈中的佳話了。只是在他看來，陳永守還是太實在了些。

姜俊昊尷尬的笑了一下，對於陳永守他只有滿心的愧疚。合作倆年來陳永守從沒有對他有過什麼干涉，而現在跟在姜俊昊身邊的這位，就算是去見男性朋友，也要跟進來坐在一邊盯著。

大家都是工作，就當做是各自的責任吧。在心中，姜俊昊依舊是如此勸慰著自己。

倆人又是聊了一些有關陳永守的近況，出人意料的是，陳永守帶了姜俊昊之後彷彿是轉了運，成為練習生經紀人當然不能和以前相比，但是他的閒暇時間也多了起來，而且公司近來的練習生日程很多，收入也算是不錯。

聊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姜尚佑也是看到了姜俊昊的臉色，所以，他直奔主題，「今天找你來是想給你看一個劇本，這裡是複印件，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姜尚佑說著也是從隨身的背包中拿出了一個文件袋，姜俊昊打開仔細的看了一眼，只有劇本，卻沒有條件。

「我的片酬呢？」

「新人價位。」聽到這話，姜俊昊毫不掩飾的皺了皺眉頭，「電影的投資呢？」

「預計和你上部一樣，四十億韓元，這其中包括了你片酬。」姜尚佑表情不變的說著，看那樣子彷彿是胸有成竹一般，「題材比較冷僻，但是很有深度，這才是你要的東西，不是麼？」

深深的看了一眼姜尚佑的表情，姜俊昊直接合上了文件袋。原物奉還之後，姜俊昊也是面帶微笑，禮貌的說道，「請你和我的經紀公司談，謝謝。」說完，姜俊昊直接就要起身離開。

「等下，這劇本你還是拿著吧，我可以如此自信還是都靠這個劇本，你看了之後就一定會感興趣的。」姜尚佑的確開了口，但是他卻並非是出演挽留。他的話的確是引起了姜俊昊的好奇，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姜俊昊重新拿起了那文件袋，然後繼續微笑著開口，「請不要忘記和我的公司好好商量，如果片酬沒有改變的話，我想公司很難同意的。募集資金，這才是你應該做的工作。」說著，姜俊昊還用那文件袋在手上敲了倆下，然後輕輕的點頭，這才離開。

回到車上的第一時間姜俊昊就已經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毫無疑問，姜尚佑很會看人，這個劇本可以讓他有如此的自信，相信也不會讓自己失望。

的確，這劇本從名字就引起了姜俊昊強烈的興趣，它的名字是，《梨泰院殺人事件》。

「洪基善？」，劇本的第一頁就是企劃書的副本，在導演一欄上，洪基善的名字讓姜俊昊輕聲的咕噥出來。這位不是在當初被影評人用來和金泰均做對比的導演麼？

想到這裡，姜俊昊輕笑了一下。這劇本的確是很有深度，而且也具有十足的話題性，但是從商業性的角度來說絕對是糟糕到一塌糊塗的存在。怪不得以姜尚佑的能力才募集到了四十億的資金，用這樣一部電影來扇每一個韓國人的耳關，怎麼可能會大賣？

沒錯，就是每一個韓國人，從總統到普通市民，所有知道《梨泰院殺人事件》的韓國人都會被這部電影狠狠的扇一個耳光。

「還真是個挑戰呢。」再次唏噓一句，就連姜俊昊也是被洪基善的想法所震撼，因為他看到了和劇本一起被影音下來的一段文字。

「我不會把這部電影變成徹頭徹尾的娛樂，它必須鍥而不捨的向觀者發問。當你看到這段真實的不公時，你的感覺如何？對這段不公你知道多少？你是否意識到了這其中的那些問題？而你又能處理多少？如果這件事情再次發生我們又會做什麼？我的腦袋是單行線，只允許我感興趣的思維通過，那就是還原真實、真相，然後繼續向所有人發問，到時候的你、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你都做了些什麼？」

看完了這段話，姜俊昊誇張的挑起了眉毛，他似乎看到了一個比他更甚的自戀狂，這洪基善當真是投資商嚴重會讓他們賠的傾家蕩產的存在，就連姜俊昊在看完這段話之後嘴中都是咕噥了一句，「瘋子」

寂靜的車內，姜俊昊的這聲「瘋子」引起了助理和經紀人的注意力，意識到了這探尋的目光，姜俊昊卻還是仔細的看著劇本。的確，姜尚佑成功了，他成功的引起了姜俊昊的好奇。

這樣的一部電影需要給投資商信心，同樣，也需要引來別人的關注。姜俊昊絕對是最好的人選，首先他的片酬不高可以讓製作方接受，其次他的票房號召力也受到了驗證，情節那麼老套的電影都可以讓他變成賣座電影，其票房號召力就此可見一般了。

但是，這部電影最需要不應該是主角的演技麼？通篇看下來，姜俊昊輕而易舉的知道了自己的角色，那個以美國人身份無比狂妄，和檢察官對壘到最終被宣判無罪的殺人犯。

而且，他只是一位少年而已。

思想扭曲到讓人感到可怕，而且還無比狂妄的殺人犯，而且還只是少年？

想到這裡，姜俊昊尷尬的咳嗽了一下，轉而也是合上了手中的劇本。台詞和情景以及洪基善那一筆一筆寫下的場景理解他都沒有去看，大致的瀏覽了一遍劇情，這部電影的出演幾乎注定是個悲劇。

如果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劇本，那麼姜俊昊就又是需要做出選擇了。演員的未來，票房號召力並非是那麼容易塑造的，想要保存住這一份號召力，姜俊昊需要絕對的好劇本。

目前來說，這個劇本並不合適。姜俊昊還能保持著理智，即便他對這個劇本很感興趣。

「我們到了。」

當經紀人開口提醒的時候，姜俊昊還在對著劇本的封面出神，那會是一副怎樣的場景？通過一部電影直斥社會不公，這部電影如果拍攝出來會為姜俊昊帶來巨大的關注，以及巨大的責難。

毫無疑問，韓國民眾親美的程度出乎很多人的想像，在平時的生活中姜俊昊那一口絲毫沒有韓語味道的英文讓人羨慕，甚至在一切特定的場合用這種英語交談他都會受到禮遇。

對了，姜俊昊入選的理由還有一個，他那一口標準的英文。

這部電影票房悲劇的理由彷彿又能添加一個，滿本的英文對白。

想到這裡，姜俊昊只來得及將這劇本放在自己的櫃子裡，然後繼續到練習室和從日本歸來的東方神起進行練習。現在最重要的是舞台，並不是這部電影。

時間就在頻繁的練習中度過，錄製單曲進行的很不順利，東方神起的每個人聲音狀態都不是很好。近來連續的日程讓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進行下去，而姜俊昊也是一樣，重拾努力之後他的那份衝勁兒讓看到的人都不得不側目。

這個傢伙是不是瘋了？練的這麼勤？

東方神起在錄製的同時還要兼顧在韓國的活動，而姜俊昊和李孝利的初次合作舞台也是就此到來。

Mnet電視台主打的音樂節目全名「M!Countdown」，做為韓國唯一的付費音樂頻道，Mnet的確是財大氣粗，音樂節目的直播特別選擇在一處小型體育館舉行，現場的三千個座位從中午開始就已經被粉絲所填滿。

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但是姜俊昊卻一個人在待機室內無所事事。每次舞台表演之前都要經歷三次綵排，歌手將和現場的工作人員進行最後的協調工作。

綵排並非只是走個過場，每個場地都不一樣，歌手們都需要去熟悉。而設備的差別更是最讓歌手們頭痛的問題，每一組出演的歌手都需要進行重新調整EQ，以便現場更加的完美。同時，這也是一種敬業的表現。

根據現在的時間來判斷，毫無疑問，李孝利錯過了綵排，這是一種很不敬業的表現。

姜俊昊知道對方一定是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可能是堵車，可能是日程衝突。但是想起媒體近來對李孝利的形容，他這個後輩卻是為前輩擔心起來。

「遲到孝利」，可並非是什麼好聽的稱號。

第三百四十七章 你瘋了？！

演出之前的綵排才是舞台精彩的最大保證，就算是再好的天賦，如果麥克風的頻率沒有經過現場的調試，那麼演出效果絕對會是悲劇的。李孝利的遲到是一種極不敬業的表現，而錯過綵排更是擔當PD所不能容忍的。

但是，因為今天這座舞台會有五分鐘的時間屬於一位叫做李孝利的歌手，所以擔當PD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提早到來的姜俊昊也並非是在待機室中無所事事，李孝利的遲到讓他也是不能進行綵排，在這段時姜俊昊對現場的音響設備萌生了十足的興趣，他還在現場觀看其他歌手的綵排，甚至是進一步熟悉工作組之間的手勢。對於舞台下的一切他似乎也是想要瞭如指掌一般，「你習慣怎麼拿麥克風？」，年輕的助理開口說道。

看著滿箱子的麥克風，姜俊昊隨意拿起一把，放在距離下巴大概倆指寬的位置，麥克風的把手向上傾斜大概五十度左右。只要看過姜俊昊的舞台，就會知道這是他特有的姿勢。

年輕的助理疑惑的撓了撓頭，看著面帶善意的姜俊昊，他還是問出了口，「怎麼每個歌手都不一樣？很奇怪」

這助理的問題讓姜俊昊直接愕然起來，他的問題是每一個歌手在練習生時代都要學習的基本素養，「因為這個姿勢最適合我的聲音，而且這個拿麥克風的方式也是考驗歌手對於自己聲音的理解。站在那上面會很興奮，所以歌手們從練習生時代就要養成習慣，我的麥克風就在這個位置上，只要是開口唱歌就一動都不能動」

姜俊昊用眼神示意著不遠處的舞台，剛剛綵排完畢的一組歌手正在和現場的調音師積極的商談著什麼。

「不理解這些。」年輕的助理有些害羞的撓頭笑著，做為新人的他才剛剛到電視台從事打雜的工作。而只有到了電視台他才知道，原來舞台表演是需要相當嚴謹的技術活。

「俊昊，你過來」

姜俊昊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舞台美術的身影，他還是對那小助理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飛快的跑了過去。擔任舞台美術的中年女人一臉的愁容，此次舞台的精彩將完全交給她來負責，但是這李孝利還不到場，綵排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展開。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真的是回天乏術。

「等到二次綵排的時候你和女伴舞先上，」，猶豫了一番，中年女人還是開口說道，「等下李孝利來了之後，你負責將我的意思告訴她，第三次就是直播前的上妝綵排了，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這並非是什麼簡單的工作，姜俊昊再次看了一眼舞台的方向，然後沉默的點了點頭。看到如此沉穩的姜俊昊，中年女人很是愉快的笑了出來，甚至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

「這不是舞台美術的工作麼？你這樣是要承擔責任的」，類似姜俊昊如此平易近人的藝人並不多見，他們大部分都會對綵排兢兢業業，而李孝利的遲到也是讓舞台附近的姜俊昊看起來有些無所事事。

在中年女人走遠之後，年輕的助理自然為姜俊昊擔心起來。對於電視台的新人們來說，責任的界定是他們首先要學些的準則。

「沒事的，我們都是為了舞台。」姜俊昊輕笑這說道，即便他知道自己承擔的責任並不輕鬆。

二次綵排開始，李孝利卻是還沒有到場，擔當PD的臉色已經黑的嚇人，面對姜俊昊這組藝人的綵排他也是非常的焦躁。

當姜俊昊和舞團成員站上舞台，先行到場的粉絲們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三千人的尖叫讓他的血液沸騰起來，而那一臉的嚴肅也代表著姜俊昊正在集中著自己全部的精力。在上台之前他還在不斷的熟悉著舞台走位圖解，即便此刻已經站在舞台上，姜俊昊卻還是拿著圖解在不斷的對舞團成員說著什麼。

李孝利的行蹤已經被節目組所掌握，海外形成的班機延誤成為無法克服的困難，此時的李孝利已經在保姆車上，但是卻還在仁川附近。已經是二次綵排中的最後順位了，直播時間將近，節目組真的等不起。

「歌手不來就不能調音，他們以為這活很輕鬆麼？」，看著舞台上和舞台美術一起安排這舞台站位的姜俊昊，調音師直接將手上的帽子摔在了地上。

這不是假唱歌手麥克的頻率對不上，可是會出大紕漏的。

「我們用伴唱不行麼？就一次綵排還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這樣就唱現場的話有些太兒戲了吧？」，數年的練習生生涯，《人氣歌謠》的主持工作讓姜俊昊熟悉了舞台的一切流程，在這種情況下唱現場，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

擔任舞台美術的中年女人也是面色嚴肅，她看了看姜俊昊，然後微微側頭示意著滿場的粉絲，「你和他們去說吧！」

班機延誤的確是不可控制的，但是當姜俊昊和女伴舞在舞台上站定，粉絲們卻還是竊竊私語起來，因為他們沒有看到李孝利的身影，甚至不知道李孝利是否會出席此次的節目。

「M!Countdown」選擇的這家體育館場地很大，無獨有偶，李孝利的應援色也是紅色，雖然這並非是李孝利的專屬演唱會，但是滿場的紅色卻佔據了半壁江山。

看到姜俊昊和一個陌生的女伴舞站在舞台上，粉絲們的騷動早就在製作組的意料之中了。

數個工作人員拿著大喇叭站在粉絲中間，他們不斷的將李孝利遲到的消息宣佈出來，具體原因雖然也有說明，但是當粉絲們聽到李孝利還沒有到場的時候，對於接下來的解釋也就不在意了。

穩定粉絲情緒是製作組需要做到的事情，而姜俊昊的責任就是這座舞台，和陌生的女伴舞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姜俊昊深深吸氣，拚命的想要自己進入狀態。

站在這座舞台上的應該是倆位歌手，而現在卻只有一位，更何況姜俊昊還不能開口演唱。

《Shall Me Dance》，這是李孝利此次舞台將要表演歌曲，粉絲們的躁動甚至開始蔓延起來，而姜俊昊的鎮定卻是讓舞台上的所有人都不為所動。

不管是面對什麼樣的粉絲姜俊昊都可以表演，在當初被Anti的經歷就是他此時保證鎮定的資本。表演還沒有開始，舞台上的燈光也並不強烈，看到工作人員詢問的手勢，姜俊昊也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熟悉的音樂響起，現場那巨大音樂聲壓制了所有的喧囂，舞台上的姜俊昊動作自然有力，他的表情和姿態完全不符。那一份嚴肅的認真彷彿也是帶動了他的臨時舞伴兒，代替藝人綵排對於這女伴舞來說也是第一次，緊張自然不可避免。

「相信我」，又一個交錯而過，姜俊昊的聲音和音樂聲對比起來弱不可聞。但是女伴舞去看到了姜俊昊的口型，即使無法分辨她也知道那是鼓勵。

事實證明默契這種存在並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出現的，姜俊昊和女伴舞的配合還是出現了小小的失誤，對方居然踩在了姜俊昊的腳上，這一下可是用力不小。

再次體驗的高跟鞋的威力，姜俊昊一臉痛苦的彎下了腰，就是如此他的嘴中還是不停的說著「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第一次綵排就此終止，時間依舊在不斷的劃過，但是在踩到姜俊昊之後女伴舞的情緒好像受到了影響，越來越差的配合消耗了所有的時間。

看到這樣的一幕，擔當PD直接摔了台本氣呼呼的離去，而周圍的工作人員也是滿面愁容。

這次的舞台，危機四伏。

下一組等待最終綵排的藝人已經就位，耗盡了時間姜俊昊也是就此和舞團走下了舞台。最新消息，還有十分鐘李孝利就會趕到，但是對於數個小時之後開始的表演來說，這一切已經來不急了。

「你們先回去休息，沒事的，我和孝利姐練習了那麼久，而且孝利姐都出道這麼長時間了，就算只綵排一次也是可以的」，姜俊昊還在不斷的安慰這舞團的成員，轉而卻是向一邊的調音師走去，「讀不起，可以打擾一下麼？」，他來到調音師身邊，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對方黑著的面孔。

現場不同舞台也就不同，任何建築都會產生回聲，聲音的反射是每次舞台都要最為注意的，新場地音響的位置就需要重新調整，而根據場地的不同，歌手也是要調整自己麥克風的頻率。

他們演唱的對象並不僅僅是電視機前的觀眾，也是坐在台下的粉絲。

調音師帶著奇怪的目光看向姜俊昊，歌手本人不在，你姜俊昊來找我這個調音師幹什麼？

「可以按照我的感覺先設定一個頻率麼？差距會非常小的，我聽過李孝利前輩唱這首歌的現場。」

什麼？根據你的感覺設定頻率？「你瘋了？」，這建議實在是太過震驚，調音師那不可置信的話直接脫口而出。

「沒有，我很清醒。我記得李孝利前輩的聲音，只要和這個場地對比一下我就能找到感覺。這個頻率應該差不了多少，就請您幫幫忙。」姜俊昊一邊誠懇的拜託著一邊鞠了一躬，看到如此的情景，調音師直接就傻了眼。

第三百四十八章 絕對音感？！

「怎麼回事？」，擔當PD看到姜俊昊和調音師在那邊說著什麼，黑著臉就趕了過來。時間本就不夠用，在這種時候誰都耽誤不得。

「他，他說要告訴我李孝利的EQ音效。」調音師不可置信的說著，擔當PD的到來可是讓他找到了主心骨，「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調音師完全的不敢相信姜俊昊的要求，如果不是剛剛在舞台上姜俊昊那種駕輕就熟的模樣，他恨不得在此時大聲喝斥對方不懂舞台。

「你不懂音效？」，擔當PD直接皺起了眉頭，他沉聲發問道。

「我知道。」

「知道你還提出這麼無理的要求？」，擔當PD嚴肅的喝斥道，他的臉色陰沉無比，而姜俊昊的要求的確很不像話，「現場一共有超過一百個音箱，從低音到高音橫跨800HZ，你以為你是誰？」

姜俊昊深深的出了口氣，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除了相信自己，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請您相信我，我大概能知道這些頻率的位置，但是需要時間。」

根據音箱擺放位置的不同和現場產生的共振也不同，在一場演出中有一個音箱的頻率不對就是事故，這也是為什麼綵排才是直播放送中僅次於現場的重要組成部分。

歌手的演唱和CD有著或大或小的差別，但是在舞台上就算是極小的差距依舊會被無限的放大開來。在這個聲音的世界裡，姜俊昊的要求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現在沒有時間可以給你。」

「那您是要我們假唱麼？對著全場的三千名觀眾？」，擔當PD的再次拒絕讓姜俊昊也是反問起來，這並非是激將，也並非是因為一時的傲氣，就如同姜俊昊剛剛和那年輕助理所說的一樣，一切都是為了舞台，「給我一點時間，即便有差別也不會很大，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姜俊昊的目光十分真誠，擔當PD被他的話嚇到一時間愣了起來，「我正式接受聲樂訓練有八年的時間了，我知道聲音和現場都不是玩笑，我也不會在這裡和您開玩笑」

「如果出了問題，你要負全部責任」，擔當PD指著姜俊昊說道，他到調音師身邊和對方商量了幾句，然後一名陌生的工作人員上前直接將自己的對講機遞給了姜俊昊。

這是工作組的專用頻道，和歌手頻道完全不同。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擔當PD最後放下一句話，然後直接就轉身離去了。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姜俊昊長長的出了口氣，他並非是不知道什麼是聲場什麼是EQ音效的門外漢，但是為了這次至關重要的舞台，還有李孝利在過去對他的幫助，這一次就當作是報恩也好。

「最關鍵的是300HZ到500HZ這一段頻率」，姜俊昊自然知道他並不是神，完全憑借感覺來調整音頻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姜俊昊記得李孝利的聲音，而且他的大腦就如同機器一般，根據在《人氣歌謠》主持了幾個月的經驗，他完全知道整個製作組的工作流程，他可以根據音箱擺放的位置大概分析出李孝利聲音所處的頻率段，然後再根據這段時間積累的經驗準確找到那聲音應該所處的頻率。

至於是怎麼找到的姜俊昊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有這種感覺。當這次舞台就要以失敗而告終的時候，他天生的某些東西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這種東西，我們一般叫它天賦，而擁有這種東西的人，我們都會稱他作天才。

「我們需要明亮清晰的聲音，按照我說我的去調整，出現了問題你們也有推卸責任的理由」，姜俊昊用對講機坦然的說道，跟在他身後的年輕助理就是製作組中的那個新人，剛剛和姜俊昊交談過的那個新人。

跟著姜俊昊一起看著圖紙滿場的尋找音箱位置，姜俊昊說他必須親眼看到音箱在哪。對於音場的形成他大腦中還沒有一個準確的輪廓，但是在看過之後，姜俊昊的腦子中彷彿出現了無數的波紋，這些波紋就是聲波，在熟悉了現場的排放之後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些聲波的存在。

李孝利的聲波，這才是最重要的，姜俊昊在極力的回憶著，他的表情無比嚴肅，但是雙眼之中卻透出了興奮的光芒。可以感覺到這些聲波，姜俊昊本身就很興奮。

「舞台的位置，她的聲色，她的頻率。」姜俊昊在不停的叨咕著什麼，看著手中的圖紙，站在觀眾席後方的高台上環視全場，「再低一些，大概5到8HZ。」

「大概？你在什麼開玩笑？」，調音師拿著麥克風大聲的喊道，他不知道擔當PD為什麼要同意姜俊昊的要求，居然和這個演員一起瘋，難道這倆人都瘋了麼？

姜俊昊低下頭，他閉上了眼睛細細的回想著，現場的嘈雜生並不能影響他腦子中的那個聲音，最後他再次拿起了對講機，無比確定的說道，「6HZ，我確定，再低上6HZ就是李孝利前輩的聲音」

「好，我再低6HZ。」調音師聽從了姜俊昊的建議，他將均衡器上的數字再次減低了6HZ，「那低音呢？中低音最容易出現問題，如果這一段調整不好，她的歌聲就會被音樂蓋住，你可要感覺准了」

「謝謝提醒」

姜俊昊的回答讓調音師差點直接將對講機摔在地上，這傢伙怎麼這麼驕傲？他難道不清楚每一個頻率直接的間隔都會帶來很多問題麼？噢，真是讓人麻煩的傢伙。

調音師如此想到，只是他並不知道，姜俊昊本身就是麻煩的傢伙。

「馬上跟我去道歉，李孝利在綵排之前還有記者會，那些記著也等了幾個小時，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給他們連帶攻擊你的借口」

經紀人的話讓姜俊昊微微愣了一下，他還真的不知道這次舞台居然還有記者在場。他輕輕的微笑了一下，在自己的大腦中構建一個聲場，然後將一個記憶中的聲音添加進去，這樣的事情讓現在的他表面平淡，內心卻是躍躍欲試。

事情到了現在，已經停不下來了！

「我能做到，你可以去和公司說清楚，然後叫他們起訴我」，姜俊昊直接將用過的現場位置圖解貼在了經紀人的胸口，而對方居然還本能的接住了。

「你這傢伙」，近段時間來的相處早就讓這倆人很不對付，經紀人本能的握住了拳頭，他幾步走上了前，看那樣子彷彿是要大打出手一般。

但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擋在了經紀人的身前，正是那年輕的助理。

「對不起，這個東西我要拿回來，因為它是製作組的。」年輕的助理輕輕的將經紀人懷中的現場位置圖解拿了出來，那笑容讓經紀人的血壓持續升高。

這些傢伙，一個個的得不到教訓就不知道回頭，他真以為自己是誰？

經紀人狠狠的盯著姜俊昊的背影看著他向另一組設備前走去，凡是懂得聲音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他姜俊昊的大腦勝過電腦。

什麼感覺？什麼感覺可以抗衡機器？他以為他有絕對音感麼？

他姜俊昊要是有這種天賦早就被公司做成Solo歌手了，哪裡還需要面對在韓國沒有舞台的窘境？

經紀人恨恨的看著姜俊昊的背影，他直接拿出了手機，撥通之後不停的說著什麼。這件事情再次鬧到了公司管理層，現今的S.M並不安穩，暴力事件依舊被它的對頭們津津樂道。

在這種時候，姜俊昊的這種做法簡直是自尋死路。

「真的沒問題麼？看你的經紀人好像很生氣。」年輕的助理有些擔心的對姜俊昊說道，不過看他的笑容姜俊昊就知道，剛剛那一下的確是讓這助理非常爽快。

「你今年多大了？」

「24歲，大學剛畢業，怎麼了？」，助理的回答讓姜俊昊颯然一笑，然後他輕聲說道，「那你還是我的哥哥呢，我今年才21。」說完，姜俊昊直接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後繼續在現場轉了起來。

如此的情形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按照姜俊昊所說的調音師將均衡去上的控制按鈕排列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

「怎麼樣了？那小子放棄了麼？」，擔當PD走了過來，他對調音師問道。

調音師愣愣的看了一眼擔當PD，然後指著均衡器，說道，「您自己看看吧，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李孝利的聲音，但是這種調節絕對適合一個聲音，我不知道是誰的，但是絕對合適」

擔當PD也是低頭看去，均衡器上控制按鈕那整齊的排列讓他也是說不出話來。倆人一起看向還在做聲場調控的姜俊昊，目光之中充滿了驚訝，「調整的好也沒有用，李孝利剛剛結束了海外行程，就算他可以做到也不會適合現在的李孝利。」

擔當PD有些惋惜的說道，此時的他似乎也非常希望，希望他能見證奇跡的發生。

沉寂已久的對講機再次響了起來，擔當PD拿起來詢問有什麼事情發生，那面的回答讓他的心裡五味雜陳。

「李孝利到了，現在就在地下停車場。」

第三百四十九章 能行麼？

聽到對講機中的聲音，姜俊昊鬆了口氣。只要能參加一次綵排就好，根據他的調整，還需要一次綵排來讓那些細微的差距消失。他的頭頂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全是汗水，真的是好久都沒有如此的全神貫注了。

「我們還繼續麼？」，年輕的助理出聲問道，面前的音箱在會場的西北角，這裡是最後一個了。

「繼續」，姜俊昊理所當然的說道，「既然開始了就要做完它。」他依舊神采奕奕，腦中的聲音不斷變化著，無論現場何其嘈雜都不能影響姜俊昊的思考。在他的大腦中整個會場的音場已經佈置完成，而他目前所要做的就是最後一步。

「再下調2HZ，就是這樣。」

姜俊昊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了出來，擔當PD和調音師都被這聲音喚醒了一般。

「喂，李孝利已經到了，製作組會給她協調出調整音場的時間。」擔當PD大聲的對姜俊昊說道，從這一刻他並不想讓姜俊昊成為那個演出失敗的理由。

「您保證可以說得通麼？其他歌手的經紀人應該不會同意的。每一次綵排都很重要，這樣的安排如果傳了出去，你說媒體會怎樣看待製作組，怎麼看待李孝利前輩？」，姜俊昊低頭看著手中的音場佈置圖解，在這圖上，他彷彿能看到一道道的音波在音場內和諧共存。而發聲的那個人，就是並沒有站在舞台上的李孝利，「既然您已經選擇讓我放手去做了，這是最後一步請相信我，我們的時間應該還很充足。」

擔當PD還沒有回答，調音師直接將低音部的最後一個操控按鈕下調了2HZ，「既然已經都的到最後一步了，就讓他做完吧。」面對擔當PD那驚訝的眼神，調音師如此說道。

所有的調整都已經完成，姜俊昊構建的音場在等待著它的主人，雖然那主人並非是他本人，但是姜俊昊卻依舊興奮不已。

這是絕對的創舉，一個偶像歌手居然可以憑借自身的記憶和天賦調控一個無形的聲場，沒有任何模版甚至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參照。如果真的讓他成功了，哪怕有明顯的瑕疵混淆其中，這個傢伙展現出來的能力也足以讓人動容。

「累死了」，姜俊昊伸著懶腰說道，看他臉上那輕輕的笑容，那個年輕的助理才真正的意識到，這只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人，「幫我把這個還給製作組吧，謝謝你的幫忙。」姜俊昊感謝著說道，佈置已經完成，對於這個音場的效果，他也只能拭目以待。

希望他不要失敗，看著姜俊昊那放鬆下來的身影，年輕的助理如此想道。

地下停車場內的一行人移動極快，誰都沒有想到難得的海外行程居然會發生這麼多事，李孝利對於舞台的態度自不必提，一路上對製作組前來講解情況的工作人員，她不斷的說著對不起。

即便是李孝利也要端正對舞台的態度，在這裡他們只是歌手，不是藝人。

「什麼？俊昊他在給我調配聲場？」，聽到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李孝利直接驚訝的說道，「這種事情可能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對於舞台的瞭解讓李孝利瞪大了眼睛，但是她面前的工作人員卻是點著頭，繼續不可置信的說道。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看樣子好像真的可行。」

一行人都是面面相覷，站在舞台上唱歌並非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音響效果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現場的聲音極大，構建一個穩定的聲場是製作組的首要難題。出現回音、頻率錯誤都會徹底摧毀聲場的存在，讓音箱中發出讓人不能想像。沉悶、無力，混淆電流聲和嘈雜聲，甚至讓音樂聲直接蓋過歌手的歌聲，小小的頻率控制這聲場的存在，而音箱中發出的音波將會構建出這無形的聲場。

同樣的，音箱的擺放也有著十分的講究，如果位置擺放不當，歌手的耳機中極容易出現讓人暫時喪失聽力巨大的嘯叫，舞台的走位很大程度上是根據音箱擺放的位置而制定的，偌大的舞台上有很多禁區，如果歌手走進去並且將麥克風放錯了位置，那麼耳機中的嘯叫將會完全摧毀一場演出。

早在車上的時候李孝利就已經化妝完畢，而帶妝綵排更是和正式直播沒有任何區別。等待了數個小時的二十餘位記者並不是李孝利現在需要去注意的問題，她要關注的就只有那座舞台。

再次見到姜俊昊，對方已經整裝待發，管不了那麼許多，李孝利直接焦急的開口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聲場的？」

「感覺。」姜俊昊輕聲說道，此時並不是倆人探討聲音的時間，「孝利姐，我們還有時間。快到我們的順序了，只有半個小時。」姜俊昊抬起手腕說道，時間過去的很快，在人們焦急的時候更是如此。

參與此次直播的藝人共有十數組，製作組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卻沒人願意將自己的綵排時間讓給別人。每一次綵排都是歌手對舞台的態度，讓他們做出這種貢獻根本就是不像話的事情。

和李孝利站在台下，舞台上的錄製工作正在進行當中，每次舞台的三次綵排在最後一次也是最關鍵的一次，歌手只有少量的時間熟悉一切，然後繼續等待，因為製作組為了面對接下來的直播和觀眾進場的各種工作，一定會忙的焦頭爛額。

半個小時，李孝利心中的焦急讓她的手心全是汗水，誰都不想遲到，她自然也是不想。但是誰能想到在濟州島進行畫報拍攝，原本三個小時都用不上的交通時間居然生生被拖長了倆倍。

錯過了綵排不說更是錯過了在後台等待了超過六個小時的記者，媒體如何去說是媒體的事情，李孝利此時的一顆心完全被拴在了舞台上。她知道，如果這一次的演出出了問題，才會是真正的巨大打擊。

做為韓國的性感天後，李孝利依舊是眾所周知的Solo女歌手第一人，高處不勝寒，除了一舉一動要被媒體關注之外，如狼似虎的後輩們更是快馬加鞭的再趕上來。

每一次的舞台她都竭盡全力，每一首歌曲都傾注了她無數的心血。性感天後又能如何？還不是要繼續努力……

近期能威脅到李孝利地位的女歌手還算是個新人，但她卻是JYP野心推出的「女子版Rain」，IVY。一首誘惑奏鳴曲和李孝利的新專輯主打「深度」撞到了一起，甚至，IVY還從李孝利的手上拿走了當期歌謠節目的一位。

完全的壓力，配合上這一次不可能完美的舞台。

「我們上去。」前一組錄製完畢的歌手終於走下了舞台，李孝利直接偏頭對姜俊昊說了一句，然後就急忙走上了舞台。

黑色的舞服勾勒出了李孝利完美的身材，而露出的背部線條則更是給她添加了一絲狂野的味道，性感被無限放大，只要站在舞台上，李孝利就是韓國的性感天後。

姜俊昊也是表情嚴肅的走上了舞台，原本應該是整體走上幾遍的最終綵排還需要調整音場，時間很不夠用，但是必要的步驟卻依舊要按部就班的執行。

站到了舞台上，李孝利全神貫注的聽著姜俊昊的講解。親身去熟悉了音箱的位置，對於舞台上的禁區姜俊昊都將它記在了腦子裡。

舞台上的倆個人自然是吸引了全場觀眾的目光，進場剛剛開始，觀眾席上的紅色氣球和螢光棒卻都是靜止不動，而一部分粉絲甚至還將此時代表李孝利的紅色「藏」了起來。

「孝利姐，你在聽我說麼？」，意識到了李孝利的走神，姜俊昊皺著眉頭說道，此時再去注意什麼前後輩之分根本就是不像話的，「我說舞台左側的提詞器不要過去，那裡正對著東北角的音箱，過去了會發生嘯叫的」

姜俊昊的聲音有些大，李孝利將目光從觀眾席上收了回來，那目光有些愣愣的，「噢，我知道了，那邊不會過去的。走位的問題就到這裡吧，我們先走一遍，看看效果如何。」

順著李孝利剛剛的目光，姜俊昊也是看了一眼觀眾席，毫無疑問，觀眾們的低落就是舞台上歌手的低落。在做為舞台關鍵組成部分的粉絲都如此低落，這次的表演真的能行麼？

姜俊昊，也是在心中疑問起來。

舞台上將近有十個身影，除了姜俊昊和李孝利之外，其餘的人都是伴舞，每個人都是面色嚴肅的對待這一切，而台下的工作人員看到觀眾的情緒受到影響也是焦急起來。

此次的舞台還真實一波三折，看著舞台上的身影已經就緒，本應該發出歡呼聲的粉絲卻是發出了嘈雜聲，他們看清了李孝利，也同樣看清了舞台上人人嚴肅的面龐。

只有零星的尖叫聲響起，後進場的粉絲也是在先到場的粉絲口中得知了李孝利遲到的事實。等待超過一天的時間，對於提前進場就準備為李孝利應援的粉絲們來說，此次遲到，真的是讓人非常傷心的。

「我們先來看看音準。」李孝利回身對姜俊昊和舞團說道，然後對台下的調音師比劃的一個OK的手勢。

同樣的，站在李孝利身旁的姜俊昊也是緊張起來。他的感覺，能行麼？

第三百五十章 一模一樣

「喂」，在工作人員準備準備調音的間歇，李孝利面色不善的拉了一下姜俊昊的胳膊，「我知道什麼是嘯叫，不用你提醒我」

看著神情嚴肅的李孝利，姜俊昊尷尬的撓了撓頭，「嗯，我知道了」

「我出道八年了，再有下次，我就教訓你」，李孝利說著還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拳頭，而姜俊昊卻只能點頭稱「是」。

還會發脾氣就好，有了脾氣才有舞台。剛剛的李孝利明顯被粉絲們的舉動影響了情緒，如果在接下來的表演中李孝利的狀態還是如此，那麼姜俊昊所做的努力也全都白費了。

身為出道了八年的歌手，李孝利不可不能不知道嘯叫的存在，姜俊昊的提醒多了一層深意，從對方那飛速緩和的臉色來看，他的這份深意李孝利也是感覺到了。

舞台下的調音師終於比出了大拇指，關係到舞台成敗的此次綵排讓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嚴肅起來。擔當PD就在台下，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由卝文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擔心和期待一起寫在了他的臉上。

站定了身形，姜俊昊背對著觀眾擺出了POSE。尖叫聲開始越來越大，但是那氣氛卻並不熱烈。《Shall Me Dance》，當熟悉的節奏響起，姜俊昊的一顆心也是提了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展示自己的這種感覺，過去這種感覺總是若有若無的。就在剛才所有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這種突然迸發出來的感覺讓他抑制不住。舞台還沒有開始，姜俊昊的後背就已經佈滿了汗水。

開場動作相對比較簡單，但是卻需要表現出整首歌曲的感覺，氣場的存在會讓任何POSE錦上添花，姜俊昊露出的只是一個背影，但是和倆個女伴舞一齊動作起來的李孝利在這舞台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帶來了一種魅惑的味道。

台下的觀眾也是舞台的一部分，他的反應和尖叫就是對舞台上表演的歌手最大的支持。心臟狂跳，在李孝利開口之前，姜俊昊無法做到全神貫注。

隨著音樂的節奏伸出一隻胳膊，雖然一直在背對著觀眾，但是姜俊昊這簡單的一個動作就已經帶出了那特有的氛圍。和面對觀眾的李孝利相輔相成，雖然只是背影。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姜俊昊的頭皮發麻，他感覺到了十分的燥熱，舞台、觀眾還有音樂，他的興奮再次被點燃，甚至可以聽到自己那砰砰作響的心跳聲。

熟悉的節奏終於到來，姜俊昊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耳機中傳來的音樂聲突然無比清晰起來。他想要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對不對。當李孝利那性感的低音響起，他直接長吐了一口氣，心中的擔憂一瞬間便煙消雲散，低音區他姜俊昊搞定了。

本想自然而然的轉身，但是姜俊昊卻險些絆倒自己，沒來由的腳下一軟，彷彿突然卸了力氣一般。這是極度緊張的後遺症，姜俊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反應極快的找回了平衡，當他到達位置的時候，李孝利也剛好轉身。

還好是趕上了！

倆人的表情一樣嚴肅，在唱出低音的時候李孝利同樣是微微的驚訝。

居然，真的對上了！

感到驚訝的還有所有知道姜俊昊這瘋子般行為的工作人員，調音師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只有專業的才會知道這舉動究竟有多麼的驚人，「這，這怎麼可能？」

不敢相信，所有人都不能相信。他居然做到了，舞台上那個剛剛差點絆倒自己的姜俊昊，他居然做到了！

音場的共振無比和諧，聲音音場中循環著，它們以歡快的節奏衝擊著觀眾的耳膜，在耳機中提示這歌手它們的存在。沒有混淆，李孝利的聲音清晰且富有質感，沒有低沉，李孝利的歌聲和伴奏相輔相成。

並沒有被音樂聲蓋住，同樣也沒有過度的突出。

舞台上的倆個身影依舊在動作著，他們的專業讓他們並沒有停下，此時還不是討論和驚訝的時候，綵排的時間依舊在一點一點的走過。這並非是直播，它只是一次綵排而已。

倆人的動作充滿了魅惑，但是他們的表情卻依舊嚴肅，到下一個音部為止姜俊昊的心還放不下來，但是按照這個頻率走下去，此次演出的絕大部分都可以獲得保證。

李孝利的聲音並不疲勞，她的胸中頂著一口氣。姜俊昊甚至都感覺這位前輩的動作力度大了不少，他積極的配合著，配合著這舞台真正的主人公。配合著由他製造的，這音場的主人公。

旋轉永遠是拉丁的主題，而姜俊昊和李孝利牽著的手則是他們之間最為緊密的聯繫。姜俊昊的目光落在了身邊的李孝利身上，再次的一個轉身卻是沒有眼神交錯。半個月來的練習已經養成了倆人足夠的默契，對於姜俊昊，李孝利是信任的。

眼前的她微瞇著眼睛的樣子氣勢十足，而隨著一套舞蹈動作下來，這氣勢卻又成為了狂野的性感。暫時的分開，姜俊昊推到了李孝利的身後，看著對方的胯部按照音樂的節奏力量十足的擺動了數次，舞感這種奇妙的存在就如此的直擊人心。

姜俊昊從沒有看過這樣的李孝利，在印象中這位前輩的舞蹈總是透著歡愉的味道，他知道，李孝利對於舞台的喜愛不遜於任何一位成名的歌手。

但是在今天的舞台上，姜俊昊卻是看到了氣勢十足的李孝利，站在舞台上的她就是天後，這種由自信感帶來的感覺並非是實力優秀就可以擁有的。

當紅八年，面對後輩的挑戰，面對錯失一位的現狀，面對媒體鼓吹的大勢倒塌論調。今天的李孝利站在舞台上，她告訴了所有人，她叫李孝利，是這座舞台的主人。

中音部還是出現了問題，耳機中傳出的歌聲有些模糊，調音師緊急的動作著，而這一次他卻是更加驚奇的發現，最難控制的中音部居然和姜俊昊口中的數值僅僅相差了2HZ而已。

驚訝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心情，調音師現在只感覺到無比的震驚。

姜俊昊的天賦彷彿是剛剛亮相就引起了關注，在公司訓練的時候他所有的老師都說他音感極好。在舞台上除非是興奮的不能自抑，不然他姜俊昊從來都不需要被擔心走音的問題。

不管現場的情況有多麼糟糕，他總是可以找到自己的節奏。

這種天賦並沒有過多的顯露出來，彷彿一直都在別克制一般。而就在今天，姜俊昊的天賦剛剛顯露出來就帶給了所有人巨大的震撼，這種天賦可遇而不可求，除了優秀的面容之外，姜俊昊天生就是一個歌手。

這天賦的名字就是，絕——對——音——感！

綵排的第一次舞台結束，整場下來行雲流水，在後期李孝利的聲音的確是略顯疲態，但是每一個頻率的差距卻都不大於三。

「這小子就是個怪物」，調音師看著舞台上扶著膝蓋微微喘息著的姜俊昊，他感歎著說道。難道說和人的潛力相比，機器這東西還真就是死物麼？調音師看著自己面前的均衡器，依舊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舞台結束，李孝利同樣是十分詫異，在姜俊昊面前唱這首歌的現場沒有幾次，但是這個小子對於聲音的記憶力怎麼這麼好？而且還能和現場、設備進行分析，最後得出數值？

李孝利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她想要敲開姜俊昊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電腦，「你沒事吧？」，她直接伸手扶起了姜俊昊，看對方臉色有些蒼白的樣子，李孝利不禁想到。

「這傢伙的最新形象，應該不是病弱美男吧？」

「噢，我沒事。」姜俊昊的確是感覺有些脫力，在剛剛李孝利開口的那一瞬間，他的確是緊張到了極致。但是這舞台和台下的觀眾還是讓他堅持了下來，特別是每一次當姜俊昊和李孝利做些親密動作時那些尖叫更像是哀嚎的女性粉絲，在他們的面前，姜俊昊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導致舞台的失敗。

雖然這只是一次綵排而已，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可是他怎麼都嫌少的舞台。

「我們繼續吧，沒有多少時間了。」姜俊昊站起身來說道，他的胸口還在不斷的起伏著，當真是非常辛苦，緊張的味道他已經許久都沒有體會過了。

或許，真的是過去的姜俊昊習慣了緊張，如今重新獲得了輕鬆的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你的聲音怎麼了？怎麼有些啞？」，剛剛唱歌的並非是面前的姜俊昊，而是自己。李孝利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姜俊昊那清澈的聲音現在聽著好像是啞了些。

「沒事的，應該是太緊張了。我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這也算是出頭吧？前輩，你的聲音我記住了。」姜俊昊語無倫次的說著，成功的喜悅讓他忽略了一切。

李孝利也是笑著拍了拍姜俊昊的頭，嘴中說著，「現在的後輩，真討人喜歡。」

這倆人在舞台上旁若無人的樣子自然是又引起了一片片的尖叫聲，而姜俊昊卻是非常的尷尬。這場景如此的熟悉，正是他前些天對林允兒做的，無論是動作、表情還是說話的語氣，都和面前的李孝利一模一樣。

第三百五十一章 歌手（1）

當綵排結束的時候，姜俊昊和李孝利走下舞台的身影都有些疲憊，一個人是因為緊張緩解之後的虛脫，而另一個人卻是在用歌手的尊嚴強撐起外在的氣場。倆個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互相看著對方疲憊不堪的表情，露出一個笑容已是極限。

觀眾的反應並不是很好，等待了一天的粉絲們對李孝利多多少少的也有些怨氣。在見識過現場的氣氛之後，每個人的心就又是被抓了起來，在這樣的場合下，姜俊昊和李孝利到底能撐得住麼？

不斷的疑問、不斷的問題，並非是此次的舞台多災多難，每次的直播都是一場戰爭。而對於姜俊昊和李孝利來說，他們的這場戰爭卻是有著太多的場外因素。

剛剛回到後台李孝利的經紀人就拉著她到一旁悄聲的說著什麼，聽到了對方的要求，李孝利直接就皺起了眉頭。距離直播還有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雖然音場在姜俊昊的發揮下被佈置的極好，但是按照整場流程，現在應該是她和姜俊昊還有舞團一起跟舞台美術開會的時間。

現場表演依舊還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演出只有三次綵排的機會，製作組並不會因為大牌就網開一面。只有一座舞台，大家都要用，沒人可以站上去就不下來。

「告訴他們能等就等，等不了的就道歉，然後請他們先回去。」李孝利嚴肅的說道，一次舞台的悲劇可以被粉絲們認為是例外，但是讓二十餘家媒體的記者等待八個小時才可以採訪，那可就是挑釁了。

「怎麼可能讓他們先回去？半個小時就好，你用半個小時就可以打發他們了。」經紀人已經有些口不擇言，等待了許久的記者們早就怨聲載道，而李孝利卻還是固執己見。

就在幾年之前韓國歌謠界假唱成風，做為堅持真唱的女子歌手，李孝利成為了如今的國民妖精。從這一點看來，李孝利的堅持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是我的舞台，今天的行程我說了算」，忽略了經紀人那焦躁的表情，李孝利安慰的笑著說道，「就當做是給他們話題，最近不是也需要宣傳麼？有了他們之後，估計我還能輕鬆很多。」

簡單的幾句話就打發了經紀人，李孝利回到了待機室中，服裝早就更換完畢，簡單的補妝、開會之後，倆人的舞台直播就要開始。

時間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不夠用過，而在待機室中依舊汗水不斷的姜俊昊卻是被李孝利調侃了起來，「喂，你可是個男人」

姜俊昊直接低頭輕笑了一下，對於李孝利的調侃他也只能接受。做到了別人從沒有想像過的事情，開始的時候他從沒想過這是如此耗費精力的事情，但是一旦開始，姜俊昊就停不下來了。精神有些萎靡，但是他卻還笑著說道，「嗯，我是男人。」轉而他看相了李孝利，調侃別人這種事，姜俊昊從來都駕輕就熟，「不過孝利姐你比我更像男人，在舞台上的時候。不如以後我把你當作男人，合作過一次之後，對於『哥哥』這個稱呼我不會排斥的。」

聽到了姜俊昊的話，李孝利的笑眼立刻就消失了，而其他聽到的人卻是摀住了自己的嘴，努力讓自己不笑出聲來。

即便煩心的事情不少，但是李孝利卻依舊努力的鼓動著所有人的情緒，看姜俊昊的眼皮發沉她就不斷的調侃，注意到舞團的人情緒低落，她就不斷的搞笑。

而對所有擔心她的人，李孝利用自己的行動證實了，因為她是李孝利，所以沒關係。

簡短的會議以歡笑和愉快而告終，而姜俊昊那出色的絕對音感卻是給所有人帶來了莫大的震撼。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還都念念不忘的不能相信，而當他們看到姜俊昊再次出現在舞台準備區的時候，每個人都對他投以羨慕的目光。

這就是絕對音感，一種可遇不可求的存在。沒人去和姜俊昊說，在他們看來這位年輕的歌手敢於接下如此的挑戰，就一定是對自己的天賦有絕對的瞭解。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姜俊昊的這種絕對音感才是剛剛顯現出來而已，過往的他將自己完全封閉出來，甚至還包括這天賦一起。

如今的姜俊昊並沒有認識到，這天賦是可以讓他在樂壇橫行的重要才能。在他看來，此次的強出頭完全是為了舞台而已。

短暫的休息為姜俊昊積蓄了不少的體力，做為壓軸舞台的表演者，他的休息時間非常充足。前面的表演者將現場的氣氛完全調動了起來，但是當李孝利和姜俊昊站在舞台上準備時，得到的卻並非是期待依舊的劇烈尖叫。

粉絲們是一個相當奇怪的群體，一個歌手對待粉絲的態度就證明了他對待舞台的態度，而李孝利的遲到在觀眾看來就是她對粉絲的態度，無論這原因如何，現場的觀眾對於這不可避免的遲到非常不滿。

而現場氣氛的驟然轉變，也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看到這樣的觀眾席，姜俊昊有些驚訝，站在舞台上的這個人是李孝利，而她的粉絲在此時卻是拒絕成為舞台的一部分。

李孝利還是帶著嚴肅的表情入場，在她的表情中姜俊昊看不出什麼，但是那有些閃爍的眼神和不停投向觀眾席的目光卻還是出賣了她的想法。此時的李孝利正在感受著巨大的壓力，現場的三千人大半都對她冷眼相待，歡呼和尖叫與劇烈的音樂聲在一起是如此的不協調，這一切彷彿是讓姜俊昊回到當初那個面對滿場Anti表演的時候。

他走到李孝利身邊，看著這位前輩的表情，帶著有些挑釁的微笑說道，「前輩，嘯叫這種情況，還需要我提醒你麼？」

李孝利的眉頭飛速的皺起，她用有些凶狠的目光看相了姜俊昊。直接被李孝利那陡然出現的劇烈氣場驚得後退了倆步，在姜俊昊看來，李孝利此時的眼神類似某種大型的貓科動物。

「對不起。」老老實實的用口型道歉，在此時挑戰李孝利明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而和現在的李孝利合作，姜俊昊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將要和現場三千名粉絲對抗的藝人，沒錯，粉絲是舞台的一部分，但那是因為興奮。此時站上舞台的李孝利同樣有那種血脈噴張的感覺，但是她要用自己的表現告訴所有人她對舞台的態度。

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當耳機中傳來熟悉的指示時，姜俊昊和李孝利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半個月來的辛苦練習將會在這裡獻上初次舞台，而在這之後就將是世界盃慶功宴的舞台。

當音樂聲響起，一切都和那唯一的一次綵排一模一樣。但是李孝利的舞動更加富有氣勢，一舉一動都帶著那熟悉的性感，而狂野卻是消失不見。

難得看到李孝利如此氣勢的舞台，而她旁邊的姜俊昊也是不遑多讓，名義上這是姜俊昊和李孝利的合作舞台，實際上這座舞台的主人公仍然是李孝利。

但是鏡頭給過姜俊昊的特寫之後，這個年輕後輩的氣勢亦絲毫不弱，每個動作都是行雲流水，本應該是姜俊昊去配合李孝利的舞台，看上去就彷彿這首《Shall Me Dance》是他們倆人共同的作品一般。

配合默契十足，看似有些危險的動作倆人做起來卻是給人一種暢快的感覺，而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舞台上的倆人都是微微的喘息著，這是一次精彩的舞台，而李孝利的舞動卻是沒了以往那歡愉的味道。

當走下舞台的時候倆人都有些脫力，粉絲們是固執的，他們會對自己想像的事情記憶猶新，並沒有帶動粉絲的情緒，在這種非人為的因素下，就算是李孝利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當她站在舞台上的時候，那種卓越的自信感依舊可以讓她去對抗。

抗爭的結果並沒有勝負之分，李孝利做到一個歌手的本分，她呈現了一次精彩的舞台。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落幕，姜俊昊帶著滿身的疲憊與李孝利告別，實在是太緊張了，回到宿舍中他一定要好好的休息。眼皮的沉重讓他只想睡覺，就連短暫的話別都顯得無精打采。

來到地下停車場，對於此次舞台會帶來的一切姜俊昊還沒有精力去想，因為他即將面對更大舞台。

以歌手的身份登上世界別慶功宴的舞台，在十萬名觀眾面前和李孝利共同表演。單單是以歌手身份登上這座舞台對於姜俊昊來說就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從某些方面來講，此次的舞台也算是「暴力事件」所帶來的福利。

「姜俊昊先生？是姜俊昊先生麼？」，一個挎著相機看樣子就是記者的男人飛快跑了過來，「真的是你」，見到姜俊昊，這記者彷彿非常的興奮。

姜俊昊自然是將疑惑的目光拋了過去，一臉的不明所以。在印象中，今天並沒有採訪行程。

「請問一下，和李孝利合作感覺怎麼樣？聽製作組的人說，就在剛才您還展現了您的天賦？」

「天賦？」，姜俊昊疑惑的問道。

「嗯，天賦。」這記者興奮的點了點頭，言辭之中透著極大的喜意，「絕對音感，您的絕對音感」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歌手（2）

絕對音感？

聽到如此的稱謂，姜俊昊只能是低頭淺笑，「我們還是說說和李孝利前輩合作的感覺吧，本來今天是沒有採訪日程的，您可要找一些簡單的問題給我。」站定身形，姜俊昊直接和面前的記者攀談起來。正是需要曝光的時候，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採訪，經紀人也是沒有多問。

「好，沒有問題。」姜俊昊和善的微笑也是讓面前的記者興奮起來，前來採訪的人本是李孝利，但是因為遲到實在是拖延了太多的時間，無冕之王們的脾氣自然也是被長時間的等待激發了出來。

採訪李孝利的時間並不太長，十分鐘而已。

「那我們就從和李孝利此次合作的感覺說起吧。」記者一邊說著一邊從身上掏出了一支錄音筆，看著這個工作的小傢伙，姜俊昊不得不強打精神。

「很榮幸，而且也很興奮，最關鍵的是還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記者直接打斷了姜俊昊的話，追問起來。

在剛剛的記者會上，李孝利的表現還算不錯，就是現場的氣氛讓她表情嚴肅，回答問題時也有些簡潔。而等待了許久的無冕之王們自然不能滿意這樣的答覆，甚至還有脾氣火爆的記者直接開口詢問李孝利為什麼不先向在場的媒體鄭重道歉。

記者會的進行立刻終止，本就是一次額外日程，DSP方面也相當的強硬，記者們義憤填膺，李孝利也是很不高興，不歡而散就是這記者會的最佳寫照。

只不過，姜俊昊卻並不會給面前的人什麼機會，他說的，還是他慣用的幽默，「擔心因為編排的舞蹈有些太火辣了，在放送之後我會不會被全韓國的男人追殺。」

記者尷尬的輕笑了一聲，雖然這並非是他想要的答案，但是卻並不代表沒有東西可寫。

「剛剛的舞台呢？感覺怎麼樣？」

「舞台的話就是舞台，前輩的氣場很足，讓人很有壓力。再就是很興奮，我喜歡舞台。」姜俊昊簡單的回答著，眼皮越來越沉，「我們問最後一個問題吧，剛剛結束了舞台真是很累了。」他依舊是禮貌的說著，而面對禮貌的人誰都不能提出過多的要求。

「是什麼促使您為李孝利調音的呢？看得出這種事情真的相當耗費精力。」

「是因為舞台，這是我和李孝利前輩的舞台，既然我可以讓它變得完美，那為什麼不去做呢？」，姜俊昊輕聲反問道，他刻意避開了責任這個詞彙。

姜俊昊絕對不能讓記者們在他的話中找到攻擊點，通過聯想來曲解藝人的話，其實，娛樂記者大部分都是幻想家。

「您的同行來了，我必須離開了。」看著對方似乎還想多問的樣子，姜俊昊輕輕用手指點了點電梯口出來的人，然後飛速的轉身和經紀人一起回到了保姆車上。

準備半個月來的行程終於結束了，靠在座位上，姜俊昊長長的出了口氣。果然還是舞台，只有舞台才可以將他的激情釋放出來，然後帶來一身的疲憊。

「回去之後好好休息吧，你還有世界盃慶功宴的舞台和單曲錄製工作。」經紀人輕聲的說道，彷彿是不想打攪姜俊昊的休息一般。

「嗯。」姜俊昊輕笑著答應道，上過了舞台就是讓他心情愉悅，而對於這不合心意的經紀人，姜俊昊也是在不久前才剛剛知道了他的名字，金永旭。

對於金永旭來說擔任姜俊昊的經紀人並非是什麼好工作，因為犯錯被公司冷藏之後又重新開始活動的藝人，對於姜俊昊的錯是什麼金永旭也知道一二，不外乎戀愛二字。

互相之間都存有隔閡，姜俊昊和金永旭不可能成為他和陳永守之間那樣的關係，而且倆人都是如此認為的。

事實證明就算是李孝利也要對無冕之王們以禮相待，而對於大勢的唱衰，媒體們使用的方法都是一樣的。

抓住對方的弱點，然後集中攻擊就是了。

對於李孝利的遲到、現場氣氛不佳，以及最近在和IVY正面對壘的情況下暫處下風的現狀，記者們還特別將這些和此次的遲到聯繫到了一起。

全文洋洋灑灑數百字，而關鍵的卻只有一句話，「李孝利，不具備Top Star應該具備的專業素質。」

二十多家的平面媒體的報道的確引起了軒然大波，而報道中關於現場氣氛的描述卻是有這樣一段話。

「如果舞台上的歌手不能帶動現場觀眾的情緒，那麼，他還有資格站上舞台麼？」

如此的提問具有十足的殺傷力，對於一位歌手而言，如果站在舞台上都不能帶動觀眾的情緒，那麼這座舞台對於他就毫無意義。當天的姜俊昊和李孝利十分努力，雖然沒有重新燃氣全場的狂熱氣氛，但卻也感染了不少人。

對於李孝利的抨擊佔據了頭版的上半邊版面，而姜俊昊卻也是出乎意料的佔據了頭版的另一面。雖然不是頭版頭條，但也是頭版第二條。

「絕對音感」

記者們在報道中毫無顧忌讚譽讓人看了之後渾身都會泛起雞皮疙瘩，但是當超過二十多家媒體都對姜俊昊好不吝嗇自己的讚譽時，這樣的報道就會吸引人看下去。

關於李孝利的遲到和姜俊昊的動作，記者們詳細的採訪了製作組的每一個人，從調音師到擔當PD，甚至是普通的工作人員，他們對於姜俊昊展現出來的這種天賦都毫不猶豫的大加讚賞。

在中央日報的報道中，一位記者形象的寫到，「在一個可以容納3000人的場地內會架設超過一百個音箱，它們將分成十數組被擺放在場地的周圍，這些音箱就是『聲場』的基點，每個歌手的演唱都會通過這些音箱增強。在任何一場舞台的進行中我們都不會聽到回聲，這是因為『聲場』的存在，它的存在使得這些聲波在聲場內循環直至消散，而姜俊昊所做的就是構建了一個這樣的聲場。」

為了讓讀者可以更加形象的體會姜俊昊的天賦，記者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使用了很多形象的比喻，而且也第一次在娛樂版面闡述了關於聲學的專業知識。很多讀者都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那司空見慣的舞台，每一次都要非常精密的進行。

「每個人的聲音都不一樣，聲音的頻率被用HZ計算，一個人從高音到低音的頻率都不一樣。聲場是十分脆弱的存在，由於音箱擺放的位置不同，為了聲場的建立，每組音箱的頻率也不相同。一般來說每次舞台都需要經過頻繁的綵排，以歌手的聲音為參照，調音師們會構建出只屬於這位歌手的聲場。而姜俊昊所做的，就是憑借他在記憶中的那個聲音構建出了李孝利的聲場，在沒有參照的情況下，沒人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姜俊昊，他卻做到了。」

絕對音感並非絕對，通常擁有這種天賦的人只會對一些特定的聲音敏感，從此次姜俊昊憑空設計聲場的做法來看，真正讓他敏感的聲音應該就是人聲。

擁有如此的天賦是每個歌手都夢寐以求的，在已知的擁有絕對音感的名人中，邁克爾傑克遜無疑最為知名。當然，每種天賦都有高下之分，而讓姜俊昊敏感的聲音到底還有哪些，這才是所有人共同的疑問。

隨著記者的報道幾段視頻也在網絡上傳播開來，在當天到場的粉絲中，為數不少的阿芙羅狄忒也是用手機記錄了姜俊昊那奇怪的舉動。視頻並不是十分清晰，甚至只能看清一個大概的輪廓。但是姜俊昊那副專注的樣子還是讓人感覺得到，而且猶如實質。

視頻中的倆個人一個是姜俊昊，另一個就是那年輕的助理。倆人走到音箱之前站定身形，姜俊昊看著面前音箱的位置，然後回頭看向全場，不時的還低頭看向手中的圖紙。靜止不動的模樣就是在思考，然後就會看到他對著對講機說了些什麼，最後帶著助理走向下一組音箱。

就在那天姜俊昊環繞了場地一周，而這方面的視頻也是五花八門。從視頻上根本看不出什麼，這樣的天賦表現出來並不特殊，看起來也並不是十分驚人，但是只有業內人才會清楚的知道姜俊昊所做到的事情有多麼讓人震驚，甚至是到了可怕的程度。

在演出的第二天一早姜俊昊就被經紀人金永旭拉到了公司，不僅僅是S.M的錄音師、聲樂老師、製作人全部到齊，除了李秀滿之外的公司管理層也到了數人，新任社長金英敏更是對姜俊昊非常重視。

「就當做是一次正常的測試就好，不要緊張，仔細聽我們給你的節奏，然後告訴我們它是否在相應的節拍上。」錄音師內鴉雀無聲，樸善珠坐在控制台前注視著錄音間中的姜俊昊，這是她最引以為傲的學生之一，「如果你真的有絕對音感，那就是我的失誤了，教了你這麼多年我居然都沒發現。」

樸善珠的玩笑證明她心情不錯，錄音間中的姜俊昊，以及關注這場測試的余勇鎮、金英敏、中川悠太等人都是露出了笑容。

「老師，我也是最近才有這個感覺的，我不保證它還會出現。」通過聽力在大腦中感覺到音程的存在，這並非是什麼奇跡般的天賦，每個歌手都可以做到，只是其中依舊有強弱之分。

「沒有絕對音感也沒問題，你的聲音就是你的天賦。」中川悠太直接插口說道，他不想要姜俊昊為天才的名聲所累。媒體的報道已經為姜俊昊帶上了屬於天才的光環，而事實上，絕對音感並非是天賦。中川悠太直接來到了控制台前，他認真的看著錄音間中的姜俊昊，「我們都知道你從小就接觸了音樂，當時是學習的吉他，對麼？」

「嗯，從小我就非常喜歡吉他。」姜俊昊輕輕的點頭用日語說道。

中川悠太和身邊的翻譯耳語了幾句，「我們先來一段吉他吧，一點一點來。」

樸善珠也是聽從了中川悠太的建議，她在控制台上操作了起來，而錄音間中的姜俊昊也是帶上了那厚厚的耳機。

安靜，能感覺到的只有安靜。姜俊昊很喜歡錄音室中的感覺，沒有聲音的存在可以讓他更好的平心靜氣，而且，他也更能感覺到他人目光的含義。

金英敏盯著他的目光是熾烈的，這很好理解，做為前任社長冷藏的歌手，如果姜俊昊擁有絕對音感，那將會對李秀滿的遺留威信造成巨大的打擊。

中川悠太的表情中有興奮還有擔憂，學習了數年的音樂，姜俊昊自然知道中川悠太擔心的是什麼。

擁有絕對音感並非是完全的好事，如果對音程太過挑剔，會造成一種認知上的舞曲。即姜俊昊只能跟著自己內心的旋律走，每一場演出都需要他親自調試音準。

並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耳機中傳來的吉他音讓姜俊昊重新將精力集中在了音樂上，剛剛聽到前奏他就皺起了眉頭，然後比劃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這架吉他沒調音麼？我可以聽出音程，但是這樣的調子讓人感覺很奇怪。」姜俊昊用無法理解的口吻說道，就算是測試，也沒有必要特意找到這樣一把吉他來測試他吧。

中川悠太再次搶在樸善珠前面和姜俊昊溝通，這樣不紳士的舉動自然召來了女士的憤怒，「你用吉他從來都不需要調音器吧。」

「嗯，我從來不用的。」姜俊昊輕輕的點頭說道。

對於樂器來說調音是非常重要的環節，普通人甚至是資深歌手都不可以不借助調音器來調音，而姜俊昊自從學會了吉他之後，就再也不用調音器了。

中川悠太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和表情都透著絕對的興奮，「樸善珠老師，您教出了一個很有天賦的學生。」他還知道吹捧一下身旁的女士，為他剛剛那不紳士的舉動道歉。

「倆位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金英敏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在對於音樂的專業上他顯然不是前任社長的對手。

「普通歌手的音感大部分是相對音感，在給出基準音之後根據聽到的節奏來確定歌曲的旋律，這也就是說他們是跟著節奏去演唱的。這其中如果錯音或者樂器的調試出現了問題，就會給表演帶來很大的困難。」中川悠太細心的解釋著，手舞足蹈的樣子彷彿生怕別人看不出他的興奮，「擁有絕對音感的歌手不一樣，他有屬於自己大腦的一套音樂系統，就算是調音出現了問題，他也從中找到基準音，完全不需要別人的提醒就可以感覺到，這完全是一種感覺」

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僅僅屬於姜俊昊的感覺。

「話別說的太早，有的人只對部分樂器有感覺，我們繼續接下來的測試吧，我覺得下一個用鋼琴比較好。」從姜俊昊熟悉的地方入手，對於這位弟子的瞭解讓樸善珠要求一步一步的測試，按部就班的來。

測試繼續進行，當鋼琴音響起之後，姜俊昊皺著眉頭忍了三十秒，「老師，我知道絕對音感就是在這些錯音的樂器聲中分辨出基準音，但是每個音符都低半拍也太過分了吧？」

每個音至少都減了半音，如果沒有基準音的話就算是資深歌手也需要時間來分辨，而樸善珠的提問下，姜俊昊熟練的報出了剛剛聽到旋律的音符排序，在根本不可能的情況下。

「我們繼續下一項，依舊是不給你基準音，這一次你要告訴我們它的音程是如何排序的。」接下來的測試已經完全脫離了絕對音感的範疇，彷彿是要考驗姜俊昊的瞬間記憶力一般。

除了鋼琴和吉他之外，貝斯、架子鼓、電吉他甚至是電子鍵盤，姜俊昊對於這些樂器的敏感程度有強有弱，但是卻都能分辨出基準音並且準確的找到節奏。

疑惑，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滿了疑惑，絕對音感應該是在孩童時接觸音樂培養出來的，而姜俊昊在年幼時接觸的也就只有鋼琴和吉他，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對這麼多的樂器有著同樣的敏感？

「樸善珠老師，他剛進入S.M的時候是不是沒有展現出這種天賦？」，中川悠太輕聲的說著。

「嗯，當時的他只是學的很快，對於音樂的理解也很好。但是並沒有這麼誇張，有的時候他會固執的認為部分樂器聲是錯音，但是在被訓斥之後他就不再說了。」樸善珠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若有若無的投向余勇鎮，當時那個被指鍵盤錯音的人就是余勇鎮，而之後的訓斥也讓姜俊昊從此以後再不指出老師的錯誤。

「咳」，余勇鎮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他開始迴避了樸善珠的目光。

「可能你的這個弟子知道20歲之後才徹底結束了孩童時期，不然的話，在他對樂器有了理解之後，我很難想像他怎麼在大腦中排列自己的理解，和教科書上的知識的。」說出這話的中川悠太並不知道，其實姜俊昊可以做到。

因為這個傢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程度，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看到了老師們的輕笑，姜俊昊輕輕的對著麥克風說道，「我們可以結束了麼？已經三個小時了，我需要去練習了」

「我們繼續，今天你就呆在這裡。」樸善珠二話不說的回絕道，對於姜俊昊的這種感覺，他們需要繼續的研究。

在沒給基準音之前，姜俊昊可以輕鬆的分辨出任意音的音名以及音高，甚至還能分辨出一群音的個別音名和所屬位置。

絕對音感確認無疑，當注意到所有人看著他那新奇的目光時，姜俊昊卻還是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而接下來的事實則證明，他的絕對音感並不是僅僅如此。

第三百五十三章 歌手（3）

練習室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是在用好奇的目光看著面對面席地而坐的姜俊昊和林允兒。悅耳的手機按鍵音一個一個的響起，林允兒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面前的姜俊昊，那眼睛一眨都不眨的。

「俊昊哥，你能聽出來麼？」，倉促的掃了一眼屏幕上的數字，林允兒好奇的問道。

「只有十位數麼？你多輸幾個也可以的。」姜俊昊信誓旦旦的說道，對於各種各樣的測驗，他只能以無奈相對。

林允兒瞇著眼睛認真的看了看姜俊昊，然後仔細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數字，最後才一邊點著頭一邊說道，「嗯，就是十位數。如果俊昊哥你這次也能猜對的話，我們就相信了」

「切，你們這幫傢伙要是不相信的話，能集合到這裡來麼？」，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搶過了林允兒手中的手機，然後看都不看屏幕就在上面敲擊下的一段數字。

這按鍵音的節奏和剛剛林允兒按出來的一模一樣，而那十位數字自然也是又被重複的輸入了一遍。

鄭允浩、沈昌□倆人立刻一擁而上，看著手機上完全相同的倆組數字，那看向姜俊昊的表情頗有些驚為天人的味道。早就在先前的測試中，鄭秀妍和徐賢就已經見識了姜俊昊的絕對音感，而樸有天和金俊秀還有金在中三人自然也是早就見識過了。

看著面前的林允兒那張大了嘴一臉驚訝的模樣，姜俊昊直接輕笑著說道，「現在相信了麼？我以前都沒有注意分辨這些節奏是這麼值得驚歎的事情。說實話，我也是最近才意識到它是特殊的。」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相信天才的存在卻不相信天才就在眼前，林允兒驚訝著繼續問道。

感覺著林允兒這種小女孩看怪物的眼神，姜俊昊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如果你在小時候還不認識五線譜的情況下就可以記住一首吉他曲的音程，那你也能做到。」

姜俊昊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讓圍觀的眾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真的是啞口無言，在人家嘴中說出來的確是非常自然，但是到了自己這裡這種能力還真的是非常特殊。

「天才」，林允兒只能瞪大了眼睛感歎一句，但是天才這個稱謂姜俊昊卻並不喜歡。

「天才什麼，金俊秀你過來。」姜俊昊直接開口說道，他要證明這能力只是讓他學習音樂的速度快了一點而已。從沒聽說絕對音感還會伴隨著極強的記憶力，他姜俊昊的記憶力，可是從小死記硬背外語詞組才練成的。

「記住了，我現在每按下一個數字都是正序排列的基準音，聽好了」，姜俊昊一臉認真的說道，然後他按照數字的順位從1到0按動了手機鍵盤上的按鍵，「現在我打亂順序再按一次，你直接告訴我基準音的排列順序就可以了。」姜俊昊重新動作起來，他的速度剛剛好維持在林允兒剛剛按鍵的頻率上。

在得知了基準音之後，金俊秀飛快的報出了姜俊昊的排序，而姜俊昊也是按照金俊秀所報出的基準音順序重新按動了一次，「看，早就告訴你們了，樂理課的時候多聽老師講課」，屏幕上一模一樣的倆組數字讓眾人愕然，或許這真是這麼簡單的東西。

「喂，姜俊昊，你最近都不像你了。」鄭秀妍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是反應過來，今天的姜俊昊好像特別的低調，在以往這個傢伙絕對早就炫耀上了，「剛剛在允兒考你之前，根本沒給你記憶基準音的機會，以前我也試過這麼玩手機的，但是不同的手機按鍵音也不同，如果突然聽到的話，我分辨不出基本音。」

果然，既然是天才，就算是想要低調一些都不行，「唉，還是被你們發現了，好吧，我是天才。不過金俊秀的話也分辨不出來麼？一直都和你這個音感不錯的傢伙呆在一起，我還以為我就是比你強一點。」

金俊秀老實的搖了搖頭，對於過去的他來說，姜俊昊的音感的確是讓他羨慕的存在。

「早知道的話我就打開按鍵音了，在你身邊我連按鍵音都不敢打開，生怕被你聽了去。」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設置起來。

「你怕我聽什麼？」，金俊秀好奇的問道。

「電話號碼還有短信，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都要重新設置一次。」姜俊昊低著頭說道，但是他的動作卻突然僵住了，這可是秘密來著。

「等等，你是說你能聽出我撥打的電話號碼還能聽出我發送的是短信內容？」，金俊秀瞪大了眼睛說道，而房間中的氣氛也因為這句話而陷入了凍結。

「怎麼可能，喂，這不是科幻小說。」姜俊昊蒼白這辯解著，目光之中金俊秀馬上拿出了手機自行設置起來。這動作的確很有帶頭作用，鄭允浩、金在中等四人也是一樣，如法炮製的同時，還用一副警惕的眼神看著姜俊昊。

沒想到，你這個傢伙居然還有偷窺別人隱私的癖好。

本就是自己說走了嘴，看著動作起來的幾人姜俊昊啞口無言，而坐在他對面的林允兒則還是一副好奇的模樣。她拉了拉姜俊昊的胳膊，依舊是用帶著好奇的目光詢問著。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你以為這是很容易的事情麼？」，姜俊昊也算是敢作敢當，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他也是解釋起來，「主要是我和俊秀的手機系統差不多，包括寫短信時候的智能識別，只需要記住他按動鍵盤的節奏，然後複製一邊就可以了。當然，也需要自己思考。我就是沒意思的時候才這麼幹，後來因為太累了也就放棄了。」

姜俊昊試著去解釋，但是東方神起的五位成員卻都是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哼哼了幾聲。特別是金俊秀，一臉被侵犯了的表情好像是姜俊昊做了什麼特別不好的事情一般。

「喂，你的短信也沒什麼特別的，翻譯起來還特別累人」，不行，這都算什麼事兒？姜俊昊繼續毫無底氣的為自己辯解著，「在移動中和哥哥聊天都開著按鍵音，弄了半天還說的是遊戲攻略，你知道憑借手機的智能識別知道你們聊什麼有多難麼？」

姜俊昊反倒是一副不被理解的表情，這聽起來有些類似炫耀的解釋卻是越描越黑，最終在鄭秀妍的帶頭下，女孩們也是猶如防賊一般，開始拿出手機設置起來。

「鄭秀妍，這麼久不見了你就和他們一起防著我？」，姜俊昊不可置信的說道，在他的印象之中鄭秀妍可是站在他姜俊昊這邊的人。

「不是防著你，誰知道我們身邊還有沒有像你這樣的人，要是被聽到了不該聽到的，那多不好。」

「什麼？像我這樣的人？」，鄭秀妍理所當然的解釋直接讓姜俊昊氣結，而當笑聲響起的時候，她卻還是一副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的神情，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人，彷彿是在問她錯過了什麼可笑的事。

S.M出了一個擁有絕對音感的偶像歌手，而且在韓國他還是個演員。如此的奇事當真是被業內津津樂道起來，根據視頻和當天製作組工作人員的CY日記，單憑記憶和樂感就可以調配音場這種讓人震驚的事情就已經被證實。姜俊昊是具有這種天賦的人，而所有知道構建音場到底有多難的人都不得不感歎一句，這就是天才。

韓國媒體此次的報道並沒有引起太過廣泛的關注，對於民眾來說李孝利遲到、耍大牌這樣的事情更加的吸引眼球，簡單的掃視了一眼有關姜俊昊文章中的專業詞彙，很多人甚至都沒有完整的看完這篇報道。

但是這並不要緊，姜俊昊是天生的歌手，而且他也是無比嚮往著舞台的歌手。在去年年末的《尹道賢的情書》中，姜俊昊那驚人的抗壓能力讓他的現場完美無缺，更不要說走音，擁有絕對樂感的歌手對於音程的敏感程度相當之高，即便是在緊張到手無足措的狀態之下，他們也是憑借這完美的樂感來進行演唱的。

在何種的狀態之下姜俊昊都不會走音，除非是他的嗓子出現問題，這就是天生的歌手。當驗證這一切的時候，消息也是傳到了李秀滿的耳中。面對這一切，他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依舊有人抓著暴力事件不放，實名制的網絡管理也不能阻止這傳言的盛行，而在這則報道之後，S.M更是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如果將經紀公司內部區分等級，毫無疑問，練習生就是其中的最下層，辛苦練習卻還是不知道能否出道，做為沒有未來的人，練習生群體通常都被人想像的十分可憐。

但是，只要具有了絕佳的天賦，出道這種事情又會非常輕鬆。比如東方神起的沈昌□，他就是在S.M訓練一年之後直接出道的歌手。

根據姜俊昊擁有絕對音感最近衍生出來了新的傳言，而這一次，卻是在動搖S.M的根基。

第三百五十四章 歌手（4）

小到練習生之間一次測試的最終成績，大到經紀公司之間的市場規劃，在現代社會中競爭無處不在，而此次S.M卻是自亂了陣腳，在社長更替權利交接之時，S.M所有的競爭者都希望它可以摔一個大跟頭。

有的人只是想想而已，而有的人卻會付諸行動，網絡就是散佈謠言最好的途徑，而S.M對於謠言的反駁卻是非常的蒼白無力。

沒有人會相信姜俊昊半個月的不出現僅僅是因為感冒而已，阿芙羅狄忒們對於S.M更是口誅筆伐，雖然他們被人煽動的，但是更多的人也開始好奇一個問題。

為什麼擁有絕對音感的姜俊昊居然會整整在S.M訓練了六年之久，它的練習生機制是否出現了問題。

對於新任社長金英敏來說，這是他在上任之初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分析可以，但是請不要做毫無根據的猜想。從S.M現有藝人的成績就可以看出，我們的練習生機制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沒有父母不愛孩子，同樣也沒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在舞台上星光熠熠。根據最新收到的消息，部分媒體已經開始了行動，而他們針對的第一個對象就是S.M現有練習生的家長。

沒有父母會認為自己的孩子比別人差勁，對於S.M的練習生機制，他們頗有微辭。

「嗯，那就今天晚上見吧，樸編輯。」放下電話的金英敏長長的出了口氣，他隨手扯開了西服的領子，近段時間的一切都讓他倍感壓力，「通知企劃部的會議延後，我晚上有應酬。」

面對輿論的壓力S.M的每個員工都開始加班加點，金英敏倉促的一口幹掉了桌上的咖啡，然後飛快的走出了門去。

關於姜俊昊的傳言還在對S.M持續造成著不好的影響，而對於他的絕對音感，金英敏自然是又驚喜又無奈。公司剛剛和姜俊昊發生了衝突，這個傢伙居然就爆發出了絕好的天賦。而這天賦卻是被公司的對手拿來大做文章，直指S.M內部的培訓手段老套、落後，直接導致了姜俊昊這位天生的歌手居然去做了演員。

這傳言剛開始還並不能取信於人，但是，和姜俊昊有過短暫合作的尹道賢卻是在CY上解釋了粉絲們對於絕對音感的疑惑。

「這是一種極好的天賦，歌手對於音程非常敏感，可以在糟糕的環境下依舊找到歌曲的節奏。擁有絕對音感的歌手絕對是被同行羨慕的存在，因為他的節奏感、音感，甚至是對歌曲節奏的理解都要比其他歌手快很多、高出很多，對於學習音樂的速度也有幫助。但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並非是可以後天培養的。」

做了將近二十年的音樂人，尹道賢在韓國的知名度遠非當紅歌手可比，其唱功優秀，在韓國搖滾界更是佔有重要地位。他的評價是針對姜俊昊的，因為提問的那個人就是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

就連娛樂記者彷彿也不明白絕對音感的意義，而尹道賢對於姜俊昊的欣賞卻是眾所周知的，這位前輩甚至還親自到場看過姜俊昊的電影，只是倆人之間的聯繫卻僅僅限於那次舞台。

如果不是李孝利的遲到，姜俊昊的絕對音感也沒有展示的空間，它還會在那裡等待被發現，或者一直沉寂著。

而這個阿芙羅狄忒的第二個問題卻是讓尹道賢十分為難，通過這裡就可以看出提問的這位阿芙羅狄忒年紀並不是很大。

「您和姜俊昊一樣，按照記憶中的聲音為自己佈置音場麼？」，看到這提問的一瞬間尹道賢啞然失笑，如此的比較讓他這位大前輩也是好勝心起。作為一位出道了十餘年的歌手，尹道賢難得糾結了一下。

「我不能，因為那太難了。」尹道賢如此回答道。

只是在CY上的回答卻是帶有權威性的評價，而尹道賢的話也讓阿芙羅狄忒們更加理解什麼才是絕對音感。大量的點擊蜂擁而至，附帶而來的宣傳效果更是讓尹道賢的CY一日之內獲得了百萬點擊量，而「尹道賢評價絕對音感」的搜索詞則是直接空降NAVER即時排行首位，搜索周排行第一光看這數值就已經在意料之中了。

阿芙羅狄忒初次體現出了絕佳的素質，他們首先替那位提問的粉絲對尹道賢道歉，然後才繼續說自己想要說的話。

就連尹道賢自己都沒有想到，提及和姜俊昊有關的絕對音感決然會為他的CY引來如此大量的關注。這些關注證明了此時姜俊昊的人氣，當網絡新聞開始報道這件事情始末的時候，比平時反應慢了許多的廣告商們紛紛出手，而他們手中支票上簽寫的數額，同樣證明了姜俊昊的人氣。

但是這一次，姜俊昊的身價通過一則網絡新聞變現出了巨大的反差。

「03年曾以組合成員出道過的姜俊昊個人單支廣告報價僅為一百五十萬韓元，在三年後的今天，姜俊昊以四億五千萬韓元的身價為某信用卡拍攝廣告。和姜俊昊第一次出道時相比，廣告身價上漲三百倍，平面模特廣告上漲二百倍，代言費用上漲一百五十倍。」

簡單的比較就可見這種巨大的反差，雖然僅有倆部作品，但是姜俊昊的人氣卻也並非完全依靠炒作。數次舞台都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而他的Anti數量更是在大範圍的減少當中。

以往那鋪天蓋地的質疑聲並未出現，並不僅僅是因為姜俊昊沒有作品問世，更多的則是因為繼續在唱衰上做文章，已經缺乏了最基本的受眾。

Anti大幅度減少是不爭的事實，究其原因則還是因為東方神起在日本的成績，而在日本雅虎的官方粉絲站上，姜俊昊的個人粉絲數量依舊是獨佔鰲頭。他的人氣彷彿需要慢慢的發酵，而在這之後爆發的，才是真正讓人齒頰留香的。

練習的間歇依舊平靜，為了不久後的世界盃舞台，日文單曲的錄製工作被推後了一些，練習並非是枯燥無味的，但是面對被「孤立」的現狀，姜俊昊卻也是無可奈何起來。

本就年紀不大，年輕人們玩起來總是無所顧忌，每當練習的間歇除了姜俊昊之外的五個人總會聚在一起，他們拿出各自的手機不停的調試著各種各樣的鈴聲。

此時的姜俊昊十分後悔，如果當時面對女孩們的詢問他沒有那一絲虛榮心作祟該多好。弄的現在只能一個人躲在角落也玩著手機，形單影隻的樣子有些孤獨，但是姜俊昊卻拚命的展示著。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和你們這些單身漢，不一樣！

「演唱會怎麼樣？我最近廣告不少，等你演唱會結束了，請你吃好吃的。」

看著在一邊竊竊私語的五人，姜俊昊只能找寶兒來尋找安慰。這對情侶之間的相處彷彿總是充滿了電視劇情節，但是在寶兒放聲哭泣的那天過後，倆人的關係明顯又更近了一步。

「我對我的調音師很不滿意，不如你來日本幫幫我吧，三千人的場地都能搞定，我這裡你也一定可以」

「大概有多少組音箱？」，姜俊昊試探性的問道，好像只要寶兒想他就可以飛過去一般。

「大概超過二十組？場地大了一點，不過你可是有絕對音感的姜俊昊，什麼聲音都能聽出來。」寶兒將電話用耳朵和肩膀夾住，熟練的打開了一瓶水。為演唱會進行的練習依舊辛苦，而她的嗓子近來更是越發的敏感。

「什麼聲音，是音程，對聲音變化的過程的感覺。這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不是聽出來的，而是結合聽到的感覺出來的」

「知道，不願意過來就算了。」

雖然聽出了寶兒的語氣帶著笑意，但是甜言蜜語卻依舊必不可少，「行，只要你能搞定公司，那你說什麼我就去做什麼。這樣的話，可以麼？」

姜俊昊的笑容讓人直接泛起了雞皮疙瘩，得到了公司的默許就是最大的福利，姜俊昊和寶兒似乎也越發的無所顧忌。

休息的時間即將過去，而寶兒的囑咐卻是多了很多嘮叨，「注意自己的嗓子，喝溫水不要吃辣的。不要以為我不在韓國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抽煙、喝酒，我要是知道了的話，一定會給你好看。」

「嗯，我保證」，姜俊昊用手撐著頭，笑瞇瞇的說道。

合上了手中的電話，練習依舊要熱火朝天的進行，對於幾天之後的世界盃慶功宴舞台更加的期待起來，而姜俊昊也對李孝利更加的敬佩。

頂住媒體的口誅筆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面對粉絲的不理解李孝利卻依舊堅強。特殊舞台過後李孝利的打歌活動依舊在進行著，世界盃慶功宴舞台就是結束，這種盛大的活動可並不需要用偶像的合作來博取噱頭。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創造了歷史，姜俊昊，有史以來第一個以演員身份登上這座舞台的人。

而他要面對的，則是十萬名現場觀眾。

「俊昊，你出來一下。」經紀人金永旭就站在門口，看他面色嚴肅的樣子，姜俊昊也是正色起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歌手（5）

金永旭的臉色並不好看，而姜俊昊自然也是一臉的疑惑。

這段時間除了廣告日程之外倆個人鮮有見面，身價的節節攀升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在這絕對利益的前提下，倆人之間的氣氛也應該是皆大歡喜才對。

練習室門外，倆個人面對面的站在一起。

「出什麼事情了麼？」，姜俊昊輕聲問道。

金永旭看向姜俊昊的目光十分複雜，對於這樣一位藝人他也是無可奈何，並非是想要管束他什麼，而是他金永旭不得不站在姜俊昊的這一邊，「你仔細聽好，不要胡思亂想，明天和我到醫院檢查一下。」

「喂，你有些嚇到我了。」姜俊昊笑著說道，彷彿金永旭這認真的眼神、嚴肅的表情，都只是一個玩笑而已，「我們沒有接到隱藏攝像機的日程吧？你這樣的話我們倆個就沒辦法相處了。」說著，姜俊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你不是在騙我吧？」

金永旭沉默的搖了搖頭，面對這樣的問題他也只能歎氣，安慰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金永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彷彿還不肯相信一般，姜俊昊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眼神之中蘊含著驚慌，「是我的嗓子？」，說話間，姜俊昊微微的湊近了金永旭，他彷彿是想聽清楚這答案。

金永旭的喉嚨滾動了一下，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口，他直接低頭默認了下來，心中也是不肯承認。

姜俊昊低下了頭，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目光游弋，彷彿是在地上尋找著什麼。

「東方的鬥魂」，S.M為此次世界盃準備的特別單曲，除了東方神起原有成員五個人之外，姜俊昊也將加入和聲。雖然他的部分並不是很多，但是根據粉絲們的反映來看，此次單曲的發行就是讓仙後們接受姜俊昊的第一步。

但是，錄製還是出現了問題。

似乎是因為連日來的緊張練習，或許還因為舞台當天的巨大壓力。姜俊昊的聲音狀態很不好，擁有絕對音感的他不會找不準音。那麼，可以解釋的原因就只剩下了一個。

他的嗓子，唱不出高音了。

「是聲帶小結麼？」，姜俊昊低著頭，他沉聲開口問道。

「不一定，在醫生沒下診斷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可能只是感染，也可能只是你前些天消耗的精力太多了。不用擔心，等明天看過了醫生再說，這些事情我們不要胡思亂想」，金永旭大聲的說道，他的表情完全不復往日的嚴肅，雙目透出擔心的目光，短短時間的相處，金永旭也是知道姜俊昊到底是多麼的喜歡舞台。

得知這個消息是在俞永鎮的口中，當金永旭剛剛聽到這一切的時候他也是不敢相信。姜俊昊是一位擁有絕對音感的歌手，他天生就應該是站在舞台上的人。

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可能患上了聲帶小結。

「嗯，我不會胡思亂想的。」姜俊昊抬起了頭，他想露出笑容，但是卻笑不出來。他的目光之中蘊含著不曾出現過的恐懼，這恐懼猶如實質，讓他脊背發涼，「沒見過醫生之前，對誰都不要說。」

姜俊昊的聲音有些冷，他彷彿是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不等金永旭應承下來姜俊昊就回到了練習室，他的手開始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腦中一片空白。

濃郁的不安圍繞在姜俊昊的身邊，他只來得及和鄭允浩打了聲招呼，然後就一個人先行離開了。

並沒有人阻止他，因為東方神起的每個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姜俊昊。不安、憔悴，甚至還有些語無倫次，看他那蒼白的臉色和強顏歡笑的表情，每個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姜俊昊不想他們知道什麼事情，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事情。

S.M中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有限幾個人，錄音室內鴉雀無聲，樸善珠雙眼之中透著絕對的不可置信。

「你真的能確定麼？聲帶小結？」

余勇鎮同樣是不想相信，但是聽到了姜俊昊的錄音過程，這種高音時爬不上去的音調就是聲帶小結無疑。但是，還有希望，可能僅僅是因為緊張和疲勞。

「我也不能確定，這種事情還是交給醫生的好。」

樸善珠直接渾身脫力的坐在了沙發上，她滿面的驚訝，雙目無神，「真的確定麼？聲帶小結？」，做為姜俊昊的啟蒙老師，樸善珠知道自己並不是最好的。對於這個學生傾注的心血是她歷來教導學生中最多的，她允許姜俊昊使用自己的方式來唱歌，在韓國，這樣的行為可以被看做對老師的不尊重。

但是樸善珠依舊允許了，因為姜俊昊的天賦實在是太好了。事實也證明，絕對音感的所有者姜俊昊，的確是一個天才。

他的歌聲中開始有了感情，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就可以進入狀態，抒情曲不再是姜俊昊的難關，他的舞曲同樣優秀。男聲難以企及的高音他可以應付的輕鬆自如，他的聲音清澈而富有質感。甚至，還天生帶著某種特殊的味道。

這樣的一個歌者極有可能因為聲帶小結而告別舞台，做為姜俊昊的老師，樸善珠的表情慾哭無淚。

這個學生的確給她帶來了很多的麻煩，他甚至還明目張膽的冒犯過自己，但是學生就是學生，做為她樸善珠欣賞的學生，姜俊昊在日本有了自己的舞台。

雖然並不是Solo，但那卻是舞台，這個學生最喜歡的舞台。

從他小的時候樸善珠就看的出來，姜俊昊對舞台的熱愛，絕對是別的東西無法替代的。所以在有了選擇的權利時，他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日本。

很多人都說姜俊昊選擇去日本是為了權寶兒，但是樸善珠知道，姜俊昊從骨子裡就嚮往舞台，他的這種熱情絕對的無法抑制。

但是，那可是聲帶小結，這選擇權並不在姜俊昊的手上。

「他會選擇做手術麼？」，沉默了半晌，樸善珠沉聲問道。

「不知道，」，余勇鎮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抱著雙臂是因為他感到有些冷，「應該會吧，俊昊的話應該會。」

樸善珠也是閉上了眼睛，臉上的表情預示著她正陷入巨大的猶豫當中。她睜開了雙眼，目光堅定，「不行，我要阻止他。聲帶小結手術的成功概率相當於腦外科手術，他不能冒這個險」

當一個清澈的歌聲變成連說話時都會沙啞無力的聲音時，這樣的轉變真的是太殘酷了。

「這是他的選擇，不是我們的」，余勇鎮皺著眉頭厲聲說道，在他看來，樸善珠的這副模樣雖然情有可原，但卻也是失態。

這消息應該還被控制在有限的幾個人中，去了醫院檢查之後才能坐下定論，現在不用著急，著急也沒有用。

坐在熟悉的位置上，「Blues」中依舊人丁凋零，韓雅熙看著完全不同的姜俊昊，直接將就要出口的調侃咽到了肚子裡。目光中的姜俊昊雙目無神，握著咖啡杯的手彷彿是在機器溫暖。臉色蒼白的樣子讓人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而他的表情卻是無比嚴肅的。

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都不動。

「放下吧，我去看看。」不能繼續放任下去，韓雅熙直接阻止了那要上前為姜俊昊續杯的女孩，親自帶著咖啡壺來到了姜俊昊的位置上。

她剛剛碰到姜俊昊手中的杯子，對方那暴戾的目光就直接向她射來，韓雅熙直接被嚇得哆嗦了一下，那昂貴的咖啡壺就這樣被摔在了地上。

「嘩啦」一聲巨響，那咖啡壺摔得粉碎，濺出的熱咖啡讓韓雅熙直接痛叫出來，而姜俊昊卻也是在此時恢復了清明，「對不起，雅熙姐，你沒事吧。」

姜俊昊直接伸手去扶，但是因為他剛剛的那個眼神太過駭人，韓雅熙本能的縮了下手。

「噢，我的錯，我，我先走了，有時間的話會在過來。」姜俊昊不敢去看韓雅熙的眼睛，他甚至不知道將伸出去的那隻手放在哪裡，這手足無措的樣子韓雅熙第一次見到，所以她也被驚呆了。

姜俊昊的臉色無比焦急，一隻腿已經邁了出去，身體卻是沒有動彈，「有時間的話我會再過來。」說完，姜俊昊就直接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門，那樣子彷彿是落荒而逃一般。

韓雅熙看著姜俊昊逃出去的背影，那背影彷彿是在躲避什麼，但是那蒼白無力的臉色和那充滿了暴戾的眼神卻是直指人心。

「雅熙姐，你沒事吧？」

「噢，我沒事。」腿上傳來的疼痛感此時更加明顯起來，姜俊昊的那個眼神韓雅熙從沒見過，意識到是出了什麼大事，她直接一瘸一拐的來到吧檯處，從內側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尚勳啊，俊昊不知道怎麼了，在我這裡一個人帶著，眼神也很嚇人，你去打聽一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嗯，你先別著急，我去看看。」車上的黃尚勳掛掉電話之後直接就撥通了姜俊昊的手機，響了十幾秒之後沒人接，他又是撥通了金俊秀的電話，「俊秀啊，俊昊在你那麼？他好像出了什麼事情。」

選擇熟悉的地方，這事情就這麼傳開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歌手（6）

「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俊昊哥的狀態很奇怪。」金俊秀擔心的說道。

姜俊昊的離開使得練習室內的氣氛急轉直下，鄭允浩和金在中在一旁不停的竊竊私語，看那樣子就知道他們正在談論的是誰。接到黃尚勳的電話，金俊秀走出了練習室。既然姜俊昊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那就幫他保密。

黃尚勳的眉頭緊皺起來，姜俊昊是一個狠毒的傢伙，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他並不會如此失態。黃尚勳將車子停在路邊，思索一番，最終還是替姜俊昊收拾起來。

「我給你打電話的事情不要和允浩他們說，俊昊回去也不要多問。」

金俊秀無聲的點了點頭，通話結束之後，回到練習室的金俊秀果然被問起是誰來的電話，「我家裡。」他面色平淡的回答道。

鄭允浩並沒有過多的懷疑什麼，擔心的表情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掛在了他的臉上。

在面對戀情被公司干預時，姜俊昊都沒有如此的慌張過，但是當鄭允浩想起對方告訴他要先行離開時，那手足無措的樣子讓他更加的擔憂起來。

手機還在不斷的響起，對方彷彿並不準備放棄，而姜俊昊卻好像沒有聽到這不斷鳴叫的鈴聲一般。他雙目無神的盯著虛空，那裡什麼都沒有。

來往的行人都會奇怪的看上一眼，這個年輕人帶著墨鏡，沒人能看清他的面龐，他的臉色蒼白，彷彿石頭一般坐在那裡沒有絲毫的生氣。即便隔著墨鏡也會知道他的眼睛一定毫無神采可言，姜俊昊的全身上下就透著如此的氣息。

就算是看著這年輕人有些面熟，也沒人上前詢問，他週身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行人們都是被鈴聲吸引，然後匆匆的看那上一眼之後，就離開了。

姜俊昊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離開了「Blues」之後他漫無目的的行走著，車子就停在了「Blues」的門口，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是姜俊昊卻明確的知道，他想找到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然後躲藏起來。

打擊，這是那種一下能將他姜俊昊打趴下，而且還讓他再也站不起來的打擊。

對於任何一位歌手而言，聲帶小結都是他們職業生涯的最大殺手。做為歌手要承擔巨大的壓力，長期用嗓會造成聲帶肌過度緊張，而在高音時的聲帶張力也會逐漸增加，聲帶肌互相擠壓、碰撞從而引發病變。

主要症狀為聲音嘶啞，高音無力。

得到了充足的休息，姜俊昊的聲音狀態依舊時好時壞，對於聲帶小結他也有過懷疑，但是這種病症一般會出現在出十數年以上的大前輩身上。姜俊昊萬萬沒有想到，這種歌手職業生涯的最大殺手，會在這時候找上門來。

他終於又有了動作，姜俊昊用一隻手輕輕的撫在自己的嗓子上，他不明白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這種病會找上門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出奇的冷靜，不願意相信是不願意相信，但是他卻沒有任何暴躁的想法，所有的憤怒彷彿都是那咖啡壺被摔碎的聲音驅散了，姜俊昊知道，他的這副樣子會讓更多的人更加擔心。

所以，他並不想這樣。

這種時候他應該就想著自己，但是姜俊昊卻並不願意去想，讓他去想像不能在登上舞台的生活，那真的是太殘忍了，還不如，叫他去死。

姜俊昊的眼神再次暴戾起來，他週身的氛圍再次轉變，充滿了暴躁的氣息。

「我們大家休息一下，等會再繼續。」韓瑞妍用日語大聲說道，練習的時間太長了一些，用她的耳朵都可以輕易的聽出寶兒的聲音不在狀態。這個女孩還是太努力了一些，所以才會弄到現在這種地步。韓瑞妍熟練的遞上一瓶水，看著滿頭大汗的寶兒繼續說道，「可以不用這麼拚命，這雖然是你在日本的第一次大型演唱會，但是，你也是出道了六年的歌手了，不會有問題的。」

寶兒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並沒有說話，因為嗓子已經非常的疲勞了。

看到寶兒熟練的伸出一隻手，韓瑞妍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她當然知道寶兒要是什麼。精巧的手機重新回到了寶兒的手上，她害羞的對著韓瑞妍輕笑了一下，然後自顧自的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對誰都可以因為疲憊而不說話，但是對姜俊昊，她不能。

手機上的一號鍵存儲的就是姜俊昊的號碼，撥打過去之後，她卻是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是誰？」，她輕聲說道，不自覺間卻是鼓起了臉頰。

讓人不高興的傢伙，寶兒恨恨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然後再將它收好。

姜俊昊的手機處於通話中的狀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這種時候他能去找的卻只有一個人，但是，姜俊昊卻並非是想要傾訴什麼不公平。他情緒的起伏非常之大，想要和過去一樣完全理性的克制自己已經是不可能了。

「當初您和母親為什麼決定離開？在明知道會受到阻攔的情況下。」

接到兒子的電話，姜宇自然是直接揚起了笑容，重新恢復聯繫之後倆人的溝通十分頻繁，不斷的聯絡快速的修補著過去所造成的裂痕。但是從小到大，姜宇卻是第一次聽到姜俊昊問及他和金悠麗過去的事情。

「為什麼問這個？是你和寶兒出現什麼問題了麼？」

不外乎姜宇會如此聯想，過去的他和金悠麗就是頂著家庭的壓力走到了一起，而對於金悠麗的家族姜宇並不是很瞭解，所以當姜宇聽到姜俊昊的問題時，他聯想到的，完全就是八點檔狗血連續劇的劇情。

「不是，就是我想要知道，您和母親是怎麼決定的。那麼大的壓力下，明知道脫離之後就不可能再有以前的生活了，未來是未知的，但是有一條更好的路……」

「我能選擇的更好的路，就是你和你媽媽。」姜宇堅定的說道，他打斷姜俊昊的話，告訴了兒子，數年之前他的選擇，「不是我可以做出選擇，而是我只能選擇，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

姜宇的話只是說了一半，多餘的他一句都沒有說。

「我只能選擇的，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姜俊昊的眼神重新煥發了神采，他能選擇的也就只有一條路而已。

暫時的慌亂是因為受到了衝擊，姜俊昊感受到了恐懼，因為那威脅實在是太過巨大。但是，不論這威脅有多大，他能選擇的也就只有一條路而已。

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給了兒子莫大的動力，姜宇的以身作則從來都對姜俊昊有著引導的作用。如果不是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聯繫，姜俊昊也不會變成當初那副高傲的模樣。

電話那邊的沉默讓姜宇笑了出來，他知道並且瞭解自己的兒子，姜俊昊做出的選擇一定是適合自己的，而做為父親，姜宇也就只能是支持他，「有機會的話就來一次美國，我準備了禮物送給你，就是那些東西太精緻了，不能送到韓國去。」

「恩」，姜俊昊輕聲答應著，緊接著他又加上了一句，「我最近可能就會過去一次，這一次我想和您呆上一段時間。」

「嗯，當然可以，到時候我也可以給自己個理由放下工作了。」姜宇的笑聲傳出了很遠，引得別人頻頻側目。但是一向十分紳士的姜宇這一次卻是沒有顧忌別人的目光，兒子的話值得他如此高興。

放下了電話，姜俊昊眼神中的慌亂盡去，除了堅定，還是堅定。

「哥，是我」

姜俊昊的第二個電話是打給黃尚勳的，韓雅熙一定會間自己的事情告訴他，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焦急的在過去對方常去的地方尋找著，雖然此時是下午時分，但是黃尚勳居然轉遍了清潭洞的Club。依舊沒有找到姜俊昊，他甚至就要去報警了。

「你沒事吧？」，黃尚勳小心翼翼的詢問著，根據韓雅熙的形容，姜俊昊此時的狀態一定非常不好，「出了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麼？我可以幫忙的事情你都可以對我說，你也知道我時間很多。」他用自嘲的口吻說道，想要用盡全力的分散姜俊昊的注意力。

「我有事，明天還要去醫院檢查。」姜俊昊的話讓黃尚勳愣了起來，他急忙將車子停在了路邊，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這個弟弟如此，但是一旦姜俊昊表現的如此慌亂，那就絕對是大事，「我可能是聲帶小結。」

黃尚勳輕輕的張了張嘴，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這四個字的意義對於歌手來說意味著什麼，黃尚勳不會不知道。

「喂，這個玩笑不好笑，聲帶小結怎麼會在你身上？你可是最喜歡偷懶的那種人，聲帶小結需要長時間用嗓過度的，你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黃尚勳用不可置信的口吻慌亂的說道，但是說著說著，他也是沉默了下來。

只有這種事情才會讓姜俊昊失去冷靜，如果能用人力解決的話這個傢伙一定會用不屑的口吻和他去複述事情的經過，但是此時姜俊昊沒有，他用淡淡的語氣說著，彷彿是在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真的麼？」

「恩」

第三百五十七章 歌手（7）

雖然說這個世界需要平衡才能存在下去，但是，各種各樣不平衡的事情卻總會發生。

黃尚勳怎麼都不可能將聲帶小結和絕對音感聯繫在一起，他早就懷疑姜俊昊可能是個天才，但是為了這樣的天賦，他付出的也太多了些。擁有絕對音感就要喪失站上舞台的資格麼？黃尚勳並非是第一次對現實感到無奈，但是當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姜俊昊身上時，他還是被這衝擊弄的不想去相信這事實。

「可能只是疲勞麼？或者，感冒？」

對方的話給了姜俊昊再次逃避的機會，他陷入了由於當中，那話就在口中卻是說不出口。一會兒之後，姜俊昊如此回答道，「這是醫生需要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

「嗯，等去過了醫院之後不要忘了告訴我結果。」

「嗯。」

倆人的對話就此完畢，姜俊昊掛斷了手機，臉上卻是掛起了微笑。這笑容帶著些許的嘲諷，但是卻有著其他的味道。

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的堅定，但是到了現在，他相信即便他沒有給父親打這個電話，自己一定會做出選擇。而姜宇的話只是讓他將選擇盡快的做出罷了，在還沒有確定之前。

韓雅熙、鄭允浩、金在中、金永旭，還有寶兒。

通話記錄上的一排排名字讓姜俊昊感覺到了些許的安慰，但是寶兒的名字卻讓他為難起來，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去告訴對方這還不確定的事情。但是如果不說的話，那後果卻是姜俊昊不願看到的。

「是我。」姜俊昊輕聲說著，他的笑容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看他的臉色彷彿是有些虛弱，但是那笑容卻生氣勃勃的。

「嗯，剛才是誰啊？聊了這麼久。」寶兒直接延長了幾分鐘的休息時間，工作只是工作，現在耽誤的時間可以在末尾加上。

聽到對方的聲音，依舊是充滿了朝氣和活力，姜俊昊直接低頭輕笑出來，那笑容甚至可以讓人停下腳步，靜靜的欣賞，「那個人你見過的，雖然只有一次。」

「我見過？」，寶兒疑惑道，她挑起了眉頭，仔細的思索起來。

「先不管他是誰了，我明天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不好的事。做好心理準備吧，我不是再和你開玩笑。」

姜俊昊嚴肅的說道，但是在寶兒的想像中他卻變成了強忍著笑意，故作鎮定的模樣，「明天才能告訴我的事情，現在來說什麼？」

「我怕如果不現在說的話你會生氣，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寶兒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本能的感覺到了什麼，但是她並不能確定。現在，電話那邊的姜俊昊這是在做什麼？難道是，撒嬌？

「晚上睡個好覺，我這邊要練習了。」

姜俊昊掛掉了電話，寶兒卻拿著手機愣愣的出了神，她奇怪的歪了歪腦袋，搞不清楚姜俊昊為什麼要故弄玄虛。韓瑞妍的催促聲讓她重新加入到了練習當中，做為一名歌手，對於演唱會寶兒自然是要盡心竭力。

長長的出了口氣，姜俊昊重新站起了身，氣質的改變讓人驚歎。偶然和姜俊昊錯身而過的路人，他們看到的是一個俊美的男人，而不是一個俊美的少年。

回到宿舍之後的姜俊昊並沒有將事情告訴所有人，因為他希望這只是虛驚一場。

「喂，他又盯著牆了。」用過了晚飯，就在睡前的幾個小時裡，姜俊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沈昌□用胳膊肘讓身邊的金俊秀從遊戲機中解脫出來，小聲的說道，「是不是因為世界盃舞台的事？」

自從姜俊昊走後，練習的氣氛就無從談起，而經紀人則是在練習結束之前告訴了他們，姜俊昊將退出世界盃慶功宴的東方神起舞台。

「我們五個人，三分鐘的舞台，俊昊哥和李孝利前輩倆個人，三分鐘的舞台。你不是很聰明麼？」，金俊秀說著還拿起了沈昌□的手，「認真計算一下，俊昊哥會因為這種事情這樣麼？」

沈昌□尷尬的張開了嘴，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被人鄙視的滋味並不好受，但是沈昌□卻依舊想像不出自己為了什麼被鄙視。他單純的認為，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數字的問題。

「你知道麼？」

「知道什麼？」

「俊昊哥為什麼看起來有點低落」，沈昌□語帶鄙視的說道，他已經被金俊秀氣的忘記了控制聲音。結果，他的頭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問，問不出口就放在心裡」

金在中瞪著眼睛，輕聲的對沈昌□說道。

沈昌□捂著剛剛被打的位置，恨恨的看著金在中走向了姜俊昊的方向，結果，他又是伸長了脖子關注起那邊的動靜來。

「今天早點休息吧，明天你不是還有個人行程麼？」，經紀人臨時安排了姜俊昊的個人行程，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卻也沒說什麼。

姜俊昊依舊沒有說話，他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回到了房間之中。

宿舍之中的燈光盡數熄滅，雖然是在放空當中，但是姜俊昊卻還是可以注意到別人的一舉一動。此時的他無比羨慕鄭秀妍的放空功夫，因為這個傢伙如果放空起來，就算是著火了估計她都未必能發覺。

依舊是六個人住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過敏感，姜俊昊只感覺自己的聽力突然好了不少，每個人的呼吸聲他都能聽到，為了讓自己有事情可做，他居然還開始分辨起幾人的呼吸聲。

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告訴他不要胡思亂想，但是此時的姜俊昊就是在胡思亂想。他在盡力的調節著自己的心態，即便知道那是為了什麼。

直到天色濛濛發亮姜俊昊才終於得以入睡，被金永旭告知之後他總是感覺嗓子很不舒服，彷彿有什麼異物就在喉頭，取不出來也吞不進去。如鯁在喉的感覺讓他有些失眠，但是卻依舊抵擋不住睏意。

雖然知道是自己太過敏感，但是姜俊昊在自然醒之後卻還是多喝了幾口水。他的行動、臉色都恢復了正常，只有那偶爾閃爍的眼神會讓人感覺到他的改變。

前二十四個小時的姜俊昊，他沉默了不少。

「起來了？你可以多休息一會兒的。」金永旭盡量笑著說道，他來到這裡是要帶著姜俊昊到醫院去的，而其也帶來了金英敏給姜俊昊的建議。

姜俊昊只是對他友善的笑了笑，一句話都沒有多說，默默的打理起行裝來，姜俊昊的面色如常讓人越看越難受。

按照年齡計算的話，金永旭比姜俊昊大上幾歲，日文專業優秀，在經紀人領域從事工作也有一年的時間了。他從沒看到過這麼堅強的歌手，只是一天的不知所措而已，姜俊昊恢復常態的時間只讓他感到可怕。

也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吸引寶兒那樣的女孩吧？金永旭居然開始有了這樣的想法。

上車之後的姜俊昊依舊只是輕輕的微笑，那笑容和點頭、搖頭的動作彷彿就可以回答金永旭的所有問題。遞上一瓶水姜俊昊就接過，容納後抱以帶著感謝的笑容，詢問他昨夜有沒有睡好，姜俊昊就點了點頭，那微笑自動止住了金永旭接下來的話，他越發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最終，他用手在嗓子的方向比劃了幾下，然後輕聲問道，「難受麼？」

「沒有」，姜俊昊開了口，這是他今天對金永旭說的第一句話，「我想體驗一下不能說話是什麼滋味，結果不算太成功，因為我知道只要我開口就能說出來。我還有點擔心幾天之後的舞台，如果我站在那上面卻知道自己唱不出來，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好好的表演。」

姜俊昊的笑容，讓金永旭的喉頭有點難受。

帶著姜俊昊來到首爾醫院，他親自解決了一切手續問題。在這裡有十分知名的耳鼻喉科教授，據說他的醫術在世界範圍內都屬於頂級。

金永旭突然成為了這家醫院推銷員，他不停的為姜俊昊介紹著這位教授的光輝戰績。

「S.M的藝人基本上都會到這裡做定期檢查，不過你在韓國是演員，所以沒有來過。」姜俊昊看向了手中的病歷表，病例上正中頂頭的一個黑白十字標誌越看越眼熟。

這個標誌，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來到了病室門口，姜俊昊第一時間看向了那稱謂，果然是教授。在這種時候，他居然對這些東西也有了渴望。深深的吸了口氣，姜俊昊帶著墨鏡口罩的樣子十分惹眼，過往的病人都是看向這倆位遮遮掩掩的人，那眼神中的含義非常明顯。

「這是藝人麼？」

「我自己進去可以麼？」，姜俊昊輕聲問道，此時他並不需要陌生人陪著。即便從昨天金永旭帶給了他這個壞消息開始到現在站在這裡為止姜俊昊已經對他有所改觀，但是，金永旭依舊是陌生人。

「可以。」金永旭輕輕的點了點頭，看到轉身去推門的姜俊昊，他還是加上了一句，「好運」

姜俊昊的背影愣了一下，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他還是推開了門。

像當初的父親一樣，像個男人一樣，他該面對的東西，始終要他自己去面對。

第三百五十八章 歌手（8）

和外面的走廊不一樣，醫院永遠都不可能給人金碧輝煌的感覺，如果可以的話姜俊昊甚至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到這裡來。但是這房間中的暖燈光還是讓他舒服了許多，這房間很明亮，即便是在白天也依舊開著燈。

診療室並不是很大，一台專業診療口腔的設備就擺放在房間的右側，那東西給人的感覺有些冰冷。

「姜俊昊是吧？我是鄭皓，在這裡就不能歡迎你了。」

坐在辦公桌後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身穿整潔的白大褂，還帶著一副金絲墨鏡，「嗯，我也不想到這裡來。說實話，您的教授職稱給了我很大的壓力，就好像我病的很重一樣。」

姜俊昊坐在了診療台前，他的話有些多，但是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微笑。

「這些稱謂都是為了病重的人準備的，讓他們相信我能讓他們痊癒。你認為，你病得很重麼？」，鄭皓微笑著問道。

「我不知道。」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

很多歌手都曾經到這裡來過，聲帶小結，聲帶磨損，甚至只是緊張引起的聲帶痙攣，對於歌手們來說他們的生命就是他們的喉嚨。坐在這裡也可以看到人生百態，但是走進這間屋子的人很多都非常的急躁，還沒有開始診斷就率先詢問起來，「我，能不能好起來。」

緊接著他們開始不信任，他們想要去日本或者美國接受更好的治療。但是在聲帶手術上，這世界上哪個地方都不敢保證手術的成功率，如果症狀嚴重，甚至還會小於腦科手術的成功幾率。

就目前姜俊昊的表現來說，在鄭皓眼中他一點都不像個年輕人。

「我們這就開始吧，我想你一定不願意呆在這裡，請做到那邊的檯子上，我保證我會很快的。」鄭皓刻意的營造著輕鬆的氛圍，但是這氛圍對歌手們通常影響不大。長時間的站在舞台上面對粉絲們審視的目光，藝人的抗壓能力極強，同樣也在某些方面非常的固執。

歌手必須是驕傲的、自我的人，過度謙虛會讓他們在音樂的道路上停止創新，並且止步不前。

姜俊昊也是站起了身，除了腳步有些虛浮之外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的表情並非像是在等待宣判，但是鄭皓卻依舊可疑感覺都他心中的驚濤駭浪。

「啪嗒」一聲，坐在診療台上的姜俊昊右手食指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太過明亮的燈光讓他瞇起了眼睛，但是他卻還努力睜著，他想要看清楚鄭皓的表情，或許這教授微微的皺起眉頭都會讓他的心臟瞬間飛速跳動，或者停止跳動。

並沒有那種預想之中的窒息感，鄭皓面無表情，目光之中也並沒有閃過什麼訊息，姜俊昊用盡了他察言觀色的能力，卻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幾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檢查聲帶的過程並不緩慢，不會讓人在等待中慢慢低沉下去。

「你經常會聲音沙啞麼？現在聽著還很不錯。」

「沒有，就是錄製時間一長就會出現。」

聽了姜俊昊的話，鄭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是很嚴重」，鄭皓的話讓姜俊昊的情緒在今天第一次波動起來，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甚至屏住了呼吸，「注意休息和保養的話可以不用手術，但是絕對不能疲勞和過度用嗓，如果你想繼續唱歌的話手術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你要知道，這種手術很有可能會徹底毀掉你的聲音。」

「如果不進行手術的話，我還可以唱多久？」，逃過一劫的希望就在眼前，姜俊昊用迫不及待的口吻詢問道。

「那要看你的歌曲了，但是一定要小心一些，這種情況的惡化是非常迅速的。你的經紀人告訴我你的聲域非常寬廣，如果控制一下選曲的話應該可以繼續唱下去。當然，在宣傳期也要注意休息，不要說太多的話，還有絕對不要大喊。」鄭皓拿出病歷在桌上寫寫畫畫起來，他給了姜俊昊另一個選擇。

一個，讓他十分動心的選擇。

病歷表被鄭皓用手推到了姜俊昊的身前，整個過程不過十五分鐘，給人的感覺有些輕浮。他用一根探管伸進了姜俊昊的喉嚨，數分鐘之後便就檢查完畢，在旁邊的電腦成像中姜俊昊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聲帶前三分之一的位置有一個白色的點，那裡就是病變的位置。

將病歷拿在手上，在此時姜俊昊就應該轉身出門，然後將這件事情告訴所有人。但是，他卻依舊沒有動作。

「如果我選擇手術的話，是不是去日本或者美國會更好？」

果然，如果關乎到個人的職業生涯，日本或者美國一定會是姜俊昊的首選，「日本醫科大學在這方面是世界頂尖的，但是美國的術後療養是全世界最好的，他們甚至可以為你二次手術修補聲帶。當然，你可能不會在乎醫療價格的昂貴，但是這種手術的成功率非常低，一刀下去，不成功的話就是失敗。你現在的狀態是可以保持下去的，一年甚至幾年的時間你依舊可以站在舞台上。」

面對姜俊昊，鄭皓認真的說著，他有必要讓這個年輕人趁著能享受舞台的時候盡情的享受舞台，當然，身為醫生他還有必要告訴姜俊昊更多，「如果手術成功的話，你的聲帶會變得薄而有力，根據你經紀人告訴我的訊息，如果手術成功的話你都可以直接去挑戰歌劇了。」鄭皓笑著說道，這原本是一個玩笑，但是姜俊昊那認真的眼神讓他沒有笑得出來。

換上了尷尬的目光看了姜俊昊幾眼，這種渴望的眼神鄭皓看過很多，但是每次都會讓他有些排斥。聲帶手術的成功率，讓鄭皓認為正是醫生手中的刀毀掉了這些歌手的夢想。

「您的意思是說如果手術成功的話，我的聲音會變得更好？」

「是這樣，但是成功率非常低，你必須要考慮清楚，手術失敗你會永遠離開舞台。」鄭皓暗道自己多嘴，年輕人的魯莽，他怎麼就忽略了這個。

姜俊昊拿起了手中的病歷，他終於想起他在哪裡看過那個十字形的圖樣了，「寶兒前輩是不是也來過？」

「嗯？」，鄭皓疑惑了一聲，緊接著說道，「病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說完，他直接驚訝的住了口。

「謝謝，我會好好考慮的。」姜俊昊輕聲道謝，在鄭皓的反應中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訊息。

看著姜俊昊出門的背影，知道門再次關上鄭皓方才緩過神來，他無意之間洩露出來的訊息讓他有些懊惱，而寶兒的狀態卻是要比姜俊昊好上很多。聲帶磨損，磨損的程度並不嚴重，只是會慢慢改變她的音色，高音尖利、低音沙啞。

如果對比起來，姜俊昊的聲帶小結就是急性的，而寶兒的聲帶磨損卻是慢性的。慢性的雖然不立刻致命，但是卻會慢慢的消耗她的嗓子，直到再也發不出讓人滿意的聲音為止。

走出了診療室，走廊內的慘白讓姜俊昊有些微微的頭暈，金永旭第一時間就迎了上來，看著姜俊昊手中的病歷，他的臉色緊張到了沒有一絲血色的程度。

無聲的眼神就是詢問，在這個時候倆人都沒有選擇交談。

看著金永旭的表情，姜俊昊盡量扯出了一個微笑，他淡淡的點了點頭，那眼神卻是十分複雜的。

人生就是一道一道的選擇題，而人生經歷就是讓他們做出正確選擇的經驗，面對重複的問題人生經歷就成為了最好的依據，而在沒有這依據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那就是年輕人的衝勁兒。

姜俊昊和金永旭各自找到了一個角落，他們各自拿出了手機，然後，按動了鍵盤。

姜俊昊很喜歡高層建築，他喜歡看著遠處一覽無餘，沒有阻攔。因為他的人生就是一道又一道的關口，很多時候甚至還讓他看不到未來。

堅持是他唯一的選擇，而這一次，選擇堅持就是繼續穩步前進，如果選擇突進，那就是追求完美。

因為姜俊昊是個歌手，在舞台的誘惑之下他並不能立刻就做出選擇，失敗的代價太過巨大，而姜俊昊卻是怕了，他的恐懼很正常，因為他還是一個人。

當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姜俊昊露出了真正的微笑，那笑容並非是強撐的，因為電話那邊那個透著活力和朝氣的聲音。彷彿可以通過電話，分擔在日本工作的寶兒的喜悅一般，姜俊昊的心，舒服了不少。

「我答應要告訴你的事情，現在方便麼？」

「真的有這件事？」，寶兒疑惑出聲，她帶著驚訝繼續問道，「到底是什麼？因為你我今天一整天都沒精神。小心我現在回韓國去找你麻煩，最近練習的腹肌都出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隱隱約約的六塊腹肌若隱若現，對於女性來說這並非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聽著電話那邊的威脅，姜俊昊依舊是輕笑的，他用平淡的語氣說道，這語氣依舊不像是再說他自己的事情。

「我今天來醫院了，是見鄭皓教授，我患上了聲帶小結，你呢？」

第三百五十九章 歌手（9）

既簡單又明瞭，姜俊昊輕聲的說著，彷彿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聲，聲帶小結？」，寶兒不可置信的說道，她同樣知道這四個字對歌手的意義，她同樣也知道，舞台對於姜俊昊的意義。「我的夢想，舞台和你。」記憶中姜俊昊的告白還歷歷在目，而如今，他卻是用平淡的語氣說著，好像這就是普通的感冒一樣，「嚴重麼？」

「不很嚴重，」，寶兒的聲音已經沒了朝氣，姜俊昊故意將尾音上揚，他盡力想要營造一次冷靜的談話，「醫生給了我倆個建議，一個是手術，另一個是繼續堅持下去，只要控制的好我還能再堅持幾年。」

「不要做手術」，寶兒猛然站起了身，她的表情嚴肅，語氣中也是帶上了命令的味道，「不要做手術，成功率太低了，你的聲音可以保持的，會有保守治療的方式，手術的話、手術的話失敗了怎麼辦？」，一句話到了最後卻是語無倫次，失敗這樣的詞彙只要是想像就足以讓她恐懼。

寶兒的舉動吸引了練習室內所有人的目光，樂團、經紀人、助理，差不多五十人的團隊注視著寶兒的一舉一動，而她剛剛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韓文，讓韓瑞妍愣在了當場。

是誰？誰要做手術？看寶兒擔心、慌張、啞口無言的樣子，韓瑞妍彷彿猜到了那個人。

「沒事的，不要慌，我沒事的……」，姜俊昊急忙對著話筒安慰起來，口中不斷的重複著，他先要安撫寶兒的情緒。不願意告訴對方就是因為這反應，寶兒的演唱會即將舉行，而姜俊昊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她擔心，「專心準備你的演唱會，這個決定我會好好考慮的，我很喜歡舞台的，你不是知道的麼？」

「我還有時間，明天我就回去，這個時候你讓我怎麼工作？」，寶兒不可置信的問到，她不能想像姜俊昊所承受的，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要自己準備演唱會。憤怒就此爆發出來，寶兒絲毫沒有顧忌他人的目光。

樂團的工作人員竊竊私語起來，寶兒的反應讓他們非常奇怪，她是一位敬業的歌手，在這種時候，她的這種反應，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聽出了寶兒的憤怒，姜俊昊閉上了眼睛，深深的歎了口氣，「如果因為我讓你的演唱會出了問題，你覺得我會怎麼想？」，他在用盡全力的克制著自己，有些話不用說出口的，「你的病歷，我在你車上看到了。」

姜俊昊的話讓寶兒愣了一下，情緒的大起大落讓她有些敏感起來，「我的嗓子很好，就是例行檢查發現聲帶有些磨損，過了今年我就有時間休息了，你……」

寶兒的話還沒說話，姜俊昊就直接出口打斷，「知道麼？我在公司的這段時間聽到了不少消息。你今年的活動數量是有史以來最多的，而且你的合約也是在最後才交給了S.M，在那幾天之後我們的事情就被公司知道了。雖然我盡力在避免，但我是個男人，請你不要讓我認為是我在影響你的事業」

姜俊昊有些軟弱的說道，他是在請求沒錯，因為此時的他並不想見到寶兒。他還是不想讓對方看到他現在的樣子，能維持冷靜，姜俊昊已經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明天我會回去，只一天還不行麼？就一天的時間，讓我看看你。」寶兒的語氣也是帶上了懇求的味道，她渾身無力的跌坐下去，甚至還帶著一絲哭腔。

姜俊昊閉上了雙眼，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但是他卻還選擇了說出來。

寶兒知道舞台對於姜俊昊的意義，這樣的衝擊出現在姜俊昊的人生中本就是不公平的，他已經吃了太多的苦，到現在為什麼還會有這種事情找上門來？

多麼的憤怒都沒用，此時的寶兒已經不僅僅是擔心，她只想看到姜俊昊而已，但是卻還要得到對方的許可。

姜俊昊的驕傲寶兒知道，他不想讓自己看到的，一定就是讓他最辛苦的。這個時候如果不能陪在姜俊昊的身邊，演唱會也就沒有必要舉行了。

因為，他姜俊昊就是寶兒的驕傲，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

「嗯。」輕輕的答應一聲已是極限，姜俊昊的聲音從牙縫中被擠出，若不可聞。

「我明天就能回去，很快的。」寶兒急切的說著，全然不顧練習室中那驚訝的目光。既然沒了顧忌，那就要為所欲為。

電話的那邊依舊是沉默，姜俊昊默認著，他想要拒絕卻說不出口。拚命的咬緊牙關，姜俊昊依舊在克制著自己，不能向寶兒展現自己脆弱的樣子，因為他想要證明自己可以保護對方的資格。

如果不能做歌手了，那他還能做什麼？姜俊昊在心中如此詢問自己，卻是沒有答案。

電話掛斷之後韓瑞妍第一時間來到了寶兒身邊，她的這幅樣子真的是讓人很擔心，「出了什麼事？你先起來。」韓瑞妍將寶兒扶了起來，但是這個女孩渾身無力的樣子卻是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寶兒用手捂了捂嘴，她盡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因為她控制不了。

「姐，明天我們就回韓國去，他得了聲帶小結，我必須回去看看他。」懇求的語氣，眼淚已經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寶兒的脆弱毫不掩飾，而韓瑞妍也是瞪大了眼睛。

聲帶小結？

「嗯，你先不要著急，我現在就去訂機票，我們明天就回去」，韓瑞妍立刻做出了決定，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讓寶兒安定下來，做回過去的自己，「今天的練習就到這裡，我們後天下午在開始，大家都去休息吧！」

韓瑞妍大聲的對樂團宣佈道，她的表情嚴肅，不容置疑。

臨時變更日程需要向經紀公司匯報，寶兒還沒有冷靜下來，韓瑞妍就直接全權負責起來。看著寶兒坐在沙發上一副雙眼無神受到了莫大衝擊的模樣，韓瑞妍也是焦慮起來。

聲帶磨損，這樣不可避免的聲帶損傷讓寶兒承受了莫大的壓力，而姜俊昊卻是聲帶小結，更加嚴重，也更加快速。

當韓瑞妍撥通電話的時候，金英敏也是收到了金永旭傳遞回來的消息，他立刻就同意了寶兒的要求，但是卻囑咐他們盡量的謹慎再謹慎，最好是除了他金英敏之外，公司的其他人都暫時不知道這件事情最好。

知道姜俊昊病症的人越來越多，每個人都是唏噓、感歎，更有甚者如同寶兒一般感同身受，而金英敏，卻大概是唯一會感覺到放鬆的人。

這些天來傳言的存在讓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如果S.M不能另外拿出一套合理的說辭，這件事情早晚都會再次見報，私生粉絲的照片成為了絕對的證據，感冒到不能上CY留言的人，為什麼會帶著口罩出門呢？

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問，也是S.M需要作出回答的問題。

如今，這個問題有了完美的答案。

金英敏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他的動作輕快，不見任何的惆悵。姜俊昊的絕對音感剛剛顯現出來，但是這聲帶小結卻是猶如晴天霹靂，在短暫的驚訝過後，金英敏還是做出了最有利自己的決定。

當宣傳部的工作人員接到金英敏的電話時還有些不能相信這位新社長讓他們去做的事情，但是命令不能拒絕，在檢查之後的當天下午，網絡媒體的即時報道再次引起了巨大的波瀾。

「姜俊昊，絕對音感，聲帶小結。」

姜俊昊的名字和這倆種詞彙放在一起說不出的諷刺，記者們急急忙忙的寫出了一份手稿，然後就發佈了出去。

發佈之後的一個小時，「姜俊昊聲帶小結」的搜索量就高達五十萬次，這個數字還在急劇的上漲之中，但是全部的消息就只有寥寥幾句報道而已，多餘的記者們什麼都沒有說。

「具可靠消息，電影演員、東方神起海外活動第六人姜俊昊，被確診為聲帶小結。歌唱實力受到極大影響，極有可能告別舞台，徹底停止歌唱事業。」

與此同時S.M針對前段時間的暴力事件也做出了最終的解釋，「由於姜俊昊用嗓過度，在前些時間的診斷中被確診患上了聲帶小結，暴力傳聞純屬虛構。」

這簡單到有些粗暴的公告讓阿芙羅狄忒們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只需要搜索一下就知道聲帶小結是什麼樣的疾病，對於歌手來說，這種疾病是絕對的殺手。

看到這則消息的第一時間，李惠媛驚訝的摀住了嘴，她的動作和很多阿芙羅狄忒一模一樣。姜俊昊在韓國很少活動，他的最新消息都要通過日本前線才能得到，阿芙羅狄忒被別人戲稱為望夫石，總是在等待著姜俊昊的作品，而這位演員卻總是想要去做歌手。

影迷的嬌生慣養已經不見，因為姜俊昊需要他們的舞台應援，和專業歌迷搶位置、拼應援，在網絡上徹夜不停的打口水仗，姜俊昊改變了很多阿芙羅狄忒追星的方式，讓他們甘願成為歌迷那樣粗糙，而且看起來十分瘋狂的存在。

但是，聲帶小結？

第三百六十章 歌手（10）

「若然姐，報道你看過了麼？」

聽到李惠媛帶著哭腔的聲音，趙若然皺著眉頭，單手扶著額頭，「嗯，我看到了，不要擔心，他一定會挺過去的。」這句話她已經重複了數遍，日本之行後一行人交換了電話號碼，而今天的這則消息卻是讓這幫看起來十分獨立的丫頭一時間沒了精神。

從早上開始電話就不斷的響起，每一個人都是用委屈或憤怒的語氣來和趙若然傾訴，還有一部人則是直接打電話過來大哭一場。

只有在這時他們才是孩子，李惠媛也不知道，在不知不覺間她對於姜俊昊的喜愛居然到了如此的程度，「如果他挺不過去怎麼辦？都是因為S.M，如果不是他們，他也不會這樣。」

聽見這委屈到極致的聲音，趙若然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喂，這是他的決定，他如何決定我們支持就好了你現在這樣有什麼用？沒用一點作用都沒有收起你的眼淚，正常過你的生活，他是你喜歡的人不是你的一切」

趙若然直接按掉了電話，她已經對安慰這些小丫頭沒有絲毫的耐心了，她的話就是她此時的想法，趙若然在心中拚命的告訴自己，「姜俊昊是你喜歡並且去支持的人，但是，他不是你的全部。」

但是，舞台卻是姜俊昊的全部，現在，他正在失去他的全部。

另一個想法就此萌生出來，趙若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彷彿回到了年輕的時候，為了一張專輯而每天不吃午飯，因為應援而將嗓子喊到說不出話來卻還沾沾自喜。

而現在，她卻因為姜俊昊的病情而和妹妹發了脾氣，甚至對一幫孩子大呼小叫的。

緊皺著眉頭，趙若然單手撐著自己的額頭，原本舒適而平淡的生活卻因為姜俊昊的出現重新陷入到了激情之中，而現在，反倒是陷入了糾結之中。

幾分鐘之後，趙若然深深的歎了口氣，她的眉頭已經舒展開口，重新撥通了李惠媛的號碼，道歉之後輕聲說道，「你英文不是很好麼？我這邊有幾分資料你去查一下。美國那邊關於聲帶手術的過程、術後療養，還有最關鍵的成功率，找到之後發給我，我要做些東西出來。」

阿芙羅狄忒的行動各不相同，除了少部分還在網絡上發洩自己的情緒之外，他們之中的大部分都是按兵不動，靜靜的關注著S.M的動向。

即使他們知道，姜俊昊的決定可能並非是自己一個人做出的，但是，他們依舊想要看到他的決定。

期待這個決定的還有更多的人，網絡傳媒的便捷充分的得到了驗證，就連正在練習中的同組合成員都是在別人口中才得知了這個消息，除了震驚之外，還是震驚。

「聲帶小結？」，金在中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不能想像對於清澈嗓音的所有姜俊昊來說，聲帶小結是怎樣的晴天霹靂。他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本喧鬧的練習室內寂靜無聲，聽到了助理的話，他們每個人都是愣住了，那驚訝、疑惑的目光狠狠的盯著說出這個消息的人，彷彿他是個騙子一樣。

「怎麼可能？」，鄭允浩直接輕蔑的笑了一下，轉而喃喃自語。小時候的鄭允浩同樣坐過喉嚨手術，他知道那對於聲音會有怎樣的打擊。當時的他並非是做聲帶手術就造成了如今只能唱低音的現狀，如果姜俊昊做了聲帶手術呢？他的天賦，他數年以來的努力就都白費了麼？

姜俊昊和鄭允浩，倆人是互相看著對方出道的，他們共同的經歷了練習生生涯，到了如今，姜俊昊難道是要退出麼？他的雙手握緊，彷彿是要抓住什麼，但是，卻只有空氣而已。

想要摔些什麼東西的衝動，手上卻什麼都沒有，鄭允浩鬱悶的低吼了幾聲，拿了煙就衝出了門去，那摔門的動作完全看不到平時的嚴謹，而他的憤怒也是隨著摔門的那聲巨響讓弟弟們直接哆嗦了一下。

金俊秀摸著自己的嗓子，眼神之中的不可置信卻壓抑不住那明顯的恐懼。聲帶小結，僅僅是這四個字就讓他感覺到了可怕的滋味。

樸有天和沈昌□面色僵硬，不知所措的樣子讓人一眼就看的出來，「俊昊哥人在哪裡？」，沈昌□提出了問題，卻是沒人回答，他的臉色越發的慌張起來，因為他們誰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司還沒有進一步的指示，這也就是說所有的活動都將繼續，有日程的繼續日程，沒日程的繼續練習，然後等待公司的決定就可以了。

姜俊昊是走是留他們都說了不算，而這件事情也和他的選擇有關。針對這個選擇，很多人都是做出了自己的猜測，因為網絡上又開始有了最新的報道。

「幸好，並不是很嚴重。」林允兒長出了一口氣，她拍著胸口放心的說道，而她身邊的金泰妍也是明顯鬆了口氣的感覺。

姜俊昊的實力他們這些練習生自然知道，而作為主唱的金泰妍更加無法想像，如果不能再站上舞台，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真的是幸好，幸好不是很嚴重，如果控制的好俊昊哥還可以堅持下去的。」金泰妍也是慶幸的笑了出來，自從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練習室中的氣氛就有些壓抑。

姜俊昊是一個很好的前輩，而他對於這些還在努力的女孩們來說更是像一個大哥哥一般。遇到這樣的事情，是她們都不願意看到的。

鄭秀妍的臉色還是異常的蒼白，得知這個消息的一瞬間她只是感覺到了窒息。但是，就算是報道說姜俊昊的情況並不嚴重，她的擔心卻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緩和。

而看著林允兒和金泰妍那一臉慶幸的模樣，她更加的憤怒起來，「有什麼事情這麼好笑麼？」

鄭秀妍的聲音冷冷的，她抱著雙臂，雙眼直盯著倆人說道。雖然被企劃在一個組合，從現在開始她們就是夥伴，但是，鄭秀妍卻依舊不能理解她們為什麼如此慶幸。

「這事情本就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不嚴重就是值得大聲慶賀的事情麼？你們是不是還準備去和他說祝賀你，你的聲帶小結並不嚴重？」，鄭秀妍聲嚴厲色的樣子讓倆人愣在了當場，一時間都是說不出話來。

「喂，你這是幹什麼？她們也是太擔心了。」同樣關注著這一切的崔秀英拉了拉鄭秀妍的胳膊，妄圖讓她平靜下來。

「那她們這是幹什麼？如果換做是你，聽到了這些話還能說什麼謝謝，我得了聲帶小結真的是應該慶賀的事情」，鄭秀妍就彷彿刺蝟一般，誰靠近她都要受傷，「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即便不嚴重，也沒什麼好慶幸的」，她繼續聲嚴厲色的對林允兒和金泰妍說道，前輩的架勢盡皆展現了出來。

說完了自己的話，鄭秀妍就直接離開了房間，她行走的極快，看上去氣沖沖的。

林允兒一臉的委屈，她也只是擔心而已，「泰妍姐，我做錯了？」，聽到林允兒提問的金泰妍自然是一臉愕然，她剛剛也是那慶幸的一員，張了張嘴，卻是沒辦法安慰。

「秀妍她就是太擔心了，俊昊哥很喜歡舞台的，如果真的不能唱歌了，他一定會非常傷心。秀妍是和他一起長大的，這樣的反應你們也要理解。」崔秀英簡單的收拾了局面，然後也是轉身出門去了。

大家在以後很有可能是一個組合，互相之間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的。如此想著，雖然不知道鄭秀妍去了哪裡，但是崔秀英卻依舊開始尋找了起來。

擔心的程度和友誼的深度並沒有直接聯繫，剛看到這個消息每個人都是無比震驚的，而接下來卻是唏噓。

正如同趙若然的想法一樣，姜俊昊並非是所有關心他的人生活的全部，他們的生活還將繼續下去，按部就班的。

鄭秀妍直接來到了另一件練習室，時至下午，鄭秀晶也是剛剛才開始訓練而已。

「叫我去？我去能幹什麼？」，鄭秀晶瞪圓了眼睛，她抬頭看著眼前的姐姐，不知道對方要自己去找姜俊昊是要做些什麼。

「看看她的情況，然後回來告訴我。」鄭秀妍理所當然的要求道，她的表情認真，語氣也有些命令的味道。

「你自己去不行麼？要我做這種事情你就不臉紅麼？他是我姐夫，又不是你妹夫。」

鄭秀晶和姜俊昊關係很好，她姐姐又是公司的資深練習生，近期還很有可能會出道。這些就是鄭秀晶在練習生中最實用的背景，但是姜俊昊的親自到來還是招來了很多的閒言碎語，而且，還讓很多人用一種排斥的眼光看著她。

「喂，我叫你去你就去」，鄭秀妍聲嚴厲色的說道，她瞇著眼睛伸起了一隻手，而鄭秀晶卻是防備的後退了幾步，「去看看就可以了，如果可以的話就祝他早日康復，不要說是我說的。」

顧慮重重，對於姜俊昊的瞭解讓鄭秀妍明白，聲帶小結的事情姜俊昊並不想讓很多人知道。這報道的出處還不知道，但是姜俊昊卻一定不願意別人去可憐他。

而在此時，所有的關心和安慰，彷彿都和可憐畫上了等號。

第三百六十一章 歌手（11）

人們長大之後總會有著各種各樣的顧慮，而預測一件事情的結果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所謂的人生經驗。特別是在面對一些事關重要的大事時，人們的瞻前顧後並非是因為膽小，而是因為那不好的結果真的太過可怕。

顧慮就這樣油然而生，而人們也喪失了衝勁兒，變得不再年輕。從某些程度上來說，這也是成熟的一種標誌。

根據姜俊昊的經驗，對於這樣的事情他無法預測，聲帶手術的成功率極低，除了維持現狀之外，第二個選擇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徹底的放棄舞台，這極有可能的結果讓姜俊昊猶豫起來。

但是對於鄭秀晶而言，並沒有過多的人生經驗反倒是讓她將這件事情看的非常簡單，姜俊昊已經回到了公司，得到了消息的鄭秀晶不情願的動身去找姜俊昊，對於她來說，擔心姜俊昊的未來不如擔心他接下來的決定，但是他接下來的決定不如擔心如果不去的話，她姐姐鄭秀妍是不是會真的動手。

對於鄭秀晶來說，鄭秀妍的拳頭才是真正的切膚之痛。

所以，當她不情願的站在姜俊昊面前時，對方那故作平靜的表情她一眼就看的出來。鄭秀晶想事情很簡單，練習室中東方神起的其他前輩們都是刻意的保持著平靜，但那壓抑的氣氛卻是讓她很不舒服。

在這樣的氣氛之下，姜俊昊還能如此冷靜，不用想就可以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一定是在強撐著，這也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我姐姐說，祝你早日康復。」抬頭看著姜俊昊，這樣的仰視讓她有些不爽。所以，她第一句話就將鄭秀妍出賣了，而且，還賣的十分徹底，「我說，你們倆個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牽扯到我？真的讓人很為難，我還想在公司裡交朋友呢」

鄭秀晶的話讓姜俊昊愕然起來，他認真看著眼前的小女孩，企圖在她的身上找到故作姿態的味道。而結果，自然是沒有。

「噢，秀妍那邊我會去和她說的，麻煩你了。」

的確是出人意料，鄭秀晶的態度居然讓姜俊昊感覺很舒服。這是唯一一個在他面前不會小心翼翼的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一樣，這個厲害的小丫頭和她姐姐並不相同。

姜俊昊習慣的伸出一隻手，他想去拍拍鄭秀晶的頭，用來表達欣慰的情緒。

「不要。」鄭秀晶直接後退倆步，眼神之中儘是防備。

姜俊昊尷尬的收回了手，面對鄭秀晶他突然無可奈何起來，對方的乾脆讓他經常有些招架不住，「噢」，姜俊昊的語氣不再中氣十足，他也沒有和以前一樣，利用速度和體力對鄭秀晶的頭頂發動攻擊。

消沉，就是在這種不經意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來。

感覺到了消沉的味道，即便從姜俊昊的表情中鄭秀晶看不出什麼，但是她卻可以敏感的抓住對方的情緒。有些不管不顧的性格讓她直接開了口，不留絲毫餘地的，「你，很喜歡舞台？」

姜俊昊輕笑了出來，因為在鄭秀晶的舉動中，他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可憐，「嗯，很喜歡。」他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氛圍讓他感覺十分舒服，自從得知了病情之後，姜俊昊就從沒這麼放鬆過了，「等你上了舞台之後就會知道那種感覺，你姐姐是那麼怕熱的人，等上舞台會更加的熱，你說她是為了什麼這麼努力？」

「因為她喜歡。」夢想這個詞隨便說出來會讓鄭秀晶渾身都泛起雞皮疙瘩，所以她換了一種形容。

「沒錯，確實是喜歡。」姜俊昊笑著承認道，鄭秀晶的乾脆讓他的許多大道理都講不出來，「我們換一種方式吧，舞台也分很多種，你覺得她喜歡什麼樣的舞台？」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舞台。」

「我？」

「恩」，鄭秀晶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你根本就是個非常自負的傢伙，自負的人會喜歡完美的舞台，這還需要理由嗎？」，鄭秀晶的反問依舊十分乾脆，她又是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至於我姐姐麼，她有的時候也挺會偷懶的。」鄭秀晶竊笑著說道，這種話在鄭秀妍的面前她可是不敢隨便亂說的。

看著面前的女孩自說自話，姜俊昊啞口無言，這麼簡單的事情卻是讓他顧慮萬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就是因為他的這種改變，所以其他人對他的態度也會改變。

注意到了姜俊昊錯愕的神情，鄭秀晶輕咳了一下，將乾脆進行到底，「說實話，你喜歡完美的舞台，所以我覺得你不會選擇站在舞台上擺幾個POSE就算了。聲帶小結，真的這麼可怕麼？」，對於眾人的反應鄭秀晶依舊是有些不理解，為什麼這些人在還可以選擇的時候就先想到失去，他們都當做姜俊昊已經失去了舞台，在這種的氛圍下，他怎麼可能不消沉。

「不是，它只是給了我一個選擇的機會。」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面前的鄭秀晶越看越可愛，他又是習慣的伸出了一隻手。

鄭秀晶繼續皺著眉頭閃避起來，她討厭別人都將她當做小孩子，特別是拍拍腦袋這樣的舉動，「嗯，你的選擇我大概可以猜到了。雖然你很喜歡做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你還是挺無法無天的。」鄭秀晶就這樣隨便的為姜俊昊定了性，她再次後退了幾步，躲開了姜俊昊的手，「那我就祝你手術成功了？聽說要做手術的，希望不會太疼。」

直到鄭秀晶轉身離開，她都一直控制著此次談話的主導權，看著對方那倔強的背影，姜俊昊真的是羨慕起來。

他羨慕的是那份年輕，以及，無所畏懼。

鄭秀妍之所以選擇鄭秀晶前去打探，就是因為她知道姜俊昊對待她那個乾脆的妹妹無可奈何。什麼談話技巧在鄭秀晶的面前都毫無效果，而姜俊昊此時也就缺少一個能和他有什麼說什麼的人。鄭秀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對待對方，但是，她卻做不到。

當姜俊昊打來電話的時候鄭秀妍還十分奇怪，接起了電話，姜俊昊的第一句話就讓她的感覺不同了起來，那感覺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你說吧，如果不去努力的話就沒資格說放棄。」

這樣的開場白真的讓鄭秀妍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愣愣的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如果不去努力就得過且過的話，那我就不是我了，所以我決定要努力一下。」姜俊昊的聲音充滿了朝氣，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容易，但是，他卻依舊做出了決定。

在這決定之後，他可以渾身輕鬆的說道，「如果讓我靠著舞蹈和臉站在舞台上的話，我寧可去拼一次，就算是失敗也沒有什麼。如果不去拼的話，我以後一定會後悔。」姜俊昊堅定的說著，剛剛坐下了決定，他的話彷彿是再給自己鼓勁兒一般。

「這是你的決定，你也別忘了你自己的說過的話。」鄭秀妍也是憧憬的笑了出來，她可以想像姜俊昊現在的樣子，她可以想像姜俊昊現在一定是在尋求支持，但是，她的支持卻是在心裡，「自己決定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

感覺到了鄭秀妍的理解，姜俊昊低頭輕笑了出來，他的笑容有些害羞，因為這句話就是他自己說出來的，但是卻沒做到。本來就是他的決定，還要去需求什麼支持麼？

「嗯」，姜俊昊堅定的確定道，轉而又是輕鬆了下來，「謝謝你，還有你妹妹。」

「她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這句話也是你說的。」鄭秀妍輕笑著調侃道，她突然變化起來的樣子讓林允兒和金泰妍竊竊私語起來。

有時是冰山，有時是火山，這鄭秀妍還真的是冰火倆重天。

結束了鄭秀妍的通話，姜俊昊只感覺這聲帶小結並沒有那麼可怕，過往的消沉只是不甘，而不甘應該讓他更加奮發，卻不應該是消沉。如果真的為了那可怕的後果而選擇妥協，也就是苟延殘喘，那麼他姜俊昊還有什麼資格說服自己，繼續站在舞台上？

既然是喜歡的就要去爭取完美的，姜俊昊知道自己是個驕傲的傢伙，他承認這打擊一時間讓他有些分不清方向，但是當他做出了選擇之後，所有的結果就都已經提前注定了下來。

不成功，便成仁……

在一天之內就做出了手術的決定，當姜俊昊將自己的決定告訴金永旭時，對方驚訝於他現在的狀態。而當姜俊昊將自己的決定告訴東方神起的成員時，五個人的反應同樣是驚訝，之後卻是支持。

公司的提前曝光讓姜俊昊有些不滿，他覺得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拿出來做文章。為了防止再次被人利用，姜俊昊在和金永旭說出了自己的決定之後就直接登陸了自己的CY，他留下了這樣的一段話。

「首先要感謝大家的關心，不過我現在很好。因為我喜歡在舞台上的那種感覺，再加上我又是個有點追求完美的人，所以我決定進行手術。請大家不要為我擔心，我一定會爭取變成一個更好的姜俊昊，然後重新回到舞台上。」

第三百六十二章 歌手（完）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的太過突然，從網絡媒體報道出聲帶小結的消息到姜俊昊做出手術的決定還不超過二十四小時，就在第二天一大早，韓國媒體也是被徹底動員起來。

絕對音感和聲帶小結，這完全就是一出天才和命運對抗的經典橋段。記者們手中的筆將姜俊昊的故事寫了出來，沒有一絲一毫的誇張，同樣也並沒有進行渲染。

這始終是別人的故事，姜俊昊出道倆年了，他對於舞台的嚮往一直被人們津津樂道，不知道他的經歷能不能被理解為好事多磨。一個對舞台有著如此嚮往的藝人，卻不停的經歷著各種各樣的磨難，但是姜俊昊所展現出來的就和他一直以來展現的一模一樣，向著一個目標堅定的邁進著。

天道酬勤，姜俊昊擁有了舞台，在日本開了演唱會，一切都將步入正軌。但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卻是出現了問題，聲帶小結是每個歌手的惡夢，這是毫無疑問的。

看著姜俊昊不斷的翻過一座座高山，記者們對於這位「歌手」的態度也在逐漸的改變著，他完全當得起歌手這倆個字，因為他此時的選擇。

可以得過且過的苟延殘喘，但是姜俊昊卻依舊選擇了另一條路。不成功便成仁，手術的成功率極低，而接下來的恢復期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人不能控制自己的肌肉如何生長，在切術了病變部分之後，姜俊昊要面對的是漫長的恢復期。在這段時間裡他不能說話，甚至不能咳嗽。他需要用盡一切方法保護自己的嗓子，而剩下的，就只有祈禱。

面前的空白文檔已經被閒置了許久，編輯的催促剛剛在這個房間咆哮過，閔正株一根又一根的點燃手中的香煙，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卻下筆。

這並非是別人的故事，也並非是會讓人好奇的天才和命運的對抗。他的文章不能讓讀者只是出於一個旁觀者的姿態，他需要從某些方面影響看到這篇報道的所有人。

和姜俊昊的初次見面依舊歷歷在目，那時的他還是一個接受百問百答都會興奮的少年。如今他已經成為了韓國當紅藝人中的一員，不說鶴立雞群，卻也是證明了自己。

這彷彿是姜俊昊證明自己的最後一步，他用自己的選擇證明了追夢者三個字他當之無愧。

追求完美並不是錯，但是閔正株卻很難將他和姜俊昊調換過來，因為他知道如果站在姜俊昊的位置上，沒人可以這麼輕易的做出決定。說這決定是輕易的，還是因為姜俊昊做出決定的時間太快了些。

這個二十一歲的年輕人究竟帶著怎樣的心態他並不知道，閔正株也不會毫無眼色的去要求採訪，他所能做的就是寫好這篇報道而已。

幾乎所有的記者都以一種客觀的姿態將這件事情闡述出來，在娛樂記者圈中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姜俊昊用自己樸實無華的一席話證明了自己當得起「歌手」這倆個字，那麼他們這些旁觀者，為什麼要去反駁他呢？

煙蒂已經燃到了根部，閔正株直接將其熄滅，然後在這空白文檔上敲擊出了第一個字。

「三天之前還是天才，三天之後卻不得不面對永遠走下舞台的可能，對於姜俊昊這位歌手來說現實彷彿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磨難。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不停的調動著他的命運，組合出道失敗之後是演員出道，他有了第一個選擇的機會。去日本，這就是他的答案，讓很多人不屑一顧的答案。如今的他有了第二次選擇的機會，手術，這是他的答案。並不妥協，並不想憑藉著一張精緻的容顏和那絢麗的舞技站在他那麼渴望的舞台上。」

「對於這倆個選擇，我想說，請叫他，追夢者。」

閔正株將這段話更新在了自己的個人CY上，因為他已經不能完全站在客觀的位置上去審視這位藝人了。

記者們的報道沒有絲毫偏頗，他們可觀的向讀者們轉述了一段別人的故事，關於天才和命運抗爭的故事。

寶兒的飛機是在下午，她此行十分低調，僅僅是和經紀人韓瑞妍一起返回韓國，對於這倆人的戀情金英敏並非是默認，他只是在這個時間還騰不出手來，穩固現今的位置對於他來說更加重要。

看著面前的姜俊昊，金英敏直接揮了揮手，金永旭就此退出了房間，還帶上了房門。

屬於社長的辦公室中就只有姜俊昊和金英敏倆個人，做為S.M名義上的主人，金英敏對於姜俊昊的想法十分複雜，如果控制好他會是一個取之不竭的金礦，如果控制不好就會造成騎虎難下的局面。比如，現在。

「你的決定好像很倉促，我想我有必要向你說明你的未來。」金英敏換上了一副商人的面孔，在很多人面前他可以是很多張面孔，這並不難，「如果你決定手術，面對的將會是2到6個月的空窗期，就算是手術成功了，你恢復的也不錯，你還需要重新在接受一遍聲樂訓練。因為你的聲帶會一段時間內處於無法工作的狀態，那段時間你說不出話來。」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社長。」姜俊昊輕笑著說道，做出決定之後他只有一身的輕鬆。選擇的時候姜俊昊或許會糾結，但是當選擇做出之後，他就是會不自覺的輕鬆起來。

「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手術成功的情況下，但是你沒有思考過，如果不成功呢？如果術後恢復的不好呢？人不可能控制自己的肌肉生長，你這完全就是在賭博」，金英敏煽情的說道，他的目光透著絕對的關心，勸解的口吻也著實讓人感動。

姜俊昊依舊是帶著輕鬆的笑容，他彷彿還不知道他要面對的是什麼，「我認為我有必要賭一次，比起帶著這副嗓子站在舞台上，拼這一次很有必要。現在媒體和粉絲的反應都很不錯，他們都很支持我。我也需要您的支持，如果成功的話，那就意味著我有更好的嗓音，重新培訓的過程我可以讓我的實力更加優秀，這不是沒有先例的。」

「那是無數次失敗中才會出現一次的先例，你真的原意相信奇跡會發生在你身上？」，金英敏還是不能理解，對於他來說付出和得到就是倆個橋墩，而風險就是那橋面上刮過的風。而這一次，風險真的是太大了一些，雖然那利益也很誘人，但是金英敏卻不能冒險，「如果你選擇延後手術或者不做手術，公司手上有幾個劇本，雖然是電視劇，但是投資方都很看好你，即便你取消你的決定。」

在今天之後姜俊昊的人氣將會如何沒人知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人氣是絕對不會下跌的。

「這不是交易，這是我的決定。」收斂了笑容，姜俊昊正色說道。

對於他來說舞台就是值得他不斷付出並且冒著巨大風險去得到的，既然已經在過去的八年裡付出了這麼多，那麼再多付出一點又能如何呢？

「現在的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就是這樣的我，為什麼不去賭一次呢？」

此時的姜俊昊並不像一個輸光了賭本的賭徒，在金英敏眼裡他更像是一個慷慨赴義的烈士。一樣的決然，一樣的傻。

「根據合約，公司不必承擔這些費用，你需要知道這一點，這種手術的價格是非常昂貴的。」金英敏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他是一個商人，姜俊昊的合約條款大部分都並沒有生效，究其緣由，無非是因為公司並不會用這些來限制他。但是一旦牽扯到投資，金英敏就需要謹慎再謹慎。

「我的廣告很多，廣告商現在也沒有起訴，這種形象就是他們需要的，而且我也盡到了曝光的責任。錢並不是問題，但是我將缺席東方神起在日本的活動，這一點請您諒解。」

「活動的事情等你手術之後再說吧，東方神起要在韓國發行第二張專輯，這段時間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請你記住，我們的合約還是具有法律效力的。」金英敏認真的做了總結，這樣無法控制的藝人著實讓人頭痛，但是他的決定已經做出，金英敏也並非是全盤接受。

很多事情還有必要通報給姜俊昊，在宣佈手術之後的空窗期廣告商一定會上門鬧事，生意場上的荒唐事兒可並不少。

如果面對廣告主的起訴，姜俊昊有必要負責全部的訴訟費用，如果輸了官司他還需要進行賠償。出於新社長對旗下代表性藝人的示好，金英敏並沒有和姜俊昊談及有關S.M名譽損失的問題。

在利益面前，姜俊昊和S.M又成為了合作者，而且，他還是必須承擔損失的那一方。

全盤接受，合約就是合約，決定的付出從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下午時分，姜俊昊特意換上了一身休閒服，還找了一個倆人都熟悉的地方。他要營造一種完全輕鬆的氛圍，他並沒有因為聲帶小結而意志消沉，他需要展示出他輕鬆的一面。

面對寶兒，姜俊昊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三百六十三章 相同的選擇

「花束，蛋糕，再加上我韓雅熙特製的咖啡。」一架嶄新的咖啡壺就這樣被放在了姜俊昊面前的桌子上，如果按照韓雅熙的想法，在這副充滿了溫馨格調的畫面中應該再加上姜俊昊，擁有綠色眼睛的俊俏美男。

看著坐在面前的韓雅熙，姜俊昊低頭淺笑出來，選擇這裡也是因為熟悉，進一步的原因則是生意不好、無人打擾，「對不起，雅熙姐。」姜俊昊一語雙關的說道，一進門就可以看到韓雅熙那有些微微紅腫的小腿，再加上他面前的這個全新咖啡壺，姜俊昊的歉意並非只是說說而已。

韓雅熙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姜俊昊的道歉並不是她關心的問題，「有話好好說，不要吵架。我這裡雖然客人不是很多，但是吵架的話還是讓我很難做。」韓雅熙認真的說道，那一副明顯是故作嚴肅的樣子讓姜俊昊只能微笑。

「我們不會吵架的，這是我的決定。」

一聽到姜俊昊這話，韓雅熙的心直接就沉了下來，「你的決定就是倆個人的決定，情侶之間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能分的這麼詳細，這是我的經驗。」

「在事業上我們完全是獨立的，這個選擇也只有我自己可以做，這一點寶兒是知道的。」姜俊昊依舊自信的炫耀著對寶兒的理解，韓雅熙在心底輕輕的歎了口氣，如果是第二天見面的話她還可以多說幾句，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姜俊昊已經做出了決定，而幫助他做出這個決定的人並非是權寶兒，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這都是危險的訊號。知道一部分緣由的韓雅熙只希望姜俊昊看待權寶兒不要那麼平等，最好當對方是女人，是需要被保護的存在。

再次看向桌上的蛋糕和花束，韓雅熙只感覺到溫馨已經不在，完全是會談的架勢，而這些禮物也都成為了必備的外交禮儀。姜俊昊或許花費了很多心思，從拿精心挑選的三色花束就可以看的出來，但是，他卻帶有目的。

面前的男人來到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說了很多，過去的姜俊昊並不是非常願意談及自己的人，但是這一次他卻談了很多。隱藏在這輕鬆外貌之下的依舊是忐忑不安的情緒，韓雅熙想要引導對方，卻是沒有機會。

門外的車子停了下來，韓雅熙透過窗戶，看向那個獨自走下車來的瘦弱身影。不復以往的氣勢和自信，看上去有些虛弱，也有些忐忑。

還在日本的時候就得知了姜俊昊的決定，即便是在機場等候寶兒也關注起了韓國這邊的消息，記者們的客觀報道讓人動容，但是看在權寶兒的眼中卻只有更多的擔憂。

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聲帶手術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他們根本就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有多麼的艱難。奇跡並不是每天都會發生的，特別是發生在姜俊昊的身上。在他前進的道路中從來就只有現實，面對這種現實姜俊昊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來。但是這一次，那希望真的是很渺茫。

媒體造成了姜俊昊騎虎難下的局面，從現在開始這手術並非是他一個人的決定。就算是這樣，寶兒依舊想要阻止他，因為那手術失敗的可能性很大，而姜俊昊也會永遠丟掉他的舞台。

走進門來，風鈴聲還在耳邊環繞著，看到了姜俊昊的笑容，寶兒皺著的眉頭並沒有舒緩開，她輕輕的對吧檯處的韓雅熙點了點頭，來到了姜俊昊的對面，輕輕的坐了下來。

「花，咖啡，蛋糕。」看到了寶兒蒼白的臉色，姜俊昊的表情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然後繼續他想要營造的輕鬆氛圍，「看你的臉色很不好，先吃點東西再說吧。」姜俊昊直接將蛋糕推倒了寶兒面前，他本能的感覺到想要營造的輕鬆氛圍彷彿並不成功，也很不合時宜。

「你真的決定做手術？」，雖然已經確定這是真的，但是寶兒卻還是詢問出聲，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的想法，她並不希望姜俊昊進行手術。

姜俊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轉而點了點頭，「嗯，我決定手術。」

「我們維持現狀不好麼？如果你手術的話，那我們怎麼辦？」，直入正題，寶兒的聲音帶著恐懼的味道。

成功和失敗，一線之隔卻是差別巨大，維持現狀還是賭上一把，姜俊昊並沒有考慮的太過周全。比起成功來說，他並不願意去思考失敗之後的一起，因為那樣會讓他陷入猶豫。

權寶兒考慮的更多的是倆人的未來，如果失敗，倆人要面對的無疑更加殘酷。恐懼是正常的，而她那蒼白的臉色更是盡顯疲態，姜俊昊的決定又是被動搖起來。

「我們出去再說吧。」他直接站起身來，拉起了寶兒的手。此時的倆人應該單獨呆在一起，他們的周圍不可以有任何人。

任由姜俊昊牽起了自己的手，寶兒的身上沒有絲毫力氣。她的手十分冰冷，姜俊昊也感覺得到，但更多的卻是心疼。沒有顧忌別人的眼神，姜俊昊的車子就停在路邊，為寶兒打開了車門，他的動作輕輕的，而臉上也沒了輕鬆的味道。

身處的位置不同考慮的自然也就不同，對於寶兒來說她更加重視倆人的將來，決定手術和手術之後截然不同，姜俊昊需要面對的、經歷的很多，而這個決定卻是非常倉促的。

摘下了墨鏡，寶兒的眼睛裡都是血絲，眼睛的周圍已經浮腫起來，紅紅的十分明顯，看上去讓人可憐。

注意到了這些的姜俊昊卻還是要開車，越發的難受起來，讓寶兒變成這樣的原因就是他，想要證明自己可以保護的女人卻因為自己淪落在了讓人可憐的模樣，姜俊昊心中的焦躁就這樣迸發了出來。

就近尋找了一個僻靜的場所，姜俊昊停好了車子，一路上倆人沒有任何的交談，他竭盡全力的想要告訴寶兒，一切都會好的。

「我必須要去手術，這事關我的事業，我想要站在舞台上，完美的站在舞台上。」

在這種時候，寶兒不得不將自己和姜俊昊的事業放在了天枰的倆端，並非是她敏感，在這種時候任何人都不可能不敏感，「你做出決定的時候認真考慮過我們麼？你想要完美的事業，但是你認真的考慮過我們麼？如果你認真的考慮過就不可能會這麼快的做下決定。」

並沒有去看姜俊昊的表情，寶兒看著窗外，見到了姜俊昊準備的一切她彷彿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在他突然做出手術決定的時候，他也在完美事業和倆人未來之間做出了選擇。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姜俊昊信誓旦旦的那些話已經成為了過眼雲煙，在事業和她的選擇中姜俊昊絕對不會選擇事業，但現在這些，又是什麼？

「我承認我是考慮的很少，但是如果去考慮的話，我的情況就會一天比一天糟糕。這個選擇是我做出的，所以我決定要完成它。手術的成功和失敗在我們倆個之間造不成任何的困擾，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抓住了寶兒的手，但是他誠懇的語氣和表情已經不能讓對方動容了，寶兒的想法彷彿進入了一個死胡同，對於倆人的戀愛來說，這是第一次的爭執，「我是你的什麼人？」，她認真的看向姜俊昊，卻忘記了回到韓國的初衷，「如果你在我面前還要隱藏那麼多痛苦的話，那我是你的什麼人？」

姜俊昊再次無話可說，他做出決定的時候確實沒有考慮到寶兒的反應，「你呢？我是你的什麼人？聲帶磨損之後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那是你的事業我可以理解，但是，這是我的事業。」

「你覺得這倆件事情是一回事麼？我的事業不會對我們倆個之間造成影響，就算失去了舞台我依舊可以把你當做我的全部，我有這樣的自信可是你呢？在這個選擇中你哪怕有一丁點考慮過我的感受麼？」，寶兒的問題讓姜俊昊不能回答，舞台和寶兒就是事業和愛情，姜俊昊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在這之間做出選擇，過去的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但是現在，他猶豫了起來。

在倆人的未來和事業之間做出選擇，這是姜俊昊從沒有想像過的，但是在無意之間他似乎已經選擇完畢，張了張嘴，他說不出話來，但是卻又非常的不甘。

他不想成為金悠麗那樣的人，從小就不想，「這不是在事業和你之間做出選擇，你覺得在我做出決定的時候是將你和事業放在天枰上稱過重量？我是不是那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

姜俊昊給了寶兒一個結果，而這個結果卻是不由得她不多想，在昨天晚上，在今天的飛機上，寶兒思考了很多，她甚至已經準備妥協，支持姜俊昊手術的決定。但是當對方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自己卻不在他的身旁。一種被無視的感覺油然而生，寶兒突然發現她想像中的姜俊昊彷彿變了個樣子。

是啊，姜俊昊是不是那樣的人寶兒很清楚，所以她勉強將思緒收了起來，決定不再質問。

「我知道你回韓國來不是為了和我吵架的，我們倆個需要冷靜一下，車你開回去吧，我們互相都需要清醒一下。」意識知道自己做出了相同選擇的姜俊昊卻是沒來由的一陣煩躁，難道說無形之中，他做出了金悠麗當初一樣的選擇麼？

話音剛落，姜俊昊就直接開門下了車。

第三百六十四章 童話般的初戀

姜俊昊對於此次談話的期盼是冷靜、溫馨的，但是當他面對寶兒的質問時，他彷彿突然間才反應過來。在他做出決定的時候，考慮的都是自己。

他「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心裡越發的煩躁起來。理智的頭腦讓他清楚的知道究竟是什麼讓寶兒如此生氣，但是，他卻並不願意承認。

對於姜俊昊來說，解釋就等於補考，只不過那成績卻是一次比一次不理想。因為他並不知道答案，突然間姜俊昊也感覺自己變了個人，他說過寶兒是他的夢想，他也認為自己並非是那種直將海誓山盟當做情話的人，但是在他的選擇中，寶兒卻處在了和他對立的位置上。

為什麼不能手術？擔心手術之後的我還是你？姜俊昊也想質問。

寶兒在認為她是為了他們的未來，而姜俊昊呢？他連如此認為的自信都沒有。

煩躁就此襲來，在姜俊昊推開車門的那一剎那他就後悔了。你都做了什麼？居然用行動來逼迫對方屈服？

姜俊昊可以對天發誓，他並不知道寶兒接下來的舉動會是如此，但是對方越這樣，他卻越愧疚。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姜俊昊明確的知道，他，做錯了。

與其說是倆人都需要冷靜一下，其實姜俊昊是自己需要冷靜下來，他敏感的意識到自己在危險的邊緣，寶兒特別從日本趕回來，她並非是來和自己吵架的。

關上車門之後姜俊昊還沒走出多遠，他就感覺到一雙手有力的抱在了自己的腰間，身後的身影緊緊的貼在他身上，此時的姜俊昊才發現，在這時候他也是普通男人，習慣將自己的錯誤強加給別人承擔。

即便那個人，是他的夢想。

「我們……回到以前……不好麼？」，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緊了緊，姜俊昊聽到了寶兒語氣中的哽咽，從開始交往到現在的較勁兒終於分出了勝負，但是，這是贏了麼？

改變在很多時候就這樣悄然來臨，越發的想要干涉姜俊昊的決定，越發的關注他的事業，寶兒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強勢的結果，在當初倆人還沒有確定關係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干預起姜俊昊的事業來。

是因為姜俊昊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自己沒有參與麼？看著姜俊昊下車離開的背影，寶兒開始在自己身上尋找起來。簡單的換位思考，並非是因為聲帶小結這種大事，如果姜俊昊對她的造型或者音樂指手畫腳，那麼她還可以如此冷靜麼？

答案是不能，因為寶兒對自己非常的自信。這種自信是用大獎和履歷鋪墊而成，所以它相當的固執。

在這一點上姜俊昊一直做的很好，倆人在一起就是訴說近況而已，但是在對方遭遇到人生中最大考驗的時候，寶兒的控制欲再次蠢蠢欲動起來。

姜俊昊本能的想要做點什麼，比如說回過身去，抱住身後的寶兒。但是對方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尷尬的停止了動作，繼續被當做大型玩偶，「不要動，讓我好好抱你一下。」

寶兒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在姜俊昊下車的那一刻她的整顆心都糾結了起來，因為她意識到了失去，隨著姜俊昊越走越遠那較勁兒的想法被她完全的拋到了一邊，這時的寶兒選擇了妥協，因為是女人。

不管他做出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既然是他的事業，那就讓他來做決定好了。

寶兒在心中如此的說服自己，抱著對方的手又是緊了緊。

姜俊昊同樣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尋找錯誤，真正需要冷靜下來的人是他並非是深厚這個抱著自己的女人。短短不到三天的時間裡情緒的起伏讓姜俊昊都要發瘋了，可以輕易的被一個決定左右情緒，然後再拚命的尋找支持自己的人。

身後的寶兒並非是那種無條件去支持自己的女人，而姜俊昊也並不是那種無條件去支持寶兒的男人，在關上車門的一瞬間姜俊昊也後悔了，但是他卻依舊需要冷靜。

而且，他需要道歉。

「我會盡量好起來的，其實人很多時候可以控制很多他們想像不到的東西，我可以做到，我相信我可以做到」，姜俊昊握住了寶兒那一雙交疊在自己腰間的手，他無比認真的說道，這是說給寶兒聽的，算是安慰。

同樣，這也是姜俊昊說給自己聽的，算是鼓勵。

「嗯。」寶兒輕聲答應道，握住自己想要的如何都不丟人，自從和姜俊昊確定關係以來寶兒也知道自己需要改變，但是這一次的改變卻也是過於強烈。

感覺到身後的寶兒輕輕點了點頭，姜俊昊直接就輕聲笑了出來，這算是獨特的撒嬌麼？說話就好了，為什麼非要用臉頰像小貓一樣去蹭他的後背？

「你笑什麼？」，寶兒輕聲問道。

姜俊昊輕輕的低了下頭，倆人之間的爭執彷彿來的快，取得也快，「沒有，就是後背有些癢。」聽到姜俊昊的話寶兒直接就鬆開了手，但是卻被姜俊昊飛速的轉身抱住，「對不起，我做決定的時候確實很欠考慮，但是我真的需要完美的舞台。」姜俊昊輕聲的道歉道，他的目光看向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同樣的，被姜俊昊抱在懷中的寶兒並非沒有作答，她的目光也是看向遠處。

倆個人都清楚的知道，這問題並沒有解決，但是他們卻願意去無視它。因為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是他們最愛的人，這一點倆個人的看法是絕對一致的。

回到車上依舊是安靜，情緒上連續的爆發讓寶兒陷入了疲憊，她將自己的頭靠在了姜俊昊的肩膀上，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感覺到了對方的疲憊，姜俊昊還特別給韓瑞妍發了一個短信，詢問了寶兒飛機的時間之後計算了一下，倆人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

姜俊昊自己也是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疲倦襲來卻是不能合眼，他情願這樣為寶兒看著時間，讓它一點一點的走過。

他要成為那個對寶兒事業有幫助的人，他不想對她的事業造成不好的影響。手術是他自己的決定，而手術的時間卻是他為了倆個人的決定。

按照病情來說應該是越早越好，但是姜俊昊情願選擇到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在進行手術，至於手術的地點，日本也可以。

美國這個名字在很大程度上是給人心理安慰，在美國生活過的姜俊昊無比清楚這一點，日本的醫療設施不錯，東方神起名聲不顯，不會有媒體的追逐，也可以讓他好好的休息。

仔細的考慮著手術之後的生活，姜俊昊發現寶兒的身邊就是他最好的去處，如果手術後倆人一直在一起，相信情況會好上許多吧。

幾個小時的時間過的飛快，車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著，身邊的寶兒還是在熟睡當中，她的樣子依舊是那麼憔悴，平時只要旁邊一有動靜就會清醒過來的女人如今卻睡的很沉，連姜俊昊換了幾個姿勢她都不知道。

將車速趨於平緩，姜俊昊特別選擇了靠向邊緣的行車道，按照限速規規矩矩的行駛著，每當過往的車輛鳴笛時都會招致他厭惡的目光，然後他會第一時間側頭看一眼寶兒的方向，確保她可以好好的休息。

遠處機場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雖然姜俊昊並不想叫醒對方，但他還是擔心熟睡過後的寶兒難免會著涼。

「起來吧，我們到了。」寶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這一路上她睡的很沉，所有的擔心都被熟悉的氣息所驅散，讓人享受的安全感，她不願意醒來，「我可以明天再回去的。」

聽到了對方的話姜俊昊不禁莞爾，他用手指輕輕的刮了刮寶兒的臉頰，然後認真的說道，「我不想你的製作人對你下達什麼禁制令，工作的時候我們還是工作的好。」說完，他還看了寶兒一眼，注意到對方不捨的目光，他繼續說道，「我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等這段時間的工作結束之後，我就會去日本重新檢查，就在日本做手術。」

「不去美國麼？這種手術的話還是美國好一些吧？實在不行歐洲也可以，我查了一些這方面的資料，應該會對你有幫助。」寶兒說著回頭找起了自己的包，卻是沒有任何發現。

「你的東西都在瑞妍姐那裡，我會去看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這種手術關鍵在於術後恢復，如果是在日本的話應該會有幫助。」看著前方行進的道路，姜俊昊輕聲的勸慰道。

頂著韓瑞妍那犀利的目光完成了交接工作，姜俊昊的動作很快，他就在韓瑞妍的眼前將寶兒帶走，看當時的狀態，倆人彷彿是在吵架一般。

「到了日本之後專心工作就好，如果真的因為我搞砸了演唱會，我真的會很內疚。」分別在即，姜俊昊輕聲的對寶兒說道，機場門口並非是人來人往，但是為了掩人耳目，倆人也只能在車上分開。

寶兒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最後認真的看了一眼姜俊昊。就在今天，她第一次感覺到她可能失去面前的男人。

倆人那看似童話一般的初戀，彷彿也在向現實轉變著。

第三百六十五章 年少輕狂

代表作、神曲、用數十年辛苦打造出來的口碑、實力，這些東西姜俊昊都沒擁有過，在他的第二部電影上映之後，甚至有影評人尖酸刻薄的諷刺道，他只是一個華麗的裝飾品。但就是這樣的裝飾品卻有著讓所有韓國藝人羨慕不已的影響力，他的形象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引起廣泛的關注，而接下來的自然就是話題。

姜俊昊善於揮霍他的影響力，從他年少成名之後的每一個決定都會讓人氣暴漲就不難發現這一點，但是對於這樣一位藝人，在大家驚訝的發現他原來是天才之後，卻是親眼見證了一個人對完美的追求。

真正可以撬動中年階層市場的並非是精湛演技，反而真是姜俊昊的這種影響力，他的形象值得中年人的喜愛，包括他在一次次採訪中鋒芒畢露的樣子。

「對不起，我是基督教徒。」簡單的一句話就徹底否定了那一部《王的男人》，所有人都說好，但是他卻可以說不好。基督教的教義讓所有被他這句話嗆到啞口無言的人連腹誹幾句都不可以，但是在這之後，明白了其中深意的人卻是不免對姜俊昊欣賞起來。

並不單單是敢作敢為，姜俊昊所做的一切都讓人抓不到他的弱點，以一種聰明的方式來大聲宣佈自己的憤怒，就在幾十位記者的面前，當時的姜俊昊不單單是將問題丟了回去，而且還明確的表示著，「你們，冒犯我了」

接下來姜俊昊忠實的追逐著自己的夢想，他遠赴日本，拋棄了這種影響力可以為他帶來的一切。沒人知道在異國他鄉像他這樣的藝人能否繼續的生存下去，就在人們對他的做法莞爾一笑、目露欣賞之時，因為缺少了對於他實力的認知，卻沒人看好他的發展。

就在這時姜俊昊再次發出了不甘的聲音，他用一次突發奇想來為自己做了證明，「我並非是沒有實力只有狂妄的小子，我原本就是天才來著。」

再次讓所有人驚訝不已，而就在人們一點點知道了絕對音感代表的意義之後，姜俊昊再次將自己的影響力變成了話題，總算知道了絕對音感的意義，關注他的人們卻不得不在去探尋一個醫學名詞的含義，「聲帶小結」。

擔心、唏噓，這完全是天才和命運的對抗，姜俊昊追夢者的形象之中甚至可以再加上一項堅韌不拔。

但就在這時候，他卻是用自己的聲音告訴了所有人，這並非是天才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必須經歷的磨難，而只是命運給他的一道選擇題而已。

再次見到李孝利依舊是在練習室中，對於姜俊昊的選擇李孝利是如此理解的。

「喂，完美真的就那麼好麼？」，當這位前輩帶著笑容用好奇的口氣詢問時，那絲毫沒有同情的眼神卻讓姜俊昊無比的輕鬆。

「嗯，完美真的很好。」他如此回答道，笑容中帶著些許的欣慰，因為在李孝利的眼神中，他感受到了理解。

練習依舊進行著，S.M官方網站上姜俊昊的行程並沒有改變，世界盃慶功宴的舞台上依舊會有他的身影，而他也是想要繼續揮霍自己的影響力。

姜俊昊的第一次個人粉絲會將會在世界盃慶功宴之後的第二天舉行，計算一番，還有五天的時間。

這次的舞台原本就不用姜俊昊開口，但是攝於他的影響力，主辦方韓國文化協會還是隱晦的對這次舞台做出了建議。簡單的說唱，並不需要過多的技巧和那一副好嗓子。

在這次的舞台上姜俊昊可以開口，雖然是說唱，雖然並沒有多少歌詞。

「我還將繼續下去，直到我不能開口的時候。」這就是所謂的特別舞台，特別的合作代表著特殊的含義。姜俊昊對於記者們的聯想十分滿意，他甚至還和金永旭開玩笑說他自己都沒有想過如此富有激情的話，因為姜俊昊感覺記者們就是說出了他的心聲。

追夢者的腳步不會停止，他會繼續下去，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他都將繼續下去。

即便在很多人看來姜俊昊的決定根本就是因為年少輕狂，他是在揮霍自己的青春，當他年老之後他一定會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趁著年輕的時候多賺上一點錢，以至於年老時拖著手術失敗的嗓子在三流藝人中起起伏伏不說，還要靠著形象混飯吃。

但是更多的人卻選擇了支持，阿芙羅狄忒們再次集資在報紙上祝願姜俊昊早日康復，粉絲們送來的禮物大部分都是歐洲或者美國找來的醫院資料，看著那一張張上千字從數種外語翻譯成韓文的資料，感動就這樣悄然而至。

後悔不後悔是將來的事情，現在姜俊昊只感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這個決定彷彿不是他一個人做出的一般，他只是按照這些支持他的人還沒有說出的想法如此卻做了而已。

「大家可以輕鬆一點，翻譯成英文就好。」不要忘了，我是可以熟練使用四國語言的姜俊昊。

在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思和粉絲們小小的開個玩笑，越是在這樣的時候姜俊昊就越是要和粉絲們充分的進行互動，他要去安撫的人又是多了不少，面對有些將他想像的無比悲情的粉絲們，姜俊昊也並非是無可奈何的。

「動刀的是我不是你，疼在我身上，你哭什麼？」

類似調戲一般的回答卻是反應除了姜俊昊良好的心態，真正的堅強就通過這種調侃讓人感覺得到。可能還會有人認為此時的姜俊昊應該就是清閒無比的呆在家中用CY和粉絲們互動，過的非常愉快輕鬆不說，還可以獲得人氣。

但是李孝利「擅自」更新的一條CY卻再次讓阿芙羅狄忒們剛剛被姜俊昊安撫的情緒再次洶湧起來，「今天之後，才知道失聲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聲帶小結會引發失聲，在過度用嗓或者精神緊張的情況下。

並非是病情惡化，而是姜俊昊的努力和緊張讓他太過頻繁的練習那幾句Rap，從東方神起成員最近日程中的抱怨就不難看出姜俊昊努力到了什麼程度。

「夢話？俊昊哥的夢話最有特點，特別是昨天晚上他還說了一段Rap。」當沈昌□趁著姜俊昊不在就放肆的出言調侃時，姜俊昊卻因為緊張的情緒和幾天來太過頻繁的訓練而失聲了。

回到宿舍之中，沈昌□無比的自責，這種努力不應該是被人用來引人發笑的笑料，而姜俊昊卻依舊是笑著，因為醫生告訴他並不嚴重，睡上一覺就會好過來。

他用筆在紙上這樣寫道，「我才知道情緒的過度起伏會引發失聲，暫時不能說話的感覺也沒什麼，你們今天晚上誰都不要發短信，被我聽到了可不怪我。」就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卻是讓五個大小伙子咬緊了嘴唇。

姜俊昊也會緊張，他擔心這次特殊舞台的說唱會被取消。直到第二天主辦方再次向S.M確認才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因為姜俊昊又可以開口說話了。

有管姜俊昊的所有消息都可以讓記者們大書特書，肆意的聯想換回來都會是絕對的關注。但是富有節制性的報道卻是一篇接著一篇，所謂的唱衰根本連影子都沒有見到，反倒是有些看不清形式的新聞網因為這平時吸引眼球的慣用手段而受到了巨大的影響，銷聲匿跡了。

九月十三日，世界盃慶功宴在首爾奧林匹克體育場舉行，觀眾席全部開放，十萬個座位在一瞬間便銷售一空。

在這樣的舞台上進行表演會給人巨大的壓力，觀眾的歡呼會和舞台上的歌手產生劇烈共鳴，只要讓他們跳動起來就會感覺整個體育場都在晃動，而這歡呼就是在鼓動舞台上表演的藝人們，讓他們如此去做。

絕對的激情和熱情的舞台，為了保證這舞台的完美，早在進場前的數個小時之前歌手們就已經全部到齊。

公用待機室是韓國歌謠界的特色，其樂融融的模樣是所有人都要共同維繫的，但是根據地位的不同主辦方也是會為部分歌手安排單獨的待機室，李孝利和東方神起都擁有這個資格，而姜俊昊在這裡受到了和東方神起一樣的待遇。

待機室十分寬敞，設計者再設計之初就考慮到了演藝活動的可能性，但是針對當時的韓國歌謠界所設計的待機室數量並不很充足，可以獲得獨立待機室的，都是韓國一線歌手。

東方神起的第三張正式專輯即將發行，針對姜俊昊的決定日本艾回也是發出了公告，東方神起在日本的曝光不能停止，而姜俊昊卻是有一段時間注定要缺席組合的活動。由於主打的是團隊精神，所以艾回在公佈消息的時候再三保證，姜俊昊絕對不會脫離組合，不管手術的成功還是失敗。

「金濟東前輩，您好。」敲門聲響起，看到站在門口有些尷尬的金濟東，鄭允浩立刻行禮問好。

金濟東尷尬的輕咳了一下，小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門縫，卻是什麼都沒看到，「那個，俊昊在麼？」

「嗯，他就在裡面。」還沒等金濟東把話說完，鄭允浩就直接轉過身去，「俊昊哥，金濟東前輩來找你。」

這喊聲讓金濟東更加的尷尬起來，他的臉色紅紅的，看上去就像是發燒了一般。

第三百六十六章 養不熟的貓

金濟東的到來讓姜俊昊有些意外，本來就是正常的合作過幾次，雙方的關係還算不得朋友，因為日本形成的關係倆人斷絕聯繫也有一段時間了。

就是因為這段時間沒有聯繫，所以金濟東才會如此的尷尬。看到姜俊昊來到門口，他的臉色又是紅潤了幾分。

「您好，濟東哥有什麼事麼？」，一眼就看出了金濟東的窘迫，但是姜俊昊卻並不知道原因。

倆人在身高上有很大的差距，金濟東彷彿是做下了什麼決定，他繼續探頭探腦的向待機室內看去，「你的經紀人在這裡麼？」

「在呢，你是要找他麼？」，姜俊昊作勢就要回頭去叫人，金濟東卻是一把將他拉住，口中不住的說道，「我們出來說吧，這件事情只適合單獨說。」

臉色通紅的金濟東拉著姜俊昊就向外走去，看他的樣子彷彿真是有什麼非常著急的事情一般。雖然十分詫異，但是姜俊昊卻也只能有著前輩拉著自己出去，眼神閃爍的原因，無非是因為他覺得倆個男人拉拉扯扯的樣子很不好看罷了。

「你的嗓子……」，金濟東的話又是說了半截，然後卻是住了口。祝福短信都沒給人家發一個，此時問起姜俊昊的病情，金濟東自然是異常的尷尬。

「沒關係，它還在這裡。」姜俊昊摸著自己的嗓子玩笑道，但是這玩笑卻並沒有起到預計的效果。金濟東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而姜俊昊當然是沒有心思慢慢的引導這位前輩，「濟東哥，我就要上場綵排了，聽說您和李孝利前輩關係很不錯？她經常和我提起你的。」

這樣的後輩真是讓人感動，金濟東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口中依舊支支吾吾的說著，「你也知道我有很多姐姐，從小他們就對我很照顧……」

聽了半晌，姜俊昊終於明白了金濟東的意思，要他幫忙簽名而已，就算是不經常聯繫，有必要這麼拘謹麼？

「哥，如果要簽名的話應該有紙筆吧？」，看著身無長物的金濟東，姜俊昊直接打斷了對方繼續訴說他那龐大的家族。

金濟東尷尬的撓了撓頭，姐姐們的要求真的是讓他相當難做，雖然聯繫後輩要個簽名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長久沒有聯繫不說，金濟東也是聽說姜俊昊換了新的經紀人，「我這就回去拿。」

「算了，哥你跟我來吧。」姜俊昊熱情的拉起了金濟東，這位前輩當真十分搞笑，此時的他也並非是剛剛那個掀起倆個男人拉拉扯扯的姜俊昊了。

簽名出乎意料的順利，而金濟東卻好像是對金永旭非常的感興趣，奇怪的目光不停的向他拋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金永旭和陳永守在公司中的位置並不相同，陳永守雖然名義上是經紀人，但是他負責的藝人卻只有姜俊昊而已，算是一位職權較大的經理人，負責姜俊昊生活的同時也要負責他的日程。

而金永旭則是真正意義上的經理人，在姜俊昊日程的安排上他暫時還沒有發言權，公司對於姜俊昊的規劃他也插不進手。

姜俊昊的簽名在市面上流通的很少，特殊的發展方式讓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在韓國進行任何一場粉絲會，這簽名的稀少使得那價格節節攀升，而金濟東的尷尬很大程度上也來源於倆人並不那麼親密的關係，更不要說姜俊昊此時還受到了聲帶小結的困擾。

拿到了簽名的金濟東萬分感慨，比起弟弟來說他的姐姐們顯然更重視自己的孩子，在大學中姜俊昊雖然是幽靈學生，但是其考上慶熙大學的實力卻是有目共睹的。

「有時間的話出來一次，我請你喝酒。」對於姜俊昊來說很輕鬆的事情卻是幫了金濟東的大忙，他感慨萬分的邀請道，這並不是客氣話語。

一直以來對姜俊昊侵犯公司權益的事都視若無睹，但是這一次，金永旭卻是坐不住了，「對不起，他現在的情況不能喝酒。」金永旭生硬的拒絕道，沉默並不代表他不能干涉姜俊昊的生活。

金濟東更加的尷尬起來，他的臉色再次變得紅紅的，興奮讓他忘記了姜俊昊正處於聲帶小結之中，手上的簽名讓他更加的尷尬起來，「噢，我的錯。」

「不能喝酒但是卻可以吃肉，濟東哥，只是酒的話真的太便宜。」

姜俊昊的開口總算讓金濟東沒有當場暈過去，那臉色用鮮紅欲滴來形容也不過分，姜俊昊的熱情讓他感慨萬分，直到離開了房間還不停的念叨著。

好小伙子為什麼非要得聲帶小結這種病？金濟東想不明白，他唏噓的搖了搖頭，轉而繼續回到待機室，準備他的主持工作。

在金濟東離開之後後輩們也是頻頻登場，每年韓國歌謠界都會湧現出無數的新鮮血液，大浪淘沙一直都在持續著，而後輩們的當面祝福卻也是讓姜俊昊感覺到了身為前輩的責任感。就算是以身作則，他也一定要好起來。

全盤接受所有人的祝福，這祝福並非是可憐，認知上的改變讓姜俊昊看起來開朗了不少，直到上台綵排之前，他都是面帶微笑的應對著後輩們的問候。

首爾奧林匹克體育場的正中央就是舞台，而這舞台也和一般的演唱會並不相同，完全的開放式，從四面八方都可以看到舞台上的身影。歌手們需要面對的就只有攝像機，而室外場地的音效卻是難以調整，每一組歌手都需要更多的時間。

「這裡的話，你也可以搞定麼？」，看著還在整理麥克風的姜俊昊，李孝利微笑著調侃道。

「這裡的話需要更多的時間，當然孝利姐你也需要付給我足夠的薪水。」姜俊昊無所畏懼的聳了聳肩膀，即便是在十萬人的注視之下，他也依舊有著如此的自信。

疾病並非是最可怕的，重要的還是人們的心跳，被這疾病打擊自信從而消沉，這從不是他姜俊昊的作風。

李孝利莞爾一笑，她親切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站在舞台上的倆人毫不掩飾的親密舉動讓工作人員只是微笑，在這樣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去做任何的非分之想。

同樣的，這也是姜俊昊的影響力。

一個決定為他獲得了更多人的好感，面對命運勇往直前這樣的機會並非是每個人都會遇到的，但是遇到了，他們的選擇又會如何呢？會像姜俊昊這樣「輕易」的做出挑戰的決定麼？

只有在關鍵的時候才能看出一個人全部，而姜俊昊的全部就通過這個決定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他所展現的並不是形象，而是真實的自我。

現場的風並不是很大，設備的優劣從耳機中的聲音就可以聽的出來，就散此時並沒有金永旭的工作，他也是一臉嚴肅的站在台下，注視著舞台上的姜俊昊。

握著麥克風的手又是緊了緊，聲帶小結的患者必須告別舞台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們不能控制自己的聲音，而姜俊昊對於他聲音的掌控力還算可以，那是在不緊張的情況下。

現場PD和調音師的眼神緊緊的盯在了姜俊昊的身上，說他是此次舞台最大的意外因素也並無不可，一個可能臨時失聲的歌手，主辦方甚至還將原來為李孝利做Rap合作的說唱歌手請了過來。但是，姜俊昊對聲音的控制能力卻依舊是讓所有人擔心的事情，雖然只是Rap，但是他的嗓子真的可以麼？

「我們開始吧，我準備好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姜俊昊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他還是會緊張的。

看到如此的姜俊昊，金永旭直接就輕笑出來，在這個藝人身上經常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反轉，事業、性格甚至是私生活，他的生活彷彿就是在被一件又一件的突發事件弄的大起大落。

在這個時候，金永旭想起了李秀滿對姜俊昊的一句評價，而且，他深表懷疑。

這話是從李秀滿身邊的助理口中傳出來的，而李秀滿彷彿也願意公開表示他對姜俊昊的不滿。姜俊昊的嗓子並不符合主辦方的要求，除了文化部的邀請之外，公司的力挺也十分必要。對於金英敏在姜俊昊做出決定、人氣上漲之後的示好舉動，李秀滿則充分的表達了他對這倆人的不屑。

「姜俊昊？他就是一隻養不熟的貓」

在場的工作人員金永旭已經都去進行了溝通，只要他還是姜俊昊的經紀人，那姜俊昊所需要擔心的事情就永遠只是如何將舞台弄的完美起來。

畢竟，這才是經紀人的工作。

舞台上的李孝利又是有了動作，她對姜俊昊的關心即便是台下的金永旭也感覺得到。

「沒事吧？看你的汗水。」李孝利指著姜俊昊的額頭輕聲說道，不知不覺間姜俊昊已經汗流滿面。

能否唱好這次的現場，雖然只是Rap而已。姜俊昊並非是不自信，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最好，但是人人都有不能抗拒的事情，而嗓子就是其中之一。

第三百六十七章 舞台氣氛

巨大的體育場內顯得十分空曠，上百人的工作團隊正在四處奔走，他們不停的忙碌於設備的擺放、調試之間，而負責展示出這辛苦成果的卻是站在場地正中央，那座舞台上的明星。

姜俊昊的緊張很大程度上來自這些在背後付出努力的人，沒有他們就絕對沒有一場舞台，讓一個已知患有聲帶小結、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問題的歌手站在這座舞台上，這是一種相當冒險的行為。

對於製作組來說，所謂的冒險精神就是狂妄無知的幼稚把戲，在面對十萬名觀眾，有線頻道和無線頻道的共同直播下，製作組甚至提出了假唱的建議。

一份特製的原聲帶此時就在製作組手上，如果姜俊昊在綵排中表現的不好，他們會選擇用這份特質的原聲帶來應對現場。在這份原聲帶中李孝利將會唱現場，而到了姜俊昊的Rap部分就將會是對口型。

三次綵排，一次都不能出錯。這是製作組的底線，也是所有工作人員的共同想法。

姜俊昊長長的出了口氣，手中的麥克風已經在工作狀態之中，把手的末端被染成了褐色，而他卻是最後一個使用這把麥克風的歌手。

「沒關係，就是天氣太熱了，等到開始的時候，天氣一定會更熱。」姜俊昊故作輕鬆的說道，他需要展現出來自信，來給別人相信自己的信心。

這並非是用來強撐場面的故作姿態，因為姜俊昊知道，他在舞台上的表現是滿場一百多名工作人員的心病，只要他表現的好，那麼對於這次舞台，所有人都會充滿了信心的。

「不要太緊張，這座舞台是我們的，不是你一個人的。」李孝利鼓勵著說道，她再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姜俊昊，你背後還有一位大前輩在支持你。

面對這種直白的支持姜俊昊只能是低頭靦腆的輕笑，李孝利一顰一笑之間都擁有十足的魅力，原本的姜俊昊對待異性的態度本就不同以往，在他的眼中只有寶兒才是女人。

或許，現在開始在姜俊昊的心中也應該加上姐姐的這個定位了。

收到了調音師的手勢，在姜俊昊的記憶中他還是第一次如此重視一段Rap的演唱，他認真的點了點頭，剛剛的靦腆的表情已經徹底嚴肅下來。

認真的對待每一次舞台，直到他不能唱了為止。

Rap即是說唱，並不需要讓人羨慕的嗓音以及那讓常人難以企及的唱功，說唱靠的是一種富有煽動性的感覺，將這種感覺變成你的節奏，再通過這節奏引起觀眾的共鳴。

歌詞更加的直白，不似抒情曲的訴說，而是「告訴」。告訴觀眾們現在是需要你們大聲尖叫，並且扭動起身體的時候。而知名的Rapper（說唱者）姜俊昊更喜歡將他們的表演看做一種通告。

只要是一個精於說唱的歌手站在舞台上，他口中的歌詞就不再是字面上的含義了。他會用自己的動作、語言還有節奏通告所有的觀眾，「時間到了，應該扭動你們的屁股了」

負責主持的金濟東也是來到了工作現場，此時的他本應該在主持人專用的待機室中和搭檔玄英共同研究主持的合作，但是擅離職守的金濟東卻是站在了現場導演的身邊，抱起雙臂，看向了舞台上的姜俊昊。

這個年輕的弟弟微微皺起了眉頭，表情嚴肅的樣子洋溢起了濃郁的緊張感，單是參與此次舞台的表演人員就有三十人，在舞台上還有很多舞者將會共同挑起這一段充滿了魅惑的性感舞蹈。

只是在姜俊昊的表情上，金濟東卻感覺不到一丁半點的性感。

「他太緊張了。」現場導演皺著眉頭說道，歌手在舞台上緊張本就是正常的，但是讓他如此擔心的就是怕姜俊昊會再次突然失聲，以至於影響整場舞台的效果。

「年輕人就應該緊張一些，這是正常反應。」金濟東的話讓現場導演對他投以奇怪的目光，不過這位可是主持人出身，現場多少觀眾的目光都承受得住，更何況這現場導演的，「他能做到，這個傢伙從來都是壓力越大越出色。」

「你是他的飯？」，現場導演驚訝的問道。

金濟東尷尬的輕聲咳嗽一下，他臉色微紅，滿口的不承認，「沒買過專輯也算是飯？很欣賞的弟弟而已。」

「噢。」故意將尾音拖長，現場導演一邊輕輕的點頭一邊好像聽信了金濟東的話，然後他又加上了一句，「這位可是演員來著」，聽了這話，金濟東親身證明了就算是主持人，也有啞口無言的時候。

依舊是那一曲熟悉的《Shall Me Dance》，當節奏響起，姜俊昊握著麥克風的手又是不自覺的緊了緊。彷彿是給他準備的時間一邊，歌曲從頭開始播放，他還有2分鐘的時間來調整心跳和自身的節奏。

李孝利直接轉過身去重新開始熟悉走位，用口型重複著歌詞，低頭看著自己的步子，完全也是一臉認真的模樣。

姜俊昊一個人站在台前，正式舞台和此時的表演完全不同，他努力的靜下心來體會著歌曲的節奏，卻是發現這節奏和他感覺到的一模一樣。

節奏沒有問題，那麼剩下的自然就是姜俊昊的心態，當他拿起麥克風的時候還是眉頭緊皺，而當他「說」出歌詞的時候，嗓子也是沒有發生任何的問題。

就算是如此，姜俊昊的眉頭卻也依舊沒有舒展開來，歌手在舞台上進行完美表演本就是他們份內的工作，但是當音樂開始的時候，姜俊昊卻明顯感覺到了工作人員那一道道擔心的眼神。

現場導演的眉頭越皺越緊，而姜俊昊的眉頭也是一樣，倆個人就彷彿隔空較勁兒一般。

一曲結束，綵排才剛剛開始，姜俊昊的Rap中規中矩，沒有任何問題，表現力也十分獨到，跟隨著節奏的每一個發音就彷彿是刻板一般，該重的時候重，該輕的時候輕。

「你給他太大壓力了，這個孩子很會察言觀色的。」當局者迷，甚至旁觀者得金濟東對導演輕聲的提醒起來。而對方，卻是怒目而視，「每個人都有壓力，他的壓力都是他自己給自己的。」扔下一句話，現場導演就直接回頭走開，他要到觀眾席的高台上繼續全場的佈置工作，如果不是姜俊昊的綵排，他也是不會下來的。

再次看了一眼舞台上的姜俊昊，金濟東當然知道他會緊張，在這種情況下如何能不緊張呢？看著那依舊是嚴肅的表情，姜俊昊和李孝利的氣場此時截然相反。

希望現場的時候他能改變一點吧，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就好了。如此想著，金濟東也是掉頭離開了現場，他還有很多的主持工作需要去處理，此時，可耽誤不得。

舞台上的姜俊昊收到了調音師的大拇指，此時他的嚴肅方才緩和下來。

「放鬆一點，享受舞台吧。」李孝利再次輕聲說道，本事要合作的倆個人卻擁有倆種完全不同的表演狀態，這樣呈現出來的效果可是真不怎麼樣，「你可以的，就算是聲帶小結了也不是不能唱了，在舞台的時候你需要忘掉這件事，不然的話我們的合作就只能當做是MV拍攝了。」

姜俊昊輕笑著點了點頭，他輕聲答應了前輩的勸解，只是這結果卻並不是很好。

做出決定之後再站上舞台，姜俊昊想要將每一次的舞台都當做自己的最後一次舞台來做，但是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有些敏感起來。敏感的感覺到每一個關注他的人，敏感的感覺到每一個人的眼神。

一次表現過後那猜疑的目光減少了的多，姜俊昊也是可以暫時的鬆一口氣，綵排繼續進行，再次熟悉了走位過後，還沒有更換演出服裝的姜俊昊和李孝利就這樣站在了舞台上。

互相看著對方的那一身運動服，某種怪異的感覺就此油然而生，特別是在練習的時候，姜俊昊從沒見過李孝利會帶著眼鏡參加練習。而且，還是看上去很醜的那種。

反觀李孝利卻是毫不在意，依舊做著她的那些充滿了魅惑表情的動作和表情，在肢體語言方面李孝利更勝一籌，即便只是隨便的舞動都可以給人帶來歡愉的味道。而這味道到了姜俊昊這裡，就變成了歡笑。

同樣應該是充滿了魅惑的男子，但是看著李孝利帶著那副很醜的眼鏡放電，姜俊昊就感覺到怪異萬分，而且，還笑果十足。

看台上的導演正在盯著測試實地拍攝效果的小屏幕，姜俊昊強忍笑意使得他的嘴角微微劃起了弧度，皺著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而屏幕中姜俊昊和李孝利的身影也是逐漸相配了起來。

他們各自的魅力開始逐漸的相輔相成，究其原因就是姜俊昊臉上的笑容。嚴肅的表情會給人沉穩冰冷的感覺，而這舞台所要表達的和這首《Shall Me Dance》的意義卻都是熱情似火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是歌手（1）

「好好休息，以後有機會的話希望我們還能合作」

面前的姜俊昊並非是那個親密的弟弟，而是一個值得欣賞的後輩，做為歌手的李孝利最能理解姜俊昊對於完美舞台的追求，當初的她也是一樣，雖然只是真唱或假唱的區別，但是卻像征著歌手對於舞台的態度。

正是當初堅持真唱的做法，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李孝利。對於姜俊昊她只能是由衷的祝福，說不定正是因為有了今天做出如此決定的姜俊昊，才會有未來的那個追夢者。

每一個決定真正影響的都會是自己的未來，而姜俊昊的人生在李孝利的眼中也是被看做多災多難，經歷了考驗之後所得到的就是你自己的，這是別人搶不走也學不來的經歷。

看著這位後輩微笑著點頭行禮的模樣，李孝利也是一反常態的用鄭重的表情輕輕點了點頭，此時的姜俊昊在她眼中才真正的是一個歌手，如果以現在的李孝利視角來看待他的話。

歌手並非是一個簡單的名詞，他們也是一群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思想、藝術的人，流行與否只是受眾問題，想要讓李孝利這樣出道多年的前輩承認一個後輩是歌手，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帶著微笑看了看姜俊昊的背影，李孝利知道，就算是手術失敗這個弟弟也一定會從事和舞台有關的工作，他可能會經歷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段時間，但這正是破繭成蝶的必須過程。

身為這樣一個後輩的前輩，李孝利決定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幫他。她皺著眉頭感到麻煩的笑了笑，因為這還真的是一件讓人感覺麻煩的事兒呢。

回到待機室中卻是只有姜俊昊和金永旭以及一幫助理的身影，東方神起已經開始了他們的初次綵排，而姜俊昊卻是面色平和的躺在沙發上暫時的休息。

如果說對於此次舞台的感覺，那姜俊昊的心中就只有一個信念，「我是歌手」

從今天開始他的音樂並不會在因為感情而一籌莫展，等手術結束之後，姜俊昊認為自己一定會獲得更大的舞台，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

堅定的信念對於一個人的作用是巨大的，心中的緊張消除了不少，而各種各樣的心理作用也是開始慢慢的消退，每天早上起來姜俊昊依舊會感覺嗓子很不舒服，他已經自動避開了所有會刺激聲帶的食物，不要說煙，就算是酒他也有一段時間沒喝過了。

清粥小菜的生活完全就是為了堅定的那個信念，他將自己的嗓子當做了自己的生命，即便此時的他正在經歷的一切也都是因為這副多災多難的嗓子而來。

二次綵排和帶妝綵排都進行的有條不紊，此次坐在觀眾席上的並非是粉絲而是觀眾，他們大多是球迷，來此的目的也並非是為了追星，神通廣大的粉絲團在這場演出的購票中接連遭受了巨大的打擊，原因是，門票很貴，而他們喜歡的藝人卻只是會有幾分鐘的出演。

如果為此就花費了大量金錢，那他們還不如在家看電視。

但是，對於阿芙羅狄忒來說金錢不是問題，值得思考的只有為這幾分鐘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因為聲帶小結的問題阿芙羅狄忒連最後的思考也都被拋在了一邊，論壇中關於此次表演應援的帖子被回復了幾萬條之多，由於參與人數過多，粉絲團的組織能力凸顯出了嚴重不足，管理組甚至還要做出取消應援、或者自由應援的決定。

面對如此的管理組，阿芙羅狄忒們爆發出了極其強烈的不滿。

體育場外並非是人山人海的盛況，數個出入口全部打開，粉絲們的進場進行的有條不紊。紅色是唯一的主色調，但是今天這滿場的紅色卻並非是東方神起的應援色。

身邊的人都是球迷，李惠媛敏感的將自己的應援牌向下藏了藏，粉絲之間的戰爭從這小動作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人數的多少通常會營造一種或龐大或渺小的氣勢，而面對粉絲暴力的始祖，「球迷」，歌迷團隊顯然就安靜了很多。

一山更比一山高，在大部分歌迷眼中，他們比起球迷要高雅的多。

「惠媛姐，是不是叫若然姐低調一點，這些人是來給球星應援的，她們準備的那個『早日康復』是不是太惹眼了？」

李惠媛身後的一個女孩指著前面一幫人扯動著的大型應援標語說道，已經有好多人都對他們投以不善的目光，屬於球迷的聚會，為一個偶像歌手祈福，這根本就是讓人不能理解的。

「早日康復？誰早日康復」

不悅的目光不斷的投來，韓國球迷血液中的衝動看樣子就要爆發出來一般。

「若然姐，不如我們收拾一下吧。」李惠媛小心翼翼的來到了趙若然的身邊，她神情緊張的勸說道。周圍的面孔越來越年輕，這幫年輕的面孔在這裡通常意味著衝動和混亂，「收拾什麼？他沒有自己的應援色，滿場都是紅色我還怕他分辨不出來，白底黑字也算是顯眼，但是這個絕對不夠大，他在舞台上是看不到的。」

趙若然特別拜託了同學幫忙弄到了上千張連號座位，為了此次活動可以順利展開，她還擔任了此次活動的發起人和組織者。

李惠媛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幾個年輕的男人卻是沖這邊走了過來。站在韓國球迷的立場上，在滿場紅色的情況下居然還要豎起白底黑字的條幅，這根本就是挑釁。

來者不善，趙若然第一時間就皺起了眉頭，「你們有什麼事兒麼？」

「這個條幅不能在現場中用，你們就不要帶進去了。」領頭的男人並不高，面對穿了高跟鞋的趙若然，他說話的氣勢自然是弱了幾分。

既然對方直指要害，那趙若然也是毫不客氣的開門見山，她直接回頭指點了身後的小團體，口中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們有一千張連號的座位，在這裡做什麼都是我們的自由。如果不要我們帶進去也可以，但是不帶進去我們來這慶功宴的目的也就不在了。這樣吧，我把這一千張門票賣給你，只要你給錢，我們二話不說，立刻就走。」

趙若然的話讓那男人啞口無言，她的聲音不小，身後的姐妹們自然也聽得到。歡笑聲響起，一時間這男人被弄的羞紅了臉。

「不管怎樣，這是世界盃慶功宴」

「我們喜歡的歌手是韓國文化部邀請的，網絡上公開的須知也沒有明說不允許為參與表演的歌手應援。」趙若然的理直氣壯很壯聲勢，而她身後的女孩們也不再是一臉的擔心和抽搐。自己花了錢，當然是在可能的情況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是說那個聲帶小結，以後都上不了舞台的？」，對於姜俊昊的事情這男人也是從報道上得知過，不管這裡有多少炒作因素，單以姜俊昊的長相，他就是被同性嫉妒的存在。

趙若然的笑臉第一時間就收斂了起來，雖然在韓國喜歡足球是大趨勢，但是不好意思，趙若然一項不喜歡這二十二個男人在場上盯著一個足球的運動，「那你們來支持的，就是那幫靠著犯規進入世界盃四強的？」

這話剛剛出口便就猶如點燃了火藥桶一般，「你還是不是韓國人？」

「我只是就事論事，如果韓國是一個被足球就全盤代表的國家，我不是韓國人也沒什麼」

組織如此巨大的活動本就讓趙若然十分焦慮，除了這集體購票的一千人之外，還有更多的阿芙羅狄忒只能坐在閒散的座位上。如果不是粉絲會如此的無能，他們完全可以組織更加具有影響力的應援活動。

一時激起千層浪，聽到了趙若然這套說辭的那男人直接就指責起來，而趙若然卻完全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在她的思想中，我靠著自己賺的錢自食其力，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什麼大義去放棄自己的權利。

這韓國，不是一個民主的國家麼？

雙方的衝突越發激烈起來，男人們經常被趙若然的牙尖嘴利頂到說不出話來，緊接著，他們的舉動毫無紳士風度，竟然企圖用蠻力去毀掉阿芙羅狄忒的應援條幅。

「喂，你們真的」，女人的力氣自然是比不過男人，十餘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就這樣叫嚷著向前擁擠著，看著越來越近的距離，趙若然拚命的阻擋，卻是沒有多大的效果。

大部分人還都露出了怯怯的表情看著這一幕的發生，而混亂卻是引發了越來越多的人圍觀著。

「大家把手機拿出來，回頭這都是證據，注意拍下他們的臉。」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聲音的主人劈手搶過了李惠媛手中的大喇叭，第一時間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面對動作遲緩下來的男人們繼續說道，「損壞他人財物的罪名可不輕，這條幅是阿芙羅狄忒集資購買的，如果當事人告發你們，在取得所有阿芙羅狄忒同意之前，你們連私下和解的機會都沒有。被羈押的時間最長為半個月，你們再動手，這都是證據」

那女人中氣十足的說道，而接下來那些衝動的男人們也都被當頭澆了一桶冷水，恨恨的看了這幫女人幾眼，飛快的就轉身離開了。

韓國始終還是一個法治國家，趙若然知識倉促的攏了攏被弄亂的頭髮，她來到了那女人的身邊，和顏悅色的問道，「你是學法律的？」

那女人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輕笑著回答說，「我是賣保險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我是歌手（2）

「不過我原來是法學院的學生。」那女孩又是自行補充起來，看她那一臉淡然的模樣，法學院的學生出來賣保險好像並非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趙若然低頭淺笑，並不複雜的人生經歷讓她知道，面前的女孩和她喜歡姜俊昊的理由一樣，「我叫趙若然，自由職業者，初次見面。」她伸出了一隻手而那女孩卻是尷尬的撓了撓頭，因為周圍那些帶著些許崇拜的目光，「我叫何美藝，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何美藝的手就這樣和趙若然握在了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李惠媛的錯覺，她總是覺得這倆人好像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那真的，很讓人肉麻。

經過了這小小的波瀾，聚在一起的女孩們更是感覺到了生活在一個法治國家的重要意義。就連球迷們頻頻投過來的那些孕育著不滿的目光，也變得不再那麼讓人恐懼了。

入場進行的有條不紊，十萬人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數字，原本空曠的巨大看台上人聲鼎沸，到處都被熱情的紅色所填滿，而工作人員也在場地中間的舞台上井井有條的做著最後的準備。

金濟東和玄英顯然是最為緊張的，他們將負責帶動這場盛大的慶功宴，這裡雖然沒有水酒，但是卻有高聲歌唱的歌手。

玄英的臉上還帶著絲絲的猶豫，金濟東剛剛的建議讓她非常驚訝，特有的鼻音就是她的招牌，只要聽到她開口說話，就會自然的看過去，「濟東哥，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這可是世界盃的慶功宴，說這些的話會被人Anti的。」雖然和她完全沒有關係，但是玄英覺得她有必要勸解幾句。

「不要緊，Anti的話就Anti好了，在韓國當藝人沒有Anti是不可能的，就看成是更多的鍛煉吧。告訴你，比起Anti，我那八個姐姐最可怕」，金濟東毫無顧忌的說著，主持人的串場發揮也並無不可，簡單的一句祝福而已也並不是完全和此次慶功宴無關，就算是藉著喜氣獻上祝福，金濟東並沒有過多的思考什麼。

不顧玄英那一臉擔心的表情，金濟東早已經被觀眾裝滿的現場感染的滿面微笑。一副眼鏡代表著金濟東的斯文形象，但是這位卻同樣充滿了激情。

「綵排怎麼樣？」，提前綵排完畢的姜俊昊看著方才進門的東方神起詢問道。

沈昌□直接帶著一副羨慕的笑容來到了姜俊昊的身邊，就在剛才，他聽說了一個可以讓姜俊昊興奮起來的消息，「哥，你猜我都聽到什麼了？」

「什麼？」

「你的阿芙羅狄忒，我聽工作人員說他們是這次現場唯一坐在一起的粉絲團」，沒有一絲一毫的吊胃口，沈昌□興奮的說著，好像是在代替姜俊昊高興一般。

「唯一坐在一起的？」，姜俊昊挑起了眉頭，興趣十足的問道。

沈昌□快速的點了點頭，看向姜俊昊的目光也是充滿了興奮，「據說他們還準備了應援，等到表演的時候，有機會的話你最好能看一下，如果他們回去看直播的話，一定會很興奮的」，沈昌□興致勃勃的建議道，卻是「啪」的一聲，被鄭允浩狠狠的拍了一下後腦勺，「俊昊哥，你專心表演就好，這個傢伙說什麼都不要當真」

說完，他直接就夾著沈昌□的脖子將他抓走，完全忘記了S.M中老⼳才是組合中真正Top的傳統。

可以想像，鄭允浩會有一段時間非常的鬱悶了。

總的來說這一幕還是讓人無比愉快的，姜俊昊笑呵呵的站起了身，帶著自己的經紀人和助理就此走出了待機室。在接下來的等待中，他需要和他的搭檔呆在一起。

最後一次綵排的過程非常順利，將舞台的整個程序都走了一遍，姜俊昊和李孝利的默契越發的爐火純青起來。倆人的專業態度取得了工作人員的一致認可，雖然這是直播放送中非常簡單的一次演出，但是卻有著一經開始就無法結束的特殊性。臨時在直播中去處理舞台事故根本就是無法想像的事情，就算是公司實力巨大，沒有相應表演能力的歌手也無法登上這座舞台。

從這方面來說，姜俊昊以聲帶小結的現狀獲得了Rap伴唱的機會，也是取決於他那絕對的影響力。

「來了？」，打開了待機室的門，李孝利第一時間輕鬆的打了招呼，「嗯。」輕輕的點頭答應一聲，姜俊昊認真的打量起待機室中的人，粗略的看了一眼，這人數還真是不少。

倆人已經有過一次合作，在當時李孝利並沒有這麼多的工作人員隨行，「姐，這些人是做什麼的？」

「撐場面的。」李孝利頭都沒抬起一下，輕聲的回答道。

姜俊昊當然是愕然起來，撐場面需要如此多的人麼？對於李孝利而言，人數彷彿並不能證明她大牌的程度。注意到了姜俊昊的不解，李孝利也是細心的為他解釋起來。

「在業內人士的眼裡，你和我都是一樣的歌手，就憑著你在舞台上的表現，」，李孝利認真的說著，她的表情昭示著這並非是刻意的誇獎，「但是在記者們眼中，一個藝人的隨行人員的數量就證明了她的當紅和地位。這是一種傳統的包裝方式，還是從美國那邊傳過來得。」她語帶嘲諷，彷彿是討厭這麼多人的跟隨，轉而，李孝利卻是自己道出了原因。

「在韓國這樣的包裝方式有倆種用法，第一是你正當紅，可以呼來喝去。第二是曾經當紅而其地位夠高，為了再現當紅時候的樣貌用出來應撐場面的。」這解釋著實讓姜俊昊愣住了，而李孝利卻是繼續侃侃而談，顯然，他們的話只有倆人可以聽得到，在別人看來是姐弟關係親密，正在竊竊私語，「根據目前的情況公司應該是因為第二點在為我撐場面，但是還要提醒我，我有這麼多的人需要養活，自己應該在努力一點」

一個龐大的工作團鞍前馬後的工作，負擔這種團隊的開支並非是個小數目，以李孝利目前的收入來說，這種包裝方式也是較為奢侈的。

聽了對方的解釋姜俊昊只能沉默，因為這就是前輩對於娛樂圈的最終理解。但是，他們還擁有舞台，不是麼？

李孝利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讓氣氛有些低沉，她大方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真正對著他耳語道，「不過我有這種自信，我能養得起這麼多的人」，說完，她直接就站起身來，搖身一變，「你先出去一下吧，因為貪圖舒服，我把麥克風都拿下來了。」

這最後一句話聲音極大，隨行人員眾多的壞處也體現了出來，那就是移動的速度十分緩慢。

無聊之中的姜俊昊還粗略的計算了一下，沒穿西裝的除了經紀人就是助理，因為化妝師都留在了房間裡。大概有五個人左右，而根據姜俊昊近來對李孝利的瞭解，自然也知道她並沒有那麼多怪癖需要消耗如此巨大的人力。

而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卻是有將近十人，彷彿DSP並不知道，此次參與維持秩序的警察，已經將整座首爾奧林匹克體育場都佔領了。這包裝彷彿是想告訴所有人李孝利在故作姿態一般，雖然DSP推出了李孝利，但是這包裝手法卻是讓姜俊昊不敢恭維。他謹慎的打量了一眼身邊的金永旭，印象之中整個S.M好像只有寶兒才有如此的待遇。

觀眾的進場已然結束，九月的白天要稍長一些，即便已經將近午後四點，那太陽卻依舊是不小的。

趙若然好不容易將條幅的事情安排妥當，這一千人的小方陣完全成為了吸引別人目光的存在。在十萬人的場地之中，這座方陣無比的顯眼，因為對粉絲會的憤怒，趙若然也是有些魯莽。

毫不顧忌他人的目光，粉絲年齡層的不同也是讓一些年輕、衝動的球迷吃盡了閉門羹。經過了門外的一幕，趙若然的那句話又是成為了阿芙羅狄忒們的口頭禪。

「韓國是民主國家，我們花了錢坐在我們的位置上，如果您要我們拿下來也可以，只要將這一千張門票買走就好。」

至於那些衝動起來就不顧那不顧的人，何美藝的方法就是最值得借鑒的，沒有人阻攔，您可以隨意，只需要面對幾百個手機將這條幅撕毀就好，而我們接下來所做的，您自然也要承擔。

看上去頗有點油鹽不進的架勢，但是在趙若然眼中這完全是據理力爭。至於那粉絲會？再去相信那些管理層，趙若然覺得自己還不如一頭撞死。

盛大演出的開場依舊是帶著十足的傳統韻味，隨著一部大長今開始韓服已經成為了韓國的標誌，在這樣的慶功宴上一段傳統舞蹈自然是必不可少，有些稍稍沉悶的開頭卻是並不能讓阿芙羅狄忒們冷靜下來。

準備時間超過一周，動員人數是阿芙羅狄忒成軍以來最多的一次。而這一次的舞台，卻也極有可能是姜俊昊的最後一次舞台。

在這充滿了熱情和興奮的紅色之中，這一千人的小方陣卻是透出了某種哀傷的味道。

第三百七十章 我是歌手（3）

這會是姜俊昊的最後一次舞台麼？面對陌生的未來每個人都會恐懼，就算是對於他本人來說也是一樣，因為這是他那麼嚮往的舞台。

和大部分阿芙羅狄忒不同，趙若然喜歡的並非是姜俊昊的經歷，而是他的執著。在很多時候她甚至不知道姜俊昊何來的自信，去面對這麼多的選擇和誘惑，依舊會執著的選擇一條難走的道路。

年齡的差距也是這些阿芙羅狄忒最大的差距，相比其他歌迷團體以應援來宣示他們對於明星的支持，渲染明星的人氣。趙若然覺得他們的這次活動是在應援姜俊昊的人生，並且對他的選擇表達支持。

見證了一個男人那堅定的信念，姜俊昊的人生雖然磨難居多，但是在阿芙羅狄忒的眼中卻是一段傳奇。在韓國他面對如此眾多的磨難，就算是這樣他依舊做出了和當初一模一樣的選擇，這樣的人生用傳奇來形容毫不為過，所以趙若然決定回歸她十七歲的時候，當時的她魯莽、無知，幼稚到無以復加的程度。

在這一千人的小方陣之中多出了很多的陌生面孔，他們的年紀看上去都不小，比起他們身邊的十代學生們來說。這些人的選擇也和趙若然一樣，所以當何美藝用倆句話說出自己的經歷之後，趙若然直接就對她萌生了劇烈的好感，這是一種找到同類的感覺。

在心中，趙若然也是做下了一個更加幼稚的決定。

這會是自己的最後一次舞台麼？與此同時，姜俊昊也在心中這樣問著自己。和綵排不同，現場臨近，時間一點一滴的走過，姜俊昊更加的緊張起來。

手心已經滲出了汗水，胸口不停的起伏著，做著深呼吸的姜俊昊認真的看著時間，距離他的舞台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了。

現場的活動早就已經開始，歌手們的演出和球星們的首次亮相讓現場爆發出了一陣又一陣劇烈的歡呼。姜俊昊並不知道，其實看台上的球迷相當冷靜，十萬人並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他們一起做一個動作，那是絕對會驚天動地的。

後台的氣氛越發繁忙起來，直播正在進行當中，現場導演需要掌控全場，他明顯是此時最繁忙的人。而作為掌控全場的指揮者，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那一片小方陣。

和其他觀眾的狀態截然不同，這裡似乎少了很多歡快的氣氛。長出了一口氣，現場導演對身邊的攝像導演輕聲說了些什麼，換來了後者驚訝的眼神。

滿場的歡呼和雀躍，十萬人的聚集本身就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大屏幕架設在觀眾席的四周，這並非是一場演唱會，歌手們注定只能是暫時的主角。

很多人都將這次的演出當做一次正常的公演，在場的無數雙眼睛真的是讓人太過緊張，如此的盛事，外國媒體自然也有到場。記者們手中的相機對準了VIP包廂，在那裡面休息的才是此次慶功宴的主角。

全場的紅色，為數不少的歌迷甚至在臉上塗抹了油彩，標誌性的應援棒比比皆是，全負荷的體育場中人聲鼎沸。

鏡頭就在眼前，金濟東積極的準備著，自從開場之後就自動進入了興奮的狀態之中，現場就是有著如此的感染力。他輕了輕嗓子，和身邊的玄英露出一個安慰性的微笑，然後正對鏡頭，準備著自己的說辭。

鏡頭推進，在視頻信號上完成了一個巧妙的交接，金濟東身邊的玄英先行開口，對著全場的觀眾介紹著現場的盛況。

首先，這裡是世界盃慶功宴的舞台。再者，下一個即將出場表演的歌手是重量級的，而且，這是一次合作舞台。

不用過多的語言，電視機前的觀眾就能輕易知道這是李孝利的舞台，而金濟東的串場主持讓人微微驚訝，卻也只是會心一笑，「俊昊啊，早日康復」

金濟東輕點著頭，不負剛剛言辭之中的激情，誠懇的語氣讓人輕易的便感覺到了祝福的味道，「接下來，就是李孝利的舞台」，緊接著，金濟東又是和玄英異口同聲的說道，現場掀起了小範圍的歡呼聲，因為姜俊昊和李孝利早已經在舞台上就位。

和舞團的其他人穿著不同，多了一件西服外套的姜俊昊更顯俊朗迷人，黑色的圓頂禮帽遮住了他的髮型，卻是襯托出了標誌性的綠色雙眼，這雙眼睛剛剛閃過微微的驚訝，因為音樂的響起卻是不得不認真起來。

金濟東的祝福是讓他沒有想到的，站定身子的姜俊昊和李孝利背對著背，剛剛還在用雙眼尋找著屬於自己的那小方陣。此次登上舞台的感覺截然不同，因為那緊張自他看到滿場的觀眾時就已經不見了。

被觀眾的氣氛所感染，這是每一個歌手都會經歷的，就當做是最後一次舞台，做下了如此決定的姜俊昊出乎意料的坦然。最後一次一定要做到最好，諸如此類的想法他是絕對沒有。

因為他知道，站在這舞台上面，他姜俊昊能做到的就只有全力以赴。

依舊是那種熟悉的感覺，這感覺讓姜俊昊絕對相信了，他的每一個細胞裡都擁有音樂這種元素。熟悉的微笑再次展現在他的臉上，只是嘴角微微的劃起，在那個合適到不能在合適的弧度上，姜俊昊就是完美的。

遠處的大型攝影機飛快的劃了過來，舞台周圍的舞裙已經舞動起來，李孝利的舞曲自打開始就能完美調動現場的氛圍，而站在舞台上的她也自然能勾動現場男性粉絲們的熱情。

足球，始終是一項男人喜歡的運動。

男性粉絲們的歡呼聲更類似吼叫，曾經有人如此生動的形容過，男性粉絲對於女性藝人的熱情一旦被鼓動起來，就如同上戰場一般。

即便如此，構成了絕對聲勢的男性粉絲們卻依舊沒有引起姜俊昊一絲一毫的顧忌，充滿了熾烈的眼神，簡單的抬起一隻手都會透著力道十足的感覺，此時的姜俊昊眼中只有自己的合作者。

鮮紅色的拉丁舞服將李孝利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嫵媚動人，而簡單的露背則更是點睛之筆。性感是種味道，它並非是單單的暴露，站定身形，姜俊昊的向左側頭去，而李孝利的一隻手卻是順著他的腰間向著右腿滑了下去。

將一條腿筆直的向後伸展著，那表情充滿了魅惑、狂野甚至是氣勢。這簡單的一個表情就彷彿顛覆了所有人對她的認知，李孝利的性感並不單單是暴露，此時正站在她身邊的姜俊昊比別人更能感受到這一點。

感覺，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感覺而已，雙手輕扶在李孝利的胯間，倆人正隨著節奏移動，輕輕的低頭，姜俊昊並沒有展露他那標誌性的特點。

但是，在黑色的圓頂禮帽之下，看不到的面龐卻是為姜俊昊更添一絲神秘的氣息，從鼻子到下巴的完美比例，在各種各樣的動作之間姜俊昊總能體現他更多的優勢。

這便是姜俊昊的舞台習慣，也是他從S.M學到的最為重要的知識。

單手攬住了李孝利的腰間，感受著對方的重量。李孝利的上半身就這樣在姜俊昊的手臂裡完整的轉了一圈，她將一隻手搭在了姜俊昊的脖子上，完全進入了狀態的倆個人眼神之中同樣都是熾烈的。

敏感的注意到了對方的喉結，一個偶然的餘光，李孝利發現姜俊昊的喉結抖動了一下。

完全的貼身熱舞引發了更加劇烈的歡呼聲，而阿芙羅狄忒們卻是更加的屏氣凝神，姜俊昊的Rap即將上演，這無疑是他們最為關心的事情。

或拳頭緊握，或因為手心的汗水不斷的在自己的腿上摩挲著雙手。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屏氣凝神，豎起了自己的耳朵，期待姜俊昊的聲音。

舞台上的姜俊昊回過神，留下李孝利獨自一個人面對鏡頭，在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了一支麥克風，他緊緊的握住。

當姜俊昊再次面對鏡頭的時候，他那總是輕輕低頭襯托舞台主人的動作已經消失不見，眼神、表情甚至是氣質有了完全的改變，頗有些喧賓奪主的味道，姜俊昊就這樣踏著旋律再次走回了舞台前端。

雖然是背對著他的粉絲們，但是大屏幕上姜俊昊那驟然改變的氣場卻是直接引發了他們最為劇烈的尖叫聲，男性拉丁舞者那並不剛毅的氣質從他身上一丁點兒都找不到。

將麥克風舉起，放在他那最熟悉的位置上，姜俊昊和李孝利側過身來，倆人的眼睛都是透著笑意。

「OH，我的視線，無法越過，你那充滿誘惑的目光，絕對BabyGirl I cant let you go，希望與你，一直在一起，在震撼人心的夜晚……」

就在姜俊昊唱響Rap的那一瞬間，舞台上完全沒了主次之分，這是李孝利的歌曲、她的舞台沒錯，但是姜俊昊的眼神中卻是多了些調侃的味道。

而他在調侃的，卻是韓國的國民妖精，李孝利。

就在這時，李孝利的動作更是引起了陣陣尖叫，因為這完全是綵排中並沒有上演過。

第三百七十一章 我是歌手（4）

全場的歡呼聲隨著李孝利的動作迎來了一次絕對的爆發，她主動湊近了姜俊昊，一隻手搭在了這位後輩的肩膀上。完全的隨性舉動，就連那表情也不再擁有那充滿了性感的誘惑。

姜俊昊著實一驚，但是那所謂的絕對樂感卻是可以讓他唱下去，這一切都彷彿是排練好的一般，姜俊昊的心中驚訝無比，卻是依舊可以找到節奏。

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完美保持的節奏感，李孝利的動作讓姜俊昊的心跳一時間快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但是他卻依舊唱了下去。因為，對方眼中的鼓勵和支持。

姜俊昊的一隻手擺動著，舞台所需要的節奏和感覺都可以從他的動作中充分的體會到。李孝利的動作讓人驚訝，但是這位歌手的興奮點卻是已經達到。她滿面愉快的合著姜俊昊的rap，每一個動作都突出她那特有的歡愉感。

這才是李孝利的舞颱風格，不管是什麼樣的歌曲，她都能讓被人感覺到她的愉快。至於那分氣勢十足的舞台氣場，完全是她刻意營造出來嚇唬人的。

完全隨性的動作帶來了完全隨性的舞台，Rap的進行就是需要這樣的隨性，倆人的動作給了現場觀眾巨大的感官刺激，因為李孝利搭著姜俊昊的肩膀，不時的加入姜俊昊的節奏之中，試探性的唱了幾句Rap。

興奮就是這次舞台唯一表達出來的，出人意料，以話題性聞名的這對歌壇前後輩在合作以來卻是沒有任何的話題誕生。而在此次舞台過後，相信記者們就可以大書特書了。

現場的熱度前所未有的升高，因為舞台上歌手的演出，就連VIP坐席中的球星們也是因為這熱辣的接觸而激動起來。因為是主角，所以他們只能面帶興奮的竊竊私語。

現場導演立刻在心底暗自讚歎一聲，同時也是鬆了口氣。李孝利對於現場氣氛的掌控果然是在水準之上，而姜俊昊的Rap表現也是非常的完美。

就在李孝利的手搭上姜俊昊肩膀的那一瞬間，所有知道這並非綵排過的動作的人都是捏了把汗。結果，自然是姜俊昊那坦然自若的表現，彷彿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般。

觀眾們開始站了起來，舞台上的歌手和看台上的觀眾，他們之間的共鳴彷彿此時才建立起來，一千多人的小團體早就被調動了起來，什麼哀傷都不重要。

姜俊昊用他自己的行動表示了他對這舞台的熱愛，所以他們完全不必擔心會再也看不到他在舞台上的身影。

什麼是情緒型歌手？姜俊昊會給你最好的證明，他的氣場一時間和李孝利抗衡了起來，除了走到舞台一側交還麥克風時差點滑倒之外，接下來的表演完全成為了男人和女人的對抗。

姜俊昊的動作力道更加充足，他十年的拉丁功底自然培養了一股傲氣，在這舞台上傲氣發動，就連對手是李孝利都只能靠著多年的舞台經驗才能與之抗衡。

從這一刻起叫做姜俊昊的這個後輩完全不再顧忌舞台理解，他忽略了這是李孝利的舞台，因為剩下的時間沒有多少了。

歌手合作之間營造的平衡相當脆弱，姜俊昊的情緒高漲李孝利自然是第一個感覺到的人，發揮了出道多年的韓國舞曲天後那張揚的氣場，倆個人的動作不但抓人眼球，更是在一瞬間就讓歌聲暗淡了起來。

因為現場的歡呼聲持續不斷，觀眾們不在是冷靜欣賞舞台，而是被舞台上的歌手帶動起來。

感官刺激也要看長相，這是優秀者的天賦，並不是什麼只看外在那種虛浮的概念。如果是這首歌曲的原唱者前來伴唱，相信這樣的刺激也不會達到如此的效果。

在舞台上的姜俊昊和李孝利絕對不能用金童玉女來形容，因為這倆個傢伙的舞蹈動作充斥著魅惑的元素，金童玉女？他們絕對玩不來這個。

就在粉絲們的歡呼聲中，用於直播的鏡頭飛快的在舞台上劃過，慶功宴必須繼續下去，而一次舞台的幾分鐘表演也就此宣告結束。帶動了全場氣氛的最高潮，無論是看台上的觀眾還是舞台上的歌手都是非常興奮的。並非是虛榮，而是一種絕對的成就感，因為自己滿場的觀眾才得意釋放，這種成就感就是在讓人血脈噴張的舞台之後那最好的補給品。

飛快的走下舞台，演出的進程不能中斷，因為剛剛險些滑倒，李孝利還有些揶揄的看著姜俊昊。倆人的胸口都是微微的起伏著，期待已久的舞台終於結束了。

一個陌生的工作人員親切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讓他向一側的大屏幕看去。

在十萬人的場地之中一千人的身影還是太過渺小，要對舞台集中精神的姜俊昊並沒能找到他的粉絲。心底多多少少也有些遺憾，但這本就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大屏幕和直播的畫面被暫時區分開來，這並不是什麼高端的技術。用於直播的攝像機正對著用於主持人，而用於俯視全場的攝像機卻是對著那一千人的小方陣，條幅是白底黑字的，上面那標誌性的祝福讓姜俊昊的喉嚨有些難受。

「早日康復。」

這是很多人向對姜俊昊說的一句話，他們並沒有機會親自面對面的說出口，他們只能選擇一種費時又費力的方式來表達。

「他回頭了他回頭了」，從這一側的看台上，姜俊昊只是一個小小的黑點。但是這個黑點卻吸引著阿芙羅狄忒所有的目光，那個黑點停下了身形，他轉過了身。

巨大的驚歎聲從這小小的方陣中傳揚開來，第一排的阿芙羅狄忒張著嘴，指著姜俊昊的方向說不出話來。

某種連接就如此形成了，跨越了他們之間這絕對的距離。沒有什麼比起精心的準備有了效果更讓人感動，難以言喻的欣慰和成就感，姜俊昊的回頭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但是卻帶給了他的粉絲們巨大的感動。

大屏幕再次轉切，只是短暫的不到五秒的觀眾特寫就切回了直播狀態，從現場的監視器中現場導演可以清晰的看到雙方的互動，他欣慰的點了點頭，笑容中也是帶著溫暖的味道。

即便下一組演出已經開始，姜俊昊卻依舊沒有跟著李孝利一起回到待機室去，他跟隨著工作人員的指示看到了阿芙羅狄忒的位置，對比下來，那方陣真的很小。

巨大的條幅十分鮮艷，姜俊昊可以隱約的分辨出那祝福，而他這不離開的舉動卻是讓粉絲們更加的興奮起來，因為那動作證明了剛剛的一切不是偶然，也並非是他們的幻想。

隱約可見，那黑點彷彿縮小了一下。

姜俊昊對著看台的位置鞠了一躬，感謝粉絲們的支持。這動作他不知道粉絲們能不能看的見，但是他卻忘記了，在這樣的場合中還有必備的望遠鏡。

「他鞠躬了，他在對我們說謝謝」

一個喊聲變成了很多喊聲，姜俊昊的動作讓這小方陣再次波動起來，他們高興的告訴身邊的人，這興奮是因為姜俊昊的神秘，他從來沒有太過頻繁的曝光，因為日本的發展阿芙羅狄忒嘗盡了等待的滋味。

但是，即便如此姜俊昊也沒有脫離韓國媒體的視線，他身上的任何一件小事都是可以讓人歎為觀止的故事，再加上他人生的經歷和不為人知的那些人，那些事兒。姜俊昊的經歷，足以構成一段傳奇。

即便如今的他並非是天王巨星，即使現在的他在日本還籍籍無名，但是在喜歡姜俊昊的人心中，他永遠都是傳奇。

在工作人員的提醒下姜俊昊終於不在停留，他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走向了通往待機室的甬道之中。

表演還是繼續進行著，阿芙羅狄忒中有人喜極而泣，有人卻激動到說不出話來，莫大的欣慰席捲著每個人，因為不那麼頻繁的曝光，因為姜俊昊身上總也褪去不掉的話題，因為他做出的每一個決定。

所以，他的一點一滴都是值得追捧和記住的。大量的曝光讓明星將全部的面貌都展現在大眾面前，這樣的曝光只能用廉價來形容，曝光的目的只有一個，無論是真是假，展現自己完美的一面，然後在這個新陳代謝過快的圈子裡活下去。

而姜俊昊卻是截然不同的，雖然並不是獨一份，但是他的曝光卻是源自他的每個決定，每一次有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會引起關注，反對者多，支持者也多，姜俊昊的獨一份就是那坎坷的出道經歷，這些經歷讓他的信念值得被相信。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娛樂圈中，姜俊昊的信念就是最與眾不同的閃光點，只要這一份信念他不曾丟失，人氣就永遠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這才是一個藝人真正應該擁有的，難以想像這樣的藝人居然出自S.M這種以偶像企劃聞名亞洲的經紀公司。但就是在S.M，姜俊昊卻也可以保持他唯一的特殊性。

每一步，每一次事件都是相輔相成的，而姜俊昊卻可以在其中證明保持信念的人早晚會有收穫。或許聲帶小結也是一樣，畢竟，奇跡總會發生……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是歌手（完）

「對於各位的要求我很抱歉，但是姜俊昊目前不能接受採訪，明天就是他的第一場個人粉絲會，他還需要回去做好準備。」公演已經結束，就在首爾奧林匹克體育場專用於媒體採訪的會議室中，金永旭面對等待著的記者們如此說道。

並非是預定的採訪，面對如此突然的要求，身為姜俊昊的經紀人金永旭有拒絕的資格。誰都知道他們要問的都是什麼，對於姜俊昊來說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記者們自然鼓噪起來，既然身為話題明星，姜俊昊此舉就是絕對的不敬業。更不要說，如果不是舞台上突發的舉動，還有姜俊昊近來引發的關注，他們也絕對不會做出如此無禮的要求。

面對鼓噪起來的記者，金永旭還是禮貌的保持著微笑，「做為回報我可以簡單的回答各位一些問題，這本就不是預定的採訪計劃，而且姜俊昊的身體很不舒服，這一點大家都是知道的。」

這笑著的金永旭並不好對付，從這表情中記者們就能得知這一點。

每個職業都有老油條存在，別看這金永旭年輕，但是他簡單的倆句話就調動了在場記者的情緒。既然有老油條那自然就有菜鳥，因為只有如此的反差才能體現出誰才是老油條。

「李孝利和姜俊昊真的只是朋友關係麼？」

看向發問的記者，金永旭繼續著微笑，「這個問題我不方便回答，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選擇去問他們本人。」

「等等，不是你不讓我們採訪的麼？」，發問的記者愣了一下，轉而再次開口，「那你就讓我們見到姜俊昊，剛說可以給我們答案又這樣，你是不是在耍我們？」

由於姜俊昊那特殊的發展模式，話題性對其在日本發展時維持曝光有著絕佳的好處。姜俊昊做出了手術的決定，他注定要有很長一段時間闊別舞台，這時候如果能和李孝利出上一段緋聞也不失為保持曝光的好方法。

但是對於金永旭來說，姜俊昊可並不僅僅是一個話題明星。

「您是朝鮮體育報的記者吧？這個問題不單單是我，就是姜俊昊本人也不方便回答。從今以後對於朝鮮體育報的採訪要求，做為姜俊昊經紀人的我會慎重考慮。S.M旗下還有很多組合，希望您可以在其他經紀人那裡找到突破口，都是同公司的，我也可以幫您聯繫一下。」說到這裡，金永旭突然換上了一副頗有深意的口吻，「看看他們有沒有時間。」

這簡單而又不失禮貌的一句話讓現場鴉雀無聲，金永旭最後環視了一眼，最後說道，「我想大家都沒有問題了，那麼今天的採訪就到這裡。」說完，他徑直走出了門，留下了一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人。

看起來，S.M對於姜俊昊的策劃好像改變了許多。

和媒體的互利互惠使得記者們從沒有將姜俊昊當作非偶像藝人看待，維持足夠的話題，保持曝光率，然後借助人氣不斷的拍攝廣告推出作品，最終謀取大量的短期利益。

做為韓國娛樂界的標準流程，記者們也是如此看待姜俊昊的。

但是從金永旭此次的舉動來看，姜俊昊被打造成「長期」的可能性越來越高。已經具有了絕對的好形象，這形象並非是記者們的筆可以左右的。

如果姜俊昊真的有實力的話，毫無疑問，S.M的舉動就是準備將他按照Solo藝人的方式來打造。S.M對於姜俊昊的包裝一直都帶著一層神秘的面紗，到了如今，這神秘的面紗似乎只是揭開了一角。

如此的情形已經值得他們回去之後好好的思考一番，而金永旭在走出了會議室之後卻是收斂了笑容。他今天剛剛接到通知，除了是姜俊昊的正式經理人之外，他還是姜俊昊的「經紀人」。

此經紀人和明星身邊平時跟著的經紀人不同，他有責任為自己的藝人挑選形成、安排試鏡，甚至是製造話題。

不過，對於金永旭來說，他選擇的第一步卻是和姜俊昊確立關係。

「我並非是你的敵人，也並不是只圖短期利益的生意人。」這樣的訊號是倆人建立良好合作關係的第一步，暫時的得罪一些記者，也沒什麼大問題。

公演的結束和平時沒有什麼倆樣，東方神起難得休息，而姜俊昊自然也是停掉了全部日程。手術的地點初步選擇在東京國立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家人的安慰姜俊昊並不奢求太多，父親姜宇剛剛得到消息，也是源自母親金悠麗的通知。

「我已經問過很多人了，美國只是這倆個字很吸引人而已，醫療技術的話日本也是世界頂尖的，這一點您應該知道的。」姜俊昊的樂觀並非是逢場作戲，話裡話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頹然。做為姜俊昊真正的音樂啟蒙老師，姜宇的擔憂自然是在意料之中的。

姜俊昊的固執就和當初的他一模一樣，他不由得又是想起了在不久前姜俊昊問他的那個問題，做下如此的決定難道真的是為了寶兒麼？姜宇不免如此懷疑起來，「在你手術之前我會去一次日本，這件事情等我們見面了再說。美國這邊我會查找一些相關的資料，公司那裡有你的母親在，不會有任何問題。」

「爸，我知道您是關心我，但是日本真的可以。」父親第一次展現出了主導者的姿態，姜俊昊還有些微微的不適應。但是，這樣的關心卻是越多越好。

又是聊了一會，父子二人誰沒有說服對方，而在接下來的通話中，金悠麗和姜俊昊又是爆發出了小小的爭執。

在母親看來，兒子因為女友的關係放棄更好的醫療環境是不能被容忍的，所以她開門見山的詢問道，「需要我去找她麼？那個女人。」金悠麗的口吻依舊是有些霸道，那種「我總可以讓你妥協」的氣勢和不久前的姜俊昊也是十分相似，這一家子總是無時無刻的在炫耀著自身的血緣關係。

「媽，生活不是電視劇，您也應該知道日本和美國沒有差別，甚至加拿大的醫療技術也有一些比美國要更好」，都說美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在那裡生活之後，姜俊昊明確的知道事實並非是想像的那麼美好。

金悠麗第一次被兒子的話弄的有些尷尬，面對這樣突然的事情，金悠麗居然有些自責。姜俊昊的病情她居然也是在今天才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為出國更換了手機，她本可以早些知道的，「如果是擔心術後恢復期分隔的太久，我可以選擇接她到美國去，這是我的底線，你不能拒絕」

「媽，我們真的不是在演電視劇」，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姜俊昊渾身都透著極度的無奈，和母親的關係已經有所緩和，父親姜宇在這之中功不可沒，「讓我們維持現在的關係好麼？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再和您有什麼爭執。我們是母子不是敵人，您的培養計劃能不能暫停一下？」

「你當這是遊戲？這是你的嗓子不是我的，你的事業也不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要自己為這些東西負責任」，金悠麗的怒火就這樣被姜俊昊的一句話點燃了，她尖叫的語氣有些歇斯底里，完全不講道理的金悠麗並不是姜俊昊可以抗衡的。

難得休息的一夜，姜俊昊就這樣不停的打著電話，在父親和母親之間，他能爭取去說服的就只有父親。雖然讓人無奈，也讓姜俊昊頻頻歎氣，但是這樣的一夜卻是讓他感覺到親情的味道。

關心，很多時候都是要用一種方式才能展現出來的。

第二天一早姜俊昊就隨著金永旭出了門，第一次個人粉絲會來的太晚了些，其實在韓國S.M也想要將姜俊昊做成東方神起的一員。但是事到如今，這樣的計劃必須暫緩推動，而這一場粉絲會選擇的地點也是花了不少的價錢，雖然是有人贊助的。

三千人的場地，設備精良的單人舞台，雖然在原定計劃中並沒有歌聲，但是既然姜俊昊想要成為一名歌手，就算是臨時的也好，他也要讓歌聲在這場地中響起。

哪怕只有一首。

打理行裝，姜俊昊早早的就來到了粉絲會舉辦的場地，看著舞台上的一切他都無比留戀，真正的最後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因為它會動搖姜俊昊去做手術的決定。

他就這樣獨自一個人在舞台上駐足良久，還好S.M是唱片公司，即便只有幾分鐘的現場臨時拉起一個團隊也不成問題，更不要說姜俊昊此次的舞台並沒有太多的舞台效果，他們需要的只有製造音場就足夠了。

後台之中的金永旭卻是另有工作要忙，而這件事情是要暫時瞞著姜俊昊的，他的粉絲會必須讓他以一個完美的姿態應對，特別是在這樣敏感的時候。

就在昨天演唱會散場之後，主持人金濟東的保姆車受到Anti攻擊，還好警察趕到的早，金濟東本人並沒有受傷，但是攻擊保姆車的Anti粉絲已經被確定了身份，他們是韓國的球迷。

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外國媒體居然得知了此次襲擊的消息，而襲擊的原因尚在調查之中，據可靠的消息，此次襲擊和姜俊昊的粉絲和他本人都有著莫大的聯繫。

看到這樣的消息，金永旭只能感歎，話題明星，還真的是話題明星……

第三百七十三章 執著（1）

距離粉絲會開始的時間還有數個小時，會場外聚集的阿芙羅狄忒早已經將小廣場填滿，就在所有人都等待著開場的時候，卻是有一行人享有特權。

「看，這些都是姜俊昊的粉絲，出道倆年的第一次粉絲會。」陳永守對著身後十餘個女孩大聲的說道，身為練習生經紀人的他工作也是不少。而此次的活動，更是他一力發起的，「首先，你們的姜俊昊前輩是自己做出的手術決定，對於你們來說這樣的前輩是值得去學習的。」

完全是一副官方的口吻，陳永守想要對女孩們更加煽情的說些什麼，只是他的語言組織能力著實不行。

從女孩們的表情來看，她們彷彿不為所動。這其中有姜俊昊的朋友、後輩、同期訓練生，面對已經出道的姜俊昊，這些練習生擁有足夠的憧憬，卻是沒有面對這種困境的覺悟。

陳永守皺起了眉頭，這是他就要發怒的徵兆，但是一個電話卻是讓他停了下來。

「永旭啊，什麼事？」

「哥，快點進來，我還有點事情需要去處理，不能告訴俊昊的。」看著在舞台上不肯離去的姜俊昊，金永旭回過頭來，對著電話輕聲說道。

並不需要詢問，陳永守直接放棄了煽動女孩們情緒的想法，帶著一行人從後門進入了劇場。她們是公司在明年就會推出的女子組合預備成員，姜俊昊認識其中的很多人，比如鄭秀妍、金泰妍還有合作過的林允兒等。→文·冇·人·冇·書·冇·屋←

再次見到金永旭，陳永守的心裡還有些不舒服，看樣子對方和姜俊昊的關係也已經趨於緩和，而他卻是還要帶著一幫讓人麻煩無比的練習生。

「我需要去一趟警察局，攔新聞。」金永旭開門見山的說道，自從姜俊昊做出了手術的決定，公司對於他的管理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警察局？聽到這個名詞，陳永守直接皺起了眉頭，「什麼事？」

「粉絲之間的事情，但是和足球有關，這樣的新聞不能讓它發出去。」金永旭一邊說著一邊還看了看手錶，一臉的焦急明顯是不願多談。倆人最後互相交待了幾句，金永旭就直接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曾經的陳永守總是很清閒，比起經紀人來說他更像是姜俊昊的經理人，做為S.M的唯一演員姜俊昊受到公司重視的程度超乎想像，任何一個日程都需要經過公司的審核，而做為經紀人的陳永守卻只有提出建議的權利。

經紀人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藝人的行程，從試鏡到舞台，經紀人就是負責規劃藝人發展的第一人，但是因為公司的管理，陳永守在這方面毫無建樹，所以S.M換掉他也是毫不猶豫的。

但是，從現在開始金永旭開始履行了經紀人的另一個職責，就在姜俊昊即將面臨漫長空窗期之前，「危機公關」的工作他必須要處理的妥妥當當。

來到警察局的時間尚早，金濟東的經紀人也是刻意阻止了消息的發佈，只有幾家得到了消息的媒體在等待著，但是其中關鍵的部分，他們卻還是不得而知。

直到金永旭的到場，他們才知道那「傳言」所言非虛。

「金永旭先生，這件事情真的和姜俊昊有關？」

「沒有，我的一個親戚犯了錯，所以過來看看他。」面對記者的打探，金永旭輕易的就扯了個謊，「各位請注意一點，任何的不實報道，包括網絡報道都要被追究責任，如果各位以後還想採訪S.M的藝人，請注意你們的報道，雖然我和各位經紀人前輩的關係並不是很熟，但是難纏的記者對於經紀人來說是怎樣的存在，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

眾所周知的謊言，金永旭自然沒想用這樣的謊言瞞天過海，但是威逼利誘的手段也必不可少，這並非是經紀人只用來對於手下藝人的存在，「各位請繼續，我這就進去了。」

獨身一人前來的金永旭走的瀟瀟灑灑，而記者們卻是一副非常麻煩的表情。

對於姜俊昊的唱衰從很大程度上也和他的團隊軟弱無力有關，在日本是東方神起，在韓國是演員，S.M對於姜俊昊的企劃變更太快，固定的團隊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到了現在，隨著姜俊昊的這個決定，在他身邊的人也開始自然的構建起了團隊這種存在。

一個明星如果當紅，沒有身後的團隊就終究只是運氣，但是有了團隊，那就是實力。

走出了記者們的視線，金永旭的表情立刻就嚴肅起來，對於他來說爭分奪秒是必須的，所以他腳下的步伐也是快了不少。

來到公共關係科的門口，金永旭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沒等裡面回答就走了進去。完全的不請自來，以金濟東經紀人的能力，金永旭不相信對方可以處理好這次的事情。要不然的話，他連消息都不會收到。

每個經紀人都是八面玲瓏的公關，S.M對於姜俊昊的管理不當使得他成為了媒體眼中的話題明星，但是，在金永旭看來如果他成為了姜俊昊的經紀人，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在發生。

藝人所需要的就是面對鏡頭微笑，和媒體針鋒相對這種事情，交給他來做就好。

「您好，我是姜俊昊的經紀人金永旭，S.M公司所屬。」金永旭簡單的介紹了自己，然後一眼就看到了金濟東的經紀人，「這件事情和我們也很有關係，所以關於警察局的消息，我想我也有必要先聽一下。」

「嗯，這件事情和他們確實很有關係。」金濟東的經紀人也是開了口，看那一臉慶幸的樣子，金永旭的眼角微微的抽動了一下。

自己不能解決的還要硬撐，如果不是他金永旭消息收到的快，這事情還不一定要怎麼樣呢！

「我想我們完全可以讓這件事情平淡下去，畢竟有外國媒體關注，如果將這件事情擴大化就不好了。」金永旭試探的說道，他並不知道除了他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經紀公司收到了消息。公關戰爭從不見半點火星，但是卻經常影響巨大。

特別是對藝人來說，在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關注的情況下，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也並非是臆想的產物。

「我們有必要對媒體公佈事實，這次事情的事實就是因為姜俊昊的粉絲和球迷在入場前發生衝突，結果對金濟東當面祝福不滿，所以就在這之後對金濟東的保姆車發動了襲擊。」

正直的傢伙？這種人最難處理。金永旭沉吟了幾秒鐘，轉而再次開口，「如果可以的話，這次的事情我希望外國媒體也可以參與採訪，在海外姜俊昊是東方神起，中國、日本的媒體一定會對此次的事態很感興趣，在日本姜俊昊是東方神起人氣最高的成員，世界盃剛剛結束，那邊也一定很有利於我們宣傳。」

看那警察還想說些什麼，金永旭立刻緊接著說道，「如果警察局認為這件事情你們說著不方便，我們S.M也可以聯繫媒體出新聞，但是需要在你們將這一切確定為事實之後。孰輕孰重，我希望您可以想清楚。」

既然是公共關係科，當然就是負責和媒體，還有金永旭這類人溝通的部門。

商談的時間不過半個小時，金永旭可算是說服了對方，走出門外，金濟東的經紀人還想道謝，但是金永旭那一臉的嚴肅卻是讓人望而卻步。

「哥，現場怎麼樣？」

「沒事的，他都沒有想起你。」陳永守輕聲揶揄道。

「他還在舞台上？」

「恩他真的很喜歡舞台。」

電話倆段的人一齊沉默下來，姜俊昊所做的一切彷彿都具有十足的感染力。陳永守承認金永旭的專業，但是他還有問題要問，「他就要有空窗期了，你的工作可能是沒有報酬的。」

「比起現在我相信未來，哥你不也是麼？我現在面對的環境要比你當時好不少，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他的。」金永旭直言道，他認定了的藝人就有必要去維護，還有必要去明確自己的地位。

現在，他金永旭才是姜俊昊的經紀人，陳永守並不是。

輕輕的笑了一下，陳永守緊接著又是說道，「那你就快點回來吧，這傢伙的麻煩可不止那一點。」目光之中，姜俊昊正在將鄭秀妍拉上舞台，當著很多人的面，倆人就那樣一齊坐在了舞台邊緣。

過去姜俊昊給鄭秀妍帶來的麻煩，如今他彷彿是不在乎了。剛剛如此做想，陳永守卻是發現，這位姜俊昊前輩居然將所有相熟的後輩都叫了過去，彷彿是要教導他們什麼。

「嗯，我馬上就回去。」說完，金永旭就直接掛掉了電話，只要搞定了警察局這件事情就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而對於姜俊昊來說，關鍵卻是在手術之後。

每個明星的背後都有一個龐大的團隊，他們將負責明星的一切生活瑣事，而明星所需要做的除了面對鏡頭微笑之外，就是呈現出更好的作品，以及刻苦、努力。

第三百七十四章 執著（2）

放下了電話，陳永守直接來到了舞台邊上，「前輩的教導你們可都要聽好了，在你們出道之後這些都很重要。」他大聲的說著，彷彿此時的一幕是他主導的一般。

「公司確定了？」，看了一眼身邊的鄭秀妍，姜俊昊好奇的問道。

陳永守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公司並不準備放棄他，因為他姜俊昊的成績也是陳永守的業績，「嗯，策劃部和企劃部現在聯合起來再做，這個計劃是李秀滿理事親自主導的。」

「祝賀你，哥。」在姜俊昊身邊的陳永守永遠只是經理人，一個經紀人真正要做的，卻是比這要多的多。

面對這祝賀，陳永守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他也是留給了現任藝人和未來藝人們獨立的空間，「你們幾個不要聊的太久。」

「嗯。」

坐在姜俊昊身邊的只有鄭秀妍一個人，舞台的高度讓下面的女孩們只能仰望，時間還很充足，調音工作也已經完畢，姜俊昊選擇的曲子從名字上就富有深意，「最後的演唱會」。

只有這一首歌而已，但這卻是姜俊昊的第一場個人粉絲會，所有的事情彷彿都疊加在了一起，面對這種複雜的現實，姜俊昊卻依舊是笑著詢問朋友們的近況。

韓國人由年齡構造起的階級感，在姜俊昊身上，女孩們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

「前輩，這裡真的很嚴重麼？」，姜俊昊的嗓子顯然是女孩們最好奇的問題，即將成為歌手的她們還要經過幾輪的篩選，不過，在這之中也是有佼佼者存在。

比如發問的金泰妍，她的唱功在S.M中也是逐漸的有了名氣，對於音樂的喜愛從公司的傳言中就可見一般。她被稱為，寶兒第二。

「主要還是你的想法，雖然電影裡都說人的意志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以前的我是不信的，但是現在我相信了。去想著好的總比想著不好的要強，比如說你們現在擔心的應該是自己能不能繼續努力的堅持下去，而不是擔心什麼時候會被替換掉。」姜俊昊的話頗有些警告的意味，而讓鄭秀妍坐在他身邊更是有意而為的。

在面對出道的時候，就算是他姜俊昊也會有不好的想法，更不要去說別人了，「所以，你們可以坐在台下用審視的目光看我的舞台，可以學到什麼、能夠學到多少，這就是你們需要去注意的事情了。」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過後，姜俊昊認真的看著台下的女孩們，此時的他正坐在舞台的邊沿上，好像縱身一躍就可以跳下來一般，他將鄭秀妍拉到和自己同等高度的位置上，然後看著台下的女孩們用和藹的語氣說著。

看到這一幕，陳永守也只能感歎，姜俊昊真的是一個會利用任何事情的傢伙。他再利用自己此時的狀態，幫助他的朋友掃清出道的一些障礙，特別是來自公司內部的。

如果不是姜俊昊和寶兒正在戀愛的話，陳永守也會真的懷疑他和鄭秀妍正在交往。而現在，他也只能是看著擺出前輩架勢的姜俊昊，無奈的苦笑。

又是告知了幾句舞台經驗，姜俊昊就讓女孩們去尋找自己的座位，他單獨留下了鄭秀妍，此時的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朋友，我能幫你的就是這些了，剩下的還要看你自己。」

姜俊昊根本就沒期望鄭秀妍的感謝，而對方也絕對不會感謝，「你覺得有這個必要麼？我們幾個之間的關係還都不錯，我可是經歷好幾次甄選都沒有下來過的人。」

「有備無患，誰知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在有些時候人都是會變的。」姜俊昊有些焦急的灌輸著，甚至還用自己來現身說法，「知道麼？生病的人對於這些看的都很清楚。所以我怎麼做你就接受好了，反正公司會清楚的知道我和你不是在談戀愛。」

這帶著命令的口吻讓鄭秀妍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她縱身一躍先跳下了舞台，「知道了，姜俊昊前輩。」

「喂，你這就生氣了？」

姜俊昊的詢問讓鄭秀妍轉過身來，「沒有，就是你剛才的口吻像我爸，他也是這麼對我說的。但是，真的很煩人」，特別在「煩人」二字上加重了讀音，對於鄭秀妍來說姜俊昊的這番嘮叨處處透著市儈的味道。在出道之前，他可不是這樣的人。

「我的病很重，煩人的話你也不用這樣吧？」

「重？你是說你麼？病重的人關心好自己就可以了，等從日本回來別忘了給我帶禮物。」說完，鄭秀妍再次背向姜俊昊，伸起一隻手毫無力氣的擺了擺，那背影彷彿是在說，「你，就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了。」

看到對方是這樣的反應，姜俊昊直接無奈的輕笑出來，「喂，秀晶又和我說過了，以後有事情你可以自己過來的。」

鄭秀妍的背影愣了一下，轉而繼續前進，只是那腳步卻快了許多。

距離粉絲會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本次粉絲會並沒有贊助商的參與，完全是S.M一手策劃的。門票相比其他藝人的粉絲會來說要貴上少許，但是全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宣傳環節。

粉絲問答、抽獎，以及姜俊昊最後的獻唱，整場下來不到倆個小時的時間。就算是如此，在此次粉絲會門票開始銷售的幾分鐘內，三千張門票還是被阿芙羅狄忒們搶購一空。

有的人是為了來獻上自己的支持，而有的人則是為了紀念。

特殊的粉絲會自然是有特殊的流程，為了充分的讓姜俊昊和粉絲們互動，此次活動的粉絲代表就是李惠媛，而另一位呼聲很高的主持人趙若然，卻是在前些天退出了姜俊昊的官方粉絲會。退出的原因自然是近來粉絲會管理層的無能，而跟隨著趙若然一起退出並且去另起爐灶的粉絲也是不少。

至於李惠媛沒有離開的原因那就只有一個，不滿二十歲的阿芙羅狄忒，無法加入趙若然組織的粉絲論壇。

組織一場粉絲會比起組織一場公演要簡單很多，但是對於參與者們來說，繁瑣的事情卻是依舊不少。

首先，為了表達自己的支持和維持粉絲會現場的氣氛，例如「早日康復」之類的應援標語一律不允許。其次，氣球顏色全部改為香檳金，因為在韓國的姜俊昊並非是東方神起的一員。

這是屬於姜俊昊和阿芙羅狄忒的場所，如果想要在這裡應援東方神起，阿芙羅狄忒們並不接受。

此外，她們還為姜俊昊準備了一個驚喜，甚至再三和主辦方溝通過，此次的驚喜就是驚喜。

忙碌的李惠媛十分辛苦，此次的門票全部是在官方粉絲會中發售，而趙若然剛剛組織的新興網站一定拿不到經紀公司分發的門票。沒有了後援的李惠媛就這樣帶著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勢走馬上任，在這之後她卻是發現趙若然的管理在一些擁有熟悉面孔的粉絲身上還留有痕跡。

隊列整齊，看上去井井有條，沒有人大聲的喧嘩也沒有人太過激動，這是姜俊昊的粉絲會，而他們是姜俊昊的粉絲，自己應該去做什麼、做到什麼，每個人都是知道的。

來參加粉絲會的自然也有新面孔，姜俊昊在歌謠界的人脈還算不錯，很多後輩都是因為自身行程的關係發來了祝賀短信，李孝利、金鐘國等等大前輩也是為他加油打氣。

而他在演藝界內並不充實的人脈卻是為他帶來了倆位「客人」，文根英，還有李妍熙。

做為在電影中合作過的女藝人，雖然有保持聯繫，但是姜俊昊卻不得不在私下和她們保持距離，一是防範狗仔隊，二是他的日程真的太過複雜。日本韓國來回奔波，偶爾還要隨著東方神起一起參加韓國的日程。

剛剛見到文根英的時候姜俊昊真的是十分驚訝，和文根英的聯繫雖然有，但是卻比較稀少，更何況對方的經紀人似乎對自己帶著十分的防備。見到熟人當然高興，但是一時的驚訝卻還是讓姜俊昊疑問出聲，「你怎麼來了？」

「我來不行麼？我也是你的Fans來著。」文根英先是反問了一句，第二句話就自己弱了氣勢。

姜俊昊尷尬的笑了笑，倆人當真是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聽說了你的新電影還有考上大學的事情，祝賀你。不過我這次本來是想低調一些的，你一來記者們的嘴就收不住了。」

文根英直接無視了姜俊昊的祝賀，反倒是對他那抱怨般的客氣話皺起了眉頭，「反正還沒開始，我現在離開也可以。我可是購買了門票的，你需要退錢給我。」

「對不起，你看我這身衣服就應該知道沒帶錢包的，不過真的需要你幫忙了，和妍熙一起去後台看怎麼樣？她比你早到了一點，那距離舞台很近的。」文根英輕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姜俊昊的提議。

但是，當她跟著工作人員走出了姜俊昊的視線，臉上的輕笑卻也不見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執著（3）

關注姜俊昊的消息已經成為了文根英不可缺少的業餘生活，自從那幾個月的合作之後，這位想成為歌手的演員的確改變了文根英的部分認知。趁著空閒時間來參加姜俊昊的粉絲會不可能瞞過自己的經紀人，但是她卻依舊這樣做了。

出道很早的文根英是李妍熙的前輩，看到這位的到來李妍熙的眼神閃爍了幾下，轉而立刻站起身來問候著。前後輩關係只是一點，而第二點自然是李妍熙到此也肩負著朋友的托付。

巡演已經開始，寶兒自然不可能從日本跑回來參加姜俊昊的活動，出於朋友關係李妍熙自然是被委以重任，而「轉播」的方式自然是通過她手中的手機。

難以想像自己的這位朋友居然會做出如此幼稚的舉動，但是李妍熙卻依舊照做了。

「沒事的，我們都是來參加活動的。」文根英有些尷尬的回應道，本就是第一次見面，再加上她親自前來的舉動也是有些曖昧，文根英的臉色微微的紅了起來，好像是在害羞一般。

「嗯，我出去接下電話。」李妍熙拘謹的說道，她輕輕點了點自己的手機又指了指門外，前輩的到來讓她有些慌張，「嗯。」

直到走出門李妍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尷尬的氣氛讓她有些口不擇言，「喂，你有對手了，文根英。」

「誰？」，電話這邊的寶兒早就聽到了文根英的名字，但是李妍熙的說辭卻是讓她有些緊張起來，「文根英，還能是誰？不過看樣子還很害羞。放心，她不是你的對手。」

緊張的寶兒直接忽略了李妍熙的揶揄，現在可不是後悔不該和她說那麼多的時候，「你幫我盯著點」

「放心吧，再說你不也是聽著呢麼？」

重新回到後台之中，在李妍熙和文根英之間依舊只有尷尬。

粉絲的進場井然有序，三千個席位被一點一點的填滿，而李惠媛做為提出問題的人卻是提前在後台見到了姜俊昊。並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真人，但是李惠媛的緊張卻還是一樣的。

「不用擔心，舞台上的感覺很好」，面對緊張不已的李惠媛，姜俊昊甚至擔心她會就此昏過去。簡單的安慰一句，然後和李惠媛一起在舞台入口站定，「很簡單的，沒有開場詞，一開始我們就走上去，問題如果你問的出來就問，問不出來我也可以自己看的。」

「嗯，」，李惠媛飛快的點了點頭，握著麥克風的手又是緊了一緊，「只有倆個小時的時間，如果可以的話也請您盡量多回答一些問題。」

「不用叫您了，叫俊昊哥就可以。」最後說了一句，姜俊昊也是打量起了觀眾席。

雖然在工作人員口中已經聽到上座率滿員的消息，但是姜俊昊卻還是想要看上一眼。滿場都是他一個人的粉絲，三千人的數量可能看起來並不是很多，但是看著被填滿的三千個席位，姜俊昊的心裡還是感動起來。

這是他的第一次粉絲會，卻也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次舞台。

如此的感覺就這樣強烈起來，姜俊昊握著麥克風的手又是緊了緊，而他身邊的李惠媛卻已經走上了舞台。

「雖然很對不起大家，但是我在後台已經提前見過俊昊哥了。」還沒有走到舞台中間，李惠媛直接就正對舞台的右側炫耀著說了起來。而這一席話，也是直接鼓舞起了現場的氣氛「他真人很帥，真的很帥」，面對鼓噪起來的粉絲們，李惠媛還是如此炫耀著說道。

粉絲們的尖叫嘈雜起來，對於他們來說李惠媛的挑逗十分有效。粉絲會的消息自從幾天之前就已經得知，阿芙羅狄忒們無比期待這一次和姜俊昊的親密接觸。特別是在這樣的特殊情況下，此次的粉絲會具有特殊的意義。三千張門票一瞬間就被銷售乾淨，這並非是誇張，直到入場之前還有沒買到票的粉絲到現場來高價求購，但是同意出售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如今，舞台上的李惠媛居然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逗他們，這樣的舉動讓他們怎麼能不大聲的呼喊出來？

「這次的粉絲會和過去很不同，我們的姜俊昊也和別的藝人不一樣。」說完，李惠媛直接就轉向舞台的一側，換上了一副略帶撒嬌的口吻說道，「俊昊哥，請出來吧！」

倆年時間，七百三十天的等待，姜俊昊和他的阿芙羅狄忒的第一場粉絲會。在座的人有從姜俊昊模特出道開始就一直關注到現在的老資歷，也有最近通過姜俊昊的種種事跡才喜歡上他的新人。漫長的翹首以待卻只是換來了倆個小時的夢幻時間，當姜俊昊被李惠媛的一句「俊昊哥」就叫出場時，滿場的粉絲甚至來不及認為姜俊昊的出場太過簡單，飽含興奮的尖叫聲就是這唯一的答案。

步行出來的姜俊昊依舊帶著他那標誌性的微笑，很多粉絲在這場粉絲會開始之前甚至認為他們的主角應該從天而降，或者從舞台底端「刷」的一下被彈射出來嚇大家一跳。

就如同還有粉絲會因為舞台背後的大屏幕上顯示出姜俊昊特有的綠色雙眼而驚訝一般，幻想只是幻想，而徒步走出來的姜俊昊卻是告訴了他們，此時並非是夢幻的。

在阿芙羅狄忒的眼中姜俊昊是那個優秀的天賦者「羅英師」，他還是那個囂張和可愛兼顧的富家小子「載京」。但是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卻只是姜俊昊而已，帶著他的所有站在所有人面前，然後不管還站在舞台一側獨自一個人長長出氣的李惠媛獨自走到舞台中央，正式對所有人問好。

「大家好，我是姜俊昊。」標誌性的開頭，但這卻不是姜俊昊的風格，「親眼見到我有些失望了麼？剛剛的尖叫聲我聽著好像還有些不滿在裡面。」

面帶笑容的再次獻上尖叫，全場的氣氛就這樣被舞台上的姜俊昊掌控了。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擔任過《人氣歌謠》的MC，對於姜俊昊來說說話從來都不是難題。

當然，前提是他沒有一個毫無經驗的主持搭檔。

看到還站在舞台邊緣不知所措的李惠媛，姜俊昊逕自走了過去，在一片貨真價實的哀嚎聲中將她拉倒了舞台中央，甚至還伸出一隻手示意他的主持人可以坐下了。然後，他居然還裝著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表情，拿起麥克風詢問起來，「怎麼了？這位不是你們選出來的代表麼？我拉了她的手，就是拉了你們的手。」

聽了這話，李惠媛第一時間自顧自的點著頭，滿臉都是認同。

看到這樣的一幕，沒人能不面帶微笑，「我們這就開始吧，今天是我第一次和……」，姜俊昊猶豫了一下，彷彿接下來的話讓他有些害羞，「你的阿芙羅狄忒。」李惠媛善意的提醒道。

「對，是『你的阿芙羅狄忒』」，姜俊昊連連點頭，然後一字不差的重複了一遍。

完全不需要主持人的存在，看著台下不斷歡笑的粉絲，很多人甚至認為就算是姜俊昊自己一個人在舞台上，也可以應付這一切。

尷尬的看了一眼李惠媛，做為魅力大過天的演員，姜俊昊那有些愣愣的模樣足以讓他的粉絲們直揉自己的太陽穴。但是此時面帶微笑的看著這一切，他們的心就這樣輕易的被姜俊昊在這舞台上展現出來的魅力俘虜了。

「噢，我的，我的阿芙羅狄忒。」臉色有些紅紅的，但是姜俊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開心起來，這個傢伙甚至還在心底盤算起來，既然粉絲會如此的讓人興奮，那他可不可以在病癒歸來之後多開幾場。

或者不開演唱會，就用粉絲會來一次亞洲巡演也很不錯。

搞怪的想法就是姜俊昊幽默的源泉，因為他會迫不及待的將這些想法說出來，說給他的粉絲們分享。換來的自然是萬眾一致的「是」，這個回答從姜俊昊的表情上就可以知道效果。

他，非常的開心。

「在正式開始提問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先問問你。」姜俊昊看向了自己身邊的李惠媛，這個女孩將台本卷在一起，緊緊的握在手裡，「這裡的顏色是叫做香檳金吧？我還不知道為什麼要用這種顏色，難道它有什麼特別的象徵意義麼？」

緊張，不知所措，滿心的激動。李惠媛並非是組織能力超強的趙若然，她也是第一次站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被推動的，她從沒有主動的說過想要什麼。

但是，現在的李惠媛正色起來，並非是因為她一個人對姜俊昊的喜愛，因為坐在台下甚至沒有機會入場的粉絲們，她必須將這個顏色的意義傳達出來。

「不是它有什麼象徵意義，而是我們為它賦予了一種意義。俊昊哥以後在我們心裡就是歌手，歌手都擁有自己的應援色，香檳金是我們為你挑選的顏色，它的意義就是我們支持你的夢想。」

李惠媛的答案很簡單，從今天開始阿芙羅狄忒不再單單代表姜俊昊的影迷群體，他們是專屬姜俊昊一個人的粉絲，無論是歌手還是演員，甚至是MC或者搞笑演員，只要不放棄阿芙羅狄忒這個名字，他們就是姜俊昊一個人的粉絲。

他們的心很小，已經不能夠再裝下更多的人。

第三百七十六章 執著（4）

因為李惠媛的一席話，現場變得暖烘烘的。聽著面前的女孩用堅定、平淡的語氣陳述著這顏色的意義，姜俊昊認認真真的聽著，這句話中的每一個字。

他輕輕的低下了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害羞，夢想並不應該是會讓他感覺到肉麻的詞彙，對於這個詞彙他應該是熱情的。

從開始踏入演藝圈，走到現在的位置上姜俊昊用了倆年的時間，這段時間經歷了很多，甚至姜俊昊的執著也丟失過。不過此刻的李惠媛並不知道這一點，在所有人眼中面對聲帶小結的姜俊昊依舊執著的選擇了完美的舞台。

他的每一個選擇都是堅定的，因為他說過，自己決定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

所有人都在看著姜俊昊的一舉一動，他們想要在他的臉上看到欣喜，興奮，甚至是感動。而姜俊昊卻是站起身來，對著觀眾席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後他拿起麥克風說道，「謝謝。」

沒有人天生就應該無條件支持另一個人的選擇，更何況還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姜俊昊通過作品展現了他的魅力，但是比起他的作品來說，阿芙羅狄忒們更喜歡他這個人。

優秀的面容讓姜俊昊面對了很多非議，很多人將喜歡姜俊昊這個人理解成為對於他俊美容貌的癡迷，其實，每個粉絲都並非是單純的，再魅力的東西看多之後也會習慣，而姜俊昊展現出來更多的卻是人格魅力。

喜歡的是他這個人，包括他的容顏，更包括他做出的每一個選擇。

或許剛開始的時候只是一種感覺，感覺姜俊昊的選擇就代表了他的為人，堅韌不拔的，執著的追求著夢想。而姜俊昊的選擇也一次又一次證明了粉絲們的猜測是正確的，不管其中經歷過什麼，他的選擇就是事實。

希望他能繼續堅持下去，所以阿芙羅狄忒們選擇了支持，雖然並非是每個人都可以像姜俊昊一樣堅定，但是每個人卻都希望可以擁有這份堅定。這是好的品質，而且姜俊昊擁有了。

那麼他們，就也可以擁有。

道謝之後響起的是夾雜掌聲的歡呼聲，姜俊昊的粉絲中有相當部分的二十代年輕人，他們其中大部分都比姜俊昊的年紀要大，或者是大學生或者已經工作了很久。

追星對於他們來說是十分難得事情，所以他們通常會選擇沉默，而且只要姜俊昊需要的時候站出來。

比如，填滿這個會場，買上一張電影票。

但是，就算是二十代的粉絲也會好奇，在接下來的問答環節中，那問題真的是五花八門，「倆年了這才是我們的第一場粉絲會，說實話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渠道來瞭解你，所以第一個問題就是，在你出演過的角色中，有哪個更加接近現實中的你麼？」

看著姜俊昊手上的香檳金氣球，李惠媛彷彿也不再緊張了。聽到身邊的這個女孩用帶著侵略性的口吻問問題，姜俊昊真的只想要笑，而且他忍不住，「呃，應該是載京吧，這個角色和我的真實性格差不多。」

「真的那麼討厭？」，姜俊昊的回答讓李惠媛沒心思再為對方的笑容不滿，她驚訝著重複道。

姜俊昊連連擺手，他可不是那麼討厭的人，「其實呢載京這個角色和我有一部分很相像，所以拍攝的時候我還是很得心應手的，大部分性格相像吧，想要和載京一樣無法無天，我還要努力賺錢。」

這回答通過麥克風響徹全場，難得的小幽默，而在後台中卻是有人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文根英再次為姜俊昊的幽默掩嘴輕笑，而李妍熙則是一副完全受不了的表情。

至於電話那邊的寶兒，她一句話就概括了全部，「嗯，他和那個角色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文根英的在場讓李妍熙不能繼續將手機拿在手中，所以她帶上了耳機，寶兒的話讓她直接大笑出來，卻是被文根英投以奇怪的眼神，「咳，對不起。」李妍熙連忙道歉，前輩的霉頭可並不是她能去觸摸的。

笑聲中止，舞台上的下個問題也是被丟了出來，「那你認為你和載京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這問題讓姜俊昊認真的看著李惠媛，他好奇的反問一句，「你到底在期待什麼？」，台下爆笑。

也是，載京那個角色前半段根本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小子，而其表現出來的全是缺點，難道，讓他姜俊昊卻承認自己的缺點麼？

「就我個人而言，在剛剛和俊昊哥你短暫的接觸之後，我覺得你和劇中的人物百分之百的相像。」說著，李惠媛轉向對台下的粉絲問道，「你們說呢？我說的對不對？」，氣氛熱烈起來，當然是一片的應和聲。

「你還真的是很厲害。」姜俊昊直接伸出一根大拇指，對於這位剛剛還緊張不已的臨時MC，他此時無比的欽佩。學的真是很快，比他都快，「以後有沒有興趣當主播？」

「俊昊哥，不要轉移話題了。百分之百，這個數字你同意麼？」，李惠媛的眼睛不揉沙子，所以她不接受轉移話題。

低頭輕笑，姜俊昊沒有想到，他的這幫粉絲也並不好對付，「百分之百的話會提早結束拍攝，當時我們按照預訂計劃提前了差不多一個月就殺青了，你說我和『載京』能有多少的不同？」

姜俊昊頗為無奈的承認了下來，看到這樣的一幕，就連一直心情不好的鄭秀妍也是笑了出來。而她身邊的丫頭們，早就被姜俊昊的幽默征服了。

接下來的環節自然是笑聲不斷，而問題也越來越匪夷所思，並不如同一般粉絲團一樣對姜俊昊擁有那種讓人不能理解的佔有慾，李惠媛的問題都是直指要害。

「報道說你的螢幕初吻是一次就拍攝完成的？」

「嗯，我只能說寫出這篇報道的人是一個盡職的記者。」

「怎麼會呢？螢幕初吻不應該是緊張而且NG十幾次的麼？」，對於姜俊昊的回答，李惠媛有些不能理解。

「NG十幾次和一次過，我想問一下，大家的選擇是什麼？」，姜俊昊說完就將麥克風對準了台下的粉絲們，大聲的「一」已經證明了他獲得了觀眾的絕對支持，而李惠媛的不理解則是讓他成為了奇怪的人。

後台中的李妍熙意識到了文根英的目光，那目光並不複雜，但是也讓她看不出來什麼。臉上被人盯的有些發紅，耳機中的那個聲音也並沒有給李妍熙好受，「一次過，你們私下有過練習麼？」，寶兒充滿了戒備的問題，李妍熙不能回答的狀態，無疑，她成為了全場唯一坐立不安的人。

此時的她，無比後悔答應幫忙的決定。

這個話題以姜俊昊的一句「我很擅長吻戲」而終止，儘管還很好奇，但是粉絲們卻依舊不願意過多的聽到這個話題。到了這時候，李妍熙只能慶幸，還好姜俊昊將她安排到了後台之中。

「和文根英姐姐沒有吻戲，你失望過麼？」

「喂，你是朝鮮體育報請來做調查的記者吧？」

問題越來越難以回答，這完全不像是一次粉絲會，反倒像是八卦雜誌的採訪，「如果你們希望我和每部電影的女主角都有吻戲，並且還NG上幾十次的話，我可以保證答應你們的要求」，機敏的姜俊昊可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抓住的，逐漸有趣起來的問答環節讓每個人都聽得津津有味，而姜俊昊也是用出了渾身解數。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過，問答環節接近了尾聲，而下一個問題也是阿芙羅狄忒們最好奇，對於姜俊昊來說最敏感的問題。

「是什麼促使你做出了手術的決定？雖然我們支持你，但是我們卻希望你更加長久的站在舞台上。」問完，李惠媛放下了手中的話筒，她認真的看著姜俊昊，企圖在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因為那是我的舞台。」

說完，姜俊昊將麥克風放了下來，他的回答就是如此簡單。因為那是姜俊昊的舞台，所以他需要完美，需要執著下去。他追求的從來就不單單是站在舞台上，近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姜俊昊更加確定了自己的追求，他的舞台，他做主。

要以一個什麼樣的面貌站在舞台上，要以一個什麼樣的形式站在鏡頭前，姜俊昊有自己的執著，他需要的並非是人人追求的完美，他有著自己的標準，而他的標準，就是完美，他自己認為的完美。

「我們也是舞台的一部分。」

「這也是我做出這個選擇的重要原因之一，我需要以什麼樣的狀態面對舞台、面對你們，這是我對自己的要求。我很固執的，就和載京一樣。」整場下來，這是姜俊昊唯一一次沒有成功引起歡笑的幽默。

「關於手術的問題我能問的多一些麼？」，出於禮貌，李惠媛小心的問道。

「抱歉，這點不能。」姜俊昊輕輕搖了搖頭，然後，他面向了觀眾，「讓我的粉絲掉眼淚的應該是我的歌聲，從不是我的經歷，因為那是我的人生。十分抱歉，但是我可以和你們分享的，只有我的舞台。」

第三百七十七章 執著（5）

「知道麼，在我成為藝人之前還做下過一個決定。」姜俊昊抱起了雙臂，他用右手拿起麥克風放在嘴邊，預示著剛剛的話並非是結束語，「我和神話的Eric前輩關係很親，當時是和朋友在網吧，結果我身邊的倆個女孩可能是神話的粉絲，他們在看一篇報導。報導上說前輩在拍攝電影的時候多麼辛苦，結果你們知道她們是怎麼說的麼？」

「她們說，Eric前輩好可憐。」姜俊昊毫不掩飾的露出了討厭的表情，「在一次通話中我和Eric前輩說了這件事情，結果他足足有五分鐘都沒在說一句話，他的作品是演繹一個非常男人的形象。」

「所以，當時我就做下了一個決定，我不能讓我的粉絲說我可憐，而且我也一直向這方面努力著。如果你們還是認為我很可憐的話，只能說我還做的不夠多。」姜俊昊依舊陽光的笑著，他闡述著對自己的要求，還有對自己粉絲的要求。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然後抬起頭來笑著說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過的真快。」

現場自然是傳來一片不願的哀嚎聲，倆個小時就這麼不知不覺的過去了。無論是現場的粉絲還是工作人員都被姜俊昊的口才、幽默所吸引，他們甚至忘記了時間。

「聽我唱歌吧，在韓國很少的舞台，這應該是我在韓國的第二次現場，真的很難得。」舞台上的姜俊昊輕鬆的說道，彷彿他並不知道這是結束的前奏一般。在這一刻，現場的每個人都在姜俊昊的身上發現了改變，此時此刻站在舞台上的這個年輕人不再是印象中那個俊美的少年，而是變成了一個男人。

將近倆個小時的粉絲會就要結束，在最後姜俊昊將會獻唱一曲，演繹生涯的第一次個人粉絲會，面對三千名粉絲的姜俊昊泰然自若，整場下來笑點不斷，氣氛自然是無比的溫馨。

所有人好像都暫時忘卻了舞台上的那個人將要暫時和這舞台告別，即便這是他那麼喜歡的舞台。

從警察局趕回來的金永旭只是看到了最後半個小時的談話環節，當這一切即將結束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有些遺憾。臉上的汗水已經消失不見，此時的他也不再是剛剛趕回來時那氣喘吁吁的模樣，看到姜俊昊在這半個小時中幽默、風趣，單憑一支麥克風就引導了全場氣氛的樣子，他只覺的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這是一個天生就該站在舞台上的傢伙，但是，他卻要暫時離開了。想到這一點，金永旭的表情就不自然的嚴肅了下來，不再是剛剛那輕笑著的模樣。

當姜俊昊重新站在舞台上的時候就連那歡呼聲也小了許多，雖然站在舞台上的他帶著微笑，但是歌手的敏感還是讓他感覺到了這忽然沉重下來的氣氛，他明明可以用自己的幽默去衝散這淡淡的哀傷，但是他卻沒有如此去做。

接下來的演唱，姜俊昊必須全力以赴，因為，這很有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次舞台。

當真正站在這裡的時候姜俊昊才猛然間發現自己並非是一個樂天派，留戀，迷戀，各種各樣的不願，他對於舞台的感情都充斥在了心裡。站在舞台上的姜俊昊會後悔，因為那決定也極有可能向著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馳，而接下來的一切則是他不願去想像的。

他能做到的就只有抓住現在，將這次的現場當做他的最後一次演唱，面對屬於他姜俊昊一個人的三千名觀眾，用盡全力的去歌唱，當做最後一次。

右手扶了扶耳機，他將麥克風拿到了只屬於他姜俊昊的位置上，對於自己現在的聲音他並不是完全瞭解，他也不知道在演唱中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然而接下來的一切只能靠著他自己的感覺。

破音並不重要，唱不上去也沒有關係，當觀眾們想到舞台上的那個歌手即將唱響的很有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次現場，每個人都是攥緊了自己的雙手。

鄭秀妍手握成拳，她輕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手心中傳來了微微的疼痛。舞台上的那個身影忽然讓她有些悲傷，這極有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次舞台，因為他那執著的選擇，音樂還沒有響起卻是即將響起，鄭秀妍只覺得她就是在看著姜俊昊的最後一次舞台，看著他用他的全部來唱響這首歌。

這首歌一定是那個傢伙自己選擇的，他為了讓這次的舞台變得更加完美，居然逼著自己選擇了這樣的一首歌。

「最後的演唱會」，單單是看歌曲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姜俊昊是在用自己最後的一切來唱響這次舞台，所以當音樂開始響起的時候，每個人的心都是被狠狠的抓了起來，他的最後一次舞台，就這樣開始了。

輕柔的鋼琴伴奏響起，姜俊昊勉強輕笑了一下，他想像中的舞台並不是這樣的。但是，當他選擇這首歌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經注定了。

這舞台就是他的最後一次，悲傷的感覺從觀眾們看向他的眼神中就感覺得到，想要用笑容來表示自己沒有關係，但是這笑容卻是勉強的，他臉部的僵硬誰都欺騙不了，不單單是觀眾，甚至還有舞台上的他自己。

一直以來姜俊昊都展現出一個堅強的樣子，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別人為他如此的擔心，但是當他真正站在這舞台上，姜俊昊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難以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

所以，他輕輕的閉上了雙眼，為的是讓自己接下來的演唱不會那麼悲傷。

當他將第一句歌詞唱響的時候他就知道，早在選擇這首歌的時候，他就已經被這悲傷做好了準備。但是，那準備和此時的感覺比較起來，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

「有一個女孩，在舞台下看著悲傷的我。」歌聲中濃郁的情感由心而發，姜俊昊第一次毫不遮掩的表達著自己內心的情感，通過他唱出的每一個字，他想將這感情表達出來，因為他實在壓抑的太久了。

留戀這舞台給他的感覺，他不想離開，哪怕只是暫時的，哪怕他抱著可以變成更好的歌手之後再回到這舞台上的希望。

希望終究只是希望，那是未來，並非是現在。而現在只是台下的粉絲們在注視著舞台上的姜俊昊，他們用複雜的目光注視著，甚至已經有人忍受不住，輕輕的哭了起來。

這留戀彷彿成為了悲傷，但是這首歌卻依舊要繼續下去，聽在耳中不免有些殘忍，但是既然選擇了這首歌，就代表著姜俊昊對這舞台的執著，他要繼續下去。

「舞台下，女孩坐在一張小小的椅子上緊握凍僵的雙手看著我。」

一個年輕的女孩帶著淚水笑了出來，氣息悠長，唱功卓絕，這和當初的姜俊昊一模一樣，一點都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嗓子有問題，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多好，現在的他也可以站在他喜歡的舞台上，唱著自己想唱的歌。

女孩十分低調，她曾經也想成為站在舞台上的歌手，如今她成為阿芙羅狄忒有倆年的時間了。女孩從沒有炫耀過，因為她自認為是第一個喜歡姜俊昊的人，從那場讓人驚艷的Show Case開始。

那時的姜俊昊還十分稚嫩，即便當時的他已經具有相當穩健的颱風，但是從僵硬的表情上始終都可以讓人感覺到他的緊張。現在，一切都不同了，當初的姜俊昊成為了現在站在舞台上的追夢者，他的一舉一動都成熟起來，站在舞台上的模樣也是駕輕就熟的。即便目光之中的姜俊昊將他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這演唱之中，但是那每一個表情卻還是有著當初的味道。

女孩知道姜俊昊的所有努力，他倆年來的一舉一動，對於他來說舞台就是他夢想的存在，從何時開始女孩感覺自己對他的喜愛不再是因為俊俏的面龐，而是因為他對舞台的執著。

到了現在，女孩正在看著的是姜俊昊的最後一次舞台，倆年來她低調的陪著他走過一段又一段崎嶇的道路，而從現在開始姜俊昊卻是需要自己去面對。

淚水還在不斷的流出，女孩知道舞台上的姜俊昊是希望他們笑著的，所以她是笑著的，帶著淚水一起。

「聆聽著我的故事女孩瞭解我的心，因此變得更加悲傷歌聲，漸漸變得模糊。」演唱陷入了停頓，接下來的部分只有音樂和姜俊昊的輕聲吟唱，沒有歌詞，所有的感覺只能從他的吟唱中去體會。

而每個人，卻都有不同的體會。在自己的歌聲中姜俊昊彷彿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寶兒要帶著已經磨損了的嗓子堅持站在舞台上。

想要成為歌手，究竟是為了什麼？這是困擾了鄭秀妍很長時間的問題，因為辛苦，因為感覺到疲勞，所以才會有疑問。既然已經努力了一年，那就繼續的努力下去吧，這樣的想法也曾經支撐了鄭秀妍很久。

當時的她並非是舞台上的歌手，哪怕是有這樣想法的她也不會成為舞台上的歌手。姜俊昊的選擇尋求過鄭秀妍的支持，她甚至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支持了。

到了現在，她開始後悔她的支持，因為姜俊昊非常的喜歡舞台，他熱愛舞台。在對舞台沒有徹底瞭解的情況下她就選擇了去支持姜俊昊的決定，這從根本上就是不對的。

別人視若生命的舞台在某些時候卻成為了選擇中可以被拋棄的一方，看著舞台上的姜俊昊，他並沒有體現出舞台的真正含義，但是卻告訴了這些想要成為歌手的女孩們，為了站在舞台上你們必須付出的是什麼。

堅韌不拔，堅強堅持，站在舞台上的姜俊昊只是再唱著這普通的歌，輕易的就可以抓住人心的感染力，而舞台上的他卻是越發的留戀，濃郁的悲傷隨著吟唱表達出來，這就是他此時的感覺，他此時的一切。

不願意離開就不離開，對於執著的姜俊昊來說這樣的選擇是絕對的奢望，從這歌聲中每個人都可以充分的感受到，這傢伙對舞台的熾烈情感。

抒情曲，這曾經是姜俊昊的弱項，如今，不再是了。他可以在吟唱中表達自己想說的話，他想做的一切，在這樣的一場演出上，姜俊昊是在唱響他最後的聲音。

沒有任何顧忌，沒有任何無關演唱、舞台的想法，所謂的感情表達問題在也不能阻止他。他站在舞台上閉著眼睛輕輕吟唱的樣子讓很多人開始流出了眼淚，抓緊了雙手，看著舞台上這個對舞台無限渴望的歌手，眼淚就這樣流了出來。

「女孩再也強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離開了，這裡女孩聽完我的故事，變得更加悲傷。歌聲漸漸變得模糊，女孩再也強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離開了這裡。」

單手捂著自己的嘴，鄭秀妍輕輕的低下了自己的頭，做為姜俊昊從小到大的朋友，她親眼見證了這個人從少年開始為了舞台所付出的一切。如今，這卻是最後一曲，鄭秀妍怎麼都沒有想到，她會有如此的感覺。

這會是姜俊昊的最後一次舞台麼？對方就是將這次舞台來當做最後一次進行的，歌聲直透人心，鄭秀妍摀住了自己的嘴，為了讓自己哭不出聲來，但是，她卻忘記了捂上自己的耳朵。

如果，鄭秀妍想到了如果，如果姜俊昊手術失敗的話，那麼她的支持又算是什麼？給予一個如此喜愛舞台的人毫無保留的支持，而她支持的卻是讓他去冒險，讓他用未來登上舞台的機會去冒險，完成他對於舞台的執著。

這樣的支持十分殘忍，殘忍到了鄭秀妍聽不下去的程度，她飛快的站起了身，她想要離開，歌聲還是不斷的鑽進了他的耳朵裡。忽然之間就已經淚流滿面，她聽不下去了，因為越聽她就越會去想到那個如果。

就在這時，舞台上的姜俊昊用力皺起了眉頭，他用足了全部氣力，這最後的一句歌詞，完全是寫進了他的心裡。

「歌曲結束了，現在再也不會唱這首悲傷的歌曲」

他不願意離開，在歌曲的最後他依舊表達出了自己的執著，以後，再也不會唱這悲傷的歌。不同於原唱者十餘年的歌手生涯，那個歌聲是淡淡的，是沙啞的，還帶著一種歷經滄桑的豁達。

而姜俊昊的聲音卻是朝氣蓬勃的，他生氣十足，最後一句歌詞沒有悲傷，只有決然。為了他的執著所以他選擇了暫時放棄這舞台，這一定是暫時的，不論成敗他都會重新站在這座舞台上。

等到了那個時候，他不會在唱這悲傷的歌，就如同過去的所有選擇一樣。

在他的未來中，不會再有悲傷。

第三百七十八章 因為你

「嗨，小心點」，看著那個險些撞到自己、跑出門去的女孩的背影，金永旭善意的出聲提醒道。因為看不清女孩的臉，他單純的認為這個女孩是姜俊昊的粉絲，重新將目光投向舞台，此次的粉絲會已經宣告結束了。

睜開了雙眼，按照姜俊昊的想法他並不想要一個悲傷的結局，在演唱的最後一句他用盡了全力想要傳達他對未來的美好期盼。但是，殘酷的現狀卻依舊是讓台下的觀眾們留下了眼淚。

張了張嘴，姜俊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自己的情緒都沒有平復，也說不出安慰被人的話來。

「謝謝。」他只能盡量的笑著道謝一聲，猶豫一番，卻還是加上了一句，「讓我們下次再見」

姜俊昊那轉身的背景最終還是催動了所有人的淚點，就算是心智堅強的人也是眼圈泛紅，還有的粉絲哭的撕心裂肺，一聲又一聲用盡全身力氣的喊著，「不要走」

離開之後的姜俊昊將會暫時脫離大眾的視野，漫長的空窗期要在擔憂中度過，幾個月的時間不能說話，因為手術之後的聲帶麻痺，而術後的恢復治療更是一個漫長又讓人擔心的過程。

無論是對於阿芙羅狄忒還是姜俊昊來說，這都將是一個共同的經歷，而在此之後，無論結果如何，經歷了這一切的粉絲們都會成為姜俊昊最堅定的支持者。

付出的還有回報的，用淺顯的得失更能體現出姜俊昊所收穫的一切。他的粉絲那堅定的支持，對於舞台更加深刻的理解，還有面對未知未來那更加堅定的決心。

「經歷過的，才是你自己的。」

已經不記的什麼時候在哪裡看到或者是聽到過這句話，這次舞台對於姜俊昊來說絕對是刻骨銘心的。

最後，站在舞台上的姜俊昊是笑著的，比起哭泣、不捨來說，這笑容更加容易讓人泣不成聲。

回到後台，姜俊昊將自己的耳機和麥克風遞給了身邊的工作人員，那目光讓對方愣在當場，不知道如何是好。因為姜俊昊一直盯著那支麥克風，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我，這就是回去了。」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說道。

反應過來，姜俊昊愣愣的看了看說話的人，轉而也是說道，「嗯，謝謝。」

活動結束，對所有的工作人員致謝，這是每個藝人都必須做到的。沒有他們就沒有一場舞台，藝人的本能讓姜俊昊還是說出了「謝謝」。

「不用客氣，你的演出很精彩。」那人也是多說了一句，對姜俊昊盡量露出笑容，鞠躬之後就慢慢的轉身離開了。

盯著那背影，姜俊昊忽然明確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離自己遠去，一場粉絲會下來，在交還麥克風的時候，姜俊昊的心也糾結到了最高點。

他將頭仰了起來，因為他說過，他不想讓自己變得可憐。

「不要哭，他不是說了下次再見麼？」，就算是自己的眼睛也紅紅的，李惠媛卻也是安慰著她身邊的人，退場工作進行的十分緩慢，每個人都是依依不捨，好像他們繼續呆在這裡就不會結束一般。

但是，當觀眾席重新被清空的時候，淚水卻是再次湧了出來，「真的還有下次麼？」

一名情緒激動的粉絲問道，他哽咽的聲音也在勾動著李惠媛的淚水，「這一點不用懷疑，肯定會有下次。」李惠媛一邊說著一邊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幾把，連精心準備的妝容都花了起來，「喂，他說過不想讓人可憐，你們是姜俊昊的粉絲，難道想要一直這樣，讓他變成可憐的人麼？」

答案當然是不，而破涕為笑的原因，則是李惠媛臉上那一道道的黑線。

激動的情緒終究會慢慢消散，而對於阿芙羅狄忒們來說，讓這段記憶變淡卻是需要很長的時間，這場演出給他們的感覺太過深刻，前半場是歡笑的，而在最後卻是變成了淚海。

後台之中的文根英和李妍熙也是有些激動，但是藝人的身份卻還是讓她們避免了哭泣。遠在日本的寶兒在姜俊昊演唱結束之後就掛掉了電話，那位大小姐應該是在哭鼻子吧。

李妍熙盡量想著一些讓自己開心的事情，用以來調整激動的情緒。音樂可以如此的打動人心，這是她聰明的人生中第一次被別人弄的險些掉下淚來。

「電話那邊的人是俊昊哥的女朋友吧？」，文根英的話讓李妍熙立刻就精神起來，她本能的轉頭動作已經出賣了自己的想法，演技課程並非是只教授他們如何去表達，同時也教授了他們如何得知，「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文根英輕輕的低下了頭，她的表情有些唏噓的味道。

李妍熙卻是結結巴巴的，不知道如何解釋，「前輩，這個事情……我，真是……」，唯一值得李妍熙慶幸的事情，還有人記得他們的特殊身份，來到了後台。

「對不起，俊昊的情緒有些激動，謝謝你們能來參加，但是現在的情況……」

「我知道了，等下次有機會的吧。」文根英直接站起身來，她打斷了金永旭的話，「希望你能幫我轉達一下祝福。」

「嗯。」金永旭愣愣的點了點頭，他完全沒有想到，文根英居然這麼乾脆，「您慢走。」

目送文根英走出門去，金永旭卻還是要處理李妍熙，不過看著對方滿臉不知所措的樣子，他還是首先問道，「怎麼了？」

「沒有」，李妍熙大聲的說著，表情中頗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我下午還有試鏡，這就先走了。」說完，她急急忙忙的就跑出了門，猛然間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李妍熙在門口伸出腦袋來，對金永旭沒頭沒腦的說著，「噢，對了，祝福，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得到了答覆，李妍熙直接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表示感謝，然後飛快的離開了。

看了看手錶，金永旭更加確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因為此時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對於姜俊昊來說一場舞台真正結束的時候，就是他獨自一個人坐在舞台的邊緣看著工作人員整理雜物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要被打包裝好，然後在下一次舞台的時候再拆開使用。

這是他第一次在表演結束之後依舊沒有離去，在舞台上，面對著空無一人的觀眾席，剛剛的那一切好像也並未結束一般。

「他沒事吧？」

「沒事，讓他自己冷靜一下就好。」面對詢問，金永旭如此替姜俊昊回答道。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過，姜俊昊就靜靜的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彷彿是在獨自沉思著。他腦子中只有一個想法，「結束了，最後的舞台。」

沒有眼淚，也沒有那種蠢蠢欲動的憤怒。也不曾後悔，同樣也沒有因為自己的決定而覺得失去了什麼。舞台的結束讓他只感覺到心中空空的，曾經的他知道這舞台對他很重要，但是卻依舊沒那麼重要。

如果在當初姜俊昊奔波不停的時候問他為什麼要堅持出道，他的回答會是為了錢。但是到了現在，他絕不可能在做出這樣的回答，太多的現實影響著當初的姜俊昊，如今，他彷彿再次回到了那個了然一身的狀態。

所以，結束了。

結束了哭泣，平復了心中的情緒，在沒聽到姜俊昊的歌聲，鄭秀妍的狀態也好了不少。不顧一切的跑了出來，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鄭秀妍就這樣一個人回來了，因為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跟著大部隊一起回到公司去。

當她再次走進場地的時候，觀眾席上已經空無一人，舞台上有一個孤獨的身影，他就那樣靜靜的坐著，彷彿是石像一般。

一首歌讓姜俊昊感染了所有人，他表達出來的堅持亦是感染了所有人。此時留下的只有讓他獨自品嚐的悲傷，所以他選擇一個人留在舞台上，接受這舞台已經結束了的事實。

看著那個身影，鄭秀妍單純的知道，她不能看著對方一個人這樣下去。

「不拉我上去麼？」，來到站在台下，鄭秀妍伸出了一隻手。

「你怎麼回來了？」，知道鄭秀妍開口姜俊昊才反應過來，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他並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鄭秀妍直接無視了姜俊昊的問題，依舊是滿臉的不耐煩，面前的姜俊昊彷彿越發的多愁善感起來，這樣的他一點都不乾脆，「快點，拉我上去再說。」

「噢」，姜俊昊倉促的站起了身，那表情有些呆呆的。

拉著鄭秀妍的手，幫助對方攀上這不到兩米的舞台，「你沒跟永守哥一起回去麼？」，姜俊昊疑惑的詢問道，轉而卻是發現了鄭秀妍紅紅的眼睛，「你哭過了？因為我？」，又是如同當初一般，哭著的鄭秀妍總是會來找姜俊昊。不是擁抱就是幫對方擦去眼淚，以閨蜜的身份，姜俊昊從來都是行使著男朋友的職責。

「嗯，因為你。」

第三百七十九章 對不起

聽到鄭秀妍的話，姜俊昊明快的笑了出來，接著道，「這麼說來都是我的錯了？對不起，讓你哭了。」說完，他接著坐到了那個剛剛的位置上，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陪我呆一會吧，一個人的話就會胡思亂想，你知道的，我從小就不喜歡一個人。」

鄭秀妍聽話的來到了姜俊昊身邊坐下，面前只有空曠的觀眾席，她猶豫了一下，試探道，「你，後悔了？」

「後悔？不會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做出決定之後還要去後悔。你知道麼？承擔決定之後的一切就已經夠麻煩的了，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後悔。」

聽出了姜俊昊這欲蓋彌彰的口吻，鄭秀妍毫不猶豫的揭穿了他的把戲，「你是後悔了」，話音剛落，鄭秀妍只感覺她對著姜俊昊的那一側臉頰有明顯的刺痛感，所以，她又加上了一句，「不過你還是決定堅持下去，不然的話你應該是在待機室裡關著燈，找到一個角落把自己縮成一團。」

鄭秀妍的話勾動了姜俊昊的想像力，他無法想像自己成為她口中的那個樣子，輕蔑的笑了一下，他語帶嘲諷的問道，「你確定你有你想像中那麼瞭解我？」

「嗯，我確定。」鄭秀妍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彷彿完全沒有察覺到姜俊昊那正在醞釀的脾氣。她輕輕的撅起了嘴，伸出一根手指對著面前的觀眾席畫了一個圈，「如果你後悔了，你不會在這裡好像紀念什麼一樣。」鄭秀妍轉過頭來，她那認真的目光讓姜俊昊的氣勢弱了不少，「你在害怕，怕以後回不來了。」

簡單的一句話就徹底摧毀了姜俊昊刻意營造的輕鬆氛圍，對於他來說，他脆弱的樣子真的不想被別人看到。姜俊昊錯開了鄭秀妍的目光，他無法和身邊的女孩對視，「嗯，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有好結果卻是要去想不好的，難道說恐懼總是大於期待麼？」

「因為這件事情是發生在你身上，所有關心你的人都會為你擔心，所以他們都會去想不好的一面。」鄭秀妍輕聲的回答著，她感覺到了對方的恐懼，所以，她繼續說道，「但是我不一樣，因為我相信你，所以我會去想好的一面。或許十年之後你會在歌劇領域大展拳腳，美國BBC稱讚你為亞洲第一男高音，所有人都會對你的過去感興趣，因為你有勇氣用人生去拼，結果當然是你贏了」

姜俊昊依舊逃避著鄭秀妍的目光，即便對方描述的未來非常美好。他嘿嘿的輕笑了幾聲，還輕輕的搖了搖頭。看到如此的姜俊昊，鄭秀妍伸出了雙手，她將姜俊昊的頭擺放到了正視自己的位置，繼續說道，「所以，不要對自己說不行，所有關心你的人都在擔心你。就像在粉絲會開始之前的姜俊昊前輩一樣，他說過的，人的意志會影響很多東西，這裡面也包括你的嗓子。」

認真的盯著姜俊昊的一舉一動，鄭秀妍想要在對方的眼神中找到勃勃的生機，正如同她想像的一樣，姜俊昊的眼神的確發生了變化。他先是將鄭秀妍的手拉了下來，可能是因為被人用力的捧著臉頰很不舒服。之後，姜俊昊的手卻是用相同的力氣捧住了鄭秀妍的臉頰，「如果十年之後真的是這個樣子，那麼我能如此幸運的原因一定是因為有了你」

「喂，很疼」，鄭秀妍拉了拉姜俊昊的手，卻是發現如何都拉不下來。轉而，她卻是發現姜俊昊越湊越近，「你要幹什麼？」，身體敏感的向後靠去，但是身為女兒身，她又怎麼是姜俊昊的對手？

倆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姜俊昊的鼻子都要貼在鄭秀妍的鼻子上了好像是因為恐懼而閉上雙眼的鄭秀妍，卻是聽到了讓她拳頭發癢的聲音，「給你看看我的眼睛，還能是幹什麼？」

鄭秀妍並沒有說話，她一把狠狠的推在姜俊昊的鼻子上，「喂，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那雙手直接就離開了自己的臉頰，鄭秀妍看著用手摀住鼻子的姜俊昊憤怒的說道。

過了半晌，姜俊昊卻依舊是一動不動。鄭秀妍輕輕的碰了碰姜俊昊的胳膊，她輕聲問道，「沒事吧？出血了？」

「沒有，就是酸酸的好難受。」湧來的酸痛讓姜俊昊第一時間就流出了眼淚，他為自己那幼稚的舉動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打鼻子的話就輕一點，整形手術很貴的。」

「你不是天然美男麼？做點手術也好」，沒有發現姜俊昊的異樣，鄭秀妍依舊有些刻薄的說道。

又是沉默了一會，姜俊昊突然抬起頭的動作嚇了鄭秀妍一跳，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直接站起了身，「我們走吧，我請你去吃好吃的。」

「你只會用吃的來報答我麼？」，抬頭看著姜俊昊的臉，這個角度讓她看不清對方的眼睛。

姜俊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承認道，「嗯，如果是喝酒的話你還不夠年齡，走吧，我給你買好吃的。」有些蠻橫的拉起了鄭秀妍，然後姜俊昊卻是將對方推在自己的身前，雙手搭著鄭秀妍的肩膀，一邊向這位「美國人」介紹著韓國美食，一邊將她推著走出了劇院。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對於姜俊昊來說這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商量吃些什麼又是一場漫長的談判，從不吃街邊美食的姜俊昊這一次卻是遇到了難題。上車之後，姜俊昊就這樣開著車向鄭秀妍所說的目的地駛去，倆人隨意的交談著，直到鄭秀妍說起她是因為錯過了和大部隊一起行動才回到劇場的，姜俊昊才想起他忽略了自己的經紀人。

電話接通，金永旭立刻就質問起來，「你在哪？情緒不好就不要一個人開車，告訴我你在哪，我去接你。」

「沒事的，我現在的狀態還可以，等下我自己回去宿舍就好了。」為了讓自己得到許可，姜俊昊還找到了其他的理由，「哥，昌□他們給我打了不少電話，你也知道，回到宿舍之後他們對我的態度一定很讓人難受，所以我需要單獨呆一會。」看了一眼身邊的鄭秀妍，這位彷彿對他的置物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回去之後你能幫我解釋一下就好了，拜託了。」

好不容易說服了金永旭，姜俊昊長長的出了口氣，因為用車的關係他並沒有忘記回到後台取自己的隨身物品。趁著一個紅燈，他對通話記錄一點點的查找起來。

寶兒的來電足足與十幾條，姜俊昊這才發現他自己一個人居然在舞台上呆了超過五個小時。

猶豫了一番，經過了這個十字路口，姜俊昊先是將車子聽到了路邊。

「是寶兒前輩的電話麼？需要我出去麼？」，說完，鄭秀妍作勢就要下車，但卻是被姜俊昊拉住了。

「沒事的，我就是發個短信。」

重新看向手機，姜俊昊深深的吸了口氣，從剛剛的歌聲中寶兒一定聽出了什麼，但是好不容易緩解過來的姜俊昊卻並不想再去解釋什麼。更不要說，在手術的問題上，倆人的看法並不一致。

「對不起，等我到日本之後見面再說吧。我現在的狀態很好，你不用擔心。」簡單的編輯了一番，姜俊昊就這樣按動了發送鍵。將手機收好之後，他面前對著鄭秀妍笑了一下，「我們走吧，說了要請你吃飯的。」

「其實下次再請也沒關係，到前面的公交站點你可以放我下來，然後再解決你的事情。」鄭秀妍的話十分明確，她在表示，你不能拿我當借口。

錯開了目光，姜俊昊輕輕的低下了頭，感歎著鄭秀妍對自己的瞭解，同時卻也想自私的什麼都不考慮。最起碼，讓他在今天晚上什麼都不想。

看著如此的姜俊昊，鄭秀妍再次開口想說些什麼，但是手機的短信提示卻再次響起。

寶兒的回復很簡單，只有幾個字而已。

「嗯，注意休息。」

看到這內容，姜俊昊再次猶豫了，對於寶兒的瞭解讓他知道了對方會是什麼狀態。看到如此猶豫的姜俊昊，鄭秀妍再次提醒道，「BUS站就在前面，你不想送我的話，我可以走過去。」

「我送你過去。」

姜俊昊的情緒彷彿又是低落起來，很多事情也不是他想要面度的。將鄭秀妍送到了BUS站，姜俊昊再三的道歉，「真的很對不起，等我從日本回來，一定給你帶好多的禮物。」

「你知道，我沒關係的。」鄭秀妍輕輕的聳了聳肩膀，她感覺自己的笑容有些勉強，「不要吵架，記住了，所有關心你的人都會擔心你，我想寶兒前輩一定比你更害怕。」

「嗯。」姜俊昊輕輕的點了點頭，答應著。

就這樣目送鄭秀妍下了車，姜俊昊重新發動車子，再次尋找了一個地方停下了車，當他把電話撥回去的時候，寶兒果然是等待了許久。

「對不起，最近我總是要對人說抱歉。」姜俊昊放鬆的靠在座位上，他看著車窗外的景色，聲音中，透著濃濃的疲憊。

第三百八十章 影響力（1）

首爾明洞區，九月已經過半，天氣越發的炎熱了起來。

此時正值陽光明媚的早上，一家咖啡廳內顯得異常冷清，勤勞的服務員正在打掃當中，店內只有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客人，他是今天第一個光顧此地的客人，但卻是點了倆杯咖啡。

桌子上除了咖啡之外還有一疊資料，看上去像是劇本。看那厚度頁數也是不少，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轉頭看向窗外，發現一輛黑色的現代轎車剛好停在路邊，重新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臉上露出了微笑。

金永旭的時間很緊，駕車前來也完全是因為姜俊昊的事情，在今天下午他就要和姜俊昊一起飛往日本，正式開始手術前的準備工作。

走進店門，金永旭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約他的人，如今的姜尚佑在業內可是今非昔比，借由那部《百萬富翁的初戀》獲得了成功，他如今可是炙手可熱的公關人。單是在今年，他就主導了四部電影的上映，其中一部的女配角還在上個月的大鐘獎上斬獲了最佳女配角的殊榮，當真是讓人感歎他的運氣。

「有什麼事？」，金永旭直接來到姜尚佑面前坐下，看到了桌上的劇本，他直接開門見山。

姜尚佑先是禮貌的微微點頭，然後直接將桌上的劇本推到了金永旭的身前，然後道，「我還能有什麼事，給姜俊昊弄了一部劇本，導演是洪基善，投資沒有問題。」

「他的情況你知道？」，錯開了目光，金永旭翻看了幾眼劇本，發現這就是前些時間在姜俊昊的手邊還看過這個劇本。

姜尚佑點了點頭，然後道，「當然知道，聲帶小結需要手術，之後有幾個月的時間不能說話。」

「那你還找他？」

「因為他很適合這個角色，而且我有很多的時間可以等，這個劇本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拍成電影的，他也需要時間。」姜尚佑保持著無害的笑容，盡力表示自己絕對沒有藉著姜俊昊炒作的意思。

不過金永旭卻是沒有立刻相信他，反而是提起了其他問題，「你知道業內怎麼說你麼？」

姜尚佑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投資商的最愛，無恥的混蛋。」

「我需要時間考慮，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要藉著他炒作，我們之間就有過節了。」金永旭認真的警告道，他完全知道面前的這個混蛋無恥到什麼程度。如果不是洪基善的名字，他連考慮都不會去做。

姜尚佑無辜的攤開自己的雙手，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理所當然，「我不會用他來炒作，這部電影如果沒有姜俊昊的話很可能會賠錢。我先告訴你投資商的訊息吧，四十億的投資，完全由我來出。」

金永旭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他短暫的愣了一下，接著道，「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相信他不會讓我賠錢，而且我也知道他的背景，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去陷害他。這部電影是很好的機會，等半年後姜俊昊回來的時候他會發現情況完全不同了，與其重頭開始，不如讓我給他一個機會。」注意到金永旭的目光之中依舊存在不信任，姜尚佑再次補充道，「我不是擁有院線的大型電影公司，為了這部電影我會短暫的成立一個獨立電影企劃，這些應該有足夠的誠意了。」

「你到底是誰的人？」，金永旭皺著眉頭發問道，他不避免的懷疑起來。

姜尚佑輕笑了一下，他知道金永旭在懷疑他是姜俊昊家裡請來的「經紀人」，「我是拿錢辦事的人，這次的四十億都是我自己的，我準備抵押房子、車，還有我的一切，這些足夠了麼？」

「我會回去好好考慮的。」金永旭說完就直接起身，他還有很多的工作要處理。

徹底停止演藝活動至少半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姜俊昊的一切行動將不會再受到經紀公司的制約。簡單的打理行裝，在金永旭回來之後倆人就帶著行李一起上了保姆車，車接車送還是十分方便，而朋友們也是有日程在身並沒有前來送行。

當然，沒有日程的除外。

看著用雙拐支撐身體的金希澈，姜俊昊突然感覺自己並不是唯一走霉運的人，所以他笑著道，「不要祝福我了，祝福你自己吧！」

「我本來也沒打算和你說好聽的，手術之後好好休息，回來之後我還想聽你彈吉他。」金希澈笑著說道。

就在不久前金希澈剛剛遭遇了車禍，全身上下受到了多處損傷，腿中還被植入了超過十厘米的鋼板。看著這樣的金希澈，姜俊昊只有一個感覺，「你真是可憐啊。」他唏噓的說道。

「沒你可憐，幾個月的時間不能說話，回來之後你就再也說不過我了」，說著，金希澈將手中的筆記本遞給了姜俊昊。

「怎麼？想要我的簽名？」

「誰要你的，不能說話的時候想說什麼就寫下來，看到側面的筆套了麼？寫完之後就把筆夾在那裡，也不容易丟。」金希澈細心的囑咐道，直到金永旭出現在姜俊昊身後，「走好，我回去了。」

看著金希澈面帶唏噓的樣子，姜俊昊直接上前，輕輕的給了他胸口一拳，「嗯，快點回去吧，看你這麼精神，公司真的不應該讓你休息。」

「切，你當我是想休息麼？」，金希澈說著就轉過了身，一隻手有氣無力的對姜俊昊擺了擺，這算是告別。

前來送行的朋友都在昨天晚上被姜俊昊用短信擋了回去，至於這原因大家也都明白，姜俊昊從來都很討厭送行這種活動，除非是在Club狂歡著送行。但是，目前這種狀態誰都不會想到要舉行這種活動。

S.M發出的公告只是宣佈了姜俊昊手術的地點選擇在了日本，並沒有說明他什麼時候走，或者什麼時候回來。姜俊昊彷彿就要這樣消失了一樣，為了讓粉絲們的情緒早日冷靜下來，誰都沒有通知他們此次的日程。

一路上姜俊昊一直望著車外的風景，從鬧市區到高速公路，越發的接近機場景色就越發的荒涼起來，在韓國這麼久姜俊昊只討厭過一個地方，那就是金家所居住的龍山，而現在，他討厭的地方彷彿也要加上機場，而且還是他要常常光顧的地方。

「姜尚佑來找過我了，這個劇本你想要接麼？」，意識到氣氛有些消沉，金永旭找到了話題。

姜俊昊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奇怪的看向金永旭，「不需要經過公司麼？這件事情應該是公司決定的吧。」

「因為你很特殊，所以你可能不太瞭解業內的經濟模式，以後我是你的經紀人，我只需要讓董事會滿意就好，不需要什麼都遵照著公司的指示去做。」金永旭輕笑著說道，如果他手下的藝人不是姜俊昊，他也可能在數年之後才會獲得這大展拳腳的機會。

「是麼？」，姜俊昊的語氣帶著微微的驚訝，卻依舊是興致不高，「做了這麼多你也應該知道了，我更想唱歌。」

「不衝突的，到了日本我會為你安排很多的事情，讓你在不能說話的時候依舊可以有事情做，這段時間不會是你想像中那麼無聊，你可以做音樂，也可以熟悉這劇本。」說著，金永旭直接將手中的劇本放到了姜俊昊的手中。本能的接住，對於金永旭，姜俊昊同樣有些奇怪。

「你不申請換一個藝人麼？半年的時間嗎沒有活動，你的收入怎麼辦？」

「申請換藝人哪有這麼多好處？最近我跑遍了所有的廣告商，知道麼？他們對你很滿意，因為你的形象還有你的粉絲，他們都決定不會起訴你。」金永旭炫耀的說著，好像姜俊昊為他帶來了多大的好處一般，「你的廣告收入足夠支撐我這半年的時間了，當然在痊癒之後你還需要繼續努力，我是貪得無厭的人。」

「你的幽默感很差勁。」姜俊昊最後說了一句，然後低頭看向手中的劇本。

數個小時的車程還不至於讓人疲勞，再次來到機場的姜俊昊卻是沒有帶上墨鏡，看著熟悉的機場大廳，這一次他並沒有走VIP通道，反而是和普通人一樣，熟練的自己通過海關，心中也是頗為得意的想道，他並沒有成為那種離開了經紀人就什麼都不會做的藝人。

和認出自己的旅客禮貌的點頭打招呼，對那些指向他的手機視若無睹，即便去說「請不要拍照」也沒什麼用，這一點姜俊昊早就知道了。

耳邊不停的傳來各種各樣的竊竊私語，「真的很帥」「可惜了」

還好，沒有「好可憐」那三個字，甚至還有人不知道姜俊昊此行是去做手術，還以為他是有什麼海外日程。

一個藝人的影響力雖然不可能改變每一個人的生活，但是，卻可以對一部分人的人生產生影響。飛機一頭扎進那蔚藍的天空，那裡面坐著忐忑不安的姜俊昊，而有些人卻是因為他的決定而不再猶豫，做下了足以影響他們一生的決定。

第三百八十一章 影響力（完）

「美藝啊，有什麼事麼？」

當趙若然接到何美藝的電話，距離姜俊昊離開韓國已經三天的時間了。衝動也好魯莽也罷，從氣頭下來的趙若然不停的安慰著自己，她開設粉絲站的做法只是讓有共同喜好的成年人聚集在一起罷了。

為此，她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為了抱歉，我不能幫你管理粉絲站了。」剛剛三天而已，何美藝的退出的確讓趙若然十分沮喪，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們不可能傾注大量的時間在粉絲站的建設上。現在，一切還沒有踏上軌道。

「你先別說是因為什麼，讓我猜一下。」趙若然拿起了面前的筆，熟練的在手上轉動了一下，「是不是你要結婚了？真的恭喜你，終於嫁出去了」

聽出了趙若然的諷刺，何美藝只是乾笑了倆聲，接著道，「是正經事，我要去參加司法考試。」

「司法考試？你不是已經畢業倆年了麼？」，趙若然驚訝的說道，這還是一個比較新鮮的借口。

何美藝淡淡的歎了口氣，這個決定真的會影響她的人生，工作可真不是那麼好找的，「嗯，畢業倆年了只能去賣保險。說實話法學院的名頭很好用，我的業績也不錯。所以當我和家人宣佈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們都認為我瘋了。」

「瘋了好，大家都瘋了。」趙若然輕笑著說道，對於何美藝的決定她只能表達祝福，「說實話，是因為姜俊昊麼？」

「不知道，我可能真的是瘋了吧，雖然只是在視頻上聽到了那首歌，但是那最後一句真的給我很大觸動。當然也不完全是因為他，在我聽到這首歌之前我過去的同學也聯繫過我，當然，他們也沒想到我會跟著他們繼續堅持下去。」何美藝不想承認，她居然會被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人影響。

「既然決定了就要去做，現在成人學生的日子是很苦的，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

「我已經後悔了，你攔著我吧，讓我不要跟那個小子一起瘋。」何美藝有些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但是決定就是決定，她本能的感覺到如果不去拼一把，她可能會後悔。

趙若然被何美藝的幽默逗的笑出了聲，她輕輕的靠向椅背，然後道，「學些去吧，我這邊還有點工作。」

「呃，其實我是打電話來叫上你一起瘋的，你不是和我說過麼？鋼琴是你過去的夢想，而你現在的夢想是打造一個人，而不是自由的為一些廣告設計模型。」

「這麼大的人了，說到夢想的時候你就不會害羞？」，趙若然不可置信的說道，她抗拒著何美藝的勾引。

「害羞什麼？因為害羞我失敗一次之後就去找了工作，因為害羞我已經不能去做檢察官了，這麼大的人了，還要為一個詞害羞麼？說實話，如果你真的想要為人去設計造型，你需要丟掉這些東西。」何美藝細心的勸解道，就當做是年輕時最後的瘋狂，就算是失敗，她也可以繼續用法學院學生的名頭去做她的保險推銷員。

「我拒絕勾引，你快點學習去吧！」

說完，趙若然直接就掛掉了電話，煩躁的將筆丟到了桌子上，她深深的吸氣深深的呼氣，靠在椅背上將雙手放在腦後，但是這些卻依舊不能讓她平靜下來。

毫無疑問，一天的工作再次泡湯了。

幾分鐘之後趙若然單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她閉著眼睛揚起了頭，卻還是不能讓煩亂的心情好起來。何美藝此時在她的腦袋中化身成為了頭上長著角，單手拿著三叉戟的小惡魔，剛剛的話都縈繞在趙若然的耳邊，每一句都充滿了誘惑的味道。

她猛然間挺直了身子，揮手關掉了電腦屏幕上的設計軟件，轉而打開了網頁，熟練的點擊起來。

「姜俊昊，最後的演唱會。」做為在發出當天就預訂了周排行冠軍的一則視頻，它的播放數量已經高達三百萬次。如果不是可以重複計算點擊的話，這個數據就說明每五十個韓國人中就有三個人聽過姜俊昊的演唱。

更不要說在世界性視頻網站YTB上，這則視頻的點擊量也登上了熱度排行第一的位置，根據網站的區域分析，大部分的點擊來自中國和韓國，日本則是只佔了其中的百分之十。

這個視頻趙若然已經看過了十次以上，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覺，當然只限於最後一句歌詞。至於前面的部分，如果她想要大哭一場的話那會是最好的選擇。

「你，就沒有後悔過？」，趙若然如同多麼狂熱的粉絲一般緊緊盯著屏幕，她瞇起了眼睛，喃喃自語的聲音帶著嘲諷的味道，「你一定後悔了吧？到了日本之後就開始後悔了吧！」

趙若然信誓旦旦的說著，其實她不知道姜俊昊並沒有後悔，甚至還無比慶幸自己的決定。雖然，這決定也是帶來了不少麻煩。

當姜俊昊到達日本解決了住宿問題之後，父親的到來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在機場接機時他看到了父親帶著足足三個行李箱，看對方的樣子是準備長期在日本看著他了。

而就在這之後，金悠麗的到來更是讓姜俊昊驚訝，記憶之中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這一家三口沒有聚在一起了，暫時忽略了嗓子的問題，姜俊昊只是感覺到高興，單是想著一家三口人可以在日本團聚，姜俊昊就無比的開心，像個孩子一樣。

寶兒的工作依舊繁忙，秋季巡演的展開讓她連和姜俊昊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每天只有寥寥無幾的短信。同在日本，但是這對情侶之間彷彿有一面無形的牆壁，其實，那都是人為的。

寶兒即將面臨轉型，由於韓國的年齡計算方式和其他國家不同，在今年11月5日過後寶兒才真正的由少女脫變為女人，在粉絲的眼中就是這樣，成年代表著寶兒可以喝酒，甚至是在粉絲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談戀愛，但是卻也代表著她正在失去她歌手形象的最大賣點，能歌善舞的少女。

接下來的發展路線限定了寶兒的私生活，S.M的默認並不代表艾回也是如此，還沒有脫去偶像外衣的寶兒不可能公開戀愛，隨之而來的壓力，會對其演藝事業造成的影響，這一切都是無法的預計的。

更不要說姜俊昊還是東方神起的一員，偶像組合成員戀愛的事跡在日本屢見不鮮，但是剛剛出道一年多還在成績沒有大起色的情況下戀愛未免會給粉絲以惡感，而且姜俊昊和寶兒在大眾眼中的地位差距也會對他造成形象上的污點。

如果真的公開或被媒體爆出，那麼接下來的就不是緋聞，而是醜聞。

前景十分嚴峻，但這些都不是能阻止倆人的理由，如果去告訴他們諸多的弊端導致你們必須分手，勢必會影響雙方的情緒。為了寶兒的巡演可以順利進行，她的製作人上田空沒有任何的動作，他決定等到巡演結束在去和他們商討這個問題。

許多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但是這些一點都不影響姜俊昊的行動，當他駕車來到酒店樓下的時候，遠在韓國的金悠麗才剛剛登上飛機。

「這麼早？我們到機場還要等的。」開門上車，姜宇皺著眉頭抱怨道。

姜俊昊輕輕的笑了出來，他無視了父親的抱怨，擅自發動了汽車，「您應該還沒吃早飯吧？機場的餐廳很不錯，我在那裡吃過。」

「你這麼早過來就是為了帶著我去機場吃早餐？」，姜宇不可置信的說道，今天的他也是有些奇怪。

「嗯，就是為了帶您去吃早餐，順便接我媽，絕對只是順便。」姜俊昊再三陳述著自己的目的，即便他明知道他的話不可能讓姜宇相信。但是這些又有什麼關係呢？期待已久的團聚就在眼前，先不要去管結果，關注現在就好。

姜宇輕笑著搖了搖頭，他不再言語，讓姜俊昊專心開車。父子二人一路無話，但是臉上卻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

來到日本也有倆天的時間了，姜宇特別放下了美國的一切，就算是不能說服兒子和他到美國進行手術，他也要看著姜俊昊在日本將手術完成。他想要去做什麼是他的事情，但是在這種關乎到人生的決定上，姜宇還是決定參與進來。

到達了機場，這裡的茶點還算不錯，即便已經可以想像到金悠麗冷著臉走出海關的樣子，父子倆人卻還是面帶微笑，對於接下來將要面對的風暴沒有一丁半點兒的恐懼。

在金悠麗從韓國首爾登上飛機到日本東京的這倆個小時時間裡，姜俊昊和姜宇的神經都大條了起來，他們都沒有思考到未來，兩父子同時在心中所期待的，只有現在一家人即將團圓的時刻。

就算是吵架，也要一家人聚在一起，這就是姜俊昊心中最渴求也最期盼的，目光定格在海關處，他面帶緊張的微笑，翹首以盼。

第三百八十二章 好久不見

「請收好您的護照，感謝您搭乘本次航班。」入境處的工作人員臉上浮現出一絲謹慎。她用雙手將護照交還給了面前的女士，還禮貌的在座位上微微點頭致意，「祝您在東京有一段愉快的時間。」她本能的補充道，目光一直游離在這女士的脖子下面。

「嗯，謝謝。」金悠麗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吸引別人視線的能力她也是絲毫不差的。

這個女人自飛機上開始就吸引了別人的視線，黑色的職業裝只讓人感覺到鋒芒畢露，而披散下來的頭髮卻只是讓讓人感覺到平靜。這不是一個安靜的女人，而是平靜的。

如果將目光停留的太久，在那副小巧金絲眼鏡背後的雙眼就會毫不猶豫的讓你移開自己的目光，「不簡單的」甚至是「可怕的」，這就是陌生人第一次見到金悠麗的初印象。

在日本這樣的國家，如此的女人當真是很少見。

面無表情的走出海關，金悠麗的神態沒有絲毫改變。但是當她看到海關外接機的人群時，第一眼，她就找到了倆父子的位置。腳步微微停頓了一個節拍，她的表情在一瞬間緩和了一下，轉而金悠麗卻是又看到了姜宇身邊的姜俊昊，她的表情在一瞬間就又重新僵硬起來。

同樣的，姜俊昊臉上那洋溢的開心笑容也在觀察到這小小的變化後收斂了不少，即便如此，卻依舊遮不住他眼中那興奮的光芒。

「您來了？一路上辛苦了。」姜俊昊慇勤的接過了金悠麗手上的行李箱，臉帶微笑，全然不見當初的針鋒相對。

金悠麗認真的打量了姜俊昊幾眼，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頹然，這副面貌也是讓她放心了不少，「我能不來麼？你父親因為你都從美國趕回來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你真的清楚你在做什麼？」

「算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姜宇直接插話道，和妻子許久不見的尷尬就這樣輕易的消失了。

姜俊昊只是靦腆的笑了笑，因為他而讓父母聚集在此，一家三口再次團聚，沒有什麼事情能比這讓他更加開心的了，「酒店我都訂好了，我們過去再說吧。」姜俊昊一邊熱情的說著，一邊還拉住了金悠麗的胳膊。

如此的舉動真的是很沒有出現在這對母子之間了，此時的金悠麗顯得很不適應。她抽出了自己的手，放輕了聲音，有些生硬的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到酒店再說。」

「嗯。」

父子倆人一齊答應道，看金悠麗的樣子也並非是來興師問罪的。接機活動就此結束，姜俊昊一直都面帶微笑，那笑容中的得意怎麼都抑制不住。就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在走出機場的這一路上，他還努力的去找各種各樣的話題。

而姜宇的回應更是讓姜俊昊囉嗦了不少，父子倆人一唱一和的樣子，讓金悠麗的臉色也是緩和不少，那表情也不再是走出海關時那樣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東京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照在透過車窗照在姜俊昊的身上讓他感覺異常的溫暖，專心致志的開車，不時的和姜宇交談幾句，從當年日本東京的樣子一直談到現在，努力的維持著車內溫馨的氣氛。

相反，金悠麗卻是從隨身的公文包內拿出了一份文件，和姜宇坐在後車座上，皺著眉頭查閱著。

「媽，我和爸都說了這麼多了，您就不能說幾句麼？」，姜俊昊的語氣有些埋怨的味道。

金悠麗挑起了半邊眉毛，沉聲說道，「最近我對日本昭和年代的文藝品比較感興趣，正等著你們倆個談到的時候再插嘴呢。」

面對如此的回答，姜俊昊只能尷尬的咳嗽一聲。不想金悠麗卻是也有話要說，而且直入正題，「你的女朋友為什麼不一起來？這樣的事情她不應該陪在你身邊麼？我也想見見她。」

這話讓姜俊昊立刻敏感起來，驚訝道，「您找她有什麼事？」

「怎麼？我見見我兒子為我選定的兒媳婦還不成麼？難道，你真的準備惹禍了才帶著她來見我？」，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在女朋友這件事情上，金悠麗對姜俊昊非常的不滿。

「她是有工作，現在不是要到秋天了麼？日本的夏季演唱會還和當年一樣，記得咱們那時候還要徒步到郊外看室外演唱會呢。俊昊啊，現在還有這種活動麼？」

「嗯，現在這種活動也不少，不過我們還沒有到那個級別。」接過了姜宇的話，姜俊昊同樣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去和母親爭吵。即便，這樣的爭吵也可以讓他微笑。

「想要到那個級別你也要保住你的嗓子，放著美國不去，非要來日本」，金悠麗又是嘮叨一句，女強人的風格已經被這對父子的一唱一和磨的差不多了。

姜宇搖頭輕笑，他看著身邊的金悠麗，在他眼中對方此時還擁有著和當初一模一樣的容貌。一隻手拉住了妻子的手，感覺到對方明顯的僵硬了一下，轉而也是軟了下來。

「日本的醫療技術也很不錯，你不應擔心了。」姜宇輕輕的用了力，看著金悠麗的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不要太擔心，這段時間我已經去過東京國立醫院了，那裡的醫生也是世界級的，而且術後的恢復、療養工作也很不錯。」

長長的歎了口氣，金悠麗錯開了姜宇的目光，看著姜俊昊開車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在倒視鏡裡看到了一切，姜俊昊一直都輕笑著，注意到了金悠麗的動作，他向前挺直了身子，單手擺弄起了倒視鏡的位置，口中還欲蓋彌彰的解釋著，「這個東西的位置，可要擺正了。」

「你小子」，看到姜俊昊的動作，金悠麗的眉毛立刻被挑了起來，她伸出左手作勢欲打，卻是被姜宇一把攬住了。

「俊昊啊，專心開車」，姜宇皺著眉頭替金悠麗教訓道，開車的姜俊昊自然是背對的倆人，所以姜宇和金悠麗都沒有注意到姜俊昊臉上那更加得意的笑容，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是」，他開心的示意聽到了，就彷彿童年時和父母一同外出一般時一樣。

這樣的姜俊昊只能讓金悠麗搖頭歎氣，她並不是第一次知道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美國的生活和自幼相對獨立的性格讓她並沒有過多的干涉姜俊昊的未來，身為一位母親，她能做的只是培養姜俊昊應對種種問題的生存技能。

就在這樣的培養下，她的兒子卻是變得越發幼稚起來，這些年來的經歷讓他渴望的並非是站在某個位置上受到萬人敬仰。對於姜俊昊來說，那樣的感覺並非是最美妙的。

想到這裡，金悠麗又是長長的出了口氣，過去的她還會認為這只是姜俊昊的逆反心理，因為這種心態所以他才會選擇在日本進行手術。但是到了現在，親眼看到姜宇和姜俊昊，再聽著倆人的對話、姜俊昊那興奮的語氣，金悠麗知道，單單的一個逆反心理並不能完全概括姜俊昊做出如此決定的動機。

或許，正是她的一直以來的做法才會讓姜俊昊變成如此，變得和當初的她十分相似，卻又有本質的不同。

將手中的文件夾重新放在了公文包裡，金悠麗又是看了一眼身邊的丈夫，偶爾的聯繫讓倆人都忽略了許久未見的事實。相視一笑，對於這對夫妻來說，時間和距離可以改變的東西，真的很少。

一路上的通暢路況就彷彿此時車內的氣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自然的水到渠成，到了現在，金悠麗那要給某人好看的心思也被暫時擱置到了一邊。

姜俊昊所做的一切並非是如同她所想像的一般，金悠麗還想好好的見識一下這個叫做權寶兒的女孩到底有何種魅力，如今自然也是不必了。

為金悠麗規劃住所自然是面面俱到，銀座是東京最繁華的場所，而這裡的酒店卻是格外的幽靜，環境無比的舒適。

「謝謝。」面對前台小姐愉快的道謝，姜俊昊拿著一張房卡回到了父母身邊，多餘的一切都不必說，他推說還要去醫院檢查，不顧金悠麗的阻止，快速的離開了。

甚至，都沒有將倆人送到房間去。

只要站在那裡，姜俊昊的身上就自然流露出一種叫做愉快的氛圍，就連走路的步伐都是更加輕快起來。

「他這樣很不錯，不是麼？」，夫妻之間並沒有太過長久的尷尬，對姜俊昊的安排，姜宇十分滿意。

金悠麗輕輕的歎了口氣，面現愁容，「我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可以維持多久，你要知道這個孩子在某些方面是很脆弱的，特別是手術之後的那段時間，幾個月的時間不能開口講話，別人看他的眼神、對他態度的改變，以他察言觀色的能力不需要太明顯，甚至一個眼神他都看的出來。」金悠麗訴說著自己的擔心，此時的她對誰都不能信任，「特別是那個女孩，我想見見她，告訴她需要注意什麼。但是俊昊老認為我是要去阻止什麼，其實我越阻止他們才是靠的越近吧。」

「這是他的人生，不是你的。」姜宇輕聲說著，卻是被金悠麗白了一眼，「是啊，他的人生，那你從美國趕過來幹什麼？」

「忘記了？我們也有很長時間沒見了。」姜宇低下了頭，用唏噓的語氣說道。

第三百八十三章 那女人

父母和子女之間的關係永遠都是微妙的，有時候它會變得異常簡單，而更多的時候它卻是會變得異常複雜。對於姜俊昊來說他所謂的幸福就是看到父母在一起，就算是看不到，感覺到也可以。

相比普通人家這是一個看起來顯得有些卑微的要求，但就是如此，姜俊昊卻依舊感到無比的興奮。但是當第二天一早他回到酒店再次見到父母之後，那種微妙的關係再次出現了。

姜宇堅定的和金悠麗站在了同一陣線之上，他過於關心姜俊昊的現在，擔心他手術的成功或是失敗，但是金悠麗卻明顯想的更為久遠，也更加全面。

「我不明白，手術是我的事情，為什麼你們一定要見寶兒？」，姜俊昊用不能理解的口吻說道，一家三口相約共用午餐，結果剛剛坐下金悠麗就開門見山的要求著，她要在日本呆上一周時間，姜俊昊應該安排她和寶兒的見面。

「如果你選擇去美國，我想我也沒有必要現在就要求見到她。」金悠麗針鋒相對的說道，所有的母親都很敏感，兒子的選擇也同樣讓她不能理解，「這是我和你父親商量之後的結果，如果你要在日本手術，那麼我和你父親就有必要單獨和那個女孩談一次，在你不在場的情況下。」

「她正在為她的事業打拼，這個時間請你們不要再給她壓力了。」在日本，每年不僅僅有秋季巡演，艾回的夏季演唱會也將點燃大半個日本，在這種舞台頻繁的時候，每個歌手的情緒都是敏感的。

姜俊昊只是告訴了寶兒父親的到來，他甚至都沒有告訴對方母親也將道日本來。

金悠麗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她只感覺眼前的兒子完全陷進去了，「你的意思是，在你手術後的那短時間她也不能陪在你身邊？那你選擇日本沒有任何意義，和你父親回去，在美國手術。」

「事情根本就不是您想像的那樣，這是我們的事業，和您的生意是一樣的……」

姜俊昊還想解釋什麼，但是姜宇卻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不要認為所有人都在阻止你，我們要見她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同樣也不會給她壓力。」金悠麗還想補充什麼，卻是被姜宇一把拉住了，「上次我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氣氛很不好，我想我們有必要換個場合重新進行見面，我和你母親的工作都很忙，不會有更多的機會這樣聚在一起。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就必須跟著我到美國進行手術。」

「那如果我不願意呢？」，姜俊昊負氣的說道，他完全沒有想到只是過了一夜，父母倆人就重新站在了一起。

金悠麗挑起了眉頭，語帶威脅道，「你真的想知道？」，這口吻讓姜俊昊張了張嘴，卻是最終沒有選擇了沉默。

嘴角彎起，金悠麗輕笑了一下，「手術的時間不能再拖了，我們需要看著你進行完手術之後的狀態再決定離開還是留下。」

「好了，好不容易見面，我們就說些輕鬆的吧。俊昊的手術一定會成功，這一點我絲毫都不懷疑，你們金家的人面對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屈服過。」姜宇輕輕的拍了拍金悠麗的手背，示意中止這個話題。

即便這意見並不統一，但是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姜俊昊可以接受更多的管束，他只是希望看到眼前的一幕。但是，想要讓金悠麗和姜宇在他的面前大秀恩愛，這樣的場景就只有在夢中才能見到了。

午餐進行的十分愉快，但是金悠麗並不健忘，在姜俊昊離開之前，她還特別叮囑姜俊昊在今天午夜之前給她答覆，這是最後的期限，如若不然她就會親自去找。

這樣的話比什麼威脅都更加有效，雖然姜俊昊用盡全力的不想要打擾寶兒的工作，但是在父母的面前，他能選擇的彷彿只有妥協。

夜晚，橙黃色的燈光讓酒店的房間中流動起溫馨的味道，沒有工作也沒有繁瑣的事務，輕鬆的氛圍讓金悠麗很不適應，守在電話旁邊，不時的看一眼牆上的時鐘，金悠麗是說到做到的金悠麗，即便這裡是日本，她也有辦法直接到艾回去登門拜訪。

但是，到了那時候，這事情就不是這麼簡單能結束的了。

看著此時還在和姜俊昊暗暗較勁的金悠麗，姜宇只能無奈的輕笑，這對母子的關係彷彿是從姜俊昊出生開始就已經在向著現在的這種情形發展了。從姜俊昊八歲開始，金悠麗說他做不到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努力去做，直到做到為止。

如果不是這股不服輸的勁頭，姜宇也很懷疑姜俊昊能不能將鋼琴和拉丁舞堅持了十年之久，坐在沙發上，姜宇放下了手中的報紙，開口為姜俊昊辯解道，「他是害羞，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他害羞的時候我會知道，這次不是，他是擔心。」金悠麗毫不示弱的炫耀著對兒子的理解，她拿起杯子倉促喝了口水，放下時杯子中的水都濺了出來，「知道麼？這樣的擔心才讓我真正感覺那個女人真的不簡單。俊昊看人的眼光我知道，他在外面獨立了這麼久，對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看法。我真懷疑那個女孩是故意迎合，不然的話，怎麼會有能讓俊昊神魂顛倒的女人出現？」

金悠麗的一席話讓姜宇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樣的一幕在很多年以前他也見過，所以，他打趣道，「知道麼？你的這副樣子和我母親在當時一模一樣。」

這話讓金悠麗的臉色微微一紅，轉而說道，「你母親不是英國人麼？」

「母親這個名詞是不分國籍。知道麼？當時她老人家在見到你之前還準備了幾天的時間，就好像是要準備資料要弄什麼學術報告一樣。」姜宇的搞笑功夫並不高深，而金悠麗卻是輕「哼」一聲，然後道，「你的意思是，我對付一個剛剛21歲的小丫頭還需要做什麼準備？」，她瞇起了眼睛，並非是對著姜宇。

輕咳了一聲，姜宇也是轉移了自己的視線，「當時，你只有22歲。」

話音剛落，他只感覺到右側的臉上火辣辣的，十分尷尬的拿起了手邊的茶杯。

「小心點喝，注意別燙著」，金悠麗輕輕的一句話卻是讓姜宇將送到嘴邊的茶杯重新放下了，「我的意思是說，這是孩子的事情，我們大人就不要太過深入的參與進去了。如果真的到了需要告訴我們的那一天，他會帶著那女孩過來的。」

「就像當初他帶著那女孩去酒店見你一樣？」，金悠麗的話讓姜宇再次尷尬的輕咳一聲，和當初一樣，在雙方持不同意見時，倆人的爭論姜宇總是佔不到任何的上風。

一番並不激烈的辯論過後，金悠麗還是嚴肅的坐在電話旁等待著，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看向牆上掛鐘的動作也是越發的頻繁了起來。

終於，在晚上十點，姜俊昊打來了電話。

由於寶兒擅自回到韓國的行動，在練習結束之前她的一切聯繫工具都處於關機狀態。日本人對於工作的認真態度讓寶兒此次的回國遭受了許多的非議，但是當接到姜俊昊電話的時候，這些事情她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倆人只是簡單的溝通了一下，寶兒的疲勞從聲音中就可以聽得出來，見面的時間約在了第二天傍晚，放下電話之後，姜俊昊第一時間就給金悠麗發來了消息。

「明天晚上是吧？告訴她不用為禮物和穿戴費心了，把地點通知她就好了，你的狀態不適合在場。」先將那女人的援軍解決掉，就和做生意一樣，對手的助力越少越好。

「我為什麼不能在場？」，姜俊昊的語氣高了起來，他不理解的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是要準備和她說些什麼？」

「女人之間的話題，你確定要在場旁聽麼？說不完的話我會找機會說出來，現代科技帶給了人類一種叫做手機的東西，距離不能在成為人們溝通的障礙了。」金悠麗熟練的應對著，好像姜俊昊的不理解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姜俊昊尷尬的張了張嘴，他發現金悠麗是拿出了坐在談判桌上的架勢，「媽，這是我的私事」，他努力的辯解著，想要從金悠麗用一句話就營造的氛圍中走出來。

「她是你喜歡的女孩，我可以將這件事看成是我們的家事。你父親也同意我的看法，這是需要女人之間單獨談論的話題。」不管對方願不願意，為自己尋找更多的幫手，這同樣是金悠麗的生意經。而事實證明，在家事上，做生意的方法也很好用，「記得你說過麼？生活不是電視劇，我也不想成為電視劇中那種市儈的父母。但是你要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現在你可能不理解，到了將來你一定是會理解的，這件事情就這麼訂了，早些休息。」

金悠麗說完就直接掛掉了電話，她需要早些休息，因為明天她需要更多的精力。

去面對，「那女人」。

第三百八十四章 告誡

第二天傍晚，銀座的一家咖啡廳內。這裡的時間自成一體，每當夜晚此地的燈火將會點亮整個東京，但是在這個時間，就連咖啡廳的侍者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在這個時間咖啡廳內通常人跡罕至，今天也不例外。但是有一對十分特殊的顧客卻是特別的引人注意，在這個時間來到店裡的客人都會選擇在窗邊的位置上，而這倆位的特殊卻並不單單是因為選擇了一個隱蔽的位置。

其中年齡較大的女人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但是無論那動作還是神態卻多透著老成的味道。坐在對面的女人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長的很漂亮，而且還很像那個有名的歌手，寶兒。

倆人坐在那裡已經有幾分鐘的時間了，互相之間的氣氛看起來有些尷尬，在他們簡單的溝通了之後侍者這才端上了咖啡。因為好奇，侍者還對著那個長的像寶兒的女人多看了幾眼。

「她是你的熟人麼？不是的話，這樣做很失禮吧？」

「對不起。」侍者急忙道歉道，她匆匆的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剛剛那人的語氣讓她連腹誹都做不到。因為侍者本能的感覺到，無論她在想什麼，那女人都能知道。

侍者的感覺就是寶兒的感覺，在接到姜俊昊的電話時她也特別的緊張，雖然金悠麗已經說過不需要禮物和裝扮了，但是寶兒卻還是精心的準備了禮物，還特別挑了一身很正式的服裝。

單獨見面，緊張自是必然的。直到見到了金悠麗，寶兒才收起了緊張，因為她本能的感覺到，金悠麗不喜歡在她面前露怯的女孩。

強自撐起來的表情當然是逃不脫金悠麗的法眼，在她的眼中，寶兒忽然成為了即將被吃掉卻還逞強堅持的競爭對手，即便這局面還未明朗，但是金悠麗卻喪失了繼續施壓的興趣。

「我單獨叫你來是因為有些事情想要單獨告訴你，有關俊昊的。」

「嗯，您請說。」寶兒將身子向前靠了靠，她盡力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姿態。

那一份刻意讓金悠麗暗自點了點頭，她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才說道，「俊昊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不少，在他那你也應該聽到過不少我的事情，有時候暫時的分開是必須的，因為我的關係他始終不明白這一點，有時候他還有些不知進退。」

「但是現在這段時間很敏感，和你在一起後他變了不少，特別是前段時間李秀滿社長還對他動了手，他也忍了下來。」

「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沒有想到老師會動手。」寶兒的臉色焦急起來，她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有些話對於不瞭解娛樂圈的金悠麗說不出口。

金悠麗直接揮了揮手，她打斷了寶兒的話，接著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通過這件事情俊昊也明白了很多東西，最起碼他承認了你和你老師之間的師生情誼，過去他從不相信這些。從這一點來說，我對你很滿意。」金悠麗輕笑了一下，這一句滿意也是讓緊張起來的寶兒重新被安撫了下去。

認真的打量著面前的寶兒，她的每一絲神態金悠麗都沒有放過，「俊昊馬上就要進行手術了，這件事情我不知道你們倆個是如何商談的，但是他在日本做手術的決定是為了你，這一點我有必要替他說出來，他很重視和你的這份感情，但是因為你們倆個總是聚少離多，所以有些事情我需要告訴你。」停頓了一下，金悠麗認真的看著寶兒的目光，彷彿是在確認些什麼。數秒鐘的時間過去，金悠麗緩和了自己的目光，接著道，「他很在意一件事情，就是在事業和感情之間做選擇，因為他過去的經歷。」

身為母親，金悠麗當然知道姜俊昊最想要的就是一個溫馨的家庭，但是現實的糾葛卻讓她和姜宇都不能達成他的這個願望。為了避免讓姜俊昊重蹈他們倆人的覆轍，在昨天，金悠麗也是認真的思考過。

寶兒的神態依舊是無比認真，她仔細的聽著金悠麗說出的每一個字，這些都是她從未聽聞過的姜俊昊。

「俊昊他有時候很自私，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會認為是別人需要去遷就他的，有點以自我為中心，好像這世界都應該是他的。所以，在他需要的時候我希望你可以在他身邊，因為你們之間的感情還有聚少離多的關係，這個問題可能還沒出現過。但是他現在在日本，如果你繼續專心與你的事業，這個問題遲早會爆發出來。」

「嗯，我會盡力做到的。」寶兒點頭說道，她早就有一個想法，而如今卻是做出了決定。

看著如此的寶兒，金悠麗微微猶豫了一下，轉而卻是繼續說道，「他的記憶力很好，很多事情會影響他的情緒，你是初戀，俊昊也是，所以在很多問題的處理上你們可能都不成熟。但是請記住一點，千萬不要讓他認為你在事業和他之間選擇了事業，不然那結果我也不知道會是什麼」

金悠麗認真的叮嚀著，而寶兒也是認真的聽著，從金悠麗的角度，寶兒彷彿重新認識了姜俊昊，這個男人在很多方面都不是她認為的那樣堅強。

「最後一點，你有沒有親戚在九十年代的時候投資過大宇？」

這問題讓寶兒驚訝的眨了眨眼，轉而卻也是努力的思索了一番，「沒有。」

聽到這個答案，金悠麗輕笑了出來，「沒有就好，我可不想有什麼親戚因為這件事情來胡鬧。」對於姜俊昊的每一句話，包括是尖酸刻薄的諷刺，金悠麗都記在了心裡。

而寶兒注意的卻是金悠麗這句話中的另一個含義，她，合格了。

「謝謝。」寶兒激動的點頭道謝，感覺到了冒失，低下頭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看到這樣的一幕，金悠麗才明白寶兒的身上到底是什麼讓她那個聰明的兒子如此著迷，繼續面帶微笑，金悠麗宣佈了會面的結束，前後還不到半個小時。

「出去吧，外面的人應該等急了。」

咖啡廳門外，黑色的奔馳車內坐著一位焦急的男人，還有他那無聊的父親。

「別看手錶了，談完了她們就會出來。放心吧，你母親對不是對手的人提不起興趣，如果讓她提起了興趣，那時候你才應該擔心。」手上拿著日經雜誌的姜宇輕聲的安撫到，姜俊昊的身上不見半點輕鬆的姿態，後背脫離了椅背，雙手交疊在方向盤上，手指沒有節奏的胡亂敲擊著，每隔五分鐘他還要看一次自己的手錶。

姜宇的安慰明顯無用，姜俊昊皺著眉頭說道，「母親是什麼樣的人您應該知道，早上來的時候看到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她是做生意的」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你媽早上還裝了白信封，問我以美國的標準應該裝多少。」

姜宇的話讓姜俊昊的表情抽搐了幾下，他大聲的說道，「爸，這不好笑」

姜宇「呵呵」的輕笑起來，或許用這種方式調侃兒子，也算是天倫之樂的一種，「不用擔心，你母親是什麼樣的人我很瞭解，她從不會在出身上看輕一個人，而且她看人也不帶偏見，你知道的……」

「這是她身上會發光的特質，也是讓您和母親一見鍾情的最大原因。」姜俊昊直接搶白道，他轉頭看向了再次沉浸到回憶中的姜宇，「這句話我十一歲的時候就會說三個版本，中文，日本，英文，那還是我剛去美國的第一年。」

姜俊昊那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讓姜宇再次輕笑起來，「嘿嘿」的笑聲有些竊喜的味道，對於當時的姜宇來說，得到了金悠麗就是得到了全部。

「和我說說你吧，你看上了寶兒什麼，別告訴我她很可愛，雖然你從小就喜歡可愛的玩具。」

姜宇的話讓姜俊昊的臉色紅了起來，好像是在為童年的喜好感到羞愧一般，「獨立之後我知道了世上有倆種人，一種是天賦很好，不需要怎麼努力就可以成功的人。一種是努力刻苦得到成功的人。說實話我很想成為第一種人，但是在那段時間我被拿走過天賦，也知道了在舞台上不是光靠著這張臉就可以的。」

「所以你決定手術？」，姜宇搶白道。

姜俊昊用力的點著頭，接著道，「嗯，我決定告訴所有人，我是努力刻苦得到了成功的那種人。」

「我覺得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看著此時的姜俊昊，姜宇十分欣慰，他真正的感覺到了兒子的成長。車內，父子倆人相視一笑。透過父親的笑臉，姜俊昊卻是看到了從咖啡廳中走出來的金悠麗和寶兒。

寶兒落在金悠麗身後約半步的位置上，金悠麗正在回頭笑著對她說些什麼，看到這樣的一幕，姜俊昊心頭的大石這才放下。他飛快的開門下車，跑到車後充當起了開門的侍者。

「讓人寒心的傢伙。」金悠麗瞇著眼睛狠狠的盯了姜俊昊一眼，他的這副模樣讓金悠麗覺得她這應該拉著寶兒在咖啡廳中繼續暢談倆人對時尚的理解。

這裡可是日本，亞洲的時尚之都。

面對金悠麗那不悅的眼神，姜俊昊好像只會嘿嘿的傻笑，他單手摸著後腦勺，那副開心的樣子讓金悠麗只感覺到丟人。

而他身旁的寶兒，更是因為這樣的姜俊昊，而羞紅了臉。

第三百八十五章 驚喜預告

9月20日，艾回夏季日本巡迴演唱會正式啟動，做為一年中最負盛名的拼盤演唱會，艾回家族的出現讓這場演唱會成為了全日本歌迷所矚目的焦點。濱崎步，安室奈美惠，幸田來未，艾回三大百變歌姬的出席讓這場演唱會星光璀璨，而其旗下寶兒，大塚愛，大無限樂團等藝人的出席更是讓這場盛會成為了每年一度只有在艾回夏季巡演中才能看到的勝景。

就算是日本年末最負盛名的跨年晚會，紅白歌會，也依舊不能邀請到這其中全部的藝人。

一票難求已經成為了艾回夏季巡演的慣例，舞台上的歌手們每人都擁有巨大的號召力，各色周邊的上架，特色的美食周邊，各種各樣的娛樂項目讓這場室外演唱會可以輕易的動員數萬名觀眾。而對於舞台上的歌手們而言，面對這樣的現場，可以調動現場氣氛的除了歌手本身的人氣之外，就只有依靠實力了。

對於還處於新人階段的東方神起來說，可以在這樣的巡演上表演已經是莫大的突破。雖然希望全場的觀眾都可以為他們的音樂歡呼，但是每個成員都知道，以新人身份站在這座舞台上，他們可以調動的觀眾並不多。非但如此，日本人氣最高成員姜俊昊，以及主領舞、組合隊長鄭允浩的缺席讓這場舞台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被蒙上了一層陰霾。

「這裡是後台，剛剛我看到了松浦勝人社長還有濱崎步前輩，當然，原諒我不能像粉絲一樣上去拍照，你知道的，我也是要在這舞台上表演的歌手」，待機室中，沈昌□將手機正對著自己，他一臉炫耀的說著，對那倆個因傷缺席的人，「嗨，你們聽聽」

沈昌□打開了待機室的門，他走了出去，「這裡僅僅是走廊而已，聽到歌迷的歡呼了麼？現在表演還沒有開始呢」，說著，沈昌□又是看到了一群人在包圍著誰，「我去幫你們看看，那是哪位前輩。」

手機那邊話音剛落，姜俊昊和鄭允浩就只看到了屏幕上一陣劇烈的搖晃，那搖晃讓人頭暈，過了半晌，沈昌□的聲音就將他們的視線再次拉了回來，「是安室奈美惠前輩，哇，在這裡可以見到這麼多喜歡的歌手，真的是太幸福了」

在工作人員奇怪的目光中，沈昌□興奮的用韓語說著。身為外國人的好處之一，聽不懂你說話的人只能從表情來分辨你在表達什麼。

病室中，鄭允浩發出了響亮的笑聲，而姜俊昊卻是只能無聲的微笑。

「喂，你把手機給我一下。」屏幕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直到金俊秀的出現，「哥，看好了。」說完，他又是焦急的再找什麼人，「昌□你過來，把這些給他們看看。」

沈昌□一臉不情願的接過手機，對著金俊秀拍攝了起來。

「看的清楚麼？這是你們倆個的周邊，賣的真的很不錯」，金俊秀直接將一件T恤展開來，透過屏幕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上面姜俊昊的字樣，「還有允浩哥的。」說著，他又是展開了另一件，那上面也是清晰的印著鄭允浩的字樣。

「哇，羨慕啊，人氣就是你不在周邊也賣得好，對了，你們知道你們的禮物有多少麼？等下」，金俊秀說著，自顧自的拿著手機飛快的跑回了待機室。

看著弟弟們開心的樣子，金在中和樸有天只能相視一笑。

「看，你們的禮物。」手機屏幕中顯示著各色各樣的禮物包裝，有大有小，堆放在待機室的角落中。

「喂，不是為了讓我們高興，就把你們的也堆在裡面了吧？」，鄭允浩終於忍不住屏幕的晃動，他笑著說道。

屏幕再次倒轉，金俊秀對著手機，他對上帝發誓，「我發誓，這裡絕對都是你們的，等結束了我們都要到醫院去，順便也給俊昊哥送過去。」

「喂，夠了。」金在中的聲音傳了出來，果不其然，數秒鐘之後金俊秀就被壓制了，「有天的話我和他一起說了，你也知道這個傢伙願意哭，看著俊昊你他容易泣不成聲。」背景音是樸有天大聲的分辨，「好了，接下來我要說的是，早日康復，這個舞台真的很辛苦。人氣最高的傢伙不來舞台氣氛就不好，領舞那根本就不是人幹的事情，快點回來」，說完，金在中就在倆個病號驚訝的目光中在手機屏幕上印下了一個大大吻，甚至還發出了聲音。

彷彿是覺得害羞了，金在中立刻就關掉了手機，結束了此次的視頻通話。

「這幫傢伙真是。」這是姜俊昊此時唯一的想法，他笑的合不攏嘴，卻是始終不發出聲來。

「很可愛是不是？真是一幫可愛的傢伙。」鄭允浩一邊說著一邊收起了手機，在今天，他主動來到病室陪著姜俊昊，當然，拖著一條同樣被病痛折磨的腿，也有表達並非是你一個人在受苦的意思。

就在幾天之前，姜俊昊完成了聲帶手術，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主治醫生是一位年過五十的教授，手術的當天他沒有喝酒，設備也沒有出現問題，日本也沒有發生地震。

總之，一切都很順利。

朋友們都發來了短信，只有金希澈那個混蛋打來了電話，東方神起的五個人在前天已經來過了，除了感歎姜俊昊待自己不薄之外，也見過了金悠麗和姜宇。

對於可以將姜俊昊養成這樣的傳奇夫妻，五個人自然是老老實實的行禮，然後幫著忙前忙後。

父母倆人都是今天的飛機，而今天卻也湊巧是艾回夏季巡演開幕的日子，多種多樣的事情發生在一起就代表著房間中要有很多個人，除了鄭允浩之外，金永旭也是在這裡搭了一張行軍床。

總之，除了不能說話之外，感受著柔軟床墊的姜俊昊表示，這和過去沒有什麼不同。

「可愛什麼？這是一幫讓人頭疼的傢伙。這樣的話會被那些工作人員當新人看待的，等到綵排的時候會有麻煩，你給他們發個短信，提醒一下。」姜俊昊慢條斯理的在筆記本上寫到，然後在鄭允浩面前攤開來。

「會被工作人員怠慢？不會中川悠太老師可是很厲害的人物，他曾經是幸田來未的製作人，據說他還準備在明年讓我們和幸田來未前輩合作，進一步打開知名度」

「他都是你們的老師了？」

「嗯，他現在負責我們全部的發展企劃，經紀人都要成擺設了。」話音剛落，鄭允浩立刻守住了嘴，他敏感的看了一眼還在看日經新聞的金永旭，單手鬧著後腦勺，害羞的笑了笑，「其實也不是擺設，很多時候都需要他們幫忙了。要是沒有他們的話，我都不知道下一頓應該吃什麼了。」

「咳」，金永旭直接咳嗽了一聲，然後起身，大步的走出了門去。

看著依舊摸著後腦勺的鄭允浩，姜俊昊小的更加劇烈了。他勉強拿過床頭櫃上的本子，顫抖的在上面寫道，「喂，嗓子痛，不要老這樣，不然一會你就要去找醫生了。」

「疼？真的疼？」，鄭允浩立刻瞪大了眼睛，他敏感的就要起身離開。

不過，還是被姜俊昊勉強拉住了，「我需要在這裡給你找個鏡頭，以後你來的時候自帶攝像機。不然的話，就算我沒事，永旭哥也會被你氣死。」

鄭允浩依舊是尷尬到不知所措的模樣，而姜俊昊卻是笑吟吟的，對於他來說，聲帶手術就是睡了一覺，然後，再醒來。

過了第一關，面對姜俊昊的未來還有一段時間的藥物治療，以及需要堅持不懈的聲帶復健等物理治療。日本歌手每年都需要面對大量的現場演唱，其頻繁的程度是歐美歌手都遠不能及的。

同樣，面對這樣高強度的現場，日本的聲帶醫療技術位於世界領先地位，一開始姜俊昊還將這些當做醫院說服他的借口，而現在，他自然也是感覺到了顯著的效果。

表演完畢的四個成員說到做到，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是他們卻還趁著探視僅剩的半個小時時間來和姜俊昊分享舞台的喜悅。

幾萬名觀眾，人山人海的盛況，大牌前輩的舞台。這些事情經由幾個人的嘴被描繪的惟妙惟肖，微笑之餘，姜俊昊也是可以更加熟練的在本子上寫下各種各樣的話來打擊他們。

比如現場的情況，觀眾是不是都為你們歡呼等等。

時間到了，東方神起的五個人結伴離去，笑過之後的姜俊昊也是有些疲憊，這些天來的他原本一直都有些不精神。金永旭搭好了自己的行軍床，按照他的話經紀人就是要和藝人同甘共苦，以便來培養堅實的友誼。

面對如此的情形，即便姜俊昊想要表示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金永旭卻一再的堅持著。

入睡之前，寶兒的短信卻是讓姜俊昊暫時打消了睡意。連續的幾場現場，現在的她應該很辛苦吧？

「等半個月，你出院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驚喜。好好休息」

第三百八十六章 安靜

十月，為期半個月的艾回夏季巡演宣告結束，此次夏季巡迴是東方神起第一次在日本歌迷面前大規模曝光，比起電視採訪和綜藝表現，日本歌迷顯得更加看重現場實力。

以新人姿態登上這樣的舞台很難帶給觀眾巨大的震撼，但是東方神起卻是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曝光率，獲得關注最終體現在了銷售數字上，剛剛發行不足一周的第七張日文單曲取得了突破性的成績，毫無疑問，這會是東方神起來到日本以來銷量最高的一張日文單曲。

成員們除了感到喜悅之外，對於中川悠太將姜俊昊加入到了封面之中的做法也是非常感動，這一張單曲的封面並非是重新拍攝的，而是使用了上一張單曲沒有被選用的一張封面照。

雖然唱歌的是五個人，但是因為聲帶小結手術而暫時不能參與專輯錄製的姜俊昊並非不是東方神起的成員，中川悠太用這張單曲告訴了所有第一次關注這支韓國組合的歌迷，什麼才叫做團隊精神。

如此的做法收到了奇效，粉絲們興趣十足的討論著，在日本偶像組合人氣最高成員紛紛單飛的情況下，這種團隊精神可以維持多久。

「這只是營銷手段罷了，他們和日本組合一樣。」

有的人並不相信這種團隊精神的存在，而對於這樣的論調，每個成員都是無奈的搖頭輕笑。只有用未來的行動去證實，團隊精神並非是對著鏡頭去說就可以取信於人的。

當然，相信這種精神存在的還是大部分人，他們紛紛在公共論壇提起了這樣一隻與眾不同的組合，他們的團隊精神，他們的音樂，還有他們的未來。

「真的希望他們永遠這樣在一起。」

並不需要完全知道這件事情發生的每一個細節，他們只是知道，在一位成員因為聲帶小結而不得不缺席的情況下，東方神起的成員們放棄了和這張專輯相匹配的造型，選用了一張過去的封面照。

這樣的理由就足以讓歌迷買上一張CD，來更加細緻的瞭解這支組合，他們知道了組合中每個成員的名字，也知道了因為聲帶小結而缺席的那位成員叫做姜俊昊，是一位身為演員卻想要成為歌手的混血兒。

當他的這份經歷在日本逐漸的為人熟知時，隔著大海的韓國也是對這張成績斐然的單曲進行了報導。

「東方神起海外人氣全線飄紅，他們的第七張日文單曲在發行首日就榮登日本Oricon日銷售榜單的首位，首日銷量突破三萬五千張，這是日本歷史上，外國男子組合在日本取得的最好成績。毫無疑問，他們創造了歷史」，美女主持人微笑著說道，好像也是在為東方神起創造了歷史感覺到興奮一般。

她拿起了身邊的一張CD，赫然是剛剛發行不久的《Sky》，「這就是東方神起在日本發行的第七張日文單曲，在剛剛結束的艾回夏季巡演中他們首次登台，從這張單曲的銷量來看不難想像剛剛取得了突破的東方神起成員們會多麼興奮。當然，這張單曲的封面照還有一個被日本粉絲解釋為『團隊精神』的故事。」

美女主持人將這段經過複述了一遍，沒有絲毫的臆想，因為這些都是事實。

「最後我們只希望姜俊昊可以早日康復，再次祝福他。順便還要提醒他一句，你有一群很好的朋友。」

小心翼翼的做了結尾，在節目錄製之前擔當PD特別提醒了主持人不要刺激粉絲的情緒，特別這是在韓國。

報道播出之後迅速引起了韓國媒體的廣泛關注，在姜俊昊進行手術之後，他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出過新聞了，對於藝人來說維持人氣的法寶便是曝光，但是在姜俊昊如今幾乎零曝光的情況下，他的人氣卻依舊絲毫不減。

粉絲會中那首「最後的演唱會」成為了被人傳頌的經典，姜俊昊的歌手實力早就在公眾面前有所展示，但是接連的Rap並不能打動太多的中年群體，但是這首老歌的演唱，卻是打動了很多人。

這個年輕人用自己的舞台告訴了所有人，「我是歌手，現在是，將來也一定會是。」

關注再次引發了一個小小的輿論高潮，但是面對韓國媒體的採訪要求，金永旭卻是全部拒絕了。在他看來，這些採訪和曝光都是姜俊昊的毒藥，他現在需要的只是安心靜養，然後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充充電。

而隨著時間跨入十月，韓國媒體對於姜俊昊的關注也是逐漸轉移到了東方神起在韓國發行的第三張專輯身上，在他們口中記者可以得知更多關於姜俊昊的事情。

十月三日，今天便是姜俊昊出院的日子。

剛剛結束了練習和舞台會議，寶兒焦急的駕車來到了東京國立醫院，停好車，走過幾個熟悉的拐角，在花圃中她第一眼就看到身邊放著行李，站在那裡顯得有些百無聊賴的姜俊昊。

他低著頭，在夕陽下插著耳機聽音樂，褐色的長袖襯衫將皮膚襯托的格外白淨，天藍色的牛仔褲本和那件襯衫的顏色十分不搭，但是這些穿在姜俊昊的身上，倆種並不相容的顏色卻是和諧無比。他的眼睛向背對著寶兒的方向瞧著，目光中的期待彷彿是即將拆開聖誕禮物的孩童，稍長的頭髮會隨著風輕輕的擺動，不時的讓他伸出手整理一下，因為那頭髮遮住了眼睛。

進行了手術之後的姜俊昊顯得格外乾淨，甚至可以用純淨來形容他，從他身上，絲毫都找不到過去那種驕傲的味道。

如今的姜俊昊變了麼？寶兒不知道。在那些喜歡他的人眼中，姜俊昊好像給人一種需要被保護的感覺。但是在寶兒眼中，姜俊昊卻是可以帶給她安全感的存在。

在這個下午，寶兒只感覺到姜俊昊的身上缺少了什麼東西，敏感的分辨出來，他缺少了那種微妙的躁動。不過，他還不是全新的姜俊昊。

「對不起，等我很久了吧？」

後背傳來的聲音讓姜俊昊快速的回過頭來，插在耳中的耳機這才拿下來，不需要接觸，只需要聲音。不知道是不是不能說話原因，姜俊昊對於聽到的一切都感覺清晰了起來，就好像是用於語言的那部分大腦全部都用在了聽力上一樣。

看著寶兒那有些疲憊的，卻還帶著討好的笑容，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拿出了筆記本想要寫些什麼，卻是被寶兒攔住了。

「讓我猜猜，」，寶兒假裝猶豫了起來，眼睛轉動了幾圈給出了答案，「你餓了？」，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寶兒彷彿知道了什麼，繼續說道，「那就是迫不及待了吧，我準備的驚喜。」

姜俊昊再次輕笑，同樣是搖了搖頭。他不再等對方去猜，回過身從隨身的背包裡拿出了一條圍巾，看上去並不是很厚實。他細心的將圍巾圍在了寶兒的脖子上，然後單手指了指頭頂上的藍天，他在說，「快到秋天了。」

寶兒輕輕的低下了頭，雖然意識到了姜俊昊的些許改變，但是這一份關心和安全感卻是依舊。最近這段時間她特別的多愁善感，事業上的事情和這情緒也有很大的關係。

但是她卻忠實的遵從著金悠麗的告誡，即便那真的很累。

姜俊昊伸出手，他蹲下身子，抬頭好奇的看著寶兒的眼睛，然後雙手在眼睛邊做了一個哭泣的動作，之後就是微笑。

「喂，不准笑我，跟我來吧，看到驚喜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一個背包，一個行李箱，姜俊昊的行李非常簡單，住院之後好像很多人都感覺他的身體虛弱了很多，其實他還是和當初一樣力氣十足。

「你不好奇麼？我準備的驚喜。」將行李放好，開門上車之後，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寶兒輕聲說道。

但是當他轉過頭來，卻是發現姜俊昊用手指點了點她面前的方向盤，「知道了，專心開車。」有些掃興，但是姜俊昊卻依舊是堅持著，寶兒在開車的時候，只要姜俊昊在場她就不能做很多事情。聽音樂、聊天，甚至是打電話。

一切都是源於過去的一段經歷，聽著音樂的寶兒沉浸其中，結果當然是險些出事。如果不是姜俊昊看到的一檔節目提到過，她會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他一點兒都不會知道。

結果自然可想而知，連這種事情都需要在節目上才能從寶兒朋友的口中得知，姜俊昊發了很大的脾氣。

車子駛出了醫院，融入到了馬路上的鋼鐵洪流之中，姜俊昊的安靜讓人寶兒有些不適應，她會不時的轉過頭去看上一眼，而看到的卻是原本輕鬆的姜俊昊故作嚴肅的指著她的方向盤。然後，她會用「知道了」「知道了」來敷衍倆聲，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如此的一幕就會再次上演。

東京國立醫院距離東京市中心並不是很近，當車子來到青浦區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傍晚。寶兒駕車駛進一座環境清幽的小區中，這裡的安靜和外面的喧囂形成了鮮明對比。

最關鍵的是，這裡距離艾回並不是很遠。

「到了，下來吧！」寶兒熟練的停好了車，她拔下了鑰匙，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看著此時一臉疑惑的姜俊昊，愉快的說道。

第三百八十七章 本質的改變

「你也知道我最近很忙，所以可能沒有時間來讓這一切都更完美，但是我真的盡了最大努力」，電梯中，寶兒挎著姜俊昊的胳膊炫耀著說道。

隱隱的，姜俊昊已經感覺到那會是什麼驚喜。當著寶兒的面，他輕輕抬起了右手邊的行李箱，然後將被對方挎著的那只胳膊輕輕的提了提，最後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知道你想說什麼，跟著我來就可以了。有我說就足夠了，只要你不嫌我嘮叨。」話音剛落，電梯已經到達而了指定的樓層。

走出電梯，長廊中顯得格外幽靜，倆側都是鐵質的密碼門，每一戶的門口都有一個小型的答話機。單看這裡還是標準的公寓設計，而姜俊昊也是越發的好奇起來，那道鐵門後面會是什麼樣子。

「卡嚓」一聲輕響，打開了房門的寶兒開心的回過頭對姜俊昊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走進房門，門廊的左手邊就是鞋架，而正面和右手邊卻都被帶著花紋的玻璃所阻隔著。

「快點進來，關鍵的都在裡面。」寶兒飛快的將鞋子踢到了一邊，拉著好像還十分冷靜的姜俊昊走到了房間之中。

標準的居家設計，客廳中被暖色調映射的十分溫馨，而讓人眼前一亮的，卻是設立在窗戶正對面的吧檯。吧檯後面是一個不小的酒櫃，姜俊昊驚訝的張大了眼睛，直接將手邊的行李放了下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最先看到這個。」寶兒笑著來到姜俊昊身邊，和對方一樣，雙手交疊著放在吧檯上，「你一定想要問我是不是很喜歡喝酒吧？」

迎著寶兒的目光，姜俊昊驚訝的點了點頭。

寶兒輕笑著，她將一隻手重新插進姜俊昊的臂彎之中，「記得我選男朋友的條件麼？不會喝酒的人絕對不可以。如果我們要生活在一起的話，那我的這個嗜好就真的要和你共享一下。當然，你是不可以喝的。」說完，寶兒有些得意的看著姜俊昊，看到了對方疑惑的眼神，她繼續說道，「到你重新開始說話為止，我們暫時的生活在一起吧！」寶兒語氣認真的說道，她收起了炫耀的神情，堅定是那目光中唯一的含義。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即便姜俊昊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所預感，但是驚訝和感動卻是一點都不少。他敏感的拉著寶兒回到了沙發邊上，拿出筆記本坐下，然後認真的在那上面飛速的寫著什麼。

「這是我母親的要求？」

看到這行文字，寶兒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這是我的決定。」說完，她再次拉起了姜俊昊，甚至還將對方的筆記本就這樣丟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寶貝們，說實話，我從沒有想過我會有這種嗜好，不過看到它們的時候我就忍不住了。」

「不要擔心，我可是遵章守法的好人，二十歲之前一滴酒我都沒有喝過。」來到吧檯前，寶兒輕巧的掀開了一塊隔板，然後拉著姜俊昊走了進去，「看，這裡的每一樣我都挑選了好久。」

吧檯之中的空間並不是很大，姜俊昊抬頭看去，各色的酒水還真是琳琅滿目，但是將灌裝啤酒也放在這酒櫃上，看起來還真的是很搞笑。一直到他看到了一對印有卡通圖樣的情侶杯，那杯子看起來有些眼熟，姜俊昊拍了拍寶兒的肩膀，然後單手指了過去。

「那對杯子，你還記的麼？」，寶兒驚喜的問道，姜俊昊則是面帶疑惑的點了點頭，「記得就好，這對杯子還是被人送給我們的。當時，咱們倆個一個在韓國一個在日本，怕你們男人毛手毛腳的弄碎了，所以我才收起來的。」

看著寶兒一臉憧憬的樣子，姜俊昊只能微笑。看到對方伸手去拿，他這才紳士的出手幫忙。

沒想到，卻是被對方用手肘輕捶了一下，「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身高麼？」，負氣的說了一句，寶兒直接轉身，將那對杯子放在了吧檯上，察言觀色，寶兒也不差。

姜俊昊只能是帶著歉意的笑容，從背後將寶兒抱住了。

「真的不記得了？」，面對寶兒的詢問，姜俊昊先是點了點頭，然後立刻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真是，男人對這些事情真的沒有女人記得清楚。」抱怨一句，寶兒卻還不放棄，她滿懷期待的提醒道，「這是一家小店的老闆送給我們的，真的不記得了？」

再次認真的看了一眼那對杯子，姜俊昊那引以為傲的記憶力依舊是毫無作用。所以，他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不和你說了，我明天早上還要到公司去。」說完，寶兒直接從姜俊昊的懷裡鑽了出來，留下姜俊昊一個人，跑進了另一個房間中。

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姜俊昊再次認真的看向那對杯子，但卻是沒有任何的印象。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將杯子放回原位，然後繼續苦惱如何去平復對方的情緒。

面前的筆記本被攤開已經有幾分鐘的時間了，但是姜俊昊卻始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最終，他還是臉色微紅的寫下了一行字。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賣身了。

「喂，你忘記了帶我看臥室。」寫完之後，姜俊昊直接將這一頁撕了下來，然後也消失在了客廳之中。

對於女性來說做出這樣的決定並非易事，但她卻是堅定的要留在姜俊昊的身邊，即便接下來的秋季巡演會讓她精疲力盡，新專輯的籌備也已經開始，寶兒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將對方照顧好。但是，她卻依舊做下了這樣的決定。

第二天一早，寶兒就早早的起床，她需要到公司去參與自己的專輯製作。而為期一個月的秋季巡演也讓她將很少有時間回到這個家中，雖然倆人同在日本，但是相處的時間卻依舊很少。

當然，姜俊昊也需要每天到醫院去進行復健，用藥依舊不能停止，而為了行動方便，金永旭還特別幫姜俊昊租用了一輛豐田轎車。

除此之外，姜俊昊還需要每天抽出一段時間來回復郵件，還沒有見到洪基善，他卻是需要像面對老師一樣，每天定量抽出時間來對這位導演解釋自己對劇本的理解。

10月12日，在倆人正式開始溝通的第一天，洪基善的一句話就給姜俊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應該是表現派，體驗派的方法不適合你，你的個性太強了，它會始終表達自己的存在。所以你只能是表現派，如果不能讓自己變成皮爾森就在你的身體裡塑造一個皮爾森，然後在你想的時候放他出來」

讀到這封郵件的第一時間，姜俊昊只感覺到洪基善可能是一個侵略性很強的導演，這同樣預示著，他對於片場的掌控力要比他合作過的導演都要強很多。

但是，在心中塑造一個皮爾森？姜俊昊不能理解，因為這真是荒謬，難道洪基善想要讓他在拍完電影之後就去看心理醫生麼？

雖然倆人第一次交談的探討讓人感覺到不可置信，但是姜俊昊卻依舊對這劇本燃起了濃厚的興趣。當然，這興趣不足以佔用他精力的全部，因為在一次鋼琴練習的時候，姜俊昊發現自己的創作靈感蠢蠢欲動。

抓住生活中的靈感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姜俊昊的靈感爆發卻來的異常洶湧，他停下正在彈奏的練習曲，拿起身邊的筆記本提筆就寫，筆記本的格子間隔很大，所以他就寫下了一個個碩大的音符，這些音符在他的腦子裡自成了一種旋律，但是姜俊昊卻不明白它要表達的是什麼。

這次經歷就發生在姜俊昊來到艾回繼續練習的第三天之後，他驚訝於這種靈感的到來，同時卻也有些不知所措。

學習創作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但是姜俊昊的創作方式卻從未有過靈感的火花，他想表達的感情需要去找到合適的音符來拼湊，姜俊昊甚至還曾異想天開的要去創造一種只屬於他的音樂語言。比如某幾個音符拼接在一起那表達的就是快樂，而其他的幾個音符拼在一起就是愛情。

這明顯是錯誤的，姜俊昊並不知道他現在的靈感是不是過去的錯誤再作祟，所以他找到了中川悠太，這位東方神起的製作人。

東方神起在10月發行了他們的第三張韓文專輯，在韓國自然是成績斐然，而中川悠太卻也正有想法繼續觀察姜俊昊，在組合發展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真正的瞭解姜俊昊的天賦。

而現在，倆人真的是一拍即合。

身為製作人，中川悠太自然是有權利使用公司的所有設備，而姜俊昊每天也需要空出一些時間來，繼續磨練自己的創作功底。在創作的道路上，姜俊昊還是一張沒有絲毫墨跡的白紙，而中川悠太卻是在這個臨時學生的身上找到了引導的快感。

就在這天，姜俊昊和中川悠太要進行第一次編曲練習，所謂的音樂語言，如果通過不同的樂器演奏再組合起來，也依舊可以發生本質的改變。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主題

錄音室的鋼琴聲似有似無，空間的限制讓這裡不能使用大型鋼琴，而用途廣泛的keyboard就成為了錄音室中的首選。

手指的確靈活了不少，重新開始，每天都要固定的彈奏幾個小時，姜俊昊重新找回了當初的那種感覺，鋼琴的聲音就是他的聲音，這是一種難以用言語表述的感染力。

比如正在認真聽著姜俊昊彈奏的中川悠太，他就在姜俊昊的琴聲中找到了純淨的感覺。

屬於音樂人的音樂語言，這種感覺是相通的，中川悠太很驚訝，因為姜俊昊出道已經倆年了，但是他的音樂中居然還有這種純淨的味道。同樣的，他也很驚喜，還是因為這同一個原因。

筆記本上碩大的音符經過了十天的時間變成了面前的五線譜，姜俊昊還沒有開始編曲，因為這靈感來的太過突然。中川悠太可以給他建議，但是他卻不能告訴姜俊昊去表達什麼。

單單寫出音符並非是創作，因為不同的樂器演奏會決定這音符的含義。就算是將一首耳熟能詳的流行音樂加以少許的改編，然後再交給交響樂團演奏，它也會氣勢恢宏的。

音樂真正的神奇之處在於編曲，它會賦予一張樂譜意義，也會賦予一首歌曲生命。

彈奏結束，姜俊昊還有些意猶未盡的表情，因為中川悠太的指導，他不得不將練習鋼琴的時間壓縮了不少。

「這架琴的音準怎麼樣？」，中川悠太玩笑道。

輕輕點頭，示意聽到了對方的問題，姜俊昊拿出隨身的筆記本，在那上面寫了起來，「我還是更喜歡鋼琴，不過，對機器的能力還是要欽佩的。」

看著姜俊昊的回答，中川悠太直接笑出了聲，「你喜歡純淨的音樂，怪不得你會喜歡大型鋼琴。說實話，不是我們吹毛求疵，只是感覺這種東西很難講，但是我們做音樂的人就是需要一個感覺。」說道這裡，中川悠太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接著道，「但是在你的音樂裡太乾淨了，我只是感覺到純淨，剩下的什麼都感覺不到。」

面對中川悠太疑惑的目光，姜俊昊只能是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靈感，他真的很不能適應。

房間沖重新沉默下來，中川悠太單手輕撫著下巴，目光在錄音室中擺放的各式樂器上流轉著，「這樣吧，我們需要給你找到一個主題，在這首歌曲中你想要表達的東西，一個理念或者是一段感情都可以。」

「首先你要在這些樂器中找到感情，在你有了主題的情況下，每種樂器發出的聲音都會讓你有不同的感覺，當然，這裡也包括混音。」說著，中川悠太直接坐在了編曲用的Midi鍵盤前，「憤怒、不甘、無奈，欣喜，很多、很多種情感，當然也有很多種聲音。」中川悠太直接按動了鍵盤的高音部，熟練的按動了幾個琴鍵，那節奏自成一體。

清脆的高音結合在一起，十分抓耳，還自然的讓人心情愉悅，「高興的」，中川悠太緊接著補充道，然後他又動手在低音部按動了不同的幾個音節，「沉痛的你明白了麼？在你的主題下讓分配這些聲音，讓這些聲音擁有你賦予的意義，然後將他們組合起來，最終達成你的主題」

這並非是多麼高難度的編曲知識，姜俊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在筆記本上寫道。

「我不知道我的主題是什麼，它出現的太突然了。」

「這種我們稱之為靈感，你需要為它賦予意義，當然，可能是因為你的音樂很乾淨，所以你考慮的東西不夠多。」姜俊昊並非是中川悠太的第一個學生，但是這種純淨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學生的創作中感覺到，「我們這麼來形容，上世紀90年代，民謠，本土化音樂大行其道，但是唯一的外來音樂，在世界範圍內率先流行起來的音樂就是搖滾，它的出現瞬間就吸引了大批的年輕人。但是你知道麼？搖滾的盛行並不單單因為它的破格，如果詳細解釋還會聯繫到歷史，你只需要清楚一點就好，搖滾之所以盛行是因為它會帶動年輕人，幫著他們釋放自己」

姜俊昊輕輕的點了點頭，對於音樂的歷史他也是有些涉獵，九十年代末期各個國家都面臨巨大變革，年輕人日新月異的新想法體現在了音樂、服裝潮流等各個相關的娛樂領域，當時的年輕人都顯得非常瘋狂，特別是剛到美國的時候，姜俊昊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當地警察局對他們這些亞裔的警告。

千萬不要和hip-pop裝扮的黑人青年發生衝突，因為他們都是帶槍的。

直到如今，身穿hip-pop服裝的黑人青年依舊是美國電影中超市搶劫犯的最佳造型，所有的文化產品都是反映了當時的社會，而相對嚴重的社會現象更是會流傳至今。

想到此，姜俊昊敏感的在紙上寫道，「我覺得我的這段靈感不是釋放，它是突然冒出來並且控制著我去將它寫下來的，有點類似……命運？」

中川悠太尷尬的輕咳一聲，和現在的姜俊昊去談論什麼社會現象對流行音樂的影響，真的是太早了些。沉澱了一下思緒，他重新開口說道，「你現在的人生經歷還很不夠，雖然你比同齡人經歷的多的多，但是音樂人所需要的經歷不單單是苦難，感動和成功就是音樂的高潮，如果你不是寫悲傷的情歌的話。」說著，中川悠太站起了身子，他總結道，「所以，如果你想為這首曲子確定命運主題的話，我建議你先將它收起來，等到十年之後再拿出來，看到那時候你能不能將它徹底完成。」

這一席話猶如一桶冷水，一下子就澆在了姜俊昊的頭上，「老師，您的意思是我還需要更多的學習？」，他有些不甘的寫到。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為自己音樂所思考的主題應該貼近你的生活。」說著，中川悠太尷尬的輕咳了一下，「比如，愛情。」

一個詞再次讓房間中沉寂下來，姜俊昊的表情十分尷尬，他錯開了目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頭。類似同居這種大事，又怎麼可能瞞著公司，秘密進行呢？

得到了靈感卻還無法將它變成音樂，這樣的感覺讓人十分難受。同樣身為詞曲作家，中川悠太試探性的建議道，「這次的編曲你完全可以不用著急，因為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思考，而且你也可以和寶兒一起討論如何為它編曲。」

姜俊昊的表情有些慌張起來，他拿起了筆記本，也抽出了筆，卻是不知道應該寫些什麼才好。

看到弟子成了這副模樣，中川悠太繼續鼓勵道，「無論是電影還是音樂愛情都是永恆的主題，可能會有人說情情愛愛的不夠大氣，但是你需要知道一點，就和男人喜歡女人一樣，在作品中塑造i情主題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害羞並非是姜俊昊面對這種情況的唯一選擇，他低下頭在筆記本上細心的寫到，「老師，您表達愛情的歌曲可以讓我借鑒一下麼？最好是初戀的。」

中川悠太看到姜俊昊寫下的那行字，臉色頓時嚴肅了不少。到此，還沒有結束，「當然，如果是悲傷的情歌就不用拿出來了。」

無語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學生，面對嚴肅下來的中川悠太，姜俊昊只是微笑再微笑，完全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接回了自己的筆記本，只能用文字和別人交流的限制讓姜俊昊看起來安靜了很多，同樣，也是大大消減了他的威力。

「我回去之後會試著讓寶兒寫詞的，謝謝您的建議。」這就是姜俊昊的答覆，只是中川悠太卻感覺並不舒服，的確，他也是存了調侃面前弟子的心思，畢竟，姜俊昊和寶兒的事情也是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早就準備好的學生卡從兜裡拿了出來，遞到了姜俊昊的手中，「東京國立藝術大學，那裡有我的好朋友，不是山崎努先生，而是另一個人，他在作曲系擔任客座教授。我最近還有工作，你可以每週一三五去他那裡旁聽，你所需要的知識都會在那裡得到。」

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中川悠太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率先離開了錄音室。

看得出，姜俊昊的話還是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中川悠太走過一個拐角，卻是發現了姜俊昊的經紀人金永旭正在接電話。多看了幾眼，他也是沒有在意，逕直離開了。

「嗯，這件事情先不要讓俊昊知道，他最近的學習很有效果，新聞的話他也沒時間去看，晚上會用郵件和洪基善導演聯繫，寶兒那邊我會去通知她。」說完，金永旭直接掛掉了電話。他先用幾分鐘的時間平穩了呼吸，姜俊昊察言觀色的能力很是恐怖，就連公司內的八卦談論的是什麼都會被他套出來，有這樣的一個藝人，金永旭真的是認為自己很辛苦。

「俊昊，我們走了。」推開錄音室的門，等待中的姜俊昊面帶微笑，正在創作用的Midi鍵盤前關注著什麼。電腦屏幕中的樂章正在緩緩流動，而排頭編曲者的署名，正是中川悠太。

第三百八十九章 小心皮爾斯！

早在等待的時候姜俊昊就已經開始研究起他的臨時老師，中川悠太的第一首正式擔任編劇的歌曲就是抒情曲，毫無疑問，那是一首十分悲傷的抒情曲，而且曲子的主題，就是愛情。

對於老師的過去他並沒有時間去研究什麼，只是簡單的記住了而已。

金永旭的到來宣佈了一天工作的結束，除了晚上回到家中還要繼續熟悉劇本之外，姜俊昊的生活看上去頗為輕鬆。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心中塑造另一人物究竟有多難。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愛上表現派的表演方式，對於他來說皮爾斯這個角色是絕對的挑戰，而且倆人也有些相通的地方。

回到家中，金永旭將姜俊昊送到了門口才準備離開，別人將他視若珍寶反而讓姜俊昊有些不滿，他只是暫時不能說話而已，又不是得了什麼絕症，如此的待遇真的是讓他無福消受。

「有事情的話就打電話給我，響三聲就掐斷，我會馬上過來。」

「你直接看通話記錄就好了，我現在的狀態要是給你打電話，那就一定是出大事了」，姜俊昊在筆記本上潦草的寫到，然後將那一頁扯下來，直接塞到了金永旭的懷裡。

這經紀人如此馬虎的關心，如何能讓他安心的接受幫助？看到了金永旭尷尬的表情，姜俊昊這才露出了微笑。他安慰的拍了拍金永旭的肩膀，示意人人都可能犯錯。看著對方重新露出來的笑容，姜俊昊這才安心的走進屋。

小整了一下這個讓他感到不舒服的人，姜俊昊的心情這才又好了起來，安慰只是表象，他只是願意看到金永旭的表情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一個循環。

在不能說的情況下，這也算是個小小的調劑。

低下頭來，姜俊昊看到了寶兒的鞋子。她今天不是有日程麼？疑惑依舊不能阻止他的興奮，因為自從倆人生活在一起相聚的時間並沒有多少。姜俊昊飛快的換了鞋，然後興沖沖的走出了門廊。

映入眼簾的，卻是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的寶兒。她很疲憊，從表情上就看的出來。

姜俊昊停住了自己的腳步，他看著沙發上的寶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同居生活持續的半個月來，這是他第三次見到寶兒，對方的工作彷彿一瞬間就繁忙了起來，秋季巡演加上新專輯，她應該真的是很辛苦。

將斜挎在身上的背包拿下來，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姜俊昊溫和的笑著，他蹲下身，看著這個蜷縮在沙發上的女人。如此辛苦的工作日程姜俊昊並沒有遇到過，他的演藝生涯一直都很輕鬆，但是遇到的卻全部都是動輒關乎未來的大事件。就好像這件事情注定會發生，然後等它發生了，姜俊昊只要過了自己那關做出選擇就好。

而寶兒卻很不一樣，用努力一點一點的打拼，然後得到了一切。很多人都說她是一個幸運的女孩，雖然姜俊昊會很高興認為寶兒幸運的遇到了他，但是在事業上，她完全都是自己一點一點的打拼出來的。

她很重視的事業，姜俊昊從沒想過將他自己和寶兒的事業放在天枰上讓對方選擇，或許在金悠麗看來事業和感情在姜俊昊的認知中是必須二選一的。但是她卻忽略了一件事情，正如當初的姜宇可以為了金悠麗放棄中國的生活一樣，在這一點上，姜俊昊很希望成為父親那樣的男人。

做為姜宇一樣的男人，首先姜俊昊要做到的就是無微不至，面對心愛的人如果還持有某種傳統的地位觀念，那樣的姜宇不可能入得金悠麗的法眼。同樣，那樣的姜俊昊也不可能吸引到寶兒的注意，轉而發展到如今的關係。

從臥室走出來的姜俊昊手上拿著毯子，他輕輕的蓋在了寶兒的身上，一直都很容易被弄醒的傢伙居然還睡的這樣沉。看到如此的情景，姜俊昊也是決定不再繼續打擾。

來到書房，姜俊昊輕輕的關上了門，在打開電腦的間隔他才輕輕的歎了口氣，聚少離多始終是倆人的問題，而在共同生活之後，這個問題彷彿越發的凸顯了出來。

等到過了這段時間應該會好很多。姜俊昊如此確信著，即便他知道讓寶兒停止忙碌的方法只有他去要求，但是他從沒有。

將讓人煩惱的問題猶如刪除垃圾郵件一般丟掉，只需要輕輕的點擊鼠標，煩惱就會消失不見。醫生告訴他要保持良好的心態，而姜俊昊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只是，這些問題真的可以被丟掉麼？看到了洪基善發來的資料，姜俊昊再次忽略了這個問題。

就在前天，姜俊昊對洪基善要求了皮爾斯的一切，他的性格、庭審資料、公開的檢察官審訊記錄、庭審資料，以及那次殺人事件的始末，和一切的相關報道。

網絡的便利可以讓姜俊昊輕易的接受這一切，但是他卻帶著慎重的表情看著洪基善寫出的每一個字。

「不要以為他就是個聰明的幫派分子，這是一個狂妄到膽敢挑戰一個國家媒體、監察機構的病態殺手，他可以因為好玩就殺人，亦可以用無辜的表情欺騙審訊他的檢察官。在美國和韓國的生活讓他充分的知道這倆個國家之間的不同，還有那種扭曲的依存關係。他利用了能利用的一切，包括朋友對他背叛的憤怒，而最終他勝利了。」

洪基善的話讓姜俊昊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他幾乎完全不能理解這樣的一個角色。這並非是在美國街頭帶著槍上街的黑人少年，因為那些人的腦門上就寫著「我很危險」幾個字。而這個幫派分子，居然可以在資料被檢察官全部掌控的情況下，在有色眼鏡的看待下，依舊讓別人相信他是無辜的，這一份鎮定功夫，真的是讓他姜俊昊都望塵莫及的。

並沒有立刻給洪基善回復，姜俊昊沉浸在資料之中，他從庭審開始查找起來，每到皮爾斯的部分就總結出來，然後繼續下去。

做為韓國妓女和美國大兵的兒子，姜俊昊直接放棄了從家庭的角度去瞭解這個角色，隨著研究的深入，他開始逐漸融入到皮爾斯的生活之中，他要為他構建一個可以讓他發展成將人命當做兒戲的童年。

幫派經歷資料很少，這裡可以忽略不計，將這樣一個性格放在腦海中成長，這是一個非常具有挑戰性的工作。因為，這是姜俊昊第一次嘗試表現派的演技方式。

在內心塑造一個惡魔，然後再去對付它，讓它成為忠誠的工具，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拿出來使用。

彷彿是和惡魔共舞一般，這樣的感覺讓姜俊昊對於電影角色第一次產生了興奮的感覺。他雙眼透著精光，一點一點的構造著另一個人的生活，構造著屬於皮爾斯的世界。

直到敲門聲的響起。

被打擾的姜俊昊目光凌厲起來，站在門口的寶兒被嚇了一跳，因為姜俊昊的眼神中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還在研究角色麼？我等下再進來。」說完，寶兒就直接轉身出了門，而姜俊昊此時也方才回過神來。

他急忙從凳子上站起身來，皮爾斯的世界就這樣輕易的土崩瓦解。

姜俊昊從背後抱住了寶兒，然後讓對方轉過身來看著他，目光之中傳達著歉意。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對方的額頭上，可能是因為共同生活的關係，姜俊昊對於親密動作的要求更加頻繁了，他輕輕的親了親寶兒的嘴唇，為的只是傳達自己的歉意。

「你那個眼神真的很不一樣。」寶兒有些怯怯的說道，打開門的時候房間中是黑暗的，只看見姜俊昊坐在電腦前，螢光屏中的亮光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可怖。而那雙眼睛，則更是不同，「這次的角色很難麼？」

姜俊昊慌張的擺了擺手，他示意寶兒不用擔心，然後單手做成手槍狀，面色嚴肅將那「手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之後，充滿了陽光微笑的姜俊昊就又回來了。

不用擔心，一切都在我手中。

寶兒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剛剛的那個影子就那樣消失了，「對不起，我晚上還要和樂團開會，巡演你也知道，樂團就是和我一起在舞台上的表演者。可能還要綵排幾次，下午回來就是想要看看你，但是我卻睡著了。」寶兒還想用愧疚的口吻繼續說些什麼，卻是被姜俊昊用一根手指封住了嘴。

他用口型說道，「你去吧。」再次擺了擺手，「不用擔心我。」

不能使用聲音的這段時間，姜俊昊用表情、眼神、動作表達了越來越多的東西，隨著身邊人對他瞭解的程度，這種表達能力也會隨之放大。比如寶兒，在和她的對話中，姜俊昊很少用到筆。

「我走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有空了，到時候我們出去轉轉？」，姜俊昊微笑著，盡量可愛的點了點頭。好吧，在只能沉默之後，對於這些表達他也不再排斥了。

低頭「呵呵」的笑出聲來，寶兒一步三回頭的看著站在那裡目送自己的姜俊昊，這裡是家的感覺，就這樣強烈了起來。

直到寶兒走出了門，姜俊昊才收斂起了微笑。今天的他不想早睡，再次回到電腦前，對於皮爾斯這個只存在於劇本上的角色，他開始防範了起來。

第三百九十章 四十天

「都結束了？」，聽到了打開車門的聲響，韓瑞妍睜開了眼睛，出聲問道。

「嗯，見到了。」寶兒依舊帶著甜蜜的微笑，充電的感覺遍及全身，「他的狀態好像一直都很好，不需要我去做什麼。」

聽到這話，韓瑞妍徹底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情形了過來，她不悅的道，「那就和他說，你最近需要工作，最好是不回家了。」開了口之後，韓瑞妍明顯就收不住了，「你知道在車裡我睡了一下午是什麼感覺麼？渾身酸痛」

「對不起，只有最近一段時間會這樣，真的只有最近」，寶兒努力的確認道，但是她的話並不可信。

「最近？」，韓瑞妍語帶嘲意的嘀咕了一句，「至少需要半年時間，雖然我們都希望他能恢復的很好，但是你要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韓瑞妍認真的告誡道，她真的不想寶兒因為這些再出現什麼問題。最近的她，真的是太累了，「需要我去幫你說麼？最近不能回來的事情。」

面對這試探，寶兒的臉色立刻就嚴肅起來，「瑞妍姐，我們該出發了。」

「好吧，我們出發。」韓瑞妍輕輕搖著頭，她發動了車子，「但是你還要注意，上田空最近很敏感，你也要知道這裡是日本，那些商人只看重銷量，對你的事業而言，這次的巡演很重要。」

「我知道了，上田空先生那裡就拜託了。」

寶兒誠懇的為這次談話做了結尾，她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沒有絲毫觀賞東京夜景的興趣。每一次的大型巡演都是戰爭，其中的辛苦歌迷很少會知道，他們需要看到的只有藝人在舞台上的樣子，僅此而已。

此次的巡演是寶兒在日本出道以來最大規模的巡演，而因為合約的關係，艾回並不會為她過多的投資，按照去年的成績寶兒完全可以登頂東京巨蛋，在那面榮譽牆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但是因為合約的問題，東京巨蛋的巡演似乎逐漸的離她遠去了。

在倒視鏡中看了一眼休息中的寶兒，韓瑞妍無聲的歎了口氣。的確，根據合約艾回對於私生活方面完全不能干涉寶兒的決定，但是日本人卻可以用事業來讓她選擇，此次的巡演將是寶兒在日本事業的分水嶺，她的人氣能否回暖，完全要看此次巡演過後的銷售成績。

第五張專輯的籌備工作顯得非常倉促，為的也只是在巡演之後可以抓住粉絲的心。至於那代價，便是無限的透支體力。

在這種時候寶兒做出同居的決定完全就是魯莽的，上田空對於姜俊昊頗有微詞，而寶兒也是和她的製作人常常針鋒相對。私生活是她的私生活，容不得別人的半點干涉。

想到此，韓瑞妍只能期望寶兒的粉絲們忠誠一些，此時的寶兒正是需要銷量的時候，用銷售數字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因為只有利益才是日本人真正看重的東西。

做為世界第二大唱片市場的日本，CD的銷售是各大經紀公司眼中唯一的人氣指標，在10月19日，東方神起發行了日本一巡的DVD影像，發行首日即登上公信榜DVD排行榜的首位，彰顯了人氣上升的同時，也將知名度進一步的打開。

而讓人感覺出乎意料的，卻是此次DVD銷售的成績超過了東方神起以往任何一張單曲的首日銷售成績，四萬張的首日銷量讓艾回再次重新審視這只組合的定位，讓他們繼續符合日本本土化的發展策略，還是用舞曲帶起全新的潮流。倆種選擇卻是倆種完全不同的發展方向，企劃部的職員們再次糾結起來。

與此同時東方神起的首次亞洲巡演也是宣告結束，因為傷病減員的關係，在接下來馬來西亞、泰國等地的巡演中姜俊昊並未出席，而在泰國場次的巡演中，同公司組合Super Junior居然出場時間長達整場演唱會的二分之一，在日本發展剛剛見到起色的情況下，這樣的舉動自然也是引來了粉絲們的非議。

10月21日，在日本一巡迴DVD正式發售的倆天之後，S.M在韓國也將這張DVD重新包裝進行銷售，韓國音樂市場的大小暫且不論，按照慣例韓國歌迷對於演唱會DVD並不感冒，但是這張日語版本的演唱會DVD銷售卻是創下了東方神起出道以來的最高銷售記錄。

只要關注了東方神起和姜俊昊的粉絲論壇就不難發現，這張DVD銷售持續走高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場演唱會的主角是六人版本的東方神起，而一張DVD對於已經工作了數年的年齡處於20代後半的粉絲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太大的開銷。

即便身在日本療養，但是姜俊昊的名字還是經常會在平面新聞中出現，除了東方神起的成員們會在節目中提及之外，姜俊昊本身的特殊性也是讓新聞記者們津津樂道。

這S.M到底是有多麼的想要進入影視界，對於姜俊昊居然如此的放縱。

演技合約和歌手合約有本質不同，這一點在韓國娛樂圈可謂是眾人皆知，但是身在S.M的姜俊昊居然在和李秀滿對立之後還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執意的堅持手術為了在將來還能繼續站在舞台上。這樣的現狀，就真的是很讓人費解了。

即便想要刨根問底也是沒有辦法，姜俊昊此時還在日本療養，東京國立醫院是姜俊昊每天必去的地方，在這裡的三個小時他會進行物理治療還有最為關鍵的複診。

「你恢復的很快，最近聲帶有麻痺感麼？」，面對詢問，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終於將短信編輯好，發送出去之後，他這才抬起了頭，「在恢復期盡量平心靜氣，不要工作。同你的經紀人說最近你在學習劇本？暫時的放一放吧，等到恢復好了，你有的是時間。」

醫生善意的勸解道，而姜俊昊卻只是輕鬆的笑了笑。

短信提示音再次響起，姜俊昊翻開查看了一遍。果然，張力尹還是當初的那個樣子，有些怯怯的、過於低調的小女孩。即便已經出道了，也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謝謝，姜俊昊前輩。」

看到這則短信，姜俊昊為朋友的出道而感到高興，但是每當這種時候他卻總會想起鄭秀妍，朋友之中，就只有她這個最好的閨蜜還在艱苦奮鬥了。

收好了手機，姜俊昊拿起了筆，他玩笑似的寫到，「可能是您不太瞭解我，如果讓我呆著我反而沒有平心靜氣的狀態。難道您真的認為我神經這麼堅韌，在不能說話只能有寫字和別人交流的情況下依舊可以維持樂觀、積極向上的態度麼？」

看到了姜俊昊的話，醫生的表情愕然起來，而他接下來的解釋則更是讓人匪夷所思，「我只是找些事情，讓自己不去想而已。」看著姜俊昊那平靜的表情，醫生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沉吟起來。

複診結束，剛剛走出門的姜俊昊就忍不住拿起了筆記本，他有些焦躁的寫到，「沒發現麼？這幫醫生每天叫患者放寬心態然後什麼都不去想。然後每天叫他們到醫院來這裡疼不疼、感覺怎麼樣的，能怎樣？我還能說因為生病了可以什麼都不想，所以很開心麼？」，他一把就將那頁扯了下來，團成一團，放在了金永旭的手裡。

走出幾步，姜俊昊彷彿還覺得有些氣不過，他繼續皺著眉頭寫到，「給我換個主治醫生，這個傢伙不合格」，發洩了自己的脾氣，他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從今天開始，醫院將會是他姜俊昊最討厭的地方。

距離寶兒的生日越來越近，而姜俊昊只能沉默的日子也是踏入了第四十天，恢復期的敏感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但是姜俊昊這種敏感也是來的太突然了些。

看到如此的姜俊昊，金永旭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建議道，「實在不行的話劇本的事情就放一放，你的歌不是就要完成編曲了麼？最近應該很忙，藝術大學你也要去，應該是時間太緊湊了些。」

姜俊昊面帶不悅的看著金永旭，對方的干涉讓他十分不滿，暴躁在心中蠢蠢欲動，皺著眉頭的樣子彷彿是要將他吃掉。他突然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幾秒鐘。

「放心吧，我可以對付他。還有，我會聽從你的建議，謝謝。」

這段時間以來金永旭都在不斷的鼓勵著姜俊昊，將他輕鬆的這幾個月不斷的說為是充充電。無論是在音樂還是在演員的道路上，姜俊昊都需要暫停一下，為自己的未來打下更加堅實的基礎。

這不，停滯了許久的創作居然被引發了靈感，先不管這首曲子如何，對於姜俊昊來說，這就是進步。

中川悠太曾和金永旭說過，如果可能的話，姜俊昊可以在創作的道路上走的更遠。而現在他需要更為強烈的刺激，來讓他借此抒發更多的情感。對方說這話的時候已有所指，而金永旭對於這刺激是什麼也若有所思。

但是究竟該如何去做，還真的是讓他感覺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三月九日

十一月五日，東京國立藝術大學。

天氣的轉涼依舊不能阻止東京女人對美麗的追求，第一次來到這裡時姜俊昊看到的是漫天象徵春天的櫻花和女學生們身上的短裙，而到了現在，原本被櫻花覆蓋的道路兩端如今卻是無比的凋零，但是當姜俊昊放眼望去，女學生們依舊是穿著短裙。

短短的一段路，這個男人卻是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如此的裝扮使得姜俊昊只能鼻子以下的部分都被遮掩了起來。奇怪的造型總會吸引一些目光，而姜俊昊卻是有留住目光的能力。

漸漸的，作曲系的女學生們都知道了姜俊昊的存在，他是一位歌手，而且還暫時不能說話。

中川悠太的建議只有這一條被姜俊昊忠實的執行了，他重新來到這裡卻並非是為了和山崎努學習演技，而是為了在另一位日本著名的作曲家，籐卷亮太的公開課上旁聽。

而且，還是免費的。

同樣聽從了醫生的建議，即便姜俊昊已經為自己換了一個主治醫生，但他卻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傢伙，研究劇本的進程被暫時中止，而姜俊昊也是重新平靜下來。

意識到這一切的姜俊昊只能感歎，那皮爾斯還真是一個狡猾的傢伙。

走進大樓，空調的存在讓姜俊昊可以摘下自己的圍巾，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繼續面無表情的行進著。即便遮住了半邊臉也依舊可以讓人頻頻側目，那麼將整張臉露出來的姜俊昊在某些人眼中自然是天生會發光的存在。更不要說，這個傢伙還是藝人的身份，這一點也並非是秘密。

在這裡可以見到關注東方神起的人，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他們在日本的事業真的是有了起色。

姜俊昊開始有了渴望，但是想要重新發聲卻還需要時間。不過沒關係，他也可以讓那五個傢伙對他羨慕不已，在東方神起之中他第一個開始了創作，而且還是被製作人關注的創作。

來到教室中尋找到一個靠前的位置坐好，姜俊昊天生就是一個會出風頭的傢伙，當然，這也並不是他想要的。

「大家今天來的很早，真是難得」，當籐卷亮太走進教室的時候，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的時間，但是學生們卻全部都到齊了，「應該說這是我們第二次在開始上課之前就全員到齊，我還以為最近這段時間女學生的出勤率會高一些。」

籐卷亮太直接開口調侃道，而坐在前排的姜俊昊卻只能是微微的低頭輕笑。

類似這種公開課對於學生的出勤率盤查並不嚴格，籐卷亮太那幽默的授課方式讓這趟公開課的出勤率達到了七成。而全部到齊的情況，卻是在姜俊昊到來之後。女學生是為了看帥哥，而男學生的出席就是因為好奇居多了。

籐卷亮太直接將課本放到了講台上，然後他逕自走到教室前方放置的鋼琴前，在高音部按動了幾個音節，「這架鋼琴的音準怎麼樣？」，帶著善意的微笑，籐卷亮太對姜俊昊詢問道。

課堂中的目光「刷」的一下聚集起來，而姜俊昊卻是只能臉色微紅的點頭示意，這鋼琴的音準沒有問題。在日本最負盛名的藝術大學中，任何一堂公開課上所使用的樂器怎麼可能被調錯了音準？

「玩笑結束，我們現在就開始吧，講課。」收斂了笑容，籐卷亮太語氣沉悶的說道，彷彿他也很不願意來上課一般。

教室內立刻就響起了一陣哄笑聲，姜俊昊在作曲系的聞名還要多虧了籐卷亮太的這些玩笑。畢竟，那絕對音感的天賦不可能是通過他的嘴傳出去的。

想起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在姜俊昊的第一堂旁聽中他是坐在教室後面的，但是當籐卷亮太看到他的時候，居然直接就稱呼他為「擁有絕對音感的小子」。

當時的姜俊昊自然是十分堂皇，目光一瞬間就聚集起來，這沉默的新同學自然也是引起了別人的好奇。而在接下來和這些「暫時」同學的接觸中，姜俊昊剛剛完成了聲帶小結手術的事情也就此傳揚開來。直到這時，那些覺得他十分面熟的女學生們才驚喜的發現，原來這個前來旁聽的陌生人居然是已經出道的歌手。

現在，對於籐卷亮太的調侃姜俊昊可以輕鬆應對了，但是每當這種調侃到來時，姜俊昊還是會感覺到很不好意思。這種輕輕低頭的舉動，直接讓一些同班的女同學成為了他姜俊昊的粉絲，而他的位置也是從後排被調整到了前排。

「今天我們要學習的就是這台大傢伙。」籐卷亮太拍了拍身邊的鋼琴，面色嚴肅的說道，「在如今的科技下這種大傢伙被使用的原因通常都是為了視覺效果，酒店的大堂裡可以擺設一架鋼琴附庸風雅，各種各樣的鍵盤也可以完美的模仿出鋼琴的聲音。但是現代科技卻永遠都不能擁有鋼琴的優雅和古韻，這是一種感覺，不過你們需要記住，對於作曲家來說感覺才是最重要的。」

隨著授課的開始，姜俊昊也是收斂心神，認真聽著籐卷亮太的講述，不單單是專業知識，在這裡，他看到的是一位成名作曲家的思想，更多的則是去塑造自己的理念。

安靜的學習氛圍就此形成，整個教室之中就只有籐卷亮太一個人的聲音。來到這裡的姜俊昊只有一個問題，對於他來說，什麼才是他想去做的音樂。

數個小時的講演進行的飛快，每一種樂器在作曲家的眼裡都有奇妙的功效，而根據不同的主題這種功效也是不同的。在一首歌曲的創作中，每個作曲家也都有屬於自己的方法，當然，這方法只有姜俊昊自己可以找到。

在籐卷亮太的課堂上，嘈雜聲被絕對禁止，只有在上課前和下課後，學生們移動時才會讓這課堂顯得混亂。當教室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姜俊昊這才來到了籐卷亮太的身旁。

和其他學生不同，他來這裡是尋求完成編曲的方法的。

在這不能開口的四十天中，姜俊昊的靈感彷彿多到了溢出來的程度，在那首《命運》還沒有完成編曲的時候，他的靈感再次迸發出來，而這一次，它卻是有主題的。

「《三月九日》，還沒有歌詞就有名字，這個日子很特殊麼？」，看著姜俊昊的樂譜，籐卷亮太好奇的問道。

輕輕的點了點頭，姜俊昊不得不承認，這個日子在過去的記憶中十分模糊，但是到了現在，卻是讓他記憶猶新。

「不用你寫，我可以猜到。」籐卷亮太直接做到鋼琴前，他按照樂譜的上的音符直接彈奏了一段。

舒緩的，讓人舒適的，並不清新，卻是透著初次的味道，「初戀，而且在你看來還是順其自然的，不過接下來的主題我卻是聽不出來，編曲的樂器呢？你選擇好了麼？」

「吉他也可以，我是用吉他第一次彈奏它的，感覺很不錯。」

姜俊昊的回答讓籐卷亮太輕輕的皺了皺眉頭，編曲的感覺單單是不錯可不行，它需要絕對的明確。盯著樂譜沉思了一會，他接著道，「引導詞，你完全可以試試引導詞，不是成句子的那種歌詞你完全可以自創一種語言，只要你的引導詞可以表達出你的感覺，剩下的事情就很輕鬆了。」籐卷亮太轉過頭，他對著姜俊昊興奮的說道，「你的歌詞就是你的主題，到下次創作的時候你可以用語言將你的感覺表達出來，然後再去創造音樂，當然每個作曲家獲得靈感的方式都很不同。如果你的方式是談戀愛的話，那你可就慘了」

籐卷亮太繼續笑著調侃道，在他的學生中，姜俊昊是唯一可以拿出成品的學生，即便是還沒有編曲，但是他的樂章都相當完整。這絕對需要長年從事音樂的經歷，因為每小節音符的組合都是需要功底的。

而對於創作來說，音樂並非是在腦中直接出現的旋律，而是一種讓作曲家不能抑制的感覺，讓他們迫不及待的去寫出來。

「如果你寫好了歌詞的話就再將它拿過來，我可以在編曲上給你一些很好的建議。」籐卷亮太笑著將樂譜放回到了姜俊昊的手中，然後他還親切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你的靈感很充實，等你將它全部釋放出來的時候，我就需要提醒我的朋友們小心了。」

依舊是低頭輕笑，籐卷亮太的鼓勵總是特別的誇張，而為人也是有些過於熱情。對著這位老師禮貌的鞠了一躬，今天的授課就這樣結束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將圍巾重新圍好，在這裡學習音樂也是給了姜俊昊一些大學生的感覺，更不要說製作自己的音樂更是讓他興奮。【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針對「團隊精神」獲得的成績，艾回特別更改了企劃，甚至還派人到韓國去為東方神起進行第八張日文單曲的錄製工作，這是對他們成績的最大肯定，第二年的春天也彷彿提前到來的一般，因為這一切都顯得欣欣向榮。

走出教學大樓，冷空氣讓姜俊昊縮了縮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時間還很充足，足夠他去完成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三月九日（完）

今天對於姜俊昊來說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日子，十一月五日是寶兒的生日。

倆年前的那個夜晚直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的，就在那一天姜俊昊從一個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需要為一個女人負責的男人。這樣的事情帶給一個男人某種使命感，而對於姜俊昊來說，在那一天發生的一切卻是給了他最渴望的東西。

你，不再是一個人。

人是群居生物，這種群居的特性讓每個人都不希望一個人，當然，並不能否認孤僻這種性格的存在，但是姜俊昊卻可以在人類的群居特性中獲得好處，比如在繁華的地方就會有花店，讓他不必再為了一束鮮花而傷腦筋。

老套的三色花束，每一次在節日的時候姜俊昊都會讓這種搭配的花束準時出現在寶兒的眼前。即便是在倆人分割倆地的時候，往日本打一個電話也並非是難事。既然可以打給寶兒，那又為什麼不能打給花店？

當然，當初的姜俊昊並不會要求署名，他通常會提前幾天預約，然後將親手寫的卡片郵寄到日本，而花店的員工只需要將他的信封放在裡面即可。就是這種特殊的方式，讓分隔倆地的倆人依舊可以感覺到對方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到了如今這種習慣也是有所改變，比如姜俊昊可以在拿到了花束之後親自在花店將卡片寫好，對於寶兒看到卡片之後的表情他真的是很好奇，因為這是第一次。

當然，這段時間以來的生活也讓姜俊昊並不是第一次意識到，倆人之間的距離不單單是空間上的，大部分時間都需要住在練習室和公演場地附近酒店的寶兒很少會回到家裡，這種情況在公演結束之後的幾天裡也是沒有改變，因為巡演上座率喜人，艾回特別加快了寶兒第五張專輯的製作速度，她需要日以繼夜的工作。

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下，寶兒卻依舊要舉行生日演唱會來答謝粉絲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就在十一月五日這天，她將和三千名粉絲在東京共同慶祝她的二十歲生日，即便在韓國計算方式下寶兒已經二十一歲了。

中川悠太只有在想起姜俊昊的女朋友是寶兒時才會記起倆人是同歲，因為姜俊昊面對不能說話的現狀時，他的那份平靜真的讓人驚歎，甚至是會讓人在獨自想起的時候腹誹一句，「這小子，真是個狠毒的傢伙。」

如今這個狠毒的傢伙正坐在一家小店之內，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依舊是插著耳機聽音樂，花束被他隨手放在了身邊的椅子上，面前擺著一本書，而書的名字是「肖申克的救贖」，當然，這是英文原版的。

會去看這本小說的原因很簡單，小說的原作者「斯蒂芬·金」因為四頁的魔法漫畫獲得了一美金的稿費，而姜俊昊卻是因為每個月五十萬韓元的生活費以及在保證成績下可以入住宿舍為條件成為了一名練習生。

毫無疑問，他們的起點都很低。

閱讀的頁數越來越多，對於英文原著姜俊昊有種偏執般的喜愛，因為他可以根據原著自己為這裡的每一句話去潤色，語氣、神態甚至是當時的場景，都可以任由他當做活躍自己大腦的遊戲。

揉了揉酸澀的雙眼，看到現在這遊戲也該結束了，因為已經年邁的「斯蒂芬·金」在這部小說之中不能告訴他未來是怎樣的，成功之後的「斯蒂芬·金」並沒有遇到過姜俊昊現在的情況。

擁有了歌手所渴望的天賦，卻是被拿走了聲音。

輕輕的歎了口氣，姜俊昊低頭看了看手錶，和牆上的掛鐘一樣，時針指向了十一點半。

寶兒，遲到了。

輕輕的皺起了眉頭，演唱會應該在半個小時之前就結束了，現在她在幹什麼？姜俊昊本能的拿出了手機，但是他卻面現一絲猶豫，不到一分鐘，他再次將手機放回了背包裡，然後重新微笑。

等待，並不是什麼難題。

小店之中已經只剩下他一個客人，早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姜俊昊還特別用日本人最喜愛的日元讓店主延長了工作時間。之所以選擇在這裡也是因為距離演唱會舉辦的場地只有十分鐘的車程，這個位置剛剛好。

做了萬全的準備，姜俊昊相信寶兒一定會來。結果，當然是不出所料，不一會姜俊昊就收到了寶兒的短信，因為製作人和演唱會導演的關係，她需要晚些到這。

此時的時間，PM.11:45。

腦子中突然靈光一閃，雖然姜俊昊臉上的笑容是在嘲笑他自己的幼稚，但是骨子裡他卻依舊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人。輕輕的敲了敲吧檯，店主這才回過神來。

「牆上的那個掛鐘，我可以用一下麼？」，看到了姜俊昊的文字，店主好奇的看了他幾眼，這個不會說話的男人是要幹什麼？剛剛想要拒絕，卻是面色急轉，他和藹的點著頭答應道，「可以，顧客就是上帝，需要我幫您拿下來麼？」

姜俊昊依舊是和藹的笑著，但是他手上的日元卻是貨真價實的。既然有人願意幫忙，他自然也樂得清閒。

看著店主勤快的將掛鐘摘了下來，甚至還熱心的擦去了上面的灰塵，姜俊昊輕輕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的謝意。他先是將掛鐘掀了過來，將電池取下，然後將時間調整到差五分鐘十二點。

「可以了，請您掛上去吧。」姜俊昊用動作和表情示意道，不需要用筆，他也可以讓別人從他的表情中分辨出他所想要表達的。

「您真像是電視上的演員。」店主洋溢著燦爛的笑臉奉承著。

而姜俊昊卻還是點頭表達謝意，最後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示意他要一個人。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姜俊昊依舊閉目養神，他將耳機重新插進耳朵裡，抱著雙臂靠在了椅背上，直到寶兒走進店內，他再也沒有去看一眼手腕上的表。

早在進門之前寶兒就想好了要如何去道歉，撒嬌面對這樣的情況總是百試不爽的。但是當她走到姜俊昊身邊，卻是發現一束鮮花放在她想要坐在那裡、抱著姜俊昊的胳膊用撒嬌來表達歉意的座位上時，看著姜俊昊的目光，她真的希望對方可以開口說話，「對不起，演唱會之後的事情，不去慶功宴可以，但是需要時間擺脫他們。」

寶兒帶著愧疚的口吻說道，她不希望姜俊昊會面現不悅的神色，因為工作的繁忙讓她只想要輕鬆的過一個生日。

姜俊昊的確沒有不高興，他先是拿起了身邊的花束，雙手交到了今天女主角的手裡，然後站起身來，雙手扳著寶兒的肩膀，用手指讓她看向牆上的掛鐘。

看到掛鐘上的時間，寶兒還有些不明白，但當她回過頭來，看著姜俊昊的雙眼時，她突然明白了，「看那時間，你沒遲到。」這是姜俊昊傳達的訊息，他面帶微笑，用如此幼稚的舉動來安慰寶兒，同樣也安慰他自己。

這是一個生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傢伙看著姜俊昊的笑容，寶兒如此想到。她甚至顧不得懷中的花束，直接就給了姜俊昊一個大大的擁抱，即便對方微微的向後躲避了一下，還用手安慰的拍著她的後背。

「你，真的沒生氣？」

寶兒輕聲的詢問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想要開口說話。而現在，他只能抬起寶兒的頭，然後盡力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努力的搖了搖頭。

寶兒「呵」的一聲輕笑出來，這笑聲中的甜蜜讓店主向這邊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小店中的燈光有些昏暗，這讓他看不清楚。

重新坐下，寶兒並沒有選擇姜俊昊的對面，那束鮮花可能是因為剛剛打擾了她的計劃，所以就那樣可憐的被她丟在了對面的椅子上。抱著姜俊昊的手臂，寶兒只覺的連日來的疲憊讓她所壓抑的情緒全都因為姜俊昊而消失了。抓著身邊男人的手臂，因為她單純的不想放手。

一塊精巧的蛋糕，沒有蠟燭烘托的浪漫氣氛也沒有華麗的大餐，選擇在這家小店就是為了趕在11月5日這天為寶兒慶祝生日。雖然現實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但是在這家小店裡，對於倆人來說永遠都是11月5日。

「三月九日，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拿著姜俊昊的曲譜，寶兒驚訝的問道。

輕輕的點了點頭，姜俊昊拿起了筆，寫道，「看名字還不知道麼？三月九日，你好好想想。」

「三月九日？」，寶兒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女人對於紀念日的敏感讓她完全想不起來這天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意義，「該不是什麼千日九百日之類的紀念日吧？我數學沒你好，不是吧？」

寶兒的猜測讓姜俊昊笑了起來，難道在她的心中，自己只有靠聰明才能贏麼？

「這個日子我知道就可以，你不知道也可以。不如你告訴我那對杯子的意義，然後我告訴你三月九日，我只能想起那好像是贈品。」

看到了姜俊昊的話，寶兒重新直接無賴的將頭重新靠在了姜俊昊的肩膀上，嘴中說著，「你不告訴我也可以，反正我早晚都會想到。等我想到的時候，你也要想到那杯子的事情。我可是花了功夫才拿到的，那對杯子……」

寶兒的聲音越來越輕，姜俊昊敏感的注意到了什麼，他沒有繼續回答，反而是努力保持住身體的平衡，一動也不動。

《三月九日》，這是一個只需要他一個人知道的日子。姜俊昊輕輕轉頭，他看了一眼身邊已經陷入沉睡的寶兒，臉上掛起了微笑。

這是一個十分敏感的女人，年少時的出道經歷讓她很沒有安全感，一年多的時間在日本的發展毫無起色，每天無所事事卻還要擔心因為成績的問題會失去那座舞台。想必當年的那段時間，也是讓現在的寶兒在獲得了成功之後，卻為自己上足了發條不斷前進的動力之一。

想到此姜俊昊輕輕笑著，因為他的身邊可以讓寶兒放下心來休息。目光轉回到曲譜之上，為其命名為《三月九日》自然是有著特殊的意義。

記憶中又是回想起了當初的那段時間，因為此時的氛圍十分適合回憶，但是，姜俊昊心中的靈感卻再次蠢蠢欲動了。

而這一次，不再是樂章。

他輕輕的扭動身體，身邊的女人睡的太沉了，她沒有感覺到男人的動作。抽出筆，姜俊昊靜靜的在樂譜上寫了起來，他的表情帶著憧憬的微笑，因為一隻手臂不能動作，他不得不隔上一會兒就調整筆記本的位置。因為他下筆的力道太大了，每個字都彷彿是被印在了那上面一樣。

「在流動的季節裡；忽然感覺到時間的長度。匆匆忙忙流逝的每一天；我跟你編織著夢想。」很好對就是這種感覺。姜俊昊的雙眼透出興奮的目光，什麼引導詞，他並不需要引導詞，只需要給他感覺他就可以做到。

「3月的風乘載著想像；只要春天到了櫻花就會持續綻放。灑落而下的陽光，一點一點的溫暖了早晨，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有點害羞的你在我身邊，站在一個嶄新的世界的入口，回過神來已經不是孤單一個人。」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小店的店主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他迷糊的看向牆上的掛鐘，還有五分鐘才到12點，他不禁朦朧的感歎著，今天的時間怎麼過的這麼慢！

「閉上雙眼，你就在我的眼眸裡，能夠變得多堅強呢？對你而言，我也是這麼的希望著。旋風拌著沙塵，把曬在外面的衣服纏繞著，中午前天空上那白色的月亮，覺得好美好美而看得入了迷，雖然也會遇到不順遂的事，抬頭看看天空就會發現，那有多微不足道藍天那麼的清澈，像羊群般的雲靜靜的飄蕩，等待花開的喜悅……」

每寫下一行字就要調整位置，這樣的動作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但是他的眼中卻滿是光彩，彷彿是在陳述自己的思想一般，他越寫越快。盡量保持著身體的姿勢，即便那樣讓他感覺左側的臂膀有些酸酸的。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寶兒，女人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但是那抹淡淡的微笑卻始終沒有消去。

「如果能跟你一起分享，那就是幸福在那之前也有我在你身邊，靜靜的微笑著。」

看著自己一氣呵成的歌詞，這就是他姜俊昊的主題，從他出道開始一直到現在的主題。臉上帶著興奮笑容，但是姜俊昊還是在壓抑著，他生怕自己的動作過大會弄醒身邊的女孩，但是心中的興奮卻是讓他想要大喊出聲。

這是他的作品，他的第一首作品因為五十萬韓元的生活費，因為數年來可以擁有一個穩定住所而成為練習生的姜俊昊，如今他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首音樂創作。

他在笑著，他拿著筆的那隻手在微微的顫抖，得到了作品的喜悅原來是這樣的強烈。近來發生的所有一切為他打開了創作的大門，在姜俊昊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並非是沒有嘗試過創作，身為歌手都必須要經歷這一步，喜歡別人的音樂、表演別人的音樂，到創造自己的音樂、表演自己的音樂，這是一個怎樣的過程姜俊昊並不清楚，但是，此時當他看到自己一氣呵成的歌詞時，他甚至忍不住要輕輕的唱出聲來。

每一句歌詞應該如何的押韻，每一個音調應該如何去演唱，隨著創作完成，這些問題就自然的得到了解答，他甚至可以想像到錄製時的情景，不必錄音師和製作人的提醒，他自然可以熟悉的唱出每一句歌詞，那歌詞的含義、它所要表達的感情，這些都完全不是問題。

再次看向身邊的寶兒，姜俊昊只覺得她真的是能給自己帶來幸運的女人。克制的想法就這樣消失不見，他只想要和對方分享自己的喜悅。所以，姜俊昊輕輕的動了動自己的肩頭。

皺著眉頭，沉睡之中的寶兒睜開了眼睛，先是半睜著，然後她驚訝的完全睜開了，「對不起，我睡著了。」話音剛落，她卻是看到了姜俊昊那興奮的眼神，「怎麼了？」

姜俊昊炫耀著，他將自己寫好的歌詞直接呈到了寶兒的面前，「這是你的歌詞？剛剛不還是……難道？」

對著寶兒驚訝的目光，姜俊昊用力的點了點頭，「真的？」，寶兒帶著驚訝的目光再次看向那筆記本，她對照著曲譜一點一點找到了歌曲的節奏，「日文，你要做日音？」，寶兒再次驚訝道，而姜俊昊卻是理所當然的再次點了點頭。

繼續看去，寶兒甚至已經可以和著拍子哼唱倆句，那節奏應該是舒緩的。當然，寶兒十分驚訝，但是她驚訝的並不是姜俊昊會創作，她早就知道這個傢伙會在創作上大展拳腳，甚至還會想當然的認為他是一個天才。

但是，日音？還是舒緩的音樂種類？她看的更加認真了起來，那一個個音符、一段段的歌詞彷彿都印在了她的眼睛裡。然後她用驚訝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姜俊昊，睡意全無。

對著寶兒驚訝的目光，姜俊昊炫耀的笑著，他挽起了袖子，將自己的手錶正對著送到了寶兒的眼前，他想小小的賣個關子。

「時間不早了，我們應該回家了。」

「我真的以為你的第一首歌會是舞曲。」寶兒當然明白了姜俊昊的意思，那炫耀的笑容也帶著點小壞。他想要挑逗自己，寶兒摘掉，但是她卻只能用驚喜卻又出乎意料的口吻繼續疑問。

「別忘了，我吉他彈的很好」，姜俊昊得意在筆記本上寫到，給對方看過之後，即便寶兒的表情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姜俊昊卻依舊有些自私的站起了身，他拉起了寶兒手，拉著她一起離開了小店。

生日的約會已經結束了，而且，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第三百九十三章 第一張CD

第二天一早姜俊昊就發了條短信給他的經紀人，他告訴他的經紀人，在今天，他要讓醫生和醫院完全消失在他的生活中。發完短信，姜俊昊直接帶上了自己的吉他，然後心情愉悅的開車向艾回出發了。

什麼？不去醫院？那復健計劃怎麼辦？

在臨時宿舍中還不是很清醒的金永旭直接撥打了姜俊昊的手機，聲帶復健的每一步都很關鍵，雖然醫生說他恢復的很好，情況也很樂觀。但是現在，他的病可還沒有完全好，他甚至還不能開口說話。

電話中的關機提示讓金永旭暴躁起來，身為姜俊昊的經紀人他可是沒有閒著，為一個半年後可能上不了舞台的歌手聯繫日程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而姜尚佑的獨立電影企劃也是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當中。

檔期關鍵的是檔期雖然現在的姜俊昊看上去有些清閒，但是當他痊癒之後，除了恢復唱功之外他還需要繼續為角色做準備這電影可不是什麼偶像劇。

金永旭焦躁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昨天他可是親自和這部電影的製作人，姜尚佑開電話會議開到了深夜，而就在這次會議開始之前，姜尚佑那個混蛋居然還沒有通知他導演洪基善也會加入進來。

這算是為了壓低片酬而使用的小伎倆麼？洪基善居然在電話中直接詢問他金永旭，問他姜俊昊對劇本熟悉到了什麼程度。

他怎麼知道姜俊昊熟悉到了什麼程度？當時的金永旭只想要破口大罵，當然，在會議已經開始的情況下這當然是不行的。但是，就在他支支吾吾的將這個話題對付過去之後，姜尚佑居然直接就談到了片酬的問題。這個舉動直接導致在電話會議結束之後，金永旭大罵了幾聲，「無恥的混蛋」

跌跌撞撞的穿好了褲子，當金永旭有些狼狽的跑出門時他還感歎著，還好姜俊昊告訴了自己他要到艾回去。不然，他昨天在姜尚佑那裡所積蓄的怒火，說不定就要發到姜俊昊的身上。

上了車，金永旭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但是就在他發動車子之前，姜尚佑那個傢伙居然打來了電話。

金永旭努力的克制著自己開口就大罵混蛋的衝動，「您好，有什麼事？」

「還是電影的事情，我們需要確認一下姜俊昊的檔期，因為很多事情需要準備。」姜尚佑聽出了金永旭的語氣有些不善，所以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金永旭的嘴角直接劃過一道輕笑，心裡想起了昨天被涮時的情形，「您知道麼？因為片酬的問題我相信，這部電影絕對是您獨立製作的。但是，您不覺得現在就決定檔期為時尚早麼？俊昊剛剛推掉了例行的復健一早就到艾回去了。是日本人想要找他拍電視劇也說不定我想，我們還需要更長時間的互相瞭解，然後才能決定一切」

說完，金永旭直接就將手機拿到了面前，然後狠狠的掛斷了。

「混蛋。」低聲暗罵了一句，在這些天的交鋒中，金永旭只感覺自己都要被姜尚佑折磨瘋了。黑色的本田轎車被發動起來，從那發動機的聲響就可以聽出司機油門踩的有多狠。看起來，他的心情應該是非常不好吧。

9:10 am

每天都會進行的學習至少還有三個小時才會開始，但是姜俊昊卻無法抑制自己的慾望，他希望完成這首曲子，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成品，想要看到這首曲子被製成CD。只有將那收錄了自己曲子的CD拿在手上，只有那樣姜俊昊才會感到安心。即便他知道自己現在唱不出聲來，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他完全可以靠想的。

這件錄音室姜俊昊每天都會使用，因為中川悠太的關係他可以任意使用這間錄音室中的器材。沒人會來打擾，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錄製CD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歌手、製作人、錄音師甚至經紀人，對於偶像可能聲樂老師以及這首曲子的作曲家、填詞人都要在場。錄音室的狹小是相對每一次錄製時呆在這裡的人數來說的，而現在，姜俊昊所在的錄音室很寬敞。

將現在的生活比喻成充電，其實每個歌手都需要在活動一定時間之後停下來，好好的休息，充充電。即便是在正當紅的時候，這種「充電似的生活」往往會擦亮靈感的火花。

取出了吉他，每一次打開琴盒的時候姜俊昊都會覺得那金黃色的琴弦太過耀眼。但是現在，看到這顏色他卻感覺更加的興奮了。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編曲，姜俊昊找到了主題，而現在，他卻是需要以這個主題為模板為他的樂章賦予靈魂，一種可以讓人直視的靈魂。

先不要想著去感動別人，你先要讓聽到你音樂的人知道，你想要表達的是什麼，你想要讓他們知道的是什麼。

編曲是一件漫長的工作，最忌諱的就是急功近利。在姜俊昊剛剛開始跟著中川悠太學習的時候，對方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告誡了他。不要著急，少安毋躁，你的時間還有很多。

但是，那真是說的太容易了。

姜俊昊充分的感覺到了那種焦躁，他的手指有些僵硬，但那並不是因為疏於練習。正相反，在最近這段時間姜俊昊對於吉他的練習十分頻繁，他甚至因為頻繁的練習鋼琴和吉他導致自己的手指關節在每天夜裡都會發酸。他是因為緊張，面對自己的第一次創作，他感到了絕對的緊張。

即便此時的他正一個人在錄音室裡，樂譜的左上角也沒有在作曲、作詞一欄上標注他姜俊昊的名字。但是這份緊張並期待著的感覺卻是他第一次經歷的，每一個創作者為他的作品感到喜悅，每一個創作者在他的作品即將出世的那一刻都會感到緊張。

發售？不，此時的姜俊昊還沒有思考過任何有關發售的問題，他只是充滿了期待，他想要讓這首曲子被刻錄在CD上。

當然，這並不是一個人的工作，而此時在錄音室中的姜俊昊卻是先要熟悉這首曲子。

《三月九日》，那是一個只有姜俊昊自己知道就可以的日子，在那天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他甚至開始希望這個女孩可以加入到他的生活裡，和他一起面對嶄新的舞台。

無論什麼地位、名利都不重要，因為當時的姜俊昊還只有十六歲。當然，如果不按照韓國人的傳統，當時的他就只有十五歲。

姜俊昊重新找回了當初的那種悸動的感覺，和現在這種由喜悅所引發的焦慮很不一樣，它是淡淡的，卻也是讓人十分舒服的，甚至是讓人願意從此就沉浸其中的。

沒有任何外在可以影響它，包括所有的。

不能唱，他只可以彈奏，姜俊昊輕輕的撥動了琴弦，這一段悅耳的弦音讓他自顧自的面帶微笑。輕輕的提了口氣，姜俊昊看著面前的樂譜，即便這音符早就被他記在了腦子裡，但是他卻還一步一步的確認著。

比起其他作曲家來說姜俊昊的速度可能快了些，但是這一份興奮和期待卻是一點兒都不少。他的音樂中沒有濃郁的商業氣息，什麼流派的走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姜俊昊用他的音樂表達出了他的感情。

只有這些就足夠了，這就是姜俊昊想做的音樂。

輕咬著下嘴唇，姜俊昊屏氣凝神的彈奏著，他的眼睛一眨都不眨，認真的神情就如同一個年幼的孩子看到了喜愛的玩具，然後一動不動的就那樣盯著看，直到將它拿在手裡為止。

吉他的聲音先是斷斷續續的輕響著，它們完全不成節奏，甚至不成曲調。但是慢慢的，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吉他的聲音開始遵照了特定的頻率波動著，這旋律不能代表姜俊昊的全部，不僅僅是如此，這音樂中有一種純淨的感覺，那感覺動人心扉。

沒有歌詞就沒有直觀的表達，姜俊昊是一個歌手，雖然此時的他還不能唱，但是那被緊咬著的下嘴唇卻被鬆開了，他微張著嘴認真的看向樂譜，滿臉都是興奮的光芒，他彈出了他想要的感覺，而聽在耳中的音樂也是如此。

站在門口的金永旭滿臉的驚訝，在他聽到了姜俊昊的音樂那一瞬間，身為經紀人的敏感讓他沒有進去打擾。他同樣感覺到了姜俊昊想要表達的東西，雖然那感覺並不清晰，但確實是有的。

需要歌聲，金永旭知道姜俊昊的音樂需要歌聲。

完成了一次演奏，姜俊昊滿意的笑著。不一會兒，他再次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收斂了微笑的同時手指又是動作起來。這並非是他第一次用吉他演奏這首歌曲，但是今天的演奏卻是讓他感覺最好。

好像是在用吉他自娛自樂一般，姜俊昊就這樣認真的演奏著，體會著那種純純的感覺，也在腦海裡不斷的思考和每句歌詞，它們應該如何去演唱，應該用什麼樣的感情去唱。

演奏一段，停下，然後用筆記錄下自己想要的。露出微笑，重新拿起吉他繼續彈奏，週而復始，時間也就這樣過去。

12:10 am

站在門口的金永旭十分猶豫，又是看了一眼手錶，最終他還是敲響了門，「俊昊啊，吃飯，吃了之後才有力氣」，金永旭大大方方的走進了門，他原本還認為被打擾了工作，姜俊昊一定會對他怒目而視，而結果卻是一張笑臉。

姜俊昊很興奮，這是那笑臉表達的含義。

「可愛的傢伙？」，金永旭不敢相信的想像著，因為他看到姜俊昊從站起身到走到他身前用口型告訴他「我餓了」，然後拿著食物到桌子上時的動作，全部都透著活潑。

這還是那個安靜的傢伙麼？在姜俊昊眼神的催促下，金永旭慢慢的走到了桌子邊，他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面對這毫無油水味道可言的飯菜卻依舊吃的很快。

「慢點，注意不要太用力。」金永旭有些怯怯的說道，好吧，姜俊昊的改變讓他邪惡了。他故意用手摸了摸嗓子，對天發誓，如果不是姜俊昊的變化太大，他可不是這麼討厭的傢伙。

果然，姜俊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他慢慢的放下了筷子。

「對不起，我不應該說的。咳，我的錯，繼續吃一點吧。」金永旭慌忙的道歉著，但是他卻看到了姜俊昊目光之中的笑意，「你這傢伙真是……」，臉色青紅不定，而金永旭接下來的話卻是說不出來。

原本，就是你先招惹姜俊昊的。

最後露出一個微笑，姜俊昊表示，這真的是一個玩笑。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吃飯，再一直集中著精神練習了幾個小時，姜俊昊真的感覺自己很飢餓了。他最後用口型對金永旭說道，「謝謝。」然後用手指指了指飯菜，「為了這些」

「臭小子。」看著姜俊昊的微笑，金永旭只能輕聲的嘀咕一句。

但是，姜俊昊卻拍了拍他的肩膀，並且用認真的神情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告訴他「我能聽到。」

金永旭的臉色再次變化起來，當然，這也是姜俊昊的樂趣之一。

十分愉快的一頓午餐結束，姜俊昊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吉他，重新準備進入到自己的音樂世界中。看到如此的場景，金永旭先是歎了口氣，但是有的話卻還是不能不說的，「那部電影，你沒問題麼？」

姜俊昊抬起了頭，他自然知道金永旭說的那一部就是《梨泰院殺人事件》。沉吟了一下，姜俊昊拿起了筆在本子上寫道，「我對皮爾斯這個角色很有興趣，也感覺我能勝任。如果導演和製作人都相信我的話，我很樂意接受這個挑戰。」

看著金永旭認真閱讀完畢，姜俊昊用眼神繼續詢問，「還有事麼？」

「就是片酬方面我還需要問一下你的意見，你要知道公司在影視界的資源一直都很不夠，你的每一步其實也是在給公司建立資源，所以每一次的出演你都可以拿到六成的酬勞。但是這一次的電影雖然也是姜尚佑主導的，但是他也是製作人，而且他不想出到足夠你地位的薪水。」

姜俊昊輕輕的皺了皺眉頭，他繼續寫道，「我還有多少錢？」

「還有很多，廣告商並沒有起訴，因為你的影響力足以支撐民眾對你的關注，所以我們準備的賠償都放在那裡沒有動。」並不形象的說法，姜俊昊還有些聽不明白。

「足夠在東京和首爾各買一套房子麼？不要富人區，但是要市中心。」

金永旭驚訝於姜俊昊的想法，其實經紀人也是藝人的財務助理，在很多時候他們需要為藝人出謀劃策，甚至在藝人積蓄見底的時候提醒他們，該去工作了！

「不夠」，金永旭肯定的搖頭道。

「那就好辦了，如果酬勞不夠級別，就告訴他們我要票房分成，不然的話就不需要去談了。這個角色很辛苦，我需要足夠的酬勞。不然，就讓他們請別人吧。」姜俊昊毫無餘地的寫到，做為演員的確是比歌手賺的多，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的音樂。

有了姜俊昊的話金永旭也算是有了底氣，經紀人在挑選劇本的時候需要慎之又慎，面對這種劇本，如果票房失敗再加上薪酬優惠的話，相信他金永旭就也可以另外再去找個藝人了。

「注意不要讓自己太辛苦」，金永旭心情愉悅的說道，姜俊昊的話可是給了他十足的底氣，因為這個傢伙完全沒有當他回到韓國很有可能成為過氣偶像演員的自覺，所以這事情也進行的十分乾脆。

再次面對姜尚佑的時候，金永旭絕對相信，他再也不會被對方佔便宜了。

吉他聲再次響起，姜俊昊重新回到了興奮的狀態之中，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他並不知道，但是他卻找到了可以和他分享這份喜悅的人。

「不是引導詞？」，下午1點，中川悠太準確的出現在了錄音室中，他驚訝的看著姜俊昊寫好的歌詞，甚至開始懷疑這小子是去找了槍手。

詢問換回來的只是姜俊昊輕輕的點頭，他面帶得意，完全是因為這歌詞的一氣呵成。

疑惑的看了姜俊昊幾眼，並非是不信任，而是有些不敢相信，作詞也並非是一項簡單的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押韻。如果姜俊昊這個詞是韓文的還好，但是這卻是日文的。

中川悠太認真的看著姜俊昊的歌詞，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三月九日？」

姜俊昊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而寫道，「這是我歌曲的名字。」

「有什麼特殊意義？」

「我知道就可以了，這是秘密。」姜俊昊神秘的笑了笑，他很喜歡看著中川悠太疑惑中帶著點滴鬱悶的表情，但是為了接下來的有事相求，姜俊昊卻還是接著寫道，「老師您的指導對我很有幫助，這完全是一首描述愛情的歌，可能還帶著其他一些情感。但是，這個詞全部都可以表達出來，而且很具體」

的確，姜俊昊的前半句奉承十分有效，自己的學生可以作曲中川悠太自然是十分高興，那表情有些眉飛色舞的。

看到這位老師表情緩和的第一時間，姜俊昊就顯得急不可耐起來，他筆記潦草的在紙上寫道，「我想拜託老師幫我錄音，我想要灌制倆張CD。」

「就用吉他？」，中川悠太驚訝的問道。姜俊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中川悠太也這才反應過來，「特殊的，只有倆張」，他打了一個響指，明白了姜俊昊的意思。

看著錯開了目光，因為被戳穿了心事顯得有些慌張的弟子，中川悠太笑著答應道，「沒有問題，這點事情我可以辦到，不過錄製的時間不能太長，我晚上也是需要回家的。」

得到了中川悠太的幫助，姜俊昊直接興奮的鞠躬，他在表達了自己的謝意之後就匆忙的拿起吉他，衝到了錄音間中。甚至還沒等中川悠太反應過來，他就擅自作出了OK的手勢。

姜俊昊為自己第一次創作灌制CD，特殊的，這個世界僅有倆張的。

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無比興奮。

第三百九十四章 特殊

3:09 pm

「感覺到了麼？母帶上的磁信號正在轉變成電信號，我們只需要在控制台處理它，然後將它放大」，中川悠太神采奕奕的說著，即便他的表情有些激動，但是他那操作控制台的手卻是絲毫不亂。

姜俊昊也是神情專注的看著老師做的一切，他認真的看著每一個步驟，心中越發的期待起灌制完成的那一刻。

通過在錄音間的盡興演奏，這首特別的《三月九日》就在這母帶之中，控制台將磁信號轉變成為了電信號，然後被放大。最後，這股變得強大起來的電信號又是被傳遞到了刻紋刀頭的控制線圈上。

震動，在聲槽中震動，隨著刻紋刀頭的震動，姜俊昊的音樂就這樣被刻在了一張空白CD之上。

「大量製造並用於發行的CD第一步是製造一張制模板，不過你的這張很特殊，需要等它冷卻下來，不要著急。」注意到了姜俊昊那渴望的神情，中川悠太善意的提醒道。

「第二張的話用相同工序就可以了麼？」

「是。」中川悠太點著頭，確認道。轉而，他卻是注意到了姜俊昊那躍躍欲試的神情，「怎麼？你想自己來麼？」

答案自然不是否定的，為什麼要拒絕呢？還有什麼比姜俊昊親手灌制自己的音樂，更能讓他開心的呢？他點頭確認到，雙眼之中滿是興奮的目光。

「來吧，你自己來」，說完，中川悠太直接站起了身，他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姜俊昊。

控制台，姜俊昊並不是第一次接觸這些專業設備，但是，當此時的他觸摸那些功能鍵時，好像有一股電流隨著手指傳遍了他的全身。那電流就是母帶中磁信號轉變而成的電信號，他讓人興奮、專心，心臟加速跳動。

「就是這種感覺，記住它，它能帶給你靈感，還能帶給你創作的熱情」，中川悠太適時的鼓舞著，他彷彿在姜俊昊身上看到了剛剛完成第一首作品時的自己，那種喜悅的、讓人渾身發麻的感覺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仔細的完成了中川悠太剛剛做的每一步，姜俊昊完成了第二張唱片的灌制，整個過程十分快速，他甚至都沒有過多的機會去記住那種感覺。但是，當散發著溫熱的唱片被他拿在手上的時候，那種狂喜的感覺就又回來了，而且，還更加的強烈！

「聽，用你的耳朵去感受你的音樂，它會帶給你很不一樣的感覺。」中川悠太不斷的引導著，他需要姜俊昊體會到更多的感覺。沒有作曲家會去限制自己，當每首音樂被創作出來時，對於它的創作者來說它都是最好的。不管是悲傷的情歌還是歡快的舞曲，當這張還散發著熱度的CD被拿在手中的時候，每個人都無法抑制那種激動的情緒。

姜俊昊聽從了中川悠太的建議，他將已經徹底冷卻了的唱片放到了CD機中，當他聽到第一個音符的時候，那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感覺再次萌生出來，一波接著一波，一波比一波更加的高漲。聽，簡單的聽，這是你姜俊昊的音樂，你將它從無到有的創造出來，你為他賦予了靈魂，為它賦予了主題，還為它賦予了存在的意義。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姜俊昊並不完全清楚，單純的為了自己的創造而狂喜，即便他發不出笑聲，但是他還有自己的表情。

「記住它，不管什麼時候它就是你的熱情，它可以給你一切」，中川悠太再次提醒道，他很高興看到一位作曲家的誕生，僅僅用了不到五十天的時間，而且還是在對於一個歌手來說最為灰暗的日子裡，姜俊昊進行了他的第一次蛻變。

做為見證到這一切蛻變的人，中川悠太無比的自豪，因為姜俊昊是他的學生，無論什麼時候都是。

「謝謝，真的謝謝。」

反反覆覆，姜俊昊足足聽了五遍才將這音樂停止。面對這種卓越的自我控制力，中川悠太也是只能微笑。要知道，當初的他拿到了自己的第一首創作時，他激動的聽了一夜，也笑了一夜。

曾經的姜俊昊是一把好樂器，如今的他是一位作曲家，再沒有比這更能體現差距的了。歌手和歌手之間，會不會創作僅僅是一步之遙，但是，只要跨越了這一步，單單是這種狂喜的感覺就會成為他們舞台上最為強大的感染力。因為所有的創作型歌手，都可以更加完美的去理解作品。

所有的蛻變都是一環扣著一環的，中川悠太迫不及待的等待著姜俊昊重新發聲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結果將決定一切。

看著陷入到興奮點中的姜俊昊，中川悠太甚至可以想像他重新站在舞台上的樣子，那會是一副怎樣的情景，只需要想像就可以讓人快樂起來！

5:00 pm

回過身，中川悠太關上了錄音室的門，姜俊昊需要空間來獨自品嚐這份喜悅，當然，如果他想要找人分享的話也請自便。總之，此時的他適合一個人呆著，就算是喜極而泣也好。

臉上帶著愉悅的微笑，中川悠太甚至還熱情的和前台小姐道了別，從他的表情中就不難看出，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一路上，中川悠太都會熱情和熟人打招呼，直到坐上了自己的車那種激動的感覺方才淡了下來。真的，看到了姜俊昊他彷彿就看到了當初剛剛成為作曲家的自己。他的第一首曲子被收錄，他的第一首曲子成為主打，他的第一首曲子被發行出來，雖然中川悠太並不是一位歌手，但他卻是一位作曲家，一位創造者，一位受到尊敬的製作人！

真的是很久都沒有體會到當初的那種感覺了，多虧了姜俊昊，他今天再次體會到了。

熱愛音樂和將音樂當做興趣是截然不同的，中川悠太對待姜俊昊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的選擇，而更加重要的，卻是他對音樂表現出來的那種態度。

正是音樂，就是這種奇妙的東西可以讓姜俊昊在這樣的狀態下依舊保持著興奮。什麼能不能繼續成為歌手的擔憂，能不能繼續站上舞台好像在這一瞬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他將一首歌從無到有的創作了出來。

長長的出了口氣，中川悠太還想多體會片刻那種激動的感覺，只是多年來製作人的生活讓他對比當初真的是沉穩了太多。帶著微笑，中川悠太也不決定馬上回家了，他要去個地方，和老朋友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或許，他還可以為姜俊昊這次的創作找到出路也說不定。

錄音室中，姜俊昊臉上的激動還未完全散去，他注視著手中的唱片，被鍍成銀色的光盤在錄音室的燈光下彷彿閃閃發亮。看了半晌，他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長長的伸了一懶腰。

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只有笑，那種感覺讓人回味，姜俊昊甚至想要繼續去創作，最好不停是的，因為這能讓他一直處於這種創造感覺之中，那真的很令人著迷。

姜俊昊知道，一首歌曲從被製作出來到發行要經過數道工序，不過那沒關係，因為姜俊昊的編曲還沒有完成，詳細的說，就是這首歌的另一個版本還沒有完成。

它會以怎樣的面貌出現在大眾面前？答案是多種多樣的，它會以不同的面貌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但是姜俊昊所想要表達的那種感覺卻是恆定的。

就好像是為自己的孩子挑選衣服一般，編曲工作在有了主題和模板之後，剩下的工作就相對簡單了起來。

當然，並不是從現在就開始，在這整整一天中他都非常集中，這種集中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眼皮微微有些沉，但是短信提示音卻還是讓他精神了起來。

「你是來炫耀的？為了你創作出一首曲子？」，金希澈的回復被姜俊昊判斷為警告，但是，他卻還是大大方方的回復道，「對，我就是來炫耀的」

姜俊昊分享著自己的喜悅，用一種誇耀的方式來告訴所有人，他的第一首創作就此完成了。

在短信過去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後，金希澈就直接打來了電話。但是，姜俊昊卻毫不猶豫的掛斷了。「呵，還想故技重施？你以為我還會上當麼？」，剛剛如此做想，金希澈的短信卻是隨後就到了。

即便姜俊昊在心中告訴自己，你不能去看。但是，人人都會好奇。

「對不起，我都忘記了，你只能用文字交流。我的錯，對不起」，看到這道歉的一瞬間，姜俊昊甚至可以想像到金希澈得意的神情。

「對不起，我應該給你打電話話。我都忘記了，你只有一張嘴值得炫耀了，對不起晚上記得和成員睡一起，我看韓庚就不錯，不然你連廁所都上不了」，姜俊昊的還擊更加直白，他可是沒有忘記，如今的金希澈還是要靠著枴杖行走。

剛剛發送過去，姜俊昊回頭就將金希澈的號碼設置了黑名單，不單單是電話，這個傢伙發來的短信他也是收不到了。

這時候，朋友的短信也是接連到來了，姜俊昊做了曲子，一首完全原創的歌曲，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去廣而告之呢？

「祝賀你，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聽了，等你回到韓國來，我等你唱給我們聽。」剛剛說到韓庚，這個傢伙居然就回復了，而且還是用的韓文。

「謝謝，幫我順便告訴希澈哥，他的號碼我設置黑名單了，你的也會是。」回復之後，姜俊昊還得意的笑了笑。

分享喜悅的人越來越多，東方神起的每個人都是分別給姜俊昊以祝賀，但是，樸有天卻不無酸意的寫到，「還以為我會是咱們六個裡第一個創作出音樂的，沒想到，被哥你領先了。」

「當然，如果你是哥哥，你也可以」，姜俊昊毫不客氣的如此回復。

凡是在姜俊昊手機中的號碼都被發了個遍，前輩們的回復就顯得厲害了許多，比如許久都未聯繫的成宥利前輩。

「你小子，真的是不教訓就不行了。」

李孝利的短信也是幾分鐘之後就到了，「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做了首曲子宥利就讓我教訓你？」，姜俊昊只能是面帶笑容的一一回復，還好，這段時間他的短信利用率很高，所以他完全不用擔心輸入跟不上速度。

還有些人並未回復，想來也應該是在工作之中。不過，收到了這麼多的祝賀，姜俊昊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三月九日，這天很特殊麼？我好像有那麼點印象，那天的你好像很興奮，而且還冒冒失失的在課堂上走了神，被樸善珠老師教訓了。」看到這條短信的同時姜俊昊就只能感歎，閨蜜就是閨蜜，發現問題的角度都和別人不一樣。

「嗯，的確很不一樣。不過，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看到了姜俊昊的回復，滿頭都是汗水的鄭秀妍輕輕笑出來，坐在空調邊屬於她的位置上，認真的回復道，「不知道，就是那天的你很特殊，因為是第一次見所以印象深刻了些。歌詞不發給我麼？要韓文版本的，不然可沒意思了。」

「OK，等下。」錄音室中的姜俊昊得意的在轉椅上轉了一圈，然後低下頭來，認真的編寫著。

原來並非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那個日子的特殊性，不愧是最好的朋友。姜俊昊在心中如此感歎著，鄭秀妍的記得讓他十分欣慰，原來，會去關注他一舉一動的人還有一個。

將完整歌詞編輯完成，借由錄音室內的電腦給鄭秀妍發了郵件，姜俊昊愜意的吹了個口哨，他打開了錄音室中的音樂，等待著朋友的評價。

鄭秀妍，她是第二個看到姜俊昊這份完整歌詞的女人。當然，姜俊昊也很樂意承認對方在自己的心裡佔據了特殊的地位。

畢竟，他姜俊昊最好的朋友可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6:30 pm

「怎麼了？很忙？那我明天再向你要讀後感，不要忘了，這是我們的秘密，只有你我知道。」

看著姜俊昊的這條短信，鄭秀妍毫無繼續訓練的心思，單純的心情有些不好，甚至是非常的複雜。

「人家男歡女愛本來就很正常，你只是朋友，為什麼不高興？」，這是鄭秀妍心中的一個聲音，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些低落，反正，就是單純的高興不起來。

「朋友變戀人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和權寶兒的差距，她捷足先登罷了。」戀人？姜俊昊麼？不是的！

鄭秀妍輕輕的搖了搖頭，她盡量不去想這方面的事情。和姜俊昊一起度過了最為敏感的青春期，當時的她身邊很多人都戀愛了，可是自己卻沒有。

想想也是，她和姜俊昊成雙成對的，互相之間都認為是最好的朋友，這種關係接觸起來本就不怎麼避諱，又怎麼可能不讓人誤會呢？

而且，鄭秀妍所在的學校姜俊昊也是去過幾次的，每一次都會引發小範圍的圍觀，而這個傢伙卻是還怡然自得的十分享受，從不想這樣的舉動會給她鄭秀妍帶去的麻煩。

想起來，還真的是讓人很生氣呢。

所以，鄭秀妍心中的另一個聲音也出現了，「他根本就是拿你當朋友，只是你自己在胡思亂想罷了。或許，你是在羨慕那女人。」

的確，鄭秀妍可以大方的承認，她很羨慕，有姜俊昊這麼一個多才多藝的男朋友絕對是非常值得羨慕的事情。但是鄭秀妍知道，姜俊昊只有對待寶兒的態度才會不同，而且他也是個眼光很高的傢伙。

難道……

鄭秀妍急忙用力的搖了搖頭，她不願意承認對那個傢伙還有什麼非分之想，的確，朋友該做到的一切姜俊昊都做到了，甚至還有所逾越，而且很不避嫌。但就是這種不避嫌，讓鄭秀妍每次稍稍有些火熱起來的想法就直接被澆滅。男人都沒有多想，你一個女孩多想什麼？

「嗯，很不錯。但是你得瑟的樣子很讓人生氣，這段時間不要聯繫我了」

錄音室中的姜俊昊看到這條短信，他直接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將近一個小時的等待就換來了這種結果，按照他以往的脾氣早就立刻還擊了。

只是因為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所以這件事情只能暫時的擱置起來。姜俊昊在心中如此的安慰著自己，他想大人不記小人過。

8:16 pm

不知道此次的行動合適還是不合適，但是，現在的姜俊昊卻明顯顧忌不了這麼多了。他的期待和興奮被重新點燃，背包中的CD靜靜的躺在那裡，姜俊昊還特別去為他的第一張唱片找了一個包裝，之所以製作倆張的特殊意義就是為了此時那個在練習室中揮汗如雨的身影。

寶兒。

彷彿又回到了幾年之前的三月九日，現在的寶兒和當初一樣，辛苦的訓練，為了每一次的舞台。

為什麼會喜歡這樣一個女孩？當初的姜俊昊單純的將這種喜歡理解為青春期的躁動。但是接下來的一切，卻讓他明白了，這僅僅是人海之中找到了同類的感覺。

至於接下來的深厚感情，姜俊昊覺得自己無法用理性去分析它。因為他此時站在這裡，準備親手送上自己的禮物。

和過去的所有禮物都不相同，那些是用錢可以買到的。但是這一份，姜俊昊確信任何價格都不會打動他，因為這是特殊的，單純的為了他們倆個人。

《三月九日》這首歌的靈感來自寶兒，當成品唱片出現之後，姜俊昊也只想第一時間送給寶兒。他忽略了身在艾回總部的事實，就算是又能如何？他們倆個的事情在公司中知道的人並不在少數，而且知道的人還越來越多。

閒言碎語姜俊昊自然也能聽到一些，但是，他並不在意。

身為一個從不在意別人目光的人姜俊昊可以大大方方的敲響練習室的門，然後在鞠躬之後明目張膽的用目光和驚訝的寶兒交流。

「我們休息一下。」韓瑞妍第一時間站起了身，她大聲的用日語說道，語氣中帶著十足的冷淡，「你，有什麼事麼？」，他怎麼敢？韓瑞妍不能理解姜俊昊的舉動。

面對韓瑞妍的怒目而視，姜俊昊只是對她擺了擺手，示意道，「我要找的不是你。」就好像他迫不及待的要拿到那張CD一般，對於寶兒，姜俊昊同樣有著十足的佔有慾。

「我們出去談一下吧。」明知道同在一家公司中卻不能見面，對於這種現狀寶兒只能忍耐，趁著製作人不在，她和姜俊昊就此走出了門。

「怎麼了？」，還以為是出了大事，寶兒有些焦急的問道。

先是輕輕的擺了擺手，姜俊昊低頭在背包中翻找著什麼，一個空白的CD盒，內裡放著的是姜俊昊的第一份作品。

《三月九日》，他指著筆記本上早就寫好的文字，一點一點的指給寶兒看。

低頭看了看手上的CD，又抬頭看了看帶著些微笑的姜俊昊，寶兒的眼眶濕潤了起來。只要倆人在一起就是純粹的美好，她激動的抱住了姜俊昊，口中帶著些許憧憬的說道，「如果，你快點好起來就好了。」

回手抱住了寶兒，姜俊昊用下巴蹭了蹭對方的頭頂，他點頭安慰著，他要讓自己快些好起來。

第三百九十五章 編曲

8:30 pm東京國立藝術大學。

中川悠太和籐卷亮太是十餘年的老朋友了，倆人一起畢業於東京國立藝術大學，一起踏入音樂界。如今，籐卷亮太是日本音樂界知名的詞曲作家，而中川悠太則更是艾回的金牌製作人。

如果將這倆個人的名氣比較一番，中川悠太明顯要更勝一籌，在成為東方神起的製作人之前，他是艾回三大歌姬之一的幸田來未的製作人，同樣，也是她的老師。

「你運氣不錯，本來還以為丟掉了幸田來未你要鬱悶一段時間，沒有想到居然還能遇上東方神起。」酒家，包間內，籐卷亮太沒有任何顧忌的出言打擊道。

「你運氣也不錯，除了1年前的名曲之外，現在聽說你都很少作曲了？」，中川悠太沒有絲毫遲疑的反擊道，言辭之間儘是笑意。

一部「一公升的眼淚」讓澤尻繪裡香等日本新生代演員享譽日本，而籐卷亮太更是為這部電視劇創作了一首名曲，「粉雪」。

互相調侃之後的倆個老朋友相視一笑，然後各自飲下面前的酒水，毫無疑問，在最近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倆人的事業都在下滑之中，而且看上去沒有絲毫起色。

他們的音樂之路，就好像是到了終點一樣。

「找我到底是什麼事？」，籐卷亮太疑問道，面對老友的突然邀約，他也是感覺十分突兀。

中川悠太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後拿出了公文包內的樂譜，「給你看樣東西。」說著，他直接將樂譜交到了籐卷亮太的手上。在看到那歌詞的一瞬間，籐卷亮太幾乎錯認為他的老朋友又有了什麼新的創作，但是仔細看去，這樂譜卻是非常眼熟，「這是那個旁聽生，姜俊昊的作品。你應該已經看過了，現在的這個版本有了歌詞，還有了風格。」

「日系的？他不是韓國人麼？」，籐卷亮太驚訝的說道，他曾經看到的樂章並沒有被標注風格，如果可能的話，姜俊昊還可以把這首《三月九日》變成舞曲。

中川悠太繼續著神秘的微笑，他接著道，「不知道，他可能是天才吧。」說完，中川悠太好像覺得自己的評價太過誇張，他自嘲的輕笑了一下，接著道，「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那種迫不及待想要寫下什麼的感覺又回來了」

聞言，籐卷亮太驚訝的看著面前的老友。在他看來，中川悠太這十幾年的製作人生涯都白費了，「你，不會是真的想要這個學生吧？你的上個學生是怎麼對你的，沒有記性麼？」，中川悠太的上一個學生，自然是幸田來未。他將一個只會詞曲創作的歌手引導成為了一名可以製作自己風格的製作人，而接下來，他的學生卻是離開了他。

「哎，可能我是沒有記性吧。」中川悠太笑了，他的笑容中沒有任何的痛恨，「我的失誤，居然讓她沉寂了這麼久。在換了製作人之後，她不也是大紅了麼？」

「這也不能證明她的人品，她忘記了，你是一手帶著她從三線歌手到一線歌姬的老師。你，不會是還想要做什麼吧？」，籐卷亮太不可置信的疑問道。

中川悠太低頭笑了出來，這笑容中存著些許無奈，但是，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雙眼發亮，「你不知道吧，有一個不會說話的學生，只要你看著他……」

「你可憐他？」，籐卷亮太搶白道。

「沒有，你只需要去聽他的音樂，去看他的眼睛」，中川悠太急忙搖了搖頭，證明自己並非是動了惻隱之心，他接著道，「我感覺到了當初的那種熱情，你知道麼？不能當歌手卻一樣喜歡音樂的那種熱情」

「因為他不能說話，所以你就想起了以前？」，籐卷亮太還是不可置信的說道，他帶著嘲諷的口吻，「歌手也是戲子，他們很會演戲。」

聞言，中川悠太顯得有些激動，「你連你對音樂的感覺都不相信了麼？怪不得你寫不出歌來」，這話直接嗆的籐卷亮太咳嗽了幾聲，他愣愣的看著面前的老友，半晌說不出話來。

倆人的情緒都有些波動，他們的胸口微微起伏著。

半晌之後，籐卷亮太首先說道，「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知道明年有個特別企劃，而且你和這個企劃的主導者很熟。」中川悠太好像因為喝了酒而臉色微紅。

這位做事情怎麼就沒半點規矩？是朋友沒錯。但是，你這也太過分了吧？籐卷亮太只感覺面前的中川悠太讓他匪夷所思，到底是什麼人還想在跌倒過的地方再跌倒一次？

「那是一個韓國人」

「我只看他的音樂。」中川悠太中氣十足的反駁道，然後底氣不足的加了一句，「還有他的眼神。」

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傢伙看著面前的中川悠太，籐卷亮太只能如此做想。他滿臉不耐的看向了那樂譜，根據姜俊昊標注的風格在腦海中構建起了這歌聲。結果，「你們艾回不是有很多資源麼？以你的實力應該可以爭取到不少，不用來找我吧？」

此時，籐卷亮太才想起坐在他面前的人就是艾回的資深製作人。但是，中川悠太卻面現難色，他輕歎了口氣，沒有辦法的說道，「你看看那歌詞。」

重新看起了樂譜，幾分鐘後，「他戀愛了？」，籐卷亮太試探道。

中川悠太「嗯」的答應了一聲，算是回答過了。

怪不得會沒有資源，原來是因為這靈感的來源籐卷亮太直接大笑了出來，因為這事情居然如此的戲劇化。在日本，雖然民眾並不反對偶像戀愛，但是面對戀愛帶來的影響，降低經濟效益直接受到損失的只能是經紀公司艾回怎麼可能會對一個這樣的歌手投資？更何況，東方神起在日本也就是勉強達到了二線，或許，還不到二線。

「該不會是同公司的那些女人吧？那個小子我看過了，成功女士的最愛。」本是想要調侃一句，籐卷亮太完全沒有想到，中川悠太居然做出了一副啞口無言的表情。所以，他試探性的又加上了一句，「不會真的是吧？」

「咳，這是別人的隱私。」

這算是什麼回答？默認麼？籐卷亮太瞪大了眼睛，他並非不好奇那個歌姬是誰。但是，他卻知道這並不是他需要知道的事情。怪不得會沒有資源。籐卷亮太再次在心中確認了答案，包間之中也陷入了沉默。

「讓他跟著組合發展吧，沒有辦法了。」

「你不先聽聽？這首歌很不錯，而且和我一樣，不太符合目前的日音市場。但是，我記得一公升的眼淚裡女主角是在三月九日去世的。」停頓了一下，中川悠太補充道，「這是一個很妙的巧合，不是麼？」

「等他能唱出聲來再說吧。」籐卷亮太無語的說道，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位老朋友是怎麼知道製作公司的限定企劃的，「但是，我不保證可行，這要看他的音樂，還有製作方的態度。」

「沒有問題」，想到了金永旭的匯報，中川悠太不自覺的喜上眉梢，「他的聲音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著中川悠太那開心的笑容，籐卷亮太好奇的詢問起來，「你這麼幫他，能得到什麼？」

「我會是他的製作人，而他會成為一個很好的歌手，就是這樣，互利互惠。」儘管中川悠太用盡全力擺出一副市儈的面孔，但他卻還是被籐卷亮太狠狠的嘲笑了，「說謊」

倆個老朋友相視一笑，接下來的時間，他們繼續喝起了酒。他們都知道，如果繼續刨根問底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中川悠太只看姜俊昊的音樂，這一切無關利益。重新回到這裡，中川悠太也是嘮叨了不少。姜俊昊的音樂引發了他的回憶，讓他回想起當初，剛剛接觸音樂的那個時候。

在那個時候，中川悠太和籐卷亮太都是一樣的年輕人，而他們，也認為音樂就是他們的一切。

11:05 pm

「今天我很開心，可是就要過去了。」躺在姜俊昊的懷中，寶兒有些不捨的說道。此時的倆人正在沙發上聊著天，其實只是姜俊昊在聽寶兒訴苦罷了。

多麼的辛苦，多麼的讓人疲憊，因為合約的關係寶兒必須保證在今年發行足夠數量的單曲和專輯。這就是她和艾回重新簽約的條件，她也依舊是S.M的藝人。

姜俊昊沒有說話，他只是輕輕的用臉頰蹭了蹭寶兒的頭髮。只能做到如此的安慰，姜俊昊甚至有種衝動，他想對寶兒說，不如，你離開吧。離開這個圈子，因為那樣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想到此，姜俊昊抱著寶兒的手臂就又是緊了緊。

「我沒事，因為這是在做我喜歡的事情。可是有時候又會有另一個想法，既然已經付出了這麼多，不如就繼續付出下去。不上大學也是因為舞台，忍受Anti也是因為舞台。其實我小時候是很厲害的，那幫丫頭打不過我。」

寶兒的話讓姜俊昊輕笑起來，他同意寶兒的說法。他用胳膊輕輕碰了碰寶兒的手肘，告訴她，我知道你這裡很厲害。

輕笑聲響起，房間內的燈光有些昏暗，但是卻沒有任何慾望的味道。

姜俊昊輕輕的低下了頭，他在寶兒耳邊用氣息說道，「睡吧。」（韓語為單音節發音，CHA）

「喂，不要忘記，醫生告訴你現在只能復健不能發聲，你要記住了」，姜俊昊的話讓寶兒立刻坐起了身，她轉過腦袋認真的盯著姜俊昊，語氣不善。

皺了皺鼻子，姜俊昊連續的點著頭。

不得不說，姜俊昊是個麻煩的傢伙，他的一切都是特殊的，因為手術之後的特別要求，他需要繼續控制自己發聲的慾望。他的聲帶並不是恢復的很好，而是變得更好了。

對於醫療的事情姜俊昊並不完全瞭解，手術的結果很好、效果也很好，但是他卻依舊要保持著無聲的狀態。直到三個月後才可以重新練習發聲，這真是一件讓人著急的事情。

姜俊昊那可愛的樣貌瞬間集中了寶兒心中的柔軟，看到對方她的臉上就只能帶著微笑，心裡的疲憊在對方的笑容中都可以得到極大的緩解。

重新的靠在姜俊昊的胸口，寶兒沉默不語，姜俊昊也沒有絲毫的動作，倆人都在享受這溫馨的感覺，對於情侶來說，甜蜜是怎麼都品嚐不夠的。

第二天上午，在金永旭過早到來的情況下，姜俊昊必須去醫院進行例行的檢查。從三天一次到每天一次，所有的費用都由艾回和S.M共同承擔。

這樣的消息，讓姜俊昊感到了些許的舒爽。先不管未來是否是未知數，單單從這幫商人身上，姜俊昊感受到了絕對的重視。

例行的檢查還是那樣無聊，見過醫生，接受詢問，精密檢查然後就是復健，每當不受控制的聲音從他的嗓子中出現時，那情形真的讓姜俊昊很不能忍受。

「細胞徹底恢復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你現在必須控制發聲。不是我們不讓你說話，而是你要為了你的未來，不能去說話」

當主治醫生言之鑿鑿的陳述著需要姜俊昊去注意的事項時，姜俊昊只感覺到內心湧動著一種將那辦公桌上的名牌扔到醫生臉上的衝動。當然，他克制的很好。

走出醫院的大門，姜俊昊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他大口的呼吸著，為了不能說話的現實。

話說多了聲音會嘶啞，說話會很吃力，最終影響到恢復的效果。半年時間，姜俊昊真是覺得自己一天都不願意忍受了。特別是他居然還聽到有人如此形容他，無聲狀態是對於演員演技錘煉的最佳狀態，因為他們大部分時間只能靠著表情和手勢和別人進行交流。

對於演員來說，通過身體語言讓別人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角色想要做什麼是很重要的一環。

當然，對於這種現狀姜俊昊也只能接受，因為那天的衝動，艾回內部對寶兒和姜俊昊的關係雖不算是人盡皆知，但卻也正在向著那個方向發展著。

只要想到韓瑞妍偶然看見自己的那個眼神，姜俊昊就知道，衝動之後的他又是做了一件讓人感覺麻煩的事情。

暫時的壞心情並不重要，隨著時間的推移，姜俊昊又開始期待起來。

1:07 pm

「這是你的樂隊，在半個月內你可以隨意的使用他們，當然這裡有很多是你的同學，而且如果你的音樂可以發表的話，他們需要在你的單曲上署名。」籐卷亮太對姜俊昊解釋著，身為東京國立大學的客座教授，開辦一個課題是十分簡單的事情。

面前的五個人擁有貝斯手、電吉他手、鼓手、鍵盤手、甚至是主唱。在姜俊昊不能發聲的情況下，這位主唱將會幫他錄製小樣，然後，交給艾回。

在接受了中川悠太的拜託之後籐卷亮太就有了這個想法，公司之中雖然有最好的設備，但是那裡並非是唯一可以錄製音樂的地點。姜俊昊需要成為他自己這張單曲的製作人，當然，只是在音樂上面的。

接到了籐卷亮太的提議，中川悠太直接就大方的同意了。因為公司內部最近的緊張氣氛，也因為姜俊昊的舉動確實帶來了一些麻煩。

年底不單單是總結，同樣，它也是新一年的開始。

樂隊在日本的盛行源於日本歌迷對於真唱的追求，如果一個藝人不能舉行一場全部由樂隊伴奏的演唱會，那他就不能被稱之為實力派歌手。總的來說，想要在日本成為實力派歌手，就必須在幾個小時內，唱上超過二十首歌曲，這其中可能有舞曲、抒情曲以及一些更高難度的音歌曲。

除了實力之外，歌手最需要的就是體力。

姜俊昊每天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使用這只樂隊，因為在休息的狀態下，主唱只能連續唱三個小時，而時間也要遵照這些學生的上課時間，每週四次，每次三個小時。

雖然時間緊迫，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直接越過好像介紹的環節，他甚至為了這次見面還將自己的吉他帶了來，那奪目的造型和不菲的價格自然是引起一陣嘖嘖的讚歎聲。

特別是那金黃色的琴弦，它不但奪人眼球也說明了這把吉他的唯一性，也是無聲的提醒著所有人，這吉他的款式，已經絕版了。

「好吧，怪不得歌曲的前奏有大段的吉他獨奏，做為鍵盤手我表示接受。誰讓我們的作曲家，有一把這麼漂亮的傢伙。」鍵盤手聳了聳肩膀，語帶嫉妒的說道。

樂隊的五個人還在對著那把吉他感到十分的好奇，但是油性筆和黑板摩擦發出的「吱吱」聲還是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我們不要急功近利的直接開始，首先你們要熟悉我這個人，還有我這首歌。如果大家可以通過我的表情明白我要你們做什麼，那麼接下來的工作就會輕鬆很多。因為我想要的那種感覺，你們也感覺到了」

「好吧，還真是麻煩的工作，我想我應該先去學手語。」面對姜俊昊那嚴肅的眼神，鼓手語氣玩味的說道。

「你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好在吉他手是位女性，她會是姜俊昊未來這段時間的堅定支持者，這一點只從那眼神就看得出來。只不過，姜俊昊思考的卻是如何拒絕對方的約會邀請。

這段時間在這裡上課，姜俊昊也是接到了不少的邀請。比如，「我們一起去看東京的夜景怎麼樣？」，當然，還有些更露骨的。

只要他們樂器玩的一般就可以，姜俊昊不求太多，但是，他首先要去做的，卻是確定自己的音樂語言，一支樂隊四種樂器，由這四種樂器構成的這首《三月九日》，就是姜俊昊給艾回的答案。

我，不想只是一個簡單的歌手……

第三百九十六章 分享

天氣越發的冷了起來，2006年的冬天就這樣到來了，本應該是閉門不出的姜俊昊卻是每天都有大量的行程，雖然這些行程帶不來任何收益，但是卻讓姜俊昊的心情很好。

因為編曲的工作接近了尾聲，而今天，就是錄製的日子。

天氣的寒冷讓姜俊昊不得不將自己武裝起來，對於嗓子的情況每個人都越發的謹小慎微起來，這其中也自然包括了姜俊昊自己。很好，一切都很好，無論是編曲的進度還是嗓子的恢復一切都那麼順利，姜俊昊贏了，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通過診斷來看你的聲帶恢復的很好，當然還需要時間恢復，但是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它很完美」，就算是此時再想起醫生的話，姜俊昊也可以露出微笑，一切都很順利，所有的一切都很順利。

積鬱了許久的一口氣終於可以吐出來，還姜俊昊一身的輕鬆，他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微笑。當得到這個好消息的一瞬間，姜俊昊發現自己並非是想像中那樣的欣喜若狂，他可以很快平靜下來，接受了聲帶小結的事實。也同樣可以很快平靜下來，接受這即將痊癒的消息。

第一時間，他將這個消息編輯成了短信，發給了所有關心他的人，朋友、愛人、父母，直到最後一步他才想起公司，而金永旭卻是早就代替他先行報告了。

所有的陰霾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聽著電話中寶兒那興奮的聲音，第一個和他分享這份喜悅的依舊是這個女人。只能靜靜的聽著，因為細胞在恢復期相對脆弱，姜俊昊雖然可以說話，但是他卻必須減少對聲帶的利用。

編曲的工作也進行的很順利，在與樂隊合作之後，姜俊昊充分的瞭解了日本人對於現場伴奏的重視。比起東京巨蛋這樣象徵著歌手榮譽的場所，日本歌迷更喜歡在最大一萬人的場地聽著他們喜歡的歌手靜靜的唱歌。

可能在相當一部分人眼中姜俊昊由此而生的一個想法有些沒出息，但是他的確是更喜歡小一些的場地，因為在那裡可以更好的和粉絲互動，至於人數的問題大可以多開上幾場。

當然，這一切都還只能暫時的想像，他還需要完成編曲工作的最後一步，錄製。

9:00 am

「還有半個小時呢，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早？」，當鼓手到達錄音室的時候，樂隊的其他人早已經到齊了。

「好不容易可以使用這麼高檔的錄音室，為什麼不早點來。」

「就當做是最後一次參觀就好，不過這裡的設備真的很不錯，我都不知道他要我們來做什麼？」

先到的四個人七嘴八舌的鼓噪起來，對於他們來說可以來到艾回參觀真的是非常不錯的經歷，此時的他們畢竟還是學生，未來是怎樣的，他們並不知道。

半個月來的相處讓這支臨時拼湊而成的樂隊對姜俊昊這位偶像歌手有著極大的改觀，如果不是因為學分的問題，他們絕對不會來為一支偶像組合的成員擔任伴奏樂隊。籐卷亮太用學分做誘餌給了他們一個機會，但是接下來姜俊昊所展示出來的天賦讓他們羨慕不已的同時，也對他改觀了不少。

首先自然是絕對音感，就算是貝斯手用調音器將音調的差距調整到幾人都聽不出來的程度，姜俊昊卻是還可以感覺得到。只要他皺起了眉頭，就是發現了這無聊的遊戲。

「羨慕啊，這個世界就是有天才，不是麼？」，貝斯手帶著羨慕的語氣說道，他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努力學習了許久的作曲，居然還比不過一位只來了不到倆個月的旁聽生，雖然他是已經出道的歌手，但是東方神起這支韓國組合在日本並不是很紅，而且主打的也不是創作能力。

「什麼天才？沒聽他說過麼，小時候他父親在美國還和鄰居們組過鄉村樂隊，估計是在那個時候無意中培養的吧。」這解答依舊不能讓人滿意，但是貝斯手卻還是看向了一邊的主唱，「龍一，你說他的這首歌怎麼樣？我不能做出準確的評價，就是本能的感覺不會大賣。不過傑尼斯的那幫偶像統治市場太久了，他們也應該出現競爭者了。」

「這首歌不行，如果搭配什麼還好一些，直接發單曲艾回是不會投資的。」主唱龍一聳了聳肩膀，無奈的說道，「不過他的音樂不錯，很純粹的日系風格，很難想像是外國人寫出來的。」

當編曲完成之後會做成小樣交給公司，製作人和經紀人會作出決定，是否動用被分配好的資源發行出去。日本經紀公司的模式獨樹一幟，每組歌手都是一個團隊的核心，團隊會根據上一年的成績在公司拿到資源，也就是投資，然後根據這限定的投資進行下一年的計劃。當然，如果成績突出，投資還會臨時增加。

如此的投資方式讓公司可以保持盈利，但是卻最大化的提高了音樂商業化的程度，沒有投資，任何音樂都是不能發表的。

當然，團隊之間也會進行合作，但是這些合作並不需要經過艾回高層，相對自由的管理模式可以讓各組製作人、經紀人之間通力合作，然後共同謀取更大的利益。

樂隊的五個人又是閒聊了一會兒，他們實在來的太早了些，無聊之中，鼓手提到了一個他偶然聽到的流言。

「寶兒你們知道吧？就是那個和姜俊昊一樣從韓國來的歌手。聽說，她戀愛了。」

龍一直接皺了皺眉頭，對於這些八卦他有一種本能的排斥，但是，這卻並不妨礙其他人感興趣，「和誰？是和赤西仁麼？我看過他們的緋聞，是通過松浦亞彌認識的。」

聽到朋友們的猜測，鼓手不屑的笑了笑，「不是，我聽說的這個人一定會讓你們很驚訝。」意識到朋友們不耐的眼神，鼓手也沒繼續賣關子，「就是咱們的這位作曲家，姜俊昊。我就聽說他們可能是在韓國開始的，接下來就被人發現了。」

「傳言，絕對是傳言」，樂隊的幾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寶兒的成績雖然在今年下滑的厲害，但她可是曾經輝煌過的歌手，倆人差距，讓他們認為這絕對不可能。

9:30 am

姜俊昊提前一分鐘走進了錄音室，看到早已經到齊的團隊，他非常滿意的揮了揮手，算是打過了招呼。本想直接開始今天的工作，但是他卻發現樂隊成員們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怪異，奇怪的挑了挑眉頭，他熟練的拿起了筆記本。

「不用寫了，他們就是無聊。」龍一直接阻止了姜俊昊的詢問，今天就是工作的最後一天，他可不想耽誤太多的時間，「我們直接開始工作吧，我的錄音師。」這個玩笑效果十足，笑聲過後，樂隊成員們對於那傳聞的好奇也最大程度的被削弱了下去。

如果說片場的導演就是拿著話筒可以任意對其他人呼呼喝喝的傢伙，那麼錄音室中的導演就是坐在控制台前按按鈕的傢伙。姜俊昊坐在了控制台前，他熟練的用midi鍵盤輸入著這些天來的成果，只需要經過電腦的處理，一份原聲CD就可以很快的被製作出來。從某種意義上說，做到這一切並不需要樂隊的在場。

但是，在姜俊昊和樂隊合作的最後一天，他還是將這些人叫到了錄音室來。

「請進去吧，我的主唱。」

龍一驚訝的看著姜俊昊，他甚至懷疑對方是精神錯亂了，「你說，是讓我進去。」

姜俊昊確認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寫道，「用你全部的實力來演唱，這份小樣是要送到公司的，說不定艾回會有製作人看上你。」

「龍一，這是你的機會」，看到了姜俊昊的話，鼓手直接大力的拍了拍龍一的肩膀，「快點進去，這說不定會是你的第一首單曲」，話音落下鼓手這才發現自己有些逾越了，他看向姜俊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在一首歌曲正式交到歌手手中之前，製作人會自己或者請人來進行清唱，做成小樣之後才會發給唱片公司，然後等待製作人的審核，直到拿到了投資，才可以確定是否發行。

龍一也曾經做過那樣的工作，為不能自己演唱的製作人清唱歌曲，但是每一次都要去克制他自己的實力。畢竟，這首歌不是你的。

當然，這首《三月九日》是姜俊昊的，他也並不準備間它交給其他人去演唱，但是他卻要感謝這位主唱在每一次合作中給他的幫助，很多時候龍一的表現可以帶給姜俊昊很多的靈感。

比如，讓樂器的聲音和人聲相輔相成。

「不要太激動，只是小樣而已，我讓你做的只是體現你的實力，艾回有很多固定的樂團，他們之中說不定會有機會給你們。可以將音樂當做你們的工作，樂團是個很好的去處。」

一首歌曲的小樣並不能帶來多麼巨大的希望，但是，這確實是一次機會。

當龍一重新站在錄音間裡，他戴上了耳麥，看著熟悉的一切。窗外的姜俊昊對他比了一根大拇指，用口型告訴他要好好表現，樂團的其他人正站在姜俊昊的背後，他們也是充滿了期待的看著他。

這一切都有一種不同的感覺，龍一再次將目光投向了姜俊昊，但是這個比他小上2歲的韓國人卻是低下了頭，認真的準備著一切。

現代科技的幫助可以讓作曲家一個人完成從作曲到編曲的全過程，設備的精良可以讓姜俊昊將任何樂器的聲音調整到他需要的程度。但是，他卻依舊更喜歡由人來製造這一切，因為那種氛圍可以讓他得到作曲家最重要的東西，一種感覺。

一種讓人血脈噴張的興奮感，這是他靈感的源泉。

抬頭看向錄音間中的龍一，這個傢伙的手指顫抖著，他有些緊張。姜俊昊輕輕的笑了出來，那身影彷彿就是第一次進入錄音間的自己，不知所措卻又躍躍欲試，這是一種會讓人一輩子都不忘卻的感覺。

只有當一個歌手體會到了這種感覺，他才是真正的歌手。

「龍一，他要你別緊張，用盡全力就好」，鼓手興奮的聲音讓龍一再次抬起了頭，他看到姜俊昊笑著對他伸出了大拇指。僵硬的扯出了一個微笑，緊張的心情得到了很少的緩解。

3:12 pm

讓姜俊昊使用錄音室並不是什麼難題，這個傢伙的嗓子就是他此時最大的資本。恢復的很好，不，並不單單是恢復，這意味著姜俊昊可以唱的更好。

當中川悠太將這件事情回報給千葉龍平的時候，他甚至可以想像出那薄而有力的聲帶是如何發聲的。這位學生有了更好的嗓子，而且，他還展示出了創作的天賦。

就算是如此千葉龍平的態度還是有些模糊，這位當初為姜俊昊找到山崎努的艾回副社長如今卻是畏首畏尾。中川悠太當然和他提起了姜俊昊創作的進度，他甚至還隨身帶著歌曲的小樣，但是千葉龍平的態度卻依舊沒有改變。

中川悠太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得不到千葉龍平的支持他就只能靠著自己為姜俊昊爭取資源，就在三天之後，十二月初。

每年年末都是總結的時間，艾回將會計算一年來的收益支出最後計算盈利匯報給董事會。而製作人們也會坐在一起，共同研究明年日本音樂市場的脈絡。

然後，就是爭奪有限的投資。

大牌的歌手需要更多的投資，他們可以帶來更大的利益，獲得更好的企劃。而其他人卻是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最大化的引起公司的注意，然後才能獲得投資。

中川悠太還有機會，因為東方神起是艾回旗下唯一一個偶像男團，這支組合會有固定的企劃和發展計劃，投資不成問題。

來到錄音室的門口，剛剛打開門的中川悠太就看到了六個年輕人狂歡的場景，他們大聲的歡呼著，好像是剛剛得到了專輯大賣的消息一般。姜俊昊自然是身在其中，他開心的笑著，直到注意到了中川悠太的身影他才大力拍醒了周圍陷入狂歡之中的樂團成員，然後一齊對著中川悠太行禮。

「出了什麼事？」，中川悠太的心情都寫在了臉上，很不好。

龍一努力的抑制自己的笑容，他率先走到了中川悠太身前，雙手拿起了一張CD，「這是我們的CD，我們完成了」

製作CD的流程姜俊昊已經全部記住了，他為了表達自己的感謝，將龍一主唱的這個版本和以前現場收錄的樂隊演奏組合在了一起。緊接著，七張特別的CD也就此誕生了。

看了看龍一手中的CD，中川悠太驚訝的看著姜俊昊，他的這個學生，真的是與眾不同。

「再見，希望你早日康復」，龍一笑著道別道，所有的工作都已經完成，樂隊和姜俊昊不得不分開了，「等你的這張單曲發行，我一定會去買上一張，」，說著，他拿起了手中的CD，「你說的，這是我們的音樂，我可以感覺的到」

面對龍一的興奮，姜俊昊也是開心的笑著，他知道，他的舉動給了面前的六個人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

真是吵吵鬧鬧的一群人，即便《.文.》錄音室的《.人.》門阻隔了《.書.》樂團成員《.屋.》們發出的噪音，但是中川悠太卻依舊可以感覺得到，這樣的興奮並不是一向恪守規矩的日本人可以控制的，而此時的他也是淡淡的微笑。

「你怎麼想到的？讓龍一當主唱，然後刻製出來CD給他們？」，中川悠太饒有興趣的問道。

「他們喜歡音樂，我想讓他們體會我的那種感覺，對於他們的創作會很有幫助。而且分享之後，我的感覺也很好」，這就是姜俊昊的回答，他想要分享他的感覺。

「你的這種分享可以用在創作和演唱上麼？」，中川悠太有些焦急的問道。

仔細的思索了一下，姜俊昊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他低頭寫道，「我可以，就算現在不可以我也要做到，我和我的粉絲說過，我只能和他們分享我的舞台。如果不能分享的話，舞台對我的意義就會減弱不少。」

中川悠太仔細的看著姜俊昊的眼神，對方的眼神十分堅定。站起身，中川悠太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他難以想像，他的這個學生居然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優秀的品質，這種品質在音樂人的身上都並不多見，更不用說存在於一個偶像歌手的身上。

這就是姜俊昊的閃光點，這就是他能寫出那種單純音樂的最大倚仗。

「看起來我的決定是正確的。」中川悠太欣慰的笑了，在和老朋友推薦姜俊昊的音樂之後，他也會猶豫，未來是未知的，他不知道如果姜俊昊當紅了，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疑惑的目光，姜俊昊並沒有聽清中川悠太的嘀咕，但是這位老師卻是笑了起來，他不斷的拍著姜俊昊的肩膀，看那樣子彷彿是想要將他的學生抱在懷裡。

姜俊昊的眼神警惕起來，他敏感的後退了倆步，甚至還抬起了雙手。

歌曲的小樣這就被製作了出來，中川悠太將這完成了編曲的CD拿在手中，雙目之中透出一股信念。

他是中川悠太，他曾經也輝煌過，所以，他決定去爭取看著一幫製作人後輩一個個在你面前耀武揚威的，難道，你的心裡就沒有絲毫的怨恨麼？對於那個曾經讓你自豪的學生，會沒有那一點點的怨恨麼？

姜俊昊看到中川悠太望著那張CD出了神，他敏銳的沒有出聲，但是他不知道困擾了中川悠太的這個問題很快就迎來了答案。

敲門聲響起，當門打開之後，走進來的女人就是他中川悠太的學生，幸田來未。

第三百九十七章 責任

「龍一，我決定了，和你們一起。」

龍一驚訝的看著面前的朋友，他在樂團中擔任鼓手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但是遲遲沒有起色的樂隊卻是讓人萌生了退意。

「這種感覺很好，我想再來一次」，鼓手拿起手中的CD說道，那上面沒有封面，只是被一個單調的塑料盒子包裝著。但就是這張單調的CD，它可以給人們信念。

龍一開心的笑了，他沒有說話，只是攬住朋友的肩膀，大力的拍了幾下。

在上車之前龍一回頭看了一眼，他在心裡對姜俊昊說了聲「謝謝」，謝謝他給了這支樂隊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還有每個對音樂熱愛的人都夢寐以求的那種感覺。

這就是得到的喜悅，就好像是所有的願望達成了一般。

每個人的願望都不相同，即便方向相似也會有大有小。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一個小小的願望就是別人眼中的宏圖大志，而對於姜俊昊和龍一等人來說，他們的方向相同，但是願望卻並不相同。

編曲終於完成，接下來姜俊昊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恢復自己的實力，然後爭取發行這首歌曲。擺在姜俊昊面前的還是等待，但是他卻急不可耐。

當幸田來未走進錄音室的時候，姜俊昊十分的驚訝，他不知道這位艾回內部已經決定會在明年力推的歌手到此是有什麼事，他只能急忙站起身來，行禮問好。

2006年的幸田來未在日本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歌姬，單曲十二連發的壯舉讓她創造了日本歌謠界的歷史記錄，時間瀕臨年末，日本媒體在總結這一年日本歌謠界的時候喊出了一個響亮的口號，「幸田女王年」。

擁有如此地位的幸田來未成為了日本性感的代名詞，在艾回內部的地位直指「一姐」濱崎步，在幾天後的艾回內部總結上，她的製作人完全可以憑借她的成績取得更多的資源，07年的「幸田女王」將會繼續連霸，這是沒有人會去懷疑的事情。

從出道至今，幸田來未在這一年迎來了她的巔峰，不過，在沒有日程的時候她的裝束卻是並不能讓人感覺到那種張狂的性感。熱衷牛仔褲，私服保守，和舞台上的幸田來未相比，此時就站在姜俊昊面前的幸田來未完全不是那個性感女王。

「老師，我想和您單獨談談。」幸田來未對著中川悠太的方向鞠了一躬，離開老師到今天有足足三年的時間了，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外人想像的那樣誇張。

每年的節日和老師的生日，幸田來未的禮物總是最多、最昂貴的。

「不用，這也是我的學生。」中川悠太側了側頭示意道，對於這位學生的到來他同樣十分驚訝，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找到錄音室來。要知道，這些年來除了偶然在公司預見會打招呼之外，幸田來未和中川悠太已經很久沒有在私下交流過了，「他的聲帶剛剛做了手術，還不能說話。」

注意到幸田來未有些不滿的眼神，中川悠太善意的為姜俊昊解釋到。而這個名義上的師弟這一次卻是只輕輕的點頭示意，然後就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繼續調整起那本已排列完成的音軌。

「你有什麼事情？」

幸田來未猶豫了一下，她再次看了一眼姜俊昊的方向，這位師弟的背影看起來十分認真，而且他還帶上了耳機，一副全然不顧身後倆人會如何相處的模樣。

「你不用顧忌他，他懂得這些事情。」中川悠太用和藹的表情說道，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位讓他最驕傲的學生會以這種形式出現在他的面前，「不是大事的話你不會來找我，說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我想請老師回來擔任我的製作人。」幸田來未直爽的說道，她的眼神堅定，但是語氣卻有些猶豫。

「怎麼？和成田君有衝突麼？」

幸田來未輕輕搖了搖頭，緊接著道，「我想轉換風格。」

聞言，中川悠太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在當初更換製作人的時候，中川悠太曾信誓旦旦的說過，幸田來未並不能以性感出位，特別還是那種相對誇張的嘗試。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是讓中川悠太啞口無言，因為性感路線開始，幸田來未一路走來，成為了今天艾回三大天後之一的「性感歌姬」。

但是，現在她說要轉型？

「老師，那不是我想要的音樂。」幸田來未的想法很簡單，錢賺夠了，她要做自己的音樂。一年時間12張單曲的發行將她推上了天後的寶座，但是大量透支的精力卻讓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厭惡情緒。她討厭話題，討厭炒作甚至還開始討厭暴露，就是這種厭煩情緒讓她產生了做自己音樂的想法，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取得了成功之後一樣會迷茫，這是很多人無法想像的，在無知滿足之後，幸田來未想要追求精神滿足。比如，只屬於她自己的音樂，她的全新風格。

製作這種風格，讓自己的音樂取得成功，這種想法讓她由衷的興奮起來。但是，她現在的製作人成田卻不能滿足她的要求，所以她找到了中川悠太，這位帶著她走上了音樂道路的老師。

中川悠太的反應讓幸田來未有些疑惑，因為對方並沒有如同她想像中露出欣喜或者欣慰的神情，除了目光閃動了一下之外，他的表情依舊平靜。

「最近一年你的壓力一定很大吧？12連發，任何一張單曲都要保證話題和曝光度，還要用盡全力的變化造型、去適應新形象。呵，你的壓力一定很大。」中川悠太不著邊際的說著，他的語氣依舊和藹，沒有絲毫利慾熏心的味道。

這一切就彷彿當年一般，三年過去了，當年的幸田來未成為了今天的性感女王，而當年的中川悠太卻還是中川悠太，時間帶來的改變只有倆樣最明顯，變化的，和沒有變化的。

「老師，只要我們繼續合作，我們一定可以取得成功」，幸田來未信誓旦旦的說著，再次見到中川悠太這個陪伴著她三年低潮的製作人，她的心態也彷彿回到了當初一般。無論她取得什麼成績，中川悠太都會將他的弟子視為驕傲，老師的這個毛病，直到今天也沒有改變。

「不會，市場已經不同了。」中川悠太輕笑著拒絕道，他看向面前的弟子，當初的幸田來未還是一個音樂世家出身，做歌手只是為了超越媽媽的少女。數年的時間，中川悠太將她的各項素質都培養了起來，直到她更換了製作人，「而且你需要繼續走紅下去，你有這個責任。」

幸田來未的臉色閃爍起來，責任二字帶給了她巨大的衝擊。而她選擇來到中川悠太這裡也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理由，卸下責任，不再需要繼續承受壓力的理由。

一位明星的當紅除了本身的實力之外，他身後的製作團隊也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隨著地位與日俱增，幸田來未的團隊就彷彿是一個小型的經紀公司在運轉著。屬於她自己的樂團，公關團隊，助理團隊，造型團隊，策劃團隊等等，她一個人就擁有將近200人的幕後團隊，他們將負責幸田來未的一切。

當然，這開銷絕對不小，娛樂行業是一個流動性非常強的行業，隨著一個明星的走紅，他身後的團隊就會擴大，反之，就會縮小。這些團隊中大部分都是臨時被僱傭者，他們收入不菲卻不穩定，人氣這種存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失，身為這團隊的主導者，也是唯一利益來源的幸田來未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12連發是對人氣的挑戰，如果其中一張失敗，後續的投入可能就全部要被虧損掉，而「幸田女王年」的這個稱號，也極有可能就此消失。在這之中的壓力很大一部分來自未知的市場，因為一個藝人的失敗並不單單是他的責任，更多的，還是這幕後團隊策劃不利的結果。

幸田來未的現任製作人成田曾經也對音樂存在著熱情，而到了現在，這一切都在被不斷的商業化。不暴露的幸田來未什麼都做不了，不是性感風格的單曲發行了就賣不出去，擺在她面前的倆個問題讓幸田來未只能在性感上不斷的下功夫，因為她此時的人氣是身後團隊共同努力的結晶，這不是可以被她一個人用來冒險的。

「有時候你需要自私一點，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一個真正自私的人。」中川悠太接著說道，他的弟子不說話了，雖然在三年間這對師徒並沒有在私下溝通過，但是中川悠太對幸田來未的瞭解也並不僅僅是表面，「如果放鬆了就回去了吧，在沒有事情的時候你可以約我出來喝杯咖啡，就從你的音樂談起。現在用不到，你在將來也可以用到。」

幸田來未的眼神閃爍了幾下，老師的一席話讓她認識到了真正的自己，其實她早就知道，或許，選擇到這裡來也只是為了找一個安全的人發洩罷了。

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幸田來未直接站起身來對著自己的老師告別，然後重新走出了門。她會重新成為幸田女王，儘管這樣的壓力會讓她十分辛苦。

中川悠太長長的出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在對方提議的那一刻他動心了。但是他知道，這樣的動心會讓他和他的弟子一起步向一個未知的結局，不管那結局是好是壞，現在的中川悠太已經無法承擔那麼巨大的壓力了。

「我們談完了。」中川悠太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他輕聲的說道，那笑容有些蕭索。

姜俊昊看了看中川悠太的臉色，雖然他十分好奇，但是卻不能開口詢問。姜俊昊只能是站起身，然後用自己的方式將老師的情緒帶出低谷。

「新的編曲？」，看著姜俊昊伸到自己身前的耳機，中川悠太疑問道。

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將耳機直接帶到了中川悠太的耳朵上。這音樂是姜俊昊用吉他獨聲伴奏的那一份，而其中卻是被加入了龍一的歌聲。藉著剛剛的時間，他又是將這首《三月九日》簡單的弄出了另一個版本。

這樣的話，一張單曲中的倆首歌就搞定了。

「龍一的聲音不是你的聲音，你的曲子需要等到你恢復之後再錄製，現在還太早了。」中川悠太告訴姜俊昊不要著急，因為這種事情是急不得的，「不過你給了我一個很好的籌碼，過幾天我要去為東方神起爭取多一些的資源，你的Solo單曲可能會夾雜在東方神起的單曲中發行，因為這首音樂的市場不一定會被看好。」

姜俊昊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這首《三月九日》對於他來說只要可以發行就可以了，他要和想與他分享舞台的歌迷分享這首歌曲，而不是用華麗的造型和商業化的音樂去灌輸什麼。

看著如此的姜俊昊，中川悠太卻是搖頭輕笑，他輕聲道，「你還不知道你的責任，等你站在了那個位置上，你就會背負很多的責任。所以，對於歌手來說如果紅了就要一直紅下去，人氣下滑不僅僅是損失了金錢，它會讓人的心很累，就好像全世界都離開了你一樣。」說著，中川悠太站起身來，他欣慰的看著眼前的弟子，「等到了那個時候你需要的是明確你的責任，然後最大化你的音樂理念，不管你的音樂理念是什麼，只要記住它就不會讓你迷失方向。」

說完，中川悠太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離開了錄音室。

關於中川悠太和幸田來未的事情姜俊昊也聽到了一些，培養了幾年的弟子在別的製作人手下卻是大放異彩，這樣的感覺一定很不好受。

但是，姜俊昊知道，中川悠太並沒有去責怪他的弟子，從他的眼神中就能知道。

每當面臨一個全新的情況，姜俊昊就會自覺的去分析現狀，他再次感歎艾回和S.M的不同，因為S.M培養的歌手，而艾回培養的是音樂。

這家公司的製作人團隊正在不斷的年輕化，但是不管是社長還是高層管理人員都對這些老牌製作人以外人不能理解的尊重，在一些只看重利益的股東眼裡這些製作人的存在就是在浪費公司的資源，他們只是商人，並非是音樂人。

一個純粹的商人在娛樂圈不可能取得成功，因為音樂就是音樂，在它有了音樂本質之後，它才可能換取利益。而姜俊昊知道，他現在就是抓住了本質的東西，要不要為了市場而改變，此時卻是未知的。

「我今天看到幸田來未前輩了，你跟她合作過單曲吧？」

「嗯，我們合作的時候還是四年前，當時幸田前輩很興奮來著，在合作的前一天她還在電話裡用關係腔調和我聊了很多。當時的我你也知道，剛剛有起色，還是比較低沉的時候。反正，她是一位很好的前輩。」

看到了寶兒的短信，姜俊昊只是對比了現狀，他知道，今天的幸田來未並不是那樣興奮，而且她說話的時候是標準的東京官話，聽不出絲毫的關西口音。

或許，這就是改變。

「嗯，的確是很好的前輩。知道麼？中川悠太老師也曾經是幸田前輩的老師，他們的感情還是一樣那麼好，我回到韓國之後一定要請樸善珠老師、余勇鎮老師還有金兆韓老師一起吃飯，如果你也能一起去就好了。」

「算是遲到的謝師宴麼？不過樸善珠老師對你真的很頭疼，很多時候她都對外人說你是一個讓她想要掐死卻又捨不得的傢伙。當時真的很好笑，剛聽到的時候。」

責任，姜俊昊彷彿有點明白了中川悠太所說的這種東西，肩負了這麼多位悉心教導他的老師的期望，他也有責任做出成績。

「你呢？有沒有想要掐死我的時候？」，或許是感覺那話題太過沉重，姜俊昊就換了一個。

「如果有的話會怎麼樣？我這邊要工作了，過些日子還要去美國，等下再聊吧。」看到這短信，姜俊昊無奈的撇了撇嘴，果然又是工作。

在編曲完成之後姜俊昊將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復健之中，還不到可以練習發聲的時候，因為新生的細胞此時還很脆弱。為了醫生口中的這條「鑽石聲帶」，經紀人金永旭幾乎每天都要提醒姜俊昊不要說話，還有只能喝溫水。

在飲食上也開始調控起來，艾回需要一條完美的聲帶，而姜俊昊也同樣需要。

時間就在這樣的生活中跨入了12月，做為一年之中最後的一個月，無論是哪個國家的娛樂圈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年終盤點。

而誰都沒有想到，在韓國足足有十個月沒有作品的姜俊昊卻是成為了電影雜誌的最愛。甚至還有的雜誌為此次的年終盤點給S.M發來了訪談邀請，即便姜俊昊不能說話，但是他卻可以用寫的。

手術成功，聲帶恢復順利的消息在11月就已經傳回了韓國，這樣的消息著實是讓阿芙羅狄忒們放心了許多。而姜俊昊在07年的活動計劃也被呈上檯面，其中就有一項電影行程，據說合約正在洽談之中。

12月3日，今天的趙若然非常高興，並不是因為姜俊昊的病情得到了解決，而是因為她的好朋友何美藝，順利的通過了司法考試，進入了法學研究院。

只要可以順利畢業，在何美藝面前就是一條全新的康莊大道，她可以不用在藉著法學院學生的名頭出來賣保險，同樣也不必再為自己的未來擔憂，她所需要的就只有好好學習法律，然後面對現在。

現實中的例子最容易打動人，姜俊昊拼了，他贏了。雖然何美藝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確實是在姜俊昊的影響下做出了決定，現在，她也贏了。最後，該趙若然決定了。

拼或者安於現狀，就此終老。

第三百九十八章 年末盤點

每到年末除了各式各樣的頒獎典禮之外，知名媒體、雜誌的年末盤點自是粉絲們的最愛，影視、音樂、話題度，除了作品之外藝人們製造話題的能力自然也在評選之中，好評、惡評皆代表著藝人的口碑、人氣以及受到關注的程度。如果說粉絲們是更多的關注藝人的作品，那麼廣告商們關注更多的自然是這話題度。

韓國最大的搜索引擎NAVER的門戶網站每年年末都會聯合韓國雅虎，DRUM等知名網站進行一項評選，在一切都被數字化的今天，這項關於「話題」人物的評選讓一切上榜原因都有跡可循，而在06年韓國十大話題藝人的名單中，姜俊昊位列第八位。

當然，既然是話題明星自然也有好有壞，這一年對於李孝利來說可謂是毀譽參半，專輯抄襲事件以及前段時間的「遲到孝利」使得這位韓國話題天後依舊佔據了冠軍的寶座。但是，這些話題的出現不免為李孝利接下來的發展蒙上了一層陰霾，對於李孝利07年的成績，大部分人保持著觀望的態度。

因為在07年，李孝利將步入她出道之後的第九個年頭，而且和DSP的合約也是在07年就會到期。

在這次的話題人物年末盤點中，除了姜俊昊之外，其餘上榜明星基本上都會有一兩個負面消息，從第七位IVY的性愛錄像流出事件就不難看出，大眾對於勁暴的話題會有多麼巨大的關注。

不過，對於阿芙羅狄忒們來說這件事情卻是值得慶幸的，姜俊昊的正面形象得到了更好的沉澱，對於處在空窗期中修養的姜俊昊來說，這樣的話題人物，也是可以多做做的。

當然，編寫新聞的人自然也會對某些藝人持有不同的看法，比如在關於姜俊昊的報道中，這位編輯如此寫道。

「從年初開始姜俊昊就以一部《百萬富翁的初戀》進入了人們的視線，大部分媒體都將05-06年的新人王姜俊昊和李准基放在一起進行對比，同樣擁有俊美的容貌，有過歌手的經歷，除此之外倆人毫無相同之處。但是對比一番，姜俊昊卻是以自己的信仰勝出，一句『我是基督徒』讓很多期待隔空嘴仗的人大失所望，一時間，這句話甚至還有成為網絡流行語的趨勢。如果被人提了讓你為難的問題，請告訴他們，『我是基督徒。』」

11:15 am

午休時間，練習室中的練習生們都聚在了一起，在年末這種時候，關注前輩們的成績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當林允兒將這條消息大聲的念出來時，鄭秀妍卻是直接說道，「嗯，俊昊是基督徒沒錯，只是來到韓國和他認識這麼多年，我就看他去過一次教堂，還是因為他聽說彈琴的姐姐很漂亮。」

林允兒抬頭看了看鄭秀妍，然後再次看向手機，道，「秀妍姐，你的想法果然和那編輯一樣，她說希望俊昊哥可以永遠這麼虔誠。」

將虔誠這種詞彙用在姜俊昊身上？別搞笑了就連真正虔誠的崔秀英和黃美英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之後，倆人卻都是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好像是在懺悔一般。

不知道她們有沒有看過那部《王的男人》，應該沒有吧？看著臉上散發著虔誠光輝的崔秀英和黃美英，林允兒還是決定，暫時的相信她們，畢竟成為練習生之後還能堅持每週都到教堂去的人，臨時組合之中也就只有這倆人了。

笑鬧過後，林允兒接著看了下去，關於姜俊昊的消息並不是很多，但是卻又哪裡都有。

比如一條概括06年韓國電影產業的評論就如此寫道，「除了一部怪物之外，06年的韓國電影被粗製濫造所填滿，《王的男人》在東京電影節上沒有絲毫斬獲，各大國際電影節以一種殘忍的方式告訴了韓國電影人，韓國人的同性戀觀念並不能撼動國際影壇。縱觀06年韓國影壇，票房Top10中僅僅有四部電影宣告盈利，而在今年韓國出品的所有電影中，虧損率居然高達八成以上。」

看到此，林允兒不由得有些驚訝，在她的印象中，韓國電影可是在05年取得了新的高峰。

「包括Show Box、樂天等大型電影公司都在年末的財務報表上填寫了鮮紅的赤字，或許所有的製作人都應該啟用姜俊昊這樣的演員，然後看看他是如何將一部情節老套、拍攝手法單一的電影賣出去的。」

這行文字中有著明顯的嘲諷意味，但是林允兒卻還是為姜俊昊感到高興，在今年韓國電影公司集體赤字的情況下，姜俊昊卻依舊賣出去了一部老套的電影，從表面上看，還完全是憑借他的實力。

當然，長相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這在S.M可是絕對的真理。

就在評價完姜俊昊的電影之後，該文章的編輯大讚了全度妍，這位為韓國電影爭得了莫大榮譽的頂級女星，從某些方面來說，全度妍的這一個戛納影后，是06年韓國電影最後的遮羞布。

「秀妍姐，你說俊昊哥是怎麼將一部老套電影賣出去的？」，為了磨練自己的演技，林允兒還特別買來了那部《百萬富翁的初戀》的DVD，結果，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鄭秀妍的眉頭抽搐了一下，臉色還是以往的冷若冰霜，「因為他長得帥。」簡單的一句話，彷彿是在誇獎，但是其意圖卻昭然若揭了。

不知道身在日本的姜俊昊如何得罪了鄭秀妍，居然讓她將如此的評價說出了口。

其實早在《Cine21》的年末特輯上，鄭秀妍就已經看過了關於姜俊昊的報道，比起電影來說，那上面的報道更傾向於演員本身。其中，對於姜俊昊的感染力以及票房號召力，責任編輯進行了十分具體的分析。

「姜俊昊人氣的來源和優秀的容貌自然是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沒有代表作卻可以獲得票房號召力，對於看了超過十年電影的筆者來說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是，這位已經不是新人的電影演員卻有著獨特的表演方式，他可以用自己的表情甚至是眼神告訴所有觀眾，這樣做很苦，快來一起做吧。在筆者期待著姜俊昊能擁有一部代表作的同時，也期望他可以將這種感染力多多用在表達真善美等美德之上，不然，如果姜俊昊要是拍了恐怖片或者驚悚片，更糟糕的是在警匪片中飾演罪犯，那麼該電影就可能有被禁映的危險。」

想起這篇評論，鄭秀妍才覺得比起一味的讚歎，姜俊昊應該多去看看這方面客觀而又不失幽默的報道。

相比起影視，金泰妍更加關注音樂，馬上就要步入07年，從練習生經紀人陳永守對待她們這些女孩的態度就不難看出，她們這支「女團」的出道已經迫在眉睫了。

而讓金泰妍驚訝的是，在Mnet、Bugs、Melon等韓國大型音源網站聯合評選的06年歌手十大新聞中，姜俊昊患有聲帶小結，卻毅然選擇進行手術，不惜暫時進入空窗期的報道，位列第十位。

在韓國，姜俊昊沒有音樂作品，而且他還只是一位演員。

「怎麼了？有什麼不好的事麼？」，權侑莉關心的詢問著，她好奇的看向了金泰妍手中的手機，然後「驚呼」道，「姜俊昊前輩不是演員麼？」

聲音落下，權侑莉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他想當歌手，而且越來越多的人也把前輩他當做了歌手。」金泰妍淡定的聳了聳肩膀，替權侑莉解了圍。因為看著這個傢伙手足無措的樣子，好像很不能習慣別人好奇的目光一般。

姜俊昊的選擇證明了自己所堅持的信念，而且，這個決定也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承認，他姜俊昊，雖然沒有作品，但是在韓國卻是絕對的歌手。

「嗯，俊昊哥他歌唱的也好，舞跳的也好，這樣還不是歌手的話，就沒人是了。」金孝淵唏噓的感歎一句，同樣渴望成為歌手的她，唱功在很多人眼裡都需要進過進一步的打磨才行。

「哇，我還以為這麼長時間的空窗期會讓前輩的人氣下滑到谷底呢，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林允兒有些誇張的感歎道，世事無絕對，在姜俊昊做出決定的時候，誰能想到他會在年末這段時間大放異彩？

看起來，這個決定也讓大部分媒體對姜俊昊認可了許多，賭上至今一切的成績的那種魄力，讓很多人對姜俊昊都改觀了許多。畢竟，不論男女，擁有優秀面容再去做演員就是「花瓶」的最佳寫照。

慣性思維，在很多時候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午休時間就要結束，圍繞姜俊昊的話題也進行到了最後一個，每年年末都是報稅的高發期，而藝人的報稅工作自成一體，這是為了從根本杜絕逃稅的可能。

前輩們的成績讓女孩們再度驚訝起來，根據韓國福布斯發佈的最新排行榜，寶兒在所有藝人中收入名列第一位，在簽署新合約獲得了S.M股份之後，寶兒在今年的個人收入高達400億韓元，這個收入將寶兒徹底推上了日本韓流明星的寶座，代表歌手的唯一一人。

一直以來被演員壓制的歌手們彷彿也開始散發了自己的能量，屈居二位的就是被韓國媒體稱為韓流中堅的裴勇俊，他以三百八十億韓元的收入位列第二位，而且他還擁有自己的經紀公司。

讓人驚歎的榮譽加身之外，等待這倆位的還有巨額稅金，當然，要上多少稅這裡的女孩們並不知道，她們只是看到了前輩的成績，在驚歎不已之後，更加的幹勁兒十足起來。

沒有什麼比具體的數字更加鼓舞人心，所有人都會被這巨額的款項所打動，不管是不是黃美英在思考有了這些錢之後，要去買多少只大號的龍貓公仔，或者是徐賢在認真的計算這些錢可以購買多少土地，用來種植紅薯。

韓國音樂的崛起在中國大陸最為明顯，歷經了數年的韓劇熱潮，在06年韓劇在中國日漸甚微，除了減少進口之外，韓劇的單一模式也開始造成了中國觀眾的審美疲勞。

但是製作精美的韓劇還是為韓國帶來了大量的關注，對於韓國音樂界也造成了巨大的刺激。做為韓國音樂在中國最有影響力的經紀公司自然非S.M莫屬，在中國著名門戶網站搜狐的韓國音樂年末盤點中，寶兒，東方神起，張力尹，Super Junior佔據了前四名，而在這之中，姜俊昊除了身為東方神起之外，被編輯單獨列出進行了報道。

這意味著，姜俊昊是唯一一個在韓國並沒有發行實體唱片，卻入選成為韓流歌手之一的藝人。

那個賭上未來的影響力，到此才是真正的可見一斑。

「韓流音樂人十大人物，S.M公司一家獨大，旗下歌手已佔據其中四名，而姜俊昊雖然身為東方神起的成員，但是卻因為特殊原因在韓國未能成為東方神起的一員。但是，06年對於姜俊昊來說才是真正大起大落的一年，隨著東方神起在日本發展的漸有起色，姜俊昊成為了東方神起在日本的人氣成員之一，但是回到韓國之後的冷藏傳聞以及接下來的聲帶小結卻是讓粉絲們感覺到了晴天霹靂。為什麼這麼多不好的事情都要落在姜俊昊的身上，這不僅僅是筆者，同樣也是姜俊昊所有粉絲的共同疑問。」

中國與韓國不同，東方神起轉道日本謀求發展，中國的仙後們也是沒有太多的機會親眼見到所喜歡的歌手，他們大部分只能通過網絡來得知偶像的消息，而網絡的不實性，卻是為中國的阿芙羅狄忒帶來了很多的麻煩。

粉絲之間的爭端永遠沒有結束，而在中國阿芙羅狄忒和仙後之間，卻是因為韓國粉絲的反對也爆發了一連串的問題。但是，時過境遷之後，中國的阿芙羅狄忒雖然表面上是仙後的一個分支，但實際上卻是自成一體。

就在S.M宣佈姜俊昊患有聲帶小結的時候，中國仙後們也是用盡全力獻上了自己的祝福，甚至還有前線遠赴韓國，但是卻因為情況特殊並沒能見到姜俊昊，但是他帶回來的消息卻也並不好。

「在所有阿芙羅狄忒亂作一團的時候姜俊昊用相隔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做出了手術決定，他嚮往舞台的堅定決定就是本次十大音樂人物的入選理由。在最近得到消息，姜俊昊在日本的手術非常成功，目前正在經歷恢復期，希望他的粉絲們可以繼續等待，看看命運會還給大家一個怎樣的姜俊昊。」

相比其他人的履歷，姜俊昊的略顯單薄，但是這單薄的文字卻帶著最為直接的衝擊力，並沒有對比同樣也沒有渲染，姜俊昊的照片被選用的還是在拍攝電影時的劇照，就是如此的姜俊昊，卻成為了名副其實的06年韓流十大音樂人物之一，而且，在所有中國的韓流粉絲看來。

姜俊昊，當之無愧。

總結一年來的成績，姜俊昊雖然活動不多，但是卻依舊話題不斷，而在韓國，即便東方神起已經將大部分時間投入到了日本，但是組合在韓國的火爆人氣卻是依舊。

在11月末的「MKMF」半年典禮上，東方神起橫掃數個大賞，而鄭允浩的感言雖然沒有引起媒體的關注，但是卻在粉絲間引起了巨大的波瀾。

在感謝了公司的所有工作人員之後，鄭允浩居然對著麥克風公開說道，「俊昊哥，請快點好起來，我們等你好起來。」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代表著作為組合隊長的鄭允浩第一次在韓國公開場合提及了六人東方神起，雖然只是簡單的祝福而已，但是在粉絲眼中，這種擦邊球會被無限的放大。

粉絲們的爭論暫且不提，身在日本的姜俊昊將全部心神都已經放在了恢復之上，就是因為太過努力，所以他得了感冒。

在這種時候患上感冒才真的是糟糕透頂，艾回特別將負責姜俊昊復健的理療師請到了他現在居住的地方，為了避免刺激姜俊昊的情緒，同居的事情還是懸而未決。

艾回，甚至連一個選擇都沒有給姜俊昊。

他當然知道這幫商人不會輕易妥協，完成了今天的任務之後，姜俊昊給幾位成員特別發送了短信，過段時間，他們就要回到日本進行活動了。

「在韓國是Top，在日本是剛有起色，如果不是因為倆個月必須到日本一次，我是真的不想去了。」金俊秀毫無顧忌的抱怨，他那利用率極低的手機現在也有了姜俊昊會給他發短信，除了金俊秀的哥哥之外，姜俊昊就是聯繫他最頻繁的人。

「祝賀你，Top，居然橫掃了韓國的頒獎典禮，真的很了不起。」姜俊昊開心的笑了出來，他由衷的為朋友們取得了好成績而感到高興。

「希望可以獲得更多的資源吧，日語我們都可以了，接下來的，就是日本」，金俊秀的文字到處都透著自信的味道，得到了大賞之後的歌手就是不同，這種自信或許就是來自官方的認可。

「嗯，明年我們一起努力，不過我在韓國可是還有電影，你們的日程也基本上定在日本了吧？07年，爭取讓它變個模樣。」

當然，也有不用官方認可就自信十足的人，姜俊昊的文字處處都透著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好像是因為沉寂了許久，只要等待過去，他就可以一鳴驚人……

第三百九十九章 票房分成

06年就這樣進入了最後一個月，在年末每個人都是洋溢著笑臉，因為他們對未來期待滿滿，希望在明年可以取得更多的收穫。對於藝人們來說年末的大賞就是收穫的時刻，而除了品嚐收穫之外，他們身後的團隊卻是要早早的為第二年制定相應的計劃。

娛樂公司的商業模式和一般公司也沒有什麼倆樣，得到預算，根據預算來制定計劃，然後靠著成績取得更多的預算，身在大公司的好處之一，預算充足，不會因為數字的大小而畏首畏尾。不管計劃是否成功，盈利還是虧損，藝人的那一份酬勞卻是始終不變的。

這種模式類似好萊塢明星接拍電影，電影拍攝完畢，片酬到手。但是電影上映之後的口碑和票房卻也可以決定他下一部電影的酬勞，如果太難看的話，不管這位明星的人氣如何，他也極有可能沒有工作。

所以，為了讓成績不至於太難看，對於預算的爭奪就顯得非常激烈，有了足夠的宣傳費用，即便成績不好也不會太過難看，也就是還有機會，還有退路。

但是，對於東方神起來說在韓國取得的成績卻不能給艾回帶來利益，而他們卻也是要在艾回內部爭奪資源，雖然有S.M的投資，但是和艾回相對而言，S.M的投資還是少了許多。

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中川悠太和中井日向卻是要盡可能的為東方神起爭取更多的投資，好在他們是艾回內部唯一的偶像男團，而且在去年的巡迴演唱會更是取得了加演的好成績。

這些成員身上的潛力就是他們最大的資本，艾回不是傑尼斯，十二位響噹噹的歌姬沒有一個會被人說成純粹的偶像派，即便在這支偶像男團中，他們的實力和潛力也尤為可觀的。

8:40 am

中川悠太再次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他的嘴唇有些發乾，心臟也是比往常更快的跳動著。雖然製作人和經紀人們看起來其樂融融，但是互相之間卻也涇渭分明。一位製作人加上一位經紀人，這就是艾回之中限定的黃金搭檔，這倆人將會規劃一位藝人在未來一年內的行程，當然，追求利益的最佳方式就是合作，所以不會有一方提出另一方就必須接受的事情存在。

相對而言，艾回的管理模式也要比S.M更加的寬鬆。

「俊昊的聲帶，就是我們的籌碼。」中井日向面不改色的側了側頭，他靠近中川悠太，輕聲的嘀咕了一句。

聽到了中井日向的話，中川悠太環視四周，根據預算級別的不同在這間會議室中只有幾組經紀人和製作人，和其他的搭檔不同，東方神起是偶像男團，中井日向比起其他組合的經紀人來說有更大的話語權。

「但是他的戀情，就是別人最容易用來攻擊我們的。」又是這件事情，中川悠太只能輕輕的皺了皺眉頭，然後歎了口氣，才道，「有好有壞，才有意思。」

中川悠太的回答讓中井日向驚訝的睜了睜眼睛，他控制著自己不將目光調轉過去，因為上田空的眼神剛剛在這邊一掃而過，來到這裡他很不滿，而將這不滿發洩出來的最好渠道，就是中井日向和中川悠太。

毫無疑問，這戀情不僅僅是對姜俊昊有了影響，同樣也對寶兒有了影響，在這件會議室中預算不會超過一個被限定的數字，對於寶兒來說，這是個糟糕的消息。

二十分鐘的時間就這樣過去，會議室的大門打開，千葉龍平和上野勇人的身影就此出現，他們臉色如常，即便是看到了上田空也依舊沒有絲毫的驚訝。

這件事情還是在艾回內部傳播開來，寶兒如此的自由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她和S.M的合約，而她和艾回的關係始終還是合作。

因為合約簽署的關係艾回企劃部已經拿掉了寶兒在今年登上東京巨蛋的預算，而且還將她的製作人發配到了這個級別，這預示著，艾回對於寶兒的推動將會大打折扣。

更何況，她第二次做了對公司利益有損的事情。

對於明星的戀情日本民眾看的很開，但是，同居這樣的決定卻是在公司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如果不懲罰，那麼其他製作人一定難免鼓噪起來。

和S.M合作的企劃一直是千葉龍平主持的，因為寶兒和姜俊昊的事情他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欣賞只是欣賞，但是當千葉龍平的投資不能得到回報的時候，這種欣賞就會變成他憤怒的源泉。

「這一份就是企劃部給各位的預算，大家先看一下，然後再說說自己的意見。」千葉龍平沉穩的說道，他很討厭每年的年末，因為在預算的爭奪上，這些西服革履的紳士們總會撕破自己的偽裝，為了哪怕一張單曲的發行機會而據理力爭。

但是，他們能依靠的理，就是旗下藝人的成績。

看了一眼秘書小姐放在自己身前的清單，中川悠太只感覺雙眼一黑，並不出人意料，這預算低得嚇人。

「千葉社長，這份預算我不能接受。」先於中川悠太一步，上田空直接就將面前的清單推開，「寶兒現在正發展到關鍵的時候，雖然相比去年的收益有所下滑，但是只要擁有足夠的預算，她依舊可以重新大賣的。」

「企劃部給出的市場前景預測不同，寶兒不走性感風，這份預算是根據市場預測給出的。」千葉龍平甚至都沒有思考，他直接給出了答案，期間絲毫沒提起關於同居的事情。

但是，在說話間他的眼神卻是向中川悠太這邊飄了過來。上田空自然是收到了千葉龍平的提示，而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是他和中川悠太去談了。

中川悠太不好開口，不過中井日向可不是，「東方神起的這份預算會讓我們的製作經費很緊張，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和公司申請演藝收益的二次投資，就當做是填補不夠的預算，避免耽誤時機。」

所謂的二次投資就是在藝人活動的收益中直接劃出一部分來投入到下個作品的製作之中，一旦收益進入了公司的賬目，再被撥出來會經過相當繁瑣的程序。當然，這種模式需要給經紀人極大的權利，對於公司的全局掌控來說十分不利。

「這件事情我會和公司匯報。」

「謝謝。」

巨大的權利同樣也代表巨大的責任，如果二次預算的投資虧損，那麼該團隊的負責人就會遭受公司的質疑。被公司質疑能力的製作人和經紀人，很難在拿到大數額的預算。

相比之下，正在上升期的東方神起擔得起這個風險，而人氣正在下滑的寶兒，卻是沒有足夠的說服力讓上田空甘願肩負這個責任。對於明星的團隊來說，這份預算之中也包含了大量工作人員的薪酬，按照目前的預算，上田空需要消減寶兒身邊的人手。

連鎖反應是可怕的，它會讓寶兒的團隊人心惶惶，讓一些工作人員擔心隨時會被削減下去，這樣的情緒也會感染藝人，讓她無時無刻的意識到自己的人氣正在下滑。

為了維持這種現狀，大部分的藝人都會選擇用自己的錢來維持團隊的穩定，從而再去找尋出路。但是預算的縮減，從某種程度上也會影響作品的質量，一部MV的投資，甚至是收錄的歌曲都會打個折扣。

千葉龍平並非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是在毀掉寶兒的未來，但是他卻依舊這樣做了，而且也對上田空提出了解決的方法，此時的他，已經顧忌不了那麼多了。

畢竟，和S.M的合作是他全權負責的。

「關於寶兒的預算，上田君應該和中川君多多商量一下，都是韓國藝人，互相之間應該能有更多的合作。」千葉龍平簡單的做了總結，他很討厭撕破臉面的情況在此出現。

無視了上田空看向中川悠太的憤怒眼神，千葉龍平就這樣將會議主持了下去，在座的團隊領導者旗下大多都是具有潛力的新人，在預算的爭奪上，他們自然是毫不退讓。

上田空和中川悠太都選擇了沉默，他們無神的用眼神交流著，中川悠太毫不示弱的迎向上田空那憤怒的眼神，他的臉上帶著一種屬於音樂人的傲氣。

「我是做音樂的人，並非是只想著如何在藝人身上撈錢的商人。」中川悠太和上田空是不同的，而在中川悠太的認知中，他要高於對方很多，從思想上，也從能力上。

日本也是一個尊找傳統的國家，日本人守規矩，從不強出頭，比如上田空，中川悠太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一絲血性，當然，上田空也不會擁有對於音樂的熱情。

「這件事情事關我們倆個的未來，你和我需要好好談談」

會議已經結束，上田空帶著焦急的神色來到了中川悠太身邊，他需要和對方討論一個對策，在寶兒的身上他獲得了成功，但是那成功太過短暫，所以他捨不得放手。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中川悠太直接拒絕道，他認為自己不必費盡心思去和一個商人討論如何去拆散一對年輕的情侶，「不要忘記了，我是你的前輩」，看著上田空越來越紅的臉色，中川悠太嚴肅的警告道。

重新整理了身上的西裝，中川悠太帶著一種昂揚的姿態在上田空的眼前消失，公司的決定是公司的決定，而對於那「二次投資」的事情，他也抱著巨大的希望。

只要還有希望，中川悠太就不會變得市儈，而過往的一切卻證明，中川悠太是一個總會抱著希望的人。

類似這樣的會議只是例行公事，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會燃起一場看不見的硝煙，看不見戰火卻是帶著一股刺鼻的酸味兒。每個人都無比看重自己的未來，這股酸味兒會讓他們自然的熱血沸騰起來。

3:00 pm

「你的歌，我聽到了。」對於短信的利用頻率不斷的增高，姜俊昊也開始有閒情逸致去瀏覽一些消息，除了復健之外他每天都會練習上幾個小時的鋼琴、吉他，甚至還會複習自己的舞技。只有讓身體學會的技能才是自己的，從出道的時候開始姜俊昊就深信這一點。

這些當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疲憊、汗水，也同樣有一些代價是姜俊昊不想給的，比如那部被擱置了許久的劇本，那個角色讓他本能的排斥，因為隨著熟悉的深入，他越發的感覺到那角色就像是在另一個環境下生存的自己。因為不能說話，所以姜俊昊不能去對別人說，他甚至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內開始嘗試著在心底和自己交流，但結果卻是讓他非常猶豫的。

表現派的表演方式帶來了無數的螢幕經典形象，也讓心理醫生這個行業出現在大眾面前，在好萊塢新聞中，大牌影星去找心理醫生做角色脫離並不是什麼常見的事情，但是，他們大部分都會如此去做，秘而不宣的。

「好聽麼？」

「嗯，很好聽。」姜俊昊開始頻繁的用短信和別人交流，當音樂不再佔用了他全部的時間之後，和朋友們的交流越發頻繁了，但是寶兒卻始終是他最願意交流的人，依戀這種情緒開始慢慢的出現，姜俊昊在過去倆個月克制的敏感此時彷彿才發洩出來。

而這一切，都是隨著他的聲帶好轉，讓他放鬆了心神。

一個人，姜俊昊突然有了這種感覺，同居生活和他想像的並不相同，秘密更多了起來，是因為在姜俊昊看來，以他目前的狀態不應該再去疑神疑鬼從而橫生枝節。

誰能想到呢，以表演派進入角色的方法應該有一個漫長的週期，而姜俊昊卻是一下子就進去了。

「工作，等等再聊。」看到這條短信，姜俊昊溫馨的笑了出來，感受到這個女人的溫柔很不容易，過去的她總是故意在某些地方和姜俊昊針鋒相對，在當時是情趣，而到了現在，這女人卻開始溫柔起來。

重新在電腦上搜索起來，登陸韓網查看有關東方神起的消息，他們在韓國的形勢一片大好，這讓姜俊昊感覺到由衷的高興，而鄭允浩在頒獎典禮上的發言更是讓姜俊昊非常感動，這個當初從地方來的傢伙如今也有了隊長的樣子，其實姜俊昊知道，鄭允浩從來都想將所有人都控制在手裡，然後按照他編排的劇本走向成功。

控制欲很強，而這樣的隊長也偏偏是姜俊昊喜歡違抗的存在。當然，他純粹是為了看對方那說不出話來的尷尬表情，那樣的鄭允浩，真的相當有趣。

將視頻點擊開來，姜俊昊想要看看對方在提到自己時的表情，那表情夠不夠真誠，語氣夠不夠煽情，這些都是將來可以用來調侃對方的最佳素材。

「剛剛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卻還要在公司的強迫下說這樣的話，好可憐。」

哪裡都有這樣的聲音存在，即便它現在已經變得弱不可聞，但是真正吸引姜俊昊卻是有倆個詞，「那樣的事情」還有「好可憐」。

在好奇的驅使下姜俊昊開始搜索起來，只不過剛剛敲擊下鄭允浩的名字，敲門聲卻是響起。

注意力一下就被調轉開，剛剛在家中結束了復健，姜俊昊並不知道誰來找自己。打開門，金永旭的身影出現，他帶著滿面的笑意，這笑容中還有慶幸的味道。

「談好了，除了片酬之外，還有5%的票房分成。這種酬勞在韓國可不多見，多虧了這是獨立電影」，金永旭高興的宣佈著，他使用的是韓文，語速極快。

姜俊昊驚訝的眨了眨眼睛，原本以為只能為自己爭取到符合地位的片酬而已，沒有想到卻是拿到了院線分成，這樣的事情在韓國影壇可是絕對的鳳毛麟角。

注意到了姜俊昊的疑惑，金永旭語帶得意的解釋起來，「姜尚佑那個傢伙沒錢了，這是獨立電影企劃，他需要先成立一個獨立電影公司，因為他沒有院線，發行、上映還有宣傳都需要大筆的投資，錢已經花了不少，如果再不確定男主角，這部電影就很難成行了」

金永旭的言下之意無非是姜尚佑選擇了孤注一擲，單有票房分成不行，這類型的電影市場無法預計，即便姜俊昊是大賣和收回成本的最佳保障，在正式合作之前他們卻也都是生意人，討價還價，必不可少。

「你的片酬是8億韓元，佔據了製作費用的五分之一，還要加上票房分成。」

這並不是一個很高的價格，根據姜俊昊現在的地位，再接拍電影的話片酬理應超過這個數字很多，但是相對應的，票房分成也就是在告訴他，想要賺更多的錢，你需要自己的努力。

這絕對是一個挑戰，雖然姜俊昊已經有了將老套電影賣出去的經歷，但是那種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一鳴驚人的做為卻也讓人提心吊膽。當然，在成功之後的喜悅也會是數倍的。

「你需要多熟悉熟悉劇本了，洪基善導演可以點頭多虧了你前段時間和他的溝通，他認為你可以演好皮爾斯這個角色，但是從明天開始你需要繼續和洪基善導演探討角色，畢竟你們沒有合作過。」

姜俊昊聲帶的好轉讓很多人都放下心來，一切都很順利，當然可以適當的提前工作，前段時間的感冒讓很多人都虛驚一場，但是姜俊昊沒有咳嗽，同樣也沒有打噴嚏。

任何會刺激聲帶的舉動都要禁止，因為這是艾回眼中的「鑽石聲帶」。在手術之後的提高是大幅度的提升了姜俊昊聲音的品質，雖然還沒有親耳聽到，但是那結果卻絕對不會差勁。

稍稍的沉吟了一下，姜俊昊點頭同意了金永旭的建議。在這一刻，看著為他的成績而興奮的金永旭，對於中川悠太口中那責任的含義，姜俊昊彷彿理解了幾分。

第四百章 爭執

支持你的人，相信你的人，看好你的人。在他們支持、相信、看好你的同時，責任也隨之而來。而對於姜俊昊來說他擁有粉絲、朋友還有老師，這些人對他都存有期待，即便他擁有自信，但卻還是感覺到了壓力。

很多人對於未來的渴望大部分來自身邊的人，而姜俊昊對未來的渴望也有一部分是來源於他自己，他創作出了自己的音樂，在創作出那首《三月九日》的時候，姜俊昊從沒有去思考它能不能大賣，能不能發表。但是，當一段時間過去，姜俊昊不但開始渴望起那種創造的感覺，也同樣希望自己的音樂可以接受市場的檢驗。

這是一種渴望肯定的感覺，就和他當初渴望父母重新走在一起同樣強烈，而且還蠢蠢欲動的，讓他無法保持冷靜。

12月5日，三天前姜俊昊給了金永旭授權，身為經紀人的金永旭可以代替他在合約上簽字。出演日程的正式敲定讓姜俊昊不得不暫時壓抑心中的渴望，將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劇本的準備之中。

皮爾斯再次進入到了姜俊昊的生活之中，英文台詞從來都不是問題，但是在演技上的挑戰卻還是調動了姜俊昊不服輸的勁頭。除了每天的復健之外，他還要在心中構建皮爾斯的世界。

和洪基善的聯繫重新恢復，與這位導演從來沒有見過面，姜俊昊也沒有看過對方的電影，但是從一封封郵件的訊息中他卻可以體會對方對於這部電影傾注的心血。他也才剛剛知道，這劇本到洪基善的手中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這件97年發生的真實案件一直沒人去拍攝它，幾經輾轉，劇本到達了洪基善的手中。

這些天的狀態很不好，姜俊昊感覺自己遲遲不能進入到角色之中，面對鏡子看著不能說話的自己，單單是皮爾斯的神態卻是沒有皮爾斯的神韻，這樣的表演就是空洞。

輕輕的歎了口氣，姜俊昊疲憊的閉上了雙眼，他還有時間，所以不必著急。

每當進入這個角色之中姜俊昊就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他只有一個人，沉浸在劇本的角色之中，但是挑戰的感覺卻還讓他十分著迷，彷彿是見識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並沒有去模擬劇本上的段落，因為姜俊昊覺得自己應該從人物入手，轉而去理解劇情。

這部電影是一個真實案件改變而成的，在這之前，皮爾斯的一切都並不為人所知。將人命當成兒戲，這是姜俊昊從沒有想像過的事情，而在他的身邊也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熟練的打開網頁，網絡成為了姜俊昊唯一的消遣，自從感冒之後他的外出就被完全限制起來，雖然知道這都是為了他好，但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的日子也實在是有夠無聊。

看到了東方神起繼續橫掃韓國金唱片大賞的消息，姜俊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只感覺到這是一幫爭氣的傢伙。

還想要拿出手機繼續表達自己的祝賀，記者的一行文字卻是讓姜俊昊被吸引了注意力，「在鄭允浩遭遇投毒事件之後到現在，東方神起接連橫掃韓國數個頒獎典禮，此次的金唱片大賞不會是他們的終點……」

投毒事件？投毒？姜俊昊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他甚至認為這是記者打錯了字。

姜俊昊用力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後在睜開，右手控制著鼠標的滾輪飛快的向下滑去……

「真的，他真的很不容易，怎麼有人會這麼狠心，拿人命當兒戲。」諸如此類的評論佔滿了回復欄，姜俊昊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鄭允浩被投毒？開什麼玩笑。

帶著震驚的表情，姜俊昊在搜索一欄敲下了鄭允浩的名字，當結果出來的時候，他猛然間發現，這件事情居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而他卻始終都不知道。

事情的詳細進過非常簡單，簡單到讓人不能相信的程度，在錄製綜藝節目休息時間鄭允浩接受了粉絲贈送了果汁，而那裡面卻是強力膠水和鐵屑，不知情的鄭允浩在喝下之後立刻就被送往了醫院，好在送往醫院的時間的很及時，所以鄭允浩才脫離了生命危險。

將人命當做兒戲，這樣的事情就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了姜俊昊的面前，他看著一個多月前的報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問題是，他居然不知道就彷彿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只有他姜俊昊一個人不知道而已，因為他的病，所有人好像都在孤立他。

2:00 pm

「還有日程，大家在車上睡一會兒吧。」經紀人的指令就是東方神起五個成員的催眠曲，06年是他們收穫的一年，不但在日本的成績有了起色，回到韓國發行的第三張專輯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年末更是橫掃各大頒獎典禮，粉絲會人數更是創下了吉尼斯世界紀錄。諸多的榮譽加身，東方神起的成員們終於感覺到了Top的滋味。

從一線歌手到頂級藝人，從現在開始，東方神起正在書寫自己的傳奇。但是陰霾卻始終揮之不去，五個成員誰都沒有想到，就在一個多月以前，當他們躊躇滿志的宣傳著最新專輯的時候，居然會飛來橫禍。

鄭允浩一直都很平靜，公司的處理方法就是最好的處理方法，偶像歌手在韓國中堅階層眼中並沒有足夠的份量，只能盡快的息事寧人，然後繼續宣傳專輯。

對組合的成員們鄭允浩最常說的三個字就是「我沒事」，而對於其他成員來說，除了給予安慰的眼神之外，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宣傳依舊繼續，在頻繁的日程和大賞的榮光下，這件事情彷彿被遺忘了，時間剛剛過去了一個半月而已，醫生的那一句「晚到一會兒就會有生命危險」還言猶在耳。

但是，等待他們的還有接下來的日本行程。即便沒有在日本全力打拼，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也要在每倆個月到日本一次，韓國的兵役制度是所有男性藝人最大的麻煩，在19歲之後兵役廳就會向韓國所有適齡男子發出體檢報告，檢查合格之後就要履行服役的公民義務。

但是接到體驗報告卻是有個標準，到達19歲之後的韓國男子需要在韓國國內呆上二個月的時間，屆時才會收到兵役廳的體檢報告。

「您好。」鄭允浩迷迷糊糊的接起了手機，車上的時間就是他們有限的睡眠時間。但是電話那邊的聲音，卻是讓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還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允浩，身體沒事吧？」

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是卻依舊透著怪味。等等，這是姜俊昊想起了這是誰的聲音，鄭允浩立刻就挺直了身子，甚至忘記了輕聲交談，「哥，醫生不是說你不能說話麼？」

「沒事的，永旭哥和寶兒已經告訴我你的事情了。怎麼樣了？身體。」姜俊昊單手扶著自己的喉嚨，他輕聲說道，因為長時間的沉默，連發音都讓他有些不適感。

鄭允浩輕輕的笑了出來，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居然會選擇現在給姜俊昊知道，「沒事的，不是什麼大事。沒想到寶兒前輩這麼早就告訴了你，本來應該等你痊癒的。」

「嗯，不是什麼大事就好，我掛電話了，聲帶的問題。」

「嗯，哥，好好休息」，鄭允浩笑著就掛掉了電話，雖然姜俊昊的問候來的有些晚了，但是卻也能有著十足的效果。

鄭允浩身邊的金在中翻了個身，他好奇的問道，「是誰？」

「俊昊哥。」

聽到了對方的回答，金在中輕輕的「噢」了一聲，準備繼續自己的睡眠。但是緊接著，他卻是睜大了眼睛，「他不是不能說話麼？你剛剛都和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啊，就是我『病了』的事情。」鄭允浩的表情看起來還是有些迷糊，居然依舊沒有清醒一般。

話音剛落，鄭允浩只看到金在中那一臉無語的表情，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彷彿是他做了什麼錯事。

「喂俊昊哥還沒完全好起來，這種事情他們怎麼可能會告訴他。」金在中帶著責怪的口氣喊了一句，轉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直接就給遠在美國的寶兒撥打了過去。

大約一分鐘後，電話卻是沒有接通，「喂，寶兒應該是在上節目，快點給俊昊打電話，不要讓他們出什麼問題。」

金在中的催促讓鄭允浩再次手忙腳亂起來，車內的其他人也都醒了過來，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後，每個人都是一副對鄭允浩十分無語的表情。

糊塗到這個程度，真的可以當好隊長麼？

「俊昊哥關機了，怎麼辦？」，鄭允浩放下了手機，一臉驚慌的向其他人詢問道。

5:36 pm

冬季的白天總是過去的很快，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是姜俊昊卻將房間中的燈全部打開，不斷的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拖了很多人的福，在最艱難的那段時間姜俊昊並沒有為敏感的情緒所累。但是，鄭允浩的事情卻還在不斷的挑動著姜俊昊那最敏感的神經。

心中的另一個聲音告訴他，生病了的人就是不一樣，別人都在因為你的病遷就你，照顧你，瞞著你，他們在用自己的行動可憐你。

姜俊昊並非是可以坦然接受這種照顧的人，相反的，他希望別人對待他的方式和過去一模一樣最好。可是現在，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而且一直都被蒙在鼓裡。

不管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姜俊昊的情緒波動很大，彷彿喪失了理智。

「我應該知道什麼樣的事情，我應該去如何面對這些事情，不是需要你們來控制的。」

或許是一時的衝動，姜俊昊在撥打寶兒的電話未果之後，第一時間編輯了這條短信，他發給了倆個人，一個是此時正在飛機上趕回日本的金永旭，而另一個就是寶兒。

積壓的情緒在一瞬間就席捲而來，金悠麗說的沒錯，單單是察言觀色姜俊昊就可以看出很多東西。他能知道別人內心的想法，可能僅僅是因為別人和他交錯而過之時，那微微張開嘴，可惜的歎了一口氣。

這樣的敏感一直都被壓抑著，可以說在恢復期的姜俊昊有些孤僻起來，他開始盡量不去注意別人的表情，以此來維持自己心態的平衡。時間一點一滴的走過，姜俊昊坐在沙發上，他單手撐著頭、閉上了雙眼，但是大腦卻並沒有停止思考。

在美國接受採訪是一項很重要的日程，韓流的擴散在歐美國家進行的十分緩慢，韓劇大潮並沒能登陸歐美市場，反而是歌手們在這裡卻擁有比演員更高的知名度。

在結束了廣播行程之後還需要在美國呆上幾天，還在思考著應該為姜俊昊帶什麼禮物回去的寶兒卻是看到了這條短信。她只感覺到有隱隱的憤怒壓抑在這平靜的文字之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這麼做不都是為了他麼？還要這麼擔心幹什麼？告訴他我是擔心你的情況所以才這麼做的，應該就沒事了。」看著寶兒猶猶豫豫，一臉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樣，韓瑞妍直言說道。

「不行，不能這樣。」寶兒直接搖了搖頭，慌張的情緒讓她無法思考。但是，她卻決定要先確認姜俊昊的狀態。

「你知道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只是你的狀態當時不適合知道這件事情。」道歉、解釋，當這條短信發送出去的時候，遠在日本的姜俊昊情緒還沒有平靜下來。

「我應該知道什麼事情應該由我決定，這次事情的結果很好，如果結果不好呢？你也不打算告訴我麼？」

姜俊昊質問著，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已經生活在一起的倆個人卻還要有互相隱瞞的事情，單純的認為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輕易的解決，倆人之間也開始有了爭執。

「就是因為結果很好才選擇不告訴你，讓你安心靜養。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允浩已經好了很多了，我們真的需要為別人的事情吵架麼？」，寶兒同樣皺起了眉頭，一年來大量的日程讓她十分辛苦，面對姜俊昊她沒有任何的抱怨。

只能用文字交流的方式讓人感到惱火，姜俊昊拿起電話，直接撥打了過去。

手機響了起來，寶兒卻沒來由的一陣煩躁，近來這段時間的壓力已經足夠了，她真的不想和姜俊昊再發生任何的衝突，從沒有想過為了對方著想的決定會引起這麼劇烈的反彈，她真的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我們需要冷靜一下，幾天之後我就會回日本去，到時候再說吧。」掛掉了電話，寶兒在短信中如此回復道，她希望雙方可以冷靜下來，好好的談一談。

姜俊昊不希望在倆人之間有秘密存在，他當然也不希望吵架，但是此時的倆人卻需要溝通，用更多的交流來讓衝突緩和下來。

「我可以說話」

「我知道你可以說話，但是這件事情不是更加適合我們倆個當面談論麼？」，寶兒只感覺自己很辛苦，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姜俊昊吵架，表情自然的嚴肅下來，大力按動手機的樣子讓韓瑞妍頻頻側目。

「人類有了手機這種東西就是用來做遠距離交流的」，看著姜俊昊的短信，寶兒徹底煩躁起來。因為上田空和公司預算的關係，她近來已經承受了大量的壓力。

「我現在很累了，我真的不想因為這個和你吵架。」寶兒的語氣軟了下來，她只感覺到徹底的疲憊，當然，還有對姜俊昊的些許失望。在過去那麼能體諒她的一個人，為什麼現在卻因為別人的事情而來責問她？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吵架會影響是他們倆個人麼？

姜俊昊只感覺到自己的憤怒越發難以克制，他只是想聽聽對方的解釋，然後找到一個理由來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但是，寶兒卻拒絕交流。

他煩躁的靠在沙發上，單手扶著額頭。他的胸口微微的起伏著，控制憤怒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等你回來，我們再說。」

事情當然不會就這樣簡單的結束，猛然間，姜俊昊發現在他生病的這段時間裡並不是一切都那麼的美好。當然，除了寶兒的工作，她真的是太忙了。

對於這一點姜俊昊可以保持理解，但是他不能理解寶兒為什麼會有事情瞞著他，已經親密到如此關係的倆個人之間不應該再有秘密，如果她真的瞭解自己，她就應該知道什麼才是避免爭吵的最佳方式。

又是長長的出了口氣，姜俊昊直接穿上了衣服，他需要出門轉轉來緩解自己的情緒，讓這爭吵繼續下去真的是太可怕了。

韓國，朝鮮體育報。

報社中燈火通明，在午夜這個時間還有很多記者在加班加點的工作，距離年終盤點剛剛過去了幾天的時間，朝鮮體育報特別盤點了2006年的演藝圈十大緋聞。

如果這個消息再早一些的話，相信那個十大緋聞的第一位就會自動延伸到第二位。

總編輯在電腦屏幕中看著排版完畢的報導，他的雙眼透出了精光，嘴中興奮的呢喃著，「終於抓到你了」

第四百零一章 誤會

緋聞傳播的速度極快，而同公司戀愛對於日本媒體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勁暴素材。但是日本媒體工作者的處事態度就彷彿是在鄙視他們的韓國同行一般，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他們並不會大面積的散播這種緋聞。

並非是因為職業道德的關係，大部分日本媒體要比得到消息就做成獨家的朝鮮體育報聰明許多，只有傳言才會是引起人們好奇的存在，媒體的大規模報道只會被歸咎於炒作。

這是進入21世紀以來媒體工作者的常識。從這一點來看，他們的韓國同行們好像還生活在上世紀。

即便受到了日本同行的鄙視，但是獨家就是獨家，寶兒的名字在韓國可謂是家喻戶曉，作為第一個成功登陸日本市場的歌手，她就是有著如此的號召力。

好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部分人卻是攝於朝鮮體育報「韓國最大八卦報紙」的名聲，對此次消息的真實度產生了懷疑。

對於粉絲們來說就更是如此，只要是擁有理智的人都不會選擇去相信一份八卦報紙的片面報道，更何況S.M還大張旗鼓的開了新聞發佈會，正式澄清倆人的關係。

所有的情況都還在控制之中，這已經是緋聞爆發的第二天了，大眾的熱議從搜索排行榜上的居高不下就可見其熱烈的程度。但是在S.M公關部門的全力運作下，即便在日本已經同居了有三個月的姜俊昊和寶兒，此時卻還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12月7日，緋聞爆發之後的第三天，首爾仁川機場。

東方神起一行人將在今天前往日本，即便沒有日程，他們此次回到韓國也快要2個月了。兵役問題是懸在每個男藝人頭上的利刃，2個月一次的日本之行也早已經讓他們習慣了將飛機當做日常的交通工具。微微低頭，帶上墨鏡在保鏢的保護走進海關，這套流程對於五個成員來說已經是駕輕就熟，但是今天在機場為他們送行的卻不單單只是歌迷，更多的卻是媒體。

閃光燈、攝像機，記者們大聲的發問，他們毫不顧忌擁擠的程度圍了上來。一百餘位媒體工作人員的彪悍告訴了東方神起的粉絲們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狂熱，仙後們並沒有不甘示弱，而是心有餘悸的自動聚集到了一旁，遠遠的看著那緩緩移動的人群。

對於保鏢們來說今天的工作也是絕對的體力活，記者比歌迷反應更快、力量更大，也更加難纏。最關鍵的是，不能動粗，即便是「輕輕」的推搡也不行。

「關於寶兒和姜俊昊的緋聞你們知道多少？」，「是因為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情你們才同意他加入東方神起的麼？」，「倆人的關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各種各樣的問題充斥在人群構建的狹小空間之中，記者們聲嘶力竭的發問，刺耳的發問聲不斷的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著實讓人煩躁。當然，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卻十分幸運，他們人人都插著耳機，用自己的身體和行動告訴了所有人。

人類和機器相比，在各個方面都是有所不如的。

一行人就在這樣擁擠的環境中前進著，記者們確實比歌迷狂熱，因為面前的東方神起只要隨便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編織出一段美麗的故事，他們的創作能力，比很多作家都要高上一籌。

歷盡千辛萬苦，一行人終於進入了海關，每個人都是在簡單的整理著自己的行裝，衣服上的褶皺都拜那些海關外的記者所賜。

還好趕往機場的時間已經提前了不少，一行人這就開始分發登機牌準備上機，此次的日本之行沒有日程，聽說甚至連下一張單曲的製作都停止了。

官方消息是，為了等待姜俊昊歸隊，所以第九張單曲的製作工作暫時中止。而另一個消息卻是截然不同，除了同樣是因為姜俊昊的緣故。

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機場這種地方從來都是燈火通明，但是此次的日本之行，卻讓人感覺到了黯淡的色彩。

拿著登機牌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鄭允浩身邊的人就是金在中，愧疚還是被鄭允浩掛在了臉上，就好像這緋聞是他傳出去的一般。看到如此的情形，金在中還是開口勸道。

「不關你的事情，如果俊昊是打電話給我，估計我也會被他套出話來。」

鄭允浩輕輕的歎了口氣，他只感覺到所有的事情都攪在了一起，著實讓人鬱悶，「不是因為說漏嘴的事情，我總感覺這次去日本，是有人在用咱們做交易一樣。」

「還好是交易，不是逼迫。俊昊他有權利不接受的，只要我們不怪他。」金在中淡淡的說著，對於這些事情他彷彿看的很開。日本的發展只是剛剛見到了曙光，而在韓國東方神起卻是直接沐浴在陽光下。如此的對比一番，在經紀人口中更大更好的日本市場彷彿也並不那麼誘人了。

鄭允浩還是愁容不改，他帶著期盼的說了一句，卻也帶著不自信的語氣，「希望吧，俊昊哥和寶兒前輩真的很不容易。」

2:00 pm

冬季的陽光從來都是冷冷清清的，而一個人在曾經六個人生活的宿舍裡也只會感覺到冷清，即便這裡姜俊昊可以使用的小型錄音室，但是此時的他卻並不想只是和音樂為伴。

就在昨天，中井日向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因為過去沒有太多的日程，姜俊昊和這位經紀人也並非是多麼要好的關係。但是，做為最後一個離開的人，中井日向自然是和姜俊昊促膝長談了一番。

「我和中川先生都很看好你，看好你的這只組合，你和寶兒交往其實也沒什麼，在日本偶像戀情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現在卻不行，你們倆個都是需要去拚搏未來的時候。千葉龍平社長也很看好你，但是你這次給他惹得麻煩太大了，弄不好就會丟失所有和S.M有關的項目，他不能繼續放縱你了。」中井日向用誠懇的表情和語氣打消了姜俊昊的敵意，面對這個年輕人，所有人都知道來硬的只會引起反彈，讓他更加的堅持下去。

因為姜俊昊保持沉默，中井日向繼續開口，「這一次公司打算給東方神起配置標準的團隊，你們07年都會主力在日本發展，這裡的音樂市場更大、更好，也有自己的風格。但是這個緋聞讓公司的投資有了危險，不單單是對東方神起，也是對寶兒。所以在這件事情沒有解決之前，合作計劃需要暫時中止。」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還有足夠的時間，未來對你來說不僅僅是在今天之後的幾天、幾個月，他對你來說是幾十年。」說完了自己的話，中井日向並沒有繼續去勸說什麼，他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就選擇了離開。

音樂的節奏有些混亂起來，姜俊昊居然會彈錯了音，因為他想起了中井日向的話。

中川悠太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他也對自己傾注了很大的期望和心血，但是現在，如果姜俊昊選擇繼續下去，艾回對於中川悠太的失望就會到達極點。這位老師已經在幸田來未的身上失敗過一次，而他在東方神起的身上卻從未開始。

直接停止了彈奏，姜俊昊的有右手習慣性的撫在琴弦上，但是力道卻大了不少。吉他的琴身發出「咚」的一聲空想，姜俊昊直接站起了身，他來到工作台前。

吉他不能和過去一樣撫平他焦躁的情緒，或許寫歌可以。對了，可以從寫詞開始。

拿出一支鉛筆，一張空白的樂譜，端坐著，大腦思考著，但是姜俊昊卻無從下筆，空白的五線譜，那大段的雪白因為反光讓他瞇起了眼睛，「堅持」「堅持」，姜俊昊所寫的唯一詞彙，但是看在眼中，這個詞彙卻是和「自私」十分相近。

「嗨，你本來就是一個自私的傢伙」，姜俊昊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緊接著卻是暴躁的將面前的五線譜揉成了一團，直接丟到了房間的角落。

雙手撐著頭，閉上眼睛，歎一口氣，這三天來姜俊昊經常會重複這樣的動作，他雙手的手指深深的陷在頭髮裡，頭腦中亂成了一團。

「啪嗒」一聲輕響，這是門鎖打開的聲音，姜俊昊抬起了頭，眼神之中儘是煩躁。

如果來人是中井日向的話，姜俊昊決定一定要給他好看，就是這個傢伙的一席話才讓他陷入到了左右為難的境地之中。但是當他打開門，帶著鼓起的氣勢走出錄音室時，看到的卻是剛剛下了飛機，才剛剛回到宿舍的東方神起。

姜俊昊愣住了，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哥，身體怎麼樣？」，金俊秀直接開口說道，因為姜俊昊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尷尬。

姜俊昊這才反應過來，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不能說話的時候他有很多的話想要去說，但是能說話了，他卻又不想說了。

帶著東方神起來到宿舍的是李成煥，他看了一眼六個成員之間的狀態，卻是沒來由的一陣憤怒。這情形就好像弄的他們這些人非常市儈非常唯利是圖一般，是媒體，媒體抓著你們不放因為戀愛了就不買你們專輯的人是歌迷，是他們不讓你們戀愛。

李成煥想將這些話都喊出來，卻是最終只讓表情抽動了幾下，「大家都好好休息吧，最近幾天沒有日程，過幾天你們幾個還要回韓國去參加年末大賞，抓緊時間補充體力，當時候沒有時間給你們休息。」李成煥簡單說了幾句，最後看了幾眼姜俊昊，這就離開了。

經紀人都不和他們同住了麼？看著李成煥出門的背影，姜俊昊真的很想笑。他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麼？怎麼人人都好像放棄了他們一樣？而且還就是因為他姜俊昊。

「哥，不要理他，最近成煥哥剛在韓國買了房子，還要還貸款。」鄭允浩本能的想要緩和姜俊昊和公司之間的關係，但是他的話，卻讓金在中很想將他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都是些什麼！

「俊昊啊，好好休息，我們也是。」隨意的對付一句，金在中直接一掌狠狠的拍在了鄭允浩的肩膀上，然後帶著他遠離姜俊昊。

所有人都沒有多說什麼，他們在表達著一個訊息，我們不是你的敵人，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是，所有人都在他姜俊昊這邊，那麼這一切是因為什麼？公司麼？想到這裡，姜俊昊只感覺胸口都被擠壓到了一起，光靠歎氣吐不出心中的郁氣，他重重的敲擊了一下錄音室的隔音板，當著其他幾人驚訝的目光，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而且，還狠狠的關上了門。

「不需要去看著他麼？」，樸有天關心的發問道，他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金俊秀。

金俊秀怎麼能知道姜俊昊的狀態？現在他的一切都很反常。他輕輕的搖頭道，「不知道，估計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俊昊哥很少這樣的，出道之後我是沒見過他這麼生自己的氣。」

「自己的氣？」，沈昌□有些不明所以。

「嗯，他生自己的氣。」金俊秀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一直落在錄音室的門上，接著道，「如果不是生自己的氣，那他現在應該幹勁兒十足的準備著什麼，然後去反抗。」

五個人都看出了姜俊昊的狀態，雖然不知道姜俊昊氣的是什麼，但是在這時候默默的支持，如同往常一般的對待就是最好的相處方式，「我去睡了，你們呢？」，樸有天伸了一個懶腰，他輕鬆的說道，好像完全不知道姜俊昊的決定會對他們在日本的發展有決定性的影響一般，「一起睡吧，等到年末了，估計就沒時間休息了。」

在樸有天的帶動下，金在中和鄭允浩都是回到了房間中，而金俊秀也是最後深深的看了房門一眼，跟著回到了屋內。

沈昌□很精神，他還不想睡，但是一個人卻又特別的無聊。姜俊昊的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並非是要所有人都感同身受。擔心是有，但是放在心裡就好，展現出來只能是給姜俊昊壓力。

這是在飛機上樸有天告訴了所有人的話，他要他們就像往常一樣對待姜俊昊，不要多說任何的話，甚至連我們都會支持你的決定都不要去說。

因為現在的這種支持，是要靠行動去表現的。

有人表示支持，有人表示反對，但是當這個決定影響到部分人的切身利益時，這些人則會去擔憂。娛樂行業的流動性很大，一個團隊之中總有新人的存在，但是不可缺少的卻是專業人士，他們才是一個團隊的中堅力量。

寶兒此時面對的壓力要比姜俊昊大上不少，因為她是一個團隊的核心，而且還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暫時在美國停留，艾回的舉動引起了日本媒體的注意，朋友打來了電話，因為記者們就在她家樓下，讓她無法出行。

韓瑞妍在午餐的時候告訴他，有幾位助理想要離開，因為他們已經拜託朋友找好了下家。家裡都需要他們的收入，即便那邊的薪水要比這邊低一些，但是也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突然裁掉的好。

預算就是這樣的存在，它是一個團隊的定心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一個人就算再有錢，他也不可能去負責所有人的生活。

「我有錢，稅後我還有部分資金，可以用來……」

「想都不要想，你真的想要和艾回決裂麼？你的合約上可是寫明了要在明年至少出2張專輯的如果你自己投入的話，這些年來賺的都要扔進去」，韓瑞妍盛聲嚴厲色的阻止道，她不能讓寶兒一步一步的錯下去。

音源、發行、包裝、製作，數道工序下來就會花費大量的金錢，而每一個環節都需要人手，這些人也需要錢。寶兒和姜俊昊的緋聞十分危險，如果在專輯發行當時被人捅破姜俊昊的身份，那麼血本無歸就是唯一的結局。

「暫時加在預算裡，或者暫時發給團隊裡的人都好」，寶兒胡亂的說著，她只想盡快讓自己的壓力小一些。從小就在成人中長大，察言觀色的能力就這樣被鍛煉了出來。

那些擔憂的眼神，讓寶兒心中的疲憊增加了很多。

韓瑞妍的表情緩和下來，看著有些虛弱的寶兒，她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用安慰的語氣說道，「這些事情不是你能處理的，如果你這樣去做了，他們反而走的更快。」

寶兒抬起頭，她無奈的看了韓瑞妍一眼，轉而丟下了桌上的午餐，「我不吃了，我需要休息。」寶兒的語氣很不好，她的心情也是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她拿出了手機，想要給姜俊昊撥打過去。

數字剛剛按到了一半，寶兒卻是又停下了，轉而，她熟練的發起了短信。

「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不好，我搬出來了，家。」寫下了自己的回答，猶豫了幾分鐘之後，姜俊昊才將它發送了出去。

越過整個太平洋的短信到了寶兒手中，看到姜俊昊搬出來的消息，她感覺失望透頂。

在這樣的時候，難道連你都要離開了麼？

第四百零二章 漸行漸遠

在一切舉動都會被放大的敏感時期，姜俊昊的舉動讓寶兒有些失望。但是，她正在經歷的，卻要比姜俊昊輕鬆很多。

一個人和一支組合，最大的差距就在這裡，無論做什麼寶兒都是一個人，而姜俊昊卻是會連累其他人，走出了只屬於兩個人的家，姜俊昊重新將自己置身於現實世界之中，過往的幾個月彷彿都是做夢一般，他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美好的世界裡，卻沒有去思考這種舉動會帶來的影響。

現在，他恢復了，將自己的傷養好，準備再次出發給所有人一個驚喜，但是影響卻已經造成，而結果卻是和他想像中背道而馳的。在他選擇來到日本、加入東方神起的那一刻起，責任就已經壓在了他的身上，在他選擇接受幫助的時候，這一份責任也隨之到來。他需要成功，很大的成功，不然很多人會因為他而丟掉工作。

這就是所謂的影響力，隨之而來的也是責任。

在一個陌生的國家取得成功，數年來的成績讓寶兒的骨子裡都帶著一股驕傲，而近半年來的情況充分體現了市場的未知性，毫不誇張的說，寶兒正在從她人生最輝煌的時刻落幕，而她現在想要的戀情，卻是會加速這種落幕的，現狀讓她猶豫，也讓她收斂了所有的驕傲。

「我們之間不要再有秘密了，什麼事情都告訴對方，好麼？」，這是倆人需要共同面對的，首先他們需要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考慮，自私一點，沒有人會想要去負責這麼多人的未來。

看到這文字，姜俊昊猶豫了，他帶著無奈的表情，此時什麼都不想說。

「嗯。」簡單的恢復了一個字，姜俊昊知道這是謊言，他不可能告訴對方自己的全部現狀，因為那是給對方壓力。

姜俊昊的回復不能讓寶兒滿意，幾個月來，她的努力並沒能阻止成績下滑的趨勢，她的團隊，那些人的眼神，連續的挫敗感讓她的驕傲變成了焦躁，她想要發洩，同樣想要歇斯底里的指責對方不夠堅定，因為他搬了出去。

倆人就這樣中止了談話，寶兒越發的心煩意亂起來，不想就這樣靜靜的呆著，卻同樣也不想動彈。心裡就彷彿堵上了什麼東西一般難受，直到現在她卻依然沒有想過放棄。

沒有什麼可以放棄的，舞台和愛情，她都想要抓住。

當然，姜俊昊也會努力，他不會什麼都不做，就坦然的接受這一切。電話是唯一的聯絡工具，他打給了金永旭，因為對方是他的經紀人，同樣也是他的財務經紀人。

「我有多少存款？」

姜俊昊的語氣帶著點脾氣，金永旭聰明的沒有多問，「很多，但是投資的話需要看準項目。」2年來，姜俊昊的身價提升了數十倍，廣告是他最大的收入來源。

「如果我想用自己的錢和艾回合作的話，他們會接受麼？」，姜俊昊並非不懂世故的人，日本市場的排他性，讓他不能脫離艾回的幫助，如若不然，單單是偶像男團的身份，面對傑尼斯，東方神起就會顯得相當無力。

甚至是Solo，也會沒有絲毫勝算可言。

金永旭沉吟了一下，他壓抑了本能的勸說，接著道，「我不知道，但是他們會同意的幾率很小。」至於原因，他故意沒有說，想來姜俊昊也應該知道。

如果仔細的研究合約，不難發現，藝人和經紀公司都是合作關係，合作的程度取決於藝人的成績，所有的預算都是投資，也算是一種風險投資。如今，寶兒和姜俊昊的戀情讓這筆投資的風險太大，艾回不會投資，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低下頭，姜俊昊用力的閉上雙眼，當再次睜開的時候，他的眼神之中帶著瘋狂的意味，「如果我能籌集到足夠的資金，在日本發展可以脫離艾回麼？」

「可以，但是一定會虧損，因為傑尼斯和艾回統治了整個日本歌謠界，這個市場很成熟，它有很強的排他性。」金永旭並不是一個悲觀的人，他繼續說道，「你需要一定的名氣，這樣就可以和艾回平起平坐，艾回的資金大部分來自投資人，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以選擇更多的合作方式，但是現在還不行，如果你要自行注入資金的話，就是挑釁。」

接下來的話，金永旭並沒有說出口，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程度，他能選擇的也並不是很多，「我不能保證其他人，但是如果你想離開的話，我會跟你走。」

話音剛落，金永旭就自嘲的笑了出來，即便姜俊昊剛剛那透著瘋狂的語氣昭示著此時的他很不冷靜，而且還有些想當然，但是金永旭知道，姜俊昊並非是一個自私的人，因為他的這種瘋狂，純粹是為了組合可以繼續發展下去。

在日本辛辛苦苦打拼來的成績，第一次巡演時觀眾們帶給他的感覺，他並不是想要放棄這些，換句話來說，舞台在姜俊昊心中的比重，越發重要了起來。

但是，做為經紀人，金永旭有必要保持冷靜，他有必要為姜俊昊提供另外一個選擇。沉默了幾秒鐘，他接著道，「其實第二個選擇也不是完全和你想要的背道而馳，暫時的分開，等媒體平息之後，你們還可以重新在一起。」說到這裡，金永旭彷彿找到了一個更好的建議，「你的聲音，一定會讓你在最短時間內成功，中川老師在為你尋找出路，你可能會為一部日劇的特別篇唱主題曲，這是你們到日本發展以來最大規模的曝光，整個關西地區都會聽到你的歌。」

的確，十數年來的製作人經歷讓中川悠太擁有很強的人脈關係，被他推薦，姜俊昊可以選擇一條最佳的捷徑。

並沒有為金永旭的提議而感到憤怒，此時的姜俊昊還可以保持冷靜，那瘋狂的話在他剛剛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讓他清醒過來。但是清醒是清醒，而執拗卻是沒有改變。

「幫我準備一下吧，如果我要用的話，我要第一時間可以用到這些錢。」說完，姜俊昊便直接掛掉了電話，他將手機就那樣隨意的丟在了桌子上，表情緩和不少，是因為他在思考。

寶兒全年的單曲、專輯製作費用，還要算上購買音源以及發行渠道的費用，例行演唱會的投資，宣傳費用，還有東方神起。姜俊昊想要救起被他連累的所有人，但是卻好像有心無力。

12月11日，緋聞爆發之後一周，東京成田機場。

經歷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是人都會感覺到渾身乏力，飛機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即便它並不小，但是大部分時間人們卻都呆在自己的位置上。

緋聞越演越烈，沒有絲毫減弱的意味，日本媒體已經大張旗鼓的開始調查，最新消息是，根據小區物業某員工的印象，那幢房子中確實居住著一男一女。

而且那男人，很帥氣。

猶如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記者們開始毫無顧忌，他們在幾天聚集在機場，等待著寶兒出關的那一刻。

在這種時候，當然只有一個選擇。當寶兒從VIP通道離開機場，坐上保姆車的時候，身後跟隨著記者的麵包車，張揚的樣子彷彿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蹤一般。

寶兒並沒有和姜俊昊聯繫，因為她知道對方一定會得知她回到日本的消息。選擇不聯繫的原因還有一個，李秀滿明天會從韓國專程趕來，他是寶兒的製作人，即便在日本也是。

同樣，姜俊昊也想清了癥結所在，阻止他們在一切的並不是公司，而是歌迷。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也是最無法逆轉的。

接下來，擺在姜俊昊面前的是一個選擇，一個曾經讓他無比厭惡的選擇。

得到了李秀滿即將來到日本的消息，姜俊昊選擇了先去聯繫寶兒，而他的第一句話，就讓寶兒皺起了眉頭，「我們見面吧。」

「現在？現在不行，記者在跟著我。」

冰冷的雪花掉在了姜俊昊的臉上，這雪花讓他感覺到由心底而散發出來的涼意，在這種時候，站在一起共同面對一切的倆個人不能有任何一方展現出絲毫的退縮，而寶兒的話，卻是讓姜俊昊有了如此的感覺。

「這些天記者都會一直跟著你，難道我們一直都要不見面麼？我們已經說好了的，回到日本就要談談的。」姜俊昊需要作出決定，而這個決定卻並非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他需要支持，堅定的支持。

能讓他需要到這份支持的人，姜俊昊一直都認為只有一個。

而寶兒，卻誤會了，「你覺得現在我們倆個需要談論的是什麼？還是我瞞著你的事情麼？」，她不能理解，在這種時候倆個人都應該保持低調，盡量爭取兩全其美。她暫時忘記了金悠麗的話，不要讓姜俊昊認為她已經作出了選擇，或者說，不要讓姜俊昊認為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在這個時候倆人都是敏感的，做為唯一可以站在一起的人，倆個人的矛盾居然就這樣因為一句話的誤會而越演越烈起來。

「所有的，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我們倆個見面才能去說。」姜俊昊的語氣很不好，他很早的就來到了樓下，即便此時的東京飄著初雪。連日來的蝸居生活讓姜俊昊忽略了溫度，他甚至都沒有穿上一件保暖衣。

當然需要見面，寶兒也知道需要見面，但是現在不是時候，「現在不行，記者在跟著我。」

「如果我們公開呢？」，姜俊昊衝動的說道，他還沒有考慮的很周全，只是感覺到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正在離他遠去，所以，他本能的想要抓住罷了。所有的冷靜都被這離開的感覺擊的粉碎，一根一直以來連接著一切的弦彷彿就這樣繃得緊緊的，而且即將斷裂開來。

倆個人都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敏感、焦慮甚至是脆弱。聽到了姜俊昊的提議，寶兒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現在不能公開，你還有些衝動，我們冷靜一下再說。」

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處境，這就是寶兒對姜俊昊這個建議的唯一想法。

倆人本身的性格問題居然在這種棘手的時候凸顯了出來，原本，他們應該是互相理解的。

「冷靜？可行的辦法我都想過了，你還在顧忌什麼？別人如何去想是他們的事情，和我們無關」，因為激動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之後姜俊昊突兀的咳嗽了起來，冷空氣嗆進了肺葉裡，更加劇了這咳嗽。

這咳嗽的聲音讓寶兒感覺自己的心臟都顫動了起來，緊接著她卻是想到了身邊的韓瑞妍，以及一直以來從她在日本發展起就跟在她身邊的團隊。按捺住心中湧起的情緒，寶兒生硬的說道，「我們冷靜一下再談，這件事情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解決的，等我去見過了老師，這些事情都會有辦法處理。」

軟語下來的寶兒卻是只聽到了電話中的「嘟嘟」聲，姜俊昊掛斷了手機，劇烈的咳嗽讓他的嗓子有些發疼。

什麼鑽石聲帶，姜俊昊此時並沒有時間去顧忌那麼多，沒有想到寶兒回到日本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他爭吵，要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決定。他需要寶兒相信他，但是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信任。

單手狠狠的抓著手機，冰冷的雪花讓姜俊昊的激動很快便平復了下來，而隨之冷卻的，還有他剛剛做出了決定之後，那躊躇滿志的想法。

生在大富之家，姜俊昊很容易就可以獲得第一桶金，但是，寶兒的反應卻是讓他覺得自己的目的不見了。

轉身上樓，姜俊昊的身邊彷彿透著一種憤怒所化的氣場，他感覺到了責任，相信以他自己的能力可以在這種情況下承擔責任，但是對方為什麼不能相信他？

與其說是相信，不如說是顧忌太多。放下了電話，寶兒伏下了身，她將自己的手深深的插進頭髮裡，她也不想和姜俊昊吵架，但是對方毫無顧忌的決定卻是讓她感覺到了不被重視。

人生應該去追求的不僅僅只是完美的愛情，即便她很愛姜俊昊，但是其他的牽絆卻依舊存在。

團隊中的助理每一個都跟了她幾年之久，在新合約簽署之後寶兒第一時間組建了自己的團隊，他們相信她並且願意和她一起努力。但是一年來的成績卻並不令人滿意，銷量下滑，人氣受損，乃至於現在的緋聞，公司削減預算。

做為團隊的核心，這些事情都是寶兒要去處理的。

「瑞妍姐，幫我準備一下，我需要老師幫我爭取更多的預算。」即便是用她的錢也可以，但是卻需要掛上公司的名字，不管是S.M還是艾回，這些在娛樂圈歷經十數年不倒的公司就是能讓所有人安定下來的定心丸。

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對比，一家發展的很好的小公司，和一家發展的一般卻掛在大公司名下的分公司，在選擇的時候，人人都知道應該怎麼去選。

並非是人人都具有那份魄力，畢竟生活不是遊戲，永遠都不可能讀檔或者快進。

韓瑞妍本能的想要說些什麼，她不認為李秀滿此次來到日本是為了幫助倆人的，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受公司控制了，日本媒體強大的調查能力和韓國不同，他們已經開始著手調查姜俊昊在韓國的經歷了。

這樣的舉動，意味著他們確定了緋聞的真實性。

「從近期發展上會好一些，專輯的新風格是你的一次蛻變，少女變成女人，應該可以調動起粉絲的消費熱情，當然，李秀滿社長還需要回到韓國和董事會溝通，大概明年一月會有結果。你還有紅白歌會的日程，不要分心，這次現場對你也很重要。」

寶兒長出了一口氣，她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日程不能受到任何影響，她還需要完成紅白歌會的演出。

回到日本，對媒體避而不見，這些全部是因為年底的日程太過重要，不但不能缺席，還需要完美的表現。來到公司，上田空和寶兒之間依舊進行了一次很不愉快的談話。

對待媒體，不談論是唯一的應對措施。

最後，當寶兒回到家中的時候，除了應對樓下的記者，她卻還想要和姜俊昊解釋。

東方神起的宿舍中，錄音室的門一直關著，這裡的隔音很好，客廳中的其他人什麼都不會聽到。但是，他們看向拿到房門的眼神卻總是帶著擔憂的意味，因為姜俊昊下午回來的時候表情很不好，而且還凍得臉頰發紫。

「哥，他都和你說什麼了？」，並非是好奇，而是絕對的擔心，因為姜俊昊在接起電話之後的表情也很不好，在這種時候他和寶兒都在承受巨大的壓力，如果出現了爭吵，那麼結果就會向著大家並不願意看到的方向傾斜。

「他沒說什麼，他就是認為寶兒有事情不和他說，所以他很苦惱，而且狀態很不好。」金在中大概的想了一下，就如此回復了沈昌□的問題。其實姜俊昊現在的狀態比起當初得知患有聲帶小結的時候還要不好，目光之中都是混亂，完全沒了以往冷靜的樣子。

懷疑的種子就此埋下，曾經無比信任對方的倆個人，在壓力之下，卻漸行漸遠。

第四百零三章 混帳小子

夜漸漸深了，位於青浦的艾回總部內，一間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帶著倦意的秘書神情緊張的為兩位社長送上了咖啡，然後恭敬的鞠躬，走出了門口時，還不忘輕輕的帶上了門。

千葉龍平認為此時的情況只能用焦頭爛額來形容，和韓國方面的合作在他的主導下進行的十分順利，寶兒的人氣下滑完全是取決於市場的反彈，和公司推廣的關係並不是很大。寶兒不是話題明星，她不靠緋聞出位，亦不靠戀情搏得曝光率，清純的定位她一直都消化的很好，但是這一次的緋聞卻帶著致命的負面影響。

公司不投資，這並不關他千葉龍平的事情，不買專輯的人不是公司員工，而是那些得知了這些消息的歌迷。公司，歌迷，歌手，三者之間的關係糾纏不清，這是一個死循環，對於歌手們最重要的歌迷，卻也是對他們限制最大的人。

過分的特立獨行就是另類，日本雖然是一個很有包容性的市場，但是姜俊昊針對的人群卻還是少女，沒有任何一個少女會去喜歡上一個已經有了女朋友的偶像，這本身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個緋聞對雙方的影響很大，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但是坐在千葉龍平對面的李秀滿卻顯得並不擔心，原定計劃是明天他才會來到日本，沒有想到，他卻是早來了。

詢問原因，李秀滿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來日本的消息，不能被韓國媒體知道。」

宣傳始終是艾回的弱項，這一點從他們為大牌歌姬宣傳就可以看出，除了澀谷和銀座的那些廣告位之外，艾回對於話題的炒作也完全不如S.M來的精妙。

也是，艾回是有錢人，S.M只是一個鄉下小地主，很多時候，地主要比有錢人更知道如何用省錢的方式達到最佳的效果，當然，看上去也可能有些讓人不齒。

「延遲寶兒回到日本的時間就是不打自招，日本媒體調查的興趣完全是因為你們的動作才被調動起來的。」李秀滿無視了桌上的咖啡，他開門見山的說道，「如果可以的話，這次的事情請交給S.M來操作。」

「關鍵問題不是這個。」

「是你們的舉動讓他們落到了這種地步，不首先穩定人心就撤消了寶兒的投資，人心惶惶的結果除了加速惡性循環之外還能是什麼？」，李秀滿帶著咄咄逼人的架勢佔據了主導權，此次的談話就這樣開始了，「事情會有這樣的結果，都是你們的失誤」

我們的失誤？你們在韓國就沒看住人，怎麼是我們的失誤？千葉龍平只覺得面前的李秀滿相當無恥，這種事情歸根究底不還是S.M的問題麼？

「董事會的意思是，他們兩個的關係太危險了，投資得不到保障。」即便心中有些不滿，但是千葉龍平卻依舊沉穩的說著，他猶如董事會的傳聲筒一般，一字一句訴說著上面的決定，但是在最後，責任的歸屬當然是能少就少，「這件事情主要責任還是S.M的問題，東方神起和寶兒的合約並不完全屬於艾回。」

「消息是日本媒體傳出來的。」

「但是是韓國媒體報道的。」

「那我們就需要合作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在日本，對你們、我們，都是」，李秀滿簡單的敲定了結果，目前為止，千葉龍平和S.M是同一陣營，能夠平緩的度過這段時間，完美的解決這件事情，才是真正的上上之策。

千葉龍平這才發現了李秀滿的真正目的，如果事情真的無法挽回，面前的人也不會來到日本。公司的規章制度，一切事件的發生都有連帶的責任，李秀滿在這種時候主動請纓，就一定是有了解決的方法。

天色越來越晚，時間過的很快，從那杯冰冷的咖啡就可以知道兩人到底談了多久。

千葉龍平還在回味著李秀滿剛剛的話，即便對方已經離開了，他還是感歎著，李秀滿絕對不僅是相當無恥，而且看他那樣子就像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但是，此時的他除了合作之外，也並沒有其他的辦法。當千葉龍平通知秘書下班的時候，幾乎睜不開眼睛的秘書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此時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了。

10:13 am

再次見到寶兒，李秀滿只是輕輕的歎了口氣，他不看好兩人的戀愛的原因就是這個，和富家子弟交往的女明星大部分都沒有好下場，這一點不僅僅是在亞洲，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這樣。

不過還好，姜俊昊歌手的身份以及數年練習生的生涯讓記者們只將這次的緋聞當做一個單純的愛情故事，但是，他們卻依舊在調查著，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會引起他們的聯想。

比如，姜俊昊到底有什麼魅力，居然可以在S.M第二次出道，而且還在前段時間的冷藏中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老師，我可以自己主導新專輯的。」

面前的女孩用誠懇的語氣說道，她的臉色憔悴，眉宇之間儘是無奈。而李秀滿卻只是談談的歎了口氣，緊接著他搖了搖頭，斷絕了他最引以為傲的弟子的希望，「你這是在加速自己事業的死亡，日本市場是你累積資本的地方，你還年輕，還需要繼續走出去。」

用數年的時間來積累實力，用最後兩年的限定合約來累積資本，寶兒的自主很大程度上來源於她的成績，還有她年紀輕輕便可以取得如此成績的現狀。

對寶兒的投資不會虧損，這是艾回對她投資的唯一標準，而李秀滿的到來就是幫寶兒保證，艾回對她的投資絕對不會虧損。至於姜俊昊？李秀滿對他依舊沒有任何的好印象。

畢竟，面前的弟子就是因為他才變成了這樣。

「真的不行？」，眉宇之間的無奈已經成為了哀求，除了錢之外，人脈的重要性寶兒不會不知道，在有了艾回的合作下，S.M不惜多上稅也要在日本建立分公司，為的就是有一天他們可以脫離艾回。

現在，一切還都未成型。所以，李秀滿堅定的搖了搖頭，他面色嚴肅，沒有絲毫緩和的餘地。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需要做出決定，剩下的事情我會幫助你們處理乾淨，這件事情可能對你們兩人也會有好處的，但是繼續交往的話，艾回是不會放心的。」李秀滿依舊沒有逼迫面前的女孩，因為她此時受到的壓力已經足夠了。最後，他還是有些不忍的加上了一句，「姜俊昊有他的聲帶，他在日本的發展你不用擔心。」

說完，李秀滿就直接站起了身，他離開了寶兒的住所。因為他知道，他的弟子需要安靜的空間來更多的思考。即便寶兒選擇放棄事業，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李秀滿的出現還是沒有逃脫日本媒體的法眼，但是做為緋聞爆發以來第一個進入寶兒住所中的男人，他還是吸引了所有狗仔隊的鏡頭。只不過，鏡頭中的李秀滿面色沉穩，不慌不忙的動作讓人看不出絲毫的慌亂。就算是如此，也可以做出文章來，李秀滿的照片和碩大的標題就這樣輕易的出現在了日本平面媒體之上，而韓國媒體也在一個小時之後就全面的轉載了。

「緋聞升級，李秀滿親身趕赴日本。」

相比之下，李秀滿的動作更像是承認了緋聞的真實性，但是在他第二天和東方神起一起回到韓國的時候，另一個新聞卻是在一瞬間就在韓國暫時蓋過了這緋聞的風頭，吸引了大量年輕粉絲的注意。

「親子事件」，韓國第一大報業中央日報引用了網絡媒體的標題，而這則消息也是在報紙的頭版頭條。緋聞還是虛無縹緲的存在，而此次的「親子事件」卻是徹頭徹尾的真實。

東方神起成員金在中並非現在父母的親生兒子，他是被領養的。而且他的親身父親還將養父母告上了法庭，就因為他們違反了戶籍法，為金在中改了姓氏。

在這則新聞爆發出來的前一天，金在中還身在日本，在李秀滿來到宿舍的時候，除了他準備和東方神起一起回到韓國之外，還叫上金在中和姜俊昊，單獨談了一次。

對姜俊昊，李秀滿只說了簡單的一句話，「你，沒有照顧好她。」當著金在中的面，姜俊昊毫不掩飾自己冰冷的眼神，他的手緊握成拳，渾身透著躍躍欲試的氣息。

他想要發洩，對著面前說出了事實的人。

兩人的確是在冷戰中，那天晚上兩人爆發除了更加劇烈的爭吵，姜俊昊再次衝動起來，他再次陷入了他給自己佈置的迷宮裡，他不能冷靜下來找到出路，只想暴力的破牆而出。

有一道阻礙，就破除一道，直到他筋疲力盡為止。

金在中敏感的用半個身子擋在了姜俊昊身前，這個傢伙最近幾天的狀態很不好。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沒人知道。

「你的父親去法院了，我們不能再無限制的堵住他的嘴，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看向金在中，李秀滿的表情緩和了不少，但是他的話直接讓金在中的臉色僵硬起來，一瞬間便沒了血色。

簡單的會面就此結束，姜俊昊不知道那件事是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讓金在中有如此劇烈的反應。而且，最關鍵的是姜俊昊不知道為什麼，李秀滿要將這兩件事情放在一起來說。

就在「親子事件」爆發的這一天，姜俊昊在看到報道的那一刻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不能相信這種父親的存在，同樣也隱約的感覺到了李秀滿的用意。

答案很簡單，因為要撲滅大眾對緋聞的熱情，所以S.M放出了這則消息。還是那句話，比起緋聞，真實事件更加的具有衝擊力。

而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件事情也是更加的具有震撼力。他撥通了金在中的手機，卻是沒人接聽，東方神起五個成員，一個人的手機都沒有開。

情急之下，他需要一個能去幫他找到金在中的人。

1：21 pm

「是我，在中哥在公司麼？」

姜俊昊那焦急的語氣讓鄭秀妍本能的感覺到了麻煩，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新聞她也看過了，「不在，應該是在宿舍，不過允浩哥剛到公司了，好像是有什麼工作。」

「能幫我去找他一下麼？」，姜俊昊冒失的請求著，這要求讓鄭秀妍本能的皺起了眉頭。她並不是喜歡麻煩的人，而且出道的時間也一天比一天更近了，狠了狠心，她拒絕道，「不行。」

不需要對方說明原因，姜俊昊也清楚自己的要求很冒失，道歉之後便關掉了電話，他還需要去確定。

如果他想像的過程都是真的，那他無疑是欠了金在中的。

不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就是鄭允浩。

姜俊昊在心底感歎了一句，朋友果然就是朋友，在接起了電話之後，他卻沒有聽到什麼好消息，「在中哥喝多了，現在在宿舍呢。這幾天的練習很頻繁，年末的大賞有三個舞台，繼續這樣下去，公司會很不滿意。」

新聞的發生，金在中的反應，鄭允浩一時間沒了主心骨，他並不知道這個新聞跟姜俊昊與金在中之間的聯繫，所以他將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他希望姜俊昊可以解決這件事情。

而姜俊昊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你把能聯繫到在中哥的方式給我。」在這一刻，姜俊昊居然發現，他恢復了冷靜。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般地步，能夠的解決的，也就只有一個方法。

3:12 pm

宿醉帶來的頭痛讓金在中剛剛轉醒，房間中空無一人，金在中飛快的翻身下床，因為胃裡除了火燒一般的疼痛之外，還帶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嘔吐感。

狼狽的跑到了衛生間，金在中卻是發現自己什麼都吐不出來，堅持著走出衛生間的門，可以靠著牆壁坐下就已經是極限，但是隨之而來的疼痛感卻是讓他皺緊了眉頭，褲兜裡的手機還算堅硬，那遭罪的自然就是身體。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金在中更加狼狽，想要堅持著不趴在地上，卻是沒有成功，所以，他趴在地上的姿勢很難看，因為撅著屁股。

就和酒醉之後的人都會十分丟人一樣，昨天的金在中是在宿舍中酗酒，所以看到他丟人一面的都是朋友，而現在，他卻是自己一個人。

曾經經歷了很多，金在中的出道過程比姜俊昊還要坎坷，家庭也是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姜俊昊可以選擇衣食無憂的清閒生活，而他卻沒有選擇。所以，更多更加狗血的事情也曾經發生在他身上過，這一次，也算是最狗血的一次。

好不容易爬了起來，金在中點燃了一支煙，掏出了那個讓他吃盡了苦頭的手機，卻是發現打不開機。

不會是壞了吧？如此想著，金在中立刻跑到抽屜裡拿出了充電器，當接好插座之後，手機便也應聲打開了。

還好，沒壞看到屏幕亮了，他開心的笑了出來。

即便此時的金在中可以隨意的更換手機，但是對於目前的他來說任何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都是好事。但是，當手機的提示音響起，看到十數通未接來電的主人公都是姜俊昊，金在中叼著的煙卷，就如同霜打的葉子一般，往下一斜。

「噢，是我，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金在中躺在床上，語氣如常的說道，姜俊昊甚至認為自己出了什麼幻覺。因為，他居然在對方的語氣中聽不出一絲的沮喪，或者是憤怒。

「沒，沒什麼。就是想要問問，你，沒事吧？」，姜俊昊有些結巴起來，他的語氣是那麼的不可置信。

金在中仰躺在場上，他笑著，盯著天花板，抽了一口煙，吐出了一個不規則的圓形，「我沒事，我經歷過的要比這件事情艱難的多。」金在中的一隻手垂在了床邊，煙灰就那樣隨意的被他彈到了地上，「你需要做好你的事情，不用擔心我。」這話剛剛出口，就連金在中都覺得自己虛偽。

就在昨天晚上，他在喝了酒之後還揚言要去收拾電話那頭的小子，他算是什麼，值得公司如此去做？

這是一種非常不好感覺，兩人都是主唱，都在一個組合之中，公司如此的做法就好像是將他們放在一起比較一番，然後丟掉了不好的那一個。這是金在中昨天晚上的想法，但是到了今天就全然不同了，因為他本身就是被丟掉的那一個，從小時候被送人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現在。

所以，即便被丟掉他也可以有更好的發展，讓那些人回過頭來不得不認真的看著他。比起姜俊昊來說，將金在中更狠，他對自己完全狠得下心來。

「哥……」，姜俊昊並不知道金在中的真正想法，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單純的認為對方是在騙他。

金在中直接丟掉了煙頭，不管有沒有熄滅，他坐起了身，大氣的說著，「你的事情你自己處理，決定之後的結果要自己來承擔。猶猶豫豫的不像你，你需要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嗯。」姜俊昊輕聲答應著，他完全沒有聽懂金在中都在說些什麼。

半晌，宿舍中的金在中放下了手機，他長長的出了口氣，臉上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他無奈的呢喃道，「這個混帳小子。」

第四百零四章 Listen

12月31日，2006年的最後一天。

想聽實話，還是想聽假話？相信每個人的答案都一樣，他們會選擇去聽實話。但是有些時候，想要實話實說卻是非常的困難，在過去的這半個月中，緋聞的熱度在逐漸降低，但是姜俊昊和寶兒之間的問題卻還是沒有絲毫的改善。

剛開始的時候，在詢問近況時，雙方的回答是同樣的，「我很好，不用擔心」，說的就好像事情可以兩全其美一樣，但是在各自的努力中，兩人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要面對現實。

和寶兒分開，不能見面，獨自一人呆在宿舍裡，為了迴避記者。姜俊昊有了更多的時間讓自己的大腦轉動，冷靜下來思考的結果雖然是理性的，但卻是姜俊昊不願意面對的。

所以，他和自己的母親取得了聯繫，這一則緋聞自然也帶給了兩個家庭很多的麻煩，寶兒除了面對事業的問題之外還需要面對家裡的詢問，但是她卻選擇了隱瞞。因為她不想對母親承認她和一個男人曾經同居在一起兩個月的時間，對於亞洲女性來說，這是一種不能被接受的現實。

相比之下，在家庭方面姜俊昊這邊就要輕鬆很多，在那些年裡金悠麗去過很多地方，她並不如同韓國人一般古板，所以她可以理解情不自禁這種事情。當初的她也是一樣，要不然也就不會有姜俊昊存在於世了。

並不需要幫姜俊昊頂住家裡的壓力，無論是金宇中還是鄭喜子都不是會去關注娛樂新聞的人，就在緋聞逐漸平淡下來的時候，金悠麗還是認為這單純是兩個年輕人不小心，所以露出了馬腳。

她沒有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了這種地步，而唯一解決的方式，還有那選擇的決定權，也就在兩人的手上。

「我知道，那是我的責任，家人始終都是血脈，我出生在金家所以就有這個責任。」面對姜俊昊當初為什麼選擇回去的問題，金悠麗並不是第一次正面作答了，但是，每一次她的答案都一樣，就算是重來一次，她也一樣會選擇離開。但是，接下來的金悠麗卻體現更多身為人母的一面，「我現在正在做的，就是讓其他人不用再為這份責任而放棄什麼，包括你，也包括你父親。」

表面冰冷且不近人情的金悠麗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靜下心來，聽母親去說，這是姜俊昊在來到韓國之後一直都沒有去做的事情。他的堅持或者說金悠麗的做法造成了如今的隔閡，而當姜俊昊聽從了母親的勸告靜下心來之後，他卻發現了自己應該去做的是什麼。

他需要讓兩人都靜下心來，然後聽對方去說。

時間過去了半個月，轉眼到了年末，而兩人之間的冷戰也是持續到了年末，互相之間的誤會和不理解，身在其中的兩人都沒有感覺到。他們只是感覺自己的另一半兒漸行漸遠，心靈相通的感覺早就消失了。

就在年末的這天，姜俊昊終於完成了自己的那篇總也寫不出歌詞的曲譜，而就在完成了的那一刻，姜俊昊卻並不想將它交給對方。

年末的這天，姜俊昊注定要一個人度過，打開電視並不是因為無聊，而是帶著目的性。

難以想像，有朝一日在他想要見到寶兒的情況下居然也要通過電視，紅白歌會的舞台應該就是東方神起在日本的重要目標之一，但是此時看來，他確實沒有絲毫的嚮往。

有沒有妥善解決的辦法，姜俊昊每天都會想到這個問題，只要可以解決，只要有可以兩全其美的機會，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這段時間來發生的所有一切就都會過去。

雖然姜俊昊有解決希望的想法，但是卻是找不到任何可行的辦法。

上田空給他來過電話，姜俊昊聽到了對方的聲音就直接掛斷了，不管是謾罵還是哀求，他都不想聽到。在那一刻他十分想自私下來，對所有的一切都不管不顧，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會因為他的決定而改變人生軌跡，也不顧是不是因為他的堅持而影響到了別人的生活，自私一點，得到你想要的就好，因為你不是聖人。

時間飛快的過去，舞台上的身影換了一個又一個，有些是姜俊昊不認識的，有些是他根本不願意去認的，直到寶兒的出場，雪白的紗質連衣裙，一頂類似歐洲宮廷裝束中必備的女士用禮帽，最重要的還是她的笑容，站在舞台上，那種興奮的感覺就和姜俊昊一模一樣。

「七色の明日」，姜俊昊還能想起那天寶兒看著他的模樣，這是她親手寫下的歌詞，但是等待他們兩人的，還會是色彩斑斕的明天麼？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或者化妝的效果，寶兒的舞台已然開始，無論是具有怎樣意義的公演她都可以駕輕就熟的統治全場，每個動作都毫無疲憊的感覺，近來的所有壓力彷彿在上台前都消失了一般。

姜俊昊微笑著，他看著舞台上那充滿了活力的身影，目光之中帶著憧憬的味道。

「七色の明日」，他們還有未來，本已消失的信心彷彿就要再次充盈起來，因為寶兒的舞台依舊具有十足的感染力，這些就好像是她想說的話，想要表達出來的所有心意。

姜俊昊目光之中的神采重新煥發出來，因為舞台上的那抹靚影，歡快的舞曲具有十足的元氣感，就彷彿是在給他們兩人加油鼓勁兒一般。

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想像，因為在寶兒的舞台上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突如其來卻也給了姜俊昊巨大的衝擊。

他的表情因為驚訝而僵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那歌聲完全不在調上。

寶兒破音了，十分突然，就好像氣息不夠使用了一般，她努力用自己的所有技巧挽救著，但是破音卻太過嚴重，氣息跟不上，光靠著聲音喊不出來，足足十秒鐘，她堅持的十分辛苦。

這裡是最後一段連續的歌詞，氣息不足讓她發聲困難，強自硬抗，結果當然是悲劇。

那眼神中的驚慌，轉而是落寞，然後是無奈的接受，姜俊昊看的清清楚楚，他愣愣的坐在那裡聽著這一切，看到這一切，這彷彿就是兩人的結果。

人力不可為，無法改變。

雪白的紗質連衣裙讓坐在沙發上的寶兒依舊美麗動人，待機室中只有她一個人，因為其他人都被韓瑞妍趕了出去。這位經紀人的存在讓寶兒只用充當好人，毫無顧忌的展露她可愛、活潑的一面。

團隊核心的地位、她需要嚴肅下來時應對的一切，韓瑞妍都可以幫她處理的很好，為的只是讓她有一個放鬆的心態，然後站在舞台上繼續她的事業。

可是，在紅白歌會的舞台上，寶兒失敗了。並非是失誤，她明顯的感覺到了體力的缺失，喉嚨的不適。下了舞台之後的她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團隊還和以往一樣圍繞著她，韓瑞妍也還是在她身邊，可是回到待機室中，卻是空無一人。

可能是他們單純的認為自己想要靜靜吧。寶兒這樣的安慰著自己，卻還是沒有絲毫的效果。

彷彿一切都結束了，寶兒不想哭，因為那樣會使得她看起來非常脆弱。除了雙眼紅腫之外什麼都解決不了，壞的事情依舊是壞的事情，破音的舞台已經播出去了，沒有任何的可能重來一次。

沒有別人關切的目光，寶兒卻出乎意料的平靜，所有人在這段時間都忘記了她是那個在小小年紀就一個人來到日本打拼的權寶兒，他們好像將她看做了一個脆弱的女人。沒有那個男人就不能活，所以要放棄這一切。

人心惶惶的本源是在她自己身上，這一點寶兒此時方才明白，她剛剛知道一個核心的重要性，還有她的象徵作用。

滿身的疲憊，弱者一樣的做為，這一切都不能讓她看起來很強大，不足以讓別人來支持她。

如何才能變得強大？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機的聲音在待機室中響起，站起身，走過去，心有靈犀的感覺彷彿又回來了，寶兒當然知道這是誰打來的電話。

「我們見面，約個時間。」

姜俊昊的聲音依舊是那樣冷靜，但是卻帶來了和過去半個月來完全不同的訊息，他並非是想要和自己爭論什麼，而是要解決一個橫在他們當中的問題。

「嗯，我們見面吧。」寶兒也是冷靜的說著，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她也不能繼續堅持下去了。姜俊昊的身影在她的心裡正在慢慢的改變，不能溝通的現狀是源於兩個人的性格，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午夜過後，東京的天氣還是很冷，姜俊昊坐下了自己的決定，在掛斷電話的那一刻，他的心臟彷彿被狠狠的抓在了一起。就在幾個月前，他親口對寶兒說過，你是我的夢想。

而在幾個月之後，他卻是要親自放棄他的夢想。

這是一個一勞永逸的選擇，因為近段時間以來，寶兒對他的不理解、不信任、不支持都在無限的放大，每一天，在面對壓力的同時姜俊昊也要保持著那個信念，他和寶兒不能分手，不管這樣的做法會給其他人帶來什麼麻煩。

但是，事情的發展卻是完全在向著相反的方向。

冷空氣還能讓姜俊昊打起冷顫，他居然開始喜歡起了這種寒冷的感覺，因為這樣可以讓他的心裡不至於那麼難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積壓在胸口一般。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輕輕的低下頭，雙腳一前一後的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臉蛋通紅，手掌也是一樣，但是他卻依舊在這樣不斷的重複著。就好像回到了孩童時，對這種幼稚的遊戲非常著迷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渾身麻木的時候姜俊昊才想起要回到溫暖的房間裡，他真的想要自己大病一場，人生病的時候完全沒有精力去想這麼多。所以，他才會不穿保暖衣，跑到冰天雪地之中進行一種半自虐的行為。

之所以說是半自虐，是因為他睡著了，而且，完全忘記了第二天的發音測試。在這種時候，任何工作都無法被他記住。

依舊感覺有些冷，但是這樣的感覺卻讓姜俊昊覺得很舒服，胸中的積鬱被這冰冷的感覺緩解了不少，所以，他睡著了。

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的等待，聲帶手術之後這一切都有了結果，中川悠太，中井日向，金永旭，三個男人一大早便來到了東方神起的宿舍中，聲帶測試的日程並沒有被取消，因為艾回也非常好奇，姜俊昊那原本就很清澈的聲音在經過了這次「強化」之後，會有何種的效果。

「他還在睡，已經起來了。」金永旭對在外面等待的兩人通知道。他親自進到了臥室中，剛剛走進姜俊昊就發現對方睜開了雙眼，還以為他是一夜沒睡，但是據姜俊昊的說法好像並不是這樣。

「測試麼？我的聲音？」，聽姜俊昊的語氣，他好像非常愉快。金永旭愣愣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姜俊昊的改變，他遲疑的「嗯」了一聲，而姜俊昊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更加的吃驚。

「期待吧，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他笑著說道，笑容中帶著那熟悉的驕傲，姜俊昊說不會讓人失望，那就是不會讓人失望。

果然，姜俊昊從不讓人失望，他讓三個男人等了很久，因為他過去說的洗漱卻是代表了一個熱水澡。直到聽見浴室的水聲，三個男人才反應過來，這個傢伙的舉動有些無禮。

換句話來說，他姜俊昊又回來了，那個屋裡的，傲氣十足的，甚至帶著一些跋扈的。不，不單單是那個姜俊昊回來了，現在的他具有了更多的資本，讓人更加捨不得放棄的資本。

但是，他的性格可能更加難纏了，而且可能更加的驕傲了。

這一點是金永旭最先體會到的，而接下來卻是中川悠太，他來到了宿舍中的那個錄音室，看到了姜俊昊放在桌面上的樂譜，這是他的那首《命運》，姜俊昊為它確定了風格，R&B。

他甚至自己填寫了開頭部分的歌詞，並不是吟唱，而是低語，英文書寫。然後，還標出了女聲部。

這是一首合唱的曲子，男女合聲的，中川悠太不知道姜俊昊有沒有完成編曲，但是從姜俊昊簡單的標注上，他發現了這首歌曲中最大的亮點。

「我的曲子，編曲就在腦子裡，過幾天你就可以拿到公司去了，這一次，他們會投資的。」姜俊昊站在門口說道，他的聲音引起了中川悠太的注意，回過頭，卻是看到姜俊昊對他笑了一下，「老師，我們開始吧，我也想要知道它強到了什麼程度，能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噢。」中川悠太愣愣的答應了一聲，他感覺姜俊昊身上的什麼東西不見了。說不清楚，但卻特別明顯。

「根據我的指示，發聲就可以了。」

艾回的一件錄音室中，不僅僅是到宿舍中參觀的三個男人，千葉龍平也是親自來到這裡，他要看看自打他第一眼就欣賞的，用盡了功夫弄到日本來的歌手，現在到底具有怎樣的實力。

錄音間中的姜俊昊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他的笑容飛揚著一抹自信。

既然命運拿走了他這麼多的東西，又怎麼可能不給他足夠的補償？姜俊昊心中理所應當的想著，完全沒有那種面對現實之後頹然無力的感覺。

他還是那個姜俊昊，不懼怕任何人和任何事情，特別是現實。

錄音師熟練的給出指令，姜俊昊也根據指令開始發音，長時間不適用聲帶唱功當然會退步，重新練習唱功本也是恢復期必備的過程，而這個過程更屬於錦上添花，它可以讓姜俊昊唱的更好，技巧更加完美。

最關鍵的是，姜俊昊不需要等待太長的時間，因為他也很急切。

中川悠太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他看到了這個學生完整的蛻變過程，接下來就是破繭成蝶的那一刻。嘴唇有些發乾，姜俊昊的低音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除了因為生疏而發聲困難之外，聲色方面絕對的完美。

中低音部，這是歌手們常常使用的聲部，沒有任何問題。中音部，中高音部，姜俊昊的中音從來都以控制技巧而獲得老師的稱讚，但是他原本的聲色並不適合中音。

現在，適合了，就算不適合也可以用技巧來填補，不要認為唱的更好是可以勤學苦練之後而得到的成績，這需要天賦，同樣也需要一位好老師。

但是最關鍵的，歌手的唱功都會擁有瓶頸，而姜俊昊卻是突破了這個瓶頸。

接下來的是，高音部。

大約十分鐘後，房間中的所有人都帶著驚訝的眼神，錄音師在姜俊昊完成測試之後第一個摘下了耳機，他回過頭興奮的對房間中的所有人說道，「這個傢伙完全可以去唱聲樂了」

「他的音域？」，千葉龍平第一個發問道。

「至少橫跨四個半八度，我問過了，他說到極限了。」錄音師有些可惜的說道，因為五個八度就已經接近這類音域天才的極限了，姜俊昊好像還差了一點，「可能是因為發聲方式的問題，他應該可以達到五個八度。而且他有我聽過的最好的聲色，手術讓他的聲帶變薄了，發音不用那麼費力。而且，他的聲音很有穿透力」

錄音師驚喜的說著，推門出來的姜俊昊自然也是聽到了他的評價。這位錄音師的資歷據說和艾回一樣老，不過看那興奮的樣子，卻是不怎麼像。

姜俊昊來到了千葉龍平身前，對方那複雜的目光讓他很高興，「社長，我明天要見寶兒，單獨的。」比起他的聲音來說，姜俊昊的這個要求彷彿就不那麼讓人驚訝了。

第四百零五章 夢境

07年的一月就這樣悄然而至了，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多到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坐在咖啡廳裡，經紀人和保鏢在姜俊昊的四周嚴陣以待，就彷彿是有什麼大人物要在這裡私下會面一般，四周散落的身穿黑色西裝、面色嚴肅的男人總會預示著坐在這些位置中間的那個人很不簡單。

姜俊昊需要單獨的會面，只要寶兒到達他們就會出去，咖啡廳裡只要兩人還在，除了店主和一個服務員之外就不會多出任何的顧客。至於尾隨寶兒而來的狗仔隊？保鏢就要起到保鏢的作用，因為他們價值不菲。十數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對付幾個狗仔還不成問題，他們更強壯，也更有後台。

冬天的陽光是清冷的，照在姜俊昊的身上也讓他感覺不到任何暖意，目光無神的盯著窗外的行人來來往往的，有的人形單影隻，而有的人卻是成雙成對。

今天，是雙休日。姜俊昊這才想起來，直到他看著窗外路過的情侶是第二十三對，藝人的生活沒有雙休日這種說法，而成為藝人的兩年來，姜俊昊現在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做不回普通人了。

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堂堂艾回副社長妥協，這種大牌的而且還不是很有人氣的歌手，他到哪裡還能再做一次？

當然，千葉龍平現在是熱鍋上的螞蟻姜俊昊也知道，誰讓是他是艾回和S.M合作的負責人呢？如果他主導的企劃獲得不了足夠的利益，艾回內部自會出現攻擊他的人。

所以，面對姜俊昊的要求千葉龍平十分輕易的就妥協了下來。他甚至都沒有哪怕一瞬間的猶豫，因為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千葉龍平靠的就是他自己看人的眼光。

姜俊昊當時的狀態不需要解讀他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因為他欲蓋彌彰的做法有些太拙劣了。

咖啡店門外，韓瑞妍將車子停在路邊，她看了一眼身邊帶著墨鏡的寶兒，這女孩好像喪失了所有的活力。

「進去吧，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能做的都是支持你。」韓瑞妍輕聲說道，既然已經選擇來到了這裡，當然就沒有臨陣退縮的理由。

只是韓瑞妍不知道，寶兒只是單純的認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分手有些太難看罷了，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冷靜到什麼程度。就算是雙方都保持克制，身邊的朋友們分手之後就變得形同陌路的情侶也不在少數。

本能的，寶兒不希望兩人變成那樣的關係，不是對方的錯，或許還可以成為朋友。這想法有些天真，但這確實可能成為事實。

隔著墨鏡，誰都看不到寶兒皺起了眉頭，事到臨頭倆人都出乎意料的冷靜，就彷彿過往的甜蜜都被遺忘了一般。看著寶兒下車之後走向咖啡廳那副沉穩的模樣，就連韓瑞妍都不敢相信的瞇起了雙眼，這倆人是不是在用演技？

在真正面對之前姜俊昊和寶兒都沒有想過他們會如此的平靜，就好像是因為前段時間接連不斷發生的事情消磨了他們對愛情的堅持一樣。

看著寶兒坐在自己身前，她輕輕的低頭，然後摘下了自己的墨鏡。看著一切如常的寶兒，但是姜俊昊卻只想要笑，他微笑出來，而且還笑的很好看，全然不顧對方不解的目光。

「分手，難道就是這麼讓你開心的事情麼？」

「那又怎麼樣？你需要一杯清水還是別的什麼？」，姜俊昊直接開了口，解讀了寶兒眼神中的訊息，他依舊帶著微笑，面色不悅的看了一眼中井日向的方向，示意他們應該出去了。

面前的情形何其詭異，簡直讓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姜俊昊的眼神十分凌厲，就在眼神流轉之間，這個傢伙居然表現出了完全不同的倆種面貌。

在中井日向的揮手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們一齊站起身來，他們一齊走出了門，然後在一月的寒風中自己找到風最大的十字路口望風。沒有辦法，誰知道記者的相機會突然從什麼地方殺出來？

「為什麼要清水？」，清場過後，寶兒疑惑的問道。

姜俊昊沒有作答，他直接對著金永旭的方向，大聲吩咐道，「給我一杯清水」，緊接著，清水上桌，艾回的服務就是周到，看著月薪不菲的經紀人為他當一日服務生，姜俊昊的情緒彷彿更加輕鬆了下來。他將水杯推到了寶兒面前，然後繼續笑著說道，「你準備從哪個角度潑我？我需要準備一下。」

「為什麼？準備什麼？」，寶兒好像明白了姜俊昊的意思，她的表情微微緩和下來，卻還不夠。

「你知道，水如果嗆到鼻子裡會讓人很難受，如果太突然的潑過來也會讓人因為本能反應很沒風度。躲閃，怒視，口頭禪似的辱罵都不行，就算是挨上一巴掌也要注意保持風度，不然男人的臉可就讓我丟光了。」姜俊昊眼帶笑意的看著寶兒，看著對方的表情一點一點的緩和，他就感覺到了沒來由的開心。

我可以做到，你也可以。

雖然心中是如此做想，但是在姜俊昊就要笑不下去的時候，寶兒卻是開了口，「你和我不都是初戀麼？你怎麼懂得這麼多？老實說，我從不知道有這麼多的分手方式，甚至也沒想過要去使用它。」用手肘撐著桌面，寶兒微微的向前探著頭，她興趣十足的說道，滿眼都是鼓勵的目光。

「你知道的，電影是個好東西，它可以教給我很多事情，讓人學的聰明，即便是初戀也可以學會戀愛。」

「是麼？我這方面沒有你天賦好，我都是根據網絡上的那些東西學的，有些地方實踐的不是很好，有些地方卻實踐的很好。」說到這裡，寶兒好像想到了什麼，她眉頭輕皺了一下，轉而卻是舒展開來。那雙眼睛，也越發的水靈起來，「有些事情做了你也不知道，我就自己一個人開心來著，覺得那時候真的好幼稚。」

「嗯，那時候我也一樣。」

姜俊昊感歎一句，他微微搖了搖頭，好像在嘲笑自己的年幼無知。當初的寶兒送上一份禮物給自己都要戰戰兢兢的少女，而當時的姜俊昊卻還是無憂無慮，認為只要能出道就達成了人生目的的少年。

而現在，兩人共同步入了21歲，這是按照韓國算法。因為他們在韓國相識，這年齡的計算方式也就按照韓國的傳統了。

歌曲、電影甚至是過去的一些秘密，兩人笑著談論下去，他們想要一直就這樣談論下去。

「當時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誰能想到。」姜俊昊一邊搖頭一邊感歎道，他如今才發現原來面前的女孩為他做了這麼多。

寶兒將笑容收斂了一些，她想要將自己做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讓它們在姜俊昊的記憶中，褪色的慢一點，「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的，記得那家小店麼？在日本的時候咱們去的，你給我買了……」

一陣突如其來的冷風將兩人的對話打斷，彷彿被驚嚇到一般，姜俊昊慌張的抬頭看去。一對年輕的情侶被金永旭聲嚴厲色的趕了出去，他嘴中不斷的吐著髒話韓文和日文一擁而上。保鏢的出現瞬間便鎮壓了可能的混亂，而當金永旭看向兩人的方向時，他愣住了，微微張開了嘴想要走過去馬上道歉讓他們繼續下去。

姜俊昊想要微笑，卻是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他的表情僵硬起來，和剛剛完全就是倆個模樣。

寶兒也同樣收斂了微笑，她輕輕的低下了頭，單手飛快的擦拭了一下雙眼，然後重新抬起頭，正視姜俊昊的雙眼，「聊了這麼多，時間過去了都不知道。你叫我來要說什麼事情？現在說吧。」勉強控制著自己的語氣，喉嚨處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上了一般，她的淚水都充盈在眼眶裡，卻依舊帶著微笑看著面前的男人，彷彿是想要將他印在心底一般。

「沒什麼，就是寫了一首歌想要和你合作，但是歌詞需要我們一起來寫，我今天拿過來了。」姜俊昊同樣低下了頭，他在背包中仔細的翻找著，兩滴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濺起的水花卻是讓他笑的更加燦爛了。

曲譜被放到了寶兒的面前，姜俊昊翻找的時間有些長，那背包原本不能裝下這麼多東西的。

低下頭，寶兒看向了姜俊昊書寫的英文歌詞，這英文寫的非常難看，只體現了男人的力氣。但是，這件事情姜俊昊可做的並不像是一個男人，「那樣的話非要我來說麼？你這裡只是讓我寫出我想要對你說的話，你要說的，是什麼？」

寶兒抬起頭，她用堅強的目光看向姜俊昊，抖動的喉嚨出賣了她此時的情緒，那表情就猶如尖刀一般直插進了姜俊昊的心裡，讓他感覺一陣劇烈的抽痛。

他側過了頭，輕輕的抽了抽鼻子，努力的嚥下了一口唾沫，艱難的張開嘴，說出了那句話。

「我們暫時分手吧。」

「呵，我早就知道你要說這個了，其實可以在電話裡說的，沒必要在這種冷天裡還要叫我過來。」即便想要堅持下去，但是寶兒的淚水卻是肆意的流淌起來，她微笑的表情和不斷流下的淚水完全不同，進行到了這裡，這次的約會也應該結束了，「我先回去了，外面有人等我，你不用送我的。」

寶兒哽咽的聲音讓姜俊昊說不出話來，他輕輕的「嗯」了一聲，依舊不敢去看對方的表情。

窗外，女人的身影上了車，她一直低著頭，因為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

屋內，男人的眼眶紅紅的，他張開嘴不斷的喘著氣，淚水雖然已經停止了，但是目光卻一直在那車上不曾離去。左手抓住了胸前的掛飾，那枚戒指因為他太用力的關係而讓他的手心生疼。

暫時分手麼？想到了今天咖啡館中的一幕，金永旭直接就搖頭表示否定。這麼兩個堅強的人，要麼就堅持下去，直到事情有了結果，要麼就會分開，徹底的分開。

車上，金永旭趁著紅燈的間歇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韓瑞妍，對方的目的和他一樣，他們要將事情收尾，並且，徹底解決這一切。

黑色的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兩人都是面色嚴肅，下車之後，兩人熟門熟路的來到公寓門前，一路上沒有人說一句話。

走進房間，韓瑞妍和金永旭都是換了自己的鞋，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厭惡的神情就自然的掛在了兩人的臉上。走出門廊，客廳中還是當初姜俊昊離開時的樣子，他們到此的目的就是取走兩人的私人物品，還要將這件房子處理掉。

「我先去臥室，你這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金永旭率先開了口，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不具備絲毫意義的動作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呆呆的。

韓瑞妍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男人先來。

「臥室裡的私人物品還是我先去吧，男人不方便。」

「嗯。」金永旭尷尬的點著頭，他撓了撓自己的頭，然後鼓起臉頰向外吹著氣。這樣的事情，真的很不適合他。

原本四溢著溫馨氣息的公寓中就這樣出現了兩個陌生的身影，他們簡單的打理起兩人的行裝，盡量爭取沒有絲毫的遺漏，半個小時之後，韓瑞妍走出了臥室，她提著一個中等型號的箱子，開口說道，「你進去吧，他的東西也不是很多，我簡單的整理了一下，你把他們裝起來就好。」

「嗯。」尷尬的笑了笑，金永旭想要營造一個友善的氛圍，卻是受到了韓瑞妍冷臉相待。他不再自討沒趣，直接走進了房間裡。

韓瑞妍坐在了沙發上，臥室中的一切都是寶兒親手佈置的，她最喜歡的顏色，最喜歡的款式，就連那窗簾都是在日程中逼著自己硬去買來的。

想到這裡，看到熟悉的一切，韓瑞妍知道有些東西寶兒帶不走，她甚至是動了惻隱之心，希望兩人可以就這麼繼續下去。那一幕真的是太富有衝擊性，誰能想到一男一女居然可以坐在一起笑著說分手？

想到這裡，韓瑞妍直接就搖起了頭，她在嘲笑，卻不知道能嘲笑什麼。此時的她還能想起車上寶兒的表情，完全喪失了青春和活力，痛苦有時候根本不必表達出來，它可以讓身邊的人感覺得到。

臥室中，姜俊昊的私人物品並不是很多，一個小型的皮箱就可以解決一切，在韓瑞妍的幫助下，金永旭飛快的解決了一切，而等待他的卻是更多需要解決的事情，姜俊昊一句話都沒有說，一路上他只是在望著窗外，眼睛半天才會眨上一下。

想到那個麻煩的傢伙，金永旭不得不感歎，這個傢伙居然連分手都與眾不同，互相之間沒有爭吵，沒有衝突，完全笑著在說分手的話題，弄的他們這些人就好像惡魔一樣。

其實，他可以殘忍的說一句，如此的選擇就是兩全其美，對兩個人都好。

或許是因為在年輕的時候承受這一切吧，經歷過了，他們也就成熟了，這就是成熟的代價，每個人都逃不脫的。只希望姜俊昊可以盡快的重新振作起來，因為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緋聞，還沒有結束。

走出臥室，金永旭卻發現韓瑞妍在酒櫃上踮起腳尖伸手去拿什麼東西，那是一對印有卡通圖樣的杯子，花紋就如同歐洲建築中特有的波浪形條紋一般，而這些條紋分別在兩個杯子上構成了兩個字母，都是大寫的，一個「U」一個「I」。

「我幫你吧。」

金永旭的開口讓韓瑞妍陡然一驚，她無法繼續保持身體的平衡，只能扶了一下那個精緻的酒櫃。結果，那對杯子中的一隻成為了自由落體，掉在了地上。

瓷器被摔破的聲音，韓瑞妍愣住了，金永旭也是一樣。

「我……」

「你多什麼嘴」，金永旭剛剛想要道歉，韓瑞妍卻是瞪著他，大聲的喊道。

只感覺到面前的女人很不像話，金永旭選擇了沉默，因為在這種時候，並不適合爭吵。他直接走到廚房，拿出了清掃工具，這才回到吧檯前，對韓瑞妍說道，「我收拾吧，你的那只拿回去就好。」說完，金永旭彷彿感覺有些不妥，他又說道，「不拿回去也可以，就放在這裡。」

「我會拿回去的，這東西不是我的，弄壞了需要告訴主人。」韓瑞妍一本正經的說著，她根本沒有離開吧檯的意思，而是半強迫的拿過了金永旭手中的清潔工具，然後細心的將碎片都整理好了。

公寓中的燈再次被關上了，韓瑞妍和金永旭取走了兩人幾乎所有的物品，剩下的東西自然也會有人來取。這間公寓裡的一切都會恢復成原狀，等待著它的下一個主人，就好像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夢境一般。

第四百零六章 海妖之聲（1）

「廣本前輩，都已經這個時間了，你還不回家麼？」，時間已是深夜，辦公大樓內的工作人員幾乎都已經下班回家了。

25歲的錄音師川崎是艾回的新晉錄音師，做為新人更加的努力學習才導致他工作到這個時間，沒有想到，錄音師中資歷最老的廣本卻是還在工作，整座大樓內，除了保全人員之外估計也就剩下這兩個人了。

聽到人聲廣本這才反應過來，他揉了揉酸澀的雙眼，這才回過頭來，「噢，現在還不想回去。」廣本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是被虛擬化的聲波，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錄音師可以準確把握聲波的律動。

「那您辛苦，不要太疲勞了。」山崎恭敬的鞠了一躬，轉而就要離開。沒有想到，他卻是被前輩叫住了，「你是新來的那個山崎吧？進來聽一下，這樣的聲音很難得」

廣本興奮的目光讓山崎無法拒絕，他走進錄音室，然後回身帶上了門。

根據前輩的指示坐在對方身邊，在剛剛開門詢問的時候，廣本正在盯著電腦中的波紋出神，山崎好奇的看向屏幕，在名字一欄上是日文書寫的《三月九日》。

「幫我聽一下，我總感覺少了一些什麼。」不知道是疲勞的原因還是聽力的退化，廣本在聽到這首單獨由吉他伴奏的《三月九日》時，總感覺到缺少了一些什麼。

絕對不會是感情，一首歌在三個小時之內就錄製結束，那歌聲中的感情非常飽滿，而且輕易的就可以打動人心。

看著身邊的前輩熟練的操作起來，山崎十分高興，做為新人如果可以和廣本這樣老資歷的錄音師親密起來，對於他的工作一定會有相當的好處。

心思不定，年輕人彷彿都有著浮躁的通病，擅自對這首《三月九日》分析起來，山崎認為由吉他和弦單獨構成的前奏的確可以構成很好的聽覺氛圍，但是卻太過單調了一些。對於年輕人來說，這樣的音樂很難去吸引他們。

抱著這種想法的山崎幾乎就要代表市場對這首歌表示否定，直到那歌聲響起，山崎居然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認真聆聽著，全部的心神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那歌聲很純淨，卻又富含了飽滿的感情，並非是滄桑，而是一種單純的、可以敲打人心的情感。是留戀還是思念？山崎分辨不出來，他只是感覺到這歌聲猶如一把小錘子一般，一下一下的敲在他的心上，擊碎了他所有的傲慢和偏見。

錄音師就是導演，他們會對歌手的聲音做出很多的要求，要他們表達什麼樣的情感就形象的比喻給對方知道，要他們展現什麼樣的音樂就用時間和精力去一點點的和歌手配合，然後製作出來。

這其中的艱難沒有進過錄音室的人不會知道，大部分歌迷都認為錄製就是分分鐘的事，他們不會去相信一句歌詞就需要錄製上一周的那種焦躁感。

而現在，他聽到的歌聲卻好像一直保持在同一個頻率上，從頭到尾，給了他一種一氣呵成的感覺。

「這一定是製作完成的歌曲。」根據經驗，山崎武斷的想到。

「怎麼樣？缺少了什麼？」，音樂結束，一老一小兩位錄音師動作一致，他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彷彿隨著音樂的終止，那被緊緊抓住的心神也得到了自由。

山崎此時方才想起前輩的問題，剛剛的他完全沉浸在歌聲裡，居然全然忘記了前輩的話。看到山崎的模樣，廣本會心的笑了笑，這新人的反應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再來一次吧，他的聲音太有誘惑力，我都扛不住。」

「這是誰的歌？」，廣本的安慰讓山崎的窘迫的臉色緩和下來，轉而他卻是好奇的問道。

「就是那個韓國歌手，姜俊昊。」

「鑽石聲帶？而且還和寶兒剛分手的那個？」，山崎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不能想像那麼年輕的人是如何唱出這種具有誘惑力的聲音的，「他不是還在恢復期麼？聲帶手術之後，唱功要重頭來過。」驚訝的表情彷彿刻在了山崎的臉上，因為以他的專業認知，恢復唱功的過程也很漫長，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廣本歎了口氣，他抱著雙臂在自己的座位上前後搖擺了幾下，「我也不知道，他可能是天才吧，這首《三月九日》也是他的作品。」說完，廣本看向山崎，他神秘的笑了笑，好像再說什麼奇聞異事一般，「三天前他來錄製的時候看起來狀態還有些不好，聲帶的發生也有些生硬，但是你知道麼？三個小時，他只用了三個小時就完成了這種品質的錄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三個小時？」，山崎不可置信的感歎道，如此品質的作品，在他看來至少要經過一個月的打磨，而且還必須是專業的團隊來製作。比如面前的山崎，還必須和歌手盡量的朝夕相處，幫助對方體會那種感覺。

廣本點了點頭，確認道，「三個小時沒錯，我當時本能的想要挑毛病，但是卻找不出來。今天來這裡聽的時候才發現缺了一些東西，對於那歌手來說。」

「繼續吧，再聽聽看。」廣本熟練的操作著控制台，音樂聲再次響起。

第二天一早，當上野勇人親切的和前台小姐打招呼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了。在自動售貨機處取了一杯咖啡，坐上電梯，單手拿著罐裝咖啡，一手插在右側的褲兜裡，西服的下擺自動出現了一塊帥氣的褶皺，和胸前的工作牌相映成輝。

比起企劃部的其他邋遢鬼來說，上野勇人可謂是企劃部唯一的帥哥，還在盤算著距離四天就是一月末了，領取了工資之後應該如何為自己排解壓力，身後兩個不知道哪個部門的女職員的八卦卻是傳進了他的耳朵。

「知道麼？新來的那個錄音師，聽說昨天和廣本先生在錄音室裡呆了一夜。我都沒看出來他這麼精明，還以為他是剛從學校出來的愣頭青呢。」

廣本？那不是姜俊昊的錄音師麼？公司之中的八卦遍地都是，上野勇人自然也不會選擇性的偏聽偏信，更不要說他連新來的那個錄音師是誰都不知道。

「叮鈴」一聲，電梯到達了上野勇人指定的樓層，他將插在褲兜中的手抽了出來，細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然後就這樣邁進了盛產邋遢鬼的企劃部。

別說，在這裡，他真的是鶴立雞群。

「上野君，你負責的那個企劃案怎麼樣了？」，上野勇人剛剛進門，邋遢鬼們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就調侃起來，「一定很難辦吧，寶兒的成績下滑，她不也是你負責的麼？」，一個長相粗鄙的中年男人大聲的點出了問題了關鍵所在，上野勇人可是千葉龍平的御用策劃，所有和韓國有關的企划行程都是他一人負責的。

面對同僚們的調侃，還有那些竊笑著等著看好戲的後輩們，上野勇人面色平靜的回答道，「歌姬時代已經結束了，這個策劃案我早就交給公司了，結果公司不重視。今年除了幸田來未之外艾回的唱片成績全面下滑，不知道各位調配的預算能不能收回，反正到時候我是沒有問題，除了艾回之外，還有S.M。」

「S.M的投資額度那麼小，你負責的兩組人力還有一對定時炸彈，身為前輩提醒你一句，別到時候是因為什麼離開的都不知道。」

「前輩，謝謝你的提醒，不過一切還都好。」上野勇人依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寶兒的專輯成績下滑又能如何，那是針對銷量數字來說，排行榜上，這位可還是周冠軍，連續五張專輯拿到公信榜周榜的冠軍，歷史上有如此成績的女歌手中寶兒排在第二位，僅在同門師姐濱崎步之後。

這些人都是在赤裸裸的嫉妒，上野勇人年輕，有能力，得到了千葉龍平的信賴所以負責和韓國方面有關的所有事項。不過同僚們的這一切舉動卻都是因為東方神起，他們的成績越來越好，誰都知道這支從韓國遠道而來的組合會是下一隻潛力股。

渴望他離開麼？等事情發生了再說吧。

思考的同時，上野勇人也將昨天晚上在家中整理出來的企劃案打印出來，然後從邋遢鬼的聚集地離開，重新登上電梯，準備前往千葉龍平的辦公室。

緋聞的確還存在，這緋聞也的確影響了寶兒的成績，但是在看到這份計劃的時候，能讓上野勇人敬佩的人就又多了一個。除了對他有提攜之恩的千葉龍平之外，遠在韓國的S.M理事，李秀滿也成為了他所敬佩的人之一。

好一招反其道而行之，如果操作得當，接下來的事情就會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一想到此，上野勇人就會感到豁然開朗。

錄音室中的廣本雙眼滿是紅色的血絲，雖然在上午的時候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但是通宵工作的疲憊卻並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緩解的。千葉龍平的到來讓他不得不停止休息，對著這位副社長匯報成果。

「第一個版本的三月九日沒有加入樂隊伴奏，雖然很讓人驚艷，但是卻缺少了很多生氣。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推薦樂隊版本的，這個版本可以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會單純的成為電視劇主題曲。」

「樂隊版本的可以被選上麼？這一次劇組拍攝的是回顧篇，女主角已經死了，缺少生氣的那個版本選上的機會會大一些吧？」

「嗯，的確會大一些。」廣本點了點頭，但是他卻不想推薦那個版本，聽起來真的是太讓人糾結了，對於姜俊昊的發展會很不利，「但是我們要突出的是歌手，樂隊版本的會更好一些。如果單純是為了電視劇的話，第一個版本就是最佳的選擇，無論是歌聲的感情還是營造出來的氛圍，都可以和這次的特別篇有一個很高的契合度。」

聽了廣本的建議，千葉龍平也是猶豫起來，此次中川悠太的確是給了姜俊昊一個很好的機會，接下來他們只需要拿出合適的音樂就好。一公升的眼淚是曾經風靡日本的經典電視劇，這次的特別篇最保守的估計收視率也會在10以上，更不要說緊接而來的討論，話題，媒體的報道。

就算是衝著「一公升的眼淚」幾個字，姜俊昊的這首《三月九日》也足以為他打出創作型歌手的名堂。

但是，這劇組的選拔可不是他們說選上就能選上的，幾乎所有的日本詞曲作家都會參加這次角逐，突圍的機會，看起來並不是很大。

想到這些，千葉龍平直接就做出了決定，「用第一個版本的，樂隊版本可以在被選用後單獨發行配信和音源。如果不能被選上的話，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參與「一公升的眼淚」特別篇主題曲甄選的事情就這樣確定了下來，在姜俊昊和寶兒分手之後，千葉龍平為兩組人都爭取到了足夠的預算，而接下來的事情他卻必須事必躬親，這同樣也是一次壓上了他的未來，如果在今年兩組歌手還不能取得讓董事會滿意的成績，那他這個副社長，也做到頭了。

「我知道了。」廣本低頭稱是，雖然在他看來第二個版本中的架子鼓會為這首歌曲添加更多的朝氣和生氣，但是單論和電視劇的契合度來說，第一個版本的確是上佳之選。

由此，廣本再次想到了姜俊昊和寶兒的那些故事。這樣的事情根本沒有辦法密不透風的壓下來，公司中的傳言，媒體的連續調查，都讓兩組人提心吊膽的。

只能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得到精品音樂的代價就是如此，想到了那個除了唱歌之外就只是沉默的年輕人，廣本沒來由的一陣心酸。

「社長。」敲門之後走進來的人是上野勇人，他單手拿著一份做好的企劃案，在秘書的指引下第一時間就到來錄音室找到了千葉龍平，「這是那個企劃的文本，還需要通知中川悠太和上田空兩位製作人。」猶豫了一下，上野勇人還是加上了自己的意見，「我認為有必要確認兩位歌手的狀態，然後再決定是否進行。」

「不用確定，他們狀態很不好，但是企劃案也還要執行。」千葉龍平獨斷的說道，他臉色如常的接過上野勇人連夜製作的企劃案，只是看了一下開頭就可以知道下面的所有步驟，「媒體怎麼樣？還再盯著他們麼？」

「嗯，上次記者被甩開之後，日本的狗仔隊幾乎都在關注他們，如果我們放出姜俊昊和寶兒就要合作單曲的消息，相信他們都會被嚇一跳。」

「那就去做。」千葉龍平一刻都等不了了，董事會的某些人已經因為這兩個月來紛紛擾擾的緋聞而蠢蠢欲動了。他直接將手中的企劃案扔到了上野勇人懷裡，平靜的面微微有些抽搐，「告訴那些記者，我們本來就是炒作，不是什麼愛情故事這幫傢伙鬧的夠久了，讓人心煩」

上野勇人立刻點頭稱「是」，轉過身小跑著出了門。直到跑過了一個拐角，他才敢將自己的速度放慢下來，千葉龍平的怒氣在這裡他都感覺得到，抱著懷中亂作一團的企劃案回到了辦公室，上野勇人的狼狽相引得同僚們一陣竊笑。

「看看，不行吧。」那目光之中就帶著如此的訊息，不過上野勇人卻也是習慣了，自從第一次接觸過姜俊昊之後，他就沒有多少清閒的時候。

坐回到辦公桌上整理起來，得到了千葉龍平的首肯他還需要去通知經紀人和東方神起以及寶兒的製作人，工作還有很多，而今天注定又是以忙碌而告終了。

但是，這樣的忙碌卻也讓人心情愉悅，不用等太久，他們一定可以嚇所有的人一跳。

上野勇人如此想著，躊躇滿志的樣子讓同僚們好奇起來，互相對望一眼，不知道這位又是再發什麼瘋。

深夜，宿舍中一片黑暗，金在中迷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重新回到日本之後的工作大部分都是錄製，組合的預算被批了下來，日文第九張單曲，第二張專輯，MV拍攝，日程密集的程度一點都不比韓國差。

但是，最起碼他們可以保證一個正常的作息時間，特別是這幾天一直都在進行的錄音日程，雖然姜俊昊的痊癒可以幫他分擔很多的壓力，可是依舊做為主音，金在中還是覺得十分疲憊。

在衛生間處理過後回到了房間，雙眼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本能的看了一眼姜俊昊的位置，卻是沒看到人。

哪去了？金在中納悶起來，今天的姜俊昊應該也很疲憊，新單曲是一首中板節奏的歡快舞曲，在MV拍攝的時候就數姜俊昊NG的次數最多。

輕輕的敲了敲們，房間內沒有任何的反應，推開之後，金在中卻是看到姜俊昊帶著耳機對midi鍵盤在調整著什麼，那副神情專注的模樣，讓他不想打擾。

可是，看向牆上的掛鐘，此時已經是凌晨了，第二天東方神起還有錄製行程，據經紀人說姜俊昊最近還要有個人行程。他這樣完全就是在拖垮自己的身體，金在中覺得自己不能看著他就這樣下去。走進房間，帶上了門，金在中來到姜俊昊後背，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第四百零七章 海妖之聲（2）

「怎麼？」，回過頭來，看著一臉迷糊的金在中，姜俊昊疑惑的挑起了眉頭。

他的臉色蒼白，透著深深的疲憊，以往總是煥發著神采的雙眼此時卻毫無神韻，挑起眉毛的樣子就好像護衛自己領地的獅子，而且毫無辨別敵我的能力。

就是變成了這副樣子的姜俊昊，只有在面對鏡頭和在錄音室中的他才會完全不同，音樂是現在唯一能讓他感興趣的東西，而他的創作能力也是取得了公司的認可。

在這種透支自己的情況下。

看著如此姜俊昊，金在中覺得他有必要換上一種對待對方的方式，畢竟，這個傢伙真的是很讓人不能不去操心。

「既然分手已經無法改變，就不要在這裡一個人假裝很孤獨了，看上去很肉麻」，金在中的手還沒有離開姜俊昊的肩膀，這話剛出口就感覺對方的身體顫動了一下，而且目光之中也閃過了一抹危險的色彩。

在這一個月的相處中每個人都對姜俊昊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他什麼，不能談論有關寶兒的話題，甚至連一個月前的時間都不能提起。如今已經要二月了，東方神起的第九張單曲都發行了，發行首日就登上了公信榜的首位，預計本周可以進入周榜前十，這是東方神起在日本發展以來取得的最好成績。

結果，在所有人都感覺到歡欣鼓舞的時候，只有這個傢伙還是那副模樣，讓人看上去很掃興。

但是，真正讓姜俊昊自己感覺奇怪的，卻是憤怒僅僅在一秒鐘過後就消失了，他可以知道金在中對他說著番話是為了什麼，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惻隱之心。

姜俊昊低了下頭，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小聲說著方才得知的事實，「是麼？我的樣子看上去就那麼糟糕麼？不好意思，連累你們一起，好像還是你們做錯了一樣。」塌下了右肩，姜俊昊讓自己的肩膀離開了金在中的手，然後摘下了自己的耳機，重新看向桌上的曲譜。

寶兒那部分的詞已經填完了，果然不出所料，讀起來只讓姜俊昊感覺到心痛。所以，他以每天只睡不到四個小時的代價想要完成這首歌的編曲，但是卻毫無建樹。因為任何一個細微的進度，都有可能在第二天被他推翻，然後重新開始。

深深的低下了頭，金在中只能暗道這姜俊昊真是一個小氣的傢伙，他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搬了把椅子坐在姜俊昊的身邊，說道，「你的編曲很強，但是想的太多，這時候你需要其他人來幫你，任何事情都可以。」

「幫我什麼？」

「就好比電影的剪輯，剪輯師要將一部電影從20個小時縮減到90分鐘，我所做的就是幫你抓住正確的靈感。」金在中看向姜俊昊，突然發現這個傢伙隱藏自身感情的功夫越發強烈了，「我就是你的剪輯師，姜俊昊導演，告訴我你的所有成品，然後我幫你留下你需要的。這樣做可以防止你靈感太多，這也想要，那也想要。」

金在中搖頭晃腦的說著，看那樣子是想要塑造一種正常的氣氛，呆在姜俊昊的身邊，真的是讓人感覺太壓抑了。

開心的笑了出來，姜俊昊甚至毫無風度的露出了自己的牙齦，臉部的肌肉有些僵硬，笑起來也並不好看，「可以，不過我要警告你，我最近可是失眠中，如果你真的想要加入進來，就不可能退出的。」

「你的意思是我要遵照你的時間？」，反問一句，金在中真的在心底盤算起來，彷彿是在計算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姜俊昊的時間表完全就是上世紀資產階級壓迫勞動人民的翻版，二十小時工作制。狠狠的咬了咬牙，金在中就這樣點頭答應了。

「可以不過等完成了你要請我吃飯，署名就不必了，將我的名字寫在這張單曲上，讓人心裡不舒服」

姜俊昊當然明白金在中再說的是什麼，就是那些弟弟們不敢對他說的，「沒問題，其實我本來就不打算給你署名，因為單曲的包裝沒有電影海報那麼大，不能印上剪輯師的名字。」

笑聲過後，兩人也是開始工作起來，姜俊昊需要為金在中介紹他的進度、想法以及這首歌曲想要表達的感情，最後就是姜俊昊所有曾經的嘗試。

「《Possibility》？」看著曲譜上方的名目，金在中疑惑的重複了一句。

「嗯，《Possibility》！」姜俊昊親切的為對方解答道，「這是『可能性』的意思，不確定、不知道、不能肯定。總之，什麼都好。」說完，姜俊昊看著金在中那還有些模糊的表情，繼續補充道，「我們的時間有限，截止日期是五天之後，所以我今天不準備睡覺了。」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還側了側身，金在中這時才發現姜俊昊身邊那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壺。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精彩起來，其中最明顯的一種就是後悔。

時間跨入二月，07年就這樣簡單的過去了十分之一，對於日本娛樂圈來說一月是最無聊的時候，因為天氣很冷的關係使得記者們取材困難，而這糟糕的天氣也使得很多話題明星都開始折服不出了。

不管別人願意不願意承認，八卦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各種各樣的週刊、月刊都會用明星的私生活來吸引大眾的視線，在日本則更是如此，這裡的娛樂圈真可謂是精彩無限。

以清純形象聞名日本的澤尻繪裡香經常被用來證明狗仔隊的偉大，如果不是這幫記者那捨身取義的精神，這個因為壓力和關注而流連夜店的女孩還會以清純的形象來欺騙日本廣大民眾，這絕對是不能被容忍的事情。

而最近越來越紅的崛北真希則更是如此，根據各種各樣的傳聞來編輯八卦是最好的方式，比如崛北真希和某個近來當紅的女演員隔空對罵，這樣的新聞一定會讓這季月刊的銷量上漲幾個百分點。

最後，重頭戲經常都需要文火慢燉，寶兒在最近剛剛發行了新專輯，關注正高，而和她有關的那個緋聞又太過真實，不僅僅是日韓兩個最大經紀公司頻頻碰頭，S.M的前任社長還親身來到了日本，去了寶兒的宿舍。

這一切都在證實著這則緋聞的真實性，而記者們並沒有大肆報道的原因就是因為這緋聞還不見任何的圖片資料，所以它需要被文火慢燉，用少量篇幅的報道來吸引讀者的注意力，然後等待著狗仔隊的同僚們再建奇功。

寶兒和澤尻繪裡香一樣，都是以清純形象聞名，而且這位還能歌善舞，更是韓國歌手在日本取得真正認可的先例，更不要說在去年年末她第四次連續奪得了日本唱片協會大賞的金賞。

在這個偶像盛行的年代，歌姬的數量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寶貴。

權衡利弊之後，這家八卦雜誌的總編輯決定在二月發行的月刊中讓寶兒和姜俊昊的緋聞更上一層樓，藉著這股關注，為銷量在增加幾個百分點。

而事實證明，有如此想法的同行也是不少，在二月的第一周，為數眾多的八卦雜誌、小報都刊登了這則消息，所佔的篇幅並不誇張，剛剛好夠延續粉絲們的興趣而已。

做了決定的總編輯後悔不已，沒有辦法，誰讓他們的雜誌是在月中發行的呢？既然別人已經先他一步，那麼接下來他就需要比別人用上更加具有刺激性的報道，這就是所謂的惡性循環。

聯繫一下現實，總編輯剛剛決定如此來寫這篇報道，比如寶兒和姜俊昊在經紀公司的干涉下被迫停止同居想到此，總編輯那肥胖的身軀還在轉椅上不自覺的扭動了幾下，他為自己的點子感覺非常的興奮。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有什麼事？」

總編輯語氣不善，進來的記者也只是為了告知一個消息而已，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快把事情說完，「艾回唱片剛剛公佈了，寶兒和姜俊昊要進行二次合作，這一次是抒情曲。」

等等，合作？總編輯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他好像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剛剛想好的標題就像煮熟的鴨子那樣，飛走了。

不僅僅是這一家雜誌社如此，在月初發行了週刊、月刊的小報和雜誌無一倖免，他們大多會被雙方粉絲打來的電話弄的焦頭爛額，而且還因為沒有證據，一點辯解的能力都沒有。

「你們到底是怎麼搞的？他們來日本發展容易麼？沒有任何照片就發這樣的報道，合作都能說成緋聞，八卦小報就是八卦小報，什麼真實消息都沒有」

打來電話的男人好像是寶兒的粉絲，他憤怒的呵斥著，而接線員卻只能一句又一句的重複著「對不起」，因為這是她的工作。

二月初，多家八卦報刊因為不實消息而銷量急轉直下，而到了二月中旬，關於姜俊昊和寶兒緋聞的消息卻是一個字都沒有。這情況著實讓人費解，難道，這一次幾乎傳遍了整個日韓的緋聞，真的就是艾回的炒作麼？

他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精明了？

完成編曲的代價就是姜俊昊和金在中兩人都帶上了重重的黑眼圈，當中川悠太向他提出和寶兒合作的計劃時，姜俊昊只有一個要求，要用他的歌。

《三月九日》明顯不行，這首歌已經送到了製作公司的手中，據最新消息，《三月九日》已經通過了初步甄選，而在以籐卷亮太為核心的OST製作組中，這首歌很被看好。

當然，還要等待編劇組織好最後的劇情，依照導演做好完全的分鏡頭規劃，在幾個月之後就會有消息傳來，在和中川悠太的通話中，籐卷亮太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的老友不要著急。

那麼，這次的合作就是用姜俊昊的另一首作品《Possibility》。

還是在錄音室中，最近這裡總可以讓中川悠太發現驚喜，就連千葉龍平也是一樣，所以這一次他也在場。他想要看看姜俊昊究竟強到什麼程度，這次的單曲據說是在最近一周內才確定的，沒有經過製作人的校驗還有自身的磨合，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

演唱這首歌的兩個人都是實力派，歌曲的難度不用擔心，最重要的卻是編曲，他們不能將一張粗製濫造的單曲發出去，敗壞了兩個人名聲的同時，也會給媒體以做戲的感覺。

將一段真實的戀愛弄成炒作，然後發行單曲讓他看起來像是炒作。因為本身是真實的，操作起來難免會讓人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現在開始麼？」，廣本做為艾回內部資歷最老的錄音師當然要在場，除了歌手的聲音之外，錄音師對於音樂本身也要具有靈敏的嗅覺，很多時候他還會初步擁有對市場的判斷。

千葉龍平並沒有直接的宣佈開始，他先是看了一眼身邊的三宅瞳，這位MV導演有著十數年的從業經歷，而且和姜俊昊還有寶兒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可以撥給這首單曲的預算並不是很多，但是MV的拍攝卻又半點馬虎不得。三宅瞳，自然是必須的人選。

「先聽音樂吧，根據預算根本弄不出幾個佈景，更不要說精細的電腦製作了，先從音樂開始吧。」三宅瞳也不敢打包票，畢竟這一次的艾回太小氣了些。說白了，還不是不看好這張單曲的銷量？

想到這裡，又聯繫了一下最近的新聞，再聯繫了一下過往見到兩人時的樣子，三宅瞳甚至開始希望這張單曲大賣才好。最好讓這幫人見識一下，你們對市場的預判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準確。

保存了歌曲小樣的U盤就這樣被插在了控制台的插槽上，在一切都數字化的今天，姜俊昊可以在宿舍中的錄音室輕易的完成作曲。在那個小房間裡佈置音場的人極為專業，在電容這種收音能力極強的設備下任何一丁點的回聲都會讓錄製徹底失敗。

艾回是對他們投入了大筆資金的，這一切從那間小小的錄音室就可以看得出來，但是，姜俊昊回報的就是他的音樂。很簡單的一首歌，編曲並不複雜，但卻是一首神曲。

在歌曲開頭的部分是姜俊昊低吟，並不是歌聲，而是訴說，三宅瞳險些就要判斷出這首歌是敘事曲，而且還是R&B風格的。

但是姜俊昊並非是在訴說他和寶兒的故事，或者說他將這個故事隱藏的更加深了，他的歌聲依舊充滿了誘惑力，對每個人的耳朵，就彷彿真的是海妖的歌聲一般，他在迷惑他的聽眾，然後讓他們不顧一切的撞上去。

歌聲中大段的空白是寶兒的部分，姜俊昊甚至擅自被寶兒分了段，如果上田空在此他一定會感覺到無比的驚訝，因為姜俊昊僅僅和寶兒合作過一次，但是他對寶兒的聲音卻非常的瞭解。

這些部分都是非常適合寶兒的，姜俊昊甘願在歌曲的高潮部分將他的合作者最優秀的原聲釋放出來，然後讓對方將自己的聲音壓下去。中川悠太聽的出來，千葉龍平和三宅瞳甚至也聽的出來，因為姜俊昊只是錄製了自己的部分，而不是像慣例一般通篇清唱。他在告訴他的製作人和經紀公司的社長，想要用這首歌，就要按照我的分段。

如果不用這首歌，我就不合作。

「這首歌是您分段過的麼？」，廣本笑聲的對中川悠太問道，而對方卻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他一句，「他有絕對音感，而且能記住聲音。」

中川悠太和廣本的對話別人都聽得到，猛然間千葉龍平想起了韓國媒體對姜俊昊的一則報道，這個傢伙居然在為一名合作過的女歌手在一個陌生的場地調配音場。千葉龍平當然知道那種做法的難度，所以他對那報道不屑一顧，單純的認為這是S.M鼓動艾回多多投資的手段。

但是到了現在，他必須承認，對姜俊昊的天賦，他即便已經高估了，但卻還是超乎了他的想像。

「麻煩了。」三宅瞳呢喃著，這是日本娛樂圈導演們最愛說的一句話，但是說出它的機會並不是很多。這是導演承認了作品，並且預測它能大紅的預兆。所以在三宅瞳如此呢喃的時候，聽到了這三個字的中川悠太不由得喜上眉梢，他出聲問道，「已經有感覺了麼？歌詞在你手裡，寶兒的話也合作過很多次。」

「嗯，有感覺了，我感覺分鏡頭就在我的眼前。」只聽了一次，三宅瞳的意思就是同意了這首歌作為單曲發行。選擇一首歌從不是簡單的工作，特別是單曲。要能拍攝MV，要有音樂性和口碑，還要可以用來拍攝MV。

用來拍攝MV的也分為兩種，一種是用來圈錢的，一種則是用來拍攝出歌曲意境的。一部MV的好壞對於歌曲的宣傳具有極重要的作用，從某些方面來說，這種作用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銷量，但是兩種MV之間未免也會顧此失彼。

看著手中的歌詞，三宅瞳已經有了靈感，他感覺自己的這一部MV並不會是通用的那兩種，而是第三種，兩全其美的……

第四百零八章 海妖之聲（3）

當金永旭打開宿舍房門的時候還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剛好是清晨時分，冬天雖然到了末尾，可還沒有完全過去。

一個冷顫彷彿將金永旭身上的寒氣全都排了出去，他的臉色有些憔悴，黑眼圈並不濃重但卻也十分明顯，打了一個哈欠，回身帶上了門，今天即將開始的錄製讓他根本就沒有休息好。

不知道姜俊昊的情況怎麼樣了，這個傢伙該不會一夜都沒睡吧？如此想著，金永旭此時最擔心的還是姜俊昊的狀態，這個傢伙絕對幹得出一夜不睡這種事情，因為近一個月來的他十分消沉。這種消沉雖然並沒有表現在他日常的生活上，但是只要靠近姜俊昊，就可以感覺得到。

這是一種讓人不得不擔心他的天賦，但是沒有辦法，這一天卻還是到來了。一個月間沒有任何的聯繫，而就在今天卻是要進行合作，錄製一張全新的單曲，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戲劇化，金永旭甚至覺得自己就是那電影中的配角，一點一點的跟隨著主角的變化而變化，他的表現就是襯托了主角們的狀態。

想到這裡，金永旭立刻就搖了搖頭，最近和姜尚佑那個傢伙的聯繫太多了些，弄的他滿腦子也都是電影。不過話說回來，姜俊昊在錄製完畢之後可能看不到這張單曲的發售就要回到韓國，因為那裡還有一部電影在等著他。

換好了鞋，客廳剛剛映入金永旭的眼簾，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鄭允浩，「哥來了？」

「噢，你起的真早。」金永旭感歎道，他壓根就沒有想過鄭允浩是自從昨天凌晨2點起就一直沒睡著過，「俊昊呢？昨天他睡了麼？」

「睡了，他應該快起來了，還有幾分鐘。」鄭允浩看著自己的手錶應聲回答道。

這段時間以來姜俊昊的作息時間都很固定，每天休息五個小時工作十九個小時，短時間的睡眠雖然不能讓姜俊昊神采奕奕，但是卻可以讓他保證每天都能睡的著。彷彿輕鬆的改動了體內的生物鐘一般，隨著金永旭在鄭允浩的提醒下走進衛生間洗漱，五分鐘後姜俊昊準時起床，雙眼之中沒有血絲，表情也沒有過分的憔悴，看上去狀態還算不錯。

輕輕的點頭算是回應了鄭允浩的那一聲「早安」，目光掃過，姜俊昊皺起了眉頭，算是對鄭允浩那抱著沙發靠墊坐在那裡的姿勢表達了疑惑。轉身走進宿舍中的錄音室中，姜俊昊當然知道今天要做的是什麼，但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姜俊昊的心裡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般糾結。

在很多時候，接受好像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想起了剛剛看到的，正在衛生間中洗漱的金永旭，姜俊昊臨時起意，他拿起了桌上的一支圓珠筆，然後放輕了自己的腳步，面色如常的向著正在洗漱的金永旭走去。

接觸到了溫熱的水才算是驅散了金永旭全身的寒意，錄音工作從上午開始，他需要早些帶著姜俊昊過去，誰都不知道這次的錄音會持續多久，如果歌手的情緒不對，幾個星期都有可能。

昨天他真的是一夜都沒睡，現在只能通過洗臉來讓自己保持清醒，還在閉著眼睛感受著熱水的溫度，金永旭卻感覺有什麼涼涼的東西在自己的脖子右側飛快的刺了三下，本能的向右側回過頭來，脖子的左側卻是又被刺了四下。

一夜未睡的煩躁湧上心頭，金永旭「騰」的一下轉過了身，對上了姜俊昊的雙眼，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目光中帶著的並非是凶狠，而是一種冰冷的、習以為常的目光，就在這時，姜俊昊彷彿十分幼稚的用圓珠筆在金永旭的胸口又刺了兩下，他的頭微微傾斜，目光還是一成不變的透著冰冷的寒意。

隱約間，金永旭彷彿想了起來，姜俊昊剛剛的動作都代表了什麼。再看向對方的目光，金永旭渾然不覺的微微張開了嘴，瞳孔放大，目光之中帶上了恐懼的味道。

半晌，姜俊昊的表情緩和下來，一瞬間就將那充斥著寒意的目光收斂了起來，就如同正常的他一樣。

「皮爾斯的方法，其實一刀就可以了，他當時喝了酒，但是還應該加上一點瘋狂。」姜俊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語氣，他是極其認真的，而且還帶著躍躍欲試的眼神。

給人一種，他正想要去這樣試試的感覺。

「喂，你，你瘋了？」，金永旭結巴起來，因為姜俊昊的話、他的表情將金永旭脊背中最後的一絲寒氣都搾了出來。

姜俊昊的右側嘴角微微翹起，然後道，「開個玩笑，不要忘了，你打碎了我的杯子」，說完，姜俊昊還彷彿想要表達善意的和解，伸出手要為金永旭整理西服的領子，但卻是因為沾上了水的前襟而放棄了。他十分嫌棄的看著面前的金永旭，一根手指還肆意的在對方面前指指點點，道，「整理一下吧，現在是冬天。」

說完了要說的話，姜俊昊直接就轉身走出了衛生間，留下了滿臉不可置信的金永旭。

「喂，你，你個小氣的傢伙」，追著對方的背影出門，金永旭剛剛的恐懼全部變成了現在的憤怒，他的確是惱羞成怒了，「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一回來就對你道歉了麼」，金永旭的聲音很大，因為激動而說話有些結巴，標準的一副韓國人激動時的反應，用一隻手不自覺的掐著腰，就好像姜俊昊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他真的是被嚇到了，這個世界沒有比人嚇人更可怕的事情了更不要說，那個「殺人事件」的案發地點還就是衛生間，姜俊昊這是要幹什麼？這是玩笑麼？比警告、威脅都過分。

看著對方那似乎沒有聽到他咆哮的背影，金永旭更是感覺一口氣就這樣被憋在了胸口，讓他呼吸不暢，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傢伙最近也在看劇本麼？」，幾分鐘後，好不容易將一口氣順下去的金永旭對著鄭允浩發問道。

沒想到鄭允浩的反應也是有些激烈，他頻頻的點著頭，臉上的表情這時才生動起來，「看，編曲交上去之後他晚上就一個人看劇本來著。」話說了半截，鄭允浩欲言又止。

「快點說」，金永旭立刻瞪圓了雙眼催促道。

「昨天晚上，我剛上完廁所，就看到俊昊哥他出來，嘴裡還說什麼『我給你看點帶勁兒的。』」，鄭允浩生怕金永旭不是很明白，他直接補充道，「這是那電影裡的一句台詞，殺人之前他們就這麼說了一句，然後他還一個人走進衛生間去，好像連我在這裡都沒有發現。」鄭允浩語無倫次的補充著，而金永旭卻再次看向了錄音室那道關著的房門。

這小子，入戲也太快了點吧。距離正式開拍，可還有半個月呢！

「其他時間呢？他的反應怎麼樣？」

「很正常。」

聽到了鄭允浩的回答，金永旭可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有些入戲太深的演員就會這樣，他們會變的太敏感，甚至是有些神經質，而且在想事情的時候難免會因為過度集中而忽視了一切環境因素。

比起將姜俊昊的這種「症狀」想成人格分裂，金永旭本能的選擇了入戲太深的這個解釋，因為它看上去更加的接近事實。

來到艾回的一路上金永旭都在有意無意的關注著姜俊昊的狀態，對方果然又如同那天一樣，雙目無神的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不過此時的時間尚好，上一次姜俊昊這樣的時候窗外是一片黑暗，夜色讓他什麼都看不見，而這一次卻是在白天，陽光可以讓他看清所有的景致。

金永旭就這樣想當然的思考著，他同樣沒有想到李秀滿對於這次緋聞的處理方式居然會如此絕妙，將真實的緋聞弄成炒作，反正姜俊昊還需要回到韓國拍攝電影。日本媒體可以暫停捕風捉影，而這兩人之間也擁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來進行緩衝。

其實他並不完全知道李秀滿的計劃，這位一手打造了S.M如今成績的人，絕對不甘於就為了阻止一個簡單的緋聞而全資投入這張單曲。這一次艾回和S.M是合作的雙方，艾回會在渠道上提取固定的分成，至於其他收益則全部歸於日本S.M以及姜俊昊還有寶兒所有，他們之間的利益分配，就不是艾回可以插手的了。

錄音室中的燈火通明，看著面帶微笑走進房間的姜俊昊，金永旭也是不得不感歎一句，這小子真的是太能撐了。

早在車上，看到姜俊昊雙目無神的樣子金永旭還認為這次的錄製會很不順利，但是就在進入錄音室之前，姜俊昊的表情飛快的轉變了起來，他仔細的整理因為乘車而變得有些褶皺的外套，眼神中也是重新煥發了神采，嘴角的微笑自信且隨意，就是那雙眼睛半瞇著，將這神采掩蓋了大半。

還在思考著姜俊昊是如何轉變的，錄音室中的十數名工作人員卻是對姜俊昊投以了關注的目光，轉而，他們也看向了一邊的寶兒。

她早到了，應該晚些來的。

寶兒帶著墨鏡，她安靜的坐在控制台旁，樂譜被放在了控制台上，而她的手上卻是拿著一杯水。看到這樣的一幕，姜俊昊直接開懷的笑了，沒有想到分手還有這種作用，讓人突破自我。

到了如今，再沒人可以為了一杯水就訓斥寶兒，如果看不慣，那就請你出去。

姜俊昊的目光毫無顧忌的落在寶兒身上，他回身取了一瓶水，然後拖上一把轉椅就那樣自然的向著寶兒身邊走去。錄音室內的導演、錄音師、製作人、經紀人甚至是副社長，沒人被他看在眼裡。

到了如今，沒人再可以讓姜俊昊將他的狂妄收斂起來，如果看不慣，那就請你出去。

看到這樣的一幕，有人微微心酸，有人卻是面露笑意，甚至有的人在盤算這兩人是不是假分手，十幾個人卻有數種不同的想法，人和人都是不同的，看在寶兒興致不錯，姜俊昊自然也樂意配合，但是他的第一句話，還是和他的做法很不相同。

「過的好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寶兒並沒有轉頭，她依舊看著面前的樂譜，用著一種好像面對朋友一般的口吻回應道，「嗯，你呢？」

「我過還不錯。」姜俊昊笑了，他的嘴角翹起，眼睛更加誇張的瞇了起來。

兩個人都十分自然，在他們的身上此時沒有半點的頹廢和消沉，事已至此，一味的神傷又有什麼用呢？那樣傷害的只是自己的身體，什麼都改變不了。

所以，兩個人都強撐著，他們互相又閒聊了幾句，這種感覺好像不錯，他們終於第一次對視了起來。

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個人依舊可以互相勉勵，他們就如同普通朋友一般，只是在這樣的交談中旁人也只會認為兩人只是要好的朋友，這樣的氣氛就如此持續了下去，房間中的人也重新開始了各自的工作，他們各司其職，房間中又開始變得熱熱鬧鬧的。

只不過，這樣的熱鬧卻是影響不到進入了工作狀態的兩人，身為這首歌的作曲家、編曲者、詞作人，姜俊昊有必要向寶兒闡述他的要求，然後告訴寶兒他想要對方表達的那種感覺。

如此的情形看在金永旭的眼中十分詭異，當然並不只有他有這樣的感覺，韓瑞妍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轉身走出了錄音室去，而千葉龍平卻是臉色如常，看上去沒有半點擔心的神情。

有人好奇，但是卻沒有人會傻到去問，就連一向對設備精心呵護的錄音師們也只能面露擔心的頻繁看向兩人，期待這兩位不要太過隨性，用那水做出什麼讓公司蒙受損失的事情。

對於這種擔心姜俊昊渾然不覺，他在專心的為寶兒講解著，就好像是在將他們兩人的故事複述一遍，直到現在的結局。

他有一個很好的聽眾，以前是，現在也是，或許一個月來沒有聯繫也並不能讓他們改變什麼，姜俊昊突然有了一種衝動，他沒有猶豫，直接就開了口。

「我父親和我母親是相愛的，但是他們卻分開了，因為現實。不過現在他們關係很好，而且還能經常聯繫。」姜俊昊的話到此為止，不用對方說完寶兒就知道，他是在要求一種類似數年前兩人還沒有確定彼此時的關係。這可能是一個重新開始的契機，但是寶兒卻發現，她並不想點頭答應對方。

認真的看著對方，姜俊昊的眼神中沒有懇求，只存有試探，在對方開口的時候一切就都已經不同了，所以寶兒輕輕的搖了搖頭，她沒有同意，因為她不想給自己一個會讓她不顧一切的希望。

因為那樣的感覺太痛苦，所以她不想要再經歷一次。

姜俊昊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或許是感覺到了真正的結束，這感覺沒有想像中難受，因為以他對寶兒的瞭解，對於拒絕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移開自己的目光，姜俊昊重新看向了這樂譜，中川悠太在他將這首歌創作出來的時候就說過，這可能是姜俊昊的命運，再看看寶兒寫的詞，兩人的關係這才正式結束了。

「為了你記憶中更好的我，除了分手我別無選擇。」隱約間，姜俊昊可以感覺到寶兒寫下這句歌詞時的心態，她對自己很瞭解，知道他姜俊昊的原則。

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

明白了真正放棄的人就是自己，姜俊昊自然也沒有資格再去要求什麼。不管兩人是不是都在為了對方著想，這一切到現在都該結束了。

或許，是永遠的。

一首歌曲的錄製並不輕鬆，姜俊昊和寶兒先要錄製合聲，然後繼續錄製一些在演唱中自己的伴奏音，這一切都無比順利，雖然錄音室中的兩人是單獨呆在一起，這樣的情況有些讓人提心吊膽的，但是，所有聽到了兩人歌聲的人都不得不承認，在實力上，這兩位歌手無可挑剔。

而在敬業態度上，雖然剛剛他們在設備旁喝水的樣子也能觸動所有錄音師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但是在得知了他們的經歷過後，廣本覺得能夠順利錄製就已經是他們最敬業的表現了。

姜俊昊和寶兒，他們除了展現出一種叫做堅強的品質之外，還帶給了所有人莫大的驚喜。

廣本自從艾回剛剛成立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他從沒有見證過這樣的事情，好在這一切都被攝像機忠實的記錄了下來，不需要他用自己的嘴去和別人複述這無法表達的場景。

一次通過，全曲時長不到四分鐘卻具有很高的難度，假音、真假音轉換，歌手的狀態和實力都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點，最關鍵的，這是只屬於他們的敘事曲。

錄音師完全是多餘的，廣本覺得自己在這裡就是負責幫助兩人按動操作台的，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兩人的身上，而攝影師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錄音室攝影是至關重要的宣傳步驟，但是一次通過，讓他如此進行剪輯呢？

用時太短了，短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程度。

微微張開的嘴，一臉的驚訝，錄音間中的姜俊昊和寶兒都低下了自己的頭，他們的胸口在微微的起伏著，一次演唱，就消耗了他們如此巨大的體力。

「都在幹什麼？錄製完成了，不是麼？」，千葉龍平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他同樣沒有想到，兩人居然可以一次通過。

率先轉身離開，在出門之前，千葉龍平讓身邊的上野勇人取消了他的一個日程。明天進行的MV拍攝，他不會到場了。

第四百零九章 海妖之聲（4）

2月19日，清晨。

「嘩啦」一聲巨響，捲簾門就這樣一個瘦弱的身影掀了起來，在那鐵質捲簾門的對比下，這個小小的身影彷彿蘊含著巨大的力量。

涼子身為這家音像店的售貨員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位於澀谷的這家音像店擁有充足的客源，優秀的設施，在整個日本這樣的音像店足有將近1000家，良好的版權制度讓涼子這樣的普通人可以安心的在唱片市場逐年萎縮的情況下安心的在這裡工作，並且獲得了老闆的賞識，成為了類似店長的存在。

清晨的澀谷十分冷清，各式各樣的貨車只會在這個時間出現，他們會為澀谷疏鬆維持繁榮的必備給養，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這家音像店。貨車的車身上印有碩大的艾回標識，做為日本最大的唱片發行商，艾回具有完善的產業流程，從一張唱片被灌製出來到上架銷售位置，所有的一切都具有一個相應的流程。

敞開大門，冷空氣席捲而入，送貨員將一件一件的貨物搬運到了這家音像店之中，粗略的看上一眼足有幾十件之多，而在清點貨物的時候，涼子卻發現了一件讓她奇怪的事情。

「《Possibility》，這是寶兒的單曲，怎麼沒提前通知我們在熱賣區空一個位置？」，即便艾回在日本唱片流通界具有舉足輕重的位置，唱片發售時的「鋪貨」依舊是必備的程序之一，以寶兒如今的地位，獲得一個熱賣區的位置應該不成問題。但是，日本歌謠界的繁榮使得熱賣區上的每個位置都競爭激烈，沒有提前打過招呼，涼子也只能按照規章制度辦事。

「這是宣傳部那幫人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送貨員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公司的決定他又怎麼可能知道？繼續開始自己的工作，位於澀谷的音像店每天的吞吐量極大，而且，這裡也是除了日本最具權威的公信榜之外，「文教堂」排行榜的銷量計算網點之一。歌謠界的繁榮為日本帶來了這兩種權威性的榜單，公信榜的影響力在亞洲絲毫不弱於美國公告牌排行榜。

涼子只是奇怪的皺了皺眉頭，沒有繼續做聲，如果艾回宣傳部的工作人員前來巡查的時候因為CD沒有擺放在熱賣區而抗議，她可是真的要給對方好看。

一件一件的清點貨物，將箱子打開、專輯上架，無論是單曲還是專輯都會在新品上是的公告欄上獲得一個位置。當然，被擺放在海外歌手區的專輯除外，因為他們是海外歌手，所以不能享有這樣的福利。

店內有差不多十名售貨員，在這之中涼子是所有人的前輩，深得社長信任的她也指揮著單曲上架的工作，不過當然也需要親力親為，因為她還沒有升為店長。

在打開箱子核對的時候涼子才發現她是有多久沒有關注歌謠界了，新來的兩個後輩早就興奮的不能自抑，因為面前打開的箱子中，日本當紅組合「嵐」的最新單曲也是在今天上市，做為日本歌謠界的皇帝，「嵐」成為了傑尼斯現在的當家組合，即便是在市場大蕭條的情況下，他們的每張單曲也可以獲得驚人的銷量。

當然，如今的日本唱片市場和上世紀九十年代顯然是無法比較了，在唱片銷量決定人氣的日本，隨著市場的萎縮銷量等級也在逐年降低，就在去年，公信榜也不得不開設了計算音源銷量的配信榜，以此來應對全新的歌謠市場。

對比兩個後輩的狂喜，涼子顯得相當冷靜，她的這份冷靜在很多新人眼裡都會被歸於冷漠。所以她帶著冷漠的表情默默的拿起了堆放在「嵐」身邊的盒子，打開來看，正是讓她感到非常奇怪的那一張《Possibility》。

「合作單曲麼？」，看著封面上的一男一女，涼子奇怪的皺了皺眉頭，因為那男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仔細的思索一番卻是不得而知，所以涼子也不再去思考，老實的工作起來。

「嵐」的單曲被直接放在了熱賣區，這裡是一進店門就能看到的位置，而那張《Possibility》卻是被放在了屬於寶兒的那個位置上，用一塊五彩斑斕的牌子插在單曲擺放的正上方，上面簡單的標注著，「新品上市」。

之後的涼子就完全沒有再注意過那張單曲，她還有很多的工作要處理，每天這種「新品上市」的牌子都會有數個之多，日本歌謠界的競爭激烈從這方面就可見一斑。來到普通販售區，放眼望去都是琳琅滿目的牌子，如果不是寶兒的粉絲或者特地去找這張單曲的人，估計它就會放在那裡，無人問津。

終於解決了一切，涼子長出了一口氣，她大力的拍著自己的雙手準備組織訓話，突然間卻是臉色一僵。

這才發現，原來她還沒有將進貨數量記錄好。

暗道了一聲「傻蛋」，看著面前已經集合完畢的店員們，涼子先是開始了訓話，新來的兩個女孩看起來十分興奮，他們應該是「嵐」的粉絲吧。

看樣子，就彷彿是暑假出來打工的學生，為的就是買上一張喜歡歌手的專輯。

訓話完畢，涼子回到收銀台內，她熟練的記錄著，因為這樣的生活片段已經在她過往幾年的工作中重複了無數次。她如此寫道，「嵐」，1200張。

《Possibility》，300張。

韓國，首爾。

明亮寬敞的臥房，這是時不時會讓趙若然感覺到驕傲的資本，雖然還是和父母住在一起，但是每當想起妹妹那對這房間充滿了嫉妒的眼神，她也會不自覺的心情愉悅。

冒著絲絲熱氣的咖啡正擺放在桌面上，坐在電腦前的趙若然卻是疲憊的伸了一個大大懶腰。組織、管理一個粉絲站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繁雜的瑣事有時候會把人逼得發瘋，但是趙若然卻還是樂在其中。

手機響起，看著上面的那個號碼，趙若然露出了瞭然的微笑。

「何檢察官，找我這個小市民有什麼事麼？」

「還能是什麼事情，聽說姜俊昊發單曲了，想要找你幫我買上一張，不要引進盤，要在日本計入銷量的那種。」電話這邊的何美藝已經截然不同，和當初的保險推銷員相比，如今的她已經截然不同，從一個花言巧語上門推銷的騙子，變成了可以在未來坐在辦公室中，道貌岸然的騙子預備役。

「決定慰勞慰勞自己了？你怎麼知道我這邊組織代購的？」

「哪裡能不知道？網上都傳開了，阿芙羅狄忒去官方粉絲站不如去一個只收成人的私人粉絲站。」聽出了對方的得意，何美藝毫不猶豫的恭維起來，「在日本代購，這一次參與代購的人數有多少？如果多的話，你估計在短時間內就要有大筆資金入賬了。」

「怎麼？擔心我跑路麼？這麼點錢還誘惑不了我」

「嗯，恩我知道誘惑不了你，不過幫我代購一張吧，錢的話回頭當面給你，我現在可是前途無限，快點來巴結我吧。」何美藝也是得意的說道，之所以找到趙若然是因為這次的韓國粉絲代購鬧出的動靜不小，一是她也要買上一張，二是她想要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如今的趙若然也是不同了，新工作讓她不能再全身心的撲在粉絲會的建設上。

「巴結你？算了，有時間的話回來幫幫我，真的很辛苦。」對待朋友，趙若然還是很溫柔的，但是在粉絲站的管理上，這位可是雷厲風行，「姜俊昊回到韓國拍電影了，最近在組織食物應援，你也知道這裡面牽扯一些金錢之類的，需要你為我提供法律援助。」

聞言，何美藝驚訝道，「他不是在日本發了新單曲麼？雖然是合作，但是也需要宣傳吧？」

「不知道，S.M直接讓他回來拍電影了，不過據說他的聲音恢復的很好，而且簡直就是提升了一個檔次。」

「俄羅斯的那個維塔斯？」

「達不到，那個傢伙的嗓子不是人的，要是唱成那樣，我還真就不喜歡了。」趙若然當然知道維塔斯是誰，世界著名的海豚音唱將，音域橫跨五個八度的維塔斯。

「是啊，要滿足你的耳朵還真不容易，不過這次的代購有多少？這張單曲有寶兒的人氣在，銷量過十萬不成問題吧？上次那張就是過了十二萬，不過好像對他沒多少幫助。」

「也不是很多，五千張左右吧，你也知道我剛剛建站，而且官方的那個粉絲會也沒有組織這種活動，他們好像還希望姜俊昊在日本失敗最好，然後多在韓國活動。完全就是一幫不知道艱難的小孩子，還以為銷量是說說就會有的。」秀眉微皺，一提起這事趙若然就自然的不悅起來。

「緋聞……」

「知道，估計是炒作吧，你也知道日本人有多看重一把好嗓子。」沒等何美藝說完，趙若然就本能的反駁到，對於寶兒她還是很難擁有好感，畢竟，在當初的時候她和寶兒的粉絲也有過很多衝突。

「不聊了，檢察官不能曠課，先走了」，上課時間到了，何美藝用肩膀夾著電話，在房間中收拾起來，「別忘了我的單曲，《Possibility》，到底是什麼可能性還要聽到才知道。」

「你可以聽盜版。」

「檢察官從不知法犯法，真的要走了，掛了」

放下了電話，趙若然剛剛在名單中敲入了何美藝的名字卻是猛然想起，有件事情真的是問她最合適。姜俊昊的行程已經有了最新消息，《梨泰院殺人事件》改編的電影，這會是姜俊昊的第一部深度電影。

但是最讓趙若然好奇的，卻還是在那個時候究竟誰才是兇手，這件案子直到現在還沒有真相大白，彷彿是韓國檢察官的恥辱一般，如果不是姜俊昊的電影，趙若然也早就忘記了這件事情。

畢竟，沒人願意去想這個社會的不公，很多時候趙若然也會覺得吃好休息好，安安穩穩的就夠了。

時間漸漸過去，天色很早的就黑了下來，晚上的澀谷還是燈火通明，因為這裡是東京最繁華的地點之一，即便這裡是年輕人的天堂，即便年輕人中有很多粉絲存在，但是在鄰近九點的這個時間，音像店中卻也是人跡罕至了。

喜歡偶像並不是一個人的全部生活，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是涼子如此冷漠的原因，從某些方面來說，如今的她會在這裡工作也是因為年少時的瘋狂。

兩個新來的學生和涼子禮貌的道別，一天的工作下來雖然也很疲憊了，但是這兩人卻還是一臉不捨的盯著熱賣區。

涼子在心底歎了口氣，果然是「嵐」的粉絲，這種迷戀的程度已經足夠讓他們做很多事情了。打工，還是最正常的手段之一。

每天的銷售額都會現實在電腦屏幕上，或許是因為巧合，那一張《Possibility》就在銷售列表中排列在「嵐」的下方。這種排序也很合理，除了寶兒之外同期發片的歌手都要望「嵐」怯步。

當然，「嵐」既然被稱為日本歌謠界的皇帝，其人氣也不是一個人氣正在下滑的歌姬可以拚得過的，從今天的銷量就可以看得出來。擺放在熱賣區的八百張單曲已經銷售一空，而那曲《Possibility》卻僅僅是售出了數十張。

就是這種差距昭示著歌姬時代的結束，偶像的興起讓傑尼斯的風頭一時無兩，做為音像店的工作人員涼子最能感受到這一切，因為她只需要知道誰的專輯賣的快，就可以知道近來的歌手又是哪個當紅了。

整理好了銷售記錄，一天的工作就又要結束了，關上店內的燈，涼子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帶著她一如既往的冷漠。

很奇怪，在這種地方工作的人少有不是粉絲的，每年寒暑假都會有很多學生到各個音像店應聘，既可以看到喜歡歌手的海報又可以賺錢買專輯，音像店的確是他們的首選。

拉上捲簾門，涼子突然感覺天氣沒有那麼寒冷了，東京的地理位置不錯，每年的春天都會來的很早，三月到五月的櫻花海預示著春天的到來，涼子甚至從現在開始就想要去賞櫻花了。

憧憬的笑笑，那張曾經短暫引起她注意力的《Possibility》就這樣被拋諸腦後，他並非是誰的粉絲，只是一個在音像店工作的普通女人而已。

月亮落下，太陽升起，一個晝夜的循環也好像是人生的循環，轉眼間已經是12月20日了，而且此時的時間還是下午。

客人稀少，涼子想要偷個小懶，瞇上一會，只不過她卻沒有想到，新來的那兩個女孩卻是膽敢在前輩的面前大聲喧嘩。

「他們一定是回購了，不然怎麼可能一下子多出五千張，文教堂的排行不會出現這麼大的誤差，昨天《Possibility》的銷量才不到三萬，本以為今天會跳水，沒想到居然一下子多出了五千張」

其中的一個新人憤憤不平的說著，聲音之大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彷彿是在痛斥艾回的回購舉動一般，滿臉的不甘心。

回購？這已經是一個對涼子很陌生的詞彙了，為了讓歌手上榜唱片公司會發行專輯，然後自己購買回去，不過，五千張的那個數據卻是讓涼子再次對這張單曲有了不小的興趣。就在她翻找的期間，那女孩卻又是開了口。

「上貨也就幾百張，今天都過去了半天也沒有賣出一半，哪裡來的五千張銷量」

果然，看來自己的記性還算不錯，發貨單就在涼子的手上，這是一份團購的清單，五千張CD就是從這一張小小的單據中銷售出去的，海外粉絲的購買量一般都不會如此之大，所以涼子也是記憶深刻。

當然，她不會去呵斥什麼，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她這個前輩自然是不會參與進去。她甚至沒有提醒對方，類似這種大型代購的銷量一般都會從唱片公司直接發貨，沒有一家音像店會在庫存中留有五千張這個數字，除非是爆發性大賣的單曲。

不過，這種單曲涼子也有很久沒看到過了，三年？四年？反正是很久了。

《Possibility》的首日銷量並不是很好，只排在公信榜日榜的第三位，怪只能怪它的發行日期和「嵐」撞了車，更不要說排在第二位的可是日本的大神級歌手，福山雅治。

寶兒的人氣遠沒有如此慘淡，這張單曲挑個好時間發行，不出意外的話也可以拿到一周的周榜冠軍，當然，通過這位歌姬歷來單曲銷售的慘淡成績裡來看，寶兒的單曲賣不動，這不僅僅是寶兒的所有粉絲、也是所有業界人士的共識。

日本出道六年，寶兒只有一張單曲拿過周冠軍，即便她當時的人氣非常不錯。

「等等，五千張而已，又拿不走『嵐』的周冠，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面對問題，那新人霸氣的說道，「『嵐』拿周冠軍的銷售數字必須是第二名的兩倍，他們周冠軍拿的還少麼？我們要的是月冠軍和其他的成績」

聽到著囂張的口吻，涼子的嘴角忍不住顫動起來，暗道這位新人不懂日本歌謠界，第二名可是福山雅治，甩開他兩倍，那真是癡人說夢。

不過，如果是當初讓涼子瘋狂的那個組合的話，說不定可以做到。

但是，她現在卻是對傑尼斯的偶像團體沒有絲毫的興趣了。看著銷售記錄上《Possibility》的正常賣出速度，涼子也是在心中說了聲「加油」，畢竟，狂妄的新人總是不被歡迎的。

第四百一十章 海妖之聲（5）

在某些時候，絕對的冷靜就是冷漠。比如錄音室中的姜俊昊和寶兒，在一部分人眼中他們就是絕對的冷漠。互相之間如果真的相愛，又怎麼可能相處的那樣自然，就彷彿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再比如涼子，這位前輩被所有的新人賦予了冷漠的標籤，安安靜靜的，不說話，更不經常微笑。

2月26日，東京的春天很快就要來了，涼子對著面前的客人熟練的說了一句「謝謝惠顧」，然後繼續登記著賣出記錄，公信榜的周榜單在今天晚上才出爐，雖然並不是萬眾矚目，但卻也有很多人拭目以待。

「嵐」的出現讓很多人認為他們對此次的周冠軍勢在必得，而事實也正是如此，比如涼子所在的這家音像店就銷售了將近一萬張「嵐」的最新單曲，日本歌謠界皇帝之名果然名副其實，難怪他的粉絲會如此的狂妄。

至於那張被她祝福的《Possibility》則只能排在第三的位置上，初動銷售成績並不理想，而接下來的銷售應該就是大幅度跳水吧？

數碼音源的出現對日本歌謠市場造成了巨大的衝擊，往日的巨額銷量成為了遙不可及的星辰，只能讓人在無聊時仰望，卻是看得到而摸不著。

如此想著，涼子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冷靜，輕輕的趴在了收銀台中看著窗外的陽光，她比任何人都期待春季的到來，畢竟這是每年中唯一可以看到櫻花的時節。

而在那天，涼子卻正好放假。

和公信榜不同，文教堂排行榜是日本最具權威的實時銷售排行榜單，文教堂在日本擁有超過200家直營店，是日本最大的直銷連鎖書店。而唱片自然也是其主要的銷售產品之一，獨特的營銷系統籠罩著超過90的日本音像店，每一張CD的販售幾乎都可以出現在這張排行榜單上。

此時正是下午1點，文教堂排行榜會在每天的下午1點、6點各更新一次，以方便歌迷來查詢唱片的具體銷售記錄。

剛剛開始打工的女孩還有些不適應統一的著裝，她將衣領上的扣子往下拉了拉，感覺胸口有些悶悶的，澀谷的這間店面在白天隨時都充斥著客人，時而稀少到讓人感覺無聊，時而卻因為客人太多而讓人感覺到煩躁。學校就要開學了，而女孩也即將結束一個月的打工生活，買上幾張CD就是她得到的一切。

林林總總的貨架上擺放著超過數萬張CD，日本的所有歌手都可以在這裡獲得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不管那空間的大小，當一張張CD排列在此，你就是歌手。當然其中還有所劃分，但那卻並不是女孩需要在意的事情，今天的她十分高興，即便如今的「嵐」取得公信榜周榜單冠軍已經如探囊取物般輕鬆愜意，但是每一次女孩卻還是會從心裡感覺到興奮。

因為這興奮，所以她再次擅離職守，拉著一起前來打工的同學嘰嘰喳喳起來。

「這次三個版本都能買到了，畫報、卡片都能收集了。」

「這次的單曲出了三個版本？對了，那首《Possibility》你聽了麼？在試聽機前聽的時候感覺那個男聲真的不錯，好像聽說為了合作這張單曲還和寶兒出了緋聞。」對於「嵐」的信息已經瞭如指掌，而一則與眾不同的緋聞卻是讓她有了八卦的樂趣。

「能賣出CD的話還出什麼緋聞？不如多出幾個版本。好聽不好聽每個人的品味都是不同的，再說韓國人又能唱好什麼日本歌。」

「不要太武斷，這次是那個叫姜俊昊的歌手自己作詞作曲的，歌還不錯，你去聽聽吧。」朋友善意的建議道，在公信榜去年剛剛新開設的配信榜單上，這一首《Possibility》從三天前開始就佔據了榜首的位置，人氣居高不下，周冠軍更應該是輕鬆拿下。

「聽什麼聽？有那個時間不如去聽『嵐』的。」女孩皺起了眉頭，她語氣不善的說道。這首《Possibility》還真是相當礙眼，雖然新開設的配信榜單沒有那麼巨大的影響力，但是在這個排行上，「嵐」只是位列第三位，而福山雅治卻是佔據了第二位。

由於是去年剛開設的榜單，在配信榜單上的排名並不能在日本歌迷中掀起什麼大的波瀾，日本歌謠界看重銷量，所有的銷售成績最終都化作實體化的數字來進行比對，在各式各樣的榜單上蔓延著看不見的硝煙，孰強孰弱通過這數字就可以讓人一眼得知，十分殘酷，卻也很公平。

拼的就是粉絲的購買力，不管是以音樂性出眾還是以偶像化吸引，在數字的對比上這一切都依照著一個標準，那就是銷量。

深諳這一點的涼子對某些人真的是忍無可忍了，雖然她很冷漠，但是卻也還不能忍受別人這樣用數字炫耀著。涼子敢保證，那女孩一定不知道「嵐」的今天是怎麼到來的。所以，「你們兩個過來。」

秀眉輕皺，涼子的聲音不大，卻是帶著一股慍怒。

「你知道，『嵐』的銷量是怎麼來的麼？」，話剛出口，涼子發展她心中的怒意隱隱的沸騰起來。

本以為是自己的清閒引發了這位「代理店長」的不滿，沒有想到對方卻是問出了這樣的問題，「我們買的。」這回答很簡單，卻也沒錯。

「是，你們買的。」涼子的怒意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這人表面是狂熱的粉絲，但是她卻並不知道狂熱兩字的真正含義，「『嵐』為了今天一共努力了八年，這個數據沒有什麼好炫耀的，而且這CD是你們買的沒錯，但是請注意一點，他們不是你想要怎樣形容就怎樣形容的玩具，所有的歌手都是。」

以前輩的身份教育後輩，涼子的資歷讓那女孩滿臉不忿，卻還不敢再說些什麼。

「回去工作吧，還有四天你就離開了，讓我們清靜幾天吧！」涼子嚴肅的結束了這次談話，發怒的原因好像就是單純的被影響了休息時的清靜。

新人只能點頭應是，一是因為涼子的資歷，二是因為她說的也沒錯。

「嵐」並非是出道就紅火無比的大勢團體，八年來涉及電視劇、廣播、綜藝甚至是新聞主持，八年來的穩紮穩打使得「嵐」在去年迎來了第一個全盛時期，日本的「嵐」，「嵐」的日本歌謠界，如此的評價絕對沒有絲毫誇張。

在任何年齡段內「嵐」的知名度都是十分可觀的，但是日本唱片市場的萎縮卻還是趨勢，比如這張最新單曲的銷售成績就不是那麼盡如人意，一周內銷售數據僅為二十萬張，這還是首周的初動銷量。

2月27日，今天便是公信榜周榜出爐的日子，上野勇人早早的來到公司，打開電腦的第一時間就登陸了公信榜的官方網站，一周的比拚已經結束，《Possibility》憑借寶兒的人氣穩坐周榜第三，取得了累計超過十萬張的好成績，而從粉絲們反饋的信息來看，對於這張單曲的音樂性他們十分滿意。

可以說，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隨著單曲的銷售成績，姜俊昊的名字也開始為人所知起來，日本歌手的創作能力受到歌迷的極大推崇，而這張單曲也並非是在寶兒名下，它被冠以了合作單曲的標籤。

在作曲編曲一欄，姜俊昊的名字就被印在這裡，而作詞人一欄卻是加上了寶兒，所以這張單曲在名義是兩人共同製作的。

精品麼？這一定會是神曲。瀏覽著網頁上的消息，以及各方面粉絲發來的反饋，上野勇人如此想到。

企劃案在被忠實的執行著，包括這第一周的無宣傳也是計劃中的第一步，單曲是打開市場的利器，但是在真正的打開市場之後，需要的卻是歌手自己的特色，這種特色就是吸引人氣的重要因素之一。而在日本，詞曲創作並非是什麼太過亮眼的特色，日本歌謠界歷來就不缺少創作歌手，其中自然是以三大歌姬之一的宇多田光為代表人物。

所以，姜俊昊想要靠著創作實力和音樂性打開日本市場就需要漫長的時間，換句話說，沒有投入足夠的精力和時間，想要在日本獲得巨額銷量實屬不可能。

當然，這裡就是需要特色的地方，而姜俊昊的特色卻並非是他那精緻的容顏，而是他的聲音。

受到了渠道和日程的限制，姜俊昊在日本並沒有過多的機會去展現他的天賦。所以這份企劃案也就應運而生，除了徹底消除緋聞的影響之外，一個讓人並不那麼意外的好消息也在今天傳到了艾回。

姜俊昊創作的那一首《三月九日》已經被製作組確定選用，所以，真正決定銷量的時間就在第二周的最後三天。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發力的時候。而且，還會創造日本榜單上極其少有的大逆轉。

後續銷量，超過初動銷量。

這企劃看起來瘋狂，卻也並非是不可能。一想到此，上野勇人的下顎就會微微抬起，帶著一種自信的味道。

二月的最後一天，東京的春天是絢麗的，不單單是因為那席捲日本的櫻花海洋，還因為天氣的轉暖會讓整個東京煥然一新。就好像一覺醒來，這世界就不同了一般。

熟練的接貨、擺放，涼子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此次到來的單曲大部分都是那張賣出速度還算正常的《Possibility》，粗略的計算一下，居然有大約一萬張，這是第一次到貨的三十倍。

更加的奇怪起來，涼子不明白為什麼艾回有如此巨大的信心。出貨量和銷售量有著巨大的差別，首周已經過去，在第二周還如此的發貨，這樣的情形是涼子數年以來第一次見到。

「怎麼回事？」

「不知道，宣傳部的那些人瘋了吧，繁華地帶的音像店至少每家五千張，不設置熱賣區，但是卻要很多試聽區的位置，可能那幫人現在才發現這張單曲應該是賣的音樂性，不是人氣吧。」送貨員也同樣好奇，所以他多說了幾句。

音樂性和人氣要分開計算，這是日本歌謠界進來的新現象，因為偶像的人氣歌迷們會打開錢包，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在一周過去之後卻發現要賣音樂性？打算長賣的話也不能送這麼多過來吧。

雖然疑惑，但是涼子卻還嫻熟的接下了貨單。因為唱片業的不景氣，唱片公司和音像店之間都是代銷關係，這也就是說，只有將CD賣出去，唱片公司才會獲得收益。

「就不怕積壓麼？」，將一排排CD擺在那空曠的貨架上，涼子輕歎了口氣，唏噓一句。在怎麼說這張，《Possibility》也使得到過她的口頭應援的。

將CD擺放完畢，涼子來到試聽曲調試機器，這裡同樣是宣傳的重點地帶，日本人注重音樂性是在骨子裡的，好的歌並不怕賣不出去，只是需要的時間長一些罷了。

彎下腰，涼子將最後一台也調試完畢，時間還早，她拿起了耳機準備聽聽這首被艾回遲了一周才確定成音樂性作品的單曲，《Possibility》。

只不過，可能是因為平時上班偷懶的次數太多了些，還沒有按下播放鍵，門口傳來的聲音就讓她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訂單到了，請簽收一下。」

涼子飛快的回到收銀台前，低著頭問了一句，「哪裡來的？」

「中國。」簽字之後快遞員就離開了音像店，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中國？這種訂單很難接到的。涼子如此想著，好奇的看了一眼。

這是《Possibility》的海外訂單，為了衝擊銷量為數不少的粉絲會選擇這種代購業務，訂單上的數字是一萬三千張，這當然是要和唱片公司重新訂貨的。

如果不是這一萬張送來的太早了些，涼子幾乎就要認為他們的老闆未卜先知，知道今天會來大筆的CD訂單。

在訂單的尾部被特別註明了一個要求，出貨單要一式兩份，其中一份需要標注「仙後」，而另一份卻是需要標注「阿芙羅狄忒」。兩個團體購買的數量分別是七千張，和六千張。

「真是，海外人氣很高麼。」涼子當然知道老闆的能力，將這家音像店開在澀谷，這種代購業務也會接連上門。如果這裡都不計入銷量，那公信榜就應該被作廢了。

心中進一步被挑動了好奇，等到清閒的時候一定要去聽聽，看看這首歌到底是什麼水準。

如此做出了決定的涼子卻是始終未能如願，就在今天，試聽機一直都被佔用著，已經許久都沒有關注過歌謠界的涼子第一次不能使用這條她唯一用來接觸音樂界的渠道。

「請幫我結算一下。」

「嗯，您稍等。」面前的顧客看起來很年輕，手中的CD也有兩份，一份是「嵐」，而另一份卻是《Possibility》。

「請問一下，這張單曲有初回限定版麼？」，回答他的，是涼子輕輕搖頭的動作。

臉色猶豫，彷彿考慮了一下，「豪華版也可以，最好有附贈海報。」涼子，再次搖了搖頭。

「只有普通版？這首歌？」，客人好像還不死心。

「嗯，只有這一版本。」涼子少有的開口確認道，她還好奇的加上了一句，「很好聽麼？」

「男聲很不錯，歌也不錯。」客人好像十分健談，又要說些什麼。

但是，涼子的冷漠依舊，她輕輕的「噢」了一聲，然後將手中的錢交給對方，「您慢走，謝謝惠顧。」

客人離開了，但是也有新客人進來了。

「《Possibility》，這張單曲的試聽在哪裡？」

「請您到裡面去，右側的試聽機都是這首歌的。」涼子親切的指示道，這已經是她第十幾次這麼做了。她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幾乎每個試聽之後的客人都會買上一張，少有的會詢問她這首歌有沒有其他版本。

看了一眼都被佔用的試聽機，後面居然還排起了隊，涼子更加的好奇了。

在她的印象中，這樣的情景只在幾年前宇多田光發單曲的時候才見到過，但是，這位日本著名的歌姬也在近幾年沒有什麼好作品。連她這個小小的店員都知道，曾經站在歌謠界最頂端的宇多田光陷入到了瓶頸當中，很難再爬起來了。

「這會是下一個宇多田光麼？」，涼子好奇著想到。

太陽落下，時間到了晚上，不過澀谷的夜晚卻是人潮洶湧。好不容易有了空閒，涼子終於可以偷懶，去聽上一遍這讓她好奇了一整天的《Possibility》。

只不過……

「涼子，《Possibility》擺在貨架上的售空了，明天和老闆建議準備熱賣區吧，今天至少賣出去了上千張。」滕健熱情的建議到，他是來到這裡工作了一年的老資歷。

當然，和涼子沒法比。

「熱賣區是要賺錢的，不知道？音像店早就靠宣傳費過活了」，涼子不悅的回了一句，然後遠離了試聽機，重新走向倉庫。

三月一日，《Possibility》正式發售的第十二天，公信榜日榜單第一位，銷售數量五萬七千張。累計銷售，約十八萬七千張。

「嵐」，正式發售的第十二天，公信榜日榜第二位，銷售數量三萬八千張。累計銷售，約三十三萬八千張。

第四百一十一章 海妖之聲（6）

在如今的網絡時代，實體唱片產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就連引以為傲的高品質音效也被數碼音源所取代，只需要數分鐘的下載，相當於一首單曲七分之一價格的付費，就可以輕鬆的在家中享受到歌手最新的作品。如此的便利，卻可以獲得同等的享受便是如今唱片市場大幅度萎縮的關鍵原因。

對此，唱片公司和經紀公司都做出了相應的改變，他們從美國的偶像團隊中得到靈感，制定了全新的宣傳策略來進一步促進唱片的銷售。日本歌謠界就這樣從購買歌手專輯為主過度到了收集產品周邊為主的現在，可以說唱片銷售成績的逐年下滑是無法制止的，在家中就可以很方便的聽到高品質音樂，又有誰會出門去購買？

便利、快捷、高效，這是所有消費者都期待的生活方式，面對數碼音源的威脅，唱片公司為了歌手的宣傳可謂是花盡了心思，這種宣傳並非是讓人知道，認為他好，而是在營銷一種生活方式。

如果你喜歡他，就需要買上一張專輯，來證明你真正的喜歡他。

如果你喜歡他，就需要收集他的一切周邊，來證明你多麼的喜歡他。

如此的營銷方式取得爆炸性的成功，即便如今的日本歌謠界已經不比當初，而且歌迷群體也越發的低齡化，但是做為世界第二大唱片市場，日本唱片的銷售成績下滑速度要遠低於美國。

這並非只是因為執行嚴格的版權保護措施，而是因為買唱片、看演唱會、花費巨額的金錢購買周邊已經成為了粉絲們的生活方式。當然這種生活方式也會帶來一些相對的負面影響，比如韓國就是對偶像的要求苛刻，而其偶像也必須跟隨著粉絲的意願固定自身形象，以免人氣流失。

在日本，粉絲的年齡日益低齡化，粉絲群體固定也成為了極大的弊端。歌姬時代的沒落其主要原因就是唱片公司難以在成熟群體手中賺取大量的金錢，相反的，日本宅男團體卻還是固定且穩定的粉絲群體，但是他們並不喜歡太過具有實力的女性。

艾回在逐漸降低對旗下歌姬的投資，因為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年的市場還會有什麼大的變化。

營銷方式的改變使日本音樂界的音樂性在逐年降低，而另一種宣傳方式卻也展露了頭腳。媒體炒作，以及標榜形象。

日本歌謠界已經不可避免的迎來了偶像時代，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歌手們需要經歷適當的改變，讓音樂性和偶像形象並存。單純的好音樂紅不了，因為酒香也怕巷子深。

三月二日，《Possibility》正式發售的第十三天。

就在這天，音像店才真的是人聲鼎沸，涼子好奇的看著試聽機處正在排隊的歌迷，有看了一眼剛剛被擺在熱賣區卻已經銷售的七七八八的《Possibility》，一臉的不解。

如果根據文教堂即時排行，《Possibility》已經完成了日本歷史上少有的大逆轉，首周銷售十萬張，而在第二周卻已經銷售出去了將近十三萬張。

雖然公信榜是可以計算到個位數的榜單，但是也難免有些遺漏。該榜單會根據唱片公司的出貨量以及唱片店的賣出來量來進行精確計算，最後在電腦的銷售系統中準確的得知唱片剩餘數量。

如此的做法自然不能逃稅，但這同樣也是日本人聰明的地方之一，據說是國稅廳和公信榜合作，所有可以銷售正版專輯的音像店都必須安裝這種系統。

這樣的做法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唱片公司回購的可能性，最起碼涼子這裡是沒有接到日本本地的大額訂單，但是這首單曲的銷售真的非常奇怪，因為保守估計它大逆轉的勢頭還將繼續下去，在銷售的第二周超過首周兩倍的數據，這簡直是她無法想像的事情。

因為來上班的時候，她並沒有在澀谷看到所謂的廣告牌，那通常是唱片公司的常用手段之一，告訴歌迷們誰又發專輯了。

粉絲和歌迷不同，粉絲會無限制的關注一個藝人的行程，而歌迷不會，他們只是喜歡聽歌並且還接受了這種生活方式。但是，他們只買CD，而且數量還每年都在減少。

通過這幫顧客一進來就去試聽機那邊的行動，涼子分析，他們，都應該是歌迷吧？

既然如此，這首歌真的那麼好聽麼？這些客人十有八九的人都會來到她面前，買上一張CD，然後詢問她有沒有其他版本的。單獨一張CD加上一張收錄了PV的DVD，這《Possibility》的營銷方式也太單薄了些。

但是到下午四點為止，在銷售記錄上這張單曲已經銷售出去了將近一千張，真不愧為熱賣二字。

「好奇麼？」，滕健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涼子身邊，他熱情的搭訕道。

「單靠銷售成績能獲得熱賣區的唱片我來這之後還是第一次見到，應該說是我知道了唱片公司的宣傳手段之後，第一次見到。」涼子的語氣依舊冷漠，不可否認，她很好奇。

滕健得意的笑了笑，眉間帶著特有的憨厚，就連炫耀的表情都做不好。他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報紙，然後直接拍在了涼子面前，繼續道，「看了這個就能為你解惑，這首歌曲的錄製是一次通過的，寶兒的實力真的很強，那個男歌手也不錯。」說完，滕健直接推著車子走到熱賣區，將《Possibility》的位置整理一下，然後又放上了數百張。

涼子疑惑的看著滕健的背影，她的確是很好奇，打開報紙，排頭的四個大字「讀賣新聞」也並非是那些八卦小報可比。這可是東京人平均人手一點四份的暢銷報紙，就連涼子自己也會訂閱一份。

當然，娛樂版面她也是很久沒有翻過了。

首爾早就不再是銀裝素裹，春天的到來還帶著絲絲的涼意，但這確實是萬物復甦的季節。如果讓趙若然的朋友看到她此時坐在咖啡廳中，身邊還有大包小裹的購物袋，一定會特別的感歎一句。

「萬年奼女，這也是轉性了。」

其實趙若然在幾個月前就已經不再是奼女了，重新跑現場，到日本去看演唱會，甚至還在奧林匹克競技場和球迷起爭執，大學同窗們一定會認不出來她。

而且，她現在更是放棄了那份讓她清閒無比，還收入頗豐的工作。轉而到了一間工作室，應聘了助理職位。

「奼女，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

應聲回過頭，如今的何美藝可是向著官僚階級挺進中，韓國的檢察官權利之大人盡皆知，更不要說進了法學研究院，成為一名檢察官更是順理成章的。

「過來看看你，我的老闆簡直就是一個冰山老處女，真的太難相處了」

何美藝微微的愣了一下，轉而卻是做出了一幅傾聽者的姿態，她看得出，這女人是來找她抱怨來了，「三十分鐘，我還需要和前輩去聚餐。」

「不會去那種地方吧？」

「我是檢察官」，何美藝無奈的說道，看起來面前的這位小姐一定是憋了很久，所以來找她發洩了。而趙若然接下來的話確認了這一點，她微笑著為何美藝補充道，「預備檢察官」

長長的歎了口氣，何美藝不得不承認趙若然近來口才見漲，具對方接下來的抱怨，何美藝得知原來對方的老闆讓趙若然的口才變成了如今這樣。不僅僅她會被罵，從老闆教訓別人的言辭中，趙若然也學會了如何用不帶絲毫髒字的語言來維持自己的威嚴。

這真的是一門學問。

聽著趙若然吐了足足二十分鐘的口水，何美藝在心中構建了一個強勢女子的形象，看到對面那喋喋不休的女人終於喝了一口咖啡準備休息一下，何美藝這才開口道，「姜俊昊的那個緋聞……」

「炒作」，趙若然直接開口打斷道，即便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對於寶兒的惡感也並沒有完全消失。這，才是真正的粉絲。

何美藝輕輕的歎了口氣，看起來對方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嗯，炒作沒錯，生活不是電影，朱莉亞羅伯茨不會在現實中愛上書店男主人，日韓小天後不會在現實中愛上還沒出道的練習生。所以，這不是亞洲版的諾丁山。」

趙若然的眉頭抽動了幾下，從沒見過何美藝這樣的粉絲，真的是一點操守都沒有，「你真的想讓姜俊昊成為那書店老闆一樣的角色？如果他和寶兒戀愛的話，連出道都做不到」，趙若然斬釘截鐵的說道，然後還補充了一句，「相信我，我比你更瞭解S.M。」

這話聽著有些不自信，因為連趙若然自己也無法確定。

韓國媒體轉載了日本第一大報紙「讀賣新聞」刊登的娛樂版頭條，姜俊昊和寶兒的分手緋聞。

各種各樣的分手在韓國娛樂圈屢見不鮮，類似這種並沒有戀愛緋聞直接就出分手緋聞的也有一些，但是伴隨著這個緋聞，翻譯了報道的記者給所有人講述了一個美好的愛情故事。

粉絲們戲稱，這完全就是亞洲版的諾丁山，還被記者擅自更改了一個悲情結局。

「咳，Possibility的歌詞翻譯看了麼？」，何美藝試探的問道。

「看了。」趙若然不悅的回答道。

「是講分手的」

「那又怎樣」，趙若然橫眉豎目，看那樣子就要拍案而起。

何美藝立刻撐起了雙手，不斷的說著，「冷靜，冷靜，我又沒多說什麼？」，看起來這位的脾氣被那新老闆磨練的火爆了很多，何美藝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不等她說話，趙若然就開了口，「走吧，你的前輩在等你是不是？還是賣保險的呢，這點嘮叨都受不了，真不知道你怎麼賣出去保險的。」

「我是檢察官」，何美藝抗辯道。

「預備檢察官你走吧，我還需要回工作室。」趙若然兵不血刃的解決了何美藝，留下了一個高傲的背影和一餐咖啡的費用，就那樣昂著頭離開了。

在今天早上，韓國媒體剛剛報道了姜俊昊和寶兒的最新合作單曲《Possibility》實現了日本歌謠史上少有的大逆轉，日本媒體就爆出了更加誇張的新聞。

原來，姜俊昊和寶兒是真的在戀愛，但是因為緋聞的關係，卻被迫分手了。

讀賣新聞既然是日本第一大報，自然不會在猜測和臆想上做文章，所謂的知情人士不單單是有艾回的工作人員，同樣也有韓國S.M的工作人員。就在讀者們紛紛猜測這些知情人士是不是只存在於字面上時，沒有人想到，他們真的存在。

報紙詳細的報道了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愛過程，從他們互有好感的時間是從2002年開始到2004年寶兒在韓國活動時期確定關係，一直到現在2007年初分手，雖然沒有太多的細節，但是這份時間表卻增加了緋聞的真實性。

在照片的選用上報導的記者匠心獨運，他選用了上一次姜俊昊和寶兒合作時的照片和本次合作的進行對比。在上一次的合作中，姜俊昊和寶兒各自帶著甜美的微笑，正在對視。

而第二張，兩人卻都沒有看著對方，反而是在專心的唱著歌。

報導中還說明這張《Possibility》的錄製是一次結束的，也就是說兩個人無論是狀態還是心境都非常貼合這首單曲要表達的感覺，而這首歌還是一首失戀的情歌。

讀賣新聞的獨家報道為這則分手緋聞的真實性添加了濃重的一筆，做為日本的第一大報業，讀賣新聞的報道就代表著日本的輿論，在緋聞爆發之後，姜俊昊和寶兒的經紀人對所有記者的採訪要求都是只能拒絕，完全出乎意料的報導彷彿又要將兩個人推到這風口浪尖之上，而且還被抓到了證據。

「他們的歌聲就是證據。」

即便艾回的官方發言人第一時間就召開了記者發佈會，義正詞嚴的指責讀賣新聞針對一則傳聞居然進行如此失實的傳聞，實在有愧日本第一大報業的名頭。艾回會保留起訴的權利，這件事情一定要說個清楚。

但是粉絲們的耳朵可是不會騙人的，他們會去聽音樂，會去看MV，會閉上眼睛靜靜的體會這歌聲。

姜俊昊的聲音很好聽，這是一位很有實力的新人，但是更吸引人的卻是，他的歌聲中包含了一種熾烈的情感，不需要刻意的去體會，他的歌聲就猶如一把小錘子一般，會一下一下敲開所有人的心防，那感覺彷彿就是在被要求著，一個聲音縈繞在耳邊告訴你。

「我的故事，你要知道」

「活生生的悲劇版諾丁山？」，讀完了報紙，涼子驚訝的挑起了眉毛，呢喃著。她那經常一成不變的表情也為這故事所改變，帶著幾分驚訝，也帶著幾分瞭然。

一切事情有果必有因，看起來大賣也並非是完全因為那姜俊昊的音樂，身為資深樂迷，涼子對現在的日本歌謠界感覺非常厭惡。形象高於音樂，人氣代表一切，在這樣的影響下，日本歌謠界正在走向沒落。

當然，這些事情並不是涼子需要去解決的，有無數的音樂人會為此努力，她只需要默默的工作、生活就好。

再次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兩人，涼子只覺得他真的很面熟，「姜俊昊。」涼子讀了一遍這個名字，卻是發現沒有任何印象，但是那雙綠色的眼睛卻是印象深刻，真是讓她非常的納悶。

「請問，東方神起的第二張專輯在哪裡？」

「在那邊的海外歌手區。」涼子指著一個角落回答道，卻是想起了一個女孩，那個在去年曾經在店裡大鬧，直指東方神起在日本受到打壓的少女。這姜俊昊是東方神起的一個成員，那個推崇團隊精神的組合。

在音像店工作讓涼子對這些組合都有了一個簡單的印象，因為海外藝人在日本的發展非常艱難，比如即將來到日本宣傳的加拿大搖滾小天後艾薇兒，她的專輯賣遍了歐美，但是在日本這裡，卻只能勉強達到二線歌手的銷量。

公信榜不會說謊，這是日本音樂界的驕傲。

在這家音像店內，《Possibility》的銷售是最為火爆的，如果按照這個情形再乘以一千這個數字，相信本周這張單曲超過「嵐」不是問題。

想到此，涼子由衷的感覺到了姜俊昊的幸運，在日本可以在「嵐」的手上拿走一個周冠簡直是莫大的榮幸。

輕輕搖頭，她將報紙隨手放在一邊，然後繼續過著自己的生活。這張神奇的《Possibility》只是引起了她小小的驚訝，而這次的緋聞卻也是打消了她對姜俊昊的興趣。

三月十四日，又一周的公信榜周榜單再次出爐。

第一位，《Possibility》，周銷售成績為二十一萬五千張。

第二位，「嵐」，周銷售成績為二十萬零三千張。

如此的銷售成績自然引起了粉絲們的關注，看著公信榜周榜單下面的一條條評論，涼子有些惡趣味的想著。

因為緋聞而吸引的關注，到底能將這銷售成績維持多久呢？就算是在音樂很好的情況下。

第四百一十二章 海妖之聲（7）

歌迷的購買熱情維持不了多久，他們雖然具有十足的購買力，卻也很有個性。

音樂風格種類繁多，各種各樣的風格都有著忠實的簇擁，有人喜歡舒緩的音樂，有人喜歡節奏感強烈的，有人喜歡能激烈。各種各樣的喜好極大的分散了粉絲們的購買力，但是這些卻並不是姜俊昊需要擔心的事情。

回到韓國的第一時間他就見到了洪基善，這位以懸疑電影以及暗色調鏡頭聞名韓國的導演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如果要說姜俊昊見到了洪基善的第一印象，他只能說，這人是個瘋子。

白色的襯衫上打開了最上方的兩粒扣子，那款式更沒有任何時尚感可言，好像是上個世紀的老人才會去穿的黑色西褲，和洪基善搭配在一起卻只是體現出了他的嚴肅。

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整潔、嚴謹，面部沒有蓄須，髮型也打理的十分乾淨。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姜俊昊只是和洪基善握了握手，然後就聽著姜尚佑講述了很多關於電影籌備進度的問題。

最終的結論只有一個，四月之前開拍，七月之前上映，日程非常的緊湊，姜尚佑甚至還制定出了一份計劃表，上面詳細的列出攝制組需要在每天完成幾個鏡頭，不得延誤。

就好像美國的電影工業化管理一般，但是這次他們要拍攝的卻並非是商業片。

洪基善沒有任何意見，他答應的十分乾脆。姜俊昊雖然並不是唯一的主演，但是這部電影他卻是最大的亮點，而且因為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對於角色的熟悉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快速。

姜俊昊用誠懇的語氣陳述了自己的困難，並且希望為了保證電影的質量可以延長製作時間，但是，卻遭到了洪基善和姜尚佑的共同否定。

「如果時間不夠的話，你可以把自己想像成皮爾斯。」這就是洪基善給姜俊昊的解釋，讓人根本無法接受。這位導演在姜俊昊心中的第一印象立刻轉變成為了上世紀在漢城大街上遊行抗議的青年學生，他好像認為靠他的能力可以做到一切不可能的事情。

在接下來半個月的相處中姜俊昊每天都要和洪基善見面，對於角色的理解、探討、嘗試綵排表演，對著鏡子說台詞，這完全不是熟悉角色，那洪基善是想要將他變成皮爾斯。

看著車窗外那流動的風景，姜俊昊晦氣的呢喃了一句，「麻煩了。」

「什麼麻煩？」，金永旭回頭看向姜俊昊，保姆車中只有他們和司機一共三個人，今天沒有日程，因為緋聞的關係姜俊昊必須避開所有的記者。

姜俊昊直接擺了擺手，回應道，「沒什麼，就是接下來的事情很麻煩。」想到今天早上的那個電話，姜俊昊認為自己還是去見洪基善更好一些。

金永旭輕輕的「噢」了一聲，卻是注意到了姜俊昊眉間那揮之不去的煩惱。接下來的事情如果不是非常麻煩，那就一定是讓姜俊昊特別煩悶的事情。不然，按照金永旭的想法他眉間應該是帶著的是消沉、無奈、甚至是頹然等等。

回到韓國之前再次見到了寶兒，金永旭在那時就生怕會因為此次合作會對姜俊昊產生什麼影響。回到韓國之後，金永旭發現姜俊昊果然又進入到了那種狀態之中。

但是在近段時間，金永旭卻是發現對方的這種情緒好像並非是因為失戀，他彷彿正在向另一個性格轉變著。

在一次吃早飯的時候，當天姜俊昊看到了記者對於他和寶兒那個「亞洲版諾丁山」的形容，他帶著感興趣的微笑對金永旭說道，「如果真的有這個結局也不錯，幫我租本諾丁山的DVD回來吧，我要去看看那個傢伙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在當晚結束了和洪基善的會面之後，姜俊昊回到宿舍中就看起了諾丁山，當看完之後，他居然用諷刺的口吻說道，「這位編劇的愛情生活一定很悲慘，不然不會寫出這麼不像話的故事。」說出這話時的姜俊昊抬起了他的下巴，臉上帶著那讓人討厭的驕傲。

如此的情況就只有一個解釋，姜俊昊進入角色的進度非常快速，一部好電影通常要準備很長時間，關鍵之一就是姜俊昊這類表現派演員能否適度的進入角色，他們需要將那個角色當成工具，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

金永旭還在考慮著是不是要為姜俊昊找一位心理醫生來觀察一下他的狀態，車子卻是已經到了目的地。

「如果我黑著臉出來，一句話都不要對我說。」臨下車前，姜俊昊如此對金永旭說道。金永旭老實的點了點頭，因為他看著姜俊昊的表情體會到了對方此時的想法，「糟糕了。」

回手帶上了車門，看著面前的裝潢十分富有傳統韻味的韓式餐館，姜俊昊直接腹誹了一句，「您才四十多歲，不用去喜歡這些吧。」

今天的日程是私人行程，除了經紀人隨行之外，S.M為姜俊昊配置的助理都被留在了公司，一想到要在劇組裡度過的那陰森恐怖的三個月，姜俊昊就沒來由的一陣厭煩。

最近的他好像對很多東西都產生了厭煩，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進入角色。根據洪基善的話來說，這是一段每個表演派演員都必須經歷的過程，所以姜俊昊能做的就只有堅持下去。正好，最近的姜俊昊也不想讓自己停下來胡思亂想，所以兩人一拍即合。

走進這家韓式餐館，姜俊昊和身邊的侍者說出了自己要找的人，侍者恭敬的鞠躬，然後帶著這位渾身都透著躁動氣息的年輕人向裡面走去。

在這種地方，會散發著如此氣息的人可並不是很多。

沒錯，這是一個老傢伙喜歡的場所，而姜俊昊要見的人卻並非是老傢伙。最起碼在他的心裡是這樣的，自己的母親金悠麗正當壯年，她可以用自己的眼神和氣場逼得談判對手俯首稱臣，在很多從金悠麗手中吃過虧的人眼中，這位一向都富有傳奇色彩。

在上次通話的時候，金悠麗讓姜俊昊感受到了十分難得的母愛，但是在今天早晨的電話中，面對姜俊昊不願提起這件事情的做法，金悠麗又展露出了原來的那種狀態。

包廂的門被打開，姜俊昊直接走了進去，桌上放著幾碟精緻的小菜，即便是在冬天這裡也四溢著春天的氣息，目光越過金悠麗背後，窗戶外還有一個小池塘。即便春天還沒有完全到來，但是他卻已經可以從窗外的景致中感覺到一種溫暖的味道。

「您好。」

「坐下吧，一會還有事情要談，如果你不想見到你外祖父的話，我們就簡單點說。你和寶兒分手了？是麼？」，金悠麗帶著焦急的神色疑問道，知子莫若母，她生怕姜俊昊又會鑽牛角尖，姜俊昊從不願意成為像她一般的人，金悠麗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但是，姜俊昊卻做了他自己最為厭惡的那個決定。

側過頭，姜俊昊沒有看到金悠麗臉上的焦急，欲蓋彌彰的說道，「其實我和外祖父也很久沒見了……」

「你什麼時候能有點想法？」，金悠麗直接開口訓斥道，身為母親她有這個權利。而且，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姜俊昊，「是你們兩個自己的矛盾麼？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連日來的擔心都變成了生硬的詢問，金悠麗並不知道，姜俊昊最不願意的就是在母親面前展現軟弱，這可能是身為人子的通病，也可能是家族性格使然。

「都有。」簡單的回答著，姜俊昊就這樣站在那裡，接受完詢問就要離開。只是那表情中的厭煩，怎麼可能掩蓋得住？

「我和你說過了吧，如果有人是你的敵人，你要怎麼去做？」

「呵，我的敵人太多了，是歌迷。他們才是這一切的原因，包括不讓我戀愛。」姜俊昊笑著說道，他充分的學會了一項商業理論，市場決定一切。

那笑容中帶著無奈，還有消沉，金悠麗的眉頭反倒舒緩開來，只要他沒有鑽牛角尖就好，「所以你決定什麼都不做？」

「我能做什麼麼？」，做為歌手，姜俊昊面對的唯一市場就是歌迷，他們才是一切的主導者。

金悠麗輕笑了一下，她的下顎輕輕抬起，帶著一種似曾相識的驕傲。

「很簡單，讓他們喜歡你。」這並不是看玩笑，金悠麗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凶狠，「讓更多的人喜歡你，他們付出的是愛、金錢還有時間，留下的只有精神上的慰藉。所以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你要做的，就是摧毀掉他們喜歡你的那個形象，丟掉他們對你的感情。」

姜俊昊驚訝的眨了眨雙眼，他完全沒有想到金悠麗會說出這番話，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像過這種事情會發生。無視了姜俊昊驚訝的眼神，金悠麗繼續的自說自話著，語氣還是那樣的理所應當，「他們阻止了你，毀掉了你的初戀，如果你不是一個非常大度的人，就要這樣去報復他們。紅，然後毀了你自己。」

「新聞我看過了，不出意外的話，你會有一個很好的機會，這部電影，或者下個作品。」

姜俊昊只能啞口無言的看著眼前的母親，這位從來沒有在他的面前露出如此的一面，凶狠甚至是有些殘忍。那種理所應當的神態讓姜俊昊的某種情緒蠢蠢欲動起來，彷彿是想要去一較高下一般。

和金悠麗的表達方式不同，姜俊昊感覺到的那種蠢蠢欲動的情緒，滿帶著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

金悠麗所言非虛，她那商人般計算得失的方式點出了姜俊昊最大的資本，他在整個亞洲的知名度。

不單單是因為緋聞，更是因為這張單曲在「嵐」的手上拿下了一個周冠軍，這絕對是值得所有關注日本歌謠界的歌迷最為驚訝的事情，「嵐」在日本的人氣絕對是寶兒和姜俊昊加在一起都無法比擬的。這種人氣就象徵著知名度，在日本這種經常會出現銷售井噴的國家裡，知名度就是銷量的最大保障。

買上一張CD等於吃上一碗拉麵，正版消費是日本人的生活方式，比起對不認識的外國歌手的獵奇心理，不如買上一張本國歌手的專輯，更不要說「嵐」的名字在大多數日本人面前也並不陌生。

知名度也是實力的一種，通過此次緋聞姜俊昊獲得了極大的知名度，它告訴了很多日本人有個叫做姜俊昊的韓國歌手會創作，而且寫的歌不錯，更重要的是他和寶兒好像真的在一起過。

中日韓三國的媒體相繼進行了報道，就在每週例行的音樂節目上。

日本媒體稱，「這是寶兒歌唱事業的第二個春天，它會阻止寶兒的事業在市場面前越發下滑的趨勢。」

韓國媒體稱，「這是韓國歌手在韓流的影響下又一重大突破，韓國歌手很有可能在日本歌謠界成為主流」

比較之下，中國媒體的反應最不激烈，卻也顯得相對客觀。

在每週一期的娛樂百分百上，當主持人拿起這張《Possibility》的時候，他帶著微笑對觀眾介紹道。

「這一張就是近期在日本大熱的最新CD《Possibility》，這首歌是由東方神起成員姜俊昊親自作曲編曲，他甚至還邀請了同公司的日韓小天後寶兒來共同寫詞。這張單曲我也聽過，它真的是很不錯。而且就在最近的公信榜銷量排行上，這張單曲更是力壓了『嵐』、福山雅治等眾多日本當紅組合和大神級歌手。姜俊昊的創作能力，真的是不容小視。」

緊接著，主持人話鋒一轉，他帶著感興趣的口吻繼續說道，「說到這張《Possibility》就不能不說一段緋聞，就是姜俊昊和寶兒，在去年年末韓國媒體就爆出說日韓小天後寶兒和姜俊昊正在戀愛中，而當這個消息傳到了日本，日本媒體又在不久前爆出說寶兒和姜俊昊已經分手，就是因為緋聞的關係，而且還詳細的挖出了這段緋聞的全過程。」

「看到的時候，真的是讓人很震驚，就連粉絲們都戲稱這是亞洲版的諾丁山……」

主持人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身邊的道具，上面張貼的就是姜俊昊和寶兒的緋聞，而讀賣新聞選用的照片也被放大了不少，觀眾們都能看的清楚，並且自行對比。

第一次錄製和第二次錄製時的情況，真的是截然不同。

「首先從這兩張照片上我就看出了一些端倪，下面這張就是姜俊昊和寶兒在錄製這張《Possibility》的時候，看起來是不是好像剛剛分手？」，主持人放下了手中的道具，繼續拿起CD對著攝像機，「還有，根據艾回方面剛剛放出的宣傳花絮證明，姜俊昊和寶兒確實是一次就錄製完成了這首『神曲』，在日本和韓國甚至還湧現出了很多這兩人的粉絲，他們居然是希望這兩人可以在一起的，粉絲的心理真的是難以捉摸。」

「但是更加難以捉摸的還有，當受到質疑的時候，這些粉絲甚至還說如果你想知道兩人是不是剛剛分手，他們是不是真正的戀愛過，就去聽歌吧。聽起來很囂張的一句話，所以我也就去聽了，在聽過之後雖然我不懂日文，但是我也好像感覺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可能有些不簡單。」

結束了八卦，主持人開始做起了結束語，「由於這張《Possibility》在日本的銷量太過火爆，艾回決定在中國和韓國發行台壓版和韓版，當然唱的還是日文，不知道這張單曲能不能繼續帶給大家驚喜。以上就是今天的娛樂百分百，我們下次再見」

隨著導演的一聲結束，主持人可算是長長的出了口氣，無論在哪個國家，直播都不是輕鬆的工作。

「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真的在交往？」，面對帶著好奇目光前來詢問的工作人員，主持人神秘的一笑，他將那張CD直接塞到了對方的懷中，「去聽歌吧，你會知道的。」

「去聽歌吧！」這句話甚至有了成為流行語的趨勢，面對別人的回購質疑，可以告訴他們「去聽歌吧！」面對這緋聞真假的猜疑也同樣可以告訴他們，「去聽歌吧！」

這就是音樂的魅力，配合上一個噱頭，然後營銷一種生活方式，「去聽歌吧！」

這就是艾回企劃的全部，當然還有最後一個部分並沒有執行完成，因為根據緋聞的熱度，這最後一步也是在關鍵性的第四周。

三月二十一日，今天又是公信榜周榜出爐的日子，寶兒的粉絲們緊張的關注著，因為這緊張刺激的打榜大戰讓他們感覺彷彿是回到了四年之前，寶兒那一場震驚亞洲的打榜大戰的時候。

而關注姜俊昊的人同樣也在電腦前不斷的點擊著鼠標，刷新著網頁，第三周的成績很重要，主角依舊是「嵐」和《Possibility》，一周七天時間，每一天這兩張單曲的銷售差距都很小。

但是這天卻不同，因為可能的統計誤差，兩張單曲誰拿一位都有可能。

即便寶兒已經嘗過了單曲一位的滋味，即便只是在上周，但是粉絲們卻依舊十分看重此次的榜單，就在這張精確到了個位銷售數字的榜單上，就在四年前的那個三月，寶兒以四十六張的CD銷售差距錯失了她來到日本最重要的一次公信榜周榜冠軍，讓她只能成為日韓小天後。

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們也很緊張，如果可以再一次壓過「嵐」，那麼他創作實力就會讓他原來的形象脫胎換骨，即便此時也已經被打上了創作的標籤，但是神曲，也要有和神曲相應的成績。

時間慢慢的劃過，終於到了六點，網頁居然一時間卡住了，就在所有人都擔心是服務器當機的時候，那網頁卻又打開了，一條成長方形的板塊，一個個扣人心弦的數字。

剛剛卡住的幾秒鐘，就彷彿是大獎揭曉的那一刻，頒獎嘉賓故意的欲蓋彌彰一般。

第四百一十三章 海妖之聲（8）

「你看了我郵件的事情我還記得，所以你現在要聽我的話，告訴金希澈、告訴金基范、告訴你我認識的所有人，我不需要安慰」

姜俊昊帶著不悅的目光盯著窗外，聽那語氣彷彿是受到了極大的冒犯，電話那邊的韓庚愕然之後只能沉默，他原本是好意，想要打電話過來安慰。如果不是這則緋聞，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情還只是少數人知道的隱秘，但是現在卻弄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只要稍微聯繫一下過去，這份看似毫不避諱的戀情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但是現在，他們面對的卻是分手，即便姜俊昊原來表現出的樣子從來都是冷靜的，甚至還有些市儈的，但是韓庚卻還可以本能的感覺到他並非是這樣的人，身為朋友，他想要在這樣的時候送上安慰，只是剛剛開口，姜俊昊就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攻擊性。

這還是那個時刻謹記著親善待人的姜俊昊麼？韓庚並沒有過多的考慮時間，而身為朋友，他決定按照對方的話去做，「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我會和他們去說，盡量讓他們不要打擾你。」

「謝謝。」姜俊昊是在真誠的道謝，即便他此時的道謝就如同本能反應一般，親切且富有十足的距離感。而他的動作也是一樣，直接掛掉了電話，隨手將手機扔在了桌面上。

單手扶著額頭，姜俊昊長出了一口氣，但是胸口的積鬱卻並沒有散去，讓他感覺燥熱、呼吸不暢，甚至還有了要去攻擊別人的衝動。大腦飛轉，姜俊昊不斷的向著洪基善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這是所有演技派必須經歷的過程，比如好萊塢著名影星薇諾娜賴德的盜竊減壓法，這是一種入戲到一定程度的正常，他所需要等待的就是釋放，例如十天之後就要開拍的電影。

當然，姜俊昊和那位因為盜竊罪鋃鐺入獄的好萊塢明星不同，因為他還可以克制。

熟練的打開了抽屜，姜俊昊拿出了一個毛茸茸的球體，然後就這樣單手不斷的揉捏著，感受著這個可愛的球體在自己手中肆意的變換形狀，姜俊昊的表情也開始一點一點的緩和下來，胸口的積鬱彷彿也得到了緩解。

再次長長的出了口氣，姜俊昊感覺自己的狀態好了不少，他不想知道今天一張關乎他未來事業的榜單即將出爐，牆上的掛鐘顯示著此時的時間已經是快要到六點了，但是，姜俊昊卻無視了時間的存在。

他不需要那份榜單提醒他，他也不需要朋友來提醒他，分手了就是分手了，這種事情從來不需要別人提醒，因為他時刻都知道看劇本的時候知道，和別人交談的時候知道，一個人睡不著覺的時候也知道。所以，提醒這種東西他姜俊昊不需要。

這並非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事情，他也沒有到那個能看淡一切的年紀。誰都不要企圖給他建議，因為對方並沒有經歷過，建議的人不知道這對於姜俊昊來說是怎樣的一段感情，最起碼他現在就覺得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因為什麼？因為這就是初戀這就是姜俊昊的答案，所以他看著再次做響的手機，連屏幕都沒有看上一眼，接通之後就暴躁的發洩了出來，「我是失戀了，但是我過的很好，我成績很好，我很開心，我現在要準備電影，我很忙，所以能不能不要來煩我？」

「知道了。」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冰冷，卻還帶著餘熱散去的溫度，就好像被姜俊昊當面澆了一桶冷水一般。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聽到這之後手機中「嘟嘟」傳來的斷線音，姜俊昊隨手的將手機丟在一邊，然後就站起了身。今天晚上，他真的不想再接電話了。

手機和地板磕碰了幾下，稜角承擔了大部分的壓力，然後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地上。屏幕依舊亮著，那上面的號碼姜俊昊十分熟悉，如果看上一眼他都不會如此，但是他卻沒有去看。

不久，手機的屏幕熄滅了，那組數字再也看不清楚，即便那是鄭秀妍的。

「怎麼樣？俊昊哥。」看著回到練習室的鄭秀妍，林允兒第一個詢問起來，語氣中的好奇和歡快自然的活躍了氣氛，但是這孩子卻很沒眼力。因為鄭秀妍的臉冷冰冰的，和她剛剛走出門時的期待表情完全不同。

「不知道，他說他需要安靜。」鄭秀妍修整了一下姜俊昊的話，然後誠實的回答道。她只感覺電話那頭的姜俊昊就是一隻刺蝟，為了護住柔軟的腹部，他將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誰靠近就會傷到誰，除了特殊的那個人。

在心裡歎了口氣，鄭秀妍感覺到了明顯的差距，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區別，朋友、閨蜜和女朋友之間總是有一道看不見的鴻溝。

「榜單應該已經出來了，但是日本那邊的網絡你知道，刷新不出來。」林允兒轉過身，她拉著鄭秀妍的手拖著她向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人走去，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拖著的是個還冒著寒氣的冰塊，「不過這樣也好，證明關注俊昊哥的人很多。」

「是啊好久都沒有這麼激動了。當初我在日本的時候可是親眼看到了寶兒前輩的打榜大戰，那叫一個精彩紛呈，每一天的日榜出爐都有很多人去看，看著銷量還有數字對比，直到最後出了結果，真的是讓人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崔秀英大聲的說道，她忽視了身邊金泰妍的提醒，因為姜俊昊又不在這裡，提起寶兒也沒什麼不對。

是啊，人人都知道了，就姜俊昊那個傢伙還以為可以躲起來，當做所有人都不知道。如此想著，鄭秀妍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這樣的一個傢伙不需要去為他擔心，他想怎樣就怎樣吧。

再說，羨慕歸羨慕，她可絲毫都沒有想要去取而代之的想法。

女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難以捉摸，比如面前的崔秀英，因為熟知日文可以坐在筆記本前掌控著一切，她一遍一遍的大聲喧嘩著，就像是個粗魯的男人一樣。

現在都已經是三月了，剛剛從江原道集訓了一個月，她們每個人之間的關係都是向著親密的方向飛速靠攏著。能讓人敞開心扉的，果然只有同甘共苦。

「能超過『嵐』麼？」，這是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有人問了出來，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人自然就是崔秀英，就連思緒有些混亂的鄭秀妍也看向那位坐在電腦前裝模作樣的女人，恨不得立刻給上一腳，然後讓對方老實交代，但她卻還是忍住了。

故作沉吟一下，崔秀英說道，「你們知道『嵐』在日本代表著什麼麼？」，眾人整齊的搖頭，好奇的目光讓某人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日本的『嵐』，『嵐』的日本歌謠界。這不是誇張，而是事實。」

「說了等於沒說，不如等著看榜單了」，鄭秀妍一臉不悅的回了一句，她回頭看向牆上的掛鐘，此時已經是六點過五分了。她回過頭，期待著催促道，「再看看。」

「唉，我們可能要等上半個小時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崔秀英的話只說了一半，但是面前的網頁卻被刷新開來，看著一點一點被下載下來的圖片，所有人的耐心都要被磨成怒氣了。

網絡突然快了一點，一大張圖片被下載了下來，在頭牌的那張單曲並非是英文，看到這樣的一幕，鄭秀妍的心裡陡然一沉，「輸了麼？」

還沒等她將可惜的表情掛在臉上，崔秀英卻一個人笑了起來，甚至還拉起身邊的人要慶祝一番。

「怎麼了？」，鄭秀妍這一次沒有克制，她直接來到崔秀英身邊，語氣平淡卻帶著警告的含義。

如果自己再故弄玄虛的話，應該會被對方大卸八塊兒吧。崔秀英的膽子並不是很大，和她的性格有些不符，「首位的是第二名，『嵐』，都賣了二十萬張，沒理由前三名都進不去的。『嵐』在第二，所以《Possibility》就在第一名。」

網頁下方的進度條終於又動了一下，整張網頁被順利的打開，白色的背景，黑色的字體，這一切都是那樣的清晰可見。

《Possibility》，在榜時間三周，本周銷量二十一萬三千張。

「嵐」，在榜時間三周，本周銷量二十一萬一千張。

「呼」，一瞬間，有多少人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而剛剛那一瞬間，可以想像有很多人都氣憤的要砸掉面前的鍵盤，日本的「嵐」，居然就這樣被一位過氣的韓國歌姬壓倒了兩周？這是「嵐」的兩個周冠，雖然在「嵐」的出道歷程中這樣的冠軍數不勝數，但是，這可是「嵐」的日本歌謠界。

實打實鑿的銷售成績就這樣看在了每個人的眼中，印在了每個人的心中，這是真實數據，它無法作假，即便壓倒了「嵐」又如何？在日本歌謠界興起的這十幾年間，流星數不勝數。

不管是不是流星，此時的《Possibility》就如同閃耀的流星從天而降，它自身那絢麗的光華甚至讓如同太陽一般存在的「嵐」黯然失色。

就在這一刻，鄭秀妍的臉色也是紅潤起來，房間中的女孩們輕易的就被調動起了情緒，和很多人一樣，他們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一周來，《Possibility》和「嵐」在日榜上的爭鋒牽動了很多人的心，吸引了太多人的關注，最後的結果讓很多人欣喜，也讓很多人氣憤。

但是，這就是事實，已經發生，而且無法改變。

兩千張的銷售差距，這就是歌迷的力量，他們會對好音樂感到好奇，他們也和正常人一樣，會對一段媒體稱作可以跟「諾丁山」相比較的現實愛情故事所吸引。

好奇就會去聽，去聽就是艾回對這張《Possibility》的營銷策劃，他們贏了，他們成功的讓很多人「去聽歌了」

這就是好音樂的魅力，即便它也被包裝了上野勇人一口幹掉了手中的啤酒，這已經是第二罐了，但是他還要繼續喝下去，因為在榜單出來之後他跑到樓下去買了一打，甚至還因為心情好，請那位面帶微笑的營業員也喝了一罐。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上班，他想要看看那些前輩們表情，他成功了，雖然這企劃是李秀滿提出的，千葉龍平批准的，但是卻是他執行的對於上野勇人來說，這就夠了，這就是成功。

當然演唱了這首單曲的歌手比他更成功，親手製作了詞曲的姜俊昊將會成為創作型歌手，中川悠太曾經說過，姜俊昊創作出來的這首歌是他的命運，那麼他的成功就是命運。

輕易的拉開了第三罐啤酒，上野勇人的目光還盯在那榜單上，即便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但是半個小時又有什麼關係？曾經的他懷疑過，但是現在他還要說，真正的勝負在第四周，連續三周超過二十萬的銷量已經達到了「嵐」的瓶頸，他們在第四週一定會下榜，但是《Possibility》不會，它會繼續下去，因為企劃已經開啟，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而剩下的就是摘取勝利的果實。

明確的銷售記錄刺激了「嵐」，刺激了「嵐」的粉絲，更刺激了傑尼斯，不過受到最大刺激的卻是千葉龍平，他批准執行的企劃，但是卻只能拿到唱片發行的相關費用，多餘的銷售利益他一分都拿不到。

或者說，艾回一分都拿不到。

大賣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緋聞刺激，比如在第二周成功壓制住了「嵐」引起了日本歌迷的關注，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他們贏了。要歌迷打開錢包可不是讓粉絲打開錢包那麼簡單的。

涼子此時正在家中，她愣愣的看著榜單，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難道自己的加油這麼管用？居然讓《Possibility》壓制了「嵐」？

嘴角撬動起來，涼子覺得她的想法幼稚到可笑的程度，因為她就是沒有打開錢包的歌迷之一，她甚至都沒有去試聽機上聽一次，因為一周來充斥在耳邊的都是這首單曲的名字，這樣的情形讓她已經厭倦了。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涼子覺得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存在奇跡，這一切都太夢幻了，夢幻到讓人不能相信的程度。

「宇多田光？」，看著那作詞作曲一欄上姜俊昊的名字，涼子震驚到不可置信的呢喃起來。

無法相信的人太多了，甚至有人還為這件事情賦予了神話色彩。

「俊昊是跟著耶穌的，一定是因為這個，他受到了主的感召，不行，我明天就要和他到教堂去，我也要跟著耶穌」，金希澈在自己的床上不斷的翻找著手機，即便心中為朋友感到欣喜卻依舊不能讓他本身的性格哪怕變得正常一點。

被子被不斷的掀起，飛揚的灰塵在夜晚那顯得有些柔弱的燈光下隱約可見，入手的硬物帶著金屬的質感，金希澈喜上眉梢，開口說道，「找到了，我們的下一張專輯就靠我了，如果這招慣用的話大家一起去。始源那個傢伙去的教堂一定是風水不好，看看人家姜俊昊。」

金希澈毫無顧忌的說著，全然不顧崔始源的臉色因為這話有些難堪起來，對於一個真正虔誠的人來說，金希澈就是十足的異端，他應該被綁在火刑架上燒死。

金基范沒有說話，他只是面色僵硬，然後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

即便氣氛已經被他搞得一團糟，但是金希澈卻依舊渾然不覺，好像還想要說些什麼。

「喂，俊昊說了，讓我們都不要給他打電話，這張單曲的成績是不錯，但是俊昊也希望自己沒有寫出這首歌來。」韓庚一把奪下金希澈的手機，他老好人一般的口吻和當初與姜俊昊住在一起的時候一點都沒變。

韓庚的勸說，金希澈渾然不覺，他伸出一隻手，說道，「拿來，那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和別人共享我的手機。所以，拿來。」

「你不給俊昊打電話？」

「打不打是我的自由。」

「那我幫你保管吧……」

緊接著，一場鬧劇就此上演，而剛剛被無疑間冒犯了的兩位天主教徒，讓現場變成了一場慘劇正在上演。

第二天一早，日本音樂界亂了，「皇帝」被韓國歌手暫時壓制，但是他卻並沒有「駕崩」

日本娛樂圈還不到改朝換代的時候，這是「嵐」的日本歌謠界，也是傑尼斯的日本歌謠界。

被這衝擊性的消息所震驚，沒有人注意這樣的一張「神曲」為什麼沒有登上《Music Station》的舞台，沒有人注意這張單曲發行之初的一周沒有任何宣傳。

就好像突然有一天，一部「亞洲版諾丁山」突然上映，而這首《Possibility》就是它的主題曲。最讓人鬱悶的是，直到如今當事人都還沒有舞台，只有艾回那讓人想要修理的新聞發言人不斷的澄清。到了現在還不能確定兩人是不是真的有過什麼，各執一詞辯論的人有，互相拆台的媒體也有。

做為歌迷，做為關注娛樂圈的人，他們只想問一句。

這「亞洲版諾丁山」到底有沒有結局？有結局的話，是喜劇還是悲劇？

第四百一十四章 海妖之聲（9）

市場總是能夠決定一切，中國、日本、韓國，無論哪個國家的娛樂報導都少不得提上幾句姜俊昊和寶兒的緋聞，在單曲大賣創造了足以震驚亞洲的成績時，無論是成績下滑的寶兒還是籍籍無名的姜俊昊，在這時候都吸引了大量關注的關注。

緋聞的走向、結果到底是什麼？既然是緋聞就不那麼被人相信，但是卻又總少不了關注。明星距離普通人的生活太過遙遠，而他們展現出來的卻又總是光鮮亮麗的一面，姜俊昊和寶兒的戀情成為了被頻繁提起的話題，不管是網絡媒體還是主流報紙，在娛樂版面中報導的熱點總是緋聞。

他們並不知道「嵐」的強大，更多的人也並不清楚日本歌謠界的現狀，他們只是知道，一對男女明星出了緋聞，看起來很像真的，而且那男人的人氣並沒有女人高。

姜俊昊所創作的《Possibility》開始很少被人談起，因為它只是這次緋聞的主題曲，即便那主題曲的銷量已經成為了日本近幾年來銷量最高的合作單曲，人們卻還是更加關注緋聞的真實性。

在企劃中上野勇人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對於兩人在整個亞洲的人氣來說，單曲主要的發售地點還是在日本，連續兩次拿下了周冠軍並不是重點，而且還是在面對「嵐」的情況下。

當然，最關鍵的是第四周，而《Possibility》的對手依舊是「嵐」。

《Music Station》的製作組到現在為止也依舊沒有發來邀請，可以想像是受到了哪方面的阻力，沒有現場就很難打動更多的歌迷，銷量到了五十萬這個數字應該也陷入了瓶頸。

但是，在艾回的企劃中，最關鍵的仍然是第四周，從三月二十一日開始，到三月二十八日結束。

「嵐」沒有輸，這並非是傑尼斯家粉絲用來安慰自己的說辭。澀谷的繁華依舊沒有改變，除了透過窗戶散在涼子身上的陽光越發的溫暖了。就這樣到來的春天讓人有些疲憊，因為涼子卻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容光煥發起來，日復一日，她就是那樣的冷漠，就好像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週身都散發著一股冰冷的鐵銹味。

涼子也是樂迷，最起碼她自己是這樣認為的，只是能打動她的音樂少了許多，而她對於音樂的要求也高了許多，像她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或許因為身在音像店工作，她可以成為這類樂迷的代表性人物。

這類樂迷，並不會被情情愛愛的緋聞所吸引。就算是真實的又能如何？他們不會燃起一絲興趣，因為報導中的生活距離他們真的是太遙遠了。

涼子轉過頭，瞇起眼睛看向她今天早上親手張貼的一張榜單，那是網絡上隨時隨地都能查到的一份公信榜榜單，與周榜和日榜不同的是，那上面特地被標注了總銷量。

清秀的面龐上，涼子的嘴角再次彎了起來，這兩張近來大熱的單曲的比鬥越發激烈起來，但是「嵐」的日本歌謠界所言非虛，之所以說他們並沒有輸，便是因為周榜上的銷量對比《Possibility》總是以小數量的差距取得勝利，而就在兩張單曲同時發行的第一周，嵐的首周初動銷量卻是超過了《Possibility》一倍有餘。所以，在總銷量上的對比，「嵐」依舊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Possibility》，上榜三周，總銷量為五十三萬四千張。

「嵐」，同樣上榜三周，總銷量為六十二萬七千張。

「最近幾年《Possibility》是銷售最好的合作單曲了。」滕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涼子身邊，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帶著一種樂觀的味道。

涼子並沒有轉過頭，她依舊看著那張榜單，「差點讓『嵐』成為墊腳石，的確還有些實力。」

「說不定真的可以，這不是才第四周麼？」，滕健依舊樂觀的說道，聽他的語氣彷彿真的相信奇跡，或者是實力可以戰勝市場潮流這種事情。

涼子笑笑，她沒有說話，前段時間讓她每每鬱悶的試聽機旁已經沒有了人，而在銷售數字上，更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張單曲的銷售成績。所以，滕健所相信的那種存在就只能停留在兒時聽到的童話故事裡。

對方的反應讓滕健只能尷尬的撓了撓頭，用禮貌的笑容結束了談話，然後轉身離開。

控制鼠標，涼子打開了一個操控面板，這裡記錄的數字都會反應在公信榜的榜單上，幾乎沒有任何的出入。當然這僅僅是一家之言，但是這家音像店卻是位於澀谷，它的銷售數字具有絕對的代表性。

依舊是白底黑字，就和那個激動人心的夜晚一樣，這裡的數據十分全面，卻也具有絕對的真實性。

無論是《Possibility》還是「嵐」都已經過了銷售高峰，不管在未來這張《Possibility》的總銷量會不會超過「嵐」，只要過了這一周之後，兩張單曲之間沒有呈現和上一周那樣讓人驚心動魄的銷售比拚，它們就會在同一時間淡出大眾的視野，而留在《Possibility》身上的依舊是緋聞，而「嵐」只是一張單曲的成績不盡如人意，然後再過不了太久，它們都不會存於大部分人的記憶中。

除非是現場，那種可以讓人記住的現場。

如此想著，涼子的表情也是有了變化，她熟練的輸入了一個網址，這是《Music Station》的預告表，涼子帶著仔細的神情細細查找了一番，臉上繼而露出了瞭然的神情。

果然，「嵐」的日本歌謠界，就是傑尼斯的日本歌謠界。

暗道一聲倒霉，趙若然皺著眉頭看向天空，雖說春雨貴如油，但是在這樣的天氣裡，春雨的到來為首爾平添一絲涼意，出行需要重新穿上保暖衣，但是趙若然卻穿了裙子，還是剛剛過了膝蓋那種。

出來的時候，可真是沒有想過天氣會突然變成這樣。

近來倒霉的事情很多，趙若然也是沒有想到二十多歲的她心血來潮去追星居然也會遇到麻煩，想起何美藝那支支吾吾的模樣，趙若然看了一眼行人們口中吐出的白色哈氣，皺起眉頭，一頭扎進了雨水中。

當然，她沒有帶傘。

電影、小說中的浪漫橋段沒有出現，在這種冰冷的天氣裡沒人願意出門，她用力將全身縮進公交站台中，盡量避免已經顫抖起來的身體吸收更多的寒氣。

也是，二十多歲了，也不應該再穿這種裙子了。

做為粉絲，無論是買專輯還是買周邊自然是全憑自己的心意，組織一次代購活動已經是趙若然的極限，她為了將賬目整理好再聯繫日本的代購人員已經花費了很多的時間，對於重新出門工作的她來說，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自找麻煩，結果麻煩還就真的上門了。

非法集資好像是在首爾西邊越過一個國家的國家才有的說法，在韓國這種罪行一般被稱作欺詐或者是詐騙。很不巧，這種代購行為就和欺詐擦了些邊兒，如果沒人說到還好，但是五千張的數字並非是一個小數目，集合起來大概是七百萬日元左右，而換算成韓元，就是七千萬。

當趙若然看到那個數字時候，她的心底也是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沒有關係，唱片到手後的分發工作並非是她來處理，過程和結果都沒有半點兒瑕疵，總的來說這是一個愉快的過程。

七千萬的數字打開了趙若然的名氣，網絡是一個人人口耳相傳的最佳場所，粉絲站的名氣越來越大，趙若然的組織能力也讓姜俊昊的其他應援站只能側目，因為她的粉絲站雖然只有八千人註冊，但是此次代購卻是有五千人參與，這種活躍程度著實讓人羨慕，自然也就招來了嫉妒。

姜俊昊在NAVER上的官方粉絲站曾經達到過十五萬人的巔峰，近來卻是下降到了十萬，首先是因為姜俊昊沒有什麼活動，再者自然是相比其他歌手粉絲站，阿芙羅狄忒們的活動組織的也太少了些，而且他們還以影迷自居。

趙若然的名氣大了起來，這個小小的粉絲站甚至有了官方的架勢，韓國網絡雖然有實名制的限制，但卻還是相對自由的，他們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一邊人數激增，而另一邊人數自然就要減少。

並非是所有的人都會為阿芙羅狄忒這個名字感覺到驕傲，對比韓國五千萬的人口基數，他們只是一個小團體，小團體卻擁有大名聲，還是因為主導了一次涉及七千萬韓元的代購計劃，結果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李惠媛成年了，她加入了趙若然的粉絲站，也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官方網站中有一些人，這些人就是所謂的職業粉絲，趙若然的出現影響了他們的收入，有錢的地方就有這種事情，更何況加入粉絲會的會費集合起來也是一個巨額的數字。比如姜俊昊的粉絲會有十萬人，這十萬人每個月都要繳納一萬韓元的會費，計算一下，就是十億。

為了輕鬆自在，趙若然這裡的會費比較高，兩萬五千韓元的會費每個月都會變成粉絲們手中的禮物，甚至還有S.M出品的限量版周邊，當然這些都是關於姜俊昊的。並非每個人都會為了喜歡的明星每個月花上這兩萬五千韓元，所以在趙若然的粉絲站中，每個會員的收入都相對較高，而且還必須是支持姜俊昊的中堅群體。

二十代後半，有了工作，有了固定且水平線以上收入的年輕人。他們不願意自稱為粉絲，因為姜俊昊的作品如果不好，他們絕對不會去為了人氣而買單。

層次都是自己塑造的，和阿芙羅狄忒的官方網站對比，高下立見，再伴隨著趙若然的名氣大了起來，最後加上人人都有向高層次挺進的習慣。

麻煩，隨之而來。

走下了公交車，趙若然因為拿著文件夾卻不能抱緊雙臂，濕漉漉的頭髮上流淌下來的都是冷水，週身更是不斷的散發著寒氣，蒼白的嘴唇更顯狼狽。

長歎一口氣，趙若然第一萬次在心中和自己說，你是活該，當初就不應該陪著何美藝一起瘋。

剛走進事務所的大門，一輛保姆車居然就這樣突然的在她身後停了下來，來到這裡工作的福利之一，可以見到很多的藝人明星，但是，今天的趙若然可是沒有一睹明星風采的興趣，她回過頭，兩條細眉擰做一團。

或許是因為被淋了雨，所以一身連衣裙緊緊的貼在了趙若然的身上，她感覺到了水花四濺，而且還濺到了她的身上。本就如此倒霉了，你讓她如何能不怒？還準備著對車中的人發洩一番，走下來的那個身影卻是讓她愣住了。

穿著長衣長褲的姜俊昊走下了車，他突然自己討厭的東西又多加了一項，陰雨連綿的天氣。

皺著眉頭，姜俊昊哈出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飛速出現又飛速消失，那樣子讓他的煙癮蠢蠢欲動。當然，姜俊昊是不能抽煙的，因為他的喉嚨。

眼神流轉，姜俊昊注意到了那個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對方的驚訝毫不掩飾，只是還帶著殘存的憤怒表情。投以一個奇怪的目光，在金永旭下車之後姜俊昊就這樣經過了那女人身邊走進了這家事務所，他今天來到這裡還需要進行定裝，電影不久之後就要開拍，他將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這上面。

經過了楚楚可憐的女人身邊，即便這女人週身都散發著寒氣。姜俊昊早已經習慣了別人驚訝的目光，相反，這證明了韓國還有人認識他，因為他是一個演員。

一年多的空窗期並不足以完全淡漠大眾對他的印象，因為他是姜俊昊，他的身上從不缺少話題。

趙若然的目光跟隨著姜俊昊轉動起來，她從沒有想過可以這樣輕鬆的見到他，因為以他現在的名氣，即便是定裝也不需要親自到此，只要姜俊昊的經紀人開口，韓國為數不少的名牌服飾都會送上贊助，並不是因為他的人氣，也並非是因為他那張俊俏的面容，只是因為他姜俊昊穿上衣服站在那裡，就自然體現出了所穿著服裝的所有優點。

如果非要加上一個形容，贊助商們更願意叫他天生的模特。

目光之中的姜俊昊回過頭，他表情嚴肅的從經紀人手中接過一個袋子，袋子上印著醒目的LV標籤，看起來還是近期上市的新品。

又是對上了那雙綠色的眼睛，趙若然愣愣的點了點頭，彷彿是在問好，而對方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就轉過身，繞過前台走上了二樓。

完全的擦身而過，雖然沒有任何一句交談。但是，趙若然還不能相信自己居然可以在這裡親眼見到他，比起照片和螢幕上來說，近距離親眼見到這個年輕人，趙若然感覺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比如，他並非是自己想像中那樣的紳士和熱心腸。

姜俊昊並不知道趙若然為了他所經歷的一切，但是趙若然也會想當然的對比，雖然有些幼稚，但是人人都如此，近來的麻煩太多了，近距離見面來的太過突然，而趙若然卻也只能抓住自己的第一個念頭。

偶像就是偶像，永遠不能近距離接觸，因為那種陌生的、兩個世界的感覺，會讓她自然的產生距離感。

走上了二樓，對於這裡姜俊昊可謂是熟門熟路，他並不清楚遠在日本的榜單大戰正在接近落幕，他也不願意去想當他拍攝完電影重新回到日本的時候，會因為五十多萬的銷量得到些什麼。

敲響了門，沒等金惠熙回答姜俊昊就自然的推門而入，他面帶微笑，提著為對方準備的禮物。

「姐，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他將那印有LV的袋子放在了金惠熙的桌子上，那裡面自然是放著新款的女士手包。

金惠熙奇怪的打量了姜俊昊幾眼，那禮物她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說道，「你應該去找韓雅熙，只有她才能帶著你去胡鬧。我的話，不是你的風格。」

都說女人很喜歡包，金惠熙當然也很喜歡，但她卻將那定位為天性，屬於無法抑制卻必須要控制的購買衝動。

「和這些沒有關係，再說我從來都不喜歡那種地方。」姜俊昊輕笑了一下，他坐在了金惠熙對面的位置上，滿眼帶笑。

金惠熙認真的看了看姜俊昊的雙眼，暗歎這個小子的演技越發純熟了，兩人就好像並不是許久未見一般，她低下頭，接著說道，「定裝的話不必你自己過來，叫劇組的服裝師過來就可以了。」

「那是我要穿的衣服，我覺得我有必要看看。」姜俊昊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那你就等著吧，」，金惠熙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手腕上的精緻腕表，「新人總是容易遲到，不過她也應該挺慘的。」說著，金惠熙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氣，窗戶上白濛濛的霧氣就象徵著戶外的寒意。

就在這時候，敲門聲響起，金惠熙口中那位挺慘的人，就這樣應聲而入。

姜俊昊回過頭去，這女人，正是在門口驚訝的盯著他的那女人。

第四百一十五章 海妖之聲（10）

濕漉漉的長髮緊緊粘在趙若然的臉上，白色的女士襯衫，剛剛過膝的黑色裙子已經被雨水淋透，將她的身材就這樣勾勒了出來。不過此時的場景卻並沒有楚楚可憐的味道，反倒是四溢著讓人想要發笑的狼狽。

趙若然的嘴唇在顫抖，雨水中的寒氣順著貼合在身上的衣服直往她身體裡鑽，即便感受著透骨的寒意，她卻依舊沒有露出絲毫委屈的神色，當然，也沒有抱怨。

「東西直接給他看看就好。」看著趙若然這狼狽的樣子，金惠熙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指著面前的姜俊昊說道，決定將遲到的事情就此忘記。

但是，趙若然卻並不準備忘記，「對不起，我遲到了。」道歉之後，趙若然直接將手中的文件遞到了姜俊昊的手中，不顧這男人臉上的愕然，目光之中就只有交到姜俊昊手中的文件。好像往日只能從畫報中看到的明星，完全沒有這一份定裝的樣本重要一般。

「看看吧，這是你的囚服。」金惠熙的語氣中毫不掩飾讚賞的味道，她是難以相處的上司，更是一位有眼光的編輯。不僅僅是衣服，她還會看人。

「我先出去了。」趙若然再次鞠躬，回身就準備離開，但是姜俊昊的聲音，卻讓她又回過了身來。

「留下吧，順便給我一些建議。」姜俊昊當然發現了這女人目光所向，入手的文件夾還帶著潮濕，既然對方如此重視，他也不介意成人之美。轉過頭，姜俊昊重新對著金惠熙說道，「姐，這個新人不錯。如果是我的話，這種天氣還讓我出去取東西的老闆我一定會炒了他。」

姜俊昊熟練的開著玩笑，不顧金惠熙警告的眼神，也同樣無視了趙若然錯愕的目光，他低下頭，打開了面前的文件夾。

在電影中姜俊昊大部分的時間都將穿著囚服，這會最大程度削弱他一直以來最大的優點，俊俏的外貌。當然，也會體現出來他這段時間不斷努力的成果，演技。

囚服的顏色還是那樣的單調，灰藍、橘色、甚至是透著腐朽的純灰色，看上去都一樣，沒有什麼好挑選的。

姜俊昊側了側頭，他並沒有看向趙若然，卻是對對方問道，「你說哪個顏色好一些？你挑哪個，我就穿哪個。」說完，姜俊昊抬起頭，不顧金惠熙詫異的表情，對上了趙若然那再度驚訝的面龐，「我說的是真的，你說穿哪個，我就穿哪個。」

偏過了自己的頭，趙若然錯開了自己的目光，可能是因為害羞？不管怎樣，姜俊昊抬起頭來的動作讓趙若然可以看清他的面龐，那眼神很真誠。

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下，趙若然尷尬的說道，「如果是97年的時候，還未經過審判的犯人一般都是穿灰色的。」

聞言，姜俊昊重新看向手中帶著三套囚服的對比圖片一眼，然後「啪」的一聲用手合上，單手交給了金惠熙，「就用灰色的，這種事情還需要我來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公司那幫傢伙從來就知道給人找麻煩。」姜俊昊的抱怨透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訊息，在這樣的電影中，S.M居然還想姜俊昊抱住他那頂級偶像的外貌，就連囚服也要穿合適的。

「試裝的事情就這麼結束了？」，金惠熙疑問道，她彷彿完全沒有在意姜俊昊的選擇方式。因為在她看來，這的確是在浪費時間。

姜俊昊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道，「嗯，結束了，我的號碼惠熙姐你也知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回過身，姜俊昊這就準備離開，但是趙若然那狼狽的樣子還是讓他的嘴角更加的彎曲了起來，好像是幸災樂禍的壞笑。

回過身，姜俊昊重新對金惠熙說道，「姐，這麼任勞任怨的新人可不好找了，我看你們的身材也差不多，如果沒記錯的話，你這裡應該有休息間吧，那裡面……」

「閉嘴」，金惠熙的臉色一瞬間便嚴肅起來，就是他這種不管不顧的樣子才會讓流言滋生出來，沒想到都過了兩年，他還是這樣。

「OK」，面對冷下臉來的金惠熙，姜俊昊自然不能繼續玩笑，道別之後，他直接就離開了房間，留下了金惠熙和趙若然兩人。而且剛剛的那種話題，也的確引人遐想。

房間中的氣氛更加尷尬起來，在趙若然與何美藝的交談中，那個讓人倒胃口的老處女自然就是金惠熙，但是，現在看來她和姜俊昊的關係彷彿不那麼尋常，偶像果然是只能遠觀的，姜俊昊那種長相，怎麼可能沒有戀愛過？

「你……」

「我什麼都不知道」，趙若然本能的說道，她剛剛開口就驚訝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就連目光也開始慌亂起來。

金惠熙的眼角明顯的抽動了幾下，在那一瞬間趙若然只感覺到面前的金惠熙就好似一隻要擇人而噬的母豹子。站起身，金惠熙直接來到趙若然身邊，雙眼緊緊的盯著她，然後冷聲說道，「跟我來」

「嗯。」倉促的答應著，近來這段時間趙若然真的是麻煩不斷，一想到可能還要面臨失業，她只能在心中感歎，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倒霉。

辦公室中有一個小小的隔間，這裡就是姜俊昊曾經說過的休息室，房間中只有一張單人床，床頭櫃上堆積著在國外購買來的設計專業教材。就連趙若然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她的目光總是邪惡的向床飄去。

「咳」，金惠熙大力的咳嗽了一聲，面前的新人立刻就立正站好，心中越發的不舒服起來，她怎麼都想像不到如今的姜俊昊還和當初一樣的放肆。

站在衣櫃前金惠熙面色不善，趙若然當然是腦子一片混沌，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直到面前那個難以相處的上司從衣櫃中拿出了一套熨燙整齊的職業裝，然後對著她說道，「你在這裡換上吧，我們這裡的病假每年是有限制的，如果請多了，你就只能走人了。」說完，金惠熙直接就離開了這不大的休息間，走起路來依舊是隱隱帶著風。

好人？趙若然疑惑的想到，她從沒有想過好人這種稱呼會用在她老闆的身上。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趙若然自然也不用催促，因為身上的衣服就要將她凍成冰塊了。

不到十分鐘，當趙若然重新出現在金惠熙的面前時，那樣子讓她啞然失笑。

剪裁得體的黑色職業套裝十分合體，就連那貼在臉上的頭髮也被一根頭繩紮了起來，最關鍵的是姜俊昊說的沒錯，趙若然和金惠熙果然是差不多的。

低下頭，金惠熙輕輕的歎了口氣，這下可好，那個小子帶來的麻煩還是要她來扛著。輕輕的搖了搖頭，金惠熙重新抬起頭來，笑著說道，「俊昊他是一個愛鬧的孩子，他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注意不要說出去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這裡不要再有什麼流言蜚語。」

「嗯，我知道了。」趙若然當然明白，姜俊昊緋聞纏身，如果這時候他再和其他女人扯上關係，相信就真的是緋聞變醜聞了。突然想起近來就要組織的活動，趙若然明知不妥卻還是多了嘴，「是因為緋聞的關係吧，不知道真假。」

「這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事情，你出去工作吧，乾洗之後熨好再拿回來，不然我會不習慣。」

看不清金惠熙的面容趙若然也能知道對方收斂了微笑，她回過身之後才小心的撇了撇嘴，為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走出了門，趙若然才長出了一口氣，一個人倒霉也有極限，剛剛在金惠熙辦公室內發生的一切讓她感覺到她的倒霉應該就到此為止了。這樣想來，她臉上也是掛起了微笑，心情好了不少。

「羨慕啊，你運氣真好」，聽著這充滿了嫉妒的語氣，趙若然的手中被塞了一杯溫熱的咖啡。還以為是同僚之間的友誼，看著她剛剛的樣子太過可憐這才得到的咖啡，趙若然單手拿起咖啡搖了搖，笑著謝道，「萬分感激。」

「不要感激我，這是姜俊昊送的，你，運氣真好」

依舊是嫉妒的語氣，趙若然身上的職業套裝是金惠熙專用，她這個倒霉的新人，居然得到了老闆的溫暖。

相比起首爾的陰雨連綿，東京的春天陽光普照，在這個櫻花盛開的季節涼子也是結束了休假，回到唱片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代班的店員進行交接，一個人去看櫻花雖然有些無聊，但是卻讓人的心情十分愉悅。

熱賣區的擺放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樣子，不用看涼子也可以知道，無論是「亞洲諾丁山主題曲」還是「嵐」的那張有史以來最丟臉的單曲都已經被擺放回了普通的J-pop區，進貨單顯示，除了上次入庫的一萬張已經被銷售一空之外，再次進貨的《Possibility》只有五百張的數字。

這也就是說，兩張單曲的熱賣比拚已經結束，而媒體熱度也會在近期有所降低。

沒有大額海外訂單，同樣也沒有再次熱賣的趨勢，試聽機的歌曲也已經換了一批，用兩個小時的時間結束了清點工作，當涼子回到收銀台的時候，她還是熟練的點擊開了網頁，查看起了公信榜。

果然，第四周已經過去四天時間了，無論是《Possibility》還是嵐都沒有登上過每日排行榜Top10的行列。

一切還是都結束了。涼子看著榜單，如此想到……

「唰」的一聲，那看似厚重的捲簾門被涼子一個人拉了下來，工作已經結束，她應該回家了。

涼子的生活彷彿又回到了原樣，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雖然有些無聊，但是卻勝在穩定。不得不說這幾天來《Possibility》的成績一直是她感興趣的事情，但是直到如今她也只是知道這首單曲的名字，它背後的故事，還有寶兒和姜俊昊兩人的名字。報導不會去關注，單曲也沒有聽。

所以，她也就沒有貢獻自己的銷量。

話題始終只是話題，它吸引路人的能力有限，即便那音樂真的不錯，卻也是被一部分人武斷的認為是靠炒作才有如今成績的。相比之下日本媒體要顯得厚道很多，它們對於姜俊昊作曲才能的評價中規中矩，也就是創作型歌手一枚，僅此而已。

這一切都要歸於成績，壓倒了「嵐」並不代表一切，因為「嵐」有辛苦打拼了八年的底蘊，而且他們從不自詡是實力派。

就是這樣的一份自知之明讓「嵐」成為了如今的日本歌謠界皇帝，或許這種自知之明也可以被稱為賢明。緋聞波及的範圍再大，在很多人聽來也只是一次茶餘飯後的談資，多些瞭解就是一段童話中的故事，再繼續下去，只能是被歸納為一次充滿了商業氣息的炒作。

但是涼子也不知道，就是這似真似假的炒作行為救了寶兒，也救了姜俊昊。幫助他們穩固了現在的形象，並且還展示了他們的一部分優點、天賦，和實力。

唯一讓涼子好奇的就是為什麼這兩人會沒有舞台，如果上一次《Music Station》成績絕對可以更進一步，音樂節目的宣傳效果從這裡就可見一斑了。

已經回到家中，涼子換了一身舒服的家居裝扮，打開電視，然後等待起來。

今天對於劇迷們來說也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一公升的眼淚」特別企劃篇「追憶」就在臨近三月末的這天播出，涼子看看時間，還有大概五分鐘左右。

不管現實中的澤尻繪裡香究竟如何，最起碼在兩年前這部電視劇成為了很多人一段有些心酸的回憶，可以說這位當時名噪一時的清純代言人以一種殘酷的方式告訴了所有人，故事只是故事，它只能存在於影視劇以及小說之中，它永遠不可能成為現實。

難以想像一部電視劇也可以給人如此感悟，但是對於真正喜歡的人來說，這些作品往往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它們彷彿具有一種說不清的夢幻魔力，所有擁有這種魔力的作品，都會被稱作藝術。

既然是特別篇，當然會延長製作，一共將近三個小時的追憶由部分過往的片段組成，再次看到這些橋段，聽到那些對白，涼子不否認這些的確勾動了她的回憶，但卻不至於讓她的心重新波動起來。

過去只屬於過去，既然是追憶，過去的片段閃現在眼前自是必然，一部分人或許會因為過去的回憶重新被感動，但是涼子不會，因為過去也代表著一段讓人不願回想的記憶。

重新站起身，冷漠的涼子依舊冷漠，她不再關注那些畫面，只是聽著熟悉的對白，然後回到書桌前，準備繼續自己的工作。

直到兩個小時之後的十一點，她該睡了，但是電視劇卻還沒有播完。在書桌前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剛到一半，她卻是愣住了。

吉他的琴弦能發出讓人心平氣和的弦音，而全新的歌曲配合上這段熟悉的劇情呢？涼子將攔腰伸展完畢，心中暗自感歎，果然，製作組也會拿些新東西出來，不然千篇一律的，追憶就成為了讓人無聊的復刻。

直到那歌聲的響起，只是聽，涼子瞪大了眼睛，背後的汗毛再次豎立起來，就彷彿是一道冰冷的電流由頭頂開始直達整個後背，她感覺到了久違的顫慄。

那聲音輕易的破開了涼子的防線，誇張到直擊她的內心，讓這種在當初看到這個故事，聽到那首「粉雪」時的感覺突然回歸，她很不適應，甚至是愣住了。

這聲音……賽壬？

涼子反應過來，日文的歌詞她當然聽的清楚，這應該是一首充滿了淡淡回憶的歌曲，為什麼會讓人感覺如此悲涼，這悲涼直接刻印在人的心裡，所有的防線都被它視若無物的穿透了過去。

這簡直是海妖之聲，一下子就可以誘惑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那些水手。

涼子用雙手飛速的抹了抹雙眼，她重新回到電視前，看著。這並非是主題曲，而是一首簡單的插曲，但是他卻比籐卷亮太在兩年前為這部電視劇創造的那首「粉雪」更加感人。

不對，身為自身樂迷的涼子知道，這並非是歌曲的功效，準確的說這並非是因為這首曲調，而是因為……

就是，就是因為那歌聲。

涼子認真的聽著，配合上了淡淡的對白和熟悉的情節，在配合上兩年前那個讓人熟悉的、清純的澤尻繪裡香。當這份回憶充斥在心頭的時候，涼子一瞬間就被捲了進去。

冷漠的表情消失了，剩下的都是驚訝、慌張、甚至還有不可置信等等複雜的情緒。反正，冷漠的涼子小姐，好像不再冷漠了。

最後四十分鐘的劇情和前面截然不同了，「追憶」的特別篇有了追憶了味道，但是卻沒了直接打開涼子心防的那個聲音，她可以確信，那個聲音她從沒有聽到過，所以，這可能是新人。

回到電腦前，此時的時間已經將近午夜十二點了，涼子沒有睡，很多人也和她一樣沒有睡。收視率統計出來的很快，在「一公升的眼淚」官方網站上，收視率顯示為17.12。

但是這並非是涼子最關心的問題，很多人也和涼子一樣，他們查看起了企劃列表，最終定格在一首歌曲的名字上。

電視劇播放中，沒有人知道這首插曲叫什麼，但是熟悉的名字卻是讓他們知道了，因為歌曲中有這句同名的歌詞。

《三月九日》

詞曲，姜俊昊。

編曲，姜俊昊。

演唱，姜俊昊。

第四百一十六章 獨佔鰲頭

輕輕的敲擊著鍵盤，安靜的房間裡只迴盪著「啪啪」的響聲。

東京的夜色越來越深了，涼子的眼中卻只是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有多久沒這麼的興奮過了？涼子不知道，應該是有幾年的時間了吧。

夜色下的東京絢麗非常，遠遠看去就猶天上的璀璨星空一般，在這座巨大且繁華的城市中，人們日復一日的生活著、單調著。一再重複的片段讓很多人的生活變得索然無味，但是每個人卻都有能讓他們感興趣的存在，比如音樂，比如電影，不管是什麼只要可以讓他們從這種模式化的生活中解脫出來就好。

姜俊昊的聲音引起了涼子莫大的興趣，那聲音直指人心，讓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也會跟著那歌聲顫動起來。這種完全穿透了她冷漠外殼的聲音，讓涼子在午夜過後的這個時間段依舊神采奕奕，瞪大了眼睛，盯著姜俊昊的名字。

敲擊鍵盤的「啪啪」聲彷彿開始迴盪在東京的夜空之中，日本共有超過一億兩千萬人口，而電視劇的收視率是百分之十七，單單是在東京這座擁有著八千萬人口的城市中，就會有著很多和涼子一樣的人。

敲擊著鍵盤的那雙手有的如同涼子的手一樣，纖細且白嫩，有的可能會粗壯無比，還有的可能會因為長時間的勞作而佈滿了薄繭。

不管這些人的生活是怎樣的，他們關注姜俊昊的目的就只有一個，他的歌聲。

人總是需要一些愛好，這些愛好可以幫助他們釋放壓力，暫時的忘卻生活中的煩惱。如同涼子這般的人只不過是被社會磨礪的冷漠了，看上去彷彿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一般。但是，這個世界上卻始終存在著可以吸引他們目光和關注的存在。

並非是姜俊昊創作出來的三月九日，而是他的歌聲。如同北歐神話中，那個迷惑了水手們，讓他們甘願觸礁沉沒的海妖之聲。

夜晚即將過去，東方的天際泛起了魚肚白，直到此時涼子方才關掉了自己的電腦，隨便找到一個理由和店裡請了假，準備好好的休息一下。

她很久都沒有做出這種因為音樂而影響生活的事情了，但是就在昨天，涼子重新找到了那種可以讓她那一成不變的生活改變的存在，姜俊昊的聲音，還有他的故事。

在看到這首《三月九日》就是姜俊昊的曲子之後，涼子立刻搜索了姜俊昊的全部訊息，她第一次知道了有關這個歌聲的全部，他是一個演員，卻執著於舞台，聲帶小結之後的手術讓他經歷了很多事情。雖然涼子的話不多，但是她卻不能想像幾個月的時間不能說上一句話的那種情形，而且，這還是一位想要在舞台上放聲歌唱的人。

接下來，他還可能經歷了分手。

涼子立刻找到了那首歌來聽，寶兒是一位很有實力的歌手，她的演唱非常精彩，因為那濃郁的情感。但是涼子更關注的卻是姜俊昊的歌聲，還有他在那首《Possibility》中所展現出來的唱功。

這首歌涼子是第一次聽到，寶兒用一種憂傷的、無奈的歌聲問著「為什麼」，淺唱低吟，輕易的就可以打動人心，而姜俊昊的英文獨白也同樣是感情充沛。

是一首好歌，兩個演唱的歌手都是實力派，但是卻並不足以引起涼子的興趣。

直到接下來，涼子聽到了更多，姜俊昊的配合，他的獨唱，他在輕輕的講故事，一切的一切都帶給了涼子巨大的驚喜，她驚訝的聽著，不相信一個歌手居然可以具備這麼多的天賦。

他有絕對音感，有如同海妖一般充滿了魅力的聲音，而且還有十分堅實的技巧，更會創作最關鍵的是兩個人的和聲，姜俊昊的聲音讓兩個人的和聲更加的讓人驚艷，他展現出了對歌唱技巧那絕對的控制力。

閉上眼睛，涼子決定今天要好好的休息，用以彌補很久都沒有如此透支的精力。

臉上帶著笑容，涼子的呼吸慢慢變得悠長起來，她睡的很安穩，因為在未來的生活中她彷彿找到了能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做為『一公升的眼淚』原有主題曲的創造者，我想說在當時我沒有找到這樣的一個聲音，但是如果找到的話，我想『粉雪』就會成為插曲了。」

籐卷亮太在教室中面對記者侃侃而談著，他很高興，姜俊昊用他的作品和實力引起了關注。

「關於姜俊昊您還有更多可以告訴我們的麼？他現在在韓國拍攝電影，我們不關注緋聞，我們只想知道他更多的訊息，對於這位我們瞭解的太少了，但是他的聲音真的很讓人著迷。」記者溫和的笑著，他禮貌的說著。作為日本音樂雜誌中較為專業的那一份，「聲」在平時只會邀請製作人、作曲家，甚至是輩分很大的實力唱將做專訪。

籐卷亮太開心的笑了出來，「聲」從不會如此無禮的突然到來，但是他們越焦急，身為人師的籐卷亮太就越高興。

「他是一個很有天賦、很執著，而且很努力的學生。關於姜俊昊，我想我只能告訴你這些。」

聽了籐卷亮太的話，面前的記者並沒有如同八卦小報的狗仔們一般不屑一顧，相反的，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道，「我明白您要說的是什麼了，我也知道我應該寫什麼了。」

「不要忘記了寫上一句，我曾是他的臨時老師。」籐卷亮太玩笑著說道，話音剛落，他和面前的記者一齊笑了起來。

簡單的採訪完畢，記者在臨出門的時候對籐卷亮太說道，「我想我會盡量客觀的，他的聲音真的很迷人。」

「你需要保持客觀，因為這樣才可以寫出一篇優秀的報道。」籐卷亮太親切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心情很好，因為姜俊昊的成功。

「聲」並非是普通的雜誌，它有固定的讀者，有十分專業、相對普通雜誌更加注重音樂性一些的受眾，而它的記者更非是那些只關注緋聞的娛樂記者，他們全部都是資深樂迷。

姜俊昊的聲音讓他們驚艷，所以他們找到了籐卷亮太，這位「粉雪」的作曲家。當初的一首「粉雪」讓籐卷亮太享譽日本，而直到走出了學校的大門記者才反應過來，為什麼籐卷亮太會說如果是姜俊昊演唱「粉雪」的話，它就只能成為電視劇中的插曲。

並非是因為姜俊昊的演唱不好，而是因為他的聲音。電視劇的主題曲注定是要遵照一個主題，而這個主題卻並非是姜俊昊的聲音。這是一種大於承認甚至近似於吹捧的評價，如果不是「粉雪」的作曲家籐卷亮太親自這樣說，記者也是不敢如此去想的。

三月二十五日，6:00 pm

「你今天很漂亮」，上野勇人對前台負責接待的年輕小姐如此說道，他動作誇張，渾身都透著肉眼可見的喜氣。

女人的臉立刻就紅了起來，今天的上野課長很不一樣，又和往常沒什麼分別。他的行動太誇張了一些，誇張到讓人不能以平常的眼光來看待。

走過一個拐角，上野勇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女人的目光之中，他走進電梯，週身洋溢著興奮，不停的看向手錶，臉上帶著喜悅的急躁。

榜單出來了，那成績讓他如此興奮，忍不住要和別人分享。輕輕的吐了口氣，一個月來的計劃終於開啟了最後一步，而且是無比成功的。

來到錄音室門口，上野勇人沒有敲門，他直接推門而入。看到中川悠太，他直接走上前給了對方一個大大擁抱，然後用狂喜的語氣說道。

「我們成功了」，上野勇人的目光炯炯有神，他努力的瞪圓了自己的眼睛，想要將這種興奮傳達給面前的中川悠太。

「這是今天的日榜，全天實時一位，在公信榜補缺之後，我們拿到了出乎意料的成績。」上野勇人將手中的榜單直接呈現在了中川悠太面前，這位姜俊昊的老師先是驚訝，然後面露喜色。

黑色的數字顯示著今天一天的成績，五萬兩千張，這是《Possibility》自從發售以來的單日最高銷量，在這張單曲發售近一個月這一天，它取得了單日最高銷量。

即便上野勇人已經提醒了中川悠太，但是這位製作人卻依舊讓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看到那個數字，他的眼睛睜大了一圈。

「有了這個成績，我們完全可以和董事會要求增加投資，俊昊的Solo單曲，還是和別的歌手合作什麼都好，我們可以拿到更多的預算。」上野勇人語氣飛快的說著，他急於給自己立下一個大大的目標，艾回從沒有一個Solo男歌手，或者說他們連偶像男團都沒有，「如果姜俊昊還可以取得好成績，東方神起在日本的整個局面就會打開，剩下的事情就是更好的成績……」

對這些話充耳不聞，中川悠太當然很高興，他高興姜俊昊取得了如此的成績，用他自己的創作，還有他自己的歌聲。但是，他的這位學生為了今天付出的太多了些，他付出的那些都是常人難以忍受的，但是此時他卻不能品嚐這些勝利的果實。

因為，他不願意。

「您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中川悠太的沉默，讓上野勇人如此發問道。

中川悠太示意自己沒事的揮了揮手，說道，「和『嵐』的成績還差多少？」

「不多了，大概有六萬張的差距。」上野勇人隨即嚴肅起來，事業上的一片光明讓他暫時的失了態。接著，他補充道，「就算是這一周超不過，下周也可以，今天是井噴似的爆發，歌迷喜歡的音樂並不一樣，我們不能保證這樣的態勢會繼續下去。但是，現在的成績已經足以將大眾對於粉絲的關注轉移到姜俊昊身上，這就足夠了」

讓一個有天賦的人曝光在大眾面前並非是容易的事情，宣傳的重要性再次體現出來，而這一串計劃的執行也讓一切都向著最終的那個目的進行著。

對於中川悠太來說，他真心的為弟子的成績感到高興，但是，他卻並不希望這樣的經歷過多的出現在姜俊昊的身上。

「我們現在靜觀其變就好了，希望他可以在第四周繼續創造奇跡，連續三個周冠。」

中川悠太的興奮彷彿退卻的十分迅速，他在桌前整理起來，那些文件和資料都是有關姜俊昊的，這位弟子彷彿有一種讓人不能不為他操心的能力，比起他現在的成績，中川悠太更加關注他的心理狀態。

日本歌謠界從不缺少一鳴驚人的存在，在這裡不得不再次提到宇多田光這位眾所周知的音樂才女，比起當初的那個年代，如今的日本歌謠界已經不再能單純的用音樂一鳴驚人，搭配電視劇的主題曲、插曲為好音樂提供了良好的曝光渠道，而電視劇的成績卻也對插曲、主題曲能取得的成績有著重要的促進作用。

三月二十六日，公信榜，配信榜單。

《三月九日》空降首位，百分之十七的收視率體現了巨大的威力，就在人們看著電視屏幕上那些讓人陶醉的故事時，一個動聽的聲音就這樣輕易的走進了他們的心裡。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他有什麼作品？這是很多人共同的疑問，艾回口中的鑽石聲帶就是有著如此的威力。手術之後的姜俊昊用自己蛻變的聲音，完成了一次日本近些年來少有的驚艷亮相，他用他的聲音為自己拓展了知名度。

緋聞的存在讓姜俊昊並不讓人感到陌生，人們搜索著他的消息，知道他是韓國組合東方神起的一員，知道他和寶兒的那個故事。

帶動著《Possibility》的音源成績，自從去年配信榜開榜以來，姜俊昊用一首合作曲目，以及另一首讓人驚艷的三月九日完成了公信榜配新榜單上首次同一歌手作品包攬一二位的好成績。這一張榜單開始被人們關注，因為姜俊昊的名字。

網絡中的熱議還並沒有過多的影響到主流媒體，但是卻體現在了單曲的銷量之上，就在昨天，《Possibility》以發售將近一個月的姿態取得了自從發售以來的單日最高銷量。

此時的它沒有對手，獨佔鰲頭，而且還一往無前。

或許是因為中川悠太知道姜俊昊的故事，他還是低估了這張單曲可以取得的成績，在三月二十六日，涼子早早的上班，卻是看到了一件怪事。

大量的單張預訂訂單，粗略的加在一起大概有將近一千張，店內的存貨早已經賣空，《Possibility》成為了一個月來店內銷售最好的單曲，沒有之一。

「我說過的，它可以做到。」彷彿是關心涼子的身體，滕健再次出現，他來到涼子身邊，卻選錯了語氣和話題。

「做到能代表什麼？知名度？人氣？銷量？最後都是錢，他能保證他以後一直可以唱出這個聲音麼？他能保證不會抽煙、喝酒不去傷害自己的聲音麼？因為聲音得來的一切，早晚都要因為聲音的消失而丟掉。濱崎步，不就是這樣的麼？」，涼子不動聲色的反擊著，卻是迎來了滕健驚訝的目光。

因為冷漠的涼子小姐在氣憤，而且還好像是因為太在乎了。

「我不是來和你爭什麼的。」

「我知道，但是我想清靜一下。」

對答之間，涼子就彷彿是身上帶了刺，應該是因為昨天病了吧，滕健對自己如此安慰道。但是滕健卻忽略了一點，他並不知道涼子是在什麼時候聽到這個聲音的，他甚至不知道涼子是如何被這個聲音吸引的。

手中的訂單很多，單單一個上午在這家店裡，這張單曲就售出了超過一千張。

涼子坐在收銀台裡，她長長的出了口氣，打開了自己的錢包。然後，拿出了幾張日元放在了錢櫃內，為自己開了一張《Possibility》的訂單。

《Possibility》在總銷量上和「嵐」的差距正在一點一點的縮小，「嵐」的這張單曲質量並不是很好，因為單純的人氣卻依舊可以取得超過六十萬的總銷量，而《Possibility》更是霸道的拿走了「嵐」的兩個周冠，讓傑尼斯慣用的以榜單一位來刺激路人購買的計劃完全落空了。

第四周的銷售疲軟十分正常，反正在總銷量上「嵐」已經贏了。沒人能想到艾回的計劃，更確切的說沒人知道姜俊昊的聲音居然有著如此的魅力。

時間到了六點，榜單更新的時間自然會有人去查詢，完成了持續三周大逆轉的《Possibility》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好成績也讓這張單曲的名氣越來越大，同樣的，姜俊昊的創作實力也是一樣。

今天的單日銷售成績並沒有再創新高，超過四萬張的銷售成績讓《Possibility》的總銷量越過了六十萬張的分水嶺，同時也超過了「嵐」。

這一切彷彿就這樣塵埃落定，首周和第四周都是十萬張，而第二周和第三周都是超過了二十萬張，這是今年來除了傑尼斯家偶像之外日本少有的銷售成績，用這樣的成績為姜俊昊打開知名度絕對是最好的上上籤。

而且，它還伴隨著一個童話般的緋聞，足夠人們說上很久。

就在下班前，涼子接到了一份來自韓國的大額訂單，看起來有些人不滿足於這張象徵著姜俊昊遺憾初戀的單曲只壓倒了「嵐」一千餘張的成績。

這是一份大額訂單，它標注的數字是兩萬張，來自韓國。

而接收貨物的人，叫做趙若然。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一騎絕塵

「喂，我沒跟你開玩笑，停下吧。」電話這邊的何美藝穿著緊身的女士西裝，自然豎起的頭髮為她平添一絲幹練，無框的眼睛架在小瞧的鼻子上，體現了她身為知識分子的同時更是掩飾了眉宇間的那份狡黠。

聽出了對方的擔心，趙若然反倒是豁達的回答著，「韓國是民主國家，就算是檢察官也不能干涉市民的自由。更何況，你不還只是預備檢察官麼？」

比起靠在椅子上，悠閒說著的趙若然，何美藝閉上了眼睛，輕輕的歎了口氣，但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目光之中卻是帶上了一縷認真的味道，「兩萬張CD，大概是兩億八千萬韓元，這其中的票據、流通證明、還有送到每個人手中的每一份簽單回執。如果在這裡出了紕漏，你就真的是很難說清楚了。」

「說不清楚又能怎樣麼？除非他們說動購買了CD的人來聯合上訴，不然警察局都不會立案。」趙若然依舊是滿臉的輕鬆，她瞇著眼睛說道，「瞻前顧後，怕麻煩，這樣的生活太沒有意思了。如果受到警告就要退縮，喜歡一個人還要去對這些事情妥協，我還不如這輩子就呆在家裡，再也不出去了」

「你都做好了決定？」，聽了對方的話，何美藝只能是無奈以對。

趙若然挺直了身子，用充滿了理性的口吻說道，「那你看我的行動像是什麼？」

「像是一個被姜俊昊迷惑到分不清現實的小丫頭。」何美藝認真的、毫不猶豫的打擊道。

二次代購進行的十分順利，趙若然的名聲在阿芙羅狄忒中已經打響，組織七千萬韓元代購的經歷讓她可以取信於人，所以第二次代購的數字居然是第一次的四倍。

聽了對方的話，趙若然反倒是有些不高興了，「如果他真的有這種能力，那也就不用我來組織代購了。說實話，這次就是為了一口氣，自從我懂事起，還沒被誰威脅過。」

「嗯，這些我也不管，你幫我再弄一張。」

「幹什麼？」，趙若然本能的問道。

「不是在沖銷量麼？再買一張也是粉絲的本分。」何美藝理所當然的說道。

沒想到，趙若然卻是嚴肅下來，「我是組織者，我也就買了一張。為了證明這個站子不是由一幫癡迷到瘋狂的小姑娘組成，每個人只買一張是規矩。說實話，你就算是騙我說要送人，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好，好，我要再買一張送人」

「呵，我是有原則的女人。」說完，趙若然直接就掛掉了電話，然後繼續計算了起來。

本已經沉寂了四天的《Possibility》在第五天重新登上公信榜日榜首位，銷售成績為五萬三千餘張。在第六天的日榜出爐之後，《Possibility》在總銷量上已經超過了「嵐」，並且以第四周累計銷量十萬張提前預訂了它的第三個周榜冠軍。在2007年春季，《Possibility》擊敗了「嵐」，成為了銷售成績最好的單曲。

值得一提的是，比起競爭對手不同版本、卡片以及贈送畫報的營銷方式，《Possibility》從頭到尾就只是出了一張CD加DVD的正常盤。

到此時單純的對比銷售數字已經毫無意義可言，但是，姜俊昊用一首《三月九日》成功的將《Possibility》的銷量推上了全新的高峰。

三月二十九日，東京朝日新聞用「奇跡，連續三周大逆轉」為標題，報道了這一張引起無數話題的單曲。

其中，記者的一句話徹底奠定了姜俊昊創作型歌手的地位。

「我不知道這首單曲到底是觸動了日本人哪一根敏感的神經，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一點，這是一首好歌。」

好音樂的魅力再次發酵，四周時間已過，在銷售成績上《Possibility》一騎絕塵，超過七十萬張的銷售成績代表了日本人對姜俊昊的肯定，而在第四周最後四天的熱賣中，平均每天銷售五萬張以上的熱潮更是讓人驚歎。

富士電視台一檔娛樂欄目，在對銀座一家音像店的採訪中，給出了答案。

「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按照道理來說已經到了第四周，即便是日本的很多當紅組合在這個時間也不可能有太好的銷售成績。就連給我們供貨的唱片公司也只是送來了幾百張，但是買不到這張單曲的客人居然給我們下了訂單，告訴我們他要這張單曲。」

面對售貨員不解的表情，記者繼續提問著，「可以說的具體一些麼？比如日本的當紅組合，舉一個例子？」

「嵐」，售貨員無比肯定的說道。在數碼音源席捲日本歌謠市場的今天，除了「嵐」和幾位日本歌謠界的知名前輩之外，可以如此長賣的單曲真的是幾年都沒有見過了。

韓國媒體對於這張單曲的關注大部分都在緋聞上，但是面對這樣的好成績，他們也不得不將關注轉移到音樂上，NAVER的娛樂版塊甚至用「日本韓流再興起」來形容這張單曲的成績所代表的事實，一時間，姜俊昊彷彿可以和裴勇俊、崔智友等等在日本知名的大牌韓國演員，相提並論了。

由此引發的連鎖反應不勝枚舉，但是卻可以確定一點，韓國民眾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姜俊昊的身上。不管媒體如何用「韓流代表」來形容裴勇俊和崔智友，這兩位除了在五年前以一部「冬季戀歌」在日本引起了韓劇熱潮之外，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沒有再交出很好的作品。

所以，此時的姜俊昊，被媒體賦予了韓流新氣象的稱號。

車窗外的陽光不錯，灑在人的身上感覺暖暖的，韓瑞妍很早就開車來到了寶兒所在的小區，門口的記者依舊是最讓人煩悶的，就在他們蹲守的這些天來，韓瑞妍甚至都可以叫出幾個人的名字。

熟練的停好了車，在下車之前，韓瑞妍就換上了嚴肅的表情。

「韓瑞妍小姐，我們等你好久了。」說話的男人挎著相機，帶著一臉禮貌的微笑。

這就是漏網之魚，無論小區的物業多麼好，總有人可以混進來，「我不記得公司給寶兒安排了什麼採訪日程，對不起，如果你們繼續在這裡的話，我就要叫保安了。」

韓瑞妍禮貌的威脅明顯不被接受，看著對方禮貌的微笑，她直接就拿出了手機。連日來的騷擾已經讓韓瑞妍將小區物業設置了快捷撥號，幾分鐘之後，兩個保安就過來帶走了記者。

單曲大賣，緋聞熱度越來越高，雖然是炒作，但是卻真假難辨。姜俊昊在韓國拍戲，所有的壓力自然是寶兒在承擔。

打開房門，換鞋之後走進客廳，韓瑞妍看著沙發上的寶兒，感覺她一點都沒有媒體所形容的那種意氣風發的樣子。大賣的單曲盤活了寶兒的未來，但是卻讓她喪失了朝氣。

蜷縮在沙發上，插著耳機的寶兒好像是在閉目養神，她的臉色還算不錯，近段時間的休息讓她恢復了大量的體力。

韓瑞妍輕輕的走到寶兒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今天要去錄單曲，你的歌。」

寶兒睜開了眼睛，她的神色如常，和過去的不同就是沉默了不少。她點了點頭，將MP3留在了沙發上，然後就直接到臥室換衣服去了。

看著已經失去了彈性的沙發墊，韓瑞妍輕輕的歎了口氣，心想這丫頭該不會又因為失眠而在這裡坐了整整一夜吧。細心的幫對方收拾起來，那MP3還在工作當中，想要幫對方關掉的韓瑞妍卻是看到了歌曲的名字。

三月九日，姜俊昊。

直到上了車，開出了被狗仔隊包圍的大門，韓瑞妍的眼前依舊可以浮現出寶兒一個人呆在家裡，獨自蜷縮在沙發上的身影。在日本，沒有人比她更加重視這女孩的狀態。

「你什麼時候能結束？」

「什麼？」

「姜俊昊」

聽到了韓瑞妍說出的名字，寶兒愣了一下，只能低頭輕笑。當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卻是如此回答道，「這首歌我還不知道說的是什麼，等我知道的時候，就可以了。」

面對那平淡的口吻，韓瑞妍無言以對。

艾回，千葉龍平的辦公室內十分安靜，一份來自韓國的傳真說明了姜俊昊的狀態，而且S.M也在請求艾回的幫助。

在看到傳真的那一瞬間，千葉龍平立刻想要將面前的白紙當做李秀滿的臉撕成碎片。企劃成功了，不但幫助姜俊昊和寶兒順利的度過了這段危險的時期，還幫助他們重新打開了通往未來的道路。

但是，在利益分配上千葉龍平的選擇卻是讓艾回董事會很不滿意，就算是艾回中那位被媒體奉為「女王」的幸田來未，也依舊很難靠著一己之力達到單張單曲七十萬的銷量。

所以，S.M發來的請求讓千葉龍平感覺很不像話，就好像一個剛剛佔了你便宜的人還要在你面前猥瑣的笑，炫耀著他那正確的選擇，不斷的重複告訴你，你的選擇是錯誤的。

此時的千葉龍平很不想同意S.M的提議，但是他卻有了新的想法，因為完美的處理了此次危機，千葉龍平在董事會成員眼中份量更重了起來，更為關鍵的是，此次企劃一直都是千葉龍平提出並主導的。從某種意義上講，李秀滿提出了計劃，卻將這計劃讓給了他千葉龍平，這就是一種變相的交易。

既然已經有了收穫就不要貪得無厭，想通了這些環節，千葉龍平的臉色也是緩和了下來。他拿起電話，接通了門外的秘書，「幫我聯繫一下山崎努老師，如果他今天晚上有時間的話，我想請他吃飯。」

在日本業界眼中，姜俊昊和寶兒的這一張《Possibility》的確是創造了奇跡。但是之所以稱之為奇跡，就是因為它總是很少發生的。

而在韓國業界眼中，姜俊昊就如同數年之前的寶兒一樣，靠著在日本取得的成績盤活了他在韓國長時間無曝光的尷尬局面，更讓他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重新回到韓國拍攝電影。

對於這部《梨泰院殺人事件》來說，姜俊昊在日本的成績更是起到了免費宣傳的作用，但是媒體的採訪卻並沒有得到金永旭的同意，在他看來，首先姜俊昊此時的狀態並不穩定，再者，讓他面對媒體，還需要等緋聞的熱度徹底冷卻下來再說。

四周的時間就此過去，這一切彷彿都告一段落，韓國媒體對於姜俊昊和寶兒此次的成績一面倒的誇耀起來，不過他們的形容卻也和事實非常接近。

在2007年的是三月，姜俊昊和寶兒以一張經典的R&B單曲十分強勢，用七十萬的銷售成績將所有同時間段發片的日本歌手狠狠的甩在了身後。在這之中更是包括了「嵐」，福山雅治等等享譽日本的當紅組合、知名歌手，而和第二名「嵐」在最後一周拉開了十萬張的銷售數字，更是讓韓國媒體以「一騎絕塵」來形容這張《Possibility》的成績。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而姜俊昊在後天就會進入劇組，在那裡他要用兩個月的時間來扮演皮爾斯這個角色。剛剛完成了訓練的鄭秀晶就躊躇著，她曲起一條腿，右腳尖不停的點著地，目光之中儘是猶豫。

時間已經不早了，姜俊昊的房間裡並沒有開燈，連續幾天的時間都是這樣，鄭秀晶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

姐姐的狀態有些不好，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是這一切卻依舊躲不過妹妹的眼睛。有心算無心，不斷的旁敲側擊，鄭秀晶也是打探到了一些東西。

讓她姐姐那樣的人就在這間不開燈的屋子裡，以往那個笑容十分陽光的姜俊昊此時在鄭秀晶的心裡被戴上了一對紅色的惡魔角。就連記憶中那可以輕易讓她不再因為生氣而和姐姐針鋒相對的笑容，也變得邪惡起來。

來到S.M之後的鄭秀晶也是學到了很多、看到了很多。差不多一年的練習時間正在打磨她的稜角，但是，鄭秀妍就要出道了，此時如果狀態下滑，可真不一定會出什麼事情。

鄭秀晶將自己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將右手的拇指咬在嘴裡，剛剛那無神的雙目是因為正在思考，而此時，她的目光卻帶上了堅毅。看那表情，就彷彿是想要去教訓誰一般。

走廊中的照明還是有些暗，此時的時間已經不早了。鄭秀晶一個人向著姜俊昊的房間進發著，因為東方神起需要在日本進行活動，韓國的宿舍也就是姜俊昊一個人使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氣，在鄭秀晶猶豫的這些天裡，每當她在晚上觀望著這個房間，發現燈都沒有打開。

難道說，現在的姜俊昊喜歡黑暗？

腦中不斷的胡思亂想起來，鄭秀晶不知道姜俊昊此時的狀態，她只是單純的知道，如果不幫姐姐去討回這個公道，就鄭秀妍那個只有外表冷艷，實則十分窩囊的性格一定會被那姜俊昊欺負的死死的。

想到此，鄭秀晶的拳頭就又攥緊了起來。

你們兩人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要牽連上我。

這話曾經是鄭秀晶自己說出來的，但是很明顯，有人連自己說過的話都忘記了。可能是因為憤怒的原因，鄭秀晶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就好像是被威脅到了幼崽的母豹子。

來到門口，看著那扇緊緊關閉的鐵門，鄭秀晶鼓起勇氣，直接按響了門鈴。

心跳逐漸加快了起來，說到底她也就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而她要面對的卻是已經二十二歲的成年男人。據過往的瞭解，這個傢伙雖然看起來有些油頭粉面的，但是卻也還算能打。

過去的姜俊昊還是有很多事情在公司內部流傳著的，鄭秀晶也是聽到了一些，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被她叫做「姐夫」的傢伙居然是那麼的劣跡斑斑。

還沒等她膽怯下來，門打開了。

面前的姜俊昊皺著眉頭，帶著厭惡的目光俯視著鄭秀晶。和過去完全不同，因為曾經的姜俊昊總是眉開眼笑的。

「你分手了，就過來欺負我姐姐麼？」，再次咬了咬下嘴唇，如此想著，鄭秀晶的眼神也變得越發凶狠起來。她將右腿微微後擺，然後飛快的踢出，那目標就是姜俊昊的左側小腿面骨。

這是電影中女主人公的常用手段，她們都是百試百靈的。

只是，他們沒有面對姜俊昊。左腿後擺，姜俊昊輕易的躲開了鄭秀晶的攻擊，目光之中帶著一絲疑惑，依舊是一言不發。

一擊不成，鄭秀晶當然非常驚訝，看到姜俊昊微微側了側頭，那表情中也彷彿也帶著十分的不屑。心中的怒意更加劇烈了起來，「你欺負了我姐姐，怎麼還來欺負我？」

鄭秀晶不管不顧的再次擺腿，卻是被姜俊昊一把抓住了衣領，直接拉到房間裡。因為對方用的力氣不小，所以她無法抵抗。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切，就會發現原本還站在那裡的鄭秀晶突然就不見了。然後，那打開的門也被一隻手關上了。

而關上那門的手，就是剛剛拉她進去的那隻手。

第四百一十八章 混蛋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過往的相處讓鄭秀晶認為姜俊昊就是一隻溫潤且紳士的貓，曾經有一段時間，鄭秀晶很喜歡在私下用貓來形容姜俊昊這個人，不單單是因為那雙眼睛，還因為那連走路都會透出來到驕傲。不管是走在平坦的馬路上，還是走在危機四伏的牆沿兒上，他都會保持步態優雅，即使對那不慎便會跌落下去的現狀，也依舊保持著不屑一顧的輕鬆。

這是一個驕傲的男人，他的紳士風度在過往的相處中讓鄭秀晶深信不疑。公司內的傳言她沒有信，因為她將那些當做是對著姜俊昊花癡的那幫女人幻想出來的傳說。

這只溫潤且紳士的貓從沒有對鄭秀晶伸出他的爪子，而以他以往的驕傲，他也犯不著和自己這樣一個小女孩如此較真。相反的，在姜俊昊面前，鄭秀晶從來都認為她可以率性一些，甚至是肆意而為。

所以，在她選擇放肆的時候，因為是對著姜俊昊，所以她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因為即使是憤怒，面前的人也可以給她安全感。

但是現在，鄭秀晶微張著嘴，她看到姜俊昊關上門的動作，沒來由的一陣心悸，走廊中的燈光在姜俊昊的側臉上飛快消失，就好像那隻貓在一瞬間便化身成為了黑暗中的影子，而其還抓著她的衣領。

不知道姜俊昊是想要做什麼，鄭秀晶剛剛從疑惑中解脫出來就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懼。即便是在黑暗中她依舊可以感覺到姜俊昊的眼神，那透著刺骨寒意的眼神。

說不出話來，即便她想要道歉，鄭秀晶從沒有想過她會被一個眼神逼到如此境地，心臟飛快的跳動起來，流遍全身的血液卻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溫暖的感覺，脊背發涼，讓她想要不自覺的顫抖。

感受到一股推力，鄭秀晶就這樣被姜俊昊推在了牆上。那冰冷的眼神還是停留在她的身上，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也讓她可以開始看清面前影子的輪廓，卻依舊看不清姜俊昊的表情。

本能的反應讓她想要大叫出聲，卻還是被那眼神嚇的叫不出來，突如其來的遭遇讓她想起了前些天金永旭來找她的時候，隱晦的提醒了什麼。

「俊昊的狀態很不好，這些天不要去找他。」

過往的鄭秀晶將姜俊昊想的太弱了，她認為那隻貓是因為沒有得到老虎的愛情而自哀自憐。對於媒體那個什麼諾丁山的評論她不屑一顧，因為她不相信那種肉麻的東西。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金永旭口中的不好指的到底是什麼。

一次可以忍耐，第二次不行。

這是姜俊昊的底線，或者說這是現在姜俊昊的底線，洪基善的能力讓他非常欽佩，卻又非常抵制，因為這能力針對的人就是他姜俊昊，或許是因為這案件太過真實，又或許是因為那一次次的模擬綵排讓他太過當真，皮爾斯就這麼在他的腦海裡出現了。

每天晚上都是姜俊昊熟悉劇本的時間，因為在白天他還需要去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背誦台詞完全不是個問題，他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控制住身體裡的這個人。

他找到了山崎努，尋找到了方法，正在試驗，鄭秀晶就突然來了。

身體裡的那個皮爾斯彷彿是意識到了危險，所以姜俊昊迎來了最大的一次演技爆發，在面前的小女孩身上。

抓住了對方領子的手還在不斷的握緊，他可以感覺到鄭秀晶的恐懼，因為對方的身體在顫抖，而且呼吸斷斷續續還帶著因為恐懼而自然發出的嗚咽。

她的眼睛中滿是膽怯，可能是因為他逼得太緊。

但是，此時的姜俊昊彷彿渾然不覺一般，他的頭開始靠近，帶著那雙讓鄭秀晶感覺到了恐怖的眼睛一起，「你……」，突破了自己的極限，鄭秀晶只能結巴著，說不全自己要說的話，但是對姜俊昊卻夠了。

感覺到了那道目光的離開，因為姜俊昊緊緊的閉上了雙眼，他依舊沒有鬆開自己的手，全然不顧抓的地方對於女士來說很不禮貌。

單手撐著自己的頭，還好姜俊昊足夠克制，他並沒有在鄭秀晶面前自言自語，或者表現的像個瘋子。

連續的幾次深呼吸，姜俊昊在壓抑著不斷湧起的那個念頭，皮爾斯是完全的反社會人格，將這種人格掌握在身體裡真的是太過危險了，而且還恰好是姜俊昊對現實最不滿的時刻。

姜俊昊鬆開了手，鄭秀晶卻還是渾身僵硬著，她本能的注視著姜俊昊的一舉一動而不是衝上去瘋狂的踢打，十五歲的女孩，就算再勇敢，又能讓她幹些什麼。

想要安慰似的揮揮手，但是剛剛抬起自己的胳膊鄭秀晶就敏感的渾身抽搐了一下，她緊緊的靠在了牆上，看姜俊昊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怪物。

姜俊昊沒有說話，他轉過身走向沙發，這個動作讓女孩感覺到了安全，它讓鄭秀晶此時才敢長出了口氣，因為太過緊張還咳嗽了兩下，但是卻依舊不敢閉上自己的眼睛。

跟著姜俊昊的身影，鄭秀晶才看向房間裡。所有的房間都是黑暗的，只有沙發旁邊的茶几上才放著一盞檯燈。昏黃的燈光將姜俊昊對著鄭秀晶的這半邊側臉映射的更加黑暗了，就好像是朋友用手電筒照著下巴開玩笑來嚇你，但是這次卻是玩真的了。

她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影子很危險。

昏黃的檯燈下有一盒煙，姜俊昊將它打開，新買來的並沒有拆封。坐在沙發上，姜俊昊俯下身，他用手肘支撐著身體，昏暗的環境他早就適應了，即便腦子裡的思緒很亂，情緒的波動很大，但卻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手。

慢慢的將煙盒打開，姜俊昊並沒有本能的去找打火機，不知道山崎努的方法管不管用，鄭秀晶來的太不是時候。

抽出一隻雪白的香煙，姜俊昊並沒有點燃它，他將煙嘴對著自己，用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甲開始一點一點的剝去那煙嘴的外皮。很仔細，很小心，他投入了自己的全部精力，無視了還在牆邊靠著，那戰戰兢兢的身影。

外皮全部都被剝掉了，只剩下裡面的棉絮，姜俊昊認真的剝了很久，而鄭秀晶也看了很久。兩個人都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他們只是在根據自己的想法做自己的事情，好不干涉，卻又都是因為對方才會如此。

姜俊昊的額頭早就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精力的集中讓他的眼睛酸澀起來，卻也是不敢閉上眼睛，剝去外皮的動作每一下都相當的小心，就好像每一步都不能錯。

「洪基善你個老混蛋。」長出一口氣，姜俊昊終於可以在心裡暗罵出聲，突然湧來的疲憊讓他隨意的將煙丟在了地上，然後用雙手撐著自己的頭。

從沒有想像過有人可以控制自己，的確，洪基善也並沒有控制他，他只是給姜俊昊的心底安插了另一個身影。案件的卷宗只是一部分，洪基善甚至還帶著他到了案發地點，站在那扇被封住的牆壁前，告訴他這裡面住著一個冤魂。

導演都是瘋子，當時的姜俊昊只感覺到金泰均的可親、可愛，比起洪基善這個每週末都會去教堂的傢伙來說，他真的是太善良了。

站過頭，姜俊昊意識到了那個還瑟瑟發抖的身影，他站起身，在鄭秀晶更加驚恐的目光中走到了牆邊，然後一下子打開了房間中所有的燈。

突如其來的亮光讓人本能的瞇上了眼睛，或許是被嚇壞了，在鄭秀晶的人生中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警惕的目光依舊留在姜俊昊的身上，他發現對方居然拿著一個杯子卻接了杯水。

那只溫潤且紳士的貓在黑暗中居然會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富有侵略性和攻擊性，冷漠的眼神且透著十足的危險，還有完全的不理性。

故意將熱水和冷水兌在一起，姜俊昊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攤開手掌放在身前對著鄭秀晶示意，「我就是讓你喝些水，不會碰到你，沒事了。」說完，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鄭秀晶身邊，盡量帶著和善的表情，即便此時的他十分想要對這個女孩大吼，這個時間，你來我這裡幹什麼？

伸出手慢慢的接過了杯子，鄭秀晶看向姜俊昊的目光依舊帶著十足的警惕，入手的溫熱讓她感覺到，面前的姜俊昊不再是那個總能讓她感覺到暖洋洋的傢伙，而是和這杯子中的水一樣，涼的和熱的兌到了一起……

粉色的窗簾將月光都隔在窗外，不大的房間中只有兩張單人床，只屬於女孩子的清新味道在房間中瀰漫著，安靜的空間中只有悠長的呼吸聲，在這個時間，本應該沒人來打擾。

「嗡嗡」的震動聲打破了房間中的寧靜，鄭秀妍皺起了眉頭，第一萬次後悔睡覺的時候沒有關上手機，她閉著眼睛，用手將那個罪魁禍首摸了出來，迷糊的半睜著眼睛向屏幕看去。

「姜俊昊你個……」，憤怒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在這種時候被打擾睡眠真的是姜俊昊的大罪。暫時忘卻了不久前的爭執，她將手機放在耳邊，輕輕的應了一句，「知道現在幾點了……」

「混蛋」

鄭秀妍睜大了雙眼，她不能相信姜俊昊告訴她的事情，急忙翻身下床，打開了房間中的燈，牆上的掛鐘顯示，現在是凌晨時分。

「是誰？」，同屋的金泰妍問道。

「是混蛋」，鄭秀妍再次確定了一句，她急急忙忙的套上一身運動服，穿褲子的時候甚至還因為太過焦急而跌倒在地，「我出去一下，帶上鑰匙了。」

說完，鄭秀妍直接就急急忙忙的衝出了房間，跑出了屋子。

不敢繼續呆在房子裡，姜俊昊陪著鄭秀晶來到了小區中的花園裡，那幢房子是東方神起五個人的宿舍，鄭秀妍去那邊如果被人看到總是會發生問題。看了看腕表，此時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一個十五歲的女孩不在宿舍居然到現在還沒什麼動靜，真是不知道是姜俊昊太過幸運，還是公司的管理太過鬆散了。

身邊的女孩半低著頭，她可疑的和姜俊昊保持了距離，在喝了水之後，姜俊昊的數次搭話鄭秀晶都沒有回答，完全就是一副受到了驚嚇，結果暫時失語的模樣。

「如果你不想你姐姐從今以後就和我絕交的話，就開口為我說說話。」看著遠處那個急切的身影，姜俊昊對鄭秀晶如此說道。

看到了那兩人的身影，鄭秀妍的雙眼滿是怒火，她的臉被氣的煞白，右手早已經攥成了拳頭。跑了幾步，然後改用步行，鄭秀妍覺得自己要積蓄點體力。

姜俊昊的表情如常，他站在那裡等待著迎接鄭秀妍的怒火，而鄭秀晶卻是敏感的後退了一小步，看那樣子是對姐姐心有餘悸。

來到姜俊昊身前，鄭秀妍二話不說抬腿就對著姜俊昊的小腿骨踢了過去，那動作就和剛剛站在走廊中的鄭秀晶一模一樣，而姜俊昊卻也只是本能的閃避。

心中還胡思亂想著果然是姐妹，一個秀氣的拳頭就帶著風聲直接砸到了他的鼻樑上。

「姜俊昊，我們絕交」，對著那俯下身子的男人，鄭秀妍凶狠的說道。她一直是相信姜俊昊的，但是對方怎麼敢？直接拉起了還站在一邊傻愣愣的鄭秀晶，鄭秀妍轉身就走，那樣子也和在走廊中還沒有敲響姜俊昊房門的鄭秀晶一模一樣，鄭秀妍變成了那只保護幼崽的母豹子。

「喂，你聽我說句話。」雙手捂著自己的鼻子，姜俊昊甚至可以感覺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疼痛讓他說一句話都費勁，自然是沒法好好解釋，「是她來找我的」

聽到了姜俊昊的聲音，鄭秀妍握著鄭秀晶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回過身，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她才十五歲，這個時間，我可以去告你」

抬起身來的姜俊昊還是用雙手捂著鼻子，他驚訝於鄭秀妍表現出來的這彪悍一面，完全的凶狠，並非是過去的暴力，因為那眼神告訴他，鄭秀妍隨時都可以來找他拚命。

看著再次轉身拉著又被嚇到的鄭秀晶離開的背影，姜俊昊放下了雙手，露出了紅紅鼻子，感受著還沒有完全消退的酸痛，呢喃了一句，「真是要瘋了」

「喂.」

安全通道中，鄭秀妍認真的看著面前的鄭秀晶，她的眼睛紅紅的，所以她胡亂的擦拭了兩把，「那個人，和你都做什麼了？」

接到了電話，聽到這個時間鄭秀晶還在姜俊昊那裡，鄭秀妍的反應就已經不是她自己了。她看到了，站在花園裡的姜俊昊和鄭秀晶刻意的保持著距離，姜俊昊的表情有些愧疚，而鄭秀晶卻是半低著頭，沉默不語。

金永旭也來提醒過她，說過因為電影和其他種種問題姜俊昊的狀態不是很好，最近最好盡可能的不要聯繫。其實她早就感覺到了，以往的姜俊昊在這個時間一定會來道歉的，因為那通電話。

「什麼都沒有。」鄭秀晶終於開了口，她帶著哽咽的語氣說道，姐姐所做的一切讓她也開始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的確是被姜俊昊嚇到了，和過去的反差太過巨大了，對方的一舉一動讓她看不明白。還不知道什麼是進入角色的方法，也不知道什麼叫做角色脫離，鄭秀晶就是本能的感覺到，姜俊昊的反應太嚇人了。

「什麼都沒有？」，換上了更加溫柔的口氣，鄭秀妍甚至還半蹲著身子，保持著和妹妹的對視，「我是你姐姐，你都可以告訴我的.」，看著依舊毫無反應的鄭秀晶，鄭秀妍盡力在克制著內心的焦急，「嗯？告訴姐姐，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俊昊哥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他變得很嚇人，我去找他是為了你，我知道你這些天很不開心……」，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鄭秀晶就這樣哭了出來，她的確是被嚇到了，但還不至於傻呆呆的看不出來姐姐問的是什麼。

「然後我看見他坐在那裡不知道再做什麼，最後他打開了燈，然後遞給了我一杯水……」

聽著妹妹將這一切都娓娓道來，鄭秀妍知道這裡面有誤會，但是那一拳她依舊打得心安理得，因為對方險些傷到了鄭秀晶。

「沒事了，今天晚上和姐姐睡吧，我們兩一起。」鄭秀妍幫面前的妹妹擦了擦雙眼，站起身拉著對方的手，帶著她一起向宿舍走去。

出道的日子沒有幾天了，住在宿舍中的生活有些不方便，卻也更加的有趣，打開了房門，鄭秀妍還不忘回身對著妹妹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回到房間裡，同屋的金泰妍也並沒有睡。用誰都不能相信的理由解釋了幾句，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燈，可以關上麼？」

面對姐姐的提議，鄭秀晶先是搖了搖頭，轉而卻又是點了點頭。

「泰妍啊，我們今天開燈睡吧。」面前的一切都透著詭異，金泰妍只能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爬上床，抱著妹妹的鄭秀妍，「對不起，就今天，明天我要請假回家一趟，和秀晶一起。」

「噢。」金泰妍木訥的點了點頭，卻是聽到了鄭秀妍欲蓋彌彰的提醒，「不要告訴姜俊昊前輩，這些事情不用麻煩他。」

「噢」，此時，金泰妍她只能答應。

第四百一十九章 18SG

沒有慶功宴，沒有單曲銷售的白金認證，沒有在樓下徘徊不去的狗仔隊，好像什麼都沒有。

姜俊昊只能呆在Star City的宿舍裡，一個人吃著熱食盒，看著面前的電視發呆，直到幾個小時之後，才從那種根本不像話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

他在擔心的就是鄭秀晶的狀態，姜俊昊從沒有想過一個人會將另一個人嚇成這樣，雖然他絕對不是故意的，但是正如同鄭秀妍所說，那個女孩才十五歲，他做的也是有些過分了。

直到窗外的天色亮了起來，姜俊昊才反應過來，鄭秀妍沒有去報警，雖然他什麼都沒有做。

過去四周的打榜大戰就此落下了帷幕，不管日本媒體對這張單曲的成績如何評說，對於姜俊昊來說除了存折上的數字增加之外他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或者說，他根本不想去考慮這張單曲為他所帶來的口碑和人氣。

本來還在用進入角色的方式來消耗所有的時間，鄭秀晶的出現讓姜俊昊徹底解脫了出來，任何一個演技派在進入角色的時候都要絕對的生人勿近，這是演員圈子內最基本的常識，但是那個小女孩卻並不知道。

她被嚇到了，此時姜俊昊的腦海中還能想起鄭秀晶那看怪物的眼神，因為皮爾斯本就是一個怪物。

這部電影已經不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遊戲，從姜俊昊開始，從他的這個角色開始，這個人物有了生命，就好像皮爾斯在他的身上獲得了新生一般。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因為姜俊昊不想成為一個反社會的瘋子。

他低下頭繼續吃著食盒中的飯菜，他將青菜嚼的脆脆作響，然後一口喝下了杯中所有的清水。就連凌晨時間的綜藝節目都讓他很不滿意，他的第一張大賣單曲竟似被人們遺忘了，主持人爭先恐後的談論著他和寶兒的緋聞，沒有人想起那張單曲是兩人的經典之作，無論是感情表達還是唱功技巧，兩人一次通過，表現的讓任何人都只能說一句滿意。

他畢竟只是一個年輕人，經歷了分手，得到了榮譽，在亞洲範圍內獲得了極大的知名度，創造了讓日本歌謠界歎為觀止的奇跡。到頭來關注他音樂的人卻並不是很多，倒不是有什麼幽怨之心，但是不滿卻總是難以平復的。

更不要說就要在今天凌晨發生的那件事情，他的鼻子裡還塞著柔軟的紙巾，回到房間之後還只能用面前的食盒來發洩，這真的是讓人很容易惱火。

對於鄭秀妍的做法姜俊昊表示理解卻很難接受，他不禁想要拿起電話問對方一句，「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人品低劣的人麼？」

數年的友誼彷彿就因為今天的事而跌到谷底，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什麼想要去挽回的想法，因為在他看來，這個女人真是太暴力了，甚至還武斷的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真的是不可理喻。

終於，電視上的一位主持人對姜俊昊即將出演的電影表示了期待，然後引發了另一個值得劇烈討論的話題。姜俊昊把食盒放在一邊，重新看的津津有味起來，對於這部電影，對於他現在所能夠表現出來的演技，他也十分的期待。

這並非是姜俊昊和皮爾斯誰贏誰輸的問題，他終究還是一個喜歡挑戰的傢伙。而對於演技，他也有了躍躍欲試的心理。

金泰妍很聰明，她也很有眼力，通過鄭秀妍、鄭秀晶兩姐妹的表現，她覺得那天夜裡的事情應該和姜俊昊有著很大的關係。做為S.M內部的練習生，她很清楚這位前輩所取得的成績，韓流代表之一，這並非是媒體可以隨意分發的頭銜，而是一個莫大的榮譽。

雖然只是在網絡上聽過那首神曲的音源，但是金泰妍也為前輩的唱功和表達能力而驚訝，和當初的姜俊昊完全不同，這完全就像是兩個聲音，由感情表達來改變一個聲音的本質，讓它給人以完全不同的感覺，這就是一種極端的實力。

神曲只是神曲，它需要歌手去發揮它的魅力，姜俊昊寫出了神曲，也發揮了它的魅力。

前輩的實力讓金泰妍非常感歎，但是在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卻也讓她產生了懷疑。或許，姜俊昊真的是和她剛來到S.M時感覺的一樣，只是金玉其外？

所以，當金泰妍接到姜俊昊的電話時，驚訝之後便是緊張和些許的恐懼。

姜俊昊要求單獨見面，他需要金泰妍幫他送一些東西。這樣的要求讓金泰妍十分為難，因為捲入進關於姜俊昊的事情中已經讓她有了一次難忘的經歷。

「我很忙，具體的原因不能和你說清楚，這些藥你給秀妍送過去，她知道會怎麼處理。」

接過了姜俊昊遞到手中的紙袋，金泰妍聰明的沒有去研究這紙袋裡都是些什麼東西，「嗯，我知道了。」

看著金泰妍刻意保持距離，又開始對他恭恭敬敬的模樣，姜俊昊隱約的皺了皺眉頭。他接著問道，「你和秀妍一個宿舍，她最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恪守著鄭秀妍的囑咐，金泰妍真的不想繼續攙和進兩人的事情當中，所以她搖了搖頭，然後道，「秀妍前輩很照顧我，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大變化。」

兩人談話的地點並不隱秘，姜俊昊回頭看了看樓梯口，因為他剛剛聽到了樓下剛剛有人經過的聲音。環境並不適合兩人多談，姜俊昊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鏡，和鼻樑的摩擦引發了一陣讓他想要流淚的衝動。鄭秀妍沒有留手，而且她的力氣真的很大。

「嗯，沒有什麼事情就好，你把東西給她就可以了，我先走了。」說完，姜俊昊轉身就想離開，直到走下了樓梯他依舊可以感覺到金泰妍投注在他背後的目光，那裡面，好像有些警惕。

男人始終是男人，犯不著和一個未成年的女孩一般見識，姜俊昊如此安慰著自己，所以他回過頭，又加上了一句，「幫我和她說，對不起。」說完，姜俊昊直接轉身，然後頭也不回的就此離去。

「也不知道說聲謝謝。」伸出頭，看著姜俊昊的背影完全消失，金泰妍這才敢小聲的嘀咕一句。這位姜俊昊前輩好像又回到了難以相處的那種狀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為那種和藹可親的好前輩。

聰明人自然有聰明人的選擇，在被鄭秀妍囑咐之後，金泰妍自然知道拿著這袋藥品去找她有些不妥。並非是因為好奇才打開來看，但是看著滿袋的壓驚類藥品，金泰妍還是選擇直接去找了鄭秀晶。

對於那天發生的事情她絲毫都沒有好奇，即便想要知道也不會去多問，並非是不關心，而是在金泰妍看來，姜俊昊和鄭秀妍的關係真的是太過詭異。

如果緋聞沒錯的話，姜俊昊不應該是和寶兒才剛剛分手麼？看到緋聞的時候金泰妍還會唏噓一句可惜，但是在經歷了這件詭異的事情之後，姜俊昊的為人處世的確是很容易讓人誤會。

春天已經完全到來，不再有忽高忽低的溫度，不再有陰雨連綿的天氣，文藝作品中的鳥語花香在首爾這座繁華的城市中也能體會一二，選擇在這樣的天氣裡打上一次高爾夫算是難得的享受，李秀滿面帶笑容，和身邊的文化部官員邊走邊聊著，姜俊昊為S.M打開了一條通往影視界的縫隙，而S.M所要做的就是將這縫隙進一步的擴大。

比起金錢、美酒還有美女，不如帶著喜歡打高爾夫的人打上一次高爾夫，一張全年的VIP會員卡價值不菲，比起真金白銀，對於文化部的官員來說，這樣的禮物更顯誠意。

「啪」的一聲，又是一桿揮出，難得的好天氣會讓人心情愉悅，在這樣的地方談些事情也很容易成功。企劃案的順利實行，姜俊昊和寶兒在日本的成績，這些砝碼讓李秀滿重新取得了其他董事的信任，身為經營者，李秀滿的眼光的確不錯，就是他帶領著S.M成為了如今亞洲知名的經紀公司，甚至在中國的影響力上，S.M居然可以和艾回、傑尼斯等實力雄厚的經紀公司相提並論。除了利益之外自然還有名氣，總的來說如果不是當初的他太過執拗，李秀滿依舊是主導S.M的不二首選。

所以，他重新獲得了權利，而且這還是董事會明顯的示好舉動。只有坐在那個位置上公司的營運才會高下立見，在這個世紀每個人最被看重的還是自身的實力。

「電影不成問題，在審核過程上這種題材也不會有什麼大毛病。就是你們公司的另一部電影，姜俊昊出演的那個很麻煩。」

一個小時過後，文化部的官員終於開了口，這就是現代社會最值錢的訊息。李秀滿聰明的沒有去問是什麼麻煩，他來此也並非是為了姜俊昊的電影，所以，這個消息算是福利。

「有了麻煩自然就要解決麻煩，我們總可以找到方法的。」

「呵，這個方法很難，至少我看是沒有什麼辦法。除非是經過大量的剪輯，但是這種電影不是偶像劇，18SG的評級是少不掉的。」聽出李秀滿對這個問題的興趣不大，官員也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又是一桿擊出，白色的高爾夫球用一道優美的弧線滑向天空，青天白雲的，今天真的是一個好天氣。

三月末，姜俊昊正式進入劇組，開拍前的記者招待會是他回到韓國之後唯一一次面對媒體的機會，在開始採訪之前，金永旭自然是在做著各種各樣的準備。

選擇在酒店開記者招待會是電影公司常用的宣傳手段之一，除了投資在電影拍攝上的四十億韓元之外，姜尚佑還必須準備出用於宣傳的費用。粗略的計算了一下，金永旭知道，姜尚佑是壓上了他全部的身家。

對姜俊昊可以有如此的信任，因為他的確是個經常創造奇跡的傢伙，但是對於這部電影，金永旭並非是不願意去看好，而是因為看好這部電影真的是太難了。

洪基善的分鏡頭十分老道，只是看著劇本，他就可以想像出那種帶著詭異的暗色調場面。但是驚悚片在韓國一直都沒有太好的成績，可以說韓國電影在海外大紅的，在本土一般都會處處碰壁。

以姜尚佑的人脈，在國內發行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海外上映，靠的還是成績和演員的人氣。

姜俊昊近來在日本取得的成績就為姜尚佑打了一針強心劑，所以今天的發佈會排場很大，請來的記者也很多。其實也並不用請，因為有了姜俊昊的存在，首爾媒體無不蜂擁而至。

比起忙前忙後的姜尚佑，金永旭也不見得清閒多少，做為經理人，他的職責就是讓明星在鏡頭前只需要微笑。收尾、採訪前的警告、甚至是關鍵時刻為酒駕的明星背黑鍋，這些都是經理人領域內必備的職業技能。

雖然姜俊昊很麻煩，但是他的確是個很守規矩的傢伙，特別是因為嗓子的關係，煙酒不沾的姜俊昊讓他省了不少心。

重新整理了領帶，金永旭正準備去為姜俊昊跟所有的記者打個招呼，告訴他們不該問的不要問，姜尚佑的到來卻是給了他一個讓人驚訝的消息。

「我們的電影可能被評為18SG。」

18SG，因為血腥和暴力鏡頭禁止十八歲以下的青少年觀看。如果說這個評級對票房的影響，從近年來韓國的歷史票房排行就不難看出。近六年來每年最賣座的十部電影加在一起就是六十部，其中被評為十八歲以下禁止觀看卻還能上榜的電影只有三部，而且這三部全部無緣前八名。

聽到了這個評級，金永旭驚訝的眨了眨眼，「喂，電影還沒拍出來，你怎麼就知道是18SG？忙糊塗了吧你」，對方的話明顯就是烏鴉嘴，金永旭當然要生氣。

「洪基善導演的分鏡頭我研究過了，有兩個關鍵鏡頭都是血腥過重，而且這部電影也是有點指責韓國政府的意味。」

「你現在來和我說這些幹什麼？」，金永旭警惕的說道。

姜尚佑知道這件事情很難開口，但是他壓上了全部身家，自然什麼都要試一試，「緋聞。」

「想都不要想，他是一個可以隨時毀約的傢伙」，金永旭嚴厲的開口拒絕道，他知道姜俊昊和寶兒一切的過往，用緋聞來炒作，簡直就是要毀了這還未拍攝的電影。

說完，他直接走向了記者們聚集的休息室，姜尚佑的麻煩是姜尚佑的麻煩，對於金永旭來說，保護好姜俊昊，照顧好他的情緒才是一個經理人真正要做的事情。

所以，當他進入房間之後，便直接拿起了休息室中唯一的麥克風，而他面對的，卻是一百餘名代表了韓國媒體的記者。

「首先歡迎大家到來，還有謝謝各位能夠關注俊昊的電影，雖然它還沒有開拍，但是請允許我說一句，這是一部不錯的電影」，金永旭微笑著自賣自誇道，不過那和顏悅色的樣子還是讓每個人都露出了微笑，一個有幽默感的經理人，應該不會太過難纏。

「首先我要說的是，這是一次電影發佈會，關於前段時間的緋聞請大家不要發問，即便發問了我們也不會做出任何回答。S.M和首爾的各大媒體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我們不希望這些關係會受到影響。對於給大家造成的不便，我在這裡表示最誠摯的歉意。」

說完，金永旭直接對在場的記者們鞠了一躬，他說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且有理有據，最後的鞠躬自然就是面面俱到。台下有些資歷的記者都重新審視了姜俊昊的這個新經紀人，看起來他還是有些能力的。

「雖然不能報道緋聞，但是來到這裡，我當然也不會讓大家回去就寫一次無聊的發佈會。不如我給大家一個消息吧，我們的製作人姜尚佑先生說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們的電影會被評為18SG級。我想，我該去找一個厲害的剪輯師了。」

聽起來像是玩笑，但是金永旭卻還是一臉的嚴肅。台下有的人跟著笑了，有的人卻是若有所思，還有的人根本就是因為幽默感不夠資歷也不夠，聽不懂金永旭再說什麼。

繼續隨意的說了幾句，金永旭這就走下了台，發佈會開始的時間還沒有到，但是卻需要準時。

此時集中在姜俊昊身上的目光太多，他本就是在顯微鏡下生活，因為電影的關係姜俊昊的狀態有些不好，但卻並不能被記者們寫成是精神分裂。

如果真的有刺激性問題出現，那麼站在門口的保安也並非是擺設。

在那猶如星光一般的閃光燈下生活的確光鮮亮麗，但是卻也要為了一次鏡頭的聚焦而付出努力，而且，還要付出無盡的汗水。

第四百二十章 演技爆發

「通過這部電影，我想學習更好的表演方式，取得足夠的經驗，然後再去挑戰一個更加複雜的角色。如果說預測票房的話，我想那不應該是一位演員應該去考慮的問題。關於這個問題大家可以問問這部電影的製作人姜尚佑先生，我也很好奇他對我的信任到底有多少。」

巧妙的迴避了記者提出的問題，對於票房的預測姜俊昊並沒有太多的研究。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對於劇本中他所飾演的角色，他十分的著迷。

一副無框的眼鏡掩蓋了姜俊昊身上那一股揮之不去的輕狂氣息，那鏡片的大小剛剛好，正好擋住了眼睛還體現出了在他身上難得看到的書卷氣。長久以來活躍在舞台上的那個身影讓記者們忘記了，坐在他們面前的姜俊昊，是以優異成績考入慶熙大學的聰明人。

一罐咖啡就換來了這個全新的造型，俊美的外貌也被這一副無框的眼鏡所影響了，坐在長桌前的姜俊昊顯得更加成熟，也體現出了從未有過的安逸。

當然，這個造型和他在電影中即將飾演的角色完全是兩個極端，但是卻也並不妨礙記者們將這幅畫面記錄下來。那個創造了「雨中吻戲」的少年，從今天開始彷彿就變身成為了溫潤如玉的男人。比起以眼鏡暖男聞名亞洲的裴勇俊來說，姜俊昊比對方長的更加惹眼，卻也是少掉了那一抹可以溫暖人心的微笑。

台下立刻響起了一片哄笑聲，姜尚佑對於姜俊昊拋過來的這個問題深感為難，難道他能說因為從其他渠道得到的消息，這部電影的票房很可能會遠離預計？

「我對你的信任不用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為了這部電影，我剛剛抵押了我的房子和車。」姜尚佑看著姜俊昊，努力的展示著自己信任的笑容，但是那眼底的一抹憂慮，卻還是被姜俊昊看了出來。

記者會進行的十分順利，可以說這是姜俊昊自從出道以來和記者們相處最好的一次，沒有一個人提起緋聞，因為朝鮮體育報的記者早就被金永旭擋在了門外。同樣也沒有一個人再用姜俊昊和其他藝人做對比，因為那明顯不是一個級別。

韓流代表這個稱號在媒體眼中具有重要意義，他們需要幫助姜俊昊維持這個稱號，維持這份名譽。

韓國市場的狹小注定讓這裡不能像日本一般，大家和和睦睦、欣欣向榮的，最起碼要在表面上維持一致的方向。在去年12月到今年3月間，姜俊昊的名字填補了大部分首爾報業娛樂版的空白豆腐塊兒，而他的經歷，也開始漸漸的為人熟知。

雖然這才是他正式在公眾面前亮相的第三年，但是，如果論起知名度，他距離那個國民的稱號則只有一步之遙。

「洪基善導演，我想請問在您的電影中為什麼會啟用像姜俊昊這樣一位演員？」，發問完畢，那記者就感覺到了頭皮發麻，金永旭用冷冷的目光在看著他。所以，他又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這畢竟只是姜俊昊的第三部電影，而且這部電影的深度和講述的故事都需要很多的經驗，我想應該有很多的、具有更充足經驗的演員更加適合這個位置。」

如果這記者不是瘋子，就是個面相稚嫩，實則狡猾的如同狐狸一般的老油條。面對這種問題，洪基善只是面色嚴肅的對著麥克風發了言，這秉承了他一貫不喜歡新聞發佈會的性格。

「我看到他說的話，而且我也在想，我能不能讓他真正的變成青銅花瓶。」洪基善的話頗有一錘定音的效果，台下的記者們先是驚訝，然後是飛快的在面前的筆記本上敲下一行字，最後和鄰近的同僚們竊竊私語。

姜俊昊奇怪的眨了眨眼睛，他從沒聽洪基善說起過，這花瓶的論調，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被他想起了。

記者會就此結束，洪基善的回答給了到場的記者們一個很有意思的標題，「兩個喜歡挑戰的傢伙。」

「剛剛提問的那個就是中央日報的新面孔，原來的那個記者不知道為什麼，來不了了。」金永旭在姜俊昊的身邊低語著，記者會結束之後就是招待會，這是姜俊昊第一次出現在這個場合。

姜俊昊看向剛剛那個發問的瘦高男人，對方一臉的稚嫩，做出的行動也沒有絲毫的老道可言，記者之中也有輩分，他一個後輩新人居然在前輩的交談中插話，看樣子就好像是初出茅廬的菜鳥。

可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又怎麼可能進中央日報？這可是韓國第一大報。姜俊昊輕輕的側過頭，第一次和媒體在這種場合下打交道，剛剛的一切他都處理的很好。

「幫我介紹一下吧，他很有趣。」

經紀人的職責之一，告訴他的藝人在某些場合需要去打招呼的人物，包括在未來的慈善晚宴或者比較重要的私人聚會上，金永旭都會是姜俊昊的另一個大腦。雖然他連這新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看著姜俊昊那興致滿滿的模樣，金永旭還是帶著他走了過去。

兩個陌生人，在任何場合中都需要一個溝通的橋樑，身為經紀人自然要負擔一些這方面的工作，這也算是公關的一種。

「您好，我是金永旭，姜俊昊的經紀人。」面帶微笑的打著招呼，金永旭先是給了對方一張自己的名片，「我知道您是中央日報的記者，還沒請教您的名字。」

「周俊，叫我周俊就好。」

「您好，周俊先生，您剛剛的問題真的很犀利。」姜俊昊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對這種文字遊戲燃起了濃厚的興趣，比起點名比較來說，周俊應用的方式更加具有禮貌。

「都是前輩的教導。」握了握姜俊昊的手，在這樣的場合中沒有任何的新聞可言，周俊知道，所以他也並沒有發問。不過，他還是認真的盯著姜俊昊，然後突兀的說了一句，「我會盯著你的。」

「生活不是電影。」姜俊昊立刻輕描淡寫的回答道，兩人就彷彿認識了很久一般，而這些對白也只是一個玩笑。

看那沒有絲毫異樣的神色，周俊知趣的聊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招待會的大廳，來到這裡的他可並非是因為什麼娛樂新聞，更不是因為什麼緋聞。

「注意一點他，這個傢伙不像是娛樂記者。」論起察言觀色來說，姜俊昊感覺這個會場中無人能和他比較。無論是氣質還是剛剛的交談，這個周俊都不像是那幫帶著相機蹲守明洞，然後只會看圖說故事的娛樂記者。

周俊離開了，整個會場中唯一有趣的人也消失了，和記者們溝通的過程也很「溫馨」，在過去，姜俊昊真的很難想像有一天藝人會和娛樂記者們歡聚一堂。

韓流代表的名頭緩和姜俊昊和媒體之間的關係，要知道，像他一樣面容俊美，言辭和行動之間還帶著年輕人特有傲氣的演員，真的是娛樂記者們尖酸諷刺的最佳對象。

就因為你年輕，所以我們就給你更多的刺激，然後等著你犯錯。

對於姜俊昊來說，一副眼鏡至關重要。在第二天報導出爐之後，阿芙羅狄忒們驚喜的發現，姜俊昊居然變的與眾不同起來，看上去成熟了少許，也溫暖了少許，就算是俊美的外貌也和當初截然不同。

因為，帶上了眼鏡的姜俊昊不會再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特別是那超越了很多女明星的美貌。

只是一副眼鏡就徹底的改變了姜俊昊的氣質，讓他更像一位演員。遠在好萊塢，以精巧飾物來改變藝人的例子屢見不鮮，而真正做出噱頭的，自然非「妮可·裡奇」莫屬，好萊塢知名造型師「蕾切爾·佐一」為她賦予了「十二歲以上的人裡最細的手腕」的稱號，雖然聽上去有些搞笑，但這就是事實。

造型師的圈子在韓國不算太大，但是卻絕對不小，那名推薦給姜俊昊眼鏡的造型師獲得的酬勞僅僅是一罐咖啡，還被成為「給姜俊昊帶上了眼鏡的幸運兒」，毫無疑問，那個幸運兒就是趙若然。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在不久前，趙若然親自拿著做好的囚服來到了劇組，試裝的過程兩人都沒有任何交談，姜俊昊彷彿忘記了他曾經因為看到這個在他身上擺弄的女人太過狼狽，而熱心的送給了對方一杯咖啡。

不過，姜俊昊的這種反應卻是讓趙若然對他更有好感了。

試裝結束，換掉了囚服的姜俊昊表情看起來有些陰鬱，因為那份好感，趙若然推薦了那副眼鏡。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段經歷讓姜俊昊超過了裴勇俊，成為「最適合戴眼鏡的男演員」第一位，剛剛回到韓國就吸引了大量關注的大勢模樣，著實引人側目。

因為這副眼鏡，趙若然在新人助理中立刻脫穎而出，就因為這種敏銳的時尚嗅覺，金惠熙特別將她下放到了劇組中，協助劇組原來的那位服裝師。

一部電影中充滿了對人類大腦的暗示，這就是所謂的電影藝術，從一個人的妝容、衣著還有神態舉止，導演會在鏡頭上不停的傳遞給觀眾某種訊息，比如，他是一個壞人。

趙若然的眼鏡再次發揮了神奇的功效，洪基善在看到報道上的照片過後，第一時間就招來了劇組的所有服裝師，對他們明確的要求道。

「未滿二十歲的年輕人，帶上眼鏡之後就要是這種效果，你們只有一天時間」

洪基善的意思趙若然一開始還不理解，但是接下來她才終於知道了劇組中的服裝師有多麼難熬，導演要的不是好看，而是一種感覺，最後通過鏡頭傳達給觀眾，比如，他是一個好人。

隨著這個模糊的要求，趙若然和劇組的服裝師一起開始了漫長的加班加點，最終，在開拍之後的第三天，他們終於完成了這套設計，而連續拍攝了三天的非重要戲份，洪基善的堅持也是將姜尚佑的忍耐壓迫到了極限。整個劇組都被緊張所籠罩著，就連和姜俊昊共同擔任主演的鄭鎮榮和吳達庶都受到了影響。

值得一提的是，鄭鎮榮是姜俊昊的前輩，他的上一部電影就是《王的男人》，而他出演的角色是「燕山君」。

「若然，今天的鏡頭不用眼鏡」，看著服裝師送回來的衣服，趙若然這個臨時造型師瞬間覺得頭都大了一圈，「今天不用，居然也讓我熬了兩個通宵？」，因為是新人，趙若然接下來的話並沒有說出口。

「呵，不只有你我認為他是瘋子」，服裝師表現的十分善解人意，因為她說出了趙若然的心裡話。

攝影棚位於日山，距離首爾市區超過了一百公里，遠離城市的喧囂，在未來半個月中整個劇組都要呆在這裡。開拍三天以來沒有一個重要鏡頭，製作人姜尚佑和洪基善已經進行了數次激烈的爭吵，劇組的氣氛受到了影響，可以說每個人的狀態都很不好。當然，這其中要除去只對劇本專注的姜俊昊。

「你瘋了？在開拍正戲的第一天就選擇這麼重要的鏡頭？」，副導演對著洪基善大聲叫喊著，為了臨時指令在搭建佈景的工作人員也被喊聲吸引，頻頻看向這邊。

洪基善臉色如常，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副導演那通紅的臉色，「我是導演。」

他輕描淡寫的說道，一旦開拍洪基善就成為了劇組的總負責人，一切事情都要由他來處理，並且做出決定，甚至還包括了每天拍攝幾個鏡頭，哪組鏡頭。

「你太著急了，演員也是人，他們需要時間進行預熱，你直接讓他們拍攝這組鏡頭只能是搞砸了」

彷彿是對副導演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洪基善抬起頭，不再去關注手中的劇本，他瞪圓了眼睛看著身邊的副導演，用嚴肅的語氣低聲說道，「我才是導演」

「好，你是導演」，副導演帶著無奈的表情直接轉身離去，而洪基善卻看都沒看對方的背影一眼，他看著手中的劇本，認真的構建著接下來的每一步鏡頭。

副導演怒氣沖沖的走著，他的表情不善，單手大力的拉開了衣領，手中那捲成一卷的劇本也被他捏的變了形。

道具師看到對方那一副像是要吃人的架勢，自然也知道這種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但是，突如其來的命令還是讓他選擇冒了這個險，「導演怎麼了？怎麼突然要我準備這麼多的血漿？他不會是要拍那場戲吧？」

「是啊，突然要暗色的光，還要我準備那架紅色的，真的很嚇人」，燈光師也是第一時間湊了上來，他們一臉擔心的說著，因為根據製作人制定的日程表，這個鏡頭是要在一個月後才會拍攝的。

演員進入狀態需要時間，在正式開拍之後他們也需要時間來適應鏡頭。洪基善這剛剛開始就要挑重要鏡頭拍攝，可真是聞所未聞的大手筆。

「導演要你們怎麼做就怎麼做，到時候如果出現了失誤，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副導演一改在洪基善面前的樣子，反而是嚴肅的維護起了導演的威嚴。

燈光師和道具師都被副導演吼得後退了一步，然後悄悄的對視了一眼。

「還不快去準備？要導演親自來催麼？」，副導演的雙眼中透著極大的怒火，不管怎樣，導演就是導演，他的話在片場中就要得到絕對的令行禁止就是這樣的方式才讓劇組在這緊張的三天裡沒有出現過任何人心渙散的跡象，誰都希望自己拍出來的是一部精品，也沒有人抱著混混看的心態，但是被緊張壓抑著的劇組，也的確是需要一次巨大的進度了。

隨著洪基善的一句話，整個劇組都是忙碌了起來，佈景師已經早一步進入了攝影棚，他們忠實的執行者導演的指令，九十年代的衛生間他們足足要在這裡搭建三個之多，這還不算外景拍攝用的那幾個。

血漿已經準備就緒，燈光的架設也已經完畢，一個小時的時間就為了這段剪輯過後不到二十秒的鏡頭，而姜俊昊也足足準備了一個小時之久。

「你可以麼？」，洪基善來到了姜俊昊面前，他低聲問道。

姜俊昊只是抬起了頭，他正視著洪基善的雙眼，沉默的點了點頭。那表情，看上去十分的冷靜。

「我們三分鐘後開始拍攝，大家都準備好，這組鏡頭很重要，除了演員之外，誰都不許失誤」，洪基善中氣十足的對全場大聲喊著，他沒有用大喇叭，那聲音卻也可以讓人打起精神來，認真的工作。

辛苦了四十八個小時的工作成果卻並非是在今天使用的，這讓趙若然很不高興。並沒有去看姜俊昊拍攝的興致，她決定早早的回家睡覺。

剛剛走出門口，趙若然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大力推了一下，她直接跌坐在地上，手中的東西也散落了一地。

憤怒的抬頭看去，那場面卻是讓他十分驚訝，眼前的姜俊昊完全沒了平時那星光熠熠的模樣，他的一隻手扶著牆，伏下了自己的身子，發出了一陣陣「乾嘔」的聲音。

姜俊昊單手捂著自己的胃，發洩著身體中那劇烈的嘔吐感，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洪基善口中的天才，真的是太難當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天才和瘋子

目光之中的那個身影還在不斷的乾嘔著，突如其來的衝撞讓趙若然十分憤怒，但是看著那個不斷嘔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的身影，她的憤怒全部被震驚所取代了。

姜俊昊的衣服上到處都是紅色的「血跡」，半邊兒臉龐全部都是被噴濺上的血點，他的表情在猙獰中扭曲起來，在陽光的映射下顯得異常可怕。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男人的身影飛奔而至，金永旭看都沒看一眼癱坐在地上的趙若然直接就來到了姜俊昊身邊。他一臉擔心的問道，「沒事吧？」

「給山崎努老師打電話」，姜俊昊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然後繼續劇烈的嘔吐起來，他的眼神中還帶著一種冷厲到了極點的寒意，和此時的動作一起使得這場面相當的詭異。

攝影棚內的空間很大，超過二百人的劇組在這裡只不過使用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地方，佈景組的工作人員在積極的忙碌著，三個九十年代的衛生間很快的便被搭建完成。

這個鏡頭的重要性每個人都非常清楚，而就是因為這個鏡頭，這部電影才很有可能被評為「18SG」。

第一組的衛生間十分乾淨，白色的瓷磚鋪砌而成的牆壁，昏黃的燈光，洗手台、鏡子和一般的公用衛生間沒什麼分別。

第二組，就在洗手台側面的牆壁上，佈景組的組長，在整個韓國電影界都很有名氣的佈景師鄧洪俊正在認真的忙碌著，他拿著一個小水壺正在不斷的對牆壁上噴灑著什麼，在他的目光中彷彿有一個點，而根據這個點的分佈他還需要不斷的調整著水壺中的壓力。

昏黃的燈光下，水壺中噴灑出來的液體居然是紅色的。

半個小時後，第二組衛生間中的牆壁終於完成了佈景，鄧洪俊用力閉上了已經有些酸澀的雙眼，彷彿是不忍去看自己的作品。緊接著，他回過神，向著第三組衛生間走去。

在走路的過程中，鄧洪俊看了一眼姜俊昊的方向，他當然知道這位演員即將面對的都是什麼。姜俊昊不是另一位主演吳達庶，這位演員雖然在韓國沒有什麼名氣，但是在無數動作電影中他卻依舊可以長時間的出境，對於這種人造血漿佈置的場景他已經無比熟悉，甚至對導演刻意營造的那種詭異氛圍也可以很好的消化。

但是，這些對於姜俊昊來說都是第一次，鄧洪俊不希望姜俊昊會因為不能適應而破壞了由他精心佈置的這些佈景。

「可以了麼？」，這是洪基善第二次問姜俊昊這個問題，而這位演員卻還是沉默的點了點頭，那眼神已經和剛剛開拍的三天前截然不同。洪基善很喜歡這個眼神，因為這代表了姜俊昊的入戲程度。

洪基善回過頭，他看著幾名道具組的工作人員正圍繞在一名年輕演員的周圍，他大聲的說道，「宋鍾基，過來一下」

「嗯，導演」，年輕人的聲音中氣十足，帶著一股勃然的生氣和朝氣。聽到這個聲音，姜俊昊的眼神閃動了一下。

宋鍾基快步跑到洪基善身邊，他脖子後面的血包已經被固定住，胸口處有一塊薄薄的擋板，在那下面依舊是紅色的血包，「導演，姜俊昊前輩。」新人朝氣十足的對導演和前輩鞠躬，能夠獲得這麼重要的一個角色讓他十分興奮，他是一個夢想成為演員的年輕人，而且他正走在通往夢想的道路上。

洪基善很喜歡這個新人的朝氣，他將宋鍾基拉到了姜俊昊身前，然後對著他說道，「一會你要殺的就是他。」

「哈哈哈……」，本以為是玩笑，宋鍾基配合的笑出聲來，但是，姜俊昊那飽含寒意的眼神卻是讓他的笑聲立刻終止，最後變成了一個單音節「哈」的發音。

「和他一樣，一個充滿了希望的大學生，不過你不知道這一點，你的表情在第二組才會出現。但是我們需要的是，你在第一組就進入狀態。副導演已經在第二組準備了，你們拍攝完這組鏡頭就立刻過去，然後開始第二組。」洪基善開始不斷的用手勢為姜俊昊講戲，在他看來，面前的這位演員極有可能是個天才。

幾分鐘後，洪基善說完了他要說的，而姜俊昊卻是站起身來，他走到宋鍾基身邊，摸了摸對方胸口的擋板，然後說出了今天到攝影棚之後的第一句話，「墊的厚一點吧，會很疼的。」說話間，姜俊昊的嘴角翹起，眼鏡下的目光，像是一隻盯著獵物的狼。

「導演，前輩他……」

姜俊昊給宋鍾基的壓迫感讓他無法形容，這並非是大前輩們久經風霜之後帶著的那種讓人嚮往的氣場。姜俊昊給了他一種危險的感覺，和前幾次見面不符，那時候的姜俊昊斯文而又安逸。

「他是個好演員。」洪基善拍了拍宋鍾基的肩膀，然後對著工作人員做了個手勢，無聲的「開始」已經通過每個人的動作告知了所有人，每個人都是屏氣凝神，因為他們知道這場戲對於整部電影的重要性。

攝像機運轉起來，只發出了輕微的轟鳴聲，洪基善坐在了屬於導演的位置上，他看著姜俊昊，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遠離劇組的姜尚佑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無比期盼姜俊昊可以一次通過，這個鏡頭會為他打開一道嶄新的大門，而這部電影將會讓偶像、花美男等等頭銜從姜俊昊的身上退卻。

看著那道將決定二百多人數天來辛苦工作的成果的身影，姜尚佑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走進那道門，姜俊昊彷彿置身於上世紀九十七年，頭頂是昏黃燈光，面前是幾道通向隔間的門。

輕輕的嗅了嗅，空氣中好像瀰漫著屬於這裡的那種味道，側過頭，那個身影正在小便池前排泄著生理壓力，站在那裡的背影非常無辜，甚至還會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善意。

手中的刀還是冰冷的，它彷彿不會被人的體溫所影響，鋒利的光芒被昏黃的燈光映射出來反射在了姜俊昊的臉上，這讓他微微的瞇上了雙眼。

看著那無辜的背影，姜俊昊的眼神中燃起了興奮的光芒，嘴角的笑容也依舊不能掩蓋那徹骨的寒意，耳中似乎聽到了一陣嘈雜聲，他感覺自己正置身於九十年代的梨泰院，而他就在那家漢堡店內。

姜俊昊動了，他輕鬆的走向那無辜的背景，他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是要去做什麼，會去做什麼的人。

他只知道一點，這個人的人生應該就在這天中止了，沒有理由的……

一隻手彷彿是要去打開隔間的拉門，那人甚至還善意的移動了一絲，彷彿是要讓開位置一般。但是姜俊昊的另一隻手飛快揚起，鋒利的刀光在昏黃燈光的映射下劃過了他的雙眼，照亮了他的微笑。

刀光的終點就是那人的脖子上，沒有絲毫猶豫的，甚至都沒有絲毫顫抖。姜俊昊的手彷彿是外科醫生的一般，沉穩、飛快，準確的命中了那人的右側頸動脈，拔出，繼續，拔出，再繼續……

紅色鮮血就彷彿是被高壓水槍噴射出來一般，在雪白的瓷磚留下了自己的身影，紅色的，還是溫熱的。

姜俊昊感覺到了手中的溫熱，但是他卻依舊沒有停下來，左側頸動脈，在這裡他插下了四刀，那血液的噴射都彷彿不那麼有力了，看到這一幕，姜俊昊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心中想到的居然是，「難道流光了麼？」

那身影慢慢的轉過身來，他微張著嘴，嘴裡流出了一股股的血泡。脖頸上的七道血洞太小，他們不足以排泄身體內血液流出的巨大壓力。不知道是他想要說些什麼，還只是血液衝擊的關係，他的喉嚨中不斷發出「喀喀」的聲音。

目光無神，彷彿生命正在流逝，那裡面全是不可置信的驚恐，但卻被襲擊他的人視若無睹。

又是兩道刀光閃過，胸前的心臟處再次被捅出了兩個窟窿，那動作飛快，卻依舊沉穩。

體內的血液已經不再流出了，動脈的壓力將他渾身的血液都放干了，倉促間，那身影只能是抓住襲擊他的人，然後帶著不解用力抓緊。

一行人飛快的移動著，化妝師將姜俊昊圍了起來，有的在擦去不必要的血跡，有的則是在為他抹上更多的血跡。洪基善先一步跑到了第二組的位置上，看著牆壁上的佈景，他十分滿意。

第一組的佈景內已經空無一人，牆壁上被噴灑的血點正在緩緩滑落，畫出了各種不一樣的軌跡。

洪基善繼續看著監視器內的姜俊昊，他緊張的用雙手不停摩挲著大腿，將手心中的汗水全部蹭在了那上面。鏡頭中的姜俊昊臉上滿是血跡，他的神情嚴肅，閉著自己的雙眼彷彿就是一台用於表演的機器。洪基善細心的觀察著，他發現對方的鼻孔正在不自然的擴張、收縮著，任由化妝師的手在他身上不斷的擺弄著，他依舊紋絲不動，彷彿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要他們快點，我們馬上開始。」洪基善輕聲的對身邊的助理吩咐道，多年來的導演經驗讓他一眼就能看出姜俊昊在什麼狀態。

宋鍾基的臉色十分蒼白，這並非是化妝效果，而是因為在轉過身和姜俊昊對視的那一刻，他的確感覺到自己體內的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流逝著。

面前的人是前輩，應該讓他尊敬的，推崇的，並引以為目標的前輩。但是經過了剛剛的一切，他卻不敢去看姜俊昊的位置，帶著滿身的血跡獨自喘著粗氣，按照老師的吩咐靜靜的體會著剛剛感覺到的東西。

那些並不是演技，而是一種強烈的真實。

第二個化妝間內的燈光和前一個不同，在鏡頭中看去彷彿隱隱泛著紅光，姜俊昊和宋鍾基已經就位，兩人之間維持了上一個鏡頭最後的那個姿勢。洪基善並沒有前去說戲，因為那劇本早就在兩個演員的腦子裡。

姜俊昊剩下要做的就是拔出自己的刀，然後將宋鍾基推倒在特定的位置上。

牆壁上的血點映入了姜俊昊的眼簾，那種置身於時空之中的感覺再次回歸，只不過這一次，卻是比他下刀之後過去了幾秒鐘。

所有的鏡頭都在發出微微的轟鳴聲，暗紅色的燈光照的他後背暖暖的，在舞台上姜俊昊看慣了不同顏色燈光之間組合的絢麗效果，但是他卻第一次置身在這樣的詭異的燈光之中，那顏色彷彿也為他的眼中抹上了一塊兒血紅。

「開始」

洪基善那輕輕的、帶著壓抑的聲音傳到了姜俊昊的耳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描淡寫的拔出了插在宋鍾基胸口中的刀，然後看著那個如同血葫蘆一般的身影撲向自己，而他所做的就是將那沾滿了鮮血的身子推開。

此時的洪基善已經置身於第三個佈景之中，看著姜俊昊嫻熟的完成表演，他不斷的在心底讚歎著。

「對，就是這樣，皮爾斯就要這樣。」

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充斥在洪基善的全身，因為姜俊昊所作的一切都和他腦中的景象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不管他的表情是不是太過殘忍，姜俊昊的表演也彷彿暗示了洪基善，一個真正的皮爾斯就是應該這樣。

滿地的紅色並不能阻擋洪基善的興奮，整個片場都是鴉雀無聲，只有供應燈光的發電機和攝像機在不斷的發出弱不可聞的轟鳴聲，只有場中的姜俊昊，還有那已經「死」了的宋鍾基，他們兩個人才是唯一可以發出聲音的人。

紅色的血跡配合上姜俊昊俊俏的外貌讓他看起來十分妖異，但是從眼神和表情來看，這個場景沒有絲毫的美感，有的只是殘忍，瘋狂和一絲能被看出的，隱藏的很好的暢快。

這就是演技……

洪基善忍不住在心底繼續暗讚了一聲，全然沒有去注意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或許兩個小時。他只是知道他面前的是一個天才，卻忽視了長時間入戲會為姜俊昊帶來的麻煩。

結果，就在他要喊出「cut」的一瞬間，姜俊昊丟下了手中的道具刀，捂著自己的嘴就轉身跑了出去……

從沒想過看到一組人頻繁的移動會如此暢快，姜尚佑手指上的香煙已經燃燒到了根部，可他卻依舊渾然不覺，臉上帶著緊張和專注的表情看著那一行人不斷的移動著。

在遠離佈景的地方，姜尚佑就這樣關注著劇組的一舉一動，他的腳下都是煙頭，那長短不一的樣子預示著他感覺到的焦躁。

終於，他看到了洪基善飛快的跑向第二組攝影場地，他興奮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頭，隨手將煙頭扔在了地上，嘴唇微微張開，卻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一股狂喜湧了出來，因為他知道洪基善的要求到底有多變態，算上準備時間，這個鏡頭最多拍了不到兩次。

直到他看到了姜俊昊的身影，這位演員微微低著頭，他看向地面，不聲不響的走著。在後面跟著的宋鍾基也是一樣，他的臉色斑白還帶著巨大的震驚，他看著姜俊昊的背影，看那身形彷彿是在抖動。

直到一行人走進了第二個攝影棚，那種緊張到抓心撓肺的感覺再次回歸，姜尚佑再次點燃了手中的香煙，他長長的出了口氣，額頭上已經留下了汗水。

看到一行人走進第三個攝影棚，姜尚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中的狂喜已經不需要用行動和聲音來證明，但是沒有多久，他卻是看到了一個身影飛快的跑了出來，那人捂著自己的嘴，滿身的血跡猙獰可怖。

緊接著，金永旭也是追了出去……

好像是一根緊緊繃著的弦突然斷裂開來，姜俊昊飛跑著，因為他想遠離這個地方，胃中湧起了劇烈的嘔吐感，他突然想到洪基善今天早上為什麼不讓他吃飯。

手掌中的紅色傳來陣陣的血腥味，那味道讓他作嘔，但是那應該只是藥水而已，它應該沒有任何味道，只具備著視覺效果。

阻擋在面前的身影被他不顧一切的撞倒在一邊，他完全沒有任何歉意，只是出了門口感受到陽光之後發現自己再也制止不住那種劇烈的嘔吐感。

所以他用一手撐著牆壁，為了不讓自己就此跪倒在地。

金永旭第一個跑到了姜俊昊的身邊，他第一時間就遵照了姜俊昊的囑咐，給山崎努打了電話。

「老師，俊昊出了問題，拍攝完殺人鏡頭後他開始劇烈嘔吐。」

山崎努直接皺起了眉頭，他焦急的說道，「把電話放在他耳邊。」

金永旭自然是馬上照做，他將電話放在了姜俊昊的耳邊。山崎努立刻就聽到了姜俊昊那一陣陣乾嘔的聲音，對於這部電影的導演，他充滿了惡感。

緊接著，他換上了一種溫和到極點的口氣說道，「你該不會認為，你真的殺了人吧？」

電話那邊的嘔吐聲漸漸的小了不少，山崎努也長出了一口氣，沒有十年的演技經驗就如此進入角色，姜俊昊是天才，而他的導演卻是絕對的瘋子。

「我建議他休息一天，如果你想他還能恢復的話。」姜俊昊的狀態狀態已經好了不少，電話重新回到了金永旭手中。對著這位經紀人，山崎努誠懇的建議到。

十分鐘後電話方才掛斷，山崎努有些那惱火的皺起了眉頭。看到這一幕，今天前來學習的崛北真希出聲問道，「老師，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記得那個韓國人麼？」

「姜俊昊？」

山崎努點了點頭，然後笑著道，「就是他，他是一個天才。」

第四百二十二章 嘔吐

仔細想來，距離姜俊昊第一次來到東京國立藝術大學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這裡的一切還是和一年前一模一樣，每年春季，櫻花都會漫天飄散，就如同那首「粉雪」所描述的場景一般，充斥著讓人驚歎的美感。

崛北真希是日本最具人氣的新生代演員之一，她從小便開始面對鏡頭，在山崎努面前經過了無數演技老師、知名導演的教導，可以說，她如今的演技都是通過在鏡頭前的無數次「NG」一點點磨練而成的。

所以，她不想相信天才的存在，那種天生的鏡頭感，即便角色和自身性格完全相反也可以輕鬆演繹的人，在她的觀念裡是不應該存在的。

就算是擁有了這麼多的經驗，崛北真希在山崎努面前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已，她並非是天才，她也並沒有天才這種概念。但是，就在今天山崎努居然當著她的面大讚了一位只和他學習了不到兩個月的學生，他說那人是表現派的天才。就在那一瞬間，崛北真希只感覺她內心的嫉妒慢慢的燃燒起來。

走出小劇場，崛北真希帶上了隨身攜帶的墨鏡，她是當紅演員，在大學校園裡自然不想引起什麼麻煩。邁開步子，走到第一個拐角，那櫻花漫天飛舞的美景並不能引起她太大的興趣，反到是引起了她的回憶。

就在一年前的那個春天，被山崎努稱為天才的那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告訴她如果覺得太過艱難便可以放棄。想到這裡，崛北真希的嘴角劃過一抹不屑的笑意，但是緊接著，她的笑容卻僵住了。因為在那時崛北真希告訴了姜俊昊什麼叫做榮譽，在將來的某一天，姜俊昊說不定會站在她面前，告訴她什麼才叫做演技。

一想到這裡，崛北真希就立刻的邁開了自己的步子。飄落在地上的櫻花瓣因為那動作過大而重新飛舞了起來，在空中打了幾個轉，然後再次落在了原位。

不管她願不願意想起，某個會讓她心情不好的人始終存在。

日山並不繁榮，比起首爾來說姜俊昊更喜歡這裡，因為此時的他正毫無顧忌的在攝影棚外曬太陽。沒人打擾，沒有尖叫，在逐漸溫暖起來的天氣裡，一架躺椅絕對是劇組的必備物品之一。

他的呼吸悠長，就彷彿是睡著了一般，感覺不到過了多長的時間，姜俊昊只感覺到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人感覺暖暖的，還充滿了輕柔的善意。

插著耳機，他好像是在舒服的聽音樂，用一個小時的時間姜俊昊就獲得了一天的休假，在這樣的日子裡整個劇組都是忙忙碌碌的，只有他可以這樣休息，也有權利這樣休息。

宋鍾基站在距離姜俊昊大約五米的位置上，他是一個熱情的新人，同樣也是一個對夢想有堅定信念的演員。姜俊昊剛剛所展現出來的演技讓他感覺到了窒息般的壓迫感，可能是因為劇本的關係，看著此時在陽光下閉著眼睛聽音樂，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安逸、輕鬆氣息的姜俊昊，他怎麼都不能想像，這位前輩在鏡頭前居然會是那副樣子。

在開拍之前宋鍾基曾經給自己確定了一個目標，就是在他死去的那個鏡頭裡NG不能超過五次。但是因為姜俊昊的存在，他居然一次通過了，這就是讓人驚喜的演技爆發，在前輩的帶動下。

就在剛剛，姜俊昊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便立刻從那種真的殺了人的感覺中解脫了出來，突如其來的輕鬆讓他險些坐到地上，急忙趕出來的洪基善二話不說的同意了姜俊昊的休假，並且第一時間對他道了歉。

因為接下來的鏡頭是檢察官勘察現場，宋鍾基可以暫時的輕鬆一下，走出攝影棚，他看到了讓人想要發笑的一幕。

姜俊昊伏著身坐在躺椅上，他右手的兩根手指夾著一隻被點燃的煙，不過他並沒有去抽上一口的意思。低著頭，姜俊昊閉著雙眼，眼皮不斷的凸起證明他在積極的調整自己的狀態。

直到這根煙就要燃盡，他的經紀人金永旭才直接抽出了被姜俊昊夾在手指中的煙，然後隨手丟到了一邊。順勢遞上了手中的保溫瓶，那裡面都是溫熱適宜的白開水。

回想著剛剛的一幕，宋鍾基沒有感覺到絲毫大牌的跋扈，原來這就是前輩用來脫離角色的方法，一根煙就可以讓姜俊昊回復到常態中來，重新拾回那份安逸和斯文。

而現在，看著在躺椅上曬太陽的姜俊昊，宋鍾基只覺得這位前輩像極了一直在陽光下慵懶、安詳的貓，自己只做自己願意去做的事情，從不會顧忌別人的眼神和非議。

「看夠了麼？」，閉著眼睛的姜俊昊開了口，他問的人自然是宋鍾基。姜俊昊並不知道這位剛剛進入演員世界的新人是被他表現出來的演技震懾到了，正在不斷的將他神化起來。他只是因為沒有聽到回應，所以半瞇起眼睛轉過頭來，拉下了一邊的耳機然後說道，「這裡面沒音樂，你心跳的聲音我在這裡就可以聽到了。」

看著姜俊昊那和善的表情，宋鍾基在心底長出了一口氣，幾步就跨越了五米的距離，然後鞠躬，說道，「姜俊昊前輩，我想和你請教一下演技。」

「演技？」，姜俊昊半瞇著的眼睛睜大了一些，他還以為這個新人和鄭秀晶一樣，是被他嚇壞了呢。

宋鍾基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確定道，「就是演技，我的老師說過，如果要學習的話就要經歷磨練，哪位對戲的前輩可以讓你有進步的感覺，就要去找他請教。」

「呵，學習演技？喂，你沒看到我剛剛的那副鬼樣子麼？」

「那是前輩用來脫離角色的方法，每個人的方法都很不同，聽說安聖基前輩是聽民謠。」宋鍾基一臉誠懇的說道，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為了成為演員他非常的努力，這份努力就有的時候過於熱切，看在他人的眼中就如同刻意的奉承一般。

注意到了宋鍾基的誠懇，姜俊昊轉回頭，重新閉上了眼睛，警告道，「我不是一個好前輩。」

「學習演技和私生活又沒關係」，宋鍾基立刻說道。因為緋聞的波及範圍很大，他也聽到了很多關於姜俊昊不好的消息。比如在他走到今天的這一路上，好像總少不了女人的身影。不管是寶兒還是李孝利，看起來姜俊昊可以成功從很大程度上借用了這兩位韓國最優秀女性的影響力。

如果再聯繫一下他的外貌，總會有人多想。

「呵，看起來我的私生活有很多人關心麼。」姜俊昊依舊輕鬆的躺在那裡，他無所謂的笑著，出演了皮爾斯這個角色真的是讓他豁達了不少。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遠處的那堆躺椅，「去搬一把過來，好像是下個要用到這攝影棚的劇組的道具。想要成為演員的第一步，解放你的束縛，不要被規矩困在枷鎖裡。」

姜俊昊胡言亂語著，在他的印象裡，宋鍾基是第一個這麼有意思的新人。或許是因為剛剛已經「殺」了對方的關係，姜俊昊覺得他有必要和對方聊聊天，以免這後輩和他一樣，陷入表現派的深淵之中，如此受罪。

而他沒有想到的卻是宋鍾基成為一名優秀演員的決心，他只是猶豫了幾秒鐘，然後就直接向那堆道具走去。

感覺到臉上的陰影一閃而過，姜俊昊再次半瞇起了眼睛，他看著宋鍾基的背影，嘴中呢喃了一句，「麻煩的傢伙。」

太陽又向西邊傾斜了不少，夕陽的確是十分絢麗的景致，而對於劇組中為數不多的女性工作人員來說，躺在攝影棚門口的姜俊昊和宋鍾基是比夕陽更加絢麗、難得的景色。兩個人周圍的輕鬆和愜意，再加上如同風景畫一般的景象，的確是吸引女性目光的最佳利器。

比起姜俊昊的輕鬆，宋鍾基反而是緊張的很，拿了一把躺椅過來，姜俊昊就直接要求宋鍾基躺在他的身邊，然後兩個人就繼續在一起曬太陽。

大約一個小時過去了，姜俊昊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又回復了剛剛的狀態，耳中插著無聲的耳機，彷彿在休息一般。

不過宋鍾基可不是姜俊昊，人家可以動用其他劇組的道具是因為他的名氣，宋鍾基還只是一個新人，無論如何都要避免得罪人的情況發生。

彷彿是感覺到了身邊新人的躁動，姜俊昊終於開了口，「你比我還大一歲，我們之間就說半語吧。」

「嗯。」宋鍾基幹脆的答應道。

「我是在騙你，躺在這裡和學習演技沒什麼關係。」姜俊昊閉著眼睛坦白道。

沒想到，宋鍾基卻是語氣如常的立刻接話道，「我知道，學習演技和躺在這裡曬太陽沒關係。」他低頭笑笑，在姜俊昊半瞇著眼睛的狀態下，這笑容帶上了些許苦澀的味道。緊接著，宋鍾基又為自己補充道，「韓國沒有正規的影視學院，和老師學習、在現場慢慢磨練是必須的過程，演技這種東西不能取巧，想和前輩您學習的目的也是和您一樣的，我不想靠著臉出鏡。」

「呵，還有人會這麼想我。」姜俊昊直接坐起了身子，他喜笑顏開，覺得宋鍾基對他的看法十分可笑。誰不知道，姜俊昊是想要成為歌手的演員，在那個圈子裡如同他一般的人不是應該被冠以幸運兒的名聲，然後被鄙視只靠著臉才能出鏡麼？姜俊昊從沒有想過證明自己，但是宋鍾基卻是如此去看待他的。

宋鍾基認真的點了點頭，姜俊昊剛剛的表現帶給了他巨大的震撼，「我就是這麼想的，而且還很確定。這種表現派的表演方式會給演員帶來巨大的壓力，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歐美巨星都有自己固定的心理治療師了。」

「不用擔心我，我可以搞定他。」姜俊昊說著，他卻是沒有看向宋鍾基，因為目光之中，從攝影棚外圍大門走進來的金永旭也帶來了另一個麻煩的傢伙。

「我抓到你了，嘔吐」，周俊的開場白依舊是那樣有趣，這讓姜俊昊瞇起了眼睛。這個位置有些不好，西斜的太陽開始越來越正對著姜俊昊的眼睛。

就如同周俊說的一般，他抓到了姜俊昊，而且還撥打了金永旭給他的電話，想要談些條件。

「哥，他是怎麼拍到的？從攝影棚外圍到允許記者出入的地方還有很遠呢。」姜俊昊對金永旭問道，他可以如此放鬆的原因，也是因為在攝影棚周圍從沒有藝人被記者偷拍過。

金永旭點了點周俊手中的黑色小皮箱，說道，「這裡面是大傢伙，長聚焦鏡頭，組合起來都有狙擊槍的長度了。」

「拍的很清楚，甚至可以看到你臉上的皺紋」

周俊依舊在不斷的得瑟著，和姜俊昊的想法一樣，他的確是個有意思而且不守規矩的傢伙。不得不說，姜俊昊好像具有吸引這些人的特質，他認真的看了一眼周俊的表情，然後繼續對金永旭說道，「保安呢？」

「沒用的，我認識一些社會部的記者，他們最近很缺報導材料。」金永旭輕輕的點了點頭，默認了周俊的話。

姜俊昊長長的吸了口氣，用手勢讓想要離開的宋鍾基呆在這裡，然後說道，「告訴我吧，你想要的是什麼？」

「劇組的獨家採訪，如果洪基善導演不同意，我就需要你的專訪還有你身邊這個人的。」

「我？」，宋鍾基指著自己的鼻子驚訝道。身為新人的他，可還從來沒什麼得到採訪的機會。

周俊點了點頭，然後補充道，「不過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現在讓人好奇的是姜俊昊，不是你。所以我問你的問題大部分也和姜俊昊有關，到時候你可不要太失望。」

姜俊昊此時方才認真的打量起故意搞怪的周俊，這個傢伙和他以前見到過的記者都不相同，在那搞怪外貌下的周俊一定有自己的堅持。從他頭上的碎屑和褲子上的灰塵就可以看出，為了拍攝他姜俊昊的照片，這周俊也是沒少受苦。

特別是他的手腕上，還帶著一抹新鮮的紅色。

「可以，不過為了防止導演直接把你轟出去，我還是先給你點福利吧。用你的大傢伙，給我和這個小子拍照。」姜俊昊指著身邊的宋鍾基說道，他臉上的輕鬆消失了大半，身體中的那根弦彷彿又開始逐漸的恢復了緊繃。

宋鍾基一臉的驚喜，給姜俊昊以這種姿勢拍照絕對會登上搜索排行的首位，但是，卻有點以顏取勝的嫌疑。

「小子，你要知道，不吃飽飯連進入角色的力氣都沒有。上了排行之後就是廣告，廣告之後就會有粉絲，有了粉絲之後就會有角色。我就是這麼過來的。你要清楚，臉是你進入演員圈的通行證，雖然之後證明自己有點困難，但是，如果不進入這個圈子，你連機會都沒有」，看著對方猶猶豫豫的表情，姜俊昊的這一番話，說的前輩十足。

剛剛還說要和宋鍾基說平語，到了現在卻是一口一個小子，姜俊昊的變化之大讓人捉摸不透。

對於這個要求，周俊當然是十分的滿意，他打開了自己的小箱子，拿出了那桿大傢伙。看著被擦拭的黝黑發亮的外殼，再加上那醒目的淡金色商標，姜俊昊自然知道這個傢伙絕對的價值不菲。

太陽繼續西斜，在周俊的指揮下兩把躺椅又是近了一些，姜俊昊就彷彿是在拍攝畫報一般，帶著和剛剛沒有兩樣的輕鬆和愜意，反觀他身邊那無比緊張的宋鍾基，姜俊昊用腹語輕輕的說了一句。

「喂，記住了，只有吃飽的人才能繼續鑽研演技。」

話音剛落，宋鍾基彷彿是坐下了什麼決定一般，也是露出了讓人感覺溫暖的微笑。

「嘖，嘖。」看著鏡頭裡的畫面，周俊不自覺的感歎出聲，就算他身為男人，對於這樣的畫面也只能讚歎。人長成這樣，怎麼可能讓人不嫉妒？

特別是，好像連老天爺也前來幫忙一般，原本太過熾烈的夕陽被一朵雲彩蓋住了，而且通過來的光線，真的是剛剛好。

「微笑保持住」，周俊大聲的說著，此時的他不是披露事實的前社會部記者，而是一位專業的攝影師，在他的手指飛快按下之後，一張在第二天登上了「NAVER」搜索排行首位的照片就此出現，而且這張照片還幫助宋鍾基在離開劇組之後得到了第一份個人廣告。說來也巧，選中的宋鍾基的服裝品牌，就是「衣戀」。

第二天一早，首爾的春天完全展示了它完美動人的一面，陽光和白雲，蔚藍的天空，在加上不時飄散過來的花草香氣。就在溫暖徹底籠罩大地的這天，中央日報娛樂版的第二版上添加了新人娛樂記者周俊的第一份報道，占的版面不小，但是卻依舊要被稱為「豆腐塊兒」。

而這篇報道的標題更是十分有趣，它的名字就是，「嘔吐」。

第四百二十三章 男人都可恨

「不要問我姜俊昊的演技如何，我只是看到了他在拍攝了一場殺人戲之後，所有的生理反應就如同真的殺了人一般。這樣的演員，我第一次見到，以前也沒有聽說過。」

面對周俊的提問，洪基善如此的評價了姜俊昊的演技，他的表情嚴肅，就彷彿是大學教授在做什麼關乎全人類幸福的課題一般。一絲不苟的語氣，毫無文章可做的對白，他只是陳述了事實，還沒有加入任何的主觀意向。

面對如此的洪基善，周俊只能啞口無言的表示拜服，記錄好了評價，就去採訪了其他人。

「我幫洪基善導演補充一點，一共三大組的鏡頭，只是拍攝了五次就全部過了。姜俊昊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演員，他很有實力」，攝影師笑著吹捧道，周俊只需要用目光就逼出了緣由，「今天正好是我小女兒的生日，本以為要在這裡熬一個通宵了，沒想到他居然有兩組鏡頭一次就過了。」

Bingo，要的就是這種！

周俊將攝影師的話簡單整理了一下，在拿給對方看過了之後，才敢寫在報導上，「多虧了姜俊昊的演技，我才可以陪我的小女兒過生日。」簡明扼要，非常具有對比性，而且還透著溫馨的味道。周俊對自己的改編非常滿意，緊接著他還去採訪了韓國著名的佈景師鄧洪俊。

如果要說到這位的簡歷，那足以寫滿一整版的報導，總之，在韓國近代的電影中，凡是描述上世紀40年代到90年代的電影，有了鄧洪俊之後就絕對不用擔心了。

「他沒有浪費我的佈景。」

這位的評價就顯得冷酷了許多，周俊要營造的是一篇溫馨的報導，所以他大筆一揮，就這樣將鄧洪俊的評價給刪去了。

可能是因為並非娛樂記者出身的關係，周俊和娛樂部門同僚之間的交情也並不是很好，要知道，浪費了這位鄧洪俊佈景的人包括了韓國電影界的黃金一代，比如張東健、李秉憲、宋承憲等等。

而沒有浪費這位佈景師工作成果的人卻都是些老傢伙，比如安聖基，崔岷植，高鬥心等等。姜俊昊是其中最年輕的一位，也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位。因為他身為演員的同時，也是一位歌手。

「前輩在表演的時候給了我很大的幫助，不是說戲和傳授經驗那種，只需要和前輩對戲，我的演技就不得不跟著好起來。」

宋鍾基的評價非常樸實，這是很純潔的傢伙，最起碼比起姜俊昊要純潔很多。因為在如實說完這些評價之後，宋鍾基居然還害羞的笑了出來，低頭，撓自己的後腦勺。這幾個動作一套下來，就自然的讓周俊喪失了繼續提問的興趣。因為去套這種新人的話，真的是會讓他良心不安。

「他的身體好多了，謝謝關心。」金永旭是被提問最多的一個，特別是關於姜俊昊的「嘔吐」。比如在過去有沒有過這樣的情況，或者是不是單純的胃病，所有的刁鑽問題都被丟在了他身上，金永旭反反覆覆的重複著一句話，也算是對周俊最好的答覆。

總之，為了證明這嘔吐不是身體原因，周俊甚至還問了金永旭說，姜俊昊有沒有恐血症等疾病。

最終被採訪的人就是姜俊昊，曬夠了太陽，離開了自然光重新回到攝影棚中的他神采奕奕，那雙眼睛更像是會發光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雙眼睛，周俊在心中也對姜俊昊做出了如貓一般的評價。在白天他是慵懶且優雅的，沒有任何危險，看起來很安全、很可愛、還很好欺負的。

但是，一旦脫離了陽光這位就彷彿會變身一般，全身的毛都會乍起，充滿了攻擊性，還是抓老鼠的好手。最關鍵的是那種天生的敏銳，就彷彿是對演技駕輕就熟一般的天賦。

面對變化了的姜俊昊，周俊只感覺到自己是在面對那些政客，當然，並不是老辣的政客。因為在姜俊昊的身上他感覺到了只屬於年輕人的那種氣質，說是輕狂也不盡然，但卻十分特殊的讓人感覺得到，使人不敢小覷。

「不帶美瞳拍戲真的很舒服，如果我的演技突然好了，很可能就是因為摘掉了美瞳的關係。」

姜俊昊的回答讓周俊十分難辦，這到底是驕傲還是謙虛，兩種解釋皆可的結果自然就是讓他周俊難以下筆。周俊的表情上只是暫時的閃過一絲愕然，但是緊接著，他卻是捕捉到了姜俊昊臉上的一抹帶著些許得意的微笑。

這個傢伙，是故意的！

回到中央日報報社之後，周俊立刻就受到了總編輯的誇獎，當然是因為這一紙採訪。然後在第二版獲得了屬於他的第一個板塊。一切的一切都是讓他非常開心，一紙報導在第二天就一早就宣告出爐，結尾的標注是「周俊，獨家採訪」。

青天白日，今天的天氣依舊不錯，鬱悶了好一段時間的周俊按照慣例買了一份中央日報，剛剛出爐的報紙彷彿還帶著絲絲的熱氣，入手的溫潤讓周俊再次找到了當記者的感覺。

他直接翻開報紙，打開娛樂版面，心中想著回到家中一定要記得將這篇報道剪下來，這是他成為記者之後的習慣。

「給我那一份中央日報，謝謝。」

悅耳的女聲吸引了周俊的注意，看著身邊的這位女士，周俊居然微微的愣了一下。並沒有什麼一見鍾情，有的只是太過耀眼的陽光和獨身一人太久的空窗期。不過，就算是秉承著這種理念的周俊也不得不承認身邊的女士身材不錯，而臉上的蒼白則更是帶著一種病弱之感，再和陽光組合在一起，的確是很具有視覺衝擊力。

趙若然長出了一口氣，因為她看到了報導，姜俊昊沒事，即便他當時乾嘔的那麼厲害，幾個小時之後居然還輕鬆的和後輩一起曬太陽。他好像擁有著極其粗壯的神經，讓他不知道什麼才是害怕。

放下心來之餘，趙若然還有其他的感覺，身邊的男人，真的很討厭。

特別是那一雙投注在她胸口之後，便不再離開的目光。

趙若然整理了一下手中的報紙，看都沒看那男人一樣，逕直離開了。

四月過半，趙若然已經結束了在劇組中的工作，二百多人的劇組還要在繼續在攝影棚進行攝制，大段的影像都將在那裡完成，即便那地方在趙若然看來暗無天日的。

回到了陽光下，見過了姜俊昊，趙若然的心情無比輕鬆，因為她是給姜俊昊帶上了眼鏡的幸運兒，這讓她在一眾新人中脫穎而出，直接為事務所負責Case，還拿到了提成。

影視業是支撐了韓國相當一部分人生活的行業，趙若然收入頗豐，比起當初在家裡的時候來說，現在的收入再加上存款足夠她盡快獨立出家門了。

「若然，編輯叫你。」

「知道了」

果然，趙若然現在說話都帶著喜意，走起來更是如同花蝴蝶一般。來到金惠熙的辦公室門口，她特意的整理了自己的衣領，然後嚴肅了表情。對方的冷，可是讓她記憶猶新。

熟悉的那個咖啡壺還在冒著絲絲的熱氣，金惠熙只喝現磨的咖啡，這是趙若然來此工作的第一天就得到的消息，當然也有一些傳言，比如說金惠熙還喜歡喝某男人送的罐裝咖啡。

不過，在趙若然看來，這些都是小道緋聞。

「我要去日本出差，時間不短，這裡的事情不是你負責，但是你需要幫忙拿主意，特別是眼鏡那種點子，多出幾個。」金惠熙開門見山的說道，毫無疑問，她很欣賞趙若然。

發掘了姜俊昊的金惠熙編輯，在業界她還是以此聞名，甚至還和S.M建立了很好的合作關係。越來越多的雜誌、平面攝影日程蜂擁而至，金惠熙在上個月就剛剛換了一輛進口車，看那樣子，至少也要幾十萬美元。

「編輯，我還是新人，而且也……」

「沒什麼也的，你的能力我知道，你自己也知道。在我面前就不用這麼謙虛了，如果你也能發掘一個姜俊昊，你就是我的合夥人。」沒錯，生意越來越大，金惠熙也需要找個有能力的合夥人了。她想要趙若然從打工仔變成高級打工仔，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趙若然的心中自然是十分驚喜，或許是昏了頭，她出聲問道，「不知道您這次去日本是？」

「給藝人做造型，讓她看起來不再像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韓國藝人？」

「寶兒。」聽到這個名字，趙若然的眼神不自然的閃爍了幾下。

金惠熙的辦公桌上放著一份本月剛剛發刊的日文雜誌，作為封面模特的正是寶兒，她那一頭短髮在PV中就讓人驚艷，因為沒有曝光而且緋聞也鬧得太大，所以就沒太多人注意。

直到這一次的封面攝影大眾才知道，這女孩真的是剪了她人生第一次短髮。是什麼事情才能讓她做出如此的決定？剪去那頭二十一年如一日的長髮。

「你知道他們兩個的緋聞吧？那是真的。」金惠熙輕描淡寫的對趙若然說道，圈子內早就傳開了，姜俊昊和寶兒的關係不清不楚。

趙若然愕然，「為什麼告訴我？」

「因為你早晚會知道，我也知道你是姜俊昊的粉絲，但是要做這一行你還要看到更多的東西。對姜俊昊，你還是保持距離的好，這傢伙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傷到人。」簡單的交代完畢，金惠熙一直在注意著趙若然的一舉一動，她臉上只是閃過了幾絲黯然，這讓金惠熙十分滿意，「出去吧，記住一點，你很可能是我未來的合夥人，而且在今年我也有時裝秀的計劃，這是一次進步也可能是一次退步，如果有好的點子一定要告訴我，比如姜俊昊的眼鏡。」

趙若然點頭之後就退出了門，她驚訝於金惠熙的敏銳，心底也有些黯然。原來，她辛辛苦苦支持的一個小帥哥居然心有所屬，甚至連幻想、做夢的機會都不給她。

這姜俊昊，著實可恨！

「那是個放棄你的傢伙，不是你放棄他。」

這已經是韓瑞妍不知道第幾次提起這個話題，短髮的寶兒女人了很多，也文靜了很多。她安靜的笑笑，帶著過往的一絲朝氣。單曲大賣，人氣回暖，老天終究對她不錯。

「因為我的歌詞？你沒見我將歌詞交給上田空的時候，他那一臉興奮的表情麼？」，寶兒優雅的用吸管攪拌了一下杯中的奶昔，然後抬起頭，繼續笑著說道，「這張單曲至少可以賣到三十萬，你覺得我應該高興麼？」

「高興？高興的話就去買東西，就去血拼，做你女人應該做的事情。不要成天在宿舍裡，躲在錄音室裡。姜俊昊那個傢伙是怪物，演技，歌唱，作曲沒有他不能做的。早知道我就不應該讓他來日本，這樣的一個傢伙擋在你面前，他擋著的是你以後所有的路。你真的不想繼續戀愛了麼？就一輩子這麼想著他？」，韓瑞妍連珠炮似的說道，因為在公共場合她也是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寶兒撅起了嘴，她面現猶豫，不到幾秒鐘卻又重新笑起來，「現在想想這麼過也不錯，沒有男人但是有女人，不如我也學學歐美那邊怎麼樣？」

「喂閉上你的嘴」，韓瑞妍咧著嘴，呲著牙，聲嚴厲色的制止了寶兒胡思亂想。

看著對方的樣子，寶兒開心的笑了出來，她繼續說道，「不用宣傳，單靠歌詞不用打歌也可以賣上三十萬張，我現在突然想，我過去那麼辛苦的打拼真的是很傻，到現在嗓子也不那麼好用了，情人也丟了，如果不花錢血拼的話真的是不知道怎麼發洩了。不如等這張單曲收官之後，我在日本賣座房子吧？」

「買哪裡的？」

「你知道的。」寶兒故作神秘的說道。

韓瑞妍撐住了自己的額頭，她有氣無力的說道，「復合吧，你們復合吧，我不管了，你們以後我都不管了。」她真的是被寶兒弄的沒了脾氣，當然知道她要買的是哪一座房子。

充滿了回憶的那座，只有兩個人的回憶的那座。

誰知道，寶兒卻是嚴肅起來，「不可能了」，她如此回答道，那語氣就如同一頭的短髮一般決絕，充滿了只屬於女性的爽利。

韓瑞妍愣了愣，然後眼神也是黯淡下來。只有承認了失去才會去買收藏品，在這方面，男人從沒有女人來的乾脆。即便，曾經的他們是那麼親密的關係。

所以，這姜俊昊著實可恨。

就在姜俊昊進入劇組十天之後，寶兒再次推出了自己的抒情單曲《Your Color》。親自寫詞，那歌詞完全是寶兒心情的寫照，如今的她已經徹底脫離了女孩的行列，逐漸的不再在意那麼多人的目光，而艾回見到有利可圖，自然是加緊發行，首周銷售就突破了十五萬張，日韓小天後回春，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只不過，所有的事情卻是出在了那歌詞上，這是一首不錯的歌，寶兒的演唱也很不錯，感情充實具有著打動人心的一切因素，但是悲傷的歌詞卻是讓她成為了媒體的靶子。不單單是因為這頭短髮，更因為這歌詞。

所以金惠熙特別被弄到了日本，因為她的女強人風格在自身上就是最好的體現，寶兒的粉絲越來越多，裡面有許多渴望著自強起來的女性，在日本發展的第六年，寶兒的粉絲群體突破了只屬於偶像的屏障，看起來蒸蒸日上。

即便是韓國也出現了這則消息，鄭秀晶是對這報道最敏感的人，過去的她叫姜俊昊姐夫是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是不免也有些期待，為了一個相處得來的玩伴兒把親姐姐賣掉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但是在緋聞之後，鄭秀晶卻是發現自己感受到了背叛。每當她叫起姐夫這個稱謂的時候，姜俊昊總是會微笑著，然後一口答應下來，乾脆的樣子讓人很有安全感。

如今，這安全感消失不見了，鄭秀晶知道那緋聞是真的，而鄭秀妍卻早就知道，只不過，鄭秀妍沒有想到她的妹妹居然會如此瞭解她，在某些事情上鄭秀妍是一個很乾脆的人，特別是，感情問題。

不僅僅是做事乾脆，鄭秀晶的性格也很乾脆，收到了姜俊昊的藥就是收到了姜俊昊的歉意，即便金泰妍再三的囑咐她不要去告訴姐姐，但是在看到緋聞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了。

就算是幫忙也要選擇一種不會傷己的方式，鄭秀晶特別通過電話告訴了鄭秀妍，她接受了姜俊昊的歉意，並且知道那一天都是誤會，是她先去找的對方，並不是對方叫她過去的。

重複了一遍這一段重複了無數次的話，鄭秀晶委婉的提出了希望姐姐可以和姜俊昊重歸於好的美麗願望。並且盡量隱晦的暗示著，如果鄭秀妍再不努力，像姜俊昊這樣長的很帥，而且還比較有能力的男人就會成為那位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前輩的收藏品。

對於這些，鄭秀妍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出來，她先是惱火的訓斥了妹妹一頓，指責對方怎麼能去收姜俊昊的藥品而不告訴她。弄到現在，互相之間斷絕聯繫都有半個月了。先打電話，能是她鄭秀妍做的事情麼？再三確定了不會和解之後，鄭秀晶此次的努力彷彿以失敗而收場。

但是，當天晚上，在回到宿舍的鄭秀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之時，她卻還是拿出了手機，開始編輯短信。她嘴中不停的呢喃著，那是一個短句。

「可恨的傢伙」

第四百二十四章 你的顏色

加入劇組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不得不說姜俊昊是一個適應能力很強的傢伙，習慣了洪基善的節奏，習慣了劇組中枯燥無聊的生活，每天面對的只有攝影棚，拍攝之後就是枯坐休息。當然，姜俊昊也為自己尋找了很多可以放鬆心情的東西，比如和遠在日本的東方神起聊聊天，互相詢問近況，再者就是合理的利用網絡資源，看些東西，下載一些東西。

攝影棚中的攝制還沒有結束，或者說距離結束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姜俊昊需要根據佈景的轉換不停的進入角色轉換，眼鏡幫了他很大的忙，因為在戴上那眼鏡之後，他看起來就是一個斯文、安逸的傢伙。

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的安靜，姜俊昊知道自己喜歡熱鬧，但是，最近的他真的是熱鬧不起來。

不過在今天，好像一切都不同了起來。

「睡了？」，看著文字就可以想像鄭秀妍的表情，她也是一個固執的傢伙，可以率先發來短信聯絡，一定是理清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只不過，在鄭秀妍的字典中「低頭」這種詞彙真的是很少被用到。

所以，姜俊昊如此回復道，「沒有，你睡了？」

這下輪到鄭秀妍糾結了，她明顯不想和姜俊昊討論睡沒睡的問題，對於鄭秀妍來說低頭雖然不等於要了她的命，但是也足以讓某個「可恨的傢伙」調侃上很長時間。她並不想這樣，所以回復道，「恩」

結果，姜俊昊回復的卻是，「睡在床上？」

鄭秀妍怒了，她直接從床上坐起身，瞇起眼睛看向手機屏幕上的韓文字符。全然不顧在透過窗簾的月光下，只屬於十七歲少女的姣好身段展露無遺。蹭著床單靠在床頭，她特地將薄薄的被子只蓋在腿上，一臉的冷若冰霜，而這場景卻只會讓人渾身發熱。

「不睡床上，難道還能睡地上？」

讓人遺憾的是，姜俊昊並沒有看到這一幕。所以，他只是拿下了耳機，暫停了那充斥著哀傷的聲音，腦海中浮現起鄭秀妍在生氣時會不由自主的鼓起臉頰的可愛模樣，並維持著這種和現實大相逕庭的想像。

他開心的笑了出來，一整天都在休息時掛在臉上的一抹憂傷消散於無形，「是你的話，一切皆有可能。」這是暗諷，姜俊昊相信以鄭秀妍的智商應該可以看出來，雖然他並沒有低估鄭秀妍的智商，但是卻有些過於想當然，還有思維過度活躍。

他的潛意思是，你怎麼能認為我是那種人？所以，你睡在地上這種事情，很有可能。

很明顯，鄭秀妍沒有理解姜俊昊的意思，所以她蠻橫無理的終止了這個話題，並且厚著臉皮紅著面龐提出了要求，「唱歌給我聽，我睡不著。你就當我睡在地上吧！」這話，看上去好像有些耍無賴的意味。

看到了這句話，姜俊昊感覺到了外面越來越深的夜色，在夜空下的靜謐緩緩流淌，就彷彿是音樂的節奏一樣。他還記得，曾經的自己只唱歌給兩個女孩聽過，同樣的要求，一個人卻注定是離他遠去，而另一個人還和當初一樣，突如其來的對比讓思維活躍著的姜俊昊停了下來，只留下了淡淡的沉默。

並沒有和姜俊昊達到心有靈犀的程度，所以鄭秀妍並沒有明白上一句中的暗示，發出了要求卻是遲遲沒有回復，每個女孩都會擁有的大小姐脾氣直衝頭頂，正當她在編輯著超長篇的討伐宣言時，果真是文思如同泉湧，內容大概是你一個男人怎麼和女人一般見識，沒有一點度量，小氣，而且不懂女人的心思，面對她那個蘊含了道歉的「睡」字完全不理解。

但是，還沒有編輯完畢，姜俊昊的回復卻是已經到達，簡單的句子，簡明扼要的含義，字裡行間透著讓鄭秀妍心中有些難受的氣息。

「我這邊還要工作，下次吧。」

明白了訊息中的含義，鄭秀妍蜷縮起雙腿，然後抱著，將下巴放在了突起的膝蓋上，失眠不過是說說而已的借口，但是在這個晚上，伴著同寢金泰妍那悠長的呼吸聲，鄭秀妍真的失眠了，而且一直到天亮。

她從來都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絕對不會選擇去做另一個女人的替身，這是所有女人都要奉行的真理，無法改變，亦不能扭轉。

宋鍾基離開了，他拍攝完了所有的戲份，那被利用了無數次的三組衛生間也被拆除，這一點對姜俊昊來說很好，這預示著他可以徹底的遠離血腥，那些人造血漿不僅僅是在螢幕上看起來像真的，在現實中也像是真的。

跟隨著佈景拍攝一幕一幕的對手戲，無論是和吳達庶還是和前輩鄭鎮榮對戲，姜俊昊都如同擁有千張面孔一般，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演技征服了劇組的所有人。

對於這位長相實在是讓人不得不非議的年輕演員來說，擁有這樣的演技不僅僅是天賦，也一定要有相應的經歷。面對劇組中其他工作人員的八卦，洪基善第一次為姜俊昊說了話。

「如果你們幾個月不能說話，就會變的和他一樣。」

沒錯，這就是姜俊昊演技大漲的最直接原因，有了付出就一定有得到，別人看到的都是結果，對於過程總是會想像的輕鬆一些，這也是為什麼結果會如此重要。

但是有人知道，也有人不知道，姜俊昊是一個對舞台無比熱愛的人，讓他不能開口，一定比殺了他都好不到哪去。

做為藝人就要承受眾人的非議，攝影棚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和兩位主演對戲，配合著洪基善進入節奏，看著姜尚佑臉上一天更比一天緩和起來的表情，誰都知道沒人比他更擔心這部電影的成績。

和血腥搭邊的戲開始讓姜俊昊噁心，不過還能控制，這是一種過度入戲的副作用，洪基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瘋子，但實際上卻並不是，他讓劇組加快了速度，連夜趕戲，並非是為了提前完成，而是為了盡早遠離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回到首爾，重歸那種讓人人嚮往的繁華中。

不過，對於這些姜俊昊倒是有些可惜，因為他在也不能旁若無人的曬太陽了，自從周俊拿到了第一手採訪資料之後，他就如同約定那般暫時的消失了，讓姜俊昊好好的體會了一下什麼才叫做在午後的陽光下，悠閒的曬太陽。

或許是為了留住這縷陽光，姜俊昊做下了一個決定。

回到首爾的車上，姜俊昊摘下了耳機，暫停了那首名為《Your Color》的歌曲，語氣平和，卻是用帶著威脅意味的詞語對金永旭說道，「哥，幫我整理一下存款吧，日元都換成韓元，催公司結賬，我不想和他們打官司。」

「你要幹什麼？」，金永旭緊張的看著拿出手機的姜俊昊，不知道這位又要打什麼主意。

看著屏幕上的號碼，姜俊昊笑了出來，然後輕描淡寫的說道，「買一幢很大的房子」

注意到了姜俊昊那故作天真的語氣，金永旭自然沒有多問，他「噢」的答應了一聲，準備回到首爾之後就和公司聯繫。姜俊昊的確是應該給自己置辦一些東西，即便為了維持平時那些水準不低的生活習慣他已經花銷了不少，但是他卻賺的更多。

最近，還有廣告，甚至是得到了LG的青睞。

聽著電話中的嘟嘟聲，姜俊昊看著窗外的天色，大吧在高速公路上飛快的行駛，姜俊昊不停的再思考著一個問題，因為他在想像一種顏色。

一種，屬於「你」的顏色。

如今的大宇早就不同往日，但是社長的辦公室卻依舊寬敞、明亮，他們是普通人眼中的資本家，員工眼中的老闆，但是在金羽誠眼中，他們不過是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的一些人。沒人可以想像在當初破產的時候金宇中所面對的壓力，數萬名員工，偌大的集團極有可能在第二天宣佈破產，大宇拉跨了整個韓國的金融、輕工、重工製造業，這是不爭的事實。

喝著秘書精心調製的咖啡，金羽誠完全沒有坐在這個位置上的輕鬆和愜意，那種掌握一切、俯視眾生的代價他現在方才瞭解，當你跌落神壇，等待的就注定是萬丈深淵。如今韓國知名的財團都並非當初的大宇，因為他們沒有那種俾睨眾生的霸氣，同樣也沒有抗住這份責任的勇氣。

因為真的到了那種時候，並非每個人都是金悠麗。只要一想到此，金羽誠對於他的姑姑就更加的崇敬，這並非崇拜，因為他是男人，下一任大宇集團董事會主席。

接起電話，姜俊昊的來電讓金羽誠非常好奇，每個人都有相應的責任，對於這個從娛樂圈底層打拼到如今地位的弟弟，金羽誠的內心帶著一種欣賞般的警惕，為了這個位置，他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哥，漢江邊的那幢別墅，賣給我吧。」

金羽誠笑了，這弟弟還真是開門見山，好久才有一通的電話居然都懶得客氣，直奔主題，「那房子你要用？直接到我這裡來拿鑰匙好了，我最近一直都沒回去過，自從你用了之後。」

「我去打聽過市價了，沒想到居然差不多要一百五十億，那地產經紀人和我說，這房子過幾年就能差不多要二百億，你看呢？」

「不知道，我對房地產沒興趣。」

「我出一百七十億，我就能拿出這麼多了，在最低生活保障下？」

這話在金羽誠聽來類似變相的炫富，姜俊昊就是這樣，他是一個即便每月只有五十萬韓元卻依舊驕傲的紳士，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種底氣，金羽誠也一直好奇這種底氣來源的方向。姜俊昊的最低生活保障？不見得餐餐大魚大肉，但是絕對不便宜，而且還要求營養均衡，調配合理。

要知道，金羽誠現在可是會關註明年總統大選的大宇集團社長。姜俊昊面對他的這種驕傲或許會讓人感覺到可笑，但是卻顛覆常人認知一般的自然、自如，足足持續了有將近十年之久。

「就這麼說定了，哥，既然你不回去的話，房子就賣給我吧。」說完，姜俊昊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金羽誠只感覺到這弟弟行為處事的荒謬，本就是一家人，為什麼非要買？難道他是想要告訴自己這個哥哥，最近世道不好，當藝人都比但社長賺錢多了麼？

無奈的搖頭輕笑，金羽誠卻還是撥打了金悠麗的號碼，他需要進行匯報。

金悠麗的答覆很簡單，「一百五十億賣給他，告訴他，雙方的交易報稅，手續辦理費用都要他自己負責。最低生活保障？呵」

只能是再次感歎這對母子之間的關係，金羽誠看不清，自然也道不明。他吩咐秘書幫助他辦理手續，將這件事情當做了他工作中的一個插曲，一段可以調劑心情的回憶。

放下了電話，對於一次性花出了幾乎所有的積蓄，姜俊昊沒有絲毫應該更加努力工作，然後加緊賺錢的覺悟，他繼續戴上耳機，無視了因為那隨口報出的數字而帶來的驚訝目光。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在姜俊昊看來，錢並非只是數字，但是在很多時候，他更願意用一種只是數字的眼光去看待那串停留於存折上的數字。

這種情況完全隨他的心情，雖然在別人看來這種做法真的很難讓人喜歡，而且也帶著一種天然的，讓人討厭的味道。但是，姜俊昊會無視，不管他怎樣去想，這些的確是嫉妒，而他也並不會認為自己的做法是在「狂妄」。

窗外的景色飛馳而過，高速公路上的荒涼已經不見，從日山到首爾用不了多少時間，但是大巴的速度卻越來越慢，現在的拍攝進度足以讓姜尚佑眉開眼笑，無論是法庭辯論還是其他的重要橋段都需要在首爾完成。回到了首爾，他心情大定，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就彷彿已經看到了電影的成品。

但是，這些高樓大廈卻是遮住了姜俊昊剛剛喜歡上的東西，一道道的陰影在他的臉上的劃過，讓他那自然的微笑開始收斂了起來。陽光開始變得稀疏起來，所帶來的溫暖也下降了幾個等級。

姜俊昊突然想到了，他一直在思考的那個關乎顏色的問題，「她」的顏色，應該是陽光。

無處不在的，可以帶給他溫暖和生氣的陽光。

今天的梨泰院人聲鼎沸，人群之中多出了很多青春靚麗的身影，她們聚集在一起，手中拿著應援物，絕對不會被街邊攤販手上的精緻事物所誘惑，因為她們今天要看到的，就是這韓國最精緻的存在。

劇組即將在梨泰院進行攝影，這消息不假，放眼看去劇組的保全人員已經封了街道。為了讓每個攤販都簽署一份同意拍攝的協議，姜尚佑甚至還親自出馬，發揮了他從公關界帶出來的舌頭，搞定了一個又一個難纏的對象。

其實，攤販們的同意是有好處的，姜俊昊的到來發揮著讓人難以想像的影響力，平時並不會選擇來到梨泰院進行購物的女人們也是聚集來此，看著他們對此地大感興趣的目光，不難想像姜俊昊為今年梨泰院的繁榮貢獻了多少的努力。如果這部電影還可以海外上映的話，相信未來三四年內，因為姜俊昊到此的外國遊客也會可以用絡繹不絕來形容。

拍攝進行當中，李惠媛做為組織者卻是因為學業的問題不得不晚到一會，趙若然的粉絲會中的確有很多有能力的人，組織一次活動對於他們來說就如同毛毛雨一般。不似小女孩的羞澀，他們之中還有很多久經社會的存在，這些存在經驗十足，應付劇組的保安則更是手到擒來。

比如，最開始這看起來有將近五百人的團體距離為拍攝租借下來的店面有足足二百米，但是現在來看，這距離看著怎麼也夠不上一百米。有的人如果位置好，甚至還可以用望遠鏡看清拍攝的過程，以及洪基善那簡潔的下巴上，幾個月都難得一見的細微鬍鬚。

根據劇組的日程，今天要拍攝的一場戲也在衛生間裡，但是卻並不能在攝影棚內完成，租借下來的這家漢堡店並非是案發地點，而這個衛生間也是在佈景組的巧手下完全換了一個模樣。望遠鏡中的姜俊昊正穿著灰色的囚服，一臉認真的聽著洪基善說戲，店門外的喧囂彷彿完全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找到了位置好的人那大聲的通報，李惠媛只能在心底歎氣，看起來想要親眼見到是不可能了，囚服這樣的形象，經紀人也不會讓姜俊昊出現在粉絲面前。

但是就算如此，李惠媛也決定等待著，她真的是想要看上一眼，而她周圍的所有人，明顯也是和她抱著一樣的想法。

就這樣，一個小時過後，一聲帶著淒厲的尖叫聲讓所有人的心都被抓了起來，她們一時間屏住了呼吸，努力想要聽清那個聲音。

「姜俊昊好像病了看起來很難受，還扶著牆」

這個情景描述，讓現場的粉絲們心「咯登」一下，速度極快的沉下了許多。

第四百二十五章 電影成功的關鍵

拍攝進行到了現在，姜俊昊和其他演員之間的對手戲越來越多，不似一個人支撐起一個鏡頭的那種巨大壓力，在獨白戲中，姜俊昊的表現讓人欽佩，而到了合作階段，他的表現就只能讓人讚歎。

這是一個天生的演員，在洪基善眼中，他好像將自身介於姜俊昊和皮爾斯之間，只需要導演的一聲令下，他就可以自然的轉換。毫不拖泥帶水的演技，四溢著那種來自天賦的絢麗光彩。這樣的人，洪基善願意稱呼他為天才。

而且，最讓洪基善感到的驚訝的就是姜俊昊的抗壓能力，那種隨著「cut」就彷彿完全解脫出來的心智，簡直是每個表現派演員都夢(W//R\S/H\\U)寐以求的自主性。

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洪基善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取得了姜俊昊多少信任，但是他卻依舊毫不懷疑這部電影的成功，這樣的不懷疑和他上第一堂導演課的時候，他的老師第一次灌輸給他的觀點完全相反。

因為當時他的老師說，一部電影的成功，最重要的居然是導演和演員的友誼。直到真正的成為了一名導演，洪基善才明白了這其中的意義。

看到姜俊昊摘掉耳機，準備完畢的模樣，洪基善甚至開始懷疑他聽的是什麼，是不是這種音樂可以讓他飛快的進入狀態，然後再解脫出來。因為這位演員居然在那一次嘔吐過後，就再也沒有表現出對進入角色的抗拒，就是有時候會輕微的暈血，這被他和副導演當做了正常的慣性生理反應。

燈光、攝像機都已經準備完畢，為了這場戲的拍攝劇組甚至還關上了漢堡店的大門，店內空調全開，姜俊昊彷彿並不習慣吹空調一般，感受到了刻骨的寒意。

突然間，他有了一個想法，因為在攝影棚的時候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那個皮爾斯才沒有出來攪局。但是到了這裡，身處真實的梨泰院之中，心中的某些東西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姜俊昊也習慣了，他同樣將這種感覺當做過去拍攝時可以被刻意壓制的乾嘔衝動，站起身來，走向自己需要去等待的地方。

鄭鎮榮是一位出道十餘年的大前輩了，從龍套開始到如今的主演之一，他有著常年的演技經驗，適合各種類型的導演。最關鍵的是，同樣身為表演派的鄭鎮榮，對於姜俊昊表現出來的演技只能驚歎，這個世界果然有天才存在。

身穿著灰色的西裝，鄭鎮榮的身後就擺放著那個嚇人的大傢伙，一盞會將拍攝現場渲染成紅色的大型柔光燈。

「這裡需要你的一些表現力，雖然是法庭模擬，但是你做的要像真的一樣，你需要傳達給觀眾，看上去這個傢伙的手法就和殺人犯一模一樣，而那個嫌疑人，只是抗辯時列出的證據上，有在邏輯上不可逆轉的疑點。」

洪基善熟練的為幾位演員說戲，就在剛剛，吳達庶的部分已經結束了，而接下來姜俊昊要體現的演技很隱晦，卻也相當重要，這是比爆發性演技更艱難的橋段，而洪基善也就多說了兩句，「就和你在攝影棚中做的一樣，你只要記住這兩段會被剪輯在一起就好。完成了這個鏡頭，你在韓國每個導演的眼裡都會是個演員」

從沒有過的利誘讓現場發出了一陣陣的輕笑聲，就連洪基善本人也是為自己使用的方法感到尷尬，他從沒有想像過自己會使用比較哪個鏡頭更重要的方式來給演員說戲，在一個嚴謹的導演眼中，每個鏡頭都應該是最重要的。

姜俊昊依舊是沉默的點了點頭，在攝像機開啟之後，導演和演員就成為了合作者，他們兩人之間需要全心全意的進行合作，互相彌補對方的缺點，將所有的實力都爆發出來。

各就各位之後，現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電影的劇情姜俊昊早都爛熟於心，今天要拍攝的鏡頭在整部電影中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在案件發生之後，兩名嫌疑犯都被執法部門抓住，而接下裡的情況卻發生了戲劇化的轉變，兩人互相職責對方為罪犯，而擔當檢察官也是判定，被先抓到的皮爾斯並非是那個殺人者。

爭執不下，案發現場遭到破壞取證困難，各種各樣的證據不斷湧出，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不僅僅是控辯雙方的檢察官和律師，就連法庭也只能使用現場模擬的方式來進行最終裁定。

這是一場表情和眼神的盛宴，語氣、動作都不能露出半點端倪，皮爾斯不僅僅是個反社會的瘋子，他還相當的狡猾，而且，他是一個很好的演員。

或許，比姜俊昊更好。

攝像機輕聲的轟鳴著，一個模特假人，一把塑料刀，姜俊昊需要在這個模特身上完成那九刀，就彷彿是在攝影棚中的表現一般。

首先，他的第一句台詞。

「你拿刀的方式不對，他是這樣拿著的。」在檢察官的點頭下走上前，接過了警員手中的刀，然後重複這一切的發生。由塑料製造的刀子是白色的，在正手握住刀柄之後，姜俊昊握住刀子的那只右手，好像是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鏡頭中只有姜俊昊的側臉，他突然揚起手中的刀，對著假人的脖子飛快的刺了三次……

緊接著，反手四次……

最後，當那個假人終於面對著他的時候，他卻並沒有完成最後在胸口上的二次……

他的表情不再冷漠，他眼神中的驚恐一閃而過，扭曲起來的表情讓他的身體開始顫抖，姜俊昊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一幕，那白色的，會在燈光下反光的硬質塑料，居然開始漸漸變得柔軟、模糊，還滲出了紅色的血絲，嘴中好像也開始冒出了一串串的血泡。

洪基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問題，他飛快的站起身，想要大聲的喊些什麼。不過姜俊昊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從身後五六名演員的夾縫中擠了出去，他用的力量極大將攝影師都推的東倒西歪，門口的一名工作人員更是直接被他推倒在了地上。

衝出房間，眼前的幻象終於消失，心臟也不似剛剛跳動的那麼快速了，姜俊昊剛緩了一口氣，一陣空調風卻是從他的腦後吹過，劇烈的嘔吐感，再也無法被抑制了。

「他怎麼了？怎麼樣了？」

人群開始鼓噪起來，所有人都開始向前湧去，所有為了姜俊昊來此的粉絲臉上都帶起了惶恐，在攝影棚前的那一幕，在他們看來極有可能是姜俊昊早上吃了什麼髒東西。

但是，就在現在，就在現在距離他們不到一百米的那家漢堡店內，姜俊昊居然再次發作了。

剛剛那淒厲的聲音再度響起，「被人圍起來了，我看不到了」

這話猶如火上澆油一般，現場立刻發生了巨大的混亂，外場的工作人員因為事發突然，居然被粉絲們聚集起來推擠著向後移動了足足十米的距離。

還好此地並非什麼十字路口，工作人員們還不至於腹背受敵，十餘個身強體健的男人加入進來，可算是勉強維持了安全線，讓它並沒有被突然激動起來的粉絲們推擠的分散開來。

人群中的李惠媛只感覺到一股大力從身後湧來，緊接著現場就嘈雜起來，她耳朵中聽到的都是聲音，身前也是人，身後也是人，隱約間甚至還聽到了哭聲和痛叫聲。

她被擠的懸空起來，居然只有伸直自己的腳尖才能勉強踩到地。呼吸開始因為擠壓而困難起來，她的臉紅紅的，目光之中全是驚恐。

身後的人還在往前擠，身前的人卻是寸步不讓，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安全，真正的放開口子，那口子只會越來越大，難保會不會有人摔倒，然後倒在地上，任人踐踏。

互相用挽著胳膊來固定身體的工作人員們大喊起來，他們的聲音在人群中弱不可聞。身後的人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聽到這喊聲，只以為是事情又出了什麼惡劣的變化。

混亂，一時間彷彿不可收拾起來。

「外面怎麼回事？」，趕到姜俊昊身邊的洪基善一眼就發現了外面的混亂，他的臉色立刻就蒼白了起來，「出去，都出去幫忙，不能出事」

姜尚佑早就跑了出去，今天的粉絲聚集是姜俊昊的粉絲會和劇組事先溝通過的，應援飯盒還有很多的應援物品劇組也都收到了手裡，但是現在，情況卻急轉直下。

面對混亂的場面，姜尚佑滿頭大汗，他用盡全身力氣在大吼著，卻是對現場的情況沒有任何幫助。

這場混亂由開始到現在還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卻彷彿醞釀了一場巨大的危機。

打開的店門當然不能繼續阻擋那混亂的聲音，透過窗戶，姜俊昊也看到了那混亂的場景。他的表情緊了緊，彷彿是發了狠，暫時壓住了還洶湧而至的嘔吐感，他飛快的脫下了上衣，內裡是純白的背心，他抓起了臉色蒼白的化妝師手上的眼鏡直接帶上，然後就直接站了起來。

「你要去幹什麼？」，金永旭只來得及詢問一句就被姜俊昊甩開了胳膊，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頭上滿是汗水，但是那表情和眼神卻十分堅毅。

手上還拎著衣服，姜俊昊就這樣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出了店門，他緊閉著雙唇，向著粉絲的方向跑了幾步。胃中又是一陣翻湧，跑動帶來的刺激讓他險些壓抑不住胸中那劇烈的嘔吐感。

只能停下來，然後盡量扯出微笑，他對著粉絲的方向揮舞起了手中的衣物，告訴他們，他在這。

「姜俊昊出來了他沒事」

這喊聲中帶著刺耳的驚喜，姜俊昊的出現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那喊聲由小變大，幾百人的情緒就這樣不可置信被一個名字安撫了。

「他沒事，剛剛是怎麼回事？」，後排的人終於不再移動，李惠媛的腳也著了地，中間的人被擁擠傷害的最為嚴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心有餘悸，而後排和前排的卻是截然不同，他們居然還有閒情逸致來思考姜俊昊的裝束。

而姜俊昊只能露出微笑，組成了人牆的工作人員這才稍稍的喘了口氣。

他的背心前後都被汗水印出了巨大的水印，頭髮上的汗珠慢慢的匯聚在一起，然後滴落下來，摔落在地上，掀起了肉眼無法識別的塵土。他用盡全力的露出微笑，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只能用鼻子呼吸，從出來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在微笑。

剛剛的混亂還讓一部分人搞不清楚情況，一些位於中間的女孩哭了出來，還有人認為他們是因為見到了姜俊昊，所以太過驚喜。

「喂，不知道春天最容易感冒麼？難道讓整個劇組的人去等你？」，洪基善終於找到了他在拍攝以來一次都沒用過的大喇叭，他對著喇叭大聲吼道，給了姜俊昊一個全身而退的機會。

回過身，姜俊昊對著洪基善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跟著跑出來的金永旭立刻給他披上了一件外衣，雙手隱蔽的攙扶著，帶著姜俊昊向漢堡店中走去。

「你們不知道剛才又多危險麼？」，洪基善拿著喇叭直接走到了工作人員身後，他當然十分生氣，因為如果出現了更加嚴重的事情，一定會對電影造成巨大的影響。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這些人的安全，他一開始就不同意姜尚佑的提議，但是對方以宣傳為借口，還是這樣做了。

現在，事情出現了問題，他必須讓這些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最起碼，讓他們知道什麼是錯的。

洪基善的聲音開始頻繁的響起，就如同是演講一般，他叫這些前排的人回頭看看，他叫後排的人向中間看看，看看這些人被擠壓成了什麼樣子。

重新恢復了秩序，剛剛那個淒厲聲音的主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一部人選擇離開，這其中也包括了李惠媛，想起剛剛的一切，她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洪基善聲音嘶啞的訓斥著外場的保全人員，如果保持二百米的距離，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一個多月的攝影棚讓他們完全忘記了，在繁華街區，想要保證拍攝，劇組中就需要絕對的規矩。

重新安排好了一切，剛剛發生的混亂就好像是讓所有人都虛驚一場，沒有人受傷，真的是值得慶幸。

直到此時，洪基善方才長出了一口氣，這樣的事情以前並非沒有發生過，多少都會有些人受傷。不過，他們還真是幸運。

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洪基善剛想回到店內檢查姜俊昊的狀態，姜尚佑卻是攔住了他的身影。

「可以麼？他的狀態。」

「什麼？」，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洪基善疑惑道。

彷彿是有些為難，但是姜尚佑卻還說出了口，「拍攝，出了這樣的事情，繼續租用這個場地一定會有問題。」

「你瘋了？」，洪基善瞪圓了眼睛，在他們的這個位置，通過窗戶就可以看見在椅子上閉目休息的姜俊昊，「看看演員的狀態，他們不是機器我告訴你，俊昊的那種嘔吐感不是胃病，也不是他吃壞了東西，這是一種過度入戲的生理反應。如果真的出了問題，我不能拉他出來，因為他不信任我」

看著姜尚佑還是一臉為難的表情，洪基善更加的憤怒，製作人不懂戲，可以！

「我告訴你什麼叫戲」，他拉著姜尚佑的胳膊，兩人直接進了漢堡店，洪基善將他隨身攜帶的教材拿了起來，飛快的翻到了一頁上，「看，看完之後你在告訴我，你要他繼續下去」

洪基善的聲音極大，副導演第一時間來到了兩人中間，房間內的人目光都聚集了起來，唯有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的姜俊昊卻好像是置身事外一般。

看著此時姜俊昊的狀態，洪基善就想掐死自己，什麼天才，這世界上哪裡有超脫了心理學的天才？現在是混亂，是生理反應，繼續下去，就是自閉！

他大步的來到了姜俊昊身邊，拿起他掛在胸口的MP3，看了一眼，卻發現自己不認識上面的日文。

他放肆的拉下了對方的耳機，完全不顧那飛快睜開雙眼，目光之中儘是陰曆的姜俊昊。

放在耳中，聽著那悲傷的聲音，再聯繫前段時間的緋聞，洪基善突然明白了姜俊昊為什麼會這麼入戲。二話不說，他同時拉下了姜俊昊的另一邊耳機，然後蹲下身來，認真的看著姜俊昊的雙眼。

「從現在開始，你要相信我，只有信任我咱們才可以繼續下去，不要去管在日本的那個老頭，他離你太遠了，你此時只能信任我」

洪基善語氣誠懇的說著，他抓著姜俊昊的肩膀，目光之中彷彿還帶著懇求的味道。對於演員的狀態都沒有掌握讓他十分的愧疚，多少年來的導演經驗就彷彿都被他還給了老師一般，對於那麼明顯的生理反應，他居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表演的角色已經觸發了生理的抵抗，這代表姜俊昊在拍攝結束之後，已經需要去找心理醫生做角色脫離。

姜俊昊的表情依舊冷漠，彷彿是對洪基善誠懇的言辭不屑一顧一般，沒人注意到他的手輕輕握了下，卻是沒有握到任何的東西。

半晌之後，他終於開了口，用著無比冷靜的口氣說道。

「我，只相信我自己。」

第四百二十六章 偉大的表演（1）

每一個導演都有其信奉的精神導師，這些人的某部電影、某句話或者是某本書，甚至是某個鏡頭都會成為這位導演專業生涯中無比信奉的真理。

洪基善也有自己的精神導師，因為歷史這種不可逆轉的存在，洪基善無比信奉的真理就是好萊塢著名導演、巨星時代碩果僅存的「演員導演」，西德尼·呂美特。

「偉大的表演都需要展現靈魂，常常是演員自私的東西，所以才是痛苦的。」

「演員的工具不是音樂家手中的小提琴，不是舞蹈家的軀體，他們只有剖開自己的靈魂，那是極其痛苦的事情。」

姜尚佑看著書中的話，他滿臉驚愕的抬起頭，此時方才知道自己找到的是怎樣的一部電影，怎樣的一位導演，甚至是怎樣的一位演員。洪基善擅自為這兩句話做了總結，那看上去十分荒謬，卻也像是十足的真理。

「偉大的表演，都是痛苦的。」

洪基善從沒有想像過，他從不知道自己在韓國也能看到偉大的表演，不管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為什麼會進入到這種狀態之中，但是他知道，如果再不制止，如果再不去取得姜俊昊的信任，這種偉大的表演也就會消失在他面前，甚至是毀掉一位年僅二十一歲的天才。

偉大的表演都是痛苦的，這是洪基善信奉了很久的真理，但是，姜俊昊在他的面前並沒有展現任何的痛苦。他並沒有如同阿爾·帕西諾那般在「熱天午後」中焦躁、癲狂，連續幾天幾近神經錯亂，失控。也並沒有如同彼得·芬奇一般在「廣播電視網」中陷入極度躁鬱，不能自拔。更不會如同飛利浦·西摩爾一般在片場直接精神崩潰，猶如爛泥一般哭作一團。

這些演員在導演西德尼·呂美特的調教下呈現了偉大的表演，他們是痛苦的，在拍攝時更是尤其苦痛的。但是，姜俊昊在拍攝時展現的輕鬆和自然，那猶如電燈開關一般自然流露而出的演技卻是每個導演都夢寐以求的。就是這種夢寐以求的演員，讓洪基善以為他真的見到了天才，讓他真的認為天才是存在的。

現在，去TMD的天才，如果說姜俊昊真的擁有天賦，那就是這種在鏡頭前毫無顧忌的展示自己的靈魂，鏡頭關掉之後會用那種讓人難以想像的自控力保持冷靜和理智的天賦。

但是，這種天賦對於導演來說很不好，這讓他甚至不能去掌握演員的狀態。

失眠、食慾降低、嘔吐，甚至是近來這些劇烈的身體反應，洪基善不知道這個年輕人都經歷了什麼，居然能不露出絲毫破綻的掩飾如此巨大的痛苦。

分手真的對你有這麼巨大的傷害麼？讓你以一種幾近自殘的方式來虐待自己的靈魂？還是這姜俊昊天生就是機器，他會用理性的目光看待一切事物，包括在自身內部這些細微的，卻影響巨大的轉變？

看著面前的姜俊昊，洪基善心中湧起了非常複雜的情緒，他甚至想要立刻停止拍攝，找到心理治療師幫助姜俊昊走出來。但是，想到那冰冷且倔強到猶如冰山一般的眼神，洪基善知道，普通的心理治療師，恐怕會反而會被面前的姜俊昊弄瘋掉。

「如果你要繼續下去，相信我，你必須相信我」，認真的盯著姜俊昊的雙眼，洪基善用沉穩、和善的語氣說道，一起相處的幾個月，每天裡的幾個小時，他們在一起不斷的研究劇本，研究皮爾斯這個角色，取得對方的信任，應該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說過了，我只相信我自己。」

漢堡店內的工作人員不少，但是每個人都在小聲的交談著，對於他們剛剛看到的一切還有些不可置信，即便這團隊之中的很多老手也從沒見過入戲到這種程度的演員。還是那句老話，韓國並沒有正規的演技學校，除了那幫擁有經驗的演技大前輩之外，這個天才的出現足以引起他們莫大的興趣。

但是，此時的漢堡店卻被一股壓抑的氣氛籠罩著，從剛剛的對話來看，姜俊昊好像是出了什麼問題。對於表現派的演員們來說，出了什麼問題，都是大問題。

「這並不是偶像劇，這是一部由真實事件翻拍的電影，不要認為可以輕鬆的應對，任何一個演員都不可能很輕鬆的應付這種拍攝」，副導演對身邊的助理輕聲說著什麼，拍攝陷入中止，所有人關注的只有姜俊昊，以及正在交談的洪基善和姜尚佑。

「我聽說安聖基前輩也出現過這種情況，還有崔岷植前輩。」

「不單單是他們，八幾年的時候，各大電視台的演員培訓班都出現過這種問題。後來因為影響太大，所以才取消了演員培訓班。」

由於沒有具體的相關專業，即便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大部分也不能完全瞭解姜俊昊的狀態。不知道就意味著輕鬆，即便洪基善和姜俊昊的狀態都顯示著事情的嚴重性，卻依舊不妨礙某些人的嘖嘖稱奇。他們從沒有見到過這種情況，只是在加入這個職業之後，聽前輩們說起過，曾經某位著名的演員因為入戲過深出現過什麼問題。

姜俊昊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但是他卻依舊不為所動。被洪基善要求不能再聽音樂，姜俊昊就那樣照做了，他閉著眼睛，將身體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週身都帶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在拒絕了洪基善之後，姜俊昊就那樣安靜的坐在了那裡，眼鏡已經不能在幫助他安靜下來，閉上眼睛是為了不再去察言觀色，他不想看到那些看瘋子或者是看怪物的眼神。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些帶著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的眼神。

這些眼神和表情讓他十分焦慮、暴躁，甚至是讓他充滿了攻擊性。

姜俊昊的理智，一息尚存。

「前輩，我們還能繼續下去麼？」，吳達庶剛剛說完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妥，他面現尷尬，那表情有些緊張。

鄭鎮榮將投注在姜俊昊身上的目光收回，看到了身邊後輩那手足無措的模樣，輕輕的笑了笑，「我為了進入他這種狀態努力了十年，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之後，我真的有些怕了。」

並非只是鄭鎮榮，在韓國演員的潛意識中，表現派的表演方式需要的是經驗的積累，以及生活的經驗。事實也正是如此，並非是沒有聰明人出現過，但是當他們用這種方式進入角色之後卻發現太過危險。那種剖開靈魂的苦痛，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擔的。

「他能走出來麼？」，吳達庶擔心的說道，姜俊昊的狀態讓每個人都面現焦慮。

鄭鎮榮沒有說話，他只是沉默的搖了搖頭。縱有十年的演技經驗，他依舊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這種情況，更不要說如何解決。所以，這兩位主演只能呆在這裡等待著，關注著事情的進展。

「事情還沒有拿出具體的解決方法，總之俊昊的狀態很不好，不知道他能撐到什麼時候。」尋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金永旭輕聲的說著什麼。無論什麼事情都需要和公司匯報，特別是關乎姜俊昊未來的這部電影。

「山崎努老師那邊還沒有聯繫麼？」

「沒有，終究是艾回方面的人，聯繫的話需要和公司報備。」

「我知道就可以了，你去做吧，千葉社長那邊我會和他溝通，最近在日本我們還會有合作，俊昊這個狀態不行，他下半年還有其他工作。」

「嗯，我知道了。」金永旭這就掛斷了電話，在李秀滿的語氣中，他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波動，榮辱不驚，彷彿什麼事情都不能撼動他的情緒一般。

得到了公司的首肯，金永旭自然是第一時間給山崎努撥打了電話。與此同時，還在公司的李秀滿卻並不輕鬆，他面色嚴肅，眼神之中卻帶著難得一見的慌亂。

因為對於演技他沒有絲毫的瞭解，對於未知的事情，每個人都會慌張，特別是在看上去無法解決的時候。

半晌，李秀滿按動了說上的答話機，「幫我查一下首爾醫大的心理系，我需要最好的心理治療師。」緊接著，他又是撥通了韓瑞妍的電話，「近期盡量分散寶兒的注意力，最好讓她不要關注韓國的新聞。」

接下來是通知公關部封鎖這方面的消息，一道道指令就這樣越過了金英敏，從李秀滿的辦公室發了出去。

李秀滿對於姜俊昊的態度一直都處於兩個極端，一方面他會毫不猶豫的在公開場合宣洩對姜俊昊的不滿，另一方面，他卻也會因為緋聞而主動承擔責任，趕往日本。

不管這其中寶兒佔了多大的份量，姜俊昊確實因為李秀滿的企劃在日本取得了突破性進展，S.M和艾回的合作關係因此而更加穩固，但是金永旭知道，請動山崎努需要的並非是艾回那雄厚的實力和人脈。

需要的只是千葉龍平私下的拜託，以及那大大的人情。

為此，S.M必須有所付出，但是金永旭也並不知道S.M會付出什麼。他現在需要去做的只是盡快幫助姜俊昊恢復狀態，接通了電話，簡單的說明了現場的情況，金永旭的動作牽動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他一個人走到姜俊昊的身邊，將手機直接遞到了對方的手上。

一個演員所需要學到的理論知識足以讓他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鑽研，姜俊昊進入角色的方式十分特殊，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經驗。相反，山崎努現在卻擁有姜俊昊最需要的東西，這一點姜俊昊知道，所以山崎努可以取得姜俊昊的信任。這是一種他從小便擁有的分析能力，而且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姜俊昊都會最大限度的保持著自己的冷靜和理智。

看到這一幕，洪基善的眼角抽動了幾下，他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這情況應該如何處理。他不是西德尼·呂美特，他也沒有動輒數十年的演員或者導演經歷。

經驗的重要性此時方才體現出來，只需要金永旭簡單的敘述，山崎努就知道了姜俊昊現在所處的狀態。這情況的確十分危險，甚至還關係到姜俊昊未來的演員生涯，同樣也關係他能否再做一個藝人。

每個人的心理都不相同，但是，既然姜俊昊選擇只相信他自己，那麼山崎努就可以和一年前一樣，再次找到一個突破口。

「你信任你自己，但這不是相信你自己可以一個人挺過去，你信任的是自己的選擇，信任者選擇是正確的。你和你的導演接觸不多，所以你不能信任他，但是，你必須相信他」

山崎努的話讓姜俊昊睜開了雙眼，他看向一直都在關注著他的洪基善，彷彿是想從對方的身上找到值得信任的地方。

「我信任的東西，好像都要消失了。」姜俊昊低聲的用日語說道，他的轉變讓人驚歎，所有人都因為他的開口而屏住了呼吸，即便，他們聽不懂那日文說的是什麼。

山崎努緊接著問道，「你自己呢？你自己也要消失了麼？」

「不會。」姜俊昊挑了挑眉毛，如此回答道。

「對，不會。因為你信任的東西好像都消失了，所以你需要留住你自己，信任你自己的選擇。你的選擇是在幫助你留下這個自己，而不是那個反社會的瘋子。不要讓他影響你的判斷，選擇相信你身邊的人。」山崎努用力的說著，他的聲音不大，語氣卻特別的誠懇，「每一次經典的表演都是演員展示真我的過程，因為你的劇本，你的真我被塗上了顏色。相信你的導演，他可以讓你解脫出來，只有你真正信任你的導演，你才可以毫無顧忌的在鏡頭前展示真我。」

在很多時候演技並非是演員的工具，而是他真正的自我。在劇中人物的環境下他們就會真的成長為那樣，這是演技的最高境界，同樣也是最危險的境界。

在心理上，在大腦的思考上，這種真我就是演員的性格，是他們最大的天賦。

山崎努曾經打破了姜俊昊的壁壘，聲帶小結讓姜俊昊回到了無聲的狀態，分手的刺激讓他開始喜歡進入另一個自我，這些都是導致他演技大漲的最直觀原因。但是，這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年輕、演技經驗不足成為了姜俊昊現在的結果。

在這種時候，他需要一個好導演。

「你告訴我，他值得信任麼？」

姜俊昊的問題讓山崎努微微的愣了一下，但是他馬上就緊接著說道，「值得」，這間隔還甚至不過一秒鐘。

「你撒謊」，姜俊昊毫不避諱的說道，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看向洪基善的目光也開始變化起來。

「這個問題你不需要來問我，你需要的是自己的判斷，你自己去看看他，他值得你信任麼？」，山崎努的鼻尖上一瞬間就冒了汗，他想起了姜俊昊的聰明，想起了當初和對方一起在小劇院中的時候。

現在，當初的遊戲有了結果。

「你撒謊，所以你輸了。」姜俊昊輕聲說道，他的語氣無比確定，聯繫一下現在的情況，他好像處於一種近似癲狂的狀態之中。

聽到了對方的話，山崎努只感覺到脊背上陡然生出一股涼意，一時間，這涼意讓他有些呼吸不暢。沉默了一會，他接著說道，那語氣帶著無奈，還有些可惜的意味，「嗯，我輸了。」

「我知道了。」笑著做了答覆，姜俊昊直接就掛上了電話。這個微笑讓現場的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他們好像重新看到了姜俊昊身上的那份安逸。

但是，洪基善注意到的卻是姜俊昊的眼神，那冷冷的，彷彿不帶半點感情的眼神。這事情還沒有結束，最起碼現在還沒有結束。

遠在日本的山崎努同樣長出了一口氣，他並非是心理治療師，他能做的只有依靠經驗為姜俊昊打開一道展示靈魂的缺口，而隨著接下來的一切，姜俊昊的表現，他的所有經歷都讓人不能想像，所以才有了如今這種棘手的情況發生。

不過還好，那個小子依舊驕傲，只要驕傲就很好辦。認輸而已，比起一個演員的未來，就算是讓他山崎努再認輸一次又能怎樣呢？他原本就將那次授課當做了可有可無的遊戲，但是姜俊昊的驕傲卻讓他將那遊戲記在了心裡。

算是無心插柳之舉，沒有想到在今天居然可以取得如此巨大的效果。

坐在椅子上的山崎努久久沒有起身，他只能感歎這些巧合就彷彿是注定的命運。他很久都沒有這麼出一身冷汗了，很久都沒有人給他這麼大的心理負擔了，山崎努並沒有決定去韓國，即便在這種時候陪在那演員身邊更為重要。

但是，山崎努知道，幫助姜俊昊暫時緩解了壓力之後，剩下的事情就需要他自己處理。因為山崎努已經丟掉了姜俊昊的信任，而且還丟的十分徹底。

擁有這樣性格、智商的演員往往都會讓導演們又愛又恨，剩下的事情山崎努無能為力，需要的只是洪基善，他需要展現出他的實力，他需要展現出他對他的真理虔誠的深度，他需要取得姜俊昊的信任。

不然，這部電影也就不用拍下去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偉大的表演（完）

導演便是片場中的上帝，這個稱謂並不緊緊是象徵了一位導演對於劇組的重要性和權威性，它還可以賦予導演們拍攝一部電影時所需要的自信，絕對的自信。

上帝就是造物主，他創造了一個世界，而導演們就是片場的上帝，他們也可以在鏡頭中創造一個世界。無數個片段在導演的腦子裡飛快的拼接到一起，這就是他要講述的故事。

一個好的演員可以完美表達出導演腦子裡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演，而一個不好的演員卻是只能不斷承受著導演的怒氣。還有一種是最麻煩的演員，他們的實力強大到可以對抗上帝，然後告訴對方，這個世界就應該是他表現出來的模樣。

洪基善的駕馭能力不足以引導姜俊昊的演技，他的情況太過特殊，而且他只相信他自己。即興表演的方式在好萊塢非常盛行，但是對於姜俊昊，洪基善卻並沒有讓他完全的釋放演技。

漢堡店內的壓抑感因為姜俊昊的微笑而緩解了不少，休息時間已經持續了三個小時，窗外的天色黑了下來，粉絲們也已經被劇組勸說著離去。

首爾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在這臨時租用的拍攝場地中，氣氛卻還是那樣的詭異，沒有人知道這樣的僵持什麼時候就會結束。從表面上看，每個人都隱隱的感覺到洪基善的氣場彷彿弱了不少，而姜俊昊的，卻是空前強大起來。

山崎努的一句「我輸了」彷彿是打開了一道閘門，每個演員的心理世界都是不可測的，那裡面可能有一個世界，也可能只有一個上世紀97年的衛生間。姜俊昊的心理有什麼洪基善不敢確定，因為那裡面可能有一個真正的皮爾斯存在。

「今天的拍攝必須繼續。」一個小時前姜尚佑接到了電話，身為這部電影的製片人他要忙碌的事情也不少，特別是場地的租用更是麻煩多多。粉絲來鬧了一次之後，店主說什麼都不肯在明天繼續租借了，「如果今天不拍攝完，我們這一段都要用剪輯來處理。」

「問題是他現在的狀態不能再繼續了」，洪基善皺著眉頭，放輕了聲音，快速的說道，「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崩潰，每個人都是有極限的。今天你還沒看出來麼？他已經到極限了」

「我知道但是不繼續的話，你有自信剪輯好這段鏡頭麼？」，姜尚佑也是激動起來，主演出了問題，沒有人比他更著急，「身為導演，演員的狀態掌握不了我不怪你，我也沒有想到他會有這種程度的演技。但是你要記住，你不是西德尼·呂美特，所以我才會問你，這段鏡頭你能剪輯好麼？」

洪基善尷尬的張了張嘴，對於剪輯他同樣沒有自信。姜俊昊的表演是連貫的，大部分鏡頭都是一蹴而成的，如果真的要使用剪輯手法來續寫沒有拍攝的部分，那種人為的痕跡在演員的表現上就會非常明顯的展現出來。

「我需要他相信我。」

「那就去做向你的精神導師致敬」，姜尚佑瞪圓了眼睛，此時的他就是壓上了全部身家的賭徒，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這部劇本在你手裡足足有三年的時間了，改了又改，最後才能得到投資。你對這部劇本的瞭解比任何人都要透徹，其中的一個角色出了差錯不代表所有的都會，不管怎麼拼接鏡頭，你需要讓這一段安穩的過去。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也沒有多少鏡頭了」

電影是一門燒錢的藝術，即便在數字技術非常紅火的今天，膠片電影卻依舊是電影導演的最愛。只有讓攝影機中的膠片燃燒才算是一位優秀的導演，只有燒掉了大量的膠片才能成為一位優秀的演員，每一位演技的佼佼者、實力派，他們腳下都踩著超過他們身價的，大量燃燒的膠片。

難度頗高的橋段早已經在前段時間的攝影棚中結束，而剩下的實地拍攝在影片中卻是充當著橋樑的作用，它們連接一個又一個的關鍵點，最終構架了一部電影。

今天的這個鏡頭，就是關鍵的一個點。

「我們繼續。」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姜尚佑和洪基善一齊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三個小時的休息讓姜俊昊的腿有些發軟，他站起身來，卻是發現自己的右腿有些發麻，為了讓洪基善不再認為自己是出現了什麼生理抵抗，姜俊昊就站在原地，壓抑著自右腿而來的酸麻感。

「我還可以。」他的聲音不大卻傳遍了全場，每個人都在過去的三個小時中刻意的壓低了聲音，而在姜俊昊開口之後，這壓抑感居然瞬間就消失了。

整個劇組這段時間來的所有努力姜俊昊都看在眼裡，將近二百人的辛勤工作讓電影的拍攝進行的十分順利，就在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不管這些人瞭解還是不瞭解什麼才是演技，還有那太過深度入戲的危險性，他們都希望姜俊昊可以繼續下去。信任從來都是一個很簡單的東西，想要讓別人信任你，你首先要學會信任其他人。

緊張的助理表情鬆動起來，彷彿是長出了一口氣。副導演先是驚訝，然後是感覺到了欣喜，最後才是擔憂姜俊昊的狀態，擔心他能不能撐下去。

成為了一部電影的主演，享受著工作人員們辛苦的結晶，姜俊昊突然覺得自己還可以。他能夠撐下去，因為身邊有願意幫助他的人。

「你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繼續下去，你要很有可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不能再拍電影」，洪基善大聲的說道，做為導演，他現在需要顧忌的並非是自己的聲譽。

姜俊昊翹起了嘴角，他笑著說道，「您不是需要我的信任麼？我覺得我可以做到」

責任就是這樣的一種東西，它代表著太多人期待，它能決定很多人辛苦了很長時間的成果是結晶還是垃圾。這部電影是姜俊昊第一次真正的表演，他從不認為演員在鏡頭前表現的好就是偉大的。

現在，姜俊昊就是一部腦子中只有二進制的機器，在他的概念中只有一和零，去做或不去做。讓這部電影變得完美，或者不完美。這是一個選擇，也是一個重要的決定。

他只是做出了選擇而已，就如同他過往的很多次選擇一樣。

在其他人的眼中，姜俊昊的微笑輕鬆、自如，沒有人知道他在抗著多大的壓力，他們只能從他的生理反應中看出一些端倪。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衣服上的水漬已經陰濕了一大片，三個小時恢復的好像只有體力。

「好，既然你選擇信任我，那麼有些事情你就一定要照我說的去做。」洪基善的表情嚴肅下來，他也是做出了決定。身為一位導演，遇到自己不能駕馭的演員應該是莫大的榮幸。

導演的功力也有瓶頸，洪基善覺得自己應該努力突破這瓶頸，「你的音樂，不要再聽了。」他走到姜俊昊身邊，看著面前只暫時屬於自己的演員，告訴了他第一個規矩。還有接下來的規矩，「暫時不要看新聞了，我會取消粉絲們的探班計劃，必要的話我們可以暫時住在一起，我需要觀察你的狀態，判斷我們是否繼續下去。」

緊接著，洪基善又是對著金永旭說道，「這段時間不管有什麼消息都不要告訴他，等過了這段時間之後，找個心理醫生檢查一下他的狀態，不要忘了通知我結果。」

姜俊昊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後輕笑著提醒道，「導演，我們還需要完成今天要拍的戲。」

夜漸漸深了，春風吹進屋內帶著沁人心扉的暖意，空調被全部關閉，白色的木偶和道具刀在慘白的燈光下彷彿滲著絲絲的寒意。

開拍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今天還是第一次用三個多小時的時間來休息，每個人的心跳都是比平時快了不少，他們屏息凝神，看著場中的姜俊昊，準備著看他的演技。

所有偉大的表演都是真實的，導演必須要取得演員的信任，讓他們不再遮掩那真實的本質。但是姜俊昊根本不需要導演的引導，他彷彿很喜歡皮爾斯這個角色，並且願意讓那個角色在他的身上繼續展示著徹骨的寒意。

這是倒數第二段獨白戲，接下來的演技更需要配合，需要三位主演的同心協力。

「可以了麼？」

回應問題的依舊是姜俊昊那沉默的點頭，緊接著，他卻是開了口，「我不說話不是為了隱藏什麼，只是習慣了而已。」

輕輕的笑聲響起，所有人都是被姜俊昊的這種幽默弄的無言以對。只能是抱以微笑，為了這年輕人的性格、堅持，甚至是他的演技。這是一位出色的演員，在他說著「我們繼續」的那一刻起，這是每個人都認定了的事實。

「既然習慣了，那我們就開始。」洪基善認真的看著姜俊昊，他看著這個年輕人的背影說道。緊接著，他立刻看向了監視器，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進去，他需要看到姜俊昊的一舉一動，他表演中的每一個小細節，甚至是這些細節所表達的情緒。

並不是姜俊昊越來越符合他腦中的皮爾斯，而是他洪基善腦中的皮爾斯越來越符合了姜俊昊，這就是演員在表演中發揮的一種十分驚人的感染力。

鏡頭中的黃金分割線上，姜俊昊的表情輕鬆、愜意，被四條無形的線分割成九塊的鏡頭上，在最中間的那個點，姜俊昊揮動起來的刀子帶著絲絲的寒意。

那動作無比嫻熟，刺在假人的身上發出清脆的磕碰聲，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彷彿是越來越興奮，在慘白的燈光下，讓每個看到的人都脊背發涼。他不拿刀的那隻手虛扶著，不需要身邊人的幫忙就直接將那假人翻轉了過來，胸前的兩刀彷彿用盡了全力，這兩下就像是刺在了所有人的心頭，讓人升起無窮的懼意。

九刀，一下都不少，姜俊昊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彷彿那幾刀用盡了他的全力。他偏過頭，看向鏡頭，那平靜卻依舊具有壓迫力的目光彷彿是在詢問著，「你滿不滿意？！」

剛剛的他彷彿並不是在模擬殺人，而是做了大家讓他去做的事情，那樣的輕鬆自如，那樣的理所應當，但是在他的臉上卻依舊找不到任何的懼意，哪怕是任何一絲的狂妄，都被隱藏的很好。

「Cut」，洪基善輕聲說道，他發現姜俊昊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著，助理和經紀人已經第一時間上前詢問他的狀態，而其他人卻是在看向他這位導演，目光中充斥著詢問的含義。

「OK，今天結束了。」隨著掌聲響起，洪基善直接離開了自己的座位，他徑直向門外走去。

燈光師、道具師還有化妝師，副導演，每個人都對著姜俊昊抱以掌聲，這位演員的敬業到現在還讓他們心有餘悸，隨著洪基善的這句話，姜俊昊也是鬆了一直頂著他的那口氣。眼前一陣陣發暈，但是他卻還是瞪大了眼睛。

直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姜俊昊才敢將自己的全身放鬆下來，他相信他自己，但是他卻並不相信洪基善。姜俊昊相信的是自己承擔責任的能力，二百人一天工作的成果，他們的辛苦、他們的汗水，姜俊昊覺得他浪費不起。

結束它，就當做是完成自己的一個目標。姜俊昊做到了，所以他開心的笑了，皮爾斯並沒有再來打擾他，他也在沒有出現任何的幻覺。但是生理抗拒卻依然存在，甚至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的強烈。他拿刀的右手直到現在還在握緊，眼神中更是充斥了被壓抑的攻擊性。此時的姜俊昊想要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都不可以，那種不由自主的衝動越發強烈，讓他的眼前有些發黑，彷彿是要吞沒他的全部思緒。

嘔吐的感覺並沒有再來，但是他卻依舊沒有任何的食慾。在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和精力之後，姜俊昊沒有絲毫吃東西的慾望，哪怕距離他上一次進食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

洪基善自己一個人走出了門去，他點燃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沒有回頭，沒有去看坐在那裡的姜俊昊。他只是臉上平靜而已，他內心的震撼無法言喻。

什麼才是偉大的表演？剛剛那段不到十秒的鏡頭就是他的一舉一動都讓洪基善挑不出毛病，好像是就應該去這麼做，就是這麼簡單，就是這麼乾脆，就是這麼真實。

他依舊在向著姜俊昊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他在問自己「滿不滿意？」，並非是在詢問演技，而是在詢問更加深刻的東西。劇中皮爾斯的原型，犯了謀殺罪卻依舊逃脫了制裁的那個混蛋，他和另一個混蛋曾經在警察的審訊記錄中如此寫道過。

「那一晚發生的事真是永生難忘，我們兩個因為喝了酒和嗑了藥完全處於興奮的狀態，然後突然就有個韓國本地人死了，卻說和我們有關，真是讓人發火。現在我們悠然地活著，那天的真相，你們很想知道嗎？」

和第一幕鏡頭不同，當時的姜俊昊很瘋狂，但是當他再現這一切的時候，那一份表面上的平靜並不能隱藏他心底的狂妄，特別是那個質問的眼神，那個眼神讓洪基善感覺可以直達人的心底。

他曾經在劇本上寫到過，他需要一個質問者，去質問看到這部電影的所有觀眾，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當這一切就要被淡忘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

現在，他開始後悔了這個決定，將這樣一個皮爾斯放在大螢幕上，不知道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將手中的煙頭彈出，帶著火星的煙頭在空中打了幾個旋，掉落在地上，濺起了亮眼的火花，然後再迅速熄滅。在洪基善眼中，這部電影的結局很可能就是如此，它會上映，會大賣，會在短時間內綻放自己的全部光彩。但是，一部電影就能保證它被記住了麼？這件事情已經整整過去了十年，除了受害者家屬之外，沒有任何人會記起。

「導演，他要回去了。」副導演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洪基善的思考。

「噢。」淡淡的答應一聲，洪基善回過頭，他看著自己十數年來的副導演，「你說為了這部電影，這一切都值得麼？」

同樣身為導演，當然知道姜俊昊表現出來的這一切都意味著什麼，他們好像在他的背後又推了他一把，這個鏡頭很精彩，姜俊昊做到了一個演員能做到的全部。但是，他卻好像陷入的更深了。

「這是一次偉大的表演，為了能做出這個鏡頭這個世界上有不知道多少演員在日以繼夜的努力著。」副導演拍了拍洪基善的肩膀，他想要傳達自己的安慰，安慰對方受到挫折的那顆心，「說不定他可以憑借這部電影拿到影帝提名什麼的，他會成為很好的演員，還很可能成為最好的演員。」

「身為導演，我覺得我們應該慶幸，發生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次偉大的表演。」

第四百二十八章 惡作劇

就在當天晚上，網絡媒體以其超強的時效性對在梨泰院發生的小範圍混亂進行了報導。值得慶幸的只是沒人受傷，但卻因為這混亂的發生，劇組還是受到了很多人的抨擊。

沒人不想防患於未然，但是組織類似的活動從來都充滿了危險性，直到晚上十點，很多人才發現管理不善並非是導致此次混亂的直接原因。據從現場回來的粉絲說，姜俊昊的身體好像出現什麼問題。

如此的消息足以弄的人心惶惶，特別是在姜俊昊吸引了很多關注的此時，這個消息剛剛傳播起來就以極快的速度遍及了整個韓國網絡，而且在中國、日本也引起了大範圍的關注。

一時間中國新浪微博搜索首位，日本雅虎搜索首位，韓國NAVER搜索首位均被姜俊昊所佔據，證明了其人氣的同時，也證明了東方神起在三國巨大的影響力。

但是，登上搜索排行的卻並非是什麼好消息，在面對姜俊昊的問題上，韓國無論大小媒體都攝於「韓流代表」的頭銜而不敢胡亂報導。在沒有確定事件的真相時，他們只能是任由這傳言的擴散，不能做出任何的報導。

直到午夜之前，S.M才通過網絡的渠道發表了正式的官方公告，公告上稱，姜俊昊僅僅是因為身體原因才會導致嘔吐，在進行診斷之後，確診是胃病。

但是強大的私生粉絲們卻在第一時間就擊破了S.M這欲蓋彌彰的官方公告，因為在當天晚上，姜俊昊根本就沒有去醫院，他只是直接回到宿舍休息。

各種各樣的消息匯聚在一起，證明了這件事情被有所隱瞞，謠言在一剎那間越演越烈起來。

在韓國粉絲們還沒有掌握具體訊息的現在，中日兩國的粉絲們表現了極大的關注，不僅僅是搜索熱度居高不下，甚至還引動了國外的部分媒體。第二天一早，中國部分地方報紙率先做出了報導，日本八卦傳媒更是在小範圍的散佈消息，頗有些推波助瀾的意味。

S.M並非是錯估了姜俊昊的影響力，隨著近段時間以來東方神起的發展，在中國組合具有極大的影響力，時過境遷，第六人的存在也開始慢慢的被粉絲們所接受，而東方神起在中國更是擁有大批的粉絲基礎，無論消息的真偽，掀起新一輪的話題在所難免。更不要說韓國媒體集體啞火，在加上兩國之間的距離以及部分媒體對謠言的捕風捉影，事情在第二天就發展到這種程度完全是理所應當的。

由此，韓國媒體也是不得不開始進行小篇幅的報導，在這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們也只能靠著S.M的公告，盡量的安撫粉絲們的情緒。

總之，官方解釋就是，姜俊昊的身體出現了小問題，他是得了胃病。

……

春意漸濃，沒有連綿不斷的春雨為劇組的外景拍攝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同樣也為很多人提供了便利。

進入一個物業良好的高檔小區並不是什麼難事，特別是當你有同學就住在這裡的時候。聞著夜晚那清新的空氣，體會著此地那難得的幽靜，周俊就這樣在小區的花園中抬頭仰望，好像是在數星星。

比起其他人，他可不認為姜俊昊就是單純的胃病。在他的那則報導中，姜俊昊嘔吐的照片特別經過了S.M的挑選，放上去的是一張背影。而就在那天，周俊則是通過「大傢伙」將對方的反應看了個通透。

只屬於前社會部記者的敏感嗅覺，姜俊昊的身上再次出現了這種反應，絕對不僅僅是因為胃病的關係。

揭開事實真相的衝動是每個記者的本能，即便此時的周俊只是個跑八卦的娛樂記者，他也依舊會好奇，忍不住來探知真相。

聽到了汽車輪胎和柏油馬路摩擦的聲音，周俊本能的回過頭去。入眼的果然是那輛熟悉的保姆車，他不是一般的娛樂記者，當然不會和狗仔一樣瘋狂的衝上去，然後詢問姜俊昊是不是精神分裂了什麼的。

對於電影，周俊也有些研究，然後他將這些研究和姜俊昊聯繫在了一起。

車門打開，經紀人先一步跳下了車，然後就站在車旁邊等待著，看那樣子，就彷彿姜俊昊是什麼精緻的易碎品。的確，這個傢伙長的確實很精緻，但是周俊也並沒有因為長相而看輕姜俊昊，因為他並非那種只會看著外表的人。

目光之中的姜俊昊和金永旭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彷彿是在溝通什麼。最終他們還是向著周俊的方向走了過來，想要回到宿舍，這條路算是必經之路。

「真的是胃病麼？」，突兀的大喊讓姜俊昊回過頭來，那目光讓周俊立刻就感覺到背後升起一陣寒意。

不等金永旭說話，姜俊昊的嘴角就扯開了一絲笑意。正好剛剛去過醫院，不過卻是秘密的。周俊的到來，很是時候，「想知道的話就跟我來，今天有很多東西要告訴你。」

金永旭尷尬的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話。他臉上帶著怒氣，此時他最討厭的就是記者，特別是娛記。這些天來劇組外也開始出現了生面孔，看著他們那巴不得姜俊昊再次發作的目光，金永旭就感覺自己特別的富有攻擊性。

但是姜俊昊卻很整齊，他不但沒有再次發作，反而還會不時的和記者們的相機揮揮手。至於那用意，當然是為了安撫粉絲們的情緒。再多的報導，也不比讓粉絲們親眼看到他好好的，還可以微笑，四肢健全，而且頭腦清醒。

「好啊」，周俊興奮的說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他還是在金永旭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帶著戲謔的笑意。本能的，背後的寒意越發的深了起來。

就是如此，他卻還是站起身來向著姜俊昊走去，他越走近一步，金永旭的笑容就越強一分，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詭異氛圍，就這樣自然的形成了。

而那詭異的中心，正是姜俊昊。

……

去醫院是為了安撫粉絲們的情緒，S.M為姜俊昊安排了韓國最好的心理治療師，這些細節當然都是秘密，即便是金悠麗打來電話詢問姜俊昊的狀態，他也只是說吃壞了東西。

角色脫離的方法根本不適合姜俊昊，他甚至都很難進入催眠狀態，無論是性格還是長久以來被生活培養的抗壓能力，姜俊昊的種種特質讓醫生感覺很是棘手。最終，他只能提出一個輔助治療的方式。

進入了公寓，金永旭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將房間中的燈全部打開，根據醫生的建議，姜俊昊真正需要的是處在明亮的空間中，即使是睡覺，也要開著燈。

將買來的眼罩放在一邊，金永旭就開始了讓周俊瞠目結舌的下一步工作程序，在這記者還沒有坐下的時候。

「他要幹什麼？」

「你看著就知道了。」姜俊昊如此回答了周俊的問題，他坐在沙發上，隨意的拿起了身邊的雜誌，「是你要來的，如果有錄音機之類的東西，最好先關上，醫生建議我不能動怒，但是我很討厭別人偷錄我說的話，然後拿出去亂做文章。」帶著威脅的語氣，在說話時姜俊昊的眉毛還會輕輕佻起，而那眼神也帶著些凶狠的味道。

周俊不自然的嚥了一口唾沫，「不會，我隨身只帶了相機。到這裡來只是為了你的採訪，都用筆記本記錄。」說著，周俊就將身上背著的筆記本拿了出來，剛剛拉開背包，姜俊昊的話就打斷了他的動作。

「今天不是採訪，我只是想要找個人聊聊，這是醫生建議我的。」說話時，姜俊昊還是沒有看周俊一眼，彷彿全身心的投入在閱讀之中。

自然被營造出來的詭異氛圍讓周俊有些口乾，他將嘴唇抿到嘴中濕潤了一下，卻是突然發現燈光好像都透著鋒利的味道。特別是金永旭拿著一個亞麻袋子從廚房中走出來的時候，那裡面「叮噹」作響。

「收拾完了？」，姜俊昊抬頭問道。

「嗯。」應了一聲，金永旭隱蔽的看了一眼周俊，這自然被對方橋在眼裡，不知道是不是周俊的錯覺，他總感覺金永旭的目光中帶著些擔心的意味。

「給我留下一把，平時我還有要用到的地方。」

金永旭也是嚥下了一口唾沫，因為姜俊昊的表情看上去並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用到什麼地方？」

「不會是和電影裡差不多的地方，這一點你不用擔心。」看著對方剛剛要緩一口氣的模樣，姜俊昊繼續補充道，「給我留下一把和電影中差不多大小的就好，平時我還能削個蘋果什麼的。」說話時，姜俊昊明目張膽的，將頗有興趣的目光看向了他對面的周俊。

「喂，這個玩笑不好笑」，周俊當然知道姜俊昊拍攝的電影是什麼，知道對方這是在嚇唬自己。

「咳，俊昊啊，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見記者。玩笑的話，就算了吧。」金永旭可不敢冒險，他輕聲的勸道，示意姜俊昊不要去玩這種危險的遊戲。

姜俊昊的眉頭輕皺了一下，他攤開雙手示意自己的無害，然後輕鬆的說道，「OK，這是一個玩笑。」但是緊接著，他的眼神急轉，語氣無比堅定，「但是，必須給我留下一把，誰知道什麼時候能用到。」

……

幾乎每間房子都會有個廚房，廚房中自然也有刀具，雖然不見得經常會被使用，但這就是一種難以抗拒的慣性。金永旭遵照著醫生的建議，讓他開始遠離這些冰冷鋒利的東西，甚至連金在中存放在宿舍中的幾張恐怖電影的DVD都被他掃蕩的一乾二淨，讓他在休息時間盡量的平靜，這就是醫生的第一個建議。

但是，誰知道皮爾斯那個傢伙會在什麼時候跳出來，對著周俊發揮他那捅人脖子的慣性？

就算是這樣，金永旭卻依舊沒有阻擋姜俊昊的固執，他面無表情的坐在一邊，關注著姜俊昊和周俊兩人的交談，那不容易被割破的亞麻袋子就放在他的腳邊，而那兩人中間的桌子上卻也是放著一把不長的水果刀。

姜俊昊並非是什麼好狠鬥勇之徒，但他卻是一個愛玩的傢伙，即便周俊明知道他是在嚇唬人，但是他卻還想要一如既往的嚇唬下去。做為回報，周俊也得到了很多讓他會睡不著覺的消息。

因為姜俊昊和他聊的是，他在拍攝中對人造血漿，噴射血包的看法。

「人造血漿很容易加熱，因為拍攝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那種粘稠和溫熱的感覺，應該是藥水很容易和人的體溫產生反應？具體的我也不瞭解。」

「噴出來的畫面都是真實的，而且在背後的我也看不到，那個感覺就好像動脈破了一樣，」，姜俊昊沉吟的皺著眉頭，彷彿是在尋找一個更好的形容詞，「呃，和噴泉一樣，很嚇人」

嚇人？看你的表情不像是嚇人？反倒還有些舒爽？

即便知道這是玩笑，即便知道坐在他對面的人很喜歡看著他的臉色在青白之間不斷的轉換，周俊卻依舊雷打不動的坐在那裡，心中不停的暗示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你姜俊昊看那刀子幹什麼？

「為了給你的報導多加一些真實感，我可以告訴你道具刀是怎樣的。」就此，在周俊那再也掩飾不住驚恐的目光中，姜俊昊的手開始向那刀子摸去。

如果是不懂演技的人可能不會被嚇住，因為他會認為這些是不可能的。但是周俊知道，他知道這些是可能的。

「採訪完畢了，我還要回家和家人吃飯，抱歉」，他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拉上了背包，然後站起身來十分無禮的沒有和姜俊昊握手，反而是看著站起身來的姜俊昊，一步一退的向門口走去。

姜俊昊只是用輕描淡寫的表情說著，他甚至都沒有說那些會讓人不寒而慄的東西。但是，這一份輕鬆自然和周俊腦中聯想到的畫面，以及倉庫門口的那次嘔吐，可真的是把他嚇壞了。

「我們相處的很愉快。」右手做著手勢，周俊語無倫次的說著，但是看到那姜俊昊抬頭邁開了一步，他飛快的退出了門，然後關上了門。

「砰，砰」，靠在牆上，周俊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飛速的跳動著，他的胸口起伏著，他在用深呼吸調節自己的情緒。公寓走廊中的燈光有些暗淡，不知道哪個該殺的物業管理員居然還將樓道中的通風口打開了，一陣帶著微微涼意的夜風吹過，周俊立刻就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後背泛起了一個個小小的凸起。

他左顧右盼著，不停的看向經過一個拐角才能到達的電梯口，姜俊昊剛剛的舉動好像是給了他極其強烈的暗示，人嚇人會嚇死人，裝扮出來的鬼怪永遠沒有故作瘋癲的演員來的嚇人，因為在周俊的認知中，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還有過演員自殺的先例。

他們，可是對自己都下得去手的人……

呆了半晌，周俊還是動了，因為他知道他不能就這樣呆下去。此時的時間已經不早，誰知道什麼時候，這層樓中才會有人出來。頭頂的燈光好像更加的暗淡下來，連日來都沒有降臨的春雨彷彿也想要來湊熱鬧，並非是電閃雷鳴，而是帶來了陰風陣陣。

樓道中的那背影終於動了起來，他一步一步的走著，腦袋不停的左顧右盼著。

如果臨近一些，就會聽到一陣輕微的嘀咕聲，那好像是。

「這一切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

相反，在周俊關上那道公寓的房門之後，姜俊昊就直接爆發了劇烈的笑意，這種消減壓力的方式真的很有趣，至於有沒有效果當然要過一段時間再看看。

反正，姜俊昊覺得自己喜歡上了那種看著別人臉色不斷變化的感覺，這會讓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舒爽感。可能有點變態，但是姜俊昊固執的認為，他這樣是為了讓自己不至於變成真的變態。

沒人願意成為瘋子，姜俊昊覺得與其那樣，真的不如死去。只是和醫生簡單的闡述了一下自己的價值觀而已，他就敏感的注意到了醫生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意。

就算是心理醫生，也依舊可以被姜俊昊看出心思，雖然只是今天去了一次，但是他卻直接取消了接下來所有的治療計劃。因為姜俊昊覺得他的醫生不信任他，對方甚至以為，他這個驕傲的傢伙會以輕生的方式離去。

「你不走麼？」，姜俊昊對著還坐在一旁的金永旭問道。

金永旭聳了聳肩，然後指向窗外，「我就算是想走也不行了，看，下雨了。」

「呵，你說我告訴周俊他今天可以住在這裡，他會回來麼？」，姜俊昊看向窗外的天氣，笑著出聲問道。

就在這時候，門鈴居然響了起來。而站在門外的，卻是在姜俊昊意料之中，又能讓他十分驚訝的身影。

第四百二十九章 信任

洪基善的到來讓姜俊昊十分驚訝，當打開房門之後，看到這張熟悉的面龐，姜俊昊的眉頭就自然的糾結起來，心中充斥著惡感。

「我們答應過的，你的一切狀態都要通知給劇組的導演。」金永旭輕輕的後退了一步，他低聲解釋著，後退的原因是因為姜俊昊手邊就那把閃著寒光的水果刀。當然，這寒光卻是姜俊昊賦予的。

……

沙發上，三個大男人之間沒有任何的交談，他們都在無聊的盯著電視，收看一些據說能使人放鬆的節目。

姜俊昊第一萬次在心中告訴自己，只是因為今天下了雨，他不想一位「老人」被雨水澆透，所以才同意對方真的住在這裡。對於獨立的空間，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如此的渴求，同樣是第一萬次，姜俊昊慶幸自己買下了房子的提議。

淡淡的尷尬就這樣瀰漫著，三個大男人真的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他們處於不同的年齡段，有著不同的愛好。更不用說姜俊昊此時不歡迎任何人抱著看管他的心態來此，因為這代表了極大的不信任。

「如果我選擇用煤氣的話，你們就不害怕麼？」，所以，姜俊昊尖酸刻薄的開了口，他的第一句話就讓金永旭愣住了，並且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會，用煤氣的話會嘔吐。這是你的生理抗拒，到時候你會本能的停下來。」

洪基善輕描淡寫的說道，他甚至還有閒情逸致換了台，看著屏幕上的姜虎東，轉過頭來對姜俊昊說道，「我喜歡這個傢伙，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拿張他的簽名。」

……

姜俊昊的嘴角不停的抽搐著，自從第一次針鋒相對之後，他的嘴角就開始活躍了起來。醫生不是說過要盡量減少對他的刺激麼？為什麼洪基善卻來到他的宿舍裡，然後不停的，變著法兒的刺激他？

躺在床上，姜俊昊還在想著就寢前的一幕。

還沒有等姜俊昊開口，洪基善就率先表情了不會和姜俊昊住在同一個房間裡，他選擇睡沙發。而且，還有些放肆的打趣起來，說如果姜俊昊真的變成了皮爾斯，那他離門口也更近，跑也沒問題。

除此之外，洪基善也壓根兒沒有將姜俊昊當做一個病人，即便他自己也已經意識到了這種入戲過深的嚴重性。

百思不得其解，導演不應該是照顧演員狀態的人麼？為什麼這洪基善偏偏要來擺出一副我就是來刺激你的樣子，不斷的給他找麻煩？

姜俊昊想不清楚，但是卻漸漸的感覺到了疲勞，眼皮越來越沉，讓他就這樣睡過去了。

……

客廳中，金永旭悄悄的關上了姜俊昊的房門，然後悄悄走到了洪基善的身邊。

「他睡著了，開拍之後第一次這麼早。」說話間金永旭的語氣中透著極大的喜意。

洪基善也是溫和的笑了出來，全然不是剛剛那種恨不得和姜俊昊分出個雌雄的模樣，「可以緩解失眠就好，這樣他會有更多的力氣，明天去我家裡，幫我把東西都拿過來。」

在首爾的拍攝很少會持續到很晚，除了一些在特定地點的拍攝出現了什麼大問題。洪基善的方法十分有效，因為金永旭提供給了他一個重要的訊息，不要把姜俊昊當做病人。

「恩」，金永旭興奮的答應著，他的雙眼閃著精光，看向洪基善的眼神也帶著些崇拜。

而洪基善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像姜俊昊這樣一個不想讓別人將他看成病人的固執的傢伙，都會開始意識到自身的問題，那情況就真的是相當嚴重了。

夜漸漸的深了下來，窗外的春雨還在不停的下著。這雨並沒有帶來絲毫的寒意，反而是將春意渲染的更加濃厚了不少。

天氣越發的溫暖起來，春夏交接為劇組提供了莫大的便利，最直觀的現象就是感冒的人少了，每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就連姜俊昊的表演也不再散發著那刻骨的寒意，雖然看上去好像是因為拍攝接近尾聲的緣故。

洪基善指揮著整個劇組玩了一出精彩的本末倒置，此時沒有人知道姜俊昊究竟狀態如何，只知道看上去這位演員彷彿平靜了不少，在洪基善入住東方神起的宿舍之後，姜俊昊的確是溫和了不少。

這是一種極端的，取得信任的方式。洪基善選擇和姜俊昊生活在一起，選擇相信他可以戰勝他自己塑造出來的那個傢伙。這種行動比言語更加直接，同樣也更加的富有效果。

……

在工作人員架設的軌道上，一台攝像機正在緩緩後退，鏡頭對著的姜俊昊在走廊中笑著，行走著。那微笑中的詭異足以讓很多人不寒而慄，好像是在明目張膽的告訴所有人他才是那個殺人者。

但是從周圍的人看來卻是已經習慣了這場景，因為輕易搞定了很多高難鏡頭的姜俊昊決然在這裡開始頻繁的出現的「NG」，洪基善也不為對方說戲，就是這樣一遍一遍的重複著。

到底是怎麼了？剛開始的表現不是很好麼？攝影師奇怪的看著身後那坐在監視器前的導演，滿腦子的疑問。

「有必要用這種方式麼？你也不告訴他，他怎麼知道這是一種結束了的心理暗示？」

「有必要，什麼都要試試。不行的話，在剪輯的時候我也和他住在一起。」面對副導演的詢問，洪基善小聲且堅定的說道。

春意越來越濃，深春的暖意讓姜俊昊也開始不再那麼冰冷。就算是如此，他卻依舊沒有和劇組跟導演有過多的交流，休息的時候他依舊會一個人呆著，休閒的方式也從聽音樂變成了看電影。

當然，他看的都是有著輕鬆氛圍的搞笑電影。

「前輩，這算是什麼？」，吳達庶輕聲對著鄭鎮榮請問道，而面對這問題，鄭鎮榮緩緩的搖了搖頭，說了句，「我不知道。」

足足「NG」了超過二十條，洪基善在最不像話的一次表演下才喊出了「OK」。姜俊昊臉色如常，正常的對著四周的工作人員道謝，然後就準備去休息。

心中的某塊大石彷彿轟然落下，而他卻依舊沒有反應。

直到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座位上，他才開始劇烈的喘著氣，眼皮發沉，甚至渾身都開始冒汗。

「你怎麼了？」，金永旭輕聲的問道，他看到了姜俊昊在耳根後頻繁留下的汗水。

姜俊昊再次深呼吸，他只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倦意，目光也開始游弋起來，「把我的眼罩給我。」

當金永旭拿著眼罩回到姜俊昊身邊的時候，他發現對方居然睡著了。洪基善的到來效果十足，並不是說他完全取得了姜俊昊的信任，但是他的舉動卻是讓姜俊昊不再失眠，而且臉上也漸漸地有了血色。

睡著的姜俊昊十分安靜，他沒有皺著眉頭，沒有急促的呼吸，同樣也閉上了那讓人感覺寒光四射的雙眼。

皮爾斯走了麼？徹底消失了麼？這是金永旭唯一的疑問。他輕輕的走到姜俊昊身邊，並沒有為對方戴上眼罩，而是坐在他的身邊，扶著對方充分放鬆了的身體。

洪基善的目光投了過來，他看到了睡著的姜俊昊，同樣也用眼神無聲的問著，「怎麼了？」

金永旭只能用口型說他不知道，姜俊昊就是這樣一個讓人猜不透的傢伙，自從擔任了這個傢伙的經紀人，金永旭從沒有覺得自己能完全瞭解姜俊昊過。

洪基善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時候，意思是用不用叫醫生。兩人無聲的對話讓人憑空生出笑意，跟隨了洪基善十餘年的副導演第一次見到他如此豐富的表情，低著頭，顫動著自己的肩膀，拚命的止住笑意。

所有人都是如此，因為導演本身就做出了表率。

金永旭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甚至可以聽到身旁那舒緩的，帶著輕鬆的呼吸聲。不管姜俊昊願不願意，他注定會錯過這部電影的殺青，因為沒有人會來打擾他。

……

電影就這麼結束了，姜俊昊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空虛，他所有的表演都已經留在了膠片上，現在還沒人知道他們會取得什麼樣的成績。

一個劇組中有將近二百人，從指揮全場的導演洪基善到只是負責開車運送人員和設備的司機，所有人都在剛剛結束的會餐上歡聚一堂。那並非是殺青宴，由於一個鏡頭需要補拍，洪基善和姜尚佑特別將電影的殺青宴放在了明天。

這些天來這位電影的製作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姜俊昊只記得自己經常看不到這位製作人的身影，少了他和洪基善針對電影進度的爭吵聲，這段時間還真的讓人感覺缺少了什麼。

看向窗外的夜景，姜俊昊還帶著微微的醉意，不能喝酒成為了適度飲酒，再次品嚐到那甘醇的液體，他猛然間想到了那座不知道現在如何了的酒櫃，不知道心裡的那個身影，有沒有真的想過放棄。

希望總是存在，但是希望之後的未知卻是讓人憂鬱。姜俊昊當然對這部電影的成績有了很大的期待，這是他數個月來不間斷努力所取得的成績。不管是票房還是影評，他都希望可以取得更多更好的認可。

但是，他卻決定先去記住劇組中每個人的名字，他的記憶力很好，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這是劇組中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並非是只要一個演員就可以撐起一部戲，比如，在洪基善的電影中燈光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之一。當然，還需要所有演員的努力。

就在剛剛的殺青宴上，姜俊昊第一次和他的前輩鄭鎮榮不再說戲，而是和正常的前後輩一樣，說了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

「聽說你信基督？」，別人都在暢快的痛飲，而姜俊昊卻只能拿著小杯子「適度」的喝上一口，他的嗓子很重要，不管是誰都不能趁著這種時機來給姜俊昊灌酒，因為他的經紀人金永旭瞪著猶如獵鷹一般的雙眼環視全場，這酒他根本就沒有喝上一口。

姜俊昊輕輕點了點頭，卻是有些尷尬。當時還是他的第二部電影首映，早就被媒體的報道弄的不厭其煩，所以他就隨便尋了一個理由想要狠狠的搪塞過去。

當時的姜俊昊並沒有想到他會和鄭鎮榮有合作，面前的前輩，最出名的角色就是《王的男人》中，他飾演的燕山君。

鄭鎮榮低頭輕笑，近距離觀看了姜俊昊的演技，他忽然覺得這幾個月的合作給了他很大的觸動，這種直面的對戲最能體會姜俊昊的演技。他承認，對方的確是有資格不去看《王的男人》，最起碼當初媒體用來和他對比的那個人並沒有這種演技。

「以後有機會的話，一起去教堂吧。」鄭鎮榮微笑著說完，然後就重新加入到狂歡的工作人員中，一齊慶賀了起來。

拍攝的這段時間兩人並沒有太多工作以外的交流，鄭鎮榮用經驗，姜俊昊用演技。兩人的拍攝過程總是進行的飛快，可能是精神狀態欠佳，姜俊昊也一直沒有和這位前輩過多的接觸些什麼。

現在看來，姜俊昊認為面前的鄭鎮榮十分的和藹可親，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前輩，或許會給他很多的經驗。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姜俊昊卻感覺自己不能加入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感覺自己不能真正的融入進去。就好像這段時間以來，他那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的演技拉開了他和所有人的距離。過去的姜俊昊並非是一個被動的人，但是在這一刻他更願意相信，有些東西錯過了一時，就錯過了一輩子。

但是，錯過的那個時間，卻還並沒有來臨。

……

次日清晨，三個男人居住的房間裡瀰漫著刺鼻的油煙味，就算是在酒精的熏陶下已經頭痛欲裂的洪基善也被這油煙味弄醒。他帶著醉意抬起頭，睡眼惺忪的皺著眉頭，恨不得將那個弄出油煙卻不開窗戶的小子丟到垃圾桶裡。

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來到這間宿舍也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不再會被距離沙發太近的桌子碰到腿，同樣也不再會因為半夜翻身而掉到地上。

這一個月來，洪基善睡覺的時候老實了不少。

這段時間姜俊昊的狀態都很不錯，除了有時候這個傢伙會故意嚇人之外，洪基善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不知道是對方太能抗還是自己到來的效果太好，洪基善還是想要多呆一段時間。在他的眼裡，姜俊昊就像是一個小氣的孩子，在某些方面會特別的較真，做出了讓人感動的事情也只是會當做理所應當，甚至還會甩出一句話將人嗆的半死。

但是以洪基善的閱歷，他還是看得出姜俊昊在骨子裡並非是一個壞小子。或許只是一些經歷讓他不願意表達，或許也只是劇本的問題讓他一反常態。

總之，他感覺到了姜俊昊的魅力。對任何人都是這樣，姜俊昊會讓人覺得他不應該是這副模樣，然後讓被人忍不住想要去改變他，最後被改變的人卻是自己，或者是認為他天生就這個樣子，或者是認為他這個樣子本就沒有任何問題。

連日來的好天氣讓人心情不錯，今天也是一樣，整個廚房被人照的無比明亮，剛剛走到門口，洪基善就看到姜俊昊將最後一道菜放在了桌子上，而在廚台一角的刀架上，滿是被重新取出的刀具。

金永旭自然是一臉的無語，難得姜俊昊今天的心情這麼好，決定親自動手為男人們準備一頓早飯，他自然是不能掃興。

「吃飯吧。」姜俊昊冷言冷語的說道。

熟不知，這樣的他在洪基善眼裡就是一個明顯的小孩脾氣。合作即將結束，看起來姜俊昊也是有些感觸的，「你做的東西能吃麼？」

「不餓的話可以不吃，那邊有拉麵。」姜俊昊隨意的回了一句，劇組中的人一定難以想像，在私下裡居然會有人對洪基善如此的冷言冷語。

其實習慣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一開始因為姜俊昊的狀態洪基善不得不忍，當他發現不用再忍的時候，卻也已經習慣了。

當然，也是要離開了。

「今天殺青之後，東西我會和永旭哥一起給您送回去。」姜俊昊冷言冷語的說道，和演員住在一起的導演，取得他的信任並不容易，但是洪基善卻是用行動證明了自己，哪怕只是值得暫時的信任。

洪基善喝了一口碗中的海帶湯，感覺鹹淡還算不錯，這才開口，「今天不行，晚上是殺青宴，能站著回家就不錯了。」

「噢。」

姜俊昊也只是淡淡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就是這段時間以來最正常的沉默，三個男人坐在一起，不管是享用早餐還是就簡單的吃些拉麵都會沉默著，好像互相之間在鬥著氣。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姜俊昊的信任名單上會加入洪基善的名字，雖然他也不知道在將來還會不會繼續和對方合作，但是這樣的一個導演，也是值得他展示那種剖開靈魂的演技。

第四百三十章 安逸

姜俊昊是和金永旭一起將洪基善的行李送回對方家中的，這不僅僅是禮儀，他還需要表達自己的謝意。不管皮爾斯有沒有真的從他的腦中消失，洪基善都用他的方式給了姜俊昊巨大的幫助。而且從現在來看，這幫助的效果非常明顯。

在分別的時候洪基善那擔心的眼神此時在腦海中還尤為清晰，而姜俊昊也並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狀態。在自己看上去一切正常，而在別人眼中，姜俊昊卻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否看起來很正常。

這是一個複雜的邏輯，就和現在明明沒有日程，金永旭卻還非要拉著他來到電視台一樣滑稽。如果說姜俊昊的憂鬱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那麼金永旭就是在浪費他非常有限的三天休息時間，想以此來讓他生氣。

等待的時間有些枯燥，而金永旭也是出去有一段時間了，姜俊昊鬱悶的拉開了車門，想要讓自己好好的透透氣。

有一種人天生就是吸引鏡頭的存在，特別是戴著眼鏡的姜俊昊，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卻依舊安靜、美好的模樣，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眼前一亮。

因為天生的鏡頭感，姜俊昊第一時間就轉頭看去，一架攝像機，以及幾位他並不認識的少女。

「姜俊昊前輩，您好。」清脆的聲音充滿了活力和朝氣，這一句問候伴隨著九十度鞠躬則讓姜俊昊的眼神愕然，所以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輕聲的回應道，「你好。」

他不認識眼前的兩個女孩，她們看起來年紀不大，身後還跟著一架攝像機，看上去應該是剛剛出道的後輩。女孩們都在笑著，看樣子彷彿是還在為出道而喜悅著，率先打招呼的女孩面龐有些消瘦，但是卻正好突出了精緻的五官，她有一雙讓人看上去就會心情舒暢的大眼睛，因為那裡面帶著弄弄的笑意。

另一個女孩落後大約半個身位，和她的同伴不同，這女孩雖然面無表情，眼睛也不算太大，但是那惹眼的嬰兒肥卻是將她的面容完全修飾成了圓形，就像是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看著這張臉，姜俊昊只感覺到眼熟。

「什麼節目？」，為了緩解尷尬，姜俊昊有些木訥的伸起一根手指，他指著鏡頭問道，那一副茫然的神情讓人只能大讚可愛。他的確是不認識眼前的女孩們，為首的這個大眼睛女孩他甚至都沒有見過。而後面那個包子臉女孩雖然面熟，但是也一時間想不起來。

姜俊昊面對鏡頭那敏捷的思維好像消失了，他大可以用前輩的姿態告訴女孩們做節目要不斷提起自己的名字或者組合的名字，讓觀眾耳熟能詳的同時，那一句句自我介紹也帶著充滿朝氣的感染力。

而現狀是，姜俊昊很尷尬，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卻也不能直接說，「我不認識你。」

「這裡是萬元的幸福。」拿著攝像機的PD輕聲提醒道，曾經的他見過姜俊昊，但是對方卻好像完全不認識自己。長期以來姜俊昊都沒有出現在綜藝節目上，電影的成功以及在日本的爆發性成績讓他需要繼續保持神秘。

「噢萬元的幸福，我記得你。」姜俊昊如臨大赦的虛張聲勢，他將音量放大，同時也放大了自己的情緒。本來可以隱藏的很好的窘迫，卻是就此被女孩們都看了出來。察言觀色的能力依然不差，姜俊昊更加的緊張、尷尬，他只得重新看著那包子臉的女孩，繼續說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帶著有些難看的微笑，姜俊昊的額頭上甚至開始滲出了汗水。毫無疑問，他是整個韓國唯一一個會被後輩弄到如此手足無措的前輩，但是，他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自覺，因為大腦的當機，天下的姜俊昊，居然在面對鏡頭的時候，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包子臉女孩彷彿是害怕般的往另一個女孩身後躲了躲，此舉更是讓姜俊昊大囧起來。擁有察言觀色的能力，卻是失去了應對這一切的能力，鏡頭的到來讓姜俊昊沒有任何準備，而且他好像還失去了交際能力，就彷彿是童年時剛到日本的時候，只能去看別人的表情，卻並不會去說。

「姜俊昊前輩，您好我是Wonder Girls的閔先藝，這是我們的成員，安紹熙。」

原來領頭的女孩叫閔先藝，看著這女孩的那頭長髮間的明朗微笑，姜俊昊在心底長長的出了口氣，大腦好像又重新恢復了工作，一時間，聰明的姜俊昊又回來了。

「新人組合的話我還真的不太瞭解，這段時間都在拍攝電影。不過那個安紹熙我好像想起來了，是S.M青年大賽外貌組的冠軍的吧，04年的。」

姜俊昊的話讓安紹熙可愛的皺了皺眉頭，微微的探出頭越過閔先藝看向這位有些木訥到有些萌的前輩，目光之中去全是疑問。好像是再說，他怎麼會認識自己。

「因為我也是外貌組的冠軍，所以對這方面會有些留意，當時的話你應該看過我們在Show Case上的表演。」剛剛說完，姜俊昊那雙在眼鏡下被遮掩的眼睛又是閃過一絲疑慮。真的是恢復聰明了麼？這話，怎麼說的這麼無趣？

一想到此，姜俊昊耳朵後面的汗水又是滑下來了一滴。濃郁的尷尬一直破壞著這一出前後輩相遇的美好氣氛，但是姜俊昊卻沒有任何能力去解決，所幸，他也就豁出去了。

「你們的新曲，可以給我表演一下麼？電影剛結束，還沒有緩過勁兒來。」剛剛提出要求，姜俊昊又是有些慌張的對鏡頭看去，「他們到這裡來是要善行圖章的吧？不是有什麼任務吧？」

PD輕輕的點了點頭。

……

始終是笑著的，還帶著生氣十足的聲音，兩個女孩身邊的氛圍好像和姜俊昊格格不入，但是卻讓他心生嚮往。看著閔先藝和安紹熙在他面前表演著主打曲《Irony》的高潮部分，繼而聽著充滿了元氣感的聲音，姜俊昊的嘴角更加翹起，心中也開始被沁入絲絲的暖意。女孩們一舉一動之間都帶著十足的青春氣息，甚至連頭髮因動作的揚起都能讓人感覺到那種朝氣蓬勃的魅力。

「好了，好了。不要累到了，參加萬元的幸福可真的是要保存體力。知道我對我經紀人最感激的是什麼麼？」

姜俊昊翹起了半邊眉毛，這是明顯在告訴閔先藝和安紹熙，你們要說不知道。結果，兩個女孩也是可心的搖了搖頭，繼而還配合著帶上了好奇的目光。

「我要謝謝他，在新人時期沒讓我參加萬元的幸福。」話音剛落，看著變了臉色的PD，姜俊昊揚起了更加開朗的笑意，「應該有個小本子吧，給我，我給你圖章。」

「嗯，謝謝。」閔先藝立刻開心的說道。沒有想到出來買東西居然可以遇到姜俊昊，而PD也是告訴他們要上來打招呼。見到前輩，身為新人的她們怎麼都不能就此離去。

將紫色的善行圖章蓋在了本子上，姜俊昊微笑著將本子還給了閔先藝，看著對方開心的表情，他繼續在心底長出了一口氣。面對鏡頭的姜俊昊，居然也會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當然，這些都沒有關係，可能是因為太長時間都沒有參加綜藝節目的關係。反正戴上了眼鏡的姜俊昊也是應該換上一種形象，比如，可愛的形象。

展現多種多樣的魅力才是一個偶像應該做的事情，和兩個女孩一起對著鏡頭做完了加油的手勢，在目送對方離開的過程中，面對不停鞠躬的閔先藝和安紹熙，姜俊昊也是不得不如此。

就這樣，雙方好像都是太過的彬彬有禮，直到那兩道青春洋溢的身影消失，姜俊昊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太過突然的面對鏡頭居然會讓他如此，這可不是會說話的姜俊昊，反倒像是一個剛出道的新人。

……

「就是為了這個日程？」

「不是，是為了讓你自己感覺到自己不一樣的地方，而不是疑神疑鬼的每天都盯著別人。你知道麼？你是放鬆了，我還有你身邊的這些助理都要精神崩潰了」，綠色的眼睛，讓人震驚的察言觀色的能力，姜俊昊身邊的人每個都是演員，不然的話，金永旭就會毫不猶豫的換掉他。

如今，姜俊昊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過於敏感，而且還帶著一些孤僻，還好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過幾天就要去日本準備巡迴演唱會了，你休息的時候可以做任何事情。」說著，金永旭轉頭過來，帶著無比認真、懇求的語氣看著姜俊昊，「可是我拜託你，不要一個人呆在家裡。夜店也可以，出去找一夜情也可以，你繼續一個人呆著，我就要瘋了」

金永旭的粗鄙讓新來的女助理羞紅了臉，經紀人就是這樣的職業，藝人經常出去玩不行，二十四小時呆在家裡，那更不行。

聽到了對方的話，姜俊昊也只是輕輕的歎了口氣，他看向窗外，然後說道，「正好我還有事情要去做。」

……

第二天一早，位於清潭洞的一個公寓區，姜俊昊坐在他那輛剛剛過戶到手上的奔馳車上，雙眼注視著小區的大門。

無論是私生粉絲還是媒體，都會認為姜俊昊此時應該在宿舍中靜養，隨著劇組的解散，他入戲過深的消息也是傳了出去。比起媒體們的關注來說，讓姜俊昊更感覺到麻煩的，還是來自家庭的壓力。

讓他敏感起來的就是家人的關心，金悠麗甚至還建議他到國外去療養一段時間，熟不知姜俊昊為了組合能在日本的成績做下了怎樣的決定。

兩年來幾乎大半兒的時間都是和組合在一起，如今東方神起就要日本舉行第二次巡迴演唱會，因為個人的電影錯過了前段時間的宣傳已經讓他有些過意不去，去國外療養的建議真的是讓他不能同意。

並沒有爆發什麼劇烈的衝突，金悠麗也承認了一點，這畢竟是姜俊昊自己的事。

目光之中出現了一個少女的身影，黑色的帶帽衛衣，湖藍色的牛仔褲，略微有些嚴肅的表情突出了少女的酷勁兒和一種特殊的爽利。

稚嫩的面容還是暴露了少女的年紀，面現猶豫，她卻拿出手機，撥打了出去。

「我出來了。」

「對面的車，黑色的奔馳。」姜俊昊輕聲說著，雖然那件事情屬實無意，但是終歸需要他去解決。

……

車門關上的聲音不少，這體現出了少女的焦躁和猶豫。不知道跟著姜俊昊出行對是不對，但是比起她那個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拖拖拉拉的姐姐來說，鄭秀晶覺得自己有必要說清楚一些事。

目視前方，車子還沒有發動，姜俊昊甚至還沒有打招呼，鄭秀晶就已經開了口，「去哪？我們。」

姜俊昊只能尷尬的微笑，他聽出了對方那不怎麼高興的口氣。和當初一樣，無論他以什麼樣的面貌出現在鄭秀晶面前，這女孩都是會帶著不情願的口氣。

「你說了算，今天我是來帶著你出去玩的。」

「為什麼不找我姐姐？」

「她不接我電話，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想了想，姜俊昊又是聯繫了公司內部最近的一些消息，「她們就要出道了吧，好像沒有多久了，所以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那為什麼找我？」，鄭秀晶等著圓圓的眼睛回過頭，她的語氣帶著些許的怒意。

姜俊昊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避開了鄭秀晶的目光，他的左手輕敲了幾下方向盤，「如果你不方便的話也可以回去，我的醫生建議我不要一個人呆著。其他人都已經出道了，秀妍正在準備出道，所以我想找你一起出去輕鬆一下。」

「不是道歉？」

「不是」

看著姜俊昊無比確認的表情，鄭秀晶的心裡當然是燃起了一絲火氣。他始終不認為那天的事情是他的錯，而事實上也不算是。

「我想騎馬。」所以，鄭秀晶給姜俊昊找了一個難題，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她雙手插在衛衣的兜裡，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陰暗的天氣，內心不停的腹誹著，「就算是來用行動賠罪，也不會挑選一個好天氣。」

結果當然是出乎了鄭秀晶的意料，姜俊昊只是輕輕笑笑，然後說道，「你說了算。」

……

「哥，從高速公路再下去一點就對了吧？」

「嗯，你從那裡下去就好。如果有問題的話……」

「就說你的名字，我知道了。」姜俊昊道謝之後就掛掉了電話，金羽誠的存在讓他可以在首爾暢通無阻。回過頭看向有些驚訝的鄭秀晶，姜俊昊的笑容中沒有任何的得意，「大概需要四十分鐘的車程，吃飯了麼？」

「吃了」，鄭秀晶出來之前特別多吃了點，就是為了防止姜俊昊用那他慣用的伎倆。

只能發動了車子，姜俊昊輕聲說道，「那我們走吧，可能會有些無聊。」

車子緩緩的啟動，從即便離開，駛上了馬路。

……

姜俊昊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他變得安靜了，而且不能融入熱鬧的氛圍，甚至開始有些不善於和陌生人接近。這不是什麼好的徵兆，以他的分析能力，當然知道這種事情應該如何處理。

但是，鄭秀晶被他嚇到的樣子卻還是會形象的出現在他面前，即便他並不認為那是他自己的錯。

太過巧合的時間，鄭秀晶選擇了一個最不該的時間出現在了姜俊昊的面前，好電影就是如此，不管它的成績如何，在姜俊昊看來別人必須承認這是一部好電影。

想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必須從鄭秀晶開始，同樣也是為了消除自己對這個女孩的影響。姜俊昊給鄭秀妍打了電話，卻是沒有想到對方根本不接，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他也只能從鄭秀晶身上打開缺口。

奔馳在馬路上平穩的行駛著，目的地是首爾近郊的一家私人會所。姜俊昊當然沒有所謂的會員資格，但他卻是金羽誠的朋友。當然，他很高興以此自居。

「我的電影，上映了之後你還會去看麼？」

「不會，因為你嚇到我了。」鄭秀晶乾脆的說道，轉頭看向還在目視前方的姜俊昊。他的表情上閃過一絲驚訝，無框的眼鏡極大的改變了他的形象，還有他給人的感覺。

不再是陽光，張揚，以及無所不能，反而是有些過分的安逸，就好像看透了一切，不願意為任何事情多花費一絲力氣。

氣質就是如此玄妙的東西，不僅僅是一副眼鏡的關係，鄭秀晶知道，姜俊昊是真的有些變了。

猶豫了很久，鄭秀晶還是決定問出來，她先是轉過頭，看向自己一邊的倒視鏡，然後故意的大聲問道，「你會成為前輩的收藏品麼？」，在她看來，那樣的姜俊昊就是收藏品，在那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前輩的面前。

第四百三十一章 命運

收藏品？為什麼會是收藏品？

姜俊昊為這個詞輕輕的皺了眉頭，鄭秀晶提出的問題就和她的性格一般犀利，而且還直指人心。

所以他開口問道，「為什麼是收藏品？」

「不知道，看著就像。無論是『公主和野獸』還是『灰姑娘和王子』都不會出現在生活裡，如果你真的和寶兒前輩在一起那你就是收藏品最起碼，在我看來是這樣。」低下頭，鄭秀晶看向自己的手指，語氣平淡的說道。

她只是說出了她的想法而已，從沒有想過這一席話會帶給姜俊昊的衝擊。

露出了認同的微笑，姜俊昊隨意的應和道，「很好，正好我也不喜歡迪士尼的電影。」

「那你不是收藏品？」，聽到了對方的認同，鄭秀晶轉過頭來，瞪著眼睛認真的看著姜俊昊，彷彿是要從他的表情中辨認他說的是不是事實。

果然，這女孩就是小孩子心性。所以姜俊昊認真的點了點頭，承認道，「嗯，我不是收藏品，真的不是。」

「說謊」

……

京畿道，果川市。

四十分鐘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車內的兩人卻一直沉默著。鄭秀晶說的沒錯，而姜俊昊說的也沒有錯。

曾經有人評價姜俊昊為成功女士的最愛，但卻忽略了他本身的性格和家世。現在，緋聞加身的姜俊昊沒有絲毫為自己正名的意思，明星被人說幾句小白臉本就是常事，但是如果他將身世曝光開來，就有很多人都要受到牽連。

其中，受到傷害最嚴重的就是寶兒。

「首爾賽馬場？這裡我來過。不過還要排隊麼？這裡的人一向很多。」鄭秀晶皺著眉頭說道，她看著窗外的人群，懊惱著自己怎麼忘記了這個地方。這裡的確可以騎馬，但是卻並不適合姜俊昊出現。

姜俊昊也是抬頭看了看售票窗口的人群，這裡是著名的旅遊勝地，同樣也是一周七天都人流密集的地方。但是，既然帶著鄭秀晶來到這裡，他怎麼都不可能帶著她就這麼回去。

「我有辦法。」簡單的一句話，車子再次啟動起來，向著賽馬場的後門開去。

……

首爾賽馬場佔地十分巨大，不僅僅是有賽馬場，還備有主題公園以及私人會所、咖啡廳等等。剛剛進入後門，在服務員熱情的引領下，姜俊昊和鄭秀晶並沒有去什麼寬敞明亮的地方，而是直接來到了馬棚。

剛剛進入這裡，鄭秀晶真的有一種彷彿置身於電視劇之中的感覺，抬頭看去就是木質的房梁，放眼望去，隔間之中都是等待主人的馬匹。並沒有讓她擔憂的馬糞味，馬棚裡的通風十分良好，而且還會定時有專人清理。

不由得，他想起了不知道在哪裡聽過的一句話，真正的有錢人不會開著名車上街炫耀，他們會在這樣的地方養上一匹馬，據說花銷還十分不菲。

「謝謝。」

還在獨自興奮的鄭秀晶聽到了姜俊昊的聲音，她回過頭，看到了正和工作人員道謝的姜俊昊。稍稍掩飾了興奮的表情，她悄悄的走到姜俊昊身邊，然後輕聲問道，「這裡有你的馬麼？」

「有，它叫阿多尼斯。」姜俊昊指著側面的一個馬廄說道。沒錯，如果不是回到這裡，他幾乎都要忘記了。打開了圍欄，姜俊昊繼續說道，「不要問我任何專業問題，我真的不懂這些。據說這是匹純種馬，但是產自哪裡，我就不知道了。」

姜俊昊聳肩的動作直接被鄭秀晶所無視，她興奮的站在門口，指著裡面那匹通身雪白的賽馬回頭問道，「為什麼是白色的？」

「因為不是只有女孩想要得到白馬王子，有時候男孩也很想去做。」姜俊昊臉色微紅，有些尷尬的說道。甚至，他還刻意的迴避起了鄭秀晶的目光。

不過，比起姜俊昊來說，鄭秀晶對她面前的阿多尼斯更加感興趣。

……

「我是在它四歲的時候得到它的，到今天有九年了，我沒見過它幾次。」

雙手扶在鄭秀晶的腰間，感覺到了女孩的顫抖，姜俊昊繼續說道，「我是在美國的農場裡學會的騎馬，教我騎馬的人我叫他約克叔叔，他曾經是很有名的馴馬師，我騎的是他的『老夥計』。」

故意加了一些力量，姜俊昊騰出一隻手，彎下了腰，順便讓鄭秀晶的一隻手扶在他外側的肩膀上，然後重新用力。

女孩就這樣被半抱著舉起，不得不說鄭秀晶完全不同於鄭秀妍那粗糙的運動神經，她的左腳一下就伸進了馬鐙裡。

「我不是很喜歡騎馬，即便那真的很有趣。現在的阿多尼斯都有十三歲了，但是它好像還認識我。」

阿多尼斯好像是不悅一般打了一個響鼻，這個動作讓鄭秀晶的手更加用力，抓的姜俊昊的肩頭一陣疼痛。女孩居然如此容易受到驚嚇？還是因為那天嚇到她的關係？

「沒事的，看起來九年不見也沒關係，它和我不一樣，它是一個溫順的傢伙。」

這安慰的確十分有效，感覺到扶在自己腰間那雙手的溫度，鄭秀晶因為阿多尼斯的動作而加速跳動起來的心臟，漸漸的放慢了下來。跟著對方的指引，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跨上了馬身，扶著她的那雙手始終不曾離去。

「好了，看起來你能掌握住平衡。」姜俊昊的手離開了鄭秀晶的腰間，卻是抓起了韁繩。然後在鄭秀晶不悅的目光下纏在了一邊的欄杆上，「不是我不信任你，如果你出現了什麼問題，估計我就要去做鼻子的整形手術了。」

依舊是板著臉，因為面前的男人不相信自己，鄭秀晶直接俯下身，將自己的嘴對著阿多尼斯的耳朵，輕聲說道，「他真是一個自私的傢伙不是麼？放著你在這裡九年，而且還不經常來看你。」

好像是認同身上少女的看法，阿多尼斯再次打了一個響鼻。

……

看著那個在馬上笑到花枝亂顫的身影，姜俊昊自然是一臉的擔心，雙手虛扶著怕對方掉下來，心底當然是再次後悔這個決定。

「放心吧，我不會掉下來的。」鄭秀晶拍著胸脯保證道，心中早就放下了所有對姜俊昊的懼意，「不過你怎麼辦？不會是我騎在馬上，你在下面牽著吧。」

或許是錯覺，但是姜俊昊敢保證，他在鄭秀晶的話裡聽到了一絲期待的含義。還好他早有後手，所以他帶著些許得意的說道，「不會，還有宙斯。」

不久，再次出現在鄭秀晶面前的姜俊昊牽著一匹渾身烏黑的賽馬，油量的皮毛猶如瀑布一般在它身體兩側滑下，僅僅是走了這幾步就透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神駿。

它的主人，是金慧敏。

鄭秀晶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匹「宙斯」，盯著它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身邊，雙眼中流露出了濃烈的欣喜之意。

「酷」，她在心底暗讚一聲，身上卻始終一動都不動的，鄭秀晶可不想摔在地上，因為今天等待她的注定是一次美妙之旅，不管是她身下的阿多尼斯，還是牽在姜俊昊手中的宙斯。

「我想要騎你那匹。」

「呵呵。」姜俊昊對著鄭秀晶笑著咧開了嘴，然後乾脆的說道，「不可能」，然後，他解開了拴在欄杆上的韁繩，握到手中，在鄭秀晶不高興的目光中熟練的翻身上馬。

……

年幼時的姜俊昊也曾經天真過，他也曾幻想著成為某人的白馬王子。但是到了現在，看到阿多尼斯那一身雪白的毛色，姜俊昊還是決定騎上金慧敏的宙斯。

結果就是鄭秀晶不高興的撅著嘴，她恨恨的盯著姜俊昊的後背，雙手卻是在馬鞍上一刻都不曾離開過。

首爾賽馬場有騎手們專用來熱身的場地，今天並非週末，草場中也是人跡罕至。只有幾個騎手會無聊到多看姜俊昊和鄭秀晶這對奇怪的組合幾眼，然後繼續和自己的賽馬練習默契。

微微刮起的春風讓人只感覺到涼快，在這種地方騎馬真的是一種享受，但是自從姜俊昊離開家裡，他也是有七年沒有來過這裡了。

綠油油的草坪讓他陷入了回憶，姜俊昊猛然間發現他居然沒有帶著寶兒來過這裡。讓對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卻是從來沒有給對方帶來過任何便利，有的只是壓力。

宙斯和阿多尼斯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鄭秀晶落後了姜俊昊半個身位，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是她卻敏感的感覺到姜俊昊好像又是陷入了回憶，學著電影中的樣子輕輕的夾了夾雙腿，阿多尼斯慢慢的趕上了宙斯。

「又在想什麼？你的過去？」，鄭秀晶十分好奇，她此時方才發現，姜俊昊居然對她有這麼多的秘密。本還以為很瞭解他，想要將姐姐都托付給他。

「我不是收藏品。」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說著，還用手中的韁繩對鄭秀晶示意。

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說這麼掃興的事，雖然鄭秀晶極想要對姜俊昊大喊，你們不是已經分手了麼？但是，她卻依舊沒有如此去做。只是輕輕的低下了頭，帶著一些想要卻得不到的委屈。

看到對方的樣子，姜俊昊安慰的繼續說道，「但是我也不想她成為我的收藏品。」

鄭秀晶驚訝的抬起了頭，目光之中全是不解的疑惑，「如果繼續和我在一起，她的事業就會從舞台轉移到我身上，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是，我知道她並不想這樣，而且當時的我們也面對了太多的壓力。所以，收藏品的話不要再說了，我們誰都不是。」

這個詞還是被姜俊昊記在了心頭，面對別人的非議，他想要解釋的話卻還是說不出口。緋聞就是緋聞，那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牽著對方的手站在記者前大聲說我們是相愛的，那種事情也只能出現在童話裡。

所以，姜俊昊和鄭秀晶一樣，都不喜歡迪士尼。

鄭秀晶的胸口起伏了幾下，她面帶怒意，「那我姐姐呢？她算什麼？你們真的是閨蜜？」，在「閨蜜」這個詞上鄭秀晶特別加重了發音，她可不相信男女之間有什麼「閨蜜」般的友誼。

姜俊昊眼神閃爍著，她並沒有迴避鄭秀晶的目光，而是輕輕拉了拉韁繩，讓宙斯停下了，「我喜歡過你姐姐，在十五歲的時候，當時是01年。」

張大了嘴巴，鄭秀晶完全不能相信。

「算是所有男人都會對脆弱女人產生的保護欲，再說你姐姐當時很漂亮，我是正常男人，不是什麼機器。」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說道，他早就知道鄭秀晶想要將他和鄭秀妍撮合在一起，因為他表現出來的安全感，讓鄭秀晶相信，只要他在鄭秀妍身邊，就可以保護好那個冒冒失失，卻還偏偏要顯得獨立自主的傢伙。

特別是和姜俊昊在一起後，鄭秀妍開始進步起來，她不再是從美國回來的隨性少女，而成為了標準的練習生。

「現在呢？」，鄭秀晶帶著好奇的眼神問道，語氣也有些焦急。

姜俊昊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現在沒時間去思考這麼多的東西，但是，他今天找來鄭秀晶的目的，就是要對方停止那種無意義的努力。現在的鄭秀妍就已經開始不接他的電話了，繼續下去，或許兩人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朋友？我從我姐姐那裡聽到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要不然你會認為我願意理你？」，鄭秀晶皺著眉頭叫嚷著，她帶著憤怒的語氣，不能理解姜俊昊今天帶著自己來到這裡，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就連兩人坐下的馬彷彿也感受到這臨時主人的怒意，不安的躁動了一下。

「我們邊走邊說吧。」

……

兩人繼續騎著馬移動起來，天色好像越發的陰暗了起來，這一對奇怪的組合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但是他們大多好奇的看上幾眼，然後就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沒有粉絲，沒有媒體，沒有記者，在這裡的姜俊昊越發的輕鬆下來，稍微組織了一下措辭，他繼續為鄭秀晶解釋道。

「現在，韓國一共有Solo歌手超過六百名，組合歌手超過八百名，這其中不算演員，主持人，還有搞笑演員。繼續下去，每年出現的歌手都會有更多。你還要知道，在我主持《人氣歌謠》的時候，很多歌手我只是見過一次，然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們。」

鄭秀晶雖然不知道姜俊昊說這些是因為什麼，但是她卻感到了驚訝，從沒有想像過這個圈子的競爭居然如此的激烈，甚至是她從沒有在電視上見到過這麼多歌手。

「你姐姐一共做了七年的練習生，她即將出道，而且還前途未卜。S.M也會失敗，我想你知道這一點。」姜俊昊轉過頭，他看著鄭秀晶，繼續認真的說著，「我們都是幸運兒，站在今天這個位置上除了我們本身的努力之外，還要有這個運氣。或許，也可以算是命運。」

「站在這個位置上會有相應的，很多的責任，這些都是壓力，也是推動你繼續前進的動力。所有人能夠出道都很不容易，他們付出了辛苦，付出了努力站在一個位置上，我不想因為我就把他們拉下去，然後讓被人抹殺他們的一切成績。就算是我喜歡你姐姐，你姐姐也喜歡我，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那麼接下來她就一定要離開舞台。」

「這就是你的顧慮？」，鄭秀晶探著身子，她抓住了韁繩，而姜俊昊卻是只能鬆手，「你還是姜俊昊麼？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有了這麼多的顧慮？」

停住了馬，鄭秀晶用一種不像話的眼神看著姜俊昊，然後怒斥著他的顧慮，「連自己想做的事情都不能做，那還要做歌手幹什麼？歌手就是你想做的事情，難道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重要麼？」

「因為我很自私我有更多想要的東西。」姜俊昊理所應當的說道，他的眼神讓鄭秀晶感覺到了熟悉，背後自然的泛起一陣涼意。嫻熟的調轉馬身，姜俊昊重新拿回了鄭秀晶手中的韁繩，然後繼續說道，「我想要的東西太多了，但是能保住的東西卻很有限，這其中不包括愛情。不然的話，我現在還是你口中的收藏品。但是你看看現在，我還是收藏品麼？」

姜俊昊揚起了手中的韁繩，他的表情沒有炫耀，完全的理所應當。這並非是狂妄的，因為他有足夠的實力。任何人都不能否認，家世也是所謂的實力之一。

「我可以告訴你這些，你姐姐也知道這些。但是這些卻不能告訴其他人，所以我需要成績。這部電影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日本，不要問我為什麼有這麼堅定的自信，因為那就是我的命運。」找到鄭秀晶，來到這裡，姜俊昊原來就是想要說出這些話而已。鄭秀晶只感覺到姜俊昊眼神中的慾望越發強烈起來，和那安逸的神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相信舞台是自己的命運，如今的姜俊昊截然不同了起來，這是一種感官上最直接的鋒芒畢露，他好像恢復了以前的那種鋒利，但又並不完全是。

因為在接下來，姜俊昊居然將這鋒利收斂了起來。

第四百三十二章 審查委員會

下雨了，這真不是個好天氣。尤其是騎在馬上的兩人根本就避無可避。這雨不小，男人調轉馬頭拉了拉少女手中的韁繩，卻是發現對方居然握的這樣緊。

兩人彷彿就這樣僵持住了，一陣冷風吹過帶來了徹骨的寒意，少女的嘴唇顫抖起來，但是那盯著男人的目光卻還是透著怒意。那目光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倔強，讓人自覺的不再言語。

「阿多尼斯」

男人輕聲低語，然後騎著胯下的宙斯移動起來。阿多尼斯也是一樣，任由少女將韁繩越拉越緊，卻還是跟在宙斯的身後，這場景證明了男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教他騎馬的人，是一位優秀的馴馬師。

早就回到馬棚中的人們好奇的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特別是少女明顯不會騎馬，卻因為鬧了彆扭的關係不肯讓男人攙扶。最終，卻被一把抱了下來。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麼距離的爭吵和踢打，少女站在男人身旁毫不刻意的板著臉，甚至是怒目而視，而男人卻還是視若無睹的將馬送回了馬棚裡。

看上去就像是一對鬧彆扭的兄妹，人們也是沒了繼續觀察的興趣。

春夏交接，這雨還在不停的下著，帶著讓人不敢相信的涼意。時間已經跨入五月末，沒人想到在這樣的時候還會下上一場帶著涼意的春雨。

奔馳的雨刷器緩慢的工作著，姜俊昊認真的開著車，鄭秀妍卻是坐在副駕駛上，依舊是板著臉。姜俊昊並不知道自己對鄭秀晶來說是怎樣的存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曾經那張揚的個性對女孩很有吸引力。

這好像是一種類似初戀般的情緒，看起來有一些曖昧，也是一種嚮往。

不管做什麼都會有堂堂的自信，即便不知道那自信來源於何處，他就是這樣的脾氣。對待她和姐姐與對待別人相比全然不同，在很多時候鄭秀晶更希望姜俊昊是她的親哥哥，所以那聲「姐夫」才會叫的如此隨意。

完全收斂了身上的鋒利，姜俊昊重新變得紳士且安逸，被鄭秀晶的一聲「收藏品」刺激的不輕，他甚至忘記了今天到此的真正目的。

「去吃飯好麼？」

「你對付我和姐姐的招數就只有吃飯麼？以前會去，現在不會」，鄭秀晶負氣的說道，因為淋了雨，她的聲音中都帶著顫抖的寒意。

姜俊昊沒有在說話，幾分鐘之後卻是將車子開到了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站，「不跟著我下去可以，但是不要隨便亂動。我是相信你才不反鎖車子的，不要讓我和你姐姐擔心。」說完，姜俊昊直接就下了車，頂著雨，跑到了休息站裡。

他的眼力依舊，鄭秀晶確實打算消失，然後讓姜俊昊好好的著急一下。輕輕的打開車門，車外的涼意從門縫中灌了進來，瞬間便能冷卻她繼續落跑的熱切心意。

重新上車之後姜俊昊就打開了暖氣，車內的溫暖進一步腐化了鄭秀晶的意志，讓她不能再和自己繼續鬥氣。

「吃點熱的，這裡只能買到這些。你生我的氣，但是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將熱漢堡直接放在鄭秀晶的手裡，姜俊昊將自己的那一份直接咬下了一大口，然後重新發動了車子。

……

風雨中，姜俊昊打著一把的大傘，和鄭秀晶一起向公寓樓那邊走著。因為怕對方再次淋雨，他把大部分的傘面都傾向了右方，左半邊身子早已打濕，白色的休閒衛衣彷彿海綿一樣吸飽了雨水。

鄭秀晶還是低著頭，沉默不語邁開步子走著，雖然身體還感覺著冰冷的空氣，但是卻倔強的將沒有開封的漢堡和咖啡留在了車裡。她快步的在雨裡奔走著，全然不顧姜俊昊的不易。只是不論怎樣的任性，兩人的速度卻終究一致，就彷彿是練習了很久的默契，在雨中劃出了獨特的韻律。

並沒有走多久，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任何的交談。姜俊昊知道對方此時一定不願意和他說話，輕聲的囑咐了兩句就要轉身離去。

「如果你真的不行，就不要再去找我姐姐」，站在公寓樓的入口處，鄭秀晶的聲音依舊帶著敵意。

知道對方是故意在刺激自己，比起那句「收藏品」，現在的這句「不行」並沒有點燃姜俊昊的怒意。他只是再次回過身，然後認真的看著鄭秀晶。

「記得麼？我說過的。」微微側了側頭，姜俊昊還帶著那堂堂的自信，「我很自私，我會根據我想的去做事情。我的成績越好，我做的就可能越過分。」

「如果你讓我姐姐傷心，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嗯，很好。」姜俊昊認真的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對姐妹之間的感情，就和當初一樣，他告訴了鄭秀晶一個關於十年之後的可能性，而她就真的這樣去做了。

重新轉過身，姜俊昊就此離去。彷彿是某種告別和回歸的儀式，電影結束之後的那種茫然心理，就因為今天和鄭秀晶的出行而重新找到了方向。

其實姜俊昊一直都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做，只是有些不捨得而已。

……

浴室裡十分溫暖，外界的冷空氣全部被隔絕在外，鄭秀晶拿著毛巾在熱水裡重新溫了溫，然後覆蓋在自己的頭上胡亂的擦了擦，本還想著等姐姐回來如何跟對方說這件事，結果當門鈴聲響起，除了跑過去開門之外，她還是決定對告密這種事情繼續不感興趣。

「你個死孩子出去了？」，鄭秀妍剛剛進門就看到了地上的水跡，還來不及喊累，就直接賞了鄭秀晶一個爆栗，「我只有週末才能回家，你居然就讓我看到這個。明天才是週六，明天再出去不行麼？外面還下著雨」

鄭秀晶只能是委屈的捂著頭，感歎自己那日月可鑒的一片丹心，就只能照到鄭秀妍這一道深不見底的溝渠。

沒事教育妹妹對於鄭秀妍來說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他直接就搶過了鄭秀晶手中的毛巾，「跟我來，我幫你。」說話時也是一貫的冷臉，就這樣怎麼能有魅力？

鄭秀晶只敢在心中腹誹，老老實實的跟著鄭秀妍來到了衛生間裡。

熟練的在熱水裡溫了溫毛巾，鄭秀妍細心的幫妹妹擦著頭髮，這樣的事情她以前經常會做，但是今天卻發現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喂，你都要比我高了，真是。」只能無奈的苦笑，誰能想到才剛剛14歲的妹妹居然都和她一般高了。

「『那誰』來電話了，問你怎麼不接他電話。」

鄭秀妍的手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卻繼續動作起來，「沒聽到吧，估計是訓練的事。最近都忙死了，不過能出道我還是很高興。」鄭秀妍的表情從僵硬到明媚只需要不到一秒鐘，卻還是被人抓住了端倪。

「你喜歡他？」

「喜歡還是不喜歡經歷的太多了，01年的那個時候吧，我覺得我好像喜歡她來著。後來才知道，那應該算是一種尋求庇護的心理。你也知道那個傢伙挺狂妄的，而且也有些實力，所以……」

鄭秀妍故意沒有說下去，她不想將自己形容的那般市儈。

「他01年的時候也喜歡你。」

「喂，你在哪裡聽說的？」

「猜的。」

鄭秀妍越想越覺得好笑，這種事情還能這麼猜麼？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進行了下去，「我要洗澡，你一起？」

「誰要和你一起。」鄭秀晶直接推開了頭上的毛巾，然後獨自一個人，板著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

客機的白色機身在熾烈的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啟動、加速、衝向天際。對於已經完全熟悉了將飛機當做出租車來乘坐的東方神起來說，往返日韓之間就猶如出門購物一般，但是卻並不輕鬆、愜意。

姜俊昊此行是要到日本和組合會和，他好像永遠都是個不敬業的主演，因為這樣的行程安排會讓他錯過電影的整個先期宣傳，對於票房也會造成相應的不良影響。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關係，東方神起在日本的發展已經迎來了第一個人氣高峰，二次巡迴對於組合的事業來說相當重要，歌手們的職責不僅僅是賣唱片，他們還需要站在更好的、更大的舞台上呈現出一場場精彩的表演，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樣的行程讓他無比的期待。

登上客機，眼鏡彷彿成為了姜俊昊身上所必須的裝飾品，就彷彿蜘蛛俠必須帶上面具一般，雖然此時的姜俊昊並不是什麼超級英雄，但是在韓國，他可比蜘蛛俠更有影響力。

送機的粉絲並不是很多，這讓姜俊昊感覺很舒服。對於韓國的歌迷、影迷，姜俊昊實在是沒有太多的作品，但是在日本的打拼卻依舊不能終止，因為他剛剛得到了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

由於電影拍攝，姜俊昊暫時不能得到太多的訊息，就在登機之前，金在中在電話中告訴了他一個讓人驚訝的消息。對方那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語氣，盡量想裝作隨意卻會被人一下就聽出來的興奮感帶來了一個讓姜俊昊都愣住了的消息。

「我們的最後一場巡演，是在武道館。」

兩萬四千個座位，兩萬四千個粉絲，或許超過這個數字很多的螢光棒。更大的舞台，更好的舞台效果，更優秀的工作團隊，更出色的音效，還有很多個「更」等待著姜俊昊去一一熟悉。

猶如大鳥一般的客機直衝雲霄，帶著姜俊昊的期待，飛向他渴望的榮譽。

……

初夏就這樣到來了，更加炙熱的空氣被吸進肺葉裡，帶來了一種別樣的刺激。比起空調全開的審查委員會大樓，姜尚佑覺得戶外更加的適合自己，因為在裡面得到的消息，是那樣的讓人窒息。

06年一部「華麗的假期」上映之後在被禁映，然後在民眾的要求下又再次上映，韓國電影審查委員會鬧了一個別開生面的大笑話。官方解釋為該部電影主演之一的安聖基因為參與電影配額制度的抗議活動而觸犯了法律，實際上則是這部電影的內容引起了部分政界人士的非議。

如今，韓國電影的審查制度嚴密了不少，雖然這部《梨泰院殺人事件》是真實案件改編，但是想要順利通過審查也並非那麼容易。因為在第一版本的剪輯中，電影的部分內容直指韓國的檢察官機構腐朽，官僚氣息頗重，以及不能盡到其維護法律公正的職責。

在這個時候審查這樣的一部電影，除了其本身內容就需要被評級為18SG之外，想要審查通過必定要經歷大量的剪輯。如今的這個版本想要在韓國上映，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剪輯師就是每個導演的導演，他們將要負責將一部超過二十個小時的電影剪輯成在大螢幕上上映最多八十分鐘到三個小時的故事。每個導演和剪輯師都是敵人，如今，這兩者之間還插入了一位製作人。

再好的電影不能上映都沒有絲毫意義，現在，姜尚佑需要讓這部電影可以上映，並且取得很好的成績。

「你挑選劇本的時候太注意話題性了，現在小製作想要大賣就要出奇，但是控訴檢察官機構，這個題材真的很敏感。」在審查委員會的人脈直接給了姜尚佑這樣的答覆，正好趕上了審查的嚴審期，這部電影的構成需要較大的更改。

站在剪輯室的門口，姜尚佑低頭長歎一口氣，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

富有動感節奏的音樂，安靜卻帶有比拚氛圍的環境，就在健身房正對那扇漂亮的落地玻璃前的跑步機上，姜俊昊插著耳機在積蓄著自己的體力。

大型的循環演唱會對於歌手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特別是東方神起還以舞曲聞名，在舞台上表演將長達三個小時，調整充沛的體能就猶如馬拉松運動員上場比賽一般，具有十分的重要性。

看著窗外的街景，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就這樣揮汗如雨，每天的日程都被密集的練習所排滿，而錯過了很長練習時間的姜俊昊則是需要更加的努力。

韓國方面的消息全部由金永旭負責，而今天卻是有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電影評級對於一部電影票房的影響力也並不是那麼誇張，在韓國歷代電影史上，懸疑電影中以「殺人回憶」、「那傢伙的聲音」最為聞名，而由洪基善和姜俊昊合作的這部《梨泰院殺人事件》還未出預告片就已經被媒體譽為將會和這兩部韓國懸疑電影相提並論的經典電影。

但是在評級上，雖然同為懸疑電影在《梨泰院殺人事件》僅僅是和「殺人回憶」一樣，被評為18SG等級，而其餘兩部則均是十五歲以下需家長陪同觀看，和18SG的十八歲以下青少年禁止觀看相距甚遠。

金永旭來到姜俊昊身邊，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什麼事？」，只是摘下了耳機，姜俊昊繼續在跑步機上奔跑不停。

「電影被評為18SG，在票房上可能有影響。」金永旭輕聲說道，對於這個消息，他雖然不願，但是卻可以理解，「因為血腥鏡頭過多，洪基善導演認為這些鏡頭都是你表演的精華，不能隨便就刪去，這個評級也算是可以接受。」

看著在窗外陽光下的絢麗街景，姜俊昊想起了那個晚上鄭秀晶在他面前的表情，「還有別的事情麼？懸疑片和商業片、故事片不同，受眾本來就不是少女。」

「嗯，我知道了。」

金永旭直接轉身離開，還有些消息他認為是他這個經紀人需要去處理的事情。姜俊昊只是演員，他需要的只是做好自己的本份，呈現精彩的表演。而讓電影大賣，則是導演和製作方的事情。

並沒有重新插上耳機，在這跑步機上姜俊昊已經奔跑了足有半個小時。

「出什麼事了麼？」，身旁的金在中出聲問道，一段時間不見，這個傢伙為自己找到了吸引人氣，增添男子氣概的利器。

一身標準的肌肉，以及帶著「溝」的胸肌。

「嗯，出事了，不過看樣子我是不需要知道的。」姜俊昊重新調試了一下面前的跑步機，他將速度加的比金在中快了一些，還是故意的。

這動作讓金在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說道，「喂，玩這種遊戲是要出人命的。」說著，他也是將跑步機上的速度開的更快了一些。

「擔心拚命，你可以不玩。」幾句對話有些擾亂了姜俊昊的節奏，重新插上耳機，沉默的氛圍內上演了無聲的比拚。

不單單是姜俊昊和金在中兩個人，鄭允浩見狀也是按動了面前的跑步機，然後其他成員也以此類推下去。六個年輕男人混成一排，還都是那樣的英俊，在加上不停的暗中較勁兒，在落地窗前的跑步機上，構成了一道別樣的風景。

第四百三十三章 賭性

對於剪輯師來說導演們就像是貪得無厭的孩子，導演對於自己的每一個鏡頭都會無比的珍惜，因為這些鏡頭都帶著其特殊的意義。

不管做了多少年的導演，對於剪輯師洪基善都充滿了仇視，因為就是這些人的手將他辛苦拍攝的鏡頭分割、精簡，然後拼湊成一部電影。雖然看上去剪輯師應該是個受到感謝的職業，但是他們終究是會掉了導演眼中的藝術，並且還將其中一部分評價為只能放在陳列室地板上的廢物。

這就是電影洪基善第無數次在心底這樣安慰自己。它一門讓人癡迷、瘋狂的藝術，而且絕對不是可以被一個人所掌控的。不大的剪輯室內空調全力的工作著，姜尚佑和洪基善都是面色不善，在剪輯師到來之前，兩人已經爭吵過很多次了。

「好吧，開始我們的工作。」剪輯師坐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回過身來，猶豫的看著兩個男人，「你們兩個誰是主事人？我不想隨時都聽到兩個意見」

「我是」，伴隨著洪基善的聲音，姜尚佑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OK，希望二位不要在這裡打起來。」

……

「這一段是檢察官和犯人最精彩的鏡頭，不能改」

「等等，往回去五秒，這一段怎麼可能剪下去，沒看到姜俊昊的眼神麼？為了這個鏡頭我們幾乎熬了一個通宵」

「停停下來你是在毀了我的電影」

洪基善的怒吼聲不斷的響起，他的嗓子雖然已經有些嘶啞，但卻還是那樣的震耳欲聾。在片場上的洪基善都並非是火藥桶，但是在剪輯室中，任何一個導演都不可能繼續的鎮定下去。對於他們來說每個鏡頭都是他們的作品，都是他們腦中片段的結晶，如果就這樣被無形的剪下去，那簡直是一種變相的謀殺。

剪輯師被洪基善弄的沒了脾氣，如此下去這部電影到明年也剪不出來姜尚佑拍了下洪基善的肩膀，嚴肅的輕聲說道，「你和我出來談談」

剪輯是必須的，不然絕對無法上映。韓國的檢察官機構可比什麼議員和政要人士具有更加巨大的影響力，但是在當年，這件案子是因為檢察官機構辦案不力，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幽靜的長廊中只有姜尚佑和洪基善兩個人，沉默中彷彿孕育著激烈的爭執。

「你想怎麼樣？」，姜尚佑抱著雙臂，對著面前的導演微笑著說道，「我不懂剪輯，但是我知道你要留下的鏡頭有一部分會出大問題。電影必須盡快上映，很多尾款需要我打出去。」

面對姜尚佑的擔心，洪基善不屑的輕笑了一下，「我不想怎麼樣，我需要的是一個證明了事實的故事，你需要的是更好更新的房子和車。」

「我們是同一戰線上的。」

「從不是」

談話的氣氛急轉直下，姜尚佑也是來了脾氣。他冷言冷語的說道，「你的好故事需要被人知道，因為剪輯原來聯繫我的幾家發行公司現在很不滿意。你要知道，姜俊昊不能參與電影的前期宣傳，雖然他有票房號召力，但是他一直都在日本活動」

沉默了半晌，洪基善突然驚訝的問道，「你借了高利貸？」

「姜俊昊的身價漲了，我需要更多的錢」，被人點破了心思的姜尚佑沒有半點猶豫，輕描淡寫的說著這可以讓很多人怕到不敢睡覺的事實，「你需要記住一點，你需要更多的人看到你的故事，他們有自己的頭腦，他們長了手，不需要你全部告訴他們。但是你要知道一點，如果我出了問題，不單單是你的電影這輩子都要在收藏間裡，你也別想再拍電影了」

洪基善雖然固執，但是並不愚蠢。姜尚佑已經將自己逼到了一個走投無路的地步上，借了高利貸的人能幹出什麼事情，他是知道的。

「剪輯勢在必行，你不僅僅需要一個好故事，你更需要一個可以上映的大賣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話，你的電影還能在海外上映。但是你要清楚一點，它必須要被重新剪輯」，姜尚佑的語氣一直都是頗為平淡的，但卻是帶著堅定的。

……

韓國電影的審查制度將《梨泰院殺人事件》評為SG18的等級，姜尚佑對於電影的票房已經沒有了開始時的信心。姜俊昊的表現很好，堪稱完美，但是受到了故事題材的限制，這部電影從很多方面來看大賣的可能性都並不高。

就算是如此，姜尚佑也要搏上一把，不管是贏是輸，他只有這一次的機會。

到目前為止上映日期還沒有確定，發行方的曖昧態度讓他更加的焦躁起來。高利貸並不是什麼自動提款機，銀行卡透支如果出現了問題會收到法院的傳票，最多會進監獄，但是高利貸到期如果不還錢？姜尚佑不能想像。

「怎麼樣？」

「很難辦，審查委員會不願意再放過可能得罪人的片子，你要知道現在馬上就要大選了，就算是在剪輯之後，能不能上映還要看評級的結果。但是，很不樂觀。」

姜尚佑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他勉強保持著鎮定，繼續說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麼？」

「有，但你這是獨立電影，找到的那些發行商也是利用三大電影公司的院線。不如你選擇一個合作，然後將發行交給他們處理。」電話這邊的人猶豫了一下，卻還是緊接著建議道，「姜俊昊不是有些背景麼？上一部電影開拍的時候製作方點名的就是他。如果可以利用一下，樂天來發行的話就會好很多。」

「謝謝。」說完，姜尚佑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他靠著冰冷的牆壁，長出了一口氣。

獨立電影的攝制和發行之艱難完全超乎了他的想像，怪不得歐美電影會隨時追加投資，那是一種純粹的賭徒心理。既然已經投入了，那再投入一些也沒關係，抱著這樣的心態，姜尚佑一時間犯了糊塗，借了高利貸。

重新站起了身，姜尚佑的目光中帶著難以言喻的凶狠，熾烈的慾望在他的目光中猶如實質。

他重新回到剪輯室，然後對著還在爭吵的兩人說道，「不用繼續剪了，我會想辦法的。」

……

夜店文化就是世界文化，不管是哪個國家都會有類似Club這樣讓人們宣洩壓力，放鬆心情的地方，而在位於銀座的一家夜店之內，六個大男人居然聚在一起，給三個男人過生日。

說來也巧，金在中、姜俊昊、鄭允浩三人都是86年2月的生日，而且還是連在一起的三、四、五號。

除了繼續準備演唱會之外，練習之餘的東方神起也終於不用就呆在宿舍裡，日文二輯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馬上就要開始的日本夏季巡迴演唱會也確定了最後一場武道館的場地，對於組合來說，這樣的成績就是一次最大的進步。

並沒有想像之中那麼高興，因為對於他們來說，為了這一次能夠登上武道館的舞台，他們整整努力了兩年的時間。從一開始的無人問津，到現在的聲名鵲起，每個人都是付出了莫大的努力。

或許在付出努力之後摘取的勝利果實並沒有那樣的讓人激動，但卻始終有一種淡淡的回味縈繞在心頭，沖淡了喜悅的同時，更是加深了過去的記憶。

姜俊昊還需要遵從醫生的建議，他自己也不甘於就這樣變得孤僻，不管是在面對Wonder Girls的新人時，還是在回到日本的這段時間，姜俊昊發現他居然真的開始喜歡起了安靜。

他並不知道閔先藝和安紹熙因為可以見到他居然在回到宿舍之後還在保持著興奮，閔先藝更是懊惱沒有要上一張簽名。姜俊昊知道的是，他不能這樣下去，他需要讓自己活躍起來。

比起公共舞池中動感十足的音樂，包間中格外的安靜，只有重低音炮不斷帶來的震動，彷彿是鼓動著小伙子們就此出去，然後好好的體會一下舞池中那些新鮮的肉體。

但是，包間中的目光卻是全部被姜俊昊手中的蛋糕所吸引，當然，還有他提出的一個遊戲。

「我先來？蛋糕只有一塊兒，只有真正的壽星才可以吃到。不過要確定一點，只買一塊兒真的不是我小氣。」三角形的咖啡色蛋糕就這樣放在了姜俊昊的身前，包間中的桌子上只有一些零星的酒水，可以吃的東西，就只有姜俊昊手上的那塊兒蛋糕，「這真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遊戲，我要說的第一點，今年我居然忘了自己的生日，還是粉絲們將禮物郵寄給我才記起來的，而且在去年11月的時候，我還和一個女人約定，要一起過這個生日。」

房間中的目光立刻強烈起來，這都是帶著驚訝的好奇。

「嗨按照時間來算已經過去幾個月了，我現在可以說了。」姜俊昊看向面前的蛋糕，然後繼續說道，「這個真的很好吃，是一個美女推薦的，我想她不會騙我。」

蹩腳的、帶著炫耀一般的冷笑話，除了一陣乾笑聲之外，引不起任何的波瀾。

「分手了，回到韓國拍攝電影，然後就是入戲過深險些得了精神分裂，再往前一點我還經歷了聲帶小結，Anti等等很多事情。所以這塊兒蛋糕我吃大家沒有意見吧？除非你們比我更慘。」

不需要繼續的解釋，姜俊昊用行動證明了，他的這個遊戲，就是誰能比我慘。

「你經歷的這些最少一部分有好結果，比如聲音，還有演技大漲。你不要看著我，我說的都是事實」，金在中立刻配合起來，他笑著宣佈了加入，「呃，我想想。」

眼珠轉動了幾下，他拍了拍自己的腿。

「我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腿裡永遠少了一塊兒骨頭。現在身體很好，但是我也擔心我老的時候它會不會一遇到雨天就疼」

「老的時候都會疼，那叫風濕」，姜俊昊鄙視的插嘴道。

金在中用力的拍了一下姜俊昊的胳膊，發出「啪」的一聲響，「你說話的時候我都沒有插嘴，所以我說的時候你也不能。」後者只能翻著白眼，聳著肩膀靠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我們繼續，這個應該放在我這裡。」金在中一邊說著，一邊將姜俊昊面前的蛋糕拿到了自己面前，「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父親，如果是他自己做的還好，結果是我的養子新聞被放出來就是為了要幫某人擋緋聞。」

「你」，金在中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姜俊昊，「欠我一次，你要記住，就算是應該你吃的，你也應該拿過來給我吃」

「給你了就兩清了？」，姜俊昊挑著眉頭，有些無賴的問道。

「切，你想的到美」

……

低音炮帶來的震動感還十分清晰，而包間中更是笑聲不斷，誰都沒有想到，這些笑聲居然都歸功於鄭允浩的幽默感。

「出身檢察官家庭，聽起來很好吧？結果呢，家道中落。」

「從小嗓子就出了問題，做過手術之後本來以為歌手的生活就這樣離我遠去了，結果是我不服氣，我還要試試。就這樣我來到了首爾，在家庭斷絕了支援的情況下到處打工，這是為了生活費。」

「嗨，這裡我幫了你，我帶著你去賺錢了」，姜俊昊再次插口道。

沒想到，鄭允浩居然學著金在中的模樣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後有樣學樣的說道，「我說的時候你別插嘴，咱們本來就是同齡，你就大我一天，我私下可以不叫你哥的。」

看著樸有天、沈昌□、金俊秀低頭竊笑的模樣，姜俊昊卻還是不能動手。

「對，接下來俊昊哥帶著我去賺錢了，但是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訴你，」，鄭允浩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姜俊昊，彷彿是要說出什麼巨大的隱秘，「如果你沒有出那件事情的話，被替換下去的人一定會是我，不是在中哥。」

房間中一瞬間便沒了聲音，就連姜俊昊自己都認為當初是金在中替代了他的位置。

「和聲組合」，鄭允浩一邊說著一邊將金在中面前的蛋糕拿到了自己身前，然後繼續說道，「我的嗓子只能是低音和中音，剩下的都需要長時間的培訓和經驗才能唱的好。我不是天才，所以我是隊長。而且這個秘密我一直帶了這麼久，真的很辛苦。」

姜俊昊輕輕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看起來由他開始的這個遊戲，參賽者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更富有衝擊性。

「辛苦的意思就是不斷的努力，不要認為我是什麼天生就責任感強烈的人，我努力是為了留下來。比起在中哥，我隱藏的更深，韓國舞蹈好的歌手很多，我必須跳出屬於自己的特色，然後就是日復一日的練習，受傷了也要忍下去，經紀人說什麼我就需要讓組合裡的人盡快同意，然後，現在都習慣了。」

「還好，我還以為你要說以後不幹了呢。」樸有天輕描淡寫的插口道。這話剛一入耳，包括了姜俊昊和金在中的其他四人都覺得沒錯，隊長這種位置，站上去的都是天使。

「我有件事情要宣佈。」姜俊昊吸引了所有的注意，「蛋糕給我留著，我出去接個電話。」

……

包間的門慢慢的關上，掩蓋了就要追出來的身影。姜俊昊整理了一下凌亂的服裝，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來打電話煞風景。手機屏幕上的號碼的確讓人驚訝，姜俊昊真是不知道金羽誠打來電話找他是有什麼事情。

「哥？」

「嗯，是我。」本能的扶了扶眼鏡，在金羽誠看來他這個電話也打的太晚了一些，「你的電影製作人姜尚佑？他知道你的背景，而且你的電影上映出了一些問題，可以解決的方法是交給樂天來發行，你的分成不變。」

「噢」，電影發行的一系列事宜都是由製作人和發行方搞定，姜俊昊不知道這期間出了什麼問題，居然會直接找到了金羽誠身上。

「還有一點，那個姜尚佑要做這部電影的發行人。看樣子好像是個很有意思的傢伙，不知道你同意麼？」

「我同意還是不同意好像影響不是很大，我和他的合作應該就這一次吧？」，姜俊昊繼續疑問著，突如其來的電話讓他一頭霧水。

金羽誠輕輕的點著頭，看起來姜俊昊也不太明白這其中的深意，「有些事情你心裡有個底就好，電影的題材有些敏感，所以在發行上會遇到一些問題，比如你有幾個太明顯的鏡頭就需要剪輯掉，據說是這部電影的主旨是要改成狡猾的罪犯騙過了檢察官。我就知道這些，如果你做出了決定……」

「哥，如果你認為他可以，那他就可以。因為我看的出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而且也有賭徒的潛質。記得以前他來找我拍攝第一部電影的時候麼？他就是在賭這是一個機會。我們不必擔心他不盡力，因為這一次他壓上了自己的全部，所以他一定會盡心盡力下去。」

姜俊昊那輕描淡寫的聲音讓金羽誠的心跳微微加快了半拍，這種看人的眼力，真的是很犀利。

夜漸漸的深了下去，不管是步入正軌的東方神起，還是在韓國不斷奔走的姜尚佑，甚至是坐在社長辦公室裡的金羽誠，真的是誰都很不容易。

第四百三十四章 她很好

電影產業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娛樂市場的吸金利器，工業化、商業化的製作流程由好萊塢開始影響了全世界，特別是突出市場性的模式對於電影產業產生了極大的刺激，但是卻缺乏了那種電影獨有的、可以引起觀眾共鳴的藝術性。

市場的反彈從06年韓國電影產業集體赤字就不難看出，東西文化的不同讓商業化進程在亞洲未能取得好成績。但就算是如此，韓國三大電影公司卻還是把持著大量的院線，這些院線和相應的人際關係形成了一張無形的大網，而姜尚佑的獨立電影則只能猶如無頭的蒼蠅般一頭撞上去。

韓國的獨立電影產業已經瀕臨絕跡，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一意孤行，甚至連姜尚佑都沒有感覺到他富有姜俊昊口中的賭性，在他看來，一切的美好生活都是要自己去拼出來的。不屑於繼續做一個公關人，他一頭就扎進了這張彷彿沒有出路的大網裡。

想要找到出路的念頭因為電影題材涉及的方面為很多人所不喜已經是不可能了，所以姜尚佑知道他需要從這張大網中殺出去。他需要將自己武裝到牙齒，只有這樣才能從撕扯開一條出路，然後讓自己衝出去。

「院線分成我們會拿走四成，在這段時間你可以通過我來使用樂天的資源，審查的問題已經不用擔心，我們有非常專業的剪輯師，他一定可以和洪基善導演配合的很好。」

「在加上姜俊昊的分成和我投入的資金，這部電影的觀影人數如果不過百萬的話，我連成本都收不回來。」姜尚佑帶著不屑的表情笑道，他面前的煙灰缸裡滿是抽了半截的煙蒂。

「這就是選擇和樂天合作的代價，如果不是金羽誠先生親自擔保這部電影，相信我，樂天不會對這種片子有任何的興趣。」

直接靠在了沙發上，隨意的扯開了自己的領帶，姜尚佑乾脆的問道，「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你是這部電影的公關人，發行人由樂天選出，這是底線。」來人週身帶著冰冷的專業氣息，他彷彿不會憐憫，「在宣傳方面由你和樂天共同合作，但是只有兩周時間，如果電影不能達到預期的成績，就會開始全線下映。並非我們不相信你，因為這部電影裡沒有太多的商業氣息。」

「底線是多少？」

「一百五十萬的觀影人次，兩周時間達到就可以加映一周。」

聽著這不像話的提議，姜俊昊「呵呵」的冷笑出聲，「你們能排開檔期？還是韓國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電影？」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你需要知道的是樂天擁有韓國百分之五十的院線資源，上映的第一天在首爾就有一半的市民可以就近看到你的電影。在週六週日這部電影的宣傳海報會被貼在樂天旗下所有的產業廣告欄上，這裡不需要你支付一分錢。」

姜尚佑輕輕的、不斷的點著頭，這張大網還沒有讓他開始武裝自己就已經在發揮著它的威力。而且看上去無法抵抗，他甚至都不能提出自己的建議。

帶著彷彿救世主姿態一般的專業人員，樂天的確有這樣的實力。但是他們也有不會去做的事情，因為這不是他們的電影合約的條件早已經商談完畢，姜尚佑叼著煙卷，瞪著猩紅的眼睛。一偷亂糟糟的頭髮早已經幾天沒洗，在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高利貸追債的高壓之下，他卻依舊沒有絲毫的懼意。

「不送了」，回應他道別的只是「呯」的一聲，關上門的聲音。

「呵」，輕輕的碎了一聲，姜尚佑從沙發上站起。他來到衛生間，擰開了水龍頭。臨時的住所並沒有熱水，流淌出來的地下水冰冷刺骨。

剃鬚刀，泡沫，潔白的洗手池被日光燈映射的泛著光，鬍鬚的落下讓這場景看起來不怎麼乾淨，但是鏡子中的姜尚佑卻是完全換了一副模樣。

拿出最後一套西服，將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條，出門之時姜尚佑還特地清理了身上幾天來都帶著的煙味。

既然已經一無所有，那為什麼不去拚一拚？壓上了全部身家，乃至今後全部人生的賭徒從不懼怕任何賭局，畢竟，在謎底揭開的那一刻，誰都不知道結局……

揮汗如雨的練習室，碩大的落地玻璃，和第一次巡迴不同，樂團的出現讓這巡迴演唱會可以證明東方神起的實力。日本歌迷對於Live的迷戀由來已久，雖然主打偶像形象的日本組合都並非是以實力著稱，但他們卻都不是東方神起。

一曲結束，六個年輕人對著身邊的伴舞熟練道謝著，接下來還有和樂團的合練，他們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構建那可以維持很長時間的默契。

「姜尚佑的電話。」金永旭第一時間遞上了毛巾，順便將電話交到了姜俊昊手裡。

一行人在長廊中行走著，成員們不時從身邊的助理手中接過清水或者毛巾，跟樂團合練的地點就在地下室裡，已經去過一次之後，姜俊昊只留下了寬敞、大氣的印象。或許，這也變相的體現了艾回的實力。

「首映日期定下來了，就在兒童節的第二天。」

「六月二日？」，頭髮上還耷拉著半邊毛巾，姜俊昊露出的那隻眼睛卻是帶著疑惑的目光，「你怎麼了？聽你的聲音好像是出了一些問題。」

「沒有，就是要和你確認一下行程。」

「那你和永旭哥說就好了，說實話我第一次不想看自己拍的電影。」說完了自己的話，姜俊昊直接就把電影遞給了身後的金永旭，示意對方可以自行處理。

一行人飛快的走著，從現在開始他們需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不管會有怎樣的成績，對於武道館東方神起充滿了期待，每個人的眼神裡，都帶著濃郁的嚮往。

看著最後一個助理走過拐角，金永旭這才重新拿起了電話，「關於服裝的問題是找樂天，還是找你？」

電話裡明顯停頓了一下，不到幾秒鐘又是傳出一個聲音，「找我。」

「那就好，到時候需要邀請明星的話也是要你來負責，雖然在人脈上我們需要盡力，但是你要知道，這些都是人情。」

「嗯。」

金永旭彷彿也和那專業人士一般，渾身都帶著冰冷、決絕的氣息。全然忘記了在不久前，他們還是吃住在一個劇組裡。這些都是因為姜俊昊和他說過，只有這樣才是生意人應該做的。

姜尚佑痛快的答應著，心中湧起了一陣怒意。他好像就是被拋棄了，不被所有人看好一般。握著便當的手又是不自覺的緊了緊，曾經在公關領域的經歷讓他有了人人都會將市儈的一面隱藏在心底的錯覺，沒想到，現實的一面卻是如此的冰冷和血淋淋。

「緋聞的事情，我要借用一下。」

聽出了這聲音中被抑制的怒意，金永旭立刻皺起了眉頭，他前後的看了一圈，確定自己是在一條人跡罕至的長廊裡，「你說什麼？」

「緋聞，姜俊昊和寶兒。」

「瘋子你難道想坐在輪椅上去參加首映式？」，金永旭扭曲這表情，語速極快的威脅道，他深知這緋聞對姜俊昊的意義。

電話那邊又是停頓了一下，轉而傳來了更加理所應當的聲音，「我需要一個噱頭，不然沒有辦法調動媒體。他在日本，這方面的消息想要知道就要通過你……」

「不要拉著我和你一起瘋，我們之間沒有那麼深的關係」，金永旭的回答如同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

緊接著，電話那邊傳來了瘋狂的聲音，「我也沒有辦法。」

「你在威脅我？」

「是」

用憤怒的眼神看了一眼窗外，金永旭用力的深呼吸，「入戲，我唯一能給你的噱頭。」說完，金永旭直接就掛掉了電話，重新警惕的看了看長廊的兩端，整理了上裝的同時平復了情緒，這才向著地下室走去。

沙發上的姜尚佑這才感受到一陣暖意，對於他來說，這個五月真的是冰冷的夏季。

……

入夜，東方神起和樂隊的合練剛剛結束，演唱會的導演是張老面孔，再次見到久保彩乃，姜俊昊卻並不是很開心。

「她很好。」

「我知道。」得到了姜俊昊有些冷淡的回答，久保彩乃只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說。

簡單的佈置了一下演唱會進行的程序，久保彩乃特別在演唱會中添加了Solo環節，比起武道館的場地，這是讓成員們第二感興趣的東西。

「你們沒有太多時間，不過舞台也可以很簡單，演唱會的氣氛你們也已經熟悉了，日本的歌迷很富有節奏性。所以，不要太擔心，也不要緊張，這是你們用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成績。」

「我們知道了，謝謝」，六個成員一起鞠躬，表達著興奮的謝意。

……

「我們是不是把他逼得太緊了？」，合練結束，金永旭擔心的提起了這個話題。

看著對方那副思慮過多的模樣，姜俊昊拉著他的胳膊，從行進的人群中退了出來。等著他們過了一個拐角，方才開口說道，「我這樣是為了讓電影更加大賣，你要相信姜尚佑的能力。」

「什麼能力？」

「賭徒的能力」，姜俊昊輕鬆的說道，拐角的位置彷彿將他的半邊面孔都遮到了陰影裡，「他是壓上了全部身家的賭徒，我們雖然曾經合作過，但是現在不能給他半分的借力。」

「壓上了全部的賭徒就是掉進了大海裡的求生者，我們手頭沒有救生圈，沒有繩子，有的充其量就是一塊浮力不足的木板。如果將這個給他丟下去，他就會死死的抱著這塊木板不鬆手，然後和木板一起沉下去。」說著，姜俊昊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他發現，自己好像愛上了這個東西，「我們也不能下水去救他，不然他會帶著我們一起沉下去。」

金永旭的耳朵後面直接滑下一滴冷汗，他在這之前做的，就彷彿是給了姜尚佑一塊木板。浮力不足，還會讓他更快的沉下去。

「當然，事事無絕對，我也沒有想到我會在拍攝的時候進入到那種狀態裡。好像到現在都有影響，還是有些不太活躍。」想起自己當時的樣子，姜俊昊彎起嘴角苦笑了一下。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才想起了他今天晚上就要做的事，「對了，在中哥說他們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不知道是酒吧還是Club，我們會晚點回去，不用擔心。」說著，姜俊昊還拍了拍金永旭的肩膀，「其他的經紀人就拜託你了，中井日向不知道怎麼了，變得這麼麻煩。」

重新走回了幽靜的長廊裡，姜俊昊覺得自己在漸漸變得多疑，在拐角下，金永旭的整張面孔都被隱蔽在了陰影裡。但是對方的語氣，這樣急切的找到他交流，直到最後姜俊昊都覺得對方是有事情在瞞著自己。

想起了拍攝時對方的悉心照料，他只能是暗道自己的多疑，加快了腳步的同時更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不知道金在中要讓他們看的是什麼，希望可以驅散他重新見到久保彩乃之後，所感到的憂鬱。

……

「她很好。」重新回到了隊伍裡，姜俊昊的腦子裡所縈繞的全是久保彩乃所帶來的訊息。

舞團的人也和東方神起一齊行動，本以為是一次私下聚會，沒有想到卻成為了例行公事一般的交際。還好，兩年來的生活已經讓他們熟悉了日語，在語言上沒有了障礙，金在中和鄭允浩的交際能力有了更多發揮的餘地，而姜俊昊所做的，只是讓出那個空間而已。

就連最小的沈昌□都到了可以合法飲酒的年齡，在今年他剛剛過了成人禮。只是此地並非是用酒水溝通友誼的好場所，而且姜俊昊也沒有想到，在這裡他居然碰到了這麼多的熟人。

「你看起來是格格不入的，和他們相比。」龍一熟練的給姜俊昊調製了一份濃度不高的威士忌，然後推到了姜俊昊面前，「我們這裡沒有飲料和果汁，如果你不能喝的話，就可以回去了。」

姜俊昊低頭輕笑，拿起了木質吧檯上的酒杯，然後一飲而盡。的確，他很不合群，因為這樣他才可以做自己的事。帶著憂鬱的眼神和表情在人群中總是有些煞風景，而姜俊昊最討厭煞風景的人，甚至還包括他自己。

「你們不是要組地下樂隊麼？還有，怎麼通過他們找到我的。」姜俊昊微微側了側頭，示意了一下距離他不算太遠的東方神起。

看著和舞團、樂團聊在一起的其他幾人，龍一唏噓的呼了口氣，「地下樂隊還在，不過我們也要生活。你離開之後不久我們就畢業了，正好我家裡有這間酒吧。」

「沒看出來，你還算是富家子弟。」姜俊昊閉著眼睛低頭輕笑，睜開眼睛，面前的酒杯裡又多了些橙黃的液體。

給姜俊昊續了杯，龍一這才繼續說道，「這些是我父親的，不是我的。再說找到你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們合作過，東方神起在宣傳的時候也經常有機會和我們遇到。」

「因為還沒有發行的三月九日？」，姜俊昊一語中的。

《三月九日》到現在為止都只有配信下載，艾回沒有任何做成單曲出售的意向。從本質上說，這首《三月九日》更類似於音樂小品，它不能成為主打歌，但是卻格外突出了姜俊昊的實力。

那猶如海妖一般，可以魅惑人心的聲音。

龍一點頭確認著，然後道，「嗯，三月九日還沒有發行，你還欠著我們一個承諾，所以你要快點寫歌，然後再出單曲。」

「說到寫歌，龍一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樂隊。」金在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裡，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卻渾然不覺，渾身都帶著濃烈的喜意，「我有首歌，可能很適合樂隊。」

姜俊昊驚訝的眨了眨眼睛，「你什麼寫的？」

「你寫歌的時候我當然也會用心，別忘了你那首神曲的編曲裡也有我一份。」金在中輕描淡寫的說道，卻始終掩飾不住眉宇之間的炫耀之意，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然後繼續道，「他們快來了，你們繼續」

說完，金在中就直接離開，閒著門口的方向走去。那背影，透著濃濃的興奮之意。

突然出現，說了一句話之後又突然離去，這金在中好像也具有了讓人鬱悶的能力。

遠遠的和樂隊成員點頭致意，老面孔的頻繁出現讓姜俊昊的心情有了極大的緩解，此時方才打量起酒吧裡的環境，這龍一也不怕失火，酒吧裡到處都充滿了木質的器具。

放眼望去，木質的牆壁，圓桌，地板和有些發暗的燈光一起形成了輕柔且富有格調的氛圍，每個人都是在輕聲交談著，在這樣的氣氛裡，每個人都彷彿會自然的遵守起秩序。

還在觀察著裝潢的格調，龍一卻是敲了敲姜俊昊身前的吧檯，面對那疑問的目光，揚了揚下巴微微示意，然後道，「美女，一看就是來找你的。」

轉過頭，姜俊昊的確看到了一位美女，而這位美女更是大大方方的坐到他身邊，改變了男女間固有的搭訕順序。

「她很好。」聽到這熟悉的語句，姜俊昊飛快的收斂了驚喜的笑意。

第四百三十五章 嘶吼

酒吧位於鬧市，內裡卻別有一番風味，近似英倫風格的木質裝潢，正門上方還鑲著幾個燙金色的數字，「1912」。

走過一段不長的門廊，眼前豁然開朗，暖色調的燈光彷彿恆久不變，很難想像有些幽暗的環境會讓人感覺到那沁人心扉的暖意，吧檯，圓桌，窗邊的位置，這些都抵不過吧檯斜對面的圓台惹眼。

金在中正在這圓台和樂隊的成員交流著什麼，作曲是每個歌手都必須掌握的職業技能，靈感需要天賦，而細節卻是更需要勤勉。抽出本就所剩無幾的休息時間學習，然後創作，金在中熱情的為樂隊一點一點講解樂譜就也在意料之中了。

看著姜俊昊迅速收斂起來的笑意，女人的眼閃爍了一下，然後逕自坐在了姜俊昊身邊，不管對方同意還是不同意。轉動著手中的酒杯，姜俊昊認真的盯著杯中的液體，開始說起了韓語，「我看起來很不好？」

「你們的桌子在那邊，只有你一個人坐在這裡，你覺得你看起來很好？」

「呵」的輕笑出聲，姜俊昊隨手摘掉了鼻樑上架著的眼睛，「惠熙姐怎麼來日本了？記得，這時候你應該是在韓國忙時裝秀的。」

「馬丁尼，謝謝。」先是操著熟練的日語支開了龍一，金惠熙這才轉過頭來。姜俊昊的狀態看上去也並沒有那麼誇張，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處於什麼狀態之中，所以才會一語中的。

「來日本是接了你們S.M的工作，順便也看看東京的時尚風格。」

「為了時裝秀做準備。」刻意迴避了金惠熙的前半句話，姜俊昊繼續說道，「需要我幫忙麼？秀場的話演員出道之後就沒回去過了，如果日程可以的話，請和我的經紀人聯繫。價格上，我還可以幫你說說話。」

早就知道他會是這副故作市儈的樣子，金惠熙知道，此時的姜俊昊一定恨不得趕走所有認識他的人，「我準備用消息和你換出演費，至於S.M那邊你可以自己搞定。」

轉動酒杯的動作停了下來，姜俊昊轉過頭，看著還要說些什麼的金惠熙。

「她買了房子，地址你應該知道。」姜俊昊看向金惠熙的目光變得有些冷，不過對方卻是全然不介意，她對送馬丁尼過來的龍一抱以善意的微笑，然後繼續說道，「不要問我怎麼知道你在這裡，我暫時也算是艾回的臨時工。如果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不解決徹底，我的工作真的無法進行，頭髮可以剪短，但是有些事情是需要你們自己解決的。」

你們兩個的事情，不要影響我的工作，金惠熙和姜俊昊一樣，互相間傳遞著冰冷而市儈的訊息。

……

夜色越來越深，可能是因為酒精的關係，燈光下的英倫風格裝潢開始散發著朦朧的味道。說起英國人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皇室，然後就是福爾摩斯，最後只有搖滾。

英倫風格的酒吧從不缺少樂器，吧檯對面的圓台上，樂隊已經各就各位，金在中的作曲並沒有填詞，這只是一個雛形，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弄出能抒發歌曲主旨的引導詞。就算是如此，他也依舊興致勃勃的站在一邊，準備看著樂隊演奏他剛剛作出的新曲。

不管是抒情還是激情，在酒吧中即將開始的演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龍一的地下樂隊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在這間酒吧中進行演奏，在不少老客人眼中，這正是「1912」的特色之一。

鍵盤手仔細的調整了自己的樂器，對於這首新曲他還沒有熟悉，既然有觀眾也不能坦然的當做練習，做為最先開始演奏的樂器，鍵盤手感到了些許的緊張，他將雙手交叉在一起，充分的活躍了手指。

酒吧內的目光聚集起來，這裡的動作自然也是吸引了吧檯處兩人的好奇。將複雜的心情都丟在一邊，他們也開始好奇起這樂器組合起來所發出的聲音。

背靠在吧檯上，姜俊昊的右手還是拿著半滿的酒杯，那眼神看上去彷彿已經有些迷離，但是卻依舊不肯放棄這杯中物。

這前奏是一段舒緩的琴音，由低到高，聽起來的確引人入勝。有的客人在聽到的第一時間就自然的閉上了眼睛，彷彿是要去體會這音樂中的意境。

輕輕的點著頭，從前奏中就可以聽出金在中的功力，但出人意料的是，只不過幾秒的前奏剛剛結束，貝斯、吉他以及架子鼓並沒有輕輕的跟著節奏合上，而是看似突兀實則無比契合的將歌曲在一瞬間就推向了第一個小高潮。那聲音好不刺耳，反而是穿透了前奏打開的縫隙，然後直達人的心底。

震撼的效果剛剛顯現出來，店內的觀眾都是客人，他們要麼微微睜大了雙眼，看著圓台上正在演奏的樂隊。要麼有的人正在合著調子微微哼出聲音，甚至還有的人居然已經開始搖擺身體。

只有姜俊昊輕皺了一下眉頭，右手開始搖晃著酒杯，杯中的液體不停的打著旋，卻是一滴都沒有濺出來。

電吉他獨自開啟了歌曲的高潮部分，原本有些刺耳的電音在音符的指引下趨於柔和，彷彿是在繼續鋪墊著聽者進入作曲者感官世界的道路，卻是少了些牽引。

……

在金惠熙微微驚訝的目光下，姜俊昊仰著頭一口幹掉了杯中的威士忌。他的眼神帶著微微醉意，卻轉頭問金惠熙要了一支筆。

表演已經結束，金在中也是皺著眉頭，準備調試一下剛剛飾演了配樂的新曲，誰知道姜俊昊卻是走到了他身邊，帶著些許的酒氣說道，「配樂有問題，要加上管絃樂，前奏只有鍵盤，不帶其他樂器。」

拿過了金在中手中的樂譜，姜俊昊就這樣改動了起來。他的臉色微紅，眼中只有面前的音符，和腦中的樂曲。

「這裡應該是這樣，在激昂一些，把所有的感情都爆發出來。」

筆尖下順暢流出的痕跡擋住了金在中原來的字跡，而姜俊昊的目光卻是越發的神采奕奕，並沒有絲毫酒醉的迷離。

「架子鼓、貝斯做高潮的承接，前段只用管絃樂和鍵盤烘托歌手的聲音。」

揮動右手，大筆飛快的在前奏標記上劃過，用帶著弧度的符號將原本毫不相干的兩個音符連接在一起，姜俊昊微微瞇起了眼睛，掩蓋住了眼神中瘋狂的同時，更是聽到了耳中的聲音。

「拉高，拉高，拉高，突出感情就是突出聲音。」

金在中先是有些生氣，緊接著卻是非常擔心，看著右手不斷向斜上方揮舞然後坐下標記的姜俊昊，他完全的不知所措。

「喂，你怎麼了？」，金在中努力的笑著，即便那是苦笑，這份樂譜毀了還有下一份，但是他搞不清姜俊昊的狀態。

「搖滾樂，拉高、拉高。哥，發揮你的聲音和爆發力，不要壓抑，不要抒情，既然是搖滾，那就連悲傷也要喊出來」，姜俊昊依舊在不斷的做著標記，他下筆極快，一瞬間就將金在中的樂譜改的面目全非了。

原本不在一起的兩個音符重新融合，然後共鳴。原本應該是將節奏和調子舒緩下去的部分，卻是被姜俊昊全部拉高。特別是金在中自認為是點睛之筆的，抒發淡淡哀傷的一段吉他獨奏，居然被他全線拉高，由高潮前奏，變成了直接拉起。

歌手的演唱本還沒有引導詞，甚至只是有了一個大概的構想，但是姜俊昊卻低著頭，飛快的譜出了歌手需要的一切音調、起降，即便那和音樂本身的節奏只有著若即若離的關係。

在他此時的腦子裡，搖滾樂就是激情，不斷的發揮你最大的聲音，不斷的唱出你的感情，不管是興奮還是狂喜，不管是悲傷還是哀傷，不要考慮任何的未來，你要用你的嗓子喊出來。

不要假音，不要高低音轉換，甚至是不要顫音，在此時姜俊昊的筆下，沒有任何歌唱技巧能比最原始的聲音更能抒發他的心意。

唯一沒動的部分就是前奏，姜俊昊需要一段理智的、可以引人入勝的部分打開人們心中的縫隙，讓他們不會覺得吵，不會覺得那樣的悲傷沒有任何的詩意。

而接下來的，就是最原始的震撼，用原聲和嘶吼，帶來最震撼人心的聲音！

既然已經悲傷的不正常了，心痛的就要死去了，那還管什麼抒發心意的音樂小品？不要去想未來，你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未來。用你現在人人都示弱珍寶的聲音，去發出最原始的吶喊和聲音，或許，只有這種彷彿帶著血腥味的聲音，才會讓你好受些。

為了能夠暫時的好受些，你需要這樣去爆發你的感情，它不需要任何的節制，同樣也不需要任何的顧忌，就當做沒有明天一樣，用盡全力唱出你的聲音。

「啪」的一聲，姜俊昊直接將樂譜拍在了鼓手的面前，然後指著上面的一個段落說道，「聽我的聲音」，當然不是歌唱，連歌詞都沒有如何歌唱？

但是，當姜俊昊站在吉他手面前時，甚至不用他開口，對方就懂得了他到這裡來的意義。

……

背著電吉他，嫻熟的調音，雖然近來的工作讓姜俊昊有些屬於練習，但是他依舊可以彈奏出這種彷彿內心嘶吼一般的聲音。

彈動琴弦，那電音有些低沉，卻依舊帶著磅礡的震撼力，這就是電音，它不是用來給抒情曲配樂的聲音。這種鋒利且刺耳的聲音，在共振下具有著極強的穿透力，比引人入勝來說，它帶著更加熾烈的霸氣。

簡單的低音和弦就已經引動了酒吧內所有人的注意，他們驚訝的看著那小舞台上的吉他手，感覺他有些面熟的同時卻還忽略不掉那震撼了他們的聲音。

鍵盤手自然的合上音，姜俊昊沒有任何預兆的直接開到了最高音，那聲音似嘶鳴，又彷彿帶著泣血的怒意，猶如海浪平地拔起，突然且還帶著讓人驚訝的震撼力。

這就是所謂的牽引力，姜俊昊沒有活手，同樣也沒有帶上專業的用具，這是非常不專業的表現，但是聽著他彈奏出來的聲音，沒有人會說他不專業，嘶鳴一般的聲音好像隨時會因為力衰而截止，但是卻還帶著一如既往的震撼力。在平緩敘事的琴聲之下，這吉他將憑空出現，帶著一種會將關注全部都抓走的渲染力。

持續的嘶鳴著，帶著一股盎然的悲傷之意，樂手都知道，長時間的嘶鳴並不符合韻律，用的太多也會開始漸漸喪失那種讓人震驚的魅力，但是，就在力竭的那一刻，鼓手卻是發了力。

那鼓槌彷彿是敲打在每個人心上一般，重新吸引了人們的注意，而姜俊昊手中的電吉他也彷彿是被注入了新力，繼而發出了嘶啞的合音，這一段純粹的樂器合作都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但卻發揮了讓人不敢相信的渲染力，就在姜俊昊和鼓手同時停止演奏之後，客人們再次爆發出了掌聲，對台上的表演者們致敬。

看起來姜俊昊是一個很堅強的人，但是能擊垮他的東西真的是太多了，只能在這樣的音樂裡爆發出來，一段吉他結束之後，他卻還是抗著屬於他的壓力。

不過，卻可以讓他暫時的鬆一口氣。

回到吧檯上，想要繼續喝點的姜俊昊卻是被金在中攔住，用回到宿舍合作編曲為誘餌提前結束了今天的聚會，不管姜俊昊有沒有故意，他今天都好像是煞了風景。

「在手術結束之後第一次喝這麼多，應該是醉了吧。」車上，金俊秀小聲為姜俊昊解釋著，事情的始作俑者在後排已經不省人事，「哥，那是你的曲子，他絕對沒有任何比較的意思。」

喝了些酒，或許可以將姜俊昊的行動理解為耍酒瘋，但是這酒瘋都能耍出靈感來，真的是讓金在中想要笑到吐血。

「我知道，我就算是不作曲，也不想和他一樣什麼事情都抗的這麼死。說實話，能讓他變成這樣的事情，基本上最近一年都發生過了吧？」

看到金在中的表情沒有怒意，金俊秀也是徹底放了心，「應該是吧，所以我們都要忍著。」

……

轉眼間就到了五月的末尾，不管是在日本準備演唱會的東方神起，還是在韓國籌備首映禮的姜尚佑都是用盡了渾身的解數，想遍了所有的主意。

明天就是六月一日，後天就是首映禮，而此時姜俊昊卻還是身在日本，資金的缺乏讓姜尚佑不能組織其他兩位演員進行宣傳，但是因為人氣的差距，在姜俊昊不在韓國的情況下，樂天的海報宣傳還是更有影響力。

一次性在首爾半數的電影院上映，對於這種小製作又題材冷僻的電影來說絕對是最頂級的待遇，無論是韓國還是日本，懸疑電影都並不被歡迎，特別是在香港警匪片的衝擊下，日韓兩國關於類似題材的電影成績一直都很不如意。

中國的警匪片已經可以和美國相同題材同台競技，而在韓國，這種題材的本土電影彷彿一直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無論是「殺人遊戲」還是「那傢伙的聲音」，這兩部電影都算是韓國懸疑題材的佼佼者，不過前輩們的成績並非是這部《梨泰院殺人事件》的成績，為了讓電影更加的大賣，更加的具有影響力，姜尚佑還是請來了不少影評人參加首映式。

由於姜俊昊已經確認了會參加首映禮，媒體的出席已經成為了板上釘釘的事情。首映結束之後就是第一輪大規模的宣傳，這的確是對於姜尚佑來說最好的消息，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免費二字。

六月上映，誰都不知道這部電影可以取得怎樣的成績，好奇的有媒體和影迷，這部被評委18SG等級，甚至還被人冠以姜俊昊演員生涯轉型之作的作品，會發揮怎樣的影響力。

樂天遊樂園，姜尚佑獨身一人來到了這裡。首映定在三星洞電影院，但是對於宣傳來說，在明天這裡會是拓展知名度的戰略要地。

感受著六月這炎熱的空氣，姜尚佑看著眼前燈火輝煌的樂天遊樂園，影評人們和他說過的話就彷彿是在六月裡下了一場大雪一般，讓他通體冰涼。

「這部電影我不會做深度評論，做了之後編輯也不會發的。」

「電影反映的就是社會現實，但是針對檢察官機構做出那樣具有指向性的評論，那簡直是要自毀職業生涯」

「不能聯繫社會現實的電影還是這種題材，如果不能引起部分市民的共鳴，你要做好準備。」

「18SG，我最多只能給兩版。姜俊昊是很有影響力，但是你要知道，他始終是一位偶像演員，而且這部電影還沒有少女可以看，就算是看了她們也不會說好。」

面對各種各樣的現實，姜尚佑並沒有面現頹然，更沒有在一切都還未開始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沮喪，喪氣。因為他對所有找理由不想評論這部電影的影評人說，「你們可以評價姜俊昊的演技」

走投無路，進退維谷，姜尚佑說出這話時的語氣，彷彿是壓抑的嘶吼一般。

第四百三十六章 首映日（1）

六月裡炙熱的空氣依舊不能阻擋人們出遊的興致，特別是在六月一日這天，恰逢週末的幸運讓年輕的夫婦們可以帶著孩子，一家三口結伴出行。

樂天遊樂園是韓國最大的室內娛樂設施，在今天這裡當然是人聲鼎沸，無論是成人還是孩子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意，在這難得的好天氣裡構成了獨特的韻律。

「都瘋了，買個水還要排隊。」年輕的男人胸前掛著單反相機，看著門口不斷湧入的密集人群皺著眉頭抱怨著。

一波高過一波的人浪，此時剛是下午一點，但是佔地面積頗大的樂天遊樂園內已經人滿為患起來。無論哪裡都洋溢著熱烈的氣息，就在剛剛的自動販賣機前，年輕男子甚至都擔心這裡會被買空掉。

冰冷的礦泉水沁人心扉，在這炎熱的夏季帶來了絲絲涼意，時間已經不早，還要弄到的採訪讓年輕男子愁眉不展，他彷彿成為了這裡唯一不開心的人。

在人群中攔住一對帶著孩子的年輕夫妻，看他們臉上的和藹笑意，男子的心裡也算是有了底。在這樣的日子裡弄到採訪，還算是比較容易。

「在這樣的節日裡出行，感覺怎麼樣？」

「當然不錯了，平時工作太忙了，正好是節日，又正好是雙休日。這樣的日子太不常見了」，年輕的丈夫感歎著，說話間他還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子和孩子。彷彿是興致正濃，他直接將小臉通紅的孩子抱了起來，滿臉帶著炫耀的神情問道，「告訴爸爸，今天你開心麼？」

「恩」，這奶聲奶氣的聲音讓每個人的嘴角都能不自覺的翹起，就在今天，這裡充斥著一種叫做幸福的味道。

看到這樣的一幕，年輕男子當然高興，但是心底也難免唏噓，別人是一家三口出行，而他卻是要加班加點的弄採訪，這不，還打擾了人家一家三口難得的休息時間。

「謝謝，你們幫了我很大的忙。」幾人之間很是彬彬有禮，節日固有的熱鬧氛圍感染著每一個人。

年輕的妻子彷彿還有話要說，她指著近在咫尺的宣傳廣告牌，輕聲的抱怨道，「今天本來到這裡都是開心的，晚上還想看電影，但是殺人什麼的，真的有些讓人心情不好。」

「不喜歡不看就好了。」丈夫輕輕拉了拉妻子的手，說道。

……

「報導，報導……」，坐在電腦前的周俊皺著眉頭，雙目無神的盯著電腦，嘴中不斷的呢喃著。遊樂場外的那年輕男子並非唯一在週末不能休息的人，周俊因為拿來了唯一一篇關於姜俊昊在拍攝電影時的劇組採訪被編輯寄予厚望，只要有關《梨泰院殺人事件》這部電影的消息，周俊將會全權負責。

手機適時的響起，看著屏幕上的號碼，這證明了周俊並非是唯一一個不能休息的人。接通之後入耳便是人山人海的嘈雜聲，即便相隔甚遠，周俊也能感受到那種讓他鬱悶的節日氣息，「什麼事？」

「給你送報導」，年輕男子正站在那大型的宣傳板前，看著畫報上那完全無害的姜俊昊笑著說道，「我在樂天遊樂園，剛有一對年輕夫婦反應說《梨泰院殺人事件》的宣傳海報影響了他們的心情。」

這算是什麼報導？周俊長長的歎了口氣，「喂，你曬太陽曬糊塗了吧？」

「沒有，不單單是這裡，還有樂天商場和旗下在明洞的廣告牌。說實話，這是獨立電影又是小成本投資，這麼密集的宣傳，太假了吧？」

「你什麼意思？」，周俊也是收起了鬱悶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看了一眼剛走不遠的年輕夫婦，男子得瑟著聳了聳肩膀，「我不知道，這應該是你去調查的事情。不過我可以給你個消息，姜俊昊的第二部電影也是樂天投資，而且還是點名男主角。」

「喂，韓國沒有姜姓財閥他從12歲起就在S.M接受訓練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這些都要看你的調查。」收回了目光，男子再次露出了興趣十足的表情，「聽說他和寶兒的緋聞是真的，但是韓國媒體從上到下都沒有再說一句，就連八卦小報也一樣，S.M沒有這麼巨大的影響力。」

周俊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試探的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老同學，這就要靠你自己解決了，我這邊還要為最近的議員選舉做準備報導。我總是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聯繫，不知道你看呢？」

「喂，你瘋了？一部電影和明年的大選，你是不是瘋了？」，周俊直接將手中的筆丟到了桌子上，鬱悶的說道。

「這是屬於社會部記者獨有的發散思維，你個娛樂記者就不用想這麼多了。掛了」，掛斷了電話，男子看著海報上的姜俊昊露出了興趣十足的眼神，而辦公室中的周俊也是看著電腦屏幕中姜俊昊的履歷，若有所思起來。

……

白色的西裝，精緻的無框眼鏡，姜俊昊的身體背對著鏡頭，他轉過身體，露出了無辜的眼神和表情，但是卻隱藏在檢察官背後的黑暗裡。

整張畫報的基調都是暗色系，在六月一日兒童節這天，面對帶著孩子出遊的年輕家長們來說，對這樣的海報他們的確沒有太多的好感，海報下方有一行佔地不大的標語，「六月五日公開首映。」

首映禮的時間是六月二日，彷彿是為了避開節日氛圍造成的影響，首映日期就被這樣的確定了下來。

事實證明，這樣的選擇實在是明智之舉，在這樣的節日裡，沒有人會對一部真實案件改編的懸疑電影感興趣，當然，也有例外。

一位著裝樸素的中年男子正對著這畫報出神，他的目光並沒有如同大多數人一樣落在黑暗中的姜俊昊身上，而是一直看向出演檢察官的鄭鎮榮，那堅定且嚴肅的表情中不知道為什麼會讓人感覺到恐懼的味道，而更讓人奇怪的是，鄭鎮榮的面容居然有半邊隱藏在黑暗裡。

「爸，從地方到首爾太辛苦了，您就不能到首爾來住麼？」，看著父親那風塵僕僕的身影，何美藝埋怨一般的建議道。

中年男子轉過身，看著女兒那帶著幽怨的神情欣慰的笑了出來，「不礙事，今天就是有空過來看看你，退休在家雖然閒著，但是遠離兒女就可以做很多自己的事情。」

「嗯，您無論做什麼都對」，何美藝無奈的笑了出來，直接抱住了父親的手臂，用撒嬌的語氣表示著自己的無奈。

明洞大街從來都是人山人海，而在今天則更是一家人出行的好日子，父親選擇這個時間到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何美藝自問以現在的年紀早就不能被稱為兒童了。但是，今天確實是兒童節，而且父親還是特別從地方趕到了首爾。

「爸，你很喜歡剛剛的那部電影麼？」，依舊抱著父親的手臂，猶如小女孩撒嬌一般的神情在何美藝的臉上並不多見，更不要說進入到法學院之後的她被錘煉的更加具有了執法者的氣息，簡介的裝束自然透著幹練、嚴肅的氣息。

中年男人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緊接著卻說道，「不是，說說你的近況吧，在法學研究院的話了是很有趣的。」

「有趣什麼。」何美藝撅著嘴說道，稱為了預備檢察官的確讓她高興，但是讓她鬱悶的卻是研究院內濃郁的官僚做派，不管是前輩還是老師，全都渾身帶著韓國檢察官固有的傳統思想和傲氣，做為韓國最具權威的權力機構，檢察院的氣氛一定更加腐朽且無趣。一想到這裡，何美藝就是滿肚子的牢騷需要發洩，而中年男人也是面帶微笑的聽著，不時會閃過一絲尷尬的神情。

知道何美藝是檢察官世家出身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說是世家也不過是兩代而已，而到了她父親這一代，全家更是在她十幾歲那年被調往了外地，具體原因，何美藝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送走了父親，時間已經是晚上了，許久未見的興奮還沒有消散，何美藝滿臉大笑的撥通了趙若然的號碼，一直炫耀著。

「知道，你有個檢察官父親。說實話，你當初怎麼會想著去賣保險的？」，在金惠熙的辦公室中籤下一份文件，在這段時間趙若然會負責大部分事務所的工作，粉絲站的管理不可避免的有些疏忽，還好有李惠媛可以幫她分擔很大一部分。

何美藝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她敢對天發誓，賣保險的話她可賺的一點都不比檢察官要少，「賣保險又怎麼了？要是不遇到我，你現在還在家裡呆著呢」，躲過了面前走過的一家三口，即便時間已經有些晚了，節日的氣息卻還是籠罩著首爾，「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的電影沒有團購呢？」

「團購什麼？電影票？喂，這是電影」，趙若然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她甚至還用表情在嘲笑何美藝的幼稚，「粉絲會裡對這部電影有興趣的人不多，雖然是姜俊昊的電影。」

並不擔心票房，對於姜俊昊的粉絲們來說一部電影的好壞除了要看其內容之外，票房號召力也要看有沒有足夠的話題。並非是粉絲就要無條件支持偶像的一切作品，他們有為自己生活做出選擇的權利。

何美藝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首爾的這個晚上還是帶著些讓人煩躁的熱意，「說實話，除了你選的那個眼鏡之外，我真的不知道這部電影有什麼看頭。我就是檢察官，已經知道了結果和原因，好像就沒有再去看一遍的興趣。」

「到時候看了影評再說吧，我也不知道這部電影的成色怎麼樣。」

「對了」，何美藝的聲音突然興奮了起來，「你不是近距離見到過姜俊昊了麼？他怎麼樣？真人和電視上一樣帥麼？」

「喂餵這麼大年紀了不要學小女孩花癡，讓人直起雞皮疙瘩。」趙若然面帶炫耀的笑容故作姿態的訓斥著，在這之後，卻是挑逗起了電話那邊的何美藝，「不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算不錯，他還請我喝咖啡了。」

「真的」，瞪大了雙眼，電影的事情轉眼就被何美藝拋諸腦後。她的身影混入了街上密集的人流裡，首爾的夜色越發深了下來。

……

仁川國際機場，剛剛降落的那架白色客機正在停機坪上，機上的乘客早已經出關離去。除了回家的喜悅之外，他們還對海關外整齊列隊的粉絲們嘖嘖稱奇。毫無疑問，此次飛行機上就只有一個大明星，那就是從日本回到韓國，準備參加明天首映禮的姜俊昊。

七十萬張銷量單曲的擁有者，對於很多人來說七十萬都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好比一張單曲只需要1000日元，那麼換算過來，這就是七億日元。

這是一次從日本到韓國的航班，機上的日本乘客凡是對音樂感興趣的人都知道姜俊昊的成績。因為這一次，他和寶兒的合作單曲極有可能在年榜上佔據一席之地。而且，還是年終前三名。

會有這樣的預測也毫不誇張，並非僅僅是七十萬張的成績代表了巨大的人氣，對於日本歌謠界來說，今年的榜單真的是讓人懷疑。日本歌謠界的音樂性時代，是不是因為年初的這張單曲，就要全面復甦了！

「宇多田光的今日銷售跌出前十了。」剛剛得到了消息，來到姜俊昊身邊說著的金永旭語氣中帶著巨大的喜意。

相反，姜俊昊只是看著自己的手機，「前輩賣了多少？」

「六十萬張，單張單曲的話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了。」依舊是難掩興奮，金永旭繼續說道，「誰都沒有想到宇多田光會在今年復活，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暢銷單曲了。知道日本媒體怎麼說這張單曲的麼？他們說它『救了宇多田光』宇多田光知道麼？日本的三大歌姬」

彷彿是被金永旭吵的受不了，姜俊昊抬起了頭，面帶無語的表情，「我們是兩個人。」

「那又有什麼關係？」，金永旭似乎毫不在意，「記住一點，年終單曲Top3已經被你們預定了而且咱們還是沒有一場現場的」（文*冇*人－冇-書－屋－Ｗ－Ｒ－Ｓ－Ｈ－Ｕ）

在心底輕輕的歎了口氣，此時的姜俊昊明顯不想談這個話題，他重新插上了耳機，然後說道，「哥，你去看看保鏢來沒來吧，到了的話，從機場正門走，不走VIP。」

尷尬的住了嘴，想要活躍氣氛的金永旭無疑再度失敗了，他只是想要活躍姜俊昊的情緒，因為演唱會越來越近的關係，近來東方神起的每個成員都相當的敏感。熟不知，姜俊昊早就已經開始在活躍自己的情緒。

海關內的休息區人跡罕至，時間臨近午夜，每個人都想要早些休息。姜俊昊右側的落地玻璃外景色瑰麗，放眼望去就彷如巨大的黑色天幕上縈繞著點點繁星，其中幾顆排列有序的星星快速的移動著，飛向那天際的深處。

只不過這一切和姜俊昊彷彿都沒有任何關係，他皺著眉頭看向手機，CY上最新的一個消息讓他十分難辦。

發來消息的人叫做宣美，現在的後輩都彷彿沒有自我介紹的習慣，一句「前輩我很喜歡你的電影，新電影也請大賣」的祝福讓姜俊昊無法回復。這還是他剛剛用手機打開CY，收到的第一個消息。

……

夜色朦朧，一輛保姆車在高速公路上飛快的行駛著，車內的就是新人女子組合Wonder Girls，都是一些十代的小姑娘，也難免會對姜俊昊的前兩部電影產生濃厚的興趣，更不要說，帥哥在某些方面就是這樣的佔便宜。

「啊！」，一聲興奮的尖叫彷彿穿透了玻璃，就連司機都險些被嚇到一腳將油門踩到底，透過後視鏡，司機用幽怨的目光看著被手機屏幕照亮了半邊臉的宣美，這個看上去只讓人覺得可愛、甜美的少女。

「你又要幹什麼？」，閔先藝半睜著眼睛，迷糊的看著在不停折騰自己的宣美，那一聲興奮的尖叫讓所有正在補眠的Wonder Girls成員都皺起了眉頭。

宣美毫不在乎隊長閔先藝那不耐煩的語氣，語帶興奮，用解氣的口吻說道，「姜俊昊前輩給我回復了，他約我說有時間喝咖啡」

「什麼？」，經紀人第一時間搶過了宣美的手機，一行剛剛在CY上回復的文字映入了他的眼簾。

「謝謝。我在韓國難得熟悉的後輩，有時間的話一起出來喝杯咖啡，前輩我請。」

「喂，說說而已。」經紀人可算是鬆了口氣，他將手機還給宣美，對著一幫將腦袋湊到一起看消息的少女們說道。

相反，閔先藝卻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真的說不定，姜俊昊前輩的信譽在《人氣歌謠》PD那裡我們都聽過，錢榮PD還對他很欣賞呢」，宣美那本還有些失落的表情，聽到了閔先藝的話之後，立刻升起了希望的光芒。

熟不知，身處仁川國際機場的姜俊昊是帶著一臉的猶豫才發出了這條訊息，因為他不但不知道宣美是Wonder Girls的成員，更是沒有時間到網絡上去搜索消息。

海關外聚集了超過五百名的粉絲，他們都是為了姜俊昊而來，此時的時間已經是零點過半，等待了許久的粉絲們，還有機場方面保安不足的現狀。是否走VIP通道，這也是一個難題。

就在所有人都猶豫的時候，姜俊昊卻是一錘定音。

「明星是幹什麼的？讓粉絲們高興的。」說完，他直接穿上了一件帶帽衛衣，單手比了比外套的厚度，對於它的防禦能力，姜俊昊很有信心。

第四百三十七章 首映日（2）

事情的結果往往出人意料，粉絲們在這個時間聚集起來本就讓人驚奇，而在姜俊昊出關之後，粉絲們的動作則更是讓他驚訝起來。

S.M特別派了二十餘名保全人員星夜趕往機場，當他們將姜俊昊圍在當中之後，卻是發現了讓人驚奇的一幕。如果說這麼多五大三粗的男人在面對粉絲的時候保持警惕是因為他們的敬業，那麼當大家嚴陣以待的準備應付混亂時，粉絲們卻是用井然的秩序來做回應，那就真是讓保全們恍如蓄滿力氣的一拳卻是打在了棉花上，無的放矢。

因為電影即將上映的關係，姜俊昊特別在機場中等待了超過兩個小時，就是為了不爆出任何的負面消息。但是當他看到聚集在一起發出尖叫聲，卻並沒有瘋狂衝上前來的粉絲們，驚訝的表情還是就那樣掛在了臉上。

怎麼了？因為天氣太熱，腦子都不清楚了麼？保全們也是微微的驚訝了一下，轉而卻還是帶著姜俊昊一起更加慎重的行進起來。

那尖叫聲依舊具備著十足的威力，入眼的每個人都是在興奮的尖叫著，在隱約可見一絲瘋狂的表情下卻還是在恪守著秩序。沒有推擠，沒有一擁而上對著他拍個不停的手機，姜俊昊甚至不能相信這是粉絲接機。

將近五百人的在場粉絲分列兩端，即便已經處於興奮之中卻還是盡量和行進中的隊伍保持著將近一米的距離，擁有足夠的空間，隊伍的行進十分快速，在姜俊昊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團隊就已經通過了粉絲們聚集的區域。

只有小部分激動的粉絲還是跟著隊伍移動起來，沒有了克制的氛圍，激動的粉絲們開始圍了上來，即便發生了小範圍的推擠，但是卻依舊不能阻擋隊列的行進。

「姜俊昊」「我很喜歡你的電影」，圍上來的粉絲們對著姜俊昊大聲的喊出了自己的心意，等待了幾個小時的功夫並沒有白費，他們的興奮甚至是幸福就只有自己可知。

他們將雙手架在保鏢的身上，看著中間那帶著微微驚訝的姜俊昊，大聲的喊出了自己的支持。

甚至還有大膽的女孩直接示愛，並非是在瘋狂的人群中偶爾聽到的尖叫著的「我愛你」，姜俊昊甚至可以關掉MP3，暫時取下自己的耳機。

相比之下，保鏢們也是在盡量保持著克制，完全不用和以前一樣對著粉絲們組成的人浪針鋒相對，互相衝擊，現在只需要讓他們保持距離就好，這是保鏢們在乘車趕來時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偶爾和個別的粉絲對視，這引發了更加劇烈的尖叫，即便姜俊昊早已經不必和工作團隊一起出關，但是面對這特殊的接機活動，他卻依舊感覺到了十足的驚奇。

輕輕點頭便是表達了自己的謝意，直到走出機場大門，坐上了保姆車之後姜俊昊都是沒有說一句話。回身透過窗戶還可以看到追出來的熱情粉絲，姜俊昊奇怪的皺著眉頭，全然不知道這竟然的秩序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即便是在日本，那裡的粉絲也是在護欄的阻隔下保持著遠遠旁觀的架勢。而今天，明明有親身接觸的機會，姜俊昊不能相信，粉絲們居然就這樣放過了他。

機場大廳不再是滿地狼籍，身為粉絲會的管理人員，他們必須清理自己遺留下的痕跡，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但是依舊可見三三兩兩的粉絲們在清理著垃圾。所謂的素質都已經體現在了這些行動裡，不需要用言語來說明。

提著袋子的李惠媛重新加入了人群，低頭看向打理乾淨的場地，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謝謝大家了，明天還有工作的就先回去吧，收尾的事情交給我就好。」身為此次活動的主事人，李惠媛幹練的分配著手頭的工作，就和剛剛的接機一般井井有條，現場很快的就被整理乾淨。

「嗯，辛苦了」

「早些回去，注意安全」，一一和離開的人打招呼，李惠媛的臉色紅潤，額頭上也不慢了汗水。

但是那誠懇的表情，還有讓人感覺溫暖的笑容，卻是給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是她第一次換了粉絲會之後繼續組織活動，雖然沒有任何的報酬，也會感覺到疲勞，但是這些就彷彿成為了她的本能一般。

不單單是因為喜歡姜俊昊，因為那只是讓他們聚集在一起的原因。而剩下的這些事情，就是一些有著相同喜好的人聚在一起做一些能讓大家開心的事情。如果要用形象的比喻，這彷彿就是和登山俱樂部、滑雪俱樂部等等相同的組織。

「惠媛，你看看，他發CY了」

「我看看。」好奇的伸過頭去，看著手機屏幕上姜俊昊更新的那條CY，李惠媛的嘴角自然的劃出了成功的笑意。

「謝謝今天所有來接我的粉絲，我想像不到我該說什麼，我只能說，你們的行為讓我很震驚，而且很高興。」

「回家吧，今天可以好好的睡個覺了。」就此，李惠媛一手搭著朋友的肩膀，一手提著黑色的袋子，面帶得意的微笑走出了候機大廳。這樣的事情可能沒有人會去報導，但是卻足以讓人身心愉悅。在今天，看到這一幕的所有機場工作人員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粉絲在外就是代表著藝人的形象，有了這些粉絲的存在，也足以引起更多的人對姜俊昊的好奇。

一個粉絲組織可以發揮的影響力，彷彿就通過這樣的一次活動，有了更加深刻的意義。

……

六月二日，今天便是《梨泰院殺人事件》的首映日，確定了出席首映禮的姜俊昊上午就趕到了金惠熙的事務所，而接待他的人就是趙若然。

參加一次首映禮所需要的花銷難以想像，首先製作方就需要負責首映典禮的場地，邀請到場的記者、影評人，更有甚者還需要準備電影首映結束之後的就會。巨額的花銷足以讓獨立電影的製作人們咋舌不已，但是樂天的介入卻是讓這一切變得更加輕鬆起來。

當然，做為影片的主演姜俊昊並不需要為電影的首映禮投入任何的資金，他只需要出席，然後面對記者手中的鏡頭微笑即可，在首映式上需要回答的問題早就已經到了金永旭的手裡，所有不符合規矩的問題都已經被提前取消，他們需要的是一場盛大的首映禮，而不是一場讓八卦達人們在茶餘飯後閒談的鬧劇。

「為什麼是西裝？」，看著趙若然手中的純白西裝，即便它的牌子是紀梵希，「在這種天氣裡，我要穿這個坐上三個小時。」

「姜俊昊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真的很適合紀梵希」，趙若然面帶溫和的笑意，她彬彬有禮的說道，熱情的推薦著手中的紀梵希，「而且我們幾天需要給粉絲們帶去驚喜，就當做是要出庭，你最起碼要從衣著上就向陪審團證明，你是無辜的。」

「呵，」，姜俊昊輕笑著，他接過了趙若然手中的西裝，「沒想到惠熙姐會用你，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他組討厭遲到的傢伙。」當著一眾助理的面，姜俊昊大方的寬衣解帶起來。

藝人的工作就是如此，並非是姜俊昊願意了在女性面前袒露身體，而是他已經習慣了。

「說到這裡還要感謝你，因為那副眼鏡。」

趙若然低聲說著，全然沒了剛才那種使用幽默的興趣。健身的效果因為持續時間的關係還並不明顯，但是當姜俊昊脫去外衣，隨著手臂彎曲而自然隆起的肌肉帶著一股熾烈的男性氣息。

「是麼？那我還是謝謝你好了。我從沒有想像過有一天我還會帶上那種東西，不過效果真的很不錯。」

算是一般健壯的上半身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姜俊昊很少露肉，比起那幫被稱作賣肉的寫真明星他還差十萬八千里。脖子上的項鏈滑落出來，在更衣間的燈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脖子上的……」

「噢，這些是我的幸運符。」低頭將項鏈上的哨子和戒指重新放進了襯衣裡，姜俊昊抬起頭來，笑著說道，「如果不允許我帶著些的話，我想我會放棄你的紀梵希。」

「不必這些您可以隨意。」不知道為什麼，在空調全開的房間裡，趙若然感覺到了一股熾烈的熱意。

轉過身，趙若然故作沉穩的走到門口的空調邊想要鬆一口氣。房間中的其他助理都帶著絕對專業的氣息，面對姜俊昊這樣的帥哥都能沒有絲毫的「惡」意。只能感歎一句，年紀果然是不能被忽視的事實，二十代後半的趙若然，想男人自然應該帶著理所應當的愜意。

「呼」，再次長出了一口氣，可能是因為在家中宅了太久的後遺症，趙若然用手不斷的對自己扇著風，即便她就站在空調錢，但是臉頰卻還是越發燙了起來。熟不知，這一切都落到了姜俊昊的眼裡。

這樣的編輯還真是有趣，眼神中閃過一道壞壞的光芒，姜俊昊突然萌生了一種濃厚的興趣，「趙編輯，這裡的拉鏈出了問題。」

「噢，哪裡？」，剛回過頭，趙若然就直接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換掉了背心用襯衫取而代之，而姜俊昊卻是一粒扣子都沒有扣上，露出了正在逐漸隆起的胸肌，「拉，拉鏈在哪裡？」，趙若然結結巴巴的問道。

「紀梵希的話，你應該比我熟悉。」

「紀、紀梵希……」，臉色通紅的趙若然此時方才想到，紀梵希哪裡來的拉鏈，就連對男人來說褲子上最重要的那個位置都是紐扣設計。她顫抖著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姜俊昊，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再次笑了出來，連帶著一屋子的助理編輯，不管別人相不相信，大部分負責服裝造型師、時尚編輯都是女性，而且不論服務的對象是男是女。

玩笑開的有些大，金永旭第一時間就趕到金惠熙身邊，搓著雙手為姜俊昊辯解起來，「對不起，演唱會還有電影的成績，他最近很敏感。」

趙若然臉上紅彤彤的，和蘋果沒有什麼兩樣。看著不像話的姜俊昊，全然不知道對方的性格為什麼轉變的這麼快，「但是他也不能對我……我們還不熟」

「一起吃頓飯就熟悉了，如果你是惠熙姐的合夥人，我們以後還有很多相處的機會。回頭找個時間，正式在飯桌上認識一下。」姜俊昊直接開了口，剛剛的玩笑就好像是成為他熟人的一種儀式。

可以看得出，這位穿著有些成熟的女士，彷彿也是個會害羞的傢伙。

看著面前已經換裝完畢的姜俊昊，趙若然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目光從鞋子開始一直太高到那洋溢著溫和微笑的臉上，剛剛那個開著大膽玩笑的臭小子，轉眼間開始變得風度翩翩起來。

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脾氣，趙若然無視了身邊的金永旭，來到化妝台前拿起了一份精緻的盒子。

長出了一口氣，帶著鮮紅欲滴的臉色，趙若然還是來到了姜俊昊身邊，抬頭看著這男人俊俏的容貌，輕輕微笑，「今天的關鍵在這裡。」說著，她直接打開了盒子，內裡是一副精緻的眼鏡。折疊的連接處全是鏤空的金色花紋，而鏡片周圍的一圈更是被鑲上的金色的圍邊，「這才是今天的點金之筆，這一套紀梵希也是為了配得上這副眼鏡。」

姜俊昊疑惑的輕輕皺眉，對方的話讓他輕輕的拿出了那副眼鏡，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的商標，他指著鏡片問道，「這裡不會是真金的吧？」

「就是真金的，不過沒有證書。我接觸過金飾，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看到對方微微驚訝的神情，趙若然的心裡也算是鬆了口氣，「這副眼鏡是定做的，不知道用了多少真金，不過看上去很貴氣，而且也一點都沒有暴發戶的賣相。」

「這是贊助？」

趙若然搖了搖頭，「不是，這是樂天的人送來的，說只要送到你手上就可以。好幾天了，為了它我才找了這一套白色的西裝，希望今天晚上的燈光夠好，這樣它才可以發揮威力。」

看著手中價值不菲的平光鏡，姜俊昊若有所思。

……

首爾三星洞電影院是樂天旗下最大、最豪華的電影院，韓國很多的大製作都是將首映式選擇在這裡，走進正門就可以看見收銀台頭上巨大的電子宣傳板，除了本土電影之外，歐美電影也會在韓國上映，不過姜俊昊選擇的這個時間段卻是不錯，沒有和大製作撞車，同一天上映的電影也只有這部《梨泰院殺人事件》舉行了如此大型的首映禮，不單單是媒體和影評人，就連明知道在三天後才會公映的粉絲們也來為姜俊昊造勢，將近一千人的隊伍讓本就不到十分鐘的紅地毯儀式必須浪費大量的人力來維持秩序。

天色早就暗了下來，姜俊昊也已經準備就緒，樂天的禮物到了他手上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姜俊昊卻一直都沒有戴上，兩根手指卡住眼鏡的支架，他看著不斷被自己轉動的鏡片若有所思。

在電影還沒大賣的時候就收到這樣的禮物還真是讓姜俊昊有些受寵若驚，樂天這是在表示他們知道了姜俊昊的背景，但是如果沒有相應的利益，他們也絕不會送出這樣的禮物。

車窗外人聲鼎沸，姜俊昊雖然還沒有出現，但是工作人員緊張的動作卻是預示著首映禮的進行。大聲的尖叫在此時就已經透過車窗傳了進來，在這條紅地毯上，姜俊昊可以最直觀的去體會那拚搏而來的人氣。

打開支架，姜俊昊輕輕低頭，帶上了那副鑲有金絲邊的眼鏡。

……

好的東西自然要有人可以承受住它的貴氣，過於低調真金也會變黃銅，而過於囂張貴氣也會變成土氣。

姜俊昊從來都是造型師口中的衣服架子，但是這卻並不能證明他可以抗住真金的貴氣。而這一次，在車門打開的一瞬間，現場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車裡的那個男子身上。

在最近幾年裡他一直是韓國最具話題的偶像明星，第一個在大型慶功宴舞台上表演的演員，韓國官方已經承認了姜俊昊的才氣。第一個在二十代後半到三十代前半中具有超高認知度的偶像明星，這證明了姜俊昊那誇張到極點的正面形象。

在去年的蓋洛普調查中姜俊昊在二十代調查者中名列第四名，三十代調查者中名列第二名，四十代調查者中名列第六名，是自95年來蓋洛普調查引進韓國之後第一個可以在二十代到四十代中都擁有基本認真的明星，同樣也是在三十代韓國人認知中出道時間最短，涉及演藝行業最多的藝人。

站在紅地毯上，現在的姜俊昊要面對全場的一千名粉絲，面對清晰度的照相機。而到了影院之中他需要面對的就是整個韓國每一部電影的評審團，影評人那挑剔到極點的目光。

原因只有一個，因為有人大言不慚的和他們說「你們可以去評價姜俊昊的演技。」

這是一種怎樣的挑釁？除了大部分人氣不高的大前輩之外，韓國黃金一代諸如李秉憲、全智賢之類影星的缺點在他們面前都無可遁形。

不過，這些都不是姜俊昊現在需要擔心的事情，他嘴角帶著讓人熟悉的微笑，在紅地毯上邁開了自己的步子。

眼前是他的粉絲，是記者手中的照相機，是三星洞電影院的正門，是幾架被高高架起的大功率直照燈。

猛然間，很多人都想起，姜俊昊很少走紅地毯。但是，今天的姜俊昊卻是帶著讓人難以言喻的貴氣，特別是他的眼睛從沒有讓人感覺過如此強大的壓迫力，一時間，姜俊昊的眼前又閃現起了由閃光燈組成的繁星。

第四百三十八章 首映日（3）

轉過頭，嘴角微微翹起，一陣更加劇烈的尖叫聲和姜俊昊的微笑形成了完美的呼應。明星的衣著是在照片中才會被粉絲們感歎的道具，在這裡可以掀起熱浪的就只有那道身影。

和一年多以前的首映禮比起，姜俊昊更加的成熟了，他具備了更加強烈的自信，擁有了當初沒有的那份沉穩和安逸。但是，在他的舉手投足之間卻是帶出了更具壓迫性的氣場，在這條紅地毯上，他就是King。

或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或用手穿透人牆拚命的向前伸出去，在這樣激動的氛圍下，每個姜俊昊的粉絲都是爆發了更加激烈的尖叫聲，他們喊著姜俊昊的名字，用盡全力的表達著自己的喜愛，甚至是由於激動，只能發出單音節的聲音。

紅地毯上那道白色的身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視線集中、燈光集中、鏡頭集中，成為了全場焦點的姜俊昊卻依舊是那樣嫻熟的應對著這一切，他可以故作沉穩，在紅地毯上行走的他只能通過表情和手勢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但是，鏡頭的集中卻還是需要他展現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唯一不能克制的就是眉宇之間的喜意，還有那眼神之中的感動。

人人都很容易感動，每一次的紅地毯姜俊昊都可以見到這些激動的阿芙羅狄忒，但是對於這種叫做感動的興趣他卻是怎麼多不能熟悉，由每個人的目光、情緒、吶喊、眼神所構成的獨特氛圍，每一次都那麼相同，卻每一次都會直擊人心。

轉過頭，看向左側的粉絲，姜俊昊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還是劇烈的尖叫聲，那高分貝的聲音擊打在每個人的耳膜之上，帶動了更加激烈的情緒。

喜歡是一種很簡單的東西，很喜歡、非常喜歡，只要可以看到他就會感到高興，這就是粉絲們最本質的情緒。不希望你大紅，不希望你多出成績，只希望你繼續在這條紅地毯上走下去，這就是人氣所代表的願望和意義。

不管這份人氣會不會消失，姜俊昊都會記住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可能會讓他留戀，在他人氣下滑的那天讓他回味，更甚的可能是埋怨粉絲們為什麼不繼續支持自己。

但是在一刻，激烈的吶喊，直擊人心的感動卻是全場唯一的主旋律……

短短的紅地毯就此完畢，姜俊昊小跑了幾步走上台階，進門之前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紅地毯兩側只注視著他的阿芙羅狄忒。和當初相比，今天到場的粉絲更多，場面更宏大。完全不需要大牌明星前來撐人氣，也不需要朋友們幫忙出話題。

姜俊昊知道，在今天之後關於他的話題注定會充斥在首爾的各大媒體，沒有理由的，因為這就是人氣！

比起一年之前，今天的有著太多的不同之處，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姜俊昊走到了攝影區，金絲鑲嵌的眼鏡成為了記者們手中鏡頭的焦點。高度清晰的單反攝像機，組合起來差不多快有狙擊槍長度的高清攝影器材，側了側身，閃光燈亮起，露出一個不一樣的微笑，閃光燈再度亮起。

以這身裝束到此的姜俊昊就是在宣佈著自己的蛻變，在全場超過一百個閃光燈的曝光下，往日的少年多了很多的男子氣息。

微微張開嘴，舌頭不自覺的頂在牙齒上，右手食指不斷的按動著快門，在這樣的公式場合，每個手中拿著相機的攝影師都會毫不猶豫的對準姜俊昊，盡可能浪費著他們準備的菲林。

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眼睛，這是姜俊昊獨一無二的特質，鏡頭中的臉龐有些模糊，那就不斷的調整焦距，直到清晰。

任何一個小飾物在藝人的身上都帶著別樣的氣息，它們會修飾畫面的整體，每一張照片給人的感覺都不相同，而它們會讓每一張照片都能被找到熟悉的身影。這就是飾物的魅力，而姜俊昊的眼鏡則是更加襯托出了他那獨特的眼睛。

此時，還沒人能想像到，站在這裡猶如超精美花瓶一般的姜俊昊，會在螢幕上給他們帶來怎樣的衝擊。

……

「他應該去嘗試復古風格，黑白色調可能會淡化了他的眼睛，但是他的眼睛也遮掩了他太多的氣質。」看著同僚手中數碼單反相機，一位攝影師如此評價道。

不過，有人卻是有不同的看法，「我看不如就讓他穿著他私下最喜歡穿的帶帽衛衣，然後微微抬頭，給眼睛單獨曝光，將鼻子以下的臉全部成V字形用色彩和打光淡化下去。怎麼樣？帶著那種誘惑卻還危險的氣息。」

「呵，你說的太形象化了。知道麼？無形的東西才是最震撼人心的東西」

「喂，現在哪裡還會有人對著一張照片分析再分析？他的粉絲都不會這麼算做。」

兩人的討論正激烈著，卻是傳來了一個煞風景的聲音，「要我說，讓他露出上半身，絕對要比你們兩個拍出來的那種賣的好。」

「哈，你真適合去拍AV」，剛剛還意見不同的兩人，異口同聲的諷刺道。

……

放眼望去，第一個入眼的東西便是那些紅色的座椅，類似單人沙發的款式，座位和座位之間都擁有足夠的間距。燈光十分柔和，舒適是這家電影院最想要提供給顧客的東西。人流攢動，五百個座位就這樣全部分配給了到場的媒體。

影評人的位置就在螢幕正對面的第二區，這裡就是整個放映廳中最好的位置。劇組的主創人員還在積極的準備著簡短的發佈會，不少早到的影評人卻是已經等待多時。

「李成志前輩，您好。」周俊有幸得到了首映的一個席位，如果不是中央日報的關係，單靠著記者名頭的他一定無緣此次的首映禮。

李成志抬起了頭，看向了這陌生的後輩，「你是？」

「我是周俊，您不認識我是正常的，我剛到娛樂部門，以前看過您的影評。關於安聖基先生的電影，那篇『華麗的休假』。」周俊熱情的提醒著，他還率先伸出了自己的手，李成志尷尬的和對方握了握，語氣有些唏噓的說道，「看過又有什麼用？拿著中央日報的工資，就算是想要發在個人CY上都不行。不過，那的確是一部不錯的電影。」

「對於您的觀點我很認同，電影反映的就是社會現實，如果真的連真話都不能說，那麼我們也就沒有了工作的意義。」周俊的話讓李成志疑惑了起來，因為這年輕人的談吐真的不像是娛樂記者。

「有時間的話我們再聊吧。」周俊禮貌的鞠了一躬，那語氣中帶著一如既往的尊敬。在周俊的觀點中，每一個正視自己工作，並且願意去努力追求本質的人都應該是值得尊敬的。

到達現場的影評人越來越多，姜尚佑打著姜俊昊演技轉型的招牌吸引了首爾報紙、專業影評雜誌的影評人超過三十餘人。所謂的票房號召力就此可見一斑，如果在座的這些人對姜俊昊的表演滿意，甚至是給予了絕對的讚許，那看似無形的票房號召力就會成為現實中的票房成績。

「宋編輯，您也來了？」

「嗯，姜俊昊是一個我一直關注的演員，你們不都知道麼？」，宋英岷笑著說道，還帶著微微自嘲的語氣，「你們呢？上次聽說你還在一部電影的首映禮上睡著了，差點鬧出了新聞。」

「呵，都是過去了。不過那導演也真夠人才的了，靠著明星的號召力他就敢把一部電影弄成沒人能看懂的抽像作品。睡著算是一般的了，我在家睡覺可是要打呼嚕的」

宋英岷強忍住大笑的衝動，再次陪對方聊了幾句，卻是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宋編輯，你們《Cine21》下一次的專訪是給崔岷植前輩吧？聽說他可很久沒有做過專訪了，有沒有什麼竅門，教教我們。」

背後那人帶著一臉的笑意，但是宋英岷卻是看到了這位手中的爆米花，還有放在沙發扶手的凹槽中拿杯已經被喝了一半的可樂，「哪裡有什麼竅門，想要請到這幫垂下眼皮的演技就足以淹沒半個首爾的老戲骨，除了專業一些，也沒有別的辦法。」

「對，這幫老戲骨不常出來了。他們才真正的應該教教後輩，什麼才是演技。」上次睡著那人再次開了口，對於現在的演員他彷彿有著很多的非議。

影評人區的三十個位置已經被填滿了大半，周俊也是找到了屬於中央日報的位置，雖然是側對著大螢幕，但是也沒有關係。根據樂天的安排，記者們都被安排到了左側或者右側的觀影區中，這恰恰說明了主辦方的態度。

我們不要話題，大家只需要來看電影，或者是演員的演技。

就算是可能挖不到太多能讓人感興趣的消息，周俊卻還是燃起了濃厚的興趣，他將手頭的工具放在了扶手中設計的儲物箱裡，再次感歎三星洞影院的豪華和奢侈。

「不讓問緋聞，這姜俊昊換了經紀人之後就輕鬆了不少。」

「那當然，經紀人本來就是幹這個的。都已經不是新人了，再靠著話題什麼時候能名正言順的？還不是要靠形象和實力。」身後交談的人周俊並不熟悉，他不著痕跡的靠在沙發上，側耳傾聽。

「唉，你會所姜俊昊前段時間爆出來的深度入戲，是不是和分手有關？難道是寶兒那邊提出的分手？」

「你問我，我去問誰？我看，你直接問姜俊昊就好了。」

聽到這裡，周將軍直接回過了頭，他面帶和善的笑意，開口說道，「我建議大家還是其樂融融的才好。」說著，面對驚訝看向他的兩人，周俊輕輕的抬了抬下巴，示意著兩側記者席後排邊緣上，那一排早就到場的黑衣大漢，「那些都是保安，如果真的請你們出去，估計能出報導的媒體很少。」

「嗯，我看也是，大家還是和諧一些的好，就當是為了採訪的氣氛。深度入戲寫出去也很嚇人，沒看這幾天的搜索排行和NAVER娛樂版麼？」，周俊身邊一個帶著眼鏡男子也是附和道。

看著插話兩人一個帶著「中央日報」一個帶著「NAVER」的胸牌，打擾了別人的人，自然是要暫時的收住聲音。

「您好，NAVER娛樂新聞部的閔正株。」

握住了對方的手，周俊也是自我介紹道，「您好，中央日報前社會部記者，現任娛樂部記者，周俊。」

……

縱觀整個放映廳，無論裝潢多麼豪華，真正可以聚集眾人視線的就只有正前方的巨大螢幕。此時的大螢幕已經緩緩落下，這正是首映禮就要正式開始的徵兆之一，大螢幕的左側有一條通向後台的通道，就在通道的門邊，金永旭透過門縫打量著全場，這場面，看起來還算是其樂融融的。

輕輕的關上了門，金永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才整理了服裝，準備到後台通知其他人。

緊張的情緒自是理所應當，這部《梨泰院殺人事件》可是打著姜俊昊演技轉型的招牌在進行宣傳，更不要說這也是他的第一部深度電影。在影響力上，姜俊昊的出演已經讓這部電影的曝光達到了自身的頂峰，而在正式上映之後，這部電影的成績卻還是要依靠多方面的曝光才可以讓人滿意。

丟給了姜尚佑一塊木板，金永旭也不知道這是對還是錯，而事到如今，事情的發展也已經都成為了定局。

後台中有一個小型的休息室，姜俊昊正在和洪基善不斷的交談著，彷彿是在闡述自己的現狀，要對方不要擔心。只希望記者們不要提出太多讓人為難的問題，只有這樣，首映式才可以和諧的進行下去。

即便只是表面的其樂融融也好，就算是回到報社的記者們要對姜俊昊口誅筆伐，在這首映禮上，也絕對不能出現任何讓人尷尬的情景。想要做到如此，金永旭這個經紀人就需要體現他絕對的職業素養。

「我們應該出去了。」金永旭來到洪基善和姜俊昊身邊輕聲說道。

和導演之間的交談讓姜俊昊很是開心，雖然洪基善的關心有時候會讓他很不習慣，但是面對一位可以親身住到宿舍的沙發上就是為了保證姜俊昊心理狀態的導演，洪基善用他的行動取得了姜俊昊的信任。

「洪基善導演，這是你的電影。」姜俊昊站起身來，他語帶誠懇的說道，看向對方的眼神滿是笑意。

比起緊張來說，姜俊昊更喜歡擁有堂堂的自信。這自信的來源正是他在拍攝階段付出的努力，雖然那種狀態讓他不願意去回想，但是為了自己的這些付出，他還是感覺到了驕傲和滿意。

「這是我們的電影」，洪基善笑著確認道，好像是不太習慣這種心知肚明卻還欲蓋彌彰的吹捧，率先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

在首映禮上可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除了大螢幕之外，自然就是在螢幕左側的那扇小門打開的那一剎那。

導演打頭，姜俊昊居後，電影的製作人，其他兩位主演，當一行人站在大螢幕前，滿場的記者方才發現，這部電影的製作團隊是多麼的渺小。

就是這樣的一個團隊卻是製造出了一部可以讓他們在還沒看過的時候就如此追捧的電影，恍然間很多人都明白了，所謂的星光應該就是此情此景，僅僅靠著一個演員的號召力便可以為一部小成本電影弄出如此之大的噱頭，吸引這麼多的關注。

緊緊靠著一個偶像演員的轉型作品為賣點就可以吸引韓國所有知名媒體的資深影評人、電影評論家，知名電影雜誌編輯，還有辛苦獲得了首映門票的一百多位媒體記者。

所謂的星光璀璨，應該也就是如此了吧。

「大家好，我是姜俊昊。」

螢幕前彷彿泛著光芒的那位新人鞠躬對著全場的人問好，請允許記者和影評家們稱呼他為新人，以偶像形象聞名，以緋聞席捲了去年年末乃至幾年四月的姜俊昊，在實力派演員的殿堂中，還真的是一位新人。

當然，無論是和他同時代的演員，還是一些比他出道早，已經擁有了極大人氣的前輩演員們，都沒有成為實力派演技圈中的新人。

向這個圈子發起挑戰，姜俊昊需要做到的有很多，第一點就是優秀的作品，以及可以讓在場的影評人們心服口服的演技。實力派演技圈是一個朦朧的存在，這個圈子從不熱鬧，也不會引動太多人的關注，加在一起也可能沒有多少人氣，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圈子足以讓很多韓國演員為之瘋狂，只要他們自認為是演員，就需要對這個圈子保持著尊敬。

因為那個圈子裡的人，整個韓國也就十根手指可以數的過來而已。

姜俊昊站在螢幕前，他再次拿起了麥克風，然後笑著說道，「雖然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大家就可以看到了，但是在這裡我還想說一句，帶著炫耀的。」

「請你們期待我的電影」

因為這幽默，現場響起了小範圍的哄笑聲，但是緊接著，這笑聲卻是又飛快消失了。因為姜俊昊的臉上沒有半分在開玩笑的含義，他的相信和他的自信，都已經寫在了臉上。

彷彿是豪華裝修引起的幻覺一般，不少人都感覺大螢幕前的姜俊昊，好像正在發著光！

第四百三十九章 首映日（4）

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拍攝過程，才可以讓這個年輕人站在韓國最資深的影評人們面前充滿著如此的自信？

看著好像會發光一般的姜俊昊，李成志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可能，僅僅是可能，報導中所說的深度入戲並非是宣傳的虛頭，它所言非虛。

「我們開始，時間不是很多，可以開始提問了。」姜尚佑適時拿起了麥克風，即便在今天已經成為了製作人的他也時刻發揮著公關人的能力。從表面上，誰都看不出他已經有一周時間沒好好休息了。

記者席上的觀眾們隱晦的互相對視著，沒有人想做第一個試探尺度的出頭鳥。畢竟，後排的那些保安可絕對不是擺設。自從姜俊昊換了經紀人之後，面對媒體的強硬態度就從他的身上開始轉移到了經紀人的身上。

還記得朝鮮體育報的那個倒霉蛋麼？因為他，在朝鮮體育報上別想看到有關姜俊昊一丁半點的消息。如果報社的總編輯想要和法院的傳票較勁，那麼他完全可以證明姜俊昊對於S.M來說的重要性。任何侵權和不實報導的出現都會讓傳票猶如雪花一般的飄散過來，這樣的情況說來也巧，曾經受到過這種待遇的就是寶兒。

想起寶兒，不少在場記者心中的慾望，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姜俊昊先生，請問後排那些先生是幹什麼的？」，並不是拿起麥克風互相問候之後的採訪，周俊就彷彿和姜俊昊的關係多麼密切一般，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高舉著自己的右手，大聲的發問著。

看了那個方向一眼，姜俊昊再次拿起了麥克風，「我想他們是我們能好好觀看電影的最佳保證」，光是這一句好像不夠，金永旭也是拿著麥克風補充起來，「還是保證我們這次簡短的採訪能全部和電影有關，謝謝您的提問。」

在笑聲過後，尺度已然有了。

……

提問環節進行的井然有序，如此的場景讓人們只能用其樂融融這個詞彙來形容。不想聽到的問題就不會出現，不想回答的問題也有經紀人在一邊為姜俊昊分擔，而他所需要做的就只是微笑，保持著演技者的完美姿態。

這一切都和當初截然不同了起來，並不僅僅是地位的提升，也是因為姜俊昊徹底脫離了新人偶像的身份，而他接下來的身份、地位乃至於發展方向，則是要完全靠著他在電影中的表現才能確定。

一部作品對演員的影響力就是如此，最起碼，姜俊昊要保證自己拍出來的不是爛片。

放映廳中的燈光慢慢熄滅，就彷彿是盛大表演在開場前的黑暗，每一次這樣的場景總會讓人期待，即便是對於已經評價過很多部電影的資深影評人們來說。

獨特的視角，不一樣的觀點，更加注重藝術性和電影所反映出來的社會現實，李成志成為中央日報的影評家足有十年的時間了，資深並不代表一切，在韓國電影界內，影評人的評論雖然是影迷們在觀看電影時不多花冤枉錢的最佳建議，但是久而久之，在影迷中擁有號召力的影評人也並不是很多，在中央日報擔任專職評論家的李成志，就是其中之一。

帶上眼鏡，擺正自己的頭，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獨特的視角並不需要焚香沐浴或者是平心靜氣，讓觀眾走進電影的故事裡，是導演和演員需要做到的事情。

目光流轉，李成志看到了在前排和經紀人輕聲交談的姜俊昊，燈光的熄滅讓他不能看清對方的表情，但是看上去，姜俊昊彷彿對自己的表演很有自信。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深度入戲的報導你沒有告訴我。」姜俊昊側著身子小聲的和金永旭說道，他的目光直視著大螢幕，語氣中帶著些詢問之意。他當然感謝金永旭為他所做的一切，但是私交和工作，還是要分開來處理。

金永旭遲疑了只有一秒鐘，然後說道，「這些報導不用在意。」

「下次再有不用我在意的事情，也請你告訴我。我不會干涉你的工作，但是我需要知道。」說完，姜俊昊擺正了自己的身體，雙手交疊的放在胸前，好像是要將自己完全的縮在沙發裡。

……

深度入戲的報導讓影評人們到此，他們期待著姜俊昊的演技。就連宋英岷也是一樣，他期待著姜俊昊再次帶給他驚喜。自從幾年前開始韓國電影界已經很久都沒有發生過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了，而現實只能讓人變得更加喪失信心。在戛納捧得了影后桂冠的全度妍到現在都沒有作品，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讓她獲得影后頭銜的那部「密陽」在韓國國內處處碰壁，製作公司賠的血本無歸。

全度妍不是一個有票房號召力的演員，戛納影后的桂冠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翻身的餘地。

大螢幕亮起，耳邊開始響起了電影裡的配音，放映廳中寂靜無聲，等待著洪基善帶著他們進入到故事裡。有人最後的清了清嗓子，有的人則是深呼吸，還有的人就是不專業在身後將爆米花嚼的脆脆作響。

直到那個背影，然後就是鋒利的刀光，最後就是潔白的瓷磚上被噴射而上的血跡。

簡單的場景，卻是讓每個人的瞳孔都不自覺的放大了一圈，紅色是血液的顏色，人的名樹的影，洪基善用他獨特的懸疑手法敲擊著每個人的心，一開始就想要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身後嚼爆米花的聲音，就這麼停止了。

那一刀太過自然，就彷彿是一種習慣，凶狠和殘忍並不足以形容這位行兇者，因為這一下太過信手拈來。一道寒光、鮮紅的牆壁，這詭異的一幕在一開始就營造了一種生冽到極點的氛圍，它無形的籠罩在所有觀眾的四周，壓向他們那習慣了驕傲和矜持的心臟。

警察的到來是那麼順理成章的事情，看著被清潔到無比乾淨的罪案現場，擔當檢察官的氣憤也無濟於事。故事的條理十分清晰，密室殺人，沒有目擊者，法醫鑒定是唯一可以指正兇手的最有效手段，但是面對如此乾淨的現場，法醫就只能呆在實驗室裡，面對犯罪現場的照片，以及受害者的屍體。

在如此不利的條件下，通過一系列的調查警方還是確認了兇手了的身份，一位是美籍韓裔皮爾斯，而另一位卻是沒有拿到綠卡也在美國生活了很久的韓國人，阿歷克斯。

……

「罪案現場不是不能動的麼？這部電影也太假了。」

身後的竊竊私語傳來，真的是很少人會在這麼安靜的場合裡宣示著自己有多麼無知，周俊回過頭去，帶著包含怒意的口吻輕聲說道，「韓國是民主國家，犯案現場是私人土地，店主有權利這麼做。如果不是這件案子的話，現在也是」

97年，『梨泰院殺人事件』發生之後，在兩名犯罪嫌疑人都被宣佈無罪的第二年，韓國法學研究院提出了在刑事案件下司法權暫時高於民主自由的憲法條例，並得到了一致通過。

「從某些方面來說，照管法也是從這條法案衍生出來的，而且檢察官機構的權利大部分也來自刑事案件。」閔正株輕聲的為周俊補充道，然後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繼續觀看起了電影。

……

犯罪嫌疑人的確定讓警方的工作可以進行的更加順利，第一個被移交的就是美籍韓裔的皮爾斯，在美國駐外司法機構CID的審訊下，皮爾斯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案件彷彿出現了轉折點，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光明。

姜俊昊的出現讓李成志的眼睛在不經意之間擴大了一圈，灰色的囚服，微微低著頭，帶著一副眼鏡讓他看上去很斯文，但是那表情和蒼白的臉色，讓他看上去就彷彿是一個受到了驚嚇的瘦弱小子。

這樣的螢幕形象，很難讓人將他和現實中的姜俊昊聯繫在一起。

就如同這驚艷的出場一樣，案件在這裡出現了第一個轉折點，犯罪嫌疑人皮爾斯突然翻供，轉而指控另一個犯罪嫌疑人阿歷克斯才是真正的兇手，而他只是一個目擊證人。案件的走向至此開始模糊起來，而當警方終於抓到另一個嫌疑人阿里克斯的時候，兩人居然開始分別指證對方才是兇手，案件到此開始進入到了令人不得不屏住呼吸的節奏中。

洪基善用他固有的手法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優秀的導演功力展露無遺，但是，到此為止鏡頭並不是很多的姜俊昊卻是沒有展露出可以讓他如此自信的演技。

他的出場的確十分讓人驚艷，但卻還不至於讓人震驚。宋英岷開始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電影中抽離出來，他看向姜俊昊的方向，身後那嚼著爆米花的聲音又再度響起，而他身邊那位同僚，眼皮彷彿又開始垂了下來。

大螢幕的反光不足以讓宋英岷看清姜俊昊的身影，平心而論，這的確顛覆了姜俊昊以往所有形象的演技，他的表現一直都讓人眼前一亮，但是卻沒有帶給人震撼的東西。

演技合格，可以承受這部具有一定深度的懸疑電影，這是宋英岷到現在為止唯一可以給姜俊昊的評價。

淡淡的出了口氣，宋英岷還是繼續看了下去，他逐漸放鬆了身體，就如同人要喝水吃飯一般看著接下來沒有絲毫懸念的審訊環節。只要有警察出現，就離不開審訊，或許在這裡可以充分體會到姜俊昊那讓他如此自信的演技。

是表情還是眼神？這是一個問題。

但是，洪基善用他獨有的鏡頭，以一道寒光給了所有人突如其來的衝擊。

根據嫌疑人阿歷克斯的回憶，電影帶著所有觀眾進入到了另一個空間裡。他們回到了案發當晚的時候，就在十年之前的梨泰院的一家漢堡店內，這件讓人震驚的案件以洪基善紮實的紀事手法被展現了出來。

當姜俊昊拿著那把鋒利的刀子，面對阿歷克斯的不斷語帶挑釁的問著，「你殺過人麼？你沒有吧？」的時候，每個人都被那雙綠色眼睛展現出來的瘋狂所吸引，半瞇著眼睛就是演技，而其神髓則是從那雙迷人雙眼中放肆溢出的點點寒光。

回頭看了一眼正走進衛生間的那個大學生，台詞變成了躍躍欲試的遊戲用語。

「來，我帶你去看點酷的東西。」

阿歷克斯還不相信，他帶著嘲諷的笑意，那表情就是在挑釁，「我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彷彿只是朋友之間的慪氣，而全場的人卻是再度屏住了呼吸。

慘白的燈光下有一道無辜的身影，一個人在洗手池，而另一個身影卻是衝著那正在小便的背影而去。就彷彿是開頭的場景一般，沒人能想像他居然能做到如此的輕鬆和隨意。

鮮紅的血液噴灑而出，每個觀眾的臉上都是帶著震驚，他們看著那刀光不斷的閃現，然後再不住的消失，一下一下的消失在那年輕人的身體裡……

微張著嘴，李成志的眼睛完全被電影所吸引，他注視著，幾乎目不轉睛。這一切都很連貫，沒有任何剪輯的痕跡，不足八秒的鏡頭完全是連貫的，不存在任何的剪輯。

而接下來，當姜俊昊轉過頭來，他的表情給了所有人巨大的衝擊。

同樣是微張著嘴，卻笑的露出了閃著寒光的牙齒，那眼神讓這個畫面更具衝擊，皮爾斯彷彿是在問自己的朋友阿歷克斯，你看到了麼？你滿意了？

而這個眼神落在觀眾的眼裡，卻是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能力，他是在質問著，在那一天，那個時候，你們都在做什麼？讓它發生，讓它有了這個結果的所有人，你們都在做什麼？

宋英岷瞪大了眼睛，他的右手已然握緊，整個心神都被那一雙眼睛所吸引。身後早就沒了吃爆米花的聲音，而身邊的那位同樣也是瞪大了眼睛，目光之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比起會被完全吸引進電影裡的觀眾，他們更加看重姜俊昊的演技，就彷彿是在電影開幕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了結局。但是，這個彷彿不斷在質問著的眼神，卻是有著難以言喻的能力，他震撼了所與人，包括對姜俊昊抱著不同態度的周俊。

記者席早就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在專心的欣賞電影，他們並非專業影評人，所以他們被洪基善的手法帶入到了故事裡。有的人臉色發白，那個質問的眼神彷彿可以隨時切斷他的呼吸。有的人帶著滿面的不可置信，他在質疑，為什麼有的人可以在殺人之後還依舊如此的狂妄肆意。

周俊同樣在質疑，他甚至不能相信姜俊昊所展現出來的演技。

誰能想像到，就在一年多以前，他還以出演一個富家子弟的形象聞名。而到了一年後的今天，他居然就取得了如此的成績。單單憑借一個鏡頭，那富有十足侵略性的表演就這樣穿透到了每個人的心裡。

畫面上的姜俊昊在微微喘著粗氣，但是那被鮮血遮蓋了的俊俏面龐，再也不能讓人感覺到賞心悅目，反而是帶著一種讓人恐懼的詭異。

鏡頭的切換讓每個人都鬆了口氣，長長出氣的聲音匯聚在了一起，在剛剛姜俊昊的表演裡，他們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姜俊昊的第一個長鏡頭，影片的高潮正式由此開啟。即便這一份剪輯過後的版本洪基善已經看了很多遍，但是每當他看到這裡，他都會忍不住和劇中的人物一起共同呼吸。

電影的情節由此開始更加的撲朔迷離，因為就在下一個鏡頭之中，姜俊昊重新變成了那個有些斯文的瘦弱小子，在他講述的畫面裡，又是全然不同的一幅情景。

排列密集的兩個鏡頭形成了獨特的反差，這讓整段劇情更有震撼力。被突出的依舊是姜俊昊的演技，即便是在紅色血液的奪目下，也依舊不能搶走觀眾對那雙綠色眼睛的半點關心。

並不是因為那特殊的色彩，而是因為姜俊昊在這一段的表演中突破了自己。那眼神仿若一隻無形的手穿透了每個人的身體，它抓住了每個人的心臟，控制了他們的軀體，強迫著，讓他們和劇中的人物一同呼吸。

洪基善用紅色的血液將每個觀眾的內心都打開了一個缺口，而接下來姜俊昊的表演則是直接穿透了所有障礙，將他的質疑直指每個觀眾的內心。

轉過頭，在電影開始之後洪基善第一次看向身邊的姜俊昊，他想要看看讓他的電影變得更加完美的演員。出人意料的是，目光之中的姜俊昊將雙手插進了西服的衣兜裡，他的耳朵上還插著耳機，蜷縮著身體在沙發中，最關鍵的是，他閉著自己的眼睛。

不去看卻依舊不能阻止皮爾斯的影響力，伴隨著現場迴盪的聲音，甚至是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的光影變換，讓在片場的一幕幕，重新回到了姜俊昊的腦子裡！

第四百四十章 首映日（完）

在影片剛剛開始的一抹血紅震撼了所有人的內心，這場景讓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電影裡。帶著詭異氣氛的畫面映入了每個人的眼中，而姜俊昊眼前的這抹紅，卻是直接映射到了他的內心深處。

彷彿還可以看到鮮紅色的血跡，姜俊昊第一時間就閉上了眼睛。他的確是能承受巨大的壓力，即便這抹紅在一瞬間就摧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線，就算如此，他卻依舊是悄悄的帶上了耳機。

「沒事吧？」，先是拍了拍姜俊昊的胳膊，洪基善正面對上了那雙彷彿蘊含了巨大痛苦的雙眼，擔心的說道，「去後台休息吧，現在不是你能注重禮節的時候。」他只能是輕聲的勸說著，因為洪基善對此時姜俊昊的狀態十分懷疑。

在大銀幕的映射下，他的臉色蒼白，嘴唇更是在剛開始的一瞬間就血色全失。沒人能想像到白色西服下隱藏的全是汗水，更沒人能想像到這一刻的姜俊昊居然會狀態全失。

「我們出去，休息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再出來。」金永旭也是發現了問題，他第一時間就站起身，雙手攙扶著姜俊昊的胳膊，想要將他扶起。

姜俊昊的半邊身子就這樣配合著經紀人站了起來，他伸出一隻手，對著洪基善示意。

「不需要你。」

兩個人在第一排站起的身影十分惹眼，特別是金永旭攙扶姜俊昊的樣子。不要問為什麼有人會在幽暗的環境裡一眼就認出姜俊昊的身影，那身白色的紀梵希就注定讓他成為了吸引眾人視線的靶子。

「怎麼了？那是姜俊昊。」瑣碎的嘈雜聲開始響起，沒人想要搞砸了首映禮。但是，姜俊昊的狀態的確十分不好，金永旭感覺到對方的身上彷彿沒有絲毫力氣，但就是如此，他還是用力推著自己的手臂。

他的眼神和大螢幕上的截然不同，兩個姜俊昊的身影就這樣在現實中疊加在了一起。金永旭鬆開了姜俊昊的胳膊，他十分擔心，甚至怕對方就會這樣摔倒在地。

一步一步的，姜俊昊的腳步有些虛浮，但是在黑暗中看上去也一切都很正常。瑣碎的聲音在保安的動作下漸漸的縮小，看到了姜俊昊那好像沒有事情的背影，觀眾們也是繼續看起了電影。

誰知道呢，也許他只是想要去喝口水而已。

走到了門邊，金永旭率先一步打開了門，而姜俊昊在進入之後直接就靠上了冰冷的牆壁。長廊裡只有姜俊昊和金永旭兩個人而已，頭頂的燈光是那樣的慘白，姜俊昊張大了嘴大口的呼吸，腦海中的兩個身影和那些血腥的景象讓他有些眩暈，純粹來自精神上的壓力讓他無法抗拒。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臉色更是像要隨時可能暈倒過去，靠著牆壁，他向自己的雙腿用力，這個疲憊的身影還是在站立著的……

面帶擔憂的對視一眼，周俊和閔正株都知道，那深度入戲極有可能是真的。並沒有因為身為記者就為這樣的消息而感到興奮，前者早就見識過了姜俊昊的深度入戲，而後者卻是自姜俊昊出道起就一直報導他的部分獨家消息，以至於現在成為了NAVER娛樂新聞的記者，閔正株。

面對來自精神層面上的壓力，即便是全世界最好的醫師都會束手無策。他們的擔憂並非是無的放矢的，因為有很多的演員就是被他們的代表作困在了一部電影裡。

現在，能做的只是保持安靜，至於具體的消息，注定無人可以得知。

同樣的，很多影評人也是注意到了姜俊昊的狀態，多年來的觀影經驗足以讓他們得知事情的真相。本以為是用來炒作的噱頭，沒想到居然會發生如此讓人震驚的一幕。

居然連自己的電影多不能看，姜俊昊入戲到什麼程度，已經可想而知！

「你不是和他的經紀人很熟悉麼？去看看吧，勸勸那個孩子做角色脫離，他的情況看起來很糟糕。」本還想著這又是一部可以讓他睡個好覺的電影，沒有想到，他居然發現了一個天才的存在。

「前輩，這個時候還是安靜一些的好。」宋英岷如此回復著前輩的建議。

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既然自己的建議不被接受，那他就繼續看電影。

……

隨著劇情的推進，電影的進程也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由姜俊昊開啟的高潮延續了下去，因為他的表現足以引起觀眾的好奇！

皮爾斯和阿歷克斯到底誰才是兇手，當年的那件案子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鬧得滿城風雨，結局卻是讓兇手逍遙法外？

沒人知道這其中的細節，就連洪基善本人也不知道。所以，當影片的檢察官通過測謊儀和各種證據推斷阿歷克斯是兇手時，觀眾的情緒就這樣被輕易的調動了起來。

剛剛出門的兩個身影彷彿只是小插曲，大部分觀眾的注意力已經重新回到了電影上。

負責此案的檢察官在調查中發現了指證阿歷克斯的有力證據，遂以阿歷克斯殺人、皮爾斯窩藏贓物將其訴上法庭。阿歷克斯的父親是一位有勢力的美籍韓僑，更是請來知名律師為兒子進行辯護，於是檢察官和律師二人六次庭審唇槍舌劍、鋒芒相對，甚至就小便問題展開激烈爭辯，而皮爾斯和阿歷克斯則興致勃勃如看戲一般。

當檢察官和辯護律師為了小便姿勢而激烈辯論時，滿場的觀眾沒有一人笑出聲來，電影用一種黑色幽默的方式來闡述了兩個在法庭上唇槍舌戰的傢伙，他們心中的正義。

訴訟最初，檢察官的助手建議他既然沒有確鑿證據辨認殺人兇手，不如對兩個被告同時提出殺人指控，卻被檢察官斷然拒絕，認為只有一個殺人兇手，他不會幹這麼糊塗沒有原則的事情。因為法醫認為殺人兇手比較高大有力的推斷，檢察官首先認定了阿歷克斯就是殺人兇手，但隨著案子的白熱化，他愈發發現皮爾斯也脫不了嫌疑，證詞中數處漏洞。

檢察官開始對自己發生懷疑，檢察官的職責、結案的壓力和案情的複雜糾結到一起，令他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甚至在最後一次犯罪現場的模擬過程中，檢察官還忍不住糾正皮爾斯的錯誤，被人們譏諷說，他就像皮爾斯的律師。

當晚檢察官喝的酩酊大醉，出現幻覺，小便失禁。

從最開始檢察官堅持著心中的道德和正義，到現在為了各種各樣的壓力而小便失禁，巨大的精神壓力讓檢察官錯失了正義，最終變成了皮爾斯的辯護律師。

殘酷的現實就這樣被擺在了每個人的眼前，一幕幕真實的歷史就這樣殘忍的呈現在他們面前，讓人們不禁問心自問，什麼才是真正的正義。

而在接下來的情節中，對於法律所代表的正義，影片給出了一個讓人感覺到悲哀的答案。

……

頭上的汗水已經逐漸消去，姜俊昊從沒有想過這樣的自己，和姜尚佑在電話中的一個玩笑沒想到就此成真，這部電影彷彿真的成為了他的夢魘。看著手中已經被剝的只剩下棉絮的煙蒂，姜俊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進入到了皮爾斯的狀態之中。但是現場卻並沒有攝像機，沒有燈光，沒有收音，有的只是蜷縮在沙發上的他自己。

「我們可以用不舒服搪塞過去，用拍攝時的胃病發作了怎麼樣？」，金永旭輕聲的建議著，姜俊昊的真正狀態就是有數的幾個人之間共同保守的秘密。發佈出去這種消息不能代表他的敬業，反而會對他的廣告價值造成巨大的打擊。

姜俊昊丟掉了手中的煙蒂，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彷彿是在猶豫。

「我們回去。」半晌，姜俊昊睜開了雙眼，他的語氣帶著堅定，看向金永旭的目光更是讓人無法抗拒。那其中的凶狠，是對著姜俊昊他自己。

金永旭擔心的站起身來，走到姜俊昊的身邊，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堅持下去，「喂，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回去的話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

「這可能是我的最後一部深度電影，為什麼不回去？」，毫不示弱的目光，此時的姜俊昊和剛剛在長廊中的那個虛弱身影存在著天差地別的差異，「我早晚都要戰勝他，早一些和晚一些而已。」

「晚一些也可以」

「可是我想要早一些開始。」如此突發的、不可抗拒的狀態讓姜俊昊非常憤怒，但是他並不知道此時的憤怒是不是來源於他自己這種精神失常的巨大壓力彷彿隨時都在消耗著姜俊昊的體力，但是此時的他卻並不想休息。

看著姜俊昊那堅定的神情，金永旭只能垂頭歎氣，「我們回去可以，如果你的狀態不好，我們就要馬上回來。你必須聽我的話，這不是逞強就可以堅持的。」

「我知道了。」說話間姜俊昊就已經站起了身，他仔細的整理著服裝的細節，想要繼續用完美的姿態出現在放映廳裡。

沒有想到，金永旭卻是動手弄亂了姜俊昊的衣襟，「只有這樣我們才好說是胃病，不然那幫人會從你的臉色上看出些什麼，沒有時間化妝了，就快結束了。」

扯動嘴角，姜俊昊努力都露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可以讓他獲得充分自由的經紀人，除了陳永守之外，就是金永旭。

……

放映廳內寂靜無聲，全場的低氣壓彷彿孕育著極大的憤怒，這雖然只是一部改編自真實事件的電影，期間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導演的臆想，但是，電影中所展露出來的一切都無比接近事實，從開場的一抹紅開始，觀眾們就已經接受了洪基善的暗示，然後跟隨著他的故事一點一點的前進著，去重溫一個早就知道了結果的故事。

姜俊昊成為了整部影片中最大的反派，而在接下來的情節中他也展現出了更加讓人驚訝的演技，如果說血腥的場面是他帶給觀眾的第一個震撼，那麼他接下來的表演就是帶著一種平靜的殘忍，特別是在法庭實地模擬的時候，雖然那刀子是撞擊在假人的身上碰撞出了一聲聲攝人心扉的聲響，但是即便在大螢幕之外，姜俊昊的表演也足以讓觀眾們脊背發涼。

故事進行到了這裡彷彿只剩下殘忍，滿場的觀眾無一不唏噓起來，這是一部有意思的電影，演員們的精彩演繹讓它更加精彩，即便是在殘忍中也可以體現出各種各樣的演技閃光。

李成志有些不滿意的皺著眉頭，對於這部電影，對於姜俊昊所展現出來的演技，他不單單只是讚賞。他發現了電影中的問題，可以說這是這部電影唯一的弱點。

因為所有的有力證據都指向阿歷克斯，阿歷克斯最終被判無期徒刑，皮爾斯被判監禁，但阿歷克斯的父親不懈不餒，請來一干名律師為阿歷克斯的事情繼續奔走，終於在次年最高法院宣判阿歷克斯因證據不足而當庭釋放，而皮爾斯的服刑也即將期滿得到釋放。但對於被害者的家屬，貧苦的父母失去了一位品學兼優的大學生兒子，也失去了人生的希望，最後經過一系列法庭事務之後，卻無人為此負責，案件不了了之。

阿歷克斯無罪釋放的那刻，律師大喜過望，然而沒來得及品嚐勝利果實，臉上卻浮現出一絲愧疚，眼光瞄被害者親屬的憤怒失落，無所適從。若干月後，在美國上了大學的阿歷克斯帶著新女友來感謝律師，在進電梯時候律師分明地聽到他對女朋友說，「我讓你看點酷的」，而正是案件中至關重要的一句台詞，然後他還輕描淡寫地提到那是一段很有趣很好玩的經歷，電梯門徐徐關閉，真相也被封閉下滑到地底。

檢察官面臨工作調動，臨走前，他對出獄的皮爾斯說至少我還救了你，而皮爾斯微微一笑，驀地用流利的韓語回答我們都相信我沒殺過人，檢察官問他，「你會說韓語？」，他回答，「我在獄裡學的。」

這無比從容的謊言就猶如姜俊昊在長廊中露出的那一抹詭異微笑，依舊是帶著眼鏡，這是和真實案件中唯一不符的地方。但就是這副眼鏡讓姜俊昊在剛出現的時候輕易取得了觀眾們的信任，那個臉色蒼白，看起來彷彿那記憶中的一幕嚇的瑟瑟發抖的瘦弱少年，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

優秀的面容就是姜俊昊在此次案件中的最大依仗，同樣也是他演技道路上的最大屏障。比起長相普通的演員，他需要做更多的事情才可以被人認可。

而在此次的案件中皮爾斯又是做了什麼？

沒人知道，因為知道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當鏡頭推進到特寫時，那一抹帶著詭異的微笑只朝著根底和靈魂深處而去。綠色的雙眼帶著些微的喜意，更多的卻是得意，笑容中的詭異掩藏不住那不屑的神情，他就是在嘲笑，也是在質問著。

「在我安全走出這裡的時候，你們都做了什麼？」

不自覺的握住了拳頭，甚至是咬緊牙關，每位觀眾都因為姜俊昊的質問而憤怒，他們看著他不斷行走著，恨不得導演將鏡頭虛化掉，甚至是快點進入黑幕中。

但是，洪基善就彷彿電影中的皮爾斯一樣殘忍，這一幕足足持續了有將近十秒鐘，他讓每個人都接受了這十秒鐘的拷問。他的思想完全被姜俊昊展現了出來，身為一位演員，姜俊昊所做到的完全超乎了洪基善的想像。

看著大屏幕中露出詭異微笑的俊美少年，洪基善想到了拍攝時的場景，他同樣握緊了拳頭，卻是和在場的其他觀眾截然不同。他帶著一種欣慰的微笑，為了他的這一份作品，為了他的這一部電影。

洪基善的鏡頭沒有一刻從姜俊昊的眼神或者身體上游離或者虛幻，當鏡頭推進到最後的特寫時，那質問將所有人的心智視若無物，給每個觀者的心裡都留下了自身的烙印。

其實真相在案審過程中已經很明顯指向兩人的協同犯罪，兩個人都有多處蛛絲馬跡，尤其是那次犯罪現場模擬，阿歷克斯彎腰洗手會阻擋另一人進入犯案，而皮爾斯的演繹則明顯說明他就是活生生的罪犯，他擋住死者並推開的證詞，也因為洗手池裡面的血跡而被推翻，而推死者的位置也不對，皮爾斯在獄中手上的三點變成四點也說明，他可能又多殺了一個人，但是由於司法系統的漏洞和腐壞，不管出於正義還是利益，檢察官和律師一人保了一個，卻使得死者家屬悲痛萬分，欲告無門。

結尾，檢察官再次來到漢堡店，卻發現案發現場的洗手間已被封死，透過那冰冷死寂的水泥牆面，死者與真相永遠沉寂在了黑暗之中。

「殘忍的傢伙。」大屏幕黑了下來，終於黑了下來，李成志低聲的腹誹一句，這並非是一部會讓人看了之後愉悅起來的電影。即便身陷於導演的殘忍之中，觀眾們卻還是不得不感歎一句，這是一部精彩的電影。

當放映廳中的燈光重新亮起，當掌聲如潮而至，所有注意到姜俊昊離開的觀眾這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回來了。

越殘忍越能讓人沉迷，姜俊昊的表現很精彩，所以他可以站在台前，回過身體，理所應當的接受觀眾們的掌聲。

「偉大的表演，洪基善好像找到了。」前輩的聲音讓宋英岷回過頭，他有些疑惑，卻是見到了這位疑惑的目光。

「等他走出來再說吧，我估計他要好好休息一陣了。」身後那個在電影院吃爆米花的傢伙也是開了口，宋英岷只能看著這兩個人相視一笑，而眼神流轉之間，他卻是注意到了那筒只吃了不到五分之一的爆米花，和開場之後就沒有在被動過一次的可樂瓶。

第四百四十一章 演技，它從不是個問題

放映廳內燈火通明，每個人都在用力拍著自己的雙手，不管是禮節還是出自真心，沒有人能否定這部電影的精彩程度，亦沒有人能不被姜俊昊所表現出來的皮爾斯所震撼。

姜俊昊微笑著，他回過身，和身邊的人一起享受這洶湧的祝賀之聲。每個人都是面帶愉悅的笑意，作品被認可的訊息從影評人和記者的表情中就可以看的出來。

洪基善的目光看向左側，那裡赫然就是宋英岷的位置，比起這位《Cine21》的編輯來說，洪基善更看重他身邊和身後的兩位影評家，他們並不隸屬於媒體，而是隸屬於韓國電影協會。對於姜尚佑能夠請到他們出席，洪基善當然是十分的驚奇。

現在，這兩位正在不斷的鼓掌表示著自己的祝賀。

「姜尚佑沒讓我們後悔，最起碼他還讓我們看到了一次精彩的表演。」

「他邀請您的時候，您不是還說要帶著抱枕來麼？」

這人被揶揄的臉上閃現過一絲尷尬，但他緊接著又是說道，「你以為抱枕是爆米花和可樂，可以隨意的買到麼？」

宋英岷身邊看著馬上就又要互相針對起來的兩人，卻只能是賠笑著說道，「前輩，你們兩個還是關注影評的事情吧。回去之後，這份影評不好寫的。」

「不是不好寫，是不能寫，今年的評審規則和往年都不一樣，和好萊塢學習的風氣還是沒變，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

兩人的爭論並沒有影響到放映廳中的熱烈氣氛，姜俊昊和洪基善站在大螢幕前代表著全劇組的工作人員對到場的媒體致謝，掌聲不斷，足足持續了有幾分鐘之久。

姜尚佑則是拿起了麥克風通知了接下來的招待會行程。只不過，主演之一的姜俊昊卻是不能出席。

宴客大廳之中燈火輝煌，和在上映之前的四處碰壁不同，如今的姜尚佑開始這會場中的主角，樂天的公關能力在姜尚佑的手中得到了充分的發揮，畢竟，可以請到韓國電影協會的老傢伙們並非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並不指望他們能出面為這部電影說些什麼好話，就算是他們站出來說也是對票房沒什麼作用。不過，根據從樂天得來的消息，找到他們過來，姜尚佑自有自己的用意。

大廳之中的客人們都是其樂融融的，每次招待會都是公關們拓展自己人脈的聖地，類似自助餐的形式，互相之間有共同話題的人會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加入進一個小圈子，在宴會結束之後說不定就會有什麼驚喜。

這就是人際交往的魅力，比起金融市場更加具備不可預知性，但卻往往具備著更加直接的利益。而且門檻極低，因為需要的就只是展現自己的才智和實力，剩下的，不是你去找別人，也自然會有人找上你。

毫無疑問，剛剛展現了自己絕對實力的姜俊昊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引起了注意，電影雖然還沒有首映，但是總會有人具有別具一格的眼光，他們可以看出姜俊昊的能力，並且期盼著盡早和他取得聯繫。

姜俊昊不在場，他的經紀人也不在場，甚至連S.M的人也都一個不在場。在首映之初，面對S.M理事鄭昌煥要求參與這場招待會的要求，樂天給予了堅決的回絕。

既然姜俊昊不在，S.M的人也不在，宴會大廳中的各位公關們自然是注意到了姜尚佑的存在。姜俊昊將會在這部片子裡拿到一部分票房分成，不管這消息的真偽和其所代表的意義，公關人們就是用自己的嘴才可以達成他們本身的用意。

「尚佑，這一次你挖到寶了。」

面對來人那帶著羨慕的眼神，姜尚佑輕舉手中的酒杯，為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做的一切，下了個簡單的定義，「找到寶了之後也要看成色，然後給他包裝，最後再賣出去。不過人和人不一樣，面對人才，最好還是用真心實意。」

「可以的話就把他經紀人的電話號給我，CJ這邊有意思和他合作，應該是大製作。」

「你可以自己和S.M聯繫，剛才SH的人也來過了，我也沒給他們。」說著，姜尚佑毫不掩飾臉上的得意，「有些時候，讓一些人去公平競爭，這才有趣。」

唇槍舌劍一番，難以想像兩人都在保持著自己的笑容。在姜尚佑投身進入電影業，還有前段時間來找這幫人拓展關係的時候，這句「公平競爭才有趣」，成為了他們回絕自己的利器。

從某些方面來說，姜尚佑也是一個很小氣的人。現在的他或許還不夠意氣風發，因為這部電影僅僅是主演引起了很多電影公司的注意，通過多年的經驗，他們可以十分輕易的判定就算是票房不理想，姜俊昊轉型演技派的用意也是完美達成了。

所以，他們並沒有重視姜尚佑本身，更沒有看得起他這部電影。

一部《梨泰院殺人事件》，到此時引起了業界注意的是姜俊昊，等到結束的時候，也依舊是姜俊昊。不管是在螢幕上站在了前台上，在私下裡，姜俊昊依舊是人們關注的唯一。

一口喝下杯中的酒，無論是喉嚨滾動的動作還是姜尚佑的目光中都帶著絕對的不服氣，為了這部電影他也是出力不少，而到了現在為止他卻還沒有完全發力。如何讓業界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更多一些，這真的是一個問題。

相反，被業界目光聚焦的主人公姜俊昊卻是在首映禮結束之後就換上了一身乾爽的運動服，直接乘坐保姆車趕往機場，就連金永旭準備好的那個身體不適的理由都已經不用了。

他需要以最快速度回到日本，為了三天之後的首場巡迴演唱會做最後的準備。碰巧的是，演唱會開始的這天和《梨泰院殺人事件》公開上映的日子，就是同一天。

「沒事了吧？」

金永旭一臉擔心的問道，只有看過了姜俊昊的換裝的人才會知道事情嚴重到什麼程度。助理看著完全被汗水浸透的西服，那震驚的眼神此時還記憶猶新。「出了這麼多汗，早就應該虛脫了吧。」小聲的嘀咕並沒有逃過金永旭的耳朵，有了這個提醒，他為姜俊昊提供了大量的水。

效果的確顯著，最起碼現在的姜俊昊臉上已經有了血色，渾身上下除了眼神有些疲憊之外，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問題。

「應該沒事了，就是不知道晚上會不會失眠。」鼓起臉頰，姜俊昊努力的瞪大了雙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並非是他想要強撐著，只不過在姜俊昊的腦子裡，像是精神崩潰，在片場直接哭成一團爛泥這種事情，是他絕對不會去做的。

這就是他上車之後給自己尋找到的，繼續撐下去的理由。

「等上了飛機我要喝酒，你不要攔著我。嗓子應該可以了，不能喝酒也不是絕對的。你放心，我不會酗酒的。」

姜俊昊微笑著做出了承諾，但是當他到達機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登上了飛機之後。面對著早已經疲憊不堪，睡著在自己身邊座位上的金永旭，他還是用微笑和俊俏的面孔讓空乘姐姐同意幫他又拿了幾杯濃度不高的果酒。

印象中這好像是女人喝的東西。

看著手中的杯子，姜俊昊如此想到。但是他實在是無法休息，並不是因為精力旺盛，而是因為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睡的著。日本的巡演即將開始，去看心裡醫生的話，還是改天再說。

……

就在首映禮的當天晚上，《梨泰院殺人事件》的官方網站討論版就已經充分的活躍了起來，各種各樣的消息匯聚在一起證明了一個事實，電影的首映禮十分成功，姜俊昊的表演相當精彩。

人氣的存在讓討論版頁面形成了一枝獨秀的場景，每個人都在充分的發揮著自己的想像力，就好像姜俊昊的演技突然之間就可以和世界級影星比肩。對電影的期待空前高漲起來，在同時期演員中姜俊昊獨有的票房號召力成為了衝擊韓國電影排行榜的第一道保險，他能創造的奇跡彷彿沒有界限，誰能想像到一位只有兩部作品的偶像派演員居然可以在他演員生涯中的第三部作品就開始轉型實力派？

答案是，沒人能！

比起當年的舞台更具一鳴驚人的效果，但是當晚的討論還是會被人質疑，直到第二天一早，只要是對這部電影產生了好奇的影迷都會在報紙中看到影評人們對姜俊昊所表演出來的演技最為客觀的評價，這些評價也是在公映首周吸引票房成績的利器。

其中中央日版在娛樂版特別劃出了一塊不小的版塊來介紹姜俊昊的演技生涯，而它的標題就是，「演技？它從不是個問題。」

「縱觀姜俊昊的演技事業只能讓人們用單薄二字來形容，不似實力派演員前輩們擁有數十部的作品壓身，有人甚至嘲笑他根本沒有接受系統的演技訓練，只能靠著那張臉吃飯。但是優秀的面容難道不是演員應該具備的天賦之一麼？誰說只有長相一般的傢伙才可以演繹那些動人的故事？不管是本色出演還是選擇了好劇本的幸運，從《舞者的純情》中那個黯然退場的天賦者羅英師到《百萬富翁的初戀》中那個擁有了萬貫家財的高中生，姜俊昊的表演中都存在著太多的本色模樣，或許他的粉絲們真應該和他保持距離，以免被那太過富有稜角的性格所割傷。」

「直到這一部《梨泰院殺人事件》的皮爾斯才會讓人對他的演技有個系統的認識，沒有絲毫本色的痕跡，本身的人生和劇中人物的人生完全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在這樣的不利條件下，姜俊昊本身那俊美的容貌反倒是成為了他演技突破的最大屏障。」

「在數天之前曾經有過姜俊昊深度入戲的報導，那的確是所有表現派演員的夢魘。就連我身邊的人也認為這只是電影宣傳的一個噱頭，直到我親眼看到了大螢幕上的皮爾斯。」

「在此我不想過多的評價姜俊昊的表演，我只想說他沒有辜負粉絲們的期待，呈現了一場精彩的表演。親自到電影院去看一看，或許你會慶幸見證一個表演派天才的誕生。」

NAVER娛樂版自上線以來就成為了韓國最大的娛樂資訊網絡集散地，每天的訪問量都高達數百萬，在韓國十代、二十代年輕人中擁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而針對《梨泰院殺人事件》的評語，其中的一句話更加引人注意，「毫無疑問，姜俊昊的出演使得本片更加精彩。」

朝鮮日報更是用充滿了感歎的語氣這樣說道，「難以想像，在《梨泰院殺人事件》成為姜俊昊的代表作之後，他還會給我們呈現出什麼樣的作品。」

面對姜俊昊的新聞，韓國媒體少有的一面倒，統一的叫好彷彿是約好的一般，彷彿只能希望姜俊昊的粉絲們不要被這些報導沖昏了頭腦，做出什麼太過魯莽的事情來。

姜俊昊用毫無挑剔的表演征服了業界，當天到場的影評人和媒體共同見證了姜俊昊的進步，征服這些觀眾可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而只出演了三部電影的姜俊昊居然沒有一部電影題材是重複的更是讓人嘖嘖稱奇。

一年多只有一部作品的演員，想要成為歌手的演員，以二十二歲的年紀做到了很多資深演員十餘年來都無法做到的事情，進入到了他們無法進入的狀態裡。

一項項將姜俊昊的成績羅列起來，韓國電影界彷彿就通過這一部電影徹底承認了他實力派演員的身份。

第二天下午，樂天旗下位於首爾的一半兒院線已經將全部的電影票都銷售一空，公映那天的勝景已經可以預計。院線的負責人甚至還考慮是否要趁著這陣熱潮開始加映，因為除了樂天之外的另外兩大院線公司CJ以及SK已經發來了合作意向。

合作勢在必行，但是更大規模的上映就好像是在過渡消耗觀眾的熱情。全國上映時間被定在六月八日，首爾公開上映的三天之後，在整個韓國都可以看到這部電影。

原本千難萬難的發行工作就這樣被輕易的解決了，在場的影評人就是有著如此巨大的影響力，他們寫出來的文字就是每個演員實力的最佳寫照，他們會將那些玄而又玄的演技知識轉換成為文字讓讀者有更加直觀的瞭解。

《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上映時間剛剛好，擁有六十萬份銷量的CJ21在本期還來得及介紹這部電影。並不需要什麼太過刻意的稱讚，因為發行時間的問題，好話也都已經讓人說盡了。

在這起CJ21的報導中，韓國實力派演技者崔岷植無疑最引人注目，成為演員的十多年以來崔岷植呈現了無數的經典作品，宋英岷的那句「垂下眼皮流淌出的演技就足以淹沒半個首爾」的評價絕對沒有絲毫的誇張。

就是這樣的一位大前輩，韓國眾人皆知的演技者，居然在報導中直接表露了他對姜俊昊的「不滿」。

「出道到現在，我也有了很多身為影評人的朋友，他們當初還罵過我演繹的角色。但是現在看到他們的影評，我覺得這些事情讓人難以置信，什麼時候開始表現派演技者的稱號都可以隨便亂給人了麼？我給我的朋友們打了電話，他們告訴我可以直接去看那部《梨泰院殺人事件》，讓我用自己的眼睛證明這位年輕的後輩當得起這個頭銜。」

「後來我上網找了這位後輩的資料，發現他並不是一個純粹的演員，而且還只有過兩部作品。雖然我的老朋友們都在讚揚他，但我還是決定等到公映的時候去看一看。只是當我打電話到電影院的時候，他們居然告訴我票都賣沒了」

崔岷植顯然沒有想像到姜俊昊具有的影響力，身為話題明星，他的工作彷彿就是引起大眾的好奇，然後一次又一次的帶給他們震驚。

偶像派演員以人氣著稱，而實力派演員以實力倨傲，但是當這兩樣身為演員的生存要素集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爆發出巨大的影響力。

專訪的刊登讓很多人好奇，讓他們關注並且去討論，做為一部在韓國最冷門的題材，懸疑係列電影中《梨泰院殺人事件》在上映前就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影響已經值得電影公司瞠目結舌。

是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韓國人開始喜歡本土的懸疑電影了？

不管有沒有跟風之作正在籌備，在六月五日這一天《梨泰院殺人事件》就是上座率最高的電影，而且沒有之一懸疑電影可以擁有如此的宣傳效果空前絕後，《梨泰院殺人事件》自上映的第一天起就正在創造著自己的歷史。

而與此同時，就在韓國影迷填滿電影院的時候，日本的歌迷也正在填滿演唱會的場地。

六月五日，東方神起日本二巡啟動，姜俊昊的第三部電影，《梨泰院殺人事件》，在首爾公開上映

第四百四十二章 解決秘密的方式

可以預訂門票的不單單是電影，東方神起在日本的巡迴演唱會也早在一周之前就完成了售票工作。在韓國需要拿著自己的身份證到售票窗口領取預訂的門票，而在日本，領取門票則只是需要一部手機。

六月五日下午，太陽微微西斜，在夏季裡連空氣似乎都帶著燥熱的味道。

爆米花、可樂，看電影不可缺少的必備物品之一，依舊是三星洞電影院，此地那大功率全開的空調給這酷暑帶來了沁人心扉的涼意。開場時間還早，只有少部分影迷提前到來，或者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或者根本就是對著畫報中的姜俊昊花癡。

在這等待的人群中，有一名十分扎眼的中年男子，他渾身都帶著嚴肅的氣息，單獨一人站在那裡，看著電影海報獨自出神。

相比之下，遠在日本的歌迷就沒有如此的好運氣，手中的應援扇發揮了最大的作用，在面前這座可容納萬人的建築下，所有的陰涼都已經被人佔據，他們人手一根應援棒，印有東方神起字樣的毛巾和T恤隨處可見。酷暑彷彿蒸發了他們的大部分體力，但是因為時間的關係，等待還是最讓人無可奈何的事情。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過，電影院大廳中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上一場的放映已經結束，看著走出來的影迷，也有人在側耳傾聽他們的交談。

「可怕，姜俊昊。」這句話來自一位二十多歲的少女，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在朋友的攙扶下寸步難移，彷彿是不能適應這部電影的主題。事實也正是如此，姜俊昊出演這部電影彷彿是放棄了他最具有號召力的市場……女性影迷。

相反，也有人是帶著心滿意足的表情，和身邊的朋友一起，對電影中演員們的演技津津樂道起來，「氣場，氣場這種東西你們感覺到沒有？好像這個傢伙一出來就可以壓倒所有人一樣。」

這樣的觀點切合了李成志在中央日報上發表的一篇影評，一直都很看好姜俊昊的李成志這一次卻是格外的客觀起來，就好像是在告訴他，表現派演技者的殿堂級，並非是那麼容易達到的。

「我可以理解姜俊昊這種能放不能收的演技，但是我不能這部電影的導演洪基善，在他對演員喪失了控制的情況下居然還會選擇繼續下去。如果法律有這條規定的話，可以有人告你謀殺」

李成志以他獨特的視角在評論這部電影，但是在業界的一片叫好聲中，他的評論只是曇花一現，直到幾個月後才被再次提起。

看到了這些各有不同的反應，等待了一段時間的影迷們顯然更加的好奇起來，他們有些迫不及待的向著各自的放映廳趕去，為的就是早一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調整心態，好好的看幾個小時電影。

中年男人也是反應過來，他的臉上帶著和自身形象不符的遲疑。不過幾分鐘之後，他卻還是邁開了步子向著放映廳走去，只不過，那步伐看上去有些遲疑。

在太陽下堅持了許久的日本歌迷也終於可以入場，他們飛快的從陰涼處站起，然後向著入口聚集起來。

放映廳中滿是期待滿滿的表情，對於一部可能看上去很「刺激」的電影，觀眾們都是帶著盎然的興趣。

而在另一面，萬人的演唱會場地背一點一點的填滿，有人坐在位置上招呼著身邊的朋友快點坐下，有人則是為弄丟了螢光棒而乾著急。

就在那麼巧合的同一時間，兩邊的燈光同一時間熄滅，演唱會的場地中爆發了巨大的歡呼聲，紅色的螢光棒就猶如天空中的點點繁星，黑暗中的紅色最為惹眼，而當一萬多根螢光棒聚集在一起，面對著空曠到彷彿天空一般的黑色背景，只要微微搖動，震撼的感覺就這樣悄然來臨。

放映廳中的影迷們則是在第一時間就安靜下來，沒有在朋友的耳邊細語，他們的目光匯聚在一處，就是前方那閃著光的大螢幕。就彷彿是時空隧道一般，觀眾們期待著演員和導演帶著他們走到另一個世界裡。

……

後台中的工作人員正在緊張的忙碌著，做為第二次巡迴演唱會的首場演出，在籌備時間上東方神起並不充裕，他們需要熟悉才可以進入日本的巡演節奏，在每一場演出中都保持著充沛的體力，呈現出精彩的表演。

姜俊昊背靠著牆壁，他輕輕的垂著頭，靜靜的體會著心中緊張的情緒。每一次登上舞台之前這種情緒都會來臨，在以往它總是會刺激著姜俊昊的每一根神經，從大腦開始遍及全身，那是一種猶如通電一般讓全身戰慄起來的興奮感。

但是，現在的姜俊昊卻是沒有體會到那種熟悉的感覺，他說自己不喜歡抒情舞台，從很大程度上也是源於這種來自血液中的沸騰感。

「我們走吧。」鄭允浩丟下一句話就率先走出了待機室，成員們和必須隨行的工作人員魚貫出門，而金在中卻是留在了最後。

從姜俊昊加入到組合中來他們就住在一起，或許是長期生活在一起的關係，他比任何人都能感覺到姜俊昊現在的狀態，「走了。」金在中只能輕聲提醒道。

「嗯，走吧。」姜俊昊想用燦爛的微笑打消金在中的疑慮，但卻還是垂著頭，沒有去看對方的眼睛。

一行人快速的通過長廊，一場演唱會所需要的工作人員半點不比劇組少，從舞台搭建到調試相應的設施，久保彩乃完全展現了現場導演的風範，將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動員所有人情緒的工作在此並不是久保彩乃負責，她看著聚在一起低語著的東方神起，嘴角掛起了憧憬的笑意。

年輕的氣息，從他們嚴肅的表情，緊張的動作就可以體會到這種僵硬的卻還不斷洋溢著的朝氣。從對舞台的陌生、嚮往、期待，到現在的嫻熟、老練，任何細節都無需多言，東方神起的舞颱風格逐漸成熟了起來。唯一不變的就是這種朝氣，它會賦予那座舞台難以言喻的感染力。

「加油」

幾乎成為了固定的儀式，在上台之前小伙子們都會和每個伴舞以及附近的所有工作人員說一句加油，六個人，每人一次。

「加油」，姜俊昊也是笑著說道，他在樸有天和沈昌□中間，是倒數第二個和工作人員互道加油的成員。

「加油」，面前的伴舞和姜俊昊只是面熟，但是面對著這個總是有些安靜的歌手，他還是重重的將自己的手拍在對方的手掌上，然後用力握緊。

「加油」聲此起彼伏，姜俊昊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他的頭早已經抬起，看著面前人的雙眼，一聲「加油」就這樣脫口而出。彷彿就是在這樣一聲聲類似自我催眠的加油聲中獲得了動力。姜俊昊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快，血液中那種讓人興奮的情緒再度回歸，而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的劇烈，更加的具有衝擊力。

和最後一名舞團成員互道加油，姜俊昊也是用上了力，身後的弟弟也是有樣學樣，漸漸的感染了所有人，「啪啪」的擊掌聲不絕於耳，彷彿是在比拚誰才更加幼稚。

那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最後一個和姜俊昊擊掌的舞團成員眼中都帶上了懼意。

嘴角翹起，姜俊昊揚起了自己的手，然後用足了力。

「啪」的一聲，這是什麼設備即將開始運作的聲音。整整一場演唱會下來，舞台上的歌手們只有一次機會才可以看清場下應援的歌迷，那鮮艷的紅色在舞台下開始具有了完全不同的意義。

耳中充盈著「咚咚」的心跳聲，這彷彿是來自靈魂的聲音，看著台下那些代表了支持的應援棒，姜俊昊只感覺血液流動帶起的衝擊讓他微微有些眩暈。通電的感覺再次回歸，這種神經興奮到極點的戰慄讓他著迷。

又是「啪」的一聲，眼前開始充斥著刺眼的光芒，劇烈的閃爍讓人忍不住閉上自己的眼睛，粉絲們的歡呼聲和音樂聲一齊響起，這是一種讓人沸騰到極點的聲音，帶動起了全場所有的激情。

應援的聲音開始微微響起，但是逐漸變得更加巨大和清晰，那是一聲聲的「東方神起」，「東方神起」。

……

「啊！」，短促卻又壓抑的尖叫聲，這是因為螢幕中姜俊昊手中的刀子又再度被揚起。頭皮發麻的感覺傳遍女子的全身，因為姜俊昊的一個眼神，從脊背開始湧起的涼意又再度來襲。

雙手抱在一起放在嘴邊，眼神中帶著恐懼卻還不捨得離去，這種表演所具有的感染力讓人心驚，卻還是讓她忍不住的繼續看了下去。

足足將近兩個小時的電影由一抹血紅開始，18SG的評級對於這部電影來說確實有些過分，並非是帶有什麼過度血腥和裸露的鏡頭，而是源於一種影片表達出來的精神恐懼。

而這種恐懼的後遺症，就是讓這剛剛發出了短促尖叫聲的女子在電影結束之後也是只能慢慢的邁開步子離去。那陰曆的眼神彷彿是印在了她的心裡，不能懷疑，這部電影可能會對這女子未來的生活造成很大的難題。

在一個人的情況下，面對公用場所的衛生間，她可能會對身體的反應產生遲疑。

同樣面色蒼白的還有一位中年男子，他臉色蒼白，看那走路的動作彷彿是渾身都喪失了力氣，一步一步的挪移，讓人忍不住上前關心。

「我沒事。」中年男子的語氣帶著一種灰敗的氣息，彷彿是剛剛收到了什麼巨大的刺激。

熱心人只能用雙手虛扶著然後站在原地，看著那落寞的身影一步一步的離去。

走出電影院的時候夜色已經深了，沒有通知女兒就孤身一人到此，中年男子長長的出了口氣，有些事情纏繞了他十年的時間，有些秘密也隱藏了十年的時間，現在，也是該讓這一切結束的時候了。

站了半晌，中年男子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身軀離去，他的步伐穩健，一舉一動都充斥著嚴肅的氣息，那背影更是給人一種豁達之感。

就在男子正背後的宣傳欄上，巨大海報上的姜俊昊依舊是那個背著身回過頭的姿勢，那雙動人的綠色眼睛裡充斥著無辜的氣息。但是在他隱藏在黑暗中的那半邊表情中，或許正在洋溢起猶如電影的最後一幕中那詭異的微笑。

這事實的真相，又有誰能知道呢？

……

充滿了激情和狂歡的三個小時已然結束，從開場起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就在舞台上呈現出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演出，那一幕幕興奮的場景直到現在還讓每個人的嘴角都洋溢著盡情狂歡之後的笑意。

走出體育館之後，不少粉絲還是會回過身，他們看向那在燈光下依舊帥氣、華麗的海報，彷彿是在回味著剛剛的興奮與激情。

後台中自然是一片歡聲笑語，樸有天和金俊秀正在互相丟著東西做遊戲，沈昌□帶著一副乖寶寶的神情坐在兩人中間，不時的擺著頭看著兩人將手中的東西丟來丟去。

直到幾個來回之後他方才發現，兩人丟的好像就是他的東西。

鄭允浩半靠在沙發上不願動彈一根手指，只能看著受到了莫大委屈的老⼳義正詞嚴的抱怨著自己受到了什麼不公正的待遇。目光轉過，卻是看到了三天來熟悉的那個場景。

「你們兩，不是有什麼秘密吧？」

「切」，姜俊昊也是「呵呵」的笑出聲來，捋了捋因為汗水而黏在額前的頭髮，然後就那樣笑倒在了沙發上。

平心而論，那笑聲有些詭異。

「什麼秘密，一直都住在一起。」金在中「啪」的一聲拍了下姜俊昊的大腿，那帶著淡淡詭異的笑聲歷時中止。

姜俊昊重新直起身子，帶著半邊嘴角翹起的誇張邪惡笑容看著鄭允浩，語帶挑釁的說道，「想要知道秘密也可以，今天晚上十二點過後你不要睡覺，和我一起到衛生間去。」

直接被姜俊昊的話揶揄到打了個「嗝」的程度，立刻躲開了那躍躍欲試的目光，鄭允浩又是想起了當時在宿舍中背台詞的姜俊昊。緊接著，他連連搖頭說道，「算了，你們兩個就是談戀愛也不關我的事。」

還想帶著無辜的神情矇混過去，緊接著就被一個背包扔在了頭頂，「喂，你去和男人談戀愛吧，談戀愛」

金在中面色不愉，看著鄭允浩微微喘氣的喘息的樣子帶起了更大的笑鬧聲。

明天開始就要正式進入巡演節奏，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幾人就需要集合出發趕往奇玉。一直到鄰近月末才會再次回到這裡，完成最後一場他們期待了許久的武道館之旅。

兩萬四千個觀眾的應援聲會是什麼樣子？每個人都很好奇。雖然在韓國已經見識過了人數更多的巡演場地，但那都是室外場，而武道館卻是室內場地。

而且，具經紀人說他們還很有可能會進行加演，到時候，如果能在武道館加演一場，那會是怎樣的榮譽？

持續了幾個小時的勁歌熱舞消耗了成員們太多的體力，回到宿舍之後只能夠拖著疲憊的身體沖個涼就要上床休息。半個小時之後，房間裡已經響起了輕微的呼吸聲，而一個身影卻還是熟悉的動作起來。

不能在這樣下去雖然對方很討厭別人去干涉他的事情，但是繼續下去，還不一定會出現什麼問題。

走出宿舍的門，看著那道在沙發後面鬼鬼祟祟的身影，金在中直接就開口說道，「昨天你都喝完了，已經沒有了。」

「噢？」，姜俊昊倉促的直起身，手掌尷尬的搓了搓身體。

輕歎一口氣，金在中向著姜俊昊走去，直到他可以看清對方的表情，「沒有了你昨天就都已經喝完了。說實話，如果是幫助睡眠的話不用藏著，可以明目張膽的放在冰箱裡。」

「噢我下次會的。」姜俊昊笑著，他如同應聲蟲一般點了點頭。

這傢伙，是不是真的雙重人格？金在中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姜俊昊，這還是那個伶牙俐齒，一句話就可以將人揶揄到想要跳樓的姜俊昊麼？他的毒舌呢？換句話說，他那讓人討厭到受不了卻還是只能接受的驕傲呢？

猛然間，金在中皺起了眉頭，他意識到了全新的問題，「你放在那裡的不是全部？」

姜俊昊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眼中之閃現過暫時的掙扎。緊接著，他點了點頭，雙手捂著臉坐在了沙發上。搓了幾把之後，這才說道，「嗯，不是全部。那裡只是三分之一，我好像酗酒了。」

眼睛睜大，瞳孔卻是極度的收縮，對於姜俊昊的嗓子來說，酗酒兩字的含義可並非是能如此輕描淡寫說出口的。

「能控制麼？」

「不能，不然我睡不著，而且晚上還是一個人，都要瘋了。」憤怒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姜俊昊輕咬著自己的下嘴唇，看上去是那樣的神采奕奕。

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沉默了一會之後，金在中直接回到了房間裡。當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卻是拿著兩人的外套，將姜俊昊的丟了過去，看著對方驚訝的神情，金在中帶著煽動的口吻說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那裡能解決你的問題。」

第四百四十三章 關於犯傻的問題

帶著酒精味道的空氣讓人迷醉，昏黃的燈光，窈窕的身影，所有的一切在「1912」湊到了一起，構成了一副四溢著曖昧氣息的畫卷。

與眾不同的是，這蘊含著醉意和人類大腦分泌出的曖昧信息素讓姜俊昊感覺到了安定，內心不再有蠢蠢欲動的躁意，同樣也可以不用失眠和擔心自己酗酒而困擾。因為面前的酒杯中就存有蘊含了酒精的液體，已經稀釋到了不會讓喉嚨感覺到刺激的程度，想要喝醉，那他真的是和自己的膀胱過不去。

坐在吧檯前的姜俊昊正聚精會神的盯著面前的一塊白色杯墊，純皮的質地，白色的表面被一隻黑色的油性筆寫下一圈一圈的字跡，以中心為原點，姜俊昊的左手不停的轉動著杯墊，右手拿著筆不停的書寫著。

偶爾他也會停下，看著眼前擺滿了各種酒精製品的木質酒櫃，彷彿是在找下一瓶要喝的品種。

「茶、檸檬汁、飲料，再來的話我就只能給你兌自來水了。」看著龍一推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姜俊昊低著頭，逕自笑出了聲來，「我應該是你最喜歡的客人，沒有之一。」

無奈的搖了搖頭，龍一輕輕的歎了口氣，轉而對著一直在四處打量的金在中說道，「你們不是在巡演麼？他瘋了，你怎麼也陪著他一起瘋。」面對這兩個偷跑出來的傢伙，他自然也是沒什麼好語氣。

「誰說他是來瘋的？作曲家都是這樣，需要經常出來走走，找些靈感。」

面對這兩個人他還能有些什麼說的呢？龍一再次搖了搖頭，去招待其他客人的時候真的在心中認真盤算著，以姜俊昊可以攝入酒精的程度，下一次要不要直接給他一杯清水了事。

金在中所說的方法就是帶著姜俊昊來到酒吧「痛飲」，當然，他面前的杯子裡都是被稀釋到了沒有酒味的不知名液體。就算是這樣，姜俊昊卻還是一個人悠哉的喝著，彷彿那就是難得的佳釀一般。

說是來找靈感，其實也就是準備應付經紀人的借口。金在中看著姜俊昊由內到外的一圈圈落筆，寫的雖然是英文，但是順著姜俊昊下筆的順序看去卻是都不成句，就好像是一種無聊的遊戲。

「喂，你寫的是什麼？」

「歌詞。」姜俊昊頭都不抬的回答道。

金在中的臉頰抽動了一下，他現在無比後悔帶著對方出來的決定，因為他知道，面對這種事情，姜俊昊這個怕麻煩的傢伙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推出去，以抵擋經紀人的怒火。

可以說，帶著姜俊昊到此，金在中就已經做好了背黑鍋的覺悟了。

「什麼歌詞？」

「你的那首歌的歌詞，說實話，你的樂譜我很喜歡。」理所當然的語氣，來到這裡之後姜俊昊的心情好了，但是他卻開始將這鬱悶傳染給了身邊的人，「只在最後的武道館上唱一次。」姜俊昊抬起了頭，他看向了金在中，接下來的舉動帶著一股讓人渾身戰慄的文藝氣息。左手拍了拍胸口，姜俊昊然後說道，「它想讓我去唱。」

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金在中只感覺身後湧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凸起。這個朋友的思維果然不可理喻，他輕聲打了個招呼，也不管對方聽沒聽到，站起身來就向著衛生間走去。

並沒有好好的體會一下什麼才叫做燈紅酒綠，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年紀太小，而到了如今，姜俊昊彷彿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優勢去尋找更為直觀的刺激。酒吧中的暖色調燈光映射著每一個人，仿若天然的曖昧氣息自然也是讓很多人鼓起了勇氣。

酒吧裡，彷彿永遠都不缺少身材高挑的美女，而韓國和日本所用的搭訕方式也是有所不同。

比如，韓國人說韓語，而日本人卻是說日語。

……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金在中第一百次慶幸他沒有去看姜俊昊的電影。公眾場所的衛生間總是充斥著陰冷的感覺，沒人知道是為什麼。

走出門，轉出長廊的第一時間就看向吧檯的方向，姜俊昊好像有了不錯的好運氣，遠觀的話他身邊的那位女性身材還是蠻不錯的。面帶躊躇的不知道應不應該給姜俊昊騰出空間，就在他金在中剛剛猶豫的時候，那高挑美女卻是突然面現尷尬，然後轉身離去。

這是怎麼回事？奇怪的挑起了眉頭，金在中當然不明所以。按照姜俊昊的那種長相，除非是直接的冷言冷語，不然，絕對不會讓人這麼尷尬。所以他立刻就向著姜俊昊的方向快步走去，想要證實腦中所想，畢竟癡情男子可不是什麼好玩的遊戲。

「怎麼了？不合心意了？」

姜俊昊依舊在完成著歌詞的最後部分，以原點為中心書寫的單詞自然散開，讓那杯墊看起來白一塊兒，黑一塊兒，「我以為你叫我到這裡來就是喝酒的。」

差點被一口氣嗆過去，金在中心想，「你個十七歲就開始頻繁出入夜店的人和我裝什麼純潔？」，當然，知道是知道，過去的事情也無法在此時用來指控面前這個無恥的傢伙。

「咳，是喝酒。不過拒絕的話也別人讓人家那麼尷尬，被這麼幽怨的目光盯著，真的很不好受。」輕咳了一聲，金在中善意的勸說道。後背還可以感覺到那女子有如實質的目光，轉過頭去，眼角的餘光自然捕捉到了對方眼中那可惜的含義。

看起來，姜俊昊在這裡算是絕對可口的美食。

「你知道我是怎麼拒絕她的麼？」，側面，姜俊昊的嘴角微微翹起。

本能的感覺到一陣寒意，但是強烈的好奇還是讓金在中問出了口，「怎麼拒絕的？」

抬起頭，姜俊昊看著身邊的朋友露出了戲謔的笑意，「我說我有伴兒了。」

皺起眉頭，目光之中儘是疑惑的味道，認真的看著姜俊昊的雙眼，金在中努力的尋求著答案。直到他在那雙墨綠色的眼珠中看到了自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用口型比劃著，「我？」

「嗯，就是你。」姜俊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書寫了下去。看那樣子，這歌詞也是到了結尾，不過按照他那圓形的下筆順序，卻還是沒人可以看出他究竟在寫些什麼。

這種黑鍋可是背不得金在中驚訝的微張著嘴，猶如木偶一般在姜俊昊和那高挑美女之間讓自己的目光游移不定，就彷彿是要去解釋一般。

此時，姜俊昊卻再次開了口，「如果你想和她證明一下你的取向，回到宿舍之後我可以幫你掩護一下。」依舊是低著頭，那語氣也是輕描淡寫，彷如做了一件類似吃飯一般理所應當的事情。從這方面看來，姜俊昊還算是很夠兄弟的。

……

三個小時的創作宣告完成，姜俊昊隨性的伸了一個懶腰，還愜意的放鬆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而帶著他到此的金在中更是足足無聊了三個小時，當創作完成，他迫不及待的拿過了那張可以消耗姜俊昊三個小時的白色杯墊，放眼看去。

「這是什麼？我也會一點英語，但是你這根本不成句」，金在中指著杯墊上黑色字跡大聲的說道，因為對方的一句話他幾乎被人誤會到了骨子裡。永遠不能低估女人對八卦的熱情，因為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那高挑美女居然和幾位貌似她朋友的女性說起了姜俊昊拒絕她的理由。

如果第二天在八卦小報上金在中能看到一篇關於他和姜俊昊關係的猜測報導，那他絕對不會認為是不可理喻，因為謠言傳播的速度往往超乎人們的想像，說不定那女人已經將這件事情發到了網上去。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可以揶揄姜俊昊的機會，金在中明顯不想放棄。誰知道，姜俊昊則是疲憊的垂下了半截眼皮，面帶無語的看著他，「看這裡，不要轉著圈兒讀，順下來讀，這裡是第一句。」姜俊昊的手指指著原點的一個單詞，然後由內向外滑去。

跟隨著對方的提示，金在中的確看到了第一句歌詞，「And now I dont know why，She wouldnt say goodbye.」

驚訝之後接著震驚，然後就是無語。因為他親眼看著姜俊昊是如何書寫歌詞的，雖然也是由內到外，但他卻是在原點上順時針書寫了幾個單曲，然後一圈一圈的由內到外的寫下來的。

這是創作麼？這明明是做遊戲在金在中的眼中姜俊昊彷彿成為了那總是和線團過不去的貓兒，但是以他的聰明，那線團永遠也不要想將他纏進去。

「了不起，了不起。」只能感歎著，瞇縫起眼睛看向身邊這個讓人鬱悶的傢伙，金在中永遠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動了那惻隱之心。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也恰恰證明了成為姜俊昊的朋友，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倒霉的經歷。

「這次你結賬」

「為什麼？」

「因為這樣的話，下次我請你的時候，你出來的可能性就會大一些。」

……

注定的事情怎麼都逃不掉，就如同在六月八日全國上映的《梨泰院殺人事件》一般，全國首映讓樂天的團隊在姜尚佑面前徹底的沒了脾氣。因為其他院線公司給出的條件，要比樂天更好。

韓國共有三家院線公司，分別被三大電影巨頭所把持，樂天已經是食髓知味，而姜尚佑卻是奇貨可居，姜俊昊的作品有三部，但是《梨泰院殺人事件》卻是只有一部。

全國上映勢在必行，這部被媒體誇獎得天花亂墜的電影早就引起了無數人的好奇，他們看著報導、網絡上的激烈討論，很多媒體更是毫不吝嗇溢美之詞，這更是引起了更多人的好奇。

六月八日，走進電影院的影迷數不勝數，津津樂道了許久之後他們終於可以親眼看到這部電影。《梨泰院殺人事件》的首周票房冠軍已經毫無疑問的被提前收入囊中，上百萬的觀影人次只是粗略的估計，更多的電影院上映讓單獨的個體難以保證百分之百的上座率，以三星洞電影院為例，放映《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上座率最低也在七成以上，媒體的宣傳效應在第一時間就發揮了極大的威力。

業界的一片讚美之聲就是有著如此的能力，首周票房成績幾乎毫無懸念的就此出爐，《梨泰院殺人事件》以一百一十萬觀影人次的成績獨佔鰲頭，剛剛上映一周就改寫了韓國懸疑電影的歷史，力克「殺人回憶」以及「那傢伙的聲音」成為了韓國歷史上首周票房最高的懸疑電影。沒人會懷疑這股熱潮會不會持續下去，樂天甚至已經提前安排起了這部電影的加映事宜。

可以說，姜俊昊展現出來的演技徹底驅散了隱藏在這部電影前景上的所有陰霾，他成功的吸引了關注，並且還要將這關注繼續下去。

比起繼續預測這部電影的成績，不如預測誰能將這部電影的冠軍勢頭中止，上映時間彷彿經過了特殊的挑選一般，在上映前兩周《梨泰院殺人事件》都沒有太像樣的對手，而記下來的數周內更是恐怖電影雲集，卻沒有一部電影擁有像姜俊昊一樣如此具有號召力的演員。

看起來，在07年下半年《梨泰院殺人事件》將會繼續以領頭羊的態勢一路領先下去，直到它下映為止。

截止至六月十九日，《梨泰院殺人事件》以累計超過二百萬人次，單周超過九十萬的觀影人次繼續佔據了票房排行榜的首位，同時間上映的「黃真伊」本就沒有被媒體看好，雖然有宋慧喬出演，但是卻依舊沒有贏得觀眾的青睞，上映兩周，便告下映。

《梨泰院殺人事件》彷彿是開啟了韓國電影驚悚、懸疑類的風潮一般，預計在11月上映的「七日」在此時就已經開始了宣傳攻勢，雖然有韓國著名演技派女演員金允珍（出演美劇，《迷失》）主演，但是藉著如此的浪潮贏得關注卻也是十分必要的。

相比去年被批評到一無是處的韓國電影，《梨泰院殺人事件》成為了開啟新風潮的代表作品，電影情節反應出的社會現實讓韓國中年階層感同身受，因為共同經歷過那個年代，這部電影在影迷之中也是廣受好評。

只不過，影評家的反應卻一直都比較奇怪，按照道理他們早就應該根據電影中的情節開始分析社會現實，告訴讀者這部電影中的每段情節都符合哪種當年的社會現象，以及現在有沒有改變。

但出人意料的卻是，關於這方面的報導一直都是鳳毛麟角，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

持續了足足半個月的熱映到第三周彷彿有了降溫的趨勢，雖然是開啟了新風潮，同時也提前預定了年終Top10的票房銷售成績，但是懸疑電影的題材就是如此小眾，觀眾們的觀影熱情也因為沒有進一步的深度報導而逐漸降溫。《梨泰院殺人事件》，彷彿開始了一部電影的下滑期。

……

足足持續了半個月的熱潮即將褪去，而姜俊昊此時卻還身在日本進行演唱會行程，完全沒有回到韓國來製造話題，進一步讓電影引起大眾關注的舉動。

部分阿芙羅狄忒甚至還在猜測著姜俊昊會不會趁著演唱會間隙回到韓國進行電影宣傳，但是身為姜俊昊的造型師之一，姜俊昊的日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S.M彷彿是知道自身並不具備掌握市場潮流的眼光，所以姜俊昊以演員身份出現的造型則是全部由金惠熙的事務所進行處理。

趙若然就是負責姜俊昊的團隊成員之一，隱隱還具有著領導者的位置。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姜俊昊的眼鏡。

人在職場就是有所不同，而發展極度順利的新人更是某些前輩的眼中釘。既然成為了讓人討厭的存在，趙若然第一次發現，原來追星也是造型師的禁忌。

原本並不想來看這部懸疑電影，首先是因為工作，再者自然是因為她本就不喜歡懸疑電影。但是在這難得的雙休日裡，趙若然卻還是被一個電話叫了出來，印象之中，自己的這位朋友本就不應該來看這部電影。

「何首席」，距離對方還有一些距離，看著何美藝那熟悉的背影，趙若然惡從心生。

「喂在這裡叫我的名字幹什麼？」，完全不負當初的幹練，何美藝帶著一副足以遮住半邊臉的墨鏡，用力的對著趙若然的肩膀拍了一下，「讓前輩們知道我就死定了」

「知道死定了還出來，你這不是犯傻麼？」，趙若然挑著半邊眉毛揶揄著。

誰知道，何美藝卻是帶著撒嬌的表情纏上了趙若然的胳膊，還帶著嬌裡嬌氣的口吻說道，「犯傻不是也有你陪著我麼」，同時，另一隻手還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電影票，在趙若然的眼前炫耀著。

……

「我知道我的嗓子的重要性，金在中也知道他的。只是我犯了傻，然後他陪著我而已」

不知道粉絲和偶像是不是心有靈犀，金在中原本還以為姜俊昊會推他出來背黑鍋，因為這是他以前最願意做的事。沒有想到，在被發現了一身酒氣之後，姜俊昊居然還挺身而出，說了一句讓人心裡有些小感動的話。

只是，這感動轉眼就成了泡影。

因為姜俊昊搭著金在中的肩膀，面對著雙眼幾乎可以冒出火星的金永旭和中井日向繼續說道，「不過，我們接下來會一直犯傻下去。」

聽到這話，金在中只感覺到通體冰冷，他側過頭，看著姜俊昊的眼神一直都在表達一個訊息。

你，不是還沒醒酒吧？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大事件

寫著歌詞的那個白色杯墊丟了，不過沒有關係，因為姜俊昊已經將那些歌詞都記在了腦子裡。他那風輕雲淡的模樣讓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慌張起來的金在中非常憤怒，因為那個傢伙就是有著讓人生氣的潛質。

不過想想也是，那種特殊的寫作方式如果讓別人來的話，就算是歌詞已經寫好擺在那裡也需要他忙上一段時間，因為還要排版以及計算間距和分段。想到這裡，金在中就恨不得敲開姜俊昊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有芯片之類的東西。

結果，當沈昌□對照著姜俊昊重新寫出的、排版正確的歌詞，信手拈來到不用三分鐘就完成了當初姜俊昊在酒吧時的圓形排版時，金在中想要敲開腦子的人名單中就又加上了一個。而且十分湊巧，他還和這兩人住在一起，真不知道是悲劇還是幸運。

都說什麼樣的粉絲代表著什麼樣的明星，這說法落到了趙若然的身上卻是截然不同起來，一點都不冷靜、理智，有些可有可無的義氣還稍稍的多血質。比起姜俊昊來說，趙若然更喜歡出頭。

而坐在他身邊一起看電影的何美藝就明顯不同，她和姜俊昊也是有幾分神似，當然並不是長相上的神似。但是如果可以那樣的話，相信何美藝花上多少錢她都願意。

面對著被報紙渲染的神乎其神的精神恐懼，何美藝居然悠閒的吃著爆米花，喝著可樂，渾然不顧兩人的座位旁，那有些暗紅的應急燈將她手中的可樂照的像是屏幕中的血跡。

劇電影院的保潔人員回憶，在《梨泰院殺人事件》期間，這個位置經常會出現打開了封口，卻是一口沒動的可樂瓶。在往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讓人嘖嘖稱奇。

「哈哈」，看著電影檢察官和律師因為小便姿勢而爭論的模樣，何美藝就此笑出了聲來。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其他人射在她臉上那火辣辣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收斂了笑意，何美藝還將脖子盡量的縮在了領子裡。

「很好笑？」，只感覺到丟臉，等目光散去趙若然才敢對著何美藝耳語。

輕輕的點了點頭，或許檢察官的思維都與眾不同，「嗯，早知道我早就來看了。說實話，我所有的前輩、後輩都沒有來看過這部電影，沒想到還算有點意思。」

「怎麼？這部電影真的和網絡上說的一樣，對檢察官機構有什麼非議？」

轉過頭去，何美藝看到了趙若然眼中那洶湧的八卦之火，「不是有非議，而是揭開我們的舊瘡疤，然後再撒上一把海鹽，最後再把我們掛在了明洞大街上風乾示眾。」

聽到這個解釋，趙若然的眼睛立刻閃過一抹光亮，就連心臟也是加速跳動起來。

「檢察官們真的都這麼想？哇，那姜俊昊和洪基善以後要小心了，說不定連超速駕駛都要被請到首爾支檢喝咖啡」

「最近我們不提供咖啡，只提供清水，而且沒有熱的」

黑暗下，兩個女人各自捂著自己的胃，將一隻手搭在前座的靠背上，然後埋下自己的頭，發洩著止不住的笑意。

……

「喂，沒想到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幽默了，以前的你好像沒有這麼能說」，直到下巴都有些酸痛的程度，趙若然這才反應過來，詢問著何美藝的近況，「研究院怎麼樣？你成為首席的時候都沒給我打個電話，我和我朋友說我認識一個賣過保險的檢察官，他們都不相信來著。」

「首席有首席的好處，也有首席的壞處。說實話，你努力了三年都沒有取得的地位，一個新人用不到一年就取得了，你會怎麼想？」

「如果法律允許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掐死你」，趙若然看著何美藝，何美藝看著趙若然，他們都在對方的眼神中讀到了相同的含義。不過，這種情況，或許在姜俊昊的身上也會發生。

一個出道兩年的演員，進入了前輩們十餘年沒有進入到的狀態裡，取得了大多數前輩沒有取得的成績，帶起了一種電影類型的風潮，獲得了歷史性的成績。而且，最關鍵的卻是，姜俊昊並不是一個十分敬業的演員，他最想要成為的是歌手。

這是一種只要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就會讓人嫉妒的存在，沒人可以否認這一點。

氣氛到此，電影看不看下去也已經沒有了意義，趙若然一直對一個問題非常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真實案件的話怎麼可能會兩個人都無罪？」

不單單是趙若然，很多人都很好奇這個問題。

輕推了一下鼻樑上那副精緻的眼睛，何美藝彷彿在一瞬間就給自己帶上了職業的氣息，「這是人權社會的弊病，也是法律和憲法的一個悖論。一罪不兩罰，如果一審宣判了皮爾斯無罪，那麼他就不能再為這個罪行負上另一種刑罰。檢察官起訴的時候就煩了錯誤，他被皮爾斯騙了，而且還被騙的很慘。」

說到這裡，何美藝的眉頭還不悅的皺起，「阿歷克斯的話多虧了有一個有錢的爸爸，那個律師團可以將影響這麼大的案件打成證據不足，一方面是因為證據確實有問題，另一方面是因為皮爾斯在阿歷克斯上訴的時候不同意出庭作證，哪怕會減刑。」

「等等這個細節影片中沒有啊」

何美藝不屑的笑了一下，「就算有也會被剪輯掉，這裡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都弄出來，你讓韓國檢察官以後怎麼見人？」

只感覺到脖子後陰風陣陣，何美藝口中的現實只讓趙若然感覺到通體冰涼，「那為什麼不起訴他們共同殺人？根據片子的話，美國人不已經審理出來了麼？共同殺人」

「唉」的一聲，何美藝輕歎一口氣，「當時是金融危機，在韓國經濟結構頻臨崩潰的時候，美國人沒有伸出援手，反而是大部分美國公司都中止了對韓國產品的進口，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些問題間接的導致了大宇倒閉。」

「所以檢察官就處於自尊心一類的東西要推翻美國人的審理，弄個自己認為的真相出來？」，帶著不可置信的口吻詢問著，因為趙若然知道，這個案子的結局和影片中一樣，不了了之，沒有兇手，受害者無辜的場面地底。

何美藝鼓起臉頰，輕輕的點著頭，無奈的吐著氣。

……

直到看完了電影，走出電影院之後趙若然才想起來去問何美藝，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結果對方的回答是，她父親，就是檢察官。

《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上映已經進行到了第三周，放映廳實時統計進一步下滑，這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冷僻的題材可以掀起一時的風波，乃至於影響到韓國電影的潮流。但是，它始終是一部冷僻的懸疑電影，而且無論是結局還是過程都透著現實的冰冷和殘酷，在現代都市的快節奏生活下，很少人會選擇用這樣的一部電影來填補本就難得的週末休息。

但是，總有的人不甘就這樣認命。彷彿也和姜俊昊一樣，不滿足於表面的其樂融融，總是想要去追求更加本質的東西。

而對於一位記者來說，更加本質的東西就是真相。

六月初還在樂天遊樂園進行街頭採訪的那年輕男子如今來到了慶尚道，這個首爾人眼中的鄉下地方。但諷刺的是，韓國歷代總統有不少都出身於慶尚道，而且現任總統也是。

耀眼的太陽蒸發著每個人體內僅存不多的水分，就算是如此，帶著「大炮」這等專業設備的社會部記者，卻依舊要奮鬥在為中央日報社會版，大選專欄提供素材的第一線。

而慶尚道，就是這年輕男子被分配到的第一線。

「周俊，再次祝賀你被調到娛樂部。」

「喂，你瘋了？」，同樣頂著六月的太陽，屬於社會部記者的獨特直覺，周俊同樣擁有。

年輕男子莞爾一笑，嘴角劃過一道妖異，「沒有，不過快瘋了。我下面說的話，你一定不會相信。」

「那要看你讓我相信什麼。」周俊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然後才說道。

「《梨泰院殺人事件》，原案審理的檢察官姓何，他不姓李」

「何？」，周俊停了下來，就近尋找了一處陰涼地，「仔細說說，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幹一票大的。」

「大的你自己去做就好，我總感覺這件事情不簡單，他還有可能讓我丟掉記者證。」年輕男子看了一眼面前正在被佈置起來的宣傳車，用右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也可以，不過你需要借給我你的證件。如果出了問題，我會說是我偷來的。娛樂記者去弄這些新聞，會被人家當成瘋子。」

「其實你完全可以說自己看電影看的身心焦慮，覺得必須以挖掘出事實真相為己任」

「瘋子。」周俊毫無風度的碎了一口，接著道，「快點給我消息，不然我就去告訴你老婆，上個週末你和你們總編輯去了哪裡。說實話，那裡的小姐就這麼好麼？」

本應該急的跳腳，沒有想到年輕男子卻是毫不著急，「說實話，等你結婚了之後就會知道我為啥這麼喜歡那裡了。不多說了，我這邊就要開始了，到慶尚道來，這裡會有你想要找的東西，我就知道這麼多，掛了」

……

「喂，喂」，周俊對著電話不斷的大聲吼叫著，等他反應過來再次撥打對方的手機，這才發現那人已經關掉了手機，彷彿不願意再給出任何的消息。

《梨泰院殺人事件》不簡單，從獨立電影到樂天推行，在到姜俊昊和樂天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正如周俊所說的，韓國沒有姜姓財閥，從一個演員的身上繼續查下去也沒有任何的頭緒。

所以，他調轉了方向，果然在熟悉的朋友口中得知了一些端倪。可以得到這些消息，他當然是要感謝《梨泰院殺人事件》的大賣讓某些高高在上的檢察官心情很不好，喝多了幾杯，自然就會讓他套出一些消息。

如果何美藝知道在她口中可以和朋友隨意交流的八卦，居然是只有一小撮韓國人才知道的事實，相信她一定會瞪大了眼睛，被面前的現實所震驚。

所有的電影都會反映一種社會現實，特別是這部《梨泰院殺人事件》，它是根據真實案件改變的，而且還具備著足夠的影響力。

專業分析，不想在娛樂記者的行當裡幹上一輩子，周俊還年輕，他還沒有結婚，房子也是父母留給他的。一切的一切都足夠他去幹上一票大的，震驚韓國而已，這只是韓半島的一半，算不得什麼大地方。

想到這裡，周俊的渾身都帶著興奮的氣息。他直接回轉過身，逕自將那從其他地方的來的某已婚明星金屋藏嬌的消息拋諸腦後，向著自己的車，快速走去。

大選在即，彷彿有一股看不見的暗流在不斷的湧動著。當然，這些和一部電影自然沒什麼關係。來到了火車站，買上一張直達慶尚道的車票，周俊坐在休息大廳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考慮著是不是在爆出驚天消息之後，在自己的隨筆集裡寫上一句，「我調查這件案子的動機，是來自一部電影，《梨泰院殺人事件》。」

至於它的主演？姜俊昊不是嚇過自己麼？不提他，不提他，他本身也不需要別人去提起。周俊的目光偶然掃到了姜俊昊代言的信用卡宣傳海報，這個長著綠色眼睛的臭屁傢伙，真的很不討喜。

「對不起，您的包。」

周俊立刻「噢」了一聲，這才將裝著自己寶貝的包拿回到了手裡。十年的時間彷彿可以淡化很多事情，而且還有一句話叫做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的我的獨木橋。

不管這些諺語和這次巧遇有沒有關係，周俊和姜尚佑都是面帶驚訝的看著對方，然後，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他們有著同一個目的。到慶尚道去，去找那個十年之前的，「何」姓檢察官。

……

繼續咒罵著六月的天氣也無濟於事，和周俊不同，他可是有家有業的男人。

看著從某個無人在意的角落跑出來的一行保全人員，年輕男子總覺的即將站上花車的議員頗有些總統的架勢。而在實際上，他也就是一個道議員而已，據說幾年之前衝擊國會議員不成，還鬧了個灰頭土臉。

權利就是有著這樣的魔力，他可以讓很多人拋頭顱灑熱血，同樣也可以讓很多人不知死活的繼續努力。

宣傳用車的裝飾並不豪華，暫且不管這位議員在平時會稱作價值幾個家庭一年總收入的汽車，在此時，他必須穿著白襯衫，斜跨著由於首爾酒店門口迎賓小姐們帶著的飄帶，頭頂上綁著一根白色的絲帶，在那上面會被寫上他的政治抱負，以及他承諾在成為了議員之後會為慶尚道所做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慶尚道出來的總統太多了些，從某些程度來講慶尚道是除了首爾之外韓國最好的地方。

記者們全部都混在一起，他們舉起了手中的相機對著和自己的智囊團一起漫步上台的議員先生，在他高舉雙臂的時候，統一的按動了自己手中的快門。

和其他人不同，身為社會部記者已經有幾年時間的年輕男子卻是看到了背後印有MBC字樣的攝影師，他手中的攝像機也已經開啟。還好沒有看到轉播車，雖然在總統大選的一年前會進行國會大選已經是慣例，但是三大電視台按照慣例，卻是要在首爾才會發力。

如今，這一切彷彿都帶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首先，這位議員大聲的和不辭辛苦趕到此地的支持者們道謝，然後使用著各種各樣具有煽動性的辭藻宣示著自己的政治理想以及政治理念。演講剛剛過去不到幾分鐘的時間，這位議員已經面紅耳赤，胸口不住的大幅度起伏著，看起來就彷彿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一般。

不過，不得不承認，政治家都是天生的雄辯家，他們具有取得別人信任的能力，而政治就是取得更多人支持的遊戲。

又是過了幾分鐘，一個看起來像是幕僚的眼鏡男抬著一份畫報艱難的走上了宣傳車，將蒙著布的畫板放在了一邊，這位幕僚緊接著就退了出去。然後，他回過身，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的議員大人。

台上的議員面色嚴肅，他帶著一臉堅定的神情走到了畫板之前，然後語帶堅定的說著，「我向大家保證，只要我成為了國會議員，這樣的事情，它絕對不會再發生」

說完，他轉過身，看向畫板的目光帶著一絲決然，然後單手扯著一角，彷彿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氣一般，將那遮布扯到了天上。

青黑色的油布下落極快，從剛剛間這畫板抬上車的幕僚的角度來看，這塊布在那一瞬間遮住了很多人的表情。就在這一瞬間過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畫板，他們愣愣的神情就彷彿是木雕一般，整個現場鴉雀無聲，他們都將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看的就是現實。

讓所有人瞬間石化的能力是美杜莎的能力，一張簡單的電影宣傳海報自然是沒有這麼巨大的能力。但是，配合著解開遮布的議員他之前的宣言，那海報上的幾個大字，彷彿也擁有了讓人石化的能力。

《梨泰院殺人事件》

第四百四十五章 九點新聞的威力（1）

西斜的太陽熾烈依舊，面前發生的一切甚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出現了幻覺。面前那位站在宣傳車上的議員先生絕對是議員沒錯，但是，他掀開那遮布，做出這讓人瞠目結舌的行動來為的又是什麼？

沒人知道，記者們拚命按動著手中的快門，鏡頭中的議員先生臉色紅潤，臉上的表情更是彷彿吐出了心中十數年來的積鬱般舒爽。其實，在很多知情人看來，真正讓他舒爽的應該是在幾個月前，他剛剛和他那愛上牛郎店的夫人離婚了。

閃光燈自然的連成了一片，彷彿是比西斜的太陽更加耀眼，這位議員先生的舉動著實讓人瘋狂，如此的舉動在韓國政壇的歷史上也有跡可循，最出名的莫過於某位女性國會議員帶著李孝利曾經用過的墨鏡參加國會答辯。而如今，這位議員先生看似瘋狂的舉動，可是要比當初的那位女性議員強的多了。

《梨泰院殺人事件》，畫報上這幾個不大的字跡獲得了無數的特寫，沒有人知道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將會引發什麼樣的後續，但是，這部電影的名字登上三大電視台的九點新聞，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看起來，MBC到此的目的，也並非是無的放矢。

宣傳車上的議員先生坦然接受著這一切，不知道是因為還在亮起的閃光燈，還是因為逐漸西斜的太陽，他的眼睛漸漸的瞇了起來，但是臉色卻還依舊是鮮紅欲滴。那眼神中有被掩蓋的瘋狂之意，更多的，卻是憧憬。

採訪結束，暫且不管記者們都在用手機和報社裡匯報著消息，距離MBC攝制組回到首爾，還有四個小時。

記者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他們並不必著急回去寫上一篇報導，因為在九點新聞之後，第二天的報導一定都是大同小異，他們驚訝的交談著，目光之中滿是不可置信。

當然，《梨泰院殺人事件》，依舊是他們最常吐出的幾個字。

MBC的採訪車已經駛出了年輕男子的視線，他剛從震驚中脫離出來，拿出手中的手機，撥打的同時還興奮的笑著，他繼續為自己社會部記者的專業嗅覺而自鳴得意著。

果然是大事件，果然是可以譜寫歷史的大事件……

「什麼」，周俊驚叫出聲，瞳孔不自覺的放大，對火車行駛中發出的噪音充耳不聞，「你說的都是真的？」

還沒等對方回答，車廂隔間的拉門就再次打開了，姜尚佑的身影就這樣出現在周俊的眼前，而對方的臉上卻也是同樣帶著十足的震驚。從沒有任何人可以想像到事情會發生如此戲劇性的變化，就連姜尚佑自己都不知道，一部翻拍的電影居然會被人利用在這裡。

兩個人緊張的對望著，但是電話中傳出來的消息足以讓他們更加的驚訝，這在車廂隔間的巧合和電話中被陳述的事情相比，就彷彿是太陽會落山一般稀鬆平常。

「幫我注意著，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兩人同時回過身，同時說出了這句一模一樣的話，再次的巧合讓兩人謹慎的對望一眼，火車站中的偶遇已經足以證明他們相同的目的。

但是，到現在位置事情發生了更加讓人不可捉摸的變化，他們彷彿正在爭先恐後的衝入一張未知的大網之中，就彷彿是自投羅網的蒼蠅一般。

夕陽已經完全的沒入地平線，頭等上的應急燈亮起，耳邊充盈著火車行駛中的噪音。掛斷了電話的兩人都警惕的看著對方，他們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提前知道這個消息，更不知道他們要去做的事情會對現在發生的事情造成怎樣的影響。

在很多時候，兩個向著同一方向魯莽的橫衝直撞的人也是朋友。最起碼，他們可以成為暫時的同盟者。

曾經身為公關人的姜尚佑首先開了口，「你是去找何檢察官的？」

周俊的瞳孔快速收縮，雖然互相之間對對方的目的都是心知肚明，但是他們去找的是同一個人，做的卻並不一定是同一件事情。

猶豫中，姜尚佑再次開了口，「如果是的話，那麼我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我是為了我的電影，我不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意味著什麼。不過，如果你的目的地和我一樣，我想我們可以交換一下訊息，避免成為某些人的犧牲品。」

「我只是個娛樂記者。」周俊的語氣帶著不怎麼確定的拒絕之意。

姜尚佑低頭淺笑，對於周俊他當然熟悉，「因為得罪了人被調到娛樂部的記者，說實話，看到你的時候我很驚訝，沒有想到你還會鼓起勇氣加入到這種事情裡。」

「看到你我也很驚訝，不過接下來卻也想明白了。費了這麼多功夫，怎麼可能就為了收回成本，還上高利貸就輕易的滿足？如果是我的話，不說要讓賺到的錢可以讓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怎麼也要賺夠本才行」

公關人和記者，一個用嘴，一個用筆，兩人的言辭都頗為犀利，而且互相之間也知根知底。

不過，從他們的表情已經有些緩和來看，合作，看起來勢在必行。

「你提前知道了這樣事情？」

「不知道，不過我有朋友在社會部，他告訴我這些事情不簡單。」

「因為封存了十年的案件資料居然會突然解禁？」，姜尚佑挑起了眉毛詢問著，他彷彿此時方才發現，從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就和很多人一齊跳入了一張由其他人編織大網裡。渾然不覺的同時，還為了小小的成績而自鳴得意。

周俊輕輕點頭，算是承認了，「不單單是因為這些資料，還有樂天的接手。」

「樂天接手有其他原因。」姜尚佑直接反駁道，如果周俊不能提供足夠的訊息，合作也就沒什麼必要了。

「因為姜俊昊？我早就知道了。」周俊扯動著嘴角，火車行進中的噪音有些掩蓋了他的聲音，「問題是，樂天是一家電影公司，你我都知道這件事情是要和首爾支檢還有電影審查委員會打交道，在還沒確定賺錢之前就投入這麼多的人力物力，讓他們飛快的將電影審批下來，你以為真的就靠一點點背景和關係？」

事到如今，姜俊昊的背景彷彿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姜尚佑不可避免的被漩渦捲了進去。沒人會去懷疑姜俊昊，因為他本身就只是一個演員而已。而且，他背後的人還很有實力。

「因為足夠的利益。」姜尚佑若有所思道，他彷彿開始摸透了全部的關節。

周俊不屑的輕笑了一下，「沒有足夠的利益，你以為樂天會這麼賣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很享受這些天來，樂天的人在你面前卑躬屈膝的樣子吧？」

的確，這些天來姜尚佑很享受樂天的工作人員在他面前如同奴才般卑躬屈膝的模樣。而實際上呢？想到這裡，姜尚佑只感覺自己的脊背一陣陣發涼。就彷彿是某些在民眾眼中道貌岸然的傢伙們，在私下裡吹出一陣陣陰風，給他們這些小人物帶來了刻骨的寒意。

想到這裡，姜尚佑就不自覺的憤怒起來，「如果想要回到社會部，你必須和我在一起。不要以為調查姜俊昊的背景就足以讓你回去，你得罪的人是誰我不知道，但是事情沒那麼簡單。」他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凶狠，就連表情也有些扭曲。

兩個小人物就這樣互相攻擊著，他們的聲音在火車行進的噪音中被漸漸的掩蓋了下去。

但是，無論是姜尚佑還是周俊，他們都不會想要成為某些大事件的犧牲品。特別是，當一部電影很不像話的和政治扯上了關係……

會議室中寂靜無聲，自從金英敏和李秀滿的助理分別走進來對他們耳語之後，這裡就充斥著讓人壓抑的氣息。

兩位主事人都是面色嚴肅，各自若有所思，臉上不斷的閃過各種各樣的表情。

李秀滿很後悔，他後悔讓姜俊昊出道，他後悔讓這個總會帶來麻煩的傢伙毀了他最為得意的弟子之後還能笑著站在鏡頭前。他還後悔當初為什麼就選擇了妥協，沒有將冷藏堅持下去。

如果早知道現在，他當初就會將手中的股份賣給日本人，讓艾回來承擔這所有的、突然發生的不像話的麻煩事。

李秀滿是面色紅潤，代表了他的憤怒，而金英敏卻是面色有些蒼白，代表了他的恐懼。

他怕這件事情引發的而後果會波及到S.M，他怕姜俊昊那個有身價背景的擋箭牌會毫不猶豫的拍拍屁股走人，他怕當這件事情散播開來之後，如果S.M受到了牽連，那他的未來就會全部毀掉。

但是，最讓兩人擔心的事情，就是他們並不知道，姜俊昊對此事知不知情。

這種時候，應該是站隊的時候吧？如此想著，金英敏的目光中露出了些許的期待，「我們應該聯繫哪一邊？」，他開口問向李秀滿，全然不顧會議室中其他高層管理的眼神，語氣中也帶著獻媚之意。

右邊的臉頰明顯的抽搐了幾下，按照李秀滿現在的心情，他非常希望自己可以將金英敏丟到馬桶裡。

「聯繫個屁」，他拍著桌子大聲吼道，那喊聲居然讓整間屋子的人都抖索了一下，「你什麼事情都不要做，馬上給我撇清關係」，李秀滿站起身，他面帶憤怒的伸出手指指著金英敏。

商人逐利，這話沒錯。但是，你逐利的同時能不能長點腦子？或者說，你能不能記住什麼是會掉腦袋的事情。

看著一臉疑惑的金英敏，李秀滿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著，心臟的跳動加快，讓他感覺到了微微的眩暈，「你什麼事情都不要做如果讓我知道你私下裡有什麼小心思，我會親自掐死你」

咬牙切齒的語氣，明擺著就是威脅的話語，李秀滿的目光無比凶狠，就彷彿是一隻生命受到了威脅的野獸一般，他怒氣沖沖的走出了會議室，全然沒有當初的風度和氣勢。

「準備發言稿，姜俊昊參與此次獨立電影大部分都來自他的個人意思，而且他本身也參與了投資，就是那票房分成的理由。」

「對打電話來的記者，告訴他們這件事情我們並不知情，就連姜俊昊演的電影的成績我們也是根據他們的消息才知道的。沒有任何政治傾向，也沒有任何業務和政治人搭邊」

「動用我們的公關網，告訴首爾所有報社的編輯，姜俊昊在這部電影之前買了一套價值一百七十億的房子，可能是動用了他全部的演藝所得，另外……」，說到這裡，李秀滿面現一絲猶豫，他站住了身體，目光中的凶狠之意也淡化了不少。

身後跟隨著的助理一直都在記錄他的每一句話，卻是因為李秀滿的止步，而差點撞到了對方的身上。

思考了半晌，李秀滿繼續開了口，卻全然不復剛剛語氣。幽靜的長廊裡，彷彿突然多上了一些蒼老的氣息，「姜俊昊和寶兒的緋聞，在發出去，說他們可能在日本同居了。還有最近，可能也復合了。」

「啊？」，身後的助理本能的發出了聲音，因為他知道這句話代表著什麼意義。抗住了多少壓力就是為了保住寶兒的李秀滿，如今這是要做什麼？

「欲蓋彌彰的消息沒有人會相信，可以轉移注意力最好。」李秀滿說完，繼續的快步行走起來，他面帶厭惡之意。他厭惡所有的人，包括他的弟子，包括在會議室中失態的金英敏。但是，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個會隨時帶來麻煩的傢伙。

大賣一部電影，居然也會牽涉進如此的事件裡。

回到辦公室，李秀滿第一時間致電了千葉龍平，此時，到了對方還債的時候了。那紙讓日本人頻頻側目的企劃，就是他李秀滿給出的天大人情，到了如今，你千葉龍平必須還我這個人情……

車身中帶著MBC字樣的採訪車不急不慢的駛入電視台的停車場，年輕的助理拿著錄像帶剛一下車就飛奔了起來，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距離每天的九點新聞，還有三十分鐘的時間。

這次事件的牽扯之廣從MBC的動作就不難看出，還沒有看到錄像帶，他們居然就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新聞稿。

新聞直播間中，男主播和女主播正在助理的幫助下飛快的佩戴著設備，他們的下顎大幅度的動作著，彷彿面前的新聞稿是非常拗口的繞口令。

「前輩，你以前看過幾次這樣的事情？」，直播十分鐘之前，女主播指著新聞稿上的《梨泰院殺人事件》幾個大字，好奇的問道。

男主播「呵」的輕笑一聲，他同樣也十分懷疑，「一次都沒有，電影的名字在九點新聞出現，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不過這部電影最近也經常可以聽到，不能說它的影響力後無來者，這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準備」，耳機中傳來了導播的聲音，男主播和女主播都是輕扶著耳機，翻動了面前的新聞稿。

與此同時，位於龍山的金家也是難得在這個時間會「全」家人聚在一起。

金宇中，金悠麗，金羽誠，寬大的沙發足以容下這三代人的分開落座。他們都面色嚴肅，眼神之中還帶著難得的不可置信。而金羽誠背對著其他兩人的側臉，更是升起了一絲慌亂之感。

這三人共同營造的低氣壓足以讓傭人都不敢上前，特別是金悠麗那雙目中蘊含的寒光，更可以讓人通體產生寒意。這一切就彷彿是回到了97年的時候，根據老傭人的回憶，當時的金悠麗，一個眼神都彷彿可以將人凍斃。

當然，這其中也被添加了一些傳奇色彩。因為這個女人，的確有夠傳奇。

「又到了國會大選時期，每當這個時候國民們關注的焦點都會集中到各個選區的議員身上，特別是在慶尚道選區，做為盧武鉉大統領閣下的故鄉，選民們對於這個選區的候選議員有著很高的關注度。」

「而就在今天，慶尚南道選區卻是發生了一件讓人驚訝的事情。」畫面切換，看到電視上那議員的第一時間，金家三代人就統一的目露寒意。

「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梨泰院殺人事件》幾個字，這部電影是由發生在上世紀97年的一件真實案件改編的。」鏡頭居然還給了那畫報一個特寫，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姜俊昊的綠色眼睛，這個場景讓金悠麗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了起來。

「不知道黃基尚議員此舉到底是在表達什麼政治企圖，或者說他更加想要推行的是什麼法案。但是，既然黃基尚議員可以信誓旦旦的說他是為了讓這樣的事情在韓國不會再次發生，那麼對於他的政治抱負，我們非常期待。」

MBC這是什麼意思？看著畫面中重新播放的事件始末，金悠麗側過頭，看著坐在她左側的金羽誠。

誰知道，金宇中卻是開了口，「這件事情是我和羽誠商量的，黃基尚做出這種事情來，我也很驚訝。」蒼老的聲音帶著些唏噓，卻也是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是，父親大人。我想，大宇已經不需要我了。」說完，金悠麗還禮貌的道了一聲晚安，然後，逕自起身離去。

第四百四十六章 九點新聞的威力（完）

位於龍山的金家大宅從來都很安靜，這是一種讓人感覺到壓抑的寂靜，即便是主人也會輕聲的交談著，彷彿是97年過後遺留下來的習慣。

或許在金家人眼中安靜便相當於冷靜，波瀾不驚的處世態度，平靜的接受失敗或者挫折的胸襟氣度等等，就是他們需要的一切，造成了如今這所大房子中獨有的壓抑氛圍。

但是，就在今天「呯」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大宅的安寧，這是金悠麗關上自己房門的聲音，而坐在客廳中的金宇中和金羽誠卻還是截然不同的反應。前者還和剛剛開口時一樣，只是在聽到這聲巨響的時候眼中閃過一道瞭然，而後者的神情則是僵硬了一下，如果在背面看去，說不定還會感覺到他渾身抽搐了那麼一絲。

只是，金羽誠並沒有任何動作，他猶如石像一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受著極大的憤怒。計劃的很好，而且相當周密，姜俊昊只是金家和樂天合作的一個點而已，他沒有想到弟弟的電影會如此大賣，也沒有想到他會造成如此巨大的影響，更沒有想到黃基尚為了自己的政治野心居然拋妻棄子，猶如戲子一般在媒體面前演了一處別開生面的大戲。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在這一瞬間，金羽誠徹底體會到了這個道理。

「靜觀其變吧，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不用太過自責。」金宇中淡然的說道，他從椅子上講佝僂的身體站起，即便年紀已經讓他的腰桿再也挺不直，但是看在很多人的眼裡，金宇中依舊是高大無比。

每次大選都是韓國大資本家之間的利益交換，在這個層面上來說，這也就是政治家們尋求更多人支持的遊戲，但是黃基尚的舉動卻是徹底擾亂了牌局。他突然加入進來，而且還是打著金家的旗號。

暫且不管其他勢力會如何去看待這件事情，黃基尚的舉動相當於直接和韓國檢察官機構對立，打著金家的旗號或許給了他足夠的底氣，他認為自己用這樣獻媚的方法貼上來就可以讓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實際上，他是給金家帶來了相當巨大的麻煩，而事情的發展也已經不受控制，誰都不知道聞到了腥味的媒體還會做出什麼事情。

今時不同於往日，沒人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就算是韓國總統，他也不能命令網絡在什麼時候徹底禁止轉載哪些消息。

十年之前的案件誰都知道很不簡單，明明死了人，兇手卻全部都安然無恙，民眾不會關心什麼所謂人權社會的弊病，更不要說殺了人的還有一個是美國人，所以很多人都會關注，他們會想，他們會去問，韓國人在韓國，究竟算不算是二等公民？

猶如自認為無比隱秘的毒品交易在還沒開始的時候就被警察嗅到了端倪，而金羽誠就算是知道也要撞上去，無關什麼家族崛起，金家在淡漠出韓國上流社會十年之後要的只是重新覓得自己的一席之地。跟樂天的合作完全是互利互惠，在別人看來這也只是一個簡單的合作而已，但是，事到如今卻是直接曝光開來，讓人措手不及。

有人會問，封存了十年的案件文檔為什麼會突然給了劇組拍電影。

有人會問，黃基尚到底是不是金家支持的地方議員，他是不是想要進入國會謀得一席之地。

有人會問，大宇是不是不甘十年的寂寞，準備東山再起。

最後還有人會問，在這裡起到了重要作用的姜俊昊，他到底算不算代表了金家的意思。

無論是親疏遠近，那揮之不去的血緣關係就足以讓很多人都不相信你。從某些方面看來，姜俊昊到日本去彷彿是最正確的決定，不然，他會是金家唯一一個在表面上參與了這件事情的人，也極有可能會是計劃失敗之後的犧牲品。

金悠麗的憤怒，也就源於此。

……

憤怒可以讓人冷靜，但是面對子女受到了威脅的母親卻是無法保持冷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是因為金悠麗知道自己需要安靜。

面對一直都在設法鞏固金家地位的金宇中和金羽誠，金悠麗一直都沒有做過任何的干預。為了讓金羽誠更加方便行事，她已經放棄了手中的大半兒權利，只不過，她卻是沒有想到金羽誠居然將姜俊昊當做了盟友之間表達信任的「祭品」。

他可能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忙，但是卻依舊不能掩蓋他內心那利用一切的本質。這種本質已經融入了他的血脈，在金宇中的教導下成長起來的金羽誠，他的一生都會帶著如此的烙印。

對於什麼重新振興家族的事情金悠麗沒有半點兒興趣，金家甚至都不算是什麼家族，它只是幾個金姓的人互相之間以血脈相連的共同體。

在當年沒有阻止姜俊昊離去，為的就是將這個不姓金卻是帶著血緣關係的兒子摘出去，人只能活自己的一生，為了一個共同體而付出一切的生活並不屬於姜俊昊。

這是一個母親可以送給兒子的最好禮物，因為她是金悠麗。

其實，這幾年來金悠麗已經卸下了身上的許多戾氣，但就是因為如此，三年前斬草未淨的後果此時方才顯現出來，誰能想到那黃基尚居然愚蠢到如此的程度，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才叫做政治。

獨自一人在心中氣憤著，突然響起來的敲門聲卻是讓金悠麗有些遲疑。直到門外的聲音傳了進來，帶著些蒼老，同樣也帶著些猶豫。

金悠麗立刻翻身下床，她兩步並作三步來到了門邊，打開之後，卻是還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目光。金宇中就站在門外，他的雙目有些渾濁，但是那眼神卻依舊清明。

「父親。」金悠麗低下了頭，只能輕聲的說出了這個稱謂，多長時間了？金宇中從來沒有敲響過這道房門。

金宇中微張著嘴，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卻是換成了清理嗓子的聲音，「咳，我有些事情和你說。」金悠麗「嗯」的答應了一聲，轉而退到了門邊的位置。多少年來的工作早就讓這對父女互相之間看不出對方的心意，但他們卻還是會去看。

金悠麗很不高興，這不需要絲毫的掩飾，她的憤怒就是針對金羽誠，身為一個母親她有權利多想，她甚至可以認為自己的這個好侄子是在消除潛在的競爭者。

就猶如一部標準的電視劇。

……

走進屋內卻是只有一把書桌前的轉椅，就連房間之中的擺設都讓兩人進入到了尷尬的境地，多少年了，金悠麗坐在床上，而金宇中坐在書桌邊的椅子上，這樣的場景，也就只有在她還未出嫁的時候才出現過。

尷尬的氛圍之下，卻是有著暖流在緩緩的流動著。

「羽誠不是故意的，他不是那樣的孩子，而且他是和俊昊一起長大的。」金宇中還是開了口，在他看來，為了自己的兒子，金悠麗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而金悠麗的回答也是如此，她只是沉聲說道，「我知道了，我不會怪他。」

「嗯。」談話彷彿又要陷入了僵局，書桌上的時鐘在滴答滴答的走著，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了。金宇中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看著面前獨身一人已經將近了十年的女兒，突然間，他覺得很對不起。

特別是在這個有所求的時候，「這件事情羽誠沒有能力處理，你需要幫幫他。」

「父親，大宇已經不需要我了。」

「大宇什麼時候都需要你，是你不想留在這。」金宇中的話讓金悠麗抬起了頭，女兒那倔強的目光就猶如當年宣佈她要嫁人時一般。只不過當時的金悠麗是面帶笑意和幸福，而此時卻只有冷若冰霜的表情，還有那眼神中蘊含著的絕對怒意，「這不是交易，做完了這件事情，你隨時可以離開，到美國去陪著慧敏讀書吧。」

金宇中說完了自己的話，就直接站起了身，他無視了金悠麗那驚訝的眼神，直接開門離去。

金家的倔強代代相傳，每個人都幾乎頑固到了寧可自欺欺人的程度。而因為這種固執和倔強，金家的家族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好。

……

午夜時分，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悶熱，彷彿是在醞釀著一場大雨。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周俊和姜尚佑認真思考了他們此行的意義，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是他們可以預測的了，但是拚搏，卻是他們兩人一如既往的秉性。

正猶如姜俊昊在日本的Club中說過的一樣，姜尚佑是個賭徒，這部電影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利益，同樣的，也帶來了巨大的衝擊。不管怎樣，《梨泰院殺人事件》注定青史留名，韓國的政治秀場雖然並不如同日本的那般看起來就彷彿兒戲，但是為了一次法案的實行，那些高高在上的國會議員們卻還是會當著鏡頭的面大打出手。

可以說，韓國民眾對於政治，並沒有最起碼的畏懼。

兩個想要拚搏的人都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姜尚佑已經可以保證在輸了的情況下依舊保著自己手中的賭本，而周俊，卻是壓上了他的所有。

「最遲也要是明天，不然我們可能再也找不到這位檢察官了。」擦拭著手中的相機，周俊低著頭說道。

相反，姜尚佑卻並不這麼認為，「我雖然不太明白這其中的細節，但是我知道找他出來會對電影有利。這是對我有直接利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不盡力。」

「你知道他住在哪裡？」

「我知道的，比你想像的要多的多」，姜尚佑語帶不屑的說道，曾經的他在身為公關人的時候就是和這些娛樂記者混在一起。如今，已經身為一部超過二百萬觀影人次的電影的製作人，他卻是依舊和一個娛樂記者呆在一起。

這場景想來有些諷刺，而且還影響了姜尚佑的心情。他隨手關閉了床頭的燈，躺在床上背過了身去。

「睡覺吧，明天估計要跑上一天，還要說服一位檢察官。」

「我倒是比較期待明天一早的好戲，說實話，我到現在還不能相信，這一切和姜俊昊沒有關係。」周俊也是收起了手中的相機，關閉了自己一側的檯燈，仰躺在床上盯著房間的棚頂。

姜尚佑同樣睜著眼睛，他看著眼前的窗簾，對自己即將要做到的事情，感到了由衷的興奮。

半晌，房間中響起了今夜的最後一句，「他應該和這件事沒關係，因為我在片場看過他拍戲。」

……

第二天一早，首爾的各大媒體再次報導了有關姜俊昊的消息，只不過這一次，卻是在社會版。

第一次登上社會版的版面，對於姜俊昊來說卻並不那麼榮幸，這是完全的「意外之喜」，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夜，在日本的他卻是還不知道消息，全心全意的，為接下來的演唱會準備著。

九點新聞和娛樂新聞不同，娛樂版面和社會版面也不同，特別是在大選將至的此時，《梨泰院殺人事件》這部電影以一種誰都想像不到的姿態再次進入了大眾的視野之中，而這一次卻是真正的「大眾」。

關注娛樂的人群和不關注娛樂的人群，並非是所有的人都喜歡藝人，並非是所有的人都是粉絲，更多的人對於娛樂版不會看上一眼，更多的人哪怕是面對著全世界最紅的藝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娛樂正在進入人們的生活，卻並非是每個人都需要去關注的事情。隨著年齡和生活的進行，更多的人更加關注股市的漲幅，或者大選的結果。

關注娛樂的人對比人這個字來說，始終就是小眾的。

但是，這部分人卻會具備著相當的盲從性，如果大部分人說這部電影好，那他們就會去看上一眼，也說上一句好。所謂的宣傳就是針對這部分人群，電影就是比歌曲更具有對這些人的影響力。

《梨泰院殺人事件》以一種聞所未聞的方式進入到了這部分大眾的視野裡，它充分的引起了他們的好奇，而接下來的就是調動起這一份所有商家都趨之若鶩的盲從性。

這才是真正的大勢，沒人可以阻止，這股懸疑電影的潮流此時方才成型，懸疑電影因為《梨泰院殺人事件》可以形成一種影響韓國電影界的風潮，它會持續多久沒人知道，因為《梨泰院殺人事件》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成為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可以說，它將品嚐這第一口的甘醇、鮮美，賺的缽滿盆滿。

過往所有的票房預測都可以就此作廢，從現在開始人們只能期待著這部電影的最終成績，直到它下映為止。

注定的大賣電影，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過了？

……

全線走高的票房成績並不是S.M需要關注的事情，通宵工作之後卻依舊是焦頭爛額，董事會並沒有那麼強勢的人物可以觸及到那個圈子裡。他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面對記者們的問詢保持著低調、謹慎的姿態，一句話都不多說，甚至是都不敢吹大氣。

沒有人能阻止《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上映，就連韓國最具權利的檢察官機構也不可以，韓國是民主社會形式，面對這部注定會引起更大事端的電影，S.M只能用盡全力的將自己的頭埋在土壤裡。

在這種時候，出頭的人就要承受事件過去的餘波。S.M只是小公司，無論是李秀滿還是金英敏，在此時都不敢將自己當做大人物看待。

以慶尚道為原點，MBC就是集散地，所有的韓國人都可以收看到九點檔新聞，就算是那些不知道娛樂二字是何意的人群。

在昨天晚上《梨泰院殺人事件》的官方網站就已經關閉，但是卻依舊不能阻擋人們的熱議，這件事情本就非常新奇，不看新聞的人也會從職場，學堂，甚至是街坊大媽的嘴裡知道這部電影所創造的奇跡。

估計，就連黃基尚議員自己也不知道，大選、議員，還有一部電影結合在一起會產生怎樣的化學效應。

……

首爾，中央日報報社總編輯室。

「對不起。」年輕的助理敲門進屋，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來告訴住總編這個不好的消息了。

無奈的歎了口氣，黑色的皮質轉椅上，中年男人面滿愁容，「是讀者要求我們做深度評論，還有分析事件始末的事情吧？」

「嗯。」飛快的低下頭，助理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他只是知道，這些天來經常有一些大人物來預約總編輯的晚餐、午餐，甚至是早餐時間。

中年總編沒有說話，他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示意助理出去。距離那一場引起了新風潮的九點檔新聞，這已經是第五天了，桌上的電腦刊載著明天即將出版的報紙，《梨泰院殺人事件》自然要名列其上。

「四天時間，二百萬人觀影。」樸實無華的標題，卻是代表了在短短四天裡又多了二百萬韓國人知道了這個消息。幾天以來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在上面較力，到目前為止，就連他這個做了十數年中央日報總編的人，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利於誰的大勢。

從某些方面來說，除了《梨泰院殺人事件》的製作方和演員受惠，其他人都摸不著半分的頭緒。思慮讓中年編輯掛上了愁容，沒過一會兒，桌上的電話卻是響起。

「總編，那個周俊他來電話說，他找到了何檢察官。」

皺起眉頭，總編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的重要性，「哪個何檢查官？」

「《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主審檢察官，他叫何東鈞，現在人在慶尚道，好像是說，他願意說出來……」

第四百四十七章 小部分人的幸福（1）

四百萬的觀影人次到底是什麼程度的票房成績？好比一張電影票只需要一萬韓元，那麼四百萬的觀影人次就代表著四百億韓元的票房成績。雖然在07年韓元兌換美元的匯率一直都在下跌之中，但是在1月到6月間取得一個平均值，那麼一美元就相當於一千五百一十三韓元，粗略估計是四百萬的觀影人次，那麼就好比是四百億韓元換算成美元就是……

二千六百四十萬美元。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數字，即便姜尚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他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心跳加速，瞳孔放大。

因為一張電影票要高於一萬韓元數倍，更不要說電影的上映還沒有結束，自從九點檔新聞播出之後，在四天時間裡有二百萬人走進了電影院觀看了姜俊昊的這部電影。那麼，在接下來的幾周裡呢？會不會有更多的人來觀看這部電影。或者說，如果讓面前的中年男人開了口，那又會帶來多少的票房收益呢？

對火車在行駛中發出的噪音充耳不聞，姜尚佑看著面前的何東鈞，就彷彿是在看一枚碩大的金疙瘩一般。

窗外的景色不斷飛馳而過，還有三個小時就會抵達首爾，不管這件事情的結局如何，周俊始終都在感覺著一種加入到大事件中的興奮感。他是一個小人物，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能做成什麼大事。但是，當他的朋友用一種不可置信的口吻告訴他按黃基尚議員的舉動時，周俊就感覺到了那種來自靈魂的過電感，一股接著一股，讓他的脊背一陣陣發涼，卻還無比的舒爽。

從車廂之間的隔間回來，看著面對面坐在一起的何東鈞跟姜尚佑，周俊用力的歎了口氣，他在不斷的消除著自己心中的愧疚感。因為他們請到對方所用的方式，的確很不光彩。

「完了？」

「嗯，完了。」周俊回答了姜尚佑的問題，心中有一種天下大定的感覺，等待他的是什麼他還並不知道，但是周俊的心中卻感到了無比的光明。

面前的何東鈞正在看著報紙，他面色坦然，沒有絲毫的激動或者沮喪，身上也看不出任何被逼迫的氣息。今天就彷彿是他過往生命中的無數個早晨一般，今天也沒有兩樣。

「四百萬的觀影人次會給你賺多少錢？」，看著報紙上標注的數字，何東鈞輕聲發問道。

碰巧，姜尚佑剛剛也計算過了，窗外的天色陰沉沉的，讓人只想要睡上一覺。但是，守著這麼大的一個金疙瘩，姜尚佑怎麼可能睡的著？

「每張電影票我都可以拿到一萬韓元，換算成美元就是二千六百四十萬，這其中有十分之一是姜俊昊的分成，我還要刨去我的成本，還高利貸，最後也剩不下幾個錢。」

何東鈞的嘴角撬動起來，那表情中帶著些不屑的味道，「原來是借了高利貸的人，你呢？有固定工作也不能分到這麼多的錢，為什麼會這麼賣力。」話鋒一轉，何東鈞又是問向了周俊。

「我覺得這是我的機會，或許還可以成為中央日報最年輕的主編。」聽了周俊的話，何東鈞不斷的輕點著頭，對兩人的直白表示著滿意。

姜尚佑和周俊請來何東鈞的方式的確不怎麼光彩，雖然他們都可能成為很好的說客，但是在大事件的刺激下卻是亂了陣腳。而在找到何東鈞之後，對方的強硬也是讓他們措手不及。

足足用了四天的時間才用現實和脅迫說服了何東鈞，兩人此時方才心中大定。

「你們沒有人想要從政麼？知道用我的女兒和事情發展的軌跡來威脅我，看起來你們事先也做了足夠的調查。」放下了手邊的報紙，何東鈞看向面前兩人的目光帶著些許的怒意。

這諷刺的語氣就這樣入了耳，卻是並不能影響兩人的心情。相反，姜尚佑卻是直白的解釋起來，在他看來，自己和周俊加在一起，都不會是這中年人的對手，「我會安慰自己，我是為了保護一個女孩的前途才出此下策的，人都是會為自己找理由的。」

「我會告訴自己我是為了披露更多的真實，以避免這種案子再次發生。」相比之下，姜尚佑的說辭更為無恥，而周俊卻好像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姜尚佑不屑的腐笑了一下，他在嘲笑文人總願意給自己尋找的那些道貌岸然的理由，這一點從古至今都沒有變。

依舊是嘲諷的笑出了聲音，何東鈞感覺他高估了面前的兩個年輕人，他看向周俊，發問道，「你認為是我沒有頂住壓力，所以才選擇堅持自己的觀點，保住皮爾斯的？」

「是。」周俊毫不猶豫的確認道。

何東鈞轉向了姜尚佑，再次問道，「你認為只有我站出來說出一切，才可以避免被人調查出來的時候牽連家人？」

姜尚佑臉上閃過一絲猶豫，轉而沉默的點了點頭。

三人之間重新寂靜無聲，誰都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有火車前進的噪音迴盪在三人之間，帶著那種讓人只能感覺到煩躁的節奏。

面前的人不是檢察官，因為他的固執和錯誤判斷導致了一個年輕人永遠的沉冤難雪。周俊看著面前的何東鈞，不斷的自我催眠著。比較下來，姜尚佑卻是尤為冷靜，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彷彿是在尋找著華麗的風景。

……

「大事件」的發展進入了第四天，首爾支檢面對輿論的壓力一直沒有任何表態，而各種各樣的報導也並沒有被限制，各種帶有抨擊性的字眼兒開始頻繁出現在網絡媒體上，帶著一種越演越烈的趨勢。

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件事，知道了那部電影。在轟轟烈烈的觀影熱潮中，S.M的低調透著無數不尋常的味道。姜俊昊和寶兒的緋聞沒有分散任何的注意力，甚至連讓姜俊昊因為緋聞的關係而導致關注下降都沒有做到。

這畢竟是一個已經炒了一年多的話題，再次拿出來只會引起粉絲們的惡感，而這惡感彷彿就是唯一的出路，讓姜俊昊受到的關注下降，是將他從這次「大事件」中摘出來最愚蠢，卻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槍打出頭鳥，前段時間的關注，影評人的讚譽，彷彿將姜俊昊包裝成了一隻無比華麗的出頭鳥。

各方面的反應一隻都很遲緩，在周俊和姜尚佑這些一知半解的人看來是現代社會的制度完善，有錢有勢的人不能再像過去那樣一手遮天，甚至是首爾支檢也不行。

其實，這些反應的緩慢則是多虧了金悠麗，她乘坐著一輛黑色的奔馳不斷的在首爾遊走著，到處傳達著和平或者威脅的訊息。只不過，就連金悠麗自己都不知道，她還能夠為姜俊昊擋住多久。

在此次「大事件」中《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代表人物就是黃基尚議員，但是就在前天，這位議員卻是宣佈因為身體不適而退出了選舉。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能完全的推脫乾淨，慶尚道地方檢查廳將他調查了一個底朝天。據上層消息，這位議員的未來就只能在監獄中度過了。

那麼，更多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下一個代表人物身上，電影海報中的姜俊昊，好像渾身都在閃著誘人的光。

今天的金悠麗依舊在四處奔走著，她的影響力在檢察廳這種官僚機構中微乎其微，能夠依仗的就只有一點，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韓國國家檢察廳廳長，都姓金。

「李議員，我只想說一句，這件事情和金家沒有任何的關係，樂天還有大宇和您的合作已經進行到了這個份兒上，您現在要退出，是不是太晚了一些？」秀眉微皺，金悠麗的臉色帶著絲絲的倦意。

不知道對方又是說了些什麼，金悠麗的嘴角劃過一道不屑的笑意，眼神之中則儘是狠厲。這位李議員彷彿忘記了，曾經的金悠麗行事囂張可是韓國聞名，而她接下來的話卻是說的語氣平淡，但是字裡行間卻都透著股不容置疑的自信，「既然您已經決定退出了，不如就退出的乾淨一點。我是個女人，更是個母親，曾經的我為了我的家人將一個韓國總統送到了監獄裡，我想試試現在的我還能不能做到。那位總統您認識的，就是我們金家的遠房親戚，金泳三。」

這等的囂張狠絕便就來自十年之前的驚天逆轉，無比的絕情塑造了人人談起都會心中泛起寒意的金悠麗。

「謝謝，希望我們可以繼續合作下去。不用您擔心，事情結束之後我就會去美國，還有些事情需要去檢察廳說清楚，下次有時間，我會請您吃飯的。」掛掉了電話，金悠麗長歎了一口氣，車子還在平穩的行駛著，偏著頭看了看路口的紅燈，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方才開口問道，「去過檢察廳之後還有什麼日程？」

「晚上八點的慈善晚宴，李健熙會長將會出席。LG的具會長那邊總裁先生已經親自打電話過去了，明天他們兩人越好一起打高爾夫。MBC電視台台長和樂天董事會主席的午餐定在明天中午……」，紅燈過去，熟練的啟動汽車，看樣子足有五十多歲的老司機如數家珍的匯報著金悠麗接下來的日程，做為金宇中幾十年的私人司機，金悠麗自然也對他保持了絕對的信任。

大約三十分鐘以後，金悠麗的黑色奔馳緩緩駛入了韓國國家檢察廳的大門，剛剛到停車場停下車，卻是發現了檢察長韓興宇的秘書就站在入口處，彷彿等待已久的模樣。

而他等待的人，果然就是金悠麗，「金女士，長官說他和您今天的約會需要取消掉。」正在說話的秘書陡然一驚，她不能想像一位看起來氣質絕佳的女子為什麼會在突然間給人如此巨大的壓迫力，「繼續說，怎麼了？」

「長官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火車站到了什麼人，還說姜尚佑這個人您應該認識，具體的原因長官要您直接去問他……」，秘書的話還沒有說完，金悠麗直接掉頭就走，他接過了司機遞到自己手中的手機，第一時間就撥通了姜尚佑的號碼。

而電話中的答覆卻是，已關機……

甜美的女聲剛剛提醒了火車上所有的乘客，還有十五分鐘就到進站，數個小時的旅程讓沉默的三人都充滿了睡意，相比姜尚佑和周俊的緊張，何東鈞明顯更為輕鬆，就在兩個小時之前，他居然還小睡了一下。

不變的依舊是火車行進的聲音，就彷彿是車廂中無論如何豪華，這聲音也不會變，何東鈞不免想起自己在十年前離開首爾的時候，不單單是帶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更是帶著滿心的愧疚之情。

如今回到這裡，他彷彿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贖罪這個詞雖然並不詩意，但卻能讓人感覺到輕鬆、愜意。

或許和這心態有關，何東鈞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他比面前的兩個年輕人都更有人生經驗，同樣也更瞭解什麼才是真正的現實，「或許我的人生在你們看來充滿了妥協，不拚搏，還有泯滅了良心。但是我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情，犧牲小部分人的未來而得到的未來，不會是幸福的。」

何東鈞的氣質有所改變，姜尚佑和周俊自然是看了出來，但是，對於這句彷彿富含了深刻哲理的話，他們卻都聽不懂。

「這就是政治，也是法律，不斷的犧牲小部分人的利益而換取安定和穩定。」說到這裡，何東鈞不免想起了十年之前，面對著巨大的輿論壓力，韓國最高法院依舊選擇了遵照法律形式。在那充斥著混亂的一年裡，這件案子除了為檢察官機構招致罵名之外，居然也換取了長時間的安定。

這是一個並不相悖的道理，因為法律，那個年輕人注定沉冤難雪，同樣因為法律，在那一年的韓國人，對於社會秩序的安定重拾了信心。

這些都並非是可以公開來說的事情，何東鈞自己明白，很多人也明白。

「我們是人，不管現實是怎麼樣的，也不管那樣的行為可以換來怎樣的利益。我總是覺得，身為人，處在特定的位置上，就需要做出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這是不能被改變的道理，和法律無關。」

周俊話音剛落，姜尚佑就直接「呵」的笑出了聲，「不管你相信的是什麼，你相信的東西都是小部分人制定的東西，名義上雖然是為了維護大部分人的利益，但是總有一部分人是要犧牲的。記得照管法麼？在那時候的一次奧運會的確給韓國帶來了足夠的經濟效益，但是因為照管法死在監獄和濟州島上的人又有多少，你敢報麼？」

「那是偶然的錯誤」，此時的周俊就彷彿是首爾大學中裡那些充滿了正義感卻找不到具體辦法的青年學生。

而身為前檢察官的何東鈞，卻是十分讚賞姜尚佑的觀點，「在這種事情上，沒有錯誤會是偶然的，02年韓日世界盃，照管法以全票通過。偶然的錯誤，再次被觸犯了。」

「那是經過了改良的」

「難掩其本質犧牲了小部分人的利益、幸福還有未來，換取大部分人的利益、幸福還有未來。只不過我們沒有拿到大頭罷了，等你拿到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這些才是最本質的東西。」姜尚佑的目光一直盯著窗外，他語速極快的說完，看著車窗外的站台，站起了身，繼續說道，「我父親死於02年，當時我在部隊當兵，不要認為我是什麼豁達的人，我對所有檢察官都沒有好感。」

說完了自己的話，姜尚佑直接就幫助何東鈞拿起了他的行李，而周俊，則是愣愣的看著對方的身影，久久不語。

……

首爾站是韓國最大最先進的客流運輸中轉站，每天從這裡去往韓國各地的旅客尤其繁多，密集的人流除了雙眼可視之外，還好像化作嘈雜的聲音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終於回到了首爾，周俊此時方才真正的出了一口氣，剛剛的交談都暫時的被拋諸腦後，接下來他們只需要趕到中央日報，然後進行下一輪的規劃。隱藏了十年的真實必須被揭示出來，不管他們做的是對，還是錯。

誰知道剛剛走出了站台，何東鈞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身影。他緊接著低下了頭，嘴角掛起了無奈的微笑。

「怎麼了？」，姜尚佑語氣不悅的問道，周俊也是不知道為什麼，只感覺到脖子後面湧來了一陣涼意。

看了一眼身邊帶著焦急、喜悅、期待種種神情經過的人，何東鈞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周俊和姜尚佑說道，「這次犧牲的小部分人裡，只有我自己。」

「何東鈞先生？」，沒等繼續詢問下去，聽到了這叫聲，姜尚佑和周俊一齊轉頭，看向大步走來的黑西裝男子。而在他的身後，則是跟著虎視眈眈的特警，「我是首爾支檢……」

「說吧，什麼事？」，何東鈞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帶著一種豁達卻十分嚴肅的語氣。

「咳，前輩，有件案子需要您協助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他身後的幾名特警示威般的邁前一步，同時將腰間的伸縮警棍抽出了一半兒，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之意。

何東鈞看了一眼那些所謂的武器，最後轉過身，他對著兩人輕笑了一下，唏噓道，「我說過了，只有我自己。」然後，他直接跟著面前的黑衣男子，一齊離去。

第四百四十八章 小部分人的幸福（2）

站在原地看著，姜尚佑和周俊就只能那樣站著看何東鈞被人帶走，他們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遠處，何東鈞的背影依舊挺得筆直，即便是在周圍的所有人那不含善意的注視裡。

只有姜尚佑和周俊明白剛剛都發生了什麼，電影和小說中的情節就這樣真實的發生在了兩人的眼前，而且還讓他們十分的無力，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曾升起。聽過、看過、想像過，但是當這樣的事情直接發生在身邊時，每個人都會感覺到由衷的憤怒。就彷彿昨天的你還在嘲笑別人的愚昧與無知，而今天你卻發現，原來你和他們生活在同樣的世界裡。

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看著何東鈞的背影漸漸消失，周俊被這怒氣逼得咬牙切齒。心中就彷彿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這感覺讓他不吐不快，就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

「幹什麼？你以為你是超人？」，剛要追過去的周俊卻是被姜尚佑拉住了手臂，那眼睛裡彷彿可以噴出火來，「我們帶著何東鈞回來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我的手機在上車的時候就關掉了，你通知了誰？」

猶如在寒冬臘月被澆了一桶冷水一般，周俊心中的怒火瞬間全失。他不能相信自己一直以來尊敬的人居然出賣了自己，但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卻也是沒有第二個解釋。

突然鎮靜下來的周俊還是讓姜尚佑看出了些什麼，他試探的說出了一個人，「你們總編？」，瞳孔微微放大，緊接著，周俊卻是開始躲避起了姜尚佑的眼神。

「也是，事情到了這個程度就已經不是我們可以處理的事情了。」仰起頭來深呼吸，姜尚佑的胸中也帶著積鬱。拍了拍周俊的肩膀，他勸慰著說道，「回去吧，回去準備準備，我們就是些小人物而已，我只希望我不會成為何東鈞口中的那『小部分人』。」

鬆開了周俊的手臂，姜尚佑將雙手插在了衣兜裡，週身都縈繞著一種頹敗的氣息，就連來往的行人都是開始躲避起了這個身影。

不過，有的人卻是仍不放棄……

首爾站外人聲鼎沸，姜尚佑站在台階上，看著夜色朦朧的天空，毫不在意的大笑出了聲。

就彷彿是一個瘋子一般，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這一切讓他無法釋懷，就算是在公關界中打滾了五年，靠著巧舌如簧的口才完成了很多「大事」，但是在真正的「大事件」面前，姜尚佑卻發現，他仍然是一個小人物。

人力而不可為，第一個說出來這話的人絕對不是在安慰自己，而是一種面對現實的卑躬屈膝。

「這人是不是神經病？」，耳邊傳來了路人的竊竊私語，但是姜尚佑卻依舊毫不在意，經歷過了別人沒有經歷的，主導的一部電影居然讓他見識到了韓國最具權威的檢察官機構最無恥的一面。知道了很多人不知道的秘密，那電影的影響力居然開始直達韓國的最上層階級。這是一種怎樣的人生？就算是死了，估計也不會是輕於鴻毛了吧。

如此安慰自己的話會讓他更加輕鬆一些，所以姜尚佑選擇了如此的安慰自己，人力而不可為，這正是他為自己找到的理由。

走下台階，經過人流密集的廣場，首爾的霓虹燈還猶如往日那般耀眼、絢麗，或許，犧牲了小部分人的幸福就是為了讓這燈紅酒綠繼續存在下去，不管那小部分人會經歷如何悲慘的人生。

依舊是大口大口的呼吸，就算是想要用吹口哨來表達自己的愜意也無能為力，心中的壓抑讓他鬱悶的想要發洩，即便是在發洩過後落得個頭破血流的下場也沒關係。

「姜尚佑先生？金悠麗女士在等您。」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姜尚佑驚訝的向對方看去，而那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卻是側了側頭，示意著街邊的一輛黑色奔馳。

「哈」的笑了出來，姜尚佑在想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讓那幫上層人眼中的「傳奇」來到這裡，親自的迎接他？

「正好，要是從這裡打車回家的話，也太貴了些。」狂妄的言辭脫口而出，中年男人卻也依舊沉默的看著他，就算是對他這口出狂言的侮辱也毫不在意。依舊是沉默且嚴肅的表情，就彷彿是在面對一隻螞蟻。

比起憤怒和訓斥，這樣的反應讓姜尚佑更加的想要瘋狂一次，就算是用未來做代價，也在所不惜。

……

對於身為母親的金悠麗來說，姜尚佑的所作所為讓她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個對於政治沒有半點畏懼的平民。就是因為他們帶回了何東鈞，金悠麗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韓國整個檢察官機構的劇烈反彈，十年來被那巨大權力所養成的跋扈都會化作對挑戰者的敵意，在黃基尚入獄之後，這些怒火發洩的方向就只有對著姜俊昊。

直到此時大宇一直都沒有展示出引動全面衝突的姿態，更不要說是想挑起如同十年之前那般政治劇變的意圖，就是靠著金悠麗的四處奔走，在那表面平靜之下洶湧著的暗流才一直都沒有浮出水面。

但是何東鈞的到來卻是破壞了金悠麗在過去四天所做的一切，她完全可以想像到檢察官們的怒氣，她完全可以想像檢察長的腦子裡正在翻湧著的無數陰謀論。

距離總統大選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在此時發生這樣的大事，簡直就是拿著煙頭在加油站旁閒逛，生怕不出什麼驚天的大事。

平靜的看著姜尚佑上車後的囂張表情並不是因為她金悠麗突然有了什麼善心，而是因為姜尚佑無論什麼時候，在她的眼裡都是腳邊可以隨時被踩死的小螞蟻。

關上了車門的姜尚佑回過頭來，他正對著金悠麗平靜的目光，那雙眼猶如寒潭一般深不見底，卻還是帶著透骨的寒意。

和金悠麗比拚什麼定力根本就是錯誤的選擇，但是姜尚佑的眼神之中卻也是帶著瘋狂的意味，就彷彿是輸紅了眼的賭徒，無論做什麼都帶著不要命的架勢。

而面對不要命的賭徒，沒有什麼比讓他惜命的東西更具誘惑力。金悠麗微微側了側頭，說出的話還是帶著那種胸有成竹的傲氣，「票房結算的時候出了一些問題，國稅廳方面要暫時凍結這筆票房收益，解凍的期限我也不確定。」

姜尚佑瞪著猩紅的雙眼，那裡面開始帶上了一絲畏懼。他用著全身力氣聽著金悠麗說出的每一個字，目光中的瘋狂消失殆盡。

……

當周俊回到報社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大廳之中依舊是燈火通明，走進電梯按了13這個數字，周俊的心跳隨著電梯上升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叮」的一聲響，看著緩緩打開的電梯大門，他的心裡居然生出了一絲遲疑。

到了此時他還不相信這件事情是從報社傳出去的，中央日報有著優秀的歷史，在他還是新聞系學生的時候這家報社就是他嚮往的存在，以首席的身份加入這家報社，又成了社會部十餘名實習生中唯一脫穎而出的正式記者，直到現在這一刻為止，對於中央日報他還是有著十分深厚的感情。這是一種知遇之恩，而中央日報所代表的記者精神就是周俊從學生時代起一直追逐的存在。

他曾親手書寫一片片言辭尖酸諷刺的社評，他曾經當著國會議員的面調侃對方的兒子在夜總會酗酒打人，他的前輩，現任中央日報總編輯還親自將一位受賄的韓國總統送進了監獄。無數的光輝歷史就是周俊的自尊心，而如今，這份自尊看起來卻相當的可笑。

鼓起勇氣，周俊想要當面問一問這位親自將他提拔為社會部記者，在那位議員的報復下依舊讓他去娛樂部避風頭的總編輯。只是他剛剛踏出了電梯的門，卻是被人一把攔了回來。

「慶尚道在瘟疫麼？居然讓你發愣了這麼久。」來人點燃一根煙，無視了電梯牆壁上貼著的禁煙標識，看著周俊面露微笑。

周俊驚訝的看著面前的人，愣愣的喊出了一個單音節的發音，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在這裡，「哥。」

來人正是在慶尚道目擊此次「大事件」現場的年輕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順勢也遞給了周俊一根，「下次早點回來，不要在外面閒逛那麼久，我可是有家的人。」

點燃了煙草，電梯的門緩緩合上，年輕男子隨便按動了一個樓層，電梯又是緩緩的運作了起來。就彷彿帶著周軍的心，一點一點的向下落去。

「別太介意總編的做法，他也是為了保護你。如果我早點理清這些事情，就不會讓你去慶尚道了。」

「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因為十年前的案子，難道韓國的檢察官就這麼囂張？」，周俊還是不明白，他不明白韓國的檢察官們憑什麼握著手中的權柄，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

年輕男子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煙，煙頭耀眼的亮起，「這件事情不簡單在姜俊昊身上，他是金悠麗的兒子。」

「金悠麗？」，對於這個名字，周俊十分的陌生。

「金悠麗是誰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姜俊昊是大宇被藏起來的血脈，這些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但那些人都不是會亂傳嘴的人。你去慶尚道給總編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帶回來的那個檢察官就是十年前的那個案子中承受壓力最多的人。而且咱們總編在十年前還和金悠麗一起幹出了一件大事，你去慶尚道就會讓有些人認為這件事情蓄謀已久。反正，事情是越鬧越大了。」

去慶尚道帶回何東鈞的人不單單只有那姜尚佑，最讓人鬱悶的是，居然還有周俊。媒體的介入讓檢察長不能繼續相信金悠麗，所有人都對她當年的做法心有餘悸。曾經和金悠麗合作過的中央日報總編，在事情即將落下帷幕的時候又牽扯出了十年前的擔當檢察官何東鈞，沒人知道大宇根本就沒有後手，他們完全是在自我防衛。

總編第一時間就聯繫到了檢察長，用十分懇切的態度將自己完全摘了出來，不管事情如何發展，不想被殃及池魚的人紛紛發力，這件事情的走向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到底誰才能在這「大事件」中得利？沒人知道。

「啪」的一聲，周俊點燃了白色的香煙，辛辣的氣體在肺中回轉了一圈，引起了劇烈的咳嗽。

拍著周俊的肩膀，年輕男人帶著羨慕的口氣說道，「羨慕啊，你小子運氣不錯，帶薪休假，多少記者多少年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說實話，應該是我去的。」

「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知道，現在是你需要隱藏自己的時候。如果讓那些人確定總編和這件事情有關係，首先倒霉的就是你，然後就是中央日報」，年輕男人聲嚴厲色的說道，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想要周俊面對現實。

沒想到，這個傢伙還真是首爾大學裡那幫激動卻找不到方式的青年學生，「我只是想要告訴所有人真相而已」

「你需要告訴別人真相的工具，沒有報紙，沒人知道真相。別以為有網絡，那上面的東西沒人信」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了底層，年輕男人拉著周俊的胳膊走出了中央日報報社，對於前台小姐因為他們手中的香煙皺起了眉頭視而不見。夜色越來越深，攔了一輛出租車，年輕男子就這樣將周俊塞進了車裡，在臨行之前，他打開車門，說了最後一句，「我們什麼都不能做，能做的只有保住你自己，這件事情發生的原因和過程都太荒唐了，荒唐到讓人不能相信。但是，你想要繼續握著你的筆，就要聽話」

周俊張了張嘴，卻是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年輕男人對著司機說出了周俊家的地址，關上了門，對他揮了揮手。

看著出租車的尾燈漸漸遠去，對著在後窗中一直看著自己的周俊不停的揮手，直到那出租車經過了一個拐角，年輕男人這才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

「他的確什麼都不知道，認為這件事情就是檢察官們不讓十年前的真相重見天日。」

「嗯，辛苦你了。」簡單回答之後金悠麗便掛斷了手機，看著剛剛下車向著自己臨時住所走去的姜尚佑，目光中儘是疑惑。司機位置上的中年男人這才回過頭來，他輕聲問道，「這麼放著他可以麼？高利貸那邊要不要我想辦法聯繫一下，我怕他們下手太重。」

「不關我們的事。」金悠麗的語氣輕描淡寫，全然不顧這姜尚佑也是她臨時計劃中的一個環節。看她乾脆的樣子，這個環節好像並不是很重要。

「我知道了。」中年男人直接回過頭，啟動了車子向著龍山的金家大宅駛去。姜尚佑將自己武裝的牙尖嘴利，他衝破了一張大網，卻是又跌進了另一張更大、更堅韌、更讓他絕望的大網裡。

就在檢察長取消了和金悠麗見面的這幾個小時裡，她得到了樂天的幫助，李健熙、具本茂的中立，中央日報總編的妥協，還有首爾市長同意繼續合作的承諾。

想要狠，沒人能比一個保護兒子的母親更能狠。以為發動一點職權請何東鈞回去協助調查就能嚇倒別人，熟不知在那天的九點新聞之前，金悠麗根本不知道這何東鈞是誰。

如今，亂局已成，一切都只能靠著雙方本能的反應。檢察官們囂張了太久，他們足足有將近十年在韓國風光無限，卻是全然沒有注意到維持社會穩定，怎麼可以少了他們這些財閥的控制力？

金家大宅中已經連續幾天過了十點還燈火通明，金羽誠被限制在公司裡不能參與任何事，而金宇中和金悠麗則是一回到家中就呆在書房裡，互相之間交換著得到的訊息。

「不要逼得太緊，我知道俊昊的事情讓你著急，但是你也要知道一點，逼得急了，這些長官們會亂發瘋的。」

「我知道了。」金悠麗需要金宇中的話來提醒自己，因為事關她的兒子，在很多事情上她根本就不能冷靜，「不知道俊昊在日本過的怎麼樣，我想要打電話告訴他近段時間盡量呆在日本，不要回到韓國來給人可乘之機。」

面對一個母親的擔心，金宇中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不要太小看俊昊了，最近的這些事情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對於S.M那邊我沒有太多研究，他們扛不住什麼壓力。有些事情讓俊昊面對一下也好，你用幾年時間放著他獨立，還不如讓他面對這些讓人不可置信的事。在人生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這些事情可以告訴他一點，越荒唐的事情越真實，只要它是發生在現今這個社會的構架之上。」渾濁的雙眼卻散發著融智的光芒，數十年來的人生經歷給了金宇中無數的經驗，論起看人、看事情，他能比金悠麗看的更透徹。

平淡的勸說不能打動金悠麗的固執，她堅定的搖了搖頭，最後確認道，「明天，如果我還不能控制這些事情的走向，我會讓他呆在日本。」

此時此刻，呆在房間中的金悠麗和金宇中都沒有想到，就在第二天的九點檔新聞中，他們得知了姜俊昊必須回到韓國來的消息。

第四百四十九章 小部分人的幸福（3）

即將跨入七月的夏季充分發揮了它的威力，炙熱的空氣和陽光讓人們覺得一陣冰冷的微風吹來就是幸福，而對於S.M來說，幸福就是姜俊昊從沒有在這家公司出現過，他應該去過本屬於他的生活，從某些小人物的面前徹底消失。

沒人不承認姜俊昊的大人物，事件發展到今天，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不會再為了那部電影的成績而擔心，網絡上甚至開始有人猜測，姜俊昊將會成為韓國歷史上年紀最小的觀影千萬人次男演員。而這部電影的投資，卻也是有史以來最低的。

和姜俊昊的合約會為S.M帶來不少的收入，但是現在卻沒有人關心錢的問題。就在今天早上，李秀滿和金英敏雖然一夜都沒有合眼，但是他們卻還要面對著檢察院發來的傳票愁眉不展。

「明天檢察院就會來人，金英敏社長已經被禁止出國，李秀滿理事因為卸任了社長，禁止出國的手續可能會慢上一點。」律師職業化的口吻讓人不悅，這話讓人聽起來就彷彿是某人佔了莫大的便宜一般。

李秀滿不屑的笑出了聲來，他開口問道，「按照你的意思，如果賬目出現了問題，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我們只能期待賬目不會出現問題。」律師依舊公式化的回答著。

對付一家娛樂公司並不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檢察院給出暗示，韓國公平交易委員會要求金英敏必須在月末之前到委員會所在地接受質詢。質詢的就是韓國娛樂圈普遍存在的「不公平合約」問題，雖然這個問題是普遍存在的，但是接受質詢的就只有S.M一家娛樂公司而已。

「我們在七月還要上映一部電影，八月要推出一組女團，在這種時候發生了這些事情，對於公司接下來的計劃會很不利。」鄭昌煥赫然在列，做為演藝部理事他實在是沒有太大的權利，但是卻可以參加高層會議。

律師的在場讓大部分參加會議的人都是沉默不語，因為只要這位的幾句暗示，一隻華麗麗的替罪羊可能會就此出現，讓人措手不及。

打壓終於來臨，就在事件發生的第五天，媒體並不是風平浪靜，而是有節制的在一點一點的協助某一方面，控制著事態的發展。據電視台方面的消息，此次國稅廳和公平交易委員會針對S.M的調查還會登上九點新聞，可能是為現在越演越烈的《梨泰院殺人事件》分擔一些輿論關注，如果可以取得不錯的效果，S.M未必會成為某些人的犧牲品。

事情彷彿出現了轉機，總有一些人認為丟出一隻替罪羊就會萬事大吉。

「李秀滿理事，東方神起在日本的發展需要您親自打理。今天下午的飛機，公司已經幫你預定好機票了。」金英敏先聲奪人的開了口，到最後他還加上了一句，「這是董事會的決定。」

眼角浮現出一道隱約可見的皺紋，李秀滿冷冷的看著金英敏，一直看到這位S.M現任社長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將目光轉到了桌面那對事態發展毫無作用的出道企劃上。

會議室中寂靜無聲，每個人都是鼻觀口口觀心，沉默不語。

「公司的賬目怎麼樣？」，李秀滿沒有去看金英敏推到他面前的機票，反而是對著身邊的方真詢問道。

「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但是公司和幾個下屬公司之間的賬目有些問題，『星』剛剛破產，為了撇清關係，我們的收尾還不乾淨。」為了方便某些「便法行為」，S.M也有一家不為人知的分公司。擔任公司社長的人就是李秀滿的哥哥，這家公司曾經推出過一隻女子組合「Suger」，不過並沒有取得什麼太過亮眼的成績。

從這些方面來看，李秀滿的確是跟這件事情脫不開關係，真的是最好的替罪羊。

「我會去日本。」一錘定音，李秀滿無比坦白的一句話讓現場的所有人都是來了精神，「和千葉龍平社長還有些計劃需要我們一起實行，關於姜俊昊的問題我不想多說什麼，公司的決定就是公司的決定。但是，我想我們有必要重新考慮和姜俊昊的合約問題，他的票房分成根據合約公司要佔到六成，我覺得這筆錢，我們最好拿不到一半兒。」

「公司的問題，公司會解決的很好。」金英敏覺得自己的語氣好像有些強硬，輕聲咳嗽了一下，他又是加上了一句，「李秀滿理事在日本的工作成績董事會都會知道，相信在海外工作結束以後，公司會要求您回來的。」

李秀滿不屑的笑了幾聲，濃眉一挑，帶著三分傲氣的說道，「比起韓國，我覺得海外更適合我。」

聽其言，觀其行，李秀滿走出會議室的背影並沒有一絲頹然，反倒帶著幾分烈性。

……

烈性的人面對挫折會展現出不畏艱難的氣勢，而賭性頗重的人面對挫折就會展現出不要命的本質。姜尚佑就是一個賭性頗重的人，他為了這部電影投入了人生的全部，在不用擔心大賣的現在居然會被凍結了賬目，他孤身一人沒有親屬，網絡上盛傳《梨泰院殺人事件》將會達到一千萬的票房成績，到了那時候分到姜尚佑手中的錢就會高達五千萬美元。

只要想著這些錢可能在他死後被人瓜分的一乾二淨，他就覺得自己不能死。就算是死，他也將這些錢花了再死。

賭徒的承諾不能相信，賭徒的命也不值錢，一夜的時間，聽著不斷的敲門聲，高利貸們那滿口的污言穢語，即便姜尚佑身心俱皮，但是他卻依舊睡不著覺。

是人都有三分血性，在房間中強自忍了一夜的時間，姜尚佑自然不會繼續忍下去。

他來到房間中唯一的衣櫃前，翻箱倒櫃的弄出了一份文件，雙手不斷的翻看著上面的條款，看著那一頁頁文件底部的鮮紅手印，姜尚佑的臉上浮現出了帶著些許瘋狂的笑意。

既然要瘋，那他可真是要瘋到底！

打開了被敲擊一夜的鐵門，樓道裡斜靠著二三個漢子，黑色西裝打開了前襟的所有扣子，裸露在外的後脖頸上還都帶著些刺青的痕跡。或者五大三粗，或者一臉橫肉。

姜尚佑的動作不小，他已經被這些人騷擾了一夜的時間，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脾氣，但是也有小人物的傲氣。

「呵，昨天在這裡等了你一夜都不出來，現在想通了？告訴你，借了我們的錢，你這輩子都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一夜的時間過去，這些人也是守了一夜，從某些人那裡收到了一些消息，自己的錢要不回來，這些人當然著急。

領頭模樣的人身材消瘦，他的個子不高，但卻因為身後的幾個壯漢讓人不能小覷。伸出一隻手想要拍著姜尚佑的臉頰給他一些教訓，沒有想到，對方卻直接將一紙文件遞到了他的身前，帶著幾分挑釁的口吻說道，「我用這些文件還你錢，不知道你敢收麼？」

一夜未睡的疲態完全展現在了姜尚佑的臉上，自從電影上映以來的一切都在消耗著他的心血，事到如今，姜尚佑的頭上儼然生出了幾絲白髮，嘴唇上還有一個明顯的血泡。

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最近過的一定是狼狽無比，但是，將這一紙文件拿在手中的姜尚佑，卻還是帶著讓人震驚的瘋狂氣息。

「只要我們簽署了移交債權的文件，《梨泰院殺人事件》那部電影版權收益就歸你放心，絕對超過我欠著你的錢」

手中的文件是《梨泰院殺人事件》電影版權的相關法律文件，這些文件證明了姜尚佑可以分得票房收益，並且可以獲得這部電影所有的周邊收益。但是一部懸疑電影哪來的周邊收益？又有哪個粉絲會將嚇人的海報貼在自己家裡？

「簽了，就歸我？」，領頭的那小個子好像頗為動心，這部電影的名字他可是聽到了很多次。但是本能的，他並不相信，「這麼多錢，你就白送給我？有這份文件，我完全可以幫你多拖上幾天。」

「不用，都給你，給了你我就輕鬆了。」姜尚佑頗為坦蕩的說道，他背靠在沙發上，對身後站著的幾個壯漢熟視無睹，「只要完成了債券轉讓，然後你再殺了我，這些錢就都歸你。除了給姜俊昊的分成，這份合約足夠你分到差不多五千萬美元」

「殺、殺了你？」，小個子似乎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轉而又是看向了手中的文件，然後對著姜尚佑身後的一個漢子吩咐道，「你，去把煤氣打開。」說完，他又看向了姜尚佑，「我們在門外等著你，你死了就歸我對吧。債權轉讓不必要，我知道這錢燙手，只要你死了，憑借你的借條我們就可以分到這份遺產。」

站起身來，小個子還低下頭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坦然的道，「我們都是上不得檯面的人物，不該拿的錢不拿，不能去想的事情不想。我們不像你這麼敢賭，但是我們要拿回我們的錢。」耳邊彷彿傳來了煤氣洩露的「嘶嘶」聲，小個子還皺著鼻子努力的嗅了幾口，「最近煤氣的味好像都一個樣。」

姜尚佑沉默不語，但是他臉上的瘋狂卻更加熾烈了，「是金悠麗給你們的消息？沒有想到她還警告了你們。說吧，到底要幹什麼？」

「很簡單，人體器官捐獻的同意書，簽了之後，你還有1個月的時間還錢。」

「金悠麗不同意的話我根本就沒有錢」，姜尚佑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眼睛彷彿都能瞪出血來。

小個子單手掩住了鼻子，「這不是我們需要知道的事情。」轉過身，小個子還唏噓的說道，「這房子以後可不好租嘍，因為死過人。」幾個漢子跟著小個子就要走出門去，行走間還不忘回過身來盯著姜尚佑，彷彿是怕他出去一般。

姜尚佑的表情完全扭曲了起來，就在對方要走出門的那一刻，他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道，「我簽」

「你說什麼？」，小個子男人回過身問道。

「我說我簽」，姜尚佑大聲的叫喊著，他的拳頭緊握，卻還是無處可以用力。只感覺到脖子上的領帶越來越緊，就彷彿要把他勒死一般。

小個子男人並沒有露出笑容，反而是帶著嚴肅的神情回到了姜尚佑面前，「既然要瘋就要瘋的徹底，瘋的超越了生死。不然就算是你拿到了你的錢，也沒機會花出去」

「這是金悠麗對我說的？」

「我不知道，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聽來的。」小個子男人將手中的白紙徹底攤在姜尚佑的面前，指著需要他簽字的地方，「沒有印泥，我覺得中國電影裡割手指的鏡頭蠻酷的。」

話音剛落，「噹啷」一聲響，一把不長的水果刀就這樣被丟在了姜尚佑面前，看上去，彷彿和《梨泰院殺人事件》中的那把差不多大小。

……

臨出門，小個子男人還說了一句，「別忘了關上煤氣，從現在開始，你就算是死了也不屬於你自己。不要低估我們這幫人的心性，進了這個圈子，就算是誤入，也別想完整著出來。」

……

在那天一起到慶尚道的有兩個人，周俊有人保，姜尚佑沒有。人與人的差距就體現在了這裡，有的人靠著賭性混得風生水起，而有的人則是靠著堅持不懈努力。根據這些品質，他們總會得到不同的待遇。

「哥，幫幫我。」

「什麼？」

周俊面現一絲尷尬，轉而卻完全是帶著堅毅，「是我把何東鈞帶到首爾來的，我有必要知道他在哪裡。」

「總編都不知道他在哪。」

「哥，你有辦法的，我知道」，周俊現在無比的後悔，為什麼大學的那幫同學都和他疏遠了起來，「你一定有辦法的，無論什麼辦法都好，我帶著他來，不能就讓他這麼消失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在這之後卻是傳來了一個帶著不確定含義的聲音，「他的女兒叫何美藝，在首爾法學研究院讀檢察官的第一年。她是07年的首席，好像最近有在首爾支檢實習參觀的日程。」

「哥，謝謝」，周俊道謝一聲就直接跑出了門，全然沒有想到去問問對方為什麼這麼清楚有關何東鈞的事情。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一直在影響著姜尚佑和周俊前進的方向，因為他們誤入到了一個他們本不該進來的圈子裡。而且，還給人帶來了無比巨大的麻煩。

……

相反的，這隻手一直都在保護一個人，遠在日本的姜俊昊不管韓國媒體給了他什麼新頭銜都不會在意，一幕幕詭異的現實讓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訊息的缺失讓他完全理不清這些脈絡，他很聰明，所以他選擇了等待。等到事情發展到一定程度在插手要比在一團混亂的時候衝進去要聰明的多，這些也是源自金悠麗的教導。

擔心著身在日本的兒子，晚上九點金悠麗難得在家，鎖定MBC新聞頻道，在今天的午餐中她就不難發現MBC這韓國最大的電視台和某些方面的勢力達成了某種交易。

這樣的情況很不好，這意味著這個在韓國最有影響力的電視台極有可能播出一些她並不想看到的消息。

「韓國兵役廳根據上半年的適齡人員服役狀況做出了一份嫌疑名單，其中一個近來讓大家十分熟悉的名字也出現在這份名單上。《梨泰院殺人事件》男主角姜俊昊是S.M經濟企劃捨旗下的藝人，在今年三月到五月間，兵役廳給姜俊昊發去了一份體檢通知單，卻是被S.M以姜俊昊身體不適以及正在拍攝電影所拒絕。」

兵役？金悠麗不可置信的瞇起了眼睛，他不能想像檢察廳居然用這樣蹩腳的手段來攻擊姜俊昊。這明明是政客們互相攻擊拉票時才使用的低劣手段，已經有幾年沒有看到這種新聞了？三年了吧？政客們都與時俱進了。

「不要小看兵役，檢察官系統的介入會讓這次兵役受到全國的矚目，俊昊本身就是被矚目的焦點，兵役一直是韓國最敏感的問題，一步踏錯，俊昊要去服役不說，我更擔心他們會起訴他欺詐，這樣的話問題就不好處理了。」金宇中慢條斯理的分析著，冷靜是他那漫長人生所養成的最好習慣。

金悠麗冷笑一聲，帶著三分傲氣的說道，「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要讓我的兒子進監獄。他什麼都沒做錯，錯就錯在是我兒子」，瞇起了雙眼，金悠麗看著九點檔主持人的目光就彷彿是要殺人一般。沒人能想像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反正，想要讓姜俊昊進監獄，那有很多人就要付出代價。

「……根據相關法律，偽造病歷逃避兵役或拒絕體檢的，會被處以二年以上有期徒刑或三億韓元的罰金……」

「他們給你的第二個選擇，三億的罰金。」金宇中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可那目光卻會讓人戰慄。這位被醫生囑咐絕對不能動氣的老爺子，如今也是動了怒。

明目張膽的在九點新聞中給出了自己的條件，看起來現任檢察長韓興宇也算是一位風流人物。

「去給俊昊打電話吧，這段時間他也應該等急了，S.M一定會安排他回國，等事情結束了，我們需要敲打很多人。」說完了自己的話，金宇中慢慢的起身，向著自己的臥房走去。

關係不好的金家父女，如今也彷彿融洽了起來。

……

日本，東京。

看著屏幕上的號碼，姜俊昊和練習室中的成員們以及舞團抱歉一聲，獨自走出了房間。

長廊的盡頭有一扇窗戶，打開它一陣陣涼爽的夜風會讓整個人都感覺很舒服。雖然艾回的中央空調看起來價值不菲，但是姜俊昊卻還是更喜歡自然風，因為這會讓他感覺到溫暖。

接起電話，不等金悠麗開口，姜俊昊就用淡然的語氣表示接受，無論任何事情。

「媽，我還沒和你說過我為什麼會選擇和寶兒分手吧？現在我想告訴您，是因為剛回到韓國的那段時間您用您自己教會了我一個道理，靠著犧牲小部分的人未來而換取的未來，注定不會是幸福的未來。」

第四百五十章 小部分人的幸福（完）

夜色越來越深，透過長廊盡頭的小窗戶，姜俊昊的目光會被前方更高的建築所遮蔽，每當這時候他都會抬起頭，向著更大更深邃的星空望去。

除了演唱會行程之外公司一直沒有給他們帶來韓國的消息，姜俊昊得知自己登上了九點新聞還是在金惠熙口中，當時的他表面不露聲色，但是心中卻早已知道事情出了問題。

在某一天姜俊昊終究會發現，大部分人的幸福是他唯一能夠保證的東西，但是一個人的目光有限，能力也有限，就猶如姜俊昊的目光會被面前更高層的建築遮住一般，在他們思想中的大部分人，就是身邊的人。

「您只需要告訴我需要如何去做就好，什麼都可以。」

姜俊昊突如其來的改變只讓金悠麗感到窩心，放這個孩子出去也就是因為這一份觀察力。他太有眼力，還可以聰明的聯繫一切蛛絲馬跡來進行合理的分析，雖然他還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接到了金悠麗的電話，就證明著出了大事情。

「不是你的錯，是我們的錯。」

「您不是想要告訴我，您選擇生下了我也是您的錯吧？」，姜俊昊的笑聲輕易的穿過手機，傳到了金悠麗的耳朵裡。她猛然間想起在十年之前的那個時候，每一次她好不容易回到家中，面對的絕不會是姜俊昊的脾氣，就連他離家出走都是那樣的悄然無息，直接就在金家人的生活中消失了。

雖然看起來他可能是個不孝順的小子，但是姜俊昊的孝道，是在他的心裡。

十分鐘後，當姜俊昊回到練習室的時候，氣氛明顯和剛剛不同，粉絲們神通廣大，對於某些消息他們傳播的速度堪比媒體。雖然他們不知道在此次九點檔新聞播出後的暗流洶湧，但是他們卻知道，姜俊昊因為兵役問題，正在面臨他演藝生涯中最大的挑戰。

六天之內連續兩次登上九點新聞，做為韓國最大的電視台，MBC擁有著極大的社會影響力，第一次只是電影，但是這一次，那矛頭卻直指姜俊昊。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很多人還不明白。在那表面泛起了波瀾的情況下，隱藏著的暗流帶著越來越洶湧的趨勢，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成型，沒有人能阻止，誰都不能。

「兵役問題的話大家不用擔心，我本來就沒有說謊。」姜俊昊的笑容還是那樣輕鬆，十分鐘的交談還不能讓他理不清事情的脈絡，但是他卻大概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影響有些超乎他的想像。只是拍了一部電影而已，沒有想到在那位議員的存心討好之下，居然會掀起如此巨大的波瀾。

就好像遠在非洲的蝴蝶煽動了一下翅膀，六天之內，這風暴開始逐漸的醞釀成型，就要席捲整個韓國。

武道館的演唱會迫在眉睫，即便還有一段時間做準備，但是被兵役事件點名為代表人物的姜俊昊，卻是可能要接受韓國的司法調查。鄭允浩並不知道姜俊昊這等同於羊入虎口，心中還頗為樂觀。

「公司應該會幫我們解決的，就是俊昊哥在國內呆的時間太長了，體檢通知書下來了而已。」鄭允浩重複著事情的原因，為大家解惑。

超過十九歲的韓國男子如果在國內停留超過兩個月的時間就會收到體檢通知書，體檢合格就要開始服役，在韓國娛樂圈這樣的事情自有公司去處理，這一次可能只是成為了有心人的工具而已。

除了姜俊昊，其他人都在這樣樂觀的想著。

「有時候就算是自己的事情也要說出來，面對著鏡頭和粉絲說有關我父親的事情也讓我很不願意，但是有什麼辦法，你需要告訴關心你的人真實，然後讓他們不要擔心。有時候不知道的事情才是最讓人恐懼的，你應該和別人分擔你的心事了，就算是很讓人肉麻那種」，金在中走到了姜俊昊身前，表情也是頗為輕鬆，一拳打在姜俊昊的胸口，而他也是配合著摀住胸口，後退了幾步。

「嗯，我的事情好像很多，麻煩的傢伙，有多少人私下是這麼說我的？」，姜俊昊那自嘲的口吻讓所有人都低頭輕笑，就連舞團的成員們看著他們聚在一起打鬧，也能感覺到那種讓人自然微笑的溫馨氣息。

「很多，這麼說你的人。」金在中剛剛開口，沈昌□卻是也為他補充道，「聽說李秀滿老師叫你養不熟的貓，不知道這個評價是從哪來的，俊昊哥哪裡需要別人養。」

姜俊昊神情安逸的動了動嘴角，目光之中也是帶著些留戀，不單單是為了舞台，更是為了眼前的這些人。看起來，為了他所能看到的、大部分人的幸福，他有必要全力以赴，「誰都需要別人養的，我是明天下午的飛機，不如今天晚上就不要繼續練了。」

「又喝？」，金在中瞪大了眼睛驚訝道。

姜俊昊反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每次喝的都比你們多好吧。」

「喂你那是兌了別的東西。姜俊昊，人不能這麼無恥」

……

不知道首爾的七月有什麼諺語，如今的天是越來越熱了。

《梨泰院殺人事件》上映第四周，三星洞電影院賣票賣的最好的電影卻依舊是這一部電影，懸疑電影的歷史票房不斷的被刷新，每過一天這部電影就在韓國電影史上寫下濃重的一筆，創造歷史的感覺讓人熱血沸騰，但是這部電影的主題卻並非那麼積極。

「千萬級」男演員的殊榮已經被提前預訂，其實姜俊昊的知名度早已經跨過了那道門檻，國民級男演員的頭銜是朝鮮日報剛剛用來形容姜俊昊的，任何深度報導都不可以，各種各樣的殊榮就這樣在此時擁有國民級關注的姜俊昊身上不斷的加身。就彷彿是韓國媒體聯合起來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造神運動，姜俊昊的知名度、好評度、民眾好感度完全可以和韓國頂級男演員比肩，而且，他不但是其中最年輕的一位，更是歷代加冕頂級男星中最年輕的一位。

身價再度上漲，姜俊昊就彷彿是九十年代的戴爾，身價一直不停的再漲，S.M的股票開始小幅度上揚，他已經成為了一舉一動都可以影響公司股票的大人物。

粉絲會成員暴漲，和姜俊昊有關的一切數據都在上漲，人氣的大幅度上升讓他一時間成為了韓國最受關注的男演員，即便此時的他身為東方神起的一員正在日本開辦一場演唱會，下半年有沒有韓國日程還需要看公司制定的計劃。

又是一場散場，放映廳中走出來的身影和過去截然不同，彷彿回到上世紀韓國電影剛剛興起的時候，每一位韓國人對於本國電影都抱著無比支持的態度。

中年階層的影響力此時方才爆發出來，根據最保守的票房評估，本周結束之後《梨泰院殺人事件》的票房依舊是二百萬，全韓國的電影院都不得不加映，因為這是民眾關注的事情。因為姜俊昊和這部電影聚集的關注使得暗流永遠都只能在水面的平靜下洶湧著、憤怒著，醞釀著那種可以席捲一切的大潮。

水面上已經泛起了波瀾，兵役廳的報告書在九點檔新聞播出，主持人只是提到了姜俊昊一個人的名字，兵役問題是韓國人最關心的問題，無論男女都會對姜俊昊的兵役問題給予巨大的關心。藝人逃避兵役已經是韓國娛樂圈的弊病，在04年的宋承憲兵役事件影響頗為惡劣，而這一次，造成的影響則是比過去要小的多。

因為姜俊昊年輕，他才只有二十二歲，在人生事業的最高峰就要進入軍營，這在誰看來都是很不合理的事情。特別是中年階層，他們服役的時間大部分也都在二十五歲過後。那麼，姜俊昊的兵役事件，從表面看上去就已經不那麼簡單了。

某種暗流一直在湧動著的感覺開始慢慢的清晰起來，對於十年前的這件事很多韓國人還都有著模糊的記憶，他們不是傻子，在現今社會下就算是碌碌而為的平民也知道政治兩個字的含義。電影的影響越來越大，姜俊昊卻是要被人投到軍營裡，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十分表面化，甚至都不需要他們多想。

一次劇烈風暴的醞釀儼然成形，但是兵役制度卻也是韓國人所必須遵守的法律，所有的焦點彷彿都集中到了一個點上，而這個點卻是今天下午才坐上了飛往韓國的航班，到達首爾仁川國際機場之後由VIP通道直接坐上了保姆車，他的第一站就是公司。

「他是逃兵役還是真的心理有了問題，艱難的選擇啊。」剛剛從電影院中走出來的黃尚勳唏噓的說道，對於這次的大事件他也有所耳聞，但就是知道這裡裡面有些不簡單而已。

好不容易才跟著他出來約會的韓雅熙後悔看了這部電影，因為那裡面的姜俊昊有些太過嚇人了，「不是選擇，而是人們選擇相信誰，如果大家相信他的話他就是一個敬業到差點精神分裂的好演員，如果他真的逃了兵役，那麼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成績都會成為壓力。說實話，這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事情，我的申請大使館已經給我回復了，可以。」

「真的？」，黃尚勳挑起了半邊兒的眉毛，語氣中也帶著驚喜，單手自然撫上了韓雅熙的腰間，他好像要將這個女人融進自己的身體，「我的早就下來了。」

兩人相視而笑，幸福的表情就這樣掛在了他們的臉上。半晌，甜膩到了旁若無人的韓雅熙才說了一句，「如果俊昊可以來送我們就好了。」

「他會的，他是個念舊的小子，最近我的朋友們都喜歡上了昌烈那裡，不管車出了什麼問題，都會送到那裡。」

……

保姆車在高速公路上安穩的行駛，姜俊昊剛剛和金永旭分析了一下事情的始末，結果讓對方震驚到說不出話來，誰能想到？一部電影居然此次的大選有了些許的關係，讓韓國檢察官系統著急，成為了一場可能成型的政治風暴的導火索。就好像是白日夢一般的神奇，讓人不能相信。

相反，姜俊昊卻是還能開的起玩笑，「你說，如果這時候我出了車禍會怎麼樣？」

「喂這麼多視線都集中在你身上，怎麼可能會……」

姜俊昊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想到了過去，不禁莞爾，「我還要告訴你一件有關我過去的事情，我從沒見過我的舅舅，因為在我見到他們之前，他和他的妻子出了車禍，去世了。」

轉過頭，看著金永旭帶那震驚的目光，姜俊昊繼續說道，「就在十年之前，1997年」

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和十年之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對於金羽誠，姜俊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可能是母親口中的誤會，也可能真的是他有意而為之。

當了十年的孤兒，初中高中成年後的生活都生活在父母死去的陰影裡，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金永旭臉色煞白，他遠沒有姜俊昊這般輕鬆愜意，即便這事情和他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有些事情讓人知道了就會感覺到恐懼。經歷了動盪的九十年代的韓國，金永旭和無數跟他年紀相仿的人一樣，不願意去回憶當時的任何情形。

「事情會怎麼解決？我的意思是徹底解決。」

微皺了一下眉頭，姜俊昊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我進軍營，大宇這一系的人全盤認輸，等到大選結束，開始新一輪的洗牌和清洗。」說著，姜俊昊回過了頭，看向金永旭的目光帶著些許和金悠麗相仿的狠厲，「或者，檢察官們放棄。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這種地步，但是電影越來越紅火，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的所有動作都會引起連鎖反應，最後這些反應都會歸於最原點，雙方的人因為一次烏龍或者一個孤兒的蓄意開始交火，最後，你死我活」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個人的決定，政治沒有小事，一旦開始，身後就會有著你無法抗拒的推力，支持者就像一隻隨時會翻臉的野獸，對外可以毫不憐憫，對內也可以毫不留情。」

這一席話將金永旭嚇的不輕，但是姜俊昊風情雲淡的模樣卻是讓他始終不肯相信，就彷彿是抓住了希望一般，他緊接著問道，「你在嚇唬我吧？都是那麼聰明的人，一定會有和平解決的辦法。」

「的確有」，姜俊昊點著頭說道，看著金永旭露出了笑容，吐出了一個更加驚人的詞語，「朝韓戰爭。」

車子陡然劇烈的震動起來，在高速公路上左搖右擺，好在金永旭還知道剎車和油門的區別，這才重新取得了控制。

頭上的汗水已經開始留下，窗外傳進來的污言穢語讓他可以暫時的清醒，這一切只是因為一部電影，到底有沒有姜俊昊說的這麼可怕，金永旭全然不知。

「民主國家，民眾的意願就是政客最大的武器，這部電影引起了韓國中堅群體的共鳴，他們經歷過，有一定的社會經驗，而且對社會還有一定現實的不滿，只需要有人可以引導他們，這就是一把終極武器。」姜俊昊的手指有節奏的在車窗上敲擊著，發出了一段自成節奏的聲音，「這民意被一個鼠目寸光的人利用，結果成為了武器。最可笑的是在他意識到這些之後，居然第一時間徹底放棄了控制這把武器，只想要明哲保身，估計很多人會恨不得要殺了他」

巧合、誤會再加上巧合，然後就是這荒唐的現實。

「你說的話就好像是一個政客。」

聽到這算是讚賞的唏噓，姜俊昊露出了微笑，繼續說道，「只要明白了遊戲規則，人人都是政客。因為所有人都生活在這規則裡，所以人人都必須按照規矩辦事。」

表面上的輕鬆只是一種姿態，除了威脅生命的大事，沒什麼值得你慌張、動怒，手足無措的想要到處尋找出路。近年來的一切，讓姜俊昊越來越像他母親。

剩下的時間都是沉默，雖然姜俊昊看起來很輕鬆，但是他說的話卻是讓人聽起來很沉重，完全沒有身處大事件中的激情，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政治。

不用站在那個位置上，因為他的母親是金悠麗。只是，聽到了母親的認錯，姜俊昊只感覺到了那種遍及全身的怒意。猶如過電一般，一波接著一波，讓人的手不自覺的握在一起，讓他想要變得暴力。

對比身份，他可能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但是因為這部電影和接下來的九點檔新聞，姜俊昊卻是聚集了千萬人目光的小人物，他的每一句話都擁有巨大的影響力，如果明天姜俊昊召開記者發佈會說這是檢察官系統對他進行的迫害，那麼全韓國的人乃至中日媒體都會做出相應的報導。事情到了那種地步才算是真正的浮出水面，變成影響一國形象的大事。

當然，姜俊昊並不會衝動的去這麼做，論起海外影響力他可不低，這應該算是一個不小的籌碼，不然，檢察官們也不會利用兵役來攻擊他。

……

就在姜俊昊到達公司之後，另一家從日本飛往韓國的航班才剛剛起飛，一位帶著眼鏡的年輕男子正在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飛行穩定之後，空姐在經過時卻是發現了過道上的一張工作證。

「您好，這是您的吧？」

「噢，謝謝」，帶著眼鏡的年輕男子收下了自己的工作證，看著證件排頭那「讀賣新聞」的四個大字，面露笑意。

第四百五十一章 暴風眼（1）

S.M面對如此的風暴顯然是無能為力，明哲保身成為了他們唯一的選擇，接待姜俊昊的理事就是鄭昌煥，雙方聊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結束了會面，對於事情的解決沒有任何進展。

公司門口儘是等待消息的媒體，關於姜俊昊的兵役問題已經在今日的早報上繼續擴散開來，既電影之後，姜俊昊再次爆出了兵役醜聞，根據近階段來發現的一切，首爾大部分媒體都知道那部創造了歷史的電影，它的影響力可能並不僅限於娛樂圈。

越荒唐的事情越真實，但卻是那樣的不可置信，大部分人都認為這是演藝界對S.M的排斥，想要將S.M唯一的知名演員丟到軍營裡。

姜俊昊當然不會束手待斃，放下演唱會的行程回到韓國，是因為和這件事情牽扯到的所有人，就屬他的身邊最為平靜。身處風暴的中心，姜俊昊這裡的天氣，彷彿還是風和日麗。

門外的記者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有的人卻是不停的撥打著手機想要獲得更多的消息，出人意料的是，這幾天來無數的大動作都悄然無息，雙方一直都是在有限的範圍內進行比拚。

如今，風暴的中心已經身處韓國，即便姜俊昊的身邊還是風平浪靜，雙方的接觸卻也是更加激烈了起來。

……

「想要查大宇的賬，沒有問題。」金羽誠拿著電話說道，臉上帶著三分傲氣，「只要檢察廳公開立案調查，我們隨時奉陪。不過請注意一點，最近的經濟不景氣，大部分在中國工作的韓國人都在回國，大宇至少可以提供五百個就業機會，還準備在江原道建立一座工廠。如果賬目要出現什麼問題那可是大事，我們會做好萬全的準備，期待檢察廳可以查出一些什麼東西來。」

將自己的話說完，金羽誠直接就掛掉了電話，陰雲密佈的表情也已經在他臉上足足持續一周的時間了。

靠在轉椅上，對於金羽誠來說姜俊昊的存在並不是個威脅，因為對這個弟弟的瞭解，他們之間的兄弟關係要比韓國大多數家庭都好得多。多年不見也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幫忙，金羽誠從沒有覺得自己做為付出的一方有什麼不公平。

因為坐在這個位置上，他本身就要付出這些東西。

事情的發展萬全超乎了他的想像，金羽誠的憤怒自然可想而知，旗下一家分公司接到了檢察廳和國稅廳聯合起來的查賬通知，那公司做為資金鏈中的一環，他們這是在準備著和大宇全面接觸。

「社長，有一位叫做姜俊昊的先生打來電話，他說他是您的弟弟。」

疑惑的眨了眨眼，金羽誠甚至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明顯有電，他為什麼要直接撥打辦公室的電話？時間不容他多想，按動了答話鍵，金羽誠用平穩的語氣說道，「接進來。」

「哥，我第一次給你打這個電話，嚇到了吧？」

電話那邊的聲音帶著讓人想像不到的喜氣，金羽誠當然感到驚訝，「噢，怎麼……有什麼事？」

「沒有，就是給你打個電話，我已經見過母親了，這件事情太荒謬了，我們才剛剛理清了原因，真是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變化。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怪你。如果你想讓我原諒你的話，說就好了。」

甚至可以想像到電話那頭的姜俊昊帶著笑眼滿臉不在乎的表情，甚至還可以想像到他的這番話，都是真心的。微微的張開了嘴，金羽誠卻是只能發出一個單音節的發音，「噢。」

「這些天來辛苦你了，電影賣的很好，等到票房分賬的時候我請你吃飯，記住了，這是我第一次請你吃飯。」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又是傳來了聲音，「說實話，我還不那麼想請。還是你請我吃吧，就當做賠罪了。」

「好，你說個時間。」

「等事情結束了的，到時候再說吧。我還要去看美女，掛了。」過了半晌，金羽誠還沒有拿下耳邊的話筒，聽著裡面那嘟嘟的聲音，若有所思的神情就這樣掛在了臉上。

……

奔馳車內，姜俊昊收好了自己的手機，拍了拍司機位置上中年男子的肩膀道，「麻煩您了，身後跟著我們的有私生也可能有記者，我想他們需要被甩掉。」

轉過頭來，姜俊昊笑著看向金悠麗，「美麗的女士，您需要繫上安全帶。」他一邊說著一邊動手，拉出左側的安全帶為金悠麗綁好，錯身之間，他看到了母親頭上的絲絲白髮，以及那帶著微微驚訝卻還有些欣慰的表情。

奔馳車駛離路邊，向著最近的高速公路而去。後面果然有幾輛車也是跟著移動起來，那其中有出租車，也有私家轎車。

「你準備怎麼做？」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姜俊昊理所當然的回答著，那笑容看起來，就彷彿是對這些事情會導致的後果滿不在乎一般，「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種程度，憤怒、激動、失去冷靜都是最不可取的。您的教誨我好像沒學好，所以我只想著我自己。」

「你自己？」，金悠麗疑惑的問道。

點了點頭，姜俊昊彷彿是失望般的輕笑了一下，「您告訴我需要的結果，我做到我能做到的事情，導致的後果，這些後果對我的影響都不是我現在需要去考慮的事情。我沒有那麼大的壓力，只需要做到我應該做到的事情。」

「告訴別人真相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姜俊昊的眼睛十分清澈，沒有話術，沒有心機，有的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彷彿是用自己的眼神讓金悠麗確認一般，不一會兒姜俊昊再次打開了話匣子，「您要承擔的壓力比我大很多，看到您還是健康的樣子，我很高興。而且，我希望您可以一直健康下去。」

終於嚴肅起來，就在姜俊昊剛剛上車的時候，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被金悠麗看做了偽裝，結果，姜俊昊用自己的話打動了她。

母子之間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輕鬆的交談過了？金悠麗眼神中的欣慰，姜俊昊那聰明的選擇方式又有多久沒有讓對方感覺到這樣的窩心了？面對一件極有可能傷害到對方的事情，兩個人都會全力以赴。

姜俊昊相信，母親絕對不會去害他。而金悠麗則是相信，姜俊昊絕對不會讓她失望。

「媽，媒體方面的事情請您交給我處理。」姜俊昊語氣認真的要求道，在這風暴開始緩緩轉動的時候，他想要讓暴風眼處的寧靜照顧到更多的人。

「你要怎麼做？」

「相信我就可以了，我做的事情可能很危險，但是絕對會有奇效。因為我不是圈子裡的人，在金家的戶籍上我也只是一個外人，如果真的需要兩敗俱傷的話，有我就夠了」，姜俊昊當然並非捨身取義的烈士，他遠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他能做的只有保護身邊人，朋友、愛人，還有家人。

金悠麗的眼神閃過一抹凶狠，不管姜俊昊有沒有成長，他現在展現出來的就是他會一直堅守的東西。在他想來完全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在其他人眼裡卻是會高大起來。

這是一種什麼品質？金悠麗甚至在想她培養出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從童年開始就和別人不同，到了現在，姜俊昊依舊是全世界唯一的一個姜俊昊，沒人能和他一樣，也沒人能夠模仿。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我也是為了我自己，我會讓足夠的人進去陪著你。」暴風眼的寧靜暫時緩解了金悠麗的焦慮，但是姜俊昊所展現出來的一切，卻是讓她下定了決心。

其實，兩人一直都沒有發現，因為一直生活在不同的環境裡，所以姜俊昊和金悠麗看上去才會如此的不同。

姜俊昊回到韓國對於很多人來說具有重要意義，代表性人物的含義就是如此，不管他有什麼能力，不管他有沒有站在台前搖旗吶喊的魄力，代表性人物就猶如一桿旗幟，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站在那裡就可以團結很多的人。

不知道姜俊昊的計劃是什麼，金悠麗都決定配合，這並非是因為盲目的相信，而是因為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一共就只有兩個結果，兵役廳的出現和姜俊昊公眾人物的身份無疑讓他們處於下風，多用些不一樣的手段，或許可以改變大局也說不定。

站出來承擔自己的責任並不容易，姜俊昊大可以躲在日本，拜託金悠麗幫著他繼續推脫。但這並不是姜俊昊的性格，但卻也是他的個性。

「失敗的話您也要承擔大部分的壓力，我不一樣，我可以去中國找爺爺奶奶，到美國去找父親。或者乾脆換一個國籍，或者根本就呆在日本，好多方法可以讓我脫身的。」

姜俊昊用盡了全身力氣來消除金悠麗心中的決絕，這是他的母親，他很瞭解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那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完全利益化的思想，姜俊昊不希望這些再次出現，特別是在他的母親身上。

午後的眼光依舊十分耀眼，金悠麗的目光透過車窗看向姜俊昊的背影，那寬闊的肩膀，穩健的步伐，這一切都昭示著姜俊昊已經成為了一個男人。單單是那份豁達的心態就足以證明他的成長，從今以後，金悠麗對他更加的期待了起來。

看到姜俊昊站住了身，他轉過來雙手成半弧形放在了頭上，金悠麗的嘴角立刻就掛起了笑意。彷彿是覺得自己的動作不妥，姜俊昊的臉色有些發紅，堅持了幾秒鐘就飛快的轉身逃離。

……

「會長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結束了和姜俊昊的見面，金悠麗的臉色也是好了不少，時間送給人們最大的禮物就是成長，從目前來看，姜俊昊成長的很好。雖然他可能還有些固執己見，但就是這份固執才讓他在這樣突發的情況面前做著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除了應對的方法以外，姜俊昊還能讓所有人冷靜下來，並且讓所有人都相信他，相信情況不會壞到更壞的地步。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和會長說的。」金悠麗輕描淡寫的說道，語氣中確實帶著不可違背之意。車中重新安靜下來，窗外的景色飛快變換著，金悠麗也是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如今，在金家的位置上，這樣的選擇就是對他們最好的。

……

金悠麗和姜俊昊的見面敲定了一些相關細節，如今兵役廳的加入讓人有些措手不及，而對於姜俊昊來說，能否順利的體檢「不合格」才是關鍵，在輿論的巨大關注下S.M也是不敢推脫，飛快的準備著一切相關事宜。

而做為姜俊昊的經紀人，金永旭為能加入到如此的事件中感覺到了些許的興奮，卻也是並沒有完全的被那澎湃的熱血沖昏頭腦。姜俊昊在車上對他說過的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這可以幫助他冷靜下來。

再次見到姜尚佑是在咖啡廳中，比起姜俊昊一舉一動都要受到媒體的關注，姜尚佑最近的生活可是要清閒的多，同樣也辛苦很多。三十天死亡期限的第一天，他只感覺到這空氣都是會讓人瘋狂的。

「網絡？你以為這件事情就和那幫記者報導姜俊昊回國一樣麼？」，聽到了金永旭的計劃，姜尚佑不屑的說道。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很不一樣，這件事情是需要一個導向，類似病毒式傳銷的方式，你需要自己組建人手，並且保證他們在這之後一句話都不會亂說。」金永旭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些計劃都是姜俊昊制定的，遞給姜尚佑的是一個小巧的有U盤，沒人知道在這裡姜俊昊都寫了些什麼。

類似諸葛亮的神機妙算？金永旭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以來和姜俊昊的接觸讓他覺得，這個傢伙想要做歌手是很多人的幸運，也是很多人的不幸運。

「錢呢？」

「姜俊昊的賬號在某些人的眼睛底下，他暫時不能提供給你資金。現在的你因為高利貸的關係已經暫時的淡出了某些人的視線，但是還不徹底。如果在這時候和某些錢有了關係，相信對於你來說會很不利。」猶豫了一下，金永旭不得不承認他在很多時候不理解姜俊昊說出來的話是不是無用的廢話，「咳，他還讓我告訴你，高利貸並不喜歡倒賣人體器官，因為這其中的手續很麻煩，你也不能保證你的臟器可以和任何人都能配上血型。」

聽到這話，姜尚佑「哈哈」大笑三聲，瘋狂全都被他寫在了臉上。猛然間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姜俊昊的時候，就在那個咖啡館，他感覺姜俊昊只是一個和家裡鬧了彆扭想要獨立的富家小子。

沒有想到，今天的他居然被逼到了如此的地步，「你回去告訴姜俊昊，就說我會做到，我也不想我身上的零件安在別人的身上」，猛的站起身，姜尚佑只感覺到呼吸都有些困難。就算是如此，他卻還是一步一步的倆開了咖啡廳，去做一些別人要他做到的事情。

看著姜尚佑離開的背影，金永旭對剛剛那瘋狂的眼神還心有餘悸，困獸猶鬥，本就已經是困獸卻還被人不斷的挑逗著，姜尚佑就是留給了他這樣的背影。

來到網吧，將U盤插在了機器上，姜俊昊留給姜尚佑的話看起來很簡單。

「二等公民，等我的電話，鬧大它。」瞭解這件事情的人都知道，除了真正的瘋子，沒什麼人會借用這樣的名頭還擊。

……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帶給了很多人安定的姜俊昊也是有些辛苦。想要組織那麼多的語言也並不容易，相反的，制定出應對的計劃卻並沒有那麼困難。

不管是金悠麗還是檢察廳，他們都站在大人物的位置上太久了，保持著表面的平靜在暗中較勁的方式也和幾千年前一模一樣。不過，在姜俊昊看來這暗流也應該弄一部分上來透透氣，趁著電影還能維持最少半個月的熱映，他想要將這件事情做到底。這是一個比拚抗壓能力的過程，哪一方先體力不支，就會給對手提供機會、盟友，還有決定性的助力。

敲門聲讓姜俊昊驚訝的皺起了眉頭，按道理，金永旭不應該回來的這麼快，直到打開了門，看到了面帶猶豫的鄭秀妍。她就是那樣站著，彷彿一邊想要倔強，一邊又想要妥協的雙面人一般。

「怎麼了？」，看著對方輕咬嘴唇的猶豫模樣，姜俊昊紳士的讓開了半個身位，「我覺得讓一位女士站在門外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已經很久都不是皮爾斯了。」

這玩笑的口吻讓鄭秀妍秀眉輕皺，她大方的走進了屋裡，第一句話就讓姜俊昊緊張了起來，「對不起。」

「什麼？」，驚訝的眨了眨眼，姜俊昊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我說，對不起」，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姜俊昊的雙眼，鄭秀妍的道歉讓人覺得不可理喻，而這眼神更是讓姜俊昊徹底慌張了起來。為什麼剛剛回到韓國，發生的這一切都讓人如此的不可置信？

所以，他試探著說道，「因為兵役的事情？」

「嗯，我不知道都出了什麼事情，但是總覺的這事情不簡單，你家裡也不錯，他們應該不會讓你這麼早服役……」，姜俊昊伸出了一根手指制止了鄭秀妍接下來的話，表情神秘的說道，「……我先關上門，然後咱們再說。」

伸出頭來看了看長廊的兩端，姜俊昊還翹起嘴角嘲笑了自己的謹慎，關上了門，他看著眼前的鄭秀妍，又是用玩笑般的口吻說道，「知道我為解決這次事件的計劃起了什麼帥氣的代號麼？」

雖然對姜俊昊的反應有些疑惑，但是鄭秀妍卻還是第一次在姜俊昊面前如此老實，她輕輕的搖了搖頭，配合著做出了好奇的神情。並沒有享受鄭秀妍的不同以往，姜俊昊彷彿迫不及待一般的說道，「我叫它『暴風眼』」，說完，那張俊俏的臉上還帶著炫耀和意猶未盡的神情，讓人的牙根有些癢癢，拳頭也是一樣。

第四百五十二章 暴風眼（2）

「你知道麼？我曾經很討厭這房子是西向的。」

走進房間之後，鄭秀妍的表情一直都是僵硬的，認輸這種事情在她的人生中幾乎沒有出現過，這是第一次，鄭秀妍也想要將它變成最後一次。只能靠著信件和電話跟身在軍營中的姜俊昊聯繫，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兩年的時間，鄭秀妍突然覺得這兩年一定會讓她認為缺少了什麼。即便還有一個月她就要出道，即便姜俊昊又不是服役之後就要離開韓國。

西斜的太陽有些刺眼，今天的姜俊昊十分活躍，他泡了兩杯咖啡，和鄭秀妍一起站在窗前看風景。

「西向也不錯，你真應該到我的宿舍去看看。」鄭秀妍帶著三分嫉妒的語氣說道，姜俊昊這才想起，自從對方差不多一年前開始過起宿舍生活之後，對方的宿他一次都沒去過。

咖啡的溫度有些高，升騰而上的絲絲熱意讓姜俊昊感覺臉頰發熱，微微感到了一些尷尬，出道之後的繁忙讓他有些忽略了朋友們，「新話題，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故事？」，鄭秀妍秀眉微皺，但是看著對方那興致勃勃的表情，她不忍拒絕。從對方的眼神中就讀到了同意的訊息，姜俊昊越發的有了興致，雙目之中的興奮就彷彿是做到了別人不能想像的事情之後，終於有機會讓他炫耀一番了，「很久很久之前……」

「老套」

「嗨所有故事的開場都是這樣，既然你要聽，那就只聽著我說就好。」看著姜俊昊那彷彿受到了侵犯一般的表情，鄭秀妍只能輕輕點頭表示同意，錯開了自己的目光，小口的喝著杯中的咖啡，嘴角帶著些許得意的翹起。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國家，它有一把被塵封的武器，它的名字叫做『暴風』……」

……

與此同時，三星洞電影院門前有一組人不斷的攔住剛剛從電影院中走出的行人。

「請問一下，您剛剛看了什麼電影？」

「《梨泰院殺人事件》。」

「只有自己一個人麼？」

「嗯。」快速的詢問和回答，背上帶有MBC字樣的記者還想繼續問些什麼，但是那中年人卻擺了擺手不願意做更多的回答。習以為常的表情帶在那記者的臉上，看樣子他已經習慣了這些中年人的冷漠。

好不容易，他終於找到了一個願意多說兩句的中年男人，「請問您感覺這部電影怎麼樣？」

「還不錯，就是結局讓人感覺不太好，但這是真實案件改編的誰，也沒有辦法。」中年男人輕笑著說道。

「請問一下對於這部電影的主演姜俊昊您有什麼評價麼？」

中年男人收斂了笑容，他輕輕的皺起了眉頭，「演技是不錯，但是藉著一部電影就想要逃兵役是不是有些過分？男人的話還是應該去當兵，他長的不錯，當兵回來也應該會有人氣。」

「謝謝。」記者不斷的鞠躬道謝，MBC的字樣在陽光下尤為刺眼。

對於這個問題當然也會有人持著不同的意見，「娛樂圈的話這種事情不是很常見的麼？裴勇俊、李秉憲之類的男演員不都是還沒當兵麼？就連宋承憲也是因為逃兵役才會人氣下滑的，只要姜俊昊去當兵就好，年紀的話，他還太小了點。」

「那對使用一些借口逃脫體檢呢？」

「說謊終歸是不對的吧，不過他的演技真的很不錯。」

「謝謝」，依舊是鞠躬道謝，記者帶著身後的鏡頭開始尋找起了下一組被參訪的對象。

助理不停的看著手腕上的手錶，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們需要快點了，回去之後還要剪輯，上專題報導的話是在七點。」話音剛落，伴隨著越來越西斜的太陽，幾人也是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

咖啡已經有些涼了。

「等等」，鄭秀妍疑惑的出言打斷道，「你的意思是說，一幫聰明人被一個鼠目寸光的傢伙玩了？」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心中盤算著姜尚佑的動向，姜俊昊承認著點頭道，「就是這樣，讓人不能相信吧？我聽到的時候也不能相信，但是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知道原因了。這個國家中的這股勢力權利很大，所有人都只會奉承它、讚美它，和它聯合在一起。當有一天它的威嚴受到了挑戰的時候，它就要蹦出來給某些人一些教訓。」

「更不要說另一股勢力裡還有一隻人人懼怕的母老虎？」

鄭秀妍的插口擾亂了姜俊昊的思緒，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他尷尬到了啞然失笑的程度，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只能轉移話題道，「我們繼續吧，剛剛不是有一個不要命的人還有一個熱血卻沒腦子的人用一種叫做『秘密』的東西引動了『暴風』麼？」

「嗯，引著它向那個傲慢的組織發動了攻擊，而且『暴風』這把武器只能被引導，卻不能被操控，想要引導它還要擁有一定的能力。」快速的重複了一遍如此之多的條件，鄭秀妍微微的鼓起了臉頰，表示著她認為這件事情很麻煩。

姜俊昊輕搖著頭，糾正道，「是對那個傲慢的組織產生了威脅，所以那個組織就要消滅這個威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鄭秀妍只覺得姜俊昊看向她的目光裡，充滿了某種可以讓人心跳加速的興奮。

……

姜尚佑從沒有想像過自己會再次見到這個小個子男人，而且還是要求與之合作，只是他更沒有想到的卻是，這小個子男人還像模像樣的弄出了一份僱傭合同，「你是僱傭他們，人不夠的話我可以再找給你。」

輕笑了一下，姜尚佑剛剛想要簽字，卻是被「啪」的一聲阻止了。小個子男人目露凶光，看著姜尚佑的眼神不含善意，「你要注意一點，從現在開始他們每一天的工錢都是以高利貸計算的，你的那份還要加上這些，你最好期待這件事情可以是你想要的結果。」

「放心，我也不喜歡我身上的零件被裝在別人身上。」推開了那男人的手，姜尚佑直接就在文件上簽署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看著對方檢查完畢，將文件謹慎的收好，他繼續問道，「我要的身份證呢？」

小個子男人沒有說話，他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自有人去取。

「等這件事情完了，我也一定和你一樣，雇這麼幾個『秘書』。」話音剛落，剛剛去取東西的「秘書」就回到了姜尚佑房間裡，將一個不大的布袋直接倒在桌面上，裡面全部都是身份證。

小個子男人伸長脖子看了一眼，轉而提醒道，「這些東西只能用兩個月，在過後就不保證能用了。」

「用不到那個時候，如果真的過了你的期限，我想我的身份證也會這裡面的一個了吧？」

輕輕點了點頭，小個子男人滿意的說道，「你知道就好。」他緊接著對他的那幫「秘書」吩咐道，「看好了，這位在未來一個月就是你們的大哥，你們要看好他，別讓他累著，注意他的身體健康，也別讓他餓著。」

「是我知道了」，「秘書」們整齊的回答道，緊接著他們卻是面向了姜尚佑，整齊的九十度鞠躬，「大哥，您請吩咐」，被這陣勢有些震懾到，姜尚佑緊接著卻是興奮的笑了出來，只不過還沒等他說話，手機卻是響了起來。

……

此時的時間正好是晚上七點整，太陽已經下了山，窗外的景色慢慢模糊起來，但是姜俊昊知道，有些東西始終都在那裡，它們只是被隱藏在了表面之下，等待著有人將他掀起。和鄭秀妍坐在沙發上，他准點打開了電視。

專題報導，針對此次兵役事件MBC特別策劃一期大約十五分鐘的節目，畫面從三星洞開始，一張張中年人的面口開始不斷的在電視中閃現著，他們有的冷言冷語，有的卻是頗為憤怒。

「藝人逃兵役的事情已經多少年了，幾年前剛出過一次問題，現在又出，真是不知道韓國檢察官們都在幹什麼」

「兵役是每個韓國男人都必須履行的基本義務，演技好又不是一切。」

「不管怎麼說我也覺得姜俊昊應該去服兵役，履行他的義務。」

「說謊是不對的。」

「這麼做真的是太可惡了」

畫面一張張的閃過，鄭秀妍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氣憤，忍不住想要安慰姜俊昊幾句，甚至是站出去為他辯解幾句，但是當持著如此說法的人越來越多，她內心的堅持也是出現了些許的動搖。

轉頭看去，姜俊昊的表情十分平靜，就好像畫面上的這些人如何去說，如何去做，都影響不了他的心情。

不能就這樣下去，鄭秀妍本能的如此想到。伸手去摸遙控器的舉動卻是被一直盯著電視的姜俊昊先知先覺，先一步將遙控器收到了自己的懷裡，「看這些有意思麼？」

「看看他們都在說些什麼，也能讓我知道，我姜俊昊在別人眼裡是什麼人。」單手托在腮邊，姜俊昊認真的聽著主持人的熱切報導，那語氣聽起來彷彿是蘊含著躍躍欲試的怒意。

「毫無疑問，此次兵役事件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服兵役是每個韓國男性公民的基本義務，如果借由外力想要逃脫兵役，那會是非常讓人不齒的行為。而且，必將受到法律的追究……」，主持人義憤填膺的話到這裡就宣告結束，因為姜俊昊已經關掉了電視。

「你說的對，果然是很沒意思。」姜俊昊輕蔑的笑著，重新對鄭秀妍說道，「我們繼續吧，故事說到哪裡了？時間也不早了，快要出道的話，門禁時間應該很早吧？」

「我們說到『暴風』不是一個整體，它是由很多元素構成，而且很容易衝動、武斷的認為一些事情的虛假表面都是真實。」重複著，本想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但是鄭秀妍卻突然問出了自己的疑問，「說實話，你說的『暴風』就是電視上這些說你壞話的人吧？」

姜俊昊「呵」的輕笑一聲，他不承認，也不否認，「我們繼續說故事吧，再給你說一段你也應該回去了。等你出道以後，這個故事也就應該有了結果，到時候我再講給你聽。」

「傲慢的組織開始引動了『暴風』去攻擊另一個組織的代表性人物，他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

「等等」，鄭秀妍第一時間就喊了停，疑惑的問道，「你說的另一個組織，就是有母老虎的那個吧？」

鄭秀妍的話讓姜俊昊只能低下頭來，輕輕的揉了揉雙眼，重新抬起來時，他看向鄭秀妍的目光充滿了無奈。因為他居然會感覺到此時的鄭秀妍，有些可愛，「我們繼續說故事，剛剛說到了坐以待斃……」

坐以待斃，這個詞讓姜俊昊眼中的躍躍欲試變成了濃郁的期待。鄭秀妍有些不明所以，因為對方一直都和她在一起，當然沒有時間去做什麼大事。

……

MBC七點檔的特別新聞剛剛結束，SBS和KBS的社會部記者們便接到了一個緊急任務，從不和娛樂打交道的他們都不明白，在現今的韓國，一家娛樂公司到底有什麼事情可以和社會扯上關係。

姜俊昊近來的兵役事件早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既然上面已經開了口，他們自然是要馬上趕到新聞發佈會的現場。直到看見停車場中的中轉車，詢問了司機之後他們方才知道，此次的新聞發佈會並不會被轉播，而是率先將視訊信號傳遞回電視台，錄製剪輯之後，會在今天的九點新聞中播放。

有關姜俊昊的事情沒有小事情，近來越來越多的人明白了這個道理，一周之內數次登上九點檔的社會新聞，韓國最大的電視台MBC還特別為他製作了一期有關兵役事件的專題節目，這樣的影響力，甚至要超過很多高高在上的國會議員。

來到S.M卻是發現對方早就準備好了發佈會的現場，記者們還被告知姜俊昊不會出席，他們的表情只是僵硬了一瞬間，雙眼之中卻因為工作人員的一句話露出了興奮的目光，他們得知，S.M將要為此次兵役事件做出回應，拿出具體應對的方案。

蘊含著興奮的嘈雜聲一時間響徹現場，記者們談論的當然是此次事件背後的各種交易，他們當然想像不到，在姜俊昊兵役事件的背後，隱藏的居然是政治事件。

一場巨大的風暴已經轟然成型，除了姜俊昊所處的暴風眼尚屬平靜之外，風暴過處必將無一倖免。

「發言人出來了」，不知道哪裡傳來的聲響，記者們視線集中，正在走上台的金永旭看起來也有些緊張。到場的媒體不僅僅是SBS和KBS兩家電視台，還有中央日報、朝鮮新聞等韓國最大報業傳媒。

說出的話在第二天就會被整個韓國看到、聽到，這樣的現實讓金永旭自然的熱血沸騰起來。站在台前的他面色紅潤，表情看上去十足的沉穩，但那目光中卻也是帶著些許的慌亂。

閃光燈突然間就爆發起來，劇烈的強光讓金永旭的眼前一片空白……

「就是那個不怕死的人來引動『暴風』，雖然會付出一些代價，但是只要成功了，他必將得到巨大的利益。再說，這本來就是他的錯。」宿舍中，姜俊昊的故事方才講到這裡。但是說到了那個不怕死的人，他的眼神越發明亮起來。

又是看了一眼手錶，彷彿是在等什麼人，或者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

與此同時，首爾市區的一家網吧裡，姜尚佑和他的「秘書」們開始了第一次的合作。前來網吧上網的人都十分驚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黑社會們也喜歡逛論壇了。

將近十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坐在一起，那聲勢看起來頗為嚇人，只是，其中一個看起來最為狼狽的傢伙卻好像是這幫人的領導者，此時的他正站在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身後，對著他的後腦勺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

「喂，你看看。」姜尚佑用手指指著那人打出的一行文字，「『xiba？』（xiba，等於MD。），這是什麼意思？你居然敢說韓國檢察官是『xiba』？你長沒長腦子，長沒長腦子」，姜尚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掌將那漢子的後腦勺拍的「啪啪」做響。

那漢子彷彿是不堪受辱，他「騰」的一下站起身來，高出姜尚佑一頭的身高，身材看上更是比得上兩個姜尚佑的大小。被這動作弄的有些緊張，姜尚佑立刻表情僵硬的後退了幾步，誰知道，對方的反應根本就出乎了他的意料。

「對不起，大哥」，飛速的九十度鞠躬，那漢子道歉的聲音非常響亮，姜尚佑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視線的集中，但是因為對方的動作過快，剛剛的他居然渾身抽搐了一下。

集中的視線讓姜尚佑的臉色紅潤起來，沒想到指揮這幫傢伙居然可以如此的讓人興奮，但是，面前的這個傢伙卻依舊讓他看不順眼。鞠躬的漢子怎麼都沒有想到，姜尚佑居然還有膽子將他的頭拍的「啪啪」作響，而且用的力氣比剛剛更大了。

「誰讓你這麼快起來的？誰讓你動作這麼大？嚇到我了不知道麼？你嚇到我了」，一下又一下，越拍越興奮，如果不是另一個「秘書」的提醒，姜尚佑都不想停手。

「大哥，九點了」

微微的喘著粗氣，姜尚佑這才抹了一下頭上的汗水，他最後警告道，「你給我小心著點，記住以後不要這麼動作這麼快」，鞠躬的漢子立刻點頭稱是。

一邊走著一邊長長的吐了口氣，他們正在做的事情就是所謂的病毒式傳銷，韓國的網絡實名制用大量的身份證就可以解決，而他們活動的地點卻是韓國年輕人，中年人最經常聚集的網絡論壇、大選討論版，以及《梨泰院殺人事件》的官方網站。又是「啪」的一聲，看著那「秘書」委屈的眼神，姜尚佑大聲道，「這不是還有五分鐘麼？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

第四百五十三章 暴風眼（3）

夜色越來越深，姜俊昊伸出頭來在無人的長廊裡看了幾眼，這才回過身來對著鄭秀妍說道，「今天你過來的事情應該沒人能知道，時間不早了，你應該回去了。」

故事只講到了一半兒，不過鄭秀妍卻並沒有聽的意猶未盡，因為他的這個故事，真的是很糟糕，「你真的很不適合講故事。」

「不過你適合做一個好聽眾」，姜俊昊笑著說道，之後卻是覺得自己應該說聲謝謝，他突然擁住了鄭秀妍，拍了幾下對方的背，帶著笑意道，「謝謝，你過來讓我的確放鬆了不少，本來因為有些事情還很緊張呢，有你在，我很安心。」

姜俊昊突然的擁抱嚇了鄭秀妍一跳，但是無論對方的語氣還是心跳，都並沒有鄭秀妍胡思亂想的那個含義，臉上微微發紅，她第一時間就推開了姜俊昊，「喂，我是女人」

這是義正詞嚴的警告？姜俊昊奇怪的挑了挑眉毛，跟著道，「沒成年的就是女孩，等你成年的時候再說自己是女人吧。走了，現在沒有人，你出道的事情現在是對你最重要的」，一邊說著一邊將對方推出了門，姜俊昊帶著笑容說了再見，緊接著卻是關上了門。回到沙發上，他將自己的右腿翹起，重新打開電視機，屏幕右上角顯示著SBS的標籤。

看著九點新聞準時開始，姜俊昊緊張到放緩了呼吸，他始終只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人，做到這樣的事情，主導這樣的事情，讓他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這興奮彷彿讓他的身體都彷彿要顫抖起來。

他的目光越來越亮，看到金永旭在屏幕上稍顯緊張的樣子，姜俊昊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

有來有往，才叫好戲……

加在一起將近上百個閃光燈集體爆發起來，金永旭只感覺眼前一片空白，就連腦子的反應都是慢了半拍。眼睛已經有些看不清手中的發言稿，但是要說的話，他早都已經背了下來。

回到公司後的姜俊昊只用了五分鐘的時間就得到了S.M的支持，需要他們做到的事情也就只有置辦場地，在特定的時間邀請媒體而已，只需要以姜俊昊對兵役事件發表聲明為由頭，全韓國的媒體都會蜂擁而至。

「首先謝謝各位的到來，我們在今天召開這場新聞發佈會，主要的目的就是針對近期兵役廳在昨天公佈的那一份『嫌疑名單』，不管是姜俊昊先生還是我們S.M，都認為這樣的一份『嫌疑名單』是完全不符合實際情況的指控。因為這份名單不管是我們S.M公司還是姜俊昊先生都受到了極大的名譽損失，而從我們所瞭解的全部實際情況來看，這樣的一份指控明顯是不合理的。」

專業人士制定的一份講演稿讀起來十分拗口，生僻的詞彙，過於禮節性、公式化的斷句和用詞，金永旭甚至都可以感覺到在場記者們那催促的目光，這讓他更加的緊張起來，也更加的不耐煩。

抬頭看了一眼這幾百雙緊緊盯著他的雙眼，金永旭猛然間想起了和姜俊昊在今天剛剛回到韓國的那個時候，那個無論對什麼事情都顯得風輕雲淡的年輕人，明確的知道這件事情會造成的影響和結果也依舊沒有絲毫慌亂的情緒，反而是淡然的計算著一切、制定好了應對措施的姜俊昊。

不能這樣下去，金永旭閉起了眼睛，深深的提起一口氣。

「在今天回國之後我們才真正瞭解了事情的真正原因，我們給出的答覆是，讓姜俊昊登上這樣一份被標榜著不誠信的嫌疑名單完全是兵役廳不負責任的行為。不管是姜俊昊還是S.M公司給出的推遲體檢的理由都是極其正當的，正是因為姜俊昊想要進入軍隊服役才會推遲體檢。但是在兵役廳方面沒有任何通告的單方面宣傳下，事實受到了極大的扭曲，我們做出的決定是，和兵役廳協商，盡快安排姜俊昊進行體檢，以一份真實的報告書來為自己正名」

真的要去體檢？如果通過了體檢，那麼進軍營可就是板上釘釘了。

完全反常的，顛覆了在場記者們對於娛樂圈認知的宣言。難道姜俊昊的精神真的出現了什麼問題麼？瞠目結舌只是一瞬間，優秀的職業素養讓在場的記者們瘋狂的舉起了自己的手，大聲的叫喊著。

「請問這是姜俊昊自己的意思麼？」

「一開始推遲體檢，現在卻要公開去體檢的真相是什麼？」

「有傳聞說姜俊昊的兵役問題是有大人物故意而為的，請問S.M做出這樣的選擇真的是出自姜俊昊先生本人的意願麼？」

大聲提問的記者們聲嘶力竭，他們推擠著身前的同僚，拚命的露出自己的面孔，為的就是金永旭可以回答他的問題。從電影大賣到議員宣傳，從昨天的兵役事件爆發到今天的答覆，自從《梨泰院殺人事件》上映進入第三周以來，圍繞著這部電影的話題一個接著一個，而且每一個都可以登上社會版。

在韓國娛樂圈乃至於世界娛樂圈中，從沒有任何一個明星可以如此頻繁的在社會版上露面，並不是韓國的社會版不值錢，而是姜俊昊的每個話題都會引起巨大的關注，從打開了中年階層市場的第一位偶像藝人到用一部電影讓韓國的中年階層到電影院追看，姜俊昊僅僅用了三年的時間而已。兵役事件是他的第一個醜聞，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姜俊昊會如同當年的宋承憲一樣公開道歉並且進入軍營服役，誰都沒有想像到這位擔任了發言人的姜俊昊經紀人金永旭，居然當著這麼多媒體的面對兵役廳發表如同指控一般的宣言。

現場的混亂猶如將沸鐵投入到了冷水當中，看著面前群情洶湧的記者，金永旭卻是頗為沉穩的攤開雙手示意道，「請大家安靜一下，這一次的記者會有問答環節，大家的問題應該都會得到解答。」

……

晚上九點，就在千家萬戶聚集在電視機前收看每天的九點新聞時，除了MBC之外，韓國另外兩家電視台SBS、KBS同時在九點新聞時間插入了有關此次新聞發佈會的錄像，金永旭略帶著緊張的模樣讓看到這一切的姜俊昊微笑了起來，但是他這一番話卻是說的氣勢十足，足夠引起別人意識到，有多少人對於這次新聞發佈會持著支持的態度。

姜俊昊的右手緊緊握著手中的遙控器，脊背猶如過電一般湧出一陣陣涼意，這是一種另類的熱血沸騰的感覺，因為此時畫面上金永旭的嘴就等於他的嘴，他彷彿是自己站在鏡頭前，對著那不可一世的檢察官系統說道，「你們要來便來，我接招就是。」

畫面中的金永旭終於維持住了現場的穩定，他輕輕了嗓子，嚴肅的開口道，「正常參加體檢完全是姜俊昊自己的意思，至於參加體檢的準確時間會在我們與兵役廳協商之後公佈。至於是不是有人故意為難，企圖使用一種類似商場惡意競爭的手段來抹黑姜俊昊的形象，我們只能說，我們相信韓國法律的公正，類似這樣的事情在十年之前就應該銷聲匿跡了」

「今天的新聞發佈會就到這裡，謝謝大家的參與。」

畫面緊接著晃動起來，只看到金永旭表情嚴肅，步態沉穩的走下了前台。隨著導播的切換，鏡頭又是回到了直播間，九點新聞並不會因為一次新聞發佈會而終止，這也並不是屬於姜俊昊的專題節目。

「此次事件的確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公眾影響，我們只希望兵役廳和S.M的協商可以進行順利，盡快給出體檢時間，用一份真實的體檢報告給所有關注此事的人一個真相……」

主持人面色嚴肅、發音準確，就彷彿是播報了韓國某地蔬菜價格上漲了一般。熟練的更換了手中的新聞稿，這是姜俊昊在一周內第三次登上九點新聞，還不算MBC的那一次專題報導。

比起很多政客，財閥領導人來說，姜俊昊在這一周裡出鏡的次數要比他們高的太多了。

依舊難以抑制心中的美妙感覺，姜俊昊重新站在窗前，只有遠眺著在夜色籠罩下的首爾，他可以暫時的平復情緒。一旦開始就沒有終止，見招拆招這種事情太過危險，不如將事情鬧大，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承擔壓力的人只會是檢察院一方，做為政府機構，他們本來也就不能承擔太多的壓力。

不過，姜俊昊卻並不準備嘀咕這幫對手的決心，既然開始，就要一次做到底生活不是反轉劇，從現在開始，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

「你看我是怎麼做的」，網吧中，姜尚佑帶著他的秘書們依舊在辛勤的工作著。他拿出一張身份證，然後在網絡上搜索起了證件上那人的名字，「這是大學畢業的，他說話就要有些文人的酸氣，再說你不是說你大學畢業了麼？這些都是什麼？誰讓你指名道姓說韓國檢察官不對了」

氣憤的訓斥著，姜尚佑只感覺他的這幫「秘書」都是白癡，特別是這個自稱大學畢業的混蛋，寫出來的東西居然是所有人裡最差的。

「我是體育大學畢業的。」論起塊頭來說，這位可是所有人中最大的一位。

實在是被這幫人氣的不行，原來在大街上他看到都要繞著走的黑社會，如今都成為了他手下的「秘書」。但是，這幫人對文字處理的功夫就猶如他們在日常工作中那般，大刀闊斧，直來直去。

是引導不是指控，姜尚佑居然還要先教給這幫人，如何去暗喻，「你聽我說，我們就是去看了那部電影，然後有感而發而已。我不管你是為那個死者叫冤，還是單純的評價這部電影，首先這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什麼是不公平你知道麼？你們高利貸就是不公平，憑什麼我就借了那麼點錢，回過頭來卻要還你們這麼多？」

「因為老闆說高風險就是高收益，沒有抵押和擔保，我們借出的錢必須自己要回來。」這唯一的大學生辯解道。

單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姜尚佑不能想像這幫人居然沒有大腦到了如此的程度，「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欠了你們老闆的錢，你還會認為還這麼多公平麼？」，姜尚佑站起身來，他大聲的對著自己的秘書們說道，「就當做自己是欠了高利貸一樣，你們必須去抒發自己的感同身受，不管怎麼樣，這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

「是，大哥」，整齊的聲音迴盪在網吧內，緊接著又是有人結賬離開了這裡。老闆看著這幫集體來上網的男人們，露出了欲哭無淚的表情。

……

不管是《梨泰院殺人事件》的官方網站還是個大公共論壇的留言板，姜尚佑這群人的留言就猶如星星之火，與再次登上了九點新聞的姜俊昊湊在一起，在一個小時內居然生出了一股燎原之勢。

九點新聞引得關注，姜尚佑這幫人的留言在加以引導，最後加上姜俊昊剛剛發佈了會去進行體檢的消息，這股風暴帶起的破壞力越來越多的向著檢察官系統集中著，只是不知道這些人可以扛到什麼時候罷了。

不公平，只要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隨時隨地都可以感覺到不公平，甚至是上街買菜被少給了幾十克也算是一種不公平。很多人的盲從性就在這裡，自從步入社會以來他們見識到了太多的不公平，而在十年前那個動盪的年代，這種不公平也最為嚴重。

不需要對影片中死者的遭遇感同身受，只需要你承認這是一種不公平的遭遇，不是所有人都因為社會的現實被磨平了稜角，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變的麻木不仁。他們的心中還有憤怒需要發洩出來，即便只是在網絡上發洩兩句。

引動這些憤怒，讓他們在網絡上發洩幾句，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卻也會具有著燎原之勢。

「這個世道太差了，現在好些了麼？」

「好什麼好啊，還不都是一樣，會抓老鼠的貓才是好貓，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那些高利貸和黑社會不去抓，殺人犯也抓不到，真是不知道這個世道怎麼了……」

因為兵役問題姜俊昊再次登上了九點新聞，而關注的焦點也是由他的身上開始擴散，直到那一部引起了這所有一切的電影。

對於韓國男人來說，人人都需要服役大概是唯一公平的事情，即便他們明知道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還是會有不公平的事情發生，但是卻也會選擇眼不見為淨。

但是藝人這個職業卻並不相同，身為公眾人物的他們必須服役，在這件看起來最公平的事情上不能享受任何的特殊待遇。姜俊昊的年紀本就不大，對於服役的事情他也並沒有考慮過。檢察官系統以這一點做為攻擊點，看起來也算是順理成章的。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委託自己的經紀人當眾宣佈，他會去參加體檢，出人意料的程度就猶如太陽從西邊升起一般，具有了意想不到的震撼效果。

……

在NAVER社會板塊上更是第一時間就刊登出了專題報導，這裡詳細的介紹了事件的始末，並且將所有的資料都做了系統的整理，而這裡的留言板，也依舊是姜尚佑他們一群人活躍的據點。

巨額的點擊量看起來十分平常，但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越多，事件的影響力就會越大，就連姜尚佑也甚至開始期待起來，因為當第二天早上報紙在社會版上報導了這則消息之後，媒體的傳播能力才會得到最充分的發酵。

同意兵役為自己正名，正常體檢如果通過，姜俊昊也可以保留優秀的正面形象，畢竟他是主動接受體檢的，而看過那部電影的人也會知道他的狀態很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第四周票房成績出爐的這一天，全韓國的媒體都對此次兵役事件進行了詳細的報導。首先是因為它的關注度夠高，其次自然是因為姜俊昊再次刷新了自己創下的記錄，觀影人數突破六百萬，直奔著一千萬大關而去。

而在中央日報的影評板塊上，影評人李成志的評論便是這部大賣電影自從上映以來的第一版深度影評，也只有他的影評聯繫了十年之前的社會現實。

「十年之前的經濟危機是韓國人都不願意回想的悲慘記憶，但是這部電影卻是帶著我們回到了十年之前，它告訴我們過去的事情並沒有完全結束，還有罪犯依舊在逍遙法外。」

「在十年後的今天，我們的生活對比當初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是會導致這種慘劇發生的原因卻依舊存在。這樣的慘劇並非是因為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才會發生的特殊事件，如果還有一個皮爾斯的話，我想在今天它還會發生。但是請讓我們更加仔細的思考，這樣的事情如果再次發生，我們還會看著它再度重現這個結局麼？」

作為第一篇《梨泰院殺人事件》的深度影評，李成志的話得到了很多響應的聲音。最先爆發的永遠都是網絡，憤怒的言論熱潮直指韓國檢察官系統，稱呼他們為「捉不到大老鼠的家貓」，甚至還有人戲稱自己是韓國人，在韓國卻是二等公民。

《梨泰院殺人事件》本周繼續上映著，以三星洞電影院為例，放映廳的上座率居然還是達到了八成……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中央日報的動作和姜尚佑的動作形成了完美的呼應，和電影一起受到關注的自然還有姜俊昊的兵役事件，表面上看去完全沒有關係的兩件事情卻還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不管到哪裡去都會有人跟著，姜俊昊唯一的戶外活動就是他所居住的小區中那座不常光顧的花園，天氣雖然有些炎熱，但是他卻不想繼續呆在房間裡。

「說實話你也別奇怪，其實我還是很喜歡貓的，曾經還送給了李孝利前輩一隻，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姜俊昊語態輕鬆的對電話說道，他在等待著對方的還擊，或者說，他在等待對方發來妥協的訊息。

同樣沒有想到事情進行的這麼容易，除了姜尚佑一行人之外，網絡上的聲音都不需要太明顯的引導，每個人都對自己的生活十分不滿，而這不滿的源頭就是現有的制度，維繫這個社會存在的規矩。

「雖然進展很順利，但是我還要告訴你，你破壞了規矩。」

「規矩都是人制定的，當然也要讓人來破壞，不用擔心，將這個暗流搬上檯面來本就是他們承受不起的，無論怎麼去查，大宇都什麼都沒有做過」，姜俊昊自信十足的回應著，突然間感覺到這些所謂的敵人好像弱了些。

究其緣由不過是他本身就沒有說謊，事情發展到現在，唯一讓他鬱悶的，就是兵役體檢時他要承認自己的確患有心理問題。在醫學的角度上並不嚴重，但是在大眾的眼中，他卻不知道這事情會變成什麼樣。

「那我們就等待結果了，現在雇一些人來做事也太貴了些。」能夠保住命已經可以讓姜尚佑安心不少，在他看來，金悠麗和姜俊昊不同。前者一旦發力，便猶如出鞘的神兵，殺氣四溢。而姜俊昊卻更像是一根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套在敵人的脖子上，一旦發力，立刻就會讓人無法呼吸！

第四百五十四章 暴風眼（4）

夏季的炎熱難免讓人不喜，和姜尚佑的通話證明了事情的進展一切順利。將雙手插進褲兜裡，姜俊昊隱隱的感覺到一絲期待的情緒，他期待著韓國的檢察官們沒有這麼能忍。如果對方真的是打算拖過這段時間等風頭過去，那麼在可以預見的未來裡，他還會遇上各種各樣的麻煩。

但是不管怎麼樣，計劃的第一階段進展順利讓他很是高興，在樹蔭下閉上了眼睛，姜俊昊準備靜靜的平復自己的情緒。

「難道你沒有產生得意的情緒？就是那種事物的發展超乎自己的想像，卻能滿足自己生理及心理上的期望感，或被承認、或被尊重的十分滿意的感受？」，姜俊昊好像是一個經常會得意的人，但是在面對這種事情上，他還是深感壓力。

涼風輕拂姜俊昊的臉頰，他被這種巨大的影響力弄的有些微微眩暈，靜靜的呆了一會，他臉上終於掛起了得意的笑容。即便沒有身處於那個圈子裡，但是姜俊昊對他所能產生的影響力，相當滿意。

或許，這應該就是當紅的感覺？無論是一舉一動都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力，身上凝聚了無數關注的目光，一言一行都會被媒體散播出去，讓人們津津樂道的同時，或者欽佩、或者在心中泛起酸意。

睜開雙眼，樹蔭下的陽光依舊十分耀眼，姜俊昊一手遮住了陽光，看向了另一隻手上不斷震動的手機。

「權寶兒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才打來電話？真讓人有些傷心。」玩笑般的語氣進行到了這裡卻是有些遲疑，姜俊昊低下了頭，躲避起了那刺眼的陽光。

幾個月過去了，這是雙方第一次通電話，不可否認，姜俊昊的心裡也是有些期待，他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對方卻是在如今才打來電話。平心而論，這讓他感到有些難受，特別是現在，胸口還有些悶悶的。

聽著那邊中氣十足的聲音，權寶兒自然也是被引動了心中的情緒，不過，做了充分的準備，她還不至於一下子就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什麼事情你都能解決的很好，我到現在還很相信你的能力。現在事情怎麼樣了？解決好了？」

「暫時解決了？過幾天還要去體檢，不過應該沒有問題。我的心理問題每個醫生都可以看得出來，所以，現在的我很討厭那種皮質躺椅。」

不管對方是真的輕鬆還是在她面前故意裝作輕鬆，寶兒都決定換一個簡單點的話題，「等事情結束了就找個地方放鬆一下吧，說說你想去哪裡？」

來自前妻的安慰？姜俊昊當然知道不會是他們兩個一起去，挑起了半邊兒眉毛，他犯了小氣的毛病，「陽光、海灘、穿著比基尼的美女、帶著鹹味的海風……」，他閉上了眼睛，開始一樣樣的列舉自己喜歡的東西。

可能還是不可能？對於兩人來說這都是一個讓人鬱悶的問題。各種各樣的顧忌並非都來自外力，直到分開了這麼長的時間，兩人方才反應過來。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分開的那麼快，分開的那麼決然？

這是一個無解的謎，兩個人都沒有答案。

……

寶兒的臉上又是掛起了淡淡的笑意，這笑容看在李秀滿的眼中十分危險，來到日本就是為了讓S.M可以在這件事情中脫身，但是金悠麗卻用專業人士的身份定位了S.M。不管怎樣，想要生存下來，就需要贏。

S.M同樣在經歷史無前例的危機，還好公司內部大部分的團體都並不缺少海外行程，對於他們來說完全可以合法的推遲兵役。只不過第一部電影就要上映，公司內卻還是人心惶惶的。

「他和他母親是一樣的人，血脈的聯繫不是不同的環境就能抵消的。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和他母親當初相似的選擇，他還是會放棄你。」李秀滿直接就開了口，看寶兒的樣子他就已經知道合作的事情已經敲定，「兵役體檢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誰都知道檢察官可以在這裡做一定的手腳，但是他卻還去做了。不顧在日本發展的組合，不顧可能被這件事情波及的所有人。他是一隻養不熟的貓，你不要對他再有什麼期待」

李秀滿的話讓寶兒錯愕，本能的不想承認卻也是什麼都沒有說。

看著沉默的寶兒，李秀滿繼續說道，「他在日本的發展已經步入了正規，千葉龍平和我都需要他在日本盡量的打開局面，艾回夏季巡演就要到了，你們兩個的合作對雙方都有好處。但是，不要讓我再失望了。」

置事業於不顧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境地之中，在李秀滿看來，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態度。

「美國，我去。」半晌，寶兒丟下了一句話就直接起身離開，甚至都沒有和以往一樣跟老師道別。

……

在一部電影的官方主頁討論版出現了痛斥韓國檢察官的熱潮，這根本就是一件讓人無法想像的事情，十年之前的案件直到如今居然還有著如此的影響力，更是讓人驚訝的瞠目結舌。

共同經歷過那段時間，《梨泰院殺人事件》勾動了很多人共同的回憶，如今十年過去了，案件的結果依舊是不了了之，姜俊昊在結尾的那個眼神，兩名嫌疑犯在電影中更是將那囂張表現的活靈活現。

一部電影可以引動如此之多的事件多虧了數個組織的暗中較力，事到如今，姜俊昊打破了規矩的舉動更是讓檢察廳一方被動起來，韓國是世界上唯一一個網絡實名制的國家，網絡上的言論就是民意，毫不誇張的說，這一次事件一而再再而三的牽連下來，已經造成了現任檢察長韓興宇政治生涯中的最大危機。

距離大選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為了保住這個位子，他本就十分敏感。誰能想到在這種時候居然會有這樣的一部電影上映，而且還特別的大賣，就連這事情的發展也是讓人匪夷所思，在金悠麗言明這是誤會的情況下他居然得到了何東鈞回到首爾的消息。

十年之前的隱秘全部公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難道要說在97年經濟危機時的厭美情緒才是這次案件不採用任何美軍證據的最大原因？事實絕對不能公開，特別在檢察廳矛頭直指姜俊昊的此時。

大選在即，為了保住這個位置，韓興宇也必須要贏因為他輸不起想通了其中關節，韓興宇就再也不會猶豫。

「叫陳檢查立刻到我的辦公室來。」

……

只能呆在宿舍裡的生活讓姜俊昊很是無聊，即便是開著空調他依舊被這夏季弄的無比煩躁，特別是寶兒在電話中傳遞的訊息，則更是讓他無比的猶豫。

隨手關掉了的電視機，無聊的節目一點都不能分擔他此時的矛盾心理，兩人分開之後已經過了將近半年的時間了，沒有電話，互相之間只能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對方的消息，這樣的感覺很疏遠，讓他頗為鬱悶。

手機響起，帶來了讓姜俊昊振奮起來的消息。

下午兩點，針對S.M在昨天公開發表的聲明，兵役廳的新聞發言人在這個時間做出了回應，事情進展的越發撲朔迷離起來，沒人能想像這事件的走向最終會到何處去。

面對鏡頭和閃光燈這位兵役廳的發言人還有些不適應，走上前台之後居然還暫時的被這陣勢驚的愣了一下。

「因為此次兵役事件受到了韓國國民的極大關注，兵役廳決定，在七月三日為姜俊昊先生進行特別體檢，韓國檢察院首爾支檢將派出檢察官對本次體檢進行全程的跟隨，為了避免不公正的情況發生，姜俊昊的心理檢查將交由首爾醫科附屬大學心理系教授進行診斷，具體人員名單將會在體檢當日公佈。」

閃光燈再次爆發起來，彷彿是比窗外的太陽還要耀眼。站在台前的發言人看起來十分嚴肅、鎮定，但是額頭上卻已經是冒了汗。

「請問一下，如果姜俊昊的體檢成績合格了會怎麼樣？」

「根據兵役法的規定，體檢合格者會在三個月內跟隨新兵一起被徵召入伍。」

「請問一下，根據S.M事先給兵役廳的回執，如果姜俊昊此次的體檢成績合格，那麼是不是可以證明他說了謊？」

「根據兵役法的規定，在韓國國內的十九歲男子均要履行兵役義務，姜俊昊以心理疾病為理由推遲了本次體檢，如果真實情況不符合他事先給出的理由，那麼兵役廳有權利將其移交給首爾支檢，根據其參與的程度考慮是否提出訴訟。」

如此的解釋顯然不能讓那記者滿意，他大聲的繼續問道，「如果合格，是不是就說明他說了謊？我們不要法律條例，我們只要是，還有不是」

發言人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他只感覺自己口乾舌燥，彷彿說不出話來。現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如果真的是根據法律條例，他的回答就已經昭然若揭了。

「在過往的案例中，我們不排除經紀公司參與的可能性，但是，如果姜俊昊的體檢標準一切都符合韓國兵役制度的徵兵需求，那麼我們可以說他是撒了謊。」

問答環節一直持續著，記者們的問題越來越刁鑽，而且越來越隱蔽，經常的追問讓發言人襯衫的背後都已經被汗水所浸透。

「體檢的地點在哪裡？允許媒體旁觀麼？」

「體檢的地點就在是首爾醫院，十分抱歉，任何媒體都不能旁觀，雖然此次事件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但是兵役制度需要被嚴格執行。」正好回答完了十個問題，發言人可算是鬆了口氣。突然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他的上級長官還不告訴他真正的原因，這一次的媒體問答可真是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只能根據法律的條例來進行回答。

就在發言人要宣佈結束的時候，一個記者卻是大聲的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不知道發言人你看過那部電影麼？《梨泰院殺人事件》」

正在記錄這此次採訪細節的記者們統一停下了手中的筆，自從昨天晚上記者們就從各個方面調查到了很多的消息，此次兵役事件就是和這部電影有關，而且，好像還不單單是娛樂圈內部的事情。

在這些消息中最荒唐的說法就是，此次姜俊昊兵役事件，居然還和明年即將舉行的大選有關。

發言人的表情有些僵硬，他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卻是因為口乾舌燥的緣故，嗓子感覺到了針扎一般的疼痛，「看過。」

「您感覺怎麼樣？這部電影。」又是一個問題被緊接著丟了出來，讓所有在場記者的心裡都是泛起了漣漪。

再次愣了一下，發言人俯下身，對著麥克風認真的說道，「今天的發佈會到這裡就結束了，謝謝大家對韓國兵役制度的支持，我們一定會做到公平、公正，讓兵役制度被徹底的執行。」

他站起身，直接對著全場的記者敬了一個軍禮，「再次感謝大家的到場。」最後的道謝完畢，發言人這才軍姿標準的戴上了自己的軍帽。以極其挺拔的姿勢，走出了發佈廳的側門。

發佈會終於結束，記者們卻是並不著急將消息傳遞回去。公式化的發言沒有任何爆點，而真正的暗流卻也是他們沒有感覺到的。最多只是覺得S.M昨天剛剛開完新聞發佈會，兵役廳在第二天也召開新聞發佈會唱對台戲，這一幕一幕的從感覺上就不是那麼簡單。

「請問一下，您的面孔好生啊，是哪家報社的？還是雜誌社的？」

剛剛那個連續問了兩次關於電影話題的記者正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要出門，一路上看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而且還是張生面孔。終於有人忍不住，詢問了起來。

「我是讀賣新聞的涉外記者，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日本人？您韓語說的比我都好，我是朝鮮新聞的記者……」，剛剛伸出一隻手過去，還沒有握到對方的手，這記者突然就愣住了，「等、等下你說什麼？讀、讀賣新聞？」

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看著面前的同僚，這位朝鮮新聞的記者突然間手足無措起來。

「嗯，讀賣新聞，可以見到各位韓國的同僚真的很高興，我這邊還有點事情，我們下次再見」，又是鞠了一躬，這位日本記者直接就走出了發佈廳，無視了身後很多人那驚訝的目光。

五分鐘後，發佈廳後門的一個角落裡。

「主編，這一次一定是出了大事，讀賣新聞日本的讀賣新聞也來了。相信我的話，絕對不是因為姜俊昊在日本紅，所以他們才會來採訪的，娛樂記者我一眼就可以認出來，那人是社會記者」

任憑這人如何訴求都沒有用，電話那邊傳來的咆哮聲讓這人將手機直接遠離了耳朵。

總編不同意，記者就算是有了真材實料也不會被報導出去，垂頭喪氣的走出了角落，出門的時候確實碰到了一個剛剛在發佈會上見過的同僚，看那樣子，對反好像也沒有成功。

……

兵役廳的新聞發佈會上出現了日本記者，這個消息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快的傳遞到了應該知道的人耳中。外媒的介入讓這暴風的程度彷彿更加混亂了起來，這個人從日本來，只要是長了腦子都知道這是誰請來的。

韓興宇從沒有想像過大宇的勢力可以蔓延到日本，不過，這卻是恰好證明了S.M的站位。姜俊昊就在這裡發展，S.M又怎麼可能和金悠麗沒有任何的關係？

簽署了要求李秀滿回國接受協助調查的文件，韓興宇在下一份協助調查的文件上躊躇起來。那上面的名字讓他下這個筆就需要極大的勇氣，因為他就是現今大宇公認的繼承人，金羽誠。

還在猶豫著，不知道如何是好，韓興宇知道他如果簽署了這份文件就相當於開啟了全面戰爭，他和大宇之間必將有一個人要徹底的被踩在腳下。

平心而論，他很不想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但是那個日本記者的出現讓他更加的感覺到了危險，此時的他誰都不能相信，彷彿是只能信任先下手為強。

就在韓興宇繼續猶豫的時候，桌上的電話卻是響了起來。

「長官，青瓦台公共宣傳科的電話。」一雙濃眉微微皺起，這件事情該不會鬧上了青瓦台吧？現如今，一切可都是在水面下的。

「接進來」，韓興宇還是在表面上不動聲色的說道，看起來頗有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但是，這副架勢卻是在幾分鐘之後煙消雲散，原因自然就是網絡上的傳言越來越洶湧，而且還蔓延到了青瓦台門戶網站，MBC公共討論版，甚至是一些韓國大型門戶網站。

這件事情必須要馬上解決，為了自己的政治生命，韓興宇也知道拖不得。所以，他在那份請金羽誠回來協助調查的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要給大宇一個選擇，你是要保繼承人，還是要保那被藏起來的野孩子……

第四百五十五章 暴風眼（5）

兵役問題牽扯甚大，無論是對於姜俊昊還是此次事件來說，體檢的結果都是決定大事件走向的關鍵因素。如果體檢的結果是一切正常，在現今姜俊昊凝聚的巨大關注下，即便不被檢察廳起訴，他也必須要走進軍營，直接開始為期兩年的軍隊生活。而輿論的走向也根本不再需要引導，姜俊昊必須要承擔說謊的後果，不僅僅是演藝生涯的終結，也代表了大宇在此次事件中會處於絕對的下風。

不過，這還並不是唯一的問題。

「如果你的兵役問題被確定，那麼S.M旗下的大部分男性藝人都有可能被送到軍營裡，事情的牽扯太大了。」金永旭用平穩的語氣陳述道，他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因為這股輿論大潮正在以誰都不能控制的態勢逐漸擴大，韓國人對於藝人服役的問題再次關注起來，如果此次事件僅僅是姜俊昊一個人走進軍營，必定不能平息輿論的關注。

所以，必須要有人跟著他一起去服役，至於人選，自然是從S.M內挑選。

「這是李秀滿社長預計出來的結果麼？」，姜俊昊對金永旭問道，在他看來，除了李秀滿之外，S.M新任社長是一個只會賺錢的傢伙。

金永旭淡淡的點了點頭，承認道，「是，不過李秀滿社長只和我說了這件事情，通過電話……」

「他不信任那幫管理層，認為如果他們知道了，會有人做出讓人抓到把柄的傻事。」姜俊昊直接打斷了對方補充道，他的語氣淡然，手中拿著兵役廳剛剛發來的體檢通知單，「這個東西印刷的很精緻，我第一次為自己的精神問題而慶幸」，他揚起手中的單據說道，緊接著卻是又拿起了桌面上的酒杯。

「失眠的問題又回來了，近來我感覺到的壓力很大，出演一部電影居然就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真的是讓人很生氣。」

看著手持酒杯只用眼神發飆的姜俊昊，金永旭本能的感覺到對方身體裡的皮爾斯又回來了。那副輕鬆泰然的樣子已經不見，姜俊昊面現焦慮，因為這些問題牽扯太多而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開始失眠，必須依靠酒精入睡。

回到韓國著剛剛是第三天而已，今天是七月三號，體檢就在明天。

姜俊昊的這幅狀態讓金永旭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擔心，兵役問題牽扯眾多，而姜俊昊的心理問題卻是更加嚴重，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沒有任何一方可以退縮，以一個藝人的身份對抗檢察廳真的是讓人不能想像。

但是，這也並非沒有先例。韓國的電影保護制度在被逐年縮減，對於韓國電影人來說這種看似是融入國際社會的手段的確是存在了諸多問題，韓國本土電影產業還遠不足以和歐美大片想抗衡，人口數量限制了市場，而電影的投資卻也是太過巨大，讓電影產業直面這種競爭壓力是根本讓人不能想像的事情，為了對抗削減，韓國電影人不斷的進行示威遊行，企圖保護本國的電影產業。

就在昨天，電影演員安聖基被首爾支檢請回檢察廳協助調查。

每天關注九點新聞自然是有好處，當然，姜俊昊並不排除這是檢察廳轉移民眾關注的方法，讓他們的目光進一步集中在娛樂圈內，或者說是限制在娛樂圈內。

但是韓國不同，娛樂產業是韓國的第三大支柱產業，不管怎樣，檢察廳的一舉一動也都開始牽涉了大部分人的利益。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是唯一的好消息。

「我需要做到的就是不通過體檢，對吧？」

看著單手搖晃著酒杯，面色嚴肅詢問著的姜俊昊，金永旭只能是點頭承認道，「是，只要不通過體檢，所有的壓力就會再回到檢察廳那邊，安聖基前輩被請到檢察廳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了，我想，我們可以引導一下。」

「不行，這樣會引出更多的人，到時候就不單單是大宇的事情了。不要認為別人都是傻子，拉著他們來擋子彈，是要付出代價的。」姜俊昊直接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重新成為了那個焦點，這樣的感覺讓他在生氣的同時，還有一種一舉一動都可以引動全盤的興奮感，躍躍欲試的心態，就彷彿是在拍攝時，化身皮爾斯的他手中拿著刀子，對自己的朋友說，「跟我來，我帶你看點酷的。」

這事情的確夠「酷」，雖然姜俊昊的身份背景是引動這風暴的重要原因之一，但是，他並不認為如果自己演的不好，或者說這部電影不好，也依舊可以引起如此巨大的波瀾。

總而言之，演的太好，也會帶來麻煩。比如他的心理問題，再比如這次根本就不像話的大事件。

「如果是為了體檢的話，你不必這樣。」金永旭繼續擔心的說道，身為姜俊昊的經紀人他當然驚訝於對方短短三天來的劇烈變化。說真的，他甚至認為姜俊昊在嘗試著回到拍攝時的狀態，如果真的是那樣，這次體檢他們就更多了幾分把握。

相反，姜俊昊並沒有承認，也並沒有否認，他只是將酒杯放下，然後仰躺著靠在沙發上，閉起眼睛說道，「兵役廳這次守口如瓶，真希望他們對檢察廳也是這樣。不然，這件事情絕對就不會這麼算了。」

多方打探外加上多方壓力，兵役廳卻依舊猶如巋然不動的大山一般。對於那幫成天拿著槍的傢伙，在這繁華都市中的暗流影響力並不是很大，這應該被慶幸，同樣也是不幸。

因為這可能是此次事件中唯一公平的地方，如果兵役廳沒有和檢察廳穿一條褲子的話。為了讓己方多一些把握，金永旭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姜俊昊打算重新回到皮爾斯的狀態之中，嘗試了一次，效果不錯。

隨著事情的發展，姜俊昊所處的暴風眼處，彷彿也不再平靜了。

……

七月四號，今天就是姜俊昊體檢的日子，首爾醫院外從凌晨開始就聚集一批媒體，而姜俊昊的粉絲……阿芙羅狄忒，也來湊了熱鬧。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的聲音不小，但是在輿論大潮中，卻也是十分的無力。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將近二百家媒體的聚集讓首爾醫院外人聲鼎沸，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兵役廳公佈參與此次心理測試的醫生人選，最不濟，也要是教授級別。

雖然體檢的時間定在下午，但是大部分的媒體卻都已經到齊，沒人在人為這只是娛樂圈內部簡單的排擠，因為事情的發展太過迅速和詭異，此次體檢的結果很有可能決定一家經紀公司的命運，做為直面大眾的媒體，各家報社、雜誌的總編們最能感受到此次體檢的結果到底收到了多大的關注。各個行業的目光都開始聚集起來，等待著這一次體檢的結果。

娛樂產業是韓國的第三支柱產業，娛樂圈的繁榮從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它和各行各業的密切關係，在04年一部「大長今」讓韓國飲食風靡亞洲，在這之前，亞洲國家中只有中國餐館才達到了這種程度。

相比中餐靠著獨特的文化底蘊源遠流長，韓餐更是以密集宣傳取勝，娛樂產業不再單單是明星、知名度、銷量三者之間構架的焦點，逐漸也成為了可以宣傳韓國文化的重要渠道之一。

幾年過去，韓劇中的各色文化套餐為韓國帶來了更多的實際利益，在如此的大潮下，韓國男星們更是在日本混的風生水起，每一年都有無數日本遊客來到韓國，為的只是明星效應。

娛樂產業可以帶來的促進作用到此還只是冰山一角，首爾市民中大約有五分之一從事和娛樂相關的產業，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韓國的娛樂繁榮已經成為了這個國家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

此次事件逐漸已經不再是S.M一家能夠承受的，因為姜俊昊是演員，是年紀很小的演員，出道三年就擁有如此的影響力足以讓很多人將他視作一桿旗幟，新生代男星中以姜俊昊為最，這已經不爭的事實。

如果這桿旗幟進了軍營，那麼接下來，還有多少人要進軍營呢？韓國男星推遲服役已經成為了娛樂圈中的慣例，如果將這樣的一面完全展現在民眾面前，那麼接下來要走進軍營的男星又要有多少呢？

媒體就是嗅到了腥味的鯊魚，他們用盡吃奶的力氣圍了上來，關注著兩個正在爭鬥的海底巨人，他們互相撕扯的，擊打著，卻還是用一隻手摀住了自己的傷口，怕的就是那些溢出的血液會招來這些鯊魚，在他們其中一方倒下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在爭鬥中略見頹勢的檢察廳被對方不符合規矩的做法弄的手忙腳亂，倉促間，那摀住傷口的手不得不鬆開，雖然是為了給對方致命一擊，但卻也是引來了鯊魚。

現在開始，這彷彿就是等著誰先倒下的比拚。

……

由輿論形成的風暴還在越演越烈之中，它們爆發出了絕對的破壞力，只是利用網絡的一招禍水東引同樣給大宇一方造成了些許的麻煩，關鍵就是姜俊昊的兵役問題。

雖然韓興宇並不相信姜俊昊真的是出了心理問題，但是對方選擇公開會用兵役事件的做法也是讓他十分驚訝，對方接連的不按照常理出牌，那他自然也不再守著規矩。更何況，何東鈞還在他的手裡。

檢察廳的辦公大樓十分雄偉，站在窗邊看著遠處蔥蔥鬱郁的風景，韓興宇也在等待消息。他相信他這一擊一定會給對方造成巨大的難題，最不濟也可以讓下午去參加體檢的那個傢伙產生遲疑。

能夠從對方內部開始分列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不過他最擔心的仍然是那在兵役廳出現的日本媒體。難道這件事情已經引動了外媒麼？有了他們的關注，那檢察廳一方的官方背景，就會是他們束手束腳的最大原因。

不過，大宇承擔不起這個後果，因為這樣是相當於給韓國的國際形象抹黑，讓外人嘲笑一個國家還不能還擊，大宇當然是要承擔很多人怒火的存在。

又是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時針忠實的指向十點鐘的方位，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經過表盤的反射有些刺眼，就是這一道反光讓韓興宇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位於市中心的大宇集團總部停車場進來幾輛陌生的黑色麵包車，從車上走下來的人各個都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他們面色嚴肅無比，胸前掛著的證件也隨著他們快速的步伐不停的搖擺著。本應該負責大樓中只需的保全人員在這幫人面前摧枯拉朽一般的被推開，而他們卻還是只能站在走廊的兩端，保證著通道的通暢。

從領頭那帶著眼鏡的男子的表情中，保全人員們認為給別人安排一個妨礙公務的罪名並非是什麼難題。

金羽誠的辦公室內十分安靜，剛剛放下了電話，得到通知之後的金羽誠顯得不急不躁，他背對著門口，坐在轉椅上看著那落地窗戶外的風景。過去的他從沒有這種閒情逸致，不過當一個人完全放鬆下來的時候，他總會發現很多不同的東西。

藍天白雲之中的太陽金羽誠居然可以直視，經過了特殊處理的落地窗據說可以很好的分離光線，直到今天，金羽誠才注意到這一點。

「你們幹什麼？不能隨便闖進去」

隨著秘書的尖叫聲，幾位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闖入到了金羽誠的辦公室中，為首的男子帶著眼鏡，他的身材有些消瘦，但是表情卻特別的簡易，就彷彿是辦公室內那巨大的LED上，正在播放的檢察官的身影。

「我是首爾支檢的擔當檢察官陳宇，金羽誠社長，你由於涉嫌做假賬、便法避稅，以及涉嫌逃稅等罪名，需要到首爾支檢協助調查」

聽到了這自稱陳宇的檢察官要他回去協助調查，金羽誠居然無聲的笑了出來，這情景彷彿是他期盼已久的一般。在轉移上回過身來，金羽誠的臉上徹底恢復了平靜，他看著面前的陳宇，卻是對自己的秘書說道，「告訴財務部的工作人員配合搜查官們的工作，但是如果他們打破了東西，就要列一個清單出來，造成的損失，在我被確定無罪之後可以找檢察官報銷。還有，我門口的那盆盆栽應該換了，我很喜歡免費的東西。」

金羽誠的話讓在場的三個人臉色一瞬間就黑了下來，這種當眾的無視，信誓旦旦的認為他可以逃脫的態度，簡直是對司法秩序的藐視。

「金羽誠先生，我們應該走了，您是大企業的社長，我不想給您帶手銬。」陳宇上前一步，他只是臉色有些不好，沒有一起到來的同僚那般不濟，喘著粗氣的聲音，都要傳遍這個房間了。

金羽誠直接站起身來，他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卻是繼續對秘書吩咐道，「順便告訴我弟弟，他要我請吃飯的事情，我想應該取消了。你去吧，別讓檢察官們等急了。」

風度翩翩的社長，面對檢察官的到來依舊是不急不躁，這樣的消息一定會傳遍整個公司，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是一種安定人心的舉措。秘書點頭應「是」，急忙轉身出門，去做金羽誠吩咐的事。

陳宇幾步走到金羽誠面前，他站的筆直，緊緊盯著的對方的眼睛，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盯著你們的那家分公司很久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檢察長這麼痛快的就批了下來，但是你們的賬務有問題，這是不爭的事實。」

「打壓別人的氣焰你可以用這種方法，但是這些人裡不包括我。」金羽誠迎上了對方的目光，他的沉穩，眼神之中的自信還是那樣的充盈，「雖然這樣的話很老套，但是我要告訴你，希望你不要後悔，有時候，有些東西，是別人故意給你的。」

兩人對視了一陣，空氣中彷彿是火花四濺，金羽誠好像率先不敵，他錯開了陳宇的目光率先向著門外走去，但是陳宇的背後，卻也是被汗水浸濕。

黑色的西服讓人看不出什麼端倪，一時間思緒的混亂讓陳宇跟在了金羽誠的身後，而其他兩人也是如此，在別人看來，他們就彷彿是金羽誠的跟班一般。

沒人知道陳宇是如何抓到大宇的賬目問題的，他的確是跟了大宇很久，和金羽誠更是神交已久。這個傢伙思維縝密，謹慎的程度讓陳宇在調查的時候大感棘手。

但是，這一次的賬目問題雖說不明顯，他為了調查出來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氣。但金羽誠的那句話，總讓他感覺自己掉進了某種圈套裡。

當著所有工作人員的面，金羽誠就這樣坦蕩的上了檢察廳的車，公司的賬目全部都被收繳了起來，不過金羽誠卻是並不在意。他不是白癡，真正有問題的賬目不是在國外，就是已經被銷毀，怎麼可能讓人就這麼查到。

他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就彷彿是去度假一般。

……

保姆車好不容易突破了圍牆外的媒體和粉絲，姜俊昊在這種情況下的確是不宜見人。到停車場停好車子，就在下車之前姜俊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起電話，一個焦急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金羽誠先生說他不能請您吃飯了，好像是由於他被檢察廳帶走了，據說是因為賬目問題。」姜俊昊沒有說話，他的雙眼微微瞇了起來，為了握住手機，他必須用上更大的力氣。

第四百五十六章 暴風眼（6）

七月的陽光更加火辣起來，站在這裡沒有任何遮擋，火辣的溫度讓人微微的有些眩暈感。正前方就是首爾醫院中被選為進行體檢的大樓，從停車場這裡就可以看到大樓的正門處，兵役廳、檢察廳，還有醫院方面派出來的代表都已經到齊。

姜俊昊從不認為這件事情可以被放在檯面上進行，即便不守規矩的行為是由他開始的，但是檢察廳的舉動卻一點都不亞於全面開戰。官方從公司的賬目入手，而公司則是用金錢打開官方的缺口，檢察廳的舉動將事件再次升級，到了一個很有可能會兩敗俱傷的層級上。

世界從不會一直按照某個人或者某個組織的邏輯運轉，檢察廳是想要給出一個選擇，但是姜俊昊卻知道大宇絕對不會接受，那麼，雙方接下來的動作也就不用在存有餘地了。

「走吧，去做我該做的事情。」金永旭做為姜俊昊的經紀人自然是要隨行，不過，看到當事人都是一副輕輕鬆鬆的模樣，金永旭心中的緊張自然也是少了不少。

或許，這才是旗幟的重要作用。穩定自己的團隊，團結團隊中的每一個人，並且給他們信心。

等在這裡的時間不算是很長，代表院方的醫生是個年輕人，不管結果如何，這位在接待的時候一直都保持著彬彬有禮。醫院所需要負責的是給出正確的診斷，然後再將所有的結果公之於眾。

相比之下兵役廳和檢察廳就多多少少的比較沒有誠意，就連互相之間打個招呼都是帶著濃濃的尷尬。兵役廳是奇怪為什麼檢察廳會抓住一個藝人不放，而對於檢察廳來說，姜俊昊的那部電影以每週兩百萬人次的速度在宣傳著他們在十年前的舊傷疤。不管互相之間有多少顧忌和算計，在體檢的時候，幾人之間表面上還算和諧。

醫院大門外的記者還在等待著，七月的太陽太過毒辣，記者們怨聲載道的同時卻還是不願意離去。不單單是對真相的追求，更多的是一種對姜俊昊的迷信。

在他的身上沒有小事，無論去做什麼都會產生足夠的話題。曾經的娛樂記者們靠著姜俊昊都已經升職的升職，加薪的加薪，而到了如今，就連社會部的記者們也開始更加關注起有關姜俊昊的一切。

一周之內登上九點新聞和報紙社會版的次數甚至要超過無數政界人士，受到關注的程度僅僅低於國會議員的各地區選舉。這還是藝人麼？這麼前無古人的藝人，誰不想做？

所以，即便午後的陽光越發的熾烈起來，首爾醫院的門口卻還是被包圍了起來。直到兵役廳的發言人出現，這只吸收了太多熱量的隊伍方才爆發出巨大的聲音。

人人都瘋狂向前，推擠，大聲的提問，每個記者的臉色都是紅紅的，彷彿面前的發言人可以給他們升職加薪。看到此情此景，兵役廳的發言人認定了一件事情，當將近二百盞閃光燈一齊亮起，那亮度絕對是堪比天上那輪碩大的太陽。

發言人的聲音通過音響設備傳遞了出來，他首先宣讀的就是醫院方面派出的心理醫師。出人意料的是，就在今天上午還定好的那位法學系畢業的心理醫生居然被臨時調換，首爾醫院心理學科的教授將會親自負責姜俊昊的診斷。

心理測試做為此次體檢最重要的一環，臨時更換醫生這種事情當然沒有被當眾宣佈，就在姜俊昊到達首爾醫院的十分鐘前，兵役廳的臨時調換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

至於調換的原因，當然是有人說法學系出身的心理醫生又是公允，而且，那位被調換的醫生學習的還是犯罪心理。

把姜俊昊當做罪犯一樣，這本就是不公平的。

消息還沒有擴散開來，發言人就已經將體檢負責人名單公之於眾，無數人都在好奇著這一次體檢的結果，究竟誰勝誰負，當然是要向事實看齊。但是，姜俊昊本就沒有說謊，正常的領取了體檢單，看著那上面的眾多名目，姜俊昊輕輕歎了口氣。

就好像是在感歎一般的表情，姜俊昊的確是第一次參加兵役體檢，但是看著他那副閒庭信步的樣子，就好像是不知道此次體檢的重要意義一般。這樣的一幕，自然是落到了有心人的眼睛裡。

「我們先從哪裡開始？」，金永旭代替姜俊昊詢問道。

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單，醫院方面派來的代表又是看了看檢察官和兵役廳負責人，得到了對方眼神中的暗許，他這才開口道，「我們走正常程序，從視力、耳鼻喉科，驗血一直到最後的心理測驗，用的時間可能會有些長，謝謝你們的配合。」

「服兵役是每個韓國公民應盡的義務，不過我好像聽說過一個規則，如果有兩次體檢不被通過就可以被免除兵役了？」，姜俊昊抬起頭來，對兵役廳的負責人說道。

那人猶豫了一下，轉而卻是如同在醫院門外對付記者的發言人一樣，嚴謹的引用了兵役條例，「的確是這樣，如果有兩次體檢不通過的話，根據韓國兵役法，的確可以被免除服役的公民義務。不過，在藝人中這樣的條例被引用的很少。」

聽完了對方的話，姜俊昊好像頗為滿意對方的回答，看向那檢察官得意的笑著說道，「本來我還很想去服役呢，就是有人非要讓我不通過體檢，不知道在韓國對精神病人有沒有特別的保護條例？」

「沒有。」那檢察官平靜的回答道。

姜俊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腹誹了一句，「冰冷的國家，不是麼？」

體檢環節進行的十分正式，並不可能為了一個人的體檢讓整間醫院停止運營，過往的病人對於姜俊昊的事跡也算是有所耳聞，一部電影接連引發了很多大事，而最終的焦點卻是姜俊昊能不能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事情發展的荒唐程度足以讓很多人瞠目結舌，如果不是姜俊昊和金悠麗等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估計這一次的事件發展，還會被當做有心人針對檢察官系統的陰謀。

看著面前的護士為自己抽血，姜俊昊的臉色越發紅潤起來，並沒有帶上眼鏡，毫無遮蔽的目光彷彿更加的靈動起來。彷彿一點都不感到緊張，來到這裡，被檢察官和兵役廳的工作人員一直跟隨著，巨大的壓力讓金永旭的額頭不停的冒著汗水。

「熱的話就出去等，不要在這裡暈過去，雖然這裡是醫院。」姜俊昊頭都沒抬的說道，金永旭剛想笑著解釋幾句，卻是迎上了對方的眼睛。那裡面，透著簡單易懂的訊息，「我知道了，我直接到外面去等你，這份體檢單……」

「交給檢察官先生吧，這上面的紅色圖章多一個，他的心裡就越發的可以安靜一分。」

毫不掩飾的話直擊人心，那檢察官的臉色微變，看向姜俊昊的目光也開始不同尋常以來。剛剛想要開口拒絕，金永旭卻是率先說道，「對不起，日本的演唱會馬上就要到了，在韓國被人拖著，俊昊最近都有一些敏感。」

就這樣，韓國檢察官第一次成為了一名藝人的經紀人，不知道是不是首爾醫院的中央空調出了什麼問題，他的臉色也是紅紅的。

「請按住出血點，幾分鐘後就可以。你也可以到外面暫時的休息一下，我很喜歡你的電影。」年輕的護士頗具勇氣，這一局話的脫口而出讓醫院方面的負責人面現尷尬，看那樣子，彷彿是要開口訓斥。

誰知道，姜俊昊卻是再次開了口，「說實話，我這一次回到韓國第一次感覺到人氣，謝謝你。」

那護士同樣臉色微紅，低下了頭，彷彿是害羞到不敢去看姜俊昊的眼睛。誰又能想到姜俊昊反倒是較有興趣的盯著對方，某種不合邏輯的場景就此出現在這裡。

「咳」，院方負責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揮了揮手，就要叫那護士出去。

「啊，不知道可不可以讓她帶著我們繼續體檢？剛剛在走廊上看到了很多和您行禮的醫生，相信您也是科室主任一類的負責人吧？陪著我們是在耽誤您的時間，不知道可不可以讓她來。」那檢察官的臉上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彷彿是對姜俊昊的要求很不滿意。

「應該可以。」身穿綠色軍裝的男子說道，代表了兵役廳的他自然也是不想讓這過程進行的太過枯燥。或者說，在到來之前，他的長官就已經告訴了他，對於姜俊昊的要求要如何處理。

院方負責人尷尬的張開了嘴，卻是只能點頭同意，「那就交給你了。」說著，他將手中的行程表放到了這位護士的手裡。如此，一行五個男人變成了三男一女。

女孩的臉色微紅，她從沒有想過姜俊昊居然如此的紳士，對待粉絲的態度更是一流。拿起了紅色的圖章在體檢單上蓋好，她熱心的囑咐了一句，「體檢結果三天後來取。」

「不必了，體檢結果會在第一時間送到兵役廳，我們還需要給媒體一個交待，還有這一次的心理診斷結果，也是到時候才會知道。」彷彿是提醒姜俊昊一般，那身穿軍裝的男子嚴肅著說道。

氣氛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檢察官一直都是沉默不語，但是可以從他的眼神和臉色中看出，姜俊昊的這一系列要求和舉動，讓他真的是很不滿意。

特別是蓋好圖章之後，姜俊昊居然還將那體檢單遞到了他的手裡，然後道，「麻煩您了，相信我們這一次可以合作的很愉快。還有，您的西裝和我以前的經紀人經常穿的那件很像，很帥氣。」

溫和的微笑，人畜無害的表情，不單單是和大螢幕上的皮爾斯截然不同，就連那輕鬆愜意的口氣看上去也絕對不像是個患有心理問題的人。因為這類人經常會在心裡承受著不為人知的壓力，會失眠、健忘，更嚴重的還會抑鬱，沒有適當的排解壓力的方式，所謂的治療也僅僅是抑制。正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但是看現在的姜俊昊，哪裡像是患了心病的樣子？

任何態度都沒有偶然，雖然表面上波瀾不驚，但是這位檢察官的心裡還是打起了鼓，真要論起來，在檢察官面前上演黑幕，那才真的是小偷自己偷到了警察局裡。

派遣一位檢察官前來就證明了檢察廳對於此次體檢的重視，姜俊昊的表現很可能是在演戲，但是卻真的一點都沒有顯現出緊張的情緒。他絕對是應該知道的，如果他體檢合格，那麼他就會是媒體第一個攻擊點。

長廊之中的行人看到姜俊昊都會駐足觀望一陣，甚至有大膽的女性還會尖叫一聲緊接著就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拍照。檢察官的身後已經聚集了十多個一直跟著幾人的人群，而姜俊昊卻還是旁若無人的和身邊的護士聊天，全然不將這次事件的重要性放在眼裡。

這是胸有成竹還是大智若愚？檢察官經驗總結第一條，絕對不要低估你的對手，因為所有的敵人都是狡猾的。

「姜俊昊先生，我們到了，應該是這裡。」那檢察官停下腳步開口提醒到，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體檢單，距離最關鍵的心理測試，這已經是最後一項了。彷彿還意猶未盡一般，從身邊的護士口中姜俊昊對首爾醫院內的結構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好在他們今天的行程都會在這裡完成，所以並不需要在跑來跑去的。

表面上的一切看起來都很輕鬆，而姜俊昊卻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在這裡居然還遇到了熟人。

「聽說你的喉嚨好了？我想看看。」剛剛打開門，姜俊昊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鄭浩。

一年之前的姜俊昊滿懷著擔心來到這裡接受檢查，而就在一年之後，鄭浩卻也是負責姜俊昊體檢的醫生。只是稍稍的驚訝了一下，姜俊昊就重新自然了起來，但是一路上跟隨而至的檢察官，卻是敏感了起來。

「等下，你們兩位認識？」

「嗯，一年前他來這裡檢查的時候就是我負責的。」

他們兩人以前見過？檢察官回過頭來對那穿軍裝的男子呵斥道，「這不符合規矩」

「有什麼不符合規矩的？病人的資料需要保密，醫院分配給我的任務我當然要完成。」彷彿是受到了侵犯一般，鄭浩第一時間為自己反駁道。

彷彿是吃了蒼蠅一般難受的表情，這平靜的檢察官，終於也是開始緊張了起來。

姜俊昊很滿意他的反應，逕直來到那熟悉的檢查台上，悠閒的說道，「我們這就開始吧，那位真正在意的應該不是這項檢查，再說我對我的五官很有信心。」簡單的一個幽默讓一路跟隨而來的小護士輕笑出聲，在她看來，姜俊昊的確沒有必要擔心五官的問題。

在來到醫院之前，這位檢察官就被自己的上級一再的囑咐著。特別的挑選了他也是因為那種沉穩的性格，但是鄭浩和姜俊昊相識的消息卻是讓他有些亂了陣腳，因為他太知道這次體檢的重要性了。

鄭浩理都不理這檢察官的怒視，而兵役廳的來人則更是鼻觀口口觀心，彷彿對那結果一點都不在意。

「啪」的一聲，熟悉的燈光再次亮了起來，但是姜俊昊卻突然有了些物是人非的感覺，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直到如今那些荒唐的事情卻也是一直都在持續著的。

「看起來恢復的很不錯，保養的也很好，看樣子你應該戒了煙吧？」，鄭浩熟悉的利用著他的專業技能開解起自己的病人，全然不顧有人會因為他的話而坐立不安。

當對方將胃鏡從他的口中拿出來，姜俊昊這才開口回答，「當然要戒掉，這是怎麼來的嗓子，我都知道。」

「呵，那就繼續保持下去，抽煙的話真不是什麼好習慣。身為藝人的話需要喝酒的場合也不算少，你也要注意一下不要喝濃度太高的酒。」鄭浩依舊是關切的囑咐道，對於這位決定了手術的藝人，他真的是非常欣賞。

只能微笑著道謝，兩人又是說了幾句，這一項檢查並沒有佔用姜俊昊的太多時間，當一個紅色的印章出現在了體檢單上，那檢察官也可算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不過，他的臉色卻是一直都很難看。

重新回到長廊裡，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姜俊昊一直都保持著輕鬆的姿態來應對著，就算是有人將手機伸到他面前來拍照，他也會抱以微笑。

聯繫到了剛剛鄭浩的反應，檢察官越想越不對。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他們因為囂張了太久，認為這個世界的秩序是總會跟著他們的想法。這些人專橫、無禮，又擁有過度的敏感和自尊心。」到達最後一項檢查的診療室門前，姜俊昊突然就開了口，他轉過頭，對著身邊一臉不明所以的年輕護士說明了對待這種人、這種群體的方式。

「這種人，這種群體，他們就需要教育」

第四百五十七章 暴風眼（完）

午後的天氣依舊炎熱，西斜的太陽讓醫院的正門處沒有一絲陰涼，在陽光的直射下黑色的攝影機散發著談燙手的溫度，就算是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卻依舊沒有任何人選擇離開。

距離姜俊昊開始體檢已經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了，到場的媒體都不期望可以立即得到結果，依舊堅守在此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可以拍到一些被刊登在版面上的照片，但是由於姜俊昊是乘坐保姆車進入醫院的，如果沒有驚喜的話，相信除了一輛保姆車的照片之外，他們什麼都沒有。

條件十分艱苦，不少男記者甚至直接將礦泉水澆在身上，企圖用冰涼的水來驅散這炎熱的夏季。女記者們雖然還十分矜持，但是看那躍躍欲試的眼神就知道，她們也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不少人已經開始抱怨起來，他們說姜俊昊實在是太過大牌，一部大賣的電影就讓他開始挑肥揀瘦，無視這些錦上添花的曝光率。但是緊接著看到的場景卻是讓所有人都振奮起來，醫院的保全人員開始在媒體的面前列隊，這樣的場景預示著姜俊昊極有可能當眾露面，說不定，他還有心情說上幾句。

在保全人員列隊完畢之後，這並沒有預告的驚喜就此出現，眼尖的記者已經看到了幾個正向這邊走來的身影，而高清晰的照相機則也是第一時間確定了姜俊昊的方位。

炎熱的夏季因為一個人的出現而變得更加熱烈了起來，記者們再次蜂擁上前，他們不斷的互相推擠著，就是為了一個拍照的好位置。不管是社會部還是娛樂部，此時的他們同心協力，居然將安全線生生向後推動了一米，簡直是比瘋狂的粉絲還要熱情。

到場的粉絲大部分都已經因為耐不住炎熱而離去，剩下的小部分當然是擠不過這些身經百戰的媒體，他們只能遠遠的看著，期待姜俊昊的體檢沒有任何問題。

甚至有的攝影師已經忍不住按下了手中的快門，因為鏡頭中的姜俊昊看上去臉色蒼白，頭髮更是因為汗水的原因一節一節的黏在一起，就猶如搞笑演員特別裝扮的那般。

看到這一幕的攝影師們卻是沒從姜俊昊的身上找到任何搞笑的氣息，他在迎著陽光行走，眼睛是微瞇著的，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戴上墨鏡，他表情嚴肅，卻並沒有給人冰冷的感覺，反倒是猶如一座就要爆發的火山，蘊含著巨大的憤怒。

鏡頭中的姜俊昊輕聲和身邊的經紀人說了幾句，緊接著卻是一個人向前台走來。

……

一直跟在姜俊昊身後的檢察官同樣臉色鐵青，這和他手上的體檢單完全不符，除了血液檢查和心理評估之外，姜俊昊其他的體檢項目都被蓋上了代表合格的紅色印章。果然是如同對方所說的那樣，每一個印章的存在都可以讓這位檢察官先生安心不少，但是姜俊昊在進行最後一項測試之前的話卻還是讓人記憶猶新。

什麼叫需要教育？他是在說大韓民國檢察官需要被教育麼？真是不自量力。

在姜俊昊進行測試的時候，這位檢察官先生本是如此做想的，但是當對方測試完畢走出診療室的時候，那蒼白的臉色，完全被汗水所浸透的前襟後背著實讓人觸目驚心。

他該不會是真的有心理問題吧？剛剛才想到這心理問題可能是事實的可能性，姜俊昊的話卻是讓他再次緊張了起來。

姜俊昊居然說要和媒體簡單的溝通一下，在如今的關注下這溝通當然不會是為了博得曝光率。那他是要幹什麼？難道是猶如他說過的一般，教育大韓民國的檢察官麼？

在走上台之前姜俊昊還支走了自己的經紀人，他一個人向著那些媒體走去，越走近一步那些媒體就越瘋狂，人和人都擠在了一起猶如沙丁魚罐頭一般。

讓這些人為之瘋狂的焦點卻是一直都保持著一個穩定的速度在前進，就好像快一些便會讓他失去力氣。抱起了自己的雙臂，檢察官先生準備用期待的目光仔細看一看，這位想要成為歌手的演員，到底是如何教育檢察官的。

從不會讓人失望的姜俊昊，在粉絲們面前姜俊昊從來都是扮演著奇跡製造機的角色，既然可以製造奇跡也能不讓人失望，那麼姜俊昊何樂而不為呢？剛剛靠近了那些幾近瘋狂的記者，閃光燈就開始不斷的閃起，彷彿是因為太過刺眼，姜俊昊的雙眼更加瞇起，掩蓋了臉上那近似囂張的神情。

只要懂得遊戲規則，人人都是政客。這是姜俊昊告訴了金永旭的話，在當時完全被對方當做了戲言。但是，今天的姜俊昊就是要證明他所言非虛，所以當他正式站在媒體面前繼續吸引閃光燈和鏡頭的時候，他的臉上並麼有露出熟悉的微笑，反倒是一直嚴肅著，就好像是一隻總是有些懶洋洋又只會自顧自玩耍的貓突然嚴肅起來，開始直視他人的眼神，準備挑戰一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做到的事情。

「首先謝謝大家的關心，我的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可以現場檢測出結果的項目都已經合格了，可以說我一個標準的、健康的二十二歲年輕人。」姜俊昊沉穩的說著，對距離臉頰不足十厘米的麥克風視若無睹。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但是請大家注意，我今年也只有二十二歲而已，我不是在為我自己找理由，也不是我需要什麼借口，在現在的這個時間我本應該是在日本和我的成員們一起準備武道館的演唱會，這是我們在日本發展的最關鍵的一輪巡演的最後一場，我不能理解，為什麼在這種時候要發生這樣的事情，讓我必須回到韓國來呆上四天的時間。」

「你們知道我這四天來都做了什麼麼？」，姜俊昊自問自答道，語氣中四溢著嘲諷之意，他的話讓不少記者都是驚訝到了愣住的程度，因為在他們短暫的職業生涯中，他們從沒有見過有藝人居然對著這麼多的媒體當場發飆。

「這四天我每天都呆在宿舍裡，不能到公司去練習，不能外出參與任何日程，同樣也不能離開韓國，因為那樣會讓人質疑我是在逃脫兵役所以，我做出了這個決定，在今天來到這裡體檢，結果我發現……」，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看起了手腕上的表，看到時針的位置，他臉上毫不避諱的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我只需要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完成了體檢。而為了這兩個小時，我浪費了四天的時間。我的演唱會就在三天之後，這些時間本來應該是讓我去熟悉場地的。」

「我想問一句，如果體檢的結果證明了我說的都是事實，那麼，我應該去找誰來補償我的損失？」，姜俊昊的問題讓現場陷入了寂靜之中，可以說是從他剛剛開口現場就沒有一人再說話，所有人都是在聽他一個人說著，他們屏氣凝神，看著一位二十二歲的年輕人在話筒前抒發自己的抱怨。

有多少年沒有這種藝人出現過了？有超過十年了吧！

彷彿是因為等待的太久也沒有答案，姜俊昊繼續說了下去，「再次感謝大家來聽我的抱怨，但是我不想道歉，因為體檢的結果會證明我說的一切都是事實。而且，身為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人，我想提出一個問題。」

他伸出一根手指卻是沒人相信，因為姜俊昊的表情就告訴了所有人，他接下來還有很多話要說。

「這是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從電影上映開始到黃基尚議員指著電影海報說『這種事情，我會讓它不會再發生』為止，這部電影取得了讓所有人都十分驚訝的成績，我的製作人、我的導演他們都十分驚訝這部電影居然可以如此大賣，看起來我應該感謝黃基尚議員，雖然他現在應該是在牢裡。呵，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指著我的電影海報說『這種事情，我會讓它不會再發生』，真對不起，我感到羞恥」

肆意著嘲諷的幽默只掀起了一陣訕笑聲，但是在記者們眼中，姜俊昊的表情卻是在一瞬間就轉換起來，就在這一刻，他彷彿成為了首爾大學中那幫充斥著熱血，卻找到了方法的青年學生。

「我是一個年輕人，我看過很多部電影和電視劇，現在我想提出一個問題。努力的人卻得不到回報，誰可以告訴我，我不會讓它再發生」

「電影中最常見的場面，高利貸逼債，誰可以告訴我，我不會讓它再發生」

「大螢幕上的最讓人熱血沸騰的場景之一，黑社會聚眾鬥毆、收保護費，誰可以告訴我，我不會讓它再發生」

「電視劇中最讓人咬牙切齒卻也是感同身受的橋段，官商勾結、違法便法，誰可以告訴我，我不會讓它再發生」

「風靡亞洲的韓劇女主角們的身世一項都很淒慘，因為她們大多有一個被人騙了的父親，誰可以告訴我，我不會讓它再發生」

連續的問題讓姜俊昊的條理有些混亂起來，但是他的問題卻是一個比一個犀利，或猶如記者們一般被震驚，或猶如粉絲們一般被帶動，或猶如那位檢察官先生一般被驚得瞠目結舌，卻還感覺到背後湧過一陣一陣的涼意。

他的目光開始變得驚慌起來，他自我安慰著姜俊昊應該不會明目張膽的意有所指。

但是這位檢察官先生卻是忘記了，就在今天上午，首爾支檢剛抓了他的哥哥。所以，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姜俊昊回過身來，他的眼神帶著些許的瘋狂，卻同樣也帶著猶如在這種天氣裡喝了一大口冰鎮飲料的爽利。

他指向這位檢察官，大聲的說道，「這位檢察官先生，你們應該可以告訴我，我不會讓它再發生」

「卡嚓，卡嚓」的聲音再度響起，記者們的閃光燈就這樣將那還保持著瞠目結舌狀態的檢察官從震驚中驚醒，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擋住了自己的臉，緊接著才意識到了不對，重新抬頭挺胸的面對媒體。

看著面前的記者們，姜俊昊的胸口微微起伏著，熱辣的空氣在肺中轉了一圈之後再被噴出去，帶來了一種泛著辛辣味道的舒爽感。

他的每一句話，他的每一個動作，他的每一個眼神都會化作視訊、圖片或者文字傳遞到很多很多人的耳中、眼中，讓他們看到、聽到、感受到。這是一種全然不同的感覺，和在舞台上完全不同，雖然它同樣會讓人感覺到興奮，但是，站在這裡，那種興奮的戰慄卻是隨著他的每一句話，他的每一個動作揮灑出去的，因為他知道，這樣的全情投入可以讓他的表演更有感染力。

「最後一個希望。」姜俊昊的話再次轉移了鏡頭關注的焦點，閃光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開始不斷的亮起，完全和以前那種彷彿喊著口號一齊曝光的感覺不同，因為這是姜俊昊的話讓攝影師的手指情不自禁。

「讓我回到韓國來浪費了四天的這種事情，我希望它不會再發生。謝謝大家聽了我這麼多的抱怨，道歉的話我想今天晚上就會發佈在我的個人CY上，希望大家可以原諒我……」，再次看了看手錶，姜俊昊微皺起了眉頭，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時間，「……大概五個小時的任性，再次感謝大家的到來」

立刻湧起的巨大嘈雜聲也依舊不能留住姜俊昊的背影，包括那檢察官複雜的目光也是。那彷彿是在看瘋子的眼神，還好像是下巴脫節了一般張著自己的嘴巴。

坐上了早就停在一邊的保姆車，姜俊昊第一時間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毫無疑問，他會再次登上九點新聞，讓所有坐在電視機前看到這一幕的人瞠目結舌。

但是光這樣還不夠，他還需要給「暴風」以引導，為這輿論佈置一條通向檢察廳大門的康莊大道，讓他們好好體會一下什麼才叫做公眾人物，什麼才叫做炒作話題，什麼才叫做引導媒體，什麼才叫做教育……

與此同時，姜尚佑因為接到了姜俊昊的電話，正和他的「秘書」們重新聚集到了網吧裡。僅僅一組人就頂的上檢察廳的整個宣傳科，比起每天和記者打交道的前職業公關人來說，姜尚佑要比檢察廳的那幫長官們更加懂得利用媒體，更加懂得怎麼炒作，更加懂得如何將事情鬧大，而且，還是越大越好。

興奮的情緒促進了姜尚佑的血液循環，讓他的腦筋轉得飛快，打字也打的飛快。

「你們去欺負過人嗎？逼債，打人，校園暴力，或者是被欺負也好，凡是違法的事情都可以弄出一個故事來。」一邊最後修訂著自己的故事，姜尚佑一邊還給自己的秘書們講解著他的心得，「就是你們這幫傢伙還要賣我的器官，讓我還超過本金三倍的錢，這是多不公平的事，真不知道韓國檢察官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秘書」們人人都擁有一雙幾乎完全可以蓋住鍵盤的大手，這讓他們打起字來飛快，一邊苦思冥想著故事的細節，另一邊卻是不斷的丟掉被封停的身份證，然後重新拿出一張，繼續登錄網絡，繼續進行他們的宣傳工作。

網絡的影響力就是所謂的即時效應，姜俊昊在醫院前猶如演講一般的動作已經被上傳到了網上，看起來就只是一個被耽誤了時間的藝人的抱怨，但是卻給檢察官們帶來了難以想像的難題。

「大哥，檢察廳的官方留言板封停的速度太快了，我們這邊剛發佈就被刪除了，管理員好像已經有準備了。」

「我這邊也是，公共論壇都被封停了，他們的動作太快了。」

檢察廳聯繫網絡管理員只需要一個電話而已，檢察官們的權威性就是在韓國歷代總統身上建立起來的，每一位韓國總統在大選交接之後都沒有好下場，可以說，這樣的歷史慣性讓檢察廳在很大一部分韓國人心中建立了巨大的威信。

姜尚佑不屑的敲了敲嘴角，然後按下了鍵盤上的回車鍵，「就是要他們刪除才好，名義上韓國還是言論自由的國家，我們的留言只要發出去就會有人看到，有人看到就會有人效仿，如果效仿的人也被刪除了留言，他們也會生氣！這種大潮是制止不住的，看到的人可能很少，但是總有一天會變的很多，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的報導有更多人可以看到。從來都只聽說檢察廳將總統拉下馬，不知道這一次我們能不能將檢察廳廳長弄下馬」

興奮的語氣充斥著帶動性和感染力，「辟里啪啦」的敲擊聲又開始不間斷的響起，十個人有意識的操縱就可以控制輿論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武器，這樣的刺激讓姜尚佑雙眼放光，身上的每一次肌膚彷彿都在戰慄著。

再次編輯了一個好故事，當姜尚佑發送出去之後卻是看到了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印象中，在這個時間姜俊昊應該已經坐上了飛往日本的飛機。

剩下的事情，好像不再需要他動手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讓人血脈噴張的影響力

很少會有這樣的時候，對於姜俊昊來說，他很少會去思考複雜到沒有出路的哲學問題。比如，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面對這種問題姜俊昊一項都是簡單而且直接的，因為人們都會隨著成長的軌跡而改變，很少的人可以改變年少時的本質。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姜俊昊決定遵從他母親的教誨，更加相信人性中趨於本能的那一部分。他會毫不猶豫的承認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甚至更多的時候姜俊昊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他的形象應該是那種在大樓中各處都安放好了炸藥的恐怖分子，他會輕鬆泰然的按動起爆器，說不定還會有時間、有機會去扶著一位老人過馬路。

窗外的夜色越發迷人，巨大的機翼伸展到夜空之中，朦朧的月色下，那些隱約可見的雲彩充斥著讓人窒息的美感。機翼上的指示燈不斷的閃爍著，在這夜空之中彷彿要比繁星更加的耀眼。

站在鏡頭前，對著所有人發出自己的聲音，那種讓人血脈噴張的興奮感直到現在還讓姜俊昊的心跳微微加快，他從沒有想像過自己居然會猶如那些熱血的學生一般站在鏡頭前說出這些看似極具號召力、卻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凌雲壯志。他只是在發出自己的聲音而已，在發出很多很多人都會聽到，都會認同的聲音而已。

這種巨大的影響力很讓人著迷，讓他處於興奮之中沒有絲毫的睡意。這種影響力在姜俊昊看來就彷彿機翼上那盞比群星更加閃耀的燈光一般，它不斷的閃爍著，一直都在昭示著自己的存在，但是只要它在亮起，在那一刻就一定會比那群星更加耀眼，更加具有讓人窒息的美感。

這不單單是一種被人認同的滋味，這還預示著姜俊昊的一言一行極有可能不再只是代表他自己。這或許就是政治的魅力，比起那些冷漠、陰暗的謀算，涇渭分明的數據更加的讓人嚮往。

夜晚讓機艙中的乘客們都進入了夢鄉，乘坐的航班僅僅是在日本中途停留而已。姜俊昊毫不懷疑會有韓國記者追到日本來就是為了想要採訪他，因為他的那一席話會讓韓國掀起巨大的波瀾。

藝人的地位問題在韓國這個相對傳統的國家由來已久，而姜俊昊的這一席話，或許可以改善這個問題也說不定。在他身邊的人都是一群努力的人，他們不應該再因為地位的問題而承受非議。姜俊昊從沒認為自己是什麼民權鬥士，他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去做他能做到的事情，改變他可以改變的現實。

看著窗外的夜景，姜俊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煥發著極其強烈的自信，以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擁有如此的影響力，真的是讓他這個二十二歲的年輕人不得不激動起來。

或許，姜俊昊應該重新思考，思考他應該成為什麼樣的人，應該如何去發揮這來之不易的影響力。

巨額的回報，豪華的別墅，最新款的跑車，這些真的比這種影響力更加的具有吸引力麼？

……

夜色越發的深邃起來，今夜的首爾萬里無雲，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見過了自己的律師之後，金羽誠卻是依舊要呆在檢察廳的審訊室裡。來到這裡接受調查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或許也可以說，這是原本脫離了軌道的計劃，重新開始順利實行。

閉著眼睛，靜靜的體會著房間中的靜謐，在檢察官們將他帶到這裡的時候，金羽誠就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某個情景。或許是在明年的大選之後，或許就在這輿論的熱潮消退之後，韓興宇這位在檢察長的位置上呆了十年之久的人，必將遇到可以徹底終止他政治生命的巨大危機。

打開房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金羽誠依舊是閉著眼睛，靜靜的體會著房間中的靜謐。

來人沒有說話，鬢角斑白的髮絲證明了他的年紀，不怒自威的神情預示著他長期身居高位，而盯著金羽誠那包含著怒火的雙眼同樣也證明了他正在遇到巨大的危機。

來人正是韓興宇，韓國檢察廳廳長，韓國政府在司法界的最高行政長官。

窗戶上的百葉窗已經被拉下，本該黑暗的房間裡只有桌上的一盞檯燈在照明，金羽誠的右側就是傳說中的雙面玻璃，兩人的身影都被映射在了這玻璃上，卻也是都有一半被隱藏在黑暗裡。

韓興宇可以保證那扇玻璃之後沒有任何人的存在，他來到這裡，就是因為他遇到了怎麼都想不通的事情。並非是大宇的選擇，也並非是姜俊昊站在媒體前慷慨激昂的發言，而是這件事情的始末，從黃基尚的那一句「我再也不會讓它發生」開始，到姜俊昊的「我再也不會讓它發生」結束，看著已經傳遞到自己手中的體檢報告，韓興宇不能想像這些真的都是誤會，純粹的，由一個被老婆呆了綠帽子的傢伙開始的鬧劇。

他只能在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一次針對的陰謀，金家的所有人都參與其中，而姜俊昊則只是他們放在檯面上的一桿旗幟。

同意了檢察官請金羽誠回來協助調查的提議，其實韓國檢察廳對韓國所有的大型集團都有暗中調查，在稅務繁重的韓國賬目完全符合法律真的是天方夜譚，大宇在這方面一直都做的很好，但是近期的混亂卻還是讓檢察廳抓到了他們的把柄。

如果，如果對方真的打算魚死網破，那麼不僅僅是金羽誠，就連龍山金家大宅裡的兩個人也依舊逃脫不了干係。存活下來的就只有那面旗幟，此時正坐在前往日本航班上的姜俊昊。

看著彷彿滿不在乎一般的金羽誠，韓興宇第一次對自己的陰謀路產生了懷疑，根據首爾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姜俊昊的確是患有相當嚴重的精神問題，但是出於他本身驚人的意志力，這種問題還非但沒有爆發出來，還被姜俊昊強有力的壓制住了。

那麼，現今的這場風暴到底是怎麼回事？以金悠麗保護姜俊昊的強度，韓興宇當然不會相信他們強迫著姜俊昊患有了所謂的心理問題，在NAVER上最新公佈的一組照片重新引起了輿論的渲染大波，在那一組組照片上，任誰都可以看出姜俊昊的狀態並不好，甚至是到了十分危急的程度。

由這部電影開始，檢察廳方面的反應就一直都有些遲疑，金悠麗信誓旦旦的對他說過，說這一切絕對不是大宇針對韓國檢察廳的陰謀，那麼現在的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姜俊昊在得知金羽誠被請來協助調查之後，在醫院裡的時候那副囂張的樣子是裝出來的？他說要教育韓國的檢察官們，他也的確給了他們足夠的教訓。

輿論大吵越演越烈，韓興宇也並非是沒有繼續反擊的手段，但是，他需要明確一件事情，這到底是不是大宇針對檢察廳的陰謀，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沒想到，檢察廳的審訊室比起十年前要好太多了。」

說到十年之前的事情，韓興宇自然也逃不脫干係，他可以想像這是大宇的報復，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大宇居然可以隱忍十年，最關鍵的是，在這次事件之後，不會有任何人得利韓國檢察廳一直都是脫離財閥和政府掌控的獨立機構，一方面是為了保持司法公正，另一方面自然也是為了形成某種牽制。

但是，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一切，卻是讓檢察廳暴露了一個極大的弱點，十年來他們囂張了太久，專橫了太久，甚至是開始認為，韓國司法就是掌握在他們這些人的手裡。

「十年前的你還是學生，又怎麼可能來過檢察廳的審訊室？」

「我沒來過，但是我就知道。」面對韓興宇，金羽誠毫不畏懼，他的弟弟比他想像的要優秀的多，姜俊昊所做的事情，通過律師也是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韓興宇走動起來，他坐到了金羽誠對面，將自己的表情完全隱藏在了燈光照不到的地方，「你的弟弟比你想像的要優秀很多，這不讓你恐懼麼？雖然他不姓金，但是改個姓在韓國不算是難事。」

「他不喜歡這些，他喜歡更加直接一些的東西。說實話，看了他之後我也打算有機會站上舞台去看看，看看它能不能給我那種純粹的激情。」金羽誠順著韓興宇的話題回應道，在這個時候想要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此時的時間是晚上八點三十分，韓興宇不想再等待，因為今天的九點新聞一定會讓這件事情更廣闊的擴散起來，檢察廳內已經人心惶惶，更不要說兵役廳拒絕繼續協助他韓興宇，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外國媒體的到場。

日本人的出現讓韓興宇真正的慌張起來，不知道明天的讀賣新聞會不會將這次事件當做他們的國際板頭條，新聞部的官員已經從隱晦的渠道告訴了他，姜俊昊的兵役事件在中國已經被媒體所報導，其中台灣人討論的尤為激烈，因為他們也有和韓國兵役制度相仿的法案正在執行。

旁觀者清，在這些人的眼裡，兵役廳要求姜俊昊二十二歲就入伍根本就是一件荒唐的事情，他們甚至提出了一個猜想，如果韓國二十二歲以上的未入伍男星集體走進軍營，那對於韓流絕對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事情的發展按照了韓興宇規劃的路線，但卻是在娛樂圈內開始擴散了起來，如果姜俊昊真的被起訴或者被投入軍營裡，那麼韓國娛樂圈估計就真的是要開始劇烈反彈了。

「人都是會變的，權利這種東西會讓人食髓知味，他才二十二歲，不會有那種豁達的心胸放棄那種影響力。」

「俊昊可能會變，但是我也會。在這個位置上太久了，我也想要休息休息。我們金家人在外人看來好像衝突很多，但是在真正的大事上，我們從來都是團結一心的。就算是要爭，也要等威脅被徹底消滅了再爭。」金羽誠的語氣有些激動，彷彿是被韓興宇調動了心神一般，將他的目光解讀起來，韓興宇居然感覺到了一種享受的意味。

而讓金羽誠享受的，就是他韓興宇此時坐在這裡。想到了這一點，韓興宇的臉頰抽動了一下，那眼鏡在黑暗中也彷彿是會發光一般，「你要想清楚，大宇這間分公司的賬目確實有問題，而且那上面是你的親筆簽名。如果檢察廳真的查下去，那麼你絕對逃脫不了干係。爭是爭，如果被剝奪了爭取的權利，還要進到監獄裡，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資本去和你那個優秀的弟弟爭。」

說到這裡，韓興宇自然的面帶一絲笑意，他繼續道，「金悠麗曾經打電話來威脅我，說如果我敢針對姜俊昊，如果韓國的任何一個檢察官敢將他丟到監獄裡，那麼她就敢保證，韓國有一半的採伐和國會議員都要到監獄裡去陪著她兒子。不知道她為了你，有沒有這麼大的魄力。」

「沒有，我只是姑姑的侄子，在她心裡沒有那麼重要。」出乎了韓興宇的意料，金羽誠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他明白他和姜俊昊之間的差距，也同樣明白金悠麗和姜俊昊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們並不是想要做那種信手拈來就可以引動風潮的大人物，他們想要的就只有自己的幸福生活而已。所以，金羽誠並不在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已經做好了到這裡來，並且進到監獄裡的準備，至於原因，我想您不必再問了，按照九點新聞的收視率，明天開始您更需要充足的精力。」

說完，金羽誠重新閉上了眼睛，檢察官的確擁有足夠的證據扣押他，但是目前為止這些證據也只是足夠大宇交出巨額罰金。這還不夠，韓興宇命令檢察官們更加深度的挖掘了下去，想要讓大宇妥協，彷彿也就只有這一條路了。

被百葉窗阻擋的夜空越發靜謐起來，在這夜空之下的萬家燈火透出了一種讓人窒息的瑰麗。如果站在夜空中看向地面，或許這裡才是天空也說不定。關上門的聲音再度傳來，金羽誠的嘴角劃過一道滿足的笑意。

……

九點新聞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則消息，不管這其中蘊含著怎樣的隱秘，那麼多人看到，那麼多人聽到，怎麼可能會不播出來？再說這又不是什麼北邊的反動宣言，播出自然是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

前幾次登上九點新聞就彷彿是為了姜俊昊此次演講的預告儀式，無論是電視台的工作人員還是正在播報的主播，他們都認為這是一次演講，而並非是一個年輕人的抱怨。

這軒然大波又加上了姜俊昊的這一把力，被推動起來的大潮已經成型，單單是檢察廳可真的是扛不住這樣的壓力。

對於姜俊昊的幾個「誰能告訴我」，人們的反應各有不一，因為單純的熱血而支持的有，因為感歎於姜俊昊大膽的也有，甚至還有的人單純是因為好奇，甚至還有的人單純是因為湊熱鬧，總之，這成為了人人都關注的事情。

有人支持自然也有人反對，韓國藝人的地位問題在民眾心中根深蒂固，「玩物」、「戲子」等等充斥著污蔑性的詞彙都是藝人的專屬名詞。

即便在韓國夠資格的生意人都不會將姜俊昊當做什麼影響力低下的小人物，但是在民眾看來，姜俊昊的這些話完全就是他的一家之言，甚至是還有的人不屑一顧，單純的認為他在譁眾取寵。

在娛樂版寫下具有深度的評論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對於閔正株而言，姜俊昊的這一席話確實給他提了醒。

「根據姜俊昊的說法，我特別去查閱了一下從1997年起到如今2007年的所有影視作品，由於時間緊迫，所以我並沒有歸納出準確的數據。但從這些作品來看，在電視劇和電影中黑社會、高利貸、欺詐等等犯罪行為出現的頻率非常之高，特別是以電影為例，太多充斥了血腥暴力的作品受到年輕人的追捧，髒話、暴力場景，甚至是限制級場景接連出現，韓國的電影評級制度在這裡形同虛設。」

「到這裡，我們不禁要想一想，這些作品都是可以體現當下社會現實的文藝作品，但是當幾十年後我們的後代在重溫這個時代時，真的要認為這是一個混亂到了黑社會橫行，高利貸囂張，欺詐隨處可見的原始社會麼？」

網絡報導第一時間就針對姜俊昊的演講做出了細緻且還附有深度的評價。彷彿有很多市民對姜俊昊的話表示支持，在他們的敘述中高利貸，黑社會彷彿成為了隨處可見的事情。而且言之鑿鑿、注重細節的文筆更是讓人不能不信。

制止這一切，讓這一切不會再發生當然是檢察官的工作，但是直到現在，檢察官們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就在此時，NAVER新聞搜索上更新了一則最新消息，這是幾天來搜索榜首位第一個無關姜俊昊的消息。

由於抗議活動而被檢察廳請回去協助調查的電影演員安聖基，在十分鐘前剛剛被檢察廳撤銷了起訴，似乎是迫於娛樂圈的壓力。

與此同時，韓興宇更是接到了青瓦台總統秘書室的電話，做為韓國司法最高行政長官，網絡上針對檢察官系統的大潮，會轉換成政治領域各方各面的壓力。

「閣下在晚餐上提到了這件事情，他沒有明確的要求什麼，但是這聲音太大了」，聽到了同僚的提醒，韓興宇只能用陰沉似水的表情，無聲的抗議著。

第四百五十九章 新工作？

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過去，當姜俊昊出現在成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昨天的小雨讓東京的悶熱夏季有所緩解，走出機場，清新的空氣自然會消除旅途的疲憊。

姜俊昊彷彿是不能相信已經身處日本，直到回到了宿舍中，他才真正的感覺到了壓力的消失。真正的放鬆就是疲憊，然後，無夢的睡眠。

剛來得及和成員們打了一個招呼，甚至都沒有說說這幾天來精彩對決，心路歷程。眼皮的沉重讓姜俊昊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對於朋友們的關心則只能抱以微笑，然後就是他這二十二年人生中第一次和衣而眠。

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並不知道在這四天來姜俊昊都承受了什麼，但是他們都知道一點，姜俊昊需要絕對的安靜，還有一次長時間的睡眠。

不管韓國的輿論風暴產生了多大的破壞力和姜俊昊都沒有關係，夜色漸深，當真正的輕鬆出現在姜俊昊的臉上，他的表情才體現出二十二歲年輕人該有的一絲稚氣。

成熟、老道，囂張卻並不張狂，本應該完美的隱藏自己去做他的幕後指使，因為那突如其來的消息，沉澱在血脈之中的家族觀念再次爆發了出來。站在媒體面前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出自姜俊昊的真心，因為他真的是很想生活在那個充滿了安全的世界裡。

雙手將衣服拉緊，姜俊昊輕輕的翻了個身，他臉上一直都掛著輕鬆的微笑，彷彿是在夢裡尋找到了他一直都在尋找的東西。

……

「你說他會不會睡上一整天？」，第二天一早的宿舍不復往日的喧鬧，就連樸有天和金在中兩個每天早晨都會練琴的傢伙也暫停了練習。臥房中，沈昌□對著身邊的金俊秀輕聲說道，他伸長了脖子，仔細打量著熟睡中的姜俊昊，神情中充滿了戒備。

金俊秀同樣也很關心姜俊昊的狀態，他在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有人睡覺居然是一直都笑著的，一旦湊近對方就連大氣都不敢喘，十足的窩囊相根本不符往日的幼稚。

「不知道，不過睡上一整天也不可能吧，還好這是巡演的最後一場，不然，只有三天的話我很懷疑他能不能上台。」

在姜俊昊暫時離隊的這幾天裡，東方神起還在為第一次登上武道館的舞台做著充分的準備，和樂團、舞團的合作越發的爐火純青起來，巡演即將結束的同時，艾回也是決定為他們準備新單曲。

日本和韓國就彷彿完全相反的兩極，要說到姜俊昊的工作還真的是非常繁忙，曝光的缺少就是為了讓他能有更多的個人作品，在聯繫一下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些磨難，嫉妒這樣的心理早已變成了近似敬佩、卻還帶著酸意的情緒。

「喂，你們兩個出來」，金在中在門口伸進頭來說道，在這四天裡他們也從電視中知道了很多有關姜俊昊的消息，李秀滿的到來更是告訴了他們事情的嚴重性，雖然對其中的過程非常好奇，但是長時間來養成的默契讓他們也是不會去詢問。因為，那本就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沈昌□和金俊秀在金在中那「你們很不懂事」的眼神中離開了臥房，而睡在床上的姜俊昊，他臉上的笑意彷彿是又濃厚了不少。

窗外的天色早已經大亮，因為作息時間的不確定臥室內被佈置厚厚的窗簾，擋住了陽光的同時也可以讓幾人得到更加充分的休息。練習密集的時間早就已經過去，如今東方神起每天的行程就是不斷的熟悉舞台走位，和團隊一起每天進行少量的複習。姜俊昊只是離開了四天而已，以他的專業，在舞台上呈現精彩的表演應該也不是什麼難題。

少有的沒有打開電視，成員們在客廳中各自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或者是玩遊戲機，或者是在看漫畫，悠閒、安靜的一幕，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讓一幫年輕人保持安靜並不容易，沈昌□和金俊秀雖然都具備了極深的宅男屬性，但是無聲的環境還是讓兩人有些無聊，插著耳機打遊戲並不符合年輕人的個性，所以這兩人聚在一起，拿出了手機開始查詢起姜俊昊的成績。

這已經是電影上映的第五周了，公眾並不完全清楚這部電影所帶來的影響力，但是它卻注定青史留名。看到了超過八百萬觀影人次的數據，沈昌□和金俊秀也只是微微的感覺到驚訝，因為這種事情發生在姜俊昊的身上，多少都帶著那麼點順理成章的含義。

太極旗飄揚是韓國歷史上第一步觀影人數過千萬的電影，而接下來的就是《王的男人》以及「漢江怪物」，姜俊昊主演的《梨泰院殺人事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本周結束的時候就會成為第四部觀影人數過千萬的電影。而且，他是其中唯一一位會取得票房分成的男演員，同樣也是這些電影中年紀最輕的主演。

說是姜俊昊一個人撐起了這部電影毫不過分，圍繞著他而展開的話題對韓國公眾進行了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的全方位轟炸。如果吉尼斯世界紀錄中有登上社會版最多次數的類似排名，那麼姜俊昊就是毫無疑問的冠軍。

「這部電影之後，俊昊哥就和張東健前輩是同級了麼？」，沈昌□輕聲的詢問道，如果單論成績而言，姜俊昊的《梨泰院殺人事件》可能並沒有對方的「太極旗飄揚」觀影人數多，但是相比較而言，《梨泰院殺人事件》的投資金額僅僅是「太極旗飄揚」的十分之一，而在題材上，《梨泰院殺人事件》也處於完全的劣勢。

可以說，這一部由真實案件改編的電影在題材上和張東健的戰爭片沒有任何比較餘地可言。既然題材不具備號召力，那麼讓電影大賣的除了導演，就是演員了。

「如果看成績的話，俊昊哥確實和對方是同一級。但是，如果看輩分，張東健前輩始終都是前輩。」即便被沈昌□用「你在說廢話」的眼神鄙視，靜下心卻依舊毫不在意。

「或許他還會成為韓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提名者。」樸有天終於也忍不住插口道，此時已是七月，讓韓國電影人對待起來宛如朝聖一般的「大鐘獎」是在八月舉行，但是一系列選拔卻是在七月就會展開了。

「不會吧。」

「怎麼不會，影響這麼大的一部電影，連你都能看出來在題材上不討好，不給個提名也說不過去」，樸有天悠閒的說道，用自己的話狠狠的鄙視了沈昌□故作誇張的表情。

不甘寂寞的金在中也是加入了進來，「聽說這一次的評選和以往不同，每部電影都需要出一個人跟評委們進行講解，韓國電影委員會也會派出專家團進行篩選。如果這一輪過不去，連參賽都不可以。」

「不可能過不去的，真實案件改編的電影，還有這樣的影響力。昨天晚上檢察廳的官方網站都已經當機了，因為登陸人數過多。」鄭允浩看著手機上最新的新聞，一件一件的為《梨泰院殺人事件》，補充著獲得提名的原因。

五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越說越覺得，姜俊昊獲得影帝提名已經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情。而且完全沒有注意到，就是在房間裡穿著衣服睡覺的邋遢傢伙，極有可能再次創造一個歷史。

「懸疑電影在《梨泰院殺人事件》的影響下成為了電影界的大趨勢。NAVER上是這麼說的，明年還有一部叫做『追擊者』的電影會上映，貌似也是懸疑電影。說實話，真實案件翻拍和懸疑題材不一樣吧？」

樸有天再次翻過了一頁書，慢條斯理的回答著金在中的問題，「不一樣，但是分別也不大。說實話，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殺人者是誰，真想讓韓國檢察廳公開全部的檔案資料，最起碼也能讓咱們知道兇手是誰。」看過了這部電影，除了會被姜俊昊的演技所折服之外，對於案件的真相，也並不是只有樸有天一人好奇而已。

「等著吧，檢察廳的反應近半個月來都慢了半拍，上次看新聞的時候，那個檢察廳的發言人對關於《梨泰院殺人事件》的問題都不回應，真是不知道什麼才是民眾關心的事情。」

「沒事的，關心多了，自然就有答案。」樸有天合上了手中的書，回應著金俊秀。他手上拿著的，就是姜俊昊的那本英文版「肖申克的救贖」。

「為什麼不看了？」，面對詢問，樸有天只能無奈的輕笑，「繼續看下去就要出人命了」，玩笑般的語氣，眼神之中卻儘是真實。

腦子裡還能回想起頁面上的那句話，娟秀的筆記，俏皮的笑臉。近期姜俊昊的身邊沒有女人，那是誰留下的，已經昭然若揭了。上面寫的是一家小店的地址，想了想，樸有天還是覺得自己不要去提醒。畢竟，這是姜俊昊和寶兒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談論起了姜俊昊，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之間也感歎了起來，沒想到他的身上居然有著如此之多的話題，特別是今年，韓國電影界也是多事之秋，配額制度的進一步削減引起了韓國電影人的劇烈反彈，反對政府法案的代表性人物之一自然就是前段時間被請進了檢察廳的安聖基。

做為出道了幾十年的大前輩，安聖基擁有很多優秀的作品，其本身更是以振興韓國電影為己任，此次檢察廳請他回去協助調查非但沒有讓電影人們妥協，反倒是引起了更加激烈的衝突。

就在昨天，檢察廳方面終於頂不住電影界不斷施加的壓力，安聖基被釋放，算是電影人們的一次偉大勝利。

沒人知道姜俊昊在這其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他的那一席話讓檢察官們束手束腳起來，他們需要針對犯罪，而不是打壓民意，因為這才是你們檢察官的天職。所以，從這一點上來看，姜俊昊昨天的教育很有意義！

空調的存在讓人們在炎炎夏季中也可以享受難得的清涼，即便臥室中的空調一直都沒有停止工作，但是姜俊昊的眉頭卻依舊是皺了起來。

並非是因為炎熱，而是因為難受，二十二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穿著外套睡覺，姜俊昊只感覺到脖子以下的身體沒有一寸是舒服的。眼皮依舊很沉很沉，他不願意醒來，甚至第一次想要就這樣得過且過，但是擁有著近似精神潔癖般偏執的姜俊昊，又怎麼可能視身體的反應而不見呢？

猶如在案板上的活躍一般，單人床上的姜俊昊同樣是開始折騰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他二十二年人生以來第一次在床上閉著眼睛，拖著疲憊的身體，躺著脫衣服，他的動作雖大，用的力氣也是不小，但是那成效卻並不怎麼樣。

五分鐘過去，姜俊昊的腦門上開始出現了細密的汗珠，眉頭越發的緊緊皺起，帶著煩躁的表情雙手不斷的扯動著脖子的衣服。悲劇的是，一直以來都不離身的項鏈卻是和衣服前的拉索糾纏到了一起，無論如何，都扯不下去。

迷糊的睜開雙眼，看著白色的天棚，熟悉的幾張單人床，姜俊昊這才發現他到了日本。可能是因為長時間的睡眠有些糊塗，在睡夢中，姜俊昊只覺得無比還念韓國宿舍中那一張本是六個人住，卻是只有他一個人使用的大床。

墨綠迷人的眼眸重新暴露在空氣中，射出了無比煩躁的目光。彷彿是怒從心氣，不顧脖子上的項鏈，姜俊昊大力的扯動起來。

……

突然從臥室中傳來的聲音讓東方神起的成員們驚訝起來，他們對望一眼，然後一齊快速的趕到了臥室。而當他們打開門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做不虛此行。

脫了一半的牛仔褲還掛在姜俊昊的腿上，黑色的四角褲在同寢的男人看來倒是沒有什麼，只是姜俊昊皺著眉頭，雙手想要去摀住因為突然抽筋而非常疼痛的雙腿，但是卻由於雙手都被衣服纏在了脖子上，努力了幾次，都未能成功。

東方神起的成員們都微微的張開了嘴，因為看著此時的姜俊昊，他們猛然間發現，原來他也有稱為砧板上的活魚的時候。

「看什麼，還不老幫忙？」，姜俊昊瞪著眼睛大吼道，用力過猛導致消退突然抽筋並不是他的錯，人生中第一次想要邋遢一些，沒有想到就付出了這麼巨大的代價。

很多時候，在東方神起的成員們看來姜俊昊簡直不像是一個男人，先不去說他那張「妖顏惑眾」的臉，單單是好比女子一般乾淨的生活習慣，就足以讓很多人自行慚愧。

鄭允浩只是本能的拉住了馬上就要去幫忙的金俊秀，金在中也只是本能的掏出了手機，樸有天悄悄的將那本英文版的「肖申克的救贖」放回到了他原先的位置，而沈昌□則是離開了金在中的鏡頭前，躍躍欲試，面帶興奮的看著這一切。

「喂！我在韓國很累的，剛回來你們就這麼對我？」姜俊昊慌張的說道，不過，這語氣卻並非是求饒。

金在中表情頗為享受的按動了快門，然後道，「我是你哥哥，說話要用敬語。」

鄭允浩搭著金俊秀的肩膀，攬住他回過身去，彷彿是不願看到這精彩的一幕，又彷彿是在和對方討論著什麼日本美食。

「哥幫幫我，真的很疼。」在姜俊昊的練習生生涯中他面對過無數次抽筋，只有這一次他最狼狽，卻也同樣沒有能力自救。早知道邋遢要付出如此的代價，那他說什麼也不會如此貪睡。

但是，面對姜俊昊身上這三年一遇的罕見現象，金在中依舊是在不斷的按動著快門，其他人卻都是滿臉帶笑的不斷聳動肩膀。

……

經過了別開生面的起床儀式，姜俊昊在狠狠的報復之後卻還是沒能拿到那手機。金在中的外交天賦在東方神起中遠近馳名，在鄭允浩的建議下，他的手機成為了組合的共有財產，人脈專用機。

浴室中的水聲很大，看起來姜俊昊需要用大量水來讓他忘卻剛剛的那些不堪回憶。就在此時，中井日向卻是為姜俊昊帶來一個個人行程，而且也是現在，必須馬上就去。

就連洗澡都不能洗的盡興，即便姜俊昊的眉頭再度糾結起來，輕鬆的氣息卻還是圍繞在他身邊，就如同他胸前的那對掛飾一般，閃閃發光。

「等演唱會結束之後，你就需要進入劇組，韓國方面如果有頒獎典禮也可以協調日程。」中井日向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對於姜俊昊奇怪這日程的突然出現，他使用千葉龍平做了擋箭牌。

不知道為什麼這位艾回社長突然想到要重用他的演技，姜俊昊甚至不知道對方是否看了自己的電影，收好毛巾，穿戴完畢，姜俊昊隨意的問道，「是什麼劇？劇名是什麼？最關鍵的，女主角是美女吧？」

「偶像劇，偷偷愛著你，崛北真希。」迎向了姜俊昊那驚訝的目光，中井日向惜字如金的解答道。

第四百六十章 麻煩的女人

就在姜俊昊陷入那讓他狼狽不堪的無夢睡眠時，東京又是下起了小雨。雨後的空氣別樣清新，只需要一次深呼吸，這蘊含了充足水分的空氣沁人心扉，讓人感覺十分舒服。

今天的陽光彷彿都是清涼的，打開車窗，關上這些天來不斷開啟的空調機，風乾的頭髮被車子行駛中所帶起來的微風拂過，自然的搖擺起來。

廣播裡的聲音還在嘮叨著這幾場雨給東京人帶來的舒爽天氣，沒有使用摩斯來固定髮型，猶如原野上茂盛的草叢被風吹過一般，此時的姜俊昊展現著他在鏡頭前從沒有展示過的安靜、清新。

耳中的日語還在不斷的提醒著他此時正身處日本，這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就連天氣彷彿也證明了這一點，輕鬆、愜意，在過去的幾天裡姜俊昊幾乎都忘記了這兩種感覺，如今方才回歸的自然讓他完全的放鬆了下來。

但是，這裡終究是日本，這裡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想起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姜俊昊很少的展現了追憶惘然的神情。停下工作，即便只是短暫的歇息，那道身影也會出現在他眼前，讓他怎麼都揮之不去。

並非是第一次，姜俊昊猶如往常一般渴望起工作來，不管是偶像劇也好，還是幾天以後的演唱會也罷，韓國的事情他不願意去想，那道身影讓他想要用繁忙去忘記。

他並不想成為韓劇和言情小說的癡情男主，難以忘記的事情可以通過強大的自制力暫時被忽略，清涼的空氣融入肺裡，只帶來舒爽的享受，沒有絲毫壓抑和糾結，就彷彿這天氣也想要他忘記。

距離演唱會的進行又是近了一天，看著車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姜俊昊卻是要用極其有限的時間跟劇組會和，他要去見自己的導演、編劇，甚至是要和他在劇中相戀的女主角。

一想到崛北真希，姜俊昊出奇的印象深刻，第一次見到對方是在看歌劇，山崎努的在場讓他們沒有過多的交談，不知道山崎努的存在可不可以讓他們成為同門師兄妹，不過，這個師妹對他這個師兄的初印象可能真的不怎麼樣。

想起一年在櫻花樹下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崛北真希，姜俊昊就想要用春雨過去卻始終呆在枝頭不願落下的櫻花來做比喻。溫婉秀麗的面容，黑色眼眸無時無刻都在閃動著靈性的大眼睛，承受過這雙眼睛中噴湧而出的憤怒，或許他應該感覺到榮幸。

和無數演員一樣，崛北真希渴望榮譽，並且願意為了那份榮譽而努力，不斷的前行，呈現更多的作品，如今的她成為了日本新生代演員中的代表人物之一，一年不見，對方就已經取得了巨大的榮譽。

不過，她好像還不會讓自己停下來。想到這裡，姜俊昊嘴角就自然的撬動起來，將手中的歌譜重新放在文件夾中，那曲譜排頭的名字《This I Love》，就這樣被飛快的遮住了。

對於姜俊昊來說演唱會需要熟悉的就只有這首歌曲，完全的新曲，甚至都沒有在錄音室中練習過，寫出這首歌的是金在中，姜俊昊重新的編曲讓這一首原本歡快、優美的搖滾樂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在他的創作中依舊會體現出他的心境，就歌詞而言，姜俊昊還認為他寫的不錯，英文的直白在這裡得到了充分的發揮，相信它的現場一定會很精彩。

轉眼之間就已經到了地方，重新來富士電視台，姜俊昊還有些不適應。聽說《Music Station》節目組因為不能邀請姜俊昊和寶兒共同現場演繹那首他們兩人的合作單曲承受了不少非議，熟不知，節目組在當時數次發來了邀請，只是艾回嚴詞拒絕，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決然的態度甚至讓富士電視台認為雙方之間的合作可能再也不會發生了。

不明其中原因的富士電視台一直都在等待著艾回進一步的舉動，沒有想到，等了半年的時間對方也是沒有任何反應，奇怪之餘也就只有繼續擔心下去，日本和其他國家不同，歌謠界的特殊模式讓歌手們不必再單純靠著電視台來曝光，種類繁多的商業電視台也是競爭激烈，毫不誇張的說，以傑尼斯為例，其旗下藝人完全可以在一個月之內為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商業電視台打造一檔收視率全國第一的音樂節目，如此巨大的影響力自然也是來自日本歌謠界的特殊形式。

姜俊昊和寶兒的不出演決定，以及寶兒在今年發售的幾張單曲都沒有進行打歌宣傳，卻依舊在排行榜上獨佔鰲頭的態勢足以讓富士電視台在心中泛起嘀咕，就此，千葉龍平作為艾回唯一的影視負責人，他此次和富士電視台提出的合作意向就預示著和解的訊息。

其實，艾回甚至一秒鐘都沒有決定過和富士電視台發生什麼衝突。

做為一家唱片公司，艾回在影視界的影響力完全是靠著千葉龍平一人頂起，就在今年上映，並且在韓國、台灣等地造成了巨大反響的電影，「不能說的秘密」就是他擔任製作人，不但是讓台灣艾回旗下最為當紅的男子藝人周傑倫主演，還主導了一系列海外上映事宜，隱藏在平靜的外表下的，是千葉龍平傲人的能力。

或許，他算是那種不吭聲也不炫耀，卻是十分務實的人？姜俊昊第一次在心中如此評價千葉龍平，因為很多時候，在艾回中他就像是擺設一般的副社長，從沒體現過如此巨大的影響力。

總之，有工作就是好事，可以和美女合作就更是好事。當然，如果那美女不是當他一進門的時候就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彷彿這間會議室中瀰漫的刺鼻關東煮味道一般，那就更好了。

再次見到崛北真希，姜俊昊的確是眼前一亮，那一頭短髮居然到了和他差不多長短的程度，微微的一愣神，姜俊昊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什麼幻覺，有兩個身影開始重疊在了一起。

「喂，你不是言情小說男主角。」姜俊昊在心中如此提醒自己，緊接著就跟隨著中井日向見過了導演和編劇。

導演有三人，編劇和製作人倒是只有一個，見面的第一時間就認識了如此之多的人，就算是姜俊昊也記不住他們全部的名字，更不要說幾乎酥油的演員都已經到期，會議室已經被弄成了教室的樣子，問好過後的第一時間，姜俊昊就接過了助理手中的漫畫書，那封面上的名字就是……「偷偷愛著你」。

並沒有客套，工作中的日本人體現了難得的效率，姜俊昊的位置很不湊巧的被安排在了崛北真希的身邊，彷彿是為了體現他主演的地位一般。

說實話，姜俊昊從沒有想過和這位女主角熟悉起來，但是在導演的要求下，姜俊昊還是和崛北真希坐到了一起。剛坐下身就彷彿聞到了一股櫻花的味道，這讓他很是驚奇，不著痕跡的瞥了對方一眼，看到齊耳短髮的同時，也注意到了對方那有些尷尬的表情。

皺起了眉頭，姜俊昊不明所以的思考起來，「難道，是他做了什麼讓身邊女人尷尬的事情麼？」

不由得他多想，編劇武籐將吾就走上了前台，會議室中的燈光暗了下來，鴉雀無聲的環境僅有投影儀在輕聲嗡鳴著，「啪」的一聲，掛在前方的幕布上開始出現了大致的分鏡頭結構，以及主要的劇情。

「從今天開始大家就是一個團隊了，希望我們可以合作的非常愉快」，武籐將吾熱情的說道，日本和韓國始終不同，編劇的權利要大過導演很多，這一點從導演有三人而編劇卻只有一人的數量對比就可以輕易看出。當然，這只限於電視劇。

接下來的時間裡武籐將吾認真的講解了有關這部電視劇的大致劇情，姜俊昊出演的男主角就是崛北真希飾演的女主角而傷了腿，放棄了過去被視為生命的調高。標準的日劇模式，天才冷漠的男主以及彷彿燦爛櫻花一般的熱情女主。

崛北真希的認真讓姜俊昊很不自在，她面色嚴肅，隨著武籐將吾的講解不斷的用筆在劇本中做著筆記。就彷彿大學課堂上認真卻有些無趣的女學生那般，而她的同桌，卻是長相帥氣，靠著天才的頭腦上課也不用認真的討厭傢伙。的確和劇本中的角色有些契合，因為姜俊昊連一支筆也沒有，彷彿和整間會議室中的認真氣氛格格不入，而除了打招呼之外完全沒有交談的這對同門師兄妹，互相之間也是沒有任何的交流，哪怕連偶然對視的眼神也是沒有。

姜俊昊不自在的動彈了一下身子，到這裡來的人中就屬他最為單薄，除了一本嶄新的甚至都沒有翻過一頁的漫畫之外，他的手上什麼都沒有。彷彿是那種類似自尊的情緒作祟，姜俊昊甚至都沒有問身邊的崛北真希借上一支筆。

武籐將吾終於講到了男主和女主之間的關係，他居然說道，崛北真希需要演繹出崇拜姜俊昊的感情。

「咳」，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姜俊昊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身邊女士的顫抖，根據資料，崛北真希今年剛剛十九歲，不算成年，卻也可以喝酒。但是，要她來崇拜一個過去讓她鄙視，如今卻更加討厭的男人，這樣的事情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尷尬中的姜俊昊側過了頭，他開始故作平淡的無視崛北真希那驟然改變的氣場，但是武籐將吾卻非要將他們連接在一起。

「比起真希來說，俊昊更像女扮男裝的女孩子。」武籐將吾玩笑般的口吻取得了不錯的效果，房間中將近三十人的團隊目光聚集起來，姜俊昊自然是面現尷尬，而崛北真希則是不著痕跡的咬了咬嘴唇，面色不愉。

有眼力見的不光是姜俊昊一人，會議繼續，武籐將吾雖然認為自己說的在理，也不至於讓一個玩笑破壞了劇組的氣氛。但是，崛北真希還真的是有些不能容忍，就算是姜俊昊很「漂亮」也應該不足以和真正的女人比擬。

同樣是不著痕跡的側了側頭，本劇的男女主角終於開始第一次「互相瞭解」，這真的是一件值得可歌可泣的事情。

十九歲的年紀，崛北真希年少成名，帶些傲氣自是必然。但是，因為山崎努的一句天才，她的傲氣居然被一個在日本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打消不少，不要說年紀，日本沒有韓國那般嚴格的前後輩制度，同樣也不要說那張賣了七十萬，甚至在年榜上既有可能壓制了宇多田光的單曲，因為這裡是歌謠界。

但是要說到長相，雖然只看到了姜俊昊不到二分之一的側臉，崛北真希卻也是不得不承認，他真是很「漂亮」。

墨綠迷人的眼眸隱約可見，彷彿經過了「人工處理」一般的鼻子，再加上姜俊昊連續四天來都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臉色不是很好卻體現除了白皙的臉色以及優秀的皮膚質量，嘴角的動作多種多樣，每一種還都可以體現出不同的含義。而最讓崛北真希鬱悶的卻是姜俊昊那頭齊耳的短髮，她並不知道對方其實不是估計要留這麼長的，因為演唱會的關係，他需要足夠的頭髮長度來適應各種各樣的髮型。

就是這樣的一頭黑髮卻是和崛北真希的頭髮差不多長短，再加上姜俊昊今天並沒有西服革履，崛北真希為了盡早適應角色也是穿上了中性服裝，並沒有去享受女孩們在夏季無比鍾愛的短裙。所以，兩人坐在一起似兄弟，更似「姐妹」。

毫無疑問，這是讓人鬱悶的長相，而這位師兄卻還是渾然不覺，躲避她目光的同時，手中隨意的翻看著漫畫，劇本也沒帶來，估計也是根本沒看。人人都討厭那種不用花費太多努力就可以達到別人期許狀態的天才，而姜俊昊卻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就是這樣的人，山崎努還那麼將他掛在心上，在對方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去的狀態下。

如果這不是現代社會，那麼崛北真希就一定要化身為俠女，挺身而出，清理師門或者抓住這個讓人無比討厭的傢伙，在他的臉上劃幾刀，然後再帶回師傅面前請罪。

如此想著，崛北真希彷彿是出現了幻覺，她微微低頭，盯著劇本上的白紙黑字，嘴角不斷愜意的翹起，甚至還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就彷彿真的是做到了一般。

只是她沒有想到，身邊這個正應該被她按在地上不斷凌辱的傢伙，居然大膽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用那副若無其事的表情說道，「編劇問你呢，會餐的話去哪裡。」

「啊？」，可愛的眨了眨眼睛，崛北真希的臉上完全就是一個「懵」字，而且說話的同時，她居然還輕輕的探了探頭，就好像聽不清姜俊昊說話一般。

奇怪的眨了眨眼，姜俊昊重複道，「武籐將吾導演問你，要去哪裡會餐」，他用的聲音微微大了一些，本在後面準備離開的劇組人員也都抬頭看了過來。

感覺到目光的襲來，崛北真希慌張的穩定了情緒，然後熟練的微笑，用溫柔體貼的語氣說道，「大家說吃什麼就吃什麼吧。」

「我不想吃海鮮，不如就橫濱牛肉吧。」姜俊昊飛快的接話補充著，和崛北真希的故作溫婉截然相反。

製作人森安彩的臉上不著痕跡的抽搐了一下，卻是在劇組人員的注視下只能應「是」。

工作之後的日本人還是很喜歡那種輕鬆愉快的氛圍，喜歡的程度和他們工作時的認真程度形成了絕對的正比，和崛北真希在最後走出去，中井日向當然是一直跟在姜俊昊的身邊。經過了一個拐角，他卻是不著痕跡的拉住了身邊的經紀人。

「和森安彩說一下，這次的菜單我來結算。對別人就說是艾回為了犒勞劇組來請的客，這對我在劇組裡的生活有好處。」

「嗯。」中井日向低著頭答應下來，眼底蘊含了一絲欣賞的含義。不管姜俊昊在韓國取得了什麼樣的成績，這種心態，這種為人處世的方式，和他那些討人厭的天賦真的是截然相反。

……

說到牛肉就不能不提日本的橫濱牛肉，即便是在收入頗高的日本，橫濱牛肉也是難得一見的奢侈品，除非是在會餐或者是慶祝場合才會享用，在海產品盛行的日本，本土牛肉這種存在從來都是值得讓人感歎的存在。

優質的飲食讓每個人都是非常開心，演員們的桌子上，姜俊昊熟練的用東京官話介紹自己，引得其他演員一陣驚歎。根據劇本所寫，本劇中份量最重的當然就是崛北真希，而在餐桌上，她卻是沒有和姜俊昊一樣，瞬間就打入群體的能力。

因為她想要使用的方法，都被姜俊昊先一步的使用了。不管這是不是真的，反正崛北真希就是這麼想的。

當然不忍身邊的「師妹」獨自糾結，姜俊昊終止了身邊同為主演的生田斗真的談話，轉過身來，在大家見面四個小時這之後，第一次用一對一的語氣和崛北真希說了一句，「好久不見了，有一年了吧？」

「嗯，山崎努老師還問起你來著，有時間的話，你給老師去個電話吧。」看著那雙毫不顧忌便迎上了自己目光的雙眼，姜俊昊在心底不斷的感歎著。

「麻煩的女人，真是麻煩的女人」

第四百六十一章 讓女人醒酒的最佳方式

平心而論，在姜俊昊這裡可以獲得麻煩評價的女士沒有幾個。看著眼前一臉正直的崛北真希，姜俊昊只覺得她是不是還有個名字，就叫做徐賢。彷彿回到了數年之前的課堂上，面對著總是堅持自身理念，並且企圖用以身作則來影響別人的徐賢，姜俊昊從來都當她是個麻煩的女人，並且盡量的想要無視掉對方的存在。

如果，僅僅只是如果，崛北真希要是真的和徐賢是同一種人，那姜俊昊對於未來幾個月的電視劇拍攝工作也就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崛北真希的開口讓餐桌上的一干男演員都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本來就是年輕人相聚的場所，就算是師出同門並且還要講究尊師重道的話，也不必在大家第一次相聚，而且還是熱情無比的餐桌上吧？

「我知道了，等今天晚上回去後我就會聯繫老師的。」姜俊昊只是順著對方去說，並且還在心中做下了工作就是工作的決定，這預示著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兩人注定只是工作夥伴。

事實證明，身為本劇的女主角，崛北真希注定是不能被無視的存在，就當姜俊昊認為連橫濱牛肉都讓他索然無味的時候，她卻是努力讓得意的神情不要出現在自己的臉上，「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

「什麼？」，看著轉過頭來的姜俊昊，崛北真希勇敢的對上了那墨綠迷人的眼眸，「山崎努老師已經進劇組了，估計這一段時間你都不能聯繫到他了。」

這是怎麼回事？姜俊昊疑惑的挑了挑眉毛，詢問道，「那我應該什麼時候聯繫他？」

「十四個月以後吧，山崎努老師在拍攝電影，這段時間他是不會接任何人的電話的。」十九歲的少女終究有些抑制不住的衝動，比如跟給予自己壓力的人開一個玩笑。

姜俊昊用盡全力壓抑著自己去質問對方「十四個月以後的事情，你現在說什麼」的衝動，淡然的微笑，點頭應允。

奇怪的看著重新加入到熱烈氛圍中的男人，崛北真希輕輕的嘟了嘟嘴，好像是對姜俊昊的反應很不滿意。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怎麼說都算是找回了一些顏面。面對這樣一個只用長相就會帶給自己巨大壓力的合作夥伴，崛北真希真的很討厭。

不管怎麼說，只要給了對方不舒服就好。想到這裡，崛北真希重新低下頭，胃口大開的樣子讓注意到這一幕的姜俊昊真有些牙癢癢的感覺。總是有這麼一些人存在，他們好像對自己很不滿意，而且還企圖干涉他的生活。

看著崛北真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吃上一塊牛肉然後對她自己的玩笑自鳴得意的樣子，姜俊昊心中就只有一個囧字。難道未成年的女孩都這麼幼稚？比起剛剛那蹩腳的惡作劇，看著對方毫無淑女模樣的吃東西，更能讓他無語。

……

「謝謝招待，我吃的很好。」中井日向只能用尷尬的笑容面對劇組其他人的道謝，在製作人森安彩的大聲嚷嚷下，整個劇組都知道這一餐是艾回請的客。而做為唯一知道了真相的人，中井日向心中，說出真相的衝動越發強烈了起來。

直到如今才是第一次見面，姜俊昊受到了整個劇組的禮遇，每個人都是笑容可掬的對待他還真是讓他有些不適應，從這部電視劇開始籌備起姜俊昊就是主演之一，直到如今才出現已經是極大的不禮貌了。

「導演，我一定好好表現。」對著三位導演之一的松田秀知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沒有想到對方卻是有其他的回答。松田秀知親切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因為喝得多了點，說話的聲音也是不小，「對於山崎努老師的能力我們都很相信，他說你是天才，那你就一定是天才」

松田秀知的聲音引動了所有人的注意，還沒有離開的崛北真希被這聲音立刻就弄的黑下了臉來，碰巧，她的位置就在姜俊昊可以看到的位置。

「導演您別開玩笑了，我沒有跟山崎努老師學習多長時間，而且這是我第一次拍攝電視劇。」

「電影都拍了，電視劇肯定也沒什麼」，松田秀知開心的說道，看起來由「艾回」請客的這一餐橫濱牛肉，的確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看著面色紅潤的松田秀知，姜俊昊認命的一般攙扶對方，一邊將這酒量還不如他的導演送上了車子。

出人意料的是，崛北真希此次到來居然沒帶經紀人，獨身行動對於藝人來說真的是大忌。出於善心，看著喝了酒的劇組成員們一個接著一個叫來了代駕司機，姜俊昊頗具紳士風度的說道，「我的經紀人沒有喝酒，不如送你一程吧。」

說話間姜俊昊也是戴上了墨鏡，站在飯店門口的他開始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目光，如果不是崛北真希的服飾還具備了一定的女性氣息，這兩人站在一起還真的是讓人分辨不出來。

「不用了，我的經紀人就要來了。」崛北真希撒了謊，姜俊昊也看出來了。

所以他點了點頭，帶著三分瀟灑七分痛快的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等開拍的時候希望可以合作愉快」

「嗯。」

對話完畢，姜俊昊是絕對的說到做到，並沒有心思和這位「大小姐」玩什麼遊戲，在餐桌間姜俊昊也是打聽到了對方的外號，就是所謂的「大小姐」。不過，姜俊昊最看不慣的就是大小姐脾氣，當然他的妹妹金慧敏除外，因為他很護短。

看著汽車的尾燈漸漸消失在街角，崛北真希心中姜俊昊的缺點又是加上了一點，完全的不紳士，都不知道再說一次。

摸出口袋中的錢包，崛北真希再次為自己被皮包的魅力所吸引而付出了代價，又是摸了一遍身上所有的口袋確定自己沒帶著手機。她悠悠的歎了口氣，拿出了很久都不曾用過的近視鏡，將自己偽裝了起來。

姜俊昊對崛北真希的瞭解並不充分，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患有嚴重的近視。

所謂的同門，真的好像只是說說而已。

……

首爾的天氣越發悶熱起來，無風的夜晚讓人渾身冒汗，而且連續幾天來的陰沉天氣也讓周俊的心情有些壓抑。距離姜俊昊的兵役體檢已經過去幾天的時間了，面對媒體的關注，兵役廳也是做出了破天荒的決定。就在明天，兵役廳將召開新聞發佈會，姜俊昊的體檢結果會在發佈會上正式告知所有關心此事的公眾。

看起來彷彿是迫於輿論的壓力，兵役廳才會做出這種讓人不可置信的舉動來，為一個藝人的兵役體檢結果召開新聞發佈會，韓國政府機關的門檻也好像越發的低了起來。

但是周俊知道，這些都是表象，此次大事件的發展早已經脫離了最初的範圍，慢慢的席捲到了檢察廳，兵役廳，國稅廳，甚至是國會。

政治爭鬥的波及範圍無法被控制，其激烈程度也遠超於周俊的想像，就在今天的朝鮮新聞社會版頭條上，檢察廳正式宣佈對韓國大宇集團的賬目問題展開調查，並且還會成立專門的調查組，誓要一查到底。

如此公開的調查的確減輕了檢察廳所受到的巨大輿論壓力，韓國的檢察官們需要用大宇證明他們並非是網絡上說的那樣囂張跋扈，卻又抓不到老鼠的家貓。

同時，這也是韓興宇公開回應大宇，全面開戰也好，我並不懼怕事件曝光。

而就在今天下午的NAVER娛樂版，關於《梨泰院殺人事件》這部電影也是有了全新的消息，日本東寶株式會社和韓國樂天電影公司統一發表了關於這部電影的另一個版本海外上映的消息，第一個上映的地點就是日本，而關於電影在亞洲其他國家的上映事宜，也正在接洽之中。

這是大宇在回應，可以，我們鬥到底……

一把抹去了額頭的汗水，周俊滿面愁容的看著被烏雲遮蓋的嚴絲合縫的夜空，已經連續幾天沒有看到星星了，事情的脈絡越來越多，越來越混亂，聯繫不到姜尚佑，中央日報的朋友那裡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就彷彿是這被烏雲遮蔽的天空一般，那其中孕育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的狂風暴雨。

好不容易找到了何美藝，周俊卻是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對方，不知道他這個小人物能不能躲得過檢察廳的眼睛，發生在首爾火車站的那一幕，直到現在還是讓他記憶猶新。

猶豫了許久，也是恐懼了許久，周俊最終還是決定來到何美藝的公寓處等待對方，今天就是週六，她一定會回到這裡。

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長廊內的悶熱讓他渾身都在冒汗，這其中當然也有愧疚心理作祟。因為如果不是他和姜尚佑多事，說不定何東鈞就會沒事，其實周俊並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和姜尚佑的舉動最大換的刺激了檢察廳，那麼現在還都是風平浪靜。

再次長長的歎了口氣，這些天來沒人能告訴他任何的消息，有的，只是根據報導而引發的猜測而已。

……

黑色的女士職業套裝身上很是悶熱，而且也會被人當做三十多歲的老處女，何美藝最喜歡的美國電影就是「律政俏佳人」，如果有朝一日她也可以穿著粉紅色的外套，牽著一條吉娃娃走上韓國的法庭，那會是如何的一種情景？

帶著些許的醉意，何美藝就這樣靠在電梯的牆壁上幻想著，努力就會有成績，就會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成為首席之後的何美藝因為在模擬辯論中接連取得了傲人的成績，她在昨天被通知，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她會被調到首爾支檢成為某位檢察官的行政助理。

按照過去，何美藝知道這是一種對優秀法學研究生的獎勵，課堂上和法庭上不同，這一點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那一天快些到來。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走進長廊，何美藝還低著頭在背包中尋找鑰匙。學習讓她的時間並不充裕，發揮了做為保險推銷員時的優秀口才，何美藝的人緣在檢察官之中首屈一指。

這些天來的繁忙讓她只能借住在朋友的家中，那裡距離法學院很近，而且那朋友還十分的熱情。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的何美藝喝的多了點，她並不知道有誰在等著自己，看著長廊中那盯著自己的陌生男子，何美藝醉態橫生，目光充滿了挑釁的含義。

「您好，您是何美藝小姐吧？我叫周俊，是中央日報的記者。」紳士的伸出一隻手，周俊在這裡已經等了三個小時，但是看著臉色微紅的何美藝，他卻還是不斷的在心中提醒著自己，少安毋躁。

誰知道，面前這酒鬼卻是直接伸出一隻手來，「記者證呢？給我看看。要不然，我憑什麼相信你？」

看著面前搖晃個不停的女人就連說話也有些大舌頭起來，周俊壓抑了數日的焦躁，一瞬間便爆發了起來，「你不知道麼？你父親都出事了真不能想像，你居然還有時間去喝酒。」

「出事？」，瞇起了眼睛，何美藝的腦子輕鬆了一點，她緊接著就在背包中翻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靠在雪白的牆上，渾然不顧身上的衣服是否會被留下印記。

按動了快捷一號鍵，因為喝了酒，她的腦子還有些不清醒，因為陌生人的一句話，何美藝居然直接打給了父親。

不過，更加令人咋舌的是，就在周俊等待著面前女人因為撥不通電話而歇斯底里的時候，那電話居然撥通了。

「爸，我公寓門口來了個奇怪的人說你出事了，什麼事？」，單手扶著額頭，何美藝控制不住自己，撒嬌的口氣，同樣是帶著些大舌頭。這是她相依為命十年了的父親，酒醉之後給父親打電話過去，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知道這兩父女在說些什麼，周俊微微的張開了嘴，滿腦子的不明所以。他親眼看到檢察官和特警將何東鈞帶走，直到如今也是沒有出現。慶尚道的何東鈞家中沒有人接電話，新聞上何東鈞也從沒有出現過。

被車站的一幕弄的他滿腦子陰謀論，甚至還曾經想過何東鈞是不是已經被人埋在了首爾附近的哪座山上。

「噢」，不到一分鐘，何美藝直接將電話遞到了周俊面前，「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爸好像認識你。」看著對方那一雙彷彿陷入了矛盾中的大眼睛，周俊接過了手機。

「您沒事吧？」

「為什麼去找我女兒？別說你是擔心我，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係。你去找她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不然那才是毀了她的前途」

何東鈞的聲音蘊含著極大的怒意，周俊聽得渾身一驚，背過了何美藝一直盯著他的眼神，輕聲回應道，「我需要知道您還是安全的，如果您真的突然消失了怎麼辦？難道真的讓我去警察局報案說一位前任檢察官極有可能被現任檢察官殺了？」

周俊語速極快的說著，他說出的話，自己都不相信，更不用想去報案了。

「你為什麼不打我的手機？我這些天來一直都開機的」

「我沒有您的手機號。」

「就因為這個你就覺得我死了？你以為現在還是光州事件的那時候麼？愚蠢韓國檢察官雖然有些事情會犯糊塗，但是絕對不會去殺人他們的權利就是手中的刀柄，殺人從來不用見血」

埋人也不用見血。周俊在心中如此腹誹著，卻是只能聆聽一位父親的埋怨，承受著對方的怒火。

「那您現在在哪？安全了？」，周俊小聲的詢問著，對於他來說，何東鈞的安全才是首要的。

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繼續說道，「我和別人做了交易，到時候我自然會站出來。但是，你不要去找我女兒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個孩子」

「滴滴」兩聲響起，周俊看著即將熄滅的手機屏幕，大聲的說道，「您女兒的手機沒電了，您放心，我絕對會照您說的去做的」

很快，手機重新歸於沉寂。

……

看著伸出手來，彷彿還是醉態萌生的何美藝，周俊認命的歎了口氣。連續幾天的時間都生活在焦慮和愧疚之中，何東鈞的聲音的確是讓他真正的放下了心。背後的汗水彷彿用冒出了不少，不過，卻是讓人尤為的爽快。

將手機遞到對方手中，周俊鞠躬道別，轉身就是想走。

「你等等」，何美藝開口叫住這陌生的男人，看著對方疑惑的雙眼，自顧自的想要將手機重新塞進包裡。

周俊剛想要詢問是否需要幫忙，誰知道面前的女人卻是突然暴起，而且下手很是陰狠。

劇烈的疼痛讓周俊只能摀住襠部，俯下身來，那種痛苦讓他面容扭曲。這是一種可以完全讓男人喪失戰鬥力，甚至是擊潰一個男人自尊的攻擊技巧。不過，這還不算結束。

面前男子剛剛發出一個單音節的哀嚎，何美藝毫不留情的一肘擊打在周俊的脊柱之上，將一個身高將近一米八十的男人直接打的躺在了地上。從頭到尾，她只是出手兩次而已。

後背和襠部的疼痛讓周俊感覺到一陣陣暈眩，直到他的臉龐貼在地上都不明白，為什麼何美藝會攻擊自己。

緊接著，他只是感覺到那女人用膝蓋壓在了他脊柱的第五塊關節處，強忍著疼痛才委屈的說出一句，「你為什麼打我？」

「知道讓女人醒酒的最佳方式麼？」，何美藝瀟灑的將皮包扔在一邊，順便還丟掉了自己的眼鏡。她一邊抓住周俊的頭髮拉扯了一下，讓對方發出了更加劇烈的哀嚎聲，然後，輕描淡寫的補充道，「讓她給她的父親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我小時候混過

「啪」的一聲，何美藝點燃了嘴上叼著的煙草，深深的吸了一口，她的眼神還有些迷離，彷彿是不相信有朝一日，她會如此旁若無人、毫無愧疚的吸一根煙。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何美藝就從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中走了出來，她看向坐在沙發上對她投以膽怯目光的周俊，輕輕的笑了一下，拿起煙來示意道，「一個女孩子單身在外地住，這種東西就需要藏的隱蔽一點。」

「嗯，的確是。」周俊不斷的點著頭，他此時無比贊同何美藝的每一句話。

兩人之間沒在交談，一室一廳的公寓內重新恢復了寧靜，整潔的房間預示著在這裡居住的人十分嚴謹，就連電視機和空調的遙控器都要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茶几上排列好，周俊甚至懷疑這裡的主人說不定還擁有強迫症。看著何美藝的動作，周俊挺直了自己的背，在剛剛的遭遇之後，他充分的體會到人人都需要服役，特別是會被一個女人兩招就放倒的男人。

左側的臉頰還是黑一塊兒、白一塊兒的，不過周俊卻並不在意，他此時只是想要馬上離開這裡，從沒有想像過韓國檢察官什麼時候也會學些空手道之類的防身技巧。其實，何美藝從頭到尾用的都是女子防身術，外加上年少時養成的一些習慣而已。

走到冰箱前，十分鐘的倒數已經結束，房間中的燈光將何美藝的影子映射在了冰箱上，看起來十分的嬌小。

「嘩啦嘩啦」的製冰聲將周俊嚇了一跳，轉過頭，他卻是接到了何美藝丟過來的冰袋，還有一句輕飄飄的，卻富有十足殺傷力的話。

「照顧好你的寶貝，下一次你可能就沒有這麼運氣了。」穩穩的將冰袋接在手裡，何美藝的話僅僅是讓周俊的臉色僵硬了一下，轉而卻用彷彿是在軍隊中對長官說話的口吻回答道，「是，我知道了」

聲音洪亮，乾淨利落，周俊的反應讓何美藝十分滿意。她隨意的脫下了外套，內裡的白色襯衫在汗水的浸透下有些微微透明，饒是如此，周俊卻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用雙手將冰袋放在了自己的寶貝上。

坐到了周俊對面的位置上，何美藝熟練的發問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大事，這是我和你父親私人之間的事情」，就算是被對方毒打，周俊也是心甘情願。因為他的放肆舉動，何東鈞已經被置於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之中。

何美藝的臉上劃過一道輕蔑的笑容，她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用兩個手指掐住了煙蒂，站起身來，一邊說著，一邊向周俊走了過去。

「我年輕的時候不是什麼好孩子，仗著父親是地方檢察廳的檢察官，少年時期還出來混過一陣，就是因為那時候不學好，所以我沒有通過第一次司法考試，不過，我可是我們那邊考試成績最好的學生來著。」

紅色的煙頭中摻雜著一些灰白的煙灰，就算是如此，周俊也絲毫不懷疑這煙頭的溫度，看著何美藝將拿著煙頭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他原本保持的那猶如軍姿一般的坐姿，卻是怎麼都保持不住了。

「除了是好學生之外我也不是書獃子，那時候別人是怎麼稱呼我來著？瘋丫頭、野丫頭，沒有母親管教的丫頭。最後，他們叫我流氓。」

何美藝的眼神驟然一變，吸引了周俊全部精力的那個煙頭驟然消失在他的視野裡。本能的站起身來，口中蘊含的大叫還沒有喊出口，何美藝就用接下來的動作讓他都憋了回去。

用手掌根部快速的推向這男人的鼻子，這一招何美藝用的爐火純青。

鼻樑彷彿斷掉了一般的疼痛，只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所謂的刑訊逼供也不過如此。周俊捂著鼻子倒在了沙發上，而何美藝則是帶著殘酷的眼神看著這個男人在她很喜歡的這張沙發上，疼的輾轉反側。

……

五分鐘後，周俊繼續恢復了軍姿一般的坐姿，而何美藝也是回到了他正對面的沙發上，看著這男人那一半兒因為眼淚而變得黑一道白一道的側臉，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笑意。

那煙頭被何美藝熄滅在了冰袋上，看著這位預備檢察官是一副完全流氓的架勢，周俊當然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是因為很多年前你父親查過的一個案子，我們有了新的證據，或者說是知道了其中更多的隱秘。反正就是情況並不危險，你父親不也是可以接到你的電話麼？沒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周俊繼續信心滿滿的說道，他不知道能不能騙的過去，但是他知道，在他得逞的那一瞬間，他會頭也不回的逃離這裡。

周俊失敗了，因為何美藝沒有說話，依舊是冷冷的看著他。那眼神中最後的一絲迷離也完全消失，這是一個壞消息。

這女人，好像真的是醒酒了。

「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周俊很誠實，因為他說的的確都是實話，他用迫切中帶著哀求的口吻抗議著，而何美藝則只是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來回應。

「細節。」

啞口無言的周俊被這兩個字弄的陡然一驚，他尷尬的張著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雙手不斷的摩挲著自己的大腿，因為剛剛又挨了打而鼻頭紅紅的，在配合上左側臉頰的黑道道，看上去完全和乞丐一般。

不過，面對如此的周俊，何美藝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你不用擔心我會去做什麼，在你看起來我很可能就像個流氓，但我是懂法律的流氓，而且我不傻」

「懂法律你還打我？」，提到法律二字，周俊明顯精神了起來。

何美藝不屑的笑笑，然後道，「這個時間在我家門口的陌生男人，我可以隨便打」

……

這件事情的始末應該如何來陳述呢？周俊並不知道。他所知道的真相本就只是表面，或者，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是表面。一定還有更加深層次的東西隱藏著，一定還有其他的理由。但是在周俊看來，這根本就是一部本不應該大賣的電影引發的風暴，蝴蝶效應也好，還是如同太陽從西邊升起一般不可置信也罷，總之，事情就是發生了。

當何美藝聽到周俊和姜尚佑一個為了所謂的真相，一個單純為了電影大賣而到慶尚道去找他父親時，手中的油性筆「啪」的一聲被這成了兩段，筆中的電解液噴灑出來，在地攤上留下了很大一片黑色的痕跡。

聽到這「啪」的一聲響，周俊陡然一驚，何美藝的刑訊逼供已經將他的精神折磨到了十分敏感的程度，過度的緊張讓他開始口不擇言。

「我們真的沒有想到會鬧的這麼大，現在早就不是九十年代了。有網絡，有輿論，媒體攻擊政府形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一次都可以取得很好的效果。電影協會組織人到檢察廳門口示威都只被抓進去了安聖基一個人，我真的不知道他們還會和過去一樣用這種方式來壓制輿論」，周俊大聲的為自己辯解道，他不明白，在現代社會，為什麼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這根本就是不能想像的事情，民主國家中根本不應該出現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應該是存在於書本中，螢幕上，北邊的那個世襲皇朝中。

何美藝臉上的輕蔑越來越濃，她站起了身，無視著周俊開始蜷縮起來的身軀道，「知道為什麼律師是受人尊敬的職業麼？因為他們有很高的收入。知道他們有很高的收入麼？因為律師費很貴。律師費很貴就證明了窮人打不起官司，司法秩序的存在是為了那些能打得起官司的人，這裡面不包括窮人」

「不要認為有什麼公正真正存在，就連你們報社的版塊兒也需要很多錢才可以刊登消息，還必須要經過總編的審核」

周俊的臉色越發的慘白起來，何美藝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終於明白了當初的一切，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父親會在十年前這麼匆忙的從首爾被調離。

替罪羊被利用完了，他需要淡出大眾的視野，檢察廳的所謂保護政策就是封鎖他的一切消息，擔當檢察官必將承受公眾的怒火，但是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他只能被藏起來。

也是，當時也不是八十年代，不然，何東鈞早就死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房間裡的安靜卻是讓人心跳加速，並非是曖昧，即便此時只有一男一女呆在房間裡。

「我可以走了麼？可以的話，我還要告訴你，不要試圖去做什麼，根據最近的報導，檢察官們好像都瘋了。」周俊用委屈的口吻說道，他現在只想要離開。

何美藝的臉色陰沉似水，她直接站起身走到房門處，隨著「啪嗒」一聲輕響，她反鎖上了房門。

「你不能走，我沒那麼多錢去中央日報寫什麼報導，你是我唯一能利用到的人。」

「等下，我是娛樂部記者」

「娛樂部也沒關係，你需要知道的就是，這件事情因為你們而起，所以你們需要讓它平息，讓我父親安全。不然，我也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何美藝信誓旦旦的說道，家人是她一直以來都想要保護的存在。

看著門邊那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女子，周俊突然說了一句，「我是男人」

「那你不疼了麼？」

聽到了何美藝那輕描淡寫的語氣，本能的，純粹是出於本能，周俊的雙手回到了自己的襠部，保護起來。

……

就在兵役廳為姜俊昊的新聞發佈會的舉行而愁眉不展，深感恥辱的時候，東方神起在東京武道館的演唱會也進入了最後的綵排階段。

超過兩萬名觀眾的存在讓誰都可以熱血沸騰起來，這種感覺甚至比姜俊昊在醫院門口，慷慨激昂的說出那番話時更加的讓人滿足，這是一種虛榮心的極度體現，而觀眾們也會極大的滿足他的虛榮心。

舞台很大，這是姜俊昊自從開始了歌手生涯之後登上的最大舞台，看著成Y字形向外延伸的舞台末端，場地盡頭那黝黑的觀眾席仿若夜晚的無盡天穹一般。

空曠的觀眾席輕易的帶給了姜俊昊某種震撼的感覺，因為有了這種被震感的感覺他才算是一個歌手。這場演唱會可以讓他放下韓國那邊發生的一切，任何事情都不去關心，任何事情都不去想，他所需要做到的就是完成這一場演唱會，哪怕這可能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場。

這幾天來姜俊昊的練習進度可以勉強跟得上團隊，但是演唱會的工作人員卻並不擔心，因為姜俊昊是情緒型歌手，只要是站在了舞台上，任何人都不要指望著他根絕導演的指示一步一步的去做那些規定好的動作。這並非是不敬業，反而是一種極度敬業的表現。

「三號組燈光最後一次測試」

台下的工作人員用對講機大聲的說道，站在舞台邊緣的姜俊昊第一時間回過了頭，這是一組他非常喜歡的舞台效果，用來開場那簡直就是太讓人滿意了。

三號組燈光一共會持續十五秒，姜俊昊抬起了頭，微瞇起自己的雙眼，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隨著一陣「啪啪啪啪」的密集聲，舞台上的燈光全部關閉，僅剩下幾盞微弱的指示燈還在亮起。又是「啪」的一聲，這人工製造的黑暗天穹上亮起了一盞猶如啟明星般的冷色燈。

緊接著，又是「啪啪」兩聲，在這啟明星周圍悠悠兩盞燈亮起，接下來的景觀讓人的眼睛應接不暇，隨著耳邊響起的「啪啪」聲，這黑暗天穹中的星星一變而，二變四，四變八接連的亮起，慢慢的組成了一幅猶如繁星閃耀的天幕。

站在黑暗中的姜俊昊一點一點的被這些反省點亮，他用肉眼直視這讓人震驚的一幕，完美的效果讓人不得不驚歎起來。即便瞇起了眼睛，姜俊昊的眼前還是被這天幕閃耀的一陣恍惚。

還好，這一陣恍惚讓他沒有看到天幕之後的高大金屬架，雖然在這繁星的點綴下也散發著讓歌手們窒息的美感，但是比起這天幕，那金屬架卻也是絕對的敗筆。

「三號組燈光關閉，等到開始的時候注意穩定電壓，現在就去找場地的工作人員協調一下。」

所有的繁星一齊熄滅，這一幕就發生在姜俊昊的眼前，只不過太過快速，甚至是讓姜俊昊的眼前出現了一陣恍惚。就好像，那些繁星還在那裡，只在他眼前出現一般。

人眼對光學反應帶來了微微的眩暈感，姜俊昊後退幾步，卻是忘記了自己正身處於舞台邊緣。還好，一隻手從黑暗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胳膊，緩解了他的恍惚。

「如果你受傷了，估計演唱會也就不用繼續了。」金在中扶住了姜俊昊的身形，他的另一隻手上拿著時刻必備的眼藥水，然後繼續嘮叨起來，「歌手的眼睛要經常適應強光，本來視力沒問題的也會被閃到有近視，你要注意一點。」

單手強硬的拍在了姜俊昊的腦門上，只能是站立著仰起頭，金在中熟練的兩下讓姜俊昊的眼睛感覺到一陣清涼，短暫的刺激過後就是舒爽。

「不要太擔心了，你一定可以唱好的，情緒型歌手不在舞台上，又怎麼可能適應這麼高難度的歌？」，黑暗中，金在中對姜俊昊嘮叨著，四號組燈光隨著工作人員的指示也開始亮起，這是一組紅色的柔光燈。

「不要揉，會發炎」

躲著金在中伸過來的手揉了揉眼睛，姜俊昊這才可以看到這抹紅，「說實話，我還擔心拍攝完電影之後會有些討厭紅色，沒有想到，我還是喜歡紅色的。」

在東京武道館的頂層有一條走廊，走廊中的窗戶可以看到武道館的正門，三分鐘的時間售出二萬多張門票，完成了這種壯舉的東方神起剛剛就透過窗戶看著正門處盯著太陽，手中拿著紅色應援物的粉絲們。

剛回過神，金在中才發現，姜俊昊不見了。

「責任是什麼？做為歌手的我們需要滿足所有粉絲的需求，但又不是全部。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不負責任。身為一個家庭的一員，我們的身體裡流著同樣的鮮血，在家庭承受危機的時候，每個有相同血脈的人都擁有責任，即便那並不是你想去做的。」

金在中靜靜的站在那裡，他聽著姜俊昊嘮叨著，作為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他不明白也絕不會去問。

「哥，如果我因為責任必須要離開的話，你們會怪我麼？」

「那要看是什麼樣的責任，家人的話我們會生氣一段時間。但是，沒關係」，金在中認真的回答著，從這些天來對方的狀態就可以看出又是出了什麼事情。並不是因為寶兒而鬱悶，好像是韓國那邊發生的事情。

在錄音室中，姜俊昊唱不好這一首《This I Love》，或者說，他唱的還不夠好。

根據姜俊昊的編曲，這首歌被改成了一種充斥著悲哀的龐然，交響樂的加入讓聽到的第一耳就開始被震懾了心神，交響樂和搖滾的融合，姜俊昊在編曲方面也很有天賦，但是卻需要靈感。

這種靈感來自他的生活，根據姜俊昊的曲譜，金在中看著那上面對於歌手要求的指示符號，平然間感覺到了一種血腥的撕裂感，這種感覺在姜俊昊的身上尤為明顯，並不是因為什麼入戲，而是因為他的聲帶。

一條被比喻為「鑽石」的聲帶卻並非真的鑽石那麼堅硬，聲帶內部的肌肉緊張起來，互相強硬的摩擦著，彷彿可以迸出火花一般。

如果要唱這首歌，姜俊昊的聲帶會自然的給人一種充滿了血腥味道的舒爽感，在配合上他近來大漲的感情技巧，這種現場是什麼樣的金在中無法想像。

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一切昭示著，這種演唱只能是現場，因為在錄音室裡，姜俊昊他唱不出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兵役條例

手錶上的日期顯示著七月十三日，而此時的時間正是下午四點鐘。

寬敞的辦公室內坐著一位身穿素色軍服的男子，肩章上的標識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一位少校軍官，利落的短髮讓這位軍官看上去十分的嚴肅，中央空調的存在讓房間中十分涼爽，但是這位少校卻還是滿臉的焦躁。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發言稿，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藝人的體檢報告要當著無數媒體的面由他來大聲宣讀，做為兵役廳的官方發言人，少校軍銜從很大程度上也是源於他的這個職位。

而真正讓他鬱悶的是，就在五分鐘前，宣傳科主管，一位擁有上校軍銜的軍官來到了這裡，直接將他的發言稿換了一份，其中的內容自然是截然不同。

在上一份發言稿中，姜俊昊的體檢結果合乎兵役標準，並且被裁定必須要未來四個月內履行兵役。而這一份新的發言稿卻是告訴他，姜俊昊的體檢標準不合格，因為心理問題，需要選擇合適的時間進行復檢，然後等待兵役廳的第二次體檢要求，時間待定。

又是歎了口氣，長官的命令讓他不能違背，更不要說軍銜的差距讓他一句為什麼都不能提。再次點燃了一支煙，感受著那辛辣氣體在肺葉內徘徊不去的舒爽感，彷彿只有煙草才可以讓他冷靜下來。

對於近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少校軍官非常清楚的知道這一份體檢報告所受到的關注，可能是心中的正義感作祟，他單純的不想如此去做。服役是每個韓國男人應盡的義務，為什麼有的人卻是可以逃離？

或許是良心作祟，年輕的少校軍官愁眉不展。

……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接聽之後，少校卻是發現自己被取消了此次發言人擔當的任務，這項工作會有其他人接替他。拿著還在「嘟嘟」作響的話筒，年輕的少校軍官沉默不語。

……

更換發言人並不是什麼難事，兵役廳陳述報告結果的時間是下午五點，那時正是東京武道館演唱會剛開始的時候。對待工作自然是要認真，綵排之後的東方神起都已經換好了服裝，緊張的調試著身上的設備。

每個成員都是穿上了一身黑色的正裝，全新的髮型以及化妝師的巧手讓他們看上去煥然一新，姜俊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企圖用不斷的深呼吸來讓自己冷靜。

並不知道發佈會的時間，姜俊昊將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演唱會上，但是緊張的情緒卻還是揮之不去，因為這裡是武道館，並非是什麼人都能站上的舞台。他們經過了兩年的努力才可以站在這裡，門票在三分鐘內被銷售一空，超過兩萬名日本觀眾將要在這裡觀看東方神起的舞台，一切的一切都讓人感覺到興奮，血液中的細胞彷彿已經提前活躍了起來。

興奮中夾雜著緊張的情緒，而且還帶著一些欣慰，更不要說那種努力有了回報近似於成功的喜悅之情。

各色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姜俊昊的耳中還縈繞著金俊秀手中那遊戲機發出的聲音，除了音樂之外，就只有遊戲可以讓金俊秀專注。專注的人最為幸福，他們絲毫不需要多想，只需要做到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

用飲食排解壓力也尤其獨到之處，比如沈昌□在演唱會開始前的進食。就在這時候，姜俊昊卻是發現他彷彿沒有什麼排解壓力的方式，或許可以讓他排解壓力的地方就是那座舞台，所以他才會越發的情緒化，在舞台上越來越喜歡隨性的風格。

……

「大家都準備好了吧？我們出發」，每次演唱會時鄭允浩都會說出這句話，不過在今天，他的語氣卻是很不一樣。

六個成員聽話的一齊走出門，團隊移動的方式讓他們看起來氣勢洶洶的，或者活動著自己的關節，或者活動目光游移，左顧右盼，長廊中走動的六個男人蓄勢待發，所謂的明星氣場就這樣悄然成型。

固定的加油方式需要保持，按照一支團隊的風格來說，東方神起彷彿太過謙虛，但是在登上舞台後，他們展現出來的樣子卻是和舞台下的謙遜截然相反。

經歷了第二次日本巡迴演唱會的錘煉，東方神起的舞颱風格已經逐漸的成熟了起來，具有壓迫力的氣場或許就是粉絲們所說的巨星風範，這種來自於靈魂內部的自信甚至是自負可不單單是扮酷二字可以詮釋的。

各種各樣的魅力開始集合在每個成員的身上，身處於一個團隊之中卻還是各有不同，如此的團隊走到哪裡都可以讓人嘖嘖稱奇，韓國偶像團體所謂的模式化、流水化，在他們的身上彷彿再也不會出現，特點和個性對於歌手來說並非是要完全展現在音樂上，還可以從自身這個人，以及相應獨立的舞颱風格展現出來。

有時候，簡單的勾起嘴角就會與眾不同。

姜俊昊的高人氣不僅僅是來自於他的才華，更多的也是因為那雙綠色的眼睛，特立獨行的存在，帶著些混血風格的外貌，一雙眼睛從第一眼就可以攝人心神。甚至還有人評價說，姜俊昊只要靠著這張臉就具有了成為一個偶像的全部素養。

當然，偶像是偶像，實力是實力，兩者要區分開來，呈現精彩的表演才是一個歌手應該去做的事情。

「加油」，面前的矮個子男人是舞團的一員，姜俊昊不但記得舞團每個人的名字，也同樣能記住他們的長相。

熟練的擊掌，記憶中這位彷彿很喜歡美國化的打招呼方式，拉著對方的手在胸口貼了一下，看到了對方眼中驚訝的同時，卻也是改變了形象。即便姜俊昊已經很努力了，但是在私下裡他仍然拒絕合群，更多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呆在一邊，和過去的他截然不同。

不知道這是不是韓國媒體報導的所謂心理問題，組合的成員們總是可以找到各種方法來陪著他，比如和金在中還有樸有天一起到夜店去，再比如和金俊秀打遊戲，和沈昌□品嚐美食，各種各樣的豐富私生活開始將姜俊昊的休息時間裝點的富麗堂皇，但是卻還讓他一直感覺缺少了些什麼。

那缺少的，好像就是激情。

臨上舞台之前姜俊昊就又是到了那種充電電池的狀態之中，在一聲聲「加油」裡狀態全滿，就彷彿是網絡遊戲中的虛擬角色一般。從準備區可以看到完成了入場的觀眾席，紅色的應援物，期待滿滿的人群，還有各種各樣的聲音。

「最後準備」，一個拿著場地圖形的年輕男子飛速的跑過，後台的工作人員們也是井然有序的忙碌了起來，這一切都進行的如此之快，甚至讓人有了一種慌張的感覺。

不單單是姜俊昊，領頭的鄭允浩同樣也是面色嚴肅，一言不發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冷酷，胸中卻也是打起了鼓。這同樣是東方神起面臨過的最大舞台，對於日本發展的意義當然是非比尋常的。

在能抗的人都可以被姜俊昊發現一些端倪，他彷彿是成員們中唯一一個「面色如常」的人，其實，他的手心也是出了汗。

耳機中的倒數逐漸清晰起來，為了開場舞台可以順利進行，綵排時大家都非常用心。撫了撫耳機的方位，粘著東西的感覺讓姜俊昊很不舒服。就在全場燈光熄滅的一剎那，姜俊昊就又有了揮霍自己辛勞所得的念頭。

……

如果從會場上方俯視觀眾席，在黑暗的環境下，一根一根紅色的螢光棒就會自然的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巨大的尖叫聲在第一時間就充斥在整個會場之中，而那些紅色的螢光棒也是劇烈的搖動起來。

觀眾席成半圓形圍繞著正中間的舞台，紅色的店散落在這半圓形上，只能勾勒出一個音樂的輪廓。隨著尖叫的聲音越來越大，紅色的點就彷彿草原上的野火一般迅速的蔓延開來，半圓形的看台立刻被這紅色點所填滿，黑暗中色澤飽滿，就彷彿是一輪血紅的圓月一般。

劇烈晃動的每個點難以形成統一的擺動，但是沸騰的態勢卻在一瞬間就點燃了全場的激情。演唱會中的獨特氛圍自然的席捲開來，輕易的感染著每一個人。

正前方按巨大的螢幕突然間迸發了強烈的閃光，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同時，甚至讓那歡呼聲都是小了不少，直到東方神起的成員們開始逐一出現在那螢幕之上，尖叫聲才又繼續開始，一浪高過一浪。

……

下午五點，就在東方神起正式開啟東京武道館演唱會的時候，韓國兵役廳的一間會議室內人聲鼎沸，記者們焦急的等待著發言人的出現，他嘴中的真相將會通過媒體這一宣傳利器，傳遍整個韓國。

《梨泰院殺人事件》的觀影人數正式突破一千萬大關，這意味著姜俊昊擁有了更加巨大的影響力，縱觀歷代韓國電影，其中僅有四部取得了上千萬人次觀影的成績，姜俊昊做為其中年紀最小，電影投資最少的主演，這個千萬級男演員的頭銜更加的意義非凡。

房間內的燥熱讓記者們的情緒也有些焦躁起來，將近二百人擠在一個房間裡的情形從沒有在兵役廳出現過，準備不足，場面也是頗為混亂、擁擠。

《梨泰院殺人事件》的海外上映日期已經敲定，日本做為這部電影的第一個海外市場，成績尚屬未知。但是外媒的平靜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上一次發佈會之時出現了日本記者，這已經是傳開了的事情。

兵役事件還沒有結果，姜俊昊反倒是在日本又取得了新突破，即將出演富士電視台劇集「偷偷愛著你」的日程已經在兩方面都得到了確認，姜俊昊雖然並非是第一個登陸日本電視熒屏的演員，但是比起他的兩位前輩來說，姜俊昊更有可能取得成功。

裴勇俊、崔智友以一部「冬季戀歌」風靡日本，但是在挑戰日劇時卻是雙雙折戟，沒有取得相應的好成績不說，就連五年前的那部電視劇為他們積攢下來的人氣也大量的流失起來，演員界的更新換代已經展開，姜俊昊的演技並不需要擔心，讓人擔心的反倒是這劇本的成色，還有劇中其他演員的實力。

時間將近，記者們停止了無意義的閒談，開始整理自己的情緒。官方發言的場地當然要遵守秩序，類似中央日報，朝鮮新聞這樣的大型報社都在前排擁有專用的座位，現場也並不需要大量的照相機，此次的問答環節一定可以進行的井然有序。

……

突然被委派了發言人職位的軍人是宣傳科的新晉人員，文職軍服和正規軍裝略有不同，看上去更加的富有書卷氣。年輕少尉的渾身都在興奮的顫抖當中，渾然不知這機會是從哪裡來的。

完全的天上掉餡餅，他只能感歎自己的運氣。講演稿已經背誦完畢，對著鏡子穿好了軍服，時間將至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下午五點，擔當兵役廳發言人的少尉軍官走進了發言廳，記者們手中的相機立刻就工作了起來。

不斷閃爍著的強光讓人微微眩暈，謹記著前輩的教導，不要直視閃光燈的中心，適當的眨眼調節眼睛的承受能力。素色的軍服緊緊的貼在這年輕少尉的身上，面對滿場的媒體，他確實是個生面孔。

不管為一個藝人開辦一場新聞發佈會是不是丟了兵役廳的顏面，做為新人的少尉只是知道，這是他第一次站在媒體前，代替兵役廳向全韓國的公眾發表講話。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同時，今天的發佈會也就這樣開始了。

「首先，謝謝各位媒體的到場，以及大家對韓國兵役制度的支持」

打開了手中的講稿，少尉輕輕的低下頭，即便他已經完全可以背誦出來，但卻還是照著前輩的吩咐去讀，「此次關於姜俊昊的兵役事件在韓國公眾間引起了非常惡劣的影響，藝人借由各種各樣的借口逃脫兵役在韓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此次調查兵役廳本著公正、公開以及完全合法的方式進行，而取得結果的過程也是全程在檢察廳的協助下進行的。」

「主要參與體檢人員為……」

……

猶如新聞主播一般的聲音和語速，完全泰然安穩的表情，全場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個結果。到底是如何？姜俊昊的心理問題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過了電影的所有人都是將信將疑，但是這種演技細節，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更何況，在韓國藝人逃脫兵役，本就成為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其中，感謝媒體和醫院、檢察廳方面的大力協助，此次調查的結果為，姜俊昊身體素質優秀，完全符合韓國兵役制度的一切要求。但是，由於在心理診斷方面發現了嚴重問題，此次體檢結果為，不合格」

不合格？聽到這個詞語，就在這一剎那，有多少人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背後貼著MBC字樣標識的一位新聞記者居然直接就跑出了門去，剛剛還寂靜無聲的現場一瞬間就炸裂開來。

每個人都在和身邊的人說些什麼，鬧得這麼大，鬧到了全韓國都關注的程度，結果，站在前台上的那個人代替姜俊昊告訴了所有人，他沒有說謊，他是誠實的。

心中快速的反應了過來，這會是怎樣的一種正面形象？不單單是韓國藝人，甚至是韓國人都對兵役制度非常無語，大部分人更是能逃就逃，職業軍人在韓國則更是稀少的存在，所謂的全民皆兵到底是怎麼回事，每個人都知道。

但是，居然真的會有人為了去服兵役而推遲體檢麼？人人都知道這是個消化，因為等姜俊昊到了那個年紀，身為演員的他正處於一個演技和人氣的巔峰期，到時候再去服役？別搞笑了！

「請問一下，姜俊昊先生的心理問題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這方面是個人隱私，首爾醫院並沒有將詳細的內容都交給兵役廳。不過，確實很嚴重。」

「請問一下，因為精神問題不能服役的人有哪些相關條例？」

「根據韓國兵役法規定，精神問題嚴重程度達到三極以上的才有資格被免除兵役。」

「那我們可以說姜俊昊的問題一定是在三極以上麼？這大概是什麼程度？傻子，癡呆，還有殺人狂？」

年輕的少尉遲疑了一下，接著道，「受到嚴重刺激會導致自殘，傷害他人以及精神分列。需要長期治療和觀察的精神病人都在三極範圍以內，關於姜俊昊的具體等級，兵役廳沒有權利公之於眾，這一點是個人隱私。」

「您的話我們可以理解為姜俊昊被免除兵役了麼？」

「為了防止可能出現的錯誤，姜俊昊的兵役復檢被定在明年一月，這段時間他可以以海外工作為由來推遲復檢，但是我們想，這次事件過後大家也就不用這麼麻煩了，至於第二次檢查要以姜俊昊的精神狀態來確定。」面帶微笑的回答著，新發言人越來越熟悉了這一套環節，漸漸的，更加游刃有餘起來。

這時，又有一個記者提問道，「三極精神病患是很嚴重的精神病等級，我想請問一下，如果姜俊昊真的嚴重到了這種程度，那他為什麼可以在日本開演唱會，還要出演日劇？」

「是啊，這也太奇怪了吧！」

「精神病他看起來不像啊。」

第一次遇到記者們的鼓噪，這少尉有些慌張，他揮動雙手示意大家安靜，接著大聲的道，「根據首爾醫院發過來的詳細病歷，兵役廳完全可以確定姜俊昊患有三極程度的精神病。其實這更加近似於心理問題，而且需要擔心的也並不是他暴起傷人。」

說到這裡，年輕少尉停頓了一下，彷彿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是面前的那幫記者卻是讓他不得不說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話會引起怎樣的波瀾，「咳，我們需要擔心的是，他有可能會抑鬱，並伴有自殺傾向，這是首爾醫院給出的確切診斷，有合理依據的。」

自殺？前排的記者們的都微張著嘴巴，不能相信。

第四百六十四章 隨心所欲

毫無疑問，自殺是一個很嚴重的詞彙，同樣也是韓國娛樂圈的暗傷。

做為全世界唯一一個網絡實名制國家，韓國的網絡繁榮帶動了一輪又一輪的風潮，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的韓國人對於網絡往往有著不同於世界上任何人的看法。網絡就是輿論，這裡的每一句話背後都站著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每個人都會自我安慰，看到網絡上的惡意留言大部分人都會安慰自己，這些都是假象，站在它背後的沒有人，或者無數條留言的背後都只是一個人。但是在韓國不同，網絡實名制所帶來的影響力超乎人們的想像，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韓國人對於網絡上的言論會本能的更加重視。

各種各樣的調查，各種各樣的論調，韓國網絡的欣欣向榮帶動了各種各樣的網絡文化，而惡意言論在韓國的網絡上出現，出現在韓國的明星眼中，卻是有著與眾不同的意義。

這些年來因為生活壓力，言論壓力，甚至是圈內惡意競爭所帶來的壓力，韓國明星的自殺事件都會在亞洲引起巨大的波瀾。證明了韓流影響力的同時，也為韓國娛樂圈蒙上了一層陰影。

總之，自殺是很多人不願意提起的話題，針對這種事件，非但是媒體不會做長時間的報導，就連韓國警方都會盡量加快調查速度，爭取盡快的平息輿論，盡量讓所有人都看到一個欣欣向榮的韓國娛樂圈。

可以說，韓國綜藝節目特有的那種欣欣向榮的氛圍，甚至是不同公司藝人之間的良好關係，都隱隱和這大氛圍有著密切的聯繫。

如今，這位發言人口中說出來的話已經讓很多人聽到，而且還是讓很多記者聽到。不報導絕對是不行的，但是聯繫姜俊昊在中日韓三國的影響力，報導發出之後所引發的波瀾，可能也就只能由這位發言人承擔了。

「大家還有問題麼？」，彷彿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發言人詢問的眼神對上了記者們無語的目光，更加的尷尬，卻還不至於不知所措。發言人都有一項權利，結束發布會的權利，「謝謝大家的到來，今天的發佈會就此結束。」

話音未落，這位年輕的少尉彷彿還不知道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媒體面前，立正之後的一個敬禮動作乾淨利落，但是攝影師們手中的相機，卻是並沒有留下這帥氣的一幕。

……

做為非常清楚姜俊昊背景的人，剛剛推門而出的那位記者並沒有聽到接下來的一切。這讓他的判斷出現了一些問題，而這些問題也會導致更大的問題，直到它爆發出來為止。

「長官，根據現場的回報，姜俊昊被診斷為三極精神病患，正好卡在不用服役的當口上。」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回報的韓興宇目露寒光，在這個位置上這麼多年，他什麼陰謀沒有見過？用三極精神病患這樣的理由來逃脫兵役，正是幾年之前韓國政壇頻繁使用的一種方法，借此來讓他們的兒子，家人逃脫兵役。

韓興宇的臉色越發陰沉起來，聽著那邊逐字逐句的回報，他將兵役廳的報告書當成了又一次陰謀。彷彿有一個存在於陰影之中的人在不斷的推波助瀾，企圖將此次事件的影響力再次擴大。

不是大宇，就是那幫所謂的既得利益者，只要他韓興宇倒台，就總會有人或者有勢力獲利。

為了讓這些既得利益者老實起來，韓興宇必須要立威，他的還擊要有氣勢，要更加直接，要更有力度。繼續在姜俊昊的身上做文章已經不能讓人恐懼，還不如直接針對大宇。

沒人可以真正的影響到兵役廳，檢察廳的敏感身份更是不可以。在各行各業中檢察官們都擁有巨大的影響力，但是在兵役這種問題上，檢察官們卻是必須要敬而遠之。

特別是在距離大選不久的現在，如果讓那些政客知道自己的把柄在檢察官手中，相信寢食不安的人必定不在少數。當然，兵役廳的事情也並不會就這麼算了，韓興宇熟練的撥通了一個號碼，眉宇間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事情是怎麼回事？」

「沒有辦法，上面下來命令了。」

「哪個級別？」，上面？韓興宇的眉頭一挑，隱隱的帶著一絲憂慮。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之後卻是並沒有正面回答，「不知道你的事情進展到了什麼地步，今天是我的頂頭上司給我來的電話，我也沒有辦法。除此之外，青瓦台宣傳室也給我來了電話，提前詢問結果。閣下好像對這件事情很關注，而且首爾醫院那邊的教授我也搞不定。」

不打電話去問，韓興宇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居然存有如此之多的漏洞，「為什麼不提前和我說？」

「你的動作太大，如果我不能處理的話就會按照自己的方式來，這是我們提前說好的。而且，這一次怎麼看你都不是肯定能贏。」

「算是提前示好？」，韓興宇輕蔑的笑了，看起來所謂的輿論真的具有很大的影響力。連日來的輿論大潮讓檢察官們十分狼狽，高層長官，各地方廳長他還可以彈壓得住，但是中層群體的鼓噪聲卻一直都存在。

的確，檢察官們十分丟臉，先是因為一部電影，接下來卻是因為各種各樣的輿論。就連他這個檢察廳廳長臉上無光的同時卻還是只能坦然處之，這是給別人看的，同樣也是給他自己看的。不能露出絲毫的頹勢，要的就是這個氣勢。

「不能這麼說，但是長官的要求我不能拒絕，他的態度雖然並不強硬，但是也好像是受人所托。」

電話那邊傳遞來的一個重要消息，受人所托的暗指，「是金宇中出來了？」

「我不確定，不過應該是，不是那一輩的人，沒人有這麼大的能力欠下這份人情。」情況漸漸的明朗了起來，韓興宇放下了電話，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起來。

……

就在同一片夜空之下的東京，和韓國媒體的一片嘩然不同，這裡是充斥著歡樂和激情的現場。

開場演出果然如同想像中一般精彩，在一段引發了陣陣尖叫的VCR結束之後，舞台重新歸於沉寂，黑暗的背景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不辜負他們那期許的眼神，「第三號燈光組」再次發揮了它帶給姜俊昊的震撼效果。

「啟明星」的亮起預示著舞台的開始，但是和綵排時不同，這一次，在那一道宛如星光般的光柱之下，存在著東方神起的身影。

背景中的繁星快速亮起，隨著舞台上的身影越發的清晰，觀眾們再次發出了劇烈尖叫聲。巨大的「紅色半月」再次沸騰起來，象徵著熱情如火的紅色就這樣因為舞台上的歌手而一陣又一陣的宣洩著叫做激情的情緒。

一直到音樂聲響起，舞曲的特有節奏更是帶動了這激情的氛圍，讓它可以持續下去，不再是無根之萍。它可以表現的更加激烈，更加的攝人心魄，就彷彿開場的繁星秀一樣，就是一次簡單的燈光效果，就是一座簡單的舞台。雖然簡單，但是這座舞台和舞台上的人卻是承載了現場兩萬的人喜愛、期許，甚至是甘願沉浸到瘋狂中的那種放入迷戀一般的情緒。

這是帥氣和熱情飛揚的舞台，舞曲的風格在帶動了一種叫做視覺效果的同時，也帶來了聽覺的享受。這種實力是特殊的，東方神起獨有的，也是他們吸引觀眾，吸引粉絲們的利器。

既然是長處就要好好的秀上一段，彷彿是為了讓觀眾們看的更加清晰，舞台越發的閃耀起來，那亮度居然壓倒了黑暗中那讓人只感覺到震撼的紅色半月，成為了全場唯一閃耀的存在。

其實，閃耀的永遠都是這座舞台還有他上面的人，甚至是台下的觀眾。所以，只要演唱會開始，在現場的所有人就都是閃耀無比的。他們的興奮、激情、喜愛，在這稍顯幽暗的會場中，會發光。

……

精彩的開場舞台結束，音樂聲的消失讓一部分觀眾甚至出現了暫時的耳鳴，劇烈翻湧的激情構造了屬於萬人的氣場，這氣場和舞台上表演的歌手相輔相成，全場都被這讓人熱血沸騰的氣氛所感染。

那舞台噴吐而出的光逐漸緩和下來，巨大的紅色半月再次發揮了它的威力，入眼之處均是象徵著熱情的紅色，舞台上的強光雖然讓歌手們在表演時看不到這半月的存在，但是隨著這光芒漸淡，這一輪紅色半月還是映入了東方神起的眼中。

姜俊昊微微喘息著，他的體力完全可以支撐下正常的舞台，所以，這喘息僅僅是來自內心情緒的表現，可以容納二萬多人的大型場地看上去全部都被紅色的螢光棒填滿，這場景自然的讓人呼吸急促，不得不激動起來。

完全是來自情緒的變化，頭上的汗水開始流下，這場舞台需要他們自己主持。

大螢幕上開始出現了成員們的特寫，尖叫聲在沒有音樂聲的干擾下更加的清晰起來。舞台上的每個人都在心中詢問著自己，用了兩年的時間登上這座舞台，武道館對他們到底意味著什麼。

「終於來到這裡了。」出人意料的是，在今天金俊秀居然第一個開口講話，「武道館。」來自全場的回應第一時間便響起，巨大的尖叫聲讓說話的人感到了極大的回應，這是一種對虛榮心的極度滿足，但是金俊秀卻少有的嚴謹起來。

隱約可見的紅色，讓每個人都有很多話想說，「為了登上這裡我們努力了兩年，不過我們都知道，是你們讓我們站在這裡的」，沈昌□大聲的說著，他本是一個比較靦腆的孩子，對於粉絲們的喜愛和感謝，今天彷彿都可以說出來。

那回應只是一聲單音節的尖叫，但是卻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欣喜之情。歌手和粉絲的距離有多遠？看似很遠，實則息息相關。

每個人都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每個人的時間卻並不是很多，姜俊昊站在成員們中，並沒有如同以前巡演的場次中那樣，隨意的活躍氣氛，不合時宜的鼓動粉絲們的尖叫。

和他在屏幕上展現出來的樣子完全不同，在演唱會上，姜俊昊就是一個瘋小子。

「為了這裡我們真的努力了很久，謝謝」，不同以往的姜俊昊，或許是情緒有了什麼波動。站在武道館的舞台上進行開場舞台，他的確熱血沸騰，洶湧的血液讓他的耳膜「砰砰」作響。但是當這座舞台暫時停止了繼續釋放光和熱，他的血液也隨之冷卻下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他不知道，他只是知道站在他歌手生涯中最大舞台上的現在，他擁有的不僅僅是激動和熱情，更多的卻是感動。

漫山遍野的紅猶如火把一般，它們的存在照亮了很多東西，照亮了不光是姜俊昊的，也是東方神起未來的道路。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感激，欣慰，對於成功的喜悅，還有分享成功的喜悅。

每一次舞台對於歌手來說都是成功的，特別是演唱會，在這裡他們要分享熱情和釋放激情，而更多的卻是要分享一種喜悅之情。

狂熱騷動的時尚舞曲以及高壓釋放的電子氣流，營造身處Disco舞廳般的酷炫感覺，散發無法抗拒的逼人氣息在這種帶動力下，每個人都是激情四射的。

但是，在這短暫的間歇裡，看著遠處那漫山遍野的紅，感動就這樣悄然而至，並沒有兩年的過往、辛苦、擔憂都在眼前一閃而過的感覺，因為這並不是他們的最後一次成功。

只不過，對於姜俊昊來說，他卻是將這舞台當做最後一次。

在金在中的嘮叨下，演唱會開始進入了正式環節。電子舞曲，日音風格，在動感演唱會現場的犀利攻勢面前，觀眾無法保持無動於衷的姿態，連腳指頭都會有想跳舞的衝動。

這並不是歌手和觀眾比拚氣場的時候，而是二萬多人聚集在一起，對著武道館的巨大空間瘋狂宣洩熱情的時候。尖叫聲此起彼伏，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熱意洶湧的夏季彷彿在這裡極度升溫，這溫度讓熱情更熱，連那巨大黝黑，彷彿黑暗天穹一般的頂棚都要被掀翻了。

五光十色的舞台重新開始噴吐起自己的光和熱，姜俊昊身處其中，自然的被帶動了起來。

……

六位極具現場表現力的歌手在舞台上引動著觀眾們的熱情，超過兩萬人身處於這Disco舞廳之中，他們尖叫，跳動，不想停止。對於謹慎的日本人來說，演唱會是他們唯一可以如此的場所。這個唯一就是萬人的氣場，由數萬和自己一樣的人營造出來的氣場，萬人一起跳動的場景，足以讓舞台上的歌手們感覺到這激情澎湃的震動。

本想在舞台上展現更多他們充滿活力的樣子，但是演唱會的進程卻是不能放下，又是一段MC主持過後，舞台的抒情環節自然到來。

「大家安靜下來，靜靜的聽歌好麼？」

沈昌□的話今天多了不少，他不止一次的去勸說觀眾們冷靜下來，靜靜的聽著他們唱抒情曲，但是效果卻並不怎麼樣，只要聽現場的尖叫聲就可以知道了。

樸有天直接走到左側的看台處，對著那邊的觀眾說道，「大家靜靜的聽歌好麼？」，回應他的自然還是彷彿能將他頭髮吹起的單音節發音，「啊！」

興奮從不願意輕易離去，將抒情環節安排在這裡，也是為了接下來的Solo舞台，每個成員都將獨自秀上一段，帶給他們的觀眾更多的驚喜，更多不同的模樣。

「我們直接開始吧，用歌聲。」姜俊昊的開口彷彿引發了全場最劇烈的一次歡呼聲，今天的他不知道是怎麼了，彷彿有些不願意說話。

其實他是想要記住這種感覺，他同樣熱血澎湃，同樣在舞台上感覺到渾身炙熱，不吐不快。但是，那隨性卻是被壓抑了，因為他想在這場武道館下，留著完美的記憶。

悠揚的歌聲響起，東方神起的日音有很多抒情曲。

有的人可能喜歡一個歌手很多年，卻是從未聽過他的現場。也可能在KTV中點唱過很多次他的歌，卻是從未在體育館體會過一次萬人唱卡拉OK的感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用語言真的是形容不清。

總之，一輩子一定要看一次演唱會，體驗這種狂放的激情，甚至是親耳聆聽那海妖的聲音。

這是在希臘神話中被傳說的神乎其神的聲音，他們的演唱充滿了誘惑力，讓人不自覺的迷醉其中。姜俊昊的聲音雖然不至於有如此的威力，但是聽在耳中卻彷彿是清風拂過，撫平了內心的激動，讓洶湧的血液自然的緩慢流動。

強調一點，這是一個組合的抒情曲。姜俊昊進入狀態如此之快是從沒有過的事情，可以說在這一次的巡演中他對於抒情曲的表達能力已經達到一種巔峰狀態。

毫無疑問，這是生活給他帶來的能力，是那份經歷讓他將自己的天賦完全展現了出來。

並非是想像中的那麼悲慘，在舞台上姜俊昊唱哭了很多人，即便這是組合的歌曲，但是他的聲音卻比誰的都更加具有穿透力。

這是他犧牲了很多而得來的天賦，但是在接下來的Solo環節中，他將會以一種讓人驚訝的姿態來揮霍這種天賦，就彷彿是不自量力的挑戰那般荒謬。

現在，全場安靜，靜靜的聆聽著舞台上歌手們每個人胸腔中的聲音。這也是一種玄妙的感覺，在獨唱的那一刻，全場都聆聽這個聲音，每個人，每一下心跳，都彷彿被這胸腔中的聲音控制住了一般。

讓舞台上的歌手們，隨心所欲。

第四百六十五章 我唱給她聽

電腦音效的存在讓歌手們的現場表演能力經受了巨大的考驗，所謂的CD音質就是唱現場時的人生和CD中放出的歌曲一模一樣，人力終究不能抗衡機器，但是人類卻可以完成機器所做不到的事情。

CD也是歌手們辛苦錄製出來的，那為什麼現場會比CD更加的具有感染力呢？這是很多人都會詢問的問題，而它的答案也是非常簡單。因為在這裡有超過二萬名觀眾聆聽這一個聲音，這是一種很玄妙的狀態，全場都寂靜無聲，歌手的耳機，整個會場中的聲音都出自舞台上歌手的胸腔裡，你胸腔裡的聲音就是全場的那個聲音，完全的同步，甚至給人以不用說話，只需要想像就可以讓這聲音存在的錯覺。

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在錄音室裡雖然也可以達到，但是終究不同。表演者和觀眾的互動就在於此，人和人之間互相影響，這是一種只能在現場唱出來的聲音，機器，永遠都無法企及。

真正能夠震撼人心的永遠都只有人，再多的電腦特效，再多的火爆場面都比不上這一瞬間的震撼。只要登上那舞台表演一次，這種會讓人產生錯覺的氛圍，會讓人自然的留戀往返，直到將體力消耗乾淨為止，一刻都不願意離去。

姜俊昊的心裡有很多事情，他想在站在這裡讓所有人都聽到他的故事。甚至有不少的粉絲都在說這次巡迴是姜俊昊的蛻變之旅，經歷了此次巡演之後，他的抒情功力一定會大進，但是卻也永遠再唱不出這樣的現場了。

這份感情非常熾烈，沒有那份經歷，只會鸚鵡學舌的去複製永遠都達不到這種感染力。舞台上的燈光越發的朦朧起來，他們的身影逐漸讓人不再能看清，彷彿是隔著一層光幕一般，想要伸出手去觸碰，但卻永遠都遙不可及。

湛藍色的舞台彷彿是夜空中的月色，這就彷彿是美國電影中夜晚的情景，無論合理與否，總會是湛藍色的。萬人的氣場就這樣被一個聲音消散於無形，而作為引導的那個聲音也是逐漸消失。

所謂的萬能筆就是要達到這種效果，讓激情的舞台在一瞬間就淡漠下來，操控那萬人的龐大氣場隨意的變化，為接下來的演唱提供舒適環境的同時，表達它所具備的感情。

放下了手中的麥克風，在觀眾們眼中朦朧的燈光效果同樣讓姜俊昊看不清台下的反應。演技突破從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他的演唱技巧，那並非是一種人人都可以學會的表達能力，就如同很多世界知名的歌手一般，這是一種專屬於姜俊昊的能力。

並不存在掌握的誤區或者熟練程度等尋常的過程，彷彿是與生俱來一般，只要站在舞台上演唱，這種能力就會自然的開啟，加入到他的聲音中，讓他對歌曲的演繹更加令人著迷。

彷彿是後天得到的巨大天賦，這種天賦可以自然的感染很多人，讓姜俊昊顯得更加優秀，更加具有實力。

手術之後的聲帶為姜俊昊帶來了海妖之聲，但他卻並不是神，他也具備著缺點，而這缺點也是更多的來自心裡。做過手術的歌手很難在舞台上全力的表演，這是一種人類天生的心理恐懼，存在於潛意識之中，讓歌手不知不覺之間就限制了自己。

姜俊昊也是一樣，他的聲音明明可以更好，有些段落明明可以演繹的更加讓人震驚。但是，這種無形存在的潛意識卻成為了限制。中川悠太的指點讓他看到了自己的缺點，但是，想要克服卻也並非那麼容易。

優秀的天賦總是伴隨著各種各樣的限制，這些讓人羨慕並且總是閃光的存在卻是成為了歌手們自身最大的限制。戰勝什麼都不算困難，困難的就只有戰勝自己。

姜俊昊想以完美的狀態站在舞台上，所以他需要去克服，但是武道館的萬人刺激卻還是不能引動他靈魂中最本質的情緒，他還需要更大的刺激。

演技經歷給了他適當的方法，如何使用還需要學習，但是姜俊昊忍不住，他只感覺到胸腔中有一種模糊的情緒再翻湧著，此時正是時候，他必須去做到，必去用完美的舞台來證明自己的演繹、天賦還有那讓無數人敬佩的決定……

「接下來我們秀上一段清唱吧，這可是單獨屬於我們的招牌」，金在中特別的展現了一下幽默，但是效果卻並不是很好，因為現場並沒有發出巨大的笑聲，反而還是單音節的尖叫聲。

以清唱組合而聞名的東方神起每一次演唱會的時候都要清唱上一段，這是他們獨特的天賦，無時無刻都在昭示著他們和日本的男子偶像組合有多麼不同。比起歌手這個詞彙來說，日本偶像組合更加傾向於藝人，搞笑，主持，綜藝甚至是電視劇，針對固定人群而吸引人氣的方式讓他們的歌唱技巧反倒並不是那麼出色。

換一種方式來看待，那就是日本的偶像更加純粹，而實力派歌手卻是更加的實力。涇渭分明的兩端一直都沒有組合脫穎而出過，東方神起從某種程度上講，是日本男子偶像組合中歌唱實力和偶像素質兼具的第一個團體，登陸日本兩年的時間就可以登上武道館，完全本土化的發展模式讓他們吃了很多辛苦，也得到了更多的鍛煉，還有更多的人氣。

日本偶像組合一出道就爆紅的非常稀少，比起韓國來說日本的出道形式也分為正式出道和出道之前的選拔環節。一隻五人組合最少要從將近一百名從小就開始為藝人準備的少年中選出，競爭之激烈，由勝韓國一籌。

不過自從出道的那一刻起就具有人氣的偶像組合在日本具有頗長的壽命，市場巨大到即便過氣也能獲得不菲的收入，對於日本歌謠界來說，競爭激烈的部分就只是在出道的那一刻而已。

東方神起登上武道館的意義就是真正的成功，他們具有了穩定的粉絲團體，未來的發展只會是向上走，絕對不會出現什麼上升期因為競爭而人氣下滑的事情。因為日本的巨大市場，足以讓粉絲們更加的博愛，也更加的支持所喜歡的團體。

清唱更能體現出姜俊昊的天賦，手術之後，所有的高音都開始由金在中和姜俊昊共同承擔，金在中的聲音很有存在感，而且無論面對的是姜俊昊還是以音色聞名的金俊秀都可以保持充足的存在感。而姜俊昊的聲音則是更加具有壓迫性，這種清麗中帶著驕傲元素的聲音甚至可以壓倒音樂伴奏的聲音。

所以，為了接下來的個人演繹，姜俊昊特別準備了一段時間。

圓號是一種合唱團中經常使用的樂器，略微低沉的號聲聽起來大氣而且肅穆，還具有著壓倒可以壓倒幾乎所有電子樂器的氣勢，讓歌曲變得更加大氣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如果想要讓現代樂器和古典樂器融合在一起，需要的就不單單是天賦那麼簡單了。

一個構思的重要程度甚至要超過很多的專業技巧，一個想法便可以塑造經典，而很多的經典甚至也都是要如同玩笑般的對話中產生的。搖滾樂和交響樂，這本是很不搭的兩種風格，而姜俊昊不但選用了圓號，他居然還選用了大提琴。

將這兩種在交響樂用來負責低音、營造肅穆氣氛的樂器和搖滾風格搭配在一起，這是很多人都不能想像的事情。

……

欣賞過了清唱環節之後，舞台帶給觀眾們的興奮一波接著一波，萬人的氣場營造了一種獨特氛圍，它可以讓每個人都加入其中，釋放著最原本的熱情和激情。

不能讓觀眾們跳起來的演唱會並不是一場熱烈的演唱會，這並非是在肅穆大廳中演奏的交響樂，它更加直白的表達了熱情，也引動了激情。包括舞台上的東方神起在內，演唱會引動的興奮點一波接著一波，特別的Solo環節就是他們帶給觀眾最大的驚喜。

每個人都精心的準備了自己的部分，一個人的舞台姜俊昊已經在幾年前就享受過了，如果說當初在《尹道賢的情書》上表現是精緻的瘋狂，那麼姜俊昊，今天就準備好好的體會一下萬人的氣場。

換好了衣服，等待的時間並不難熬，姜俊昊在積極的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完全不像兵役廳那位軍官口中說的那樣有什麼自殺傾向。不過，這場演唱會確實是被他當做最後一場來對待的。

還不知道韓國那邊的消息，對於自己是否會走進軍營姜俊昊全然不知。他只能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演唱會之中，韓國那邊的大事件一點都不能影響這一點。

舞台對於他來說並不僅僅是宣洩壓力的存在，而音樂對於他來說也並不是情緒翻湧的靈感閃光。這首歌的歌詞是寫給寶兒的，毫無疑問，姜俊昊直到現在都沒有走出來。

對於他相信的東西，他自己選擇了放棄，那份情感或許在當日酒吧中的爆發裡完全展露了出來，一份歌詞，再加上大氣無比的配樂，最後再加上他姜俊昊自己的感悟。或許，這首歌也是他寫給音樂的。

這首歌對於演唱者的表達有著極高的要求，姜俊昊自己都不知道他能不能適應，因為這首歌所代表的意義，所以他覺得如果不能演繹的完美，那便就是失敗。

舞台上正在活躍的沈昌□選曲也是搖滾，但是風格卻和姜俊昊的完全不同，他那高亢的聲線完全可以撐起搖滾樂所需要的一切，音域寬廣，嗓音洪亮且還具有十足的厚度。比起姜俊昊的聲音來說，這聲音好像缺少了一些鋒利的東西。可以思考人心中最堅固的防線，然後直擊內心深處的那種特質。

沈昌□的聲音很適合搖滾，但是他卻還不能駕馭搖滾。如果姜俊昊不能演繹的完美，也會一樣只能炫耀技巧，但是卻不能駕馭技巧。

感覺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姜俊昊回過頭來，看到了在沈昌□之前表演完畢的金在中。Solo環節給了他們每個人喘息的機會，也讓他們可以給觀眾們更多的驚喜。

尖叫和跳動的身影隨處可見，那巨大的紅色半月即便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還是如此沸騰著，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一般。

「什麼事？」，姜俊昊疑惑的問道。

金在中有些尷尬，他知道對方不喜歡別人干涉他的事情，特別是私事。但是，嘮叨和口不擇言是他金在中的定位，不是麼？

拿出了手機遞到對方的手裡，上面的號碼姜俊昊當然很是熟悉，「如果你想要完美的現場，打個電話給她吧。雖然你們兩個人之間事情只有你們兩個知道，但是這樣挺下去也不是辦法。」

「能有用麼？」，姜俊昊欣慰的笑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數字，一直等到屏幕熄滅都沒有撥打出去。他將手機遞給了身邊了工作人員，然後認真的告訴了金在中，「我唱給她聽。」

……

熱情的舞台一波接著一波，觀眾席上的一個位置上，涼子也是渾身佈滿了汗水，她從沒有想像過自己還會來看演唱會，但是卻依舊想要再聽到那個聲音。

如今，Solo環節已然到來，涼子不知道姜俊昊選擇是不是那首三月九日，或者寶兒到場也不無可能，然後他們一起演唱那首神曲。

只不過，在舞台上的姜俊昊去並非是如此選擇的，面前的麥克風形狀上帶著一些復古設計，全鐵質的身軀，更加巨大的個頭，綵排的時候姜俊昊已經體驗過這個傢伙的威力，的確是可以更好的收音。

海妖之聲，這是不知道哪裡傳出來的一個外號，在日本粉絲之間廣為流傳了起來。《三月九日》所帶來的並不僅僅是銷量，更多的是人氣，一些對姜俊昊的音樂保持著審視態度的樂迷，他們不看臉，只聽音樂，這幫人的存在充分的證明了姜俊昊的實力。

舞台的進行已經過半，姜俊昊已經充分的熱了身，不需要舞蹈，只需要盡情的演繹，他有些期待，有些緊張，雙手握在麥克風的支架上，只感覺到一陣冰涼的舒爽。

喉嚨再次滾動了一下，因為他前面的樸有天已經就要表演完畢。「砰砰」的心跳聲不斷的充斥著姜俊昊的耳膜，是他駕馭了自己的音樂，還是他編出了一首自己不能駕馭的歌曲，這真的是一個難題。

……

光影轉換，一道燈光熄滅，而另一道燈光卻是亮起，姜俊昊的出現讓現場再次爆發了巨大的歡呼聲，感受到了全場兩萬人的注視，姜俊昊卻依舊表情嚴肅，他有些尷尬，同樣也更加的緊張起來。

表演在即，這樣的狀態還是第一次，他的身形有些僵硬，好在強烈的燈光讓他看不清，只能用聽。

聽滿場的歡呼聲，自己的心跳，耳機中的前奏已經響起，大氣恢弘卻還有些嚴肅的音樂就這樣席捲全場，這是姜俊昊的新曲，在演唱會中第一次演唱，帶給他的所有歌迷。

用鼻子呼吸，他胸口稍稍的起伏了一下，一口濁氣被噴出，他在問自己一個問題。

「你，想要唱歌給誰聽？」

……

足以稱得上磅礡的配樂一瞬間就能抓住人心，太奇怪了，這根本不是符合現場氣氛的聲音。不管是萬能筆還是海妖之聲，姜俊昊需要用自己的能力來證明自己的優秀，不管是聲音還是音樂，都要用實力來證明。

與眾不同的依舊是涼子，她第一時間瞪大了眼睛，就是因為姜俊昊的與眾不同讓她驚訝，她完全明白圓號和大提琴在交響樂中的地位，如果說鋼琴是樂器之王，那麼這兩位就是維護傳統尊嚴的侍衛，從沒有人能將他們和流行樂添加在一起，它們彷彿是守舊的，陳腐的，需要被丟棄的。

但是，在如今的交響樂演奏中，這兩位卻依舊是不能缺少的身影。

直到姜俊昊的聲音響起，他在用帶著些肅穆感覺的假聲契合這圓號的合音，似乎是低吟，卻又並不是完全的輕柔，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聲音，姜俊昊彷彿是摒棄了他最大的天賦一般。

並沒有選擇抒情曲的姜俊昊已經足夠的出人意料，但是今天的他卻也是要特殊到底。

舞台上，在那道最耀眼燈光下的身影，他會爆發出怎樣的演繹？彷彿僅僅是靠著一個前奏，他就可以讓所有觀眾都期待起來，都停止歡呼，靜靜的聆聽他的聲音。

還是有些過於激動的粉絲在尖叫著，但是剛剛開始，這個聲音就再次爆發了它的威力。

越來越高的聲調，姜俊昊第一次發出了類似噪音一般的歌聲，就是這一聲近似於破音卻還讓人通體冰涼的噪音，它突然間出現，攝住了所有人的心神，它只是露出了自己的冰山一角，它還沒完全爆發出來。

……

閉起眼睛，靜靜的體會著耳中的音樂，靜靜的體會著自己心中想要唱出的聲音，姜俊昊就站在那裡，他的眉毛不好看的皺起，那表情沒有絲毫的美感可言，但是和這音樂夾雜在一起，卻是那樣的富有衝擊力。

姜俊昊用最原始的嘶吼，用聲帶完全緊張，而且還互相摩擦在一起所發出的聲音，他就是用這種聲音來說出他想要說的話，這不是講故事，這同樣也不是傾訴，更不是哀鳴。

這是來自人類靈魂深處最本質的一種聲音，它的壽命有限，它的存在注定不會長久。姜俊昊就是使用了這種聲音，他要用這種近似與燃燒生命的歌聲來唱出一種情緒，類似哭泣卻並非是哭泣，巨大的悲傷全部都被隱藏在了這一聲聲嘶吼裡。彷彿隨時都會停止，更彷彿隨時都會放棄，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停下。

這嘶吼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台下的觀眾已經有人忍不住留下了眼淚，因為他們知道這是怎麼得來的聲音，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忍受了幾個月的有口不能言，姜俊昊得到了這份聲音，得到了這有著鑽石比喻的聲帶，但是，他卻在用一種最殘忍的方式來使用它。他站在舞台上閉著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歌唱。舞台下的觀眾因為他的聲音只感覺背後一陣陣發寒，卻還是不能停止去傾聽。

彷彿看到了那火花的迸起，更彷彿聽出了那種聲帶在被撕扯的聲音。舞台上的那個身影動也不動，他捧著面前的麥克風，不斷的揮霍著自己的聲音。

終於迎來一段間奏，姜俊昊可以暫時的休息，他停了下來，口中不斷的喘著氣。突然間，電吉他的叫囂發出了直擊人心的嘶鳴。不知道是在哪裡傳來了一個聲音，漸漸的，所有觀眾都跟著喊了起來。

隱約的可以聽到，這聲響開始帶動了越來越多的人，姜俊昊睜開了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他能聽到這喊聲的唯一感覺就是，日語的「不要哭」真的很難聽。

想到這裡，他笑了出來，眉間無奈的皺起，重新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他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完，誰都不能阻止，其實他並沒有哭，而是他唱出來的這個聲音，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哭了。

姜俊昊從沒有想像過搖滾擁有這種能力，居然可以讓他抒發出內心的一切情緒，即便是以極度消耗嗓子為代價，他也願意。

因為，對這次的現場，他十分滿意。

第四百六十六章 自尋死路？！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演唱會一共持續了兩個半小時，接下來的舞曲環節中東方神起展現了一如既往的炫酷魅力，但是兩萬人齊喊著不要哭的場景卻還是那樣的記憶猶新。

「你說他哭了麼？我聽著好像是哭了。」少女雙眼紅紅的，演唱會已經結束，她的手中還拿著各色的應援物品。少女的朋友沉默著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回答，聽著姜俊昊的聲音像是哭了，但是大屏幕上的他，臉上卻並沒有眼淚。

「不知道，我聽著也像是哭了。」

「這首歌是他寫給誰的？作曲好像不是他，但是編曲和作詞都是」，少女不依不饒的問道，有些憤怒的表情還帶著一絲稚氣。

「不知道，不過緋聞如果是真的，看起來應該是寫給寶兒的吧。說實話，他唱的很不錯，我很期待他什麼時候能再出一張新單曲。到時候一定要買上一張，不知道艾回巡演他們會不會參加。」

「會參加，官網上還出公告了，聽說姜俊昊還和寶兒有合作舞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少女的語氣有些唏噓起來，彷彿是不怎麼願意。

兩個人的身影慢慢的弱不可聞，看著那兩人遠去的背影，涼子的心情卻並不怎麼舒暢，這是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她心裡，讓她想不明白，卻還能感覺到存在。只是涼子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感情。

感動麼？或許吧。大方的涼子直接打了一輛車回到家中，腦中卻還是迴盪著姜俊昊的聲音。那種撕裂、摩擦，還帶著些血腥味道的歌聲讓人記憶猶新，她相信，這聲音一定會存在於每個人的記憶力，現場有多少人，那歌聲就會化身多少份。

難道還要也進化了麼？不是再用優美的歌聲去打動別人，而是重新有了其他的個性？

東方神起彷彿美聲組合一般的聲線需求讓人很難想像這種現場的存在，單單的粗獷已經不能形容，而姜俊昊的揮霍也帶來了一種別樣的大氣。他的歌聲很好的中和了圓號以及大提琴，想要讓這兩件肅穆的樂器臣服需要什麼樣的能力，涼子再清楚不過了。

在玄關處換好了鞋，打開了房間裡的燈，在冰箱裡尋找可以熱一下就拿來吃的飲食。設置好微波爐的時間，脫掉衣服走進浴室，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依舊存在，讓人不吐不快。

直到溫熱的水沖在潔白的皮膚上，浴室中的明亮燈光就彷彿那黑暗中的舞台一般，姜俊昊就是站在那裡唱著歌，彷彿這才是他應該去做的事情。一場演唱會下來，涼子突然感覺到自己不同了起來。

真正的去聆聽一種聲音，這種磅礡的悲涼之感滋自然的沁入人心。

……

擦去了鏡子上的哈氣，看著鏡子中瘦弱的自己，猛然間，涼子的腦中又再次迴盪起了那種聲音，嘶啞的，不好聽的，甚至是會然人煩躁的。但是，那的確是最本質的歌聲，難以想像發出這種聲音的人都經歷了什麼，他的確值得同情。

但是，誰來同情自己？突然間，涼子如此想到。

喉嚨中猶如放了一般尖刀一般，淚水早已經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在現場涼子並沒有哭，她在盡情的去聽，聽姜俊昊的歌聲，聽他的故事。但是回到家中，當她再次響起那個聲音的時候，淚水卻已經留下，毫不避諱的。

那聲音是一種來自靈魂的哭泣，那聲音的發出不僅僅是在撕扯歌者的聲帶，同樣也是在撕扯著那歌者的靈魂。

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讓涼子來不急擦去。而在東京的夜空之下，有很多和她一樣的人，因為聽到了姜俊昊那猶如還要一般的聲音，因為他們聽懂了姜俊昊想要講述的故事，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因為這是靈魂的哭泣，它的存在就會讓人感動，讓人震撼，讓人著迷。

……

網絡的威力就此顯現出來，中日韓三國凡是關注東方神起的粉絲都在翹首以盼，等待著有關這場演唱會的粉絲後記。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韓國那邊傳來的消息就已經讓他們吃了一驚，姜俊昊因為拍攝電影患有嚴重的精神問題，甚至嚴重到了會有自殺傾向的程度。這是怎樣的晴天霹靂？

姜俊昊早就是韓國搜索排行榜首的常客，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在九點新聞轉播了兵役廳宣讀體檢報告的錄像之後，姜俊昊的名字再一次成為了網絡上關注的焦點。

遠在中國，姜俊昊和東方神起的名字更是在網絡上傳播的飛快，甚至還有一些得到了錯誤消息的媒體直接用「東方神起成員姜俊昊自殺未遂」來做標題。

日本媒體的反應反倒是有些過於平靜，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無數消息，他們發現自己的韓國同行彷彿很願意自擺烏龍，將一件本沒有什麼問題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之後，在上演公開道歉的戲碼。

當第一份後記公開之後，對於演唱會的現場，姜俊昊的狀態，以及日本粉絲們比喻的那一場「燃燒靈魂的演唱」，各種各樣的詞彙真的是讓人不能不心驚。巨大的關注引動了中國網絡媒體，搜狐、新郎等大型門戶網站在第一時間針對姜俊昊的兵役事件，電影拍攝，以及日本演唱會進行了報導，因為素材真的是太多了，甚至還直接開了專題報導。

這是中國主流媒體第一次對韓國近期娛樂圈發生的，各種有關姜俊昊的事件進行了一個匯總。其中，編輯甚至還提出了一個相當敏感的問題，為什麼韓國人會抓著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人不放？那麼多超過二十二歲，卻也還沒有去服兵役的韓國男性藝人，他們為什麼就沒有受到任何的懷疑？

中國媒體在韓國人眼中便是外媒，其實並不需要外媒提醒，由姜俊昊引發的兵役事件已經在今天的九點新聞之後波及到了整個娛樂圈的程度。算上大牌明星或者二三線演員，比姜俊昊年紀大卻還沒有去服役的男性藝人有將近一百五十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數字？難道兵役廳對混血兒有什麼歧視麼？而且還是對一個敬業到不顧自己精神狀態，呈現了完美演技的年輕人？

質疑聲的存在讓韓網上立刻就熱鬧了起來，而韓國媒體的日本同行們對於別的問題暫且不說，對於這種類似黑幕一般，看起來又真實無比的消息卻是有違關注，特別是在娛樂版上，姜俊昊主演的那一部《梨泰院殺人事件》就會在八月上映，當時的姜俊昊應該是和崛北真希一起主演富士電視台的電視劇，「偷偷愛著你」。

高話題，高曝光率，夜色之下湧動著的能量會在第二天進行大範圍的爆發。而終於結束了巡演日程的東方神起，卻也是需要休息，開往宿舍的保姆車上，成員們都在散發著自己的喜悅之情。

「夜店？」，金在中頗有興趣的提議道，演唱會的密集讓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去真正的放鬆了。

面對這種提議，姜俊昊自然是點頭應允，不過，他也有條件，「今天我不想喝稀釋的，那東西太沒意思，只能當睡前牛奶用。」

「不行，你的聲音現在聽起來還有些啞，說實話，我都沒有想到你能唱成這樣，就好像緊繃著聲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斷掉一樣。喂，斷掉了可就是大破音，還會傷嗓子，你也真敢。」金在中還沒從興奮的狀態中解脫出來，武道館的成功預示著東方神起在日本的新篇章，而姜俊昊的這次現場則更是讓人驚喜。

姜俊昊輕輕微笑，這笑容中帶著輕鬆的味道，「我也就只有這一次能唱成這樣，這不是可以反覆使用的技巧。」

「對，彷彿使用的話你都堅持不過一年時間。濱崎步前輩也是好聲線，結果卻因為現場太多，聲帶出了問題。」車內的人均用不斷的點頭來表示贊同，嗓子對於歌手的重要性自不必提，但是這話由煙酒達人金在中說出，卻是透著十足的怪異。

窗外的東京依舊是五光十色，清涼的空調風讓姜俊昊並不需要為炎熱所困擾。看著那被星星裝點著，散發著深藍色的夜空，姜俊昊眉頭輕皺，心中詢問道，「你聽到了麼？我的聲音。」

……

「哥，哥」，金俊秀的大吼聲讓姜俊昊這才反應過來，他疑惑的眼神卻是看到了對方驚恐的表情，「兵役廳的發言人說你會有自殺傾向？」

「什麼？」，姜俊昊第一時間皺起了眉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金俊秀確認著點頭道，「的確是這樣，他們說你可能會有自殺傾向，而且還很嚴重，需要人陪護和深切治療。」讀著手機中的資料，金俊秀的語氣越來越恐懼，而看向姜俊昊的眼神也開始透著擔心。

「不要偏聽偏信，我還沒活夠呢。」姜俊昊煩躁的回應到，皺起眉頭的樣子看起來彷彿是受到了侵犯，「消息擴散到什麼程度了？公司攔著麼？」

「NAVER送所一位，刷新了歷史排行榜的最高點擊量，甚至超過了金大中總統的受賄醜聞。」

「真的？我看看。」姜俊昊直接就將對方的手機拿在手中，熟練的點擊著，看到了讓他怎麼都不能想像的一幕。韓國網絡因為他姜俊昊亂作了一鍋粥，除了各大論壇之外，兵役廳，檢察廳，甚至是S.M官方主頁都接連被阿芙羅狄忒佔據，就算是在日本，艾回官方主頁也是被韓國、中國粉絲所佔滿，而日本粉絲更是不斷的撥打著電話詢問真實情況。

姜俊昊這才想到打開自己的手機，未接來電，短信的湧入讓他一時間措手不及。

「SJ的那幫人你們幫我搞定，就說想要我死，也絕對不會一個人孤零零的去死」，這才是他姜俊昊，死什麼死？還沒活夠就去死？而且還是自殺，不知道他當著媒體的面說過自己是虔誠的基督徒麼？什麼時候虔誠的基督徒也自殺了？這樣可是不能上天堂的。

想到此，姜俊昊在群發短信上如此寫道，「我說過了，我信基督」，順便，姜俊昊也將這樣的文字發到了自己的個人CY上。

不知道這樣的做法能不能平息粉絲們的躁動，但是姜俊昊怎麼都不能想像，有人會說他想要自殺這簡直就是侮辱。

「不要偏聽偏信，我還沒有活夠呢，你認識多少練習生都說出去，還有告訴你妹妹。」姜俊昊語氣不善的說著，全然不知看過九點新聞之後，擔心到臉色蒼白的鄭秀妍是何種的狀態。

沒去在意姜俊昊的語氣，眾口鑠金的威力鄭秀妍可是有了充分的體驗。如果不是她一直冷著一張臉，前來詢問的人甚至能將門檻踏破。聽到了姜俊昊中氣十足的聲音，她卻還是有些擔心，「你真的沒事吧？NAVER上看到了你的一組照片，好像真的很嚴重。」

「我是什麼狀態你不是都看過麼？相信我，我真的是對自己下不去手的人」，姜俊昊繼續有些負氣的說著，他的確是感覺受到了冒犯，任誰都不會想要成為被人另眼相待的異類，特別是精神問題鬧到了整個韓國都傳遍了的程度，造成的影響不可謂不大，「你不用擔心我，我這邊還要給父母打電話。」

「嗯。」輕聲答應著，鄭秀妍也算是鬆了口氣，只不過接電話的她並不知道，姜俊昊第一個就打給了她。

……

消息擴散的速度飛快，而外媒的介入更是讓姜俊昊再次到了風口浪尖之上。S.M並沒有進行任何的澄清，首先是因為兵役問題本就敏感，再者自然是因為兵役事件的影響力已經擴散到了整個娛樂圈。

單獨對演員們來說，服役之後再復出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是姜俊昊今年只有二十二歲而已，如果連他都進了軍營，那麼韓國一大半的二十代男星都要走進軍營。這是一種十分可怕的情況，甚至已經關係到了這韓國第三支柱產業，娛樂圈的存亡。

輿論的導向本就存在著這種趨勢，但是在娛樂圈的共同努力下，媒體們並沒有針對兵役問題進行擴散報導，而事到如今，姜俊昊的自殺可能卻是將大眾的目光徹底引動了起來。

這是一位患有精神問題可以被免除兵役的男星，他今年只有二十二歲，取得了讓真個韓國都矚目的成績。他不用服役，並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用服役。一位演員可以拉動的消費從他們的片酬就可以看出，再深入一些就是團隊的人數和他們一年來所需要的各種開銷，繼續深入就是演員號召力，廣告形象，促進大眾對產品消費的影響力。

一個當紅男星加入軍營並不要緊，因為韓國娛樂圈更新換代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是，如果真的是韓國二十二歲以上男星都進入軍營的話，不單單是演藝界，就連歌謠界也要在一瞬間就分崩離析。

當韓國的娛樂產業不能在支撐龐大的從業人員數量時，事業的人群又要往何處去？電視台的投資，由這些明星藝人們引發的經濟效益又讓誰來填補？如果真的成為了慣性，那麼以後出道的男星難道都要是服役過後才可以登台麼？

很多淺顯的問題一眼便可以看出，所以S.M在低調，他們也通知了身在日本的姜俊昊同樣要低調。在這種時候，他們已經成為了導火索，但是絕對不能成為什麼旗幟。

就算是輿論的壓力最終導致了一大批男星紛紛入伍，那也絕對是不關S.M，也就是不管姜俊昊的事。惹出這些事端的並不是姜俊昊，而是那個兵役廳的發言人，而是抓住姜俊昊不放的檢察廳。

首爾媒體在一瞬間就動作起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已經關係到整個韓國娛樂圈的利益，入伍一個男星就意味著由該男星行程的產業鏈完全在兩年內消失，如果這位男星很紅，那麼就是一份巨大的損失，如果真的是韓國應該入伍的男星都入伍了，那麼就是韓國政府都無法承受的巨大損失。

輿論就是民意，韓國男人要入伍，這是必須的，也是很多人都經歷的。差別對待始終存在，但是卻也不能這麼明顯。如果成為明星就可以不用入伍，如果能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便可以不用入伍，那麼兵役制度就會受到自推行以來最強烈的抵制。

由中國媒體提出的質疑給韓國媒體造成了巨大的麻煩，總編們紛紛發出各種各樣的要求，轉移輿論的注意力，這種惡夢一般的事情不可以發生也絕對不能讓它發生。

就算是發生了，也要極大的降低它的影響，舒緩它的節奏。

一夜時間過去，第二天一早首爾各大半夜的娛樂版第一次成為了人們關注的焦點。而社會版第二版的一則報導則是讓韓國經濟領域的巨頭們沉吟不已，「檢察廳今日凌晨宣佈，對大宇集團將展開財務調查，大宇集團現任社長金羽誠以由協助調查轉為涉案人員之一，正式被首爾支檢批捕。」

第四百六十七章 歇斯底里

「自殺？」，這種詞彙的出現讓趙若然驚訝的皺起了眉頭，「喂你也太瞧不起姜俊昊了吧。再說，這新聞都過去多久了？」

由兵役廳宣讀姜俊昊的體檢報告開始，韓國公眾對於娛樂圈的關注達到了一個歷史最高點，一周的時間過去，姜俊昊的精神問題依舊是人們談論的焦點，一直到半個月的時間過去，這焦點才真正的轉移到了韓國男星們的兵役問題上。

姜俊昊是因為精神問題可以不需要服役，但是其他韓國男性藝人卻是沒有這種好運氣，特別是那些超過了二十二歲，取得了不錯成績的當紅男藝人們，兵役問題一直都是他們最大的困擾。

「但是我們真的很擔心，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麼想。」如今的李惠媛已經正式的接管了趙若然的粉絲站，關於姜俊昊的心理問題，一直都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趙若然輕笑著，只感覺窗外明媚的陽光看起來是那樣的可笑，「喂，我跟你說，根據這段時間我和姜俊昊的接觸來看，他如果自殺的話會選擇什麼怎樣的方式。」在心底勾勒出姜俊昊這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真正的接觸過後，趙若然才知道姜俊昊終究也只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人而已，只不過，他將自己陽光的一面放在了其他人最陰暗的內心深處。

「他會用梔子花和蠟燭裝飾整個房間，穿著銀邊長袍，然後，他吞了一瓶藥，躺在床上手合起來起到，營造一種極具浪漫的戲劇場面。」

就在趙若然拚命的構建這場景之時，李惠媛突然擔心的問道，「他是這麼和你說的麼？」

「你呀。」無奈的歎了口氣，趙若然不明白這幫已經成年了的小女孩為什麼會如此的偏聽偏信，可能是因為，姜俊昊是他們真正在乎的人吧，「你知道如果我將這副場景告訴了姜俊昊，他會怎麼回答我麼？」

「怎麼回答？」

「突然，他吃的藥和他最後一餐吃的辛辣食物起了反應，結果他只感覺到一陣劇烈的噁心，衝到衛生間，他的頭垂在馬桶上，死了」，就是趙若然幻想的，這種極具戲劇性的死法讓李惠媛終於反應了過來，她試探的問道，「你是在開玩笑？」

「當然你還以為我說的是真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趙若然這才發現她忽略了姜俊昊那種獨特的毒舌風格，所以她補充道，「如果是姜俊昊的話，他絕對會如此評價這極具了戲劇性和荒誕風格的自殺過程。」

「諷刺的是，這一系列臨時變故使得他死的比原計劃更有名」

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撲哧」一聲笑，趙若然甚至可以想像李惠媛那笑的前仰後合的身影。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她這才正經的說道，「所以我告訴你不要擔心，類似姜俊昊這種人，他就算是死也會死的驚天動地。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裡，然後悄然無聲的死去，這絕對不是他能接受的死法」

就是因為如此的相信，就是因為但時間的接觸過姜俊昊這個人，趙若然對於這位自己喜歡的藝人就是有著如此的認知。即便近距離的幻滅已經讓她快要將喜歡，弄成喜歡過的。

「不知道美藝姐聽到了你的話會不會笑著趴下」

李惠媛的話提醒了趙若然，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跟何美藝聯繫過了。聽說對方是活的了極其讓人羨慕的機會，以法學研究生的身份進入了首爾支檢成為了一名檢察官助理。

「一定會的吧，不過我真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清閒下來，連接我電話的時間都沒有。」趙若然的語氣有些唏噓起來，眉角微微皺起，彷彿是不滿朋友的疏遠一般。不過，她緊接著又是興趣十足的說道，「11月的時候姜俊昊會參加我們編輯的春季時裝秀，到時候我最少可以見到他裸著上半身的樣子」

緊接著，話筒裡傳來的哀嚎聲驚天動地。

……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姜俊昊在某些方面和他的部分、具有代表性的粉絲非常相像，這種相像也可以理解成為心有靈犀，但是否「一點通」就不得而知了。

銀座的酒店姜俊昊只來過一次，再次到這裡來卻是因為電影和電視劇的宣傳放在了一起。再次佩服日本人精打細算的能力，同時，姜俊昊也感歎於日本電視劇產業的成熟，只需要劇本，漫畫式的表演和鏡頭處理方式，電視劇的拍攝工作就進行的非常快速。

坐在沙發上的姜俊昊並沒有帶上美瞳，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和崛北真希也真是很相像，兩人在拍戲的時候唯一不能缺少的東西就是眼藥水，姜俊昊需要帶美瞳，而崛北真希則是需要帶隱形眼睛。

至於糊塗助理弄錯兩人眼藥水擺放位置的事情自不必提，從某些層面來講那位助理提供了姜俊昊和崛北真希這對同門師兄妹之間關係緩和的契機，為劇組解決了一個極其重要的難題。

說真的，只有在拍攝時你才會感覺到，這對師兄妹之間的關係有多麼的尷尬，多麼的不好。

姜俊昊總是毫不留情的展示演技，因為他知道這是會讓崛北真希暫時性演技失常的利器，從一些拍攝場面的氣場對比來說，姜俊昊在演技上對比崛北真希絕對有壓倒性的優勢。而對於讓他感覺麻煩的女人，姜俊昊從來都不會展現他的紳士風度，特別是在他知道艾回在夏季末的家族巡演上居然添加了他和寶兒的合作舞台時。

難道是絕唱麼？姜俊昊表示，他不屑一顧。

房間中的氛圍還算不錯，陽光通過特質的玻璃照在身上不會猶如片場中那樣炙烤，而被綠色植物點綴的房間也被添加了很多自然的氣息，從某些方面來說，這間房需要將近一千美金一天的價格並不算是很貴，前提是，姜俊昊並不用自己付錢。

不管是電影的海外上映還是姜俊昊和崛北真希的合作都足以讓日本的媒體們望風而動，特別是在姜俊昊今年和寶兒出了緋聞，被韓國兵役廳確認為三極精神病患者，再加上和日本新生代女演員中以清純聞名的崛北真希合作。這一系列事件下來，姜俊昊可是日本炙手可熱的當紅辣子雞。

「崛北真希就在隔壁的房間，如果您真的認為我們關係不好，大可以直接去問她，我想她會很樂意於告訴你劇組中發生的一些趣事。」單獨面對記者，一對一。日本媒體的採訪方式和歐美電影的海外宣傳不禁有些相像，在這樣花費高昂的酒店中大手筆的包下幾間房，記者們在一間，姜俊昊和崛北真希各在一間。

說到這裡，姜俊昊還善意的提醒並且補充道，「別忘了在我的段落中寫上一句，我說過，這部電視劇還有那部電影，都很有趣」

姜俊昊好看的撬動嘴角，卻是讓眼前的記者認為，韓國兵役廳對姜俊昊做出的三極精神病患的診斷，還真是有著那麼些根據的。其實，如果這位記者知道了更多的內情，相信他一定會興奮的大叫出來。

就在明天，姜俊昊將要和寶兒第一次練習，時隔將近半年之後，這一對緋聞男女將會在同一間錄音室中只面對錄音師一個人，或者是，不用面對任何人，只有兩人獨處。

針對電視劇的問題已經問了太多，這位記者又是提到了關於韓國媒體的自殺推測。不知道是韓國人太過大題小做，還是日本人對韓國媒體有些以偏概全，姜俊昊可能自殺這事，真是鬧得不小，中日韓三國媒體都作出了嚴肅的報導。

「自殺？這是一個有趣的話題。」保持著嘴角的撬動，因為中井日向告訴他面對記者要保持微笑，但是這抹微笑中有著太多的惡趣味，姜俊昊決定好好的說說有關他對於自殺的認識。

「知道滾石樂隊麼？布萊恩·瓊斯在1969年自殺在自家的游泳池裡，我認為臉向下淹死是一種老套、可敬的方式，而且這種方式還創造了很多有趣的商機，因為池子裡的每一塊瓷磚都被賣掉了。」

「那為什麼不把泳池裡的水也瓶裝賣掉呢？」，那記者配合著發問道。

「對不起，那是聖水，非賣品」，姜俊昊愉快的解釋道，他說的都事實，而且有現實根據。難得遇到一個如此願意配合他的記者，姜俊昊也是打開了話匣子，繼續闡述了他對於葬禮的一些看法。

「知道麼？我對於好萊塢名人們的葬禮很有研究，有些時候我甚至覺得他們比亞洲人更虛榮，當然這些都被人們看做個性，但是我認為，那是一種融入到了骨子裡的虛榮。」說完，看著興奮記錄的記者，姜俊昊繼續道，「這些話不能刊登，我不想讓艾回和你們的報社打官司」

緊接著，在姜俊昊看到了記者那無語的表情時，他卻覺得自己非常爽快。

「歐美名人們的壽衣很具代表性，貓王是穿著白色西裝和白色領帶下葬的，而戴安娜王妃則是穿著凱瑟琳·沃克設計的女裝，搖滾少女波拉·葉芝則是穿著白色貂皮比基尼，而她的葬禮並不是在海灘上。」

……

「頂級名人們都願意在自己的棺材裡放上一些帶有紀念性的物品，當然那棺材是根據勞斯萊斯的模型打造的，紀念性的物品要是一些帶有傷感回憶的東西，比如埃羅爾·佛林就是和六瓶威士忌一起下葬的，但是他死於酒精中毒。」

……

「儀容？當然有儀容」，這次的採訪彷彿變成了一次有趣的脫口秀，姜俊昊揮手示意進來提醒時間的中井日向多等一會兒，然後繼續炫耀著自己的優秀記憶力，「一位英國政治家在參加斯大林的葬禮後曾經說過，只要你有錢，遺體整容師們就可以讓你的臉色恢復青春和紅潤，他們甚至可以讓你的表情豐富到連好萊塢的老戲骨們都自愧不如的程度，如果要說一個例子，比如朱迪·丹奇夫人。」

說話間，姜俊昊看到了那記者有些尷尬的臉色，所以，他善意的說出了那記者心中所想，「等等，你不會是不知道誰是朱迪·丹奇夫人吧？」

記者，「……」

……

「關於我的葬禮？」，說了這麼多關於死去名人的話題，那記者彷彿也和姜俊昊較勁起來。對於你自己的葬禮，難道你還可以用這種諷刺的幽默來形容麼？

姜俊昊的答案是，當然可以！

「場地不能太大，因為所有悼念者都湧進來會讓場地變得混亂。而且影迷們還會想要瞻仰我的儀容，可能是想要確定我是否真的死了。最好的方式是在外面設立一塊巨型屏幕，那樣會有一種搖滾音樂節的氣氛，把我的葬禮變成一場真正的謝幕演出」

……

「關於司儀的話，如果是宗教儀式，那一定要請最高級的人物才行。如果是猶太人的話，應該會請首席拉比。如果是天主教徒一定要請教皇，如果是佛教徒的話，那就一定是要請理查·基爾了。」

說到這裡，姜俊昊又是發現了那記者尷尬的臉色，「等等，你不會也不知道理查·基爾是誰吧？」

那記者聰明的轉移了話題，「你不是天主教徒麼？」，誰知道姜俊昊卻是形象的展現了一副好心被當做惡意的表情，「你的雜誌面對的可不單單是天主教徒，你們的讀者裡，說不定也會有猶太人」

記者，「……」

……

「關於禱文那一定要選擇最神聖的文本——我的自傳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寫，但是我將來一定會寫。當然我還要保證這段禱文不是什麼醜事，比如我光著身子和一個異裝癖患者呆在一起。」

……

「音樂的話只需要選擇我喜歡的就好，放心，我喜歡的絕對不是什麼，又一人倒下……帶走我的呼吸……走前喚醒我……，諸如此類的。」

聽姜俊昊說到這裡，那記者的臉色紅紅的，額頭上汗水密佈，彷彿正陷入極度的精神摧殘之中。不過，採訪並沒有結束。

……

「最後一個是關於火葬的，這本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我一定要在遺囑裡寫上一點，比如我的經紀人是在我的收益裡分得百分之十，那就一定要將我骨灰的十分之一灑在我經紀人的臉上。」說出這話時，姜俊昊的眼睛一直都盯著湊巧進來弄茶葉的中井日向，那目光之中的言之鑿鑿，看的人脊背發涼，彷彿正在承受巨大的精神壓力。

這是一段極有衝擊力的採訪，相信發出之後，那記者一定會受到總編的稱讚，粉絲的追捧，甚至還會有人認為他和姜俊昊有著良好的私人關係。其實，他們兩人僅僅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我想我會在這採訪的後面加上一句，能夠對明星們說的話就是，趁著名聲在，好好享受吧。」

「這是很不錯的總結。」喝了一口已經有些涼了的咖啡，姜俊昊如此評價道，「不過我還是需要提醒一句，這不是獨家採訪，如果你記錄好了記得發到其他參與採訪的報社和雜誌社一份，這些話太多了，說的我有些口乾。」然後，姜俊昊轉向中井日向的方向，舉著手中的咖啡杯大聲說道，「我的經紀人，能幫我弄一杯茶麼？今天我已經在這裡連續說了三個小時重複的話題了，雖然我每一次都用不同的形容方式」

中井日向並沒有去管姜俊昊的歇斯底里，他將那已經被折磨到就要不成人型的記者駕著推出了門，並且保證，這是屬於那記者的獨家採訪。

連續被人問了幾個小時關於自殺的話題，姜俊昊當然有理由發瘋，更不要說分手了半年的「前妻」就要跟自己在舞台上合作，最關鍵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明天就要開始的練習居然讓他緊張。姜俊昊當然有理由歇斯底里，更有理由發瘋，而他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酒櫃中那瓶足夠奢侈的，還被精緻包裝包在中央的澳洲紅酒也給他提了醒。

「我們還有採訪要繼續，如果你想要將所有的記者都弄瘋掉，我想為了你的名聲，我們還是終止的好。」中井日向善意的說道，他的語氣淡淡的，絲毫沒有日韓經紀人面對藝人的那種態度。現在這種情形完全可以理解為他真的怕了，怕姜俊昊在自己的遺囑中加上那麼一句，一定要將他的骨灰按照分成比例灑在他的臉上。

姜俊昊伸出一根手指，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休息，傻子都知道他伸出的是哪根手指，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但是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的姜俊昊，他的表情卻是逐漸恢復到了正常狀態，這讓中井日向可以忍受他的冒犯，繼續去為他跑動跑西的。

熟不知，姜俊昊心裡想的是，如果進門來的這位記者再提一句任何關於自殺的話題，他完全不介意將對方刺激的從銀座這酒店的高樓上跳下去，最起碼，姜俊昊在心裡相信自己能夠做到。

幾分鐘後，中井日向再次帶進來一位記者，姜俊昊還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中井日向的聲音卻足以讓他驚訝，「這是日本青少年雜誌的記者，注意你的措辭，還有一些限制級的話題。」

姜俊昊驚訝的睜開了眼睛，看著跟隨中井日向走進房間的女子，嘴角帶著些驚訝的撬動了起來，那笑容也帶著一種感興趣的味道。

中井日向在心底歎了口氣，看到姜俊昊這種神情，他只能默默的在心底為這位記者祝福著，希望她的神經足夠堅韌。

第四百六十八章 皆大歡喜？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結束演唱會，錄製新單曲，一直到現在身處於銀座的這家高檔酒店之中面對超過三十個記者每人只限十分鐘的採訪日程。姜俊昊在工作，他在用不斷的工作來讓自己不再擔心韓國的情況。完成了兵役體檢，獲得了很多人都想要看到的結果，姜俊昊努力了、他做到了，在幾乎所有韓國媒體面前抱怨了。

但是，事情依舊沒有結束，金羽誠已經入獄超過了半個月，大宇集團雖然沒有收到檢察廳的全面針對，但是股票卻一直在跌，和金悠麗的通話除了安慰母親自己沒有太過嚴重的精神問題之外，他也得到了母親的安慰。

「你已經做完了所有你能做的事情，現在開始，你不需要為任何人、任何事情負責，你只需要過自己的生活。」

這是一種很能表達偉大母愛的方式，但卻並不是什麼好的安慰方式。姜俊昊很擔心韓國的情況，但是電視劇卻依舊將他留在了日本，再次面對鏡頭姜俊昊甚至都不需要展現什麼演技，他只需要站在那裡就是演員的樣子。除了崛北真希這種擁有自己世界的小女孩還能夠在他的演技氣場下發揮一些之外，其餘演員在和姜俊昊對戲的時候總是狀況頻頻。

用他們的話來說，姜俊昊的表演太具有壓迫力了。

不管是鋒利四溢還是孔雀開屏，姜俊昊無時無刻都在展現著自己的能力，從演技、舞台、歌唱技巧甚至是對一些八卦、娛樂圈的深入瞭解，天才做派十足的姜俊昊不停的讓他身邊的人感受到某種自愧不如的壓迫感。

比如剛剛走出門外的那個記者，就在他終於從和姜俊昊那種近似於羞辱的採訪中緩過神來的時候，他猛然間發現自己應該慶幸，因為如果姜俊昊是記者的話，那麼很多人就會遇到一個不可能戰勝的對手。用他的話來說，這樣的人其本身的存在就是不公平的。

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這是美國電影「蜘蛛俠」的台詞，但是姜俊昊卻並不像去承擔那麼巨大的責任，而原因，從他接下來的話就可以看的出來。

太陽漸漸西斜，將近五個小時的採訪日程讓他的精神緊繃。所以面對按女記者要求自我評價的問題，姜俊昊如此回答道，「你可以把我看成一個自私自利的混蛋，但是你依舊不能否認我是個天才。」

就是如此自戀的傢伙，高傲的傢伙，自尊心嫉妒膨脹的傢伙，居然連續五個小時內一遍又一遍的忍受著記者們「你會不會自殺」的問題。姜俊昊真是想要在他的房間門口貼上一份標語，那上面就這樣寫，「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那女記者驚訝的眼神讓姜俊昊十分滿意，看著對方有些手足無措，甚至連錄音筆都沒有打開的樣子，姜俊昊再次開口道，「你不是什麼青少年雜誌的記者，應該是粉絲吧？我的，還是崛北真希的？」

姜俊昊的反問讓那女孩的臉立刻就漲紅了起來，目光中的慌亂輕易就可以被看出，真的是不能想像她是如何混進來的。

不過沒關係，姜俊昊有十分鐘的時間來和這位粉絲談話，而且，他也確實有很多話想要對他的粉絲說。特別是當初母親對他的建議，「想報復麼？那就站在最高峰上，然後毀了你自己。」

這是多麼大氣甚至是霸氣的一句話，姜俊昊現在做的，只是提前很多的綵排罷了。

「我在日本生活過，青少年讀物絕對不會允許你採訪任何有關自殺、一夜情，甚至是限制級的話題。現在我身上的名頭不會有總編允許青少年讀物的記者來採訪，除非他們是和日本刊物協會過不去，想要停刊，或者是想要被撤刊。」姜俊昊的手指好看的依次擺動起來，看著對方越發慌張的樣子，他繼續說道，「十分鐘，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分鐘，你可以問你的問題，然後我考慮給不給你回答。能不能得到簽名，就要看你的問題是不是我想說的了。我最近有很多話想要說，特別是對著我的粉絲說。」說完，姜俊昊直接就站起了身，自顧自的到酒櫃旁邊挑選起來，看著琳琅滿目的酒品，他皺著眉頭，認真挑選了起來。

冰桶內的冰塊已經大半都化成了水，彷彿是提醒一般，姜俊昊故意將冰桶弄的「嘩啦」作響，即便是穿著鞋子，踩在厚厚的地攤上也很舒服，一千美元一天的房間就是這麼讓人滿意。

來人的確是粉絲沒錯，她冒著很大的風險，承擔著極大的心理壓力來到這裡，絕佳的運氣讓她如願以償，所以她開始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看起來有些人就是不能相信姜俊昊在私下並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過去的人會說他很「酷」，但是現在，酷男早就不流行了。

將冰塊丟進酒杯中，發出「咕咚」一聲輕響，甚至是濺出了幾滴來，對著酒吧上方的燈，姜俊昊將酒杯舉到眼前，彷彿是在看這威士忌的成色一般。他口中毫無顧忌的說道，「我失戀了，不行麼？」

「失戀？」，那粉絲睜大了眼睛，看樣子更加的激動了起來。

姜俊昊獨自點了點頭，將酒杯拿在手裡從吧檯後走了出來，「的確是失戀，你接下來是想要問那女人是誰麼？我可以都告訴你」

你們關心什麼？你們真正關心過我的想法麼？曾經我唯一相信的東西不見了，現在跑到我面前來又是想要幹什麼？安慰你們，虛假的說什麼我現在想要以事業為重？

別搞笑了這個房間中只有兩個人，你再說出去的話，沒人會相信就是抱著如此的想法，姜俊昊好像展露了最原始的自我。就彷彿是刺蝟一般，身上的刺全部都豎了起來。

「不是，我想要問你在演唱會上的那首歌是唱給那個女人的麼？」，吐字清楚，條理清晰，看起來這粉絲也是一個很鎮定的人。

聽到了這個問題，姜俊昊微微的愣了一下，就連那墨綠迷人的眼眸中，原有的侵略性、攻擊性也全部都消失了。他將酒杯重新放到了吧檯上，連那諷刺的微笑也都被磨沒了稜角。只是這一瞬間，他完全變了個人。

「你去聽演唱會了？」

「嗯。」那粉絲點了點頭，鼓起勇氣來到這裡的原因就是因為演唱會上的那首歌。她太好奇了，好奇到失眠的程度。她每天都在想為什麼而今天卻是要問出來，「我不知道為什麼，在演唱會上我和其他粉絲一起喊不要哭，但是屏幕上的你根本就沒有哭。演唱會上很多粉絲都哭了，但是我沒有，直到回到家裡我才哭了出來，因為想到了你的聲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完全不知道。」

再次愣住，這個粉絲的幾句話，比記者們更加刁鑽毒辣的問題都更能讓姜俊昊啞口無言。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至於那毀掉自己的綵排，當然是容後再議。

「你真的想要知道？」

「我想要知道，我知道那首歌是你唱給寶兒的，從你們的那張單曲裡我就可以聽得出來。」看起來這也是個頗為固執的日本女人，姜俊昊輕笑著搖了搖頭，他說道，「我不是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那女人聳了聳肩膀，笑著道，「我也不是一個好聽眾。」

……

事實上，比起聽別人講故事不如自己寫故事，韓國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網絡上的引導已經可以停止，由姜尚佑和他的一幫「秘書」而開始的這個故事，也即將進入了尾聲。

一直以來，姜尚佑都覺得金悠麗還有她那個兒子薑俊昊都是殘忍的人，妄圖用他的生命來逼迫他，而他也的確做到了。

還是那間辦公室，姜尚佑對面坐著的就是那小個子男人，將一張支票遞了過去，他只感覺到渾身的舒爽。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結束，電影已經下映，一千二百萬的觀影人次是被姜尚佑抹去了領頭。院線公司分得總收益的百分之五十，姜尚佑這裡還能剩下不少。還債，給姜俊昊分成，上稅，在這些都被處理乾淨之後還有著很多的盈餘，足夠他去做很多事情。

「結束了？我們這次的合作很愉快。」小個子男人笑著道，而姜尚佑的那幫臨時小弟們也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他給每個人都封了一封紅包，徹底的財大氣粗起來。

「的確很愉快，保住了命，賭贏了錢，誰能不愉快？」，姜尚佑笑著反問道，神清氣爽四個字的真諦他總算是明白了。

小個子男人謹慎的收好了支票，然後將桌上的一份文件當著姜尚佑的麵點燃，一陣煙霧之後，姜尚佑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身上的零件會被放在別人的身上了。

皆大歡喜，彷彿每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是這件事情卻並沒有結束，從某些地方姜尚佑也是聽到了一些消息，那金羽誠和姜俊昊有一比，在檢察廳中囂張的可以，真是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種底氣，還是這一家子的人都不知道什麼才是恐懼。

「希望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可以合作。」小個子男人站起身來，他伸出手，笑容可掬。

姜尚佑爽快的笑了出來，他說道，「我可以囂張一下麼？」

「隨時都可以，顧客就是上帝。」小個子男人收回了自己的手，繼續保持著自己的笑容，然後點了點自己身邊的小弟們說道，「不過你也要給他們面子，說幾句痛快話可以，想要動手的話，他們就不答應。」

「我真的就只是說幾句而已。」姜尚佑站起身來，他整理著身上的西服，想像著接下來要去做的事情，「我接下來的事情不能和你們合作了，因為你們的腦子有些太直接了，不適合做這種事情。」

本以為是什麼難聽的話，小個子男人沒想到姜尚佑居然如此的輕描淡寫。看著對方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對身邊的人問道，「這傢伙剛剛是說咱們頭腦簡單？」

「應該是的。」

「呵，有意思。」再次拍了拍自己存放支票的位置，小個子男人說道，「有時候簡單的方法才更有效果，像他們那樣將一切都隱藏起來，能辦成什麼事兒？」

雖然這一幫跟隨了姜尚佑幾個月的「秘書們」不能同意這種說法，但是難得大哥興致這麼高，一眾人高馬大的「秘書」，集體點頭稱「是」。

……

真正的皆大歡喜並沒有到來，或者說雙方都同意罷手，重新和諧的共建美好社會也是如同泡影一般的存在。太虛幻，也太不現實。

而姜尚佑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要做到一件更虛幻，卻十分現實的事情。近期來接連爆發的大事件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但是對於姜尚佑來說，他需要的只是自己的那部電影，海外上映不可能有很好的票房成績，因為這是一部有些沉重的電影。

所以，姜尚佑可以努力的就只有這一次歷屆以來受到關注最低的大鐘獎，太多值得更加注意的事情分擔了大鐘獎的光輝，但它也的確是韓國國內少數的幾個電影大賞。

今年的大鐘獎已經有所改變，特別是從審查制度上發生了根本的改變，所有參賽作品都需要請一個公關人，而他的任務就是讓作品入選，順便影響評委們對於每部電影的一些觀點。

簡單的來說，韓國電影獎項的評選制度也開始向好萊塢看齊，自從06年開始好萊塢也和日韓一樣盛行起了團隊包裝和經紀人至上的商業模式以外，奧斯卡也已經變成了公關奧斯卡。

近年來美國大片越來越多，但是藝術性的電影卻是越來越少，成天都有評論家在紐約時報或者華盛頓郵報上大喊好萊塢應該開始自己的「文藝復興運動」，將那些只靠著電腦效果和大投資的快餐電影徹底放棄。

但是這幫評論家卻是忽略了一點，現在的市場就是快餐化的，文藝已經不再是讓人們追捧的東西。好萊塢因為各種各樣的醜聞，明星之間的離婚、第三者等等事件讓公眾不再欣賞，而韓國卻是因為各種各樣的自殺事件，壓搾事件讓公眾抱怨已久。

想到這裡，姜尚佑對於的演講充滿了信心。

啟動了車子，姜尚佑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許久未見的周俊。金羽誠在檢察廳內囂張一定是有讓他有恃無恐的東西，而周俊卻是什麼都沒有。由一個白癡開啟的時段被兩個傻子擴大，其中一個傻子已經脫身了，而另一個卻是不知所蹤起來。

撥通了手機卻是被提醒對方已經關機，姜尚佑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周俊現在怎麼樣了。

……

周俊的生活很不好，可以說每天都要跟著一個流氓頭目的感覺讓他想要發瘋。看到何美藝陰沉著臉他就會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因為這幾天來的相處，他真的是被打怕了。

就在那天晚上被何美藝揍完之後的第二天一早，在沙發上睡了一夜的周俊遇到了很多男女共處一室都會遇到的問題。兩人碰巧都要上廁所，周俊迷迷糊糊的沒有鎖門，所以他被揍了。

洗澡的時候不小心用了何美藝的新毛巾，所以他又被揍了。

直到出門的時候他不停抱怨著對方留下他沒有任何作用，結果他又被揍了。而且還被告知，就是因為他周俊用了一個道貌岸然的借口去找她父親，未來會發生什麼，誰都不得而知。

何美藝很聰明，她並沒有給她的父親打過去電話，同樣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常，她聽從了工作安排，從法學研究院到首爾支檢上班。她所要服務的檢察官姓韓，據說是檢察長韓興宇的侄子。

到此，何美藝才真的確定，這件事情一定牽扯甚大，甚至還到了檢察長的那個級別。

這種事情並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可以處理的，何美藝在等待機會，她再等待一個可以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當然，作為一個懂得法律的女流氓，她絕對是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的。

小人物沒有能力反抗，何美藝也知道自己沒有那份佈局的能力，更不要說弄什麼長達十年之久的隱忍報復，她是個流氓，她等不起，她懂得法律，知道怎樣做才會讓自己脫身。

給父親的電話變成了每天一個，每天都用不同的借口去給父親打電話。擔心，她真的是很擔心，雖然她知道現在不是九十年代的韓國隨便找個地方就可以埋個人，但是她卻依舊懼怕不知道哪天，父親就再也不接她的電話了。

巨大的壓力都堆積到了她瘦弱的肩膀上，值得一提的只有周俊很聽話，她要他呆在自己家裡，他就老實的呆著。周俊只是給家裡打電話，告訴家人他要到三八線附近去採訪，多餘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說。

……

經過了半個月的暗中激鬥，檢察官和大宇看起來平分秋色。檢察官們從來都不知道輿論也有如此的威力，因為輿論從來都是站在他們一邊的，偷稅的商人，腐敗的官員，檢察官們做的從來都是這種大快人心的好事。

但是以往成為了他們巨大推力的輿論如今卻是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檢察廳的留言板成為了舉報處，各種各樣的事情都在上面可以看得到。高利貸、黑社會、保護費，等等有礙社會治安的事情全部都被貼在了那上面。

檢察官們這一次卻是脫去了高傲的外衣，居然開始認真的，逐件逐件的認真審理起來。社會治安一時間好轉起來，由那部電影開始，事情發展到現在，檢察官系統的還擊就是針對犯罪的「嚴打」。

而大宇則是積極的做出一副好公民的模樣，協助檢察官進行調查。看起來風平浪靜的表面，洶湧的暗流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來。

第四百六十九章 好吧，他瘋了！

大宇和檢察廳之間的爭鬥已經持續了半個月的時間，雙方各有勝負，互相之間的各種行動也都帶著些慘烈的味道。大宇集團的股票一直在緩慢的滑落，檢察廳的舉動足以讓部分股民對大宇失去信心。用假賬來撐起股權泡沫是商人們常用的手段之一，目前的大宇彷彿就陷入了這種危機之中。

還擊的手段自然也是毫不含糊，韓國國稅廳廳長在金羽誠被正式批捕的第三天就被幾位國會議員彈劾，針對的恰恰就是這位廳長家人的兵役問題，甚至還有一部分他持有不合法干股的證據。

彈劾的第二天，韓國國稅廳廳長對國會遞交了辭職信，而新上任的廳長對於檢察廳的司法權限卡的很死，調查彷彿陷入了僵局之中。

接下來的這十幾天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則是雙方在等待機會。檢察官廳所承受的巨大壓力完全可以通過降低犯罪率而解決，金羽誠的被調查也完全可以以無結果而釋放。這段時間鬧的風起雲湧的兩個組織彷彿是出現了緩和的機會，很多的和事老自告奮勇起來。

出人意料的是，韓興宇這邊有些鬆動。反倒是看上去有些處於下風的大宇，卻十分的決絕。

股票的下跌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經過了破產重組的金家人當然不會對這點起伏感到憂心忡忡。而反觀好像是站在上風的檢察廳一方，以韓興宇為首的高層還算是團結，但是檢察官隊伍中的中間群體卻並非是和他們一條心。這些人只是拿著固定工資的公務員而已，手中的權限雖然不小，但是卻也需要各位長官的審批。

誰都不能否認他們才是真正的實幹家，記在他們加班加點維護著首爾治安的時候，網絡上針對檢察官的消息一直都沒有小過，做了功卻是沒有成功，反倒還要承受各種各樣的非議，這些中間群體總是覺得他們的檢察長應該站出來替他們說幾句。

只不過韓興宇焦頭爛額的程度已經不允許他如此去做，青瓦台不斷的發來消息，聲音太大了，讓它消下去。並不是住在青瓦台的那位兩耳不聞窗外事，在任期還剩下不到一年的時候，檢察廳就是選在總統們頭上的一把利刃。

究竟是誰握住這把刀還不得而知，但是在這個時間，很多人都是畏首畏尾起來。

位於龍山的金家大宅如今只有金宇中和金悠麗兩人，母親鄭喜子和金慧敏一起到美國去熟悉環境，預計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才會回到韓國。而金羽誠又是被檢察廳扣押，無論怎麼看，金宇中和金悠麗兩父女的臉上都應該是愁雲慘淡。

不過，現實正相反。

「律師今天傳回消息了，分公司的賬目的確有問題，但是他叫我們不要擔心。」金悠麗一字不差的匯報著，但看向金宇中的目光卻是透著十足的疑惑，「這份賬目我沒有見過，父親，您見過麼？」

「我也沒有。」金宇中緊接著答道，他同樣沒有聽金羽誠提起過這間分公司的問題。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金宇中帶著回憶的口吻說道，「當初他剛到公司的時候，卻的就是這間分公司。四年前他當上了這件分公司的社長，因為他的確做出了不少的成績。但是我們都沒有見到過這本帳，和樂天合作的事情也是他和我提議的。看起來，羽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房間中沉默了下來，一對老謀深算的父女都在思考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下一代已經都成長到了會脫離他們掌控的程度。金慧敏遠赴美國，姜俊昊根本就是在更早的時候就破門而出，尋求獨立。

到了如今，就連金羽誠這個一直以來都很聽話的晚輩也開始脫離了他們的視線。

「會不會是他計劃好的？如果賬目沒有什麼問題，在這個時間點上，韓興宇需要負起很大的責任。我們的在江原道的工廠沒有開工，原定的招聘計劃也取消了。這方面應該會給他一些壓力，但是聲音並不大。」

金宇中少有的皺起眉頭，他瞇起了眼睛，右手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沙發的扶手。

突然間，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你去見李健熙的時候，他對你是怎麼說的？」

「當時是在慈善拍賣會的現場，我到了那裡剛說明來意，他就對我說他是您的晚輩，所以這件事情他不會參與進來。只要這些人不插手，事情也不會那麼複雜。」金悠麗回想著當時的那個場景，複述道。

此時的金宇中方才反應過來，為什麼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商人居然會不來攪這潭渾水。尊敬只是尊敬，商人做生意又什麼時候會講尊老愛幼了？

「那筆錢，可能是政治獻金。」

看著金宇中那帶著些許欣慰和欣賞的眼神，金悠麗驚訝的微張著嘴。她深知「政治獻金」這四個字的含義，但是更讓她驚訝的是，看起來聽話的金羽誠，好像為了今天足足佈局了數年之久。

……

「謝謝，真的謝謝」，即便聽了姜俊昊的不少嘮叨，這位混進來的粉絲依舊十分興奮。因為這簽名，可真是來之不易。

退出房間，關上了門，女孩還在想像著姜俊昊剛剛的模樣，他果然不是一個討厭的傢伙。知道這一點，女孩似乎就可以滿足了。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她一路走到電梯，一路回到家中。

那女孩的出現的確給姜俊昊造成了很大的難題，他重新來到吧檯處，看著酒杯中高濃度的威士忌，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他用優雅的動作將那杯中的酒水倒進了冰桶裡，最近的姜俊昊好像很喜歡這種不優雅的行動。

房間中重新恢復了安靜，中井日向還需要去處理後續的一些問題，看著酒櫃上那明目張膽的奢侈品，姜俊昊自然不會客氣。

將那精緻包裝拿起，酒櫃的底座卻突然閃起了光。看到那最新的酒店計費設備，姜俊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就那樣站在原地等待三十秒，一直到按光芒又重新消失為止。

走出房間，長廊中空無一人，柔軟的地毯，明亮的燈光，星級酒店的豪華裝修就這樣映入了眼簾。一邊走著，姜俊昊還一邊回憶著剛剛那種計費設備的使用方法。那酒櫃好像是會根據物品的重量進行壓力測試，一旦被人拿起超過三十秒沒有被放回原位就會計費。只是偶然間在酒店的簡介上看到過，即便是面對自己，姜俊昊也會毫不在意的炫耀一下，然後，自鳴得意起來。

他需要用一種方式來給自己足夠的自信，因為他所面對的事情有太多是常人不敢想像的。做成了大事的人都會高傲，而這種高傲就會成為在重要決定之前的魄力。

換句話來說，成功的人都是驕傲的。

崛北真希當然也是如此，沒人能比年少成名的人更驕傲，在心智還未完全成熟的青少年時期，這種被眾星捧月一般的對待就會自然的影響她的心智。而崛北真希應對的方式就是營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小世界，而且不斷的給自己壓力。

自從和姜俊昊開始合作以來，崛北真希只感覺到她承受的壓力越發巨大了起來，並不單單是在和姜俊昊對戲的時候因為個人情感因素而很難進入裝填，更為重要的是，姜俊昊的表現的確很具備壓迫力，而且信手拈來的樣子讓人怎麼看都怎麼討厭。

就是這樣一個不能停止炫耀的男子，崛北真希居然在電梯前和對方相遇了。經紀人打來電話說已經搞定了記者，崛北真希這才想要到底層然後離開，只是在電梯前，她有遇到了這個讓她有些鬱悶的男人。

「1樓？」

面對姜俊昊的詢問，崛北真希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雖然因為互相拿錯了眼藥水而導致雙方的關係已經有些緩和，不至於見面也不說話，但是兩個人單獨相處卻還是第一次。

看著眼前的電梯門緩緩合上，崛北真希又看到了那讓自己討厭的倒影。戴著眼鏡的，她自己。

「不要在這裡帶隱形眼鏡，太危險了。」手中還提著那精緻的包裝，姜俊昊只感覺崛北真希真的很適合戴眼鏡。看上去更加的文靜也更加的安靜，而且還可以阻擋住那她看向自己時就會出現的，看不慣的眼神。

好吧，姜俊昊再次被無視了。他的眉毛不悅的微微挑起，其實他並沒有體會到崛北真希的真實想法。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在男人的長相中感覺到壓力是非常讓人痛苦的事情，而且崛北真希還討厭戴著眼鏡的自己，由此繼續開始思考，姜俊昊的提醒，聽起來就像是挑釁。

將後背微微的靠在電梯上，電視劇中那些老套的場面並沒有發生，不到一分鐘後，電梯終於到了一層，而就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姜俊昊卻是突然動作了起來。

他先是直接拉住了崛北真希的手，無視了對方那驚訝的眼神，對著電梯外等待的客人們大聲說道，「對不起，我想要在電梯裡求婚」，姜俊昊面帶興奮的笑容，就連那語氣彷彿也是因為興奮而顫抖了起來。

求婚？

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崛北真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姜俊昊，不知道這個從韓國來的混血兒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她只是在第一時間本能的低下頭來，躲避著電梯外乘客們的目光。

就在無數驚訝的眼神之下，電梯門再次緩緩合上，姜俊昊再次按動了控制板，他按動的樓層，就是頂樓。

……

「你想幹什麼？」

崛北真希慌張的瞪大了雙眼，她將身體靠在電梯中的冰冷牆壁上，抓著正對電梯門的扶手一動都不敢動。充滿的不可置信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姜俊昊，看著眼前這男子捂著肚子不停的再笑，黑色的眼睛裡居然還有一絲擔心的神情。

她知道這是惡作劇，她也知道姜俊昊不可能對她有什麼非份之想。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雖然兩人之間的關係說不上是仇人，但卻也是某種意義上互相看不慣的競爭對手。

電梯還在緩緩的上升著，就彷彿是一隻大手在將她的心不斷的提起再提起。聯繫了最近網絡上爆出的新聞，對於姜俊昊的精神問題崛北真希是將信將疑的。

總是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十九歲少女，對於美男的遭遇總是有著那麼一些憐憫，這也是她還沒有大聲發出尖叫，或者隨意按下一個樓層就遠離對方的最直接原因。

劇組在今天接受採訪的消息並沒有通知給粉絲，但是這裡卻是銀座很出名的一間酒店，崛北真希不知道剛剛的那些客人中有沒有人認出自己，更不知道姜俊昊的這種做法是出自何種用意。但是看到對方因為大笑而不能呼吸，甚至還劇烈咳嗽起來的樣子，崛北真希真的立刻就相信了這是姜俊昊的惡作劇。

為的，就是看她慌張的樣子。

劇烈的咳嗽是因為大笑而嗆進了口水，看著對方那驚恐的眼神，姜俊昊想要說話，卻還是張不開嘴。他早就想要讓崛北真希這樣只生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女人鬱悶一次，但是在劇組中，這樣的機會卻並不是很多。

「對不起，這是個玩笑。」說著，姜俊昊還提起了手中的精緻包裝，「做為報答，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崛北真希將眉頭皺的如同麻花一般，但是不能否認，這樣看上去她還真的是有些可愛，而且還很漂亮。「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了頂層，兩個人都沒有動，而姜俊昊卻也是因為自己的突發舉動而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在他二十二年的人生當中，他還從沒有對陌生女人做過這種事情。

十幾秒鐘之後，電梯門看起來就要馬上合攏。姜俊昊這才動作起來，他自己的一條腿橫在了電梯門中，「光當」作響的自動門，就怎麼都合不上了。

「真的不來麼？」，姜俊昊笑著建議道，而這笑容也終於是讓崛北真希反應了過來。她的胸口緊接著就劇烈起伏了兩下，彷彿是在醞釀著尖叫一般，「等下，這說不定是我人生中最後的一瓶酒了，想要分享也有錯麼？」

胸口的起伏停止，崛北真希很不像話的在姜俊昊口中聽到了一些炫耀的味道，他是在炫耀瘋狂，還是死亡？

「你，不是真的有問題吧？」，依舊靠在電梯的角落裡，崛北真希輕聲試探道。

姜俊昊的眉頭好看的皺起，彷彿也是弄不清有問題和沒有問題之間的差距，「如果大家都說有，那麼我自己一個人說沒有，也沒有作用。其實人人的精神都有問題，就好像精神病人永遠都不會說自己是精神病人一樣，他們有自己的世界，而我們的世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卻是都有聯繫的。」

好吧，他是在炫耀自己的一些理念，而且聽起來還很像是那麼回事。只不過，有的人卻是沒有興趣和姜俊昊在一起討論這些可能會改變世界的話題。

「你自己好好享受吧，我的經紀人還在等。」崛北真希語速飛快的回答著，並且還抬了抬頭，示意姜俊昊不要再擋著門。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姜俊昊退出了門口，誰知道就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那一剎那，就在崛北真希認為自己真正的安全了那一剎那，姜俊昊的身體卻是又橫了進來。

他笑著道，「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好像需要人陪著，因為我是要獨自一個人上天台，就算是陌生人也好」，即便姜俊昊的嘴裡說著陌生人，但是他接下來的舉動卻一點都不像是陌生人。

如果不是兩人還要合作超過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不是在劇組裡崛北真希還看到姜俊昊和別的演員討論演技，毫無保留的告訴其他人山崎努所教給他的一切，如果不是山崎努的那句天才，和對他很善良的那句評價。

崛北真希真的認真考慮過呼救，甚至是聲嚴厲色的拒絕。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真正讓她妥協的就是姜俊昊的那句一個人上天台，和最近網絡上越來越洶湧的自殺傳聞。任何女人都是感性的，他們不會願意讓一個漂亮的人或者物品在眼前逝去。

……

天台是銀座酒店中唯一人跡罕至的地方，即便在這裡可以聞到微微帶著鹹味的海風，遠處即將落下的夕陽製造了大批大批的火燒雲，可以被直視的太陽，遠方天際的一抹紅，這是宛如風景畫一般的絢麗景色。

姜俊昊看出了崛北真希的擔心，所以他利用了這一點，這個女人雖然讓他感覺很麻煩，但卻也是個善良的人。其實人人都很善良，只不過是有的人善於表露，而有的人則是不善於表露罷了。看到了遠處絕美的風景，姜俊昊再次在心底暗讚一聲，他無比慶幸著自己的決定，甚至都忘了提醒身後的女人不要關上天台的門。

「光」的一聲，等姜俊昊回過頭來的時候，迎上的卻是崛北真希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目光。

姜俊昊手中提著的精緻包裝盒，在風中自然的晃動了幾下。

第四百七十章 特權

忘了是哪裡聽到的這句話，欲要使其毀滅，必先使其瘋狂。

今天的姜俊昊整個看上去就不像是個正常人，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明天的見面，時隔半年，只通過一次電話，再加上被超過三十位記者問了五個小時關於自殺的問題。

說真的，如果不是姜俊昊的自制力很強，他說不定還會打人，對著每一個準備來詢問他是不是要自殺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全亞洲的人都知道姜俊昊瘋了，他們知道這個俊俏的，出道僅僅三年的年輕人因為一部精彩的電影而患有嚴重的精神問題。

就連崛北真希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兩人還要合作，如果不是姜俊昊選擇的地點就是天台，那她一定不會跟著這人一起瘋。

當所有人都認為你有問題的時候，特別是所有人都認為一個正在當紅的藝人有精神問題的時候，那些感興趣的目光足以讓人發瘋。就如同姜俊昊在電梯中說過的一樣，只有他一個人認為自己沒有問題又有什麼用呢？有太多的人寧願等著別人去告訴他們，也不願意自己思考，心理問題和精神問題的差距，以及這兩種看似相同卻還截然不同的疾病為什麼可以引用相同的評級標準。

兵役廳的發言人給姜俊昊帶來了不少麻煩，卻同樣帶來了某些特權。

……

看著背對夕陽的姜俊昊，對方眼神中的驚訝讓崛北真希仔細的打量了自己的穿著，湖藍色的牛仔褲，帶著些許中性風格的女式襯衫，利索的短髮隨著天台上徐徐吹過的微風自然的飄散著。和眼前背對著夕陽，彷彿是在發光的姜俊昊一樣，像是只會在畫報和屏幕中出現的女子。

「我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姜俊昊立刻搖了搖頭，轉而微笑著道，「什麼問題都沒有。」

崛北真希剛剛關上的那扇門只能從裡面打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沒有人幫忙的話，這兩位除了跳下去之外，很難再從天台上下去。不過，鑒於此時的氣氛不錯，姜俊昊並沒有言明。

不管眼前的姜俊昊是不是故作神秘，眼前這位被整個亞洲都認為了極有可能自殺的男子選擇登上天台，這才是崛北真希選擇跟上來的唯一原因。如果她沒有跟上來，再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這麼巨大的心理壓力，她真的是承受不起。

想到這裡，她突然間有了疑問，秀氣的雙眉好看的皺起，她疑問道，「為什麼要叫我一起上來？我們兩個應該不算是朋友。」

聽著崛北真希那無比確定的陳述句，姜俊昊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是見獵心喜，他靈機一動，提起手中的精緻包裝道，「這裡面有兩個酒杯，如果你不上來的話，那這裡就只有我一個人」

看著背對夕陽，露齒微笑的姜俊昊，崛北真希在對方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頹然，滿是生氣和朝氣的表情，還帶著一些興致勃勃的意味。這哪裡像是要被擔心尋短見的人？而且，他居然還明目張膽的對自己進行了惡作劇，更沒有絲毫顧慮的為所欲為，全然不顧這些事情可能帶來的後果。

因為姜俊昊阻擋了陽光，崛北真希並沒有被夕陽晃得瞇上眼睛，她越想越氣，開始嚴肅起了自己的表情。

「我沒有興趣跟你喝酒」，她確認著，在姜俊昊無所謂的目光中走向那扇門，用力的拉了幾下卻是沒有拉開。就在此時，她聽到了一個有些過分悠閒的聲音，「那扇門只能從裡面開，有時候一些好習慣也會耽誤大事。」

「我說過了，你的那些習慣應該改一改。」看著轉過頭來的崛北真希，姜俊昊依舊笑著說道。看到對方拿出手機，選擇求助的動作，他緊接著再次開口，「你沒明白麼？就是這些習慣限制了你的演技。很多時候演員們都會嘗試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以此來讓他們的演技更加全面，為了未來更好的發展」

聽到姜俊昊的話，崛北真希按動手機的動作緩了一拍，「所以，你如果真的想要提升你的演技，首先就是要從那些無比教條的程序中走出來。導演畫出來的分鏡頭是他的想法，對於角色，演員可以有不同的理解。」

姜俊昊蹲在地上，一邊說著一邊拆開了那精美的包裝，那裡面果然如同他想像的一樣，一共有兩個高腳杯，甚至還有一個簡易的開瓶器。

「就和紅酒一樣，因為大多數人都說法國的紅酒好，所以更多的人就堅持認為法國的紅酒就是高檔的，是地位的象徵。」「啵」的一聲，姜俊昊就這樣力道適中的輕易的開了瓶，短短幾分鐘內，夕陽就已經落下，裝點著銀座繁華的霓虹燈開始不斷的閃耀了起來，「其實不管是葡萄生產的產地還是釀造的葡萄的方式，澳洲人更有講究，他們欠缺的就只有法國紅酒的歷史韻味。」

將紅酒倒進了兩個杯子中，姜俊昊拿著，站起了身，「所謂的歷史韻味就是那些在喝著紅酒的人發出的自鳴得意而已，這種東西最重要的就是口感。喝了法國紅酒就覺得自己身處法國田園，那只是你喝醉了而已。」

無視了對方遞過來的酒杯，崛北真希繼續著嚴肅的語氣，「你的意思是，不管老師怎麼講，導演怎麼去指導，我需要做到的就是不聽他們的，然後在你這裡找澳洲紅酒來喝？」

「不是。」姜俊昊坦然的搖搖頭，「適合我的是澳洲紅酒，因為我更加注重這些液體在我嘴裡滾動時的感覺。但是有的人，終究只是認為法國紅酒好一些，我不得不說，他們得不到真正的享受。」

「真正的享受？」，崛北真希嘲諷著反問道，姜俊昊從來不曾看錯人，以他的眼力，只需要合作幾次就可以發現對方演技中的問題，「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到演技的，但是對我來說，演技是值得尊敬的藝術」

又生氣了看著表情僵硬，甚至因為血氣上湧讓臉頰都泛起了一絲潮紅的崛北真希，姜俊昊只能在此感歎對方的麻煩。他沉默不語，反而是背過身去，將手中的酒杯舉了起來，對著不遠處的霓虹燈在眼前晃動了幾下，彷彿是在審視這澳洲紅酒的成色一般。

「你不是在尊敬，你對演技這麼執著的理由是因為那張臉，你長的很漂亮，所以一定有很多人更加注重你的容貌。而且，你到現在都沒有擺脫自己的形象，從十三歲一直清純到十九歲，你不確定自己還可以清純幾年。說實話，你很嫉妒我，因為我的三部電影都是完全不同的形象，而且全部都很成功。」

毫不猶豫的出口傷人，但是崛北真希不得不承認，即便姜俊昊口中的話讓她心跳加速甚至是被氣的手指發抖，她卻也還是不得不承認，姜俊昊說的都對，他的話有些刻薄，但卻都是癥結所在。

而姜俊昊卻還是不打算停止，他喝了一口杯中的液體，感受著很多人口中的韻味在舌尖翻湧著，嚥下之後，方才說道，「一開始看到劇本的時候我很奇怪，特別是在開會的時候，我很費解為什麼一部幾乎完全不需要多少演技的漫畫改編電視劇會讓你那麼在意，甚至提前一年的時間就找到山崎努老師想要學習。按照這種執著，你真的不應該出演這部劇，去找一部電影還是蠻不錯的。」

「你有什麼可以讓我嫉妒的？」，崛北真希突然的反問讓姜俊昊把注意力從紅酒上抽離了出來，他較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出演了三部電影就拿到了山崎努老師表現派天才的評價，那又有什麼用？所有人都認為你是瘋子，入殮師那部電影你不也是沒有參演麼？」

「入殮師？」，姜俊昊的疑惑毫不遮掩，彷彿全知全能的他也有不明所以的時候。但是這樣的表情，卻並不是崛北真希心中所想像的那樣，「那劇本我看過，好像是一個講述給逝去的人送行的故事。我這個人很有自知之明，我得承認，以我現在的演技還不能適應那種電影。」

崛北真希只感覺到莫大的慌亂，她本以為當初在小劇場裡和山崎努學習的姜俊昊就是為了能出演入殮師那部電影。她不可置信的追問道，「你說你不知道山崎努老師有向劇組推薦演員的資格？」，面對這種追問，姜俊昊只能默然。

……

並不知道這部電影對於崛北真希有著怎樣的意義，姜俊昊只能看著對方搶過剛剛她親自拒絕的那杯紅酒，然後一飲而盡。

「這麼長時間，原來就是我多想了。」崛北真希的神色有些慘然，十九歲少女的心計完全因為姜俊昊的不知情而被擊得粉碎。紅色的液體不斷的在杯中消失，姜俊昊甚至可以看到對方那劇烈滾動的喉結。

稍微思索一番，姜俊昊就明白了崛北真希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原來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對方就將自己當做了競爭者。

「你能告訴我，山崎努老師什麼時候稱我是天才的麼？因為我真的很喜歡被人誇獎。」姜俊昊的話讓崛北真希彎腰去拿酒瓶的動作慢了半拍，完全的入了夜，附近高樓上的霓虹燈將她的臉色映的發白。

原來從頭到尾，多想的人就只有她一個人而已。姜俊昊從來沒有將她當做什麼競爭人，一直以來都只是她一個人在自作多情而已。

「入殮師」這部電影準備了許久，籌備時間之長超乎了人們的想像，這是一部優秀的電影，想要出演的人自然也有很多。單單是山崎努的招牌就足以讓很多和崛北真希差不多年紀的女演員趨之若鶩。這一年來到過山崎努小劇場的人就只有姜俊昊和崛北真希而已，姜俊昊是因為千葉龍平的人情，而崛北真希卻是因為自身的不懈努力。

聽了姜俊昊的話她才知道，原來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競爭者，不經歷十幾年的滄桑，又怎麼可能演出入殮師中每個人物那該有的神韻？想通了這一點，姜俊昊剛剛的那一句「我知道我的演技還不行」彷彿成為了莫大的諷刺。

崛北真希當然有承受這些的勇氣和能力，她甚至可以坦然接受對方的嘲笑，「就是上一次你出了狀況給山崎努老師打電話的時候，放下電話之後，老師就說你是天才。說實話，我很不服氣。」

姜俊昊點了點頭，他居然順著對方說了下去，「你確實應該不服氣，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山崎努老師有這麼大的能力。不過，這部電影真的如同你所想像的那樣麼？只需要看到劇本，就可以讓人知道它是一部好電影？」

「它會是十年以來最好的日本電影」，面對姜俊昊的質疑，崛北真希倔強的說道。

……

原本發瘋的就只有姜俊昊一個人而已，沒有想到，一番談話過後，天台上居然出現了急劇戲劇性的變化。姜俊昊並非是一個刻薄的人，一直以來崛北真希那稍微有些過度的競爭意識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麻煩。甚至在劇組中兩人不多的相處，也從沒有造成過什麼巨大的不快。

崛北真希現在的狀態彷彿也和姜俊昊一樣，沒事，就給自己找罪受。

「你呢？為什麼要當明星？」，偶然的一個機會入了這行，然後便喜歡上了這行，最後想要做到最好。這就是崛北真希出道數年來的心裡路程，從她第一次發現了自己的表演天賦開始，她就希望可以出現在最好的電影裡。

「我？一開始是為了錢，接下來是為了在舞台上那種類似吸毒一般的感覺。這是戒不掉的，只要我還能跳的動。」

兩隻高腳杯的碰撞發出了一聲脆響，兩個人的年紀只是相差兩歲而已，為了讓自己的競爭意識不至於變成不擇手段，崛北真希選擇在心裡建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小世界。出道幾年來沒有交過多少朋友，而對於競爭也更加願意以實力取勝。

「只要還有導演願意用我，我也不介意在鏡頭面前出現。」不顧白色襯衫會不會被灰塵弄髒，崛北真希和姜俊昊一起靠在了正對那道門的護欄上，那瓶澳洲紅酒也已經要消耗殆盡了，「既然你的本意不是當歌手，為什麼還要來做演員？」

崛北真希很好奇，既然姜俊昊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表演的天才，那麼他為什麼又要去做歌手？

「一開始還是為了錢，之後就是演戲可以讓我的舞台更完美。」看了一眼崛北真希彷彿受到了冒犯的表情，姜俊昊無辜的辯解道，「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對於你來說鏡頭最重要，對於我來說就是舞台。」

對於兩人來說，在事業上，他們有各自最重視的存在。澳洲紅酒果然如同姜俊昊所說的一樣，口感很不錯，「但是付出了這麼多，值得麼？」

「你是說我瘋了的事情？」，看著崛北真希好奇的眼神，姜俊昊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腦子，「他現在還有用處，所以我只能關著他。說實話，我從沒有一刻想過自殺。但是在今天採訪的時候，一位記者的話卻是提醒了我，他說，明星們，趁著名氣還在的時候好好享受吧。」

「所以你就在房間裡拿了這個，然後要到天台上喝酒？」

「嗯。」姜俊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那為什麼叫我？」

「我說過了，因為這裡有兩個杯子。」姜俊昊拿起了那空酒瓶，示意道。

……

夜色越來越深，崛北真希從沒有想像過自己有一天會跟姜俊昊單獨相處在一起，她甚至都沒有想像過他們兩個人會猶如朋友一般親切的交談。隔壁高樓上的霓虹燈讓姜俊昊的臉開始變得五顏六色，即便是崛北真希也不得不再次承認，他的確是很帥氣。

看著姜俊昊收好了手機，崛北真希也知道兩人的這次偶然約會也即將進入了尾聲，「我最後再給你說一些舞台上的趣事吧？趁著我的經紀人正在趕來的這幾分鐘。」

每個人都可以看出來姜俊昊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想要的就是讓艾回有麻煩，不管是什麼樣的麻煩，只要能讓他們不舒服，不爽就好。

發現姜俊昊不見了，發現一個全亞洲都認為他可能會自殺的藝人不見了。中井日向的焦急從這件事情本身就可想而知，他衝進酒店的經理辦公室，和對方進行了激烈的談判。

如果姜俊昊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這是所有人都付不起的責任。

而就在此時，讓他們擔心、揪心的這個人，正在天台上用十足的幽默將崛北真希說的眉開眼笑，「你知道麼？歌手在舞台上為什麼雙眼中總是蘊含著淚水？」，崛北真希配合著搖了搖頭。

「我告訴你，其實很多人都認為那是感動，我不否認那種情況的存在，但是在舞台上每個歌手都會處於興奮之中，看到歌手們眼中蘊含著淚水，那是因為他們被粉絲燃放的煙花熏疼了眼睛」

清涼的夜裡，伴隨著悅耳的歡笑聲，那扇只能從裡面開啟的門，響動了起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動盪

門打開了，在韓興宇的確認後。走進來的陳宇臉色蒼白，他的眼神有些焦慮，無助的樣子讓人一眼便能看出。

「你是韓國檢察官，這副樣子算是怎麼回事？」，辦公桌後的韓興宇低著頭，已經有些花白的頭髮卻並沒有讓人覺得他已經垂垂老矣。將審批的文件放在一邊，他這才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陳宇，「不用看我就知道你是什麼樣子，金家的人都不好對付，如果真的想要打開缺口，也不要指望從他身上下手」

檢察長的親自指導讓陳宇有些羞愧，他的臉頰彷彿因為血氣上湧而紅了起來。這段時間以來的調查遇到了諸多的困擾，陳宇就不明白，為什麼新上任的國稅廳廳長會對檢察廳的調查百般阻撓，在韓國可是有句俗話，寧可去借高利貸，也不要得罪檢察官。

「長官，我有一個想法，不過需要您的同意才能去做。」陳宇鼓起勇氣說道，但是那話中的不自信卻還是被韓興宇聽了出來，「什麼事？直接說就好了。」

「我想請金悠麗回來協助調查。」

房間中的空氣一瞬間就冷了下來，韓興宇甚至有了窒息的感覺。陳宇口中要請回來的這個女人可不是誰家的家庭主婦，請她來到是不那麼麻煩，只需要韓興宇大筆一揮，金悠麗就必須協助檢察廳進行調查。

但是，先不說能不能查出什麼來，就算是能查出來，如何處理，還是最大的難題。

韓興宇濃眉微皺，沉聲問道，「為什麼？」

「大宇的賬目問題在金羽誠身上打不開任何缺口，這家公司還有兩筆可疑的資金流動，一筆是和樂天集團的公共基金，規模不大，但是流動資金很多，而且大部分都用來購買了藝術品。還有一筆是到了金悠麗名下，就在我們凍結大宇賬戶的時候，這筆資金已經流向了美國，不知去向。」說到這裡，陳宇猶豫了一下，卻還是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還有就是月中要到了，韓國銀行方面問我們是否還要凍結大宇的資金，在沒有確實證據之前，這樣的長期凍結是會引起反彈的。」

將手中的派克筆丟在了桌面上，韓興宇當然知道會引起反彈。如果到最後賬目上什麼都查不出來，就要進行公開的法庭抗辯，抓不到確實證據卻還要長時間的凍結一家大型集團的流動資金，這本就是會承受巨大壓力的事情。

就在這半個月中，無數地方政府的道議員排著隊來到了檢察廳，他們大聲的聲援著大宇集團，對於這些掌管一地民生的議員們，就算韓興宇是韓國司法機構的最高行政長官，也不能強硬的彈壓著。

大宇的工廠在一些韓國地方是可以提供穩定就業機會的企業，換句話來說，有些地方財政都需要大宇以及韓國其他財團支撐著。接連陷入停工的工廠讓道議員們焦頭爛額，如果大宇集團真的宣佈破產，那麼有多少人就要面臨失業。

這是誰都承受不起的損失，更為關鍵的是，調查過去快要二十天了，除了正式批捕金羽誠之外，檢察廳方面一直都沒有拿出更加有力的證據。批捕的原因證明了賬目確實有問題，但是就此起訴，大宇完全可以繳納一筆罰金了事。

看向辦公桌上的電腦，韓興宇只能感歎，現在，真的不是十年之前了。

至於請金悠麗回來協助調查？想到這裡，韓興宇只能無奈的苦笑。第一個挑選的攻擊點就是這隻母老虎的崽子，現在，如果檢察廳真的是想要去試試金悠麗還有沒有當年的魄力，難保這隻母老虎不會重新咆哮山林。

金悠麗的手裡可是握著不少的東西，魚死網破的話，造成的動盪誰也承擔不起。

「從樂天方面下手。」

「但是……」，陳宇剛剛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被韓興宇立刻打斷了，「不要擔心，有什麼事情還有我在你身後，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種程度，不用擔心這些財團會反彈。」

不得不說，韓興宇調查大宇的動作的確讓韓國財團大部分都禁了聲，檢察廳有這樣的權利，在名義上他們是獨立於政府之外的司法機構。但是面對這巨大的壓力，韓興宇在國會的同僚們也是開始提倡了一個全新的議案。

有關兵役，有關娛樂圈，韓興宇從來都沒有想到，站在鏡頭前的那些藝人們有朝一日也會有如此巨大的影響力。而檢察廳近來承受的最大的壓力，也是來自娛樂圈的。

……

「你說鄭議員想要請我吃飯？」，金悠麗扳著面孔，她冷冷的注視著站在她面前，這位戴著眼鏡的男子。

「嗯，鄭議員說這些都只是誤會而已，他希望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

金悠麗不屑的笑了，她沒有想到韓興宇的背後居然是這樣的一幫傢伙。這韓興宇還算是有些風骨，而他身後的這幫人卻是不怎麼樣！

「你可以回去了，告訴鄭議員，我現在需要代理羽誠的工作，就是那個被檢察廳無故抓走的金羽誠。我需要為大宇在韓國的一萬二千名員工負責，沒有時間去和他出吃什麼飯。聽說鄭議員參軍的時候和韓興宇檢察長是同一個營房裡的？那他們一定很難得有時間敘舊吧，都是這麼忙的人。」金悠麗夾槍帶棒的一席話讓面前的眼鏡男什麼都說不出來，看著對方還想張嘴的樣子，金悠麗毫不客氣的按動了桌上的電話。

「這位先生要出去了，以後凡是帶著這種目的的人，不要讓他們進我的辦公室。我工作很忙，沒有時間」

……

戴著眼鏡的男子這就走出了金悠麗的辦公室，面對這樣的女人，他真的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處理。無論是一路上走來還是在電梯中偶然遇到的工作人員都是神情嚴肅，目光游移，雖然並沒有聽到什麼謠言，但是人心惶惶的態勢卻已然形成。

看得出金悠麗的坐鎮對於公司內氣氛的巨大作用，但是此時卻並不是他感歎這位女強人管理能力的時候，很多人都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面維持太久，畢竟大選馬上就要來臨，各方勢力隱隱的都有大動作。但是大宇和檢察廳的對立確實讓這些人只能冷眼旁觀，誰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再招惹到一位大敵。

就在五年一度的總統大選就要來臨之際，那些圍繞著大利益展開的爭奪，有些潛入了深海之底，醞釀著無窮的壓力，有的浮出了碧波之上，開始動用一些其他的方式。

剛剛辭職的國稅廳廳長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檢察廳和大宇的雙重壓力之下，有些位子卻也並不是那麼好坐的。

很多勢力都希望亂局早日平息，鄭議員此舉便是一個訊號，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人將那部電影和大宇再聯繫起來，因為這攻防雙方的轉換太快，沒有人可以一擊制敵，他們所使用的對策都是那種類似自我防禦的本能反應。

直到檢察廳批捕了金羽誠，這看不見硝煙的戰火才爆發開來。

辦公室內重新只剩下了金悠麗一個人，桌上的文件都是在要錢，但是財務部的流動資金卻是已經岌岌可危。只有在一個人的情況下，金悠麗才會展露疲態。

一家企業永遠不能沒有流動資金，這是所有商業課程的第一課，金悠麗當然知道以大宇現今的狀態堅持不了多久，不過，好在她提前做了準備。

「是我。」金悠麗和姜宇這對分開多年的夫妻終於可以重聚，但是韓國這邊的事情，金悠麗卻是要先解決乾淨，「直接把那些錢專程貨款打回來就好。」

身在美國的姜宇就是金悠麗的底牌，處理一些資金轉賬的事情，自然是不在話下，「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開口，這麼多年了，你別總是當初的那副樣子。有我在，有俊昊在，你永遠都會有辦法的。」

不能說的太多，因為金悠麗也不能聽的太多，丈夫的話的確是給了她莫大的安慰，就連身上這張總是坐著不舒服的皮椅也開始不那麼讓她難受了。

「不知道俊昊在日本怎麼樣了，這些事情本來不想牽扯他的。」

輿論的壓力逐漸轉移到了娛樂圈上，因為姜俊昊本身就是一個演員，兵役問題更是韓國人都會關注的大問題，這裡面容不得半點馬虎。姜俊昊的確診的確是變相承認了自己的精神問題，但是，那些合法不用服役卻並沒有將原因公開的男星們，這一下可是真的遭了秧。

「你要相信他，說實話，這麼久了，我不覺得一部電影可以就讓他發生什麼問題。比起這件事情，我更擔心他和寶兒的相處，因為我們俊昊變成了什麼樣子你也知道。」姜宇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儒雅的，就好像中國歷史中的讀書人，他的確博學，但卻並未雜而不精。

金悠麗也是苦惱的撐住了自己的頭，就連面對月中財務報表上那些鮮紅的赤字，她都從沒有露出過如此的愁容。

「先完成轉賬吧，我們還可以撐得過半個月，韓興宇絕對撐不過」，看著手邊的一份報紙，金悠麗低聲說道，她語氣中的自信，居然都是來自國會的一條消息。

關於兵役法案的補充條例並沒有通過，這條補充條例的相關內容就是關於在海外獲得了重大成績的演員、歌手，可不可以如同奧運金牌得主，韓國足球國家隊那樣，實行免除兵役制度。

經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投票過程，這一則補充條例被以超過八成的反對票否決。

檢察廳抵擋娛樂圈壓力的最後一道屏障，也就此消失了。

……

戰火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大，首當其衝的就是韓國娛樂圈，就在今天下午，MBC甚至還特別展開了一場特別討論，針對的就是韓國娛樂園男星們的服役問題。

其中，這些社會評論家們提出了幾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如果將韓國二十二歲以上未服役的男星都送入軍營，首當其衝的問題就是，會有多少人失業？毫不誇張的說，首爾五分之一的市民都從事和娛樂圈相關的工作，這些人都生活應該讓誰來負責？

再者，將這些男星送入兵營，韓流這種在國際上代表了韓國國家形象的文化潮流，還會存在麼？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韓流將會滅亡，而製成韓國經濟之一的支柱產業將會徹底崩塌。

最後一個問題，在這些男星入伍之後，投資了巨大資金的商人們，他們的投資又如何能收回成本呢？總而言之，如果真的按照網絡上的輿論去辦，韓國娛樂圈席捲亞洲的樣子就將一去不復返。

電視上的討論說的聲嚴厲色，他們渾然忘記了正在談論的是每個韓國男人都要履行的兵役問題。一時間舉報電話將MBC電視台的投訴部搞的焦頭爛額，而網絡上的言論也開始娛樂新動向。

如果問題真的這麼嚴重，那麼你們大張旗鼓的去調查姜俊昊幹什麼？這還是一位有正當理由可以被免除服役的藝人，你們都如此謹慎、嚴密的對待，而那些真正說了謊的，用各種各樣方式逃避兵役的藝人你們卻不去管。

難道說，這是在欺負人麼？

節目緊緊開播了不到十五分鐘就被叫停，MBC立刻在官網上公開道歉，並且承諾這類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誠懇的道歉態度稍微平息了輿論的攻擊，而這一次卻是出現了一個新觀點。為很麼在這麼多藝人之中，兵役廳非要抓住姜俊昊不放，他才只有二十二歲，就算是普通韓國人也不會選擇在二十二歲的時候去服役。

難道，是有什麼黑幕麼？

首當其衝的便是韓國兩大經紀公司，CJ以及SH，這兩家經紀公司前者隸屬三星集團，而後者卻是隸屬SK電信。娛樂產業雖然在這樣的集團中並不佔得收入的大頭，但是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一時間，又有一些無形而且足夠巨大的壓力向兵役廳襲來。

如果是針對某個藝人，或許很多人都會不屑一顧，但是，如果針對的是整個韓國娛樂圈，那些少賺了錢的老闆們，可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

在可能影響到整個韓國娛樂圈的大潮之下，今年大鐘獎的改革並未受到多少關注。當姜尚佑驅車來到韓國電影協會的時候，此地的停車場看上去早已經被人佔滿了。

事到如今，姜尚佑想不出什麼他還能夠為這部電影做的，或者說是為姜俊昊做的。他的任務已經完成，而剩下的較力卻並不是他這種小人物可以參與進去的。

沒有絲毫身為小人物的自卑，也沒有任何我今生要如何如何的雄心壯志。因為姜尚佑現在做到的一切就已經足夠他自鳴得意的了，誰能想像在網吧裡帶著幾個黑社會去留言就可以將韓國檢察長，韓興宇拖入到人生中最危險的政治危機當中呢？

停好了自己新買的進口車，姜尚佑在置物箱內拿出了一份文件，聞了聞上面那還新鮮的油墨味，這段時間的經歷給了姜尚佑全新的能力。比如，寫上一份攝人心魄的講演稿。

大鐘獎的評選標準加入了電影介紹這一環節，換句話來說就是公關人們要負責將導演想要表達的深意完全展現出來。在製作出這一份講演稿之前，姜尚佑卻並沒有聯繫過洪基善。

因為在他看來，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已經足夠他勝任這次的工作了，所以，他並不需要導演的幫助。

「嘀嘀」，那台進口車響亮的鳴叫了幾聲，橘黃色應急燈忽閃著，無論是從那中氣十足的警報聲，還是那在停車場內暗淡燈光下都可以反射出亮眼光芒的車體，無不預示著這是一輛新車。

而姜尚佑的表情則昭示了，他現在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因為，這些都是他用命賭來的。

……

賭徒習慣用自己的而一切來以小博大，可以成功的賭徒都是少數的幸運兒。而大部分人都是在用自己的勞動換取所得來改善生活，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也是一種交易。

站在錄音室門口，姜俊昊的腦海中滿是半年前的那個身影，甚至，他還想起了對方笑著流淚的神情。一想到這些，姜俊昊就有一種衝動。他拍了拍親自帶著自己過來的中井日向，語氣認真的說道，「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當然是讓人鬱悶的傢伙這些答案只能藏在中井日向的心裡，他並沒有說出來。就在昨天，中井日向跑遍了整間酒店都沒有看到姜俊昊的身影。眾口鑠金，他不可避免的多想了起來。

如果姜俊昊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如果他在這裡，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事情怎麼辦？

滿心的焦慮都比不上中井日向看到姜俊昊的那一刻，那種憤怒由腳底板直衝腦門，讓他恨不得生吞了這個此時用認真的眼神看著他，等待他評價的傢伙。

「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你應該是個不錯的小伙子。」中井日向只覺得他說出的話都讓自己噁心。

姜俊昊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會相信這麼明顯的謊言，「你說謊」，說著，他轉過了頭，重新看向那道擋在他面前的門，「我知道，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混蛋。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做什麼好人。」

話音未落，姜俊昊就推門走了進去，墨綠迷人的眼眸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那個身影，那只存在於腦海中的身影彷彿還和半年前一樣，就是看上去好像還有些胖了。

「好久不見了，權寶兒。」

第四百七十二章 如果

時隔了半年的再次相見會是怎樣的？對於兩個關係親密的男女來說，如果他們互相都是初戀，如果他們的分手並不是其中任何一方造成的，那麼會不會是默默無聞兩眼淚？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錄音室內的明亮燈光猶如此時窗外那輪毒辣的太陽一般。大型錄音設備的風扇正在輕聲嗡鳴著，即便全新的氟利昂製冷設備也無法完全負擔設備在工作時產生的巨大熱量。

就和艾回對待兩人此次合作的態度一樣，在緋聞並沒有成為兩人之間隔閡的現在，日本人對於他們之間的相處也並沒有太過在意。就彷彿是用老舊的風扇在不斷冷卻著被持續加熱的烙鐵，誰都知道那絕對是無用功。

不過，姜俊昊和寶兒的再度合作卻是因為粉絲的要求，好的音樂可以讓很多人改變他們的想法，特別是那張合作單曲足以大賣七十萬張的現在，即便是按照經濟利益來說，兩人也應該重新在一起。

此次的合作讓很多人都睡不著覺，按照某種被默認的方式，擔任錄音師的廣本這就要離去，給兩人留下獨立的空間。

「好久不見了，我們現在開始工作？」，寶兒笑著說道，她還和當初一樣，笑著的時候臉頰上會掛起好看的酒窩，黑色明亮的眼眸會因為眼睛瞇起而被遮擋起來。

最讓姜俊昊感覺到時過境遷的，居然是寶兒的那頭短髮就這樣重新續長了。頭髮的確可以再長，但是兩人之間還有可能會回到過去麼？特別是在全亞洲都認為姜俊昊會自殺，他的精神出了問題的時候。這個曾經和他有過最親密關係的女人居然連一個電話都沒有。自我安慰的想法是她瞭解自己，所以不會擔心。

而剩下的那個可能，姜俊昊想都不願意去想。

廣本的動作停下了，他不明所以的看著兩人，不清楚他們之間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是兩個人獨處的環境，還是就如同陌生人一樣重新開始工作，合作只是合作而已，它什麼都不能代表。

「我想我們需要單獨談談。」聽到了對方的話，姜俊昊才意識到自己彷彿失去了什麼。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一直都認為剛剛在門外他對於自我的那份評價是不正確的。只不過是類似史書上文人的自嘲，或者是說人人都想當好人的天性。

但是當好人注定要承擔太多的責任，比如姜俊昊就是因為不能接受兩人繼續相處下去對身邊人會造成的影響，所以他才會選擇妥協。在他二十二年的人生當中，他選擇妥協的次數寥寥無幾，第一次就是離開美國來到韓國，第二次就是放棄眼前這個他生命中第一個愛上的女人。

「如果你覺得這還能改變什麼的話。」收斂了笑容，這就是寶兒的答覆。她沒有笑，神情也並不嚴肅，只是在那淡淡的表情中，姜俊昊卻是感覺到了一種他從沒有在寶兒身上體會到的隔閡感。

距離，就這樣悄然而至。

……

單獨相處的情形還是出現了，在很多人眼裡姜俊昊和寶兒之間的溫度就彷彿那需要被氟利昂不停製冷的高端電子元件一般，他們兩人之間隨時都有可能會迸出火花，隨時都有可能會舊情復燃。

但是這些人卻始終沒有想到一點，原本還能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兩個人在經歷了半年的時間之後，他們本身會產生怎樣的變化。就彷彿其中一個已經是更新換代之後的最新電子元件，而另一個卻還是原地踏步，重新兼容的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

感受著房間中這讓人微微窒息的氣氛，姜俊昊想要道歉，的確是因為他提出來的那句分手。這是傷害，不管它的理由是什麼。就連前些日子裡和對方通電話的時候，姜俊昊也是因為情緒的關係說了很多負氣的話，他甚至想要單純認為寶兒剛剛的回答僅僅是因為那些話生氣而已。

什麼沙灘、陽光、穿著比基尼的美女、帶著鹹味的海風？現在的姜俊昊都不知道為什麼那些話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你看上去很好。」沉默了半天，姜俊昊就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看著那露齒的微笑重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姜俊昊傻笑著撓了撓頭，並非是在故意的扮可愛，因為他此時真的很可愛。

笑聲過後，寶兒大方的說道，「你不如直接說我胖了更好，我現在不需要太維持身材了，艾回巡演是我接下來的日程，單曲、新專輯的籌備，我甚至以為艾回就要把我搾乾了。不過它們都很大賣，我很高興。因為丟了愛情還可以收穫金錢，我想我們之間也就不必再和其他情侶一樣了，你我之間本就和他們不一樣。」

就這樣站在那裡抱著雙臂，過去的權寶兒很少委婉，但是如今的委婉去讓姜俊昊只感覺有把鋼刀被放在了他的喉嚨裡。他的胸口悶悶的，有些話他不吐不快，卻是又怕遭到拒絕。

聽到了對方的話，姜俊昊的第一反應居然和他本身的性格完全不符，他自我安慰的想著，對方仍然承認兩人在過去的相處是愛情，而不是什麼慘痛的不願意被回想起來的經歷。這是他們和其他情侶之間最不同的地方，也同樣是姜俊昊想要挽回的理由。他們之間有過的是愛情，而且還是他最相信的那種感情。

自我安慰的效果非凡，姜俊昊甚至還感覺到喉嚨中的那把鋼刀消失了。

「雖然你可能不關心了，但是我還要告訴你我並沒有瘋，而且那部電影帶來的後遺症也沒有什麼大問題。我現在也很好，看我見報的次數你就可以知道了。」姜俊昊開了口，在開口過程中他一直都注視著寶兒的眼睛，他欣慰的發現那其中閃過了一絲放鬆的情緒，這察言觀色的天賦依舊存在，在此時給他帶來了驚喜。

寶兒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彷彿是對姜俊昊破壞她刻意營造出來的氣氛表達不滿，她輕輕低頭，嘴中應付一般的說著，「我知道，這些事情老師也都告訴我了。」

「感覺怎麼樣？」，姜俊昊依舊是僵硬的站在原地，就彷彿是做成了大人才能做到的事情，急著想要炫耀的小男生一般，「我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牽扯的這麼大，這些都是完全的意外。」

「如果，如果你的家庭需要你回去，你會回去嗎？」，寶兒的神情突然嚴肅下來，他們誰都沒有去觸碰那個最關鍵的問題，因為他們必須要先解決自身的問題。毫無疑問，姜俊昊是個不錯的男人，從財力、長相，甚至是才華和彼此之間都確定了心意的感覺。

但是，半年前的那一幕卻還是造成了很多問題，就在他們彼此之間，也是出現了不信任、退縮，甚至是畏懼。

即便姜俊昊知道應該如何去回答，但是他卻發現，自己需要誠實的去說，「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會。如果他們真的需要我的話，我想我會回去。不過那種情況很難發生，我母親很有能力，你知道的。」

「是我糊塗了。」寶兒緊接著說道，她重新續長的頭髮因為空調機的工作而微微的飄動起來，有些無奈的神情之中也還帶著些許的失落，「我們應該開始工作了，這不是我們現在需要討論的問題，等過了這段時間吧，如果有機會的話。」

曾經，寶兒在採訪時如此對記者說道，她希望的男人不要是個舞者，這是因為她知道這其中的辛苦，以及登上舞台之後為了那種猶如吸毒一般的感覺會做出的事情。

她說希望她的男人會喝酒，而且還要酒量不錯。這句話是說過姜俊昊，他的酒量不錯，而且也算是喜歡喝酒。

至於最後一個條件，那好像完全是對一種理想的情人的嚮往，她的男人需要會做飯，會去照顧她。換而言之，就是不會為了任何事情去放棄她，和她爭執，猶如每個小女孩在年幼時最喜歡的人偶一般。

姜俊昊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寶兒知道，因為會那樣去做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猶如姜俊昊一般優秀，卻還心甘情願的做到那一步的男人，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

就好像為什麼有了些年紀的女人總會喜歡年紀小的男人一般，那是一種類似於養成的快感。

房間中重新沉默下來，看著那窈窕的身影坐在工作台前，拿起曲譜彷彿認真複習的樣子，姜俊昊曾經想到的很多話都說不出來，再次見面，難道就以這寥寥數語而結束了麼？

無聲的出了口氣，姜俊昊走到寶兒身邊，體現出了他走進這間錄音室之後，方才展現出來的原本性格。看著寶兒的側臉，姜俊昊的目光就這樣被吸引著。兩個人都知道，他們雖然是彼此的夢中情人，但是其本身的性格在接觸之後卻是要最大程度的被壓抑。姜俊昊認為自己必須對寶兒怎樣，而寶兒也是按照網絡上的教程去做一些她本身根本不會想到的事情。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人的戀愛就是一種扼殺天性的過程。最愛的人和最合適的人，當半年之後再次見面，兩個人都發現自己成熟了許多。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一定要好好的談一談。」相見不如不見，姜俊昊知道他自己又即將進入到那種患得患失的狀態之中，見面之後互相之間只感覺到距離，這些距離讓兩人之間還存有的愛戀看起來有些渺小，但是，卻未必不能創造奇跡。

翻動著手邊的樂章，上面的每一個音符姜俊昊都可以背誦出來，這一份樂譜就猶如電腦存檔一般，如果他需要，便可以完整的復刻出另一份。兩人之間再次輕聲交談起來，但是談論的話題卻全部都是工作。

未必不能重新走在一起，姜俊昊如此的在心底告訴自己。這是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個女人，他願意為了對方改變，卻全然沒有顧忌過自己可以承受的底線。

「他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不要看他總是堂堂自信的樣子，從俊昊現在的為人處世我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小時候生活的環境應該充斥著在孩子思維中的危險。所以他現在才會這樣，他沒有安全感，而你一直以來的動作卻給了他安全感。所以你有可能放下，但是俊昊不可能，女人在有些地方比男人更容易做下決定，因為我們比起安全感，更需要的是安定感。」

看著姜俊昊的側臉，再次近距離看著他那墨綠迷人的眼眸，寶兒同樣有窒息的感覺，這並非是佔有慾，而是那種想要讓她改變的感情又再次蠢蠢欲動起來。分手並不是姜俊昊一個人的錯，如果她在當時可以對姜俊昊妥協，或者是顯示出更多無助，需要被保護的樣子，相信兩人如今還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但是卻未必快樂。

韓雅熙的話依舊在耳邊迴盪著，或許寶兒可以為姜俊昊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如同在面對李秀滿時她的決定一樣。

恍然間，寶兒好像懂得了一個道理，他們的確是愛著對方的，但是，他們互相之間需要的東西，對方卻並不曾擁有過。一次次為了這段愛情而做出的努力和妥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再次迎來極限。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會不會互相怒目而視，大吼著，「我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呢？

「舞台設計就這麼簡單，你沒有不滿麼？」，就在寶兒歡呼的時候，姜俊昊卻是回過了頭，他對上了那雙黑色明亮的雙眼，一下子就愣住了。心跳微微加速，熟悉的燥熱彷彿又再次回歸，心裡有一個聲音鼓動著他，要他去做什麼。

就在這時，寶兒卻是錯開了自己的目光，她重新低下頭，說道，「簡單一些好，如果複雜的話我們就需要更多的時間進行排練，相信公司裡回有很多人因為這個失眠。」

「這是我們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估計其他人的想法？」，姜俊昊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為什麼應該是男人最重視的責任感會出現在面前的女人身上，無論是什麼責任，難道都比自己更加重要麼？

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寶兒閉上眼睛，再張開，入眼之處全部都是冰冷的操作台，她當然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答，「每一次舞台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包括我們也是，不管你會不會創作，身後沒有團隊的明星注定不能上舞台。出道了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的。」

「呵，你從來都不願意真正的相信我。」姜俊昊那自嘲的口氣，也帶著些指責的味道。

就在這時，寶兒看向了姜俊昊，而對方卻是躲開了。她想起了韓雅熙和她說過的另一句話，突然間，她感受到了姜俊昊妥協的地方。

「讓這麼一個驕傲的人在你面前保持自信並不容易，他需要在心裡用很多事情來給自己自信，比如你們的愛，互相之間的信任，還有就是他優厚的背景。我很難想像俊昊會用所謂的背景來保持自尊、自信感，在遇到你之前，他對家裡的事情提都不願意提起。」

「我們今天就暫時到這裡吧，下一次的時候，就需要正式練習吧，暫時保持工作關係，這是我唯一能對你保證的。」說完了自己的話，寶兒起身向門口走去，在姜俊昊那不理解目光下。

走出錄音室，關上了房門，寶兒沒有聽到姜俊昊那敲擊控制台的聲音。他應該很生氣，寶兒當然知道。

「互相相愛的兩個人一定都會為對方做出一些妥協的事情，不管是在明面上還是在暗地裡。性格的變化不能說不是付出，雖然變化的是他自己，但卻是為了兩個人的未來。」

這是寶兒在網絡上看到的一句話，出處她並不知道，站在高層的一扇窗戶前遠眺，因為這的確是調整心情的好方法。寶兒知道姜俊昊的一切，她知道對方的過去在他心中佔了怎樣的份量，所以，很多人的很多話都具有十足的殺傷力。

你怎麼就知道在家裡出現問題的時候，他不會再次離開你？雖然那種情況或許不會出現，但這的確就是裂痕，而且在這半年裡開始不斷的疏遠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當初的你，難道就不想暫時的和對方分開，好好的冷靜一下麼？寶兒在思考這個問題，卻是沒有答案。

彷彿被透過玻璃吹進來的風迷了眼，那雙會讓姜俊昊激動不已的黑色明亮眼眸，濕潤了起來。

……

單手撐著自己的頭，錄音室中的空調機依舊不能驅散姜俊昊心中的火熱，面前的精密控制台不知道有沒有被他敲壞，但是姜俊昊卻還在為剛剛沒有抑制住自己的脾氣而懊惱。

他不是來吵架的，或者說，他是來爭取和解的。

姜俊昊永遠不會去想什麼是合適，什麼是不合適，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從來不會對目的遲疑，只會對過程猶豫。

又是牽扯到了半年前的那個問題，需要負責任的是男人就好，姜俊昊曾經和寶兒說過，他會盡力湊到錢，爭取將兩人都獨立出來，在當時母子關係剛剛緩和的情況下，在父親重新和他取得了聯繫的情況下，姜俊昊有能力靠著家庭的力量做到這一點。

對於他本身的性格來說，這已經是極大的妥協，但是迎來的卻始終都是不信任，他不明白為什麼當情況發展到了不得不分開的程度，這女人為什麼還要獨力的去堅持。

就彷彿他永遠都不能明白，靠著母親賣牛奶被養大的小女孩，靠著一己之力創造了出了如今成績的權寶兒，她最需要的那份自信，就是源於這種獨力的去解決所有事情的精神。

用更直觀的比喻來說，姜俊昊在面對可能的分手前選擇了妥協，而寶兒卻沒有。

當局者迷，對於這兩個人來說，或許他們永遠都不會明白，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之間就變成了這樣。越想靠在一起，卻越是漸行漸遠。

第四百七十三章 瞭解你的故事

明亮的燈光將那用於調試音軌的操作台映射的閃閃發光，紅色的指示燈一下又一下的閃爍著，就彷彿是因為承受了那發洩般的吹動之後在無聲的抗議一般。

右手的小拇指已經腫起，手掌上傳來的疼痛卻依舊不能阻止姜俊昊心中那不斷湧動著的憤怒。什麼時候開始，她權寶兒也學會逃避了？可以，不可以，彷彿是很簡單的一個答案都不曾給出，互相之間的距離讓姜俊昊難以感覺到當初的那份默契，就好像去喝咖啡都會選擇同一個種類、同一處座位那般的默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一點都感覺不到了。

並沒有陷入到患得患失的狀態之中，這就是姜俊昊在這段感情中成熟起來的標誌，因為他知道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韓國那還不明朗的形式不允許他就此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電視劇的拍攝同樣也需要他去證明自己並非是隨時那種只會隱藏在陰暗房間裡，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的隨時都可能自殺的人。

空調機發出的噪音在這件空無一人的錄音室內迴盪著，操作台前沒有人，只有那紅色的指示燈若有若無的閃現著，氣若游絲一般，彷彿隨時都會熄滅。但它的確是在閃動著的，就好像永遠也不會停止一般。

……

人生是什麼？這是所有人都會思考的問題，不管人們有沒有意識到自己思考的是這種近似於思想家才會去考慮的問題，他們卻始終都在思考著。就好像只是思考晚餐應該吃些什麼也是你人生中的必要環節一般，這的確是思考人生的一種方式，就是不那麼徹底。

直到姜尚佑坐在這裡，坐在這間類似大學圓形教室的房間裡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人生就彷彿是一場賭局。大賭局會讓他不顧一切，奮勇當先，不斷的向前再向前。但是小賭局卻也可以陶冶情操，讓他暫時的得到放鬆和愜意。

但是他為什麼會感覺到憤怒呢？看著身邊的這些知名製作人，甚至知名導演親自上陣在那兩個要在放映廳中睡覺、吃爆米花的中年男子面前無助抗辯的時候，姜尚佑真的很生氣。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是個市儈的人，而事實也是如此，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去追求什麼藝術性的東西。選擇姜俊昊並不是因為知道他會突破什麼，而是因為他的人氣和票房號召力。

直到現在，姜尚佑這才知道了，原來就算是有的導演也不能明白他自己的電影是什麼意思，就算是讓人拍案叫絕的片段也極有可能是一次醉酒之後的幻想。

那麼，它所表達的深意是什麼？到哪裡去在喝一頓麼？

每一次的大鐘獎都是交易，身為公關人的姜尚佑早就無比的確信了這一點。但是當本屆大鐘獎改選之後，姜尚佑還抱著好奇的心態想要來看看改組之後的大鐘獎會是什麼樣子。結果很多人都和他一樣，受到了極大的震撼，感受到了絕對的憤怒。

此時站在台上的那位製作人神色十分難堪，不過在姜尚佑看來他卻是應該羞愧，這位製作人主持的影片就是前段時間頗受好評的「美女的煩惱」，它所講述的是一個整容女變成大明星的故事，故事中的溫情、親情和愛情都值得標榜，但是當評委團主席，就是那個總是吵著要睡覺的男人問他知不知道這部電影會對韓國電影界發生什麼影響時，這位製作人就這樣當眾的啞口無言了。

「我告訴你，這部電影會讓外國人認為韓國女星大部分都是整容的，換句話來說，這部電影真正表達的就是一點，外在的包裝永遠比內涵更重要，如果沒有整容，女主角漢娜絕對不會登上舞台，即便她擁有著別人所沒有的實力。這還可以從另一個方面展現了現今韓國娛樂界的現狀，重視外表更比的過重視實力，就好像韓劇裡總是拍攝首爾比較漂亮的地方，就連在樓頂隨便搭個棚子都要選擇風景秀麗的樓頂一樣，華而不實我甚至不明白你這不電影是怎麼通過PG12的評級的，難道韓國的整容機構也開始鼓勵未成年者整容了麼？我要說，這是犯法的」

不管站在前台上的那位製作人如何尷尬，評委長直接就站起身來，他的身軀遮住了投影機的光線，圓形教室最前面的那張白色螢幕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轉過身，漢娜那張胖胖的，甚至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發笑的臉就這樣映射在了他的臉上，但是在座的製作人，卻是沒人想要笑出聲來。

「各位來到這裡的目的應該就只有一點，在不久後的大鐘獎上為自己的電影弄更多的收成。我想說的話不僅僅是對各位製作人還有各位導演的，同樣也是對各位演員的。與其想辦法讓自己的畫面和橋段看起來更加符合市場潮流，不如去想如何開創屬於韓國電影的潮流。你們可能認為我就是一個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的窮藝術家，但是我要告訴你們，除了藝術，什麼都不能讓韓國電影真正的興起。」

第一部亮相的「美女的煩惱」已然是個悲劇，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

評委長回過神，他從身邊的男人手上拿過了一張報表，繼續大聲的說道，「這是上半年韓國票房結算的報表，其實什麼樣的電影賺了錢大家都應該心裡有數，最關鍵的一點，韓國市場很小，千萬的觀影人次又能有多少票房？大投資也不可能有大收益。比起拼製作經費，拼演員大牌，請各位好好的思考一下，你們要拍出來的東西都是什麼，他們都有什麼內涵，能不能讓你們賺錢」

「通俗易懂的藝術，歡笑溫馨的勵志，這才是韓國電影唯一的路。」說到這裡，評委長的目光看到了一位身穿精緻西裝的製作人，「中天的製作人在哪裡？金泰熙主演的那一部中天」

「這裡」，那身穿精緻西裝的男子猶如小學生一般舉起了自己的手，他好奇的目光，只讓人感覺這傢伙有點傻。

果然，姜尚佑只看到評委長不屑的笑了一下，臉上還帶著投影機映射出來的「胖子」漢娜，繼續道，「我可以直接告訴你了，你們得到的獎只有『最佳影像技術』，這獎項你們拿的實至名歸。至於其他的就不要想了，我連提名都不會給你們」

身穿精緻西裝的男子臉色通紅，他的額角已經分泌出了肉眼可見的汗水，在場無數同行的目光就等於數千盞大型探照燈的直射一般，讓他感覺臉上很熱，而且不停的出汗。

在毫不留情的諷刺了「中天」之後，評委長直接反身坐下，他將提名名單上「中天」的名字就此劃去。看到了金泰熙在競爭最佳女主角的獎項上報了名，他嘴角不屑的翹起，大筆一揮，直接劃去。

緊接著，他伸出頭，對著自己右側的評委們說道，「希望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韓國電影是靠電影配額制度活著的，安聖基老師剛被檢察廳放出來，配額制度在明年就會大規模的被消減，能不能讓韓國人拍出韓國電影來，我們這些評委應該做的，就是給他們保障。」

一眾評委都是沉默的，但是當他們聽到了這些話，卻全部都是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

「中天」的製作人已經離去，不忍羞愧的下場就是一臉怨毒的表情，在韓國，影評家們很少會這麼當眾不給製作人面子，這些人的人脈關係巨大，得罪了他們極有可能會影響到這些評委本身的事業。

但是，對於這位評委長來說，如果真的有朝一日讓韓國電影市場完全被歐美分割，那麼，他們這些影評人也就不用工作了。大家只需要看從美國那邊翻譯過來的影評就好，本身就是歐美大製作，對於那些充斥著視覺衝擊的畫面，他覺得自己難以體會出導演想要表達的那種細膩情感。

「下一環節，最佳影片的參賽作品總共有十部，『廣播明星』，然後就是《梨泰院殺人事件》，『家族的誕生』……」

聽到了最佳影片的競爭，在場的製作人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誰都知道，「廣播明星」和《梨泰院殺人事件》在這次的最佳影片上都具有十足的競爭力，特別是擔當兩部電影主演的安聖基和姜俊昊，這兩位的演技可以說是在此次所有參賽作品中最優秀的。

相信，就連最佳男主角也會出現在他們其中之一的手裡。

「廣播明星」的製作人是一位將近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工作努力的原因，他的頭髮已經有些花白。看到這位，姜尚佑卻是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來到這裡的所有人中，除了他之外，每一部電影都至少有派出了超過兩個人。

製作人、導演、公關，這是十分標準的配置，不知道這「廣播明星」的製作人為什麼在前面的同僚已經受到了羞辱之後還會選擇自己上台，總之，這位製作人中的前輩還是值得姜尚佑尊敬的。

走到這巨大的圓形教室中唯一可以被所有人矚目的地方，這位髮色黑白相間的製作人面帶微笑，笑容可掬的模樣彷彿完全無視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一部電影是否優秀，從製作它的人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看這位製作人的狀態，「廣播明星」的確有資格跟突破了千萬觀影人次的《梨泰院殺人事件》一較高下。

「看上去這雖然是一部靠著兩位主演多年來頻繁合作的默契撐起來的電影，但它講述的卻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故事。可能因為安聖基和樸重勳的默契、他們的演技太過精彩而導致大家忽略了很多東西，但我真正想說的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被遮掩了光彩的故事，更能去打動觀眾。」

「這裡講述的是一位過氣歌手和一位跟著他不離不棄的經紀人的故事，兩人之間的友情，他們多年來合作的情誼足以支撐他們去做很多事情。從這裡就點出了電影的主題，一位因為過氣而頹廢的前任歌王，在經紀人為他湊集保釋金的時候而不得不到一家地方電視台擔任電台主持。從這一方面來說，故事本身的核心就已經構架在了這兩個人之間，這注定不會是一個大氣的故事。」

「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一點，『廣播明星』雖然平凡又樸實，但卻是一個令人深刻的電影。電影的情節我不會講述，在這裡我只說出這部電影的主題。」

這位製作人的背後就是那大螢幕，放映機將廣播明星中的一個片段持續播放則，安聖基所飾演的經紀人，樸重勳所飾演的過氣歌手，兩人一起在警察局中，安聖基送來保釋金，而樸重勳卻是過氣已久。這樣的場面出現在現場發人深省，因為在如今的韓國娛樂圈中，經紀人和藝人之間很難構建這樣的情誼。

「影片提出了一個觀點，沒有得到的，怎麼能說是幸福。沒有可信任的，未來怎能明朗。對一個光說不做的人怎麼能去信賴，沒有可以為對方付出的，怎麼能留住對方。像這樣總是埋怨，緊閉心門的人，很可能會遇到人生最窘迫的時候。」

「到這裡，影片又提出了一個解決的方式。有這樣一種人，只看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不用言語也可以知道心聲，雖然沒有任何東西，但自尊心是一定要守住的人。如果有這樣的人成為你的知己守護在你身旁，那麼你的人生將是成功的也是幸福的。」

「這是一部很簡單的電影，他講述了一種幸福，沒有任何深刻的寓意，所闡述的也並不是戰爭電影中的熱血情懷。它展示的是一種叫做友誼的幸福，而它告訴人們的，就是去尋找、辨別這種幸福的方式。」

說到這裡，這位髮色黑白相間的製作人欣慰的微笑著，就彷彿是已經找到了他所說的那種幸福。他輕輕點頭，然後說道，「我的話就到這裡，請問評委團，還需要提問麼？」

「我有個不同的看法。」評委長再次看了口，這個不同的看法，讓全場的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揪了起來，「您可能是在這個社會裡生存的太久了，不過這的確是一部優秀的電影。我想請您繼續保持這樣的觀念，並且還要讓所有人明白一點，不管什麼時候，類似這部電影中所講述的友誼，還有你想像中的那種幸福，它們都是最深刻的東西，沒有任何感情能和它相比。」

並沒有硬性的規定說在一個人演講結束之後就一定要鼓掌，但是姜尚佑卻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和他一樣的人很多，一部電影可以做到的事情也遠超乎於人們的想像。

它只是在人們走進電影院消磨時光的時候講述了一個關於友誼、關於幸福的故事而已，「廣播明星」的成功是向上的，這毫無疑問，在看過這部電影之後相信很多人都會笑著走出門。但是下面這一部，是業界傳聞可以跟「廣播明星」爭奪最佳影片大獎的電影。

當姜尚佑走上台上的時候，現場的人大部分都不認識他。此時他們方才知道，原來引起了一陣狂潮的《梨泰院殺人事件》，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有著三分虛浮的二十八歲男子製作的。

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姜尚佑是空著手走上講台的，他並沒有拿著那份他準備已久的講演稿，他所帶著的，就是被剛剛那一席話改變了的，對於電影的認知。

只有真正的製作了一部電影，看著劇組講述了一個故事才會擁有的感覺。從評級、剪輯、資金不足去借高利貸，到上映、熱賣，因為他和周俊的堅持而引發的大事件。這是一段怎樣的人生歷程姜尚佑並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他必須在這裡收斂自己的賭性。

因為坐在那裡，準備真正品評這部電影的人都是真正愛電影的人，他們喜歡這種藝術形式，甚至還會為了韓國電影的發展而努力。可以被敬佩的人有很多，但是他們也需要展現出自己可以被敬佩的品質。

「廣播明星」是一部優秀的電影，但是《梨泰院殺人事件》也絲毫不差。姜尚佑有這個自信，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到。

站在講台前，面對著圓形教室中的評委和製作人觀眾們，他微微的有些緊張，回過頭，舉手投足之間完全都是不適應的模樣，彷彿他還是個公關人，並不適合製作人的身份。

就是這樣的陌生，卻並沒有引得別人的輕視，滿場的觀眾都是屏氣凝神的，因為他們知道這部電影，還有這部電影的主演究竟引起了怎樣巨大的波瀾。

特別是在電影配額制度被政府削減的現在，特別是在檢察廳剛剛將安聖基放出來的這段時間裡，《梨泰院殺人事件》儼然成為了電影界對檢察廳、對韓國政府表達不滿的一個前沿陣地。

就是因為如此，檢察廳才會抓住大宇不放。一些只是有些能力的人聚集起來，在現今這個社會裡也會引起巨大的波瀾，在他們的堅持和對一種藝術文化的熱愛下，看似冷血無情，充滿了利益交換的政治，終究是可以被反對的，而且不會是讓人懼怕的。

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姜尚佑學習了大學課堂中講師的造型，他面對著所有的觀眾，將自己的雙手搭在了講台的邊緣上。

「首先，我能說的是，這並非是一部讓觀眾們看完可以微笑著走出放映廳的電影。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它講述的這段歷史是十分深刻的。」

放映廳中，姜尚佑所看到的就是隱藏在陰影裡的觀眾，放映機射出的光束讓他看不清很多東西，彷彿還有白濛濛的厭惡升起一般，在那背後是審視的目光，是期待的目光，同樣也有好奇的目光。

而就在姜尚佑的身後，那白色的大螢幕上是一副畫報，姜俊昊在拍攝時的那個眼神甚至超脫了他在電影中所表現的演技。因為姜尚佑真的看到了，他看到了姜俊昊隱藏在陰影裡的那半張得意獰笑的側臉。

第四百七十四章 我們可以讓它不會再發生！

那笑臉十分可怖，還透出了一種讓人渾身陰寒卻還忍不住憤怒的得意。就是因為看到了姜俊昊的這張笑臉，就是因為他姜尚佑經歷了很多人這輩子都經歷不到的事情，所以他站在這裡，猶如大學課堂中的老師一般。

那笑臉帶來的陰寒還在，一波接著一波的，不斷由姜尚佑的後腦順著脊柱貫穿全身。他真的看到了，就在曾經的那個畫報拍攝場地，當攝影師說出了那個感覺，姜俊昊第一時間就表現出來了。

不管在姜俊昊身上復生的那個靈魂是不是皮爾斯，做為這部電影的製作人，在看到了製作人前輩們對於電影的態度之後，他覺得他的人生需要改變，不再是靠著賭性生存，而是為了一些他可以堅持的東西。

或許，被稱作藝術的存在就是有著這樣的吸引力。姜尚佑眉頭輕皺，聲音洪亮的開始說出了自己的話。

「在這部電影開始之前，導演洪基善曾在劇本上寫過這樣的一句話，他說，『我不會將我的電影變成徹頭徹尾的娛樂，他必須鍥而不捨的向觀者發問。』，當時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想要質問什麼，而我確實這部電影的獨立製作人，就是這樣的製作人和導演臨時拼湊在了一起，我們幸運的找到了一個年紀輕輕卻擁有票房號召力的演員，洪基善和姜俊昊一起，用了數個月的時間通過郵件，電話來研究角色，真正的開始籌備這部電影。」

「直到我看到了大量的案件資料，知道了這案件發生的過程，它的結局，和因為什麼有了這部結局。我才發現，我製作出來的這一部電影並非是那些可以在大劇院上映，讓觀眾們吃著爆米花，喝著可樂，全家人在一起欣賞的電影。這個時候，我再一次問自己，我製作出來的這部電影它是什麼，它的目的是什麼。」

話說到這裡，姜尚佑看著眼前因為燈光暗淡而模糊不清的人影，他覺得那些人的表情並不滿意。是啊，這些話甚至都感動不了他自己，他並非是天生的雄辯家，但他卻是因為這部電影獲得了很多的東西。

他可能是因為這部電影有感而發的最後一個人，但他確實知道，在他進入這裡和這麼多知名製作人歡聚一堂的時候，他姜尚佑的人生，他姜尚佑的思想，他姜尚佑可以預見到的所有的未來，都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他輕輕低下了頭，在數百道目光中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並不是因為淚水，而是因為汗水。

「有些人寧願去死，也不願去思考。」

「有些人寧願去思考，也不願去行動。」

「有些人寧願去行動，也不願去等待。」

「有些人寧願去等待，也不願意去死。」

「就和我的這些話一樣，他們沒有解決的方式，就和我的這部電影一樣，它的結局沒有提供給任何人，任何勢力一個答案。因為答案已經跟著被害者的冤魂永久的困在了那扇被封閉的水泥牆後，他永遠都不能站出來告訴所有人是誰殺了他。」

這時候，評委長終於開了口，「那你認為，你的這部電影主題是什麼？」

「質問！」，姜尚佑毫不猶豫的將這個詞說了出來，他的反應速度太快，語速也太快，除了太大聲之外，就彷彿評委長的話和姜尚佑的話出自同一人口中一般。

「我認為我的電影它提出了一個問題，不管是導演在分鏡頭的處理手法上，還是主演姜俊昊在演技的詮釋上，他提出了一個問題，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當著不公平的事情，讓人只覺得匪夷所思，只覺得荒誕的事情發生時，我們，我們這些人都在幹什麼這部電影是質問，同時也給很多人敲響了警鐘，如果我們繼續這樣淡漠這些不公平的事情，那麼當它下次發生的時候，我們能做的還只是看著它發生，沒有任何辦法的看著它發生。」

「我們」，姜尚佑用右手握成拳頭，狠狠的敲擊著自己的胸口，將那裡錘的「砰砰」作響，「只有我們可以保證，它不會在發生我們每個人」

房間內的氣氛突然就壓抑了起來，無論是評委長還是任何一個製作人都不能保證自己不動容。《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主演姜俊昊就在半個月前，在首爾醫院門前的質問還言猶在耳。

但是，當時的姜俊昊將這一切都歸於了檢察廳。而今天，姜尚佑卻是說，我們！

「讓人無可奈何的法律制度怎麼能被信任？在這樣的制度下生存、工作的我們，又如何能讓這些事情不再發生？二選一並不是什麼難題，難的是要遵守法律程序，更難的是推翻自己。影片導向性有些明顯，尤其是在廁所重現犯罪現場以及美軍調查官的證詞之後，視線已經轉移到了那位『不會韓語』的年輕人身上。其實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游手好閒、不務正業，就是兩街頭貴族混混。但是你可以玩、可以鬧、甚至犯點小罪，殺人是嚴重問題，在奪走別人生命的同時，也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懲罰。」

「十年前的我們和現在一樣，因為法律制度的絕對權威選擇了妥協，並且不停的在心裡安慰著自己，這種事情不會連續的發生因為法律制度已經更改了。但是，在這裡我仍然需要說上一句，靠著配額制度在法案保護下的韓國電影已經發展到了一個瓶頸，我們就和十年前知道這件事情發生並且憤怒的人一樣，過後我們只會安慰自己，我們還有電影配額制度，我們還有法律來保護我們」

「電影配額制度是有存在必要的，這和你的電影沒有任何關係」，評委長大聲的說著，因為姜尚佑的話彷彿顛覆了他的信念。

沒有的想到，站在房間中目光焦點的姜尚佑不屑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我說過了，我的電影，它的主題是質問」

「它需要負責的只有發出問題而不是給出解答，因為每個人都不同，他們的答案都不一樣。」姜尚佑的臉色因為血氣上湧而變得鮮紅起來，他站在講台前，就彷彿是一個鬥士。

「有些人寧願去死，也不願去思考。我曾經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我想要一死了之，卻不願意去思考解決的方法。因為那些壓力太大了，那是一種比死亡更加巨大的壓力。但是我思考了，所以今天我站在這裡。」

「有些人寧願去思考，也不願去行動。所有人，所有人都曾有過明確知道事情的解決辦法卻沒有勇氣去行動的時候，在我們遭受不公的時候，在我們被高利貸、黑社會壓迫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應該如何去做，但是他們卻都不曾行動。」

「有些人寧願去行動，也不願去等待。魯莽的行動，不自量力的行動，就和那第一個對著這畫報說出我不會讓他再發生的議員先生一樣，這句話應該是『我們』不會讓它再發生，只有我們才可以讓它不會再發生」

話題早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軌道，評委團的每個人，他們心中最重視的那份東西被姜尚佑無情的擊打的粉碎。看著在台前那個胸口起伏著，不斷呼吸著來平復情緒，卻可以面對滿場的電影人怒目而視，毫不猶豫的反駁他們觀點的姜尚佑。

從今天開始，沒有人再會去小瞧他。

「我們安於現狀太久了，我們都是一幫即得利益者。韓國電影的發展就握在我們這些既得利益者的手裡，它需要配額制度，所以我們的就抵抗，我們給它配額制度。有朝一日，當它需要韓國禁止外國電影上映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要發起一場韓國人只看韓國電影的運動？」

「我們寧願等待著韓國電影好轉，也不願意在我們自己的國家裡轟轟烈烈的死去，暫時的衰敗又能怎樣？暫時的倒退又能怎樣？韓國電影自從數年之前開始的配額制度中已經汲取了足夠的養分，但是我們這些既得利益者卻依舊不願意它去經歷打擊，不願意讓它去經受大風大浪。這部電影就連你們評委都沒有認真去看，它的主題是質問，不單單是『梨泰院殺人事件』本身，他質問的更多的是我們」

「上世紀，我們經歷了韓國電影死亡，然後去思考，產生了電影配額制度。我們思考了之後，一部分人選擇了行動，各位還記得那場電影人靜坐在青瓦台前的抗議麼？我記得當時的我問我父親，這些人是幹什麼的？我父親說，他們是為了韓國電影而奮鬥的人現在，奮鬥的人有了結果，99年，電影配額制度被設立了法案」

「99年同年上映的電影創下了六百萬的觀影人次，這是韓國電影當時的最高峰。但是接下來呢？各種各樣的電影公司成立，獨立電影在韓國喪失了最基本的生存土壤，在戛納獲獎的密陽，在韓國處處碰壁。我上一部製作的電影就是一部老套的爛片，但是它也被我賣了出去」

「現在，我們這些既得利益者在阻止韓國電影的發展，市場變化了，我們卻還是乞求著，故步自封著，妄圖借用當初的法案苟延殘喘，不過在我看來，現在，是需要我們去死的時候了」，當姜尚佑說完了這一席話，滿場皆驚。

在場的製作人們都十分驚訝，因為他們知道這姜尚佑在過去僅僅是一位公關而已。

評委團的評委們更是震驚，因為姜尚佑的觀點完全和他們的相反，卻還是有著冥冥中那歷史循環的最基本的道理。他們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則是帶著慌張的目光看向了評委長。

評委長的憤怒從他那陰沉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講台上的姜尚佑還在毫不示弱的和他對視，這和當初對方來求自己去參加首映式的時候截然相反。但是，被人當面推翻了自己的論調，評委長卻並不是那麼在意。

他真正在意的只有電影，而姜尚佑的話，聽上去卻是怎麼都對。

姜尚佑彷彿很滿意自己的講話所產生的效果，他的嘴角開始忍不住要翹起，他的激動也隨著這一席話逝去。就彷彿是升上高空然後絢麗爆發的煙花一般，他並非是三分鐘熱血，但是對於電影，他卻是有著和姜俊昊相同的看法。

還記得那個臉色蒼白，眼神卻陰曆凶狠的姜俊昊，在拍攝完那場廁所殺人戲之後，面對姜尚佑的安慰，他彷彿是瘋了一般的自說自話了一番。

他說，「歷史總是循環的，這一切一定會再發生。」

當時的姜俊昊有些恐懼，他好像很害怕自己演藝的事情會再次發生。這種程度的入戲是每個導演的最愛，卻是每個演員的夢魘。

當時的姜尚佑還不明白這些話的意義，但是現在他站在這裡，面對一屋子的懂得電影，懂得韓國電影歷史的電影人時，他忽然間真正的明白了這部電影的主旨。

「說這部電影是質問還不盡然，十年之後的今天我將這部電影重新搬上了大螢幕，他的質問是這樣的。當一切不公平、甚至是慘痛的歷史不可節制的循環的時候，我們，可以讓它不再發生麼？」

說完了自己所有的話，姜尚佑只感覺到一瞬間失去了力氣，他的額頭密佈著汗水，後背的衣衫早已經被汗水所浸濕。他站在那裡，背後還是姜俊昊那將得意獰笑隱藏起來的無辜側臉。

檢察官是這樣，電影配額制度也是這樣，他們就猶如劇中的姜俊昊一般，他們將自己正義完美的一面展露出來，而那一份猙獰和危險，卻是永遠都隱藏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

面對全場的聽眾鞠了一躬，姜尚佑突然間很享受這裡的寂靜無聲。

「我的講話完了，請問評委們還有問題麼？」

回答他的是稀稀拉拉的掌聲，但是接下來，這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越來越打破了寧靜。

一部電影可以展現的東西，永遠都是隨著人們思想的深度而進行，而這樣的一部電影，它永遠都可以起到警示的作用。

……

數個小時的聞訊會結束了，大鐘獎的這種評委審查制度就是為了保證評委們不會以偏概全，保證沒有任何偏見的去看待每一部電影。就在這眾眾多的大製作當中，《梨泰院殺人事件》以一種無可匹敵的姿態出現，卻是由姜尚佑的嘴給了在場的每個人一場震撼教育。

質問警示、渲染美好。一部電影真正的主題應該就是這兩種，再多的，也就變得多餘了。

李俊益是「廣播明星」的導演，不過他最出名的作品卻是《王的男人》，因為同性戀話題的高敏感度，他最出名的那部電影卻是沒有起到任何本質的作用。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同性戀話題上，卻是忽略了他想要體現的美好和警示。

想到這裡，李俊益只覺得自己甚至不如姜尚佑，因為他的電影取得了好成績，這讓他不敢在媒體面前宣揚這部電影的真正思想。而姜尚佑卻是做到了，和他的這部電影中那個讓他極感興趣的演員一樣做到了。

「安聖基前輩說很喜歡姜俊昊這個後輩，因為他的表演。」頭髮花白的製作人跟在李俊益的身邊，他熟練的發動了車子，繼續道，「說實話，那部電影裡奇人不少，不管是洪基善還是姜俊昊，又或者是這個姜尚佑。」

「你喜歡他？」，李俊益笑著問道。

誰知道製作人卻是趨吉避凶一般的咧了咧嘴，然後道，「是欣賞，喜歡這個詞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總讓人感覺不自在。」

兩位老友相視一笑，結束了這要人命的審查之後，他們終於也是可以輕鬆一下了。

車子緩緩的在車位上駛出，製作人認真的看著前後左右的車距，嫻熟的駕車技巧讓他很快的便不用擔心發生什麼事故，經過了一個拐角，卻是全然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剛剛經過了的那個車位上，姜尚佑正坐在駕駛的位置上閉目養神。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當時的他為什麼有如此巨大的膽子，當著評委團的面，居然直接反駁評委長的論調。韓國電影界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捍衛運動，其實，他們只是姜尚佑口中那些願意等待，卻並不願意去死的人。

很多時候真理也會從小人物口中爆發，姜尚佑說的沒錯，讓這一切不再發生的人就是那個「我們」。但是讓人去死，卻又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再多想，姜尚佑拿出了手機，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一個傻小子的身影。或許，在他的心裡，只有周俊這個會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掛在嘴上的人，才是真正的不願意等待，回去慷慨赴死的人。

而且，他或許可以成為「廣播明星」中的那種朋友。姜尚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相信他，或許，僅僅是因為周俊很多時候有點傻吧。

「是我，好久不見了。出來喝一杯，怎麼樣？」，接通了電話，姜尚佑笑著邀請道。

第四百七十五章 即將被犯過的歷史（1）

七月份的酷暑彷彿讓所有急躁的人都放下了心中的衝動，每個人都是開始戒驕戒躁起來，八月即將到來，還有一周的時間姜俊昊就要暫時的離開劇組，回到韓國去參加八月的大鐘獎。除此之外，電視劇的開播也帶來了一個不錯的消息，在第一集中姜俊昊的出鏡雖然不多，但是關東地區17的收視率還是引起了巨大的關注，姜俊昊的名字開始頻繁的出現在娛樂版面上，而這部「偷偷愛著你」的新穎劇情也是讓日本觀眾們津津樂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姜俊昊在日本影視界踏出的第一步就已經超過了裴勇俊和崔智友，17的收視率對於他來說十分簡單，但是對於那兩位在日本經營了數年的前輩來說，卻彷彿是遙不可及的星辰一般。

「喂，你繼續這麼誇我的話，我可就真的太得意了。」姜俊昊笑著對電話說道，身在韓國的鄭秀妍即將在八月出道，還在七月S.M就已經為她們的這支組合確定了稱呼，「少女時代」。

訓練了七年的時間終於可以出道，養了數年的兒子並沒有管別人叫媽。鄭秀妍很高興，她非常高興，「不就是說你做了外國演員在日本的第一人麼？有什麼好開心的。」

「第一人……」，姜俊昊對這個稱呼感歎著，緊接著也是吹捧了起來，「……有你說了我這個第一人才算是真正的，就要出道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同門師妹。說實話，如果可以一起上節目的話，聽你真真正正的喊我一聲前輩我會覺得更高興。」

「嗯，節目上喊完了，我一定會要你在鏡頭後喊回來」，鄭秀妍毫不示弱的回應著，看著不遠處還在準備著的攝像機，繼續享受著這滿心的歡喜。

只能是搖頭輕笑，還好，八月的大鐘獎讓姜俊昊可以回到韓國，算是送上遲到的祝福，推說還有工作就掛掉了電話，姜俊昊這邊的拍攝一直都非常順利。說實話，他真的感覺他和崛北真希在這裡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覺，在兩人的關係緩和過後，凡是對手戲都基本上沒有絲毫瑕疵的一遍通過。

可以承受那種瘋狂心理的姜俊昊在演繹一個心裡有傷的男主角時，展現出了非常強大的駕馭能力。

「是誰啊？女朋友？」

崛北真希的問題讓姜俊昊微微愕然，看著對方那毫無心機的明亮眼眸，對於那古板性格的惡感也被減輕了不少，「不是，是一個從小到大的朋友，我們一起訓練了很長的時間。說實話，我是訓練了六年，但她是訓練了七年。這段時間的工作也讓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照顧她，而當她要出道的時候，我卻是只能打電話。」

「這可以被理解為對青梅竹馬的女性朋友可以出道而感到高興，還有那在出道三年來忽略了友誼的愧疚麼？」，崛北真希拗口的說著，就算是姜俊昊也略微的思考了一秒鐘。

然後，他大方的點頭承認，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最近在讀書，不過這種複雜又帶著炫耀的文藝腔調很不適合你，更不是和你用著它來對我挑釁，難道，你真的準備和我好好探討一下關於人類生存的重要哲學意義和思想麼？」

「或許，我們應該討論道德」，崛北真希愉快的合上了手中的書本，拿起一邊的眼藥水，一邊滴著一邊說道，「山崎努老師昨天給我來電話了，他對於你對生命意義的形容很不滿，特別是人人都知道山崎努是你的老師，而你也知道他在拍攝一部有關生命的電影時候。」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同門師妹在打小報告麼？」，看到崛北真希笨拙的樣子，姜俊昊的紳士風度自然的席捲開來。無視了女人僵硬的手，姜俊昊一下就拿過了眼藥水，一掌就拍在了崛北真希的腦門上，「啪」的一聲，順帶著也擊碎了自然升起的曖昧氣流。

「說實話，我對長的沒我漂亮的女人一丁點的興趣都沒有。」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點好了眼藥水，姜俊昊只感覺學習金在中的手法並不困難。

的確是有些慌張，順帶著也有些緊張，但是當姜俊昊開口之後，崛北真希同樣惡毒的回應道，「那寶兒小姐呢？她難道長的比你漂亮？」

並沒有如同意料之中的渾身一顫，姜俊昊依舊洋溢著明媚陽光的笑意，他輕鬆的說道，「關於這一點，你可以理解為情人眼裡出西施。」說完，他直接聳了聳肩膀，開始和旁邊等待已久的演員們對戲起來。

圍觀群眾們早就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眼神，對於他們來說，姜俊昊和崛北真希做為劇組中最能將別人說的變了臉色，而且還啞口無言的人。每天的腹黑對決，也算是劇組生活中的最佳調劑。

劇組生活對於姜俊昊來說更像是輕鬆的休息，根據劇本的指示進行表演，不必過多的揣摩角色內心，同樣也不用為了達不到導演的要求而受到訓斥，進入劇組一個月的時間，姜俊昊用自己的表現征服了所有人。

天氣的炎熱並沒有為劇組帶來過多的困擾，而收視率的穩定則更是讓每個工作人員都喜上眉梢。由漫畫改編的劇本擁有穩定的收視人群，在這些人中最為狂熱的劇迷便是少女。

日本少女對於彷彿漫畫中走出來的姜俊昊完全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因為內心的隱患而將自己偽裝的冷漠、高傲，再加上帥氣的長相和墨綠色的迷人眼眸，漫畫中的主人公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了日本少女的眼前。

七月的最後一天，劇組的拍攝進度已經逐漸的放緩了下來，根據網絡上的反應，後續的劇本需要小小的調整，雖然剛剛播放了第二集，但是劇組的進度卻已經到達第五集了。

大鐘獎的頒獎儀式姜俊昊可以親自參加，得到了S.M具體的行程安排之後，主辦方這才是算是鬆了口氣。歷史上從未出現過最佳男主角被提名卻並未出席的演員，就算是大鐘獎改變了送審規則也絕對不能打破了這個規矩。更不要說，這部電影的影響力已經逐漸擴散到了日本，八月的海外上映受到了很多日本媒體的關注。

姜俊昊的確認出席讓主辦方這才公開發表了新聞稿，一時間，《梨泰院殺人事件》的名字再次被韓國人津津樂道起來。

……

今天的拍攝並不頻繁，熱情洋溢的日本少女也沒有給劇組帶來多大的麻煩，他們有秩序的追星行為讓姜俊昊也是目瞪口呆，單單是在拍攝時保持著絕對的寂靜無聲就已經足可以讓人動容了。

雖然看上去只是幾百人的小規模，但是姜俊昊卻被工作人員告知更多的人已經被劇組勸說了回去。呆在劇組之中很難感受到人氣的存在，甚至有的人還對姜俊昊建議著，讓他去澀谷走一走，看看能引發出多大的混亂。

姜俊昊當然不會那麼無聊，因為他知道那些只是玩笑話。比起想辦法如何驗證自己的人氣，還不如想想要怎麼應對他演藝生涯中的第一場「床戲」。

做為男主角，和姜俊昊共同演藝這場床戲的人自然就是女主角，而做為女主角的崛北真希正在向他這邊走過來，她的臉色依舊有些尷尬，看上去還沒有放下這段「床戲」對她產生的衝擊力。

其實，姜俊昊也很尷尬，因為這畢竟是他的第一次「床戲」。

「怎麼了？」，他率先發問道，將手中的劇本放在一邊，對於劇中所描述的櫻開學園七大不可思議，他同樣是很感興趣。

崛北真希好看的撇了撇嘴，每到這種時候姜俊昊總可以在這位短髮打扮，看起來很像男人的女人身上找到一些年齡的痕跡。或許，青春二字的含義就是存在著自己對於現實的認知，也就是有著自己的小世界，並且願意沉浸其中，不和人交流。

這審視的目光讓人很不舒服，但是為了劇組的氣氛，崛北真希卻還是來了，「編劇叫你過去，說是要討論一些問題。」

「什麼問題？」，伴著這聲疑問，姜俊昊眉毛一挑，提問二字就這樣被活靈活現的展示了出來。

就是這種演技會讓人深感壓力，崛北真希還記得自己聽到導演和編劇說過，姜俊昊的表情演技在日本偶像劇演員中絕對的首屈一指，更不要說他對角色的理解和詮釋，更是有著極高的水準。

想到這裡，崛北真希就忍不住冷言冷語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你跟著我來吧。」

「你也去？」

「不行麼？」

姜俊昊沉默的點了點頭，自從知道了那個「床戲」鏡頭之後，他和這位「大小姐」就又重新恢復了距離。說實話，姜俊昊雖然並不認為自己吃虧，但是他認為，崛北真希最起碼應該具備自己佔了便宜的覺悟。

在長廊中一起行走的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對話，他們之間的關係在旁人看上去尤為陌生。主演之間鬧脾氣本應該是劇組中人人重視的大事，但是在過去一個月中的相處，每個人都是知道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崛北真希那自認為掩飾的很好的嫉妒，其實人人都可以看的出來，從長相到演技的對比，對於崛北真希來說，姜俊昊的確是一個討厭的傢伙。

走到會議室門口，領頭的崛北真希停住了腳步，「你開門。」

「有驚喜？」，姜俊昊只是本能的回答，沒有想到崛北真希卻是露出了你怎麼知道的驚慌表情。這下子可輪到他尷尬的撓了撓頭，然後道，「我說中了？對不起。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表現的很驚喜。」

說完，姜俊昊直接就推開了門。

……

「偷偷愛著你」以百分之十七的數字取得了收拾的開門紅，對於整個劇組來說這都是一個好消息。在第二集播出之後，收視率還是停留在百分之十七的數字之上，如果計算尾數的話，就接近百分之十八。一部根據漫畫改編的電視劇可以取得如此的成績可以說是取得了成功，按照整個勢頭下去，在拍攝完畢之後整個劇組就已經可以提前慶功了。

而在七月的末尾，韓國那邊卻還是傳來了好消息，因為《梨泰院殺人事件》在日本的上映，讀賣新聞針對這部電影在韓國取得的成績做了詳細的報導，千萬級人次觀影的男性演員之一，如此的頭銜就這樣理所應當的落到了姜俊昊的頭上。

屋內一片漆黑，姜俊昊卻還是面帶微笑的走了進去。果然是如他所料，會議室內的燈光在一瞬間就全部打開，姜俊昊面帶「驚訝」認真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會議室中的格局已經被改變，房間的中央被幾張小桌子拼湊成了一張長桌，投影儀一直都在工作當中，因為突然打開的燈光有些亮眼，姜俊昊看不清正前方的螢幕上被投射的是什麼。

掌聲早就在第一時間響起，而姜俊昊也是露出了微笑，這個笑容並不是演技。

「祝賀你，韓國電影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提名者」，編劇武籐將吾故意帶上了姜俊昊的頭銜祝賀道，房間內的人都是劇組的主要工作人員，除了三個導演、美術策劃等人之外，姜俊昊還看到了自己經紀人的身影。

在這種時候，他能說的話很少，而除了謝謝之外，他自然也要活躍氣氛，「中井日向先生，雖然我的骨灰很可能有你一份，不過這個頭銜，也一樣有你一份是你帶著我去學習演技的，還記的麼？」

一時間，除了滿屋子的大笑聲之外，還多上了一個人哭笑不得，只能自己站在那裡，訕訕的笑著。

……

沒有爆竹，還是被姜俊昊一個猜測就提前揭穿的驚喜。但是驚喜始終都是驚喜，他確實是剛知道這個消息。

影帝，一個榮耀的頭銜，韓國電影歷史上最年輕的提名者，姜俊昊充分的知道這個最年輕的含義。他用了歷史上最短的時間獲得了這個提名，短到讓其他人不得不嫉妒的猜想這提名是不是加了同情分。就如同他那張會招致所有雄性動物憤怒的面孔一樣，在演員圈子裡，他這個最年輕的提名者想來也不會太好過。

接受了所有人的祝賀，在此時姜俊昊非常理解崛北真希的嫉妒，這嫉妒讓他很是享受，同樣也有些飄飄然。

「大家安靜一下，我們今天的報紙還沒給俊昊看過呢」，武籐將吾再次大聲的說道，房間中的每個人都是面帶笑意，看得出那些好奇的眼神，因為一位影帝提名者出現在偶像劇劇組的確是非常讓人新奇的事情。

房間中漸漸的安靜下來，此時等待著姜俊昊的，才是真正的驚喜。

為了這個小小的祝賀，劇組的工作人員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如果只看關於姜俊昊的報導，大部分人都會認為他是一個難以相處的人。但是只有在真正的接觸後，才會知道這個看起來自然散發著冷都男魅力的年輕人，也是一個很可愛的傢伙。

會議室中的燈慢慢熄滅，姜俊昊此時方才看清那螢幕上被投射的都是什麼。

「讀賣新聞」四個大字就在報紙的最頂端，雖然並不是娛樂頭版，但是讀賣新聞卻還是大方的給了姜俊昊半個版面。為一部還沒有上映的電影劃分出如此巨大的版面，那真是一件值得榮幸的事情。

越來越清晰的字跡開始映入了那充滿認真神情的墨綠眼眸，日本獨特的豎體撰寫方式讓姜俊昊感覺他彷彿是在看史書一般。

正如同姜俊昊所看到的一樣，《梨泰院殺人事件》這部電影，以及他這個韓國電影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提名者，還有這部電影所引發的一切，都會如同這報紙上的報導一般，被寫在歷史之上，讓很多人銘記在心。

「八月即將舉行的大鐘獎有『韓國奧斯卡』之稱，近期會在日本上映的《梨泰院殺人事件》以黑馬的姿態獲得了最佳電影、最佳導演、最佳男主演、最佳劇本，最佳企劃等五項提名，其中主演姜俊昊是韓國影壇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提名者，而這部電影也是他短短三年的演藝生涯中的唯一代表作。」

「姜俊昊是韓國組合東方神起的成員之一，在韓國以想要成為歌手的演員著稱，富士電視台正在熱播的偶像劇集『偷偷愛著你』，姜俊昊就擔任主演之一。」

越過了大段的履歷，姜俊昊不願再去看那些讓他耳熟能詳的悲慘經歷。甚至還在心中腹誹，為什麼不挑選一些好的消息來報導，非要將他塑造的那麼悲情。

比如他的第一部電影就讓他獲得了最佳新人，第二部電影是賣出了一套老套的片子，第三部電影就用實打實鑿的成績成為了韓國頂級男演員之一，而且還是靠著演技的實力派，並非是什麼偶像派。

看完了猶如史書中一頁的報導，姜俊昊自然的笑容滿面。這種正在書寫的歷史讓他感覺不錯，他甚至還感覺到了那種可以極度滿足他虛榮心的唯一感。

什麼是最好的？比別人用更短的時間，完成了更多的事情。這就是最好的，而最好的就是他姜俊昊。

只能一遍一遍的說著謝謝，對身邊的武籐將吾，對這些天來一直合作的演員們，對還有些生氣的中井日向，當然還要對著請自己過來的崛北真希。

「謝謝了。」

「不用。」顯然，直面天才要比臆想天才的成績更有壓力，特別是在崛北真希親自驗證了姜俊昊的演技之後，她對於天賦這種事情真的是相信了。

之所以被粉絲稱呼為「大小姐」並不是因為她小氣，而是因為崛北真希那種與生俱來的閨秀氣質。宛如大家閨秀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私生活幹淨到讓八卦記者抓狂、賭咒的崛北真希，在報導中也只能用一些「小姐脾氣」來刻意的諷刺她。

而事實上，除了在姜俊昊面前她真的是控制不住之外，在很多時候她還是只是一個靦腆、害羞，混熟了之後會有些腹黑、毒舌的少女。看到那帶著羞愧和倔強的複雜神情，在聯想了一下未來可能進行的合作，姜俊昊覺得他有必要說些什麼。

「你也不用太在意這些成績，看我的反應你就知道了，對於這些提名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興奮。」看到報紙下方提起了有關他一個月前的兵役事件，姜俊昊自然的感覺到了一種風雨滿樓的態勢。

不過，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不行，姜俊昊也決定將它變成最後一次。一位影史上最年輕的影帝提名者，他說出的話應該有更大的影響力，一位在日本當紅偶像劇中凝聚了巨大關注的演員，他說出的話會不僅僅局限於韓國。而身為金家人說出的這句話，會自然代表著一種甘願魚死網破也不妥協的決心。

感覺到面前的姜俊昊突然之間變化了氣勢，那個喜愛炫耀在各個方面都要和她爭一爭的小氣男人，怎麼就變成了波瀾不驚、面對驚濤駭浪也能沉穩有餘的樣子？好奇的盯著那雙眼睛，崛北真希想要看出這姜俊昊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彷彿是讀懂了對方的眼神，姜俊昊繼續說道，「我承認很多時候我對女性的態度很失禮，不過，既然是同門是兄妹，我覺得咱們兩個之間的相處應該更貼近朋友的關係。如果你很喜歡那些正統的社交禮儀，我絕對可以保證讓任何人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說完，姜俊昊拿起飲料喝了一口，眼神四處打量著，對著那些繼續向他祝賀的工作人員抱以道謝的目光。

「你的表情演技，是怎麼練的？」

轉會眼神，姜俊昊又是看到了崛北真希那經常展現出來的認真模樣，「山崎努老師沒告訴你麼？我有一段時間不能說話。」

「這樣就可以麼？那我也寧可不說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崛北真希低著頭，帶著些委屈的口吻說道。所有努力的，卻並非是天才的演員在姜俊昊的面前都有資格委屈，這傢伙竄起的太快了，而且還是靠的演技，並不是那張臉。

無奈的搖了搖頭，姜俊昊徹底放棄了要引導對方返回到正常表演方式上來的想法，就是因為那個小世界，崛北真希的進步看起來會很有限了。

「不要亂說話，那段時間我經歷的不單單是這些。如果是單純的想要證明自己，就從角色上下手，不要認為我的經歷是學習演技必備的艱難過程。」姜俊昊認真的說道，語氣中也是帶著些警告的意味。

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冒犯，崛北真希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卻還是一副委屈的神情。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自己不要經歷那些。你不是經常和別人說我有時候看上去很陰森麼？」

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崛北真希不知道這一時的心直口快怎麼就傳到了姜俊昊的耳中，當時的她純粹是為了讓助理們不要繼續聚在一起花癡而已。

就在對方的注視下，姜俊昊抬起了頭，指了指自己的腦子，認真的說道，「我說過了，因為他還有用，所以我將他留在這裡。還能控制並不代表我能完全關住他，有時候他也會跑出來，然後再讓我費力的將他關回去。這種精神錯亂的感覺你不會明白，彷彿孕婦一般會突然想吐，就好像跑完了馬拉松一樣渾身虛脫。為了得到什麼你必須要放棄什麼，並不是我想要和你爭，是我需要和你爭來保持現在這份自信，只有這樣我才可以繼續相信我能關住他。」

說完了自己的話，不知道這安慰和最後勸說的效果如何，姜俊昊重新回過身看向那在螢幕上若隱若現的新聞報導。它的顏色因為重新打開的燈光變得十分暗淡，彷彿隨時都可能消失一般。歷史被淡忘的速度很快，而娛樂園的歷史則被淡忘的更快，姜俊昊知道，在未來只有當別人破掉他的記錄時這個頭銜才會被再次提起。

不過，在這一頁的歷史被翻過之前，姜俊昊卻是決定，他要讓這段歷史綻放最絢麗的光彩……

第四百七十六章 即將被翻過的歷史（2）

巨型客機的引擎慢慢轉動起來，席捲而出的氣流吹起了跑道上那顆顆肉眼不可見的灰塵，碩大的機身移動起來，由慢到快僅僅需要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起步雖慢，但卻後勁十足，白色的機身和雙翼直衝雲霄，飛快的化作一個白點，徹底消失在機場塔台的可視範圍之中。

感受著客機飛速攀升而帶來的輕微震顫，姜俊昊突然發現他喜歡上了這種直衝雲霄的感覺。即便不斷的升高會提升機艙中的壓力而帶來些微的不適感，他卻還是為這種上升的速度，感覺到了濃郁的興奮。

兩個小時之後他就會身處韓國，為了八月二日的大鐘獎姜俊昊獲得了劇組的三天假期。身為「最佳男主角」的提名者之一，姜俊昊出人意料的成為了此次大鐘獎最佳男主演提名者中獲獎呼聲最高的一位。獎項帶來的肯定超乎了他的想像，最起碼他自己就感覺到了由衷的興奮，那種親自譜寫歷史的感覺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陷入極大的喜悅之中。

圓形機窗外的雲朵慢慢從眼前流過，即便姜俊昊應該不再對飛機起飛而造成的壓力有任何反應，但是這種急速攀升的感覺就彷彿和他的演藝生涯一樣，只不過在這過程中的壓力稍微大了些，讓他可以感覺得到。

「韓國和日本不一樣，等你回去就知道了，整個韓國都在看著你。」金永旭興奮的說著，雖然在表面看去姜俊昊還算鎮定，但是眉角間自然流露而出的喜意卻還是讓人可以感覺得到，「你做到了，韓國的懸疑電影在未來一百年都不會再出現這種成績。」

未來一百年，這是金永旭毫不誇張的形容。《梨泰院殺人事件》注定成為韓國電影的里程碑，卻也可以成為他姜俊昊人氣、票房雙豐收的代表作品。一千萬以上的觀影人次代表著每五個韓國人中就有一個人看過姜俊昊的電影，這已經是極大的「國民」象徵。

姜俊昊只是隨意的笑了笑，並沒有加入到金永旭的興奮之中。機艙內柔潤的燈光讓他感覺十分舒服，雖然對韓國此時發生的一切十分期待，但是驚喜卻總要在最後一刻揭曉才算有趣。重新看向窗外的風景，風和日麗的萬米高空讓人心曠神怡，想到了那個便宜師妹的妥協，姜俊昊自然的露出了微笑。

「你想爭就爭吧，但是你要記住一點，是你想爭不是我想爭」，直到此時在飛機想起崛北真希的這句話，還有她說話時那不敢妥協的可愛模樣，姜俊昊的嘴角還是會忍不住的翹起。

這笑容中帶著些許的得意，配合著機艙頂層的柔潤燈光閃閃發亮，足以讓在過道中頻繁來往工作的空乘姐姐們看花了眼。

……

當天氣正式進入到一年中最熱的這段時間，對於很多人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特別是剛剛出道就要經歷嚴格考驗的「少女時代」，最終被確認的九名成員還需要進一步磨練自己的實力。

「姜俊昊前輩，是今天回來吧？」

練習室彷彿還是萬年不變的那個模樣，藍天白雲的圖案構成了牆壁上的唯一背景，對著一面碩大的落地窗不停練習，即便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五年，但是出道之後，林允兒卻還是感覺一切都不同了起來。

不單單是身體中充斥的莫名力量和精神上的極度喜悅，這是一種脫穎而出的感覺。經過了五次選拔，擊敗了很多對手才可以在如今的這支組合中，對於少女時代的每個人來說，確認出道的意義都非比尋常。

訓練間歇，鄭秀妍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一頭長髮有氣無力的披散著，臉色也是病弱的蒼白。一直都憋著的一口氣終於發洩了出來，雖然取得了最好的成果，但是最後一個月前的那一次甄選卻還是讓她牟足了全力。

她此時的狀態就是用盡全力之後的虛脫狀態，整個人看上去也是狼狽異常。讓人不能想像這位就是曾經的S.M女子練習生中的大姐大，鄭秀妍。

「嗯，他是今天回來。」看著林允兒那一副近似粉絲般的崇拜神情，鄭秀妍的心中稍微有些不爽。捋順了額前那有氣無力的一撮頭髮，她不動聲色的道，「你喜歡他？」

「恩」，林允兒不斷的點著頭，小鹿一般的眼睛中自然透出了嚮往的神色，「姐，他可是韓國影壇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提名者誰都沒有想到S.M能出一個這樣的演員。俊昊哥還是我們同公司的前輩，說實話，看他的長相我也沒想到他能有這麼好的演技。」

看到阿芙羅狄忒中再次添加了一個堅定的支持者，鄭秀妍只能在心底輕輕的歎了口氣，感歎著官方認定對於這些少女的殺傷力。

做為姜俊昊幾年來的閨蜜，鄭秀妍當然知道為了走到今天這一步，她的這位閨蜜到底都付出了什麼。對於姜俊昊性格的瞭解讓她知道付出的這些東西都是非常沉重的，會引起對方改變的。

如今，一個影帝的提名就可以彌補這一切了麼？根據姜俊昊的表現，這些榮譽都是應該的。

就是這樣理所應當的想法讓鄭秀妍並沒有和姜俊昊的其他朋友一樣，陷入到為對方高興這種理所應當的情緒之中。回味著對方出道以來所經歷的一切，鄭秀妍突然覺得，這些經歷或許就是讓他站在今天這個位置上的重要因素。

這其中也包括了分手、聲帶小結，以及公司的那場毫無預兆的冷藏。

「能得到提名就好了，替前輩高興就好，拿獎不拿獎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事情。」

鄭秀妍的沉默讓興奮中的林允兒又是找上了金泰妍，如今已經身為隊長的她和過去截然不同起來。曾經的鄭秀妍也和對方同寢過一段時間，聽到這句話，她也是暗自在心裡同意。

可以出道的人都是相熟的朋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人以群分，第一次的舞台即將到來，出道曲「再次重逢的世界」很難唱現場，黃美英拚命的要所有人都稱呼她為Tiffany，徐賢依舊只對哲學和大學感興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隊長並不是她鄭秀妍。

說實話，鄭秀妍對於Jessica這個藝名很滿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開始好奇姜俊昊會如何去稱呼她。是和過去一樣的閨中密友，還是出道之後單純要好的前後輩關係。

林允兒難以找到同好一起發花癡，只能找上住在同一房間裡的權俞利來抒發內心的喜悅之情。自從她得知姜俊昊獲得了影帝提名，興奮的如同粉絲一般的表情就一直都掛在她的臉上，而這都已經是第三天了。

兩個同屋的女孩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不時發出的歡笑聲讓練習生內的青春氣息更上一層樓。姜俊昊的回歸讓很多人都興奮起來，首當其衝的便是那些隨著姜俊昊在日本拍攝電視劇而沉寂下來的新聞媒體。

《梨泰院殺人事件》自從上映開始就以黑馬姿態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所有對這部電影影響力有所瞭解的人都認為它會在本屆的大鐘獎上折戟沉沙。特別是在輿論大潮趨於緩解的現在，《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五項提名給韓國公眾輿論帶來了巨大的刺激。

很多人都看過這部電影，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也是一樣，除了十八歲以下的幾位成員之外，他們大部分都對這部電影中姜俊昊所展現出來的演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佳男演員實至名歸，但是鄭秀妍卻更擔心起了姜俊昊的狀態。數年來的親密友誼讓兩人互相之間非常瞭解，而鄭秀妍卻是從沒有看到過姜俊昊在螢幕上展現出來的那個模樣。

他好像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而那種帶有巨大震撼力的表演，自然會給鄭秀妍留下深刻的印象。

所謂的三極精神問題到底存不存在？想起那天和姜俊昊在宿舍中的相處，鄭秀妍越發的看不清對方現在的狀態。姜俊昊並不知道，就在他將鄭秀妍送出門之後，這個女孩依舊在門口站了很久。

看著被關上的那道門，想著姜俊昊講述的那個蹩腳故事。鄭秀妍隱隱的感覺到事情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也並不如同林允兒和權俞利想像的那般美好。

當那兩個姜俊昊的忠實粉絲開始幻想起姜俊昊拿了影帝之後的情形，金泰妍終於站出身來，她要以隊長的權威結束這段讓人渾身都泛起凸起的休息時間。

「八月三日我們的新專輯就要發行了，初次舞台也要到了。」金泰妍來到練習室中間，大力的拍著自己的手掌，「大家集合了，我們今天的練習還要繼續，等晚上回到宿舍之後還有拍攝」

熱情洋溢的號召自然是得到了響應，金泰妍特別注意了一下鄭秀妍的狀態，確定對方還能堅持之後，音樂聲重新在練習室中響起。

青春靚麗的身影，動感且富有朝氣的音樂，再加上整齊的隊列跟一體同心的舞動節奏，少女時代在練習室中揮發汗水和活力的模樣，讓她們身上的青春氣息越發的濃郁了起來。

窗外的陽光越發耀眼，練習室中不停工作的空調機可以讓越來越高的氣溫有所緩解，在這種時候人人都會選擇有空調的地方進行活動，在機場中則更是如此，只不過在韓雅熙面前出現的幾百人接機團體，以及在機場門口翹首以待的阿芙羅狄忒們，卻是讓這被中央空調籠罩著的仁川機場平添一絲燥熱。

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看著一架架飛機起起落落，韓雅熙並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是人生本就是一次次做出選擇，然後等待結果的過程，在此時，韓雅熙決定學習姜俊昊的觀念，自己決定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

熟不知姜俊昊也會後悔，不過讓他後悔的那個女人的確值得，這也是為什麼韓雅熙會打電話給寶兒，將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弟弟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付出完整的說了出來。

不愧於「情聖」二字的韓雅熙自然知道一個真理，對於愛情的付出不單單是放棄未來，承擔風險，還有付出精力和金錢，一次次妥協，一次次挑戰自我，一次次改變原本的生活習慣，對於自我的改變才是對戀愛雙方最大的尊重和付出，這一點姜俊昊和寶兒都做到了，但是因為性別和性格的關係，姜俊昊在這方面的付出如果用天枰測量的話，可能要重上一些。

「我們要上飛機了，進入海關的話可能會遇到俊昊，不過他也可能走VIP。」黃尚勳微笑著來到韓雅熙的身邊，此次前去美國就是要和這女人一起步入婚姻的墳墓。他同樣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但他卻知道，自己不能錯過這個女人。

韓雅熙轉過身來，她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這個如貓一般的女子從今往後要變成一隻家貓。毫不避諱的說，過去的她可真是風情萬種的野貓來著。

「如果他知道我們是故意不告訴他的，一定會到美國來找你麻煩的。」

「讓他來吧，他也需要休息。如果他真的到了美國來，我們就灌醉他，然後關起來當兒子養。」黃尚勳肆無忌憚的開著玩笑，他輕輕的牽起了韓雅熙的手，雙眼中儘是溫柔的目光。

一個情聖被另一個情聖俘獲的過程只能用毅力二字詮釋，第一年的報道是有趣，第二年的報道是煩躁，但是當第三年黃尚勳還是如同上班打卡一般，一有空就到韓雅熙的咖啡廳中時，有趣和煩躁就變成了動心和感動。

愛情就是這麼簡單，這麼動人的東西。情聖動心，當然是一發不可收拾。

沒有婚禮，只是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韓雅熙因為過去的經歷對於愛情總是抱著不信任的態度，特別是在韓國。所以黃尚勳決定帶著她到美國去，他沒有經營天賦，他的父親也本就很開明，並不是針對黃尚勳選擇女人的眼光，而是沒有打算將家業都傳給他。

兩個人都回過身來，他們一齊向著海關走去，五百人的團體如果是在空曠的場地上的確不多，但是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這個數字就已經是極限了。誰知道，當兩人剛剛來到入口附近，大廳中的指示牌就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尖叫聲，從日本歸來的飛機已然降落，乘客出口被確定在規格最大的B3號。

如果經常追星，或者經常需要乘坐飛機的話，就不難知道類似這樣的大型出入口都是為那些機場走秀的明星準備的。

兩個成年人就這樣被一群粉絲裹挾著向B3湧去，默契的對望一眼，韓雅熙和黃尚勳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自然也是希望可以看到這個從不讓他們省心的弟弟。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報導中所說的那樣，患有嚴重的三極精神病。看看他是不是還如同當初那樣傲然而獨立，即便是在保鏢的重重護衛中，在現場的絕對混亂下，依舊保持著傳統的明星風範。

波瀾不驚，一停一行之間，皆帶有華麗的風采。

等待了許久，也自然是心中有氣。對於經常可以見到的那張臉，韓雅熙當然不會如同身邊的小姑娘這般興奮，就在她提議要離開的時候，猶如軍人在一聲令下後整齊行禮般爆發的尖叫聲，就這樣霸道的衝進了她的耳膜，還將她這個就要做媽媽的人，嚇了一跳。

黃尚勳自然是馬上溫柔的護住韓雅熙的雙兒，求婚還未成功就犯下如此的大錯，但是韓雅熙的獨立也並沒有要他負什麼責任，還單純的開玩笑說黃尚勳長不錯，基因也算優秀。這個孩子，算是她自己的。

就是這樣的獨立魅力，讓黃尚勳完全沉浸其中。

好奇的觀望過去，在保鏢們的圍繞環伺中，姜俊昊當然是最發光的存在。看到了那身簡單的夏季著裝，韓雅熙頗有興趣的了露出了笑容，柔聲感歎道，「變男人了呢。」

簡單、硬朗，這兩個簡單的詞彙就是姜俊昊這身著裝展現出來的全部訊息。和過去總是低調處理的帶帽衛衣不同，T恤加牛仔褲的清爽搭配的確是需要一雙皮靴來襯托男性的粗獷感。

雖然看不到姜俊昊腳下穿著什麼，但是韓雅熙知道，在服裝的搭配上，姜俊昊從不讓人失望。

近似長方形的黑色鏡片更加體現出了姜俊昊那氣場的凌厲，墨鏡的大小剛好夠遮住那雙標誌性的眼睛，後梳的髮型也是一個難得的小細節，體現出了消瘦的臉頰，更體現出了那種只屬於男性的稜角味道。

「的確是變成男人了」，黃尚勳也是在韓雅熙耳邊感歎道，他的手自然的放在了女人的腹部，宣示著所有權的同時，也表達著些微的醋意。

一個無奈的眼神卻是媚態橫生，韓雅熙抓住了黃尚勳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看帥哥看夠了，看能給女人帶來壓力的帥哥那是自找沒趣，我們進去吧，回頭你給他發個短信。」

「用不用問問他的病？」

「不用」，韓雅熙確認道，通過姜俊昊的裝束她就知道了這個小子現在的狀態，「他是回來告訴所有人，他變成男人了，不再是少年。這樣的帥哥沒意思，我還是喜歡少年。」

單手撫上黃尚勳的臉頰，韓雅熙的目光之中滿是濃情蜜意。情聖就是如此，在滿是未成年少女的候機大廳中，旁若無人。

真正意義上的男人，對於姜俊昊來說這個概念很模糊，他只是回到韓國來拿到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是票房分成，同樣也不是大鐘獎的獎項。與此同時，兵役廳提供給媒體的發佈場地中也是人聲鼎沸，近來兵役廳也是頻發大事件，而今天的他們卻是要進行公開道歉，為姜俊昊的歸來，送上第一份利息。

第四百七十七章 即將被翻過的歷史（完）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整個韓國都在看著我。」保姆車上，姜俊昊看著近在咫尺的採訪車，用荒謬的口吻說道。

離開了機場卻是發現門口還有粉絲，殺出重圍坐上了保姆車，記者們卻是明目張膽的盯梢。回到公司的計劃已經被取消，他們的目的地被臨時改成了宿舍。

轉過頭來，姜俊昊好奇的看著金永旭，他真是想要知道，對方是怎麼未卜先知的。

「兵役廳的道歉是怎麼回事？我只是一個藝人的身份，我也知道我很優秀，但是國防部的道歉真的讓我很費解。」就在姜俊昊的飛機剛剛降落之時，兵役廳發言人面對韓國公眾的道歉猶如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讓姜俊昊的歸來成為了韓國上下，舉國皆知的事情。

不到五分鐘的新聞發佈會，當初面對記者說出姜俊昊會自殺的那位年輕少尉為他的新人思想付出了慘重代價。被勒令退伍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姜俊昊也的確是對兵役廳的「自殺形容」頗有微詞。但是他卻並不清楚，為什麼兵役廳會對他道歉。

而且，還是面對媒體，面對整個韓國的公開道歉。

金永旭木訥的樣子讓姜俊昊放棄了繼續詢問的想法，打開了保姆車上的電視機，他拿著遙控器目不轉睛的轉著台。直到看見一位年輕軍人出現在屏幕上，姜俊昊這才認真的看了起來。

閃光燈不時的閃爍著，那年輕少尉的臉色有些蒼白，眼圈浮腫，看上去就好像幾天都沒有睡覺一般。他手中拿著一張白色的A4紙，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字體早已經被讀出了大半。

即便在那少尉演講時，每隔幾秒卻還是會有閃光燈亮起，由此可以推論，在場的媒體真是不少。

全世界唯一一個讓國防部對他個人道歉的藝人，剛剛回到韓國，兵役廳就給了姜俊昊一個巨大的驚喜。這驚喜來的太快、太突然，讓他真的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看上去也好像沒人可以解答。

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姜俊昊決定尋找到一個可以為他解答這一切的人。看起來，事情的發展還是需要他回到韓國，借用這最年輕影帝提名者的影響力，來一錘定音。

「媽，我剛從機場出來，兵役廳這是要幹什麼？難道讓我開個新聞發佈會和他們說不要客氣，因為大兵們手中的槍，所以我只能表示原諒。即便我是真的很討厭因為他們那個發言人的失誤，弄的人人都以為我要自殺。」姜俊昊當然是用玩笑般的口吻說道，他家又不是什麼可以控制韓國軍政大權的皇帝，這個道歉當然不是來自金家的影響力。

不過，這樣的歡迎儀式還真的是讓姜俊昊感覺很驚喜，同樣也很不可置信。

感受著電話那邊姜俊昊的又驚又喜，金悠麗雖然只是剛剛得到了這個消息，但是她卻還是可以分析出來，「兵役廳頂不住了，對於娛樂圈男性藝人清查兵役的呼聲一直都很大，這一切在你成為了影帝提名者之後被擴大化了，兵役廳的公開道歉就是想要消除你那個隨時可能自殺的判斷。但是效果並不好，因為部分媒體已經不受文化部控制了。」

「怎麼了？記者們應該沒有膽子和國防部對著幹。說實話，我一個藝人居然可以引動國防部這麼大規模的陣勢，真的是挺讓人受寵若驚的。」看到電視上那年輕少尉走下講台，姜俊昊只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影響力居然能夠毀掉一位少尉軍官的前途了？

電話那邊的金悠麗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娓娓道來，最後她根據自己的分析的得出了結論，「這是娛樂圈的反彈，誰都不能接受當紅男星入伍之後的損失。兵役廳的意思是，輿論是他們引起的，但是收尾要娛樂圈來承擔。而媒體報導是指出，兵役廳迫於壓力做出道歉就是為了推卸責任，看起來他們要鬧上一段時間了。」

「所以，大公司身後的財閥們坐不住了。」姜俊昊語氣玩味的說道。

「不單單是坐不住了，他們是真的著急了。」金悠麗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桌上的電子日曆，她繼續說道，「這一次的事情牽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羽誠被檢察廳釋放了，韓興宇給自己選了一條死路。」

果然不出金悠麗所料，金羽誠和樂天有一個公用賬戶，這個賬戶直通韓國的一家藝術畫廊。每隔上一段時間，這家畫廊就會送出一些名貴的藝術品，而接受他們的人自然就是各路議員、廳長、部長等等。而更讓人感興趣的是，在這家畫廊中如此操作的人不單單是大宇和樂天，還有三星、LG、SK電信、現代重工，韓國五大財團，冥冥之中，這些組織的品味果真都一樣。

隨著調查的深入，被韓興宇寄予厚望的陳宇檢察官在得知了這個消息的第二天就遞交了辭職信，而兵役廳之所以選擇在今天進行道歉，也僅僅是在推卸責任而已。

保姆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的十分平穩，一路上雖然說不上是風景秀麗，但是卻也別有一番滋味。眼角的餘光掃過窗外，姜俊昊突然感覺到了某種變化，就彷彿窗外那些一成不變的景色，突然就不一樣了起來。

「還有需要我去做的事情麼？」，姜俊昊語氣平淡的問道。

金悠麗並沒有猶豫，她面現一絲慈祥，眼角自然的翹起，幾道原本還看不清的魚尾紋逐漸清晰了起來，「我知道你這次從日本回來是做了什麼樣的準備，S.M肯放你回來，一定也是你去努力的吧？」

姜俊昊沒有說話，他用沉默在回答著。網絡的繁榮構建起了這對母子之間獨特的聯繫，金悠麗看著電腦屏幕上關於姜俊昊的機場飯拍，那一身男人味十足的裝扮，自然體現了那顆熾烈的決心。

「收尾的事情我們會去處理，你只需要被提名就已經足夠讓壓力都轉向檢察廳。這是很簡單的道理，牆倒眾人推，韓興宇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不單單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他做的事情已經讓很多人不滿，這次的兵役熱潮本來就是檢察廳掀起的。在這種時候，他們會找準目標的。」

……

走出檢察廳的大門口，走下那猶如殺威棒一般的石質台階，金羽誠只感覺今天的陽光特別刺眼，黑色的奔馳轎車就停在路邊，沒有記者，沒有鏡頭，金羽誠被無罪釋放沒有任何媒體會報導出去。

可能會有人偶爾想起檢察廳曾經大張旗鼓的調查大宇，但大部分人都會在想起之後自嘲的搖了搖頭，感歎自己因為年輕而疏忽，或者感歎自己因為年邁而健忘。

坐上車子，離開這裡，檢察廳門口的法律女神永遠都是莊嚴而肅穆的，但是她卻被蒙上了雙眼，就如同十年之前一樣。

金羽誠並不認為自己是無辜的，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有很多人明裡暗裡的被牽連了進來，不管他們是不是十年之前的既得利益者，在金羽誠看來能夠被牽連進來的人，都並不無辜。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他的那個弟弟，姜俊昊被牽連進來是金羽誠根本沒有想到的事情，如果在電影上映之前產生哪怕一絲這種大賣的徵兆，金羽誠都不會選擇將家人牽連進來。他本就沒有告訴所有人，就是做好了在關鍵時刻被放棄的覺悟，在美國的妹妹，在日本的弟弟，在龍山金家大宅中的長輩，他一個人都不想牽連。

可是誰又能知道呢？他的那個弟弟，簡直就是個奇跡製造機，同樣也是個麻煩製造機。

想到這裡，金羽誠自然的撬動了嘴角，雖然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呆在拘留室內，但是他卻可以想像到姜俊昊在這之中起到的重要作用。無關姜俊昊會如何去想，他本就是個不甘寂寞的人。

或許這樣的影響力會引起他的改變，又或許這些改變的意義會讓他失去一切。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用十年的時間來記住這一切，用成年之後得到的那一切來做為賭注，最終他贏了，而且還贏得相當精彩。

車窗外的流動的景色永遠都是最好的，因為它提醒著人們你始終都在前進，無論你的目的地是通往何處的。

突然間，金羽誠卻是感覺自己應該停下，他需要好好的休息，因為十年的努力就這樣得到了結果，全力奔跑的這十年來金羽誠沒有給自己任何喘息的機會，如今這暫時的休息，完全可以讓他好好的放鬆一下。

告訴司機他要到明洞轉上一圈，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和勸說的情形證實了金羽誠所想，當這一切都爆發之後，他不可能繼續的隱藏自己。

漫步於明東大街之上會自然的感覺到最新的流行元素，即便是頂著太陽，金羽誠也和其他人一樣面帶微笑的漫步著。蒼白的臉色象徵了他一個月來暗無天日的生活，下巴上的青色胡茬看上去也具有著別樣的滄桑感。

不過來到明洞的金羽誠卻是在尋找一種最新的流行元素，娛樂圈的最新動態。

一家音像店的櫥窗前，金羽誠透過玻璃看著屏幕上五個充滿了活力和朝氣的可愛女孩，先是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彷彿是不明白姜俊昊為什麼這樣喜歡那片舞台。直到他聽清了耳邊那富有獨特韻律的《Tell Me》，一聲一聲的重複著，很有中毒性不說，甚至讓金羽誠的心中都升起了一股跟著跳動起來的衝動。

他的笑容又重新顯露了出來，和氣的瞇上了眼睛，週身都充斥著一種洗盡鉛華的味道。

推開門，走進音像店的金羽誠自然的吸引了店員的目光，並非是因為金家那獨特的優良基因會無時無刻的昭示著他們的優秀，而是因為像金羽誠這樣的客人，店內最近也是多了不少。

「大叔是買櫥窗裡放的那首《Tell Me》麼？唱那首歌的組合叫Wonder Girls，你從這邊走進去就可以看到了。」金羽誠第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店員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驚訝的發現，一個月的牢獄之災居然就讓他憑空多長了十歲。

順著店員的指示走了進去，試聽機上播放的MV是個五人組，金羽誠甚至還仔細的辨認了一眼，發現那並非是姜俊昊縮在的組合東方神起，而是叫什麼Big bang的新人組合。看了一會那些讓他不解的舞蹈動作，讓金羽誠唯一動容的就是那最後一句歌詞中的「謊言」。淡淡的搖了搖頭，金羽誠面露諷刺的微笑，嘲笑著這些年輕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謊言。

店員的目光一直都在這大叔的身上，看著他走走停停彷彿什麼都沒有見過的模樣，面帶一絲奇怪的腹誹起來，「這麼年輕的大叔，怎麼看著就像是從北朝鮮來的一樣。」

好奇自然就會關注，一直到金羽誠將一堆專輯擺放在了那店員的面前，看著對方那驚訝的神情，金羽誠倉促的解釋著，「我上一次進音像店還是在十年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些S.M出品的CD中，那一個裡面有姜俊昊？」

「姜俊昊麼？」，更是奇怪的眨了眨眼，這店員緊接著解釋了起來，「在韓國的話姜俊昊是不能唱歌的，他只有一首作品還是只有音源。不如你去海外區找找看他的日文單曲吧，雖然我們進的不多，但是已經補貨三次了，這一次的應該也賣沒了。」

並沒有嫌棄金羽誠的麻煩，店員熱情的建議著，她甚至還主動替金羽誠收拾起了散亂的專輯，嘴中繼續說著，「我妹妹也是姜俊昊的粉絲，成天在我耳邊說什麼他一定會是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哪裡有那麼好拿？拿了之後豈不是要得罪所有的前輩？再說，我都這麼大的人了，繼續追星不是讓人看笑話麼？」

話說到這裡就突然停住了，嘮叨的店員看了金羽誠一眼，然後面露尷尬的走進了CD區，重新將那些專輯一一都放了回去。

……

當金羽誠臉色紅潤的拿著一袋子日文CD走出音像店的時候，西斜的太陽讓他的尷尬更加明顯。在路人看來是紅光滿面，但是如果姜俊昊在場，那他一定會如同以前一般，盡情的嘲笑著金羽誠這麼大的男人還會如此的容易害羞。

想到這可能的一幕，金羽誠自然的面露微笑，但是緊接著那種惆悵中帶著些許無奈的神情卻是又回到了他的臉上，因為他不知道，在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裡，姜俊昊還會不會如同以前一般去對待他，讓他盡到哥哥應盡的一切職責。

時間漸漸過去，處於不同時空、地點之中的兄弟兩人彷彿都會為同一件事情苦惱，不過身處長廊之中的姜俊昊卻左手提著蛋糕，右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東西還在姜俊昊誇張的挑了挑眉毛，重新煥發出笑容，決定將那些讓人煩惱的事情都拋諸腦後。來此之前他並沒有通知任何人，這是完全的驚喜，也是一份最誠摯的心意。

最後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儀態，故意緊繃著面部肌肉，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房間內九個新人的前輩。

敲響房門之後並沒有等待多久，姜俊昊卻是發現迎接自己的並非是女人，而是三張讓人掃興的、男人的面孔，「哥，你們怎麼在這？」

「別問我們，我們來這裡都是公司安排的，你呢？為什麼來這？」，陳永守第一時間就詢問起來，言語之間還是帶著當初和姜俊昊一起時的那種腔調。根絕對方解釋說，這種極似地方口音的韓語是表達經紀人權威性的必備要素之一。

「我？」，姜俊昊伸出一根手指著自己，臉上也是有些堂皇，「秀妍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後一個出道的朋友。說實話，我有必要也是必須過來這裡。」

「那鄭秀晶呢？」，或許是看姜俊昊的回答太過理所應當，利特第一時間揶揄道。

「呃，那是朋友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你還不如說這房間裡的都是你妹妹，我覺得大家都可以這麼認為。」神童第一時間幫腔起來，根據組合的劃分來說，同屬SJ中的兩人當然是站在一邊的。而陳永守卻是以少女時代經紀人的姿態站在一邊看戲，全然不顧這海外東方神起和SJ之間的唇舌交鋒。

誰知道姜俊昊卻是瞇起了眼睛，傻笑般撓了撓自己的頭，「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那樣就好了。」

看到突然賣萌起來的姜俊昊，利特和神童當然是知道他想要矇混過關，雖然不想就此放過，但是電梯到達樓層的聲音卻是已經響起。二話不說就將還站在門口的賣萌小子拉進了屋裡，長廊中率先出現的身體並非是少女時代的成員們，而是一台標準配置的攝影機。

「我們的新宿舍，大家可不要太興奮。」金泰妍做為隊長還有些靦腆，而鄭秀妍卻是自然的擔任起了軍紀班長的職責。團隊配置還不完整，她甚至連髮型都沒做就要出鏡。狼狽是狼狽，但是少女時代中怎麼也要出個主事的人。七年練習生終於得償所願的鄭秀妍前輩，成為了這組合中暫時的領頭人。

第四百七十八章 少女們的出道禮物

走進房間之後姜俊昊才發現，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來到女子組合的宿舍，而眼前出現的一切，則是讓他暫時忽略了門外長廊內的少女們。

粉紅色的氣球，整間屋子都是粉紅色的氣球，無論是天穹還是牆壁都被粉紅色所籠罩著。濃濃的女性氣息撲面而來，讓每個來到這裡的年輕男人都能感覺到那種不受控制的氣血上湧。

「這都是你們做的？」，姜俊昊的手又是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滿腦子的對比。而利特和神童當然是一臉的驕傲，但是還沒有等到他們去炫耀，房門響動的聲音就自然的吸引了男人們的視線。

……

新宿舍，新組合，出道。這是鄭秀妍努力了七年的夢想，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克制，用七年的時間來沖淡這一切所帶來的喜悅，讓她變得可以坦然接受，讓這一切可以變得理所應當。但是當她真的站在那扇房門之前，做了七年的夢在這一時刻變成了現實，這種感覺卻還是讓人渾身激動，甚至會讓她忍不住去懷疑，這一切到底都是不是一場夢。

可以清晰感覺到，鄭秀妍仿若躋身於夢幻和現實之間，無數讓人興奮的現實，七年來所有想像過的，成為藝人後她要做到的事情都彷彿化成了絢麗的美景，在她的眼前不斷環繞起來，讓人感覺到微微的眩暈感。

站在門前的少女們都和鄭秀妍一樣，努力這種事情雖然不分多少，亦沒有重量，但卻有時間這把無形的尺子來測量著每個人的決心、毅力，甚至是那種消耗青春，卻可能什麼都得不到的勇氣。

看到了鄭秀妍的遲疑，金泰妍挺身而出，她拿過了鄭秀妍手中的門鑰匙，毫不退縮的對上了那雙驚訝中伴著疑惑的眼睛。從今天開始她就是少女時代的隊長，其肩負的象徵意義要她必須有些改變。

轉動鑰匙的時間彷彿尤為漫長，只有一台攝像機靜靜的記錄著這一切，或許等到十年之後，二十年之後，這些當初的少女們還可以聚在一起，認認真真的，充滿憧憬的看著此時發生的每一刻。未來和過去，在這一瞬間就這樣交織在了一起。

眼前的門緩緩打開，卻是出現了四個讓他們感覺到了莫大驚喜的面孔。操作著攝像機的攝影師看到了鏡頭中鄭秀妍驚喜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好奇的向門內轉去。

陳永守，少女時代的經紀人，這個人他們認識。而利特和神童的到來卻早就是和節目組說好的，除了少女們不知道，他們這些工作人員可是都知道。

但是，看到單手提著蛋糕，在韓國近段時間的曝光度，堪比即將舉行的總統大選的姜俊昊，就這樣突然出現在鏡頭前，還被堂而皇之的拍攝到鏡頭中，攝影師也突然感覺到了一種身在夢幻之中的感覺。

「呃……」，感受到目光的聚集，姜俊昊當然是十分尷尬，在日本面對鏡頭沒有問題，但是回到韓國之後，他才想起自己到底有多長的時間沒有出鏡過了，「我買的蛋糕很不錯，九種顏色，九種口味。」姜俊昊提起了蛋糕炫耀道，總是摸向自己胸口的那隻手還輕鬆的點了點自己的腦子，「我經常說，它的存儲量很大，看過一次就記住了。」

這開場白雖然很是糟糕，但是站在門前驚訝的女孩們，卻還是反應了過來。

率先興奮出聲的自然就是林允兒，宛如狂熱粉絲一般的狀態讓姜俊昊輕輕後退了半步，看著剛剛那驚訝到如同鱷魚一般張大的嘴，耳中聽著這在房間內開始迴盪起來的尖叫聲，姜俊昊後退的半步，就這樣變成了一步。

雖然是同公司的前後輩，但是林允兒可以看到姜俊昊的機會並不是很多，所以，她如此的激動也自然就可以理解了。

至於其他的幾個男人則是用帶有鄙視含義的目光看向姜俊昊，陳永守想起了自己準備的巧克力蛋糕，神童想起了自己精心佈置的那整個房間，而利特則是因為主持人的本能，單純討厭這種只要站在那裡就可以獲得鏡頭的傢伙。

「大家還愣著麼？這是你們的宿舍。」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藉著剛剛那後退的一步錯開了半個身位，「漂亮的女士們，請進。」

在三個男人盯著姜俊昊那無語的眼神中，崔秀英施展起了她本身的交際本能，撥開了因為花癡而只能摀住自己嘴巴平復興趣的林允兒，撥開了因為驚訝而愣住的鄭秀妍，撥開了因為剛剛擔任隊長而有些不知所措的金泰妍。突破了重重險阻就進入房間之中，經過了姜俊昊的身邊，看到了那客廳中的裝飾，第一時間就驚訝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同樣是呆立當場。

連續的驚喜讓每個女孩都在感歎著，特別是房間內被氣球籠罩著的那一片粉紅，更是讓她們每一個人都發出了飽含興奮的低呼。

姜俊昊還是站在玄關之中，用眼色示意攝影師現在的主角是少女們，面對徐賢恭恭敬敬的問好無奈點頭，看著鄭秀妍那「你怎麼在這裡」的驚訝眼神，用口型說道，「快點進去」

看到房間之中的粉紅陳設，雖然提前已經感受到了驚喜的滋味，但是摀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的表情卻還是必不可少。鄭秀妍回過頭，看向姜俊昊時的眼神充滿了感激。而姜俊昊卻是大大方方的坦然接受，只是有些尷尬的挑了挑眉頭。

……

新宿舍對於少女們的衝擊也並沒有讓她們忘記什麼才是歌謠界的規矩，在金泰妍的主持下，少女們還是對著在玄關口上的三個男人問候起來。這一聲問候不僅僅是在表達著她們的禮貌，同樣也是在宣示著，她們從今天開始成為了歌謠界的新人，成為了稚嫩到不能再稚嫩的新人女歌手。

對於新人們來說，問候前輩有著更多的意義。「您好」的問候語加上了少女獨有的清脆聲線，聽的門口的三個男人更加的尷尬起來。

彷彿是對於青春氣息的嚮往，又彷彿是因為大家都已經認識了很久，這樣的問候讓人難免感覺有些生分，利特第一時間轉移起了話題，發揮著他那屬於主持人的天賦，「哇，這裡都是誰弄的？」

他抬起頭，伸出一根手指感歎著，雖然都提前已經看過了，但是當姜俊昊再看到這滿屋的粉紅時，他也自然可以感覺到其中的那份心意。只不過，鄭秀妍的眼神卻是投注在了他的身上，這讓他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經紀人，應該是經紀人弄的。」金泰妍代表著回答道，眼睛也是流連忘返的滯留於那些粉紅氣球之上。前輩們的出現已經讓她足夠驚喜，當然是不能想像，這些也是他們三個男人弄的。

「嘿，他們說是經紀人弄的。」利特竊笑著對神童說道，其實這滿房間的粉色都是他花費了大量時間佈置的。神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剛想要站出來坦然承認，誰知道姜俊昊卻是動作了起來。

他直接站在神童身邊，單手搭上了這位後輩的肩膀，依舊大方的說道，「不是，這些是我們弄的。」

「真的？」，金泰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的詢問著。

「恩」，姜俊昊確認到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對上了神童那衝著鄙視神情的雙眼，「我們」，姜俊昊繼續確認到，搭上神童肩膀的那隻手還慰勞辛苦一般的拍了幾下，聽著那不斷發出的「啪啪」聲，他用的力氣好像還真的不小，「你說我們的辛苦都很值得，不是麼？後輩」，當「後輩」這個詞被吐出，姜俊昊還威脅的挑了挑眉毛。

神童尷尬的訕笑兩聲，單音節的「恩」，讓姜俊昊十分滿意的笑了出來。

不得不說，在女人們面前姜俊昊的形象一直都保持的不錯，除了金泰妍還略有懷疑之外，少女時代的其餘成員集體的道謝起來。歡聲笑語一時間充斥起來，年輕人聚在一起總是熱鬧非凡，一聲聲「棒」聽在姜俊昊的耳中讓他的表情自然飛揚了起來。

一向喜愛給予這樣得瑟的姜俊昊嚴厲打擊的人，此時正在用感激的目光凝視著，手上合著其他女孩的拍手動作，和她們一起表示著感謝。

當姜俊昊精心準備的蛋糕被拿出來時，那驚歎的聲音讓工作人員們驚訝起來，看著九個少女不斷的悉數著自己喜歡的口味，就連攝影師看向姜俊昊的目光都變化了起來。

這傢伙果然是個高手，而且還長的如此讓人討厭。毫無疑問，如此做想的攝影師是個男人。

利特將準備好的九根蠟燭細心的一一插在了蛋糕上，逐一點燃之後，房間中的燈光突然被關掉了。蠟燭的火光映射著每一個人的臉，以蛋糕為中心圍坐成為一個圓圈的十二個藝人，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微笑。

看到這樣的一幕，姜俊昊不免覺得自己出道的時候有些寒酸，心有所想的他看向了陳永守，誰知道這位前經紀人卻是站在那裡，完全忽視了他的目光，還帶著一臉憧憬的神色。

陳永守臉上的微笑有些慈祥，根據年紀來算，他也確實可以成為少女時代中大部分成員的父親。

或許，這些後輩在他這樣的經紀人手下可以輕鬆不少，姜俊昊自己也是從新人時期過來的，當初經歷的那一切足以讓他銘記終生。但是，他記憶中最為清晰的一段，卻是在宿舍中接到廣告通知，接到採訪，甚至是接到電影主演的時候。

歌謠界和演藝界不同，看著眼前手拉手許願的少女時代，姜俊昊知道，她們必須要經歷一段時間的辛苦才可以真正的適應歌手這個職業，以及她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要堅守的生活模式。

牽著金泰妍和Tiffany的手，鄭秀妍面帶微笑，她閉著眼睛，神情中也是透出了些認真的味道。姜俊昊又是不自然的抹了抹自己的胸口，那裡是他的禮物，但是卻只有一份。

「啪啪」的拍手聲不絕於耳，口中大聲的跟別人一起唱著「祝入住快樂」的喬遷版生日歌，一直到少女時代的九個成員一齊吹滅了蠟燭，喧鬧中洋溢著的青春才算暫時的緩和下來。

在接下來的遊戲時間裡，姜俊昊猛然間發現，原來韓國的綜藝節目，電台廣播他真的是太少參加了。不必進行什麼歌手的宣傳行程，就連電影都是不必他上節目去宣傳就自然的會引起媒體注意，比起其他藝人來說，他真的是個輕鬆的傢伙。

但是，姜俊昊卻知道自己的私生活好像並不輕鬆，看著面前一起遊戲的後輩們，姜俊昊那種身為前輩的自覺就這樣悄然產生了。

新一輪的遊戲中林允兒就要被懲罰，看著她吸了一口會讓人變聲的不知名氣體，接下來演唱主打曲的聲音居然就像是被人踩著嗓子唱歌一般。聽起來的確是很搞笑，但是姜俊昊卻還是有些不舒服。

「等下，還沒完呢」，明顯是到了興頭上，林允兒興奮的還要繼續。

誰知道，就在這種人人高興的時候，姜俊昊卻是掃興起來，「喂，別弄了，這種氣體會讓人聲帶緊張，你剛剛的那一句頂的上別人去唱一首歌了。」沒有大喊，也不是訓斥，姜俊昊只是在神情認真的說著自己的看法。這種氣體真的是很耗費嗓子，同樣也不是歌手可以經常玩的東西。

「我知道了。」收斂了笑容，姜俊昊的認真的確是有些嚇人。這傢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模樣，每個表情下來，那種揮發氣場的本能就會自然的施放了出來。

對於姜俊昊的表演還記憶猶新，雖然不到十八歲，但是那部電影卻並不妨礙林允兒看到。她看了很多遍，為的就是模仿姜俊昊的表演，但是，她卻一直都找不到門路。

對於姜俊昊的敬畏和敬佩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產生的，身邊居然可以出現一位擁有影帝提名的前輩，對於想要成為演員的林允兒來說，姜俊昊那前輩的身影，居然開始隱隱的和老師契合起來。

而且還是一位長相帥氣，本身實力特別優秀的老師。

「玩一些也沒什麼。」利特打圓場一般的說道，姜俊昊當然是看到了對方的眼神，知道現在應該做的是什麼，但他卻還是有些固執的說道，「那也要注意一些。」

「嗯，我知道了。」林允兒就在利特繼續開口之前，可心的結束了這個話題。果然，當初在練習室裡和她一起觀看其他人表演的姜俊昊，彷彿已經消失了。

「讓人鬱悶的傢伙。」利特在心中腹誹著，卻也是可以理解。他回過身，對著湊過耳朵來的工作人員輕聲說道，「這一段別忘了剪掉，我可不想有麻煩。」

尷尬的氣氛自然需要緩和，既然遊戲的氣氛已經結束，利特就再次開了口，「從出道前就一直看過來的妹妹們，以後能在電視台看到真的是很開心。如果說男子組合中有SJ可以很好發展的話，我希望在女子組合中的少女時代，也可以更好的發展。」

利特的話的確讓人感動，鄭秀妍也是跟著成員們一起拍起了手，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了姜俊昊的臉上，看著對方略微鬆動下來的神情，卻是感覺到了不同。

如今的姜俊昊和以前很不一樣，如果是剛剛的嚴肅是帶來了一種壓力，不如說是那種不容違抗的氣勢。身為前輩、身為朋友的姜俊昊，如今，他們兩人的關係又會如何改變呢？

這的確是一個讓人費解的問題，但是神童的話卻還是吸引了少女們的注意。

「這些話說十次，都沒有出演一次有效果。」神童毫不避諱的打擊著利特，在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安排妥當了。組合在近期就要出演校園突襲，而少女時代卻也可以成為表演嘉賓中的一員。

神童彷彿是說做就做的那種人，直接拿起電話撥打起來，聯繫的人居然就是校園突襲節目組的擔當PD。

如果說準備這些為的就是他們之間的朋友關係，那麼接下來聯繫出演行程可就真的是前輩對於後輩的切實幫助了。女孩們一個個都難以掩飾內心的驚訝，她們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期待還帶著些不信任的目光理所當然的投射到了神童的身上。

「可以」，神童坦然的說道，引起了一片的尖叫聲。

接下來，就只剩下姜俊昊了，毫無疑問，他什麼都沒有準備，最後，剛剛的他還掃了興。不必耗費太多的腦筋，姜俊昊就可以知道這些女孩投注在他身上的信任目光都是壓力。

不動聲色看向了金泰妍，姜俊昊開口說道，「我來到這裡也沒有準備什麼，神童確實很帥氣。但是我對站在隊長這個職位上的人非常喜歡，可以說成為了隊長就表示著她要肩負組合的發展。雖然有人會問隊長需要做到的也沒有多少，但是我想告訴別人，隊長所做的事情都是在鏡頭上看不到的。當然，從成員們的口中都可以聽到，但是成為了隊長，就意味著在很多時候你要比別人背負著更多。」

姜俊昊認真的神情讓氣氛有些緊張起來，但是這種囑咐的語氣，卻還是讓人感覺到了他的真心。

「金泰妍是我在練習生的時候記憶很深刻的一個妹妹，當時的我可能很不好相處，但是我想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會以看待一個隊長的方式來看待你，並且給你和允浩差不多的尊重。當然，我還是你的前輩，這一點不能亂。」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打電話告訴我，有什麼事情想要請教也可以打電話給我，在某些方面，我覺得我好像很會對付人。」姜俊昊聳了聳肩膀，自我嘲諷的語氣讓房間中充滿了銀鈴般的歡笑聲。他將目光緊接著投向了林允兒，畫蛇添足的加上了一句，「當然，演技方面的話也可以，雖然我的表演方式有些嚇人，但是真的很有效。」

林允兒那小鹿一般的眼睛中閃過興奮的光芒，剛剛還因為對方的話而有些低落的心情，轉瞬之間就重新升騰了起來。

看到對方是這幅樣子，姜俊昊低頭輕笑，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數著上面那可憐的人脈，八面玲瓏的姜俊昊就因為出鏡率不高而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錢榮PD應該還記得自己，但是《人氣歌謠》那種舞台擔當PD的權利好像並不是很大，姜俊昊緊接著就又是想到了兩個人。自動將那可能嚇到女孩們的胖胖身影去除，他撥通了手機。

「俊昊？」，電話那邊的聲音尤其驚訝，透著一種淡淡的久違氣息。

姜俊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首先要做的就是道歉，「嗯，哥。對不起，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給你打電話。」

「有事情拜託我？」

「嗯。」姜俊昊低眉順眼的樣子讓所有都好奇起來，而對於電話那邊的人，卻是猶如抓心撓肺一般，想要知道他是誰，但憑著姜俊昊的反應卻還是看不出來。

第四百七十九章 Jessica還是鄭秀妍

姜俊昊如此明確的回答讓電話那邊的男人尷尬不已，在一眾期待和好奇的眼神中，姜俊昊卻是抱歉一聲，然後站起身說道，「比較私人的電話，你們繼續。」說完，他就直接轉進了左手邊的一個房間。

雖然進入到女孩的臥室中有些不妥，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他卻是少有的感覺到了男人面子的重要性。找到的那個人自然就是劉在石，單憑MC本身就能邀請到嘉賓，整個韓國擁有如此能力的MC用一隻手也數的過來。

電話中並沒有沉默很久，聽到了這邊的安靜，劉在石直接問道，「你那邊有女人在場？」

「嗯。」姜俊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種情緒對於他來說雖然並不陌生，但是卻有一種難得的動力，「哥，我知道太長時間沒有給你打電話很成問題，但是我的狀態你也知道。」

「嚴重麼？」

「沒有，不過很麻煩。」姜俊昊用輕柔的語氣說道，眉宇之間的狡黠卻是被劉在石的下一句話擊得粉碎，「就算是真的很麻煩，你也不用在我這裡裝成很嚴重的樣子吧？孝利最近也經常問起你，問你有沒有給我打電話。知道你很忙，但是平常多聯繫我們也是很重要的。有些事情你可以跟我說說，別看我在節目上嘮叨，沒了攝像機，我也是嘴很嚴的人……」

前輩自然也有前輩，劉在石的囑咐讓姜俊昊只能認真的傾聽著，不時的「嗯」上幾聲來回答。不得不說，這樣的姜俊昊讓劉在石很爽，誰都知道，這可是可能會成為影帝的演員。

要知道，這樣的演員彷如聽話後輩一般認真的聽你的話。這感覺，嘖嘖，只能讓劉在石發出如此的感歎。

好像是過了一個小時之久，姜俊昊終於聽到了他想要聽到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事？」

「我們公司推出新組合，這裡面有我的朋友。她們也沒有在練習生的時候就有很大名氣，所以上節目的話也有些困難。」姜俊昊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難處，故意剩下了半句話並沒有說。

果然，劉在石彷彿沉吟起來，然後道，「這種事情不應該是公司和經紀人處理的麼？如果真的是剛出道的新人組合，我這邊也很不好安排。」

「不用全部，全部是九個人，我知道就算是哥你想，也很困難。」

「喂不要用激將法，我不是虎東也不是濟東。你這個小子，去了日本幾年就是不學好的。」劉在石面紅耳赤的說道，在電視台中找到了一個寂靜的拐角，這才繼續說道，「我的節目是什麼？」

「奇跡的勝負師。」

「你最喜歡的環節。」

「風流對談」，劉在石愕然起來，身在電視台的他並沒有看到姜俊昊將手機變成了公放，在小屏幕上打開了網頁，搜索著劉在石的最新資訊。

半晌的沉默之後，劉在石這才歎了口氣，接著道，「你都做了這麼多功課，看起來真的是準備很久。」姜俊昊臉不紅，心不跳，簡單的一個「嗯」字脫口而出。言辭之間，還頗帶著些瀟灑，誠懇的語氣。

「我會去提，也會請PD吃飯。但是你要知道，我新節目的收視率不算太理想，而且是和新PD合作，能不能行，我不能保證。」面對這樣的後輩還能有什麼辦法？誠懇這種品德真不是誰都能隨便擁有的。

劉在石心中感歎著，彷彿是決定結婚一般，真的要去開這個口。

直到現在姜俊昊才不好意思起來，他只是猶豫了幾秒鐘，然後緊接著說道，「哥，如果我出演呢？」

「你？」，劉在石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然後緊接著問道，「你的經紀人也在？」

「沒有。」

「這樣啊……」，劉在石感歎起來，在剛剛那一麼一瞬間，他的心態真的是驟然加快。姜俊昊的出演就等於救活了節目，劉在石自從成功以來一直都是主流節目的MC，現如今，「奇跡的勝負師」收視率卻是並不那麼理想。想了半晌，劉在石微笑著，他決定放棄，「你的事情我會盡全力說真的，俊昊你需要的是休息，到外國去轉一轉，到什麼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要讓自己的心裡總承擔那麼多東西，你的這件事情我應該可以解決，當然，不能是九個全部。」

想到了兵役廳對姜俊昊做出的診斷，劉在石突然感覺到對方此舉好像有了些安排後事的味道，他緊接著又說道，「你，不會是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吧？然後趁著現在給朋友們安排一下？喂，我告訴你，那種想法可真的是不能有。」

臥室中的姜俊昊當然是哭笑不得，他不得不說道，「哥，你的節目是我剛剛在手機上找到的。如果真的想要看看我有沒有問題，到錄製節目的時候您一定可以看的出來。」

電話那邊的劉在石繼續愕然，而姜俊昊卻也並沒有如同以前一般，因為讓別人啞口無言而感到心中竊喜。這些前輩的關心姜俊昊都放在了心裡，讓人感覺暖暖的，卻也是會讓他有些愧疚的。等有時間的話，姜俊昊一定會出來，和這些朋友們聚聚。

細想起來，他的朋友如今都算是出道了，剩下的人大部分也都有了很好的安置。對於韓雅熙跟黃尚勳的不辭而別，姜俊昊的確是感覺有些生氣。

但是沒有辦法，這兩位可都是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來著。如今混在一起，考慮到將來的侄子或者是侄女很可能成為魅惑眾生的存在，開心溫暖的微笑也就這樣掛在了臉上。

搞定了一件麻煩事，姜俊昊當然知道他給劉在石找到了多大的難題。一個綜藝節目的MC並沒有那麼巨大的權利，可以上節目的話也大部分都來自主持人和擔當PD的人際關係。

有時間的話，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在心中如此想像著，姜俊昊此時方才有時間認真的打量一番女孩們的房間，散亂的紙箱四處堆積著，一直到他看見了床頭櫃上那第一個被擺放上去的相框，照片的鄭秀妍和鄭秀晶在陽光下愉快的微笑著。

這就是鄭秀妍的房間？姜俊昊最後認真的打量了幾眼，也算是過來看過了。右手重新摸了摸胸口，有些東西，還是當面給的好。

……

走出房間，期待的目光自然聚集，而姜俊昊卻是將它變成了現實，「我找的是劉在石前輩，以前剛出道的時候在節目裡認識的。真的是有很長時間沒見面了，沒有想到在石哥是個這麼好的人。」姜俊昊面向鏡頭說道，優雅的微笑，帶著些許感動的神情。如果不想被剪輯，當然是好好去做就行。

的確是莫大的驚喜，姜俊昊的到來，這些佈置，甚至是他去拜託別人的行動。女孩們的感謝多少有些鄭重其事的味道，而姜俊昊也自然是輕笑著擺了擺手，如今，他的確是可以做到這些事。

姜俊昊的輕描淡寫並沒有弱化他幫助的影響力，金泰妍竟然驚訝到有些慌張的程度，她不停看向一邊的經紀人，彷彿是在詢問可不可以。而除了林允兒還是在用崇拜的眼神注視著姜俊昊之外，其他人再次驚訝的摀住了嘴。

將攝制組的電話留給了陳永守，事情這才算完美了起來。

看著並沒有炫耀起來的姜俊昊，和其他人那滿心的驚訝並不一樣，鄭秀妍真的是越發感覺到了對方的不同。即便在很多時候他還是會展露本性，但是成熟和穩重的影子卻還是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這些改變好還是不好鄭秀妍並不知道，但是她卻知道，自己一定回去懷念。與其說是懷念當初的姜俊昊，不如說是懷念和對方一起在過去的，那些青春飛揚的經歷。

回想起了從前的那些經歷，鄭秀妍突然發現那些努力、辛苦的過程中姜俊昊總是會給她帶來歡笑。即便是很多時候他也帶來了很多麻煩，但是因此交到的朋友也並不在少數。

所以，她看著姜俊昊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了聲，「謝謝。」

「你這樣我真的不適應。」姜俊昊的目光一直都盯著鄭秀妍的頭頂，一撮留海就那樣被隨意的別了上去，看起來，真的是很狼狽。

趁著姜俊昊手癢的間歇，利特還是宣佈了派對的結束，在女孩子的房間裡呆上很久總是不好，而這一檔準備為了少女時代而設立的綜藝，「少女去上學」的主角也始終是這些還透著青澀、稚嫩的女孩，離開的時間這就到了。

落在最後的姜俊昊還有些遲疑，即便是面對著攝像機，他卻還是說道，「呃……，沒人出來送送前輩麼？」，剛想要配合著笑出聲來，少女們卻是看到了姜俊昊那嚴肅中帶著一些尷尬的目光，「說的就是你，訓練了七年的那個。」

不得不說，姜俊昊從來都很願意毀掉自己在別人心中高大起來的形象，或許在他的心裡這是一種變相的平易近人，但是他使用的方式卻也是和別人一直都很不相同。

鄭秀妍認命的跟著姜俊昊走出了門口，行進之間，姜俊昊用肩膀碰了碰神童的胳膊，然後微微的側頭示意。

當攝影師想要跟出去的時候，神童那肥胖的身軀卻是直接橫在了門口。邊上的利特全然不負隊長職位的權威性，將手中的一支煙送到了神童口中，熟練的點燃之後，用恭敬的神情配合著神童的黑道氣場。

「對不起，請讓一下。」攝影師禮貌的說道，他本想是要追著姜俊昊進行一段拍攝，難得看到的面孔，自然是要讓他多多出鏡。

神童又是吸了一口煙，盯著攝影師的目光冷冷的，就彷彿是被冒犯了一般。雙方好像就要這樣僵持下去，一直到利特拍了拍他的後輩，神童這才讓路。

而姜俊昊和鄭秀妍的身影，卻已經是走到了電梯之中。

……

出了門後，姜俊昊直接就拉住了鄭秀妍的手腕。禮物只有一份，但並非是他小氣，閨蜜自然要有閨蜜的待遇，這種東西還是私下來送才好。

「你要幹什麼？」，鄭秀妍瞪大了眼睛詢問道。

好在進入電梯之後，姜俊昊就放開了對方的手，「時間緊迫，我挑著要緊的說。」姜俊昊神情嚴肅的說道，語氣之中的認真讓鄭秀妍也不得不認真了起來，「首先，明天晚上的大鐘獎，你必須看。」

「憑什麼？」，本色發動的鄭秀妍，極度討厭這些帶著命令口吻的語氣。

姜俊昊無視了對方的問題，單手直接向額上那一撮放入蓋子的頭髮摸去，「還有一點，你這頭上的是什麼？」

「啪」的一聲，鄭秀妍準確的回擊了襲來的右手，滿臉戒備的神色讓手癢的姜俊昊只能尷尬的撇了撇嘴，「最後一點，我有單獨的禮物送給你。只給你的，以後秀晶出道的時候可能會送給她，不過現在她還沒有到那個級別。」

不得不說，姜俊昊的話極度狗腿，但是當他從胸口拿出那份包裝袋的時候，鄭秀妍的眼睛卻還是被吸引了過去。又是「啪」的一聲，再度襲來的右手，又是被擋了回去。

電梯緩慢的移動到了底層，姜俊昊當然不準備再次上去，「喜歡麼？」

「這是什麼？」，看著這掌心大小的五角星，鄭秀妍疑惑出聲。

輕笑一下，姜俊昊自滿的解答道，「說實話，時間太急了，我本來應該去想一些更好的東西，但是臨時卻只想到了這個。這是掛飾，可以做項鏈，也可以做胸針、手機鏈，或者是被固定在你的皮包上也行。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將它放在安全一點的地方，這東西還真有些貴。」

「你希望它被做成什麼樣？」，鄭秀妍依舊看著手中的五角星，目不轉睛的盯著上面被美工化了的一連串英文字符，「Jessica」。

「好吧，你沒看過電視劇麼？」

「嗯？」，姜俊昊突如其來的話，讓鄭秀妍疑惑的抬起了頭。

「電視劇」，姜俊昊確認著，彷彿在日本的電視劇男主角還不能讓他過癮，「就是男人一般送給女人什麼貴重東西的時候，女人一般不都會推諉一下麼？我都想好了一定要你收下的台詞了，你就不能配合一點？」

鄭秀妍的表情只能是無語，這個傢伙，還真是和以前一樣能得瑟。

「說來聽聽吧，你的禮物，我從來都是當做好姐妹送的。」姜俊昊臉上那尷尬的神色一閃而過，看到這一切，鄭秀妍表示，她很開心。

好吧，因為時間緊迫，擋住電梯門不斷的承受著金屬門閉合的壓力也讓人很不舒服，總之，各種各樣的理由讓姜俊昊直接說了出來，「首先，我決定要淡化它再我眼裡的價值，銀、金、白金在我眼裡都是貴重金屬，鑽石、祖母綠、貓眼石，在我眼裡都是貴重礦石。所以這東西你一定要收下，因為它只是貴重金屬而已。」

「嗯，謝謝。」鄭秀妍理所應當的點頭說道，完全沒有在其他人前會展露出來的害羞神情。

姜俊昊低頭做無奈吐氣狀，然後重新探出頭去對想要過來巡視的保安拜託了一些時間，最後一股腦將他的想法完全說了出來，「這個東西變成項鏈還是胸針由你決定，當然，我送給你的東西一定要有紀念意義，比如你成為藝人之後的第一份收入就是改造它的費用，看到上面雕刻的名字了麼？『Jessica』，從今天開始，你就是『Jessica』。」

手心大小的五角星在電梯燈光中閃閃發光，仿若和夜空中的那些天體一樣，自然的散發著璀璨星光。姜俊昊的想法鄭秀妍都能知道，但是她最想確認的一點變成了一個問題，而那問題卻是幾次到了喉頭，都沒有問出來。

「我在你眼裡，是鄭秀妍還是『Jessica』，或者說，你希望我做哪一個。」

鄭秀妍在心底歎了口氣，這本就不算是什麼問題，從今以後無論是什麼名字，她都要將自己當做「Jessica」，站上舞台之後展現出來的那個人，也只能是「Jessica」。

這種改變很明顯，因為即便是心情不好，鄭秀妍可以擺臉色給人看，而「Jessica」卻是要最大程度的保持微笑，不可以任性妄為。

「我走了。」姜俊昊試探著詢問道。而鄭秀妍卻是想起了姜俊昊剛剛的話，從今天開始，你就是「Jessica」。

「嗯。」所以，她理所應當的點頭確認道，心中的猶豫，矛盾和不解，都化作了一個微笑，看著眼前的姜俊昊轉過身，然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電梯的門還要一會兒才會合上，鄭秀妍的微笑慢慢收斂了起來，掌心中的五角星帶著天然的稜角，握在手裡，越是用力，就越是會有一種讓人清醒的感覺。

「Jessica」是後輩，鄭秀妍卻有不同的意義。她並非是不想去說，而是因為不能去說。

她擔心，她懼怕說出這種不同意義之後卻會迎來另一種根本無關緊要的解釋。姜俊昊從來都是那樣，即便是在過去，鄭秀晶口中他們可能是兩情相悅的那段時間裡。

對於這個問題的恐懼，甚至還超過了鄭秀妍對於出道之後，可能迎來失敗的那種恐懼。

電梯門又是緩緩的合攏起來，帶著「轟隆轟隆」的聲音。這聲音讓鄭秀妍清醒了起來，她看著那就要緩緩合上的電梯門，看著那上面倒映著的她自己。

說實話，那倒影很狼狽。或許選擇努力了七年之後的虛脫時間來確認這一點對她並不公平，但是鄭秀妍總結覺得，這是她沒有變成「Jessica」之前，最本質的模樣。

就在電梯門合攏上的那一瞬間，一隻手橫在了門口，姜俊昊的面孔重新出現，帶著一如既往的得瑟神情。

「秀妍啊……」，只是叫了一個名字，姜俊昊卻是看到了對方那驚訝中帶著矛盾的複雜神情，多餘的他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但是，姜俊昊卻能感覺到對方好像有些激動，「你怎麼了？」

「沒什麼。」鄭秀妍低下了頭，她嘴角翹起，為的居然就是一聲「秀妍啊」。

姜俊昊的眉毛如同測謊儀的曲線般挑起，他當然是知道對方在說謊。單手握拳，姜俊昊輕聲咳嗽了一下，「我還有點事情。」

「什麼事？」

鄭秀妍剛剛抬頭想要認真起來，卻是只感覺額頭上的頭髮被人輕輕的扯了一下。那枚別著她留海，用來遮住額頭的鐵質發卡，就這樣到了姜俊昊的手裡。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上了舞台之後要自信，額頭的話我的也很大，需要我把留海都撩起來給你看看麼？」

聽到這熱情的聲音，鄭秀妍抱起雙臂，用嘴角吹了口氣，額頭上披散下來的留海飄動起來，帶著一股讓脊背發寒的凜冽殺氣。

「趁我因為收了你的禮物所以還能忍得住，你能不能給我消失？」，聽到這蘊藏著冷冷殺機的聲音，姜俊昊立刻嚴肅起來，他退出電梯，猶如軍人一般敬了一個軍禮。

「女王大人，你說了算。」話音剛落，一聲尖叫就由電梯中發出，迴盪在公寓的前廳之中。

夜色下，一個男人的身影飛快的跑出了大門口，而一個少女卻是披頭散髮的站在電梯門前，她的表情因為憤怒而扭曲，大喊著，「姜俊昊你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第四百八十章 座右銘

毫無疑問，數年來的朋友關係已經足夠姜俊昊和鄭秀妍互相瞭解，這瞭解中自然也是包括了雙方的缺點。現如今的韓國娛樂圈對比當初姜俊昊出道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在剛剛從練習生蛻變為新人歌手的那一剎那，大公司的新人們就已經擁有獨立的綜藝節目來宣傳自己，如此的曝光率比起當年和李孝利合作的姜俊昊當然是不值一提，但是在認知度上卻已經不相上下了。

鄭秀妍對於自己的額頭很沒有自信，這是所有熟悉她的人眾所周知的秘密。姜俊昊雖然非常努力的想要讓鄭秀妍不必因為敏感而拚命的在自己身上找缺點，但是除了這種會引發對方暴怒的方式之外，其餘的方法也早就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一一試驗過了。

結果當然是這種方法最有效果，而相應付出的代價，自然是他要承擔鄭秀妍的怒火。

電梯「叮」的一聲響，就彷彿是微波爐一般，因為裡面總會有熟人。當利特和神童看到鄭秀妍披頭散髮，一臉冷若冰霜的樣子時，他們識相的沒有打趣，僅僅是帶著跟蹤拍攝的攝影師踏上了電梯，打了聲招呼就準備離開。

越發漆黑的夜空從來只會讓星星更耀眼，走在攝像機前，利特和神童也在為節目做著收尾的工作。

「當然不是安排好的，看起來俊昊也是男人」，在鏡頭前，利特隨意的打趣道。

神童當然也是一臉的微笑，驚訝於姜俊昊和劉在石在短短交集內就確定下人脈關係的同時，也是為在對方身上發現屬於正常人的一面而微笑不已，「我們一起練習的時候對於這種事情俊昊從來都是不在乎的，看起來出道之後他就是不一樣了。」

心中隱隱的羨慕著姜俊昊這種對於人脈的經營能力，熟不知，這小子只是在關鍵的時候可以厚著臉皮，直言拜託罷了。

或許，這種看似功利化卻毫不含糊的交際方式，就是真誠待人的最好詮釋。而且姜俊昊也是要面對一個難題，私自定下日程是沒有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調整時間。

如果說在韓國的三天假期裡就要上綜藝，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單單是藝人，就連韓國的各大電視台也有相應的日程表，一切都必須按照制定好的計劃進行，除非是非人力可以抗拒的突發事件，不然，就算是姜俊昊的出演也需要等待。

「姜俊昊和Jessica的關係很好麼？」，面對PD的提問，利特和神童尷尬的對視了一眼。

「當然很好，當初Jessica剛進公司的時候，姜俊昊就是負責她熟悉環境的前輩。當時的Jessica是十一歲吧？還是一個看到鏡頭就會被嚇哭的小女孩，俊昊估計是把她當成女兒養了。」利特不動聲色的說著什麼，對於接下來的一連串誤會和經歷，他當然是要謹言慎行的。

少女時代出道了，一切也都不同了起來，再次面對鏡頭心中會有難以言喻的興奮感，曝光自己、宣傳自己、展示自己，這些就是藝人的本能工作，娛樂圈的新人也當然沒有所謂藝術家的范兒，在鏡頭前她們就是一群介紹著自己，洋溢著青春和青澀的少女。

重新面對鏡頭，鄭秀妍依舊不死心的找到了一個發卡，而且還必須在化妝室裡面對鏡子仔仔細細的戴好。平心而論，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披散開更好一些。

鄭秀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跟姜俊昊確定有關名字的問題，她想不明白，同樣也不願去想。互相之間知道太多的事情，就連姜俊昊和寶兒戀愛，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也是她鄭秀妍，如此的過往彷彿定死了兩人的關係，就算是想要突破，也會讓人懷疑、躊躇，乃至於因為不習慣而放棄。

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鄭秀妍不是沒有想過，這可能是愛情，是一種喜愛的表達方式。但是，她明確的知道，這不會是單純的心動，更多的應該是多年的練習生生活所帶來的依戀感，就彷彿疲勞中的人，第一個想到的總會是可以讓她放鬆下來，舒緩心情的地方。

「姜俊昊前輩在那時候是一位很好的前輩，而且對我們也很照顧，很關心。」

PD問起了關於姜俊昊的問題，鄭秀妍就是如此簡單的回答著，「他最讓我佩服的還是對舞台的執著，對於嚮往的東西會不顧一切的前進，前輩的座右銘是『決定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但是在這些年看著前輩練習的時候，看著他努力的時候，我覺得他這句話還可以這麼解釋，『Follow My Heart』。」

坐在床上，臥室內明亮的燈光讓鄭秀妍疲態盡顯，面對鏡頭的特寫，她對於額頭的偏執也彷彿是暴露了她最大的缺點，但是鄭秀妍無論是神情還是眼神都展露出了濃郁的少女氣息，她說著自己的座右銘，磅礡的朝氣和臉部皮膚必備的狀態在這一刻並不矛盾，卻也相當的亮眼。

床頭矮櫃上的相框內，鄭秀妍和鄭秀晶的笑容讓人看上去就心情愉悅，這張照片就拍攝於三年之前，而拍出這張照片的人，正是沒有被鏡頭攝入其中，卻也是笑的同樣愉快的年輕男人，姜俊昊。

……

「粉絲，我是姜俊昊前輩的粉絲。」同樣是面對特寫，林允兒言之鑿鑿的說道，臉上的笑容彷彿也是在感受著巨大的驚喜一般，「前輩的演技？我們曾經合作過一次MV，對於演技的話，前輩的經驗好像不多，但是理解真的是很深刻。他還說，有些時候鑽研精神是好的，但是越發的鑽研技巧，就會越發的讓人忽略本質。所以，我們要在把握自己的同時，根據自己的狀態來鑽研演技。」

「你想成為姜俊昊那樣的演員麼？」

「恩」，林允兒確認一般的點頭說道，她臉上的笑容彷彿更加茂盛了起來，「成為前輩那樣的演員可能會很辛苦，但是我也會努力。首先要做好的就是現在的少女時代，如果真的有機會演戲，那我一定要好好抓住，吸取更多的經驗。前輩還說，舞台表演和面對拍攝場地的鏡頭一樣，都是一種表演方式……」

在攝影師即將打瞌睡的表情中，林允兒猶自興奮的說著。

……

「沒有想到前輩對於隊長這麼看重，其實我現在還不能和允浩前輩相比。東方神起的前輩們都很有實力，是我們努力的目標，同樣也是我們奮鬥的目標。」

恍惚間，金泰妍彷彿具有了隊長的威嚴一般，剛剛在漢江大橋上，她對著被黑暗籠罩的漢江喊著自己一定可以做到。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作為一個努力的，有自身責任感的人，當金泰妍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下定了怎樣的決心？

她還並不能完全明白這種職責，但是金泰妍卻一定會為之努力。而姜俊昊的那句話，我會給你面對一個隊長的尊重，也是給了她莫大的鼓勵。

少女時代的成員們各自都在抒發著自己的興奮之情，而姜俊昊對這些女孩的影響力大部分卻都在想要成為的目標上。對金泰妍的鼓勵，對林允兒類似教導的那一席話，對於鄭秀妍來說更是近似於初心的所在地。

有一種人，他會用自身的經歷來給別人警示，讓他們少走一些彎路，讓他們的未來少一些崎嶇。而還有一種人，會用自身勇於面對崎嶇的勇氣和那一份類似勳章一般的坎坷經歷來給人以鼓勵，讓他們在面對未來的困難時，鼓起勇氣。

姜俊昊的勇氣是一種偏執，是一種對自身的極度自信，將這些歸結為勇氣可能有些不妥，但這些確實是勇氣的另類表達方式。

看著手錶上的時針，姜俊昊感歎著時間的快速行進，他不斷的前行至今，卻還是有著很多並不明白的事。比如，他和寶兒為什麼會走到今天，再比如，崛北真希為什麼會如此的嫉妒自己，最後，鄭秀妍為什麼會在電梯中作出那副表情。

他可是善於察言觀色的姜俊昊，最能從別人的表情分析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到了如今，他卻是發現對於鄭秀妍的想法，對於她想表達的情感，如今的他也開始不能做出簡單的解釋。

「如果你不能簡單說清楚，就是你還沒有完全明白。」

想起了這句愛因斯坦的名言，二十二歲的姜俊昊身上開始展露出了屬於父親的優點。學的雜並不等於學的不精，能者多勞和博學多才絕對是正比。

夜色之下，在路燈照耀著的幽暗小區中，姜俊昊彷彿是因為這種自戀的想法而有些尷尬，毫無疑問，他認為自己的是能者多勞中的能者，同樣也認為自己很是博學多才。

彷彿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姜俊昊的臉上依舊是帶著滿面的笑意。感歎著自己來到這裡的決定，也十分慶幸這個正確的決定。看到剛出道的少女時代，姜俊昊聯想到了自己剛出道的那個時候，說真的，對於現狀，他非常的滿足。

……

「如果你不能簡單說清楚，就是你還沒有完全明白。」

房間內的明亮燈光映射在男人胸前的圓形徽章上，直到現在他還可以想起當初的那一幕，以優秀的成績畢業，以首席的身份進入首爾檢察廳，又以一種懦弱者的方式離開首爾。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的到底都什麼這個決定不是您自己做下的，是很多人、很多事情逼著您做下的」，何美藝的臉色冷若冰霜，她站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中，親耳聽到了她的父親，剛剛做下了怎樣的決定。

何東鈞笑了，他笑的很慈祥，笑的很理智。他的神情之中沒有絲毫的被逼迫、被威脅的神態。和十年之前的黯然離開不同，十年之後，何東鈞再次回到了首爾，他決定去做一件早就要去做的事。

的確，是韓興宇親自對他說出了這個提議。的確，對方的言下之意也給了他的女兒未來保障。

抗下十年前發生的一切，將這件事情在十年之後的今天畫下一個完整的句號。即便檢察廳面對兵役廳的道歉之後，祭出的他這張王牌就好像是為姜俊昊歸來而精心準備的歡迎儀式，但是，何東鈞卻還是坦然的接受了對方的提議。

「你不明白，在那張文件上簽字的是我。」

「您本是不想簽字的，您去找了韓興宇，您說過要重新立案調查，您說您可以承擔一切的責任。而他呢？因為當初剛上任的時候立足未穩，因為他需要表達他對司法制度的堅持，所以您就成為了工具」

女兒的話讓何東鈞愕然起來，沉默半晌，他才苦笑著說道，「沒想到你對這件事情的瞭解有這麼深刻，當初我真不應該把那些卷宗交給你看，讓你開心就好。」

「母親死了之後，您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就是讓我最開心的事情」

聽到女兒的話，房間中的明亮燈光開始讓何東鈞微微的眩暈起來，他胸前的徽章如同當初那般耀眼、驕傲，就彷彿是他在法律女神神像前宣誓恪守法律制度的那時一樣讓他自豪。

而面對他的女兒，何東鈞也想如同當初那般自豪，「出生和死亡都無法決定，那是冥冥間注定的命運，既然命運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人只能做出最為有限的選擇，我只是選擇了自己的結局。」

「您的這個結局，真的是很諷刺啊。」何美藝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她扶住自己的額頭，將後背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聽著父親那淡然、慈祥的聲音，何美藝當然知道，他做出了怎樣的決定。

「諷刺的結局是對我最好的救贖，教堂裡的牧師已經不能再幫助我了。在我當初做出妥協決定的時候，這個結局就已經是注定了的。」鏡子中的何東鈞身穿筆挺的檢察官制服，黑色象徵嚴肅，徽章象徵驕傲，而他那淡然承受一切的表情，也象徵著他承擔責任的勇氣。

「不管我是不是被逼迫的，這一切都是我做出來的決定，由我開始，也要由我結束。我並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這件事情中獲利，但是我知道韓興宇是想藉著我來挽回他的政治生命。這些腐朽枯燥的東西我不願意去想，但是藉著他的手，我確實可以真正的承認錯誤，不管等待我的結局是什麼，我都會坦然接受。這是一個父親的堅持，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來，只是想要說上一聲對不起。」

「我沒有給你一個完美的家庭，年輕的時候因為工作而忽略了你，你母親去世的時候我開始喝酒，那時候的我不僅僅是讓你失去了母親，也讓你失去了一個好父親。你的成績優秀，你出去胡鬧我也沒有管你，只能一次一次的幫你收拾殘局，然後將這一切都當做是對內心愧疚的慰藉。這麼多年，我在你身上得到的，比你在我身上得到的要多很多。」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現在，我想要成為一個好父親。」

何美藝靠在牆上，聽著電話那頭不斷傳來的聲音，她的臉頰已經滿是淚水，過往的一切就如同連環畫一般在眼前飛逝而過，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她胸前的徽章也彷彿和他父親的一樣，在微微發亮。

「我不是想要體現什麼公正和秩序，這只是我個人的一個自私決定。既然我無法決定、無法去影響發生的那一切，那麼，在我能選擇的結局裡，我會選擇一個對很多人都好的結局。」

「對不起。」

何美藝重新睜開了眼睛，她的一隻手胡亂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別說了，是我對不起您，這些我都應該知道的，但是年紀小的時候不懂事，還讓您看到了那麼多我不好的一面，母親死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過，她讓我照顧好您，說您的心裡有很多苦，但是我都沒有做到，反而還學壞……」

寂靜的長廊中迴盪著一個聲音，何美藝那帶著哭腔的傾訴聲就這樣在長廊中迴盪著，過往的一切都已經被提起，她的淚水還止不住的流淌，全然是因為父女這些年來，互相隱藏的秘密。

……

如果想要進入檢察廳的新聞發言廳，記者們同樣需要攀登那猶如「殺威棒」一般的石質台階，看著長長階梯的頂端聳立著的那座威嚴大樓，法律的嚴肅，彷彿就在這夜色中那依舊可以展露肅穆氣息的大樓上感受得到。

就在九點新聞過後，檢察廳對首爾的全部媒體都發來了聯繫，宣佈將在今天晚上十點，發佈有關近來風靡公眾輿論的、關於十年之前『梨泰院殺人事件』的官方回應。

記者們興奮，他們非常好奇檢察廳到底要如何的回應，案子已經被定論，沒有人可以推翻，這就是法律制度的公正性。

那麼，檢察廳到底要如何回應呢？難道是從最高級的檢察長到最低級的收發員都站在鏡頭前為了十年前的冤案下跪謝罪，然後再跳出來某些人應該因為羞愧而自殺麼？

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人能想到，檢察廳是要公佈十年之前這件案子的真實細節，同樣在這個世界上也依舊沒人能夠想到，檢察廳是準備公開厚達一米多的卷宗，將過去封存的卷宗全部都公開出來，還原所有的事實真相。

當然，最沒有人能想到的是，這些全部都是源於一部電影的影響力。

第四百八十一章 法律

就在姜俊昊獲得大鐘獎最佳男主角提名的當天，韓興宇就找到了何東鈞，一直處於被控制的狀態之中，他出奇的沒有任何怨言。自從和姜尚佑還有周俊一起登上火車，何東鈞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無需多言，何東鈞同意了韓興宇的提議，而做為王牌出場的他當然是受到了最隆重的待遇，這是檢察廳針對此次事件的唯一一次公開回應，就在姜俊昊歸國的當天，彷彿首爾的所有媒體聚集在檢察廳，就是為了給他慶賀一般。

記者們的交談三句話不離姜俊昊，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對明天的大鐘獎最佳男主角得主進行猜測，在檢察廳中自然是不能小賭怡情，但是安聖基和姜俊昊兩人卻也是象徵了韓國演藝界新老兩代人的演技巔峰。論起資歷，姜俊昊不如安聖基，但是論起呼聲，姜俊昊當然是獲得了提名的五個人中，得獎呼聲最高的一位。

就在今天，甚至連檢察廳也是加入了進來，彷彿是在為姜俊昊的得獎造勢一般。

最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裝，何東鈞表情嚴肅，脊背挺得筆直，就如同他當年剛剛進入到檢察廳工作的時候一般。打開房門，門邊站著的兩位輔佐官是類似看守一般的存在，目前發生的一切讓韓興宇不得不謹慎再謹慎，在他看來，只要對十年前的那件殺人案做出交待，他就擁有了拚死一搏的資本。

行走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中，何東鈞的房間距離發言廳不過幾步之遙，但就是這麼短短的距離，何東鈞卻是走的很慢，兩位輔佐官並沒有催促，已經準備好的發言人正在門邊等候著。

那枚象徵著法律神聖的檢察官徽章還在不斷的閃著光，頭頂的明亮燈光有些刺眼，站在發言廳門口，何東鈞就自然的能感覺到房間內的人聲鼎沸。

在這一群記者之中，東亞日報的記者明顯最為亮眼，誰都沒有想到，檢察廳居然還請來了有國際新聞之名的東亞日報。

國際版新聞並非是證明該報紙或者該國家在國際上具有多麼巨大的影響力，東亞日報在韓國更類似一種證明坦蕩和決心的存在。它在韓國國內佔據的市場份額僅次於中央日報，但是在影響力上，卻是被打上了國際的標籤。

東亞日報報導的新聞具有國際影響力，或大或小暫且不論，其意義卻是相當重大。

……

木質講台的兩端分別有長桌延伸了出來，講台正對記者的一側上有被放大的檢察官徽章。就在發言人出現之前，幾位身穿黑色西服，胸前戴著工作牌的輔佐官率先出現，他們每個人都是手捧厚厚的卷宗，這些卷宗被分成三份分別擺放在了講台之上。

就在記者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發言人的出現就已經引動了在場的所有攝影師，他們將鏡頭聚焦，讓閃關燈飛快的閃爍了起來。

那發言人面色嚴肅，登上講台鞠躬之後，沒有絲毫遲疑，字正圓腔的說道，「首先謝謝各位的到來，本次新聞發佈會主要是針對十年之前的『梨泰院殺人事件』給予公眾一份正式的官方聲明。」

「由於事發突然，檢察廳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做出回應，這使得公眾矚目的焦點由十年之前的案件轉移到了整個檢察廳身上。為了現在這個時間還在辦公室中辛苦工作的檢察官們，檢察廳認為有必要將事件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十點鐘，檢察廳的發言人正式開始了新聞發佈會，他先是用了十分鐘的時間簡單闡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以及此次事件對於檢察廳造成的困擾。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發言人卻是宣佈了一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興奮起來的消息。

「關於十年之前的案件，所有的審理過程以及和案件進程相關的卷宗都在我的面前。在檢察廳的官方主頁上，此次案件的審理卷宗會全部變成文字重新排版，除了必要的姓名之外，其餘的審理細節都會公開，而且是永久性的。」話音剛落，所有人就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記者們的手指飛快的在筆記本上敲擊著，仔細的編寫著這讓人震驚的消息。

但是接下來，發言人的話更是掀起了巨大的波瀾，「此次案件被列為住韓美軍十大罪案之一，為此，其餘的九宗案件所有的相關審理細節都將公開。但是處於對個人隱私權的保護，檢察廳會堅持匿名到底。」

這話剛一出口，全場立刻就響起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發言人口中的話太過讓人震驚，這些案件在當年都引發了巨大的波瀾，現如今卻是全部公開，為的難道僅僅是公眾目前的關注麼？

「請問一下，除了公開案件細節之外，檢察廳方面還有任何的舉措麼？」

「在這裡我想聲明一點，法律制度的完善在某種程度上只能防止同類型案件的再次發生。並不需要誰去做到，類似這種案件的審理結果會再出現這種讓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已經是不可能了。」

「這也就是說，直到現在都沒有人會為十年之前的案件受到懲罰麼？或者是說，沒有人會受到法律制裁。」

「是。」發言人簡單的回答著，他面色嚴肅，措辭嚴謹，根本不可能出現兵役廳那樣的烏龍事件。而在場的記者們卻也是被這聲「是」噎的說不出話來，就彷彿是驚訝於法律的冷血一般。

並沒有故作沉吟，發言人立刻就將發佈會的環節進行了下去，「在這裡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和大家宣佈，十年之前『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主審檢察官，自願承擔他在當年因為疏忽而造成的這種荒唐後果。接下來的發佈會，會由他來進行。」在所有記者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發言人直接鞠躬道謝，最後飛快向出口走去。

……

唯有用震驚二字才能形容記者們此時的心情，在那麼一秒鐘的時間裡，全場鴉雀無聲，彷彿是就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被聽得到。緊隨而來的巨大質問聲又是因為此時走進門中的男子而暫時消失，直到那發言人站定身形，標準的點頭行禮，閃光燈的威力才再次被釋放出來。

只有一個人面對記者，這就是何東鈞的要求，不需要發言人幫忙，他決定自己面對這一切。十年之前的一個簽名，和十年之後方才公開的真相，以及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由他來結束。

雖然並不是直播，但是攝像機卻也在運轉著，可以想像在這個夜晚會發生的一切，何東鈞可以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的女兒站出來，但他卻始終不肯成為攻擊哪一方的工具。

站在講台上，看著面前的鏡頭和面紅耳赤的記者們，何東鈞嚴肅著自己的表情，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都是什麼。

「我就是十年前『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主審檢察官，何東鈞。」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引發了巨大的波瀾，記者們木訥著，不知道應該如何提問。就彷彿是現任總統站在鏡頭前，在大選在即的此時承認自己有貪污一般，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根本就讓人感覺到不像話。

「我知道說多少道歉的話都不會有任何作用，我同樣也知道我不能在這裡請求原諒。但是面對鏡頭，我想要對受害者、受害者家屬，以及所有為這次事件感到憤怒的韓國公眾表達我的歉意，十年之前就應該站在這裡進行的道歉，因為我的懦弱，被拖延了十年的時間。」

看著眼前的鏡頭，看著那些目瞪口呆的記者，何東鈞彷彿回到了十年之前。在法院宣判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被調往了外地任職，他並沒有看到接下這個案子後續審理的檢察官看到的那些表情，當法官宣佈被確定有罪的一人無罪之後，無論是記者還是受害者家屬，全部都目瞪口呆，喃喃自語。

「既然沒有殺人者，那麼那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眼前再次浮現的一幕讓何東鈞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他聽不到記者們的提問，又是用沉穩的語氣，繼續說了下去，「十年之前我在首爾支檢任職，接到這個殺人案件到達現場的時候，發現犯罪現場已經被嚴重損壞，法醫無法給出關於這場密室殺人的有效證據。而在我們繼續調查之後，對於美軍基地給出的調查結果，做為主審檢察官的我選擇了棄用。」

「能不能請您描述一下，當您第一次見到犯罪嫌疑人時的情形？」

聽到問題，何東鈞愣了一下，腦海中回想起的那個身影，居然和螢幕上的姜俊昊開始慢慢的重疊在一起。閉上眼睛，他歎了口氣，沉重的道，「第一次見到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我不能想像這樣的少年就是犯罪兇手，他握住我的手不斷的哭訴，使用的就是英文，而且他確實只會英文。」

「在得到了法醫的受害人無反抗認定之後，我對第一嫌疑人的懷疑就這樣被打消了。一直到第二嫌疑人投案自首，以目擊證人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我承認，我被第一印象主觀的引導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斷定第一嫌疑人是無辜的。」

「那您像影片中一樣，為自己保住的嫌疑人辯護了麼？」，又是一位記者發出問題，並沒有人去看他一眼，所有人關心的都是何東鈞說出來的細節。

微微愣了一下，還站在門口的輔佐官憤怒的皺起了眉頭，何東鈞只感覺脊背發寒，微微的眩暈感也是不斷襲來。

「是，我的確事在法庭上好像辯護律師一樣為第一嫌疑人推翻辯方律師的指正。但是法庭在案發地點測試的時候，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觸碰模型，完全是兩位當事人自己進行的。」

「您看過了那部電影？」，又是一聲追問，步步緊逼，讓人窒息。

何東鈞艱難的嚥下了一口唾沫，他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但是卻不想用「應該」來繼續限制自己。十年之前他就告訴自己應該放棄，應該自私一些，這些「應該」讓犯罪兇手至今還逍遙法外，現在，他不再想用「應該」麻醉自己了。

「是。」這一聲「是」彷彿鐘聲一般在記者們的腦海中迴盪了起來，檢察廳的回應果然處處都讓人充滿了震驚。

「我們可以這麼報導麼？是《梨泰院殺人事件》這部電影，讓您選擇站出來承擔這一切？」

平日裡無比高傲的社會部記者就彷彿是娛樂記者一般的提出問題，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無比期待，卻又不可置信，就好像是眼前的何東鈞選擇站出來，就只是因為偶然的良心發現而已。

這一切一定有個理由，一個不為人知的理由。

……

韓國三大電視台均用特別節目來報導了這一消息，不到十五分鐘的新聞發佈會居然就堂而皇之的插播在這天的月火劇當中，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報導了新聞發佈會當時的消息，以及檢察廳選擇聯繫新聞媒體的時間。

一直到現場錄像被播放出來，當日的月火劇停播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有韓國公眾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而就在檢察廳的大樓中，一間辦公室內卻是一直都壓抑著醞釀了暴風雨的低氣壓。

房間之中只有兩個人，何美藝和周俊在蛋糕店的亮相果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韓檢查受到韓興宇的囑托站了出來，就在他親眼看到這錄像的那一刻，濃郁的憤怒就讓他將手中的遙控器扔到了牆上，「啪」的一聲，摔的粉碎。

何美藝依舊是不為所動，她淡淡的看著螢幕上的父親，即便這新聞發佈會已經過去了，她知道在他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新聞發佈會就已經結束了。

「你的檢察官工作我看只能去地方了，原來的你可以留在首爾的。」韓檢查語帶諷刺的說道，何東鈞在他眼中僅僅是一個靠著自己的作用，為女兒搏得籌碼的父親而已。

或許這是父愛，但是看上去，卻好像並不那麼偉大。

「我覺得律師的工作更適合我。」聽到了對方的話，何美藝依舊是不為所動，她依舊盯著屏幕上父親的樣子，如果說一開始的他有些狼狽，那麼接下來的，何東鈞的表現足以讓何美藝感到由衷的自豪。

韓檢查的表情抽搐起來，彷彿恨不得將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就在今天他又是收到了消息，對於兵役廳臨時更換發言人的情況檢察廳也已經掌握了。可以說那一紙兵役體檢上免除了姜俊昊兵役的三極精神問題，極有可能被就此推翻。

一個演員從公眾心中的完美藝人代表變成了為逃脫兵役，不惜裝成瘋子的說謊者，這樣的落差絕對會孕育巨大的憤怒。只需要一天時間輿論關注的壓力就可以完全脫離檢察廳的承受範圍，而接下來和那些大財團的談判，也方才要開始。

計劃很好，但是變化更快。韓檢查站起了身，他走到何美藝身前，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她，諷刺的道，「十年之前，你父親是那個犯罪嫌疑人的辯護律師。十年之後，你父親就是姜俊昊的新聞發言人」

「是麼？」，何美藝輕笑著反問一聲，她輕皺了一下眉頭，面帶冷笑的轉過頭，將自己的目光盯在了這一張讓她隱忍多時的臉上。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就是」

韓檢查還在蔑視的回答著，他甚至認為何東鈞不配做一個檢察官，如果不是他還有用，這樣的人就應該讓他留在慶尚道默默無聞的死去。而現在這一切都成了什麼？那何東鈞走下台時，記者們照相機都是閃個不停，就彷彿是藝人一般，你站出來，難道是為了給檢察官丟人的麼？

因為看了一部電影就選擇站出來？哈，多搞笑的解釋！

何美藝站在韓檢查的正對面，她面帶冷笑，毫不示弱的盯著對方的眼睛。身高上的差距並不能讓她心存膽怯，看到對方那越來越囂張彷彿是已經贏得這場暗中較量的表情，她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壓抑了。

沒有任何徵兆的，她飛快的踢出一腳。

並沒有想像之中那巨大的哀號聲，何美藝的力道不小，疼痛讓韓檢查將喉嚨口處呃慘叫聲都嚥了回去。從小腹開始就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而何美藝卻是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又是一記橫肘準確的砸在了男人的第五塊脊柱關節處，「噗通」一聲，韓檢查就這樣趴在了地上。

和當初擊倒周俊時的招數一模一樣，只不過何美藝比當初下了更重的手。那男人還是叫不出來，他狼狽的趴在地上摀住自己的襠部，何美藝從嘴角吹了口氣，眼鏡早就被她隨手丟在了一般，扯開了職業裝上的幾粒扣子，其中的一枚甚至還本崩飛到了角落之中。

「我覺得可以被女人揍趴下的男人，更不適合當檢察官」

同樣的膝蓋，同樣的位置，只不過韓檢查的待遇卻是比周俊差了很多，甚至可以聽到關節那不堪重負的清脆聲響，何美藝出熟練的用右手抓起了韓檢查的頭髮，將他的痛苦最大化起來。

就連呼吸都十分吃力，襠部也還在疼痛，韓檢查被人用膝蓋頂在地上，整個腦袋都被粗暴的拉起。

「咳，我告訴你，韓國是有法律的，我一定送你進監獄。」聽到這種威脅，何美藝嘴角邪惡的翹起，她用左手狠狠的在韓檢查的脖子上抓出了幾道血印，又彷彿神經病一般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聽那聲音就可以知道，何美藝用的力氣絕對不小。

「你個瘋女人」

「是麼？我想告訴你，這個時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是在檢察廳，是個男人，我就可以隨便打」，話音剛落，何美藝的一巴掌就又是抽在了韓檢查的臉上，甚至連他的嘴角都被打出了一絲殷紅來。

第四百八十二章 魔幻時間

凌晨時分，夜空之上繁星點點，明亮的路燈將檢察廳門前那長長的石質台階照的清晰可見，一個女人的身影正在台階之上緩緩走下，黑色的女式西服被扯開了前襟的扣子，她左側的臉頰微微紅腫，原本一絲不亂的頭髮此時卻在額前分出了幾縷髮絲，那些髮絲因為汗水的關係而被貼在她的額頭之上，並沒有因為夜風的關係，而好看的飄動起來。

走下了台階，何美藝此時方才長長的出了口氣，一頓毒打下來，那位在她生氣時就在附近的檢察官確實被她修理的不輕。法律的存在賦予了這些人莫大的權利，同時，卻也可以奪走他們的權利。

回過頭，何美藝並沒有看向那高大肅穆的建築，而是看向了台階上，聳立的法律女神像。

夜風漸漸的將汗水吹乾，何美藝拿出了手機，放在自己的耳邊。她並不需要擔心父親的安全問題，站出來承認，吸引公眾的目光卻並不等於要承擔公眾的怒火，承擔後果的做法並沒有想像中那般淒慘，比如痛哭流涕的在媒體面前道歉卻還是不被原諒。何東鈞只是站出來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讓他的名字成為在公眾中喊打喊殺的存在。

電話接通，父女兩人久久無語。何美藝的發洩是以光滑似錦的未來做代價，而何東鈞的坦白，卻也是以必須離開韓國做代價。

「爸，記得我小時候，您還帶著我來檢察廳這邊玩，說這裡是您工作的地方。」

可以想像到女兒臉上那憧憬著的笑容，何東鈞的嘴角微微撬動，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曾經問過您，為什麼一位女神卻要選擇蒙上自己的雙眼。」看著台階之上的神像，看到那雙被蒙住了的眼睛，曾經的何美藝並不明白，單純的相信了父親的解釋，她曾經認為這是法律公正的象徵，不顧及人情，不顧及隱情。但是，現在的她明顯有了其他的看法，對於法律的敬畏，也全然沒有當初那麼執著了。

「現在我知道了，這位女神可能是知道會發生很多我們無法用法律解決的事情。但是，我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解決，然後用法律來做保護自己的外衣。對不起，我又打架了。」

火車上的何東鈞笑了，他笑的很開心。對於女兒瞭解的他當然知道對方會如何去做，如果說和韓興宇的交易是出於一個父親安排兒女未來的心意，那麼此時的笑容就是對子女選擇的支持。

何東鈞選擇了自己的結局，而何美藝卻是剛剛選擇了自己的開始。

夜裡的風越來越涼，而天穹之上的繁星卻也是越來越暗淡。天空漸漸被塗上了一層光暈，導演和燈光師們口中的「魔幻時間」就要來臨。難以想像陽光會在人的眼前猶如水波一般流轉，但是這樣的景色卻會每天都出現。

身處於漢江邊的別墅中，為了躲避記者，姜俊昊只能來到這間人盡皆知的房子裡，小區的物業會絕對保證他的安靜，每年繳納的大筆費用，足以讓他保存這個可以隨時休息的場所。

剛剛發生的那一場新聞發佈會就猶如歡迎儀式最後的煙花秀，只可惜，身為被迎接的主人公，姜俊昊卻是並沒有看到那絢麗的一幕。可以說，他甚至都沒有見過何東鈞。

站在陽台之上，曾經的這裡在記憶中總是有溫暖的陽光和帶著絲絲涼意的微風，而現在卻是只有黑暗，以及姜俊昊等待下去的堅持。

並不是失眠，只是單純的不想睡，姜俊昊不知道自己錯過了最精彩的煙花秀，同樣也不知道因為電影上映最開始的時候因為不能深度報導，所以他姜俊昊的名字成為了《梨泰院殺人事件》的代名詞。

如果第二天一早的報紙標題是「《梨泰院殺人事件》讓沉寂十年的真相公開」，那麼在很多人眼中，這個標題就是會「姜俊昊讓沉寂十年的真相公開」。

一部好電影本應該是導演最為受益，但是這部電影不同，它創造了太多奇跡，到了現在自然也是要有所不同。在大鐘獎提名中所向披靡的懸疑電影，《梨泰院殺人事件》是第一部。

時間到了，姜俊昊瞪大了眼睛，注視著遠處的天空，魔幻時間指的就是日出或者日落前半個小時的天光，此時的色調更為柔軟、溫暖，當太陽靠近地平線，在地面拖出長長的影子。同時，陽光更多的穿透大氣層，降低了直射光的強度。

藍色光散射的更廣，因而霞光更顯紅暈，這時的霞光是一天中最美妙的。所能看到的一切景物都是黑黑的，它們背面散射出的耀眼光芒和那些長長的影子融為一體，猶如水波般流轉不停，發出溫潤的灰色。

直視被黑色勾勒而出的輪廓，就連遠處的蔥蔥鬱郁也被渲染上了神秘的氣息。姜俊昊的這幢別墅是整個別墅區中地點最好的，眼前沒有任何遮蔽，可以讓人一覽無餘。

魔幻時間每一刻都在變換著，雖然還沒有結束，但是姜俊昊卻走進了屋內。他已經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最精彩的那一瞬間。

老氣橫秋，故作成熟坦蕩的說出那些感詞，擺出讓人讚歎的標準形象，作為一個偶像，在大鐘獎的舞台上姜俊昊能做的並不是很多。拿著屬於他的獎，然後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等待媒體評說他拿到這個獎到底是合適還是不合適。

的確，不管是影帝還是人氣獎，或者是其他有關這部電影的一切獎項對於姜俊昊來說都非常重要，成為演員的這三年來姜俊昊就獲得過一次最佳新人，而在第二年他更是都沒有去參加這些頒獎典禮。或許，在他那屬於演員的榮譽之路上，他也是可以率性而為，以此來試探命運到底可以對他容忍到何種程度。

不管相信命運與否，姜俊昊就是姜俊昊，他的事情只有自己可以決定，既然已經成功，那麼就要盡情的享受。說是揮霍也好，還是不知珍惜也罷，什麼才是年輕，不必去故作姿態的顯示成熟和穩重，這才應該是他姜俊昊的生活。

魔幻時間，一天中最為精彩的自然景觀，姜俊昊僅僅為的是這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站在這裡足足等了一夜，值得還是不值得只能由他自己來判斷，沒有任何人，可以對他指手畫腳。

……

穿衣戴帽的講究是姜俊昊從兒時起就從父母身上觀察到的，在成為藝人之後，姜俊昊先是在模特領域內獲得了很多的曝光度，這種天賦來自父母從兒時起的言傳身教，都說孩子最先於模仿的就是父母，這話從來都不假。

但是就在大鐘獎舉行的這天，姜俊昊卻是和自己的造型師趙若然商談了很久。換裝的地點由工作室轉到了他位於漢江邊的家中，記者們的圍追堵截，讓姜俊昊可以晚些到場。

根據主辦方的說法，他只要不會錯過紅地毯儀式就可以。

由於只是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姜俊昊算不上是神采奕奕，但是當金永旭將昨天的消息告訴他的時候，以往墨綠迷人的眼眸之中，這一次卻並沒有閃過靈動的色彩。

這麼長的時間了，韓興宇居然還想要繼續下去。

面對意料之中的狗急跳牆，姜俊昊並沒有絲毫的遲疑，不必和大宇取得任何的聯繫，因為他知道，他所能做到的就是在今天晚上的大鐘獎驚艷亮相。而至於那些感詞，他現在就又是有了新的主意。

在網絡視頻中看到了何東鈞，姜俊昊還順便登陸了檢察廳的官方網站，他們的確是說到做到，公開了十個案件的詳細審理訊息不說，甚至還將處理方式的弊端，以及相關的改善法案也一同發了上去。

十年來無比腐朽的機構，官僚氣息眼中的檢察廳居然也開始與時俱進了？不知道韓興宇是否要組織屬於法務部門的宣傳隊伍，在這一次的輿論大潮之中，他們的確只能承擔壓力，卻不能消除壓力。

不過，姜俊昊可並不準備給他這個機會，還有無數和他根本沒有見過面的人也是如此做想。漫長的爭鬥的確是時候要分出勝負了，姜俊昊看著視頻中那不斷閃過的閃光燈，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慶典上的煙花遊戲。

「如果你決定要這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消除那部電影給你帶來的形象影響，我想，你從偶像劇著手比穿衣戴帽更快。」趙若然嘮叨著，她手捧數件自己剛剛置辦來的服裝，就算是年輕人也不必這麼偏好黑色吧？消化一身相同顏色的服裝，要比要求身材的奢侈品更加困難。顯眼的顏色雖然穿起來好看，但是這些顏色對於氣質的要求也是相當高的。

在趙若然看來，姜俊昊就是最近太清閒了，清閒到有時間來對自己的造型指手畫腳，壓縮她本就剩餘不多的時間。

「偶像劇的話我在日本已經拍了，國內看不到麼？」，姜俊昊對這些黑色的服飾非常滿意，看似隨意的挑挑揀揀，卻是在腦中琢磨著應該如何去穿戴。

「你是說，你在最後要穿女裝的那個？」

姜俊昊的手明顯停頓了一下，他看過劇本，然後非常後悔為什麼那麼痛快的就加入了拍攝。和男性的吻戲已經用形象問題做籌碼全部借位處理，但是和崛北真希的吻戲居然也是同樣被如此處理了，雖然姜俊昊認為崛北真希應該暗歎可惜，但是他卻沒有可以為對方可惜的那種厚臉皮。

「一個演員的承受能力，和對角色的詮釋都可以從這之中得到體現。就算是大家不能瞭解，讓他們開心一笑也好。」

雖然是想要平心靜氣，但是姜俊昊卻不能克制他在說話時的僵硬。對天發誓，他對於女裝絕對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的興趣。在看到這段劇本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經紀人前去交涉，而得到的答覆卻是，劇組已經將這個消息發出去，用來宣傳了。

「嗯，姜俊昊是一位敬業的演員，除了韓國人之外，我估計北邊那些人也都知道了。你換衣服吧，我先出去。」趙若然隨意的打趣道，說實話，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震驚，而接下來就是絕對的期待，女人的心理真的讓人很難揣摩，或許，這種裝扮的盛行也是男性藝人為了討得女性粉絲歡心的結果。

就在趙若然臨出門的一瞬間，她卻是聽到了姜俊昊一句很不像話的要求，「我還需要一件豹紋坎肩。」

「你才多大就要弄豹紋？」，趙若然立刻裝過身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姜俊昊，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想要弄砸這一次的紅地毯。

姜俊昊的嘴角翹起，沒有去管對方的怒目而視，逕自解開了上衣前襟上的紐扣，隨意的道，「既然大家都這麼關注我，我當然也是要與眾不同。一般的造型肯定會被媒體吐槽，不如突破一下。我知道豹紋很壓身、很考驗氣場，但是我保證獲得了好評就算你的，獲得了差評就算我自己的，到時候沒人會去找你的麻煩。」

「為什麼？你這麼對我。」趙若然理所應當的問道，她看著姜俊昊沒有絲毫不自在的除去了上衣，除了胸前那對熟悉的掛飾之外，他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有些些微的改變。

直接套上了黑色的襯衫，緊貼著皮膚的絲綢讓人很是舒服，姜俊昊側過了頭，同樣是理所應當的回答道，「為了那副眼鏡。」

「那你要穿風衣。」

「現在是夏天」

「誰說夏天就不能穿風衣？如果沒有我的構思，不管你是好意還是禮尚往來，你的點子和我沒有絲毫關係。就這麼決定了，我是你的造型師」，趙若然面帶驕傲的說道，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紅潤，說完了自己的話，轉身就是離開了房間。

姜俊昊只是愣了一下，從根本上就忽略了他穿著黑色襯衫，扣子一個都不扣住的殺傷力。對著鏡子重新練習微笑，並不是因為自戀，而是想要用溫暖的微笑來緩解自身的氣場。

有時候，明擺出一副我就是來拿獎的樣子，也是太囂張了些。

……

化妝師的巧手，美發師的剪刀，一段時間過去，姜俊昊彷彿這才睜開雙眼。午後時分，還身處於家中的他完全變了一個模樣，從造型上，從整體給人的感覺上，看著披上了豹紋坎肩的姜俊昊，趙若然只覺得面前的人，比起幾個小時前在房間中的那個身影更加的讓人臉紅，豹紋的狂野和讓人感覺到溫潤的微笑，原本想矛盾的兩種氣息就這樣輕鬆的融為一體。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金惠熙的走秀準備了如此之久，卻非要等待姜俊昊的檔期。有了這麼一個模特，想不成功都難。

「有的時候，人應該毛遂自薦，我覺得如果你再努力一些，去秀場上磨練一段時間，說不定你可以登上巴黎的秀場。」將黑色的制式風衣遞給了姜俊昊，彷如軍裝一般稜角的肩膀塑造給這讓人窒息的場面添加上了一抹濃重的男性氣息。

輕鬆的披上了衣服，只是現在穿著，姜俊昊就可以感覺到在紅地毯上的炎熱。不想用出汗的面孔對著鏡頭，看起來車裡的冷氣要開的再大一些了。

「T台不是我努力的目標，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上舞台了，我就按照你的建議去做。」伸開雙手，助理匆忙的修飾起了風衣的細節部分，邊邊角角必須固定，在很多時候電視上明星身穿的靚麗服飾多半要靠著曲別針撐起來。三分鐘後，助理退散，風衣的前襟同樣沒有被打開，但是腰部的布料卻不符合物理學定律的貼在了姜俊昊身上。

「不過我又考慮一下，就算到了那個時候，估計我也會等著別人來找我。送上門的都不一定是精品，不僅僅只有亞洲人這麼想，還記得小時候在美國，我很想學習如何打籃球，但是每一次我想要加入的時候，總會被拒絕。」

姜俊昊的輕描淡寫讓趙若然輕低下頭，她當然知道對方真正想說的是什麼。地毯的紋路並沒有吸引趙若然的全部注意力，她緊接著又是說道，「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父親教的麼？」

「我父親很完美，我從來都這麼認為。」雙手熟練的劃過領口，感受著服裝帶給他的舒適感和那特殊的代表意義，姜俊昊融合這些色彩的能力又加強了一分。

「但是人人也都不完美，我和我父親一樣，我們都不會打籃球。」

說完，一行人這也就要出發了，趙若然不必跟隨，因為剩下的事情助理自然可以搞定，將近三十人的團隊只圍繞著姜俊昊一個人，就算是這樣，等到了現場之後說不定還會人手不夠用。

紅地毯是秀場，對於姜俊昊來說更是天生優勢的戰場，雖然並不是壓軸出現，但是他卻必定成為紅地毯上會讓燈光和閃光燈一齊暗淡的存在。

韓國所有的攝影師都向S.M發來了合作提議，韓國所有的時尚雜誌都以能夠邀請到姜俊昊為榮，甚至還有一些女明星也躊躇滿志的想要和他在面貌上一教高下。

很多時候，特別是在鏡頭前，長的好本身就是優點。姜俊昊突破了自己的優點，以自身的努力突破了演技的界限，成功用那張俊俏的臉演藝出了一個所有人心中的「皮爾斯」。

這不單單是支持姜俊昊獲得最佳男主角的人們所持有的觀點，同樣也是評委會中支持他的評委們的觀點，但是沒人明確反對的男演員卻是有兩人，赫然就是本次大鐘獎影帝的大熱門提名者。

姜俊昊，還有比他多出了數十年演技經驗的前輩，安聖基。

第四百八十三章 豹紋？！

在陌生的場合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會讓人安心不少。本次大鐘獎舉辦的場地依舊是選擇在了失蹤文化中心，位於首爾市中心的位置，反倒是確定了並不會有多少粉絲在場。

場館方面特別劃分出了一個大廳來給藝人們做休息之用，而姜俊昊卻是最後一個來到這裡的人。

從去年八月到今年八月，大鐘獎評委會一共接到參賽作品一百二十二部，其中僅有一半進入了最終評選環節，而獲得了提名的帶電影，則僅僅是參賽作品的四分之一。在今天的大鐘獎結束之後，獲得了提名的這三十多部電影僅有五分之一可以拿到獎項，雖然這個數字並不確定，但是最終的結果卻只會低於這個數字。

做為最後一個到場的演員，姜俊昊自然是要低調行事。參加此次大鐘獎的不僅僅有韓國電影界的大前輩安聖基，李貞淑等老牌實力派。還有Rain、金泰熙等競爭最佳新人賞的新人演員。

走進大廳，姜俊昊直接就找到了一個角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打量了一圈大廳之中的氛圍，姜俊昊只感覺到少許的壓抑，製作人們和一些演員、導演聚在一起，互相之間都是神情嚴肅的在交談著一些什麼。獲得了戛納影后的全度妍因為整整一年沒有作品而不負去年的意氣風發，在此次的大鐘獎上僅僅只獲得了特別獎的提名。

Rain和金泰熙兩人也是神情嚴肅的聚在一起，看樣子好像是達成了什麼共識。製作人的圈子裡早就傳出來了消息，據說某位對於電影非常有研究的評委長在所有電影的製作人面前狠狠的羞辱了金泰熙，而接下來的，就是Rain。

「不愧是演過電視劇的人，演技多多少少還過的去。」

只是獲得了如此評價的Rain當然是心有不滿，但是對於電影領域來說，此時在亞洲人氣正勁的Rain僅僅是個新人，就連在海外人氣直逼宋慧喬的金泰熙，也終究只是個新人。

電視劇演員想要轉行電影演員非常困難，而姜俊昊卻是以電影演員身份出道的前輩。

Rain，和金泰熙的前輩。

想到這裡，姜俊昊的嘴角就開始不自覺的翹起，但是因為和對方並不熟悉，他當然也沒有去調侃對方的惡趣味，韓國的輩分問題讓當年剛剛來到這裡的姜俊昊吃盡了苦頭，如今的他自然是不會恪盡職守著前輩的姿態。

和姜俊昊一齊進場的金永旭已經悄悄的走到了和一眾導演熱切說著什麼的洪基善身邊，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看向這裡，而姜俊昊卻是毫無禮貌的招了招手。

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聯繫，這個招手或許可以起到緩解尷尬的作用？

「你在幹什麼？快點鞠躬。」這是讓人耳熟的聲音，姜俊昊收起了自己隨意的模樣，低頭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文根英那緊張的表情，白色的晚禮服看似是為了襯托少女氣息，但是胸上圍著的黑色綢帶卻是在通身雪白的連衣裙中無比亮眼。姜俊昊只是被白雪上的一抹黑所吸引，再加上了他的身高，此時的姜俊昊無比懷疑，文根英的造型師，很可能就是她的Anti。

看著姜俊昊還是一臉尷尬的表情，文根英可是再沒了那麼多的顧忌，直接單手扶在姜俊昊的後背上，彷彿是壓著對方向洪基善的方向鞠躬一般。

……

「怎麼了？」，行禮之後，姜俊昊和文根英這對曾經的搭檔成為了現場的有一個小團體。

文根英隱蔽的側了側身，用眼角的餘光掃過前輩們聚集起來的小圈子，然後才面帶謹慎的對姜俊昊說道，「剛剛前輩們還談論你來著，說這麼年輕就得到了提名的演員會不會傲氣太重。」

看著對方那無比認真，一臉「你要謹言慎行」的表情，姜俊昊稍稍的感覺到了些許無語。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身邊就都是一群這樣嚴肅、守規矩的人了？如此想著，姜俊昊稍稍抬了抬酒杯，對文根英示意道，「或許我應該是有些傲氣，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提名者。和我說說吧，前輩們還怎麼說我了。」

「只有這些，剩下的都是在說一些電影的事情。好像是和配額制度有關，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事情才可以結束。」有了剛剛的一幕，兩人許久未見的尷尬彷彿就這樣消失了。看著眼前身穿風衣的姜俊昊，文根英輕輕的皺了眉頭，全場除了他之外，可就真沒有別人再準備以這套裝束走秀了，「前輩們都說你的演技不錯，就是看起來鋒芒太盛。」

「你呢？」

「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文根英只看到姜俊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他緊接著道，「是，你你是怎麼看的？我覺得我這樣穿還不錯，不要總是用一些固定的眼光去看待一些事物，我感覺豹紋還是蠻嚴肅的一種的風格。」

文根英抿嘴輕笑，再次開口卻是給姜俊昊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難題，「安聖基前輩剛剛和主辦方說過了，要他們將你的位置安排在他身邊。說真的，我很希望你和安聖基前輩可以好好的探討一下，有關豹紋的風格。」

的確，姜俊昊十分驚訝，他抬頭看向了安聖基的位置，卻是發現這位在私下裡一直都很溫潤、和藹的前輩面色嚴肅的和身邊一位製作人說著些什麼。那人有一頭花白的頭髮，而在他的身邊，姜俊昊也是看到了姜尚佑的身影。

《梨泰院殺人事件》獲得了最佳企劃提名，姜尚佑在此也就可以理解了。看上去，他彷彿融入到了製作人的小圈子中，扮演一位新晉暴發戶的角色。

想到這裡，姜俊昊不免想起了前些時間剛剛到賬的票房分成。他可真是有很多想要買的東西，比如房子、車，諸如此類的存在。畢竟，這些東西，總是沒人嫌多的。

「對了，你今年成年了麼？」

「五月六日，我的成年禮。」文根英炫耀一般的答道，在韓國成年有很多不同的意義。對於文根英來說，二十歲的年紀有很多可以去做的事情，剛剛上了大學，成為了姜俊昊的學妹，她也是要好好的體驗一次大學生活。

姜俊昊承認一般的「噢」了一聲，他一邊不斷的點著頭，一邊對於文根英胸口的風景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成年了就好，只要你搞定了你的經紀人，我就帶你去喝酒。」想要彷彿哥們一般的拍拍對方肩膀，卻是因為肩頭處裸露出來的白嫩而無從下手。每一次紅地毯都是女星們爭奇鬥艷的必備場所，看著那勉強被擠出，姑且可以稱為「溝」的存在，姜俊昊覺得自己就要忍不住問出聲來，「你到底，還能不能呼吸。」

歡快身影的到來從很大程度上驅散了現場的壓抑氛圍，當然，只有姜俊昊和文根英這邊是如此。凝重的表情開始出現在每個人的臉上，就算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沒有聯繫姜俊昊的洪基善，也是因為這凝重而忽略了自己對姜俊昊的歉意。

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確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並沒有得知具體消息的渠道不說，他本身也是在忙著另一件看似會無功而返的事情。

「你好些了麼？」

「可以控制得住，不知道兵役廳什麼時候還會找我麻煩，所以他要多存在一些時間。」

姜俊昊和洪基善的三言兩語就已經讓文根英眼中的好奇不斷閃光，而隱藏在好奇之下的那一抹擔心，同樣也被姜俊昊看了出來，「放心吧，兵役廳都搞不定我，皮爾斯更不能。」嘴角劃出一道自信的弧度，在大廳的柔潤燈光下，姜俊昊臉上的輪廓更加鮮明起來，就彷彿連他身後的背景都被人為的虛化了一般。

接下來的交談多少有些無聊，這從文根英不時的低下頭來數地毯上的格子就可以看的出來。而姜俊昊卻是在和洪基善的交談中得到了重要的訊息，電影配額制度，兵役事件，以及在場所有人只有姜俊昊、金永旭、姜尚佑知道的那個大事件。

聽過了洪基善的敘述，姜俊昊只能感歎，最近發生的事情真是不少，而韓國娛樂圈居然可以有一群人站出來，公然和政府的某一個部門對抗。

比起日本的認真，姜俊昊更喜歡韓國人的熱血，配額制度和韓國電影產業的生存息息相關，看著剛剛才被釋放出來的安聖基，在人群中儼然還是一副領導者的姿態，尊敬這種情緒就在姜俊昊的心中悄然出現了。

他雖然有些自戀，雖然有些自信的過頭，但是那一份察言觀色的能力，卻是能讓他分辨出到底誰才是值得尊敬的人。

等待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化妝師隊伍的進場讓壓抑的氣氛被徹底衝散，紅地毯秀就要開始，文根英也是因為場地內的冷氣開的有些大，而不得不借了姜俊昊的衣服。

自從那時候開始，她就總是感覺Rain的目光經常向這邊飄過來。

「你麻煩了。」終於知道了是為什麼，文根英俏皮的笑道，語氣中多少存了些幸災樂禍的韻味。

聽聲音就可以想像到對方的眼睛正在發亮，姜俊昊明顯還是一頭的霧水。緊身的豹紋坎肩貼在黑色襯衫之上，勾勒出了姜俊昊帥氣的上半身，而這種需求氣質的穿法也是和他本身的氣場相宜得章，看上去擁有足夠的男性氣息不說，還體現了別樣的時尚風格。

「除了你之外，全場還有一個人穿豹紋。」

順著文根英的目光看去，Rain的目光也正好是迎了過來，一時間，姜俊昊和對方都是愣在當場，在歌手的身份來說，姜俊昊是Rain的後輩，而在演員的身份來說，姜俊昊可真的是Rain的前輩。

他只是客串了一次電視劇，當年的龍套被S.M美化成了客串，算不得在電視劇中正式出道。日本的電視劇還有地域限制，算不得在韓國以電視劇演員的身份出道。

所以，姜俊昊以看上去是同時點頭，實際上卻慢了那麼一絲的程度，和Rain互相點了點頭。

近距離看出這一切的文根英自然是一臉無語的表情，「如果早知道的話，我紅地毯就換個人了。」

「怎麼？和我走的話有什麼問題麼？」

「問題很大，我懷疑你會不會因為是和我一起走而弄的很正式，好像就要上戰場一樣。」文根英單手不斷的揮舞著，最終也只是找到了一上戰場的形容。由此不難看出，她今天到這裡來的裝束真的不是出自本人的意願。

看著那稍微有些緊張的表情，姜俊昊象徵性的點頭鞠躬，然後才道，「文根英前輩，我們應該去準備了。說實話，我是到這裡來才知道主辦方給我安排的女伴兒，說實話，比起陌生人，我還是喜歡熟悉一些的人。」

配合的將右側臂膀彎成一個弧度，他繼續說著，「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文根英眉眼帶笑，微微露齒的笑容剛剛好，同樣也配合的將手穿過了對方的臂彎，臉頰上飛快的帶起了一抹嫣紅。

……

大鐘獎自舉行至今已經是第四十四屆了，在各個方面都謹小慎微的處理方式成功的避免了很多尷尬情況的發生。譬如第三十三屆中，獲得了影后桂冠的李美淑在紅地毯儀式上曾經因為潮濕的地毯而滑倒，如今，在走秀上使用的紅地毯都需要在事先進行烘乾處理，而且在雲雨天氣中，大鐘獎從不走秀。

這是姜俊昊第一次參加大鐘獎的公開紅地毯儀式，而和文根英合作，也已經是第二次了。

除了紅地毯之外，指定搭檔也成為了大鐘獎獨有的特色，對於一些電影成績不理想，主演只有一人出席儀式的劇組來說，大鐘獎會在紅地毯上給他們充足的面子。

而這一次，除了海外人氣賞之外沒有任何提名的Rain和金泰熙，卻是被指定共同走秀。

兩人一個是歌手出身的電視劇演員，一個本就是以電視劇演員出道，均是首次挑戰電影，成績也都不理想。大鐘獎方面如此的安排，韓國娛樂圈內的鮮明壁壘，就此可見一般。

其實，姜俊昊做為想要成為歌手的電影演員，理應不被大鐘獎禮遇，但是本次紅地毯使用的贊助汽車，牌子是大宇。更不要說中央日報本就是超過三十屆的大鐘獎主辦方之一，本次合作的電視台也是KBS。

由此可見，姜俊昊可以受到禮遇，好像也是佔了些這方面的便宜。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位當事人居然還不知道低調一些，工作人員在看到姜俊昊和Rain的撞衫之後，立刻聯繫了導演組。四十四年來，大鐘獎的一切進程都以無意外為主，但是誰知道姜俊昊會突然對豹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且還因為更換的時間上有些遲，居然就造成了撞衫的現狀，甚至還是和本就對安排有些不滿的Rain。

工作人員第一時間就通報了導演組，而導演組在經過了不到五分鐘的商討之後，擔當導演更是大手一揮的說道，「既然他們兩個都對豹紋如此情有獨鍾，那就讓他們去撞吧！」

就此，大鐘獎十年未遇的男星撞衫事件，彷彿已經無法避免了。

既然是導演組的決定，工作人員們也是毫不含糊，繼續自己工作的同時也是要謹言慎行。現場最多的是藝人，而藝人聚集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媒體，就在昨天檢察廳的新聞發佈會之後，姜俊昊一定會聚集無數的目光，在這種目光之下的撞衫，真的是讓人難以想像。

世宗文化中心門前，紅地毯的長度只有不到五十米，另外的一大半都被鋪設在了台階之上。粉絲管理制度從很大程度上促進了這些公開場合的秩序，來到這裡，獲得提名的藝人無一不是人氣明星，依靠現場聲勢比拚人氣，反倒是落了下成。

就算是如此，紅地毯的兩端還是有一部分影迷聚集了起來，他們並不是某一人的粉絲，大部分都是來觀賞明星風采的年輕人。

台階的下方同樣聚集了大量的媒體，他們手中的照相機和胸上掛著的記者證相映成輝，為了保證攝影效果而設立的大型日光燈有些刺眼，特別是在世宗文化館門前的這一段密集空間之中，大型照明設備讓夏季的溫度也更加熾烈起來。

就算是在日光燈的炙烤之下，記者們卻依舊是不離不棄，指望姜俊昊對檢察廳的發言做什麼公開回應實屬不可能，還不如在紅地毯上多拍攝幾張照片，然後想想如何去形容對方的風光無限。

兵役廳道歉，檢察廳回應，韓國的司法、兵務兩大機構同時為今天回來參加大鐘獎的姜俊昊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這樣的藝人，縱觀全世界，記者們都敢保證，他們絕對沒有見到過。

而就在記者們緊張等待著的此時，一個原本只是耳語的聲音卻是被另一個人驚訝的放大開來。

「你說什麼？姜俊昊今天真的是穿了豹紋？」

第四百八十四章 少女和豹紋

豹紋曾經是一種專屬女性的時尚風格，黑色的斑點和亮金色的絨毛合二為一，展現了女性神秘、性感的同時，又會給人帶來一種讓人窒息的狂野魅力。

放眼整個亞洲，豹紋這種狂野的性感元素並非是所有女性藝人都可以完美消化的，而敢於穿戴豹紋，卻還能承擔這種不符合亞洲人審美觀點的狂野魅力的，在女性藝人中也就只有日本的實力派牌天後，濱崎步了。

豹紋做為一種時尚風格發展至今當然已經不再只限於女性，豹紋坎肩就此應運而生，一出現便就受到了歐美男星們的極度追捧。但是可以消化這種風格的男性藝人，至今也就只有幾位模特出身的歐美男星而已，而在亞洲，豹紋這種風格也始終沒有被男星們所接受。

當姜俊昊穿戴豹紋的消息被一個驚訝的聲音宣揚開來之後，整個攝影區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亢奮之中。幾十名攝影師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唯一可以聽清的也就有「豹紋」這個詞彙。

「他穿的是什麼外套？」，經過了短時間的混亂，攝影師們立刻就體現出了絕對的專業素質，「亮色還是暗色？條紋還是半點？」

連續的問題被接連拋出，就彷彿是迫不及待的見到這新奇一幕般。而剛剛驚訝出聲的那位記者顯然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差距，木訥的不知道如何開口，「我就知道他用風衣做外套，其他的我不知道。」

「全景的日光燈，他穿什麼都沒問題，最關鍵的是我們要有好位置。」

「有全景日光燈也不行，要是亮色豹紋，我們就必須要調整曝光度，難道你想要讓他的衣服比臉更亮麼？」

「穿亮色豹紋就要有這個覺悟」

攝影師們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僅僅是一個姜俊昊穿戴豹紋坎肩的消息就已經讓全場的媒體混亂起來。紅地毯這個經常見報的明星秀場上，已經很久都沒有如此讓人興奮的消息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再次響起，「是暗色豹紋。」

答案揭曉的這一刻，所有的攝影師都偃旗息鼓，暗色豹紋對於穿戴著的要求並沒有亮色豹紋那麼誇張，同樣也不會受到日光燈的影響。這個選擇還算是符合邏輯，再加上軍裝風衣的遮掩，看起來讓他們興奮的豹紋現在想來，也並不是那麼匪夷所思。

總之，有關姜俊昊的一切消息都可以讓媒體興奮，只要他特立獨行，就絕對會獲得版面。創造了歷史的藝人就是有著如此待遇，攝影區內的攝影師們都在積極的調整著手中的相機，他們需要完美的曝光，只有如此才可以讓這豹紋更加的亮眼。

在大鐘獎最後揭曉的那一刻之前，即將踏上紅地毯的姜俊昊就彷彿是已經先聲奪人了。

……

夜色漸濃，大型日光燈充電的聲音嘶鳴起來，聽到這聲音自然的就讓人熱血沸騰。世宗文化中心位於首爾的市中心，走出正門不遠就可以看到世宗文化廣場，在首爾市中心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廣場的面積不大，卻也會讓人感覺奢侈。

車水馬龍的街道彷彿並不會因為大鐘獎的舉行而有一絲一毫的停留，超過百人的工作團隊已經在文化中心門前的車道兩端彷彿迎接一般排列整齊，統一的黑色西服讓那股莊重的氣勢立刻凸顯了出來，而他們的到場，也預示著紅地毯的走秀即將開始。

在行走寬度不到二十米的路面之後，藝人們需要面對的就是多達接近五十層的台階，如果說紅地毯上最容易出醜的地方，當然就是這被紅地毯鋪上的台階了。

走秀順序制定首先根據的就是人氣，其次是提名，最後才是輩分。綜合這三項來說，在歌謠大賞以及演技大賞中絕對夠資格壓軸的Rain和金泰熙自然是需要被排列在走秀的前段。就在藝人們前往等待區準備正式開始紅地毯儀式的過程中，因為撞衫的關係，姜俊昊的目光也是開始被Rain所吸引。

做為韓國歌手的代表，Rain的偶像形象和其自身的壞男人風格在整個亞洲都具有極大的影響力，其經紀公司JYP的連年攻美計劃更是讓他成為了在美國人中知名度最高的韓國男性藝人。帶著如此之多的殊榮，Rain卻依舊要顧忌本土的發展，就在今年挑戰了一部電影，並且獲得了最佳新人和海外人氣獎的提名。

姜俊昊並不擔心撞衫的後果，同樣也不擔心Rain在他之前同樣以豹紋坎肩亮相，會不會影響他一鳴驚人的效果。紳士風度是男性魅力的最大體現，而姜俊昊卻也是一個紳士的人。

身邊的文根英對於姜俊昊的演技生涯意義非凡，她並非僅僅是第一部電影的合作女影星，同樣也是姜俊昊在演員圈子中為數不多的人脈之一，而且，算的上是朋友。

重新將黑色的風衣穿在身上，領口處的特別設計使得姜俊昊的豹紋坎肩大面積的曝光出來，但是趙若然和文根英的造型師一定不是同一事物所所屬，不然，他們絕對不會弄出如此不相符合的兩種風格。

紅地毯上的萬金油裝束自然就是黑色西服，既不會丟人亦不會太出風頭，這種中庸的風格在數十年來成為了男星們的傳統風格，但是誰又能猜到，姜俊昊和Rain居然在此次的大鐘獎上，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豹紋。

撞衫還是被有限的人知道的秘密，而到了紅地毯上，兩種截然不同的豹紋風格極有可能展開最正面的對決。

男性們的對比姑且不論，從金泰熙的黑色長裙來看，兩家事務所之間一定是進行了商討，即便在獎項上無緣大獎，也一定要在紅地毯上先聲奪人。

遠遠看著金泰熙裸露出來的細嫩肩頭，姜俊昊在心中暗自給出了莊重且不失典雅、親和的評價。

如果在紅地毯上男星之間的對比沒有明確的勝負，那麼，姜俊昊和Rain的女伴兒，從很大程度上就要起到襯托的作用。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姜俊昊的風衣豹紋，和身邊文根英那少女向著女人轉變的風格很不相容。

「不用擔心，你是最佳女主角的被提名者之一，服裝上出了一些問題也沒有大礙。」文根英一臉擔心的神情，而姜俊昊卻是適時的送上安慰。時尚是明星們不得不接觸的一個領域，文根英對於這方面雖然沒有太多的研究，但是她卻記住了造型師和她說過的一句話。

「如果連你看起來都不相配，那麼在很多人眼中，一定會更不相配。」這話雖然有些打擊人，但是出道這麼多年來，造型師的話得到了無數的驗證。

「男人和女人好像真的很不一樣，黑色的西服就是男人們的套裝。但是如果我在青龍電影節和大鐘獎上穿一套衣服，就一定會成為話題。」說到這裡，文根英抬起了頭，她認真看著姜俊昊，秀眉微皺，「說實話，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很不公平？」

「你的女性粉絲很多麼？」

「嗯？」

看到對方因為疑惑而眨眼的動作，姜俊昊的嘴角就又是抽動起來，在很多時候身高的優勢就自然會讓人邪惡起來。平定了內心的湧動，姜俊昊繼續道，「你的女性粉絲很多，我們剛開始拍電影的時候，來給你應援的大部分都是女性。但是到現在為止，我還從沒有見過我的男性粉絲，說實話，我覺得如果我見到了他們，一定會很肉麻。」

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是不明白。懵懂之中的文根英，那深邃秀麗的眼眸中透著萌萌的味道。

「女性藝人長的漂亮，可以有男性粉絲同樣也可以有女性粉絲。男人就不行，比如我，我還是希望我的女性粉絲們多一點，不然就會對我造成很大的困擾。你知道的，日本人叫做禁斷，韓國人叫做王道。」

「撲哧」一聲，文根英直接就笑出了聲來，的確可以想像姜俊昊在那時會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但是看著他此時談論的樣子卻更為有趣，很難想像在這個人的身上居然還會感覺到怕怕的氣息。

紅地毯的走秀早就已經開始，Rain和金泰熙的順序距離姜俊昊和文根英不遠，中間大概也就穿插了數組藝人。遠遠的看著那兩人上車，因為豹紋的原因，某種自然的對比就這樣突然出現，讓人不在意的同時，卻又帶著些耿耿於懷。

注意到了身邊的文根英好像又獨自開始糾結起來，姜俊昊也只能是無奈的輕歎口氣。他真是不想比，但是誰又知道呢？冥冥之中這種事情，總是會存在的。

……

紅地毯上最不缺少的就是粉絲們的尖叫，媒體們的閃光燈，以及藝人們的微笑。攝影師們在今天可以好好的過過癮，無論明星的輩分、地位或者是人氣，在今天他們都必須乖乖的站在那裡，讓他們隨便的拍照。一年之中，這樣的場合十根手指也數得過來，實在是很難得。

又是一輛大宇轎車緩緩駛來，身穿黑色西服的工作人員飛快的跑上前，拉開車門，禮貌的在一旁鞠躬下來。

首先出現在所有人眼前的就是Rain，標誌性的迷人笑眼，嘴角如同月牙一般抿著，看起來陽光、帥氣，而且還極具紳士風度的站在原地，等待著自己的女伴。

金泰熙的出場當然也是引動了現場的閃光燈盡情的宣洩了出來，被譽為韓國第一自然美人的她以一身黑色的露肩晚禮服亮相，長裙的優雅和她那天然的古典美完美融合，笑不露齒，大氣十足。

兩人準備完畢，而身後接送他們的車也是緩緩離開，邁開步子，帶著笑容行走起來的兩人引發了到目前為止最大的歡呼聲，黑色的裝束為他們平添一絲莊重，而按動了相機的攝影師們此時也方才反應過來。

「撞衫了。」一位目瞪口呆的攝影師看著鏡頭中的Rain，食指下的快門久久沒能被按下。

撞衫，這是一個讓記者們自然亢奮起來的詞彙，可以想像他們的面孔因為亢奮而變形起來，但是，到目前為止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絕對的驚訝。從Rain的領口看下去，豹紋坎肩若隱若現，原本矛盾的西服正裝和豹紋坎肩就因為這遮蓋而變得融合起來，特別是在那陽光微笑之下，斑點和暗金色相間的豹紋自然體現除了若隱若現的性感。

性感男人，這正是Rain的稱號，他的這一身裝束讓人不得不讚歎起來，而就在他們讚歎的時候，Rain和金泰熙卻是已經走過了紅地毯。

現場的記者們沉寂下來，就連歡呼聲也彷彿刻意的不去打擾一般。他們只是知道姜俊昊穿了豹紋，完全沒有想到在沉悶的大鐘獎上居然還會看到如此戲劇化的一幕，撞衫是十分常見的事情，但是大鐘獎已經在近十年來沒有撞衫的情況發生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造型師難道沒有跟主辦方報備了？為了避免惡俗的情況出現，大鐘獎對於藝人的裝束要求一向嚴謹，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撞衫這種事情會發生？真的會只是巧合麼？

台階上的Rain和金泰熙已經進入了會場，內置的攝影區還有其他同僚存在，但是場外的記者們卻是已經忍耐不住內心的亢奮，更加期待起姜俊昊的出場來。

和紅地毯上的熱鬧景象不同，剛剛和文根英一起坐上轎車的姜俊昊還是帶著一臉輕鬆的微笑。絲毫沒有感受到那種緊張的情緒，他並不知道，如果自己還是和原來一樣的穿戴，那就絕對不會讓期待滿值的記者們滿意。對於一位影帝候補吐槽，正是記者們最願意去做的事情。

經紀人金永旭就在車內，而文根英的經紀人金鐘道也是一樣。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談，同樣是一臉的嚴肅。

「不用擔心，不是你演的不好，是市場的問題。」坐上了車，姜俊昊自然的接上了剛剛的話題，本次獲得最佳女主角提名的文根英是以「不需要愛情的夏天」入圍，但是這部電影的票房，卻是成為了文根英出道以來最為慘淡的一次。

文根英只是象徵性的撬動了嘴角，抿起嘴，無奈的笑了笑，「電影的好壞我知道，你的那部電影我也看過了，說實話，一開始還嫉妒來著。」

「嫉妒？」，姜俊昊驚訝的挑起了眉頭。

確認一般的點了點頭，文根英繼續說道，「嗯，嫉妒想像中你的演技不應該進步的這麼快，真的是讓人有些嚇到了。對於時尚我可能不瞭解，但是對於演技，我只需要去看就明白了。你的演技，的確已經可以進入老師們的圈子了。」

「也沒有那麼誇張」，姜俊昊難得謙虛一句，而坐在車前的金鐘道卻是直接咳嗽了一聲。

看起來，所有的男人都會是金鐘道的敵人。真是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好，居然讓他這麼防備。車內的氣氛重新沉默下來，因為文根英的關係，車內的冷氣沒有開著，姜俊昊甚至已經可以感覺到頭髮中細密的汗水，而身上的風衣此時也只是讓他感覺到寬大、厚實。

在姜俊昊和文根英之前，最佳女主演的大勢候選人金雅中剛剛踏上了紅地毯，這是綜藝節目出身的演員歷史上第一次獲得影后提名，看似存在著鮮明壁壘的韓國影視圈，也開始慢慢的露出了縫隙。

擔任司機的金永旭有一半兒側臉都隱藏在了黑暗之中，在車內，世宗文化中心門前的燈火通明就彷彿是一道偏光一般，將車內所有人的一半兒側臉都隱藏在了陰影之中。

「你很緊張？」，可以看到金永旭的手指在有節奏的敲擊著方向盤，完全的調換了位置，身為影帝提名人之一的姜俊昊卻是問起了他的經紀人，是不是緊張。

金永旭坦白的回答道，「嗯，我帶出來的藝人極有可能成為韓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說實話，我很緊張。」

「緊張也要小心開車，在這裡追尾的話，可是會丟大人的」，姜俊昊輕鬆的笑道，暴露在側光之下的一半兒臉和隱藏在陰影中的一半兒臉一樣，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緊張。

……

金雅中的出現並沒有引發媒體多大的興奮，即便她是影后候補之一，藕荷色晚禮服的風采完全被一次意外的撞衫所終結。當得知這是姜俊昊的順序時，甚至有內場的攝影師跑了出來，站在台階上的紅地毯兩端，將鏡頭聚焦，對準了即將打開的車門。

同樣是那位身穿黑色西服的工作人員，他飛快的跑到門前，打開車門之後，禮貌的鞠躬。

姜俊昊同樣笑了起來，標誌性的迷人微笑，唯一的墨綠眼眸，俊俏到會讓雄性生物產生毀滅情緒的歐化面容。站在那裡的，還是當初的那個姜俊昊，風衣內裡的暗色豹紋帶來了極大的視覺衝擊力，但是因為Rain的率先亮相，卻也總是有些不完美。

文根英就跟在姜俊昊的身後，就在剛剛，她的心裡還多少有些糾結，姜俊昊很帥氣，裝束很符合他的需求，男人味十足，特立獨行。

但是在成為女人的前提下，文根英卻是還要保存著少女氣息，前襟開的太大她當然知道，成為藝人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這種程度連暴露都算不上，只是不保守而已。

就在文根英的一隻腳踏上紅地毯的那一刻，她面前的姜俊昊居然做出了一個讓她驚訝到心跳加速的舉動，她眼睛瞪得圓圓的，微微張開了嘴，表情僵硬的就彷彿可愛的娃娃一般。

當著將現場照亮到如同白晝一般的日光燈，當著現場一百餘個照相機、攝影機，當著所有人的面，踩在紅地毯上的姜俊昊居然輕巧的脫下了風衣，然後遞給了他身邊同樣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員手中。

同樣是斑點和暗金色調的豹紋卻是在姜俊昊的上身整整圍了一圈，緊貼在身的豹紋坎肩勾勒出了他的好身材，男性的挺拔和帥氣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被昭示了出來。

黑色襯衫的莊重，皮鞋上的亮金色飾物，這一切都彷彿因為姜俊昊的脫衣舉動而燁燁生輝。

在工作人員目瞪口呆的接過風衣之後，姜俊昊還轉過身，對著文根英無辜的聳了聳肩膀，然後用口型說道，「這一次，可算是相配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四十四年的潛在規則

大型日光燈將紅地毯的開端照的如同白晝一般，走下車，熟練的微笑，姜俊昊只感覺到那日光燈要比酷暑裡的毒辣太陽更加讓人感覺到被炙烤，所以他脫掉了自己的外套，並且遞給了身邊的工作人員。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恰在此時一陣讓人涼爽的夜風吹過，姜俊昊回過身，對上了一臉驚訝的文根英，善意的用口型表達了自己的心意。晚風吹過的確是讓他涼快了很多，而且還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爽感。

宛如暴風雨中從不間斷的閃電一般，攝影師們恨不得將手中的照相機變成攝像機，因為攝像機只需要正對著姜俊昊，便可以記錄下他此時的一舉一動，他的每一個表情，甚至是他服裝上的每一個細節。

大宇轎車的車體被閃光燈映射熠熠生輝，連帶著同樣驚訝無比的金永旭和金鐘道，都一起被這一陣閃光晃花了眼。

姜俊昊熟練的微笑著，那嘴角翹起的弧度很帥氣，墨綠的眼眸常常吸引了太多的關注，文根英發現自己從沒注意過對方在微笑時那微微下垂的眼角也很好看。

眼前的男人將眉頭挑起，眼神中帶著自然的催促之意，就彷彿是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裡，早起的哥哥在催促妹妹上學要遲到了一樣。隨意而且輕鬆，甚至是讓人忘了身處何地。

不間斷的閃光彷彿形成了一盞只用於背光的直射燈，從文根英的角度看去，姜俊昊的整個人都被這些閃光渲染上了神秘的色彩，他的背後在發著光，就彷彿是在「這個殺手不太冷」中，讓·雷諾打開門的瞬間，那一道無法用光學原理解釋的，帶有宗教中救贖色彩的光源一般。

現場的劇烈尖叫聲被文根英充耳不聞，她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自然的感覺到了一陣窒息，臉色越發的紅潤起來，心跳加速讓血液流動的飛快，就連那愣住的表情也不再像是可愛、僵硬的洋娃娃了。

「怎麼了？」，再次詢問出聲，這一次的姜俊昊並不是用口型，而是直接開口，發出了聲音。

就彷彿是解除石化的咒語，文根英這才反應了過來，下意識的低了低頭，用姜俊昊根本不可能聽到的聲音說著，「沒什麼。」

當她穩定情緒再次抬起頭時，姜俊昊的一隻手卻是直接伸到了她的面前，看著眼前做出邀請舉動的男子，文根英就這樣當著鏡頭和無數人的注視，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對方的手上。

就在兩人的手牽在一起的那一秒鐘內，閃光最後一次劇烈的爆發了出來，按動快門的卡嚓聲不絕於耳，攝影師們只感覺自己右手的食指就彷彿要抽筋了一般。

姜俊昊優雅的轉身，就彷彿是電影劇本中出場不多，卻總會讓人眼前一亮的那個角色般，他將一直處於震驚之中的文根英牽到了自己的身側，然後側過頭，用對方可以明確聽到的聲音耳語了一句，「如果是擔心的話，就當做回到片場裡，我們兩個人再跳拉丁。」

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就在今天，文根英經歷了太多的無話可說，她只能是輕巧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做出微微低頭的害羞模樣。因為在曾經合作的時候，姜俊昊就告訴過她。

舞者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保持自信，將自己的腰桿挺得筆直，就彷彿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比你更美麗。

遵照著對方的告誡，文根英挺直了自己的背，秀麗的面龐上帶著出道十年來以資歷和成功堆砌而成的傲氣。那和姜俊昊站在一起就瞬間被壓制了氣場的文根英，在這一刻已經不存在了。

彷如閃電一般的閃光燈早已經熄滅，只是還有寥寥的幾盞還在工作而已。極具戲劇效果的一幕就這樣被欣然出現，當姜俊昊和文根英轉過身，邁開他們的步子踏在紅地毯之上時，除了兩人之外的所有光芒都會暗淡下來。

姜俊昊在剛剛說出的話沒有一句不應驗，的確，黑色襯衫和豹紋坎肩的搭配讓他成為了今天走秀的男星中最為亮眼的存在。不同於撞衫事件的另一個主人公Rain，姜俊昊彷彿以自身的極度自信完美消化了這本就很少人能夠消化的豹紋風格。

象徵著魅力、狂野，世界上短跑最快的貓科動物，在姜俊昊的身上，彷彿真的變成了溫順的貓兒，只能用自身華麗而優雅的皮毛，來襯托穿戴者的自信和風範。

幾十米的紅地毯就這樣輕鬆的走完了，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姜俊昊，這位在這三個月來讓無數媒體追捧，讓無數韓國人目瞪口呆的存在，彷彿被身邊的那一抹自然磨平了稜角。時尚搭配就是充滿了這種具有戲劇化的視覺效果，簡單的白色連衣裙並沒有因為胸上緊緊圍著的黑色綢緞而發生什麼偏向於成熟的突變，就算是那道讓姜俊昊懷疑會不會影響呼吸的「溝」，也是帶著獨屬於少女般青澀的味道。

並肩而立，走過了這短短的幾十米，姜俊昊和文根英都沒有聽到身後記者們的抱怨。

以往的大鐘獎只需要一個G的內存卡就可以搞定，但是這一次，在姜俊昊的裝束和歷史性的脫衣動作之下，這一個G的內存卡顯然就很不夠看了。

兩人走到了台階之下，看著面前那將近五十幾層被紅地毯裝點完畢的石質台階，姜俊昊逕自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彷彿是緊張到手心出汗一般，他極沒有風度的用手掌在自己胸前的豹紋上抹了抹。

看到這一幕，文根英方才真正的害羞起來，原本的面貌這才被展現，臉頰的緋紅已經猶如被上了腮紅一般。害羞的輕低下頭，和姜俊昊用來抹了抹胸口的右手一樣，她用自己的右手遮住了那會讓無數男性聚集目光的胸口。

迎面而來的閃光燈再次閃耀了起來，如果不是工作人員的阻止，相信這些正規報紙的記者們會猶如八卦小報的狗仔隊一般對兩人進行跟蹤拍攝。不管是牽手還是今天的裝束，不管是文根英緋紅的臉頰還是姜俊昊剛剛在下車時的脫衣動作，今天的紅地毯必定不同於往日，這裡有著太多太多的素材，足夠每家報紙的總編都會興奮到睡不著覺。

一直到讓所有人都感覺到震驚的兩人消失在台階的盡頭，現場的走秀這才可以繼續下去。如果不是工作人員的提醒，金永旭甚至忘記了自己要開車離開這裡，給後續的明星們讓出一個車位來。

為了看清姜俊昊所做的一切，金鐘道打開了自己一側的車窗，不時飄進來的髒話讓他這個嚴肅認真的傢伙都開始發出的豪爽的大笑聲，記者們那一聲聲帶著咒罵的抱怨，就如同粉絲們的追捧一般，讓看到這一幕的人，想要發笑。

離開了世宗文化中心門口，大宇牌的轎車這才到達了附近的一個停車場中，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金永旭飛快的交還了汽車，回到停車場通向建築內的安全通道裡，找到了金鐘道。

文根英和她的經紀人是圈子中的一段佳話，十年的合作關係，將藝人當做自己女兒養的藝人。這樣的一位前輩不管是品行還是待人上，都值得金永旭的尊敬。

低下頭，用雙手接過一根煙，如今的金永旭可是姜俊昊的經紀人，能夠讓他如此禮遇的前輩，真的是不多了。

煙霧繚繞的安全通道，公共場所禁止吸煙的標識越來越多，金永旭和金鐘道對於這樣的地方很是熟悉。幾分鐘的時間過去，一支煙也被燃盡了一半兒。一直都沉默以對的兩個男人，這才有了對話。

「你知道大鐘獎有多少年沒有男性藝人不穿外套走秀了麼？」

金鐘道的問題讓金永旭愣了一下，關於這方面他還真的是沒有研究。不賣關子，金鐘道直接就給出了答案，「四十四年。」

「這不是……」

「沒錯」，金鐘道直接開口確認道，他緊接著解釋起來，用著舒爽的語氣，「大鐘獎還是韓國電影協會獎的時候我還沒入行，直到現在也沒有哪個男藝人敢不穿外套走秀，更不用說當眾換衣服了，簡直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小子。」

聽到了金鐘道的解釋，金永旭夾著煙頭的手指不自然的抖了抖，認真的消化了一下對方描述的歷史，他這才說道，「我都不知道有這個講究，更不用說告訴他了。」

「呵，不管走在那上面的藝人多大氣，多怡然自得，緊張是放在心裡的。」不屑的冷笑一聲，就在今天，金鐘道在文根英的身上，彷彿看到了屬於天後的影子，「亞洲這邊都是這樣，沒人願意做出頭鳥，大家怎麼做我就怎麼做，這已經是潛意識了。全都在服裝上下功夫，也不管藝人能不能消化，這紅地毯會不會讓看的人只是為了看露肉的女明星」

金鐘道就這樣一邊吸著煙，一邊恨恨的吐槽著。對於文根英的裝束，他也是有著很多的不滿。但是公司裡這麼多人要開銷，在紅地毯上展現不同的形象，也可以為了接下來的市場做些準備。喪失了票房號召力的文根英在此之前準備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出道了十年卻並沒有因此而耽誤學業，但是無數的光環確實讓她遠離了年輕人的生活。

就在今天的紅地毯上，金鐘道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文根英。飛揚起來的自信，猛然間強大起來的氣場。不再是羞澀的鄰家小妹，而是成為了擁有足夠實力和成績去驕傲的女演員。

國民妹妹的稱號掛在她的頭上太久了，如今，是需要被遺忘的存在了。

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為那個四十四年來唯一一個不穿外套，而且敢於當眾脫衣的姜俊昊。對於文根英的這個朋友，她曾經的合作夥伴，金鐘道也是關注了一段時間。不管他遇到什麼都會化險為夷，反而有了更加高漲的人氣，完全不按照規矩出牌，不管自己走的是什麼路都會堅持下去。暫且不說那動輒幾十年的未來，最起碼這三年來姜俊昊走的很辛苦，卻也異常的精彩。

「真是個無法無天的小子，你辛苦了。」拍了拍金永旭的肩膀，做為姜俊昊的經紀人，他一定會很辛苦。

在韓國當明星，只要夠紅，所謂的壓搾就並不存在。當明星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明星只是每個團隊的核心，而經紀人便是這個團隊的領導者，如今的姜俊昊已經是不能被領導的存在，而金永旭卻是在他無法無天的時候，幫助他整理後果的人。

「辛苦也是值得的，拿這份分成幾要做這份工作。我倒是希望他能多接幾個廣告，不然的話，就真的是很辛苦了。」撓了撓自己的頭，金永旭用市儈的口吻說道。

誰知道，一直都和顏悅色的金鐘道卻是紅了臉，他氣憤的將手中的煙頭扔在一邊，然後才鄙視的道，「別裝了，我在圈子裡這麼多年，誰是什麼樣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除了那個姜俊昊做事讓人難懂之外，我還從沒看走過眼。」

「是，您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都多，當然比我會看人。」金永旭十分狗腿的說道，但是那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麼都洋溢著溫馨的味道。

……

世宗文化中心姜俊昊曾經來過一次，第一次的時候人人都會緊張，想起當初來到這裡只感覺滿場的肅穆，如今的姜俊昊只是略微尷尬的笑了笑。一排排紅色的座椅十分舒適，姜俊昊靠背上的名字是新貼上去的，他的左右邊坐著文根英，右手邊的位置空閒著，柔軟的靠背上被貼著安聖基的名字。

比起前面的紅地毯，見到這位個人獎項中自己的最大競爭者更加的讓姜俊昊感覺緊張，並沒有額頭滲出細密汗珠的那般誇張，只是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微微加速。

不過，姜俊昊所處的位置卻是聚集了無數的目光。他自己還不知道已經成為了四十四年來的唯一特例，更不知道他脫掉衣服的舉動在旁人眼中有多麼的狂妄。

面對可能的影帝桂冠，姜俊昊的心態很好。因為對於他來說，這部電影已經是讓他最滿意的作品了。不但是成為了姜俊昊個人的里程碑，更是成為了他演技人生中的代表作。雖然因此而來的精神問題和大事件讓他有些微微的不爽，但是姜俊昊卻可以肯定，這一切都會有完美的結局，而且還是他們這邊的。

「恭喜你，再次創造了歷史。」文根英輕聲的說道，她目光一直看著舞台，就彷彿是不敢去看姜俊昊的眼睛一般。好奇的挑了挑眉頭，姜俊昊疑問道，「怎麼了？」

「走秀的時候脫衣服，不穿外套。不是你們安排好的麼？我承認，的確是讓人很驚訝。」

「熱了就脫掉，這有什麼讓人好驚訝的。」姜俊昊隨意的說道，溫和的神情讓人絲毫都感覺不到惺惺作態。就是如同他所說的一樣，熱了就脫掉，本就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文根英好奇的眨了眨眼，在她的世界中，這種認知真的是很吸引人。她對著姜俊昊的方向湊近了幾分，帶著三分費解的說道，「你真的不知道？大鐘獎自從開辦以來從來沒有男星在紅地毯上不穿外套的。」

「是麼？這種事情你也有研究？」，看著對方一臉誇張的表情，姜俊昊反倒是膜拜起眼前的文根英。懷疑她是不是四次元少女，居然連這些都研究的如此透徹。

再三的確定，文根英終於知道了一個事實。這次的走秀真的不是姜俊昊的團隊故意而為，而是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將這次走秀的盛況當一回事，「你就不緊張麼？可能成為韓國影壇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更不要說大鐘獎的紅地毯，你是第一個走的這麼輕鬆的人。」

皺了皺眉頭，聯繫著文根英的表情和她說出來的話，姜俊昊猛然間發現他好像有事出了風頭。

「『最年輕的』早晚都會被人取代，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多可怕，就像我在這裡算是前輩，但是在歌謠界卻算是後輩，這個『最年輕』早晚都會被打破，後輩也早晚會變成前輩，你明白了麼？看透這些東西，就不會太緊張了。」姜俊昊好不容易組織了語言解釋著，脫去了風衣的他成為了場中被矚目的焦點。

同樣，四十四年來也沒有藝人不穿外套來觀看頒獎典禮的。習慣就是這樣的存在，穿不穿外套彷彿已經成為了規矩一般的存在。

「也有不會被取代的『最年輕的』。」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看著面前的文根英飛快的站起身來問候，姜俊昊也是回過了頭。這是一位看上去十分安詳的前輩，和在宴會廳中的嚴肅模樣不符，那一臉溫潤的笑容沁人心扉，誇張點比喻，就彷彿是這大廳中的中央空調一般，讓人感覺溫度適合，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

看到面前的姜俊昊也想要起身來行禮，安聖基卻是將一隻手壓在了姜俊昊的肩膀上，輕聲道，「不用這麼拘謹，很多時候我不想做老師，只想做好相處的前輩。」

「是，我知道了。」姜俊昊的拘謹還是顯露在了臉上，潛意識中自然的將安聖基當做了值得尊敬的人。以一個藝人的身份，沒有任何背景對抗政府機構，甚至是被抓緊了檢察廳也不鬆口。這樣人，怎樣都值得尊敬。

這是一位會選擇當兩分鐘反抗者，而不會選擇去當一輩子的懦夫的人。哪怕他的事業，會因為那兩分鐘的反抗就煙消雲散。

淡淡的尷尬還讓人感覺得到，好像想到了些什麼，安聖基又是慈祥的笑了笑，然後道，「你很合適穿豹紋，外面的事情我聽說了。我參加大鐘獎有二十多年了，從沒有聽說過紅地毯必須穿外套的規矩，沒想到我就這樣穿了二十年。」

原本是想要緩解尷尬的，但是聽到了安聖基的話，姜俊昊卻是變得更加窘迫起來。他甚至已經能預感到金永旭的「低調」碎碎念，同時心裡也有了應對的辦法。

只要頒獎結束，見到經紀人的第一時間姜俊昊就會立刻對他言明，「我原來真的是想要低調的」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不可超越的

世宗文化中心最華麗的一間劇院之內，大鐘獎的頒獎儀式已然開始，富含韓國傳統藝術形式的舞蹈欣然呈上，這雖不是什麼華麗的舞台，卻帶著在演唱會上很難看到的正統和嚴肅氛圍。對於任何一種藝術形式，坐在台下的藝人們都要保持著最基本的尊敬，不管是商業片也好還是文藝片也罷，電影並不是電影，它的真正名字應該是「電影藝術」。

就如同四十四年從來沒有韓國演員在大鐘獎的紅地毯上特立獨行一般，電影藝術的存在讓在場的所有演員們尊敬了四十四年，不管是人氣偶像還是實力巨星，在這樣的場合之下都很難生出狂傲之感。

姜俊昊當然也是一樣，因為他知道現實永遠比人們的幻想更離奇，比如坐在他身邊的安聖基就是韓國影壇獲得影帝次數最多的男演員，更不要說當年連續獲得五年影帝頭銜，雖然那並不是在大鐘獎，但是卻在更高規格的百想藝術大獎上。

「很難看到你會這麼嚴肅。」彷彿是某些惡趣味作祟，文根英轉過頭，她忽略了舞台上的表演，頗為頑皮的揶揄了一聲。

姜俊昊的眼角抽動了幾分，就彷彿是被人說中了心事一般。為人比較自我並不說明他不知道尊老愛幼，面對一位比他父親還要大上十歲的老人，更何況還是他二十多年演員前輩的安聖基，想要如同往常一樣期盼看到對方無語的表情，那根本就是臆想。

姜俊昊依舊是沒有說話，他只是不動聲色的用胳膊觸碰了一下身側的女人，就好像是兄妹之間的管教一般。只不過，感覺到了這接觸，文根英卻是自顧自的因為害羞而低下了頭，連續幾年來的莫名情愫，在今天彷彿就要迎來爆發一般。

二十歲對於很多人來說是向成熟蛻變的年紀，而對於韓國人來說，二十歲更是有個更加浪漫的說法，從少女成為女人，從少年到男人，這一年不管春夏秋冬，都是戀愛的最好時節。

低著頭，看向自己的手指，文根英的思緒飄散起來，她想到了臨下車的那一刻，姜俊昊背後那道無法解釋的光源，想到了對方伸出的手，同樣也想到了剛剛影視界新老兩代的男演員中佼佼者的交談。

在今年過後，隨著姜俊昊出道的第三年過去他將迎來演員生涯中的黃金期。雖然擁有絕對的票房號召力，但是比起資歷和形象更加成熟的中堅階層來說，姜俊昊所欠缺的就是多種多樣的形象以及那一份只能用時間磨出來的資歷。

文根英雖然已經出道有十年的時間了，但是影后的桂冠對於她來說卻是等待了許久的殊榮，對於這位此時剛滿二十歲的少女來說，拿到屬於韓國演員的最高榮譽當然是她所渴望的。

但是，姜俊昊所渴望的是什麼呢？一個「最年輕的」彷彿無法滿足他的胃口，側過頭來，文根英看向依舊是一臉平靜的姜俊昊，在他的競爭對手中就只有和趙仁成勉強算是同輩。

五個被提名者在今年都以優秀的作品入圍，競爭激烈的程度從大鐘獎的改變規則就可見一般。最大程度的限制了商業化對於韓國電影文化的影響，韓國電影協會在今年的頒獎吸引了很多業內的目光。

在大眾眼中，真實的數據和版面上數不盡的好評可能讓姜俊昊看起來大氣十足，但是，出於角色本身的關係，一個和過氣藝人不離不棄的經紀人，怎麼也要比人人痛恨的罪犯更加招人喜愛。

人類的喜好已經是融入了他們生活中的潛意識，而評委手中的票通暢也不會投給長相太好的男性演員。因為每一年的電影獎項辦法勢必會影響下一年的風向，演技和面容的區分，在近幾年來前所未有的明顯起來。

思來想去，文根英為姜俊昊的提名思考了很多，彷彿渾然忘記了，她自己也獲得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怎麼了？沒意思麼？」，對於舞台上的表演者來說，姜俊昊始終保持著最大程度的尊敬，不管表演者是誰，名氣與否，這樣的專注對於他來說只是養成的習慣。

早就感覺到了文根英的注視，姜俊昊側過頭來輕笑著。他當然看出了那一份屬於少女的心思，說實話，這樣的心思讓他的虛榮心在今天得到了很大的滿足，甚至是比得到影帝更能讓他滿意。

對於自己的狀態，姜俊昊從來都有很好的借口，文根英的確很漂亮，而且氣質也算不錯，被這樣的女人喜歡或許會給他一種非常誇張的滿足感，因為這種感覺也的確充分滿足了他的男性自尊。

「你不緊張麼？」

「我說過了，既然早晚都要被超越，為了避免年老時的唏噓，這個最年輕拿到不如不拿。」並不是很看得開，因為姜俊昊就是如此認為的。而且，在這個風口浪尖之上，他也並不準備再出風頭。

只是意外真的太多了些，在紅地毯上姜俊昊打破了大鐘獎傳承了四十四年的無形規矩，所謂的撞衫事件可能只是在針對「四十四年」這個數字的報導之後，獲得一個不大的豆腐塊。

「我說過了，有可以『不被超越的』。」作為一位老師，安聖基本不應該就這樣插入年輕人的話題中。因為那樣做太沒有風度，還會讓自身的光環暗淡，但是安聖基不但是開了口，還熱情的為姜俊昊解釋了起來，「年輕的演員越來越多，而且還擁有影帝級別的演技是好事，今年是你，下一年就可能是別人。但是，我覺得你今年很有資格挑戰歷史，比如明年四月的百想藝術大獎。」

「除了影帝之外還有最佳表演大獎，你一定會獲得這兩項提名，但是接下來能不能都拿到，就還要看評委會的抉擇了。」

……

如果說在07年風頭最勁的男演員是姜俊昊，那麼在女演員中，此時正在擔任主持人的金雅中當然是和姜俊昊在各自領域中地位相等的曾在。因為同屬新生代，記者們在走秀之時甚至還猜測過，姜俊昊說不定會和金雅中一起走秀。而出人意料的是，主辦方為文根英和姜俊昊，互相都安排了老搭檔。

舞台上的金雅中以藕荷色的當長裙出鏡，一部美女的煩惱雖然在評委審查的時候被罵的狗血淋頭，但是提名卻還一個不少。甚至是最佳電影的競爭者中，也有「美女的煩惱」進入了提名。

交談再次停止，而姜俊昊卻是知道了一個「不被超越」的機會。的確，此時坐在這裡的他就是在創造歷史，但這卻是會被超越的歷史。安聖基提出了一個可能，一個不被超越，讓姜俊昊也是不能在平靜對待的可能。

百想藝術大獎和大鐘獎不同，也和青龍電影節不同，這是每一年所有擁有優秀作品的韓國藝人都會歡聚一堂的慶典，不僅僅是有電影獎項，甚至還有電視劇獎項以及綜藝獎項，凡是和戲劇表演有關的獎項這裡都有，但評選的多卻並不代表良莠不齊，對於演員們來說，百想藝術大獎的存在更是他們獲得最高榮譽的理想場所。

不管是剛出道時的新人獎，還是歷經數十年演技生涯之後的影帝、影后，百想藝術大獎的最佳表演獎可是全韓國的演員在一起競爭的殊榮，同時也預示著，在這一年中，得到該獎項的演員在作品中的表演是最為出色的。

這個獎項一直都被韓國的老牌實力派演員所取得，在演技上的無可挑剔才可以成為獲得該獎項的最佳理由，對於演員們來說，這種獎項的肯定或許就是象徵了韓國演員中，演技實力第一的殊榮。

的確是讓人熱血沸騰的一個獎項，同樣也是韓國少有的，並沒有商業化過於影響的獎項。

明年的百想藝術大獎，姜俊昊居然在此時就開始期待起來。成為不可替代和不可超越的，這樣的榮譽足以讓每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人熱血沸騰起來。

頒獎典禮進行的十分有趣，從很多方面來解釋都可以說明Rain和金泰熙為什麼並沒有獲得他們人生中只有一次的新人賞。演技上的根本差距使得這兩位在錯失最佳男女新人之後，臉色微微的有些尷尬起來。

今年獲得最佳新人的都是新面孔，他們沒有人氣，出行都可能不會引起注意，甚至是在奪得了新人獎之後，未來的演技道路可能依舊是暗淡無光，但是，演技上的差距卻是完全抵消了人氣上的差距，而且還略勝一籌。

一直到看到這一幕，姜俊昊才知道自己當年的最佳新人獎有多麼的重要。以Rain和金泰熙的人氣、知名度、號召力，在沒有實力做為後盾的情況下，卻依舊不能獲得大鐘獎的青睞。

這一次的演技突破對於姜俊昊來說的確是巨大的麻煩，後遺症直到如今都沒有消失，但是，做為影帝提名者之一，他卻又是成為了全場唯一不穿外套的人。

暗金色的豹紋就那樣有些囂張的被公之於眾，每一次掌聲響起，姜俊昊也會跟著鼓掌，他所作的一切都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分別。但是，好像並非是因為裝束的原因，因為有一種人，他只需要存在，就會自然的奪人眼球。

攝影機第三次從姜俊昊和安聖基的身前劃過，前輩們當然也都是在大屏幕上看到了這兩人的身影。姜俊昊在紅地毯上所作的一切已經在前輩中傳播開來，不得不說，這看起來有點囂張，甚至是張狂。

就在攝影機劃過兩人眼前的時候，安聖基並沒有和往常一樣揮揮手，然後淡然的微笑。他轉過頭，和姜俊昊開始了交談。而這樣的一幕，也是被堂而皇之的展示在了大屏幕上。

安聖基的眼神中，存有毫不掩飾的欣賞之意。

……

「安聖基前輩和俊昊哥說了什麼？」，林允兒興奮的聲音響徹宿舍之中的每個角落，對於在今天發行新專輯的少女時代來說，可以留在宿舍中剛看大鐘獎的直播本就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接連到來的日程都沒有保證初舞台的質量更加重要，而陳永守則是在今天早上就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姜俊昊做事果然是行動派，不僅僅是聯繫了劉在石，更是聯繫了《人氣歌謠》的擔當PD，錢榮。

那時的姜俊昊還算是一個剛剛脫離了新人範疇的演員，而他和韓藝瑟在《人氣歌謠》的主持也為他積累下了一定的人脈。這方面的公關工作本應該是陳永守親自負責，但是姜俊昊的提前聯繫，卻還是讓少女時代少了很多的麻煩。

得知了這個消息，對於前輩的幫助少女時代的成員們自然是只能感謝，對於後輩的關照或許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姜俊昊的這份關心，卻還是讓人很感動。

唯一不感動的人或許就是鄭秀妍了，在她看來，這對於姜俊昊來說彷彿就是舉手之勞一般。再說謝謝從來都要在行動中表達出來，單單是感歎，什麼都解決不了。

「不知道，應該是一些鼓勵之類的話吧。」九個人聚在一起，沙發上的金泰妍第一個回應道，所有人都被姜俊昊的穿著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那豹紋，的確是給了姜俊昊特殊的地方，還最為只管的體現了他的與眾不同。

看著屏幕中央的姜俊昊和安聖基，鄭秀妍又是看到了坐在他左側的文根英，她神情認真，彷彿是在傾聽著安聖基和姜俊昊的交談，但是就是那認真的眼神，卻還是讓鄭秀妍有些敏感。

所以，她如此說道，「應該是告訴他身為新人要低調一些吧，你們也知道，他很能得瑟的。」

的確，鄭秀妍的話很掃興，林允兒有些不滿意的撇了撇嘴，而金泰妍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至於其他人則是根本就沒有去注意鄭秀妍說了什麼，期待著接下來的最佳企劃頒發。

其實，姜俊昊和安聖基之間談論的是一些頗為嚴肅的話題，對於電影配額制度，安聖基是保護韓國電影的堅定支持者，很多人氣明星都已經加入了進來，他們抗議、抗爭，期望韓國電影可以繼續頑強的生存下去。

這個抗爭的組織中當然需要一些極具號召力的演員加入，這裡面不但需要在業界擁有強大號召力的安聖基，同樣也需要像姜俊昊這樣的年輕偶像。

「有些東西比起保護來說，我覺得競爭才可以讓他發展。」

「不一樣的。」面對姜俊昊的答覆，安聖基和藹的搖了搖頭，「韓國市場太小，大投資根本就不可能有足夠的回報。不管是電影特效還是一些大場景的製作都需要大量的資金，而市場卻沒有這麼大的承受能力。」

「小成本製作一樣可以取得優秀的成績，不管是什麼類型的電影，我覺得它早晚都有過時的一天，或許現在的人都很喜歡大場面，火爆、刺激、快節奏。但是等有一天這些都過時了，市場的品味都會返璞歸真，期待一些更能體現人性的東西在電影中出現。」姜俊昊禮貌做出回答，在日本的發展讓他注定沒有太多的時間呆在韓國，更不用說去和這些前輩們在一起，進行什麼活動。

安聖基並沒有失望，他同樣覺得韓國電影就需要一些類似姜俊昊這樣，想要經歷一些大風浪的年輕演員。同樣，這也是他欣賞這年輕人的最大理由，並不急於勸說對方，安聖基反倒是提起了另一個話題，「你兵役的事情，怎麼了？」

「應該是免除了吧。」姜俊昊如此回答道。

就在安聖基剛要將話題繼續下去的時候，舞台上的金雅中大聲喊出了姜尚佑的名字，最佳企劃的得主，在十二年之後，重新被頒發給了獨立電影。

掌聲在第一時間就響了起來，姜俊昊同樣鼓起掌來，為這位常年奮鬥在網吧的製作人祝賀起來。大螢幕上的姜尚佑站起了身，他的嘴唇因為緊張而有些發紫，坐在那裡，半天沒有起身。

彷彿是不能相信一般的神情，一直到他身邊的那位花白頭髮的製作人提醒了他，姜尚佑這才站起身，微低著頭從走了出來，走上了舞台。

嚴肅的面孔並不能掩蓋他內心的緊張，舞台上很亮，姜俊昊知道，所以他斷定，姜尚佑現在一定是什麼都看不到，只感覺燈光太刺眼，將他的腦子照的一片空白。

登上那座舞台，自然就會有與眾不同的感覺。這是在拍攝的時候，姜俊昊曾經對姜尚佑說過的一句話。到了現在，姜尚佑對這句話有了最直接的體會，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或許是公關人的天賦使然，又或許是十二年來沒落著的獨立電影需要姜尚佑與眾不同，他說出了一席讓製作人們目瞪口呆的感言。

「有人曾經告訴過我，登上舞台之後的感覺每個人都不一樣，但就是這種無法用語言說清楚的感覺，卻會成為很多人前進的動力。姜俊昊，謝謝你的表演，我必須承認如果沒有你的表演，我想，這部電影沒有現在的成績。」

第一次，姜俊昊今天晚上第一次面露驚訝，微微的張開了嘴，不知道這位製作人是要做些什麼。

的確，詭異的開始當然也有詭異的過程，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好結束。為了慰勞自己的辛苦，姜尚佑彷彿是想要緬懷歷史一般，他說出了這段時間以來，讓他感覺最刻骨銘心的事情。

「為了這部電影能夠上映，有很多人都很辛苦。洪基善導演的剪輯，所有劇組同僚們的努力，我甚至還去借了高利貸……」

隨著這個詞語被說出來的一瞬間，全場的所有人在第一時間就變了臉色，從導演到劇院們口的保全人員，從導演到演員，沒一個人不為舞台上姜尚佑吐出來的這個詞語所震驚。

這個傢伙到底都經歷了什麼，怎麼當了幾年的公關人，在得到獎項之後，就突然沒有腦子了呢？

第四百八十七章 真的，假的

位於首爾的世宗文化中心一向以韓國最高藝術的殿堂而著稱，在這裡舉辦過各種各樣的政治慶典，頒獎典禮，甚至是韓國政府迎接各國領導人時必須帶領其參觀的一個地方。

這裡不僅僅是韓國文化的象徵，同樣也是韓國演員們心目中的聖地。韓國三大電影節均在這裡舉辦過頒獎典禮，從這件最華麗的劇院走出，只需要右轉行進一百米就可以看到韓國咨詢最全面的藝術博物館，從人文到科教，從電影到上個世紀的皮影戲，所有的一切在這裡都可以找得到，感受得到，甚至是親眼看到。

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當姜尚佑在舞台上說出「高利貸」三個字的時候，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姜俊昊也是一樣，他看著自己的製作人，只感覺自己的後腦湧出一陣電流，順著脊柱一路而下，竟讓他興奮的戰慄起來。

可以看到主持人扶著耳機卻依舊不能去阻止姜尚佑的窘迫，甚至是可以看到台下的保安躍躍欲試，而台下的觀眾們除了姜俊昊之外彷彿是都啞口無言了一般。

俗氣，真的很俗氣，或許高利貸這種存在可以用「有償借貸」或者「高利潤貸款」來文雅的說出來，但是站在舞台上的姜尚佑卻是選擇了這最直接，聽上去甚至是有些粗鄙的這三個字。

就是高利貸，他沒去借什麼擁有文雅名詞做為修飾的錢，拿著這些用命換來的錢，姜尚佑站在這裡，站在此刻屬於他的舞台上，拿著此刻屬於他的獎盃，很理所應當的發了瘋。

此時並不是他去顧忌大鐘獎會不會將他列入不受歡迎名單永不邀請，或者直接由韓國電影協會出面將他手中的獎盃收回。他需要做到的就只有一件事，發洩。

發洩他這段時間來遇到的一切，發洩他遇到生命危險時對韓國社會法律制度的憤怒，發洩他擠壓在心中很久以來都不曾發洩過的情感。

「大家都知道我是公關人出身，在這之前我當了兵，再往前我是SBS電視台的一名普通員工。現在我站在這裡，我拿著手中的獎盃認為我是搞藝術的人。說實話，就在剛剛坐在那裡的時候，我也認為我從今以後就會變成另一個人，一個別人眼中不管是吃喝拉撒都會帶著藝術氣息的電影製作人。」

看著在麥克風前接連無視了工作人員暗示的姜尚佑，每個人都可以想像他遇到了什麼。公關人出身的製作人，姜尚佑並不是第一個，當然，他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他在圈子裡收到的歧視，就和姜俊昊的這部懸疑電影一樣，絕對是前所未有的。

「我曾經認為我可以相信很多人，但是這段時間以來我卻發現我不能相信任何人。不要做出那麼無辜的表情，姜俊昊，我說的就是你」

姜俊昊甚至可以感覺到無數目光聚集，還好攝影師並沒有適時的將鏡頭轉過來。他原本還以為這是他演藝生涯中最平常不過的一次頒獎典禮，但是姜尚佑的出現，卻讓這場頒獎典禮成為了最特殊的一次。

「還有洪基善，我曾經認為你是一個真的對演員很好的傢伙。也是，在姜俊昊出問題的時候直接來到藝人的宿舍裡，和他們一起吃一起住，單憑一個什麼生理抗拒的蹩腳理論就斷定姜俊昊不會殺了你。的確，你成功了，但是姜俊昊，我要告訴你，洪基善這個傢伙是個騙子，根本就沒有那什麼潛意識抗拒的理論，因為那很不科學。還有，如果你想死的話，你早就死了，我們誰都攔不住你。」

姜尚佑還在對著麥克風說著，因為他知道這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登上大鐘獎的舞台，或許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以內他都會因為今天的舉動而沒有任何的工作，但是，姜尚佑就是姜尚佑，世俗小民雖然想要加入到那個圈子之中，但是經歷了此次大事件之後，他卻是有著俯視今天在場所有製作人的資格。

極有可能，可以說是已經確定，他參與到了一次將韓國現任檢察長搞下台的計劃之中，在場的人誰能做到？或者說全韓國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在這一刻，姜尚佑彷彿明白了姜俊昊為什麼總是那麼驕傲的，為什麼他誰都不信任。

「洪基善，我們都在忙的時候，你都幹了些什麼？不用那麼嚴肅，這是我們一起做到的事情，但是在最危急的時候，你在哪？還有韓……」，姜尚佑面紅耳赤，白色的眼白之中遍佈了血絲，他就彷彿瘋了一般要將隱藏在水下而且即將結尾的一切都說出來。這種瘋狂和他前段時間的壓力完全成正比，就彷彿是一個精神病人卻認為自己是什麼理想主義者，在他能說話的時候，他會說出一切。

看著保安上台將姜尚佑拉了下去，就連那最佳企劃的獎盃也是被他扔在了舞台上，看到這完整一幕的姜俊昊卻只是感覺想要笑，小聲的笑，竊笑，類似自嘲的笑。他甚至可以想像明天新聞頭條的標題，上面重新對《梨泰院殺人事件》做出評價，說這是一部會讓從製作人到演員都陷入精神問題之中的電影。

但是姜俊昊知道，姜尚佑並沒有瘋，他只是在發洩，在不滿，為什麼在他做成了這麼多的大事之後，卻還要面對一幫製作人前輩點頭哈腰、恭恭敬敬的。就如同當年的姜俊昊在鄭昌煥面前表現出來的那一面完全相同，姜尚佑是在用這些瘋話，對全場的所有人說，「你們算什麼東西，值得我去尊敬？」

「他是不是……」

「不是」

安聖基的話還沒有說完，姜俊昊就直接否認道，他知道這一切都像征著什麼，他也知道這一切都不會被播出去。不知道姜尚佑被保拖拽到舞台下觀眾看不到的地方會不會被拳打腳踢，不知道他剛剛的那些話會不會讓他在紅地毯上所表現的一切都被歸類於讓精神壓力釋放出來的手段。

他甚至可以確定當他看到記者們寫什麼「姜俊昊發洩壓力是穿豹紋」「姜尚佑發洩壓力是說瘋話」一類的評價時可以笑的前仰後合，直到笑的肚子都很痛，他終於明白了他會對影帝的殊榮完全感覺不到那種讓人洶湧澎湃的喜悅。

就如同舞台一樣，姜尚佑用他能登上舞台不到四十秒的時間宣洩了所有的壓力，他很爽，即便在這之後挨了揍也會很爽。

不去管這做法是毀了很多人準備很長時間的大鐘獎，那根本就不是他姜尚佑應該承擔的責任，也不去管在這之後又會迎來什麼，因為在這之後，那些都會是最簡單的問題。

畢竟，他已經經歷過了。

姜俊昊的「不是」聲音不小，文根英也是驚訝的看向身邊的男人，她清晰的感覺到了對方的身上正在燃起什麼東西，彷如火焰一般不斷的波動，而且越發的熾烈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文根英只感覺到，比起和Rain撞衫這種潛性對比來說，剛剛在舞台上發瘋了整整四十秒的姜尚佑更讓他感興趣。她甚至開始擔心，姜俊昊會不會也在舞台上發瘋。

攝像機上象徵著直播的紅色按鈕已經熄滅，姜俊昊看到了這一幕，臉上流露出了很多的不滿。他當然知道根據05年韓國文化發送條例關於直播事故的一些處理方式和相關規定，但是，這些所謂的規矩真的很讓人討厭，又好像是讓人不能抗拒的存在。

導播一定不會讓這一段播出去，不管是插播廣告還是調整延遲，就在姜尚佑被拖下舞台之後的不到二十秒時間裡，主持人金雅中又開始了微笑。當真是個好演員，姜俊昊對她做出了波瀾不驚的評價，但是卻並沒有任何的褒義。

感覺到手掌被另一隻軟軟的手握住，這感覺很舒服。所以姜俊昊轉過頭，雙眼之中儘是綻放的興奮光芒，躍躍欲試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被壓抑，但是看到了文根英那擔心的眼神，姜俊昊的手也是加了加力，示意自己目前還很冷靜。

他始終都不是那種可以真的不顧一切的人，最起碼他不能搞砸了這次的大鐘獎。不過，聰明人自然也有聰明人的方式，姜俊昊在他的感謝名單上加了一個人，而他的感詞也同樣隨之變換了起來。

嘴角安慰般的翹起，那是一個好看的弧度，但是那墨綠迷人眼眸之中的明亮卻並不能讓文根英真正的放心下來。遠遠看去，光彩照人的文根英帶著一種叫做楚楚的氣息，就彷彿是擔心情人的少女一般，那目光之中有太多的兒女情長，還是可以安撫一切沸騰熱血的那種。

……

「怎麼感覺這一段好像被掐掉了，前一幀的畫面和現在的不同步，你們看出來沒有？」，少女時代的宿舍中，林允兒回過頭，可愛的皺著眉頭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只不過，她身後的這些姐姐們卻是沒有興趣去欣賞這種可愛回眸，看到的人同樣一臉疑惑，而沒有看到的人卻是不明所以，也是一臉的疑惑。

「應該是有人摔倒了吧？這一次上舞台表演的是哪個組合？」，鄭秀妍沉吟著猜測道，同樣腹誹起了大鐘獎的攝影師，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的鏡頭會這麼少。

「SS501。」黃美英，不，現在應該是Tiffany了。Tiffany興奮的回答著，帶著那一頭剛剛變成短髮的腦袋，直接擠到了林允兒的身邊，「金賢重金賢重真的很帥氣」

「喂，你也出道了好不好，不要這麼幼稚。」金泰妍沒好氣的吐槽道。

沒想到Tiffany卻是一臉的委屈，用撒嬌的口吻大面積的殺傷了起來，「允兒就能喜歡姜俊昊前輩，我就不能喜歡金賢重前輩麼？說真的，他長得真的和山下智久很像」

「山下智久和金賢重選哪個？」，彷彿是不滿Tiffany用自己來做擋箭牌，林允兒緊接著提問道。

又是沒想到，Tiffany毫不猶豫的做出了回答，「山下智久」

好像是不滿意姐姐們爭風吃醋的行為，徐賢無奈的用鼻子出了口氣，誰知道，一般來說最為牢靠的鄭秀妍卻是喜歡上了這種遊戲，她也是叫嚷著加入了進來，發問道，「姜俊昊、山下智久、金賢重。你選擇哪個？」，說話間，鄭秀妍還彷彿催促一般的點了點Tiffany的後背，用的力氣真是不小，甚至讓Tiffany都皺起了眉頭。

「喂，能不能別用這種方式，你能選出來麼？」

「我當然可以」，鄭秀妍點頭確認道，不管是出於友情還是出於個人取向，她的選擇人人都知道。

Tiffany隨意的揮了揮手，然後道，「誰都知道你要選姜俊昊前輩，不過說實話，姜俊昊前輩這種應該屬於違反了公平競賽原則的選手，下一次你就別帶他了。加上他的話，你不如放金泰熙前輩或者中國的張曼玉還有王祖賢上去比，這些人才是一個檔次的。」

「他是男人好不好。」

「你能當他是男人麼？把姜俊昊當成男人的，已經都變成林允兒和權俞利了」，Tiffany不顧權俞利的鼓臉頰無聲抗議，大方的點了點身邊的林允兒，「看看，花癡到都不為外物所動了。」

「我這是欣賞，你懂什麼？美的東西還是保持距離好，我就看看就好。」林允兒說話時從頭到尾都沒有看Tiffany一眼，自圓其說的宣揚著新時代的花癡理論。

金孝淵雖然是以性格停留在十歲著稱，但是在姜俊昊的問題上，她卻是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對於這種外表美麗、內裡卻有著點危險味道的男性，她當然是要敬而遠之的。

崔秀英站起來，大大咧咧的催促著姑娘們睡覺，說話的語氣一點都不能讓人看出少女時代中她的年紀屬於下游。

「睡覺了，明天的練習和日程可是真不少。」

「我看完再睡」

「我也是」，林允兒第一個，鄭秀妍、Tiffany復議。

「泰妍姐，你不管管他們？」

面對崔秀英的求援，金泰妍象徵性的咳嗽了一聲，輕輕的說了一句，「我也看完了再睡，不然會一直帶著期待的。那樣的話，就算是睡覺也睡不好。」少女們的爭論就此結束，對著電視機重新聚精會神起來的原因，不外乎是因為剛剛的鏡頭又屬於了姜俊昊和安聖基兩人。

……

停止了和文根英的眼神交流之後，姜俊昊的衝動的確是有了不少的緩解。說真的，他想要上台去感謝某些人，感謝他們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對他的關注，為他付出的時間、精力、陰謀、或者是腦筋。

如果沒有這些人的幫助，這部電影的成績絕對不會這麼好，但是，當姜尚佑剛剛說出了一個「韓」字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拉下了台。讓這瘋狂的一幕看上去就如同一個被弄瘋了的製作人，面對導演和製作人的吐槽一般。

洪基善都做了什麼姜俊昊自然不會去管，他同樣也沒有指責對方的權利。電影結束之後，雙方也僅僅是有限的通過幾次電話而已。但是，站在姜尚佑的角度上，姜俊昊去是可以理解他不滿的心情。當時的他一定很辛苦，因為，在當時所有能找到他的人，都是在逼著他。

和安聖基的談話已經提前進入到了各抒己見的階段，聯繫實際，姜俊昊成功的用自身觀點動搖了安聖基的想法。對於這位五歲出道，中學二年級時就已經在八十多部電影露過面的實力派演員，姜俊昊當然是打心眼裡佩服。

影帝的殊榮對於安聖基來說已經是可以被看輕的存在了，他甚至還有著「國民影帝」的稱號，在韓國除了有限幾個輩分大到嚇人的妖怪級別人物之外，其他人都需要教安聖基一聲老師。

這一聲老師不僅僅是對他輩分、成績的尊重，同樣也是對他將畢生都獻給了韓國電影的那種精神，而從內心發出的敬佩。

當然，敬佩不代表盲從。姜俊昊一直都認為他是個自私的人，但是他同樣會去敬佩一個人，只不過他絕對不會盲從。

「老師，我只能告訴您，關於韓國電影的未來我明白，我也明白我此時的影響力，如果我加入進來，很多年輕人也會進一步關注韓國電影。但是老師您有考慮過麼？沒有經過外國文化衝擊的韓國電影，拍攝出來會是什麼樣子的？提高韓國電影的競爭力是不是我們這些人就如同大鐘獎一樣坐在一起，自己人和自己人爭呢？」

「韓國電影從上個實際末期興起，到現在為止在國際上獲得了承認的電影全部都是小成本製作，而且反應的問題都很深刻，甚至大部分都是和人性、貪婪、慾望、有關的電影。但是就在剛剛，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舞台上表現了他的瘋狂，那種在巨大壓力下生活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才得以釋放的宣洩感，老師，您感覺到了麼？」

「每個國家的電視台都有放送條例，這一次的直播延遲最起碼要有五分鐘，但是進行到了現在，所有上台的人，他們說出的話，他們的感謝。到底是發自人內心的感動，還是助理們在上趟廁所的時間，用抽根煙的功夫就寫出來的講演稿？電影是虛假的，我們演藝的角色也是。」

姜俊昊抬起頭，他用極其認真的語氣說道，「但是老師，我演藝的角色是真的，我的那部電影，也是真的。」

第四百八十八章 十五分鐘的明星（1）

年齡並不代表一切，即便姜俊昊只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人，早在他加入娛樂圈開始，耳聞目睹的一切就足以讓他瞭解很多事情的本質。所有的應對方法都是一把雙刃劍，配額制度的確是帶起了韓國電影的興起，但是自06年開始的電影產業大蕭條也是這個制度的弊端所在。

姜俊昊的第一部電影很成功，他的起步在韓國影壇的歷史上都是極其少見的，但是在第二年如果不是他幸運的賣出了一部老套題材的電影，相信如今的姜俊昊絕對不可能坐在這裡，和滿場的實力派前輩、偶像明星們一起爭奪大鐘獎的最高榮譽。

只面對一個有固定受眾的市場，就彷彿是美國的電影巨頭們總是會對系類電影情有獨鍾一般。不管是漫畫還是小說，不管是美國的哪個電影公司，其手下必須有一部系列劇集的版權才可以被稱為大公司。甚至有的公司還直接委託漫畫、小說作家，為了在將來拍攝電影而特別創作一部小說或者連載漫畫。

最簡單也是最根本的一個原因「固定受眾」，只需要是連續的就會有人去看那彷彿是大投資連續劇一般的電影。所以，韓國電影配額制度和美國電影公司拍攝的系列聚集從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固定的受眾群體。

當觀眾們走進電影院他們只能看到這些電影，或者說，他們只能知道這部電影。

「美國電影產業是全世界最先進的，但是它們對於電影的處理方式卻也是最功利化的。這一點只需要從每年美國電影的宣傳費用都在上漲，製作經費大部分拼的都是視覺效果就可以看的出來。系列電影誕生完全是因為可以節省宣傳費用，擁有固定受眾這兩個角度才會受到追捧。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會放棄眼前的利益去尋找新出路，換句話說，我很期待有一天好萊塢五大電影公司可以在系列電影上摔一個大跟頭。但是因為海外市場的存在，這樣的大跟頭估計要等很長一段時間才看得到。」

安聖基驚訝的看著身邊這侃侃而談的年輕人，雖然他承認姜俊昊對於演技很有研究，但是他同樣也願意相信對方僅僅是一個對演技有執著，卻對於廣義上的電影知之甚少的年輕後輩。

但是，姜俊昊的這一席話卻是清晰的點出了所有國家本土電影的最大敵人，美國電影的致命弱點。沒過一段時間各個產業必將產生動盪，不管是娛樂圈還是什麼高精科技產業，從本質上來說，這只是歷史的固定循環。

「所以，如果老師您問我有關韓國電影未來的問題，我唯一的意見就是，適當消減配額制度，放棄一些眼前的既得利益，然後卻接受外國電影的衝擊，最後找到新的出路。」

「不知道老師你發現沒有，近幾年來，美國娛樂圈出名的男演員們很難得到前幾年那個數字的片酬了。看起來是新人輩出，其實只是新人的將價格更便宜一些而已。」

「可以真正影響歷史的改變往往存在於一些瘋狂之中，就在剛才韓國電影錯失了一次可以真正改變的機會。如果讓姜尚佑說完了他的話，相信民眾對於電影背後的故事會更加關注，說不定在這個國家中這份關注還可以改變亞洲觀眾的慣性思維，藝人地位低下的問題。」

就在劇院明亮的燈光之下，姜俊昊興奮的表達著一些他剛剛想到的，或者在過去就已經知道的理念。聽起來就好像是一些空泛到沒有絲毫實際用處的理念而已，但是在當初，誰又能想像到「海底兩萬里」中只能用文字表述的那艘只能存在於海底的大船，有朝一日會變成左右一場戰爭勝負的潛水艇呢？

真正改變歷史的存在往往來源於一些瘋狂者的妄想，這是一個誰都知道，但是卻誰都不願意相信的事情。

想到這裡，安聖基提出了一個問題。他的表情嚴肅，不再和藹是因為他已經將姜俊昊當做了可以一起談話的人，舞台上進行的表演，劇院中明亮的燈光，文根英那因為聽著兩人談話而變得有些愣愣的目光都已經被忽視了。

而原因也僅僅是因為舞台上剛剛那個瘋子的表演，縱觀全場，所有人都好像已經從那種驚訝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僅僅是看著舞台上進行的表演，說著他們四十四年來慣例一般的感詞，做著他們四十四年來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那麼，僅僅是身為一個藝人的你，又有什麼能力做到這一切？」，聽到了安聖基的問題，姜俊昊眼神之中的興奮淡漠了不少。根據最基本最數據化的衡量，根據姜俊昊用盡全身力氣可以籌集到的資金、人脈以及等等他需要的一切，他同樣不能跳過那個過程，直接改變這個圈子的現狀。但是，姜俊昊卻依舊有他能做到的事情。

「我可以做到的就是將真實換一種方式表達出來，以一種看起來很聰明，實際上卻是很愚蠢的方式。」

「我拍了一部由真實案件改編的電影，不管我在這之中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真實的過程已經被公開了出來。說實話，我到現在才發現我很自豪這部電影能夠做到這一點。」

「那麼，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表達我真實的想法，用一種聰明的方式。」

每一部電影，每一個演員，甚至是娛樂圈內的每一個人，他們都在做著自己的工作，其中的大多數人會對他的本職工作盡心盡力，一小部分人會懶散、對付、甚至是不屑一顧，僅僅將工作當成養活自己的道具。

而最少的那一部分人，他們卻是瘋狂的，鑽研、承受壓力和非議，做著一些旁人看起來傻到家的行為。在這之中詹姆斯·卡梅隆顯然是當時全世界最大的傻子，啟用沒有絲毫人氣號召力的演員，數次要求派拉蒙增加預算，塑造了無數的場景，花費了巨額的資金，就是為了拍攝一部老掉牙的愛情故事。

「泰坦尼克號」就是一部狗血到和韓劇沒有什麼分別的，老掉牙的愛情故事。

說完了這席話，一直到掌聲響起，彷彿處於另一個時空之中的三個人這才反應了過來。在姜俊昊曾經的童年生活中，他的父親不斷的灌輸給他一些很奇怪的理論。可以說，姜俊昊有如今的性格，他的父親也盡了自己的一份力。

此時身處於大鐘獎頒獎現場之中的姜俊昊才理解了當年父親告訴他的一句話，記得那是他在美國的最後一年，當時還身為小學生的姜俊昊還叫阿多尼斯，是一個會為了家庭作業而犯愁到普通學生。

一直到有一天，老師佈置了一份家庭作業，問為什麼總統總能獲得很多人的支持。在所有人的答案中，姜俊昊的答案讓他當時的老師差一點犯了心臟病。

他在作業本上用工工整整的筆跡寫了一句話，「因為瘋子的演講，總是很具有煽動力。」

當然，姜俊昊當時的老師自然是不能理解，但是當他詢問著為什麼這些瘋子沒有被人抓起來的時候。年紀尚幼的姜俊昊選擇了一句具有充分理由的回答，「因為他們選用了一種聰明的方式。」

……

「我說你就不能聰明一點？」

空曠的長廊中一個歇斯底里的聲音響了起來，甚至還因為太過空曠的環境還讓人感覺到了微微的回聲。金永旭滿臉通紅的大叫著，他只感覺到血液衝擊著自己的耳膜，讓他的大腦越發衝動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站在他面前的姜尚佑已經擁有了一個青黑的眼圈，鼻子裡還塞著白色的止血棉，嘴角的痕跡和那一臉看上去就是病入膏肓的神情，金永旭保證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掐死眼前的人。

「喂，我還忘了說你，姜俊昊的話都是你傳遞給我的。哪怕是最起碼的尊重，他也應該親自和我說這些的。」

相反，明顯剛剛遭受了毒打的姜尚佑卻是沒有任何不爽或者窩囊的神情。他當然不想報復，他甚至都沒有去打聽揍了他的人都是誰，站在舞台上說出那些話，看著台下那些人一臉的震驚。對於嘴角還微微作痛的姜尚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止疼劑。

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手中的煙草還是向面前的金永旭要的，身上的名貴西服早已經皺巴巴的，腋下甚至還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狼狽無比的姜尚佑，此時卻還帶著滿足的笑容。

「你是不是瘋了？不知道這是哪裡？」，金永旭當然有資格憤怒，明天估計整個韓國娛樂圈都會知道這件事情，他們會說這部電影取得好成績的代價，就是劇組裡接連出現了一幫瘋子。

又是深深的吸了口煙，姜尚佑嘴中的白色又被削減了一大塊兒，深深的感受著厭惡在肺部縈繞的感覺，他這才繼續說道，「當然知道，這裡是世宗文化中心。不過說實話，我從小就很討厭這個地方。」

「你討厭也不能連累我們，特別是俊昊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是來競爭影帝的」

「知道，不過拿個獎真的那麼重要？中央日報和大宇不都是他的背景麼，拿到影帝很容易吧。」語氣中還帶著些微的不屑，姜尚佑最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將煙蒂隨手丟到了一邊，繼續說道，「青龍電影節的話不用叫我了，估計主辦方也不會來邀請我。呵，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才好。」

「誰都不希望見到你，你這樣的傢伙就應該被抓到瘋人院裡去」，金永旭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他憤怒的碎了一口，恨不得繼續毒打他一頓。

誰知道，走出幾步的姜尚佑卻是停了下來，看得出，對於瘋人院這個詞彙，他真的是很敏感。回過身，姜尚佑用極其認真的表情說道，「你腳下踩著的，說不定就是我小時候吃飯的地方，下次到別人家裡來，記得脫掉自己的鞋」

金永旭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他看著姜尚佑按一瘸一拐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猛然間，他彷彿想到了這其中的關聯，世宗文化中心始建於2002年……

「你打算怎麼做？」，雖然思量再三，但是文根英卻還是出聲問道。姜俊昊此時的狀態有些奇怪，或者說是透著一種讓人擔心的詭異。就好像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小男孩一樣，但是文根英卻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肉眼不可見的氣場，好像真的已經翻湧了起來。

「噢？」，姜俊昊轉過頭，興奮之中的他並沒有聽到文根英的問題，但是對方那明亮眼眸之中的擔心，卻還是讓他繼續說了下去，「我不算幹什麼，你知道，我很喜歡這種好像聚會一樣的場合。」

文根英第一次在姜俊昊面前展露出了完全的不信任，因為她敏感的感覺到，面前的男人彷彿成為了日本漫畫中的那些腹黑男配角，他們以看到別人的窘迫為人生最大樂趣，這是讓人討厭的惡趣味，卻還是讓他們樂此不疲。

但是，此時姜俊昊的身邊除了她之外就只有沉思之中的安聖基，真不知道他準備如何去做，如何滿足他的惡趣味。

「如果真的去胡鬧，大鐘獎絕對會終身禁止你參加的。」文根英的告誡剛剛說出口，她自然的就感覺到了話中的無力。就好像是她在姜俊昊面前，莫名其妙的就會十分無力一般。

隨意的笑了笑，姜俊昊知道，突破規矩就需要絕對的自信，上升為自戀當然是最好，不然的話，或許他也會成為在場這些星光閃耀的藝人們之中，最為平凡的一員。

「知道，我總不會去給我身後的人找麻煩，我的經紀人，我的團隊，還有很多支持我的人。說實話，我想了很久我要說些什麼感詞，是和別人一樣，還是特殊一些。」

姜俊昊的目光重新興奮起來，明亮的眼眸彷彿會發光一般，「現在我決定了，在紅地毯上我成為了最出風頭的傢伙，在這裡我也要成為最出風頭的傢伙。你就當做是一個年輕人因為狂妄和自戀想要胡鬧就可以了，當然，胡鬧也分很多種方式，我選擇聰明的方式是因為我有責任感。」

在文根英面前，姜俊昊很少展現這種天生的得瑟勁，但是現在，文根英確實感覺到了姜俊昊的躍躍欲試，卻並沒有看出對方身上有什麼和這炫耀一般的情緒不相稱的地方。

所以，她只能是小聲的，用姜俊昊剛好可以聽到的語氣嘀咕了一句，「總之，你不要像個瘋子一樣，被人拖下去就好。」抬起頭，她對上了姜俊昊那蓄勢待發的眼眸，「再說，如果沒有得到影帝的話，你也不可能有機會上舞台。」

是啊，沒有獎項的話就不可能上舞台。想到了這一點，姜俊昊的興奮剛剛要減弱下來，舞台上的聲音就已經解決了他的問題。

站在舞台之上，金雅中微笑著宣佈了姜俊昊和文根英的名字，這兩位年紀相仿的演員在今天晚上的大鐘獎中還將參加影帝、影后的角逐。在這之中，文根英和金雅中就是最大的一對競爭對手。

在舞台上就可以看的出來，文根英好像十分的緊張，僵硬的微笑，僵硬的起身，向身邊鼓起掌來的前輩們一一道謝，而姜俊昊卻是十分興奮，他率先走出了過道，還頗有紳士風度的等待了一會兒。

還是沒有披上外套，這個在紅地毯上大出風頭的傢伙此時彷彿收斂了不少，因為姜尚佑的出現，姜俊昊注定不會在今晚給在場的演員們留下什麼過於深刻的印象。

看著姜俊昊臨上舞台前小跑幾步的動作，看著對方那張興奮而俊俏的面孔，金雅中當然是知道了他內心的興奮。說實話，參與影帝角逐的姜俊昊本不應該對於一個人氣獎如此重視，但是，他卻表現的很興奮。

「想來是很少登上大鐘獎的舞台吧。」金雅中在心中想到，順帶著自鳴得意起來，畢竟，她也是第一次登上大鐘獎的舞台，參與影后的角逐不說，還擔任了大鐘獎的MC。

踏上舞台，姜俊昊走走停停的模樣就這樣被記錄了下來，同樣也被很多前輩都看在了眼中。年輕的朝氣第一時間就撲面而來，讓台下的演員們都露出了微笑，他們想像著自己當初的那個模樣，對於即將到手的獎項，依舊是那樣的興奮難當。

但是，一直都落在姜俊昊背後的文根英卻是有著全然不同的感覺，她敏感的意識到姜俊昊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絕對不會老老實實的就這樣拿獎、感謝，然後下台老實呆著。

當兩人站在舞台上並肩而立，接過頒獎嘉賓手中的獎盃時，文根英還可以看到頒獎嘉賓眼中那表達著「兩人很相配」的目光，以及姜俊昊禮貌沉穩的鞠躬道謝，行動之間卻依舊動作極大的異狀。

她甚至想要姜俊昊先講，這樣的話有她在後面，想必對方也不會去做什麼衝動的事情。

「女士優先。」姜俊昊微微退後半步，他想要讓文根英先處理她的事情。但是，可能是由於第一次擔任MC，金雅中並沒有其他人的專業素質。

姜俊昊很帥氣，而且也確實很吸引目光。她就是多看了這幾眼，卻發現了對方嘴角那讓她精神恍惚的一絲微笑。就好像是年幼的時候，班級中那些總願意來欺負她的小男孩一樣。

所以，她在今天晚上唯一一次自作主張的開了口。

「姜俊昊前輩先來吧，文根英前輩看起來有些緊張，應該要準備一下。」她微笑著說道，而那麥克風正被她放在嘴邊。台下的觀眾們也配合著發出了輕笑聲，就彷彿這只是一個幽默一般。

第四百八十九章 十五分鐘的明星（2）

舞台的正中央擺放著兩個支架，支架的頂端就是姜俊昊最熟悉的麥克風，鏡頭之上依舊閃爍著紅色的直播指示燈，勤勞的燈光師將這座舞台打造的金碧輝煌，讓這舞台的華麗完全的綻放了出來。

剛剛坐在觀眾席上的姜俊昊本認為這座舞台和他經常登上的那一座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隨著金雅中的開口，姜俊昊卻還是感覺到了這座屬於演員的舞台和那座屬於歌手的舞台最大的不同。

這裡有無數的擁護者，演員的舞台之下坐著的永遠都不是純粹的觀眾。那麼，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還要去表演麼？難道只是想要單純的塑造某種不同於常人的身份麼？

依舊是暗金色的豹紋，依舊是不穿外套，姜俊昊在紅地毯上的那個身影在此時就已經登錄了網絡，被很多人看到，讓更多人驚歎。但是，姜俊昊卻知道，他並沒有在紅地毯上展現出他想要展出的那一面。

有這麼一種人，只需要坐在那裡就會發光，自然的奪人眼球。而這種人只要站在舞台上，無論是四十四年的數字，還是舞台下、鏡頭後那無數爽注視的雙眼，都不可能會限制他。

他本就是個自私的傢伙，姜俊昊從來都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對於女士他從來都很紳士。眼前的這個叫做金雅中的新人雖然出道不久，但是卻在這一次的大鐘獎上獲得了影后的提名，甚至還被媒體譽為韓國女演員中唯一可以和姜俊昊相提並論的新人演技者。只不過在今年過後姜俊昊就會進入一個演員的黃金期，特別是對於男演員來說，姜俊昊被免除了兵役更是讓他的黃金期不會被兵役所隔斷。

這也就是說，如果按照如今的勢頭發展下去，在未來三年內姜俊昊就會成為韓國男性演員中的唯一，不管是演技、人氣，甚至是票房號召力。

如此的光環已經先影帝一部在姜俊昊的頭上閃耀著，所以，面對這位前輩微微帶著些驚訝的注視，金雅中敏感的點頭行禮，她臉上的神色更加拘謹起來，就彷彿剛剛的那個「幽默」是冒犯了前輩一般。

姜俊昊只是隨意的笑了笑，同時在心中微微自嘲著，他這個一真正興奮就失去理智的毛病，真的是需要改改了。

「可以。」在金雅中和文根英率帶著些安心和驚訝的眼神中，姜俊昊直接就站在了麥克風前，他手中拿著人氣獎的獎盃，這是粉絲們唯一能在這次頒獎典禮中用他們的力量給姜俊昊帶來的榮譽。

全玻璃製造的獎盃握在手中很有質感，在舞台下傲慢的反射著那讓人只感覺燥熱的明亮燈光，燙金的韓文字符在獎盃的軀體上熠熠生輝，就彷彿是在炫耀著其自身的價值一般。

「我有一個很長的感謝名單，但是上面的名字卻不完整，所以我決定站在這裡感謝每一個人。感謝每一個相信我、支持我、幫助我站在這裡的人，因為你們的努力，我才有可以站在這裡的今天。」

姜俊昊真誠的說著，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那個驕傲的姜俊昊從不在這一刻出現。手中的獎盃彷彿更加的沉重了起來，這裡面帶著的一份份期待足以讓他感動。不管是什麼樣的榮譽，不管是什麼等級的榮譽，榮譽就是榮譽，那等級僅僅是人們根據得到之後的喜悅程度自行設定的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一次的大鐘獎最高榮譽就是影帝和影后，而人氣獎也是每屆大鐘獎就一次，得主分為男女各一人。

姜俊昊說他的感謝名單很長，但是他說的話卻很短，因為接下來的時間，他所說出來的才真正是有感而發的感言。聰明的方式麼？姜俊昊從不低估任何一個人的智商，他只是認為該知道的人永遠都會知道，而不想知道的人永遠都不知道。

這段時間以來最讓姜俊昊感到不可思議的並非是那個大事件，那事情發生的太過遙遠，甚至跳脫了他生存的空間，最讓他鬱悶的就只有一件事情。人人都認為他可能會自殺，甚至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暴起傷人。

「每個人都可以做十五分鐘的明星，剛出生時的五分鐘，人生中最輝煌最自豪時的五分鐘，以及臨死前的五分鐘。」說到這裡，姜俊昊眉頭一挑，他用一種自嘲的口吻道，「很明顯，這點時間太短了，最起碼對我來說是這樣。」

姜俊昊話音剛落，現場立刻傳來一陣輕笑聲，不管是他揮手的動作還是如同喜劇電影一般那惟妙惟肖的坦然表情，都足以表示這的確是個幽默。只有站在姜俊昊側面的文根英敏感的注意到，本應該放在胸前的獎盃就被對方那樣隨意的提在了手上，彷彿那是個隨時可以丟棄的可回收玻璃製品一般。

「這段時間以來最讓大家擔心的可能就是我的精神問題，有一部分可以聯絡到我的粉絲都在關注著我的心理健康，他們認為我還沒有到我整個人生中最輝煌最令人自豪的五分鐘。但是我要說的是，他是任何保鏢都不能阻止的陌生者。帶著黑色頭罩的陌生人從鋒利的鐵絲網下悄悄地溜進來，躡手躡腳的走到你身後，輕輕地拍了一下你的肩膀，但是，他不是來要簽名的。」

姜俊昊用一段動人的文字描述了死神光顧每一位明星時的場景，他使用的方式很幽默，卻是讓人脊背發涼。或許台下的大牌觀眾們並不想被這樣一個簡單的幽默所嚇倒，他們發揮了自己的演技，發出一陣陣的訕笑聲。

而安聖基卻還是坐在台下，他看著舞台上的姜俊昊侃侃而談，宣揚著自己的幽默和那所謂的真正的感言，不知道這個複雜到讓人看不透的年輕人，真正想要說的是什麼。

「其實我說這些話是想要讓大家不要擔心的，這段時間以來在日本有一篇報導發了出來，說是對我的專訪，上面刊載了我對於死亡的看法。不單單是韓國粉絲很緊張，就連中國和日本的粉絲也很緊張我的精神狀態。其實，那天的我有一句話沒有說，所以，那篇報導並不完整。」

「我是個藝人，而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當了超過十五分鐘的明星，但是這並不代表剩下的時間我們就可以隨意的浪費掉。我只希望一點，在幾十年之後，當我真正看到那個跟蹤者、陌生人，不是來要簽名地傢伙的時候，我想讓所有人都這麼評價我的離去。」

「這是他演藝生涯的一步好棋。」

掌聲取代了姜俊昊的聲音，成為了全場唯一的聲音，不管台下的人是如同他們四十四年來一直做的那樣機械式的鼓掌，還是如同後排那些有幸到此的粉絲們一樣熱情的尖叫、真誠的鼓勁，姜俊昊都覺得他還沒有做完真實感言的最後一步。

他的記憶中一直都有一個人，那個人在十年之前就喪失了機會，在他的人生中他不可能做十五分鐘的明星。他並沒有經歷人生中最輝煌、最自豪的時刻，而在他死前的五分鐘裡他腦海裡存在著的可能是一首流行歌曲，也可能是在漢堡店吧檯前一直等待著他的女朋友。

他不是明星，甚至當十年之後這部電影被翻拍的時候，飾演他的人只是一個新人。甚至當現在檢察廳將事實全部公開出來之後，公眾談論的也只是這個案件的離奇。

他始終都不是明星，哪怕超過一千萬人知道了他的死，他人生中的十五分鐘也依舊沒有完整起來。

而站在這裡，因為他的死亡而獲得了榮譽的姜俊昊卻是認為他最有必要感謝這個人。雖然他並沒有能力將他人生中的十五分鐘補充完全，但是他卻要說出自己的感謝。

站在麥克風前的姜俊昊短暫的沉默了一下，彷彿是在等待掌聲結束一般。

文根英直接感覺自己的心被揪了起來，所以她不自然的將手放在了胸口。金雅中又是感覺到了那種讓人警惕的詭異氣流，她的眉頭又是不合時宜的輕輕皺了起來。

姜俊昊抬起了頭，他的目光彷彿穿透了世宗文化中心的棚頂，看著那一覽無餘的天際。手中的獎盃已經喪失了發出傲慢光芒的資格，只能被他用手提著，就這樣在那裡無力的垂著。

他將自己的身體進一步貼近麥克風，並沒有去看台下工作人員的催促手勢，姜俊昊用一句簡單的感謝和一句簡單的道歉表達了他最想要的真實。

「趙重弼，謝謝。」

「對不起，我沒有讓你的十五分鐘完整起來。」

……

淡淡的詭異氣氛自然的流動起來，包圍了現場的觀眾，包圍了所有在電視機前看到了這感詞的每個人。

安聖基不知道這趙重弼是誰，在沒有提名感謝經紀人，提名感謝導演和工作人員之後，姜俊昊卻是單單的提了他的名字。這個人或許對這年輕人有重要的意義，只需要看著姜俊昊的表情，安聖基自然就知道他已經做到了，他最想要的真實就是這一刻，這種應該就是聰明的表達方式了。

舞台上的文根英被姜俊昊的微笑提醒，同樣露出了笑容站在麥克風前，帶著透出了些許靦腆、可愛的笑容，和過去幾年一樣，扮演著她國民妹妹的角色。

金雅中長出了一口氣，她認為自己成功的又阻止了一次可能的混亂，即便沒有人會知道，但她卻還是沾沾自喜。

舞台下，觀眾席上的洪基善呼吸急促，臉上居然突然間透出了一種病態的紅，他的汗水已經將內裡的襯衫完全浸濕，滿眼之中也儘是不可置信的神采。

觀眾們還是一樣，如同四十四年來他們一直做的一樣，看著姜俊昊和文根英走下舞台，看著那男人紳士的在走下舞台的台階之後，善意的等待著，一直到女人走下了台階，這才和對方一起向著原來的座位走去。

他的身上依舊是那件打眼的暗色豹紋坎肩，和黑色的襯衫一起，不斷的散發著屬於男性的氣息。但是，這氣息卻並不如同魁梧的漢子一般，而像是一隻溫潤如玉的貓，在傲慢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玩弄著手上那象徵很多的玻璃製品，彷彿毫不在意會一個不小心讓那獎盃就此掉在地上，因為它已經完成了它的最大使命。

讓姜俊昊站在舞台上，說出自己的感言。

……

夜色越發的朦朧起來，位於清潭洞的一座院落之內寂靜無聲，肅靜的氣息讓入口處忠實站崗的警衛們一臉的嚴肅，沒過十五分鐘就會有巡邏車經過，沒半個小時夜巡的警察就需要來到這裡簽字，日復一日，這樣的安靜已經持續了幾十年之久。

突然一聲巨響讓門口的警衛回過頭去，而緊接著傳來的聲音卻是玻璃器皿摔碎在地上的聲音。這聲音很大，絕對不會是哪位住戶不小心打碎了手中捧著的玻璃器皿。

院落之內的保全人員立刻出動，在他們幾年或者十幾年的工作中，從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這一聲巨響足以讓他們動作起來，飛快的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趕去。

昂起頭來，看著十幾層的高樓很難辨認出到底是哪一家出了問題。一直到某個人拿了望遠鏡過來，保全人員們這才可以清晰的看到十三層中的一扇窗戶上有一個明顯的窟窿。

「隊長，那是十三層A座。」

「十三層A座……」，嘴中呢喃著，被稱為隊長的男子突然反應了過來，他不可置信的說道，「那不是韓興宇檢察長的家麼？快點去問問，看是出了什麼事情。」

保全人員們移動的飛快，在手電筒搖擺的光束之下，一個原本碩大的煙灰缸在不能保證承受高樓下落的衝擊下，化作了一地晶瑩的玻璃殘渣。

……

「嗯，我明白了。」

「嗯，我知道了夫人，我們都不會亂說的。」

一通電話之後，保全人員終於知道了事情的起因，隊長轉過身來，看著一臉好奇的隊員們，訕笑著說道，「看起來韓興宇檢察長也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大家散了吧，散了」

隊員們這才放下了心，互相之間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閒談著到底是什麼事情才能讓韓興宇如此動怒。一直到他們都走出了很遠，隊長這才想起來提醒他的隊員們。

他大喊著，根本就忘記了剛剛檢察長夫人對他囑咐過的話，「你們都注意點，別回去亂說話」，看著地上的一地碎屑，他又是說道，「別忘了告訴保潔人員清理乾淨這裡，不要給檢察長添麻煩」

……

就在那高空拋物的十三層A座之中，客廳裡瀰漫著讓人窒息的低氣壓。兒子已經被母親勸回了房間之中，而韓興宇卻是沒有和他的夫人多說任何一句話，只是用沉默讓女人回去睡覺。

沙發上的韓興宇用盡全身的力氣握著自己的拳頭，他看著電視上的姜俊昊走下舞台，那件暗色豹紋坎肩看起來只讓他感覺到滑稽和可笑。

而姜俊昊就穿著這身猶如小丑一般的衣服站在那裡，宣揚著他那套根本不像話的理論，然後狠狠的嘲笑了他，嘲笑了用何東鈞成功轉移了輿論關注的他。

這是一種怎樣的憤怒？你當你是誰？就算是真的有十五分鐘這種說法，你認為你能讓趙重弼死而復活麼？

韓興宇憤怒著，他將自己的牙齒咬的咯吱作響，他將自己最喜歡的那個煙灰缸直接丟到了窗外，他用的力氣很大，甚至還將客廳的窗戶直接砸出了一個窟窿來。

夜裡清涼的微風透過了那個窟窿吹來，卻並沒有讓韓興宇冷靜下來，他一直都沒有說話，不管妻子和兒子的詢問，只是用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電視機，就彷彿是姜俊昊如果再次出現的話，他就要將電視屏幕中的那個小子直接抓出來掐死一般。

心臟的跳動讓韓興宇整張臉都是通紅的，他在一種極度憤怒的狀態之中，看著屏幕上不斷閃現的畫面，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名字，那聲音弱不可聞，卻還是帶著一股凜冽的寒氣。

「姜俊昊。」呢喃著，他大力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帶，丟掉了在家中保持了幾十年的沉穩姿態，直接抓起了位於沙發旁櫃子上的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知道可以起訴的方式看，不管是用那個上校軍官的證詞，還是用醫院那兩個醫生的關係，我要讓他進軍營」，十年來的氣度還是讓韓興宇保持著沉穩的語氣，同時也收起了猶如街頭鬥毆的黑幫們那樣粗鄙、直白的言辭。

「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憤怒之中的韓興宇逕自對首爾支檢做出了指示，卻是全然忘記了原本想要的低調。或者說，他就算是想要低調也不行，甚至都不用第二天，現在的網絡就已經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趙重弼是誰。

這是一個十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他人生中可以猶如明星一般的十五分鐘已經被人殘忍的提前終止了。

放下了電話，韓興宇終於可以緩解一下自己的情緒了，此時的他腦子裡有無數的構思，檢察廳經過了此次事件已經完全改組了宣傳科，從姜俊昊是藝人的身份，從他的那些緋聞，引導輿論讓他因為這次兵役事件而身敗名裂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這時候的韓興宇卻並沒有想到，就在今天晚上，一個電話的到來不僅僅是讓他沒有將計劃實施，反而是提前終止了他的政治生命，甚至是讓他險些心臟病發作或者是中風。

就在大鐘獎結束之前的十五分鐘，一通來自青瓦台的電話，讓韓興宇的臉色徹底蒼白了起來。

第四百九十章 十五分鐘的明星（完）

事實上，不管是一個國家的總統還是社會最底層的乞丐都會擁有報復心理，而就在姜俊昊站在舞台上面對鏡頭大出風頭的時候，他怎麼都不會想到，他所要的真實就是對韓興宇的最大侮辱和挑釁。

不管是高瞻遠矚的智者還是魯莽衝動的莽夫都會憤怒，韓興宇的憤怒直接讓他打破了自己十數年來帶著的面具，展現了完全暴戾乖張的全新面貌。就在他發佈命令然後幻想著姜俊昊如何被他弄的身敗名裂之時，那腦海中的場景的確可以適當的降低他的血壓，減緩他的心跳。

這是一種類似發洩一般的快感，而當這第一波快感過去，韓興宇理所當然的感到了期待。總統和乞丐的需求在某種哲學意義上來講沒有任何差別，總統最想要的是連任，而乞丐最想要的可能就是一頓飽飯。

期待計劃實行之後的結果從來都會讓時間變得很慢，韓興宇認為他完全可以擁有這份等待的耐心，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首爾支檢接到了他的命令之後，牆上的英式石英鐘才剛剛走過了四十分鐘，一通來自青瓦台的電話就讓他的期待變成了泡影。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聽到了這個聲音，韓興宇那近來一個月剛剛染上了幾根銀絲的眉毛不安的挑動了幾下，他帶著三分敬畏的說道，「閣下，司法部門準備針對最近公眾輿論熱議的兵役問題展開調查。」

這個聲音充滿了威嚴的氣息，就連坐在檢察長位置上已經足有十年的韓興宇，面對這位男人也是不得不低下頭來。這是韓國有史以來唯一一位平民出身的總統，在公眾輿論前具有極高的威望，而讓韓興宇真正忌憚的，卻還並不僅僅是如此。

簡單的一句對話之後就是沉默，房間內的氣氛開始讓人窒息起來。韓興宇的眉毛開始不斷的糾結在一起，在這種沉默之中，他的心跳再次加快了起來。

韓興宇剛想要開口詢問「閣下，您還有別的事情麼？」，窗戶上的那個窟窿卻是再次吹進了帶著凜冽味道的夜風。夏季的夜風應該是較為溫和的，但是坐在沙發上的韓興宇卻是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就彷彿是秋天已經提前到來了一般。

「我的任期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我不希望繼續出現什麼問題。這件事情到此為止，等大選結束之後，你也應該退休了。」

這句話比起那夜風更加的讓韓興宇感覺寒冷，他心臟跳的飛快，但是臉色卻呈現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他木訥的張開了嘴，目光之中的凶狠和決絕都被那句不到一年的時間所抵消了。

是，還有一年盧武鉉就要卸任，他極有可能成為韓國歷史上第一個擁有好下場的總統。面對如此的民間聲望和影響力，韓興宇那醞釀在腦海中的拚死一搏，就這樣沒了底氣。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去，韓興宇保持著自己最後的尊嚴，輕輕的對著話筒道。

「是，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客廳中的電視機卻是爆發了一陣劇烈的掌聲，聲音之大超乎之前的所有，這聲音彷彿是象徵著那被司空見慣的拍手動作的真正意義，甚至連屏幕上那些整整坐了幾個小時的演員們也全部起立。他們面帶笑意的看著眼前的舞台，臉上的笑容無比真誠。

這掌聲非常諷刺，甚至是讓韓興宇的臉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扭曲，他只感覺到呼吸有些困難，想要發洩卻又無從下手。可以被丟出去的東西已經都丟出去了，就連落地窗上那個碩大的窟窿也彷彿是在嘲笑般咧開了嘴。

那掌聲經久不衰，就彷彿是在得意一樣。

……

回到燈火輝煌的頒獎現場，姜俊昊回到了屬於他的座位之上，他認為今天來到這裡所有的目的都已經達成，心中的爽利就這樣昭然若揭的被刻在了臉上。

除了姜俊昊之外，舉辦了四十四年的大鐘獎上從沒有任何一位獲獎者會如此的發表他的感慨，更不要說姜俊昊還用一種極具文藝氣息的描述表示表達了他對死亡的看法，以及那在這之後被很多人風味名言的「十五分鐘論調」。

看著安聖基走上舞台，拿到那再次屬於他的影帝殊榮時，姜俊昊和他身邊的文根英一樣，他們站起身，和滿場的觀眾一起衷心的表達著他們內心最誠摯的祝福。

就在人氣獎和影帝頒發這相隔的一個小時裡，姜俊昊和安聖基又談論了很多，他們就如同街邊的閒人一樣，彷彿是在網絡上肆意閒談一般的聊了許多。從演技到電影，一直到最後的分析市場走向，姜俊昊對於這些頗有見解，甚至有很多都是他剛剛才想到的理論。但是，他並沒有想到安聖基會做下一個影響深遠的決定。

現場的觀眾們都是演員，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安聖基的後輩，看著這位年邁之後卻依舊用自己幾十年來打拼的事業為韓國電影而抗爭，那公式化的掌聲之中也多出了絲絲崇敬的味道。

有這樣一眾人，他會用自身的經歷讓全場的觀眾主動起立，獻上誠摯的掌聲，對於他得到的榮譽沒有絲毫的不滿意。

毫無疑問，站在台上的安聖基就是這樣的人。姜俊昊和文根英一起站起身來，他們同樣鼓掌祝賀著，心中的誠摯並不比在場的任何人少。但是偶然對視一眼，兩人卻是都從對方的眼眸之中找到了一絲可惜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主辦方的特異安排，本次大鐘獎唯一共同走秀卻並沒有參與同一作品的男女明星，Rain和金泰熙錯失了他們人生中唯一一次的新人獎，卻是雙雙獲得了海外人氣獎。

而姜俊昊和文根英卻也是失去了他們人生中第一次獲得影帝、影后的提名就直接問鼎桂冠的榮譽，分別獲得了人氣獎。對視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當滿場的掌聲結束，姜俊昊和文根英同時無奈一笑，然後一齊坐下，看著舞台上的那位老人說出自己的感言。

「謝謝，謝謝所有一直以來支持我的人。」安聖基的話注定引發了觀眾們的驚訝，因為這是他參加大鐘獎以來最簡短的一次感謝，而接下來，他卻是說了很多題外話。

「今年對於大家來說都是辛苦的一年，我們正在遭受的，是最強烈的衝擊。」

導播剛剛才緩和下來的心臟又是劇烈的跳動起來，卻並沒有去做那會引起輿論風潮的再次轉切。

「但在這樣的衝擊下這一年也誕生了很多好的作品，好的新人演技者，以及一個全新的方向。我很難想像如同我這樣堅定的人也會受到影響，而影響我的僅僅是一些話，和突發奇想。」

「在很多時候我們不應該穩固防線，這是我剛剛才知道的一個想法。或許還有些不成熟，但是我想在這裡將他們說出來。」

「曾經有人在這一次的評審委員會上指責像我這樣的人，說我們懼怕死亡，不想去抗爭，他說現在時候到了，我們應該是去接受衝擊的時候了。我必須承認，在我第一次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不屑一顧，腦子裡想著的全部都是那些依靠電影生活的人。」

「看起來好像是很高尚，但其實真的是很懦弱。在今天我又聽到了一個關於十五分鐘的理論，我很喜歡，我想或許作為一個人那他只有一次獲得這十五分鐘的機會，如果提前終止這十五分鐘就是犯罪。」

「但是對於歷史來說，它應該擁有無數次十五分鐘的機會，如果有人想要阻擋這十五分鐘的到來，或許也會是犯罪。」

「我們重視的很多事情，我們期待保留的很多制度，真的已經走到這十五分鐘的最後一步了。」

說到這裡，安聖基低頭輕笑了一下，面對著台下所有觀眾錯愕的雙眼，面對著所有支持他的人，微笑著最後說道，「我想我應該看著它發生，而不是去阻止它發生，然後在它煥發新生的時候，成為保護它的人。」

「謝謝。」

……

一個人的影響力究竟如何體現？這個問題擁有很多的答案，然而所有複雜的問題都有一個簡單的答案，通常來說，只需要看在他做出決定的時候，這個決定會讓多少人錯愕驚慌就知道了。

安聖基的影響力在電影院內高於很多人，甚至是高於那些一直都壓在藝人們頭上的經紀公司和電影公司。娛樂圈發生的一切早就證明了這個圈子裡的人基本都擁有極高的智商，甚至是在某方面非常堅定的意志，而這份意志在大多數的時候也都來自一個極具象徵意義的人物。

毫無疑問，擁有國民影帝稱號的安聖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不管是對方的經歷，還是對方在這幾十年來表現出的絕對操守，都值得他站在這裡，做出一個讓很多人都錯愕不已的決定。

安聖基也同樣選擇了一個聰明的方式，他借用了姜尚佑在評審委員會時的一席話，借用了姜俊昊臨時想到的感言，然後編織了一段正好可以用在他做的這件事情上的言論，最後將它便做感言說了出來。

大鐘獎結束了，影帝和影后都已經有了歸屬，安聖基得到影帝之後的發言讓人錯愕，而金雅中在獲得影后之後的落淚卻並不能讓台下的觀眾們感動，並且去追憶當年。

「您是要退出了麼？」，即便姜俊昊擁有足夠的智商可以分辨出安聖基的感言是在影射什麼，但是他卻依舊有些不能相信。

藝人們接連的離開讓這劇院有些空曠，安聖基面對姜俊昊的提問，微笑著回答道，「從沒有開始過，當然也就不用退出。我們只是藝人，通過攝像機站在鏡頭前的人，直到你站在台上說出你想要說的真實，我才知道我從來都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被人利用的感覺不怎麼好，從現在開始，我不想被人利用。」有些話並不需要說的多明白，安聖基所說的就是那些支持此次抗議活動的人，他們不但有能量，而且還握有權利。但他們同樣是韓國電影走到今天的罪魁禍首，去年韓國電影的聲名狼藉，安聖基已經不願意再見到了。

「沒有人能保證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沒有本土電影保護制度，難保韓國不會像墨西哥那樣。」墨西哥是遙遠大洋彼岸的一個國家，市場和韓國同樣狹小，但就是因為保護制度的存在，韓國電影在如今的亞洲還擁有一定的影響力。而墨西哥電影，姜俊昊甚至敢保證，就在光華門這裡隨便拉住一個人去問，他也會搖頭說他不知道。

安聖基和藹的笑了笑，他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回答道，「當然不會取消，我們這次抗議活動的目的已經達到，削減配額制度是讓韓國電影接受衝擊的最好緩衝方式，不過你的成功也給了我們一個新的方向。」

「或許，比起一部好電影來說，我們真的應該學會如何先做好一個演員。」說完了自己的話，安聖基帶著他那經常在螢幕中顯露的和藹微笑，轉身消失在姜俊昊的視線之中。

所謂的影響力或許還可以這樣來表現，一個人的一席話，影響了一個擁有巨大影響力的人，然後這個有巨大影響力的人，就這樣做出了一些選擇，最終也導致了某些變革。

並沒有獲得影帝的桂冠為這一次大鐘獎畫下了有些不完美的句號，當然，這是對於姜俊昊來說的。但是獲得了影帝的安聖基同樣也用一席話給他自己的此次大鐘獎畫上了一個不完美的句號，或許，這個句號就是代表著還存有後續的含義。

劇院內的燈光開始依次的被關掉，這裡會重新恢復沉寂，等待著屬於榮譽的那一幕再次上演。但是有些事情，卻是真的應該結束了。

還震懾於一次聊天就可以改變別人想法的姜俊昊明顯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他那顆理智的大腦開始重新陷入了混沌之中，怎麼都想不明白，安聖基這樣擁有幾十年演技經歷的人，經歷了歷史上所有韓國電影巨大變遷的人，怎麼就會被他的一席話所影響。

其實，真正能影響某些人的就只有現實的經歷，安聖基經歷過什麼姜俊昊並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自己的經歷，以及在金永旭口中姜尚佑的經歷。

第一次，姜俊昊主動給姜尚佑先打了電話，但是話筒中那機械似的女聲卻是告訴了姜俊昊，那個人現在不希望被打擾。啞然失笑的神情就這樣掛在了姜俊昊的臉上，又是第一次，他發現自己不能瞭解所有人的內心，就如同他並不會讀心術一般。

……

「我保證，我真的沒有太多思考過什麼有關韓國電影的未來之類的問題，我只是簡單的知道這些事情可能會造成的影響。但是，我真的好像感覺是我引發了這一切，而且這好像不是我一貫的自戀。」

大腦中的混沌並沒有被清涼的夜風整理清楚，而姜俊昊卻也並沒有和從前那樣習慣於去找鄭秀妍傾訴。文根英的身上披著那件僅被姜俊昊用來亮相了一次的風衣，和對方一起漫步在世宗文化中心門前的廣場上，這座廣場的確佔地不小，卻是沒有人任何人會想到的地方。

特別是已經跟隨各路前去慶功的明星的記者們，他們當然不會想到，除了主辦方將這兩人安排在一起之外，他們自己也就這樣呆在了一起。

看著眼前的李舜臣將軍銅像，文根英險些被姜俊昊的話逗笑出來。原來，這個傢伙也知道他有些時候很自戀。不過，文根英卻是讓人意外的問道，「你還是先別想這些問題了，想想你自己吧。」

姜俊昊停下了腳步，不明所以的看著文根英。

「有些時候很多人只是單純的不相信每個人都會有正義的一面，我不是想要評價和指責，我只是想說，你難道就不擔心網絡上的言論麼？比如有人指責你借用那個人炒作一樣。」

「你也這麼想麼？」，沒有回答，姜俊昊反問道。

看著那墨綠眼眸中的滿不在乎，文根英覺得自己可以減少擔心，並且表達支持。所以，她輕盈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這就好，最起碼坐在我身邊看到這一切的人不會這麼想。」如此說著，姜俊昊想到了那個被他叮囑要看直播的鄭秀妍，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聽他的話。

原來的感詞並不是這樣，姜俊昊原來準備是在麥克風前為自己同公司的後輩們加油鼓勁兒，沒有想到，姜尚佑的出現讓這一切完全變了個模樣。不過，突然發生的這一切卻是對他的意義更加深刻起來。

「我這麼做其實是有目的的，但是和那些人所說的目的不一樣。」姜俊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將雙手隨意的插在了褲兜裡，頗為認真的訴說起了自己的真正想法。

「我不認識趙重弼，我沒有去過他的墓前，我也不打算去。因為日本的行程我也沒有參加劇組開拍的時候大家為他進行的紀念儀式，這個人在拍攝的時候根本也沒有被我想起來過。我今天的話確實有突發奇想的原因在裡面，但是我也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並且付出了代價。」

「這樣我就有努力的理由了，在演技道路上的。」又是看到了文根英不明所以的可愛神情，姜俊昊沒有絲毫遲疑，他抽出手，單手撫弄了一下對方的頭頂，然後將披在少女身上的風衣又拉得緊了緊，避免潔白的月光通過反射，晃花了他的眼，讓他分心。

「人們看到我就會想起這段話，想起這段話，就會想起這個人，趙重弼需要被別人記住，他有這個資格，即便是藉著一位明星的感言。」

第四百九十一章 青梅竹馬的真正含義

夜色下的廣場中並不悶熱，這裡位於首爾的市中心，就算是在平時偷跑出來散心文根英也絕對不會選擇這裡。但是當她接到姜俊昊的邀請時，同意的時候不但沒有絲毫遲疑，反倒是帶著些羞澀的欣喜。

想起了文根英接到電話之後那臉紅的模樣，甚至是在同意邀請後的軟語相求，金鐘道無奈的搖了搖頭，帶著嘴角的輕笑將手中的煙頭丟到了車窗之外。將目光離開那輛姜俊昊的保姆車，重新看向廣場之中旁若無人的兩個的男女，湊巧看到了姜俊昊幫文根英收緊風衣的動作。

他就這樣輕笑著點了點頭，彷彿是認同一般的想道，「這小子還行，還知道給女人披上衣服。」

……

聽著姜俊昊沉穩的解釋，文根英知道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來說這些事情，並非是一種炫耀，而是類似一種興奮之後平靜心情的方式。沒有人能沒有朋友，因為很多事情他們都需要和別人去說一說。

而就在文根英聽著姜俊昊說完了他的真實想法之後，她並沒有懷疑，但是擔心的眼神卻還是揮之不去。

夜色下彷彿因為寒冷而收緊的風衣的少女，看到明亮眼眸之中的那抹擔心，姜俊昊當然是很感動。凡事都沒有那麼絕對，特別是在男女的問題上，有些事情就更是說不清楚的。

那種叫做楚楚的氣息越發的瀰漫開來，文根英做了一個最好的傾聽者，在當初這是鄭秀妍的位置。

姜俊昊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同，卻是注意到了此時這氣氛的異樣，文根英那毫不退卻的對視居然讓姜俊昊的臉頰有些溫熱，在很多時候，喜歡享受一種氛圍也會犯錯。

所以，他低頭輕聲的咳嗽了一下，然後轉過身，邁動了步子，繼續說起了自己的話。

「至於網絡上的反對者你也不用擔心，反對者裡也不都是傻子，按照我現在的成績我絕對有自信說出一句話，不用他們想像的那種方法，我的知名度和人氣也已經到達了一個很誇張的程度。並不需要什麼噱頭，而且這件事情也不是維持人氣的好話題，這樣的事情是人們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而面對不願意看到的，很多人都會選擇遺忘。」

文根英當然是跟著姜俊昊移動起來，風衣下擺處的白嫩小腿在夜色下依舊是那樣的耀眼，「你也不要高估那些人的智商，說實話，很多時候單純的討厭一個人是很盲從的，就比如當初的我很難想像，我為什麼會被反對一樣。」

「如果我要你無視那些話，是不是有些老調重彈了？」，姜俊昊笑著道，他期盼著少女的嬌嗔，結果卻並不盡如人意。

「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

再次停下了腳步，文根英將自己的身體面對姜俊昊，她的神情無比認真，高跟鞋的存在也讓她不必再繼續抬起頭。屬於二十歲少女的複雜情感，就這樣被明確的暗示給了面前的男人。

毫無疑問，姜俊昊真的不是木頭，就算是他想要成為木頭，金悠麗從小的培養也足以讓他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台由植物纖維構成的計算機。在文根英那黑色又堅定的眼眸之中，透著一種叫做喜歡的味道。

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尷尬，就算是姜俊昊在這種時候也沒有任何聰明的應對方式，他可以做到的只有和無數男人一樣，轉移話題。

「咱們應該說些接下來的日程，只是讓你聽我說，我還沒有機會分擔你的煩惱，我的話已經說完了。」姜俊昊微笑著，就如同他並沒有聽出那些話中的暗示一般，他是一個好的演員，必要的時候，甚至還可以出演科幻電影中的未來產物，由植物纖維構成的計算機。

毫無疑問，在姜俊昊的眼神之中，文根英找不到一丁半點的答案。只不過，可能是因為和姜俊昊接觸不多的關係，面對一些朋友，他從來都會大方的宣稱自己有了女朋友，甚至是和他有些不對付的崛北真希都知道。

文根英當然知道那席捲了整個亞洲的緋聞，她身邊的很多人都在談論姜俊昊這個人，很多人都認為他是靠著緋聞走紅的。每次聽到這些話，文根英都忍不住在心裡為對方辯護幾句，如果不是你們這些人感興趣，如果不是有記者報導，那麼就算是有人想要靠緋聞當紅，也沒有這個機會。

這是最簡單的供需關係，換句話說，粉絲們從來都需要偶像出緋聞，不然哪裡來的憤怒，哪裡來的發洩，又哪裡來的危機感？

「你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任何作品了，還不打算出演麼？公司接到了很多劇本，說實話，裡面有很多角色適合你，很多製作公司也希望我們可以再合作。」

「你希望麼？」，文根英再次問道，或許是對於答案很期待。

姜俊昊輕笑了一下，回答道，「我是組合成員，回到日本拍攝完電視劇之後，大概還要有幾個月的時間製作組合的單曲和我個人的單曲，說實話，我在組合裡的位置是日語通，但是我卻從來都沒有盡職過。我需要回到日本去，繼續當我的韓流代表。」

那目光之中的失落雖讓人有些不忍，但姜俊昊卻依舊沒有多說什麼。

「我需要停下來充充電，今天之後我覺得我需要更多的人生體驗，因為我真的不想繼續當妹妹了。」沉默了幾秒鐘，文根英如此的回答道，將近一年的空窗期依舊沒有阻止她將人氣獎收入囊中，不管是姜俊昊還是文根英自己都知道，這些全部都是國民妹妹的稱號帶來的。

只不過，現在的她真的是很討厭妹妹這個稱呼，非常討厭。

姜俊昊略微的猶豫了一下，彷彿也是被文根英身上那種叫做楚楚的氣息所打動，一語雙關的說道，「記住現在的感覺，它對你將來的演技很有幫助。」

……

夜色漸漸的深了下來，世宗文化廣場上重新恢復了安靜，沒人知道就在不久前一對本應該有些可惜的男女剛剛離去。不管怎樣，本次的大鐘獎也這就結束了。

風衣已經被疊好放在了身邊的空位上，工作人員早已經就地解散，只有客串了司機的金永旭和姜俊昊兩個人在車上，明天就是難得的休假，而今天晚上姜俊昊卻是還要回到漢江邊的別墅居住，在那裡，他甚至還為金永旭準備了一個用於休息的工作間。

都沒有和公司說一聲就離開了宿舍，對於姜俊昊來說重要的隨身物品都被攜帶在身上。並非是搞什麼特權注意，如果他可以在韓國進行音樂活動，為了集體活動的方便，宿舍卻是怎麼都要去住的。

結束了這被默認的約會，金永旭和姜俊昊都是一路無話，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又重新戀愛了，如今的形式和當初可是很不一樣了。換句話說，金永旭希望姜俊昊可以開始一段新的感情，文根英也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原因很簡單，她不似寶兒那麼強勢，也同樣不會給姜俊昊帶來那麼巨大的壓力。雖然只可能是他身為經紀人的想當然，但是金永旭卻還是詢問出聲，他好奇著問道，「文根英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臉上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金永旭大大咧咧的繼續著，「做為女人怎麼樣？」

「如果我說不是的話，你一定會不相信吧？」，姜俊昊只是輕笑了一下，他沒有去解釋什麼，根據高中就學過的理論，他當然知道男人對於女人會有怎樣的慾望，「很可愛，特別是針對剛成年的少女來說，現在的文根英對於男人很有吸引力，我也是個男人，所以我的所有生理反應也很正常。換句話說，我想要和她發生一些什麼，而且據科學家研究，人類好像是唯一一種已知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會萌生這種繁殖慾望的生物，我當然也不例外。」

金永旭的臉色越發僵硬起來，他只是想要打趣一句，卻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會引經據典的如此直白。正在開車的他連裝作咳嗽緩解尷尬的餘地都沒有，只能繼續道，「我說的是戀愛。」

「你說的是我們的腦電波肆無忌憚的交織在一起，催動著腦下垂體分泌化學物質，然後互相吸引麼？」，姜俊昊甚至還撫了撫眼鏡，彷彿對於學術產生了難以言喻的興趣。

「化學物質？那是什麼？」

「通常人們都叫它荷爾蒙，一旦人類的某些生理器官成熟，它就會毫無顧忌的衝出來，就好像初戀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是粉身碎骨一樣。換句話說，它會讓人變成發情的野獸。」姜俊昊彷彿電腦一樣，繼續給出自己最確切的答案。

金永旭的臉頰明顯抽動了幾下，他當然聽出了姜俊昊的用意，這傢伙是在給他找不爽，而他也當然不會就這樣認輸。

「按照你的分析，文根英的荷爾蒙應該已經引動了你的荷爾蒙，你就沒有想過和她發生點什麼麼？比如戀愛、或者其他什麼的？」

「你的其他是說一夜情？」，姜俊昊敏銳的抓住了關鍵。金永旭再也忍不住，尷尬的咳嗽了一下，在心中對金鐘道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沉默的點了點頭。

而姜俊昊的回答卻是讓他差點踩下了剎車，「當然想過，因為這就是性衝動。」雖然古板的扮演著植物纖維計算機的角色，但是說到這裡，姜俊昊的聲音卻還是帶著些異樣，他想起了月光下，在他為文根英整理風衣之前，在那身白色連衣裙下傲人的身材，還有那彷彿會反射月光一般的、白嫩的溝。

這顯然是給了金永旭機會，他繼續興奮的問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

「就是下一步的行動，按照你們星球的語言來說應該就是雄性因為本能而追逐雌性的方法。這裡是地球，是人類社會，我們不能挑出兩個人然後打一架，看誰贏就是誰的，我們這裡是文明社會」，金永旭興奮的說著，他彷彿體會到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快感。

姜俊昊再次推了推眼鏡，路燈的照射彷彿讓那鏡片閃過了一道光，「你是說這個社會麼？在發洩性衝動之後將繁殖真正的意義都留在了塑料套子裡，根本不能進行最本質的生理活動。說實話，這真是一個虛偽的社會。」

最後一次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金永旭並沒有鬱悶到在馬路中央踩下剎車拉著姜俊昊和他一起去死，他反而是慢慢的減速，然後將車子直接停在了馬路邊，聚精會神到鬢角掛滿了汗水的程度。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一個如約而至的電話，姜俊昊微笑著拿出手機，然後轉過頭對金永旭說道，「我記得人類社會還有法律，法律中有一條權利叫做隱私權，你需要查看我的護照麼？我是地球人來著。」

……

馬路上還有三三兩兩的汽車飛馳而過，排列整齊的路燈彷彿直達天際，燈光將可見的一切都染成了橙黃色，除了那遙不可及的星空之外。關上車門，姜俊昊還記得金永旭最後那鬱悶的想要殺人的神情。他開心的笑了出來，想要壓制這種本能並不容易。

所以，面對電話那頭鄭秀妍「你在幹什麼」的詢問，他如此回答著，「我在把我的經紀人搞瘋掉。」

「大鐘獎看了麼？」

「看了，直播，你到底要說什麼？」

姜俊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的確是一興奮就給忘記了，雖然也是十五分鐘的理論，但是卻和他說的那個截然不同。所以，他坦白道，「對不起，送給你的話忘了說，我太興奮了。」

「什麼？」，忘了說？忘了說就是解釋麼？

隔著很遠的空間距離，姜俊昊卻依舊可以感覺到鄭秀妍的怒氣，所以，他緊接著安慰道，「其實也和我說的那些差不多，不過還有一套說辭是特別送給你的。對不起，下一次我會說的。」

「你不是要說我演藝生涯的十五分鐘吧？」，鄭秀妍威脅一般的瞇起了眼睛，宿舍中的黑暗象徵著休息，但是她卻依舊不能安靜。這都可以忘掉，那就是不重要的意思？她學著姜俊昊的腔調，嘲諷道，「你是不是要說我演藝生涯最重要的十五分鐘是我剛出道的五分鐘，演藝生涯最輝煌的五分鐘，還有隱退前的五分鐘？」

「不是，需要細微的改動一下。」電話那邊的沉默，預示著鄭秀妍在聽著。姜俊昊靠在了車門上，臉上帶著舒服的微笑，「應該是我對你說這些話的五分鐘，最輝煌的時候和成員們分享的五分鐘，還有解散前和成員們在一起的五分鐘。」

鄭秀妍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那一雙細眉在跳動著，憤怒著，她的眼睛進一步瞇起，接著道，「這話不應該是你對我們說的麼？你就叫我一個人看電視是什麼意思？」

「你在組合裡的地位不高麼？練習生前輩在這種時候應該可以管理那幫丫頭的。如果你要看的話，她們應該是不能拒絕的。要不然，我去直接和隊長說多好。」

「喂，你就算是現在也不能讓我平心靜氣麼？非要讓我生氣到遇見你就冷著臉才高興？」鄭秀妍是真的生氣了，她覺得自己不能在這樣承受姜俊昊那肆無忌憚的挑逗，因為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窩囊。

或許，七年來的樹洞，如今也要發出自己的聲音了。

姜俊昊當然是聽出了對方不是在開玩笑，飛快的脫離了那個他腦海中的虛擬角色，安慰道，「我是真的為了你好，進入組合之後我才知道團結有多重要。如果我的話讓您生氣了，那真的很對不起，說吧，要我怎麼補償你，不管是多貴我都請得起，明天我休息，過了明天之後，或許我就沒錢請你吃大餐了。」

「你要買東西？」

「房子、車，什麼貴我買什麼。」姜俊昊瀟灑的說道，就彷彿是個腰纏萬貫的暴發戶。

相反，鄭秀妍並沒有順著對方的心意來進行敲詐，反倒是想到了網絡上那一組組姜俊昊入戲過深的照片，還有那一天姜俊昊對她講的那個故事。所以，她只是提出了一個曾經被拒絕過的要求，「你唱歌給我聽吧，我想聽聽被你的粉絲們傳說到神乎其神的海妖之聲。」

「現在？」，姜俊昊驚訝的挑起了眉毛，心中只有一道暖流湧過。

沒有沉默，只有堅定的聲音傳來，「現在」

姜俊昊低下了頭，他的笑容很溫暖，就彷彿是回到了四年之前的那個夜晚，他一個人躲在練習室裡，因為父親的事情而掉下了眼淚。鄭秀妍一直都以為他不知道，其實姜俊昊知道，有個女孩陪著他一起在門外掉眼淚，就是那一陣一陣弱不可聞的抽噎聲讓他快速停止了哭泣，堅強起來，並且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告訴了他，在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會有一個人為你哭。

嘴角劃過一道溫暖的微笑，姜俊昊張開了嘴，即便沒有開嗓，即便喉嚨還有些干，鄭秀妍所期待的海妖之聲也是通過訊號傳到了她的耳中。

夜風又是吹了起來，姜俊昊的聲音很好，他的樂感也很好，即便是沒有音樂的伴奏，即便是話筒的聲音傳遞會有些失真，但是他卻還是認真的唱著，彷彿從沒有這麼認真過。

那聲音很美，在夜晚更是給人帶來了朦朧的睡意，姜俊昊唱的很開心，因為他對鄭秀妍提出的這個要求感覺很窩心。

只不過，那女人卻是一個總會煞風景的存在。

「為什麼要唱搖籃曲？」，她問道。

「我唱什麼，你就聽什麼」，他回答道。

第四百九十二章 今時不同往日

路燈橙黃色的燈光將姜俊昊的影子映射到了身後的保姆車上，夜風吹過，姜俊昊額頭上的頭髮又是飄動了幾下，就如同特別營造的電影場景一般。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悠長呼吸聲，嘴角不自覺的撬動了起來。

黑暗的房間中只有手機螢幕上的光在無力的閃耀著，出道之後的辛苦此時方才顯現出來，屏幕發出微弱的螢光，照亮了鄭秀妍微笑著的半邊側臉。她的嘴角同樣彎曲起來，形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額頭上那讓姜俊昊手癢不已的蓋子也已經有些改變，細密的留海下只有合上的雙眼和平穩的呼吸聲。

即便是在黑暗中的那半兒側臉也會是如此笑著的，一直到手機屏幕的螢光消失，或者太陽重新升起，鄭秀妍都會保持著這種滿足的神情。她還記得姜俊昊幾個月前的拒絕，雖然可以理解，但是心中卻始終有一塊兒讓她怎麼都不能舒服起來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鄭秀妍會不會因為疲勞而沒有聽完完整的一曲有些生氣，不過唯一可以保證的是她今天晚上會做一個好夢，或者是休息的很好。

……

當姜俊昊重新回到車上時金永旭也沒有多問，沒有人比他更能瞭解今時不同往日的含義。除了日本行程還需要根據公司的計劃之外，姜俊昊在韓國的行程對比其他藝人來說，真的是要自由太多了。

特別是在此次事件過後，除了李秀滿之外的所有管理層對於姜俊昊的日程再不敢指手畫腳，從某些層面上來說，姜俊昊現在需要擔心的並不是被公司管制，而是因為公司管理層的這種特殊對待，而影響他接下來的韓國日程。

沒有人可以一個人做成什麼大事，美國議員在競選前需要一個龐大的競選班底，大企業的總裁們身後需要有一個強大的智囊團，而一個明星的背後當然也需要一個團隊，他們不僅僅是負責包裝明星，更是負責他未來的發展方向。

和公司重新回到工作狀態之中是姜俊昊所需要的，同樣也是S.M所需要的。雖然並沒有拿到影帝，但是並不等於沒有了機會，不管是一個月後的青龍電影節還是明年四月的百想藝術大賞，姜俊昊都有著絕對的出席資格。

總的來說需要收尾的事情還有很多，因為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所以姜俊昊的假期已經開始，但是當金永旭開車到了目的地，他卻是發現他今天注定是不能體驗別墅了。

「回去的時候開車小心一點。」姜俊昊收起了那被他玩上癮的機械語言，雖然神色如常，但是語氣中卻是帶著些嚴肅的味道。

別墅的門口有一輛車，車身上靠著一個人。即便保姆車的前燈並不能讓姜俊昊看清楚那是誰，但是他卻知道這次見面就算不是現在，也會是在他離開韓國之前。就在金永旭開著車行駛過第一個拐角的時候，姜俊昊這才開了口。

「哥，有什麼事？」

「就是覺得你可能想要見我。」金羽誠坦然的說道，言辭之間也帶著些不同以往的味道。

別墅門前的一塊兒被特別的獨立了出來，不與任何鄰居是對門，也只有一盞路燈正在工作。姜俊昊的確很期待這一刻，第一次見到這位哥哥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對方是如此強大的人。

「十年的時間不是說說就可以過來的，我沒想到，我也從來都沒有看出來過你會有這種計劃。」姜俊昊擠著眉頭說道，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感覺到多少憤怒，反倒是有些怨言，「這麼好玩的事情你居然不帶著我，甚至連家人都一個不告訴。」

「說了的話他們也不會同意，姑父也告訴過我，人不能帶著仇恨活著。」彷彿是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三流電視劇的對白，金羽誠還尷尬的笑了笑。姜俊昊並沒有因為聽到父親的出現而遲疑，他繼續問道，「今天是來幹什麼？解答麼？」

「嗯，如果你想知道的詳細一些可以來問我。」

「慧敏知道麼？你的這些計劃。」姜俊昊直接發問。

「不知道。」金羽誠搖頭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我運氣好，你的出現讓這次計劃的危險降低了不少。而且很多人都認為這是一個誤會，雖然韓興宇滿腦子的陰謀論，但是他也本能的相信這是一個誤會。」

「真正危險的還是這些資金，韓興宇不是沒有狗急跳牆的勇氣，只不過這段時間的輿論已經讓他很辛苦了，反應也慢了很多。」

說到這裡，金羽誠不再靠著車身，他轉身面對著姜俊昊，語氣認真的說道，「都已經結束了，我剛得到的消息。」

奇怪的是，這個消息並沒有讓姜俊昊感覺鬆了一口氣，反倒是感覺更加的荒唐。他的眉頭也是舒展開來，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繼續保持著沉默。

道歉的話並不難說出口，一直到事情的最後一刻金羽誠才將自己暴露了出來，而且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還是十分有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姜俊昊的存在成為了他最好的擋箭牌。

不過，比起一句「對不起」，金羽誠更傾向於其他補償，所以他認真的建議道，「回家來幫忙吧，你的能力爺爺都知道了，三年了，在這種被限制的環境裡，你覺得還要繼續下去麼？」

「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說我一直在玩。」

金羽誠的表情依舊是那樣淡然，本想默認，卻是想起了那天下午的荒唐舉動。所以，他搖了搖頭，「沒有，我知道這是你喜歡的事業，但是你可以做到更多的事。」

「我就喜歡做這樣的事情，而且我不是你，我不能想像面對一家公司的多少人每天都要思考負擔他們的生活。說實話，我一直都沒有想過開公司，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彷彿連思考的時間都有些欠奉，姜俊昊直接拒絕了金羽誠的提議。

「我不能理解，你如果想要輕鬆的生活也不應該是在娛樂圈，每天這麼對人都盯著你，難道和在公司被員工盯著有什麼不同麼？最起碼，如果你表現出足夠的能力，員工們會信任你。」

「但是員工們永遠不會對老闆尖叫，可能有的女職員會發花癡，但是我始終認為我應該被更多人看到，你們就當做我是虛榮感很強的傢伙就好了。」姜俊昊也不再靠著車身，他認真的看著金羽誠的雙眼，並非是想分辨對方的目的，而是想要宣揚自己的決心，「我知道我是什麼人，在很多時候我會做出一些很自私的選擇。我不想因為我的一些決定導致某些人失業，從而影響一個家庭，影響一個人或者很多人的人生，你知道爺爺也說過了，我總是想的太多。」

「那你今後準備做什麼？」，金羽誠的眉頭還在糾結著，彷彿是不能理解。

「先努力不要總是想的太多，讓我的生活輕鬆一點，所以，不要想說服我回去了。」

今天到這裡來金羽誠已經做了足夠的思想準備，面對一次突發事件的態度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行和潛力，姜俊昊的應對雖然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的幫助，但是他的態度就已經值得引起金家的注意。

可以說他今天到這裡來，就是為了邀請姜俊昊回去。但是，看起來還需要更大的殺手鑭才可以。

夜風吹過，金羽誠的話第一次讓姜俊昊驚訝起來，「我要結婚了，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愣了一下，姜俊昊緊接著反應了過來，「可惡的遺產稅？」

「嗯，從現在開始我們就需要操作，經過了這次的事情，我想我們都不會想要成為積極納稅的好公民。」

姜俊昊輕鬆的搖了搖手指，「不是我們而是你們，我畢竟不姓金，而且也不準備回去。爺爺應該不會虧待我，他決定給我什麼？」

「那要看你想要什麼。」

「我知道，我不要股份。」

一個集團的交接過程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簡單，遺產稅是各個國家制衡財閥的主要方法，這一點只需要從歐洲那些沒有主人的古堡就不難看出。繼承人想要繼承下來的產業越值錢他就需要交越多的稅，如果沒有足夠的現金，政府會支持公開拍賣，然後將這些只會越來越升值的不動產、產權、藝術品收歸囊中。

姜俊昊言明不要股份就在金羽誠的意料之中，他知道這個弟弟並非是什麼淡泊名利的人，而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想到這裡，他也不準備再繼續勸說下去。

「錢的話沒有問題，數目到時候你自己去看就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金羽誠看似要結束這段談話。最後，他還是給姜俊昊提了醒，「李秀滿正在調集公司的資金，這一點從股票浮動上就可以看出來，S.M有什麼大計劃，我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影響。」

「我知道，美國。」在今夜，姜俊昊第一次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寶兒在準備美國計劃，她要去美國發展。」

「你同意了？」，金羽誠眉頭一挑，言辭之間也帶著躍躍欲試的味道。而姜俊昊卻還只是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需要我去同意，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決定，別人無法更改。」

「哥，我的這些事情你不用過問了，我自己會處理好。」

「在日本人手下工作我幫不到你什麼，你真的要決定受制於人？」

「我說過了，這是我想要的工作。說實話，哥，你覺得公司是你的麼？我不是說大宇市值多少，這些錢都在股份上、不動產，還有一些債券。我很好奇，你們將手頭的資金變成了硬通貨，在需要錢的時候只能低價變賣麼？」，姜俊昊一直以來都對這個問題非常好奇。

「所以我們有流動資金，而且知道什麼是我們的。股市是讓錢變得更值錢的最好方法，我們不是國際金融炒家，我們做的是事業。」

姜俊昊連連點著頭，然後選擇了一種更為直白的方式，「做為很多人的衣食父母，哥你真的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要出現什麼問題。如果讓我回去的話，我想我會將這些都賣掉。」

「我從來都不是可以負責很多人的那種領導者，看到你這些年來的忙碌，我終於知道了網絡上介紹你說要負責多少個人的家庭不是一句空話。我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這些事情太麻煩了。」

「錢的話就不必了，首爾市內的不動產給我挑幾個就可以了，我的片酬還有其他用處。」

「還有一點，你的婚禮我就不去了，我最好還是不要明目張膽的出現才好。母親是一周後的飛機去美國，我最好不要有什麼事情再去麻煩你們。」姜俊昊說完了他的所有要求，言辭之間涇渭分明，就好像要永遠遠離金家一般。

金羽誠認真的聽著，他記下了姜俊昊的所有要求，卻是發現有些過於簡單。或者說，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就曾經想過對方可能會貪心，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所以，他最後一次勸道，「你應該好好的考慮一下。」

「這是我的決定，不用考慮了。」姜俊昊走到了金羽誠跟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臉上的笑容十分坦白，就好像真的是讓這一切就此結束了一樣。但是怎麼可能？這段時間以來姜俊昊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他承認了自己的精神問題，甚至還面對了兵役危機。

至於這些錢，他從來都認為是自己應該得到的，那麼面對讓他陷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當然也有怒氣。

「還有最後一件事。」

話音剛落，路燈下的那兩道男人的身影，有其中一個飛快的揮動了拳頭，直接將另一個人直接擊倒在地，「我就是要你說一句對不起，結果到最後你還是沒有說。」看著被自己一拳打的嘴角裂開、跌坐在地上的金羽誠，姜俊昊嚴肅的說道。

出奇的，他的心中並沒有發洩的快感，只有真正結束了的感覺，「我想，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捂著疼痛的嘴角，金羽誠當然沒有想到對方會動手。但是這一拳同樣也打掉了他壓在心頭的一些東西，有些時候，兄弟之間動起手來，也未必是壞事。

「慧敏呢？」，金羽誠問道。

「她不一樣」，姜俊昊頭也不回的回答道。

……

大鐘獎結束了，伴隨著這次大鐘獎一同結束的還有很多事情。缺少了代表性人物的出現，電影配額制度削減法案重新被提了起來，而這一次韓國文化部並沒有遇到太多的反對聲。

預計在一個月後削減制度就會正式實行，到了那個時候，韓國電影市場一定會受到巨大的衝擊。在這種時候做為人氣電影演員選擇海外發展明顯是不明智的，但是S.M還代表姜俊昊宣佈了他會缺席九月的青龍電影節。

按照姜俊昊的話說，如果不給他影帝還讓他出鏡、出話題那自然是不可能。不過對於明年四月的百想藝術大賞，他卻是充滿了期待。

或許，他會成為韓國歷史上不可超越的，第一次參加百想藝術大賞就獲得兩個最高榮譽的演員也說不定。並不需要他自己開口，自然有無數的粉絲在幫他造勢。

各種各樣的言論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在姜俊昊的強勢之下，就連國民影帝安聖基的這個影帝也被很多人懷疑是藉著電影配額制度的抗議活動得到了同情分。

得知了這樣的消息，姜俊昊當然是擔心並且慶幸著，如果真的是他拿了這個影帝，不但是會有同情分的說法，說不定還會有什麼黑幕理論蹦出來。這些東西雖然他並不相信，但是姜俊昊卻也開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他算是親手斷掉了自己的退路，給金羽誠的那一拳讓他很爽。

只不過家庭之間的事情又有誰能說的清楚呢？姜俊昊的確是很生氣，被蒙在鼓裡這麼長的時間，好容易可以輕鬆一些的時候，卻發現這一切原來都是金羽誠搞的鬼。

可以理解他的動機，但是姜俊昊卻不能理解他的保密。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哪怕他有些暗示也好。

金悠麗踏上了前往美國的班機，按照姜俊昊一直以來的心願和姜宇團聚。雖然金宇中固執的認為她是去看著金慧敏讀書的，但是這一次，金悠麗是絕對不會再輕易的回到韓國了。

聽到了母親抵達洛杉磯，在電話中那真正輕鬆下來的聲音，姜俊昊也感覺自己的心真正的輕鬆了起來，不再有那麼多讓他牽掛的事情，即便只是聽到了父母的重新團聚，他的心臟都在興奮的跳動著。

事情的收尾工作比所有人都想像的要快，韓興宇檢察長在接到來自青瓦台的電話之後，在沒有超過七十二小時的時間裡就選擇了辭職。權利從來都會讓人留戀，不單單是姜俊昊知道這一點，那些真正被檢察廳抓到了線頭的財團們更知道這一點。

新任檢察長是誰姜俊昊並不知道，因為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有個財閥哥哥在身後，也蠻不錯的。

接到了姜尚佑的電話，聽著對方匯報了有關何美藝已經被韓國某個知名律師事務所僱傭的消息，此時正在日本橫濱海邊上的姜俊昊這才完全的放鬆了下來。

他知道的人，他能照顧的人，他都要保證能照顧的好。即便這些人的人生軌跡因為一些偶然和巧合發生了偏離，和他姜俊昊的關係可大可小，但是他卻也能將這些軌跡都重新撥正到相似的軌道上。

海灘上當然是陽光明媚，姜俊昊完成了運動場的輕鬆拍攝之後，來到這裡享受著溫暖的陽光、柔軟的沙灘、帶著鹹味的海風，可就是沒有看到穿著比基尼的美女。

不得不說，這讓他稍稍的有些不滿意。

第四百九十三章 蘿蔔腿

海浪聲，劇組工作人員的說話說話聲，以及海風吹動樂譜的發出的「嘩啦」聲響。結束了韓國日程的姜俊昊經過了短暫的一天休息之後就回到了日本，重新加入劇組也已經有一周的時間了。

躺椅、遮陽傘，再加上一副墨鏡，彷彿是來度假一般的姜俊昊不但沒有任何拍攝日程，甚至還清閒的讓人嫉妒。優秀的運動神經發揮了絕妙的作用，劇組特別分出了幾天的時間讓他集中拍攝運動場的跳高戲份，結果他只是用了不到兩天就宣告完成，而且還得到了副導演絕對稱讚。

「偷偷愛著你」以百分之十七的收視率取得了開門紅，日劇每週一集的播放模式讓整個劇組尤為輕鬆，七月中旬開始放送的這部電視劇已經進行到了第四集，整部電視劇的劇情也開始明朗了起來。

崛北真希飾演的女主角就是劇中女扮男裝，進入男子寄宿高中的蘆屋瑞稀。而姜俊昊飾演的男主角則是因為被暴徒割傷了腳腕而喪失了繼續跳高決心的佐野泉。

蘆屋瑞稀是在美國長大的日本僑生，因幾年前在美國時被不良份子擄走，幸好有佐野泉救了她，但佐野泉也被割傷了韌帶，自此不再跳高，瑞稀很崇拜他，亦為了補償自己令泉不再跳高，為了想更瞭解泉和幫助泉再次跳高，瑞稀便決心轉校到泉就讀的日本櫻笑私立高校，但由於櫻笑私立高校是一所男子學校，瑞稀便扮成男生進入該學校就讀。幸運地，她和泉就讀於同一班，並且連宿舍都選擇是同一個房間，但佐野泉從一直都不受瑞稀的努力勸喻，到慢慢開始重新跳高，都是因為瑞稀。

姜俊昊直到現在還能完整的想起這部電視劇的主題，而且再次佩服日本漫畫作者那些讓人匪夷所思的添加細節能力。漫畫書已經被他看完，其實這部電視劇對於姜俊昊來說實在是輕鬆的有些過分，可能是能者多勞，艾回要求他在閒暇時盡量創作。

自從開啟了裝作的大門之後，姜俊昊的作品雖然不多，但是卻絕對不少。個人單曲的籌備工作已經被寫上了經紀人的日程表，而中川悠太則是獨斷的要求姜俊昊製作原創單曲。

對於這位老師的看重，姜俊昊真的是想要告訴對方，創作不是乳溝，擠擠就會有。

從不間斷的海風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躺椅旁的桌子上放著一本由十餘頁空白樂譜組成的歌本。海風拂過，那歌本翻動起來，空白依舊是空白，就彷彿是姜俊昊的靈感一般。

「期待啊，比基尼。」

海灘上人聲鼎沸，劇組一共有超過兩百名工作人員，由於電視劇的熱播，這些人中的四分之一都要在海水浴場的門口嚴防死守。粉絲們的熱情讓劇組逐漸的招架不住，各種各樣的拍攝細節通過粉絲們的手機傳播的到處都是，再加上近來收視率有所下降，從導演到最底層的工作人員都拿出了日本人的認真勁兒，而姜俊昊自然還是這其中的特例。

在這一集中，姜俊昊並不會出鏡，但是以創作為由，他還是來到了海邊，進入到這由劇組圈定的海水浴場之中。

劇組大手筆的包下整個海水浴場果然效果顯著，拍攝進行的十分順利。

「我也很期待，不過更期待美女。」面對生田斗真的感歎，姜俊昊順著對方說了一句。賞心悅目的景色，卻是缺少了賞心悅目的美女，不得不說，這樣的現狀讓很多人感覺不美。

生田斗真在劇中扮演的角色就是姜俊昊的情敵，喜歡上了女扮男裝的崛北真希，從而糾結於自己是否是同性戀的中津秀一。主要的劇情都是圍繞這三個人展開，而三大主演齊聚，自然也可以讓粉絲們瘋狂。

「崛北真希還不行麼？」，生田斗真直接坐在了姜俊昊身邊的躺椅上，現在休息時間。

輕輕的推了推墨鏡，姜俊昊回答道，「我要的是穿比基尼的美女，而且很要求細節和身材。」略微猶豫了一下，看著遠處猶如被眾星拱月一般的崛北真希，姜俊昊卻還是補充道，「可能是由於練習體育的關係，我覺得她的腿，有些像蘿蔔。」

「蘿蔔腿？」，聽到了新鮮詞彙的生田斗真激動到發音都開始帶上了關西口音，他自己卻還渾然不覺。看著不遠處沙灘上，身穿專業泳衣的崛北真希，那雙白嫩的腿並不修長，慢慢的和腦海中的蘿蔔契合起來。

「別說，還真的很像。」

「練習體育的人基本上都會遇到這個問題，經常跑步和運動帶動了腿部的血液循環，毛細血管都要比正常人更粗壯。從小就開始鍛煉更容易這樣，估計她當時正在發育吧。」毫無疑問，崛北真希的出現讓沙灘上的女性都成為了綠葉一般的存在，劇組中的男性將目光聚集起來，即便是她穿的泳衣是最厚的那一種。

生田斗真的臉色抽搐了幾下，對姜俊昊用這種科學普及一般的發言模式打破了輕鬆的氣氛表達著鄙視。

「偷偷愛著你」是由漫畫改編的搞笑電視劇，姜俊昊的角色還算不錯，最起碼不用誇張到奇裝異服，甚至是神經質到跳大神的程度。收視率帶來的曝光還有諸多福利，面對九月就要發行的新單曲和演唱會DVD，來到海灘尋找清閒的姜俊昊也需要進行一些工作。

休息時間過去，劇組重新開拍，而姜俊昊卻是要接受日刊雜誌的採訪。

大海和藍天總是相輔相成，對於正規採訪和自然環境的融合，姜俊昊沒有表達任何的不滿。整整一片海水浴場都已經被包下，安靜到有足夠的空間讓記者和姜俊昊好好的聊一聊。

經紀人不在場，日刊雜誌的記者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這本雜誌對於東方神起的曝光有著極大的作用，因為日刊雜誌又稱日經雜誌，很多的日本人都會為了查閱每個月下旬的日經指數而購買這本日刊，而日經指數又被稱作日本經濟指數，涵蓋之廣足以讓數據狂人們滿足不已。

「做為近年來經濟指數上漲最快的藝人，不知道你有什麼想說的麼？」，年輕記者極力的想要營造一種和氣的氛圍，輕輕的一個吹捧並沒有暗藏任何的陷阱。

「近幾年？我在日本不算是爆紅的藝人，如果你是說年初那張單曲的話，我想我的個人作品還不夠數量承擔這個頭銜。」

「不要這麼謙虛，從組合中脫穎而出，第一張單曲就創造了七十萬張的成績，甚至還超過了重新崛起的宇多田光，這是很不錯的成績」

「那是因為我和寶兒前輩的合作，說實話，如果沒有那個緋聞的話，這張單曲賣不到這個數目。不要說什麼超過宇多田光前輩，對於她的創作，我很推崇。」

在沙灘上漫步著，感受著溫暖的沙子在腳趾間流動，姜俊昊的心情也是越來越好。同樣的，如此的環境讓記者先生也同樣很滿意，但是，他卻執意的認為姜俊昊是在謙虛，所以好感更勝。

「我想我們不必再針對這個問題進行研究了，開始今天的採訪？」

姜俊昊輕輕點了點頭，「嗯，在這種環境下接受採訪我也是第一次，希望會是一段有趣的經歷。」對答如流，進退有據，如今的姜俊昊再次面對記者，在語言技巧上又是前進了一個等級。

只需要三言兩語就可以知道要採訪的是什麼人，日刊的記者從來都是如此的專業，「艾回在官網公佈的計劃中對你的新單曲有籌備計劃，我很好奇，您是準備單飛麼？」

「為什麼很好奇？」

「因為東方神起在日本主打的是團隊精神，我承認您的經濟價值在這一年來至少上漲了百分之五百，但卻不能同意最近日本媒體的預測。它們都說您在準備單飛，真的是這樣麼？」

姜俊昊的個人成績已經逐漸的脫穎而出，針對這支來自韓國的組合，日本媒體的諸多調查並非是惡性的。日本人更加推崇數據或者是圖表，在這之中，日經指數就是最有權威的圖表之首。

「單飛，說實話，這是一個會讓人想到功利的詞彙。說實話，對於日本媒體的推測我可以接受，畢竟我是組合中第一個嘗試發個人單曲的成員。但是這並不代表我要脫離組合獨立，即便很多人都說我已經擁有了獨立的能力。」針對近來的單飛傳言，姜俊昊並不認為這是麻煩，最起碼，日本粉絲開始承認了他的成績，並且堅信他可以發展的更好。

「做為一種承認，我想請您特別在文章中說明一點，可以單飛並不代表單飛會發展的更好，說實話，現在的日本明明是組合大勢，這和個人能力無關，但是很多人卻都有誤會。」

「這種誤會需要您自己來解釋，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將這些寫在報導裡了。」記者善意的提醒道。

姜俊昊露出了一個表達謝意的微笑，然後接著說了下去，「關於組合歌手和單人歌手大家一直都存有一個誤區，人多比不上人少。認為組合中的成員是沒有足夠的能力才會選擇加入組合，而不選擇個人出道。其實我還在S.M的時候就曾經被做過個人出道的計劃，但是這個計劃卻被擱淺了，公司用推出我一個人的資源推出了一個組合。」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我是一個人，個人能力有限，特別是在新人時期個人也絕對沒有組合擁有足夠的吸引力和宣傳能力，而且組合也更加的具有受眾群體，就和我現在拍攝的這部電視劇一樣，百分之十七的首播收視率大部分都來自看了這部漫畫的觀眾，而絕對不是我活著劇組中其他主演的個人粉絲。」

「您誤會我的問題了。」記者打斷了姜俊昊的話，然後面帶自信的說道，「我們日經雜誌的讀者會看一些專業性的詞彙，如果不懂的話，他們會去學習。我們的讀者動手和動腦能力很強，這一點您不用擔心。」

「您剛剛的回答我會這麼來寫，根據市場需求，組合在現在或者未來幾年中在亞洲必定要比個人歌手更加容易成名，也更加容易走紅，可以更方便的吸引關注和人氣。這麼解釋，應該可以吧？」

記者的禮貌讓姜俊昊微微愕然，甚至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他只能是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總結道，「違背市場需求的事情我不會去做，這就是所謂的大勢，所以不管從利益的角度出發，還是從我們幾個的感情上看，我都不會脫離組合，獨自發展。」

如此的不同在回到日本之後姜俊昊感覺的最為明顯，如今可以採訪到姜俊昊的記者都不會對那些莫須有的緋聞感興趣，而是收集一些粉絲們好奇，藝人也方便回答的問題，盡力營造一種皆大歡喜的合作模式。

這讓姜俊昊很是舒服，漸漸的也有一些不適應。

「關於單曲的進度我不會再問，接下來是粉絲們對你更加好奇的部分。他們的話可能會讓人不舒服，但是也很關鍵。」採訪的時間漸漸過去了大半，記者手中的錄音筆一次都沒有停下過，兩人並肩坐著，面對著大海，就彷彿是朋友一般的聊著天，「這些是關於你身體健康的問題，有些人很好奇，你的身體真的很弱麼？」

「弱？」，姜俊昊不服氣的挑了挑眉頭，對於自己的身體素質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嗯，從前段時間的聲帶小結，還是最近的入戲問題，粉絲們對於這些事情的瞭解一般都很簡單，他們會認為你身體不好。最近收到的禮物裡，有很多補品吧？」

姜俊昊點了點頭承認，回答道，「的確是有很多的補品，不過我真的是不能接受『弱』這個詞，說實話，我對病弱美男這種形象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記者熟練的拿出手機，輕點幾下就接通了網絡，「在這部電視劇裡你有很多袒露山半身的畫面，說實話，我能看出肌肉，但是對比起東方神起的另一位成員，你的肌肉還是有些不太明顯。」

湊到手機屏幕前，姜俊昊看著畫面上被故意截圖出來的幾張劇照，還有一些從視頻上截圖下來的畫面，粉絲們彷彿是要將他弄成暴露狂一樣。而下面的留言，自然也是相當的精彩。

「看起來很消瘦？」，看到一則粉絲的留言，姜俊昊甚至驚訝出聲。記者隨意的笑了笑，接著為他補充起來，「還有呢，什麼好像女孩子一樣，風一吹就倒。看起來你要想挽回這種形象，除了鍛煉身體之外，在採訪裡也要說些什麼。」

「不如，說說你喜歡的體育運動吧。」

姜俊昊謹慎的擦了擦額角，他不能相信自己在粉絲們眼中居然是這樣的一種形象，不但是和劇中的人物不符合，而且還讓他有些尷尬。不過，這也同樣是好現象，這證明粉絲們的目光逐漸從劇中人物轉移到了他這個人的身上，並且努力的想要將他塑造成一個身體不好，卻還一直努力的熱血年輕人。

不得不說，這是最標準的日本漫畫形象。

「騎馬、高爾夫、游泳還有壁球，這些我都比較擅長。不過最近沒有時間去做運動，有的話也就是在健身中心的跑步機上鍛煉體力之類的。」

記者有些驚訝，因為姜俊昊熟悉的這些運動都有幾個共同的特點，首先就是花銷不菲，其次就是需要場地，「有沒有平民化的一些運動，比如羽毛球和籃球之類的。」

「羽毛球可以。」姜俊昊尷尬的回答著，他真的是不願意說出自己不會什麼。記者也是很聰明的沒有繼續提問，繼續了接下來的問題。

採訪的最後，姜俊昊就那樣背對著大海，隨意的擺了一個POSE來給記者拍照，據說就這麼隨便的一張在經過電腦修飾之後，會成為他那則專訪的照片。

算是一次平淡卻很讓人舒服的採訪，回到了劇組，將記者交給了中井日向之後，今天的採訪這才正式宣告了結束。

不知道是不是和採訪有關，一項一臉輕鬆的姜俊昊去是多了些小動作，比如沒事的時候捏捏自己胳膊，並且還用力讓肌肉堅硬起來。「弱？」，因為自己的臉，姜俊昊最不願意成為的就是這種體力不行，經常性暈倒的角色。藝人的辛苦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站在舞台上接受炙烤，並且一連演唱三四個小時的時間是十分消耗體力的工作。

可以說，一場巡迴演唱會下來，那種運動量絕對不遜於參加幾次馬拉松比賽。

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內景的拍攝在昨天就已經完成，劇組只是包下了這裡四天的時間，到目前為止空閒還有很多。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海邊燒烤當然是避免不了的活動，兩天時間過去，姜俊昊的歌本上一個音符都沒有寫出來，但是，他的心情卻真的是放鬆了不少。

特別是劇組中的一些演員，神經質起來的程度絕對要比劇中更誇張，今天夜裡的晚餐時間同樣也是充斥著嘹亮的歡笑聲。

只不過，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的人卻是並不滿意，她扳著一張臉坐到了姜俊昊身邊，將穿著的七分褲又拉起了幾分，認真的看著姜俊昊，認真的說道。

「請你告訴我，蘿蔔腿是什麼意思？」

第四百九十四章 穿著比基尼的美女

生田斗真剛悄悄的走出門口，中井日向和導演碰了酒杯卻打算將杯中的清酒倒在自己的湯碗裡，上好的牛肉在電烤爐上吱吱作響，一隻蚊子正打算向牌匾上的明亮燈光衝去。

姜俊昊看著面前白皙的小腿，思考了大概一秒鐘，然後坦然回答道，「蘿蔔腿的意思是形容皮膚好，紅潤是健康，白皙是膚質好。」

蚊子撞上了燈泡，筆直的掉在了生田斗真的臉上，讓剛出門的他如同自己和自己打架一般用力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中井日向的計謀被導演識破，倉促之間碰撒了湯碗，讓一台電烤爐停止了工作。

崛北真希瞇起了眼睛，認真的盯著姜俊昊的表情，哪怕這傢伙的神情抽動了一絲她也要為自己討個說法。結果姜俊昊卻是臉色如常，就連眼神也沒有一絲變化，整張俊俏的面龐彷彿是在腦門上刻了兩個大字一般，「君子」。

所以，她試探的問道，「真的？」

「恩」，姜俊昊的眉頭確認一般的挑動起來，接著道，「蘿蔔是一種健康飲食，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這種蔬菜有什麼對人體不好的地方。不過小時候我父母也這麼告訴過我，兔子的眼睛紅是因為蘿蔔吃多了，不過這些都是假的。」

「是好事也不要隨便給人起外號，我討厭。」剛才還有些緩和的表情又是嚴肅起來，崛北真希收回了自己的腿，嚴重的警告道，「我真的不能聽到任何外號，這種事情會讓人很生氣。」

姜俊昊當然是點頭同意，同時在心中盤算了起來。毫無疑問，當時在場的只有他和生田斗真兩個人，如果不是這個傢伙說出去的，那就真的是見鬼了。所以，姜俊昊輕易的敲定了罪犯，接著道，「外號？你的？」

「不是你給我起的麼？」，崛北真希驚訝的問道。

「不是，我只是和生田斗真一個人說過你的腿像蘿蔔。」發現崛北真希那恍然大悟的神情，姜俊昊自然的切換了說辭，「怎麼聽你說的，好像就跟這個外號被人叫了多少年一樣？」

「真的不是你起的？」，面對崛北真希的確認，姜俊昊義正詞嚴的說道，「當然不是我是那樣無聊的人麼」

房頂的明亮燈光在某人的刻意抬頭之下形成了猶如順光一般的存在，它將姜俊昊的整張臉映射熠熠生輝，腦門上「君子」那兩個大字就彷彿在發光一般。更何況他還特別發動了在父親那裡繼承不多的文人氣場，剛正不阿，淡泊名利的儒雅就這樣發揮了出來。

「看著也不像。」觀察良久，崛北真希放棄了不信任，隨手拿起了一雙筷子，逕自蹂躪起了碟子中那剩下的半塊兒肉，「沒想到，他真的是這麼無聊的人。」

看到那咬牙切齒的側臉，姜俊昊可算是放心了不少。不過，事情並沒有到此為止，因為被出賣了第一次就有可能被出賣第二次，因為一時過於放鬆，姜俊昊確實多了句嘴。他從沒想像過，會有男人的嘴巴這麼不嚴謹的。

「無聊的人到處都有，如果真的在劇組裡，我們就要辛苦了。」拿起身邊的飲料，還特別問服務員要了一個乾淨的杯子，姜俊昊紳士的給崛北真希倒了一杯飲料之後，這才接著道，「不過也沒有辦法，我們還要合作，能忍就忍著吧。」

發現了對方眼神之中的閃過的黯然和妥協，話鋒再次一轉，「被人叫幾聲又不會出什麼大事……」

「那是你們，不是我」，崛北真希瞪圓了雙眼，那明亮黝黑的眼眸之中彷彿藏有燃燒的小宇宙。

姜俊昊微微的縮了縮脖子，道歉著，「對不起，我不知道這種事情對你這麼重要。不過可惡的人還是那個生田斗真，如果不是他出去亂說的話……」

「我不會放過他」

拚命忍住嘴角的翹起，看著那雙鬥志燃燒的眼眸，姜俊昊繼續道，「這樣不太好吧。都是一個劇組的，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你再找他麻煩也來得及。別弄的好像你很小氣一樣，特別是因為外號這樣的事情。」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你要幹什麼，但是一定不能太過了，不然會很難辦。」姜俊昊只覺得，自己就要忍不住了。

「他都不會知道是我做的」

「那我就放心了。」一邊說著，姜俊昊一邊又給崛北真希倒上了一杯飲料，這才發現對方的臉色有些紅潤，他驚訝的出聲詢問道，「你喝酒了？」

「嗯，不用擔心，我已經十九歲了。」崛北真希笑著回應道，但目光卻繼續凶狠的盯著那碟子，手中拿著筷子也更加用力的攪動了起來，「喝點酒也沒有什麼，經紀人不會管這些事情的，以我現在的人氣來說。」

總算是退回到了安全地帶之中，劇組裡的輕鬆氛圍很有感染力，而姜俊昊也在這裡得到了很好休息，除了創作依舊沒有頭緒之外，他覺得自己此時才算真正的融入了劇組當中。

「小時候因為外號，有過什麼不好的經歷麼？」，姜俊昊語氣平淡的試探道，而崛北真希卻是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看樣子這裡面彷彿真的是有什麼故事。

接下來崛北真希給姜俊昊講了一個老套的故事，雖然小時候的她很是可愛，但是因為身高的問題卻也遭受了很多不好的事情。特別是當她成為了學校籃球隊的一份子時，男同學們可都並沒有那麼紳士。

「別看我不受歡迎，當時的校隊裡沒有人比我籃球打得好。」崛北真希自顧自的講故事，去是沒有發現姜俊昊的臉色越發尷尬了起來。

彷彿是酒勁兒上湧，崛北真希帶著紅撲撲的臉蛋一直說著她那個優秀的人必定不合群的老套故事，在孩童時期的這些遭遇自然會養成一些奇怪的個性。比如今年剛剛十九歲的崛北真希就非常喜歡呆在家裡，很喜歡一個人行動。

雖然姜俊昊還想要勸說些什麼，但是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你去接電話吧，我應該去休息了。」崛北真希善解人意的說著，房間中的女性大半兒也都已經回了房間。彷彿是並不懼怕耽誤拍攝一般，導演始終沒有宣佈聚餐的結束。

在崛北真希離開後，姜俊昊走出臨時居住的小店，收看電視劇的觀眾們一定不會想到，拍攝時被用作場景的小店，就是劇組在夜晚休息的地方。

……

夜色下的大海更顯瑰麗，難得的好天氣也讓天上的星星更加耀眼起來，就連海風也帶來了夏日裡不可多得的涼爽空氣。

「哥，有件事情我想要告訴你。」聽出打來電話的人就是鄭允浩，感覺到對方那嚴肅的語氣，姜俊昊不安的挑了挑眉頭，輕聲詢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關『單飛』報導的事情，粉絲們又說什麼了？」

粉絲們的喜好和幻想並不是東方神起可以控制的事情，有的人喜歡這只組合，有的人僅僅喜歡這只組合中的某個成員，先入為主是大部分人的天性，因為比起其他成員來說高過很多的曝光率，所以姜俊昊自然就擁有了大批的唯飯。

「不是，今天我們在公司見到李秀滿老師了，他最近要到美國去出差，說是制定什麼計劃。我聽到的不多，但好像是寶兒前輩的美國發展計劃，雖然有很多人都不同意，但是老師很堅持。」

「不用擔心我，我知道這件事情。」

「你知道？」

「嗯，多餘的話不用說了，這件事情我們兩個會處理好，等到演出結束之後，我們還有時間好好談談。」姜俊昊安慰著說道，絲毫沒有感覺到鄭允浩打來電話，就是要給他安慰。

所有人好像都認為他才是會出現問題的一方，這雖然是關心，但是卻難免影響心情，「你們都不用擔心我，這方面的一切，你們都不要再過問了。如果你們想要去找寶兒說什麼，那樣會讓我看上去很可憐。」

「我很討厭這一點，你們都知道的。」

眺望著眼前的大海，來到這裡散心的理由之一便是因為寶兒的美國之行，公司有什麼計劃姜俊昊都會聽到一些風聲，而李秀滿也並沒有隱瞞的意思。整間公司除了這位前任社長面對姜俊昊還底氣十足之外，現任的管理層都猶如鴕鳥一般，見到姜俊昊，總是習慣將他們的頭埋在腳下的沙子裡。

不管背景如何，這種階級混亂讓公司內部很不適應，而金英敏自然也不是完全的無能，平衡著公司內部氣氛的同時，對姜俊昊也是盡量的以禮相待。

一直到寶兒的美國計劃被提上了公司的日程，S.M完全的獨立投資，而李秀滿則是要先去美國為寶兒打點一切，據說還有一場關於韓流的演講要在哈佛大學舉行。

盤算著公司內部的計劃，姜俊昊當然沒有想法去改變什麼，寶兒的選擇就是她自己的選擇，誰都無法干涉。

臨時休息的房間就在二樓，姜俊昊和中井日向的到來讓這間小旅館徹底滿員，和經紀人住在一間自然是好處多多，像中井日向這種跟在藝人身邊的經紀人當然要負責姜俊昊的一切起居飲食。但同時，他也有催促的責任。

「創作的事情怎麼樣了？」，本來只是隨意的詢問了一聲，但是姜俊昊的反應卻有些過激。

「我現在就去」，說完了自己的話，姜俊昊拿起了連日來都是空白的歌本，逕直向著門外走去。

看著對方的動作，中井日向並沒有阻攔什麼，韓國發生的一切都隨著報導不斷的傳到了日本，被如此針對的姜俊昊當真是韓國藝人之中的傳奇，印象中也就只有木村拓哉當年在演唱會當眾宣佈結婚的時候，面對傑尼斯的打壓而經歷了無數的職業危機。

但是艾回的加入卻讓中井日向十分不解，特別是千葉龍平不惜頂著傑尼斯的壓力將姜俊昊安排進偶像劇之中，如此的大動作更是讓人費解。

生田斗真就是傑尼斯下屬組合的藝人之一，參與此次的電視劇製作也是原本就說好的事情，而姜俊昊的加入卻十分突然，讓傑尼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為了保證對男子偶像團體市場的壟斷，傑尼斯在當年也做了很多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比如讓旗下藝人當眾拒演，甚至是用旗下人氣組合威脅電視台，如此的實力完全顛覆了全世界人民對電視台和經紀公司的地位認知，簡直就是完全調換了位置。

電影上映的效果並不是很好，但好在並沒有讓公司虧錢，這種真實案件改變的電影很難引起其他國家觀眾的共鳴，全屏姜俊昊的名字和在偶像劇中的有限曝光就可以收回成本，真是應了當初艾回中針對姜俊昊流傳的一句名言。

「只需要出境，就可以成名。」

雖然中井日向承認，姜俊昊的成績很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優秀，但是，這樣的藝人卻也同樣難以管理，很多時候，都會率性而為。

……

夜色下的大海的確瑰麗異常，明亮的月色通過海水的漫反射刺激著每個觀者的視覺神經。但是好的景色看多了也就是那個樣子，這幾天來橫濱的天氣都還不錯，萬里無雲，涼風徐徐。

帶著鹹味的海風吹在了姜俊昊的臉上，眼神之中的是猶豫而非憂鬱，在這一連串的大事件過後，姜俊昊的心態也已經有所改變，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糾結到讓人發指的狀態之中，而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無論是留戀還是後悔，都不如面對或者逃避。

踩在柔軟的沙灘上，姜俊昊收回了遠眺的目光，一手提著手電筒，一手拿著歌本和筆在沙灘上漫步起來。吹風之後的心情果然是好了不少，明媚的陽光在下午就已經享受過了，而因為劇組的拍攝需要，穿著比基尼的美女彷彿都集中到了不遠的另一處海水浴場之中，姜俊昊心中還在盤算著明天是否不要在跟著劇組，單獨去那邊轉轉，眼前的一個影子卻是讓他瞇起了眼睛。

遠處的身影模糊不清，隱約可見那一頭短短的頭髮隨著海風不斷的飄動著。已經脫離了小店牌匾上那明亮燈光可以找到的區域，姜俊昊用力的眨了眨眼，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如果不是在月色下的影子證明了那是個人，姜俊昊絕對不會如此多事。他輕輕的向那影子的方向走了過去，瞇起眼睛，全神戒備著。

那影子彷彿也在猶豫，他站在海邊，看著被波浪推動的海水在自己腳邊起起落落，彷彿是在思考什麼。全然沒有注意，有一個男人正在悄然無聲的靠近著他。

距離越來越近，那影子也漸漸清晰，不但認出了那是個女人，姜俊昊更是認出了那雙腿，不知道崛北真希這麼晚了跑出來幹什麼，她明明說過要回去休息。

夜色下的崛北真希穿著一件很大的夾克衫，而那兩條蘿蔔腿卻是張揚的露了出來。

她內裡應該是穿著泳衣，姜俊昊獨自確定著，因為這段時間以來的頻繁接觸，他當然知道崛北真希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能是因為性格的關係，這個女孩在陌生人面前出奇的羞澀。

不過在和人混熟了以後，她又會露出稚嫩的獠牙，施展著從漫畫書上學到的腹黑技巧。白色的夾克衫被海風吹的緊貼在身上，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勾勒出了一完美的畫卷。雖然還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是姜俊昊卻越發走的小心翼翼。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而崛北真希彷彿是做下了什麼決定一般的在自言自語，那聲音順著海風溜進了姜俊昊的耳朵裡，缺失了大半，讓他聽不明白。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姜俊昊不得不出聲詢問，因為他看到對方踢掉了腳上的精緻涼鞋，仿若試探一般的用腳沾了沾被推上岸的海水，自娛自樂的樣子從背影看上去出奇的開心，彷彿沒有意識到任何的危險一般。

「你在幹什麼，都這麼晚了。」不單單是詢問，姜俊昊甚至還打開了手電筒，直接照在了崛北真希的背後。

一道光束自背後襲來，太過突然的提問讓崛北真希被嚇了一跳，不等對方催促，她就慢慢的轉過身來，用一隻手遮住了眼睛，看向身後那拿著手電的高個男子。

「你是誰？」，只能看到黑色的影子，崛北真希發出問題，卻是沒有得到答覆，她漸漸的感覺到了什麼，臉上「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直到現在姜俊昊還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對海邊的四個要求，一直沒有實現的最後願望也是在眼前就這樣大大方方的出現了。

而且，那還是粉紅色的比基尼泳衣。

……

夜色之下，一男一女齊齊的轉過身，姜俊昊的腦海中還留有那彷彿故意一般的畫面，夜色下的短髮美女，因為面對強光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手中的手電筒就彷彿是順光燈一般，將拉開了的夾克衫裡面照的絢麗奪目，讓他看了個通透。

雖然姜俊昊對女性泳衣沒什麼研究，但是比基尼這種他還是分辨的出來，更不用說還是粉紅色的。白皙的皮膚鑲嵌其中，曾經的姜俊昊在許願時，忽略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海邊了。

「咳，晚上不要下水，太危險了。」姜俊昊率先開了口，剛剛的畫面實在是有夠尷尬。但是過了幾秒鐘，他卻還是沒有聽到答覆。偷偷的回頭看去，他發現崛北真希的夾克衫，好像是拉鏈出了問題。

第四百九十五章 The Journey

被明亮月色照耀的沙灘上，一男一女背對而立，男人偷偷地回了下頭，轉而卻是循序的轉了回來，目視前方，剛正不阿，額頭上彷彿刻著「君子」兩個大字一般，目不斜視。而女人則是低著頭，不斷和已經糾纏到一起金屬拉鏈較勁。

波浪不斷撞擊海岸的聲音，海風吹過耳邊帶動的風聲，這一切都被兩人充耳不聞。姜俊昊的眼前是一片黑暗，隱約的可見一些燈火，崛北真希則是盯著那金屬拉鏈，彷如不共戴天的仇人。

在剛知道劇組準備包下海灘拍攝的時候，崛北真希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一套泳衣。當時的她就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遊玩。藝人的生活讓這位十九歲的少女沒有任何機會來到海灘，更不要說試試被人們傳說許久的比基尼泳衣了。所以，她選擇了粉紅色，而且根本沒有想到會被人看見。

但是，姜俊昊出現了，而且還帶著手電筒。

悉悉索索的聲音還在不斷的傳來，海風吹動了髮絲，撩撥著姜俊昊的耳朵，讓他感覺癢癢的。用手去止癢卻只感覺到了一陣溫熱，甚至都不用多想，姜俊昊就知道自己的狀態。

所以，這樣的情況絕對不能繼續下去！

「需要我幫忙麼？」，試探的詢問一聲，等了半晌卻是沒有回答，姜俊昊的眼神四處游弋起來，瞳孔卻是沒有聚焦。最後，他直接動手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

人氣來源於形象，形象就是藝人保存於公眾眼中的印象，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實，而崛北真希獲取人氣的形象就是清純，或許人人都可以想像清純的女孩對著你扮可愛、撒嬌，甚至是瞪著一雙充滿了淚水，肆意著無辜的大眼睛。

但是，清純的女孩怎麼會去穿比基尼呢？她們本應該是看到這樣布料稀少的衣服就面紅耳赤，擋住自己的雙眼，想看卻又不敢看的存在。

說的人多了，就連崛北真希都認為自己應該是清純的，但是女孩的獵奇心理卻並不會就此消失，當這份心理蓬勃的躍躍欲試之時，跨過那道線就等於長大。

這是一種無法抵抗的吸引力，所以崛北真希退而求其次，然後沙灘上就出現了現在的一幕。

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以往兼顧無比的金屬拉鏈卻出現問題，兩邊咬合著的鋸齒已經被她扯壞，越來越急的崛北真希眼睛中真的開始蘊含了淚水。

直到姜俊昊開口說要幫忙，她也依舊沒有回答，反倒是更加劇烈的撕扯起來，一直到一件外套就被那樣堂而皇之的蓋在了她的頭上。

「穿上吧，修理拉鏈這種事情回去後再做。」

那可惡的聲音傳來，沒有帶著嘲笑，同樣也沒有蘊含著竊喜，就和平時一模一樣的語調給人巨大的安慰。還帶著姜俊昊體溫的外高就這樣穿在了崛北真希身上，她憤而回過身，看到的卻是穿著短袖上裝的姜俊昊，依舊背對著她。

「穿好了？」，姜俊昊故作沉穩的詢問著，心中則是感慨著演技在很多時候果然是很有用處。突如其來的驚艷的確是讓他心跳加快，這是屬於男子的正常反應。

輕輕的「嗯」算是應答，可能是出於害羞，這聲音氣若游絲。姜俊昊並非是電視劇的主人公，在這種時候自然是不能離開。他想到了心理測試時醫生的診斷，所以他轉過了身。

即便面前的女孩低著頭，姜俊昊卻依舊可以看到對方那紅彤彤的臉頰，彷彿是故意塗了腮紅一般。海風繼續吹著，兩人那差不多長短的頭髮都隨風飄動著。

「我不會和別人說的，這一點你可以相信我。」姜俊昊語氣平淡的保證著，崛北真希的個子不高，他必須偏低著頭，保證在對方願意的情況下，可以看到自己的坦誠。

「嗯。」崛北真希的手還在和外套糾結著，手指不斷的捲起衣角然後在撫平，看起來就像是在掙扎一般。

姜俊昊越發的感覺到韓劇還是有些道理的，那些男主角在這種時候離開真的是爭取的選擇。如此想著，姜俊昊接著道，「那我就回去了，你自己的話注意別下水，晚上游泳的話真的很危險。」

廣闊的沙灘上靜悄悄的，姜俊昊不能理解眼前的女孩為什麼膽子這麼大，通暢，她們不都是怕黑的麼？

崛北真希輕輕的抬起頭，不知道是不是酒勁還沒有過去，她的臉色越發紅潤起來，她的眼神十分認真，同時也用言之鑿鑿的口吻說道，「你留鼻血了。」

「噢？」，姜俊昊本能的摀住了自己的鼻子，卻是並沒有感覺到那粘稠的液體，藉著月光認真的看了看，沒有鼻血。銀鈴般的笑聲伴著海風響起，姜俊昊這才明白這是惡作劇，他配合著對方笑了起來，甚至還用手撓了撓後腦勺，盡力的瞇著眼睛。

即便，他並不想要笑。

夜空之中的月亮彷彿又是移動了一些，波浪擊打海岸的聲音，海風吹過耳邊的聲音。伴著笑聲一起由強變弱，姜俊昊看著崛北真希，崛北真希看著姜俊昊，兩人在傻笑一陣過後，同時收斂了笑容。

「……」

……

明亮月光的白嫩肌膚，粉紅色不了之間的脖子、鎖骨，自然形成的溝，小腹。比基尼絕對體現女性身材的最佳利器，即便姜俊昊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剛剛的一幕確實是出現在面前的矮個子女人身上。

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矮還可以加入學校的籃球隊，姜俊昊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對方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

崛北真希一直都低著頭，看樣子彷彿是在矛盾，姜俊昊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確實佔了便宜，但是他卻不能讓對方看回去。清涼的海風讓他逐漸的從那種混沌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隨著耳朵溫度的降低，他開口說道，「不用這麼在意，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嗯？」，連嘴都沒有張開，崛北真希堅持用鼻腔發著聲。

「一個事業失敗的人，整日沉溺於酒精中而無法自拔；一個想減肥的人，一遇到不如意的事，就以暴飲暴食來減輕其挫折；一個得不到正向注意與關懷的孩子，發展負面的行為以獲得他人的注意。心理咨詢關於這些現象解釋之一是阿德勒的心理補償機制，這也是一種防禦機制。」

「我的深度入戲還有大鐘獎的感詞都和這種防禦機制有關，所以你只是做了很多人都會做的事情，不用這麼糾結，這很正常。」

重新看向眼前這個又回復到博學狀態的男子，崛北真希試探的目光彷彿是在確認一般。在這種時候可以出來安慰她的人很多，但是對姜俊昊的這一份信任，也是從這些類似網絡搜索引擎一般的回答建立而成的。

不能相信，這兩人之間居然率先出現了信任這種東西。

「不要懷疑，這是我回到韓國的時候，兵役體檢時的心理學教授說的。這種補償機制讓我差點瘋掉，所以我現在需要反利用來讓自己好起來，以免出什麼大問題。」彷彿是體諒對方抬著頭的辛苦一般，姜俊昊就在崛北真希驚訝的目光中席地而坐，然後接著說道。

「你可以想像我是醫生，身為演員必須要有一個專門的心理醫生，很多時候角色對我們的影響我們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你可以相信我，有什麼事情可以適當的說一下，過去的回憶就好，不必是什麼很隱私的事情。就當做是在去看心理醫生之前的準備，而且我不收費。」

有些人用忠厚老實的面貌得到別人的信任，而姜俊昊卻是強烈的原則感來維持自己的信譽度。特別是近段時間以來那些彷如電腦一般的答案，更是給了別人無所不知的印象。

遠眺大海的確是讓人感覺心胸開闊，這樣的景色第一次映入眼簾時的衝擊感姜俊昊到現在還記憶猶新。而崛北真希第一次和同僚說起小時候的事情，這當然也會成為一段讓她會經常想起的回憶。

「幼兒園的時候我很有女孩樣兒，很憧憬當公主。但是和其他女孩兒一起玩的時候，因為周圍的女孩兒太少，我就總是扮作男孩兒。」

「中學一年級的時候我就是現在的身高了，所以當時加入了學校籃球隊，每天不但要跑三公里，還有練肌肉。剛出道的時候因為這雙腿經常要去做一些按摩和訓練，所以，我可能潛意識的認為它們很不好看。」

說著，堀北真希還將自己一直露在外面的雙腿縮了縮，坐在姜俊昊身邊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這樣反倒是顯露出了腿上的肌肉組織。看到這樣的一幕，姜俊昊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雙臂。

「我小時候總是被人叫做女孩……」

「我不需要這種安慰」，堀北真希轉過頭來嗔怪著，卻是看到了姜俊昊十分認真的眼神。

「這不是安慰，只不過我和你的選擇不一樣，我把這樣的話當做是誇獎，沒有因為這些話而刻意剪短頭髮，也沒有做出什麼孤僻的舉動。一直到有一天一個白人小子拿了一套女裝戲服過來要我穿上，結果我把他揍了一頓，然後讓他穿著女裝回家了。」

聽著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聲音，堀北真希熟知講故事最常用的三個字，「然後呢？」

「我被開除了。」姜俊昊的表情依舊平淡，當時的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公平，只是知道了下次做這樣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這不是一個悲傷的故事，雖然我被開除了，但是我卻並沒有孤僻，甚至是認為自己本來就應該是個女孩。很多人都認為美國是天堂，他們真應該去貧民窟看看，那裡的生活是什麼樣。」

堀北真希聰明的沒有說話，她知道那段時間的生活還是給姜俊昊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這是一個解不開的循環，你還沒有成年，其實你現在已經比很多同齡人老成了。我們可以這麼理解，被社會制度或者文化風氣傷害，然後啟動心理防禦機制，養成一個習慣，有大有小，慢慢的就塑造出了一個人。」

說到這裡，姜俊昊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堀北真希，「所以，你會選擇這個時間來這裡穿比基尼，是因為現實的限制，而你只是做出了本能的反應，和過去的關係不太大。」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人不能總想著過去，一想到小時候人們就會認為這是無法逆轉的，我現在的所有想法、遇事反應，我都會認為是最近的一些事情造成的。這樣可以讓人有足夠的勇氣，然後去解決它。」

堀北真希還不費力的將下巴放在了膝蓋上，將自己整個人都抱成了一團，眺望著遠處的大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的話總是有這麼多的分析在裡面，或許我可以理解為這也是一種心理防禦機制？因為有些事情你解決不了，所以你就拚命的想要為自己的行動找到理由。說實話，你還不是一個一流的哲學家。」

沙灘上重新安靜下來，耳邊只是迴盪著「呼呼」的海風聲。姜俊昊保持了沉默，因為被說中了心事。

「我做過一個決定，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讓自己的心情太低落，好的事情還有很多，我完全可以只想好的事情。」

幾分鐘後，他如此回答道。

……

「『這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旅程，直到我明白那裡是我認為的去處。』，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手中拿著電筒，堀北真希看著歌本上第一筆留下的字跡，詢問道。

「旅程是人生，去處是目標。」靈感的到來就是如此的不可置信，姜俊昊怎麼都沒有想到，他說是出來創作的，結果真的是來創作的。

原本要離開的堀北真希看到姜俊昊用嘴咬著手電筒開始書寫的狼狽模樣，自告奮勇的留了下來。表演並非是創作，她也想要看看動聽的歌曲到底是如何被製造出來的。

看著姜俊昊時而沉思，時而將寫好的歌詞劃去的模樣，堀北真希就這樣安靜的呆著，直到看不明白的時候，她就發問。這並不算是打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姜俊昊就是在和對方的交談中得到了靈感。

「當陰影落下阻擋了我的視線，我失敗了並且明白我必須躲藏，這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旅程，直到我找到回家的路是走向你。」

「失敗的時候每個人都需要安慰，可以讓你得到安慰的地方或者是人，這個人可以是朋友、家人、愛人，甚至是陌生人。」

一首歌除了情愛之外還可以寫什麼，悲傷、感動、甜美，甚至是動感。但是姜俊昊的好像並不一樣，堀北真希看著對方那嚴肅的表情，看著對方書寫下的這些文字，她明白他想說的都是什麼。

「『當驕傲像高牆般將我拱起……』，我也想要這樣的人。」在經歷挫折的時候會指引你，在你驕傲的時候會告誡你，當所有人都拋棄你的時候會依舊站在你身邊的人。

這樣人可以是任何人，但就是不能是陌生人。

「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潤色，說實話，我也想要這樣的人。不過我的性格不太好，這樣的人有過，結果她對我很失望。」姜俊昊為微笑的回應著，「這首歌不是寫一個人，你也幫了我很大的忙。」

「我？」，堀北真希幸福的用手指指向自己，滿臉的期待。

姜俊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指向歌本上的一段文字，「我曾用盡了許多日子來回漂流在無人的岸邊，疑惑著我的目的是什麼，疑惑著如何使自己更堅強，我知道我將會變的脆弱。」

「為什麼這一段是寫我？看起來沒有好話。」

看起來，堀北真希對於這段描寫並不滿意，「因為剛才我看到你在海邊試探著，卻還是不敢直接一些。所以，你還不堅定。」

「那是因為夜裡游泳很危險好不好？」，堀北真希氣憤的抗議道，「還有，什麼叫做我知道我將會變得脆弱。」

「這裡說的是敏感，對於那些外號還有別人的目光。根據別人說什麼，或者別人的目光就限制自己，這是一種明明知道脆弱，卻依舊無法抗拒的。」

「換句話說，這就是所謂的，你自己那一關。」

話音剛落，姜俊昊緊接著就看到了堀北真希眼中的一抹震驚，他問道，「怎麼了？」

「山崎努老師說過，我最難過的就是自己那一關。」

姜俊昊當然知道山崎努在堀北真希心目中的地位，但是，他緊接著又是說道，「對於某個象徵的迷戀，也可以理解為自己的那一關。每個演員最需要做到的是認真和自信，接下來才是學習。當然，這裡面也要適當。」

「你不是說你想做歌手麼？」

看著漸漸灰暗起來的天空，姜俊昊知道，「魔幻時間」又要到了。他遠眺地平線，認真的說道，「我曾經和一個人說過，我要讓另一個人在我身上被人們記住。我還是想做歌手，也想做個演員。」

一整篇的歌詞初步定稿，創作這些用了姜俊昊幾個小時的時間，夏日的天色總是亮的很早，堀北真希沒有時間在和姜俊昊繼續呆下去，看著依舊坐在那裡遠眺地平線的身影，她小聲的嘀咕著。

「你身邊的人，還真多。」

第四百九十六章 音樂風格

當四天的海灘拍攝之後劇組回到東京，電視劇的收視率卻依舊沒有任何起色，持續下滑的收視率除了是受到八月檔期開播的新劇影響之外，固定的劇情模式，連續的荒誕搞笑同樣也是原因之一。就算是如此，只要收視率沒有跌破百分之十五，這部「偷偷愛著你」就依舊可以被成為人氣電視劇。

八月檔期競爭之激烈超乎了劇組的想像，繼續荒誕的搞笑模式已經不能持續吸引觀眾，雖然姜俊昊和堀北真希都擁有一定的人氣，但是一部劇集真正能用來吸引觀眾的卻並非是演員的人氣，而是這部電視劇本身。

取材於漫畫的「偷偷愛著你」在改編上使用的力度並不是很大，持續依靠原著和演員的人氣已經讓這部偶像劇開始逐漸的淡出了大眾的視野。面對如此的情況，除了加強宣傳之外，緋聞和一些具有刺激性的鏡頭卻也是吸引收視的最佳手段。

不過製作組卻是相當的猶豫，在這樣一部校園搞笑偶像劇中加入這方面的元素也可能讓僅有的口碑也消失殆盡。如果真的起到了反效果，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回到東京之後的拍攝照常進行，一周時間過去，劇組到現在都沒有拿出一個方案，拖延了拍攝進度的同時，姜俊昊卻是又要離開幾天的時間。

和寶兒的合作舞台已經在艾回官網上被公佈了出來，一首「神曲」為兩人帶來的人氣和關注直到現在還發揮著極大的作用，消息已經確認，日本媒體也跟著進行了相關報導，並不是小題大做，而是因為此次的現場將會是日本歷史上唯一一張賣破了五十萬張卻沒有任何現場的單曲，僅有的一次現場表演。

看到媒體們賦予他的各種頭銜，姜俊昊突然覺得歷史二字有些廉價，甚至是誰都可以拿來使用的噱頭。

……

韓國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S.M和艾回的此次合作也就要到此結束，但是李秀滿卻並沒有急著回到韓國，或者直接前去美國提前打點一切。公司內部對姜俊昊的態度和他沒有關係，該如何對待藝人就要如何對待，在各司其職的時候卻還要顧忌身份地位那一套，這樣的不良風氣也是隨著姜俊昊進入了S.M之中。

不得不說，這樣的現狀讓李秀滿如何都不能忍受，倒不如，眼不見為淨。

上市公司並非是個人產業，當年的合作夥伴大多數都開始忙起了其他事業，他們對於李秀滿的信任會隨著股價的波動或多或少，被數據化之後的合作關係雖然有些冰冷，但是卻出人意料的公平。

面前的男人擁有S.M百分之十一的股份，作為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千葉龍平會代表艾回全權處理這些股份所帶來的權利，而和李秀滿的此次合作雖然成功了，但是卻並沒有給艾回帶來明顯的利潤，商人逐利，即便艾回在影視界的資源全部都是千葉龍平負責，如此沒有實際收益的企劃案卻還是讓董事會頗有微詞。

刺激性的人氣會帶來持續走高的銷售成績，但是寶兒的新單曲卻再次大幅度跳水，艾回在旗下藝人轉型上的無力盡顯，在這種當口，和S.M的合作卻是要交出成績，姜俊昊的個人單曲也就這樣被搬上了日程。

「版權收益在合約上已經制定好了，只要姜俊昊還是東方神起的一員，他的創作版權就必須歸艾回所有。至於韓國合約方面的問題，我想你們可以自己商量。」

合作結束之後的兩人已經恢復了商人的本性，李秀滿微微側了側頭，身邊的助理就直接將一份合約的副本放到了千葉龍平面前，「這是姜俊昊在S.M的專屬經濟合約，三年前簽約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成為歌手，所以合約制定的時候大部分都是針對他的演員身份，雖然在肖像權等其他權益上姜俊昊的合約跟東方神起的其他成員沒有分別，但是在著作版權的收益上，合約的條款卻十分模糊。」

「你給我看這些幹什麼？他和艾回的合約可是簽了字的」

「準確的說，是經紀人代簽的。」李秀滿輕描淡寫的說道，「所以，他和艾回的合約隨時都可以針對這些條款進行起訴。特別是在音樂版權的收益上，S.M從來都是將他當做創作型歌手打造的。我想我們三方可以簽訂一些補充條款，但是全部歸屬艾回，我估計他不會同意。」

創作型歌手的確是艾回的弱項，縱觀艾回旗下幾十名藝人，獲得了市場承認的創作型歌手也就僅僅有姜俊昊一人而已，雖然他只有一張合作單曲大賣，但是他的能力已經取得了艾回所有音樂人的認可。

艾回從來都是以傲人的音樂品牌示人，如果說美國電影是工業化的結晶，那麼艾回就是以音樂工業化而在日本著稱，對於市場潮流的分析也很有獨到之處。

「他不用創作也可以，但是單曲一定要出。」千葉龍平武斷的說道，版權收益是類似艾回這樣大型公司十分重視的領域，在這方面退步，他的能力一定會被董事會所質疑，「艾回旗下擁有超過十五個音樂品牌，如果版權談不攏，我們會行使合約的其他條款，單曲是必須要出的，合約的問題你們可以自己商量。」

李秀滿隨意的笑了笑，然後接著道，「我記得姜俊昊有兩首歌曲的版權就是艾回在替他獲取收益，還有一首只要演唱會上表演過。侵權已經行成了，做為姜俊昊的專屬經紀公司，我想我們可以進行起訴。」

「姜俊昊的專屬經紀公司？」，千葉龍平不可置信的詢問道。

「沒錯，姜俊昊的專屬經紀約就在S.M。在某些時候，S.M也可以這麼被稱呼。」李秀滿微笑著回應道。

……

走出了辦公室，李秀滿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姜俊昊的版權條款在他創作之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什麼問題，但是現在正好，當初的一份合約最起碼可以讓S.M在艾回手中分得一半以上的版權收益，而姜俊昊和S.M的版權分割則是要容後進行。

最關鍵的是，合約中的條款有些模糊，如果姜俊昊離開S.M，那麼他完全可以帶走所有歌曲的版權。

爭取這些並不是為了姜俊昊，而是為了S.M。李秀滿在心中一直都如此告誡自己，對於姜俊昊的態度如果說以前是厭煩，那麼現在就是更加厭煩。

一方面因為寶兒，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那傢伙總是帶來麻煩。

「版權的問題千葉龍平還要拖上一段時間，姜俊昊的新曲什麼時候能出來？」

助理追上幾步，小聲的說道，「大概需要一段時間，到現在為止歌詞剛處理完畢，中川悠太和姜俊昊兩個人最近正在忙這件事情。」

「他不是在拍攝電視劇麼？」

「因為收視率的問題，製作方內部出了一些問題，因為提前拍攝的數量足夠多，所以他現在也有些時間。」

李秀滿的眉頭又是皺了起來，思考著公司之間博弈的同時，還要緊張很多事情。他偏了偏頭，繼續問道，「和寶兒的練習還是每週一次？艾回巡演定在九月，東方神起的合練他可以跟上麼？」

「應該沒有問題，在舞台方面他很值得信任。」

接受了最近的訊息，李秀滿又是直接邁開了步子，而跟在他身邊的助理，卻是開了口，「艾回的音樂品牌完全可以相信，對於日本音樂市場的把握，他們的確要比我們強。」

「你是說讓姜俊昊由艾回包裝？」

助理點了點頭，「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

「你不是艾回的員工。」李秀滿不懂聲色的回了一句，卻是讓那助理頭低得更低了。並沒有太在意下屬的建議，而李秀滿卻也並非聽不進建議的人，但是對於姜俊昊，他明顯有很多的安排。

看不上是看不上，李秀滿十分推崇公私分明，即便曾經的他也有公私不分的時候，但是在真正的機會面前，他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情緒而產生什麼主觀的判斷。

「你應該在到藝人助理的位置上去實力幾年，這樣的話你才能知道什麼才叫市場。」李秀滿語帶不屑的做了總結，然後繼續行進起來。

對於姜俊昊，李秀滿自認為沒人比他更瞭解，這個歌手既不是清高的才子型，同樣也不是只有俊俏面龐的花瓶，更不是擁有絕佳天賦的好樂器。現如今的市場已經和當初不同，單靠好音樂絕對不會讓唱片大賣，這也是為什麼歌手跨地域發展只能從本土化出發的最大原因。

但是，如果一個藝人的形象可以和他自己創作的音樂相輔相成，讓這些音樂和他的經歷形成某種共鳴，或者根本就是他的心路歷程，那麼在不用擔心銷量的同時，也可以讓歌手最大程度的發揮自己的才華。

姜俊昊是否可以成為這樣的歌手李秀滿並不知道，但是他卻並不會擋住有可能成為這樣歌手的人。

當然，這樣的歌手也可以帶來巨大的利益，姜俊昊很聰明，那種因為榮譽而昏了頭的事情李秀滿並不需要擔心他會去做。各司其職，各有所長，在音樂上姜俊昊是個天才，但是在包裝上，他卻還是個菜鳥。

從控制欲極強到現在的互利互惠，不管李秀滿有沒有察覺到，他如此去《「文》做的時候《「人》就已經是《「書》將姜俊昊《「屋》和他放在了合作者的位置上。僅僅是因為雙方都知道一點，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全才，也沒有人可以一個人完成所有的事情。

特別，是現在。

……

「英式搖滾？」，中川悠太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鏡，驚訝的說道。

姜俊昊微笑著點了點頭，自信、欣喜的表情惟妙惟肖，基本手上的歌本還是只有詞，但是他卻定下了這種風格。或者說，在他對於音樂的認知之中，他選擇了英式搖滾來表達這種情感。

「你每一次的作曲風格都不一樣，這樣的話會很麻煩。樂迷真的會弄不清楚你的風格是什麼。」中川悠太注意著措辭，勸說之中卻還有些鼓舞之意。每一個音樂人都有一顆搖滾的靈魂，特別是像中川悠太這樣上了些年紀的傢伙，「一和我在一起你就不太願意說話，難道你很喜歡那個不能說話的時候？」

「不是」，姜俊昊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在想一種說法，說是全才有些太自大了，不如說這是姜俊昊的風格，只屬於我的音樂風格。」雙眼帶著興奮的光芒，姜俊昊在樂章的派頭寫下了第一個音符。

「歌詞，編曲的樂器，風格，最後才是譜曲，你真是和其他人太不一樣了，居然連順序都是反著來的。」

「您可以說那旋律就在我的腦子裡。」

中川悠太無奈的搖了搖頭，特立獨行自然也有特立獨行的好處，從現在開始，中川悠太就已經在期待成品了。他從皮椅上站了起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雖然不願，但還是提醒道，「寶兒就要來了，不要吵架，上一次聽說錄音室裡的調節器都壞了。」

姜俊昊願望的抬起頭，藉著辯解道，「如果有誰能一拳打壞那個東西，您一定要告訴我他是誰，我要拜師。以後不做歌手，改行去做打手。」看著姜俊昊還有開玩笑的力氣，中川悠太放心的笑了笑，甚至都沒打招呼就直接走出了錄音室。

……

一週一次的合練除了姜俊昊回到韓國參加頒獎典禮之外風雨不誤，雖然兩人有了固定的見面時間，但卻是在關係上沒有任何的進展。在第一次見面過後，姜俊昊就明顯變了個人。

可能是故意在克制，也可能是真的放棄了，總之，這樣的相處模式讓寶兒舒服了很多。有些事情還是讓它成為甜蜜的回憶就好，不必如數家珍的全部都變成妥協和讓步。

沒有絲毫順其自然的態度，決定就是決定，寶兒很堅定，所以她同意了美國發展的計劃，而且，她還以為姜俊昊並不知道。

這是姜俊昊參加完頒獎典禮之後的第一次合練，半個月的時間過去，對方的成績即便不看電視也能知道。心底居然還會為對方高興，看起來這樣的關係也是還要維持一段時間。

去美國定在明年三月，這也就意味著，姜俊昊和寶兒的這種關係，最多只保存到明年三月。

特別束起的頭髮是為了抵擋炎炎的夏季，即便寶兒也想要再次剪短，但是看到了某份八卦小報上削髮明志的標題時，她就又重新續長了頭髮。這樣做雖然很幼稚，但是如今，兩個人都有權利幼稚。

錄音室的門被推開，姜俊昊自然的抬頭看去，他本能的感覺對方今天的心情好像有些異樣，所以他並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招了招手。他今天來此，也同樣不是為了吵架的。

「其實合練只是為了保證我們的熟練程度，如果你拍戲很忙的話，可以跟經紀人申請單獨練習的。」寶兒開門見山的建議道，姜俊昊本能的看出讓對方有些失態的原因可能是在他的身上。

並非是受虐心理，但是他真的有些小高興。

姜俊昊依舊微笑著，斜靠在椅子上說道，「我的時間有很多，劇組最近的問題你也應該聽到了，收視率降低，所以編劇要進行劇情修改，我好像可以不用穿女裝了。」

微微抬頭看著對方，姜俊昊的察言觀色恨是厲害，這一點寶兒自然也是知道。但是她不能忍受的是，姜俊昊的這種態度。

在寶兒的認知中，或許分手之後的姜俊昊應該是暴躁的，或者是冰冷的，但絕對不會是陽光、溫和的，這樣的轉變會讓她有一種慣性思維，難道和她分開，就是會讓壞性格變成好性格的事情麼？

「我要去美國了，你知道吧？」

「知道，其實今天就是想要和你說些在美國需要注意的事情，不過想來你以前也經常去，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姜俊昊拿出自己的歌本，然後直接在上面撕下來一頁，「我父親很喜歡你，如果有麻煩的話，你可以給他打電話。洛杉磯的話，他還可以幫你很多的忙。」

寶兒看著姜俊昊遞過來的號碼，卻並沒有伸手去接，「我想這個我沒有資格拿了，就算是有了麻煩也是要公司來解決比較好，他們拿了分成，本來就是應該做這個的。」

生硬的拒絕之後，因為數次見面中兩人刻意營造的和諧氣氛被打破，所以臉上有些難看起來的姜俊昊。

寶兒繼續說道，「你今天應該沒看新聞吧？我們的確是交往過，也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親密關係。雖然不會有下次了，但是像這樣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和我說一聲。不然什麼朋友之類的相處模式，會讓我在其他人面前變得很難看。」

「今天的合練我不想參與，我想我們兩個都足夠專業，到綵排的時候再見吧。」

寶兒說完了自己的話就直接走出了錄音室，而姜俊昊卻依舊是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他打開了新買來的手機，連通日本雅虎搜索了自己的名字，卻是發現快捷輸入一欄中，他的名字和崛北真希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而且還有一個標題是，「姜俊昊、崛北真希海濱約會。」

如果這個還不算什麼，在這個標題的下一位就是幾組關鍵搜索詞，姜俊昊、崛北真希，海濱約會，而最後一個是，「照片」

第四百九十七章 想要戀愛

緋聞？姜俊昊挑起了半邊眉毛，看著報導中的文字，第一時間就斷定這並非是劇組的宣傳手段。原因只有一個，這已經是劇組回到東京的一周之後，如果真的要搏收視率，最起碼也要在這一集放鬆之前。

寫出而來這片報導的記者看起來也不相信這並非炒作，在文章的末尾還寫上了電視劇的最新收視率，低於百分之十五。

「是我，緋聞的事，需要我對記者去說麼？」，紳士風度十足，姜俊昊第一時間就接通了堀北真希，主要也是想詢問對方有沒有受到緋聞的影響。

「沒用的，我們什麼都不說比較好。不過，這因該算是約會吧？」

「你還小，不太明白約會的定義。那是約好的會面，我們是偶遇的會面，而且你希望可以一個人享有那片海灘，所以我應該算是打擾。」

姜俊昊嘴角劃過一個好看的弧度，那一天晚上他不但創作出了新曲，同樣也準備好了這首新曲的風格。有了這一切，其他的並不算是什麼難題。只不過，話筒中卻是傳來了笑聲的呢喃，「其實也不算是打擾。」

「是麼？當時的情況我們可以採用先到先得這種策略，再說我也是確實是打擾你了。」看了看手錶，韓國那邊的電話也應該到了，「掛了，等明天拍攝的時候再見，我還要和好多人去解釋這件事情，不過出了個緋聞也不錯，對收視率很有幫助。」

說完之後就掛掉了電話，姜俊昊重新撥打了一個號碼，「永旭哥，是我。」

「嗯，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授權文件會在三天後給你傳真過去。不過，你真的要選擇她麼？」

金永旭的聲音之中透出了明顯的不信任，彷彿姜俊昊的決定有些太過草率了。輕笑了一下，用人不疑可是姜俊昊的有點之一，「日本這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所以韓國那邊交給何美藝就可以了。再說還有你幫我看著，我很放心。」

分家，這樣的詞彙在很多人看來都有些冰冷，看上去太過功利。不過對於很多家庭來說，分家的穩定進行就等同於穩定的延續。位於首爾市中心的幾家店面，姜俊昊只擁有房子的產權，還有首爾近郊一棟類似於莊園一般的別墅，有時間的話他也準備回去看看。

或許有人會說姜俊昊放棄了股份，但是要求的太少。不過在他自己看來，如果真的是看重這些東西，那他還不如直接拿到股份，然後加入大宇集團算了。

「受寵若驚。」

「我不是寵你，是在用你，歐美大牌的經紀人都會負責管理藝人的資金，韓國這邊可能沒有這個傳統，不過我們也可以開個先例。」姜俊昊輕笑著，再次看了看手錶，打了聲招呼就掛斷了電話。

寶兒的到來的確有些影響到了姜俊昊的情緒，但是時間的存在卻還是讓他可以保持一個好心情。如果他自己就先鬱悶起來，那麼很多事情還不用想就已經做不到了。

站起身，姜俊昊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全然不知自己還沒創作出來的這首歌已經在被人爭奪版權，也不知道對於他來說創作才是最大的財富。

S.M在版權問題上從來都很捨得下本，這一點全韓國獨此一家，不管是翻唱外國歌曲還是在韓國國內收歌，S.M的開價都讓人不能拒絕，而每次舞台的大牌編舞也是不少，大部分也都是從美國請來的。

沒有自己的音樂品牌卻還不注重培養創作型歌手，姜俊昊不知道S.M如此的運作公司是不是滿足於現狀，反正他對經營沒有太多的興趣。

金永旭要在韓國幫助他處理資產的接收事項，至於稅務還有一些繁雜的項目，他都會為姜俊昊全權代理。有了一個這樣專業的經紀人，姜俊昊的確是可以輕鬆很多。

……

數個圍成一圈的白色單人沙發上坐著六個年輕男人，從劇組出來之後姜俊昊已經在宿舍中見過了組合的成員們，組合新單曲的宣傳工作全部都是這五個人負責，不知道怎麼回事，姜俊昊彷彿是在韓國當演員不敬業，在日本當歌手也同樣不敬業。

但是，他很紅。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姜俊昊開門見山的問道，他拿著金在中的手機，撥通了寶兒的號碼。

「我為什麼要接你的電話？」

「那你怎麼接在中哥的？」

「我想接誰的就接誰的，你是不是真的很清閒？我不是」

「等下，不要掛斷」，姜俊昊搶先一步說道，全然不顧他說出的話在座的每個人都可以聽到，伸手指著沈昌□，讓這個很有眼色的傢伙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姜俊昊繼續道，「以後，接我的電話吧。」

這是懇求？金在中驚訝的挑起了眉頭，金俊秀雖然用牙齒咬著吸管，但是杯中的飲料卻是一口都沒有動。

「你應該不會想讓我去找你吧？」，姜俊昊又是開了口。

「我們結束了。」

「是麼？那你為什麼生氣？」，又是一陣問答過去，姜俊昊好像在不斷挑動著寶兒最敏感的那根神經，「我知道你要去美國是為了謀求發展，我也知道你最近曝光很少是因為緋聞對你的傷害有些大。但是你不能否認一點，我看的出來，你是在為了緋聞生氣。」

「是，分手之後的男友信誓旦旦的說什麼我們可以做朋友。但是我發現這種關係的維持讓人很不能理解，特別是在其中一方重新開始的時候。我很忙，或許你對這種遊戲很感興趣，但是我不敢興趣。別用其他人的手機給我打電話了，在日本我的朋友不多，不想都不聯繫了。」

「我知道了。」「啪」的一聲，姜俊昊直接合上了手機，甚至都沒有道別。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他現在習慣於走到哪裡都帶著歌本，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些音符就會從他的腦子裡蹦出來。這種靈感稍縱即逝，姜俊昊不想錯過任何一個音符。

出現在員工休息室中的東方神起自然是受到了全體員工的矚目，倒不是說這裡不允許藝人來，而是因為最近的艾回內部調查。做為艾回唯一的偶像男組，東方神起在正式公開給媒體的調查中名列第三，僅次於濱崎步和幸田來未，成為了排名第三的藝人。

當然，這個排名說的並不是成績，而是一種態度，公司對待藝人的態度。首先一點就是更加自由，其次就是團隊對待他們的方式，以及更多音樂品牌的投入。版權收益是經紀公司收入中重要的一塊兒，甚至是僅次於廣告收入，好的音樂給有人氣的歌手，這就是排名的作用。

「對不起，我們又要分開錄製專輯了，年末我有很多海外日程，廣告。」靠在沙發上交叉著雙手，姜俊昊輕鬆且炫耀著說道，就彷彿剛剛的吵架並沒有被成員們聽到一般。

金在中和樸有天相視一笑，不知道姜俊昊又是要幹些什麼。結果，他卻是拋出了一個很無趣的話題。

「明年二月咱們三個的生日，一起過吧。」如今，這才八月末。

……

「不準備繼續努力了麼？」

「努力什麼？」，面對金在中的問題，姜俊昊好像是很想談下去，「努力也做不到的事情我原來不相信有，但是在男女這種事情上，這種事情真的很可能。就好比電視劇裡有些相愛的男女卻是親兄妹，你想怎麼努力？」

「他是擔心你的狀態。」樸有天補充著，他將眼神放在姜俊昊的身上，認真的分辨著他的狀態。姜俊昊分開了一直插在一起的雙手，然後站起身，帶著濃郁的興趣建議道，「我們晚上去夜店吧。」

「啊？」，面對這種提議，當然有人驚訝出聲。

「去夜店，我是去找靈感的。」姜俊昊大言不慚的說著，單單是看他的表情，說不定就會相信了他的這種說辭。看到了一臉躍躍欲試的沈昌□，姜俊昊立刻補充道，「未成年不許去」

籌備個人單曲的工作顯然是以姜俊昊為中心，做為一名歌手在個人創作上的成績十分重要，為了徹底奠定創作型歌手的定位，姜俊昊必須要拿出作品和成績，而且，他也很想試驗一下自己的新風格。

搖滾樂的沒落從新世紀的到來就已經開始，如今七年過去了，在搖滾領域形成了主導地位的歌手們大多都是歐美樂隊，雖然在日本本土也有很多知名樂隊，但是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卻一直都在美國發展。

即便是處於沒落之中的搖滾樂也依舊對樂壇新人有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但是市場需求的轉變卻讓搖滾樂猶如一口怎麼都挖不出水源的井。姜俊昊的新單曲選擇這種風格，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不明智的。

所謂的夜店也不過就是龍一的酒吧「1912」，姜俊昊並非是為了放鬆，而真的是為了靈感而來。

英倫風格的酒吧配合上英倫搖滾風格，姜俊昊甚至還親自上場，秀了一段電吉他，優秀的技藝和隨著電視劇廣為流傳開來的知名度讓這家酒吧的氣氛被掀起了一個小高潮。

……

「你真的要用搖滾做主打曲？」，尖叫和歡呼聲漸漸小時，酒吧之內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氛圍，東方神起的到來的確是給這裡帶來了不少生意，卻也是給龍一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比如，姜俊昊彷彿是喜歡上了這裡的白色杯墊，每一次來到這裡，龍一的杯墊就總會丟上幾個。

「為什麼不？」

「你瘋了。」看著在自己雪白杯墊上寫寫畫畫的姜俊昊，龍一輕搖著頭，唏噓起來。

「為什麼不？」，姜俊昊抬起頭，微笑的看著眼前的朋友，「好的音樂是不分風格的，再說，現在的日本還是靠音樂來賣唱片麼？」，他放下筆，將雙手疊在吧檯上，認真的道，「既然市場已經改變了，那我們也要跟著改變。東方神起的人氣大部分都來源於新奇二字，勁歌熱舞的韓國組合，而且還都是帥哥。只要還擁有這些，我們就是偶像。」

「所以你就要用新奇做為吸引？不要忘了，你的嗓子做過手術。搖滾要求的是全情投入，但是你會有心理障礙」，龍一言之鑿鑿的勸說道。

姜俊昊彷彿是被說服了一般，視線不再聚焦，彷彿是在回憶之中，「我唱過一次全情投入的現場，等到我們武道館巡迴的DVD發行了我送給你一張，這樣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搖滾了。」

龍一無奈的搖了搖頭，決定不再開口。

雖然看上去姜俊昊像是一個臉上總帶著微笑的紳士，但是在很多時候，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個傢伙一旦固執起來，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勸說動他。

「1912」中的柔和燈光還是和以往一樣肆意的製造著曖昧的氛圍，身為藝人並不代表不可以接受搭訕，看到姜俊昊露出純潔的微笑，欣然同意一位穿著時尚的美女坐在他身邊時，東方神起的成員們早就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了。除了沒有到場的沈昌□還不知道以外，其他四人都是瞭解了姜俊昊的這種接受方式。只聊天，不帶回家。

「估計我們又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到這裡來了。」金在中將眉頭狠狠的糾結了起來，唏噓著。

金俊秀看了看姜俊昊的方向，然後又看了看金在中恨恨的目光，然後帶著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問道，「為什麼？俊昊哥接受搭訕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在練習生的時候每次去夜店都有很多人過來找他的。」

「那是你不知道他拒絕別人的方法，最近俊昊哥變了不少，簡單、直接，毫不拖泥帶水，而且還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說完了自己的話，樸有天直接就端著酒杯離開了座位，鄭允浩立刻跟上，原本還有些無聊的金俊秀也是感覺到了這種突然出現的詭異氣流，拿著自己的飲料，快步跟上。

「又是我？」，金在中的抗議顯然沒人在乎。

不到半個小時，「1912」中的燈光彷彿更加的昏黃了起來，看到姜俊昊和那美女一起回過頭來，金在中尷尬的笑著，然後招了招手。結果自然是承受了美女的白眼，以及那不可置信的目光。

……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用我做擋箭牌？」，車上，金在中憤怒的問道。

姜俊昊抿著嘴點了點頭，彷彿也是意識到了這樣的拒絕方式有些不妥，他安慰的拍了拍金在中的肩膀，帶著三分玩笑的口吻說道，「沒關係，以後和你們出來的時候，大家可以輪著來。不過你不喜歡這種曖昧的感覺麼？喜歡的話你也可以，我給你做擋箭牌，多少次都可以。」

公平這種詞彙彷彿永遠只能出現在教科書上，金在中無奈的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無視了其他兩個弟弟那讓人鬱悶的，幸災樂禍的目光，恨恨的想到。

……

炎熱的九月不斷噴吐著這個夏天所積蓄的熱量，過於熾烈的太陽光讓人們越來越離不開空調的存在。看著和報紙一同放在信箱中的電費清單，趙若然決定她要帶著好心情去上班。

所以，那繳費清單依舊被放在了信箱之內。

第一時間翻開娛樂版，姜俊昊的消息還是有些老套，依舊是針對大鐘獎上的種種表現進行著毫無意義的臆想，而日本媒體近來十分關注的緋聞，卻是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火花四射。

看著那身穿豹紋坎肩的男子在照片上揮手微笑，趙若然覺得她還不如去拿那電費清單才好。

踏上造型師的道路，一路上趙若然和姜俊昊的名字總是被業內放在一起，從「給姜俊昊帶上了眼鏡的造型師」開始到「給姜俊昊穿上了豹紋的女人」，這種稱呼的轉變讓趙若然很是不爽。

如果有機會再看到姜俊昊，趙若然絕對會收起微笑，打算認真的問一個問題，「我給你的那身風衣呢？」

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感受著最近越來越讓人受不了的天氣，趙若然瞇起眼睛看向天穹中的雲彩，不知道最近的她為什麼會越來越容易焦躁。不用過多的思考她就已經找到了原因，如今意識九月，這一年又要過去，而她則是又漲了一歲。

新工作當然是帶來了不菲的收入，但是對於趙若然的父母來說，收入再多也不比一個女婿實惠。想起了身邊那幫沉浸於戀愛和姜俊昊魅力中不可自拔的小丫頭們，趙若然真的感覺自己該戀愛了。

但是，想要戀愛又哪裡有這麼容易？

「我們跟S.M的合作還要繼續下去，看起來他們對我給寶兒的新造型很滿意，雖然我很討厭日本的泡麵頭。」結束了日本工作的金惠熙當然是回到了事務所中，所有的一切都被趙若然打理的井井有條，做為預備合夥人來說，金惠熙對趙若然非常滿意。

伴著房間中清爽的空調風，金惠熙直接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件，嚴肅的道，「這一次更重要，倒不是說人氣，而是未來。」趙若然接過了的文件，看著在照片中完美微笑的姜俊昊，戀愛的想法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你去日本，這是你第一次海外出差，一定要做的精彩一些。」金惠熙微笑著補充道。

第四百九十八章 勝利者的恩澤

「造型師已經選定了，公司正在研究這首新單曲的風格。」攝制場地內，中井日向低眉順眼的站在姜俊昊身邊，看著已經繁忙起來的工作人員，小聲的提醒著。

手中的咖啡還在冒著涼氣，收視率的走低並沒有給姜俊昊帶來什麼麻煩，人氣持續高漲，更多的日本人開始通過電視劇中的形象認識了他，熟悉了他，進而喜歡上他。對於一部偶像劇來說，姜俊昊想要獲得的人氣好像已經提前得到了。

「我還沒有想好細節，關於這首單曲的。」用冰鎮的咖啡緩解這炎熱的天氣，姜俊昊瞇起了眼睛，隨意的說道。

中井日向沒有繼續催促什麼，關於新單曲的籌備艾回和姜俊昊之間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分歧，特別是在版權問題上的糾纏更是讓這張新單曲有流產的危險。不過，既然姜俊昊都不在乎，中井日向只能保持沉默。

優秀的個人形象已經是當代藝人所必須具備的素質之一，但是這並不保證作為一個歌手的姜俊昊可以長時間沒有作品，東方神起的單曲銷售成績雖然已經有了顯著的提升，但是做為被公司看好並且還有能力發行個人單曲的原創歌手，姜俊昊的創作速度還是太慢了些。

在舞台上他是情緒化歌手，而在創作中，靈感始終在姜俊昊的作曲中佔有極大的比重，最關鍵的是，他很討厭對著冰冷的機器一坐就是一整天，這樣非但不會讓他擁有靈感，還會影響他的心情。

電視劇中的櫻開學園就選擇在東京近郊的一家私立校園之內，九月的到來為拍攝工作增加了不小的困難，劇組不得不分出更多的人手維持秩序，增加了花銷的同時，唯一的人氣指標收視率，卻還是沒有起色。

一直到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緋聞出現才重新獲得了一部分媒體的關注，但是那所謂的照片卻只是一張因為沒有光源而只有模糊人影的數碼圖片，修復當然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說看清人的面孔，這也讓兩名當事人少了很多的麻煩。

拍攝電視劇和電影不同，雖然姜俊昊的適應能力不錯，但是在很多時候他還是不可避免的體現了屬於電影演員的一些習慣，太過誇張的發音讓他很不適應，面對現場的燈光還有一些走位也都需要導演的一再囑咐。

最難改變的只有習慣，但是某些習慣也算不錯，每到一個鏡頭完成重新搭建佈景時，或者是其他配角演員的鏡頭時，三位主演的齊聚會自然形成一道風景，特別是女扮男裝的堀北真希。

短髮，普通的男性校服，姜俊昊再一次從身邊的女孩身上感覺到了氣質的存在，英氣、朝氣，甚至是帥氣，隨著拍攝的進行，兩人之間的配合越發的默契起來。

天氣越來越熱，連同著場地中的大型設備一起散發著讓人難以忍受的悶熱，再加上近來這段時間的收視率不如人意，劇組之中的氣氛也開始不像過去那樣輕鬆。

無形的壓力督促著每一個人，無論是導演還是編劇對於鏡頭質量的要求都越來越高。緊隨而來的就是拍攝進度緩慢，大量的時間被搭建佈景所消耗，好在提前拍攝出來的戲份並不需要什麼改變，通宵加班這種事情還尚未出現。

劇組突然出現的肅然氣氛讓生田斗真這種性格過於開朗的人逐漸不能忍受，在休息時間中，他的抱怨越來越多。

「天氣不好，收視率也不好，就連拍戲的狀態都保持不了。」喝著冰冷的礦泉水，將一塊兒毛巾用涼水浸濕纏在頭上，生田斗真的感歎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

他自己一個人頹廢可以，但是這樣的狀態卻不能影響其他人，姜俊昊合上了手中的歌本，直接說教起來，「作為一個優秀的演員，在這種時候更應該保持狀態，特別是劇組中的工作人員因為收視率的關係而有些煩躁，我們就更應該用優秀的表現去打動他們。」

「一個好的演員不能被外在因素所影響，面對鏡頭拍攝好你的戲份才是你的工作。」還在低頭看著劇本的堀北真希為姜俊昊總結道，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炎熱的確是讓人有些懈怠，堀北真希對生田斗真的報復也僅限於小孩子的那些招數，造謠生事，借題發揮。而此時面對這兩位認真的演員，生田斗真並不能在這樣的話題上和他們取得什麼共鳴。

「確實是因為收視率的問題我的狀態才很不好，還有，這麼熱的溫度是人都沒有辦法集中，大家都這樣。」生田斗真依舊將他自己當做芸芸眾生中的一員，完全沒有一位演員的覺悟。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表現不好而受到堀北真希的嘲笑，以及導演的責罵，所以才會給自己找理由。

姜俊昊輕笑了一下，毫不留情的接著打擊道，「收視率並不是一個演員要去關心的問題，我們需要關心的就只有如何演好自己的角色。」

「被收視率影響的演員並不是一個好演員。」堀北真希的再次補充讓姜俊昊省了不少的事，而這種過於直接的話，也就只有她能說。閒聊間，時間也就差不多了，堀北真希合上劇本，站起身來朝氣十足的說道，「走吧，佈景應該差不多了，這一次是咱們三個的鏡頭。」

接連被說教讓生田斗真有些不滿，雖然也跟著站起身，但是卻刻意的和兩人保持著距離，「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一唱一和的。」

聽到了對方的話，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對視一眼，沒有絲毫的尷尬，同樣也並沒有因為緋聞而刻意的疏遠。在生田斗真看來那猶如眉目傳情一般的交流中，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我們是一起出了緋聞的關係」

……

在現如今的娛樂圈中緋聞已經成為了人氣的象徵之一，而此次緋聞則是姜俊昊演繹生涯中最平淡的緋聞，沒有媒體同樣也沒有狗仔隊，堀北真希和姜俊昊的經紀公司僅僅是在網絡上發表了一份澄清公告，粉絲們對於兩人戀情的熱議就已經到此為止，看起來這種緋聞炒作的方式已經逐漸的被大眾所免疫。

又是一周的時間過去，拍攝進程在演員們的良好發揮之下同樣是進行的飛快。但是，就在這意外的緋聞過後，收視率卻依舊是沒有任何的氣色，天氣越來越熱，每次進入拍攝現場都猶如蒸桑拿一般，做為富士電視台夏季檔的壓軸電視劇，劇組必須要拿出成績。

……

「如果兩位可以盡快熟悉在日本的環境，我想大家都能輕鬆一些，這一次不知道要工作多久，希望兩位都能配合我的工作。」成田國際機場海關處走出一男兩女，男人不斷的在囑咐著一些什麼，手中雖然在推著拖車，但是上面的行李卻並不是很多。

走出機場，炙熱的空氣自然讓人皺起了眉頭，男人繼續笑著說道，「我租好的車就在停車場，我們一起過去吧。」

在這樣的天氣之下，三人之中的一位女士居然還身穿黑色的職業套裝，這身衣服和她身邊那穿著花色長裙的女人明顯不符，但是這兩人卻還是興致勃勃的交談著，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接受了金惠熙的安排之後，趙若然就直接和金永旭取得了聯繫，一直到在機場集合的時候她才得知，同行的人中居然還有一張熟悉的老面孔，何美藝。

一行三人動作都不算慢，安排了兩位女士上車，金永旭就直接帶著兩人向預訂的酒店駛去，一路上聽著兩人的攀談，他對何美藝也是改觀了不少，並不清楚姜俊昊為什麼將有關法律的事宜都交給這個女人來解決，但是做為經紀人，他也只需要做到自己的本份。

看著窗外陌生的東京，何美藝明顯心不在焉的模樣還是被趙若然看了出來。

「怎麼？後悔了？」

「後悔什麼？」

「離開法學研究院進入律師事務所，如果你是從檢察官的位置上退下來我還可以接受，但是連檢察官都放棄了，到底是因為什麼？」，趙若然興致滿滿的瞪大了眼睛，滿眼的好奇就彷彿是渴望糖果的孩子。

沒錯，她就是在用表情來撒嬌。

「沒什麼，就是感覺檢察官不適合我，其實做律師也不錯，有姜俊昊這樣的藝人給我負責，我的收入還是很有保障的。」何美藝雖然是笑著在回答，但是臉上卻明顯帶著不想繼續談下去的表情。

只不過，談到了姜俊昊，趙若然可就有很多說的了。

「他可好了，不用服兵役，很多男藝人可都是因為最近的輿論進軍營了。」趙若然唏噓著說道，想起了近段時間韓國圈內的大蕭條。

毫無疑問，由姜俊昊引發的兵役事件已經徹底擴散到了整個韓國娛樂圈，並沒有所有二十二歲以上男星都需要入伍那麼誇張，但是這其中大部分接近二十八歲的男性藝人卻是被這種輿論逼迫著走進了軍營。鬧得最大的當屬裴勇俊再次接受體檢的消息，這位韓流明星的代表藝人在三年前接受了兵役廳的體檢，最終以視力過於低下而被免除了兵役，此次重新體檢也象徵著兵役廳對韓國娛樂圈的嚴格要求。

一時間，接近二十八歲的男性藝人彷彿都在準備著入伍的事情。

同樣想到了這些，何美藝輕笑著道，「這不正好麼，服兵役是每個韓國男性公民應盡的義務，如果兵役廳早就這麼做，估計這一次也不會承受這麼巨大的壓力了。」

「我懷疑姜俊昊的背景不簡單。」趙若然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對於這個話題她顯然是很有興趣，全然不顧金永旭的在場，「兵役事件鬧的這麼大，按照那些經紀公司的常用手法姜俊昊在韓國的發展一定會受到限制，原來我還以為他不參加青龍電影節就是受到了這方面的影響，結果卻沒有想到，S.M緊接著就宣佈他會參加明年四月的百想藝術大賞，這真的是很然人費解。」

看著抱起了雙臂的趙若然，何美藝配合著詢問道，「費解什麼？」

「費解他的背景是什麼。」輕點著頭，趙若然彷彿確定了自己的目標一般。

就在此時，駕駛之中的金永旭終於忍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引起注意，然後才開口說道，「調查姜俊昊的背影應該並不是你的工作，趙若然小姐，雖然歌曲還沒有製作出來，但是這一次讓你到日本來也是為了姜俊昊的新造型。我們這一次要突出他的個性，就和他選擇的這首搖滾一樣。」

「煙熏妝，長頭髮，我發到S.M的資料已經被你們否定了，真是不知道還要我來日本幹什麼。」

腦中幻想著姜俊昊帶著熊貓眼，一頭長髮隨風擺動那不男不女的模樣，金永旭的臉立刻就僵硬了起來。但是面對趙若然，他卻是只能訕訕的說道，「放心，您一定會有工作的。」

交談之中時間也是過得飛快，從預備檢察官的位置上走了下來，何美藝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應，看著眼前著標準的套間，腳下的地毯即便隔著鞋底也一樣柔軟，對於姜俊昊的招待她卻並不感激。

何美藝知道姜俊昊的背景，同樣也知道最近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最關鍵的是，如果不是姜俊昊的背景，那麼這一切則根本不會發生。周俊已經回到了中央日報擔任社會部記者，姜尚佑在安排了她的工作之後就重新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難道這算是勝利者的恩澤麼？

接受工作，幫助姜俊昊處理一些財務上的法律事項，看到從金家名下過到姜俊昊名下的房產，按照市值計算，那數目絕對會讓普通人震驚到張大了嘴巴。就是這麼大量的資產，姜俊昊卻是全權的交給了自己的經紀人負責，該出租的一樣出租，該閒置的一樣閒置。

何美藝曾經因為好奇而做過一次計算，姜俊昊的這些房產每年的物業費，增值稅以及其他一些相關費用加在一起等於三個檢察官全年的薪水、福利折現。擁有這麼多還要做藝人，如果說何美藝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還會對姜俊昊花癡的話，那就怎麼都說不過去了。

拒絕了趙若然的購物邀請，何美藝這就要開始她的工作，這一次來到日本除了要姜俊昊簽署幾份文件之外，她也要明白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說這是勝利者的恩澤，那麼她也有不接受的權利。

如果不能真正的成為一名律師，而是成為姜俊昊的財產法律顧問，那她這個律師不做也罷。並沒有等待多久，當時針指向五點，套間的房門準時響起了門鈴聲。

……

此時的姜俊昊出現在銀座酒店可真的是大新聞，特別是當他從片場走出之後一直到走進酒店，對於狗仔隊的跟蹤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應，如此的反常更加引起了狗仔們的注意，因為過去的姜俊昊對於跟蹤者可是從來都沒有好臉色。

站在房間門口，姜俊昊甚至都可以想像到狗仔們的標題，這個時間出入銀座的酒店向來都是戀愛的象徵，但是他到這裡來見些什麼人的消息卻是也需要被人傳揚出去，狗仔隊自然就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此次要何美藝到日本來除了姜俊昊想要親自見見對方之外，也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對方去做。如果說他為何美藝安排後路是有愧疚心在作祟的話，那麼從現在開始，這一份愧疚早已經隨著對方接受那份工作而消失了。

如果何美藝真的是什麼難纏的傢伙，對於這種善意的表現不屑一顧，甚至是要辭職的話。姜俊昊非但不會進行任何阻攔，還會尊重任何人的自由。

要去要留，悉聽尊便。

直接推開了房門，此時是雙方約定好的時間。姜俊昊要求他的律師必須要有足夠的職業素養，因為只有這樣，他才可以放心將一些事情交給對方去做。能力問題最重要，因為這並是黑社會收小弟，金家從來都擁有自己的專業法律團隊，而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姜俊昊也確實需要一個律師。

「您好，初次見面。」看著何美藝率先伸過來的手，姜俊昊還沒有來得及打量房間內的環境，就被對方拉著直接進入了正題。

「您好。」

套件的客廳之中明顯是做了相應的安排，看起來就如同商務間一般，何美藝直接坐回到沙發上，然後從隨身的黑色皮包裡拿出了幾分法律文件。姜俊昊只需要簽上自己的名字，那僅是維護費用就已經讓人咋舌的幾座不動產就會正式劃歸他的名下。

神色如常，姜俊昊就彷彿是在給粉絲簽名一般，在何美藝指定的位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們不必試探了，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何東鈞先生怎麼樣，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吧？」，姜俊昊一邊熟練的簽著名，一邊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父親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目前人也已經到了國外，生活上沒有問題。」

「我要你到日本來是有一件事情要你幫我處理一下，是和法律有關的。」又是簽完了一頁，看著後面還有十幾頁的法律文件，姜俊昊的眉頭微皺了一下。

「我能問一下是什麼事麼？」

「有關我的演藝合約，說實話，我還不信任你，你需要表現出相應的能力。所以，我說，你去做，對於這方面的法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想要取得我的信任，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恕我直言。」何美藝依舊是在微笑，但是那不卑不亢的語氣卻是讓姜俊昊抬起了頭，他看著對方的眼睛，自然暗自期待著下文。

「我是一個新人律師，也沒有讀完法學研究院，曾經還因為沒有考上而去賣過保險。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您將繼承財產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但是我的確賺到了不少的手續費。」

「現在，我們的問題只有一個，我想問一些問題，這一切到底算不算是勝利者的恩澤，換句話說，就是因為您在可憐我，所以才給我安排了這份工作，又給了我第一個案子。」

沒有絲毫的遲疑，姜俊昊認真的看著何美藝的雙眼，認真的說道，「的確，我們贏了，所有人都要得到好處。」話音剛落，突然安靜下來的房間中立刻就萌生了一種讓人緊張起來的低氣壓，何美藝的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看起來，好像是在憤怒。

第四百九十九章 降價？

「但是，可憐這種詞最好不要隨便的說出口，如果你真的認為我是在可憐你的話，那你現在退出就可以了，我的官司，你負責不了。」姜俊昊依舊保持著矜持的微笑，對方這種憤怒的反應證明了何美藝確實是個有自尊的人，但是想要擁有自尊，當然也要擁有足夠的能力。

與其說姜俊昊是因為愧疚給了何美藝一個很好的機會，那麼何美藝就需要用自己的實力來證明，她的律師水準對得起那份高昂的薪水。

掌控了談話的氣氛，姜俊昊終於有時間好好的看一眼自己為這位律師大人預訂的房間，客廳之中的落地窗最能吸引人的目光，從那裡將目光投放出去，除了東京鐵塔之外，再無遮攔。

「報稅的問題你處理的很不錯，即便官司你負責不了，你也有能力成為我的財務顧問。」姜俊昊看向何美藝雙眼的眼神十分認真，他一字一句告訴道，「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可憐你。」

「在有工作的時候認為這份工作來路不正就是自尊心的自憐，當你自己都開始可憐你自己的時候，我想距離你被別人可憐的那一天也不遠了。」

聽著這刺耳的告誡，房間之中只有沉默，何美藝的眼眸之中彷彿都可以射出火光，但是，就在這陣讓人緊張的沉默中，那對眼睛重新恢復了平靜。「啪」的一聲，何美藝取出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之後，沉穩的開了口。

「我想知道，這是有關您的什麼官司。」從現在開始，房間中的姜俊昊與何美藝，就是老闆和律師的關係了。

金永旭適時的遞給姜俊昊一疊複印件，這是合約的副本，S.M和姜俊昊手中各有一份和這副本一模一樣的正本合約，而接下來的就是姜俊昊來到日本的藝人登陸文件，以及他和艾回簽署的代理經紀約。

直到今天將這些都放在了桌面上，姜俊昊才知道自己要承擔這麼多的法律責任。

「你要打合約無效？」，看到如此之大的陣仗，何美藝驚訝的詢問出聲。進來姜俊昊的單飛傳聞不單單是在日本廣為傳播，韓國方面也有很大的動靜。無風不起浪，關於大鐘獎感言和姜俊昊的那部電影所引發的事件，逐漸讓更多的人知道了真相。

這樣的藝人，就算是他想要留在S.M，估計金英敏也是沒有這份魄力留下他。

「不是，我是要打版權官司，不是合約整體無效，是合約條款有些模糊，借助這些條款，他們侵犯了我的權益。」

「怎麼可能？」，何美藝這一次才是真正被震驚了，根據相關法律，每一份合約中只要存在一條模糊不清的條款，整份合約都可以被起訴為無效。雖然這樣的案子通常會以內審理時間過長而庭外和解，但是如果真的在白紙黑字上出現了問題，那就相當於有人將一份根本限制不住任何人的合約簽給了姜俊昊，而且他還能想走就走，隨時都可以。

看著何美藝一臉認真的模樣，姜俊昊的本意並不是想要打擾對方，但是他卻要說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我們不是和S.M打官司，是和艾回打，我在日本的合約都是經紀人代簽的，我自己簽署的合約因為S.M的那份很可能無效，所以也可以連帶作廢。但是請注意一點，我不是要魚死網破，我是要他們妥協，然後爭取足夠的自主權。」

「不在韓國，家裡的能量就不夠了麼？」

聽著何美藝的諷刺，姜俊昊單手托起了下巴，瞇起眼睛，認真的說道，「我的能量夠用就可以了。」

……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耀在床上那一堆亂成一團的棉被上，空中的細微塵粒在明媚的光線下像昆蟲一樣飛舞著，似乎永遠沒有感到疲憊的那一刻。溫暖的夏日，飛舞的輕塵，並沒有讓縮在被子裡的少女感歎人生的美好，她依然像只鴕鳥一樣，將頭埋在懷中，繼續沉睡。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有些不甘願的睜開了雙眼，在床上攤平了四肢，無神地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沉默不語。

她知道自己近段時間以來的狀態很不好，在這樣炎熱的天氣裡拍戲，到了晚上居然還會失眠。如果不是太會偷懶的話，那一定就是有其他的理由。

劇組的拍攝工作依舊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收視率的低迷彷彿並沒有影響到堀北真希的心情，其實生田斗真的反應還不算過激，真正出了問題的就是她自己。

現如今的堀北真希可以說是當紅偶像中的一員，從出道開始就慢慢展開的成長軌跡直到如今還被粉絲們津津樂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星路並非是走的特別順暢，就在去年，她經歷了出道之後的第一次失敗。

出演的劇集非但平均收視率不過百分之十，甚至還在日本電視劇秋季檔排名倒數第三。做為主演的堀北真希首次體會到了失敗的滋味，那真是一段不願讓人回想的記憶。

她坐了起來，在床邊發了會愣，雙手用力的揉搓了一遍溫熱的臉頰，彷彿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可抬頭之後一個人的環境卻是讓她感覺有些孤獨，或許從家裡搬出來真的不對，但是堀北真希覺得人人都需要獨立的空間。

和很多日本童星一樣，堀北真希早早的就加入了娛樂圈，這麼多年來成功的從女孩轉變到少女，經歷了第一次失敗之後也能勇敢的面對挫折，找到山崎努學習演技。

一直到現在，「偷偷愛著你」的收視下滑彷彿無人可以制止。在門口取了報紙和牛奶，一邊喝著一邊翻看起來，娛樂版面同樣是藝人第一眼翻看的版面，而就在第三版上，針對夏季檔電視劇的收視盤點中，「偷偷愛著你」繼續保持著下滑的姿態。

從七月中旬首播的電視劇如今已經播出了一半兒，每週一集的播放模式讓劇組可以靜下心來認真的研究如何調整劇情，刺激收視率，但是劇情中誇張的搞笑顯然已經不能被觀眾們所接受，至於劇中男女主角的緋聞更是被媒體稱為炒作，是演員們靠著本身能力無法挽回收視率下滑的無奈之舉。

「白癡。」

看著報紙上的報導，堀北真希小聲的說了句髒話，煩躁的將那報紙隨意丟在一邊，繼續踏著毛茸茸的拖鞋在房間中走動起來。

……

劇組的會議室中聚集整部電視劇的主創班底，從主要演員的經紀人到三位導演甚至編劇和製作人都悉數到場，對於這一部「偷偷愛著你」來說，房間裡的人可以完全決定它的命運。

可能是因為幾十人聚在一起的關係，被擺放在房間角落的空調無力的嗡鳴著，不再能完全驅散窗外的炎炎夏季。

導演松田秀知和製作人森安彩是此次會議的發起人和主導者，「偷偷愛著你」取得了一個完美的開端，誰都沒有想到情況會在此時急轉直下，演員們的敬業態度讓拍攝質量還可以得到保證，但是曾經的好成績卻是讓製作組有些躊躇不前。

幾十人簡單的分為兩大派別，一方建議維持現狀，直到最後六集電視劇播放完畢。而另一方卻是要求製作方拿出更多的資金或者是可行的方案，讓這部偶像劇可以回復當初的光彩。

平心而論，不管是松田秀知還是森安彩都希望這部電視劇可以再創新高，最起碼也要交上能令電視台滿意的成績。既然在開播時已經開了個好頭，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人氣又通過這部電視劇有顯著上漲，無論如何都不能虎頭蛇尾。

「經費是我們唯一的問題，我想請問一下森安彩製作人，我們宣傳所需要的經費，製作方可以給的出麼？」，都築淳一是這部電視劇的三位導演之一，而如今他卻是「保守派」的主力，以他為首的一眾經紀人建議維持現狀，因為根據夏季檔電視劇的收視規律，每當到了聚集就要結尾的時候，收視率絕對會有一個驚人的回升。

森安彩面帶躊躇之色，雖然想要努力，但是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富士電視台對於製作這部電視劇並沒有很大的投資，秋季檔就要到了，接檔這部電視劇的劇集是『神探伽利略』，電視台的投資基本上都已經投入到了這部電視劇上。」

做為富士電視台秋季檔推出的第一部電視劇，「神探伽利略」已經開始了拍攝，宣傳攻勢更是在此時就已經如火如荼的鋪展開來，每天黃金時段的廣告讓觀眾們對這部根據推理小說改編的電視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首先，我們沒有資源，日劇的產業模式大家也都知道，對於一部播放已經過半的電視劇來說，我們已經不能獲得足夠的資金，維持現狀是最好的方式，我們沒有必要用接下來的劇情冒險，特別是一幫門外漢還妄圖利用媒體的時候。」

都築淳一反對的理由十分簡單，在得不到投資的情況之下，電視劇的宣傳就只有借助媒體，而可以得到媒體關注的話題從來都是毀譽參半，特別是針對一部偶像劇來說，這樣的操作模式明顯是不可取的。

森安彩明顯不能同意這種保守的說法，他不動聲色的反駁道，「大家都是專業人士，在這個行當裡也工作了好多年，但是，在你們的印象中有任何一部偶像劇的首播收視率是百分之十七，而放鬆到中斷收視率就要跌破百分之十四的麼？不要小看這百分之三，演員的表現大家也都知道，如果這部電視劇的後半程成績不好，劇組就要承擔一切責任」

「我不能想像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用老套的眼光來看待這部電視劇的成績，首先它是由漫畫改編的，擁有固定受眾，其次，不管是媒體還是觀眾都反映說劇情沒有新意，這不單單是編劇的問題，同樣也有我們的問題。」

明顯是急了的森安彩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話有些冒犯了編劇，要求預算的請求已經被駁回，到現在劇組還不齊心，做為製作人他真的是很氣憤。

都築淳一的眉頭深深的糾結起來，他冷笑了一下，然後才開口諷刺道，「難道製作人您是怕承擔責任麼？一部電視劇的好壞也要經歷市場的驗證。如果市場真的不能認可，那麼當初製作它的提案就是錯誤的」

各執一詞的雙方雖然都是為了這部電視劇好，但是在此時他們卻全然忘記了互相之間的初衷，特別是在有的人開口進行攻擊的時候。雖然已經開拍了兩個月的時間，但是劇組之間的磨合卻是因為好成績而被忽視。

所以，到了成績不好的時候，這種矛盾才真正的爆發了出來。

「我懼怕承擔責任？」，森安彩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恰恰證明他正處於暴怒之中，「一旦電視劇失敗就將責任全部都推脫給市場，說是市場反應不歸導演負責，將責任全部都推到企劃組的身上。都築淳一導演，這種事情您好像不只幹過一次了」

「胡說」，都築淳一滿臉通紅的拍了桌子，聲音之大讓在場的經紀人們停止了瞌睡。

雙方的領頭人都已經發了言，而兩派之中的其他主創人員卻也是各執一詞，中井日向本以為編劇和全盤負責的導演都不在都築淳一一邊，所以他需要注意的就是將宣傳方法造成的負面效果降低到最低點，結果他卻是沒有想到，劇組內部居然出現了如此的分歧。

責任一詞有大有小，就算是同一份責任多人承擔，也要分出大份兒和小份兒，會議進行到此，經紀人們就不難看出劇組的最大問題。起點太高，得到了電視台高層認可的同時，對於下滑的收視率他們卻十分無力，而這種無力到現在就成為了推卸責任的最大動力。

無論是保守的一方還是力求新意的一方都只是想要保護自己罷了，抬眼看了一圈周圍經紀人的反應，發現不管是堀北真希還是生田斗真的經紀人都已經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艾回在日劇資源上的缺失讓中井日向看著眼前的混亂還很新鮮，實際上這種爭執在很多電視劇中都屢見不鮮。

「方法，我們需要方法。」都築淳一扯開了襯衫的領口，指著森安彩大聲喝道，「沒有錢我們如何去宣傳？叫演員們去澀谷當眾大喊『我的粉絲們，看我的電視劇吧』……」

「胡扯，以你的智商也就能想到這種方法」，森安彩直接打斷了都築淳一的嘲諷，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彷彿是想要壓下火氣一般。接下來，他並沒有對都築淳一大罵出聲，而是看向了這邊被邀請到場的經紀人。

「各位，電視劇到了這種程度，製作SP的日程已經就要被取消了，電視劇宣傳中SP也是最重要的一環，相信大家都知道這一點」

就在中井日向還在思考SP是什麼的時候，森安彩終於道出了此次製作組會議的最大目的，「為了不削減拍攝經費，還有要維持日常開銷，製作組決定，從現在開始慎用空調」

彷彿是相應森安彩的號召一般，會議室角落的那台空調機發出了更加巨大的嗡鳴聲。聽起來，就好像是要壞掉了。

「出演SP的費用劇組從來都是跟經紀公司另算的，大家可以放心，劇組絕對不會少你們一分錢」

事情發展到此，中井日向終於是聽出了一些門道，不由得他想到了昨天晚上結束拍攝的時候，他好像隱約看見森安彩和都築淳一勾肩搭背的離開拍攝場地。

到現在再想起那一幕，中井日向只想到了狼狽為奸這個成語。

「這方面當然需要保證，電視劇的收視率問題我贊成都築淳一導演的解決方式，我們維持現狀就好。至於SP的拍攝，我想我們需要加快進度。」生田斗真的經紀人這才是第一次開口，一句話就讓他要加入的那一方領頭人都築淳一面紅耳赤，就彷彿是在興奮一般。

森安彩尷尬的眨了眨眼，好像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直到此時，導演組的領頭人松田秀知這次開了口。

「劇組的製作經費緊缺，希望大家不要只看著眼前的利益，今天的放送結束之後，電視劇還要播放五周的時間。在SP的拍攝上，出演費劇組希望經紀人們可以和公司好好的商討一下，我們希望能夠獲得一些減免。」

這是……講價？

中井日向的大腦顯然已經不夠用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道如何是好。

松田秀知的眼力不錯，有時候欺生並不是什麼惡趣味而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中井日向先生，劇組一直以來都給姜俊昊的非拍攝日程很大的方便，我想在這種困難的時候，他可以同意幫助劇組，渡過難關。」

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中井日向當然不能理解，為什麼在這一場看起來像是劇組分裂的會議上，他居然被人明目張膽的擺了一道。感覺到了幾十人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井日向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尷尬的嚥下一口唾沫，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第五百章 日劇劇場版

無論管理層如何爭吵，拍攝場地中的工作依舊是井井有條，看著幾位助理將大型拋光燈架設完畢，就算是心情不錯的姜俊昊也輕輕的皺了眉。

「這個傢伙，在晚上也是會要人命的。」生田斗真唏噓著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這件大型燈光設備的出現預示著劇組要在晚間進行拍攝，到那了時候即便沒有了太陽，溫度也依舊會讓人汗流浹背。

手中的歌本對比當初在海灘的時候已經不再那麼乾淨，那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字跡，姜俊昊的創作已然接近了尾聲。

沒等生田斗真過多的感歎什麼，導演組和製作人就已經來到了場地之中，看樣子劇組的拍攝工作已經結束，而生田斗真的經紀人則是在第一時間就將他叫了過去。

姜俊昊立刻就感覺到了那種詭異的氛圍，注意到了其他經紀人看向中井日向的眼神，他的眼睛半瞇了起來。

「你的歌什麼時候能聽到？」

「噢？」

堀北真希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些天來經常呆在姜俊昊的身邊也就是為了那首單曲。她錯開了自己的目光，彷彿若無其事的說，「我在問你，什麼時候可以聽到你這張新單曲。」

「應該快了吧。」姜俊昊歪了歪腦袋，想起了何美藝昨天晚上打來的電話，她此時人在韓國幫助姜俊昊處理一些合約上的問題。

據何美藝說，只需要拿到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艾回在姜俊昊過去創作上的版權收益就已經屬於了侵權行為。當然，要對方吐出來需要經過漫長的時間才能解決，不過，只要拿到這份文件，卻可以杜絕這類侵權的再次發生。

對於這方面的法律問題姜俊昊研究不多，而最近的閒暇時間則是大部分被用來完善這首單曲。轉過頭看向堀北真希的側臉，小巧的鼻頭上正滑落一滴汗水，炎熱的天氣讓每個人都十分辛苦，而今天的堀北真希看上去卻是狀態不佳。

「等到發行之後我送你一張。」姜俊昊望著坐在他身邊的堀北真希，承諾道。

……

關於出演費用的問題中井日向當然是不能自己做主，其實一個超過二百人的劇組絕對不會因為幾名主演的出演費用就如此大費周折，聽著中井日向木訥的告訴了他事情的始末，除了感歎導演和製作人的無恥之外，姜俊昊顯然也在面對一個難題。

此次會議的目的就是詢問演員們是否同意劇組的一切宣傳企劃，而這個一切，對於姜俊昊來說會是很多可能破壞形象的劇情。

「這次電視劇的收視率也只是市場針對漫畫改編作品的反彈，一些普通的噱頭已經不能吸引觀眾了，劇組這樣的做法，也只是畫餅充飢而已。」

樹蔭下，姜俊昊和堀北真希，還有他們兩個的製作人站在一起，面對劇組如此的要求，如果中井日向同意的話，那麼接下來的自然就是其他主演的配合。做為剛加入日劇產業的新人，中井日向根本不想具有這麼巨大的代表意義。

堀北真希的經紀人是一個帶著眼鏡的瘦高男子，他一語點出了製作方的目的，糾結著的眉頭彷彿是樹皮一般。

「同意還是不同意，你們真的要好好考慮。」緊接著他就將自己和堀北真希摘了出去，看向中井日向和姜俊昊的目光也彷彿是在說，你們自己，看著辦。

姜俊昊低著頭，感受著樹蔭下的陰涼並不急於發表自己的意見。做為他的首部日劇，首次出演電視劇，首部偶像劇，姜俊昊當然是希望這一次的合作可以取得完美的成績。

但是，荒誕搞笑題材，取材於漫畫，原本擁有固定受眾的優點，彷彿成為了限制劇組拓展收視人群的最大弊端。

所以，他只是低頭看向樹蔭留下的陰影，對於電視劇產業完全沒有瞭解的現狀讓他沒有任何的想法，他搖擺著身體，不斷的將身體中心左右輕移，就彷彿是在猶豫不決一般。

中井日向當然是不會說話，他雖然有些生氣，但是面對劇組的要求，他也不能代表其他藝人一起當面拒絕。姜俊昊是艾回第一次涉及日劇的演員，說起來，如果不是他外國人的身份，相信此次富士電視台也絕對不會選用他做為主角出演。

在日本娛樂圈的產業劃分中，跨行業經營是絕對的大忌，就彷彿世界五大唱片公司聽起來名聲響亮，但是無論哪一家都不會選擇跨行業經營，以歐美為例，雖然不少大型唱片公司、製片公司都是同屬一家財團所有，但是在經紀約、不同產業經營之間，他們都需要通過CAA這個全美最大的經濟公司來進行一種頗為費力的間接合作。

為的就是告訴其他人，我們並沒有跨行業經營。

就在三個男人都選擇沉默的時候，堀北真希卻是開了口，「答應他們吧，如果是為了這部電視劇的話。」

姜俊昊驚訝的抬起了頭，他發現眼前的女孩語氣認真，表情堅定，就彷彿是絲毫不懼怕劇組準備什麼讓她難堪的情節一般。

堀北真希對於身邊經紀人的動作暗示置若罔聞，她接著道，「我們雖然是演員，但是除了拍攝的本份之外，這次的電視劇也是全局組工作人員努力了這麼長時間的結晶，如果真的可以讓它好起來，那就做吧。」

「雖然你的話聽起來很有煽動性，但是你知道一個演員的形象意味著什麼麼？」，姜俊昊的眼睛依舊墨綠迷人，眼眸卻是越發的深邃，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堀北真希認真的點了點頭，毫不躲避和姜俊昊對視起來，「我知道，但是你最近不也很有麻煩麼？那麼多人說你要自殺，擔心你的精神問題，在前八集裡你也是一直在用冷面孔出現，如果破壞一下形象可以讓人們不再懷疑你要自殺的話，我想你也會願意去做的。」

夏季裡午後的太陽最為燥熱，站在樹蔭下的堀北真希並不是因為天氣太熱而被燒壞了腦子，她的眼眸並不深邃，卻出奇的明亮。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工作人員，姜俊昊抱著雙臂，隱約間甚至是可以看到那些人被汗水浸濕的前後衣襟，以及汗珠滑落到地上，濺起的塵埃。他輕點著頭，口中說道，「可以，我也同意。」

他看著面前的矮個子女孩，再次腹誹著堀北真希當年的籃球教練，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因為這種堅持和責任感，才會選擇她加入校隊。反正，看個子是沒有可能了。

「不過有一點要先說好，我是外國人，不懂什麼暗示，前段時間剛回到韓國，有幾天時間沒說日語，所以你剛剛說的話我沒有聽到。」姜俊昊望向堀北真希的經紀人，示意他不知道劇組的暗示。

「如果有女裝，耳環，生田斗真那種將女式內褲套在頭上的鏡頭那我絕對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我們這次決定去做的事情，就是這一次的SP拍攝，會適當的降低費用」

「嗯」，堀北真希彷彿可以代替劇組做出決定一般，痛快的答應了下來。然後，年輕的男女在樹蔭下相視而笑，而雙方的經紀人卻也是對視著，目光中在無聲的交流著訊息。

……

「對了，SP是什麼意思？」，姜俊昊這才發現他不知道SP是什麼意思，只是知道是要拍攝什麼東西。

堀北真希驚訝的眨了眨眼睛，緊接著解答道，「就是類似日本動漫的劇場版，不過日劇的劇場版種類更多，有些時候還會做的和綜藝節目一樣，很是有趣。」

「綜藝？」，姜俊昊這才想起他有一段時間沒有參加綜藝了，在少女時代出道綜藝中的上鏡的確是出了幾個新聞，為師妹們贏得了不少曝光率。和鄭秀妍在聊天時得知，此次出鏡的效果很是不錯。

他望向堀北真希問道，「你擅長的遊戲是什麼？」

「石頭、剪子、布」，堀北真希回答時笑的很神秘、很得意，而看到這一切的姜俊昊卻是並不明白，小孩子的石頭、剪子、布，到底有什麼值得對方如此得意的。

……

日本夏季檔電視劇的競爭並不算是十分激烈，四家電視台的製作團隊使得日劇市場始終處於飽和狀態，每年分為四季檔，每一檔期的開幕和壓軸日劇都是各大電視台互相之間競爭的主戰場。

傑尼斯做為日本唯一可以和艾回相抗衡的經紀公司，是源於其對富士電視台一年中全部電視劇那猶如壟斷一般的影響力。從木村拓哉這一位日劇天王開始，一直到最近當紅的山下智久，傑尼斯無論在哪一年都可以提供一位超人氣偶像來出演劇集。

在四大電視台的競爭中，傑尼斯對富士電視台不遺餘力的支持使得旗下歌手在音樂節目上的曝光率十分之高，而其餘三家電視台的音樂節目雖然有的可以比擬富士電視台的影響力，但是在對青少年群體的影響上，傑尼斯在日本絕無敵手。

十數年的偶像產業經營讓傑尼斯積累了足夠的經驗，而旗下藝人也更加的偏激化。比起東方神起在韓國舞台上的高標準，傑尼斯旗下最負盛名的偶像團體SMAP唱功上也要率遜一籌。

偶像就是偶像，是用來承載一個賣座形象的商品，傑尼斯秉承著如此的經營理念在日本獨自壟斷男子偶像市場將近十年，而從韓國遠道而來的東方神起，則是少數在傑尼斯的默認下生存的男子偶像組合之一。

生田斗真的經紀人對於中井日向的自作主張十分不滿，在商量時就沒有想過要他加入，而當做出了決定之後，也僅僅是通知而已。這已經並非是不尊重，而是一種無視。

不管經紀人和製作方之間如何協調，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認同的確帶來了不少的改變，首先就是導演和製作人的感謝，因為這兩位主演一直以來都是安安分分的處理好本職工作，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難纏的地方。

雖然姜俊昊因為日程的問題需要經常離開劇組，但是做為將一本漫畫精簡到了十二集的偶像電視劇來說，在前半部分的劇情中，姜俊昊所飾演的角色因為本身性格不夠搞笑，所以並非有很多的鏡頭。

總的來說，他並沒有帶來多少麻煩，反倒是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而就在這時，劇組最擔心的宣傳問題卻是迎刃而解，只不過，姜俊昊的狀態卻也是讓人擔心起來。

電視劇中有很多鏡頭都要在佈景中完成，其中姜俊昊和堀北真希所飾演的男女主角更是在同一件宿舍中居住，女扮男裝的典故自古就有，但是辦成男人就像男人，嚴肅起來還是一個花美男的女人卻是鳳毛麟角。

而堀北真希，就是這樣的女人。

佈景工作還在緊張的進行當中，因為攝像機的擺放位置，佈景的牆壁需要靈活到可以隨時移動。等待是在片場中經常發生的事情，而這一次，堀北真希卻是並沒有看向手中的劇本。

「你沒事吧？」

「沒事」，如此的詢問在近段時間內經常發生，而姜俊昊的回答也是並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他抬起頭，看著想要將擔憂隱藏在笑容中的堀北真希，微笑著道，「不用擔心我是外國人就會怎麼樣，侵權就是侵權了，只是沒有想到新單曲的計劃也可以取消，不過沒關係，我的版權始終都在我手裡，公司只是暫停了我的個人單曲計劃而已。」

「不用擔心，他們撐不了多久。」

艾回和姜俊昊陷入版權糾紛的報導在前幾天被讀賣新聞正式公開，日本狗仔隊第一時間給姜俊昊上了一課，在他們面前，日本藝人沒有任何秘密。千葉龍平的堅持讓姜俊昊非常費解，只要對簿公堂，音樂版權就一定會全額回到他的手中，對比亞洲娛樂圈的現狀，給予發行方一半兒的版權收益已經是姜俊昊的底線。

但是千葉龍平的底線卻是只有一個，版權收益，全額歸艾回所有。

到目前為止東方神起在日本已經發行了超過二十張單曲，以及兩張正規專輯，這些歌曲的演唱者是六個年輕男人，而歌曲的歸屬卻是艾回旗下的一個音樂品牌。

這也就是說，當有朝一日合約到期，這些曲子他們不能在任何地方進行演唱。日本版權制度的優秀要勝過美國，這裡是全世界版權制度最完善、最嚴苛的國家，而且沒有之一。

看著姜俊昊那無所謂的微笑，堀北真希不知道對方憑什麼如此自信，其中的細節她並不知道，雖然擔心，卻也沒有開口詢問。

「在看的話，一會拍攝的時候怎麼辦？」，姜俊昊的目光還是落在劇本之上，好看的眉毛糾結在一起並非是為了近來這些所謂的版權問題。看向在這一個鏡頭中佔有重要作用的城田優，對方的淡然好不作假，這真的是讓他很費解。

劇本上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就算是如此，姜俊昊卻還是不想放棄，「真希，你試過和女人接吻麼？」

「啊？」

「不要那麼驚訝，你也知道我今天要拍什麼。」看著堀北真希那向後考取的身影，姜俊昊毫不客氣的抓住了對方的衣領，此時的兩人就如同在劇中的關係一般。

打量了一下周圍有沒有偷窺的人，姜俊昊神秘的說道，「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從不亂說話。你也知道我對今天的劇情有些牴觸，所以，有還是沒有？」

「有過？」，堀北真希試探著回答道，白嫩的臉頰被染上了一抹緋紅。

姜俊昊瞪大了雙眼，他根本沒指望得到確認的答覆，「真的？什麼時候？」

「很久以前了的事情了，我也記不得了。」情急之下，堀北真希又是被姜俊昊拉近了不少，畢竟不是拍攝狀態中，兩人的性別十分明顯。男人，還有女人。她推了推姜俊昊的肩膀，繼續有些害羞的說道，「這種事情誰會記得那麼清楚，你不是也有很多師妹麼？打個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

姜俊昊驚訝的眨了眨眼，大腦有些發反應不過來，「女孩子都會做？」

「差不多吧，有的時候是……」

「好奇？」，姜俊昊順著對方補充道，而堀北真希則是將注意力重新調集到了劇本之上，沒有任何的回答。

深呼吸，重新看向城田優，無數偉大的演員彷彿正在姜俊昊的腦海中鼓勵他，他想起了在電影上映前公開了自己性取向的美國女演員安妮·海契約，雖然她因為坦然承認自己是同性戀者而卻毀掉了自己的電影和未來的職業生涯，但是她的確很有勇氣。

再者說，和男人接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僅僅是嘴唇和嘴唇的觸碰，並非是什麼更加深入的接觸，姜俊昊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接受。更不要說，城田優的長相和姜俊昊有一個共同點，兩人在互相之間都可以將對方當做女性。

就在導演將姜俊昊和城田優叫到一起的時候，堀北真希的臉色卻是越發的紅潤起來，因為在這場吻戲過後，姜俊昊和她的對手戲就要馬上開始拍攝。雖然和傳統意義上的激情戲很不相同，但是無論劇本上的文字，還是導演的分鏡頭處理都說明了一點。

這一場戲，就是床戲。

第五百零一章 演員的不確定性

松田秀知在劇組的三位導演中主要負責主演們的學院戲份，幾個月來的合作已經培養出了演員和導演之間的默契，而姜俊昊和堀北真希更是同意了劇組的提案，所以這個鏡頭才會上演。

設備運轉的嗡鳴聲不絕於耳，姜俊昊和城田優互相輕輕點頭就算是打過了招呼，他所飾演的主人公和城田優所飾演的角色在劇中是競爭對手，面對對方的挖苦、挑釁、嘲諷，姜俊昊都需要不為所動。

看著兩位演員那尷尬的打招呼方式，松田秀知當然知道下面這個鏡頭意味著什麼，為了讓電視劇可以獲得關注，在劇情的調節上製作組當然也是十分慎重。

王道在日本被稱為禁斷，而同性接吻這種場面也被統一稱為禁斷場面。

「你們兩個也合作了很久，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用借位來處理。」松田秀知大方的給出了底線，當著現場幾十人的目光，親切的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嚥下了一口唾沫，姜俊昊彷彿是在拒絕松田秀知的誘惑，腦海中再次出現了很多個為了演藝事業而付出、犧牲的偉大演員，他企圖用這些人的事跡來激勵自己。

一個演員的形象到底有多重要姜俊昊也說不清楚，反正他就是知道，想要適應同性之間的吻戲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認真的點了點頭，總是縈繞在姜俊昊身邊的輕鬆氛圍也消失不見，認真的態度讓他的動作都有些僵硬起來。

擔心姜俊昊不能完成這個鏡頭的人有很多，堀北真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伸長了脖子觀察著導演那邊的一舉一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姜俊昊點頭之後，她甚至都能聽到所有人送了一口氣的聲音。

「嗯，記住一點，演員最重要的就是不確定性，不管是什麼樣的角色都能適應，才是一個真正的完美演員」，松田秀知笑了，他笑的非常和藹，看起來也很欣慰。再次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松田秀知用上的力氣很小，就彷彿是生怕傷到對方一般。

兩人就這樣上演了一出其樂融融的場景，本還認為有些古板的韓國人不能接受日本電視劇中這種有悖常理的荒誕風格，但是看看現在，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輕輕點頭，認同了這個年輕的外國人。

一個團隊只有在共同面對困難並且嘗試去解決的時候才會真正融為一體，姜俊昊的認真彷彿已經脫離了敬業的範疇，就好像演技如同他的生命一般。其實，瞭解姜俊昊的人一定會看的出來，他此時只是在緊張罷了。

手心之中已經滿是汗水，就連心臟也跳動的越來越快。只不過，姜俊昊和松田秀知卻是一直都忽略了一個人。站在兩人旁邊的城田優面有難色，不知道是在顧忌什麼，眼神不斷的飄向片場的入口，一直到那個等待的身影出現，城田優這才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這個鏡頭我們不能繼續拍下去了。」姜俊昊和松田秀知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滿臉的不可置信。

……

來人就是城田優的經紀人，他的確有權利對如此的鏡頭提出異議，但是在局務會議上編劇就已經將分鏡頭交給了各個演員的經紀人，在劇組籌備這個鏡頭的兩天時間中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就連因為版權問題正在和公司鬧矛盾的姜俊昊都沒有發生任何問題，而且，他還是最讓人擔心的那一個。

松田秀知的憤怒可想而知，因為這種荒唐的現狀他甚至都不能壓抑自己的聲音。

姜俊昊認真的打量著再次停下工作的劇組成員們，清晰的感覺到煩躁這種情緒，正在蔓延。

「剛才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說。」堀北真希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她和姜俊昊都坐在演員專用的木質高腳椅上，兩人身高的差距一覽無餘。

姜俊昊看向堀北真希，問道，「什麼事？」

「就是女孩子之間接吻的事情，其實也不能算是女孩子之間。」堀北真希的聲音越來越小，卻還是抬頭看向姜俊昊，「其實那個也不算是女孩子之間的親吻，我只是聽我父親說過，在我還不記事的時候，母親總喜歡做那種事情。」

姜俊昊結巴著問道，「你……你是說……接吻？」

堀北真希認真的點了點頭，接著道，「嗯，就是接吻。」

「等下。」經歷了被拒絕的姜俊昊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挺直了身體，保持著俯視堀北真希的姿勢，「你，剛才是在騙我？」

面對這種指控，堀北真希錯避開了對方的目光，重新看向自己的手指，還帶著三分可憐的說道，「你問我這樣的事情，還是在拍攝吻戲之前，你讓我怎麼回答你？」，越想越覺得自己有些冤枉，堀北真希再次迎上了那雙墨綠迷人的眼睛，認真的道，「難道要我說『我才不會去做那種事情』麼？」

「也不是。」姜俊昊立刻回答道，他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目光散亂起來，完全沒有看到堀北真希眼底的那一絲得意。他長出了一口氣，就連那被拒絕的鬱悶也隨著這口氣吐了出去，「我的錯，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應該問你，估計是因為這個鏡頭讓我有些昏頭了吧。不過，謝謝你，你的確給了我很大的鼓勵。」

「要知道，我從沒打算過做什麼偉大的演員。但是在我眼裡，和同性接吻這種事情，只有偉大的演員才能做的出來。他們真的是太敬業了，甚至可以演藝這種跨越了性別的親密舉動。」

姜俊昊對於演技的這種態度堀北真希早已經習慣，從最初的氣憤到現在的見怪不怪，這個過程的進行也讓她明白了很多的東西。

「我看過一篇關於你的報導，具體是說在拍攝的時候你呈現了偉大的表演。」

「沒有什麼偉大的。」姜俊昊謙虛道。

堀北真希搖了搖頭，坦言確認著自己的觀點，「這種偉大是我從來都沒有問過別人的，到底什麼才是偉大的表演，我到現在才算知道。」她輕輕的抬了抬下巴，示意著片場中那些面帶焦慮的工作人員，繼續說道，「一個演員在表演的時候可以帶動整個劇組的氣氛，這就是偉大的表演。」

「就這麼簡單？」，姜俊昊輕笑著，他認為這是一個玩笑。而堀北真希卻是越發的認真，她堅定著回答道，「就是這麼簡單。」

松田秀知的憤怒已經得到了發洩，面對城田優和他經紀人的道歉，他顯然也是沒有任何辦法。一個演員的形象就是如此重要，城田優在這部電視劇中僅僅是一個配角而已，戲份不多，也沒有多少討喜的地方。但是，在拍攝結束之後他將要加入其它劇組飾演一個需要演員形象的角色，合約剛剛定下，他們當然有權利拒絕如此的更改。

即將拍攝的鏡頭被確定在第七集末尾，距離播出還有兩天的時間。

「拜託了。」松田秀知低頭拜託道，他面對著劇組中最重要的兩位主演，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們這個鏡頭不能有太多的NG，劇組最近的氣氛很不好，我們需要一個完美的鏡頭。」

用演員的表現來激勵整個劇組的士氣，這種事情姜俊昊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氛圍從來都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身處某種氛圍之中可以自然的讓人全力以赴，或者是沮喪、失落，但是鼓舞士氣、營造良好的氛圍卻是人人有責的事情。

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堅定的點了點頭，主演二字的含義從背後那可以被感受到的目光中就可以體會到。身為一個主演，除了呈現精彩的表演，敬業的態度之外，他還需要用自身的表現帶動一種氛圍，讓所有人對你有期待，然後，主演們需要去完成這種期待。

說實在的，這不是拚命的大包大攬試圖讓自己的一切行為都具有某種高尚的象徵意義麼？

毫無疑問，這是很麻煩的事情，但是現在的姜俊昊彷彿並不在討厭這種麻煩了。如果非要找到一個改變的理由，那就是承載著眾人的期待，然後再去完成的話，那種感覺真的讓人很有實感。

看過了松田秀知和一位助理的鏡頭講解之後，對於這個已經停留在腦海中的鏡頭姜俊昊和堀北真希都有了更加全面的瞭解。姜俊昊飾演的主人公是那種一滴酒都不能沾的人，即便是吃了富含酒精的食物都會立刻打破以往的固定形象，然後化身為接吻狂魔。就是因為不小心沾了酒精，所以姜俊昊必須要和城田優上演一出借位吻戲，然後堀北真希出現，拉開城田優，卻是被醉倒的姜俊昊壓倒了床上。

當然，做為一部校園搞笑劇，激情的場景當然是不會出現，對於這部「偷偷愛著你」來說，如此的鏡頭就已經稱得上是「床戲」了。

堀北真希積極的調整著自己的心態，看著站在場地中間承受了眾人目光的姜俊昊，對方的舉動居然讓她有些心跳加速。面對臨場退卻的城田優，姜俊昊彷彿並不生氣。

「為了這個鏡頭我做了很多的努力，沒想到就要開拍的時候卻是借位了。」聽上去像是諷刺，但是無論姜俊昊的表情還是語氣卻都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用盡全力的想要挑戰自己，然後去做好一件事情，結果卻是因為意外而出現了問題。沒有想到，這種感覺還真是有些糟糕。」

將城田優的拒絕稱為意外，姜俊昊說話時的笑臉尤為真誠。

「所以說，這種事情大家也不用那麼在意，我本來也是不想拍攝這種禁斷鏡頭的。」姜俊昊的話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站在眾人視線集中的地方做出豁達的舉動並非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姜俊昊還需要以可愛的樣貌來做結尾。不過，氣氛的確是被極大的緩解，就連一直站在燈光下，臉色黑黑的燈光師都已經笑了出來。

城田優紅著臉，他站在場地中間對著四周的工作人員逐一道歉，一直到松田秀知宣佈開拍，現場才又重新進入了狀態。

帶著被化妝師塗抹成紅色的臉頰，姜俊昊瞇起眼睛開始傻笑，從來都是以帥氣形象示人，就連出演罪犯都可以俘獲大批粉絲的姜俊昊如今就像是一個長相不錯的傻小子。

醉酒的經歷姜俊昊有過，但是劇本的要求卻並非是完全的復刻，更不要說在借位吻戲的狀態中演員進入角色尤其困難。

松田秀知握著劇本的手不自覺的開始用力，做為導演他當然可以感覺到現場的氣氛。堀北真希神情嚴肅，她看向場中認真表演的兩人，只覺得那份緊張讓她感同身受。

現場的很多人都是如此，甚至還包括了帶著一臉歉意的那位經紀人。

導演組的目光開始聚集在那個小小的屏幕上，松田秀知不斷的在心中提醒著自己，絕對不能因為氣氛問題就忽略了鏡頭的質量，一直到小屏幕上的姜俊昊湊了過去，城田優瞪大了雙眼處於極度的失神狀態之中，松田秀知驚訝的發現，他居然不能挑出什麼毛病。

導演不喊停就不能停，那一聲猶如開關般的口令牽動著全場每個人的心。

「Cut」，這一聲命令終於到來，松田秀知還顯得有些不能相信，一直到幾秒鐘後，他才有些興奮的說道，「OK」

「謝謝」，在掌聲響起之前，站在場中的姜俊昊率先向著四周的工作人員行禮，他大聲的道謝著，就彷彿是接受了很多幫助一般。

不知道是哪一位工作人員率先鼓起了掌，緊接著所有人都開始為場中的演員獻上了掌聲。所有人都喜歡，讓整個劇組都願意沉浸其中的那種氛圍，彷彿又重新的回到了片場之中。

場中的姜俊昊微笑著，他大方的給了城田優一個擁抱，就好像是謝謝對方在整個鏡頭中給予自己的配合一般。而只有此時面帶尷尬的城田優才知道，就在導演一聲令下的時候，姜俊昊那種讓人感覺到壓迫力的演技突然就變了一個演技，就好像是和對方配戲他就可以超長髮揮一般。

「沒事的，在結束之後別忘了再去找導演道歉，不然的話，以後有你受的。」聽著姜俊昊那充滿善意的提醒，城田優只能是小聲的說著謝謝。

有時候，演技的突破並非是鋒利四溢的，從華麗的技巧到大巧不工的轉換，很多時候，一個演員的昇華可能就是在一段不到幾秒的鏡頭之中。這取決於他內心的感悟，同樣也取決於很多人的幫助。

……

繼續拍攝了一些相對比較瑣碎的鏡頭，今天拍攝的下一個難點就此到來，演員之間的親密接觸已經被觀眾們習以為常，但是在男女演員之間，「床戲」的拍攝還始終都是大問題。

「你們，可以麼？」，松田秀知看著面前這兩位讓他非常欣慰的主演，期許著問道。

姜俊昊輕巧的聳了聳肩膀，回答道，「我是沒有問題……」

「我也是。」堀北真希直接打斷了姜俊昊接下來的話，神情認真的跟著說道。

松田秀知的目光還是落在了姜俊昊的身上，他對於這位韓國演員的信任已經到了十分誇張的程度。可以調動劇組氣氛的那種演員為數不多，松田秀知更是僅僅只見過幾個而已。

「真的？」

「嗯。」堀北真希認真看著姜俊昊，她目光堅定，就彷彿是狂熱的教徒一般，怎麼看，都不像是準備好了。

誰知道，姜俊昊卻是看向松田秀知，回答著，「我們準備好了，最後給我五分鐘。」說完，姜俊昊旁若無人的拉起堀北真希的手，帶著對方一直來到了佈景旁邊，目光炯炯有神的注視著對方，一句話都不說。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只要是女人就會有些慌亂，堀北真希當然也是女人。所以，她有些慌亂的問道，「什麼事？」

「我的眼神，發現了什麼？」

「啊？」

收斂了持續發電到讓人肉麻的目光，姜俊昊眨了眨眼，恢復到了正常狀態，「剛才看著很肉麻吧？」

「嗯。」

「那你覺得如果你是蘆屋瑞稀，你看到佐野泉這樣的一面，會是什麼狀態？」，姜俊昊抱起雙臂，小聲的問道。

堀北真希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回答著，「很受打擊，但是也沒辦法，這樣的事情已經出現過一次了。」

「對，很無奈。」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門口，按照導演佈置的鏡頭重新走了一遍，「但是蘆屋瑞稀絕對不會不管佐野泉，所以她想要將佐野泉扶到床上休息，卻是一不小心，被他壓倒了身下」

突然間，姜俊昊飛快湊到了堀北真希身前，甚至將對方嚇了一跳，直接向後坐到了床上。

「記住這種感覺，雖然你是被我嚇到了而蘆屋瑞稀是被絆倒。但是我們可以明確一點，發生這樣的情況都是兩人沒有想到的，所以，接下來會有一個變化過程。」

「蘆屋瑞稀從慌亂到接受的過程，就好像是一直以來的朋友突然在一起交往，但是卻不能熟悉那種感覺，從慌亂到熟悉的過程，你需要展現出來。」

聽了姜俊昊的說戲，堀北真希的臉頰彷彿因為剛剛對方那突兀的舉動而紅了起來，她站起身來，認真的說道，「說戲這種事情，還是導演來比較好。」

場地內設備的嗡鳴聲再次清晰起來，臉色黑黑的燈光師問向他身邊的助理，「你說那個緋聞是不是真的，看他們的樣子，好像不簡單。」

第五百零二章 對於未來真正的慷慨

用於拍攝的佈景十分精緻，從整體看去就和拍攝情景劇沒有什麼兩樣，佈景的邊沿處都被設置了金屬滑道，只需要推動便可以提供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攝影。

現場足有將近七十人，當著所有工作人員的面，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鏡頭就要開始拍攝了。

松田秀知用力的嚥下一口唾沫，以劇組的能力，這個鏡頭便是他們博取收視率的最後機會。如果失敗，相信堀北真希的經紀人也一定不會繼續同意他們擅自刪改鏡頭，想像著兩天之後的放送，松田秀知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看著場中兩位演員的綵排，他並沒有燈光師那種調侃的興趣，強壓下心中的情緒，他沉聲問道，「你們準備好了麼？」

姜俊昊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而看向身邊的堀北真希，不得不說，她短髮的樣子還是蠻好看的。不知道是不是房間中太熱的原因，姜俊昊只感覺到耳後有一滴汗水滑落。

當著所有人的目光，堀北真希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壓下因為剛剛姜俊昊那種突發舉動而引起的心跳加速，低聲回答著，「我也準備好了。」

「好，那我們這就開始，NG的話不用擔心，不要增加自己的心理壓力就好。」松田秀知嘴上雖然說著安慰的話，但是他接下來的行動卻並不是如此，「大家都準備好，誰也不要失誤你們還需要醞釀一下感情？」

本想說不需要的堀北真希卻是被姜俊昊攔住，他輕聲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記得裕次郎麼？」

「你是說那隻狗？它不是被還回去了麼。」

「拍攝進度是每個人都擔心的事情，但是唯一不需要擔心進度的就是演員，這一點裕次郎做的很好。記得我們為了拍攝體育場看台上的那場戲用了幾天麼？每一天它都是出不同的狀況，編劇將它取消掉，真是做的太對了」

堀北真希低頭輕笑，她當然想起了那只僅在前四集中出現的電視劇中唯一一位非人類演員，說到放鬆，真的是沒人能做的比它更好。雖然是如此認為，但是堀北真希卻覺得可以有其他解釋。

「你呢？比起輕鬆的話，我覺得你不比裕次郎差。」

「呵，是啊。」姜俊昊輕笑著撓了撓頭，腦海中也是重新出現了那隻狗的身影，「如果你想要輕鬆一些的話，或者說好好表現的話，裕次郎身上有很多需要我們學習的地方。」

演員是一個職業，同樣也是一個需要高端技巧的職業，必要時適當的藝術修養可以讓演員們的演技更加逼真，而更多的生活感悟則是真的可以在鏡頭中添加上意境這種存在。

歲月的滄桑，生死的離別，熱戀的火熱，以及現在最需要的，初戀時青澀的曖昧。

導演的一聲令下讓姜俊昊完全變了一個人，喝了酒就會變身的男人，不喝酒的時候就是冷酷的男人。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一個帥氣的男人。

這並非是姜俊昊的自戀，而是堀北真希的內心想法。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總是最好的答案，她看著面前的姜俊昊，心跳的速度就已經開始不受自身的控制，她感覺到了呼吸困難，她想要對方瞭解自己的想法。

這種種的跡象都表明，她堀北真希，可能是想要戀愛了。

但是，對方卻是有女朋友的人。

……

處理明朗戀愛要讓人感覺火熱，導演們通常都是用明亮的順光，但是初戀的曖昧呢？男女之間這種莫名的、讓人不願意點出的，卻也是讓人十分享受的這種感情呢？

中國導演給全世界的電影人都上了一課，處理這種鏡頭，有一種手法叫做朦朧感，也是就傳說中的霧氣化處理。

而使用這種方式對於畫面的渲染當然是達到了極致，但是對於演員來說，處於這種鏡頭之中除了面部之外他們的一切都將被虛化。姜俊昊只需要裝著很醉，然後睡著了就可以。

但是，堀北真希呢？

按照姜俊昊剛剛所說的一步一步展現出來麼？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堀北真希內心的問題如此之多，一直到姜俊昊從正面直接抱住了她，出於女性本能，堀北真希倒抽了一口氣。

……

其實，姜俊昊對於這種鏡頭也並沒有多少經驗，看他那信手拈來的架勢的確是會讓人消除心中的緊張，但是當這一切真正上演的時候，姜俊昊當然也是心跳的飛快。

為了這部電視劇第一次留這麼長的頭髮，為了這部電視劇雖然堅持這沒有扎耳洞，但是卻也帶了假耳環。第一次接觸荒誕搞笑，第一次面對鏡頭抓著女士內衣。

同樣是第一次，姜俊昊本能的感覺和自己對手戲的女演員很漂亮。

所以，當耳邊響起了堀北真希那輕輕的抽氣聲，姜俊昊自作主張的加了力。

按照劇本，本應該是堀北真希想要扶住姜俊昊，卻是撐不住他的重量，結果兩人跌倒在床上。而現在，不管別人能不能看出來，當堀北真希的背部感覺到床墊的柔軟之時，她覺得，她是被推倒的。

而她的第一個想法卻也是相當的荒誕，完全符合了這部電視劇的劇情。堀北真希只是覺得姜俊昊並不是很重，可以說是很輕。

心跳的更加飛快起來，緋紅的臉色，從驚訝、慌張到接受的神情轉換，彷彿可以聽見身體內「彭彭」作響，那是心臟跳動的聲音。但是，堀北真希並不知道這是否是自己的幻覺，因為她總是認為，此時壓在她身上的人，心跳的頻率跟她就是同步的。

……

「麻煩大了。」樹蔭下，中井日向點燃了一根煙，自言自語著。

「什麼麻煩？」

看了提問的人一眼，中井日向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說什麼。九月的夜晚終於有了絲絲涼意，秋天，彷彿就要到了。麻煩的事情一共有三件，第一件就是姜俊昊和寶兒的合作，雖然公司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中井日向卻明白，如果某一對老情人舊情復燃，那麼倒霉的人中就一定有他一個。

至於第二件事，當然就是最近被東方神起粉絲熱議的版權事件。在日本，這樣的官司並不多見，但是在版權問題上，艾回可曾經吃過不小的虧。悉數艾回二十多年的歷史，公司發展至今的功臣之一，小室拓哉的版權糾紛案件無疑是最嚴重的。

那場官司說不上曠日持久，但是一系列賠償下來，小室拓哉本人就支付了將近六百萬美元的版權違約金，日本版權法規之嚴，就此可見一斑。

最後，第三件事。中井日向看著遠處脫離於片場之外的那對年輕男女，越來越搞不清楚一件事情。那天晚上，姜俊昊說去海灘上創作，到底是不是和堀北真希約好的。

……

「可惜啊。」姜俊昊伸著懶腰說道，兩個月來的合作讓他習慣了一件事情，堀北真希這個同門師妹在休息時間出現在他的身邊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習慣就是這樣改變一個人，在堀北真希的面前，姜俊昊還真的是越來越像日本漫畫中，那些俊美、高智商、有怪癖的腹黑男了。

「什麼？」，配合著發問而已，並不需要什麼默契。

姜俊昊疑惑的皺起了眉頭，疑惑道，「吻戲？我好像太想要做好了吧。被拒絕之後還真的是感覺有些可惜，真是讓人不能理解。」

「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就是這樣，人人都這樣。」堀北真希彷彿再次撿起了她的原則性，如果沒有記錯，她的這種堅持在姜俊昊的面前應該是早就丟掉了。

凳子有些高，足夠在初中就已經停止長高的堀北真希擺動著那雙蘿蔔腿。

「你需要確定一點，我不是人人。」姜俊昊自戀的回答著，或許是在今天，又或許是在很久之前，他已經開始覺得演戲是一種很有意思的工作。雖然和舞台上那種最直觀的感覺並不相同，但是卻真正的可以讓他放鬆下來。

或者說，是進入到另一個人的生活中，而不用去擔心他是什麼反社會的瘋子。

「皮爾斯不見了。」

「嗯？」，一直到這個名字的出現，堀北真希才在那個鏡頭結束之後，再次對上了姜俊昊的雙眼。出人意料的一次過，出人意料的曖昧氛圍，出人意料的表現，最真實得表演來源於最真摯的感情，或者根本就是來源於生活。

堀北真希知道她是怎麼了，心中再一次確定了，卻是不想承認。畢竟，對方可是有了女朋友的男人。至於媒體的分手緋聞？在姜俊昊親自說出來之前，不管別人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

不管好的還是壞的，因為堀北真希知道，姜俊昊無論做什麼都會另有深意。

「你怎麼知道？」，對於這種深度入戲並沒有經驗，堀北真希出聲問道。

姜俊昊將嘴角好看的翹起，彷彿是在享受精神世界中真正的輕鬆一般，他故作神秘的說道，「因為我知道，皮爾斯那個傢伙絕對不會想要去親吻一個男人。」

「你……想要親吻男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是堀北真希的追問。

姜俊昊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他不否認，在那一刻他真的有了突破的感覺。或許對於演技來說，他能做到的還有很多事情，特別是那種帶動了全場氣氛的感覺，就彷彿是控制一切那般讓人著迷。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導演們都喜歡當上帝，因為當上帝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可能吧。」姜俊昊轉過頭，認真的望向那雙驚訝中伴著糾結的眼睛，「只在鏡頭前，不過說實話，這種鏡頭還是不要來的好，今天的同意我也是花了很多時間，可能是老天都體諒我做出了這麼具有犧牲意義的決定吧，你看看，秋天都提前來了。」

「嗯。」

「噢？」，出乎意料，面對如此得瑟的姜俊昊，堀北真希居然沒有出演打擊。為了緩解剛剛的情緒，姜俊昊還想要找她認清現實，他伸出一隻手摸向堀北真希的額頭，就彷彿那是自己的一般。

「沒發燒。」入手的溫度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這讓姜俊昊的眉頭更加緊皺起來。意識到了對方的閃避，他熟練的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眼藥水，「你要用麼？隱形眼鏡的話還是要經常用到這個東西的。」

堀北真希再次驚訝，她等著大眼睛問道，「你知道？」

「我有什麼不知道的，都在一起合作兩個月了，我還知道你喜歡粉紅色的比基尼。」

又是這種理所當然的口吻，堀北真希並沒有意識到對方一丁半點的改變。特別，是在對待她的態度上。

「不用。」

輕歎了口氣，姜俊昊就彷彿是當初一般，輕怕了一下堀北真希的額頭，發出「啪」的一聲響。而結果，卻是很不相同。

堀北真希直接從凳子上挑了下來，她嚴肅的看著姜俊昊，想要脫口而出的話，卻是說不出口。最後，她只能用無力的口吻說道，「我說過了，不用了」

又是一陣夜風吹過，涼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片場裡的燈火還未熄滅，劇務那大聲的指揮重新有了生氣，這一切都是拜這兩人所賜，他們的精彩表現征服了劇組的所有人。

「你怎麼了？」，姜俊昊的一隻手還拿著眼藥水，完全不復過去的靈敏，或者說，他完全丟失掉了那份靈敏。

「我……」，心跳聲再次迴盪起來，而這一次，堀北真希卻是沒有感覺到姜俊昊的心跳，這樣的情況讓她完全沒有勇氣去說自己的心裡話，猶猶豫豫的心理狀態從那雙不知道放在哪裡的手就可以看的出來。

而姜俊昊卻是在等待著，心裡同樣有些異樣。

男人無所謂忠貞，只是受到的誘惑不夠。從分手到現在已經過了八個月的時間，在這八個月的時間裡，姜俊昊好不容易才剛從一段感情中暫時走了出來。

即便他心裡知道，寶兒依舊在他的情感上佔有一個重要的地位。但是應該如何去做，姜俊昊自己都不知道，沉默和尷尬的降臨和這涼快起來的夜晚並不相稱，直到有人來打擾了他們獨處的空間。

「俊昊。」這是女人的聲音，堀北真希甚至比姜俊昊更快的向說話那人看去。

姜俊昊伸出了一隻手揮動起來，臉上帶著有些討好的笑容，很多時候造型師是最不能得罪的存在。就算是你在未來可以換掉他，但是影像技術的發展讓任何一個造型一旦出現，就會在很長時間內被保存的完好無缺。

「若然姐，好久不見。」

「半個月的時間而已，不算太久。」趙若然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著，遠遠的她就已經看到了這兩位主演的一系列接觸。當然，她此時彷彿並不是姜俊昊那數以十萬計阿芙羅狄忒的一員，雖然她也有在幫忙管理。

「秋天到了，還不打算穿風衣麼？」

果然，趙若然的開門見山讓姜俊昊的笑臉直接就收斂了起來，答應別人的事情結果卻沒有做到，如今人家上門來興師問罪，姜俊昊自然是不能將它當做一件小事。

「我最近很喜歡運動裝，贊助的話也有很多。你也知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帶帽衛衣都是我的標準機場走秀服飾。不過說實話，你還沒跟人家打招呼。」

「堀北真希。」姜俊昊也是從高腳椅上跳了下來，介紹著身邊的女孩。

「新女朋友？」

「啊？」，姜俊昊驚訝的瞪大了雙眼，表示不知道趙若然說的都是些什麼。

結果，趙若然神秘的笑了笑，這是那種彷彿對一切都瞭如指掌的笑容，在夜裡看起來很是可怕。特別是從片場散射出來的燈光還只照亮了趙若然的半邊臉頰，就彷彿是她總有讓人看不清的一面。

「我的日語很不錯，上一次來日本看巡迴，回到韓國之後就學了一些日語。比如堀北真希，姜俊昊的日語發音，還有一些常用詞彙。早安、您好，最後是交往。」

「那幫人的話你也相信麼？」，無視了姜俊昊的發問，趙若然直接面向堀北真希，微笑著點了點頭。

看到堀北真希那略帶羞澀的回禮，完全語言不通的兩人彷彿達成了某種交流一般。姜俊昊很不滿，他覺得自己被無視了。

「若然姐，即將再長一歲，想要戀愛的話也不必這麼早就幫我找女友。」

「呵，你不需要我幫忙，兩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搞定日劇的清純代表，如果連你都需要幫忙，那我還是當堅定的獨身主義者算了。」趙若然自然的抱起了雙臂，而堀北真希看著兩人要說的事情還真不少，正好心裡也有些混亂，所以她直接告辭一聲，然後就離開了。

兩人看著堀北真希離開的背影，趙若然率先發問，「結束了？和寶兒。」

「緋聞不能相信。」

「你覺得我會相信麼？S.M在韓國業界內大張旗鼓的警告所有人，這一對所有人都不許隨便談論哇，這可是韓國歌謠界第一經紀公司，這麼大的聲勢很嚇人的。」

難得的好心情，姜俊昊當然不想重新糾結起來，他直接問道，「說吧，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單曲的小樣你還沒有聽到，過來片場的話，應該是拜託了金永旭？」

「首先我們要確定一點，我是吩咐金永旭帶我來的。其次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何美藝，你要她去給你做什麼了？」

姜俊昊並不知道兩人認識，而更奇怪的是，面對這種直接詢問，他出奇的沒有感覺到麻煩。就彷彿是有一句話在他的心裡憋了好久，如今，都可以說出來了。

「姐，你知道一句話麼？對未來的真正慷慨，是把一切獻給現在。」姜俊昊認真的望向趙若然的雙眼，面對這個他曾經的、或許也是現在的粉絲，認真的道，「我覺得把握現在的含義就是，趁著名氣在，好好享受吧！」

……

「享受？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趙若然輕輕點頭，她很同意姜俊昊的想法，但是卻不知道對方的享受到底是怎樣的含義。

趙若然來到日本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幫助姜俊昊解決新單曲造型的問題，但是受雇於S.M的她目前卻還是沒有任何工作。從某種意義上講，S.M準備插手姜俊昊在日本的個人單曲讓艾回很是防範，而趙若然這位在韓國業界聲名鵲起的造型師自然不會受到禮遇。

「是啊，不錯的想法。」此時的姜俊昊還沒有閒暇去想像享受的日子，對於即將放送的第七集收視率，他明顯很是關心。當然，新單曲的完成度已經到達了錄製階段，中川悠太名義上是艾回的製作人，公司取消了計劃，自然就讓他很是難辦。

「既然是要享受的話也要先將工作做完，歌曲的小樣先發給我吧，到時候我也好有個準備，你的新造型在韓國很受關注，不僅僅是業界，這裡還包括了韓國時尚圈和那些外國的奢侈品牌。你的第一個奢侈品牌代言，我們都很期待。」

聽了這算是恭維的期待，姜俊昊心情很好，大型代言他手上也有幾支，但是在時尚領域，他這個天生的衣服架子沒有代言，不免讓很多造型師都不能理解。

想到這裡，姜俊昊笑著說道，「惠熙姐的時裝秀是在年末，若然姐你不必現在就為老闆來博取好感度。說實話，我很期待這一次的新造型，因為這一次的音樂風格也很讓我期待。」

第五百零三章 享受現在

閉上眼睛，姜俊昊在自己的腦海裡開始構建整張單曲的創作過程，從作詞到最終拿出成品，這一次創作是他用時最短的一次。姜俊昊知道，他的創作正在逐漸的成熟起來。

帶著些微涼意的天氣並非是因為秋天的提早到來，而是東京人最喜歡的梅雨時節，當天晚上一場大雨從天而降，去除了所有燥熱的同時，也帶來了沁人心扉的涼意。

劇組的拍攝當然是還要進行，雖然縱觀全劇中並沒有需要在雨天拍攝的鏡頭，但是室內的戲份卻還是要照常拍攝。只需要來到這裡就可以感覺到一種濃濃的期待之感，看得出，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表演取得了整個劇組的認同，而接下來，他們則是要取得日本觀眾的認同。

「享受？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趙若然輕輕點頭，她很同意姜俊昊的想法，但是卻不知道對方的享受到底是怎樣的含義。

趙若然來到日本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幫助姜俊昊解決新單曲的造型問題，但是受雇於S.M的她目前卻還是沒有任何工作。從某種意義上講，S.M準備插手姜俊昊在日本的個人單曲讓艾回很是防範，而趙若然這位在韓國業界聲名鵲起的造型師自然不會受到禮遇。

「是啊，不錯的想法。」此時的姜俊昊還沒有閒暇去想像享受的日子，對於即將放送的第七集收視率他明顯很是關心。當然，新單曲的完成度已經到達了錄製階段，中川悠太名義上是艾回的製作人，公司取消了計劃，自然就讓他很是難辦。

「既然是要享受的話也要先將工作做完，歌曲的小樣先發給我吧，到時候我也好有個準備，你的新造型在韓國很受關注，不僅僅是業界，這裡還包括了韓國時尚圈和那些外國的奢侈品牌。你的第一個奢侈品牌代言，我們都很期待。」

聽了這算是恭維的期待，姜俊昊心情很好，大型代言他手上也有幾支，但是在時尚領域，他這個天生的衣服架子沒有代言，不免讓很多造型師都不能理解。

想到這裡，姜俊昊笑著說道，「惠熙姐的時裝秀是在年末，若然姐你不必現在就為老闆來博取好感度。說實話，我很期待這一次的新造型，因為這一次的音樂風格也很讓我期待。」

閉上眼睛，姜俊昊在自己的腦海裡開始構建整張單曲的創作過程，從作詞到最終拿出成品，這一次創作是他用時最短的一次。姜俊昊知道，他的創作正在逐漸的成熟起來。

……

「真理子？」，接起電話，堀北真希驚訝道，「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上床了麼？怎麼會給我來電話。」

「那個……有件事情想要問姐姐你。」

夜色漸濃，攝影已經結束，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堀北真希雖然有些疲憊，卻絲毫沒有睡意。而至於那原因，當然是因為某個長著綠色眼睛的傢伙。捋了捋額前凌亂的幾縷髮絲，堀北真希輕聲問道，「什麼？」

「姐姐你和姜俊昊緋聞是不是真的？」

「嗯？」，不知道妹妹真理子為什麼會問起這個，堀北真希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許多，「為什麼問這個？緋聞的話我以前也有過，從沒見你問。」

「那個……我們班級上有個女生很喜歡他，所以讓我幫忙問問。」堀北真希輕易的就能聽出妹妹在說謊，她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語氣有些嚴肅的反問道，「應該是你吧？」

「嗯」

「真是……」，真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堀北真希只感覺到某種荒唐的背叛感，「你還小，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或許你會因為某些人的外貌而覺得喜歡，但是漂亮的東西女人都喜歡。」

還沒等堀北真希說完，真理子直接焦急的催問道，「姐姐你也喜歡？真的喜歡？」

「怎麼可能」，堀北真希立刻就給出了拒絕的回答，只是這個問題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好笑。或許是因為疲勞昏了頭，她有些猶豫的反問道，「你喜歡他什麼？長的很帥？」

「一開始是，現在也不全是……」，真理子猶豫的闡述著自己的觀點，喜歡上姜俊昊的原因和大部分人一樣，因為他的確長的很好，而且看起來也很特別。但是真正選擇支持他的原因則也是和大多數人一樣，因為那份獨特的經歷，甚至是因為他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如今依舊可以如此的優秀，想到這裡，內心中居然會萌生出一種慶幸感。

總之，姜俊昊的與眾不同和其他日本藝人很不相同，雖然他們也很努力，但是卻並沒有努力到這種程度。而且，他們也沒有這一份不斷抗爭向上的經歷，來證明他們努力到何種程度。

放下了電話，堀北真希輕易的掌握了真理子那個所謂的喜歡。這是一種類似崇拜的情緒，用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彷彿是看著那些擁有先天缺陷的人，不斷努力，最後取得成功的感覺。有感動，更多的卻是尊敬和嚮往。

但是，這種感情卻並非是堀北真希感覺到的那一種，她很早便已經出道，見過的事情很多。像姜俊昊這樣的藝人她卻是第一次見到，對方的變化太多，讓人捉摸不透卻又想要去瞭解。

不管他表現出來的一面有多麼清淡，但是他心中卻始終有著最熱烈的渴望和嚮往。這是他怎麼都掩飾不住的那種閃光點，就像是鑽石一般，儘管不斷蒙塵，但是只要有光，就會立刻絢麗起來。

就在三年之前姜俊昊再次選擇來到日本的時候，對於日本的手機功能就已經表達過了自己的驚歎。但是對於堀北真希來說，手機這種日本人生活的必備工具，卻是讓她早就習慣了。

觸摸屏幕上不斷閃現著水紋狀的波紋，堀北真希輕輕點擊著屏幕，她趴在床上，手邊還有一本打開的筆記本，和一隻鉛筆。就算是被譽為日劇小天後的堀北真希，在某些時候也會像極了少女。她看著屏幕上宣示出來的問題，確認一個就在本子上畫一個圈。

「你會因為對方而心跳加速麼？」

堀北真希歪著腦袋，因為剛剛洗了個澡，所以還有些濕漉漉的頭髮就這樣貼在了她的臉頰上，看起來，就彷彿是故意的一般。想到了今天經歷的一切，她在筆記本上畫了一個圈。

「你會總是想要反駁對方麼？」

「那種傢伙，只要是正直的人就會忍不住反駁他，對人對事的態度都有問題。」嘴中呢喃著，堀北真希卻還是在本子上畫了一個圈。

「你會想要對方瞭解你麼？」

「瞭解？」，看著這個詞，堀北真希本能的想到了海灘上的那個夜晚，看著對方創作，說著自己的故事。她必須承認，在那麼一瞬間她的確是想要讓人瞭解自己，或許誰都可以，只要是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點，並且發生那一幕。

但是，一個圈就是一個圈，這就是答案，堀北真希也認為自己是個誠實的人。繼續按動屏幕，好看的水紋飛快散去，沒有第四個問題，只有一句話。這句話讓堀北真希瞪大了眼睛，彷彿是不能相信她親眼看到的事實。

「不會吧！」她誇張的感歎著，臉上展現出委屈、失望和荒唐的神情，就是那種看見了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事實，卻還要質疑真相的神情。反正，這一切都讓她那麼不可置信。

飛快到有些粗暴的關掉了檯燈，筆記本和鉛筆就被她那樣隨意的堆在了床上，這和房間中被黑暗籠罩的整潔很不相符，堀北真希直接將被子蓋在了自己的頭上，決定用睡眠來驅散這一切。只不過，手機的屏幕卻還是耀眼的亮著，沒有第四個問題的原因就是因為已經有了最後的答案。

「如果以上三個問題都符合您的狀態，那麼恭喜您，您戀愛了。」就在這句話的末尾，還被工作人員熱心的弄上了一個笑臉符號。

帶著些微涼意的天氣並非是因為秋天的提早到來，而是東京人最喜歡的夏季降水期，就在當天晚上，一場大雨從天而降，驅除了所有燥熱的同時，也帶來了沁人心扉的涼意。

當然，還有一個好天氣。

劇組的拍攝還要進行，雖然縱觀全劇中並沒有需要在雨天拍攝的鏡頭，但是室內的戲份卻還是要照常拍攝。只需要來到這裡就可以感覺到一種濃濃的期待之感，看得出，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表演取得了整個劇組的認同，而接下來，他們則是要取得日本觀眾的認同。

昨夜的大雨還是為劇組造成了一些麻煩，不少沒來得及整理的設備都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就彷彿是晨間的露珠一般。

攝影器材並不是植物，它們也並不需要水份的字樣。兩名助理一大早就來到倉庫整理設備，其中一個剛彎下身，一個精緻的布包就從領口滑落了出來。

「護身符？」

「嗯，我女兒給我求的。」

聽到了這個答案，另一名助理立刻羨慕的感歎道，「你女兒真的好孝順，不知道我兒子什麼時候能有這份心意。」說話間，這人還是忍不住羨慕的看向那護身符。

只是，被羨慕的對象卻是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解釋起來，「這不是求給我的，是求給劇組的？」

「劇組？」

「嗯，劇組」，將護身符重新塞到了上衣中，這人唏噓著解釋起來，「收視率的下跌能不能止住就看明天的第七集了，我女兒是姜俊昊的粉絲，特別還去求了一個護身符來，為的就是收視率可以上升。」

「原來是這樣。」輕點著頭感歎道，羨慕的人也開始不那麼羨慕了，「不知道如果你女兒看到那個鏡頭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都快要瘋了預告片都已經撥出去了，接下來就看成績如何了。我可不想讓女兒埋怨，說是什麼因為劇組的問題電視劇的收視率才這麼不好。一定要上漲」

「一定」

導演組的成員們一大早也聚集在了會議室中，日本年輕人對於網絡的依賴雖然並沒有其他國家那樣嚴重，但是，網絡卻依舊是第一時間接收反饋訊息的最佳渠道。

「預告播出之後的反饋，怎麼樣？」，都築淳一剛進門就向森安彩詢問起來，日本偶像劇的宣傳模式翻來覆去就那麼幾種，如果真的反應不好，收視率自然也就沒什麼起色。

森安彩還沒說話，滿意的笑容就先一步掛了出來，都築淳一驚喜的追問了一句，「很不錯？」

「豈止很不錯，都要炸開了」，先一步得知消息的其他兩位導演這才笑出聲來，都築淳一當然是也跟著笑了出來，心中的一塊兒大石總算落下，劇組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這段時間以來導演組都是吃不香睡不好，為的就是那百分之幾的收視率。如今，這一切努力彷彿都有了收穫。幾個男人的笑聲中都帶著些相同的疲憊，在看他們差不多一模一樣的淡黑眼圈，昨天夜裡，這些人好像都沒有睡好。

姜俊昊雖然還不知道網絡上的反應，但是只要從劇組的氣氛就不難看出，努力之後等待收穫的時間裡每個人都是期待慢慢，朝氣十足。他並非是什麼預言家，但卻也並不是杞人憂天的那種人，事情的確都有正反兩面，但是姜俊昊卻是知道，眾人期待的那個結果，一定就是對他最好的結果。

從都築淳一和森安彩的勾肩搭背就不難看出觀眾對於預告的反應，堀北真希以出道五年的資歷具有相當的人氣，而姜俊昊則更是話題不斷，從韓國遠道而來，獲得了不少人氣的創作型偶像歌手。

這兩個人的碰撞，當然是萬眾期待。

日劇的鏡頭劃分大部分都根據原著所定，姜俊昊雖然是主演，但也並不是每個鏡頭都需要他出場。片場的綠化非常不錯，樹蔭隨處可見。

清新自然的味道，就彷彿是廣告台詞一般，即便可以分為三組拍攝，但是在臨時被改動的攝影規劃上，大部分的人手卻還是有些被閒置了下來，而姜俊昊則是早早的完成了自己的戲份，在這裡享受著這個夏季中唯一一個並不炎熱的午後。

插著耳機，閉上眼睛，雖然身下的不是躺椅，但也可以接受。標準的日式校服以深藍色為主，白色的襯衫僅僅路出了領口，領帶早就被人解下，打開了最上面的幾顆扣子卻也是沒有邋遢的感覺。

總之，人長得好看，怎麼都吃香。

感受著微風，耳中聽著的是完成之後的編曲小樣，比起想像中的版本大氣很多，可能是因為在海邊創作的關係，姜俊昊甚至能在英式搖滾的樂器合奏中，聽出海浪的聲音。

他完成了自己對趙若然說過的話，趁著名氣在，一定要好好的享受。

「那個……」

女人的聲音。姜俊昊微睜開眼，也不管這樣的表情看上去會有些不禮貌，他看著眼前的堀北真希，不知道對方是要說些什麼。插在兜裡的手將音樂聲關掉，他開口問道。

「『那個……』，這是什麼意思？你聲音這麼小，如果不是擋住了陽光，碰巧我聲音開的不大，不然，估計都不會理你。」姜俊昊實事求是的說著，但是他用的語氣卻很讓人討厭。

特別，是讓堀北真希討厭。

不管怎樣，姜俊昊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但是堀北真希卻認為她要和對方保持距離。因為據姜俊昊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他現在可是已經有了女朋友的男人。

「怎麼說呢。」第一次，堀北真希第一次在姜俊昊面前展現了自己的口頭禪，在上綜藝節目的時候，她經常會被主持人調侃到說不出話來。完全不符合那跟熟人有些腹黑的模樣。

或許，這種就叫做害羞？

姜俊昊半睜著的眼睛又重新合上，冷淡的提出了解決方法，「有事情就說，沒事情的話，我記得你還有三組個人鏡頭，兩組合作鏡頭。而且後天說要去籃球館，你不是還說要練習麼？」

「你的簽名能不能給我幾張？」

「啊？」，半睜著的眼睛這一次卻全部睜開，姜俊昊驚訝的看向面前的女人，不能相信他剛剛聽到的話，「你再說一遍，你要什麼？」

堀北真希低著頭，臉頰上早就紅的不能再紅，昨天夜裡也是一時間昏了頭，居然大包大攬的說要弄到姜俊昊的簽名，而且，還不是一張。這下可好，猶豫了一上午的堀北真希這才鼓起勇氣，卻是遇上了心情不錯，而且還有精力開玩笑的姜俊昊。

但是，這個要求真的是把姜俊昊嚇到了。看著對方就差用插手指的動作來表達害羞，姜俊昊在驚訝過後，也是決定不再玩鬧。

「我說，你能給我簽幾張名麼？」，還沒開口，姜俊昊的善意就被宣佈了不接受。帶著紅彤彤的臉頰抬起頭，堀北真希稀有的俯視著姜俊昊，還是因為對方那靠在椅子上，一副完全沒有骨頭的模樣。

他應該不會答應吧？看這個難纏的樣子，他應該會惡作劇吧？各種各樣的想法在堀北真希的腦海裡不斷盤旋，最後卻變成了一個手機的屏幕，就和她使用的那個一模一樣。

「恭喜您，您戀愛了。」一想到這句話，堀北真希再次低下了頭。

而姜俊昊卻是出乎她意料的溫柔了起來。他從凳子上站起身來，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而且還毫無形象的打著哈氣。直接將手掌伸到堀北真希的眼前，距離至今讓對方甚至後退了兩步。

「紙還有筆，另外，我很喜歡紅酒，澳洲的。把我的簽名弄到Net-shop上去賣，幾張的話差不多也就是這個價值，到時候我請你喝酒。」

好吧，這就是溫柔的姜俊昊。

第五百零四章 很男人

「你，這輩子就要這麼小氣麼？」

「喂，你是日劇小天後好不好？這麼點錢就心疼了？」

「心疼？喂，我都這麼來拜託你了，你怎麼連一點男人的樣子都沒有？」

「我從來都只在女人面前很男人」

……

「又吵起來了？真是很久都沒有看到了。」望著不斷爭論到即將開拍的兩人，松田秀知微笑著感歎起來。

看到那對充滿了朝氣的身影，聽著越來越大的聲音，編劇武籐將吾也是嚮往的說道，「看起來收視率的問題不用擔心了，演員還這麼有力氣，狀態看起來也不錯，相信就算收視率沒有上漲太多，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聽到了武籐將吾的感歎，松田秀知卻只是神秘的笑了笑，然後才道，「不會上漲太多？不要這麼悲觀，我對這部電視劇還是很有信心的，沒想到舞台上的氣氛製造機在劇組也可以開動起來，看起來森安彩製作人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

片場休息區，化妝師正在緊張的為演員上妝，這一場就是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對手戲，但是兩人的爭執卻還沒有停止。

「我真的不能理解，」，配合著化妝師的要求瞇起眼睛，姜俊昊的嘴卻還是不閒著，「這件事情是你有求於我，也不是我有求於你，就要求一瓶紅酒而已，也不算太多吧？」

「紅酒？什麼紅酒？」，堀北真希無辜的反問道。

「當然是我請您喝的那種紅酒。」採訪的那天，被困在天台上的兩人整整喝掉了一瓶紅酒，從那時姜俊昊就發現堀北真希的酒量不錯，而且還有著酒鬼的潛質。知道，堀北真希卻是如此回答著，「請你不要隨便亂說，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請我喝過紅酒。再說，連幾張簽名都這麼小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請我喝紅酒？就算是的話，我也懷疑那是超市裡買來的。」

「真是，女人都是你這個樣子的話，我們男人還怎麼活。」

「你不是說我不是女人麼？你不是說從來只在女人面前很男人麼？」，乾脆的反駁，力道十足的語氣，堀北真希一旦和姜俊昊爭論起來，想要停止就會十分困難。

姜俊昊無奈的撇了撇嘴，最終還是決定了沉默。他放鬆的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堀北真希的前後變化為什麼會如此之大，如果以前是對方討厭他的某些觀念，那現在這些觀念則極有可能是擴散到了他整個人的身上。

真是，讓人很無奈。

「怎麼？不男人了？」，這是堀北真希那勝利者的炫耀，而姜俊昊則是「哼」的輕笑出聲，面帶諷刺，繼續保持沉默。

主演之間的關係並不需要擔心，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爭執和主演不和這種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年齡相近的年輕人呆在一起總是會有衝突，而這兩人的敬業態度也完全當得起劇組的信任。

重新站到鏡頭前，這是一幕十分陽光的鏡頭，堀北真希很疲勞，所以她靠在姜俊昊的肩膀上睡著了，沒有NG，感覺到位，就連那隱隱矛盾的面部表情都做的惟妙惟肖。因為對於姜俊昊來說，用表情體現情緒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兩人的爭執還是造成了一些影響，但那卻都是好的影響。

收視率統計會在第二天發出，不單單是有導演組在緊張，就連劇組裡的工作人員也是一樣。輕鬆的開始當然要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尾，從某種意義上講，關於收視率的戰爭，勝敗在此一舉。

在整個夏季檔電視劇中，「偷偷愛著你」以絕對領先的姿態領跑六周的時間，做為週一電視劇，劇組的陣容並不是十分的強大。堀北真希在去年日劇中擔綱主演卻遭遇了慘敗，近一年來的出演也都並沒有很出色的表現。

而做為日本的新人演員，姜俊昊也急需一部代表作來穩定自己的偶像地位。人氣的高漲已經從公信榜的DVD榜單上顯而易見，東方神起日本二巡DVD在九月發售，當一周過去，DVD銷售周榜冠軍早就在三天前已經被收入囊中了。

「偷偷愛著你」是一部青春校園劇，做為改編的偶像劇，在整部電視劇當中都四溢著陽光、熱情以及讓人啼笑皆非的搞笑故事。而姜俊昊飾演的佐野泉則是這劇中唯一的主線，雖然大部分鏡頭都是冷著一張臉出鏡，但是在每一集中卻必有閃光點。

姜俊昊將一個面冷心軟的佐野泉活生生的班上了電視螢幕，做為他的第一部電視劇，他的表現相當出色，出色到讓很多看過他那部電影的日本粉絲不敢相信，甚至是一時間被衝擊的有些頭暈腦脹。

都說每個演員演繹過的角色之間必然存在著共同點，但是姜俊昊的日本粉絲們卻是在皮爾斯和佐野泉身上找不到任何的共同點。

如果說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存在，不如說佐野泉這個角色在戲劇張力上絕對不比皮爾斯，而且就印象深刻來說，姜俊昊的大螢幕形象早就已經深入人心。

所以，對於出演這部日劇，韓國的部分影迷頗有微詞。

「收視率的問題不用擔心，一定會好的。」拍攝結束，中井日向就彷彿是無所謂的說了一句，而姜俊昊則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回答道，「我知道，只不過又有了一個新點子，等收視率出來的時候，我要和劇組提個要求。」

「這有些不合規矩。」

「沒關係，這是合作，不是我要借助他們去做什麼。不過，千葉龍平社長還同意你在我身邊麼？」，姜俊昊認真的望向中井日向，轉而提起了另一個問題。

「版權官司的問題不用擔心，媒體報導的話不會太多，這樣的官司日本每年都有很多，不過偶像裡的創作型歌手，這也算是你的特點了。董事會在這周的例行會議上還提出了解決方案，但是和你要求的一半兒分成相差太遠，所以……」

「說客，」，姜俊昊第一時間就明白了中井日向還在自己身邊的理由，不過，他並不在意，「放心吧，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打官司的程度，聽說最近在中哥每天都要喝解酒藥？等到了藥店，我要去給他買點。」

中井日向疑惑的望著好像在轉移話題的姜俊昊，卻是隱約覺得對方的話絕不是無的放矢。關於新曲的版權問題已經陷入到了僵局之中，甚至連錄製工作都因為合約的限制而無法展開。

但是，他看起來卻是還帶著堂堂的自信，彷彿並不擔心一般。

……

九月七日，金曜日，（週一）。「偷偷愛著你」在晚間黃金檔正式播出，繼續推動著日本四大電視台夏季檔末期的最後一役，自從開始放送以來「偷偷愛著你」就以領跑者的姿態牢牢佔據了夏季檔收視排行的冠軍位置，開播收視率超過百分之十七，對於日劇的本土收視率來說，這已經是很少出現的好成績了。

擁有了如此良好的開端，「偷偷愛著你」一直領跑至今，一直到上周才獲得了開播以來的最低收視率，不足百分之十五，距離第二名僅相距不到百分之一。

由於開播的收視率很高，富士電視台對於這部劇集抱以很高的信心，選擇姜俊昊本就是電視台內少數管理層的提議，而隨著收視率的不斷下滑，各種各樣人為的壓力也開始接踵而至。

劇組不單單是要向管理層證明這個選擇沒錯，同樣也要像傑尼斯證明這個選擇為的是純粹的商業利益。富士電視台或者說他們這個小小的製作組，絕對沒有挑釁傑尼斯的意思。

所以，收視率的下滑才會被導演組如此重視，而拍攝這部電視劇的過程也完全沒有像觀眾們想像的那樣，一直都處於輕快、放鬆的節奏之中。

就是這樣完全沒有拍攝出大熱電視劇樣子的劇組，和第一次拍攝日劇，對於收視率還有些不瞭解的姜俊昊，這些人在一起營造了一種非常緊張的氛圍。當然，很多人都只是看到了姜俊昊展示出來的這一面，而就在第七集放送的這一天，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卻是都聚在宿舍中看起了日劇。

「緊張麼？」

「嗯，如果收視率在沒有起色的話劇組的氣氛會變得很不同。我很討厭這樣的事情，特別是每一次都要製造氣氛什麼的。」穿著睡衣的姜俊昊靠在沙發上，盯著富士電視台的圖標，用淡然的語氣承認著那份緊張感。發問的沈昌□將表情變得輕佻起來，撇了撇嘴，心中不斷腹誹著，「看你的樣子，哪裡像是緊張。」

日劇的拍攝方式和韓劇很不相同，他們將一部電視劇的分鏡頭處理到了極為精細的地步，一旦開始拍攝，演員必須隨時可以進入狀態。因為，他們獲得片酬的方式並不是每一集結算酬勞，而是時薪制。

工作一個小時，姜俊昊的身價是三十五萬日，而堀北真希雖然人氣依舊，但卻是因為去年的失敗，身價截止在五十萬日元。每個小時可以獲得大概三百五十萬韓元的片酬，對比姜俊昊在韓國的身價來說，這部電視劇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經濟效益，更多的則是人氣。

「有時間的話，我們的廣播你也上一次，第一期都不是我們六個一起做的，所以粉絲們才會亂說話。到時候，我們六個一起說些什麼的話，相信日本的粉絲們也會相信我們了。」

日劇很無聊，這是鄭允浩的認知。當然，他同樣認為韓劇也很無聊。

「知道了。」在近段時間以來姜俊昊似乎每次脫離團隊都會大放異彩，粉絲們從不是偶像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提款機。他們是人，而且每個人都不相同。

但是在有的時候，當一個人處於大部分人的認知和自己很不相同的時候，他們就會逐漸的被同化。日本粉絲瞭解東方神起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所以他們會懷疑。而相信姜俊昊的粉絲，也開始越來越少。

因為，在日本娛樂圈因為個人人氣過高而單飛的偶像組合成員，真的是太多了些。

片頭曲的播放還是吸引了房間中五個男人的目光，唯一的例外就是腦門上還貼著解救膏藥的金在中。並不是只有姜俊昊在工作，進來的演唱會DVD大賣大部分都是多虧了這五個成員的宣傳。

金在中粗魯的拿起解酒藥，兩瓶一起打開，然後張大自己的嘴，順著喉嚨就灌了下去。

「很辛苦？」，看著對方誇張的反應，姜俊昊輕聲詢問道。

「啪」的一聲將空瓶放在茶几上，金在中這才緩了過來，「你去試試就知道了，松浦勝人社長簡直就是個酒魔。不過，我見到濱崎步前輩了，有好幾次，在一個桌上吃的飯。」

「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以前說起來的時候你都不在，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別去，那裡的酒桌真的很危險。」金在中仰起頭唏噓著，可以見到日本最高流行天後濱崎步的確是讓他很興奮，而讓他更興奮的卻是對方很好相處。

姜俊昊安慰的拍了拍金在中的肩膀，外交官的職責已經在前段時間正式交給了對方，而這個傢伙也的確是比他更加盡職。聽說，金在中手機中日本藝人的號碼，已經有足足超過一百個了。

「下次如果還有聚會的話叫上我。」

「你不是在和公司打官司麼？」，金在中驚訝的問道，並沒有因為這個問題而顧忌什麼。

「說是打官司就有些過了。」看著電視上已經開始播放的片頭曲，姜俊昊的嘴角劃出一道壞壞的弧度，「我只是和千葉龍平副社長有點分歧而已，這個分歧因為我們的想法不同而導致了更大的分歧，所以，我需要見見社長大人。」

「明天就有，你要去麼？我需要先和社長說一聲，你知道的，人際關係。」

「不。」看著正式進入劇情的放送片段，姜俊昊輕輕搖了搖頭，因為他突然有了一個更好的想法。稍微思考了一下可行性，然後解釋道，「明天不用，我先完成一些事情，到時候給你電話。」

「看你這副樣子，真是不知道你們誰才是社長。」

……

九月八日，第七集的收視率在當天晚上就已見分曉，而今天卻也是日經雜誌的九月期刊發刊的日子。來到銀座酒店的金永旭手中就拿著一份日經雜誌，坐上電梯，打開雜誌的一瞬間就看到了那份調出來的附錄。

附錄的名稱是夏季檔期日劇收視一覽表，在九月發出也是因為夏季檔電視劇大部分都會在一個月後結束。根據市場慣性，誰能拿到夏季檔的收視冠軍從現在就已經可以確定了。

四大電視台的聚集在這裡都有一個對比，日劇是每天一集的放送制度，光是和「偷偷愛著你」同時段競爭的日劇就有三部，而同周競爭的日劇卻是超過了十部。

附錄上的冠軍並非單單是夏季檔末期的冠軍，而是整個夏季檔的冠軍。

「山田太郎的故事」，平均收視率，16.94。

「偷偷愛著你」，平均收視率，15.76。

……

「補充收視率是16.37？」，金永旭直接將補充附錄中的數據輕聲讀了出來，日經期刊對於這種即時收視率採取暫不計入的方式，但是，只需要稍微的計算一下就可以得出結論，「偷偷愛著你」超越現有劇集，成為整個夏季檔期的收視冠軍還是很有可能的。

收斂了笑容，金永旭來到了趙若然的放進門口，他帶到日本來到這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難纏，特別是這一位享受公費旅遊待遇的特聘造型師，居然還有不滿意的地方。

比如，剛一進門，金永旭就被吩咐了一件苦差事。

「謝謝，我對日文說的能力還可以，讀的話就很差了，雜誌，幫我讀些有關姜俊昊的訊息，我好能給出意見。」寬大柔軟的沙發，坐在上面，一臉愜意的趙若然。

看到這一幕，金永旭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是拿起了雜誌，細心的尋找起了姜俊昊的報導。曾經在海邊的採訪，就是在這一期中被刊登了出來。

「根據日經指數的漲幅，我們不難判斷在東方神起中姜俊昊的人氣已經相當於小半個組合，在這樣的情況下，日本組合會選擇讓人氣最高者獨立，而從韓國原來而來的東方神起，主打的團隊精神卻並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現今……」

「請等一下，這是日經雜誌麼？為什麼記者的文筆這麼差勁？」，抬起一條腿，趙若然皺著眉頭詢問道，那一副知名造型師的架勢從她塗指甲油的動作就可以看得出來。

金永旭只能擔心，她會不會將指甲油弄到沙發上。

「我對日語的熟悉程度也不是很高，而且我的口才也很一般，想要看到修飾的話，您還是自己學習日語吧。」彬彬有禮的回應之後，金永旭繼續讀了起來，「日經指數的潛力評價標準是根據藝人的各項素質所指定的……」

「等下，這裡說的是哪些素質？幫我解釋一下總可以吧。」

「可以。」金永旭很男人的答應道。

熱辣的陽光透過特質玻璃照在人的身上會變得柔和起來，而金永旭遇到了趙若然，或者說面對對方這種刁難，卻彷彿是完全不會生氣一般。不得不說，兩人的相處模式，只讓人感覺到了某種詭異的氣氛。

「還有一點，你的領帶，上次忘了拿走。」趙若然指向玄關處的衣架，那上面一條黑色的領帶被靜靜的懸掛著，而金永旭的表情卻是越發的尷尬起來，在溫潤的陽光之下，有些紅彤彤的。

第五百零五章 更搶手的簽名

何美藝因為要處理姜俊昊的版權問題回到了韓國，而趙若然卻是因為工作無法展開而滯留日本。金永旭也是一樣，身為兩位女士在日本的負責人，趙若然的大部分日常生活都需要他來充當翻譯。

「我知道了。」紅著臉，金永旭回頭看了一眼玄關處的領帶，而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流也進一步的瀰漫開來。

趙若然指了指茶几側面的單人沙發，示意金永旭可以坐下說。但是，金永旭卻並沒有和她交談很長時間的意思。他打開手中的雜誌，日經期刊中的這份附錄便是將大部分先有日本藝人的成績、地位、潛力數據化的經濟圖表，這其中需要考察的因素多種多樣，從話題性到藝人本身的實力都有明確的評分。

比如宇多田光的創作能力在日本首屈一指，是眾所皆知的最高原創歌手，如果她的創作能力是八十分，在圖表的豎向指標上，她就位於一個較高的位置。

而接下來則是通過銷量、身價以及人氣指數指定的綜合經濟指數，這個數字通過橫向指標列出，隨著每個時期藝人的不同人氣會產生不同的變化。

「我們可以理解為，創作、自身實力，唱功等等為硬性指標，這些指標的可變量很低，足夠歌手維持自身的地位。而話題性，人氣，成績這些指標每個時期都會有不同的變化，所以日經指數被分為四個分區。」

金永旭將雜誌翻了過來，一張橫向和縱向評分最高都各為一百的圖標被劃分為了四個區域。他顯示指著右下角的區域，然後順時針依次解釋起來，「首先，這裡是過氣區，或者說是實力充足，但是人氣正在下滑的區域，前段時間濱崎步，寶兒都在這個區域徘徊過。接下來依次順時針旋轉是新人區，潛力區，最後的人氣區。」

「姜俊昊的位置怎麼樣？」，好不容易塗抹完畢，趙若然這才抬起頭，盯著那份圖表，若有所思起來。

「姜俊昊和東方神起的定位有些特殊，首先他是組合的一員，但是因為曝光的問題，他的人氣在組合中是最高的，這也就說明他的個人指數要高於組合一些，特別是還有創作加分。潛力區第一名，馬上就要進入人氣分區。」

「等下。」趙若然打斷了對方的話，然後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姜俊昊在日本不是人氣偶像麼？怎麼還在潛力區？」

「那只是媒體的說辭，真正的人氣區在外國歌手中只有寶兒進入過，而且排名還並不是很高。這相當於本土和外來的區別，就算是麥當娜到首爾來，可能辨識度還沒有一個二線歌手高，當然，這裡說的是辨識度，而不是知名度。」金永旭的解釋在很多人聽來可能是天方夜譚，但是在韓國，人人都知道姜虎東和劉在石，卻是可能不知道邁克爾·傑克遜，這就是所謂的本土優勢。

公式化的談論讓房間中的詭異氣流被沖淡了不少，趙若然將剛剛塗抹完指甲油的一雙腳伸展開來，腳趾好看的彎曲著就好像是在炫耀一般。看到這一幕，金永旭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臉色也是更加的僵硬了下來。

「我們不是在會議室，繼續說吧，我的工作有了這些指數會輕鬆很多。」

雖然知道不應該過問，但是金永旭卻不明白，這些數據對於造型師的工作有什麼用，「這些數據的劃分主要是針對姜俊昊的成績和能力，不知道對造型師的工作有什麼幫助。」

趙若然輕笑一下，解釋起來，「關注度，姜俊昊在日本的大眾認知度也和造型相關，視覺系歌手絕對不可能受到日本年齡比較大的那些女性的喜愛，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們是最有消費能力的粉絲。」

「所以，根據關注度的劃分，我需要強調他的風格，然後在相應的程度上給出相應的造型，盡量避免粉絲的反彈。」說到這裡，趙若然臉色苦惱地輕敲著自己的腦袋，好像是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對了，金惠熙社長說過，這是我們事務所的秘密，你可不要說出去了。」接著，她展露出了一個頗為玩味的微笑。

看到這個笑容，金永旭只感覺他成了趙若然手中的毛線團，真的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得不說，這讓人感覺很不爽。低下頭，金永旭掩飾著自己徹底僵硬下來的表情，為姜俊昊的成績做出了評價，「通過這部電視劇，姜俊昊在日本少女眼中的形象很不錯。按照你的說法，他應該可以承擔一些相對來說破格的造型，而且他的綜合實力評定在七十分左右的位置上，估計是因為他作品太少的原因。」

「只有兩首單曲就獲得了七十分的評價，不管是外國歌手還是日本藝人，這樣的存在有幾人？」

聽到這個問題，金永旭微微愣了一下，轉而卻是看到了姜俊昊採訪中的一句話，「日本歷代歌手中，靠著兩首單曲就獲得如此高評價的藝人，史無前例。」

「歷史，好像真的很容易創造。」趙若然感歎著，抬眼之間看到了面前的茶几上擺放著的那台筆記本電腦，雖然已經進入了屏幕保護狀態，但是剛剛看到的那個韓文標題，卻還是歷歷在目。

「他的努力你不知道。」金永旭為姜俊昊辯解起來，他眉頭不可抑制的皺起，甚至開始不想保持著這種工作上的關係，「我會和公司申請回到韓國，我想回去之後，我們就不會再見面了。」

「因為一夜情？」，趙若然語帶諷刺的回應道，臉頰也是變得紅彤彤的。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面帶鄙視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我又沒說要和你結婚，你這麼排斥幹什麼？」

「不是排斥，是我們之間的關係需要整理。」

「整理什麼？」，趙若然瞇起眼睛，嘲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金永旭頓時語塞起來，他不知道這一時的激情會帶來怎樣的變化，無關一個男人的責任感，而在於兩個互相瞭解不多的人不管遇到了何種問題，總是會產生猶豫。

而他選擇的方式，就是保持這種尷尬的關係。

……

「導演，這是新一期的日經期刊。」

東京的某一處片場之中，年輕的助理來到導演組的位置上，小聲的對一位頭頂有些地中海的中年男子匯報著，他恭恭敬敬的將雜誌放到了導演面前的工具台上，然後立刻轉身離開。

「日經？您什麼時候也看這個了？」，副導演第一時間開口詢問，做為夏季檔日劇目前收視排名第一的劇集，「山田太郎的故事」的導演，石井康晴目前正在負責另一部日劇的導演工作。

還沒有打開雜誌，石井康晴就有些無奈的唏噓了一句，「不看也不行了，夏季檔的冠軍就要被人搶走了。」說完，石井康晴就拿出了那份收視率排行的附錄，認真的查看了起來。

就在昨天夜裡，石井康晴在和朋友們聚會的時候還曾經擔心過收視率被人超過，雖然人氣偶像組合「嵐」的兩名成員在他的那部冠軍收視率日劇中擔當主演，但是石井康晴卻還是不能放心。

「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話應該沒有這麼高的號召力吧？」，副導演輕聲安慰道，並沒有注意到石井康晴的手已經用力起來。

石井康晴輕歎了口氣，直接將手中的附錄遞給了身邊的副導演，他站起身，看著正在工作的劇組感慨起來。

被人追著的滋味，真的是很不好受。

補充收視率是16.37，這是一個接近了開播收視率的成績，根據日劇的收視率起伏節奏來說，在播放過半之後，這個收視率的確是讓人驚訝。特別是就在昨天晚上，石井康晴還安慰自己，日劇平均收視率大部分來源於穩定的收視群體，對於期待收視爆發的對手來說，他還並不是那麼擔心。

但是，就在今天，這個收視率卻是讓他非常難受，而且還特別的擔心了起來。

與此同時，日本TBS電視台的休息室中也是傳出了各種各樣的感歎，很明顯，「偷偷愛著你」的收視重新走高帶來了各種各樣的影響，而在這間休息室裡，職員們的感歎就和石井康晴截然相反了。

「真是可惜，差一點就追上了。」

「誰能想到，他們居然用這種方法，這還是校園劇麼？」

「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讓堀北真希裸背，這樣的話收視率一定會更高」

TBS的夏季檔最後一部電視劇在收視率上一直十分穩定，恰逢「偷偷愛著你」收視率下滑，被富士電視台領先了整整一個夏天的TBS當然是同仇敵愾。

只是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偷偷愛著你」的收視率居然回升的如此明顯，反超上一集自身收視率2的成績，就彷彿在籃球比賽中打出了一個十幾比零的小高潮一般。

「我說，輸了就輸了，我們TBS就算是贏不了也應該輸得起」，一個掛著課長胸牌的女人站起身，中止了休息室中這幫男人對堀北真希的不良幻想。

「輸的話也不是心服口服，靠男女演員的對手戲來弄收視率，還出了個什麼緋聞，這樣的手段很不光彩」

聽到了不同的聲音，女課長第一時間反駁道，「男女演員對手戲？那個鏡頭你看了麼？我女兒看了，我覺得，比起很多日本電視劇來說簡直真的是健康的不得了，我希望大家可以拿出TBS的氣度來，被人家領先了整整一個夏天，難道還要被人家說輸不起麼？」

說完了自己的話，女課長直接就氣沖沖的離開了休息室，房間中的議論聲也是立刻就小了不少，但是男人討論堀北真希，女人討論姜俊昊的趨勢卻還是避免不了。

……

「具有十足的潛力，而且還擁有非凡頭腦的藝人。日經雜誌對你的評價很高，看起來那一次的採訪你和記者應該相處的很愉快。」。

日經期刊的影響力取決於日本人對條理的喜好，不管是娛樂圈還是文化現象的傳播，日本凡是有關娛樂新聞的節目都會進行一系列的分析，而且它們還都會站在一個相對客觀的位置上。

這也就是說，日本媒體比起韓國而言更具公信力。而在這之中，日經期刊對於姜俊昊的評價絕對會為他帶來巨大的收穫，標準的數據列表條理清晰，對於藝人的所有素質都顯而易見，所以也更加具有權威性。

中井日向的話並沒有姜俊昊興奮起來，因為對於這種數據化的展現他還是有些不適應。所以，他有些疑惑的問道，「我記得很久以前好像有一期日經期刊對日本政府執政能力的評估明顯是被操縱的，當時還鬧的很大。」

「的確，不過你要相信我，娛樂圈沒有這麼大的能量。而且在這件事情之後，日經期刊為了維護自己的公信力，還使得那屆的內閣重組。」中井日向合上了手中的雜誌，從臉上的笑容就不難看出，對於姜俊昊取得的成績他非常高興，「當然，它很有背景。」

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對手戲果然對收視率造成了很大的刺激，16.37的成績已經接近開播收視率，按照慣例，日劇收視率在首播之後會降低3左右，在結尾之前，平均收視成績保持在平均低於首播2就算是很好的成績了。而16.37的數字非但是接近首播收視率，也著重突出了演員對於這份收視成績的影響。換句話來說，姜俊昊和堀北真希都通過這份收視率證明了自己的商業價值。

「日經期刊的投資財團是讀賣集團，看得出，這是一家很大的財團。」姜俊昊悉數著日經期刊的背景，卻對於日本的社會構成更加的模糊了起來。

「當然，他們控制著東京超過40的媒體資源。」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收視率的上漲的確是讓姜俊昊放鬆了不少。但是，有很事情卻還是需要他親自去做，日經期刊很明顯的指出了一個問題，姜俊昊在日本的原唱作品太過稀少，到目前為止甚至還沒有一張正規單曲，而這個高評價從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姜俊昊的一鳴驚人，以及在最近的演唱會上那一首讓人驚艷的《This I Love》。

完全沒有想到日經的工作人員居然會為了一份報導特別去購買一份DVD，姜俊昊在那次舞台上的精彩演出被記者賦予了極高的評價。特別將這次現場稱為，「姜俊昊歌手生涯中的最精彩發揮。」

這個評價很高，卻也是事實。

在錄音室中，姜俊昊曾經試圖重新找回那種感覺，但是有些東西一旦消失就很難再度出現，特別是要營造那種第一次登上武道館，第一次登上人生最大舞台的感覺真是不可能的。

所以，關於這次演唱會的報導，日文直譯過來的標題就是，「姜俊昊，歌手生涯唯一的最高水平發揮。」

預計本周就會退出周冠爭奪的東方神起日本二次巡迴DVD並沒有如約下榜，從文教堂的即時數據來看，此次DVD的銷售連冠之旅可能將會延長一周，甚至是兩周的時間。而姜俊昊則更是通過這次現場，向全日本證明了他的歌唱實力，以及他對音樂的駕馭能力。

這證明自己的機會可能來的並不容易，日經期刊對於日本公眾的影響力已經不用複述，而姜俊昊的實力在這則新聞發酵一段時間之後相信就會享譽整個日本。特殊二字的意義也並非總是特立獨行，在日本整個偶像團隊就是偶像的大環境中，擁有超越偶像實力的東方神起有了自己的特色，而姜俊昊卻是成為了這特色的代言人。

換而言之，他的人氣，還會繼續上漲。

在不久後就要舉行的艾回夏季巡迴演唱會上，製作組剛剛做出了一個決定，加印姜俊昊的周邊產品，並且將數量提高到公司的評價等級中，最高的那一層。

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不單單是艾回在為不久後的人氣爆發做著準備，就連姜俊昊自己同樣也要做好準備。

……

好成績自然可以帶來好心情，劇組之中的氣氛在得知收視率回升超過2的時候，立刻就歡騰了起來，森安彩甚至還特別安排了晚上的聚餐，整個劇組誰都不允許缺席。

包間內的嘈雜聲被堀北真希充耳不聞，她穿著米黃色的女式襯衫，看起來自得其樂，又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不過堀北真希卻並不感覺無聊，她細細的嚼著一塊兒牛肉，只感覺今天的飲食不錯，飯店的環境不錯，天氣也不錯。

當然，除了她身邊這個虛假到和整個環境融為一體的姜俊昊，其他的事情都很不錯。

堀北真希認為姜俊昊與眾不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總是要裝作和這個世界步調一致，在很多人看來這就是虛偽，就彷彿是那簽名一樣，根本就不肯順順當當的簽給她，非要得到一些東西。

想到那簽名，堀北真希的嘴角更是劃起了一個月牙般的弧度，得意的神情直接就掛在了臉上，因為她靠著自己的人脈找到了比姜俊昊的更搶手的簽名。

KAT-TUN中人氣最高成員，赤西仁的親筆簽名。只要一想到妹妹真理子因為得到這個禮物而忽略姜俊昊的時候，堀北真希的笑容就變得更加得意起來，她無比期待真理子的反應，更期待這件事情向著她想要的結果進發。

「有這麼好吃麼？怎麼能讓你笑成這樣？」，看到了那得意的神情，姜俊昊並不知道他打斷了對方的自娛自樂，好奇詢問道。

聽到了這個聲音，堀北真希自鳴的那點小得意一瞬間就消失無蹤了，「沒有什麼。」她欲蓋彌彰的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那不像話的，好像做錯了什麼一般的情緒，就這樣突兀的產生了。

第五百零六章 最危險的男女關係

「我知道了，本來想現在簽給你的。」

剛聽到的時候堀北真希還沒有反應過來，疑惑到有些呆呆的神情就這樣掛在了她的臉上，一直到恍然大悟，她才驚訝的眨了眨眼，望著姜俊昊的目光依舊充滿了不可思議。

對於她來說那麼難得的幾張簽名，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容易了？所以，她詢問出口，「以前怎麼都不肯簽給我，現在怎麼……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被識破了……真可惜。」將得意隱藏在了無聊的語氣之下，姜俊昊說著唏噓的話，卻是完全沒有唏噓的語氣。

在堀北真希想來，姜俊昊的回答應該是紳士的說，過去的那些話都只是玩笑，這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她有些不能接受。

或許說，直到現在為止，面前這個綠眼睛的男人，難道還在拿她開玩笑？堀北真希的表情變換的飛快，猶如一幕精彩的啞劇般，將疑惑、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到最後的憤怒，展現的淋漓盡致。

堀北真希並非是在這種公開場合會去報復的那種人，她不自知的微微鼓起臉頰，轉開了自己的目光，決定不再對這個男人說任何一句無關工作的題外話。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關於這部電視劇的收視率。」沒有聽到堀北真希的回應，姜俊昊望了對方一眼，然後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如果在第九集之前，實時收視率可以超過首播收視率，你就必須拿紅酒換我的簽名，當然我不要超市的那一種。但是如果沒有的話，我就會將簽名白送給你。」

「收視率回升是整個劇組一起努力的結果，從來都不是某一個人的功勞。」堀北真希立刻便皺起了眉頭，認真的反駁起來。沒想到卻是聽到了姜俊昊「嘿嘿」的輕笑聲，即便不轉頭去看，對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還是讓她在更加憤怒的同時，內心生出一股無力之感。

他說，「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和我說話了。」

……

森安彩並非是刻板的日本人，這一點從對方接受中井日向代為付款的要求就可以看的出來，在劇組中他為人和善，從不對導演的鏡頭有太多商業化的要求，偶爾也會有點佔小便宜，而且也有些虛榮。

電視劇的收視率讓他真真正正的在富士電視台內受到了很多稱讚，劇組中的所有工作人員對這位製作人都沒有任何的意見，姜俊昊每天都可以看到森安綵帶著和善的笑容大清早的就出現在片場，將日本人的守時觀念發揮的淋漓盡致。

或許，這說明他很守規矩？看著一直都笑瞇瞇的森安彩，姜俊昊並不能完全瞭解對方是什麼人。他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在身旁生田斗真的酒瓶裡倒出一杯酒，向著正在和劇務說著笑話的森安彩走了過去。

一部影視作品的出現在鏡頭上的角色永遠都不會只有一個，而一個劇組也絕對不可能緊緊靠著一個演員的努力而讓收視率重新回升。所以，此時飯店內的氣氛十分熱烈，因為這是整個劇組將近二百人收穫的時刻，他們的努力有了回報，電視劇的成績重新抬頭，這就是收穫，也自然給每個人帶來了一種巨大的滿足感。

姜俊昊也很高興，但是他卻並沒有其他人那麼興奮，因為他有一個想法，而且他迫切的想要這個想法變成現實，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說服森安彩。

這個看起來有些守規矩，卻又有些不守規矩的日本人。

感覺到來人的身影，森安彩一抬頭就看到了拿著酒杯的姜俊昊，身為劇組的製作人具有很高的身份、地位，但是森安彩對待姜俊昊的態度就和對待劇組裡負責保安的工作人員一樣，熱情，並且十分的真誠。

他直接拿起了面前的酒杯，還沒等姜俊昊坐下就急切的要碰杯喝酒，馬虎的樣子和有些胖胖的身形十分契合，良好的人際關係或許就是靠著那人畜無害的笑容而保留下來的。

「多吃點，這裡的海鮮絕對會讓你滿意，在日本不吃海鮮的話，你會少了很多的樂趣。」森安彩熱情的為姜俊昊介紹著桌上的飲食，彷彿對於手下的這位主演十分照顧。

這份熱情甚至讓姜俊昊都有些張不開嘴，漸漸地，他也是決定靜觀其變。在製作人這個位置上十餘年的森安彩，又怎麼會是一個熱情到有些傻傻的人？一直到對方將桌子上的菜介紹了大半，姜俊昊方才有了插嘴的空隙。只不過，森安彩明顯又有了新話題，這個話題，卻也並非和姜俊昊完全沒有關係。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轉瞬間卻又飛快的變成了笑呵呵的模樣，對著姜俊昊若有所指的說道，「有時候就算是很有性格也要適當的改變，特別是男人對女人，如果能讓對方明確的感覺到你為她改變了什麼，那事情就差不多了。」

姜俊昊疑惑的眨了眨眼，跳著眉頭，用眼神詢問著。

「還不明白？你看看那邊。」森安彩對著姜俊昊剛剛的位置挑了挑下巴，姜俊昊轉頭看去，卻是發現生田斗真坐到了他的位置上，和堀北真希正在愉快的交談著。這時候，森安彩的告誡聲又再次傳來，「年輕的時候很多人都有過刻骨銘心的感情，認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其實，什麼東西都會一點一點的消逝，或許以後再想起來的時候你會很難受，但是絕對不會和當初一樣難受。」

「所以，把握現在最好，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那種距離模糊不清的男女關係，真的很傷人。」

從這番話中姜俊昊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從不認為一個人會將他的真實性格在任何時候都毫無顧忌的展現出來，就比如金羽誠，很多時候，就連金慧敏都會嘮叨幾句，說她不能相信金家會出現這麼一個老實的男人。

「我知道了。」姜俊昊認真的回答道，他和趙若然說過，他要享受現在，但是，卻始終欠缺了一點勇氣。

森安彩繼續和善的笑著，得到了姜俊昊的答覆，知道對方忍受了自己將近十分鐘的嘮叨一定就會有些別的事情，所以，他和身邊的劇務說要出去抽根煙，然後帶著姜俊昊一起走出了飯店的大門。

聚餐的地點並不豪華，對於辛苦工作了很久，收穫果實的人們來說，豪華的地方就是拘謹的地方，店大壓客，這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做任何的事情都要有符合做這件事情的氛圍。

站在店門外，看著森安彩點燃了手中的煙草，姜俊昊這才開了口。

「我有個想法，需要借助劇組的力量，一旦成功的話，會是雙贏的局面。」簡明扼要，直奔主題，聽了森安彩的那席話，想到了和對方相處了兩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姜俊昊放棄了原來的那套說辭。

「詳細說說，我還是有些權利的。」

「我的新曲，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讓它成為這部電視劇的插曲。」

「音樂我不懂，說說你的想法吧，最好能給我成功的保證。」

兩人就這樣開門見山的交涉起來，而姜俊昊使用的方法也很簡單，違背常人的慣性思維就是出奇，對於日本人來說版權意識的徹底執行就是他們的慣性思維。

同樣的，他們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喜歡免費的。而姜俊昊提出的意見就是，將他的曲子錄製出來，然後搭配拍攝時的一些片段，做成彷彿MV一般，或者是宣傳用的廣告。

「你的意思是，用這些鏡頭引起觀眾的好奇，然後讓電視劇達到和小說一樣的效果？」，森安彩最後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後扔掉了手上的煙蒂，「但是免費的就沒人會去宣傳，你準備怎麼做？」

「人氣，粉絲。我擁有的東西就是這兩樣，他們自然可以解決這些問題。至於宣傳，我現在和艾回處於版權糾紛當中，如果這時候出現了音源流出事件，還被粉絲做成了和電視劇相關的影響發佈在免費的視頻網站上，日本媒體一定會做出報導。」

「的確，但是你怎麼敢肯定，看過這個視頻的人會對電視劇感興趣？」

「很簡單的換位思考，這部漫畫大部分觀眾都看過，他們知道情節，也知道結局，他們還會選擇這部電視劇並不是因為偶像出演，而是為了知道漫畫裡那一個一個的片段之間，通過影響是怎麼聯繫的。我所做的就是讓他們想到電視劇背後，這些鏡頭是我們怎樣一個一個拍出來的，所以視頻的剪輯需要很有水準，辛苦、搞笑，色彩上還要鮮明一些。不是專業人員做不到這一點，我也做不到。」

聽了姜俊昊的解釋，森安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並非是刻板的日本人，但是當他聽到姜俊昊要將自己的音樂免費發佈出來的時候，心裡卻還是十分的驚訝。

所以，他試探著問道，「你和艾回之間的版權糾紛很困難麼？」

「不是。」姜俊昊認真看向森安彩的雙眼，爭取著對方的信任，「但是這首歌我想要這麼用，它的確是在劇組裡創作出來的，而且如果成功的話，這種吸引好奇的方式會讓日劇出現一種全新的模式。或者說，會讓日本歌謠界的偶像化現象進入到電視劇產業中來，大家看偶像劇並不是為了看那些早就可以猜到的情節，而是為了看偶像來的。這種方法可以提供給他們想像的空間，還可以……」

「……還可以刺激單曲的銷售，完全免費的宣傳模式，可以說是一舉多得。但是，你對自己的人氣這麼有自信？」

姜俊昊自信的笑了笑，他有些囂張的說道，「我對好的音樂有自信，特別是當這首歌的歌詞可以和這部電視劇的主題契合在一切的時候。不要小看粉絲們的形象力，他們腦海中的想像出來的情形，永遠要比技術能提供的更加震撼。」

「那可不一定，有的人並不會去想那麼多。」森安彩並不容易被說服，而且這件事情還音樂的牽扯到姜俊昊和艾回的版權糾紛。但是，這個提議的確很特殊，而且還很有吸引力。所以，他給了姜俊昊承諾，「如果你可以搞定版權的問題，我會讓這首歌成為這部電視劇的插曲，不管你的方法效果如何，對你的音樂我也很有信心。你的演唱會DVD是中井日向送給我的，我女兒每天都在聽。」

得到了這個承諾，姜俊昊的計劃就完成了一半兒，剛想道謝一聲，森安彩卻是率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帶著些長者的語氣繼續道，「很多時候，很多機會就在眼前。我給了你承諾，就是給了這個機會一個條件，現在，你也需要這樣，好女人和好企劃一樣，我等這部電視劇等了十年，這部電視劇是我從業生涯裡最好的成績……」

沒等森安彩說完，姜俊昊就笑著解釋道，「……我和堀北真希只是朋友的關係，在山崎努老師那裡我們第一次見面，當時她對我沒有好印象。」

「堀北真希是我見過的最孤僻的日本女星，讓人無法想像她道現在已經在八十多部影視作品中出鏡過，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她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傑尼斯的那幫傢伙，我討厭他們很久了。」

「您是說生田斗真？」，詢問著，姜俊昊自然想起了那個熱情中帶著些油滑，頹廢中又帶著些野心的同僚。森安彩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確認道，「傑尼斯的傢伙我都討厭。」

……

商談結束的兩人重新回到了飯店之中，熱鬧的氣氛從沒有因為誰的離開而有一丁半點的減弱。努力就可以得到回報，讓所有人興奮的除了這份收穫感之外，還有那份值得感歎的運氣。

市場具有不確定性，這是每一個在娛樂圈中生活的人都具備的固定思維，同樣，這也是絕對的真理，因為永遠不可能有人知道那些會為了偶像一擲千金的粉絲們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所以，所有的成功都需要運氣，有少部分一直存在的聲音都在說姜俊昊和堀北真希這樣的偶像演員之所以成功都是因為運氣，現在看來，這也並不是無的放矢的。

他們只是有足夠的幸運，用努力換來的作品，都被市場接受了。

姜俊昊坐在了生田斗真的位置上，他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當然不會去做什麼讓那距離繼續模糊不清的事情。而森安彩的那些話也的確起了作用，特別是對於現在的姜俊昊來說。

他不再加入到興奮的人群之中，開始和飯局初始時的堀北真希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拿出手機，看到那熟悉的號碼，猶豫起來。

……

當夜，在結束了飯局之後，姜俊昊坐車回到了宿舍，將中井日向打發走，他並沒有選擇回到宿舍裡。東方神起中並非是只有姜俊昊一個人嚮往創作，特別是在演唱會中他那一曲讓人驚艷的《This I Love》，曲譜就是改編自金在中創作的搖滾曲目。

但是，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版權他卻是一定要拿回來，這一次，他當然要做好準備，面對任何可能的突發情況，他絕對不會和上一次那樣措手不及。

很多時候，生活帶來的驚喜真的是會讓人笑著將痛苦都咽到肚子裡，那家咖啡廳，親口說出分手的話，結了疤的傷口彷彿還在流著血。

「是我，S.M的認證書。」接通了何美藝，姜俊昊開門見山的要求起來，「很快我就要用到，你還有三天時間，如果我出面，韓國媒體就會帶來麻煩。到時候，你就要和侵權官司消耗青春了。」

聽出了姜俊昊的認真，同樣也感覺到了事情的急切，但是何美藝卻也沒有好的辦法，「李秀滿的簽名，他不回國，我去日本他也不見，本來我還在找一些其他的方式，還想要用起訴申請書增加咱們的砝碼……」

「……最後一次，你說的咱們好像從來都不包括我，我可以代替李秀滿告訴你，他是在等我。」姜俊昊語氣嚴肅的說道，有些人想要獲得他的信任並不容易，而他想要被其他人信任，也並非是那麼容易。

其實，何美藝只是想要證明自己，不管她經歷過什麼，剛吃法律這碗飯，法學生的尊嚴還是讓他們自我安慰的信條。換句話來說，面對法律，何美藝的流氓性格，拿不出來。

「對不起，我的錯。」

聽到這乾淨利落的認錯，看得出對方還能認識到自己的缺點。姜俊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還是緩和了下來。經過了半晌的沉默，何美藝再次開口道，「明天一早我就會將文件傳真到日本，你在哪裡接收？」

「發到我的手機裡就好，傳真的話，我還真是只知道艾回的傳真號碼。」

「我知道了。」就這樣結束了通話，姜俊昊再次撥通了一個號碼，不管此次的合作夥伴心態上會有怎樣的變化，他只確認一點，現在不是他猶豫的時候。

「好久不見了，有時間出來見個面麼？」

「你想幹什麼？」，聽著寶兒那熟悉的聲音，姜俊昊柔聲道，「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說。」

第五百零七章 簽名的價值

透過長廊盡頭的窗戶，姜俊昊只能看到眼前不大的一塊兒天空，東京鐵塔的高聳讓他在這一片狹小的天空中都可以看到那頂端不停閃亮著的信號燈，毫無疑問，東京鐵塔的頂端就是這個城市的最高點。

簡單的幾句話，姜俊昊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他在向寶兒傳達一個訊號，擋在我們之間的東西馬上就要不存在了。

很多時候姜俊昊的固執會讓人覺得他有些死板，甚至是絕對的自私，做事瞻前顧後並非是因為沒有勇氣，而是因為肩上的責任太大，做事情難免有些想的太多。

或許姜俊昊這個看似輕描淡寫的決定意味著魄力這種品質，但是他要挑戰卻是日本娛樂圈多少年來都沒人能顛覆的版權制度。或者說他願意犧牲一部分自己的利益做為嘗試沒人可以干預，但是目前為止，他的歌曲版權卻都是在艾回的手上。

如果要確定一個人，可以說是在千葉龍平的手上。

聽說了姜俊昊要做的事情，本可以不用見面，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寶兒還是同意了姜俊昊的要求。不管多少時間過去了，她和姜俊昊心中殘留的感情，還在不斷的發揮著作用。

「他要挑戰的是千葉龍平，這裡不是韓國，真的沒關係麼？」

聽到了韓瑞妍的擔心，寶兒微笑著反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們已經分手了，如果他留下了什麼爛攤子，你不能太感情用事。」韓瑞妍認真的勸說道，如果姜俊昊成功，那麼這兩人之間的路則還有很長一段要走。但是如果他失敗，那麼這兩人就絕對會重新走在一起，不管他們心中各自抱有怎樣的想法。

寶兒輕笑著搖了搖頭，因為她並不這麼認為，在錄音室再次見面的時候，是她第二次拒絕對方的提議，或許不單單是過去的那些經歷讓她太過痛苦，而是因為她知道，雙方對於戀人的要求都太多了些。

「如果他失敗的話，我想你不用擔心我。他會比你更為我著想，等到了那時候，或許我們之間就不會再見面了吧。」對於姜俊昊的瞭解可以讓寶兒確定這個結果，但是本能的，她卻還是希望姜俊昊可以成功。

拿著酒杯站在窗前，和自己的經紀人生活在一起也足足有半年的時間了，不知道為什麼，韓瑞妍總是認為寶兒的狀態很不好，單曲成績重新開始下滑並沒有影響她的心情，但是，現在的姜俊昊卻僅僅是用一個電話就讓她重新開始擔心起來。

或許，兩人當初的選擇本來就是錯誤的。

「你放心吧，美國我一定會去，在合作結束之後，我也會考慮清楚的。」沉默半晌，寶兒如此回答道。

「希望如此。」韓瑞妍依舊不信任的說道，對於寶兒的這種承諾，她保留著絕對的質疑。

……

「謝謝，我已經安全到家了。」堀北真希在手機上敲出一行文字，蔥白的手指按動了發送鍵。看著水紋狀的特效花紋，她這才微皺起清秀的眉毛，長長的出了口氣。

感歎於生田斗真熱情的同時，堀北真希對姜俊昊的那個賭約更感興趣。到底有什麼方法可以影響一部電視劇的收視率？如果對方真的做到了，那她到底要不要履行那個她並沒有言明的賭約呢？

仰躺在床上，堀北真希展開雙臂，盡量舒展著身體，她將手機該在了自己的一隻眼睛上，而留下的那一隻卻是瞪得大大的，無神的盯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發起呆來。無論在劇集中出演的是什麼角色，生活中的堀北真希總是給人懵懂的可愛感覺，認真起來就有些刻板的性格，其本身卻也經常呆呆的一人獨處，不工作的時候，發呆的時間甚至會持續幾個小時之久。

只不過，因為今天回到家中的時間有些晚，堀北真希睜開的那隻眼睛也開始慢慢的合攏了起來，就在似夢非夢的那一瞬間，她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

「噢，那好好休息吧。」看到了生田斗真的回復，堀北真希繼續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她費力的用手臂支撐起身體開始日復一日的睡前準備工作。和大多數她這個年紀的女孩並不相同，堀北真希烹調的手藝不錯，而且對清潔和整理也有著近乎偏執一般的堅持。

但是，當堀北真希再次拿起情節用的小型吸塵器時，那無力下垂的手臂和她神情中的疑惑對應了起來。她突然發現，今天的她並不想打掃，就彷彿是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沒有去做一般。

……

「姐姐……」，聽著話筒中這讓人顫抖的撒嬌語氣，堀北真希本能的打了個寒顫，「……我的簽名弄到了麼？我都已經和我的朋友們說過了，如果連你都弄不到，我會很丟人的。」

真理子的話讓堀北真希有些不知所措，小孩子的炫耀彷彿給她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她握著話筒的手緊了緊，然後才道，「姜俊昊需要準備接下來的艾回巡迴演唱會，你也知道他是歌手……」

「然後呢？」，真理子迫不及待的打斷道。

「然後就是他很忙，我一直沒有機會和他去說這些事情。」彷彿可以想像到真理子的失望，堀北真希用驚喜的語氣繼續道，「不過我給你弄到了別人的簽名，知道是誰的麼？赤西仁，傑尼斯的赤西仁，絕對不是什麼同名同姓的，網絡上，這樣的一張簽名至少要三萬日元……」

「姜俊昊的簽名，就這麼難得麼？」，聽到了真理子那戀戀不捨的語氣，堀北真希的笑容僵硬了起來。緊接著，真理子卻又是謹慎的說道，「如果真的很難，那就算了吧，姐姐你也很忙，我知道這樣的事情不應該拜託你。都是我的錯，給姐姐你添麻煩了……」

真理子的懂事的確讓人感動，甚至讓堀北真希都開始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好姐姐，從她出道的這些年來，妹妹們從來都沒有這樣要求過，面對這樣的開口相求，身為姐姐的堀北真希覺得自己應該要做到。

但是，姜俊昊真的是很難纏。如果去買酒的話，會不會證明她已經認輸了？即便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堀北真希卻還是信誓旦旦的保證起來，她將胸口拍的彭彭作響，信心十足的語氣讓真理子又重新發出了笑聲。

一直到，「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不過，赤西仁的簽名能不能先給我？」，聽到了這個要求，堀北真希的表情立刻就僵硬了起來，一直到一分鐘後，她才糾結著眉頭歎了口氣，最後道。

「我知道了。」

堀北家族的腹黑是一種融入到血脈之中的遺傳性格，但是真理子卻明顯要比她那個姐姐強上不少，見到妹妹即便被討厭也要擁抱的堀北真希，對於家人的情感表達從來都是火熱的。

所以，她從不想讓人失望。特別是在決定放棄大學，完全融入演藝圈之後。

如果真的連同僚的簽名都搞不定，那她還談什麼長久的發展下去？要知道，人脈也是娛樂圈的重要資源之一。如果不是和山崎努曾經在日劇中合作過，相信對方也不會抽出時間來指導當時的堀北真希。

因為，那時候的她剛剛經歷了慘痛的失敗。

平均收視率不足6的情形簡直將那段記憶變成了一部十足的悲劇，更何況，就在日經期刊的附錄上，堀北真希更是迎來了她個人職業生涯的最低成績，夏季檔排名倒數第三。

姜俊昊的提議的確是引起了堀北真希的興趣，到底是什麼方法才可以讓一部電視劇憑借一個人的能力提升收視率？按照堀北真希出演過八十多部影視劇集的經驗來說，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因為單純的不想認輸，堀北真希並不打算去找姜俊昊求助，按照對方的說法，她可是傳說中的日劇小天後，按照通俗的說法來說，她可是影迷們眾所皆知的小富婆。

「等等，這是騙人的吧？」，堀北真希不可置信的盯著筆記本電腦，她又重新數了一遍那個數字之後的零，最後還是不敢相信的呢喃道，「赤西仁的才要三萬日元，姜俊昊居然要十三萬日元？」

突然間，堀北真希只覺得向姜俊昊索要簽名，簡直就是和直接要錢一樣，網頁上顯示著商品余量的那一欄，紅色的賣空字眼無比的刺眼。

物以稀為貴，出道三年來的姜俊昊已經在韓國已經達到了成名已久的層次上，而在日本，他卻是剛剛被大規模曝光的人氣偶像，面對這樣的人氣漲幅，簽名會寥寥無幾的現狀讓姜俊昊的簽名售價飛漲，甚至在年初的時候，最高還曾達到了十五萬日元的程度。

堀北真希此時見到的算是一個比較穩定的售價，這樣的現狀讓她花費了更多的時間在不同網店上搜索，最終還只是得出了一個結論。因為今年還沒過生日，只有十九歲的堀北真希，在沒有父母的同意書這種情況下，不可以購買如此昂貴的產品。

這樣的規定在很多地方都有沿用，特別是在價格昂貴的商品購買中，未成年者必須得到父母的同意書。堀北真希怎麼都不能想像，姜俊昊的簽名，居然達到了這種級別。而更讓人不能想像的就是身為小富婆的她，也始終有做不到的事情。

……

一個簽名都價值十三萬的男子此時卻在為不知道如何面對成員們的情緒所困擾，很多時候，加入一個組合併不是被人分去人氣和關注，而是一種保持人氣和拓展關注的絕佳方式。

如果沒有東方神起，現如今的姜俊昊不可能在日本受到如此的關注，東方神起的綜藝、街頭宣傳，甚至是遍及東京周邊的確的簽名會，這些實打實鑿的日程都在為組合獲取著關注，消耗著成員們的體力。

姜俊昊的日劇出演面對的是觀眾，而東方神起的行程則是在面對著歌迷。就好比一個國家有一萬人，他們不可能人人都喜歡同一個事物，而一個組合的存在就相當於在不同的層面上吸引關注，然後潛移默化的讓粉絲們也去關注其他人，或者是喜歡上其他人。

對於東方神起內的人氣不平衡艾回也是開始進行了調節，姜俊昊並不出席很多的組合日程並不意味著這是他逐漸脫離組合的徵兆，隨著活動的增加，其他幾位成員的人氣也在上漲當中。而這一切，最後都反映為組合的人氣上漲。

但姜俊昊，卻始終都是人氣最高的成員，特殊的綠色雙眼，創作才華的眾所周知，榮耀的坎坷經歷，這一切都是他自身的閃光點。

處於這個位置上的姜俊昊十分尷尬，組合內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磨合併沒有出現什麼分歧，就連姜俊昊的個人單曲第一個發行也只是受到了成員們的祝賀，毫無疑問，姜俊昊雖然不比愧疚，但是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也必須要考慮對組合的影響。

這樣算來，姜俊昊和艾回的版權糾紛，極有可能將戰火擴散到組合的身上，他們會被波及，或者會被消減日程，這樣的影響在曾經影響了姜俊昊的決定，但是這一次，他卻是不再會被這些因素所影響。

「啪」的一聲，這是有人輕輕開門的聲音。獨自一人站在長廊中已經超過一個小時的時間，開門聲自然的讓姜俊昊回過頭。

「你在這裡幹什麼？」，時間已是深夜，著裝工整的金在中看向姜俊昊的方向，明顯被對方嚇了一跳。他湊到姜俊昊身邊，好奇的問道，「都回來了，為什麼要呆在這裡？你可別說你剛到門口，電梯可是在這個窗戶的正對面。」

「我如果說我是爬樓梯上來的怎麼樣？」，姜俊昊微微擺了擺頭，示意著身邊的安全通道。

金在中毫無辦法的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所以他直接拉住了姜俊昊，並且還推開了安全通道的大門。

「那就跟我走樓梯下去。」

「你要去幹什麼？」，看金在中身上的衣就像是要去參加宴會一般，姜俊昊好奇的問道。

「買煙」，這就是金在中的回答，他頭也不回的說道，拉著姜俊昊走樓梯的架勢，就彷彿是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不可。面對這位只比自己大一天的兄長，姜俊昊只能是無奈的拍向對方肩膀，並且企圖以弄亂對方的髮型來讓他停下。

「我知道了，我們去坐電梯吧，我在外面站了一個小時，很累了。」

……

東京的夜晚和首爾沒有什麼分別，再繁華的大都市都有和繁華二字完全不搭邊的雜亂街區，人之所以努力，不過就是為了讓人生順暢一些，不再雜亂而已。

或者，是將繁華的擺放在人人可見的明處，而將雜亂的，藏在背對人群的暗處。

來到宿舍附近的一家便利店買了煙，金在中有個毛病，他不能忍受將自己雜亂無章的一面展現出來，特別是放在聚光燈下，展現給所有人看。可以說，這是一種心理防衛的機制，他對奢侈品牌的迷戀，他對絢麗造型的熱衷，就彷彿是他身上的紋身一般。

雖然那紋身很漂亮，但是粉絲們的眼中卻只有潮人金在中，而那紋身，卻並沒有展示過幾次。

將不好的一面隱藏起來是人的天性，面對金在中，姜俊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和面對其他成員不同，因為金在中這麼一個普通的人，卻是因為姜俊昊而將人生中最雜亂無章的一面展現了出來。

這件事情的確是帶給了金在中很多的改變，這讓他對奢侈品更加的偏執，紋了身，卻將那好看的圖案隱藏在了華麗的外表之下。

「烏冬面，謝謝」

日本街頭隨處可見的路邊攤，尤其是在夜晚，類似這樣的小推車每天都會流動到此，為想要吃上一頓夜宵的人提供一餐簡單的飯菜。在日本吃飯有個必須的習慣，必須吃的很大聲，毫不做作的誇獎，就彷彿是在吃母親所做的飯菜一般。

而在這時候，店主必定會回饋一盤精心炮製的小菜。這是姜俊昊對日本夜宵文化的認識，而奇怪的是，這種曾經讓人十分開心的文化如今卻是不見了，回到日本這麼久，姜俊昊從來沒在任何場合中重新見到這種文化，不得不所，這真是讓他感覺有些可惜。

面對店主的詢問，姜俊昊感謝的笑了笑，然後道，「對不起，我還不餓。」

「不要聽他胡說，這個傢伙不習慣吃街邊攤的東西。」姜俊昊剛剛完美的完成了交際，而金在中卻是立刻就跳出來拆了台，這很不對，因為這讓他很是尷尬。

誰知道，那店主卻還是禮貌的笑了笑，然後提供給姜俊昊一杯免費的清水，重新整理起自己的工作台，不再出言打擾。

「尷尬吧？有時候說實話就好。」金在中用筷子夾上了一大坨烏冬面，毫無形象的塞進了嘴裡，發出了「呼嚕」「呼嚕」的響聲。

姜俊昊的臉色僵硬下來，他的確有資格生氣，每個人都是和和睦睦的難道不好？如果不是這位店主好相處的話，他難免要遭受白眼兒，難道這樣的交際方式，不是一種禮貌麼？

「在你剛到日本的時候就和我們說過一件事情，在日本吃飯的時候要吃的很大聲，這樣會有贈品。也就只有沈昌□那個愛吃的小子聽了你的話，但是卻一直都沒有兌現。」

「他當時說你是騙子，那時候我就和他說，其實有很多東西並沒有消失，他們一直都存在，只是你沒有用心去找。」金在中說話的樣子就像是一個三流的哲學家，而且穿著一身的奢侈品也讓人很容易就將他歸於注重表面的那類人。他全不在乎姜俊昊疑惑的表情，繼續說道，「我用心去找過一些東西，有些消失了，有些卻都在。我知道你不能等他們找上你，你需要去找他們，但是首先的一點，你必須艱辛他們存在。」

姜俊昊知道，金在中所說的消失了就是他父親的那件事，而有哪些卻還在呢？

就在這時，中年店主那和藹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將一份精心醃製的小菜盛放在一個白色的磁碟中，然後將那磁碟放在了金在中的麵碗之前，「請嘗嘗我精心醃製的小菜，和上次一樣，不會讓你失望。」

「如果我吃上癮了怎麼辦？到時候回了韓國，可就吃不到了。」

「沒關係的，到時候我將方法教給你，你可以自己找人幫你做……」

聽著兩人的對話，姜俊昊感覺到一陣恍惚，他彷彿回到了八歲時的橫濱，母親就在他身邊，兩人在街邊吃著面，也是一位中年店主，同樣是一份精緻的小菜。

很多東西其實並沒有消失，只是你沒有去找，並且相信它並不存在。

第五百零八章 想要的，是什麼？

人從來都不簡單，就彷彿這家街邊攤的老闆能將酷愛表面的金在中吸引到他的攤位上來。但是，每個人也都相信一切及其簡單的理論，姜俊昊是相信「一見如故」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小說和電影裡，為面前的這位中年老闆則是相信，簡單的以誠待人或許會比金碧輝煌的裝修更加能保障他的生活。

就在這條背離繁華街道的偏僻角落也有幾家飯店，有的生意紅火讓人眼紅，而有的卻是沒有堅持過一個月就關門大吉。只有這位中年店主十幾年如一日的推著他那價格連背後飯店大門的裝潢都不如的破舊餐車，支撐了一個家庭的延續。

但是，對於金在中說出來的相信，姜俊昊卻是還有些不同的看法。

「大叔，可以的話，我現在也想要一份和他一樣的。」姜俊昊依舊露出了那好看的微笑，禮貌、誠實，或許很多人都難以想像一個笑容中就可以給別人如此的印象，但是姜俊昊卻做到了。

金在中很驚訝，一直到姜俊昊用筷子攪動起他面前那份熱氣騰騰的烏冬面，他都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認識姜俊昊的時間足足有六年，而這其中有兩年他們是生活在一起，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姜俊昊會吃些路邊攤的東西，就算是在最窘迫的時候，他也是會保持著一些讓人腹誹不已，只能冷眼相待的奢侈習慣。

當初的金在中和別人一樣，認為那時候的姜俊昊是在刻意的保持這種虛張聲勢的習慣，但是當他真正的接觸了這個人，他確實發現很多東西都是骨子裡的，或者說是一種類似自信和自律的表現。

就是這些習慣讓剛和姜俊昊相處在一起的人很有距離感，而接下來這些距離感卻又會被理所應當的抹平，他會做的滴水不漏，就彷彿是剛剛那個笑容中，那份禮貌和誠實表達的毫不做作一般。

並沒有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姜俊昊依舊保持著用餐的風度，吃飯的時候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沒有回到韓國之前，其實我也沒有這麼多的習慣，但是有一次我母親對我說，在這個家裡有些事情是一定不能做的。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候很不一樣，站在某個位置上，規矩也多了不少。」

「啪」的一聲，即便姜俊昊並沒有將面前這碗烏冬面吃的呼嚕作響，老闆卻還是因為那個笑容，將一疊精緻的小菜放在了他的面前。就如同粉絲們的喜愛一樣，有的人很努力卻沒有收穫，而有的人卻是只需要微笑就可以贏得大量的人氣。

姜俊昊轉過頭來，和金在中兩人間的對話，他一直都是在用韓語，「看到了？找到了的東西，也可能會改變。不是我悲觀，而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看到姜俊昊認真的眼神，又是看到了擺放在對方面碗前的那碟小菜，金在中鬱悶的搖了搖頭，出聲感歎道，「你真是沒救了。」而就在他低頭感歎，同時也鬱悶的打開煙盒，再次點燃一根香煙的時候，姜俊昊卻又是說道。

「不過你們還是讓我找到了一些東西。」

點燃的香煙就這樣掛在了金在中的嘴上，他看了姜俊昊足足能有三分鐘的時間，才最終確定這個傢伙不變的就是那種喜歡看人臉色不斷變換的惡趣味。

好聽點說是腹黑，難聽點說，就是喜歡炫耀自己的掌控力，調動別人的情緒。再難聽點說，也就是玩人。

宵夜過後，兩人都是誠懇的道謝準備離開，中年店主的確有其經營的獨到之處，在金在中離開的時候，他特別用一份記賬單的單據寫出了小菜的材料和炮製的方法，將這個傢伙感動的五體投地，甚至離開的時候還和姜俊昊說一定要帶著其他人一起再來。

聽著金在中的嘮叨，姜俊昊僅僅是好奇一個問題，只能容納兩個人並排而坐的簡易流動車，如何能讓六個年輕男人一起坐進去。

一路上都是聽著金在中那滿口為人處世要樂觀的絮叨，姜俊昊的反應卻是只有微笑，不說聽進去了，也同樣不說沒聽進去。一直到他反應過來距離回到宿舍至少還有十分鐘的路程時，他才明白這樣的精神轟炸有多可怕。

所以，他必定後悔的回應了一句，「等你什麼時候樂觀到能放棄這身奢侈品的時候，再來告訴我應該怎麼樂觀。」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下來金在中可算是有了對比的由頭，他悉數起了姜俊昊的奢侈行為，從平時的衣食住行到休閒時的休息方式，一頓說教下來，估計就是八歲的小孩都能明白什麼才叫做揮霍無度的敗家子。

只不過，金在中也沒指望這一席話可以將姜俊昊說的感激涕零、大徹大悟，他只是傾吐一些口水，發洩一些不滿，等姜俊昊被他說的精神分散時，再發動反擊。

「你想要尋找到的東西就去找。」金在中的風格轉換太快，讓姜俊昊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的眼神有些詫異，而金在中卻是用鼓勵的口吻說出了下文，就彷彿是言情小說的旁白，或者是那種一語點醒男主人公的路人、老人、有怪癖的叫花子。

「寶兒的話的確很出色，想要什麼，想要證明什麼，都要你自己去尋找，別弄的到了以後再去後悔。」金在中一邊認真的說著，一邊還很有兄長姿態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不顧對方是滿臉的荒唐。

姜俊昊還有些不敢相信，他想說的是因為自己和艾回的版權糾紛會影響到組合而有些愧疚，金在中剛剛的那些話本應該是同意他的做法，並且告訴他組合裡的成員值得信任。

而結果，難道是……

「哥，你剛剛的話，那意思是讓我去找寶兒麼？」，姜俊昊的話吐字清晰，慢條斯理，彷彿是生怕說的太快，金在中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本來還可以進行下去的反擊卻是因為忍受能力不夠而宣告終結，金在中大笑著彎下了腰，他笑的很開心，手也捂著肚子彎下了腰，那「哈哈」的大笑聲，在夜裡尤其的響亮。

從來都很喜歡玩人的姜俊昊，終於是被玩了一次。所以，惱羞成怒的他完全不顧風度，他用臂彎狠狠的夾住了金在中的脖子，但那面紅耳赤的模樣卻是讓金在中笑得更加大聲了起來。

他笑得越大聲，姜俊昊就越用力，而他越用力，金在中就笑的越大聲，就是如此幼稚的一個死循環，在這天夜裡持續了很久，就好像會永遠持續下去一般。

……

第二天早晨，成田國際機場。

「咚咚」的敲窗聲中，寶兒抬起頭，車窗外那一臉驚訝的收費員張大了嘴，這才讓她意識到自己居然忘記了戴上墨鏡。寶兒有些拘謹的笑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卻是並沒有讓這笑容自然起來，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想法，她搖下車窗，補交了停車費。

「您請放心，我會保密的。」年輕的收費員緊張著說道，看著那一步三回頭的背影，寶兒的笑容這才放鬆了不少。和姜俊昊越好的時間本就是現在，今天的天氣總的來說還算不錯，就是有點多雲，弄的整個東京都像是更年期婦女的臉，陰沉不定。

在這個時間來到機場，寶兒要迎接的本就是一位更年期婦女，這位婦女對權姓子弟有著難以言喻的影響力，在今天早上寶兒才剛剛得知這位要到日本來小住幾天的消息，還沒等埋怨哥哥，對方的一句話就讓寶兒打消了埋怨的念頭。

「媽去日本還不是因為你的事，如果不搞突然襲擊，誰都知道你會把一切都藏起來，按照現在的時間，如果你不出發的話，就會錯過飛機降落的時間。航班是媽親自選的，她只讓我這個時間給你打電話。」

寶兒已經懶得繼續說些什麼，在全家人的眼中，她並不是一個很會照顧自己的女孩，不會做飯，算不上討厭打掃但是卻絕對不熱衷，好在並沒有什麼不良嗜好，出道如此之久也就有過那麼幾次緋聞。

大部分，還是媒體的捕風捉影。

通知了姜俊昊約會的取消，對方卻還是要求今天一定要見到自己，約好了晚上會開車過去帶著他去見老師，寶兒不知道在這不到三十分鐘的相處裡姜俊昊還能改變些什麼。

即便她知道自己的心防有些鬆動，即便她明白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會出乎人的意料，不過她更感覺到自己的心裡隱隱有些期待，甚至是渴望。什麼時間讓感情變淡的理論都是瞎扯，讓這份感情變淡的都只會是人，如同虔誠信徒一般每天將一件事情當成信仰來回想，那看似可以改變一切的時間，其實什麼都改變不了。

寶兒雖不是什麼虔誠的信徒，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從她加入另一個世界起就開始延續下來的感情，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信仰都具有影響力。特別是當這份信仰展現過無比脆弱的一面之後，它留下的痕跡也將是很難磨滅的。

最起碼，時間不能。

看向手中的手錶，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寶兒這才向機場的出口望去，果不其然，母親的守時一如既往。

寶兒可以有今天的地位當然是缺少不了家庭的影響，和很多當紅明星不同，寶兒的家庭並沒有和藝術沾邊，反倒是在她成名之後兩位哥哥才一個學了鋼琴，一個做了沒什麼名氣的廣告導演。

從很大程度上講，如今的寶兒沒有創作天賦完全是和她的童年生活有關，沒有從小接觸音樂，必然會造成先天上的不足。但是當寶兒接過母親手中的行李，為不能親自到海關迎接而道歉的時候，那一副滿足中還帶著討好的笑臉都可以證明兩人之間的血緣關係，還有一個遺傳定律。

小女王上面，必定會有一位大女王。

當奔馳開上高速公路，寶兒還熱情的為母親介紹著東京近幾年來的變化，除了她剛到日本的那一年母親因為擔心而來過日本之外，面對女兒的邀請，她從來都只是推說她並不適應日本的天氣。

她並不是出身書香門第的女人，她因為家庭的拮据賣過牛奶，她是三個兒女的母親，權寶兒的母親。

……

一塊不知道哪裡來的雲彩暫時遮住了陽光，高速公路兩旁那泛著光澤的景色也猶如失去了能源的燈具而黯淡下來，母親在這時候開了口，讓車內的氣氛嚴肅了起來。

「我聽你哥哥說過了，你們有幾年的時間在交往了。」

寶兒尷尬的輕笑了一下，「呵」的一聲之後，卻是發現自己能說的很少，「嗯，我們是有很長的時間了，不過，應該都過去了。」

「在我面前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確定的事情從來都不自圓其說。」母女之間的氣氛有些壓抑，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隱瞞了這麼久，寶兒心中的愧疚轉換成了表情上的僵硬。

沒等她開口道歉，婦人再次問道，「你見過他家裡麼？」

「見過了。」寶兒畫蛇添足的說著，她將車速放緩下來，因為注意力不能繼續集中，「他家裡人都很不錯，對我也很不錯……」

「我明白了。」母女間的瞭解讓婦人輕易的看出女兒並非是為了不讓她羞愧而信口開河，電視劇中的場景並非全是虛構，門當戶對這種觀念也並不是無的放矢。

「過來之前我瞭解了他一下，你們分開的原因我想我也能知道一些。」說到這裡，婦人認真的看向有些慌亂的女兒，認真的問道，「你，還想和他在一起麼？」

「我們……分手了。」比起在韓瑞妍面前的說辭，面對母親，寶兒還是展現出了自己最真實的一面。途經一個休息站，她將車子直接停靠在了休息站前的停車場中，以她現在的狀態，當然是不能繼續開車了。

「我不知道應該和你怎麼說，但是我也能知道很多事情，男人可以改變世界，而女人可以改變男人。這句話我忘記是從哪裡聽說的了，不過很有道理。」

「那個小伙子我沒有見過，不過可以讓你分手這麼長時間之後都還有迷戀，我可以想像出他很有魅力。但是我看過他的簡歷，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

「他很有堅持，也很固執，可以說是很強大，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說。但是，我會希望他能做我的兒子，卻不希望他能做我的女婿。你和一般的韓國女人不一樣，從你站在舞台上我就知道了，你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為你改變的男人，而不是一個你去為他改變的男人。」

「如果真的很辛苦，就當做是他魅力不夠，不足以讓你為他改變就好。如果你們兩個一定要在一起，不是我杞人憂天，你們兩個之間的矛盾只會越來越大。」

「留下一段記憶，比在身邊留下一個仇人要好的多。」

聽著母親的話，寶兒雙眼無神的看著方向盤，沉默籠罩下來，母女兩人都沒有任何的動作。身為母親，知道那種疼到底有多痛，而身為女兒，她也知道母親的話，都是為了誰。

窗外的天空持續陰沉著，就彷彿是一片一片的雲彩有悖常理的組合在一起。開車的寶兒沒有發現，遮住陽光的並非是幾塊兒厚重的雲彩，而是一大塊兒積雨雲，遮天蔽日的，讓人看不到任何的陽光。

……

「天才的發生是由於自己和環境之間激烈衝突的結果，在這一點上與神經症和精神病相似，但天才解決上述衝突的方式不同，其症狀及後果是對社會有益的，並受到社會尊重。研究表明，天才人物較常人更不易發生精神病、體質虛弱和畸形等情況。」

將一大段關於天才的理論的發送出去，姜俊昊還是沒有選擇正面回答堀北真希的問題。就在他提前出來等待，想要享受一下東京陣雨過後的清新空氣的時候，堀北真希的應約短信就已經發到了他的手機裡。

對方同意了他提議的那個打賭，並且詢問他想要如何去解決。

姜俊昊很喜歡套用各種各樣的理論，特別是這一段對天才的描述，他想要更高的收視率，單憑電視劇本身和運氣幾乎不可能達到。他選擇的解決方式與頹然、無奈、沮喪，努力的做好本份截然不同，如果這個方式對劇組有益並且還達到了他想要的目標，那麼他就是聰明人，也就是上述理論中的天才。

其實天才的行為無時無刻都在發生著，只不過有的是靈光閃現，而有的卻是強勁持久。

可以想像堀北真希糾結著眉毛，聚精會神、苦思冥想時的可愛神情，姜俊昊只覺得讓人期待的滋味真的很好。只不過，他也是一直在期待著某個人的到來，從看到開始，姜俊昊一直看著那輛熟悉的奔馳開到路邊，然後他開門上車。

寶兒帶著墨鏡，栗色的頭髮垂在肩膀上微微打著卷，依舊是她最喜歡的那套休閒裝，而那種可以勾動著姜俊昊的氣息也依舊存在。

但是透過墨鏡，姜俊昊卻能發現對方的眼睛微微紅腫著，他尷尬的張了張嘴，並沒有出聲詢問，任由對方開動車子，讓奔馳在雨後的道路上無聲的開了出去。

第五百零九章 攤牌

奔馳的性能不錯，坐在車內聽不到發動機工作的聲音，沒有人說話，甚至就連廣播也沒有打開，這樣的安靜並不壓抑，只是略微的有些讓人尷尬。不需詢問姜俊昊就可以知道身邊的女人為何流淚，思來想去的太不乾脆，他知道那是再為自己找理由。

寶兒是因為他流了眼淚，具體的原因並不重要，姜俊昊僅僅是用平常的神情面對著自己一側的車窗，就彷彿是在看沿途的風景。其實，他是在看寶兒映射在車窗上那模糊不清的倒影。

女孩和女人，這兩個詞彙之間的差別就彷彿是兩個世界一般，而能評價這兩種稱謂的卻是只有男人。栗色的頭髮有些刺眼，重新續長的頭髮也彷彿讓寶兒看上去不再那麼乾脆，聞著那清幽的香味，姜俊昊突然很想問問寶兒，你改用了什麼牌子的洗髮水。

為什麼，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十字路口的紅燈，黑色的奔馳轎車和緩緩的停靠在停車線以內，仔細看去，車身距離那條白線居然還有幾十厘米，這顯得車子的主人小心翼翼，是個女人。

寶兒閉上眼睛，她低下頭，栗色的長髮順著肩膀滑落了下來，後頸的一抹白皙就這樣被暴露在空氣中，看上去柔嫩無比，依舊誘人。

她輕咬著自己的嘴唇，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心中默默的倒數和紅燈上那計時器的速率形成了正比，只是姜俊昊並沒有開口，他甚至因為臨車的存在而沒有看見車窗上倒影著的軟弱身影。

三十秒後紅燈過去，黑色的奔馳緩緩啟動，優越的性能讓人只感覺到輕微的震顫，然後，飛快的駛過了十字路口。

……

「我只想告訴你，那緋聞是假的。」

到達目的地之後，姜俊昊猶豫著開了口，他看不清寶兒那隱藏在墨鏡之後的眼神，同樣也不知道這句話能不能完整傳達自己的心意。他只是知道，機會從來都需要他去爭取，而爭取了之後，就是等待結果的時間。

開門下車的動作依舊是有些猶豫，姜俊昊背對著寶兒抿了抿嘴，他今天來到這裡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面對李秀滿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姜俊昊從不認為他是唯一的聰明人，即便他擁有雄厚的背景。

這是東京內很有名的一家高爾夫練習場，如果在這裡看到了什麼頻繁在電視上出現的大人物並不需要驚訝，因為他們經常到這裡來練習。

姜俊昊並沒有這裡的會員卡，他站在門口的台階上，拿著文件袋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回過頭，他望向依舊停在路邊的那輛黑色奔馳，車窗上貼膜的存在讓他看不清車內的情況，但是他卻知道她還在那裡，而且一定是在看著他。

姜俊昊舉起一隻手，但是剛舉到一半兒卻是尷尬的停在那裡，他想揮揮手，就和以前一樣，只是突然間想起了車內那他並不熟悉的味道，不清楚這樣的舉動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既然兩人的情況不允許做這種嘗試，姜俊昊就放下了自己的手，僵硬的展露一個微笑，連續扯了幾下嘴角都沒有讓這個笑容自然起來。

笑過了，他重新轉過身，走進了那幢高大的建築中，卻是沒有再回頭看一次。

看過了，她重新轉過頭，發動了車子匯入馬路上的洪流之中，卻是沒有擦掉臉頰上的淚水。

……

走進旋轉大門，姜俊昊這才看到大廳的全貌，有名的就是最好的，韓雅熙新手調製的咖啡曾經是S.M附近最好的，而這家高爾夫練習場卻是整個東京最好的。

日本國土面積狹窄，政府對於高爾夫球場這種佔地巨大的娛樂場所有嚴格限制，在寸土寸金的東京，擁有正規球場的高爾夫會館只需要存在就是可以炫耀的資本，而這種級別的會館通常都是會員制度，這原是一種為了保障固定消費者權益的制度，如今一張小巧的高級會所會員卡卻是成為了身份的象徵。

姜俊昊會打高爾夫，但是他卻並沒有這裡的會員卡。

「您好，請問我可以幫助您麼？」

面對這禮貌的詢問，姜俊昊還有些尷尬，他依舊鎮定的對著詢問那人抱以微笑，一隻手插在褲兜裡拿住手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這種簡單的問題。

李秀滿將他約見在這裡，從現在看來似有深意。

「我是第一次來這裡，想問一下會員制度是怎麼樣的？」，姜俊昊禮貌的詢問道，摸到手機的同時他也摸到了錢包。

「等下，您是姜俊昊先生對吧？」，對方突然有些興奮起來的樣子讓姜俊昊有些愕然，他愣愣的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就面對了對方極大的熱情，「對不起，看到您的真人我還有些不敢認。」

「噢，沒什麼。」姜俊昊並不準備在這裡面對粉絲，但是還沒等他開口，對方就又是說道，「我們的會館對於藝人有一項不錯的優惠，您現在有時間麼？我可以向您詳細介紹一下。」

簡簡單單的一個會員制度中有著很多的門道，如何成為有名的也是一門深刻的學問。這家會館之所以可以成為名流政要們的經常聚集的場所，最根本的原因讓人匪夷所思，因為它是大眾眼中有名的地方，而且還是一個必須擁有一定地位、實力的人才可以出入的場所，所以它就成為了有名的，足以讓很多政商名流趨之若鶩。

「藝人來到我們這裡辦理會員可以先進行三個月的短期培訓，也就是說，在這三個月裡您將可以隨意出入這裡，但是只能在特定時間來到這裡接受免費的高爾夫課程，在這之後，如果您還想繼續的話，我們還有在付費上的優惠項目……」

「我只想問一句，只要是藝人就可以麼？」，打斷了對方的介紹，姜俊昊微笑著詢問道。

「對不起，這項業務目前僅對一些具有相應人氣的藝人開放。如果您擔心在這裡沒有同伴的話，木村拓哉先生和他的妻子就是這裡的會員，還有……」

聽到對方最終的一大串日本當紅藝人的名字，姜俊昊當然知道這人是想投其所好，禮貌的沒有打消對方的熱情，姜俊昊甚至懷疑他如果是女人的話，對方一定會給他講述一段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當然，故事裡王子和灰姑娘相遇的場所，一定會是這家高爾夫會所。

「我知道了，如果是能夠出入的話，就請給我一張三個月的限時會員卡吧，我是來這裡辦正事的。」姜俊昊微微抬了抬手，那黃色的文件袋在他手中「嘩啦嘩啦」的輕響著。

……

熱情的推銷著會館中具有吸引力的項目，姜俊昊甚至還被提議擁有一位免費的高爾夫私人教練。聽了對方的話他才望向那些被宣稱擁有職業選手實力的私人教練隊伍，「啪啪」的擊球聲不絕於耳，姜俊昊的嘴角微微翹起，劃出了一個彷彿是偷笑般的弧度。

「希望您可以繼續考慮我們這裡。」

「我會的，謝謝你。」

依舊是那樣禮貌，沒有招攬到姜俊昊這樣的藝人讓那彷彿是推銷員一般的女子輕輕歎了口氣，投其所好的招數很管用，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給他更多的機會，看著對方直接向一位中年男人所在的位置走去，女子這才想到，這姜俊昊或許真的是來辦正事的。

「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多看一點穿著也不至於白費力氣，連高爾夫球服都沒穿，他當然不是來這裡打高爾夫的。」

「我知道了，只是姜俊昊來這裡的話，第二天八卦小報上就會有報導。」女子彷彿是為姜俊昊開解一般的說道，眼神一直落在那中年男子的位置上，她看到姜俊昊禮貌的站在一邊，並沒有突兀的打擾那中年男人練習的進度。

「有報導也好，我們這裡的會費很貴，如果不是真的喜歡高爾夫的話，我都覺得在這裡真的很奢侈，不喜歡還要來，就是一種暴發戶體現身份的老土方式。」

「你也不用這麼為姜俊昊說話吧，雖然我知道你是他的粉絲，但是你怎麼不自己去和他說，我很欣賞你的誠實？」，女子肆無忌憚的調侃道，完全沒注意到，姜俊昊和那中年男人開始了交談。

那中年男人，就是李秀滿。

……

姜俊昊所站的練習台分為三層，李秀滿此時所處的位置就在第二層中，向外望去地下是每十米便被放置一個標誌物的人工草坪，而如果將目光抬高，透過紗網，就可以直接看到遠處那東京鐵塔的頂端。

類似這樣的練習台僅僅是這家高爾夫會館的一角，除了巨大的球場之外，這裡還擁有兩處如此的練習台。而姜俊昊和李秀滿所處的位置，卻是三處練習台中最好的那一處。

「不準備辦一張會員卡麼？在日本的日程沒有那麼繁忙，閒暇的時候你也可以過來玩玩。」沒等姜俊昊說話，李秀滿就率先開了口。發球檯「吱」的作響，一個高爾夫球就這樣被擺放到了擊球的位置上。

「我不太喜歡這項運動。」

「是麼？」，李秀滿輕鬆的笑了笑，他打量了姜俊昊幾眼，看到的依舊是那副如貓般怡然自得的神態。有的時候他也會覺得這輩子看人最準的一次沒有浪費，姜俊昊，就是一隻養不熟的貓。

「多打打高爾夫有助於人向遠處看，第一次接觸這個時候，就有人對我說打高爾夫不能低頭看球，不然一輩子都打不好。」李秀滿握著球桿的雙手用力緊了緊，接下來的揮桿擊球更是熟練非常，沒有幾年的時間來錘煉，根本達不到這個程度。

耳邊響過「呼」的一聲，姜俊昊本能的向那球望去。白色的高爾夫球劃過天際，看那架勢彷彿是要越過東京鐵塔一般，只不過飛到半途，卻還是後繼乏力，落在了綠色的人工草坪上。

看到了李秀滿滿意的笑容，姜俊昊都不用去看那些標誌物就知道這是一個好球。

「您是想要告訴我，人要看的遠一些？」

李秀滿並沒有回答姜俊昊的問題，他嚴肅著表情，彷彿是在為姜俊昊直白的打破了氣氛而有些不滿。和對方約在這裡見面也是為了讓自己心平氣和，如果不是弟子前來交涉，李秀滿絕對不會在那張版權文件上簽名。姜俊昊會有怎樣的反應誰都不知道，但是，對於通過寶兒找到他的姜俊昊，李秀滿非常的生氣。

他握著球桿的手又是緊了緊，肩膀上的肌肉自然僵硬起來，彷彿是這一球要擊出所有的憤怒一般。而姜俊昊卻是在此時開了口，並非是用那種輕描淡寫的口吻，而是用一種告誡的語氣。

「我想告訴您，我稱呼你為您，是因為您是寶兒的老師。」

……

為姜俊昊推銷會員卡的女子剛準備離開，回望一眼的同時敏感的發現了問題，她並不知道這是兩個男人之間在進行無聊的指責。一個人認為對方是借用女人而達到目的，另一個是確定對方因為女人而贏得尊重。

只能看到姜俊昊的背影，女子不知道那邊的情況究竟如何，她敏銳的察覺到那中年男人的表情好像抽動了幾下，而那眼神卻也是冷到好像隨時都可以大打出手一般。

她飛快的走到了一邊的台階上，拿起內部通話的電話，這就想要通知保安上來。

而就在這時，背對著她的姜俊昊卻是動作起來，而且，還一邊說了些什麼話。

……

李秀滿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或許比起其他產業來說娛樂業的利潤並非是那麼巨大，但是白手起家的李秀滿在娛樂領域內而言卻是名副其實的成功者。除了自身的機遇和努力之外，他同樣擁有成功者應該具有一切品質，冷靜、胸襟、目光遠大。

對於姜俊昊這樣看上去是藉著家族背景囂張跋扈的年輕人來說，李秀滿打心眼裡看不起，所以他會憤怒，他會用盡自己的一切手段阻止姜俊昊接近他最得意的弟子。

但是在姜俊昊看來，李秀滿或許值得他的尊敬，對於這種十分明顯的鄙視，他也可以適當的無視。但是如今的姜俊昊卻是和寶兒處於距離模糊不清的位置上，對李秀滿的尊敬也就沒了最大的來源。

「東京、首爾，這些地方的每個人都想要往上爬，卻永遠都認為高處不勝寒是失敗者孤芳自賞的酸腐氣。我那個只見過我兩面的爺爺告訴過我一句話，他說人不能太過離經叛道，一定要對傳統保持敬畏，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侯門似海』。」

姜俊昊走到了高爾夫球桿的存放處，掃了一眼卻是沒有發現「保守派」球員們最願意使用的柿木桿。沒有找到合適的球桿，他不滿意的撇了撇嘴，拿出十四根球桿中唯一一根沒有經過改動的沙坑桿，不太輕鬆的走到了發球檯的位置上。

背對著李秀滿，姜俊昊繼續嚴肅的說道，「金家曾經有幸在『侯門似海』的位置上呆過幾年，我聽過一個很有趣的比喻，如果說當時的現代和SK電信是奸商，那麼大宇就是強盜，無論什麼都想插上一腳，業務遍佈了整個韓國的所有領域。」

沒有絲毫尊老愛幼的意思，姜俊昊蠻橫的站在了李秀滿的位置上，這讓對方不得不後退兩步，因為他已經高高的揮起了球桿。

「在失敗之後，我外祖父只總結出了一個經驗，做事不能做絕，寧願做人人痛罵的奸商，也不做人人喊打的強盜。但是我姓姜，不姓金，既然你說我是只養不熟的貓，那我嘴邊想吃的魚如果有人要搶走，我也不介意做回強盜」

沒帶上防滑的手套，甚至都沒有一身最基本的球服，沒有球童為他測量風力，也沒有使用開球時應該去用的三號桿。就是如此，當姜俊昊站在發球檯前，將膝部彎曲讓全身重心集中到腳內側時，他的雙手卻並沒有如同李秀滿那般握的那麼緊。

話音剛落，姜俊昊那在上揮桿時盡量伸展的手臂快速揮下，他將自己的肘部隱藏了起來，全身在旋轉地時候肩膀旋轉的幅度要比臀部大上很多。但是他的上半身卻非常放鬆，就連肩膀上的肌肉都只是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用的力量大、擁有的力量大並不代表可以打好高爾夫，隨著桿頭和球體磕碰發出「啪」的那一聲響，姜俊昊用沙坑桿將白色的高爾夫球高高的擊起，它藉著擊球的力量不斷升高再升高，甚至是在他這個方向用肉眼去看，那球都已經高過了那做為背景的東京鐵塔，彷彿要和天比高。

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女子注意力也同樣被那擊球所吸引，甚至在其他發球檯上的顧客都開始看向那個被打高到不像話的高爾夫球。他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將球擊打的如此之高。

「用三號桿的話，這是一桿標準桿。」男人的聲音拉回了女子的注意力，看到身邊抱著雙臂的中年男人，她第一時間打起了招呼，「宏木教練。」

「嗯。」被稱作宏木的男子卻是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對著他的姜俊昊身上，他微微抬了抬下巴，較有興趣的說道，「那個是誰？不是職業選手過來用沙坑桿胡鬧吧。」

「不是的，那是今天剛到這裡來的藝人。」

「藝人？」，宏木驚訝了一聲，單手摸著自己的下巴，呢喃道，「怪不得肩膀轉動的幅度那麼大，要是職業選手的話，應該知道這樣很容易受傷。」

「雖然，的確會打出好球。」

……

第五百一十章 奇·險

沙坑桿桿頭的弧度讓它只能打出這種高拋球，物理學定律並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改變，不過，對於時隔幾年之後再次拿起球桿的姜俊昊來說，他還能打出這樣的高拋球並不是因為長年的訓練，而是因為他渾身都處於一種亢奮的狀態。

李秀滿對於姜俊昊的發展從來都是抱著不干涉的態度，可以說姜俊昊在韓國的一切行程都是公司的企劃組在負責，他能有如今的成績除了是自身的努力之外，企劃組的方真室長，功不可沒。

一直到那高拋球落地，姜俊昊才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他不是商人，而是藝人，他不需要去做生意，只需要在適當的時候，告訴李秀滿什麼才叫做「戲子無義」。

「強盜，當年的大宇說粗俗點，是在搶錢、搶糧、搶地盤，你想搶的是什麼？女人。除了女人之外呢？音樂。這些東西就值得你去做強盜，你不覺得，這種威脅很無力麼？」

李秀滿的憤怒早就因為姜俊昊用沙坑桿的一次擊球而收斂了起來，對方要求的版權，在短時間內不可能帶來多少收益，如果數量不足，一年下來很可能都不如多接一個廣告。

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姜俊昊重新面對著十四根高爾夫球桿挑選起來，他略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挑選了用於坡面地形擊球的七號桿。

「合適的球桿打起球來才順手，這和我想要的東西對我才有價值一樣，現在我想要的是音樂版權，在合約期的創作版權全部都要歸屬艾回，這種合約或許在亞洲很流行，但是離開公司之後，卻不允許帶走原創版權的公司，在日本也就只有艾回。」

「看到了人人喊打的強盜，再不站起來喊兩聲，就什麼都剩不下。」

選好了球桿，姜俊昊重新站在發球檯前，他用球桿將高爾夫球撥弄到了合適的發球點上，重新按照標準揮桿姿勢站好。還記得第一次學習高爾夫的時候，姜俊昊在明知道三號桿用來開球的情況下，同樣是選擇了七號桿。

隔壁的客人彷彿是在議論姜俊昊剛剛的那個擊球，聽到他們評價剛剛那個擊球為初學者的時候，李秀滿不屑的輕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只是喊兩聲就可以了麼？對日本人，你還不是很瞭解。」

「不，你錯了。」背對著李秀滿，姜俊昊重新將桿揮起，桿頭的金屬閃著耀眼的寒光，在空中劃過一道銀線，刺的人瞇了眼，「我對日本人比你更瞭解，你需要證明給他們看，你的實力，你的方式有效果，你有資本和他們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然後才是分蛋糕，絕對不是做生意。」

話音剛落，姜俊昊就再次揮桿，他上半身依舊放鬆，雙手也還是沒有握緊，但是當這一球被擊飛出發球檯的時候，絕對是讓人眼前一亮。

剛剛的那個高拋球在練習場地內明亮的燈光下被一覽無餘，除了教練和一些懂行的人之外，場地內還有不少嘲笑的聲音。他們並不知道使用序號桿擊打不出這樣的高拋球，而將這樣的高拋球打出來需要怎樣的技巧。

一旦可以完成這樣的基礎，當高爾夫球真正落入沙坑裡的時候，將不會在難倒學會了這種技術的人。

肆意的嘲笑聲十分吵人，彷彿是剛剛擊球的那人不堪其擾，勢大力沉的一球居然是在肌肉放鬆的狀態下被擊出的，有的人看到了，有的人沒看到，但是那清脆中彷彿帶著迴響一般的聲音，卻是讓每個人的眼睛重新聚集到從練習台上彷彿被武器射出去一般的那個高爾夫球上。

這一桿不再是高拋球，這一桿同樣讓剛剛嘲諷的那些人，張大了嘴。

「好球」

宏木身旁的女子忍不住拍了下手掌，她大聲的喊道，讓很多剛剛還在嘲諷的人都回過了神。高爾夫球飛行的路線很正，行走的路線在球場上絕對是起點發球處到終點球洞中的最短距離。並沒有如同剛剛那一球般急速滑落，而是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吸引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有的人低頭尷尬，有的人面色通紅，還有的人根本就是收拾起了全套的器具離開，更有的人是盯著那完美的弧度，目不轉睛。

「宏木教練，這一球在球場上應該是小鳥球吧？就是那種比標準桿少一桿的好球。」

宏木淡淡的點了點頭，看著雀躍的女子，解釋起來，「比如標準桿是四桿進洞，那麼小鳥球就是說三桿進洞，這和選手的狀態有關，也不是可以隨便打出來的。這個藝人的心態不錯，不過動作好像有些生澀，剛才那一桿高拋我沒看清楚，不過這一桿的確不錯。」

宏木放在下巴上的那隻手已經重新在胸前插起，做為東京地區高爾夫球賽的亞軍，可以得到他稱讚的人，都有著幾近職業選手的實力。

女子興奮的將雙手放在胸前握在一起，期待著姜俊昊再次擊球。如果真能穩定的保持這種水準，那麼她還可以推銷一個真正免費的項目，以實力來獲得這家會館三年的免費會員卡。

再次看到了姜俊昊的擊球，李秀滿完全瞭解了對方的實力，在高爾夫上，他這個近幾年才喜歡上的新手顯然不是姜俊昊的對手。其實姜俊昊接觸高爾夫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但是他卻可以打得好，這也並不是全部因為運動細胞的優秀。

喜怒不形於色，注意到隔壁宣稱姜俊昊是新手的那位客人已經離開，李秀滿繼續站在原地，看著姜俊昊再次挑選球桿的背影，開了口，「你說的方式其實就是重量的比拚，但是我更喜歡東京塔，可能你說的很對，人人都喜歡高處。」

「對於你現在的地位來說，千葉龍平就是你面前的一座東京鐵塔，你覺得什麼才可以讓你比一座鐵塔更高？而且，那還是日本人自己造的東京塔。」

姜俊昊回過了身，他手中拿著的是傳統中用於開球的三號桿，桿頭接觸面積很大，同時也更有重量，拿在手中也更有質感。

在不同的地形選擇不同的球桿，這是一種多少年來高爾夫運動沉澱的傳統，高爾夫是一項體育運動，同時也是一項不能夠被創新的體育運動，而這些所謂的傳統，卻需要每一個選手的尊重。

如果你想要玩，就要遵從這些傳統，姜俊昊說他不喜歡高爾夫，就是因為這一點。

「想要打好高爾夫，比起身體來說，瞭解更重要。」姜俊昊摸了摸桿頭上的厚重鐵塊兒，嘴角劃過一道自信的微笑，「首先這是一項貴族運動，而且在有一定年紀的貴族中很流行。我們要明確一點，那時候的貴族和現在的專業運動員相比在力量上完全處於劣勢。」

「高爾夫的成績在世界上不斷被人刷新，這只能證明運動員們的身體素質更加優秀，但是卻忽略了這種運動的本質。它除了告訴我們要看的更遠之外，還告訴我們更加重要的一點。」

「力量大的人打高爾夫絕不能用全力，因為反作用力的存在，用的力氣越大，揮桿反倒會越慢。比起力量更加注重技巧，場地，草皮濕度，風速，還有那種純屬意外的陣風，這些才是高爾夫應該注意的東西，而不是單純的訓練力量。」

姜俊昊最後一次彎下膝蓋，他將中心放在兩腿之間，目光直指那層紗網之後的東京鐵塔。

「有的時候，越放鬆，越能打出好球。」

藏肘，轉肩，扭膝，姜俊昊的一套擊球動作行雲流水，隨著桿頭劃出一道亮眼的弧度，姜俊昊的身體就彷彿是柔軟的柳枝那般扭動起來，清脆的響聲再次響徹整個練習場，他和李秀滿所在的這個發球點早就吸引了大部分練習者的目光。

這一球自發球點飛出就保持著一個平滑的弧度，這個弧非常小，甚至還給人那高爾夫球是直線飛行的錯覺。平穩的飛行軌跡讓人感覺不到它內在蘊含的力量，一直到它撞到那層紗網之上，掀起了一陣抖動讓在紗網背後的東京鐵塔都彷彿開始顫抖了一般。

揮桿之後姜俊昊一直保持著固定的姿勢，直到那高爾夫球衝擊這沙發泛起一陣漣漪，他這才放鬆下來。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了汗水，如果說勢大力沉的一擊更需要堅實的魄力，那這技巧性的一擊卻是需要消耗更多的精力，甚至是體力。

「社長，我今天已經把確認書帶來了，我需要您的簽名。」想起了親自送他到此的寶兒，姜俊昊對李秀滿又開始換了一個稱謂。

就在李秀滿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空氣中卻是傳來了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姜俊昊驚訝的四處看去，隔壁練習的客人們都在對他抱以掌聲，這掌聲並不熱烈，但是卻有一種叫做敬佩的情緒隱藏其中。或許，姜俊昊的到來告訴了這些客人一點，高爾夫打的好不好，不在於人的穿著，有沒有專業的設備，而在於真正的理解。

李秀滿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當然可以聽出姜俊昊話中的那些暗喻。做生意比起雙方的實力對比來說，更應該注重方式、市場、市場風向、潮流火熱的程度，還有那不可預測的運氣。

生意二字，生字在前，做生意的根本是共同盈利，用更多的資產去侵吞比它少的資產，那不叫做生意，那叫做吞併。

不管經紀公司和旗下藝人之間是何種的關係，他們之間的合約又對哪一方有利，歸根結底，雙方都是合在一起做生意。聯繫一下韓國國內的情況，這場戰鬥還沒開始，就彷彿已經有了結局。

……

「老鷹球，絕對是老鷹球」，宏木聽著身邊女子的感歎，卻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剛剛還在這裡打球的姜俊昊和李秀滿已經離開，而那精彩的一幕卻還讓很多客人吱吱稱奇，特別是姜俊昊那毫無專業二字的形象，和他所擊出的好球對比，帶來了絕對的震撼效應。

「比標準桿少兩桿，這樣的擊球職業選手也很少做到。不過他使用的方式太險，現在就應該開始受罪了。」宏木輕搖著頭，腦海中還能想起在姜俊昊擊球的那一瞬間狠狠扭動起來的肩膀。

看對方的動作宏木做出了標準的評價，但是看姜俊昊擊球時的那股狠勁兒，宏木卻並不願意將這樣的人比喻為職業選手。

「對了」，女子這才想起了什麼，順著姜俊昊離開的方向就直接追了出去，看著女子的背影，宏木也是聳了聳肩膀，重新回去開始工作起來。姜俊昊的到來掀起了不少的波瀾，但是才幾分鐘過後，球場內就又開始響起了一陣「啪啪」的擊球聲，彷彿是在發洩剛剛那裝上紗網的高爾夫球，給他們到來的興奮一般。

轉門之外，姜俊昊再次被那想要推銷給他會員卡的女子攔住，他並不知道對方看到了那三個精彩的擊球，單純的認為面前的女子是想要業績這種數據化的東西。

「如果您可以參加我們這裡一個月後的高爾夫大賽，只需要贏得比賽，到時候不但有豐盛的禮物，還有我們這裡三年全部場地免費使用的會員卡，而且絕對不限制時間，您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女子的改變還真是讓姜俊昊有些驚訝，看著那雙彷彿會發光一般的星星眼，姜俊昊聰明的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雖然有些沮喪，但是這卻並不妨礙女子那善意的提醒，「我們這裡的總教練宏木老師說了，如果您不改變擊球方式的話，那以後請少接觸高爾夫球，這樣的動作在比賽中是不被允許的，出於保護選手的比賽精神。」說著，女子又是將手中的冰袋塞到了姜俊昊的手裡，「這是我個人送給您的禮物，肩膀上有傷的話，會很影響舞台效果的，我很喜歡你的歌曲，很高興能見到您，再見。」

女子說完了話，直接一個九十度鞠躬讓姜俊昊也彎下了腰，就在剛才見到李秀滿的時候，這樣標準化的禮儀他都是故意忘了去做。看著那女子一步三回頭小跑離開的樣子，姜俊昊只是絲毫沒有辦法的輕笑了一下，他將文件袋放在了右手上，然後用左手拿著冰袋，敷在了自己的右側肩膀上。

太久沒有碰高爾夫球了，他這種取巧的方式，在當初可是被教給他高爾夫球的人罵的夠嗆。

回過身，站在台階上的姜俊昊深深吸了一口雨後的清新空氣，微風已經將額頭上的汗水風乾，他現在應該思考的卻是如何回到宿舍的問題。來的時候車程是半個小時，而現在卻是東京的交通高峰期。

走過停車場，屬於李秀滿的那台黑色本田正巧從他身邊的經過，毫無疑問，對方一定看到了他將冰袋捂在肩膀上的模樣。但是姜俊昊卻毫不在乎，現在的肩膀僅僅是微微酸麻，如果不用這個冰袋即時處理一下，回到宿舍之後，可就真的是紅腫脹痛了。

手中的確認書已經從廢紙一張變成了正式生效的法律文件，簽字時的李秀滿十分乾脆，沒有任何的不甘，就彷彿是再正常不過的做了一次生意一般。或者說，在李秀滿看來，他只是用自己的簽名進一步學習了高爾夫。

變成了具有法律效率的文件證明了姜俊昊和S.M之間的合約確實存在問題，當然，雙方之間針對的僅僅是音樂版權的相關條款，雖然這一紙被簽名了的確認書可以成為他申訴合約無效的有力證據，但是李秀滿知道，在沒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姜俊昊絕對不會走。

從某種程度上講，李秀滿甚至希望姜俊昊離開，但是公司力推的東方神起在日本地位尷尬，一支外國組合想要在日本打開局面，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人氣都是流動的，今天喜歡上了一個人，明天就可以掉頭不喜歡。

「你們兩個之間的問題怎麼樣？」

「沒有問題，不用擔心，明年三月的美國發展計劃照常進行。老師，六年前您讓我來日本是正確的決定，我希望這一次也會是正確的決定。」

聽出了寶兒的情緒有些問題，李秀滿的臉色僵硬了一下，沉默的幾秒鐘彷彿是被剛剛的姜俊昊所影響。但是，他卻依舊認真的說道，「對於你的未來，你現在的決定都是正確的。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只有經歷過了，才能算是榮耀。」

……

東京的夜晚重新到來，一天即將過去，而姜俊昊卻是希望時間可以過的慢上一些，右側的肩膀上還貼著膏藥，酸痛的到來雖然並沒有多大問題，但是後天的拍攝日程卻讓姜俊昊有些擔心。

籃球，在他短暫的人生中，姜俊昊從來都沒有如此討厭過一項體育運動。

「噢，是我。」姜俊昊流利的用英文說道，光著上身用臉頰和肩膀夾住手機的模樣足以讓任何少女尖叫不已。

「哥，是我，我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你。」

聽到了金慧敏撒嬌的聲音，姜俊昊真的是有些無可奈何。一旦遇到這種情況，那就真的是很難辦的事情。他將牛奶和麵包放在餐桌上，這才詢問道，「怎麼了？最近韓國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羽誠哥沒有告訴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麼？」

「你們兩個那點小分歧不算是大事，姑姑來了美國才是，你知道麼？她剛一到這裡就停了我的信用卡，她想要像訓練你一樣訓練我，原來偷聽爺爺說話的時候，我還覺得這些都是玩笑話。」

「訓練？爺爺？」，姜俊昊疑惑的詢問道，正在開啟牛奶包裝的動作也是停了下來。

「現在可以說了吧，其實當初你離家出走的時候，爺爺是默許的。我記得當時他是這麼說來著，」，說著，金慧敏居然放肆的模仿起了金宇中的語氣，「俊昊不喜歡規矩，偏偏還讓你培養的喜歡奇、險，他這樣的性格不適合守家業，更不適合呆在這個家裡，這樣會讓他想要更多的東西。現在他有喜歡的事情要去做，你就讓他去。」

「爺爺就是對姑姑這麼說的，反正我就偷聽到這些。」聽到了金慧敏的話，姜俊昊回憶起了當初金宇中手把手教給他打高爾夫的時候，光是一個開球的選桿，他就已經將離經叛道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當時的金宇中卻是一句話也不多說，任由他隨意施為，一直到他選了一個能打得好，卻有些傷身體的方法。

第五百一十一章 示威（1）

當姜俊昊聽到了金慧敏隨口說出的這些話，想明白了這些話的時候，他只能將嘴角感歎的翹起，微笑著面對真相的殘酷。

「現在可以說你的事情了，過去的那些事沒有意義，現在誰都不能改變什麼。」說完了這句話，姜俊昊嘴角的苦澀也就消失不見了。

金宇中是一位看起來八風不動的老人，自從第一次見到這位外祖父開始姜俊昊就承認了對方的存在，拖著佝僂身軀的老人坐在籐椅上，他的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動作都有著巨大的影響力，面對這樣的存在，即便當時十二歲的姜俊昊還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不喜歡自己，卻也是盡力去做到最好。

就算是到了現在，這位老人也依舊可以讓很多人甘心認輸。

姜俊昊學習這種擊球方式的唯一期盼就是討好那位老人，因為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是受到歡迎的存在，只是他沒有想到，在選擇球桿的時候，他就已經注定不能得到老人的喜愛。

金宇中的判斷很簡單，喜歡出奇行險的姜俊昊並不適合浴火重生的大宇，他不能讓這樣的孩子擁有野心這種東西。

「呃……哥，我想拜託你幫我買點東西，姑姑太限制我的零用錢了。」

金慧敏的聲音將姜俊昊從回憶中拉了出來，對於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每個人都會擁有十足的嚮往。他露出略帶羨慕的微笑，大方的問道，「你想買什麼？」

「我很喜歡迪奧的一款牛仔裙……」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姜俊昊疑惑的問道，「嗯，哪種款式？在日本的話很多奢侈品都可以買到，我還算有點錢，你說就好了。」天真的認為金慧敏是有些不好意思，姜俊昊話剛出口，對方就直接報出了一套款式。聽到了一連串的英文字符，他的眉頭這就糾結了起來，因為那的確是讓人很為難。

……

首爾的天氣並沒有如同往年一般炎熱，不時傾盆而至的大雨讓很多人都為貪圖一時的涼爽而付出了代價，有得到就有失去，深諳此道理的何美藝在律師事務所生存的並不十分如意。她雖然知道這是毫無根基的新人加入這種大型律師事務所所必須要承受的，但是直面冷嘲熱諷，想要習慣被無視的職場生活卻也並不那麼容易。

獨立的辦公室象徵了事務所對何美藝的特殊待遇，想要在這裡接見客戶的律師無不具有超凡的能力，而他們用來鄙視何美藝的，就是那數年來積累的經驗，和傲人的資歷。

位於首爾市中心的這家大型律師事務所承辦著諸多大公司的法律業務，法學生想要在畢業之後進入這裡彷彿就只有做助理的份兒，但是何美藝卻是在法學研究院都沒有讀完，剛好能拿到律師資格的情況下進入了這裡，並且還獲得了很多人嚮往的目標，一間位置不錯的獨立辦公室。

而獲得這一切，彷彿也就只是需要姜俊昊的一句話而已。

並沒有什麼傳說中讓人俯首稱臣的宏大氣場，何美藝必須承認，在她見到姜俊昊的時候她必須心存尊敬，因為那是她的客戶，也是讓她坐在這間辦公室裡的人。

只是，心存了敬畏的何美藝，還能是當初那個膽大毒打檢察長韓興宇侄子的流氓法學生麼？答案顯然是否定的，集體生活從來都最能消磨每個人的特性，但是想要加入進去卻又沒有門路，這一切真的是讓何美藝很抑鬱。

此時的辦公室中只有三個人，何美藝，S.M主管姜俊昊的理事鄭昌煥，以及一位擁有傲人資歷，吃了二十多年法律飯的中年男人。三個人坐在一起是為了姜俊昊和S.M的版權糾紛，而何美藝卻注定是勢單力孤的那一個。

現狀真的是很讓人頭疼，何美藝並不知道S.M內部居然還有如此巨大的問題，拿到了李秀滿的簽名又有什麼用？即便她第一時間就找到了S.M，但是對方卻是想要使用拖字訣，說白了，這位中年律師和鄭昌煥坐在這裡，就是完全看著李秀滿和姜俊昊的面子，到手的版權他們彷彿並不準備就這麼輕易的交出來。

「何美藝律師，我們也想要盡快解決這次版權糾紛，但是決定權不在我們，在S.M董事會，就連金英敏社長都不可能獨自決定承認這份文件具有法律效力，您也應該知道李秀滿社長正在接受檢察廳的調查，但是他拒不接受傳喚，也就無法行駛股東權利。如果進入董事會表決程序，我想我們就必須進行民事訴訟了。」

何美藝冷靜的聽著對方的話，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艾回在S.M擁有超過百分之十的股權，是公司名副其實的大股東，如果真的被拖入了董事會表決程序，在姜俊昊可以用上她的法律援助之前，何美藝卻是要和S.M先進行漫長的民事訴訟。

而這場官司所要證明的，就是姜俊昊讓李秀滿簽署的那份文件到底有沒有法律效力。情況很不好，何美藝被束手束腳，S.M的拖字訣卻是才剛剛開始。

「你的提議是什麼？」，何美藝不動聲色的回應一句，她謹記學到的一切知識，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冷靜，不要讓自己的思路停下來。如果沉默，那就證明你沒有任何辦法了。

那中年律師輕笑了一下，卻依舊不能掩飾那有些居高臨下的語氣，「我們想要等姜俊昊先生在日本的日程結束，然後回到韓國來，我們一切在私下商量，到了那時候相信一定會有一個很好的結果。」說到這裡，中年律師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不屑，語態清高的說道，「那個時候我想何律師可以真正的找一些案子來做，畢竟您是大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並不是什麼個人法律顧問。」

何美藝笑了，她笑的很好看。

……

「那律師不是瘋了吧？明擺著諷刺她，居然還笑得出來。」鄭昌煥皺著眉頭問向那傲氣凌人的中年律師，言辭之中還有些擔心。

中年律師輕鬆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一個菜鳥還想要在我面前玩把戲，連自己的風格都沒有，怎麼可能成為一個好律師？當律師也不是一門簡單的學問。」

「是，律師也不容易做。」鄭昌煥微笑著說道，眼底的一絲焦慮卻始終揮之不去，讓他到此自然是充當替罪羊，自從和姜俊昊的那次衝突過後，他鄭昌煥就從一個高等學府畢業的精英人士成為了替罪羊一號，這種再次得罪姜俊昊的事情，當然是讓他來做。

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鄭昌煥再次說道，「我記得聽誰說過，何美藝好像是在法學院犯過什麼錯誤？」

「不止是錯誤，還是大錯」，中年律師一點都沒顧忌電梯中豎起耳朵的旁聽者們，「她打了前任檢察長的侄子，在離開法學院之後居然還能進入這家律師事務所。我都懷疑她和這裡老闆的關係不簡單了，不然怎麼可能進的來。」

中年律師的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嫉妒之意，曾經的他就是在這裡求職未果，然後才轉道別家的。鄭昌煥還知道謹慎的掃視一眼電梯中的人，別看這些人現在都是一副不管不問的模樣，等走出了這裡，那消息也就一定是長了翅膀。

果然不出鄭昌煥所料，在兩人離開之後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裡，何美藝是降落傘、某人情婦的消息就開始在事務所內傳揚了起來，在法庭上道貌岸然的律師們，看起來也就是那麼回事。

坐在辦公室中的何美藝成為了別人談論的對象，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謠言第一時間就風傳開來，甚至是傳到了她的耳中。

「我知道了，晚上見。」放下了電話，何美藝的臉上這才好不容易出現了真正的微笑，她並不準備用門口的助理撒氣，因為門庭冷落的程度讓整個公司也就只有一位助理願意幫助她。

從筆筒中抽出一支鋼筆，一雙白嫩的手握住鋼筆的兩端，用兩根大拇指撐住兩點，在背後那落地窗投進來的陽光下，這鋼筆好像被那雙手掰的一陣一陣的彎曲著。

想要進入的地方大家都不歡迎，就彷彿是金牌推銷員一定會被公司的同僚排擠，何美藝緊抿著嘴唇，在短短的五分鐘後，她的目光之中便不再猶豫。

既然生活逼著一個人野蠻起來，如果繼續期待平靜，那就是毫無疑問的懦弱。

……

「噢，事情怎麼樣了？」，銀座的一間Dior專賣店內，姜俊昊正在對著琳琅滿目的商品，他輕輕摀住話筒，然後對服務員說出了一連串的英文，最後點名，他需要兩套。

「我就知道他們不準備就這麼放棄，那麼，接下來你要怎麼做？」，單手撫弄著那材質昂貴的奢侈品，姜俊昊對於Dior的男性服飾沒有半點興趣。因為想要穿上它們，真的是太要求身材了。

何美藝的出境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面對這樣一個降落傘，只要是個群體就會產生反彈，如果可以順利的融入那自然就是何美藝的本事，律師的群體要比很多人想像中的都要保守，但是如果不能融入，那她就要尋求突破。

姜俊昊反倒希望何美藝會做些讓人出乎意料的事，因為如同那律師事務所內專業、市儈的律師，這個世界上也太多了些。

「我會完全給你授權，如果需要我簽署什麼文件的話，直接傳真給我，我在郵局的時候問過了，這些文件可以在今天晚上就到韓國去，你挑選了一個好時間。」

姜俊昊臉上的笑容越發滿意起來，彷彿是對面前的這款男士襯衫非常滿意，掛掉了電話，在身旁緊緊跟隨著的導購小姐立刻便上前詢問起來，而她得到的回答卻是否定的。

來到收款台前，看著已經被包裝起來的兩套Dior情侶裝，姜俊昊痛快的拿出了信用卡，然後他提出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要求。

「請幫我將這兩套中的女士服裝抱在一起，並且郵寄到這個地址。」拿起了一邊的筆，姜俊昊在便簽上直接留下了美國的一個地址，雖然這是個奇怪的要求，但是店員卻還是按照姜俊昊的吩咐處理了起來。

金慧敏的要求的確很難，姜俊昊並非是什麼保守的哥哥，但是對於對方剛可以上大學的年紀來說，他不認為談戀愛是什麼好事。如果想要情侶衫的話，就讓你的男人穿裙子吧。

想到這裡，姜俊昊的嘴角就又是劃過一道壞笑，戴上墨鏡，走出店門的一瞬間他就重新被銀座的鶯鶯燕燕吸引了目光，感覺天氣又是熱了不少，姜俊昊歎了口氣，彷彿是在對燥熱的天氣十分無奈一般。

在部分男人的眼中，繁華的街頭從來都是由超短裙和吊帶女士背心組成的。而這個時間的銀座，在姜俊昊的眼中真是相當之繁華。就在這天下午，兩架貨機從日本羽田國際機場起飛，一架飛往韓國，一架飛往美國。

……

何美藝從沒有想像過可以如此輕鬆的得到授權，全權代理姜俊昊的法律事務聽上去彷彿權利極大，其實身為藝人的姜俊昊最好是不要和官司有什麼聯繫才好。

這樣的支持成為了一種變相的肯定，即便姜俊昊並沒有聽到對方的全盤計劃。

艾回對S.M的滲透始終都沒有停止，除了韓國之外，艾回在中國台灣、中國大陸以及整個東南亞市場都擁有規範的經營場所，設計的領域已經不單單是音樂，就連影視製作，專屬經紀公司也同樣在艾回的下屬分公司名單上，看起來頗為嚇人。

但這裡是在韓國，艾回那遍及亞洲的觸角中最薄弱的一環，戴著眼鏡，何美藝對面前的漢堡十分滿意，姜俊昊的授權書十點之前就會被送到她的辦公室，目前來說，她有些迫不及待。

手中拿著漢堡，時不時的咬上一口，手中的筆不斷對起訴上的條款逐一修飾，對面坐著一個男人，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女人都很喜歡在嘴角沾上一些東西麼？知不知道，你這樣看起來很誘人。」周俊認真的說道，一隻手不老實的拿起餐巾紙就是向著何美藝的嘴角擦去。

出人意料，何美藝非但沒有教訓眼前男人的輕佻，反而是將嘴角向前湊了湊。

「我今天晚上很忙，一會兒還要回去接收郵件。」說到這裡，何美藝皺著眉頭看向周俊，「你不是重新回到社會部了麼？」

「怎麼？在你眼裡社會部的記者就應該和狗仔隊一樣，只不過他們是蹲在明星家門口，我們是蹲在青瓦台門口麼？」，周俊輕笑著調侃道，這是他今天跟何美藝見面之後的第三句交談。律師的工作遠沒有這麼繁忙，但是何美藝卻陷入到了某種極端的偏執之中，認真起來的她從不知道什麼是規矩，也不知道什麼才叫做息事寧人。

想要在事務所生存下去，何美藝首先就要給她的對手好看，而她目前的對手卻偏偏就是S.M。

「不是的話也差不多，新聞從來都不會自己找上門，對於我們來說，贏得官司也並不是全靠陪審團成員今天的心情怎麼樣。」何美藝抬起頭，興趣盎然的看著周俊，「雖然這一次用不到陪審團，但是只要想到這起訴書的效果，我就很興奮。」

「我需要你幫忙。」

聽到了何美藝的要求，周俊的眉頭立刻便跳動了幾下，「我就知道，如果沒有事情需要我幫忙，你絕對不會答應我出來。」

「工作忙而已。」何美藝滿不在乎的回答著，她將自己的身子向前蹭了蹭，好像撒嬌一般的輕輕擺動雙肩，讓明知道這是對方無意之舉的周俊很是興奮，「如果我代表姜俊昊起訴S.M，社會版可能報導麼？」

「起訴？」，周俊驚訝的挑了挑眉毛，然後繼續道，「起訴的話社會版是一定會上的，你不知道，那傢伙在日本和艾回的版權糾紛都已經在網絡上鬧翻天了，還有人說這是國家顏面問題，有些可笑，但這確實是姜俊昊的影響力。」

「如果不是起訴，僅僅是你得到消息，然後過來採訪他的擔當律師呢？」

「你？」，何美藝炫耀的點了點頭，無聲的默認了下來。

「這就要看你要說什麼事情了，如果沒有起訴的話，就是娛樂版，影響力也會很大，畢竟他現在正在跟日本鬧版權官司。不過最好是網絡版，娛樂版面的新聞發酵速度還是有些慢，沒有網絡來的有聲勢。」

周俊話音剛落，何美藝就直接用拿白嫩的手捏了捏他的臉頰，然後拜託道，「那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你在記者圈子裡的朋友很多，也做過娛樂記者。」

「這又不是什麼可炫耀的事情」，周俊立刻瞪大了眼睛反駁道，這小子似乎回到社會部之後，就再也瞧不起娛樂部了。何美藝只是淡淡的笑著，沒有任何回應。

第五百一十二章 示威（2）

過了半晌，周俊又是扭捏的說道，「我今天晚上想要到你那裡去。」停下手中的筆，何美藝沒好氣的白了周俊一眼。誰知道這小子又是立刻補充道，「你到我這裡來也可以。」

「沒時間，晚上還要準備起訴的事情，這一次威勢比證據更重要。」何美藝簡單的收拾了起來，吃完了飯，約會也就要結束了。被拒絕的周俊當然是無精打采，他耷拉著眼皮，垂頭坐在那裡，唉聲歎氣著。

就在何美藝要轉身離開的一瞬間，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讓周俊重新精神百倍起來。

「我晚上會晚點到，太晚了就不要等，睡覺前給我個短信就好。」

一直到回到辦公室中，何美藝都是微笑著的，在來到這家事務所短短的時間內，她已經學會了如何面對流言蜚語，無視別人的談論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畢竟，這並沒有讓她損失什麼。

夜色越來越深，大樓內的燈光卻是並沒有熄滅多少，法律工作從來都十分枯燥，任何案子都需要消耗律師們大量的時間，當何美藝伸起懶腰的時候，牆上的掛鐘顯示著十點，時間還有很多，她將手中的文件交給了秘書，然後打算去洗手間清醒一下。

將冰冷的自來水拍在臉上，疲憊的神色彷彿被驅散的一乾二淨，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濕漉的髮梢因為馬尾的束縛還被緊緊地貼在頭上，何美藝剛準備散開頭髮讓自己輕鬆一下，衛生間裡間的隔間裡卻是傳出了一段關於她的談論。

「你說那個女人是誰的女朋友，咱們事務所一共有三個高級合夥人，不過，我看他們都搞不定這樣的女人。」

「不知道，不過她也挺有本事的，不但拿到了律師執照，還能繼續吃法律這飯碗。她以前是法學研究院的首席研究生，還被下放到首爾支檢工作過一段時間。」

「就是那段時間出了事情吧？聽說她把一位檢察官打了。」

「不用聽說，就是事實。我聽到了一點，是其他律師談論那女人的時候說過的。聽說，她能繼續吃法律這碗飯很多人都很驚訝，特別是知道這件事的人。還有，我覺得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單單是咱們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搞不定檢察廳，她一定還有別的背景，說出來，不一定要嚇死幾個人呢。」

「這麼強大的背景為什麼還要出來工作？我看，她也是快被丟掉的金絲雀了，到時候，可就是變麻雀了……」

聽著兩個女人的談論，何美藝自嘲的想到，不管是做推銷員還是法學生，她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在背後談論過？看著鏡子中倒映的自己，何美藝嘲諷的笑了笑。見過周俊之後她本打算的息事寧人，到現在，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隔間裡的女人們還在笑著，那嘲諷的笑聲既尖刻又刺耳，這些無所事事的人真的是很會聯想，甚至還扯到了前段時間被公眾頻繁議論的檢察官，何東鈞。

剛剛聽到這個名字，何美藝就不再沉默了。

「你們好奇的話可以直接來問我，我的背景不在這家律師事務所裡，我可以給你們好好的解答一下。」輕叩了三下隔間的門，何美藝語氣冰冷的說著，這聲音彷彿凍住了那兩個女人的嘴，讓她們一聲都坑不出來。

「我不需要知道你們是誰，你們知道我是誰就可以了。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只要我在這裡工作一天，就沒有人能當著我的面談論我。背後你們怎麼說我管不著，但是請注意一點，下次不要讓我聽到。」

讓人壓抑的沉默就此來臨，甚至可以聽剛剛還在各抒己見的兩個女人到那被刻意壓低的呼吸聲，何美藝可不管她的出現會不會讓這兩個多嘴的女人晚上做惡夢，說完了自己的話，她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保護兩個多嘴女人的隔門，轉身就離開了。

冷著一張臉回到了辦公室，看到上司是這個臉色，助理也只是戰戰兢兢的將那份影印好的文件放到了何美藝的辦公桌上，順帶還泡上了一杯加濃的咖啡，「起訴書」被做為標題加粗、加重，在那文件的封面上很是顯眼。

「你先回去吧，這裡的事情有我一個人就夠了。」得到了何美藝的首肯，助理如臨大赦的立刻跑出了房間，順便還輕輕的帶上了門。

並不遷怒於人，何美藝當然知道她需要的是證明自己，姜俊昊已經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她來處理，這也就給了她莫大的權利。光是威脅似乎還不夠，既然對方是想要拖延，何美藝就決定反其道而行。

接通了周俊，對方那熱情的聲音第一時間就讓她苦笑了出來。

「紅酒，牛排，還有鮮花，你喜歡的……」

「我今天還有點事情，打電話就是告訴你，我不能過去了。」何美藝柔聲打斷了周俊如數家珍的獻寶，抱歉的神情就這樣掛在了臉上。

「噢，我知道了。你不要太辛苦了，出了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

「的確是出了一些事情，我們的行動需要快一點，姜俊昊的版權官司，我要弄成韓國司法歷史上最快廳下和解的版權官司，我需要你的幫助。」周俊的聲音不再帶有任何遺憾，他敏銳的詢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網絡，今天晚上最好就可以見到報導，如果你有門路的話，我想可以給他獨家，姜俊昊跟S.M不再是版權糾紛，而是打合約無效的官司，如果S.M不按照我給出的條件進行合約更改，我會向法院申請合約的禁制令。」

「署名麼？」

「署名，我的名字，姜俊昊的律師，何美藝。」通話結束，等到何美藝和周俊敲定細節的時候，桌上的那杯咖啡也已經沒了溫度。

盯著文本看了片刻，何美藝將那杯咖啡拿在了手上，她讓杯子微微傾斜，杯中的咖啡化成一條細線倒在了姜俊昊今天下午剛剛郵寄回韓國的那份確認書上。何美藝當然知道這是起訴的重要證據之一，她當然也知道自己正在做些什麼，拿著杯子的那隻手開始在空中畫起圈來，這最重要的證據上開始被塗上了一層一層的咖啡色。

彷彿畫圖一般的動作沒過多久就宣告結束，半杯咖啡就這樣被傾倒在了那份文件之上，拿著自己的作品放在通風口處風乾，何美藝滿意的笑了笑，看起來，她也是要有自己的風格了。

……

第二天一早，首爾的各大報紙娛樂版頭條統一換上了一條新標題，加班加點的娛樂記者們即便蹬著猩紅的雙眼卻也難掩嘴邊的笑意，他們帶著滿滿的期待看那報紙新鮮出爐，然後被送上首爾的街頭，將一則消息進一步發酵起來。

姜俊昊的成績有目共睹，雖然他並沒有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大鐘獎影帝，但是他卻始終是書寫了韓國影壇歷史的演技者，韓流代表藝人之一，擁有將近三十萬個人粉絲的人氣偶像……，諸多的頭銜依舊不能掩蓋其本身的光彩，自從出道之日開始姜俊昊就是眾所周知的話題明星，而到了如今，他卻是爆出了出道以來的最大話題。

「姜俊昊與S.M合約糾紛升級」

簡單的標題卻依舊不能遮掩頭版頭條的本質，特別是報導中指出，如果真的進入起訴環節，那麼姜俊昊就必須暫時中止演藝活動，等到那時候，他的演藝事業必定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阿芙羅狄忒們第一時間就搗毀了S.M的官方網站，而早在昨天晚上，公司的全體管理層就已經被要求立刻趕到公司了，當鄭昌煥到場的時候，卻是發現人人都在用吃人的目光看著他。

「記者發佈會正在籌備當中，他們知道所有的細節，我們只能給出結果，可是我沒有結果」，寬大的辦公室中，鄭昌煥不停的從房間的一頭走到另一頭，他的額頭滿是汗水，平日裡工整的領帶早就被邋遢的丟在了一邊，「談判？我們有什麼資本和姜俊昊談判？威脅、封殺還是我去給他下跪？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

電話那邊的股東顯然對鄭昌煥的反應很不滿意，自從上午九點股市開盤以來，S.M的股票價格已經下跌超過了百分之一，這剛剛才過了半個小時，昨天就熬了一個通宵的S.M管理層幾乎個個都在接待著股東們的詢問。

「我他媽的沒有辦法，辭職就辭職，我告訴你，老子不幹了」，大吼之後，鄭昌煥直接將手機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手機電池立刻就彈了出來，硬質塑料的外殼幾乎被這一下就摔得粉碎。他解開了襯衫上方的第三顆紐扣，卻還是感覺無法呼吸，姜俊昊的這一手先聲奪人幾乎完全將S.M推到了懸崖邊兒上，只要再前進一步，就是股票大幅度下跌的萬丈深淵。

絕對不能就這樣下去如此向著，鄭昌煥回到了辦公桌前，他將一大早就在此提醒他壞消息的報紙胡亂推在了一邊，拿出姜俊昊的合約副本不停的尋找著什麼，一直到那些刻板晦澀的文字讓他感覺眼冒金星，他這才想到要求助專業人士。

再次隨手按掉了一個被秘書接進座機的電話，當鄭昌煥找到那自信十足的專業法律人士，他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首先，不要懷疑這是姜俊昊給自己增加砝碼的手段，那個傢伙隨時都可能真的回到韓國來參與起訴，其次，你必須給我一個可行的方法，不能和姜俊昊解決，版權的問題也要拖住時間。不要說我貪，給你錢就是要你幹這個的。」

「不要跟我找任何理由，S.M股票下跌的幅度必須控制在可控的範圍之內，我現在只要聽專業性的建議」，將一通抱怨喊出，鄭昌煥此時才喘勻了一口氣。

「請您保持冷靜，在這種時候沒有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們已經被夾在中間了。」

鄭昌煥點煙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叼著煙卷克制著湧起的衝動，「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為了阻止股票下滑的問題，我們必須跟何美藝達成協議，我想這個女人一定是接到了姜俊昊的授意，她看上去並沒有這種魄力。」

「和解，我也知道和解。」鄭昌煥點燃了煙草，深深的吸了一口，緩解著心中的焦慮，「看報導說是她全權負責姜俊昊的問題，我們回去找她也可以，但是事態已經擴大到日本和中國了，你要注意，姜俊昊是很有影響力的藝人，如果合約問題不能解決，股票下滑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你也要注意一點，我們必須拖住時間，艾回可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李秀滿走了，他們就是老大。」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

結束了通話，鄭昌煥也算是可以鬆一口氣，雖然問題還沒有解決，但是卻總算是有了方法。帶著猩紅的雙眼，鄭昌煥起身走出門外，他還需要負責和金英敏匯報事情的進展，不管怎樣，這個黑鍋他是背定了。

聽著臨近辦公室中股東的咆哮聲，在鄭昌煥的記憶中這一間是韓石圭理事的辦公室，他剛剛湊過去想要聽聽裡面都在說些什麼，但是嘩啦一聲巨響卻還是讓他縮了縮脖子。

經過四樓的窗口，鄭昌煥本能的向下看去，密密麻麻的人群靜坐在公司門前，一如不久前Super Junior反對加入新成員時的聲勢。不過，這一次的聲勢卻明顯是要比那次大上許多，樓下的粉絲們看起來很有秩序，彷彿是怕公司無視他們的存在，甚至還有部分粉絲弄來了大型揚聲器，目前正在因為使用問題和附近的警察交涉著。

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鄭昌煥不再顧忌這些情形，他飛快的來到金英敏的辦公室門口，摸了摸領子卻是沒有發現領帶，暗罵一聲「晦氣」，他飛快的將襯衫扣子扣好，那種窒息的感覺彷彿又回來了。

敲門之後得到了同意，鄭昌煥走進了辦公室，金英敏雖然和他一樣沒有休息，但是看上去卻還是精神不錯。社長座位的右側牆壁上安放了一台大型的等離子電視，不需要聲音，只需要那些特別標注的字幕閃過，姜俊昊和S.M的合約危機，已經到了全部媒體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宣傳的程度。

S.M苛刻的名聲眾人皆知，很多時候這家公司是在將髒水往自己身上潑著，公司不是藝人，它不需要名只需要利，有時候公司名氣的不好可以帶來巨大的利潤，但是事到如今，得知了細節的媒體自然將S.M歸納與蠻橫無理的一方，而姜俊昊僅僅是要求自己的創作版權而已。

粉絲們很擔心，股東們很擔心，甚至連一些廣告商，製片人同樣都很擔心，這些擔心最終都匯聚到了金英敏的身上，造成了難以想像的巨大壓力。

不單單是別人可以看得出來，金英敏也知道自己不如李秀滿，他是S.M初具規模的時候才選擇加入，擔任這個社長也是歸功於他優秀的企劃能力，而姜俊昊那個想要成為歌手的演員，就是金英敏一手操持宣傳起來的。

現在，一面是艾回，一面是股東和粉絲，金英敏的矛盾在於如果他選擇了艾回，那麼就要丟掉社長，如果他選擇社長的位置，那麼就要丟掉在日本經營了真個將近七年的人脈資源，他的顧慮，當然是要比鄭昌煥大很多。

「蠻不講理，媒體就知道說我們蠻不講理，事先都沒有和公司打聲招呼就直接起訴，真是不知道姜俊昊還要做到什麼地步。他難道不知道，這麼做之後，即便事情可以完美解決，他也會得罪很多人麼？」，不知道是不是在問自己，鄭昌煥卻還是思考著，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說是姜俊昊的問題，S.M內部融入了日本人的資金之後，本身就已經開始分割成了幾個派系。

而金英敏，在當初就是第一個和李秀滿劃清界限的人。

面對沉默的鄭昌煥，金英敏要乾脆許多，他的人脈只有在S.M才可以用，選擇很容易就可以做出了。

「我不管你和日本人有什麼交易，這件事情迅速解決吧。」多餘的話金英敏一句都沒有說，他僅僅是揮了揮手示意鄭昌煥出去，就彷彿是拍打一隻蒼蠅般。

退出了門，鄭昌煥這才將牙齒咬的咯吱作響，身為「替罪羊一號」的他在此次事件過後一定沒有好下場，而金英敏的選擇卻更是將他逼上了絕路。反反覆覆的解開紐扣讓他很是煩躁，他直接大力的扯開了襯衫的領子，紅著一張臉做出了決定，既然所有人都在逼迫他，那他也不妨順從日本人的意思，到時候艾回可是比S.M大很多的經紀公司。

打定了主意，回到辦公室中鄭昌煥直接接通了千葉龍平，兩家公司中各自唯一和姜俊昊有衝突的人，就這樣緊密的合作在了一起。

第五百一十三章 示威（完）

並沒有什麼驚天的陰謀孕育而生，直到放下了電話，鄭昌煥這才冷靜了許多。他用盡渾身解數才從公司中混了出來，阿芙羅狄忒們的怒火彷彿要將S.M連根拔起一般，他們每個人都是紅著臉，完全處於義憤填膺的狀態之中，對每個出行的工作人員怒目而視。

就在鄭昌煥將車子開過拐角的時候，那巨大的揚聲器這才發揮了作用，刺耳的嘯叫聲就彷彿是砂紙一般摩擦著每個人的神經，而在這之前，活動的組織人就已經通知了到場的所有人摀住雙耳，至於大樓裡的那些人，則都是壞傢伙。

……

陽光是個好東西。站在辦公室窗前的何美藝如此想到，她將眼睛如貓一般瞇起，看著窗外繁華的城市，心臟的跳動就彷彿是摔跤場上裁判敲擊的鈴聲，急促而又讓人興奮。

咖啡色確認書看上去就像是一張廢紙，沒有律師能夠想到這樣的一張文件就可以決定一場官司的勝負，更沒有人知道，那上面的咖啡色污漬居然是一位律師故意而為之。

記得在法學院上的第一堂課，何美藝就被教授告知了證據的重要性，而就是這一張可以決定官司勝負的重要文件，卻是被她隨意的倒上一杯咖啡。

白色的紙張被塗上了一層難看的顏色，而何美藝的偽裝卻是就此被脫去，她決定延續她原本的風格。

做為混跡街頭的流氓，被人蔑視了，當然是要狠狠的蔑視回去。

一想到這一點，何美藝就彷彿可以聽到耳畔那一聲又一聲急促的敲鈴聲。好像是摔跤場，又好像是拳擊場，只不過，這是一場注定會由她取得勝利的較量。

「何律師，鄭昌煥理事和他的律師到了。」

「讓他們進來吧。」何美藝回過神，語帶笑意的說道。

走進門來的鄭昌煥已經完全沒有了第一次來到這裡時的堂堂自信，因為姜俊昊雖然有些離經叛道，但是他卻始終在遵循著某種相應的軌跡行事。戀人、組合成員，朋友，甚至是他的團隊，誰都不能否認姜俊昊的優秀，但是卻很少人像他一樣在心中給自己那麼巨大的壓力。抱著如此的認知，在鄭昌煥看來這件事情根本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但是，他卻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在不信任何美藝的情況下給了對方如此巨大的權利，離經叛道的一如既往，卻也是找到了突破的方式。

「今天的天氣看起來很熱，看兩位流的汗，我都有些熱了。」何美藝微笑著說道，她沒有帶上眼鏡，笑著的時候雙眼自然瞇起，彷彿是在掩飾什麼一般，同時又給人熱情的感覺。

見到對手是如此的表現，中年律師本能的警覺起來，他收起了一如既往的輕視，甚至是開始後悔在車上由他說出的安慰。當時的他看起來是那麼信誓旦旦，但是到了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剛剛是何來的自信。

「何律師，我們今天到這裡來，是因為你對著媒體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從今天上午九點一直到現在，S.M的股票一定下跌了百分之三，如果在下午還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這件事情的發展就不是大家可以控制的了。」

鄭昌煥開門見山的說道，他身上背負的壓力讓他用上了一種催促的口氣，面前的何美藝就彷彿是他的下屬一般。

「我想對於這件事情S.M沒有一個人認真對待，我們的要求很簡單，不給我們版權，我就打違約官司，這是我們的底線，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起訴書就在這裡，你們看看吧。」何美藝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起訴書交到了那中年男人的手中，眉眼依舊帶笑，居然透出了某種撩人的風韻。

鄭昌煥不耐的扯了扯領帶，西裝內的汗水讓他很是難受，「我想說，我來到這裡不是和你調情的，收起你的笑臉，我們需要的是解決的方法你只是姜俊昊的律師而已，真正能做出決定的不是你」

何美藝直接收斂了笑容，她拿出另一份文件，冷言冷語道，「這是姜俊昊先生在今天早上給我傳真過來的認證書，從今天開始我的委託人姜俊昊先生將他的法律事宜完全交給我來處理，包括一些明顯被侵害的合約問題，我都可以立刻提出上訴，避免我的委託人受到更大的損失。」

「不可能。」鄭昌煥立刻接過了何美藝手中的文件，認真的查看了幾條重要條款之後才敢確認。他抬起頭，看著沉默的何美藝，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的做法是將S.M和姜俊昊一起拖入深淵，這份授權可以發出來也可以收回去，如果姜俊昊收回了自己的授權，你這個律師也到頭了」

「不會，客戶是客戶，我只是他的律師而已。而且我相信姜俊昊先生知道，誰才是真正想要維護他的權益。」何美藝認真的反駁著，她接著就要中止這次談話，「我們的條件就是底線，不允許任何的討價還價，我不需要你們拿出解決事情的誠意，因為我已經提供給了你們解決事情的方式，你們所需要的，就是按照我說的去做，然後讓我們結束這次事件。」

「我已經有了決定性證據，法院作出裁決需要的只是時間，如果姜俊昊先生等得起，你們絕對贏不了。」何美藝看向那中年律師，她當然記得昨天對方所做的一切，「至於您，我想S.M專屬律師的位置可能並不好做，如果可以的話，這次案件您最好可以勸說您的當事人妥協。」

「你說的決定性證據，就是這個？」，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中年律師拿起那張咖啡色的認證書，李秀滿的簽名還在，印章卻已經被咖啡弄的模糊不清。

何美藝立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將一隻手擋在嘴上，即便那是為了遮住微笑，卻還是輕輕的「噢」了一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將咖啡弄上的，不過這份文件即便沒了法律效力也可以，因為姜俊昊這一次起訴的是整個S.M，是整張合約，不是相應的條款。」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鄭昌煥只感覺到渾身一陣寒冷，他的臉色一瞬間便白了起來，面前女人的有恃無恐，足以讓他感覺到姜俊昊的決絕。

「我們可以等……」

「等什麼等」，中年律師的話第一時間就被鄭昌煥吼了回去，自己的委託人已然失態，他看向一臉無辜的何美藝，眼角輕輕的抽動了幾下。

或許是意識到了問題，鄭昌煥也是三番四次的深呼吸，他對何美藝輕聲道，「你要知道，如果整張文件無效，那就意味著整張合約無效我們不需要做出任何賠償，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收入根據合約法的規定也會被歸於合法，到時候姜俊昊連一首歌曲的版權都拿不走」

「我知道。」何美藝輕點著頭承認道，那雙眼睛依舊瞪得很大，彷彿是在故作可愛一般，「但是S.M要知道一點，『梨太院殺人事件』告訴我們一個法律常識，一最不兩罰，一件官司可以起訴的點也只有一點，我們要求的是合約無效，法院會在第一時間要求我呈交證據，如果這份證明無效還上了法庭的話……噢合約也就無效了」

「我說的對吧，律師。」就彷彿是全然不懂法律的委託人一般，何美藝故作姿態的看向那中年律師，結果卻是讓他的臉色一瞬間就慘白起來。

何美藝得意的笑了笑，就像是一隻奸計得逞的嬌媚狐狸，她站起身，坦率的說道，「先生們，表演結束了，我抓住了你們的底線，用你們的底線要挾你們。」□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她望向中年律師，用告誡的口吻說道，「你在第一次和我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S.M的底線，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過S.M居然有朝一日離不開一個藝人，即便從昨天媒體的反應我就可以看出姜俊昊真的很紅。」

藉著，她又俯視著鄭昌煥，「至於你，剛剛你的反應就告訴我你不是可以主事的人，這更確定了我的想法，姜俊昊不能被S.M放走，不然對於公司來說就是致命性的打擊。」

「所以，先生們請聽聽我的總結。遊戲結束了，你們有底線，我沒有」

何美藝放肆的無視了對手，當她轉過身，臉上這才迸發出一個可愛的表情，就彷彿是小女孩惡作劇得逞時的笑容。這個微笑僅僅一閃即逝，緊接著，她又是說道，「趁著現在時間還早，我還需要去和金英敏社長商量接下來的新聞發佈會要如何召開才好，姜俊昊和S.M還是統一戰線上的夥伴，從現在開始，我們的對手就是站在對立面上的日本人。」

「韓國結束了，日本才剛剛開始。」

……

「婊子，她就是一個婊子」，同樣的電梯之中，鄭昌煥毫無顧忌的破口大罵，而這一次，電梯中的人卻是毫無顧忌的鄙夷了起來。

他身邊的中年律師攔不住他，鄭昌煥就彷彿覺得自己是一隻蟑螂，誰都可以踩上一腳，人前是理事，到了這裡，他只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面對姜俊昊，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如此的侮辱了。

一直到走出了電梯，中年律師這才開了口，「我們還有機會，如果S.M可以接受失去姜俊昊的話，我們還很有機會，贏下來並不難，只需要將他打造成藉著合約問題想要脫離組合就可以。」

「放屁姜俊昊如果走了，我和你就都要離開。」鄭昌煥直接回過身，他粗暴的抓住律師襯衣上的領子，通宵勞碌之後的虛汗讓他的手心滑膩膩的，「姜俊昊是什麼人？S.M唯一可以站在影視界的人，股東們不傻，他們寧可放棄版權也不會放棄一位演員，他們知道哪邊的利益更大，只是他們更加貪婪而已。」

「不然的話，又怎麼需要我們來做這種無用的事情」

……

又是那間洗手間，同樣是封閉起來的隔門，同樣是交談著的多嘴女人。

「聽到了麼？何律師被人罵了，說的很難聽。」婊子這樣的詞彙彷彿很難說出口，但是這個聲音卻有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我們律師事務所什麼都不多，多的就是混蛋、奸詐的傢伙，還有被老婆帶了綠帽子的傢伙。現在，婊子的話可是只有一個。」

「是啊，只有一個。不過你知道麼？我們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可都無一例外是王八蛋，蛆蟲，吃屎的傢伙。」

「嗯，不過在法律這個行當裡，越是有這樣稱號的人，反倒越是檢察官們頭痛的對象。你知道麼？我們這裡還有不少賣國賊，其實也不用說的這麼難聽，各為其主而已。」

「對，我們完全可以當做這些是失敗者的發洩。」

真實的謠言再次風傳開來，當那個在何美藝低調時期唯一跟著她助理一臉興奮的告訴她，「你被人罵做婊子」的時候，何美藝臉上的笑容才淡去了那麼一絲。

她當然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在日本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雖然不知道姜俊昊要求自己一定要到日本去的理由是什麼，但是在韓國，何美藝卻是取得了律師生涯中的第一次勝利。

而且，她的對手還是在韓國久負盛名的S.M。暫且不提這裡面的客觀因素，因為那實在是太過掃興。

針對這些外號，何美藝不得不承認做為剛入行的新人她不能接受這些帶有污蔑性質的稱呼，如果必須接受的話，她會選擇無恥混蛋。扮豬吃老虎有夠無恥，而吃掉老虎之後卻還耀武揚威的，那就足夠混蛋。

不過，這樣的無恥混蛋卻是人人都想要做。

在和金英敏通了電話之後，何美藝就拿到了前往日本的機票，關於輿論的處理則是要交給S.M來負責，面對這種本來就不團結的對手，勝利來的很快，卻也讓人渾身通暢。

……

東京的天氣已經開始涼爽下來，片場之中依舊忙碌，第八集收視率的回落充分證明了劇組還需要努力，因為距離夏季檔收視第一的排名僅僅還有一步之遙。

櫻開學園的籃球館內，這一幕讓姜俊昊頭疼了許久的拍攝終於上演，而在開拍之前，姜俊昊卻還是要面對朋友們的詢問，為什麼他在作出這樣的決定之前沒有通知他們？這是一個共同的問題。

「除了你之外還有韓庚、金希澈那幫傢伙，說實話，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做，不過效果應該很不錯，這種時候我需要快速進行這件事情，不能拖的。」電話那頭的人是鄭秀妍，姜俊昊抱著雙臂在球場的角落中應對著，但是對於和盤托出這種情況，時間並不允許。

「我知道你很擔心，我也知道沒告訴你讓你很生氣，但是我不會走，你知道的。這裡有朋友、有事業，還有很多我很重視的東西。我不可能突然就放棄這些，你要相信我。」

「秀晶那裡就拜託了，不要讓她想起來就給我打個電話，國際長途是很貴的」

好不容易安撫了鄭秀妍，短信又是在第一時間湧入，弄的姜俊昊最後不得不編輯一條「我有分寸」之後，開始不分任何人的群發起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專心的拍攝。

籃球，姜俊昊最討厭的運動，也是他很不擅長的運動。

根據劇情姜俊昊需要在這一場戲中給堀北真希傳球，以達到導演某種友誼象徵的藝術氛圍，而當籃球到了姜俊昊的手中，他那手足無措的姿態，滿臉鬱悶的神情，讓劇組之中的擔心也是被沖淡了不少。

森安彩以及三位導演都已經前來詢問過，姜俊昊只給出了一個回答，無論情況怎樣變化，他都不會耽誤拍攝。而此次合約糾紛也在日本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讀賣新聞的娛樂版頭條並不是那麼好上的。

現在，該堀北真希來問了。

「你沒事吧？合約的事情。」摸到了籃球之後的堀北真希愛不釋手，即便是到姜俊昊身邊看似無意的問候一句，她都要自得其樂的運球過來。如果不是姜俊昊的確不會籃球的話，相信她還會突然傳球過來。

「沒事的，你要知道，很多人都離不開我。」姜俊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等何美藝到達日本之後，相信他也不會如此輕鬆了。見獵心喜，姜俊昊突然飛快的出手，奔著堀北真希運著的籃球而去。

優雅的一個轉身，勉強過耳的短髮自然的飄動起來，堀北真希帶著副怡然自得的表情，挑著可愛的眉頭，理所應當的道，「我說過了，籃球的話你真的不行。白費了這麼高的個子，站在籃筐底下，估計也就能拿幾個籃板球吧。」

她甚至囂張的踮起腳來拍了拍姜俊昊的頭頂，進來這段時間的拍攝，堀北真希越發的放肆了起來。

姜俊昊只是輕笑了一下，反而是抱起雙臂，認真的打量著那雙如同白蘿蔔般透著水嫩的小腿，「不要忘了我們的打賭，等到第九集收視率出來的時候，你的紅酒，我喝定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我的搖滾

「想佔我的便宜，從來都不是那麼容易的」，堀北真希毫不示弱的回應著，臉頰上卻是被染了一抹櫻花般的粉嫩紅色，因為這個打賭她根本就不能履行賭約。

當然，堀北真希並沒有將這種因素當做讓她處於不敗之地的關鍵，因為看到姜俊昊那種信誓旦旦的樣子，多餘的話她是一句都不想說。

籃球館中聚集了一百多人的拍攝小分隊，由於日劇製作產業是採取時薪制度，劇組的一行人本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休息，夕陽西下，因為這是一場本就沒有太多鏡頭的戲份，所以劇組決定用少量的時間來拍攝。

不過進行到這裡，劇組中卻是產生了一個難題，還偏偏就發生在姜俊昊的身上。

「我看出來了，他真的是不會籃球。」

望著不遠處渾身僵硬的姜俊昊，生田斗真只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種不和諧的美感，而真正讓他感覺到難受的卻是站在姜俊昊身邊，幫助他調整運球姿勢的堀北真希。

沒有人注意到一台攝像機還在運轉著，攝影師單純的認為製作人森安彩是想要拍攝幕後花絮。

將雙手掐在腰間，看著從遠處走過來的生田斗真，堀北真希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怎麼都不能明白，在舞台上靈動不已的身體，到了籃球館中為什麼會如此僵硬。

「彭彭」的籃球觸地聲不絕於耳，姜俊昊的臉頰微紅，他那僵硬的運球姿勢如同剛剛接觸皮球的孩童一般，彎著腰，目光只集中在籃球上，運球動作根本就沒有任何技巧可言。

「呃……俊昊，你該不會是對運動都不擅長吧？」

開口的人就是湊到兩人身邊的生田斗真，雖然沒有多少鏡頭，但是如果讓姜俊昊以這樣的狀態出境，那效果真的是無法想像。劇組中唯一有資格教授姜俊昊籃球的人就是堀北真希，生田斗真雖然自告奮勇，卻是沒有堀北真希這般專業。

停止了運球動作，姜俊昊笨拙的將籃球抱在懷中，侷促的道，「運動的話我擅長的也不少，不過大部分都要求很多，也都需要場地。」

「不運動也沒什麼，最起碼你舞跳得不錯」，生田斗真開朗的勸慰著，甚至還安慰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緊接著又是給出了一個提議。他雙手空握，做出了一個擊球的姿勢，恰好就是高爾夫，「有時間的話一起去玩兩盤這個，到時候的話，我可以教給你。」

「嗯。」姜俊昊乾脆的答應著，在這種時候他可是不想炫耀什麼。

看著兩個男人一副相談正歡的模樣，堀北真希不滿意的出口打斷了談話，「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最多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實在不行的話就用靜態拍攝吧，你只需要站在那裡傳球給我就好，不過你可注意一點，力量太大的話我會有麻煩。」

「知道了，傳球的話沒問題。」

「什麼沒問題？你連運球都搞不定，協調性，不知道麼？還以為你協調性不錯呢。」堀北真希明顯不相信這男人的話，她霸道的如同教練一般，生硬的將籃球重新塞到了姜俊昊的手中。

只能尷尬的聳聳肩膀，剛剛想要做出無奈模樣的姜俊昊卻是被堀北真希用眼神逼著重新運球起來，他接觸籃球的機會本身就不多，對於這一項在學生間十分盛行的運動，真的是一竅不通。

「別忘了，有時間的話一起去打幾桿。」生田斗真單手比作槍狀，迎著姜俊昊投過來的目光，又是空手來了一次揮桿動作。姜俊昊只是微笑的點了點頭，高爾夫的確是一項很好的放鬆運動，只不過真的需要好天氣才行。

「沒問題，到時候一定和你去好好的放鬆一下。」

「放鬆，我看你現在就很放鬆」，抱起雙臂，堀北真希對姜俊昊的運動能力很是費解，她冷著臉的樣子並不多見，但是橫眉豎目的模樣，卻越發的讓人驚艷。

日本媒體對於此次合約糾紛事件興趣非常，不僅僅是讀賣新聞做出了詳細報導，就連S.M和艾回之間的合作細節也被牽扯了不少，其中S.M的直接合作方，S.M日本分公司在此次事件中扮演了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色，但是當這個名字出現在報導之上，卻是引發了艾回董事會的絕對重視。

版權利潤在艾回眼中的確是重要的利益來源，旗下十餘個音樂品牌每年都會生產出大量的優秀作品，遵循歐美大牌歌手的最高標準，艾回旗下最負盛名的歌姬濱崎步僅僅可以獲得15的版權利潤。

雖然姜俊昊是原創型歌手，但是他的創作根據合約上的條款屬於工作產出，這意味著無論在世界上哪個國家，姜俊昊所創作出來的音樂版權都是公司所有，這一點是世界通用的。

如果艾回真的將版權交給了姜俊昊，那麼他所能得到的利潤分成就會最高達65，但是在全世界的流行音樂史上，如此高的版權分成是沒有人拿到過的。由於產出不多，大部分也不是適用於在賣場等公共場所播放的流行性歌曲，姜俊昊要求的版權並不會立刻為他帶來太大的利潤，但是，他卻出人意料的這麼做了。

黑色的三菱轎車上，千葉龍平親自來到了片場，做為東方神起在日本發展的全權負責人，他必須知道姜俊昊真正想要的都是什麼。

「耽誤拍攝的話沒有問題麼？」，助理回過身來問道。

「沒事，富士電視台在這件事情上已經得到了很大的利益，免費的電視劇宣傳他們求之不得。」千葉龍平恨恨的說道，他看向片場外聚集起來的媒體，雙手不安的交疊在一起。

「您覺得，姜俊昊知道S.M日本分公司的稅務問題麼？我想，他應該是要求那一份才對。」

「知道的話，寧可解約也不能留他在艾回。這個問題不要說了，他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是錢。」千葉龍平無比確定的說道，那口氣就彷彿是在說太陽從東邊升起一般的理所應當。

在很多時候，只有姜俊昊這樣不知道要什麼的人，才是最讓人警惕的，看著無數舉起相機的記者，千葉龍平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來了。」秘書提醒道，下車之後先是對姜俊昊鞠了一躬，然後直接走開，留下了讓兩人獨處的空間。

拍攝提前結束的消息是森安彩宣佈的，千葉龍平的到來讓姜俊昊不得不放下籃球，來到車前，他望向片場邊緣的高清照相機集群，沒有絲毫停留，立刻就開門上了車。

在轎車的後座上和千葉龍平並排而坐，姜俊昊隨手帶上車門，並沒有先開口說些什麼。合約事件越演越烈，日本媒體的報導引發了粉絲們的強烈關注，就連「偷偷愛著你」在富士電視台討論版上滿是問姜俊昊會不會退出劇組的詢問帖，如果真的進入起訴程序，那麼姜俊昊暫停演藝活動則是無法避免的。

媒體的關注第一時間就聚集到了姜俊昊的合約問題上，做為大熱電視劇的主人公之一，出些緋聞炒作並不過分，但是如果用合約的問題來炒作的話，則會產生一種類似雙刃劍般的效果，傷人又傷己。

就是這種可以預知的雙刃劍效果，千葉龍平才會選擇到此，詢問姜俊昊的真正目的。

「你的音樂版權問題李秀滿社長和我談過，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一次的行動是你們兩個人聯合進行的。合約問題的牽扯可大可小，全日本並不都是你的粉絲，甚至都不需要我們去引導，你就會變成一個貪財的年輕人，包括你在韓國經營了三年的好形象也會因為這次的合約問題毀於一旦。因為很多人羨慕你，所以他們需要你不道德。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想問問你這麼做，到底是要幹什麼？」

「創作上的自由。」姜俊昊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自由？」，千葉龍平不可置信的重複著，他的眉頭如同樹皮般糾結了起來，「你要的這種東西你自己一直都擁有，艾回從來沒有在創作上干涉過你，你也應該知道，整個艾回中，只有你擁有這樣待遇。」

姜俊昊低頭輕笑了一下，經過了這麼多，他從不相信什麼東西是可以一直擁有的，更不用說「自由」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了。

「我需要落實在文件上的自由，我希望等我們的合作結束後，我的作品都可以帶走。」

「這是不可能的，你要知道，就算是你帶不走，你的版權收益也一分都不會少。就算是歐美娛樂圈，版權也都是在唱片公司手中，包括那些創作型歌手」

千葉龍平的語氣有些激動，就彷彿姜俊昊是在貪得無厭的奢求一般，他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繼續說道，「艾回雖然算不上世界五大，但是在日本它絕對是最強大的經紀公司。在男子偶像上艾回從來都沒有過太多的突破，目前公司對你的重視你應該也清楚，這次的電視劇就是公司動用了很多資源得到的，你已經是它的主演，還要要求版權麼？」

「不一樣，我需要去做的事情必須擁有這些版權。這是我的底線，而且我不會退讓一步。」姜俊昊無比認真的說著，他的語氣堅定而又透著興奮，就彷彿是這樣的挑戰讓他開始亢奮起來一般。

每一個創作者的作品都來之不易，全世界歌謠界的版權制度大同小異，而在版權制度最為嚴格的日本，音樂品牌便成為了唱片公司控制作品版權專屬公司。如果姜俊昊真的拿回了自己的版權，那他必須建立一個管理個人作品的法務小組，因為目前沒有太多的作品，這個小組裡或許只需要一個人就好。

讓何美藝到日本來的最大原因就是如此，姜俊昊並不是第一次這樣的渴望完全的自由，隨心所欲，完全不用被人評說自己的作品，不用任何銷量證明自己，甚至是不用添加任何商業化的元素。想要達到這樣的創作，他就必須擁有作品的版權，而他想要的，卻也偏偏是艾回眼中並不能帶來很多收益的創作。

《The Journey》是姜俊昊此次回到日本的最新創作，但是卻因為英式搖滾的風格被艾回要求轉換編曲形式，根據擁有多年音樂品牌管理經驗的高層人員預判，這首作品的詞曲都屬上乘，但是編曲的風格卻是成為了不能大賣的唯一原因。

艾回的要求合情合理，但是卻冒犯了姜俊昊最想要的自由，他甚至還為此學習了一些版權法規，這才知道原來他的作品屬於工作成果，而擁有他經紀合約的公司佔有版權是合理合法的。

想要解決這種法規的束縛，姜俊昊能做的就只有接觸自己的專屬經濟約，或者是和艾回重新簽訂一份版權協議。交易和妥協已經做得太多，到了現在，他這是要先聲奪人。

「我完全知道艾回的想法，版權收益在現今的唱片收益中佔不到大頭，但卻是一首金曲最大的收益來源。我並不會直接要求艾回無償的將這些都交給我，我們是合作的形式，只要你們同意我的要求，我自然會讓你們得到應得的那一份。」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情，雖然合約的形式是合作，但是你的確是在為我們工作。你在日本的創作一首歌都帶不走，因為根據法案規定在你起訴之前的作品都歸艾回所有。如果你真的想要贏，就必須先付出這些版權」，千葉龍平帶著憤怒的語氣說道，因為對方剛剛的話的確是有些冒犯了他。

又是可笑的等級制度，這種規矩果然哪裡都存在，不管是不是合作的雙方，都要分出一個高下來。

嘲諷的想著，姜俊昊再次開了口，「我喜歡和別人合作，但是不喜歡成為別人的下屬，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我覺得我不能聽從公司的安排。我需要絕對的自主權利，公司可以為了保證利益給單曲選擇一些曲目，但是主打歌一定要是我的，特別是不能擅自要求我更改編曲風格。只要公司同意，我馬上就可以重新開始工作。我的單曲就是我的單曲，我的創作，不允許任何人因為商業化的因素就讓它更改」

「我不能讓工業化的音樂出現在我的單曲裡，那些都是我的情感，只有我知道怎麼去表達它們」

偏執的神情就這樣被掛在了臉上，姜俊昊非常認真的說著，就彷彿提出了貪得無厭要求的人並不是他一般。他知道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歌手可以在音樂上隨心所欲，但是他的創作，除非是他想，不然任何人都不能更改。

這一次的舉動除了是爭奪版權之外，同樣也是為了給那些企圖控制他的人一個警告。或許在事業的危機上他會妥協一二，但是在音樂上，姜俊昊要求永遠的自主權。

以一己之力對抗商業化的想法看上去有些瘋狂，而且絕對會讓大多數人不屑一顧，這個社會充斥利益和金錢，就連姜俊昊想要表達的這些情感也需要用金錢的力量推行出去，千葉龍平怎麼都想不明白，面前的男人那綠色眼眸下隱隱透出的瘋狂和偏執，到底是從何而來。

做事情都有目的性，信仰可以讓人狂熱，音樂也當然可以，每個國家的音樂界都經歷過這種狂熱的時期，但是隨之衍生的除了混亂還是混亂。那是一個屬於搖滾的年代，而姜俊昊的新作品，卻恰好也是搖滾。意識到了這一點，千葉龍平突然想到那位高層管理人員說過的一句話。

「這個歌手最出色的作品都是搖滾，我甚至可以從編曲中感覺到這種他的靈魂，不過這真的是太危險了，這給人一種無法控制的感覺，他的音樂還沒有輕鬆小品，大部分都是極限作曲。如果按照你們的形容，那他就是靈感型創作歌手，我真的很擔心他的心理狀態。」

談話到此已經完全沒有繼續的必要，看著姜俊昊離開的背影，千葉龍平不能想像這段時間以來在那表面的平靜之下居然隱藏了如此之多的渴望。一首《This I Love》打開了姜俊昊通往搖滾世界的大門，他的第二首作品同樣是搖滾，如果沒有意外，那麼他的第三首作品也是。姜俊昊並沒有限定自己，他並不是專精於一種音樂風格，他的風格他必須要自己來把握，即便是在這種雙方只能受到傷害的情況之下。

直到千葉龍平乘車離開，姜俊昊心中那被隱隱勾動著的興奮卻是還沒有結束，他的渴望彷彿更多了起來，就如同潮水一般要將他淹沒。不管結果如何，這份版權他勢在必得。

站在籃球館門口看著千葉龍平離去，稍稍平復了心情之後，姜俊昊這才回到了籃球館中。這場戲的拍攝任務已經被推遲到了第二天，為了不繼續耽誤劇組的時間，他必須熟練的掌握一部分籃球技巧。

陽光透過球館的天窗撒了進來，還沒有走進門，姜俊昊就聽到了籃球撞擊地面發出的「彭彭」聲，他站在門口向內看去，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獨自一人享受著籃球給她帶來的樂趣。

第五百一十五章 貪得無厭

罰球線後，那身影靈活的轉身，面對空氣中虛假的敵人做了一個逼真的假動作，籃球出手，「唰」的一聲在球網正中滑落。堀北真希單手握拳在空氣中用力的比劃了一下，彷彿是在為自己的技巧而喝彩。

姜俊昊從來都沒有想像過總是願意發呆的女人居然還有這樣靈動的一面，他看著那頭飄動起來的短髮，原本有些矮小的個子也可能因為距離的關係而變得協調起來。

「啪、啪……」

一陣掌聲響起，堀北真希本能的回過頭，她看見靠在球館門口的姜俊昊微笑著，那迎著陽光而閃現出來的笑容讓人看不清楚，微微的有些刺眼，卻還讓人忍不住去看。

空曠的球館之內只有男女兩人單獨相處，就彷彿是純愛電影中那些極具曖昧因素的戲劇場面，看到姜俊昊向著她走來的行動，堀北真希的心臟居然飛快的跳動了兩下。

如此的悸動被運動之後的喘息完美的掩飾了下來，除了那如同櫻花一般的粉嫩臉頰，不管是姜俊昊還是堀北真希都沒有意識到這種曖昧氣氛的存在，站在這裡的兩個人就彷彿是神交已久的親密好友，而姜俊昊也是意識到自己變成了和對方一樣的人。

對他們所喜歡的事業，有著極度偏執的人。

姜俊昊沒有想到堀北真希還會在這裡，聽對方說起過這項運動，籃球給她帶來的似乎只有麻煩，只是在剛剛的一連串動作中感覺到了歡愉的味道，或許喜歡這種感情並不需要用嘴去說出來。

來到堀北真希的身前，看著那濕漉漉的髮絲，姜俊昊用手指示意著說道，「汗。」

「沒有問題吧，你們社長……」，對於如此的調侃，堀北真希早就感覺無所謂了。

當初兩人認識的時候還是因為和山崎努一起去看歌劇，而接下來的幾次交集卻也是互相都沒有留下什麼要印象，一直到在一起合作之後，隨著互相之間的瞭解加深，兩人也是成為了朋友。

擔心朋友並不是特別的事，最起碼，她就是這樣認為的。

姜俊昊面現一絲為難，千葉龍平並沒有給他任何的答覆，同樣也沒有說出什麼威脅的話。針對這樣的情形，姜俊昊想到一種十分恰當卻有些粗俗的比喻方式，咬人的狗不叫。

「沒什麼問題，放心，劇組的工作我不會耽誤，這不是回來練習籃球了麼？雖然沒有幾個鏡頭，但是也要做好。」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去，拿過了堀北真希手中的籃球，他繼續道，「教教我怎麼樣？雖然我是從美國回來的，但是籃球這種運動是需要五個人的，學習的話，最起碼要有一個對手。」

「我？」，堀北真希驚訝的指著自己。

「嗯」，姜俊昊點頭確認道，完全沒有在乎對方的專業出身。

堀北真希輕笑著搖了搖頭，囂張的自信完全展露在臉上，她有些輕蔑的道，「既然你想要鬱悶的話，我可以幫幫你。但是你要知道，打籃球的時候我可是從來都不會放水的，小心了。」

她笑意嫣然，用最犀利的言辭刺激著對方敏感的神經，似乎是確定了在運動上的絕對又是，全憑著姜俊昊在運球時展現出來的僵硬姿態。

話不多說，他將手一翻，籃球就這樣在姜俊昊的手下重新跳動起來，一下一下敲擊著地板，發出「彭彭」的響聲，就彷彿是兩人心跳，隨著練習的進行越發的快速起來。

姜俊昊具有絕對的身體優勢，他只需要用雙手將籃球舉起，堀北真希就毫無辦法。

堀北真希的籃球技巧就如同她展現出來的囂張和自信那般，只需要帶著籃球，就完全可以視對方的放手如同無物。

接觸、摩擦，遊戲開始、進行，身體上的接觸無法避免，橘紅色的籃球彷彿吸引了兩人的全部注意力，不時的交錯而過，或者是感覺到身後男子發出的那種溫熱氣息，堀北真希的臉色越發的和那橘紅色靠近。

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只用蠻力的姜俊昊有些累了，拍攝結束，經紀人早已經被打發走，學校方面更是被通知未來兩天內不要來到球館，所以，在球館外的天空越發黑暗下來的時候，兩人的練習才暫時的終止。

席地而坐，兩人都是衝著同一個方向，球館之中只有一盞燈亮著，照著兩人所處的位置，就彷彿是舞台上那劈開光明和黑暗的追光一般。

獨享一束舞台上的追光需要付出些什麼？不少日本歌迷宣稱他們支持自己單飛，那他們會一直支持下去麼？現在認為是對自己好的，那麼在未來也是一樣麼？

姜俊昊有很多個問題，他自己無法解答，同樣也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幫助他解答。對於未來，每個人都是未知的，他會有些迷茫，也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做搖滾的人應該是狂熱、直接的，但是姜俊昊卻不能這樣，他始終謹記著自己是組合的一員，但是在今天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卻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組合會因為他的決定去承受什麼。

所以，他提問道，「你覺得，背信者應該是什麼樣的？」

太長時間沒有經歷這種長時間的運動了，堀北真希的腿有些發酸，她不知道姜俊昊為什麼會提出這個問題，卻也是放棄了過去那些複雜的思維方式，簡單的問題需要簡單的回答，而且，還要富有哲學性。

「一種是背叛相信自己的人，一種是背叛自己的信仰，這兩種背叛都是背信者。」

「你喜歡三國麼？」

「日本人都喜歡，我小時候還讀過這部小說。」

「寧叫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

「曹操說的？」

「嗯。」

說到這部小說，堀北真希轉過頭，他看向姜俊昊的側臉，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不能將頭腦中曹操的形象和面前的男子契合起來。所以，她乾脆的說道。

「你長的不像是曹操，最起碼，在我看來是這樣。」

用小說中的人物借代自己，比喻所處的環境，這樣的方式彷彿帶著些討人厭的酸腐氣，堀北真希的話很符合姜俊昊的心意，因為長得不像，所以他就不是，而且也不能卻做那個人做過的那些事。

出道這麼長的時間以來，姜俊昊面對過無數的誘惑、渴望，而更多的時候，他最大的障礙卻也偏偏就是自己，彷彿是想要偷竊最大的障礙卻是法律一般，姜俊昊想要突破的，就是全世界歌謠界中這種不成文的規定。

工作產出，屬於公司。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但是卻覺得如果不去努力，或者說如果拿不到這種絕對的自由，那麼他的創作就要停下來。姜俊昊認為，他創作出來的作品，不允許任何人的染指，誰，都不可以。

確定了的就要去做，就如同金在中的那句話，「想要什麼，你就要去找」。姜俊昊決定為之努力，所以在第二天上午，他見到了昨天夜裡來到日本的何美藝，並且拿到了S.M的版權放棄確認書。

有了這個東西，他可以做到的事情，就有很多了。

白色文件下方是現任S.M社長金英敏的名字，在名字上面被覆蓋了紅色的鋼印，三年之前姜俊昊在一間辦公室內簽署了一份十三年的專屬經紀合約，在韓國歌謠界，S.M的合約並沒有傳說中那般苛刻，在那個國家的大環境下，這份合約的好處也是不少。

手中拿著文件，姜俊昊並沒有精力卻思考太多，變化的感覺從沒有如此的強烈過，所以他的思緒也難免飄得遠了些。

何美藝看著眼前的委託人，她知道對方想要達到的目的在世界範圍內來說都是有悖常理的。音樂工業的收益並不能用單純的計算專輯銷量來衡量，一張專輯在上架銷售之前會被提升將近80的零售利潤，而唱片公司批發CD的利潤則是唯一可以跟歌手重新分配的所得，這個價格更是驚人的便宜。

惡補了這些知識的何美藝更是疑惑起來，她不明白姜俊昊的這種執著是處於何種的目的，不過，既然對方身為她的委託人，而她又是藉著這件案子在事務所初步確定了地位，她當然是要盡到律師的職責。

「身為您的律師，我必須提醒您，法院的禁制令是雙方面的。在限制艾回的同時也限制著您，在審理結果出來之前，沒有人再可以行使這些版權，而且，您也不能繼續創作新的作品，不然的話，也會是算做此次案件中的涉及作品。」

「組合的版權問題不屬於此列，但是我們也可以肯定艾回會通過一些手段來使您感覺官司的牽扯很大，甚至會影響到朋友們的發展。雖然我們有決定性證據，但是這件官司還有很多漏洞可找，這段時間您最好可以和S.M緩和關係，我們說不定還需要通過他們去的一些重要文件……」

「不用說了，告訴我，需要我做的都是什麼？」，姜俊昊認真的卡著何美藝，他面帶微笑，不溫不火，而心中卻是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就好像是背著沉重的行李前行，到如今卻是全部都放下了一般。

「我需要您在這份文件上簽字，……」，何美藝將一份起訴書放在了姜俊昊的面前，同時還將一份代理授權也一併拿了過來，「……而且，如果您想要贏的話，我的建議是，不管面對什麼都不要撤訴，不然的話情況會很危險。」

「知道了。」

姜俊昊輕聲答應著，這就在那文件上簽了字。車是金永旭租來的，在日本停留的這段時間，姜俊昊越發的感覺自己需要一台代步的轎車，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拿到了文件，何美藝跟金永旭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直接開門下車，向著法院的入口走去。

「這幾天麻煩你了，我還需要一個住的地方。」

金永旭隨意的笑了笑，緊接著道，「沒有問題，酒店的話環境也算不錯，就是花銷上有些大。不過，你真的不打算回到宿舍去了麼？我昨天還見過他們五個，看上去你的合約問題並沒有影響到他們，艾回和公司根本就沒有將你們當做一個組合過。」

「我知道我和他們是一個組合的就可以了，現在的事情有些麻煩，我不能將麻煩帶到他們身上。不過我看上去真的很貪婪麼？為什麼這麼多人都不能理解我。」

「理解一個藝術家對於作品的極度偏執？」，金永旭笑著調侃道，他看向街道上來來回回的行人，上午八點，連陽光都是清冷的。想到了某個女人對於裝束的偏執，他搖頭輕笑，接著道，「你的確很貪婪，不過想要的東西卻和別人不太一樣，倒不是說清高那種，而是你過度的奢侈。」

「你的歌我很少在KTV裡唱，因為那太難了。你沒有多少作品，但卻都是那麼難，傳唱度一定不高。而且你的風格也很極端，在大街上聽那首《This I Love》的話會讓人心情不好，再說你也沒有錄製呢。這種歌曲的版權不是很賺錢，但是卻很經典。」

「所以，我認為你不是貪婪，而是貪得無厭，想要的是我們怎麼都得不到的東西。」

姜俊昊糾結著，當面聽到這種評價真的是讓人有些臉紅，正如同他和李秀滿說的一樣，面對想要的東西，他的確是做了一回強盜。

「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是那種很麻煩，很複雜的傢伙。你知道，這種人不是那麼討人喜歡。」

「你不要說這種話，討人喜歡能做什麼？再說，我從來都沒見過你身邊會沒有女性朋友，只需要再進一步，就可以成為戀人了吧？」，說到這裡，金永旭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看著自己的手指，漸漸的愣了神。

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何美藝就拿到了相關的法律文件，這並不是什麼跨國的複雜版權糾紛，僅僅是姜俊昊和S.M的合約已經有所更改，而他和艾回的合約也是要有所更改。

艾回並不同意，這就構成了矛盾，引發糾紛之後就要解決，而在解決之前，法院限制了雙方對於爭議產物——版權的使用權限。從今天開始，姜俊昊將不能在艾回不同意的情況下唱自己寫出來的歌，而艾回則也不能在姜俊昊不同意的情況下使用他的歌曲進行任何的盈利活動。

如果要使用這些歌曲，則是需要雙方坐在一起協商，何美藝剛到日本，一夜過後她已經成為了姜俊昊的版權法務小組代表，如果要上法庭的話，還需要找個日本律師來。

完成了對法律文件的確認姜俊昊就回到了劇組，昨天的練習讓他的籃球水平突飛猛進，拍攝完成的時候，是上午十一點，何美藝剛剛走進艾回位於東京青浦的總公司，來到了千葉龍平的辦公室，遞交了那一份具備法律效力的文件。

給千葉龍平的期限是二十四小時，艾回必須徹底停止對姜俊昊音樂作品的使用，逾期之後，如果艾回對這份文件視若無物，那麼姜俊昊就完全可以起訴艾回侵權。

中午十二點，中井日向帶著艾回的團隊從姜俊昊身邊離開，而金永旭則是帶著臨時組建的團隊接替了對方的工作，臨走時，中井日向也通知給姜俊昊艾回的決定，從今天開始到官司結束為止，艾回並不對他開放。

下午一點，日本最大的配信網站——亞馬遜將姜俊昊的音樂作品全面下架，並且無限期停止銷售。

下午二點，艾回發出了版權糾紛公告，其中並沒有對姜俊昊進行任何的指責，僅僅是說因為合約的問題艾回將暫時不再代理姜俊昊的音樂作品。彷彿是為了安撫粉絲一般，艾回在通告中特別指出，東方神起的活動將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下午三點，姜俊昊拒絕了最後一個日本媒體的採訪要求，對所有的報導置若罔聞，視而不見，沒人知道他到底想要怎樣。

下午四點，日本NHK電視台第一次針對此次姜俊昊和艾回的版權合約做出了十分鐘的詳細報導，讀賣集團做為電視台的大股東之一，據說在這件事情上起到了極大的推進作用。但是在報導中，NHK電視台並沒有做出任何引導性的報導，僅僅是將問題確定在S.M和姜俊昊的合約糾紛身上。

下午五點，日本最大的網絡新聞集散地雅虎新聞，在娛樂版塊上刊登了讓日韓兩國業界震驚無比的消息，S.M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姜俊昊的音樂作品並不被承認是「工作產出」，所以不用按照版權法的規定將創作作品的版權全數交給公司。雖然S.M沒有將新合約的分成全盤公佈，但是每一個音樂人卻都是知道，姜俊昊將會取得他所有歌曲的50版權，而且還將是最基本的。

下午六點……

第五百一十六章 搖滾如風（1）

……九月十一日，距離艾回宣佈其和姜俊昊的版權糾紛開始已經是第四天了，從當天下午開始情況每個小時都在發生著驚人的變化，記者們手中的鏡頭都集中在其中一方的身上，本就是藝人，姜俊昊應該已經習慣了在放大鏡下生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四天來一直被記者們貼身跟隨的日子裡，工作是工作，休息的時候，卻也一樣是工作。

就在今天，東京法院回應媒體，自姜俊昊的代理律師——何美藝申請禁制令之後，雙方都並沒有下一步的舉動，這樣的消息對於焦急、憂慮中的粉絲們來說猶如一道清泉流過了乾渴的喉嚨，這給了他們希望，只是隨後，艾回卻是又讓希望變成了絕望。

僅僅在三個小時之後，艾回單方面宣佈針對法庭的禁制令表示抗議，時刻準備著的法務團隊第一時間就運作起來，圍繞著雙方的合約問題提交了一份訴訟書，這份起訴將韓國S.M，日本S.M，姜俊昊本人三方均包括在內，而起訴的方式也透出了一個更為強烈的訊息，商業詐騙，S.M和姜俊昊聯合起來，企圖在日本從艾回這個老牌經紀公司身上大賺一筆。

其實，早在S.M公開宣佈將版權全部交給姜俊昊的時候，業界就已經震驚了一次，而這一次，他們卻是震驚於艾回的無恥，版權收益的現狀粉絲們不知道，難道一家公司也不知道麼？

用時三年，冒著毀掉姜俊昊這樣一個「精品」的危險，去進行三首半的音樂版權詐騙？這簡直就是睡前故事中那些愚蠢的反角，而且還傻到選擇了一種「損己利人」的方式。

但是法律就是法律，根據現狀艾回的確可以做出如此的起訴，哪怕在業界看來它是那麼的站不住腳，哪怕只要上了法庭這種莫須有的起訴就立刻能被推翻，當起訴的消息和原因被公開的同時，風向彷彿再一次的轉變了。

一旦牽扯到金錢二字，所有的事情彷彿立刻就變了一個味道，姜俊昊切身體會到了艾回的良苦用心，而粉絲們卻是渾然不知他們已經在被別人引導著，消息甚至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韓國，比起日本粉絲們的無法相信，韓國粉絲們卻是非常的安靜。

畢竟姜俊昊與S.M的和解幾乎是在糾紛升級的第二天馬上歸於平靜，如此的事態處處透著詭異，想不明白就不必想，甚至還有少數粉絲抱著慶幸的態度，畢竟日本的工作無法進行，姜俊昊才可以在韓國多多的出鏡。

有史以來，出道三年還保持著神秘感，用三部電影就平定了韓國所有同時代、新生代男星的姜俊昊，絕對是韓國年輕男性演員中最具爭議和吸引力的存在。

而日本粉絲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也並沒有想像中那般極端，看上去，僅僅是維持一種靜態的冷眼旁觀罷了。

不得不說，這還是讓姜俊昊的心情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再次結束了一天的拍攝，保姆車已經被艾回回收，坐在租來的轎車上，正因為事先有了準備，電視劇的拍攝才得以順利進行。

東京銀座，姜俊昊為趙若然跟何美藝安排的下榻酒店，如今他也是住在這裡。每天收入的大半兒都需要用來支付這些費用，酒店的服務態度也已經從最大程度上保障了姜俊昊的安寧。

一直到四天後的現在，姜俊昊依舊沒有對記者說過一句話。

「你需要說些什麼，哪怕一點也好。」地下停車場的入口，坐在駕駛位置上的金永旭對姜俊昊勸說道，「沉默不代表無辜，很多時候沉默就是默認，無話可說。雖然大聲的辯解會讓人以為是虛張聲勢，但是很多粉絲需要你站出來說這句話。」

「看是什麼樣的粉絲，剛剛知道我就瞭解我是什麼人的粉絲不需要我去解釋，至於那些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整整三年的粉絲，卻因為一條新聞就不信任我了。我想這種行為不能解釋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他們是想要在我身上找到優越感，他們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們，『看，那個傢伙也不過如此，他也是個凡人。』」

「你太消極了。」

「不是消極，是瞭解。我知道這樣的事實，就絕對不會去做那些讓他們找到優越感的事情。我有其他方法，你可以放心。」

姜俊昊的固執顯然不是他金永旭三言兩語就可以打消的，站出來，發出你的聲音，或者正常工作，不說只做。姜俊昊明顯是後者，面對這樣的事情，他從不會用那張巧舌如簧的嘴去辯解，他只會做給別人看。

地下停車場，當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原本空曠無人的四周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群記者，他們人人手中都拿著高度聚焦的照相機，手中的話筒連接著一個不大的錄音設備。

距離兩人還有一段距離，一位記者就迫不及待的發問起來。

「姜俊昊先生，您準備對您的粉絲說些什麼麼？……」，話音剛落，其他記者也是怕被人搶了先機，他們一邊向姜俊昊跑過來，一邊大聲的提問著，就彷彿是奔向食物的禿鷲一般。

「請問一下，對於艾回方面提出的控訴，您有什麼想說的麼？」

「很多人說您是想要藉著此次版權問題脫離組合，對於這種觀點，您有什麼看法？」

……

接連不斷的提問聲讓姜俊昊輕輕皺起了眉頭，墨鏡還被放在車上，此時當然是沒有功夫去拿，幾道閃光燈突然的工作起來，強烈的白光讓姜俊昊的雙眼更加瞇了起來。

金永旭第一時間就擋在了前面，他盡量的展開雙臂正面影響記者們的衝擊，卻還是因為勢單力孤而靠在了姜俊昊的身上，記者們一瞬間便將兩人包圍在中間，不管閃光燈如何的強烈和突然，姜俊昊都沒有低下自己的頭。他只是微瞇著雙眼，臉色鎮定的聽著這些污蔑般的提問，彷彿是感歎於這些人的聯想能力一般，嘴角微微的撬動了起來。

從戀愛到家庭，所有可以影響姜俊昊做出如此決定的原因都已經被記者們問了一遍，不過，一直到最後，他們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四天裡足足有上百位記者全程蹲守姜俊昊的每一個日程，但是除了酒店就是片場，無孔不入的記者們面對酒店的管理制度一籌莫展，而片場的拍攝工作更是在校園之中，就算是有人混了進去，也會被人家清出來。

這是九十六個小時以來記者們第一次抓到姜俊昊，三十多人圍成了一個厚厚的「包袱」，而被包在中間的，就是姜俊昊。

不到幾分鐘的時間，記者們已經提出了將近上百個問題，不絕於耳的嘈雜聲將平日裡寂靜的地下停車場弄的如同集市般人聲鼎沸。姜俊昊始終不發一言，只是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些，簡單的一個神情，說不出的嘲諷。

就在場面混亂不堪的時候，「叮」的一聲，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就此打開，緊接著又是兩台電梯到達，十餘位穿著黑色西裝，掛著胸牌的保全人員突然出現。優秀的身體素質讓他們輕易的就穿插到了人群之中，緩解了金永旭所受到的壓力，同時也將記者和姜俊昊徹底隔離開來。

「對不起，請往這邊走。」一個領頭人模樣的男子來到了姜俊昊身邊，先是道歉一聲，然後退到一邊，微微鞠躬的同時，示意姜俊昊可以隨意的離開。

並沒有享受這種情況極度轉變所造成的差異感，姜俊昊抬腿就走，一如既往的從容，就好像這裡的事情從沒有發生過一般。

「請對相信你的粉絲們說一句話吧，就一句」

聽到這個要求，姜俊昊停下了腳步，他想說些什麼，又什麼都不想說。經歷幾分鐘污蔑一般的提問，這個問題，他突然想要回答了。

他回過身，看到的是一道道無比期許的目光，彷彿是在紅地毯上一般，姜俊昊溫暖的輕笑出來，只留下一句讓記者們驚愣住的回答，就在此轉身離開。

「想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就去聽我的歌。」

並不是感謝，也不是期許，反倒像是一種要求一般的回答，姜俊昊的笑容讓人深深的感覺到，或許，他真的是那種擁有獨特的處事方式、作風和性格的人。他已經做到的事情，並不需要再刻意的去證明。

……

接受了保全主管的道歉，甚至是等姜俊昊回到房間時，酒店經理都已經在房間門口翹首以待了。

「對於我們給您造成的困擾，我們感到非常抱歉。」直接一個九十度鞠躬，這種謙卑的姿態的確是讓姜俊昊舒服了不少。記者們的追捧有時候會讓人享受，而更多的時候，則是會讓人討厭了。

住在這裡花銷不少，記者們的出現的確是酒店方面的失誤。姜俊昊只是冷著臉回答一句，「這種事情，我希望不會再發生了，我還需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不想每天都被打擾。」

「我們不會讓您再次失望，希望您過的愉快，對不起。」

「希望如此。」

……

打開門，走進房間的姜俊昊第一時間就向著酒櫃走去，經過了這四天的時間，他的確是有些辛苦，不過單曲的錄製工作卻是馬上就要完成了。

想要讓我的歌發佈出去？想到這裡，姜俊昊輕蔑的笑了笑。他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然後直接在酒櫃上操作器筆記本電腦來，輕點了幾下鼠標，一個進度條正在緩慢的讀取著。

銀座這家酒店的網絡通暢，速度當然是不慢，但是高品質的音源卻也是體積巨大的。靜靜的看了一會兒進度條的移動，姜俊昊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這才換上了正常的表情，開口說道。

「若然姐不要這麼著急回到韓國去，我的歌，說道造型我只相信你。」

「為什麼？」，走進房間，看著酒櫃中小口喝著威士忌的姜俊昊，那種怡然自得的態度真的是讓她很討厭。但是近來的這些壞心情，卻並非是因為對方而產生的。

金永旭緊張的跟在趙若然身後，不知道為什麼，兩人之間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他不想讓姜俊昊知道。

「還記得那副眼鏡麼？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副眼鏡會帶來這麼巨大的改變，說實話，你的煙熏妝建議我一開始也不同意，但是接下來，我卻是發現我需要一些改變。而且，越出格越好。」

「時間，我到這裡已經要半個月的時間了，到現在還沒有工作……」

「當做旅遊就好，永旭哥會把你照顧的很好，我相信他。」姜俊昊微微舉起酒杯示意到，高挺的鼻子兩翼明顯的動了動。

房間之中重新陷入了沉默，金永旭和趙若然十分尷尬，不過他們認為姜俊昊並不知情，不說話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一直到「叮」的一聲響起，姜俊昊這才開心的笑道，「我們最需要的東西來了。」

他緊接著開啟了身邊的音響電源，音箱木質復古的設計兼備著出色的質感，這是一台昂貴的傢伙，不過卻並不是姜俊昊的。

「《The Journey》，旅行。」

「人生就是一場旅行，這首歌不是為了海邊的那幾天時間而創作的，所以它很大氣，演唱它會讓我有一種放縱的快感。從電影拍攝開始一直到現在我經歷的一切都可以幫我完美的演繹這首作品，但是你們知道麼？我不能去唱，因為那該死的版權協定。」

「或許會有人問我，為什麼面對這麼少的利益發瘋，讓若然姐你還有很多人滯留在日本卻無事可做。這就和女人一樣，我不知道永旭哥是怎麼想的，但是一個男人的女人是絕對不允許別人指手畫腳的，特備是他們的包裝方法並不是真正重視她的本質，而只是想要讓她賣一個好價錢。我覺得，我受不了這個。」

「她可以在一張單曲裡扮演呆在角落的公主，但是絕對不能成為主打頭牌的艷妓。請注意一點，我這麼要求恰恰是為了我的音樂負責，而不是毫無顧忌的發瘋。」

「即便不是我演唱她，那要如何讓她聲名遠播？這個難題難不倒我，永旭哥應該知道龍一他們，從伴奏到演唱，這首歌是搖滾，我讓籐卷亮太老師將這首歌轉交給他們的時候，龍一很興奮，他可不管什麼版權限制，因為這首歌是免費的」

「人造的音源流出事件，搭配電視劇，關注我的人都會關注她，因為就是這首作品引發了我和艾回的爭執。《The Journey》，我喜歡這個單詞。」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喝光了杯中的酒，他要突破的規矩在很多人眼裡是一種妄想著的狂想，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注定失敗的挑戰。千葉龍平或許是副社長，但是姜俊昊卻還可以找到其他人。

對著這場戰鬥的勝負，他從沒有擔心過，但是這首歌的真正意義給他所帶來的衝擊，卻是讓他陷入到了一種幾近瘋狂的狀態之中。

「你還需要知道一點，這件事情很危險，我們不能保證事情會發生怎樣的演變，市場性是不確定的因素，我們不能保證粉絲們都會喜歡你的英式搖滾。」金永旭依舊是擔心的說道，對於姜俊昊的做法，他只能是聽之任之，可以說，在姜俊昊的身邊，他已經喪失了所有的掌控力，對於一個經紀人來說，這樣的情況應該是讓他惱火的。

但是，他卻繼續提醒道，「你要知道一個藝人的形象維持到底是多麼重要，現在你形象上的污點是貪財，到以後就變成人品問題。粉絲們不是你，他們大部分不創作，不明白這種心情，更不明白你要表達的是什麼……」

「你是說我的音樂不錯，但還是靠人氣賣歌，我知道……」

「請不要打斷我」，金永旭嚴肅的說道，那認真的表情讓姜俊昊愣了一下，還引得趙若然驚訝的注視。他的臉色有些紅紅的，但是有些話卻必須要說，「我認為你還在一個很危險的狀態中，所以我去問了鄭教授，就是那位給你做心理測試的人。他說你並沒有完成角色脫離，而且也沒有去看醫生，如果自身感覺不到問題的話，就證明那個角色的性格已經對你產生了影響。」

「我認為，你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去看醫生，或者根本就是去追著寶兒走，沒人會說你什麼，因為他們說什麼你也不在乎。」

「你搞錯了一件事情，男女關係很危險的不是我。」姜俊昊壞笑著說道，單手點了點自己的鼻子，猶如喝醉了一般說道，「它可以聞到很多不同尋常的味道，特別是在男女之間的。」

「請你不要胡說」，趙若然插口進來，她的聲音很大，似河東獅吼，「我明天就會回到韓國去，這裡的工作已經結束了，你浪費了我半個月的時間。」

「等一下，在你走之前，最好聽聽我的歌。」依舊是壞笑著，姜俊昊高高抬起一根手指誇張的輕巧落下，最終在筆記本上敲擊下來。嘴中興奮的說道，「我的搖滾，我喜歡這種風格，它絕對不會因為沒有人氣而賣不出去」

說話的時候，姜俊昊那雙墨綠的眼眸之中，帶著狂熱的自信，看上去尤為瘋狂。

第五百一十七章 搖滾如風（2）

重新安靜下來的房間裡只有音樂的聲音，並非是大氣磅礡的開場，編曲者並沒有讓音樂的前奏就給人以絕對的震撼。這不是大海，凡是去過海邊的人都知道，當人們第一次見到大海，那種一望無際的波瀾壯闊足以讓任何觀者都迷失了心神。

一輩子一定要看一次大海，這是在網絡上流行過一段時間的倡議，對於日本人和韓國人來說，看到大海並非是什麼難事，就算是再能給人以震撼的景觀，不說每日見、日日見，只需要想見到的時候就可以見到，因為它就在那，只要方便隨時都可以去。

這個倡議並沒有在網絡上如何盛行，就算是沒有見過大海的人，對於就在那的景觀也可以不再重視。

不過姜俊昊卻是知道這個倡議的真正含義，他到現在都不能忘記八歲的時候第一次看到大海時是何等的讓他驚訝，以至於讓當時就很招人喜愛的小男孩站在海邊的沙灘上，張著小嘴，露出了呆呆的可愛神情。

但是，這音樂聽著卻並非能給人震撼，它沒有象徵大海咆哮的密集鼓點，甚至連能穿透心靈，猶如初見大海時的驚歎都沒體現出來，全曲都保持在一個速率上，一個節奏上，甚至是同一個頻率上。

這種頻率卻並沒有限制什麼，歌手的聲音跟隨著一股薄弱的節奏在不斷的前行著，和一成不變的節奏相比，反倒是體現出了一種自由的感覺。這首歌是在海邊創作的，但是姜俊昊卻從沒有說過讓他得到靈感的是那天夜裡黑暗廣闊的萬里波濤，當然，也並不是身穿比基尼的堀北真希。

對於那晚的記憶尤為深刻，除了粉紅色的泳衣和少女白嫩的肌膚之外，姜俊昊唯一能記住的，就是那天晚上因為他的紳士舉動而感覺到有些冷。

唯一貫穿全曲且不斷變化的就是歌聲，雖然那不是姜俊昊的海妖之聲，但也是一個優秀的聲線。

歌詞、毫無意義的吟唱，喝著節奏發出的呢喃，這些組合在一起都給人一種無孔不入，貫穿全局的感覺。並沒有大海的潮起潮落，卻是伴著一種時刻存在的，沁人心扉的韻律感。

「海風，我這首歌是寫給風的，它從來都不是描述大海。但是你們知道麼？我只是告訴艾回這首歌是在海邊創作的，他們為了一個噱頭，居然要改我的編曲方向。」

「不管怎樣，我的歌不能給這種人改編，永遠都不可以」

「因為是寫給海風的，所以，我要『自由』」

四分多鐘的時間，猶如被海風整整吹了四分鐘的時間，並不是那種清風拂面的曖昧流動，也並不是那種電扇雷鳴中的永恆配角。更不要說是威力巨大的龍捲風了，姜俊昊他描述的就是普通的海風，一種隨時都可以存在的，吹在肌膚上可以風乾海水的鹽分，讓人感覺到爽利，不難得，卻又你呢個不被忽視存在的海風。

並非是自身樂迷，金永旭對於音樂的瞭解也是一知半解，而趙若然卻是聽過了姜俊昊的所有作品，這首歌是吧檯處那個總是帶著壞笑的男人第三部作品，但是進步，居然就連她這個半吊子都感覺得到。

從音樂小品三月九日開始，到和寶兒一起演繹的那首講述故事的神曲，再到《This I Love》的極限改編。如今，姜俊昊的風格再次轉變，是搖滾風格沒錯，但是歌曲所表達的意境和感情卻完全不同。<a href=http://www.uu158.com/>文人小說下載</a>

「我知道了，你做的對。」趙若然乾脆的說道，她無法想像這樣一首作品如何可以跟大海畫上等號，根本就是不相容的兩種風格，除非將水合空氣包裹在一個密封的環境中。

只是，不再流動的空氣，還能是風麼？

姜俊昊笑著對趙若然伸出了一個大拇指，唱出這份小樣的人並不是他，但是龍一的實力也算不錯，他可以表達出部分歌曲的韻味。

這已經足夠了，完全足夠了，它足以打動很多人，非常非常多的人。偶像劇就是青春校園劇，青春校園最需要的是什麼？自由這種感覺不需要姜俊昊去親自對粉絲說「我是為了自由創作的這首歌」，他遠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

這首歌裡的自由，就是年輕人的自由，它不會去解放任何人，它不會讓任何渴望自由的苦難者燃起什麼抗爭的鬥志，它所表達的就是年輕人想要的自由，僅此而已。

通篇樂譜下來最多的就是對歌手的要求，這首歌對於歌手的氣息要求達到了一個變態的程度，因為它幾乎讓歌手要在整整的四分鐘時間裡不間斷的發生，為什麼？

停止了流動的空氣，還是風麼？

一陣一陣的，連綿不絕的，對於風的形容有很多，要將它擬聲化，要讓歌曲有韻味，那麼演繹出這種風格的就只能是歌手，沒有其他人可以做到，就算是編曲、作曲、寫詞的人再能體會這首歌曲表達的情感，他也同樣不能做到。

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站在錄音室裡，站在舞台上，甚至是每一個能拿起麥克風演唱他的歌手。只有這樣，風才會繼續下去。

融為一體，相輔相成。達到了這種創作程度，姜俊昊的興奮可想而知，但是艾回的要求卻是給他當面澆了一桶冷水。

在背後的酒櫃上重新拿出一瓶威士忌，同時也多拿出了兩個杯子，姜俊昊得意的說道，「我對你們的建議從來都不會是壞主意，說實話，我覺得每一個在娛樂圈的人都有那麼點藝術細胞。這首歌曲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共鳴，相信你們也聽到了，而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就是，為它設計一個MV，或者說一套妝容，我需要演出。」

「雖然我不想掃興，但是……」

「不要說些掃興的話，走到吧檯前來，拿起你的酒杯，你不是戒酒了吧？你們兩個人有過什麼都已經寫在了臉上，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有那麼靈敏的鼻子吧？若然姐的臉色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她的荷爾蒙分泌已經停止了。永旭哥尷尬的時候從來都很有勇氣，就比如剛剛你反駁我的時候。說實話，我早就看透你們了。」

姜俊昊侷促的笑著，他甚至已經進入了演唱這首歌的狀態之中，龍一的演唱是因為法律限制，這就是他面前的障礙，他已經找到了方法，並且付諸行動，這四天來的小問題根本不值一提。

在計劃沒成功之前，他並不會如同陰謀者一般禪精竭力的，因為那種一切都在計算之中的感覺帶不來任何的快感，因為他並不能看見他的決定讓對手如何糾結，如何的壞了脾氣。

所以，不如讓自己開心一點，想那麼多幹什麼？

看著重新對筆記本操作起來的姜俊昊，金永旭這段時間來第一次主動的接觸了趙若然，他小聲的嘀咕道，「俊昊在一些演出前就會進入到這種狀態，是……」

「不是後遺症，是我找到了一種宣洩情感，讓演出更精彩的方式。」甚至沒有看上金永旭一眼，姜俊昊就如同掌握了讀心術一般給出了回答，輕敲幾下鍵盤，輸入完畢，他這才抬頭重新望向兩人，「這種方式會有些副作用，不過是即時的，但是你知道麼。我真的很喜歡它，所以永旭哥你如果要理性的話，門在那邊，你還需要去跟何美藝商量跟艾回談判的事情，我呢……」

沉吟著，姜俊昊趣味十足的將目光投向趙若然，「當然是和我的美女化妝師進行一些工作上的溝通，你可以不用擔心……」

「他從不需要擔心什麼，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一夜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只不過男人給女人的感覺都一樣罷了。至於你，也就是開燈的時候會好一些，其他都一樣。」

記得某人說過，女人豪爽起來，一定會比男人豪爽百倍。這或許只是一種和性別定位以及平時作為截然相反的震撼效應，但它真的很有效。

「知道了。」姜俊昊老實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金永旭，微微側頭道，「哥，何律師還在等你。」

並沒有回答，當金永旭百般拖沓，且還一步三回頭的走出房門之後，姜俊昊這才開了口，「他很喜歡你，從他見到你的第一次開始。幹練、整潔，甚至是有點傳統的女性。只不過他是不能適應關係發展的太快，我想，這方面你可以遷就他一下，他絕對會很興奮的」

姜俊昊擠眉弄眼的表情並不搞怪，反而帶著一種玩世不恭的輕佻，就彷彿對男女之間已經瞭如指掌那般。趙若然沒有說話，她只是淡淡的看著姜俊昊，而且面露微笑。

「OK，讓我們開始工作吧。還是和你以前說的一樣，著重描繪內眼線麼？就是那種特別突出眼部的黑色系眼妝，說實話，我對於眼線有些跑吃，原因你應該能知道。」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趙若然抱起雙臂，迎著姜俊昊驚訝的目光走到吧檯前，橫身坐在那裡，目光緊盯不放，抿嘴微笑，媚態橫生。

「HO～HO」，姜俊昊僅僅是在心裡如此感歎兩聲，目光從女性身材整體的大方向上掃視了一遍，果然很不一樣。

「粉色，我覺得你應該走出這一步了……」

「等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姜俊昊慌張的搶話道，「你是說粉色？哈，我要是用粉色的話等於自殺，你信不信我的母親大人會直接從美國殺回來將S.M上下都送到北朝鮮去？」

「我喜歡粉色，我的腳趾就是用粉色的指甲油，你要看看麼？」，趙若然說著說著低下頭去，作勢就要脫鞋。

「等下，你等下」，姜俊昊一邊叫著，一邊手忙腳亂的從吧檯中走了出來，他一直在用雙手示意趙若然不用這麼隨便，因為隨便起來不是人的典故，他聽到的太多了。

再說，他很可能就是那樣的人。

撓著後腦勺，姜俊昊尷尬的面對趙若然的微笑，臉皮雄厚的道，「我還是更喜歡黑色，你知道的，我一般機場裝都只穿黑色。」

「是麼？」，趙若然驚訝的瞪大了雙眼，配合著的表情預示著她的演技很糟糕，「我很喜歡畫眉的，當然是給男人畫。」

「呵呵，那就好。」

「不過我不保證不會將綠色的眼睛畫成黑色，即便那真的很迷人。」趙若然一邊說著一邊湊了上去，那熾烈的眼神，讓姜俊昊只能不斷的後退，再後退。

……

所謂的一夜情到底能不能成為一種真摯的感情，看到通紅著臉從何美藝處逃回來的金永旭，姜俊昊彷彿突然明白了男女之間相處的真諦。誰沒有誰都可以將自己的生活繼續下去，所以，在愛人的面前絕不能一直保持著理所當然的姿態。

這個世界上本沒有什麼事是理所當然的，包括成功，包括愛情，甚至是包括友情。

銀座的夜色已經繁華，站在客廳的窗前，姜俊昊手中拿著一杯酒。百態上的筆記本電腦還在工作當中，而那台讓人隱隱心動的音響設備，卻也是在工作著。

並沒有音樂，只有東方神起其他成員的聲音。

「如果要說俊昊是什麼人的話，我想他是一個難纏的傢伙，總是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他總是那副樣子。這種人就是過來幫助你也會讓你吃一肚子氣的那種人，總是保持著這種新歌，怎麼說呢……」

「……端著，也可以說是裝正經，好像我幫助你是理所應當，你被我欺負也是理所應當那樣。俊昊哥是什麼人，他就是那種裝正經的人」

沈昌□用一種舒爽的聲音接替了金在中有關姜俊昊的話題，然後讀出了下一個問題。

「東方神起，會解散麼？」

「不會，肯定不會。俊昊哥的話我很瞭解，他這輩子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連累別人，或者欠著別人的情。有時候感覺他這個人有些功利化，誰的東西都要計算的很清楚，但是相處下來就會知道，這種功利是我們可以好好相處的最大保障。不是說錢財之類的，而是一種感情上的功利，他分割的很明顯，你給我多少，我給你多少，只要你真心相待，在他身上你一定會得到回報。」

「什麼回報，你也被他傳染了吧。」金俊秀的聲音跳了出來，他打趣著沈昌□，很是肆無忌憚。

……

「我們的感受，我們什麼感受？」

「當然是有沒有不好的感受，說實話，這件事情俊昊哥和我們提前說過麼？」

「他和我說過對不起，當然，如果在那種情況下，他做的那些事情是在表達對不起的話。說實話，我總感覺他是我們幾個裡最害羞的那種人，眼淚啊，感歎之類的你在他身上經常看不到的。」

沈昌□和金在中的一問一答讓姜俊昊輕笑出來，害羞這種性格和他真的是沒有一丁點兒的血緣關係，就算是有的話，姜俊昊也會將他剔除出去。

「嫉妒？當然嫉妒，憑什麼他可以自己一個人出單曲。」

「你可以的話也可以去創作，這種事情從來都不是一蹴而成的，時間的積累和磨練，你經歷的多一些，也就可以了。」

「俊昊哥的經歷？對不起，我是不會去走他那條路的，太難走了，能扶上一把就夠了。說實話，這種是不是可以被稱作可憐？」

「姜俊昊，你聽到了沒有，金俊秀說他可憐你」

……

站在窗前，姜俊昊單手扶額，手中的酒杯傾倒著，內裡的液體早就留在了地毯上，他閉著眼睛，嘴邊儘是微笑，即便廣播已經結束，那些廣告卻好像也是讓他聽得津津有味。

他行動起來，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昌烈，是我。」

「俊昊？又怎麼了？」

「我好像交到朋友了，真正的那種，不管我飛的有多高，他們關心的只會是我累不累。」

「嗯，恭喜你。還有什麼事情？」

交談了幾句，姜俊昊有些猶豫，卻還是開了口，「如果我可以在這次官司中勝出，那他們也可以得到……」

「喂，你以為朋友是什麼？中國人說的君子之交淡如水麼？朋友就是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互相扶持的存在，你難道希望在你摔倒的時候，你的朋友們都因為淡如水而不來幫你麼？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就是想的太多了些，你在哪裡學會的這種想法？居然這麼彆扭」

「我可以看出別人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大多數。小時候接到的第一份情書是因為那女生和男友慪氣，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因為我受到了傷害，而接下來的，都有得到，我不能理解，為什麼……」

「不能理解什麼？別搞笑了，朋友就是你說的那樣，當大部分人都在關注你飛的高不高時，只有少部分人關心你飛的累不累。其實，這就是朋友。」

「我在韓國不能看著你，你小子不要胡思亂想，報紙上成天說你的精神狀態很危險，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危險是什麼程度的。說實話，要我相信你會自殺，不如讓我相信你其實長的很難看，你小子本來不是這樣的人。」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許久未見卻依舊清晰，而且同樣犀利。姜俊昊輕輕微笑，在心低說道，「是，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第五百一十八章 搖滾如風（3）

此次「版權事件」所具有的話題性吸引了整個日本娛樂圈的關注，支持正版，購買正版，對於日本人來說這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簡單，就是這樣的版權意識構建了日本娛樂圈的繁榮，而嚴苛的版權制度，也讓進入二十一世紀以來的日本歌謠界從沒有出現過什麼影響巨大的版權糾紛。按照時間推算，艾回上一次經歷影響巨大的版權糾紛事件則是要追述到兩年之前，小室拓哉的版權詐欺案件。

這一次，艾回作為日本老牌的音樂品牌，居然宣佈自己被人詐欺，事件的發展越發不可琢磨，引起的議論也進一步擴大開來。

據傳聞，傑尼斯社長喜多川曾在一次公開的酒會上公開嘲諷道，「將一個人盡皆知的謊言公之於眾，讓外國人看笑話，最終只能代表整個日本娛樂圈一起丟人。」

說出這話時的喜多川高舉中手中的酒杯，彷彿是在向參加酒會的所有人表示他喝醉了。而且還全然沒有在意共同參加酒會的艾回社長，松浦勝人一字不漏的聽到了他的嘲諷。

據傳聞中的一種說法，松浦勝人在聽到這句嘲諷之後，原來是笑瞇瞇的拿著酒杯和一位文化部的官員商談著什麼，而在這段小風波過後，他只是笑的更加和藹，又更加無害罷了。

成名超過十年的艾回在日本和傑尼斯並稱兩條地頭蛇，世界五大唱片公司在日本這個國家裡，必須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按照他們制定的規矩行事。

甚至是索尼這樣的大型財團，在歌謠、日劇兩大產業中也無法和艾回、傑尼斯競爭。這樣的兩條地頭蛇從喜多川對艾回的嘲諷就不難看出期間的關係，用一句話來形容，簡直是糟糕透了。

此次事件並沒有就此結束，在松浦勝人回到公司之後，從部分職員的口中就傳出了另一個傳聞，「社長和副社長在辦公室裡，談話超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在松浦社長出來之後，千葉副社長的臉色很不好看。」

而就在這則傳言還沒有完全傳播開來的時候，艾回法務部就已經全速運轉起來，起訴事宜的準備，居然在一天之內就已經要宣告完成了。第二天一早，日本朝日新聞在娛樂版首次其中了一個具有話題性的標題，重新掀起了此次版權事件的第二波高潮。

「是崇尚音樂，還是貪得無厭？」

報導的標題抓人眼球，而報導的內容卻是有些枯燥，朝日新聞的記者彷彿為了省事，直接將姜俊昊在日本發展以來的軌跡從網絡上摘抄下來，然後在結尾處添加了一些引人浮想聯翩的詞語。而這些詞語，不外乎「緋聞」，「成名」，以及最後的「投資」、「實力」。

事件發展到此，彷彿正在朝著某些人想要看到的方向，飛快前行著。

九月十七日，早晨。

身為日本著名音樂雜誌《CUT》的頂級樂評人，前田陽斗正舒服的開著私家車從家中出發，車中的置物箱內存放著著名音樂家莫扎特的全部音樂製品，雖不是古樸而又韻味十足的黑膠片，但是在車中享受音樂，CD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CUT》的編輯社位於東京市中心，做為一家年銷量接近二千萬的音樂雜誌，《CUT》在日本樂迷心中擁有十足的影響力，在停車場將愛車停好，前田陽斗這就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為了讓音樂雜誌具備十足的影響力，為了能滿足大多數人的品味，《CUT》的評論方式在某種程度上需要根據歌手的人氣量力而行。就算是如此，在這家雜誌社的報導中也是充斥著嘲諷，和比髒話更加讓人憤怒的暗喻。

比如在當紅濱崎步05年7月的最後一張單曲發行過後，針對其在06年1月發行的新單曲，《CUT》就如此評價道。

「沒有人會懷疑任何一位歌手的才華，他們以往過去的輝煌成績就是他們胸前佩戴著的閃耀勳章。但是對於這張單曲，我們不得不說，歷史就是歷史，如果濱崎步不想要她的事業和她的嗓子一樣毀掉，那麼她就要好好精簡她的製作團隊了。整張單曲的質量臃腫、雜亂、不堪，沒有任何收藏價值……」

當然，如果《CUT》僅僅是對音樂做出專業性的評價，或者說是對過氣藝人痛打落水狗，那麼這家雜誌社也絕對不會成為業界第一的存在，針對艾回的第二位當紅天後幸田來未，《CUT》的總編輯就曾經做出過「為了一雙美麗的火腿腸而花費大量金錢，不如買上一箱放在家裡，想吃就吃，想看就看。」

這裡的火腿腸，就是用來暗喻幸田來未的那雙性感美腿的。

這一席話在雜誌首頁的編輯寄語中公開發表，雖然幸田來未的粉絲很是憤怒，但是在同期雜誌中，《CUT》的銷量卻依舊是傲然而獨世，那一期更是險些創下了歷史最高銷售記錄。

對於如此的辣評粉絲們當然是又恨又愛，究其原因不過是那種看起來並不明顯的公正性，幸田來未在寂寂無名的時候數次憑藉著中川悠太的精準眼光而成為這本雜誌上正面報導的常客，而對於濱崎步，《CUT》則更是褒貶不一，卻也絕不含糊。如此的作風受到了幾乎所有日本歌手的追捧，除了公開的公信榜榜單之外，日本歌謠界的新人們更是以能登上《CUT》為榮，更是從心底裡相信，每一任《CUT》總編都是會直言不諱的存在。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和前台小姐抱以微笑，盯著那柳枝一般的細腰多看了幾眼，對於女人前田陽斗有著極好的記憶力，這一點在他過去、現在甚至是未來的生活中尤其重要。

來到辦公室，前田陽斗是以總編輯為奮鬥目標的樂評人，他親自撰寫的報導繼承了不少傳承與《CUT》之內的辛辣作風，八年影評人的工作也讓他從一個青年變成了中年。一直在樂評人的位子上奮鬥著，讓前田陽斗擁有了一部分盲目相信他的樂迷。

他始終堅信，好的音樂，是總會發光的。

「你女兒還在癡迷偶像劇？不用管，這麼大的女孩都是這樣。」並非是獨立的辦公室，同僚笑著打趣道。前田陽斗僅僅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是和對方攀談了幾句，然後開始一天的工作，尋找好的音樂。

除了對日本音樂做出評論之外，《CUT》還會在每一期的雜誌中推薦音樂，不僅僅是從公信榜榜單尋找資料，前田陽斗還需要仔細校對每一天都處理新上市的單曲資料，從中選擇出精品。

日本歌謠界的繁榮超乎想像，即便是免費聽音樂，也足夠一個人整整聽上一年的時間也聽不完，而且在日本，這一筆版權花銷也無法讓雜誌社承擔，所以，公司的樂評人們都會選擇那個人人皆知的世界最大視頻網站，Youtube。

就在今天，一個來自日本的視頻卻是在熱度排行榜上名列前茅，那上面並非是英文，而是用日文撰寫的「偷偷愛著你」。印象中，前田陽斗記得自己那不大的女兒就是每天都追看這部偶像劇，即便那在他看來很是無趣。

無奈的笑了笑，前田陽斗這才開始了一天的工作，針對自己篩選出來的作品進行分析，品評，最後挑出值得評價的來進行報導。這些工作被他列成了一個名單，從日本聞名到最不知名的地方歌手都有作品名列其上，大量的篩選消耗了他很多的精力，但是每個月，就算是前田陽斗這樣的資深樂評人，也僅僅是有不大的一塊兒版面而已。

不過，在他的名單上卻是鮮有傑尼斯所屬的藝人出現，如果不是他們人氣太高，按照前田陽斗的思維，他們其中有些作品，壓根兒就不應該被製作出來。

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才完成了一部分工作，窗外的太陽也已經微微西斜了，為了針對大眾口味進行拍段，編輯社的樂評人們需要每天進行一定時間的調查，而他們調查的地方，則就是網絡。

帶著「偷偷愛著你」前綴的這個視頻並不僅僅是在日本地區有大量的點擊，在整個亞洲的確，那深綠色象徵著它擁有足夠的手中，前田陽斗疑惑的皺了皺眉頭，看著那昭示著時長的四分十七秒的數據，點擊下了鼠標。

五分鐘後，這一段近似於花絮的視頻終於播放完畢，前田陽斗疑惑的眨了眨眼，然後點擊了重播，結果又是五分鐘過去……

一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前田陽斗這才停止了循環播放，花絮中出現的面孔已經被他熟記於心，堀北真希，姜俊昊，還有生田斗真，這正是他女兒每天都念叨的名字。

他開始搜索起來一個名字，卻是發現早就有很多人都在關注這個視頻中的配樂，雅虎搜索排行榜上，這首《The Journey》成為了當天的搜索冠軍，甚至超過了第二位搜索排名，「艾回版權糾紛持續升級。」

但是，除了在Youtube上可以聽到之外，在日本的正軌音樂網站上，這首歌卻是並沒有被銷售，沒有出品公司，沒有歌手的名字，沒有詞曲作家的名字，它從哪來，出自誰人之手，就彷彿是海風一般可以給人強烈的存在感，卻又讓人摸不著頭緒。

直到此時前田陽斗才注意到了時間的過去，這首他第一次聽到，第一耳卻並不那麼吸引人的音樂，居然讓他聽了足足二十四次，將近兩個小時。即使那主場的功力還欠缺火候，即使那聲音並沒有表達出這首音樂的真諦，但是對於這首歌曲的詞曲作家、編曲人，前田陽斗卻依舊十分的好奇。

幾乎一成不變的背景旋律，只有歌手的聲音在中間承上啟下，連綿不絕，演唱它對於歌手的掌控力有著十分苛刻的要求，即便那聲音並沒有表達出那種本質的感覺，但是，作曲家的意圖卻是非常明顯。

他要在音樂中表達一種自由的味道，而且還很有思想的如同戲劇一般運用了對比、襯托的手法。前田陽斗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位作曲家很出色，出色到讓他不能不知道他是誰的程度。

已經寫好的稿子就這樣被堆在了一邊，前田陽斗重新拿出一份空白的稿紙，然後繼續描繪起來。前田陽斗決定回家之後問問女兒有關這部偶像劇的一切，印象中，對於這部日劇女兒總是比他這個父親要更加的瞭解。

他此時撰寫的主題並非是《CUT》一貫的辣語評論，而是少有的讚歎，針對詞曲作家，以及編曲者的讚歎。

……

就在前田陽斗撰寫稿件的時候，涼子這才到家門口，拿出要是打開房門，防盜門處掛著一個木質的名牌，那上面寫著她的全名。

「久保涼子」

難以想像一位普通的音像店售貨員會在繁華的東京擁有一套房子，這公寓不小，設施也很齊全，周圍的環境也很好，是整個東京罪案發生概率最低的地段之一。

這一切都來自涼子的父親，「久保田利伸」。

涼子的父親就是她放棄音樂的根本，原因很老套，她也不願意多想，但是近來的生活卻是又重新無趣起來，本以為那位叫做姜俊昊的韓國歌手會給她帶來很多不一樣的驚喜，但是偶像劇就是偶像劇，涼子也並沒有被吸引。

一直追著看了四集，對緋聞她不關心，對曖昧她也視而不見，但是對於姜俊昊的音樂，涼子卻是很鬱悶於他的低產出，好不容易又要有新曲問世，結果卻陷入了版權糾紛。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貪得無厭涼子並不關心，她關心的只是從新被燃起的興趣會不會就此重新消沉下去。出身音樂世家的她因為父親的名氣從小便受到了極好的培養，姜俊昊的絕對樂感，她也有一些，而且還絕對的準確，因為他的父親，是久保田利伸。

打開筆記本電腦，涼子將雙腿蜷縮到沙發上瀏覽著最新的咨詢，像是姜俊昊這樣的歌手日本並非沒有，只是那股靈氣，終究會在娛樂圈中一點點的被消散掉。

他們永遠都不知道，停下來充充電會是對自己最有好處的事情。

所有的當紅歌姬都是這樣，當紅偶像則更是如此。涼子並沒與什麼改變日本歌謠界的大觀念，她只是一個歌迷而已。

Youtube之上的熱度排行吸引了涼子的主意，點擊了那個帶著「偷偷愛著你」前綴的視頻，涼子聽著前奏，看著剪輯完全職業級別的視頻畫面，本能的感覺到不對。

看起來有些雜亂的鏡頭感卻是非常契合歌曲中歌手的節奏，就和估計製成的MV一般。

鼠標的滾輪向下滾動了幾下，看著個人上傳，粉絲製作的標籤，涼子不屑的笑了笑，剪輯這麼好的粉絲存在，那些專業人士還不被弄的人人自危，不得不效死努力？

停止好奇心的打攪，涼子按動了重播，靜下心來，認真的聽了起來。

兩分鐘後，她只是感覺腦後升起一股涼意，疑惑的目光緊緊地盯在屏幕上，她彷彿聽到了某種標記，就是那種精彩決絕的歌手們總會被娛樂圈磨礪掉的靈氣。

但是，這種靈氣為什麼讓她這麼熟悉？音樂世家出身的涼子相信自己的判斷，但是當她回過頭來搜索這首歌曲的名字時，卻是發現沒有任何的資料，僅僅有一些詞語解釋。

《The Journey》，彷彿成為了難解的謎題，牽動著很多人的心。本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那部日劇了，但是在今天，涼子卻還是打開了電視機，調整了頻道。

今天播放的是第九集，劇情是什麼涼子並不熟悉，但是根據剪輯中的畫面，涼子卻是可以聯想到一些拍攝時候的景象，類似讀一些文學作品的時候沉浸於那些引導性文字時幻想的畫面一般，讓人感覺，有了意思。

……

偷偷愛著你第九集的收視率在第二天上午九點就已經公佈出來，超過20的收視率見證了那股「風」的威力，它不停的吹著，永遠都在，而這一次卻是吹高了收視率。

劇組自然是一片歡騰，森安彩無比慶幸自己的決定。但就在下午一點，艾回法務組的新聞代言人回應媒體，禁制令依舊存在，而他們所準備的則是拖延戰屢，延長禁制令的限制時間，理由是給予他們更多的時間搜集資料，以便應對未來的法庭辯論。

這一申請，就是三個月的時間。

除此之外他們還公佈了禁制令的限制名單，從《三月九日》開始到《This I Love》結束，原本只應該有兩個半版權的名單上卻還是多出了一個新名字。

《The Journey》

海風的旅行彷彿永遠都不會停止，因為它早就進入了很多人的心裡。

第五百一十九章 搖滾如風（4）

法院禁制令是擁有時效限制的，它有一個最高上限，一方面是保證經紀公司不會藉著搜集證據為由來進行拖延，而法令本身則是為了構成糾紛的雙方不至於有任何一方因為事出突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輸掉官司。看起來似乎相悖的兩個理論就構成了法庭上精彩辯論的緣由，每一位律師都需要精通推拉之術，寸土必爭的討價還價。

東京法院，暗色調的外觀讓這裡看上去十分嚴肅，而且還會讓很多人緊張，焦慮。所謂的威嚴和氣勢就是如此，只要心中有所想，來到這裡就會自然的感覺到那種可能被決定命運的威勢。

換句話來說，面對一位可能決定你命運的人，沒人會覺得他沒有氣勢。

金永旭跟在何美藝的身後，兩人剛剛結束了和艾回推拉之術的比拚，擁有姜俊昊授權的法務小組代表何美藝可以在有限的範圍內幫助他在日本處理法律事宜，例如今天這種事情，當然是她來才比較合適。

「這一次必須要讓他們拖延一個月的時間，我能做到的就只有這些。」何美藝並不知道她成為了艾回法務中很難纏的那種傢伙，據理力爭，利用日本的版權商業化機制來阻撓對方想要過多的拖延，剛剛來到日本幾天時間，她彷彿就已經是熟悉了。

腳下的高跟鞋將大理石地板才的「登登」作響，那響聲很清脆，就彷彿是何美藝的為人一般。注意到金永旭的緊張，她笑著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因為若然姐才會緊張？對女性施暴的法律條文哪一條你都沾不上，不用這麼害怕。」

看著那狐媚的微笑，聽著對方口中的話，金永旭的耳朵後面一道汗水滑落而下。的確，趙若然極有可能是決定他命運的人，並非是他沒有責任感，而是單純的想要逃避這種選擇的方式。到這裡來，聽到了何美藝和艾回法務組之間的唇槍舌戰，金永旭難免心有慼慼，感歎於姜俊昊做出選擇時的果決。

彷彿，只要那個小子做出一個決定，就可以影響到很多人的未來。但是，他卻是可以飛快的做出決斷，絲毫不瞻前顧後，經歷了這些，未免讓人覺得他有些冷酷。

「不要認為姜俊昊是個簡單的人，如果他覺得自己被侵犯了利益，什麼決定他都可以做的出。」何美藝甚至都沒有回頭去看，只需要注意到金永旭的反應，便可以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嘴角輕笑，何美藝繼續道，「這樣的人還好，因為他並不貪婪。不然的話，他也會成為那種吃人不吐骨頭，還自以為是的傢伙吧。」

「他們有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姜俊昊自己都說過了，相信他的人自然會相信他，你沒看今天的報紙麼？他在停車場對記者們說的那句話，還是很男人的。只是能聽出他心聲的知音又有多少？我很好奇。」

金永旭驚訝的眨了眨眼，接著問道，「你聽出來了？」

「沒有」，何美藝老實的聳了聳肩膀，走出法院的大門，她身體中不知何地緊繃著的那根弦也開始鬆懈了下來，「他太複雜了，每個階段的表達方式也不一樣。很不直接的人，也是很不老實的人。說實話，我現在有點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抓住他。這樣的女人，一定很優秀吧？」

「不要好奇這個了，我們好好準備，上了法庭，事情就更複雜了。」

何美藝悠然一笑，神秘的說道，「我可以和你打賭，這一次的官司絕對不用上法庭。」

「賭什麼？」，大男人進法院都會緊張，甚至不如個女人，金永旭的虛榮如同氣球一般開始膨脹起來。而何美藝卻是笑不露齒，她瞇起眼睛，輕聲說道，「就賭你的下半輩子怎麼樣？」

……

金永旭並不是人見人愛的帥哥，而何美藝卻是在幫助趙若然下注，律師的無恥可算是展露無遺，特別是當何美藝說出她輸了的話，賭注也是趙若然出的。

紅娘的存在是讓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借口，這是姜俊昊一直以來的看法，當金永旭和他繪聲繪色的抱怨這件事情，期望這種經歷可以讓對方真正放鬆的時候，一開始的效果的確不錯，但是，看著他不斷摩挲手機的模樣，金永旭當然知道他是在等誰。

三十分鐘之後，姜俊昊停止了沉思，他將手機隨意的放在了桌上，打開電視機，然後繼續沉思起來。

超過20的收視率讓姜俊昊風頭更勝，特別是在《CUT》今日發刊之後，那首引起了無數人好奇的《The Journey》也再次為他的驚才決絕添加了濃重的一筆。

但是，針對此次的版權糾紛，事情的發展卻是越發詭異了。

毫無疑問，這就是音源洩露事件，那個點擊率已經接近三百萬的視頻第一時間被艾回法務小組封停，只需要向管理員投訴即可，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只不過，網絡的容量卻是讓人匪夷所思，帶著各種各樣的名目，這首《The Journey》被風傳開來。

答案已經揭曉，姜俊昊自作詞曲，更是為了這首歌鬧出了版權糾紛，現在，這首歌卻是免費的公之於眾，每個想聽到的人只需要進入網站，然後輸入幾個關鍵字而已。

接連的幾個視頻點擊率飛快高昇讓人目瞪口呆，在即時排行榜單上，這些上升更是名列前茅，而且還出現了雅虎搜索引擎自在日本登陸以來，最詭異的一幅畫面。

即時搜索排行榜中有十個名額，其中四個被姜俊昊的這首《The Journey》佔去，一個在榜首，兩個在前五名，一個在最後。而且還都是同一首歌，同一個視頻，僅僅是上傳的名目不同，卻依舊擋不住觀眾們的熱情。

怎麼可能？這是堀北真希看到這一幕的唯一想法，她第一時間撥通了姜俊昊的電話，並不是如同以往一般詢問對方今天可好，有沒有不開心的事情，而是祝賀他。

「好厲害」

聽著這略帶誇張的感歎，姜俊昊「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你也會用撒嬌的語氣說這個詞？真實第一次聽到，多說幾遍怎麼樣？好厲害、好厲害之類的，我很喜歡聽。」

電話這邊的堀北真希只是害羞的怒火中燒，阿諛奉承的事情她並不是不做，但真的是很少做，特別是對待姜俊昊這種存在。

「好厲害、好厲害、好厲害……」，認命的附和起來，沒有辦法，誰叫她不能履行賭約呢？

贏了姜俊昊的心中只有這種想法，雖然有些心軟，但是他卻依舊強撐了一分鐘，讓堀北真希在電話那頭，生生的說了一分鐘。

「其實你也幫忙了，這裡面算你一分兒。」姜俊昊隨手關掉了電視，舒服的靠在沙發上，接著道，「電視劇的收視率越高，知道這首歌的人就越多，知道的人越多，好奇想要聽上一聽的人就……」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連鎖反應，我答應你的要求，紅酒的事情能不能算了？」，她是真心來送上祝賀的，不是送上門來被欺負的堀北真希如此的想著，輕抿了抿嘴唇，扯動起來的唇瓣猶如紅色糖果一般，分外誘人。

被打斷的姜俊昊有些尷尬，他輕佻的豎起了眉毛，如果不是拍攝即將結束，他真是要將這遊戲更加久遠的繼續下去。

「暫時還不能，等事情結束了之後，到時候看我的心情。20的收視率，夏季檔第一已經是咱們的了，你不高興麼？買一瓶紅酒的話，也不算太大方。」

老實的說因為自己是未成年所以不能去買？不，堀北真希才不會這麼做。

「咳，收視率的話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我從來都這麼認為。夏季檔第一的話……」，猶豫了一下，那唇瓣再次被撕扯起來，看起來，像是咬牙切齒的，「……謝謝。」

「不用客氣」，姜俊昊輕聲回應著，在電視劇拍攝結束之前就先拿到了夏季檔第一的排名，也算是為劇組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而且這樣的情況完全可以讓姜俊昊攻其一役，不必繼續讓對方牽著鼻子走。這首《The Journey》就彷彿是一塊會發光的金子，有的人處心積慮想要遮掩住它的光輝，讓它蒙塵，讓它變成石頭。卻是沒有想到，他們的這種舉動本身就是在告訴別人，這首歌說不定是比金子更加閃耀的存在。

放下了電話，評價這首作品的事情已經完全不需要他去做，有人自然會替他做。

……

世界上最大的跨國媒體新聞集團現任執行總裁——魯伯特·默多克曾經說過，「引導是傳媒業的最大影響力，在現代社會中，傳媒業將佔據人們的主要視野，但是想要擁有這種影響力，你必須先滿足大眾的好奇心。」

做為日本最大傳媒集團，讀賣集團的總裁——渡邊橫熊，他曾經當眾評價過默多克這句被傳媒界奉為金玉良言的感慨為「廢話」。在市場性發揮著重要作用的今天，公眾的好奇心決定著傳媒市場的走向，讀賣集團不僅僅是擁有讀賣新聞這樣的大型報社，旗下更擁有數家類似《CUT》這樣在本領域佔據主導輿論地位的專業性雜誌。

雖然渡邊橫熊曾經做過鄙視默多克這樣的魯莽事，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恰恰是他可以走到今天的必勝法寶，糾結於渡邊橫熊嘲笑默多克這件事情本身的對手們都已經消失，而有限存活著的煤業巨頭們直到不久前才掌握了渡邊橫熊對於默多克這句名言的理解。

想要成為傳媒巨頭，關鍵在於這句話的第一個詞和最後一個詞，和在一起，就是「引導，好奇心。」而公眾對於讀賣新聞的關注，也恰恰是從他嘲笑默多克開始。

艾回和姜俊昊的版權糾紛並不能引動渡邊橫熊這樣的傳媒巨鱷前來關注，但是隨著近來版權事件的一系列變化，事件本身就已經開始引起了公眾的好奇心，而接下來發生的，則是引導了公眾的好奇心。

首先受到影響的就是「偷偷愛著你」那關東地區20的收視人群，電視劇產業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需要引發觀眾的好奇心，這使得編劇們在給觀眾們講述一個故事的同時開始添加起各種各樣的戲劇元素，緋聞、炒作、出鏡，為的也都是引發大眾的好奇心。

自從《The Journey》在Youtube登陸以來就一直佔據熱度排行榜，即便艾回法務組積極的維護著自己的權益，向視頻管理部門提交投訴申請，但是網絡的威力卻並非是糾結於版權問題的日本唱片公司可以制衡的。

公眾開始好奇，從關東地區那超過20的收視人群開始。

「我不得不佩服，關於這首《The Journey》的作曲家，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整首作品靈氣四溢，並非是刻意的展露，而是內斂過多，讓這靈氣不得不溢出來。」

「關於英倫搖滾——britpop的起源本文不再複述，從內容上看，britpop大多演唱同時代英國青年自己的生活，色彩多以黯淡，頹靡，桀驁為主，也由此在短時期內迅速風靡英倫三島。其本質中充斥著對自由和理想世界的追求，但是因為其本身在八十年代起源之初並不入流，在成長過程中一直承受著主流世界的冷眼旁觀，最終發展越發多樣化，更多的被用於表達迷幻色彩，以引動同種的負面情緒在年輕人中風靡一時，最終快速的凋零下來。」

「這首《The Journey》的風格從曲風上不難分辨，英倫搖滾，但是與眾不同的是，作曲者並沒有從最能引動年輕人熱情的負面情緒著手，而是從追逐這一層次上花費了很大的心血。如果說從詞曲上可以感受到作者的用心良苦，那麼從歌詞上就更可以直觀的體會到作者的經歷、心境，以及那難能可貴的，已經在通篇作品中表達出來的堅持。」

「在詞曲對比上，我敢確定詞曲作者要麼是同一個人，要麼就是一對注定可以白頭偕老的戀人，或者是從降生那一刻開始就心靈相通的雙胞胎。如果是陌生的男女，那麼我要勸說一句，你們真的很適合在一起。」

前田陽斗的樂評是針對這首作品的唯一即時樂評，因為是不知名音樂，所以這片樂評被放置在雜誌的後半段，佔據的篇幅也並不是很大。因為刊印和發行有一個時間差的關係，姜俊昊的這首作品被以不知名作品而命名，但是相同的名字，《The Journey》，卻還是讓這樂評飛快的傳播開來，前田陽斗的對比手法讓讀者們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姜俊昊的創作才華。

而更加讓人驚奇的是，恰恰因為這個時間差，《CUT》音樂雜誌不得不在發行之時多印製一頁附錄，跟隨著雜誌一同發行，在附錄上，《The Journey》的詞曲作者被公之於眾，開始引動了除去那部分已經好奇不已的觀眾之外，其餘一部分更大規模的人群。

「我不能想像《The Journey》的創作者居然是一位偶像歌手，而且出道也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我從他作品中感受到的那份靈氣依舊蓬勃，而且躍躍欲試，就如同剛出道的歌手一般，充斥著對某種本質思想的追求。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不願意相信，但這卻是事實。」

在附錄中前田陽斗的評價十分之高，卻也明白的表達出了他不願相信這首《The Journey》居然是偶像歌手創作的。並不是因為歌謠界內的等級觀念，而在於三年時間過去，姜俊昊的靈氣居然還沒有被現實所磨礪掉。

從前田陽斗的觀點看來，這的確是一個奇跡。

《CUT》在廣大樂迷之中本就具有極大的影響力，而觀眾和樂迷對這首作品的好奇，對姜俊昊這個藝人的好奇也是被兩篇報道徹底引爆，版權事件的起因、過程，到現在為止的一系列事跡開始在網絡上風傳起來，即便日本人對於網絡的熱衷在全世界範圍內是最低的，但是網絡就是網絡，它無形的存在足以引導很多的目光，並不拘泥於必定真實，只要求引起更多的好奇，引發更多的思考。

事情發展到此，姜俊昊和艾回都開始更加的謹言慎行，對於姜俊昊的採訪要求依舊是每天不斷，而做為當事人的他卻是始終都不發一言。漸漸的，人們開始關注起他的過去，姜俊昊對於此次事件的唯一一回應，也開始廣而告之起來。

事件的後續發展並非是他有意而為，那這句話，當然是出自真心。

「想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就去聽我的歌。」

第五百二十章 搖滾如風（5）

「我是那種難纏又晦氣的傢伙，這一點毫無疑問。」翻著手中的書，姜俊昊面色如常的回答著。

他故意坐在窗邊的位置上，如此的選擇讓徘徊在銀座酒店外的狗仔們興奮不已，這是酒店一樓的公共休息區，姜俊昊跟何美藝兩人選擇在此處商談，也是存了增加曝光率的意思。

又是翻過一頁，面前價值超過兩千日元的摩卡已經沒了熱氣，恨不得貼在窗戶上位他拍照的記者們都興奮不已，頂著毒辣的太陽前赴後繼。而姜俊昊卻是還要喝上一杯熱咖啡，保持體溫的同時也是習慣。

看到這場景，何美藝只能感歎著，「中央空調真是個好東西。」

「你倒不如說錢真是個好東西。」

「你就不能陽光一點兒麼？」

聽到這話，姜俊昊疑惑的抬起頭，望著何美藝那滿面費解的神情，意識到可能是因為他剛剛的話太過冰冷，完全不像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人就可以脫口而出的事實本質。

沒有反駁，姜俊昊微笑著回答道，「陽光正照在我身上。」

溫和的陽光透過最近的櫥窗照在姜俊昊的身上，勾動起來的嘴角自然留下了一點陰影，這讓他的笑容更加深邃，同樣也帶著溫暖的味道。

但是這樣的一副場景卻依舊不能讓何美藝對姜俊昊有所改觀，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已經不會在介於粉絲和律師的身份之間，時不時的搞不清定位了。

「對不起，你是我的委託人，我搞錯了一點東西。」

「你是在說你不應該好奇的問我，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姜俊昊合上了書，封面上的白色的三個日文字符看上去有些慘然，背景是黑色的天空，遠景之下劃出一抹淡淡的白夜，兩個黑色的身影，彷彿行走於白夜之上。

他將書放在桌子上，拿起湯匙在杯中攪動了幾下，這才繼續說道，「我不會和其他難以相處的人一樣，明知道自己怎麼樣還會自得其樂，然後在人和人之間劃分等級，因為那樣看上去真的很讓人鬱悶。」

「但是，我也同樣不希望有些跟我合作的人認為他們是站在我頭上。」

「你很好奇我為什麼對版權這麼執迷不悟？一部分確實是因為音樂的關係，更多的，我是要尋找真正的合作者。這其中有你一個，而且還會有人加入。」

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姜俊昊小聲的嘀咕道，「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退出。」

「我們開始工作吧。」聽了姜俊昊的一席話，何美藝打定主意，還是將面前的男人當做心理年輕超過五十，怪異程度超乎想像的委託人才好。她小聲的清了清嗓子，這才繼續說道，「你需要的曝光度已經有了，雖然我不應該插嘴你的計劃，但是如果想要和艾回正面衝突，我們最好能得到大眾的支持。」

「你是說大眾的同情。」

何美藝愕然，心中惡趣味的想著，你以為，現在就沒有人同情你麼？有好的作品不能唱，還必須繞個圈子才能引起注意。想這些的時候她依舊面帶微笑，就和沒有聽到一般，繼續說著，「艾回家族巡迴的出演證明已經在我這裡了，你只有一個舞台需要法律幫助，其他的並不需要。」

「東方神起的情況怎樣？」

「據我能得知到的消息，沒有你擔心的事情發生，松浦勝人社長好像說了什麼話。」

「知道了。」姜俊昊微笑著拔出了筆，在一份白色的認證書上簽了字。事情到此彷彿告一段落，所有人都要等待三周之後的最後一次庭外調解再做定論，不過，姜俊昊卻是不準備拖得那麼久。

何美藝離開了，姜俊昊重新打開書興趣十足的讀了下去，慢慢的反動書頁，陽光依舊照在他的身上。因為記者的存在，大廳中的這個位置只有姜俊昊一個人而已，甚至連輕輕翻動書頁的聲音都能被聽得到，而那書的名字，也和姜俊昊一起融入到了照片之中。

那書的名字是，「白夜行」。

……

九月二十五日清晨，「偷偷愛著你」第十集的收視率在官方網站上公開，人們對於姜俊昊的好奇在昨天夜裡達到了一個峰值，超過25的收視率是07年日劇產業中除了大河劇之外最高的單集收視數字，不單單是讓這部偶像劇站穩了夏季檔收視冠軍的寶座，更是將它的平均收視率在年終榜單上的排行推進了一位。

雖然因為並沒有播放完畢而不能登上排名，「偷偷愛著你」也依舊憑借現有的平均收視率登上了年終排行前十名的好成績，這種大熱的偶像劇，在歷年日劇中並不多見。

還有兩周的時間這部電視劇就會全部播放完畢，這也就是說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姜俊昊就會從這種高強度曝光中走出來，在心中默默盤算著時間，千葉龍平並沒有從地下停車場的電梯直接到辦公室去，他維持著數十年如一日的老習慣，從地下停車場走了出來，然後向著正門處走去。

曝光率是維持藝人職業生命的必備要素之一，而經紀公司的存在則更是以制定日程為優先事項，只是在姜俊昊那張空蕩蕩的日程表上，電視劇結束之後，他將沒有任何的工作可言。

也就是說，維持他職業生命，吹動著他不斷上升的那股風突然就沒了源頭。毫無疑問，這就是千葉龍平的方法，也是日韓經紀公司的慣用手法，缺乏曝光的藝人一定會淡出大眾的視野，即便你曾經那麼的風光無限。

和公司正門處的保安點頭微笑，對方也早就出來等待了，這麼多年來，無論風雨還是地震，每天早上八點五十五分，千葉龍平都會出現在這裡。多少年來沒有任何遲到和早退的記錄，他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坐在社長的位置上，而是從一個小職員開始，一步一步的爬到了現在。

沉穩有餘而魄力不足，這是他的不足之處，但是這種八風不動也給很多人造成了很多麻煩，特別是對於姜俊昊，如果對方有所動作，那他還可以去找弱點，但是千葉龍平的沉穩，還真頗有些讓他無可奈何。

乘上電梯，對禮貌問好的職員們回以溫和的微笑，千葉龍平在公司內人氣極高，社長和他這個副社長同樣吩咐一件事情給同一個人，對前者能拿出八分努力的，面對千葉龍平的寬厚笑容，也會多拿出一分尊重。業績平平，卻是勝在一個穩字，只允許事情在小範圍之內出現差池，有了這一個月的拖延，外加上他並沒有什麼怒極的荒唐舉動，董事會上吹下來的寒風，也逐漸暖和了不少。

「副社長。」

「嗯。」

一路走到辦公室，千葉龍平最少說了十幾個「嗯」，每一個對他行禮的人不管職位高低都會接到回應，這跟他一步一步緩緩而行的陞遷之路有很大關係，對於每個職位的每位員工，他都能表達出發自內心的平等訊息。

可能看上去沒有所謂大人物的范兒，但是范兒只是范兒，那是做給別人看的，並不能真正的折服別人。這是千葉龍平為人處世的觀點之一，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人生信條。

走進辦公室，服務部的律師早就在一旁等候著，千葉龍平微笑著抱歉說自己遲到了，其實現在方才九點，絲毫不差，正是他上班的時間。

「搜集證據的過程對我們很不利，因為S.M那邊的合約就有問題，而且也確實是經紀人代簽的合約。這證明我們的這份合約可以被攻擊的點太多，在法庭上這是最要命的問題。」

坐在千葉龍平對面的律師三十多歲，微微有些謝頂，卻是滿臉的嚴肅。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整理，艾回方才發現S.M在日本已經具有了一定的能力，環球、華納、EMI，這些唱片公司他們都聯繫過，而且好像還具備了脫離艾回，發行唱片的能力。

意識到這一點，千葉龍平只感覺到一陣心驚，「松浦社長怎麼說？」

「他說如果S.M不這麼做，他反倒更睡不著了。」

輕笑了幾下，千葉龍平這才知道他和社長的差別，淡淡的搖了搖頭，接著問道，「《CUT》那邊的回應怎麼樣？我們不能讓他繼續以這種形式維持曝光率了。」

「他們一開始還有些不滿，但是接下來卻很乾脆，說雜誌上不會繼續刊登任何有關姜俊昊的消息，而且一定會給公司一個說法。」

「什麼說法都不用了，我們不缺少那點由頭，事情就先這樣，你好好準備庭審，爭取將官司打上一年，到時候我們都會輕鬆很多。」千葉龍平安然的揮了揮手，完全不需要行險，只需要繼續保持他沉穩的處事觀念，在娛樂圈的一些規則之下，姜俊昊即便可以取得勝利，那他也會丟掉更多的東西。

這正如同人體一般，新陳代謝是怎麼都避免不了的，而娛樂圈的老舊交替，卻是要比人體的新陳代謝更快，也更突然。

千葉龍平這一手正猶如圍棋中的正手，四平八穩的讓人牙齒泛酸，而雙方比拚的資本就是時間，他盡可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即便棋力不如對方，甚至是最後輸的一敗塗地，但是在時間這個資本上，他卻是會讓對方輸掉更多的東西。

這一手大開大合，誰都可以看的出來，姜俊昊當然也是一樣，只是有一點不同，他真正堵上的是未來，是他在將來十年內甚至幾十年內所有的作品，只要有了這一紙合約，那他未來的創作才是真正為自己而創作。

前田陽斗在《CUT》的評論上感歎他的靈氣，但是要維持這份靈氣，姜俊昊還需要更多的努力。

「哥，不用擔心我，你就當做我是在為未來投資。」車上，姜俊昊見到了金在中，跟著對方在東京的高速公路上繞了幾圈，這是他自事件發生以來，除了拍攝之外第一次離開記者的視線之內。

金在中不理解的搖了搖頭，安安穩穩的開著車，向著目的地駛去，「其實松浦社長同意和你見面我很奇怪，按照道理來說，你們現在應該是對立的。」

「或許他是看你的面子？」，姜俊昊隨意的打趣道，兩人相視一笑，就此沉默了下來。

十餘分鐘之後，兩人來到位於東京的四季酒店，做為艾回的社長，松浦勝人向來是以主外而示人，據說今天是某家廣告公司的週年慶典，做為日本廣告業主要的受益人，松浦勝人自然是要到場。

姜俊昊和金在中兩人來到約好的包間，然後就靜下心，等待起來。

「松浦社長這個人怎麼樣？」

「你這叫我怎麼回答？他們那樣的人，接觸的多也不代表可以看出來什麼。」金在中理所應當的回答道。

輕輕搖了搖頭，姜俊昊詳細的解釋起來，「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顯得很小氣，或者記仇之類的小怪癖，這些都很重要。」

「你說的這些基本都沒有，接觸了這麼久，我只是知道他很能忍，而且還是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從某些方面來說，我到希望他能是咱們的社長，很多時候會有一種真正大家長的感覺，嚴厲和慈祥並重的那種人。」

「難纏的傢伙？」，姜俊昊挑起了眉毛，而金在中卻是無奈的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

因為身為演員的關係，姜俊昊和組合的行程脫節十分嚴重，東方神起以第二次巡迴演唱會登上武道館的優秀成績受到了艾回的重視，每一組具有潛力的藝人都會和公司的高級管理層有著諸多的接觸，姜俊昊將自己所有的時間一再壓縮，根本就沒有功夫在管理層中如何使用他的交際手段。不過身處娛樂圈之後，他的交際本能，卻也是被擱置的差不多了。

面對松浦勝人這種難纏的傢伙，姜俊昊做下了大膽的決定。

大約三十分鐘之後，敲門聲響起，姜俊昊和金在中第一時間站起身來，開門的是服務員，而他身後卻是跟著松浦勝人。

等待了一段時間，姜俊昊本以為對方是要故意晾著他一段時間，沒有想到，不多不少，松浦勝人正好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到達，依舊保持著沉穩的笑容，兩個年輕人立刻問好。

問候之後，服務員很有眼力的離去，房間中只剩下了三個人，富麗堂皇的裝修卻都是不被他們看在眼裡。松浦勝人和金在中閒話不長時間，隨便幾句話就像是將金在中當做自家的後輩一般，這等手腕被姜俊昊看在心裡，也是微微有些打鼓。

和李秀滿不同，松浦勝人在日本娛樂圈經營了十數年，手下的學生更是各自引領了一個時代的潮流，無論是商業、交際手腕都和李秀滿的嚴師風格大相逕庭。而這種家長似地人物，也就是最難纏的傢伙。

「老師，俊昊來了，這一次是他要見您。」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金在中主動的為姜俊昊說明了來意，以至於讓他不會太過尷尬。緊接著，金在中又是以點餐為由離開了房間，營造出了兩人單獨相處的場景。

松浦勝人認真的打量了幾眼姜俊昊，除了異常俊美之外，並沒有發現更多的東西。出乎意料的沉穩，彷彿是要他先開口，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去做。拿起了桌上的瓷質酒杯，松浦勝人不發一言。

五分鐘的沉默，五分鐘的試探，姜俊昊彷彿是按耐不住一般，率先開了口。松浦勝人想要微笑，卻是笑不出來，微微有些驚訝於對方的直白，更是驚訝於這直白的程度。

「松浦社長，我到這裡來是為了尋找到一位能夠一錘定音的人。」

「叫我老師就好，艾回是個大家族，我雖然是社長，但是公司的運營卻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能力。叫社長的話，不如叫老師。」

和藹的微笑，當真如同老師一般的說辭，姜俊昊毫不含糊的接過，卻是不準備順著對方的意思交談。

「事情發展到現在，不知道老師您怎麼看？比如，這次的事件到底會以怎樣的結局收尾。」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艾回不會缺少任何一個Solo歌手，我們現在做的是一隻六個人的組合，未來它可能會給我們超過一位的家族成員，而且現在的艾回並不缺少能夠大賣單曲的藝人，你是男人，我們很重視。但是男孩子鬧脾氣，我們沒有經驗，只能冷著一段時間，讓他好好的清醒清醒。」

「您是在說我在不自量力？」

「年輕人，多少都有那麼點狂傲，可以理解，但是不能一味的驕縱。」

「我明白了。」姜俊昊輕輕的點了點頭，對於這位家長嚴厲的一面，他多少也有了一些體會，沉吟了幾秒鐘，他繼續開了口，「老師，我想和艾回和解，但是版權我也想要拿到。」

松浦勝人沒有說話，他只是淡淡的看著姜俊昊，等待著他的條件。

「我想完全放棄我的『CD販售』版權收益，所有在與艾回合約生效期間的音樂作品，包括在合約期限以內的，我都不會去要那15的販售版稅分成，我依舊可以保證作品的質量，但是我要那份版權，並且在我離開的時候，艾回要保證我所有的歌曲都會被保留版權，全部帶走。」

第五百二十一章 搖滾如風（6）

松浦勝人一時間沒有聽明白，他有些猶豫的說道，「你，說不要錢？」

「嗯，我會放棄我在日本所有音樂製品的『販賣』版稅收入，在CD銷量上的收入也可以減少我的分成，但是我必須要我每一首作品的完整版權，也就是詞曲作家和歌手能拿到的最高百分比，65。」

「你要明白，這也就是說，在你創作出來歌曲的時候，只要你跟艾回的合約還生效，在版稅收入上你不會要一分錢？」

姜俊昊確認的點著頭，然後認真的說道，「就是這樣。」

驚訝？不，是費解！

松浦勝人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只感覺自己沒有聽懂對方的話，不需要版稅收益，你擁有版權能幹什麼？難道，真的只是為了自己的音樂？藝術家？！

想到這裡，松浦勝人反倒是嚴肅了起來，他收斂了那彰顯著慈祥的笑容，眉頭更是猶如樹皮一般糾結起來。如果金在中還在這裡一定會目瞪口呆，他可是從沒見過松浦勝人會做出這樣的表情，就彷彿是撕破了很久以來偽裝著的面具。

「那你想要什麼？」

「我的音樂，我很相信我的音樂，我覺得比起這份版稅的收入來說，它們的未來更值錢。貓王留在IBM的音樂版權就好像是一座還能開採二十年的金礦，索尼旗下沒有太多的當紅藝人，但是邁克爾·傑克遜留下的版權直到今天還能讓它是世界五大唱片公司之一。在我看來，只有我寫出來的這些東西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財富，所以寧可放棄再多的東西，我都要留下它們。」

姜俊昊語態沉穩的敘述著，這並不是那種孤芳自賞的清高，同樣也不是不為外物所動的高尚，他只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音樂可以在未來給他更多的財富。

只要堅定的相信，誰都知道他會怎麼選。

松浦勝人還沒有來得急認真審視一下面前的年輕人，對方就再次開了口，說出的話，同樣是讓人驚詫。

「至於在這之前的三首作品，我想向艾回購買他們的版權，你們手中的那85，我會一次性付清。」

財大氣粗？姑且算是這樣。姜俊昊並不是一個生意人，而他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炫耀財富的暴發戶。根據全世界通用的版權法規定，只需要有合約在身的藝人，創作就是所謂的工作產出，音樂版權歸唱片公司所有，這是一個無論多麼當紅都無法打破的規則，是流行音樂界內最堅韌的秩序組成部分。

但是，姜俊昊的要求卻是用他所能在一首歌曲的版稅上分到的所有金錢，反過來購買公司手中的音樂版權。如果真的是如同他所言，那麼在這一場針對未來和現在的投資上，艾回不應該答應姜俊昊的要求。只不過如果艾回不答應，姜俊昊也是抱著離開這裡的決心而坐在這間包房之內。

「你為什麼不去直接找千葉龍平談？在公司裡他的聲望要比我大一些。」

「他是那種對等級制度要求非常嚴苛的人，不是一個生意人。我和松浦老師您坐在這裡是在做生意，在他那裡我感覺不到這種平等的對待，我不爽，所以我不找他。」

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說著，簡直不能讓人相信這其中的緣由居然如此的簡單。但是看著對方的神情，松浦勝人只是發現他的眼神清澈且堅定，居然讓他都忍不住的想要去信任，因為那目光中居然帶著些狂熱的味道。

「我現在不能答應你，我需要考慮。」並非是故意推諉，他是真的需要考慮，站在一家之長的角度上看問題，所有的一切都會截然不同。但是姜俊昊說的也沒錯，松浦勝人，的確是那個能夠一錘定音的人。

即便姜俊昊的判斷沒有錯，他卻還是年輕了些。

「根據現在的市場，如果我們在半個月內發行新單曲，正好可以趕得上電視劇的大結局，銷售四十萬張不成問題。不用付給我版稅和作曲作詞的錢，唱片分成上就算是我保持原有的分成，這張單曲都可以大賺。」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我說過，這筆生意我需要考慮。」沉吟了一下，松浦勝人感覺到有些口乾，他拿起了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你還沒有說服我，但是你取得了我的一些信任。我不知道現代流行樂還能不能出現上個世紀那些傳唱二三十年的經典，但是我覺得你還算很有潛力，我需要時間去思考能不能留下你，還有你的版權一起。」

「不可能。」姜俊昊毫不猶豫的反駁道，他的語氣堅定，神情及其認真。

……

手錶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金在中再次點燃一根煙，看著頭頂上明亮的燈泡，靠在冰冷的牆上。

早在來的時候兩人就已經商量好，如果裡面商談完畢，效果不錯的話，姜俊昊會發來短信，說要點一號套餐，如果不好的話，那就是二號。吃套菜可能有些浪費，但這的確是最好的暗號。

但是房間內的情況卻可能是出現了最讓人擔心的一幕，姜俊昊和松浦勝人，陷入了糾結的談判之中。

有好幾次在掐滅煙頭的時候金在中都想要回到房間之中一探究竟，但是當這根香煙燃燒到盡頭，他卻是發現煙盒已經空了，只留下腳邊的一地煙頭。

他們談的怎麼樣了，有沒有發生什麼衝突，或者說姜俊昊的那個性格會不會讓松浦勝人不滿？對這一切金在中都不知道，他內心的焦慮從已經有些發麻的嘴唇就已經能感覺得到。

沒有了煙草對於吸煙的人來說簡直是沒有希望的絕境，特別是現在金在中的腳下還有一地的煙頭，他雙眼似能射出火光般的看了幾眼，最終還是決定出行在外絕對不能做這麼沒身份的事情。

只是沒有想到，他剛剛打來安全通道的門，解了他煙癮的一張面孔就這樣憑空出現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金在中驚訝的問向姜俊昊。

推著金在中重新回到了安全通道裡，一鼻子的煙味讓姜俊昊輕輕皺了皺眉頭，「在宿舍的時候你因為我們不抽煙，抽煙的時候就到安全通道來。我就尋思著，你可能養成習慣了。」

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金在中這才想起來，「事情怎麼樣了？一號還是二號。」

姜俊昊輕笑一下，伸出了三根手指，口中說道，「三號，我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認定我不是自戀狂，並且還決定認真的考慮一下。」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等。」姜俊昊只回答了一個字，越發覺得樓道裡的煙草味道非常刺鼻，「等事情有了結果，再去想對策，車到山前必有路。」

金在中本能的感覺到，事情的發展彷彿出乎了姜俊昊的意料，他不知道兩人在房間裡都說了些什麼，他只是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做為同組合成員的他沒有多少話語權。

「社長回去了？」

「嗯，回去了。」姜俊昊輕鬆的回應著。而金在中卻是驚慌了起來，「你沒和他說我要請他吃飯？」

「沒有，我們這次來不就是談事情的嗎？」，姜俊昊聳了聳肩膀，一臉的無辜。

「喂，你小子總要給我個台階下啊」，金在中直接大喊著推搡了一下，他不能相信這居然是一個過河拆橋的傢伙，「我帶著你來不就是說站在你這邊麼？你怎麼能這樣如果不是松浦社長的話，我們現在怎麼可能這麼輕鬆」

面對已經處於氣氛狀態中的金在中，姜俊昊也是放棄了敬語，他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回應道。

「喂，台階的話不是這麼給的你現在就算是請他吃飯他也吃不進去，回頭你再把我推出去不就完了麼？」，言辭之間，對於松浦勝人，他沒有半點私下時的尊敬。

……

此次和姜俊昊的見面很不明智，艾回董事會對於這樣一位背景在韓國的富家子弟很是反感，這種反感來源於對方的不確定性，而且太過特立獨行，讓人感覺無法控制。

不過，這一切都還能忍受，日本唱片公司對於大牌藝人的待遇也算不錯，特別是有些女歌手經常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壯舉來，安室奈美惠，對於每一個日本男人來說這都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日本的高中生教主，舉手投足之間吸引日本男性瘋狂追捧的女人，平成三大歌姬之一的倉木麻衣在日本歌迷心中就是取代了她而獲得了如此榮耀，至於取代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她在事業的高峰期瀟灑的揮了揮衣袖，結婚了。

二十年來，讓艾回頭疼的藝人從來不在少數，就算是松浦勝人最引以自豪的學生，濱崎步，同樣是做出過不少自毀前程的荒唐事。但是這一切艾回卻還能忍受，除了實力之外，這種相對的自由也是讓這些大牌歌姬們繼續留在這裡的原因，而時間也總能證明艾回是對的，做為藝人，除了人氣之外和利益之外，所謂的情感都是遲早會背叛的存在，而且地位越高的女人，越沒有例外。

松浦勝人並不擔心此次事件會引起怎樣的版權風波，他只在乎姜俊昊所想要的，女人們如果是想要幸福和美滿的生活，姜俊昊想要的就是更大的利益，而其還是建立在他的絕對自信之上，讓人看上去荒誕不已，卻又不得不心生警惕。

他追逐的是利益，不是虛無縹緲的感情，松浦勝人必須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一點，才能讓他正視這位藝人。

讓司機停下車，松浦勝人開始了每天例行的散步，這有助於他思考，更有助於他解決一些讓人猶豫的難題。盤算起來，版權收益是十分複雜的，而且限制極多，還有很多渠道都可以在這裡分得版權。

首先，一首歌被製作出來並且發行，就擁有了所得版權收益和版稅收益兩種，不需要顧忌其他人得到了多少，姜俊昊所能得到的就是15，這是全世界通用的最高標準。

有經紀約在身時，所有的創作均為工作所得，這是在歐美率先興起，並且被日韓娛樂圈直接抄襲的「壓搾」概念之一，如果一概而論的話，強如麥當娜，邁克爾·傑克遜等當紅歐美歌手，都在創作上被以此條款壓搾。

現在，姜俊昊所要的就是放棄音樂製品上他所能得到的全部收入，15的版稅收益和版權收益，以此來換的艾回手中的50版權，當然，這一份兒他也並沒有即得收入，而是空擁有對一首歌曲的絕對權利，而這種權利卻帶不來任何可見的收益。

除非，他真的如同自己說的那樣，創作足以撼動時間的經典。

在針對安室奈美惠和濱崎步的私人問題上，艾回都是以反對者的姿態出現，並且用時間證明了自己的正確，對於姜俊昊和寶兒之間的事情松浦勝人也有所耳聞，他並不認為艾回的決定是錯誤的，如果是他站在千葉龍平的位置上，他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想到這裡，松浦勝人停下了腳步，路燈的側光照耀而下，他在明面中的一半兒臉猶豫不決，而隱藏在黑暗中的卻是越發讓人看不清楚。

繼續下去已經讓他不能清晰的思考，回到車上，松浦勝人比平時更早的結束了散步行程。

決定，卻還是沒有做出。

因為，他可以拖延時間。

九月三十日，五天時間過去，松浦勝人還是沒有做出決定，他甚至沒有跟姜俊昊有任何的聯絡，就彷彿那天的見面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即便姜俊昊也可以等，但是他卻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

根據日本媒體的「監測」，姜俊昊在月末的這幾天來和他的法務代表接觸十分頻繁，而這個韓國女人也開始接觸了日本幾個大型律師事務所，全面備戰的氣氛一觸即發，狗仔們頂著初秋的太陽，只感覺到一股熱辣的舒爽感迎面而來。

而就在這時，事情卻是又出現了驚人的變化，讓雙方都有些措手不及。

《CUT》音樂期刊每半個月會出版一期，其對於音樂界的影響力受到了諸多經紀公司的禮遇，而其在社交層次上則是和辣評風格截然相反，致力於和各大唱片公司維持良好的關係。

姜俊昊和艾回正處於糾紛中的幾首歌曲均不允許在盈利性質的版面上被使用，甚至還包括了名字，所以艾回法務組對《CUT》的警告完全是合理、合法，擁有動機並且正確的決定，但是，人們卻總是忽略了《CUT》雜誌身後的傳媒集團，讀賣集團的身影。

就在姜俊昊剛剛決定跟律師見面的這天清晨，《CUT》在九月底最後發行的這一期雜誌也陸續的在各大報刊銷售點，書店，音像製品店全面上架銷售。

而就在雜誌的封面上，卻是帶著絕對引人注目的四個大字，「道歉聲明」。

《CUT》的總編輯從來都不是正常人，最起碼不能用正常人的目光去看待。他們是那種潛性的名利者，謙虛謹慎的外表之下，隱藏著的是絕對的心高氣傲。

不是為了姜俊昊，只是為了好音樂，這就是《CUT》總編輯心目中的出發點。在這片道歉聲明中，他針對的目標就是艾回，對於雜誌未經唱片公司允許就私自刊登了爭議作品而表達著十足的歉意。

道歉公告通篇都沒有太多的主題，總編輯少有的使用了華麗至極的文筆來對自己的過錯進行深度的，甚至還附有哲學、宗教意義的探討，全文不乏「旅行」以及姜俊昊，艾回，「版權糾紛」等等帶有引導性的字眼兒。但是誠懇之際的用詞卻充分證明了文人的筆，絕對具有顛倒黑白的能力。

道歉公告發出的當天便立刻引起了絕對的轟動效應，不少人都可以看出總編輯在字裡行間隱蔽起來的嘲諷，但是大部分人卻是對此次版權事件的進程再次燃起了極大的好奇心，特別是在姜俊昊還沒有站出來宣佈自身立場的現在。

媒體對於姜俊昊的報導中規中矩，因為他身上實在是沒有更多的話題了，他低調，謹慎，已經不單單是謹言慎行，而是乾脆閉口不談，深居簡出。面對這樣的話題中心人物，就連最敬業的狗仔隊隊員的耐心，也要被消磨光了。

而就在這時，《CUT》的「橫空道歉」就彷彿是半路裡殺出了一個只會三板斧的程咬金，別看只有三招，但這位可是活到了最後的唐朝開國元勳之一，這證明了他不僅僅很勇猛，也擁有退出戰場的能力。

就猶如現在的《CUT》，明目張膽的幫助了姜俊昊一把，並且可以隨意的全身而退，在未來兩個月內還會給姜俊昊提供他最需要的曝光率。

當這份雜誌放在千葉龍平面前的辦公桌上，他還不知道這會是《CUT》有史以來銷量最高的單本期刊，因為的，完全是「道歉聲明」四個大字。

一場高爾夫比賽中，影響比賽勝負的那種「幸運風」，正徐徐吹來。

第五百二十二章 搖滾如風（7）

「明面上說不會再提起有關你那首作品的任何一個字，結果這篇道歉聲明裡就生生出現了十九處『旅行』的字樣。如果我不是你的律師，那我真要懷疑你和渡邊橫熊有過什麼交易。」

合上手中的《CUT》，何美藝抬起頭來看向正對面的姜俊昊，依舊是窗邊的那個位置，櫥窗外的狗仔們也還是和前幾天一樣，拚命的看著她和姜俊昊的口型，期望可以在報導中寫出什麼具有話題性的字眼兒。

陽光依舊照在姜俊昊的半邊側臉上，他手中也還是拿著那本「白夜行」，聽說這是一部十分經典的推理小說，但是整篇下來，無論是文字還是人物都陰暗晦澀，而刻畫的卻是最真摯的期許，牽著彼此的手，走在陽光之下。

如此的矛盾在末尾被作者渲染到極致，宛如白夜一般帶給人巨大的震撼。

「我不認識渡邊橫熊。」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姜俊昊這才回答道，「想要在這種傳媒巨擎的手中討得好處不如讓我去收購艾回，我更願意相信這是那位總編輯還有幾縷文人的傲氣，如果真的是受到了誰的指使，那就是白費了這篇好文章。」

「看起來你一點都不緊張，做為你的律師我有必要提醒你，在見過松浦勝人之後，你已經沒有任何底牌了。這裡是日本，不是韓國。」何美藝隱晦的提醒著，這幾天來她並沒有看到過姜俊昊展現一絲一毫的焦慮，就彷彿是那種越緊張，越冷靜的人。

她隱晦的提醒著，不免也惡趣味的想，姜俊昊的這副高人姿態什麼時候才會摔一個大跟頭，那時候，一定會很精彩。

想到可能的種種情形，何美藝的嘴角勾動了一下，全然沒有注意到姜俊昊那挑動起來的墨綠眼眸，手上翻過書頁的動作也是慢了不少。

「我緊張，非常。」

「嗯？」

「呵呵」輕笑，姜俊昊很滿意何美藝的失態，隨手做了個標記，他合上書，然後繼續道，「我說我很緊張，晚上會有些失眠，會擔心這件事情如果失敗，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我是第一次做出這種不符合規矩的事情，特別是在娛樂圈中。」

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何美藝在心中如此做下判斷，沒有開口追問，只是用疑惑的目光催促著姜俊昊的下文。

「OK，讓我這麼形容。Full House，每一張牌都需要下注，我在一開始就下了自己的全部籌碼，而對方也相信我絕對沒有什麼多餘的底牌了。但是他忽略了一點，發牌的荷官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她總不能忍受一個帥哥輸給一個老男人，所以我接下來拿到的都是好牌，足以讓我翻盤。」

「撲哧」一聲，何美藝荒唐的笑了出來，彷彿是不能相信這種比喻的方式，會從姜俊昊的嘴中說出來一般。

「我們還沒贏呢，你到現在靠的都是運氣。」身為律師，她不得不煞風景道。

姜俊昊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然後用一種安逸的口吻，說出了一套神棍般的言論，「我們贏了，運氣幫了我一次，就能幫我第二次。幸運也是實力的一種，你要相信我的實力。」

無法相信，何美藝啞口無言，看著對方那副安然的姿態，她甚至開始考慮起來，是不是要去找一個新的大客戶。因為這一位，已經就快要瘋掉了。

「等著吧，好牌不會只有一張。」姜俊昊最後輕飄飄的說道，而何美藝卻是驚訝的瞇起了眼睛，因為她隱隱的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一絲顫抖，或許緊張二字，所言非虛。

……

十月這就來臨，電視劇「偷偷愛著你」將在十月九日播放大結局，因為持續曝光的關係，這部電視劇已經從夏季檔收視冠軍正式登上年榜前三名之列，做為一部偶像劇，森安彩和劇組的一眾導演可謂是功德圓滿。

拍攝的工作在十月初正式宣告結束，生田斗真依舊沒有機會帶著姜俊昊去高爾夫球場，而因為合約的關係，姜俊昊也是要缺席劇場版的錄製，從現在開始還有一周的時間他就會進入到千葉龍平的預想狀態之中，無工作無曝光。

《CUT》的銷售情況如同所有人預料一般持續的呈現著一種火爆的姿態，輿論影響力還並沒有擴散到大部分日本媒體，東方神起的成績使得此次版權之爭成為了千葉龍平和姜俊昊之間的爭鬥，並沒有那種同仇敵愾的氛圍，也歸功於姜俊昊在媒體面前始終保持沉默，並沒有如同大家所想像的那樣，控訴艾回的罪行，爭取粉絲的同情。

還有兩個月的時間2007年就回去，日本娛樂圈在這一年也發生了很多大事，首當其衝的便是ZARD（曾為灌籃高手製作主題曲）主唱阪井泉水墜樓死亡，做為見證了日本搖滾歷史的代表女性人物，她的死亡真正震撼了日本樂壇。

諸多在流行音樂界地位崇高的歌手前往悼念，這些人中並不是以人氣分高下，他們之中的人氣最高者可能還沒有傑尼斯剛推出的新人偶像人氣高，但是論起在音樂界的影響力來說，單獨一個「久保田利伸」的名字就足以讓傑尼斯旗下最負盛名的團隊敬佩不已，曾經有一代人建立並且引領了日本歌謠界二十年的發展，艾回的小室拓哉，EMI的久保田利伸，等等。

其次便是宇多田光離婚事件，做為平成三大歌姬中最早結婚的一位，離婚的結局彷彿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人們所預料到了，但是當這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每個知道宇多田光的日本人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這位充滿靈氣的日本音樂才女，最終也是抵不過現實，沒有給自己的人生書寫一段完結的童話。

最後便是以銷售成績正式入住世界級殿堂的日本組合B.Z，他們以總銷量七千五百八十二萬張的銷售成績登上世界銷售排行榜第五十三位，是亞洲樂壇除張學友之外的最好成績……

07年日本娛樂圈的十大新聞事件以這三件為前三甲，而接下來新聞度則是不相上下，赤西仁留學美國脫離組合的決定讓傑尼斯蒙受了巨大損失，做為人氣偶像，僅憑個人決定就可以率性而為的歌手，赤西仁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相比之下，姜俊昊和艾回的版權糾紛雖然位於十大新聞事件之末，但是他的定位並不如同赤西仁那般被刻上了自私的名頭，從頭到尾，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並沒有公開發表過任何攻擊姜俊昊的言論，而當事人本身則是閉口不談，行動上也沒有任何脫離組合的意思，他甚至還被解禁，回到了位於青浦的艾回總部，正式確認參加07年的艾回巡迴演唱會。

看雙方的行動彷彿是已經私下談妥了條件，這使得本事件的新聞性降低到了最低點，雖然讓艾回如此失態的藝人並不多見，但是在事件解決的時候，姜俊昊並沒有和艾回甚至是原組合成員上演一出精彩的口水仗，這讓關注的媒體無不唉聲歎氣，大感失望。

事實證明，娛樂圈的關注度僅僅會在事件矛盾的最突出時間段展示出來，雖然《CUT》的歷史最高銷量由姜俊昊的一首受限作品為導火索，在一周時間內大量曝光於平面媒體，但是千葉龍平卻依舊四平八穩，面對媒體的採訪禮貌拒絕，每天依舊按時的上下班，靜靜的等待時機來臨。

做為能夠一錘定音的人，松浦勝人彷彿並不容易被打動，必須有一件事情發生，讓他認為這件事情有必要馬上解決。姜俊昊給出的條件已經非常優厚，優厚到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

練習室中的音樂聲充滿了讓人跳動起來的激情，豐富的節奏感被房間中舞動的身影完全表達了出來，帥氣，陽光，這已經是東方神起正式來到日本發展的第三個年頭，一共發行了十三張單曲，兩張專輯，做為外國歌手在日本發展，接下來他們每一步的成績都將是歷史性的。

親自在書寫歷史的感覺原來是這般動人，如果是個人演唱會是歌手和歌迷狂歡的現場，那麼每一年的艾回家族巡迴演唱會就是歌迷們的夢幻時間，艾回家族悉數出場，呈現出一組組精彩的舞台，和動人的現場。

這是姜俊昊首次參加艾回巡迴演唱會，第一次因為聲帶小結而錯過，這一次，在參加演唱會之前他卻是還有版權官司在身，計算時間的話，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要出庭接受審理。

就是如此，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卻依舊是在專心致志的合練當中，電視劇的拍攝最終還是影響了姜俊昊的舞蹈功力，面對開始退步的舞技，他甚至還在休息的時候自嘲道，這完全是在吃老本。

但就算是吃老本，姜俊昊也依舊吃得起。

在很多人看來姜俊昊是大勢已去，誰讓他不站出來爭取粉絲的支持？赤西仁在日本經營了十年才有資本和公司對抗，肆意而為的去走一條挑戰自己的路，而姜俊昊在時間上彷彿就差了一些底蘊。

偶然聽到的交談和那不停傳播的流言並沒有給姜俊昊造成任何的麻煩，在此時，他卻依舊是「偷偷愛著你」這部大熱偶像劇的男主角，話題度、人氣、身價都要達到日本一線藝人水平的人氣明星。

簡單來說，他還很有價值。

三十分鐘過去，不間斷的訓練了超過兩個小時的時間，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也是需要暫時的休息，這一首舞曲的運動量之大超乎想像，Solo歌手根本不可能完成如此劇烈舞蹈的同時，還能堅持下來四分鐘的現場。

組合的概念在東方神起內部無限的被放大開來，不僅僅是六個人的合聲十分動聽，更關鍵的是他們能演繹舞曲中最為激烈的曲風，「S.M.P」。

「喂，休息了這麼長時間，就這點體力怎麼行？」，看著毫無形象，直接癱倒在地上的姜俊昊，金俊秀擔心的說道。說知道，這個傢伙從來都不知道關心的表達方式多種多樣，回應之時，又是本色起來，「你沒體會過，用腦子更費體力，不過，這種事情你這輩子是沒有機會體會到了，也不錯，最起碼可以輕鬆一些。」

房間中立刻想起了一陣「呵呵」的輕笑聲，四散而坐，空調的柔風讓幾人不必忍受燥熱。消耗體力之後，吹著空調，反倒是一種別樣的享受。看著那台人類有史以來對抗大自然中最有效的機械，姜俊昊想起了一個沒有空調在夏天就會中暑的傢伙，據說，她們在韓國的發展很好，出道即擁有十萬粉絲，這是他姜俊昊都沒有享受過的超高人氣。

沒有人說話，房間中的每個人都在充分積蓄著體力，雖然有的人很好奇姜俊昊為什麼沒有焦慮、易怒，特別容易歇斯底里，好像在很多人眼中這應該是緊張和對自己事業重視的正常表現，但是，姜俊昊卻謹記著母親的教導，贏了要不驕傲，這是贏得起，輸了要不沮喪，這是輸得起。

換句話來說，姜俊昊是輸得起的人，更可況，他並不認為自己會輸。

手機鈴聲響起，赫然是東方神起最新的第十三張單曲主打歌，姜俊昊拿出手機之後還展示了一下，彷彿是在告訴其他人，這才應該是組合一員的表現。

笑聲輕輕的響起，不是乾巴巴的，而是帶著一種青春的朝氣。遇上了這種讓雙方不斷加上籌碼，最後一錘定音的賭局，如果不全力以赴，迎難而上，又怎麼算是男人呢？

「賢重，是我。」

「啊，哥，我們現在在日本了，這裡和韓國真的很不一樣，不過我們之間也有很久沒聯繫了，出來喝一杯麼？」

金賢重熱情的聲音從日本傳來，自從在《人氣歌謠》第一次認識之後，兩人之間的聯繫並沒有中斷過，最不濟的時候，姜俊昊也會在一個月中發送一條群發短信，而金賢重卻總是用手打回應，看起來，在對方剛出道的時候施以援手，會讓很多人記得很久很久的時間。

「我現在不能出去，再說，如果我在的話，相信你們也就不能娛樂了，等你們在日本出道之後就會知道，日本看起來比韓國大，實際上也差不多少，而且還有比私生更恐怖的狗仔隊，他們可是會拿著你的照片招搖過市的。」說到這裡，姜俊昊突然想到，「對了，如果你們要是宣傳有問題的話，我可以幫幫你們，見一面，然後出個新聞，這點事情不成問題。」

「哥，你先聽我說。」彷彿是做下了什麼決定一般的語氣，電話那邊一陣嘈雜聲，這是金賢重正在和隨行的人溝通什麼。不到幾分鐘，他好像到達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我們來日本完全是公司的指示，和日本這邊的合作方也沒有太多的企劃，很多宣傳計劃都很讓人生氣。公司決定用我長的像山下智久來做為宣傳手段，還決定利用你現在和艾回的版權糾紛……」

SS501，隊名中的S取自Singer、Super Star等字，5代表5個人，0代表永遠，1代表一體……

團隊精神……

位於艾回的青浦總部，如今已經是企劃組業績代表的上野勇人正在食用一份外賣，面前擺放的是日本網絡音源與實體唱片銷量的雙向起伏對照圖表，電腦屏幕上是最新的公信榜排行。

毫無疑問，他是在做市場調查，而調查的結果卻也是讓日本人有些不能相信，配信額每年都在以一個比例不斷的上漲，如果對照一次下載和一張CD的價格，那麼這兩個數額之間的百分比就會驚人的相像。

換句話來說，網絡時代就要來臨，實體唱片退出歷史舞台只是時間問題，在去年的年度銷售額總結上，日本音樂市場對比美國音樂市場僅僅差距不到一億美元，根據保守估計，在未來五年內，日本實體音樂製品的銷售成績將會追上，甚至趕超美國。

但是在網絡音樂下載上，日本卻始終還是和美國無法比較。這種實體化轉接數字化的工業改變，正在悄然無聲的進行著。

唱片公司很無奈，歌手也不可能號召粉絲們不要下載音源，去買更貴的CD，因為那都是天方夜譚，而且荒誕到讓人看到都不能相信的程度。

「您好，我是上野勇人。」

「您好，我是亞馬遜的客戶服務部代表……我們想請問一下，姜俊昊先生的新曲，可不可以在我們網站先做配信發售業務？只需要一個授權就可以了。」

「等下，您說您是……」

上野勇人在腦子裡搜索亞馬遜的資料，這是日本最大的，佔據78市場份額的數碼音樂銷售網站，緊接著，他又是登陸Youtube，搜索《The Journey》，驚訝的看到點擊率居然超過了一千三百萬。

繼續詳細的查看起地域分佈，其中居然一半兒來自日本，還是最為重視版權制度的日本。

第五百二十三章 搖滾如風（8）

「嘶」的一聲，上野勇人倒抽一口冷氣，這個上千萬的數據並不能讓他驚訝，點擊的分佈地點大部分都在日本也可以接受，但是讓亞馬遜親自打電話來要求發售作品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上野勇人重新拿起電話，客氣的說道，「對不起，這件事情我還需要請示社長。不過，我想請問，為什麼亞馬遜會對這首《The Journey》這麼感興趣？」

「音源銷售成績會受到這種免費視頻網站的巨大衝擊，我們這一次打電話來只是想要確定姜俊昊會發行這張單曲，最好還可以盡快錄製完成。趁著現在的熱潮，將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到公共視頻網站上會讓我們有很多麻煩。人人都喜歡免費的，所以我們希望姜俊昊可以盡快錄製這張單曲，並且以最快速度先行發售音源。」

最後，打來電話的人居然還說出了他們的底線，條件只優厚，讓人咋舌。

「在音樂版權分成上，關於這首單曲亞馬遜可以單獨給出優惠條件。」

食髓知味，剛剛品嚐過成功的上野勇人當然知道這個成語的意義，在企劃部工作了這麼多年，對於市場他也頗有研究。圈定一個不大的圓，讓付費購買正版成為日本市場的獨特風氣，他甚至還有一個荒唐的猜想，日本流行文化在亞洲的影響力日漸低迷，就是因為沒有盜版。

站在辦公室的門口，上野勇人扶了扶自己的領帶，敲響了門。

這種合作要求並非是一位普通的企劃室課長可以解決的，全盤負責和韓國合作事業的千葉龍平就是他要請示的人，但是，上野勇人卻並不認為可以得到許可。

在他將這些事情匯報完畢之後，就自行站在一邊，不再多言。

「亞馬遜為什麼會對這首單曲這麼感興趣？」

「可能是因為它在日本的影響力有些巨大，特別是搭配了電視劇，還被做了專業的剪輯花絮，觀眾和粉絲都可以免費的觀看到。即便不是姜俊昊的原唱，但是這首單曲的確和吸引人。」猶豫了一下，上野勇人卻還是試探著給出了答案，「亞馬遜應該是怕人們『食髓知味』。」

閉上眼睛，千葉龍平的大腦也是飛速的轉動起來，日本人對於網絡並不熱衷，但是網絡卻還是在漸漸融入人們的生活，從去年公信榜推出配信榜單開始，只需要花費不到一百日元便可以在網絡上下載一首音樂作品，而這種只需要提供音頻並不需要管制唱片運送發行的發售手段，更是隨著手機業務的開通迅速搶佔了市場。

並且，到現在還佔據了相應的主導地位。

正版可以下載，盜版當然也可以，日本版權法規的嚴苛讓市場環境非常清澈，盜版無法生存，正版自然就賣得出去。但是，外國網站呢？可以免費收聽這些音樂的網站呢？或者說，在享受了免費和快捷之後的日本人還會不會繼續支持正版？

人人都喜歡免費的，這就是亞馬遜為什麼要姜俊昊幫忙拉回注意力的最大原因。想到了這一點，千葉龍平卻是苦笑了一下。

「我們需要回絕他們麼？按照法務組的建議，我們需要做到的就是降低姜俊昊的曝光率，因為官司我們很難打得贏，如果真的是讓他拖到了那個時候還有這麼高的關注，我們的處境會很艱難。」上野勇人試探的建議道。

沉默的搖了搖頭，千葉龍平並沒有說話，心中繼續盤算著此時此刻的姜俊昊，應該在做些什麼。

……

依舊是那個靠向窗戶的位置，同樣是陽光明媚，一個人，一本書，姜俊昊彷彿喜歡上了這個座位。

沒人知道這個位置為什麼如此的吸引他，窗外的風景不是很好，記者們可以肆意的拍照，甚至是明目張膽的在窗前走過。侍者將咖啡放在了姜俊昊面前的咖啡桌上，疑惑的目光一閃而過，逕自退開。

每天上午的這個時間，姜俊昊總會在這裡出現，甚至是已經形成了習慣一般，手中依舊是那本白夜行，按照他讀書的速度來說，如果回到房間也再看的話，應該是早讀完了。

但是姜俊昊卻只有每天到這裡的時候才會看這本書，而今天也是最後一次。記者依舊在，而姜俊昊卻還是慢條斯理的喝著咖啡，今天的他來的早了很多，彷彿是在等待自己的律師一般。

「您好，我這裡是亞馬遜。」

「亞馬遜？是音源？」，姜俊昊用日文疑惑道。

對方立刻禮貌的回應了起來，順帶著，也說明了來意。那人勸告姜俊昊說，不要因為跟艾回的衝突而丟失跟亞馬遜良好的關係，這是一次可以雙贏的合作計劃。

停了半晌，姜俊昊第一次在這個位置上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就好像是那叫做命運女神的小姑娘，剛剛給他發了一張絕對的好牌。

「我跟艾回之間的協議僅僅是糾紛，不是衝突。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很希望回到艾回的，我同意發行這首單曲，艾回方面的千葉龍平社長能不能同意就要看你們的計劃有沒有說服力了。」

「謝謝，我們一定會合作愉快。」聽著這認定了不會失敗的回答，姜俊昊也是確認的點了點頭，嘴角劃出一道玩味的笑意。放下電話，他用五分鐘的時間將書翻到了末頁，看著那早已經知道了的答案，滿意的笑了笑。桌上的咖啡都沒動一口，直接就起身離開。

在踏上電梯之後，獨身一人乘坐的姜俊昊又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何美藝，「從法院回來之後直接到我的房間來，我們的工作馬上就要結束了。」

「不用去了？」

「不用，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巧合，如果那些記者都相信第三次還是湊巧的話，那就是我高估了他們的智商。說實話，連續三天都是同一個侍者在同一個位置上給你端咖啡，你就沒有絲毫的介意麼？」

姜俊昊坐在那個位置上是故意的，每天在那裡談工作也是故意的，甚至是相信銀座酒店的員工素質，即便是侍者來送咖啡的時候，他同樣也不避諱。

何美藝疑惑的道，「當然，連續坐在同一個位置上，本就存在了洩露證據的風險，不過你在外面說話也是蠻注意的，他們應該曲解不出什麼來。」

想到了金賢重在那天打來的電話，姜俊昊輕笑了一下，說了一句誰都聽不懂的話。

「本來我今天是想說的直白一些的，有時候，我還真的需要為自己辯解。」

這麼長時間以來，姜俊昊看上去什麼都沒有做，但卻也做了很多，他深知訊息的重要性，粗略的涉獵過一點「市場」這個深不可測，充滿了偶然的詞彙，最終得出了一個不怎麼特別的結論。

在現代社會，只要有本錢，那麼欠缺的就是訊息，人們常說錢能通神，但是沒有訊息卻終究只能是無頭的蒼蠅。在有了訊息之後，用這第一桶金是想要得到一座大樓還是橋東地球，完全取決於本金有多少。

姜俊昊沒有多少本金，最起碼在他想要撬動的存在看來，他的本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姜俊昊卻多多少少的知道一點訊息，並且還有將訊息整合起來的能力。

艾回不缺少超高銷量的Solo歌手，幸田來未在今年即將完成她十二連發的壯舉，每個月一張單曲，每張單曲都能大賣超過三十萬張，在年終總銷售排行上，如果不是艾回只是在借用這些不計入銷量的單曲圈錢，那麼幸田來未就將是絕對的第一名。

在男子組合領域艾回一直都想分上一杯羹，從韓國找來東方神起，兩年的打拼讓組合有了如今的成績。或許組合的成績和姜俊昊個人的成績相比還算是一般，但是在市場的眼中，東方神起卻是要比姜俊昊重要的多。

這個市場，就是艾回。

姜俊昊是Solo男子歌手，他不可能去和男子偶像組合競爭，在這方面他不能填補艾回的空白，而東方神起的存在卻是可以，就如同他那到現在還價值十三萬日元的簽名一般，物以稀為貴。

SS501進軍日本的計劃在前段時間就已經公佈了出來，姜俊昊看到，聽到，並且知道他們不會簽約艾回，甚至還知道任何一個組合的製作人都不會放棄這種快速成名的機會——踩著巨人的肩膀。

對於剛出道的SS501來說，東方神起就是巨人，組合成員之一的姜俊昊正在和公司發生版權糾紛，看樣子極有可能鬧到解約，這位成員的背景不小，甚至還可能擁有一些紈褲氣息，既然巨人的內部出了問題，那也不能怪別人踩上一腳。

姜俊昊等待的就是SS501的到來，包括去找松浦勝人也是掐准了時間，只是他並沒有想到《CUT》的出現讓松浦勝人猶豫，所以才會有了那種在賭桌上的言論。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第二張牌存在。

……

銀座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剛剛在姜俊昊的位置上服務過的那位侍者在此出現，他躡手躡腳的走進安全通道，看那樣子就知道是心裡有鬼。

「錢呢？」

「我要先聽聽看這東西值不值錢」

「我們不是這樣說好的，錢呢？」，侍者敏銳的摀住了自己的口袋，他警戒的看著眼前這位記者，繼續說道，「只要我把這個給你就可以拿到十萬，這是說好的，現在，把錢給我」

「今天他的律師沒來，時間也不夠。」

「但是他接了一個電話，而且面有喜色」

侍者的堅持讓那記者無可奈何，如果不是姜俊昊真的不接受採訪，他們也不至於出此下策，掏出前面，點出了十張一萬日元的鈔票，記者拿到了小型錄音機，侍者拿到了錢。

聽過之後，那記者也是面有喜色，看樣子，這一次的交易很是順利。他接著道，「再做一次，他還會在酒店呆上一段時間。」侍者接過了小型錄音機，沒有說話，快步離開了。

……

高爾夫是一項並不簡單的運動，特別是在戶外場地中，如何利用好自然風和幸運風當然是每個選手必須學會的技能。但是姜俊昊並非是專業高爾夫選手，他只是一個打的還算不錯，勉強可以媲美職業選手的存在，所以他的目標就是一個，一次一次的向目的地揮桿，只要是不錯失方向，就總有風會幫到他。

他從沒有想過退出組合，也從沒有想過退出艾回獨立，娛樂圈的錯綜複雜並非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至於所謂的專業人士，又哪裡有那麼好找？

毫不避諱的說，松浦勝人並非是艾回的第一大股東，但是在董事會上，他卻是比第一大股東更有話語權，因為的就是能力，他建立了如今的艾回唱片。如果姜俊昊自己開公司，再找來這麼一個人物幫他打理，那這家公司估計會在內部自我毀滅。讓敵人不用浪費一丁半點的手腳。

就在何美藝抵達姜俊昊房間的時候，她還沒有做好任何的準備就借助了丟過來的一個電話，還被告知。

「如果是艾回要商討單曲發行協議，告訴他們，在新合約沒有擺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說出這話的姜俊昊泰然的坐在沙發上，說辭和剛剛的截然不同，卻是一舉將壓力全部推到了別人的頭上。

算不上是借勢，僅僅是收尾，網絡上的那首免費音源，出演如此大熱的電視劇，本就是他姜俊昊自己做到的。亞馬遜的介入的確是沒有預料到的，但是到了這個時候，相同目標的同伴當然是越多越好。

只需要保持曝光率到官司結束，即便解除了合約，姜俊昊也依舊可以在日本站穩腳跟。好音樂是擁有力量，但是這種力量卻需要人去使用，好的音樂就放在那裡，沒人去聽，又有什麼用呢？

十五分鐘之後，電話還是沒有響起，姜俊昊依舊是坐在沙發上研究著下周即將開始的舞台站位圖紙，何美藝也沒有說話，只是等待。

三十分鐘之後，電話還是沒有動靜，姜俊昊轉筆的動作快了一些，而何美藝也是開始頻頻的喝起水來。一直到一個小時之後，電話依舊沒有響起，但是房間的門鈴卻是被按響了。

「您好，我是上野勇人。」

在姜俊昊手中轉著的筆直接飛了出去，掉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輕響。隨手將手頭的工作丟在一邊，他在心中第無數次腹誹千葉龍平的沉穩，這傢伙就是一頭堅如磐石的老龜。

「有事情和我的律師說。」

直接站起了身，姜俊昊高掛免戰牌，推出何美藝，就跟對方派出上野勇人一樣。事情發展到此，艾回一定會要求合作，最起碼是不想承擔「亞馬遜」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合作案，但是姜俊昊卻心意已決，這件事情在他心中已經完美的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應該是艾回的反映了。

上野勇人出言打斷了姜俊昊的動作，「美國計劃，艾回也有一個。」

聞言，姜俊昊的身形停止不動，他的雙眼微微瞇起，耳中迴旋著上野勇人的解釋，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寶兒的美國計劃是S.M推動的，艾回也有意推出一個能在美國發展的藝人，相關合約我們可以進一步商量，赤西仁去美國也是為了尋求發展，早些去，比晚去要好。」

上野勇人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看到對方的背影紋絲不動，隱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硬著頭皮，他只能繼續說下去，「你在組合發展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去美國的話有更廣闊的空間，艾回的投資完全可以有一個很高的限額，而且那邊的粉絲對於藝人的要求也不是那麼嚴格，還有一點，你完全有能力在美國取得好成績。」

「我們得知……」

說話聲戛然而止，因為姜俊昊有了動作，他背對著兩人輕點著頭，上野勇人與何美藝看不到那怒極反笑的神情，卻還是可以從這個動作中感覺到姜俊昊的憤怒。

他回過頭，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上野勇人，聲音陰曆的說道，「你回去告訴千葉龍平，叫他親自帶著版權文件到這裡來找我簽字。要我去美國？也可以。投資上限一億美金，完全由我掌控，我想幹什麼艾回不能干涉，不能阻止，完全沒有任何的相關話語權，在錢花光之前不能要求撤回投資。」

「至於利益分成，我給你們三層。這就是我的條件，也是我的底線。」

「我今天很累，不想談工作，你跟我的律師好好談，我的條件一條都不准改。這件事情從現在開始已經不再是我和艾回的事了，是我和他千葉龍平的事情，我給他五個小時的考慮時間，過了這五個小時，就叫艾回換一個人來和我談」

說完了自己的話，姜俊昊直接就回到了臥室中，整個過程上野勇人跟何美藝都不發一言，因為他們並沒有感覺到姜俊昊的狂妄，反而覺得他說的都是事實。

第五百二十四章 搖滾如風（9）

看到了姜俊昊的一系列反應，上野勇人在千葉龍平告訴他這套說辭的時候就已經感覺有些不妥。但是這些天來姜俊昊非但沒有任何動作，反而還是一副相信日本司法公正，相信粉絲們對死心塌地的清閒模樣，這話雖然不好出口，但是他卻還是說了出來。

一直到看見了對方的反應，他才有一種捅了馬蜂窩的覺悟，站在原地，望著那緊閉的房門，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何美藝方才開了口，「剛剛的話構不成任何詐騙和脅迫的證據，如果這些話傳播了出去，那麼你就可以等著我的起訴書了。不用擔心沒有證據，這家酒店的走廊裡有全套監控設備。」

「這些話本來也不是我想說的。」上野勇人笑聲的嘀咕起來，陪笑著對何美藝告別，這就直接離開了。

事情的結果再簡單不過，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面對一年後的姜俊昊還指望著用一年前他最想要的東西來打動他，這並不是重視，而是一種會讓人發瘋的侮辱。

在上野勇人與何美藝離開之後，姜俊昊一直呆在房間中就在沒出來，他在想些什麼沒人知道，就連這些天來朝夕相處的幾個人都看不出來。再次見到時只是感覺那種壓抑的氛圍卻始終縈繞在他的身邊，彷彿是一口郁氣，不吐不快。

他來到何美藝身前，神色認真的說道，「我們一起去找餐廳的那位侍者，如果真的如我所想，那我想知道，我的幾句話，到底能賣多少錢。」

……

十月八日，「偷偷愛上你」以27.7的收視率宣告完結，平均收視率險些被這段時間以來的風波拉上20，那個水平是只有大奧劇才能達到的水平線，如果一部偶像劇真的達到了這種收視率，那日本市場的風向難保不會發生巨大的改變。

三位主演分別頻頻登上雜誌封面，日本平面傳媒種類繁多，高端低檔樣樣俱全，特別是一些具有巨大影響力的雜誌，封面人物更是少有亞洲面孔，姜俊昊和堀北真希以及生田斗真接到了不少這方面的邀請，除了正陷於合約糾紛之中的姜俊昊，其餘兩位藝人的事務所已經答應了邀請，但是，這些拍攝卻要求的是三人一齊出鏡。

對於日本娛樂圈來說，登上這些封面便是地位上升的最直觀體現，韓雅熙在感歎著機遇的同時，心中對姜俊昊的惡感又是多加了一層。

早在初見之時她就認為這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麻煩，結果也是顯而易見，再聯繫一下這幾天艾回內部的傳聞，韓雅熙越發的感覺到S.M發掘了這麼一個存在不是什麼好事。

更不要說最近幾天媒體風傳的一則新聞報導，據說亞馬遜這樣的大型音源機構居然聯繫艾回，說是要推出他的最新單曲，網絡上流傳的版本並非是姜俊昊的原唱，粉絲們的期待值一時之間達到了讓人咋舌的程度。

亞馬遜官方公告也確認了這一消息，但是卻並沒有新聞媒體那樣的信誓旦旦，他們僅僅是說關於新單曲的合作事項正在洽談之中，但是卻並沒有得到艾回的授權。

緊接著，網絡上居然開始公佈了一份錄音，內容便是姜俊昊同意亞馬遜的合作要求。

一步一步，絲絲入扣，就彷彿是有人故意而為，居然讓艾回不得不面對騎虎難下之勢。就在所有人認為姜俊昊將會獅子大開口的時候，這個傢伙居然咬死了自己的條件，而且還加上了一條額外條款。

千葉龍平必須親自拿著合約到他面前，要不然就將他和組合的企劃交給別人負責。

如果這算是獅子大開口的話，那就算是吧。

清新的陽光照耀下來，上午九點，按時出現的身影打斷了韓瑞妍的思緒，她回過頭露出溫和的笑臉，和思考姜俊昊的時候那一臉的鄙視截然不同。

「我們去哪？」

「上街？算了。回家，我今天有些累了。」

關上車門，剛剛坐穩的寶兒笑顏逐開，她眼睛自然的瞇起，笑容和剛出道的時候一模一樣，但是那其中的味道，卻已經是截然不同了。韓瑞妍發動了奔馳，而寶兒卻是拿起了後座上的一本雜誌，這些天來的報紙凡是有關姜俊昊的消息她都閱讀過，當著韓瑞妍的面顯得旁若無人。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寶兒，韓瑞妍反倒認為兩人的感情已經再也先不起一絲波瀾。

自始至終沒有過一個電話，但這並不代表寶兒對姜俊昊沒有任何的關心，對方的一切消息她都知道，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瞭如指掌，關心只是偷偷的，獨自的，她不期望對方知道，甚至是希望姜俊昊就當做沒有她這個人才好。

只有這樣才是結束，寶兒一直都這樣認為，但是算算日子，距離兩人的合作舞台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了，看著報導上最新的消息，寶兒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在清新的陽光下，顯得韻味十足。

女人味，過去的寶兒在舞台上最為欠缺的味道，帥氣的舞台改變了很多東西，甚至也開始影響了她的性格，灑脫，不拘一格，這些都是寶兒身為女人的魅力縮在，但是卻始終及不上這一抹帶著女人味的苦澀微笑來的更加動人。

看著後視鏡中的寶兒，韓瑞妍開口說道，「公司裡的最新傳聞，千葉龍平副社長二十年來的第一次提前五分鐘下班。據目擊者說，是他站在公司大廳裡足足五分鐘的時間，然後下班時間到了，他才走出去。」又是看了一眼後視鏡，看著那沒有掀起一絲波瀾的面孔，韓瑞妍繼續說道，「就是在姜俊昊答應亞馬遜的第二天，媒體出了報導的時候。」

那一天，東京娛樂版的頭版頭條都是姜俊昊的身影，年終十大新聞並不是一個無用的噱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娛樂新聞數以十萬計，而十大新聞，卻是只有十條。

「他贏了。」繼續看著報紙，寶兒輕描淡寫的回應道。

這種反應最讓人擔心，這種富有女人味的笑容並非是苦情，反倒是有些成熟的味道，但是那一抹落寞，卻是從去高爾夫球場那天一直持續到現在。

估計是中了暑，韓瑞妍再次說道，「那可不一定，千葉龍平應該是很不服氣，姜俊昊開的條件簡直就是侮辱，而且連我都聽到了風聲，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

剩下的話韓瑞妍並沒有說，但是寶兒也明白她所說的散播是怎麼回事。莞爾一笑，感歎著姜俊昊還真是小孩子脾氣。

「不服氣也一樣，輸了就是輸了，我不奇怪。」

「為什麼？」

韓瑞妍直接將車子停在了路邊，身為一個女人她當然知道這種無條件的信任代表著什麼。寶兒不是無病呻吟的那種人，放棄的意思也很明顯，雖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應該是累了，畢竟年紀還小，正應該是打拼事業的時候，男女之情大到死去活來，在年輕的時候發生，在年老的時候就注定會後悔。

但是，這種信任簡直是不可理喻，讓人忍不住問一句，「為什麼？」

抬起頭，寶兒只會笑，只是笑的有些沒力氣，卻並沒有如同當年在金悠麗面前笑的那麼戰戰兢兢。兩個女人的談話平淡無奇，一直到自己的母親來到日本，寶兒才突然明白了金悠麗對姜俊昊的盡心竭力。

甚至是在她還感受幸福的時候，就已經將他們兩個人的幸福最大化的確定下來。只不過，是他們兩個沒有做到而已。

「因為經歷過，所以他會贏。不要看俊昊年輕，他在12歲那年經歷的一切是我們這輩子都看不到的。十年過去了，現在也應該可以說了，他是大宇集團的子弟，十年前破產的那個大宇。」

看到了輕輕點頭的韓雅熙，寶兒繼續說道，「那麼大的集團在一年之間破產、重組、新生。見過姜俊昊的母親之後我就開始想像，當時的情況到底有多麼嚴重，金悠麗又是什麼人，居然可以有這麼逆天的能力。」

「結果我問了老師、父親，還有很多人。最終得到的都是模糊的答案，反正他們就是知道，金悠麗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然後我就開始想像，這樣的一個女人出現在我面前，她為什麼會這麼和藹？最終我得到了一個有些現實的答案，為什麼他們都不是我想像中的那個樣子，因為我們本就是處於兩個世界的人。」

「沒關係，我告訴我自己，我可以去努力，去接近，最起碼在事業上我成為了韓流代表歌手，在日本站穩腳跟的第一人，這樣總可以成為韓國任何一戶人家的媳婦了。但是我接下來立刻就知道，加入那樣的圈子和我這樣靠著自己打拼讓家裡生活換上一個檔次是不一樣的，06年一年的時間我都在圈錢，我知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給自己的目標是兩年，兩年之後我就隱退，我就改變去當一個小女人，但是結果卻並不是這樣，06年我賺了很多錢，但是公司卻還不滿意，就連我的團隊也是。」

「一直到我和俊昊的緋聞公之於眾之後，我才明白了她告訴我的另外一句話。她說你可以讓俊昊有目標，但是卻不能讓他有野心，那樣的話她不會在坐視不理，因為太過危險。」

韓瑞妍驚訝的眨了眨眼，聽了寶兒說這麼多，她對那個叫做金悠麗的女人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一個家族最輝煌的時候就是它崛起和一瞬間崩塌的時候，那段時間俊昊都經歷了什麼我不知道，他也沒有多說。我只是知道在事情結束之後，他就從家族裡走了出來，然後加入S.M，想要成為一名練習生。」

「她告訴我，那是有金宇中先生故意的，讓他不要有野心，如果在外面闖蕩出什麼更好，要是安分守己的話，那就是最完美的了。」

「野心？」，韓瑞妍驚訝的問道。

「那是一個男人不能缺少的東西，我總是感覺俊昊與眾不同，他也總是告訴我，我比他的事業重要，我認定他不是會為了事業放棄我的男人，到最後他也沒有這樣，他跟我說，讓我跟他走，然後他會擁有野心這種東西。」

「一個有了非常經歷，聰明的頭腦，優秀能力的男人。聽著是不是很吸引人？野心一開始可能是種子，但是它的成長卻完全不受我控制，那天我和他母親只是談了三十分鐘的時間，我卻發現老人常說的三歲看老，真的是一門深刻的學問。她說俊昊喜歡奇、險，是注定做不到最好也要倒在前進路上的那種人，所以不能讓他有野心。」

「然後，她告訴了我，我是什麼樣的女人。」

「她說，我是那種男人有外遇，然後也會不聲不響找個外遇的那種女人。我都沒有想到，但只是見了第一面，他母親就看出來了。然後告訴我，可以給俊昊目標，但是卻絕對不能給他野心，不然我們兩個的未來注定不會是童話。」

寶兒一直看著窗外，眼角又開始有淚水滑落，說話的語氣就彷彿是在讀一本第一人稱的小故事，而故事的結局卻有些殘酷。

她重新笑了出來，看向韓瑞妍，笑的傻傻的，或者是說沒心沒肺的。

「我第一次意識到這種根本的差距，還有那種可能的結局，說真的，從12歲出道到現在，我覺得在看人上我不弱於任何人，俊昊是我選的，我有自信他會是最好的，但是在那個時候，我從他的話裡聽到了野心，想起了他母親的話。」

「我覺得我應該退出，最起碼在退出之前不能給他野心。在咖啡館他和我說分手的時候，我看到了，他沒有那種慾望，所以我很滿意，我不想怨天尤人什麼，按照俗話說，我們應該是有緣無分。」

看到淚水不停溢出卻依舊笑著的寶兒，韓瑞妍不忍心的說道，「別說了。」

「我還有一句話，你讓我說完，除了今天，我覺得我沒有機會再去說這些了。」寶兒接過了紙巾，輕輕的沾了沾雙眼，然後繼續說道，「你說對了，如果他輸了，我會回去，我覺得如果現實真的這樣，不如讓現在過得開心一些，未來的事情未來再去想，即便那時候的我們是同床異夢也好，最起碼我們也存在過美好的記憶。但現在不是了，他不是那種可以在優勢的時候被翻盤的人，今天的報紙你看看吧，SS501在日本出道了，而且是簽約華納，他們主打的也是團隊精神。」

韓瑞妍結果了寶兒手中的報紙，看著那上面碩大的標題，「團隊精神」十分亮眼，而報導中姜俊昊的照片也是一樣。

「這就是他的最後一步，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兩年前這只組合剛剛在韓國出道的時候俊昊就認識他們了。他不能預知未來，我可以想到的就是，他把當時可以存活下來的組合都記住了，在腦子裡。」

「我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姜俊昊這樣優秀的男人，我需要的是可以為了我改變的男人，不管是什麼地方，甘心站在我身後的小男人。俊昊不會那樣去做，因為他不是那樣的人。」

聽完了這一席話，韓瑞妍知道，這都是寶兒的心裡話，看著對方留言眼淚並且還在為傾吐而微笑的神情，韓瑞妍只想到了陽光下的帶雨梨花，清麗脫俗到了不可方物的境界中。

在生命中，偶然遇到一個人，那個人的一席話就足以改變人的一生，美國是寶兒的第二個挑戰，成功還是失敗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成熟了，明白自己想要的，還有能要的都是什麼。

毫無疑問，這是最殘酷的成熟過程。經歷了這些，寶兒的確改變了不少，女人味，這是一種需要經歷很多才能具有的味道，沒有它的人裝不出來，年輕的人不會擁有，一味的在一種生活模式下無助的轉圈也同樣不會擁有。

這是一種特別的味道，它會激發所有男人的保護欲，那是屬於雄性的本能。寶兒並不知道，在她送姜俊昊去高爾夫會所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感覺到了這種味道，不過卻是被他定義為洗髮水的香味。

奔馳車重新啟動，韓瑞妍不明白為什麼寶兒會選擇現在告訴她一切，或許只是這個女人有太多的話悶在心裡，從現在開始，韓瑞妍不可能再將寶兒當做女孩，從12歲就活躍在舞台上的那個身影，此時方才改變。

與此同時，剛剛上班兩個小時的千葉龍平卻是離開了艾回總部，這不是涉外業務，當門口的保安問起時，千葉龍平並沒有點頭，他臉上的神情有些苦澀，數十年如一日的習慣終於在今天被打破，不過比起得到姜俊昊擅自同意亞馬遜提議的消息的時候，他的心情真的平靜了不少。

摸了摸口袋裡飛往中國的機票，千葉龍平直接走出了公司的大門，在艾回工作了將近二十年的他第一次觸犯了工作條例，或許，他的未來，就要先從突破規矩開始。

第五百二十五章 搖滾如風（完）

位於青浦的艾回總部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富麗堂皇，內部結構十分複雜，就彷彿是由一件件錄音室和練習室構架而成的蜂巢建築，從1988年成立開始，艾回已經成為了世界上最大的獨立唱片公司，化整為零的產業構架讓無數製作團隊之間相互競爭，成績優秀者可以獲得更多的投資，或者是潛力優秀被公司看中的藝人也同樣可以獲得公司的力捧。

平心而論，姜俊昊對艾回不抱任何好感，雖然它沒有如同索尼、EMI等老牌唱片公司的包裝實力，但是在這個宣傳越來越重於實力的年代，在艾回已經發展了六年的寶兒從沒有獲得過太多的宣傳。

從第一張百萬專輯開始到現在的成績下滑結束，寶兒並非不能成為濱崎步一般的流行歌姬，只是艾回從沒有給過她這種機會，就連對待東方神起也是在他們獲得了一定成績之後，才進一步投入了大量的資源。

外國歌手借助艾回的渠道發展就要受到如此的限制，彼此之間互相提防，從沒有一次是親密無間的合作，所以姜俊昊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沒有半點的猶豫，該要就要，毫不含糊。

松浦勝人的辦公室充滿了現代化的簡約，裝潢並不華麗，卻是首重色彩。這和松浦勝人的年紀十分相符，因為對方還是一位年紀四十過半的男人。

按照一般的年齡觀念，這是正當壯年，也是為什麼面對喜多川的嘲諷，松浦勝人卻依舊不能反駁的最大原因。年齡是一個無形的制衡，而艾回鬆散的組織結構和獨立唱片公司的運行模式，也注定了艾回不會因為社長受辱而跟傑尼斯全面開戰。

坐在這間辦公室裡，姜俊昊瞇著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坐在他對面的松浦勝人。他不能想像，面對一位在公司內聲譽已經對自身地位造成了威脅的千葉龍平，對方為什麼要保護他。是馭下之道？還是他姜俊昊已經被這男人打上了敵人的標籤？

得知了千葉龍平已經將手頭上所有的企劃都交出之後，怒火稍有減退的姜俊昊卻還是不能接受。

「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他率先開口，卻並不是打算先聲奪人，千葉龍平的手段很不光彩，不光彩到讓姜俊昊推翻自己後續的全盤計劃，寧可離開艾回也要和他分個高下的程度。

松浦勝人可以感覺到這種微妙氣氛的存在，他並沒有賠上笑臉，即便坐在他面前的姜俊昊很有資本。艾回和亞馬遜之間的合作項目已經展開，從二十世紀初，艾回就已經在開發手機網絡的相關業務，這會是未來支撐這家唱片公司的主要收益點之一。姜俊昊的資本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弄黃此次亞馬遜跟艾回的合作，不要小看任何一次無誠意事件的影響力。

「我已經和他說過了，在未來一年的時間裡他都會在中國拍攝『赤壁』。」

「明降暗升？艾回在中國開展影視業務的步伐一直都沒有停止過，不要認為我是藝人就小看我，雖然這的確是『扮豬』的好身份，但是能正視我的對手鬥起來才更有意思。」

姜俊昊的一番話侵略性十足，而松浦勝人卻還是不動聲色。他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後輕聲問道，「如果你知道我和他都說什麼了，估計這一次就不會這麼生氣了。」

「我還可以給你一個條件，聽我說完這些話然後重新簽約，我同意將版權出售給你，已經做出來的三首只需要你返還相關收益就可以，未來的，你沒有任何版稅收入，唱片收入劃分降低至一成，不過版權播放收益你還有六成。」

「僅限於日本？」

松浦勝人承認道，「僅限於日本。」

「版權播放我拿不到多少錢，我知道我的作品都是什麼樣的。現在，我只想聽聽你保護千葉龍平的理由。這份合約簽不簽不重要，重要的是……」，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將身子探出，並非是不懂得交際圓滑，而是因為胸口的那股郁氣才剛剛出了一半兒。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認真的說道，「……這裡有股氣發不出來，所以需要千葉龍平回來，當著我的面，給我這份合約。」

「我和他說的是如果我在那個位置上，我就給你一億美元，讓你到美國去拼。」松浦勝人淡然的說道，他認真看著姜俊昊的雙眼，目光之中不帶半點輕視，「艾回可以拿得出這筆錢，只需要看最新的日經雜誌就可以知道，艾回市值五千億日元，這些都是多年經營留下來的資本。艾回版權庫每年可以帶來大筆的收益，因為我們有十多個音樂品牌。」

「我對他說在這一場誰比誰更瘋狂的遊戲裡，如果他選擇給你一億美元，我會立刻同意，並且絕對的支持，還會提供相應的法律援助和人際關係。艾回的副社長因為一億美元被逼下台，這種事情我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拍攝電影同樣是燒錢，我現在就拍他去中國先燒一些，以後我還會讓他回到日本來燒，如果還不能讓他真正的成為社長，那我也沒有辦法。」

「我沒有太多的等級觀念，因為艾回本來就是靠著藝人起家的，千葉龍平一直都在內部擔任管理，他沒有這種概念也可以理解。但是請你記住，這一次艾回並沒有向你認輸，我們只是同意了你的交易。」

毫無疑問，整個艾回就是松浦勝人的資本，雖然在上世紀末融資之後留在他手中的股份已經不多，但是出於對他的信任，董事會卻依舊將原有的權利放在他的手中。

無形的權利和資本讓松浦勝人頗具氣勢，他的確有同意姜俊昊瘋狂遊戲的資本，在這間辦公室中，兩個男人的每一句話都極有可能成為現實。

姜俊昊眨了眨眼，他絲毫不懷疑松浦勝人的魄力，也不懷疑在04年股權危機之後他對這家公司的掌控力。略微思考了一下，他繼續開口，擺出了己方的資本。

「EMI已經決定在日本同樣推出一支韓國男子組合，而且就是借助這一次的版權糾紛，亞馬遜需要艾回用我的單曲來保持誠意，這些或許都不重要，但是我在今年的日經上同樣看到過一條消息，和傑尼斯有固定合作關係的一家周邊品牌被日本警視廳查處偷稅，一個月的偷稅金額就高達1.2億日元，我不知道這個價格能證明多少利益，我只是知道，日本和韓國沒有雙重收稅制度，這也就是說韓國歌手在日本給艾回帶來的收益，很有可能存在偷稅的問題。」

「我的日本經紀約簽在日本S.M，如果開始審理程序，我會追加一條起訴。」

「收益分配過低。」

松浦勝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沉聲問道，「你根本就沒打算去美國？」

「從沒有。」姜俊昊緊接著回答道，他認真的看了看面前的松浦勝人，又是加上了一句，「我從沒有想像過艾回中有的人居然擁有這種魄力，也沒有想像到你可以說服董事會追加一億美元的投資，那是氣話，針對千葉龍平的。」

牌桌之上，姜俊昊和松浦勝人已經相繼將自己的底牌掀開，並不是所有人都抱著和他那樣瘋到底的打算，松浦勝人也並沒有想到對手居然如此的沒有修養，因為一次局外的談話，就準備玉石俱焚。

兩個男人在房間內對視良久，誰都沒有率先開口，一直到姜俊昊的電話響起，他這才想起自己忘記關掉了手機。打開來看，是一條寶兒發來的短信。

「簽約吧，我們的公演還要繼續，還有你和很多人的事業也一樣。千葉龍平老師在我剛來到日本的時候很照顧我，也是那時候唯一可以跟我合作的日本人，沒有宣傳不是他的錯。同行是冤家，你不必替我出氣。」

看到這條短信，姜俊昊只感覺到有些費解，他的每一次決定都會放棄一些人，包括決定坐在這裡，和他對面的松浦勝人死扛到底。

但是寶兒的這條短信，卻是兩人相識以來唯一一次姜俊昊不想接到的，就彷彿是努力想要去做到什麼，卻突然發現站在那個目標身後的並非是他想要的東西。

難道他才是那個瑕疵必報，肆意妄為的人麼？如果艾回不干涉他的創作，不想改他的編曲，那麼這一切就根本不會發生。

姜俊昊的神色不變，也沒有經過太多的掙扎，他只是拿起了桌上的筆，在松浦勝人驚訝的目光之下，在一頁一頁具有法律效力的合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包括以三十萬美元的價格購買艾回手中的版權百分比。

十餘頁的文檔就此簽署完畢，姜俊昊胸口中的郁氣早已經消失不見，而那蠢蠢欲動的，彷彿是腎上腺徐激增的衝動狀態也完全消失了。他就是安靜的坐在那裡，沉穩的呼吸，靠在沙發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男人改變世界，女人改變男人，這間辦公室中的兩個男人剛剛還劍拔弩張，轉瞬之間卻是安靜下來。

松浦勝人只感覺心中空落落的，彷彿是鼓起的勇氣無力發洩，他糾結著眉頭，神情詫異的看著姜俊昊，不知道對方這種分分鐘立刻改變姿態的做法，到底是來自何處。

是來自那條短訊的影響麼？他不知道，心底卻隱隱的有些慶幸。

「錄製的時間，公司會盡快通知你。」

松浦勝人試探著開了口，而姜俊昊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起身離開了座位。走到門口，他伸出一隻手放在門把手上，卻是停下動作問道，「今天我到這裡來的事情，是你告訴寶兒的麼？」

「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是。」

聽到了答覆，姜俊昊直接推開了門，嘴中小聲的嘀咕道，「很好。」

……

走出門，姜俊昊輕歎著氣笑了出來，他的笑容越發妖異，第一次如此生寶兒的氣。他尋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撥通電話，剛結束了一段爭執，就馬上又是開啟了另一段爭執。

「做的不錯權寶兒，什麼時候開始，連你都不站在我這邊了？」

姜俊昊的開場白帶著怒意，可以說走到今天，獲得這一切都是源自他的這種極度自我，該放棄的時候就放棄，永遠知道什麼對自己最有益。這是年幼時養成的習慣，他不想去更改。

他手中握著有史以來能打出的最好一副牌，往大了計算這個結果很有可能讓他得到十倍以上自己想要的東西，結果就因為寶兒的一句話，他最好的那張底牌卻是在掀開之後被他直接撕成了兩半，乾脆的宣佈作廢，接受了松浦勝人想要的那種結果。

SS501在合約問題的牽扯下對東方神起很有威脅，亞馬遜的合作事項需要姜俊昊的認同，因為他自己獲得的那巨大號召力。

艾回已經讓粉絲們絕望了一次，在姜俊昊的錄音展示出絕對的和解意向之後，他們不能繼續給粉絲絕望。

拿到了版權，姜俊昊的確是想要拿到更多的東西，這種心情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是一經出現，就已經足夠他用近乎於空手套白狼的資本和松浦勝人要求更多。

可以說那種火花四濺的想像讓他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而這種感覺是除了在舞台上之外從未出現過的。

姜俊昊並不知道在他生命中影響最大的兩個女人是為了什麼，但是她們卻誰都不能讓他滿意，甚至是在這種時候，支持著他去做一件能讓他興奮的事。

就彷彿是在過去，每當他想為更多人做一些事情的時候，總會有意外橫空出現一般。

「說出來，我聽著呢，你到底是因為什麼？報恩心理，以和為貴，別人給你一棵樹你就要為他創造整個森林。我現在剛想起來，權寶兒，你什麼時候為我這樣做過？」

當這些話如同刀子一般傳到寶兒的耳中時，她只能是小聲的回應道，「對不起。」只有「對不起」。

姜俊昊閉上了眼睛，他的眉頭微皺，鼻翼卻是開始不斷的顫動起來。這是他曾經呵護在手心的女孩，如今怎麼變成了這樣？無論任何事情，她不都應該是抱著支持的態度，等待他勝利而歸的麼？

沉默良久，姜俊昊最後還是只說了一句話，「我以後不想再聽到你說抱歉，真的不想」，他用告誡的口吻敘述著，無比確定的語氣不溫不火，卻是發自肺腑。

剛剛所說的一切，已經是重話的極限，兩人的爭吵從來都不是辯論，需要用各種各樣的道理來讓對方屈服，這在姜俊昊心中並非是什麼能者的表現，特別是當針對的，還是他的女人。

姜俊昊並沒有看到他掛斷電話之後寶兒那抽動起來的雙肩，同樣也不知道對方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女人和男人不同，保護一個人的方式永遠都不一樣。

姜俊昊很乾脆，簽約了就是簽約了，剩下的事情都是艾回來處理，原本也在積極做著準備的何美藝也是被通知可以馬上回到韓國，讓千葉龍平被外放到製作人的位置上整整八個月的時間，做到這一切的是個藝人，本身就是天方夜譚。

當天下午，艾回就對媒體宣佈了糾紛結束，姜俊昊重新回到了這個大家族中，繼續以東方神起一員的身份準備接下來的單曲和艾回家族巡演，並且同意了雜誌的邀請，將同堀北真希、生田斗真一起拍攝雜誌的封面。

事情結束之快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正當媒體滿心期待著姜俊昊跟艾回可以進行一場針鋒相對的交鋒時，雙方的和解居然出人意料的順利。沒有任何人將千葉龍平的離開計算在姜俊昊的身上。在艾回之中負責影視界的本就是他這個副社長，在中國投資的電影是艾回創辦以來投資最大的一部製作，同樣也是艾回踏足中國影視圈的關鍵一步，千葉龍平親自前往坐鎮，也就可以完美解釋了。

事件後續的餘波無非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言論，出道三年的姜俊昊對於這些事情絲毫都不會在意，當天下午他就通知了金永旭進行轉賬，這些音樂的版權他必須在第一時間拿到手，花上一點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拿到他原本就想要拿到的東西，並且成為世界上唯一一位擁有自主創作絕對版權的原創歌手。

姜俊昊並不在意自己擊碎了多少年來世界娛樂圈針對音樂界的規則，但是卻知道合約上附帶的保密協議是何種含義。他只是在爭奪自己的權益，並且將東方神起也一併帶出千葉龍平的控制範圍而已。

彷彿是因為事情的解決太過簡單，松浦勝人居然在當天下午就通過中井日向傳達了一條富有極度善意的訊息，東方神起將和今年已經發行了十張單曲的幸田來未合作一張單曲，這將是組合到達日本後，迎來的最大一次大規模曝光。

這樣的訊息同樣意味著東方神起已經成為了艾回主力宣傳的藝人之一，除了組合本身的成績之外，姜俊昊和艾回重新簽訂並且生效的版權合約一樣具有絕對的法律效力。

不知道是不是拉攏，第一時間看到了消息，並且發來祝福短信的朋友們都在等待著姜俊昊一一的回復。但是他卻是先要回復一條更加重要的短信，那是來自生田斗真的。

「我不會忘記，不過要先去買裝備，是高爾夫的話，希望你帶著最好的狀態來。」

生田斗真如此回復道，「沒問題。」

第五百二十六章 噱頭

窗外的太陽是耀眼的亮黃色，降低了溫度卻依舊讓人不能直視。打開窗戶，淺藍色的絲質窗簾被吹動起來，飄動著，就彷彿是大海的波瀾被豎起呈現在眼前一般。

睜開眼睛，那雙會讓人聯想到高傲貓咪的雙眼並沒有迷迷糊糊的瞇縫起來，也沒有思考是不是睡一個回籠覺，因為她正在發呆。一直到窗簾的飄蕩停止，堀北真希這才是真正的「醒」了過來，她坐起身茫然的看了一眼熟悉的房間，彷彿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在這之後才動作起來，踩上了毛茸茸的拖鞋，準備開始一天的生活。

拍攝工作正式結束，除了借助劇集的影響力處理一些簡單的日程之外，堀北真希擁有大把的時間來放鬆自己。只有在這時候才會有些期盼大學校園裡的生活，即使在當初是她親自作出決定，不去上大學，一心的撲在演藝事業上。

用一個簡易的鐵質發卡將額前飄動著頭髮束起，搭著一條毛巾在脖子上，打開水龍頭，簡單的一天從洗漱開始。

房間的格局並不是很大，最簡單的一室一廳就是堀北真希的單人住所，每當工作的時候她都會住在這裡，在感覺到無聊的時候就會回到家中。站在客廳的冰箱前，堀北真希手中拿著一支油性筆，看著眼前的日程表，寫寫畫畫起來。

排頭為拍攝日程的紅色文字已經被黑色的油性筆劃過，這是已經完成的日程，左手拿著牙刷，悉悉索索的聲音再配上額頭上的「朝天辮」，完全是一副最標準的洗漱姿勢。

名為「雜誌拍攝日程」的一欄也被劃去，這本應該是電視劇三位主演的最後一次聚集，但是接著向下看去，卻是用藍色筆跡標注的私人日程，其中就有一項為「東京高爾夫」。

左手上的刷牙動作停了下來，看了一眼那排頭的日期，上面標注著「十月十一日」。

「今天？」，她驚訝的低呼一聲，那雙如高傲貓咪般的雙眼被瞪得圓圓的，堀北真希飛快的行動起來，先是到衛生間完成了接下來的洗漱環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驚慌，護膚品也是多擠出了一些。

牆上掛起的時鐘緩慢的移動著，當分針整整轉了一圈半，堀北真希這才來到玄關處，清爽的高爾夫套裝便是她為了今天而提前準備的，白色的七分褲，淡藍色的半袖上裝只有領口和袖口是白色的，在鞋架上挑選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風風火火的就跑出了門。

一直到她跑到樓下，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戴墨鏡，所以她不得不半路返回，帶全了東西才重新出發。

坐上出租車，堀北真希說出了目的地，同意生田斗真的邀請並非是因為對方的熱情，傑尼斯事務所的男性藝人是被日本經紀公司集體防備的對象，至於其中的緣由當然是不言而喻。

拒絕了男人們紳士的接送建議，今天約好的也就一共三人而已，姜俊昊，生田斗真，還有她堀北真希。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運動很差的姜俊昊對於高爾夫這種運動看起來胸有成竹，言辭之間還完全沒有謙虛的意思。

「記住我給你發過的短信，帶著你最好的狀態來。」

想起那天拍攝結束之後姜俊昊對生田斗真說的話，堀北真希只感覺他的心情好像不太好，過多的原因自然也是想不出來。互相認識的時間超過一年，真正的相處則是集中在近兩個月。按照堀北真希的原則工作關係就是工作關係，所以對生田斗真的示好她視而不見，不過姜俊昊卻算是同門，自己對這個傢伙存了什麼樣的心思，堀北真希當然也清楚。

今天之後，或許就不會再見面了。這就是堀北真希選擇同意邀請的最大原因，一個女孩在成年之前怎麼都要經歷一些暗戀這種事情，這是堀北真希最喜歡的小說作者常說的那句話，所以她居然有違一般日本女星，比起戀愛，更喜歡暗戀的感覺。

只是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就夠了，沒有責任、衝突，有的只是少許自我糾結。世界上沒有比暗戀更好的感情了，最起碼她就是如此認為的。一路上的胡思亂想，目的地這也就到了，下車之後向著那外表華麗的會所走去，故意早到了一會兒就是為了不讓男人們等，她沒有那麼驕傲，卻也遠沒有什麼不該有的矜持。

……

合約糾紛結束之後就直接開始工作，姜俊昊也沒有任何的不適應，身上的行頭將他從頭到腳都變了個人，身邊跟隨著的女性也是相熟的面孔，三個月的時間畢竟還沒到。

「您穿的這一身真的很帥氣。」

聽到了讚歎，姜俊昊依舊是面無表情，他瞇起眼睛細細的檢查著手中的柿木桿，這種傳統的傢伙在現在還真的是不常見到。遞給了那女人一張信用卡，他看著手中的球桿說道，「一套十四根球桿，算上我手中的木桿。還有球具以及這一場遊戲的費用，我們一共有三個人，女士沒有會員卡，拜託你了。」

「球童呢？」

「不需要小弟。」姜俊昊的嘴角浮現一絲輕笑，因為只有業餘的傢伙才會用這些人形輔助工具。

「我知道了，這就去給您辦好。不過，我們下個月舉辦的比賽……」

「我不是專業選手，而且以後也會很少碰球了，肩膀到現在還有些痛，打職業的話也就能堅持一個賽季。」

聽到這樣的事實不免也有些唏噓，看姜俊昊那媲美職業選手的實力，很大程度上也是取了巧。用身體做為代價卻是只能堅持一個賽季，這樣的選手不做也罷。

進入會所的堀北真希正坐在休息區等待著，小巧的墨鏡加上一頂男士使用的遮陽帽，來來往往的行人也沒將她認出來。大熱日劇的主演三人結伴出行，讓任何一位狗仔拍到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等待的時間未免有些無聊，不過這卻正好符合了堀北真希的習慣，依舊是坐在那裡發呆，如果沒人打擾的話，她可以在這裡坐上一天的時間。

「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聽到聲音，堀北真希抬頭看去，說話的墨鏡男帶著和她一摸一樣的遮陽帽，身後背著的球筒頂端還飄蕩著沒有被拆掉的標籤，身上的白色球服乾淨到沒有任何漂白粉的味，完全是一身新買的行頭。

她不懂高爾夫，不過這一身看起來還算是專業。

「我不習慣讓別人等。」

「這倒是個好習慣。」姜俊昊隨意的回答了一句，他直接將裝備放下，然後就做到了墨鏡女的正對面。兩個帶著墨鏡的傢伙聚在一起，一男一女涇渭分明，有人只是多看了幾眼這個方向，又有人則是看了一眼之後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我們坐在一起是不是太扎眼了？」

「是，所以呢？」，堀北真希詢問著，然後就看到姜俊昊離開位子，到旁邊的位子上坐下。扯了扯嘴角，她問道，「你這樣的話就可以讓別人以為我們不認識了？」

「最起碼一部分人會認為我們不認識，如果你不跟我說話的話，那麼這個數字還會上漲。」

「但是還會有人認為我們認識，而且是欲蓋彌彰的不坐在一起。如果被他們認了出來，我們這樣不是明擺著給別人誤會麼？」

「大部分人不會，因為我戴上了墨鏡，並且今天應該去演唱會現場綵排。不像你，戴上了墨鏡還有一個可以到處告訴別人你是堀北真希的尖下巴。」嘴角抽搐了幾下，堀北真希拉過身上斜跨的包時用的力氣有點大，她拿出一本書，在手上用大拇指抿著，讓書頁快速翻動起來。

「那是你調節心情的方式麼？」

「算是，不過我不知道你最近都經歷了什麼，說話的時候有些太小氣了。」堀北真希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書頁背面的向日葵圖案，聲音平淡的詢問道，「事情都解決了麼？」

「是，都解決了，不過心情還是有些不好。」

「答應生田斗真的邀請是出來散心的？玩一項自己不太會，而且身邊還跟著一個明顯球技不錯，就等著機會炫耀的男人。平心而論，這真的不是一個好選擇。」

姜俊昊眉毛挑起，他合上了手中關於高爾夫球場的簡介，看向堀北真希的側臉，「你知道他對你有意思？」

「傑尼斯的男人對合作的女性都有意思，上一次是龜梨和也，這一次是生田斗真，除了山下智久還有點事業心之外其他人都會給工作上的夥伴帶來不少的麻煩。如果不是沒那麼多日劇可以挑選的話，我一定會盡量減少和傑尼斯事務所的男藝人合作。首先是對演技沒幫助，其次是還需要應付這些人。」

眼神這才有些變得認真起來，姜俊昊完全沒有想到堀北真希的面具居然是他沒有看透的，他有些意外的笑了笑，繼續說道，「這一次應該是我給你帶來麻煩了，我們兩個還出了緋聞。」

「算起來我一共做了七年演員，男性方面的問題，他們有沒有故意的心思，我還可以看得出來。」

「你是不想繼續偽裝了麼？那今天應該不用我給他難看了。但是以後如果再見到你，我估計就要對你改觀了。」

看著眼前的工筆畫，向日葵的葉子上還有淡淡的水汽，栩栩如生的一副畫面，陽光四溢的。堀北真希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說道，「我想我們以後很少有機會見面了，你的粉絲也有傑尼斯家藝人那些歌迷的狂熱潛質。」

沉默下來，姜俊昊也是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腦子中自然想起了一年前關於堀北真希的一些事情，看得出每一次到東京國立藝術大學學習演技，對於她來說都不是什麼好的經歷。

除了演技相關之外，龜梨和也跟她的緋聞也帶來了一些負面影響，日本粉絲們的抵制和韓國相比也不差什麼。那時候的事情讓她開始對演技有些抗拒，漸漸的不想繼續下去。如今可以坐在這裡和姜俊昊帶著些證明的含義辯論，堀北真希說這些話的意思很清楚，也很乾脆。

「我答應來到這裡，不是因為生田斗真的邀請。」

想到這裡，姜俊昊覺得對方應該是因為他才應約前來的，具體的原因，當然是多種多樣。

因為有些尷尬，所以兩人沒有繼續交流，又是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生田斗真這才出現，按照預定時間，他僅僅是提前了五分鐘。進門的第一時間就看到那對墨鏡男女，雖然沒有坐在一起，但是生田斗真卻還是指著兩人微微驚訝著，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們……」

「我們不是一起來的。」姜俊昊和堀北真希一起抬頭，異口同聲的說道。

沒人會想要去和生田斗真理論一番，堀北真希自有合適的理由，姜俊昊雖然曾經和這個男人交談過，但是論起友誼這種存在，生田斗真彷彿不可能擁有。

十分引人注意的墨鏡三人組就如此開始了今天的高爾夫之旅，生田斗真的熱情介紹就彷彿是百科全書，比起姜俊昊和堀北真希以白色調為準的高爾夫球服，他卻是非常喜歡鮮艷的顏色。

球筒上還沒來得及除去的標籤就這樣在風中飄蕩著，這所坐落在東京的高爾夫會員面積極大，擁有國際標準的十八洞賽道，每個球洞的方向都不相同，總共五十四條球道清晰可見。

高爾夫是一項親自自然的運動，果嶺和池塘之間擁有廣闊的草坪，來到發球檯，姜俊昊還特意蹲下身摸了摸草坪，場地並不濕滑，這證明場地的排水系統極好，因為東京這些天來經常會飄起細雨。

「設備真的是國際級別了，這些天東京的雨可是不小。」

「這裡的設施在國際上應該是頂級配備了，場地也是。」生田斗真熱情的說著，就在剛才，這個傢伙還熱情的介紹了場地的大部分概況，從佔地面積到自然背景。

不得不說這是姜俊昊來過的唯一一處具有現代氣息的球場，日本人的設計理念也算是另闢蹊徑，因為高爾夫運動向來和優美的景色密不可分，選擇在東京建立高爾夫球場，在取景上真的是一大難題。

「國際承認的頂級高爾夫球場只有四個，而且都在歐洲。」姜俊昊直接否定了生田斗真的答案，他將球具放在草地上，全新的金屬球桿和皮質手套都帶著嶄新的標籤，無論怎麼看他也不像是一個經常去打高爾夫球的傢伙。

心中泛起了嘀咕，生田斗真本能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網絡。」姜俊昊輕描淡寫的回答著。

整理裝備的工作有些繁瑣，過來運動的僅僅是兩個男人，堀北真希難免有些無聊，遮陽帽下的一雙眼睛在靈動的閃著光，寬廣的草坪一眼望不到邊際，四周聳立著的果嶺不斷帶著視線起伏著，就好像沒有盡頭一般。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堀北真希十分不解，這裡又不是大海，怎麼可能一望就無邊無際？

「我們開始？十八洞的話要打四天，三洞如何？」

「你的體力沒問題的話，我也沒問題。」姜俊昊悠閒的回答著，那氣定神閒的模樣一次又一次的增加著生田斗真的疑慮。這個傢伙，好像並不是不會高爾夫。

不管兩個男人如何互相撩撥，堀北真希反倒是看著場地中唯一阻礙了自然景色的練習館，出聲詢問，「那裡是幹什麼的？」

「練習用的，其實我感覺和在球場上沒有分別，而且還更方便一些，不用打完一桿就走的那麼遠。」聽到了生田斗真的回答，姜俊昊莞爾一笑，也不說話。他只是站起身，最後一次檢查發球檯周邊的草坪，然後看向客人最少的一條球道。

「我們就選這裡，人很少，估計能安靜一些。」

「沒問題。」生田斗真自然應允，完全沒有顧忌教練告訴過他十七號賽道是整個球場中最難的一條半山地賽道。他此時正躍躍欲試，準備告訴姜俊昊這裡的場地並不是一片綠色原野，可以隨便打打的。站上發球檯，他本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對手，這才驚訝的問道，「你不用三號桿發球麼？」

「我習慣用七號桿，而且也合適這條球道。」

「你會打高爾夫？」

「我從沒說過我不會，我去過一次『百年高爾夫樂園』，在北愛爾蘭，那時候還太小了，不過印象很深刻。」陽光之下，遮陽帽在姜俊昊的臉上勾畫出一片淡淡的陰影。他微微抬了抬頭，露出了挑釁的目光，「沒有球童，只有咱們三個人也沒意思，打個賭怎麼樣？」

「什麼賭？」，本能的，出於雄性生物對相同性別的排斥，生田斗真被姜俊昊輕輕幾句話就撩撥起了鬥志。

「如果我沒有領先你四桿兒以上打完這三洞，那就算我輸。賭注的話，就十萬吧。」

「十萬日元？」

姜俊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然後道，「你要說美元也可以，不過我們還有一個噱頭。」說著，他側頭示意了一下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堀北真希，「看桿數和球技，我們誰打得好，她就跟誰走。」

「剩下的那個人，自己單獨走」

第五百二十七章 「Go」；「Stop」

高爾夫是一項不折不扣的貴族運動，場地、設施無不需要巨大的投入。日本島東京近郊不可能有天然的連綿地勢來行程天然的賽道，從發球檯通往果嶺的球道兩邊都被蔥蔥鬱郁的樹林所包圍，泛著波光的池塘三三兩兩散落其中，景色的確伊人。

如果以三人站立的原點為中心，除了正對的果嶺之外，周圍一共有五十四處果嶺，錯落其中的排列完全遮擋了場地外東京郊區的現代氣息，姜俊昊曾經聽到過一句形容，在繁華都市附近的高爾夫球場如果可以做到他所看到的這一點，那麼就猶如在市中心種一片小樹林，身在其中卻彷彿是脫離了城市一般。

單單是這樣的佈局，設計起來就已經是天文數字，而來到這裡的花費自然也是不菲，堀北真希對高爾夫這項運動的瞭解僅限於有錢人最常參加的戶外運動，但是和有錢人相比，三個人的身影無疑有些單薄，而且還劍拔弩張的。

並沒有在意姜俊昊將她當做噱頭，或者說堀北真希也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想要怎樣，沒想到居然想出了這麼老套的一個點子，她連臉都沒紅，只是看向了生田斗真，一臉的笑意。

「你不在意？」，面對紳士的提問，堀北真希可愛的撇了撇嘴，雙手背在身後聳了聳肩膀，示意自己沒有問題。

生田斗真轉過頭，毫不示弱的迎上了姜俊昊那挑釁的目光，雖然也是很長時間沒有練習了，但是四桿標準桿，卻還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好，只要真希同意，現在就可以開始。」

「你先來。」姜俊昊直接推後兩步，他早就將皮質手套戴好，雙手交疊在一起扶在了球桿頂端，神態悠閒的看著生田斗真站上了發球檯，握著他那無比相信的三號桿，目光堅定的看向遠處的果嶺。

姿勢標準，動作到位，看著那微微向內傾斜的腳踝，姜俊昊暗自點了點頭。僅僅是通過這個動作他就可以斷定生田斗真認真的學習過高爾夫，絕對不是說什麼練習場和正式場地沒什麼差距的那種門外漢。

之所以說出那種話一定是為了站在另一側關注著他一舉一動的那個女孩，如果真的顯示出幾分實力還勾動了堀北真希的興趣，去練習台教對方打球的確是拉近雙方距離的好方法。

想到這裡，姜俊昊還不屑的撇了撇嘴。

生田斗真揮起球桿，在陽光下桿頭猶如自身發光的圓點一般在他身側畫起了一道亮眼的弧度，一陣微風吹過，他的髮絲微微飄起，就是這一瞬間，那光點飛快沿著它劃起的軌跡飛快劃下……

「啪」的一聲，彷彿是為這帥氣的動作配了音一般，白色的高爾夫球直衝天際，引著三人的目光一齊看去。

在三人所在的發球檯到果嶺之間有一道人工的丘陵，後面半掩著一座人工的池塘，可以想像丘陵和池塘之間那不大的綠色草坪，這一桿的力道是尋求適中，不然就會狠狠的教育選手什麼是過猶不及……還有不進則退。

高爾夫球落在丘陵衝向三人的那一側，反作用地讓它微微的跳起，緊接著還向後滑落了一點。距離不多，是個力道不錯的好球。

「該你了。」

話不多說，在球場上擊球的實力證明一切，生田斗真的目光中四溢著小伙子般野心勃勃的犀利，迎上的卻是姜俊昊那內斂到快要傾瀉而出的沉穩。

姜俊昊沒有說話，他規規矩矩的站在發球檯上，手中拿著的還是那在生田斗真眼中不倫不類的七號桿。

「這家球場的排水不錯，但是發球檯一般要高於球道一些，只要走下這裡草皮就還有些滑，你沒感覺到空氣中的濕度麼？還是根本不想用不方便控制力道的七號桿？」

他一邊說著一邊揮起了球桿，當桿頭達到頂點，一句話也剛剛說完。剛剛那內斂的沉穩完全被這話中的囂張狠狠擊碎，同時讓生田斗真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本想謙虛的和其他兩人一起玩一場遊戲，順便抒發一下拍攝時因姜俊昊和堀北真希接觸而積累的郁氣。沒有想到在選擇高爾夫的那一瞬間，他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生田斗真擊球極快，而姜俊昊揮動球桿之後卻是在「等風走」。那一桿迎風而下的確是帥氣異常，但是真正決定比賽勝負的卻並非是姿勢好看與否，而是球能飛多遠。

姜俊昊的揮桿動作行雲流水，手臂和球桿自然形成了一個弓形的弧度，就彷彿桿頭是將高爾夫球「抽」出去了一般。小白球自發球檯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低平卻又亮眼的弧線，恰好在翻過丘陵的那一刻保持著一道漸落的軌跡。

看到這一幕，生田斗真的臉色僅僅是抽動了幾下，目光有些陰沉，卻也是維持著一些風度。

「好球。」他生硬的讚歎道。

話音剛落，堀北真希卻是尷尬的咳嗽了幾聲，注意到男人們的目光，趕緊收斂了微笑，獨自一個人率先走下發球檯。

「我很喜歡她，你做出這樣的舉動，我可以看做是情敵麼？」

將球桿放進球筒，姜俊昊熟練的背上裝備，沒去注意生田斗真那炙熱的眼神，「這種事情很難說，她很漂亮，雖然不是那種溫柔可人的類型，但是也很優秀。最關鍵的是與眾不同，因為她不跟傑尼斯家男團的藝人交往。」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聽說的。」

姜俊昊勾動著嘴角，跟在堀北真希身後走下了發球檯，比賽還將繼續，他說的是領先四趕，那自然就是四桿。一桿不多也一桿不少，這也是為什麼他非要生田斗真先行擊球。

陽光之下，堀北真希帶著靈動的微笑，姜俊昊甚至可以看到她耳廓上細細淡淡的絨毛，還有那不懷好意的清澈目光。

……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身邊的人就會倒霉，反正也是他邀請我的，禮尚往來而已。」

「這算是什麼樣的解釋？你要證明你不是那種囂張到讓人討厭的人，就應該回去，然後和他握手言和。」堀北真希玩味的說道，語氣中也是帶著些鼓舞之意。

姜俊昊回過頭看了一眼，卻碰巧看到生田斗真將球桿粗暴的插入到球筒裡。脖頸後的幾根汗毛立刻豎起，他看向堀北真希淡淡的搖了搖頭，聳肩說道，「算了，我還有演唱會，可不想在這裡受傷。」

空氣中絲毫不帶鋼鐵都市的繁華氣息，入眼皆是綠色，清新的風不時吹來，這的確是一個約會的好天氣。兩人之間並沒有多說什麼，翻過那道阻止了生田斗真的丘陵，高爾夫運動的本質彷彿就是如此——散步。

走了這麼遠的距離才能擊球一次，堀北真希隱隱的感覺到了練習館和真正場地的區別，站在原地不斷的練習擊球和真正的處於球道之中，跟隨著設計者的構思努力打破障礙，這種差距應該是非常巨大的。

「在正式場地裡永遠沒有重開，從第一桿開始一直到最後，這是一個開頭就能決定結局的遊戲，每一步每一環都要打好，為了整體的好成績，最好不要冒險。因為距離一共就這麼長，合理的選用力道，擊打出最佳的距離才能贏。」

說到這裡，姜俊昊將小白球擺好，等待著生田斗真的擊球。

「所以，我要領先四桿的話，關鍵在於刺激。三洞，前兩洞各一桿，最後一洞兩桿。」

「你就這麼自信？」，堀北真希不可置信的問道。

「啪」的一聲，姜俊昊看著那因為坡面地形而高高飛出的小白球，笑著道，「在他答應我的賭局時就已經輸了，而且你的配合也很重要，這才是比賽的關鍵。」

「我？我只是不想和他呆在一起而已。那是你們兩個男人的建議，我就算反對又有什麼用？再說，來到這裡之前，我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只是沒有想到提出要求的人會是你。」

揮動手中的球桿，姜俊昊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他的眼睛並不是看向遠方，而是看著地上那被重新放好的小白球。發力之時，肩膀和手腕再沒有如同剛剛那般瀟灑的轉動，手臂和球桿形成了一條筆直的線，狠狠的向著那小白球削去。

飛翔……落地……

「壞球。」

「沒錯。」姜俊昊坦然承認道，他再次吐出一口氣，回過頭看著在丘陵上露出身影的生田斗真繼續說道，「如果過早的打消了對手的鬥志，或者是讓他看出來我在幹什麼，這比賽也就變成暴力事件了。」

重新看向堀北真希，姜俊昊很高興，因為他發現了同樣興趣盎然的神情，「一起？」，他試探的問道。

……

只能感覺到臉頰上燙燙的，生田斗真追著不遠處的兩人，登上丘陵的一瞬間就看到了姜俊昊的那記壞球。差距已經被縮小了不少，上坡地面擊球不易是每個高爾夫選手都知道的事實，但是，在下坡地形卻依舊打出這樣的壞球，那姜俊昊的發揮看起來也很有問題。

心中有了希望，他就更加的擁有力氣，繼續鼓舞著自己前進，突然看到了堀北真希有些暗淡下來的表情，雖然只是一個側臉，雖然只是轉瞬即逝，但是提出這個要求的人卻並不是他生田斗真。

或許，在提出賭約的那一瞬間姜俊昊就已經輸了。如此向著，生田斗真腳下的步子越發輕快起來，獨自一人背著球筒前行，如果不是特別熱愛高爾夫運動，就真的需要希望這種感情存在。

最起碼，他不能在還沒絕望的時候就認輸。

……

「你打出壞求最起碼有一半兒是『不故意』的。」按照姜俊昊所說，堀北真希將食指放在口中抿了抿，然後伸出來，暴露在空氣中，「逆風，你應該大力一點。」

「我說過了，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身邊的人就要倒霉。有人送上門來，還想要用踩在我身上來討女孩子的歡心，如果關係好我還可以幫幫他，但是我們之間沒那麼熟。」重新將球擺好，姜俊昊提了提手套，這是為了讓手指更有觸感。

他的神情嚴肅，面前的左側是沙坑，右側有個池塘，正對著的路線有一半兒是樹林，可以通行的球道距離出界點很近。半山道賽場的艱難此時才顯現出來。

眼睛微微瞇起，盯著那唯一的通道，姜俊昊手中的球桿再次揮動起來。

……

「你說過，今天應該是去熟悉演唱會場地的。」

一洞過了大半兒，姜俊昊和生田斗真的差距並不明顯，除非對方的最後一桿可以打出超遠距離，並且一桿進洞。不然的話，這第一洞的比賽，勝負已分了。

「我不想去，合約解決了，但是發生了很多其他的事情。」說到這裡，他看向堀北真希，表情有些苦澀，「我最希望站在我身邊的一個人沒有和你一樣站在我這邊，原因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善良或者那種報恩心理。要是你怎麼樣？發掘你的經紀公司，你覺得你應該一輩子在這裡為他們賺錢麼？」

「不要問我，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堀北真希立刻否定了回答。

看著下一桿的行進路線，姜俊昊摘掉了遮陽帽掛在了球筒上，順帶還取出了柿木桿，「是，你怎麼可能知道，沒有人能站在我的位置上替我想一想，如果不突破規矩的話，我要去做什麼？當紅，賺錢，然後呢？」

「幸福。」堀北真希理所應當的回答道。

「幸福。幸福就是找到你愛的人生活在一起，陪著他一起到老。但是在這之前做為男人需要經歷她的疑神疑鬼，更年期，因為小事的歇斯底里。如果不是真正愛的人，我無法想像自己會去忍受這些。」

「你真是一個悲觀主義者。」

「不只有我一個人才是，就說說你，在演技這條路上跑的這麼快，這麼努力……」，姜俊昊的目光就彷彿是挑釁一般，那是一種我的缺點你也具備的暗示，但是他嘴中卻是完全相反的說道，「……這的確是個很不錯的活法，你繼續。」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一直是沉默相對，第一洞的結局不出所料，姜俊昊以乾淨利落的推桿結束了比賽，然後不等生田斗真的成績，直接站在發球檯上重新開了球。

迎來的果然是更加奮力的追趕，先行開球的姜俊昊還需要計算距離，通過對方的擊球發現對手處於何種心理，近似於殘酷的一種全新遊戲就這樣展現在了堀北真希的眼前。

就彷彿是貓和老鼠在做餐前運動一般，每次看到生田斗真擊出好球那忍不住獨自歡呼的模樣讓堀北真希有些心軟。而姜俊昊卻是完全的不以為然，他依舊沉穩的發揮著實力，額頭上已經開始留下了汗水，肩膀也是有些僵硬起來，但是每一次，他卻都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包括用兩人的身體接觸讓生田斗真失誤，將小白球打到了水池裡。

一次又一次，給他希望，再讓他絕望，如果生田斗真知道了姜俊昊所做的一切，難保不會過來找他拚命。這真是將一個男人的自尊踩過來再碾過去，而且還殘忍的看著他猶如演戲一般的展示情感。

「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和你一樣去和公司對立，然後讓他們妥協麼？你是怎麼做到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圈子和你不一樣。」看著姜俊昊重新望向生田斗真，堀北真希希望他停止這種遊戲，剛開始的時候還很有意思，但是繼續下來總會讓人有於心不忍的感覺，「可以的話就停下來，他已經知道輸了。」

「趁著名氣在，好好享受；任何事情都可以，當然要符合你的觀念，加速事業落幕的這種就算了，跋扈一點其實也沒什麼。」觀察了一下對手那即將消失殆盡的體力，姜俊昊活動了一下麻木到就要沒有感覺的右側肩膀，接著道，「遊戲還在繼續，只要我的對手還在喊『Go』，那我就沒有必要喊『Stop』。」

那眼神之中沒有笑意，表情更是嚴肅的可怕，不單單是冷酷，更多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堅持，姜俊昊此時展現出來的一面讓堀北真希有些恐懼，就彷彿是小女孩在午夜裡，突然發現自己的娃娃開口說話了一般。

這是一種完全顛覆了她認知的方式，讓她的惡作劇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傷害。堀北真希開始隱隱的有些後悔，或許她根本不應該加入到這種遊戲裡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堀北真希發現這樣的姜俊昊彷彿有了一種完全不同的魅力。看著對方重新將球放好，然後熟練的揮桿擊打，她居然就和著了魔一樣，繼續跟著對方的節奏走了下去。

腳下並不輕快，反倒是有些沉重，但是三個人之間，生田斗真卻是快走不下去了。

第二洞的結果，姜俊昊依舊領先一桿，第三洞是長距離比賽，三人需要先行返回球館然後再出發。只是這時的東京卻飄起了細雨，就彷彿是等待許久了一般，感受到那冰冷的雨滴掉在手上，堀北真希居然有了慶幸的感覺。

第五百二十八章 告別（1）

天氣就彷彿是驕縱少女的臉色般陰晴不定，上午還是風和日麗，中午就已經下起了連綿細雨，會館門外的停車場空曠了不少，天氣的變化讓客人們大多都打道回府，一輛嶄新的豐田跑車孤零零的停在車位上，駕駛位置上坐著一個年輕男子，好像正對著突然而至的秋雨發呆。

天色有些陰沉沉的，密佈的積雨雲讓車內有些暗淡，車窗並沒有打開，燃燒著的煙草讓狹小空間內充斥著嗆人的煙味，生田斗真紅著眼，嘴唇有些發乾，手心煩熱，愣愣的看著雨滴「滴答滴答」的敲擊在風擋上。

一場比賽下來，雖然並沒有結果，但是他的結局卻還是顯而易見。心中不免和姜俊昊比較起來，同是藝人，又都是歌手和演員，無論在歌技還是演技上他彷彿都沒有對方那般自信。就好像是年少時剛剛進入傑尼斯，面對前輩們的欺生，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逆來順受，想要還擊卻還必須考慮到身體和資歷上的差距，這差距讓不能產生任何報復的慾望。

兩洞高爾夫，姜俊昊完全擊垮了生田斗真的信心，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好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姜俊昊卻做到了，而且做的十分乾脆，還沒有任何猶豫和憐憫。

他甚至都沒有想過這個傢伙只是因為喜歡上一個女孩所以想要藉著他出風頭，僅僅是想要出彩，博得女孩的一句讚賞而已。

白色的圓桌，咖啡的香氣，看到了窗外的臉面細雨，姜俊昊只是在思考著他應該要買一輛新車了。會館最頂端的觀景台，如果不是下雨，以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目前的人氣他們絕對沒有機會登上這裡，看一眼細雨朦朧下的東京高爾夫，那蔥蔥鬱郁被掩蓋在朦朧煙雨中的模樣。

書上說的詩情畫意，應該就是如此。

手中擺弄著小巧的墨鏡，堀北真希感同身受的問道，「有必要做的這麼過分麼？」

「我還可以做的更過分。」姜俊昊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窗外，既然決定了心情不再鬱鬱，那他當然需要發洩。又是沉默了一陣，堀北真希彷彿是在消化姜俊昊透露出來的訊息，一直到那墨鏡被她擺弄的似乎有些變形，這才有些唏噓的說道，「是麼？我想不到有什麼能比這樣更過分的了，可以說給我聽聽麼？」

「記得他的裝備麼？我的上衣不過是普通的純棉T恤，他的卻是奢侈品牌『BMW LIFESTILE』。我還可以告訴他，就算是你穿著印有『BMW LIFESTILE』的上衣，也不能將你和我的高爾夫差距縮短哪怕一點。」喝了口咖啡，姜俊昊將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他挑起眉頭，玩味的目光就彷彿是在看著傷害別人之後卻還悲天憫人的虛偽傢伙，繼續說道，「你這是憤怒之後的愧疚麼？」

「什麼？」

「憤怒，對傑尼斯所有接近你的男人的憤怒。然後是愧疚，你從沒有想過我會玩的這麼過火，或者說是在我動作之後產生了對生田斗真的同情，然後這份感情讓你愧疚，感覺自己有些壞壞的。」他盯著堀北真希的雙眼，語態認真的告誡道，「我必須說明，你距離壞這個詞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不會因為一次惡作劇就讓你變成壞女人。不過你必須承認一點，雖然結局讓你愧疚，但是這過程讓你很享受。」

堀北真希苦笑了一下，再次見到姜俊昊，對方帶給她的並不是風趣的談話，而是一次真真正正的自我啟發，不過是向著負面進行的。

「我是在為了這過程很享受而愧疚，你應該去做心理醫生。」

「醫生是救人的，我對救人沒興趣。你可以看看我的檔案，或許是因為工作太忙了，我從沒涉及過任何慈善、捐款等等。說實話，我不認為我給他們一筆錢就可以改變他們的人生。而且我也沒工夫去看著他們，研究這些人有沒有將我的錢用在泡夜店上。」

「你就不能陽光一點麼？」

「現在沒有陽光。」

他將目光重新飄向窗外，姜俊昊在為不久後的見面煩躁。說什麼，如何去說，表達什麼，想要什麼，這些他都不知道。如果說是迷茫，他卻又有堅定的目標，他不想讓寶兒走，但是靠對話，卻好像不能改變兩人之間的關係了。

對於二十二歲的男人來說，男女之事就彷彿是離開遊戲之後的新玩具，絕對會讓人愛不釋手，時刻想起，就會衝動到讓人熱血沸騰的程度。姜俊昊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會在拍攝的時候很享受和堀北真希之間的朦朧氣氛，足足將近十個月的時間，也真夠久的了。

或許，他應該為將來的對話做一些練習，不管效果如何，有些話都是要說出口的，不然，鬱鬱就又會回到身邊，不如直接要一個結果。想到這裡，姜俊昊重新看向堀北真希，那目光就像是看著一件新到手的玩具。

「你有想過破格一點麼？」

堀北真希本能的皺起了眉頭，因為姜俊昊的語氣就彷彿是「灰姑娘」中那拿著蘋果的惡毒皇后，再說面前的傢伙也長的很像女人，就是不帶脂粉氣，接觸之後，也絕對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奶油小生。

「你說的破格是什麼意思？」

雖然清晰的感覺到了危險，但是堀北真希還是詢問出口，因為除了危險，這語氣中彷彿還有誘惑的味道。

……

東京雨夜有一個典故，印象中這是暗戀者表白的日子，細雨朦朧，清爽濕潤的空氣就彷彿是少女的呼吸，撫在臉上十分舒服，讓那一絲涼爽沁人心扉。

不再有密集的人流，只有在平日裡不可多得的悠閒和自由，秋日裡的梅雨一直都沒有聽過，偶有間歇，堀北真希和姜俊昊就立刻離開了會所，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些擔心，應該是為了不久之後的演唱會。

堀北真希完全明白自己處於何種狀態之中，臥室裡的太陽菊低下了頭，挎包被散亂的丟在一邊，面前四散著一張張白紙，而那上面卻都是姜俊昊的簽名。

他一直都記得自己的要求，或許對於姜俊昊來說這並非是什麼大事，但是對於堀北真希來說，這樣的記住卻是意義深遠。當時的她並沒有說這簽名是妹妹索要的，也沒有將其中的一切都和盤托出，之後也沒再提起。

就連堀北真希自己都認為姜俊昊只將她的要求當做了一個玩笑，是想要拿著他的簽名去做一些惡作劇般的事，每當想起對方用右手簽名後覺得不好看，立刻換用左手的時候，堀北真希居然感覺那傢伙真的是很照顧自己。至於如何破格一點？姜俊昊給出的答案並非是放縱，而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金玉良言。

「並不是說去夜店，或者是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而是那種你自己認為會限制你的事情，比如這個角色一定要這麼演，那個角色就一定要那麼演。」

「我覺得按照公司的計劃進行就是限制我自己，所以我去和他們講道理，結果是他們不聽，那就不需要再講道理。」

「當然，你是女人，在這方面可能會比較後知後覺，但是等你真正的想要破格，你自然就知道那是一種讓人著迷的事情。演技和生活都是這樣，沒有經歷過，獲得再多的榮耀都不會真正的滿足你。」

並非是用老師的口吻，而是前輩，想起那時候侃侃而談的姜俊昊，堀北真希並沒有微笑，只是有些疑惑起來，為什麼那個傢伙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化如此之大，性格轉變的速度讓人瞠目結舌，何談琢磨得透？

看著被擺放在眼前的簽名，姜俊昊的筆跡並不相同，分別是用左手和右手來寫的名字充分的展示了他的兩種性格。右手，代表性動力，包括他在球場上大展神威，那時候的堀北真希只覺得自己彷彿是高中時不良社團裡的狗頭軍師。

左手，代表思維縝密，計劃性甚至是思考，集中到一個詞語上，就是神秘。這是一種會讓人感覺到誘惑的神秘，在那一瞬間堀北真希居然下定了一個決心，有很多時候她也覺得有些事情肯定做不來，就比如擔當去年擔當女主演的時候，因為收視率過低而導致電視劇被從中腰斬，TBS直到如今也沒有給堀北真希任何的好臉色。

但是仔細想想，她也覺得有很多事情以外成功了，比如這部電視劇，她從沒想過會如此成功，給她帶來了這麼多的驚喜。

或許，無論什麼事情做作看很重要，這不單單是證明了勇氣，同樣也證明了成功的可能性，或許會有意料之外的成功，這可以帶給她莫大的驚喜，這其中或許還包括了突破自己。

所以，她同意了姜俊昊後來的玩笑話，甚至認真到讓對方都感覺有些驚訝，那微微愣住之後卻又立刻掩飾的模樣，是堀北真希第一次發現姜俊昊不同於平時的一面。

總結一下，甚至還感覺有些可愛。

想到這裡，堀北真希的臉上又開始萌生了笑意，這或許並不是那種會讓人感覺平然心動的暖意，但是更多的，卻激發了一位即將從少女變成女人的探索慾望。

十月六日，堀北真希的生日，正式進入十九的她可以開始飲酒，甚至開始籌劃起一年之後真正成年時的成人禮。

這一夜，堀北真希就這樣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看著姜俊昊的一頁頁簽名，時而微笑，時而認真。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輕微潔癖，沒有洗漱，沒有每天例行的整理房間，作為獨行俠的堀北真希，第一次希望不再一個人去看電影，不再一個人呆在家裡，度過難得又無聊的假期。

……

連續三天的梅雨並沒有影響東京歌迷的熱情，近五年來平均每年動員觀眾超過二十萬，出動工作人員將近七千人次，盛大的艾回家族演唱會向全日本宣告著夏日的結束，秋季的來臨。

這是歌迷收穫的季節，當然也不乏商家在這裡賺的盆滿缽滿。大型的戶外場地設置了超過四萬個席位，整齊排列的觀眾席就彷彿是春季的麥田一般，看起來有些蕭條，卻也是讓人充滿了期待，因為在不久之後，這裡將坐滿超過四萬名歌迷。

會場之外的廣場上早就被歌迷所填滿，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人群顯得井然有序，唯一不變的就是每個人臉上的笑意，各種大型的陽傘都被提前假設起來，就彷彿是雨後冒出的蘑菇一般，不過天公作美，雖然天色還有些陰沉，但是總算沒有繼續飄散起小雨。

「怎麼只拿了一周第一？」

「誰知道，可能是在免費網站上公佈過的原因。以後再也不去那裡了，弄的原唱者成績都不好了。」

兩個拿著東方神起應援扇的女孩交談著，她們是在為姜俊昊的那首《The Journey》打抱不平。因為盜版的關係，音源發售之後的聲勢極大，但是成績卻並沒有那般耀眼，僅僅在拍新榜單上上榜一周，然後就被別人擠下了冠軍位置。

「不過這個成績也算是不錯了，他的單曲不是一周後就要發行了麼？雖然只有兩首歌，不過我還是要買一張。」

「在預售榜單上已經是一周冠軍了，接下來還會是，首次出貨就十五萬張，看起來艾回也沒有因為那些糾紛而怠慢姜俊昊。」女孩的表情十分自豪，就彷彿是姜俊昊成了挑戰艾回的大英雄一般。

「改了的合約到底是什麼樣？我沒有聽到消息。」

「我也是，聽說新合約是保密的，雙方誰都不能說出來。不過最近他的曝光不是很足麼？雜誌、訪談，還有記者採訪，我記得有人說過，比如姜俊昊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那他需要用十六個小時來接受採訪，四個小時拍照。」

「那不是很辛苦？」

的確很辛苦，東京高爾夫之後的三台是姜俊昊非常繁忙的三天，訪談不單單是個人的，還有和東方神起的，雜誌的拍照也是一樣，就彷彿是要將他前段時間的曝光率都補回來一般，記者們面對他可真是毫不留情，大型設備一應俱全，一組照片下來，整個人就彷彿是從水裡面被撈出來一般，汗水密佈的。

而相應的也帶來了收入，秋天不愧是豐收的季節，東方神起的成員們正在待機室中等待著綵排的進行，鑒別一群男性年齡的最好方式就是聽他們的閒聊，對於男人來說，最好的閒聊話題永遠是車，還有女人。

待機室中，沈昌□開啟了一個大家都很感興趣的話題，他指著雜誌上的一則專題報導，要談談日韓汽車文化。

「跑車，毫無疑問。」金在中如此的回答著，可以想像在和公司結賬之後他會將那筆收入花在哪裡。帶著一臉的憧憬，他繼續說道，「三十萬美元以上，不能便宜了。」

「我也是，跑車，我喜歡紅色。這算是一種炫耀心理，但是我們辛苦了這麼久，炫耀一下也沒有錯。」樸有天興奮的附和著，彷彿那紅色的跑車已經到了他的手中一般。

金俊秀隨口回了句要買房子，鄭允浩則是說要貼補家中，做為老⼳的沈昌□想要找到一個建議並不容易，雜誌上推薦的日本車都是在推薦性價比，而絕對不是什麼奢侈品。

屬於年輕人的炫耀基因在沈昌□的身上並不多見，而當他問起，姜俊昊卻是對汽車文化一詞有不同的見解。

「全世界除了美國之外，沒有一個國家擁有汽車文化。中國的話應該是有自行車，其他國家沒有。」

「你是說兩個輪子的自行車？」

「嗯，兩個輪子的自行車，它代表了一種文化，這是一種不會被奪走的東西就好像我們的思想和靈感一樣。」面對疑問，姜俊昊並沒有選擇據理力爭，而是展示自己的認知，「文化是不分高低貴賤的，和美國汽車一樣，中國人在自行車上戀愛，上學，工作，甚至還要用這一輛自行車接送自己的子女，在年老的時候出去轉轉，這才是一種文化。」

「文化承載的是人們的生活，它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美國人就是將文化做到了極致，甚至還融入到了所有的行業之中。通用汽車的第一個享譽全美的廣告就是宣揚一種文化，他說福特汽車賣的不是代步工具，而是一個家庭的生活。如果要說中國和美國這種類似文化的不同點，自行車用二十年的時間創造了一種文化，而美國則是用了五十年。」

「還有，根據調查美國70的少男少女第一次是在車上進行的，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車震』。」當姜俊昊說出這個詞語，除了樸有天之外的其他四個人都是瞠目結舌，他們不能相信這種數據，弄不明白這種調查有何意義。

金在中甚至還用胳膊肘輕輕的碰了碰樸有天，低聲問道，「你的第一次，是在哪？」

第五百二十九章 告別（2）

記得小時候剛到美國的時候，樸有天有過一個難忘的經歷，雖然是在韓僑學校學習，但是這裡的制度和美國教育體系並不衝突，身邊都是同種膚色的面孔，面對一位白人教師的生理課居然都聽得津津有味。唯有樸有天一個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整張臉都紅通通的。

如今，金在中的問題也是將他推到了當初的那個位置上，他依舊抱著雙臂，臉色僵硬，背後一下子就見了汗。

「咳，這種問題不要問我。」

「那去問誰？」，金在中理所當然的追問，「當初你來S.M的時候，那可真是活脫脫的海外人士，短頭髮，hip-pop，我還看過你帶著金色項鏈的照片呢」

「那是金項鏈」，樸有天第無數次確認道。

「OK。」金在中頻頻點頭，承認了下來。話鋒一轉，又是丟出了同一個問題，「那你說我們應該問誰？」

「誰告訴你的你去問誰」

話音剛落，樸有天就偷偷看了一眼姜俊昊的方向，結果卻是沒能看到人影，走動幾步就被金在中拉住，知道對方是玩笑沒有開夠，但是他真的找不到姜俊昊的身影。

按照經紀人的說法，今天的姜俊昊是應該被看管的對象，誰知道這個傢伙又會做出什麼，就算是有人告訴他姜俊昊出去裸奔，那他也就只會驚訝五秒鐘。

「俊昊呢？」，他問道。

房間裡的人這才注意到有人消失，姜俊昊丟出了一個眾人感興趣的話題，然後卻悄然不見了蹤影。這一下子可真是亂了起來，因為這個傢伙做事從來都是會讓人這麼緊張。

「他應該不會是去寶兒前輩那，想要把她留下來吧？」，金俊秀突然說道，略微沙啞的聲音猶如砂紙一般刺激著所有人的耳膜，「如果弄不好吵起來的話，估計現場都沒辦法唱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說做就做，金俊秀直接從座位上起身，立刻就跑了出去。

……

近距離俯視這座大型體育場，腦海裡唯有「宏偉」二字，碩大的雙層舞台就被設置在所有人目光集中的焦點上，設施並不華麗，根本和室內場地無法比較。

但是在這種場地中引動粉絲們的情緒才叫做真正的帶動力，這也是歌手實力中的一種，是姜俊昊這種現場型歌手最應該具備的基本素養之首。

東方神起的五個成員並沒有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他們剛剛離開不久，分開尋找的幾個人就又重新湊到了一起，後台中迴盪的這個聲音很認真，認真到讓他們一耳就可以聽出來的程度。

這是寶兒的聲音，她現在正在舞台上的綵排。

並沒有過多的浪費時間，幾個人都知道姜俊昊這種傢伙是會在平靜的狀態下引爆炸彈的人，就像沈昌□這樣的好孩子還無比期待他可以當著全場四萬名觀眾的面要求寶兒留下來。

面對這種天方夜譚，金在中毫不猶豫的賞了他一頓打，然後警告他不要給姜俊昊出這種餿主意。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傢伙是真的能幹出來這種事情，而且還會不聲不響的作出決定，用坦然大無畏的姿態面對引發的一切後果。

舞台的準備區一共有兩個，因為太多大牌的聚集，後台要比舞台整整大上五倍，通道中的設施也全部排放整齊，舞團的團長正在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排序好的牌子。

這些正在認真工作的人們看著不是綵排時間就集體竄出來的東方神起，自然是投以了好奇的目光。五個人的聚集讓他們目標很大，但是此時卻也顧忌不了那麼多了。

在正對舞台的左側準備區，他們看到了姜俊昊抱著雙臂靠在牆上，這裡的燈光設施不錯，甚至可以讓人看清他那不斷閃動的目光，隨著舞台上的音樂，不停動作著的嘴唇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對濱崎步和安室奈美惠的「一左一右」不再繼續好奇，找到了人，五個小伙子卻是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看樣子應該是再自言自語，是想要和寶兒說些什麼麼？

他能說些什麼？難道是要說讓對方留下來？

想到這裡，鄭允浩很不看好的搖了搖頭，寶兒是韓國進駐日本歌謠界的第一人，不管現在人氣如何，呈現在歌迷們眼前的唯有成功二字，這是一種會讓人飄忽在雲端的感覺，也同樣是一種莫大的壓力。S.M已經在官方網站上公佈了寶兒即將前往美國發展，力圖進一步打拼出新天地的消息，韓國媒體大肆報導，先不說看好與否，期待感總是有的。

如果真的留下來，估計也就是兩人公佈戀情的時候了。姜俊昊的新單曲發行在即，雖然他本人並沒有什麼期待，而且還當著成員們的面只說出了「圈錢」二字，但是韓國粉絲們的期待卻也總是有的。

他們希望姜俊昊的單曲可以一鳴驚人，最好在「嵐」的手上拿過來一個年冠玩玩。當鄭允浩看到這些話，心想除非是毫無事實根據的荒誕小說，不然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承載了期待的兩個人突然宣佈談戀愛，結果就很顯而易見了。

寶兒不去美國等於為姜俊昊放棄更好的發展機會，而單曲如果銷量不好則也是因為愛人而損失了人氣。曝光雖然是好東西，但是卻也分是什麼事情。在出演了一部大熱日劇之後，姜俊昊在日本少女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接近了完美，而戀愛就會是這完美最大的瑕疵。

「昌□。」鄭允浩炯炯有神的目光，加上這一句平日裡經常說起的稱呼，讓沈昌□不寒而慄。

「你去」，果然，這種時候，老⼳就是幹這個的。沈昌□拚命的搖著頭，他表情嚴肅，一邊後退著步子一邊說道，「我不想挨打，要去你們去，要不就大家一起去。」

「不是我在欺負你，……」，鄭允浩剛想多勸幾句，樸有天卻是將話接了過去，「……是我們在欺負你，所以你必須去」

……

走到這裡來，看著她在舞台上，接下來要做什麼？

重新續長的頭髮有了些不一樣的味道，有些陌生，卻讓他感覺很舒服。或許還不能適應，但是時間應該可以改變一切。看著她面色嚴肅的對工作人員指指點點，站在舞台上一派主宰者的女王風範，她給某個伴舞一個犀利眼神，隨意的點了點身邊的位置，這是在說。

你剛剛差點撞到了我麼？

她抬頭看了看還有些陰沉的天空，秀氣的眉毛皺成了可愛的模樣，臉頰微鼓緊接著卻又是感覺這樣不妥，最後重新板起了面孔。這一系列動作被姜俊昊看在眼中，讓他扯動了嘴角，輕聲呢喃，「你還是在擔心那個『雨女』的稱號麼？」

自始至終寶兒都沒有向姜俊昊的方向看上一眼，她並不知道這個男人就站在那裡，並非是因為不瞭解，恰恰是因為瞭解。

這時候的他應該在待機室裡，不斷的告誡著，說什麼寶兒是對舞台要求很高的歌手，所以一定不能去打擾，如果真的讓對方臨場發揮出現問題，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碩大的體育場，對於兩個人來說同樣巨大的後台，演唱那首合作曲目的時候兩人會分別站在舞台的兩端，根據舞台美術的解釋，這是為了營造一種符合那首歌曲的感覺。

什麼感覺？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寶兒冷笑著出言嘲諷，她甚至都不希望這首歌被創作出來，那感覺又從何而來？

「雨女？」，沈昌□戰戰兢兢的來到姜俊昊身邊，碰巧聽到了這個詞。他本能的重複了一下，緊接著卻是馬上摀住了自己的嘴巴，關注著姜俊昊的手，關注著他的腿，這種時候，可千萬不能挨揍。

「就是會呼喚雨的女人，這是日本的一個民間傳說，寶兒開演唱會的時候經常會下雨，所以就有了『雨女』這個稱號。」想到過去寶兒每當有粉絲拿這個稱號來調侃她都會有些不高興的模樣，姜俊昊「呵」的輕笑了一聲，「今天的天氣不怎麼好，估計她又要擔心了。看的出來，她也有些緊張。」

沈昌□愣愣的看著姜俊昊，他不說話，因為應該說的說不出口，自己想說的卻也是什麼都沒有。

「哥，你自己解決吧。」

「嗯。」

……

「你們都說什麼了？」，沈昌□的身高在隊內名列前茅，但是感覺到面前四個人的氣勢，他只是覺得自己十分渺小。沈昌□甚至第一次知道，這麼近的距離，他的雙眼居然可以同時收進四個人的好奇面龐。

「我說，哥，你自己解決吧。」

「他怎麼回答的？」

「他說，嗯。」感覺著那意猶未盡的目光，沈昌□還善意的加上了一句，「完了。」

「完了？」，金在中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再次確認，結果卻還是完了。

完了，這是一個可以有多種解釋方式的詞彙，在沈昌□口中的完了可以理解為說完了，也同樣可以理解為「我們完了。」更直白點說，大家玩完了，捲鋪蓋回家吧。

後果很嚴重，所以絕對就不能這麼算了，當沈昌□用鄙視的眼神不停掃視著終於明白有難同當的哥哥們時，他們卻只能看著姜俊昊走上舞台，每個人都是先驚訝了一下，然後緊接著跑到了他剛剛站的那個位置上，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心中五味摻雜，就好像是當年第一次看悲情韓劇時那般糾結。

被他們注視的那個人卻並不是如此，姜俊昊走上舞台的動機很簡單，簡單到過猶不及。

「我們需要談談。」

姜俊昊淡淡的說著，表情不悲不喜，承受著滿場工作人員的目光，注意到了對他投以謹慎目光的導演組，還注意到了在另一側等待區中，不時閃過的前輩身影。

艾回的前輩們沒有幫助東方神起什麼，除了昨天合作過拍攝MV的幸田來未，此次的大規模曝光會在不到一個月後開始，那時候才是他們需要接觸的時候。

東方神起正在上升期，艾回特別安排了如今旗下成績最好的歌姬來合作，投入了很多的人脈資源，姜俊昊的採訪，組合的採訪，甚至是緊接而來的綜藝節目。毫無疑問，07年的冬季將會是東方神起在日本攻略中至關重要的三個月。在這個歌謠界還欣欣向榮的國度裡，開上幾次數萬人等級的演唱會，真的是不算什麼。

好吧，他們都在上升期，寶兒點了點頭，沉默的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坐在觀眾席上看舞台，感受著空氣中的濕潤，或許成熟就是讓這對年輕的男女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愛情和事業並不是完全分開的，他們有一個統一的稱謂，那叫做生活。現實和夢幻也是，夢想和挫折也是，不管是不是相互對立、矛盾的存在，甚至是可能看上去完全沒有關係的兩件事情也是因為某個決定而互相影響，這就是生活。

如果有人可以控制自己的生活，那絕對不會是波瀾壯闊到激情無限，只會是幸福美滿到索然無味。

第一次坐在觀眾台上看舞台的兩個人成熟了，他們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控制自己的生活。沒有深情的對望，他們的目光漫無邊際，甚至還想起年幼的時候，認為能看多遠，就可以走多遠。

「你累了麼？」，姜俊昊看似無意的問道。

寶兒笑了，就彷彿是過去站在舞台上，那個聲音甜美的小女孩，欣慰的笑容。

「怎麼可能會不累，十二歲起就在日本和韓國之間飛來飛去，就算是我最蕭條的那段時間，也沒有休息時間能超過十天的時候。不過有一段時間是不累的，因為休息的時候有人可以在我身邊，只是接下來你也開始忙了，這讓我很不滿意。」

「那你想要休息麼？我想要休息了。」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寶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她低下了頭，瞇起雙眼，笑的很幸福。

「我在成功之後接受過一次採訪，我說，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普通人的幸福童年，我當然會羨慕這種幸福童年，但人總會在失去某種東西的時候得到另外的東西，而我就得到了成功。」

「不知道怎麼說，雖然看起來你現在很成功，但是我還覺得你可以成功。我也是，我也需要更多的成功。你聽過萬人大合唱麼？站在舞台上，完全是驚喜，製作組連我都沒有告訴過，我站在舞台上，聽著粉絲們合唱我正在演唱的歌曲，那時候我就知道了，我要更努力一些。」

「我沒聽過……」，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寶兒，一臉的不耐對上了那雙溫柔的笑眼，他尷尬的張了張嘴，不耐煩的表情隨著一陣涼風就此消散。

「……以後可能會想要聽。」

錯開了目光，姜俊昊神情嚴肅的看著舞台，想起了李孝利在得知他和寶兒戀愛之後，鄭重其事和他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寶兒跟她打電話的時候，曾經這麼說過。

「姐姐，我喜歡練習，真的很幸福。」

……

「在洛杉磯有時間就去見見我父母，他們很喜歡你。當然，沒時間就算了，他們也不會太在意。」

「嗯。」

「在國外打拼不能只是想著不得罪人，必要的時候給美國人看一些實力比你謙讓要更好。有實力的人就要拿出有實力的做派，美國明星沒有一個是不大牌的，你可以想像如果他們在韓國發展的話，早就被Anti打死了。」

「嗯。」

「有些文化會讓你很不習慣，有什麼直接說就好，在美國可以開朗一點，不用那麼死板。說出你的要求，比讓其他人看出來要好。這樣的話，你也可以輕鬆一些。」

「不要太忙著工作了，偶爾休息一下，北美雖然好，但是功利化到沒有人味，放鬆的話還是去南美好一些。」

……

做男人的滋味不好受，特別是做在女人眼中的男人。剛剛走下觀眾席姜俊昊就明顯撐不住了，他先是隨意的踢倒了一個垃圾桶，鐵質外殼和塑膠跑道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緊接著，他單手撫額讓自己冷靜下來，身形搖晃了幾下，就彷彿是醉酒的路人。

回到待機室裡，他拿著手機擺弄起來，黑色的金屬外殼還算堅硬，昂貴的價格也是姜俊昊近來有很好收入的最大證明。隨意的丟在了沙發上，看那樣子就絕對不是故意的。

當然，這指的是將手機扔在沙發上。

拿起沈昌□買來的雜誌，姜俊昊隨意的翻過了幾頁，滿腦子只縈繞著便宜這兩個字，只要想到錢包裡的信用卡還沒有透支，他就忍不住要將那金色卡片用到透支為止，最後將買來的東西全部丟掉。

對，一件也不留下，全部都丟掉！

不過，車的話還是不能丟。看著國際欄目中那各色各樣的昂貴跑車，從蘭博基尼到阿斯頓馬丁，這些可都是豪華奢侈的代名詞。盯著那些富含著誘人氣息，華麗設計的名貴跑車，姜俊昊不免想到，如果讓那些設計師親眼看到這些成品在隨便一個地方撞得稀爛，那他們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會是那種小時候被搶走棒棒糖的心情麼？

第五百三十章 告別（完）

放走一個人的感覺並不好，特別是對一個自私的傢伙來說，收藏品，佔有慾，對於姜俊昊來說寶兒是遠高於這兩個詞彙的存在，他並非是那種「我認為你是我的，那你就是我的」的霸道男人，就算是，對於寶兒來說，這樣的男人她瞧都不會瞧上一眼。

即便是想要維持一個好狀態，這無關顏面，而是對於舞台。姜俊昊喜歡舞台，綵排的時候他專心致志，盡力想像著舞台可以帶給他的那種享受。但是當音樂響起，又是富有強勁節奏的鼓點時，那種享受卻並未帶來。

發洩，猶如失戀的人通常都將自己武裝成工作狂；暴躁，對於任何一個動作都吹毛求疵；鬱悶，他表現出來的就是鬱悶，不會一個人躲起來自己難受，他不舒服那所有的人就都不要舒服。

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克制住拉著姜俊昊到牆角毒打一頓的衝動，舞團團長對於這樣的合作者非常不滿，大牌的歌手他見過很多，但是卻從沒見過姜俊昊這樣大牌到理所應當的。

練習時間本就不多，舞台設計也並沒有給東方神起設計很高難度的舞台表演，但是簡單的東西卻更需要技巧，比如簡單的一個隊形變換，互相之間的默契不足會讓舞台亂作一團。

時間不夠，默契自然不足。

「改變設計，不然我沒法上台。」越過鄭允浩，姜俊昊對著全場總導演如此說道。

這首《Running Song》是東方神起來到日本之後特有的代表曲目，將「S.M.P」變成組合特有的風格，在以歡快、柔情著稱的日本男子偶像團體中，東方神起真當得起特殊二字。

但是充滿了感染力的舞台自然需要大量的排練，舞台開始不到一分鐘內隊形就需要經過十多次變換，加上伴舞一共十多人參與表演，六人團體想要突出單個唱詞的成員並不容易，這一次的設計，是負責舞台的設計組熬了兩個通宵才弄出來的。

對於姜俊昊的要求，答案顯而易見，舞台美術師站在台下，看著再次上台和寶兒綵排的姜俊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搖頭晃腦的說道，「他以為，他是誰？」

我告訴你，我叫姜俊昊，我還有個外號，「海妖之聲」。

綵排時就要求全開麥，除了特定的合音之外，姜俊昊和寶兒都需要負責大量的演唱，這是R&B，不是普通日本組合經常擺出笑臉扮可愛的青春曲目。

簡單的來說，這需要實力。

如果說在姜俊昊身邊蓬勃燃燒的無形氣流叫做戾氣，那麼寶兒的歌聲就是從天而降的甘露，當音樂響起，兩人自然的進入了狀態，這可讓負責綵排的工作人員們大跌眼鏡，原本這些人還為了姜俊昊的大牌表演，買好了爆米花呢。

他們各自站在一邊，就彷彿七夕傳說中的人物，只不過兩人中間卻是沒有那座「鵲橋」，綵排用不到十五分鐘，和工作人員交涉了一下，看到總導演對著他有些不情願的那一根大拇指，姜俊昊看也沒看寶兒一眼，直接從自己一側的旋梯走下了舞台。

「別看他能得瑟，這小子實力不錯。」

調音師笑呵呵的對同僚們說著，聽了這麼多次現場，看了這麼多大牌的表演，艾回上下三大百變天後，九大實力歌姬，竟沒有一個人的聲音比姜俊昊出色，同樣也沒有一個人的聲音可以達到瞬間讓這些專業人員改變態度的能力。

所謂的「海妖之聲」，它的能力就是迷惑，簡直是讓人嫉妒的半天然半人工製品，如果表演者演唱的時候皺著眉頭甚至還有些不情願的神態，那就閉上眼睛，只聽聲音。

綵排工作從凌晨四點開始，一直到午後兩點結束，艾回家族總動員讓製作組舞步禪精竭力，出來表演的可都是具有一定人氣的歌手，對舞台要求全都很高。

但是現場就猶如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問題的麻煩製造機，小小的一根電線短路足以讓歌手的麥克風徹底斷音，整場表演可就砸了。

工作人員全部神情肅然，面對設備就彷彿是在面對什麼不明生命體，慎重再慎重，按照行內的話來說，這舞台可真得伺候好了，要不然真的出了問題，所有的責任可都是製作組來負。

……

待機室門口，五個大小伙子有三個愁眉不展，金俊秀和沈昌□顯然沒有操心姜俊昊的情緒，他們的想法很簡單，遇上這樣的事情鬧鬧脾氣也很正常，雖然這一次的舞台十分重要，但是只要其他人不出問題，相信表演還是會非常精彩。

「要不然，我去和他說說？」，鄭允浩小心翼翼的疑問道。

金在中搖了搖頭，「不用管他了，我們需要相信他可以解決情緒的問題。就是工作人員那裡還需要我們去解釋一下，找個什麼理由好？」

「就說是合約出了問題之後那個傢伙在和公司鬧脾氣，這樣的解釋最好，我們也不能再多說什麼。」樸有天的建議被全體採納，和日本方面的工作人員勾肩搭背可是他的強項，一行人這就去為姜俊昊的鬧劇收尾，和製作組保持良好的關係總可以有很多好處。

當一場舞台的綵排結束距離演出開始也就剩不下多少時間了，後台中的工作人員更加繁忙的動作起來，五個小伙子的出現卻並沒有讓他們感覺麻煩，不時的搭把手幫幫忙，也算是循序漸進，爭取先被人笑臉相迎。

隨著身穿黑色西裝的工作人員吹響口中的哨子，體育館正門外的廣場中，鐵製欄杆猶如佈陣一般的圍棋了數條簡易通道，觀眾們遵從著工作人員的指示開始驗票入場，各色的裝扮早已經穿戴好，手中提著應援物和螢光棒，準備好好的享受一下艾回家族演唱會帶來的這夏日裡最後的激情。

一場演唱會猶如一顆會持續綻放三個多小時的絢麗煙花，在這三個小時中的享受可以讓人忘卻一切煩惱。有的少女頭上戴著綠色或者紅色的惡魔角，還有的觀眾直接大玩Cose Play，以某位藝人的成名裝扮出現，體育場就彷彿是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慢慢的吞噬著早就來此等待的人們。

每個人的臉上都戴著期待的笑意，他們中有的人是某位藝人的粉絲，有的人是單純來感受一下這夏日裡最後的盛宴。但是這之中不少人都是想來看看那位最近和「赤西仁」同樣風頭正勁的姜俊昊，合約糾紛事件的結束並不代表議論就會馬上停止，雙方的和解速度直到現在還讓人津津樂道，在報紙上看多了姜俊昊的照片，他們也想要看看真人到底怎麼樣。

更多的則是想要品評一下他到底有沒有和艾回如此對抗的資本，在這樣的拼盤演唱會上，有實力引動全場歡呼的人才是真正的實力派，如果可能的話，將全場大部分的觀眾唱哭也可以。

帶著各種各樣的期待，四萬名觀眾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開始將現場填滿，一時間五顏六色充斥在原本空曠的觀眾席上，就彷彿是快速播放的紀錄片，原本荒蕪卻被分割整齊的麥田在一個小時內就經歷了春夏，到了秋天這個收穫的季節。

天色還是有些陰沉，但是人聲鼎沸的現場卻彷彿是將頭頂上的烏雲都沖淡了一絲，炙熱的溫度在演唱會還沒有開始的現在就已經升騰了起來，所有人都在興致勃勃的談論著自己的期待，大聲的尖叫也會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只有那被環形擺放在體育場四周的大型音響設備才是唯一擁有震撼力量的存在，只需要響起，便可以引動全場。

沒有主持人，只有精彩的串燒，不設置MC，在艾回家族巡演上只有音樂，彷彿九十年代搖滾現場一般的盛會，當樂團出現在舞台上的時候，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就自然聚集了起來，就好像是一台充滿了電的大型日照燈，單憑那目光就可以讓人渾身冒汗。

政客通過電視機可以引導一個國家，歌手站在舞台上可以引導現場的所有人，感染的人越多，歌手就越興奮，歌手越興奮，現場的氣氛就越熱烈，完美的互動就在這歌聲和歡呼聲中建立起來，而且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在此時的這座舞台上，歌手可以看見台下的觀眾，他們可以看清近處那些粉絲們狂喜的表情，遠處看台上那些不聽歡騰的應援物，站在舞台上親眼看著被坐滿了的觀眾席，那種滿足感就彷彿是長時間的付出終於有了收穫一般，而現在，只是摘取果實。

當舞台上的燈光亮起，第一波歡呼聲就彷彿是巨大的鐵錘重重擊打在人的胸口，讓人憋悶；第二波歡呼聲是為了舞台上歌姬們的亮相，曾經有好事者如此說過，如果艾回的十二位歌姬可以一起合作發行一張特別單曲，那麼這張單曲便可以破掉日本歌謠界關於單曲的所有歷史記錄，甚至還創下一個未來誰都無法打破的銷售成績。

不管日本歌謠界如何改變，這些歌姬擁有的影響力，她們對日本歌謠界發展的影響之大，都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濱崎步帶動了亞洲的時尚潮流，安室奈美惠是全日本眾所周知的高中生教主，幸田來未是在今年正式確定了天後地位的女人。一山不容二虎，這一次三人也是沒能同台，但是單單一個幸田來未的亮相就彷彿是將全場的氣氛引領到了最高潮，第三波歡呼聲已經將所有人都帶動了起來，那鐵錘越來越大，就彷彿是要將這舞台狠狠砸碎一般。

這熱情的第一次噴湧，就足足持續了四分鐘的時間。

走下舞台，歌姬們就立刻被各自的團隊圍了起來，寶兒笑著接受了韓瑞妍的大拇指，用日語和身邊的助理簡單了溝通了一下，就直接在等待區停下了腳步。

她想看一座舞台，同樣十分期待。

「做的很不錯，我感覺你的颱風又進步了，只要保持這個狀態去了美國你也可以成功。」韓瑞妍依舊鼓勵著，自從姜俊昊和寶兒在綵排時見過面之後她就一直在轉移寶兒的注意力，從剛剛的舞台看來，效果還算不錯。

坐在特別放置的椅子上，寶兒感激的看了韓瑞妍一眼，緊接著卻是說道，「我能聽進去你的話，不知道那邊怎麼樣。雖然他不是一個人，但是俊昊連一個可以說說心裡話的人也沒有，就算是對我他也不說，現在估計更沒人可以說了。」

「你可以不用在意這些，他的性格雖然有些讓人討厭，但是舞台實力必須承認。」

「真的？」，寶兒驚訝的挑著眉毛，這可是她第一次聽到在韓瑞妍口中說出姜俊昊的好話。

「真的，那小子的聲音就是他最大的天賦，只要不是情緒太低落就沒有問題。唱功的話就更不用擔心，因為那已經是這傢伙的本能了。」韓瑞妍依舊沒好氣的說道，不管她對姜俊昊有著怎樣的偏見，但是身為歌手的經紀人，對於其他歌手的實力卻還必須承認。

……

熟悉的加油儀式，姜俊昊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並不是那種擺著一張撲克臉告訴別人我的狀態不好，很容易出現問題的討厭模樣。而是盡力的笑，盡力的加油，到底有沒有效果，卻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東方神起之前的表演者是大塚愛，這是一位用絕對實力聞名日本的歌姬，艾回旗下互相之間的實力本就相差不多，可比的也就只有誰更符合大眾的取向，或者說誰才有更多的話題。

當大塚愛表演結束，東方神起便立刻跑上了舞台，觀眾們的歡呼聲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停歇，但是緊接著卻又爆發了出來。比起去年的四人出席，在今年的艾回巡演中東方神起的地位可真的是大不一樣，周邊銷售良好，還有了固定的應援區。

這些改變全部都是因為團隊努力打拼了一年的結果。想到了這一點，姜俊昊更是長長的出了口氣，將手中握著的麥克風緊了緊。

舞台成「T」字形向外延伸著，時間帶來的改變並不僅僅是字面上的人氣而已，雖然舉辦方指定了專門的應援色，但是現場卻依舊不乏紅色的存在，兩側的看台已經被觀眾填滿，那熱情就彷彿是現場的歡呼聲一般真實存在著。

一聲劇烈的嘶吼從音響中傳了出來，時間帶來的還有組合成員之間的默契，即便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進行合練，但是當耳機中的聲音響起，已經沉澱在血液中的默契卻還是迸發了出來。

踩著激烈的舞步，剛剛上台的東方神起就已經全都見了汗，唱完了專屬部分的姜俊昊移動到隊列由右側，繼續以整齊的群舞完成著規定的舞台表演。

他並不興奮，或者說是並沒有其他成員那樣興奮，鄭允浩跳舞的力量極大，揮動之間彷彿還帶著風聲；動作幾下就已經汗流浹背的金在中也還是在全力以赴，癡迷於舞台的金俊秀則更不用說，整座舞台上，好像只有姜俊昊一個人累了。

一滴汗水滑落到了眼中，鹽分刺激的姜俊昊閉了下眼，喘息聲越來越大，高音部分也完成的越來越吃力。韓瑞妍說的沒錯，姜俊昊的唱功已經成為了身體的本能，氣息不夠就適當的降低音調，力度不夠就用聲帶硬生生的頂上去，四分鐘的表演結束，那種疲勞就彷彿是完成了一場演唱會一般。

「這樣不行。」

看著秀眉微皺的寶兒，韓瑞妍忍不住詢問道，「你還要去找他？明顯是心理狀態不好，你去了也只能加劇，沒什麼大作用。」

「我知道，但是這樣不行。」

看著寶兒離開的身影，韓瑞妍很慶幸她向著自己待機室的方向走去。重新看向舞台，歌手的表演還在繼續，不單單是只有姜俊昊狀態不佳，頻繁的日程讓幸田來未這樣的實力派歌手都勉強用氣頂著嗓子彪高音。雖然並不是這種身體上的疲勞，但是姜俊昊的麻煩也不單單是這樣。

……

「看著也沒那麼了不起，是不是我沒聽清楚？」，對於姜俊昊的期待讓歌迷們對他的要求更高，從舞台的分段上就可以看出實力，但是姜俊昊的表現卻還是差強人意，只能勉強及格。

「估計還是因為長得好吧，你沒看到麼？剛剛他們上場的時候，大屏幕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給他特寫，我看到了，真的是綠色眼眸。」

暗道一聲「花癡」，先開口的女孩接著說道，「如果只是看臉的話為什麼不看傑尼斯？雖然的確很漂亮，但是太『妖』了些，這麼遠看著就覺得比女人都漂亮，私下不會也是帶著脂粉氣吧？」

「不知道，這又不關我的事。偶像從來都是只能遠觀的，真要是豁出一切見到了說不定還會失望，看看就好。歌好聽的話就買正版支持，不好聽的話買張畫報也可以。」這位反倒是很豁達，但是期待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今天的姜俊昊如果不能用實力一鳴驚人，估計近來這段時間的關注會讓他的實力在觀眾心中打個折扣。

只是姜俊昊的狀態，真的很成問題。

第五百三十一章 紅酒

運動選手在比賽之前總會先將自身的狀態調整到最佳，歌手也是一樣，在密集演唱會行程之中都會先將自身的體力和心態調整到最佳程度，這種調整需要一定的自我認知，這恰恰也是姜俊昊最不缺乏的東西。

如果可以選的話他甚至是不想要繼續下去，狀態的缺失會讓他本能的對舞台有些抵制，心理上的疲憊會體現在身體上。業內稱呼這種症狀有一個籠統的稱呼，「打不開嗓」。

再次長長的吐了口氣，聲帶越發的緊張起來，姜俊昊不斷的在心中提醒自己這只是心理作用，但是卻收效甚微。

演唱會的流程並沒有停止，時間過的很快，當姜俊昊再次拿起麥克風的時候，磨砂金屬所帶來的質感居然讓他感覺到油膩。這種時候他需要的是休息，絕不是勉強登台。

東京的天空再次飄起了連綿細雨，舞台上的炙熱和後台中不時吹過的冷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秋天的涼意彷彿提前到來，姜俊昊伸手將舞台服緊了緊，在雨中演唱也並不是第一次了。

東方神起一共會表演四首歌，對於演唱會結束後沒有保持體力調節的小伙子們來說這四次舞台並不是輕鬆的工作，而且還都是激烈的舞曲，今天的東方神起不唱抒情。

「正反合」，東方神起「S.M.P」曲風的另一首主打曲目，歌曲主要體現的就是年輕人的憤怒，很符合現在姜俊昊的需要，他也的確是想要表現的完美。

……

又是一場激烈的表演，結束之後，留在姜俊昊心中的評價只有「糟糕」二字。他坐在休息區，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克制住牙齒打顫的本能反應，拚命的想要讓冷風使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下一場就是他和寶兒的合作舞台，他們的那首歌曲，他真的是想要唱好。

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被遞到眼前，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還在積極的調動著全場觀眾們的熱情，東方神起在日本的成績還需要進一步打拼，他們不是傑尼斯旗下的組合，在舞台上破音可以完全不當一回事。

「謝謝。」雖然沒有破音那麼嚴重，但是唱成什麼樣姜俊昊自己清楚，看著金在中擔心的眼神，他只能微笑著道謝，然後接過熱咖啡，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還有十分鐘你就要上台了，有什麼話想要找人說說麼？」

「打不開嗓有什麼可說的？這需要的是調節，不是我說出來就可以解決的。我會盡力，盡最大的力，這就行了。」感受著咖啡的熱度，姜俊昊輕輕咳嗽了幾聲，喉嚨有些癢，這同樣不是什麼好兆頭。

金在中沒有多說，他只是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留下一件外套就離開了。

現場的熱情並沒有因為突然而至的細雨降低多少，歌手們在這座舞台上盡情發揮自身的實力和魅力，讓冒雨坐在台下的觀眾們盡情感受著音樂所帶來的一切享受。

看著舞台對面的寶兒點了點頭，姜俊昊只是勉強的笑了笑，嗓子越來越癢，卻是要忍住咳嗽。

隨著寶兒的登場舞台下想起了一片「雨女」的歡呼聲，這是粉絲們表達喜愛的一種另類方式，雖然這方式讓姜俊昊很想拿起麥克風告訴他們寶兒不喜歡，但是他卻並不能這麼去做。

兩人在舞台上站定，並沒有如同正常對唱那般站在舞台中央，而是一左一右，互相之間的距離讓舞台正前方的攝影機想要將兩人都裝進鏡頭中只能是拉出遠景，這首歌曲本就不會收錄在演唱會DVD中。

看了一眼面色嚴肅的姜俊昊，寶兒第一次見到他站在舞台上，眼神卻不斷閃動的樣子。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不過卻是一定和狀態有關，再次微笑著和觀眾們揮揮手，這種時候真的是不允許兩人傳達什麼訊息。

微微著了涼，歌曲的難度也不低，想要完成，只有降調。

心中做出了決定，姜俊昊也是拿起了麥克風，帶動右側的肩膀又是一陣酸痛，沒有想到一年後的他居然會再次迎來傷病。高爾夫？以後絕對不會再碰。

細密的雨水在日照燈的炙烤下落在身上更為刺激，後背只傳來一陣一陣的冷顫，姜俊昊的眉頭也開始微皺了起來。就算是想要保持面無表情都有些困難，雨水順著麥克風滑落下來，手掌必須更加的用力才能握住。

歌曲的前奏已經響起，而姜俊昊也是需要用盡全力，《Possibility》……

細雨朦朧，演唱會一直持續了四個小時，艾回家族成員接連登場，各種各樣的音樂風格都能被粉絲們所接受。安室奈美惠的女王氣勢依舊讓人記憶猶新，這可是當年的高中生教主，開啟了歌姬時代的女人。

幸田未來來勢洶洶，憑借今年的好成績坐上了艾回唱片最賣座藝人的寶座，撩人的性感曲風再加上她獨特的舞台感染力，讓觀眾們無不站立起來，大聲的歡呼著。

壓軸的歌手必然是出道十年，今年唱片總銷量高達三百萬張的濱崎步，最後出場的她剛站立在舞台上就已經引動了全場的最高潮，實力依舊魅力不減，雖然經歷了各種各樣的現實衝擊，但是因為站在舞台上的是濱崎步，那她就是當之無愧的王牌天後。

氣勢的存在依靠著藝人本身的成績、實力還有自信，當演出結束之後，最後接連出場的三位歌姬理所應當的成為了全場的亮點，彷彿奪走了此次演唱會的全部光輝一般。

入夜，秋雨暫時的停歇了一陣，突如其來的涼風讓觀眾們無不抱著雙臂以抵抗氣溫的突然降低，他們的臉上還帶著興奮的餘韻，興致勃勃的談論起歌手們在舞台上的種種表現，一起向著地鐵站湧去。

「總有起伏的，狀態不好也沒有辦法，不過這一次的演出他真的很不出彩。」

「沒有辦法的事情，本來還很期待這一首《Possibility》，沒有想到他居然完全被壓倒。記得幾年前第一次在演唱會DVD上看到他的時候，雖然只是彈著鋼琴，但是存在感超強。」

「也是，這一次他都沒有什麼存在感，就好像壓著嗓子唱歌一樣，讓人感覺像是配角。應該是狀態不好吧？我可是看過他們的巡演，雖然Solo只有四分鐘，但是我真的被唱哭了。」

「應該是，不過歌手就應該保持狀態，聽起來好像是感冒了，不過還好咳嗽聲沒有傳出來，應該是忍得很辛苦。」

……

栗色的頭髮傾瀉下來，髮梢搭在肩膀上自然的打著卷，抱著雙臂坐在保姆車上，寶兒臉上的墨鏡讓韓瑞妍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用擔心，狀態不好的情況經常會發生，比起現場破音來說，他這一次應該是著涼了，嗓子都沒有打開，就像是沒有準備一樣。」

「他是一個對舞台很有要求的人，我不知道他會怎麼想，這首歌的意義也不一樣。」寶兒看向窗外，掩藏在墨鏡之後的目光中自然流露著擔憂的情緒。

「該經歷的都要經歷，破音也是，狀態不好也是，甚至還包括了人氣下滑。就拿邁克爾·傑克遜來說，當年可以賣上億張，現在就只能賣上千萬，估計再發行唱片也就能賣幾百萬，一次狀態不佳就把他打倒，到時候遇上這些事情，他難道就要隱退麼？」

「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他身上的關注很集中，大家都很期待他的這次舞台，早知道我就拖一拖了，也不至於讓他連綵排時都能完成的表演到了開場後卻完成不了。一定是受到了太多的影響，不然的話他不會這樣。」寶兒煩躁的說著，她語氣中的自責讓目光都開始游弋起來，完全的不知所措，怎麼都沒想到在舞台上的姜俊昊居然會出現這種問題。

韓瑞妍輕歎了一口氣沒再多說什麼，只要身後的這位不要衝動到想要去做什麼就好。

大賣七十萬張的《Possibility》僅有一次現場，就是在一個小時前結束的艾回家族巡迴演唱會上，姜俊昊表現的很不好，可以說是很糟糕。這首單曲承載了歌迷們太多的期待，他用盡全力才表現的中規中矩，還是不能讓觀眾們滿意。

「都不需要等明天，現在網絡上就已經翻天了吧？」

酒窖內的燈光十分柔和，不同的酒櫃上擺放著不同種類的紅酒，每個酒櫃旁邊都有一個顯而易見的溫度計，各品種適合的溫度都已近被調試妥當，店面的經歷此事正站在姜俊昊的身邊，慇勤的介紹著。

「82年的拉菲，口感純正，絕對是法國原裝進口的。不知道最近有個說法您知不知道，投資紅酒等於投資股票……」

「等下，我不是來喝價格的。」姜俊昊搖了搖手指示意對方停止這種無意義的推銷舉動，他直接將紅酒交還給了那人，全然不顧「拉菲」的金字招牌，「如果你說的是82年的波爾多那我就要了，結果卻是拉菲。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人人都說82年的拉菲稀少，但是幾年過去了，也沒見少多少。」

「我不要舊世界紅酒，你也應該不想我對著鏡頭說，紅酒的顏色在歐洲是用牛血素調和的，而且現在那邊還在鬧瘋牛病。我需要新世界紅酒，澳洲的，口感最好的，不是價格最貴的」

「是，我知道了。」經理低頭掩飾著汗水，躬身退出通道，並不擔心一個人留在這裡的姜俊昊會做什麼。

這是一位財大氣粗的客人，這從他一進門就將自己的信用卡留在了櫃檯上就不難看出，他並沒有直接說自己要最好的，而是選擇找到了經理，要求來到低下藏酒室看一眼，甚至還對沒有品酒這項服務非常的不滿。

來到另一個酒櫃處，這並非是那些充滿了古典韻味的木質酒櫃，而像是一個金屬盒子。經理慎重的拿出口袋中的鑰匙，打開一個小門，內置的製冷設備在不斷的轉動著，保存這些好紅酒，真是一種很奢侈的行為，而現代科技卻是可以很好的中和這一點。

姜俊昊的眼睛還停留在那些昂貴的人工液體上，他用手輕點著下巴，放鬆的模樣就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沒等多久，當經理的身影再次出現，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告訴對方幫他將紅酒打包起來。

車是借來的，姜俊昊甚至沒有等到舞台結束就離開了會場，不管有沒有人會對他的舉動說些什麼，他就是想要離開那裡，即便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

離開了銀座，車子安穩的行駛了三十分鐘，到達目的地之後，姜俊昊撥通了電話。

「你可以下來，如果不介意在車裡喝紅酒的話，我們還需要兩個杯子。」

……

「你買紅酒了？不是說好我買的麼？」，堀北真希正對著鏡子整理頭髮，聽聞姜俊昊居然買了紅酒過來，她本能的看了一眼放在客廳飯桌上的那精緻包裝。

「我知道了，不過你那裡有代理司機的名片麼？我可以給你帶一個。」

得到了簽名就要請姜俊昊喝酒，這是兩個人一早就說好的。在高爾夫球場的那天堀北真希如願以償的拿到了姜俊昊的簽名，完成了對妹妹真理子的承諾，而隨口說出來的約定時間，居然就是今天。

她並沒有那麼多的細節需要處理，再次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服裝，淺藍色的外套被被穿在粉色的襯衣上，最後對著鏡子摸了摸下巴，彷彿是對姜俊昊的形容記憶猶新。

他說過，堀北真希有一個人人都能看出來是她的下巴。

提著那精緻包裝跑出門，不到幾分鐘的事件她又是再次跑了回來，到櫥櫃中挑選了兩個高腳杯，然後再次跑出了門。

並非人人都是姜俊昊，想要破格也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對於守規矩守了整整十九年的堀北真希來說，讓她做出類似姜俊昊那樣出格的事情，真的很困難。

夜色下的路燈散發著溫馨的鵝黃色，粉色的襯衣並不是襯衣，而是一件粉色的連衣裙。

將車燈打開，這是給堀北真希的訊號，姜俊昊漫無目的的發散著自己的目光，手指無須的敲擊著方向盤。在這麼一瞬間他慶幸和堀北真希的約會時間是在今天，原因很簡單，這讓他有事情可做，可以讓他去做，並且以此來向自己和很多人證明他沒有受到影響，姜俊昊就是姜俊昊，一次舞台的狀態不好又不是判了死刑，他也不是對自身要求嚴格，吹毛求疵的那種人。

其實，按照他的第一個想法，他原本是不想來赴約的。

「你還沒和我解釋，為什麼你也要買。」上車之後，堀北真希固執的詢問著，「說好的事情我一般都會做到，特別是收到了別人貴重禮物的時候。」

「什麼禮物？」，姜俊昊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隨手關閉了車燈，一時間除了暗淡的路燈之外，天空是被烏雲遮住，而前方則是只有公寓樓上的萬家燈火。

不過堀北真希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無聊，她細心的對姜俊昊解釋起來，「你的簽名，確實很貴。我的紅酒是拜託經紀人買來的，說是要送給父親的，希望他不會去問。」說完，堀北真希還偷笑這聳了聳肩。

「真是，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小氣的人麼？如果說我是記住了那酒，不如說是我總不想讓其他人太輕鬆就獲得我的東西，所有一切。」

「這就是小氣的意思。」

「不是，小氣的話我就不會買這個來了。」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從後座上拿過了那個精緻包裝，「澳洲紅酒，純天然植物搾取，絕對不會和歐洲紅酒一樣用生物色素來調色。喝那種紅酒的話，不如直接喝牛血。」

話音剛落，「啵」的一聲，姜俊昊就已經用開瓶器打開了那封蓋，讓這奢侈液體的香味立刻暴露在空氣中。

聞到這香味，姜俊昊享受的笑了出來，他帶著笑眼看向堀北真希，確實發現對方的表情有些嚴肅，雖然是將高腳杯那在手中，但是卻沒有遞過來開始兩人今天約會的意思。

彷彿是猶豫了一下，又好像是被這香味熏得微微有些醉意，她的臉頰上又開始綻放出了櫻花瓣的粉嫩紅色，眼神之中的猶豫和掙扎最終變成了堅定，然後開口問道。

「你今天為什麼會來？我都已經做好你不來的準備了。」

姜俊昊微微愕然，沉默了幾秒鐘，才輕笑著無奈搖了搖頭，然後回答道，「我可能是想要找到一個說話的人，你記得麼？我在高爾夫球館和你說過，你的堅持和我的堅持本質都是一樣的，為了讓自己生活的更加逞心如意所以才要堅持下去。我想我們應該有很多的共同語言，我也可以對你說一些話，畢竟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不會經常見面了。」

「知道了我太多秘密的人，我都會本能的疏遠她。」

第五百三十二章 成人禮

姜俊昊認真的望向堀北真希，他毫不退縮的和她對視著，目光說不上誠懇，但是卻會讓人想要相信他的話。只有少許的橙黃色燈光投進車內，隱藏在陰影中，這讓堀北真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雙眼睛卻依舊是閃閃發亮。

「正好我今天也有時間，就聽聽你都想說些什麼。」堀北真希將杯子舉了過去，她輕輕的靠在椅背上，目光也是不再看向那墨綠迷人的眼眸。因為姜俊昊的眼睛很漂亮，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讓人心跳加速。

「你喜歡聽故事麼？這些故事很有趣。」

……

單獨相處的兩人都是仰著頭望向天空，漆黑一片，彷彿是什麼都不存在，就彷彿是前進道路上的迷霧，撥弄開來就可以看到那些耀眼的星光，只需要堅持下去，就可以獨享。

姜俊昊是一個很會說故事的人，他的口才不錯，經常用黑色幽默的敘述口吻將堀北真希逗笑。第一個故事是有關美國加州的一個銀行搶劫犯，這個傢伙搶了銀行，並且還逃脫了警察的追捕，衣食無憂。而最後落網則是因為他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交往很久的女朋友，緊接著他的女朋友又是告訴了她的其他朋友，事情就這樣慢慢的傳播開來。

「他為什麼會說出來？」

「還有另一個故事，繼續聽過了這個故事之後，你就會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心理醫生了。」姜俊昊神秘的笑了笑，他將紅酒重新倒進兩人的杯子裡，然後繼續講了下去。

「美國航空炸彈事件」發生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這是當初全美國人盡皆知的故事，如果不是那個傢伙落網的時間就在去年，而且方式還十分戲劇化，姜俊昊也不會記得這麼深刻。

故事所講述的是一個叫做喬治亞當斯的人因為不滿美國工業進程而開始向哈佛大學，加州大學等等美國知名學府、實驗室郵寄航空炸彈，從一開始郵件在郵局就被扣留一直到將這些炸彈送到五角大樓某個倒霉上位軍官的辦公室裡，喬治堅持不懈的郵寄了十年時間。

他的舉動促進了美國郵寄流程改革，讓大學收發室裝備上了金屬探測器，並且還明文規定學生們接受郵件的時候不能接收金屬物品，甚至還將通用汽車集團的一間高科技實驗室徹底報廢。

姜俊昊就彷彿是在說一個傳奇，堀北真希瞪著好奇的大眼睛，認真的聽著。

「你知道他是怎麼被捕的麼？因為他本身就是個作家。」姜俊昊手舞足蹈的說道，「他將自己的故事編輯成了連載的小說，然後每個月都會給固定的洛杉磯時報投稿，當然，他用的是筆名。但是非常戲劇化的是，他的哥哥在那個月剛剛到洛杉磯時報的收發室工作，他認出了他的筆跡，然後報了警。」

一段傳奇的終結，說完故事，姜俊昊看向堀北真希，感覺有些尷尬。

「我說這些的意思就是，人人都需要傾訴，沒有人能夠真正的做到守口如瓶，除非你經歷過特殊的訓練，不然就會有很多痕跡留下來。」

「等等」，堀北真希坐了起來，她眼中帶笑的看著姜俊昊，一直到將對方都盯的不好意思起來，「你剛剛說了兩個故事，兜了這麼大圈子就是為了告訴我，你想要找人傾訴是有理由的？」

姜俊昊一邊點著頭一邊錯開了自己的目光，他輕輕的「嗯」了一聲，氣若游絲。

「哈哈，姜俊昊你還會這樣？」

立刻大笑起來，堀北真希找不到任何不笑的理由，杯中的紅酒甚至因為身體劇烈的抖動而撒了出來，她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卻還是止不住笑意。

這個傢伙來找自己說想要說說心裡話，然後，他居然還會害羞！

堀北真希感歎著，他可是姜俊浩，一個看上去冷靜的要死、殘酷的要死，天生毒舌、長得和妖怪很像親戚的傢伙。他怎麼可能會害羞？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剛剛發生的那些事情，只能繼續笑下去。

「夠了，我是故意活躍氣氛的。」姜俊浩恨恨的收拾著，他從紙抽裡拽出了很多面巾紙，劈手奪過堀北真希手中的酒杯，在狹小的空間裡擦拭起來。

「故意的？真的？」，堀北真希湊了上來，她努力的想要看清姜俊浩的表情，她希望對方躲躲閃閃。

但是姜俊浩卻並沒有如此去做，他板著臉，眼神非常認真，但是卻遮不住那好像是因為酒精而有些發紅的臉頰，「我說過了，我是故意這麼做的。」

「嗯，就算是。但是接下來我們說些什麼？你想和我說的事情應該不就是這兩個故事。」這時候，堀北真希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你不是有朋友麼，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她人在韓國，而且我今天有些事情也想要說說。」

「原來還有別人……不過沒關係，我可以接受。接下來你想說什麼？應該是和演唱會有關，網上都翻天了。」

自動忽視了堀北真希那有些酸酸的語氣，姜俊浩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開了口，「這些事情我也不要求你不要和別人說，你只需要留下經驗，然後幫我匿名就可以了。」

「我突然發現我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其實從小時候開始一直到今天舞台結束之前，我都認為我是特殊的，應該得到一些別人很難得到的東西，也應該擁有一些特權。就算是戀愛我的女人也要與眾不同，首先，她要很優秀，其次，我們兩個都需要足夠的聰明，以此來避免會出現在其他情侶間的那些問題。有些像相敬如賓的生活，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然後去做，就好像我不應該在舞台上失誤一樣，故意的煽動氣氛不算，就是單純的失誤。」

「我戀愛了，和一個很優秀的女人，我們兩個也足夠聰明，知道各司其職，做那些應該去做的事情。但是現實並不允許這樣，就好像所有人都幸福了生活就會無聊。我們遇到了問題，相處一年後第一次遇到了問題，我第一次發現我錯了，戀愛和生活一樣，從來都沒有什麼應該去做的，它會順其自然的發展，吵架有時候也是戀愛生活的必要環節。但是我們沒有經歷過，所以事態的發展開始不受控制，我們走向了一個很糟糕的境地，並且在其中不能自拔。」

……

姜俊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就彷彿是對自己的告誡，他沒注意到堀北真希暗淡下來的臉色，車內只有他的聲音在訴說著，很多他想說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堀北真希第一次對這個故事的結尾好奇起來。

「有多長時間了？」，她問道。

「可以說是剛剛，也可以說是在今年一月，我們分手了，我剛發現我不是完全的瞭解她，想要挽回卻還是不知道如何去做。你不是很羨慕我的演技麼？不用羨慕，那些都是逃避。」

姜俊浩自嘲的說著，他突然發現無論經歷什麼，他好像都能因禍得福。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和命運的交易，輕輕鬆鬆得來的必定不會被珍惜，這是人的天性。他輕輕的搖著酒杯，轉過頭看到了女孩的側臉，她輕輕低著頭看向她自己的酒杯，裡面的紅酒一口都沒有被動過。

女孩很漂亮。

腦海中剛剛浮現過這種訊息，姜俊昊就立刻用力的眨了下眼睛，想以此來清醒。

「都已經到了逃避的程度，看起來你也付出了很多代價，不算是那種讓人鬱悶的無端成功。」將酒杯輕輕的左右搖擺，堀北真希低眉順眼的樣子相當文靜，「06年的時候我的電視劇剛被腰斬，你知道就是那種收視率不行，電視台強行終止的劇集。最關鍵的是TBS居然開始封殺我，作為一個演員，如果有一家電視台拒絕她的試鏡，你應該知道那是怎樣的打擊。」

「我繼續去和山崎努老師學習演技，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讓我這麼狼狽。有一次上課的時候老師接到了你的電話，然後他和我說你是個天才。嫉妒我為什麼不能嫉妒？我也是個正常人。想要成為歌手的演員還擁有這麼多人都承認的演技，我只是想要成為演員，收視率的問題難道就是我的問題麼？我用盡了一切方法去演，但是那個故事本身就不吸引人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一直到老師告訴了我一句話，他說最終逼迫你做出『放棄』這個決定的真正原因，不是你萬分努力千方百計十分認真一絲不苟的付出得不到半點回報，更不是你接二連三的失敗，也不是你四處碰壁七上八下的忐忑，而是別人不用付出半點汗水一點努力，便能十分圓滿萬事如意的無端成功。」

「真是諷刺」

堀北真希感歎著，她看著手中的酒杯，鬱悶之下，便彷彿電影中的男人耍帥一般一飲而盡。剛一入口就覺得一股火焰般的刺激感從胸口一直燒了起來，但是還是皺著眉毛吞了下去，這下被點燃的就是胃了，而且腦門被激的開始痛了起來。

紅色的液體，微皺的眉毛，流動的液體不停消失，白皙的脖頸滾動著，頭髮都向後無聲飄動，這張側臉一時間完美起來，引動了車中本就瀰漫的某種物質，讓它們開始發揮作用，一閃一閃，發出黯淡的曖昧柔光。

再一次用力的眨了眨眼，姜俊昊本能的勸慰道，「紅酒也很厲害，不要這麼喝。」

在全身猶如被火燒一般的狀態之下，真希順著姜俊昊的動作轉過頭，對方拿過酒杯的動作大了些，甚至還散出來一部分到她的裙子上，那是一片讓人心悸的紅，而順著真希嘴角蜿蜒而下的紅色液體，著實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不能向下看，粉色的連衣裙會讓姜俊昊聯想到那天夜裡，在海邊想要獨自享受卻被他打擾的堀北真希，比基尼被很多人譽為二十一世紀最偉大得發明之一，如果再搭上一件白色的夾克衫，再加上壞掉的拉鏈，再加上慌亂到臉頰微紅的少女，那就真的是大殺器了。

但是向上看，兩人的目光卻對在了一起。

真希僵硬的一動不動，眼睛對上了那雙更加深邃的墨綠眼眸，微微有些擔心的神情，彷彿是被醉意點燃的迷人雙眼，還有那片越來越接近的紅薄嘴唇。

她剛想張開嘴說些什麼，卻是被對方一瞬間吻住了。

有酒味，但是更有存在感的是一種濃郁的甜香。

她覺得自己的口腔被打開了，闖進來的是男人靈活的舌頭，夾雜著熱烈而誘人的甜香。堀北真希並不熟悉這感覺，但是瞬間就覺得喜歡了，生澀的她不懂得如何應對，只能被動的靠著對方引領，緩慢的移動著配合對方的動作。

許久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啊，自己被吻了。等等，或許這不是吻，只是兩個太想堅強的人將傷口隱藏起來，藉著紅如血液一般的液體，互相舔舐傷口罷了。

……

姜俊昊沒有說話，有的只是行動，狹小空間內那些開始發光的不明物質引動了他全身的血液向固定地點衝去，沒有阻礙，只有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有的只是被誘惑。

從真希嘴角的那一抹嫣紅開始，姜俊昊顯然就不能控制自己了，他先是慢慢的湊了上去，接觸之後就發動激烈的攻勢，很生澀？沒有關係，對於接吻的技巧他一樣在行。不需要太多的時間，現在兩人的舌頭不就已經糾纏在一起了麼？

單手撫在女人的側臉上，搭在脖頸上的小拇指可以感覺到那「彭彭」的動脈跳動，就彷彿是和他的心跳頻率同步一般，感覺到的只有那醉人的香甜，沒有思考，只有繼續下去。

繼續下去？下一步是什麼？不需要思想，只有行動，他的另一隻手摩挲著對方的腿，柔軟、細膩、順滑，這些感覺只能讓他的手心越來越熱，順著裙底摩挲著前行，他想要一路而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月光已經順著車窗散了進來，閉上眼睛的兩人都沒有感覺到，卻是一齊讓呼吸越發的急促起來。眼前一片黑暗也可以感覺到那種危險的味道，堀北真希被某種不知名的衝動控制著，萬一對方也是一時衝動怎麼辦？而其她沒有絲毫的相關經驗，完全讓對方為所欲為，腿上的溫度越發炙熱也越發的向上移動著，就好像是被命令一般，她居然沒有任何的抵抗，輕易的應允著這命令。

就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誰，同樣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完全跟著一股衝動的熱血而行事起來。

繼續下去。如何繼續下去？是雙手反捧著對方的臉頰麼？

還是和對方一樣騰出一種手來親熱撫摸？在這之後呢？繼續跟隨著對方的引導麼？

睜開了雙眼，堀北真希按住了姜俊昊那無比接近她底線的手，那手心的熱度彷彿使得她腿上的皮膚都發熱起來，另一隻手沒有去推男人的胸口，因為她感覺到了對方的停止。

同樣睜開了雙眼，眼眸中還有迷離的味道，他彷彿是不捨得離開那抹柔軟，香甜的味道也開始讓他沉迷。

嘴唇分開了，兩人卻還在噴灑著炙熱的呼吸，姜俊昊的思緒沒有清明，他輕輕的用臉頰刮擦著女人的鼻子和臉頰，放在對方腿上的那隻手沒有繼續前進，也同樣沒有抽出來。

一直到被突如其來的熱氣襲過耳廓上的絨毛，堀北真希才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手上的力氣也小了許多，彷彿是體力耗盡一般。就在又要被堵上嘴的時候，她這才發出蚊子般的呢喃細語。

「這裡不行……去我家裡……」

聽到這小聲的，急促的制止，一致佔據主導地位的姜俊昊並沒有停下，他繼續發動著自己的攻勢，首先都是堵上了那張發出命令的嘴。

除了在那「柔順錦緞」上和對方僵持不下的手，他的另一隻手也順勢向下而去，他的整個身子都貼在了女人身上，就彷彿是故意想要讓她動彈不得，乖乖就範一般。

他的手指開始微微曲起，輕柔的滑落那裸露著的白皙，就彷彿是想要挑逗一般製造起一次又一次的顫抖，那條剛剛還在抗拒他的滑嫩舌頭此時也再次順從起來。激烈的攻勢，熱度的升高，就好像是聽了對方的話，便會在一瞬間被夜風吹散。又是幾分鐘過去，堀北真希的底線已經被姜俊昊所侵佔，脖頸處的皮膚散發著誘人的紅光，這一吻彷彿太過漫長，兩人急促的喘著粗氣，目光再次接觸，卻也截然不同起來。

一方是還要繼續下去的堅持和情慾，這無法抗拒，也根本不能停止，而另一方卻是慌亂，恐懼還有迷離，甚至還有些哀求的味道。

一直到聲音的出現，這狹小空間內的激流，才算停止。

「這裡真的不行……去我家裡……求你……」

良久之後。

「嗯。」

第五百三十三章 在床上吃早餐

他已經冷靜下來了麼？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手掌的溫度會這麼高？

堀北真希偷偷向姜俊昊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低著頭，她只能看到那張完美的側臉，還有微微顫抖著的鼻翼。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她並不知道，她只是知道自己的手被男人緊緊牽著，手心的溫度，他的力道，全都並沒有清醒的徵兆。

走下電梯，堀北真希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麼。他想要牽著就讓他牽著，到了家門口她只能用一隻手笨拙的找出鑰匙。等等，或許應該停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還不能進行這一步。

在門打開的時候她才如此想到，理所當然的晚了。

如果不想為什麼要邀請對方到家裡來？如果想的話，為什麼心中又會有些恐懼？

「卡噠」一聲輕響，就彷彿是某種訊號一般，手上感受到的力道又大了不少。好像是忍的很辛苦，應該是忍的很辛苦吧？

伴隨著一聲驚訝的低呼，堀北真希被推到了房間裡，回過頭對上了那雙在黑暗中也依舊閃閃發亮的眼睛，呼吸彷彿又不暢快起來，心跳加速，血液飛快的流動著，這一切都反映成身體的溫度飛快升高。

……

隨手帶上了門，獨處的空間讓姜俊昊重新開始噴吐起炙熱的鼻息，面前的女孩在顫抖，他撫上對方臉頰的那隻手可以感覺得到。他的確忍耐的很辛苦，所以現在他什麼都不願意多想。

再次輕輕的印了上去，他在盡量控制著，使用更加溫柔的方式。

感覺到了那生澀的回應，這是一個誘人的訊號，只是姜俊昊情趣的一面早就已經被消耗殆盡，一隻炙熱的手順著裙擺下方重新伸了進去，感受著剛剛享受過的滑嫩，他的動作也越發不受控制起來。

被這推擠的不斷後退，堀北真希被推坐在了玄關的鞋架上，那熱流開始不斷向上，順著她的曲線來到了背後的肩帶處，又是「啪嗒」一聲輕響，她只是感覺胸前一鬆。

堀北真希本能的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即便這是在她的家裡，對方的吻很好，還是帶著那種香甜的誘惑，而接下來的吻卻更是四散開來，直到耳廓被對方挑逗了一下，她感覺到一陣非常激烈的戰慄。

「我們應該到床上去……」

順著胸圍的曲線，姜俊昊的手已經到了堀北真希的左胸上，他的手指開始揉捏起來，讓堀北真希好不容易才能開口說句話。依舊是氣若游絲，軟軟的一句話當然是沒什麼威懾力。

姜俊昊就好像是一隻發情的野獸，他所有的一切都遵照著本能在行動。

……

肩帶已經被扯了下來，不斷遊走的雙手在用一種讓她應接不暇的速度解除著武裝，姜俊昊一面不停歇的用嘴唇和手掌在她身上探索，一面想要進行接下來的步驟，他在女人的脖頸間不停的啃吻著，伴隨照進屋內的月光，他可以看清那白皙中帶著憤怒的皮膚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渴望，輕輕張開嘴，一口咬了下去。

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堀北真希對發生在這裡的一切好像還有些抗拒，她的手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只能在對方的胸前不斷的想要維持安全的距離。

好痛……

她被姜俊昊一口結結實實的咬在了脖頸間，但是這種痛感卻微妙的醞釀成了快感，她感覺到了從下腹升起來的熱度，就像是被注入了叫人動情的藥劑一般，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小，一直持續的慌張和驚愕也開始轉換成為了渴望。她的皮膚開始變得似乎都要融化了一般，需要姜俊昊的愛撫。

「我們……去床上好不好？」，難耐的喘息著，堀北真希想要說服對方選擇正常一點的地方。

姜俊昊沒有回應，只是在行動。

「你……」，堀北真希強撐著快要垮掉的理智，卻是再次被突如其來的痛楚弄得全身都顫抖了一下，「絲……」

嘴巴再次被姜俊昊堵了個嚴嚴實實，完全說不出話來，就連底線也同樣被佔滿了。好像能一直戳到心臟那樣的痛感在瞬間就侵襲過來，她只能盡力扶住姜俊昊的雙肩保持微妙的平衡，無助的隨著對方的動作劇烈的前後晃動著身體。

意識模糊之間，她好像聽到了有鞋子從櫃子裡掉到地上的聲音，但是已經無暇顧及了，整個人不斷的抽緊再抽緊，最後完全痙攣了起來……

彷彿是輕咳一般的低呼聲，她終於叫出了聲來，像是幾乎要溺斃的人剛被人從水底拉出來那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全身也像是從水中撈出來那樣濕漉漉的，甚至連大腿內側都黏答答的，濕成了一片，整個人都軟綿綿的。

「我們……不應該……在這裡……」

聽著堀北真希在自己耳邊的無力低語，姜俊昊同樣在劇烈的喘息著，在這一刻他感覺懷中的身體如此誘人。他將身前的女人抱起，彷彿聽到了倒抽冷氣的低呼聲，好在房間不大，臥室並不難找……

翌日清晨，姜俊昊是被床頭的鬧鐘吵醒的，看了一眼身邊裸著身背對自己的女人，他立刻就關掉了鬧鐘，眼神一直都停留在女人的身體上，想要看看她有沒有被吵醒。

薄薄的床單並不能完全遮蓋女人的身體，仿若雪白錦緞一般的背部肌膚在陽光下散發著誘人的光彩，想起昨晚，撫手其上便會感覺到一種非常美好的觸覺，所到之處就像是撫摸著錦緞般的柔滑細嫩，一時間姜俊昊的心跳也彷彿開始加快起來。

他立刻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也沒去看那些因為自己而在堀北真希鎖骨上留下的鮮紅印記。翻身下床，悉悉索索的穿戴起來，看了一眼床頭擺放著的相框，那上面應該是堀北一家人。

看著相片中那穿著高中校服的堀北真希，及肩的柔順黑髮輕輕的垂了下來，閃亮的大眼睛帶著靈動笑意，嘴唇的顏色雖有些淡，但是笑起來卻異常的好看，特別是彎彎翹起的嘴角，就彷彿是上玄的月牙兒一般。

他愣愣的看了一會兒，一直到風從窗戶吹了進來才緩過神，雙手在褲腿上摩挲起來，看著散落一地的女性衣物，他的眉頭輕輕抽搐了一下，轉而卻鬼使神差的收拾起來。

這一切都在無聲的進行著，當那海藍色的窗簾再次飄動起來，堀北真希這才睜開了眼睛，她茫然的看著眼前那猶如波浪一般飄動著的窗簾，並不知道隨著姜俊昊一起消失的，還有她的衣物。

身體上的感覺是腰酸背痛，而心裡卻是五味參雜，兩人如此激情四射的一晚，不知道算不算是「一夜情」，但是堀北真希知道，她當時停不下來，而且心中也根本不想停止。

不想給自己找借口，更不要提什麼是因為喝了酒，如果她不想，就絕對不會將對方帶回到家裡來。發生這一切是在她的默認下進行，就像在自家玄關的鞋架上，她完成了女孩的成人禮一樣。

既然是願意的，那心裡為什麼會這樣難受？難道是因為對方沒有第二天早上的愛撫，而是收拾起來，然後轉身離開了麼？堀北真希比姜俊昊起來的要早，每天早上她都會堅持不懈的做健身操，生物鐘早已經調整的無比精確，就算是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她也依舊不能繼續的睡下去。

窗簾的飄動漸漸停止，堀北真希這才開始為未來做打算，如果以後兩人再見到應該會尷尬，也必須要不自在。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可行的辦法彷彿就只有盡量的疏遠對方，就算是偶然遇到，也就像是不認識一樣。

翻轉身體，白色的床單就那樣隨意的纏在身上，脖頸上到處都是吻痕，這些由姜俊昊塑造的印記一直延續到了鎖骨上，甚至還有一個淺顯的牙印呈現其上。

她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就如同窗台上的太陽菊在陽光升起的時候總會想著太陽抬頭，她每天例行的發呆也不能被任何事情阻止。但是思緒的混亂就如同那窗簾一般，一波又一波的，總也不會停止。

如果這算是破格的代價，那麼付出了這份代價之後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得到，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確定就只有一點。

原來這一切，全都不是夢。

她坐起身來，動作很快，就彷彿是在給自己打氣。本想接受那一地狼藉的現狀，卻是發現除了床上的陳設因為昨天的激烈而顯得狼狽之外，地面上什麼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沒有她的衣服。

顧不得滑落下來的床單展露出更多的身體，甚至在胸口上還有被印有一塊兒淺紅色的印記，有點脫力，身體也很難受，但是她真的想要確認姜俊昊有沒有離開，或者說這到底是不是「一夜情」。

沒等她下床，臥室的房門卻再次打開了，看到自己這種赤裸裸的姿態，姜俊昊彷彿還愣了一下，轉而，他笑了出來。

堀北真希立刻將自己縮回到床單裡，飛快的動作讓她看起來就彷彿是受驚的小兔子，一直到現在姜俊昊才明白他都幹了些什麼。他一方面走進房門，同時也關上房門，手中的托盤上有兩杯牛奶，有烤麵包和煎蛋，他做的很少，就是一頓早餐而已。

對上那有些受驚的目光，看著對方脖子上的痕跡，姜俊昊這才重新認識了昨天晚上的激烈程度，他在做早餐的時候甚至還想到了很多不相關的事情，不知道這是不是有責任存在的那種情況。

但是，自打一進房門看著對方那裸著大半個身子想要下地的模樣，姜俊昊的確感受到了慾望的存在，特別是堀北真希臉上那猶如櫻花一般的粉嫩紅色，更是看上去美味無比。

當堀北真希弄明白了如何纏床單，並且將自己縮成一團坐在遠離姜俊昊的床邊時，這個男人卻已經將托盤放在了床上，然後在床邊坐下，並沒有進一步的靠近，而是開了口。

「你的衣服我都已經放進洗衣機裡了，就是裙子有些難辦，上面好像被散了紅酒，我單獨留下方便你有時間送到乾洗店去。」堀北真希的臉頰更紅了，都已經紅透了。

輕輕咳嗽了一聲，姜俊昊更加的不滿這種狀態，他重新動作起來，他並非是那種不是一夜情也非要當做一夜情的男人。或者說，如果對方不是抱著那樣的態度，只有其中一方是的話，那就是徹頭徹尾的不負責任。

所以，他重新上了床，並且還想去安慰那女人，證明自己有時候還是非常溫柔的，對待女人也絕對不像是平時那樣難纏又有些讓人討厭的小聰明。

在這種時候，行動明顯比思考更有效，當堀北真希因為姜俊昊的靠近而有些顫抖起來的時候，他的手卻是一把將女人攬了過去。出乎意料的是，他手掌的溫度並沒有那麼熱，而堀北真希的顫抖也是停了下來。

姜俊昊並沒有要求更多，他只是想要堀北真希靠在他的胸口上，兩個人一張床，一個托盤上的瓶瓶罐罐處理起來非常麻煩，但是他卻依舊不厭其煩的做，一點一點的都整理好，然後才道。

「在床上吃早餐的話，一定要注意情清潔，你可以方便一些，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將衣服脫給你。」他顯然低估了堀北真希害羞的程度，因為她居然點了點頭，眼神中的慶幸就彷彿是看到了救星。

男人的身體她同樣熟悉，接過了衣服飛快穿上，沒想到在這一刻的春光乍洩讓對方的身體溫度也開始重新升高。試探性的拿了一杯牛奶，才發現姜俊昊也是，然後看著對方一口喝下，始終沒碰那煎蛋和麵包一下。

而堀北真希也是……

試探一步一步的進行，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姜俊昊赤裸著上半身，而堀北真希的下半身卻還是在床單裡，喝了點東西，她的膽子彷彿大了不少，如果將這男人當做一隻大貓，那麼研究一下也完全沒有問題。

她身體僵硬的移動，靠在姜俊昊的胸口，不知道這樣她的頭髮會弄的男人有些癢，不單單是這樣，彷彿是姿勢有些不舒服，她居然還開始慢慢的向上蹭，一直到姜俊昊一直佩戴著的項鏈讓她有些不舒服，她這才拿著把玩起來。

一枚簡單的指環，一個銀質的哨子，堀北真希並不知道這些代表了什麼，她拿著哨子吹起來，清脆的哨音在房間中迴盪著，秋天的到來讓溫度十分宜人，開著窗也不冷，反而很舒服。

對那哨子的好奇越來越多，堀北真希認真的看著上面那一行小字，聚精會神的樣子全然沒有顧忌到以姜俊昊的位置，他可以從這裡看到自己昨天夜裡的傑作，尷尬，臉紅，體溫升高。

「如果你需要我，就吹響它。」堀北真希輕聲的讀了出來，她沒來由的心跳加速，側了側頭，聽到了姜俊昊那強勁而富有節奏的心跳聲。

她的心跳也隨之加快起來，然後再次輕輕的將哨子放在了口中，她的神色十分慎重，身體也是僵硬起來。感受著銀質的物體磕碰在牙齒上，她鼓起勇氣，再一次的吹響了。

清麗的哨音讓姜俊昊終於緩過了一口氣，一個只穿著男士襯衫的少女，而且左側胸口上還有昨夜激情留下的痕跡，堀北真希沒有看到，姜俊昊在她的身後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

一直到對方讀出了這行字，在聽著這只響了片刻，卻沒有持續下去的聲音，他的心裡有些難受。

只是接下來，堀北真希卻再次吹響了哨子，她的胸口重新開始起伏著，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哨音漸漸開始變得刺耳起來，卻是讓姜俊昊的思慮逐漸變得清晰。

他低下頭，輕輕的吻了一下女人的頭頂，再次的親密讓哨音停止，卻是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接替。

「雖然我可能不是很溫柔，但是你願意和我交往麼？」，說著，姜俊昊的雙手環住了懷中的身軀，他的動作很輕，只是輕輕搭在女人的身上不敢太過用力。

「我還可能不會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但是我可以答應你，我會努力。」

堀北真希回過頭，她轉過身，認真的看著姜俊昊的雙眼，床單滑落，露出了那雙被姜俊昊稱為蘿蔔腿的雪白大腿。難得的是，姜俊昊的眼神中不帶半點情慾的色彩，和昨夜的野獸不同，和平時的他也很不一樣，多了些認真，少了些輕佻，多了種懇求的語氣也少了平日裡那讓人討厭的理所當然。

認真的看了看，堀北真希始終閉著嘴，她不發一言，神情也不像是開玩笑，彷彿是在認真的考慮。她嘴唇緊抿著，大大的眼睛裡四溢著好奇，慢慢貼近，想用行動表示心意。

她輕輕的在姜俊昊的嘴唇上輕啄了一下，然後是第二下、第三下，直到這時她的嘴角才開始微微翹起，並且還想樂此不疲的繼續下去。

只是姜俊昊並沒有同意，他用力將堀北真希重新按在了床上，然後猶如教師一般，想要教教她，什麼才叫做「吻戲」。

第五百三十四章 代價

「您好，我是上野勇人。」

「您好，這裡是松浦勝人社長的辦公室……」

千葉龍平走了，到中國負責一部電影的拍攝工作，公司內沒有任何人知道副社長的離開和姜俊昊之間有什麼關係，他們只是將這一次的工作當成是董事會對這部電影的重視，直接派遣副社長這樣的大人物成為電影的製作人。

和其他人不同，上野勇人知道在這段時間都經歷了些什麼，跟各個製作組的協調工作已經完成，他現在就是要交出手中的企劃。從今天開始，東方神起、寶兒，甚至未來所有和韓國方面的合作計劃都不能再經過他的手，對於企劃組的職員來說，這樣的狀態相當於大學中的勸退處罰，僅僅是沒有人直接讓他寫辭職書罷了。

「我知道了。」

掛掉了電話，千葉龍平開始收拾起桌上的資料，他深深的歎了口氣，想著接下來應該到哪裡去面試，臉上浮現出了輕蔑的笑意。

千葉龍平輸了，松浦勝人並沒有痛打落水狗，而是給了他十年來的左膀右臂一次機會，只是總有人要承擔責任，上野勇人不知道這件事情會有什麼責任落到他的頭上，但是卻還必須承受這一切。

「是哪裡？」，看到氣氛有些異常，同辦公室的好友輕聲問道。

「去社長那裡匯報工作，你也知道最近事情不少，特別是在家族巡演之後。」上野勇人依舊是掛著輕佻的微笑，他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彷彿是在安慰自己一般。

在上野勇人離開之後，房間中立刻就不再安靜了。

「是因為成績的問題麼？」

「怎麼可能會不是，姜俊昊在家族巡演上的表現也不好，估計在發行新單曲也不會有什麼好成績，而且還就收錄了兩首歌。」

「他還是在出演了大熱日劇之後，這樣的成績確實拿不出手。」

「你還真別說，姜俊昊和宇多田光挺像的，寫出來的歌都挺難，但是到現場的時候就開始頭疼了。」

離開之後的議論上野勇人並沒有聽到，但是他卻可以想像的到，牆倒眾人推，再說他本就不是什麼牆，只是一個剛好躲在牆下的倒霉鬼，不湊巧的暴露在陽光之下，卻還沒有其他地方可以遮風避雨。

並沒有一味的自嘲，他還是帶著那滿不在乎的微笑。離開艾回也沒有什麼，到別的地方他依舊能創出一片新天地，東方神起的成績單就是他的業績，到哪裡都不愁沒有飯吃。

或許只是安慰自己，當他來到松浦勝人辦公室的時候，門口的秘書小姐第一時間就按下了答話機。在獲得了允許之後，秘書小姐居然還站起身，鞠躬之後對著上野勇人說道，「麻煩您了上野課長，請進。」

他愣愣的看了幾眼秘書小姐，卻發現對方依舊是那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心中有個想法躍躍欲試，卻是怎樣都不敢相信。

走進辦公室，這裡的陳設和千葉龍平那邊很不一樣，松浦勝人正當壯年，為人處世更是以八面玲瓏而著稱，在辦公室裡的他是個懂得現代的中年人，雖然身穿著西服做為常用的工作裝，但是那上面彷彿燕尾服一般富含了現代感的設計卻還是讓人眼前一亮，上野勇人拘束行禮之後按照對方的指示落座，拘謹的將雙腿併攏，雙手交疊著放在膝上，不敢去看松浦勝人的眼睛。

「幸田來未和東方神起的合作單曲會在什麼時候發行？」

「11月7日。」

「姜俊昊的單曲造型反應如何？」

「公佈之後的反應不算是冷淡，但是也並不符合我們的預期，這首單曲已經在網絡上曝光超過了一個月，沒有意外的話我建議公司這一次的發貨量低於十五萬。新造型是來自韓國造型師，姜俊昊的權利很大，和MV導演的合作還算愉快，但是對於內置眼線，時尚界並沒有什麼反應，相信不會引發什麼風潮。」

「媒體評論方面呢？」

「媒體方面的反應還算不錯，叫好聲一直不斷，而且很看好姜俊昊這一次的Solo單曲，如果銷量不好，他們很容易就可以聯想到是因為盜版的問題。」

「你覺得盜版是誰做的？」

松浦勝人的問題讓上野勇人抬起頭來，看著那雙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雙眼，他再次低下了頭，「我覺得應該是富士電視台的內部人員做的，如果不是他們，粉絲很難擁有這麼專業的剪輯手法。」

「是森安彩。」松浦勝人輕描淡寫的說道，上野勇人整理好的文件他沒看一眼，「這一次的發貨量是二十萬張，一次性投入市場最好。」

猶豫了一下，上野勇人卻還是小聲說道，「這並不符合公司的利益，而且一次性發貨，零售商業協會盡量壓低價格，他們也都知道盜版的問題，如果姜俊昊可以賣到十萬，就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了。」

「我知道，但是發貨量就是二十萬，你知道這裡面的原因麼？」

考試？上野勇人不能確定，他只是繼續低眉順眼的回答道，「我想公司是想要給他壓力，第一次Solo單曲的成績如果不好，公司是不會進行第二次投資的。」

「不是，我會進行第二次投資，而且還會比第一次拿出來更多的資金。」松浦勝人輕敲著手指，表情神秘的看著眼前侷促的男子，「這一次的成績不好他就會有壓力，我認為姜俊昊是那種你必須給他壓力才可以努力的歌手。而且最近他應該會很有靈感，你回去將姜俊昊的第二張Solo單曲發行計劃做一下，放在明年一月份，那時候東方神起會暫時離開日本，這是定好的行程。」

「還有一點，我不知道你和副社長之間是什麼關係，但是這些企劃我還會交到你手裡，東方神起的團隊你需要盡快熟悉，特別是從韓國來的那個造型師，她的點子很不錯，內置的黑色眼線，這是個好點子。」

松浦勝人感歎著，完全沒有注意上野勇人那驚訝的神情，據彷彿是分配了一個任務給他認為最合適的人，他對此表示絕對的信心。

「回去之後通知中井日向一定要和組合的成員們搞好關係，其他人我會負責，他只需要讓姜俊昊不再和公司對立就好，這個歌手公司很需要，他很符合我們的市場規劃，東方神起，它具有唯一性。」

「我知道了」

上野勇人中氣十足的回答著，站立起來鞠躬，然後直接離開了辦公室，對於東方神起的唯一性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東方神起出道三年多，平均也就二十歲左右，演唱會開遍東南亞，頭頂環繞著亞洲天團的名號。當然也有很多人不同意這個說法。但就男子團體來說，中國大陸沒有，港台地區又不成氣候，日本傑尼斯的各自為政又不好好唱歌，唱現場讓人完全聽不出技術含量來，只看見馬戲團一樣的高難動作。新馬泰就更不用說了。至於韓國本土，本來是有地位超然的神話組合。但是他們這幾年的團體唱片的產量實在是太少，各自單飛。

看下來，東方神起確實是Top級的只以團體進行活動並且以唱歌為唯一事業的男子偶像團體。

如此看來，東方神起對於艾回的唯一性是必須要保持的，姜俊昊的第一張Solo單曲成績如果不好，或許也並不是壞事。

在艾回家族巡迴之中東方神起開始了東南亞演唱會行程，腳步遍佈新馬泰，在東南亞人氣的提升使得組合在整個亞洲的人氣進一步被奠定了下來，從走出機場開始就寸步難行，演唱會的票房成績當然是全部售空。

十月二十六日，東方神起其中五人需要回到韓國進行下一步的宣傳日程，而姜俊昊的個人單曲也正是宣告發行，因為電視劇的合作，富士電視台再次對姜俊昊提出了邀請。

並沒有再次拒絕，姜俊昊欣然同意了參演《Music Station》的直播放送，並且還是以全新造型出鏡。

十一月三日，富士山電視台在晚上八點正式直播了此次演出，姜俊昊展現了優秀的歌唱實力，就彷彿是變相的在為自己家族巡演上的糟糕表現正名，當天的收視率為14.7，高於平均收視率一個百分點。

十一月四日，姜俊昊的個人單曲「旅行」正式發行，發行當日即登上公信榜單曲日排行榜單首位，這是一個理所當然的成績。

……

「我就快要回去了，等到會韓國的時候在你們的節目上露面，我保證。」

最後安慰了幾句，姜俊昊這才掛掉了手機，他穿的要多低調就有多低調，十一月的東京天氣還算不錯，他此時身在東京羽田國際機場，手中拿著的是前往泰國普吉島的機票。

而且，還只有自己一個人。

重新開始戀愛，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還有些不適應，時間也並不是很多，可以說在那天之後，他也僅僅是和堀北真希見了幾面而已。

買車的想法還沒有落到實處，讓中井日向送自己到機場來並不容易，特別是對方還知道，他的目的地是普吉島。姜俊昊很享受當他說出目的地的時候，中井日向那一副全森戒備的表情，回味著，他取了登機牌，在空中小姐甜美的「歡迎」下登上了飛機。

普吉島是泰國境內唯一一個被封為省級的島嶼，熱帶環境帶來了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旅遊業是普吉島不可缺少的財政支撐點……

看著規劃細緻的旅遊簡介，姜俊昊對於其中幾張照片非常喜歡，甚至還決定等到達目的地之後，他一定要卻看看。整個機艙中只有他一個人戴著墨鏡，不過沒有關係，因為他坐的是頭等艙。

窗外是清澈的藍天，朵朵白雲漂浮其上，在這難得的好天氣裡，堀北真希穿著碎花連衣裙，而墨鏡這種藝人必備的裝束當然是架在了鼻樑上，她聽著導遊的解釋，這才知道前台小姐是問她要幾個房間。

猶豫起來，淡紅的嘴唇也被抿起，她同意了姜俊昊的邀請，就證明想要和對方進一步確定關係，雖然那天的吻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但是繼續下去，她卻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才好。

特別是當她想起兩人的第一次是發生在酒後的狀態之下，臉頰上的淡紅已經是近半個月來和姜俊昊通話所得到的進步，就在前些天，她只要聽到姜俊昊的約會邀請，就已經害羞的說不出話來。

右手的食指纏繞著腰上的布料，發現不能之後她居然還用兩根手指揪起了布料來。那天發生的一切當真是讓她不能忘記，雖然知道這種事情在男女之間發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那真的很疼。

彷彿是還存有恐懼心理，她的猶豫在前台小姐無聲的催促下變成了決定。

「我要兩間套房。」

堀北真希輕聲的說著，這讓臨時導遊奇怪的看了她幾眼，在普吉島的度假村中商人們會主動為外國單人游的客人們準備私人翻譯，雖然價值不菲，但是人氣卻還不錯。

看起來不想被打擾的並不是只有達官貴人，導遊奇怪的眼神一閃即逝，身邊的日本女人看穿著就彷彿是攢了很久的錢才能到國外旅遊一次的高中生，簡單的碎花連衣裙藍白相間，頭上的遮陽帽還帶著一個粉色的蝴蝶結，除了瓜子一般的臉譜輪廓很好看之外，那副大墨鏡的存在讓導遊看不清這位客人的臉。

至於存放在前台的護照？普吉島的隱私保護在整個亞洲遠近馳名，而度假村更是以客人的私人訊息安全為首要目標，與其擔心被狗仔隊知道，不如擔心回去的時候要給妹妹帶什麼禮物。

領取了房卡，堀北真希和導遊一起來到了房間門口，約定好了再次見面的時間，她總算是可以放鬆一下了。迫不及待的來到窗前，她看著窗外的蔥蔥鬱郁，出生之後第一次見到如此眾多的椰子樹，也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門旅行。

這種讓呼吸暢快起來，臉上總會掛起笑意的情緒或許就叫做自由，無拘無束，想要幹什麼都可以，不會有父母跟在身邊說她做的不對，說她那樣不好，就算是想要光著腳在房間裡隨意遊走也可以。

說做就做，堀北真希隨意的踢開了腳上的拖鞋，沒有什麼好笑的事情發生，只要是此時她意識到自己是一個人存在，臉上就會掛起愉快的微笑。她來到酒櫃旁，意外的將紅酒都收了起來，她又來到浴室，看著那足以容納三個人的大型浴缸，還有浴缸左側的全透明落地玻璃。

即便望出去是一大片的椰子樹林，視線可及之處沒有任何可以看到這間浴室裡的地方，但是一想到在這裡洗浴，她還是會忍不住的臉紅，不過還算好，這裡還被設計了一個單人淋浴間。

從浴室中走出來，看到桌上的房卡，她這才想起她要了兩間房，臉色微紅的將藏好的紅酒一一放回原處，有些事情就是在她的腦子裡怎麼都揮之不去。

輕咬著下嘴唇，看著酒櫃上那一排排被重新擺放的名貴紅酒，堀北真希搖了搖頭，「啪啪」的拍了兩下手掌，彷彿跳舞一般的轉身，腳步卻放的極慢，看樣子有些謹慎。

她來到了臥室，這個讓她有些心理陰影的地方。

平心而論，姜俊昊並沒有給堀北真希很好的第一次性經驗，在酒精和十個月的空窗期下，男人們的慾望一旦被催動起來，很難不會像小孩子一樣用最喜歡的玩具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自知和不自知是在男女相處中至關重要的存在，堀北真希就彷彿是一張白紙，而姜俊昊卻是第一個給她塗上了色彩的男人。

那件粉紅色的連衣裙，還有那灑在上面的「紅酒」，即便是尷尬和害羞姜俊昊也可以完全不表現出來，他還記得站在洗機器前的他是如何去做的，盯著那件連衣裙看了很久，甚至還如同貓見到魚兒一般上去嗅了嗅。

一想到這裡，他就會面紅耳赤，而接下來的事情則更是讓他無語，如果說將門口玄關處整理乾淨時，他必須要忍受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話，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已經讓姜俊昊很難適應了。

那天早上他準備了一份早餐，在對方同意的情況下教對方練習「吻戲」，接下來理所應當的應該發生點什麼少兒禁止的片段，只是堀北真希卻有些抗拒。

這種抗拒在早上就受了這麼大刺激的男人眼裡顯然不算什麼，更不要說對方還不是完全的裸體，而是穿著他的男式襯衫，這種殺傷力要大過海灘上穿著粉色比基尼、半遮半掩、害羞無助的少女。

血液又湧動起來，姜俊昊趕緊低下了頭，墨鏡本就吸引人，再說他的臉頰居然自顧自的紅了起來，旅遊指南已經不能讓他平靜下來，因為就在那天發生了一件讓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此事過後，他決定以後絕對不在床上吃早餐，而且，也絕對不會再那麼色急……

第五百三十五章 不會幸福到無聊的旅行

「疼」

秀眉皺起，堀北真希低呼一聲，飛快的抱起一隻腳在原地打轉。在空無一人的臥室中一面發呆一面行走也的確需要實力，但是當她一腳踢在了床架上，就只能慶幸自己沒有用力了。

臥室的床很舒服，這是堀北真希坐在上面的第一個感覺，她神情認真的看著腳趾，剛剛的那一下真是讓人不得不輕呼出聲。看到白嫩的小拇指有些發紅，這可是讓她不情願的撅起了嘴。

房間中四處都是碩大的落地玻璃，向外看去就彷彿是置身空中樓閣，陽光明媚，房間的朝向很好，並不會讓那將綠色景致映射的熠熠生輝的陽光執照在屋內。堀北真希的腳很漂亮，這是一個只有少數人知道的秘密，從出道之日算起，一直到現在她也沒有穿過涼鞋或者赤足出境，白嫩且纖細，完全當得起晶瑩剔透四字。

好不容易安撫了那算熱脹痛，她繼續自娛自樂起來，跪坐在床上看向窗外，這時才感覺到一個人有些無聊，想著即將到來的姜俊昊，她又是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那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讓她很長時間都不會忘記，因為那些事情告訴了她男人是什麼樣的生物，而女人的身體對於男人來說又是怎樣的存在。瞇起眼睛輕輕撅著嘴，她不知道那天的舉動算不算是做錯，不過她很不舒服，而姜俊昊也的確是需要清醒起來。

她躺在床上，就和那個早上一樣想像著姜俊昊按在她雙肩上的力道，一開始的笑容慢慢散去，她意識到了氣氛的改變。直到一陣風吹過，她才知道那用來遮掩身體的床單已經被她踢到了地上，在接下來的接觸中，由吻到撫摸，她充分感受到了男人那平靜而熾烈的躁動。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的樣子對姜俊昊有多大的殺傷力，同樣也不知道自己的推諉應該是大聲說出來的，甚至是面對姜俊昊那不間斷的挑逗時，她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這本應該是一次教科書般的前戲教學，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是讓人應接不暇，不顧對方那隱約的抗拒想要迎難而上的姜俊昊的確是那樣做了，而身下傳來的痛呼聲，卻是讓他慌了手腳，以至於被狠狠的踢下了床去。

溫柔、紳士的，姜俊昊敢對天發誓，這就是他想要做的。但是結局卻一團糟，讓他每當想起就引以為恥，甚至還有些懊惱於那煎蛋一點都沒有浪費，全都掉在了他身上。

「請問您想喝點什麼？」

「紅酒。」姜俊昊隨口說道，緊接著卻又是想起了什麼，他不顧禮貌的重新開了口，聲音頗大，「對不起，給我一杯白水就好了。我想，我還需要一些鎮定劑，劑量少一些就好，我有輕微的心室震顫。」

他隨口扯了個慌，然後重新回過頭沉思起來，對於堀北真希的身體他還很不瞭解，以至於犯下了這種錯誤，讓原本美好的一個早晨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啞劇。

女孩很害羞，她不想說話。

想起這段時間用來讓她開口的方法姜俊昊就一陣頭暈，因為這個女人的腹黑本性真的是讓人受不了，偏偏還是那種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腹黑，比如一周後她會突然不聲不響的出現在他身邊，擺出一張帶著點委屈的清純面龐問上一句，「你平時也是那麼急麼？」

就是這種昭然若揭的腹黑，讓不能還口的姜俊昊承受打擊雙倍。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堀北真希的演技真的是進步了。

這半個月來兩人的接觸並不是很多，大部分時間都是姜俊昊再發短信，這的確很好的打發了他的業餘時間，也讓他終於只向著一個方向努力，並且不停的收攏思緒。

終於，普吉島之行應運而生，這段時間姜俊昊收起了自己慣用的那一副嘴臉，倒不是說隨叫隨到，但是他卻有必要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而努力再努力。

這不是低頭什麼的，絕對不是！

將鎮定劑和著清水一齊吞下，姜俊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拉上了自己一側的簾子，閉上眼睛準備好好的休息休息，正所謂，養精蓄銳……

睜開雙眼，堀北真希坐起身來，她慵懶的伸展著身體享受著一個人的寂靜。兩張房卡並非是無的放矢，這並不是什麼很搞笑的事情，最起碼堀北真希就認為這很嚴肅。她那高傲貓咪一般的雙眼再次睜大，雙手甚至握起拳頭為自己暗暗打氣。

做出這個決定真的很不容易，原因有三個，首先是真的很疼，雖然那天夜裡發生的一切讓她好好的體驗了一把激情的滋味，但是第二天一早發生的那些事卻是太過讓人記憶猶新。

其次，很多人都說被輕易得到的女人不會受到重視，堀北真希不知道她和姜俊昊的這種戀愛關係是不是單純的肉慾，也同樣不清楚對方的心臟是否會和她在同一個頻率跳動。

最後，她可能還有情敵。

經過了複雜而強烈的思想鬥爭……還有行動，時間也不早了。按照計劃她需要現在就出發去機場，重新穿上了鞋子，確定拿好了兩張房卡，給導遊打了一個電話，再戴上那頂放在門邊的遮陽帽，堀北真希就這樣堅定的走出了門……然後在離開不到五分鐘之後又急匆匆的回到了房間裡，拿上了那副不可缺少的墨鏡。

每天從亞洲各地飛往普吉島的航班足有二十這個數字，從曼谷乘坐汽車、火車的旅人更是絡繹不絕。坐上租用的小轎車，重新來到戶外的堀北真希只能感歎，他們選擇了一個最好的時間來到了這裡。

沿途人流密佈，一直到機場附近才平靜了不少，街邊攤，店舖，名貴商品的專營店，普吉島的旅遊資源被完美的開發出來，就好像堀北真希預訂的那個房間因為面向栲帕吊國家公園，價格上更是貴了不少。

「對紀念品感興趣的話可以找我，最近這邊黑心的商人也多了不少。」導遊眉飛色舞的說道。

可能是看自己單純好騙吧？堀北真希只是靦腆的笑了笑，沉默不語。

……

「謝謝。」

面對看著他雙眼放光的入境處工作人員，姜俊昊只是點頭微笑，然後飛快戴上了墨鏡。他特別在免稅店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任何人認出自己之後，這才從人流密佈的候機大廳走了出來。一路上他都輕輕的低著頭，簡單的一個背包中只有他常用的換洗內衣，而剩下的他卻都準備刷信用卡來解決。

如何安撫堀北真希才是當務之急，就彷彿是在遙遠的過去，先結婚，後戀愛。

類似於這種行動上的實質性進展姜俊昊也並非是那麼渴望，最起碼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但是連續半個多月的時間都沒有，這還真是讓他有沮喪。

姜俊昊並不單純，他抱著目的而來，一直到看見了機場正門外的身影，他強忍住大喊提醒的衝動，反倒是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堀北真希還不知道應該如何打招呼，是應該是說「你好」、「下午好」，還是「你終於到了」？但是緊接著她卻被突然的抱起，甚至還完成了環遊一百八十度，間隔一人身位的轉移。

「我來了。」姜俊昊笑著說道，普吉島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墨鏡的邊沿上甚至有一個肉眼可視的小型太陽，這讓堀北真希微微瞇起了眼睛，卻越發認真的看了起來。

「噢。」

「這就是你的回答？」

「不算是，不過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堀北真希羞怯的低下了頭。

在這場戀愛中，姜俊昊是絕對的引領者，他知道自己的定位，所以他只是拉起了對方的手，輕輕的牽著，沒有任何慾念的看著對方。兩人的進度太快了，以至於發生的這一切都沒有給堀北真希適應的機會，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問題都源於此，至於解決的方法則需要兩人共同的努力。

「那你就看著我，聽我說就可以。」姜俊昊信誓旦旦的說道，他牽動了一下對方的手，讓她抬頭看自己，「我很能說的，如果你想要聽我說故事，我保證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堀北真希抬起了頭，卻是問了個無厘頭的問題，「你準備呆多久？」

「不是說五天麼？」

「噢。」

「只要你願意的話，我回去上一次節目就馬上回來，我最近只有這個必須去，其他的都可以推掉。」姜俊昊並沒有在開玩笑，和堀北真希的相處讓他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什麼才是被依靠，或許這種你能影響到一個人未來的感覺才會帶來責任感。

照顧好面前的女孩，就是姜俊昊的責任感。

果然，堀北真希笑顏逐開，她很好哄，姜俊昊說的她大部分都會相信，她知道自己在這種戀愛方式下根本不可能做出正確的判斷，所以她決定聽話，然後認真的和對方相處。

上了車，堀北真希的頭自然靠上了姜俊昊的肩膀，她沒有說話，只是任由對方靜靜的牽著手。暗戀成真的感覺，人生中第一次驚醒如此劇烈的破格居然就有了這麼大的收穫。

的確，對於姜俊昊她很不瞭解，但是她相信自己還有時間。瞭解這個男人的一切並不難，因為他願意說給自己聽。每一次的電話姜俊昊都在說他自己，每一次的見面他都想展示出真實的面貌，即便堀北真希並沒有去交談，但是她卻感覺得到。這種努力讓她感覺窩心，甚至還給了她很強烈的安全感，特別是在第一次就那樣付出之後，這種安全感尤為重要。

感受著路上的細小顛簸，眼前流過的景色逐漸虛化起來，堀北真希突然想要就這樣一直靜靜的呆下去，一隻可以讓自己牽住的手，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一個在任何時候都會來哄著她的人。

想到這裡，她的手突然緊了緊。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沒有，就是想要這樣。」

這回答讓姜俊昊「呵」的輕笑一聲，繼續說道，「握的這麼用力，難道是怕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

「是，真的怕你什麼時候就不見了。我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你這樣的人，但是抓住了我就不想要放手。我能抓住的不多，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其中最寶貴的，我不知道我能抓住你到什麼時候，但是我不想放手。」

一直到現在堀北真希還記得姜俊昊來找自己的理由，一次糟糕的現場，和那個女人的現場。她見到了姜俊昊明明已經和那女人分手後卻依舊堅持著宣稱自己不是單身，她聽到了姜俊昊那些關於他上一次戀愛的遺憾。

他們真正的分開了麼？或者說姜俊昊的心裡已經「乾淨」了麼？

這突如其來的佔有慾嚇了她一跳，堀北真希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她的狀態這些天來一直都很敏感，因為就在此時，她牽著姜俊昊的感覺，那個推門而入，還端著餐盤的身影，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忘不掉。

本以為失去的東西卻是一直都沒有，曾經的她無比討厭這個不用多少努力就可以成功演戲的傢伙，現在想來，這一切或許也是理所應當的。

優秀，帥氣，有責任感。必要的時候謙虛，紳士，善解人意。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是說的堀北真希此時只能看到姜俊昊好的一面，那敢情彷彿正在向著迷戀靠攏。

「最寶貴的，這感覺真好。」姜俊昊低下頭，開始用自己的另一隻手在堀北真希的手背上輕輕的滑行起來，「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關於那天的事情，我想應該是我的錯，如果可能的話你本來應該得到一段更加完美的時間，但是我沒能給你。」

「沒關係的。」堀北真希輕聲回應著。

「我有關係……」

度假村距離機場有三十分鐘的車程，高價請來的導遊自然也可以擔當司機，在結算之後兩人也沒有繼續邀請導遊陪同遊覽的意思，度假村佔地不小，內裡的設施也是不錯，跟著堀北真希一起回到房間放好了行李，兩人便決定在度假村中度過這個下午，從明天開始兩個人將會按照一份計劃遊覽整個普吉島，而這份計劃則是要他們一起制定的。

臨走之前導遊還特別說了泰國的一些禁忌，其中最讓姜俊昊窘迫的一點便是在公共場所，男女不可有太親密舉動。可能是對兩人的竊竊私語聽到了一些，導遊在離開前對這一條交待的尤為慎重。

「他為什麼對我們說這些？在日本的話這是很不禮貌的。」

「來的路上我們不是看到了很多西方面孔麼？可能還因為我們很年輕的關係。」姜俊昊欲蓋彌彰的解釋著，他向前台要了一支筆，隨手拿了一份旅遊手車，拉著堀北真希到一邊坐下，他突然間有一種很想照顧對方一切的想法，自打在他的腦子裡出現，就再也抑制不住。

「我們暫時就按照有五天的時間來計算，來這裡不能不去的是皮皮島，如果你想要潛水的話，我們還可以在那裡住上兩天的時間，接下來還可以去奇幻公園，我覺得你可能會喜歡那裡……」

姜俊昊努力的介紹著，他沒有去注意對方的任何表情，為的只是兩人之間可以多一些溝通。他們之間的話太少了，或者說堀北真希太聽話了，她一般不會給姜俊昊帶來什麼難題，反而還讓他認為兩人之間唯一的那個障礙就是他自找麻煩。

「我不是很喜歡上街購物，一般也只有來了興致才去，紀念品的話最後一天去買就好，其他的日程我都聽你的安排。」

堀北真希的回答很乾脆，乾脆到姜俊昊認為自己的那些心思都毫無作用，他沒有注意到隱藏在那墨鏡之後堀北真希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還單純的認為這就是對方的性格。

並沒有過多的討論，旅遊路線就這樣被敲定了。

度假村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個小型的狂歡派對，來到普吉島的時間就已經是下午時分，這是兩人唯一可以進行的娛樂項目。姜俊昊並沒有問堀北真希有沒有帶泳裝，因為這會讓對方產生聯想。不管是不是他故意的暗示，堀北真希都會在一瞬間就變了一個模樣，常常讓人措手不及。

晚餐進行的十分安靜，在問了第一個姜俊昊無法解答的問題之後，堀北真希就體諒的沒有再繼續發問，對泰國菜餚的不瞭解讓姜俊昊空有一副好口才，卻真的是無的放矢。

最後，長廊中，在房間門口。堀北真希預訂的兩個房間是正對門，而且她是第一次告訴姜俊昊這個消息，他們來到普吉島的第一個晚上，要分開住。

「我還沒有準備好，對不起。」面對如此直接的道歉，姜俊昊沒有任何辦法，他墨綠色的眼睛驚訝的眨了眨，然後只能目送著堀北真希走進房間，最後看著那房門被關上。

無關慾望等等任何一種可以形容這種感覺的詞彙，姜俊昊只是到浴室中打開了水龍頭，好好的洗了一個涼水澡。冷水可以讓他更加清醒，可以讓他思維活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姜俊昊勾動了嘴角，怎麼看都像是一抹壞笑。

這本該是幸福到毫無波瀾的旅行，現在，或許也要變得有趣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女孩

「吱咕吱」，堀北真希用手擦掉了鏡子上的霧氣，讓那倒映其中的身影更加清晰了起來。將黏在額頭上的髮絲整理好，對那剛過耳的短髮不滿意的皺了皺眉，浴室中的熱度讓她臉色紅潤，就連皮膚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色。

她用一隻手控制著浴巾圍在身上，另一邊卻用手指尖輕輕的在鎖骨上劃過，一直到進入這用於淋浴的單間她才知道什麼是別有洞天，她甚至還特別走出去研究了一下這套間的格局。

身體上的印記早在一周前就已經逐漸消失，但是對於堀北真希來說有些印記卻是已經留在了她的心裡。恐懼不是假的，那一份抗拒其實也有一部分來自完全不同的姜俊昊，不管是那天晚上還是剛剛在房間門口，她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那隱匿而又躁動著的侵略性。

或許，是因為這具身體？

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緊接著堀北真希卻是將纏繞在身上的浴巾打開來。頭頂明亮的燈光照在還有些潮濕的皮膚上，和那些幾乎肉眼不可見的細小水滴發生了微妙的反應。

正如同姜俊昊的記憶中一樣，這正是那種即便在黑暗中也能通過肉眼感覺到的通體白皙。

冷水澡的確是壓制了體內燥熱的溫度，但是想要睡著卻也並不是那麼容易。並沒有翻來覆去，因為他明確的知道自己處於何種狀態之中，剩下的就是尋找解決的方式，就彷彿是一場沒有賭注卻意義重大的遊戲。

既然已經入了局，那就必須玩到底。

對於他們來說，或許這遊戲就是情趣。

……

兩人的房間本就處於全島的制高點，落地窗獨擋一面的設計讓這裡成為了最好的觀景點，從凌晨四點開始的日出吸引了不少遊客早早的登上了度假村中的觀景台，從那姜俊昊喜歡的「魔幻時間」開始，那一大片保留了原始風貌的椰子林彷彿古代中國的水墨畫一般，背景的白光就是那柔潤的宣紙，灰白色調的椰子林以及那遠處的山水景觀都成為了躍然紙上的畫作品。

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給遊客們留下了無數的美好回憶，在姜俊昊的計劃中這也是必看的景致之一，原本是打算今天早些休息，然後帶著堀北真希去看，但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兩間房」意外，他們都沒有休息好。

早上六點，堀北真希按時睜開了眼睛，她按照固定的生活作息換上一條七分緊身運動褲，還有一件棉質的白色T恤，背對著落地窗開始了每天例行的健身操運動。

看著因為輕微潔癖而整理好的被褥，堀北真希居然有一絲慶幸，她俯下身，雙手向前撐著將身體盡量的舒展開來，姣好的身段在晨光下展露無遺，凹凸有致的曲線就是因為這日復一日的練習。

彷彿是因為運動的關係，她的臉又是紅了起來。

如果他在這裡的話，這健身操也就不用做了吧？

「當然不行。」對著鏡子整理起來，姜俊昊拿著無線電話繼續吩咐道，「我需要的東西一定要幫我準備好，七點半的鮮花，八點鐘的日式早餐，半個小時後我們就出發去皮皮島，晚上五點會返回，六點燭光晚餐，我還需要鋼琴。」

轉過頭，他也是看向窗外，心中感歎著普吉島的美景，單手掐著腰繼續說道，「我知道那裡不適合我出現，但是我相信這家酒店的標準，或許你們就差在門口立一塊兒牌子，上面寫著狗仔隊誤入了。」

他回過身，走到床邊打開背包，帶來的都是一些可以隨身攜帶的小東西。耳中聽著前台服務人員的訴苦，隨手摸出了一個「小方塊兒」，塑料包裝，只有掌心大小。看著這東西，他既苦澀又自嘲的輕笑了一下，隨口回應道，「不用說了，我們住的是兩間房。」

前台剎那間就沒了聲音，姜俊昊的英文十分流利，看起來資料上的四國語言並不是無的放矢。再也無計可施，那邊回應道，「我們會遵照您的指示盡量辦到，希望您的旅行可以更加愉快。」

「謝謝。」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將那塑料小方塊兒準確的丟進了紙簍裡，然後帶著惡趣味的口吻說道，「這裡的『安全措施』都有什麼牌子？方便的話，我希望你能介紹一下。」他又隨手拿起了錢包放進新買的隨身背包內，紈褲十足的補充道。

「錢，不用擔心。」

……

早上八點，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兩人在房間中享用早餐，經過了昨晚的嘗試，某人對泰國菜徹底喪失了信心。一束鮮花被包裹的華麗無比，花瓣兒上還伴有清新的露珠，堀北真希的眼睛不停的從花束、早餐再轉移到姜俊昊的身上，心中有些好笑。

怎麼你姜俊昊也就會玩這些老套的東西？

「可能送花這種事情有些沒有新意，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一切都是必要的。就像是這樣……」，說著，姜俊昊站起身來，他拿起餐巾在嘴上仔細的擦了擦，然後走到堀北真希身邊，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印下一個輕吻之後，輕聲詢問，「……昨天晚上睡的好麼？」

驚訝的眨了眨眼，堀北真希瞪著大眼睛抬頭看向站在身邊的姜俊昊，仔細想來，他這應該是小氣？

「你……生氣了？」，她試探著問道，語調輕柔，看上去楚楚可憐。

「沒有，如果這是我們必須經歷的，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以任何形式來讓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說完，姜俊昊還有些頑皮的眨了眨眼，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重新拿起餐具說道，「我沒想過會嚇到你，但是你很可能還非常敏感，為了我們未來幾天的行程，我覺得改變應該從我做起。」

「還記得麼？我說過，我曾經以為我很不同。但是現在我也想做一些老套的事情，做一些不會嚇到你的事情。」

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看著姜俊昊重新開始吃起早餐，行動之間的鎮靜模樣，堀北真希立刻暗中責備自己的敏感。她低下頭，筷子在右手手指間猶豫遲疑，她可以敏銳的感覺到姜俊昊的不同，卻也願意相信這些都是對方所說的敏感。

難道，戀愛中的女性都是如此的多疑麼？

記憶中的那個晚上，除了激情之外，她還記得姜俊昊曾經說過的話，「可能是十個月，也可能是剛剛。」她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份情感，她也沒有開口去問，只是想要本本分分的和對方相處，但是兩人之間的交往卻又不能讓她如願以償。

糾結的心情完全反應在了她的行動上，日式早餐，這也應該是對方的心意。又是抬起頭，她的目光再次對上了那墨綠的眼眸。難以想像的是，她只看到了那一望到底的純淨。

難道她應該做的，是學著電影裡即便心中有疑慮也大呼小叫的驚喜麼？或許再送上一個吻？而不是就這樣聽著對方說了半個小時，自己卻猶猶豫豫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堀北真希的遲疑在臉上清晰可見，姜俊昊體貼的伸出一隻手放在餐桌上，柔聲道，「把你的手給我。」

她沒有猶豫，卻還是有些害怕。姜俊昊清晰的讀出了這一點，握著的手也彷彿沒有力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我這個人的，我們互相之間的瞭解也不是很多，但是你真的是那種一看就可以看清的人。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種戀情，因為我們都是在摸索著前行。我不敢保證對你可以絕對的坦誠，因為我們有時候在那一瞬間的想法是決定不了未來的。但是如果你不願意，那麼給我你的手就夠了。我上過生理課，今年也二十三歲了，而且也是個正常男人，總有些可以解決的方法。」

握著對方的手用力緊了緊，他彷彿是在給堀北真希加油，看著那再次羞紅的臉頰，姜俊昊欲蓋彌彰的辯解著，「胡思亂想只允許現在，這種事情我也不經常做，再說這應該是你的問題。」

抽回了自己的手，堀北真希低頭咬著下唇瓣，對姜俊昊的口才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她心中那愧疚的種子也彷彿消失了，一陣清晰的欣喜讓她開始前後搖擺起身體，並且在餐桌下糾結著自己的手指。

「嗯，我知道了。」她的聲音柔柔的，聽起來甚至會讓人心臟麻痺。並非是刻意的嬌嗔，那股羞怯在簡單的回答中具有極大的殺傷力。

或許，就連姜俊昊都認為自己這副道貌岸然的姿態就要撐不住了，他趕緊移開目光，乾咳了一聲，腦海中還幻想著自己第一次被畫上了內置眼線之後照鏡子的模樣，這真是最好的「鎮定劑」。

「我們該走了。」他看著手錶說道。

「去哪？」

「皮皮島。」

……

戴著墨鏡來普吉島是一個非常正確的選擇，地處熱帶地區讓這裡的陽光過分充足，照在沙灘上即便是戴了墨鏡也會感覺到白晃晃的連成一片，在照片上的確是難得的美景，但是身處其中卻會讓人感覺眼睛很累。

或許這也是做明星的好處？戴著墨鏡的姜俊昊如此想到。因為同船的一對歐洲夫婦總是瞇著雙眼，剛剛上船就可以看出有些疲倦了。這一船到皮皮島的旅客一共有六個人，除了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兩人還有那對歐洲夫婦之外，還有一對中國姐妹。

這讓姜俊昊總是下意識的低頭躲避兩人的目光，東方神起雖然沒有太多的中國日程，但是人氣卻依舊高漲。

沒有選擇歐洲國家是姜俊昊做出的決定，就連堀北真希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在泰國剛剛結束了巡演的東方神起，在東南亞是人盡皆知的當紅男子偶像團體，不單單是團隊成績喜人，姜俊昊的個人人氣在東南亞國家也是非常高漲的。

隨著遊艇的開動海風也逐漸大了不少，滑行於碧藍波濤之上，全船的遊客都是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遠處海天一線，附近的海水都呈現著碧綠的色澤，一眼望下去就能看到銀色的不知名魚類，第一次見到這情景的堀北真希十分興奮，不停的用日語低聲和姜俊昊訴說著什麼。

「和海灘上很不一樣，高中的時候還在橫濱坐過游輪，旅遊的話也是到歐洲內陸去，沒想到總能看見的大海還有我沒見過的。」

「總有很多東西是要親自看一看才知道的，旅遊手冊的話我可比你熟悉。」姜俊昊微笑著說道，本以為見慣了大海的堀北真希不會有多麼興奮，現在看來也算是意外之喜。

出來轉轉的確是有助於身心愉悅，姜俊昊深深的吸了一口海風，胸肺之間酒彷彿豁然開朗了一般。他用手輕輕的攬住女孩，好像是怕過於興奮的她掉下去一般。

「你呢？還有哪裡需要我親自看一看？」，堀北真希突然問道。

「我？我的話應該是記憶。對你來說我覺得你更應該看我真實的一面，有時候我也知道我很容易讓人鬱悶，也會被討厭。但是我絕對不騙你，有時候我也是靠著這種性格交到朋友的。有的人會想他憑什麼這麼驕傲，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什麼一樣。但是我總覺得，我不去做什麼大事，不去從政從商，就有很多人都欠了我的。」

過度的自信還是狂妄？堀北真希並不知道，但是她卻願意相信對方說的每一句話，身子又是向姜俊昊的懷裡靠了靠，半截袖的夏裝被海風吹的不斷飄起，這讓她感覺有些冷。

突然間她想到了不知道哪裡聽來的一句話，再聽到了姜俊昊的拋白之後，她深以為然。

想要不被傷害，唯有極度自我。

這是一個不想被傷害的男人，或許這就是他的真實？表面上看起來不像，他就像是一隻狡猾的大貓。但實際上，他應該是刺蝟吧？堀北真希心中的姜俊昊不斷的轉換著，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這樣的一個男人，一方面就好像三國裡的諸葛亮，智多近似妖，一方面又會來當面問她自己是不是曹操。

「我想到了」

「想到了什麼？」

「你應該是周瑜」，堀北真希信誓旦旦的說著，她仰起頭，倒過來看姜俊昊的那一雙眼睛，最後認真的說道，「不過我必須是諸葛亮。」

姜俊昊「呵」的輕笑一聲，他笑著移開自己的目光，卻還是轉回來看著女孩那認真的眼神，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對方的大腦結構是不是非常特殊，思維轉換之快，也讓他目不暇接。

輕輕附上來的黑影讓堀北真希閉上了眼睛，額頭上被輕輕印下一吻，睜開之後卻依舊是看著那淺嘗截止的男人，秀眉微皺，彷彿是好奇他為什麼不繼續下去。

一直到對方那輕柔的聲音響起，「公共場所，男女不能有太過親密的舉動。」

兩人之間的交談，動作早就已經吸引了其他乘客的注意，那對歐洲夫婦笑吟吟的，即便其中的女士總是流淚，卻還是再看著他們。至於那對中國姐妹則好像是受不了兩人的甜蜜，各自帶著墨鏡看向遠處的風景。

堀北真希很容易臉紅，這似乎符合她那敏感的性格和體制，老實的坐起了身子，雪白的牙齒再次和下半唇瓣較勁起來。她摘下了墨鏡，用有些生硬的英文對那白人女士說道，「我很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大概還有一段時間……你們用吧……」

說完，她還回過頭來，詢問的眼神彷彿是在問姜俊昊她說的對不對。

「請收下，來到這裡應該多看看大海。」姜俊昊順水推舟的說著，聽到了那對夫婦的道謝，堀北真希彷彿比他更高興。

「不問我為什麼這麼做麼？」，她炫耀的問道。

「為什麼？」

「我希望二十年後是我們坐在那裡，然後能遇到二十年前的我們。」

姜俊昊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竟似有一道暖流湧過。他又遇到了一個和他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會思考兩人未來的女孩。

認真的看著對方的眼睛，姜俊昊摘下了墨鏡，然後戴在了女孩的眼睛上。

「我有天然的綠色無磨損隱形眼鏡，其實你以前都是被我騙了。」他認真的看著那墨鏡後的雙眼，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的眼睛，對躺在自己懷中的堀北真希如此說道。

隱隱壓抑著的歡笑聲響起，直到這時那對中國姐妹才注意到兩人。看起來年紀更大的那個感歎著，「早知道的話我就帶著你姐夫來了。」半晌妹妹都沒有回話，姐姐推了推她，輕聲道，「看的這麼入迷幹嘛？他們兩長的是不錯，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日本藝人？」

妹妹沒有回答，手指卻是隱蔽的抽動了幾下。

第五百三十七章 女孩（2）

目的地就在眼前，海面上陡然升起兩座如同雙駝峰一般的峭壁，中間的凹槽處就是入口，看上去彷彿是海盜故事中縱橫七海的海盜頭子們秘密的巢穴一般，當快艇靠近了島嶼便開始放慢速度，船上的乘客們也開始將目光投向兩側瑰麗的自然景觀。

行駛過一段狹窄的航道，海浪都被留在了港灣之外，一望見底的清澈淺灘打散了乘客們關於金銀島的幻想，但是由白色沙礫鋪成的淺灘卻是可以從船上盡收眼底，就彷彿是在大海中圈出的一潭湖水。

海灘上停靠著一艘比姜俊昊所乘坐的快艇要大上不少的渡船，因為快艇上的旅客都是自助游的關係，所以他們只能乘坐小型的交通工具。

「真漂亮。」

堀北真希小聲的感歎著，她的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那山巖峭壁，驚艷的申請就好像她根本沒有發現，快艇已經就要靠岸了。聽到這充斥著稚氣的感歎，姜俊昊想起了一句話。

「女孩在激情過後會想著身邊的人一起憧憬未來，而女人則是會在這時候想著去買避孕藥。」

想到了剛剛堀北真希對二十年後的那個憧憬，姜俊昊也想要做點什麼。他們並沒有和其他乘客一樣準備下船去島上欣賞更多的自然風光，而是一起站在了船尾。

「我們這次來也沒帶相機，有時間的話我們應該再來一次。」他注視著女孩俏麗的側臉，認真說道。

「這樣真的可以麼？」

堀北真希回頭問道，她的眼中帶著驚喜。身為藝人的限制就是如此，留影總是會帶來各種各樣的麻煩，而做為她某種意義上的第一次海外旅行，這一次也的確留下了遺憾。

姜俊昊想要補償的並不單單是這些，他牽起了女孩的手捏了捏，側頭示意船上就剩下他們兩人了。他先跳下船，伸出一隻手，此次旅行的意義彷彿已經有些轉變，因為他決定真正的接受什麼。

當堀北真希的手放在他的手上，一種被需要的感覺油然而生，沒有自己對方就會痛苦，就好像是沒了他，女孩就會害怕，做不好任何事情。這是一隻柔軟的手，不管是觸覺上還是感官上，姜俊昊就是有這種感覺。

輕巧的跳下船，對男人感激的一笑，堀北真希表達喜愛的方式就好像和剛上高中的小女生一樣。

旁若無人的眉目傳情早就已經在這座小島上被見怪不怪了，但是身為藝人，吸引眼球已經成為了身體的本能，每個行動看上去都可能是有意而為，或許也有些做作，但是俊男美女的資質也並非是一副墨鏡就可以掩蓋的。

來自中國的那對姐妹還在關注著兩人的動作，特別是在姜俊昊脫下墨鏡之後，妹妹的反應就很不一樣了。

「你認識他？看起來很像你臥室裡海報上的一個傢伙。」

「不是」，妹妹第一時間反駁道，沒想到這反而是激起了姐姐的興趣，「是麼？不是的話也不用看他們了。那個女人看起來好像挺柔弱的，還那麼害羞，和我們的目的地一定不一樣。」

姐姐的調侃讓妹妹的臉色開始變化起來，隱隱的彷彿是透出一股青色，「姐姐你不追星當然不知道，他們的確是藝人沒錯。如果泰國媒體知道他們在這裡，估計整個東南亞的傳媒都會瘋掉。」

妹妹恨恨的說道，緊接著也是介紹起來，「那女人叫堀北真希，是日本女演員，男的是姜俊昊，東方神起的成員，也是演員。」

「他們很有名麼？我沒看過他的電視劇，他在韓國出演過什麼電視劇麼？我記得東方神起是韓國組合。」姐姐的目光開始不停的投在兩人身上，看著他們神色曖昧的說著話，對緋聞的熱情簡直是被渲染到了極點。

「沒有，他是電影演員。」妹妹習慣性的帶著驕傲說道，而姐姐卻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看樣子就是一個『形象派』，帥哥的話哪裡都不少，你還是不要想了，人家有女朋友了。」

姐姐的話可能是安慰，但是其中的不屑也很明顯。妹妹雖然本能的想要辯解什麼，但是看著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身體接觸，她卻只是默認了下來。

姜俊昊的手在幫堀北真希捋順頭髮，眉目傳情的樣子完全是那種情侶間的旁若無人。他好像是第一次感覺身前的女孩是這麼漂亮，對於他來說，接受就代表了這樣的意義。

她很重要，堀北真希第一次能在姜俊昊的眼神中感覺到這個。

情緒的噴湧需要克制，姜俊昊低了低頭，他看向腳下的白色沙灘，腦中細細的回味著過去的種種，最終長吐一口氣，結束了這種旁若無人的狀態。

有些故事總也忍不住對人去說，而有些事情卻也總忍不住去做，對於那對經常到國外旅行的中國姐妹來說，在旅途中遇到「偷跑」出來約會的藝人情侶就彷彿是小說中的高潮情節那般吸引人的注意。妹妹只要一開口，姐姐就欣然同意，原本是兩兩結伴的旅行突然成為了四人一起，只不過是兩個在前，另兩個在後。

妹妹說不上心中是什麼感覺，憤怒有、背叛感也有，但是她卻還是不斷的安慰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對於一位和自己相隔甚遠的當紅藝人不應當再這麼癡迷。

但是誰知道呢？這種感情卻經常和青春畫上等號，所謂的精神寄托就是如此，喜歡姜俊昊三年時間，代表了這位來自中國的女孩最美好的青春時光。

只要看到他還在努力，年少時的那種感覺就會被重新想起，有時候是淡淡的，有時候是濃烈的，努力、辛苦、挫折，甚至是成功的喜悅，既然是感情寄托就會有情感共鳴，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聯繫。

所以，當她看到姜俊昊在戀愛的時，那種背叛感不亞於被男友出軌，而且還是「初戀」的那一種。

「沒看出來，這位還是一個選手。」姐姐瞪大了眼睛八卦的說道，看著兩人的一舉一動，她的認知也被悄然改變，原來藝人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在外形上更加亮眼，完全談不上什麼站在那裡就光彩照人。

較有興趣的看著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遊覽，沿途的風光完全沒有兩人好看。沒有聽到回答，姐姐自然的向妹妹看去，在熱帶雨林氣息濃厚的集市中，帶著相機留影並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妹妹手中的數碼相機卻並非是拍攝風景或者自己的。

「你想幹什麼？賣照片？」，姐姐連忙將妹妹手中的相機壓了下來，隱約的感覺到有目光閃過。抬眼看去的時候，卻是發現姜俊昊再向他身邊的女孩介紹著什麼。心跳這才放緩下來，嚴聲呵斥道，「你瘋了？出門在外不要找麻煩」

「什麼麻煩？我只是想要幫他們公開罷了。」

「不要這麼小孩子氣，你當看不到就沒有了麼？這樣的男人身邊怎麼會缺女人，你當他是同性戀麼？」，瞪大了眼睛，姐姐對藝人的印象再次變糟，什麼王道之類的說法在她看來就彷彿是過去辦家家酒的娛樂方式而已，沉迷其中就怎麼都不能讓人理解了。妹妹的神情就彷彿是抓奸的女友一般，說偶像是女孩的初戀，這話也並非是無的放矢。

「不是同性戀，也不能看到就不管。」

「你想怎麼管？」，姐姐好氣又好笑的說著，「難道你還能上去說因為我比她好，所以你選我吧，我養你。想想都不可能，所以我們也不需要跟著他了，出來旅遊就是要心情愉快的。」

……

體現不同的文化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事情，皮皮島做為來到普吉島必去的旅遊景點之一，在商業侵襲的同時最大限度的保留了原始風貌，熱帶氣息濃厚的程度從隨處可見的椰類製品就可見一般。各式各樣的飲食姜俊昊也是買了不少，原汁原味的體驗讓兩人都是樂此不疲。

但是對於堀北真希來說，體驗情侶之間的情趣卻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就彷彿是處於一種非常脆弱的心理狀態之中，動不動就會被嚇到。

「淡粉色，我覺得很適合你。」姜俊昊拿著一瓶攤主號稱純天然無色素的指甲油輕聲說道，本事正常的語氣，聽到有心人的耳中就別有一番滋味了。因為他接下來說的是，「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腳趾蜷縮起來，真希的臉上從耳根之下開始散發著淡淡的紅潤，看著對方和店主交流起來，彷彿是擅自坐下了決定。

「我一般不塗指甲油的。」她小聲的辯駁道。

而姜俊昊卻是看向她，堅持著說道，「什麼事情都要體驗一下，女孩子的話這些東西應該都會喜歡。」

在同一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自己一定會被說服，因為事情總是這樣。思緒來不及經歷更多的混亂，姜俊昊就牽住了她的手繼續遊覽起來。她是獨行俠，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逛街，這樣的日子多了，有男人在身邊居然還會不習慣，特別是兩人之間有什麼沒有達成共識的現在。

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就和剛出嫁的小媳婦一般，只要被姜俊昊牽起了手，堀北真希就只能是跟著他走，不管到哪裡都可以。

「我今天晚上要唱歌給你聽。」

姜俊昊突如其來的宣言讓堀北真希集中起來，她立刻詢問起來，「是你的新創作？」

「哪有這麼容易。創作的話我需要一臉半個月都呆在錄音室裡，對著空白的樂譜苦思冥想。只有這樣，說不定才會有靈感。」說著，姜俊昊回過神刮了刮女孩的鼻子，「半個月沒有聯繫，你能同意麼？」

不知道如何回答，堀北真希只能「噢」的答應一聲，跟上了姜俊昊的腳步，卻是發現他和隨處可見的特產販賣商人借用了腰鼓。

「其實也沒有那麼難，不過靈感很難抓住，需要一點一點的來，比如我現在就有些感覺。」

感情完全隨著對方的話而起起落落，堀北真希並沒有感覺這有什麼不妥，重新燃起十足的興趣，他看著姜俊昊將那腰鼓放在地上，然後他蹲下身來，繼續說道，「不是什麼完整的歌，只是一種編曲的快板節奏，你最喜歡的音樂風格是什麼？」

「我不太喜歡激烈的。」

「那聽R&B就不錯。」姜俊昊一面說著一面將手指扣起，他在鼓面敲擊了一下，聽到「咚」的一聲，彷彿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現在可能聽不出什麼，但是回去之後有興趣一起寫詞麼？」

聽到這話，堀北真希的身體立刻就僵硬起來，姜俊昊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可是給她造成了巨大的壓力，甚至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並沒有等女人回答，姜俊昊這就敲擊起來，他先是敲了三下快板，然後又是兩下慢板……

就彷彿是應援時的「三二」節奏，聽起來平淡無奇。

「創作就是這樣，大部分的編曲都在我腦子裡。在合約結束之後松浦社長又和我談過一次，他問我有沒有興趣成為製作人，我說我不想成為將不好聽得歌賣出去的那種製作人。」

他抬起頭，看向那雙大眼睛的主人，「然後松浦社長告訴我，說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所以我現在是創作型歌手了，但是在唱片收入上就不能只靠著賣唱片了，我需要更多的風格，然後將歌曲的版權租出去。」

他站起身，認真看著堀北真希的雙眼，「現在該你了，告訴我，你想成為對我言聽計從的女孩麼？就是那種我說什麼你就去做什麼，好哄又好騙的女孩。」

「現在我們再來一次，我要求今天晚上幫你塗指甲油，然後我們一起商量一下新曲的歌詞，最後什麼都不做，好好休息。」

面對徹頭徹尾的謊言，堀北真希只感覺自己的整張臉都開始沸騰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甚至是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答應，而姜俊昊卻是牽起了她的手，幫著她握成了拳頭狀，引導著在自己胸口打了一下。

「你應該這樣，然後告訴我，你想得美。」

那抹淡淡的微笑散發著妖異迷人的光彩，笑吟吟的姜俊昊讓人一次又一次的面紅耳赤，他的要求，自己真的能夠拒絕麼？

……

「看，動不動就臉紅，有沒有這麼誇張。」

「誇張不誇張我不知道，不過看上去真的讓人好不爽，這裡還是大街上，用不用這樣。」

雞皮疙瘩掉一地，妹妹的堅持讓這兩位來自中國的旅客繼續了他們的跟蹤之旅，兩個小時過去，三個小時過去，他們樂此不疲的跟著兩人進行遊覽，甚至還去玩了次本不打算參與的漂流。這樣的狗仔隊行徑並沒有讓兩人認為有什麼不妥，甚至還拍攝了照片在手。

讓妹妹多看看這些，然後放棄對這些偶像的迷戀也好。姐姐在心中如此想著，至於這些照片會引發的狂潮那並不是她需要去關心的事情。做出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身為偶像也就要有被限制戀愛的覺悟。

站在什麼位置上就要承受什麼樣的規矩，這就是姐姐的人生觀。

看看，居然還開始明目張膽的不戴墨鏡，就好像不怕被人認出來一般。此時並不是普吉島的旅遊旺季，來到這裡的旅客也是西方人居多，但是如此的沒有顧忌，是不是也太過分了些？

兩人越發的無所顧忌起來，甚至還和姜俊昊還有堀北真希近距離的擦肩而過，跟蹤之旅就這樣在進行著，一直到回到了船上。

沒有跟團的行程並不被限制，但是除了那對歐洲人需要留宿一夜之外，這四個亞洲面孔卻是要回到普吉島，在約定好的時間內登船，這兩位中國人也開始不在將目光集中到這對明星情侶的身上。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買了不少的東西，聽著他們不斷的在用日語交流些什麼，姐姐這才發現，他們居然忘了購買特產。

平心而論，姜俊昊的確很漂亮，這是一種突破了性別讓女人都會嫉妒的容貌，特別是他還有一雙綠色的眼眸，混血兒的特質展露無疑。隱隱的，姐姐也開始對這種男人傾注更多的目光，或許單純是對美好事物的欣賞。

「你們能將照片刪掉麼？不然的話，我會有很大的麻煩。」

入耳的中文有些生硬，姐姐陡然一驚，和妹妹一樣驚訝的看向姜俊昊。

「請不要太驚慌，不然會嚇到她。」姜俊昊說完就向身邊的堀北真希又低聲說了些什麼，看著她的表情由不解轉換為微笑，甚至還對著姐妹兩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許久未用的中文說起來有些吃力，幼年時期在中國的生活讓姜俊昊勉強可以掌握這種語言的皮毛，根據查到的國際語言等級認定標準，他認為在自己簡歷上的四國語言應該變成三國。

「拜託了，我剛下船不久就已經發現你們了，請刪掉，謝謝。」

「不，這是我的照片。」

發動機的聲音還在微微嗡鳴著，距離回到普吉島還有三十分鐘的航行時間，這是一種只有中國人才能聽懂的語言，出自那位妹妹的口中。

第五百三十八章 今晚你會在哪？

女孩並非是在開玩笑，也的確是存了回去之後就立刻公開的心思。她知道自己心中正在萌生的情緒就是嫉妒，同樣也認為站在粉絲的角度上去做這件事情完全是無可厚非的。

聽到拒絕，姜俊昊這才皺起了眉頭，他接著問道，「你們不懂『私生飯』的規矩？」

「首先聲明，我不是你的粉絲。」兩個女人中年紀較大的那個立刻和「粉絲」這種生物撇清了關係，她用肩膀示意了一下，「這才是你的粉絲，還是比較狂熱的那一種。」

姜俊昊這才發現自己的判斷完全是一廂情願，追到普吉島來的私生粉絲，而且還是中國人。按照他的想法，這些人應該就是私生粉絲，這是一種相對來說比較狂熱的粉絲組織，而狂熱帶來的力量就是「神通廣大」。

他們可以通過各種手段截獲藝人的私生活訊息，姜俊昊在韓國不經常活動，則更是促進了他的私生粉絲那種強烈的「求知慾望」。

在接下來的交談中姜俊昊接受了「巧合」這種說法，沒有被狗仔隊抓住反而是被自己的狂熱粉絲揭發緋聞，在娛樂圈也算是第一例了。三十分鐘的時間並不足以解決雙方之間的糾紛，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現狀，並且告訴對方說他要先處理一下。

堀北真希這就回了房間，在酒店的咖啡廳中，三人相對而坐。

那中國女孩看向姜俊昊的目光不含善意，他當然清楚這一點，所以連端起咖啡的動作都變得輕盈起來。對待粉絲姜俊昊並沒有多少好感，不管是韓國還是中國都接觸的太少，如果要說有值得他去回報的人，除了走進電影院觀看他電影的觀眾之外，還有就是參加了日本巡迴演唱會的歌迷們。總的來說，對待中國粉絲，姜俊昊接觸的不多，平時見到也是保持著陌生人的距離。

還好這兩人可以用英文交流。姜俊昊如此想著，心中也打算起來要用多少錢購買照片。記憶中最貴的緋聞照片應該是上千美元到十萬美元不等。他應該還到不了那個價位，所以他提議道，「我需要做什麼你才可以將照片刪掉？錢的話，儘管開口。」

並沒有感覺受到侮辱，年齡較大的女人輕蔑一笑，臉上彷彿寫著「不過如此」。而年紀小的那個，看樣子是被他氣的夠嗆，事情終於還是向著最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著，如果面前的是記者，反倒還好處理些。

「我不想聯繫我的經紀人，我們之間在這裡就能解決這件事情，如果你們兩位同意的話。」

「我們不同意你能怎麼樣？」

姜俊昊擺出來的姿態很讓人不爽，首先他並沒有被人抓到把柄的姿態，看上去就像是個慣犯。其次，身為粉絲發現這樣的事情，真是讓她很不爽。所以年紀小的女孩語氣生硬的質問道，看樣子是不打算皆大歡喜了。

「給公司打電話，然後繼續完成我們的旅行。」

「不怕影響事業？」

「公開的話應該會對真希的事業有影響，我應該沒有關係，也不是第一次用緋聞出話題了。艾回有最專業的團隊，他們可以將這件事情做成炒作的模樣，然後過一段時間我們再宣佈分手，粉絲們就不會追究了。」

「這是撒謊」

「不，這是對策。不然的話很多人的利益就要受到影響，所以如果你能將照片刪掉，我想我們之間有很多可以詳細談談的。」

兩個女人的英文實力不錯，這就是姜俊昊對他們的唯一印象。對待不熟悉的陌生人，他還是沒有興趣和對像相敬如賓的攀談什麼，特別是當對方很可能引發麻煩的時候。

女人們繼續竊竊私語起來，不時看過來的目光很不友好，但是可以看出那個年紀較大的女人應該是在勸說什麼。姜俊昊的目光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酒店的設施和裝潢都很不錯，非常富有西式風格的設計讓他開始對晚餐更加的期待起來。

「我想我們不能同意你的要求。」

聽到這個回答，姜俊昊並不意外，「為什麼？」

年齡較大的女人回答道，「因為你說的話我們很不愛聽，而且我妹妹也覺得你的態度很有問題。」

「什麼問題？如果你們不是拍了我的照片，而是以粉絲的身份來索要簽名甚至是合影，我覺得我們之間不會是現在這麼敵對。」姜俊昊的話讓對方無法反駁，看了看手錶，他接著說道，「如果你討厭我，我一點也不介意，我活著不是為了取悅你。」

他很不客氣，或者說面前的兩個人很不客氣，本來就是自己做錯了事還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真是很影響人的心情。氣氛第一時間就降至冰點，三人之間得以暫時的沉默下來。

這男人的態度很讓人奇怪，或者說根本不符合藝人的做派，在這種時候他能做的彷彿只有軟語相求，而不是像姜俊昊這樣理所應當，就好像是不單單他自己在普吉島，身後還跟著那個超過一百人的工作團隊一樣。

時間已經不早，姜俊昊沒有興趣繼續和他們對峙下去，他摘下了墨鏡，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這家酒店會留有你們的錄像，如果我真的看到這些照片被曝光出來，請等著收我的律師信。」

這就是威脅，說完了自己的話姜俊昊直接就起身離開，那眼神中的認真預示著他並不是在開玩笑，中國市場在S.M的發展計劃中並不是不可缺少的市場，而對待中國粉絲的態度，姜俊昊雖然算不上親熱，但是也絕對不會這麼冷淡。

如果要說有什麼原因，也是因為做藝人這麼長時間以來，姜俊昊最喜歡的國家居然是日本。原因很簡單，在這裡沒有針對藝人的歧視，這就是一份正常的工作，只要努力那麼他就絕對不會承受那種高人一等的目光。在過去半個月的活動中，東方神起也踏足中國開始為將來可能的中國活動做準備，而結果卻是很不理想。

想要在異國成為主流並不容易，東方神起在中國雖然有不少的粉絲，但是在這之中卻有太多只是聲勢。市場氛圍也和日韓兩國完全不符，那是一個更加巨大、混亂的巨型網絡。姜俊昊從不認為東方神起在中國可以歸入主流，更沒有想到兩個說著漢語的旅客會認出自己，到底是巧合還是人氣，他也並不清楚。

在姜俊昊離開之後，那對姐妹面面相覷，雖然可以預料到對方的反應，但是卻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甚至沒有確定兩人是否刪除了照片就這麼灑脫的離開了。當然，如果那個背景可以稱得上是灑脫的話。

姐姐顯然動了怒，她皺著眉頭不發一言，就好像是被冒犯了一般。而妹妹卻是猶豫起來，完全不符剛剛的任性。他們並不知道，姜俊昊對於粉絲的態度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過去的影響。

特別是在戀愛這種事情上。

……

回到了房間之中，堀北真希先是簡單的清潔了一下，既然姜俊昊說他可以負責，那麼她也願意相信對方。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早，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腦。

登陸日本網站並不麻煩，熟練的輸入了一個網址，最新的公信榜排行榜單就已經呈現在她的眼前，大熱日劇帶來的影響力還在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姜俊昊的最新單曲理所當然的拿下了第一個周冠軍。不過連冠的趨勢卻並沒有顯現，銷售數字也剛剛才突破十萬張，上漲的熱潮也已經完全停滯，顯然是受到了盜版的影響。

單曲銷售十萬張，並不存在衝擊銷量的「五百日元BUG盤」。對於日本本土歌手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成績，但是對於年初和寶兒一起上演三連霸，即2005年之後同時期發行單曲唯一壓制「嵐」的姜俊昊來說，這個成績明顯不能讓人滿意。

評論界的叫好聲從沒有停止過，但是一個穩定的市場一旦面對「免費」這種不可戰勝的敵人，那便沒有人可以將銷量重新提上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公司回購，也就是俗稱的買榜。

白底黑字的成績讓堀北真希赤著的腳蜷縮著，腳趾好看的彎曲起來，糾結的疊在一起。姜俊昊很喜歡唱歌，或者說他很喜歡站在舞台上那種享受的感覺。堀北真希明白這個成績意味著什麼，現今的日本娛樂圈自從兩年前開始就已經大不如前，想要回復到歌姬統治的那個時代，已經是天方夜譚了。

歌姬時代是日本歌謠界以實力當紅的最鼎盛時期，如今既不是偶像又不是老牌歌手的新人，在日本歌謠界很難有出頭之日。

如果和姜俊昊說起這件事情的話，相信他也會說不用擔心的吧？堀北真希突然這樣想到。隱隱的感覺到了一些暖意，卻是還有些不滿足。她雖然認為對方值得信賴，但是這種信賴卻並不足以構建所謂的安全感。

鬼使神差的，堀北真希在搜索欄敲下了寶兒的字樣，進軍美國早就是所有關注寶兒的人都知道的大新聞，如果說美國出道是燒熱一壺水，按照時間來看，寶兒也就要到試水的時候了。

所謂的「試水」就是先將水的燒熱到一定的溫度，當歌曲發行再加上一把燃料，爭取讓這壺水沸騰起來，只不過姜俊昊在日本的第一張Solo單曲只取得了一個不溫不火的成績。

在合約糾紛剛剛結束的此時，他應該也在承擔著很大的壓力。堀北真希做出了如此的判斷，秀眉微皺，表情糾結的靠在了沙發上，輕聲的歎氣就彷彿是貓叫一般，閉上眼睛糾結了起來。

其實早在姜俊昊決定修改合約，拿到絕對版權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放棄部分收益的準備，甚至是還準備好面對他的第一張Solo日文單曲得不到白金認證的局面。

如今銷售成績突破十萬張，而且還獲得了日本唱片協會的白金認證，已經是他意料之外的好成績了。

特別是在今天遇到粉絲之後，姜俊昊更加確定，他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我聽過一個很形象的比喻，說的是偶像和粉絲之間的關係，你想聽聽麼？」

西餐廳的裝潢很有格調，氣氛也很有情調，不需要任何偽裝，在這裡認出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客人最多也就多看幾眼。沒等對方回答，姜俊昊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偶像和演員並不一樣，不管是什麼樣的演員他們都會追求更好的作品。但是偶像的存在就是為了填滿少女的業餘時間，甚至還有快速消費的意思。」

「專輯要發的多，電視上要經常露面，經紀公司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將我們周圍放上攝像機，將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拍攝出來銷售出去。有的偶像很優秀，出道很多年都可以經常有新花樣給粉絲看。但是時間一長，當這些粉絲開始長大的時候，她們追星就已經不是一句『消費帥哥』可以解釋的了，這類似一種『養成』關係。」

「就好像小王子的故事？」

姜俊昊微笑著點了點頭，彷彿是在承認堀北真希的聰明，「小王子有一朵玫瑰，他每天都給玫瑰澆水，自己也和玫瑰一起成長，不管是不是我們的實力一年比一年強，造型一年比一年好，而是我們的存在就已經象徵了他們的那段生活。這也是矛盾的地方，因為我們在他們眼中一直都是偶像，如果要保證利益就絕對不能有太大的改變。努力是努力，但是我們互相之間的距離太遠了，所以對粉絲好是一方面，偶像也必須更多的為自己考慮。」

雖然姜俊昊的說的不錯，但是在堀北真希聽來卻是有些自私。而且也太過功利化，讓人心情有些低落。

「沒有一種更好的方法麼？皆大歡喜的。」

「可能會有，美國的發展模式不就很好麼？其實還是我們這邊起步晚，文化上也有一些差別，說這些就太沒有意思了……快點吃吧。」姜俊昊重新低下頭來切割食物，同時也開始感歎自己的運氣，如果不是先從演員出道的話，估計他和經紀公司之間的矛盾也就不可調和了。

本是抱著和姜俊昊聊天幫助對方減輕壓力的心思到此，卻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種效果。堀北真希稍稍有些自責，切割食物的動作也是慢了不少，看上去就好像是沒有胃口一般。

「其實你也不用太顧忌成績這一類的數據，版權已經被我握在了手裡，等過一段時間我的名氣更大了，相信這些東西就有用了。到時候絕對會有驚喜，你對我要有信心。」

就彷彿是看透了堀北真希的心思一般，姜俊昊從來都沒有發現原來這個女孩的一切心事都寫在了臉上，算算時間，今天也正好是新單曲發售之後的第二周，看樣子成績應該是很不好。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做藝人要做到哪一步，既然我已經代表了一部分人對於青春的回憶，那麼我就做到不讓他們後悔。」放下手中的刀叉，姜俊昊用餐巾輕輕擦著手，「其實我是個非常虛榮的人，我在創作的時候會這樣去想，有人會在一年一度的聯歡會上依依呀呀的學著我的歌，有人會在大學寢室裡一遍又一遍聽我的音源，有人會在餐廳裡聽到我的聲音就開始回味過去，即便年紀再大一些聽到我的歌也會想起過去的那個時候。其實，我的音樂可以貫穿很多人的人生。」

「我是抱著這樣的目的去創作的，所以我需要版權，商業化的東西可以有，但是必須在我能接受的範圍內。」

堀北真希認真的聽著，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但是她卻認為這應該是每一個創作型歌手的志向，此時的姜俊昊微笑著，那笑容中還帶著暖暖的味道。

「記得我說過麼？我要唱歌給你聽。或許我們之間的關係還不能公開，但是在這裡應該沒有問題。」

話音剛落，姜俊昊就直接起身走向一邊的侍者，他甚至都沒有看到堀北真希那因為複雜心情而有些臉紅尷尬的樣子，簡單的溝通了幾句之後就別侍者帶到了餐廳正對堀北真希位置的鋼琴前。

在八十八個黑白鍵上姜俊昊傾注了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從小就開始學習鋼琴是父母培養他的第一步，他對於音樂的興趣也是由此而來，他的技巧談不上有多麼高超，選擇的曲子也並不是什麼鋼琴奏鳴曲。

「《Best Of Me》，送給和我在一起的那位女士。」

餐廳中的客人們立刻停止了交談，因為這裡就像是聯合國一般，姜俊昊選擇了英文，大部分人都是較有興趣的看著他，甚至還有些人因為認出了他而驚訝於他的話。說的已經夠多了，接下來姜俊昊準備發揮自己那唯一的天賦，彈起前奏，想起來這首歌的第一句歌詞，他險些彈錯了音。

「我曾做錯了事，你能給我指引麼？今晚你會在哪……」

第五百三十九章 女孩（完）

姜俊昊的聲音很好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故意選擇的這首歌曲，但是那歌聲真的很讓人悸動，彷彿是第一次感受到這份情愫時心臟的不規則跳動一般。

演唱結束之後餐廳裡響起了一陣掌聲，對於兩人所處的環境來說這掌聲已經是難得的新鮮事兒，幾乎所有的客人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他們的目光跟隨著姜俊昊的腳步，找到這首歌的主人公。

想說點什麼嗎？

想說很多，但是話到嘴邊，就又不想說了。

堀北真希只是靜靜的看著男人的眼睛，沉默著坐在他對面待了一分鐘。

在這一分鐘裡，她心裡想了很多，卻又什麼都沒想。

害羞麼？這一次並沒有。

結束了晚餐，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順理成章，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到了同一間房間裡，這個傢伙居然還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他帶著筆記本來到這裡還找到了那瓶指甲油。在兩人進入到臥室之後開始按照他說過的，按部就班的做起事來。

姜俊昊顯得十分鎮定，這樣的鎮定卸下了堀北真希心中所有的防備，甚至還讓她有了戀愛的感覺。

兩人進行的速度還是太快了些，對於姜俊昊的心意她沒有絲毫的瞭解，她不知道對方的表白有幾分是真實的情感，她也不知道堀北真希這個名字對於姜俊昊來說意味著什麼。

與其說是對疼痛的恐懼，不如說是對這份感情的懷疑。

「不要亂動。」姜俊昊輕聲要求道，房間中的橙黃燈光讓人很是舒服，抓住對方的腳，他可以感覺到那明顯的顫動。現在要做的事情也是他從來沒做過的，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他的眼神認真起來，感覺到手中的白嫩不再緊張，這才低頭扭開了瓶蓋，聞了聞，感歎了下那香味。粉紅色的色澤一點一點的被塗在那腳趾上，姜俊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他只是想要去做而已，最起碼要打開面前女孩的心結。

「你唱的那首歌，歌詞是怎麼說的？」，聽到這提問姜俊昊驚訝的抬頭，看著那雙彷彿是鼓起勇氣一般的黑亮眼眸，這才解釋起來。

「英文歌詞有很多的翻譯方法，根據每個人的理解不同歌詞的含義也不一樣。但是我想說的就只有一點，對不起，我沒有給你一個美好的夜晚，讓你擔心了這麼久。」

「你知道我擔心什麼？」

「你是在擔心我們之間的關係。」他輕輕的塗抹著，堀北真希的腳是狹長型，看起來穿高跟鞋應該會很困難。姜俊昊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我們之間認識的時間很長了，但是說不上熟悉。我的性格有時候也會讓我很武斷的認為瞭解一個人，但是這個世界上誰又能說自己完全瞭解一個人呢？我以為我已經足夠瞭解你，那天晚上你沒有拒絕，這讓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彷彿是不好意思一般，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著手中的工作，他細心的塗抹著，就彷彿是在侍弄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應該是我們都太衝動了些。」堀北真希低頭說道，她也不能完全明白那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但事情就那樣發生了，讓她措手不及，只能依靠本能面對這男人的靠近。

親密的關係並不代表一切，她並不是才明白這一點。

姜俊昊輕笑出來，手上的動作一直是輕輕的，他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衝動。細想一下和對方的接觸，他很享受的那種曖昧氣氛還是讓這一切都發生了。

「記得我唱的那首歌，第一句的歌詞麼？根據我的理解翻譯過來應該是這樣，『我曾做錯了事，你能指引我麼？』。」他抬起頭，看著女孩的眼睛，「我想我找到了答案。」

姜俊昊的話讓堀北真希的心裡湧起一股暖流，而且，她好想獨佔這種溫柔。

她低下了頭，用比呼吸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說道，「嗯，只要你想的話，在我這永遠都有答案。」

接觸的太快的確會讓人感覺刺激，但是堀北真希的不安正式來源於此，對於她來說姜俊昊太過神秘，互相之間的瞭解還不夠，她並不知道這種類似戀愛的關係還能持續多久。但是姜俊昊用他的行動證明了，他的確是想要繼續下去。不管是因為什麼，對於堀北真希來說，一段穩定的關係要比多少承諾都更能夠讓她有安全感。

姜俊昊沒有一味的去說，他去做了，而且還讓她看到了。

房間中的氣氛已經不能用曖昧來形容，姜俊昊的影子看在堀北真希眼中越發朦朧，甚至是讓她微微的眩暈。對於一個有深度近視的女孩來說，她取下隱形眼鏡的動作在此時僅有一種含義。

感覺到手掌上的異動，姜俊昊本能的抬起頭，真希的臉上已經佈滿了紅霞，她湊上來的動作既僵硬又笨拙，全然不顧腳上那還沒有幹掉的色彩。

她蜷起雙腿，慢慢的湊到姜俊昊身前，主動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心臟跳動的越發快速起來，兩人之間的距離足以讓她看到對方瞳孔中的明顯變化。

如果不湊近的話，還真難發現姜俊昊那雙綠眼眸中的細小改變。只感覺房間中的溫度不斷升高，鼻頭上已經開始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就在姜俊昊想要板正身子微笑著上前解救她的時候，真希便禁不住直接親了上去，先碰到的是男人的臉頰，彷彿那夜的紅酒一般帶著醉人的氣息。接下來就是男人的嘴唇，她第一次感覺到柔軟並不僅僅是女人才擁有的，好像散發著甜美的香味，她伸出舌尖去品嚐，呼吸聲也變得越發沉重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被推開，她本能的不解。看著那越發深邃的眼眸，耳邊響起一句呢喃。

「你闖禍了，很大。」

從沒有想過會這樣被輕而易舉的叩開了牙關，那舌尖總是想要更深一步的索取更多的甘甜。真希象徵性的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順從了，她開啟了門戶，引逗著姜俊昊的舌頭放肆入侵。

這感覺，就好像在品嚐果凍布丁一樣。

一下子就掌握了主動權，姜俊昊更加深入的索取起來，輕輕摩擦著她的舌尖，一逗一逗的糾纏。光是如此的吻，姜俊昊甚至感覺有些不滿足了，他的手自然順著衣服的下擺伸了進去，落在女人的胸前，小心翼翼的伸開手掌覆蓋上去，輕輕的摩挲起來。掌中的觸感很好，這讓他越發的沉醉，動作不免更大了些，卻似乎引起了真希的反彈。

堀北真希抬起手卻是被姜俊昊扣住了手腕，不讓她有任何動作。不知道男人的底線在哪，她越發的感覺到那句「你闖禍了。」會讓她陷入一個絕對被動的境地。

吻離開了，真希看到姜俊昊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只感覺臉頰被越燒越厲害，手指本能的蜷縮起來卻是在對方的掌心中滑動了一下，這簡直是無聲的邀請，這叫姜俊昊怎麼能忍耐下去？

身體漸漸變成了半遮半掩，而姜俊昊的眼神也越發肆無忌憚起來，內裡全是貪婪到極致的目光。

用盡全身力氣也只能關掉床頭的燈光，緊接著她就只感覺自己被一條有力的手臂攔腰抱住，炙熱的燙人的嘴唇狂熱的在她的胸前親吻著，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真希能感覺姜俊昊的身體在輕輕顫抖著。

肌膚相親，這感覺滑膩膩的，很舒服，姜俊昊開始慢慢的用手掌試著在她的全身摩挲著，心中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要急。

但是，他仍然覺得這不夠親近……

窗外的天色早已經黑了下來，普吉島的星空和東京不同，就彷彿是距離那天幕更近了一般，璀璨星空清晰可見。良好的排風系統讓浴室中沒有絲毫的水汽，浴缸中的溫水沖刷著兩人的身體，讓堀北真希的皮膚被渲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嫩紅色。

「腹肌，我沒有。」姜俊昊用兩根手指做走路狀，行走於堀北真希的腹部。這是一個有趣的遊戲，卻是讓他倍受打擊。

「你不是肌肉型體制，如果想要肌肉的話可能會很辛苦。」全身抽緊，堀北真希顯然還不能適應姜俊昊的遊戲。但是當她被攔腰抱起的時候，這個男人可是不容拒絕。

一次很美妙的經歷？反正是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從些許的排斥到十分的享受，或許這種轉變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對這具身體姜俊昊燃起了濃郁的興趣。他是一個標準的成年男子，身體健康，精力充沛。

「這或許限制了我的發展，類似終結者和第一滴血這樣的電影是不會找我了。」說到這裡，姜俊昊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他將自己的手臂緊了緊，這動作讓堀北真希一陣緊張。

「你看沒看過第一滴血？」，堀北真希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這是一部將美國個人英雄主義渲染到極致的電影。姜俊昊緊接著講述了一個故事，原來這一部已經拍攝了數部續集的電影，原定計劃是只有一部，也就是說，它改了結局。

「我曾經看了一次那部電影的原版結局，是一部悲劇。當然這和我們的事情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我想讓你知道，真正可以控制結局的只有人，一部電影有製片人，投資方很多。我們就只有我們，這是我們的生活，只要我們努力就可以繼續下去，你能抓住的東西很多，不要總是感覺有什麼東西會突然消失。」

水流湧動，姜俊昊的話有些嘮叨，但是堀北真希卻知道這嘮叨都是為了誰，她輕輕咬了咬嘴唇，再次做出了破格的舉動。

出道帶給了堀北真希很多的榮譽，從12歲開始就在日劇中出演，無名期並不是很漫長。成名的爆發性帶給了她很多的東西，但是在某一瞬間，這些東西就又都消失了。

一直到今年才又重新有了起色，但是她卻難免會患得患失。和姜俊昊不同，她沒有那麼可以讓人成熟起來的經歷。

再到遇見了姜俊昊，隨著兩人的接觸，這男人彷彿成為了某種精神寄托一般。一直到她翻身跨坐在姜俊昊的身上，看著對方那驚訝的眼神，帶著水珠的皮膚在浴室的燈光下，淡淡的閃著光。

「你要幹什麼？」

堀北真希輕笑著，彷彿是很滿意自己的動作讓身下的男人僵硬起來，她湊到姜俊昊耳邊，輕聲說道，「我要賄賂我的合夥人。」

……

十月下旬，姜俊昊的首張日文原創單曲經過三周的銷售之後陷入了停滯，銷售成績十三萬張，艾回的出貨量卻是足有二十萬張。成績雖然不錯，但是卻顯然不能讓公司滿意。

休假結束之後姜俊昊先是回到日本遞交最新的音樂作品，「You And I」，曲風R&B，無論是編曲還是歌詞經過三天的工作都已經接近了成品狀態。

艾回並沒有因為第一張單曲銷售成績不理想而對姜俊昊採取什麼措施，松浦勝人反而是囑咐企劃組盡力完善姜俊昊的個人企劃，爭取在年末或者明年一月再次為他發行一張個人單曲。接下來的日程是為期一周的韓國行程，姜俊昊的秋天彷彿剛剛到來，只要隨便搜索一下網絡新聞就能看出他的收穫巨大。

「姜俊昊:數月離開人氣不減，首次手機代言獲LG青睞。」

在手機上看著哥哥的消息，金慧敏先是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收到姜俊昊郵寄過來的兩條裙子之後兄妹兩人便沒有了聯絡，互相之間的關係彷彿一下子就疏遠了不少。

「我不知道你哥哥的人氣到底怎麼樣，但是我們公私分明，雖然我們會將原創作者的名氣考慮進去，但是我沒有發現他哪裡很有名。」說話的美國人二十多歲，他個子很高，身材消瘦，金黃色的頭髮在這裡十分吸引眼球，鼻樑上有一副眼鏡，看上去卻並不像是書獃子。

這人不會韓文，所以金慧敏也沒有辦法將手機直接給他看，她小聲歎了口氣，心中的不滿並沒有表現出來。

「喬治，我不會和你說謊，在CD中的場景你不是也看到了麼？那裡是武道館，日本很有名的演唱會現場，座位一共有超過兩萬個」

「我知道，但是我必須告訴你，皮克斯派過來的人如果聽到武道館這個名字，他會認為這首曲子的作者是個武士。東西方文化的差異不是我幾句話就可以解釋的，如果要提高價格的話，我必須親眼看到。」

「你說說吧，想要親眼看到什麼？」

對於美國人在公事上的刻板金慧敏一開始還很欣賞，到現在就只有無奈。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到韓國就是為了找她的哥哥，並且告訴他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最好還能讓他因為那「兩條裙子」的惡作劇而感到羞愧。

喬治沉吟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只是過來看一看，然後給公司一個參考的價格，多餘的我什麼都做不了，因為這涉及到版權問題，我們必須和他的經紀公司聯繫，特別是他在韓國和日本有兩個經紀公司，我們不知道這首歌的版權是誰的。」

「我和你打賭，你會知道他的人氣的。」金慧敏懶得多說，提起行李就向著機場的大門走去。

「嗨，你等等我，我不會韓語。」喬治大喊著追了出去，看他的樣子就彷彿是離開了金慧敏便會馬上被綁架一般。

金慧敏在洛杉磯的一家音樂學院就讀，在美國，網絡對於年輕人有著極強的影響力。當九月東方神起武道館的錄像DVD發行之後，她特別貢獻了一份銷量，然後將姜俊昊獨唱的那一段做成了視頻，最終放在了自己的私人網頁上。

音樂的影響力在學院中不可小覷，先是她的室友偶然聽到然後放在了學校的論壇上，搖滾風格並沒有其他音樂種類那樣東西分明，再說姜俊昊這首歌曲本身就是英文歌曲。

好評如潮，讓人驚歎。

「首先我很好奇，皮克斯可是那麼大的一家公司，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你來調查。」金慧敏不能理解，她不知道喬治這個她室友的男朋友為什麼會在這麼大的一家企業工作，以前根本沒聽說過。

「準確的說我是CAA沒有掛牌的經紀人，我還在常青籐考取金融學位，不然的話我這輩子都不能當經紀人。」喬治說著，緊接著卻是指向公交站台，「按照你說的那種當紅程度，那上面的頭像應該是你哥哥，但是我記得你說過，你哥哥是綠色的眼睛。」

金慧敏抬頭望去，她奇怪的皺了皺眉頭，卻是發現不認識公交站宣傳板上的這只組合，看樣子應該是近幾年新出道的。看著右下角的標籤，她小聲的讀了出來。

「Big Bang？大爆炸？」

第五百四十章 看得見的人氣

「好吧，我不認識他們，這應該是新人組合。」

金慧敏毫不在乎的說著，既然是組合那就是歌手，姜俊昊的演員成績足以奠定他的地位，大鐘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提名者，這可不是剛剛出道的新人組合可以比擬的。

「我知道這裡是韓國，所以你應該是對的。但是你要知道，類似公交站牌這種位置一般都是當年最紅的藝人才能佔據的，如果這裡都沒有你哥哥的身影，那麼他的人氣我不能承認。」

不能承認？難道真的要我說出來，我哥哥光是個人代言就足夠抵消他們一年的純收入麼？金慧敏越發感覺喬治是在故意殺價，還美其名曰公事公辦。

「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我哥哥的人氣並不是你看不到就沒有的。這樣，他現在就在韓國，明天我就聯繫他，安排你們見面。不過我要警告你，對我哥哥請時刻保持禮貌，不然後果我不負責。」

面對這警告，喬治只能點頭表示承認，心中卻想，「不能被看到的人氣，那還可以被稱為人氣麼？」

並沒有在公交站台等待多長時間，金慧敏和喬治一起登上了機場大巴，車內廣告宣傳牌上的是五個陌生女孩，他們同樣都不認識。

「對不起，請問這是哪只組合？」

「Wonder Girls!」

聽到了其他乘客的回答，金慧敏依舊是一臉的茫然。而看著對韓國娛樂圈如此不瞭解的金慧敏，她的話在喬治的心中也是打了一個折扣，等到了市區他決定到商業圈親自驗證一下姜俊昊的人氣，當然不是用問，而是去看。

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中兩人一直都是保持著沉默，金慧敏並不明白姜俊昊的人氣和這次交易到底有什麼聯繫。為了給那個無良哥哥驚喜，她並沒有將喬治到來的事情告訴他。

可能有些任性，但是金慧敏卻就要如此去做，她並不知道這是美國娛樂圈少有的跨國交易，特別是在二十一世紀初購買亞洲歌曲沒有一例造成巨大影響之後，亞洲音樂在歐美娛樂圈就被打上了不符合文化潮流的標籤。

喬治此行不亞於重新打開一條交易通道，如果此次交易可以達成，對於姜俊昊來說具有重大意義。深知這一點的喬治並不準備在價格上根據製片方給出的底線行事，他準備在最大程度上壓低價格。

這是屬於生意人的技巧，本來也無可厚非，但是妄圖借助人氣來證明姜俊昊的歌曲不值錢，他可真的是打錯了算盤。

回到首爾市區金慧敏也不著急回家，在幫助喬治搞定了住宿之後兩人也是結伴前往明洞，做為首爾的最大商業圈，明洞地區就是整個韓國的潮流風向標。現下哪一組藝人最紅，只需要看這裡誰的廣告牌最多就可以了。

一路走來，金慧敏越發的不解起來，在日本取得了如此成績的東方神起在韓國居然並沒有多少廣告業務，特別是現在親眼看到的明洞，居然處處都是那個叫做「Big Bang」的男子組合，「Wonder Girls」的廣告牌也是不少。看上去，就彷彿是引領了韓國娛樂文化將近十年之久的S.M，突然之間被打壓的不成樣子。

「金，我雖然知道你不會騙我，但是我現在看到的並不能證明你所說的。」

「OK，我需要你的解釋，我哥哥的人氣和他的音樂有什麼關係？這能證明他音樂的好壞麼？那你為什麼不去聽聽這些組合的音樂，說不定他們也能符合皮克斯的要求。」

金慧敏很生氣，在飛機上她就已經和喬治介紹過了姜俊昊的演藝生涯，他用三年時間奠定了韓國一線演員的地位，而現在更是向著頂級演員邁進著，所缺少的僅僅是一座大賞獎盃罷了。

至於人氣就更不用說，剛剛在去年破了吉尼斯世界紀錄的東方神起，姜俊昊就是這支組合的海外成員，現在主要是攻略日本，很少回歸韓國市場。

她在美國的時候甚至還將姜俊昊的簡歷翻譯過來一條一條的解釋給喬治，但是現在一看，她說過的話彷彿都是莫大的諷刺。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沒有用人氣評價音樂的意思。所有的音樂都是無價的，不管是可以讓人哭泣的好音樂，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會卻胡亂演奏的普通人，他們的音樂都是無價的。這是你們的專業課教授在第一堂課告訴你們的，我都知道但是你要知道，我的工作就是給姜俊昊這次的音樂定一個價格，我們對亞洲市場很不瞭解，所以我才會到韓國來親眼看看你哥哥的地位，如果他的地位很高，那麼出於尊敬，這個價格都會和新人的很不相同，我必須給這音樂定一個價格，你哥哥不是大師，他只是歌手，所以我必須見到人氣。」

「又是有關流行性音樂的認知度和市場接受程度成為正比的那個定論？」

「就是這樣，所以我需要看看他的認知度如何，說實話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日本，就在見過你哥哥之後。」一支組合長時間在外國活動一定會人氣下滑，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喬治完全沒有想到金慧敏會如此的激動，她可是學校裡眾所周知的小公主，據說接送她的那個中年男人座駕要超過十五萬美元，而那人就是姜俊昊的父親。

金慧敏沒有說話，她直接走向最近的一家音像店，推開店門走進去之後，直接對著店員詢問起來。

「你好，這位是從美國來的留學生，他很喜歡亞洲音樂，所以想要知道現在韓國最當紅的偶像組合是哪一個？」

「Wonder Girls，人人都知道她們，就和兩年前的姜俊昊一樣，她們取得了中年階層的支持。」聽到了哥哥的名字，金慧敏緊接著追問道，「這麼說的話，男子偶像組合最紅的應該就是姜俊昊所在的東方神起了？」

「不是，今年是Big Bang。」

又是一個帶來了打擊的答案，沒有想到東方神起離開韓國不過一年時間，這裡居然發生了這麼巨大的變化。金慧敏不甘心的繼續追問道，「那麼東方神起呢？或者說姜俊昊，他紅麼？」

「他們已經太長時間沒有在國內活動了，姜俊昊的話應該是演員，他在韓國歌謠界沒有什麼影響力。」

或許帶著喬治來韓國就是錯誤，鬱悶的回過頭，看著喬治那張刻板的臉，金慧敏如此想道。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明白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金慧敏和喬治一起走出了店門，看著玻璃上的大幅海報，她指著「Big Bang」的隊標說道。

「我恨他們，現在」

……

結束了普吉島的旅行之後姜俊昊就回到韓國展開活動，此次的代言一共有五家韓國知名企業，這還是經過了S.M的精挑細選。不難想像他的面孔將會在一段時間內充斥在韓國的大街小巷，單單是宣傳張的拍攝工作就已經佔去了大半兒的時間，而剩下的幾天則是要進行廣告的拍攝，合作的都是韓國知名女演員，其中之一就是許久未見的韓藝瑟。

就在拍攝休息的間歇也要接受雜誌的採訪，韓國媒體想要邀請姜俊昊的專訪並不容易，得到了這個機會雜誌社自然也會珍惜。

如今的姜俊昊早就脫離了需要緋聞來取得關注的時候，普吉島的那對中國姐妹並沒有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去做，這的確是讓姜俊昊安心不少，因為他真的不想再面對那種麻煩。

娛樂圈的新陳代謝從不停止，新人、前輩、老師，如今的姜俊昊已經是十足的前輩了，而且還是用成績說話的那一種。但是當記者問起「Big Bang」這支新人男子組合的時候，姜俊昊卻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永旭哥，我們需要談一下。」姜俊昊抱歉的對記者笑了笑，緊接著就找到了自己的經紀人，他一面保持著平靜的神情，一面笑聲的問道，「Big Bang，這是什麼時候的新人組合？我怎麼不知道他們。」

「這是YG娛樂去年推出的新人組合，不過和你有關係麼？」

「他們有個叫做權志龍的隊長，聽說也會創作。在你的小本子上記錄一下，謝絕任何對比和評價，我不想和後輩比較。」

簡單的瞭解了一些這支叫做「Big Bang」的新人組合，姜俊昊就回到了記者對面重新坐好，笑著說道，「我對他們還很不熟悉，在韓國我一般不太會關注歌謠界，當然，如果您要問我有關孝利姐，或者金鐘國前輩的事情我還可能瞭解一些，他們都是我很喜歡的歌手，也是我很尊敬的前輩。」

本能的想要岔開不熟悉的話題，但是姜俊昊沒有想到，記者卻是對這方面非常的好奇。

「不瞭解也沒有關係，我們都知道雖然您在韓國不進行音樂活動，但是您的創作實力在日本很受好評。我們想知道，韓國音樂和日本音樂之間的差異在哪裡，或者說現在很多媒體都認為您的才華僅在日本展現是一種過於被限制的做法。現在韓國也有新人組合的成員會創作，而且實力還……」

「等等」，姜俊昊出言打斷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是說這支新人組合的創作者在某些方面可以用來和我比較，或者說他在韓國創作的歌曲就比我在日本創作的歌曲要更好？我可以這麼理解您的意思麼？」

「不，我意思是……」

「我想我清楚您的意思了，我們一直都相處的很愉快，所以我接下來的話不希望您報導出去。」姜俊昊的表情認真起來，氣氛的改變吸引了金永旭的注意，「首先，我的第一首創作是輕音樂，這首歌被選作日劇的插曲，為我個人迎來了大量的關注。接下來我的創作都是搖滾，我想問您，如果在韓國發行搖滾唱片，我會有什麼下場？」

「我想如果是您的話，應該會有起色。」

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打開手機，輕輕點擊調撥出了SBS《人氣歌謠》的官方網站，然後將手機放在了記者面前，接著說道，「請您好好看看從今年一月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什麼歌曲再拿一位，我對於音樂市場也有一些瞭解，再加上我本身會創作，我覺得一句話說的很好，好的創作者必須生存在適合他的土壤中。恕我直言，現在的韓國歌謠界並不適合我的創作，換句話說，如果我繼續創作搖滾樂，那麼在韓國就永遠都不會流行。」

「但是據我所知您在日本的銷售成績也並不是很好，這和您在演員道路上的順暢完全成為了反比。」

關於這一點姜俊昊實在是懶得解釋，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在日本的銷售數據是十三萬張，在韓國現在可以達到這個銷量的歌手有多少？我想您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

並沒有更加激烈的衝突，結束了採訪之後雙方只是尷尬的道別，記者再三確定不會將姜俊昊說的那些有關市場之類的胡話報導出去，金永旭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面對姜俊昊的煩躁他可以理解，只要在娛樂圈中就絕對不願意被人拿來比較，從演員開始到現在的創作，姜俊昊的風頭一直讓他成為了被比較的風向標，這真的讓人很難接受。

「你覺得我們下次說實話怎麼樣？我不認識『Big Bang』，雖然我不是第一次聽到他們的名字。但是我們在日本打拼了幾年的成績，在這裡真的不值一提？」

姜俊昊的話很刺耳，但是金永旭也沒有任何辦法，他只能安慰著說道，「日本市場比韓國要大太多了……」

「一億多人口和五千萬人口，銷售成績連人家的零頭都不到。市場不爭氣就去怪歌手為什麼要寫日文歌，我記得這是我那些可愛的Anti們最新使用的論調，我必須說一句，他們是愚蠢的很可愛。」

揮了揮手表示要金永旭不用多言，姜俊昊直接就定下了規矩，「以後所有的採訪問題中，關於我和後輩們的對比全部去掉，我不想成為打壓後輩的前輩，也不想當踏腳石。如果真的讓我生氣了，我就告訴他們誰能將一張單曲賣過十三萬，到時候再來和我比」

「知道了。」只能是先答應下來，金永旭也還有一個不是很好的消息，他看著姜俊昊換好了衣服，這才繼續說道，「S.M的冬季單曲，我們決定在這個禮拜錄製，你也參加。」

「我？」，姜俊昊驚訝道。

「嗯，公司的指示，寶兒也會回來，我想你需要做好準備。」

「我需要做好什麼準備？」，姜俊昊似笑非笑的反問著，那語氣也乖張的很。

輕咳了一聲，金永旭還是公式化的說道，「你和堀北真希的事情公司已經知道了，相信對方的事務所也有察覺，不過我們這邊沒有什麼問題，就是真希小姐的事務所應該會要求秘密交往，畢竟她是主打清純形象。所以，我覺得你需要處理一下你的感情問題。」

「我們在今年一月就分手了，這件事情你應該知道。」在化妝台上取了車鑰匙，姜俊昊拿著對金永旭示意道，「我需要用車，放心，等我休息的時候一定會買好。日本和韓國各一輛，絕對」，說完，姜俊昊就直接離開了錄製場地，廣告的拍攝任務已經完成，採訪就是他今天的最後一個日程。

另外，姜俊昊已經很久都不回宿舍去住了，沒人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會去做些什麼。

三十分鐘後，距離S.M不遠的小公園，既然是大小姐呼叫，那他當然是要快點趕到，不過比起大小姐的威懾力，姜俊昊更看重天色已晚，小姑娘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停好了車，姜俊昊特別注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一直到沒有看見出租車為止，他這才下了車。私生們越發的強大起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姜俊昊可是不想給鄭秀晶帶來麻煩。

見到女孩的第一面，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電話裡說的？」

「我覺得還是當面說好。」

「我先說，你長大了，最起碼像個女孩了。」姜俊昊本能的調侃道，卻是發現對方並沒有什麼開玩笑的性質，她的表情嚴肅，對那句玩笑表示不屑一顧。看來集體生活對承受能力真的很有幫助，過去的刺頭，如今也知道收斂了。

「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情。」他將表情嚴肅下來，盡量做出一本正經的模樣。抱起雙臂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夜色之下他看不清鄭秀晶的表情。

略微猶豫了幾秒鐘，鄭秀晶鼓起勇氣，開口說道，「姐姐需要你的幫助。」

「秀妍？她怎麼了？」，姜俊昊嚴肅著，他知道鄭秀晶是怎樣的孩子，他知道對方絕對不會危言聳聽。但是，需要他的幫助？

「準確的說，應該是姐姐們需要你的幫助……」

第五百四十一章 應該送到馬戲團的傢伙

成為一名練習生，這樣的生活對於鄭秀晶來說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從13歲開始就出演廣告，進入公司之後也受到了很大的關注。雖然有些辛苦，但是這種擁有目標，並位置不斷努力的生活也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們比起白馬王子來說更為期待的存在。

她在這裡學會了如何融入一個集體，學會了很多為人處世的新觀念，鄭秀妍的存在只能讓她更加突出，要說幫助也就僅僅是在生活上的，老師們的嚴格要求，同班之間的微妙對比，這是一個充滿了競爭和嚮往的環境，一旦進入，她就不想退出了。

隨著訓練的時間越來越長，鄭秀晶漸漸的知道了更多的事情，練習生們聚在一起經常感歎同公司出身的前輩們，從第一代偶像開始，S.M到今天為止僅僅推出過一組成功女團，SES。一位Solo女子歌手，寶兒。

而緊隨其後的，就是諸多試驗品。

「姐姐她努力了七年，組合的人氣也並不低，但是S.M好像從來都沒有重視過定位尷尬的組合，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她們的競爭對手很強，本身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起色……」

鄭秀晶開始漸漸的語無倫次起來，焦躁的神色讓姜俊昊也開始嚴肅起來，對於鄭秀妍的處境，他的確沒有太多的精力去關注。

從一代女團的沒落開始，韓國歌謠界的女子組合一直都沒有太大的起色，S.M的嘗試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但是屢次失敗下來，公司對於女團的投資也開始逐漸減少，特別是現在旗下兩大男團一支攻略日本，另一支則是準備攻略中國，投資的程度都不允許這支女團再次宣告失敗，或者說在她們露出頹勢的時候，就直接「砍」掉。

「你先不要著急，我對這些事情還不是很瞭解。我現在先送你回去，這件事情就交給我，雖然不保證可以解決，但是你要對你姐姐有信心。這條路既然是她選的，那麼她就一定會走到底。」

這樣的安慰顯然不能滿足對方的需求，一路上鄭秀晶又是說了很多，少女時代的最大競爭對手就是目前人氣無匹的「Wonder Girls」。毫不誇張的說，聽了鄭秀晶的形容，姜俊昊只感覺JYP培養出了一個男團終結者。

「她們還上過九點新聞？」，姜俊昊驚訝的重複了一遍，因為鄭秀晶的話一句比一句更誇張，「靠著一首知名歌曲就可以上九點新聞，她們比我強。怎麼辦？看起來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聽到姜俊昊的玩笑話，鄭秀晶的臉色立刻就黑了下來。

「對不起，不該在這個時候開玩笑。不過你要相信你姐姐不會比她們差，再說還有我可以幫忙，別的不敢說，如果只是要曝光的話，你說我和你姐姐出個緋聞怎麼樣？」

「只要你敢，我沒問題。」

聽著這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姜俊昊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

「對了，我好像見過她們一次，應該是在萬元的幸福裡，她們其中有一個成員還是我的粉絲，我答應說要請她喝咖啡來著。」

「那位前輩是叫做宣美，練習生裡都傳開了，說你對她有意思，現在就是等著她成年而已。」

此話一出簡直是比給姜俊昊一拳都來的管用，他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因為聽到的消息太過驚人，甚至是第一時間就將車子停到了路邊，然後轉過頭來，憤怒的看著鄭秀晶，一字一句的問道，「這句話是誰說的？」

「不是我。不過我聽說這話最早是在金希澈前輩那裡傳出來的，是不是事實，我不敢肯定。」。姜俊昊的臉頰抽搐了幾下，而鄭秀晶則是一副「你自作孽」的氣人模樣，冷靜了一下重新發動汽車，在車子開動前鄭秀晶最後說了一句。

「不過姐夫你可別忘了，宣美前輩和Wonder Girls都是敵人，是需要被打敗的」

……

「喂，你那個妹妹已經得到你的三分真傳了，真是一句話就可以殺人於無形，我都要被她搞瘋了。」漢江別墅，姜俊昊剛從冰箱裡拿出一罐飲料，他用肩膀和臉頰夾著電話，不停的對鄭秀妍發著牢騷。

「還記得不？那時候我在公司帶著你，沒事兒以金希澈為首的那幫傢伙就會來調侃我，你還傻傻的更他們說的確是把我當姐姐。我當時就在想，你要能出道的話我一定要去漢江邊放煙花慶祝。有時間的話一起陪我去還願，說不定真是因為我的這個想法，所以上帝先生決定在某個夜晚呆在漢江邊上看我方煙花。」

姜俊昊的話不斷撩撥著鄭秀妍最敏感的那一根神經，不過日程的疲憊卻是讓她沒興趣和姜俊昊鬥嘴。

「有話快說，沒事的話等我心情好了就去找你麻煩。做好準備，我最近不順心的地方也不少。」

「怎麼了？因為人氣的事情？」

「我突然發現我在Anti裡很有人氣，東方神起的仙後，還有你的阿芙羅狄忒。」

我的粉絲？他們都幹什麼了？姜俊昊連忙追問道，「他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了？用不用我隱晦的說些什麼？」

「我們保持距離就好，粉絲們的心思你別猜，說不定如果我們有接近，我的Sone第一個就不放過你。」

「為什麼是我？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再說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日本活動。」姜俊昊一面坐在沙發上翻看雜誌，一面用委屈的語氣說道，只是從他的表情上真是很難看到什麼委屈。

「女朋友？」

「嗯，我又戀愛了。還是第一個告訴你，你也是第一個我想要通知的人，說實話，公司在這種事情上總是可以很快的得到消息。我還以為因為寶兒的事情我要抑鬱個十幾年，最後終於等到了結果。但是，我現在感覺我好像有些花花公子的潛質，一切都太快了……」

姜俊昊毫無心機的說著，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電話中長時間的沉默。

「……有時間的話一起去一次普吉島？你的攝影技術我很放心，估計會玩的很愉快，全程的費用我負責，你只需要帶著行李去就好。秀晶的話，你把她放在行李中一起帶過去，多一個人還要多花機票錢。」

「喂，秀妍，你睡著了？」

「沒有」，鄭秀妍的聲音有些愣愣的，姜俊昊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也並沒有多想。

「你們的日程有沒有我能出鏡的，有的話就告訴我一聲，最近我也需要曝光率。在日本活動一段時間，韓國的人氣就好像已經丟光了一樣。」

「這件事情你和永守哥聯繫，我這邊也不太清楚。太晚了，我需要休息，明天早上還有日程。」

立刻便聽到電話中的風音，姜俊昊還微微愣了一下，轉而卻是將手機丟在一邊，拿著雜誌走進了臥室。一個人住這麼大一間房子，他還真的希望鄭秀妍可以和他多聊上一會兒。

第二天一早姜俊昊就和陳永守敲定了行程，曝光的確是一個巨大的難題，因為姜俊昊的介紹陳永守和劉在石之間也搭上了關係，得知這個消息，姜俊昊只有一陣物是人非之感，現在的他居然也可以為後輩構建人脈了。

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再去一次劉在石主持的節目，心中如此做出了決定，他也開始了一天的新工作。

金惠熙的時裝秀經過再三的籌備終於已經接近尾聲，姜俊昊的加盟讓首爾時裝週刊在此時就發佈了消息，時尚圈內金惠熙和姜俊昊共同進步的緋聞再一次越演越烈，而當事人卻已經習慣了。

無聊的打著哈欠，姜俊昊等待著自己將要穿上的那件成衣，本以為金惠熙應該是將那件衣服放在辦公室中隨時勇於自我勉勵，沒有想到她卻是為了可以睡得好，直接將那衣服丟進了倉庫裡。

「姐，只要不是讓我脫光了上T台，你設計什麼我就穿什麼。」

聽到了姜俊昊的搭話，金惠熙也是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他，「你戀愛了？」

「嗯，我一直懷疑你為什麼能看出我想什麼。說真的，我很少遇到這樣的人。」

金惠熙神秘的笑了笑，緊接著卻毒舌道，「你放心，我對你的瞭解還沒有對一盒曲別針瞭解的多，只是你的狀態和過去很不一樣，雖然我不知道那女孩是誰，但是我確定她不是寶兒。」

「為什麼？難道你會讀心術？」

「不是，是因為如果真的是寶兒，你會更加興奮，而不是現在這樣，躲避我的目光然後將爪子隱隱的露出來。」姜俊昊人很認真的看了看眼前的女人，然後就將墨鏡戴上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起來。的確，他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戀愛了，動機是無比複雜的，但是卻可以歸類為兩種。

首先，他要告訴寶兒他戀愛了，期待著對方有反應的同時，也有相應的小孩子脾氣在作祟。

其次，他想要告訴所有人，不必在擔心他的心理狀態，因為他重新戀愛了，雖然那源於衝動，但是戀愛就是戀愛。

……

時尚圈比起娛樂圈來說要更加麻煩，從成為模特開始姜俊昊就知道這個圈子的競爭簡直是暗流洶湧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在一根針沒有固定好就會毀掉一場秀的T台上，金惠熙參加韓國春季時裝展其實是參加一場弱肉強食的珍饈盛宴，而她的最大資本，就是坐在她面前的姜俊昊。

金惠熙是服裝設計師，沒有去過巴黎，身後沒有大型服裝公司做背景，從開辦一家小小的事務所開始到今天的著名雜誌時時尚編輯，廣告、電視劇、電影的造型設計團隊領導人，做到這一切她用了數年的時間，到頭來卻還是想要做一個服裝設計師讓自己的理念在T台上煥發光彩。即便這樣會讓她失去很多東西，面對很多障礙，但是她卻還想要這樣去做。

她同樣不明白在時尚領域中有什麼事情可以這樣的吸引她，但是她知道，如果不跟隨著她內心中最強烈的執念一路做下去，那這些年來的努力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成機械的生活模式。

她真的不想要這樣。

「我這一次的設計是哥特風格。」

「巴黎聖母院？」，姜俊昊本能的回答道，同時也皺起了眉頭，他對於時尚的瞭解可能遠不及街頭的一些潮男潮女，但是哥特風格等於死亡風格，哥特重金屬搖滾等於腐敗、糜爛的極致，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巴黎聖母院是哥特建築風格，我說的是造型。」

「OK，我承認我對黑色有很強的駕馭能力，但是……」，姜俊昊用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接著道，「……這雙眼睛怎麼辦？煙熏妝我可以接受，但是那種感覺，難道你也覺得我要自殺麼？」

「我相信你能適應，做為模特你會比做演員更優秀。只是韓國時尚圈沒人懂得欣賞模特的天賦，不然的話早在三年前你就已經紅了。」

聽著金惠熙的回答，姜俊昊只覺得她對自己的信任居然達到了迷戀的程度，這可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我三天之後就回日本，下一次再回來就是半個月之後，走秀的時間既然定好了，那我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說完了自己的話，從開始工作到現在時間也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根據姜俊昊量身打造的一身行頭經過短暫的磨合已經被最終定稿，而金惠熙則更是要求在這將近二十天的時間裡他不准胖一絲，同樣也不准瘦一絲。

姜俊昊很專業，所以他能夠接受。

「這一次的合作之後，我這裡就要拜託給若然了。」金惠熙居然反常的站起身來，看樣子就好像是要送姜俊昊出去一般，「她很有天賦，讓我都有點嫉妒的天賦。」

「你是說要我們以後好好合作，還是說要我僅僅團結在以金惠熙編輯為主導的設計團隊之下？說實話，趙若然的眼鏡、豹紋，還有內置眼線，這些妝容都很有新意。一般的造型師看到我這張臉的時候就不願意使用太多的突出風格，他們說這樣就是男女不分。」

將手從門把上拿開，姜俊昊轉過身體，似笑非笑的看著金惠熙。

「沒有，我的意思是她這樣的設計師會被人排擠，她應該慶幸在我手下工作。」

「吼吼，金惠熙編輯原來也是和我一樣自戀的人，你要說什麼？讓我幫忙照顧她，還是別的什麼？」

「我知道你對時尚也有一定的天賦，但是和設計師比起來你欠缺的還有很多，和若然合作的時候要盡量遵從她的意見。等走秀結束之後，明洞會有我的一家時裝店，裡面都是我的設計。」走到咖啡機前操作起來，金惠熙如此的舉動純粹是為了她的合夥人，姜俊昊是話題明星，而趙若然也缺少一位話題明星做為傳達她時尚理念的渠道。

姜俊昊沒有說話，他如今還來到這裡做造型很大程度上是源於過去金惠熙對他的照顧，在首爾這裡不算是最好的，但是因為姜俊昊固定在這裡製作造型，所以這裡就成為了最好的其中之一。

他按下門把手推開了門，輕聲說道，「我希望她能讓我滿意，不然的話我還是會換地方的。」

……

金永旭剛剛決定和趙若然好好談談，兩人之間的關係或許需要確定，第一步就是談判。而就在他終於下定決心的時候，姜俊昊卻是比預計中提早離開了金惠熙的辦公室，他一言不發的從金永旭身邊走過，兩人也是只能離開。

隨口報出一個地址，那是位於清潭洞的一家四星級酒店，不知道他去那裡要做什麼，金永旭開口詢問道，「今天有朋友在那裡麼？」

「沒有，我是去見一個討厭的傢伙。你幫我研究一下，在韓國法律允許的情況下，我要如何打一個美國人才能不用承擔法律責任，最好能算是正當防衛，如果他人高馬大，你還需要幫我叫幾個人。」

金永旭很驚訝，他驚訝於姜俊昊為什麼會想要打人，再剩下的時間裡他幾次開口詢問都被姜俊昊隨口應付了過去，一直到酒店門口，他這才知道了原因。

金慧敏不滿二十歲，而她這一次回到韓國居然還帶回來一個美國人，並且要和他一起在酒店和姜俊昊見面。

一個哥哥想要打另一個男人的理由就是如此簡單。

在酒店三樓的咖啡廳中姜俊昊見到了兩人，他遠遠的就打量起來，盤算著金慧敏在電話中那欲言又止的語氣。如果真的是闖禍了，那麼看在他未來侄子的面上，他也不能下手太狠。

面帶微笑的看著兩人起身迎接，姜俊昊擁抱了一下金慧敏，無視了那美國男人伸過來的手，用英文冷冷的說道。

「慧敏，你把應該送到馬戲團的傢伙牽來這裡做什麼？」

第五百四十二章 實驗

伯納德·喬治就讀於紐約州的康奈爾大學，做為在校學生就可以以經紀人姿態出現的他來說，因為身後的背景是CAA和皮克斯，來到韓國即便是見到文化部官員也會被以禮相待，如果不是金慧敏和姜俊昊的關係使得他知道這位歌手的父親在美國有很多產業，那麼他認為此時來見他的應該是李秀滿或者松浦勝人。

這是他第一次負責可能價值十幾萬美元的交易，雖然只是簡單的評估，但是只要他能拿到常青籐證明的金融學位，這一次的工作成果也足以讓他在一眾新人裡脫穎而出。

但是一路上看過來，姜俊昊人氣不旺的假象還是讓他產生了一些錯覺。坐在這裡不停的催眠自己說「我是歐美經紀人、我是歐美經紀人」，想著要給對方一副專業、幹練的姿態，沒有想到，他完全被姜俊昊的開場白弄懵了。

看到姜俊昊的冷臉，感受著對方握在自己胳膊上的力度，金慧敏立刻就知道他哥哥是誤會了。還沒等她開口解釋，姜俊昊就再次開了口。

「希望你上的不是教會學校。」沒去管那美國男人的愕然，姜俊昊看向面前的金慧敏，他微笑著，目光也越發的妖異起來，會讓人感覺到陣陣的寒意。

「你應該還記得爺爺的書房裡有一把槍，所以我勸你不要把他帶回去。」他直接拉著金慧敏的手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坐下，對那個在他看來應該被丟到馬戲團去的傢伙不屑一顧。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喬治，是我室友的男朋友。」金慧敏特別在幾個詞上加重了發音，轉而對喬治介紹道，「這位是我哥哥，姜俊昊，日韓著名歌手、演員，詞曲作者，歷史上很多『最年輕的』頭銜擁有者，當然只是在亞洲。」

姜俊昊微微愣了一下，在這種時候被一頭霧水的叫過來肯定會有這種誤會，或許是骨子中的第一次兄長本能爆發，他覺得沒有給這美國人的高挺鼻子整整容就已經是在極度的克制了。

互相介紹的環節就這樣草草的結束，姜俊昊的開場白讓喬治徹底收起了繼續裝作專業人員的興趣，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完整整的講述了一遍，卻是讓金慧敏面帶得意起來，還對著姜俊昊不停的擠眉弄眼。

「兩條裙子……」，金慧敏悠悠的說道，那表情好像就是在說你有愧於我，必須馬上道歉。

姜俊昊卻只是冷笑了一下，「如果你在二十歲之前交美國男朋友，我除了送裙子之外還會送一副擔架過去，我保證」，他緊接著也不再管妹妹的抗議，在這種餐桌上談太多的題外話會讓人懈怠，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質疑，「CAA和皮克斯的名字我都聽過，我只是想要知道，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是他們派人和我的經紀公司聯繫，這件事情為什麼會牽扯上CAA？他們為什麼要派你過來？」

這種完全不符合普通交易方式的現狀的確有很多原因，喬治的話很囉嗦，顯得很不幹練。十分鐘後，姜俊昊也理清了對方想要表達的訊息，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居然還是和寶兒有關，這簡直有些讓人不能接受。

「你是說CAA成為了寶兒的經紀公司，所以想要壟斷亞洲到美國發展的歌手資源？」，喬治搖了搖頭，姜俊昊也不清楚對方是真的不能接觸到這些訊息，還是真的不知道。不過關於這首歌曲的版權，他們的確是還有很多需要談談，「我的法務小組就在韓國，這件事情你需要和他們還有艾回聯繫，這首歌有一半的版權在我手裡，另一半是在艾回，因為它不完全是我寫的。」

「你說這首歌的版權有一半在你手裡？」，喬治驚訝的說道，他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應該只有百分之十五麼？」

「具體的事情一時間也說不清楚，我們之間的交談到這裡就可以了，接下來的交易事項你完全可以和我的律師聯繫。至於人氣會影響到租用價格這種說法，請你下一次不要說出來，因為那真的很不專業。」

「告訴你的團隊，他們完全不用擔心我會獅子大開口。」

CAA是全美最大的經紀公司，它的能量對於美國影視界影響很大，甚至可以自主的構建劇本選擇演員和導演，然後將一個完整的團隊打包出售給製片廠，如果不是反壟斷法案的出現，五大電影公司在CAA面前可能就只有米高梅一家的院線資源值得它慎重對待。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龐然大物。

當然，姜俊昊並不會認為面前的這個菜鳥可以代表CAA的意志，除了保證現下收益之外CAA每年也會有大量的全新企劃出爐，其中將亞洲歌手引進美國可以說是由來已久了。

在此之前，他們引進的都是歐洲歌手。

「歌曲的事情還需要按部就班的進行，接下來，我想你還有需要告訴我的事情。」

喬治開始有些畏懼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它們彷彿可以看透人的心靈。金慧敏還在說什麼來到韓國就只有這一件事情，但是姜俊昊卻明顯對那個什麼人氣測試不屑一顧。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會對艾回提出一項合作計劃，選擇來到韓國還包括了要獲得S.M的同意，你的經紀約實在太過複雜，很多的事情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姜俊昊看了一眼金慧敏那左顧右盼猶如鼴鼠一般的模樣，笑著說道，「原來你們要求的還有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你應該知道自己的價值，當然我不是在諷刺您，日本娛樂圈的封閉使得日本藝人在世界上的影響力非常低下，現在已經不是五十年前了，日本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再出現一個黑澤明……」

「……除了黑澤明之外，還有阪本九。」姜俊昊打斷著補充道，對於亞洲歌手在美國娛樂圈的成績，他因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查詢過。

「連續三周全美單曲銷售排行榜冠軍，這個成績應該是亞洲歌手在美國取得的最好成績了。但是您需要注意一點，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亞洲歌手可以在美國成為主流。我想說的是，這裡面不單單是音樂的問題。」

喬治眉頭一挑，「你說的是種族歧視？」

「不是，我說的是市場演變，就比如你在美國是吃漢堡的，來到韓國還會吃漢堡麼？美國人聽美國人唱美國音樂，和美國人聽亞洲人唱美國音樂沒什麼分別，這一點我相信你們也知道，所以你們會選擇搖滾。但是怎麼辦？我接下來的創作會有搖滾，但是我現在很想嘗試R&B風格，所以你最好不要讓CAA和艾回聯繫什麼合作計劃，我不是任何人的試驗品。」

喬治十分尷尬，面前的男人在分析上簡直達到了魔鬼的境界，請原諒他，美國人不知道還有妖怪。

手掌中已經佈滿了汗水，他第一次知道了為什麼金慧敏讓他千萬不要得罪這個男人，自己想要說什麼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更為關鍵的是，對於這些事情他居然比自己還要瞭解。

這是一種巨大的心理壓力，就好像是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身後突然有一道詭異的冷風吹過。

「您說的試驗品，我們並沒有這個想法。」

「站在生意人的角度無可厚非，試驗品本人的感受不會被重視，我倒是希望CAA真的是想要成為東西方流行文化交流的促進者，但是你覺得這種說法成立麼？」

在姜俊昊輕描淡寫的瓦解了對方的掩飾之後，此次的會面也沒有任何繼續下去的必要。三人這就要分開，喬治還會在韓國逗留一段時間，CAA對於娛樂文化的敏感已經提升到世界級的層次，而韓流文化的興起則更是在美國多座大學都擁有相關課題，據說在不久之後哈佛大學還準備舉行一場有關韓流的演講，對於這些訊息的收集，CAA盡心盡力。

他還要繼續在韓國逗留一段時間，關於韓國流行文化的調查也將繼續。

從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出來，姜俊昊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跟著他一起行駛起來的計程車，暗道一聲「麻煩」，他沒有繼續選擇高速公路，而是向著漢江別墅駛去。

「今天我不能送你回家了，到地方之後你要想離開也可以，後面有人跟著。」

金慧敏此時還沉浸在被戲弄的憤怒中，此時她方才知道喬治為什麼如此堅持的要來到韓國，為什麼對所謂的人氣那麼重視，又是為什麼非要在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結束之後，一下車就要到明洞去，聽到了姜俊昊的話，她本能的回頭看去，隱約的看到三輛計程車，即便是見到傳說中的私生粉絲也沒有絲毫的興趣。

「這樣的情況應該讓喬治來看看，然後問他，如果碧昂絲不化妝走上韓國街頭，會不會被人認出來。」

「請收起你諷刺的語氣，歌手並不是商人，他們不想被人這樣談論。」姜俊昊的心情也彷彿受到了影響，喬治的反應完全證實了他的猜測，寶兒的美國計劃很有可能是CAA的實驗之一，這裡還可能包括了幾年前的宇多田光。

其實近幾年來日本歌手到美國發展的例子屢見不鮮，其中大部分都宣告失敗，而存活下來的組合也並不是沒有，只是他們的存在並不符合商人的利益。

比起一個實力派歌手來說，更賺錢的永遠都是偶像。

「我知道，你現在是歌手，不想聽到這樣的話。」

金慧敏毫無生氣的回應著，原本還以為喬治是個不錯的朋友，但是她此時方才明白對方口中的公私分明是什麼意思。簡直是利益到了極點，甚至是從飛機離開美國境內之後，他就已經開始了工作。

而最關鍵的是，金慧敏感覺自己被利用了，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

這種時候做為哥哥的自然是責無旁貸，在途經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輕聲說道，「如果你不爽的話我可以敲他一筆，他們購買的應該只是使用權，要改編權的話也不會來找我，我覺得要他三十萬美元不算多，這裡面還有你的抽佣。」

綠燈亮起，姜俊昊踩下了油門，車子飛快的駛過十字路口，看樣子彷彿是輕快了不少。

……

漢江別墅不單單是姜俊昊擁有的那一座獨門別墅，整個別墅區十分巨大，據說附近也居住著很多演員前輩。姜俊昊在日本的行程繁忙，附近的鄰居也並沒有一一拜會。

他很少回到這裡，真的很少……

房間很大，但是金慧敏可以活動的範圍卻並不是很多，別墅的一層已經被整個清空，看起來是在進行什麼改建工程，心中感歎著哥哥真的很能折騰，來到二樓卻是直接被告知她只能睡沙發，這真是讓人很不能接受。

不過，他這裡的藏品還算不錯。

金慧敏喝了一口冰涼的啤酒，盯著姜俊昊置辦的酒櫃酸酸的想到。

「晚餐吃什麼？」，姜俊昊的聲音傳來，不知道為什麼，金慧敏總感覺對方的語氣有些虛情假意，就好像是在隱藏著什麼一般，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隨便什麼都好。」

姜俊昊輕輕點了點頭，開口回應道，「那就不吃了，我需要減肥，你吃的話我會不舒服。」

差一點就被嗆到，金慧敏不能理解在過去已經有點向著暖男進化的哥哥為什麼又會回到當初的那副樣子。不過一想到他提醒自己爺爺的房間裡有槍，還有送裙子外加擔架的時候，這種在對方看來理所當然的關心還是挺溫暖人心的。

所以，她放肆了不少。

「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你對日本的瞭解是因為寶兒姐？」

姜俊昊「嗯」的答應著，完全沒有那種幽怨的神情出現，對方這種狀態十分詭異，讓金慧敏更多的提問起來。

「你不想留下她麼？雖然你們已經分手了，但是我總感覺你們之間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結束。」

「我有女朋友了，堀北真希，是那種需要我負責的關係。」金慧敏接下來的話終於讓姜俊昊的表情有了變化，她輕聲問道，「是懷孕了？」

金慧敏笑了，就彷彿是在為自己的問題而感歎，可以讓在這種狀態之下的姜俊昊破宮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最起碼過去的她絕對做不到。她輕盈的坐在了沙發上，工工整整的裙擺自然垂下，不看那手中的啤酒罐，看上去就像個淑女。

「應該不是，我想哥哥你也是會注意到這些的人。我沒見過這個堀北真希，但是我想你應該不會輕易的忘掉一段感情，姑父經常告訴我說他對姑姑有多麼深的感情，即便分開了很久，重新生活在一起也沒有問題。」

她轉過頭，認真的看向姜俊昊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姑姑有句話讓我轉達，她說他們生活的很好，你過去的希望已經達成了，現在，你應該有新的希望了。」

房間中僅僅維持了不到五秒的安靜，姜俊昊輕聲說道，「出去。」

「啊？」

「我在開玩笑」

……

亞洲和歐美，日韓和美國，姜俊昊不知道做藝人這一行的終點在哪，全世界最好的好像就是在美國，但是他發現只要對娛樂深入的瞭解，這幾個國家的娛樂產業都是反映社會現實的縮影。

毫不避諱的說，美國人沒有傳達什麼好的價值觀，個人英雄主義就是最大的毒瘤。特別是最近在全世界刮起的偶像風潮，大部分也是源自美國，如果說商業化已經被美國人發展到了極致，那麼文化內涵就是他們最缺少的東西。

姜俊昊並不是什麼藝術家，他對那個國家只是單純的沒有好印象，沒有在美國生活過的人總會認為那裡是天堂，就好像是某種宗教信仰，針對不同的人，總有一個地方是天堂。

打開臥室的門，來到沙發邊聽著金慧敏均勻的呼吸聲，查看了一下對方還有沒有小時候睡覺踢被子的老毛病，今天夜裡的姜俊昊再次失眠了。

床頭櫃上的檯燈被打開，如果寶兒回到這裡一定會非常驚訝，房間中的一切都沒有換，甚至是衣櫃中屬於金羽誠的白色襯衫。這個房間一直都是姜俊昊親自整理的，每次回到韓國他都會回來這裡清潔一番，他無法相信其他人可以將這裡的陳設原封不動，所以這間臥室裡還裝有三個小型的除塵機，突然看上去就彷彿是什麼高精密實驗室一般，每次回到這裡，姜俊昊總會睡的很安心。

打開筆記本電腦，那上面有姜俊昊整理的一份資料，上面全部都是外國歌手在美國發展所取得的成績，在整個亞洲只有日韓歌手在美國取得過亮眼的成績，比如01年韓國歌手金范秀在Billboard Hot 100（全美銷售排行單曲榜）取得了51位的好成績……

重新瀏覽了一遍，姜俊昊也是和粉絲一樣，希望被稱為日韓小天後的寶兒可以在美國取得更好的成績。

夜色漸漸的深了下去，房間中的微弱燈光一直都沒有熄滅……

窗外的天色濛濛亮起，金慧敏起夜的時候看到了門縫中透出來的燈光，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回到沙發上，繼續睡去。

第五百四十三章 與「老師」合作

好心卻辦了壞事，是否比壞人做壞事更可惡？

鄭秀晶不知道，因為她不明白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好人和壞人應該如何區別，疲勞的練習生活應該如何應付，每天訓練將近八個小時，帶著身體的疲憊在那小公園等待許久，得到的卻只有一個模糊的答案。

不值得，非常的不值得，但是更誇張的還在後面。本應該在日程中的姐姐打電話還不夠，居然還趁著待機時間跑回公司鄭重其事的警告她，說要她不要再干預任何她無法解決的事情。

鄭秀晶並不覺得人有什麼無法解決的，但是每當她想起鄭秀妍當時那憤怒的眼神，冷冷的表情，她就感覺姐姐是在看一個壞人，而那個壞人還就是她自己。

今天的練習很不順利，公司裡多出了很多人，其中居然還有日本人。心中的煩躁並沒有跟著舞蹈排出體外，她也沒有心情和其他女孩一起看著新來的中國姐姐練習柔韌性，她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裡，不時的對空氣揮舞拳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感覺那天的鄭秀妍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以至於很多重話就那樣輕描淡寫的被說出口。

「秀晶啊，不去看看熱鬧麼？今天很多前輩都在公司，你姐姐也在。」

一直到耳邊的聲音響起，鄭秀晶這才反應過來，她當然知道姐姐今天也會在公司，畢竟家族專輯的錄製並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只不過限於近期內姐妹之間的關係，她卻還是搖了搖頭。

隨著女孩們興奮的聲音逐漸消失，練習室中又只剩下了兩個人，鄭秀晶還有新來的中國姐姐，剛到韓國來就可以和同公司前輩合作廣告，對於這樣被重視的後輩，就算是最難纏的前輩練習生也不敢欺負。

「你不去跟他們看看熱鬧麼？」

「不想去，不過姐姐你應該去看看，一年裡也就只有這兩次公司才會將藝人們聚在一起。」鄭秀晶熱心的建議著，這位姐姐帶給她的感覺和親姐姐很不一樣，特別是在吵架過後，鄭秀晶有時候也會去想如果鄭秀妍是面前這位的性格就好了。

「我就不去了。」

鄭秀晶剛想「噢」的答應一聲，練習室的門卻被一個極其沒有禮貌的人推開了，進門的男人個子不低，外形看上去也很不錯，就是那動作卻鬼鬼祟祟的，關上房門之後居然連練習室內還有人都不知道，只是在對著門板側耳傾聽。

「你是……」

聽到詢問，姜俊昊背對著發問的人用豎起食指示意保持安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卻難免有些心虛。或許背叛這種情緒一直都存在於他的心裡，只是沒有發作罷了。

「MV的拍攝我們就不參加了，接下來到日本準備一段時間就去美國，安排上CAA方面給我們劃分出了一個工作組，不出意外的話十一月就可以出發，算上製作單曲的時間……」，隨著腳步聲一起說話聲也消失了，姜俊昊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他轉過身，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尷尬的伸出一隻手打招呼，姜俊昊呆呆的陪笑道。

「秀晶啊，我是來看你的。」

「前輩，您好。」

「噢，你是跟我合作廣告的那個新人，我記得你。當時時間太緊了，都沒來得及教你一些什麼。你說過你叫宋茜是吧？家在中國青島？」

「嗯，姜俊昊前輩。」→文·冇·人·冇·書·冇·屋←

「希望以後有時間的話可以再次合作，你的演技還算不錯。」

宋茜的確是幫了姜俊昊一個大忙，如果不是她的打岔，姜俊昊要和鄭秀晶解釋起剛剛的舉動還真要多費上不少功夫。重新穩定情緒，他那有些散亂的眼神也內斂了起來，往日裡充滿自信的那個男人重新出現，剛剛的鬼祟就彷彿是幻覺一般。

明知道會被逼問姜俊昊也是坐到了鄭秀晶身邊，兩人之間保持著三拳的距離，足以讓談話保證隱蔽。

「到底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要來看那看你。」

「看我做什麼？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哪間練習室？」

「我早就知道了。」

「我們幾個是剛被編在一起的臨時組合，前天剛換的練習室。」

明白了鄭秀晶想要刨根問底的心思，姜俊昊也是面不改色的回應道，「我說的意思是，我在今天早上問到了你的練習室位置，然後就過來了。」

「你問的誰？」，鄭秀晶還不死心。

「忘記了，我這麼忙，去哪裡記住這麼多工作人員的臉。」

睜著眼睛說瞎話就在眼前上演，鄭秀晶也是沒有任何辦法，她鬱悶的歎了口氣，黑著臉去面對姜俊昊那彷彿竊笑一般的微笑，「我們回到第一個問題，你來看我幹什麼？」

注意到少女那孕育著巨大風暴的目光，姜俊昊在心中感歎這秋天就是太乾燥了，弄的人人都肝火旺盛起來。

「我是來告訴你，提議你姐姐好像並不接受，聽聲音應該是心情出了一點問題。不過我找到永守哥了，他會安排我們之間的日程，在我下一次回到韓國的時候，應該就有機會了。」

聽到事情有了結果，鄭秀晶也是放心了不少，但是想到姐姐眼神中的委屈，她緊接著又是問道，「說實話，是不是你對我姐姐說什麼了？」

「我？怎麼可能。那可是鄭秀妍，從小到大我的好事壞事她知道的還少麼？我要是能讓她委屈，估計你也就不會叫我姐夫了。」

鄭秀晶暗自點頭，心說著不是你就好。緊接著卻是發現姜俊昊的嘴驚訝的微張了一下，轉頭順著對方目光看過去的時候就已經釋然，第一次見到宋茜的時候，她也是被嚇得不輕。

寬大的練習室就只有宋茜一個人在使用，雖然是暫時的，但是那種感覺卻是她不願意錯過的，熟練的熱身運動，然後開始舒展身體，從小開始練習的舞蹈已經成為了身體的本能，而柔若無骨四字更是中國從小學習舞蹈的女孩，持之以恆的最終成果。

「震驚吧，這是宋茜姐姐的個人技。」

「個人技？」，比起驚訝於這種柔韌性來說，姜俊昊更驚訝於S.M的設定，將用了十餘年時間訓練的來的柔韌天賦用於個人技表演，企劃組的那幫人還真是應該出去見見世面。

「嗯，是個人技沒錯。週末測試要到了，我的個人技還沒有著落呢。」

「你的個人技很容易，只要隨便冷著臉，然後告訴他們這是在模仿鄭秀妍。評委們絕對會給你高分的，相信我」，嘴中還在不斷開著玩笑，姜俊昊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宋茜的身上，他目光驚訝，心中感歎，就好像是見到了優秀前輩的舞台一般。但是面對這種柔韌性的絕技，心中卻是只有欣賞，沒有審視。

竊竊私語的兩人完全沒了繼續鬥嘴的心思，而獨自訓練的宋茜也好像是因為姜俊昊的目光而停止了練習，靜靜地呆在一邊，不知道在做什麼。

「如果秀妍同意我的幫助，那證明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如果她不同意，那就是這個喜歡放鬆的傢伙認真了，想要靠自己。」姜俊昊如此評價道。

鄭秀晶對姐姐的瞭解顯然還沒有達到這一層次，她通常認為對方是沒有壓力便不會繼續努力的人，或者說努力不努力也要看心情，而且絕對不會被壞境和外人所改變，和姜俊昊有點像，比較自我。

但是她沒有想到，鄭秀妍的努力卻完全是出於自身的渴望，野心這種東西從不缺乏滋生的土壤，不過要真的讓姜俊昊瞭解了鄭秀妍的真正想法，估計他會大笑著嘲笑對方那點不值一提的小心思。

告別了鄭秀晶，姜俊昊也和宋茜重新打了招呼，看起來他對S.M中國計劃的判斷有些失誤，那裡的市場也並不是可有可無的。這一次的家族專輯錄製聽說大前輩Kang Ta也會回來，拖申彗星的福姜俊昊和這位大前輩的關係還算不錯，所以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他走出了練習室的門，在長廊中安靜的站了一會兒，看著那個通往出口的方向，沉默凝視。

S.M在每年都會製作夏季、冬季家族專輯，所有出道的藝人都將參加此次錄製，和往年的歡快氣氛不同，此次S.M家族專輯的主打曲「Only Love」是一首勵志抒情曲目。

對於少女時代來說參加家族專輯的錄製是非常值得興奮的事情，雖然歌詞不是很多，但是卻可以見到公司中所有的前輩，然後一起工作，真真正正的感受到那種成為這個大家族一員的氛圍。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歸屬感，它不斷的再提醒著女孩們，你們已經真正成為這個大家族的一員。而且還告訴他們，你們已經站在了夢想的彼岸。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錄音室，依舊是她們訓練了多年的公司，但是在兩個月來的時間裡少女時代的九個人每人都有不同的感覺，變化的太快太多，雖然此時所處的環境和過去一模一樣，但是她們知道自己，已經不同了。

「錄好了？」，金泰妍嘮叨著詢問每一個錄製完成的成員，緊張的情緒讓她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Tiffany還是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可愛笑容，輕輕的點了點頭，她和金泰妍負責的部分並不一樣，只是獨唱沒有合唱，難度也不算太高，而且就只有一句歌詞。

金泰妍難看的笑了笑，沒有說話，互相之間僅僅是用眼神鼓勵。她站在錄音室的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余勇鎮是這一次家族專輯的錄音師，他對於歌曲的要求在公司內人盡皆知，輕輕的敲響了門，聽到那一聲「請進」，金泰妍有感覺到呼吸困難，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姜俊昊還沒到，我先看看你的部分。」

「是。」

金泰妍並不是余勇鎮的弟子，她的老師是樸善珠，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和姜俊昊也是師出同門，互相之間配合起來應該也算很佔便宜。但這都是外人的想法，金泰妍可是知道姜俊昊的實力，更知道對方的唱功從很大程度上來說是自己整合出來的，要和那位配合讓她十分緊張，因為她自己的歌唱就有一部分都是姜俊昊教授的。

和「老師」合作，金泰妍只感覺自己回到了三年前跟The One老師合作的時候，這種差距讓人不可置信，卻還是那樣的真實。

明亮卻讓人倍感舒適的燈光，木質的隔音板，戴上了耳機的金泰妍已經身處錄音室中，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麼地步，只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屏氣凝神的。

「重來一遍。」

「重來一遍。」

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一句歌詞，半個小時，在普通人看來這樣的歌手根本不能稱之為歌手，但是只有業內人士才知道，一句歌詞就算是錄製上一周時間也是很有可能的，這取決於歌手的狀態，還有合作者的實力。

余勇鎮是S.M中的實力派，這一點沒人可以否定，Kang Ta和沈昌□就是他最初民的得意弟子，而此時站在錄音室內的金泰妍卻還是不能讓他滿意，他不明白，只有你一個人，還緊張什麼？

沒有人知道當初姜俊昊所做的一切給金泰妍帶來了多麼巨大的壓力，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就是心理陰影。看著隔間內臉色蒼白，就彷彿是對自己的不爭氣憤恨不已的金泰妍，余勇鎮還是試探著說道。

「要不我們休息一會兒？你這樣的情況無法繼續下去，明天姜俊昊就會回到日本去，你們的錄製必須在今天完成。」他本想一面安撫一面催促，卻是看到金泰妍糾結著手指，那臉色看起來都像是要暈過去了。

放肆的傢伙從不敲門，噹一聲「老師」在門口輕聲響起，余勇鎮本能的哆嗦了一下，暴怒著看向門口，姜俊昊的臉又是讓這憤怒變成了歎氣，而這個傢伙的出現，卻是讓金泰妍更加的緊張，冷汗立刻就密佈起來。

「你先出來吧，我們幾個商量一下。」余勇鎮對金泰妍說道。

看了看不敢看向自己的金泰妍，又是看了看有些不滿意的余勇鎮，姜俊昊毫不顧忌的詢問出聲，「你們怎麼了？吵架了？那可真是了不得，我記得也就是我學習編曲的時候和余勇鎮老師吵過架，有幾次還讓他打了，不過以後我就學會跑了，要不然這份經驗也傳授給你？」

「喂，你過去那點事情就別告訴他們了，她是太緊張了，估計第一次錄製家族專輯都會這樣，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緊張？站在初舞台上都可以表現不錯的女孩，為什麼會緊張？姜俊昊看了少女時代的出道舞台，女孩們的表現相當不錯，雖然是假唱，但是可以保持微笑，記住隊形，並且表演給觀眾看，對於第一次站上正式舞台的新人來說，這就已經是非常不錯的進步了。

「嗨，我配合你就好了，不用擔心，用你自己的實力唱就好。」姜俊昊拍了拍金泰妍的肩膀，然後又對余勇鎮說道，「這幾秒是高音，要不然給我們多一點的前奏，她可能需要醞釀一下情緒。」

「沒有問題，我就是沒有靈感過來看看你們錄製，有我當錄音師，你可別想混混就過去」

余勇鎮的警告讓姜俊昊只是隨意的笑了笑，然後他玩笑著說道，「老師，這裡的椅子穿短褲才可以，長褲的話等你錄製之後就要丟人了」

腦中甚至可以幻想出黑色的西褲上在臀部有一塊水漬，越想越不舒服，余勇鎮用極度危險的目光目送姜俊昊走進了錄音間，而金泰妍卻還是只跟著對方的腳步，微微低著頭。

姜俊昊注意到了對方的狀態，他對余勇鎮做了一個稍後的手勢。

「我的隊長大人，你怎麼了？」

隊長大人？這稱呼讓金泰妍立刻抬起了頭，面前男人的高個子讓人看不清楚，兩人所處的位置也讓金泰妍本能的瞇起了眼睛，姜俊昊的頭擋著錄音間中字明亮的一盞燈，看上去臉色有些黑黑的。

「沒什麼。」

「我都不知道我給了你這麼大的壓力，過去就真的那麼可怕麼？讓你到現在都記著。」

「不是的。」

唯唯諾諾的小丫頭，姜俊昊就此做下了定論，「你隊長的待遇我覺得需要收回了，不然的話你還想讓我教你唱歌麼？」，他語氣認真，證明這不是玩笑，「還是你想要別的什麼，比如我跟你道歉，或者說這一次的合作換一個人來？那你可以叫秀妍來，她絕對不會這樣。」

敏感的抬起頭，金泰妍的情緒被姜俊昊三言兩語的撩撥了起來，訓練七年的鄭秀妍前輩如今沒有成為少女時代中的隊長，雖然大家因為沒有時間而嘴上不說，但是心中卻還多少有些不舒服。

年紀最大者為隊長，這個規矩在S.M中很少被打破，除了東方神起之外，其他組合的隊長非但年紀最大，而且還都是前輩。

「想要讓別人承認你，只有靠你自己，你沒時間緊張，也沒實力緊張。」姜俊昊最後丟下一句話就直接對余勇鎮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然後戴上了耳機，催促的看著金泰妍。

第五百四十四章 慷慨的人

夢寐以求的出道，在過去只能幻想的生活如今真實的發生在身邊，這種真實很虛幻，彷彿是置身於夢境中讓人不能相信。來自家庭的鼓勵，來自粉絲的期待，來自公司和現實的壓力，如果將這一切都積壓在一個人的身上，那種情況金泰妍無法想像。

但是這種情況卻發生了，而且還發生的十分突然，出道前一個月少女時代完成了最後的選拔，三個月來金泰妍都背負著隊長的頭銜。她很感謝鄭秀妍，因為處理組合中的事務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這是九個性格各異的少女聚在一起，而她們之中還有一個剛剛相處了三個月的空降兵，倒不是說有什麼衝突，但是一些細小的隔閡卻始終存在。

鄭秀妍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好，這是所有人都清楚明白的，就在一周之前，她正式對泰妍說自己不會再代替她行使隊長的職務，所謂的軍紀班長只留下了在出道實錄中的影像片段。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金泰妍知道，但是隨之而來的壓力讓她開始面對了那種無法想像的狀況，她就像是一架天枰，不過卻擁有自主意識，她必須保持平衡。她就像是一條槓桿，她必須在公司和組合之間做好鏈接，最正常的事情就是最難做的事情，比如她必須在每個月向團隊匯報成員們的生理期，誰的提前了，誰的要來了，誰的遲了，加上她自己，一共有九次。

經歷讓人成熟，現在的金泰妍已經完全可以將這些女孩子的隱私變成月曆上的記錄，一想到自己鬼使神差的用紅色筆跡將這些記錄下來，她就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卡卡」兩聲，這是姜俊昊打開拉環的聲音，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冰咖啡，金泰妍心中居然升起絲絲的暖意，看著那雙經常冷淡卻尤其自負的綠色雙眼，金泰妍恨不得將它們弄成自己的收藏品，並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渴望。

隊長就是象徵，組合需要平靜，她們需要面對很多日程，但是金泰妍面對的卻是其他八個姑娘，年紀雖然都比她小，但是心理年齡卻都和她差不多，這讓她很難以隊長自居。

「在遇到我之前你應該一直都很興奮，特別是得知可以錄製家族專輯的時候。」二樓拐角的一台自動販售機前，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說著。

好吧，對於這位前輩來說請後輩喝一罐咖啡算不得什麼難事。如此想著，金泰妍輕聲說了句謝謝，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她不知道姜俊昊為什麼要帶著她來到這裡，她也不知道對方這樣的舉動是不是良心發現。

管它呢？反正這是一個會給人帶來壓力的傢伙而且錄製已經完成了，她表現的很好，以至於一想到這一點她就忍不住想要炫耀起來，但是她卻絕對不承認這和面前的傢伙有一丁半點的聯繫。

「組合怎麼樣？特別是有了對手的時候。」姜俊昊繼續發問，他的眼睛帶著笑意。

看著對方將後背靠在牆壁上，金泰妍輕而易舉的得到了長談的訊息，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問什麼，但是她卻依舊老實的回答道。

「還不錯，對手的話一直都有，我們還需要努力。」

「你和秀英的那一期『奇跡勝負師』我看了，十八萬粉絲，這是一個很好的成績。論銷量你們也比『Wonder Girls』要好，差距就在聲勢上，S.M家的藝人在出道之後就是缺少一些聲勢，不用擔心，你們會成功的。」

這鼓勵是什麼意思？金泰妍不知道，她只能再次輕聲的說了句「謝謝」，這是不想多談的意思。

「OK，我們直入正題，到現在為止你們缺少話題和曝光，大量的登上綜藝節目也不是很現實，公司應該是安排了前輩組合帶領你們，情況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幫忙？」

就在金泰妍剛想回答的時候，姜俊昊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噢，這件事情不需要問你，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可以不去，對不對？」

「去不去您都可以和經紀人聯繫。」

「沒錯，其實這種事情在日本的時候我都是會去問允浩的，我把你當成他了，對不起，有個好隊長就是這樣，我們總是很輕鬆，他總是很忙，然後無怨無悔的樣子看起來很讓人討厭，你說是不是？」

金泰妍皺了皺眉頭，她甚至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您說的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明白，你不想負責這麼多的事情，因為你覺得這些事情阻礙了你的發展，讓你開始成為了離開組合就再也不能繼續下去的那種人。我理解，畢竟我們都需要更多的為自己考慮。」

「我不明白你說的那種想法，我只是認為自己還不夠成熟，不足以帶領她們而已」，金泰妍認真的反駁道，三個月的時間不短，但是也絕對不長，對於一支組合的歸屬感此時剛剛萌芽，正是熾烈的時候。

這姜俊昊的確可以將別人刺激的不想再禮貌，或許他比自己更加變態。

「我不是您這種可以隨時脫離組合，獨自活動的歌手，我也承認我沒有那麼大的天賦，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應該去做什麼，比如不在這裡繼續和你浪費時間」

爪子還沒有長齊的小貓，反倒是先學會了嚇唬人。看到臉頰微鼓的金泰妍，姜俊昊只想要笑，但是他不能這樣。

「OK，和我在一起就是浪費時間，但是你知道應該去做什麼麼？」，姜俊昊的目光更加詭異起來，因為那會讓人好奇，特別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簡直是在消磨金泰妍最後一點對於這位前輩的尊敬。

「我知道我應該去做什麼。」

「是，那就去做吧，等碰了釘子你可以回來找我，對於這幾個丫頭我都還算瞭解，除了那位小公主，李秀滿老師的侄女是叫Sunny？」

「她不是小公主，她是一個很安靜的人」，金泰妍忍不住糾正道。

「OK，她是一個很安靜人，秀英是一個很吵的人，她們兩個相處的不是很好？」

突然間明白了姜俊昊想要說的都是什麼，金泰妍只感覺一陣恍惚，疑惑的說道，「不，他們兩個相處的不錯。」

「看，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她們為什麼可以相處的不錯？這就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

「為什麼？」

「人際關係學，這是一門人類學，所以你必須掌握它，然後盡量讓組合內的成員們可以好好的工作，不必在內部產生什麼隔閡。簡單的說，你是隊長，所以你需要控制你組合中的所有人，告訴她們你是朋友，然後影響她們，最後證明你才是老大。」

姜俊昊喝光了咖啡，隨手將那罐子丟在了可回收一欄內，「現在開始你必須從瞭解你的成員開始做起，這支組合可以走多遠，或者說你們能走到哪一步，這從某種意義上取決於你的能力，觀眾也不是傻子，你們是真的很親還是互相之間只在台上做做樣子他們都可以看的出來，說實話，我覺得你現在除了Tiffany之外，別的都搞不定。」

最起碼還搞定了一個人，我還算不錯。

就在金泰妍沾沾自喜的時候，那討厭的聲音再度響起，「你能搞定她還是因為她有特殊的天賦，天然呆都不用裝，一看就是。」

「將你放在這種位置上公司也應該有公司的打算，或許他們看到了你的天賦，卻是沒有看到你的心理，我不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從你到公司來之後，我們也接觸了一段時間，你是一個很獨立的人，認為自己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責任。但是，從現在開始你需要將你的成員們當做你的責任，在那天晚上你去江邊喊『我可以做到』就證明了你很不自信，其實這種事情不需要自信，你去做就好，只要是真心的對待她們，就總會有回報。」說著，姜俊昊的後背也離開了牆壁，「相信我，你們還是一幫小姑娘，這種事情如果不現在去做的話，將來就做不到了。」

這算是前輩的忠告？應該算是。難道姜俊昊的內裡是一個暖男？金泰妍不能相信自己的猜測，畢竟那男人離開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禮貌。

好像是聽到了金泰妍的心聲，姜俊昊背對著她說道，「我會參加一次你們的日程，組合內部可能會有分歧，你需要搞定它。」

分歧？什麼分歧。還沒有遇到這一切，所以金泰妍也沒有去細想。或許是一時糊塗，她十分好奇的問道，「前輩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我們之間不算是朋友。」

「你就當我是一個慷慨的人，這也算是前輩的忠告。」

……

組合處於磨合期，在事業上也遇到了一個強勁的對手，「Wonder Girls」的《Tell Me》讓她們一時間風頭無兩，這種勢頭定會一直持續到明年年中，姜俊昊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女子組合，即便是在上個世紀末期十分活躍的女子組合FIN.K.L和SES也沒有造成這種女團全面壓制男團的局面。

這一次回到韓國並非是沒有收穫，最起碼姜俊昊這陣前浪可是真的不想被後浪拍在沙灘上，真的想要超過他，超過他所在的那只組合，無論是「Big Bang」還是其他組合都要更加努力才行。

第二天下午姜俊昊就坐上了返回日本的航班，在公司的時候他並沒有選擇和鄭秀妍見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是感覺這女孩彷彿是想要證明什麼，即使他們現在的處境真的有些危險。

少女時代就要發行第一張專輯了，從S.M的過去就不難看出，第一張專輯失敗的女子組合沒有任何一支存活下來，公司對於這支女子組合抱以怎樣的期望姜俊昊並不知道，但是這第一張專輯的銷量也象徵著少女時代的士氣。

這可不是什麼迷你CD，而是真真正正的正規專輯。

「能幫忙的話當然要幫忙，宣傳就是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很擅長這個。」在和金希澈的閒聊中對方如此說道，看得出，對於這些從練習生時代開始就一起訓練的妹妹們，他也是十分上心。

「幫忙可以，但是也要適度，他們終究要自己面對的。」想起了自己的回答，姜俊昊只能無奈微笑，他彷彿又是成為了煞風景的角色。

任何人都不是金絲雀，或許姜俊昊可以影響他們的人生，但是卻不能掌控他們的人生。他不是真正的變態，沒有那種操縱別人的興趣。

兩個小時之後的羽田機場人聲鼎沸，看到了自己在日本的人氣，姜俊昊想到了喬治，他真想要那個美國人來親眼看一看，讓他知道偶像的人氣和曝光率之間的關係。

坐上了保姆車，中井日向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好消息。

「中國那邊的媒體有報導出來，說你和堀北真希一起到普吉島旅行，沒有照片，只是一個傳言，但是粉絲們大部分都相信了。目前為止消息還沒有在日本引起什麼大波瀾，但是記者一定會注意你們兩個。」

「所以呢？」

「請收斂一點。」

姜俊昊沒有回答，反而是沉默了一下，最後反問道，「寶兒什麼時候走？」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可以去問，我需要知道她什麼時候才離開日本。這是我的要求，不是請求，希望你能盡快完成。」

接下來的行程在沉默中度過，在練習室裡聽到的那個消息如果屬實，那麼寶兒的離開也就在眼前了。姜俊昊不知道他應該如何去做，但是他要知道更多的訊息。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這三天裡姜俊昊和組合一起頻頻在日本綜藝中路面，和組合一起跟著同公司前輩幸田來未上了音樂節目，最後還參加了一期東方神起共同主持的固定廣播節目。

曝光等於人氣，即便姜俊昊沒能經常活動，他在日本的人氣也是不低，這其中大部分都源於組合的努力。東方神起就彷彿是一個高精密的團隊，姜俊昊一鳴驚人，然後其他人留住人氣，他可能總是最出風頭的那個，但是比起死忠粉絲來說，其他人並不比他少。

身為話題明星就是要給被人談論，不管姜俊昊願意與否，他做出的事情總是能讓人津津樂道。

……

夜色朦朧，姜俊昊坐在一輛本田車中，他抱著雙臂，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面前建築的三層樓上，看著那漆黑一片的窗戶，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裡。

今夜的月色不錯，十一月的到來讓溫度降低了不少，不單單是東京街頭少了很多穿著超短裙的少女，東方神起也是盡量減少了戶外行程，在東京開辦了幾場粉絲見面會，組合的人氣已經完全不同往日。各種各樣的採訪大量的壓縮了姜俊昊的時間，在明天他就要回到韓國，開始為走秀做準備。

第二張單曲的製作計劃已經展開，新曲第一時間就經過了艾回的審核，版權分割已經完成，所有的一切都欣欣向榮，對於姜俊昊這首日音風格的曲子艾回抱以極大的信心，即便那是在他的第一張單曲不溫不火的發行之後。

姜俊昊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個小時，他的表情木然，完全沒有過往的靈性，這個地方是他在離開之後第一次回來。

手機在懷中嗡嗡作響。

「是我。」

打來電話的人是堀北真希，姜俊昊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接起了電話，「我是明天回韓國，這一次應該會呆上一段時間，聖誕節的時候一定會回來。」

他一句一句的說著，目光卻是始終都沒有離開那扇黑乎乎的窗，彷彿是渴望什麼一般。

「我親手做了吃的東西，你【文、】這次到日【人、】本來我們【書、】也都沒見【屋、】面，方便的話就過來一次，我做好的東西想要給你吃。」這是邀請，卻讓姜俊昊有些猶豫，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瞳孔卻是微微的收縮了一下。

「怎麼了？沒有時間麼？如果方便的話我給你送過去也可以，真的很忙就算了，等你下次來日本的時候，我再做給你吃。」

微微有些失望的語氣，可能還有些委屈，的確，辛辛苦苦做好了飲食，卻是沒人去享用，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的確是太殘酷了些。姜俊昊穩定了一下情緒，開口說道。

「我馬上就過去，你等著我就好。」

他的一句話居然存在著讓人瞬間開心起來的魔力，這種影響力讓姜俊昊產生了一絲興奮的情緒，就彷彿是一種小孩子鬥氣一般的快感，你不給我的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在其他地方可以輕易的得到。

他不再看一眼，離開之後也沒有再回頭，更不知道五分鐘之後，房間中的燈光亮起，一個他想要在今晚見到的身影，就出現在那房間裡。

第五百四十五章 溫柔鄉

寶兒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回到這裡，或許這只是一種本能而已，過去兩個人單獨相處的環境在她的潛意識中變成了安靜、祥和的港灣，自從買下了這裡，她並沒有經常到這裡來，因為呆到最後，她必須不斷的提醒自己，她只是一個人。

比如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看到有趣的地方，她有時會笑著回過頭，彷彿是要對空氣說些什麼。隨之而來的就是黯然，因為在她身邊的位置上並沒有人。

從十四歲出道，一直活動到今天的寶兒第一次感覺到粉絲們的期待超出了她承受的極限，不斷取得更好的成績，不斷取得更多的突破，她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達到粉絲們的期望，當這些壓力堆積到一起，美國計劃就這樣擺在了她的面前。

一直到這時候寶兒才真正知道，她不是一個喜歡平靜生活的人，她喜歡給自己上滿了發條不斷的向前，就如同她這七年來所做的一樣，不斷的創造出成績，並不是為了滿足粉絲，或許僅僅是為了滿足她自己。

所以，她在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需要什麼樣的男人，或者說，她知道了自己需要什麼樣的家人。

但是，一切都不同了。只有在真正想要割捨掉什麼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感覺，並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而就是有一點難受。心頭不舒服，彷彿是油管被油垢堵塞了一半兒，僅僅是有一點難受而已，卻會讓人失眠乏力，就和得了感冒一般讓人疲憊。

真正經歷了這種感覺，或許會覺得撕心裂肺更好一些。

她來到書房，這裡的陳設還和當初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書桌上的那天筆記本已經消失不見，她突然想到在這裡生活的幾個月中，房間中只留下了她的聲音，她一個人說話，一個人不停的說話，全部都是因為她知道這裡總會有一個傾聽者，那段日子非常幸福，幸福到她忘卻了所有的壓力，一有時間就想要回到這裡，自己一個人說著話，說給那個總會微笑的男人去聽，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當時的她只將這種感覺當做是對那個男人的迷戀，直到現在方才明白，這就是一種家的感覺。

臥室中的衣櫃裡只有她自己的衣物，那個人的一切都已經從這間房子裡消失了，還記得在某個下午她放肆的嘲笑著對方的品味，結果當然是不言而喻，那個傢伙在她的身上好好的研究了一次女性服裝和女性身體曲線的契合機理，他總是會用一些道貌岸然的理論來為自己辯解，彷彿是不管去做什麼都像是學術研究一般，在這些枯燥的肢體語言裡，總是有著讓人倍感新鮮的情趣。

她學著對方的樣子將戒指穿成了項鏈，只要是不用面對鏡頭就會戴在身上，曾經有一次一位助理將那戒指當成了贊助品，總是笑臉迎人的寶兒第一次發了很大的脾氣，所有人都戰戰兢兢，所有人都攝於她冰冷的臉色不敢多言。

最後，她回到那精心準備的酒櫃前，看著上面唯一一個空蕩蕩的位置，那上面應該放置著一個畫有卡通圖樣的杯子，就在這個空蕩蕩的位置旁邊，寶兒的杯子還在，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種幼稚的事情，但是每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她的心理就總會好受不少。

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明白這對杯子的意義，或許那本就適合做為秘密。

……

估算了一下姜俊昊到達的時間，堀北真希這才將爐火重新打開，等待了片刻，輕嗅了一下那立刻就飄散而出的香氣，她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公寓並不是很大，一室半的格局為主人留出了一個將近三十平米的客廳，拿出清潔工具，堀北真希回到了臥室，她先是到窗台前看了看那株太陽菊，雖然並沒有清新的陽光，但是她同樣性質頗高的聞了聞那清淡的花草香氣。

捋順了額前的頭髮，汗水只是讓她感覺微微有些潮意，櫃子中的衣物並非全是奢侈品，贊助和私人用品分開兩邊，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出兩者之間的莫大差距，私服並不華麗，身上的穿著也只是淡粉色的傢俱服裝而已，首先是因為不出去，其次，她也是沒有功夫在打扮上花費太多的時間。

一邊從臥室中走出一邊查看著周圍有沒有更需要她注意的地方，從拿明媚的微笑看上去，她彷彿很是滿意。

學會做幾道好菜並不艱難，對於傳統的堀北家來說，女孩子會做飯算是生活常識之一，從小開始就對料理很有興趣，學會幾道韓國飲食，更重要的是那其中的心意。

客廳中有個不大的展示台，全身都是玻璃製作，其中有獎盃，獎狀，還有家人的照片，以及從普吉島和姜俊昊共同購買的紀念品。當然，五天的旅程並非都像是第一天那般小心翼翼，兩人的合照也被擺放其中，因為這獨立的空間只屬於她自己。

看著櫥窗中的照片，堀北真希彷彿入了神，她輕咬著下嘴唇，看起來有些呆呆的，那雙猶如高傲貓咪一般的眼睛，也漸漸消失了以往的靈性。

對著照片都會花癡，真正的小女兒心性。

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在堀北真希剛剛關掉爐具的時候，敲門聲就已經響起。飛快的跑到門口，開門之前還特別這番回來將脫鞋放好，認真的平復了呼吸，這才按動了答話機。

「是誰？」

「我。」

「卡噠」一聲傾向，房門立刻打開。

和那日不同，不知道為什麼，第二次來到這裡，姜俊昊感覺一切都不同了起來，想起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房間裡是漆黑一片，度過一夜之後，姜俊昊也因為慌張和尷尬而沒有好好的看看這房間的佈置。隨著房門完全打開，他看到了堀北真希的俏臉上，那達成了期待的興奮表情，依舊是帶著櫻花瓣的紅暈，讓姜俊昊為自己剛剛的小孩子脾氣而感到些許愧疚。

特別是當他看到玄關處被擺放上拖鞋的時候，那是深藍色的，標籤已經被完全出去，這是第一次，帶來了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似乎，是溫柔鄉。

「謝謝。」

「為什麼？」，跟在男人的身後，看著對方的背影，堀北真希帶著些許得意問道。

「這一切。」姜俊昊轉過身，語帶認真的說道。

抬起頭就可以迎上那雙充滿了魅惑氣息的眼睛，墨綠色的瞳孔真的很漂亮，堀北真希一時語塞，知道對方慢慢接近，卻是只感覺到額頭被印上了一個吻，她重新睜開眼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閉上的，卻僅僅是看見對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還以為你有工作，怎麼有時間過來了。」她躲避起姜俊昊的目光，微微的垂下頭，這是半個月來少有的幾次見面。

「我是明天下午的飛機，要跟著組合一起回到韓國去，沒有日程。」

真希的心裡有些激動，那額頭上的吻也讓她有些緊張，心中存著淡淡的期許，那是因為這房間她又重新的佈置了一下，甚至還添了些男人用的東西。

為了買這些而不被認出來，真希也花費了不少的心思，雖然兩人還是站在門口，但是她卻再次抬起頭，重複的問道，「你還沒有吃飯吧？剛學了幾道韓國菜，不知道做的好不好。」

「明天早上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來的時候看到了超市，挺大的，應該足夠我買到食材。」

姜俊昊的話讓真希心裡頓生感動，她不知道對方的手藝如何，但是在日本，男人給女人做飯卻是彷彿有什麼特殊意義。最起碼在她漫長的人生中，就從沒有見過父親給母親做飯吃。

或許，這就是姜俊昊的與眾不同？

得意於邀請對方過來的英明決定，她頓時開心的笑了出來，就彷彿已經品嚐到了對方的手藝一般，輕笑著，她熱情的說道，「你等一下，我做的湯就快好了，只有確定你過來我才敢開始煮，不然味道就不好了。」

看著那跑進廚房中的歡快身影，姜俊昊甚至都沒來得及「噢」上一聲，他低了下頭，看著腳上的拖鞋，邁開步子從玄關中走了出來。

咖啡色的沙發貼牆放著，那前面有一個玻璃茶几，對著玄關有一座玻璃拉門，那後面是面積不小的陽台，薄薄的液晶電視掛在牆壁上，此時正打開著，不知道是哪個頻道，正在播放不知名的綜藝節目。

靠近陽台玻璃門的位置就是堀北真希的展示櫃，他聽對方說起過，據說這裡是存放美好記憶的地方。

站在那櫥窗前，除了獎盃和獎狀之外，還有堀北真希和很多前輩的合影，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飾物，從普吉島買回來的紀念品，一直到那張兩人都戴著墨鏡的相片。

應該還有很多的自拍，姜俊昊探頭探腦的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對方都收了起來。

時而故作強勢，時而溫柔嬌媚，掩飾不住的卻是那只屬於少女的純情，這是一個經常會有些害羞的女孩，她的懷抱或許不會讓人感覺到由衷的滿足，但是卻帶著那種濃郁的依戀感，讓人感覺他是被需要的，他是對於那女孩來說，非常重要的存在。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姜俊昊卻已經開始沉迷於這種感覺，就彷彿是高中裡那些白白淨淨的害羞女孩，可以為了你花費一整天的時間做這做那，只要她認為這是對你好的事情。

她會陪著好學生去聽那晦澀難懂的高深學問，也會陪著壞學生去耽誤成績的隨意玩樂，她會讓人感覺被需要，即便全世界都不需要你，她也總會呆在那裡，向你證明這種依戀的存在。

心臟跳動起來，這是姜俊昊第一次有了悸動的感覺，他不知道這種感覺為什麼會突然到來，反正那情緒完美填補了缺失的那一部分，不管是言語交流還是身體交流，相處久了，他應該會愛上的。

「吃飯了」

聽到這帶著淡淡撒嬌的語氣，姜俊昊轉過頭，他看到堀北真希站在廚房門口，笑意嫣然，淡粉色的家居服肥肥大大的，並沒有那種讓人窒息的線條，也不是那種會讓人產生征服欲的高挑身材，沒有魅惑世人的艷麗面龐，有的只是一臉溫柔期許的笑意，似炫耀，又彷彿是嬌氣。

「不好吃，我也不會說的。」

姜俊昊的話讓堀北真希愣了一下，轉而卻是撅起嘴巴說道，「你應該相信我的手藝，不然，你以後有很長時間都要受到我的毒害了。」

「是麼？」，說話間，姜俊昊已經湊近了對方，他直接環住對方的腰間，若有所指的說道，「我敢向你保證，你毒害我的時間，絕對沒有我毒害你的時間長，想要試試麼？」

「吃飯」，有些霸道的拉開了那不老實的手，堀北真希轉過身，向著擺放完畢的餐桌走去。

晚飯後，一頓別有風味的韓式晚餐讓姜俊昊有些懶散，他的食量不算很大，而堀北真希卻是第一次為他準備晚餐，在用了些力氣才全部吃光之後，姜俊昊這才小聲的對她說道，下次一定要少弄一些，不然的話，這就真的是毒害了。

暫時沒有找到什麼有趣的消遣節目，兩人就一起呆在沙發上消遣時間，日劇多多少少的有些無聊，其實堀北真希倒是看得很有意思。只不過在姜俊昊的身邊，這種推理科學偵探劇，真的沒什麼意思。

「讓字浮在水面上？很容易，用水溶解的定律和油性筆就可以，當然，糯米紙的質量也很重要。」

案情剛剛展開，這一集「神探伽利略」堀北真希有客串出演，剛想要給姜俊昊出一個難題，誰知道這傢伙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來了原因，讓人的心情有些不好。

不知道是在期待什麼，姜俊昊不僅躺在沙發上故意把頭枕在了堀北真希的盆骨和大腿之間的位置，還硬是要用左手從下面穿過去繞了一圈橫攬著對方的大腿。

這明目張膽的舉動讓臉頰發燙，三番四次的輕輕推脫也是沒有任何效果，真希當然不認為這是姜俊昊沒有感覺得到，漸漸的，推脫的力量也是越來越小。

一直到劇集播放完畢，姜俊昊撐起了身子，貼著真希的鼻尖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好想你……」

「你不問我有多想？」，真希沒有回答，姜俊昊就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

沉默就是默認，他不管不顧的側著臉親上了堀北真希的脖頸，低聲嘟囔著，「就算你現在在我眼前，也還是想……」

他順著堀北真希頸部的線條綿延而上，一路細碎的吻著，直吻到了對方的耳廓，輕輕把堀北真希的耳珠含在嘴裡小心的吸吮著。感覺到了對方的顫抖，他的雙手也已經不知不覺的攀上了女人的後腰，撩開了真希身上寬鬆的粉色T恤，手掌貼著腰間的皮膚，來回輕輕的撫摸著。

手掌上傳來的顫抖和細膩讓姜俊昊渾身一震，胸中的慾望更加高漲起來，他抬手按住了真希的後腦，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唇瓣，投入到了唇舌間的交纏。另一隻手亦不停歇的去解開女人的武裝，直到吻的筋疲力竭、呼吸困難，才勉強抬起頭來盯著女人變得更加紅潤的臉頰。

「我們不應該在這裡……」隨著加重的喘息聲，真希的前胸一起一伏，嘴裡喃喃的說著，「不應該是這裡。」

姜俊昊刻意忽略了對方的話，只是專注於繼續把堀北真希身上的衣物完全卸下。然後緊貼著她的身體，伸出手掌在她的小腹上來來回回的撫摸著。

對於姜俊昊來說沒有什麼不可以，那就索性更加野獸一點好了，他用力翻轉了堀北真希的身體，一面親著女人的後背，一面增加著自己的愛撫，一面進行了最後一步。熱烈的，更深入的探索著有限的內在空間。

在他的掌控之下，堀北真希只好用雙手緊緊抓住沙發扶手，弓起了後腰，隨著姜俊昊的動作來來回回的起伏著身體，汗水順著光裸的脊背流淌而下，呻吟聲難以抑制，索性沖喉而出。

「你很漂亮。」

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正對著姜俊昊的堀北真希只能咬著下唇，用胳膊緊緊的扣住對方的肩膀，她努力的去看那雙眼睛，彷彿是想要看到那情慾背後的東西。

但是，她只感覺到對方的動作越發快速了，那枚銀質的哨子劇烈晃動著，不時的閃著光，卻是不見了被繫在一起的那枚戒指。

不能繼續思考，因為她的呻吟也越發因亢奮而嘹亮了起來。

終於在一陣痙攣之後，堀北真希的身體完全癱軟下來，無力的躺在了沙發上。姜俊昊也緊貼著她的身體趴下，除了噴吐炙熱氣息的呼吸聲外，只有沉默。

如此靜默著，兩人的心裡卻是都被一種巨大的滿足感充盈著。

在這一瞬間，他們都希望這一刻可以永遠的繼續下去。

第五百四十六章 五代言，四十億

晨光透過窗簾的散了進來，睜開雙眼，堀北真希看著新換好的天藍色窗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早晨，普通到她認為自己還是在一個人獨處，足足有五分鐘後她才回頭去看，卻是沒有發現應該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人去哪裡了？

秀眉微皺，甚至還不能相信的眨了眨眼，她單手提著被子想要出去找，卻是發現自己的衣物都已經被擺放的整整齊齊，就在男人本應該存在的那個位置上。

認真的看了一圈屋內的陳設，堀北真希很高興沒有看到便條一類的存在，猶自「嘿嘿」的輕聲傻笑，這是她在電影中看到的情節，還好沒有在現實中出現，因為那會讓人非常鬱悶。

晨光下的胴體美艷動人，隨意的穿好了衣服，她這才走出臥室，房間中十分安靜，彷彿只有牆上的時鐘在「滴答」的走著。

本還十分開心的堀北真希看到沙發前的茶几上有一張白色的便條，第一時間就愣了起來，她的表情有些僵硬，就那樣呆呆的站著，彷彿是剛剛得知不用將成績單帶回家中籤字，回答家裡卻發現學校使用了郵寄系統。

還好，沒等她有所行動，門口就響起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起來了？我拿了你的鑰匙。」走進門來，姜俊昊舉起鑰匙示意著。

緊接著，他卻是發現堀北真希飛快的走到茶几前，拿起那張他告訴對方自己去買食材的便條看了起來。然後女孩就彷彿是和他許久未見一般，飛快的撲了上來。

「嗨，嗨一大早上就這麼有精力？」，手上提著東西，姜俊昊倉促的後退兩步。剛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了，他低頭看去，迎上來的目光帶著有些嬌蠻味道的委屈。

「喂，你真的相信我會留下一個紙條就離開？電影看多了也不好，以後不要看那種電影。」提著東西的姜俊昊束手無策，他只能站在那裡任由對方施為。一直到手臂發酸都不能從這種狀態中解脫出來，他這才勉強放下一隻袋子，單手拍了拍女孩的頭，輕聲說著，「我還要在這裡呆一個上午，你難道就打算這樣幾個小時麼？」

堀北真希這才退開，她微微低著頭，在剛剛那麼一瞬間，她沒有辦法不如此去做。

「我才發現，原來你有時候傻傻的。」看著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堀北真希，姜俊昊一時間想起了劇組中那個總願意私下露出狡黠微笑的女孩。他有感而發的調侃道，「怎麼辦？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不一樣了。」

聞言便有些敏感的女孩抬起頭，理所當然的回答道，「你在這裡，我幹嘛還要和以前一樣。」

姜俊昊搖了搖頭，他笑著將女孩拉倒了廚房裡，在廚台前站好，又遞過去了一個土豆，「和以前不一樣的話就幫我打下手，今天給你看看我的手藝，十四歲開始獨立，從方便面到韓式大餐，沒有我不會做的。」

「噢。」女孩聽話的整理起來，她先是到水龍頭前將所有的蔬菜都清洗了一遍，然後熟練的切割，完全的打起精神，認真的按照姜俊昊的指示工作起來。

堀北真希的頭髮因為動作而顫動起來，因為沒有梳洗，稍稍顯得有些凌亂。第一次，姜俊昊出自本能為堀北真希捋順了頭髮，誰知道對方還習慣性的湊了上來，就好像經常這樣一般。

「小時候學做飯經常一早就被媽媽拉起來，那時候她就會這樣。」臉色微紅，堀北真希小聲的解釋著。

聽在耳中，這種感覺，好像是一家人。心裡這麼想著，姜俊昊的臉上也開始浮現出「傻傻」的笑容。

……

首爾的深秋很冷，這是伯納德·喬治度過的第一個寒冷秋季，即便是穿上了新買來的風衣他卻還有些發抖，這讓他越發的還念起南加州的陽光和海灘。

來到亞洲調查的第一站就是韓國，對於整個亞洲歌謠界來說，韓國是唯一一個在音樂上輻射面遍及真個東南亞的國家，不管K-pop在其他國家影響力如何，S.M的造星能力就已經受到了這位預備CAA經紀人的認可。如此致力於海外市場的經紀公司並不多見，特別是在韓國本土市場如此狹小的情況下，動用大筆資金開拓海外市場的確需要極大的魄力。

想到這一點，喬治對於S.M的創始人李秀滿更加的好奇起來，好在回到美國就有機會見到，那時候他可真是要好好的討教一番。

對於姜俊昊的人氣調查一直都沒有落下，經過了三天的明洞之旅，姜俊昊的廣告牌並沒有見到太多，大部分的廣告都集中在擁有一定知名度的藝人手中，而在近期不屬於S.M的兩支組合異軍突起，大量的佔據了廣告市場。

雖然喬治也很同意姜俊昊對音樂的見解，但是人氣在某個方面也證明了音樂的受眾程度，文化不同並不代表喜好不同，只需要找到一個共同點，東西流行文化完全可以進一步相互融合。

CAA並不僅僅是致力於穩定自己美國第一經紀公司的地位，最有收益的項目永遠都是壟斷項目，所以他們必須在亞洲為自己尋找到一條全新的礦脈。

人人都喜歡新鮮的，誰說美國人就一定不會喜歡亞洲歌手？在投其所好的同時維持新鮮感，這才是CAA要去做的。

在製作人儲備上CAA也沒有太大的氣色，公司已經給他發來訊息，要他早點返回美國，或者是將調查結果匯報回去，喬治本頁是如此打算的，但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事情的變化讓他無法想像。

「回韓一周，五代言，四十億。」

這就是那天中央日報娛樂版的頭版頭條，照片上的姜俊昊看起來和當時見到的沒有什麼分別，第一眼就可以抓住眼球的那種「漂亮」，並非是奶油小生的氣質，而是一種近似於中性的，還帶有極強侵略性的容貌。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漂亮」。

報導的內容十分簡潔，所說的是姜俊昊回到韓國一周時間就結下了五個代言，其中最負盛名的就是LG手機廣告，一年的代言費用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如果將四十億韓元換算成美元，那姜俊昊就是用一周的時間僅僅在代言上就賺取了三百萬美元，去稅分成之後，他至少可以收入這其中的三分之一。

喬治第一時間就給公司回函，他仔細的將這一系列事件和公司完整匯報，並且提出爆發性人氣和人氣持久之間可以互相平衡的論調，彷彿是學術報告般的一紙報告說讓CAA十分重視，如果說偶像的吸金能力有多大，只需要看看頂峰娛樂的暮色系列就可以知道，完全的一部爛電影，卻是獲得了無數少女的喜愛，這就是絕對的偶像化。

喬治當然知道，這種偶像化無法持久，就好比暮色系列的主人公們，他們的演技絕對不會被好萊塢主流所承認，一時的人氣卻彷彿是斷了他們的後路。

而姜俊昊表現出來的卻並不一樣，他只需要回到韓國，媒體的關注，輿論的導向，乃至於粉絲們的喜好都會發生轉變。特別是預示了風向的廣告界，更是給出了讓人驚訝的選擇。

距離大鐘獎已經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廣告商們對姜俊昊依舊非常慷慨，甚至給喬治留下了「凱子」一般的印象。

可以引領市場風潮的藝人？在這天的出行中，喬治得到了最為直觀的體驗。

……

「空氣真好。」

耳邊響起的聲音早就讓喬治見怪不怪，金慧敏再一次同意和他出遊就是今天，不外乎首爾明洞已經完全變了天，五個代言都不是什麼小Case，單單是為LG手機宣傳，首爾的公交站台就已經煥然一新。

這還只是一張平面照片而已，電視廣告還沒有開始播放，據說姜俊昊一共為LG拍攝了三個版本的手機廣告，簽下了一年的代言，必須根據LG制定的宣傳計劃參加不超過五次活動，就已經收入十八億韓元。

「我必須承認你哥哥的人氣，但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直接將這些人氣告訴我，就算是當時我不相信，他也可以用事實證明。」

「很簡單，我哥哥不是那種沒有發生就隨便預測的人，說實話，我覺得這一點他受我姑姑的影響很大。我姑姑就成天和我嘮叨，說什麼市場的變化是最不可預測的，不要懷疑，她是在吐槽暮色，說美國整整一代少女的情感智商都要因為暮色被毀掉，而且據說頂峰還要拍攝成續集，她聽到了之後就和我說為什麼美國兒童保護協會不去找頂峰的麻煩。」

金慧敏的語氣很諷刺，這讓喬治有些好奇，「你姑姑很討厭兒童保護協會麼？我覺得很不必要。」

「你看過我姑父的車子吧？當初，我姑父被判定成不能撫養我哥哥，所以他才會來韓國，還會出道。不然現在的他應該在維也納，他的鋼琴很好、舞蹈也很好，音樂天賦就用你來證明了，光是一次現場就可以引起CAA的注意，真的很不簡單。」

金慧敏炫耀的說著，再次來到明洞真的有種揚眉吐氣之感，看看前面那至少有五米高的高架廣告牌，前幾天還是「Rain」，再看看兩側大廈上的大號LED屏幕，前些天還都是「Big Bang」。

如今，你們都給我變成姜俊昊！

「我必須告訴你，不是整個CAA，這只是我們聯合體的名字，CAA從來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組織，這一點請你明確，不要讓別人以為我們整個CAA都在圍著姜俊昊轉。」的確，CAA就是喬治的底氣，這只是在今年中實驗企劃非常成功的一個，頂峰娛樂這樣的幸運兒，比起羨慕它，CAA選擇了嫉妒它。

然後，看著它什麼時候摔下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喬治和金慧敏都不再影響對方的心情，隨著「卡嚓」的一聲，喬治再次按下了快門，並且在心中謹記，回去之後一定要做一個對比，將這種爆發性引導市場的緣由找出來。

所以，他詢問了一個用英語帶隊的韓國導遊。

「對不起，我想請問一下，這裡前些天還是別的藝人廣告多，為什麼現在就都換成了一個人。」

「不知道麼？現在上面那個叫做姜俊昊，他一回來就不太平了，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反正不是破紀錄就是做出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是一個很有趣的藝人。」

有趣？喬治不能完全理解這個詞的含義。有趣的東西有很多，在家裡打電動，在大街上裸奔，對於不同的人來說有趣各有不同的解釋。

「我告訴你，我哥哥是讓他們看到了現實中的小說主人公。努力就有收穫，努力就有回報，本身的形象也不錯，而且也有足夠的經歷。如果他的經歷少了任何一點，他都不會有今天的成績。」金慧敏語氣認真的說道，這個解釋她已經說了好多遍。

喬治擺了擺雙手，反駁道，「金，我知道這是你哥哥，我也知道他過去的經歷很多都是值得同情的，但是你要知道，同情不能轉化成為喜愛，單單的少女偶像永遠都不可能成為金字塔尖上的大人物」

「你根本就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經歷不是讓人同情，而是讓人看到他的堅持，不管遇到什麼，不管那麼選擇的後果是什麼，他都會做下去」

「你是說自主麼？我有必要提醒你，就算是在象徵自由的美國，藝人和經紀公司之間也是合夥人的關係，如果我的合夥人不準備一起賺錢了，那麼我會用一些方法來讓他繼續好好表現，當然，最後的結果是大家受益，而不是像你們韓國商人這樣貪得無厭。」

兩人在認知上的不同，使得金敏慧無法和喬治解釋什麼叫做有恃無恐，她只能恨恨的抱起雙臂，用絕對的語氣囂張道，「我像你保證，韓國可以管理我哥哥的經紀公司還沒開始組建呢不是，組建它的人現在還是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質」

「你是說，那人還沒出生？」，喬治試探的翻譯著，而金慧敏卻是沉默不語。

兩人接下來的行程是明洞的幾家大型商場，在這裡看到的面孔逐漸多了起來，對於此地的調查當然要慎之又慎，因為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潛在消費者，他們可以為藝人消費，更能夠為藝人的影響力而買單。

廣告，廣而告之，宣傳的根本就是讓更多人知道，在他們的潛意識裡留下商品的名字和特點，以便消費者在擁有更多的選擇時，他們的商品可以脫穎而出。如果這個消費者想要的同種類商品中有一個是印象不錯的明星代言，那麼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眼花繚亂的藝人海報，這其中並沒有太多的姜俊昊，或者說，並沒有太多他的海報。

「金，這裡的消費群體更需要被宣傳者重視，如果不是韓國廣告商太過死腦筋，就是姜俊昊的消費影響力並不強大，只有這些賣場的商人才更知道誰可以讓商品賣的更快」

喬治的專業讓金慧敏無言以對，她畢竟不是金融學生，對市場也僅僅是一知半解，雖然她知道哥哥可以吸引人氣的關鍵，但是她並不明白姜俊昊代言服裝、化妝品與否，和他的消費促進潛力有多大關係。

對於這些金融名詞，她再次表示極度的厭惡。

兩人來到電梯上，這家百貨商場高達七層，空間很大，但是客流量也不少，金慧敏和喬治都往後湊了湊，互相之間也不說話。

無聲的啟動讓狹小的空間內一片寂靜，互相之間都是陌生人，除了牆壁上懸掛的LED宣傳屏幕之外，還有幾個看不到的人在互相打量。順著乘客們的目光看過去，喬治驚訝的看到了姜俊昊的身影。

這是一種專門為這種宣傳拍攝的廣告宣傳視頻，「叮」的一聲，電梯到達，喬治卻是拉住了金慧敏，一起又坐了一次。屏幕中的播放宣傳片差不多以一個小時為循環週期，而姜俊昊的五個代言在這裡居然佔到了將近五分之一的時間。

「看到了？什麼消費概念都不是絕對的，我姑姑說了，市場性的根源在於民眾內心的渴望，他們永遠渴望免費的，還渴望自己的每一分努力都能得到更多的收穫，最後渴望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波瀾順利成功的同時，還可以帶給他們刺激。所以想要完全滿足消費者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商家自願降低利潤。」

金慧敏搖頭晃腦的說著，並且第一次為姑姑到美國和她生活在一起而慶幸。

「你姑姑是誰？」，喬治不解的問道。

「我姑姑是告訴自己六歲的兒子沒有聖誕老人，還不給他禮物包裹上漂亮裝飾的女人。她也是曾經撼動了整個韓國金融界，讓很多人痛恨的女人。這種傳奇人物你就不要想見到了，老老實實的調查吧！」金慧敏拍了拍喬治的肩膀，有些囂張的說道。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不做曇花一現

首爾仁川國際機場。

離開了市區，大巴上的喬治又將風衣在身上緊了緊，韓國的秋天居然這麼冷，這讓在南加州生活的喬治很不適應。按照金慧敏的說法現在已經是立冬了，一想到首爾的冬天可能更冷，喬治便立刻燃起了回家的念頭。

但是在回國之前，他卻是要搞定自己的調查，公司最新傳來的消息十分讓人震驚，最為一個喜歡音樂的年輕美國人，對於「槍與玫瑰」這個樂隊，他並不陌生。

「我們到了，到時候可不要太驚訝。粉絲接機雖然在美國也有，但是那邊的粉絲應該沒有這邊的熱情。」

金慧敏炫耀般的說著，彷彿是揚眉吐氣般的舉動讓喬治有些不解。估計是讓他來看看姜俊昊粉絲們的聲勢，用最直觀的方法告訴他過去的看法是錯誤的？

在下車之前，喬治如此想到。

天氣還是冷，就彷彿習慣了陽光的植物被送到冰天雪地的北極，喬治的鼻頭紅紅的，他感覺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已經麻痺了起來，而還有感覺的，則是一陣陣刺痛著。

遠離市區，機場附近的風很大，從高速公路上下來之後，喬治可以在車窗中輕易感受到寒風的威力，而此時的他正置身於寒風之中，當然是一路小跑著進了機場，當溫暖重新來臨，他也開始感歎起人類的偉大，就因為空調這種東西。

剛剛回過神來，他看向四周，卻是發現了無數的黃色氣球，說是黃色也不盡然，因為那顏色微微有些暗淡，但是卻有種純釀的感覺，就好像是……

「香檳金，我哥哥的專屬應援色，雖然組合是紅色應援色，但是這裡的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顏色」

喬治對應援色只是略有研究，但是這些在美國並不盛行，對金慧敏的熱心解釋只能會心一笑，他又開始拿起相機「卡嚓」「卡嚓」的拍照起來，對著姜俊昊的粉絲群。

阿芙羅狄忒很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個組織嚴密的團體，這其中多虧了李惠媛的管理能力，當然也多虧了趙若然。

近距離接觸姜俊昊就可以向韓國方面匯報他的一些日程，挑選一些可以說的「秘密」傳揚出去，就足以讓粉絲們興奮很長的一段時間，網站的人氣日漸興旺，慕名而來的粉絲也有不少，甚至在阿芙羅狄忒中，還傳說趙若然是一位神通廣大的私生粉絲，有錢，聰明，捨得花時間，還有對姜俊昊的瘋狂迷戀。

「我覺得這種迷戀很不正常，特別是現在的天氣還這麼冷，他們還很小。」放下了手中的相機，喬治看著眼前抑制不住興奮的人群，他的眉頭皺起，再次開口，「在美國這樣的場面不出現我認為是好事，我想任何家長都不會願意自己的孩子在這種天氣為了一個陌生人聚集起來。」

「只有你才感覺很冷」，金慧敏小聲的說著，她的底氣有些不足，因為年紀大了，這種行為看在她眼中也開始不能安然接受了。

「我不準備看接機的場面了，人很多，也太危險。這種行為的出現雖然可以讓人理解，但是不能認同。」喬治神色認真的說著，開始向著機場的免稅店中走去。

好像是搬起了勢頭，卻砸到了自己的腳上，金慧敏鬱悶的瞪了喬治幾眼，然後跟著對方移動起來。

並不是要和對方慪氣，因為這是所有歐美經紀人的共識，流行文化也是一種藝術形式，而搞藝術的人多少都會有些偏執和情緒化，跟在他們身邊的人需要理性，因為這樣他們才可以更加客觀的分析。

就比如穿過一群翹首以盼的粉絲，勢必會引起很多的不滿，到機場的免稅店喬治也僅僅是想要看看有沒有更好的御寒衣物，來到這裡看狂熱的人群聚集，這對於他所研究的課題沒有任何幫助。

當然，如果他沒有將自己研究的課題加入在韓國的見聞，那他也不用這麼麻煩了。

機場內的免稅店是遊客們最喜歡光顧的賣場之一，除了該國家的特色產品之外，免稅的優惠政策也讓很多人趨之若鶩，從服裝煙酒到特色產品，用低廉的價格享受一會現實生活中的奢侈品，此地的吸引力當然是不言而喻。

金慧敏是女孩子，見到讓人眼花繚亂的服裝總會被吸引，而喬治則是在賣場的男士服裝店面轉悠起來，御寒衣物對於他來說屬於一次性物品，當然是要挑選的實惠一些。

櫥窗中的「模特」身上穿著最新款式的韓版男式風衣，看上去還算不錯，又加上了店員的熱情介紹，喬治剛剛選定。

突然，殿外爆發了巨大的歡呼聲，本能的看過去，原來是姜俊昊一行人出關了。

熱烈起來的人群有些混亂，一大群人包圍著一個點展開移動，香檳金的顏色充斥在隊伍的各個角落，各種特色的應援牌就彷彿是足球場上球迷手中的旗子一般被劇烈的搖晃著，即便店門是關著的，那劇烈的尖叫聲卻還是清晰的傳進耳中，高亢無比。

「是姜俊昊出來了？今天好像有些早，不知道為什麼不走VIP。」幫忙的店員用英文說道，在這裡工作掌握英語當然是必須的。

「這樣不顯得很瘋狂麼？這麼多人為了一個藝人這樣。」

「年輕人總需要瘋狂過才知道收斂，再說，年輕誰都只有一次，不管喜歡的是什麼，盡力去做就好。」

這解釋也算可以接受，但是對於亞洲偶像模式，喬治還是頗有微詞，「就算是，但是如果被商人投其所好，這樣的帶動作用就很不好了。希望他們不會太瘋狂。」

他看向出窗外的人群說著，以往他並不是個多話的人。

遇到願意多聊幾句的客人，店員也沒有閒著，在機場工作了這麼久，對於韓國的粉絲文化也很瞭解，「不少粉絲團都是很有組織的，別看他們現在很亂，這是因為姜俊昊剛出關，過一會兒就好了。」

事實也在向著店員的說法延伸著，人群中開始恢復了秩序，喬治的位置只能看到一側，雖然還有粉絲在不斷的向前湧進，但是前面的大部分人並不是如此。

「這些組織都有黑名單的，在這時候不能控制情緒的都在後排，算是一種守規矩的福利，如果大家都守規矩的話，這樣的方法也就不能用了。」

「你也追星麼？」，喬治問道。

店員剛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解釋，緊接著卻是聽到了店長的聲音，「帶帽衛衣、牛仔褲，姜俊昊穿的是這種，櫥窗裡的模特快點換一身」

「知道」，店員理立刻答應一聲，緊接著和喬治道歉，然後迅速的離開了。

不到幾分鐘的時間，櫥窗中的模特已經煥然一新，帶帽衛衣的裝扮給人感覺十分低調，但是如果配合上暗色調的牛仔褲和一點點的個人特色，就可以在古板的風格中加入時尚元素。

「您不試試麼？我覺得一個包和一副眼鏡就可以很好的中和這種古板的味道。當然姜俊昊的胸針也很不錯，但是太貴了，應該是奢侈品贊助的。」

親眼目睹了換裝的過程，喬治再次問道，「每一次都會這樣麼？姜俊昊回來的時候，你們就要換櫥窗裡的造型。」

「不算是每一次，但是大部分都會去那麼做，有時候他穿衣服太低調了，有出色的設計也不一定能看得到，這一次是運氣好，我們看的很清楚。而且粉絲們的秩序很好，他可以走的慢一些。」

當喬治拿著新買的服裝走出店門時，這間免稅店的櫥窗內已經完全換了一副樣子，剛剛還是看上去瀟灑帥氣的風衣套裝，如今已經變成了簡單低調的秋季服裝。

簡單的來說，如果沒用相應的氣場，那麼這身裝扮用普通二字就可概括。

很有自信的人，怪不得可以在這麼多天來一個電話都沒有。看著已經追到門外的人群，喬治有些唏噓的笑了笑，既然要做經紀人，他也接觸了很多歌手、演員。

用一句話來概括是，只要夠優秀，各個有怪癖。

自戀到誇張的人他並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像姜俊昊如此自信的人他卻是第一次見到，就好像是斷定事情的發展一定會向著他所期望的方向一般，給人的感覺頗有些賭性。

想到此，喬治率先撥通了電話，這是打給姜俊昊的，他的確是和對方有生意要談。

……

「我想我們之間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東京的天氣變化很快，上午還是陽光明媚，中午就突降了一場大雨，最後一場秋雨終於帶來了冷意，回到韓國，姜俊昊的第一個感覺居然是這裡很溫暖。

「我們之間本就沒有問題，特別是在誤會被解釋清楚了之後。」

「我的意思你還沒有瞭解，喬治先生，請允許我的不禮貌，你在下飛機之前對我印象只不過是一個會作曲的亞洲歌手。而現在，我想你應該瞭解了，你面對的是一個擁有影響力的，會作曲的亞洲歌手。這種認知對於我們雙方的合作很有好處，而且還有助於我們的交易繼續下去。」

「等一下，您的意思是我們不單單合作一次？」

「您覺得呢？一周時間我就接了五個代言，我不覺得賣出一首歌對我的生活有多麼巨大的改變，雖然這會引起一些話題，也會有很多人忍不住的站出來吹捧我。但是我很貪心，我不希望我們這次的合作只是曇花一現。」

「你很貪婪……」，喬治感歎著，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他方才發現自己面對的並不是一個藝術家。

「謝謝誇獎。」姜俊昊微笑著說道，他將事務所送來的服裝定稿放在一邊，靠在椅背上，繼續說道，「我想我們在這裡就可以解決這件事情，如果你是可以決定此次合作的人。」

「首先我要向你說明，我不是可以做最終決定的人。但是，我是可以影響這個決定的人。」喬治此時方才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但是這張底牌的效果卻並不是那麼好。因為「槍與玫瑰」樂隊的經紀人正在和CAA接洽，他們對姜俊昊的這首《This I Love》很有興趣。

「我們首先要確定一點，您在亞洲的人氣並不是在歐美的人氣，換句話來說，您的作品在美國沒有任何影響力，不知道在資本方面，您還有什麼。」

「我的資本已經在CAA手中，你們聽到了我的作品。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首歌曲的編曲一定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因為它有靈魂。」

電話中沉默下來，而姜俊昊的嘴角卻是在不斷翹起，不需要太多的訊息，只要喬治可以找到自己，他就明白這首歌曲一定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甚至都不需要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需要知道這首作品可以做到什麼。

「您為什麼不同意來美國發展呢？」

「因為我在這邊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

「我需要和公司溝通，現在還不能給您答案，因為您的要求很特殊，可能超出了我們可以承受的底線。」

「這是我和美國人做生意的原則，如果認為自己有資本就絕對不要謙虛，所以我不會。我可以等待，但是時間不會很多，明天下午您應該就可以給出答案，因為我知道美國人的工作效率。而且，我還知道一家很好的咖啡廳。」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身邊的另一份文件，他將地址告訴了對方，這就掛掉了電話。

「告訴永守哥，明天少女時代的日程我會出席，還會帶過去一個驚喜。」

與姜俊昊的溝通讓人十分辛苦，因為喬治感覺自己的一切都盡在對方的掌握之中，或許在談判的時候他就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底線，第一次交談被全面壓制，第二次也是，喬治沒有任何脾氣，他只能選擇照對方說的去做。

好音樂一方面需要公司的宣傳，一方面公司也需要好音樂，在網絡上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它就已經煥發了難以言喻的吸引力，純淨的，富有靈性的，這種在業內人士眼中彷彿金子一般會發光的本質就那樣赤裸裸的暴露了出來，讓人不得不正視它。

對於一家經紀公司來說這就是一條全新的礦脈，就好像是畫廊和梵高之間的關係，喬治對公司的指示必須遵從，所以他在姜俊昊面前就沒了底氣，不知道對方是可以看出來還是聽出來，反正這全部都已經暴露了出來。

看到了滿載而歸的金慧敏，喬治只對她說了一句話，「我對你姑姑更好奇了，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能見到這位夫人，並且當面告訴她，我很崇拜她。」

完全的不知所云，金慧敏雖然知道姑姑有很多的傾慕者，但是姑父還在，而且這喬治也太小了些……

對於鄭秀妍來說冬季的到來並不是什麼好事，深秋已經夠冷的了，她還記得自己和組合的成員們一起在不久前的夜晚拍攝MV，那溫度真的是能讓人渾身僵硬，即便她的外號是「冰山公主」。

這是位於清潭洞的一家咖啡廳，雖然不是明洞那樣的商業區，但是此地也相當繁華，租用下來這裡一天的時間用於拍攝公司也是花了大價錢，更不要說疏通關係，和電視台合作一起合辦這期節目了。

第一張正規專輯已經發行，同名主打歌曲「少女時代」更是在網絡上掀起了新一輪的熱議，只是對手太過強大，《Tell Me》旋風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少女時代和Wonder Girls兩個組合之間，越發有「既生瑜何生亮」的味道。

出道三個月來的生活讓鄭秀妍有些疲憊，白色的運動帽衫和MV上的那件差不多，她對腹部口袋的設計非常滿意，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就經常將兩隻手一左一右的伸進去，然後獨自玩著什麼有趣的遊戲。

工作人員看到的時候都會說很可愛，就好像是小女孩最應該受到的誇獎一般，少女時代，少女，這兩個詞彙和鄭秀妍越發的相應起來。

「大家都注意一點，今天不單單有你們在，還有運動選手和咱們一起，大家在工作的時候都要更努力一些，這一次的活動收入都會捐出去，算是一種另類的慈善舉動。」

「還有一點大家要注意，今天拍賣專輯的時候，購買到的粉絲不一定會是什麼樣子，反正不要是醉鬼就好，注意微笑，你們很有活力」

並不怎麼熱情的應和聲此起彼伏，而鄭秀妍卻是因為心情壓根兒不願意開口，工作的時候努力就好，至於做綜藝這一類的事情，還是交給其他人比較好。

出道之後還未成熟，隨著心情，鄭秀妍的做派很簡單，跟隨著自己的座右銘，做到了本份的同時，按照情緒，即興發揮。

但是今天的她卻非常想要努力，專輯的銷售還算喜人，但是在聲勢上的差距卻讓少女時代一直都在被壓制的狀態，她真的不想做曇花一現。

因為為了今天，她鄭秀妍努力了七年……

第五百四十八章 少女時代的一日Cafe（1）

「大家都怎麼了？精神一點」

沒等鄭秀妍做好自我動員，金泰妍的聲音就已經響起，近幾天來這位隊長大人也是活躍了不少，不知道是怎麼了，那傢伙彷彿在一瞬間就缺少了小心翼翼。

「冷。」

「累。」最大的兩個難題已經分別被林允兒和崔秀英說了出來，Tiffany左右看了看，怯怯的舉起手，吐出一句讓人哭笑不得台詞。

「肚子餓。」抱怨完畢，鄭秀妍也和其他人一起笑做一團，先不說金泰妍的領導有沒有作用，反正在前些天做準備錄製的時候，每一次去前輩的待機室可都是她打頭陣。

改變就這樣悄然到來，鄭秀妍也認為自己終於可以功成身退，本就不是年紀最大的成員，雖然只是相差了幾個月而已，但是在組合氣氛的調節上，她也是要以金泰妍為準。

做什麼才是對組合最好的，這種想法彷彿已經成為了她的本能。

「不要鬧了，樸泰桓選手來了。」

樸泰桓，此次綜藝錄製中電視台PD特別請來的運動選手，他在中長距離自由泳項目上打破了歐美和澳大利亞選手的壟斷，2007年世錦賽奪得400米自由泳冠軍。早就已經提前接觸過幾次，鄭秀妍對他的印象就只是一個面對鏡頭還有些羞澀，不會說話，表情僵硬的小男生而已。

集體互相問候，攝制組也已經就位，邀請工作早就結束，攝制組對於即將到來的藝人也有了報備。

「我們沒有邀請姜俊昊前輩麼？」

「他昨天剛下飛機，今天應該是去秀場綵排的，怎麼有時間能過來」

好吧，鄭秀妍在虛張聲勢，曝光關係到專輯的銷量，此次活動每個女孩都是用盡了渾身解數，其中崔秀英更是發動了教會的力量，只是結果並不盡如人意。

「希澈哥還有強仁哥已經答應過來了，不知道還有誰要來。」做為隊長，金泰妍在涉外上佔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並非是所有的來賓都是和節目組一起邀請的，這其中也稍稍考研著少女時代這支新人組合的人脈。

毫無疑問，鄭秀妍有些悲劇，唯一幾個相處不錯的前輩藝人都被邀請一空，能來的早就應承下來，不能來的當然也不能強迫。姜俊昊的話，邀請他應該回來，只不過鄭秀妍的心裡還有些疙瘩，冰山公主揮了揮手，示意不予考慮。

「我早就知道，她怎麼會去開這個口」，崔秀英對鄭秀妍明目張膽的吐槽道，這句話反倒是讓金泰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金希澈的那條線是鄭秀妍故意讓出來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依舊是保持著公主的架勢，鄭秀妍裝作對同齡的樸泰桓很有興趣，直接投以關注的目光。

拍攝這就已經開始，在經過簡單的分組之後，鄭秀妍感歎著金泰妍的良心，這個傢伙還知道要她道一組中去，看樣子也應該是知恩圖報，一行人還要熟悉咖啡廳中的設備，同組的徐賢和金孝淵動手能力都算不錯，看起來，偷懶這種事情不用去想，因為機會就擺在那裡，關鍵是你珍惜不珍惜而已。

在咖啡廳開門兩個小時之前就到達了目的地，接下來的工作有兩樣，外出宣傳，留下做飯。

躲在鏡頭之外對統籌全局很有幫助，鄭秀妍此時就在鏡頭之外，四個倒霉的丫頭被派出去做宣傳，以吸引更多的市民參加到此次活動中來。其實，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宣傳自己。只是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外出宣傳的效果並不見得有多好，首爾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商業區遇到藝人也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想到那種大聲宣傳卻無人問津的樣子，鄭秀妍知道那是她們應該去做的，但是這也要分配到她不是？

一隊人做飯，另一隊人服務，鄭秀妍光明正大的和林允兒一起被分配到了服務隊中，而金泰妍和崔秀英則是要負責料理，攝像機已經開始對樸泰桓進行採訪，根據攝影計劃，個人採訪就只有樸泰桓一個人擁有。

咖啡廳的老闆在一起幫忙製作飲食，少女們畢竟沒有那麼多的料理經驗，在食材處理上還需要更加謙虛。服務隊的鄭秀妍出現在食材邊，她什麼都不做，只是看看，然後在崔秀英試驗過後，親自試吃了一下。

的確，是有些肚子餓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外出宣傳的隊伍已經歸來，根據Tiffany的說法，在這種天氣讓新人組合街頭宣傳，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是正因為是新人，看那一頭汗水，她們也是非常的努力。

兩個小時，咖啡廳正式開始營業，用這麼短的時間熟悉所有程序當然要靠人多，做為服務人員的鄭秀妍當然是要熟悉菜單，其實她和林允兒也是競爭關係，誰讓她們分屬不同的兩支隊伍。

不知道是競爭還是這種只屬於新人的熱情，冰山公主殿下也開始靈活起來，第一位客人到來，鄭秀妍和林允兒兩人從一樓開始比拚，本來已經率先開口，但是在介紹上，鄭秀妍就喪失了先機。

「允兒臉大小的飯團」

被這種根本不像話的形容擊敗，鄭秀妍只能感歎對方不知道什麼才是公平競爭的真諦。拍攝了幾個小時，她真的沒有對鏡頭說過幾句話，只是按部就班的做著分內的事情，從不急於在鏡頭中出現，也不著急讓被人認識自己。

根據約定，VOS組合的前輩們是第二個到達的客人，隨著時間過去，室外宣傳也頗有成效，其中不乏少女時代的粉絲專程買了專輯過來，這可真是讓人興奮。

期間自然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發生，年輕人聚在一起就是鬧哄哄的，除了和另一邊兒隊伍中的林允兒競爭客源之外，鄭秀妍還看到了「肚子餓」的Tiffany偷吃金孝淵留下的麵包，對著鏡頭那傻乎乎的樣子，當真令人發笑。

客人越來越多，第二次戶外宣傳也將繼續，期間對鏡頭總是跟著樸泰桓追拍的現狀也是有些腹誹，但是沒有辦法，運動選手在私下的樣子明顯更受觀眾們的喜愛，特別是那些在國際上取得了好成績的選手。

店門再次打開，這一次到場的是英山隊的棒球選手們。鄭秀妍率先一步，搶得了先機。

「我們這一次的活動收益都會勇於慈善事業，最近西海岸受災……」

話還沒有說完，那名叫鄭永煥的選手就的說道，「給我們最貴的三個」

「唉？」，鄭秀妍有些沒聽清楚。

「海鮮拉麵，還有最貴的幾個隨便上一些就好。」鄭永煥低聲說著。

面對這種看起來很熱情的行為，鄭秀妍也答謝著說道，「我們……去過度山那邊……棒球……」

「看比賽麼？」

「不是，是我們的俞利過去投過球，我們也去公演過。」

這是一段預訂中會在後期添加VCR宣傳的鏡頭，但是突然嚴肅下來的氣氛還是讓鄭秀妍有些語塞。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還是多虧了另外一位客人說沒事，這才離開。

「你應該說去看過比賽，也有隊員去投過球。」陳永守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鄭秀妍身邊，他輕聲的囑咐頗有告誡的味道。

「我知道了。」

鄭秀妍口中答應著，心中卻是想道，從剛剛那人打斷她說話開始，這種嚴肅的氣氛就已經存在。如果不是那目光中的冷淡，相信她也不會連話都說不清楚。還特別是這種製作組跟經紀人商量好的對話，也明顯沒有和對方事先確認過。

這個樸泰桓的朋友，怎麼還有這種小氣的傢伙？

就在上餐完畢，情緒微微有些低落的時候，店門前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停了下來。

……

「不進去吃一些麼？」

「她們的手藝？算了，你什麼時候結束？提前打電話，我來接你。」

「我真是要去買車了。」

「你有時間麼？」

的確，姜俊昊沒有時間，剛在事務所拿了資料就趕過來，工作還要在這裡繼續，看起來拍攝是要緩上一會兒再進行了，「我知道，有時間的話一定會去買，到時候你的車也就真正是你的了。」

拍了拍金永旭的肩膀，姜俊昊這就下了車。

這一出現可真是引起了即時反映，沒有墨鏡，還帶著淡淡的眼妝，身上穿的也不是冬衣，姜俊昊立刻就走進了咖啡店內。站在原地看到這一幕的人們大半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一部分是因為樸泰桓才聚集而來，但是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會在這裡。

不關注的也就只有少女時代的粉絲們，男人對於男人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有什麼好感。特別是這位前輩還是被林允兒點名的，最喜歡的演員之一，鄭秀妍說過的最好的異性朋友，金泰妍說過的最具有氣場的前輩，徐賢說過的最尷尬的人，等等……

剛剛走進門，姜俊昊這才發現一樓大廳居然滿座，頗為欣慰的笑了笑，開始尋找起熟悉的身影。

崔秀英和徐賢在吧檯，鄭秀妍剛剛從樓上走下來，看樣子真是走路帶風，幹勁兒十足，這絕對不是幻覺，因為姜俊昊以前很少見到她如此努力地樣子。

特別是，成為藝人後努力的樣子。

剛想要上前打招呼，鏡頭卻是已經直接湊了上來。進門不到三分鐘，個人採訪。

「姜俊昊先生怎麼到這裡來了？」

「你不知道麼？這家咖啡廳很有名的，我以前就常來，這一次也來看看」，姜俊昊言之鑿鑿的玩笑道。

攝影師只能感歎，「不愧是演員，演技真好。」

「怎麼說是演技？這裡有……」，姜俊昊抬眼打量了起來，「……拉麵，少女調製出來的咖啡，少女親手做的飯團，少女親受倒的橙汁，少女……」

注意到攝影師很無語的眼神，姜俊昊這才收斂起來，嚴肅的問道，「有這麼明顯麼？我覺得我已經很隱蔽了。」

大堂中開始不斷響起了「姜俊昊」的韓文發音，此地還有不少女性，一部分都是衝著樸泰桓到來，看見了姜俊昊的一瞬間，她們都驚訝的不能相信，深深忘記了點好飲食。

「您是受到了誰的邀請？」

「我？」，姜俊昊挑了挑眉毛，不請自來的話，彷彿有些掉面子，「秀妍給我打過電話，不過太忙了，沒有接，今天偶然聽到他們是這裡的日程，我就過來了，正好有時間。」

採訪不到兩分鐘，後輩們就已經集合起來。

「姜俊昊前輩，您好。」

崔秀英還在吧檯裡處理飲食，一時間也就只有徐賢和鄭秀妍過來問好，看到了那先是驚訝，然後說不出是什麼含義的眼神，聽過問好之後，姜俊昊再次開口，「我就聽到了徐賢的聲音。」

你過來，就是給我找不舒服的？表面不動聲色，鄭秀妍再次鞠躬問好。

「就這麼喜歡當前輩麼？」，攝影師適時的問道。

姜俊昊搖了搖頭，然後道，「我怎麼可能會喜歡當前輩？我覺得這種前後輩模式不錯，分別在於我們怎麼想。在我是新人的時候，對著前輩鞠躬，然後喊一聲我是誰，請多多關照之類的問候語，會有一種我成為藝人了的感覺，那時候問候一聲都會充滿幹勁兒，就好像充電一樣。」

「我是不是太煽情了？肚子餓了，先吃飯。」

面對鏡頭，姜俊昊的游刃有餘讓陳永守暗暗點頭，真希望少女時代裡多幾個這樣的高手，曾經的經紀人和藝人互相點頭示意，要等鏡頭離開了之後在仔細談話。

上樓的時候，姜俊昊這才想起，看得出金永旭是生怕他的在場讓人尷尬，才選擇離開的。

二樓的這個座位靠著窗戶，姜俊昊方才坐下就可以透過窗戶看到樓下不停向上觀望的粉絲，揮了揮手，引發了一陣無聲的尖叫。

聽不見，這裡的隔音還算不錯。

「這裡有小白鼠麼？」

小白鼠？跟著上樓來的鄭秀妍皺起了眉頭，兩人沒時間做什麼私下交談，攝像機的存在也讓她很放不開。

「你要小白鼠做什麼？……（U）」，還好加上了敬語的尾音，說的不對，也可以用韓語不熟混過去。

「試食，也不知道你們的手藝怎麼樣。」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說著，玩笑接連丟出也不管對方能不能接住，反正攝影師可真是眉開眼笑的。翻開手中的菜譜，他這才點起餐來，「我記得好像是慈善活動，最貴的可以麼？咖啡的話，盡量弄好一點兒」

「徐賢弄咖啡的手藝不錯……（U）」

「她的為人我相信。」姜俊昊側了側頭，打量幾眼，沒有說話。言下之意，已經不言而喻了。

忍，讓他站站口頭便宜也沒什麼，反正我們有出鏡，我們還能出新聞，我們還能獲得好處……

「你不動手做飯麼？我就想，如果要證明自己福大命大的話，吃上一碗你做的拉麵不出事，就一定可以了」

「既然是前輩的吩咐，那我一定親自動手。您放心，絕對會讓您滿意。」這語氣，聽在攝影師耳中都已經有些不是滋味了。

「OK，你煮的，然後你親自送過來。」姜俊昊又是看了一眼窗外，繼續對攝影師說道，「樸泰桓選手還有其他人回來了，你不去下面拍他們麼？」

怎麼可能？平時想拍什麼時候都可以，但是你姜俊昊可是沒了就沒了攝影師的堅持從沉默中散發了出來。

「我這裡還有些工作要處理，可以的話給我一段時間的安靜，我還給你一個大新聞，中央日報頭版頭條，在你的鏡頭裡首次說出來。我絕不食言，算是約定」，姜俊昊看著鏡頭認真的說道，一套說辭下來，讓人不敢相信。

兩人還是離開了，鄭秀妍和攝影師一起，翻開手中的文件，其他後輩已經上樓來問候，微笑、勉勵，在沒有鏡頭的情況下，姜俊昊展現出來的和藹，跟對待鄭秀妍的時候完全不同。

重新忙碌起來，二樓的客人也是越來越多，關注的目光讓姜俊昊微微有些不悅，心中有是有了別的點子。

鄭秀妍回來了，十分鐘的時間一碗拉麵，絕對沒有添加多餘的作料，因為這裡不是她和姜俊昊你死我活的戰場，前輩就前輩，居然還擺上了架子，真是讓人不能忍受。

沒有冷言冷語的嘲諷，只想要冷著臉走掉，沒想到姜俊昊卻是有別的說辭。

「喂，我不這麼說的話，你哪裡有時間偷懶？現場都不發聲的傢伙。」說著，姜俊昊從上衣兜裡拿出了兩個藥瓶，「前段時間去了日本，給你帶回來得。用喉音不發聲也沒問題，但是練習不能斷，好好保養比省著用要強。」

他抬起頭，看著表情複雜的鄭秀妍，抬頭示意了一下對面的座位，「沒有鏡頭，不用擔心。坐下休息一會兒，我還有話和你說。」

第五百四十九章 少女時代的一日Cafe（2）

我還有話對你說。

什麼話？

在那麼一瞬間，鄭秀妍彷彿脫離了現實，就在這一瞬間，她感覺耳邊的聲音也全都消失了。她有很多想法，她希望聽到一些富有意義的話。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如此去做，他低下頭，推開那碗的海鮮拉麵，鄭秀妍這才想起對方不喜歡吃海鮮，就在這一刻，她又被現實拉了回來，耳邊重新響起聲音，她重新知道了她在哪。

低下頭，眼前卻是出現了姜俊昊推過來的一份文件。

「這裡都是英文，熟悉一下，到時候要在鏡頭前說出來。」喝了一口一起被送上來的咖啡，那海鮮拉麵還在冒著絲絲熱氣，聞著嗎味道就讓他有些不舒服，如果不是面前的人親手做的，他恨不得推得更遠一些，「到時候要用韓文，等人到了之後，你最好可以坐在這裡聽一聽，永守哥那裡我會去說。不過……」，姜俊昊又在二樓環視了一圈，「……怎麼沒看到『小公主』？說實話，和李秀滿社長有血緣關係的人還能出道，我真的很驚訝」

「你就準備和我說這些？」

「嗯，你還認為有別的什麼？」，姜俊昊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問道。

鄭秀妍只能盡量維持表情上的平靜，她當然知道姜俊昊會這樣欲蓋彌彰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兩個人認識的太久了，在她面前，這個男人吐露真話的次數估計比他對家人吐露的都多。他有很多想法，好的、不好的，鄭秀妍全都知道，但是從沒有發表意見，她當一個傾聽者太久的時間了，以至於，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為提問的人。

「我認為你應該還有一些要說的。」心臟跳動起來，那速度飛快，就彷彿是被密集捶打的小鼓一般。這算是一個小小的突破，對於鄭秀妍來說姜俊昊並不是一個朋友這麼簡單，他伴隨著她最辛苦的七年時間，哥哥，朋友，家人，愛人，甚至是理想型彷彿都是一個樣子。

這種感覺並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形容的，但是面對這種人，大部分人都會採取和鄭秀妍一樣的對待方式。原諒他的錯誤，不管沒有見到的時候有多麼生氣，一旦見到了，這氣也就全消了。

姜俊昊靠回椅背上，他用左手手指輕點著嘴唇，這動作掀起了二樓中一陣興奮的低呼聲，他認真的看著鄭秀妍，彷彿是想要知道這女人在想什麼。只有迎上他眼神的鄭秀妍知道，他這是在思考要不要說。

結果顯而易見，每一次他做出這樣的動作，都是會說出來的徵兆。

「我又戀愛了，但是我感覺我好像是個混蛋，電影裡的情節，晚上身邊睡著一個女人，腦海裡是其他女人，我還沒有變態到讓她當替身的程度，但是因為我的情緒才和她有這種進展，這是事實。」

這拋白簡明扼要，讓鄭秀妍很驚訝，她驚訝於意識到的改變，過去的姜俊昊絕對不會和她說這些事情，但是現在的他卻是不知道怎麼了。

「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不知道，應該是為了認清我自己，然後告訴我應該去做什麼，還有怎麼做。我開始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但是我不覺得我做錯了，如果是用單純的得到和失去來計算的話。」

鄭秀妍的眼睛微微瞇起，她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看來他們兩人之間的友誼還真是超越了友誼和性別的界限，或許還有年齡。她雙手撐住桌子，腦袋也往前湊了湊，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反正她的臉色不像是在說什麼好話，她用一口地道的美國口音告訴姜俊昊。

「如果是你花心，還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不要用道德觀為自己找借口，那樣是虛偽，也很讓人噁心」，說完她就想走人，鄭秀妍面色不善的站起身，身後卻還是傳來一句回答。

「我是在幫忙，不單單是幫你一個人。金泰妍也挺可愛的，你可以當做是一個花心的人正在使用一些簡單到無聊的小伎倆。在這裡宣佈這份文件會有一次上頭條的機會，少女時代的名字最起碼會在我的三十萬粉絲中人盡皆知，他們還會告訴更多的人，然後韓國所有的媒體都會報導。」姜俊昊的目光重新看向窗外，樓下聚集的人群多了不少，他的每一個眼神都可以引起劇烈的歡呼。

「這是一次非常難得的曝光機會，如果不是時間上的湊巧，我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不要顧忌你我之間的矛盾。」

「Do it」

……

走下樓梯，鄭秀妍的臉色很不好看，就彷彿是被前輩訓斥了那般，足夠讓攝像機都敬而遠之。

「怎麼了？你們在樓上的時候。」陳永守當然要在這裡統籌全局，咖啡廳的空間不大，所以才並沒有因為姜俊昊的到來引起多少混亂，他還特別和公司申請了更多的人手，以便應對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門外的交通開始慢慢的堵塞起來，鷹山隊的那三個棒球手已經離開，姜俊昊的到來，讓他們明顯不再是被關注的對象。

樸泰桓還不明白都發生了什麼，他當然不會認為這種混亂是他引起的，第一次見到這種影響力，完全沒有媒體借助，只是靠著人人口耳相傳，姜俊昊出現在商業區，這種消息完全可以讓人發瘋，就連拍賣進行的都很倉促，可以得到位置進行購買的人都是幸運兒，只是他們轉身便已經很難出去了。

「沒怎麼。」鄭秀妍一邊說著一邊揚起了手中的文件，「這是一份類似既定合約的副本，沒有任何法律效力，唯一的約束就是在正式簽約的時候對方的合約不可以和這份出入太多。」

「這裡面說的是什麼？」

「姜俊昊和CAA的合約，具體的還需要再看。」

「CAA？」，驚訝於鄭秀妍的話，陳永守也不知道這一份合約到底是不是來自美國的那個CAA，打開文件，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他當然對CAA有所瞭解，這是寶兒進軍美國的經紀公司，活動細節都已經商談的差不多了，但是誰都知道，那是一單並沒有多少投資的實驗性企劃，就算是以寶兒的能力，也需要祈禱奇跡。

「他還說了什麼？」

鄭秀妍低著頭，掩飾了表情的黯淡，「他說要我對著鏡頭總結出這份文件的大概意思，如果對方真的同意，他就會成為第一個將音樂作品賣給美國人的韓國歌手。」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大炸彈，而它的引爆，將會帶來巨大的推力。陳永守平復了驚訝的情緒，看著情緒低落的鄭秀妍，告誡道。

「我知道你們是朋友，我也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很深，但是他自己現在應該會有很多工作要處理，如果你們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希望可以過一段時間再說。」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工作了。」

看著鄭秀妍離開的背影，陳永守回過頭來看著通向二樓的樓梯，眼珠轉動了一下，步伐穩健的走了上去。

「我需要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我這是在幫助他們。」姜俊昊依舊低著頭，這份文件他看的不是太懂，畢竟不是學些時尚專業，而且這種造型讓他看起來像個女孩，頗有些不男不女的味道，卻也最大化的突出了他的容顏。

然後，就是那雙綠色眼睛周圍的煙熏妝。

穿衣戴帽的重口味，姜俊昊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第一眼看到這個造型的時候他就想要拒絕，但是金惠熙卻非常滿意，哥特風格，真是要命。

如果不是「死亡風格」，那他怎麼會換上這身行頭。對於模特姜俊昊來說，消化了這個造型，就是一次巨大的突破，但是收益卻好像不高，最起碼他還沒有想到。

「我沒有看到幫助，你和以前太不一樣了，我甚至都不想接觸你。不管是你對公司做的，還是你對別人做的，你展現出來的所有都太冷淡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陳永守很擔心，他不單單擔心少女時代，更擔心面前的姜俊昊。

「記住公司對我做過的，其實每個行業都有規矩，但是這些規矩和我想要的有些衝突，我以前沒有打破這些規矩的實力，現在有了。」

「所以你只管破壞，不管建設麼？什麼存在都有它的道理，我只是知道這種規矩讓公司和藝人都可以維持穩定，哪怕只是短時間的。你應該知道有多少韓國組合都是因為藝人得到的太多而分崩離析，SG Wannbe的主唱不就是因為太紅了而離開隊伍麼？他們現在在韓國的人氣原本可以跟東方神起一樣，但是現在他們就是一支准一線組合，不管多久都不會變成一線了。」

姜俊昊沒有說話，因為陳永守說的沒錯，壓搾壓搾，很多人都願意站在弱者的位置上，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這種壓搾恰恰是維持團隊穩定的最有效手段，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促進團隊內部的團結。

沒有壓搾就沒有今天的東方神起，沒有壓搾就沒有今天他姜俊昊的創作實力。

搖頭驅散了這種想法，他繼續說道，「我不想達濟天下，但是我知道什麼對我才是最好的，不管是音樂還是別的什麼，我只管去做，如果錯了我希望有人能把我拉回來。」

「是鄭秀妍麼？」，陳永守驚訝的問道，緊接著也是反映了過來，「她還太弱了，再說你們兩個可能麼？青梅竹馬這種事情我看到的太多了，或許你們很有可能，但是你現在有女朋友，她才剛出道，公司不會管你，但是鄭秀妍不行，她會開始喪失曝光機會，到即使消失也不會引起注意的那個程度，那時候你們要在一起麼？」

「我沒有那個意思，也不會讓她有。因為我還有些問題沒想明白，等明白了會好很多。」

「我不是心理學家。」陳永守坦然的承認自己束手無策，這種毫無遮掩的談話讓姜俊昊也是會心的笑了出來，「就算是弗洛伊德（心理學創始人）重生也搞不定我，更不要說他的徒子徒孫了。」

所有正面的和負面的因素結合在一起才會導致既定的現狀，不管當初的決定會引發正面還是負面的效果，都會導致現在的結局。沒有決定是真正正確的，這就是命運的存在，和未來的未知。

很多決定都是一次次賭博，比如這一次喬治的匯報，他首次在報告書上寫入了自己的建議。姜俊昊對寶兒說的沒錯，在美國人面前展現出你的實力，然後該自信、自戀就絕對不要謙虛，就算有些過度，也足以讓他獲得興趣。

他和金慧敏一起來到這裡，對於圍觀的粉絲們，喬治感到詫異。

「很正常，他只要在商業區出現就會引起這樣的混亂，其實做藝人也很辛苦，我哥哥雖然不喜歡逛街，但是普通人的生活他是不用想了，即便有錢也做不到不被打擾的走進明洞任意一家百貨商場。」面對金慧敏的解釋，喬治反倒提出了一個問題，「那我們為什麼不在酒店完成這次商談？」

「不知道，他做事情總是有理由的。」

走上二樓，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姜俊昊的位置，網絡新聞已經第一時間報導了這件事情，一直以來私生活神秘非常的姜俊昊，如今也會公開出現在商業區，看起來那一份在首爾街頭不會被遇到的藝人名單裡，要除去這一位了。

美國人和女人的到來又引起了樓下的一陣觀望，或許姜俊昊只是選擇在這裡和朋友會面，來到這裡的藝人都是接到了邀請，在完成出鏡之後也都會離開，而姜俊昊卻好像是真的來喝咖啡的。

「速溶還不脫脂，我想說，你這個我真的不能碰。」金慧敏將咖啡杯推得距離自己遠了些，完全不顧林允兒帶著攝像機到此，大小姐的不管不顧可不是鏡頭在場就可以抵消的。

「OK，我不想在四十歲的時候被糖尿病限制行動，所以，對不起。」喬治用英文說道，他面對林允兒聳了聳肩膀，看起來審美觀點完全是歐美風格。

林允兒當然是有些委屈，好在沒有寫到臉上，不用對姜俊昊翹首以盼，在這種時候他從來都知道應該怎麼去做。

「我一個人可以喝三杯。」轉頭看向鏡頭，姜俊昊以美國朋友的身份介紹了喬治，還有在洛杉磯學習音樂的妹妹，最後希望攝影師可以給他們單獨的空間。

「他們不是真正的服務員，希望你能顧忌一點。」

「不要說教，我已經被姑姑教訓的夠慘了。」金慧敏隨性的說道，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還要在場，兩人明明不用翻譯，「欺負人還只能回到韓國來，說實話，你的這些同門師妹長得都很不錯，但是不像你的品位。」

姜俊昊沒有解釋，反倒是和喬治開始了工作，他將定妝造型放在一邊，過來一次出鏡卻是不多，他似乎也不想做的更多。

CAA的反應不錯，和美國人接觸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沒有地位論，而正因為他們會正視每一個合夥人，生意也會做的尤其精明。就算只是個流浪漢，如果他真的具有天賦並且被發現，CAA也會將他包裝成為明星。

「在商業談判中訊息是很重要的，我在這裡可以提供給您一個很不錯的訊息，『槍與玫瑰』樂隊的經紀人很看好你的作品，他要求CAA幫忙接洽，商談版權的購買事宜。我必須說，這是你提高價格的好機會。」喬治顯得十分坦誠，而他接下來的話也是透出了很多訊息，「皮克斯的製作組也已經通過了你的作品審核，如果不出意外，這首歌會成為他們下一部動畫作品『機器人瓦力』的主題曲，如果能更進一步，你還有希望競爭格萊美。」

格萊美，就算是姜俊昊也稍稍動容，那是全世界流行音樂人所希望的最高殿堂。金慧敏也是驚訝到低呼出來，雖然她主攻的方向並不是流行音樂，但是格萊美的名字，就是有如此的吸引力。

沉吟一番，姜俊昊低聲笑了出來。他輕輕搖頭拒絕道，「我不會給你改編權，只有使用權。」

「請讓我問個為什麼？」

「有可能競爭格萊美，『槍與玫瑰』的青睞，如果是別人一定會忍不住和你簽合約了。的確，我也動心了，但是我知道對於這首作品我需要掌控的是什麼。這首歌的曲不是我寫的，如果我的編曲不能得到美國業界的承認，那麼從今以後就只有CAA的推銷才能讓我的音樂獲得承認，這首歌我最滿意的就是編曲，所以它不能改，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價格可以放低。」

想要用誠懇的訊息讓姜俊昊放鬆警惕，簡單的技巧卻並沒有達到效果，喬治無奈的撇了撇嘴，卻並不準備就此認輸。兩人繼續談起話來，說出來的東西多少有些無聊，金慧敏聽了一會兒這就想走，卻是被姜俊昊叫住。

聽完了哥哥在耳邊的低語，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就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沒有想到，你也有這樣的一天。」

「不要想歪了，我只是在幫忙而已。」

兄妹相視一笑，一齊看向窗外，少女時代的成員們正在集合，在簡單的表演之後，她們將會拍賣自己的第一張正規專輯，九個簽名，還要再加上九個擁抱。

「我真的很想說，你是小氣的男人。」

最後對姜俊昊說了一句，金慧敏這就離開了位置，想要參加一場拍賣，她只能希望帶了足夠的錢。

第五百五十章 少女時代的一日Cafe（3）

姜俊昊並非是為了那九個擁抱，他看向窗外，對越來越多的粉絲們揮了揮手，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彷彿都可以穿透玻璃，而他們卻不知道，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尋找熟悉的身影。

第一張正式專輯，對於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來說，她們踏出了姜俊昊永遠都不能踏出的一步，半路加入一支組合，這讓他不可能體驗到那種將第一張專輯拿在手中的感覺，就好像是面對一個陌生卻充滿了誘惑的世界，而你卻擁有了達到目標的工具。

他想要讓這張專輯在女孩們的心裡更有價值，或者說是用金錢證明這張專輯的價值，最起碼要讓她們擁有足夠的自身肯定。

金慧敏顯然是誤會了，一個大富之家不出一個紈褲子弟是很沒意思的事情，從目前來看姜俊昊很有這個潛質，她也願意幫忙是想要看看這位哥哥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這種幫忙來自純粹的惡趣味，而鄭秀妍此時的腹誹有一部分來自低沉的情緒，突然爆發的尖叫聲讓她有些被嚇到，聚集在此的阿芙羅狄忒們高舉著自己的數碼產品，他們不斷的對準姜俊昊的位置拍攝，任何一個簡單的回應，都讓這些人沉迷不已，就彷彿年輕小伙得到了心儀已久的姑娘那羞澀回應般，無比激動。

就是這種充滿了熱情的尖叫聲，人群將交通已經完全堵塞，製作組焦頭爛額。

羨慕，這是一種該死的情緒，它不但在鄭秀妍的心中滋生出來，也開始席捲了其他人，特別是那位運動選手樸泰桓，即便那男孩正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但是眼神卻還在不間斷的飄去。

對於他來說剛剛取得成績的時候，那種讓人尖叫的能力會讓他害羞，緊接下來也是熟悉。和少女時代一起合作節目，主角也一直都是他，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主角的位置，市民的關注，全部都轉移到了那個只是在窗邊坐著的身影上，這種感覺很不好，羨慕的同時也夾雜著嫉妒。

鄭秀妍又抬頭看了看二樓的姜俊昊，這傢伙還是那樣不知道收斂，這種時候他真的不應該坐在窗邊。看到攝影師被製作人叫過去，鄭秀妍還是擔心製作組會對姜俊昊頗有微詞，她故意往那個方向湊了湊，側耳傾聽。

「他還不想參與拍攝麼？」

「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看應該是公司的強制日程，他這是在反抗。」

「倒霉，那可是姜俊昊，我們一定要抓住機會，他不是說還有什麼消息要宣佈麼，怎麼現在還沒有消息？」

「不知道，他說還不是時候，那個美國人好像很重要，也不知道他們都在說些什麼。」

兩人的交談完全不是鄭秀妍心中所想，她剛剛甚至還研究要怎麼為姜俊昊說話，避免他觸怒了製作人。現在她又開始譴責自己，為什麼要去管那個傢伙的死活。

最後她完全的無語，在就要引起了混亂的情況下，製作組居然還想抓著姜俊昊不放。

目光投向正準備著的「小飛魚」樸泰桓，鄭秀妍同情的歎了口氣，原本應該集中在他身上的關注，居然還都跑到了姜俊昊的身上。看著那傢伙在不斷為自己打氣的樣子，鄭秀妍直接輕輕的搖了搖頭，因為接下來姜俊昊要公佈的消息，可真是比他拿了世錦賽的金牌更具有震撼力。她湊到金泰妍身邊，看著這位屏氣凝神，提煉精力的隊長，低聲說了一句，「他說你很可愛。」

「謝謝」，道謝之後，金泰妍這才想起來問，「是誰？」

「姜俊昊。」

金泰妍「噢」了一聲輕點著頭，緊接著卻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只感覺一股涼氣從脊背直達後腦勺，她有些恐懼的看著鄭秀妍，期待著她露出笑容，說這是個玩笑。

「你沒開玩笑？」，金泰妍期盼的問道，而鄭秀妍卻是冰冷的搖了搖頭。

「我去讓他收回去。」金泰妍這就要行動起來，對於她來說姜俊昊的誇獎要比訓斥更讓人恐懼。如果不是怕得罪人的話，她一定要和經紀人說好，見誰都可以，就是不要見到姜俊昊前輩。

「等等」，鄭秀妍手疾眼快的拉住了金泰妍，「我向你保證，他是在對我開玩笑」，安撫一個受驚女孩的情緒並不容易，鄭秀妍足足用了五分鐘的時間，最後問道，「他真的那麼可怕？」

「不算是，不過比起他誇獎我來說，我還是更希望他板著臉教訓我。」

鄭秀妍撇了撇嘴，「你有受虐傾向？」

「你才有受虐傾向」，金泰妍很激動，不過仔細醒來，她剛剛的說法的確是和這個詞彙有些沾邊，「你沒經歷過這些所以你不知道，我當時不是在普通班中訓練過一段時間麼？那是因為姜俊昊前輩很看重我歌聲中的那種感情，然後他去模仿了。」

「我知道，不過模仿感情……」

「嗯，就是模仿感情。」金泰妍點了點頭，表情中居然燃起了憧憬，「他的聽覺很敏銳，從顫音和假音開始模仿，爭取要做到一絲不差很不容易，這需要對唱功的絕對控制力」

「OK，你們是主唱。」

「你也是。」

「我……」，鄭秀妍說著，雙手本能插進腹部的口袋裡，她摸到了姜俊昊從日本帶回來的藥，「……也是，主唱。」

準備工作進行的很快，簡單的舞台早已經佈置完成，少女時代的表演因為場地原因不能真唱，在舞台前設置的觀眾席並不是很大，粉絲的數量越來越多，也讓製作組不能開啟表演。就在這時，工作人員卻是拿著大喇叭，對等待已久的粉絲們喊話起來，距離有些遠，那聲音也聽不清。

「姜俊昊……後門……離開了……」

鄭秀妍立刻向窗口望去，那個座位上已經不見了姜俊昊的身影。她愣住了，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去做，大腦一片空白，只是仰著頭看著那空無一人的窗口。粉絲們不願的聲音匯聚成巨大的歎息，而鄭秀妍也這才想起，時間過了這麼久，兩人已經很久都沒有私下的說過話了，不管是什麼事情，她發現自己也有很多話想要和姜俊昊去說。

只是在見到那傢伙的時候，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而已。

「終於走了，和前輩一起來的那個女人看起來就很難相處。」剛來集合的林允兒抱怨了一句，看得出金慧敏的反應讓她很是鬱悶，在那麼一瞬間，如果不是攝像機在場，她的確是想要發脾氣。

「聽說那是前輩的妹妹？」，崔秀英八卦道。

妹妹？他應該是已經回家了。鄭秀妍這才發現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原來她對於姜俊昊的瞭解並不是她想像中那麼多。她好奇起來，發問道，「他妹妹長的什麼樣？」

「和秀英姐的姐姐差不多，看起來年輕不少。」林允兒回憶著，對於金慧敏她真是沒有任何的好印象。

幾人繼續八卦起來，沒過多長時間，人群也開始漸漸的散開了。一時間每個人都感覺彷彿減輕了十斤體重一般，阿芙羅狄忒們的彪悍少女時代也是有所耳聞，有他們在一旁觀看，那審視的目光構成了巨大的壓力。

受到這樣的矚目，或許他離開也有離開的理由。鄭秀妍還不能完全確定她和姜俊昊之間的位置轉換，並不是單純的變成了前後輩關係，因為在那通電話裡，她感覺到了自己的渴望。

來不及過多的思考，表演就要開始。

不久之前少女時代發表了同名專輯「少女時代」，主打曲正是李承哲在二十年前的大熱歌曲「少女時代」，編曲彷彿有著超越時間的魔力，魔法棒輕輕揮舞，這首二十年前的歌曲就成為了她們的主打曲。

在頻繁的練習中，少女時代的成員們掌握的飛快，特別是在不用現場的時候，整齊的舞蹈絲毫沒受到小舞台的影響，八個成員一起穿插隊形，完成走位，如果從高處去看，不難發現這隊形就彷彿是大雁的隊形一般整齊變換，群舞的實力就此可見一般。

人群雖然開始慢慢散去，但是在場的觀眾們卻還是給予了巨大的鼓勵，站在人群後，陳永守自豪的看著女孩們的演出，領導一個經濟組的他如今已經在S.M內部頗有權利，特別是受到了李秀滿的賞識，也讓他不再是社長的「心情殺手」了。

青春，熱情，活力，這首「少女時代」不單單是組合的同名歌曲，而就是象徵著這支組合所代表的一切思想，隨著每個成員單獨站在台前亮相，現場的觀眾都在不斷的呼喊著那個成員的名字。

這陣勢讓陳永守都嚇了一跳，因為這幫男人就彷彿是要上戰場一般的喊著口號，也不知道正在表演的女孩們會不會被嚇到。

終於進行到了拍賣環節，在今天的活動中除了賣出飲食之外，還將賣出很多藝人友情贊助的專輯以及簽名，成員們的努力讓拍賣品十分豐富，從李秀英的簽名CD到同公司前輩組合Super Junior的專輯和簽名海報應有盡有。其中，Super Junior的這一份拍賣品更是賣出了五萬韓元。

拿著麥克風，金泰妍一直都在主持著拍賣活動，落落大方的樣子盡顯隊長本色，她拿出少女時代的專輯，對著參與者們大聲介紹著。

「少女時代簽名CD拍賣開始，從一萬五千元開始。」到場的粉絲們十分踴躍，拍賣價格一直攀升到四萬韓元，金泰妍又是拋出了誘餌，「拍賣成功者將會獲得少女時代所有成員們的擁抱」

僅僅在一瞬間，現場的男性粉絲們都抬起了頭，他們神情專注，看樣子就差大打出手了。

「四萬五千元」

「五萬元」，價格重新開始上漲，聽著報價，女孩們的臉色也越發明朗起來，崔秀英還拿著麥克風不斷的發出怪聲造勢，劇烈的反應讓價格再次一度攀升到了六萬元。

此時彷彿只有兩個聲音在不斷的競爭著，直到其中一人喊出七萬韓元，另一方終於放棄了。

崔秀英拿著麥克風開始倒數，五秒之後，此次拍賣的專輯和八個擁抱就以七萬韓元的價格落下帷幕，眼神之中有滿足也有期待，在最後時刻，誰都希望可以再創新高。當崔秀英倒數到三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九萬」

這聲音並不是從正對的觀眾席上傳出，而是從舞台的後面。看到那個身影，林允兒本能的後退了半步，這女人就是姜俊昊的妹妹，金慧敏。

「九萬五」

那男人顯然不想就這麼浪費機會，他中氣十足的再次喊出一個數字，那價格已經讓少女們都沒有了繼續造勢的心思。並不是因為太高，而是因為這種競爭好像脫離了慈善的本質。

果然不出所料，那女人輕描淡寫的笑了一下，誰都能看出那笑容中有輕視存在，她報出了一個數字，出人意料，「十九萬。」

可以想像那種倒抽冷氣的聲音，金慧敏確實是接到了姜俊昊的委託，但是她卻忘記了對方要她低調一些。直接走上舞台，她問崔秀英拿過了麥克風，對那還想堅持的男人說道。

「你隨便爆出一個數字就好，我就在你的前面加一個『一』，當然，你要證明你可以拿得出來。」

「對不起，我們這裡……」，金泰妍剛想勸說幾句，卻是被金慧敏一個眼神就逼了回去，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你們的粉絲，反正也是做善事，這張專輯我一定要拿到手。」說到這裡，金慧敏居然輕笑著接近了金泰妍一步，還湊到對方耳邊，當著鏡頭的面耳語一句，「還有擁抱」

金泰妍總算是明白了林允兒口中的可怕是何含義，她本能的退後一步，看著這女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樣，你還繼續麼？」，金慧敏再次問道，而那男人卻是並不準備繼續下去。她將麥克風送換到崔秀英的手中，然後當眾付了錢，站在那裡，等待著擁抱。

「我們還要履行承諾，從允兒那邊先來。」

林允兒表情僵硬，她先是湊到金慧敏身邊，低眉順眼，怯怯的叫了聲「姐姐」，彷彿是在賣萌。擁抱開始，金慧敏卻是在林允兒的耳邊悄聲說了一句，「你在背後說了我的壞話。」

她微笑著結束了擁抱，轉而面向下一個成員，Tiffany。

「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天然呆，我很榮幸。」輪到金泰妍，「有人和我說過你很可愛，現在看來很是這樣。」

這還不算，金慧敏的手居然在擁抱結束的時候，明目張膽的在金泰妍的臀部劃了一下。

……

當輪到鄭秀妍的時候，金慧敏輕易的發現對方有些尷尬，看著那猶猶豫豫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大有可為。她輕輕的擁住了對方，雙手用力的貼在對方身上，甚至對著鄭秀妍的耳朵噴吐熱氣。

「比起那兩個你真的不夠強，改變一下，絕對會有驚喜。說實話，我很看好你。」

擁抱結束，鄭秀妍敏感的輕推了金慧敏一下，她發現對方的眼睛裡居然閃著和姜俊昊差不多的眼神，就好像是貓咪看到毛線團一樣，不管怎樣，都要撥弄幾下。

她不斷在心中說著，這是玩笑，這是玩笑。但是被撩動起來的想法，卻又怎麼都壓不下去。重新轉頭看去，金慧敏已經要和最後一個成員崔秀英擁抱了。

「慧敏，不要玩了，她們和咱們不一樣。」

「以前在聚會上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個子不是白長的，但我就是想要給我哥哥找麻煩，這是家務事，你不用管。」擁抱結束，兩人相視一笑，金慧敏走下舞台的時候還拿起專輯對著觀眾席示意，看那表情就好像是一個戰勝的將軍。台下的男人們自然是一陣不爽，少女時代對於他們來說就彷彿是溫香軟玉，如今，卻是都被「糟蹋」了。

而且，還是被一個女人！

這女人真是不知道好歹，這明明是少女時代和粉絲們親密接觸的時候，她橫空出世不說，態度還囂張的可以，一直到她坐上自己那輛寶馬跑車的駕駛位置，男人們不懷好意的目光這才有所收斂。

金慧敏拿出手機，快速的編輯了一條短信，「九十萬韓元」

不到十五秒，短信就又回復了過來，「沒問題，在門外等著，喬治一會幫我錄製好了就過去，你送送他。」

這算是一個小小的謊言，姜俊昊並沒有離開，在商業區造成堵塞並非是他的本意，在製作組的要求下，他和喬治一起來到了底層，坐在一個不那麼招搖的位置上，繼續著談判。

從很長時間之前開始，對於姜俊昊來說出現在商業區就已經算是「招搖」，就算他對這樣的現狀很無奈，卻還是要將手頭的事情做完。所謂的談判也就是條件交換，此次交易已經看到了曙光，公佈出去也終於可以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少女時代的一日Cafe（完）

放下手機，姜俊昊坦率的回答了喬治剛剛的問題，「在佣金上我雖然不會無條件滿足你們的要求，但是既然我走在你們提供的渠道上，在這方面就絕對不會貪得無厭。」

「你需要的渠道偏偏是我們最不願意提供的，請您理解，這個條件很可能影響到此次的交易能不能成功，畢竟我們需要維持對市場的佔有率和控制能力，這是商人必須做到的。」

喬治很精明，雖然雙方都算不上是知根知底，但是對於此次交易中各自最想要得到的也算是開誠佈公了。他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商談也算是告一段落，出於友善，他再次開了口，「我想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選擇這裡，您也應該知道您在韓國的人氣已經不能影響我們的決定了，即便我們也做過調查，在日本您的影響力也很巨大，但是這無關音樂。」

「這一次算是我借用你們的影響力，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幫忙？聽到這個要求喬治本能的防備起來，因為姜俊昊的眼神就向是看穿了他的小伎倆一般。既然在鬥智上不能佔得便宜，那就用不斷的示弱來換取好感。

姜俊昊並沒有過多關注對方的思想活動，他側了側頭，越過喬治看向門口，少女時代的拍賣活動已經宣告結束，女孩們此時正重新回到咖啡廳中，準備著下一階段的錄製工作。

看到剛好走進門來的鄭秀妍，他輕輕的揮了揮手。

這傢伙怎麼還在這？他不是應該從後門離開了麼。直到此時鄭秀妍才想起那份文件，其實她根本沒有時間去熟悉，本能的抗拒讓她不想借助姜俊昊的聲勢。

不知道為什麼，她在心中希望兩人可以回到以前的關係，那是一種平等的，互相之間沒有利益糾葛的關係。出道之後的定位變化還沒有完全適應，鄭秀妍只能帶著不情願的臉色來到姜俊昊這邊，順便也帶來了一個鏡頭。

製作組終於意識到了姜俊昊是為何而來，作為Mnet電視台和S.M的又一次親密合作，製作人甚至還開始遙遠的將來打算起來，他可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姜俊昊，因為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又會一頭紮到日本去。

「今天的食物怎麼樣？」

這問題是拋磚引玉，只要姜俊昊和剛剛開始的時候一樣，玩笑不斷的調侃鄭秀妍，製作組的磚頭就算是砸在了正地方。

「說實話，如果你能給我個雞蛋，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看到製作人親自拿起攝像機上陣，姜俊昊當然明白他們是在打什麼主意，輕易不上當，因為隨意的添加日程已經讓他的經紀人快要抓狂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有麵包和火腿……」

看著再次開始胡言亂語的姜俊昊，鄭秀妍沒好氣的插嘴一句，「你是要全麥的還是奶酪的？」

「小鬆餅，一戳就碎的那種，上面還有厚厚的奶油，足夠任何一個醫生擔心我的身體。」

「我想應該是健身教練擔心你的體重，我記得你還走有走秀要參加，看起來應該是節食一段時間了。」鄭秀妍沒好氣的打斷對方，她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在出道之後越來越願意耍寶，那看起來並不搞笑，也不是單純的表現欲。

就好像是精神一直都緊繃著，而這種耍寶就是有限的放鬆。她並不知道姜俊昊很緊張，他必須表現出足夠的強大才能讓喬治真正的說明來意，沒有足夠的訊息，就只能靠演技。

他成功了，成為了非常成功的騙子，直到現在喬治還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姜俊昊不再繼續下去，他伸手示意攝像機拍攝喬治，然後正式介紹道，「伯納德·喬治，美國CAA聘用的代理經紀人，負責來到韓國調查市場，並且聯繫關於我的歌曲轉賣事宜。」

他語氣認真，一字一句的說道，「賣給皮克斯，做電影的主題曲。」

就好像喪失了聽覺一般，在這一瞬間製作人的腦海中不得不劃過皮克斯的簡歷，它並非是大型的電影公司，全名為皮克斯動畫工作室，自1986年成立以來已經製作了十二部動畫長片，以及二十部動畫短片，是好萊塢自迪士尼之後對動畫產業影響力最大的動畫工作室，其生產的動畫作品「玩具總動員」「蟲蟲雄兵」「怪物公司」在票房上都取得了巨大成功，在電影的影響力之下周邊收益更是驚人，單單靠著版權收益就足以讓好萊塢的各大公司羨慕不已。

「我可以問是哪部動畫片麼？」

製作人的語氣有些顫抖，面對這樣的消息他不可能不興奮，這絕對是一個秘密，他的鏡頭第一個記錄下來的秘密。現在誰還有精力去管那條剛剛獲得了世錦賽冠軍的「小飛魚」？面前的姜俊昊做到了所有亞洲音樂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賣歌給美國人，這是不是正式進軍美國的訊號？或者說，這是不是證明姜俊昊的創作已經具備了在美國生存的能力？

對於市場的渴望是每一個音樂人的本能，美國音樂在世界範圍內都有巨大的影響力，雖然這種影響力在現今的市場環境之下只能帶來巨大的知名度，但是在鏡頭前，一字一句說著的姜俊昊，很有可能是韓國首個真正登陸美國市場的歌手，他獲得了承認，他人還在日本，作品卻是已經傳到了美國。

姜俊昊用眼神示意了鄭秀妍，然後就自顧自的喝起了橙汁。的確，這個傢伙是好意，但是那種「我為你做了事情你一定要報答我」的眼神，真是讓人非常的不爽。

喬治的話由鄭秀妍翻譯出來，面對鏡頭，對姜俊昊的憤怒讓她十分冷靜。

「這部動畫作品耗時四年製作，預計在明年就可以上映，工作團隊大概有二百人，名字是『機器人瓦力』。」還好不是做同聲翻譯，反正後期可以剪輯，鏡頭不斷的在喬治和鄭秀妍之間搖擺不定，「在美國這部電影的宣傳工作就好開始，如果可以的話，這首歌曲將會由『槍與玫瑰』樂隊演唱……」

「槍與玫瑰」？這傢伙居然沒有告訴我這個這是多麼好的機會。

鄭秀妍的翻譯已經停止，她看向已經喝進了一大杯橙汁的姜俊昊，不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是憑什麼這麼淡定。她哪裡知道，事情一步一步的發展到此，真是讓姜俊昊費勁了心思。

在談話的時候還要全神貫注的注意對方任何的肢體語言，記住對方說過的每一句話，將這些訊息和雙方所處的環境做比對分析，姜俊昊恨不得用錄音機錄製下來雙方的每一次談話，以便可以讓他更能看清形勢。

如果鄭秀妍知道這些，她一定會大笑著嘲諷道，「真是一個死要面子的傢伙，就是不肯示弱」

鏡頭無聲的催促著，鄭秀妍也繼續了下去，她清了清喉嚨，語氣也是激動起來，「……在美國跟隨著電影的宣傳行程一起，將獲得大規模宣傳……」

進軍美國失敗的亞洲歌手有很多，音樂和電影並不一樣，「宣傳」在美國對於姜俊昊這類亞洲新面孔來說相當於救命稻草，簡直是可以影響成敗的最關鍵因素。失敗的藝人並非是實力不濟，宣傳不濟才是正理，畢竟亞洲歌手在美國成功的先例太少，沒有人會用幾千萬美元去宣傳一張新面孔。

而這一次，姜俊昊卻是取得了最好的機會，《機器人瓦力》的宣傳將會遍及整個美國，宣傳費用保守估計也要數千萬美元，這證明他的音樂會用數千萬美元讓人聽到，即便那只是電影的附屬品。

「補充一點，我只給他們使用權，不能改編，不能改歌詞。」姜俊昊輕聲說著，他此時的笑容方才有些疲憊，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困意席捲而來。

「喬治先生，慧敏從來都不會等人太久。」

「我知道，她的大小姐脾氣我早就體會過了。不過我還有句話要對你說，這一次我輸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喬治站起身，重新對姜俊昊伸出一隻手，「我需要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美國常青籐聯盟金融系的畢業生，伯納德·喬治，未來的CAA亞洲區經濟助理之一，所有CAA旗下藝人的亞洲行程都將由我聯繫，當然，也有亞洲藝人在美國的行程也歸我們管轄。」

姜俊昊站起身，他握住了對方的說，「如果CAA是一個人的話，我都要以為你是那個人的『私生子』了。」

「不光只有你才是天才，我對市場的理解是你永遠也達不到的。」

「我允許戰敗者多說幾句，這算是勝利者的仁慈。其實我們是合作關係，也不用搞的劍拔弩張。」兩個男人的手越握越緊，做為在場唯一可以聽懂這段對話的人，鄭秀妍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不能理解男人們的小孩子脾氣，特備是這位叫做喬治的美國男人，他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人不可置信。

喬治結束了和姜俊昊的告別，他走出位置，擁抱了一下鄭秀妍，「Jess，聽說你是洛杉磯人？有時間回國的話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喝杯咖啡，我覺得我們有很多共同語言。」

「Jess？」我和你很熟麼？鄭秀妍來不及多想，鏡頭的存在讓她只能訕訕的微笑，也不說話只是尷尬的站在那裡。即便她心中想要狠狠的踩上這個男人一腳，但是擁抱這種理解在美國真的是太平常了。看得出在韓國幾年來的生活，也讓她開始保守了起來。

「他說洛杉磯的天氣不錯，比起韓國來暖和很多。」鄭秀妍尷尬的對鏡頭解釋道，並且聲明他們都是洛杉磯人，在遠隔萬里的韓國，嚴格來說他們是老鄉見老鄉。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姜俊昊，希望對方有什麼反應，觀察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她只是看到姜俊昊將空杯子放在嘴邊喝了一口，滿臉的嚴肅，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

心中有些竊喜，她繼續對著鏡頭解釋起來，「如果真的可以跟隨電影的腳步進行宣傳，那麼姜俊昊這個名字會隨著時間和宣傳進程變得十分響亮，雖然他只是編曲，但是從製作人的角度上來講，他此次的編曲很符合美國人的審美觀點，進軍美國的話，希望很大。」

「我不打算進軍美國，不過我會和CAA簽約，他們將會代理我在美國的版權事務。還有關於這首單曲的價格現在還沒有商定，如果我無限制退讓的話，這次交易就會確定，但是我不打算這樣。」

姜俊昊的插口讓製作人有些尷尬，鄭秀妍小聲的勸說起來，也就是姜俊昊有些累了云云。不過，姜俊昊的這種反應反倒是讓她非常的開心。至於開心的原因，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時間漸漸過去，製作人終於從這種巨大的震驚中醒了過來，他完全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會選擇在這裡宣佈這麼重大的消息，不管怎樣，從他嘴裡親自說出來的要比新聞發佈會更具有可信性，也同樣更具備話題。

雖然他已經名言不會進軍美國，但是製作人卻並不相信，沒有歌手可以拒絕更大市場的誘惑，根據手頭的情況來看，如果姜俊昊選擇進軍，那麼他成功的希望會是這些年來進軍美國的亞洲歌手中最大的一個。

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抵擋這種榮譽，就算他還是組合的一員。

……

「我不去。」

「為什麼？」

「我的事業在亞洲，到美國去當無根的浮萍，周圍的人比你更加自戀，更加詭異，行動起來連特立獨行的目的都達不到，那裡的人還很沒有規矩，記得『超級碗』事件麼？在那麼一個無法無天的地方，我不能忍受。」姜俊昊誇張的對鄭秀妍說道，顯然他不想讓女孩擔心他是不是會一下子消失，然後在美國發展個幾年。他沒那個興趣，不管是市場還是金錢，他都有很多。

「我可以這麼理解麼？你認為生活在那種周圍都是和你這種人差不多的群體當中你會不夠突出，而且他們也不好相處。」這話一針見血，雖然有些讓人不舒服，但是姜俊昊卻還是點頭承認下來。這一下可真是有夠讓人無語，為什麼有的人明知道自己這樣會被討厭還不去改呢？

鄭秀妍發問了，她得到了一個讓人拳頭癢癢的答案。

「我就是這樣的人，不知道麼？喜歡出風頭，和別人不一樣。再說如果我不是這種被人討厭的性格，那和你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們都喜歡我怎麼辦？我還剛告訴了你我很花心。」

「你沒救了」

氣憤的站起身來，鄭秀妍覺得自己不能和對方繼續相處下去。她想要回到姐妹們中間好好的抱怨一下，結果卻是發現，姜俊昊和CAA還有皮克斯的合作已經傳開了。

「的確是前輩，我相信他能做到，就是沒有想到這麼快。」崔秀英明顯是對姜俊昊比較瞭解的一個人，所以她選擇了敬而遠之，特別是在出道之後。

「我去祝賀。」

林允兒說了一句話之後就焦急的「飛」到了姜俊昊那邊發花癡，而這邊的攝像機還想要給那「小飛魚」幾個鏡頭，在這個消息被公佈之後，這幾個鏡頭也明顯轉移了。

「金泰妍，你不會也要去吧？你不是很怕他麼？」，看到了雙手做悄悄狀想要從自己身邊偷溜過去的隊長大人，鄭秀妍立刻抓住了她的後脖領子，連珠炮般的發問起來。

「呃……前輩取得了好成績，我們本來就是應該去祝賀的，再說姜俊昊前輩在我練習生的時候對我指導也很多，我還想繼續跟著他學習一些東西，比如Rock。」

陪笑著回答了問題，金泰妍緊接著就湊到那隱蔽的角落位置，和林允兒一起對姜俊昊表示祝賀起來。而那個傢伙更是笑的和花一樣，看樣子是已經脫離了緊張狀態。

鄭秀妍抱起雙臂，她靠在櫃檯上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加入進去。對那個傢伙發花癡的年紀是在她十三歲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小女孩對英雄救美的白馬王子都充滿了幻想。

一直到相處多了，鄭秀妍才發現自己並不喜歡馬廄，雖然那裡面可能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白馬和黑馬，但是騎在它身上的人卻並不一定是王子。

回頭看向窗外，陽光洋洋灑灑的照射下來，逐漸滑落的夕陽讓整個門窗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如果不是窗戶上的淡淡霧氣，估計誰都會以為這是一個溫度適宜的夕陽美景。

姜俊昊就是這樣，他坐在那裡，道貌岸然的，看起來完美，其實卻有著一切男人應有的毛病，而且他居然還一個喜歡面子到了極致的傢伙。

想到這裡，鄭秀妍這才發現，每當隨著她長大，姜俊昊在她眼中的樣子就都會改變，只是不知道改變的人是他還是自己。而這種潛意識的改變，如果有意識的去控制，不知道會不會好一些。

第五百五十二章 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對不起，你也知道我遇到很難處理的事情就會發瘋，以前也是這樣。」轎車的後座上，姜俊昊通過手機對鄭秀妍說道，他整個人就彷彿是大病初癒一般，極度的專注讓他甚至忽略了自己的身體狀態，這段時間以來每天晚上他都會搜索關於那部《機器人瓦力》的消息，這一次的版權出售對於他的事業來說是絕好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棄。

就連姜俊昊自己也沒有想到，辛苦得來的版權居然立刻就給他帶來莫大的驚喜，如果這件事情的出現再提前上那麼一段時間，那他和艾回之間關於版權的問題就一定不會得到這樣完美的解決。

現在，事情結束了，就彷彿是車窗外的行人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趕回家中休息一般，姜俊昊也從那種鋒利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而他第一個想到的人並非是電話那邊的鄭秀妍，而是遠在日本的堀北真希。

「喬治很聰明，你不要看他總是一副被我牽著鼻子走的模樣，如果我稍有鬆懈，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這樣的人居然可以直接畢業之後成為CAA的亞洲區助理經紀人，我不得不說美國人的世界觀就是『地球市場一體化』，不知道是貪得無厭還是高瞻遠矚，最起碼我不給他機會就是對我最好的。」

說到這裡，姜俊昊也對一個問題很好奇，「你喜歡『Jess』這個稱呼麼？如果你喜歡的話……」

「不」，鄭秀妍第一時間否定道，「你還是用原來的稱呼才好。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我希望你能先告訴我，這樣突然的面對鏡頭會讓我的曝光超出其他成員太多，這不符合公司的計劃。」

「計劃就是要被打亂的，新人時期對於你們未來的發展很重要，我不知道這樣的曝光會有什麼後果，但是一定會有壓力。希望你能扛得住，為了能走的更遠。」姜俊昊的聲音疲態盡顯，鄭秀妍也不再拉著對方繼續說話，聊了幾句之後就收了線，也不知道姜俊昊緊接著還打電話到了日本，給堀北真希。

保姆車在行駛中會發出輕微的轟鳴聲，鄭秀妍睡不著，她並沒有如同其他成員一樣積極的補充睡眠，組合要趕往外地參加公演，她們甚至都沒有時間會宿舍在床上睡個好覺。

車窗外的路燈一盞盞的劃過，不知道其中暗含著怎樣的趣味，那流動的光影就是吸引了鄭秀妍的目光，她的雙手還是插在腹部的衣兜裡，握著姜俊昊買來的特效藥，一直到那塑料小瓶的溫度和她的體溫都差不多了。

「歡迎來到LA，這裡是夢想和整形的城市。」

一個聲音傳來，鄭秀妍敏感的回過頭，發現了一個和她一樣睡不著的人，「你在想什麼？還不早點休息。」崔秀英閉著眼睛，她抱著雙臂靠在椅背上。聲音不大，剛好圍繞在相鄰的兩人身邊而已。

「沒什麼，就是簡單的失眠。」

「失眠？一個太熱了就要動不動暈倒的傢伙也會失眠，這也算是奇人異事了。」鄭秀妍的這個解釋很蹩腳，崔秀英微瞇起眼睛，她看向一臉侷促的前輩，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勸說才好。

她是S.M中除了管理層之外第一個知道姜俊昊身份的人，因為父輩的榮耀，她在幾次聚會上見過金家的三個後輩，當然，也聽到了很多訊息。比如，姜俊昊是金悠麗帶回來的孩子。

按照她的想法，這樣的姜俊昊應該是很陰暗的，但事實並非如此，特別是在S.M再次見到姜俊昊之後，對方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讓她很好奇，當然，也讓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優秀。

但是對於他的身份來說，優秀或許並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這些，崔秀英覺得自己很多事，但是旁觀者清，類似姜俊昊這樣的男人不論是其本身還是背景都很有吸引力，她可是很早就決定了用藝人作為職業結束自己二十五歲之前的人生，所以，少女時代中最好不要出現什麼悲劇。

「你喜歡他？」

聽到崔秀英的問題，鄭秀妍還是尷尬起來，她當然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很容易被人看出來，其實在這七年裡如果他們不承認大家都很喜歡將他們推在一起，如果他們承認，大家反而不信。

沉默就是默認，崔秀英最不希望的情況還是發生了，這種事情就是越阻止越容易出現問題，順其自然反倒會不錯，最怕的就是像鄭秀妍這樣獨自一人糾結，猶豫不定。

因為比起寶兒來，她現在還有差距，而且絕不是一丁半點兒。

「我幫你。」

「什麼？」，鄭秀妍反問道，她不能相信，就因為明白崔秀英的幫忙是什麼意思。但是，她顯然想的有些多了，「改變你自己，從各個方面開始。」

說完了話，崔秀英閉上了微微瞇著的眼睛，腦中回味著日本電視劇「野豬大改造」的劇情，不管怎麼去想，鄭秀妍都比起堀北真希出演的「野豬」要天生麗質不少，改變或許可以從這裡開始。

如果知道了崔秀英此時的想法，鄭秀妍敢對天發誓，她一定會將這個身高超過170的模特女孩直接丟出車外。但事實是她並不知道對方的心思，反而是拉上了自己一側的車窗簾子，擋住了射進來的路燈燈光，連那臉上突然泛起的紅潤，也一道隱藏在黑暗的寧靜之中。

……

「姜俊昊，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11月13日，韓國中央日報以此標題報導了在「少女時代的一日Cafe」中公開發表的一則新聞，對於娛樂版的主編們來說，他們不能理解姜俊昊為什麼將這樣的一個消息選擇在綜藝節目中公佈，按照他們的想法，這樣的新聞應該被叫做「炸彈」才是。

如果稍稍聯繫一下不久前姜俊昊與S.M和艾回的版權糾紛，很多人甚至猜測他很早就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就在很多業界人士稱呼他的那種行為是「無理取鬧」「被錢燒壞了腦子」的時候，美國人伯納德·喬治帶來的這個消息讓所有的猜測都變得統一起來。

他們不得不稱讚姜俊昊的高瞻遠矚，甚至稱這是他這輩子最正確的一個決定，獲得版權，然後賣出作品，完全不用和經紀公司報備。

當然，這一次除外，因為這首《This I Love》的曲作家是東方神起成員之一的金在中。

這個消息的曝光在無形之間又是為姜俊昊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因為版權糾紛的關係粉絲們都在猜測他是不是想要離開組合獨自發展，一直到這個消息的出世，他們才知道姜俊昊和金在中合作的這首曲子已經被賣到了美國。

在11月8日也就是姜俊昊面對鏡頭公開宣佈的第二天，韓國的所有媒體都作出了相應報導，甚至連日本媒體也是大聲疾呼，稱讚這首作品是亞洲歌手打開美國市場大門的鑰匙，因為除了姜俊昊之外，日本樂隊B.Z在美國本土紮下來根來靠的也是搖滾樂。

一時間，Rock復甦運動彷彿就在日本鋪展開來，這一切完全都是因為這種音樂風格很有可能打開美國市場的大門。潮流風向的瞬間轉變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他們都不能相信，一個人的成功居然可以改變市場，媒體的威力被充分的發酵起來，姜俊昊的名字在日韓兩國這才真正的無人不知。

人們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會說這是一個唱歌唱到了美國的傢伙，甚至還稱呼他為真正的音樂人。

11月11日，Mnet電視台播出了那一期讓人期待已久的綜藝節目，姜俊昊的出現讓節目收視率上升了十個百分點，輿論的熱潮已經被美國兩個字刺激到了極點，他們渴望更多的消息，特別是渴望姜俊昊親自在鏡頭上去說。

同樣因為姜俊昊的關係，鄭秀妍先於其他成員獲得了充分的曝光，不單單是流利的英文水準，還有優秀的翻譯能力都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中央日報在11月13日作出報導完全是因為他們取得了CAA的回函，他們正式同意了媒體的宣傳，並且說明和姜俊昊法務小組的談判工作進展良好……生意做成了。

「我必須說，三十萬美元的價格並不是很高，在這裡我可以拿到七萬，你應該也是。」此時的姜俊昊正在漢江別墅中，他看著完全被改造的一樓大廳，開心的微笑著。

何美藝和CAA方面的談判進行的非常順利，基本目標都已經達成，而今天則是她作為代理律師正式幫助姜俊昊簽署合約的日子，從今天開始，根絕合約的不同，姜俊昊將會擁有三個經紀公司，S.M，艾回，以及最新的美國CAA。

CAA將全權代理姜俊昊的音樂作品在美國的發行與發售工作，這意味著如果有人使用姜俊昊的音樂作品在美國進行盈利舉動，那麼CAA就會代替姜俊昊收取版權費用，佣金是純利潤的30，比起自己供養一個常駐美國的經濟團隊來說，這種代價非常合算，最起碼姜俊昊不用花費巨資在美國建立自己的渠道。

「你知道我最恨的韓國政府的哪一個機構麼？國稅廳。」金在中的玩笑讓兩人都是輕笑出來，個人所得稅35，稅務繁重且成本巨大，這使得娛樂產業的收入很大程度是分散到多方人員手中，而並不單單是一人賺錢。

在全世界，都是這個規矩。

又是簡單的談了幾句姜俊昊就迫不及待的結束了通話，之所以沒有買車也是因為資金上並不充裕，賺了這麼多的錢，姜俊昊所需要的「玩具」也是難以想像的價格高昂。

房間的四周都是淡黃色的隔音板，天花板也被用厚厚的羊絨地毯覆蓋起來，打開燈，一個嶄新的工作室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所有的設備都彷彿是在閃閃發光一般，那閃光讓人興奮，即便姜俊昊知道這些都是他腦海中的臆想。

但是幻想又有什麼關係？他喜歡這些。

上千萬韓元的音響設備？太便宜了。這裡最小的一個音箱就是這個價錢，一套設備下來再加上調音器，去年的姜俊昊都不敢想像這套設備能到自己的手裡。

其實，最常用的還是一套特備定制的貼身裝備，麥克風，價值一百萬，人民幣。

「不知道用這個唱出來會是什麼樣。」和普通的麥克風對比起來，在外形上這一隻價值不菲的奢侈品沒有任何突出的地方，按照韓元計算它的價格接近兩億，這絕對是值得的，因為姜俊昊追求的就是更好的音質。

每一個會和他聲音發生共振的金屬片都做過了細微的調製，可以說只有姜俊昊的聲音可以用好這種麥克風，最昂貴的奢侈品從來都是量身打造的，還包括他那副終於可以不用膠帶貼在耳朵上的耳機。

完全根據他的耳形設計，只要放進去，就可以自己卡住，然後阻隔聲音。

最關鍵的，它是白色的，可以被人看出不同，明知道這樣的炫耀心理要不得，但是姜俊昊卻還是非常高興，麥克風顯得太低調專業了一些，還是這能讓人看出來的耳機才好。

「你是歌手，你是歌手。」

姜俊昊的嘴中呢喃著，他一件件的撫摸這些設備，漢江別墅的一樓被他完全改造成為了工作間，這裡的每一個設備都是他親自在網絡上挑選，金永旭最近就是在忙這件事情，至於這間工作室的造價？

姜俊昊不感興趣，不過聽金永旭說，這裡快要將他整個都掏空了。

「我的小貓咪？」

「肉麻，你怎麼想起這種稱呼的？」

聽到堀北真希這微弱到如同撒嬌般的抵抗，姜俊昊的嘴角勾勒出一個彎彎的壞笑，「因為我非常興奮，如果你在韓國的話我希望你看到這一切，不只是公主才能有城堡，你應該來看看王子的堡壘，真是太棒了，我不能用語言形容。」

「那我和你的堡壘，二選一？」

「它需要一個女主人，這就是我的選擇」，不知道為什麼，堀北真希最近愛上了二選一的問題，但是這並不證明她每天都會給姜俊昊打上無數的電話讓他回答問題。每天一通，都在這個時間，沒有間斷。

「我聖誕節之前一定會回去，12月要發行我的新單曲，說實話，新曲我已經寫出歌詞了，應該是一首非常好聽的歌曲。」

「不會和你那首被美國人買走的那樣讓人難受吧？」

「絕對不會，你聽我給你念歌詞，這次也是日音。」姜俊昊興奮的翻開一份手稿，那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跡，從咖啡廳回來之後他就有了靈感，其實這種感覺就是那種讓人忍不住要寫出東西的衝動。

最忌諱的當然是靈感斷掉，但偏偏卻很少有歌曲可以被一氣呵成，姜俊昊也只是完成了完整的詞創作，至於編曲他還沒有頭緒，但是曲譜卻也已經完成。

「聽說在那悲傷的彼岸，有著微笑的存在。究竟好不容易到達的前方，有什麼在等著我。不是為了逃避，而是為了追尋夢想。旅行已然開始，在那遙遠夏天的那一日……」

整首歌曲的詞一氣呵成，除了第一句歌詞之外，其他部分沒有任何的重複，對於姜俊昊來說這種情況是第一次發生，不似以往的任何一次創作，這一次的寫作讓他酣暢淋漓。

在完成之後，他每看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情景在腦中出現，他想要抓住這種靈感，卻是並不容易，但就是這種靈感告訴了姜俊昊，你寫的這首歌，不是為了一個人。

這應該是首勵志歌曲，完成了曲譜的姜俊昊如此想著，他嘗試編曲，卻是沒能獲得足夠的靈感，這很讓人焦慮，但是卻可以控制。

「感覺怎麼樣？我寫的歌詞。」

「就好像讚美詩一樣，說實話，我覺得它可以被用作語文教材上了。」

吹捧，堀北真希大方的吹捧，姜俊昊開心的笑出聲來，和對方的交談他從來都不會失望，他是最重要的，每一刻他都有這種感覺。

「聽說你明天要去參加試鏡？東京大轟炸的拍攝為什麼拒絕了？」

「我要準備明年年初的大奧劇，拒絕一部這樣的製作也沒關係，等你回日本我們再詳細說吧。」

互相又是甜蜜了幾句才放下了電話，姜俊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始工作起來，走秀的活動在三天後進行，他要趁著這段時間盡快的創作，就好像買了一套遊戲便迫不及待的去找朋友共同娛樂一般，只不過在姜俊昊和「朋友」的交往中，靈感這種東西，真的是需要他一次一次的磨合才會迸發出來。

寫著、寫著，姜俊昊突然打開了編曲鍵盤，他想到了一個點子，雖然不是搖滾，但是卻然人欲罷不能。

第五百五十三章 新老有別

「各位代理，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希望大家可以愉快的進行會議。」

聞言，金永旭還特意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是陰沉沉的，就彷彿在座的某些人臉上的顏色一般，看起來立冬之後的第一場天象很可能會是雨夾雪。這的確不算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對於馬上就要啟程到東京準備第二張個人單曲的姜俊昊來說，不論什麼樣的風暴都不會波及到他。

主持會議的女人是企劃室長方真，對於這位李秀滿的嫡系來說，在公司裡還可以負責所有組合的「必須」日程，可見金英敏對於公司高層的控制還沒有完成。

不過金永旭也聽到了另一個說法，有人說金英敏就是李秀滿和董事會推出來的蹺蹺板，主要被用於平衡李秀滿和董事會之間的矛盾。如果他真的是做為緩衝地帶存在，那麼金英敏的能力就需要被重新看待。

因為經常在日本活動，金永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處理姜俊昊的個人事務，他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會議，而在座的經紀人們也和平時隨行的經紀人不同，可以說都是新面孔。

「今天我們首先歡迎一下姜俊昊的經紀人，金永旭先生。從今天開始我們每半個月一次的經紀人會議他都將到場，而姜俊昊的日程也需要重新劃分出一部分歸企劃室管理，這一切從今天開始，不知道這樣的那可以麼？金永旭代理。」話音剛落，金永旭只感覺房間中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對於這樣的場合他還有些不適應。

聽出了方真口中那不容拒絕的口吻，以前姜俊昊的日程可並不是這樣安排的，金永旭並沒有傻乎乎的詢問原因或者開口拒絕，他只是木訥的點了點頭，這個動作讓在座的經紀人們表情各異，特別是東方神起在韓國的經濟組，以及在一些資源上和姜俊昊有衝突的其他組合經紀人，他們的表情都非常精彩。

「OK，首先我們還是要宣佈一件事情，就好像是北邊成天宣傳『金氏家族』的榮光一樣。我們和CAA的合作因為姜俊昊的這支單曲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境地，這一點寶兒的團隊應該最有體驗。這樣的情況還從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公司的方針，它在讓S.M做出選擇，我們到底是應該做偶像還是做音樂。」

在方真的主持下，會議正常進行，身在日本的韓瑞妍只能通過電話參加此次會議，根據座位的劃分來開，日本S.M和韓國本部顯得涇渭分明。這樣的情況金永旭並不知道是自然形成，還是公司有意而為，他只能一言不發，盡量的熟悉情況。

「方真室長，我們應該先看一下秋季公司的贏利點。」一個瘦高的男人開口說道，金永旭在到來之前也熟悉過參加會議的人員，如果說李秀滿是制定藝人的發展方真，那麼在座的這些經紀人就是計劃的執行者，他們在韓國娛樂圈擁有的人脈超乎一般人的想像。

如此的模式更類似於小團隊，而S.M所做的就是投資，針對不同團隊的成績以劃分資金的分配。在這一點上，只通過電話參加會議的韓瑞妍地位超然，寶兒曾經在三年內以一己之力養活公司，就算是投資金額再窘迫，S.M也沒有理由和臉面剋扣她的投資。正逢寶兒進軍美國，東方神起在日本穩定地位，少女時代剛剛出道，公司的贏利點可以說是大規模下滑。

「也不能單單計算秋季贏利點，姜俊昊的成績有目共睹，在分賬之後公司取得了十幾億韓元的廣告收入。但是在這裡我需要提醒各位，不管你們是主管日本事務還是韓國事務，我們都是S.M的一員，特別是在公司整體盈利點持續降低的現在。」

方真話音剛落，陳永守的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少女時代還是新人組合，公司的贏利點分配怎麼都落不到他的身上，但是因為姜俊昊擅自出現在少女時代的日程中，有違公司的推廣計劃，關於少女時代的企劃案整個都需要推倒重做。一支組合每到什麼層次，獲得怎樣程度的人氣，公司都會在相應的時候做出對策，穩定現有人氣，持續曝光收攏關注，這是一整套的運作模式，經過了將近十年的磨合，已經非常完善。

「對不起，關於這方面我們團隊會自行解決，公司的企劃不會被違背，但是可能會加速進行。」

「很好。」方真輕點著頭，非常滿意陳永守的態度，「我必須告訴大家，你們手下的團隊就是你們的工具，而組合就是你們的中心，每一個成員的培訓和計劃公司都是根據其本身的實力在進行規劃，這種計劃可以被加速，但是絕對不可以被打破。」

錯開了自己的目光，金永旭總感覺方真的話是在對他說的。他心中只能苦笑，姜俊昊的日程這次有一部分被歸入公司管理，也可能是因為打亂了少女時代的部署？

少女時代還沒有磨合完畢，姜俊昊帶來的大量曝光對於剛出道的新人組合來說是福是禍還尚未可知。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是非常複雜的生物，在推行新人的時候，S.M從來都不是只重視經濟效益，只要是有起色的組合，公司都會爭取讓他們的價值保持五年，而且內部不會出現什麼不可調和的問題。

所以，這種對話算是敲打，金永旭並沒有出聲辯解什麼，默認下來對觀察形勢有很多好處，最起碼在他這邊的除了陳永守之外，還有韓瑞妍這樣超然的存在。

其實金永旭並不知道，他在這些經紀人的眼中地位也不一般，在投資回報比例上姜俊昊從來都不會讓S.M失望，更不要說在和公司幾次的衝突中，姜俊昊都佔盡了上風。

比起李秀滿和金英敏來說，這些中層的操作人員更加難纏，他們不用顧忌大局，也不用顧忌公司的股票漲幅，他們只需要獲得投資，然後用能力說話，用回報吃飯。

並沒有太多的勾心鬥角，大部分的人都需要憑借實力，這樣的風氣是S.M內獨有的競爭氛圍，但是近兩年來卻是也有變化。

會議繼續進行，因為艾回的關係日本方面並沒有給S.M帶來太多的盈利，主要支撐公司的贏利點還是韓國方面的團隊，如果不是姜俊昊有廣告壓身，相信在這裡金永旭就一定不會得到什麼好臉色。

簡報完畢，接下來的時間是經紀人們提出問題的時間。第一個發言的人是一個瘦小的男人，皮膚黑黑的，看起來面帶不悅。在金永旭的印象中，這位應該是Super Junior的總管經紀人。

「我有一個問題，公司同意給Super Junior的專輯投資為什麼會被削減？寶兒的美國計劃加速，公司調集資金的時候為什麼要選擇動用已經規劃好的資金？而且為什麼選擇Super Junior？在公司秋季的贏利點中，Super Junior為公司賺了很多的錢，他們不像寶兒那樣有高分成，也不像姜俊昊那樣特殊，這只是一幫很努力的孩子，我不能理解公司的做法。」

電話那頭，沉寂已久的韓瑞妍這才開了口，「請不要牽扯寶兒，她用的都是自己賺的錢，這一點在李秀滿社長那裡已經得到了通過，根據計劃Super Junior的專輯製作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既然是公司內部調集資金的問題，就請不要牽扯到寶兒，她現在還要準備美國的專輯，這有多麼重要，不必我多說了吧？」

「OK，韓代理你說的對，那我想問問方真室長，這些錢都到哪裡去了？」

「公司的處理方式可能有問題，但是公司自然有公司的理由，我不能將全部的細節都告訴你，我只能說時候到了，錢自然也會到。」方真冷靜的回答道。

「你覺得這話我能和誰去說？組合成員還是團隊的工作人員？看不到賬面上的資金充裕就讓他們工作，你是想要毀了我們麼？公司賬面上現在就有十幾億，為什麼不能調配給我們？」

方真秀眉微皺，她不是不能理解這一位的難處，只是這些資金公司另有用處，「金永旭經紀人就在這裡，我還有一個消息沒有宣佈，這些錢是金代理負責的，希望他會給公司遞交一份完美的企劃案。」

「是麼？金代理應該是東方神起企劃組的一員，這支組合一位成員就可以使用十幾億的資金，我想知道，S.M到底是誰的？」

「如果你能接受的話，你可以說他是姜俊昊的。」

沒有任何預兆，金永旭的一句話就讓會議室內的目光再次聚集起來，他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美國市場是巨大的，這麼多年來很多亞洲藝人都在挑戰，但是沒有一個人獲得了姜俊昊偶然取得的成績，還有一點，CAA對姜俊昊的音樂天賦非常看重，我可以明確的說，如果有一天S.M回到五年之前的那個時候，那麼在那一天，S.M就是姜俊昊的。」

「你覺得他能成為第二個寶兒？」

面對再次的詢問，金永旭非常自信的說道，「他會成為第一個姜俊昊。」

「呵，S.M不會在回到四年前的時候，一個公司要靠著一個藝人養。」瘦小男人輕蔑的笑著，和其他經紀人不同，他手下的Super Junior自打出道的那一刻開始，就是主打商業團隊的偶像組合，投資莫名其妙的被削減，他有資格憤怒。

但是，他的憤怒卻並不代表可以口不擇言，對於韓瑞妍來說，維護藝人的地位是本職工作。電話中再次傳出的聲音很冷靜，卻也蘊含著威脅之意，「你確定？寶兒的成績不是我用來炫耀的，但是S.M在日本的局面卻都是她打開的。我想提醒你，在下次提到寶兒的時候，請叫她權寶兒理事。」

會議室中再次沉默下來，韓瑞妍和那瘦小男人之間劍拔弩張，東方神起企劃組的領導者低頭沉思，而陳永守則是說不上話，藝人的實力就證明了經紀人坐在這裡能有多少的底氣，公司現存的組合雖然不多，但是互相之間除了同門之情外，也是不折不扣的競爭關係。

「這算是夫妻檔？無論男女都這麼跋扈。」

金永旭的眉頭抽搐了一下，不等韓瑞妍開口，他就接口說道，「跋扈也要有跋扈的本錢，這些自己都會投入到姜俊昊在日本的第二張日文單曲製作中，不管怎麼樣，這是我必須得到的投資。」

「即便他就賣了十多萬張？」

「很多組合還未必可以獲得這樣的成績，您說是麼？」

「還沒有得到這個成績的人可不是Super Junior。」

這話若有所指，陳永守立即尷尬起來，做為新人他就在和其他人搶資源，只要繼續下去，總有一天他也可以這樣去說別人。不過那一天並不是現在，可能是為了壓制這些領導者的氣焰，公司對於這種打壓和諷刺也是視而不見。

如今，金永旭極有可能站在一個和韓瑞妍同樣超然的位置上，對於有限的資金來說，這樣的情況很不好。Super Junior的經紀人不會單獨給他下馬威，如果不出意外，東方神起企劃組的領導人一定也參與了進來。

心思急轉，金永旭終於看清了形式。

「這個問題我們不必多說了，在千葉龍平副社長離開之後，這是S.M第一次和艾回進行大規模合作，不管是東方神起還是姜俊昊，他們現在都有在日本接替寶兒的義務，而且韓國國內的情況也並不是很好，不管是JYP還是YG都推出了大熱組合，DSP也是蠢蠢欲動。我只說一句，希望大家可以精誠合作。」

「Mnet電視台提出邀請，姜俊昊需要在12月初回到韓國參加07年的MKMF歌謠大典，他要擔任頒獎嘉賓，可能還有其他的秀，這一次的日程我需要他同意，還可以保證在聖誕節給他假期。」

交易？當然可以要知道姜俊昊早就要求聖誕節那天不能安排日程，不然的話他一定無聲無息的消失。

「我知道了，他一定會同意的。」

一直沉默的人終於開了口，「這樣的差別對待會讓組合的成員產生不滿。」

金永旭直接回應道，「如果他們有女朋友的話也可以這樣，姜俊昊本來就沒有多少時間，在聖誕節不陪著女人可是要出大問題的，畢竟對方還是日本藝人，我想這樣的情況大家都能體諒。」

這番話可真是讓房間內鴉雀無聲，讓每個人都哭笑不得，特別是說話的那人，明顯是一副震驚的模樣。金永旭清了清喉嚨，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回憶不被諷刺排擠，還真是拖了姜俊昊的服。

他不用像陳永守那樣需要忍耐，但是卻需要確立自己的地位，「俊昊在日本的人氣已經不用說了，這次回到韓國的代言也是精挑細選的，我不想說他在日本一定會大賣單曲，但是大家請注意一點，俊昊可是放棄了唱片的版權收益，這說明他在日本販賣音樂製品的收入已經有所增加，而S.M的分成也將會增加。在這樣的情況下，公司加大投資擴大自己在這張單曲中可能得到的收益百分比是十分必要的，只希望大家可以相信俊昊，他一定會讓大家滿意。」

這算是一種變相的揚眉吐氣？誰都知道在公司和姜俊昊的博弈中是從沒勝利過，特別是在偶像戀情這種事情上，如果寶兒不是李秀滿的弟子，S.M絕對不會那麼嚴厲的阻止，直接導致了那一年股市的巨幅震盪，公司內部人人自危。

現在，金永旭居然有這樣的方式來證明公司對姜俊昊的差別對待十分合理？這簡直是讓人聞所未聞的事情。但是方真卻並不反對，她依舊是不苟言笑的坐在那裡，只是淡淡的看了金永旭一眼，然後宣佈了會議的繼續進行。

代表少女時代的陳永守當然沒有太多的發言權，但是鄭秀妍的名字卻也是數次被提前，無非就是要求她開始登上綜藝節目，盡量增強曝光，爭取將姜俊昊帶來的關注消化下來，變成自身的人氣。

走出會議室，方真離開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金永旭，她在心裡搖了搖頭，並不準備和對方多說什麼。這個傢伙從現在開始就已經不算是S.M的經紀人了，娛樂圈內的人員流動本就十分頻繁，特別是經紀人這個行當，他們大部分都會和藝人有過於親密的接觸，而導致的結果自然也就是現在這樣，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員工。

但是對於金永旭來說，他卻是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不需要和這些人一樣爭搶資源，也是拖了姜俊昊的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姜俊昊可以帶給他的，也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第五百五十四章 我只是去了一次LA

沒有一絲聲音響起的化妝室，重金聘請來的化妝師正在認真的工作著，她聚精會神的樣子就彷彿是莫扎特坐在了鋼琴前，白皙的手指在頂端卻是有一團黑色，從眼睛的內角到外角，一抹下去見證了絕對的實力。

黑色的眼影被塗抹在姜俊昊的眼眶上，走秀的工作都已經準備完畢，今天他要在這裡拍攝幾組照片，以應對韓國時尚雜誌的需求。就在開始化妝之前，金惠熙還玩笑一般的說道。

「在姜俊昊走秀之後，韓國時尚全都會知道她金惠熙的名字，因為她是第一個讓姜俊昊不男不女的造型師。」

三個小時的眼妝這才畫完，姜俊昊還沒睜開眼睛就先張開了嘴，「若然姐在麼？」

「我在。」

「幫我看看，如果太嚇人的話我就不看鏡子了，到時候只需要上T台就可以。反正我是要體現服裝和惠熙姐的理念，不必自己嚇自己。」

平心而論，姜俊昊覺得自己非常男人，不管是在取向上還是在生理上他都認為自己是個絕對的男人。但是金惠熙在過去對他的照顧又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就算他是姜俊昊也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這做派就彷彿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不忍睜開眼睛去看自己被壞小子們掛在樹上的樣子。

「我必須說，金編輯非常瞭解你，比你自己都瞭解。」

趙若然站在姜俊昊的身後感歎著說道，她不能想像在模擬造型時那麼讓人排斥的色彩居然和這張俊俏的臉融為一體，這簡直就是在看奇幻電視劇，讓人不可置信。

黑色的眼影就彷彿是水墨畫中的潑墨手法一般被「潑」在眼睛四周，睜開雙眼，墨綠的眼眸居然在最大程度的煥發神采。

「我……我從沒發現我還有這樣的一面。不過……一定要將我的臉塗的這麼白麼？」，姜俊昊結結巴巴的說道，腦中也是想起了一些資料。

哥特風格，任何黑色的東西。可能是想體現維多利亞時代關於「蒼白的皮膚是貴族的標誌」這一審美，也可能是反對沙灘文化裡「太陽曬出的古銅色才是美的」健康理論。哥特風格被稱為是從墳墓中挖出來的時尚風格，甚至還有人說這種風格是源自中世紀的巫師們的穿衣戴帽。

就彷彿是喜歡這種風格的所有潮人一般，哥特風格也是突然出現，從建築、音樂、戲劇到時尚為止，在進入了二十一世紀之後，哥特風格更是被稱為吸血鬼的代名詞。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們，我是基督教徒，而且還很虔誠。」

姜俊昊的玩笑就彷彿是將所有人都丟到了北極，他們不自覺的打起了冷戰。趙若然可是知道對方的信仰，即便看上去他並不是那麼虔誠，但是這種的造型卻還是會有些破壞他的形象。

「我覺得你應該和金編輯談一談，這種事情做了一次之後，就很難彌補了。」

「沒關係，只有一次也可以。粉絲喜歡會犯錯的偶像，因為這樣會讓他們感覺兩者之間的距離近了不少，而且我也不是那種自殘式的哥特，只是簡單的寬條紋領帶，加上陰暗一些的裝束。」

聽著姜俊昊的話，看著他站起身來自顧自的打上領帶，趙若然不知道為什麼愣了一下，心臟感覺有些抽搐。這並非是心悸，這也無關男女情愛，只是當黑色的眼影在燈光下更加襯得那臉色的白皙時，趙若然敏銳的感覺到，姜俊昊是一個有秘密的人。

誰都有秘密，但是這種神秘的感覺又是什麼？她知道姜俊昊不是異教徒，他的身上也沒有那些神秘的五角星，在妝容上的突破使得他的服裝並不出位，僅僅是貼身細緻剪裁的裝束而已。

氣質？還是那種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感覺？趙若然並不知道，她甚至都忘了走上前去幫姜俊昊戴好領帶，領著他出去見李聖恩和金惠熙。

「你怎麼了？」

姜俊昊並不是造型師，他當然不知道在造型藝術中最根本的追求也是人的本身。所有的藝術形式都是以人為本，分門別類也只是讓更合適的人找到適合他們的藝術分類。

從造型來說，趙若然感覺沒有任何一種風格能比得上哥特更加適合姜俊昊。

「呃……我有什麼不對麼？我知道我這樣出去會讓很多人愣住。但是……你是趙若然，你是造型師。」姜俊昊艱難的組織著措辭，他覺得自己的樣子可能有些嚇到了面前的女人。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相信金永旭一定不會為他好好辦事兒。聯想起來，姜俊昊不得不再次確認那錄音室讓他很滿意，即便它真的很貴。

「你真的不準備做專業的模特麼？」

「你為什麼問我這個？做模特的話能賺的很多……比我現在還多？」，姜俊昊荒唐的輕笑了一下，嘴角勾動起來，暗紅色的唇彩和雪白的牙齒讓人自然的聯想到吸血鬼，「我必須和你說清楚，我其實是一個很能花錢的人，前段時間不是說什麼四十億之類的麼？我告訴你個秘密，這一部分的收益都被我做了分期付款的尾數，所以我現在不是很有錢，只是一般有錢。」

「我不能保證什麼，但是我覺得你有資本衝擊模特界的最高身價，相信我，我非常想讓你相信我。」

她是認真的？不會吧。女人的神經質沒有這麼誇張……想到這裡，姜俊昊也是嚴肅了表情，收起了繼續開玩笑穩定自己情緒的心思，這種妝容也讓他非常的難受。

不是像女人，是根本的不男不女。

「如果我能做到，那我要向全世界說一件事情，哥特風格的眉毛不應該這麼細，不管是活死人還是異教徒，這些和眉毛的粗細又有什麼關係？真是……」

到姜俊昊走出化妝室的時候他只是看了一次鏡子，而且還根本沒有仔細去看，他只是知道一路向著那該死的攝影版走去讓他承受了很多彷彿刀子一般的目光，有些女人看起來就好像是要把他的臉剝下來帶回家裡。

赤裸裸的佔有慾被這樣宣洩出來，還真是讓姜俊昊一丁點都驕傲不起來。

「不要愣住，不要驚訝，我是姜俊昊，我是男人，我的身價很高，我的時間很悠閒，所以大家開始工作吧！」

站在李聖恩面前，姜俊昊還沒等對方開口就連珠炮一般的大聲抱怨起來，他知道他很有殺傷力，但是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麼有殺傷力。好吧，重新面對眼前的金惠熙和李聖恩，前者看著他是用那種很滿意還帶著點自戀情結的眼神，他完全可以理解金惠熙的驕傲，因為她慧眼識珠，雖然姜俊昊認為自己本身就是閃閃發亮的。

最後，許久都為合作過的李聖恩不停的打量著姜俊昊，眼神流轉之間也不知道停留在哪裡，看著那越皺越緊的眉毛，姜俊昊很慶幸自己的攝影師還是一個正常的傢伙。

誰知道對方最後來了一句，「我必須承認，我驚呆了。」

姜俊昊放棄的低下頭，他長出一口氣，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您驚呆的方式真的很特別，我敢打賭，整個世界也就只有您才會『驚呆』成這樣」

「我上一次這樣是第一次見到李孝利，那是在室內拍攝沙灘廣告，你知道，她很『Sexy』。而且在休息和間歇的時候也很……」

「……開朗。」金惠熙適時的補充道。

「對，開朗，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姜俊昊現在才相信李聖恩是真的驚呆了，或許他應該是癡呆了。姜俊昊只能抱起雙臂，他神情認真的看著李恩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我必須提醒你，我現在穿著的是西褲還有男士襯衫，我是絕對的男人。」

「我沒說你是女人，只是很漂亮。」李聖恩澄清道。

「那我希望你能用帥氣，不要用漂亮。」姜俊昊搖了搖手指，這是在表示他很認真。

……

「我不得不說，這是他職業生涯以來最正確的決定，獲得版權拋棄一些即得收益，如果不是巧合，那麼他就是可以預見未來，誰能想到這首歌會在美國獲得認可。」

「你是想說好音樂總會得到承認？」

「不，我是在說他的運氣，有足夠多的好音樂沒有被人發現，但是他被人發現了，簡直是不可思議……」

VIP候機室中十分安靜，寶兒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綜藝節目，兩位新聞工作者正在針對「姜俊昊的美國搖滾」進行深度的探討，小小的屏幕有些看不清楚，將耳機插好，她可以用心去聽。

「那麼最近的搖滾風潮呢？你認為這種風潮可以在日本持續下去，並且製造新的搖滾時代麼？」

「客觀來說這不可能，我可以相當坦率的說搖滾風格並不符合日本市場的大氛圍，或許這只是一時間的轉變，或許還會有人用搖滾樂來吸引更多的年輕人，但是對比現在的社會氛圍，搖滾樂可能並不被人喜歡。」

「我可以說你在期待姜俊昊繼續做些什麼麼？我認為他可以讓這股風潮繼續下去。艾回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再宣傳了，網絡上到處都是姜俊昊將發行第二張原創單曲的消息，我覺得它可以在年榜上獲得很不錯的成績。」

「是啊，如果到達前十的話那他的身上就又會有一個歷史頭銜……」

日本媒體對於姜俊昊的報導從沒有間斷過，即便寶兒在認真的準備著進軍美國，無數的聲音還是能傳到她的耳朵裡。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什麼心情，她認為應該是高興，但是身在機場，那淡淡的落寞還是圍繞在她身邊，揮之不去。

「我想我們必須說一說堀北真希和姜俊昊的緋聞，這是在中國已經傳揚了很久的消息，雖然沒有照片，但是目擊者卻是言之鑿鑿的說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在普吉島一起度過了五天，泰國媒體好像也承認了此事，只不過一直都沒有照片出來。」

「戀愛，這是一個很不錯的事情，我想我們都可以放寬心。雖然粉絲們的熱情是很可怕的，但這正是對於他們兩個人的考驗。當然，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的話。」

「那麼據您的推斷呢？這一段緋聞的真實性有多少？完全的百分比，我們都不完全確定。」

「我估計是80。」

「為什麼？」

「因為東京大轟炸劇組已經宣佈了演員的人選，堀北真希被排除在外，這和我們以前獲得的消息有非常巨大的出入，我想應該是戀情對她的事業有了影響。」

「嗨，這裡是日本……」

……

韓瑞妍這才看見寶兒摘下了耳機，她微微皺了皺眉，抱怨著說道，「我都叫了你能有五分鐘了。」

「哪有那麼誇張。」寶兒輕笑著搖了搖頭，她將手機收好才站起身來。冬季的陽光順著落地玻璃散了進來，讓正在舒展身體的寶兒彷彿是在閃著光。

「工作團隊已經到了洛杉磯，我們過去之後也要先見你的製作人，李秀滿社長已經在洛杉磯佈置了一切，我們這一次有很大的機會可以繼續創造歷史，這是你應得的。」

「我知道。」寶兒應和著，她的輕笑始終都帶在嘴邊，她知道韓瑞妍為什麼不斷的和她打岔，她也清楚韓瑞妍知道一些她並不想知道的事情。堅持自己拿著行李，這是一個黑色大皮箱，如果將把手拉出來，會和她差不多高。

「瑞妍姐你知道麼，我最近發現真的沒有什麼東西是什麼人應得的，這是俊昊很久以前就和我說過一次的事情，只是當時我不同意，然後他就不再說了。」她將護照和機票交給了面前的工作人員，然後繼續說道，「這裡面包括所有東西，成功、情感，還有很多人一出生就擁有的東西。但我不是俊昊，我的生活是我應得的，所以我會繼續走下去，然後去爭取更多的。」

「是，只有自己爭取的，才是應得的。做為女人雖然會很辛苦，但是你的生活也是你選擇的。我們該上飛機了，不要想的太多。」

韓瑞妍的手想要扶著寶兒的背，卻是被對方輕巧的躲開了。她沒有戴墨鏡，就這樣公開的出現在海關內，旅客們見到寶兒都會多看幾眼，偶爾的幾個還會談論幾句，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來索要簽名，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那行李箱對她來說還是太大了些，韓瑞妍不知道寶兒為什麼拒絕托運，她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東西讓她如此重視。過去所有的外國行程中寶兒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奇怪過，或許是在對什麼告別，這種感覺真是讓人無奈。

一直都跟在寶兒的身後，看著她對工作人員面露微笑，自己打理所有的事情，正如同她要去做的一樣，她要去過自己選擇的生活，也不知道這種選擇對不對。

正式到美國發展的消息在一段時間內注定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因為韓國歌手在日本的新聞也出的太多了些，姜俊昊在日本的曝光正高達一個十分嚇人的程度，一旦他發行單曲，大賣簡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隨之而來的還有緋聞，韓瑞妍當然知道這不是緋聞，但是她仍然阻止不了談論，她曾經很憎恨那個傢伙，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就可以重新開始。但是仔細一想，將近一年的時間過去，如果兩人還是那種不尷不尬的狀態，那才是要出大事。

韓瑞妍是最後一個踏上通道的人，此次的美國之行代表了寶兒的未來，無論是誰都要萬分努力，只要成功了，那麼未來就會是光明無限的。放棄日本現有的成績，放棄一張製作了五分之一的專輯，隻身赴美開拓市場，寶兒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宣佈什麼，她要到美國去從新人做起。而她的後輩們卻是要佔據她往日的榮光，繼而頂替寶兒在艾回眼中的位置。

這是一次非常正常的更替，出道將近八年的時間裡寶兒看到了無數這樣的場景，在HOT解散之後公司將大部分資源調集到了她的身上，而在她離開之後這些資源自然也會到東方神起的身上。

至於姜俊昊知道後會怎麼想寶兒並不好奇，她現在並沒有這麼多的精力。

白色的飛機劃過藍天，人類對飛行的渴望總是日復一日的，彷彿永遠都不會熄滅。站的高、看得遠，這話沒錯，但是卻不完整。金字塔的頂端永遠都只有一個人，除了眺望遠處的瑰麗景色之外，在身邊不會有任何人和你一邊。

坐在頭等艙中靠窗位置的寶兒突然輕笑出來，她想起了姜俊昊跟她說過的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那是在很久之前，當Anti粉絲們說她整形的時候，姜俊昊和她是這麼說的。

「我一直都很喜歡美國人的坦誠，比如坐飛機到LA去，下飛機之前就會有廣播說『歡迎來到LA，這裡是夢想與整形的城市』。如果你沒有，那就不必當它是一回事，如果你有，就和他們說我只是去了一次LA。」

第五百五十五章 突然長大

「我不能理解，以你的眼光應該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來問題，他不能消化這種風格，我是說……他在本質上是一個好人。」

「活死人和好人沒有關係，他可以表現出來，只是還需要時間。」李聖恩的意見很對，但是金惠熙卻並不接受，「好人和哥特不是互相衝突的關係，作為一個專業的攝影師你也應該明白性感和女人穿的多少關係不大。」

「OK，你說得對，不過作為一個男人我必須得說，當我看到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好身材美女時我會覺得她很性感。而當我看到姜俊昊畫著黑白妝的時候，我會本能的認為他不是一個好人。但他是一個好人，所以他沒有最能直擊人心的那種叛逆感，也就是所謂的大眾認知。」

拍攝已經告一段落，對於成品照片李聖恩很滿意，但是他並不完全滿意。在他專業的眼光看來這些漂亮且富有神秘氣息的照片沒有完整的靈魂，它們缺失了一部分，而那一部分，正式姜俊昊所缺少的。

金惠熙當然知道李聖恩在說些什麼，她抱起雙臂，帶著一絲堅持說道，「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做中世紀的莫扎特？」

「對，在那個時候他不被欣賞有很多客觀因素存在，雖然失敗並不會讓你窮困潦倒，但是你需要成功。」

在不同的時期市場會有不同的導向，而這種導向取決於非常複雜的社會和時代因素。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並不是沒有經典的藝術閃光，但是這些閃光不被承認卻是因為他們不符合市場。

就彷彿是中世紀的莫扎特，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音樂很好，但是他卻不守規矩。商人需要按照這些規矩來賺錢，金惠熙正在將自己從一個理想世界中解放出來，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

「他會做到。」她說道，帶著無比的自信。

李聖恩聳了聳肩膀，不信任的說道，「我相信天才的存在，但是我從不知道一個天才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適應一種全新的生存環境，並且還能融入進去，變成最好的。這不是天才，這是怪物」

姜俊昊需要表現出來的是潮流中的哥特，而不是藝術家們眼中的哥特。雖然藝術家們建造了巴黎聖母院這類的經典建築，但是他們的思想總是太過超前，超前到一種不被接受的程度。

在金惠熙還處於自己的世界中轉圈時，姜俊昊做為模特就需要改變。但是姜俊昊正在面對的問題和金惠熙一樣，只是兩人的處境完全相反。

「我知道這不同於我以往的風格，但是悲情男人的形象在我身上你不覺得太久了麼？我需要改變。我需要解脫出來，適應更多的風格，做到更多的事情，我的粉絲也一樣。」

姜俊昊拿著手機用日語說道，他在窗前不斷的轉著圈，陽光散在他的身上，造成了陰暗和光明的強烈對比。黑白妝容在強烈的自然光下得到了完美的展示，部門女性工作人員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上帝。

「我們說的不是你的成績，而是你的音樂語言，在你未來的職業生涯中這種音樂語言就是你的創作方向。因為你想而不跟隨著靈感行動，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我不認為你現在能夠分清這種創作方向是你的主觀認定還是靈感所得。我很高興你的音樂在美國得到了承認，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也認同你的變化。你需要保持最純淨的靈感，這才是你最大的資本。」

中川悠太的勸告讓姜俊昊停下了腳步，他沒有看向窗外，反而是讓陽光在他身後形成了一片耀眼的光暈，而他的黑色眼影卻越發的突出了起來。

「我的第二張單曲必須在12月10號之前發行。」

「我知道。」

「我現在就完成了一首歌曲的詞曲創作，而這張單曲卻至少要有三首新曲。這是原創單曲，但是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等靈感。」

「我知道。」

「這張單曲藉著現在的關注一定會大賣，我在韓國已經談妥了十幾億韓元的投資，這代表了什麼你要知道，我未來可以籌集到的投資就要靠著這張單曲的成績來奠定。這是我個人最關鍵的一步，它無關組合無關任何事情關乎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必須成功，我必須交出成績單，所以我可以跟隨著市場導向行動，並且即時的交出作品」

「我知道，但是有了第一次就有下一次，我看過太多比你更加天才的詞曲作家沒有走過這道門檻，他們倒在了前進的道路上或者根本就換了一條路去走。而且我是你的製作人，我有權利把握你的方向，在這條道路上我要領先很多，你必須考慮我的意見。」

中川悠太的聲音很冷靜，勸告的意味也很濃厚，他知道姜俊昊所承受的壓力，但是卻不希望這壓力毀了他的未來。他認為姜俊昊需要放慢腳步，但是很多人卻並不能接受。

接到了這通電話姜俊昊才明白幸田來未為什麼會離開中川悠太，這雖然說不上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但也絕對不是錯誤的。

「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考慮，但是我需要先為我的下一首作品找靈感。你知道麼？我現在穿著一身男人的衣服，畫著別人眼裡不倫不類和人妖一樣的妝在工作，腦子裡卻還是不停的飄過音符。我覺得我快要爆炸了，所以請不要給我更多的壓力，有什麼事情等我回到了日本再說，MV的拍攝足足有三部，誰知道艾回為什麼這麼大方」

「OK，等你回到日本來。」中川悠太愣了愣，公司裡他也是聽到了一些消息，但是這些他卻並不希望姜俊昊知道。

姜俊昊離開了窗口的位置，周圍彷彿響起了一陣若不可聞的歎息聲，休息的時間已經結束，這一次的拍攝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但是卻依舊沒有結果。

他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他只是這道這其中的某一些細節出現了問題，並非是服裝，而是他這個模特的狀態。

「我的心情剛好了幾天，難道就不能讓它持續下去麼？」，看著欲言又止的金永旭，姜俊昊本想用手指在額頭上滑動幾下，但卻想起自己化了妝，所以他的手懸在半空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告訴我，還有什麼事情會影響我的心情，如果是公司方面的要求你可以直接拒絕，因為我現在很想要欺負人。」

「我不認為拒絕早已經同意出席的日程是個好方法，這麼說吧，這是Mnet發過來的舞台設計，你什麼都不能做，只要接受誘惑。」

姜俊昊吐出一口氣，不能給別人難受讓他很不爽，「我看看，少女時代還有『Wonder Girls』……，相信我，這非常有趣。」

「我希望你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她們剛出道。」姜俊昊的笑容讓金永旭非常不安，他不知道這傢伙又是有了什麼想法，很多時候當姜俊昊的嘴角翹起，就總會有人付出代價。

「相信我，這事情絕對不會過分，我需要你的車。」金永旭無奈的閉上了眼睛，面對姜俊昊伸出來的手，他無法拒絕。

……

事實證明，就算是姜俊昊熱情滿滿的想要離開，他也過不了金惠熙的那一關，這女人冷這臉的樣子比起過去更加的具有壓迫力，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戰戰兢兢的眺望姜俊昊和金惠熙的鬥爭，而結果自然是男人失敗。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當金惠熙終於意識到那種最本質的「哥特」並非是可以用時間堆砌出來的時候，她還是不準備放棄，但是卻同意讓姜俊昊休息，他還有時間，因為單曲製作的關係S.M不敢在這段時間內為他添加任何的日程。不參加綜藝節目從很大程度上來說也是源於創作的關係，他沒有時間去熟悉台本，也沒有十幾個小時的美國時間去和其他藝人做遊戲。

「相信我，每一個交際高手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花花公子，身邊從來都不缺人的傢伙，這些人說出來的話你連一個字都不能信。」

這通電話已經持續了五分鐘的時間，姜俊昊還是沒有說動鄭秀妍和他出來見面，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特別是少女時代還在新人時期獲得難得修下的時候，鄭秀妍這個閨蜜在這種時候居然拒絕了姜俊昊的邀請。

難道這女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忙麼？難道這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希望可以接到他的這種電話麼？她居然還用沒有朋友來諷刺他，這真是讓人不能忍受。

「我只需要幾個電話就可以組織一個熱鬧的派對，不要懷疑，我很有人際關係。」

雖然姜俊昊還特別強調了一下，但是事實卻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能在短時間內組織一個派對，因為很多傢伙都已經出道了，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需要處理。重新聚在一起，並不是那麼容易。

掛掉了電話，姜俊昊的腦海中還縈繞著鄭秀妍的諷刺，「我很忙，你去找秀晶玩吧，你們兩個很合適。」

這裡面絕對不是曖昧而是諷刺，姜俊昊知道，所以他還是找到了鄭秀晶，因為沒有被人會同意在這個時候和他出來去做些什麼。李孝利是很有魅力的女人，他們在一起會有大麻煩，至於文根英……姜俊昊有責任不去撩撥對方，因為在日本還有個女孩等著他。

金永旭的車很乾淨，是一台普通的韓國現代，出身呈白色，象徵著隱蔽的張揚。姜俊昊從沒有認真的研究自己的經紀人，只是知道這個傢伙再有了目標之後顯得男人了很多，特別是在公司的經紀人會議上，據說他給很多人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經紀人的工作能力需要被重新評估，他需要時間去重新認識很多身邊的人，姜俊昊漸漸學會了站在另一個角度看待問題，還有看待一些關係。

鄭秀晶的身材很嬌小，和站在她身邊的女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少女的味道蓬勃散發著，和那酷酷的臉色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意她帶著中國姐姐來就是為了不吵架，鄭秀妍就曾經說過，姜俊昊和鄭秀晶都是小孩子，經常吵架，然後去爭什麼東西。

雙方一直都否認他們爭奪的東西就是鄭秀妍，但是他們在一起談論的卻也總是鄭秀妍，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

「你有什麼事？」，鄭秀晶剛剛上車就直接問道，她今天的確很有空。

姜俊昊看向了一邊的宋茜，問道，「不顯介紹一下麼，雖然我同意了你帶一個人來，但是，你要承擔起介紹她的責任，將練習生介紹給自己的朋友或者是自己的前輩這裡面很不一樣。」

「我叫宋茜，來自青島。」

只和姜俊昊見了兩次面的宋茜落落大方，微微瞇上了眼睛，姜俊昊覺得他眼前的女人彷彿正在和那位僅僅見過一次奶奶相重疊，含蓄而不自卑，這句話的語氣很有說道。

「OK，她自己說了。」鄭秀晶笑著說道，她顯然很喜歡這位剛剛到公司來的大姐姐。

「知道為什麼我不喜歡中國麼？因為那裡的一部分人被含蓄這種傳統弄的非常有城府，我必須承認，很多時候我看不出那些人都在想些什麼。」姜俊昊對中國的印象非常簡單，危險的地方。

他回過頭，熟練的發動了車子，就彷彿是帶妹妹們出去野餐的哥哥，「女士們，你們想吃什麼？」

「任何東西都可以麼？」，宋茜第一個說道，這讓姜俊昊有些尷尬。他通過後視鏡看了看那雙充滿了期待的黑亮眼眸，輕點著頭說道，「什麼都可以，不過我們不能去人太多的地方，因為我只要出現在商業區，就一定會有麻煩。」

一行人這就出發，立冬的到來讓天氣還好了不少，沒有那烤人的秋老虎，也沒有嚴冬的寒冷，適當的穿幾件衣服，天氣會讓人感覺非常的涼爽，特別是在前幾天的陰沉一瞬間就小時之後，這種日子裡出行的人總是很多。

一面開車一面說著，鄭秀晶知道了姜俊昊為什麼又會心血來潮的找她出來，男人果然是功利的生物，而且還非常具有侵略性。不過，既然姜俊昊是想要讓姐姐們的少女時代先聲奪人，那麼她也可以不那麼生氣。

「你準備怎麼做？」，她好奇的發問道。

姜俊昊思考了幾秒鐘，然後毫不猶豫的說道，「我還不知道，到時候再說。你也知道，我非常有急智。」

話音剛落，宋茜就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本不想聽到前輩們的談話，但是姜俊昊反應出來的這一面真的是太搞笑了。在中國人的概念中，他這種理所當然的自戀，就是搞笑。

「對不起。」她緊接著道歉道。

「我還真沒有想到你的韓文進步這麼快，我們說的很快，看上去你一定是和我一樣的語言天才。」

「他是再說你學的很快，在語言上很有天賦。」鄭秀晶好心的為姜俊昊收拾起來，這個傢伙一旦自戀起來就真的是沒完沒了。細心的解釋之後，幾人也是到了地方，鄭秀晶看著車窗外的KFC，不理解宋茜為什麼不狠狠的宰人一次，非要選擇這種快餐。

就在這時候，她的耳邊想起了姜俊昊那可惡的聲音，「我喜歡黃油，我喜歡脂肪，我喜歡熱量很高的食物。我不喜歡節食，我不喜歡健身教練，我也不喜歡月中測試……」

「住口」，鄭秀晶大吼一聲讓姜俊昊閉了嘴，她再次覺得自己答應對方的邀請就是錯誤。她轉頭看向宋茜，決定亮著姜俊昊一段時間，「我們進去看看吃些什麼吧。」

「我自己去，前輩還有話要對你說，這一路上他是為了不讓我們無聊，不然的話，他應該沒有興趣和你鬥嘴。」

聽到了宋茜的話，姜俊昊再次看向後視鏡，鄭秀晶雖然是一臉不願的神色，但是眼神中卻並沒有憤怒，反而是淡淡的認同。難道是小傢伙被鄭秀妍身上從沒有過的母性光輝俘虜了？姜俊昊再次看向宋茜，卻是發現這女人一字一句的認真說著，語調溫柔，但是卻含有不可抗拒的暗示。

「厲害的傢伙」，姜俊昊的大腦裡第一時間就浮現出這個詞彙。他的眼睛再度瞇起，卻是在後視鏡中迎上了宋茜的目光。他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從掏出錢包，拿出現金遞到後面，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我請。」

「當然，前輩請客不能拒絕，這是我在韓國學到的第一個知識。那我就去買東西了，你們慢慢談。」

宋茜的神色十分鎮靜，就和她上車的時候一模一樣，但是就在她開門下車繞過車前走向那家KFC的時候，姜俊昊卻是將駕駛位置的車窗搖動下來，吹了一聲口哨。

「我還沒有說我要吃什麼。」

「對不起，我……」

「我不要兒童套餐，其他隨便。」姜俊昊若有所指的說道，這一次他看到了宋茜臉上更多的表情。

「我知道了。」

看著宋茜進入KFC，姜俊昊這才回到車內，對著鄭秀晶說道，「這姐姐你搞不定，這麼粘著她幹什麼？」

「因為她能出道，而且我們還會是一個組合。」此時，只有鄭秀晶的回答才讓姜俊昊真正的驚訝了起來。看得出練習生的生活真的很磨練人，小丫頭，已經開始長大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Gone

「嗨，聽我說……」，姜俊昊不再滿足於只是回過頭，他翻轉了自己的身體以便能看清鄭秀晶的表情。那雙黑亮的眸子中開始綻放出亮眼的色彩，而這種色彩卻是只有姜俊昊在受到冒犯的時候才會綻放出來，這是野心，也是慾望。當鄭秀晶處於這種狀態之中，姜俊昊只能告訴她好的事，「……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相信我，你需要看到很多人好的一面。」

「雙重確定，你在撒謊。」

「那是你電視劇看多了。」姜俊昊僅僅愣住了不到一秒鐘。

「你還在撒謊，這些東西都是你教給我的，我姐姐還要你不要教給我這些，免得我和你一樣變成人際關係障礙。」鄭秀晶再次將姜俊昊擊倒，因為她並沒有撒謊。

姜俊昊回過身，他看向天空長出了一口氣，用一隻手在額頭上滑動著，但是身後又有聲音傳來。

「沮喪。」

「我沒有！」

「沒關係，我能理解，在我面前你和姐姐都想當做大人，其實你們連自己的問題都沒有搞清楚。我進入公司開始學習，然後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你人緣那麼好，在出道之後又開始孤僻，因為連你自己都認為那些關係是因為你的偽裝而來，所以在你到達一定地位之後你開始排斥這些關係，就好像窮苦出身的人在富有之後不願意承認過去。」

姜俊昊愣住了，他微微的張開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足足五秒鐘的時間過去，他這才反駁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連你這樣的小姑娘都開始讀心理學書籍了，嗨，你剛剛十四歲。」

「也就一本，其實我也沒讀什麼。」

「哈你沒聽出我是在諷刺。」

「那是因為我真讀了，『少年維特之煩惱』。」

「這是什麼書？」

「是什麼不重要，它講了一種叫做維特效應的心理學模仿，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和跟你相處有很大的關係。我覺得我當時如果聽了姐姐的話，我現在應該是個很快樂的小女孩。」鄭秀晶振振有詞的說著，她開始享受這種讓姜俊昊啞口無言的事情，就好像某些動物的第一個敵人總是他們的父親，其實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人類，在男性的人生中，他們的第一個敵人都會是父親。

以分析對分析，姜俊昊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他只是因為放鬆被對方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而已。他鼓勵自己，分析前因後果，然後得出了這種動物性理論，最後他需要反擊。所以，他轉過身體，認真的看著鄭秀晶，他本身說的就是實話，所以不怕那雙黑亮眼眸中的洞悉能力，「你和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永遠都不需要想到這些……」

「因為我在你眼裡還是女孩，不是女性，當我擁有足夠勾動你男性慾望的魅力的時候，這種對白就是暗示，我很慶幸現在不是。」

當沮喪真正的出現在姜俊昊臉上，他還有些憤怒，「韓國文化部都在幹什麼？這種書會培養出一堆怪物」

「我想你是說這種書和『姜俊昊式幼兒教育』一起會培養出怪物。相信我，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沒有見過會對朋友的妹妹輸入這種教育的男人，你足夠特殊。」

「謝謝你的誇獎，你真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十四歲少女，我從沒見過比你更厲害的。」

「你見過，寶兒前輩。」

這個名字讓車內立刻沉默下來，姜俊昊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而鄭秀晶卻是估計在用這個名字刺激他，「你應該知道我姐姐都幹了什麼，她買了很多新衣服，而且不允許我借來用了，就在最近。」

「這和我沒關係」

「在寶兒前輩去美國之後，這就跟你有關係了」，鄭秀晶斬釘截鐵的說道，她語氣中的肯定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

女孩長大了，當她再次見到姜俊昊的時候就直接給了他一個下馬威，發出了一種類似「不要輕視我」的訊息。姜俊昊的腦子有些混亂，他開始不能明白這其中的聯繫，其實也根本沒有聯繫，只是寶兒離開的消息一時間讓他非常愧疚。

他不知道，如果不是鄭秀晶說起他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會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變成了這樣？

「這是個訊號……」

「這不是訊號」，鄭秀晶的話還沒說完姜俊昊就直接將其打斷，「如果這是個訊號，我現在就可以說出另一件事情。你十四歲，身體開始發育，月經初潮到來，開始分泌雌激素。女孩的第一個愛人大部分都會是父親，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和你的相處會讓你覺得我比你父親要好，因為你現在就像是一個剛剛成熟的孩子卻迫不及待的穿上媽媽的高跟鞋來到暗戀的人面前告訴他，我長大了。」姜俊昊再次轉過身，他無視了緊緊抿著下嘴唇的鄭秀晶，「你暗戀我，從你進入S.M之前就已經開始，你不斷的以鄭秀妍的名義來說這些話希望我成為一個不如戀人卻更加親近的角色，為什麼？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現在應該是和那幫粉絲一樣見到我就不停歡呼的時候，你還應該在學校炫耀認識我然後給我不斷找麻煩的時候，但是一直都沒有，為什麼？」

那淡粉色的嘴唇開始顫抖，那雙黑亮的眼眸之中開始充斥費解和憤怒，看到這一幕，姜俊昊重新找回了理智。

「秀晶啊……」，話還沒有說完，鄭秀晶就直接推門下車，她的堅決讓姜俊昊只能看著，而且對方也確實沒有追出來。她不知道姜俊昊說的都是不是事實，但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成天叫一個漂亮男人姐夫，這種情緒或許早就昭然若揭了吧？

原來，一直都還是小孩子的是她。

……

一個女性在什麼時候會喪失尊嚴？還是那僅有的，一點點的自尊？

看著背影非常無助的鄭秀晶，宋茜只覺得她是一個剛剛被剝奪了一切尊嚴的小女孩。毫無疑問，姜俊昊在她心中的位置又下降了一個檔次，叫別人出來，然後給她難受。如果不是姜俊昊對她那半威脅的警告，宋茜就要將姜俊昊這種人規劃到除去正常社交之外，絕對不接近的那一類。

走出店門宋茜只來得及看到匆匆離開的鄭秀晶，和因為擔心曝光而沒有下車來的姜俊昊，這裡面的原因是什麼她不知道，她當然也不會那麼武斷的認為姜俊昊如何了。

但是身為女性，只需要看到那不停握住、鬆開的拳頭，跟在鄭秀晶的身後看著那些路人注意到她的表情然後突然驚訝起來的臉色，她就知道鄭秀晶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能有什麼錯？即便有錯也不應該被弄哭。

這是宋茜的底線，所以姜俊昊在她心中的位置從根本上就被抹去了。其實也沒有什麼位置，進入S.M的她就是為了出道，她不可能和粉絲一樣見到藝人就誇張的要命，那些人都只是前輩，她明白這一點。

姜俊昊的名字在鄭秀晶的嘴中聽到過很多次，關於「姐夫」的那種言論她也聽說了。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丫頭會如此的信任自己，宋茜姑且將這些歸類到母性這種無形的存在。反正她是不能就這麼看著對方不管，不知道如何給予幫助，她只能遠遠的在後面跟著，一直走，一直走。

走到那小丫頭累了，或許就會歇歇了。

只不過事與願違，宋茜明顯小看了鄭秀晶的運動神經，她還不知道對方的父母都是運動員，而她的姐姐連一丁點兒的運動天賦都沒有遺傳到。這個小丫頭簡直就是她父母的濃縮版本，一直到宋茜感覺自己雙腿浮腫，渾身酸軟，鄭秀晶都沒有停下。

「嗨，你要還是繼續的話，我就回公司了，說實話你真的……」，看著那雙紅紅的大眼睛，還是以仰角看著自己，宋茜的後半句話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真的很能走，不是我在北舞練習了那麼多年，我還真的搞不定你。」

鄭秀晶依舊沉默，她只是低下了頭。

不能讓事情繼續下去，這是宋茜的本能反應，她雙手扶住對方的雙肩，用撒嬌的口吻帶著慈祥的語氣說道，「我真的很討厭我的韓語老師，因為她說話就是這種口氣。但是，你看我在說一句『你好』都像是故意撒嬌的情況下依舊對每個人都說『你好』，你還覺得有什麼事情比這更讓人丟人的麼？我和女人說話都像是在撒嬌。」

「你不知道。」

「我知道，就是那個傢伙很討厭。」

鄭秀晶搖了搖頭，她看著半蹲下身子的宋茜，辯解道，「不全是。」

還知道為那個傢伙說話，看起來暗戀的猜測應該成立。宋茜如此想著，繼續柔聲詢問起來。她忘記了自己需要對面前的女孩叫前輩，也忘記了鄭秀晶曾經在某一天對她說如果遇到了問題可以去找她。而且還隱晦的說明是關於人際關係的問題，也就是欺生現象。

不過她很堅強，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是一直都沒流出來，從這一點來看，她能說出那話也並不是無的放矢。

總之，很可愛。

宋茜並沒有注意到一輛熟悉的車子從他們身邊滑過，反正已經買好了東西，這一次的午餐還不算徹底搞砸了。

「吃東西，我壓力大的時候就會吃東西，那時候真的感覺很充實。當然，以後你有問題的話也可以來找我說說。雖然你是前輩，但是我的年紀比你大很多，看到的事情也要比你多，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

這沒什麼大不了，一個小女孩的未知情愫而已。姜俊昊對一件事情印象十分深刻，曾經在中國的時候他見過一個和鄭秀晶差不多大的姐姐，那姐姐成天纏著自己的哥哥說長大了一定要嫁給他，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當姜俊昊離開中國的時候，那女孩早就和別人結婚了。

這只是人們在成長過程中必須經歷的一個階段，最起碼姜俊昊很慶幸鄭秀晶選擇的人是他，如果是別人的話估計他也要多費一番手腳。為了他和鄭秀妍之間不會尷尬，姜俊昊並沒有打電話將這件事情傳揚出去。

他的額頭開始微微的滲出汗水，他在等紅燈的時候手指會在方向盤上不斷的敲擊，他會對響起的喇叭聲皺眉頭，他會因為牽扯的違規而怒目相向。

他很焦慮，他知道。

當真正面對一個人的離開時他不能像他想像的那樣鎮定，他回到漢江別墅，下車打開房門，站在門口面對著通向工作間的房門和通向二樓的樓梯，他選擇了工作間。

那上面會給他回憶，這是一個男人獨自迷戀的方式。就好像是父親和他說過的一樣，他曾經在爺爺的書裡翻到過一張舊照片，黑白的，舊的泛黃，那上面有年輕時的爺爺和一個陌生的女人，這照片一直都留著。

當時的姜宇告訴姜俊昊，這就是男人的秘密，每個男人都不可能保證一輩子都只愛一個女人，但是他們卻可以擁有對一個女人保持忠誠這種品質。

所以在姜俊昊戀愛的時候姜宇一句話都沒有多說，而當他分手的時候，遠在洛杉磯的姜宇就已經知道了，姜俊昊擁有了自己的秘密。這不是傷口，反而是一些很好的東西。

削好的鉛筆姜俊昊的手中飛轉，他非常靈活，這一手漂亮的絕活也曾經被拿出來炫耀過，但是當這一支鉛筆再次飛出的時候，地板上已經滿滾動的鉛筆。

姜俊昊就彷彿沒有看到一般，他重新從筆筒中抽出一支，然後繼續放在手中旋轉，原本靈活的手指已經有些麻木，戒掉了一年多的煙癮此時已經發作。

這個別墅是用來工作和獨處的，沒有酒。剛剛搞砸了一個女孩的心情，姜俊昊也沒有興趣去聯繫別人。組合成員都在日本繼續他們的活動，一直到第二年初他們都不會回到韓國。

不想打電話，錢包正在面前的桌子上攤開著，裡面的照片是堀北真希，而一個放卡片的小口袋裡卻有一枚戒指。

他意識到了自己要重新開始，所以他將項鏈上的戒指卸了下來。姜宇所認為的好的東西就是男人在經歷戀愛之後對待女人的態度，最起碼姜俊昊是在向著他想像的方向前進。

他沒有當花花公子，同樣也沒有消沉到放棄了工作，他只是在這一份感情轉移，而不是在尋找替身。

每個男人的心中都有一個「Best girl」，她在你的記憶裡一直存在，不曾消失但是卻會被忘記。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又會想起，讓你意識到人生中最天真的那段時間。

姜俊昊拿起了一張紙，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用來轉筆的關節上，皮膚被磨成了紅色。

「1，沒有比我更好的。」

「2，沒有比你更好的。」

「3，這不是我們的錯。」

……

「67，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

「187，我們認識了九年。」

……

「353，沒人比我更瞭解你。」

……

在離開韓國之前完成走秀，這是已經確定好的行程，但是在走秀之前姜俊昊需要完成的還有幾組攝影，從昨天借車離開開始他就不接電話，如果不是金永旭通過GPS知道自己的車在漢江別墅，他甚至都要以為姜俊昊又消失了。

來到這裡，敲門人家不開，物業也不同意他要求開門的申請。姜俊昊的錄音室是完全隔音的，就算是他將喉嚨喊破都沒有用。最後一個辦法，就是他金永旭花錢叫來了修理玻璃的工人，帶著一塊足夠大的玻璃，然後他親手砸碎了一樓的某塊兒窗戶。

「不要驚訝，這是我和姜俊昊的遊戲，這件事情你不能對記者說，記住我的話。」當金永旭為工人打開門時，他面帶微笑的如此說道。

讓工作的人去工作，他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現在的他們就已經遲到了。來到錄音室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打開門，轉動把手，他心中慶幸。

還好，這個傢伙沒有鎖門，不然真是要去找一把消防斧來。

「卡噠」一聲輕響，金永旭推開了門，房間中的空氣並不沉悶，內置的空氣循環系統足以滿足十餘個煙鬼在這裡一夜的空氣消耗。淡淡的香味是某種提神的草藥，據說經常呼吸這種味道要比咖啡管用。

當然，在金永旭看來這純粹是唐人街的商業手段。

走進房門，他看到了姜俊昊的背影，趴在操作台上彷彿已經睡著了，他輕輕的走了過去，目光卻是被猶如雪花一般散落在桌子上的樂譜吸引了。

密密麻麻的字跡，即便姜俊昊的字很漂亮，但是寫到最後也不成形的。

「一千？」，看到了一個數字，金永旭顧不得弄出聲音，他降壓的將白紙都收了起來，用了好一會兒才將號碼排好……結果，真的是一千。這其中有一張樂譜上不是序號後跟上什麼理由，而是一張完整的樂譜，排頭的名字是全新的，《Gone》。

第五百五十七章 活死人

如果有人問金永旭他最希望的事情是什麼？那麼他的回答一定是要姜俊昊繼續戀愛，而且還要多幾次才好，當然，如果多被甩幾次那就更好。

姜俊昊的每一筆交易都會有他一份佣金，特別是在歌曲版權的交易上他一次就獲得了七千美金。金永旭並不知道這首作品的好壞，他只是知道這是姜俊昊的作品，是他情感的一種寄托。

發洩出來總比埋在心裡要好，寫出來唱給所有人聽也比拉著一個人去喝酒，然後酒後吐真言第二天接著鬱悶要好。最起碼姜俊昊在這幾天的工作狀態非常讓人滿意，而且在對於哥特風格的理解上還突飛猛進。這樣的情況讓金惠熙和李聖恩非常費解，就好像是醍醐灌頂一般，相隔一夜，他們不得不對姜俊昊刮目相看，並且給予更高的評價。

知道原因的金永旭當然會守口如瓶，而姜俊昊在私下時的表情當然也是不願多談。不多問，不多說，這不僅僅是藝人的信條，同樣也是這些工作人員應該做的。

甚至還有人說姜俊昊又「入戲」了，這種類似「活死人」的表現簡直是哥特風格的最佳詮釋，一直到雜誌編輯拿到這些照片，擁有二十年經驗的時尚人士終於做出了最終肯定。

「我發誓，這是我從業二十年來見過的最精彩的哥特攝影。把你們負責PS的員工介紹給我，我會給他很高的報酬。」

很顯然，這位編輯認為這樣的狀態是人力不可為，除非姜俊昊是在巴黎聖母院接受洗禮的。很顯然他不是，所以當這位編輯嘗試著相信姜俊昊並且要求見面的時候，這樣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我有採訪日程麼？」

「沒有。」

「我有接受採訪的必要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所以金永旭只能回絕了對方的請求，並且將姜俊昊的另一組生活照交給了對方，這才能讓他相信這並非是科技的力量，而是姜俊昊這個人。

「你應該出去好好的轉一轉，見見更多的人，見見更多的女孩，我可以保證沒有人會亂說任何一個字，我不是堀北真希的經紀人。」

金永旭當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對姜俊昊建議，而對方的做法卻是讓他更加的擔心了，他去做了，在Club呆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出了新聞，日本方面居然也跟著報導了。

這下可好，不需要誰去說，堀北真希就知道了。擔心了一天的時間，除了固定時間打來的固定電話之外，什麼都沒有。

而姜俊昊，也僅僅是對他說了一句話，「在你搞定整個韓國的媒體之前，我不會再同意你任何的建議。」

其實不單單是韓國媒體，姜俊昊此次對於哥特的展示在網絡上盡情發酵，甚至連日本媒體都來聯繫了照片的版權，但是因為版權法的規定，他們只能在韓國雜誌刊登之後再另行轉載，一份工作有兩份酬勞，真是沒有比這個更能調節心情的了。

人人都是貪得無厭的，金永旭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幸福，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他和趙若然的關係，而這一次他拉著這女人來到無人的角落卻絕對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情，他的要求也讓女人驚訝的低呼出來。

「你要我扎他？」

「噓」，趙若然的聲音太大了些，這讓金永旭很是慌亂，他探頭探腦的看了一圈，這才回來認真的說道，「我需要知道他現在到了什麼狀態，記得拍戲的時候麼？他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胃已經翻湧了十五分鐘，是有在忍不住的時候才會有反應。我真的很怕他回到那個狀態裡，上一次也是因為寶兒。」

「所以這一次寶兒離開了，你擔心他又回到那種狀態中？」

「當然，難道他現在的狀態很好麼？活死人，這可不是什麼好稱呼。」

「嗨，或許你是認為上了一次床就必須做什麼的純情男孩，不過他可不是，我剛剛看到他和幾個模特聊的很投機，臉上笑盈盈的，看起來就像是無害的貓在偷偷磨自己的爪子。比起擔心他的心理健康我想你更應該關心他複雜的女性關係，現在他可是還有緋聞在身。」

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輕點著金永旭的肩膀，趙若然讓自己看上去非常強勢，她說完了自己的話就直接離開，輕盈的樣子就彷彿是卸下了所有的壓力一般。

有些時候有個人可以欺負真的是一件讓人很幸福的事情，這一點趙若然也是才感覺到。

首爾時裝周就在今天進行，做為一年只有四次的時尚慶典，除了韓國本土的時尚產業之外，所有在韓國設有專賣店的奢侈品牌店長也到此來參加慶典。值得慶幸的是做為韓國時尚標桿的安德烈·金並沒有出席，據說是因為身體的原因。

後台中的繁忙超乎所有人的想像，每一位模特都在積極的配合著自己的造型師，他們專業、幹練，簡潔的工作流程讓這裡就彷彿是軍隊的營房一般，當然軍營裡沒有穿著內衣走來走去的模特，有些根本就只是帶著乳貼。

「她好多了？我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說實話，經歷了那一拳之後我甚至認為你會拿著刀來找我。當然，帶著拳擊手套也很有可能。」

「我是一個不稱職的姐姐，但是這不代表我不知道怎麼觀察妹妹的情況。她是在學習一些她以前沒有感受到的情感，我第一次的時候也有這種反應，只是大家都沒有發現而已。」

既然是閨蜜互相之間當然可以談到這些問題，鄭秀妍的原諒讓姜俊昊非常驚訝，他不知道當年的鄭秀妍也和鄭秀晶的反應一模一樣。那種感覺根本就無關愛情，只是一種女孩進化為少女後對感情的生澀認知。

但有些東西卻還是與生俱來的，比如表現欲，還有嫉妒，憤怒，以及不可理喻。

「我的建議你真不準備考慮？增加曝光對你們有絕對的好處，雖然我的粉絲們不是好對付的，但是只要有知名度，剩下的就看你們的能力。我想這一次的合作應該會很不錯，而且我也很希望能有一次舞台。」

姜俊昊繼續建議起來，他現在非常想要為身邊的人多做一些事情。他發現自己以前做的真是太少了，有時候認為互相明白和做出來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就好像和一個非常自主的女性交往，對方可能不會要男士來拎包，但是久而久之，如果男性習慣了這種模式，那麼你還是會出局。女人的天性和其本身的性格如果衝突，那麼一定要按照天性行事。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輕舉妄動，其實你只要上網看看就知道了，你的粉絲們真的很強大，我的也是。」

「OK，那就頒獎典禮的時候見面，到時候我們有一個通宵的時間。綵排要求所有人到場，大家還不如去網吧坐一夜。我會帶著我的筆記本，裡面還會裝上一些聯機遊戲，你們也別忘了。」

「好的，我真想好好的通關一次虛擬人生，說實話，我喜歡養成遊戲。」和鄭秀妍的通話讓姜俊昊徹底放下了心，妹妹的確沒有什麼可以瞞過姐姐，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一直以來看上去都沒有太多姐姐樣子的鄭秀妍居然對鄭秀晶瞭解到這種程度，如果這件事情不發生，估計姜俊昊也會一直都認為鄭秀妍是個需要幫助的姐姐，特別是在姐妹的相處上。

化妝室並不是獨立的，雖然這個場地經歷過很多大牌的走秀，但是每一位藝人到這裡來最多都是只會被劃分一個小小的區域，他們將在這裡化妝、上妝，走台，然後和模特們一起等待，最後出去謝幕。

至於剛剛讓兩個模特開心？他們是入行不久卻很有天賦的女孩，姜俊昊的成功讓很多模特開始想要以他為目標，通過一部廣告一點點的平步青雲，姜俊昊躥升的速度很快，卻異樣的紮實。

兩個簽名換來的兩個電話已經被姜俊昊丟在了一邊，他不是飢不擇食的人，他有自己的品味。

秀場已經聚集了大量的媒體，姜俊昊和金惠熙的八卦自從他第一天出道開始就沒有熄滅過，而這一次卻是迎來了溫馨的高潮。冷飯炒了足足三年的時間，記者們一直都沒有抓到金惠熙和姜俊昊的把柄。今時不同往日，姜俊昊已經不是用緋聞和傳言就可以吸引大量點擊的那種名字，大部分的粉絲對於這種標題都不屑一顧，遇上難纏的甚至還會不停的投訴，讓人不厭其煩。

阿芙羅狄忒們在以自己特有的方式保護姜俊昊的名譽，他們捍衛這份榮耀就彷彿是捍衛他們自己的利益，堅持和熱忱真是讓人感動。

「我們需不需要公開聲明說我和秀妍沒有任何超友誼關係？女人的嫉妒可以毀掉一個國家，這話我相信。」

按照常理來說粉絲應該是藝人的衣食父母，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這樣的覺悟。金永旭為難的撇了撇嘴，最後還是找到了方法，「我覺得你應該在CY上公佈更多你和女人的關係，這樣粉絲們也就習以為常了，大家都會認為這是你的女性朋友。」

「好，我這就去否決，說我這輩子只和男人呆在一起。你知道麼？如果你再給我這樣的建議，那我都要懷疑你是我仇家派來的了。」

金永旭沒有說話，他只能傻笑著站在一旁。

……

秀場之中人聲鼎沸，悉數歷屆首爾時尚周，本次展覽是媒體參與最多的一次，如此的勝景讓人想起當年金喜善為安德烈·金走秀時的情形，全韓國的目光都聚焦在這猶如大塊兒黑水晶一般的T台之上，在這之後安德烈·金名聲大噪，他成為了韓國時尚領域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藝人出席秀場逐漸成為了韓國時尚界的主流，有實力的大品牌在這種活動上都會邀請大牌藝人參加，T台的背景是兩塊兒白色的佈景，上面印著各式各樣的大牌圖標，從Dior到香奈兒，所有在韓國擁有店面的奢侈品牌都聚集在此。

「你知道麼？姜俊昊和衣戀的合約已經到期很久了。」說話的人拿著一架價格超過五千萬韓元的照相機，黑色的半金屬外殼在大廳明亮的燈光下，和胸口帶有「Cindy the Perky」字樣的工作證相映成輝。

「怎麼會不知道，這一次來的大品牌估計要比我們都要認真了。前幾天的雜誌看了麼？那照片真的讓我有燒了的衝動。但是你知道我的女朋友都做了什麼麼？她將原版的海報掛在了她的臥室裡，一張就要三萬韓元。」

「再給你一個消息，很多出版社已經聯繫S.M要給姜俊昊出寫真的，這其中還有日本人。」

「呵，他繼續這樣下去也就到頭了，真正有購買力的群體已經在逐漸離他遠去了。相信我，中年人絕對不希望女兒給他們找一個塗抹黑色唇彩的女婿，他們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天打扮的和殭屍一樣。」

「他可不用擔心，到了日本之後他有的是圈錢的時間。我還聽說艾回在單曲還沒有製作完畢的時候就已經動用了公交車宣傳，這證明商人們已經準備好了大把的支票，準備一下子撒出去。」

「在韓國是有點負面消息，在日本是一片叫好，我都懷疑他要在日本扎根了。」另一個帶著印有「Premiere」胸牌的男人總結道。

姜俊昊的哥特風格的確在他的粉絲中掀起了新一輪的風暴，女人們都在叫好，男人們都在擺手，作為一個偶像在競爭如此激烈的娛樂圈中很難不作出什麼破格的舉動，他需要保持話題，保持曝光，如此的一張造型照片就相當於他在阿芙羅狄忒的兩大群體之中作出了選擇，女性，年輕女性，新時代思想並不保守刻板的女性。

在這個媒體可以在一天內將一則新聞從南半球傳播到北半球的時代，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緋聞早就在韓國媒體中傳揚開來，只是沒有確切照片的消息讓它們還沒有曝光而已，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姜俊昊和女人甜蜜時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一抹閃光。

當然，那最好是狗仔隊手中的照相機。

「『Seventeen』『Screen』『Premiere』，天，我打賭，我記得『Movie Week』是青少年雜誌，他們居然來拍攝這個？難道是想被文化部取替麼？」

「在金錢面前沒有衛道士，我現在非常相信這句話，說實在的，沒有人能阻止少女對他的喜愛，現在韓國國內沒有一個組合敢號稱『少女總統』，就是因為這個傢伙的存在。」

「我記得他是東方神起的一員。」

「很多人都認為不是，當然，如果今年他在韓國還能有一部作品的話。太多人都在期待了，他們在想什麼時候這個傢伙能拿到影帝，能在拍攝一部大賣電影。說實話，最近那部『七天』你看了麼？這是跟風作品。」

「『梨太院殺人事件』已經過時了，不過『七天』的女主演不愧是從美國回來的，演技沒話說。」

「說到演技還是要說姜俊昊，四月的白想大賞在今年就一定發出了消息，要他一定要出席頒獎儀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帶起了一股電影新風潮的藝人，我要說韓國歷史上要出現一位最年親的影帝了。」

「或許是不可被超越的雙大賞影帝，安聖基老師有好幾次都當面誇獎他，我記得他人緣不好。」

除了時尚雜誌和所有有關時尚的媒體之外，音樂和演藝雜誌也派來了他們的記者和照相機，這其中還有來自中國的「COOL輕音樂」和日本的「時尚週刊」，姜俊昊的此次亮相絕對會引動整個亞洲的風潮，而這一切的原因則全部都是因為那和哥特風格的完美融合。

沒有一本雜誌的主編相信著照片不是被PS過的，他們都相信科技的力量超過人。因為哥特風格的古韻和那種特殊的文藝復興氛圍是當今社會所不存在的，這也是為什麼一百多年前的藝術品會比現在的更加值錢。

歷史帶來了一種厚重的傳統氣息以及沉澱的精華，所有的時尚風格都是建立在歷史的基礎上加以改變，如今的地球，時尚界是站在歷史這個巨人的肩膀上。

姜俊昊的那張照片不一樣，哥特這種從墳墓中突然復興的時尚風格居然活脫脫的展現在他的身上，很多總編再看照片的時候都以為是在看一百多年前的超現實派油畫。

如果說各位總編派來的人是想親眼驗證這「活著的藝術品」，那麼類似Dior這些大牌到此就是為了不久後的東京時尚周物色必勝的法寶。一個穿上服裝，化了妝，走在T台上會讓人感覺到古韻和藝術氛圍的模特。

想到這裡，不少人腦海裡都浮現出了一個不像話的論調，他，該不會真的是從墳墓中爬出來的活死人吧？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一直走

「我是在展現一種純粹的視覺衝擊，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人們想到愛情都會聯想到吻。黑色的眼影和唇彩是強烈的象徵，再加上病弱的白皙營造一種自身的矛盾對比。可以消化這種矛盾的模特不多，你算是其中一個。」

化妝師一面工作一面嘮叨著，這是她第一次在這種時候對模特說這麼多，在工作中可以體會到創作的愉悅感，這種感覺只有在她當年第一次拿起化妝筆的時候感受到過。

現在，她用自己的手親自完成了一件藝術品，這種創作的感覺讓她超水平發揮，甚至感覺自己對於哥特的理解都得到了進一步的加深。

「謝謝你的讚美，不過將這種風格完全消化下來，是不是會讓人很擔心我？」，面對姜俊昊的疑慮，化妝師居然不屑的笑了笑，「擔心倒不至於，但是會很好奇。我曾經處理過很多藝人的妝容，我不能說他們的名字，但是我想說，真正消化了風格的非專業模特，你是我接觸的第一個。」

化妝師是金惠熙特別重金聘請而來，她的這句話可是對姜俊昊的莫大讚賞，真正的韓流明星團隊都很相似，比如這位化妝師就曾經負責過冬季戀歌中的崔智友、裴勇俊，野蠻女友中的全智賢，還有更多的大牌藝人。

「我希望這是一個秘密，我們兩個人可以一起保守的秘密。」姜俊昊閉著眼睛的要求道，他的嘴角勾起，這是一個理所當然的笑容。

想要以黑白色調為基準營造出強烈對比，除了依靠妝容之外也必須要搭配相應的服飾。哥特妝容在本質上也要為凸顯出陰暗的時尚風格而服務，在這之中神秘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黃色條紋領帶是姜俊昊的這身裝束中唯一脫離了黑白色調的裝飾，但是和別的亞洲模特不同，姜俊昊還擁有一雙綠色的眼睛。

在黑色的眼影之中這抹綠色非常的特殊，它展現出來的絕對不單單是模特的天賦異稟，而是將色彩調和在一起，更加凸顯出來的一種神秘感，這是一種引人好奇的魅力，特別是針對女性，因為它就源自姜俊昊那「漂亮」的容顏。

擁有一張靚麗的面孔是走上演藝道路的基礎，對於金素恩來說則更是如此，從三年前便開始接觸演藝界，廣告模特開始到現在的電影龍套，她的演藝生涯和姜俊昊出奇的相近。

但是三年過去，姜俊昊已經是在日韓兩國擁有巨大影響力的當紅偶像，而金素恩卻還是前途一片光明的新人演員，她不想比較，因為她很崇拜這位前輩的努力，即便他並沒有認出自己。

和朋友一起取得了姜俊昊的簽名，對於金素恩來說這是讓她最近幾個月以來最開心的事情，89年出生到現在，剛剛十八歲的少女都會有多多少少的偶像情節，姜俊昊不僅是她演藝生涯上的偶像，同樣也成為了演技上的精神導師。

一部優秀的電影讓姜俊昊名聲大噪，而在新生代演員中的優秀也使得他成為了很多人憧憬的目標，特別是在如今部分實力派男性演員接連入伍的現在，姜俊昊已經成為了二十一世紀韓國出道的演員中最為亮眼的存在。

而且，他還是一個偶像。

只有擁有相同容顏的人才能體會到這種外貌帶來的負擔，金素恩就是其中之一，她的臉是鵝蛋型的，她的皮膚十分白皙，只需要隨便的修修眉毛就可以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既純潔又富有靈性，就彷彿是少年時那種初戀情人一般的女孩，她沒有太好的人緣，她很安靜，但是人人都尊重她的選擇，因為她是用來欣賞的。

在演藝圈內被用來欣賞可不是什麼好事，這也是金素恩還要參加今天走秀的原因，明知道姜俊昊的出現會讓其他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出新聞的機會，但是在經紀人詢問她的時候，她還是點頭同意了。

拿到了簽名的她就已經認為是值回了票價，而接下來姜俊昊在後台中的亮相也讓她微微張開了嘴，她的瞳孔放大，驚訝於另一個應該被用於欣賞的藝術品。

只能被用於欣賞的裝飾和應該被用於欣賞的藝術品，這其中的差距相當明顯。

……

「不用擔心我的狀態，其實我很久之前就在懷疑你認為這是好事了，因為它的發生讓我可以創作。」

「OK，我確實這麼想過，但是你要相信我，就只有那麼一瞬間我認為這種事情很不錯。但是現在我不這麼認為了，我覺得你更應該擔心歌曲被審核的情況，因為中川悠太最近對你很有意見」

「不要轉移話題，因為這讓你看起來很可疑。」姜俊昊移開了緊盯著金永旭的眼睛，他換好了衣服出現在後台中接受眾人的注視，金惠熙還在和負責人說著什麼，做為金編輯的主打模特姜俊昊還爭取到了一個非常特別的待遇，韓國時尚界興起十數年，第一次有自由設計師參加走秀的作品可以在壓軸的位置中出場，而在姜俊昊前面走秀的就是老東家衣戀集團的旗下品牌。

「你知道麼？這次走秀也有你的後輩在。看到那個漂亮女孩了麼？她叫金素恩，是CJ娛樂要力推的藝人之一，因為在多部電影中擔任配角現在代言衣戀旗下的一款服裝，她的軌跡和你過去很像，只是你要更快一些。」

「還是在轉移話題。」姜俊昊豎起一根手指，他可是個記仇的男人。而既然記仇，就要仇不隔夜，「這是我給了簽名的女孩之一，她的朋友要比她更熱情一些。不要跟著我了，我去認識一下後輩。」

「嗨，等等」，金永旭立刻就橫在姜俊昊的面前，他瞪大了眼睛疑問道，「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說要我經常去夜店麼？」，姜俊昊拍了拍金永旭的肩膀，安慰的笑容在黑色唇彩下顯得越發妖異，「我現在就是要按照你說的去做，我和你說過了，夜店的女孩不適合我。」

「她是CJ娛樂的」

「三星集團下屬？」

金永旭很是誇張的點了點頭，不過卻是在虛張聲勢。姜俊昊當然不吃這一套，他反倒是笑的更加讓人擔心了，「放心，我的上一個對手是韓國檢查廳廳長韓興宇長官，我想我的下一個對手是三星集團會長李健熙的妹妹也不錯。」

他說完了自己的話就直接向著金素恩走去，金永旭站在原地完全的不知所措，他不明白姜俊昊是真的聽了他的話還只是僅僅在虛張聲勢。他用雙手摩挲著褲子，那樣子看起來非常的無助。而看到這一切的趙若然卻是搖了搖頭，直接轉身離開，不在關注。

這一切就彷彿是夢幻一般，對於金永旭來說是不聽話的姜俊昊，而對於金素恩來說卻是走向她，並且還正視她的姜俊昊，這樣的情況她從沒有形象過，她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身上的露肩小洋裝瞬間就彷彿縮緊了一般，呼吸開始有些費力，表情也僵硬起來。

「後輩？」，姜俊昊站在她的面前，挑著眉頭詢問道。

「嗯，姜俊昊前輩，您好。」金素恩這就要鞠躬行禮，剛剛沒有認出她來現在卻認出來的姜俊昊，她不知道這和她的緊張有什麼關係，反正就是讓她感覺心跳加速。

任何一個女孩見到自己在事業上憧憬的對象都會緊張，當然，如果不是金素恩和姜俊昊的發展軌跡十分相像，那麼她的偶像就一定是寶兒，其實大部分韓國歌手的偶像名單裡，寶兒都要在姜俊昊之上。

因為本質上來說，姜俊昊是個演員，而金素恩也是一個演員。這是一個傳統的圈子，所以她很侷促，很慌張，而姜俊昊卻是給了她安慰。

「放心，我不準備讓你幫我去買咖啡什麼的。或許結束之後我們可以一起去喝幾杯，你還沒到十九歲？沒問題，我認識一家很好的私人會館……那裡很安靜，沒有粉絲，沒有經紀人，只有你我。」姜俊昊微微歪了一下脖子，就彷彿是在炫耀自己的權利，他的笑容很討人厭，特別是對金素恩來說。因為如果這就算是搭訕，他也顯得太急了一些。

認知和現實的巨大反差讓她不敢相信，相由心生，她的驚訝被突出，還有隱藏的厭惡，姜俊昊看了出來，所以……玩笑結束。

「嗨，我不是花花公子，也沒有你想像的那樣白癡。」姜俊昊瞇起眼睛認真的大量了一下，他用手指在金素恩的腦門和鎖骨上虛點了幾下，「汗水，皮膚泛紅，還有你的語氣，你很緊張。這對走秀很不好，在那上面燈光會將你的一起都照出來。特別在鏡頭多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不知道面對哪一個……」

面前的偶像又開始換了一種姿態，金素恩疑惑的眨著眼睛，不能理解對方的這種方式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韓國傳統規定，她必須接受前輩的直到，並且在結束的時候說……

「謝謝。」

「我想請你喝幾杯的建議保留。」又是得到了這樣的答案，金素恩想要笑卻是笑不出來，因為姜俊昊的表情中沒有說明這句話只是一個玩笑。偶像變成了奇怪的前輩，讓人鬱悶，並且開始後悔。

還好，此時金永旭加入了進來，他拿著手機走到姜俊昊身邊，小聲的告訴他這是日本來的電話。

「不是真希吧？」，姜俊昊小聲的詢問著，用只有他和金永旭能聽到的聲音。結果是對方搖了搖頭，他真的鬆了一口氣。

「您好。」

「你對我撒謊。」聽出了電話那邊的人是中川悠太，姜俊昊就皺起了眉頭，「我不接受這種指控，如果你是說我的合約履行的有問題，我建議你去找松浦勝人，然後讓他向東京地方法院遞交起訴書，我的律師會在……」

「你知道你撒謊，《Gone》的歌詞明顯有改動的痕跡，我從沒有在你以前的作品中發現這些。這份歌詞不是初稿，我需要初稿。」

「不，這就是初稿，我只是修改過了。」姜俊昊鎮定的回應道。

「因為一個謊言就總會延伸出下一個，你撒謊編曲很連貫，這是一次突然的靈感，你的歌詞一定也是。不會是你給我的這一份，我是你的製作人，我知道你撒謊」

姜俊昊摀住了話筒，對還瞪著大眼睛關注他的金素恩微笑著道，「有一個真正懂音樂的製作人就是這麼麻煩，請原諒，我需要一些私人時間。」

說完了話姜俊昊就直接尋找起了隱蔽的角落，當他來到了無人的拐角，他臉上的表情就換了一個模樣，「停下，我的音樂，我的版權，我擁有改動它的權利。不用初稿是因為我覺得初稿不合適，所以你不要給我意見，幫我檢查編曲，準備錄製，然後聯繫發行什麼都可以就是，這首歌的歌詞不要管了，我自己會搞定。」

「你或許認為製作人就是將賣出去的音樂賣出去的那種人，但是我不是你的音樂有問題我可以提出來，我不是在給你找麻煩，我是幫你把握你的風格。你的靈性就來自你的靈感，如果你修改了它一次，你就是學會了撒謊，那麼你就會有第二次」

「我自控力很強，相信我，只有這一次。」姜俊昊說完就直接將手機的電池拔了出來，然後將一堆零件遞到了金永旭的手中。

「如果他再打來電話，告訴他我沒有時間，秀已經開始了。」

……

時裝秀的模式起源於巴黎，對於這座世界時尚之都而言，這種活動的初衷設計師們的「藝術融合」，在一座小小的T台上讓價值高昂的奢侈品盡情碰撞，理念和理念，風格和風格，無數經典的靈感火花都是在這座T台上應運而生。

這裡是展示的舞台，同樣也是創作靈感的源泉，將集思廣益用這種誰都可以看到的低門檻表現出來，這種模式掀起了巴黎統治世界時尚潮流的地位。

巴黎的設計師們相信，只用數字標誌出來價格的衣服並不能符合其本身的真正價值，這種理念在一瞬間就席捲了整個歐洲，同樣帶動了歐洲的時尚潮流影響著全世界。

用一個十分現實的情況來說明這種韻味的特殊，就是以商業著稱的美國沒有一個世界知名的奢侈品牌，所謂的藝術和歷史氣息和那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完全不搭邊兒。

歐洲的設計師們相信衣服和人是相輔相成的存在，兩者之間的完美融合才是關鍵，世界第一身價的模特並非是什麼全美十大超模，而是一位英國的知名癮君子，他一年叫價一千二百萬英鎊，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模特。

而這位模特的東家，同時也是伯納德·布利徹的東家，「Dior」。

伯納德·布利徹正坐在台下，他的位置很突出，是全場最好的位置而且沒有之一，每一位模特在行走時都必須和他進行眼神接觸，觀眾席的擺設很有講究，這一點讓伯尼絲非常滿意。

伯納德作為一位來到亞洲三年的英國人對於亞洲文化他也有所理解，審美不同、喜好不同，Dior可以在這裡打出一片天也是源自於所謂的貴族效應。

Dior的價格高昂並不是因為它的造價昂貴，而是它的理念優秀。當然，伯納德也算是一位受到了藝術熏陶的商人，他在追求利益的同時，對英國總部的設計師們也十分尊敬。

他今天來到這裡就是為了一個藝人，或者說是一個模特。對於藝人走秀他完全沒有興趣，在他看來Dior不需要大牌，永遠都不，因為Dior本身就已經是大牌了，再找藝人來畫蛇添足，只能讓品牌的價值大幅度下跌。

但他的確是為了姜俊昊前來，因為他看到了照片，Dior對於亞洲時尚訊息的搜集非常在意，這也是它能一直走在世界前端的關鍵之一。

「這位金素恩是韓國演員，如果姜俊昊真的是因為演技而那麼優秀，那金素恩也應該可以。」

身邊的助理適時的提醒道，這讓伯尼絲從放空狀態中解脫了出來。現場的閃光燈太多了，連成一片的時候簡直讓沒有直視的人也閉上了眼睛，更不要說T台上的模特，伯納德甚至懷疑他們在到了後台之後，會不會出現視力問題。

視力問題的確出現了，正對著T台的閃光燈太多了些，舞檯燈光，T台反光，這些光源會不會疊加在一起是科學問題，但是模特們確實是靠著日積月累的經驗才堅持到走回後台之中。

眼藥水，按摩，同時還要換衣服，一切都是那麼的專業，這讓金素恩非常的緊張。

她不專業，她是個演員，她來到這裡走秀只是因為衣戀的要求。如果摔倒，或者從T台上走下去，那會是多麼丟人的事情。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了姜俊昊的話，「一直走，七十五度，再一百五十度，微笑，再三十度，一直走……」

金素恩只希望這不是玩笑，即便姜俊昊很喜歡開玩笑。她面前的模特已經開始了工作，在開始之前那人面色嚴肅，不停的說著麻煩。這人有數年的經驗，金素恩知道。

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姜俊昊並沒有對她撒謊，那些角度，是在看不見T台的情況下她需要進行的轉體幅度。

走上T台之前，她又是看了一眼姜俊昊的方向，並沒有看到鼓勵的表情。

第五百五十九章 秀

「一直走，一直走。」

耀眼的燈光將T台照射的猶如一塊兒巨大的黑色水晶，腳下有些滑，眼前只有不斷的閃光，這就是金素恩所面對的一切，而她也只能拚命的想著姜俊昊給她的建議。在這T台之上她手足無措，而那些建議卻可以讓她步伐穩健，急促而短暫的呼吸猶如密集的鼓點一般，這可以讓她的胸口不至於難看的大幅度鼓起。

眼睛的每一次聚焦都會被突然閃爍起來的燈光撲滅，她聽從了姜俊昊的建議保持微笑，因為扯動面部的三塊兒肌肉可以讓她避免袒露真實的情緒。

緊張，慌亂，她甚至不能控制身體的平衡，感覺是走在細細的平衡木上。

「當你走到位置，你會知道。」

現在，金素恩明白了姜俊昊是什麼意思，劇烈的閃光讓她停下了腳步，因為她已經走到了轉身的位置。記者們的手指要比她的動作更快一些，他們必須抓住每一個細節，不管是體現服裝還是模特本身。閃光在眼前連成一片，而頭頂的直照燈在這一刻最為濃烈，這些光和她腳下的黑色T太產生了劇烈的反應，讓金素恩整個人看上去就彷彿是在被光托起一般。就彷彿是科幻電影中的三維成像，美麗的容顏，黃色的露肩洋裝，白皙的皮膚，一直到腳下的光。

根據姜俊昊的指示開始轉體，然後更大幅度的微笑，金素恩只是感覺眼前的燈光又更加劇烈了一些，這是成功的標誌，她原本只是打算不要摔下去出盡洋相就好。

現在，她成功了，這讓她有些飄飄然，甚至忘記了姜俊昊的話。

當她轉過身，眼前卻是一片黑韻，就彷彿是直視太陽之後眼睛正中只有一個光點，而周圍都是一片漆黑。

伯納德終於開始認真起來，在他看到這個女孩走上T台之後，他看到了標準的亞洲美女，再加上一些顯得毫無殺傷力的柔弱，他認為這是一個潛質不錯的模特，但是衣戀卻給了她稍微有些暴露的服裝。

這是一個可怕的錯誤，在英國這樣的錯誤會讓任何一個造型師丟掉飯碗。他們的工作就是找到每一個女性的內在潛質，然後通過服裝將這些激發出來，他不懂女人的思想，但是他知道這會讓其他女人感覺得到一點。

T台上的服裝，可以讓你更美麗。

他看到著穿著歪曲著內在的小洋裝的女孩有些慌亂，但是緊接著她卻是再次前行，一直走，向著他眼前最黑暗的那個圓點。

她應該有一個不錯的老師，除了歐洲之外，伯納德從不認為其他國家擁有真正懂得模特二字含義的時尚人士。車模？裸模？伯納德不知道誰是第一個發起這些的人，但是他知道，這些不是藝術。

「打聽一下負責這女孩培訓的老師，觀察一下，可以的話就挖過來。」

助理聽到了伯納德的話，他立刻就記錄了下來，整個過程中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在亞洲沒有服裝設計師或者相關從業人員可以抵擋歐美品牌的挖角，這裡的氛圍還沒有成型，他們的世界還沒有規矩，如果將他們放在Dior，那麼絕對可以讓他們完成夢想。

單單的金錢不足以打動任何人，但是再加上夢想就等於是利益和精神的雙重愉悅，也就是完美。

金素恩走進後台，她突然間什麼都看不清了，瞳孔無法聚焦就是因為光的強反射讓瞳孔不得不分散以保護自身，所以當她回到燈光不那麼強烈的後台時，她發現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

「挺不錯的，你很有天賦。」耳邊傳來輕飄飄的一句話，當她轉過頭去，卻是只看到了姜俊昊的背影。

……

這算是「耍帥」麼？不，在姜俊昊的認知當中這種行動叫做展現魅力，就彷彿是獅子為了爭奪雌性而互相攻擊一樣。那種暴力行為展現的是力量，而姜俊昊展現的卻是魅力。

在現代社會中力量就是金錢，沒有人可以否定這一點，但是藝術可以，即便它需要金錢支撐。

當姜俊昊踏上舞台，他知道自己每走一步身上的這件衣服，它所價值的數字就會翻上一番。這種影響力就是權力，在某些時候會超過金錢帶給人的享受。

他本不想參加這一次的走秀，因為妝容和他自身的形象有衝突，他也不想將寶兒離開之後帶來的衝擊展現出來，因為這樣會讓他的狀態處於一種危險的邊緣。

每當到了這種時候他就會想要犯錯，大錯，任何可以讓他脫離這種影響力的事情都可以。但是簡單的在Club度過一夜和在後台調侃後輩明顯不能達到他的目的，他甚至還像是一直公孔雀一般在後檯面對一位陌生、漂亮的女性後輩展現魅力。

他喜歡真的東西，從來都是。

重新面對T台的燈光和記者手中的閃光燈並不是什麼難題，姜俊昊的臉上並沒有展現出來那種閒庭信步般的自信，他喜歡這種什麼都看不清卻能真實的感應到的聚焦。

作為全場的焦點感覺如何？他想要告訴所有人，這太棒了。簡直是一種最新型的精神毒品，只需要聽到耳中那透過音樂傳來的輕微「卡嚓」聲就可以讓人的血液沸騰起來，左邊、右邊，姜俊昊喜歡這種感覺，因為他現在的側臉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有特別的價值。它們會被人放大出來刊登在雜誌上，讓人研究，讓人分析，最後猜測那個只有他知道的答案。

感覺到這裡，他的臉頰抽動了一下，那是傲然，也可以稱作驕傲，這種感覺讓他的氣場更加強大起來，由T台的末端開始他的每一步都讓自己越發的強大起來。

「你知道麼？在黑白色調中最突出的永遠都是黑色，因為黑色象徵未知和神秘。白色是光明、透明一切好的東西，當這兩種顏色排列在一起它自身就會帶有一種神秘感。能駕馭它的就是模特，不能駕馭的就是木偶。我們來對了，台上站的是一位模特，他剛剛在藐視這裡的所有人，不過不用擔心，記者們看不出來。但是如果有人拍到，那他就麻煩了。」

伯納德的話多了許多，這讓助理十分驚訝，他不知道自己的老闆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興奮起來。

當閃光最強烈的時候就到了盡頭，這是姜俊浩告訴金素恩的那句話。當他從末端走到頂端身上的氣場也越發強烈起來，閃光燈連成一片發出了今天晚上最強烈的閃光，這讓姜俊浩的笑容越發的不可遮掩。

但是經過了一路上的變化，這種笑容開始不能給人惡感，反倒是展現出了資本。

真正的歷史總在藝術品中出現，因為它們是歷史的精華，在那段時間中最好的，它們本身就展現出了這種十分引人入勝的魅力。而就在今天晚上，姜俊浩也是站在這裡走到了T台的頂端，然後告訴所有人他是最好的。

台下的總編們先是驚訝，在這之後他們迫不及待的和身邊的同僚竊竊私語。

伯納德和別人不同，因為他不是純粹的生意人也並非是藝術家那種理想主義者，毫無疑問，姜俊昊的表演在三十秒之中展現出了讓人驚喜的一面，特別是還打動了伯納德。

他終於開始明白為什麼歐美模特在吸毒之後居然還宣稱這是為了藝術，是為了讓他們的工作重新攀上新的高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和激烈的競爭環境相比，他們在自己的幻想裡就是最好的。

藝術品的最高境界就是直接打動觀者的精神世界。

「一個人如果遵照他的內心去活著，他要麼成為一個瘋子，要麼成為一個傳奇。」伯納德呢喃著Dior創始人迪奧的名言，他開始明白了什麼才叫做傳奇。

「找到他的經紀人，我要他的資料。」

伯納德對助理簡單的吩咐之後就起身離開，他發現自己想要去喝一杯，他好像知道了Dior的靈魂一般。這種狀態在下屬眼中都有些神經質，這也是下屬為什麼是下屬的原因。

條條框框對每個人的束縛是他們不能突破的根本原因，姜俊昊不受拘束，所以他可以成功。當走秀結束的時候還有很多記者在會場不想離去，他們想要採訪姜俊昊，他們想要知道他接下來的一步會是什麼。

走秀成功了，姜俊昊最突出，這是所有知道時尚二字的人都可以用肉眼觀察出來的事實。明天的標題是什麼……「無法預知的極限」

那些總編們的反應就是記者們最好的素材，每個人都好不吝嗇欣賞和讚歎，僅僅是因為姜俊昊在燈光下行走了不到三十秒，他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臉上的妝容黑白相間，綠色的眼睛，黃白相間的領帶。

原諒這些記者，他們對於時尚詞彙的領悟本就非常匱乏，而且還相當的迷茫。

所以當金永旭再次出現之後，他發現自己面對的是一群洪水猛獸。

「請問……」，當記者們想要先聲奪人的時候，金永旭就直接拿出了麥克風，痛快的打斷了他們。

「首先我們要先說規矩」，秀場立刻就安靜下來，規定日程中姜俊昊並沒有確定會出席記者會，對於無冕之王來說比起看姜俊昊當紅，他們更希望他跌下去。

但是事與願違，每一次他都會翻身做主人。

「我們不要詢問緋聞，同樣也不要想暗示什麼。還有，我是姜俊昊的發言人，他不會出席。」

簡明扼要，金永旭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他同樣也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走秀結束之後就是金惠熙買單的慶功宴，同時也慶祝她的第一間服裝店開張。

記者們顯然對和經紀人磨洋工沒有任何興趣，他們象徵性的提了幾個問題就讓金永旭輕易的脫身了。

用了十五分鐘的時間才擺脫了想要繼續糾纏的記者，金永旭驅車來到一家位於清潭洞的Club，整個二層都被金惠熙大手筆的包下，暗色調的燈光是因為聚會已經開始，對繼續擴充人脈已經完全沒有興趣，曖昧的燈光讓他直接湊到了女人身邊，趙若然。

「他真的對小妹妹很有興趣？不得不說，他是個高手。」趙若然揚了揚下巴示意姜俊昊的方向，金素恩正在被姜俊昊逗笑，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笑話，那女孩的臉上沒有紅潤，這代表姜俊昊今天不會外宿。

看出了這一點，金永旭放心的說道，「高手不高手不重要，關鍵是他知道自己要什麼，還有底線。最怕的就是那些沒有底線的，那種人真的想要讓人掐死。」

「你應該是在說我，在東京做的那些事情。」金永旭愕然，因為趙若然說出了事實。

而剛剛歡笑過的金素恩也是說出了事實。

和姜俊昊在這裡相遇不是什麼難事，她的經紀人獲得了邀請，來到這裡為她打開時尚界的人脈，而姜俊昊就出現在這裡，據說他以前是從來都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的。

然後就是目光的交錯，自然的攀談在一起。

「我知道我很沒有自信，但這是我的第一次走秀，而且前輩你的話也不是搭訕，應該是一種變相的鼓勵。我知道，你是一個很不錯的前輩。」

「別讓你的主觀影響你的判斷，你今年十八歲，在這裡和我一起喝一些酒精飲料，如果韓國有檢察官想要找我麻煩，他們只需要一張照片就可以讓我上法庭和所有人解釋清楚為什麼我會和你在這裡喝酒。」

姜俊昊輕笑著，這笑容在暗色的燈光下十分迷人，特別是除去妝容之後的他，有了血色之後更顯得真實，而且還親近。

兩人就坐在吧檯邊，他們正對著酒櫃，背對著人群，互相之間都不管這樣的近距離會帶來什麼麻煩。金素恩顯然被姜俊昊的話吸引了，她也是聽到了一些風聲，現在還沒到塵埃落定的時候，有些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你是說你那部電影讓檢察官們很麻煩是真的？」

女孩瞪著大大的眼睛，那裡面充滿了求知慾。她故意將自己的聲音壓低，就好像是在和姜俊昊說什麼不能傳出去的秘密一般，她的表情說出了「崇拜」這個詞，這讓姜俊昊喜憂參半。

「OK，我們回到上一個問題，你說你沒有自信在電影或者電視劇裡和前輩配戲。但是你又說你出言了很多的劇集，難道你的NG很多？」，金素恩的好奇被現實擊敗，她的確NG很多，而且還被一部分導演歸類為花瓶角色。從小開始接觸演戲的演員絕對不會甘於去做花瓶，因為那絕對是一種侮辱。

「你覺得自己應該去做什麼？」，姜俊昊繼續問道。

「我覺得我不應該妄想一下躍上大銀幕，我應該先從電視劇開始。我需要經驗和磨練，但是我的經紀人卻告訴我一夜成名不是什麼難事。」金素恩非常的猶豫。

「我只能這麼告訴你……」，姜俊昊湊近了一些，「……今天很殘酷，明天更殘酷，後天很美好，但是大部分人死在明天晚上，看不到後天的太陽。」

「你是說讓我趁著今天就去做？」，女孩的眉頭皺起，她有些恐懼。

「我什麼都沒說，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如果你覺得我適合當你在演技上的支柱那我就是，但是你要知道，我才出道了三年，我出演的也就是三部電影。我的方法不一定適合你，所以你的方法要你自己去找。」

就在姜俊昊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卻是插了進來，「我們需要談談。」

姜俊昊回過頭，他看到了金惠熙的笑臉，回過頭來和金素恩告別，離開的時候他還告訴女孩一定要自己選擇。看到這一切，金惠熙笑著問道，「你真的對她有興趣？」

「粉絲服務。」姜俊昊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後輩，粉絲，師妹。我發現我很少關心他們，既然這個是後輩的同時也是粉絲，那我做一些事情也可以。」

「實話。」金惠熙輕易的就相信了姜俊昊的解釋。

二樓的大廳中滿是時尚界的人脈節點，雜誌總編輯，衣戀設計師，模特經理人，經紀公司理事，本應該類似朋友聚會的場合讓這些活脫脫的變成了工作場所，如果不是金素恩，姜俊昊一定呆不上五分鐘的時間。

和金惠熙一起來到一個稍微安靜一些的區域，姜俊昊一直都在等待著對方來找，或者說，他等著對方提出更多的要求。或許過去的兩人是朋友，但是未來卻並不一定，這種友情一旦牽扯上利益就會非常容易發生變化，金惠熙的服裝店是她自己的，姜俊昊並非是她的合夥人。

「我找到了為我走秀的大牌，謝謝你。」

「只是為了道謝不用拉著我來這裡吧。」姜俊昊回頭看了一眼二樓大廳中的人群，也看到了那在吧檯處苦惱的身影。

「我認為你錯了，在看待利益和友情這方面。」金惠熙說出了自己的意思，卻是發現姜俊昊的嘴角，不屑的笑了笑……

第五百六十章 我要踢皮爾·卡丹的屁股

「我錯了？你確定？」

Club二層中的燈光讓這個角落有些陰暗，輕柔的音樂也僅僅是鋼琴曲而已。就彷彿是沒有勁暴舞曲、沒有違禁品，沒有因為酒精攝入過多而顯得放蕩的女孩就不是可以狂歡的派對一般，這裡成為了交換利益的場所。

自從金永旭進場之後已經有超過兩位數的總編親自到他那裡去祝酒，要不是趙若然擋著，今天要負責喝醉經紀人的就會是姜俊昊。就連他有了興致和一個後輩交談都要被人談論，身為全場的焦點感覺很好，但是如果這些人關注你的每一步舉動滿腦子都是準備賄賂你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自己非常的孤獨。

最起碼在面對粉絲的時候姜俊昊體會不到這種感覺，而在面對金惠熙的時候，他很不確定。

「如果我不同意參加你的秀，你還會說我們是朋友麼？或者說你還會認為我是當年那個企圖在你身上爭取利益，最後被感化的拿你當做朋友的弟弟麼？」，金惠熙在陰影中，她的眼神讓人看不清楚，但是姜俊昊卻在昏暗的燈光下站立，他的眼神很有氣勢，因為他的確佔據了談話的主動，也戳中了女人的要害。

「我會，在聽過你這些話之後我會，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她語氣沉穩，其中透著自信和想要取信於人的強烈意願，金惠熙直視姜俊昊的雙眼，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這並不是在等待審判的那種彷彿賭徒下了注等待結果的表情，這是實話。

「我不能確定，你現在說的是實話，但是如果我沒有做，那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一定會出現問題。」

「你再過多的思考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你為什麼不答應？這一次的走秀對你的影響好壞參半，這個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你要知道沒有人可以預知未來，就算他可以預知未來也不可能看透每一個人的心。」

姜俊昊低頭淺笑，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單手在他和金惠熙之間做了一個你我兩人的手勢，「我們好像是哲學家或者心理學家，但是你不能改變我的想法，我也不能改變你的。就當我是一個吝嗇的人好了，你知道為什麼昌烈在為我付出了一條腿之後我沒有再去找他麼？不是因為愧疚，也不是因為我跑了，而是因為他得到了補償，一條腿換了一個汽車修配廠，這個交易你能接受麼？」

「你認為你的背景讓所有接近你的人都有目的？」

「現實不是這樣麼？所有人都是這樣。」

金惠熙剛剛想要開口反駁，姜俊昊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本想掛斷，卻是又接了起來。他的表情有了變化，他開始微微低下了頭，和在T台上的樣子截然相反。

「嗯，我知道了，等幾天我就會回去。現在是慶功宴，我必須掛了。」

當這個電話結束，金惠熙提問道，「女人？」

「堀北真希，我的女朋友。」

「為什麼我在你的臉上看到了愧疚？你難道不認為她在接近你的時候是為了你的背景或者其他什麼麼？名氣、人氣，還有這張臉。」

姜俊昊微微愣了一下，他的語氣有些憤怒，「她不是這樣的人，我們接觸過，我瞭解她。」

在一個男人喝了酒的情況下，類似堀北真希那樣的女孩如果跟你發生了什麼，除了愛情之外就沒有任何可以解釋的。最起碼在姜俊昊看來，當堀北真希吹響那個哨子的時候，她是真的需要他而當時的他也確實需要一個女人，這是互相需要，也可能是長時間的。

「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你為什麼愧疚？」

「我寫了歌詞，為了寶兒。」姜俊昊突然之間就輕鬆下來，他的語氣低沉，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也瞬間消失。這就是他想要的，找個人說出來，卻沒想尋求解決的方式，「然後我覺得這樣不對，我就改了，然後……我的狀態就不對了。對不起，我想我是要瘋了。」

再次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姜俊昊的確並非純情的男孩，但是當自己的感情和作品相互衝突的時候，他輕易的就做出了選擇，這讓他開始有些迷茫，讓他認為音樂對於他來說也可以是不真實的東西。

純粹是每個創作者在特定的階段都會遇到的心魔，每個人都逃不過。

「你可以改回來，然後看看她的反應，我打賭她不會受傷，如果你提前和她說了的話。」

「我不是來這裡尋求解決方法的，而且她會受傷。她和寶兒不同，她不夠強，而且一顆心都在我身上，還有……」

「這些讓你愧疚……」，金惠熙用手指點向姜俊昊，「……我是說你能輕易的瞭解她的一切，她迫不及待的將自己完全展示在你的面前，而你卻不能保證將你自己也展示出來，所以你愧疚，就好像是不忠一樣？」

姜俊昊沒有說話，他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這首《Gone》出爐之後事情就不一樣了，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已經改變，他的頭有些暈暈的，本質上他不願意成為花花公子一類的人物，因為從小就有人給他灌輸那樣的人等於廢物的論調。

「這也算是愛情的一種，當然更接近婚姻那一種。相信我，和父母在一起居住二十年我經常可以看到這種感情，一個人明明對另一個人有愧疚，但卻就是不能對她好。」

「我對真希很好，非常好。」姜俊昊認真的說道。

「是麼？就算是你騙了她，為了她將歌詞改了，然後發行出去當她買上一張你的單曲的時候還會和你炫耀她為你做了什麼。而你做的就是騙她，改了自己的單曲歌詞。」

「你永遠都不能瞭解這對我有多困難。」

「我知道，你是那種喜歡掌控全局的人，現在卻發現你不能掌控你自己和那個女孩還有到美國去的寶兒，你覺得幾種認知和觀念在你的腦子裡就彷彿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這種時候人們總會寫出經典，比如莫扎特寫出……」

「我不一樣。」姜俊昊打斷道，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我在這種狀態下什麼都寫不出來，我是說寫出《Gone》的時候我一直在一種類似失神的狀態裡，這是一首好歌，但是我不能給它原版的歌詞。回到日本我要找一個詞作人好好的修改它，我保證。」

一口幹掉杯中的酒，姜俊昊這就轉身離開了。

……

日本成田國際機場，伯納德和他那年輕的男性助理正在後記大廳處翹首以待。

「『無法預知的極限』，我不能相信韓國媒體真的用了這個標題。」

「無關『性』『醜聞』『體育』就只能用誇大來吸引大眾的視線，這就是人性。默多克·魯貝特的名言之一，我覺得這個滿口謊言的傢伙第一次說了實話。」

「不過這個標題也可以，我看了姜俊昊的簡歷，我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裡。演員、歌手還有模特，他在三個領域都表現除了絕佳的天賦，而且他今年只有二十二歲，等他到三十歲的時候他會達到什麼高度？CAA還剛剛買了他的單曲，『槍與玫瑰』的主唱有多挑剔我也知道，這樣的人應該去美國發展。」

姜俊昊出道三年來的履歷讓這年輕的助理只能用「讓人驚歎」一詞來形容，他聯繫了S.M，剛開始對方還以為這是粉絲的惡作劇。現在，姜俊昊回到了日本，而伯納德也需要在日本接待一位貴賓，足以讓他這個Dior亞洲區負責人不得不慎之又慎的貴賓。

「看看我的領帶怎麼樣？」，伯納德挺胸問道。

助理誠摯的說道，「很不錯」

「OK，如果你再對我撒謊，我會讓你到法國設計總部去當收發員，相信我那裡絕對是養老的好地方。現在重新告訴我，我的領帶怎麼樣？」

助理顯然是怕了，他認真的觀察著，最終得出了結論，「您不是很適合紅色領帶……」

「那就快去免稅店給我買一條合適的來」，伯納德打斷著催促道。

今天的客人很尊貴，當然姜俊昊也很重要但是還不至於讓伯納德用上「尊貴」這種詞。誰知道法國設計總部的那些老傢伙為什麼要來到日本？而且還是在他將姜俊昊的照片發回到艾回總部之後。

這場秀很成功，它意義重大，它引起了日韓時尚界的巨大關注，伯納德敢打保票，如果不是他們動作快，姜俊昊未來三個月的日程都會被寫真拍攝填滿。

一個造型就有這樣的魔力，特別是對藝人來說。流行趨勢是證明藝人影響力的最直接體現，從穿衣戴帽開始一直到特定模式，麥當娜和日本濱崎步的走紅都和這種潮流離不開關係。

姜俊昊看起來有塑造這種潮流的潛質，但是他卻並沒有那麼多的表現慾望。不知道這個傢伙是不喜歡錢還是怎麼樣，伯納德今天到這裡來就要迎接姜俊昊和法國首席設計師——約翰·加裡亞諾。

姜俊昊並非是伯納德的主要目標，他本人當然知道，如果對方過度熱情姜俊昊反而防備，但是當他得知約翰·加裡亞諾也將到日本來的時候，他反而放心了不少。

他當然沒有興趣和伯納德一起站在候機大廳等候某位設計領域的王者駕臨，他只是低調和經紀人一起行走在VIP通道，並且耳邊還充盈著那種嘮叨。

「『無法預知的極限』，我必須說這篇報導寫的很不錯，但是最關鍵的是最後一句。」金永旭拿著報紙侃侃而談，不單單是韓國新聞，就連日本新聞也開始猜測起來，「不知道姜俊昊到底是想要幹什麼，我們到現在都沒有接到他即將推出寫真的消息。」

「你知道麼？你的買車計劃又要延後了，因為到年底報稅階段每一筆大額花銷都可能讓你的稅單上加一個零。」

姜俊昊當然知道金永旭在擔心什麼，他拿到了投資並不代表那十幾億是他的錢，這些錢全部歸日本S.M管理，作用就是投資在姜俊昊的MV製作上。

艾回的宣傳已經開始，因為在相關姜俊昊的電視報導中從來都不缺少公交車宣傳，澀谷廣告牌，銀座大螢幕滾動宣傳等等大規模宣傳手段。這些宣傳都傳達出了一個訊息，姜俊昊的這張單曲不能拖延，即便是有非原創歌曲的加入。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姜俊昊停下了腳步，帶著墨鏡的樣子讓他看起來頗具氣勢，「我還有一首歌的編曲以及一首歌的歌詞沒有通過製作人審核，原因是他認為我的情感沒有體現到極致。你們一定要對我抱那麼大的希望麼？這讓人很有壓力。」

「對於走一次秀就可以獲得Dior邀請的人來說，我認為我們對你的期望有多少都不過分。」

這就是金永旭的恭維，一直到兩人上車位置這恭維都沒有停止。姜俊昊決定在車上等待伯納德一行人的到來，對於Dior的秀他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因為他需要在音樂上投注更多的經歷。不過艾回可不這麼想，他們認為這是讓姜俊昊掀起猶如濱崎步在七年前掀起的那種潮流的最大機會，日本人崇拜奢侈品因為這可以讓他們看起來與眾不同，當姜俊昊成為Dior的亞洲首席模特時，他可以帶來的利益將不言而喻。

當濱崎步用十年時間為艾回帶來五千億日元的收入之後，沒有人不想成為下一個濱崎步。

「你真的認為Dior會選擇我作為亞洲首席模特麼？」

「當然，很多人都說是為了你他們才派約翰·加裡亞諾到這裡來。當然，我也當這是一種誇張的修飾手法，證明Dior對你的重視。」

看著正在從機場正門走出來的伯納德還有那年輕助理，姜俊昊甚至只是剛剛看到約翰·加裡亞諾的身影，他就愉快的笑了出來。

「你知道麼？這個老人可能對設計很有天分，但是他真的不喜歡我，看他的臉，那些褶皺絕對不是皺紋，他應該是討厭冬天來到島國。他看車門的目光有些厭惡，不對，那是在看伯納德，他們之間有矛盾，可能是因為我。」

出於禮貌姜俊昊摘掉了眼鏡，那雙綠色的眼眸又開始發揮它能洞察人心的能力。

伯納德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東京的天氣已經很冷了，11月的到來讓時尚開始迎來了蕭條期，冬季裝並不是Dior的強項。

「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證，事情絕對不是董事會想像的那樣。我也知道Dior為什麼將設計總部和商業運營分開放在法國和英國，但是請您相信我，姜俊昊絕對會讓您滿意，他是天生的Dior模特，這一點我們誰都不能否認。」

「我只聽到了一個消息，董事會讓我到這裡來是抱著寧可失敗也要試試看的心態。他們需要亞洲模特，因為這樣他們就可以在一年中至少節省下六百萬英鎊的開支。我不是說亞洲模特沒有能力穿戴Dior，但是這種商業化的降低利益本身就是不被我們這些設計師提倡的。你們要記住一點，Dior的創始人是設計師，在團隊中設計師也佔有主要地位」

「我知道。但是您也要明白我絕對不是董事會派過來降低成本的人，主管亞洲業務的時候我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人存在，您不也是在看到照片之後才選擇來到這裡的麼？」

伯納德的解釋讓約翰沉默下來，對於這位七十歲的老人來說一生最大的遺憾除了沒有用手槍射殺皮爾·卡丹之外，就只有錯過一位真正適合Dior的模特。

他已經七十歲了，錢財這種東西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可以放一放的存在，他在藝術上的造詣還沒有達到Dior創始人的高度，但是一位優秀的模特卻可以成為設計師的繆斯女神，這一點他無比堅信。

車子是典型的商務用麵包車，車內的空間極大，足夠讓約翰上車的時候不至於那麼辛苦，而但他第一眼看到後座上的那個擁有綠色雙眼的男人時，他的一雙眼睛停留在對方的眼睛上久久不曾離去。

身後的伯納德不敢催促，司機更是不敢說話，金永旭不知所措，因為這些事情所有的韓國經紀人都沒有經歷過，所以他沒有前輩。

一直到姜俊昊站起身來，他走過短短的距離來到約翰·加裡亞諾身前，伸出一隻手面帶微笑的問候道，「很高興見到您約翰先生，我是姜俊昊，我會說英語，這一次很可能會跟你們合作。」

約翰·加裡亞諾看過姜俊昊的照片，但是在平面上並沒有立體效果的照片不能完全反應一個人的全部，當他注意到了姜俊昊的面容未經修飾和這種在所有人都不敢動彈一下的時候站出來握手的勇氣時，他回頭對伯納德用法語說道。

「東京冬季時尚周的走秀我們用他，我要踢皮爾·卡丹的屁股」

第五百六十一章 新世界（1）

商務車一直行駛到銀座，姜俊昊都沒有機會再和老人交談幾句，他只是和車中的其他人一樣保持安靜，直到伯納德將老人的法語翻譯成為英語。

剛剛見面就被站在世界頂端的設計師看中，這就彷彿是天方夜譚一般。姜俊昊直到現在還有些不能相信，沒有測試，沒有交談，對方甚至都沒有詢問他對於此次合作的態度如何。因為剛剛見到的一個陌生人就將東京時裝秀的主要模特位置交給了他，這事如果傳出去估計連歐洲時尚界都會轟動起來，就因為這老人是約翰·加裡亞諾，Dior創始人克裡斯汀·迪奧為數不多且尚存於世的弟子之一。

老人的臨時住處是銀座的「櫻開」大酒店，當車子停穩姜俊昊本能的起身相送，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用英文又對他說了一句話，就好像真正能決定參加與否的人並不是金永旭或者伯納德，而是他姜俊昊本人。

「猶豫的話就快點做出選擇，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那雙渾濁的眼睛讓人看不到任何智慧的閃光，但卻讓姜俊昊感覺渾身一凜。他一直看著老人走進酒店門口，商務車也已經開出了一段距離。

11月的東京已經被寒冷逼近，這裡是繁華的銀座，到處都可以見到姜俊昊的身影，艾回的宣傳力度又增加了一個檔次，剛剛經過的那個拐角就已經有了姜俊昊的一塊兒廣告牌，而現在直行不到五分鐘，他又看到了滾動大屏幕上播放著他的視頻。

那是姜俊昊在韓國時尚周的走秀，短短三十秒的「秀」一連播放了三次才肯罷休。

「參加了Dior的秀絕對可以讓單曲的銷量進入年度前十，你會成為日本的超級偶像」，金永旭還在感歎著，因為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那位穿著風衣的老人就是可以一錘定音的人，看得出，姜俊昊讓他非常滿意。

「日本人對於奢侈品的喜愛世人皆知，可以成為Dior的模特一定會讓你在女性市場中佔據絕對地位，說不定還可以超過木村拓哉」，金永旭幸福的幻想著，在他看來姜俊昊真的是福星高照，因為參加金惠熙的走秀，所以姜俊昊必須承擔一些損毀形象的妝容，這對於他的發展來說十分不利。

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Dior的青睞讓陰霾盡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為國爭光的事情。出人意料的是姜俊昊看上去並沒有那麼興奮，他只是陪笑著「噢」了幾聲，並不活躍的情緒很大程度上打擊了金永旭的積極性。重新安靜下來的旅程還讓他很不適應，在座位上無所事事的樣子也並沒有引起當事人的注意，即便這在他看來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初冬的陽光還十分溫暖，位於青浦的艾回總部完全沒有往日的清淨，狗仔隊並非是日本的特產，但是Dior首席設計師約翰·加裡亞諾的到來卻足以讓任何以打探消息為生的記者們瘋狂起來，特別是在Dior亞洲區營銷負責人伯納德親自迎接的同時，還有一名藝人隨車同行。

如果是個女人也就算了，但是當約翰·加裡亞諾可能是為了姜俊昊來到日本的消息傳開之後記者們便聚集於此，他們急切的想要知道任何有關姜俊昊和Dior之間的關係。艾回的公關團隊對於操作媒體卻也是駕輕就熟，只有當所有人都好奇到極點的時候，他們才會公佈答案。

「姜俊昊來了」

一聲大喊讓在場的數十位記者回頭看去，黑色的商務車正進入拐角，看上去就是姜俊昊和Dior的人乘坐那輛，攝影師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拿起手中的相機，他們等待著姜俊昊的驚艷亮相，即便沒有回答問題，他們還可以拍他的衣服和表情。

商務車在公司門口緩緩停下，手持著話筒的記者們第一時間就圍了上去，他們對走下車來的姜俊昊大聲發問著，詢問著Dior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但是在混亂持續的五分鐘內，當事人卻始終是一言不發，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明知如此的記者們還是長吁短歎起來。

可以想像報紙上的報導就猶如電視劇一般，每到關鍵時刻就總會叫停，讓人憤怒的同時卻會更加好奇。

在場的記者沒有人不滿，因為宣傳就是這麼一門引起好奇的學問，聚集在此的目的大部分都集中在攝影師手中，姜俊昊閉口不言，躲避了記者們鍥而不捨的追問，這樣的場面可以更加的讓人好奇。

「怎麼樣？姜俊昊穿衣服的品味。」某位記者對他的攝影師問道。

「不知道，你看看。」發問的記者和攝影師一起看向成像窗口，這攝影師的位置不錯，他拍攝到了幾張姜俊昊的全身照，「看色彩，他的配色有點衝突，而且全身都沒有任何的純色調，都是混色……」

隨著攝影師的操作，姜俊昊的幾張全身照被逐一的掃過，記者明顯發現了什麼，他敏感的看了一眼四周，最後低聲和攝影師說道，「你發現沒有，他好像還微微的低著頭。」

「你在說什麼胡話，姜俊昊怎麼可能……」，攝影師不相信的搖了搖頭，直到他再次看去，然後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

看著面前門上的名牌，姜俊昊就知道東方神起已經擁有了專用的錄音室，還沒有見到組合的成員們就要先到公司裡來，除了是中川悠太的要求之外，也是因為一個月內發行一張單曲並非易事。先走進門就可以感覺到中川悠太和中井日向互相之間的尷尬氣氛，姜俊昊並沒有率先開口，任由金永旭調和起氣氛來。

「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姜俊昊的新單曲宣傳可以完全不用擔心了，Dior的走秀可以讓他……」，看到了中川悠太越來越黑的臉色，姜俊昊輕拉了一下金永旭的手，阻止他繼續侃侃而談。

製作人是每個歌手的尺子，他們限制著歌手的同時也可以讓他們按照既定的目標不斷成長，中川悠太是一位優秀的製作人不假，但是艾回對於他還有一定的影響力。他將一份被用來給MV分鏡頭的稿件放到了姜俊昊手中，然後也沒和他說話就直接走出了門，看那樣子，好像真的是很生氣。

姜俊昊回頭看了一眼中川悠太的背影，直到錄音室的門關上，他直接就站在那裡就翻看了起來。

「他怎麼了？」，金永旭出聲詢問道。

「可能是和公司有些衝突，這種事情經常有，畢竟公司也是為了單曲可以大賣，所以一些計劃……」，中井日向的話被姜俊昊直接打斷，「黑白？寶兒的歌曲翻唱？四首歌三首原創，所以就只有三支MV沒錯，但是其中還有一部要求堀北真希來出演MV女主角，看起來公司對我的投資還真是不小。」

姜俊昊那諷刺的口吻誰都聽得出來，前緋聞女友和現任緋聞女友的隔空對撞，因為出色的時尚形象而讓三部MV都以黑白色調來拍攝，再上Dior的走秀，所以不管這張單曲中的是「三隻小熊」（韓國兒童歌謠）還有肖邦的安魂曲都絕對可以大賣，上百萬張也絕不稀奇。

中井日向的樣子十分尷尬，艾回的舉動也並不是過分，因為姜俊昊拿到了那首賣到美國去的歌曲版權，天知道在電影原聲帶推出之後他會拿到多少版權費用。為了和董事會交待，松浦勝人有必要讓他這一張單曲大賣，從宣傳開始艾回就牟足了力氣，到現在這力氣也是用到了姜俊昊的身上。

只不過當事人看起來卻並不高興，他直接將這些文件丟在了身邊的沙發上，然後就轉身出門，去找中川悠太。

在三樓的一台自動售賣機前姜俊昊找到了自己的製作人，每個人都有本能的習慣，在過去錄製單曲的時候，如果東方神起的某個成員狀態不好中川悠太就總會來到這裡調節情緒。靠在牆上喝一罐冰鎮飲料，看上去的確愜意。

姜俊昊沒有說話，他甚至都沒有和中川悠太打招呼，站在售賣機前摸了摸口袋卻發現找不到錢包，不過還沒等他尷尬，中川悠太就直接代替他投了硬幣。

「謝謝。」

「經常在這裡買喝的就要準備好硬幣，檢驗紙幣的那個投幣口經常會壞掉。」並沒有猶豫太長時間，姜俊昊挑選了一種茶飲料，隨著一陣機器運作的聲音，他也是開了口，「其實不帶錢也沒關係，不需要什麼工具，只需要一隻夠細的手。」

「你是說『偷』？」

「我什麼都沒說。」姜俊昊搖頭回答道，他的確有過這種衝動，因為突破那些條條框框總會讓人感覺刺激。

上班時間，這個拐角沒有人來光顧，中川悠太和姜俊昊的私密空間就此成型，他們各自靠在一邊的牆壁上也不說話，互相之間也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姜俊昊當然不是出來安慰中川悠太的，他看著頭頂上那盞不那麼明亮的白熾燈，偶爾喝上一口茶飲料，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一罐飲料都喪失了涼意。

「你的那首《Only Human》編曲不對，《Gone》的歌詞也經過了不是你本意的修飾，你準備怎麼辦？」

「不知道。」姜俊昊立刻開口回答道，在回答之後他笑了，這才知道說出來並不是那麼難，「要是你會怎麼辦？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你不知道違背心意寫出這些到底有多難，就好像是我為了保護一個人卻要和所有歌迷說謊一樣。」

「我知道，這的確很難。」中川悠太點頭承認著，「記得幸田來未麼？如果你繼續猶豫，那你的單曲就會和她撞在一起，這是她今年最後一張單曲，如果你拿掉了她的周冠軍，那麼她的製作人會非常生氣。」

姜俊昊帶著一抹壞笑看向中川悠太，「你很希望我這麼去做。」

「是，我很希望。」中川悠太點頭承認著，「公司原本要求你的單曲是在12月初發行，拿到兩周冠軍之後交棒幸田來未，但是現在的情況出現了變化，他們需要爭取你的同意。其實公司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認為你會拒絕這個計劃，因為沒有人不喜歡錢。」

「想要在12月初發行我們需要在一周內就開始錄製，然後是MV拍攝對吧？」

頭頂的白熾燈不知道為什麼閃爍了一下，一陣「滋啦」的電流聲響起，就彷彿是在催促姜俊昊做出決定。公司的宣傳都已經提前開始，這麼多人為了你姜俊昊努力的工作，就算是歌曲不盡如人意，為什麼你不能為了他們遷就一下？

難道你還要力求完美，讓公司用來宣傳的錢都打水漂麼？

直到這一陣電壓不穩的時間段過去，中川悠太這才開了口，「公司經常會這樣，我們的用電量你也知道。你說的對，一周之內就要開始錄製，然後是MV拍攝，艾回可以在一年內每個月都被幸田來未發行一張單曲，也當然可以為你在一個月內準備好一張單曲需要的一切。我們在這方面很有能量，而且也沒有被拒絕過。」

「是啊，艾回很強大。」姜俊浩低下了頭，他手中的飲料已經喝完。附近的垃圾桶分為可分類回收和不可回收，看著手中的金屬罐，姜俊浩猶豫了起來。

最終還是中川悠太率先出手，他精準的將金屬管投到了可回收一項，然後說道，「其實要做出選擇的不單單是你一個人，有些事情還是說出來才好。就算是對過去還有迷戀也不代表不重視現在，你需要將這個訊息告訴那個人，然後爭取她的同意。」

「這算是創作類前輩的建議麼？」，姜俊浩笑著問道，同時也將自己的金屬罐投了出去，沒想到卻是彈了出來。清脆的響聲在長廊中響起，姜俊昊面現尷尬，而中川悠太卻是在他之前走過去，彎腰將那金屬罐撿了起來，然後丟在了可回收一欄裡。看著中川悠太的背影，姜俊昊說了一句，「謝謝。」

「這是你今天第二次說謝謝了，希望我能幫你做出決定。不過你是創作者，這決定只能你自己做出來，不管是那是什麼決定，我們都需要享受現在。但是如果這個決定會讓你未來持續的陷入到猶豫當中，那我們不妨也自私一回。」中川悠太彷彿朋友一般的建議著，他面帶微笑，那神情就彷彿是疲勞之後的輕鬆，瞇起眼睛的樣子看起來很是和藹，而姜俊昊看上去卻是一直都緊繃著，沒有絲毫的放鬆。

他再次猶豫起來，一直都沒有開口做出決定，中川悠太不想逼迫他，但是卻一直站在那裡。他不希望姜俊昊的靈性和天賦在此時就開始消失，因為那還沒有完全的發酵出來。

兩人就那麼沉默著，一直到金永旭的出現。

「俊昊，伯納德先生來電話說，約翰先生將在明天晚上邀請你和他單獨共進晚餐。這是一個不錯的訊號，我覺得我們可以和媒體先放點風出去，要知道這樣的消息要是和電視劇一樣一天一集的播放，那你的……」，興奮著的金永旭終於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他尷尬的站在那裡看著彷彿對峙一般的姜俊昊和中川悠太，倉促的閉了嘴。

中川悠太先低下了頭，他將雙手插進自己的褲兜裡，輕聲說道，「你還有工作要做，不管是去找新的詞作人還是對MV提出異議都要盡早進行。如果你不能搞定《Only Human》的重新編曲，那麼我可以幫你。」

說完了的話中川悠太直接就轉身離開，看那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就彷彿姜俊昊做出了他不希望看到的決定。其實姜俊昊還什麼都沒有說，而且還是在猶豫。

Dior和姜俊昊之間的小秘密在當天夜裡就已經被媒體加長報導，其中各種各樣的猜測總是不乏讚美之詞，比如姜俊昊取得了Dior首席設計師的青睞，將為這個享譽世界的奢侈品牌在不久之後的東京時裝周上走秀，做為世界最大奢侈品市場的日本，在這樣一個富有象徵意義上的秀場上代表Dior出席足以讓姜俊昊身價倍增。

還沒等正式的消息發佈艾回就已經被廣告公司的詢問電話弄成了焦頭爛額狀，每個人都是笑著接受廣告主們的詢問，他們心中的欣喜已經完全展現在了臉上，而且在姜俊昊是否要為Dior走秀的答案上也是模糊不清，讓人痛恨萬分。

第二天晚上七點，銀座「櫻太」酒店的法國餐廳中，姜俊昊和約翰·加裡亞諾來到了餐廳的陳列酒窖，酒店的經理正跟在兩人的身邊為他們介紹一瓶瓶優秀的法國紅酒，客隨主便，姜俊昊並沒有針對要喝什麼發表任何的意見。

「法國紅酒被稱為舊世界紅酒，而澳洲紅酒卻是新世界紅酒的代表產品。我看過你的資料，聽說你很喜歡紅酒，不知道你是喜歡法國紅酒，還是澳洲紅酒？」，這個問題讓姜俊昊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就連手掌也是堪堪握起。也就猶豫了那麼五秒鐘，他還是給出了答案。

「澳洲紅酒，我喜歡新世界紅酒。」

酒店經理驚訝的眨了眨眼，如果沒有記錯，這位約翰·加裡亞諾應該是法國人，而法國人恨澳洲人。

第五百六十二章 新世界（2）

誠實是一種很好的品質，也同樣是一種魯莽的行為。年幼的孩童口不擇言叫童言無忌，當人們的年紀增長，誠實這種品質也開始漸漸消失。身為「櫻開」酒店的餐廳經理，男人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眼，然後重新眼觀鼻，鼻觀心。

「我是老人，所以這一餐聽我的。」加裡亞諾只是頗有深意的看了姜俊昊一眼，然後緊接著就和身邊的餐廳經理吩咐起來。一頓法式大餐如果配合上澳洲紅酒，那會是絕對的諷刺。

加裡亞諾的英文帶著點法國人的圓滑口音，聽上去有些高傲，這讓餐廳經理更加的低眉順眼起來，在挑選紅酒之後他恭敬的將兩人帶到了預定的位置上，一路上他至少鞠躬了三次。

剛剛見到第一面就揚言要踢皮爾·卡丹屁股的老人怎麼看都應該是個驕傲的傢伙，不容違背，尊重傳統，對法國文化的推崇達到了讓人發指的地步，但是直到上了第一道菜，加裡亞諾都沒有針對姜俊昊的選擇抱怨什麼。

就在剛剛他還為了將素描本和鉛筆帶到飯桌上來而向姜俊昊道歉，完全展示出了法國人坦誠的熱忱。

將羊皮封面的菜單合上，點餐已經是吃西餐不可避免的一部分，特備是對法國菜來說從點餐中也可以看出不少的學問。比如按照上菜的順序點餐就可以證明你知道正常的餐桌禮節，這會讓和你坐在一起的人感覺愉快。

姜俊昊完全是帶著全套的社交禮儀出現，就連菜單的擺放以及說話的音量都在控制當中。他想起了昨天在他提議購置一套私人住宅的時候，金永旭卻是提醒他必須要通過貸款才可以。那間錄音室真的是將姜俊昊掏空了，而且每個月的設備維護還有可能的硬件更新都是一筆很大的花銷。

不過他應該還承擔得起，但是為了在東京購買一棟較好的公寓，高房價讓他很需要Dior的幫助。

賣給美國的版權算是長期收益，如果電影大賣導致原聲CD銷量不錯，那麼姜俊昊的銀行賬戶就要收入大筆的款項。但是現在，那終究只是一個美好的想像。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姜俊昊必須意識到他需要更多的收入，隨著地位的上升他的花費也在增長之中，還可以維持現在的生活是因為他那並不寬廣的人脈，這可以讓他省下大筆的交際費用。

服務員在第一時間就端上了麵包和黃油，金燦燦的黃油麵包引人食慾，開胃的果酒在高腳杯中散發著誘人的清香，在加裡亞諾動手之後姜俊昊也是行動起來，這會是一頓漫長的晚餐，因為吃法國菜一餐的時間平均都會持續三個小時之久。

沉默了一段時間，加裡亞諾語氣平淡的提出了第一個問題，「為什麼選擇澳洲紅酒？」

「更符合我個人的胃口，也更加健康。」果酒的味道更加勾起了姜俊昊的回憶，他是在美國開始學習餐桌禮儀，回到韓國之後掌握的。那段日子雖然不算美好，但是在物質上他會被滿足大部分的需求。

通過一頓簡單的晚餐就可以瞭解一個人的品行，聽上去這種說法有些天方夜譚，但是有的人卻就是能做到。

加裡亞諾就是這樣的人，從麵包和果酒開始一直到正餐之後的甜品，姜俊昊的表現不僅僅是中規中舉，還可以說是非常的優秀。一餐下來兩人的交談都圍繞著法國飲食，從蝸牛到鵝肝，他們就彷彿是美食家一般。

直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雙方的談話還是那樣不溫不火，即便姜俊昊再能克制自己也不免有些無聊。他的試探從叫來侍者點了一首鋼琴曲到說些有關法國紅酒的不良言論，從始至終加裡亞諾都沒有談談時尚的意思。

最終，他還是提出了一個問題，「您為什麼對皮爾·卡丹先生這麼憤怒？如果是因為他代替了Dior成為法國的象徵之一，我想這不算是個理由。」

「因為他是一個小偷，還是一個叛徒。」加裡亞諾將這話說的理所應當，他用餐巾擦了擦嘴，期間沒有表達出一丁點兒的憤怒。一直到他拿起了畫冊，他這才重新對姜俊昊說道，「雖然這個要求有些失禮，但是我可以為你畫一幅素描麼？」

「什麼？」

「素描，這是我的習慣，我需要為你畫一幅素描。」加裡亞諾霸道的動了筆，他勾勒線條的動作完全不像是一個老人，此時再和他對視，姜俊昊只發現那雙藍色的眼睛非常深邃，那認真的神情讓他也動彈不得起來。

沉默的氣氛重新降臨，耳邊只縈繞著輕柔的鋼琴曲和筆尖不斷劃出印記的「沙沙」聲，第一筆下來姜俊昊就見識了對方的深厚功力，因為加裡亞諾一筆就夠了出了姜俊昊半邊身子的輪廓，期間只抬頭看了一眼。

這老人的記憶力非常好，好到他可以注意到任何細微的改變。想到了這一點，姜俊昊一點都不敢放鬆下來。

「1946年Dior剛剛被創辦，那時候雖然有照相機，但是成本卻非常高，所以每一個設計師都是一個素描高手。」

「皮爾·卡丹是我引進公司的，當時的他熱情，有天賦，迪奧先生一眼就相中了他的才能，他也學的很快，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已經超越了我，並且升任迪奧成衣部門的主管負責人。」

「時間又過了三年，皮爾·卡丹來找我，他說要開創自己的新世界，他要做將火種帶給人間的伏爾坎（希臘主神）。當時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是後來我知道了，他主導了成衣大眾化，是全世界第一個提倡普通人也可以擁有成衣的設計師。」

「就在他離開的第二年Dior出口貿易的八成都被卡丹服飾搶走，迪奧先生的身體當時已經不行了。我當眾揚言要殺了他，結果卻被迪奧先生免去了首席設計師的職位，然後我用了四十年的時間重新回到了這個位置上，結果面對的卻是一幫唯利是圖的董事會成員。」

「皮爾·卡丹的商業化毀了法國傳統時尚藝術，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聽著對方訴說一場距今四十年的恩怨並不能緩解姜俊昊的疲勞，他的半邊兒身子已經有些僵硬，就在汗水要順著額頭流下來的時候，加裡亞諾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我們完成了，明天晚上我還請你吃飯，你可以直接帶一個坐墊來。」

姜俊昊甚至都沒有機會看上一眼對方的作品，他完全不知道加裡亞諾是想要做些什麼，但是工作卻還要繼續下去。

……

當伯納德來到加裡亞諾的房間時，他還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要求暫緩和艾回商談姜俊昊出席走秀的事項，這只是一件小事，要姜俊昊代替Dior的模特走一遍秀場而已。

或許這些設計師都等於半個藝術家，每個人都有各種各樣的怪癖，他從餐廳經理那打聽不到任何的消息。但是僅僅看著那日本人的臉色他就知道，姜俊昊可能是犯了什麼錯。

全憑個人喜好決定Dior的商業日程麼？加裡亞諾當然可以，這個老傢伙可是讓整個董事會又愛又恨的傢伙。他一方面非常的難纏，另一方面又能創造更多的利益。法國時尚媒體都愛他，因為他總是和皮爾·卡丹過不去。

走進房間，柔軟的地毯讓人踩上去十分舒服，滿屋子都是伯納德可以叫出名字的奢侈品，金碧輝煌這種詞彙並不適合這裡，日本人知道怎麼給相應的顧客最好的服務。

穿過客廳就會來到臥室，在這個豪華的商務套間中還有一間排練室和一個工作間，每天的花銷都是一個不小的數字，而加裡亞諾卻偏偏還預定了一周的餐廳席位，每一次的客人都是姜俊昊。

伯納德輕輕敲了敲門，他高聲說道，「先生，您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進來」

推開房門，伯納德本能的瞇上了眼睛，臥室中所有的燈光都被打開，加裡亞諾正穿著白色襯衫和背帶褲子站在房間的正中央，他的頭上拉起了一根繩子，兩端分別綁在窗戶和櫃門的把手上。

還沒等伯納德詢問什麼，加裡亞諾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他快步走過去將手中的夾子遞給了對方，然後看著他將一張素描夾在了繩子上。

「看看他。」伯納德順著加裡亞諾的手指看去，那素描上就是保持著坐姿的姜俊昊，加裡亞諾簡單幾筆就勾勒出了姜俊昊當時的狀態，還有他除了綠色眼睛外最大的特點。

「你想讓我看什麼？」

「看他的本質，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模特，或許他不是模特。」加裡亞諾笑著說道，他低下頭輕揉著酸澀的眼睛，之後卻又是抬起頭來神采熠熠的看去，「看他的手，手心向下，他當時在問我和皮爾·卡丹的關係，這是很有侵略性的姿勢。但是當時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冒犯和質問，他很不確定什麼，這種問題只是本能。」

「他是犯了什麼錯誤麼？」，伯納德小心的問道。

「錯誤？不他們沒有犯任何錯誤，他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我能看出來。」加裡亞諾的語氣十分興奮，他看一眼伯納德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素描，腦子裡彷彿是在幻想當這一根繩子上掛滿姜俊昊的素描會是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他這麼猶豫，但是我需要知道，你需要繼續拖下去，不能給他機會。這是一種很不錯的感覺，抓到了它我會更有創作慾望」，加裡亞諾一邊說著一邊向門口走去，而他接下來的邀請更是昭示了他的心情，「伯納德，你要喝什麼？1982年的拉菲在法國都喝膩了，或許我們應該試試這個小伙子的建議，澳洲紅酒」

伯納德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加裡亞諾身邊，比起擔心姜俊昊他更擔心這位七十歲老人的身體，他曾經見過這些設計師因為一個靈感而變得神采奕奕，那就彷彿是迴光返照一般，但當爆發過後，他們總會十分的虛弱。

當第二天晚上他再次來到加裡亞諾的房間時，他果然看到了第二張素描。這一次的素描只有和第一張放在一起才能看出不同，他當然還需要加裡亞諾的解釋。

「今天晚上我們試了試澳洲紅酒，他還是那樣拘謹。也是，面對一個陌生的老頭沒人可以一下子就敞開心扉，或許也是因為他沒有一個很親切的長輩，因為每一道菜他還是按照禮節程序進行的。我還特別打亂了順序實驗他，結果這小子卻是叫來了餐廳經理。」

加裡亞諾轉頭看著伯納德，他的手指卻還是對著姜俊昊的素描，「他很精明，他是一個聰明人。」

當那根繩子上的素描從兩張變成五張的時候，加裡亞諾的亢奮達到了極點，「我們同意，他在猶豫但是他卻需要錢。我不知道他要多少，可能是要給女朋友買一輛車，但是請盡量給他一個不錯的價格。」

當素描變成了六張，「他沒有時間，可能是因為他的創作也遇到了問題，他今天多看了幾次手錶，這證明他要回去工作。你知道麼？本來應該進行三個小時的晚餐我讓它提前了一個小時結束，他沒有任何異議的同意了。」

當素描變成了七張的時候，加裡亞諾並沒有要求和姜俊昊繼續如此的會面，東京時裝周將在12月15日舉行，請柬第一時間被送到了他的手中，加裡亞諾看都沒看一眼，他直接就將那請柬丟在了一邊，然後繼續看他的素描。

最後，他只說出了一句有些瘋狂的話，「上帝用七天的時間創造出一個世界，我用七天的時間得到一個設計，我和他都不是什麼虔誠的傢伙，虔誠的傢伙又怎麼會將『哥特』表達的這麼好。」

伯納德在一周內已經聽到了太多的瘋話，他甚至已經習慣了聽到這位設計師的瘋言瘋語，但是就在今天，加裡亞諾在最大程度的發瘋之後又重新開始看著這些素描久久不語。

「我們應該繼續讓他和您會面麼？」，伯納德小聲的提醒道。

「不，他能給我的都已經給我了，一周時間的接觸我能掌握任何一個人。時尚風格永遠都是來自於人，而不是的隨便讓昂貴的布料將人包的像是木乃伊。」加裡亞諾不再去看那些素描，他第一次開始咬著手指不斷在房間裡轉起圈來，「還差一點什麼，我還差一點什麼，就那麼一點，我就是抓不住。」

與此同時，彷彿神經病患一般不聽喃喃自語的人不光是加裡亞諾一個，中川悠太也是一樣，自從接受了幫助姜俊昊改變曲子的工作之後，他開始不斷的受到對方過去那種音樂風格的影響。

這是姜俊昊的痕跡，做為頻繁接觸原創者的製作人，中川悠太當然知道姜俊昊在音樂中的那種特定痕跡，當他沉浸到創作狀態開始，他只感覺到處都是這種痕跡，每一個音符都彷彿是敵人一般和他作對，面對這樣的情況，他根本無法編曲。

在這一周的時間裡記者們每天都會看到姜俊昊和加裡亞諾進入餐廳，然後他們就會和他們的相機一起被阻擋在門外，「櫻開」酒店對這些狗仔隊真的是嚴防死守，甚至連賄賂都沒有辦法得到任何的消息。

所以每一天記者們都會看圖說故事，恨不得將兩人每天在一起吃飯編成一部名字為「姜俊昊和加裡亞諾」的同名漫畫，每天從他們的穿戴說到互相之間的氣氛，終於在第五天艾回的新聞發言人救了他們所有人。

Dior方面已經正式確定了姜俊昊將會代替原有模特為Dior進行走秀的官方消息，與此同時在Dior日本官方網站上姜俊昊的名字也出現在東京時裝秀一欄主打服裝的上方。

有的粉絲已經先將姜俊昊的頭部PS到前不久剛剛結束的巴黎時尚周，這款服裝的穿戴者身上。接連不斷的讚歎聲充斥在每個關注姜俊昊的人耳邊，就連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也是一樣。比起嫉妒，他們更是見到了姜俊昊每天在錄音室內的樣子，並不是因為創作而暴躁，而是非常的焦急。

Dior為他爭取了更多的時間，就因為他同意參加Dior的走秀，但是MV的拍攝卻始終不能展開，姜俊昊對全黑白色調一直都很有牴觸，而且歌曲的錄製也僅僅是完成了翻唱的那一首，《Song With No Name》。

「今天晚上你還要去和加裡亞諾先生吃飯麼？」

「不去，為什麼要問這個？」

「或許你應該放鬆一下，這麼下去你什麼都想不到。」金在中小聲的建議著，而得到的卻是姜俊昊不為所動的背影，他清了清嗓子，接著建議道，「龍一那裡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對於放鬆很……」

「等等，我有多長時間沒接真希的電話了？」，姜俊昊本能的詢問出來，他記得兩人最後一次通話應該是在三天之前。他懊惱的拍打著額頭，抱歉著回絕金在中道，「對不起，今天不行。」

第五百六十三章 新世界（3）

當午後的陽光只讓人感覺到溫暖的時候，沒有人會感覺到此時已經是初冬時節，就彷彿是此刻的姜俊昊正享受著溫馨且放鬆的靜謐。沒有被注視的目光，沒有一篇篇猜疑的報導，沒有一整個團隊的人只是擔心他什麼時候能夠完成單曲。

有的只是安靜，還有那平靜的如同鏡子般湖面的心境。

猶豫、矛盾，這是每一個創作者，每一個二十二歲年輕人都會遇到的難題，特別是當一個人的一舉一動關乎到上百人的工作成績時，甚至是一道期許的目光，都會變成莫大的壓力。

姜俊昊是一個很能承受壓力的人，但是他同樣喜歡在這個下午讓彷彿金粉一般的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不用顧忌他人的想法，無論是看上一本書還是喝上一壺茶，都遠比站在鏡頭前承受萬人矚目來的讓人高興。

這種感覺就來自正對著素描側專心致志的女人，她不時的抬頭看上一眼，目光前所未有的認真，就彷彿是想要將這樣的畫面完全的印在腦子裡。心靈手巧這樣的詞彙或許並不適合堀北真希，就在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姜俊昊還嘲笑她在綜藝節目上打出了溝渠球（保齡球術語）。讓總是對姜俊昊微笑的女孩，第一次板起了自己的面孔。

「結束了麼？」

「沒有。」

熟悉的對答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姜俊昊對日本言情小說真的沒有興趣，他看向堀北真希的方向，那頭彷彿男孩一般的短髮長了少許，額前的幾縷髮絲正垂下來，讓他看不清那雙會說話的眼睛。

突然，女孩抬起了頭，她因為看到了姜俊昊投過來的目光卻是微微鼓起了臉頰，甚至還故作嚴肅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姜俊昊只能是陪笑著重複了剛剛的姿勢。他收斂了自己的目光，只留給女孩一個側臉，【www.52dzs.com】然後繼續為自己的嘲諷買單。

「為什麼聽說別人給我畫了素描，你就也要試試？」

「我的素描功夫很不錯，以前沒有注意，居然讓別人搶了先。你絕對不要亂動，一定要讓我好好的完成作品。」

姜俊昊幾乎是仰躺在單人沙發的，堀北真希在調整模特姿勢的時候就已經充分的重視了舒適的程度，相比下來，她要比對方花費更多的力氣來控制自己的身體。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因為她很享受這樣的氣氛，所以並不願意停止。就連身體的酸脹也僅僅是小範圍的用舒展來緩解一下，得知對方的到來，她還特別換上了粉紅色的羊絨衫，和要求姜俊昊做素描模特時的小霸道完全的背道而馳。

雖然只有一個側臉，但是姜俊昊的微笑卻體現出了近來沒有的愜意。溫柔鄉這個只有中國存在，過去讓姜俊昊一知半解的詞彙如今卻變成了現實。

沒有任何一個詞彙更能形容他現在所感受到的東西，堀北真希所做出來的一切讓他充滿了保護欲，本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什麼讓人掃興的話題，但是在三天沒有絲毫聯繫的情況下，堀北真希居然還會打開門來歡迎自己，沒有抱怨和冷臉，這真的是讓姜俊昊「受寵若驚」。

「東京大轟炸的試鏡。」

「嗯，就是因為緋聞。」堀北真希再次抬頭看了一眼，她用鉛筆衡量著尺度，然後看著素描冊上的人物輪廓，繼續描繪起來，「不用擔心，我最近沒有時間去參加拍攝，廣告、綜藝，還有很多商業邀請。十九歲真的是一個好年紀，很多事情都不用我出馬。」

「我可以做出什麼補償麼？」

聽到這個問題，堀北真希的手顫抖了一下。愣神之後就是驚慌，看到沒有被毀掉的作品，她輕呼一口氣，慶幸著沒有下筆。抬頭看向故意不將目光投過來的男子，她輕咬著下唇瓣，補償這個詞彙讓她有些敏感，但是卻不足以毀掉了好心情。

「不可以。」

「為什麼？」，姜俊昊看過來疑問道，回應他的依舊是一根手指，然後，他再次老實的移開了目光。

堀北真希用鄭重的語氣回答道，「因為這是我的決定，我認為補償這種事情不應該出現在一對戀人中。這是你手上拿著的那本小說，第一卷結束時候的評語。」這樣的回答讓姜俊昊心中一驚，這是他生命中的另一個女孩，彷彿口頭禪一般的常用語。決定吃飯的地方，決定看什麼電影，她一句「這是我的決定」就足以讓他束手就擒。

當時的他雖然會寵溺的笑笑，但是到了現在，這一切當然要有所不同。

「我會在東京買一套房子，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住在那裡。我不保證每天都會回去，但是只要有時間，我一定會按時回家吃飯，絕對不和朋友們流連夜店，因為我知道有誰在等著我。」

堀北真希沒好氣的看了姜俊昊一眼，一段時間以來的相處足以讓她聽出這話中的威脅之意，在兩人的相處中他們從不玩那種誰更重視誰的遊戲，因為對於她來說那不算是情趣。

「嗯，不過房間的佈置要我做主。」並沒有過多的思考，堀北真希這就答應了姜俊昊的提議。此時的她並沒有去思考任何可能的阻力，對於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她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安靜的溫馨重新降臨，姜俊昊不再說話，他只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滿足女孩那些並不破格的小願望。他能做的，他能給的，好像就只有重新打開眼前的書，然後認真的，板著性子的，一字一句的看下去。

曾經的他認為自己並不需要改變，就好像一男一女天生就應該在一起，他們之間不需要任何的妥協，只需要保存心中的那一份愛意。現在他知道了在感情上或許並沒有天才存在，在他承受著那讓人倍感壓力的矚目時，有一個女孩可以構建出讓她心平氣和、倍感溫馨的溫柔鄉來，他只想要留住這份感情，就好像此時那讓他感覺到溫暖的陽光一般。

……

在熹微的晨光的之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一早，堀北真希迷糊的睜開了眼，濃密而修長的睫毛投下了一小片陰影。略顯凌亂的髮絲黏在臉頰上，反襯的皮膚更加白皙，她的手緊握著被子的頂端，拉高至下頜處，但卻有好大一邊赤裸的後背暴露在外，只被身後的男人擁著。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在姜俊昊的提議之後堀北真希沒用多少時間便完成了大作，然後在爭奪所有權和署名權的過程中兩人的肢體就那樣糾纏在一起，直到現在才想起昨天連晚飯兩人都沒有吃，她的臉上羞紅一片，將手伸進被子裡想要拿開男人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以便去坐上一頓豐盛的早餐。

「不要動，不然你一定會很辛苦。」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堀北真希停下了動作，姜俊昊甚至能感覺到懷中的軀體整個都僵硬了一下，他笑著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就知道時間尚早，懷中是溫香軟玉，這讓他壞壞的呼氣了熱氣。

不可見的顫抖從脖頸開始，懷中的身體只是盡量的縮成一團，她並沒有選擇說話，只是任由姜俊昊攬著，所有的反應都是一副任他為所欲為的模樣，就在姜俊昊剛想放過的時候，沒想到女孩卻是開了口。

「你累了麼？」，這算是什麼意思？聽到這話姜俊昊身體裡所有屬於雄性的荷爾蒙都飛快的運動起來，它們歡快的鼓舞著姜俊昊，讓他將堀北真希再次就地正法，而且還要以儆傚尤。

感覺到了男人的變化，體溫明顯升高的態勢讓堀北真希這才知道說錯了話，腰間的那隻手已經游弋到胸前，還有那和昨晚一模一樣的侵略性。

「我是說這段時間的工作。」她焦急的用手阻擋著姜俊昊的攻勢，沒在昨天被提起的話題在今天被提起。姜俊昊到這裡來的第一時間她就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辛苦，當然對方也充分的證明了這種辛苦或許並不在生理上。

就好像是水冷發動機終有一日被換成了氟利昂製冷，姜俊昊的動作停了下來，雖然手心還是那樣的燥熱，但是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無論此時的氣氛多麼充滿旖旎，他都克制了自己的動作，心中還有另一股衝動噴薄了出來。

「沒有，就是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訴你。」

放在胸上的手好像還是讓堀北真希有些不舒服，她在姜俊昊營造的狹小空間中轉過身，剛剛動作就少不得磕磕碰碰，直到滿臉緋紅的正對著男人，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動作充滿了撩撥的意味。

她故作嚴肅的問道，「什麼事？」

姜俊昊盡量不去想那臉頰上誘人的紅潤，他用鼻子重重的噴了口氣，然後嚴謹著措辭說道，「我的單曲已經完成了一首，是翻唱寶兒的。」

「嗯，然後呢？」，堀北真希鼓勵著姜俊昊繼續說下去，即便心中一顫的樣子早就在臉上顯了出來。

「我們一起寫出來的那首歌，《U and I》已經進入了製作尾聲，公司的意思是讓你來擔任MV的女主角，錄製在明天就可以進行。」說到這裡，姜俊昊又看到了女孩眼中那善變的欣喜，他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下去，但是他卻不想繼續瞞下去，「我還有一首歌是寫給寶兒的，這是靈感，我不能控制，我……」

「說下去。」

那彷彿高傲貓咪一般的雙眼閃閃發亮起來，不過堀北真希還是鼓勵著姜俊昊說下去，短暫的沉默過去，姜俊昊還是鼓起了勇氣，柔聲說道，「是《Gone》，公司選的主打曲，歌詞有兩份，我改了一份，不過我的製作人不滿意，我……也不滿意。」

他完全按照中川悠太的建議，想要和堀北真希開誠佈公的談談。他不知道其他作曲家是如何處理這種事情的，但是靈感源於他的感情，如果他想要盡心盡力，就必須跟隨著自己的感覺走下去。

堀北真希一定會聽到，他不希望女孩暗自受傷，然後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他說了出來，並沒有引起什麼激烈的反應，堀北真希只是再次翻轉著自己的身體，用一種纖弱的撩撥姿態對姜俊昊嚴肅抗議。

姜俊昊沒有繼續解釋，他只是行動起來，讓女孩在他的胸口繼續停留下去，他手臂的力量讓堀北真希無法抗拒。

兩個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卻是沒有一絲激情的味道。互相之間只是靜靜的體會著對方的心跳，誠實到了某種程度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重要，而姜俊昊的誠實也讓堀北真希感覺自己不如某人重要。

但是他努力了，他想要嘗試用一種新方法，結果如何堀北真希並不知道，她只是知道姜俊昊想要獲得她的同意，即便那是他自己就可以做出的決定。

最起碼，姜俊昊的這種舉動讓堀北真希覺得自己在他心裡擁有了一個位置。想到這裡，她再次開了口，「以後還會有這樣的事情麼？」

姜俊昊沒有回答，只是在心中說著，「我不知道。」

……

偏執的人普遍都對私人空間有極其誇張的要求，而姜俊昊做為主要在日韓活動的知名偶像，如果有足夠的條件他絕對會在自己經常活動的國家置辦一套房產。

東京地產業的繁榮自上世紀開始就居高不下，社區制度更是仿照美國建立，以姜俊昊的年紀在東京近郊購買一套房子已經足夠他自視超過了大部分同齡人，但是在東京市區環境良好的地方想要購置一套獨立的兩層建築卻還是非常吃力。

東京都是一共橫跨三個區的稱謂，其中17區指的就是東京主要的商業圈，面對幾乎是天文數字的價格姜俊昊還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即便金永旭已經提醒他以他現有的資產，想要購買下來就必須要使用貸款。

在出道之後第一次面臨拮据的姜俊昊終於想到了自己分得的財產，大鐘獎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金羽誠的到來讓這一切都充斥著一種類似交易的性質。姜俊昊代替大宇做些什麼，以此來換取巨額的報酬。

「明年三月你就會受到第一筆租憑款項，這些房產原本就是大宇集團的一個下屬機構在處理，不到明年三月你不但沒有收入，還可能在年底繳納一筆房產稅。」

何美藝並沒有帶來什麼好消息，聽到這個訊息，姜俊昊也是驚訝的挑起了眉頭。就好像大宇提供給他的並不是幾處地段良好的商業用房，還有一座類似莊園一般大小，位於首爾近郊的三座獨立建築，以及周邊的大量綠地。

這根本就是一個爛攤子，特別是在他財務吃緊的當下。

「Dior的條件已經傳真過來了，十萬英鎊，這是一個很高的價格，在這之後你需要幫助Dior拍攝三組畫報，公司分成之後也留不下多少。」金永旭對姜俊昊想要一擲千金的行為並不贊同，但是既然這些錢的主人都沒有多說什麼，他當然也是沒有過多的掃興，甚至還跟著提出了建議，「加快單曲的製作，如果在年末之前能銷售一個月，按照艾回的計劃走，我們就可以脫離這次財務窘迫的狀態。或者是賣出一座首爾的商業用房，也可以很大的緩解財務狀況。」

姜俊昊並沒有過度的去注意那些數字是不是被塗上了象徵赤字的紅色，他對於日程的安排更加關注，「時間上是怎麼安排的，我是說這些照片拍攝的時間。」

「從這一周就要開始，然後就是單曲的錄製，不過你必須要開始錄製MV了，中井日向已經有好幾次在催促你的意見，艾回好像並沒有那多的耐心了。」

堀北真希已經同意了姜俊昊的想法，過去和現在的衝突即便體現在作品上也是一個創作者所必須承受的，他的音樂風格完全沒有問題，艾回甚至還大讚《Gone》是他所有的作品中對於流行性曲風消化的最好的。

如今改了歌詞也是讓中川悠太非常滿意，《Only Human》的重新編曲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11月已經過半，在錄製不成問題的情況下，姜俊昊也是要進行MV的拍攝工作。

他對於導演這個行當並不瞭解，但是三部黑白色調的MV還是充斥著難以掩飾的商業味道，必須搭上Dior的順風車讓姜俊昊並不滿意，他總是感覺公司的設計未必就是因為音樂。

這種濃郁的不信任感讓他不能輕易的做下決定，但是在日本他也不認識太多的MV導演。為現實所迫，他同意了艾回全方面接手MV拍攝工作的要求，但是當時的姜俊昊卻沒有想到，他的同意讓趙若然在第二天下午直接就殺到了日本來，怒氣沖沖的想要質問當事人，為什麼要更改她的設計。

第五百六十四章 新世界（4）

人生是一條會面對無數岔路口的道路，前二十年趙若然和其他人一樣走的中規中矩，而後四年她做出了小小的突破因此衣食無憂。就在一年之前，她在何美藝的鼓動下再次做出了選擇，從此她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所謂的夢想早就在以前的生活中被消磨殆盡，造型是她的興趣，她甚至從沒有想像過這個興趣會讓她擁有今天的地位。帶給姜俊昊的改變讓她迅速在業內聞名，竄起的速度甚至超過了金惠熙。在成為合夥人之後又成為了這家事務所的主管，身為金惠熙的高級合夥人，趙若然如今也是可以被別人稱作一聲趙編輯。

此次姜俊昊在日本拍攝MV的造型依舊是由她來設計，完成的初稿已經第一時間發往日本，而接到的回復卻是全部都不予採納。

剛剛上任的趙若然面臨了第一個難題，她是新主管不是新老闆，設計不被採納的消息對她來說是極大的打擊。但是如果僅僅是設計的不夠好那也就算了，經過幾天時間的打聽，日本傳來的消息居然是姜俊昊的三部MV都已哥特造型出現，而趙若然的設計就是因為不符合日本人提出的要求而被退回。

多次交涉未果，事務所內部往來日韓間的傳真已經成為了工作人員茶餘飯後的談資。不管她如何解釋自己的理念，艾回方面的推辭開始越發讓人不能理解。到最後甚至還提出如果趙若然不能按照艾回提出的建議設計造型，那麼他們就會向姜俊昊建議更換造型師。

明目張膽的威脅讓她必須行動起來，因為除了她這個資歷最淺的高級合夥人之外，事務所中還有幾位資深編輯。丟掉姜俊昊的責任誰都不能承擔，而趙若然也是想要看看日本人對於她的設計到底有什麼不滿。

如果他們不能一項一項的明確指出來，那麼姜俊昊的這單Case不做也罷。

首爾的冬季已經到來，仿若霧氣一般的呼吸隨處可見。她第一時間就預訂了前往日本的機票，隨身僅僅是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

趙若然義無反顧的踏上了前往日本的班機，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她是要用盡全力保住這單Case的時候，沒人想到她是去跟姜俊昊攤牌的。

……

東京。

「櫻開」酒店。

「你的肩膀寬度很不錯，我記得以前在英國的時候見過一個演員，他的肩膀也是這個寬度。」加裡亞諾手中的皮尺靈活不已，此刻的他就彷彿是回到了當年在迪奧先生的帶領下親手為馬龍·白蘭度測量身體。

他一輩子都會記住這個數字，因為正是馬龍·白蘭度在奧斯卡上穿戴Dior，使得這個法國品牌一瞬之間在美國名聲大噪。他靈敏的將皮尺從姜俊昊的腋下穿過，提拉之後只是輕輕一比，然後就在那一人高鏡子旁的筆記本上記下了兩個數據。

這段時間以來除了泡在錄音室之外，姜俊昊也會在每天都抽出時間和加裡亞諾呆在一起，這位設計師的十萬英鎊並不是讓他簡單的在T台上走上一圈而已。自從他被帶到了這間工作室裡，面對著那懸掛成一排的素描，姜俊昊就感覺彷彿是看到了一部以他自己為主人公的漫畫。但是這漫畫的主題卻並不那麼讓人滿意，每一頁的素描都在左上角被標注了一個英文字符，那意思是「猶豫」。兩人面對著一人高的鏡子工作著，姜俊昊要比加裡亞諾高上十公分，他被強制要求保持站立的姿勢，甚至連想要去配合對方的測量也需要控制。

加裡亞諾始終沒有找到缺少的那一點點靈感，身為一個完美主義的信奉者，他再次找來了姜俊昊，希望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他並不知道這一點要求會讓對方很不適應，因為時間本就不夠，明天開始姜俊昊還要進行拍攝MV，但是加裡亞諾的要求還是得到了艾回的同意。

艾回的工作效率十分之高，在姜俊昊同意的第二天艾回就已經對媒體公佈了他將在12月初公開新單曲的消息，雖然他本人對MV的拍攝還頗有微詞，但是全面啟動的計劃卻是在不斷的推著他向前走。忙於單曲製作的姜俊昊並沒有時間去關注造型和MV風格的問題，只是聽說艾回這一次是投入了大筆的資金，S.M的十幾億韓元也有一部分用在了MV的前期製作中。

投資的巨大並不能帶給姜俊昊什麼壓力，反倒是他自己對於這張單曲是否應該力求完美而產生了遲疑。追求毫無瑕疵的作品是他的天性，但是論起MV的製作他確實知之甚少，就好像音樂系的學生去參加導演系的筆試，讓他只感覺無從下手。

一方面沒有對策，另一方面還要被加裡亞諾壓縮時間，甚至還有經濟問題一直讓人心煩。所有的人和事都在推著他向前走，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如果繼續吹毛求疵，那就真的是不講道理。

在這個岔路口，姜俊昊彷彿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

陽光從房間的窗戶中傾瀉進來，二十分鐘之後，加裡亞諾已經得到了姜俊昊的全套數據。這些東西本有記錄在案的資料，但是他卻固執的堅持用手中的羊皮尺一點點的測量出來。

這是一個設計師的堅持，也同樣是一個設計師的驕傲，站在時尚界的頂端看風景，加裡亞諾並沒有感覺這樣的規矩有什麼不妥。

房間中的椅子和桌子都是可以移動的，姜俊昊不知道加裡亞諾要做些什麼，身為年輕人的他只能按照對方的要求將桌椅擺放好，然後坐在這裡，度過這難熬的兩個小時。

「你在猶豫。」加裡亞諾說道，他小口的喝著英國紅茶，這是他每天必不可少的下午茶時間。姜俊昊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抬頭看向那七張素描，第一張很拘謹，第二張很疑惑，以此類推下去每一張都有所不同，但是相同的一點卻都是那份猶豫。

「我們都是創作者，你有什麼問題和我說說。在創作上我是你的前輩，或許我可以給你一些忠告。」看起來，加裡亞諾想要聊一聊。

有的時候姜俊昊也會去想他為什麼要將自己逼的那麼緊，在藝人的這條道路上不斷前進，他又為什麼非要和別人一樣與眾不同。不管是S.M還是艾回都對他十分防備，他們懼怕這個不守規矩的傢伙再去做些什麼出格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的手再次緊握起來，對於他來說永遠都不缺少的就是鬥志。但是這一份鬥志並不能成為自私的解釋，不管是對堀北真希還是對自己的團隊，如果他沒有能力自導自演MV，那麼就需要聽從公司的建議。

面對加裡亞諾的提議，他試探著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做，我不懂MV拍攝，也不知道導演準備如何將我的作品情景化。我只是需要用歌聲去講一個故事，如何宣傳是專業人員應該去做的事情。」

「你說話就夠了，為什麼要唱歌？我們男人只用一張樹葉遮住身體就夠了，為什麼還要衣服？」，加裡亞諾提問著，在他看來姜俊昊是遇到了當初Dior遇到的難題。是為了追求利潤商業化，還是為了藝術堅持品牌的高端化。結果自然不言而喻，Dior可是全世界名副其實的奢侈品牌之一。

「我只是一個快要進棺材的裁縫，為什麼還要沽名釣譽的做什麼世界頂級？這個世上或許有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但是真正能夠做出決定的就只有我們自己。我不需要為任何的妥協找理由，不管是什麼時候。如果董事會的那幫傢伙要將我的設計穿在那些只有名氣的模特身上，我會先毀掉我的作品。」

聽了這建議，姜俊昊只是輕輕低下了頭，他對自己的團隊瞭解不多，只是聽金永旭說最近某位助理要結婚了，或者是誰又因為他的好成績而首付了房屋的貸款。曾經在年幼的時候他也問過母親，為什麼金宇中要那麼辛苦的維持大宇，他只需要拆賣幾個分公司就完全可以讓一家人衣食無憂的幾輩子。

金悠麗的答案很簡單，因為大宇集團並不僅僅是意味著金宇中的商業王國，還意味著超過二十萬名韓國員工。這樣的一家集團在頻臨破產時的壓力會是極度可怕的，姜俊昊此時也感覺到了很小一部分，因為他身後同樣是幾百個人，甚至是幾百個家庭。

「如果有人因為你的任性而改變了一生，那會是怎麼樣的？」，姜俊昊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就好像是在看著他手中很多人的命運。

「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的問題，但是請注意一點，我們是創作者，不是生意人，這些事情是生意人需要去負責的，不必大包大攬的都集中起來。如果美國總統時刻都向著他的每一道政令會影響所有的美國人，那麼他就什麼都做不到。記住一點，有時候忽略他人的想法，忘記自己的責任，反而是一種魄力。」加裡亞諾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向那七張素描的方向探了探頭，瞇起了眼睛。

「您是說凡事不要考慮的太多，但是我確實影響了別人的生活。他們對我有期待，他們對我有希望，我覺得這種壓力讓人不想辜負他們，只能夠慢慢的前行，盡量挑選一些安全的道路。」

「那你就做到不辜負他們，在我看來你是在做一道選擇題，這看你是想要成為Dior，還是想要成為隨便一家專賣店裡的大眾服飾。」加裡亞諾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摘下了手中的老花鏡，擦拭起來，「如果Dior的價格和隨便一個品牌的衣服差不多，那麼就沒有如今的Dior集團。如果一份完美的作品很容易就能成為現實，那麼這個世界就會缺少奇跡。」

「我想要你明白，真正的成為一個創造者，你首先就要具備冒險精神」

……

冒險精神經常被人批評為不夠穩重，冒失、魯莽，這些都可以成為冒險精神的代名詞。但是悉數Dior的發展歷程，做為全世界第一個將裙子縮短到三十五厘米的服裝品牌，不知道克裡斯丁·迪奧當初是抱著怎樣的信念在推出這種服飾的。結果是三十五厘米的裙子一舉震驚歐洲，為今天的Dior奠基。

「櫻開」酒店的咖啡廳中，姜俊昊見到了從風塵僕僕從韓國趕來的趙若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的造型師為什麼而來，加裡亞諾的話讓他已經心亂如麻。

「將MV的拍攝計劃全部交給日本團隊，這是不是你的意思？」，趙若然開門見山的詢問道。到達這裡她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因為在姜俊昊的身上完全沒有讓他感覺到過去的那一份銳利。溫吞的美少年？別搞笑了這不是你姜俊昊的風格。

「出了什麼事情？」，姜俊昊皺著眉頭反問道。

趙若然開始從包裡拿出一份一份的文件，這些全部都是此次MV的造型設計，每拿出一份她的憤怒就加重一分，她重重的歎著氣，用來壓抑起心中的委屈。

「這是全部六份我們為你這次MV拍攝做的造型設計，從服裝開始到妝容結束全部都在這裡。我想請你看一下，這裡到底有什麼不足，居然比不過艾回的全黑設計？難道你準備一輩子躺在『哥特』身上不起來了麼？」

姜俊昊依舊沒有說話，他拿起一份韓文文件查看起來，上面的設計是針對此次的單曲《U and I》，MV講述了一個簡單而又溫馨的小故事，因為是堀北真希出演，趙若然也提出了相應的建議。

一份份的看過去，直到姜俊昊拿起那份日文標注的設計稿，入眼的黑白色系讓他心生厭惡。比起趙若然在每個畫面和服裝上的標注，解釋為什麼在這個場景用這套衣服，艾回的解釋就很簡單了。

黑色等於大賣，人們喜歡看哥特裝扮的姜俊昊，那就給他們看個夠。

「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你們送了六份報告？」

趙若然的憤怒微微減弱了些，因為在姜俊昊的臉上她能輕鬆的看出，他並不知情，「我們跟艾回的合作一直都在進行當中，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我剛剛接管事務所，所以單純的認為是設計不過關。而且你過去也從來沒有過問過這些事情，我這一次是因為被打回了六次，日本人說如果不按照他們說的去做，和事務所的合作關係就要取消。」

姜俊昊聽著趙若然委屈的語氣，他的眼睛一直都放在艾回的設計上，因為加裡亞諾的心亂如麻現在已經被快刀斬亂麻。有的時候你對別人抱以好意，卻難保別人不抱著利用你的心思。

大賣，只是為了大賣。簡單的兩個字就決定了姜俊昊此次的造型，和音樂完全沒有關係，他們準備給姜俊昊「哥特」到底，卻忘記了這個傢伙絕對不是活死人那樣任人擺佈。

「跟我來。」丟下一句話，姜俊昊站起身來直接向著門外走去，他的表情嚴肅，表示這並非玩笑。他的手上一直都拿著那份艾回給出的設計，當走到門口的垃圾箱旁，他直接將那十幾頁的卷宗丟了進去。

趙若然只能用小跑跟上眼前的姜俊昊，她知道這個藝人並不如同其他人那樣安分，指望姜俊昊頹然的接受這些操控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和登上飛機的時候相比，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居然讓她充滿了發洩的快感。她甚至可以想像當姜俊昊帶著她衝到艾回，面對設計團隊將所有的文件都摔在桌子上大發雷霆。或者是直接去找松浦勝人，面對公司純粹的商業化控制表示絕對的抗議。

但是她並沒有想到，姜俊昊非但沒有戴上墨鏡就出現在大街上，他甚至還特別在前門轉了一圈之後才走到地下停車場。高跟鞋讓趙若然走路十分辛苦，短暫而急促的白霧不斷隨著呼吸而噴發出來。

開門上車，趙若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向在沉默中孕育著風暴的姜俊昊。她只見對方一臉嚴肅的轉過頭來，然後告訴她。

「我們不去艾回，你和我去一個地方。一會兒你還要幫我做一件事情，不用擔心，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好。」

當姜俊昊和趙若然的車子從地下停車場中開出來的時候，街道兩側的幾輛車也是跟著開了出來。明目張膽的跟蹤，因為和姜俊昊一起坐在車上的是一位女性。

趙若然並不知道姜俊昊要她做什麼，如果對造型有異議那應該是去艾回和那些商人當面對質。從到日本發展開始姜俊昊就在盡量遠離任何有關視覺系的妝容以及出位的服飾，而為了金惠熙的秀，這一次的「哥特」是姜俊昊第一次嘗試這些不被中年階層所接受的風格。

說是友誼也好還是私情也罷，趙若然並不是那些閒來無事的八卦達人。她看到姜俊昊不停的望向街道兩邊，卻是因為那重新勃發出來的銳利而沒有勇氣開口去問他在找什麼。

就在這時候，姜俊昊輕笑了一下，將車子靠在了路邊，「找到了。」

趙若然順著姜俊昊的目光看去，她只是看到了一家美發店，不明所以的瞪大了眼睛，卻是迎上了姜俊昊躍躍欲試的目光。

第五百六十五章 新世界（5）

「如果我的頭髮突然短了，那麼『哥特』也就不適合我了吧？」

美發店的格局不小，開在銀座這種地方又怎麼可能不豪華，趙若然接過美發師的工具箱，入手的重量就讓她感覺到一句成語，「應有盡有」。

二層的中央空調讓整個空間都變得溫暖起來，注意到美發師眼中的羨慕，趙若然突然想要大喊著告訴對方，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隨時都可以馬上買一張機票回到韓國去，完全就當從沒來過。

但是現實卻總是事與願違，她轉過身，看著鏡子中在她身前坐好的姜俊昊，只想起當初自己辭掉工作，毅然決然的在家中做自由設計師的時候，母親那種擔憂而又費解的目光。

雖然對於髮型設計她也有所涉獵，但是工作起來卻絕對沒有專業髮型師來的駕輕就熟，其實姜俊昊的要求也並不需要什麼技術，因為他想要一個更加清爽的髮型。一般來說有這種要求的顧客並不會來到這樣專業的美發店，因為那種髮型在美發師的字典裡，叫做「寸頭」。

因為狗仔隊的原因她只能在二層完成姜俊昊的請求，與其說幫助，不如說是讓她發瘋。就連現在還有幾個工作人員躲在一邊不停的向這邊看著，那眼神就彷彿是期待著趙若然會施展出什麼巧奪天工的技藝。

「你真的確定？」，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平穩著語調問道。

「怎麼，難道是你不敢動手？拿出你登上飛機來日本見我的勇氣來。我都無所謂，你怕什麼？」，胸前圍著的是什麼姜俊昊並不知道，他發現這藍色的布料很好看，也很乾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頭髮就沒有短到過低於十厘米，或許真的是應該清爽一下了。

「Dior的秀怎麼辦？」

「我的單曲比Dior的秀重要，除了用這種方式表達我的決心之外，其他方法都不會讓他們心存畏懼。」姜俊昊輕描淡寫的回答著，他那副總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又是掛在了臉上。

感覺到身後的趙若然在不斷的深呼吸，姜俊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就那樣安然的做著，看起來並不瘋狂，卻又帶著讓人畏懼的堅持。

直到趙若然一剪刀下去，整個房間都可以聽到那種倒吸冷氣的聲音。所有人都驚訝於這女人的動作，她居然將姜俊昊的頭髮剪短到只剩下三厘米，第一剪之後那女人更是動作飛快，而姜俊昊也是像睡著了一般，就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任由她身後的「瘋女人」為所欲為。

先來工作了三年的前輩驚訝的張大了嘴，那下顎就彷彿是脫臼了一般縮不回去。新人們更是感覺到一種由衷的震驚，因為在他們的記憶裡，即便是男性藝人也絕不會要求這種髮型。

姜俊昊是偶像，是日本現今最當紅的偶像明星，他要參加Dior的走秀，他單曲發行的消息剛剛出來預購就已經登上了排行榜第一。但是現在他居然坐在這家美發店裡，任由一個女人將自己的頭髮剪短到只剩下不到三厘米？

當事人彷彿並沒有意識到再次成為了焦點，姜俊昊的嘴角翹起，這是鼓勵的微笑。趙若然很優秀，就憑她不會和其他美發師那樣戰戰兢兢。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既然要去做一件事，那就必須全力以赴，而且還要做到底。

因為擔心其他人的生活而裹足不前不是理由，因為擔心自己對這張單曲投入了太多感情而對堀北真希感到愧疚也不是理由，姜俊昊不知道他是不是懦弱的選擇了妥協，但是如今這些都不是問題。

「卡嚓卡嚓」的聲音是剪刀和頭髮摩擦的聲音，偶爾的幾縷髮絲飄在臉上，癢癢的感覺讓那微笑越發明朗起來。一次妥協就等於次次妥協，為了粉絲們手中的金錢而放棄自己的追求，為了別人期許那銷售數字的目光而放棄對於完美的渴望。那個人並不是姜俊昊，因為他或許會猶豫，但是叫做姜俊昊的那個人，他的選擇絕對不會跟妥協有一丁半點的關係。

「為什麼要選擇剪頭？如果是要抗議的話用其他方式更好。對韓國人來說，光頭是一種比自殺更加恥辱的行為，你這樣的動作會讓很多人非常擔心，我也是。」趙若然的手快了不少，當第一剪下去，她靈活的雙手就又重新恢復了活力。

「我不知道這樣的對決還會有多少次，或許在藝術和商業之間永遠都沒有一勞永逸的方式。我是在走一條日本和韓國偶像都沒有走過的道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走完它。我要做以前從沒去做過的事情，即便那看起來有些自私，但是我要相信我的實力。」頭上的左半邊兒已經被處理完畢，在姜俊昊的眼裡，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搞笑演唱會中那些為了「笑果」而特別裝扮起來的搞笑演員一般。

這樣的形象讓他有些不滿，微微皺了皺眉，他用手勢示意趙若然，加快動作。

只是已經被在場的所有員工定義為「瘋女人」的趙若然依舊是那樣慢條斯理，這種簡單的髮型難不倒任何一個造型師。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輕笑著問道，「所以你這算是削髮明志？」

「哪有這麼誇張？我這是一勞永逸。」姜俊昊驚訝的挑起了眉毛，不知道這和「明志」有什麼關係。

整個二層出奇的寂靜，只有「卡嚓卡嚓」的剪刀咬合聲響起，原本柔和的白熾燈開始讓人眩暈，整個美發廳的員工除了正在工作的人之外，都聚集在了這裡。

他們屏氣凝神，直到趙若然已經快要完成，他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實景，在他們的印象中明星都應該是前呼後擁，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角色，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在日本人盡皆知的當紅偶像居然會只帶著一個女人就坐在那裡，然後剪光了自己的頭髮。

或許在未來東京旅遊的景點中會加上一個地方，導遊會對著自己團員說這裡就是當初姜俊昊剪掉自己頭髮的地方。就像小甜甜布蘭妮不小心開車壓到了記者的腳，讓那條本不起眼的街道成為了好萊塢的旅遊勝地。

當最後一剪下去，趙若然輕輕的呼了口氣，她看著鏡子中的姜俊昊，同樣不敢相信自己完成了這麼一次壯舉。

「完成了，需要洗頭麼？」

「你是造型師，這種事情不需要你。」姜俊昊側了側頭，他看著鏡子中煥然一新的自己，也感覺到很不適應。但是隨著理發的結束，他只感覺到渾身的壓力和猶豫被盡數除去。

「打電話給永旭哥，告訴他來這裡之前先吃一些預防心臟病的藥。」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手錶，「他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我覺得你做事情還是不要拖上他的好。」

「怎麼？你會心疼？」，姜俊昊站起身來調侃道，他對距離自己最近的一位美發師揮了揮手，「我完全沒有想到你們兩個之間會發生什麼，或許看起來應該在一起的人都不會終成眷屬。」

姜俊昊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那美發師就立刻慌慌張張的去做了，當他的眼睛掃過不遠處的人群，每個人都避開了自己的目光，裝作正在做著自己的事。其實那麼多人聚在一起，誰都可以一眼看出是怎麼回事。

還好這家美發廳的店長不在，不然姜俊昊的這種要求他一定是不會答應。仰躺在皮質的座椅上，滿鼻都是洗髮水的清香味道，短髮彷彿就是這樣的輕鬆愜意，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被處理完畢。

而那為他洗頭的美發師在工作之後居然還本能的說了一句，「您需要護髮服務嗎？」

……

在日本的姜俊昊遠不如在韓國那般招搖，這是所有日本記者的共識。但是今天卻不一樣，和往常一模一樣的盯梢卻是見證了大事，姜俊昊居然帶著一個女人招搖過市，然後來到了這間位於銀座的美發廳。

一樓大廳裡還是混進了幾個人，他們百無聊賴的享受著美發師的服務，目光卻還是不停的向著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飄去。姜俊昊到底是想要幹什麼？那個女人是誰？他如此招搖的目的難道僅僅是為了炫耀他身邊不缺女人麼？

接連不斷的問題刺激著每一個到此地盯梢的記者，雖然在日本的姜俊昊十分低調，但是他又總會給出頭版頭條的新聞。

準備結束，姜俊昊當然知道自己又會成為話題的焦點，成為被矚目的對象會讓很多人心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優越感，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這種矚目卻也已經被習慣了。

隨著趙若然的剪刀被剪掉的不僅僅是頭髮，還有很多一個創作者不應該去思考的問題。

走下樓梯，姜俊昊就彷彿是沒有注意到那些驚訝的目光一般，他在前台結了帳，將車鑰匙遞給了趙若然叫對方到車上去等。做出這個決定並不容易，或許是因為所處位置的不同，那種需要負擔他人人生的責任感，讓姜俊昊躊躇了很長的時間。

或許正是這樣的一份責任磨平了人的稜角，讓他們不能在如同年少時一樣魯莽、任性。只有在職場上面對人情冷暖，更甚至在年邁時候感歎精力下降的時候，人們才會想起當初的那份年少的記憶。

姜俊昊還很年輕，他不必為了責任就將自己當做一位歷經滄桑的老人。當他走出美發廳的大門，身後的閃光燈已經開始不斷的亮起。而在他面前的記者們，則是一個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就彷彿是剛剛那個美發師一樣，彷彿是下顎脫臼了一般。

「我只回答幾個問題，大家千萬不要亂。」沒有墨鏡，沒有掩飾，姜俊昊越過了自己的經紀人單獨出現，對著一幫恨不得可以跟他如影隨形的發問者們說我要回答問題，請你們不要亂。

這根本就是美好的憧憬，只在一瞬間照相機都恨不得貼在姜俊昊的臉上，不斷亮起的閃光燈開始吸引了路人的注意，而這些人中也不乏認識姜俊昊的人，更甚至是他的粉絲。

人群開始漸漸的圍城了一個半圓形，內裡是手持照相機的記者，外面是拿著手機的粉絲，所有的鏡頭不管大小都只是對著姜俊昊，有的人在錄製視頻，而有的人則是後悔為什麼不帶來一架攝像機。

隨之而來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所有的問題都是在圍繞著他的髮型，大聲的提問讓姜俊昊無法回答，他只是用正常的聲音說了幾句原因，緊接著，這答案就彷彿是爆炸過後的衝擊波一般，飛快的向外散去。

而這答案，又是那樣的讓人不可置信。

「他說，這樣比較涼快。」

……

「我不能相信，他就那樣出現在我面前，然後要求借用設備。」美發師不斷的重複著，他指向二層的一個位置，「就是這裡，他就是在這裡完成了理髮，我到現在還不能相信那個女人居然真的下手了。」

攝影師的鏡頭並沒有讓美發師感覺到恐懼，因為在姜俊昊離開之後記者們就已經將這裡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們當然不會相信姜俊昊自毀形象的舉動就是為了他所說的涼快，這個舉動太過讓人驚訝，當看到一頭短髮的姜俊昊出現在門前的時候，每個人都感覺自己的頭頂涼颼颼的。

因為太過驚訝，很多人都忽視了他接下來回答的另一個問題，其實也根本沒有人去問，姜俊昊是變相的在宣佈著什麼。

「他確實是說單曲要推遲發行，最短時間是半個月，也就是12月15日。最長時間，他沒有回答。」

根據在場記者的敘述，其他人便立刻聯繫了艾回。誰知道對方的反應比他還要驚訝，當說起姜俊昊剪了頭時，艾回的客戶服務居然直接當這是個騷擾電話。但是當騷擾電話讓艾回的對外聯絡全面中斷，和媒體接觸的工作人員手機響個不停，那這被「騷擾者」杜撰出來的虛假消息，便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還有人特別查詢了一下艾回下半年的發片計劃，如果真的按照姜俊昊所說，那麼他的這張單曲就會和幸田來未的本年度十二連發的最後一張相互重疊，完全上演家門慘劇。

同日上架出售，同時間計入排行拍，同時間開始例行宣傳。

西斜的太陽終於還是落了下去，而網絡上卻是回復了夏日一般的激情，無數的照片開始瘋狂被轉載，第一時間中日韓三國的媒體都刊登了網絡報導，但是整篇新聞下來卻都是未解之謎。

這或許是艾回和姜俊昊之間新一輪衝突的序幕，在將那首《This I Love》賣給了美國人之後，姜俊昊還想要什麼，他還要做什麼，這是每個娛樂版主編，共同關注的話題。

「我應該去買幾頂帽子，在冬天這樣的髮型會讓人感覺涼颼颼的。」姜俊昊克制著摸向頭頂的衝動，這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繼續挑起話題。當金永旭出現在那家美發廳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的姜俊昊讓人不可置信。

做為姜俊昊的經紀人，此時的金永旭不能冷靜，如果不是有公司的人給他打來電話，那麼他到現在為止還可能不知道姜俊昊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而罪魁禍首卻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趙若然空降日本，姜俊昊剪了頭髮，並私自宣佈推後半個月發行單曲。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到金永旭還以為他身處夢境。

就連車窗外的霓虹燈都開始虛幻起來，金永旭覺得自己不能在放任下去，他直接將車子停在路邊，頭也不回，雙手緊緊的抓住方向盤，就連肩膀都開始顫抖起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的單曲，我對MV很不滿意。」

「不滿意我們可以去和艾回協商，我們可以做出改變。但是你這樣的行為很激進知道麼？你簡直就是自毀前程Dior的秀怎麼辦？艾回那邊你要我怎麼交代？」，金永旭克制著自己，他要一直看向車窗外，或許這樣可以讓他的心胸更加廣闊一些，「你想過我麼？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麼有價值，你想過團隊裡的人麼？推後半個月要浪費多少宣傳費用……」

「我可以保證你不會丟了工作，團隊裡的任何人都是。我已經告訴何美藝準備出售一套在首爾的商業用住宅，初步估計的價格很理想，我可以當做是用首爾的房子換了東京的住宅。一套不夠我可以賣兩套，我在首爾郊區還有一樁『莊園』，我有很多不動產。」

「我說的不是這個」，金永旭終於回過了頭，他不能想像姜俊昊剛剛是在用錢砸自己。

姜俊昊側了側頭，那一頭短髮，處於車內的暗淡光線也讓他看上去來更為陰暗了起來，「我也沒和你在說錢的事情，我的要求很簡單，我的單曲必須全部都和音樂有關。如果Dior的秀影響了我的單曲，那麼我以後就不再走秀。如果因為錢的問題讓我必須向商業化違心的靠攏，那麼我以後就不再發行單曲。」

「這是我的決定，你只能選擇支持。」

第五百六十六章 新世界（6）

姜俊昊的舉動雖然出人意料，但是卻又在大部分人的情理之中，就好像他不出頭條新聞便不再是姜俊昊了一般，在消息爆發的當晚，記者就開始關注起各方面的反應。

簡單的改變髮型卻牽連甚廣，首當其衝的就是日本艾回，被人好奇於兩者之間存在著何種糾紛，其次就是S.M，不知道姜俊昊此次的行動是不是他們的授意。而最後一個也是最被重視的一方便是Dior，不知道在消息公開之後，他們會做出何種的反應。

三方之間用合約構建了合縱連橫的關係，而這個聯繫三方共同利益之間的關鍵便是姜俊昊，現如今，這個關鍵有了自己的意識。

對於伯納德來說姜俊昊的舉動讓他震驚，心頭之間的感覺就彷彿是和最近的天氣一般越發寒冷起來。加裡亞諾對這個模特非常重視，他甚至親自為姜俊昊裁定身材，親手去剪裁服飾。

現如今，在模特簽訂合約之後連體重都不能增長或縮減一公斤的情況下，這個混賬小子居然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擅自剪短了頭髮，而且還是那種注定不適合Dior的髮型。這已經不是一套假髮的問題，而是對方根本就沒有認為Dior值得尊敬。

伯納德和加裡亞諾一行人都居住在「櫻開」酒店，這裡顯然成為了媒體關注的焦點之一。面對不停的追問，跟隨著他每一步行程的記者們，伯納德刻意的面帶微笑，將一隻手放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緊緊握拳，保持著英國人的風度和紳士，鄭重其事的說道。

「我們希望姜俊昊知道他在做什麼，Dior和艾回的合約處理結果待定。」

做為被關注的三方之一，Dior的率先表態就等於是丟開了包袱。剩下的只有S.M跟艾回，前者太過遙遠，而後者卻又如同老龜一般四平八穩，沒有展現出任何的恐懼。

其實姜俊昊的舉動早已經驚動了艾回董事會，和Dior這樣的品牌扯上關係是每一個日本經紀公司都想要做到的事情。不知道是誰得罪了姜俊昊，讓這個傢伙居然做出如此的舉動，在那麼一瞬間，不知道是感覺到就在眼前的機會飛走，還是因為姜俊昊的舉動太過激烈，就連部分董事會成員，也開始感覺部分資本家真不是個東西。

松浦勝人承受的壓力首當其衝，聯繫經濟小組詢問緣由卻是一問三不知，最終可以解答這些問題的人還是來自韓國的金永旭，沒有人再去刺激姜俊昊，因為他此舉鎮住了所有人，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會再去做出什麼事。

「難道我們就不能坐下來談談麼？」

得知了原因的松浦勝人無奈苦笑，商人逐利，他們做的也無可厚非，只是沒有想到擅作主張出來的結果居然和姜俊昊的猶豫撞在了一起。如果小室拓哉在此一定可以看出這是每一個創作者必定要邁過的一道門檻兒，也就是中國神話傳說中的心魔，可惜的是他不在這裡。

姜俊昊就彷彿是成為了一隻碰不得刺蝟，艾回已經在做出努力，他們主動聯繫Dior並願意賠償此次事故造成的損失，而得到的消息卻還是處理結果待定。

姜俊昊不受控制，他用自己的舉動再次證明了這一點，不管是MV還是舞台設計，只要是和音樂無關的東西，他都很抗拒。

明白了這一點的松浦勝人也沒有絲毫的辦法，損失已經造成，接下來就是評定局勢，並行動起來彌補損失，懲罰之類的事情已經於事無補，反正艾回的威嚴也早就在濱崎步、安室奈美惠等歌姬的自作主張中只能掃地。

或許姜俊昊此時還沒有這些天後的影響力，但是他卻先具備了這些天後惹事的能力。

相比之下S.M可謂是處之泰然，他們第一時間發出消息安撫粉絲，通過東方神起的成員在CY上更新發佈姜俊昊的最新消息，安撫粉絲的手段一個接著一個，就連姜俊昊會出席12月10日MKMF頒獎典禮的消息都被當做「誤導彈」發了出來，一時間韓國網絡上到處都是姜俊昊的消息，因為被提前公佈了嘉賓之一，Mnet也是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比起應對媒體，S.M首先就是利用媒體安撫粉絲，然後通過在姜俊昊身邊的成員們獲得最新咨詢。一時間S.M展現出了優秀的危機公關能力，讓日本媒體無不讚歎的同時，更是讓艾回對這種幾乎駕輕就熟的模式讚歎不已。

如果讓金英敏得知了日本人的想法，他也只會自嘲的感歎一句。

「什麼事情如果做的多了，那自然也就熟練了。」

關於媒體的混亂姜俊昊不想關注，正如同金英敏所想像的一般，他對於和公司之間的相處也已經無比的熟悉。回到宿舍中他第一件做的事情就和成員們呆在一起，通過牌局，聯機遊戲，交談，喝酒來展示出自己的精神狀態良好，沒有任何瘋狂的可能和動機。

接下來他又是給堀北真希打去電話，告訴對方不用擔心，只是簡單的理發而已，有些事情他必須要自己去處理。

行動起來的姜俊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所有人都震懾起來，他不想要更多的麻煩，他只想去做自己的事情。他這一次是做了自己從未做過的事，效果斐然的同時，也讓人精力充沛起來。

讓他最難以預料的就是這類彷彿行為藝術般的舉動居然帶來了絕好的靈感，他甚至將自己為《Only Human》已經完成的編曲全部推翻，用一夜的時間完成了難度很高的重新編曲，他從沒有感覺到過這種樂章在腦海中流動，最後又躍然於眼前的感覺，這是一次極大的創新，也是一次非常態的巨大突破。

完成之後的歌曲成為了中川悠太口中的又一神曲，但是在完成的那一瞬間，姜俊昊居然惡趣味的想到，如果這樣的方式可以讓他創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那麼這頭髮，不要也罷。

時間過去，媒體的鼓噪化作耳邊的紛紛擾擾，這些絲毫都不能影響到姜俊昊的狀態，再一次的爆發雖然沒有新曲，但是卻讓他對音樂的理解更添加了一分情緒。

這就是姜俊昊那獨特的精神烙印，這種烙印將存在於他的音樂之中，讓他的音樂再沒有任何風格可言。因為它們有一種統一的稱謂，那叫做姜俊昊的作品。

錄音室中的機器彷彿在輕微嗡鳴，姜俊昊發現自己可以聽到更多的聲音，這就好像是一種幻覺一般，讓身為創作者的他停留於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這是一種藝術家在塑造經典時都會進入的狀態，什麼專輯的發行時限？如果作家們上面沒有可惡的編輯，那麼他們永遠都不用按時交稿，這種狀態比起舞台更加讓人沉迷，因為此時的姜俊昊已經不單單是在發洩情緒，而是在享受創作的樂趣。

將自己的情緒寫出來，讓它們躍然紙上，給所有人講述一個關於自己，關於自身情感的故事。這就是姜俊昊過去的創作動機，甚至是他靈感的唯一來源。

而現在他卻是有了創作渴望，他想要知道更多的故事，然後將它們化作音樂，以CD或者數據為載體，在更多人的耳畔響起。

一首再次完成了重新編曲的《Only Human》播放完畢，雖然沒有他姜俊昊的「海妖之聲」，但還是得到了中川悠太稱讚的那一聲「神曲」。

這一次的猶豫從韓國開始，到現在結束，姜俊昊得到了創作實力的又一次提升。在藝術這條道路上永無止境，如果說他會因為造成的這些麻煩而感到抱歉，那麼他唯一抱歉的人就只有加裡亞諾，正是這位老人給了姜俊昊莫大的鼓勵，而趙若然的到來則是彷彿足球場上的臨門一腳，讓那「猶豫」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最後準確的進入到了球門裡。

「我們現在就開始錄製？」

中川悠太驚訝於姜俊昊的提議，這個弟子做到的一切是他這個師傅都沒有做到的，他不但丟掉了自身的猶豫，更是丟掉了所有會影響到他音樂的東西。這是一種極度自私的情緒，卻是讓他的音樂充斥著盎然的靈性。

如此的充足，就好像都要溢出那般，讓人感覺到沁人心扉的驚喜。

「我們要完成的是音樂，所以現在就開始。」姜俊昊平淡著說道，他的眼神卻迸發出了絕對的躍躍欲試，足足有兩天的時間沒有合過眼，這讓姜俊昊的臉上開始展現出一種病態的嫣紅，但是精神上的亢奮讓他無法抑制，就彷彿是不停的被注射著興奮劑，大腦皮層完全的興奮起來，讓他全身都彷彿過電一般的持續亢奮著。

這種時候沒有掃興的人回來要求他休息，不管公司的處理態度如何，姜俊昊再次上交了完美的作品。

當廣本坐在操作台前，他這才想起這是自己第三次為這年輕人錄製，每一次的工作都不需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培養歌手情緒，讓他這錄音室中的導演簡直是成為了由血肉組成的機器。

這是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讓廣本覺得他自己好無用武之地。一身的技藝都彷彿要生銹了一般，他有時甚至想要姜俊昊多多的失誤幾次。

但是每一次他卻都不能拒絕這份工作，只是因為姜俊昊的聲音，對於那象徵著他職業生命的耳朵來說，多聽到這樣的聲音就彷彿是在那蒸的人只想死去的夏季裡喝上一杯涼爽的冰啤酒，通體的冰涼舒爽。

他認為「海妖之聲」的外號只是棄之可惜，完全沒有「賽壬之聲」來的富有詩意，只因為賽壬是雌性就將海妖之名強加在姜俊昊的身上，現狀讓廣本不斷的感歎著年輕人的鑒賞能力日漸低落。

而當這聲音再度迴盪起來，他再次努力的捕捉著這其中每一絲震顫的含義，充沛的感情就體現於這而震顫之中，歌唱其實也就是震顫的藝術形式。當這種震顫可以直達心靈，引起一種感官上的共鳴，那麼流行歌曲也就可以和古典音樂一樣，從商品昇華為藝術，最終被歸納為人類最質樸的感情。

比起通過視覺引發感官共鳴，聲音一直都處於弱勢地位。而當那應該被賦予賽壬之名的聲音響起，廣本只覺得自己在見證奇跡。

以聲音為主體，樂聲為輔助，不知道為什麼，在開始的那一段演唱中，間奏的短暫空白也被廣本的大腦自動描繪出了場景，那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空靈。

彷彿是場景，又彷彿只是幻覺，當這種空靈沁人心扉的時候，越仔細去聽，就越能體會歌者的感情。

這首《Only Human》的詞是姜俊昊創作以來寫的最好的一次，彷如讚美詩一般的編排只有兩句重複，這體現出了他的文采，和站在舞台上演繹一般，姜俊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腦中迴盪著的那副場景就是他想像中的MV場景，這一切還都沒有拍攝出來，卻是現存於他的大腦之中，然後通過他的歌聲，再傳達到聽者的心裡。

完全沉浸於音樂的官能中不能自拔的姜俊昊並沒有感覺到，經過了此次的猶豫之後，他對唱功的理解，也彷彿進步了許多。

姜俊昊的歌聲將廣本和中川悠太的精神都吸引到了音樂所營造的感官世界中，而當他們徹底脫離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一早，難得的通宵工作讓兩人都有一種不知道身在何地的感覺，而姜俊昊這一次的創作，也有一句歌詞最吸引人。

「『試圖用沒有羽毛的翅膀飛向天空』，我感覺他是羽翼豐滿，我們都要抓不住了。」廣本輕笑著說道，姜俊昊的實力還是讓他只能感歎。

「這首歌他不是寫給自己的，或許曾經的姜俊昊也這樣努力過。」中川悠太如此評價道。

「沒有羽毛的翅膀，這種形容多半被用在小孩子身上，再就是身處於絕境之中卻還要努力微笑的人。不知道他在哪裡見到的人可以給他這種靈感，但是那人一定對他很重要。」中川悠太放下了手中的樂譜，他疲勞的揉了揉眼睛，臉上的笑容越發和藹起來。

「他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廣本再次問道。

「我不知道，這也不關我們的事。」

……

晨光微亮，此時正是早上五點，堀北真希剛剛起床，即便昨夜的失眠也不能讓她放棄自己的習慣。當然，姜俊昊的留宿除外。

每天早上五點起來做早操，這是從她出道之後就開始努力保持的習慣，或許是從運動員的時代就已經開始，堀北真希持之以恆的堅持了下去。

如果說姜俊昊的舉動對她沒有影響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她的嚴肅由內而發，白皙的皮膚彷彿也因為這情緒而變得黝黑起來，做操的動作越來越大，使用的力量越來越足，她可是名副其實的運動少女，雖然在保齡球上並不具備一絲一毫的天賦。

門鈴響起，此時方才五點三十，這個時間會出現的人是誰？堀北真希並不知道，她謹慎的來到門前，看著答話器上那疲憊蒼白的臉，驚訝的摀住了嘴。

她焦急的跑到門前，剛剛打開門，卻是和一束鮮花抱了一個滿懷。

「對不起。」這是一束很大很大的花束，裡面的花朵將近有一百多隻，它的存在遮住了堀北真希的視線，本能的接了過來，卻是讓她做不了任何事。而姜俊昊的這一句「對不起」，也是讓她愣在了當場。

當堀北真希將花束收好，那花朵上的露珠彷彿還帶著泥土的清香味道，這是姜俊昊在五點就趕去東京近郊的花室購買的，就算是有高速公路，他也是肆意妄為的開了快車。

堀北真希這才親眼看到電視中說的那份「瘋狂」，姜俊昊的頭髮都已經被剪短到只剩下將近三厘米，削弱了俊美的面龐，卻是增添了一些男子氣。那雙綠色的眼眸之內還有鮮紅的血絲，看上去是通宵沒睡。

「為什麼道歉？」，她悄聲問道。

姜俊昊指著自己的頭髮，玩笑著回答道，「東京的花太貴了，我去買的時候那人說一定要我的頭髮，為了給你送花我就只能交出頭髮了。這個髮型怎麼樣？下一次我再想這樣的時候，一定會先告訴你。」

玩笑般的開始卻有著認真的結束語，堀北真希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鼻子發酸，她的擔心有誰知道？她擔心的那個人知道。這讓她一下子就抱在了姜俊昊的身上，任由對方在自己的額頭留下一個吻。他一定是結束了工作之後就立刻趕來的，堀北真希感覺得到。

「我餓了，再不吃飯，我就真的要暈過去了。」姜俊昊的身體已經停止了分泌腎上腺素，器官機能開始大幅度下滑，疲勞逐漸襲來。第一個反應就是餓了，他感覺自己餓壞了。

當堀北真希飛快的跑進廚房，姜俊昊卻是坐在沙發上不可抗拒的閉上了眼睛，開始了三天裡第一次的休息……

第五百六十七章 價值百萬英鎊的字母「A」

當第一縷晨光到來的時候，堀北真希才剛剛睜開眼睛，半個小時之後姜俊昊的出現，更是讓她擁有了可以維持一天的好心情，滿心歡喜的到廚房忙碌起來，打開冰箱研究著可以使用的素材，她將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輕點著，猶豫著到底應該做些什麼。

這幾天除了姜俊昊那個主動打來的電話之外，兩人之間的聯繫也暫時中斷。堀北真希知道姜俊昊要工作，但是正因為兩人的職業導致了這樣的突然消失，不知道這樣的情況算不算正常，她也沒有任何朋友可以咨詢。

取出了幾份清淡的食材，將其一一在砧板上擺放整齊，搖身一變，堀北真希已經穿上了淡藍色的圍裙，她正站子櫥櫃前，表現出認真的神情。爐具燒著開水，將剛好夠兩人食用的掛面放在手邊，熟練的拿起刀具，廚房中緊接著就響起一陣「得得」的聲音。

浮光掠影，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太陽就已經升起，冬季的到來讓窗戶上蒙滿了霧氣，廚房中堀北真希認真的看著鍋中那些顏色慢慢誘人起來的食材，可愛的皺了皺鼻子，享受著讓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在日本新生代女影星中她最沒有個性，沒有出位的時尚嗅覺亦沒有一鳴驚人的話語。清純就是她唯一的形象，受到大眾喜愛的同時，也限制了她的個人魅力。

溫柔或許是女人的天性，但是在外面展現出來完全不同一面的堀北真希，此時才將這溫柔天性展示的淋漓盡致。

關掉了爐具，她帶著開心的微笑離開廚房，剛到門口就看到了已經睡著的姜俊昊。高挺的鼻子，俊俏的臉型，微微起伏的胸膛預示著平穩的呼吸。想起那滿眼的紅色血絲，堀北真希剛撅起一些的嘴唇這就又沉寂了下去。

此時的姜俊昊正側臥在沙發上，他少有的那樣安靜。閉上了那時常昭示著絕對自信的眼睛，在他的臉上，堀北真希居然發現了一絲稚氣。

她悄悄的移動起來，寂靜無聲，那動作就彷彿是貓咪在行走一般，湊到姜俊昊的身邊側坐在地上，看著這張比自己都毫不遜色的面孔，靜靜的放緩了呼吸。雙手平鋪墊著下顎，距離那面孔越來越近，靜謐的氣息重新流淌起來，她睜著那雙已經陷入到迷戀的雙眼，眸子中全是姜俊昊的倒影。

「你都在想什麼？」，她輕聲的詢問著，側了側腦袋，滿是疑惑的表情。為什麼要這麼拼？音樂對於姜俊昊來說算是比什麼都重要的存在麼？她因為弄不清答案，也不想去問那種我和音樂誰更重要的傻問題。所以，她只能在有限的機會裡，面對不能回答的姜俊昊問上一句。

「如果我和音樂你必須選擇一個，那麼你會選擇哪個？」，即便姜俊昊已經睡著，但是堀北真希的聲音卻還是輕輕的，她的大眼睛忽閃了幾下，側頭躺在手臂上，自言自語道，「算了，這本來就是個傻問題。」

兩人的臉始終相隔一拳的距離，姜俊昊一動不動的，就彷彿是某位大師精心雕刻的藝術品。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堀北真希在不知不覺間也閉上了眼睛，倦意襲來，在這三天裡她雖然得不到對方的任何消息，但是卻也一直都在擔心。

……

東京的天氣已經徹底冷了下來，滿眼可見的是白霧般的呼吸，而滿耳聽到的，卻都是有關姜俊昊的消息。

當伯納德再次從銀座旗艦店返回「櫻開」酒店的時候，記者們的窮追猛打一如往昔。厭煩不已的伯納德不禁想到，如果不是那個臭小子，自己本可以不用面對這一切。現在看看都成了什麼樣子，就好像「Dior」離不開他姜俊昊一樣。

事實證明，如果不是加裡亞諾遲遲不表態，伯納德早就已經取消了跟艾回的合約，然後還要根據合約條款狠狠的敲上一筆。並不是因為錢財，而是因為合約精神，也因為姜俊昊從那骨子裡透出來的不尊敬。

沒有人為姜俊昊開解，就連加裡亞諾也是，當這位老人得知了這個消息，費解的眼神重新充斥了那雙渾濁的眼睛。一想到這位設計師的沉默，再想到他親自為姜俊昊測量數據的盡心盡力，伯納德就忍不住想要咒罵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他根本不值得這種待遇。

任何熟悉伯納德的人都知道，他並不是那種仰仗品牌實力就抬高眼睛看人的東西。英國人的紳士和法國人的熱忱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對於姜俊昊他很尊重，因為一位是和「Dior」的模特永遠都是那樣的難尋。

但是姜俊昊的舉動卻足以觸犯任何一位從事時尚業的工作人員，那最根本的底線身為模特的首要一點，保證你的身材就是你的信譽，如果胖上一公斤，那花費了高昂價格製作出來的衣服就會穿不進去。

站在加裡亞諾的房間門前，伯納德在控制著洶湧的怒氣。每一次來到這裡記者們都會不厭其煩的說起那個臭小子，說起這件讓「Dior」看似蒙羞的事。而他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見到加裡亞諾，或者是得到「Dior」的最後決定。

就在今天中午他已經得到了消息，艾回、姜俊昊，還有「Dior」會舉行一次三方會議，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將事情的原因和過程一一擺放清楚。該解釋的解釋，該認錯的認錯，該賠錢的賠錢，如果姜俊昊還想要參加「Dior」的走秀，那他可真是傻到無可救藥了。

走進房間，伯納德的腦子轉動起來，他在盡量的幻想著措辭，一邊不至於繼續觸怒這位掌管了「Dior」一個系列服飾的設計大師。他來到工作間的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請進。」加裡亞諾的聲音有些疲憊，聽起來也好像很是不滿。伯納德心中嘀咕了幾句，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那根繩子從臥室被轉移到了工作間之後就一直沒有再被放下過，伯納德驚奇的發現，除了原有的七張素描之外，居然還有三張姜俊昊理發過後的照片被掛在了上面。這樣的情景讓他心中陡然一驚，想好的說辭，也就被拋諸腦後了。

「什麼事兒？」，加裡亞諾還是穿著白色襯衫和背帶褲子，他看都沒看一眼的詢問道，目光始終都停留在那一排素描和照片上。

伯納德湊近了幾步，「是關於這次事件的處理結果，明天我們還有艾回跟姜俊昊本人都會聚在一起，關於這家事情，我想……」

「不用多想，他不適合『Dior』，他也沒把給『Dior』走秀當成什麼莫大的榮譽。」加裡亞諾突然打斷道，然後卻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就是他欠缺的那一點東西。

「這本就不是什麼榮譽……」，加裡亞諾呢喃著，他臉上的皺紋更加清晰的顯現了出來，湊近第一張素描，他親手將那作品摘了下來。他仔細的看著那幅畫，滿腦子都是和姜俊昊第一次會面時的情形。

「憂鬱。」他再次輕聲呢喃，然後將素描擺放在一張工作台上，用鉛筆在白紙的左上角標注了呢喃著的那個詞。

他想到了姜俊昊的表象，就是那讓他都驚艷起來的面孔，「充滿性別曖昧的影像。」姜俊昊的話並不是很多，卻都切中要害，針對主題，「簡潔利落。」

伯納德退開了幾步，他驚訝的看著亢奮起來的老人，知道這一連串的詞彙和動作都意味著什麼。直面一次「Dior」中那些讓人驚歎的藝術創作，伯納德只感覺背後一股電流般的感覺悠然升起。

一張接著一張，加裡亞諾不斷的抓出每一次和姜俊昊會面時的特點，他發現，缺少的那些東西，很可能就在最近，這些姜俊昊理發之後的照片裡。

白紙上的法文十分潦草，但是那凌亂的筆記卻噴發出了讓人不可忽視的活力，「被隱藏的，彷彿朋克搖滾一般的頹廢靈魂。」

「精緻的高貴」、「纖瘦」……就在這時，加裡亞諾笑了出來，他看到了那一張提前一個小時結束了會面的素描，最後給他定了性，「永遠不曾長大的男孩。」

七張素描上的評價還有「黑暗之中的魅惑」，「浪漫蒼白」。七張素描，七個詞彙，這些就是加裡亞諾在姜俊昊的身上所感覺到的那種特性，而他缺少的東西，卻也能在那三張短髮的照片中找到。

第一張照片是在姜俊昊回答了自己要說的兩個問題之後，再面對記者的發問他就沉默不語，面孔冷峻叛逆，緊閉輕薄的嘴唇中又透露出一絲不屑的嘲諷與堅忍。

第二張，經紀人到來，在眾人的保護下高調離去。但是出於被保護中的姜俊昊卻是沉穩如斯，看上去纖細而優雅。

第三張，這是最後一張照片了，那上面只有一個背影，是姜俊昊上車就要離開之時，記者們倉促抓拍下來的。這讓加裡亞諾有些遲疑，讓他站在工作台前，面對已經被標注了元素的九張照片沉默不語。

一直到五分鐘後，加裡亞諾才將這照片放下，看著面前的七張素描，三張照片，穢濁的雙眼開始不斷的掃視起來，一遍又一遍，就彷彿是在重新審視著和姜俊昊的認識過程。

當他真正的體會了這些元素之後，加裡亞諾在最後一張照片上，寫上了一個詞，「詭異」。

直到現在才算是大功告成，加裡亞諾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疲憊的神情也抑制不住那滿臉的欣喜。他單手支撐在桌面上，另一隻手拿下了老花鏡，腦子中的樣品已然成型。

「先生，您的茶。」

足足三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伯納德看著加裡亞諾一次又一次的對著照片不斷審視，然後得出結論。服裝以人為本，如果姜俊昊真的是屬於「Dior」的，那麼他能給設計師靈感也就不足為奇。看著滿桌子的照片，伯納德只能感歎，靈感這種東西真的是來之不易，因為他見證了這位老人在足足一周的時間裡不出門一步，就是對著這些素描發呆，努力的抓住每一個思緒的閃光，最後落在紙上。

所以，他小心的建議道，「先生，我們和艾回的會議是在明天，您是想要親自出席，還是……」

「不用，『Dior』是老師一手創建下來的，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世界聞名的服裝品牌，不能讓這個小子無所顧忌。取消他東京時尚周走秀的位置，我們還有日本模特可以用。」

加裡亞諾又喝了一口茶，他想起了自己告訴姜俊昊要做一個自私的創造者，而不是一個需要為很多人負責的領導者。看起來是他自己的話敲打了自己的後腦勺，那皮爾·卡丹，又何嘗不是一個自私的創造者？

「我知道了，但是您要出席麼？」，伯納德繼續問道。

加裡亞諾搖了搖頭，他重新拿起了鉛筆，「我不會出席，這種會議我出席也沒有必要，按照合約要艾回賠償。我看得出，那個小傢伙應該有充足的資金，為『Dior』賺一點錢沒有什麼不妥。」說著，加裡亞諾在一張公開的記錄薄上記下了那一連串的詞彙，每一張素描都彷彿被印在了他的腦子裡。

最後，他在這十個元素的末尾又添加了一個新名詞，「Dior Homme」。（迪奧·桀傲）

伯納德這就準備離開，即便姜俊昊給了他們一段不好的記憶，但是他卻可以讓加裡亞諾帶著一個全新的設計回去，這是一種新生的，沒有在「Dior」中出現過的新概念，它完全可以創造一個系列的傳奇。對於加裡亞諾的設計功夫，伯納德充斥著崇拜的信念。看看好萊塢的大牌男星，為了穿進Dior，他們必須節食，以便讓他們自己可以將腹部收進去。

「等等，我還有一件事情。」加裡亞諾一面說著，一面在姜俊昊的第一張素描上謝了一個英文字母「A」。這個舉動讓伯納德完全不明所以，字母「A」，難道是預示著，這是最好的產品？

「這個字母，至少價值一百萬英鎊。」加裡亞諾轉過頭，他笑著面對伯納德，語帶瘋狂的說道。

……

午後的陽光漸漸暗淡了下去，白晝越發的短暫，而黑夜已經降臨。

姜俊昊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面孔，他的身體本能的抽搐了一下，連帶起來的動作讓女孩也開始睜開了眼睛，睡眼朦朧的兩人就這樣在黑暗中眼對著眼。

姜俊昊笑了，他好看的笑了出來，這笑容中的寵溺和自戀讓堀北真希羞紅了臉，一覺睡到大天亮並不稀奇，但是側坐在這裡睡了一個白天而且還是她主動湊近姜俊昊的面龐，那就未免顯得有些花癡。

「不要動，這麼看著你也挺好的。」姜俊昊動了動頭，他給自己擺出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無視了那雙在黑暗中依舊閃亮的大眼睛，透出的羞怯怒意，他在盡量讓自己的笑容更加溫柔，甜蜜。

「三天不見就這麼想我麼？都看到自己睡著了。」右手展開了調戲，它撫上堀北真希的臉頰，手指勾動著女人的脖頸。

「不要鬧了，這些天都沒睡好。」堀北真希掙扎了一下就想要起身，卻是因為側坐而導致血液不通暢，一條腿陷入了麻痺。

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姜俊昊停止了動作，意識到女人那輕微痛苦的表情，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又被觸動了一下。他站起身來，趁著女孩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她攔腰抱起，轉過身輕輕的放在沙發上，期間因為腿部的麻痺，女孩的眉頭一直都再皺緊。

「啵」的一聲，姜俊昊輕輕在堀北真希的額頭印下一吻，「沒吃飯呢？嘗嘗我的手藝。讓我們的大小姐連續擔心了三天都睡不好覺，一頓晚餐的補償真是太便宜我了。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在上面？」

羞紅著臉龐捶打了幾下，姜俊昊不躲不閃的樣子卻是讓堀北真希放慢了動作，但是他卻只溫柔的笑了笑，然後打開了房間的燈，走進了廚房裡。

爐具上的飲食早已經涼透了，這並不代表不能吃，重新打開爐火，姜俊昊也順便打開了手機。

第一條短信，「除了退還收益之外，艾回並不能幫你承擔賠償損失，這些需要你自己來出。」

看到這些之後他直接撥通了何美藝，「兩套，明洞也好還是清潭洞也好，我需要現金。你說過最好的方式是在日本貸款？外國人可以麼？」輕聲的聊了幾句，姜俊昊簡單的做出了決定。不管怎樣他對於音樂的完美都要追求下去，最起碼所有的設計都要先過他自己這一關。即便這是偏執，那他也要偏執到底。

「真希，我準備在東京挑選房子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也看看地點，研究一下怎麼樣？」，放下了電話，姜俊昊大聲的說道，那表情依舊溫柔，剛剛得知的訊息就彷彿真的是不值一提的事。

第五百六十八章 會議

不知不覺，距離姜俊昊短髮在媒體面前亮相那一刻，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艾回和「Dior」並沒有展現出任何過激的舉動，前者沒有控訴姜俊昊的跋扈，而後者也沒有控訴艾回的違約，事情的平靜超乎所有人的想像，每一個記者都認為在這下面暗流洶湧，甚至是充滿了無數被交換的利益。

就在日本媒體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們的韓國同行卻是率先爆出了一個消息。姜俊昊正欲出售位於明洞中心地點的兩幢商業用房，如果一切順利，那麼他就能獲得將近兩億日元的純收入。

刊登這則報導的媒體就是韓國唯一不能獲得姜俊昊任何採訪的朝鮮體育報，做為八卦專業報紙，此次的消息讓他們名聲大噪，銷量激增，甚至還一鳴驚人。

他為什麼要賣房子？根據報紙上的推斷，姜俊昊出售手中的房產一定是為了應對「Dior」的官司。擅自剪去了頭髮，如果「Dior」真的有興趣將他告上法庭，那一紙曾經讓姜俊昊受盡日本媒體追捧的合約就會將他置於死地。

本可以站在時尚界的頂端，為什麼要突然做出這樣過激的舉動？輿論導向一隻都在針對日韓經紀公司的弊端發動攻擊，沒有人去想姜俊昊居然真的和艾回是合作關係。

但是在朝鮮體育報的報導中，姜俊昊不僅僅擁有位於明洞中心區的兩幢商業用房，根據狗仔隊的日夜跟蹤，他在漢江富人區還可能擁有一幢價值巨大的別墅，如果繼續挖掘下去，根據韓國一家音樂器材的公司員工透露，最近有一位大客戶以S.M的名義購買了全套最新的錄音設備，當那一份器材清單下來，看到一隻麥克風居然價值超過十六萬美元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能繼續冷靜。

財不露白，特別是針對姜俊昊現在的年紀。說這些錢全部都是他自己賺的那當然不可能，特別是他身處S.M這樣的經紀公司，而且也從沒有對粉絲們說起過他的家裡。

那些事情必須要都說出來麼？在某些時候沉默就代表了默認，而沒說過就代表想要隱瞞。

如果是姜俊昊是富家子弟，那麼對於他的事業不一定會有怎樣的打擊，韓國娛樂圈的富家子弟不勝枚舉，其中LG集團的大公子在娛樂圈玩票更是人盡皆知，雖然只出演了一部電視劇就回到了國外繼續學業，但是這也讓大部分人對富家子弟參與娛樂圈並不那麼敵視。

這個消息的爆發還有帶來了很多隱患，但是還好，報導中對家世的猜測是連同他出售不動產一起，這預示著姜俊昊要因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而現在也正是他倒霉的時候。

韓國中年階級對姜俊昊的理發舉動表示讚賞，而韓國年輕人中對姜俊昊那隱藏的富家身份卻並不滿意。因為從白丁一步步奮鬥到今天的姜俊昊正是很多人的榜樣，如果這些都參雜了所謂的天生因素，那麼就等於告訴別人，努力和白手起家永遠都沒有相等的關係。

世界不就是這樣麼？首富比爾·蓋茨的母親是IBM的高級管理，而股神巴菲特的父親和高盛管理層有非常親密的關係，他們也都是在父母身上得到了第一桶金。

從韓國遠道而來的消息並沒有給日本帶來什麼大的波瀾，日本人已經習慣了偶像們表現出更多的東西，例子不勝枚舉，就比如木村拓哉在事業的最高峰期，在數萬名粉絲面前當眾宣佈要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那可是當著狂熱粉絲的面宣佈婚訊，當真是一段傳奇。

會議室的規格並不大，今天來到這裡的也就只有幾個人而已，姜俊昊和金永旭代表一方，而松浦勝人還有中井日向則代表另一方，最後是伯納德自己一邊，互相之間可真不是三足鼎立，如果他們都針對姜俊昊，這舉動也是無可厚非的。

秘書小姐可心的端上兩杯茶水，然後就直接走了出去。看著那還冒著絲絲熱氣的杯子，姜俊昊一口都沒有動。

「你知道麼？他們肯定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這茶水就是他們的試探，如果我們認為自己沒有錯，如果我們有底氣，那麼我們就要喝下去。」金永旭一邊說著一邊端起了茶水，那杯子有些滿，而金永旭端起茶杯的手卻是突出了一個「穩」，這場面看得姜俊昊暗暗點頭，還好自己的經紀人沒有緊張的跟個菜鳥似地。

誰知道剛剛轉開視線，「燙」，一聲痛呼之後就是接連的混亂，姜俊昊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經紀人，直接就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接受這個傢伙在自己身邊。他先是被茶水燙了嘴，然後又被茶水燙了手，最後更是灑的滿地都是。

姜俊昊只能低頭掩飾自己的失望神情，他的確很少對人寄予厚望，但是金永旭卻在短暫的震驚、埋怨之後卻堅定的站在了他的陣營裡。比起趙若然來，這個男人真的很不給力。

「他們就快來了。」金永旭看著自己的手錶說道，他的臉色鐵青，語氣也有些顫抖，「到時候你什麼都不要說好麼？我來解決。這是經紀人的工作，你不是商人，你是藝術家。」

這稱謂讓姜俊昊的眼神愣了愣，他剛想提醒金永旭無論怎麼做生意都是萬變不離其宗，簡單、快速，切中主題是永恆不變的要點，會議室的門卻先一步打開了。

站起身來是代表尊敬，在正式場合最後出場的彷彿就是掌握了主動權的人，跟在中井日向和松浦勝人身後的，就是伯納德。

走進門來的三個人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姜俊昊大概的打量了一番，決定按照金永旭的話沉默下來，看看他們到底都有什麼要求。或者是，有什麼貓膩。

剛剛的那位秘書小姐重新在會議室中轉了一圈，艾回好像只提供茶水，不知道這一次的會議到底要進行多長時間。

互相介紹的環節被直接跳過，松浦勝人和伯納德交頭接耳一番，這位英國人的日語在普通水準之上，這更加的方便三組人互相之間的溝通。看到這一幕，姜俊昊的手指在腿上敲動了幾下。

金永旭的臉自從對手進門就變成了紅彤彤的模樣，第一次和這樣級別的對手談判，他只覺得渾身熱血上湧，大有為姜俊昊捨身取義的架勢。他坐在那裡，工工整整的放好文件，他神態拘謹，卻透出一股「誰先來」的氣勢。

松浦勝人和伯納德低聲的交談只持續了不到三分鐘，前者就對中井日向示意。就在此時，姜俊昊卻是搶先開了口，他先是舉起一隻手，彷彿是小學生一般示意我有話要說，只不過他沒等老師的同意。

「請代替我對加裡亞諾先生說一聲抱歉，雖然我有這麼做的理由，但是我覺得浪費一位老人的時間真的是罪大惡極。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要當面和加裡亞諾先生道歉，如果他不願意見到我的話，請在他離開東京時請告訴我，我會送一瓶80年的拉菲以表達我最誠摯的歉意。」

這插嘴成功的打斷了中井日向的專注，而伯納德卻是沉默著點了點頭，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

最難對付的人已經確定，姜俊昊放下了自己的手重新保持沉默。他並沒有懶散的躺在凳子裡以彰顯滿不在乎的心態，而是正襟危坐的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卻也足夠讓人看出他並不是那麼重視。

或許是胸有成竹？中井日向簡單的打量了幾眼姜俊昊就不再猶豫。

「S.M投入的資金一共是十二億韓元，也就是美元差不多一百二十萬。這一次的合作是艾回和S.M之間首次進行的大規模合作，艾回為此進行了大量的工作。這筆資金現在還剩下不到百分之五十，如果推後半個月發行單曲，那麼艾回就要投入大概三十萬美元的資金。還有很多前期佈景都要重新做，租用的一部分設備也不能使用了。姜俊昊擅自的舉動造成了公司巨大的損失，MV拍攝的投資已經讓很多製作組很不滿意，我們需要保持平衡就意味著不會再加大投資。」（少女時代《Gee》，投資八萬五千美金，屬於最小成本MV。）

在澀谷還有銀座的宣傳要巨額金錢的支撐，而公交車廣告宣傳在十二月初就會被撤銷，因為姜俊昊的單曲開始銷售的半個月間，艾回要為幸田來未開始宣傳單曲。

毫不避諱的說，姜俊昊對媒體宣佈的那個時間極有可能打亂艾回全部的投資計劃，這一定是讓董事會很不滿意。

坐在這裡當然不能沒有底氣，金永旭聽著這些他熟知的數據訊息，也是開了口，「S.M方面的一百二十萬美元投資條件是在姜俊昊的專輯收益裡劃出一部分，但是據我所知這一部分正好是姜俊昊放棄的那一部分……」

「他是交換了版權」，中井日向飛快的打斷道。

「對，他是交換了版權，但是在今年的音源排行榜單上姜俊昊的歌曲都名列前茅，那首《三月九日》雖然只拿了兩周的冠軍，但是銷售成績一直都很穩定，在年底的榜單上一定會進入前十名，這部分的音源收益和艾回後來的合同無關，但是你們卻也要求一併降低收益分配比例，我不能理解，難道日本法律沒有『時限制』？」（在合約簽署之前的版權作品要特別標注，可不受後續條款影響。）

「關於這部分是交換版權的條件。」

「但是我卻並不知道，這種合約在簽署的時候S.M需要在場，這一點你們應該很清楚，我應該在場告訴他哪些條款對他有利，哪些是根本不需要付出的代價。」

金永旭和中井日向都用盡了全力，互相之間步步緊逼，而圍繞的問題也就只有後續宣傳的費用以及賠償「Dior」所需要的款項由誰來出。還有MV的拍攝損失也應該由姜俊昊來承擔，而金永旭卻是提議雙方共同接受。

之所以解決了S.M的問題並不是因為家裡，就算是大宇集團很有勢力，也根本不可能和黑社會一般讓S.M拿出一百二十萬美元打水漂。姜俊昊已經在新韓銀行申請了貸款，正式代替S.M參與此次和艾回的投資計劃，當然，他還需要付出一筆不少的利息。但是和這一百二十萬美元的本金比起來，這部分的款項真是少之又少。

簡單的處理了韓國的財務問題，金英敏當然不會和松浦勝人通氣，如果不是日本人將商業化做的太明顯，又怎麼會引起姜俊昊這麼巨大的反彈？其實面對這種藝人不一定要捧著他，因為姜俊昊也並不是那種不懂人情世故、囂張跋扈的人。只要和他的利益沒有直接衝突，這麼一位不沉迷夜店，也不吸毒暴力的創作型歌手一定是最讓人放心的存在。

經過幾次交手之後，S.M已經完全摸清了和姜俊昊相處的模式，這一次的投資也是想要搭上日本人的順風車，但是沒有想到出現了這麼大的披露，現在可好，當姜俊昊要求金英敏幫助他「暗度陳倉」的時候，擔心這筆款項的金英敏立刻就完成了交易，甚至還獲得了董事會的好評。

最小投資，最大利益，如果在唱片還沒做出來的時候就注定要虧損數十萬美金，那些股東的錢可並非是他能夠隨意浪費的。

面對談判對手的三要素姜俊昊謹記在心，當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之後，他決定結束這場鬧劇。

「首先，宣傳問題。」

姜俊昊並沒有任何的商業經歷，他的等待只是為了讓金永旭完成例行的「點兵儀式」，「我的單曲裡有四首歌，《Gone》，更改歌詞，黑白風格；《Only Human》，三改編曲；《U and I》，堀北真希出演；《Song With No Name》，寶兒的歌曲翻唱。」

「我只是一個歌手，不是什麼專業的企劃宣傳人員。但是在我提醒了你們這四點之後，請不要告訴我，艾回的宣傳部沒有能力在這四點上做出文章來。或者是你們單純的想要搭上『Dior』的順風車，就和永旭哥剛剛說的一樣，根本沒有去思考我的作品和我的想法，就直接定下了我的發展路線？」

包裝、炒作並不是無能的代名詞，恰恰相反，在這個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包裝、炒作已經成為了讓有能力的人飛速躥升的必須因素之一，沒有宣傳就沒人知道，在這個信息爆炸的年代，想要讓自己的信息脫穎而出，噱頭和緋聞必不可少。

「其次，我想我很清楚公司的計劃，你們想要讓我走濱崎步前輩的老路。我必須承認濱崎步前輩是日本歌姬的傳奇，她在日本做到的事情世界上沒有其他女人可以做到。但是請注意一點，濱崎步前輩是女人，而且你們的複製企劃也並沒有進行到完美成功的地步。幸田來未前輩也走得是時尚路線，但是她的銷量卻和濱崎步前輩根本沒法比，大眾已經審美疲勞，如果還想靠著潮流旋風和傑尼斯搶奪市場，我想艾回就是裹足不前了。」

姜俊昊認為每一段傳奇都有它的獨創性，不管是縱觀歷史還是展望未來，成為某某第二的同時就永遠都不能成為傳奇。在娛樂圈中則更是如此，一個經典的傳奇形象又怎麼可能被輕易地複製？如果真的去學習那種姿態或者方式，那麼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落後了一部，而且永遠都落後一步。

他遇到過很多更好走的路，但是他卻要選擇自己的路。在成為日本象徵的天後之前濱崎步也起起伏伏了數年之久，她期間的艱辛誰能知道？而正是這些經歷，她成為了一個傳奇。

姜俊昊不知道自己能否達到那樣的高度，但是他卻知道正在走的是他自己的路。木村拓哉因為當眾宣佈結婚被經紀公司封殺三年，在這之後又東山再起，所以他也是一段傳奇。

比起這些前輩來說姜俊昊擁有的更多，他象徵的巨大利益，他從不會讓公司徹底的綁住手腳，在事業的選擇上也更加傾向於他自己。這讓他有成為傳奇的可能性，但是他卻需要繼續努力並且保持下去。

就在前些天他差點放棄了這成為傳奇的可能性，一段傳奇注定是孤獨的，可能木村拓哉並不是如此，但是成為了演唱會求婚的第一人，他在婚後還是日本女星心中的男性第一。

生活並不是遊戲，因為它永遠都不可能重來一次，既然姜俊昊已經有了足夠的資本，既然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動搖和遲疑，那麼剪短一次頭髮，為自己確定決心這便也不是什麼問題。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在這之後，他的創作水平居然還有了不小的增長。

姜俊昊還拋出了在必要時可以自行注入資金的條件，艾回達到了部分目的之後，卻也是寸步未進。簡單的用眼神傳達了訊息，中井日向和松浦勝人這就示意伯納德先行。

結果這位的直性子讓他立刻開了口，給出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第五百六十九章 Dior Homme-「A」系列

「我們決定追究你的合約責任，並且要求名譽賠償金，價格大概要超過三十五萬英鎊，請你做好準備，因為這是底線。」伯納德坦率的說出了「Dior」的決定，他冷言冷語，看著姜俊昊的目光也不含善意。

這位模特本就是他向總公司推薦的，通過幾張照片和一次走秀的實景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但是這一次，姜俊昊卻是將他害得不輕。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可以盡快解決這次糾紛。這段時間以來我們都沒有向媒體透露任何事情，這是我們希望盡快解決這次事件的誠意。現在，因該是你們了。」

難道法國人還講究先禮後兵？姜俊昊沒有絲毫猶豫的做出了回應，「三十五萬英鎊，沒有問題。」

簡單至極的答覆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甚至讓會議的進行有了虎頭蛇尾的趨勢。按照合約姜俊昊付給「Dior」的賠償還有可商量的餘地，就在金永旭摩拳擦掌的時候，老闆卻是已經做出了決定。

姜俊昊淡淡的笑著，他直視著伯納德的雙眼，拿出了自己的誠意，「如果沒有更多問題的話，明天我們就可以處理這些事情。我身邊的金永旭將代替我進行接下來的賠償，請務必代替我對加裡亞諾先生表達歉意。」

桌子上的茶水早已經涼了，松浦勝人和中井日向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逝，眼神之中也有些無奈的含義。他們這邊姜俊昊是寸土必爭，而到了「Dior」這邊卻是直接賠款割地。

這種對待的差距是因為「Dior」的強大麼？姜俊昊的反應告訴了所有人，並不是！

「這樣的方式也是在表達我的誠意，對於不能和加裡亞諾先生繼續合作我非常的遺憾，很抱歉浪費了他那麼長的時間，希望我的舉動能讓他的心情好上一些，我的本意並非如此。如果加裡亞諾先生還有其他要求，請務必轉達給我，我會盡我所能。」

姜俊昊從始到終都沒有提到「Dior」的名字，而是對於加裡亞諾的幫助非常感激。

在沒有找到同伴的時候，人們都以為自己是孤獨的。志同道合的人並不是身邊的同僚，也不是可愛的女友，甚至不是生身父母。

只能一個人在一條看不到盡頭且必須承受更多非議的道路中滿頭前行，除了少數極度自我的人可以走到終點之外，大部分人都是望而卻步，不再前行。

在這條路上只需要一個同伴，兩個人可以有不同的終點，但是他們卻有相同的追求。加裡亞諾的追求和姜俊昊一樣，他們對於自身創造的完美追求看起來非常的不切實際。前者已經站在了時尚界的頂端，而後者卻是躊躇了一陣，然後再次開始前行。

這或許是一種自我價值的體現，但是姜俊昊卻在這條孤獨的道路上，遠遠的望到了另一個埋頭前行的背影。

「你的歉意，我一定會轉達到加裡亞諾先生那裡。」伯納德認可了姜俊昊的道歉，他微笑著低下了頭，微微搖了搖，彷彿做下了什麼決定，「在來到這裡之前，加裡亞諾先生給了我一份新的合約，也是關於你。」他將一份合約從背包中拿了出來，在「Dior」一方，加裡亞諾已經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加裡亞諾先生說如果你讓我失望，那麼這份合約就不用交給你，如果你沒有讓我失望，那麼我自然知道要如何處理它。看起來先生他比我要更瞭解你，你沒有讓我失望，恭喜你，阿多尼斯。」（Adonis）

姜俊昊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而金永旭卻是率先一部拿過了文件，他粗略的看了看，並不能立即明白這份合約的含義。但是關於阿多尼斯的英文首個字母「A」，以及那金額被標注為一百萬英鎊的報酬，卻是讓他瞪大了眼睛。

「一百萬？」，看到了那個數字，姜俊昊對伯納德驚訝的問道。

伯納德微笑著點了點頭，回答道，「一百萬英鎊沒錯，如果沒有問題，我們明天就可以交易，當然方便的方法是我們直接給你六十五萬英鎊，從今天開始你和『Dior』就沒有任何關係。我是亞洲營銷的負責人，對於你這樣的模特我不能信任，但是我決定代替加裡亞諾先生認可你。還有一個好消息，『Dior Homme』系列決定推出分支系列產品，所有的這一款服飾根據加裡亞諾先生的設計都會在領子或者袖口人工刺繡上一個字母『A』。」

「我不能理解，就算是得到了靈感，那靈感也是加裡亞諾先生自己的。這些錢是怎麼回事？」，姜俊昊繼續追問道，他完全不能理解如今發生的一切，他已經準備為了承擔自己的責任在某些圈子裡承擔「敗家子」的名頭。

但是突然之間，這都是怎麼回事？

伯納德繼續解釋道，「我不能完全明白加裡亞諾先生的意思，但是他一直都很看好你。即便你們一個是做音樂的，一個是設計師。先生說他的人生已經到了這個階段，如果他能幫助一位很有天賦的創作者更進一步，那麼這一百萬英鎊也就物盡其用了。『Dior』的設計無價，這是無論如何商業化的迪奧集團都無法驅除的一個信念，如果可以讓頂尖設計師得到靈感，一百萬英鎊是我們的最高限額獎金。」

「這個限額誰來決定？」

「擔當設計師。加裡亞諾先生的初稿已經送回了迪奧總部，他說他不能阻止這種創作熱情，就好像是有人不停的給他注射興奮劑。」伯納德微笑著站起身來，他的手臂越過桌子伸向姜俊昊，「恭喜你，你是歷史上第一個為『Dior』設計師提供靈感並且還讓他們在系列服裝上留下痕跡的人。那個字母『A』，它價值一百萬英鎊。」

處於震驚之中的姜俊昊只是和伯納德機械的握了握手，頭頂的白熾燈讓他有些眩暈。

松浦勝人完全不能理解此時發生的一切反轉，他甚至懷疑自己是處在夢境之中。為了一個設計源頭就付出一百萬英鎊的代價，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如果將這個消息傳出去，那麼姜俊昊會到達一個怎樣的境地？

金永旭還是低著頭，他看著這一紙合約，沒有人比他更能知道姜俊昊的窘境。沒有現金和存款，因為他已經花光了。作為經紀人金永旭必須不斷的提醒姜俊昊應該去賺錢了，但是這個人做的事情卻總是和利益背道而馳。

如今，難道藝術的極致就是全世界價格最貴的字母「A」麼？還完全因為阿多尼斯是姜俊昊不怎麼在日韓使用的英文名字。等等，姜俊昊在過去以模特身份出道的時候，他使用的名字不就是阿多尼斯麼？希臘神話中眾所周知的美男子。

一個瘋子或許可以創造一段傳奇，但是當兩個瘋子碰在一起，他們要麼會毀滅世界，要麼就可以創造歷史。

沒人去想像這件事情會造成如何的轟動效應，僅憑這個字母「A」，姜俊昊在日本的知名度就會不亞於任何一個本土巨星。這是怎樣的影響力？他會帶來如何的經濟效益？

這些暫且不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姜俊昊這個名字將被寫入「Dior」的歷史，只要這個品牌存在，不管多少年，他和加裡亞諾的這段故事就會一直流傳下去。

或許在幾十年後，一位站在世界頂端的設計師會告訴他的弟子，他當年讀到過這個故事。

「謝謝，你們的幫助。」

「不，這是你應得的，雖然我不是很理解先生的意思，但是他說過，如果你沒有讓我失望，那麼這就是你應得的。他很高興可以在日本見到你，這讓他突破了自己的瓶頸。」

伯納德的表情和剛進屋的時候完全不同，他溫和的笑著，鬆開了姜俊昊的手，熱情的說道，「先生們，我們今天的會議應該結束了。我想我們要告訴媒體，『Dior』很滿意姜俊昊做出的選擇，十萬英鎊在一周內變成了三十五萬英鎊，估計華爾街的那幫傢伙會說，從現在開始全世界沒有比這個叫做『姜俊昊』更好的投資項目，一周時間，投資收益百分之三百五十。」

尷尬的張了張嘴，姜俊昊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以往的伶牙俐齒此刻一絲都顯不出來，在這個會議室裡，「Dior」還是成為了絕對的主角。

「這個合約的內容需要保密麼？」，松浦勝人適時的問道。

伯納德點了點頭，「當然，在這款服飾上市之前，我們不希望有消息流出去，我想我們不必簽署什麼保密協議了，因為我相信姜俊昊先生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他會做出更激烈的選擇。這一定是我們大家都不願意看待的，您說是不是？」

「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當然是。」松浦勝人面不改色的承認下來。

……

雖然是冬季，但是東京的天空卻是晴朗無比，陽光透過幾抹淡到肉眼不可見的煙雲，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姜俊昊也會和孩子一樣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呼出的熱氣不斷飛逝。

幫助，純粹的、徹頭徹尾的幫助。這是一種同伴間的親密無間麼？不，這看起來像是交易。但是姜俊昊卻並不願意承認這是交易，因為他和加裡亞諾之間就是吃了七次晚餐，喝了幾次下午茶而已。

沒有代言，不能成為世界品牌的首席模特，但是他卻擁有了以自己為靈感源泉的一套品牌服飾。或者說，「Dior」中以後就有一款衣服是專門為他姜俊昊而設計的？

就算是這一款服裝他每一季都會購買全部樣式以滿足那份獨特的虛榮心，那這一百萬英鎊又是怎麼回事？解決了「Dior」事件，順帶著也可以解決東京的住房問題。更不用說局面的全部盤活，艾回方面一定不會在金錢上苛求自己。

這一百萬英鎊完全沒有經紀公司的關係，因為那無關他的肖像權等等可以獲得盈利的權利。就算是在合約上他簽字也是簽的姜俊昊，而不是阿多尼斯。

「你一定要請我吃大餐，不，你應該送我一輛車。」金永旭的嘮叨聲不斷傳來，姜俊昊輕笑一下也是和對方一起上了車。

「我還沒有車呢，怎麼能送給你？」，金永旭顯然不接受這個理由，「你可以直接去買，現在就去。」

「你昨天剛給我三張信用卡的繳費通知單，我在韓國還欠著一百二十萬美金的巨額貸款。在日本這一部分錢也就夠買一座房子，剩下的要預備艾回那邊要求的追加投資。」姜俊昊的生活雖不窘迫，但是財務狀況卻是一團糟，「你要給我更多的工作，我真的需要賺錢養家了。」說到這裡，姜俊昊又是想起了堀北真希。那是一個會對私人空間無比憧憬，又對那高昂的價格不斷搖頭的女孩。

「你不是要賣房子麼？」，金永旭問道。

「不，如果可以盤活的話，我還有很多工作機會可以賺錢還債，至於賣房子的事情我真不想當敗家子。這些房產在大宇資金短缺的時候都沒有被出售，如果被我賣了出去，那真是會讓很多人生氣的。」

成為合作者到底有多難？自從音樂在象徵貴族和高雅的藝術殿堂中跌落人間，有很多人趨之若鶩，其原本的藝術性是在這一切之初吸引大眾視線的關鍵所在。各種各樣的風格悄然而生，當第一支搖滾樂隊誕生的時候，恐怕沒有人會認為搖滾這種曲風能夠成為席捲世界，讓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發生情感共鳴的「藝術形式」吧？

隨著娛樂業成為了一條滿足人們精神需求的全新礦脈，商業化的進行是在意料之中也讓人擔心的。擔心的結果的確出現，但是也讓音樂產業得以蓬勃發展。

資本的入侵使得音樂的代表——歌手，和經紀公司之間的平衡日益傾斜，而成為合作者的唯一要求也就只剩下了資本投入的對比。

好的音樂等於雄厚的資本，能夠創造出好音樂的人等於一條取之不竭的礦脈，在商業化的進程中單單以創作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厭倦的資本成為合作者等於天方夜譚，所以姜俊昊需要注入名為「錢」的資本。

他知道自己已經走出了第一步，無論是拿到版權還是此次宣揚自己的主張，姜俊昊雖然不想讓領導者的身份影響著他的音樂水準，但是在自身影響力可以使得他人生活變好或者變壞的如今，這猶豫也就隨之而來。

現在，猶豫盡數化作了行動，做出了選擇的姜俊昊不等於要放棄所有人。自己的團隊中有很多從韓國跟過來的人，甚至還有從他日本出道開始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人。

個人團隊和東方神起的團隊通用，這個全新組織的人數在一百之上，而今天姜俊昊卻是將他們都聚集到了一起。

不管怎樣，他需要成為一個領導者，最起碼要有做為核心的覺悟。

中川悠太一直以來都是這支團隊的領導者，他不單單是在音樂上給姜俊昊確定方向，同時也負責維持著團隊裡的日常開銷等等問題。根據他自己的說法，這也是讓他在創作道路上止步不前的最大原因。

彷彿教室一般的會議室中人聲鼎沸，樂團、舞團，助理隊伍，攝制組，還有上野勇人在企劃組中領導的一部分工作人員，這些人加在一起就構成了姜俊昊的團隊。

在這單工作完成之後有人會離開，有人會繼續和姜俊昊一起前行，但是現在，他們有統一的方向，為姜俊昊做好這一張新單曲。

當理發過後的姜俊昊走進這個房間時，所有的目光聚集在了這位核心的臉上，有期許，有相信，也有一些明目張膽的負面情緒。可以看得出，他的舉動浪費了很多人的工作。

尤其是，設計組。

越過中川悠太，姜俊昊直接站在了前排上最中間的位置，這個站位確定了一點，他在對所有人說，「我是核心，也是一個領導者。」

「首先資金的問題已經解決，這是我們所有人都最關心的一個問題。或許還有很多人在想因為我的突發舉動自己的辛苦工作毀於一旦。但是我想說，在我們還沒有完成磨合的情況下，在我還沒有決定方向的時候，你們做出的設計企劃，乃至於行進的方向都是錯誤的」

面對一百多人，姜俊昊並不緊張，「我這次的行動是為大家確定了一個全新的方向，而所有的設計和宣傳企劃都需要按照我指定的方向行動，在這張單曲的製作過程中大家都投入了很多的心血，還有很多的想法。但是我想說，公司企劃組給出的方案不應該是我的團隊機械執行的命令。現在，大家可以不用擔心生計的問題，但是一定要完成我制定的目標。」

「那就是用你們的耳朵，用你們的感情去聽，去思考，去想到底用什麼方式才可以宣傳、製作這張單曲。我並不明白MV的製作以及其他一些相關工作的機制和原理。但是我會聽，也會看，如果你們拿出來的計劃和最終的成果不能讓我滿意，那麼在我努力爭取了這麼久的情況下，我還會依舊努力的爭取下去。」

「我可以延遲這張單曲半個月的發行時間，那麼我就可以再延長它一個月，一直到我不做了為止。」

姜俊昊說完了自己的開場白，他站在所有人視線的焦點承受著每一個人審視的目光，最後他做了結尾，「我的話就到這裡，接下來的會議由中川悠太老師主持，從韓國來的造型師趙若然是造型設計組的新擔當負責人，她直接對我負責。」

「謝謝大家。」在姜俊昊鞠躬之後他就直接離開了房間，接下來的工作並不需要他去處理，專業的人，自然要去做專業的事。

第五百七十章 育兒室

一頭短髮給了姜俊昊莫大的勇氣，亦彰顯了他堅持到底的決心。對於士兵來說象徵榮耀過往的無異於胸前的功勳獎章，而對於藝人來說沒有比親手毀掉自己的俊美外貌，更能表達他那瘋狂信念，以及對這信念執著的了。

來到會議室是金永旭的建議，當姜俊昊出現，所有的非議就立刻終止。他站在那裡，利索的短髮體現出了一直被壓抑的男子氣，在他說話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會分散精神，沒有人會面露不屑，亦沒有人會忽略他的決心。

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頭頂的白熾燈還是那樣蒼白無力。繼續走在這條道路上，姜俊昊認為他會一直孤獨下去，但是自從遇到了加裡亞諾之後，他發現了要有怎樣的堅持才能成為頂級。

他用幾十年的時間重回那個頂級的位置，憑借的全部都是堅持。只要想到這一點，姜俊昊就會莞爾一笑，感歎的說上一句。

「真是個固執的老傢伙。」

亦師亦友的關係是這相識不到一個月的兩個人之間唯一可以確定的，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一個志同道合的人是那樣不容易。姜俊昊認為自己很幸運，因為在東京的這個冬天，他遇到了一個和他同樣固執的法國老頭，即便他們未來注定沒有太多的機會相聚，但是惺惺相惜卻並不需要時刻都呆在一起。

創作者都是孤獨的，在他們體會到這種孤獨敢的時候，只要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和自身追求相同的同志，那種被認同的感覺就超越了所有的銷售數據。

手中的鐵罐已經空了，姜俊昊瞇起眼睛，他對著那個可回收利用的垃圾桶，不斷的做著投籃的手勢，就在要出手的那一瞬間，眼前卻是出現了金永旭。

「你怎麼在這裡？我都找了你一大圈了。」

姜俊昊尷尬的站在原地，不應該的幼稚舉動出現在自己的經紀人面前，這讓他很難適應。

「怎麼了？你才二十二歲，本來就是這樣的年紀。」金永旭並沒有在姜俊昊的身上投注過多的目光，他就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在自動售賣機上挑選起來，口中說著在姜俊昊離開之後會議室內的情況，「設計組那幾個傢伙都沒有再嘮叨了，日本人就是這樣，他們根據公司的指示做出設計，雖然簡單，但是卻很符合實際，《Gone》的MV拍攝馬上就要開始，這一個不需要重新設計。」

「那首歌是黑白色調的話我也能接受，但是我真的受夠『哥特』了。」姜俊昊收回了手，他的手上還抓著那空蕩蕩的鐵罐。

金永旭也是心有餘悸的笑了笑，誰能想到一次簡單的走秀居然引發了這麼多事情？還好，結果是好的。

「不會了，你真的是太特殊了。別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和你在一起就變成了大麻煩，不過你也得利了，別一副有了好結果還不滿足的樣子，按照我的想法，你應該停下在東京購置房產的舉動，現在就背負貸款，還有狗仔隊的盯梢……你知道，雖然我們都希望獨門獨戶，但是狗仔隊的記者們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

金永旭靠在了牆壁上，他選擇的是一罐茶飲料，最近的一系列事件真的是很讓他上火，簡直就是不能忘記。

「那就好。」姜俊昊應和一句，動作上卻是不想多聊，他轉身下樓，隨手將那鐵罐丟好。就在要離開金永旭視線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希望我們以後還可以在這裡喝東西，就是這樣。」

看著離開的姜俊昊，金永旭疑惑的挑了挑眉頭，瞭解之後又只能是無奈苦笑。這個小子彷彿時刻都有那種居安而思危的憂患意識，不知道來自何地，或許想的太多就塑造了姜俊昊的難纏性格。想到這裡，金永旭小聲的嘀咕了句。

「沒問題。」

領導者需要讓人信服，他們需要強大的魄力和行動力，而平易近人卻並非那麼容易做到的事。姜俊昊並不是德高望重的長者，也沒有數不清的功勳，他所能做的一切就是表達自己的決心，還有彰顯那種讓別人妥協的實力。這一切都意味著姜俊昊不能平易近人，或者說他和這團隊之間是共生關係不假，但是互相之間卻要保持距離。

平心而論，姜俊昊並不想和身邊的人都保持距離。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Dior」方面僅僅是宣佈合約問題完美解決，姜俊昊不會在代替「Dior」為東京時裝周走秀，就好像加裡亞諾從沒有和他說過什麼「要踢皮爾·卡丹屁股」之類的豪言壯語。

艾回方面確認了姜俊昊口述的訊息，單曲發行時間推後半個月，不知道處於誰的授意，一場艾回內部的家門對決就此欣然上演，誰都不能阻止。公司內部甚至盛傳，這會是中川悠太和幸田來未製作人籐田涼太之間的宿命對決，也是姜俊昊和幸田來未這對並沒有什麼交集的師姐弟之間一場備受矚目的較量。

……

午後的陽光雖然充滿了活力，但是東京的天氣卻還是越來越冷，中島洋子並不是澀谷街頭的那些潮男潮女，在房產經紀人這個職業裡，幹練的職業套裝並不能如同其他行業那般讓人有個好印象。

她需要像是客戶的朋友一樣，面對不同的人，她可以親善熱情，亦可以嚴肅拘謹。

中島洋子在這個下午卻是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已經身為金牌經紀人的她見識過很多客戶的怪癖，但是像車後座上這位將自己隱藏的這麼深，還這麼焦急要去看房子的客人她卻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這位還要求她開車去先接一個人，並且言明只有這一位才可以做出最終的決定。

憑借優秀的第六感中島洋子在其他人都不願意接待的情況下自告奮勇，但是隨著車子行駛了二十分鐘，她的這位客戶卻是始終不發一言，這真是讓她有些焦急。

又是一個紅燈，中島洋子克制著自己，她不停的用手指敲擊著方向盤，目光不斷的向四周掃視而去。她需要一些別的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的話，她保不齊會想要說些什麼。

這個客戶，很可能喜歡安靜。

「不用擔心，我不是無聊的人。」

古怪客戶的話讓中島洋子陡然一驚，剛想要回頭解釋兩句，後車喇叭的催促聲就已經響起。她只能倉促的賠笑一下，這才發動了車子，繼續前行。

當車子駛過了街口，中島洋子這才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口氣，這客戶彷彿是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般的洞察力讓她非常好奇。目光開始不斷的對倒視鏡飄去，是想要根據這人的衣著品味判斷出他的承受能力。只有讓客戶滿意，客戶才會讓自己滿意，這才是銷售經理們最應該掌握的理論之一。但是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交流，這客人對中島洋子來說就是個謎。

「希望你可以保密，因為我很重視個人隱私，所以請不要把這個消息通知給媒體。」話音剛落，中島洋子就看到那古怪客戶摘下了墨鏡，那彷彿是標誌物一般的綠色眼睛讓她驚訝不已。

「姜俊昊先生……」

「嗯，我們時間有限。」姜俊昊冷冷的打斷道。

沒有想到，中島洋子完全沒有想到坐在自己車後座上的人居然會是姜俊昊，這一位韓國人最近在日本可是人盡皆知。每一個奢侈品牌在日本都備受矚目，更不用說「Dior」這樣世界知名的時尚品牌，它不但擁有男裝，更為出名的卻是擁有女裝。

中島洋子還記得自己的親屬曾經多次提起過姜俊昊這個名字，辦公室的同僚，客戶的閒談，甚至是前天和朋友的聚會中這個名字都被提起。不外乎是因為他的理發舉動使得他丟掉了「Dior」的青睞，為此他還必須賠償三十五萬英鎊的罰金。

日本媒體這才大規模報導了姜俊昊可能是富家子弟的消息，因為在對峙雙方之間完全沒有經過法律程序，那被期待的口水大戰也沒有出現，雙方低調的完成了賠付事宜，而接下來艾回卻也宣佈那張單曲按照姜俊昊所說的時間發行。

中島洋子還不清楚這些舉動所代表的巨大意義，她只是知道此刻車上的姜俊昊很可能就是日本記者筆下的富家子弟，而且那背景還相當的神秘，讓人非常好奇。

她克制著自己的激動，認認真真的開著汽車，為了好奇而丟掉生意並不可取，她不發一言的駕駛車子到達了目的地，而接下來上車的人，卻是讓她大跌眼鏡。

「冷麼？」

「不是，我剛剛出來。」

堀北真希笑著搖了搖頭，而姜俊昊卻是直接伸出一隻手，撫在對方的臉頰上。入手的冰冷讓他有些心疼，就彷彿是在幾天之前的拍攝場地，雖然兩人身邊都是兢兢業業的工作人員，但是在冬天拍攝這種陽光清新風格的MV，還是讓堀北真希倍感艱辛。

「不要騙我。」姜俊昊認真的囑咐道，他握住了堀北真希的手，兩隻一起。

甜蜜的表情在一瞬間被掛在了堀北真希的臉上，她的眼睛中滿是姜俊昊的倒影，咬著嘴唇笑笑，那一瞬間的縮頭，目光也不偏離和姜俊昊的對視，就彷彿是欲拒還迎。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只能長歎一口氣，輕聲說道，「看起來我以後真是要增加定性，記得我的粉絲們說過麼？我是屬於音樂的，不是屬於任何一個女人的。」

近日來的媒體報導讓那緋聞被舊事重提，姜俊昊的日本女性粉絲們反映大抵如此。他們不希望姜俊昊屬於任何一個人，特別是她們的同性。

兩人又是聊了聊近期的工作，堀北真希對姜俊昊的在團隊中的「惡性角色」很感興趣。冷著臉用目光讓所有人都努力工作，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才是老闆的樣子，在拍攝那首《U and I》的時候，她甚至都不能確定這是不是真的姜俊昊。

不時有笑聲傳出，姜俊昊的確很會討得女孩子的歡心，看著堀北真希的目光開始不斷的向中島洋子飄去，對方的心思，他瞭然於心。

「中島洋子小姐是非常優秀的房產經紀，在那個代理處只有她來接待我，應該是一位很熱情的人。」

姜俊昊是在誇獎她不以貌取人，中島洋子當然明白這些話的另一層意思。她只是對著倒視鏡矜持的笑了笑，完全沒有打擾兩人的意思。無論發生什麼時候，她都會充耳不聞。

姜俊昊很滿意中島洋子的眼力，對於買房子的事情，主導權大部分都在堀北真希的身上，他只是有一點要求，獨門獨戶，物業良好，可以偏僻卻需要交通便利，最關鍵的是，一定要保持安靜。

「為什麼一定要安靜，你不喜歡熱鬧麼？」，堀北真希好奇的問道。

「那你為什麼又一定要宅在家裡，不和朋友們一起出去血拼麼？」

笑著看那開始故作嚴肅的表情，姜俊昊的手用力握了握，示意蠢蠢欲動的堀北真希，你的爪子可在我手裡。

姜俊昊非常喜歡安靜，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是隨心情而定。面前的堀北真希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女孩，如果不觸犯到她的話，她永遠都會是一個人獨立的站在一邊。那並非是傲然，也並非是不合群，她只是擁有這樣的特殊性格，以至於成為了「清潔型奼女」。

他喜歡這樣的堀北真希，所以他希望這一切可以不要變。即便這座房子很可能會讓她成為籠中的金絲雀，但是姜俊昊卻也想要關住自己的心。

「我希望咱們兩個可以不被打擾，不管是鄰居也好還是粉絲也好，這裡只是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其他的都可以讓你來決定，我負責大的方向，你負責小的細節，我們分工合作，一定會都很滿意」

姜俊昊誘導的樣子就彷彿是神棍一般，難得的是，堀北真希居然還真吃這一套。就算是中島洋子想要忽視也不行，她只感覺後背的疙瘩頻頻泛起，恨不得打開廣播，來沖淡這聲音。

漸漸脫離了繁華的市中心，在兩人低語中行駛著的車子開上了高速公路。日本是一個奇特的國家，除了繁華的商業圈之外，其餘地方都很少能見到高樓大廈。作為地震頻發國家，姜俊昊驚奇的發現，獨門別墅在日本的首家並不是非常的高，最起碼要低於他想像中的那種水平。

周圍漸漸的安靜下來，轉頭望去，滿眼都是冬季的凋零。枯枝蔓蔓並不能影響堀北真希的心情，她此時就可以想像，當到了春天，這裡會是什麼樣子。

「這裡很好。」她轉過頭來說道，一臉期待的憧憬。

成為一個男人是從擁有自己的私密空間開始，曾經的姜俊昊深信這一點。而到了如今，他覺得男人二字不外乎家中有一個等待自己的女人。想到了這一點，他對中島洋子問道，「這附近有櫻花樹麼？」

「有，再過五分鐘就可以看到。」

為什麼會是櫻花？堀北真希疑惑的眨了眨眼。一直到現在她還再為瞭解姜俊昊的心思而盡心竭力，他想要的，他所需要的，堀北真希總是盡量的想要做到更多，這完全是一種迷戀的情緒。

直到如今她才知道，姜俊昊對於她的比喻。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有櫻花的時候，那一次我就覺得人生氣臉色都是紅紅的，而有的人生氣臉色卻可以是粉紅的。算是印象深刻吧，我覺得櫻花的顏色很適合你，或許它也可以是你的花語。」

堀北真希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飛快的對中島洋子說道，「就在櫻花樹那邊停下來，我們需要仔細的看一看。就算是不那麼安靜也沒問題，因為這是他說過的大方向」

……

「雖然這間別墅是傳統意義上的外形，但是內裡卻全部採用西式設計，這裡是日本老牌企業興建的居住區，物業問題很有保證，當然也有其他藝人在這裡入住，具體是誰請允許我保密。」

中島洋子帶著兩人來到了一間位置有些偏僻的別墅，這裡的設計師在計劃的時候就曾經有過櫻花林的構想。但是因為後續的商業原因，這個計劃被暫時擱置。如果說這個地方有什麼問題倒也不至於，只是人人都喜歡一個圈子的中心，包括居住也是。

一覽眾山小的情景誰都希望每天可以見到，不過安於一偶也並非難題，最起碼姜俊昊就希望有個安靜的空間，足夠他體會那天讓人沉迷的溫馨和安靜。

「我們這裡的家居設計都是以簡約和舒適為主，可能看上去沒有那麼多的藝術氣息，但是整體看起來很舒服。一共有四個房間，主臥室在二樓，一樓有一間客房和一間工作室。」說到這裡，中島洋子小心的湊到了姜俊昊身邊，低聲說道，「因為是家居設計，所以還預備了一間育兒室。」

姜俊昊被這話刺激的咳嗽了出來，轉而卻是看到了中島洋子那富含深意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說，我知道你們不會有那一天。

「你們再說什麼？還悄悄的。」等不及的堀北真希早已經跑到了樓上，她探出頭來，俯視著有些尷尬的中島洋子和姜俊昊。

第五百七十一章 大廈將傾

「沒什麼，洋子小姐告訴我說這裡還有一間育兒室，你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挑選顏色，完全由地產中介買單。」姜俊昊轉頭看向更加堂皇的中島洋子，最後補充道，「當然，前提是我們完成了交易。」

面前的姜俊昊難道真的不是花花公子？

看著那雙墨綠迷人的眼睛，中島洋子只覺得剛剛在車上聽到的那些甜言蜜語，宛如純愛電影一般的景象都是幻覺。

她昂起頭，看向臉色紅潤的堀北真希，微笑著說道，「當然，我們還有更多顏色可供您選擇，需要我詳細的說一下麼？」

「不……不用了」，堀北真希瞬間就縮回了頭，緊接著便是一陣「登登登登」的聲音，最後傳來「彭」的一聲，那是房門關閉的聲音。

還好，這一位客人中島洋子沒有看錯，她手中的文件可真是沒有關於育兒室的部分。可以看出堀北真希還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女孩，因為那紅潤臉色背後的欣喜，都讓她一覽無餘。

姜俊昊伸出一隻手，中島洋子熟練的遞過文件，看錯一個人之後她居然可以當成剛才的一幕完全沒有發生一般，這樣的能力也讓姜俊昊多看了她幾眼。

「這裡很不錯，我選擇的付款方式是東京銀行的貸款業務，首付的四十萬英鎊已經進入了戶頭，到時候請聯繫我的經紀人金永旭辦理手續。」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盡快辦好的。」中島洋子低頭說道。拿到了姜俊昊的這個簽名，她就又完成了一筆不錯的生意。

姜俊昊環視了幾眼，房間內的裝潢非常不錯，高檔住宅向來以人性化設計為主，而為了這裡的住戶，此地的裝修也實行即時入住制度。

別墅的格局在三百平米以上，走過玄關就會看到西式的內置佈局，最關鍵的是很安靜，這讓姜俊昊非常滿意。

「我們今天可以呆在這裡麼？」

姜俊昊的要求讓中島洋子愣了愣，轉而卻是建議道，「如果沒有私家車的話，請順著大路走上十五分鐘，通往市中心的高架火車就在那裡，不過我不建議您在高峰時間出行。」

「我知道了，謝謝。」

中島洋子就此離去，姜俊昊也是慢悠悠的在一層逛了起來，雖然是木質建築卻並沒有那種脆弱的態勢，從後窗望去，他還可以看到一個不大的小院子，雖然此時沒有蔥蔥鬱郁，但是高聳著的一顆櫻花樹，還是很符合他的心意。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姜俊昊覺得一層已經沒有任何新鮮的地方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反倒是有一個躲在房間裡不出來的女人，讓他非常的「擔心」。

所有的設計都是以溫馨為主，水電煤氣等等瑣事都不需要擔心，物業的威力就是如此，而當這件房子被入住之後，原定過來打掃尾聲的工作人員也會不再進入。

這也就是說，姜俊昊最希望的私密空間，就此欣然成型。

輕輕的敲了敲門，姜俊昊進入了主臥室。

堀北真希正站在窗前，她彷彿對後院的景色非常好奇，暖色調為主的塗料讓這房間看起來別樣的溫馨，來到女孩的身後，姜俊昊直接就抱了上去。

顫抖，這讓他竊笑，而且很是享受。

「中島洋子小姐呢？」，堀北真希問道。

「她已經讓我打發回去了。」

「噢。」

「噢？然後呢？」，姜俊昊用下巴在堀北真希的肩膀上蹭了蹭。

堀北真希沉默了一陣，微微掙脫，卻是沒有力氣，「然……然後什麼？」

一陣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熱氣吹在耳朵那裡癢癢的，這讓堀北真希只想閃避。而那彷彿富有「虛弱」魔力般的話語，卻鑽進了她的耳朵裡。

「我們要討論一下……關於育兒室的問題。」

……

美國，洛杉磯。

陽光明媚的南加州並沒有韓國和日本的寒意，金慧敏再次感歎自己從那個冰冷地方逃出來的英明決定，但是一想到待會兒的目的地，這英明決定也彷彿蒙上了一層陰霾。

金悠麗的帶來不單單是一個長輩在身邊管教自己，自從姑姑結束了在大宇的任職之後，彷彿喜歡上了在其他地方繼續發光發熱，為金家培養出第二個金悠麗，成為了她這段時間以來不斷努力的信條之一。

每到這個時候，金慧敏總會感歎一句，姜俊昊，我理解你！

手中的雜誌並非是在美國影響力排行第一的「時代」雜誌，「VOGUE」雖然名列第五，但是以時尚雜誌的身份名列前十也可見其影響力。

出人意料的是，在這份雜誌上居然刊登了一篇有關姜俊昊的消息。

「日本武士，斬斷高盧雄雞。」

「OK，二哥，恭喜你獲得了日本國籍。」金慧敏感歎著滿篇報導中對「Dior」的嘲諷，對於美國人的審美觀念來說，陽光男孩和肌肉壯男更有吸引力，至於英俊瀟灑的吸血鬼？那些都是小女生的東西。

「Dior」的吸血鬼理念並不能打動美國時尚編輯的心，在這裡出名的反倒是「Dior」女裝，馬龍·白蘭度的時代早就已經結束，而女性的時代這才宣告來臨。

這樣的情況在金慧敏身邊發生著，姑父姜宇的豁達和胸襟讓人欽佩，對於這樣的男人來說，戰鬥永遠都不在門廳之內，而是在外面廣闊的世界中。

姜宇和姜俊昊父子二人在金慧敏看來唯有對房子的迷戀讓人詬病，沒有在中國接受「家」概念熏陶的金悠麗和金慧敏，對於姜俊昊的敗家舉動只有一個形容。

「這是從中國帶出來的腐朽思想它正在荼毒著姜俊昊，這行為必須被馬上制止」

金慧敏將車子停在路邊，然後對站在車前的一位身穿黑色機車服，外配上牛仔褲的亞洲女性招了招手，就差一個口哨。

「嗨，美女」

當然，金慧敏不會吹口哨，這是個難題。

看著那女人安靜的上車，金慧敏非常懷疑她為什麼要同意姑姑的邀請，按照所有的可能性來說，她哥哥在日本和女人花天酒地，而這位「前」嫂子卻是在美國開始打拼。怎麼想來，寶兒應該是恨姜俊昊才對。

而最近的情況並非如此，寶兒和金悠麗的下午茶是在這個時段中沒課的金悠麗，不願去想像的夢魘。

誰知道，姑姑卻是如此評價道，「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她是我的兒媳婦」

好吧，兩個金悠麗在一起絕對不是壹加壹那麼簡單的事情，就拿哥哥姜俊昊來說，他也絕對撐不住。

「這一份是說姜俊昊？」，寶兒拿起了置物箱上的雜誌，看著那個「日本武士，斬斷高盧雄雞」的標題，想起了姜俊昊在日本又做成的一件大事。

「這裡面全部都是說『Dior』的，其實弄錯了也情有可原，對於亞洲娛樂產業除了中國的功夫之外，其他方面我們有的美國人都有。」寶兒清淡的說道，她靠在椅背上，散開了頭髮。

窗外的風吹了進來，重新長出來的頭髮髮質很好，飄散起來還帶著清新的香味。只是靠在椅背上的動作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金慧敏很羨慕這種女人味，所以，她願意和寶兒呆在一起。

「嗯，知道這樣你還來美國發展做什麼？」

「有些事情該做的一定要去做，男人做不到女人不一定也做不到。」寶兒露出一個微笑，這是標準的「金悠麗」用語。

「但是姜俊昊很有可能。」寶兒的話引起了金慧敏的注意，在學習音樂的過程中，對於歐美娛樂圈的繁榮她也有些射獵，如果說美國人的音樂興起是佔了二戰的便宜估計沒人會相信。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的荒誕，也讓人不可不信。

寶兒繼續看向雜誌，那上面沒有姜俊昊的照片，只有這一則消息，「為了音樂性而放棄唾手可得的地位和榮譽。在日本有過這樣放棄的人只有濱崎步放棄參加一切時尚評選，以及木村拓哉當眾宣佈結婚。在這方面上，姜俊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Dior』的影響力是在世界範圍內的，你不能想像歐美藝人會為了一些藝術性或者感性的東西而放棄『Dior』的提議。其實美國人更重視榮譽，而為『Dior』走秀就成為了『Dior』承認的人，這是一個莫大的榮譽。」

「你是說我哥哥放棄了他成為頂級藝人的捷徑？」，金慧敏並不如同其他女孩一般對時尚這麼癡迷，對她來說，這些可以用錢來滿足的需求，從不是什麼問題。

「是，但是他卻獲得了成為巨星的契機。」寶兒認真的說道，語氣之中的感歎就和李秀滿跟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一樣。

「他有足夠的人格魅力，追夢者沒有被現實所擊倒，他沒有變，或者說變了的一直都不是他自己。」

金慧敏不屑的撇了撇嘴，自從和寶兒接觸多了之後，她對姜俊昊很不滿意。

「那他怎麼不來美國發展？」

「進一步就是天堂，退一步就是地獄。剛剛到達了天堂，他總要一些時間來熟悉環境。老師說他一直都很有悟性，但是世界上有悟性的人很多。大浪淘沙，淘的就是他們的選擇，能不能忍受孤獨，能不能保持初心，才是他們成為巨星的關鍵。」

寶兒合上了眼前的雜誌，她仰躺在座位上，看著車子的棚頂，「說真的，我很羨慕伊麗莎白·泰勒。這輩子結了八次婚的女人，卻可以俯視全好萊塢的女星說一句，我只和跟我結婚的男人上床。這是一種對愛情的堅持，即便她沒有太多的好作品，但她的確是一個巨星。」

這比喻讓金慧敏有些不能接受，她撇了撇嘴，吐槽道，「剛剛你是在將對音樂無比堅持的我哥哥和一個因為無數次出軌上頭條的女人做對比？我是不是可以將這種對比理解成你對於他現在幸福生活的不滿，難道你是在發洩麼？」

這話很直，聽起來也有些傷人。知道了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戀愛消息，寶兒接受的十分平靜。但是身為一個有女人味的女人，她的心裡也不是表面那麼平靜。

「藝人的想法你是不能體會的，好好開車，我們就要到了。」

洛杉磯的交通非常便利，每次經過第五大道，寶兒總會想起他和姜俊昊一起來到這裡。那時候的生澀，小心翼翼，試探，接觸，一直到現在的別離。

時間就是最好的良藥，這句話寶兒只能說是深得其中三味，因為對於她來說，還留有迷戀，就是最大的頑疾。

或許只有一種男人才會讓女人感覺無數次的遷就並非是為了上床而無所不用其極。初戀是每個人都刻骨銘心的記憶，而經歷了姜俊昊這個第一次約會就可以對女人的喜好瞭如指掌的男人，寶兒只覺她來到美國之後，對蕾絲這個群體有了極大的好奇。

父子兩人的品味十分相同，對於獨門獨院的私密空間都有著同樣的固執。面前的別墅遠沒有寶兒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樣讓她感覺驚奇，在她的印象中，姜俊昊的父親是那種溫潤如玉，帶著點儒家氣息的男子，就好像是出自真正的書香門第。

在他身上沒人會感覺到金悠麗身上那種凜冽的氣息，但是寶兒知道，在自己的女人出盡風頭時，站在她身後那個默默微笑的男人，才擁有真正的胸襟。

這種男人永遠都不會用自己的成績來證明雄性必勝的定律，或者說正是這種為人處世，才打動了被她奉為目標的金悠麗。

這是一個很有趣，很讓人嚮往的家庭。所以在金悠麗給寶兒打過來電話之後，她過來參加了第一次下午茶活動，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你還要多久？」，站在車邊上，金敏慧大聲的抱怨著。

「就快了，你再等等。」躲在車後，讓金慧敏幫她遮擋視線，寶兒對這套流程已經駕輕就熟。

在身材上寶兒體現了亞洲女人的完美風韻，嬌小，這不單單是一個感官上的詞彙。

當寶兒脫去身上的機車服，內裡的卻是一件看起來很不協調的「絲質襯衣」，而當她開始脫下牛仔褲的時候，這才會讓人發現，她原來在裡面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

當金慧敏看到寶兒撫平了一身的褶皺站在她面前時，她這才感覺到女人的魅力。

髮絲因為脫衣服的動作有些凌亂，其中一抹更是到了嘴邊，正被寶兒一一捋順回去。一根簡單的頭繩就讓那頭好看飄散起來的頭髮老老實實，白色的裙擺隨風飄動著，配合上這紮起頭髮的動作，金慧敏感覺到了外柔內剛的真諦。

每到此時，她都會腹誹一句，「老哥，你沒福氣。」

「我怎麼樣？」，寶兒站在金慧敏的身前，每一次她都會這樣詢問一句，就好像是要去見老師的學生一般。

金慧敏老實的點了點頭，她並不是不挑剔，而是寶兒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讓她不能做出任何的負面評價。

面前的女人是一個耐看的美女，她的身材或許並不是婀娜多姿的，但卻是富有韻味的。可愛這種詞彙並不單單用在年紀很小的女性身上，而這一抹遺留不多，卻還別樣閃光的純真在笑容中迸發出來，除了可愛這種形容，金慧敏想不出別的詞。

走進院落，到處都是蔥蔥鬱郁，一年四季如春的南加州房產並不便宜，特別是在洛杉磯，這樣的一座院落就彰顯了主人的實力，姜宇便是這房子的主人，而寶兒卻只覺得他非常的神秘。

從正門右邊的拐角走過去，金悠麗已經坐在陽傘下，自從換上了家居服之後，她才真的像是一位母親。

「來了？」，金悠麗微笑著揮了揮手，寶兒微笑著點頭回應。而金慧敏卻是板起了面孔，她來到金悠麗身邊恭恭敬敬的問了聲好，然後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等待著下午茶的開始。

「我們今天說些什麼話題？生意上的事情慧敏不願意去聽。女人的事情，她還不夠年紀聽。」

「需要我離開麼？」，聽這話像是逐客令，金慧敏求之不得。

「不，我們這一次就聊一些有關男人的事情，或許我們應該探討一下關於『敗家子』的問題。」

金慧敏撇了撇嘴，小聲的嘀咕道，「那是我哥哥的事情。」

「不，這是金家的事情，就算是分家了，我名下的股份以後也是他的，你希望這些股份到誰的手裡？為了你未來能夠衣食無憂的繼續做公主，我覺得我們應該關注這些問題。」

當著寶兒的面談論姜俊昊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事情，每一次提到姜俊昊會讓人尷尬的時間已經過去，而現在，金悠麗明顯是動了氣。

「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準備在半年內買下東京的一套別墅，多餘的話我不說，將近八十萬英鎊在幾個月內貶值百分之五十，這是任何一個生意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說著，金悠麗看向了寶兒，「聽說你最近準備在韓國買塊兒地？」

「是，是有這個打算，我母親去聯繫的地產公司，不知道您怎麼……」

「告訴你母親不要動手，市場調研工作大宇做的要比你們想像的多，每年用百分之三十的利潤投入市場分析還是我的主意。」

金悠麗喝了一口杯子中的茶水，她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投資天才會有一個如此對市場不敏感的兒子，「我告訴你們，最近在資本主義國家都不要投資房地產，有一句中國成語叫大廈將傾，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聽到這裡，寶兒也明白了金悠麗為何會如此失態。她是不能接受姜俊昊，和她追求完全不同的東西。

甚至是，背道而馳。

第五百七十二章 信用不良者？

例行的下午茶僅有兩個小時，三個女人也並不是每天都聚在一起，約定了下一次喝茶的時間，金慧敏只為了未來幾天的清閒而慶幸。她並非是不想學習，只是在見識了哥哥的古怪之後，對於這種家庭教育，她只想要遠離。

寶兒的想法和金慧敏並不相同，來到美國，面對一個陌生的全新世界，她只感覺到了遲疑。

過往的成績會成為束縛在身上的枷鎖，在日韓兩地馳名，在美國卻無人問津，這並非是高端市場體現它優越所在的魅力，也不能燃起任何一個人的征服欲。

當寶兒聽到製作人說他需要到Club進行宣傳時，內心的抵制也就油然而生了。

或許每個人都應該嘗試放棄過去的成績，但是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和魄力。金悠麗在她的面前無疑就是這種魄力的擁有者，她先是放棄了讓她喪失原有貴族生活的家庭，然後又放棄了父親為之努力一生的大宇。

沒有人能知道當金悠麗將大宇的各個產業環節關閉、轉賣時的心境，和金悠麗接觸的越多寶兒越能感覺到，為什麼姜俊昊會有如此複雜的心性。

當年的那段時間充斥著無數利益腳力，每天都必須禪精竭力的算計，所有的人際關係，甚至是親情友情都成為了保護自己的工具。

沒人知道當金悠麗親手送金泳三進監獄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寶兒僅僅能知道這麼多，更多的她卻是無從提起。

而姜俊昊卻知道的更多，所以在他的價值觀念裡，感情和利益完全是兩碼事，他從不允許兩者之間有一分一毫的牽扯，而且對金錢，他嗤之以鼻。

姜俊昊擁有過自己從沒擁有過的，這造成了兩人價值觀念的不同，對於責任的認知不同，所以在行動和想法上，寶兒知道兩人有極大的差距。

如何調節這種差距？唯一的方法似乎就只有一方放棄。放棄那堅強的性格，放棄那一隻堅持著的價值觀念。一個男人需要什麼樣的女人，一個女人需要什麼樣的男人，根據每個人的性格，彷彿都已經命中注定。

姜俊昊追求的價值觀念和藝術家相近，或許在他的印象中音樂是一直都不會背叛他的東西，和展現出來的聰明與冷靜不同，寶兒看出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唯心主義者。歌曲的成績不重要，它受到多少承認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自己滿意。

「為什麼要為我哥哥說話？就算是真的為我哥哥著想，也不應該忤逆我姑姑的意思，她從來都對姑父和哥哥的這種藝術思想很惱火。」車上，金慧敏看著寶兒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貌似無意的詢問了一句。

在金慧敏的眼裡我應該是走高層路線的女人吧？寶兒如此想到，不外乎金慧敏會如此做想，生存在那個家庭裡，這種認知觀念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其實我也有車，如果你嫌麻煩，可以不用每天來接我。」在剛剛的茶會上，寶兒以歌手的心態對金悠麗解釋起來，姜俊昊的這種情緒釋放綜合金錢有關，即便他手頭上沒有現金，那是那些看起來價值龐大的資產卻遠沒有他的音樂重要。

在「Dior」這件事情上，寶兒就可以看的出來，而在過往的相處中，金錢只是讓姜俊昊維持生活品質的道具。

「你誤會我了，如果我真的是那樣想，相信我，我不會這麼放低身段來迎合你，然後去探究你到底有什麼險惡用心。我不是那麼無聊的人，只是對你們的生活很好奇。」

女人之間的鬥爭永遠都不會停止，此時金慧敏的防備讓寶兒聯想到自己的童年，或許她永遠就只有一個閨蜜，李妍熙。

其實和金悠麗接觸的唯一目的就是寶兒想要調節自己的情緒，在她眼裡強大的女人一定是能屈能伸的，就比如金悠麗可以在家相夫教子，又可以在兇惡的金融戰場中為千瘡百孔的大宇渾水摸魚。

關於寶兒的問題，金悠麗只給出了一個答案，「別人的東西始終都可以放棄，需要放棄的時候，不要當它是自己的便好。」

這句話直到姜俊昊和「Dior」之間的衝突爆發之後寶兒才明白，或許在姜俊昊眼裡，他手中的金錢從來都不是自己的，而是銀行的。

那麼對於寶兒來說呢？她在06年就擁有了可以生活兩輩子的金錢儲蓄，那又是什麼推著她不斷前行的呢？

或許站在高位自然就有不同的目的，又或者她前行的動力只是因為責任。成為藝人很辛苦，如果她在06年放棄，那麼她如今就會很可能是韓國金式家族的准媳婦兒。這不單單會帶來身份的差距，比起現在在美國無人問津的生活一定會好很多。

但是如果真的那樣，那她還是權寶兒麼？

朦朧間寶兒彷彿明白了金悠麗的心境，這並非是將一切都放棄，而是抓住自己僅能擁有的東西。或許在這世間，除了你自己這個人，你不能擁有任何東西。

既然如此，那就滿足自己。

「看起來很好吃。」金敏慧的車子慢了下來，她看著街邊的熱狗車，隨口的感歎和那就要流出的口水預示著她還是個孩子心性。

「好吃的話就去買。」寶兒本能的說道。

誰知道金慧敏卻是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嘴，最終還是抵制不住誘惑，她看向寶兒，眼睛裡彷彿帶著朦朧的水汽，「嫂子，我沒帶錢。」

一聲「嫂子」讓寶兒心中一顫，看向金慧敏的眼神流露出巨大的驚奇，還有很多說不出來的味道。

朦朧間寶兒只能想到，這金慧敏怎麼和姜俊昊差不多。

偶爾有些……無恥？

……

其實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有同志，被寶兒定義為唯心主義者的姜俊昊也是如此，當他再次見到加裡亞諾的時候，他體會到了當初列寧在列寧格勒會見同志時的心情。

接觸不多，但是他卻知道面前的加裡亞諾和他一樣，在向著一個目標不斷的努力，並且艱難前行。

志同道合的人，大抵如此。

「估計『VOGUE』的編輯怎麼都不會想到，『日本武士』和『高盧雄雞』會在機場的咖啡廳裡，面對著面，安安靜靜的喝咖啡。」

面前的老人穿著一件墨綠色的呢子大衣，就算是東京街頭的潮男潮女看到他都不會想到這位會是「Dior」主持一個系列品牌的首席設計師，約翰·加裡亞諾。

穿這個並非是因為固執和怪癖，而是因為加裡亞諾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不瞭解的事情就妄加定論，排名世界影響力第四，看起來雜誌終究只是雜誌。」姜俊昊不屑的笑了笑，不管是什麼樣的媒體都是一個模子，以新聞和話題換取影響力。

加裡亞諾的臉色帶著病態的嫣紅，他不知道類似這樣的靈感爆發他還能堅持幾次，他更不知道他能不能達到理想的終點。這是他剩下的生命中唯一的追求，「80年的拉菲，價值不菲。我聽說你的財務狀況有些問題？日本的狗仔隊可不會放過你這樣的藝人。」

「問題不大，只是一時間資金周轉不靈。」見到了對方的面，姜俊昊卻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是應該虛心求教對方的創作經驗，還是應該和同志把酒言歡？

無論是加裡亞諾的身體還是時機都不合適第二個選擇，而第一個選擇，也讓姜俊昊有些迷茫。

「應該有很多人都在評論你的瘋狂，記住，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這永遠都是好事。進一步就是天堂，退一步就是地獄。對於一個有靈性的設計者來說，淪為平庸和妥協永遠都是地獄，當你有了年紀的時候，你永遠都會後悔做出了現在的選擇。」

姜俊昊謙虛的點了點頭，對於這個觀點他也很慶幸。創作的玄妙大抵如此，進一步就是天堂，退一步就是地獄。

突然之間，他不想繼續和對方探討什麼哲學之類的話題，他淡淡的突出一口氣，然後真誠的說道，「希望您可以保持身體健康，說不定我將來會有機會去法國看您。」

「只要你不帶著澳洲紅酒的話，我隨時都歡迎。」

加裡亞諾站起身，姜俊昊也站起身，兩個資產階級制度下的人民和同志一樣將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設計稿已經遞交「Dior」總部，加裡亞諾必須馬上回到法國去，這讓姜俊昊只能在機場匆匆的和他見上一面。

一直到啟動車子離開機場，姜俊昊都沒有被人發現，再次見面的兩人互相之間居然都是只有三言兩語，或許這應該是男人之間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姜俊昊輕輕搖了搖頭，他不明白這種感覺是何意義，在出道以來的這段時間，他只對加裡亞諾這位老者有了這種感覺。

他們互相之間的瞭解，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向銀行貸款還是出現了一些問題，比如洩露了消息給媒體。而「Dior」支付的那一百萬英鎊出去上稅和經紀人分成之外，也只剩下了一個很有限的數字。

首付之後再加上注入攝制組的資金，艾回方面居然也追加了投資。雖然日本媒體對這則消息的報導頗有幾分罪有應得的味道，但是明白了在「Dior」新品發佈之後，姜俊昊會有怎樣影響力的松浦勝人卻依舊在董事會面前力挺。

原本衝突的雙方就此又站在了同一陣線上，媒體的報導也就沒有引起更多的反應。

三十五萬英鎊的賠償金讓人咋舌不已，但是這也變相體現了姜俊昊的財力，雖然很多都在為這些賠償感覺可惜，但是在姜俊昊那執拗的想法面前，金錢的作用卻始終是生活的道具。

就彷彿是車窗外的這輪紅日，就算是再有錢，難道也能買下永不落日？

……

十二月九日，首爾仁川國際機場。

姜俊昊會在今天回到韓國參加明天舉行的MKMF頒獎典禮，做為頒獎嘉賓和表演嘉賓，在今天晚上的綵排他就要到場參與，這也是為什麼他在那天的電話中會通知鄭秀妍帶上電子產品，一夜的時間大部分要用來等待，而第二天的時間也要用來再次綵排。類似這樣的大型頒獎典禮，所有參與的藝人都不能錯過綵排這個重要環節。

就算是姜俊昊，也要執行。

雖然S.M已經提前通知了阿芙羅狄忒這個粉絲組織，姜俊昊不會走機場大廳，但是部分粉絲卻還是聚集在此，希望可以被幸運降臨。

只不過，何美藝的到來卻是讓這些幸運成為了泡影。

就在姜俊昊決定行走機場大廳的時候，何美藝卻是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進入了VIP通道。

「介紹一下，這位是新韓銀行的財務助理，申正化先生。」何美藝介紹著那戴眼鏡的陌生男人，一臉麻煩的神情。

「您好，我是姜俊昊。」三人周圍十分安靜，助理和工作人員都已經從海關走了出去。

「我們邊走邊說吧，一時間事情也說不清楚。」何美藝為難的說道，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一些消息碰在了一起，居然讓姜俊昊陷入了財務危機。

戴著眼鏡的申正化一直都十分安靜，有著那麼點客隨主便的味道，此次回到韓國來姜俊昊還是獨身一人，東方神起宣佈不參加任何的年末慶典活動，專心致志的在日本進行活動。在參加過此次頒獎典禮之後，姜俊昊可是還要回到韓國去，在那裡他還有一張單曲即將發行。

一直到了保姆車上，金永旭也是必須加入談話。所有人都圍繞著這位來自新韓銀行的財務助理，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讓人震驚的消息。

「姜俊昊先生，此次我來是確保您能夠按期完成對新韓銀行的還款業務。」

聽到了這話，姜俊昊還是一頭霧水，而金永旭卻是先詢問起來，「一百二十萬美元的貸款不是說三個月後償還首期就可以麼？」

「原來是這樣沒錯。」申正化也是有些為難，銀行上層剛剛制定了貸款指標，姜俊昊以收入作為抵押在信用度上對比這一百二十萬美元本不算什麼，但是誰都沒有想到為什麼韓國銀行回開始普遍調節利率和貸款額度。如同他這般的財務助理，一瞬之間遍佈韓國各地，為的都是兩個字，追還貸款，或者置換抵押物。

「情況是這樣的，根據日本媒體的報導，姜俊昊先生在東京銀行按揭貸款了一套別墅，首付為百分之五十四十萬英鎊，我來此是想確定，是不是這樣？」

申正化雙眼緊盯著姜俊昊，不知道為什麼，銀行高層已經垂下來一股徹骨的寒風，他敏銳的感覺到一股大廈將傾之感。

姜俊昊輕輕的點了點頭，「就是這樣，關於資金的來源請讓我保密，但是這和我的貸款有什麼關係？」

申正化抿了抿乾燥的嘴唇，新韓銀行的貸款是姜俊昊經手何美藝辦理的，原本一切都好，但是現在，姜俊昊卻必須做出選擇。

「因為我們新韓銀行認為以姜俊昊先生您的個人實力無法還款，所以我們要求您置換抵押物，房產或者是歌曲版權。」

「什麼？」，姜俊昊非常驚訝，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會淪為銀行名單上的信用不良者，「為什麼？我們簽訂的合同不是這樣。」

申正化緊張的拉了拉領帶，他面對的是所有銀行財務助理都會面對的難題，追還貸款的壓力不小，他還算好的，因為姜俊昊還有背景。

「因為最近經濟不景氣，據我們所知，您在首爾的房產都在大宇集團名下，韓國有法律嚴禁炒房行為，所以這些房產到您手上還需要進行大量的報稅業務。在我們銀行判斷，大宇可能會在近期無法抽出手來進行財產轉交。而您在東京銀行的貸款，不出意外也會面臨這種被追還的情況。所以，我們希望您可以拿出歌曲版權來進行抵押。」

經濟不景氣？姜俊昊更加疑惑的眨了眨眼，他還真的沒有過多關注過這方面的事情。財產管理也一直是大宇在負責，而他的生活也就是在工作和消費中過的瀟灑無比。

如今這是怎麼了？他姜俊昊也會有朝一日成為信用不良者。這簡直是天方夜譚，讓人驚奇不已。

就在這時候，何美藝卻是開了口，「最近我們事務所也接到了很多客戶咨詢，不單單是新韓銀行，韓國所有的銀行都在進行追還貸款業務，或者轉換抵押物。股票，房產的折算價格都在降低，估計是他們聞到了什麼風聲，可能是美國那邊的事情。」

這時候，姜俊昊才想起了金悠麗對他說過的話，如果真的按照母親那麼預測，那麼他在東京剛到手的房產就會縮水一半兒以上，而他在韓國的產業同樣會大幅度縮水產值。

此次事件對於娛樂業不知道會有怎樣的衝擊，姜俊昊拒絕了「Dior」又在東京銀行貸款，在面對金融界大事件的時候，他被化為信用不良者，也不足為奇。

第五百七十三章 五加九加一，等於「十六」？

「初次還款時間還沒到，銀行可以要求置換抵押物麼？」，姜俊昊向何美藝問道。

「不可以，銀行如果在書面上讓我們執行此要求，我們是可以申請法律援助的。」

姜俊昊點了點頭，「很明顯，對於新韓銀行的希望我們不能同意。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情，那麼我就需要進去工作了。」

2007年MKMF頒獎典禮指定在首爾綜合競技館舉行，隨著保姆車就要到達目的，姜俊昊覺得自己的思緒應該從金融行業中抽離出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事業。

「姜俊昊先生……」

申正化明顯焦急起來，他的臉色驟變，動作虛浮著就彷彿是要抓著姜俊昊懇求一般。而姜俊昊，卻是打斷了他的話。

「請人幫助最需要的品質不是信譽，那東西只能證實現在你可信，卻不能證明未來。既然你有事相求，卻又不想直接誠實的說出來，你讓我很懷疑你的誠意。」

早就在見到申正化的時候姜俊昊就知道對方的要求絕不僅僅如此，財務助理是什麼級別他並不清楚，但是在合約已經簽訂的情況下要求客戶置換抵押物，這種做法卻是新韓銀行自毀根基的行為。

在目前的情況下雖然不排除新韓銀行會集體發瘋做出這樣讓人費解的決定，但是姜俊昊卻在這申正化的眼中看到了很多不同的東西。

十二月的首爾很冷，就彷彿是這申正化的臉色一般。

……

「啊～嚏！」

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的鄭秀妍讓林允兒很是擔心，她小心翼翼的遞過去一張紙巾，關懷著詢問道，「秀妍姐，沒事吧？」

「沒事」，鄭秀妍將這話說的中氣十足，看樣子並沒有著涼的徵兆。

這樣的場面已經出現過一次，陳永守僅僅是多看了鄭秀妍幾眼，在他看來這九個女孩都是還需要他保護的對象，但是面對女人的裝束，他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說才好。

鄭秀妍很漂亮，這私服看起來也有些成熟的味道，著裝品味更是直逼隊內的時尚達人崔秀英，就是看上去稍微單薄了些。

這當然不是那種裸露，即便少女時代今天要在紅地毯上和別的女星一起爭奇鬥艷，但是造型師拿出來的設計完全符合少女的本質。就陳永守來說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袒胸露背等於少女，很明顯，造型師和他是相同的看法。

將問題處理完畢，鄭秀妍重新看向窗外越發蕭條起來的景致，至於身上的裝扮，她單純當做自己是聽錯了天氣預報，而絕對不是某位大嘴巴口中的，女為悅己者容。

「秀妍啊，如果冷的話，我多帶了一件外套。」白色的冬裝將金泰妍打扮的如同企鵝一般，她習以為常的拽過了一個背包，這可是今天才在少女時代專用保姆車上出現的。

特別的準備並不能打動鄭秀妍，想要美麗，就要凍人。現在已經不是她抱著空調不撒手的夏天，但是為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準備，以及大嘴巴崔秀英的那一句「你長的不童顏，所以不適合可愛風」的評價，她還是拒絕了金泰妍的好意。

金泰妍和鄰座的Tiffany對望了一眼，不再說話，車中也繼續保持了安靜。

少女時代的同名首張專輯「少女時代」在唱片業大蕭條的今天依舊取得了突破十萬張的成績，這樣的銷售數字是近年來女子組合銷售最好的一張專輯。

大賣的結果讓姑娘們很是高興，在陳永守的臉上也開始表現出了越來越多的喜意。只有不斷的好成績才可以刺激公司加強投資，這是S.M內部獨有的投資機制，和其他經紀公司不同，投資的程度完全不憑借喜好和偏向，完完全全的用成績說話，也避免了很多可能的弊病。

雖然在聲勢上對比其他組合可能略有不足，但是少女時代在S.M出道還是引起了巨大的關注，沒有哪家的新人組合在剛剛出道的時候就可以登上中國音樂雜誌「Cool輕音樂」，而身在S.M的少女時代，卻是有了這樣的特例。

對任何一個組合都是以亞洲為目標而設定，這樣的計劃在韓國也只有S.M可以做的出，東方神起在日本的成績相當於少女時代未來的方向，而他們的成績越來，組合得到的投資也就越發的充足。

到達了目的地，車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下去，姑娘們魚貫的走下保姆車，十二月的寒風還是讓鄭秀妍哆嗦起來。

白色的帶帽衛衣，展示女性曲線的牛仔褲，別看簡單，卻很精緻。而且價值不菲，還都是以美元計算的。

「披上一件衣服也好。」金泰妍適時的為鄭秀妍披上了外套，那是一件黃色的羽絨服，看上去並不臃腫。

本能的想要拒絕，但是呼嘯而過的寒風卻是讓鄭秀妍又開始哆嗦起來，崔秀英適時的走過來拉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語道，「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想讓他看到你的鼻涕。」

「謝謝。」嚴肅著面孔，冷淡著表情，冰公主大人的道謝從來都帶著點驕傲的范兒，金泰妍只是隨意的笑笑說了聲沒關係，一行人這也就移動起來。

鄭秀妍正低著頭走路，面前的首爾綜合競技館燈火通明，場館內的設施非常不錯，最好的消息就是他們只需要和一個女子組合公用待機室。

隊伍的行進沉默無聲，每個人彷彿在此時就已經緊張起來，這可是她們參加的第一個頒獎典禮，也是出道滿三個月來的成績測定。

「頭抬起來。」

熟悉的聲音，鄭秀妍聽話的抬起頭，還好腳下穿的是高跟鞋，不然走在崔秀英身邊，那高個子還是讓她有些沒有自信。

「低頭是見到了男人需要做的事情，但是在其他時候一定要抬起頭來走路。」崔秀英解釋著，這段時間以來她和鄭秀妍一直都對其他七個人隱藏著小秘密。想要改造一個女孩成為女人並不容易，好在鄭秀妍對於穿衣也很有品位，這讓崔秀英減少了很多麻煩。

「必須要這樣麼？私服太突出了也不是好事。」

「這叫凸顯和體現，你要告訴他你和別人不同，不要讓他拿對待別人的那一套來對待你」

鄭秀妍又是低頭撇了撇嘴，可愛的抽搐了一下臉頰，卻是沒人能看得到。

「我們兩個相處本就和其他人不一樣。」

「你是說你把他當女人，他把你當男人的那種模式麼？」，崔秀英的話讓鄭秀妍無法反駁，她只想要悶頭走路，卻是走不出幾步就又聽到了一句，「抬起頭」

站在後台的長廊中等待著，姑娘們的緊張開始化作期待，而身體的疲勞也開始轉化為興奮。此次的綵排需要通宵進行，而且還要進行直播預演，一套下來每個人可以睡覺的時間也就只有四五個小時。

當然，這裡說的是連續時間。

陳永守再次回到長廊中，來回也就花費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和另一個女子組合公用大型待機室，而那只組合卻是少女時代最大的競爭對手，「Wonder Girls」。

「完了……」，崔秀英率先垂頭喪氣的唏噓一句，抬起頭卻看到了老⼳徐賢那疑惑的表情，「你不知道麼？樸振榮前輩也會在這次MKMF的舞台上表演，『Wonder Girls』是他的弟子，他一定會過來訓話，那我們怎麼辦？」

「能怎麼辦，該幹什麼幹什麼。」鄭秀妍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

「大前輩在場的時候，你們誰敢大聲說話？」

鄭秀妍尷尬的迴避了崔秀英的眼神，嘴硬著說道，「反正，我喜歡安靜。」

……

待機室中被白熾燈照得明晃晃的，這讓雜誌的頁面都有些刺眼起來，一台筆記本電腦在桌上靜靜凝立，除了不時翻動雜誌的聲音，房間中異常的安靜。

每個人的臉色都是蒼白的，而姜俊昊卻是不在此列。剛剛得知了這樣的消息，對於金融有少許常識的金永旭跟何美藝都明白，剛剛這位新韓銀行的財務助理，都說出了什麼驚天秘密。

「其實這早就不是秘密了，只是知道的人有限而已。華爾街還能堅持一段時間，我的情報來源非常準確，你們可以放心。」合上了手中的雜誌，姜俊昊一點都沒有看進去，次貸危機這種詞彙距離他非常的遙遠，但是卻因為在東京買了房子，這個詞彙又離他很近。

「申正化先生，我想你告訴我的這個消息也是銀行內部的訊息，他們應該不允許你將這個消息告訴給客戶，包括那個客戶是我。」

姜俊昊看著待機室的門沉吟了幾句，接下來卻是直視著申正化的眼睛，散發出巨大的壓迫力，「我想知道，你除了帶給我這個消息之外，還能帶給我什麼？新韓銀行應該不是希望客戶們可以置換抵押物，而是建議。」

面前的姜俊昊根本就不是什麼信用不良者，單單靠一個名字就可以獲得上百萬美金的收益，這就是他姜俊昊的影響力。

但是申正化卻鋌而走險，他需要知道姜俊昊具備基本的金融常識，並且還要有看人的眼光。

這樣的試探再過分都不嫌多，他打開了手中的背包，拿出了一份新文件。

「這是韓國關於房產分配的相關法案，根據規定如果您拿錢去買房子，可以享受政府的優惠。但是被他人轉贈，或者是從父母手中接過房產，就要繳納大量的稅金。大宇遲遲不能將財產交給您，應該也是在進行相應的操作。」

「的確是這樣。」姜俊昊點頭承認道。

「此次的次貸危機會在明年徹底爆發出來，到時候歐美的房地產市場一定會受到巨大的影響，但是此次危機主要針對的是金融層面和貸款買房的人。只要您不會出售手中的不動產，價格早晚都會升回去。」

「我沒有那麼蠢，請你直入主題。」

申正化興奮的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如果您可以晚一些接過房產，那麼此次的稅金您就可以以完全合法的手續逃避百分之八十。」

「怎麼做？」

看到姜俊昊感興趣的挑起了眉毛，申正化卻是直接對九十度鞠躬下來，「請將此次的操作交給我，我一定會盡心盡力。」

毛遂自薦？姜俊昊側了側頭，這才認真的審視起面前的財務經理。身上的西服應該穿了有一段時間，一副眼鏡，鬢角下細密的汗水。這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傢伙，也許他還想要成為什麼基金經理。

在姜俊昊漫長的童年中，他先是在孩子的世界裡學會了察言觀色，而後在龍山的金家大宅中，見證了生意人的「戲子無義」。

「這一次的操作可以交給你。」

申正化聞言面露喜色，他興奮著張了張嘴，好像還要繼續說些什麼，但是姜俊昊卻搶先一步，封住了他接下來的請求。

「但是我不會要你做我的財產管理。還是那個原因，你沒有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對我誠實，這樣的人我不能相信。」

「我會給你減免額度百分之五的佣金，算是給你的報酬。但是請你注意保密，還有不要隨便詆毀老東家的信譽。」

姜俊昊簡單的判了兩人的未來死刑，對於他來說能省錢當然是好事，但是毛遂自薦外帶居心叵測，他沒有那麼多閒情逸致來關注這些事。

繼續商談了幾句申正化就離開了待機室，從現在開始他將是姜俊昊的代理人，負責處理他和大宇之間的財產交接問題。

房間中的靜謐依舊讓人窒息，次貸危機引發金融危機，各行各業都會受到巨大的衝擊，這沒人可以阻止。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個訊息依舊是秘密，而今天知道它的人則是又多了兩個，何美藝，還有金永旭。

「只要拋掉你們的股票，停止你們的按揭貸款，這一次的危機不會持續太久。」姜俊昊就此作出了推論，這完全是來自金悠麗。

金融並非是他關注的事情，平心而論，姜俊昊感覺自己更像個地主。只需要在房間裡住著就可以衣食無憂一生的時間，但是他卻依舊喜歡出來工作，賺取更多的收益。

姜俊昊越發的感覺自己正和一個世界有了距離，工作上的事情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他當然沒有時間去發揮自己的其他天賦。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不會讓人以為他是什麼超人，就比如這間待機室雖然不錯，但是卻太過壓抑。

「少女時代在哪個待機室？」，面對問題金永旭愣了一下，緊接著報出了一個位置。

姜俊昊這就開始收拾起來，他拿起了筆記本，收拾了一些可以隨身攜帶的物品，「反正我的綵排也是和女性組合一起，沒有問題的話我現在就過去。一個人和你們呆在一起太沒意思，美藝姐就回家去吧，注意熟悉一下相關的產業管理，我的這些不動產，以後都會交給你來管理，還有報稅什麼的……」

一面說著一面走出了房間，姜俊昊立刻就踢上了身後的門，他這是在告訴金永旭，自己對有人跟著並不滿意。

距離綵排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Mnet是負責此次頒獎典禮的製作方，比起其他電視台Mnet具有更強大的財力，長廊內的擺設井井有條，三三兩兩的工作人員正在準備著，略顯空曠的環境讓姜俊昊很十分滿意，他不習慣走到哪裡都有人對他鞠躬問好，已經身為前輩的他暫時還沒有那種覺悟。

或許，當一個後輩挺好的……

宣美站在自動售賣機前，私服中的她披散著頭髮，拿出錢包正在猶猶豫豫，勉強記得成員們都願意喝些什麼，但是老師樸振榮的存在卻還是讓她泛起了難。

直到另一個人搶在她身前，向投幣口送入了一張一萬韓元的紙幣。

「記得麼？前輩答應過，要請你喝咖啡的。」

宣美剛剛皺著眉頭看去，卻是見到了一張會讓她興奮的臉，驚喜的表情瞬間就迸發出來……

「不要和粉絲一樣，你現在也是歌手了。你們的那首《Tell Me》，很好聽。」姜俊昊帥氣的按動著售賣機，一陣機械聲過後，他再次投入了一張紙幣，「答應過請你喝咖啡的，你們組合有五個人吧？算上你。」

看著宣美猶如鄰家女孩般的可愛面龐，不施粉黛的模樣讓她看上去就彷彿是班級中那種總該搞怪的小女生。柔柔弱弱的樣子，難以抑制那驚喜的表情。

姜俊昊俯身拿出一罐咖啡搖了搖，笑著問道，「怎麼，以為我忘了？」

「沒有……姜俊昊前輩，您好」，先是搖了搖頭，然後立刻鞠躬問好。一時間太過驚喜甚至讓宣美忘記了前後輩制度，她緊張的樣子看上去更加的惹人憐愛，這就是姜俊昊越發討厭當前輩的原因。

側了側頭，姜俊昊繼續帥氣的問道，「喝什麼？自己點。」

「噢。」答應一聲，宣美開始在售賣機上按了起來。一時間，她只記著「Wonder Girls」是五個人，卻忘記了自己的老師。

第五百七十四章 女孩十四，男孩一

所有的室內場地，關於後台的佈置好像都一樣。這便是宣美對於後台的認識。但是今天的後台卻有些不一樣，這裡十分安靜，關鍵是她喜歡這種安靜。

自動售賣機距離待機室並沒有很遠的一段路，這對於宣美來說是一個又好又壞的消息。好的是他們終於可以找盡快的放下那十幾罐咖啡，而壞的是這段路程會很快結束。

宣美悄悄的側頭看去，姜俊昊前輩的新髮型還算不錯，特別是當他們對十五罐咖啡一籌莫展的時候，前輩直接將手中的筆記本電腦拿了出來，然後將大半兒的咖啡都裝進了那個不大的手提包裡。

宣美敢發誓，她從沒有感覺過一個人居然可以這麼聰明。

兩人之間並沒有過多的閒聊什麼，他們互相之間的瞭解明顯不是那麼平衡，對於這位後輩的組合，姜俊昊只是在記憶中記得閔先藝這個名字，然後就是「Wonder Girls」的《Tell Me》。

相比之下，他對於這支組合的製作人，外加上《Tell Me》的作者，JYP社長樸振榮更感興趣。

一直到臨近門口，身邊的可愛後輩停下了腳步，姜俊昊這才疑惑的回頭看去，那張小臉上除了自責和愧疚之外，還有濃濃的恐懼之意。

「怎麼了？」，姜俊昊繼續帥氣的問道。

……

彷彿教室一般的待機室內寂靜無聲，良好的光線讓眼睛可以看清每個人臉上那最細微的表情。

當十四個年紀相仿的少女聚在一起，那場面應該是充斥了嬉鬧和歡笑聲，按照韓國人的說法，這應該是看到路邊的石頭都會笑出來的年紀。

但是，房間中卻異樣的安靜，只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時響亮起來，除了四個正在被訓話的「Wonder Girls」成員之外，少女時代的九個成員只能安靜的坐在一邊，完全沒有樸振榮進入房間時打招呼的那種朝氣。

房間中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樸振榮的身上，歌謠界大前輩，被人稱為韓國的「邁克爾·傑克遜」。讓他擁有這個稱號的並非是數據化的銷量或者持續高漲的人氣，而是因為他對於音樂的理解和創作能力。

還有那活躍在舞台上十餘年，看起來有些為老不尊的蓬勃活力。

問好過後少女時代的成員們就自行聚在了一起，她們無所事事，因為日程打了一個時間差的關係，她們需要在這裡等待數個小時。

鄭秀妍只感覺到樸振榮經常打量她這個方向，可以理解，經過姜俊昊的幫助之後，她成為了少女時代中自林允兒之後受到關注最多的成員。

「我的筆記本算是白帶過來了。」她小聲的對崔秀英抱怨著。

當半個小時過去，樸振榮還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女子組合在07年實現了如同井噴一般的發展現象，各大公司頻頻推出女子組合，一時間無數清新美麗的少女活躍在電視屏幕中，彷彿奪去了男子組合的威勢。

「應該是吧，不過聽說樸振榮老師對李秀滿老師很不滿，他經常會在一些場合用過分的言辭說些什麼。比如質疑他對旗下藝人的極端要求，例如，臉。」

崔秀英一本正經的說道，她的聲音引得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一齊向著樸振榮看去，的確，黑黑的面龐，單單是因為長相，他就進入不了S.M。

「都小聲點我們S.M是做偶像的，不是做音樂的。追求的細節不同導致認知上的差距，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我告訴你們麼？」

女孩們的輕笑聲讓陳永守聲嚴厲色起來，實際上他就是因為長的和樸振榮有些相像才會讓李秀滿如此的看不上他。

這兩位公司老闆之間的問題，就此可見一般。

女人們來勢洶洶，男人們卻是大部分轉戰日本，韓國國內除了「Big Bang」之外，就只有S.M的大型男團「Super Junior」可以撐撐門面。

而此時落入鄭秀妍眼中的樸振榮則是首個開啟女團時代的製作人，他的一首《Tell Me》風靡全國，一舉帶起了女子組合欣欣向榮的聲勢。

好奇的多看了兩眼之後，鄭秀妍只能在心中腹誹這位前輩的在場讓氣氛太過嚴肅，少女時代和「Wonder Girls」雖然名為競爭對手，但是卻遇到了相同的難題。

如果說李秀滿是對於旗下組合的形象有過度的掌控慾望，那麼樸振榮就是不允許弟子們擁有任何和他不同的音樂理念。

他們互相之間都是控制欲強盛的人，而韓國娛樂圈中的勝負之分，也就沒那麼刻骨銘心了。

走的道路不同，導致雙方的發展也很不同。對於少女時代的成績問題，姜俊昊曾經若有若無的告訴了鄭秀妍這句話。

每當想到那時候他那猶如神棍一般的表情，鄭秀妍就想要笑出聲來。百無聊賴之際，她的目光也開始四處游弋，而姜俊昊的身影，卻也是倒映在了她的眼眸裡。

只是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長相可愛的少女。

「前輩，您好」

姜俊昊的出現讓房間裡開始亂作一團，首先少女時代的徐賢率先踏出一步，鞠躬行禮，導致其他八個女孩也只能和她學習。然後就是姜俊昊對有些愛答不理的鄭秀妍多看了幾眼，彷彿是在說，對你的禮節我很不滿意。

緊接著，他又是出現在樸振榮面前，接受了「Wonder Girls」的問候之後，直接向著樸振榮行禮。

「前輩，您的咖啡。」

困擾了宣美的難題被姜俊昊輕易解決，當他間那一罐咖啡放在樸振榮面前的時候，這位韓國女子團體風潮的發起者，也是認真的打量起了站在他面前的姜俊昊。

首先，就是那一張讓他敏感的臉。

李秀滿對於歌手的選擇還是那樣挑剔。樸振榮暗暗想道，他有些傲慢的點了點頭，一罐咖啡，就算這樣過去。

姜俊昊對宣美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最好不要說什麼喜歡自己。然後他回到了S.M的小圈子裡。

「喝咖啡，今天晚上你們要辛苦一夜的時間。」姜俊昊親切的笑著，他親手將一罐罐咖啡放在女孩們的手裡。

「我的呢？」，陳永守湊過來問道。

姜俊昊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小聲告訴他，「我也沒有，沒想到有這麼多人。」說話間他又向樸振榮的方向看了看，那黑黑的面龐嚴肅無比，雙手不停的比劃著，彷彿是在說著舞台設計。

還好他的聲音不大，耳邊也只能聽到輕微的細語。

樸振榮的語速很快，讓旁人都聽不清。姜俊昊看了幾眼，胳膊碰了碰陳永守，悄聲問道，「前輩好像很討厭我，我以前有得罪過他麼？」

「你在大鐘獎上贏了他最得意的弟子，你說算不算得罪？」，陳永守玩味的說道，現在這種情況看來，只要他想起那時候的事，就非常解氣。

「撞衫也不是故意的。」

「有時候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你贏了就是不對。再說S.M和JYP之間的矛盾也不是一兩天了。我們有HOT，他們就有GOD，我們有寶兒，他們就有Rain。公司之間的距離相隔不到步行五分鐘，掀起了新潮流的藝人都這麼相像，你說有沒有可能是純粹的巧合？」，陳永守說的眉飛色舞。

最後，他看著姜俊昊補充道，「現在S.M有東方神起和你，他們只有『Wonder Girls』，最得意的弟子還在和他鬧脾氣。外加上十幾年前他還被S.M拒絕過。你說他看到你，能不來氣麼？」

「那我還是離他遠一些好了。」姜俊昊聳了聳肩膀，侷促的笑了笑。

寬闊的教室涇渭分明，既然可以互不打擾，姜俊昊當然不會在乎什麼前輩在場不能遊戲的潛意識訊息。他來到少女時代圍坐的一團中，除了徐賢還在看書之外，其他人都是百無聊賴的神情。

「女士們，遊戲。」姜俊昊將筆記本放在了桌子上，他對鄭秀妍側了側頭，示意她去拿自己的電子產品。

姑娘們面面相覷，顯然是意動卻不敢行動。

「嗨，你們還有一夜的時間要枯坐在這裡，明天白天也有預先綵排，今天晚上不玩就沒有時間了。快點」

姜俊昊催促著掀開了自己的筆記本，努力的克制著自己鼓掌幾下鼓動氣氛的心思。

「這麼多人，就咱們兩個帶了筆記本，你想怎麼玩？」，鄭秀妍提出了問題，她來到姜俊昊身邊坐下，順便將自己喝剩下的半罐咖啡衝他的方向推了推。

終於有人支持自己，鄭秀妍的可心舉動讓姜俊昊對她眨了眨眼睛，在日本連日來的拍攝工作十分辛苦，回到韓國卻只能在待機室裡呆著，這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忍受的。

直到這時候，姜俊昊才注意到了鄭秀妍今天的裝束問題。

「你家裡有人買股票了？」

鄭秀妍疑惑的眨了眨眼，「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沒事，就是看你的樣子有些虛弱。不是著涼了吧？」，姜俊昊用手指在臉上轉了一圈，「很蒼白，看起來像是身體不好。」

服裝突出計劃，就此失敗。

姜俊昊的到來讓房間裡多出了很多歡快的氣息，講講在日本的見聞，或者是打開電腦炫耀一下自己的成績，不管怎麼樣，這位前輩的到來要比另一位前輩好上不少。

而「Wonder Girls」那邊也開始進入了提問環節，樸振榮對於弟子的教導十分用心，但是卻也有蓬勃的掌控欲。

「美國人居然把我當做了日本人，說實話，我能想像『VOGUE』的注意裡都被『Dior』吸引了過去，但是這樣卻還讓我很不滿，最起碼他們能提到我的名字也好。」

姜俊昊仔細講述了姑娘們最關心的問題，此次拒絕「Dior」事件在很多人看來是姜俊昊性格問題的另一有力證明。

太多的人都認為他是傻的，有這麼一條捷徑不走，偏偏要這麼激烈的拒絕。為人處世還不圓滑，只有少數人想到了，這是追夢者的理想，而且，還沒有被改變的最有力證明。

「前輩您的阿芙羅狄忒已經告訴『VOGUE』您的名字了。」林允兒突然開了口，她的話讓姜俊昊十分驚奇。

「怎麼回事？」

「前輩你的海外粉絲將這個消息傳回了國內，然後粉絲們就開始組織起來這次行動，那天晚上我也用手機上網去看了，結果連網頁都打不開。」

林允兒講述的就是阿芙羅狄忒第一次惡意的大規模行動，姜俊昊本就常在日本活動，08年已經就要到來，他們卻還不知道姜俊昊能不能在新的一年有更多作品。

一直等待下去也就算了，但是好不容易得到一點消息，居然還報錯了他的國籍。一時間阿芙羅狄忒內部的怒火也有了宣洩的窗口，他們組織起來，用行動掃蕩了「VOGUE」的官方網站留言板，還險些造成三個子刊的獨立網站當機。

「我都不知道這件事。」姜俊昊驚訝的說道，「我這段時間都在忙MV的拍攝，真的不知道。」

「那我告訴了您有沒有獎勵？」，林允兒雙眼閃著光，興奮的說道。

「嗯，你想要什麼？我現在遇到了一點財務問題。」

「不要貴的，就是前輩您的日本單曲，能不能送給我一張初回豪華版？」，小鹿一般的大眼睛不斷閃亮起來，看那期待的樣子，姜俊昊痛快的點了點頭。

「沒問題，一人一張」

瀏覽消息，還看了一場電影，因為樸振榮的在場姜俊昊連音量都沒辦法放大起來。對於這位黑臉前輩他越來越不滿，真是不知道這麼大的人為什麼對訓人這麼有樂趣。

宣美正一個人低頭站在一邊，看那委屈的樣子，可以想像她遇到了什麼問題。

如果說前後輩制度是一座大山，那麼姜俊昊就是可以穿牆透壁的人，當陳永守將一件咖啡提回來的時候，他這才知道了姜俊昊的想法。

「酒桌遊戲，由於在座的各位都不能喝酒，所以我們喝咖啡。」

姜俊昊「啪」的一聲合上電腦，用有咖啡的鐵罐在桌子上弄出了一連串的噪音，樸振榮的雙眼猶如刀子一般飛過來，而姜俊昊卻是撐著視若無睹的厚臉皮。

十個人圍坐成一圈，鄭秀妍和林允兒在姜俊昊的身邊一左一右，前者閨蜜，後者粉絲，其他人當然是立即退避。

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金泰妍那微微諾諾，坐在北邊那徐賢對書戀戀不捨的眼神，姜俊昊直接開始了遊戲。

「首先，請各位伸出你們的五根手指。如果內心有那麼一丁點兒不願意，就請將這當做是前輩的要求，你可以認為我是在欺負你」

姜俊昊的眼神也猶如掃瞄儀一般在姑娘們的臉上掃視一圈，除了鄭秀妍悶悶不樂以外，其他人也都有點興趣。

「是女孩的彎一根手指。」說著，姜俊昊直接抓起了鄭秀妍的手，強迫她彎下一根手指。

「你幹什麼？」

「你不是女孩麼？彎下一根手指，你們八個也照做。」

鄭秀妍心不甘情不願的彎著手指，目光一直都飛在姜俊昊的臉上，看著他那得意的笑容，聽著他講解接下來的規矩。

「五次機會，如果全中就要喝咖啡，一罐下去就算你們到時候想睡也睡不著了，這可是很嚴重的懲罰。」

燈光在眾人圍坐的桌子上反射在姜俊昊的臉龐，配合上他故意嚇唬人的神情，多少有那麼點可怖的味道。

「現在就開始麼？我們都不會。這一次算是練習，下不為例。」

鄭秀妍自說自話的豎起了手指，雖然姑娘們都在看姜俊昊的臉色，但是動作上卻僅僅追隨著鄭秀妍。如果他們的關係真那麼好，那麼鄭秀妍做什麼，他們就也作什麼。就算是姜俊昊生了氣，也不會針對她們。

十個人之間的目光已經開始變化起來，做為每天生活在一起組合成員，對於這個遊戲他們都有著極其強烈的信心。

女孩們生活在一起沒有磕磕絆絆也是不可能的，縱有那麼兩個人互相看著的目光不含善意。

對，只有這樣才是遊戲。看了一眼轟轟烈烈的氣氛，姜俊昊咬著下嘴唇，微微露出延遲，一臉的陰險得意。

「好，既然是練習，那麼我們就正式開始。」姜俊昊就差「嘿嘿」的冷笑兩聲，這個遊戲考驗的就是察言觀色和聰明，「正式開始，不能反悔。我先來，是女人的彎一根手指」

「等等你怎麼這麼無恥？」，鄭秀妍的聲音立刻就大了起來，她驚訝的看著姜俊昊，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想要怎麼樣。

「賭桌之上無父子，遊戲之內無閨蜜。」姜俊昊一面說著一面又握住了鄭秀妍的手，控制著她彎下一隻手指，「遊戲就是遊戲，不要那麼認真，你也可以針對我。」

姜俊昊大言不慚的說著，緊接著卻是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不單單是樸振榮飄到他這裡的凌厲眼神，少女時代的目光中，也開始有了同仇敵愾的氣勢。

不對，劇本不是這麼寫的。

一時間，姜俊昊如此想到。

第五百七十五章 OK，少女時代

「OK，少女時代。」

姜俊昊一口幹掉了第五罐咖啡，他故作兇惡的語氣就彷彿是在賭桌上財運不通的賭徒一般。對於圍坐在一起的十個人來說，遊戲之內沒有任何前後輩關係，這和相隔不願的樸振榮一脈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少女們看向那邊的眼神總是帶著些同情的味道。但是團結起來的力量卻是如此巨大，讓她們在欣喜的同時，還有些怯怯的表情。

這已經是姜俊昊第五次輸掉遊戲了，自從第一局他讓所有的女孩整齊收起一根手指之後，各種各樣的攻擊便接踵而至。

「是男人的彎一根。」

「和在座其他人最不相同的彎一根。」

諸如此類的攻擊不勝枚舉，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裡居然還加上了性格色彩。

「和前輩談過戀愛的彎一根。」當這話從崔秀英的口中迸出，姜俊昊惡狠狠的看了她幾眼，然後彎下了一根手指。

當輪到徐賢時，打扮清純的小姑娘怯怯的看了姜俊昊一眼，然後臉色微紅的低下頭，如此說道，「前輩請彎一根。」

「你很有禮貌」，姜俊昊咬牙切齒的回應道。

「我們這裡唱功最好的彎一根。」金泰妍表面無辜，但是這句話就已經出賣了她的「良苦用心」。

當輪到姜俊昊的上家林允兒，她忠實的記住了自己粉絲的職責，要求也很簡單，「我們之中長的最漂亮的彎一根。」

所有人聽到了這句話都驚奇的看著林允兒，而她在被這關注嚇到之後，居然低著頭自己彎下了一根手指。

這可是讓姜俊昊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倒不是說要和女人爭這個漂亮，而是覺得自己這個上家越發不可小覷。

當輪到鄭秀妍的時候，唯有冰冷、乾脆兩個詞語可以解釋。看到姜俊昊只剩下了最後一根手指，她冷靜的說道。

「姜俊昊，彎一根。」

所以，當這第五罐咖啡下肚，姜俊昊無比感歎後輩的可怕。他的聲嚴厲色也並非是無的放矢，因為這個遊戲的規則之一便是不能說已經說過的要求。

當第五輪結束的時候，姜俊昊的大部分唯一特點已經盡數被除去，例如眼睛、髮型，甚至是姓名。

「我們快點開始下一輪」，姜俊昊焦急的吩咐道，他用胳膊碰了碰鄭秀妍，這明顯讓正在暗爽中的冰山公主大人很不滿意。

她瞥了姜俊昊一眼，然後拿起姜俊昊身前的咖啡罐搖了搖，「前輩，你還沒有喝完」

姜俊昊險些一個「咖啡嗝」打出來，他狠狠的盯著鄭秀妍，看著她的樣子越發覺得她家裡一定是有人買了股票，還正好趕上了金融危機。

將僅剩的「存根」一飲而盡，姜俊昊「啪」的一聲將咖啡罐放在了桌上。樸振榮的目光早就不能阻止姜俊昊了，前輩算什麼？從小到大玩動腦子的遊戲他從沒有輸的這麼慘過，就算是警察來了也不能阻止。

「名字裡第二個字是俊的彎一根。」

鄭秀妍一邊說著一邊還在研究著自己的手指，那神情專注的樣子看在姜俊昊眼中，無恥程度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其實有錯在先的不一定是她鄭秀妍，努力做出的改變這姜俊昊就彷彿是沒有看到一般，反倒是說些奇怪的話。而頭髮上的五角星對方同樣視若無睹，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天下的鄭秀妍將他姜俊昊送的東西頂在了頭上。

可以借由看手指保持不對姜俊昊拳腳相加已經是她大發善心了，你看著我又怎麼樣？你難道想我更過分麼？

「鄭秀妍彎一根」

當這話從姜俊昊口中迸出，眾人只感覺到一陣讓人脊背發涼的寒意。果不其然，當目光彙集起來，鄭秀妍的動作已經停止，就彷彿是播放中的畫面被按了暫停一般，因為就連那些垂下來的髮絲都好像被凍住了。

她終於還是有了動作，但是那動作極慢，就彷彿是被冰封住的人用盡最大力氣彎曲自己的手指一樣。

女孩們的腦海裡，甚至還響起了「咯吱咯吱」的恐怖配音。

「繼續。」

被鄭秀妍要求的徐賢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的表情有些委屈，因為鄭秀妍的語氣標注著她正在生氣。茫然的看了看圍坐在一起的人，她這個學究派真的是不知道應該繼續去要求什麼。

等等，徐賢剛剛想起，在她的印象裡，姜俊昊是一個很坦誠的人。

「認為自己性格不好的彎一根」

誰會承認自己的性格不好？姜俊昊會雖然他不是一個好的老師，但是在坦誠面對自己這個很哲學的問題上，姜俊昊從來都不會遮掩自己的缺點。

只不過，當徐賢帶著滿滿期待並且沾沾自喜的看著姜俊昊的方向時，一道讓她怕怕的目光卻再次飄了過來。

然後，鄭秀妍率先彎下了一根手指。

這算怎麼回事？秀妍姐也認為自己性格不好麼？怎麼辦？徐賢頓時瞪大了眼睛，手足無措起來。

「你是個誠實的孩子。」姜俊昊微笑著對徐賢說道，然後他彎下了一根手指，轉而對著所有人施加壓力，「你們也應該都是誠實的孩子」

折手指的遊戲已經被姜俊昊升級為心理戰，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看著每一個會說出要求的人。他和鄭秀妍目前都是剩下三根手指，隨著一輪過去，誠實的少女時代並沒有將姜俊昊踢出局。

而剩下的結果是，姜俊昊和崔秀英還有Sunny都只剩下了一根手指，而其他人卻都在兩根以上。

此時，輪到Sunny發問。

第一次正面和這位「小公主」接觸，姜俊昊在表面上找不到任何她和李秀滿的相像之處，Sunny就是李秀滿的侄女，這已經不是個秘密。

「記住，我們的遊戲允許兩人同時受罰，三個人也可以。我不睡覺是無所謂，但是女孩子的話就一定會有黑眼圈之類的東西。或許，還有青春痘」

姜俊昊神態認真的說道，遊戲到此已經到了新格局。

其實並不需要姜俊昊去施加什麼壓力，他明顯有些高估了這位看起來很甜美的女孩，Sunny的樣子有些左顧右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在這遊戲中第一次感覺和組合的其他成員融為了一體。

身為社長的侄女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少便利，比起在座的其他成員來說，她也是在其他公司練習了數年之久。

她看著姜俊昊的墨綠眼睛，記憶裡這是一個叔叔提起來總會咬牙切齒的傢伙，不知道為什麼，Sunny並不認為他那麼難以相處。

最起碼在此時的遊戲中，姜俊昊一直都是平易近人的模樣，和電影的形象差不多少。雖然，他對勝負可能有些太過在意。

等等，電影？

「基督教徒折一根」，Sunny語帶興奮的說道。

「喂，小短身，你幹什麼？」，崔秀英的聲音立刻就大了起來，她瞪著眼睛看向Sunny的方向，「基督教徒我們這裡有好幾個，我和帕尼不就是？」

相比之下，暱稱為帕尼的Tiffany顯然不那麼在意，她老老實實的彎下了一根手指，而崔秀英和姜俊昊卻就此成為了失敗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姜俊昊總感覺她身邊的鄭秀妍鬆了口氣。

「嗨，我們不要推辭了，乾杯」，姜俊昊開啟了一罐咖啡推倒崔秀英面前，雖然他嘴裡已經有了苦澀的味道，但是勝負欲的發動卻還是讓他在心中默念道。

「第六局，一個。」

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姑娘們充分的證明了她們有多瞭解對方的喜好。姜俊昊在第八局終於晉陞為了倖存者，而大戰卻剛剛開始。

鄭秀妍淪為了第十一局的失敗者，憤憤不平的同時，她對坐下最後一擊的金泰妍怒目而視。仰頭喝下飲料時，眼角的餘光掃向姜俊昊，看到了那輕鬆的笑容。

等等，這個傢伙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雖然過去經常在一起玩，但是很少見到他這麼不冷靜，還被灌了一肚子的咖啡。

莫非一開始的同仇敵愾，到現在互相用瞭解對方的喜好來攻擊，都是他故意的？

靈機一動的同時，鄭秀妍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罐，認真的打量起姜俊昊來。不知不覺間，這個曾經的閨蜜好像也變化了不少。

「看什麼？快點喝。我等著看你的黑眼圈，等著看你的青春痘，都有點不耐煩了。」

鄭秀妍的眉頭剛要皺起，但是眼神剛冷了一半，她彷彿又明白了姜俊昊為什麼讓自己生氣。莫非是他已經看出來，自己戳穿了他的小把戲？

如果這是姜俊昊的把戲，那麼他的確非常成功，他反向利用了所有人的好勝心理，自己就首先做出一副好勝的模樣，最後將所有人都推進這小小的陷阱裡。

就在此時，林允兒用徐賢喜歡的一本言情書書名做為了攻擊，而徐賢卻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林允兒為什麼會知道這個。

這並非是什麼難堪的事情，反倒是證明了他們之間的瞭解。漸漸的，劍拔弩張的氣氛盡去，反倒是有了點歡聲笑語。

「我從沒想到你還喜歡讀書。」崔秀英探著頭對她剛剛給起了「小短身」外號的Sunny說道。

「呵，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Sunny冷笑一聲，明顯是對外號還耿耿於懷。

瞭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遊戲就是加速這過程的最佳手段，姜俊昊的初衷就是如此，因為不知道下一次再聚到一起會是什麼時候，所以他也就忽視了樸振榮那邊的動靜。

少女時代的內部還算不錯，比起他見到過的很多組合都要強上太多。如果說當紅是需要運氣和機遇，那麼首先，少女時代就先做好把握這機遇和運氣的準備。

內部不團結是絕對不行，而這個遊戲，想來也會在少女時代中繼續下去。

第十二局也是最後一局，姜俊昊早已經超然的置身事外，而鄭秀妍卻是屢屢中招，關鍵的是，只剩下一根手指的，只有她和崔秀英。

現在是崔秀英發問，她的下家是金孝淵，回過頭，看著上一回合剛剛被自己搞定的舞蹈擔當面露微笑的樣子，崔秀英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戰。

她看向鄭秀妍，心中不斷的默念，我這是在幫你。

「喜歡姜俊昊前輩的折一根」

喜歡？林允兒看了看姜俊昊。嗯，她獨自點了點頭，喜歡就是喜歡。所以，她率先彎了一根手指。

只不過，鄭秀妍卻是猶豫起來。

她呆呆的看著崔秀英，儘管對方在躲避她的眼神。林允兒的喜歡可能是從粉絲的角度去解釋，但是鄭秀妍卻知道，她的喜歡有著非常的意義。

雖然那咖啡並不難喝，但是卻成為了失敗的證明。當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鄭秀妍身上的時候，她的表情映入了很多人的心底。

「怎麼了？我們做了七年的閨蜜。」姜俊昊提醒道。

不知道為什麼，鄭秀妍第一次不願意承認閨蜜這種關係。她愣愣的看著那雙墨綠迷人的眼睛，想要在裡面尋找更多的東西。

「到底怎麼了？生氣了？生氣也不至於這樣吧，再說你還帶著我送你的東西。」姜俊昊揚了揚下巴，示意著那個銀色的五角星。

還伸展著的右手食指輕輕勾動了一下，但是那動作太小，甚至讓人看不清。

承認心底的喜歡並不是什麼難題，這段時間以來和崔秀英在一起的行動不就是為了讓對方換一種目光來看待自己？

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應該承受的東西是逃不掉的。鄭秀妍的座右銘可以解釋為「隨心所欲」，如果跟隨著自己的心，她此刻應該彎下手指。

應該承認麼？鄭秀妍在心底問自己。承認下來估計也沒什麼問題吧？大家都是在玩遊戲而已，再說朋友間的喜歡承認下來又有什麼關係？

但是如果承認下來，是證明她在心中認為，兩人之間已經沒有更進步一的可能了麼？

陷入自我糾結之中的鄭秀妍腦子裡飄過很多的思緒，她表情僵硬的看著姜俊昊，知道這個傢伙應該可以讀出來一些東西。

或許，就算是你一個人知道了也好。

「怎麼了？」，姜俊昊眉頭一挑，問道。目光中那深邃的眼眸裡有些不一樣的東西，這些東西曾經好像是出現過。

七年的時間太過漫長，再過新鮮的存在也已經變成了熟悉。記得上一次看到這樣熟悉的目光應該是在四年前的游泳池裡，夏季太過炎熱，面對不會游泳的鄭秀妍，姜俊昊挺身而出，並且在對方嗆水之後，他還給予了一根雪糕的安慰。

當時的鄭秀妍就是這種目光，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是何用意。

「怎麼了？承認就那麼難麼？」，崔秀英的聲音吸引了視線，一圈人都是有些不明白，遊戲的存在讓很多真實都變成了朦朦朧朧的情緒。

鄭秀妍恨恨的看向崔秀英，這個大嘴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收斂一些，她和姜俊昊之間的過往其他人根本就不瞭解，擅自加快這種過程，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再說，他現在也不是一個人。

鄭秀妍開始躲避起姜俊昊的目光，她獨自低著頭，看樣子好像就是不想喝那一罐咖啡。

如果這樣下去，遊戲的進行就會很困難了。姜俊昊眉頭微皺，感受這樣已經完全冷場下來的氣氛。

就在這時，待機室中卻是又進來了一個人。

「樸振榮先生，我們的採訪要開始了。」工作人員在眾人的注視中走到樸振榮身邊，低聲說道。

「噢。」輕聲答應一句，此次的訓話實際上就是舞台指導。

要說樸振榮最得意的弟子當屬此時不斷在美國打拼的Rain。他進軍韓國電影產業失敗，在大鐘獎上除了人氣獎之外顆粒無收。

最關鍵的是，在S.M和JYP的宿怨中，唯一兩棲發展的姜俊昊和Rain，在演技對比上，高下立見。

同樣的人氣賞，但是卻有著不同的獲獎聲勢，姜俊昊是大鐘獎影帝得獎呼聲最高的演員之一，而Rain則是能拿到新人賞就算可以。

事實的對比讓他很是鬱悶，最關鍵的，就是姜俊昊的音樂在日本的龐大聲勢，而且他還是原創型歌手。

當這些和剛剛遊戲的一幕疊加在一起，樸振榮只感覺自己受到了冒犯，對「Wonder Girls」本沒有那麼多的要求，她們本來就是出道不久的新人而已，但是在S.M的藝人們不停嘻嘻哈哈的情況下，樸振榮的心裡就存著一股郁氣。

他站起身，看到了那邊的姜俊昊，對工作人員問道，「那個人也要接受採訪吧？」

「嗯，這一次他是有短暫的採訪，很難得。」唏噓一句，姜俊昊的採訪那真是採訪中的限量珍藏品。

「那就讓他先來吧，我這邊還有點事。」

「啊？」

工作人員的驚訝讓樸振榮有些不滿，「怎麼？我要一個後採訪還不行麼？這裡是韓國，不是日本」

「噢。」工作人員連連稱是，看樣子這位前輩是對後輩的大聲喧嘩有些不滿了。

他為難的咧了咧嘴，考慮起是不是要隱瞞這種調換，讓姜俊昊先接受採訪。

誰知道，「後輩，我這裡還有些事情沒說完，採訪你先來吧！」樸振榮對姜俊昊的方向，大聲說道。他皺著眉頭，一派吩咐的口吻。

第五百七十六章 誰先誰後

後輩？剛剛的姜俊昊還對鄭秀妍的反應十分好奇，他完全沒有想到，在今天還會有人如此的稱呼自己。

他抬起頭，望向樸振榮，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問道，「前輩就一定要在我後面採訪麼？」

話音剛落，時間就彷彿禁止了一般。

陳永守的臉色瞬間就鐵青起來，和樸振榮起衝突是他從沒有想到的事情。房間中的氣氛開始變得讓人窒息，女孩們也都低著頭，眼神飄移起來。就在剛剛還有些歡聲笑語的房間，一下子便安靜起來。

「嗯，你有什麼問題？」，樸振榮站起身，他正對著姜俊昊，眉頭緊緊皺起。

只要以看到那好像嘲諷一般的微笑，他這個歌謠界大前輩就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親自到S.M參加選秀的時候。

當時的S.M還是一個不大的工作室，他站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和很多孩子輩的人物一起參加選拔。

而到了現在，他已經是一家經紀公司的社長，旗下有韓國最紅的Solo男子藝人，Rain，以及掀起了新潮流的女子組合「Wonder Girls」。

這讓他不但很有底氣，行動上也頗有氣勢。

不過，這種背景上帶來的壓力在姜俊昊的面前卻不值一提，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對那工作人員說道。

「我原來是什麼時間，就是什麼時間。既然樸振榮前輩一定在我後面採訪，那也和我沒關係。」

說話間姜俊昊抽開了被鄭秀妍拉住的手，在他心裡，兩人的身份從本質上沒有太大區別，他們都是製作人。

「你確定？」，樸振榮踏前一步，推開了擋在自己身側的經紀人，他向著姜俊昊的方向，臉色陰沉到可以滴出水來。

作為一個控制與十分強烈的人，樸振榮的傲氣不允許這次衝突以姜俊昊期望的方式解決，沒有人能站出來息事寧人，無論是JYP的經紀人，還是S.M的陳永守，在這個場合都不能過多言語。

看到姜俊昊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他不知道面前這像是大猩猩一般的傢伙是不是真的腦子抽筋。

「我確定，非常。」說話的時候下巴揚了揚，可能是在場的脂粉氣太多，勾動了姜俊昊那屬於男人的勝負欲。

兩個人毫無顧忌的對視著，空氣中彷彿散步著弱微的電流在辟啪作響……

「我們可以一起採訪，我們有很多攝制組」

那帶來衝突的工作人員急中生智，他滿頭大汗的說道，懇求的目光一直都向著姜俊昊的方向。樸振榮可是韓國眾所皆知的臭脾氣，他固執，無禮，甚至有時候還極度的自負，當然，他在私下也可能成為慈祥的老師，只是在針對S.M的問題上，一個曾經說出我不會和李秀滿一樣管理藝人的經紀公司社長，誰又能指望他冷靜到何種程度。

姜俊昊沒有回答，他只是將身邊的鄭秀妍和林允兒向身後推了推，踏前一步的同時，也真正的動了氣。

做為韓國娛樂圈數一數二的紈褲子弟，他倒是要看看，這樸振榮，能怎麼樣？

房間中涇渭分明的態勢再度形成，拼又能怎麼拼？打架？那不是他們這種地位的人可以做出的事情。就算是要打架，也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

在弟子和後輩的面前，樸振榮難道能叫姜俊昊出去單挑麼？

頗有點騎虎難下的味道，在這種時候，好像就只有對Mnet施加壓力，看他們能給誰難受。

心中飛速的思量了一陣，樸振榮對那工作人員說道，「我的採訪內容是復出，如果不是節目組的PD和我關係不錯，我不會接受你們的採訪。」

07年繼姜俊昊在大鐘獎上惜敗之後，最大的新聞就是樸振榮復出，以身為JYP社長，Rain的師傅這種身份重新站上舞台，在全韓國掀起了巨大的關注。

此次的復出計劃準備在Mnet上首次公開，這裡也是他三年之後再次登上舞台。

意義，非比尋常。

採訪的內容？姜俊昊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還真沒太多可說的。拒絕「Dior」的理由說出來太過夢幻，很多人也都不會相信。日本的第二張單曲也沒有發行，在事件出現了處理結果之後，他身上的關注度也在飛速的下降。

在話題性的對比上，Mnet傳媒彷彿是真的要更加重視樸振榮一些。

場面一瞬間就難看起來，在這種時候對一個工作人員施加壓力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樸振榮更希望姜俊昊趁著當紅的人氣叫囂著讓你們PD過來之類的氣話。

這個傢伙在媒體面前不常出現，出現的幾次也是有些口不擇言，想來應該不是什麼會說話的人。

現實中姜俊昊拒絕「Dior」的方式也如此激進，看起來，應該也是一個脾氣上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孩子。

「呵，我第一次知道，Mnet的採訪是根據話題度制定的。」姜俊昊不屑的笑了笑，在這裡遇上這樣的事情，本就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心中微微一沉，即便不接受採訪，他也不能嚥下這口氣，剛要發作，門口卻是又進來一個人。

剛剛進門的金永旭並沒有注意到這種涇渭分明的態勢，房間中的嚴肅瞬間便被他臉上的狂喜笑容沖淡了。

「『VOGUE』，他們來人了」

他第一時間衝到姜俊昊身邊，根本就沒有在意房間裡有什麼人。今天公司才接到「VOGUE」方面的傳真，宣稱有一位記者將從洛杉磯到首爾，目的只有一個，採訪姜俊昊。

「他們來人幹什麼？」，姜俊昊愣愣的問道。

「採訪你，還有當面道歉，就因為那個什麼『日本武士』」，一面說著，金永旭一面拉著姜俊昊就要出去，「我已經和金PD說好了，我們先接受『VOGUE』的訪問，然後在你們的採訪裡會談到一些關於這方面的事情。」

「VOGUE」，世界影響力排名第四的時尚雜誌，僅次於美國時代週刊，國家地理以及財富美國，在時尚界影響力世界第一。

姜俊昊還沒有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被拉出了待機室，讓人頗為壓抑的對峙態勢一瞬間便猶如陽光下的冰雪一般消失不見，而剩下的那個人，則是要承受眾人的注視。

就彷彿是被拖到陽光下暴曬一般，弟子就在身後，後輩就在身前，對手卻是瞬間就消失，而且還製造了比他更大的話題。

「樸社長，要不然我們去找金PD說說？」，工作人員適時的上前建議道。

樸振榮沉默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就率先走出了待機室，看到那背影倒是平淡無奇，只是舞台的設計圖被他狠狠的攥成了一團。

「有什麼大不了」，鄭秀妍這才腹誹一句，房間中出奇的安靜，這聲音雖然不大，卻也是能讓身邊的人聽清。

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拉扯了兩下，鄭秀妍這才轉頭望去，林允兒咬著小嘴唇，完全是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前輩也沒吃虧，『VOGUE』的採訪，這份雜誌以前在亞洲只是採訪過中國和日本的前輩。韓國，俊昊前輩是第一個。」

林允兒小聲的勸慰道，在她看來如果衝突激化吃虧的反倒是姜俊昊。S.M和JYP本來就不太對盤，雖然這樣的行為在公司看來不算什麼，但是如果被人曝光出去，姜俊昊少不得一個不尊重前輩的帽子。

「大家都正常休息」，陳永守適時的開了口，他看了一眼手錶，補充道，「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就要上舞台。」

接下來他還看了看「Wonder Girls」的方向，和她們的經紀人對了對眼神。

「要不然我們兩個組合先熟悉一下吧，過一會兒還要合作綵排，大家認識一下也好。」

JYP的經紀人只是點了點頭，樸振榮的脾氣可是他們公司的不可控因素之一。不知道和PD的交涉結果能如何，不過，結局卻已經注定。

當金PD聽到「VOGUE」的名字時，他興奮的臉龐就和他此時通紅的臉色一般，面對樸振榮的要求，金PD表示絕對的費解。

不管怎麼樣，他就是要在姜俊昊之後接受採訪，什麼時間都可以。

這不是在找事兒麼？那姜俊昊到底怎麼得罪你樸振榮了？僅僅是在待機室說話的聲音大了些麼？

對於S.M和JYP的宿怨金PD也是有所而為，做為整檔節目的製作人，金PD當然不會和樸振榮正面衝突。

「這一次我們的製作公司和Mnet電視台合作非常重要，來的時候公司裡的前輩錢榮PD就已經告訴我要照顧一下姜俊昊。雖然我也知道您是前輩，但是在這種事情上，我們公司的前輩也不好推脫。」

賠著笑臉軟言軟語，金PD只覺得息事寧人做到自己這個份兒上已經是極限了。

最傷身的氣並非是大發雷霆，而是有一股氣鬱鬱於胸腹間，常年不去。

當年的S.M選秀被業界引為笑談，在外人和鏡頭面前他樸振榮可以毫不在乎，但是在這種時候，難道他連一個S.M的藝人都比不過麼？

鑽進了牛角尖中的樸振榮依舊強硬的要求道，「採訪時間上我應該有權利作出選擇，如果不能滿足我的要求，我想這一次的採訪，我是不能參加了。」

樸振榮將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他嚴肅的面龐也證明，這次衝突已經沒了緩和的餘地。

房間中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金PD啞口無言，他看著面前的樸振榮，實在是不知道面對如此的不配合，他應該如何調解。

與此同時，另一間待機室中卻是坐著一位突如其來的貴賓，Mnet的工作人員從來沒有想像過有這樣一位記者會讓他們敬若上賓，亞歷克·貝爾，「VOGUE」的一名記者，那邊諷刺「Dior」的報導，就是他一手炮製的。

根據主編的想法寫了稿子，但是主編卻要他來給「自己」擦屁股。這一次亞洲之行真的是讓貝爾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沒有辦法，姜俊昊簽約了CAA，而CAA也正式的給「VOGUE」發了一份公文。

表示，我們對於你們弄錯了姜俊昊的名字……很不滿意！

只不過，出人意料的卻是促成此次亞洲之行的真正原因，雖然CAA在這其中也起到了不少作用，但卻絕對不是全部作用。

貝爾坐在沙發上，他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全新的頁面就是為了姜俊昊準備的，他在標題中輸入了「關於亞洲粉絲文化調查報導」，沉吟了一下，又是全部刪去了。

難道是「不喜歡『Dior』的韓國歌手」？開什麼玩笑，亞洲根本不可能出現如此有個性的藝人。

貝爾看著自己再次打出來得標題，自嘲的笑笑，然後刪去了。

在這裡已經等待了足足五分鐘的時間，貝爾看了看手錶，認為以工作人員和剛剛那個韓國經紀人對待自己的態度，姜俊昊應該在三分鐘內出現。

事實顯然並不是這樣，他的眉頭皺起，看向房門。

「你和樸振榮社長起了衝突？」，金永旭瞪大著雙眼，他看著面前一臉無辜的男人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天啊，你知不知道他是前輩」

「前輩又怎麼了？難道他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也出道三年了」，姜俊昊不知道金永旭為什麼要如此的小題大做，他可是從沒有主動去找什麼麻煩。

「我知道，但是這是韓國，你就算讓他一下又能怎麼樣？」

「除了他長得和猩猩一樣，在武力上我可能會讓讓之外，你不要指望我做出任何讓步。那記者還在等我，如果你真的去說什麼讓我在樸振榮之後採訪，那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幹了」

姜俊昊認真的說道，他雙眼如同測謊儀一般盯著金永旭的一舉一動，就好像是在告訴對方，如果你說謊，我一定可以看出來。

沉默半晌，兩人的對峙由金永旭的低頭結束。反正S.M和JYP本來就是鄰里冤家的關係，在有什麼衝突，也不算過分。

看到對方的妥協，姜俊昊反倒是笑著說道，「告訴你，其實我早就想要這麼來一次了。Mnet的選擇充分的證明了我有巨大的影響力，這裡面也有你的一部分功勞。」

「你把這個當做影響力的測試？」，金永旭不可置信的問道。

「為什麼不行？反正除了在機場見粉絲和廣告身價之外，和一個經紀公司的社長對峙，你想想，韓國還有誰能做到？」，姜俊昊一邊笑著一邊昂了昂頭，好像還為之自豪一般。

唉，還好他不經常在韓國活動。看著面前這傢伙的模樣，金永旭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

簡單的交流了衝突的過程，姜俊昊這才繼續向著待機室前進，一直到他打開待機室的門，他同樣也獲得了很多訊息。

比如，這位貝爾先生只會說英文。真是不知道如果「VOGUE」是真的想要採訪他，為什麼不派個會韓語的記者過來。

待機室的門打開了，姜俊昊率先進門，他看到了一個起身相迎的美國男人，筆記本和錄音筆都已經在桌子上放好，音樂的看到一眼筆記本屏幕，那好像是自己的簡歷。

「您好，我就是姜俊昊。」

「您好，我是亞歷克·貝爾，你可以叫我貝爾，希望我們能有一次愉快的採訪。」

「當然。」姜俊昊一邊答應著，一邊找起了自己的位置，採訪應該是面對面的，即便歡迎不允許，那麼大家也應該正式一些。

他望向金永旭，說道，「我們應該換一個寬敞點的地方，剛剛你應該直接將貝爾先生直接帶過去。」

「寬敞的地方？」，金永旭重複一句，不知道姜俊昊是何用意。

「不如我們換一個女孩子很多的地方採訪……」

姜俊昊的話還沒說完，金永旭就直接走到待機室的組合沙發旁邊，他彎下腰，猶如最普通的搬運工一般將組合沙發的一角推倒了姜俊昊的身後，貝爾的對面。

「面對著面，我們一直都有最專業的採訪環境。我出去買些飲料，你們不要亂走。」金永旭一邊說著一邊退出了門，看那謹慎的樣子，姜俊昊毫不懷疑如果他有鑰匙，就一定會鎖上門。

「OK，我們開始吧，問題。」

姜俊昊直接在貝爾對面坐好，剛剛兩人的舉動有滑稽，但是這位貝爾先生卻是強忍著笑容，這證明在他的潛意識裡，他應該是一個懂得禮貌的人。

「我們不用交流一下麼？」，貝爾疑惑的問道。

姜俊昊看了看手錶，又是打量了一下桌面，並沒有發現問題單之類的存在。

「如果我們在一個小時之內結束，我保證，我會帶你去一個女孩子很多的地方，大概有十四個？」

「十四個？」，貝爾為這個數字驚訝起來。

姜俊昊揮了揮手，「我們還是開始吧，記住，你只有一個小時。」

貝爾只能當做這位藝人在開玩笑，他尷尬的笑了幾聲，然後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姜俊昊先生，能告訴我一下你的理解麼？關於為什麼『VOGUE』這樣的雜誌，要採訪你？」

第五百七十七章 一罐咖啡的意義

「我不知道。」姜俊昊坦誠的說道，「但是請你意識到最關鍵的一點問題，現在我坐在這裡，而你坐在我的對面。身為記者如果你不是來採訪的話，我就只能當做你是我的粉絲了。」

這樣的答案明顯不在貝爾的意料之中，他看著姜俊昊驚訝的挑了挑眉毛，因為那一抹微笑中的淡淡嘲諷。

這笑容和貝爾記憶中的一個笑容十分相似，那是小甜甜布蘭妮在剃了光頭之後，面對媒體時的表情。

你想什麼我都知道，所以不要跟我玩花樣。

「那我可以告訴你。」貝爾一邊說著一邊在鍵盤上敲動了幾下，最後他調轉筆記本電暖，並且推到了姜俊昊的面前，「你的粉絲，他們很有組織性的刷爆了『VOGUE』的官方論壇，雖然我們的技術員馬上就進行了恢復和封鎖IP，但是緊接著更多來自中國和日本的IP繼續搞垮了我們的幾個子站官網。」

貝爾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姜俊昊，「我只能告訴你，這一次來韓國我不是為了採訪你，而是為了這些粉絲。邪教一樣的韓國粉絲組織。」

「你是說，邪教？」，姜俊昊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他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的眼睛，「比如美國的大衛真理教之類的？」

「沒有那麼激進，但是也差不多。」

「噢那我真應該謝天謝地，你要知道韓國就有美軍基地，我很高興不用擔心坦克會壓過來。」

姜俊昊那諷刺的腔調就猶如英國人的舞台劇中，國王的語氣一般，無比傲慢。

「我們此次是來是想詢問有關粉絲的這種過度保護行為，你是如何看待的。並且針對這種很有可能升級為暴力的過激情緒，你有什麼看法。」

「沒有看法，我認為他們應該這樣懲罰一些工作不認真的人。」姜俊昊眼神冰冷，這個採訪的重要性他完全沒有顧忌。

「工作不認真？」，貝爾彷彿受到了冒犯一般，語帶憤怒的說道。

「當然，如果我是記者，我寫了一篇關於邁克爾·傑克遜是英國人的文章，你覺得他的粉絲們會怎麼做？」

「你自比邁克爾·傑克遜？」

貝爾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但是在姜俊昊的眼中，他臉上的不可置信只是掩飾尷尬的方法罷了。

「有什麼不可以？我們都是音樂人。」他輕描淡寫的回答道，沒有一絲一毫的誇大，尊敬和崇拜是兩碼事，如果今天在待機室中的不是樸振榮而是那位世界流行天王這樣對待他，姜俊昊的反應也會一樣。

他將桌上的筆記本重新轉過來，用手指指向屏幕中的一個快捷網站，「不想承認我是音樂人？沒關係，你應該會用谷歌，搜索一下，我賣給你們美國人的那首歌曲。不要認為亞洲的一切都不如歐美，就連韓國都有電影版權賣了過去，歌謠版權美國人也買了不少亞洲音樂人的。」

「對了，還有電影朱諾這部電影你熟悉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韓國有一部電影叫做珍妮和朱諾，講述的是一個少女懷孕的故事。如果你看過美國的『朱諾』，那麼就查一下他的上映時間，我告訴你，韓國這部電影的上映時間是2005年，如果你對比著看一下，還會發現很多相同的地方」

「而且，朱諾還獲得了第八十屆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獎。」

哈這就是美國人。自認為美國的就是世界的，別人的以禮相待到了他們眼裡都是心虛的證明。或許在美國記者眼中，所有有才華的人都應該擁有相應的怪癖，就比如邁克爾·傑克遜在演唱會期間只喝美國一個公司出產的礦泉水一樣，在世界其他各地巡演的時候，甚至還需要空運。

如此想著，姜俊昊的目光中依舊只流露出淡淡的嘲諷，在他的世界中，例如面前的貝爾先生這種人，從來都不會見識到他的謙虛。

當然，如果他有的話。

連珠炮似的一席話讓貝爾啞口無言，他甚至需要努力去克制那種要和對方爭論一番的衝動。

就在他想要緩和氣氛的時候，姜俊昊卻是先有了動作。他重新指向屏幕上的一個圖標，那是他IE上的快捷收藏欄。

「私人筆記本？這不是用來工作的好東西，因為他會讓人瞭解你。」姜俊昊的手指輕點了幾下，那圖標上的英文是「槍與玫瑰」，「點開看看，我的那首歌曲已經被收錄在他們的下一張專輯裡，銷量應該會很不錯。我想美國市場對於我來說應該是一個很好的，賺取版權費的市場。」

姜俊昊的頭向前探了探，他換了一個口吻，低沉且更加跳動貝爾那敏感的神經。

「或許說，去美國圈錢也不錯，最好還是賺美國人的錢」

對待傲慢的人姜俊昊從不手軟，既然這位貝爾先生的第一個問題就有如此的侵略性，那麼姜俊昊也不在意做的更加過分一些，登上一本美國時尚雜誌的版面對他沒有什麼大的幫助，特別是單曲即將發行的現在。

所以一直到金永旭回到房間裡，意識到姜俊昊和貝爾之間這種他很不希望看到的氣流，他還是想要將姜俊昊拉出房間去。

「如果你還想繼續採訪的話，我的經紀人知道我在哪裡。」就在臨出門的一瞬間，姜俊昊還是如此說道。

待機室的門剛剛關上。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為什麼要問我想幹什麼？這個人剛剛過來就要採訪，你們也沒有去問他想要問什麼問題。如果是在美國，他這樣的記者絕對會被保安扔出去」

今天的姜俊昊是想回到韓國放鬆的，和後輩們一起聊聊天，打打遊戲，誰又能知道發生這些事情？

「我從不認為記者這種職業可以明目張膽的藐視誰，如果他還是這種樣子，你就讓他自己回到美國去」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行動起來，就在金永旭問他要去哪的時候，他居然還轉過頭來說道，「絕對不要去送那個貝爾，既然不會韓語，就讓他自己走到機場去」

金永旭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姜俊昊就變成了這種眼睛裡不揉沙子的性格。

如果他一直是這樣的性格，早晚有一天要摔一個大跟頭吧？金永旭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此想到。

就算是要摔怎麼樣？最起碼這樣下去對他的音樂有好處。金永旭不由得想起了余勇鎮說過的一句話，在姜俊昊的音樂中，他只感覺到一個真實的故事。

如此想著，金永旭推開了待機室的門，身為姜俊昊的經紀人，這些收尾的事情當然是要由他來處理。

但出人意料的是，當門被推開，他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這聲音讓他只能感歎姜俊昊的幸運。

只不過，所謂的幸運，就是步步踏尖；在尖刀上一步步地行走。獨窗、獨臥、獨行，契機之光，稍縱即逝，卻有煙花燦爛的恆光。

對於姜俊昊來說，他不必禪精竭力的等待著幸運的機會。他所做的就只是堅持，然後迎來屬於自己的幸運。

當他回到女孩們的待機室，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副場景。兩台筆記本被物盡其用，這邊的是崔秀英和Sunny，而她們對面的卻是宣美和安紹熙。

其他人以這四人為中心圍坐一團，而中間的四個人正在玩一款網絡遊戲。

不管剛剛都發生過什麼，對於女孩們來說度過無聊時間的最佳方式就是給自己找事情做。「Wonder Girls」的五個女孩經過了剛剛的一幕居然還可以和少女時代玩在一起，十足的小孩子心性。

公司的事情始終是公司的事情，雖然在組著的發展上老師對她們要求頗高，但是在私生活上，JYP的限制卻並不如S.M那般嚴密。

宣美抬起頭來，正好看到姜俊昊用口型問自己。

「你們老師呢？」

宣美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有參戰的鄭秀妍感覺到身後站了一個人，她回頭看到了姜俊昊，驚訝的問道，「怎麼回來了？」

「那個記者是一個討厭的傢伙，自認為高人一等的那種人。」

聽到了姜俊昊的解釋，鄭秀妍卻是低頭輕笑，然後繼續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了，就是你最受不了的那種人。」

說話聲引起了女孩們的注意，看到姜俊昊的身影，他們就又是想要站起身來行禮。

「行了，你們繼續，我過來這裡是想要清閒的，不要讓我當前輩，我不是那種可以以身作則的人。」

姜俊昊負氣的說道，看那表情，就彷彿是要遷怒於人。一天時間，一連遇到兩個讓他最受不了的那種人，他認為自己沒有當場發作，就已經是很能忍耐了。

現在可好，他反倒是成為了房間裡影響氣氛的那個人，這樣的場景讓鄭秀妍主動的將他拉到一邊，每到這種時候，過去的姜俊昊是會主動來找她，但是自從他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現在的他倒是會對自己保持沉默。

然後，用一些巧妙的方式來帶給她潛移默化般的幫助。而且，從來都不明說出來。

做姜俊昊的朋友太費腦子，老實說，這並不符合鄭秀妍的性格，但是如果那個人是在她身邊一直保持著閨蜜姿態出現的姜俊昊，那麼鄭秀妍也認為，這樣些許的自我改變，她也可以接受。

「怎麼？我不會惹事的。」注意到鄭秀妍那認真的眼神，姜俊昊也是收斂了脾氣。說話間他揮了揮手，就彷彿是一個不耐煩的孩子。

鄭秀妍依舊是昂著頭，她只是認真的看著那雙墨綠色的眼睛，不安慰，不勸解，亦沒有滿腹的大道理。

白駒過隙，三年的時間一閃而過，如今的姜俊昊依舊和過去一樣，對於看不順眼的東西絕不姑息，他或許有些率性而為，但是卻也知道會有人在背後擔心自己。

從剛進入公司的時候，沒有任何保障，只憑著一腔熱血不斷前行的練習生。到如今站在昔日夢想的雲端，依舊要不斷努力前行的歌手。

那時候的日子很辛苦，卻很清新，每天都面對著新的渴望，努力是那樣的觸手可及。現在，站在舞台上的兩個人都知道，成功不僅僅是光靠努力，現實的挫折和磨難對他們產生了各種各樣的影響，但是如今的鄭秀妍卻突然發現，她看到了歷經時間都不曾改變，或許也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東西。

七年的時光，所有的成長和改變，卻並非是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但是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有一種叫做永恆的東西。

姜俊昊亦如六年前那個被通知不能再和張佑赫學習的那個下午一般，伸出手來摸了摸鄭秀妍的腦袋，帶著一臉欠扁的笑意。

「雖然我們的遊戲沒有結束，但是我知道，你欠我一罐咖啡。」

鄭秀妍亦如六年前的那個下午一般，不同的只是她沒有帶著眼淚。她理所應當的給了姜俊昊一肘，她用的力量不大，但是在她的心裡，卻不輕。

女孩們的遊戲還再繼續，姜俊昊逃離了鄭秀妍的注視，因為沒到這個時候，他總會感覺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他站在崔秀英的背後，聽著這位的大嗓門不斷的數落著她身邊的Sunny，如此的欺辱著皇親國戚。

「小短身，你能不能爭氣一點？」

這是一款叫做「泡泡堂」的遊戲，一台機器上可以兩人一起，少女時代VS「Wonder Girls」，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盈盈的笑意。

神情嚴肅的Sunny專心致志，但是每隨著崔秀英的一句「小短身」，她的臉就僵硬一分，右耳不斷的承受著大嗓門的攻擊，一直到她的手指不規律的顫動起來，卡通人物也被被面無表情的安紹熙擊倒在地。

「喂，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短身』？」，她的表情嚴肅，並不是再開玩笑，本來崔秀英就因為失誤先走一步，最後卻是要將失敗的責任都歸於她的身上。

反觀崔秀英到是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面對Sunny的認真，她有名副其實的厚臉皮。看著那彷彿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眼神，她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不能」

嬉鬧起來，卻不乏面容扭曲，女孩子們毫無顧忌的打鬧讓姜俊昊只能推後幾步，順便錯開自己的目光。

看向門口，卻是又見到了一個讓他心情不好的身影。

金永旭先進門來，看到現場的情況，他輕咳一聲，止住了歡聲笑語。

貝爾沒等金永旭為他說話，在姜俊昊指明自己的作品之後，他第一時間就選擇了試聽。一首搖滾歌曲最能見證音樂人的功力，雖然姜俊昊有著誇張的自比，但只要是音樂人，對於成名已久的人物就只有尊敬，而絕對沒有一丁半點兒的崇敬。

「對不起，姜俊昊先生。」貝爾率先伸出一隻手，全然沒有去注意，他這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吸引了所有女孩的注意，「我低估了您的能力，我個人向你道歉。」

他原以為來到這裡就會受到所有人的禮遇，但是姜俊昊卻給他上了一課，這裡可能沒有藏龍臥虎，但是每個人，都應該有他的自尊心。

當一個人放低自己的自尊心來表達自己的禮儀，該回報的，也應該只有相應的尊敬。

「沒關係，我說過了，這裡有十四個女孩。」姜俊昊握住了貝爾伸過來的手，過去只是過去，反正，這貝爾可是沒被佔什麼便宜。

生硬的幽默緩解了雙方之間的尷尬氣氛，採訪開始進行，而女孩們的遊戲卻只能暫時停止。

她們聚在一起，看著貝爾和姜俊昊先對而坐，互相之間用英語熟練的談著一些問題。

「前輩說，不管你們相信與否，我拒絕『Dior』的初衷就是因為在造型上有了分歧，公司認為好的造型可以……」

Tiffany輕聲的翻譯著，雖然達不到同聲，但卻勉強可以讓所有人他們都說了什麼。

當她說出姜俊昊是為了音樂而放棄「Dior」時，女孩們都驚訝不已。

鄭秀妍當然沒有去做畫蛇添足的事，她舒服的靠在牆壁上，聽著姜俊昊的侃侃而談，注意著貝爾那一個又一個犀利的問題。

這一幕讓她在心中想到，在姜俊昊的腦子裡，究竟有沒有女人可以和音樂是一個等級？

她見識到了姜俊昊對音樂的熱愛，腦子裡還有當初姜俊昊炫耀他可以和余勇鎮學習時那種沾沾自喜的表情。

或許未來得到了姜俊昊的女人只會有一票看不見的情敵，希臘神話中，庇厄利亞女神們和詩歌三女神繆斯。

想到這裡，她突然看到了姜俊昊興致勃勃的眼神，低頭輕笑一下，這個傢伙也有點人來瘋，那氣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秀妍吶，你還喝咖啡？不想睡覺了？」，金泰妍驚訝的問道。

鄭秀妍心虛的躲開了目光，低聲說道，「我只是口渴而已。」

其實，那一罐咖啡，早就被一飲而盡。

第五百七十八章 能力

採訪進行的……很是愉快。

這是貝爾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來到韓國見一位拒絕了「Dior」的男人。在見面的第一時間就被對方那尖刻的論調弄得措手不及，最後妥協的還偏偏是他自己。

或許，對於這個國家，乃至整個亞洲的流行音樂他都要重新認識。

慣性思維是可怕的，當一個國家的娛樂界被全世界人捧上天的時候，除了其本身的實力之外，其他人也在奮力追趕。

而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孤芳自賞，最終的結果就只有加速凋零。

時尚並非是完全屬於娛樂的一個分支，它是構建在人們穿衣戴帽之上的存在，「VOGUE」是全世界最權威的時尚雜誌不假，但是這並不代表身為「VOGUE」記者的貝爾，可以代替這本雜誌的數十年聲譽獲得尊敬。

或許，叫做姜俊昊的這個年輕人可以讓人謙遜。

「如果你擁有保持住『Dior』這份工作，並且讓音樂和它並不衝突的方法。你會如何選擇？」

「沒有如果，人們都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去思考『如果』，就等於是為自己找理由，不承認失敗和損失。」

「這句話是誰說的？」

「我。」

一想到這段開場白，貝爾就會覺得他完全掌握了姜俊昊的性格，甚至是他的思想。

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這是來自中國的一句名言。或許是因為姜俊昊童年時在中國的一段生活，貝爾只覺得他完全做到了這一點。

在藝術的層面上，新晉作曲家和站在世界頂尖的製作人沒有任何分別，這就是一種戰略級別的眼光。

而所謂的戰術，就是在面對市場的等級制度時，音樂人的應對方式。

「我可以和你打賭，在半年之內『VOGUE』還會來採訪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們可以讓你來。」

想到了分別時姜俊昊說的這句話，貝爾只覺得他是瘋了。

首爾的時間已經進入了午夜，就連對夜生活流連忘返的人們也再抵不住這寒冷的冬季。樹上的黃葉還沒有完全的飄落下來，聽說明天有雨，所有到場的藝人都對紅地毯儀式苦大仇深起來。

姜俊昊和金希澈還有韓庚一起坐在第二天參加頒獎典禮的嘉賓席上，看著舞台上進入到了綵排程序的後輩們，一時間只感覺到了時光的飛逝。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住在一起的幾個人也會因為工作的關係而許久不見，平時的聯繫雖然很少，但是在這種場合相聚，互相之間那種不用多問也很熟悉的感覺猶在，出道給金希澈和韓庚帶來了很多的改變。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他的性格，可能到死都不會有任何變化了。

「聽說你讓樸振榮前輩吃癟了？」，金希澈語帶玩味的問道。

「嗯，為老不尊的傢伙。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李秀滿老師會是韓國最好的偶像製作人了。有一種氣最傷身，並不是那種暴怒雷霆，而是那種鬱鬱之氣，留在胸腹之間，久久不去。」姜俊昊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這種氣是能氣死人的。」

金希澈唏噓著，不復以往的毒舌風格。這讓姜俊昊十分好奇，「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麼？」

他認真的打量了幾眼，只發現這個傢伙好像還是當初那在練習生中，長相唯一可以跟自己一教高下的傢伙。

「是基范，他最近和公司的衝突有點不可調和的味道。」韓庚一語中的。

當年同寢的四個人如今也有了些今非昔比的味道，亦敵亦友的關係不說，單單是出道過程就不相同。姜俊昊從演員做到歌手，在時間上卻並沒有比別人花費更多就達到了頂級，對於同時代的藝人來說，他的確是讓人嫉妒的對象。

沉默少許，姜俊昊反倒是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都想和什麼樣的人做朋友？」

「問這個幹什麼？反正不會是和你一樣的人。」久違的金式毒舌，這讓姜俊昊輕笑了出來。

「公司做的是偶像組合，偶像就是人人都想和他成為朋友，並且想去照顧他的那種人。可愛、義氣、傻傻的，還要有自我特點。只是長的好看，在偶像圈裡絕對不會一直都紅下去。」

「你是在說，你不單單只是長的好看麼？」，金希澈負氣的說道，他站起了身，看著面前五彩斑斕的舞台，「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只是知道基范和我們一個宿舍那麼久，如果有了問題，我希望我們可以幫幫他。」

「只要你可以說服他接受公司的設計，我倒是可以幫他。不管是採訪也好，還是綜藝也好。不然你覺得我帶著他的照片上日本節目怎麼樣？他那種程度的顏在日本一定可以紅起來。」

「問題是他不接受」

「好了，好了，這麼久才見面，一見面你們就吵？」，韓庚適時的開了口，他在隨身的背包裡摸索起來，半晌才拿出了一份禮品，「基范就是那個脾氣，這是我，還有希澈跟他一起給你準備的禮物。」

姜俊昊結果了那份精緻的包裝，奇怪的問道，「為什麼要送禮物給我？」

「出道三年才第一次參加歌謠頒獎典禮，而且還是以歌手為目標努力了那麼多年之後。不送你一份禮物，我都覺得這種事情錯過太可惜」，金希澈依舊是沒好氣的說著，他嚴肅著面孔，彷彿是在控訴姜俊昊不講義氣。

是啊，三年了，以歌手為目的訓練了六年時間，以舞台為憧憬渴望了七年，但是卻用了九年的時間才登上這座舞台，還只是頒獎嘉賓。一時間，姜俊昊也覺得自己應該感觸良多。但是，他卻沒有那麼感性。

舞台設計很有西幻風格，據說此次演出的主題也是和中世紀魔法有關，少女時代，Kara，「Wonder Girls」還有黑珍珠，07年在韓國歌謠界出現的四隻新人女子組合都在舞台上準備著。

不知道是哪一組燈光亮起，有些刺眼，卻也有些神秘。那是一種朦朧的色彩，由紅色、藍色等鮮艷的原色組成了一陣充斥著曖昧情調的暗色調光芒，而就在這舞台上，四支女子組合會同場競技。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只想到，除了在新人的這一刻，估計在她們的未來中，這樣的情況應該是不會再發生了吧。

「謝謝。」

「不客氣」，韓庚和金希澈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之後兩人還本能的對望了一眼，然後同時別過頭去。

看得出，S.M的粉絲攻略，也給他們弄出了不大不小的難題。

遠遠的望向舞台，兩個女孩在小心翼翼的跑來跑去，那應該是林允兒和權侑莉。

金泰妍正在和工作人員交涉著什麼，而鄭秀妍卻是和崔秀英在一邊竊竊私語，舞台上的女孩們各有各的事，但是這場面卻不像是面對嚴肅的舞台，顯得那麼業餘。

猛然間，坐在台下的三人也有了些前輩的心境，專業術語前輩，那麼業餘呢？剛剛出道一年的Super Junior就彷彿已經是洗盡鉛華，每一次的舞台，每一次的設計，他們盡心竭力，不敢有半點的怠慢之意。

在日本的姜俊昊，是個徹頭徹尾的完美主義者，站上舞台之前，他會想這是多麼努力才換來的舞台，盡心竭力的同時，卻也喪失了當年在演唱出現問題的時候，大呼著某個成員的名字，或者跳動氣氛的動力。

因為他們已經磨合完畢，優秀的實力讓東方神起可以面對各種各樣的舞台，直到如今姜俊昊除了在演唱會上還沒有過自己的舞台，並非是沒有機會，也不是沒有自信，數次的拒絕節目邀請也並不是逃避。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

如果說業餘是童心，在舞台表現不好時那依舊鼓動觀眾情緒的厚臉皮，那麼此時的姜俊昊就是站在完美、專業的層次上，嚮往著童心。

「我會參加明年的百想，如果在這之前有聚會的話，我會告訴基范。這些事情很不好處理，你最好勸勸他。」

姜俊昊看著舞台說道，其實做為專業人士，他本不應該攬下這等事。

金希澈和韓庚再次對視一眼，錯開之後，同時低頭淺笑起來。那聲音有些刺耳，讓姜俊昊都開始懷疑。

「喂，你們兩個是商量好的？一個白臉，一個黑臉？」

「沒有我們這是默契。過來找你就是給你送禮物的，沒有其他意思」

是啊，自戀的人都有一副在別人看來無比雄厚的厚臉皮，在這一點上，金希澈絕對不差姜俊昊多少。

恨恨的歎了口氣，姜俊昊瞇起眼睛，示意著我記住了你們的算計。

「你也不用這麼在意，其實我們還準備了一份驚喜。」韓庚有胳膊碰了碰姜俊昊，那背包就彷彿是百寶囊一般，這次他拿出了一份舞台設計。

粗略的看了一遍之後，姜俊昊帶著被努力克制的驚喜說道，「這是你們和金PD說的？」

「沒有，是我們和經紀人說過之後他聯繫的。」金希澈驕傲的說道，就彷彿是自豪於他利用了組合的經紀人，完成了這個驚喜。

韓庚也是笑著補充道，「你真應該看看當時我們經紀人的表情，他最近還在頭疼怎麼在年末頒獎典禮上壓制『Big Bang』呢，結果我們的提議一說，他立馬就同意了。一開始，他還擔心你不會參與。」

姜俊昊怎麼可能會不參與？用了九年時間才登上頒獎典禮的舞台，他又怎麼能只是當了頒獎嘉賓，就如此甘心？

他想要感謝，但是看著金希澈那炫耀的嘴臉，他的感謝就怎麼都說不出口。情急之下，他只能拿出那份禮物，然後擔心的說道，「這是不是證明，你們三個傢伙集資送過來的這東西，很不值錢？」

金希澈的嘴角抽搐著，姜俊昊成功的讓他生了氣，感覺到了危險，姜俊昊飛快的化作黑暗中那一抹模糊不清的身影，他速度極快的掠過嘉賓坐席，身後只有沉悶追趕的聲音。

三人跑到了舞台附近，面對中韓兩國的強強聯合，姜俊昊也不準備束手待斃。舞台下的設備擺放還有些混亂，憑借靈巧的身姿，他居然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跑到了舞台背面，悄悄的躲在音響後面，一方面看著追丟了的韓庚和金希澈，一方面也不想後輩們看見自己的這副狼狽模樣。

就在此時，一段對話卻是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有姜俊昊站在舞台上，我們是不用想要出鏡了。」

「真不知道製作組的這種設計是為了宣傳他，還是為了宣傳女子組合。」

這是兩個陌生的聲音，當姜俊昊探出頭來，卻是只看見了兩道模糊的背影，在舞台上的強光刺激下，他並不能看清。

金泰妍站在舞台上，隨著工作人員測試燈光組，她也在為組合的鏡頭而盡心盡力。倒不是只有她為組合著想，而是這種事情，本就應該是她這個隊長出面。

可以跟姜俊昊前輩同台，做為同組合的後輩來說，這絕對是女孩們心目中的榮譽。每一年的MKMF頒獎典禮中S.M都會有特別的家族舞台設計，還是練習生的時候，少女時代的姑娘們就對這舞台無比憧憬。

但是在那樣的串燒之中，也自然會產生某種實力對比，在組合的聲勢和實力上，少女時代還不能和同公司的前輩們抗衡。單單是同為女子組合的天上智喜，她們的實力，就讓女孩們只能歎息。

所以，在同時代女子組合對拼的舞台上，少女時代除了完成自己的特定部分之外，也應該要爭取更多的鏡頭。

舞蹈擔當金孝淵將會負責那一階段的表演，只不過，她的舞蹈卻整體上給人一種過於剛硬的感覺。在一次綵排結束之後，舞台的負責人特別將四個組合的隊長都聚集在了一起，然後告訴金泰妍，少女時代在接下來的舞蹈展示環節中，將不會獲得太多的鏡頭。

其實姜俊昊的存在就已經分散了太多的鏡頭數目，如果再被削減，那就等於根本沒有了。

「你們的情況我也知道，其實姜俊昊是你們同公司的前輩，看起來你們的關係也很不錯。但是這一次的舞台是製作組設計的，姜俊昊參加在設計的時候就已經敲定了鏡頭數目，如果你們的舞者更喜歡技術性的舞蹈方式，那麼我們就只能縮減她的鏡頭來充數。」

工作人員的解釋讓金泰妍心底一沉，只不過，別看她是嬌小身材的最佳詮釋，關鍵時刻，她也有寸土必爭的魄力。

「我知道，但是請務必給我們一些信任，我們會很努力……」

「叫你的經紀人來說吧，我和你說這些也沒用，新人也不懂。」那工作人員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通宵工作本就讓人鬱悶，沒想到還有新人來耽誤時間。

當金泰妍親身經歷了屬於新人的無奈，她這才知道了為什麼前輩們會說新人有很多想哭的時候。努力了數年登上的舞台只有幾分鐘而已，表演結束之後就會感覺到巨大的空虛。如果連目的都不能達到，那就彷彿數年的努力，都不被認可一般。

那工作人員轉身就是想走，而此時卻是在金泰妍的身後傳來的一個聲音。

「你和他說有什麼用？直接去找金PD就好了……」

「你……」，那工作人員憤怒的轉過身，想要看看是誰這麼放肆。他的確成功的打斷了那聲音，但是接下來，卻是看到了姜俊昊的身影。

「怎麼？我怎麼了？」，姜俊昊的笑容越發玩味起來，看對方手中文件的封面，應該是現場策劃一類的人物。

「舞台設計是製作人和舞台美術負責，這是已經決定好的事情，如果根據你們的要求改變，你知道我們要多負責多少個鏡頭麼？一組下來，足足要有十幾個」

據理力爭？姜俊昊很享受對方突然改變的模樣。他走到金泰妍身邊，略微領先了一點，「告訴鏡頭抓住我就好。」

「我們只有綵排三次的時間，你和攝影師的配合……」

「你直接去告訴金PD，這個舞台關於我的部分要重做，首先請去把舞台中間那的把椅子換成轉椅。我理解你們的辛苦，也理解你們的麻煩，但這是後輩們的舞台，我只是一個嘉賓，不能做這種打壓後輩的事情。」

姜俊昊盡量讓自己彬彬有禮，其實剛剛他那種嫌棄新人的表情，就足以讓他動氣。

「嗯，我去試試。」

那人離開了，十分乾脆，只需要姜俊昊的一句話而已。

每個舞台都有一個核心，如果說Solo歌手是一座舞台的核心，那麼姜俊昊就會是此次女子組合舞蹈秀得核心。但是核心如果太過耀眼，再加上姜俊昊本身的氣場和成績，讓其他辛苦了很久的後輩和伴舞一樣，姜俊昊沒那個興趣。

他轉過身，看著一臉複雜表情的金泰妍，挑著眉頭說道，「去告訴永守哥，我又給他惹事了，讓他去收尾。然後，你帶著我到孝淵那去。除了我還有金惠琅老師之外，別人的話她很少能聽進去。」

金泰妍木訥的點了點頭，眼前的姜俊昊和數年前那個利用她的前輩融合為一體，這之間的變化只讓她感覺捉摸不透，就彷彿是應該罪大惡極的身影，搖身一變，腳下踏上了七彩祥雲。

第五百七十九章 Mnet，西幻秀（1）

清冷的晨光讓人昏昏欲睡，卻依舊忍不住將城市喚醒，年輕人的臉上總是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還有惹人羨慕的無憂無慮。但是當他們有了一定年紀，就連稜角都被現實慢慢的磨平，或許這份回憶和憧憬，就成為了記憶中的珍藏品。

通宵工作之後的清晨最讓人疲憊，渾身就彷彿是沒有骨頭一般輕飄飄的，但眼皮卻沉重的猶如鉛塊兒一般，不時的閉起。

首爾綜合體育館的綵排工作剛剛結束，工作人員可沒有藝人們那般完美的待遇。打開器材室的門，兩個工作人員還需要來調整音響設備的分配。

滿屋子的音響設備價值巨大，但是這其中卻並不包括歌手們最常用的東西。

麥克風，還有耳機。

兩人走到一張長桌旁，中年人打開了隨身的背包，裡面是各色的螢光貼紙。

「前輩你知道麼？昨天我本應該和女朋友一起過生日的。」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將十多隻麥克風放在了桌子上，「結果我卻是在這裡呆了一夜的時間，說不定她會因為這個就要和我分手。」

「不要說話，專心工作。」中年人慢條斯理的說著，類似的抱怨已經聽到了太多太多。他將一張橘紅色的貼紙貼在了麥克風的底部，看了一眼快要睡著的後輩，說道，「做這一行你要比同齡人賺的更多，不要擔心，如果她足夠聰明，就不會離開你。」

年輕人搖了搖頭，不可置否。

兩個人飛快的便見十多隻麥克風的分類工作解決完畢，對於設備的保養並不歸他們負責，面對這些租來的設備，調音組在每次現場的時候都要面對十分繁瑣的調試過程。好在昨天夜裡的綵排工作已經結束，不然所有人都不能休息。

「哇」，年輕人感歎一聲，他看著長桌旁的幾隻手提箱。

「不要動，那是歌手的個人設備。」

並沒有顧及中年人的提醒，他將其中一隻放在了長桌上打開，和其他的麥克風不同，這一套設備被放在柔軟的海綿裡，箱子蓋上還貼著一個醒目的標籤，「YG」。

「看起來我沒有這些同齡人賺的多。」年輕人唏噓的說著，他伸出手觸摸著黑色麥克風的磨砂表層，指尖上傳來的觸感讓他更想要試試這支麥克風的重量，「這些不用貼上標籤麼？」

「這些都是經紀公司租用的，不是歌手個人的。」看著那手提箱上的「YG」標籤，中年面無表情的解釋道，「看起來YG還真的是想要做音樂，租這些東西可不便宜，一次舞台的收入估計要搭進去不少。」

年輕人來不及過多的感歎什麼，一套設備的價格從它的外在包裝就可以看出一二，「YG」的標籤預示著它是被一家經紀公司長期租用的。

當他將這支手提箱合上準備放回原位的時候，一隻銀色的手提箱卻是引起了年輕人的注意，他好奇的將那隻手提箱拿了起來，在打開的一瞬間，甚至連那中年人也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一隻麥克風在外觀上沒有什麼階段的差異，但是亮眼的銀色還是可以讓人看出這只麥克風並非凡品，中年男人在調音組也幹過一段時間，他當然知道那外形特殊的耳機代表的是什麼意義。

定制。

如果這麼說的話，難道這支麥克風也是定制的？

年輕的後輩並沒有發現這只麥克風除了顏色之外有什麼特殊之處，中年男人直接動了手，在那一圈黑色的海綿中，讓那只麥克風開始翻轉身體。

在那銀色的包裹中，一排淡金色的字母並沒有那麼顯眼，但是卻還可以讓人看清那四個字母，「SONY」。

「日本人做的東西就是搶眼。」年輕的後輩感歎著，然後問道，「這也是租用的？我看看這是誰的。」

他彎下身，看著那箱子蓋內部的名簽，沒有公司的前綴，只有「姜俊昊」的名字。

「這是怎麼回事？」

「這說明這只麥克風屬於個人。」

「個人？」，年輕人彷彿確認一般，他繼續看了看那名簽，彷彿是確認一般，「看起來他還真的是很喜歡華麗，你知道，就和他的臉一樣。」

「這東西價值將近兩億。」中年男人很費力的移開目光，那銀色的確十分絢麗，奪人眼球的同時，讓人更加好奇它的內部構造起來。

「看到那個淡金色字樣了麼？特殊製造。『SONY』要經過姜俊昊的同意才可以在這上面加上品牌，這相當於免費廣告。在定制的產品上加上這些，證明『SONY』相信這位歌手的實力。」

年輕人驚訝道，「還有這種說法？」

「當然，難道你認為類似『SONY』這樣的公司，他們定製出來的產品是有錢就可以拿到的麼？維護身份地位的最佳方式，就是讓你的產品不要成為有錢就可以擁有，無論主人好壞都可以糟蹋的東西。」

中年男人直接將銀色的手提箱合上，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一份設備會出現在這裡。雖然音響設備要統一管理不假，但是這只麥克風的價值，卻是應該隨身攜帶的昂貴物品。

在韓國並非是沒有歌手定制一些道具，但是在這樣的大型頒獎典禮上，那些只為了音樂而工作的老傢伙們卻不會出席。近年來歌謠界越發的有這種傾向，年輕人和偶像不斷的衝擊著傳統音樂行業，在今年尤甚。

關門之前，中年男人又是看了一眼那個方向，對於他這種「設備控」來說，他現在只能希望姜俊昊可以值得那被漆在麥克風身體上的「SONY」，不要讓這種價格高昂的東西蒙塵。

說實話，他真是很想要定制這樣的麥克風，只放在家裡當收藏品。

時間已經不早，在昨天夜裡姜俊昊睡的很晚，而讓他有些不能接受的是，在這種時候，衣服居然比他的人更有保存價值。

剪了頭髮也不算壞事，在沙發上委屈一夜，也沒有那足以嚇壞粉絲的髮型。

只是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姜俊昊猛然發現，他的睡眠質量很好，好到很多異性在待機室中來來回回，他卻在睡夢中，沒有任何感覺。

莫非，已經走光了？

「醒了？」，看到了睜開眼睛，卻依舊在縮在毛毯中做石化狀的姜俊昊，趙若然微笑著打了招呼，「快點起來，今天的工作很多。」

「呃……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段時間了。」趙若然看著依舊不動作的姜俊昊，眼珠一轉的同時，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害羞？」

「我害羞什麼？」

「你睡覺踢被子來著，我們早就看光了。是新來的助理幫你整理的毯子，她還是你的粉絲來著」

姜俊昊瞬間大囧，雖然在藝人這個行當裡他免不得被異性看見身體，但是對於他來說，睡覺還是一個比較私人的時間。

看起來，他真的應該遵從金永旭的建議，去睡在車裡。

還好，自己的造型師和助理都很識相的為他提供了方便，換好衣物，他帶著新拆封的洗漱用品來到了衛生間，讓人難以想像的是，直到現在他才體驗到當歌手的樂趣。

如果一大早洗漱的時候，你在衛生間門口看到了李孝利，和你一起刷牙的人有Rain和東方神起，那麼你一點都不需要驚奇。

只是姜俊昊在衛生間門口卻是碰到了鄭秀妍，「睡的怎麼樣？」

「別問，我不想說。」鄭秀妍的樣子還算可以，她輕飄飄的留給姜俊昊一句話，就轉身和其他成員一起進入了化妝室裡。

長廊中就彷彿是大學宿舍一般，來來回回的都是後輩，突然之間姜俊昊感受到了那種大四即將畢業的感覺，特別是在韓國，來來往往的後輩們總要和前輩行禮。

一時間姜俊昊有了濃重的負罪感，就好像是他打擾了後輩們的安靜。

「05年之前出道的前輩都會在東邊長廊的洗漱間，你不常來，所以不知道。」站在姜俊昊身邊的金希澈擦去了嘴上的牙膏，還有時間給自己弄了點護膚品。

「這麼說，我到這邊來真的是給大家帶來很多麻煩了？」，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給自己擠上了牙膏。

「知道就好，你不用道歉。我原諒你。」金希澈用沒有擦上護膚品的手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那一臉欠扁的微笑讓姜俊昊恨恨的將牙刷塞到了嘴裡。

這就是後台的早晨，對於姜俊昊來說一切都是那麼新奇，在大型頒獎典禮的前一天，難以想像這裡會被弄的跟大學宿舍的早晨一般，混亂，充滿了讓人驚訝的素顏，卻是帶著一種身為前輩所不能感受到的朝氣。

在過道中，姜俊昊終於第一次見到了「Big Bang」，這是一隻在他耳邊經常被提到的組合，全部都是有關他們的成績。

說不上是如雷貫耳，也算是略有耳聞。讓姜俊昊難以置信的是，當這些新人和他跟金希澈打招呼的時候，一項以調侃後輩為最大樂趣的傢伙，居然沉默下來，充當起了嚴肅不已的前輩，甚至是老師。

在打發了後輩之後，姜俊昊用胳膊碰了金希澈幾下，問道，「怎麼了？」

「媒體，公司，還有他們自己。總之問題有很多，你就當是同性相斥吧。」

「是麼？我一直以為你是同性戀來著。」姜俊昊玩笑道。

金希澈沒好氣的白了姜俊昊一眼，明顯沒有和他笑鬧一番的意思。但是這傢伙，嘴上從來都不饒人。

「我們一直都是英雄所見略同。」

在姜俊昊和金希澈離開之後，他們沒有聽到接下來始終圍繞著他們的談論，素顏，真的很帥，精緻，各種各樣的稱讚不絕於耳。

女孩子洗漱總要慢上一些，鄭秀妍和最先洗完的Sunny站在長廊裡，背靠在牆壁上，不耐煩的樣子活像是大學裡等待著找後輩麻煩的不良女性。

「你知道嗎？我永遠都不會向她們一樣對別人發花癡」

鄭秀妍不悅的說著，面前剛剛走過兩個她認不出來的女孩，應該是同輩女子組合中的成員，但是鄭秀妍卻認不出他們是誰，因為有的女人在化妝過後，總會上演猶如日劇「野豬大改造」一般的奇跡。

Sunny不可置否的笑笑，她看著因為能和金泰妍一起洗漱而將牙膏塗到手指上的宣美，驚訝於她居然還能視若無睹的將那乾淨牙刷塞到嘴裡。

「沒事，你的姜俊昊，永遠都是你的。」

「你說什麼？」，鄭秀妍睜大了眼睛低呼著。

「昨天崔秀英說了夢話，我聽到了，那時候我沒睡著。」Sunny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膀，記憶裡昨天的崔秀英在睡夢中不斷地呢喃著一句話，「秀妍，我真的是為了你好。」

可想而知，她遭受了什麼待遇。

「保守秘密」

「沒問題，我可不是崔秀英那樣的大嘴巴。」

就這樣，鄭秀妍將自己腦袋也靠在了牆壁上，狠狠的抑制著掐死某人的衝動。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雖然現在只有兩個而已，但是，姜俊昊要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呢？

她沒有見過堀北真希，最起碼從沒有當面見過。印象中這只是一個姜俊昊提起的女人，說是和她在一起。

而問題是，在結束了一段感情之後又開始了另一段，鄭秀妍不是姜俊昊肚子裡的蛔蟲，數年的時間也並不足以她讀懂對方的思緒。

但是，一種抑制不住的想法卻是存在於她的大腦裡，不斷的要求著她做出改變，即便她不知道這改變背後會是什麼樣子。

冥冥之中，她只能祈求著時間過的快一點，無論如何的努力，她都想要快點看到結局。

……

下午四點，結束了最後一次綵排，姜俊昊也完成了所有需要他的錄製，安心的呆在待機室中，趙若然也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她並不是優秀的化妝師，但是自從那次經歷之後，姜俊昊越發的相信她的實力。

親手擺弄這麼一個精緻的、關係重大的「瓷器」。趙若然只覺得這對於鍛煉自己的心性很有幫助，她手中的粉筆不斷在姜俊昊的臉上勾勒著，不化妝的藝人永遠都不能正對燈光。或者說沒有化妝品的保護，臉上的皮膚也會在炙熱的光線中被灼的一塌糊塗。

化妝品和藝人，兩者之間永遠都是密不可分的關係。

「今天可能會下雨，防雨的妝比較難受，你可以選擇。」

「你是人體天氣預報機？」姜俊昊玩笑著說道。

趙若然的手頓了頓，看起來對方今天的心情很不錯，這個髮型真的是讓上妝非常吃力，或者說姜俊昊很少會享受這麼男人的髮型。

「化妝師的鼻子要比氣象衛星更加精準。相信我，在這種天氣裡我不想你變成小丑，你的眉毛不輕，可以少畫幾筆。」

「現在你說了算，請隨意。」

姜俊昊微笑著閉上了眼睛，厚厚的粉底就彷彿是一張鐵一樣的面具，在那面具上面的表情只能是微笑和善意。時過境遷，出道三年後的姜俊昊也有了些不一樣的心境，那種不管心情如何都必須親善面對媒體的事情他很少經歷，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經歷。

他沒有抱怨，身為藝人的他自然有著要去面對的事情。但是就在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還有剛剛的綵排種，他發現自己羨慕新人身上那種帶了鐵面具也抑制不住的蓬勃朝氣。在綜藝節目上那種盡情歡笑，偶爾帶著點小炫耀口不擇言的樣子，真是讓人著迷。

早飯的時候，鄭秀妍就抱怨著網絡上各種各樣的聲音，其實身為前輩的姜俊昊最能理解這種前輩的心境，或許在那一聲聲的抱怨中，無形的鞭策也會讓他們變了樣子。

想到這一點，姜俊昊開始想要影響更多的人，昨天晚上金希澈那算不得拜託的說辭，甚至是鄭秀妍的抱怨，讓他開始想要改變更多的事情。

更甚至，是創造一種環境。

彷彿是意識到這種天方夜譚的想法不切實際，姜俊昊的嘴角勾動了一下，讓趙若然為他裝上這張面具，遇到了些許的難題。

晚上六點，紅地毯儀式正式開始，直播會在起點開始進行，足足一個多小時的紅地毯完全稱得上是歌謠界總動員。

李孝利、Rain乃至於寶兒的缺席讓這盛世的後面被加上了一個問號，但是主辦方卻準備了更多的新鮮東西。

比如姜俊昊在開場時的VCR錄製，就融合了電影。而且在紅地毯上，S.M家族依舊堅挺，在東方神起缺席無人，寶兒遠走美國的時候，還準備了一次家族三連擊。

秋天早就已經過去，但是無數的黃葉卻還在紅地毯的四周飄落下來，趙若然的敏感讓人更加難以置信，工作人員在氣象台得到消息，今天會有雨。

十二月的天氣要下雨，這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景？工作人員挨個通知每一組藝人，讓他們準備好應對這種讓人鬱悶的天氣。

出人意料的是，即便在新人中也沒人抱怨，因為在這冷的嚇人，卻還下雨的天氣裡，超過一千名粉絲已經在現場之外翹首以待，而他們的手裡，卻大部分都沒有防雨工具。

這種熱情，彷彿匯聚成了這冷雨天中那絲絲肉眼可見的蒸汽，雖然微弱，但卻沒有絲毫遲疑的噴薄出來，讓人震撼不已。

第五百八十章 Mnet，西幻秀（2）

此時應該不是雨季，李惠媛使勁搓了搓麻木的雙手，陰沉的天氣讓她只能感覺到徹骨的涼意。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訊息見證了她不想看到的消息，首爾的今夜，會有一場大雨。

「惠媛姐，主站那邊沒有過來多少人，主力又是我們了」

李惠媛笑著回應道，「他們也就是第一個以阿芙羅狄忒名義建設的主站，沒事的，最近幾次活動都是我們主力，這一次也是。」

匯報的女孩看了一眼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人群，又是湊近了一些說道，「我們人來的不多，這種天氣能過來的都是『死忠』了。你再看看其他家，除了『Big Bang』之外基本都沒來多少。」

看了一眼女孩欲言又止的表情，李惠媛催促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今天晚上還會有雨，我們又沒有表演可以看。紅地毯的話，回去看圖就可以……」

接下來的話已經不用說了，糟糕的天氣讓粉絲應援活動遭受了巨大的壓力。而且壞消息還是一個接著一個，晚間有雨無非是最大的難題。

只不過李惠媛卻是剛和「Big Bang」的VIP談好了應援位置的問題，如果人數不夠多，他們阿芙羅狄忒未免有著扯「仙後」的虎皮，做大旗的嫌疑。

阿芙羅狄忒畢竟不是歌迷組織，雖然他們已經足夠努力，但是半夜在機場翹首以待，甚至是包下一副班機遠赴東京，那都是錢可以解決的問題。

如今，她們雖然有著充足的活動費用，卻是買不下這天公不下雨。

「繼續去買東西」

「但是……」

「沒有但是，我們今天必須釘死在這裡。天氣冷就喝熱水，喝多了就去衛生間，衛生間需要排隊就自己找地方解決，今天既然來了這裡，想要回去的就自己考慮清楚」

考慮清楚，考慮清楚什麼？李惠媛也不知道，她只是在面對成為會長之後最大的難題。管理一個虛擬數字超過二十萬的粉絲組織，手中可以動用的活動資金已經上億，這是在她這個年紀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權利的巨大也帶來了很多的局限性，雖然用盡全力才沒有丟下成績，但是家裡也發出了很多不滿的聲音。

如果單純的是鍛煉組織能力，半年的時間也足夠了。

看著面前的人那一臉不解，李惠媛只是淡淡的看了口氣，她看向附近一些被凍到小臉煞白，卻依舊止不住期待的新人們，記憶中的他們應該是第一次參加組織活動的新人。

李惠媛第一次組織應援是什麼時候？那應該是在04年，姜俊昊在《人氣歌謠》主持時獲得的特別舞台。阿芙羅狄忒已經不單單是對姜俊昊一個人花癡的粉絲組織，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社交網絡，而維繫著他們的，正是那種堅持的動力。

「你跟我來。」

李惠媛的動作吸引了無數的目光聚集，在今天到場且成規模的粉絲群眾，阿芙羅狄忒可是名副其實的老資歷。

人群就彷彿是被切割的黃油一般分散兩邊，當李惠媛站在中間的時候，所有人將她圍成了一個圓。

足足三百人的粉絲隊伍是今天聚集起來最大的一支，在這裡不僅僅有阿芙羅狄忒，還有同樣支持東方神起的「仙後」。

那一抹紅就是組合的象徵，相信那個人在看到這些的時候一定會非常的高興。

深深的吸了口氣，李惠媛拿起手中的話筒，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她應該說些什麼？呼籲大家就彷彿是邪惡宗教的信仰這搞什麼狂熱崇拜麼？那種做法一定會被嗤之以鼻，而且也不是他們阿芙羅狄忒。

陣陣的白色霧氣將陽光裝點的模糊不清，他們只需要熱的東西，就算是不能溫暖身體，哪怕只是心裡。

「這已經是我不知道多少次組織大家一起進行活動了，我敢保證，這是所有活動中最辛苦的一次。」

「天氣很冷，等待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晚上還可能會下雨，我們沒有足夠的防雨用具。這些都是我們管理組需要去克服的難題。但是有一點，是需要我們大家一起克服的難題。」

「有人抱怨說這樣的天氣就應該呆在家裡，還有人說沒有舞台，只有頒獎和走秀，為了看到這樣的一幕就在這裡挨凍很不值得，是一種看起來很傻的行為。」

「但是我想告訴大家，如果你認為我們聚在這裡就是為了對一個人瘋狂花癡，那麼你現在就可以回去，抬高你的頭對那些這樣看待我們的人說，我是你們的一員，而她們就是一群花癡」

微微停頓中，喇叭裡只傳出來一聲一聲的呼吸，僵直蒼白的手指，暗紅色的臉頰，甚至是眼睫毛上那些冰冷的水汽。

李惠媛同樣很冷，但是她卻依舊要堅持。

「今天的你或許可以放棄，未來的你也可能會。但是我們今天到這裡來，花費了很多的力氣做一件事情。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看上去沒有意義，但是我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憑著胸中一股氣，做了更多沒有意義的事情。」

「但是我們需要知道一點，這些事情或許在別人的眼裡沒有意義，難道你就要和別人一樣，當自己的過去僅僅是懵懂無知？」

「很多新人來到這裡，是在做他們從未做過的事情，很多老人在這裡，是做你們想做的事。現在，你們正在做著從未做過的事，還有想做的事，難道就要因為這種天氣而乾脆的放棄？」

「我不是在說什麼大道理，接下來我們會一起去做一些可以解決問題的事，如果你想要站在原地抱怨，那就不如回去。如果你想留下來完成這些事，那就和我們一起。」

李惠媛說完了自己的話，她將喇叭交給身邊的人，不管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直接招呼過來所有的管理。

「檢查每個人的身體，如果真的不行就讓他們回去。還有用會費去弄點熱的東西，防雨工具現在去買可能來不及，但是我們要盡量爭取……」

一件一件將事情吩咐下去，不同於這些粉絲，李惠媛站在這個位置上，就需要考慮全局。當十分鐘後管理們散開，帶著一些人去完成李惠媛分配的任務時，那個帶來了不好消息的女孩說道。

「這些話太帥了」

「是太長了，你沒見過另一位前輩，她的話總是既簡短，又有力。」面對其他人的推崇，李惠媛想起了趙若然的那一句「老娘是白飯」，短短五個字，秒殺全場的阿芙羅狄忒，那時候，又是何等的霸氣？

只不過，在她眼中那霸氣的女人此時就在相隔不遠的待機室裡，面對姜俊昊，一句一句的囑咐著。

「不要惹事」

「你在說什麼？我不是那種人。」

不相信姜俊昊無辜的表情，趙若然更加細緻的囑咐道，「不要當眾脫衣服。」

「喂，你怎麼說的就好像是我要裸奔一樣。」姜俊昊擺弄了一下右側胸口的白色手帕，「再說這種西服我脫下來，如果真的下雨不到幾分鐘我就會被澆個透心涼。難道我瘋了麼？在這種天氣脫衣服。」

趙若然重新將那手帕擺弄成原來的模樣，並且還伸出一根手指，明確的告訴姜俊昊，我是造型師，我要它什麼樣，它就是什麼樣！

也不外乎趙若然會如此的擔心，這一身「Dior」西服可是韓國「Dior」旗艦店第一次對姜俊昊的贊助。就算是他認識法國總部的頂級設計師，但是如果搞壞了衣服，那麼贊助的事情就會一筆勾銷。

要知道，這可是「Dior」在韓國唯一全身贊助的一位男性藝人，第一次在媒體面前亮相，可真是不能出現什麼差池。

「如果你這一次再玩花樣，下一次我就讓你帶著遇到汗水會變成粉色的眼影上舞台。你記住，我說到，做到」

趙若然威脅著，她背向姜俊昊昂著頭走出了待機室的門，讓剛回來的金永旭還傻看了她幾眼。

「你們兩個……」

「沒事走秀的順序是什麼？」

「S.M家族秀，少女時代是第三部分打頭陣，接下來是SJ，然後就是天上智喜，最後就是你。」看著姜俊昊的表情，金永旭就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

走秀一共分為四個環節，每個環節都有其相應的代表意義。根據家族秀的設定，在這種場合壓軸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

結束了換裝之後的藝人們要聚集在一起，首先是方便主辦方管理，其次，在這種陰雨天氣裡，走秀會帶來巨大的難題。

「Dior」的西服成衣穿在姜俊昊的身上就彷彿是被貼身剪裁的一般，別緻的黑色領結已經被收緊，雖然有些不習慣，但那卻是紳士的標誌。

根據MKMF官方的指定，本次走秀的主題是西方幻想，而S.M的著裝主題也是僅僅的和主辦方站在一起。

再次見到少女時代的時候，姜俊昊只是感歎，S.M那些坑人的Cody，此次終於找到了正確的方向，遠遠的看去，聚集在一起的九個女孩，就彷彿是貪吃的小仙女。

姜俊昊直接來到鄭秀妍身邊，而那女人卻只是掃了他一眼，然後繼續關注起餐桌上的飲食，他摸了摸腹部，試探著問道，「餓了？」

「嗯，不穿上衣服的時候不敢吃。」鄭秀妍仰起頭，深深的吸了口氣，「舒服，你要不要來點？」

看著對方遞到自己嘴邊的餐碟，姜俊昊摸了摸已經被收到不能再緊的腹部。

「算了，穿這個就是不能吃東西。拒絕『Dior』，我真是做了一個聰明的決定。」

「死要面子。」鄭秀妍小聲的嘀咕道。

精心挽起的頭髮在頭頂上形成了兩個饅頭般的圓包，身上的衣服是很有公主裙風格的白色連衣裙，一身白色下來，讓鄭秀妍連吃個東西都需要小心翼翼。

隱約間，看著對方頭頂依舊戴著的那個銀色五角星，姜俊昊感覺到些許不同的東西。

「看什麼呢？奇怪麼？」，注意到姜俊昊的目光，鄭秀妍摸了摸頭頂的髮髻，問道。

姜俊昊愣了一下，剛剛的那種感覺很不一樣，就彷彿是面前的女孩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他指了指剛走進門望向這邊的金永旭，打亂話題道，「我這邊還有點事情，一會兒回來。」說著，姜俊昊就直接向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男人剛剛離開，只是留給了鄭秀妍一個帥氣的背影，而兩個陰魂不散，卻是在此時纏了上來。

「早知道我就不帶著你去選衣服了，我們完全可以相信S.M的Cody。」崔秀英率先來到鄭秀妍身邊，捻起兩根手指揉搓著那件連衣裙。

「說什麼哪？你帶我買的衣服不錯。」

「她能說什麼，當然是你的八卦。剛剛前輩他愣了一下，沒看到麼？」，Sunny一夜之間就彷彿徹底融入了集體，而她一旦和崔秀英搭在一起，就總是有著說不完的話題。

「他經常這樣，說話的時候說著說著就愣住了，然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

少有的，鄭秀妍大大咧咧的繼續著自己的飲食，而在下筷子的時候，卻是有幾次都未能將一塊蛋糕夾起。

看到這一幕，崔秀英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你應該用夾子。」她適時的遞了夾子過去，得到的，就只有一聲氣若游絲的「謝謝」。

三個女孩的目光開始不斷飄向姜俊昊的方向，她們只是看到金永旭和他說了幾句，然後遞過了一個手機。

「樸振榮沒有參與Mnet的採訪，這是日本來的電話，堀北真希。」

他沒有參加採訪？這個消息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一家大公司的社長本不應該這麼小氣。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解決還沒發生的事情，他接過了手機，走到一個稍微安靜的角落裡。

「你真應該來看看，長長的鋪上了白色餐布的餐桌。外面的天色也有些暗，只需要用蠟燭代替照明，我就置身於中世紀的宴會裡。」

掃視全場，姜俊昊闡明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電話那頭的堀北真希只是「呵呵」輕笑著，帶著一點俏皮的柔情，「中世紀的話有沒有女妖、女巫、小仙女和小妖精？」

姜俊昊沉吟一下，繼續說道，「小仙女是我的同門師妹，小妖精應該是穿著紫色的衣服？有其他公司的後輩，至於女妖和女巫，我是沒見到。」

「算了，不和你開玩笑了，祝賀你，第一次參加歌謠界的頒獎典禮。」

聽到這裡，姜俊昊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的粉絲站，日本這邊也有很多的消息，據說是現場應援很辛苦，但是大家卻還在努力。看起來也很團結。既然你有這麼大的魅力，我當然是要看好你。」

又是粉絲，這已經是姜俊昊在二十四小時內第二次聽到有關自己粉絲的消息，他們聚集在一起完成了很多大事，就比如昨天那場讓他揚眉吐氣的採訪，直接導致了樸振榮和Mnet的關係僵硬。

不過在接下來姜俊昊的採訪中，關於美國記者到來的事情，他也鄭重的和粉絲們表達了謝意。

結束了通話，姜俊昊率先離開了後台，他來到體育館二樓處的長廊裡，揮手擦去了窗戶上的哈氣，放眼望去。

……

幾百人的隊伍已經整合完畢，李惠媛和其他阿芙羅狄忒一起站在固定的應援位置，現場的風很大，提前準備的應援條幅不能被懸掛出來，最終他們只能挑選耀眼的紅色放置在前排，希望可以引起姜俊昊的注意。

幾名身體不好的阿芙羅狄忒已經被人勸了回去，其中還有一個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活動。其實也就幾百人而已，要怪也只能怪這個壞天氣。

黃色的落葉不斷飄下，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不斷的拿著工具清理，一直到再沒人出現，所有人都知道了走秀即將開始。

刺耳的警笛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李惠媛和其他人一起轉頭望去，只是看到了白色救護車的頂。

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所有人的心都被揪了起來。

兩輛救護車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開上紅地毯，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車上推出兩幅擔架，放置在紅地毯的正中央，而那擔架上卻好像的躺著兩具「屍體」。

突然間，震感的重低音立刻想起，而站在紅地毯上的那些神秘男子也立刻將擔架推起，當兩名hip-pop歌手拿著麥克風站出來，紅地毯兩側的所有粉絲都先是短暫的愣了一下，然後爆發了巨大的歡呼聲。由卝文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

熱情彷彿化身為急速噴湧的白色霧氣，等待了數個小時的開場讓每個人都感覺不虛此行，當歌手們腳踏紅地毯開始熱情的表演時，李惠媛也和其他人一起，劇烈的尖叫著。

在這個寒冷的冬季，秀，已然開始。

第五百八十一章 Mnet，西幻秀（3）

隔著窗戶，站在二樓的姜俊昊俯視著狂歡的人群，太陽早就在陰沉的積雨雲後落了山，用於照明的大型日照燈將它所能影響到的範圍照亮的如同白晝一般，而在紅地毯的兩側，手持五顏六色的粉絲們，卻是在突如其來的燈光下讓人看不清楚。

「幹什麼呢？站在這裡什麼都看不清。」

得知姜俊昊在此，金永旭飛快的找了上來，他看了一眼窗外，已經飄落下來的雨滴讓他本能的縮了縮脖子。

那條紅地毯就彷彿是舞台一般，被照的奪目不已。

「站在那上面也什麼都看不清。」

姜俊昊望向那條紅地毯說道，對著還有些不明所以的金永旭笑了笑，最後望了一眼窗外的糟糕天氣，重新向著樓梯口走去。

他要去待機位置準備，然後走上紅地毯，就彷彿是國王一般，面對他的臣民。

現場還是下起了雨，一開始只是兩三滴，之後就有了變大的趨勢。在如此的情況下，寒冷變得更加徹骨起來。

第二部分的走秀已經接近了尾聲，剛開場時的救護車設計還是讓少女時代的成員們談論的樂此不疲。

化身為「冰山小仙女」的鄭秀妍不斷張望著，終於，她看到了姜俊昊的身影。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一眼，看到對方戴在嘴邊的輕輕笑意，她本能的感覺到了些許虛假的味道。

「走了，輪到我們的順序了」

最終，鄭秀妍還是沒能上前詢問一番，陳永守催促著她和其他女孩一起登上了保姆車。就彷彿是第一個走秀出場的「Wonder Girls」，少女時代在這紅地毯上也需要盡量的展示自己。

姜俊昊所乘坐的是一輛黑色現代，當他跨上車門時，第二階段的紅地毯儀式剛剛結束。

「知道麼？剛剛就是那麼短的距離，我都感覺很冷。」

「嗯，今天的天氣確實很糟糕。」金永旭附和著，身為打傘的人他的肩膀有些被雨水澆到。同樣是一身黑色的禮服，肩膀上的水漬彷彿也帶著絲絲的涼意。

承載著S.M旗下四隻組合的車隊緩緩開動起來，車子會從首爾綜合競技館的後門出發，轉至大門，最後停靠在紅地毯邊兒上。

落在車窗上的雨滴越來越密集，聽著耳邊的雨聲，姜俊昊的眼前彷彿出現了那些站在寒風中，等待已久的身影。

「貝爾採訪我的時候說過一個形容，他說亞洲粉絲組織，尤其在韓國這邊被弄的和邪教一樣。富有攻擊性和狂熱性，是一種不健康的崇拜行為。」

「是麼？」，坐在前排的金永旭挑了挑眉毛，車子緩緩停下，看著在十二月的冷雨中依舊對紅地毯上的明星尖叫不已的粉絲們，他點了點頭，笑著道，「看上去是有那麼點邪教的意思，真是不知道等他們老了回憶今天會不會後悔。或者回到家裡因為著涼難受的時候的就會抱怨，為什麼要來這裡。」

看著身處寒冷中的年輕身影，金永旭所感覺到的那種蓬勃熱情就是自己身上更加的溫暖起來，他回過頭，卻是正好對上了姜俊昊的眼睛。

「我說是不一定，或許有的人很喜歡這樣。」

車內的昏暗讓他看不清那雙綠色的眼睛，金永旭皺起了眉頭，試探著問道，「你不是又要胡鬧吧？」

「這是紅地毯，我能做什麼？」，姜俊昊揚了揚下巴，「看走秀吧，小仙女們出現了。」

鮮紅的地毯被熱情所包圍起來，隨處可見這個秋天最後的黃葉飄落在地，越發密集的細雨讓粉絲們被淋了一個正著。

「惠媛姐，太冷了，又有人要回去了。」

幾百人的團隊現在也就剩下不到二百人而已，不可預計的大雨澆滅了所有的熱情，就連歡呼聲彷彿都小了許多。

李惠媛直接遞了一瓶溫熱的咖啡給那來報信的女孩，笑著說道，「沒關係，這裡有我們就足夠了，還有不到十分鐘，就快了」

「嗯」

就算是牙齒已經不住的磕碰在一起，聽到時間將至，女孩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期待的笑意。

紅地毯盡頭的保姆車打開了車門，兩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工作人員站在門邊，黑色的雨傘被直接打了起來，直到出現兩個白色的身影。

「是少女時代的成員，我們要跟著一起麼？」

「一起。」

這是李惠媛的決定，粉絲們也是同樣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一開始或許是氣若游絲，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歡呼有著難以言喻的感染力。

聲音漸大，彷彿蓋住了那落雨的聲音。

兩人一組的少女時代過去了，四人一組的天上智喜也正在前台上完成採訪，十三個人的Super Junior讓現場掀起了一個小小的高潮，而接下來的，就應該是阿芙羅狄忒。

李惠媛深吸一口氣，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她臉色蒼白，身體也開始飯彷彿篩子一般抖動了起來。

……

「千萬，千萬不要」

面對金永旭的千叮萬囑，姜俊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當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道耀眼的順光就這樣照進了車裡。

低頭，踏出車外的一瞬間就有黑色的雨傘照在頭頂，就彷彿是「黑社會電影」中的鏡頭一般，當一身黑色西裝的姜俊昊站在紅地毯上，他身邊工作人員的提醒，比歡呼先到一步。

「請當心腳下，跟著我的速度走就可以。」

放眼望去，兩側的情景讓他看不清，大型日照燈就彷彿是指引一般的照亮了紅地毯，順便將粉絲所處的位置和鏡頭所指的位置分成光暗兩邊，看上去涇渭分明。

「鏡頭到了，請。」

跟隨著指示邁開腳步，在姜俊昊聽過的現場歡呼中，這一次是聲音最小的一次。不過，就是這樣的歡呼居然開始讓他討厭主持人的聲音，那種氣十足的主持，彷彿還沒有這氣若游絲的歡呼來的更加動聽。

「請看向左邊，那邊有記者的攝像機。」

再次聽到提醒，姜俊昊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他看向站在自己右側的工作人員，笑著說道，「你怎麼不告訴我粉絲在哪邊？」

姜俊昊停下了，他在幹什麼？

鏡頭早就聚焦起來，在姜俊昊站住的那一瞬間，閃光燈就已經亮起。

「我知道您在想些什麼，剛剛你們公司第一組走秀的女孩也這麼問過我，但是請您看看，我也站在雨裡。」

這位工作人員的西裝早已經變得猶如墨汁一般，在燈光下，姜俊昊甚至可以看到拿在袖口不斷流下的水滴。

那表情很堅持，因為他代表著組織了這場舞台的製作組。

姜俊昊僵硬的笑了笑，然後重新邁開了步子。不過他的臉卻是始終都沒有面對鏡頭，而是一直都看向右邊。

熾烈的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姜俊昊一直都在聚精會神的尋找著那些在二樓看到的身影，繼續移動起來，那工作人員的步速也彷彿放慢了許多。

看到身邊人眼神的變換，應該是受到了催促。姜俊昊微笑著，他重新穩定情緒，準備到主持人採訪的時候，再好好感謝到場的粉絲們。

如此想著，姜俊昊重新加快了腳步。

短短的紅地毯就快走到一半兒，不加停留的步伐彷彿就要將這一次的秀也弄成平淡無奇。

突然間，姜俊昊只感覺到眼前一抹黑影閃過，他本能的縮了縮肩膀。

冰冷的雨水透過短髮一下子落在姜俊昊的頭皮上，才只是這麼一瞬間，姜俊昊的後脖頸就泛起了一層疙瘩。

有人摔倒了……他看向身邊，只發現為他撐傘的那個人摔倒在地上。

……

全場的目光再度聚焦，有那麼一瞬間全場都是出奇的靜謐。在紅地毯上發生過各種各樣讓人感覺歡樂的事情，而在下雨天走秀則更是如此。

但是明星沒有問題，而為其撐傘的工作人員卻是突然摔倒，對於所有人來說，這都是可以讓他們驚訝的事情。

姜俊昊會怎麼做？彎腰去把那個人扶起來麼？

記者們已經開始按動快門，那些閃光就彷彿是雨中的閃電一般。

姜俊昊的妝已經花了，看上去就彷彿是哭泣的小丑，他驚訝的看著那個馬上就要站立起來的人，冰冷的雨水在灼熱的日照燈光下不斷的落在他的身上，雨水順著頭髮低落下來，短髮還讓這一份冰冷順著他的脖頸，流到了衣服裡。

他本能的用手摸了摸臉，手中只有淡墨一般的黑。

在眾人的眼神中，姜俊昊還是彎腰將那工作人員攙扶了起來，但是在彎腰之前，那彷彿期待如此的微笑又怎麼說？

閃光燈還在不斷的閃亮著，看著姜俊昊那順著眼角衝下來的黑色印記，這人更加愧疚起來。

特別是臉上鋪的粉塵都已經有一塊兒沒一塊兒，身上的黑色西裝雖不至於濕透，但是姜俊昊的嘴唇也是顫抖起來。

天，太冷了。

「對不起，我們快點過去吧。」

「不，我覺得我需要收拾殘局。」

姜俊昊低頭拿出了趙若然精心弄還的手絹，白色的，其中一角還繡有淡金色的「Dior」字樣。

「聽說很貴的。」

姜俊昊的感歎在那被攙扶起來的工作人員更加驚奇，而在更多的人注視下，他居然直接擦起了臉。

主持人已經沒有了聲音，粉絲們更是沒有了歡呼，阿芙羅狄忒怎麼都沒有想到。在今天的紅地毯上，姜俊昊居然就面對著他們，做出這破天荒的一幕。

鏡頭和相機都已經保存下這讓人詫異的一幕，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姜俊昊的處理十分到位，而且，特別的大氣。

面帶感激微笑的工作人員又是被姜俊昊撐起雨傘，但是隨著那塊白色的手帕變得髒亂起來，擦拭完畢的姜俊昊居然推開了他手上的傘。

「幫我拿著吧，這樣我就可以和製作組說，我原諒你。」

他將那用完的手絹放在了工作人員的手上，然後做了一件全世界藝人都沒有在紅地毯上做過的事情。

雖然是側著移動兩步，但是姜俊昊，卻明顯的在倒退著。

用驚訝已經不足以形容全場觀眾的心情，那明顯犯了大錯的工作人員瞪大了眼睛，而記者們手中的相機也機械的、整齊的隨著姜俊昊的腳步移動著。

就彷彿是約定好的一般，姜俊昊帶著滿場的目光、燈光、還有鏡頭一齊移動著，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被那日照燈映射的無比通透，每一個變化，都讓滿場皆是震驚。

冰冷的雨水還在不斷的落下，但是姜俊昊的微笑卻透著溫暖的味道，雨絲在白光中清晰可見，而他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黑暗處那幾抹讓人看不清的紅色上。

他攤開雙手，微微聳了聳肩，顯然是沒有聽到自己的經紀人在工作人員跌倒的那一剎那就呢喃著的聲音。

「完了，這傢伙又要惹事兒了。」

看不清面前粉絲們的臉，姜俊昊也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謝，不僅僅是這以身作則的感同身受，因為在燈光下習慣了最初冰冷的姜俊昊已經感覺這雨水是暖暖的。

他聳肩是想說明這些都不是我的錯，那無辜的笑容只能讓人體會到奧斯卡級別的演技。

而接下來，他卻是將右手伏在腹部，左手垂在背後，對著那紅色的方向，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紳士禮。

這是Mnet的西幻秀，不是麼？

……

半邊臉被日照燈照的通透無比，而另一半卻是隱藏在黑暗裡，只能看清那左側勾動的嘴角。不知道是因為溫度還是因為燈光，姜俊昊的臉色成一種病態的白皙。

那個笑容一直到現在還讓人回味著，這一切的發生都彷彿是夢幻一般，讓人現在還不敢相信。

進入場地之後，李惠媛只感覺身上的衣物更加的冷了起來，雖然會場內設有大功率的中央空調，但是想要溫暖卻沒有那麼容易。

她的臉色呈現一種健康的紅潤，就彷彿是和剛剛在場外，為姜俊昊送上尖叫一般。

因為參加過很多次的活動，李惠媛早已經不會是和當初一樣用瘋狂的尖叫來表達自己的喜愛。但是就在剛剛的紅地毯儀式中，看到了姜俊昊的動作之後，她發現自己沒辦法不尖叫出聲，她和其他人一樣只會發出單音節的聲音，因為心臟的劇烈跳動讓她已經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就算是知道，她也只能尖叫。

好久都沒有這種讓人沸騰起來的感覺了，因為雨水帶走了身體的熱量，李惠媛和很多阿芙羅狄忒一樣緊咬著嘴唇，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擺子。

如果那人是姜俊昊的話，就算阿芙羅狄忒是邪教，也沒關係。

因為一時間失去了理智，賺取了大量鏡頭的姜俊昊此時正在待機室裡。面對著很多人的問詢。

「我已經當著主持人的面說『Dior』的手帕質量很好，和著雨水就可以卸妝。如果這樣的話，你說他們應該不會取消我的贊助吧？」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趙若然冷冷的說著，她將固定在姜俊昊腰腹間的最後一個曲別針收好，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扎到他肉裡去。

「別的你先不用管了，Mnet方面還沒有傳來消息，但是他們說舞台照常進行。還有，這一次本來就是他們失誤在先。」

看到了姜俊昊的一舉一動，金永旭真心實意的為他說話起來。在這過程中，他還不得不承受了幾個白眼。

誰知道，姜俊昊卻是撓了撓自己的臉頰，最後說道，「我剛剛已經告訴過來的工作人員了，請他務必和金PD說這一次不是那個人的錯，摔倒這種事情，他不摔，我也會。」

話音剛落，房間中恢復了一根針落在地上都可以聽到的靜謐。

金永旭只能仰頭望天，而趙若然卻是不得不讓自己的動作快起來，她認真的看著姜俊昊，檢查著妝容的情況。

「首先你卸妝沒卸乾淨，我們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我不能保證可以讓你上舞台，但是需要注意什麼我會提前告訴你。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

姜俊昊搖了搖頭，趙若然也二話不說的提筆就上。

「這傢伙真的不是一般人。」

「你看到他的笑容沒有？真是讓人覺得可怕。」

「角度問題，你們提前搶到了好位置有什麼用？別看我的位置不好，最後一張是拍到了強逆光的抽像照。」

記者們不停的竊竊私語，這姜俊昊果然到哪裡都會做出大事。

後台中人聲鼎沸，少女時代，Kara等女子組合已經準備完畢，「Wonder Girls」的成員們在最後檢查著裝備，而出人意料的是，樸振榮居然來到了後台裡。

他的第一句開場白就是，「剛剛姜俊昊的事情你們聽說了麼？」

「Wonder Girls」的成員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沉默的點點頭已經是極限，難道樸振榮是想要訓誡她們，不要去學那種彷彿「作秀」一般的行為麼？

「我看到了，這個傢伙雖然不是一個好前輩，我不建議你們過多的和他接觸，但是你們要學習一點，就是他對待粉絲的態度。」

樸振榮的語速極快，語氣也非常誠懇。而就是這些話，讓昨天見證了兩人衝突的少女時代和「Wonder Girls」成員們，都瞪大了眼睛。

「是行動，不管這一次姜俊昊的行動是不是巧合，不管那是不是在舞台上、鏡頭前。對待粉絲你們是用什麼樣的態度，在平時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表現出來。如果你們沒有這樣的態度，那麼就算是你們身邊的人滑倒，你們也不可能做到他這樣。」

「他不是一個好的前輩，但是在對待粉絲的態度上，值得你們學習」

樸振榮說完了，他依舊是黑著臉，也依舊是像大猩猩。不管後輩們聚集起來的驚訝目光，他看到一個工作人員對他點了點頭，耳中迴盪著的聲音也預示著，女孩們該上場了。

「快點去表演吧，用什麼樣的態度表演，你們也要去學習。」他最後的囑咐著，然後拍了拍站在身邊的閔先藝。

隨著主持人申東華的結束語，舞台上的燈光變成了昨夜的曖昧色彩。「Wonder Girls」先行上場表演，而鄭秀妍卻是在待機的時候聽到了一件事情。

姜俊昊的妝很不好，關鍵在於卸妝沒卸乾淨。

能不能趕上舞台，尚屬未知……

第五百八十二章 Mnet，西幻秀（4）

「把搖臂拉起來」

隨著一聲命令，攝影組的攝影師們開始搖動起一個大型的人力器械，隨著一陣陣刺耳的響聲，一個在舞台處可以拍攝全場的廣角鏡頭就此形成。

「金PD，單單靠這種切換鏡頭能行麼？」

聞言，金PD皺了皺眉頭，「不行也要行，這是突發的意外。」

「那個姜俊昊也真是……」

這人的話剛剛說到一半兒，就被金PD爆發著打斷了，「工作人員摔倒了，難道你要讓他帶著小丑妝上舞台麼？」

事實上，姜俊昊在紅地毯上的舉動幫了趙若然很大的忙，被水浸泡過、再被暖風烘乾的粉底就會和鹽水湖乾涸之後的鹽殼一般，讓化妝師恨不得找到一把鐵挫，再來施為。

巨大的圓形舞台聳立在體育館的正中央，在舞台的四周被搭建起了四根有兩人合抱那麼粗的支架，每一根都站在了四方形的九十度夾角上。

如果站在舞台上抬頭看去，不難發現在這些支柱上的穹頂中有環繞舞台的許多鏡頭，圓形舞台的妙用就是如此，它可以擁有四個舞台的正面。

向舞台下看去還可以發現環繞舞台的拍攝軌道，攝影師們嚴陣以待，而主持人申東華和李多海則是在做著舞台前最後的主持工作。

此次的MKMF頒獎典禮頗有點一鳴驚人的架勢，剛剛開場就以張根碩為中心組建了一座視覺系舞台演出。

粉紅色的長髮頭套，讓人狂亂的搖滾樂，以及Ending處那被一口咬去一半兒、拿在手上還不斷滴落著果汁的西紅柿，讓全場的氣氛一下子便被點燃。

舞台設計一直秉承著音樂融合影視的絕妙創意，而此次的西方幻想風格就是以最近在韓國上映的「哈利·波特」為基準所創建的，在整個亞洲，MKMF頒獎典禮是唯一一個如此策劃舞台的音樂盛典。

從開場的別樣「梨太院殺人事件」開始，主辦方居然請來了姜俊昊這個原電影主演來錄製了一小段讓人啼笑皆非的宣傳VCR，讓人捧腹的同時，也對姜俊昊的出現，有了巨大的期待感。

隨著一陣白色煙霧的突然出現，當申東華和李多海走上舞台的時候，花仙子，馬戲團的小丑，各式各樣的西方童話故事人物踩著旱冰鞋在舞台上滑來滑去，而頒發的第一個獎項居然就是女子部門的最佳Solo新人賞。

足足二十分鐘的開場時間過去，申東華一直都在關注著耳機中傳來的訊息，李多海是被邀請來的嘉賓主持人，關鍵的任務當然不能讓她來處理。

關於姜俊昊能不能趕上舞台，需不需要他拖延時間的想法充斥在申東華的腦子裡，但是所幸，一直到他們站在支持台上，攝制組都沒有傳來任何的訊息。

那應該是可以趕上！

可能出現突發情況的主持真是難為了李多海，她看向申東華的次數越來越多，幾乎沒說完一句話都要看這位在主持人領域身為大前輩的人物一眼。

而就在宣佈舞台開始的時候，申東華對李多海靈動的搖了搖眼睛。

站在主持台上環視全場，粉絲們的熱情從那一陣陣的尖叫聲中就可以看的出來，讓新人組合作為第一部分的開場舞台，Mnet的決定還是非常讓人擔憂的。

「只有在MKMF才能欣賞到的華麗舞台，請欣賞……」

整個空間中的光全部都集中在中央那座圓形舞台上，燈光和目光。

將參加表演的四支女性組合譽為精靈，將此次舞台譽為精靈戰爭，一陣只有在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旁白介紹了四隻組合。

「Kara」、「黑珍珠」、「少女時代」、「Wonder Girls」。

率先出場的「Kara」以四人為一列站在舞台上，出道主打曲，「Break it」是一首標準的舞曲，雖然在舞台設計上加入了很多的抖肩動作，但是以平均年紀不到十九歲的身材來消化這種舞蹈，卻體現不出那種獨特的魅惑韻味。

第二個出場的是「黑珍珠」，身為新人抒情組合的她們踩著自己的主打曲「只是喜歡你」的悠揚旋律登場，別說，剛剛站在台上的還很有那種實力唱將的范兒，但是久而久之，卻是很容易被看出有兩個成員不發聲。

攝制組只能將鏡頭調集到嘉賓席上，站唱的缺點暴露無遺。

當輪到第三個出場的少女時代，隨著打頭的成員蹦跳著出場，舞台上終於多出了一絲熱烈的味道，淡藍色和白色相間的打歌服，面帶清純微笑的女孩們飛快在舞台上排列完畢。

主打歌曲是「重新相逢的世界」，站在舞台上的也是少女時代，隨著舞台開始，那嫻熟的走位和始終被保持著的整齊隊形體現出了她們優秀的實力，但是偶爾的一個特寫鏡頭，卻還是可以在徐賢和林允兒的臉上看到青澀的味道。

這還是一幫平均年紀只有十七歲的高中生，給人如此感覺的青澀從那面孔中就已經散發了出來，讓人感覺不過泛泛而已。

但是，緊接著一個身穿短裙卻是高踢腿的舞蹈動作雖然看過了很多人次，卻還是給人一種強烈的青春味道。

這讓人不能不想起他們最新的一曲主打曲，「少女時代」中的一句歌詞，「不要嘲笑我小。」

隨著那踢腿動作微微後擺了一下腦袋的金PD咧了咧嘴，心中感歎，S.M就是S.M。

壓軸出現的便是掀起了女子組合潮流的「Wonder Girls」，他們從相同的鏈接舞台的甬道中走了出來，幹練的裝扮帶來了和少女時代完全不同的清爽味道。

一件棕色的小馬甲，紅色、可愛的領結，還有內置的白色襯衫。這些不是少女。

裝束給人的感覺一下子便被打破，因為閔先藝居然在鏡頭下踏著音樂輕巧的轉了個身，看著那臉上的微笑，這是在享受舞台。

其他成員也是一樣，那臉上還帶著三分緊張的笑容一瞬間便被除去，閔先藝的動作帶動了「Wonder Girls」其他成員的舞台感覺，讓她們可以全力發揮。

看到這一幕，金PD只能在心底說上一句，果然不簡單。

四支女子組合的悉數登場讓體育館內的氣氛幾乎升至頂點，而姜俊昊的出現卻是早已經被觀眾們知道。

李惠媛還是平氣凝神的看著舞台，在紅地毯上的那一幕讓她無比的期待起來。

會有驚喜麼？彷彿開場時張根碩那種讓人震撼且震驚的重口味造型？

隨著一位女子組合的成員將一把底部帶著輪子的轉椅拖至舞台中央，她們在舞台的兩兩相對的站好。

而就在這時，一陣白色的煙霧卻是突然在舞台的一角出現，吸引了全部的視線。

白色的霧氣久久都不散去，那集中起來的目光彷彿是風一般，人影若隱若現，保持著讓所有人都驚訝的姿勢。

當姜俊昊站在舞台上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了讓人驚訝的一幕，他單手拿著領結，瞪大了眼睛，就彷彿是前一刻還在待機室裡，後一刻卻是出現在了現場。

姜俊昊機械的轉了轉頭，入眼的都是炫目的燈光，而他感覺到的，卻全部都是集中的目光。

他試探性的將領結圍在了脖子上，臉上的表情越發焦急起來，用了幾秒中的時間就已經戴好，然後指著領結的方向用表情詢問全場。

我戴好了麼？

而事實是，他戴歪了。

在舞台的這個角落上，姜俊昊的舉動引發了更加巨大的尖叫聲，全場的觀眾此刻都尖叫起來，他們不是某一個組合的粉絲，而是這場表演的觀眾。

帥氣的面龐上只有毫無血色的白，緊身的黑色西服還帶著些褶皺，紅地毯上的一幕此時已經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坐在嘉賓席中的後輩們也都睜大了眼睛。

終於，音樂響起。

姜俊昊氣惱的撓了撓後腦勺，最終還是向著舞台走去，但是隨著音樂的節奏，他卻是一把抓下了領結，然後隨便的丟到了一邊。

襯衫的領口上沒有領結，雖然也很整齊，但是卻讓人感覺奇怪。姜俊昊再次動作起來，他這一次的動作，則是再次引起了彷彿能掀翻穹頂的尖叫聲。

他扯開了領結上的三顆扣子，用的力量之大，就彷彿那尖叫聲一般。

臉上重新帶起了微笑，姜俊昊迎上了後輩們投來的目光，不可思議的只用了幾個動作就撫平了身上西服的褶皺。

一個穿著西服，卻是不打領結，甚至連領口都沒有繫上的男人就這樣走在了舞台上。

他站在舞台的正中央，依次面向東西南北四邊，那臉上的表情惟妙惟肖，雖然沒有麥克風，但是他依舊可以和所有人溝通。

這樣，可以了麼？

金PD的手緊握著，他在心底不停的讚歎著這小子的颱風，隨意、自然到無法無天的程度，就彷彿是在自家的後花園一般。

嘉賓席上的後輩們早已經在竊竊私語，金希澈聽著後輩們感歎著的讚美，做出了一個決定。

「韓庚啊，等他下來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要告訴他，絕對不能讓這個小子太得瑟了。」

韓庚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滿場的觀眾除了尖叫就說不出其他話來，姜俊昊的笑容讓嘴角勾動出一個好看的褶皺，他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那把椅子上，將左腿搭在了右腿上。

他的雙手放在膝蓋上，眉目輕佻的看著準備第一個上來表演的「Wonder Girls」。

這就是前輩的颱風。

女孩們心中只有這一個感覺，和昨夜的綵排很不相同，今天的姜俊昊坐在那裡，他的姿勢也不一樣。

但就是這種颱風和不一樣，讓每個女孩的心臟都是加速跳動起來。

鄭秀妍看著姜俊昊自走上台來的一舉一動，目光也是和過去很不相同，就彷彿是被吸引著一般，無法不去看他的每個笑容。

女孩們圍成了一個圈，舞台的中心要高出其他部分不少，每一組人都分出了一個斗舞成員，而率先出馬的閔先藝，則是將自身的優勢發揮到淋漓盡致。

先是一個韻味十足的下腰動作，姜俊昊盡量使用著審視的目光，但是當那鼓俏的臀部距離他的臉只有十厘米的時候，他的表情卻還是舒展開來。

「哇唔。」這是一個音節發音。

閔先藝的旋轉和肢體動作不可避免的多了很多輕巧的味道，雖然沒有女性的柔美，但是卻多了那份少女的活力。

除了最開始的一鳴驚人之外，姜俊昊隨後的動作就只有隨著音樂搖擺，目光也不躲避，一直都投在閔先藝的臀部上。

第一個，表演結束。

全場的燈光再度陡然一變，當彷彿投射在水面上的光影被呈現在這舞台上之時，那景象只能讓姜俊昊聯想到會發光和旋轉的斑點。

看似無序，卻是成花朵形狀旋轉著。

相比起第一個，「Kara」的金成熙在舞蹈中更多的使用了自己的腰，一道道展現女性韻味波浪不斷在她的身體上出現，配合著那嫵媚的面容，姜俊昊還真是感覺到了誘惑的味道。

他的左手動作起來，食指和中指抵住下巴，其他手指微微彎曲，下嘴唇也收進去了少許。

女性舞者的手終歸於和姜俊昊有了接觸，這讓全場的尖叫彷彿爆炸一般，「轟」的一聲就被觸發出來。

姜俊昊感覺到了肩膀上的觸覺，幾根纖細的手指，卻是不敢用力，他再次有了動作，聳動著肩膀，往金成熙的手中送了送。

終於，第一個驚喜。

指尖金成熙圍繞著姜俊昊轉了一圈，而那隻手卻是始終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下的椅子也是意動起來，配合著軌道上的鏡頭，完成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環形拍攝。

台下的金PD單單是握緊了自己的手還不夠，他用力的揮動了一下手臂，壓抑著聲音說道，「完美」

當金成熙回到原位，嫵媚的小臉上就已經見了汗，她看著姜俊昊的眼睛，而姜俊昊則是對他挑了挑眉毛，化作一個鼓勵的微笑。

音樂突然間激昂起來，密集的重音讓姜俊昊的頭部擺動更大一些，而金孝淵的出場卻是讓姜俊昊立刻停止了動作。

想起昨夜的說服，姜俊昊只能感歎自己真不容易。

顯然，讓金孝淵明白技巧和女性美之間並不矛盾是一個很難、很難的問題，她的動作鏗鏘有力，不單單是到位而已。

姜俊昊甚至可以感覺到武俠小說中的勁風陣陣，生怕金孝淵一不注意就施展內力，將他這個被全場男人嫉妒的傢伙置於死地。

只不過，迎來的卻是香風陣陣。

一條絲巾在他的鼻前劃過，那幽香的味道甚至還讓他探了探頭，但是緊接著，因為自己的舞蹈，金孝淵居然將那絲巾直接丟在了地上。

舞動起來，她的一隻腳踩在了絲巾上，彷彿是在鏡子一般的冰面上踩上了一塊西瓜皮，如果不是她優秀的平衡能力，估計這一次就要摔倒在地。

不得不說，這一瞬間也是讓姜俊昊的心中咯登一下，而看那表情，卻好像是在為女孩離開的太快而表示惋惜。

一場舞台下來曖昧肆意，男女歌手的配合才是讓氣氛升至巔峰的真諦。不是伴舞，而是女子歌手，這讓姜俊昊感受到了很多不同的東西。

四個參與了表演的女孩在他身前排列起來，碧昂斯的舞曲已經不單單是透出活力，而是帶有一種渲染力，可以勾動所有人跟著這音樂，一同「High」起來。

如果Mnet有搞笑鏡頭大賞，那麼姜俊昊的這個動作必然會摘得桂冠。

不知道是不是站位問題，金孝淵的身體正好擋住了姜俊昊的身影，而隨著表演她們也沒有調整，整個隊形的位置都在向姜俊昊的左手邊偏移。

姜俊昊能甘心被擋住麼？你是要在別人身後一輩子，還是哪怕只出鏡二秒鐘？

姜俊昊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他要「搶鏡」。

搭在右腿上的左腿被放了下來，他控制著椅子向左邊移動，先是探了探腦袋，然後是整個身體。

「導演，他這樣不符合規矩」

一個年輕的助理大聲抱怨道，而金PD卻是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尋了一份計劃卷做一團，狠狠的打了那年輕助理的腦袋。

「你個白癡，這就是表演，你懂什麼？去看看觀眾的反應」

搖臂上的廣角鏡頭被拉起，舞台上的姜俊昊已經出現在女生隊形中的中央當背景，而觀眾們則都是在指著大屏幕上的表演，整個看台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舞台表演結束，它完美的達到了它應該達到的標準，掀起了全場觀眾，繼續觀看這襯長無趣的頒獎典禮。

姜俊昊在這之中作用不小，而趁著播放VCR的間歇，他也看著正在走下舞台的後輩們。

在這一場表演中，他也體會到了難以想像的樂趣。

第五百八十三章 Mnet，西幻秀（5）

重新成為頒獎典禮，會場內沒了音樂，也沒有了舞台上那讓人尖叫不已的熱情表演。但是，卻剩下了一個一舉一動都會吸引所有目光的男人。

他輕扶著耳邊的耳機，微微低頭，看向那個需要彎腰才可以使用的話筒。

「他真的，真的從沒有這樣過」

李惠媛身邊的女孩已經激動到忘記了寒冷，那女孩不停的抓住李惠媛的手，甚至都讓她感覺到了些疼痛。

「他做什麼都不奇怪，不過，你不要這麼用力」

一場表演不僅僅可以讓全場的觀眾都被調動起興趣來，就連坐在嘉賓席的後輩們也都在關注著前輩的一舉一動。

讓製作組非常擔心的一次舞台最終完美收場，而姜俊昊在最後的搶鏡動作，更是為舞台畫上了一個彷彿瑕疵般的點睛之筆。

攝影師們將手中的鏡頭再度聚焦，他們看著鏡頭中的姜俊昊，卻是沒有了期待。

平淡無奇的頒獎過程，你還能做些什麼？

舞台上的姜俊昊剛剛完畢，沒有想到VCR卻是已經播放完了，耳機中傳來導播的指示。

「直播開始，站在那裡等待三十秒再開始。」

這是很正常的指令，直播舞台難免發生一些時間上的問題，在舞台結束之後的頒獎補全也可以。

但是就這樣的話，那也未免有些太無趣了。

一直站在舞台上的人是姜俊昊，而剛剛主導了舞台的人也是他。沒有歌聲也沒有舞蹈，他剛才僅僅是坐在那裡，用一些平常的動作就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女團成員們也已經回到了嘉賓席上，她們抬起頭，看著舞台上的前輩，回味著剛剛在表演中學到的東西。

「感受到的，這就是樸振榮老師說過的感受到的。」閔先藝興奮的對宣美說道，就在剛才她圍著姜俊昊跳舞時，全場的目光都沒有這前輩一個人的目光讓人面紅耳赤。

而那舞動中的少女味道，也是在這種感覺下應運而生的。

「先藝姐，可以了……繼續這樣，會被人笑話的。」宣美偷偷的看了一眼金泰妍的方向，卻是發現對方笑著點了點頭。

被看到了麼？

答案當然是被看到了，金泰妍拍了拍林允兒的手，然後對她說道，「你看看那邊的閔先藝，和你一樣，對前輩發花癡了」

「你在舞台上不也是一直都盯著來的麼？」，Tiffany適時的補充道，金泰妍立刻大囧。

「嗨，所有人注意，這棵草已經有主了。」

崔秀英大聲的宣佈著姜俊昊的所有權，少女時代的成員們目光一齊向著鄭秀妍看去，誰知道這位大小姐卻是置若罔聞的看著舞台。

「她是在裝作聽不到麼？」

「應該是吧，不然你看她臉紅什麼？」

就在鄭秀妍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耳中卻是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有人通知我說，要我拖延三十秒。」姜俊昊彎下了腰，他看著鏡頭，笑著說道。

一瞬間，台下所有的觀眾都愣住了，包括攝制組，包括PD，包括所有正在關注他姜俊昊的人。他們都不知道姜俊昊是想要幹些什麼，金PD手中用來敲打助理的資料掉在了地上，他張大了嘴，不能相信這是剛剛他誇獎的傢伙。

其實，讓觀眾等待，才是最失禮的事情。

「既然有三十秒的時間，那我就說一些題外話，我是誰，大家都知道吧？」

姜俊昊詢問著，或許是因為他的舉動太過讓人震驚，現場的回應「寥寥無幾」，卻還是讓他的耳朵充滿了聲音。

「不知道？那我就自我介紹……」

當那表演時才會響起的聲音開始不斷的衝擊著姜俊昊的耳膜，當嘉賓區的後輩們和製作組的工作人員回頭看向滿場的觀眾，那歡呼越發巨大起來。

所有人都被他調動著，就彷彿他們都是姜俊昊一個人的粉絲一般。特別的，新奇的，讓所有人在韓國頒獎典禮上都沒有見過的，這就是姜俊昊的題外話。

本以為是這樣的，他們本以為是這樣的。

聽夠了歡呼聲，姜俊昊終於開始分享自己的經驗，卻是讓滿場的女性粉絲，一片哀號，而男人們，卻是憤怒不已。

「就在剛剛我成為了讓全韓國男人都嫉妒的傢伙，說實話，就連我自己都嫉妒我自己……」

嗨你那表情不是嫉妒是炫耀！

好吧，姜俊昊就是在炫耀著。

「我感覺到了很多、很多的吸引力，還有更多的活力。請大家注意，這是連我自己都不具備的活力」

姜俊昊的表情認真下來，他的語氣也嚴肅著。

「就在我第一次見到這些後輩的時候，我的經紀人告訴我要給他們傳授一些經驗，還有一些勉勵。那時候我就在想，我本來就是一個很能惹事的傢伙，讓粉絲們為我擔心，讓他們站在寒風裡為我挨凍。」

笑聲響起。

「OK，我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教給他們。所以我現在就站在這裡，想要給他們一些勉勵，其實也是告誡。」

姜俊昊彎著腰，無論是他的表情還是語氣，都體現出了難得的謙遜。

對後輩的，謙遜。

「首先你們擁有我沒有的東西，請所有人注意，是那種剛剛出道的活力和朝氣。我出道的時間也有三年了，而這裡是我努力了九年才踏上的第一次頒獎舞台。在這方面你們估計沒有人會比我用的時間多，但是你們的確擁有我從沒擁有，未來也不可能擁有的東西。」

「請記住你們的新人時期，它會讓你們知道，你們賴以生存的，尋求突破的，永遠都是這些正在被逐漸磨平的稜角。」

話題進行到這裡，好像太過嚴肅。

「請恨你們的經紀人，因為就是他們磨平了你們的稜角」

全場一瞬間就發出了各種各樣的怪聲，後輩們不管男女都是看著台上的姜俊昊，他們不知所措，但是這些話，卻讓他們著迷。

金PD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決定，讓姜俊昊，一直說下去。

「我現在才知道我好像一直都沒有年輕過，年輕的時候應該就是在練習生的時候，我是演員出道，我沒有登上過初舞台，沒有和一支全新的組合一起站在最高點。但是我愛我的東方神起，仙後們，請你們相信這一點」

又是一陣「嘿嘿」的輕笑聲，好像……沒人會懷疑他的誠意。

「你們擁有了我沒有的機會，現在的你們是不是不管做什麼都很有動力？金孝淵，剛才你差點打到我你知道麼？」

攝影師都不用導演點名，鏡頭立刻就飛了過去。

「還有金成熙，你真的很漂亮，我必須承認我剛剛有那麼一點動心了。但是你記住，比起你同公司的李孝利前輩，你還有很大差距。」說到這裡，姜俊昊突然想起了什麼，「等等，李孝利前輩好像剛簽了Mnet。對不起，我最近很少關心這方面的消息。」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帶起了微笑，他們等著雙眼看向舞台上的那個身影，不知道他要做到哪一步為止。

時間早就過去了三十秒，而姜俊昊卻還是在進行著自己的時間。

「至於閔先藝，我還是練習生的時候你應該算是我的同期？我記得你是2000年進入JYP的，我出道之前還經常可以在咖啡店看到你，好像還有一個瘦瘦的小子，他出道了麼？」

當鏡頭打到閔先藝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她低頭哭了起來。

「噢，我的錯。」

閔先藝不停的擺手，但是眼眶中的淚水卻怎麼都止不住，不知道為什麼，嘉賓區的新人組合，都有想哭的衝動。

「好吧，我來負責讓你笑出來。請新人組合牽起你身邊人的手，這是前輩的命令。」

面面相覷，新人們不知道如何是好，而金PD卻是任由姜俊昊施為。

前輩，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礙。

「嗨，那邊的樂隊是F.T.Land吧？你們身邊的是我的同門師妹，那個小子，你想都不要想」

閔先藝破涕為笑，回頭看向了窘迫不已的徐賢和一個男子樂隊的成員，和其他人一起。

「記住你們身邊的人，他們會和你一起吃苦，一起努力，一起站在最頂端。接下來的可能就會殘酷一些，但是請你們記住這一刻，讓你們同甘共苦，並且磨平稜角的這一刻永遠在你們的記憶裡。因為過了今年，你們就不再是新人了。」

姜俊昊的話說完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麼多。博取更多的目光麼？比起觀眾的注視，後輩們的崇拜更有成就感麼？

不是，後輩們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邊的成員們身上，這一切姜俊昊雖然看不到，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得到。

沉默的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但是每個人都有反應。姜俊昊不能讓直播就這樣繼續，他敲了敲左耳邊的耳機，對著麥克風說道。

「嗨，裡面的那個傢伙，你是不是應該提醒我，要將最佳女子組合新人賞頒發給『Wonder Girls』？」

又是一瞬間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音響師甚至都沒有機會播放那屬於領獎者的音樂。

舞台上的姜俊昊在做出這一切之後，居然無辜的瞪著大眼睛，單手摀住了自己的嘴。然後，他快速俯下身，「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笑聲不再是輕笑聲，而是一種帶著無可奈克，卻又無比期待的歡笑聲。

「『Wonder Girls』，你們的最佳女子組合新人賞，這會讓你們承受很多嫉妒，相信我，那是一種很不錯的感覺。」

完全屬於姜俊昊的時間，申東華站在主持台上暗自感歎著。

「前輩，這是不是不符合規矩？」

李多海的話讓申東華輕笑了一下，他看著姜俊昊，眼神一刻都不願意離開，湊到李多海附近，輕聲說道，「主持人和演員一樣，也有即興表演」

就在兩人說話間，「Wonder Girls」也是登上了舞台，音效師的動作完完整整的慢了半拍。

姜俊昊回身結果禮儀手中的獎盃和證書，在遞給閔先藝之前，他再次湊近了麥克風。

說實話，這動作讓金PD心臟抽搐，頭暈目眩。

「呃……所有『Wonder Girls』的粉絲們，我可以擁抱她們麼？」

還沒等粉絲們回答，閔先藝就已經撲了過來，因為姜俊昊彎著身子……不，不管是因為什麼，姜俊昊被閔先藝抱了一個滿懷，他手中的證書和獎盃讓他不能拍拍閔先藝的後背，好好安慰一下。

還好，這個擁抱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姜俊昊耳畔那一聲聲帶著哭腔的「謝謝」。一定會迴盪很長的時間。

現在，該是姜俊昊下台的時候了。

宣美站在姜俊昊的身前，本來應該是握手的。她的手接觸到了姜俊昊的手，然後就是不撒手。

「想要抱的話趁現在，下一次在鏡頭前你們就沒這個機會了」

還好，此時的姜俊昊遠離著麥克風。

宣美的個子要比閔先藝矮上一些，而此時的姜俊昊才真正有了些前輩的味道，看在很多人的眼裡可能不會是這樣，但是「Wonder Girls」的每一個成員，都被他抱了一遍。

走下舞台，接下來是「Wonder Girls」的感言時間，雖然不是頒獎給少女時代讓姜俊昊有些遺憾，但是五個擁抱總比四個要好。

可惜，他沒能拿到最高的獎賞，九個。

回到嘉賓席，姜俊昊的位置就在金希澈和韓庚的中間，很多人都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被安排在這裡，但是這卻關乎著下一段的表演進程。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姜俊昊微微昂了昂頭，他的耳機一直都沒有摘下，銀白色的麥克風也被送到了他的手裡。

他的耳機和麥克風一樣，在白色的位置上，漆著淡金色的「Sony」。

「臭小子……」

「我聽出了羨慕，嫉妒，恨。聽說你很喜歡安紹熙？相信我，抱起來沒有宣美舒服。」姜俊昊直接讓金希澈的臉色蒼白起來。

「整體上感覺怎麼樣？」，鏡頭襲來，韓庚可不想讓兩人在這裡打起來。

姜俊昊沉吟了幾秒鐘，最後用中文說了一句，「溫香軟玉。」

「嗨，不要用別人不懂的語言。」

「希澈，俊昊是在說整體的感覺很好，這四個字是這個意思。」

鏡頭飄走，被錄製下來的場景是三個人感情非常的好，嘻嘻笑笑，打打鬧鬧。只是在飄來之前，攝影師還感歎著少女時代的Jessica不負「冰山公主」之名。

只是那表情，看起來也有些羨慕、嫉妒、恨。

頒獎流水賬一般的進行著，舞台也是如此，每一次的激情過後導演組都會用其他的方式來煞風景，比如讓一些人上台訴說一段歷史，然後又頒獎什麼的。

很多部門的獎項都有歸屬，而姜俊昊，卻是只有一個。

就在他要睡著的時候，少女時代經過他們身後離開了嘉賓席，接著的是天上智喜。

「誰打我的腦袋？」

只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人推了一下，姜俊昊回過頭，只看到了「冰山小仙女」的背影。

「鄭秀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

「好動。」

「對，就是好動」，姜俊昊拍了拍韓庚的肩膀，表示感謝你的提醒。

金希澈沒好氣的瞟了姜俊昊一眼，這才將自己的眼神從安紹熙身上收回來，然後諷刺道，「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你真是一個沒有責任心的男人。」

「我怎麼就沒有責任心了？」

「你一個有女朋友的人了，還上台要擁抱，這算什麼？」

看著金希澈那一臉的嫣紅，姜俊昊彷彿能感覺到他和其他「Wonder Girls」的男性粉絲一樣，在心裡不停的哭號著，「我的小紹熙，我的小紹熙。」

「我有安紹熙的手機號，白送給你，只要你恢復正常。」

金希澈二話不說，他伸出一個拳頭，和姜俊昊相擊一下。

成交！

話題重新回到鄭秀妍，雖然是閨蜜，但是這一下還是讓姜俊昊有些納悶。以前的她絕對不是這樣的人，那這一下是什麼意思？

結果，金希澈給出了這樣一個原因。

「不知道麼？你剪頭之後從後面看那個後腦勺非常的可愛。就算是我看到了，也忍不住想要摸一摸。」說著，金希澈的手就向著姜俊昊的後腦勺伸去。

結果自然是上演了一場「教室中的較力」，那不斷飄蕩著的鏡頭就彷彿是老師的眼睛，不斷的掃來掃去，每當到姜俊昊的位置，他和金希澈就一起做出一副我們很親密的模樣。

而每當鏡頭離開，兩人就又重新恢復了敵對關係，互相不斷的小聲吐槽，這讓姜俊昊的形象和舞台上的模樣大相逕庭。

當這一切落在了那些受到些許感動的後輩眼中，自然是只有幻滅。

頒獎典禮依舊按部就班的進行，身邊的金希澈和韓庚還跟組合一起上台一次，他們獲得了年度最佳組合，而最佳新人男子組合當然也是落到了「Big Bang」的手裡。

期間姜俊昊還欣賞了一次「Big Bang」的舞台，第一印象便是很有實力。

一直到他拿著那支價值兩億韓元卻跟其他普通設備放在一起的麥克風站起身，和「Super Junior」一起離開座位。

典禮的第一部分，才就快要結束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Mnet，西幻秀（6）

年輕到底應該是個什麼樣子？

面對這個問題，或許大部分人會用犯傻和揮霍來概括年輕的含義。而對於一些在年輕時就卡是奔波、努力的人來說，或許他們的青春在大部分人看來並不是犯傻和揮霍的代名詞，他們用一時的辛苦換到了未來，就像是一個精明的交易。

後台中到處都是忙碌的人群，姜俊昊依舊是跟金希澈和韓庚呆在一起，他們說說笑笑，就像是這個年紀的人應該去做的事情。

他們就是用年輕來換取了未來，試圖去做這個精明交易的人，但是在這個努力的過程中，在他們還是練習生的時候，為了一個虛無的夢想就開始犯傻似地揮霍熱情和年輕，無論怎麼看，這個交易都不算精明。

冷暖自知，或許在我們看到其他人正向著一個看似光明的未來不停奔波的時候，或許在我們看到未來那些成功者的時候會去後悔，年輕的時候做過太多犯傻而又揮霍的事情，其實，所有人的年輕都是一個模樣。

向著一個虛無的目標，盲目前行。

「你真的就不怕工作人員找你麻煩？他們可不是好對付的。」

不知道是第幾次了，當金希澈又看到工作人員對著姜俊昊抱以敵視的時候，他很能理解那種心情。

他成功了，如果不成功的話又會怎麼樣？沒人知道。

「如果怕的太多，那我還不如什麼都不去做。你這麼大的年紀還當練習生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如果不能出道怎麼辦？那麼多的時間都浪費了。你原本應該是去上學，然後找個普通工作的。」

姜俊昊笑著說道，他滿不在乎的神情看上去絲毫沒將可能搞砸這種事情放在心上一般。

「你知道什麼是天賦異稟麼？我就是」，金希澈大言不慚地說著，突然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他碰了碰韓庚的胳膊，然後問道，「你呢？從中國那麼遠的地方來韓國，就為了一個可能的夢想？」

「夢想？不是。」韓庚笑著搖了搖頭，「是因為每個月四千塊的補助，你不知道當時四千塊在中國意味著什麼，而且還是每個月都有。當然，現在不一樣了，我們看到的也不一樣了。」

姜俊昊沒有加入兩人的話題，他看著不遠處的更衣室出口，發現了打頭出來的金泰妍。

「我知道什麼才是不一樣了。我告訴你們，S.M一定是換了Cody。」

金希澈和韓庚也順著姜俊昊的眼神看去，這一套打歌服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在拍攝MV的時候，少女時代都沒有被打扮成如此模樣。

「首先我不管未來和現在那麼多複雜的事情，我只是知道抓住現在，總比以後這些後輩紅了，我們每一次出現在她們身邊，都要承受很多男飯的仇視要好。」

姜俊昊抱著雙臂，他一步三晃的向著少女時代走去，那樣子像極了學校中那些橫行霸道的不良前輩，是影視劇和小說中絕對的炮灰人物。

林允兒穿著紅色的針織上衣，白色的及膝連衣裙，在領口處就彷彿是校服一般露出了蕾絲邊的衣領，看起來，就彷彿是雜誌上穿著學院風的少女。

發出一聲誇張的感歎，姜俊昊的那副樣子讓所有在後台中準備的S.M家族成員都面露笑意。他們第一次看到不再「端著」的姜俊昊，好奇著他還能做出什麼事情。

他圍著林允兒轉了一圈，身高的優勢讓他可以低頭認真的紳士，綠色眼眸中的輕佻讓林允兒有些臉紅，或許，身為少女來說，這樣的姜俊昊更有壓迫力。

「第一個出來的是泰妍姐。」

「我對身高在一米六五一下的沒興趣」

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說著，而旁觀的金希澈和韓庚卻是面露侷促的笑意。身高一米六二的鄭秀妍剛剛從更衣室中走了出來，臉上卻沒有女孩子被打扮漂亮後的炫耀之意。

內置的白色緊身體恤，格子狀的英倫風味襯衫，還有唯一的紅色熱褲。完全的英倫學院風裝扮配合上那一頭微微帶卷的黑色長髮，顯得俏麗無比。

姜俊昊的動作越來越慢，看上去也越發的僵硬起來，他最後站在林允兒的身前，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

「玩笑，我再開玩笑。」

說完，他抬起頭來，「碰巧」看到了不停施放冷氣的鄭秀妍，「閨蜜，你漂亮了不少真是女大十八變」

姜俊昊的話沒有問題，但是那語氣卻惹人懷疑，故作誇張的口吻讓人更不舒服，如果不是知道這傢伙的性格，鄭秀妍立刻就會衝過去。

「是麼？」，她問道，咬牙切齒。

「是」，他回答道，不停點頭。

鄭秀妍認真的看著姜俊昊的眼睛，她的表情中帶有三分期盼，七分懷疑。而姜俊昊亦如當初在橫濱海灘拍攝時一般，雙目閃亮，只差額頭閃現「君子」兩個大字。

「呃……我們要去換衣服了。」不能讓後台變成姜俊昊和鄭秀妍的戰場，秉承著S.M家醜不可外揚的宗旨，韓庚挺身而出。

更換服裝的過程總是略顯襯長，而姜俊昊此次卻是要穿上其他組合的打歌服。一夜之間為他安排一個單獨舞台，就算那金PD是他姜俊昊的親戚，也絕無可能。

看著十餘個男子進入更衣室，鄭秀妍只想到了她們少女時代九個人時使用的擁擠程度，看了看最後一個進門的神童，她的嘴角還劃出了一道竊笑的痕跡。

她回到少女們中央，看著無數燃燒著八卦之火的眼神，只說了一句。

「他沒撒謊，真的。」

更衣室中……

「現在的女人真是越來越不好對付了，如果不是我奧斯卡級別的演技……」

長廊中……

「一個玩笑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關鍵是我們組合裡有很多同病相憐的人。」

鄭秀妍優雅的做了總結，她主動站在金泰妍和Sunny的身邊，以彰顯自己的高度。

金泰妍不斷的在自己心中說著「以大局為重，以大局為重」。

而Sunny則是在心中重複著，「就算你叔叔是李秀滿也不能搞特殊。」

憑藉著這兩個問題，鄭秀妍的話脫口而出之後，並沒有付出什麼代價。

跨越第二階段的整個表演過程讓少女們有些無聊，她們聚集在可以看到舞台的地方，看著舞台上的演出，「Big章 Bang」的實力，樸振榮的颱風，各色各樣的舞颱風格百花齊放，一時間第二階段的開場彷彿蓋過了姜俊昊和女子組合們的表演一般。

隨之而來的還有巨大的歡呼，全場的粉絲大概有一半兒是屬於「Big Bang」的，歌迷們的狂熱為整個會場都填充了巨大的熱情，看上去無比的震撼。

舞台上光影流轉，而後台中則是更加的緊張起來，工作人員不斷的催促著，他們最後一次為所有人檢查設備，姜俊昊身上的麥克風和耳機，自然是吸引了眾多的目光。

「銀色？」，金希澈問道。

「你喜歡？我喜歡這種在舞台上能被看得很清楚的顏色。你可以理解成我是一個愛炫耀的人，但是這個東西，真的是為了唱歌才買的。」

姜俊昊的解釋僅僅是換來了金希澈的搖頭，但是姜俊昊的沉默卻讓他更加的憤怒，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高端范兒，就彷彿是在說，「唱歌的事情，你不懂。」

終於，隨著最後一個頒獎結束，舞台的第二部分，宣告結束。

……

縱觀全場，最忙碌的角落永遠都是金PD所在的位置，頒獎典禮正在進行，他每到一地都需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問題，而以往從來都不會出現問題的調音組，彷彿也要面對一個難題。

「到底怎麼了？」

「最後一組表演的CD綵排的時候已經試驗過了，但是姜俊昊的音域問題還不能確定。都是和『Big Bang』一樣的出場，但是……」

金PD揮了揮手，阻止了對方繼續說下去，「今年對於MKMF來說很重要，三大電視台只有SBS還舉行頒獎典禮，但是他們有年末舞台。我們必須要做好，而且可以適當的破例。」

基於這個理由，金PD可以放任姜俊昊繼續胡鬧下去，在整個韓國，估計也就只有MKMF的舞台才允許姜俊昊如此破壞規矩。

在那個傢伙面前，舞台彷彿不再是嚴絲合縫的機器。

大屏幕上的VCR已經接近了尾聲，此次的S.M家族舞台是往年來的慣例，雖然在綵排的時候臨時為姜俊昊改變了舞台設計，但是改動的幅度還不算很大。

就算是如此，可是那個傢伙……

金PD的臉上非常遲疑，他叫過來附近的一位助理，輕聲說道，「去我的待機室弄點保心丸過來。」

經過了短暫的休整時間，舞台已經全然換了一個模樣，根據公示的節目單，第三部分的開場舞台將由S.M家族負責，在經歷了「Big Bang」的精彩舞台和樸振榮的實力演繹之後，觀眾們對於舞台的熱情依舊不減。

光影流轉，舞台在一瞬間就變成了淡紫色，音樂隨著舞台上那一束傾瀉而下的追光響起，短促且極富節奏感的前奏勾動著每個人想要搖擺身體的情緒。

追光下的身影正在上演一出精彩的舞蹈秀，那是S.M主打的Popping。

當觀眾們彎曲雙臂，跟隨著節奏微微擺頭的時候，追光之後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身影。

新人組合擔任家族舞台的開場，這是S.M興起十年來的規矩，在這個開場上的有HOT，SES，神話，東方神起，天上智喜，在新人時期，這一次的家族舞台對於少女時代來說有著完全不同的意義。

這表演給了女孩們一種置身於往昔夢想之中的充實感，同樣也讓她們期待著，她們的未來必定會和這些在韓國人盡皆知的名字一樣，閃耀無比。

少女時代演唱的「少女時代」，她比僅僅代表著年輕女孩的朝氣，就在那個大力跳起的動作中，她們更是迸發出那種逼人的活力。

這是她們從姜俊昊的話中體會到的，像他這樣「成名已久」，已經置身於頂端的藝人都不曾擁有過的活力。

真是因為姜俊昊說的這句不曾擁有，茫然之間，居然帶給了女孩們極大的自信。

兩分多鐘的舞台結束，接下來的就是天上智喜，李惠媛只聽到她身後的阿芙羅狄忒們都在詢問，那些做開場舞台的女孩是誰。

她們，唱的真好聽……

「呵」

李惠媛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輕蔑的笑容，只要是資深粉絲都可以看出，無論是剛剛的少女時代，還是現在的天上智喜，她們的舞台都是假唱。

雖然在這樣的舞台上無可厚非，但是卻同樣叫人並不滿意。

畢竟，就在剛剛，無論是「Big Bang」還是樸振榮，他們的舞台都是真唱，特別是樸振榮，他居然足足現場演繹了超過十分鐘的舞台。

現場的自彈自唱，舞曲，讓人驚歎不已。

時光流轉，天上智喜已經表演完畢，東方神起身在日本，他們沒有發行專輯，所以不會參加此次的MKMF演出。

那麼，姜俊昊呢？

大屏幕上被鏡頭掃過的藝人並沒有姜俊昊的身影，他在哪裡，他去做了什麼，他會不會在舞台上演出？

沒人知道，但是卻有人期待。

要知道，日本媒體已經將他的聲音，譽為「海妖的聲音」。

但是，在這樣的舞台上，他會選擇假唱麼？

如果是家族秀，應該會吧……

按照舞台的順序，家族秀的亞洲演出就是Super Junior，這是一隻在今年獲得了年度歌手的大型團體，雖然演唱並不是他們的強項，但是隊伍中也有幾個不錯的聲音。

06年加入的圭賢，原有成員藝聲……

現場突然爆發出劇烈的歡呼聲，Super Junior的應援團體讓會館的很大一部分都變成了寶藍色，舞台上還是一片黑暗，但是在暗色調的燈光下，那裡就已經出現了三列整齊的身影。

正視這舞台，音樂就彷彿是桑巴舞曲，它注重節奏和每一絲動作感官上的呼應，就彷彿是控制台上的調音師將音量推到極限一般，舞台上的Super Junior也將這帶動和渲染效果推到了極限。

這就是S.M.P，S.M的獨有音樂風格。

即便有很多人說這種風格只能看舞台，絕對不能聽音樂，但是S.M卻依舊將這種優點發揚到了極致。

當少女時代和天上智喜的成員們回到台下，她們也坐在嘉賓區，欣賞著前輩們對於S.M獨有風格的演繹。

Super Junior的人很多，但是舞台上卻並不擁擠，常年生活在一起的成員們更加具有在動作上的默契，每個人沒有幾句歌詞，但是隊形變化更多，大型組合更能突顯S.M的獨有風格，這就是Super Junior的命題。

不管潮流如何變化，不管是電音還是抒情，你們只唱S.M.P。

舞台上不斷有白色的光影擴散然後消失，就彷彿是擊打在湖面上的雨滴，音樂不停，雨滴不止。

突然間，舞台徹底暗了下來，只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場館中迴盪，那是一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

「Are U Ready?」

舞台的四周炸裂開來，煙火的突然出現讓每個人都是陡然一驚，而當那短暫的閃現過後，舞台上的原型舞台四周出現了更多的光影，它們在肉眼可見的狀態下集中於舞台之上，然後自發的旋轉起來。

又是開場時的舞台，那是台上的Super Junior，現場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是因為這秀的精彩，亦是因為隨著升降機一起，慢慢從舞台下方升起來的身影。

姜俊昊穿著和Super Junior成員一模一樣的服裝，但是當他站在追光下隨著升降機站在舞台上，全場觀眾的歡呼聲一時間達到了最高點。

他笑著看了眼滿場的勝景，然後回過身，跑到了舞台上。

李惠媛同樣聲嘶力竭的叫喊著，並不是因為姜俊昊的震撼登場，也不是因為那一道追光下走動的身影無比帥氣。而是因為他手中的麥克風，那彷彿是全場的焦點一般，帶動了所有人的情緒。

在姜俊昊手術之後，他從沒有在韓國的舞台上獻唱過，就在那年的粉絲會上，她親眼見證了那種感人至深的精彩現場。

如今，沒人去管姜俊昊會唱幾句歌詞，所有人都只是想要聽到他的聲音。

台下的少女時代握緊了手，一把麥克風的出現就讓她們感覺到了不能呼吸。那場有些悲傷的粉絲會，依舊在她們心裡。

鄭秀妍的骨節已經被握的發白，她咬著自己的嘴唇，注視著舞台上的那個身影。

舞台上，Super Junior的十二個成員站在一起，他們擋住了姜俊昊的身影，只有短短的幾秒鐘，隨著那個聲音響起，他們向兩邊散開，露出了中間的那個身影。

練習九年，出道三年，手術後一年，在韓國這片土地上，第一次響起了姜俊昊的海妖之音……

第五百八十五章 Mnet，西幻秀（完）

沒人去管姜俊昊唱的是什麼，他們只是看到他將麥克風拿在嘴邊，然後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不是什麼CD，更不是什麼視頻，是誰說電子產品展現出來的聲音更加動聽？

又是誰說姜俊昊的聲音都是被加上了修飾的合成音？

他站在那裡，手中的麥克風被燈光映射的閃亮無比，耳膜的震動彷彿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頻率，和那麥克風中震動的聲片形成了同步的共鳴。

做為去過那次粉絲會的阿芙羅狄忒之一，李惠媛的眼睛濕潤了。她親眼見證了一個只是因為堅持而誕生的奇跡，聲帶小結，遠赴日本，多少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

這一切過往在她的腦子裡不斷的流轉，她和身邊的人一樣，全身都為這讓人震撼的聲音而戰慄。

此時的姜俊昊並不是在誘惑，同樣也不是在抒情，他的那句歌詞並不長，也不是高音。

但是，如何才能向這片土地上一直都支持著他的，為他在寒風中的粉絲們展現自己的全部實力？

又有什麼可以告訴所有人我回來了，告訴他們我現在站在這裡，完成了自己的聲音？

現在，他完成了自己的部分，耳中充斥的這有熱血和那鼓動熱血的歡呼聲，胸腔中更是存有一股勃然之氣。

他的手可以感覺到麥克風中那震動的音律，他的腳下更是能感受到那隨著聲音而震動的韻律。

他閉上雙眼，用過去九年所學，用盡了自己的每一絲氣息，對著手中的麥克風，「唱」出了他最質樸的那一份原音。

他的聲帶完全打開，流入的空氣和整個胸腔發出了共鳴，在那麼一瞬間，音箱附近的空氣都彷彿震動了一下，灰塵被那聲波帶動起來，形成了一道道肉眼不可視的波瀾，向著全場擴散而去。

在這一瞬間之前，金PD瞪大了眼睛，單手摀住胸口，不停的穿著粗氣。

在這一瞬間之前，鄭秀妍無視了被她自己攥的生疼的手，眼前只有那個身影。

在這一瞬間之前，調音師猛的摘下了耳機，驚訝的看著舞台上的聲音，嘴中喃喃的說道，「海豚音」。

這原因彷彿讓全場沉寂，帶來的震驚效果更是讓緊接著姜俊昊演唱的藝聲愣在當場。

在那份簡歷上，姜俊昊以四個半八拍的音域位列韓國男子偶像組合的最高音。但是從今天開始，他的音域就會是五個八拍，和全世界頂尖聲帶的擁有者們，站在一起。

……

晚上十點，2007年MKMF在十五分鐘前結束，進場需要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而散場則只是需要十五分鐘，現場的空曠和剛剛的熱情大相逕庭。

導演組總算是做了一會正確的事情，算上紅地毯一共四個小時的舞台毫無拖泥帶水的宣告結束，除了個別瘋狂的粉絲之外，每個人都不想錯過回家的末班車。

本次的頒獎典禮非常成功，姜俊昊那寥寥的出場卻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人不難想像第二天的媒體標題，一定是句句都不離姜俊昊的名字。

和當初剛出道的時候一樣，在一場舞台結束，樸振榮總會親自感謝所有的工作人員，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都沒有被忘記，而今天樸振榮也是帶著他的弟子一起逐一的向所有工作人員致謝。

「您太客氣了，樸振榮社長。」

金PD笑的非常開心，收視率的問題早就不用擔心，而此次演出的經典程度也可以給他的履歷上添加漂亮的一筆。

並非是每個導演都有他的魄力，允許一個怎麼都不會聽話的藝人，再次登上這頒獎典禮的舞台。

「沒什麼，這是慣例。」

因為採訪時間的關係，樸振榮和面前的金PD曾經那的很不愉快，簡單的客氣兩句，樸振榮繼續帶著弟子們去見燈光組的導演。

背對著弟子，他一邊走著，一邊說道，「人總有一些東西想要隱藏卻還會顯得欲蓋彌彰，身體的缺陷，強烈的渴望，還有羞愧的過去。我試圖隱藏羞愧的過去，卻在今天剛知道，這是我越隱藏別人越會發現的事情。」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體，看著面前的五個女孩。樸振榮覺得姜俊昊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席話，反倒是他應該告訴給弟子們的。

「我想要隱藏曾經去過S.M參加選秀被拒絕的經歷，是希望你們不要認為S.M比JYP要強大。或許我多少年來做的都是這個，但是你們要記住，任何方面的缺點越要隱藏就越會引起人們的好奇。」

「我要求你們真唱就是要你們正視自己，特別是安紹熙，不要認為不發聲就可以，站在舞台上唱出來是每個歌手都要經歷的事情。」

「俞斌，我知道新加入的成員會遇到一些問題，但是將不滿都隱藏起來會承受更加劇烈的爆發，我不希望你們之間會出現什麼問題。」

「先藝……」

這是樸振榮第一次對弟子們以導師的姿態告訴她們，應該怎樣面對接下來的生活，五個成員細細數來，每個人居然都有這些想要隱藏起來的東西。

這些問題當然都需要處理，而當他們來到後檯燈光組所在的工作室時，卻是正好看到姜俊昊和他的經紀人正跟燈光組的導演站在一起。

「人還有一些東西不應該去揮霍，我不知道在那個小子的話裡你們都學到了什麼。但是你們要記住，永遠都不要揮霍你們的才華，也不要揮霍別人給你們的信任。」

如果要問樸振榮對姜俊昊的看法，那會是絕對的差評。不管怎樣，他在承認對方優點的同時，卻也是非常討厭他的缺點。

「老師，前輩沒有……」，宣美剛剛出了聲，就被安紹熙狠狠的掐了一下。

「首先我們必須承認他剛剛在舞台上表現的很好，才華橫溢，特殊的性格好像都是真性情。但是我要告訴你們，每一次舞台都是很多人的勞動成果，不是我悲觀，而是我必須要想到失敗的後果。」

樸振榮轉過身，他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宣美。

「每個人能獲得信任的程度都是很有限的，就算是姜俊昊可以保證次次都成功，但是別人卻不會這麼認為。不管成功與否，破壞了舞台順序的代價就是這些工作人員的抱怨。這些順序是他們精心佈置的，就好像你站在舞台上演唱，而台下的觀眾卻根本沒有再聽，這是一種非常不尊重人的表現。」

燈光組的方向又傳來了一陣說話的聲音，樸振榮抬頭看去，卻是看到了姜俊昊的眼睛，好在對方微微施了一禮，這事才算過去。

「他的確很有才華，但是應該多些創作才是。」

在樸振榮看來無論是姜俊昊還是他身後的弟子，都是站在「奮鬥和實現自我價值」的人生第二階段上，而他卻是已經站在「投資和幫助他人實現自我價值」的第三階段，以他現在的年紀，最起碼在人生的道路上，算是絕對的成功者。

一直到姜俊昊徹底離開之後，樸振榮這才帶著女孩們去做自己的事情，一場完美的演出少不得工作人員的幕後努力，而這一次舞台的成功，也讓決定復出的樸振榮充滿了信心。

「噢，樸振榮社長。」燈光組導演是一個稍微有些地中海的中年人，常年在燈光下工作，讓他患有了一定程度的散光。

標準的鞠躬，標準的禮儀，即便今天已經是社長的樸振榮依舊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他笑著介紹起自己的弟子，更是沒有想到，面前的人居然是「Wonder Girls」的大叔飯。

簽名，合影，一套流程下來時間也是不早，就在臨行之前，樸振榮決定不能讓自己的弟子繼續去崇拜一個不但在音樂上，而且還在生活上極度自我的前輩。

「這次的舞台麻煩不少吧？」

「當然不少，哪一次的舞台都一樣。」那地中海大叔笑著說道，完全沒有明白樸振榮的意思。

「我是說在表演的時候。」

「您都出道這麼久了，表演的時候也就是電壓不穩，或者藝人走位有問題。那地光要是打到人臉上，真的和鬼一樣」

數次努力未果，弟子們在場，樸振榮也不能問的太過直白。

「對吧，那個姜俊昊，他好像和你年輕的時候有點像。」

一瞬間，這位地中海大叔的話讓女孩們的目光集中，而樸振榮的臉當然是立刻就窘迫了起來。

「我和他……像？」

「嗯，剛才他和他的經紀人一起來道歉，剛從舞台設計那邊過來，這一次是去了調音組。」

「我知道是道歉，但是您說像？」

「很特殊那時候在舞台上看你穿透明塑料裝的時候，我就在想韓國什麼時候還能再出來一個這樣有些瘋癲的歌手。看起來，你有接替人了不過，他的確要比你看上去帥一點。也沒有那麼誇張」

樸振榮的透視裝……

這個詞彙剛剛出現的一瞬間，剛剛還教育成員們人生哲理的老師第一時間就帶著弟子們走出了房間。

而那黑色的面孔，怎麼看都和他身後的弟子一樣。

黑紅，黑紅的。

或許，直到現在，他還是想要隱藏過去。

……

首爾的夜空雖然還是陰沉沉的，但是所幸大雨以停。

天氣依舊寒冷，當少女時代的成員們回到宿舍，身體和精神上的疲憊這才湧了出來。衛生間依舊是最繁忙的場所，在抽籤決定了順序之後，成員們也都在客廳集中了起來。

做為她們藝人生涯中第一場頒獎典禮，雖然在獎項上顆粒無收，但是心中卻少有沮喪的情緒。

從頒獎典禮的整個第三部分，一直到她們上了保姆車回到宿舍的這一路上，姜俊昊那持續了數秒的高音，依舊讓人回味不已。

「前輩說他沒有我們有的東西，我感覺他是在謙虛。」

「應該是吧，說實話，我都想去做手術了。」金泰妍摸著自己的嗓子，和率先感歎的林允兒相視一笑。

客廳中一片沉寂，頗有些百無聊賴的味道。

鄭秀妍看了一眼深受打擊的群眾，發現姜俊昊的這一次演出好像給了她們一條聲音變好的捷徑。

「他練習九年了。」

「什麼？」，想要重新鼓動氣氛的金泰妍重新轉過頭來。

鄭秀妍看著金泰妍的雙眼，然後認認真真，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說他努力九年了，這是他手術一年之後第一次在韓國的舞台，等明天報導出來，還能【'文'】有幾個人【'人'】記得他一【'書'】年之前還【'屋'】是患有聲帶小結的歌手？」

會有人記得麼？曾經那個差點不能登上舞台的姜俊昊……直到入睡的時候，鄭秀妍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

12月11日，清晨。這天是冬天裡少有的陽光明媚，李惠媛因為著涼發燒的關係請了假，她躺在床上擺弄著手機，查看著一組組網絡標題。

「歌手的偶像」。

NAVER的新聞網站在這天的首頁上特別刊登了這個標題，文章的內容在報導著姜俊昊在昨天的一言一行。

「本身就是優秀演員的姜俊昊依舊沒有忘記當初的堅持，在昨日的MKMF頒獎典禮上，他的一席感言……」

站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上，向常人認知的，更低的位置不斷前行。姜俊昊對於歌手的執著讓NAVER以「歌手的偶像」來稱呼他，並且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毫無疑問，姜俊昊雖然以演員的形象在韓國獲得了極高的人氣，但是誰都不能否認，他以演員的身份成為了韓國歌謠界的標誌性人物。」

但是NAVER卻還是沒有記起，這是姜俊昊努力了九年的第一次頒獎典禮。

報業傳媒的擴散速度要比網絡慢上一些，就在昨天的紅地毯上，一位記者炫耀著他拍攝了一張姜俊昊給粉絲們鞠躬的照片。

如今，這張照片就出現在今天的朝鮮日報娛樂版上。

僅僅作為一個頒獎嘉賓，在此次MKMF上沒有獲得任何獎項的姜俊昊，居然和奪得了「年度最佳組合」與「年度最佳歌曲」的Super Junior和Big Bang佔據同樣的版面，單單是這個細節，就足以清晰的表明姜俊昊的影響力。

中央日報甚至在第二版單獨為姜俊昊開設一篇專題報導，以「夢想到底有多遠」為標題，悉數了他在這段時間中所經歷的一切。

所幸，他們是小部分記起這是姜俊昊演藝生涯中第一次頒獎典禮的媒體。

報導的出爐隨著Mnet傳媒對姜俊昊的採訪一起曝光出來，一時間，輿論的焦點又在年末集中到了姜俊昊的身上，而大部分粉絲則是呼籲，希望在年末的慶祝舞台上，看到姜俊昊的身影。

就在12月13日這一天，姜俊昊接到了SBS年末歌謠大戰的主持人邀請。

而發來邀請的人，居然是李孝利。

「你要體諒我，熟人拜託，我也沒有辦法推辭。聽說他們前幾天就已經邀請過你了？只是到現在還沒有回應。」

李孝利的聲音依舊是充滿了那種慵懶的味道，就彷彿是親姐姐一般。

「孝利姐你也知道，除了SBS，還有其他兩家。」

站在窗前的姜俊昊只能無奈苦笑，年末，對於他來說出現在舞台上成為一個局外人，只要一次就夠了。

「其他兩家不會給你舞台，SBS這一次可是下了血本，五分鐘的舞台，外加上和你搭檔的主持人是我。」

姜俊昊驚訝的收回了目光，他重新看向金永旭在今天給他發的郵件，那上面赫然顯示著，SBS提高了價碼。

「孝利姐……」

「不行麼？」

「不行……」，淡淡的歎了口氣，姜俊昊這就說出了原因，「在日本的第二張單曲，兩天後發行，和同公司前輩幸田來未打擂台，真的是讓人壓力很大。」

「壓力大到年末的時候你也沒時間麼？或許，是我給你的壓力還不夠大？」

李孝利的語氣已經有了些危險的味道，對於她來說姜俊昊就是那種不常聯繫，卻在關鍵時刻會挺身而出的弟弟。

「到不是這樣，只是25號那天是聖誕節……」

「女朋友？」

「嗯。」姜俊昊痛快的承認道，「這幾天只是公司在幫我拖著，然後回絕起來也很方便，只是沒有想到SBS居然可以請得動你。」

「呵，算了，那也不是什麼很親的朋友。」李孝利爽朗的笑了笑，讓人可以想像那彎曲成了月牙狀的眼睛，「不過一月的時候你們應該在韓國吧？」

「嗯，和同門師妹一起上節目，說實話，我沒想到在石哥居然也會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到的話，就要在圈子裡說我是忘恩負義的小子。」

「到時候過來參加我的聚會，我準備要復出了，休息了這麼長時間，有些事情要撿起來，還需要你來幫幫忙。」

「我？」，姜俊昊驚訝的眨了眨眼睛。

「到時候再說。」

和李孝利的通話就此結束，姜俊昊甚至都沒有機會去問問那隻貓怎麼樣了。他站在窗前，看了看手中的電話，搖頭輕笑著。

一份英文雜誌就放在他的手邊，照片上是哥特風格加身的姜俊昊，和他剃了短髮之後的模樣。

兩張照片被放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標題分為兩排。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問問你的心。」

第五百八十六章 幸田女王的十二月單曲

12月15日，姜俊昊的首張單曲在日本正式發售。

「我本以為他會延續自己的搖滾風格。」

「其實我們都是，根據數據統計，在姜俊昊的搖滾單曲登上音源排行榜首位的時候，日本歌謠界搖滾風格的作品比以往多出了百分之十，這個數據充分的證明了他的影響力。」

「那他應該繼續搖滾下去，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改成流行曲風。」

這是朝日電視台晨間節目關於姜俊昊的部分，而針對這個問題，《CUT》的樂評人們再次給出了評價。

「姜俊昊音樂生涯以來，最好的一次流行創作」。

「音樂風格到底是什麼？我們可以將其比作語言，東京人說東京官話，關西人說關西話。而音樂風格就是表達歌手情緒的語言，我們根本無法想像類似《Gone》這樣的歌曲被用搖滾風格表達出來，而《Song With No Name》呢？這樣一首清新的歌曲，我們能想像他被用電音或者迷幻音樂風格表達出來麼？」

「姜俊昊走上了音樂製作人的第二階段，脫離風格的掣肘，用合適的風格來表達合適的情緒。」

「所以我們說，這是他創作生涯中的關鍵一步，亦是他最好的一次流行創作。」

《CUT》的報導等於說出了姜俊昊的心聲，就在姜俊昊親自看到這篇報導的時候，對於這評論也很是喜歡。

他仔細的讀完了整篇報導，沒有想到《CUT》對這張單曲的評價居然是毫無瑕疵。

「很難得，你知道《CUT》很少不毒舌的。」

面對金在中對這本雜誌的推崇，姜俊昊臭屁的說道，「其實他們的確與眾不同，最起碼沒說我靠著堀北真希和寶兒搏銷量」

他有些懶散的站起身，隨手將這份雜誌摔在了另一堆八卦小報上。

不知道是不是快進入了08年的原因，傳統媒體對於娛樂界的報導越來越少，而大部分的粉絲也是選擇在網絡上瀏覽消息。

雅虎音樂，亞馬遜配信官網的新聞子站，就是粉絲們經常光顧的場所。

為了姜俊昊的這張單曲可以取得一個完美的成績，日本阿芙羅狄忒和仙後們都是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第二天也就是12月16日清晨，網頁上一張白紙黑字的記錄就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首日銷售冠軍，幸田來未。

同時間發行的單曲的幸田來未雖然沒有在口碑上獲得媒體的一致叫好，但是正值人氣爆發峰值的她自然是不可能輸給同門師弟。

安慰的是，在首日銷售成績上，兩人的差距並不是很大。

「我們輸在宣傳上。」

輸在哪裡，這是讓金永旭十分鬱悶的一個問題。姜俊昊的單曲質量不說全面超越對手，但是高出半個檔次卻是絕對不假。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會在首日銷售成績上輸給幸田來未，除了是宣傳問題之外，他找不到任何的原因。

「因為延後的那半個月？」

「嗯，如果沒有延後半個月的話，我們至少可以拿到兩個周冠軍。現在連我最抱希望的日冠軍都沒有了。」金永旭無力的聳了聳肩膀，他並不是在對姜俊昊抱怨什麼，而是輸的很不甘心。

幸田來未的名字好像是只能仰望的存在，連續十二個月發行十二張單曲，她親手創造了歌姬時代之後，女子歌手的又一個記錄。

這樣的對手的確會讓人望洋興歎，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那麼快就放棄。

「等等再看吧，首日冠軍不代表一切，我們還有周冠軍可以拼。」

雖然姜俊昊還保持樂觀，但是接下來三天的成績，幸田來未呈現出了壓倒性的優勢，幸田女王年的最後一個月，她的粉絲們又怎麼會將最後一個周冠軍拱手讓人呢？

輿論的風向就此轉變，幸田來未再次成為了媒體的寵兒，各種各樣的話題，各種各樣的報導，幸田來未的勝利就彷彿告訴了所有來到韓國發展的外國歌手，什麼才是本土優勢。

當然，姜俊昊也並沒有完全消失在媒體的事件之中，做為在日本擁有巨大影響力的外國歌手之一，他也創造著屬於自己的歷史。

姜俊昊以七首完全原創作品下載次數超過三百六十萬次超過了寶兒七首冠軍作品下載超過三百五十六萬次的成績，成為了外國歌手在日本音源成績的歷史創造者，而且這個數字還在持續的攀升之中。

人們的目光終於開始聚集到了亞馬遜配信的銷售成績上，只需要點開首頁就不難發現，姜俊昊的音源成績在一周之內領跑了四天，創下了超過八十萬次的下載成績。

可以說這第二張個人單曲帶給姜俊昊的，不僅僅是新的歷史，也是讓他和幸田來未各分半壁江山的最大資本。

終於，銷售大戰來到第五天，大部分媒體都預測，在今天幸田來未將徹底甩開姜俊昊，提前將12月15日到12月22日的公信榜周冠軍握在手中，因為他們第一次沒有去關注姜俊昊的緋聞，而是關注了他的實力。

宣傳、曝光、噱頭，姜俊昊此刻最急需的這些東西他都不可能擁有。如此的劣勢之下，任誰都會回天乏術。

只是在這時，「VOGUE」東京子刊卻是轉載了「VOGUE」好萊塢的一篇文章，甚至還直接將姜俊昊的「哥特」造型與短髮造型的對比圖放在了封面上，吸引眼球，效果十足！

身為偶像卻是用那麼激烈的方式拒絕「Dior」，有受人喜愛的造型卻是不願展示出來。姜俊昊放棄捷徑的舉動讓人們很不理解，而關於這一點在近來的採訪中他也一直都沒有解釋過。

曾經有記者在採訪之後聽見了姜俊昊和他的經紀人金永旭如此說道，「他們願意怎麼想就去怎麼想，我不是不想解釋，也不是裝清高，而是解釋了他們也不會相信，所以不費那個力氣。」

這句話雖然沒有正式見報，但是在記者圈子裡，也快要人盡皆知了。

但是在這一期的「VOGUE」上，姜俊昊居然解釋了自己放棄「哥特」的最大原因，而值得慶幸的是，那位叫做貝爾的記者，居然採訪過程一字不落的寫了出來。

讓人懷疑，他是如何在「VOGUE」上，獲得如此巨幅的版面的。

「這種事情估計我也就可以對你來說，你也知道，在日韓兩國活動雖然有些辛苦，但是我真的很喜歡舞台。你看過我的履歷，應該知道。」

「或許是因為性格的關係，也或許是我真的自戀到不可救藥的程度，我在這裡用『或許』這個詞不是不自信，而是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怎麼和我的粉絲們去說，怎麼去和他們解釋。我是一個藝人，不單單是我的音樂，還有我的臉，我的形象，我的舞蹈動作等等。我從來都不能強制的要求我的粉絲說，你們去喜歡我的音樂吧，不要喜歡我的臉。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盡量的展現自己的一切給他們看。」

「但是自從我走了那個秀之後，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從我的造型師開始就要我所有的衣服都和黑色有關，然後走機場秀的時候我也必須要拖後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出關，因為我要化妝，給他們看各種各樣的東西。」

「……一直到我的MV，全部都是黑白色系。如果你聽過我的音樂就一定會知道，你見過清新自然的黑白色春天麼？我是沒有見過，而且也無法想像。」

「在那個時候的我才剛剛意識到，在我展現其他東西的同時，我的音樂會受到影響。當然這不是公司的錯，商人逐利，他們要為我的團隊開工資，他們也有家庭，所以他們必須對粉絲投其所好。而我好像也不是那種可以引領潮流的藝人，因為我的曝光有些少，我喜歡更多的私人時間。」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面臨了一個選擇，音樂還是造型，未知的未來還是已知的捷徑。」

「最後我做出了選擇，用一個相對極端的方式。因為有的時候和公司的矛盾也好，還是和女朋友的矛盾也好，這種矛盾不能拖延。所以我展現了我的決心，然後公司也同意了我的計劃。當然並不是我放棄了去取悅粉絲，而是因為我想讓他們從我的音樂裡獲得愉快，或者是體會一種情緒。」

採訪的其他部分都是貝爾對姜俊昊的評價，以及姜俊昊對時尚的一些看法。在一段話中，貝爾這樣寫道。

「我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在網絡上瞭解了這個藝人的一切，我自以為我完全的瞭解他，但事實是我完全不認識他。我還注意到了一個很耀眼的稱呼，是他在出道的那一年媒體賦予他的稱謂，『追夢者』。」

「現在，三年的時間過去了，我不知道這個稱呼是不是對姜俊昊本人還有他的粉絲們有特殊意義。但是請允許我在這裡說，『追夢者』沒有變，他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只是，剪了頭髮。」

這報導開始不斷的被網絡媒體擴散開來，越來越多的人知曉，越來越多的人看到。

他們看到了那一句，「我只有對你才能說。」

還有在末尾的一句，「你就當做是我在說故事也可以。」

不管這些話是不是事實，這的確是姜俊昊第一次在粉絲面前，顯得如此不自信。

……

12月23日。

涼子來到位於銀座的酒店門口，全身上下都是煥然一新。白色的皮包上帶著閃亮的LV，身上也噴起了香奈兒五號香水。一身高挑的小洋裝也價值不菲，就彷彿是突然中了大獎一般，整個人都煥然一新起來。

她走進電梯，和服務員報了一個數字，看那平淡無奇的樣子，應該是經常出入這種場所。但是以一個音像店店長的收入，她能這樣揮霍一次的機會應該是三年才能有一次。

原因很簡單，今天的她是久保涼子，而不是單純的涼子。

「久保田利伸先生預訂的房間，我是久保涼子。」她依舊是那一副神情冰冷的樣子，但是報出來的名字卻是讓侍者不敢怠慢。

走過長廊，涼子的高跟鞋將大理石地面踩得「登登」作響，就在進門之前，她又問了一句，「中島廣川先生和中島洋子小姐到了麼？」

「他們已經到了。」侍者回答道。

站在房門前，涼子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的冰冷開始慢慢消失，換上了一個還算是溫和的微笑，敲響了門。

這是久保家每年的習慣，「鰥夫聚會」。

「涼子來了？這兩個人煩死我了。一個是唱片協會，一個是音樂教父，弄的我滿耳朵都是音樂，就不能說說房子」，中島洋子看見涼子就彷彿是看到了救星，她飛快的站起身來，就好像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呆一般。

「呵，還說什麼房子，告訴你們最近都不要買，東京地產業馬上就要大蕭條了」

「真的？」，聽了父親中島廣川的話，中島洋子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不會吧，姜俊昊，那個最近三天裡經常上電視的藝人，他還買了我的房子呢」

「你的房子？」，久保涼子問道。

「嗯，一共要八十萬英鎊左右。他是用這個結算的，我也沒記住是多少日元，就記得了一個英鎊。」中島洋子炫耀著道。

「他馬上就要後悔了，東京地產少說要整體下滑百分之三十以上，連帶經濟損失還不清楚，反正這房子，就要和當年的唱片一樣了。」

「又是這句」，彷彿是害怕父親多說一般，中島洋子飛快的拉著久保涼子站到了久保田利伸身邊，「叔叔，你看過了，我們可以離開了吧？」

「父親大人，您好。」

「嗯。」

這對父女之間沒有多言，中島洋子飛快的拉著久保涼子離開了餐桌。

看著離開的兩個後輩，中島廣川無奈的搖了搖頭，「真不摘掉她們什麼時候才會結婚，這麼瘋瘋癲癲的樣子，怎麼嫁的出去？」

久保田利伸，也是皺著眉頭，顯然和對方是在鬱悶同一個話題。

「等等，你認為那個『女王終結者』怎麼樣？」

正在喝酒的中島廣川些許一口酒噴在久保田利伸的臉上，「喂，這個外號我都覺得丟人，你可別說了。」

「你剛剛不還說很欣賞那個小子麼？一邊說日本沒人能解決幸田來未，一邊說日本男人都不行了，解決一個女人居然還要外國男人來。」

「那是恨鐵不成鋼」，中島廣川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兩個音樂界的人在一起，當然是要聊些音樂界的事情，「最近又有人要求唱片協會降低白金唱片的評選標準，被我駁回了。」

「你一個人？」

「沒有我牽頭，你當那幫老傢伙不會同意？二十五萬張就是白金唱片，比起過去來說，低了多少」

久保田利伸搖了搖頭，唏噓道，「時代不同了，今年的十二月不就只有兩張單曲足夠這個數目麼？」

「兩張？其中一張是雙白金，估計在年末之前，能趕得上三白金認證」，中島廣川神秘的說道。

「公信榜榜單……」

「年末報稅，如果艾回不想多上稅，絕對不會報這個數字，年幫第四的成績，又怎麼會輸給幸田來未？」

久保田利伸，恍然大悟。

酒店的咖啡廳中到處都是顯眼的色彩，淡黃色桌子，乳白色的椅子，落地窗前的兩個女人明顯不是來到這裡的年紀。

「今天怎麼泛起童心了？」，中島洋子打趣道。

「你呢？你不應該也是面對父親和面對客戶一樣，他們願意說什麼你就和他們說什麼。怎麼還會弄個要談論房子的事情？」，久保涼子的臉色終於不再那麼冰冷，她放下了手中的提包，揉著發酸的脖子。

中島洋子神秘的笑笑，「當然是有大八卦」

「什麼？」

「你喜歡的那個姜俊昊，他和堀北真希是真的，還同居了。」

久保涼子不感興趣的擺了擺手，「我又不是小女孩了，也不是當初為木村拓哉要死要活的年紀了。」

「那你為什麼要帶著我坐在這裡？」

「這裡？」，久保涼子看了一眼四周，「這裡怎麼了？」

中島洋子指向窗外，「你看，那裡不是銀座101的大銀幕麼？每一周的公信榜周榜單都會在這裡公佈的。你不記得了？當初可是你每次都要拉著我來這裡等著的。」

久保涼子的目光順著那方向看了過去，這家咖啡廳位於酒店的六層，抬頭看去，是觀看銀座101大廈那巨型LED螢光屏的最佳場所。

景象流轉，此時剛好晚上六點，12月15日到12月22日的公信榜周榜單就要在今天公佈，此刻的銀座大屏幕完全和電視直播同步。

在一陣熟悉的開場動畫之後，本周第十名藝人的MV正在播放。

AKB48，單周銷售成績十萬張，這是該組合第一次登上公信榜周榜單。

涼子不知不覺的又看了進去，全然沒有聽到樣子的嘮叨聲。

「你是不知道他們談的那些事情，什麼經濟危機會對娛樂業有很大刺激，偶像大熱的趨勢，實力派歌手的末日，煩死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雙白金

「實力派歌手的末日？」，涼子的注意力終於被拉了回來，她笑著問道，「怎麼會是末日呢？」

「那還用說？你的父親和我的父親對人文科學很有研究。」中島洋子明確的表示不願多談，她細眉一挑，繼續問道，「怎麼不關注了？說實話，我去你家裡的時候都沒想到還能看到歌手的專輯。你不是說要成為盜版下載的堅定支持者麼？」

「怪就怪日本版權法太過嚴格吧，不過他的音樂還不錯。」

屏幕上的名單從第十名開始逐一倒敘，此時剛剛是第七名而已。從涼子的生活習慣就不難看出，即便沒有工作，她也不會挨餓。

「也就只有你我這樣的人才會有閒心繼續去聽那些需要思考的音樂，生活太難了，沒人有閒心去關注藝術。」

「不要轉移話題」，中島洋子顯然不想談論這個，「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買這個歌手的CD卻不買其他人的。」

涼子神秘的笑了笑，「他的聲音，很好聽。」

「就這個？」，中島洋子顯然不信。

「記得三月九日麼？」

「那不是你母親的忌日？」

涼子點了點頭，低聲說道，「他的第一首原創作品就是《三月九日》，我不信佛，但是應該有緣分這種東西吧。」

「真……」，中島洋子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她重新看向大屏幕，轉移了話題，「喂，你看看吧，已經是第三名了。」

「不用看了，和幸田來未對決，他又不是宇多田光附體。想要一鳴驚人也要分對手，幸田來未可不是……」

涼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她面前的中島洋子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看，幸田來未是第二名」

「開什麼玩笑……」，久保涼子看向一窗之隔的大屏幕，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卻同樣驚奇。

與此同時，在整個日本有無數和她一樣驚訝的人，在第一名公佈出來的一瞬間，公信榜旗下網站第一時間就刷新了新一周的榜單，在第一名位置上的單曲並不讓人陌生，《Gone》，簡單的四個字母，還有那黑白色彩，單調到讓人只能看封面的帥哥來養眼的單曲包裝。

第二名，幸田來未，單曲銷售成績為四十七萬張。

周冠軍，姜俊昊，單曲銷售成績為，五十一萬張。

四萬張的差距，就彷彿是一道看不見的鴻溝般，讓兩人分出了勝負。

「這是回購了吧？」，中島洋子的語氣是那樣不可置信，連續領先了四天的幸田來未居然會在三天內被人超過四萬張的銷售成績。這就彷彿是天方夜譚一般，原本志在必得的冠軍，卻是被人家拿在了手裡。

「去問你父親，唱片協會的數據是需要報稅的，歷來回購的單曲都會在稅單上做手腳，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就是姜俊昊的同名主打單曲《Gone》，即使在採訪中他已經言明不會通過造型來賺取大眾的眼球，但是從這個MV看來，就算是他本人也不得不承認，他真的非常適合黑白色系。

屏幕中的姜俊昊頭髮要比最近更短一些，他身穿黑色的砍袖T恤，筆挺的牛仔褲，簡單至極的造型卻更襯出那眼神中的憂鬱。

這個姜俊昊和在雜誌封面上，電視上，舞台上的姜俊昊都不一樣，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不再去注意那一雙墨綠色的迷人眼眸，而是更加注重他外觀的整體。

筆挺的高鼻樑，尖尖的下巴，眉毛出乎意料的濃密，五官精緻不說，還融合著一種各有特色的涇渭分明。

此時，如果涼子站起身來向樓下看去，她就會發現銀座的這條大街上，有很多人和她一樣，不管是因為驚訝還是因為癡迷，他們都一直對著那MV，看個不停。

「漂亮，真的是很漂亮。」

中島洋子感歎著，她曾親眼見過姜俊昊的真人，再來看這MV，她真的感覺到了那種叫做「上鏡」的神奇魔力。

「他真的很適合憂鬱，對女性絕對很秒殺。」中島洋子一邊說著一邊擺弄起了手機，她登陸配信網站並不是為了查看排行榜，而是為了下載姜俊昊的單曲。

看到這一幕，涼子嘲笑道，「你不是說你不追星的麼？」

「不是追星，是聽聽他的聲音。能將你打動的聲音可真是不多，如果你想的話，估計想要做你們久保家女婿的歌手可以從橫濱排隊到東京。」

日本的網絡狀態位居亞洲之首，中島洋子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下載完畢，插上粉紅色的「Sony」耳機，只是聽了第一聲就驚訝道，「失戀的歌？」

「嗯。」涼子點頭承認，在這張單曲發行的第一天，她就已經聽過了，「不過我建議你聽別的，說實話，他這張單曲應該叫做四季。」

「我關心的不是這個。」中島洋子打斷道，「他不是那種自身經歷類型的原創歌手麼？我看到他和堀北真希相處的不錯，怎麼就分手了？」【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有好歌聽就可以了，你關心這些幹什麼？」，涼子一邊說著一邊重新看向那大屏幕，MV的播放已經完畢，一份完整的名單就此出爐，姜俊昊以領先幸田來未四萬張的銷售成績虎口拔牙，在這被媒體譽為「幸田女王年」的2007年，以同門師弟的身份，親手從幸田女王手中，搶下了一個周冠軍。

「也是，偶像都是只能看看的。」

「他應該算是實力派歌手。」涼子為姜俊昊辯解道。

「為什麼？就因為你說的四季？」，耳機中已經傳出了姜俊昊的聲音，先不說歌曲如何，單單是這種讓人迷幻的歌聲，就足以讓中島洋子為之著迷。看著涼子翻找背包的動作，她狡黠的笑了笑，問道，「你是又手癢了吧？」

「姑且算是」

久保涼子從背包中拿出一個素描本，沒去管對面那個就要發花癡的女人，獨自寫寫畫畫起來。

《Gone》，冬季。

《Only Human》，秋季。

《You And I》，夏季。

而到了最後一個《Song With No Name》，涼子不知道是因為翻唱還是因為預算不足，這首歌曲，是唯一一首沒有拍攝MV的歌曲。

「說實話，那三首歌曲的MV都非常不錯，意境也有，也很符合歌曲表達的含義。我很難想像為什麼這樣的策劃者，不為這首歌也策劃一部MV，讓一張單曲有瑕疵，難道很爽麼？」

涼子一面說著一面抬起頭，她只看到中島洋子帶著耳機，在不斷的搖頭擺尾，獨自沉醉的樣子，讓人只能無奈的搖頭。

春天，春天應該是什麼意思？陽光，鳥語花香？

涼子將這些詞彙都寫在了素描本的一角，同樣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點播了那首《Song With No Name》。

透明，玻璃房。

綠色，植物園。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張空白的素描紙上開始佈滿了花草，而就在這些植物的中央，一幢完全透明的玻璃房拔地而起，一個人站在這個沒有入口的房間裡，一把麥克風，再加上從四十五度射來的絕對側光。

清新，自然，如果有了這個MV，那麼這張單曲才叫做四季。

「嗨」

涼子只感覺有人在自己的眼前擺手，抬起頭卻看到對方向著自己的身後指了指，她慢慢的回頭看去。

「父親。」她站起身，飛快的行禮。

久保田利伸輕輕的「嗯」了一聲，皺著眉頭看向涼子剛剛畫的素描。

「沒什麼，這些都是我自己畫著玩的。」涼子飛快的收拾起來，那樣子就彷彿是被嚇到的小孩子。

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下，久保田利伸尷尬的隨口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毫無疑問，涼子父親的出現讓這裡的氣氛變得一團糟，中島洋子看了看四周，又是看了看大屏幕，恨不得姜俊昊得到一位的消息此時再公佈出來才好。

她碰了碰涼子的手。

「幹什麼？」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中島洋子小心翼翼的將手機遞到涼子面前，「亞馬遜的配信周冠軍，姜俊昊拿到了雙冠。」

看著好友那幼稚的模樣，涼子笑顏逐開，往日的冰冷盡去。

……

音源、銷量雙豐收，對於姜俊昊來說，2007年末的這個周冠軍意義重大，不單單是因為他擊敗了同公司前輩，幸田來未。

同樣也是他首次以個人實力奪得了公信榜年終榜單，單曲Top10的第四名。

「周冠軍應該穿金戴銀。」宿舍中，金在中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珍藏著的銀製十字架套在了姜俊昊的脖子上。

樸有天單手托著下巴，將姜俊昊從頭到尾看了個遍，「周冠軍應該穿西裝。」

還好樸有天和姜俊昊兩人的身材相仿，互相換著穿西裝也不是什麼問題。

「周冠軍要注意對媒體的態度，記住，我們是東方神起。」鄭允浩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份發言稿，其中特別標明要注意迴避記者們將他和幸田來未放在一起比較的問題。

「周冠軍要帶墨鏡，一出場便秒殺全場。」

姜俊昊一時間沒忍住笑，卻還是探著頭，讓金俊秀將墨鏡架在了他的鼻子上。

唯一剩下的一個人，就是沈昌□。

「周冠軍應該請客吃飯。」

恩？五個人的目光集中起來。

「我是說，我要請周冠軍吃飯，單獨的」

這種倉皇的改口又怎麼會讓人看不出來？姜俊昊拍了拍沈昌□的肩膀，笑著道，「周冠軍說，見者有份」

在這完全出乎意料的驚喜面前，姜俊昊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他機械的接受著眾人的祝賀，不斷的回復著祝賀的短信，在去日本唱片協會認證之前，他居然破天荒的接受了一個成員們的玩笑。

此次的造型，完全交給東方神起來做。

樸有天的西服以瀟灑為主，特別是那領子和前襟。雖然他有輕微的潔癖，但是面對乾乾淨淨的姜俊昊，再借上一件配套的白色襯衫也不是問題。

銀色的十字架替換了那總是掛在胸前的銀色哨子，這也讓他的領口不用再被繫緊。

雖然姜俊昊不欣賞金俊秀對時尚的理解能力，但是卻信任他挑選墨鏡的能力。

一身行頭下來，當姜俊昊重新出現在成員們面前的時候，其中四個人頻頻點頭，只有樸有天黑著臉說了一句，「以後，你再也不要借我的衣服穿。」

「為什麼？」，金在中問道。

「被粉絲拍到撞衫的話，放在一起對比，那我就悲劇了。」

幾人都是暗自點頭，深知穿衣戴帽絕對不要和姜俊昊撞在一起。要不然，Rain就是前車之鑒，一直到現在，豹紋事件還讓韓國的粉絲們津津樂道，樂此不疲。

徹底接受了幾人的祝賀，在臨出門之前，姜俊昊還幽幽的說了一句，「沈昌□，我記得了，你可不要忘了。」

「放心，我們都幫你記住了」，金俊秀大聲的喊道，算是給了姜俊昊回應。

出門的時候正值上午九點，在上車之前，姜俊昊還特別的深深呼吸，白色的霧氣慢慢在車窗上瀰漫著，形成了一片哈氣。

他伸出一根手指，彷彿小時候在冬季乘坐公交車時喜歡在玻璃上寫字一般，認認真真的寫上了「成功」二字。

上午的陽光正濃，散在身上讓人看上去金燦燦的，白色的霧氣不斷隨著呼吸飛奔而出，然後飛快的消逝，姜俊昊就那樣彎著身子，神情無比專注的寫著。

「這麼高興？」

「不知道。」

寫完了，姜俊昊看著那「成功」二字，一邊站起身，一邊回答著，「突然間我覺得我想要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銷量，口碑，粉絲的承認，還有一鳴驚人。我超過了比我出道早很多年的前輩，我的作品能光明正大的銷往美國。」

他抬起頭，看向金永旭，「我覺得這不單單是一個周冠而已，有一種滿足感一直都在我心裡。因為他們相信我，相信我是為了音樂才放棄的『Dior』。這個冠軍是粉絲們給我的，我是第一次有這樣感覺。」

這多愁善感金永旭為難的撓了撓頭，「就算是你高興，也要先上車吧？我們應該出發了。」

姜俊昊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或許他應該開一個派對，或許他應該去和朋友們好好的慶祝一下。

但是，他的這種情緒卻不單單是這樣就能滿足的。一次性，他取得了意料之外的，很多很多人的認同，他們認同的並非是他的外在，而是他內在的渴望。

就好像一個孩子信誓旦旦的說著我要成為美國總統，而聽到他這個夢想的人沒有一個抱著敷衍的態度，他們都帶著期待說，我相信你。

「其實我們還有其他問題，雖然我現在不想說，但是你真的需要還錢了。」

姜俊昊疑惑的挑了挑眉頭。

「因為是年末，所以你的投資已經可以分錢了。」

金永旭笑了，他回過頭來看著姜俊昊，兩個人就一起笑了。最終，這些充盈的滿足感可能都會化作銀行裡的數字，但是姜俊昊卻已經感覺到，他心中有一塊兒地方無比的堅實，因為那之中，充斥著信任這種東西。

沒用多長時間就到達了目的地，一路上甚至順利到連紅燈都沒有遇到多少。時間真是剛剛好，當姜俊昊從地下停車場趕到日本唱片協會的新聞發言廳，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一個看起來帶著點古韻的相框，內裡被裱著一張白底黑字的認證證書。金色的花紋圍成了一個圈，將五十萬張單曲的銷量認證了下來。

在鏡頭面前，姜俊昊和面前這位自稱中島廣川的協會成員站在一起，兩人面對著鏡頭一齊微笑，面色都有些嚴肅。

一陣劇烈的閃光結束，帶著墨鏡的姜俊昊要比中島廣川好受不少，最後一次握了握這位老男人的手，姜俊昊獨自面對著記者們。

「姜俊昊先生，請問一下您有什麼感想麼？這可是雙白金認證。還是就在一周時間內，您的初動成績比起上一張單曲足足上漲了百分之五百。這個時候，您一定有很深得感觸吧？」

這問題還算中規中矩，姜俊昊甚至都沒有略微的思考，他直接站在麥克風前，簡單的幾個動作就是引得閃光燈又一陣劇烈的閃亮著。

「我必須說，在我今天到這裡之前，我以為雙白金認證會給我兩張認證證書，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只有一張。」

看著因為自己的冷笑話而變得沉寂下來的會場，姜俊昊單手托舉著那裱上了證書的相框，另一隻手摘掉了墨鏡，對著滿場的記者，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Wink。

沒有人知道他這個時候是在想些什麼，在面對成功的時候，朋友的祝賀，內心的充實，支持者的信任，甚至是那因為擊敗了前輩而被極大滿足的虛榮心。

承受著這些情緒，感受著這些喜悅，這種虛榮的問道，永遠都讓人沉迷。

第五百八十八章 滿足自己（1）

「對不起，請原諒一個剛剛被認證白金唱片的歌手，一點小小的喜悅。」姜俊昊對全場的記者鞠躬說道，「其實我很期待這張單曲的成績，對於它的銷售也做了一些小小的預估。但是它的成績真是超乎了我的想像」

「您有想要感謝的人麼？或者說有什麼感想，想要在這裡和我們分享一下。」一個記者提問道。

「感謝的人麼？我在這裡要感謝你。」姜俊昊看著那個提問的記者，「對，就是你，因為你的問題我才可以將這些感謝的話說出來。當然我還要感謝到場的所有媒體，因為你們這些感謝的話才能被傳達到他們的耳朵裡。」

話音剛落，現場立刻就響起了一陣「呵呵」的輕笑聲，姜俊昊的喜悅，溢於言表。

「首先我要感謝每一個支持我的人，當然這裡還有我的粉絲，雖然大家都知道我一定會說沒有粉絲們我拿不到今天這份榮譽。但是我真正的想說的是，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這麼濃烈的支持。」

「請解釋的通俗一些。」

「呃……這麼說吧。我是一個得到很多的人，漸漸的我習慣了得到，有的時候也會認為這些沒有什麼。在我來到這裡之前，我就和小孩子一樣在車窗上寫了『成功』兩個字，如果按照漢字的解法，『成功』就等於成就功利，如今我得到了，沒有粉絲的幫助我做不到這一點。」

現場的氣氛簡直和諧到讓人不敢相信，到場的新聞媒體不算少，記者們對於姜俊昊的關注也一直不斷，從緋聞到話題，姜俊昊的特立獨行讓他成為了日本最具話題性的藝人之一。

但是現場的提問卻一直都沒有針鋒相對的味道，持續了三十分鐘，這些問題也都和姜俊昊身上的那些話題無關。

直到這時候，才有一個問題算是稍微鋒利些。

「請問東方神起的其他成員，對於您的成績有沒有什麼……我不是惡意的，就是想要知道一些東方神起內部的事情。」

這個問題剛剛說道一半，現場的壓力彷彿都集中在了那個發問者的身上，這讓他立刻就改了口。

「大家只需要看我的這一身行頭就好，」，姜俊昊站起了身，「這是東方神起造型室的最新設計，如果看著滿意的話，可以按照這個搭配一下。」

話音剛落，一陣劇烈的閃光燈就再次將會場淹沒了。

接下來的發佈會依舊是順風順水，甚至都有了些政客在面對記者時的感覺。當然，這裡是日本，比起面對藝人來說，面對政客要讓這幫記者興奮更多。

採訪完畢，姜俊昊依舊是彬彬有禮和全場記者鞠躬道別，大部分的設備都需要記者們自行拆卸，趁著這段閒暇的時間，幾個相熟的記者聚在一起，雖然他們分屬不同的報社，但是卻可以互通有無。

「我們放過了一次很好的機會。」一個瘦高個子的男人唏噓著，「真是不知道他和堀北真希有沒有在交往，不過問出來也不一定會有結果。」

「是一定不會有結果」，三人之中的女記者瞥了那唏噓的男子一眼，然後抱著雙臂說道，「唱片協會為什麼代替姜俊昊的經紀人警告我們？如果不是他的回答還有點意思，我都不知道怎麼應付總編留出來的那些版面。」

「還不是因為最近唱片銷量下滑，很多賣不出碟的歌手都要求唱片協會降低白金唱片的銷量標準。說實話，他們為姜俊昊召開新聞發佈會，還不是為了告訴那些叫囂的人，你們看看，一個外國人在日本都能賣出雙白金」

三人之中的最後一人給出了答案，如今的歌謠界彷彿正在脫離以唱片計算人氣的時代，在數碼音源大行其道，各種各樣的電子產品更加人性化的今天，唱片銷售彷彿已經進入到了落幕的年代。

人們對於生活的要求總要大於對喜好的追求，讓粉絲們瘋狂到忘記了生活的藝人別說還沒有出現，就算是出現了，也一定會受到社會正統的強烈抨擊。

在這樣的狀態下，唱片協會的地位日益尷尬起來，而在這樣的市場大潮衝擊下，歌手們的宣傳方式更加具有宗教意味，但是名為姜俊昊的這種宗教，那形象卻出人意料的正統。

記者們在回程的車上就已經準備好了腹稿，經過了此次姜俊昊和同門前輩幸田來未的對決，長久以來掛在姜俊昊頭上那話題明星的帽子，彷彿就要被脫去了一般。

正統也並非是古板和嚴肅的抗爭，此次話題性不強的周冠軍居然起到了逼迫媒體不再迎合大眾的惡趣味，轉而正視姜俊昊拒絕「Dior」這一事件上來。

在日本的歌謠歷史上，身為偶像卻能拒絕捷徑的誘惑可謂鳳毛麟角。

以木村拓哉和濱崎步為例，前者突然宣佈結婚，造成了持續被經紀公司封殺數年的後果。而後者則是以宣佈退出所有時尚競選，脫掉了時尚天後的光環。

但是，卻也推動了自己從演藝巔峰下滑到如今狀態的速度。

但從這一角度上來看，姜俊昊拒絕「Dior」非但沒有引起任何的反彈，甚至還得到了媒體的推崇，以及公司的支持。

在形象轉型這一每個偶像都必須經歷的階段上，他取得了比兩位前輩更加巨大的成功。

……

時間正值中午，陽光金燦燦的灑在櫥窗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華。

最出人意料的總是人們的記憶，在印象中類似今天這樣萬里無雲的天氣好像總是出現在冬季多一些，如果不是路上行人們厚厚的冬衣，還有那在霧氣中不斷飛逝的呼吸，這情景還會給人一種錯亂了時間的感覺。

冬天的陽光不總是清冷的，坐在快餐廳中的姜俊昊當然知道，這樣的印象是因為那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渴望。

置身於寒冷中人們總會渴望溫暖，而置身於炎熱中人們又會渴望嚴寒。

不管在什麼狀態下，人們總是很難滿足自己。

自從出道之後姜俊昊真的很少會到快餐廳就餐了，在美國見慣了名為KFC的白鬍子老爺爺，到了韓國之後對於漢堡和披薩一類的飲食他總是很不感冒。

好在此時已經過了飯點，店面中的客人並不是很多，白色的連體桌椅看上去十分簡潔，明亮的燈光也會帶來溫暖的感覺。

鼻腔中這溫暖的味道卻並非是來自桌上那被裝的滿滿的托盤，而是來自面前那不施粉黛，卻異常能引起自己注意的堀北真希。

「被Dior選中的男人，因為自己的信念而毅然放棄這次機會，甚至冒著毀滅事業的風險。」

堀北真希用那種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讀到，她看著自己的手機，還偏偏讀上一條就要微微抬頭來偷窺面前的姜俊昊，看起來就彷彿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毀滅事業？沒有那麼嚴重。」

「等我念完了，你再統一告訴我。」堀北真希將表情一板，嚴肅的說道。

「追夢者並沒有被閃光燈迷花眼。」她抬起頭，打量著面前的男人，「我真的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帥氣的外號。」

姜俊昊低眼看向桌子上的托盤，理所當然的說道，「這種外號用我自己的嘴說出來不是太臭屁了麼？你喜歡？」

「喜歡」，堀北真希點頭確認道。

這回答可真是讓姜俊昊驚訝，他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女人，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隨著堀北真希繼續翻閱下去，網絡傳媒對於姜俊昊的報導可謂是五花八門，各種各樣的誇讚都好像被集中在一起，然後一齊發了出來。

「這種誘惑幾乎沒有藝人能拒絕，除了日本當年宣佈不再跨入時尚評比的濱崎步，除了那個演唱會上公佈自己要結婚的木村拓哉，還有美國那個迪卡普裡奧。」

讀到這裡，堀北真希盯著姜俊昊的眼睛，既讓對方避無可避，自己又無比認真。

「如今還要再加上韓國的姜俊昊。」

的確，這些都是好消息，面對這種消息，如果堀北真希還是當初的那個處於迷戀之中的小女孩，她應該是拍著手，臉上揚起就彷彿是吃了蜜糖一般的微笑。

而如今，卻並非如此。

本應該泛起櫻花瓣紅潤的臉頰卻是雪白一片，平時總是透著害羞的大眼睛也帶有了些侵略性。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忐忑的問道，「我最近做錯了什麼麼？」

「沒有，就是我單純的認為只能從媒體上得到這些消息，而不是從你口中得知很不爽而已。」說到這裡，堀北真希還欲蓋彌彰的加了一句，「真的，就是這麼簡單。」

難道是傳說中的身份認同？姜俊昊從沒有經歷過這些。

「我當時也沒有感覺到這麼多的辛苦，只是想要去做，然後就那麼去做了。可能是我對這方面不那麼看重，也不知道後果有這麼嚴重。」

姜俊昊盡量的想要將自己偽裝成理想主義者，實際上在堀北真希的面前，他也是總是以理想型的形象而出現。

他拿起桌上的薯條，沾了沾打開的番茄醬，然後在那噴吐著冷氣的目光中，往堀北真希的嘴角蹭了蹭。

「你生氣的時候喜歡吃這些？不如讓我帶你去吃些好吃的東西。」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現在很認真。」堀北真希一動沒動，以往只需要幾句話就可以哄好的女孩，如今也彷彿變得難纏了起來，「你的事情你可能覺得並不重要，但是對於我來說，這真的很讓人擔心。」

在那認真的目光中，姜俊昊訕訕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不是每件事情都要報告吧？」

「沒有，看你怎麼認為。我覺得你會知道哪些事情我會擔心，哪些事情我會聽著無聊。」

她還是板著臉，對於這些天來都處於極度喜悅中的姜俊昊來說，這樣的堀北真希的確讓人掃興。

他將手肘放在桌子上，一邊側開自己的目光，一邊撓著頭說道，「我知道了，以後如果還有這種事情的話，我都會告訴你。不過我真的是不想讓人為我擔心，這些事情我都可以處理的很好。」

氣氛就此低落下來，做為兩個人的約會，姜俊昊本想和對方談論的是今年的聖誕節要如何度過，而並非是進行這種冷戰似地爭執。

堀北真希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這個番茄醬的玩笑她並不接受。

「在我小時候剛出道時經常會因為演技的問題挨罵，那時候我父親就會帶著我來這裡吃東西，他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要用食物把自己填滿，把因為挨罵而丟掉的東西都裝到肚子裡。」

「或許對於你來說這些事業上的事情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我不像你那麼自信。在報導上看著這些你失敗後的可能性，我覺得我好像丟掉了什麼。」

在堀北真希說完這段話之後，姜俊昊也是微微收斂了好心情。

對於兩人來說，這段關係的開始就伴隨了很多突然性，他們進展很快，沒有任何時間去熟悉。堀北真希很聽話，聽話到姜俊昊在某些方面會無視對方的想法。

同居，對於這個年紀，還正處於事業巔峰狀態的堀北真希來說，那並非是一個簡單的決定。

不管是決定還是癡迷，堀北真希都認為那是她的堅持。而在這一方面上，姜俊昊也是剛剛才認識到，對於這個能為他營造一處溫柔鄉的女人，他從沒為她而改變過什麼。

用餐之後兩人繼續了接下來的行程，並非是雙休日，在東京的特色品商店街中，兩人也可以放心的行進。

走出一家店，堀北真希的手就會跨在姜俊昊的臂彎裡，在商店裡最吸引人的並不是琳琅滿目的商品，每次當有其他女人的目光聚集在姜俊昊的身上，她都會牽著姜俊昊的手，就彷彿是宣佈這是非賣品。

交往這麼長時間以來，堀北真希從不會要求姜俊昊陪著她上街購物，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家裡，新房子迎來的新主人，就好像是一對宅男奼女。

東京的夜色依然降臨，天氣更加冷了不少，又是因為目光，兩人走出了一間飾品店面，而這一次，姜俊昊卻是沒讓堀北真希握住她的手。

他單手攬著女人的肩膀，這一次，輪到他向所有人宣佈，誰才是非賣品。

他用的力量並不是很大，卻足以將那較小的身體抱在懷裡，簡單的變化就足以讓堀北真希產生一種叫做安全感的情緒，她再次輕輕的抬起頭，窺向姜俊昊的目光躲躲閃閃，帶著些夢幻般的遲疑。

感覺到這目光中的含義，姜俊昊扳過女人的身體，認真的盯向那雙眼睛。

隔著墨鏡，堀北真希依舊可以從對方的嘴角判斷出一些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面前的姜俊昊彷彿回到了那天早上，就是那個她親自吹響哨子的時候。

「我和你說過，我並不知道我能不能成為一個好的男朋友。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在你面前展現出來的，都是最真實的我。」

「我不是裝成一個樣子來謀得你的身體，也不會和別的男人一樣在上床之後就忽略你。我承認，最近這段時間我的確沒有精力來思考這些，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努力成為一個很好的男朋友，最起碼會對你誠實。」

兩人都是帶著墨鏡，他們互相都看不全對方的表情，姜俊昊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堀北真希的臉上，突然，他的嘴角更大幅度的勾動起來。

「我們身邊現在有很多人再看著我們，我想他們是要我吻你。」

他敏銳的感覺到身前的女孩有了些許遲疑，還有那柔軟身體的僵硬，那笑容越來越壞，他在那些若有若無的目光中，直接就湊了上去。

兩人站在一家店面的門口，牌匾上照射下來的霓虹燈將兩人的影子應在了地上，櫥窗中有一個八音盒在不停的奏響著音樂，而在那八音盒的上方，還旋轉著正在接吻的少年和少女。

離開了那一抹柔軟，姜俊昊咂了咂嘴，就彷彿是在品嚐一般。

「有點酸酸的，還帶著點甜味，這就是你的味道？我以前沒有嘗出來過。」右半邊的嘴角是姜俊昊重點照顧的地方，對於那番茄醬的幼稚玩笑，似乎還念念不忘一般。

堀北真希也能感覺到目光的聚集，這條街道上雖然並非是人流密集，但是當越來越多的目光集中，她感覺姜俊昊這樣的舉動帶來一種別樣的刺激，就好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著需要隱藏的事。

她的臉上又閃現出通透的紅潤，不知道是因為情緒，還是因為這天氣。

她任由姜俊昊牽起她的手，調換了位置的兩人就這樣脫離了人群的視野，俊男美女，讓人羨慕，更沒有任何人能想像到剛剛站在這裡接吻的，就是那緋聞鬧便整個日本的緋聞主人公。

姜俊昊，還有堀北真希。

第五百八十九章 滿足自己（2）

夜色迷人，即便這是在冬季。

飛逝而過的路燈，空曠的車廂，耳中靜謐到只有BUS行駛的聲音，還有肩膀上那平靜而舒緩的呼吸聲。

因為堀北真希一句喜歡韓劇中男女主人公乘坐BUS的橋段，姜俊昊便拉著她登上了末班車，決定要乘坐這種交通工具回去。

BUS上最後一排的座位有些矮，好在這個時間車上的乘客並不是很多，不然姜俊昊這一副蜷縮在椅子上，非要靠在女人肩膀上的景象，一定會他們腹誹不已。

電視劇始終都是電視劇，根據堀北真希的身高，姜俊昊這樣靠在對方的肩膀上，絕對要花費比平時更多的體力，而且還讓他的脖子十分酸痛。

「難受的話就起來吧。」

「不，難受的話不用你說我就起來了。」姜俊昊一邊回絕道，一邊繼續硬挺著。

車上的乘客不多，卻也並不是沒有，即便帶著墨鏡，堀北真希也覺得臉頰發燒。她用力的推起了姜俊昊的頭，而對方卻是將這樣善意的舉動當成了男女之間的一次博弈，推過來，倒過去，一直到最後，姜俊昊的頭還是靠在堀北真希的肩膀上，寸步不離。

數次努力未果，堀北真希只能低下自己的頭，盡量迴避所有的目光。

「他們很喜歡看到這樣的一幕，年輕人在車上肆無忌憚的玩遊戲。這樣會讓他們想起過去的時候，看起來這種遊戲應該是很多人都玩過的。」

睜開眼睛，姜俊昊靠在堀北真希的肩膀上，側過來看著車廂內的全貌。

「是麼？但是我可不喜歡這樣給別人看。」

「是你說喜歡這種的好不好？」

「我說喜歡，又沒說一定要做。」堀北真希小聲的反駁著。

「那我拉著你上車的時候，你不也沒有反對麼？」

堀北真希看向自己的手指，「你知道的，我不能拒絕你的要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難道是我的魅力太大了？」，姜俊昊試探著回答道。

沉默降臨，乘坐公交車抵達目的地需要比平時多花一倍的時間，在日本沒有交通工具的姜俊昊，就連約會都很不方便。

或許，真是應該買一輛車了。姜俊昊看著車窗外越來越深的夜色，如此想到。

……

12月24日的早晨，整個東京銀裝素裹。昨日到來的初雪徹底澄清了日本氣象台散發的謠言，他們居然宣稱這將是東京歷史上，最讓人記憶猶新的無雪聖誕節。

結果就在昨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西伯利亞飄來的冷空氣給了日本氣象台一個狠狠的嘴巴，一夜之間，就在金永旭已經打算回到韓國去過聖誕節的時候，整個東京都被染成了白色。

「真是。」

這突如其來的大雪在昨天夜裡就點燃了半個東京城，站在窗口看著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金永旭一臉的晦氣的又給自己加了層圍巾。

到他驅車來到東京銀行的時候，比起預計的時間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

走進大門，翹首以待的銀行經理居然就站在門口等候著，那滿臉的賠笑看起來非但不能給金永旭有錢的快感，反倒是勾動了他的惻隱之心。

「您好，不用這麼客氣的，今天下雪，所以堵車了。」他和那經理一樣不停的彎腰鞠躬，只是對方那謙卑的態度明顯出乎他的意料。

「哪裡的話，是我們考慮不周，這樣的事情我們應該登門拜訪的，畢竟有網絡轉賬的方式。」

在對方的接引之下金永旭飛快的辦理了相關手續，這些天來他一直都沒呆在姜俊昊的身邊，臨近年末，各式各樣的報稅和退稅業務讓他在日韓之間跑斷了腿。

好在韓國國稅監察院最新通過了藝人收入可以被納入隱私權範圍的相關法案，要不然姜俊昊在2007年的收入就足以驚掉很多人的眼球。

僅在年末這張單曲的收入分層上，姜俊昊就獲得了超過八億韓元的稅後純收入。

「只需要在這裡簽字就好。」銀行經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到金永旭那提筆就簽的架勢，好奇的問了一句，「不知道姜俊昊先生為什麼要急於還款？」

金永旭抬頭看了幾眼，「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客戶要還錢，也不需要經過銀行的同意吧？」

「當然不用。」銀行經理還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卻始終是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我字也簽好了，剩下的事情只需要轉賬就可以。姜俊昊先生的印章就在我這裡，現在就給你蓋好。」

金永旭一邊說著一邊在文件的底部蓋好了印章，從現在開始，姜俊昊和日本東京銀行的債務關係，徹底結束。

「謝謝。」銀行經理始終保持著誠惶誠恐的姿態，順便也將原因一次娓娓道來。

從2007年9月開始，次貸危機已經超出華爾街的承受範圍，僅在12月內，美國三大銀行籌措的上千億美金的「救市資金」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美國政府甚至還宣佈凍結房貸利率，並向國會申請救市資金，一直以來出現在全世界金融人士惡夢中的夢魘，終於在一瞬間就爆發了出來。

而在亞洲，日本做為世界第二經濟強國，其經濟體系和美國金融市場息息相關，一旦連鎖反應發生，美國金融崩盤，那麼隨之而來的就是全世界一起買單。

如此的危機沒人可以躲避，比如姜俊昊在韓國還沒有收入囊中的大筆房產，就需要藉著此次金融危機，房產大幅度縮水的時機合理避稅。

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當金永旭走出東京銀行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身邊的人彷彿也全都是面帶愁容。望著還不斷飄落下來的大雪，他只感覺這是老天在大難之前，送給東京人的禮物。

……

「禮物？我需要的禮物就是你。北海道的溫泉賓館，還有超級貴的雙人湯。大小姐，你一定要陪我去。」

東京碼頭同樣是一片白雪皚皚，站在海邊看風雪的機會就這樣擺在了姜俊昊的眼前，但是凜冽的海風卻是讓他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雙人湯？」

聽著堀北真希特別挑選出來的詞彙，姜俊昊彷彿可以看見那剎那間就通紅起來的臉色。

「嗯，北海道，看著雪景泡湯，這樣的事情難道你要我一個人做？」

「一個人不行麼？」

「怎麼可能一個人？我不管。我的行情你也知道，如果你不要去，我就帶別人去」，姜俊昊負氣著逼迫道。

結束了通話才回到屋內，先是拆開了圍在脖子上的圍巾，還搓了搓被凍得通紅的手。透過窗戶看向大海，海面上的風雪彷彿要比陸地上更大一般，一望無際的白色落到同樣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中，讓人不知道是應該感歎著大雪的前赴後繼，還是應該感歎這大海的收納百川。

「華爾街投行美林宣佈了三個出售協議，以緩解資金困局……」

電視中的聲音吸引了姜俊昊的注意，他回頭望向電視機的方向，只發現所有人都是在看著那屏幕。

持續下滑的曲線，雙手抱頭的基金經理，還有耳中那電視中的旁白。

「這是我們自從93年股災以來最絕望的一天，我們只能看著大盤下滑，手中的有價證券變成廢紙，每一次的舉措都只能造成小幅度的上揚，卻依舊不能組織大盤的頹勢……」

聽到這裡，姜俊昊快步走出門外，又是撥通了一個號碼。

「噢，收到了麼？我的禮物。」

姜俊昊認真的聽著姜宇的聲音，企圖捕捉那其中的每一絲頹廢。

「沒通麼？」

「通了」

「噢，俊昊麼？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現在就在東京碼頭，等著永旭哥過來就和他去取。您，身體沒事吧？」，姜俊昊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我沒事。」

姜宇的聲音反倒是很意外，就好像姜俊昊從沒有和他這麼小心翼翼的說過話一般。電話中一陣背景音傳來，「是誰？」

「是俊昊，打電話過來問我的身體有沒有問題，不知道要幹什麼。」

「還能是幹什麼，收到禮物高興了唄」，金悠麗的聲音依舊是蘊含著怒氣，真是不知道姜宇買了什麼，讓她如此的氣憤。

父母兩人又是對話幾句，姜宇最後對著話筒說道，「我們在美國都很好，最近的事情也對我們沒有影響，只是需要鎖好門罷了。」

「記得我答應過你，等你到十六歲的時候就給你買一輛汽車。這部車其實是我在小時候幻想的那種樣子，結果買了回來你媽非要我拿去賣掉。這種時候怎麼賣的出去？算了，便宜給你了。」

不知道父親的話是為了安慰自己還是確有其事，聽著電話中的風音，姜俊昊再也頂不住海風的寒冷，重新回到了房間裡。

當金永旭趕到的時候，東京的大雪依舊沒停，整整下了大半夜的時間，就連碼頭上都是一片銀裝素裹。

簡單的辦理了手續，報稅事宜在早些時間就已經結束，而金永旭帶過來的手續就是臨時牌照，為了將這部遠渡而來的車子開回家，兩人還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跑車？商務車？還是復古老爺車？我雖然沒見過你父親，但是只要看著你，就知道這輛車一定不便宜。」

金永旭羨慕的說道，在銀行他看到了太多的愁眉苦臉，和現在的情況稍微對比一番，他只能既羨慕又嫉妒。

「不知道，我父親的品味。」

姜俊昊也是在期待著，記憶中的父親並不是什麼潮人，而在那個年代開著一輛雪鐵龍的美國人也到處都是。

這些年來父親在美國都做了什麼他並不知道，他只是知道父親的生活不錯，衣食無憂，還在洛杉磯擁有好幾處房產。

隨著一聲「喀喇」的開門聲，集裝箱的門被就此打開，海關的工作人員需要檢查過後才可以離開，單單有報稅單還不可以，車子還需要經過一些基本的檢查，乃至於稱重之後，和資料上的型號配對。

「奔馳SLR麥凱倫，您想要親自解開遮布麼？」

「噢。」姜俊昊答應一聲，直接走進了集裝箱裡。

奔馳SLR麥凱倫？聽名字並不是什麼復古系列。還好，姜俊昊可不想開一輛老爺車和堀北真希一起到北海道去。

遮布是灰色的，它被披在車身上，鬆鬆垮垮的樣子讓人看不清車身的形狀。就在姜俊昊抓起遮布的一瞬間，工作人員就好像是汽車發燒友一般感歎著，「這是一輛敞篷跑車，在日本也不多見，而且還是需要排隊才能拿到的。」

平心而論，姜俊昊認為自己揭開遮布的動作並不慢，可以說是十分快速，而且還不含一絲一毫的炫耀成分。

而結果卻是，這台跑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即便在海關工作對豪華轎車已經有了相當的免疫力，但是當銀灰色的遮布離開車身，它紅色的塗漆就已經讓姜俊昊的動作慢了下來。

紅色？父親說是買給他自己的？

讓人不可置信的紅色，特別是那工作人員感歎的咂嘴聲，就好像這紅色特別稀有一般。

這車子看起來不普通、也不超現代，單看外光彷彿也不具備法拉利的那種逼人氣勢。但是那紅色的塗漆，卻是彌補了這一點。

可折疊的碳纖維車頂讓它更為光彩，這是一輛大塊頭，半自動軟頂，側排氣管，隨著姜俊昊的動作，當車身一點點的展現在所有人眼前，它的樣子真是讓人驚歎。

「我羨慕你有個有錢的老爸。」金永旭走到姜俊昊身邊，他只是說出了這一句話。

姜俊昊同樣愣住了，他雖然不是很關注汽車這種除了女人之外的男人第二必需品，但是骨子裡，他仍然是一個男人。

他彷彿是有些輕蔑的瞟了一眼金永旭，然後道，「我給你機會上它的副駕駛，第一個」

忘了提醒，這輛奔馳SLR還擁有鷗翼式折疊門，就是向上開的那種。

兩人坐上車，當姜俊昊發動車子，他只感受到那種輕微的震動感，跟隨著工作人員的指示，緩緩的開出了集裝箱。

「每一輛都需要一千小時人工製造，如果我是你父親的話，我會選擇更激烈的方式保護自己的權利。」

「你應該說你嫉妒我有一個有錢的父親，不過我自己也買的起。」

「嗨，能買得起和有人送是兩個概念」

「卡噠」一聲，金永旭打開了置物箱，他一邊拿出一張卡片，一邊說道，「我就說過，一定會有這東西。」

拆開來看，這是一張聖誕賀卡，封面上居然是聖誕老人那種大塊頭必須十分費力的鑽進車內，看著那畫面上的大屁股，姜俊昊堅定了自己保持身材的決心。

「聖誕快樂。」

「沒了，只有這一句，看起來你和你父親很有默契。」

金永旭鬱悶的將賀卡丟回到置物箱裡，這種嫉妒只能讓姜俊昊輕輕微笑。

「你知道麼？這個車頂你必須推一下才能打開，就像是航海那樣」，站在寒風中，看著面前登上電子側重儀的SLR，金永旭大聲的喊道。

「它的座位很低，你在啟動的時候需要注意。」

寒風呼嘯，金永旭還是一邊查找著網絡上的消息，一邊告訴姜俊昊需要注意的事情。全然沒有注意他的藝人此時一心就撲在了那正在測重的車子上。

「全車重量1768千克，您可以取走它了。」海關的工作人員和姜俊昊握了握手，之後還回頭看了一眼，嘴中感歎著，「這真是個大傢伙。」

大傢伙，當姜俊昊再次拉開這紅色車門的時候，他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跳動的飛快，他要操控這大傢伙。

「我們去高速公路跑一圈。」他直接建議道。

「你瘋了麼？現在正在下雪，不是我想掃興，但是我真的必須提醒你，這個天氣非常容易出現事故。」

姜俊昊的目光還是一直盯著方向盤，他熟練的發動了車子，自動擋的設置讓這個大傢伙啟動的飛快，兩個座位的設計給了車內足夠的空間，而且不管是發動機的震動還是車內的皮革味道，都意味著這是一個新大傢伙。

金永旭總算是恢復了理智，如果姜俊昊歡呼雀躍還好，但是他卻沉默著，眼睛就彷彿會發光一般看著前方。

「我們先開出海關再說吧，你還需要去公司一趟，明天有假期是不假，但是我們需要回艾回一趟，中川悠太先生還在那裡等著你。」

姜俊昊閉上了眼睛，他嘗試用深呼吸來緩解自己的情緒，卻還是無法抑制胸前中那種澎湃的感覺，如果有可能的話，就算是去距離家中不到一百米的便利店，他也會決定開著這輛奔馳SLR去。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甚至還會打算今天晚上，就和這車睡在一起。

別說什麼有錢人應該矜持一些，在姜俊昊看來這些理由都是嫉妒，或者他們根本不明白，當一輛好車被遠渡重洋送到男人手中的時候，沒有這種情緒的人，不應該算是個男人。

從東京碼頭到青浦艾回總部一共需要二十五分鐘左右，途經有高速公路和一段並不繁華的街區。

當紅色的奔馳SLR駛出碼頭，姜俊昊空點了兩腳油門，只說了一句話。

「給我十五分鐘，我們去找中川悠太老師。」

第五百九十章 滿足自己（3）

「各位，願賭服輸」

當上野勇人帶著明媚的笑臉進入辦公室，企劃組的其他至於職員都是哭喪著一副臉。

「課長，您買了一萬日元籐田涼太。」

被稱為課長的男子瞥了上野勇人一眼，心不甘的掏出錢包，從中抽出一張一萬日元的鈔票，「啪」的一聲放在了上野勇人的手中。

接下來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有人帶頭，上野勇人也是收錢收到手軟，誰能想到籐田涼太居然會輸給中川悠太？

「有沒有搞錯，籐田涼太八成是老了，想當初他給濱崎步製作單曲的時候，也沒有退步到這種程度，首周居然連五十萬都不到。」

一位職員抱怨著，其實籐田涼太代表幸田來未，而中川悠太則是代表了姜俊昊。

「說實話，中川悠太也不是姜俊昊的製作人，整張單曲下來都是人家自行作曲的。」話雖如此說，但是願賭服輸，在上野勇人那一張欠扁的笑臉面前，即便說話這人心有不甘，也是要交錢了事。

收了整整一圈，上野勇人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著手中的鈔票，方才想起為中川悠太辯解幾句，「大家要知道，話不能一口說盡。中川悠太先生雖然沒有幫助姜俊昊編曲，但是這張專輯的MV風格和團隊管理都是他親力親為的。如果要說姜俊昊賣了五十萬張雙白金都是歌曲的功勞，也不盡然吧？」

「MV拍攝的好又有什麼用？一張單曲的四季因為投資問題生生被砍掉了一部MV。說實話，如果不是姜俊昊鬧彆扭的話，資金怎麼可能會不足？這張單曲如果只賣這些，公司才是勉強保本。」

「咳」

課長大聲的咳嗽著，整個辦公室的抱怨和談論瞬間便被壓制，他環視全場，看到沒人忤逆他的權威，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如果姜俊昊不是「據理力爭」的話，這張MV就要以黑白形式呈現春天的色彩了。

上野勇人如此想著，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那些萬元的鈔票收回了錢包裡。

至於勉強保本？上野勇人不屑的笑了笑。

電腦屏幕上的數據表並非是財務報表，但是在音源收入上，艾回首次擊敗了Sony旗下歌手在音源網站上的制霸。

這是自從06年亞馬遜配信被計入公信榜以來的第一次，也是艾回歌手在音源成績上取得的最好成績。

好音樂的威力就是如此，上野勇人偷偷的窺視了課長的位置一眼，然後掏出手機，悄悄地將耳機塞在了耳朵裡。

在這份音源數據中，上野勇人也是貢獻了一些。

要說中川悠太和籐田涼太的戰爭，那是進入21世紀開始就在艾回內部越演越烈的製作人戰爭，而隨著歌姬時代進入暮年，籐田涼太更是以幸田來未的崛起而缺的了絕對的優勢。

一直到東方神起被分配給中川悠太，公司對於旗下偶像男團的投資增大，這場競爭的懸殊差距才有所緩解。

隨著時間過去，東方神起已經不再是當初那般籍籍無名，而姜俊昊的崛起，更是讓中川悠太頗有點揚眉吐氣的味道。

而至於籐田涼太，在這持續了七年的競爭中，他還是第一次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

組合和Solo歌手還是存在著本質的不同，這裡面的問題不單單是歌手的個人實力，更深入的對比起來，組合要比Solo在如今的市場更加具有競爭力。

這個論調一直都在公司內部大行其道，卻苦於沒有代表組合拿得出手，而這一次，姜俊昊的成功彷彿是帶起了一個全新的模式。

一年時間十二張單曲，帶領著幸田來未創造了歷史的籐田涼太剛剛來到公司，他和以往一樣矜持的對和他打招呼的職員輕輕點頭示意，那大牌的程度，甚至要超過跟在他身後的幸田來未。

「你們坐下一班。」籐田涼太用命令的口吻對還站在電梯門外的職員們說道，然後便直接關上了電梯的門。

幸田來未始終不發一言，她就站在籐田涼太偏後一些的位置上，戴著墨鏡的雙眼不知道在煥發著怎樣的神采。

電梯慢慢的爬升著，兩人都是不發一言，似乎都是在等對方先開口一般。

一直到電梯門緩緩打開，兩人依舊是沉默的不發一言。

長廊中行走的職員們看到兩人都是先行鞠躬，感受著那種沉默中卻暗含著爆發、嚴肅中散發著絲絲冷氣的氛圍，如此的兩人引發了更多的談論。

「看樣子應該是鬧彆扭了吧。」

這便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工作卻還要繼續。

錄音室中的燈光還是那樣明亮，透過一個小小的圓孔看向那明亮的燈泡，姜俊昊微微瞇起了眼睛，彷彿是在回味著剛剛的感覺。

「老師，您是不知道這小子瘋到了什麼程度，一輛車居然能讓他開到這種程度。」說是十五分鐘就是十五分鐘，金永旭不斷的抱怨著，就彷彿是剛剛經歷了生死時速一般。

中川悠太只是「呵呵」輕笑，看了一眼仰躺在椅子上自娛自樂的姜俊昊，應和道，「按照你的說法，那俊昊應該去參加賽車比賽。」

「的確，中國不是有個藝人也是賽車手麼？他也應該去試試」

「我不去，興趣是興趣，不是工作。」姜俊昊放下了手中的光盤，這是一張他單曲的實體CD。

「我告訴你郵寄到韓國的……」

「已經發出去了，你登陸你的CY就能看到感謝吧？其實，這種事情還是低調一些的好。你的粉絲們最近都很躁動，看起來挺可怕的。」金永旭心有餘悸的說道。

如今的姜俊昊已經擁有了龐大的粉絲團體，雖說人以類聚，但在這個龐大數字的面前，誰都不能要求他的粉絲每個都是理智的。

特別是在女性問題上，不管是和姜俊昊出過緋聞的女性藝人，還是他眾所周知的女性好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擊。

此番到公司來，中川悠太是想要和姜俊昊商談一下關於下一張單曲的製作事宜，大投資並不意味著大收益，在宣傳上的投入艾回花費了很大的力氣，但是僅僅在音源上的盈餘卻並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

而且，這還是在姜俊昊放棄了在日本的版權收入之後。

「這次的作品已經遞交美國方面了，不是搖滾讓他們很有意見。」

「不過他們也收下了，買家他們會去找，想要賺錢就要推銷出去我的音樂。在這一點上，我們是共同利益。」姜俊昊明顯興致不高，關於創作的問題只能說他還沒有靈感，特別是在單曲剛剛發售的最近。

這些天來姜俊昊也是在採訪中頻頻露面，宣傳的雖不是那麼密集，但是也大量壓縮了他的時間。

「公司給了我們六個月的時間，你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去找靈感。」

姜俊昊撓了撓自己的眉心，「S.M那邊也要我盡快挑選劇本，在韓國想要和我合作的導演有很多。日本主要是東方神起的新專輯，單曲，還有演唱會吧？」

「嗯，演唱會你必須要參加，而且跟隨組合的活動在今年也要增加，娛樂圈，要變天了。」

姜俊昊沉默的點了點頭，關於經濟變化會對娛樂圈風氣產生的影響他和中川悠太的看法一致，也非常簡單。

在生活陷入困難的如今，任何晦澀的藝術性產物都不會受到大眾的喜愛，他們喜歡簡單易懂，只需要稍微思考就可以愉悅精神的娛樂產品。

換句話來說，藝術會再次成為生活優越階層的奢侈品，而一些更加簡單直白的表面化產物，會席捲整個世界的娛樂市場。

這同樣也意味著，剛剛以雙白金銷售成績和優秀音源成績晉級實力派歌手的姜俊昊，將會迎來一場席捲娛樂圈的巨大危機。

並非是沒人去尋求解決的方式，而是這樣的方式就彷彿是遏制次貸危機一般，一個人的力量終究只是小小的努力。

「按照公司的計劃我在08年的發展應該盡量向影視界偏移，畢竟我的音樂不是那麼直白，有的更適合做電影配樂。」

「說到電影配樂，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金永旭終於找到了機會，插口道，「機器人瓦力的首映禮在六月二十七號，我們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什麼？」

「喬治說，你將會被邀請參加首映禮，要你做好準備。」

金永旭的故作神秘只是讓姜俊昊疑惑了一秒鐘左右，「我的美國計劃？」

「呵，果然瞞不了你。」中川悠太一邊笑著，一邊站起身來。他將衣服搭在自己的臂彎上，「既然是做配樂，就不要製造亞洲做。我們要到美國去做，CAA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你的競爭對手都會非常強大。」

「那組合呢？」，姜俊昊問道。

「兩不耽誤，關鍵是你要取得他們的認可，不僅僅是你能寫出神曲，也要讓他們認可你的思想。一部電影的配樂你可以做，別人也可以，如何勝過他們，就需要展示出你的才華。那首《This I Love》只是冰山一角，你需要告訴他們這一點。」

中川悠太將圓頂禮帽戴在了頭上，看著還有些不能消化這個消息的姜俊昊，和藹的說道，「你還有半年的時間，只要在你動身去美國之前結束了巡迴演唱會，並且發行了新單曲，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公司處理。」

美國，很多亞洲歌手的夢想之地，在大部分人眼中到美國發展意味著登上世界舞台，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到美國發展卻並非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首先他是東方神起的一員，不管個人的成績如何，他已經在心裡承認了這一點。並非是那種為了友情的大無畏精神，而是因為身處於團隊之中的他已經得到了很多其他成員沒有得到的資源，在這樣的資源下，才有了如今彷彿Solo藝人一般的姜俊昊。

公司的付出是每時每刻的，有了公司姜俊昊才會永遠都不用操心團隊的穩定，不用操心造型師會不會弄錯他的尺寸，不用操心家中的煤氣水電費有沒有按時卻繳納，不用操心報稅，不用操心下一張單曲的MV風格會不會不倫不類。

如果說一下子登上巔峰需要絕佳的運氣和相應的實力，那麼維持一個團隊的穩定就需要無時無刻的禪精竭力。

他永遠都沒有時間去為一次特殊舞台特別編舞，在時間上他安排不開。

當電梯門再次打開，電梯內的姜俊昊、中川悠太還有金永旭都愣住了，因為站在門口的，就是幸田來未和籐田涼太。

「大家一起吧，電梯裡還有很多的位置。」中川悠太笑著讓到了一邊，而姜俊昊也是更往角落的位置上站了站。

籐田涼太還是站立著，他的臉上有些尷尬的味道，而幸田來未卻是摘下了墨鏡對著中川悠太鞠躬施禮。

「老師。」

「嗯。」

幸田來未昂首走進電梯，本還餘下很多的空間卻是彷彿被填滿了一般，姜俊昊微微的瞇起眼睛，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幸田來未一直都沒有看他一眼，但是卻能讓他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敵意。

籐田涼太同樣走了進來，他同樣背對著姜俊昊，正對著電梯門。電梯繼續行進起來，一路下來，有三次停下，職員們都能感覺到這電梯中那不和諧的氣氛，所以一個都沒有走進來。

幾人都是沒有說話，其實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電梯到了，經過一道玻璃門就是地下停車場，籐田涼太突然在門口站定，說了一句讓人費解的話，「上田空對你很不滿意，特別是因為這張單曲。」

上田空？寶兒的製作人。

姜俊昊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掙脫了被金永旭拉著的胳膊。

「什麼意思？你……」

「呵，我能是什麼意思？沒有人甘願把製作專輯的資金讓出來，愛情真偉大，不是麼？」，籐田涼太瞟向姜俊昊的目光帶著些鄙視的味道，對於這一次的競爭，他輸的很不服氣。

姜俊昊沒有說話，他彷彿突然間明白了艾回為什麼在第一張單曲成績平平的情況下，對他的第二張單曲放入了如此巨大的投資。

等等，就算是讓出來，也不可能是寶兒說給他姜俊昊，公司就會撥給他姜俊昊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明寶兒製作這張專輯的資金，是在特定劃出一部分分給姜俊昊的情況下，另一部分又被其他人瓜分了？

「這樣的嫉妒真低劣，不是麼？」

姜俊昊將拳頭握緊，他還沒有什麼動作，幸田來未就開了口。

這女人轉過身來，面對著姜俊昊摘了墨鏡，她面無表情，只是說了一句，「你的歌很好聽，在當年的時候，我也能寫出來這樣的曲子。」

說完，幸田來未直接就轉過了身，無數了籐田涼太通紅的臉色，向著自己的車位走去。

尷尬的人就只剩下了他，恨恨的眼神已經不需要掩飾，籐田涼太走出了玻璃門，向著自己的愛車走去。

那是一輛新款的奔馳商務車，價格在十萬英鎊左右，這是07年一年下來，籐田涼太為自己購買的最好的禮物。

坐進駕駛室，他用力的關上車門，靠在椅背上摩挲著自己的臉，以超過四十歲的年紀還如此輸不起，這並不是他的真實性格。

但是，一年下來的十二張單曲，最後一張卻是被同門敲了後腦勺，就算是競爭，在他看來也十分過分。

特別是姜俊昊，本身就名不正言不順，做組合就去做組合，為什麼還要在Solo歌手的投資中分上一筆？

雖然只是不多的一部分，但是也足以讓他動氣。

輕輕的搖了搖頭，籐田涼太的臉上滿是疲憊，他發動車子，準備不再思考這個問題。

發動機的轟鳴，打開的霧燈，奔馳的優越性能很讓人享受，他剛剛踩下油門，卻是因為眼前的紅色又立刻踩下了剎車，耳邊只傳來一陣劇烈的剎車聲，而安全帶則是僅僅的將他抽緊在座位上。

頭髮已經凌亂了起來，他臉色煞白，額頭上已經流下了汗水，眼前的紅色跑車不知道是誰的，這地下停車場也並非是艾回獨享的。

就在他準備搖下車窗質問對方會不會開車的時候，那輛紅色跑車的車窗卻是緩緩的被放了下來，出現在眼前的場景讓他驚訝的同時，卻還有些不可置信。

但是緊接著，他的一張臉都變成了豬肝色，眼睛被瞪得大大的，彷彿是要凸出來一般。

因為隨著那車窗被放到底，顯露出現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而在那雙綠色眼睛的不屑目光之下，居然還有一根筆直的中指。

籐田涼太瞪著大大的眼睛，他看著姜俊昊的口型，雖然無聲，但是在耳邊卻彷彿迴盪著一個聲音。

「loser（失敗者）！」

第五百九十一章 滿足自己（完）

「你必須向我保證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機場外的紅色奔馳吸引了無數視線，大雪已停，這對在機場等候的人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24號這天回到韓國去，金永旭原本計劃的十分周詳，但是到了現在，他卻是覺得留在日本會比較好。

「知道。」姜俊昊目不斜視的回答道，「你應該更擔心你自己，若然姐好不容易才答應和你約會的吧？」

「咳，你怎麼知道？」

姜俊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臉的不耐煩，「有人打電話都不知道背著人，想要知道他什麼秘密都可以。我還可以背出你的信用卡賬號和密碼，如果我想，我還可以用你的信用卡為我的車貼膜買單」

親自送金永旭到機場並不是什麼難事，在高速公路上兜一圈下來之後，姜俊昊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機票和護照，姜俊昊選擇一個人留在日本，和堀北真希一起度過聖誕節。

就在金永旭臨下車之前，姜俊昊卻是叫住了他，認真的問道，「你要向我保證，你不知道關於單曲投資的這件事情。」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話一定會替你拒絕，在你面前，沒有不透風的牆。」

眼睛對眼睛，金永旭毫不示弱的對視讓姜俊昊什麼都看不出來，當車門被關上之後，紅色奔馳就在人們的視線中飛快消失，捲起了一陣落在地上的雪花。

看著奔馳離開的背影，金永旭長長的出了口氣，面對這樣會察言觀色的人真是讓他壓力很大。一股寒風吹過，他縮了縮脖子，帶著自己的隨身物品走進了進場大廳中。

「寶兒麼？我是金永旭。」

在電話接通之後金永旭簡單的匯報了日本的情況，以及姜俊昊的情況。

上了飛機，金永旭在機窗邊坐好，姜俊昊所有的資金流動他都知道，而面對這張至關重要的單曲，投資款項的來源他當然也是知道一二。

飛機緩緩移動起來，隨著慢慢升高的航線，金永旭在心中說道。

「我是為了你好，小子。」

……

12月25日，聖誕節。

不管時代如何變化，節日的氣息都不會改變，特別是在聖誕節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慶祝活動，禮物，聖誕樹，澀谷或者銀座街頭那隨處可見的聖誕老人，節日帶來了一派熱鬧的情景，而那溫馨和歡快的氛圍也具有十足的感染力。

堀北真希的冬裝從來都不厚實，因為也沒有會讓她著涼的場合出現，在24號那天她就選擇在家中和家人一起度過，而到了25號這天，堀北真希也獲得了假期。

那是，來自家庭的假期。

「簽名，還有照片，不要你們兩個人一起」，妹妹真理子的話讓人哭笑不得，堀北真希輕輕的揉了揉妹妹的頭髮，笑著道，「如果沒有我的話，你連簽名都拿不到，再說上次不是都給你了麼？」

「上次的沒有我的名字，不算」，真理子大聲的說道，鼓著臉頰轉頭就跑回到了房間裡。而且，還「乒」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堀北真希和母親都只能搖頭苦笑，看她這副樣子，估計是要氣一陣了。

「注意安全，出去玩沒有問題，你們兩個人都要注意。」

母親若有所指的說著，堀北真希並沒有對待妹妹時的那種態度，她只是低著頭，紅了臉，認真的聽著母親的一字一句。

「年輕人交往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你們的矛盾一定要好好解決，不要動不動就分手。」

「我知道了。」堀北真希一直都輕點著頭，目光不斷的飄向父親的方向，做為一家之主，這樣的事情彷彿都要母親來處理，父親一直都是坐在那裡看著報紙，這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本家庭。

母親甚至還準備了壽司，堀北真希並不是什麼撒謊的能手，北海道，姜俊昊，這些名字都聯繫在了一起，一家人都能感覺到她的變化。

這種變化說不上是好是壞，堀北真希的心裡也是不停的打著鼓，昨天夜裡也沒有睡好，特別是母親還找了她談心。

進度，戀愛的時間，以及普吉島的那一次旅行。

當堀北真希將這一切都和家人說出來的時候，她感覺如釋重負，再沒有那種偷偷摸摸的感覺。

背著家人和姜俊昊交往並不容易，最難以對其遮掩的就是母親，有時候母親到她的公寓去，都會發現一些不同。而最近，堀北真希壓根就不在家裡。

「如果不用繼續租下去了，那房子就退掉吧。」父親終於開了口，他依舊是看著報紙，就彷彿那話並不是他說出來的一般。

堀北真希立刻解釋道，「不用，工作的時候我還要回到那裡。」

「那就算了。」這是讓人窒息的談話。

牆上的掛鐘響了起來，堀北真希終於得以從這種壓抑的氛圍中解脫出來，一瞬間就彷彿是變得與眾不同起來，就連父母彷彿也是認可了她的選擇。

出門之後，手上還提著母親準備的壽司，堀北真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看著眼前正處於聖誕節之中的東京，堀北真希只感覺什麼都不一樣了起來，街上隨處可見帶著鹿角和紅鼻子的行人，用於包裝禮物的彩紙也到處都是，雙手提著籃子放在身前，短身的呢絨大衣，素色的裙子。

看起來，根本就不是電視上的那個堀北真希。

心臟的跳動還是沒有停止，就彷彿是偷偷做著什麼事情卻被父母輕易允許一般，她站在路邊，等待著姜俊昊的到來。

她心中甚至湧起了一股衝動，想要帶著他放棄北海道之旅，就去她的家裡。

一輛紅色的跑車出現在拐角，那華麗的外形和張揚的色彩讓堀北真希脫離了思緒。並不知道姜俊昊要開什麼車來，她只是在約定的地點翹首以待。

輕輕搖了搖頭，她就和以往一樣不能拒絕姜俊昊的要求，甚至還壓抑了自己的想法。

陽光照射下來，初雪過後的天氣有些冷，那紅色的跑車正正好好的停在了她的身前，這讓堀北真希皺起了眉頭。

但是對方也顯然沒有開玩笑的心思，車窗緩緩的落了下來。

「美女，想要搭車麼？」

堀北真希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努力看去，只發現了坐在架勢位置上的姜俊昊。還沒等她驚訝完畢，對方卻是拍了拍座椅，告訴她，「這車只去北海道。」

鷗翼形拉門的開門方式讓堀北真希嚇了一跳，而當她小心翼翼的做到車上，問出的第一個問題只讓姜俊昊心中一緊。

「這是租的？」

「不是。」姜俊昊飛快的回答著，「我突然覺得應該讓你更瞭解我了，到北海道要開上五個小時，我們有很多時間。」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發動了車子，他不知道這樣的出場對於堀北真希來說有多大的震撼意義。

一直以來，堀北真希都認為姜俊昊是個很紅的偶像歌手，演員，資質優秀到「Dior」都要青睞的模特。

卻是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不為人知的富家子弟。

算是富家子弟麼？姜俊昊並不這麼認為。

「不知道日本有沒有類似的稱呼，在中國有個傳統的叫法，我是地主，在韓國靠著收租過日子，最近的金融危機讓我損失慘重，所以我就買了它來犒勞自己。」

姜俊昊拍了拍方向盤，當車子開上了高速公路，情況就簡單了不少，他只需要保持速度，然後對前方保持一定的注意力。

「損失慘重？」

「嗯，暫時來說是這樣。但是只要我的房子還在手裡，早晚有一天它會漲回去。我就是那種無憂無慮也可以過完一生，卻偏偏要出來和別人搶飯吃的那種人。」

姜俊昊看了堀北真希一眼，「怎麼樣？還要和我這種惡棍繼續交往麼？」

惡棍？這是一個新名詞。在堀北真希的記憶裡，姜俊昊從不說自己是個好人，最起碼對她就從沒說過。

也不外乎堀北真希很敏感，兩人的關係彷彿已經達到了男女之間親密的巔峰，但是姜俊昊在她的眼裡，卻還像是個迷。

完全的不安全感，就好像眼前的人哪天突然消失，她都不知道去哪找。

「你的單曲，那首歌真的是寫給我的麼？」

「是，春末夏初的櫻花，我覺得那個時候最好看。所以就寫了一手類似那種氛圍的歌曲，讓人感覺就好像置身於櫻花叢裡。」說到這裡，姜俊昊聳了聳肩膀，「當然，能感覺出來這種溫暖的歌迷都要很資深才行，我是想要每個人都能感覺得到。但是你要知道，天才的想法要是讓每個人都知道了，也就沒意思了。」

堀北真希輕搖著頭，出人意料的是她發現自己可以接受姜俊昊的一切，她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是昨天真理子負氣問出口的。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平心而論，姜俊昊的性格算不得好，兩人之間的進展也談不上浪漫。她如此想著，看向姜俊昊的側臉，完美的側臉。

或許是因為他的長相……

「看入迷了麼？那可怎麼辦，我是媒體嘴中萬人的戀人，少女的偶像。」

「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或許也是因為長相。反正就是喜歡，不管怎麼樣，她都需要包容。沒有辦法，她喜歡這種姜俊昊在她身邊所帶來的滿足感，滿足自己，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太陽的位置在幾個小時的時間裡發生了偏移，用過了壽司，聊過了讓人大笑的趣聞，溫馨隨著暖風一起在車內流淌著。

昨天一夜都沒有休息好，堀北真希就那麼睡著了。突然之間女人就沒了聲音，姜俊昊側頭看去。

髮絲整齊的垂在臉上，好看的眼睫毛，微微有些尖的下巴，白皙的脖子，淡粉色的羊絨衣……

鼻腔中好像又聞到了那種溫暖的味道，這讓姜俊昊只能深呼吸。

紅色的大傢伙總是可以帶給姜俊昊莫大的驚喜，一台好車帶給男人的感覺就是用比別人更少的時間做到更多的事情。兩人到達北海道的時候，時間比導遊指南上提前了一個小時。

當堀北真希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午後一點的陽光才剛剛灑進車裡。

北海道的溫泉酒店世界馳名，泡著溫泉看雪景的美譽，以及各種各樣的享受方式給人以能滿足一切需求的充實感。而對於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兩人來說，最重要的就只有保密。

這一點完全不用擔心，所有的侍者都是低眉順眼，而花費不菲才預訂下來的獨門獨戶更是讓姜俊昊非常驚喜。

木質結構的日式建築富有難得的古韻，踩上腳下的榻榻米，長時間開車所帶來的疲勞就彷彿被削去了一般。

寧靜且祥和的小院，溫泉的位置就設計在主臥室之外，池邊居然還設計有假山和園景，看著那上面都是白色的初雪，姜俊昊感歎著。

「我就知道不會失望」

在侍者離開之後，這是姜俊昊對堀北真希說的第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那種已經消失了很久的躁動感，彷彿又回到了這男人的身上。

不得不說，這讓堀北真希很是緊張。

「壽司還剩下了一些。」和姜俊昊的熱情澎湃正好相反，堀北真希的表現就彷彿是在說這裡和其他地方沒有什麼不同一般。

一路上，憑借堀北真希對這壽司的重視程度，姜俊昊當然知道這並非凡品，「如果你不告訴我它哪裡特殊的話，我剛剛可能會要你把它丟掉。」

姜俊昊突然溫柔下來的聲音讓堀北真希抬起頭，不知道這個小孩子脾氣的傢伙又是想要幹什麼。

「萬人的戀人，我可以滿足你的所有慾望……」，姜俊昊用低沉性感的聲音說道。

兩人的距離越湊越近，堀北真希的臉就是她體溫的指示信號燈，而此時，紅的嚇人。

「知道來到溫泉賓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麼？」，姜俊昊若有所指的問道。

誰知道你發什麼神經，兩個人開四個小時的車到北海道，來做那種事……堀北真希剛剛如此想到。

「是泡溫泉」

姜俊昊的答案打斷了堀北真希的思緒，瞪著那好像得逞了一般的微笑，堀北真希恨恨的說道。

「好，你可以自己泡個夠」

……

天上的太陽又是微微西斜了一些，這是個泡溫泉的好天氣。這裡不是法國的天體浴場，也不是夏威夷的熱情海灘，對於姜俊昊來說，在這樣的地方租下獨門獨戶，就已經是思想上能接受的最大放縱了。

但是當他真正的身處其中，才感覺到真正的享受。整個身體都彷彿被舒展開來，清酒增添了獨有的興致，當在這裡抬頭仰望天空，會給人一種獨享天體浴場的感覺。

身處其中，姜俊昊如此作想。

難怪那麼多人想要當暴露狂，或許融入自然就是這個意思？他仰躺下來，閉上眼睛，一臉的樂在其中。

相比之下，讓某人獨自泡個夠的堀北真希就沒有那麼清閒了。在和姜俊昊的戰爭中她從沒有贏過，其實她也沒想贏過。

或許是女性的順從思想？堀北真希並不知道，因為她耳邊響起了一陣哨聲。

「如果你需要我，就吹響它。」

就在幾個月之前，這句可在哨子上的話，隨著那天早上的輕響也刻進了堀北真希的心裡。當天吹響哨子的是她，而如今呢？

水池之上的蒸汽不斷在姜俊昊的髮梢上凝結，偶爾的一滴水珠滑落下來，還帶著些冰冷的刺激。

當耳畔響起「啪嗒，啪嗒」的木屐聲，姜俊昊也不會繼續的窮追猛打。

「這種天然溫泉的感覺很好，渾身都舒展開的那種感覺你應該……」

「你是泡麵麼？在熱水裡泡著就伸展了……」

姜俊昊隨即被嗆得說不出話來，而眼前出現的一幕也讓他不想多說什麼。

堀北真希穿著白色的及膝浴袍，腳下踩著木屐，就彷彿是影視作品中的日本女性一般，用小碎步走到了姜俊昊正對面的池邊。

她脫下木屐，紅著臉躲避姜俊昊的目光，動作了半天，也只是將小腿泡在池水裡，然後坐在池邊上。

霧氣升騰，俏臉微紅，堀北真希低著頭的樣子讓姜俊昊感覺這池水的溫度都沒有他的體溫高。

「這裡和普吉島有什麼不一樣麼？」

「不知道，是湯太燙了。」

嘴硬姜俊昊想要單手扶額，誰知道剛一動作，對面的女孩就敏感的抽動了一下。

「我很嚇人麼？」，姜俊昊哭笑不得的問道。

這一次的堀北真希沒有回答，卻是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

「你不要動」，姜俊昊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他嚴肅的面孔，緩緩的將身體浸入水中，直至下顎。

然後，向著堀北真希的方向，彷彿水怪一般移動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太冷，還是因為姜俊昊的動作，堀北真希的身體微微抖動著，在陽光下的霧氣中，清晰可見。

「哎呀……」

雖然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但是堀北真希卻依舊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直接就將她拉倒了水中，連帶著浴袍一起。

緊接著，他依舊表情嚴肅的做了一個讓人出乎意料的動作。

他將脖子上的銀製哨子解了下來，然後戴在了堀北真希的脖子上。

「如果你需要我，就吹響它。」

堀北真希不知道這個哨子有什麼意義，她只是知道姜俊昊幾乎每天都帶著這個東西，突然收到這樣的禮物，讓她的內心燃起了巨大的充實感。

她本就是坐在姜俊昊的腿上，這一下卻是直接抱住了男人的身體，對著姜俊昊的耳畔說了一句。

「今天，我在上面。」

然後，她用手解開了浴袍的扣子，並沒有看到姜俊昊那有些嚴肅過頭的表情。

如果不出那個意外，這哨子的上一個主人，應該正在美國，洛杉磯。

看著眼前白皙的肌膚，還有那張紅潤的俏臉，姜俊昊也只想要，滿足自己。

第五百九十二章 姜大人

「華爾街投行高盛預測花旗、摩根大通和美林可能再衝減340億美元次貸有價證券；美國銀行業協會數據顯示，消費者信貸違約現象加劇，逾期還款率升至2001年以來最高點；評級公司穆迪預測SIV債券持有者損失了47資產……」

電視屏幕中的主持人神情嚴肅，財經新聞的播報一點一點的消弱著人們對於新年的喜悅，如果說新年是一個全新的起點，那麼跟隨著美國一起，全世界財經人士都迎來了一個無法避免的、也異常糟糕的起點。

「您的不動產縮水已經開始，預計在今年二月之前會縮水超過五分之一，在您的授權之下大宇已經同意將這些資產分支交給我還有何美藝小姐臨時組成的資產管理小組來負責，如果按照預計，我們準備在資產縮水至百分之六十的時候開始移交財產……」

申正化的匯報讓姜俊昊只能伸展眉頭，長出著氣。他並非是常青籐聯盟的金融高材生，對於金融產業的研究也基本為零，在這方面，他只能找到專業的人來幫他打點一切。

就連屏幕中那滿臉嚴肅的主持人也一起在渲染著肅穆的氣氛，這些金融、財經距離他的生活十分遙遠，卻還如此之近。

聽了半晌，姜俊昊徹底放棄了用固有思想研究財經業的想法，他撓了撓脖子，吩咐道，「不需要每一周都向我匯報了，等到事情結束，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應該拿多少報酬，我們之間的僱傭關係就正式結束，我掛電話了。」

在新的一年裡，讓姜俊昊感覺到生活之繁瑣的依舊是過去一年的那些事，此時的他雖然身在日本，但是在第二天一早，他就要搭乘飛機回到韓國去。

「如果真的是很有能力的人，我覺得你很需要他。」

堀北真希在二樓探出頭來建議道，發現一個在某方面完全沒有才能的姜俊昊，對於她來說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姜俊昊仰著頭，望向在二樓面帶微笑的女孩，隨意的說道，「我不需要懂得這些，我只需要誰可以幫我處理好這些事情，並且值得我的信任。」

「找到信任的人很難麼？」

「也不是，只是需要在對的地方，遇到對的人。」

在溫泉之旅過後，姜俊昊和堀北真希之間的關係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互相之間在有了更多瞭解的同時，堀北真希也逐漸感覺到了對未來的期許。

眼前的姜俊昊不再是個謎，他的身上也開始缺少了那種奇妙的躁動，在很多時候，這種躁動會讓堀北真希非常不安。不知道這種躁動是來源於姜俊昊身上的哪個部位，或許那只是單純的女性第六感。

房子中多了越來越多的東西，配對的情侶靠墊，偶爾一張漂亮的風景畫或者是照片，越來越多的色彩讓房間內充斥著和窗外截然相反的暖意。

坐在壁爐前，和一個迷戀自己的女孩看窗外的雪景，這就是姜俊昊一周來的生活。

「你最近溫柔了很多。」

堀北真希躺在姜俊昊的腿上，柔軟的地毯就在她身下，用手指不斷的在「臨時枕頭」上畫圈，壁爐的火光讓目光可及的一切都溫潤起來。

兩人坐在壁爐前靠著沙發的情景，像極了一副描述溫馨的抽像派藝術作品。

「這樣不好麼？」，姜俊昊笑著問道。

「不是，就是給人感覺很突然，而且還讓人感覺有些心慌。」

女性可能永遠都是不滿足的，但是姜俊昊也的確是在堀北真希身上彌補著遺憾，在這種時候他都不會繼續解釋什麼，而是俯下身，溫柔的吻在那唇上，用行動表示。

大床，僅僅亮著一盞的床頭檯燈，身上那不緊不慢卻總是可以做到恰到好處的姜俊昊。

堀北真希偶爾睜開雙眼，望著那雙綠色眼眸深處的清明，這樣的姜俊昊雖然讓人享受，也很讓人滿足，但是卻好像缺少了什麼。

那到底是什麼，堀北真希也說不清。

她只能迎合著對方的動作，最大程度的驅散心中不安。

……

新的一年已經到來，就算是在去年已經耳熟能詳的事也變得新鮮起來。房間中的一切都是新的，從床上的被褥到身上的衣服，看著電腦屏幕，李惠媛的雙手以飛快的速度在敲擊著鍵盤，一行行字跡被書寫在留言框內，而那帖子的標題則是。

「賈斯丁·布萊克曼欲翻唱《Gone》！」

「CAA也太有能力了吧，不過還是希望俊昊哥哥能在韓國發行單曲，我一定會買上一張。」

「我們是應該感歎CAA的實力，但是姜俊昊也的確運氣不錯……」

各種各樣的評論參差不齊，看著新聞發出一天來就超過五十萬的點擊量，賈斯丁的名字在韓國還是擁有一定的影響力。

「辟里啪啦」的敲擊鍵盤聲終於停止，李惠媛輕輕的按動了發送鍵。

訊息如下：

「姜俊昊的實力早就已經在歐美獲得了部分的承認，繼續用作品衝擊歐美市場也可以理解，韓文歌曲的話估計還要登上一段時間，不過我更期待他的英文作品。」

長出了一口氣，李惠媛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感冒早就已經好了。而到了新的一年，所有的一切彷彿也都煥然一新起來。

「惠媛啊，你爸爸看完電視了，你不是吵著要看麼？」

「是」

李惠媛飛快的答應一聲，她「登登登登」的就跑出了房門，來到客廳，從父親手中小心翼翼的接過遙控器，看著那走進書房的背影，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真是不知道大人們為什麼要看一切讓自己愁悶的新聞，美國的那個次貸危機不是還和韓國距離一座大海麼？

如此想著，當李惠媛打開電視機，卻發現自己等候許久的韓劇重播已經播放完畢。

「可惡……」，她哀歎一聲，仰躺在沙發上，鬱悶不已。

沉默一陣，無聊之中的她點開了Mnet電視台，就當做是對父親的報復，這頻道可是收費的。

「……毫無疑問，在2007年的聖誕節姜俊昊收到了一份幾乎完美的聖誕禮物……」

Mnet演藝新聞？李惠媛停下了手中的遙控器。

「但是誰能想到，就在今天早些時候，賈斯丁·布萊克曼的經紀人正式在自己的個人主頁上宣佈，賈斯丁將不會姜俊昊自作詞曲並且自行編曲的這一首《Gone》，對於很多看好這次交易的粉絲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壞消息。」

「具經紀人稱，此次拒絕的理由是因為姜俊昊在日本的最新單曲中已經演唱並且發行了這首歌曲，翻唱這首歌在他看來不符合賈斯丁如今的地位。」

「看起來姜俊昊在未來的創作中要考慮的事情又多了不少，是自己演唱，還是交給CAA，賣給歐美的大牌歌手。」

新聞看到這裡，李惠媛就有一種要關掉電視機的衝動，就在26號那一天，韓國媒體都大幅報導了CAA和賈斯丁的經紀人接觸的消息，一派的叫好聲在一瞬間就爆發出來，甚至還有網站弄了個讓人側目的調查。

問題是，「誰才是最有希望在歐美取得成功的藝人？」

選項如下，姜俊昊、張東健、Rain、李秉憲，等等。

最終，藉著這則新聞的影響力，姜俊昊戰勝了正在美國發展的Rain，同樣也戰勝了在韓國人盡皆知的兩位演員前輩，張東健還有李秉憲，成為了最有希望在美國成功的藝人。還記得當時，所有參與了投票的阿芙羅狄忒，幾乎都幻想起來姜俊昊在美國獲得成功的樣子。

就好像那投票，可以變成事實一般。

緊接著，又一個消息的報導阻止了李惠媛接下來的動作，讓她繼續關注起來。

「單曲《Gone》在日本公信榜上的成績雖然僅獲得了一周冠軍，但是銷量卻異常喜人，在2007年日本公信榜Top10單曲排名中，《Gone》一舉獲得了第四名，這是所有外國歌手在日本取得的最好記錄。而這張單曲的總銷量也以逼近七十萬的數字，成為了外國藝人在日本發售單曲中，銷量成績最好的一張。」

「不管此次CAA和賈斯丁之間的交易能不能成功，這張單曲的銷售證明了姜俊昊的音樂實力，和不輸於日本一線偶像的絕高人氣。也讓我們非常希望姜俊昊可以發行自己的首張原創專輯，只是在創作速度上的掣肘，需要他盡量去克服了。」

「接下來我們還有一些在日本媒體傳來的消息，同樣是有關姜俊昊，不過也讓人羨慕。」

主持人在這邊說著，畫面的背景卻是變幻起來，在他的左側出現了一個顯示器，而在顯示器中卻是一張照片。

「紅色的奔馳SLR敞篷跑車，價值三十五萬英鎊。這就是姜俊昊的最新座駕，據日本媒體報導，姜俊昊是在聖誕節收到這一份禮物的，不知道送禮物的人有著怎樣的身家，如此大手筆的一份禮物，真是讓人瞠目結舌。」

「接下來的消息還是來自日本媒體，據悉姜俊昊在日本還購買了一套獨門獨戶的雙層別墅，雖然算不上豪華，但是價值也在六十萬英鎊到七十萬英鎊之間，而在他購買的時候，這座別墅的價值是八十萬英鎊。」

「如果投資房地產的話，請大家謹防『姜俊昊』。」

「因為次貸危機的關係，不僅僅是在日本，在韓國的房價也有所下滑，而姜俊昊那棟傳說中的漢江別墅最近也成為了大家關心的話題。朝鮮體育報在今晨公佈了一張照片，大家可以清晰的看到，在這個別墅的門前，停著S.M於2006年贈送給他的現代轎車……」

關於姜俊昊的八卦消息李惠媛已經聽到了太多太多，但是擁有照片的卻還是今天方才看到，她目瞪口呆的聽著主持人的一字一句，看著屏幕上不斷變化的圖片，心中有著些許的震驚。

她再次「登登登登」的跑上樓去，飛身坐在電腦前，手指如風一般打出了兩個關鍵詞，「姜俊昊+豪華」。

而接下來的出現的資料，卻也不僅僅是新聞中報導的那些。

除了房產和車子之外，姜俊昊的生活習慣也被曝光於大眾的事業之內，而且不少還有圖片為證。

青天白雲的首爾賽馬場，這張照片上的時間已經距離現在很久了，拍攝角度很遠也讓人看不清楚，但是發佈這張照片的人卻信誓旦旦的打上了一段話。

「那人絕對是姜俊昊沒錯，那匹白色的馬是什麼血統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匹純種馬，名字叫做『阿多尼斯』，在一些工作人員口中，這匹馬價值十萬美元以上。」

而接下來的訊息，則更是五花八門。

姜俊昊的個人用品清單；看起來低調，卻是價值不菲的私人奢侈品；不吃地邊攤的習慣……

總之，這些訊息只告訴了看到的人們一眼，這是一個有錢的傢伙。

李惠媛知道一些，但是卻並沒有那麼全面，好事者甚至將這些消息編輯在一起，而下面的流言則更是精彩。

「真不知道藝人也可以賺這麼多。」

「S.M不是以剝削藝人出名的麼？」

「有人輕輕鬆鬆就可以獲得這麼高的收入，有人累死累活卻是只能混個半飽。這個姜俊昊做慈善麼？藝人都做的吧。」

「別人我是知道，不過很少聽到這方面的消息。」

「去搜索姜俊昊+慈善，搜索結果很少，最起碼比他花在車奢侈品身上的少。你們說，他的好衣服能不能堆滿一個倉庫？」

「怪不得拒絕『Dior』，這麼有錢，也不怕違約。」

各種各樣的回復看了不少，李惠媛只感覺到一句至理名言，財不露白，古人誠不欺我。

……

新聞傳媒是藝人曝光的首要渠道之一，但是曝光的消息也有好壞之分，一直以來在藝人收入問題上S.M都是嚴防死守，而此次在日本方面爆出來的消息，則是讓S.M望塵莫及。

日本娛樂圈和韓國娛樂圈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多，韓國並不盛產的狗仔隊，在日本可並不是什麼稀有的職業，直到如今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戀情都沒有被曝光出來，除了兩人本就是宅男奼女之外，並不出入繁華場所的兩人，也是讓日本狗仔隊頭疼的對象。

而此次擊敗幸田來未，則是讓日本狗仔隊盯上了姜俊昊，各種各樣的消息匯總起來，一個並不那麼驚人，卻也可以讓人咋舌的消息就如此爆了出來。

正如朝鮮體育報所說，姜俊昊是富家子弟不假，而且還擁有很多的資產。

要正面回應麼？當然不。

「我們只在韓國活動一段時間，沒有採訪，大部分都是拍攝任務，當然，是東方神起的。」

東方神起受到三星青睞，將和少女時代一起拍攝一組廣告，而姜俊昊卻是因為身負LG的手機代言，不能參與此次合作。

「不知道為什麼，我非常的興奮。」沈昌□感歎著說道，彷彿突然間就變成了多愁善感的話劇演員一般，他看向金俊秀，深情的說道，「你，感覺到了麼？」

「什麼？」

「還能是什麼，這是第一次我們撇下俊昊拍廣告」，鄭允浩一語中的，同樣是滿臉的興奮。

五個人都是面帶舒爽的笑容，目光也落在了姜俊昊的身上，而當事人也這才抬起頭來，他看向金永旭，問道。

「哥，我去年拍了幾個廣告？」

金永旭略微的計算了一下，「十幾個吧，太多了，我也記不過來。雜誌封面還有肖像權不算吧？雖然不是廣告，但是將你的頭像印在產品上就賣的快，很多人也是選擇了這種方式來……」

五人的臉色越來越差，比起廣告這方面，姜俊昊有充足的資本進行炫耀。

當事人繼續低頭看著台本，許久沒上綜藝的姜俊昊還是有些頭痛，特別是此次在劉在石的節目上，不僅僅有東方神起的六個人，還有同門師妹一起上節目。

「看起來韓庚選擇去中國發展是很正確的選擇，韓國娛樂圈的競爭太激烈了，激烈到同組合成員們也開始較勁兒了。」金希澈擔當起了置身事外的那個人，此次節目有了他的參與，想必可以有趣不少。

看著台本上各式各樣的橋段，姜俊昊煩悶的抓了抓腦袋，「這麼多，要我怎麼做？」

「誰讓你要這個時候回韓國的？我們都提前一個星期回來的，你不是在陪女朋友麼。」

可以讓姜俊昊出醜？這當然是好事。自從練習生時代開始，在S.M中這就是永遠的最佳遊戲。不外乎當事人姜俊昊的外形太過完美，而且在為人處事上也從不吃虧。能讓這樣的人出點丑，也是好事。

姜俊昊可沒有心思和他們鬥嘴，台本的不熟悉讓他對遊戲環節的掌控力降低到了最低點。就在這時，門外卻是響起了一個聲音。

「姜大人，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聞聲望去，姜俊昊只看到了劉在石那張帶著感歎的笑臉。

但是，「姜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第五百九十三章 煥然一新

攝影棚的大小和當初拍攝電影時相仿，搭建佈景的工作人員正在緊張的忙碌著，距離拍攝時間，越來越近了。

「姜大人？」，看著劉在石的笑臉，姜俊昊疑惑的眨了眨眼。

劉在石一語道出了此次綜藝的服裝主題，不用等他開口，工作人員就已經拿著服裝趕了過來，紅色的，還有藍色的史劇服裝。

「嗯，請了你這麼長時間都請不到，不是姜大人是什麼？」

看著故意板起面孔的劉在石，姜俊昊只能尷尬的避開目光，不知所措間，卻是看到了正在竊笑的沈昌□。

「當然不是大人，哥，今天晚上昌□說要請吃飯，大伙就一塊兒去吧。」都不等沈昌□反駁什麼，姜俊昊就上演了一出完美的借花獻佛。

在姜俊昊的提議下，陳永守居然和奇跡勝負師的擔當PD達成了出演協議，從第一期開始，劉在石的這檔節目每一期都有少女時代的成員出現，雖然收視率低迷的問題並沒有因此緩解，但是少女時代的綜藝能力卻是在業界廣為人知起來。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綜藝邀請接踵而至，隨著這一次難得的機會，少女時代的成員們頻繁的登上電視熒屏，大規模的曝光起來。

正值東方神起回到韓國參加綜藝錄製，而少女時代也要發行新作品，此次的古裝特輯就此成型。

「韓服，我真的是從沒有穿過這個。」更衣室中，鄭秀妍拎著一件擁有亮粉色下擺的韓服一籌莫展。

「你不穿的話就給我。」

「不，你自己不是有麼？」，鄭秀妍警惕的盯著一臉可憐的Tiffany。

Tiffany指著鄭秀妍手中的那件韓服，一臉的嚮往，「我喜歡粉色你不是知道的麼？既然你不喜歡穿的話，那咱們就換一下。」

「不」，鄭秀妍微微抬了抬頭，一臉嚴肅的拒絕著，「我說的是我沒穿過，可不是什麼不喜歡。」

小小的糾紛就此結束，Tiffany雖然還想纏著鄭秀妍，但是林允兒卻已經換裝完畢，在造型師的催促下，她只能心不甘的去換衣服。而剛出來的林允兒，卻是讓鄭秀妍眼前一亮。

長髮被梳成一根辮子搭在左肩上，這讓她的臉型更顯狹小，一雙眼下的臥蠶被突出，面色也更加的白皙，整個人都透出了一種清爽的味道。

林允兒細細的看了看裙子，抬起頭就迎上了鄭秀妍那緊盯著自己的雙眼。

「秀妍姐，我有哪裡不對麼？」

「噢……」，鄭秀妍立刻反應過來，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比以前要更漂亮，不知道是不是穿了這衣服的原因。」

「韓服的話我也很少穿，不過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過去一樣。」林允兒甜笑著回應道。

燈光下的林允兒身穿淡黃色的絲綢韓服，看上去就彷彿是會發光一般，站在這裡，鄭秀妍就可以感覺到工作人員集中過來的目光，下意識中，她抓著韓服的那隻手緊了緊。

Tiffany並沒有花費多久就換好了衣服，過耳短髮本就不用被束起，同樣是低著頭，雙手不斷的摩挲著裙子，看那新鮮的樣子，就好像是沒見過世面一般。

「第一次穿這個，感覺真好。」她仰起頭傻笑著說道，迎上鄭秀妍的眼神，那笑容卻是收斂了一些。

不給她粉色就生氣，生氣也不知道遮掩一下，這種個性真是讓人鬱悶。如此想著，鄭秀妍也是走進了更衣室內，被獨立出來的一個換衣間中。

「先把外套都脫了吧，攝影棚裡還是很暖和的。不過我建議你只穿內衣，燈光下還是很熱的，韓服不是很透風。」女性造型師熟練的說著，而鄭秀妍也是駕輕就熟的寬衣解帶起來。

造型師接過粉色的韓服，它的下擺是粉色，上衣卻是淡黃色，還印有一些單色調的花朵圖案。

鄭秀妍的頭髮已經被束了起來，這讓造型師很是滿意，「你的皮膚不錯，估計這個年紀的女孩都和你差不多。」

緊張，鄭秀妍很是緊張。皮膚上甚至還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著鏡子中的線條，身體的改變她作為主人總是可以第一個意識到。

不再是和過去一樣，越發成熟起來的線條，前凸後翹。在身高上雖然沒有崔秀英那麼傲人，但是一米六二也算是嬌小可人。

配合著造型師一起將一副穿戴起來，絲綢和皮膚的摩擦讓她的臉都紅了起來，其實，那造型師的手總是劃過一些讓她有些癢癢的位置。

強忍著沒有出聲，做為新人鄭秀妍只能忍受。好在，這造型師也沒有讓她不舒服。

只是……

「我是LES，你呢？」

鄭秀妍只感覺渾身都被抽緊了，她驚訝的瞪著那女性造型師，渾身都因為緊張而繃緊。

「我知道了，你不是。不過我有一個禮物送給你，絕對是善意的。」緊接著，造型師打開了一個首飾盒，內裡是一個彷彿小紅花一般的頭飾，「相信我，我不動同類以外的人。」

她站在鄭秀妍背後，將那頭飾戴好，雙手扶著那纖細的肩膀，對著鏡子說道，「很漂亮，你比剛才那兩個多了些禁慾氣質。不過剛剛的話我希望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也知道，一旦這種事情傳開，我就會丟掉工作。不過，你真的很吸引我這類人。」

「好，我知道了。」鄭秀妍說完，就立刻逃離了這獨立換衣間。

走出來之後的燈光，有些讓人眩暈……

「秀妍姐，你好漂亮」，看著迎上來的林允兒，鄭秀妍想要說話，卻是張不開自己的嘴。身體還有些麻痺，在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感覺到了那種熾烈的侵略性。

要說冒犯？好像也沒有。

「確實……很漂亮。」Tiffany也湊過來說道，雖然還有些不情願，但是她必須承認，這樣的鄭秀妍的確讓人驚艷。

「我們走吧，聽說前輩們也換了古裝，我要看看。」林允兒一邊說著一邊就攙住了鄭秀妍的臂彎，推著她一起走出了更衣室。

相比之下，男人們換上的衣服非但沒有驚艷的效果，還讓幾位型男，大打折扣。

「這是什麼？」，金在中抱怨著，他雙手猶如提起宮裝裙子一般提起了衣服的下擺，「他至少幫助我增加了四十斤的體重，難道我們沒有合身一些的衣服麼？」

「知足吧，這些都是從劇組借來的，一般來說，在古裝劇裡穿戴與眾不同的才是主角，至於我們……」，金希澈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所有人身上的劇服，「全部都是龍套甲乙丙丁」

姜俊昊必須承認，這不是他第一次穿上龍套的服裝，男人們的服裝氛圍紅藍兩種顏色，還算乾淨，雖然有些肥大，但是也可以忍受。

「對付一下吧，不過我們可以去看美女，只要不是攝制組為了讓隊伍更鮮明，弄的女孩們也穿上宮女服，就會很漂亮。」

以放送結束之後的聚餐為代價，姜俊昊和沈昌□會共同負擔此次聚餐的費用，毫無疑問，整個攝制組，凡是可以到場的，都要到場。

當男人們從更衣室中魚貫的走出門來，等待的三個身影早就站在拍攝的佈景邊兒上了。

一百多人的團隊有大半兒都是男人，鄭秀妍、林允兒還有Tiffany，當三個人吸引了無數目光的時候，她們非常的安靜。

每當攝制組中有美女出現的時候，工作人員就已經不滿足於看到聚光燈下的她們，此時的她們看上去更加的親近，並不是那種在聚光燈下閃閃發光，就彷彿是遙不可及般。

「眾星拱月啊。」

當男人們意識到目光聚集，金希澈一語中的，同時也說對了此時的情形，在大部分人眼裡，男人們好像都成為了龍套，甲乙丙丁。

「你不是經常說你長的比女人都漂亮麼？」，姜俊昊揶揄著金希澈，目光也是一時間落到了鄭秀妍的身上，再也沒離開。

他第一次意識到，當曾經的那個女孩變成女人的時候，時間帶來的變化會在不知不覺間就嚇人一跳。

這樣的場景讓姜俊昊充分的感到了時間的變化，也充分的感覺到了鄭秀妍的變化。

林允兒還帶著些稚氣，而Tiffany也總是帶著撒嬌的表情，只有嚴肅的面孔才會讓鄭秀妍脫穎而出。

好像是在研究音樂一般，她雙臂折起，和韓服搭配，就彷彿是企鵝的翅膀，自顧自的搖搖擺擺，嘴中也是竊竊私語，完全的自娛自樂。

「別愣著了。」感覺到後背被人拍了一下，姜俊昊這才反應過來。

「我和允浩去買點喝的，多來幾個人幫我拿，你去照顧女孩們。」金希澈吩咐道。

「為什麼我去照顧她們？」

金希澈翻了翻白眼，「因為我們幾個裡，你長的最像女人」

姜俊昊只能看著幾人離開，而他也是穿著蹩腳的龍套服裝向女孩們的方向湊了過去。

男人們分成幾波，互相之間漸行漸遠。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金希澈建議道。

「什麼賭？」，東方神起就彷彿是好奇寶寶。

「秀妍什麼時候可以搞定俊昊，我打賭是在今年之內。」金希澈信誓旦旦的說道，臉上完全是看好戲的神情。

沈昌□搖了搖頭，「俊昊哥在日本有女朋友的。」

「你們見過麼？」

「沒有。」

「這不就得了，不要告訴我你們沒看出來，這兩個從小就混在一起，俊昊還是那種死硬死硬的性格。你們什麼時候聽他說過自己的私事？我和他一個寢室這麼長時間都沒聽他說過，但是秀妍從頭到尾都知道。什麼叫做兩小無猜？這就是」

金希澈就彷彿是在做熱血演講一般，信誓旦旦的說著。他臉上的興奮彷彿正在發著光，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和神棍一樣。

對比起來，姜俊昊加入女孩們中間，卻是顯得順風順水。

林允兒和Tiffany都是行了禮，只有鄭秀妍卻是雙手摩挲著裙子下擺，低頭看著腳尖，氣若游絲的說了句，「前輩好。」

「他們去給你們買喝的去了。」

姜俊昊沒話找話的說著，他的目光一直都在粉絲和黃色上遊走個不停，還有頭上的那個紅花頭飾，更是給他驚艷的感覺。

「什麼喝的？要發行新專輯了，我們都不能攝入太多糖分」

林允兒的話一起了姜俊昊的注意，「飲食限量？」

「嗯。」說著，林允兒還形象的揉了揉肚子，「餓肚子的滋味不好受，秀妍姐好像還有點低血糖。」

「吃的不好？」

「也不是不好」，鄭秀妍狠狠的瞟了一眼多嘴的林允兒。

「餓了麼？」，姜俊昊問道。

「嗯，有點吃的就好了。」Tiffany回答道。

「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東西，拍攝前就能回來。」話音剛落，姜俊昊就轉身離開了。

他並非是那種看見漂亮女孩就會離不開目光的人，但是卻也有人可以吸引他的目光，姜俊昊並不知道這種驚艷的感覺是不是只來自於鄭秀妍穿著上的變化，他只是知道自己的目光正在被吸引。

短髮古裝的姜俊昊一路上吸引了很多的目光，在錄影棚內拍攝就是有著十足的好處，比如沒帶錢包，也可以抓到其他人幫他買單。

「全麥的麵包，還有純牛奶……」，站在食品窗口，姜俊昊一樣一樣的點餐著，也不管他身邊的金希澈是否擁有足夠的零錢，「錢不夠的話，就留下我的名字，又不會賴賬。」

看著金希澈精打細算的模樣，姜俊昊突然煩悶起來。

「喂，你用得著這麼急於表現麼？」

「表現什麼？那幾個女孩現在都在餓肚子。」

聲嚴厲色的姜俊昊嚇了金希澈一跳，他提著一袋子食物就走，只留下金希澈一個人買單而已。

面對已經出道的鄭秀妍，姜俊昊能做的越來越少，現在的他正在做著力所能及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彌補一些。

沒有什麼比身邊的人煥然一新更能體現時間的威力，女孩變成女人，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那個十四歲鄭秀晶的暗戀對象。身邊的一切都在改變著，而姜俊昊想要挽回的，就只有那一份閨蜜的關係。

或許也不是挽回，只是保持不變。當他將食物遞到鄭秀妍的手中，迎來的卻還是一聲氣若游絲的謝謝。

因為沒吃飯，所以連聲音都變小了麼？

綜藝的錄製終於在女孩們解決完肚子問題之後就宣告開始，劉在石的讚歎，申正煥的搞笑，還有尹忠信的炫耀，並不是和姜俊昊一對的鄭秀妍的確驚艷全場，每個人對她投注的目光都多了不少，這讓冰山公主徹底低下了頭。

害羞麼？不會吧。

在姜俊昊的記憶裡，鄭秀妍並非是那種會因為目光而害羞的人，所以，他接下來的觀察也越發密集起來。

一直到……

「俊昊？」

「噢」

劉在石疑惑的目光飄了過來，順帶著也提出了問題，「再次跟我合作，有什麼想要說的麼？」

看那份自得的神情，姜俊昊只是想到當初參加《X.MAN》的時候，他們還都是新人。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沒想到在石哥你的採訪方式還是沒有變，接下來，不會是要我演唱一段歌曲吧？」

劉在石一副被姜俊昊說中的尷尬模樣，然後卻是說道，「既然你明白，那就直接唱好了，記住，不要再走神了。」

姜俊昊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緊接著卻是看到了鄭秀妍探出頭來，頭頂上的那朵小紅花，她的目光，應該也集中過來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就彷彿是美國高中裡那些精力過剩的高中組男生一般，心中非常的想要展現一些什麼。

海妖之聲？不。

高音？是。

高音的話，瑪麗亞·凱莉？

「我心永恆，我想要唱這個。」姜俊昊飛快的做出了選擇，而劉在石卻是說道，「不要和我說，直接唱就好，你不是知道規矩麼？」

一陣「呵呵」的輕笑聲響起，劉在石第一次在鏡頭前去拆嘉賓的台，而且還非常的成功。

「哥，等晚上吃飯的時候準備好你的胃。我記得你和我抱怨說，PD太願意喝酒了，弄的你胃成天不舒服」

還坐在台下的PD立刻就變了臉色，而劉在石卻是也馬上換了一個模樣。

「哇，《我心永恆》？就是瑪麗亞·凱莉的那首麼？雖然是很老的歌曲了，但是一定很難把？我很期待，大家也是吧？」

現場的氣氛瞬間就轉變了起來，而姜俊昊也脫離了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從看到鄭秀妍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大腦就彷彿是從雙向車道變成了單向一般，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的知道了自己身處何地。

魔女還是妖女？

姜俊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努力的不向鄭秀妍的方向看去，除了不像讓對方改變之外，他好像還意識到了其他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的兩人沒有交談，同樣也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僅僅是一朵小紅花而已，卻彷彿讓姜俊昊，失去了理智！

第五百九十四章 殘忍的傢伙

「不是英文原曲，只是一小段哼唱。」姜俊昊為自己的選曲補充道，「這是98年在休斯頓的時候，我和父親一起去聽過一次席琳·迪翁的音樂會。」

他低下了頭，彷彿有些不好意思，「我必須承認，在當時聽到這一段哼唱，還有看到席琳·迪翁站在舞台上的樣子，我想我的第一段暗戀就這樣來了。」

「你是說，暗戀？」，劉在石大感興趣的瞪著眼睛，連帶著其他兩位MC，申正煥和尹忠信一起，都露出一副感興趣的表情。

「我就知道。」姜俊昊微微回過了身，「我當時才12歲。」

「我一直相信愛情是可以忽略年齡的界限的……」，看到姜俊昊面露不善，劉在石立刻改口，「不過我們還是先聽聽你的聲音吧，海妖之聲，在韓國很難聽到呢」

說完，劉在石還激動的拍了拍申正煥的肩膀，就好像是要他也注意傾聽一般，渾身都帶著一種讓人生不出惡意的得瑟勁兒。

姜俊昊重新站定，沒有開嗓就挑戰這種經典也有不小的難題，深深的提起一口氣，他神情嚴肅的閉上了眼睛。

聽到了姜俊昊的解釋，在場所有人的期待也是沒有降低分毫，東方神起的成員們早就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看金俊秀抱起雙臂，垂頭放鬆的樣子，就知道這一定是他們之間經常會做的「遊戲」。

相比林允兒將雙手放在胸前，滿臉期待的神情，鄭秀妍則是要放鬆許多，這身裝扮讓她很不自在，雖然承受目光是藝人的天職，但是今天的目光中卻多了很多灼熱的味道。

這讓鄭秀妍很不舒服，可以說是渾身僵硬，沒有什麼大動作就已經流了不少的汗，她也只能用微微低頭來緩解自己的窘境。

「我心永恆」這首歌鄭秀妍聽過姜俊昊的演唱，那是在一次年終測驗上，姜俊昊以前輩練習生代表的身份選擇了這首歌曲。

只不過，他當時的聲音並沒有現在這麼好聽。

沒有歌詞，姜俊昊的哼唱高亢且柔韌，就彷彿是第一時間抓住了大家的耳朵之後，卻要帶著他們一起去欣賞微風吹過蘇格蘭草場的風景。

鄭秀妍抬起頭，她看到姜俊昊閉著嘴，只是用鼻腔在共振發聲，而她身邊的人，卻是大部分都閉上了眼睛。

耳邊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鄭秀妍也是輕輕閉上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腦中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迴盪著，漸漸的，鄭秀妍被帶回到了記憶裡，數年的友情，足夠讓她響起很多有關姜俊昊的東西。

「永恆？你結婚的時候一定會有一顆大大的鑽石，不都說這個東西是永恆的麼？」

記憶中那是一個眼光明媚的下午。

「永恆和鑽石有什麼關係？」

姜俊昊的笑容很可惡，就好像自己什麼都不懂一樣，「你放心，永恆？我們的友情。說這些就好像在拍電影一樣，你放心就好，在S.M我會照顧你……」

思緒到這裡，耳邊的聲音，突然斷掉了。

「哇，海妖的聲音，真的是很好聽。」

一陣掌聲入耳，就好像只有鄭秀妍一個人陷入到了記憶之中，這感覺還是讓她有些恍惚，看著姜俊昊不斷喝水的模樣，可想而知剛剛他花費了多大的力氣。

一直到……

「秀妍是第一次參加我的節目吧？今天見到了真人，真是很漂亮。」

探出頭來，鄭秀妍只看到了戴著眼鏡的劉在石那一副感歎的神情。熟不知，她自己的表情還非常的懵懂。

「怎麼了？我有什麼不對麼？」，被鄭秀妍這種你很奇怪的眼神盯著有些為難，劉在石立刻看向自己的身上。

「不是，我……」

「秀妍，一段時間不見，你都學會用沉默做綜藝了？」

讓人厭惡的聲音，緊接而來的是讓她更加窘迫的笑聲，看到了那聲音的主人公，鄭秀妍很不滿意的撇了撇嘴。

「兩位，關係很好？」，劉在石打量著姜俊昊和鄭秀妍問道。

鄭秀妍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姜俊昊就直接說道，「她是我養大的，剛進公司的時候還是一看鏡頭就會被嚇哭的小女孩，當時的情景我現在還能描述出來，你們不會想像她當時是什麼樣子。」

看著他站在那裡侃侃而談的樣子，鄭秀妍心中的火氣直線上升。

所有讓人驚訝的變化彷彿都會這樣不知不覺的來臨，突然發覺之後被嚇一跳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雖然醜小鴨的童話在好萊塢的那些電影中已經無數次上演大變活人，但是當姜俊昊真正意識到，曾經那個會用哭泣來抗議一切辛苦和困難的小女孩已經變成女人的時候。

他的目光開始不斷的向那個穿著亮粉色韓服的女人飄去，並且還嘗試著找到對方都有哪些地方發生了變化。

首先就是面孔，姜俊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的關係，他只感覺鄭秀妍彷彿更加的白皙，就連剛剛那個撇嘴的動作都可愛了不少。

感性的只有驚訝和被吸引。

節目的進行到了第一個遊戲環節，手中道具是什麼姜俊昊並不知道，感受著手中的重量，還有努力保持平衡，坐在那輛只擁有一個輪子的板車上的Tiffany。

「大家注意，我們需要的僅僅是拿到這根羽毛。」

劉在石一邊說著一邊向姜俊昊的位置走來，他手中那彷彿羽毛一般的物體就是Tiffany要和她的對手鄭秀妍爭奪的東西。他將「羽毛」插在了Tiffangy的頭上，對著姜俊昊小聲說道。

「你怎麼了？做的搞笑點。」

姜俊昊尷尬的笑了笑，滿腦子的漿糊讓他的思維就彷彿是粘稠了一般。

「嗯，我知道了。」

劉在石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了隊伍中，只有姜俊昊不再繼續開小差，節目才能繼續下去。費盡心思弄了個「全場黑騎士」的噱頭，可不能就讓他替人挨打了事。

「希澈哥，這個東西你以前練習過麼？」，姜俊昊點頭對手中的「木質獨輪車」示意道。

「嗯，練習過了之後發現，秀妍沒有想像中那麼重。」

「只要她不呼吸就可以了。」

什麼？只要不呼吸就可以了？鄭秀妍臉色驟變。

毫無疑問，體重是每個女孩子都非常關心的話題，只需要稍加刺激，鄭秀妍就完全變了臉色。

對面的姜俊昊笑容可惡，而Tiffany也是摩拳擦掌。搶了她最喜歡的粉紅色，估計她也很想贏吧？

耳邊還縈繞著劉在石嘰嘰喳喳的聲音，鄭秀妍卻是已經神情專注的準備起來，她用力將身體固定好，避免從這個平衡性並不好的獨輪車上滑下來。

在經過了劉在石漫長的介紹之後，比賽也就開始了。

一直到推動起來，姜俊昊這才感覺到車子的不可操縱性，只能夠前後移動或者勉強的坐小範圍轉向。

但是車上的並非貨物，而是坐在上面的活人，還是那種躍躍欲試，準備和對手在比賽中一決雌雄的那種女人。

「嗨，你不要用那麼大的動作。」

第一次交鋒，兩組人交錯而過，獨輪車左搖右擺起來，把手中經常傳來一陣太過突然的力量。

「快點轉向」，鄭秀妍的聲音蘊含著從未有過的活力，看起來她比姜俊昊和Tiffany加在一起都更想贏。

當同一組合的兩成員再次交鋒在一起，看著他們張牙舞爪的樣子，很難讓人不懷疑她們之間的關係。

鄭秀妍一個重心不穩倒在地上，這讓她只能用一隻手強撐著不躺下。而Tiffany卻是直接起身而上，新月一般的笑眼散發著毫不留情的寒光。

看到這樣的一幕，姜俊昊還是上前阻攔起來。

他揮舞著雙手站在兩個女孩中間，看樣子是成功的阻止了鄭秀妍敗北，分開兩人之後，迎上來的卻還是Tiffany那無辜的神情。

姜俊昊只能吶吶的說了一句，「注意形象，你是少女時代。」

綜藝錄製，身上的韓服，眼前的姜俊昊前輩化身為姜大人，Tiffany這才想起了回身去關注鄭秀妍有沒有被攙扶起來。一時間太過進入狀態，再加上對方搶了她的粉紅色……

「哇，Tiffany的力量真的很大」，劉在石帶著一臉的感歎加入進來，他的目光充滿了驚喜。

「不是的……」，Tiffany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姜俊昊剛剛的那一句你是少女時代彷彿讓她銳氣盡失。

簡單的重整隊列，鄭秀妍的嚴肅看上去是怒氣不小，姜俊昊握著獨輪車的手再次緊了緊，感受到那冰冷的眼神，也是更加專注起來。

再次交鋒，鄭秀妍的攻擊要比上一次更加的犀利，兩個女孩都是不說話，看樣子就彷彿是在為綜藝節目而努力。

林允兒完全是一副驚訝中又帶著些好奇的神情，她完全沒有想到，姐姐們的戰鬥力居然都如此強大。

反觀獨輪車後的兩個男人也都是咬緊牙關，就彷彿是隔空在比拚碗力。

「喂」，鄭秀妍驚訝的摀住頭頂，那羽毛就趁著她專心進攻的一瞬間，到了Tiffany的手裡。

「東黨隊，勝」，劉在石大聲的宣佈道。

身穿藍色劇服的姜俊昊和Tiffany擊掌慶祝，這讓鄭秀妍的臉色更加冰冷起來。

退回到隊列之中，女孩們都是額頭見汗，而男人們則是臂膀發酸，這東西重倒是不重，就是在上面坐了一個人之後，更加的難以控制。

又是瞟了一眼姜俊昊的方向，鄭秀妍只發現了一個完全融入進綜藝氛圍的男嘉賓，本能的咬了下嘴唇，卻是被林允兒提醒。

「秀妍姐，你帶著妝呢」

鄭秀妍這才反應過來，手頭上卻是沒有鏡子，她只能轉過頭去問道，「現在呢？」

「沒有大礙，不過別咬了。」林允兒認真的檢查過後，如此說道。

下一組比賽又是開始，聽著耳邊那姜俊昊和金希澈的配合，鄭秀妍只覺得越發的不舒服，如果不能咬嘴唇，那就鼓臉頰吧……

一組又一組的嘉賓，一個又一個的笑點，鄭秀妍完全的置身事外，一個人發呆著。

想像的事情無非是如何將姜俊昊搓圓捏扁，因為這個傢伙有的時候真的是非常會惹人生氣。

鄭秀妍當然知道現在的自己很漂亮，雖然是第一次穿韓服，但是這樣的造型卻凸顯出了她並不經常示人的那一部分，比如更加可愛，更加的像是一個即將步入成熟領域的少女。

只是，有的人還不會欣賞。

想到這裡，她那不斷揉搓著裙子的手指，又是大力了不少。

……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第一階段的拍攝結束，劉在石親切的問道，「不舒服的話就好好休息一下，一會兒還需要你自由發揮。」

「對不起，沒有帶來一期有意思的節目。」姜俊昊彷彿是宣佈放棄一般，思維的粘稠感始終都沒有消失，萬幸這情況並非是在他創作的時候出現。

劉在石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安慰著說，「不算什麼，這節目做了這麼久，笑點之類的也已經固定了，不用擔心，實在不行就交給我。」

平心而論，姜俊昊此次的表現並不是很好，他看著罪魁禍首那鼓起臉頰的無辜模樣，恨恨的走了過去。

「喂，你真的不適合包子臉。」

鄭秀妍抬起頭，用了點時間才想明白了姜俊昊的話，臉色驟變，「我適合不適合，你說了不算」

看著那仰起頭的憤憤模樣，姜俊昊疑惑的眨了眨眼，不能相信這就是讓他接連失常的那個身影。

或許不管怎樣的變化，只需要習慣了就可以免疫？

應該，是這樣吧……

「雖然你不適合包子臉，但是你還挺適合韓服的。」姜俊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讓人眼前一亮。」

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姜俊昊到了更年期？

完全不懂這男人的善變，鄭秀妍繼續就接著眉頭，「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不過我要請你喝東西。」

短暫的休息時間不過半個小時而已，姜俊昊和鄭秀妍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自動販售機前。隨著「刺啦」一聲，姜俊昊拉開了包裝，先是遞給了鄭秀妍。

「謝謝。」她小聲的說道，然後繼續觀察起短髮的姜俊昊。不知道為什麼，她開始認為對方接下來的話並不會讓她開心。

小口小口的喝著飲料，兩人都是沒有說話，突然安靜下來，不再是打打鬧鬧，或許這就是改變的第一步？

只不過鄭秀妍很不適應，她決定先發制人。

「你要和我說什麼？」

「你知道了？」

看著姜俊昊撓頭傻笑的樣子，鄭秀妍當然知道，他是在賣萌。

「你從來都是這樣，就好像沒事不會來找我一樣。」移開了目光，鄭秀妍冷靜的說道。

「喂，鄭秀妍你有點沒良心，沒出道的時候我沒少請你吃飯、喝東西、看電影、逛街，還有搞定你妹的叛逆期。你怎麼能把我說的那麼市儈？」

那收了莫大委屈的神情鄭秀妍不為所動，淡淡的回答道，「你出道多久了？」

「三年。」

「對，你有三年沒做過這些事情了。」

鄭秀妍話音剛落，場面上就又重新冷靜下來。自從姜俊昊出道之後兩人的見面就少了很多，說實話，鄭秀妍還真有點小失望。

並非是每次回到韓國都會來找她，也並非是每次回到韓國都會幫她照顧妹妹。在過去生活中那個彷彿機器貓一般的姜俊昊消失了三年之久，也就只有在出道之後，鄭秀妍才有了精力和自信，要重新將自己的貓抓回來。

只不過，這一切還都在籌備當中。

「算了，我以後補上還不行麼？有機會我們合作的話，到時候我天天請你吃滿漢全席，喝喜馬拉雅峰頂融化的雪水，親自到美國開大牌拍電影，就算你是想要將百貨商店搬回家我也幫你，至於你妹，你自己搞定。」

姜俊昊信誓旦旦的說著，只需要理解這些話字面上的意思，鄭秀妍就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在信口開河。

但這是姜俊昊說出來的話，信口開河又能怎樣？當姜俊昊說道喜馬拉雅山，她嘴角抽動，當姜俊昊說道鄭秀晶，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喂，你怎麼把最難的丟給我？」，她就和往常一樣，捶打了下姜俊昊的胸口，然後重新靠在牆壁上，笑著應允，「說吧，我能解決你的所有煩惱。」

「這個煩惱還是挺難的。」姜俊昊的手指在鐵罐上摩挲了兩下，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知道了一件事情，我的單曲製作經費有一部分是寶兒的專輯的。那張專輯叫《The Face》，製作經費的一部分流入進了我的MV製作裡。」

「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思考的，我將我父親給我的那個哨子，送給了堀北真希，我的日本女朋友。」

鄭秀妍的臉色僵硬下來，不管姜俊昊知不知道，她只是說了一句。

「你個殘忍的傢伙。」

第五百九十五章 學會吸引

燈光將現場照的如同白晝，古色古香的背景之中聳立著四根兩人合抱的紅色圓柱，圓柱和圓柱之間掛著青綠色的帷幔。面對著攝像機，藝人們背對著王座，開始了下一個環節的遊戲。

面前是一個八角形的小圓台，那上面是三個瓢，通常被用來擊打失敗者的頭部。

劉在石以他獨有的腔調開啟了「風流對談」這一環節，平心而論，這好像是「當然了」進化版。

此時正在對決的兩人正式少女時代的兩名成員，Tiffany，還有林允兒。

「請兩位亮出關鍵詞」

隨著劉在石一聲令下，兩名即將同室操戈的少女時代成員一齊打開了手中的卷軸。林允兒手中的寫著「非好感」三個字，而Tiffany的卻是「因為漂亮」。

「咚咚」，劉在石敲出來的鼓聲富有十足的挑逗性，全場沉默下來，靜待兩人的比賽。

「Tiffany公主，剛才在待機室是怎麼叫PD的？」，林允兒率先發問，她雙目炯炯有神，顯然是對這遊戲很有興趣。

「非好感」，Tiffany堂堂正正的說道，就彷彿這樣的玩笑完全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抱歉的搓了搓雙手，然後將遊戲繼續了下去。

「允兒公主，聽說有腳氣，那是為什麼？」

無論如何，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要承認這樣的事情需要很大的勇氣，林允兒將眼神放低，雙唇也是頗為糾結的抿了抿。

沒等劉在石催促，她抬起頭，露出一雙水靈靈，卻散發著好勝目光的眼睛，承認道。

「因為漂亮」

原來，是這樣的遊戲。姜俊昊如此想著，繼續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

相比較下來，林允兒的性格要在這遊戲中佔據一些優勢，明顯的玩笑和虛構的毛病已經不能動搖敵人，那麼就需要其他方式。

「自己覺得自己的笑容非常美麗，其他人看了說什麼？」

被林允兒提問的Tiffany可是以新月般的笑眼出名，簡單的瞭解一下就會知道，這位成員居然憑藉著清純、可愛的形象獲得了跟鄭秀妍差不多的關注，這還是在姜俊昊的影響力之下。

這種問題的難度可見一斑，誰知道Tiffany第一時間就用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非好感。」

聽起來，如此的憨厚？姜俊昊也是和其他觀眾一起笑出了聲來。

重重的歎了口氣，Tiffany也不打算就此放棄。

「在舞台上總是向前衝，這是為什麼？」，Tiffany提問的時候還微微探了探身子，就好像是要確認林允兒說的是不是實話一般。

目光垂了下來，姜俊昊回憶著少女時代的編舞，而結果自然是和Tiffany的問題一樣，林允兒總是會在兩個成員讓開中心位置的時候，向前走幾步，然後擔任領舞。

「因為漂亮」

林允兒一語道出了原因，抬頭起來的一瞬間完全是一副事實就是如此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只感覺很是可愛。

而且，還有些調皮的味道。

不管是形象定位還是本身性格，在笑過之後，姜俊昊也是必須承認，女孩們果然都有了些明顯的變化。

最終Tiffany還是因為不忍對申正煥說出「非好感」而就此事變，當那飄打在腦袋上的時候，就連姜俊昊也是跟著那飛舞的碎片抖動了起來。

「沒事的，這東西打在頭上一點都不疼。」鄭允浩適時的提醒道。

不等姜俊昊繼續熟悉遊戲，在Tiffany和林允兒比拚過後，金在中和金希澈之間又是開始風流對談。

不用說，在韓國一上鏡頭就嘴笨的金在中當然是比不過金希澈，不但是精神上被鞭笞的體無完膚，就連腦袋上也是挨了一瓢，就在金希澈第二次將金在中問的啞口無言之後，金在中居然叫了「黑騎士」。

很顯然，姜俊昊縮在的東黨隊，黑騎士的人選就是他。

「來了？」，金希澈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睛，看著姜俊昊的目光不含善意。

「嗯，哥你有什麼指教麼？」

姜俊昊的問題話音剛落，金希澈就飛快的拿起瓢來，照著他的腦袋打了下去，「啪啦」一聲過後，碎片四散。

「指教倒沒有，黑騎士就要替上一個輸掉比賽的人挨一下，再說你們也是一個組合的，打你和打他都一樣。」

金希澈得意洋洋的說道，就彷彿大振西黨的聲勢一般，例如鄭秀妍，當她看到那個瓢在姜俊昊的頭上粉身碎骨之時，只感覺到一陣由衷的爽快。

「我用『東方神起』。」姜俊昊飛快的選定了攻擊手段。

「那我用『Super Junior』。」金希澈滿不在乎的回應，他明顯看不起這個在日本從來不上綜藝的小子。

又是兩聲具有挑逗性的鼓點。

「金希澈大臣想要學習的是哪個團隊？」

「東方神起。」金希澈沒有半點猶豫的回答著。

「姜俊昊大臣認為是Super Junior的粉絲好，還是東方神起的粉絲好？」

姜俊昊只感覺一口氣直接頂到了自己的上牙膛，還差點咳嗽出來。

他嘴唇抿起，完全沒有想到金希澈一上手就挑選了如此的選擇題來給自己做。耳邊傳來劉在石感歎的聲音，「好敏銳」

目光游弋起來，姜俊昊感覺到了PD那灼熱起來的目光，指望他們剪輯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真的不想輸。

就在此時，卻傳來了鄭秀妍推波助瀾的聲音，「說實話吧。」

「你老實呆著」，姜俊昊如此回應道。緊接著，他卻是咳嗽一聲，深吸一口氣，迎上金希澈的眼神不閃不必，「咳，Super Junior。」

「比起Super Junior，更想加入的團隊是？」

姜俊昊的嘴角勾起一道弧線，既然他已經下了水，自然不會就這麼放過金希澈。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一直隨著劉在石手中的鼓聲越來越急促，知道倒數完畢，金希澈也沒有開口回答。

按照劉在石所說，他這是守住了自尊心。

「喂，你這樣握成什麼了？」

「綜藝的話你還是回日本再學兩年吧。」面對姜俊昊的驚訝，金希澈居然直接就低下了頭，順便還腦袋送到了姜俊昊的面前。

拿起了手中的瓢，姜俊昊長出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因為改變了髮型而不能達到原有的效果，這讓他只能恨恨的問道，「在石哥，我可以用其他的東西來代替懲罰麼？」

「什麼？」，劉在石扶了扶眼睛問道。

重新看向金希澈，看著那被送到面前的後腦勺，姜俊昊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韓文單詞。

「板磚」

……

「這些事情我以後不想聽你說。」

「是麼？我也知道，就算是你也不能接受吧。我也知道這樣不對，我意識到了，所以我在控制我自己。回去吧……」

想起在自動售賣機前和姜俊昊的對話，鄭秀妍只感覺對方此時所處的窘境簡直太讓人解氣了。

但是這種解氣還是藉著他人之手，所以在姜俊昊將手中的瓢擊碎在金希澈的頭上之後，鄭秀妍就坐在了姜俊昊的面前。

「我選擇的詞是『爛透了』。」她打開卷軸，看著姜俊昊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侵略性。

「我的是『用拳打』。」

話不多說，鄭秀妍盡量用平穩的語氣攻擊著，「每天早上起來，看到鏡子裡的那個人，第一個感覺是什麼？」

姜俊昊微微一愣，「爛透了。」

失敗的懲罰除了自我放棄之外，還有一種就是笑而露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兩個人中會有一個選擇放棄。

「在你見到最尊敬的人時，你打招呼的方式是？」

「用拳打。」鄭秀妍毫不在乎的回答著。

「我能問下你最尊敬的人是誰麼？」

「不能」

雖然所有的攻擊角度都被封死，但是姜俊昊卻還不放棄，「在石哥，我能多要求一種攻擊方式麼？」

「嗯，是什麼？」

「就是在回答『用拳打』的時候，手握在臉頰邊上，做出招財貓的動作。」

「這個好」

毫無疑問，這樣的方式讓鄭秀妍有些尷尬，一時間也沒有任何可以還擊的手段，她也只能聽之任之。

「經常在女人那裡得到的評價是？」

「爛透了。」

姜俊昊就彷彿沒有注意到鄭秀妍的言下之意，滿不在乎的表情更加人火氣上湧。他的樣子好像還是和自己得知那個消息之前一模一樣，而繼續下去的攻擊也逐漸不能讓鄭秀妍冷靜下來。

「和妹妹打招呼的時候，你最常用的方式是？」

姜俊昊的問題剛剛丟出，嘉賓席上就再次發出一陣感歎，具體是什麼鄭秀妍已經聽不太清，因為在通常情況下，她和鄭秀晶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相親相愛的。

這一點從姜俊昊那天在宿舍樓下被鄭秀妍一拳搭在鼻子上就可以看的出來，不是很懂得人情世故卻過早進入了娛樂圈的妹妹……

鄭秀妍將拳頭握了起來，舉起在臉頰邊上，微微的勾動了兩下。回答的聲音不再是那麼中氣十足，反倒是帶著點其他的味道。

「用拳打……」

這話剛一脫口，所有人都發出了不相信的怪聲，劉在石甚至還大呼可愛。因為在今天的裝束下，不難想像鄭秀妍的這個動作會帶來如何的效果。

如果可能的話，估計還會出個新聞？

「你對劉在石前輩的印象怎麼樣？」

「爛透了。」

「你和朋友最常用的打招呼方式是？」

「用拳打……」

相比之下，鄭秀妍的攻擊應該是讓姜俊昊更加的難以回答，但是一直到時間過去了很久，當嘉賓們看的不再津津有味的時候，姜俊昊卻還是可以坦然的說出那一句用拳打。

「你對花花公子怎麼看待？」

問出這個問題真的要些勇氣，平心而論，平時的姜俊昊並不會讓人有惡感，就算是他自戀到了不可救藥的程度，看在女人眼裡還是小孩子心性居多。

就是這樣的姜俊昊經常可以給鄭秀妍和同齡人相處的感覺，毫無顧忌的打鬧，就和真正的閨蜜一般相處。

毫不誇張的說，在姜俊昊出道之前，鄭秀妍和他的關係要比和鄭秀晶好。

只是面對這個問題，姜俊昊卻是撐起了下巴，沒有任何回答，一直到劉在石倒數結束。

過往的一切印象都彷彿手中的瓢一般被擊打的粉碎，如果說姜俊昊對鄭秀妍的改變十分震驚，那麼接下裡，鄭秀妍對姜俊昊的感覺就是非常的失望。

四十多分鐘的綜藝節目錄製完畢，鄭秀妍一直到結束時的臉色都非常不好，林允兒詢問未果，鏡頭也不再更多的照過來。

頗有些渾渾噩噩的感覺，一直到要回去更衣室換衣服。

「那個鄭秀妍，是少女時代的成員吧？對前輩好像有些沒禮貌。」

「應該是節目效果吧，不過人長的倒是很漂亮。」

「剛才在大待機室的時候，我還聽到了一些劉在石和姜俊昊的談話，說的也是這個鄭秀妍，就是剛才你說可愛的那個招財貓動作，還是姜俊昊想出來的。」

「不是吧，明顯還是一個小女孩，應該不是姜俊昊的取向。不過，我感覺這個鄭秀妍好像是對姜俊昊有意思，你聽到最後一個問題了麼？讓他評價花花公子，姜俊昊都沒有說話，直接讓她打。」

多餘的話已經不用再聽到了，這些流言蜚語的出現足以證明了一個有些殘酷的事實。從各個方面的對比上，不管是年少成名的堀北真希，還是此時遠赴日本的寶兒，她鄭秀妍的存在感都沒有兩人來的更加強烈。

特別是寶兒，和姜俊昊相處的過程足以讓她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是有著怎樣的感情。

和電視劇中的女性人物一樣將兩人撮合在一起麼？她不是兩人愛情的見證人，也沒有看著他們一點點走到一起的習慣。

在當初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也是和其他人一樣只感覺到震驚，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Follow my heart」，既然是座右銘，那麼堅持下去不就可以了？

既然要和別人比較，那就要讓自己更加出色一些，或者說，是更加具有女人味一些。應該如何去做鄭秀妍也不知道，她渾渾噩噩的回到待機室中。

不管怎樣都需要改變，畢竟她對姜俊昊已經不是過往的那份心態了，兩個人都需要重新站位，或者說他們需要重新認識對方。

所有的過去都成為了掣肘，姜俊昊如今還會和他說一些他感情生活上的事情。這證明，他從沒有在她這裡感覺到更多的女人味。

要如何去做，鄭秀妍選擇了疾病亂投醫。

當她穿著韓服重新出現在那個小小的獨立隔間裡時，那位自稱LES的造型師還在那裡，她靠在梳妝台上，盯著自己的目光有那麼些曖昧存在。

「你不驚訝我會來？」

「不驚訝，如果你不是非常崇尚外表，就是一定要變得好看，再去給某人看。」

對方，好像很瞭解自己。鄭秀妍警惕的打量了這女人幾眼，可以說和對方比起來，她真的是就像個小女孩。

還是，完全沒有競爭力的那一種。

「不要緊張，其實想要變成女人也沒有那麼難，比如和我出去過夜……」，看著對方越來越鐵青的臉色，造型師明顯樂在其中，她站起身來，正對著梳妝台的鏡子，拍了拍身前的椅子，「坐在這裡，其實你需要會展示自己。」

有些猶豫，同樣也有些緊張，但是鄭秀妍卻還是坐在了那裡。並非是誇張，在這位造型師的身上，鄭秀妍感覺到了在少女時代中從沒有感覺到過的女性魅力。

韓服的細帶就被設計在上妝下面一點的位置，眼前只有那纖細而有力的手指，還有鏡子中正在被解開上衣的自己。

「女人，不單單是熱褲，性感內衣，西瓜大的乳房就可以展示出來的詞彙。」

雙肩陡然一涼，就算是LES，鄭秀妍也不得不佩服造型師的手藝。

「有人會說是臉，但是在我看來，科技始終都會發展，現在整形會被看出來，不代表永遠都會被看出來，皮膚有激光美白，有時候臉上的五官也只需要微調，化妝技術能讓一個老太婆變成中年美婦。」

造型師的手指在鄭秀妍的肩膀上滑動起來，從肩頭到脖頸。

「展示自己也代表合理的裸露，害羞起來就會變成淡粉色的脖子和鎖骨部分是對付男人的大殺器。」

「恭喜你，你擁有它們。」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感覺著那手指滑動時帶來的一陣陣戰慄，鄭秀妍的後背已經全部都是細密的汗水。

上衣被除去，她的胸口甚至還有白邊兒裸露在外面。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在那手指從脖頸的正面滑倒後面，鄭秀妍只感覺一滴汗水，順著脊柱一直滑到了她的腰眼上。

「請始終記住一點，裸露代表的是吸引，永遠都不是勾起情慾，上成和下成只有一線之隔，今天我還有工作，我們有時間出來喝一杯怎麼樣？」

被熱氣劃過耳邊，汗水順著下巴滑落在胸膛上，然後一路向下滑去。

第五百九十六章 獨立王國

新年的陽光透過玻璃，將一切都照的金燦燦的，何美藝單手扶著額頭，盯著報表上一個個縮減的數字，用另一隻手在文件的底部簽了名。

「先生，根據這些證據你完全可以起訴他們，並且獲得破產拍賣賠償的權利。」

付出了貨物卻得不到報酬，對於她面前的這位先生來說這應該是一件讓人憤怒的事情，但這位卻是出人意料的神采奕奕。

「謝謝。」

看著那人離開房間，還有那因為興奮而膨脹通紅的側臉，何美藝只是長長的歎了口氣，叫進了她的下一位客戶。

「我們沒有任何行之有效的拖延方式，在這方面，法律不會對您有任何幫助。」

和前面的那位正相反，何美藝盡量使用一種公式化的口氣觀察面前的中年男人，他四十多歲，身上的西服有些褶皺，疲勞的雙眼，斑白的鬢角，最近這段時間，這樣的男人她已經見的太多了些。

「你是說，我必須破產？」，看著那雙充滿了絕望的雙眼，何美藝沉默的點了點頭。

中年男人彷彿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中，渾身都透著一種可視的頹然。

這些天來公司中的所有合夥人都被集中在一起，互相之間頻繁交流著對於金融管理法案的見解。任何的趨勢都可以被一些人先嗅到不少的端倪，接下來的這幾天裡何美藝不停的和破產、財產清算監督和相關金融法案咨詢打交道。

「聽說你還是那個姜俊昊的私人律師？」，中年男人突然問道。

何美藝的臉色瞬間嚴肅下來，她清清楚楚的回應道，「關於客戶的消息我需要保密。」

「呵，在我們這些實業家因為沒錢而破產的時候，有的人卻是可以買房又買車。」中年男人的臉上燃起一絲病態的眼紅，嫉妒的怨恨嘴臉昭然若揭。

「你說，法律公平麼？」，他問道。

「我只能說這和法律無關，但是我的職業道德告訴我，關於姜俊昊先生的一切訊息都不能告訴其他人。對於您來說，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人貸款，韓國是允許私人債務流通的國家，這方面您需要自己努力。」

何美藝依舊公式化的說著，有的人就是如此，在面臨絕望的時候，尋求解決之道永遠要比怨恨、嫉妒更困難。

已經這麼困難了，他們也就允許自己放縱一些，選擇簡單的嫉妒和怨恨。

又是一人離開，午飯時間。

充斥在快餐廳中的依舊只有金燦燦的陽光，寧可選擇快餐店也不願意去西餐廳，何美藝最近反感聽到任何有關錢的事情。

在這種東西面前，她看到了太多人的可惡嘴臉。

「晚上有時間麼？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東西。」

「有時間，但是我最近更喜歡漢堡。」何美藝揚了揚手中的漢堡，對著男友周俊苦笑著說道。

好像是知道何美藝從不喜歡口是心非，周俊誇張的舒展著眉頭，努力想要打破僵局，「如果我想要討好你，也需要你給我機會。」

「如果你想要討好我，就證明你有事相求。你知道嗎，辯護律師和社會部記者，我們應該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那金絲邊眼鏡後的目光彷彿能洞察人心。

「OK，我想見姜俊昊，但是我們之間沒有聯繫。」

「他是我的客戶，不是我的朋友。」何美藝拒絕道。

周俊直接打開背包，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我知道你在休息的時候不願意去談公事，但是我知道你們是臨時僱傭關係，現在他的歌曲版權管理都交給了日本人和美國人，在韓國他沒有發行作品。雖然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幫他做什麼，但是做完這次事情之後，你還是需要一個穩定的『大牌客戶』。」

打開筆記本，周俊熟練的敲擊了網址，他一臉帶卡了六個瀏覽器，將窗口一一縮小到合適的大小，然後在桌面上排列開……完全的有備而來。

「看看吧，這是最近的輿論，去年年末的『蓋普洛調查』，姜俊昊沒有上榜，他甚至都沒有進入前十名。」

「『蓋普洛調查』？」，何美藝問道。

「就是一個大眾好感度的調查，半年一次，去年一整年姜俊昊都沒有上榜，上半年他在日本發展，這情有可原。但是在下半年，他有一部電影，有緋聞，歌曲還賣到了美國，韓國人的民族情緒你也知道，不過Rain是第一名，他連前十都沒進……」

「為什麼？」，何美藝將筆記本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其中有四個都是姜俊昊的非好感網站，其餘兩個一個是谷歌，一個是NAVER的藝人討論版塊。

「因為他看起來太富有了。」

富有，每個人都想要富有，但是從某個層面上來說，只需要抬起頭，就可以看到比自己更加富有的人。

聰明的富人總是會隱藏自己，這樣的確可以避免各種各樣的麻煩。金錢本來就是為了提升生活品質，但是當金錢會帶來別人的仇視，那麼隱藏起來就是非常聰明的選擇。

因為窮人，總是要比富人多。

周俊喝了一口飲料，藉著說道，「從這些輿論點就不難看出，姜俊昊的人氣已經圈定在一個特定的群體裡，而且越來越向低齡化靠近，這證明他的富有已經開始讓他原本依仗的中層階級開始不欣賞他。」

「白手起家，成功，回報社會。」何美藝抬起頭，「依我看他的年紀還不到可以回報社會的時候，你給我看這些又是想要幹什麼？我只是負責他的版權，還有一些財產移交。」

「他的一幢房子多少錢？」，周俊問道。

「以你一年的收入，大概不吃不喝二百年就可以買下他的漢江別墅。」

「問題就在這裡，朝鮮體育報已經盯上他了，他們只需要等待這些財產移交完畢，然後告訴給所有人。那麼姜俊昊的形象就，BOOM」

爆炸，周俊用了一個非常形象的比喻。姜俊昊本身就是公眾人物，在媒體評選中榮登韓國最偉大的嗓音之一，2007年韓國最佳廣告模特，2007年韓國廣告收入最多的藝人之一，2007年對韓國娛樂圈影響力最大的藝人之一。

但是，他卻沒有登上韓國「蓋洛普調查」的前十名。

「這些不是我們應該去管的事情。」何美藝直接蓋上了電腦。

「我知道，他有經紀公司，但是他的經紀公司也沒有去管，因為他不同於其他S.M的藝人，他們不能強制要求他不開價值三十五萬英鎊的車，不買八十萬英鎊的別墅，盡量不要用奢侈品應對媒體。」周俊如數家珍的說著，「他們沒有辦法控制他，所以也就無法維護他的形象。」

「如果不出意外，這將是他的事業危機。」何美藝放下手中的漢堡，也算是承認了周俊的推測。

輿論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而藝人也並非是站在鏡頭面前微笑那麼簡單。

「我還知道明天你和他有一次約見……」

「這些和你有什麼關係？社會部記者也要管理這些？」，何美藝皺著眉頭問道，情侶之間互相干涉工作，足以讓她發出質問。

周俊又是歎了口氣，然後說道，「你知道我們中央日報和大宇有些關係，而大宇和姜俊昊有些關係，我和姜俊昊有過短暫的交集，所以就落在了我身上，而且我還不能通過其他方式聯繫他。比如打電話告訴他，姜俊昊先生，你必須相信我，我要解決你演藝生涯的一個大危機……算了，傻子才會相信。」

「呵，這麼大的中央日報，什麼時候也要為一個藝人服務了？」，何美藝諷刺的問道，並非完全針對周俊。

誰知道，對方更是無奈。

「你要知道，現在一打開報紙就完全沒有好消息，輿論是引導人們的視野，告訴他們真相，而不是告訴他們你們每天都生活在一個骯髒的世界裡，不公平到讓人想要自殺。中央日報最近的新聞主題都是很陽光的，收效不錯，現在就是要讓一部分人去幫助另一部分人，從藝人開始。」

輿論的引導不管人們相信與否，永遠都是主流視野的全部，網絡媒體從來都沒有具有權威性的聲音，而中央日報卻不一樣。

它可以告訴人們，不要畏懼嚴寒，天空中還有金燦燦的陽光。

周俊握住了何美藝的手，目光真誠的做了結案陳詞，「聽我說，不管我們做的是什麼，這都是一件雙贏的事情，可能我們告訴姜俊昊去做慈善好像有些花錢買名聲的嫌疑。但是你需要知道一點，如果我們不告訴他，他可能都不會想起來。」

「他沒有那種必須幫助別人的想法，我是他的律師，我知道。」

一個機會就這樣擺在了何美藝面前，幫助周俊假造一個偶然完成此時，然後獲得姜俊昊私人律師的正式委託，或者是以非常嚴謹專業的身份拒絕周俊的提議，最後什麼都不提起。

「幫姜俊昊，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幫助我們，三贏。」

……

第二天一早，首爾的晨光彷彿被一道紅色的身影所吸引。平心而論，姜俊昊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虛榮的人，但是他必須承認，虛榮的感覺很好。

車窗上的黑色貼膜可以阻隔大部分人的視線，新韓銀行的貸款可以完全不用擔心，那麼將自己愛不釋手的玩具運送到首爾來也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首爾的高速公路上自從昨天開始就多出了一抹紅色的影子，而此時這影子卻是來到了首爾市中心，在一家律師事務所的門前，接到了一個女人。

「請戴上安全帶，相信我，我現在都不相信我自己。」看著冷臉上車的何美藝，姜俊昊用冷幽默和車內的空調暖風驅散了對方身上的寒意。

「這車很不錯，這是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感覺到了何美藝觀察車內的視線，姜俊昊笑著說道，他希望對方可以大方一點，「昨天你在電話裡告訴我，說是有事情要和我商量？我想我們應該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們在車上說就可以了，從這裡到首爾近郊大概需要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何美藝古板的拒絕道。

姜俊昊扶了扶臉上的墨鏡，「相信我，我們真的用不上一個小時。」

紅色的影子再度啟動，在金燦燦的陽光下，就彷彿是一塊巨大的紅寶石。

坐在這車上，何美藝唯一可以感覺到的就是目光和鏡頭，在紅燈前停下，不管是行人的目光還是他們的手機都在對著這輛奔馳SLR。

姜俊昊當然是見怪不怪，但是他的這幅樣子落在別人眼中就顯得不是那麼低調了。

「不要對我抱有什麼惡感，站在舞台上面對四萬人的注視要比這感覺好的多，富二代們那點虛榮心絕對沒有我們的難以滿足，特別是站在舞台上的時候。」

他對目光和鏡頭有著難以想像的免疫力，當紅燈過去，紅色奔馳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除了去看我的房子之外，你還有什麼事情？」

當然，登上舞台和富二代的炫耀心理有本質不同，用盡十分努力熬上幾個月的作品當然是要被越多人關注越好，身為創造者就必須擁有這份虛榮。即，渴求關注的心理。

就算是並非創造者，努力了數年，日日夜夜的辛苦，留下的那些汗水，當有朝一日他們站在舞台上，當然也是希望喜歡他們的人越多越好，證明自己的努力有了回報。

這和輕易得來的財富，卻拚命的想要將其展現出來，又要體現出高人一等的地位虛榮完全不同。

從姜俊昊的認知上來說，藝人，永遠要比富二代強上不少。

「我想要您停止無意義的炫富，並且提出一個建議。」

「炫富？你說我？」，姜俊昊皺起了眉頭。

何美藝冷言冷語的繼續著，「將這台車從日本海運回到韓國需要花費多少錢？」

「我不知道，我的財力可以保證我的生活水準，我喜歡它，所以就將它帶在身邊。」

「但，您是公眾人物。」

的確，姜俊昊愕然，身為公眾人物的他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大眾的監督，特別是在韓國，類似這樣的行為的確會招致非議。

「全世界好像就只有韓國一個國家這樣。」他諷刺的感歎著。

「當然不，很多國家都是如此，只是韓國對所有藝人都一視同仁而已。以美國和英國為例，他們的Anti文化要比我們更早、更激烈。當然，我這不是在幫韓國說話，但是這樣的要求的確有助於藝人維護良好的形象，而不是成天讓粉絲們想著不勞而獲。」

「說你的要求，你不是我的公關人，再說，這些我都明白。」

被打斷的何美藝並沒有氣餒，她將自己和周俊討論的一切細節都如實相告，還包括了最後的三贏理論。

「你想要成為我的律師？」，高速公路上，姜俊昊開著車，驚訝的挑起眉頭，「那你不應該是對我畢恭畢敬，答應我的一切要求，包括合理的、不合理的，公開的，」，說著，他瞟了一眼何美藝的腿，「私人的就算了。」

這算是報復？這一句挑逗的確是可以讓律師都有些怒火中燒。

「我希望一切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擺出來，證明我對您沒有隱瞞，也證明未來在有關您的一切法律事務上，我都不會有任何的隱瞞。我也會直接說出我的想法，避免將來有天上庭會輸在自己的委託人身上。」

聽出了語氣中的諷刺，姜俊昊笑著說道，「你放心吧，你這輩子都可能再也遇不到像我這麼高智商的委託人了。這些事情我需要考慮幾天，捐款的話，我也沒有現金。」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將車子停好，柏油馬路的盡頭是一個轉彎，看樣子這裡地勢頗高。面前的警衛就是這棟建築的「物業」，完全的私人「物業」。

擁有一棟房子會讓人感覺是一家之主，而擁有一棟別墅會讓人感覺自己高人一等，如果擁有一座莊園，估計會讓人感覺自己就是國王。

何美藝手中的法律文件就是通行證，財產移交還沒有結束，這裡尚屬於大宇旗下的一家化妝品研究機構。

據說，這裡是每年研究員們用來放鬆的地方。

面前的路障逐漸消失，姜俊昊感歎的打了一個呼哨，重新踩下了油門。

真正的奢侈或許並不是富麗堂皇的裝飾，而是將車子沿著路一直開，從起點到沒有路為止，你所看到的一切，除了活物之外，都是你的。

「冬天的這裡有點蕭條，如果是夏天會好很多吧。」

車子緩緩的爬上了一個坡道，上來之後是也一下子就寬闊起來，遠處居然還有山景，可以跟龍山遙遙相對，三座獨立式的別墅各有千秋。

毫不誇張的說，擁有這裡才是最大的享受，一座在城市附近的獨立王國，完全的私人領地。

第五百九十七章 我們有什麼？

何美藝是一個節儉的人，因為父親是檢察官，她對持有大量財富的人有一種近似本能的懷疑。在成為律師之後則更是如此，她必須要幫助客戶鑽一些法律上的空子，因為她必須遵守律師的原則，而並非是法律的。

但是在姜俊昊的問題上，她並不需要幫他處理態度的法律事項，坐在這裡和對方交易，她可以退出律師的定位，轉而用一種更加客觀的目光來看待問題。

現在的問題是，在昨天她處理了三個小型的破產清算的法律問題，超過一百人將因此失業，而此時卻是和姜俊昊坐在即將屬於他的大房子裡，這一切看起來並不公平。

「招聘一個會日語的工作人員，她需要在一段時間內住在這裡，要女性，最好可以長期聘用，我不想需要的時候再去現找。」

姜俊昊對身邊的人說道，他突然不知道應該任何稱呼這些工作人員，準確的說他們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這棟建築。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該覺，比他看到別墅前面的蓮池，和道路盡頭那些用於飼養動物的鐵籠子更加奇怪。

如果想要住人的話，這裡需要盡快減少那種研究氛圍。

兩人所處的房間以白色為主，巨大的落地窗已經不能用窗戶來形容，這房間有一面完全是透明的。

客廳很大，幾乎佔了整個一層建築面積的二分之一，剩下的是書房，廚房還有飯廳，總之是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沙發位於客廳的正中央，坐在這裡只需要轉頭便可以眺望遠方，這種感覺彷彿可以滿足任何一個男人對於房子的要求。

「我們可以繼續工作了，接下來你要告訴我什麼？」，姜俊昊認真的詢問著，他很喜歡何美藝的方式，你要什麼，我要什麼，然後行動，最後是結果。

「是一部分慈善計劃，還有讓韓國民眾相信你是一個教徒，這些不是我的專業，所以很抱歉，你需要和周俊詳談。」

「那是你的男朋友？」

「嗯。」嚥了口唾沫，何美藝艱難的承認下來。

並非是迫於面前男人的壓力，對於何美藝來說每天遊走於律師跟自我之間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而姜俊昊帶著她來到這裡，坐在一間不知道價值幾何的別墅中，商談的卻是一些對於他來說九牛一毛的捐款問題。

一想到這些，何美藝心中就有一些蠢蠢欲動的暴戾。

「我能問一個問題麼？」

「問吧，我最擅長的就是解答問題。」

「為什麼要這裡？」

看著那雙綠色的眼睛，何美藝並不知道姜俊昊為什麼要挑選這裡。暫且不說他沒有那麼龐大的家庭，就算是有，能夠居住在一起麼？

「你的問題跟這裡被建築的初衷有關，我只是聽過一次，之後便一直記住了。」

「錢對於我們來說最直接的作用並不是權利，而是提升我們的生活品質。有更多的錢用更好的東西，在男人的世界觀裡，女人也是其中之一，反之亦然。」

「但是，當你到達一種有錢也無法再提升生活品質的狀態時，你會做什麼？繼續辛苦工作賺更多的錢，還是用你現存的錢讓餘生都在享受中？」

「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後者，小部分人會介於第一種和第二種之間，他們就是人們所說的成功藝術家。而第一種人，都是被迫的。」

「錢，就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從別人仰視你的目光，到手中握有巨大的權利，有朝一日這些都會被厭煩。唯一不會被厭煩的就是幻想，還有平靜、幸福到無聊的生活。這裡就是以這種思想為初衷建立的，平靜、幸福到無聊的生活。」

姜俊昊站起身來，他走到落地窗前，看著不遠處的兩座別墅。

「你和我都無法想像建立這裡時，我爺爺，也就是金宇中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他在事業上取得了非常巨大的成功，然後想要建立夢想中的烏托邦，他想要人造一座天堂。」

他指著最遠處的那一座，「那裡原來居住的人應該是金泳三，韓國前總統。」

他指向另一座，「那裡應該是我父母，我哥哥的父母，還有金宇中和鄭喜子。」

「這裡，應該是金羽誠還有金慧敏，和另一個姓金的傢伙。」他轉過身，看著何美藝，最後說道。

「沒有，『我』。」

何美藝的瞳孔驟然放大，在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飛速跳動起來。她想要開口詢詢問為什麼，但是卻問不出口。<a href=http://www.uu158.com/>文人小說下載</a>

直到這時，姜俊昊卻是似乎開了一個成功的玩笑般，笑了出來。

「怎麼樣？這一套說辭下來沒有女人會不被打動。我幾乎都可以想像在未來某些時候我帶著女人來這裡，然後發表一番關於自身過去的演講，最後征服她們的景象了。」

變態。

這就是何美藝此時對姜俊昊的唯一評價，剛剛的氣氛全然消失，兩人也是飛快的進入了工作之中。不得不說，姜俊昊剛剛的樣子真的很襯日本媒體送給他那海妖的外號，真是出人意料的妖。

而何美藝得到的唯一一個答案，就是姜俊昊自認為他可以消化這裡的生活，因為他是一個藝術家。

兩人並沒有在這裡呆多久，何美藝手中的法律文件足以讓姜俊昊可以隨時使用這裡，在他想來的時候。

接下來的問題就更加簡單了，當那紅色的影子再次回到高速公路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不得不說，姜俊昊可以完成女性的所有夢想，是韓劇中標準的男二號。

「如果周俊要求採訪的話，我會接受，不過不要指望我會根據報紙的宣傳隨便說話，也要保證我的版面，保證我的話一定會被刊登出去。」

就在何美藝下車之前，姜俊昊還是送給了對方一個驚喜，輿論的風向也讓姜俊昊的團隊十分頭痛，特別是在東方神起韓國活動也將變成六個人的如今。

「我會通知他的。」

何美藝矜持的笑了笑，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就下了車，鷗翼式拉門瞬間就吸引了無數的目光，即便此時路上並沒有多少人。

虛榮，絕對的虛榮，這些目光就彷彿是隔靴搔癢一般不斷地撩撥著何美藝的心。

這種感覺只能讓她深呼吸，然後轉過身看著將車窗放下的姜俊昊，等待著客戶的最後吩咐。

誰知道，這小子卻是來了一句。

「不用請我上去喝咖啡了，我說過，對你沒興趣。」說完了自己的話姜俊昊就搖上了車窗，然後一腳踩下油門，尋了一個最近的拐角，飛快的躲避了何美藝的視線。

他當然不知道何美藝會是什麼表情，只是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密。跟何美藝合作的過程中，姜俊昊也是忍受了許久暗中淡淡的自以為是，對方一直都認為在道德觀上一定強過自己，長此以往下去，他姜俊昊豈不是要被說教不成？

先下手為強，不管是做生意，還是挑選合作夥伴，更甚至是調教下屬，在各個方面姜俊昊必須保證這些人對他有最基本的忌憚。

要不然，事情就沒那麼好玩了。

網絡輿論讓姜俊昊開始不接受採訪，只是和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一起拍攝很多的照片，不接受採訪從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東方神起的曝光率，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需要盡快被解決。

僅僅是參加一個綜藝錄製而已，韓國網絡媒體就接連出了新聞，S.M家族團隊除了天上智喜意外的總動員，可惜這並非是談話類節目，吸引的關注也並非是那麼大。

一次簡單的慈善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或者說用這種方法解決問題治標不治本，姜俊昊當然不會讓自己的辛苦錢就因為網民們坐在電腦前打幾個字而必須被捐出去，就算是送人，也需要他想。

可惜的是，大眾永遠都不會淳淳善誘，而這一次，也是他姜俊昊第一次和輿論針鋒相對。

「蓋洛普調查」？這東西在韓國娛樂圈關乎藝人的廣告數量。但是現在它並不重要，姜俊昊需要度過更大的危機，所以他必須和團隊一起行動。

……

第二天一早，S.M公司最大的一間會議室。不但是所有團隊的領導人都已經到齊，重要部門身兼股東、理事等職位的高層管理也已經到齊。

他們今天聚集在此的原因並非是因為李秀滿回到了韓國，而是要針對韓國娛樂圈的大變遷，以及S.M面對的斷層問題。

「06年出道的張力尹並沒有根據公司的企劃完成既定目標，這本來就是實驗性企劃，大家也不用擔心，韓國每年都要推出上百位Solo藝人，能成為李孝利、寶兒和Rain的只有三個人。」

方真站在投影儀正對的幕布前，侃侃而談。

「但是，根據S.M的企劃今年應該是張力尹登頂的一年，我想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已經到達了最低點。所以企劃室特別制定了新的計劃，張力尹轉戰中國大陸。」

「等下，這算是放棄，她可是李秀滿先生親自誇獎的亞洲第一女聲。」一個瘦高男人大聲的反對著。

方真將手中的激光筆關閉，微笑著面對那瘦高男子，「這裡是S.M每一年年初都會舉行的企劃研討會議，並不是每半年一次的資源分配會議。如果您真的想要擺關係，或者威脅我，請等到半年之後」

坐在前排的李秀滿苦笑著搖了搖頭，而那瘦高男子明顯也無法繼續說下去。

「針對08年，S.M可能會出現的斷代問題，我們建議東方神起在後半年回歸韓國，而上半年以姜俊昊的百想藝術大賞為基點，放出他將在韓國和東方神起一起活動的消息，宣傳週期應該有二十八天，到時候我們可以讓他接下作品。」

「這個計劃不可行，那時候是東方神起日本巡迴的檔期，這一次對他們至關重要，請你繼續，然後這方面回去再做一份企劃發給我。」金英敏直接開口否決了方真的企劃，這已經是幾個現有組合中最後一份既定企劃方向了。

會議室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真身上，他們都清楚的知道接下來這個女人要說的，就是關乎S.M能否維持現有地位，並且繼續發展下去的關鍵。

方真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水，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大家需要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現在的經濟不景氣，其實進入二十一世紀以來，韓國經濟就沒有景氣過」

會議室中發出一陣「嘿嘿」的輕笑聲，見到方真的幽默可不容易。因為她越幽默，就意味著情況越不好。

「美國人靠不住是我們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我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居然這麼靠不住。現在好了，他們出事，大家買單，各行各業都要迎來變革，娛樂圈也是。」

方真拿起手中的遙控器，幕布上的景象就這樣變化了起來。

「這是JYP在去年推出的新人女子組合，唱功不平均，外貌不平均，舞蹈不平均，定位模糊。但是憑藉著一個出道綜藝，外加上一首《Tell Me》，她們成為了韓國女團的支柱。」

她轉過身，正對著最前排的高管。

「S.M歷來都是以個人形象為基本素材的經紀公司，在這些年來韓國歌謠界也翻唱了不少日本、台灣的歌曲。在這方面，我認為韓國歌謠界有把握創作出自己的『神曲』。」

「現在有幾個消息告訴大家，好消息是，我們不需要繼續靠著姜俊昊一個人撐起S.M創作者的門面了。壞消息是，在這樣的狀況下，S.M的作曲不可能符合現下市場的潮流，我們和網民一樣也使用了新名詞，『中毒性』，也就是傳唱度，和旋律抓兒的程度。」

「JYP正在籌備它的下一步動作，我們的少女時代在這方面有著先天的弱勢，以她們現在的年紀可以拿著棒棒糖，做一幫很可愛的小妹妹。但是這個形象，和JYP非常重疊，而且我們完全沒有優勢，可以說還都是劣勢。」

「在姜俊昊的幫助下，少女時代的成員Jessica取得了非常巨大的曝光，但是陳永守先生，你知不知道Jessica的非好感網站已經達到了十二個？還是因為你小看女性的嫉妒，轉而專門要靠曝光來吸引關注？」

坐在正數第三排的陳永守立刻就收斂了笑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在這樣的會議上被方真點名的確有些丟臉，但是……

「那是我的計劃，而且效果不錯，十二萬的粉絲註冊人數，雖然在聲勢上還差很多，但是我們可以通過其他方面來彌補，她們還有時間，我們也有。」

金英敏再次開了口，此次東方神起和少女時代的合作也是他一手促成的，三星不說滿意也不說不滿意，反正和這樣的大型集團廣告部談判並不容易。

S.M，甚至還消減了東方神起的出場價格。但是，卻沒能給他們姜俊昊。

「在姜俊昊的LG代言到期之後，我們承諾將他的代言交給三星，他除了帶來麻煩之外，還是有很多幫助的。」金英敏有些侷促的說道，說話時他還多看了李秀滿幾眼，這可是讓滿場的竊笑聲一下子就響個不停。

等笑聲消失之後，方真這才重新開了口，幕布上的圖像已經變成了東方神起。

「艾回是一個比S.M更加可惡的吸血鬼，我們什麼時候能告訴粉絲這個？說實話，我很期待。」

「咳」，李秀滿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這可是讓方真收斂了不少抱怨。

「08年，東方神起將變成六人組合，而且他們需要轉型。相信我，在這樣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一幫喊著『養育我，養育我』的奶油小生，還有那種站在舞台上，讓粉絲們感覺帶出去非常有面子的帥哥哥已經不能滿足女性的幻想。」

「簡單的說，在偶像大行其道的情況下，東方神起卻要向著非偶像轉變，他們需要成為有實力養家的帥氣男人，讓粉絲憧憬。而不是讓粉絲們把他們當成在困難時期也是吸取骨髓的兒子，讓她們討厭。」

「先生們，在08年，奶油小生行不通了，他們需要變化，需要變成可以給人鼓勵的，讓人看到希望的偶像，也只能是偶像。」

08年是實力派歌手的末日，這已經不是個秘密，就算是以實力形象出位的「Big Bang」在骨子裡也是偶像組合。簡單，直接，陽光，只有這些偶像才能帶給勞碌了一天的人們以精神的愉悅，感人至深的藝術形式，正在逐漸的退出舞台。

方真重重的歎了口氣，她站在台前，用嚴肅的語氣告訴了所有人。

「先生們，S.M能完成這種作曲的人有，余勇鎮老師可以完成，但是讓一個音樂憤青來深情的鼓勵別人我怎麼想都覺得不靠譜。這句話請不要告訴他是我說的，即便這是事實。那麼，我們就要面對接下來的一個問題，JYP有樸振榮，我們有什麼？」

全場安靜，每個人都是表情肅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聲音不大，卻可以讓人振奮的聲音卻是響起。

李秀滿側了側頭，看著幕布上六人東方神起的圖像，一字一句的說道。

「姜、俊、昊」

第五百九十八章 唉，宗教

「OK，我們還有姜俊昊。」方真附和著，但是她的語氣卻帶著點嘲諷的味道，不難看出，這意味著隱患。

她揮動手中的遙控器，幕布上的圖片又發生了變化，其中有一欄時間表，方真的激光筆正點在上面。

「從04年出道開始姜俊昊就給公司帶來了巨大的經濟利益，音樂性的希望，公司股價上升，公司形象在中年人群體中擁有了一定好感度，取得了跟艾回進一步加深的合作。」隨著方真的話，幕布上的圖標不斷的變化著，緊接著，她話鋒一轉，「但是除了經濟利益之外，在音樂性上姜俊昊缺乏更多的作品，公司股價經常會隨著一個人的想像而起起伏伏，公司在中年人中的好感度已經被最近的一系列事件鬧的所剩無幾，跟艾回的合作也因為音樂版權問題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我必須說，我喜歡他的那輛奔馳SLR，我喜歡他讓艾回吃癟，甚至不惜為他搖旗吶喊。但是至關重要的一點，如果他不將那輛奔馳開回韓國來，如果他不像對待艾回一樣對待我們，那麼我會更喜歡他。」

方真提出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姜俊昊，無法控制。

「08年，姜俊昊已經是公認的實力派歌手，我們要如何讓他重新成為偶像，這是我們所要面臨的最大難題。」

「先生們，毫無疑問，在08年姜俊昊的發展將會陷入停滯期，如果美國人不快點讓世界人民的生活好起來，那麼他的人氣會在未來兩年內下滑，直到消失。」

這並非是烏鴉嘴，而是一個所有人都能意識到的問題。李秀滿提出JYP有樸振榮，而S.M有姜俊昊，但是姜俊昊在創作靈感上也僅僅能支撐他自己。

好音樂並不是一切，可以寫出神曲的樸振榮，銷量絕對沒有姜俊昊高，賺的絕對沒有姜俊昊多，在相同廣告的競爭中，也一定會輸的很慘。

「能賺錢不就好了麼……」

金英敏的話剛剛說到一般，就被方真直接打斷道，「這種情況說明姜俊昊很不穩定，做經紀公司不是風險投資，高風險高收益從來都不是S.M的傳統……」

「或許我們應該嘗試換一種傳統。」

一瞬間，整個會議室已經沒了那種固有的愉快氣氛，總體來說07年的S.M盈利不少，在座的眾人也不至於如喪考妣。但是，金英敏的話卻是直接冰凍了現場的氣氛，就好像是狼群之中，年輕的要挑戰年老的。

這種流動在會議室裡的詭異靜謐和目光要比群狼嚎叫更具壓迫性，公司中的爭權奪利從來都不血腥暴力，權利，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穩定收益和風險投資，這兩項對比起來，在這個時候股東們一定都很喜歡前者。開拓進取是好的，但是要抓住時機。」

李秀滿不動聲色的說著，他全然是一副老師、前輩的做派，讓人找不出半點反抗的餘地。站起身來，他的一舉一動自然牽扯著所有人，即便在明天他就要回到美國去。

「姜俊昊的問題是整個公司都需要關注的問題，並不是說整個藝人的特殊身份，是因為我們需要一種全新的方式來對待他。」李秀滿走上前台，方真立刻就退到了一邊，「我們有一個問題，S.M要發展到何種程度，我想答案很簡單，和艾回一樣在亞洲擁有巨大影響力的公司。」

「但是我在美國接觸了CAA以及更多歌手和更多唱片公司的經紀合約，值得提倡的一點是，他們的新人合約在某些方面比我們更過分。」

「姜俊昊是個難題，是需要我們不去阻攔，反而要疏導的難題，至於形象問題就交給公關來做，至於音樂問題，完全交給他個人就好。」

關於姜俊昊的問題就這樣被簡單的概括下來，金英敏閉嘴不言，當然也沒其他人反對，而參加此次會議的金永旭，則是不難看出姜俊昊正站在某種機遇的面前，比如和李秀滿修復關係，再比如獲得更好、更多的資源。

……

陽光透過被彩繪上耶穌肖像的玻璃撒了進來，木質的講台正面被鑲有一副十字架，鋼琴，唱詩班，木質長凳，還有坐在那上面一個個雙手合十的教徒，有一種叫做虔誠的氛圍在這裡應運而生。

胸前戴著銀色的十字架，姜俊昊卻好像並不是這其中的一員，雖然他也是微閉著雙眼，雙手合十，就和他身邊那擁有一頭齊耳短髮的少女一樣默默祈禱。但是，在這一片祥和且虔誠的氛圍中，姜俊昊還是那個非常突出的存在。

並非是因為他的面容，要說帥哥，坐在他前面的崔始源和他完全不相上下，但是對方卻可以完全和這環境融為一體，看起來就彷彿是一個普通人。

只有姜俊昊不同，他出現在這裡並沒有破壞這種祥和的氣氛，只是看上去並不那麼虔誠，就彷彿是單純的進入角色而已。

耳邊只有呢喃著的祈禱，並沒有電影中那種「光當」一聲悶響，睜開眼睛就發現一個男子大方闖入的事情發生，但是在姜俊昊看來，剛剛的聖經講解，真的是讓人昏昏欲睡。

終於，站在講台後的黑袍男子，宣佈了禱告時間的結束，姜俊昊抬起頭來，和身邊的人一起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架，然後睜開了綠色的眼睛。

他表情虔誠，動作上也不帶絲毫的煙火氣，溫潤的氣息從沒有在他身上得到過這樣的體現，甚至會讓人感覺到判若兩人。

姜俊昊轉頭看向身邊一臉懵懂的Tiffany，用神棍十足的口吻說道。

「終於……結束了」

「」，兩撇蹙眉立刻就擠在了一起，Tiffany看向姜俊昊的目光滿是費解。

「我沒有一丁點兒褻瀆上帝的意思，我知道信仰是怎麼回事。」姜俊昊立刻解釋起來，在這樣的場合做出那樣的舉動，真的是很不禮貌，「只是金永旭那個混蛋告訴我，如果我想要寫一首溫暖人心的歌曲，我就必須來這裡體驗一下那種氣氛。」

等待他的依舊是那透明和不解的目光，Tiffany的臉上沒有了傻笑，這還真是讓姜俊昊有些不適應。

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姜俊昊坐在這裡，什麼都沒想，什麼都沒思考。這種認為讓大腦當機的舉動讓他很不適應，可以堅持做完這些就已經是極限了。

只是看著眼前的Tiffany教徒，姜俊昊明確的感覺到，對方和自己，並不是一類人。

「ffany，我們還有活動，前輩也要一起來。」前排的崔始源回過頭來，他看向姜俊昊的目光十分神聖，並非是排斥，而是讓人感覺你很不合群的那種。

姜俊昊喪氣的垂下了頭，始終沒有站起身來讓Tiffany出去，而是讓這個後輩從長凳的另一邊繞了些路。

今天的姜俊昊穿著一身休閒服，全部都是淡色調，的確很符合這裡的氛圍，但是人卻並不符合。

「永旭哥讓我帶著你一起活動，等到時候他會來接你，我們沒有時間……」

「你開車了麼？」，姜俊昊抬起頭來，打斷了對方問道。

「沒有，我來教堂的時候都不開車的。」

姜俊昊用手從褲兜裡摸出一串鑰匙，「我是開車來的，要不要帶你一程？我估計你也有興趣買一輛。」

崔始源搖了搖頭，「我不喜歡紅色，再說我也有車。」

「你那輛白色的奧迪？」，姜俊昊的臉立刻就苦了下來。

崔始源點了點頭，然後直接走到姜俊昊的身邊，架起了他的一隻胳膊，「你要知道，有信仰對你是很有好處的，聽說你出生的時候還接受過洗禮？」

「你要知道，洗禮的時候我不能發表任何意見，當時的我每天就知道喝奶和尿床，上帝跟我關係不大。」被拖著行走，姜俊昊不知道崔始源是不是被加持過聖光，要不然怎麼會如此的力大無窮，讓他的掙扎都……

重新到達一個房間中，在這裡有很多陌生的面孔，也有幾個第一次見到，卻是似曾相識的人。

「您好。」「您好。」

房間中的每個人都親自過來和姜俊昊問候著，這是一個完全不屬於他的氛圍，但是看起來卻那樣的……美好？

姜俊昊只能是不停的深呼吸，就好像是在努力的融入這氛圍一般。

終於，問候完畢，他四下看了看，最終還是湊到了Tiffany和崔始源中間。

「對不起，我來晚了。」

錯過了禱告，崔秀英結束了日程之後這才趕來，看到姜俊昊的時候，她那表情就好像早知道他在這裡一般。

快步走到姜俊昊的身邊，崔秀英小聲的說道，「永旭哥帶了人來找你……」

這話還沒有說完，姜俊昊就直接對房間中的所有人說道，「對不起，各位，我這裡有點事情需要去處理一下，我的經紀人很難纏……」

盡量保持著一個平穩的速度走出門外，在門關上的一瞬間，姜俊昊終於放鬆了下來。他靠在門上不斷的喘著粗氣，抬眼望去，金永旭和兩個男人正在一起交談著。

姜俊昊的表情抽動了一下，邁著大步向三人走去。

「周俊記者？你怎麼在這。」其中一個男人是周俊，而另一個男人，「姜尚佑，你怎麼也在……」

「我是來採訪的，你知道，這裡面的事情很複雜。長話短說，你們的活動我要報導出去，而你要在這裡面和他們一起活動。」周俊揚了揚手中的相機，解釋道。

看著姜俊昊那一臉費解的神情，姜尚佑直接拉著他走到一邊。

「在這個時候慈善已經不是給紅十字會郵寄一張支票，然後給大家看收據就可以的了。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你本身就是教徒，然後加入活動和他們一起做些善舉，最後報導出去，你回日本，我們在韓國幫你解決剩下的事情。」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在這。」姜俊昊一臉的警惕，上次如果不是因為姜尚佑和周俊，這事情也不會鬧得那麼大。

「S.M的公關部門很看重我的能力，還有一點，你的名聲很重要，不想成為百想影帝麼？那是很大的榮譽。」姜尚佑一邊說著一邊從衣兜裡掏出一盒煙，點上了一根，「現在開始我們需要你的好感度達到巔峰，簡單的說，你做好事，然後我們說出去，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和記者說話也需要注意一些。」

他動了動肩膀，一臉麻煩的示意了周俊。

「那個傢伙很難搞，有時候太過死腦筋。不過他相信你是一個好人，所以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說、去做就可以。」

又是看了一眼周俊和金永旭的方向，姜俊昊也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原委，首先他大搖大擺的來到教堂讓粉絲和跟著的記者看到，然後跟著教會裡面一些組織的成員活動讓其他人發現。

這些人的虔誠從剛剛姜俊昊就已經有了體驗，和他們在一起，大家也自然會相信他是一個虔誠的信仰者，如此進行下來，他的形象還會有不錯的提升。

「我需要考慮一下。」

聽了對方的建議，姜俊昊只是輕輕一笑，然後重新回到了金永旭和周俊中間。

「永旭哥，這裡真的不能給我靈感，從現在開始計算我大概還有六個月的時間，等到時候我還要去美國參加首映式，還有演唱會，組合的單曲等等。拿出一天的時間，能幫助我完成多少進度？」

姜俊昊絲毫不聽勸，他在周俊面前完全的實話實說了。

姜尚佑重重的歎了口氣，他將煙頭丟在地上踩滅，而金永旭卻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看了看道路的盡頭，又是重新轉過身來，「你應該在等一段時間，相信會改變主意的。」

「為什麼？我在這裡，這裡什麼都不能給我。一屋子的人好像就我是世俗的一樣，你知道這種感覺麼？就好像在美國公立學校上課，其他人都因為你的亞洲人而對你感興趣的那種感覺。」

「沒有那麼嚴重。」

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姜俊昊這才回過頭來，身後的女孩個子不高，穿著冬衣，看起來卻並不臃腫，當然，這是熟人。

「你怎麼在這？」

文根英聳了聳肩膀，「參加活動。」

就在姜俊昊還有些驚訝的時候，姜尚佑卻是湊到他耳邊說道，「文根英在善舉方面是全國聞名的，和她在一起可以更加的取信於人。」

當著人家的面說悄悄話，真是不知道你這個公關人是怎麼當的如此向著，姜俊昊狠狠的瞥了姜尚佑一眼。

「我知道，但是你要明白，這裡的情況很不一樣，首先，我是來作秀的。」

一轉眼，姜俊昊再次用誠懇證明了他對這種事情的排斥，金永旭也是喪氣的垂下了頭，而周俊卻更是尷尬的不行。

但是文根英卻直接湊到姜俊昊的身邊，拉起了他的胳膊，「作秀也沒問題，既然作秀也可以幫助人，那麼只要全韓國的藝人都作秀，就有更多的人會得到幫助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姜俊昊向那扇側門拖去，完全不顧男人那因為啞口無言而僵硬起來的神情。

……

門外，姜尚佑遞給了周俊一根煙。

「怎麼辦？讓他聽話，還不如讓我去死。」「啪」的一聲點燃煙草，再次相見的兩人和當初可是大有不同。

「能怎麼辦？到採訪的時候他說什麼我就寫什麼。」周俊也是長長的吸了一口，回想起幾個月前的日子，「他不是個吝嗇的人，讓他去做就可以了，關鍵是我要看他怎麼做。」

周俊對姜俊昊的信心讓姜尚佑十分費解，撣了撣煙灰，他接著道，「這次的事情很重要，S.M也很重視。如果你的報導不經過我這裡，我們不會同意你發出去的。」

「喂，我是社會部記者，娛樂部門管不到我。」

……

房間內的人都重新聚集在一起，文根英的到來讓大家都十分高興，看起來他們也是經常可以在這裡見面。

姜俊昊對基督教內的組織形式也有些認識，就是一些相熟的人組織在一起，做一些可以幫助別人的事情，這樣的組織在韓國有不少，而進行的慈善活動也要比單純的捐款更加溫暖人心。

「這一次我們活動的地點是孤兒院，大家都需要做好準備，如果有人不是教徒，也可以一起帶過來，人多一些，總是好的。」

站在人群中間的是一個穿著黑袍的眼鏡男，滿屋子的是善男善女也都是以他為準。

「當然，我們這裡的藝人兄弟、姐妹，也是此次活動的這裡。上一次他們粉絲的應援孤兒院已經收到了，相信這一次，有了姜俊昊兄弟的加入，我們一定可以做的更好。」

一瞬間，房間內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在聽到「姜俊昊兄弟」的時候，姜俊昊只感覺後背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而這些目光，卻也都沒有身邊的文根英，那抬頭期許的眼神來的富有殺傷力。

「姜俊昊兄弟？」，那黑袍眼鏡男再次開口。

「嗯，更好，是更好。」姜俊昊笑著點頭，雖然那是想要敷衍，但是房間內響起的掌聲，卻還是讓他的頭頂見了汗。

唉，宗教……

第五百九十九章 Believe（1）

晚上，結束了一天行程的少女時代回到宿舍，和其他直接癱軟在客廳的成員們不同，Tiffany一個人先回到了房間裡，她跪在床前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禱告起來。

白天的宗教活動是她一個人在活動間歇時間參加的，在關於信仰的問題上，這個總是帶著萌萌的傻笑，又有些小糊塗的女孩會格外的認真。

關於慈善活動的安排已經和經紀人打過了招呼，由她和崔秀英一起參加。

「ffany啊，我進來一下。」

敲門聲過後就是鄭秀妍推門進來的聲音，Tiffany睜開眼睛，嘟著嘴瞟了一眼鄭秀妍的方向。

「Sorry.」

得到了道歉之後，Tiffany馬上就輕輕搖頭示意沒關係，然後繼續閉上了眼睛。

不要打擾Tiffany的禱告，否則後果嚴重。輕則幾天不理你，重則她一個人生悶氣。鄭秀妍謹記著金泰妍的教誨，她們兩人作為三年的同屋室友，互相間的瞭解一定會超過她這個和Tiffany同樣出身的美國人。

但是，當鄭秀妍終於找到她需要使用的東西之後，卻是發現只剩下了一包。

這證明，如果時間不恰當的話，她用了，Tiffany就沒得用。直接拿走？那當然不行。

鄭秀妍輕輕的坐在床邊兒上，靜待著Tiffany禱告完畢，也是想起了這幾天一直都在煩悶著她的事情。

十九年的人生，第一次碰到LES這種存在，無論如何，這都不能讓她坦然起來。而且，雙方之間的聯繫還並未中斷，漸漸的，也越來越吸引人。

「還有什麼事？」

Tiffany的聲音打斷了鄭秀妍的思緒，她將手中的衛生巾揚了揚，「泰妍說就你這裡有了，所以我……」

鄭秀妍並不是一個臉皮厚的人，女孩子們生活在一起，這種事情總是非常常見的。

「拿走吧。」Tiffany點了點頭，輕易的應承下來。只是突然很好奇一個問題，「對了，我能問你一件有關姜俊昊前輩的事麼？」

「什麼？」

「有關他的信仰。」

信仰？這種問題倒是第一次聽到。鄭秀妍重新坐在了床邊，靜待Tiffany的提問。

在同公司前輩中，姜俊昊是最為神秘的一個，不但訓練時間長，而且在出道前後也是明顯的判若兩人。容易得罪人的性格並不能組織姜俊昊引起女孩們的好奇，特別是在他不斷創造著成績的情況下。

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Tiffany將白天看到的一切都娓娓道來。詢問鄭秀妍果然沒錯，她對姜俊昊真是瞭解的一清二楚。

「我聽他說過一次，搞創作就要不時的發瘋。我估計，他最近應該是要被經紀人逼瘋了吧。」鄭秀妍輕描淡寫的解釋足以為Tiffany解惑，她揚了揚手中的衛生巾，最後道了聲謝，這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

慈善活動的地點選擇在首爾近郊的一家孤兒院，一月的天氣很冷，姜俊昊特別穿上了厚厚的冬裝，還準備了圍巾和手套。

來到車庫，紅色的奔馳和白色的現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略微的猶豫了一下，考慮到此次活動的性質，姜俊昊還是選擇了現代轎車。

再說，這次去首爾近郊他雖然不用集合之後和「兄弟」們一起出發，但是也要接上幾個人。

當他來到公司宿舍，鄭允浩和金永旭正好來到了樓下。

「為什麼一定要我跟著去？」，剛上車的鄭允浩直接開口問道。

姜俊昊沒去看對方的目光，這種事情他當然不能說是「有難同當」，只是說，「這種事情你做的比我多，當初你們在韓國活動的時候這類活動沒少參加過。我在日韓飛來飛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想去也沒時間。」

「別為自己找理由了，你根本也沒想去過。」鄭允浩毫不留情的戳穿道。

「也別說的我好像很吝嗇，只是認知觀念不同。回報社會也要從大方向出發，你那都是小打小鬧。」姜俊昊不舒服的辯解道，和這些人湊在一起，他好像真的成為了吝嗇的人一樣。

其實，他真的只是沒想到而已。

發動轎車，在時間上幾人非常充裕，根本不用開快車。金永旭坐在後座上研究著姜俊昊接下來的行程，一直也不說話。經過了幾個轉彎之後，姜俊昊發現倒試鏡中的出租車非常眼熟。

「不是吧，二十四小時跟蹤？」，他抱怨著。

「什麼？」，順著姜俊昊的方向，鄭允浩也是回頭看去，「私生飯，不用管他們，我們去做我們的事就好。」

「嗯，是不用管。但是你知不知道，你撞車的照片已經在私生網站裡到處都是了？」，鄭允浩的淡定，讓姜俊昊開口調侃道。

「你進去了？」，鄭允浩驚訝道。

「說實話，如果我不是和你們生活了幾年，估計我這輩子都猜不出昌□最喜歡的內衣顏色，和你鄭允浩最喜歡的理想女性。」姜俊昊神秘的瞥了鄭允浩一眼，「根本就不是綜藝上說的那麼回事，不過那些私生可真是什麼都知道。」

談到私生，坐在後排上的金永旭這才開了口。

「他們有的是電信公司的，有的是房地產中介的，有的根本就是造型團隊的。說白了，你們的一切訊息，就算是你們自己忘了，他們也都記著。」金永旭抬起眼，瞧著姜俊昊的方向，「不過有一個人可是例外，行程可變化性太大了，私生就算是想要跟著也跟不住，高速公路上飆車甩私生的本事，允浩你要多學學。」

金永旭諷刺的口吻可是將姜俊昊擠兌的夠嗆，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藝人，足以讓任何一個經紀人都怨念頗深。

尷尬的笑了笑，姜俊昊轉移了話題，「允浩是一定要多學學，你是不知道，公司送給他的那台車，他居然倒車都會撞到鐵門上，還被人拍了個正著」

東方神起中有人不會開車，並不是年紀最小的沈昌□，而是和姜俊昊一樣，今年已經二十二歲的鄭允浩。

他的臉色「騰」一下紅了起來，其實東方神起成員副駕駛上的常客並非是女性，而是他鄭允浩。

當車子駛出了市區，周圍的景色就一下子開朗起來，沒有了現代的鋼筋水泥，周圍的景色彷彿充斥著鄉土氣息。

越來越顛簸的道路意味著他們已經快要到達了目的地，在行駛四十分鐘後，他們已經可以看到這孤兒院的雛形。

既然是要上報，選擇的地點就非常重要，這家孤兒院是首爾附近設施最完備的一家，不但擁有相對成熟的教育體系，孤兒們也不會像是影視作品中那般喜歡仰著花貓般的小臉，流著鼻涕，仰頭看人的模樣。

停好了車，三人一路向著集結的地點走去，一路下來，姜俊昊看到這些孤兒擁有類似「校服」一般的制服，孤兒們大都並非是面有菜色般的影響不良，其中有幾人還非常的壯實。

「這裡需要我們幫助麼？看起來不太像。」

他心中如此做下了結論，在鄭允浩身上得到的那點動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之前姜俊昊的確有好好表現的念頭，但是幫人就要落到實處。他面前就是此次活動的參與人員暫時集合的地點，有幾張熟悉的面孔，卻也多出了幾張陌生的面孔。

看上去應該是孤兒院的工作人員，熱情歡迎到不指望，但是看那表情，這些人好像很討厭他們的到來。

看到姜俊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幾年來的團隊生活也足夠他們互相瞭解，鄭允浩輕聲的勸說道，「別多想，好好做就可以了。其實能到這裡幫助別人的人一般連自己的生活都照顧不好，我們好好做，就能少惹一點麻煩。」

聽到這話，姜俊昊只是沉默的撇了撇嘴。

……

身為演員，而且在韓國頗具善名的文根英自然和其他人不同，出道以來她勇於慈善事業的捐款已經超過十億韓元，國民妹妹善良的形象早就已經深入人心，她的到來也是值得院長親自陪伴。

這家孤兒院是文根英第一次來，井然有序的制度居然讓他們這些人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才好。既不像是人手不夠，也不像是需要金錢上的幫助。

其實，只要關注新聞就不難發現，這家孤兒院經常會出現在電視上，而到此來做善舉的人也不乏政商名流，最近，非常有希望成為韓國下一屆總統的李明博議員就曾親自到此。

幫助，看起來並不需要。

但是這麼多人的聚集卻還是要找些事情做，洗洗衣服，打掃房間，準備一頓豐盛飯菜算不得什麼難事，只是院長的到來卻讓文根英很不自在，她到這裡來，是真想要做些有用的事情。

周俊一直都跟在文根英和院長的身邊，此次報導中央日報上會劃出大部分的版面，除了文根英之外，Tiffany和崔秀英，以及姜俊昊跟鄭允浩也會到此。

身為公眾人物，藝人們的善舉都具有很大的影響力。

「院長您太客氣了，我們來這裡幫忙也是盡一份力。」文根英臉頰微紅，對院長一口一個「天使」的稱讚真的是很不自在。正好看到了姜俊昊和鄭允浩，她直接推脫道，「還有兩位同僚也來了，我們需要商量一下具體事項，抱歉。」

不等對方回答，文根英趕緊離開了院長和周俊的身邊。

遠遠望去，鄭允浩和姜俊昊兩人的形象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可以看出內裡都是穿著休閒服，但是鄭允浩的黑色和姜俊昊的白色還是存有很大的詫異，特別是，姜俊昊居然還帶著墨鏡，完全不像是來做義工的樣子。

「你穿的……」

「不用擔心，敢穿來就不怕髒。」

姜俊昊的打斷讓文根英微微愕然，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討厭做義工，反正已經到了這裡，就算是做做樣子，也要做些事情才好。

一行人足足有將近五十個，只有少數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帶領，一動作起來還是一片混亂，還好這些人裡有大學生義工，重新組織起來雖然依舊顯得很不可信，但是多少也有了那麼點義工的樣子。

「你會做什麼？」

「做飯，很拿手。」每個人都要被詢問擅長的事情，姜俊昊非但說出了自己擅長的，還說出了自己不擅長的，「打掃、清潔都不行，還有，我不是很喜歡孩子，特別是愛哭愛鬧的。」

姜俊昊此言一出頗具震撼效果，不單單是附近的人將目光投射過來，這八卦也是傳的飛快。

周俊正在採訪其他人，而金永旭也是和金鐘道躲到哪裡抽煙去了。

「他的意思是，我們，還有……」，鄭允浩用手指示意著姜俊昊和自己，目光也是轉悠起來，「Tiffany跟崔秀英，我們四個去做飯，大家可以放心。」

「四個人？這可是三百人份，我再給你三個人。」領頭的學生看了幾眼姜俊昊，他帶著墨鏡的樣子真是不招人喜歡。如果弄砸了怎麼辦？想到這裡，他繼續補充道，「雖然你們是藝人，但是在這裡大家都是義工，你們需要聽話。」

他轉過身，喊道，「真旭你過來」

一個男人的身影應聲跑了過來，領頭的學生對他說道，「這裡兩男兩女，你需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別幫倒忙，注意看著他們，再去找兩個會做飯的女生來，你們負責今天下午的伙食。」

簡單的分配，到此結束。

孤兒院的廚房並不是很大，單獨坐落在遠離宿舍的地方，據說是為了防火。一路走過來，姜俊昊也是獲得了不少的訊息，比如他們一行人是三男四女，那個叫做真旭的男學生和其他兩個女學生都是首爾大學的學生。

聽到首爾大學，崔秀英的嗓音就立刻高了八度，語氣中都是敬佩。

「你們是首爾大學幾年級的學生，什麼系？」

「歷史，二年級。真旭前輩是三年級，還是我們歷史系的高材生。」一個身材高挑，但是卻帶著眼鏡的女學生介紹道。

Tiffany笑聲的對崔秀英咬了咬耳朵，「首爾大就是你們說的，聰明人呆的地方吧？」

「嗯，那裡是韓國最好的學校。」

說到學校……「允浩，我是哪個大學的？」，姜俊昊的問題險些讓鄭允浩就此撲倒在地。

「你跟昌□和有天一起，都是慶熙大學藝術設計系的。當時你不是辦理長期休學了麼？昌□還會去上課的。」

大學，這是一個距離姜俊昊越來越遠的詞彙。他不但從沒有上過一節課，也差不多將自己的學校都忘得一乾二淨。

幾人就這樣毫不避諱的閒聊著，而那三個首爾大學的學生彷彿對崔秀英的大嗓門非常滿意，無形之間，那下巴也是抬的微微高了些。

廚房的空間很大，為整座孤兒院提供伙食不大也不行。真旭站在那裡開始分配起任務來，就算是孤兒院的條件再好，在熱水有限的情況下，男人們還是承擔了洗菜的工作。

冬天的冷水讓姜俊昊怨言更多了起來，身邊堆著小山一般的蔬菜，紅色的大盆也才被沖刷乾淨。

「冰冷的感覺就是讓你身體僵硬，真不知道弄完這些我會不會得低體溫。」

鄭允浩溫和的笑笑，「不會，那時候還記得我們一起上山，雖然是夏天，但是那些蚊子你無法想像。」

「怎麼？還想要我誇獎你們善良麼？」，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將青菜塞入到了紅盆裡，「按照我的觀點，這些事情絕對不是我們這些納稅人做的，把車運到國內我還要再交稅，然後慈善還要我來做，最後還來到這種明顯不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

鄭允浩敏感的看了一眼真旭，發現對方沒什麼變化，這才接口說道，「其實比這裡更需要幫助的地方不是沒有，只是除了去幫忙之外，在媒體面前我們還是來這裡比較好。至於你說的交稅問題，估計是上面也不想讓人知道，有了這些稅金，有些人的生活還是窮困吧。」

「你父親身體怎麼樣？最近回家過麼？」，感受著雙手的疼痛，姜俊昊隨口一問。

鄭允浩溫馨的笑了笑，「還好把，地方上醫療設施也就是那個樣子，不過家裡有我一份收入也穩定了很多。」

「怪不得你幾乎什麼都不買。」姜俊昊感歎著。

「不是啊，我買的東西你看不到。首爾的房子，妹妹和家人過一段時間都匯過來，還要添置一些其他的東西吧。」

「我必須說，我過的比你要好多了。」姜俊昊善意的炫耀道，「等回去之後你跟著我走，我給你找個寬敞的地方，你試試我的車之後，就知道學會開車有多重要了。」

鄭允浩抬頭一下，剛想說些什麼，卻是被那真旭搶了先。

「為什麼姜俊昊先生不買國產車呢？」

姜俊昊轉頭看向這個突然發問的青年學生，他微微瞇了瞇眼，然後以宣讀憲法的口吻說道，「我的錢，我說了算。」

第六百章 Believe（2）

對於姜俊昊來說，朋友和陌生人之間的差別涇渭分明，並沒有什麼井水不犯河水的說法，在很多時候他也是個有點跋扈的傢伙。

就今天來說，被迫離開錄音室的他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創作的靈感大部分都來源於生活，但是當被確定了一個主題之後，他卻發現寫出相應的歌詞來並非是什麼容易的事。

創作在某些方面來說等於無中生有，能不能寫出好歌也全憑運氣和靈感，對於姜俊昊這個完美主義的狂熱崇拜者來說，象徵性的編寫出一個旋律絕對是不能被容忍的。

而被陌生人干涉私生活，同樣是不能被容忍的。

真旭是首爾大學的學生不假，他在歷史系專修西洋歷史，甚至還和教授一起發表過相關的學術論文。

用一句簡單的話來概括，他是個文化人。

「俊昊……算了，他也就是問一句……秀英她們還等著咱們的菜呢，算了。」雙手還浸泡在冷水裡，突然僵硬下來的氣氛讓鄭允浩開口勸說起來。

「記住，下不為例。」姜俊昊依舊瞇起眼睛盯著真旭，警告的口吻就彷彿是浸泡著雙手的冷水一般。

看著重新開始工作的姜俊昊，真旭的臉頰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這也就是在做義工，不然一定要給這個綠眼的傢伙好看。

姜俊昊繼續低頭洗菜，嘴中不急不緩的問道，「不道歉麼？在干涉別人的生活之前，先守好自己的禮節。大街上進口車不少，難道你要一個個的問過去，為什麼不開國產車麼？」

「我……」，真旭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頓時心生不滿……他也就是隨口一問，誰想到這姜俊昊根本就不是和鄭允浩那樣好相處的人。他的確也存了些炫耀的心思，但是剛開口就碰了一個硬釘子，讓他啞口無言。

而且，對方還得寸進尺。

「我什麼？你是學西洋歷史的。在歐美國家如果你干涉陌生人的私生活，早就已經被揍了。」姜俊昊重新抬起了頭，嘴角還不屑的撇了撇。

怎麼？難道你還想打我？聽了這話，真旭立刻就想和對方幹上一架。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挑釁了，做為男人面對這種事情難道就忍了麼……

姜俊昊沒有說話，反倒是鄭允浩開了口，「嗯，是該道歉。在韓國這樣直接詢問別人的私事的確非常失禮。我想首爾大學的學生，最起碼的禮節應該懂。」

真旭的臉色「騰」一下就紅了起來，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是在欺負自己？如果是兩個人的話……

他漲紅著臉，低頭說道，「對……對不起。」

「沒關係。」姜俊昊笑著回應道，轉而對鄭允浩伸出了一隻手。兩隻紅色的膠皮手套拍在一起，「啪啪」作響。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真旭當然是只有悶聲幹活，心中不斷的用「我是文化人，我是文化人」來安慰自己……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

幾百人份的蔬菜交給三個男人洗乾淨也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在一月份這種寒冷的天氣裡。

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整理完畢，脫下膠皮手套，那手指都被冷水凍得通紅。麻木脹熱的感覺襲來，讓人非常難受。

鄭允浩第一時間把姜俊昊就拉到了門外，被女孩子們圍起來噓寒問暖不是他們的興趣……奇怪的是，讓手暴露在冷風裡，那麻木的感覺反倒是被削弱了不少。

「……那時候剛到首爾還沒有簽約，也就沒有宿舍住。打工的時候什麼都幹過，不想被凍傷的話，就在這裡待一會兒再回去。」

點燃了一支煙，鄭允浩靠在門上，看著重新戴起墨鏡的姜俊昊。搖頭輕笑了出來……這傢伙就是如此，被他當成熟人或者朋友才可以適當性的指手畫腳，歸根結底還是他性格不好，但是只要和他對待陌生人的方式少一對比，這差距也就出來了。

「唉，我這可是彈鋼琴的手，今天居然被用來在冷水裡洗菜。原來浪費就是這麼產生的，我還和他們說了，我不做清潔工作。」姜俊昊盯著自己的手指，一臉心不甘情不願。

這傢伙，真是讓人無語。如此想著，鄭允浩又是狠狠的抽了一口煙。

時間臨近中午，看廚房內女孩們的進度，午餐時間是要推後不少。特別是同樣來自首爾大學的那兩個女學生，一看那戰戰兢兢用五根手指握刀的姿勢，姜俊昊就知道今天的重任一定是落在了Tiffany和崔秀英的身上。

這個時間的孤兒院十分安靜，所有人都躲在了溫暖的屋子裡，操場上沒有人，周圍的綠化此時也是凋零到什麼都沒有剩下，總之，這是一派蕭條的景象。

這裡的每個人都要比他生活的更辛苦，姜俊昊知道，他也明白受到嫉妒和排斥的緣由。什麼人氣偶像？在這裡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就是普通人。

名氣和學業，毫無疑問，藝人在這些大學生的眼裡都是選擇了名氣的人。其實，他們只是放棄了一些東西，而選擇了另一些而已。

為了創作姜俊昊正在大量壓縮自己的時間，但是創作任何一首歌曲都不是一蹴而成的。

「和我說說你的過去……公司讓我拿出一首勵志歌曲，說實話，我連歌詞都沒準備一句……然後，他們就讓我來接觸信仰。」姜俊昊也是靠在了牆上，身處此地的他並沒有任何優越感可言。

生活的比別人好又能如何？這裡說不定就會在未來蹦出一個金融巨頭。

鄭允浩丟掉了手中的煙頭，「我有什麼好說的？上綜藝都說過了。」

「怎麼？你不想說這些？」

「誰又想說？」，過去的悲慘經歷，自己是如何努力的。對於鄭允浩來說這些不是在成功之後就可以坦然追憶的悲痛過往，而是想都不願想起的過去。

「不願意想起過去就證明你對過去的生活感覺到恐懼……我也一樣，你讓我去想聲帶小結的時候，我會寫出來悲慘的愛情歌曲……你信不信？」，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鄭允浩，嘴邊劃過一個狡黠的弧度，「你不願意說的話，我就回去找李秀滿老師。讓他告訴我，或者他讓你告訴我。」

「你今天叫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鄭允浩問道。

姜俊昊躲開了對方的目光，綠色的眼珠向上挑著望天，「能者多勞，鄭允浩，全世界唯一一個多用途隊長，可以洗衣服做飯，還可以給其他成員創作靈感……對了你的舞蹈很好。你真是個天才，真正的天才」

這玩笑般的恭維讓鄭允浩無可奈何，也就只有在姜俊昊創作的時候才能看到他的這副模樣。就連欺負人也是一樣……總之，處於創作中的姜俊昊生人勿近，而在今年的上半年，他至少要寫出六首作品。

「要說過去也沒什麼，練習生大家都吃過苦。S.M的低下練習室你記著麼？寶兒前輩原來用的就是那一間，下雨的時候她還要自己去掏水。那時候一間練習室就足夠了，不需要太多的酬勞，有吃有住就可以，真的很容易滿足……」

提到寶兒的確是鄭允浩有意而為，卻並非是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在編舞的時候如果不能沉澱自己的思維，那麼編排出來的就是廣播體操……而在創作音樂的時候，如果思維中有一段明顯要被繞過的記憶，那還能寫出什麼來？

「你的歌詞就在你的腦子裡，需要你自己去找。」一邊說著，鄭允浩這就又點燃了一根煙。

姜俊昊沒那麼快就若有所思，然後靈感爆發，他只是拿出手機，只寫下了一句歌詞，「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你要當歌手的時候被全家人反對，你父親要和你斷絕關係，一直到很久你都沒能見到妹妹，或者回家去。」

「是。」鄭允浩木訥的點了點頭。

姜俊昊沒有說話，反倒是將手機屏幕遞到了鄭允浩的眼前，那上面有一行文字，「我的信念就像大山一樣，沒什麼可以撼動。」

信念？這是一個很好的詞兒，也是一個讓人有些肉麻的詞。姜俊昊說這句歌詞是因為他寫出來的，這讓鄭允浩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我真沒這麼……」，那個詞，他說不出來。

「偉大？」，姜俊昊直接接上，「像大山一樣的信念。其實對於當時的你來說，做出這個決定不單單是因為叛逆，有關夢想，信念之類的詞都很讓人肉麻，但是在歌詞中就完全沒有問題。藝術形式，就是這樣。」

姜俊昊手指輕搖，在東方神起中鄭允浩是唯一一個還沒有開始實踐創作的人，其實今天叫他來這裡，也有這層意思。

「把不可能變為現實，你會看到……我會做到更多。」

「你和我，我們的嗓子都開過刀，我是幸運的，你是奇跡。」姜俊昊看著鄭允浩的嗓子說道，記憶中這條聲帶在八歲的時候動過手術，是在喉嚨裡發現了一個腫瘤。

鄭允浩被姜俊昊說的不好意思起來，他好像一緊張就抽煙……姜俊昊就好像是一個騙子，正在邀請他加入一個名為「作曲家」的傳銷組織。進入之後好處有沒有再說，總之每年總有幾個月處於敏感和偏執的性格中卻是跑不掉的。

「你看看，還是我們隊長，兩句歌詞這就有了，如果是組合的話，這兩句我都給你唱」，姜俊昊湊近乎到攬住了鄭允浩的肩膀，他的目光越發狡猾起來，因為他發現這裡還有一個靠得住的傢伙。

啊！

廚房中突然傳出一聲尖叫，姜俊昊和鄭允浩對視一眼，前者飛快的推開了門，後者直接將煙頭扔在了地上，也跟了進去。

廚房中十分濕熱，在男人們洗菜的時候，女孩們就在這裡燒開水，還有做一些準備工作。

可能是因為沒管理過這麼多人的伙食，因為男人們的工作遲遲不結束，女孩們燒開水的順序就變成了不斷地往鍋裡加冷水。

如果多了，就將熱水倒出來，然後送到室內清潔的那邊兒去。

可能是因為出道之後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成為普通人的感覺，Tiffany和崔秀英，顯得有點過於平易近人。

特別是Tiffany，說她總是傻笑始終沒錯，在另外兩個女孩根本不會切菜的情況下，她居然自作主張的攬下了所有的工作，如果不是有崔秀英幫忙，估計切菜都要切到晚上去。

現在，菜也切不成了，Tiffany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指，而且傷口很深。至於那尖叫，當然要歸功於大嗓門……崔秀英。

「大驚小怪什麼？」，Tiffany反倒是埋怨起了崔秀英，看到衝進門來的姜俊昊和鄭允浩兩人，她只是搖頭說道，「我沒事，綁上創可貼就可以了。」

Tiffany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的背包裡拿出了一條創可貼。

「你怎麼還帶了這個？」，崔秀英問道。

「參加活動難免會這樣，這次是我不小心，傷到了手。」Tiffany無所謂的笑笑，拿起刀子來就要繼續工作。

看到這一幕，鄭允浩勸說道，「算了，受傷了就別做了。」

「沒事……」

還沒等Tiffany說完，姜俊昊就直接走到了她身邊，拿起那隻手來看了看。

「傷口不深，但是不能沾水。」

進門之後他就掃視了一眼廚房內的狀況，崔秀英當然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但是Tiffany的話，就真的難說了。

「我來吧，你起來。」他冷言冷語的說道，直接擠開了Tiffany，站到了菜板前。

「一百多人在等著我們開飯，除了受傷的，其他人就別偷懶了。」

姜俊昊的話若有所指，一時間廚房裡的氛圍也僵硬了下來……看到有的人就知道傻幹活便心安理得的安排工作。這種人可悲就可悲在，惡人自有惡人磨。

「喂，說你們兩個呢。不會切菜但是會做飯吧？我切好了，你們就快點處理了。」

兩個女孩將目光頭像真旭，七個人裡有三個人是首爾大的學生，小團隊涇渭分明，相處的也並不愉快。

只不過看見姜俊昊拿起刀來的背影，真旭也只能是站在大局為重的層面上，同意了他的要求。

「受傷了就休息，你站在這裡會讓我分心。」姜俊昊頭都不抬的對Tiffany說道，然後就直接動起手來。

並非是熟能生巧，其實姜俊昊更願意稱自己是心靈手巧。所謂的刀工在這裡並不需要，為了滿足自己的胃，做個飯算不上什麼難事。

「咄咄」的聲音密集響起，姜俊昊的速度飛快，沉默中就已經搞定了一條黃瓜。緊接著，他又是拿過一顆土豆，輕鬆的用刀削皮起來。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他瞟了還站在他身邊的Tiffany一眼。

「看看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受傷的手指被Tiffany收在了身後，聽那聲音也有些愧疚。姜俊昊暗道了一聲「麻煩」，直接轉頭對鄭允浩說道，「你不是喜歡她麼？這種時候還不來幫忙？」

喜歡？鄭允浩瞬間愣了一下。

「廣告，三星的。」

姜俊昊說的顯然是那個少女時代和東方神起的三星廣告，他雖然沒有參與拍攝，但是也看到了企劃案。

「真是，這麼木訥，怪不得你會輸給在中哥。」繼續切著菜，姜俊昊只是偶爾幾句話便讓Tiffany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鄭允浩當然知道他這是閒Tiffany麻煩了，直接走了過來，將她帶到了邊兒上。

「他就這樣，」，鄭允浩用一根手指在太陽穴上繞了繞，「有點怪」

Tiffany剛剛撲哧一聲輕笑出來，姜俊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們兩個人私下別說我壞話……」

午餐的製作流程重新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由於人員分配有些失調，時間不得不推後一個小時。領頭的學生在過來催促之後，還特別將真旭叫了出去……想來，也就是一頓訓斥。

Tiffany的那部分工作姜俊昊已經完成，他依舊古怪的奚落著崔秀英是大小姐，然後將對方的工作分過來了一部分。

鄭允浩和Tiffany站在一起，對著手機說說笑笑，讓人難以相信的是，鄭允浩對西洋歷史同樣很感興趣。

「最近我對概論一類的東西很感興趣，這些可能很無聊，但是仔細想想也很有趣。」

「是什麼？」，Tiffany輕聲問道。

就在此時，剛剛被訓斥完，走進廚房的真旭卻是插口進來。

「西洋歷史概論？那我們一定有很多共同的話題……首先，我不承認你的說法，這些不是很無聊的東西，特別是當概論可以用簡略的名詞概括美國發展史上的每個細小環節的時候。就比如，我在首爾大學最近就是在研究市場經濟對南部殖民地的看法，我的主張是在獨立前……」

聽到那邊的高談闊論，姜俊昊手上的動作慢了不少。他吐出一口氣，心中暗道。

「西洋歷史？呵……」

第六百零一章 Believe（3）

在韓國大學中，宗教活動等於社交活動的一部分。真旭做為首爾大學的學生，在社交活動上取得教授的賞識並不容易。但慈善卻是一個非常有效的途徑……心地善良，成績好的學生，沒人不喜歡。

此次首爾大學和藝人們一起進行慈善活動，幾乎所有人都是以演員文根英為主，在這之中當然也是存了演員高於歌手的固有觀念，但是卻關係不大。

真旭的身份就讓他有一種高於他人的優越感，在大學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成為前輩，而前輩當然不用太尊重後輩的隱私。

習慣成自然，隨口的一句話，卻是招致了姜俊昊的反擊，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帶來的兩個學妹都對他青睞有加，雖然跟Tiffany和崔秀英比較起來，這些大學生還沒有高中生漂亮，但是真旭還有些自知之明，沒有做什麼自命風流的蠢事。

一直到被領頭的學生會長單獨訓斥，他心中的不滿這才積壓到了極點。

回到廚房，工作的進度還是十分緩慢，那兩個學妹根本就是拖油瓶，但是在這七個人中，他們卻都是一邊兒的。

反觀當著首爾大學西洋歷史學生面前，還說自己喜歡西洋歷史，還要討論「概論」這種話題的鄭允浩……他當然是想要彰顯一下自己淵博的學識。

只是，彰顯著，這話卻變了味。

「我的主張是在獨立前南方殖民地的經濟形態，最適合被畫為農地……」

真旭的彰顯才華到這裡已經變成了帶有鄙視的炫耀，他語態傲慢，享受的看著鄭允浩的侷促。

「You far from us!」，Tiffany皺著八字眉站了出來，善良不代表懦弱。

真旭反倒是嘲諷的笑笑，「噢，你們真的有什麼？這種時候要站在女人身後？」

鄭允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青色，他握著拳頭就要上前，卻是被人拉倒了身後……

「我真是無法相信，三年的學習就讓你只會使用新生理論？」，姜俊昊掛著輕蔑的微笑，他站在真旭面前，盯著那雙帶著輕蔑目光的雙眼，「剛學完馬克思主義，下個月念到雷蒙的論點，你會更深信不疑你那幼稚的思想……」

真旭的笑容收斂起來，他發現面前的姜俊昊並不是他認為的那種只會威脅要動拳頭，還人多欺負人少的傢伙。

「……然後你會談到維吉尼亞州及濱州，在1740年如何企業化與資本主義化，一直持續到明年你反芻伍德，大談獨立前的烏托邦和軍事動員對資本的影響。」

姜俊昊的身高要比真旭高，所以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新生，請你熟讀課本之後在過來彰顯你的想法和觀點。」他回過身問道，「允浩，我是哪個專業的？」

「藝術設計。」

「對。」姜俊昊輕點著頭，「記住了真旭同學，請不要讓我這個藝術設計的學生來和你討論這種有關西洋歷史的觀點。你不覺得丟人麼？」

房間中除了姜俊昊的其他六個人都將目光集中，他們聽著這一段語速飛快的高談闊論，根本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對西洋歷史也有研究。

他們非常的驚訝，甚至想著……這傢伙到底是哪裡蹦出來的人物。

真旭輕輕的咳嗽了一下，在首爾大學唸書的他當然也可以反駁，「事實上我反對這個觀點，因為伍德完全低估了社會……」

「……伍德低估了財富的社會差異，尤其是繼承財富。」說到這裡，姜俊昊突然想到了什麼，「這是你從維克斯讀到的論點，『艾群就業分析』，98頁。」

看著面前的真旭完全愣住，姜俊昊卻並不打算放過他，「這本書我最近讀過，你要剽竊整本書麼？對這些論點，你有個人的想法麼？」

顯然，沒有。

關於繼承財富的問題姜俊昊最近也是做過了很多的研究，雖然他最後因為沒有時間實踐所以必須放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完全放心自己的律師和臨時財務主管不會勾結在一起。

眾人的驚訝一直持續著，事情發展到此已經高下立判。剽竊不是什麼問題，反正這裡也不是學術討論會，被人戳穿並且羞辱性的將一系列歷史知識擺在面前也不是問題，因為學無止境，世界上總有比你更博學的人。

但是本就擁有專業知識卻還要剽竊觀點用來奚落其他人，卻反被別人奚落並且戳穿了剽竊，這可真就是當眾的打臉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學妹面前。

姜俊昊，當然還不打算就此結束。

「你跑到這裡來，高談書中的論點，還假裝是你自己的觀點，就為了彰顯你首爾大學學生的身份，還有糗我朋友麼？」

「你的可悲是在五十年後，你才會開始瞭解，生命中有兩件事是確定的。首先，不要擺弄你自己不能消化的學術觀點；其次，你在首爾大學用四千萬所受到的教育，在圖書館用四萬就可以得到。」

勝負已分，沒有絲毫的懸念。看在眾人眼中的事實就是如此，就在女孩們擔心在場的三個男人會大打出手的時候，姜俊昊的出現告訴了另外兩個首爾大學的學生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

站在舞台上的人未必就是不靠腦子。

真旭低下頭來，他強壓著自己的火氣，拚命的要自己保持最後的風度。但是……

「真旭先生？你還有問題麼？我這裡有些關於藝術設計的問題要請教你，幫幫忙我給你反轉的機會，不要讓你的學妹失望」

真旭抬起頭，他盯著那雙綠色的眼睛，被那彷彿貓看老鼠一般的目光撩撥出了最後的火氣。

「你說的對，但是我會有文憑。你卻只能在我去參加的私人酒會上做慶祝商演……」

此話一出，就連抱著看笑話心態的崔秀英不由得吹了吹自己的頭髮，那樣子就彷彿影視劇中就要爆發的低調大姐頭。

而姜俊昊只是更加輕蔑的笑了笑，「也許吧，但是最起碼我不會沒創意，不會去做小偷。」說完，他踏前一步，「不爽我們可以到外面去解決，那邊的大樓裡就有你的前輩和後輩。」

「Come on，讓我們娛樂一下。」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又是逼近一步，他收斂了笑容，目光更是不善。剛剛的一切都可以用開玩笑來解釋，但是現在卻不。

他並不是什麼小氣的傢伙，鄭允浩也不是。但是面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很讓人討厭，特別是這種人的觀點，更讓他們厭惡。

「不，沒事，很酷。」

真旭垂下眼皮，他輕點著頭後退，就要推門離開。

這時候，崔秀英卻是為姜俊昊補充道，「喂，你記住了，姜俊昊能參加的私人聚會你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說不定，我的也是」

這喊聲只是讓真旭倉皇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狼狽的推門離開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學術辯論就此結束，姜俊昊此舉可能讓他的Anti大軍中多了意志堅定的一員，但是誰在乎呢？

和崔秀英擊掌，和鄭允浩擊掌，到了Tiffany面前，姜俊昊只是說了一句，「我喜歡你說英文的腔調，相信我，首爾大學英文系沒人能發音比你標準。」

一時間，廚房內充滿了歡笑聲，姜俊昊的舉動的確是讓人驚訝，女孩們的內心中都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為什麼？

姜俊昊既沒有去念大學，更別提接觸這些歷史，但是從其他人的反應就不難看出，不管姜俊昊說的是什麼，他說的都很對，他說的完全正確。

難道他的腦子裡真有一個計算機芯片還是別的什麼？沒人知道。

再重新開始做飯之前，姜俊昊還需要解決另外的問題，他站在那兩個女學生面前，繼續說道，「你們有兩個選擇，首先，留下來，但是要幹活；其次，你們回去，並且告訴你們的領頭人，有我們就夠了，不用其他人手。」

兩個女孩面面相覷，他們和那個真旭不一樣，但卻是第一次參加活動。女孩子在哪裡都會被照顧，特別是姿色還算可以的兩人。

在這裡看帥哥還是回去？兩人的答案很簡單，在這裡。

「OK，不過你們會做飯麼？」，兩個女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答案已經很明顯，姜俊昊又看向鄭允浩，他明顯不能相信一個倒車都會撞到牆的傢伙。崔秀英更不用想，至於Tiffany……

「你，給我打下手，在我信任你之前，做什麼都要問過我。」他選定了Tiffany，並且自願承擔了主廚的工作。

手頭的素材有什麼？黃瓜，土豆，泡菜等等。姜俊昊要面對的是一個漫長的征程，他充分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首先，我們煮土豆。」

「為什麼？」，Tiffany問道。

面的好奇寶寶，姜俊昊如此說道，「先送過去給他們充飢，弄走了一個人，我們就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重新回到菜板之前，姜俊昊抓起刀具，滿腦子都是剛剛的理論。絕對的字面化，也稍稍有些不理解。

如果不是反芻伍德什麼的有關財富繼承的問題，他也不會說的頭頭是道。

剽竊就剽竊，剽竊什麼不好，偏偏剽竊這個。

如此想著，姜俊昊嘲諷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用刀具在菜板上敲出「咄咄」的聲響。

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要負責一百多人的伙食，面對文根英的信任，他終於確定，女人們都是麻煩的傢伙。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從某些方面來說，此次的慈善活動並不成功，周俊忙著採訪，不管是首爾大學的學生，還是一些代表性的藝人，孤兒院的工作人員都逃不過他的問題。

而接下來，他還要面對金永旭，金鐘道等經濟人，以及和姜尚佑一樣的公關人。他們的要求都很難滿足，即便中央日報社會版這一次留出了不小的版面。

「文根英小姐，感覺這裡怎麼樣？」

「還，太好了，好到我們都不知道要幹什麼了。」文根英笑意嫣然，身為國民妹妹，她在這擁有很高的知名度。

「剛剛我聽到了一些事情，好像姜俊昊度這一次的慈善活動很不滿。」周俊犀利的問道。

文根英秀眉微皺，不知道是誰的嘴，居然還傳到了記者這裡。

「應該是覺得這裡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吧。」

「他還說了討厭孩子和清潔、打掃。」

文根英嚴肅起來，「周俊先生，我必須說討厭這些也不代表他不願意幫助別人。」

「當然，我沒這麼說，也不準備這麼寫。」周俊輕笑著聳了聳肩膀，面前的文根英的確既可愛又淑女，簡直就是男人初戀情人的最佳寫照。

想到這裡，他想起了一個小道消息，不免也有些唏噓。

「我在到這裡之前，娛樂部的同事特別要我關注您和姜俊昊的接觸。現在看起來，他的提醒很有必要。」

「什麼時候中央日報社會版也關註明星的緋聞消息了？」，文根英語帶嘲諷的問道。她難免懷疑記者都是一丘之貉，對於話題的追逐永遠要超過他們正在做的事情。

周俊抱歉的笑了笑，轉而沉默下來。

寂靜的長廊，木質的門窗，冬天的陽光灑進來，讓目光可視的地方都好像染上了一層金黃。肚子已經有些餓了，但是飯卻還沒有做好。

就在這時候，一陣琴音入耳。

那是小提醒，琴音纖細而優雅。小夜曲的獨有浪漫讓小提琴舉世聞名，雖然文根英不是很懂，但是卻可以聽出這主人拉的不錯。

而周俊，卻是早就聽過了這陣琴音。

隨著琴音，兩人來到一個房間門口，這裡是這家孤兒院的音樂教室，而此時卻只有一個人站在教室中不的窗戶前。

沒有陽光灑在女孩身上的驚艷美景，而女孩卻是站在彷彿被染成金色的窗前，清麗的身姿搖曳，白皙的粉嫩肌膚，再加上閉著的雙眼，還有架在肩膀上的小提琴，顯得傲然而又獨立。

「這女孩是李熙。」

文根英皺了皺眉頭，顯然是在哪裡聽過女孩的名字，「那個在李明博議員面前演奏過的天才少女？」

「天才什麼，十五歲小提琴八級，十六歲小提琴十級。這樣的人其他國家也有很多，不過，在某些方面，她的確很天才。」周俊的表情有些暗淡，文根英也是。

李熙具有不錯的音樂天賦，但是天才之名卻來自她身體上的缺陷。

「她的耳朵能治好麼？」，文根英關心的問道。

周俊搖了搖頭，「不能了，首爾大學附屬醫院的鄭教授到這裡來給她檢查過。本身就不能說話的患者，還遇上了聽力喪失，這根本就是天才的最佳寫照。」

媒體造神的能力從來不容小覷，特別是在2008年，媒體需要給民眾信念，所以李熙就成為了信念的源泉。

她身體的疾病是全韓國都知道的事情，而擁有天賦，卻因為身體逐漸遠離夢想的身影就是最符合大眾審美的天才。

她獲得了單獨的臥室，嶄新的小提琴，得體的衣服，甚至還有未來的保障。

但是，她失去的卻永遠都是聽和說的能力。

事情為什麼會這樣？女人都是感性的，文根英當然也是。她在心中已經詢問起來，她覺得這很不公平。

李熙停止了演奏，她看向走進門來的兩個人，可愛的大眼睛裡充斥著好奇。

她輕輕的鞠了一躬，站在那裡，等待著兩人的回禮。

文根英同樣鞠了一躬，卻是有些失禮的走了過去。周俊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雖然這麼做有些沒人性，但卻還是舉起了手中的照相機。

李熙看到了記者，她認得眼前的文根英，在和對方接觸之前卻是先回過身，將手中的小提琴放在了琴盒裡。

然後，她站在那裡，看著面前的文根英一步一步的接近，居然可以感受到對方目光中的真誠。

這姐姐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是自己的肩，最後應該是自己的臉吧？

好在沒有，李熙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模樣，看著這張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臉慢慢貼近自己，然後熟練的將手遞給了對方。

「你要注意休息，你經歷的這些，我們都感受得到，所以不要認為自己很……」

文根英的話還沒說完，周俊手中的快門還沒按下，一個聲音卻是打斷了她。

「廢話，世界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針刺不到別人身上，他們永遠都不知道有多疼。」

順著聲音回頭看去，卻是看到了姜俊昊的身影。他身上的白色休閒服前襟已經被弄傷了幾條黑道，做飯的艱難已經可想而知。他的臉色十分難看，目光冰冷，右手還提著一個鐵桶。

走進門來，姜俊昊並沒有道歉，在周俊驚訝的目光中，他將那鐵桶放在了其腳下，嘴中說道，「吃土豆。」

第六百零二章 Believe（4）

世界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這就是姜俊昊的想法。當他連著煮好的土豆站在門口聽到周俊的敘述時，李熙的經歷卻是真的觸動了他。

並沒有在網絡上看到有關李熙的任何消息，也並非是因為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而感覺到了憐憫，而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將鐵桶放好，裡面的食物早已經分發了大半兒，有記者在場的慈善活動在姜俊昊的眼中並非是那麼善良的舉措。

不過他還是來了，因為最近的輿論對於他的奢侈生活抱以強烈的抨擊態度。

此時的姜俊昊看上去有些狼狽，並不是往常那自信滿滿且風度翩翩的模樣，反倒是多了不少人味。

「先吃飯吧，吃完飯你們再繼續……她也應該餓了。」

姜俊昊看向李熙，同樣看到了一臉錯愕的文根英。國民妹妹，慈善天使，在這種種名頭加身的文根英面前直指對方說的是廢話，這種事情很少人能做的出來。

但是姜俊昊卻有這個資格。

他走到李熙面前，輕輕的蹲下身，雙手擺動起來，卻是再說一種無聲的語言。

今年多大了？

小李熙當然認識姜俊昊，她的生活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封閉，親眼看到這雙綠色的眼睛，她甜甜的笑了出來。而讓她更加驚訝的是，姜俊昊居然會啞語。

十六歲。小李熙回答道。

當文根英和周俊看到這一幕，前者當然是充滿了驚訝，而後者則是又本能的想要按動快門。

將鏡頭聚焦，姜俊昊正蹲在小李熙的面前，雙手擺動起來的樣子非常嫻熟，而那個側臉，卻是出奇的溫和……不難看出，姜俊昊應該是這個房間中唯一可以跟李熙相互交流的人。

「卡嚓」一聲輕響，沒有閃光燈，卻有一副異常明亮的照片。

姜俊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皺著眉頭回身瞪了周俊一眼，然後調轉方向背對鏡頭，自己則是擋住了小李熙。

耳朵還能聽到麼？

他重新擺動雙手，問問題。微笑，用表情表達善意。而他也得到了一個讓人欣慰中還帶著一點心酸的回答……它們還有一段時間，才會聽不見。

姜俊昊和小李熙的交流就彷彿是一出精妙絕倫的表演，一切都在沉默當眾進行，讓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想要屏住自己的呼吸。

文根英當然是受到了冒犯，可以說再次見到姜俊昊本事一件讓她非常高興的事情，但是隨著第二次見面，文根英卻發現了姜俊昊的另一面，有些偏執，而且不能讓人理解的那一面。

這是一個讓人有些驚訝，也同樣有些不喜歡的發現。就好像姜俊昊完全沒有將她當做一個女孩子一樣，或者說，是在她面前沒有展現出她期待的那種表現慾望……就比如做些什麼讓自己看起來很善良，很完美，很能打動人心。

周俊放棄了攝影的意願，在記者圈子中這樣的行為或許被看起來很沒人性，但是當周圍都是這樣的人，周俊也難免有那種用圖片記錄下來一切的慾望……特別是如果有多幾幅照片的話，不但對姜俊昊的形象，對小李熙同樣也是很有好處的。

兩個人就這樣被無聲進行的啞語隔絕在外，看著姜俊昊和小李熙的交流。

「你的小提琴，我能看看麼？」

姜俊昊在爭取小李熙的信任，他腦中已經完全沒有了做飯這回事。那個被限定了的音樂主題，此時正在打動著他。

他想到了一種在音樂中非常重要的元素，那是在演繹時、在創作時，所需要的靈魂。

小李熙愣了一下，她看了看姜俊昊的眼睛，只覺得很乾淨，又看了看自己那嶄新的琴盒，最後點了點頭。

姜俊昊完全不懂小提琴，他將琴盒放在兩人中間，始終保持在李熙的視線之下。隨著「卡噠」一聲輕響，他面前出現了一把名貴的小提琴，松木製作，聞起來好像還帶著那種淡淡的松脂味。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他將手機拿出來，然後打出了一句話，「我孤獨的從空中墜落」……這句歌詞非常與眾不同，同樣因為姜俊昊的「感同身受」。

李熙看到這句話，有些不明所以，她抬起頭，看著姜俊昊對她說道，「你認為，它的下一句應該是什麼？」

面前的李熙搖了搖頭，姜俊昊又是溫和的翹了翹的嘴角，接著道，「不想要需求幫助麼？」

「這種事情，沒人能幫助我，醫生不能，錢也不能。」

李熙已經完全沒了剛剛的那副懂事模樣，她的手勢有些凌亂，胸口微微的起伏著，看起來好像是有些激動。

「你自己可以。」姜俊昊緊接著又是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啞語麼？我知道你的感覺。」

出人意料的是，小李熙打了「我知道」的手勢。

聲帶小結之後的一百天裡，姜俊昊做過各種各樣的努力，他當時是和寶兒生活在一起，為了不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傷害到對方，他必須去做一些能讓自己安心的事情。

學習啞語就是其中的一個環節，姜俊昊學的飛快，除了教給他這些的醫生之外，誰都不知道。

「因為你擔心自己不能說話。」小李熙的答案很簡單，卻很正確。

姜俊昊點了點頭，「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又能說話了麼？」，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相信這點困難擊不倒我。」

……

和李熙的交流只持續了半個小時，孤兒院將李熙當做了與眾不同的孩子，因為她很有名氣。

院長對李熙的重視要超過所有人，所以當他看到姜俊昊居然能和李熙交流的時候，居然紅著臉要求他們不要繼續打擾李熙的清淨，雖然有些不滿，但是姜俊昊卻出人意料的沒有抗拒。

他只是對李熙揮了揮手，然後發現自己錯過了做飯的時間。

「當一個男人度過了將近十年的宿舍生活之後，你最不應該的就是懷疑他會不會做飯」

鄭允浩的聲音依舊是那樣中氣十足，聽到電話那頭女孩們的笑聲，看起來大家也都是相處的很愉快。

又是過了一個小時，在用過飯後藝人們要集合起來接受採訪，周俊一個人忙的四腳朝天，而此時，也方才有了閒暇的時間。

比起男人的想像，直視生命中的痛苦會給創作者帶來更多的靈感，姜俊昊在那句歌詞後面又續上了一句，「內心深處的勇氣，將會阻止我的墮落。」

「下一句應該是，沒什麼能熄滅我心中的信仰。」

文根英的聲音傳來，姜俊昊看向此時面色不悅的女孩，只是報以淡淡的微笑，拍了拍身邊，示意對方坐在自己的身邊。

「不，要加上一些修飾，沒什麼能熄滅我心中的光。這句更好」

「你真的要用這句？」，文根英驚訝的問道……本就是隨口一說，這也就是類似「搭訕」的一句開場白？

姜俊昊點了點頭，「嗯，算是道歉……你知道，我有時候就是心直口快。特別是在感同身受這種事情上。我出過什麼事情，你也知道。」

以姜俊昊的人氣，在當初又有多少人和他說過，我們感同身受？仔細一想，文根英居然輕易的接受了姜俊昊的道歉。她坐在對方身邊不說，頭還特別是往拿手機的方向靠了靠，全然不顧還有其他人在場。

鄭允浩輕笑著搖了搖頭，帶著兩個後輩就到了其他地方。

「姜俊昊前輩不是有女朋友麼？」，Tiffany的八字眉又是皺了起來，在少女時代中藉著鄭秀妍的小心思開開玩笑沒有問題，畢竟她也沒有行動。

但是這舉動，卻還是讓Tiffany有些不舒服。

「女人問題就是那個女人和那個男人的問題，我們都是外人，不要干涉，不要建議。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俊昊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鄭允浩輕描淡寫的解釋讓Tiffany並不滿意，她的眉頭雖然舒展開來，但是心中卻還暗道著，「男人果然都一樣。」這樣的至理名言。

不過，在廚房的時候，姜俊昊的表現，還是蠻帥的。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是Tiffany還有秀英？」

文根英居然知道他和首爾大學學生辯論學術的事情，這可真是讓姜俊昊驚訝。他飛快的詢問出口。

「是聽那兩個女學生說的……怪不得看到你們不和真旭坐在一起。其實他也沒有惡意，你應該知道，這就是韓國的國情。記得那個學生會長麼？他也很看不起我。」

那個學生會長就是此次活動的領頭人，看不起文根英……也是事實。

「是因為記者的出現，所以他們認為我們是沽名釣譽？」，姜俊昊皺起了眉頭，心中暗道這幫學生怎麼就如此的不懂規矩，沒有接觸社會，難道就這麼幼稚？

文根英看向正對著他們的窗戶，兩手大度的在腿上拍了拍，「也不是，你知道，演員和歌手，在首爾大學的學生面前，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很高的評價。他們應該是韓國少有的沒有演藝專業的大學，而且還是韓國第一學府，這種事情……」

「相信我，他們就是很少挨揍，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狂妄。」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機放回了身上，那口氣風輕雲淡的，不顧文根英那有些震驚的眼神，就好像經常去做這種事情一般。

「很驚訝？就好像聽到我和學生辯論的時候？」，文根英老實的點了點頭。

姜俊昊反倒是有些鬱悶的抓了抓頭，「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以前沒有這麼願意計較的……可能是因為創作的原因吧，最近就和刺蝟似的。」

刺蝟？看了看姜俊昊的新髮型，別說，還真有些像。文根英想笑又覺得不禮貌，她將嘴巴抿起，收斂著嘴角。

「其實懂得這些學術觀點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到現在我就覺得我小時候很幸運，可以去見識很多書中的東西。就好像我們都知道巴黎聖母院是哥特建築的風向標，但是當你真正的站在那裡，就會有很多不同的感覺……」

「……知道戰爭也不意味著你經歷過戰友死在自己懷中的樣子。反正知道，還有經歷過，或者是去模仿。這些都是很不同的，就和你是體驗派演員一樣，不去體驗一下延邊的生活，也不會將那個延邊女孩演的那麼好。」

延邊女孩指的就是在兩人合作的電影中，文根英出演的那個角色，仔細算來，這也是兩人認識的第四個年頭了。

想到這裡，文根英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咳，不知道你最近有時間麼？」

「幹什麼？時間的話還有一些，我現在想要做一件事情，不過應該很難……」

就在此時，義工的提醒卻是到來，藝人的採訪，就要開始了。

「沒什麼，就是問一下，反正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文根英隨口應付了一句，然後就站起了身，向著採訪的地點走去。

寂靜的長廊裡此時站滿了人，幾十人的到來的確是讓孤兒院熱鬧了不少，但是大部分的學生都沒能得到採訪，可以被採訪的人，只有那個領頭人，還有幾個身兼職務的人。

聽著身邊這些嘰嘰喳喳的聲音，姜俊昊居然聽到有人炫耀說今天是他第一次手洗衣服……那衣服還能穿麼？心中如此想著，姜俊昊不能理解，這些人到這裡來，究竟是野營來的，還是做好事來的。

真正的義工都不會到這裡來，看上去，那些比較重要的工作，都已經交給了和藝人們一起來此的「兄弟姐妹」們。

信仰，有時候真是好事。

當幾人來到門口，教室的門剛好打開，打頭出來的正好就是那個領導人，而跟在他身後的就是那個真旭。

這學生看到姜俊昊明顯愣了一下，鼻翼煽動著，彷彿是要發出不屑的「哼」聲。

可能是因為修養的關係，他克制住即將展露的真實情緒，只是打量了姜俊昊幾眼，然後就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至於那眼神……姜俊昊想要無視都難。

「學生，你過來一下。」

姜俊昊的聲音不小，語氣不善也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嗡嗡作響的長廊中立刻清淨了不少，每個人的目光都是集中了過來。

「你有什麼事麼？」

「沒有，就是問一下，這次活動你捐多少？」

「我？」，那學生單手指著自己，驚訝的舒展著眉頭。

姜俊昊點了點頭，「嗯，你」，緊接著，他問向文根英，「你捐了多少？」

問這個幹什麼？文根英不知道，卻還是老實的報了一個數字。

「一千五百萬。」

這並不是一個小數目，文根英說的輕描淡寫，因為她經常如此去做。但是當這個數字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裡，每個人都是微微驚訝了起來，嗡嗡聲重新響了起來。

「聽到了麼？一千五百萬。」姜俊昊逼問著，他跨前一步，認真盯著那學生的眼睛，「聽懂了麼？一千五百萬。」

問題聽起來相似，但是一字之差去有著截然不同的含義。那學生和姜俊昊差不多高，兩人對視著，互相之間都是面色不善。

「這裡出什麼事情了？」

金永旭和金鐘道此時方才趕了過來，這裡的氣氛彷彿是發生了什麼衝突。

姜俊昊依舊沒有說話，他還是盯著那學生的眼睛，看到了掙扎的味道。

「哥，你捐多少？」，姜俊昊問向金永旭，後者愣了一下，轉而報出了一個數字，「四個人，一共三千萬。」

「聽到了麼？他們捐了三千萬；聽懂了麼？他們捐了三千萬。」姜俊昊的逼視繼續著，聽他的口氣，就好像這三千萬中沒有他的那一份。

「懂……懂了。」那學生臉色通紅，雖然這些學生也組織了捐款，但是在數字上卻比不過藝人之中的任何藝人。

不管是不是作秀，不管他們的身份。幫助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在這裡的所有人中，藝人們能幫助的更多。

姜俊昊的意思很簡單，大家都是來這裡幫忙的。不管這學生做了什麼，只要他讓人感覺到了不尊重，那麼結果也異常簡單。

我們比較吧，誰能幫的更多。

「不道歉麼？」

姜俊昊向前擺了擺手，不知道在身後拉住自己袖子的人是誰。做了好事還要受到非議，被人當做應該的，在他姜俊昊的觀念裡，這種事情最可惡。

學生的臉色有些紅，但是隨著姜俊昊讓開了位置，他還是對著文根英說了一句，「對不起。」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不管眾人如何看待他的行動，姜俊昊還是頭一個進入到了用於採訪的教室裡。

將門關上，所有的議論就都被隔絕在了門外。

「你幹什麼？」，金永旭問道。

「為韓國教育事業盡一份力。」姜俊昊看著周俊，「如果你要報導這些事情，就這麼寫。他們需要被教育，總以為上了高等學府就高人一等，其實他們能做的事情，很少。」

第六百零三章 Believe（完）

採訪進行的……還算順利。

時間已經不早，西斜的太陽預示著此時正是黃昏，而這猶如「鬧劇」一般的慈善活動也終於可以在一張合影過後宣佈結束。

回到房間裡，周俊收拾著自帶的設備，腦袋裡充斥著關於這篇報導的構思……不要問他這次的活動怎麼樣，和大學生起衝突的藝人，除了捐錢之外將一切都搞得一團糟的義工，這簡直就是帶著一幫幼稚的孩子出來野營，順便還讓他們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或許，將所有的孤兒院都改成野營營地，再讓孤兒們充當一下服務生，這裡的收入會更好……嗯，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全韓國都實行。

心中充斥著無數的抱怨，一直到開門聲的響起，周俊還是連頭都沒抬一下。一切都結束了，你們還想怎麼的？

「這不是一次成功的活動。」

來人正是姜尚佑，在一切結束之後，他終於有了用武之地，特別是在姜俊昊那個讓人發指的決定之後，一個公關人的確是此行的「必備物品」。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讓他成功。」周俊的語氣帶著嘲諷的味道，他將工具包合上，然後轉過身來，盯著姜尚佑，「知道這次報導之後文根英會得到什麼評價麼？人們會說，哇，那不愧是天使文根英。至於姜俊昊，他會讓鄭允浩還有那兩個女孩的努力都變成作秀，然後自己變成展示個性的那種藝人，一部分人喜歡的要死，一部分人討厭的要死。」

「你是說他不承認那三千萬捐款有自己的一份那件事？」，姜尚佑問道。

「我什麼都沒說，他所作的一切本應該留給輿論評判，但是現在，我需要在你的授意下給他的言辭好好潤潤色，然後刊登在版面上……現在，告訴我他要多大的版面？」

這本來是一次好事，但是姜俊昊真的太個性了，即便他不應該在這種事情上耍什麼個性。

周俊真的很想對他說，慈善是一件嚴肅而且神聖的事情，請你正經一點好不好？

「他說的話能佔多大版面，你就給他多少。」

周俊一時間沒聽明白，「你是說要我按照他說的那些報導？」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姜尚佑神秘的輕笑著。

事情一下子就發生了變化，周俊的確頗為意動，但是卻還搖了搖頭，「我們的主編不會同意的，如果真實報導此次慈善活動，那這些人都會成為笑柄，除了他們真的捐了錢。」

「將你們的主編交給我，你只需要去寫稿子，然後交上去。」說著，姜尚佑看了看手中的手錶，「今天晚上有時間的話一起喝酒，是和你們主編一起，穿的正式點。」

說完了自己的話，姜尚佑這就要離開，而周俊自然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問道，「你要去幹什麼？」

「我去找院長」

……

事實上，姜俊昊並不準備就此結束，或許是說，他要個性到底。

現代轎車的內部空間還算不錯，四男一女坐在車上也不會太過擁擠。當然，姜俊昊還有被姜尚佑「公關」來的小李熙自然感受不到擁擠。

「這麼開誠佈公的說是不是有些太殘酷了。」坐在後排的姜尚佑開口說道，因為剛剛金永旭問他是如何將李熙公關過來的。

姜俊昊轉頭看了一眼李熙，她懷中抱著自己的松木小提琴，白嫩臉蛋上的表情出奇的平靜。但是，目光中卻有著其他的味道。

「你就說你做的那部分，她應該能想明白大部分。」李熙，很聰明。

「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這樣一個論調，人類都是溫水動物，換句話說只要活的下去，他們就會習慣。即便有人告訴他們長此下去地球將會毀滅，他們也只會關注一陣子……換句話說，網絡上的熱議只會讓一個話題的吸引力最多維持十六天。而接下來，它將會被下一個話題所取代。」

「正是因為這種特性，所以我們才需要炒作。」

姜尚佑侃侃而談，其實幾人要做的很是簡單，製作一首單曲，東方神起演唱，然後將所得全部用於慈善事業。

「你聽到了麼？我們要利用你炒作。」姜俊昊再次看了一眼李熙，他直白的說著，換來的卻是李熙那不明所以的眼神。

姜俊昊只能輕輕的搖了搖頭，他重新專心開車，而那女孩，則是還在裝傻。

車子繼續平穩的行駛，當他們開下了高速公路，繁華的首爾讓小李熙眼花繚亂起來。她看著車窗外的霓虹燈，雙手更加用力的抓著自己的小提琴，就好像有人是要搶走它一般。

繁華的世界會讓人改變，這是她在書本上得到的訊息。

「我不明白，這件事情為什麼要找周俊」，金永旭翻轉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後排上的擁擠讓他非常難受，這件事情當然沒他不行。和公司的溝通，總需要經紀人。

「知道美國歷史上最大的貪污舞弊案麼？涉案金額高達兩億美元，還是幾十年前的兩億美元……說白了，我需要一家媒體，中央日報是最好的選擇。」

「你想要中央日報充當紐約時報的角色？」，姜尚佑插口道。

「我只是需要一個平添，而且這一次的事情和貪污也沒關係，究竟效果如何，我們還需要期待一下結果。」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又是看向了小李熙，她目光中的疑惑，這次是真的。

姜俊昊的想法讓人琢磨不透，而姜尚佑也僅僅是摸到了一些門路，只需要仔細回想一樣公關學課程，那麼此次計劃還真的是大有可為。

既然是慈善，隨便丟一些錢讓人感恩戴德是姜俊昊不會去做的，既然他還沒有授人與漁的能力，那麼創造一個雛形，再讓其他人接手，就成為了最方便的選擇。

彷彿是不甘於車內的安靜，鄭允浩再次開了口，帶著一種狡黠的善意。

「俊昊，開了這麼長時間的車，累了吧。」

在後視鏡中看了看車座上擁擠的如同沙丁魚罐頭的三人，姜俊昊直接搖了搖頭，「不累，你好好休息吧，今天做了那麼多的工作。」

「撲哧」一聲，一直都用行動展示著乖巧性格的李熙笑了出來。

先是到中央日報將姜尚佑放下，然後是送鄭允浩回到宿舍，至於李熙的住處，姜俊昊選擇在了漢江別墅。

這是他第一次帶除了寶兒以外的女人來到這裡，金慧敏除外，因為那是他的妹妹。

名義上這裡是姜俊昊進行創作工作時的場所，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小李熙雖然沒有帶什麼隨身物品，但是這裡縱有一些前人留下的痕跡。

在過去，姜俊昊是不允許任何人動彈，從來都是他自己整理的。

金永旭離開的時候還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姜俊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絕對沒有任何的曖昧氛圍產生，因為姜俊昊還沒有那麼禽獸。

孤兒院的院長很是放心，因為網絡上對李熙的關注已經有些降低，從搜索一位沒下滑一些都代表著人們已經對李熙不感興趣。

受到磨難的天才少女，正在逐漸消失於大眾的視野之中。

先是帶著李熙熟悉了房間，對於第二天可能出現的輿論熱議姜俊昊並不在乎，他帶著李熙來到了錄音間，向她展現了一個更加絢麗的音樂世界。

「我大部分的音樂都是在這裡做出來的，或許你有聽過？」，姜俊昊開口問道，卻是李熙的聽力是正在喪失，而不是已經完全喪失。

小李熙點了點頭。

「最喜歡哪一首？」

說完，姜俊昊就僅僅盯著李熙的雙眼，如她所料，有一絲狡黠閃過。然後，李熙做了一個我全都喜歡的手勢。

「OK，你一首都不喜歡。」

姜俊昊的話讓驚訝在李熙的臉上一閃而過，她用手抓了抓衣角，就好像是做了什麼錯事……這情景，讓姜俊昊的心彷彿被抓了一下。

他蹲下身來，扶著李熙的雙肩，讓對方正視自己，「你要知道，在這裡你完全可以說實話。我的意思是，我們要用真實的情感面對音樂，但是，我們必須先做到誠實。」

「我要你來這裡也有一些目的，因為我們感同身受。」

李熙就是一個媒介，如果說勵志歌曲需要的是一種內在熱血，以及讓人振奮的情感。那麼演繹它需要的就不是淳淳善誘，而是需要一種切身的體會。

因為感同身受，李熙就是一個最好的媒介，她可以讓姜俊昊見證這種感情，從而達成創作。

在音樂上的瓶頸一個接著一個，而姜俊昊的性格乖張起來則是一種不接受外部訊息的信號，因為他需要完成這個階段，才真正的可以提高自己的產量，從而進入到一個全新的創作世界中。

既然李熙可以給他幫助，那麼他就需要給李熙回報。太多人做慈善事業都是為了道德上的滿足，其實那並不是道德，而是一種隱性的名利。

就因為姜俊昊明白這一點，所以他選擇了一種情感層次上的交易。在得到突破的同時，幫助李熙，也幫助更多的人。

「注意聽，我會告訴你，在小提琴之外，音樂中還有很多不同的世界。」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在一張空白的稿紙上寫下了一個名稱，「Believe」。

看著姜俊昊在操作台上的背影，李熙真的為了那一句感同身受，被觸動了一下。

第六百零四章 感同身受

第二天一早，中央日報就圍繞著昨天的慈善活動發出了一篇標題為「誰是真正的慈善明星」的報導。

報導中列舉了此次活動參與的藝人名單以及首爾大學參與此次活動的組織名稱，而真正讓人驚訝的，卻是在中央日報的報導中無不透著利益的氣息，就彷彿是誰捐的錢多，誰才是真正的慈善明星。

這種觀點自然第一時間就引爆了輿論的熱點，而報導中指出姜俊昊並不承認自己捐款的訊息則更是引出了更加深刻的討論。

所有的觀點都分為支持和反對兩派，其中欣賞姜俊昊此次做法的人們都非常支持他這種不已慈善買形象的行為。

而反對的一派則是指出，以姜俊昊的消費能力，在今年的藝人收入排行榜上他應該是名列前茅的，他必須拿出相當的一部分來回饋社會。

當然，因為韓國國情院的干涉，韓國國稅廳已經不會在年底藝人報稅的時候要求他們公開自己的收入數字。姜俊昊在07年到底賺了多少錢，誰都不知道。

「既然你不承認自己捐了款，那麼你到底捐，還是不捐呢？」

做為姜俊昊的公關人，姜尚佑將會參與這個媒體平台的建設，而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上述的觀點。

「我們只需要捐上一筆錢，就沒有後面的那些事兒了。」姜尚佑在電話中對姜俊昊建議道，「借用李熙不一定可以成功，如果真的讓輿論認為這是我們組織的一場秀，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加不好處理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計劃，怎麼可能不做到最後？」，錄音室中的姜俊昊丟下了手中的筆，「李熙就在我這裡，明天中央日報就會報導出來，至於接下來事情如何發展，不是我們需要關注的事情。」

「我必須警告你，有些論調很不好聽，而且我收到一些消息，有的媒體已經到首爾大學要求採訪那個學生會組織的學生，你和他們有過衝突，應該知道現在沒什麼好話。」

聽到這裡，姜俊昊眉頭一挑，「他們要做什麼就讓他們去做，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好話，多少人都說我沽名釣譽，可以低調捐錢了事，卻非要弄出什麼大動靜……和這些人我們說不通，也根本不必去說，只需要給他們看結果。」

「你的計劃，你做主……順便說一句，如果真的成功了，我們可以得到更多，一個全新的粉絲應援方式，一個讓你徹底奠定好名聲的基礎。」

「幫助我成功，你自然也會得到好處，我需要人幫我管理這些，你的表現還算不錯。」姜俊昊輕笑著說了最後一句，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慈善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相比較下來，亞洲的慈善事業相比歐美國家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慈善同樣也是商業，需要宣傳，營銷，最後才是幫助他人。

誰能想像到明星只需要在慈善廣告上振臂一呼，粉絲們就會送上大把的鈔票？根據現實數據，歐美明星每年收入榜單前十的明星，無一例外都會出現在另一個榜單的前二十上，那是一個只在歐美具有相當影響力的榜單。

慈善榜單。

明星慈善從來都是如此，說了一百分，做了十分，心中認同的只有一分。從粉絲的兜裡掏上三千萬捐出去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即便那確實是在做好事。

回頭看向在錄音間中自娛自樂的小李熙，姜俊昊只感覺到這個小女孩完全的無可挑剔。知書達理的態度，聰明的頭腦，漂亮的外貌，乖巧可愛的性格。

女性的完美化身？

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在李熙的身上真的感覺到了感同身受這個詞。

搖搖頭不願去想，兩人還需要繼續工作。

「李熙……」，他按動通話鍵叫了一聲，然後繼續自己的工作。一直到他再次抬起頭來，李熙依舊是在錄音間裡，玩的樂不思蜀。

姜俊昊再次叫了一聲，他用的聲音更大，對方卻還是像沒有聽到一般。

只感覺到心臟狠狠的被抽緊，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的姜俊昊站起身來，但是當他站在錄音間門前的時候，卻是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並且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對於李熙來說不能說話已經是可以接受的事實了，能夠說話時的記憶她一點都沒有，但是她卻可以聽，也可以看。

直到有一天，當醫生告訴她會逐漸喪失聽力的時候，李熙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沮喪，或者說，她認為自己會習慣。

跟著叫做姜俊昊的這個歌手離開孤兒院，李熙是被他的一句話打動了。

「你不想趁著還能聽到的時候，多見見這個世界麼？」

的確，她見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音樂世界，雖然在她的腦海裡這個世界的範圍應該是維也納的金色大廳，或者是貝多芬獎的頒獎典禮現場。

但是，錄音室也不錯。

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拍，李熙回過頭來，這個哥哥有一雙綠色的眼睛，不管什麼時候，看上去都很迷人。

我們應該工作了。

對方用上了手語？李熙單手在嘴上虛抓了幾下。

為什麼不說話？

工作的時候，需要安靜。

新規矩麼？李熙皺了皺眉頭，輕側著頭是在說自己並不明白。

但，那就是姜俊昊的答案。

……

只有姜俊昊可以跟李熙交流，也就只有姜俊昊才可以跟李熙一起工作，一個會啞語的歌手並不多見。這不是在舞台上用來煽情的手勢，而是一些人在這個世界用來溝通的方式。

心中的焦躁並不影響姜俊昊的創作，和李熙在一起只是相處了一天，這個喜歡穿著白色衣服的小女孩就給了他無窮的靈感。

歌詞已經譜寫完畢，編曲已經完成了大半，姜俊昊唯一沒做的，就是李熙的那部分小提琴獨奏。

又是一天的相處下來，姜俊昊漸漸發現李熙的聽力時靈時不靈。很多時候還會突然降低，讓他被弄個措手不及。

但是時間不等人，他必須開始設計小提琴加入到音樂中的那部分，只有有了這些，這首「Believe」才算是真正的完成。

「鄭浩教授麼？我是姜俊昊。」

鄭浩和姜俊昊的緣分得以延續下來，但這卻並非是兩個人渴望的。簡單的交談了幾句，知道兩人並不方便出現在醫院，鄭浩答應了姜俊昊的要求，晚上會過來，親自檢查李熙的狀態。

我們有客人，在晚上過來。

姜俊昊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小李熙。

是醫生？

瞳孔瞬間收縮了幾下，姜俊昊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李熙的手勢一直持續著……

我很聰明，從小不能說話，我就會觀察很多人。在你觀察我的時候，我也在觀察你。

姜俊昊蹲下了身……為什麼不告訴我，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告訴你，你知道麼？你讓我擔心的一夜都沒睡好。

如果我告訴你我知道，你會更擔心。

簡單的幾個手勢就徹底讓姜俊昊不再能維持平淡的表情，讓人不能想像的是，有朝一日，他被人輕易的看穿了。

為什麼？

因為你是一個人……或許，也是一個好人。

隱瞞計劃就此失敗，在晚上鄭浩趕到的時候，兩個人就是站在門口迎接的。姜俊昊承認了自己的失敗，讓一次巧合般的檢查，變成了醫生到家中來檢查。

沒有晚飯，三人都在二樓的客廳，時間已經到了晚上，放眼向窗外望去，除了流動的漢江還有一片漆黑之外，什麼都沒有。

檢查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在李熙聽話的離開之後，姜俊昊和鄭浩單獨呆在一起。

「媒體的聲音讓人沒法不誤會你。」鄭浩坦白的開了口，「有太多人說你是利用李熙，他們認為李熙是天才，你是藝人。」

「我只需要隨便抱個女人上街走一圈就會上頭條，雖然是娛樂版。」姜俊昊就事論事的說道，「如果我想要關注，不需要藉著這女孩來做文章。」

「但是你要知道，你最近遇到了形象問題，然後就是和李熙在一起要製作單曲發行。雖然是和東方神起一起，但是攻擊點都在你身上。」

姜俊昊知道，他當然明白接下來都會發生什麼。就在今天早上，姜尚佑打電話提醒他，公眾骨子裡的階級觀念發揮了難以想像的作用，首先，姜俊昊跟李熙的合作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正面效應，反倒是一堆人都在說他利用李熙。

而姜俊昊的粉絲們，除了小部分實在丟人的聲音之外，大部分的聲音還都是相信他的。

「我只想知道李熙的情況怎麼樣了，她還能堅持多久。」姜俊昊坐在沙發上問道，在他的臉上，鄭浩依舊什麼都看不出來。

「如果你要求他加入錄製，那麼我只能說情況很不好，這樣的反覆喪失聽力還會加劇。你要知道，當她剛開始聽不到的時候，這種狀態會影響她的性格，到時候你所計劃的一切都會出現問題。這樣也不要緊麼？」

「沒問題，所有的事情都有我來處理。我們需要助聽器，還需要盡快開始工作。」姜俊昊站起身來，他笑著說道。

第六百零五章 其實，你們不懂明星慈善（上）

首爾的天色陰森森的，從清晨開始就下起了小雪，一直到將近中午都未放晴，就好像要這樣下上一整天。

金永旭驅車來到漢江別墅，站在門斗裡望了望天，小雪已停，但是這天色卻彷彿是他的心情一般，蒙上了一塊兒又大又厚的烏雲。

回過身，拍了拍身上根本沒有的雪花，似乎根本不想進到屋子裡。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帶有歉意的笑容，站在總是阻止姜俊昊的位置上，也是他不願意去做的事情。就好像說服鄭浩，要他將輿論的風向轉告姜俊昊一般，有了一個聰明的老闆，讓他總是需要旁敲側擊對方的固執。

輸入了密碼卻是被報錯，金永旭又是輸入了一次，結果依舊是錯誤的。他毫不驚訝而是無奈的舒展著表情，最後按響了門鈴。

「噢，我的經紀人。你知道麼？我發現了一個天才；而且他還是我的粉絲。對於這些你有想要說的麼？」

姜俊昊聲音中的小孩子氣讓金永旭笑的很無奈，「對不起，我不應該叫別人和你說這個。」

「是麼？你道歉……那我可以理解成在我找到鄭浩之後，你們兩個人有一個先聯繫了對方，然後讓他帶著其他目的來到我這裡，企圖勸服我捐錢了事。你最好祈禱，如果你竊聽我的手機，就不要讓我發現。」

「我發誓，我沒有」

金永旭大聲的說道，就在他要堅持不住那副憤怒的表情時，隨著一陣電子音，房門被打開了。

「記住你的誓言，雖然你是一個男人，但是相信我，上帝在很多時候會傾聽每一個誓言，就算你不是他的信徒。」

姜俊昊根本沒去看在玄關換鞋的金永旭，他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處理。跑上二樓的他只給金永旭留下了一個匆忙的背影。

透過二樓的陽光就可以看到窗外的天色，在這種日子裡白天也需要開著燈。李熙正坐在沙發上，她穿著白色的羊絨衫，還有一件新買來的黃色羽絨服，穿上去會將她裝扮的非常挑逗，但是卻非常可愛。

姜俊昊回到李熙面前，他看了一眼沙發上被丟在一邊的滑雪褲，然後直盯著李熙的雙眼。

「我沒有開玩笑，你必須穿褲子」，他用啞語說道。

小李熙鬱悶的拍了拍額頭，不能說話給了她更加豐富的表情還有肢體語言。

「我是一個女孩，女孩必須穿裙子。」

「怎麼了？……我們其實還有一個問題，你們家的拖鞋都哪去了。」剛走上樓的金永旭插口道，他赤著腳，慶幸自己的襪子沒有洞。

「她要在這樣的天氣穿裙子……現在不是我們應該關心拖鞋的時候。」

「你是說，你都藏起來了？」

姜俊昊沒有搭理他……這也是一種變相的默認，企圖用旁敲側擊改變他決定的人，沒有資格在他家裡擁有拖鞋。

「我是認真，如果你拒絕我，我就找一個大姐姐來幫你換掉裙子……那是一個很凶很凶的大姐姐。」

面對姜俊昊表達出來的兇惡表情，小李熙只是翻了翻白眼。

「你剛才在嚇唬她？」

聽到了金永旭的傻問題，姜俊昊更加虛張聲勢的說道，「孝利姐就住在距離這裡不遠，我給你地址，你去幫我找她一下，就說我需要幫忙。」

「李孝利？」，金永旭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她住在這裡？」

「過幾天我還要去她那裡參加喬遷宴……」

姜俊昊的話還沒說完，李熙的動作就直接打斷了她，她指了指耳朵上的助聽器，表示自己現在能聽得見。

然後，她非常不友好的抓起了那條滑雪褲，拖著腳走進了臥室裡……這些天來，姜俊昊一直都住在沙發上。

一行人終於準備完畢，金永旭放棄了繼續勸說姜俊昊不要直接面對媒體的想法，因為在這個傢伙面前，不知天高地厚可能是個褒義詞組。

仨人從屋內走向車庫，金永旭抓著一把傘，「不需要麼？今天說不定還會有大雪。」

探出頭來，姜俊昊認真的望了望天上那彷彿鉛塊一般的雲層，撇嘴說道，「相信我，今天一定會放晴。」

「你怎麼會知道？」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哈，多麼自信的說法。金永旭只能做了一個怪臉，然後在駕駛車子的位置上擔任了司機的角色。

看著車庫的門慢慢升起，金永旭只感覺從雪地上反射出來的陽光有些刺眼。將車子駛出車庫後，他的眼睛就一直圍繞著天上那彷彿鉛塊一般的雲層。

最後，那「烏雲」慢慢的變淡了……

當天色漸漸晴朗起來，金永旭甚至懷疑姜俊昊的家中藏了一顆氣象衛星。後視鏡中的小李熙因為裙子和褲子的問題還在生著悶氣，而姜俊昊則是在對著手機不停瞭解著最近的輿論訊息。

他的表情傳達出了很多的訊息，有疑惑，有費解，還有厭惡。但是卻沒有憤怒和鬱悶，就好像這些事情並沒有影響到他的生活。

的確是還沒有影響到，但是將要影響……

車子再次轉過一個拐角，S.M門前的「記者群」就已經移動起來，他們記住了姜俊昊的每一輛車，所以當這兩現代出現的時候，他們知道「新聞」來了。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只是拍了拍李熙的肩膀，「我們到門口再下車，不用害怕。」

「你為什麼不說話？」，李熙的手在嘴上抓了幾下，這是說話的手勢。

「因為如果不是你，我就要忘記一項技能了。」姜俊昊拿起了手機給李熙看，那上面有一副照片，正是周俊拍攝的唯一一張姜俊昊和李熙用啞語交流的照片……這張照片讓姜俊昊獲得了如潮的好評，讓人們想起，就在一年多之前，這個剛剛成年的男人為了什麼，走了什麼，放棄了什麼。

他們現在都只記得他得到了什麼，姜俊昊需要幾個手勢，去給他們提個醒。

看到兩人的交流，金永旭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操縱著現代轎車在一眾記者的包圍中舉步維艱。

只有感同身受的人才明白，這種隨時被人提醒你有缺陷的感覺。金永旭不知道那有多麼痛苦，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是知道，姜俊昊不想提醒李熙，你在逐漸喪失聽力……僅此而已。

保全人員早已經嚴陣以待，他們用盡全力才清理出一條通道，小李熙的出現讓記者們發瘋了一般的拍照，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她只能被保護著，進入S.M。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李熙希望她的聽力可以留下來，但是在這一刻，她卻是希望她的聽力能夠消失……

「李熙小姐，請問姜俊昊對你承諾了什麼？」

「他有威脅你麼？或者說他有強迫你麼？」

「李熙小姐，請問你為什麼同意姜俊昊的要求？是孤兒院方面強迫你的麼？」

「不用怕，告訴我們，我們會幫你告訴所有人……」

耳邊的聲音漸漸消失，這些沒有看到她和姜俊昊相處的人，僅憑著一些猜測便做出了如此的推論。

最後，只有一個聲音傳了進來，「不管姜俊昊告訴了你什麼，他都是在欺騙你。」

車內暫時被阻隔了喧囂，幾個保全人員走到現代轎車邊兒上，臉色難看的敲了敲車窗。

「記住，什麼都不要說，我們用事實告訴他們一切。」金永旭一臉鄭重的告誡著。

姜俊昊的眼珠向上轉著，彷彿是在思考，最後他看到了被記者們的擁擠而損壞的倒車鏡。

「告訴外面的那些人，這兒結束之後，找幾個倒霉蛋給我賠了那個。」順著姜俊昊的手指，金永旭發現車子的兩邊兒倒車鏡都消失了。

……

體育，性，醜聞。傳媒大亨默多克口中最能吸引大眾關注的三大因素，不管姜俊昊要如何去做，不管他想要如何去做。就目前的輿論來看，他被牽扯進了一個大大的醜聞之中。

當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記者們就如同聞到了醜聞的默多克一般，蜂擁而上。

「姜俊昊先生，請問你接受我們的指控麼？」

「沒人相信你，請問你作何感想。」

「單純都想要出名麼？在你的奢侈生活被曝光了之後，難道你還要借用一個女孩來為自己清洗乾淨麼？」

姜俊昊帶著墨鏡，他行進在污蔑的洗禮中，戴著墨鏡，看起來……怡然自得。

他的神色輕鬆，並沒有低著頭，就好像兩側的記者都是他的粉絲一般，他沒有跟著保全人員彷彿過街老鼠一般，而是神色平靜，甚至將嘴角翹起。

一直到，一個問題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中。

「女人，女人，女孩。姜俊昊先生，您的成名道路都離不開女人，我們可以說，沒有女人，就沒有今天的姜俊昊麼？」

姜俊昊停下了腳步，他的嘴角收斂了起來，先是回過頭，然後是整個身體。墨鏡後的雙眼指示著那個記者的胸牌，朝鮮體育報，真的是陰魂不散。

緊接著，他摘下了墨鏡，在一片閃光燈中。

第六百零六章 其實，你們不懂明星慈善（下）

天上的烏雲已經完全消失，放晴的天色就彷彿是將陰曆都集中在了姜俊昊的臉上，他目不轉睛的逼視讓那帶著眼鏡記者有些許的退縮，但是緊接著，那記者卻是又挺起了胸膛。

姜俊昊又怎麼樣？今天在他身後的是一百多家媒體。除了中央日報之外，沒有一家權威媒體支持他。

特別，是在輿論風起雲湧的現在。

現場的聲音逐漸小了不少，因為姜俊昊停下了，他不走。他是韓國唯一一個任憑心情面度媒體的藝人……其實，他那是不將記者放在眼裡。

嗨，給他點顏色嘗嘗。被姜俊昊逼視的那眼鏡男心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女人，女人，女孩。姜俊昊先生，您的成名道路都離不開女人，我們可以說，沒有女人，就沒有今天的姜俊昊麼？」

「你是在為朝鮮體育報第二天的頭版頭條標題找許可麼？」

他說話了姜俊昊話音剛落，全場難以置信的安靜下來。

「不僅僅是標題那麼簡單，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按照你們的分析，根據我今年在房產和交通工具上的花銷，我應該捐款十億韓元……這也是事實？」

扶了扶眼鏡，那記者繼續道，「根據一定的比例，這是事實。」

姜俊昊輕點著頭，彷彿是承認下來，「聽說你們還採訪了兩個一起參加那次慈善活動的學生，據他們說我的表現很不好？」

「嗯，他們親口說的。」

姜俊昊嘲諷的笑了笑，「看起來他們忘記了那天吃到嘴的土豆是誰煮的。」

姜俊昊和土豆？一陣輕笑聲在現場響起。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眼鏡記者逼問道。

「問題？OK。我也想要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朝鮮體育報一直離不開體育，緋聞，還有八卦傳聞？」，姜俊昊低頭擺弄著手中的墨鏡，丟出了一個眾所皆知的事實，「莫非，你們真的是全韓國最大的八卦小報？」

話音剛落，全場都是「撲哧」「撲哧」的忍笑聲，那眼鏡記者的臉色「騰」的一下紅了起來，這個名頭可並不好聽。

「我們是在滿足大眾的好奇心。」他辯解道。

「所以你們將我和女人安排在一起，用這樣的方式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我的第一個緋聞是你們報導的，第二個也是，現在看起來馬上就要有第三個。既然你們比我都清楚這些事情，為什麼還要來問我？」

帶著「朝鮮體育報」胸牌的記者啞口無言起來，甚至有的同行已經在記錄他和姜俊昊的所有對話，包括兩人的一舉一動。

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什麼來，姜俊昊步步緊逼的繼續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根據我今年購買的東西，我需要捐款，你知道我上了多少消費稅麼？算了，我們不說這個。我們就說收入問題，為什麼你們不去報導那些議員，長官一年應該捐款多少錢，而單獨就報導我一個藝人呢？或者你是說，韓國的這些國會議員還有高官，賺的都沒有我多？」

這個話題不好笑，但是卻讓人想要笑，而在笑過之後，剩下的就只有歎息。

姜俊昊的黑色幽默並不出色，但是對比下來，他說的才是事實。

「至於首爾大學的那兩個學生，我只想說，慈善不是你們搞社會外交的場所，你們的教授眼光比我還毒辣，真正的善良，還是你們的虛偽，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

說完了自己的話，姜俊昊直接就戴上了墨鏡，他轉過身，走向大門的背影就像一個十足的勝利者。

在不久之前，這裡的污蔑聲還可以誤導整個韓國，但是現在，他們心中卻只有懷疑。

繼續問記者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眼鏡男子的身上。至於自己的驅蚊？算了吧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被冷嘲熱諷的目標……而且，還是在這麼多的同行面前給自己和報社一起丟臉。

「慈善不是社會外交的場所，那麼姜俊昊，你又捐了多少？」

隨著這個問題，記者們舉起了手中的照相機，整齊的聲響就彷彿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抬起他們的槍。

姜俊昊非常給面子的回過了身體，但是卻不給面子的沒有再次摘下墨鏡，他翹著嘴角，只留下了一個句話。

「其實，你們不懂明星慈善。」

閃光燈的洗禮讓那些工作人員都被晃花了眼睛，他們單手遮擋著，嚴陣以待，卻是並沒有感覺到記者們的騷動。

他們只是站在那裡，按動著相機的快門，記錄下姜俊昊針對此次「慈善醜聞」的首次回應。

而進入S.M之後，姜俊昊的第一個目的地，卻並非是錄音室。

「告訴金永旭，朝鮮體育報的記者就是那個倒霉蛋，我想要現代轎車上，安裝奔馳的倒車鏡，不然就讓他進警察局和我的律師說」

姜俊昊對著身邊的助理吩咐道，決定了某人的命運。

周俊和姜尚佑兩人完全主導了中央日報的平台建設，不同觀點的存在讓平台的訪問量和活躍度都創造了一個奇跡。在網絡媒體盛行的如今，中央日報在08年初憑借此次的平台建設開了一個好局。

但凡是和媒體搭邊兒的構思都沒有版權可言，其他新聞機構的抄襲比比皆是，而中央日報的觀點，則是讓他們處於劣勢。

因為他們支持的人，不符合大眾愛看醜聞的惡趣味。

相反，朝鮮日報的平台本著「公正」的「客觀」位置，符合了絕大部分人的趣味。

周俊在休息室中等待著，他彷彿對沙發的毛邊兒產生了難以言喻的興趣，看到姜俊昊的到來，他立刻就站起了身。

「我知道，這次的情況很不好，我們能做的還有一個，獨家採訪。」姜俊昊就站在門口，制定了應對計劃。

「單單是獨家採訪還很不夠，你需要提出你的計劃，把你要做什麼告訴他們。」

「以此來證明我的確是他們想像的那樣，想要借用李熙的影響力創造一個長久的慈善計劃？別搞笑了。沽名釣譽的帽子我已經戴上了，不想成為玩弄所有人的罪惡之手。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符合他們心中真正的慈善觀念，捐上我的棺材本，然後不吭聲的讓他們突然發現」

姜俊昊的最後一句話並非是氣話，他不僅僅是對在場的媒體說，更對看到報導的所有人說，「你們不懂明星慈善。」

「一個獨家採訪，有生於無。」姜俊昊最後做出了決定。

採訪的時間被安排在錄製的間歇，姜尚佑勸服了姜俊昊允許周俊在錄音室內拍攝幾張照片，但是卻不能用閃光燈。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對媒體這麼排斥」

身為社會部記者的周俊，可是很討厭這種職業歧視一般的差別對待。要知道，他可是社會部記者。

鑒於周俊的抱怨，金永旭和他耳語一番，給了他一個完美的補償。

錄音室內的氣氛非常好，李熙的表情和眼神簡直就是上帝給她的另一種補償，完全的靈動，就好像是中國神話中，一隻尚在幼年不能化為人形的白色小狐狸。

「她是在說我很好麼？」

金俊秀一臉期待的看向正在與李熙交流的姜俊昊，小女孩的啞語手勢不知道哪裡透露了「他很好」的氣息。

先進入公司的李熙得到了仙後們夢寐以求的待遇，和東方神起的其他五位成員，呆在了一起。

沈昌□的食物，金俊秀的遊戲機，金在中的飾品，這些都是仙後們夢寐以求的，東方神起成員們各自的寶物。

如今，它們都被放在李熙的背包裡。

「嗯，她是說你很好，還說你很有童心」

很顯然，金俊秀並沒有聽出姜俊昊的話外音，他興奮的跑到沈昌□身邊炫耀起來，全然不知剛剛李熙並不是在說一個答案，而是在問問題。

這個哥哥，真的比我大麼？

彷彿是不忍姜俊昊對金俊秀髮起打擊，金在中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就讓這事兒這麼過去。

結果，姜俊昊反倒是成為了誠實的傳聲筒。

「你知道麼？她說你的話很多，說一句話，有五分之三的部分都是在重複的。」

姜俊昊竊笑的看著金在中被噎得喘不上來氣的表情，那白皙的臉部皮膚都已經開始紅潤了起來。

漸漸的，他笑出了聲來，還笑的非常開心。

錄音室的燈光就彷彿是窗外的陽光一般，越發的溫暖起來，很暖人心。

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和李熙玩的非常開心，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忘記了工作，錄製的進程非常迅速卻也並非是一蹴而成的，但是，這次的錄製卻非常的讓人開心。

值得一提的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成員們不管是互相玩笑般的賭咒還是真的互相都有點動氣。

他們選擇的語句都不盡相同，「我祝願你有個像李熙一樣的女兒，絕對」

錄製完成不代表隨時都可以發出去，錄音師需要簡單的調整一下每個成員的音軌，而在這段時間裡，關於此次事件的話題卻還是持續了難以想像的熱度。

其熱點，就是中央日報的一則消息。

那是姜俊昊的專訪，標題是，「其實，你們不懂明星慈善」

第六百零七章 其實，誰都不知道我是在做什麼（上）

中央日報的讀者們並不知道姜俊昊和周俊坐在一起暢談了五個小時，而在這五個小時的時間裡，姜俊昊一直都沒有停止闡述自己的觀點，當然，他還跟周俊進行了小範圍的辯論和舉例。

不管你們願意承認還是不願意承認，慈善比的就是影響力。

上述就是姜俊昊的第一個觀點，而在大眾眼中，慈善比的個人道德修養，從而體現一種只存在於幻想中的「聖人模式」。

「在娛樂，鉑金包、秀街拍是二線小明星玩的；遊艇、開飛機、做島主，才是一線大明星的玩法。但是真的要想和一個個企業家相提並論，就必須跟他們一樣，有自己的慈善資金。難道有什麼比振臂一呼，所有人都為自己捐錢，更能體現影響力的麼？」

周俊，「你在這裡為明星進行了另一種層次的分級，而且想要在韓國弄遊艇、開飛機、做島主，有點太難了。」

「所以，我選擇好車和做地主。」

「你是在說你已經是一線大明星了？」

「看看現在的輿論和搜索排行榜，我只是去了一次孤兒院而已，一線大明星，難道我不是麼？」

「OK，我們不要集中在這個問題上，但是你不覺得明星帶上一票攝影記者，帶上聯合國的飄帶滿世界招搖，拚命和長得上相的招人可憐的苦難人民照相，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地發佈到盡可能多的媒體上。這其實就是一種秀麼？」

「我只能說慈善高調有理，看看好萊塢每年的『善人榜』，其重要性不亞於收入榜，當年收入前十的明星基本上都被排入了善人榜的前二十。記住一點，我們是在靠『受歡迎程度』走江湖的娛樂圈，慈善捐款就是對個人品格程度的廣告投資。」

「這是一個交易？」

「這必須是一個交易，不然你憑什麼認為有人在默默無聞做好事的時候會湊巧被狗仔拍到，或者是被很多人看到？獨家新聞是怎麼來的，不需要我提醒你。」

「但是你必須考慮道德因素。」

「我當然會考慮，在美國人眼裡這些慈善數字就足以證明你很『Nice』，但是在亞洲國家，不管是中日韓三國哪一個國家，都沒有這種證明我們很『Nice』的榜單。說白了，我們的錢也並非是那麼容易賺來的，為什麼要拿出大筆的金錢去幫助別人？」

「我說過了，道德因素。」

「我們需要一個證明，告訴別人我們很『Nice』，而不是捐了錢，卻還被人當做年紀輕輕就躺在紙幣上打滾的幸運小子。」

「你是在說你捐了錢？」

「沒有，不過我出了力。」

「抱歉，可能你做過什麼，但是我並沒有看到。」

「這一篇報導就是，如果讓做好事成為一種提升個人形象的手段，你覺得每年韓國來自娛樂圈的慈善捐款會達到一個什麼程度？」

「只是這一篇報導？」

「不，還有我的單曲。粗略的計算一下，這是一首慈善單曲，它的一切收入包括我的版權收入都將以東方神起和李熙的名義被捐獻出來。請注意一點，在韓國四大音源網站分成之後，每一次下載可以帶來三百韓元的純收入，當然，不用上稅。」

「我們計算一下，十萬人就是三千萬，一百萬人，就是三億。」

「一百萬人，韓國歷史上從來沒有這麼高下載次數的單曲出現，這個數字……」

「是有可能的，請原諒我打斷了你的話，但是讓你個人拿出一千韓元不算什麼難事，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每個人都拿出五百韓元來支持正版下載，並且告訴他們，你們是在好事，是在幫助其他人。」

「你是說，以明星為招牌，製造話題，然後籌措更多的善款。」

「這是一種慈善營銷的策略，只要我們守法，而且這筆錢不會被用於個人投資，或者是被貪墨。我不想做下一個麥當娜……」

「你說麥當娜是？」

「她的個人慈善基金被FBI調查，直接導致名譽大損……拜託，中央日報的記者都應該去重修一下公關學，這個你們都不知道？這一段你可以編輯掉，談話式的報導不需要無關主題的抱怨。」

「抱歉，這一段不會被編輯掉，我們說過的，要使用這種方式保證新聞的真實度，並且讓所有人知道你的想法。」

這一段以後姜俊昊沒有說話，可以想像他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將採訪繼續下去。

「媒體，按照你的說法，媒體在這裡應該起到一個什麼作用？」

「根據這個問題我有一個非常有趣的說法，說某某男星是同志，又說某某女星整容這都是不入流的小報做派。呃……比如，朝鮮體育報。」

「我們不能在這裡攻擊另一家媒體。」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打個比方你知道。還有，如果他們要找麻煩，我的律師時刻準備著。大家也都知道我口不擇言……」

「請讓我們回到主題上來。」

「OK，我們從不入流的小報做派開始……說真的，我很喜歡朝鮮體育報，我的經紀人甚至每一期都會買來看，他說那比小電影和小說都要精彩。」

以下又是一行文字，插入了一段……不那麼真誠的道歉聲明。

「媒體也要端一下架子，只要報導一下就和慈善扯上關係了，還有比這更便宜的事情不？你介紹我。」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做的不像這次這麼繁瑣，我的公關和你們打一聲招呼，然後你們就留出來版面……做為回報我可以多給你幾個獨家新聞，這一段可以被編輯掉，屬於私下的『潛規則』。」

「我承諾過都報導出來，而且這種程度的『潛規則』很必要，我們也不能白為你宣傳。」

到此，周俊發生了明顯的改變……一種價值觀改變。

「關於管理，根據你的看法，慈善機構最好指靠明星來吸引關注和捐款，而不是自身的吸引力。這也就是說明星要懂得慈善的運營流程？」

「不，沒有那麼誇張，其實我們什麼都不用懂，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振臂一呼，然後捐款數字上漲。滿足粉絲的一部分報酬心理，當然這有關社會心理學，我可以舉一個簡單的例子麼？」

「可以。」

「OK，你答應的，如果莎朗·斯通要來告我，你們就要被聯合訴訟。」

「你是說那個聯合國慈善大使？」

「看起來你並不是對慈善一無所知。」

「……需要我說謝謝誇獎麼？」

「不要用那麼諷刺的口吻，最起碼我提升了你的幽默感……OK，我們繼續說正題。」

「其實明星不需要百分百懂得他們正在做什麼，就比如說總願意炫耀自己智商高達152的莎朗·斯通，2005年參加了世界經濟論壇。她像個石頭人一樣坐在會場，直到一位從非洲來的代表說他們的瘧疾問題通過發放蚊帳得到了改變。不知道是不是她終於聽懂了所有的詞，還是突然就不走神了，她『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大聲講道，『大家請站起來，我們需要做點什麼，歷史和人民會記住我們的』，短短十五分鐘，我就募集到了一百萬美金，這是用來買蚊帳的錢。」

「等等，我想起來了，我聽過這個故事。其實那位代表想說的是，政府發放的蚊帳都被老百姓拿去換更需要的東西了，比如食物，還有藥品。善良的斯通只是聽到那裡因為瘧疾死了一百多萬人，不知道因為營養不良死的更多。」

「我們要關注的只有一點，如果不是莎朗·斯通這個明星，哪裡來的一百萬美元呢？」

「……的確是這樣。」

接下來姜俊昊和周俊還談了慈善基金的管理以及其他有關道德的問題，總結下來的觀點只有一個。

當慈善被當做商品營銷，並且受到正當的法律監管時，其慈善效果和影響力，會得到幾何倍的增長。

到了那時候，慈善就並不單單是明星挽回形象的工具，當然不否認它又這個作用，但是，它會幫助數以百萬計的人。

不可否認的是當這則報導發出之後，所有人都體會到了姜俊昊的想法，從他的一言一行中，他們都站在了一個新角度看待慈善這種象徵著道德準則的問題。

當然，除了很多人，甚至包括周俊在結尾感言中對姜俊昊非常讚賞，甚至說他天生就是一個「煽動者」，還是有很多人並不能理解，象徵著道德制高點的善舉，為什麼要用這種上也的手段進行改革和刺激。而持有這種觀點的人，並不在少數。

報導發出的當天東方神起已經趕往日本，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們要開始在日本活動，不管韓國的爛攤子。

做為公關人的姜尚佑正在隨行，當走下飛機，他第一時間就打開了自己的電腦，接通了韓國網絡。

得到的訊息，唯有「爆炸效應」。

「我不得不說，你麻煩打了，朝鮮體育報的法律文件正在何美藝的辦公桌上，而且有幾個很招搖的小子說自己是首爾大學的學生，他們正在用『人文心理學』反駁你的論調，基本上就是寧可餓死，也不允許道德退步。」

看到這裡，姜尚佑好奇的問了姜俊昊一句，「那天你不是說了不少這些學生的問題麼？周俊怎麼沒寫出來。」

「首先，版面不夠。其次，周俊說我的那些說法會給他們造成永久的精神創傷……如果不是他，我都不知道我還有這個本事。」走動幾步，看著不遠處正在集合的東方神起，姜俊昊輕輕的撇了撇嘴角，心中說道。

「其實，誰都不知道我是在做什麼。」

第六百零八章 其實，誰都不知道我是在做什麼（中）

毫無疑問，想要改變一種固有的價值觀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特別是當這種價值觀已經在人們的腦海裡根深蒂固，而且還涉及地域、人文、歷史等等因素的時候，想要改變就相當於進行一場精密的腦外科手術。

而姜俊昊的做法，無異於是在選用手術器材上，使用了電鋸。

「人們經常會犯下一個錯誤，以自己私人的認知來企圖改變世界，這種人的思考通常並不怎麼全面。我和姜俊昊先生進行過一些關於西洋歷史的探討，但是我發現，在他行事的時候，他忘記了什麼是『均衡論』。」

電視屏幕上的身影讓姜俊昊十分眼熟，那正是被他當面批駁到掩面而走的真旭同學。看到他上了電視姜俊昊真的是非常驚喜，以至於想要問候的粗口因為還有其他人在場的緣故變成了嘲諷。

「均衡論，這傢伙一定是泡了幾天的圖書館，然後就相信了書上寫的東西。在見到他我一定要告訴他一句話，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剛剛完成了一個綜藝節目的錄製，身在日本的姜俊昊只能通過網絡接收訊息，朝鮮體育報的平台顯然成為了反對派的大本營。不得不說，再有了首爾大學的加入以後，他們的話還有那麼幾分威力。

用「大爆炸」來形容韓國輿論的狀態是在合適不過的，每個人都知道慈善，但是他們大部分都不明白慈善的運作流程以及一些更深刻的東西。而到了如今，姜俊昊告訴了所有人，慈善不是給錢了事的暴發戶行為，而是一個精細活。

「他不會成功，因為我們要從每個個體開始做起，讓一個非常具有代表性意義的人物成為人們的榜樣，從而在本質上解決所有人對幫助他人的冷漠。這就是我的觀點，也是很多首爾大學學生的觀點。」

看到這裡，姜俊昊不屑的撇了撇嘴，回頭對圍觀的人們說道。

「他犯了一個錯誤，用自己代表首爾大學大部分學生，這和他指責我用個人認知改變世界一樣，是一種狐假虎威的行為……我發現中國成語真的很好用，你們都要學習一點才好。」

跟隨著東方神起的姜尚佑之所以不在韓國主持大局，就是因為他要控制姜俊昊的言行，防止他直接利用網絡反擊，將很多本該用於行動的精力，變成毫無意義的口水戰。

「現在他在韓國，而你在日本。他對著鏡頭說，你用個人CY留言還擊。這是將自己至於弱勢地位，不要上當。」

姜尚佑一邊說著一邊拿過了姜俊昊的手機，刪除了他飛快編輯出來的一段文字，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複雜，他能嗅到很多不同尋常的味道。

比如，在姜俊昊的形容中如此懦弱的一個學生，為什麼會選擇公開站出來對抗支持者眾多的一個論調。

「等完成了這件事我決定去碰碰運氣，或許美國那邊還會有選舉經紀人的位置等著我坐……我必須說，他提出的均衡論是一個更誘人的論點，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人們都不願意花錢。」

被沒收了手機的姜俊昊拍掉了金俊秀放在他肩膀上，用於傳達安慰的手，他只是不能反擊而已，又沒有輸。

「均衡論是一個諾貝爾數學獎得主提出的論調，否定突變、躍進似地發展，講究一種所有環境共同、緩慢改變的觀點。這的確是一個很誘人的學說，它被用於信用卡貸款制度、金融業，甚至還有政治和社會構成，被一部分人稱為阻礙人類發展的命題。當然，它也阻止了戰爭的爆發。」

姜俊昊的長篇大論讓房間中的其他人面面相覷，就連頭頂上的燈光都開始讓他們眩暈起來。

「我不得不說，你充分的打擊了己方的士氣，並且助長了敵人的囂張氣焰。」姜尚佑聳了聳肩膀，總結道。

姜俊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走到鏡子前，慢條斯理的整了整領結，「他書讀的還不夠多，均衡論實際上經常被改變，科學發明，這一次次貸危機之後新的金融體系。如果靠著均衡論的話，相信我，世界會完全亂套……事實上有一個國家就打破了均衡論，然後取得了讓世界為之矚目的發展。」

「哪個中國？」

「中國，我的父親告訴我說，那個年代叫做大躍進。」

面面相覷持續著，此時的姜俊昊就像是真人版的機器貓，他雖然沒有那個能掏出無數奇妙道具的四次元空間袋，但是他好像總有解決的辦法。

姜尚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事情的發展好像進入了一個他無法解決的範疇中。

「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我們什麼都不用做。」整理好了領子，姜俊昊整個人看起來都清爽了不少，「只需要觀察均衡論和『躍進』的博弈就好。」

姜尚佑依舊是一臉的懵懂，更不要提金永旭，沈昌□倒是有些似懂非懂，其他人不說也罷。

看到這一切，姜俊昊靠坐在了梳妝台上，「換一種方法和你們解釋，我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就好像愛迪生代表了技術革新。對於韓國來說，我提倡的方式就是一種相應慈善的技術革新。」

技術革新？差不多明白的人終於有了幾個，但是大多數卻還是似懂非懂。

「OK，比如我們都回到八歲，我們剛上小學，老師告訴我們壹加壹等於三，我們中大部分人相信老師，所以明知道壹加壹等於二，也會承認這個錯誤的答案，這就是均衡論。而我不同，我就是知道壹加壹等於二，並且堅持。這種情況的發生，叫做天才。」

說完了自己的話，姜俊昊直接就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了一屋子的人似懂非懂。

「他非得用這麼多長篇大論來證明自己是天才麼？」，一向好脾氣的金在中都被姜俊昊逼迫到了一個爆發的臨界點。

鄭允浩安慰的說道，「算了，他就是這樣的人。」

「我相信，人是可以被改變的。」

樸有天的總結讓其他四個人找到了他們的論點，在這一場彷彿「頭腦風暴」一般的較量中，五個摩拳擦掌的年輕人總是可以突破規則。

在他們出門之後，房間中就只剩下了金永旭和姜尚佑。

「我真的是不明白，他以什麼來判斷輸贏。」金永旭疑惑的對姜尚佑問道。

「很簡單，那個真旭說我們不會成功，那我們只要成功就可以了。」

……

均衡論的確是當今社會不可缺少的一個重要論調，但它卻並不是萬能鑰匙。就比如姜俊昊，誰能想到他以出道四年的時間，就獲得了相當於其他藝人十餘年當紅才能取得的影響力？

當然，這種躍進式的發展也有其弊端，雖然經過了四年時間，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留給韓國人一個值得刻在靈魂深處的印象，換句話說，他還沒有影響韓國整整一代人。

提前使用這種影響力的後果是可怕的，姜俊昊還很年輕，而韓國又是一個對年齡過分渴求的國家。

所以，根據他的年紀、閱歷，就足以讓很多人不相信他。

這一切都在1月16日發生了變化，只要回到韓國，姜俊昊就會被輿論大潮淹沒，而就在他遠赴日本完成活動的時候，慈善單曲「Believe」發行了音源。

所有聲音都沉寂下來，「大爆炸」了幾天的輿論終於迎來了短暫的平靜，只是在更大的暴風雨之前。

韓國三大音源榜單以Mnet、Melon佔據了將近百分之九十的市場份額為基準，而其他榜單除了沒有納入排行榜之外，付費程度也有所不同。

因為時間太過緊迫，「Believe」在發行當天只選擇了上述的兩個正版音源發佈渠道。而其餘的音源網站則是要在未來兩天內逐一開通。

做為音源一直疲軟的S.M，此次剛一出手就瞄準百分之九十的市場著實讓人驚訝，而當第一天的音源成績出來之後，所有人才發現昨天的驚訝真是太小題大做了。

只用了三十分鐘就登上了當天的音源排行榜的首位，在兩大音源網站的冠軍寶座上「Believe」都是獨佔鰲頭。

當數據出來的時候就連工作人員都不敢相信，這首「Believe」只是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超越了第二名努力一周的成績，以歷史性的發售一天就取得了周冠軍的絕對性壓倒讓第二名傷透了心。

第二天，「Believe」在四大音源網站上完成了「ALL KILL」，用時不過是午夜十二點到凌晨一點的一個小時而已。

不僅僅是韓國仙後和阿芙羅狄忒，中國和日本的粉絲們也加入了進來。他們或許不明白此次事件的重要意義，但是他們卻明白這是他們偶像的歌曲。

用電鋸完成腦外科手術？姜俊昊可沒有那麼白癡。他只是選擇了用電鋸開顱，然後交給其他人接手的方式而已。

「Believe」持續走高，上榜既得冠軍寶座，三天內創下了韓國歌壇無人能破的音源記錄，用一百零三萬次正版下載的成績，在韓國歌謠歷史上書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一周的時間還沒到，誰知道它能走到哪？

第六百零九章 其實，誰都不知道我是在做什麼（下）

創紀錄的慈善單曲以華麗的數據曲線告訴了所有期待姜俊昊失敗的人，他成功了。

那曲線就彷彿飛機升空一般，以幾乎直線上升的趨勢拿下了韓國六個主要音源網站的周冠軍，完成了周冠軍「ALL KILL」。雖然它的降落並不平穩，但是在這一周內它取得了讓人驚歎的成績。

最終的正版販賣次數以一百六十萬次進入了尾聲，在如今數字盜版猖獗的韓國，這張單曲的音源銷售成績成為了無法被打破的神話，即便韓國全面禁止盜版，也不可能要求非粉絲的中年階層去購買一支偶像組合的音樂作品。

姜俊昊用慈善打破了年齡階層之間的壁壘，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中央日報以「期待的慈善就發生在你身邊」為標題解釋了單曲大賣的原因。

一次下載五百韓元，這並非是什麼大的花銷，只是一罐咖啡的所需要的，但是當這個數字乘以一百六十萬的時候，得到的數字就是八億。

我們每個人都有一份慈悲之心，而這張單曲所做的就彷彿是它的名字一般「Believe」，相信每一個的慈悲之心。並且給了它們一個被釋放出來的理由，每下載一次，就有三百韓元會到需要幫助的人手裡。

只是五百元，沒人會在乎，沒人會為了五百元就要留下自己的名字讓別人知道。但是當這些都匯聚到了一起，得到的數字就是相當巨大的。就算是姜俊昊的粉絲們也都被嚇了一跳，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和他們想法相同的人居然會有這麼多。

一時間，輿論的風向再次發生了變化，所有人都開始認真的討論起這種方式可不可行，它還是不是原來想像中那種雷聲大、雨點小的「炒作慈善」方式。

當一架從日本回到韓國的航班停在了首爾仁川機場，頭一次將保密工作完成的盡善盡美的S.M，並沒有把此次回到韓國當成勝利者的凱旋。

……

剛剛走出客機通道，金永旭就抓著姜俊昊手上的墨鏡，扣在了他的臉上。

「你要幹什麼？我們贏了」

「你要宣佈麼？我們今天沒有通知任何粉絲組織，但是這不代表媒體不會在三十分鐘內將這裡圍個水洩不通。」

金永旭完全是一副我為了你著想的口吻，在東方神起跟李熙的合作單曲大賣之後，姜尚佑就離開了日本，臨走前告訴他一定要看好姜俊昊，不要讓他再去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姜俊昊剛想反駁，金永旭就小聲的提醒他，「我們還有一個偷渡者」

「她要遲上十分鐘才會出來，然後和我們一起走VIP通道離開機場。」姜俊昊辯解著，似乎對成功之後還要低調行事很不爽。

「前提是我們能夠離開機場，相信我，機場有很多工作人員是你的私生粉絲，如果你不想讓這件事情徹底曝光的話，就要謹慎一些」

一提到「偷渡者」，姜俊昊就只能無奈的聳聳肩膀，然後戴好了墨鏡。

自從東方神起日本出道以來，使用航空設施就彷彿是騎自行車一般，熟練的校驗護照，出關檢查等等行程已經駕輕就熟，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姜俊昊對每個環節彷彿都流連忘返，不時的向後望上一望。

「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鄭允浩用胳膊肘給了金在中一下，低聲問道。

「我不知道。」說著，金在中又看了一眼回望著的姜俊昊，「可能是要確認什麼，或者是公開告訴我們什麼。」

「將她帶到韓國來非常危險……我是說特別在這個當口，全韓國的媒體都恨不得把他綁架回去做大腦組織切片來研究。」

金在中又是為難的撇了撇嘴，「他的要求我們在日本就討論夠了，沒有辦法，其實這對他來說也是好事。」

兩人談論的，明顯就是姜俊昊，還有那個「偷渡者」。

姜俊昊熟練的遞交了護照，然後在機場檢察人員那如同面部掃瞄儀的目光下拉下了墨鏡，偷渡者按照預定，會晚上二十分鐘經過這裡。

最後望了一眼，看到對方揮了揮手，姜俊昊這才放心。

東方神起一行人將要行走VIP通道，二十分鐘是他們可以等待的極限，不排除有些粉絲和記者會提前得知消息，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會飛車趕到機場。

在八億韓元的數字面前，沒有人能不談論姜俊昊提出的那個方式，文根英有將近十年的演藝生涯和持續不斷的捐助才累計了十億韓元的捐款，而姜俊昊卻是只用了不到一個月。

這其中的差距，顯而易見。

「您好，我是姜俊昊。」

電話來自姜尚佑，卻並沒有帶來什麼好消息，「你說什麼？八億韓元沒人要？我現在到首爾市區是不是就能看到哥斯拉大戰李舜臣（韓國歷史人物）？不要對我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聽著壞消息，姜俊昊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他拿著電話一動不動，就彷彿是石雕一般靜止了三分鐘，直到姜尚佑將自己的話說完。

「叫上文根英，我和信仰很不搭，我會在三十分鐘內趕到你那裡……我必須說，你破壞了我的很多計劃。」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說完了自己的話他就掛掉了手機，將錢包和通訊工具放在身上，其餘隨身物品都是一股腦的丟給了金在中。

「和她說我很抱歉，我需要去處理緊急的事情，必須我親自去。」

「我和她怎麼說？」

姜俊昊煩躁的拍了拍額頭，「就這麼說，讓她先去家裡等我，我完成了這邊的事情，就馬上回去。」

這明顯是一個麻煩事兒金在中還想要嘗試著推脫一番，但是姜俊昊卻就給他留下了一個匆忙的背影。

他毫無風度的跑著穿過了VIP大廳，消失在了通道之中。

「偷渡者怎麼辦？」，金在中一邊問著，一邊用胳膊肘給了鄭允浩一下，沒想到卻打了個空。

「這裡的免稅店有很多新品，我和有天去看看。」

「我去吃點東西。」

「我去看看這裡有什麼新遊戲。」

其他四人，頓時做鳥獸散。

看著從海關中走出來的窈窕身影，金在中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滿臉尷尬的單獨迎了上去。

……

「我不知道任何事情，神父說他什麼都不知道，上次你見到的那個教堂組織的領頭人？他叫李旭，是慶熙大學的學生。」

「我學弟？」

現在明顯不是感歎緣分的時候，聽到了姜尚佑的匯報，姜俊昊就清楚了一件事情，韓國紅十字會不接受他們此次八億韓元的捐贈，而宗教機構也不接受，包括兒童救護組織，甚至是貧困援助組織都不接受這八億韓元的捐款。

韓國沒有一家慈善組織會接受以東方神起還有李熙共同名義的這筆錢，這證明他們不能在正式報導中說他們做了慈善。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結果，而沒人收錢，便不會有結果。

時間一長……

「騙子，詐騙犯，還會有國稅局和國情院的調查。我們的情況很危險，現在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姜尚佑不停的說著壞消息的時候，文根英的到來讓車內安靜了下來。

她穿著米黃色家居休閒服，看樣子也是在樓下等了有一段時間了。這讓她的臉紅紅的，看起來就像是顆紅蘿蔔。

「怎麼了？」

「慈善機構不接受我們的捐款，我們現在要去教堂找原因，開車吧，路上說。」

相比別人不知道原因的慌亂，姜俊昊的臉上卻是有一絲意外，或許可以被誤認為費解，但是他明顯要比別人更加冷靜。

就好像是他知道這些慈善機構的動作，是出自何種原因一般。

車窗外的陽光依舊灑在姜俊昊的身上，聽了姜尚佑的重複匯報，文根英同樣十分費解。

「不可能，八億韓元可以幫助很多人……」

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姜俊昊打斷道，「我們到了，先去找神父，如果不行的話，就去找李旭。」

姜俊昊安排的路線非常正確，在神父那裡吃了閉門羹的三個人在原先那個活動室找到了李旭，他看上去還是和以前一樣，見人就叫兄弟，還願意做一些身體接觸。

而這一次，姜俊昊卻是主動的擁抱了李旭，然後阻止他去擁抱接下來的每一個人。

「信上帝，可以不用吃飯麼？」，姜俊昊冷言冷語的問道。

文根英立刻拉住了姜俊昊的手，「你在幹什麼？」

「問問題。」姜俊昊掙脫了文根英的手，逼視著李旭，「告訴我，信上帝是不是可以不用吃飯？我們是不是可以靠喝露水活著，乞求有一天可以回歸主的懷抱？」

李旭出乎意料的冷靜，「我們當然需要吃飯，信仰可以讓你的心靈得到安寧，但是卻從不會讓你的身體得到強化或者加持。」

「OK，信上帝也需要吃飯，那我想要問問你，你們去幫助的那些信徒，是用食物還有衣物。山上那些老人用的煤，是用錢買來的。為什麼？有八億的捐款你們不要。」

「我想原因你知道，不單單是我們不要，全韓國的慈善機構也不會要。如果你們自組基金，也會被程序和相關條例煩死。」李旭始終帶著溫和的笑臉，就和當初剛和姜俊昊見面時一樣。

「原因是你，姜俊昊，你想要做的事情，不單單只有你一個人看的出來。等過段時間，還會有一部分韓國經紀公司想要阻止你，當然，要看他們反應過來的時間。」

姜俊昊和李旭突然間沉默下來，就彷彿是打起了啞謎。

「等等，到底是怎麼回事？」，面對文根英的問題，李旭說出來的話彷彿是在講一個天方夜譚。

「因為姜俊昊想要提升韓國藝人的地位，在大眾眼中的地位。」

第六百一十章 你，到底要幹什麼？（上）

冬季的陽光彷彿總是清冷的，在李旭說出了姜俊昊的「真正目的」之後，房間中就彷彿是被施放了時間靜止的魔法。

「不可能，你可能不瞭解姜俊昊，但是他絕對不是『馬金·路德』似的人物。」

只是愣了一下金永旭就立刻反駁道，如果李旭說的是事實，那麼站在經紀人的角度上他就是姜俊昊的敵人。類似他這樣的藝人一個就夠了，沒人希望更多。

「為什麼不可能？仔細想想他所說的慈善舉措，以明星為號召捐款的基點。再想一下他說的那個有關莎朗·斯通的故事，那個女人只是說了一句『我們需要蚊帳』，結果一百萬美元的蚊帳就被送到了非洲。一百萬美元，如果她說非洲人民需要某個品牌的礦泉水，如果她說這些人需要的是什麼品牌的寵物罐頭。」

不用如果，這是一個簡單的比方，好比爆發了饑荒的非洲需要韓國援助，而做慈善的藝人們只需要振臂高呼這些人需要什麼，可以是馬鈴薯，也可以是捲心菜。

總之，大筆的金錢將會被用於購買這些物品，更細緻的劃分出來還有品牌。到了那時候，藝人就不再是戲子，而是財神。

這並非是什麼被隱藏的很深的秘密，淺顯的程度只是需要人們散發一下自己的思維。但是此次慈善事件引起的輿論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所有人都在期待一個結果，而沒有人去根據姜俊昊所講述的模式幻想一下未來。

他們都被八億的數字嚇住了，甚至還有一部分露出了貪婪的嘴臉。

李旭的話就好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姜尚佑、金永旭還有文根英一起將震驚的目光投在姜俊昊的臉上，而這小子卻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你不應該知道這些，誰告訴你的？」，姜俊昊對李旭問道。

「我不單單是個愛好宗教的教徒，準確的說我父親還用你做過代言。」李旭坐在了姜俊昊的對面，兩人的眼睛一直對視著，期盼從對方的眼神中獲取更多的訊息。

「大韓食品，我記得我們的合約結束了。」錯開目光，姜俊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裴斗娜是你什麼人？」

「裴斗娜前輩？」，文根英在一邊驚訝出聲。

姜俊昊沒有回答，而李旭卻是給出了答案，「我們大韓食品不是家族，但是我們有足夠多的副社長，她是三個副社長之一的女兒……投身了演藝圈。」

就在這時，姜俊昊用一根手指很不禮貌的指向李旭的眼睛，嘴邊的笑意也帶著戲謔的味道，「我看到了不屑，你和其他韓國人一樣，都認為藝人不是什麼好工作。」

他站起了身，保持著輕蔑的微笑，「我們想要離開了，看起來你這裡不歡迎我們……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這裡做宗教工作應該是為了文根英吧？她看起來的確很吸引人。」

轉過身，姜俊昊看到了文根英那更加通紅的臉色，他拍著對方的肩膀，語氣輕佻的說道，「紅蘿蔔，小心點了……相信我，富家子弟，好東西很少。」

這象徵性的接觸讓文根英更加緊張，李旭的表情不看也罷，想來也不會有多好。

姜俊昊帶上墨鏡這就要出門，那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被戳破了秘密的人，而這冷靜的身影，最大程度的刺激了想要享受戳破秘密所帶來快感的李旭。

「姜俊昊，別就以為只有你是聰明人」李旭大喊了一聲，而對方卻是連頭都沒回。

金永旭和姜尚佑立刻就跟了出去，看著馬上就要被關上的門，文根英飛快跟李旭鞠了一躬，然後也走了出去。

其實，在今天被戳破了秘密的人不單單是姜俊昊，還有李旭。

……

教堂中的小路非常乾淨，道路兩側的植被都讓雪花所覆蓋，出了門之後的姜俊昊健步如飛，而跟上來的姜尚佑和金永旭卻是非常的焦急。

「不是吧，他說的肯定不是事實。」小跑幾步跟上了姜俊昊，姜尚佑拉住對方的肩膀，讓他停了下來，「他說的肯定不是事實，就算是你想要做……你也要擁有一個更加龐大的團隊。」

「我還需要什麼？律師團、超過兩位數的財務助理，還有一個能維持基金運轉的團隊？」

李旭說的都是真的姜俊昊的反應證實了一切……難道，姜俊昊真的想要成為韓國藝人中的馬金·路德？

「你真的嚇到我了。」伴隨著金永旭的感歎，文根英也趕了上來。

姜俊昊單手扶著額頭，他重重的歎了口氣，思考了幾秒鐘。

「我想到了這個後果，但是絕對沒有想到會被人發現。我本來也沒想做這麼偉大的事情，但是它就那麼發生了。」

「怎麼會？」，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想從本質解決問題，然後就想到了一個新的慈善方式。首先金永旭因為媒體需要要我們去做慈善，然後我和幾個學生發生了衝突，最後我發現按照現在的方式，這種職業歧視的問題可以得到改變，從而提升韓國藝人的社會地位。」

說的簡單，做起來卻非常的難，三男一女明顯不想在冬季的戶外談論這種問題。他們坐上了車，向著文根英的家中趕去。

「你需要一個強大的公關團度來幫助你分到一塊兒蛋糕，韓國的慈善業務並不繁榮，但是市場也被人占完了。你現在這樣是告訴所有人，你要提倡一個新的體系，然後站進來分一杯羹。怪不得他們不接受我們的錢，你根本就是在玩火。」

姜尚佑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直到此時他才有機會瞭解姜俊昊的全部計劃，並且去想像這個計劃成功，或者失敗之後的情況。

其實，姜俊昊並沒有計劃，他只是用電鋸打破外殼而已。

「我知道，我將交響樂弄成了加拿大搖滾。但是我的想法很簡單，我成功了，然後讓別人效仿，由他們去完成最後的細節。沒看我準備將八億全部都捐給慈善機構麼？因為我根本沒有想要當什麼『財神』。」

「只是你的小秘密被人識破了而已，而且你自己還毫無準備，你的團隊也是。」正在開車的金永旭嘲諷道……他當然很生氣，誰知道去孤兒院做個秀，象徵性的捐上一些錢，這麼簡單的事情到姜俊昊這裡，居然出現了這麼大的變數。

看著三個就要吵起來的男人，文根英當然不會讓事情就這樣發展下去。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去了孤兒院的藝人還有我一個，這件事情你們別想就這麼丟下我。」可以加入到姜俊昊的計劃中？對於一個守規矩的女孩來說，沒有比這更刺激的事情了。

姜俊昊看向那張透著興奮的小臉，很明顯，對方還沒有明白這次事件的嚴重性。

「你要知道我們可能會遇到什麼，現在李熙回到了孤兒院，大眾對藝人有偏見也發生這一切的根源。如果我們想要打破偏見，就需要成功……」

「而我們成功，就會讓一些人的利益受到損害，所以他們會阻止我們……我是說這就像奧特曼打小怪獸，沒有敵人就沒意思了。」文根英的興奮持續著，她打斷了姜俊昊的話，引用的比喻也完全沒有錯。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的敵人卻是以善良聞名，紅十字會以及一些其他的慈善組織。

想要成功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而現下的問題是，他們要怎麼辦？

「我們自己成立一個慈善基金，但是東方神起的形象已經不適合代言這個基金會了。」說到這裡，姜尚佑提出了另一個建議，「不過，文根英應該可以。」

「不，這件事情不能把她捲進來。」

「為什麼？」，文根英顯然不懂姜俊昊為什麼要不同意。

「因為我，只有我才會讓他們收斂，不至於用一些潑髒水的招數。」

姜俊昊和裴斗娜一樣，豪門出身，還擁有比後者更加雄厚的背景。

送回了文根英，關於此次事件的解決卻是還沒有一個章程，當姜俊昊回到自己的「莊園」，又被告知有很多電話打來。

來自美國他的父母，還有來自紅十字會，以及大宇。他們的問題很簡單……你，到底要幹什麼？

「慈善基金的建立非常必要，至於東方神起的形象，我們還有中央日報，在八億這個單曲成績出現之後，朝鮮體育報的論壇哀嚎一片。那個用什麼均衡論反駁你的李旭，現在一定會受到嘲笑。」書房中，姜尚佑建議道。

「問題從來都不是他，他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問題」，事情發展的複雜性讓姜俊昊無法脫身，也沒有可行的辦法去徹底解決。他用食指的第二個關節輕輕敲擊著桌面，企圖捋順自己的思維。

這八億的收入之所以免稅就是因為它成為了慈善捐款，韓國國稅廳一定會盯著這筆錢的流向。

如果捐給紅十字會或者其他什麼組織，那麼這次慈善活動就可以完美結束，跟風者自然會尋找更多的方式，來讓這種慈善體系發揚光大。

只是到了現在，他必須自己拿著這筆錢，冒著被告偷稅的危險。

想到這裡，姜俊昊做出了決定，「我們自己組一個慈善基金，先別管這錢怎麼用，先讓他成為慈善款」

第六百一十一章 你，到底要幹什麼？（中）

在現代社會如何提升個人形象是一個巨大的難題，身家億萬的富豪就彷彿是「資本論」中那個擬人化比喻的最佳寫照，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

雖然並非每個成功者都猶如這種污穢不堪的形容一般，但是在輿論的眼中擁有巨大財富的人就要擁有與之相匹配的品德。就好像一件華貴的禮服穿在美女的身上總會迎來讚歎，而穿在醜女的身上則總是會受到嘲笑一樣。

姜俊昊的形象遠沒有資本論中描述的那樣不堪，此時的他在輿論眼中就是一個躺在幸運帶來的金錢上，用胡作非為當做特立獨行的敗家小子。

而慈善，卻是可以讓他成為在寒冬為無家可歸者遞上一罐熱咖啡的人。

此次捐助行動對於姜俊昊來說意義重大，但是當你拿出了錢財卻還是不能改變別人對你看法的時候，他當然不想去當冤大頭。

簡單的決定了行動計劃，因為慈善事業涉及免稅等等繁瑣的工作事項，姜俊昊依舊需要等待。

團隊幫助他將這八億韓元變成慈善款項，而他卻是要想辦法花出去。平心而論，姜俊昊也想要承認，他的確是一個敗家小子。

一層的側面有一個吧檯，只需要在夜晚開上幾盞燈，呼朋喚友來到這裡就可以不用到酒吧去。吧檯的側面還有一個暗門，通向一個用於做酒窖的地下室。當然，那裡面現在是空空如也。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個法國老頭的影響，姜俊昊在紅酒的選擇上也開始選用了更加昂貴的法國紅酒。他漸漸的可以體會到法國人的匠心獨運，就好像是現在剛知道創作其實是件有趣的事情。

連日來的瑣事讓姜俊昊甚至沒有時間沉澱自己的突破，這首在韓國歌壇創下了大量音源記錄的「Believe」就是姜俊昊「進階」的產物，這是他第一首包含了自身，以及他人經歷、感受的原創歌曲。

這無疑可以增加他的產量，但是卻要他經常出去走走。

好在慶祝的時候他不必自斟自飲，「偷渡者」的到來讓今天突然發生的一系列事件都不能在影響姜俊昊的心情。

正對著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一盞盞的路燈亮起，將這個普通的冬季夜晚裝點的就彷彿是盛夏一般。

耳邊傳來了刻意被放緩的呼吸聲，越來越近，若有若無，就好像是那琢磨不透的第六感。靜謐流淌之中，姜俊昊將紅酒倒在了高腳杯裡，奇怪的是，他倒上了兩杯。

「貓的腳掌上有肉墊，你的有什麼？」，都沒有轉過頭去看上一眼，姜俊昊站在吧檯中低聲說道。

「異國戀情中，當女朋友到達男朋友的國度時，男人都會帶著女人好好的轉一轉……你又帶著我做什麼了？」

「偷渡者」來到吧檯前，她穿著白色的針織衫，長了些的頭髮自然的搭在肩膀上，一雙靈動的眸子依舊只能讓人聯想到高傲的貓咪。

姜俊昊只是微微揚了揚酒杯道歉，然後轉移了話題。

「大奧劇，堀北真希，我覺得把他們放在一起很吸引我。」

「偷渡者」正是堀北真希，可以出演日本收視率十年來的霸主「大奧劇」並沒有讓她炫耀起來，反倒是不滿意的撅了撅嘴。

「只是一個配角而已，想要出演主角，我還需要時間……還有演技。」

堀北真希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了吧檯前的高腳椅上，好像沒力氣般趴在了木質吧檯上，拿起酒杯和姜俊昊碰了碰。

「叮」的一聲，在這大屋子裡迴響起來。

輕易原諒了姜俊昊是因為下午在一樓大廳中的會議，他說自己突然很忙，需要一點時間處理私人的事情，而下午在樓梯口聽到的那些英文名詞無疑告訴了堀北真希這些事情有多重要。

因為事業而暫時忽略了自己的男人是可以被原諒的，堀北真希這樣安慰著自己。

「事情很麻煩麼？」

聽到了堀北真希的問題，姜俊昊的手頓了頓，轉而回答道，「不，很簡單，就是需要一點運氣和硬碰硬。」

「看起來有人和你一樣聰明然你很不爽。」看到姜俊昊驚訝的眼神，堀北真希補充道，「不是和你一樣聰明的人，你總有辦法不去硬碰硬。」

「呵，這是堀北家的恭維？的確讓人很受用。」

即便姜俊昊想要去迎合堀北真希，事情的突發變化也讓他很難進入狀態。女人的一句話就改變了他的心情，讓姜俊昊不用再繼續擔心什麼。反正還要等待一段時間，不如讓自己的心情好一些。

柔軟的沙發，將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大房子需要人氣，堀北真希的到來讓這裡的一切彷彿都換了一個模樣。

將和慈善相關的事情跟堀北真希說了一遍，姜俊昊特別闡明事情發展到此並非是他準備不足，而是因為他也剛剛發現和歐美相仿的慈善模式，在韓國可以擁有這種讓人意想不到的能力。

「改變職業地位，你做的要比其他韓國人揚名國際更實在。雖然我不是很明白這些，但是我知道好的環境可以帶來好的產業，你是在創造一個新世界，他們應該感謝你。」

堀北真希將一顆心都掛在了姜俊昊身上，安慰的話也難免有些個人觀點太過濃厚。

「我不需要他們感謝我，我只是偶然發現方法可行，然後提供了一個契機而已。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這麼敏感，一下子就讓我毫無辦法。」

東方神起和李熙共同名義下的慈善基金，天知道這會帶來多少麻煩事兒。如何將八億韓元都變成慈善物資也是個難題，因為他不能批發將近一千萬個麵包每天到首爾街頭發放，也不能直接將錢塞給窮人，因為那違反了金融法。

所以，慈善是個精細活，在原有機構不能提供幫助反而還要阻礙它的情況下，除非創建一個全新的慈善渠道，不然姜俊昊就會握著八億韓元一分都花不出去。

「你不能去找朋友幫忙麼？在日本，凡是有關呼籲之類的活動都需要糾集幾個影響力巨大的人物來共同達到目的。韓國的話裴勇俊和崔智友都是不錯的選擇，他們在日本很有影響力。」堀北真希柔聲建議道。

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姜俊昊沉聲說道，「經紀公司，本來在我的想像中經紀公司會是藝人的最大制約，讓他們不會和企業家串通在一起，給需要幫助的人提供什麼劣質的產品。但是我現在拉著他們進來，經紀公司就會嗅到一些端倪……你知道，韓國和日本不一樣，你當紅了就可以獲得一些自由，韓國還不行，除了少數的幾個，大部分都需要被控制。」

「必須要經過經紀公司麼？讓他們在網絡上說幾句話，不必自己加入進來。造勢之後，如果你還沒有辦法，不如就將這些事情全盤托出，站在藝人的位置上，你做什麼都無可厚非」

全盤托出？姜俊昊從沒考慮過這個選項。因為如果做了這個選擇，他就要面對更多的敵人。所以，他一直都沒有考慮過……

「我們這麼想，你姜俊昊只是一個人，但是你所要做的卻是在一個國家裡提升一個職業的社會地位。暫且不說這有多麼崇高，你最多就只能成為一個職業的代表性人物。如果你身後有幾個擁有同樣影響力的人，你就會越有力量……我記得我來韓國之前你還因為要參加一個應酬和我解釋來著，李孝利的名字我在日本也聽過，她在韓國很有影響力吧？」

堀北真希小心翼翼的勸說道，這是在兩人相處以來她第一次企圖影響姜俊昊的決定。她柔聲細語的，生怕自己的企圖會讓姜俊昊有些不高興。

就算如此，她也難掩加入其中的興奮感。姜俊昊的這種影響力，是她不曾擁有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試試。」

並沒有經過什麼深思熟慮，姜俊昊知道什麼是獨木難支。繼續撐下去只會讓自己更累，影響力的比拚不就是讓自己有更多的支持者麼？

轉過頭，他認真的看著懷中的堀北真希，「謝謝，你的建議我都沒想到。」

這痛快的同意讓堀北真希喜上眉梢，她轉頭放下了酒杯，然後又飛快的轉回頭來，認真的盯向那雙墨綠眼眸。

「你真的不想要感謝麼？」

「什麼感謝？」

「就是為你做了這些，而來對你說謝謝的人。」

「只是謝謝又有什麼用，還不如直接用行動表示。」

房中的燈光彷彿又昏暗了一些，姜俊昊看著跨坐在自己腿上，正對著自己面色緋紅的堀北真希，喃喃道，「如果是這種行動的話，多來幾個我真的會吃不消。」

「你還想要幾個？」，聽到這話，堀北真希俏臉生寒。

「沒有，其實三到四個我也可以對付……你知道，每次吃不消的可不是我。」姜俊昊壞笑著，他那若有所指的語氣讓堀北真希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瓣。

「要不，我們再試試？」，話音剛落，在一聲驚呼中，姜俊昊將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堀北真希抱起，「我接受你的謝意，接下來，應該是輪到我說，不客氣……」

第六百一十二章 你，到底要幹什麼？（下）

時間飛逝，轉眼已近是第二天一早，肢體橫陳的景象並不能阻止姜俊昊早早起床的決定，窗外的天色還未大亮，他就已經積極的洗漱起來。

昨天的臨時決定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此次東方神起回到韓國要根據慈善單曲的發售狀況適當性的上一些節目，面對突發狀況，最受矚目的姜俊昊自然是要缺席。

在一頓精心準備的早餐過後，姜俊昊特別聘請來的日語工作人員終於有了大作用。雖然再次面對獨自一人的情況讓堀北真希有些小小的不滿，但是可以為姜俊昊的工作提供有用的建議，還是莫大的慰藉。

在堀北真希離開一個小時之後，別墅中來了更多的人。

「暫時中止有關資產轉移的事項，防止有人借題發揮，說我想要逃稅。」

沙發上的姜俊昊低頭玩著手機遊戲……俄羅斯方塊兒，順便對第一次來到這裡的申正化要求著，「慈善基金的財務問題也交給你處理，解決這次事件之後，你就可以成為臨時工……臨時負責我的資產管理。」

人手不足是姜俊昊面臨的首要問題，但是在他看來，臨時拼湊的團隊，也可堪大用。

「法律問題？」

何美藝扶了扶眼鏡，「沒有問題。」

乾脆利落的回答讓姜俊昊在高難度的遊戲中抬了抬眼，而他的私人律師卻還是一副嚴肅的模樣。

「很好……不過別想要我給你加薪。」他吝嗇的回答讓這句話中的幽默效果也大打折扣。

姜俊昊是話題明星，即便在他曝光率不高的現在，一次簡單的慈善活動也能讓他做的風生水起。更何況此次活動還有中央日報這個大平台，媒體反應大部分都在掌握之中。

這種新資源的存在，足以姜尚佑做出以下的評價。

「如果沒有體育，八卦小報就是八卦小報。」言下之意，唯一公開抨擊姜俊昊慈善論調的朝鮮體育報，不足為慮。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潛在敵人也很明確。

「昨天我和其他慈善機構接觸了一下，對於你的做法，他們普遍抱著不理解態度。還有一點，因為你背後有人，他們還沒有大張旗鼓的做什麼。」

「在他們看來我就是一個妄想症患者，企圖在韓國推行歐美的慈善模式，卻完全不知道這裡的水有多深。我們是在示弱，這樣最好。」姜俊昊引用了一個非常形象的比喻。

韓國慈善機構的不繁榮很大程度上也取決於減稅額度的限制，換句話來說，大企業做慈善，並不能取得讓人滿意的減稅福利，如果捐的少了，和年終收入一對比，還頗為丟人。

金永旭輕咳了一聲，最終說道，「S.M沒有動作，就是關於這八億捐款的使用問題，要和東方神起韓國方面的團隊協調一下，這是個麻煩事兒。」

「我解決了，在中哥還有允浩，今天早上我聯繫過了。三個小時之後你們三個加上他們團隊的負責人一起去喝酒，賬單回來報給我就好。」說到這裡，姜俊昊瞟了一眼金永旭的方向，「書房書架旁邊的桌子上有一箱解酒藥……保重身體。」

金永旭的臉色變了變，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說。

在這種乾淨利落的情況下，姜俊昊隨口幾句就佈置下了具體任務。新加入的申正化不能理解這種臨時拼湊，提前不打招呼的工作模式，在跟何美藝商量有關慈善法律問題的時候，他悄聲問道。

「姜先生是不是很有自信？我看他一直都在玩俄羅斯方塊。」

「應該是胸有成竹吧，他從來都是這樣。」何美藝也是看了一眼姜俊昊的方向，對方明顯還沉浸於那種圖形邏輯的遊戲之中，專心致志的樣子，讓人感覺此次的事件就彷彿是去銀行存錢那樣簡單。

「如果出現了問題，他就慘了。」金永旭正在和姜尚佑討教一些勸服他人的小技巧，期間看了一眼姜俊昊的方向，如此說道。

「麥當娜因為私人慈善基金被調查丟掉了所有的好名聲，這一次如果失敗，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姜尚佑並不是在推測，而是在說失敗之後的後果。

「那他怎麼還在玩遊戲？」

「所有的應對都很正確，難道他緊緊張張的吩咐你們一定要做好，說什麼失敗的話大家就完了之類的話。這樣就算是重視了？」

姜尚佑的反問讓金永旭啞口無言，耳邊傳來的俄羅斯方塊音樂卻突然變成了手機鈴聲。

姜俊昊接起了電話，他臉色微變，說了一句「不必這樣吧！」之後，苦著臉就掛掉了電話。

「先生女士們，我們的第一次電視會議，歡迎我們的團隊新成員，金悠麗女士。」姜俊昊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了身，然後將沙發前正對電視機的茶几向自己的方向拖了拖，「提醒大家不要提什麼智商162之類的話題，不然你們就要被解雇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電視機，用遙控器操作著，不一會畫面變成了一個進度條，當達到百分之一百的時候，電視上的圖像就連接了美國，洛杉磯。

當金悠麗出現在屏幕上，在場的一些人認識她，一些人不認識，特別是姜尚佑的臉色一瞬間便白了起來，可想而知，姜俊昊的母親給他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

這位夫人的開場白也很犀利，「你身邊的這些人就是你的團隊？」

「嗯。」姜俊昊低眉順眼的，看起來好像是不敢直視母親。

金悠麗輕蔑的笑了笑，然後道，「我一個都不認識。」

「因為您認識的人我一個都請不起。」這句話傳到在場眾人的耳中，可就真不那麼好聽。讓人感覺自己是，「便宜貨」？

金悠麗的臉色明顯僵硬了一下，但是有一個小細節尤為明顯，她身後那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溫潤如玉的男子將一隻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準備怎麼做？」，金悠麗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我都已經佈置下去了，他們會處理的很好，雖然價格不是很貴，但是他們都很有能力。」

就在聽到這句話的三男一女試著要挺起胸膛的時候，金悠麗明顯不能同意。

「輕率、傲慢、自負，這麼多年你就學到了這些？」

姜俊昊依舊低眉順眼的，但是嘴上卻絕不告饒，「需要我和您分析一下遺傳學和兒童心理學的定律麼？很無聊的。」

「你是在對誰說話？」，金悠麗「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她身後的男人被她遮掩了大半，「為什麼不引用朱莉亞·羅伯茨卻引用莎朗·斯通？你自己的計劃就是因為你自己炫耀出去的。紅十字會到現在還沒有行動是因為你的背影，不是因為你不要以為IQ161你就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記住這一點。」

發洩一通過後金悠麗直接就離開了屏幕前，姜俊昊看上去依舊是不為所動，朱莉亞·羅伯茨被人稱為「聖女」，這其中自然少不掉紅十字會為其宣傳出力，而她也是少數幾個沒有私人慈善基金的大牌女星。

姜俊昊深深歎了口氣，這才抬頭面對屏幕，停下了手中的「俄羅斯方塊兒」。他看著終於坐在屏幕前的男子，無奈說道，「媽媽她還因為十年前的IQ測驗耿耿於懷？」

「她是個自信的女人，不能容忍這些情況發生。這些年來你將她的忌諱都犯了一遍，現在也應該停止了。」姜宇依舊充當著和藹的角色，他的微笑看上去讓人只能感覺到溫暖，「關於智商的話題你們兩個也應該停止了，這個數字不能決定一切。」

「她是160，我是161，她恨自己為什麼不是162……您要知道，這一切不是我先開始的。」

姜俊昊的辯解徹底為眾人解惑，讓他們真正驚訝的是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因為兒子比自己聰明而耿耿於懷的母親。

「記得當初我送你上飛機的時候，和你說過的話麼？」，姜宇問道。

「如何融入韓國的環境？」

「就是那個，其實你現在的情況也和當時差不多，想要他們相信你的話很容易，找一個不是藝人，而且還擁有名聲的人為你說話就好。你一直都有一個很好的選擇，為什麼不去找她？」

姜俊昊真正的歎著氣，躲避起了姜宇的目光。不用他去說，姜宇就知道他怎麼想。

「你不想李熙的生活被打擾，不想用她的缺陷來當做你取得信任的噱頭。這些我都能理解，你母親也是因為這些才會生氣。你要知道，當初她因為婦人之仁吃過不少的虧，她只是關心你而已，你不應該讓她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我很對不起，但是李熙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父子二人又是聊了幾句，當可視通話結束之後，姜俊昊沒有給其他人任何發問的機會。

「我去將這八億花出去，順便找點盟友，你們幾個，去各忙各的」，說完了自己的話姜俊昊就直接離開了房間，開上他的紅色奔馳SLR，一陣風一樣的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緊接著，姜尚佑也要離開，而他使用的理由是，「增加我們的成功率。」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不親切的裴斗娜（上）

酒吧文化對於現代人類通常預示著三件事情，朋友相聚，同僚聚會，甚至是一段偶然的、激情四射的艷遇。總之，酒吧就是放鬆、愜意的代名詞，所以很多擁有一套大房子的人都並不排斥在家中塑造一點酒吧氛圍。

此時的姜俊昊正站在吧檯前，他看著那琳琅滿目的收藏品，對李孝利的品味表示認同。唯一不爽的就只有李孝利的房子，雖然地點沒有他的好，但是卻要大了不少。

劉在石，金濟東，李孝利原組合的成員們，還有一些圈中好友，本來不小的房子變得有些擁擠起來。而更讓人鬱悶的是，這是姜俊昊少有的幾次出來參加前輩們的聚會，再加上此時他身上凝聚的關注度，答案不言而喻。

經過了半個小時的周旋，姜俊昊這才帶著許久不見的「順心」，還有一杯紅酒到只有隔溫層保護的陽台中，雖然有些冷，但是總比繼續回去周旋要強。

「你真的應該拓展一下你的交際圈。」聽到熟悉的聲音，姜俊昊的目光依舊集中在「順心」身上。

「我正在做，你每天給它喂多少吃的？」

「看起來胖了不少？你有幾年沒見它了。」李孝利端著酒杯坐在了姜俊昊的對面，「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要我養它了，你們都有綠色的眼睛。」

「順心」是一隻花色的貓，既不純種也不是通身雪白，但卻並不是一隻肥貓。近似灰色的皮毛讓它看上去很舒服，此時的「順心」正在姜俊昊的腿上，被李孝利撓著下巴。

「為什麼要我幫你聯繫裴斗娜？」

「我需要見見她，然後和她一起做點事兒。」

即便是尋找朋友，姜俊昊也不想找上李孝利。這事情太危險，在不確定結果的時候，姜俊昊不希望別人會受到傷害。

「我不保證她今天一定會來，她那邊也沒有答應宥利，只是說有時間的話就一定會過來。」好奇卻不多問，今天的李孝利並非艷光四射，家居服讓她更顯親和，而舉手抬足之間卻也帶著撩人心扉的魅力。

她將酒杯放在了一邊的托盤上，從姜俊昊的膝蓋上報過了身心，看著貓微笑起來。月牙兒一般的笑眼自然浮現，讓姜俊昊一時看的愣了神。

「我明白這貓為什麼叫『順心』了。」

「明白就好，不要說出來。」李孝利警告著，但是姜俊昊卻打蛇上棍的說出了一個數字，「三十七億。」

「等裴斗娜來了，你立刻帶著她走，我是認真的。」

放下懷中的「順心」，李孝利面色嚴肅的走出了陽台。

三十七億是一部四集電視劇的投資數字，李孝利以二十二億韓元的簽字費轉會Mnet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在這之後，她的第一步就是和李東健一起拍攝了一部投資不菲的電視劇，結果很不盡人意。

李孝利離開不久，成宥利就板著臉來到了陽台，「後輩，你什麼意思？揭前輩的瘡疤很好玩麼？」

「沒有，只是我看出孝利姐可能不想再做演員了。其實這兩次的失敗都不是她的錯，但她是李孝利，這個名字代表了大投資，也代表了大責任……我是想要來幫忙的，安慰的事情你們一定都做過了，我只能扮演口不擇言的角色了。」

姜俊昊沒有絲毫隱瞞的解釋道，成宥利啞口無言的站在了陽台拉門處，而「順心」則是在姜俊昊的腿上蹭了蹭。那親密的樣子，讓成宥利頭皮直跳。

「養不熟的傢伙」，她小聲的嘀咕道，做為李孝利最好的朋友之一，「順心」吃了她不少，也喝了她不少，卻沒來由的對一個外人親近。

「我們應該從多方面下手，不然孝利姐對做演員一定會有心結。」

「你不瞭解她，不要用你的想法去揣測孝利姐的想法」

成宥利以李孝利代言人的角色出現，姜俊昊和她說什麼都沒用。無所謂的笑了笑，安撫著腳邊的「順心」，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謝謝，裴斗娜前輩的事，不管她來不來，我都需要請你吃一頓好的。」說著，姜俊昊還看了看手錶，「孝利姐差不多消氣了，我們去看看吧。」

「你怎麼知道？」

「她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只是孝利姐從不認為自己需要幫助。韓國的李孝利，誰又能幫助她？」

成宥利側了側身讓姜俊昊回到了大廳裡，她跟著對方重新回到李孝利身邊，只是發現姐姐的表情有些冷，卻不復剛剛的氣憤。

這個小子對女人真的很有一套成宥利如此想著，一會兒之後卻是看到了裴斗娜的身影。

兩人只是幾次合作而已，成宥利和裴斗娜並不熟悉，她飛快的走了過去，而姜俊昊卻是還留在了原地。

「你怎麼知道我會消氣？」

姜俊昊的目光一直都集中在裴斗娜的身上，面對李孝利的問題，他如此回答，「觀察細節，貓都叫『順心』，還有什麼能讓你真正生氣的？」

「那你現在是觀察裴斗娜？」

「嗯，也是一位有意思的姐姐。來參加不算很熟悉的同僚聚會，居然還穿著小皮衣，應該是比較隨性的人。我進來的時候外面的車位就滿了，她也沒有找人讓一下，應該沒開車……」

目光之中，裴斗娜和成宥利一起走到了陽台……

「……看樣子還很喜歡貓，我想我們會相處的很愉快。」

姜俊昊表情認真，目光一直都留在裴斗娜的身上，這樣的情景，讓李孝利不得不誤會，「你喜歡她？」

「沒有，是有事情需要她幫忙。」

「什麼事情？說不出來的話你就說實話。姐姐是不會嘲笑你的……」

剛剛的一箭之仇李孝利明顯是想要報回來，只是在這時候，安頓好了裴斗娜的成宥利回到了幾人中間。

「人已經來了，接下來怎麼樣就不是我說了算的。我打賭，你連人家的手都摸不到」，成宥利恨恨的說著，而李孝利卻是插口進來，「賭十萬怎麼樣？我說能碰到。」

「好」

兩人就此成交，而姜俊昊做為被投注的對象，卻是受到了威脅。

「到我家來說什麼三十七億，如果你還讓我輸十萬韓元。姜俊昊，以後要是你回到韓國歌謠界，就小心著點。」

李孝利的威脅的確很有效，但是姜俊昊卻並沒有古板的拿著兩杯酒想要和裴斗娜在陽台中暢談一番的意思，他身上只有一件米色的襯衫，雙手的乾乾淨淨的。

他到底是要幹什麼？不僅僅是成宥利和李孝利好奇，裴斗娜也是一樣。之所以說姜俊昊不會成功，關鍵在於成宥利率先和裴斗娜通了風，說是姜俊昊要她發出邀請的。

「這隻貓很漂亮，看起來應該是波斯貓？」

這搭訕讓裴斗娜皺起了眉頭，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姜俊昊雙手合在一起，這讓他看上去很是尷尬，「很蹩腳的搭訕麼？其實我到這裡來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小忙的。」

他微笑著說道，那笑容……很純潔。

「什麼？」，淡紅色的嘴唇吐出一個單音節的發音，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大廳中，女主人公的目光已經集中在陽台快有十分鐘了，但就是大唱著十分鐘可以搞定一個男人的李孝利，也不能保證這種事情在現實中實現。

對於裴斗娜的家世，她和成宥利也是有所耳聞的，至於姜俊昊，在他們眼裡只是很可能是富家子弟的後輩。

「大韓食品一年的營業額有十多億美金，如果他成功了，也就不用做藝人了。」

成宥利的財迷模樣讓李孝利很看不慣，「我感覺是真的有事情需要談。」

「談戀愛也可以被稱作談事情，他不是只有緋聞麼？圈子裡除了說他和寶兒有過一段之外，沒再說什麼了……在日本，他說不定玩的有多開心呢。」

李孝利剛想為欣賞的後輩辯解幾句，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是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姜俊昊打開了陽台的拉門，他右手牽著裴斗娜的手，招搖過市一般的來自己身前轉了一圈，然後在整個大廳中所有人的注視下，將裴斗娜帶出了門。

這到底是怎麼了？李孝利不明白。

「這……這小子……他只用了十分鐘？」，成宥利明顯是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小子簡直是天生的花花公子啊，這叫什麼事兒？

「姐，斗娜姐家裡要是知道了我叫她來這裡，會不會封殺我？」

成宥利瞪圓了雙眼，下巴微張的樣子讓李孝利不想去管，她只是伸出了一隻手在成宥利面前，然後說道，「十萬。」

……

造成了整個房間中的人無比震驚的兩位主人公剛剛出門就放開了對方的手，姜俊昊臉上那炫耀一般的笑容立刻收斂起來，轉而卻是有點嚴肅。

走出院子來到停車的位置，姜俊昊試探著建議道，「我想，我們可以去喝一杯咖啡，然後談一下其他的事情。」

「你只是說讓我幫你一個小忙，牽著你的手，走出這間房子，接下來的要求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裴斗娜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姜俊昊只是尷尬的攤了攤手，這女人很聰明，對他的那點交際伎倆完全免疫。

裴斗娜並沒有步步緊逼，忽聞姜俊昊要找自己，她也是很驚訝。面前的男人看來調查了不少她的喜好，攝影，日音，這些他都可以跟自己聊一聊，還會適當性的犯上一些很小的錯誤，方便她去指正。

她走到姜俊昊的車邊，看著那紅色的車身問道，「你的SLR？」

姜俊昊點頭道，「嗯，我的SLR。」

裴斗娜轉過身來，對姜俊昊伸出了手，「鑰匙給我，你可以坐在副駕駛上，如果你真的想和我談一些事情，我想我們可以在車上談。」

看著那淡紅色的嘴唇展露出來的詭異微笑，姜俊昊只感覺後腦有一陣冷風劃過。

第六百一十四章 不親切的裴斗娜（下）

當姜俊昊從副駕駛的位置開門上車之後，他剛好看到裴斗娜將懷中的小東西抱出來，那正是「順心」。

「幫我抱著它好麼？」，裴斗娜將手中的貓塞到了姜俊昊的懷中，引得他一陣驚呼，「你偷了李孝利的貓？」

「不是我，是你。」

裴斗娜輕描淡寫的確認道，栽贓嫁禍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就彷彿是家常便飯一般。她將要是插好，轉動起來卻是不能發動，一直到姜俊昊將自己的大拇指放在CD機上面的一塊白色觸摸屏上。

「指紋發動，看起來你也不是很喜歡SLR系列。」

別墅集中的地方看上去總是別有一番風味，就彷彿是歐美國家的社區一般。紅色的奔馳緩緩行駛著，就好像是在為後續瘋狂的蓄力。姜俊昊懷中的「順心」感覺到空調的溫暖，它這才打了個哈欠，將小腦袋在姜俊昊的胸口蹭了蹭，然後閉上了眼睛。

天色越來越暗，裴斗娜選擇的路線讓兩人並不用經歷堵車這種煞風景的事情，隨著車窗外的景色越來越空曠，姜俊昊發現，他們正在向著仁川駛去。

「知道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怎麼形容你麼？」

兩人之間的交談並不是很多，裴斗娜已經正式的警告過姜俊昊，不要始終任何交際方式企圖博取她的好感，或者是借挑動她的情緒，以達到目的。

「我們這個圈子？我從沒加入任何圈子。」姜俊昊老實的回答道。

「你進入娛樂圈就已經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了，我說幾個名字給你，殷志源、姜東元、徐智英、我，還有其他一些藝人。」

背景不錯卻還是選擇了娛樂圈發展，當這個背景到達一個層次之後，這個小圈子就開始成為了特殊的存在。

上述幾個名字家中都是勢力斐然，姜俊昊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但是卻沒有和其他人拉開什麼太大的差距。

「我還沒有同意加入，所以我就不是那個圈子的人。他們怎麼談論我，和我沒關係。」

「問題是，他們說的八九不離十。」裴斗娜的話真正引起了姜俊昊的好奇，他繼續問道，「他們又沒有和我接觸過，怎麼可能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人？」

「因為不只是你聰明，一開始他們說你是一個叛逆的孩子，接下來他們說你是一個怪癖的天才，最後他們說你是這個圈子裡很特殊的存在，他們期待有一天，你可以找他們幫忙。」

這一天到了，裴斗娜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明確的提醒著姜俊昊，我知道你是來找我幫忙的。

「李旭？」

「那是一個討人厭的傢伙，我家裡人從沒看上過他，他家的股份在大韓食品也沒什麼話語權，不然哪裡有時間去做慈善。」

得到了更多的訊息，但是兩人卻始終沒有進入主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兩側飛逝而過的景色和越來越快的車速，讓姜俊昊開始有些焦急。

既然對方要他不使用交際形式，那麼開門見山就好。

「我想要提供給大韓食品一筆生意，八億韓元，一次性付清，你們的食物可以分批付款。」

「紅十字會的背後有很多影子，慈善可以免稅，但是韓國方面關於這個額度的限制一直都是個麻煩。如果大韓食品和紅十字會有了分歧，你這八億分分鐘就會被蒸發掉。」

「沒有可商量的餘地？」，姜俊昊繼續問道。

裴斗娜看了姜俊昊一眼，轉而神秘的笑了笑，說出一句，「可能沒有。」

裴斗娜對大韓食品的影響力並沒有多少，但是在家中，卻還有點話語權。在一處休息站，姜俊昊把「順心」留在了車上，帶著裴斗娜開出的清單購買飲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還要求加滿一車廂的汽油。

罐裝啤酒、花生、魷魚絲，聽到這些東西，姜俊昊彷彿預見了酒後駕車。

「單純的做生意你不要指望，也不要想用八億買四億的食品這種事情來打動我，我都不會同意，更不要說我父親。」

裴斗娜靠在SLR上，紅色的車身和她那身緊致的小皮衣非常相稱，讓幫忙加油的工作人員目不轉睛。

「其他的優惠政策我也沒有想過，不過我最後的做法就是帶著攝像機到大韓食品的加工廠去下訂單，然後告訴媒體，這些將被送到紅十字會。」

姜俊昊坦白的說法只換了裴斗娜這樣的評價，「你這是無恥行徑。」

「無恥麼？我不覺得。我會讓將這些錢都買成麵包，然後堆滿紅十字會的門口……我可以讓大韓食品加入，平時只需要我們管理，你們需要免稅的時候，就過來捐錢，但是這一次，你必須幫助我們。」

這還算是一個有建設性的提議，裴斗娜輕點著頭，問道，「回扣呢？」

「一分都不要，只要我還能影響這個基金一天，我的人包括我的人找來的工作人員，一分錢的回扣都不會要。」

裴斗娜又笑了出來，對於姜俊昊的這個提議，她笑的沒有任何神秘，也沒有對「高大全」的輕蔑，她只是將車身拍的「啪啪」輕響，然後叫姜俊昊上車，就好像這車是她的一樣。

旅程再度開始，姜俊昊上車之後就開始用魷魚絲喂「順心」，絲毫不顧及可能已經發瘋了的李孝利。

他沉默著，等待裴斗娜的答案，她的同意並不代表這事兒成了，她也需要去說服自己的父親。但是看對方這自信的模樣，事情的成功與否，八九不離十。

就在姜俊昊餵飽了「順心」的時候，裴斗娜搖頭說道，「還不夠。」

「大韓食品捐八億，那麼我就買八億大韓的產品，或者說，你只需要給我價值八億的產品，慈善基金就會負責給你們證明了捐款的證據。」

姜俊昊再次建議之後，裴斗娜將油門踩下去了少許。車速瞬間就達到了一百公里，車窗外飛閃而過的路燈，就好像是奔馳發動機的轟鳴。

「渠道呢？」

「你們解決。」

「你這樣的話我們沒辦法繼續下去，就要上仁川高速了，Go還是Stop？」

懷中的「順心」彷彿意識到了危險，它伸頭出來看了看車窗外飛馳的景色，然後就縮回到姜俊昊的懷中，看著那坐在駕駛位置上，威脅著它安全的「瘋女人」。

「這個慈善基金擁有名氣，還有藝人，我個人可以為大韓食品的慈善進行宣傳，如果你們推出的新產品不是中檔以上消費水準的都可以用來捐款，我個人會免費代言，這個基金也是。」

「加上你自己，這還算不錯。」

聽了姜俊昊的話，裴斗娜將油門一點一點的踩到底，仁川高速在入夜之後漸漸的空曠起來，不時超過幾輛車，或者被幾輛車超過，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那些汽車的牌子越來越好。

兩人接著商談了不少的細節，時間也越來越晚，就在兩人幾近完成「談判」的時候，裴斗娜卻是提出了新要求。

「打電話說你今天晚上不回家，要不然，這車借給我一晚上也可以。」

車速漸漸的慢了下來，姜俊昊的眼前開始出現了全新的景象，高速公路的快車道上，一長溜的好車開始慢速行駛，蘭博基尼，法拉利，價值不下於姜俊昊這輛奔馳SLR的好車比比皆是。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當然知道裴斗娜是要幹什麼。

「我在不在這裡，是不是有關我的誠意？」

「我父親常說，跟你合作的人要經常去試探他的底線，看他能做到什麼地步。能夠堅持到最後的，才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裴斗娜並沒有一張冷臉，或者說她的長相看起來根本就不可能冷艷。抱著貓的姜俊昊就這樣在沒被她提醒的情況下被曝光了出來，這女人將車子開到一輛法拉利的旁邊，保持和對方平行駕駛，然後打開了姜俊昊一側的車窗。

「斗娜，這就是你找的小白臉？」

臨車的駕駛位置距離姜俊昊這邊較近，剛剛放下車窗，法拉利的駕駛者就認出了裴斗娜，一句話下來，可是把姜俊昊氣的不輕。

「我爺爺是金宇中，我舅舅是金泳三，我媽媽是金悠麗。不知道你家的族譜怎麼樣，報出來聽聽，我看看你是不是更高級的小白臉。」

聽到姜俊昊自報家門，那開著法拉利的公子哥立刻就白了臉，吊著的煙卷一下子就掉在了褲子上。

「誤會……我不……」

「沒有誤會，從這裡到仁川機場的正門，你帶著女人，我帶著男人，你贏了我這事兒就算了，你輸了的話，叫你爺爺帶著你明天早上到龍山金家賠禮認錯」，裴斗娜搶在姜俊昊前面開了口，熟練的將車窗關上，然後一腳點下了油門。

事情發展到這裡，姜俊昊想起了閱讀裴斗娜的簡歷時看到的一句話，裴斗娜的個人CY暱稱，就是「不親切的裴斗娜」。

午夜之後的仁川高速上只有發動機的轟鳴，一輛紅色的奔馳SLR，以時速一百五十公里以上的平均速度，風馳電掣著……

第六百一十五章 我加入

清冷的晨光，蕭條的景象，在仁川高速上開了一夜的快車，等待姜俊昊的遠不止十幾張超速罰單那麼簡單。

車內即便開著空調也有些冷，「順心」此時正趴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瑟瑟發抖，可想而知，它經歷了怎樣瘋狂的一夜。

姜俊昊的臉色也是有些慘兮兮的，在送喝了啤酒的裴斗娜回家之後，天色就已經大亮了。整夜整夜的飆車並不屬於姜俊昊的生活，就連和那個公子哥的打賭結果他也很不在乎，他只是嚴肅的警告了那人一遍，金宇中不喜歡被人打擾。

車子慢速而行，在經歷了昨夜之後，姜俊昊越發喜歡上了指紋啟動的設計，這讓他不用一遍遍在心中默念……這車是我的。

如果說裴斗娜的舉動讓姜俊昊對自己的車技產生了懷疑，那麼經過拐角之後，看到那穿著帶帽衛衣在自己家門前轉悠女人，姜俊昊就對自己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產生了懷疑。

李孝利很生氣，在看到這輛紅色奔馳之後，她甚至將自己的手握成了拳頭。還好裴斗娜還知道提醒她這貓是被誰偷走的，順便也告訴了她，姜俊昊估計會用多長時間到家。

李孝利並沒有等待多久，看到紅色車子的一瞬間，她就大刀闊斧的走了過來，恨自己為什麼沒帶一根球棒過來。

她用指關節敲了敲車窗，「咚咚」兩聲讓姜俊昊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順心』呢？」

「這。」姜俊昊急忙答應著，他一把將「順心」抓了過來，放到李孝利手中，張著嘴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

只是李孝利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退後兩步，冷著臉說道，「下車。」

「你不是想要打我吧？我女朋友就在韓國……」

李孝利沒有說話，只是象徵性的擺了擺頭，將帶帽衛衣穿在身上的她看起來很不善，足以姜俊昊鬱悶的解開安全帶，推開門彎腰下車。

鷗翼式拉門加劇了現場的緊張氣息，李孝利距離車子太近，姜俊昊開門的時候差點碰到了她的頭還不自知。

「別打臉，我早上沒有吃飯，也別打胃，還有……『噢』……」

沒等這個讓人憤怒的小子說完，李孝利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胃上。

「不要和我開玩笑，我現在沒心情。」李孝利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說道，「順心」早就被她熟練的放在了衣兜裡。

還好這女人沒用多大的力氣，姜俊昊捂著自己的胃，將背部彎成了弓形。

「我過來就是還給你貓的，本想讓你冷靜一下，然後我給你送過去。沒想到你今天沒日程，我還想回去睡一覺再給你送過來。」

重新直起身，一夜沒睡的姜俊昊笑的很是疲勞。

「裴斗娜和我說了更多的事情，慈善基金。」

「她還告訴了你這事兒？不要加入進來，事情有點複雜。」姜俊昊嚴肅的說道，不再嬉皮笑臉的請求原諒。

冬季的早晨從來都特別的冷，就彷彿是涼氣順著你的脖子往衣服裡鑽，李孝利再次擺了擺頭，嚴肅的道，「我最近也考慮做點好事，你知道，我也是藝人……」

……

房間中的暖氣已經開了一夜，天色已經大亮，陽光從二樓的窗戶灑了進來，讓一切都變得溫暖起來。

「順心」正趴在李孝利的膝蓋上，它擺著小腦袋跟著走來走去的姜俊昊，不知道為什麼那男人看上去那麼焦慮。

「咖啡，如果你想要解決這事兒，最好先喝一口這個。」

金永旭討好似地笑容並不能讓姜俊昊給他什麼好臉色，特別是當他回到這裡，突然發現自己的經紀人穿了他的脫鞋，和李熙一起在他的錄音室裡玩。

姜尚佑的提高成功率就是去找李熙，這個非藝人的公眾人物。如果只是東方神起親自出馬的話，此次活動的「秀」成分還是太重了一些。

他們使用的理由是，我們要確保成功，並且取信於人。

「你要記住一點，如果你真的決定加入進來，那麼平靜的生活就會消失。你存在於這個基金一天，記者們就會盯著你，在未來三年內韓國媒體會將你塑造成自強自立的典範，你想要你的生活中有人時刻提醒你，你是一個殘疾人麼？」

姜俊昊用啞語飛快的對李熙質問道，他經歷過這種身邊的人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你是異類的壞境，當初的壞境早就了今天的他。

姜俊昊不想讓一個女孩重複這種生活，就是這麼簡單。

李熙沒有說話，而是站起身來走到臥室裡，當她出來的時候，她手上拿著一張單曲CD。

「Believe」的實體單曲在音源退下冠軍寶座之後發行，MV拍攝就是東方神起和李熙在錄音室中的點點滴滴。她手中的這張單曲是東方神起特別送給她的，在上面每個人都寫了一句話，而姜俊昊的留言卻少有這麼溫暖的。

如果覺得生活是一種刁難，一開始就輸了。如果覺得刁難是一種雕刻，遲早都會贏的。

看著自己親筆寫下的這句話，姜俊昊想要認為李熙是會錯了意。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面前的女孩是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我不能說話已經十多年了，我想，我需要將這些年雕刻出來的花紋給大家看。這是我想隱藏也隱藏不了的，如果我可以做到這件事情，我決定要一直做下去。」

「你不明白這種生活，你以前在孤兒院，大部分人都和你一樣，你們都有缺陷。但是你要進入的世界是一個人人都將自己武裝成完美的世界，你的缺點會最大程度的突出」

姜俊昊神情肅然的勸說著，做下了一個決定並不證明你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麼，他知道那種後悔的感覺。

「孤兒院裡有的人比你還要聰明」

「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

兩人的交流越來越急躁，臉色也越來越不好，一直到李熙推開了面前蹲著的姜俊昊，跑到了裡面的臥室裡。

「順心」伸了伸懶腰，它閉上了眼睛，在李孝利的腿上找到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就好像是看完了戲。

「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團隊麼？因為他們是在為成功率做事，不是為了他們的老闆」，姜俊昊抱怨著做到了沙發上，他對金永旭吩咐道，「告訴姜尚佑那個混蛋，一周之內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不要在我面前這麼對待你的經紀人，你還要他怎麼樣？日韓還有哪個經紀人能忍受這樣的你？去一次孤兒院就能弄出這麼多麻煩事。」李孝利的辯解讓金永旭對她投以感激的目光。

「麻煩事兒？毫不誇張的說，這是韓國藝人提升自身地位的百年大計。弱點說，我是在韓國提升了一個職業的社會地位。它是一件麻煩事兒的同時，也是一件偉大的事兒。」

好像是同意了姜俊昊的說辭，李孝利認可的點了點頭，「嗯，所以我加入。錢也賺得差不多了，只靠著五年前的『李孝利旋風』留名歷史不是太單調了麼？算我一份。」

很顯然，姜俊昊不同意李孝利加入進來，但是現在，他被下了套。

「這次的事情弄不好就是藝人集體詐騙，大韓食品那裡還沒有給我回復，媒體平台還沒有搭建」

金永旭舉起了手，就彷彿是回答問題的學生，「中央日報說，李熙加入，他們也加入。這次的計劃周俊已經告訴了他們的總編，如果有了李熙，我們至少有七成贏面。再加上中央日報，沒人能阻止我們。」

事實正如同金永旭所說，贏面很大。

姜俊昊低頭沉沉的歎了口氣，他雙手卡在腰間，眼皮越來越沉。

「你」，他看向金永旭，「馬上把我的拖鞋脫下來，去告訴申正化……」，說到這裡，他無奈的看著李孝利，「……我們還要接受一份私人捐款，給媒體的財務報表上，給李孝利署名。」

聞言，李孝利笑著站起了身，「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能做大事的後輩，以後有這樣的事情算上我一份。」

李孝利的恭維讓姜俊昊承受不起，他只能收起板著的面孔，輕笑著道，「謝謝，孝利姐加入的話，我們不是十成的成功率也差不多了……而且，我們還可以給朝鮮日報好看。」

「永旭哥，這次的加入名單不要先告訴媒體，開一次新聞發佈會，我們一點一點來。紅十字會那邊不是問題，集中這麼多人，他們再說不接受我們的善款捐贈，就是自己找死」

人多力量大從來都不是一句假話，一個人站在鏡頭前永遠都沒有一群人站在鏡頭前更能取信於人。

特別是這一群人中每一個都有巨大的影響力，更關鍵的是卻是，他們還有李熙。

當姜俊昊走進臥室的時候，他看到站在窗口的李熙。小女孩嚮往的望著窗外的天空，讓姜俊昊感覺他看到的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而是一個將十多年磨難的雕刻，敢於展現出來的，勇敢的人。

正如他的那首單曲中某一句歌詞一般……「沒有什麼能改變山巒和我的方向，我會獨自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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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你們是好人（上）

做為一名藝人姜俊昊很會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在沒有作品的時候他也不會脫離大眾的視線，而當他有了作品的時候，大眾的視線之中就都是他。

在2008年的第一個月，首要被關注的並不是三個月後的總統大選，也不是某位大牌的回歸，而是那讓所有人咋舌的八億慈善款項何去何從。

它們沒有被交給紅十字會，也沒有一股腦的捐給某家孤兒院，隨著時間過去，姜俊昊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這足以引起某些人的擔心。

就在一月下旬，韓國紅十字會宣佈了他們對待這種全新慈善方式的應對態度，發言人表示他們不會接受這筆善款。

記者們當然會追問原因，但是紅十字會的發言人卻是不肯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由此引發出來的猜測被朝鮮體育報的一個論點所解答。

「首先，這並不是一個寧可餓死也不接受道德退步的情況。其次，我們不知道這些人值不值得信任。」

相比之下，某些論點的存在則更加的直指人心。

「面對一筆巨款，在流程並不透明的情況下，難保有些人會動點小心思。」

宗教對於慈善的影響力從來都不小，雖然韓國是一個基督教盛行的國家，但是大部分人還是堅持認為，當某些人對一種信仰產生了極度的信賴，那他們就是不可理喻的。

結果很顯然，當記者們來到教堂採訪時，負責宗教慈善事業的負責人也明確的表示，他們不會接受這筆款項，雖然這是善意，但是卻有違他們所相信的東西。

道德就彷彿成為了這筆款項流入被幫助人手中的攔路虎，就在輿論風向馬上就要被扭轉的時候，姜俊昊的應對才姍姍來遲。

他們會舉辦一場新聞發佈會，發佈的內容，未知。

做為一直緊抓著姜俊昊不放的媒體之一，朝鮮體育報當然不會缺席這樣的一場發佈會，樸哲是朝鮮體育報的王牌記者之一，當然，八卦小報的王牌在很多人眼中並不是一個褒義詞，因為這通常都是無恥的代名詞。

但是這位樸哲卻有自己的特點，如果不看他胸前那閃亮的工作證，他看上去就彷彿是大牌報社的記者一樣。

不做狗仔，不去蹲坑，對猜測藝人的曖昧關係沒有興趣。樸哲以具有壓迫力的詢問方式而出名，整個韓國的藝人，沒人願意接受他的採訪。

所以他來了這，此時的樸哲正在和周俊攀談著，因為他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中央日報做為韓國的老牌媒體卻要加入一個歌手的慈善活動，說實話，我不能理解。」

「上面的意思我們都不需要理解，你知道，中央日報很多時候都要直接和文化部接洽，更多的時候你我這樣的記者都不可能知道上面那些人的想法，就好像報社和報社一樣不是麼？失陪一下。」

周俊指桑罵槐了一遭，然後施施然的離開了樸哲。

樸哲並不生氣，準確的說他明白自己的定位，和上一次在姜俊昊手中吃虧的記者不同，他可是專業的。

臨時佈置的新聞廳還算專業，記者們根據報社的影響力理所應當的調整著座次，周俊是理所應當的第一排，而樸哲也是。

這就是樸哲被人討厭的最大原因，報社象徵著記者的榮譽，朝鮮體育報並沒有給樸哲帶來什麼好名聲，而他坐在這裡，就彷彿是中央日報和朝鮮體育報劃等號了一般，著實讓人不爽。

相反，樸哲到是無視了朝鮮新聞那位女記者犀利的目光，就好像他並沒有搶了對方的座位一樣。

他將筆記本打開在桌子上，熟練的打開了一頁空白新聞稿。

今天的姜俊昊衣冠楚楚，與過去不同的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東方神起的其他成員並未到場，和姜俊昊一起面對所有媒體的還有那個「四人小組」，姜尚佑、金永旭、何美藝、申正化。

此刻的姜俊昊，是和他的團隊在一起。

「我們可以開始了，謝謝各位的到來。」

姜尚佑的發言簡潔有力，沒有絲毫拖延時間的意思。看到這一幕，樸哲知道他們的準備相當充分。

在場的媒體足有幾十家，他們的影響力足以誤導整個韓國的輿論，如果他們說總統死了，那麼總統就是死了。

面對無冕之王在社會版面上的真正威力，那一隻隻彷彿是旗子一樣揮舞的小手預示著他們對這次慈善事件的巨大熱情，藝人和現存慈善機構對立，多麼讓人興奮啊！

「姜俊昊先生，我先問一下，在慈善機構均表示不接受你們的捐助之後，你們的感想如何？有什麼應對方法麼？」

姜俊昊沒有動彈的意思，反倒是姜尚佑拿起了麥克風。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也搞不清楚原因，但是八億的慈善捐款遲遲不能落到實處真是讓人很鬱悶。所以我們決定自組慈善基金，以東方神起還有李熙的名字組織韓國娛樂圈第一個，以藝人為中心的慈善基金。」

彷如平地響起一聲雷，這個歷史上的第一個象徵著整個韓國慈善界的改變，在座的社會部記者哪個不知道慈善的那點貓膩，如今，這是要幹什麼？

朝鮮日報的女記者站起來發問道，「請問姜俊昊先生，您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麼？」

姜俊昊終於有了動作，他禮貌的微笑著，俯下身，對著麥克風說了一句。

「意味著更多人可以得到幫助。」

「但是……」

那女記者的話還沒說完，樸哲就搶了一個問題。

「姜俊昊先生，既然是以東方神起和李熙的名字，那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東方神起的其他成員，還有李熙小姐在哪裡？」

姜俊昊看向樸哲，而姜尚佑卻是在桌子的掩護下碰了碰姜俊昊的手。

「因為我要坐在這裡回答你們的問題，所以我一個人坐在這裡。東方神起不是一直很閒的，他們需要工作，而我卻因為你不能和他們在一起……」

「請不要逃避我的問題，我是問，李熙在哪裡？」，樸哲打斷道。

就在這時候，何美藝開了口，「我們此次的新聞發佈會得到了李熙小姐的許可，鑒於她現在剛剛十六歲，還不能行使自己的大部分權利，我們已經取得了孤兒院的許可。」

「您是？」，樸哲問道。

「我是律師，負責此次慈善基金的所有相關法律問題。關於李熙小姐的權利，我要求在座的媒體報導她時根據韓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第四卷張，第十七大節，第三小節之規定，所有有關她名字的報導，請交給我負責。」

現場立刻爆發出了一陣呼天喚地的抱怨聲，以前的李熙沒有律師，他們可以隨便報導。但是現在她有了，而且想要行使自己的權利。

別的不說，如果跟姜俊昊關係不好，明天的報導別想帶上李熙二字，誰知道這麼多的新聞稿要查閱到什麼時候？

不過，朝鮮體育報是絕對別想了。

就此，問題的範疇開始涉及各個方面，最終卻向著姜俊昊發展。

團隊的每個人都是各司其職，他們解答了關於透明度的問題，提出中央日報的存在將會負責這方面的一切事項。

每一筆款項的使用都會見報，然後在報社主頁上公佈相關的流程，讓捐錢的人知道自己的每一分都花到了哪裡去。

何美藝搞定了法律，金永旭讓S.M不會因為洞悉了姜俊昊的想法而在他背後捅刀子，至於姜尚佑，現場的大部分問題都是他回答的。

「一個問題，既然你們說此次的慈善捐款是每個下載了音源的市民的功勞，那麼我想問，姜俊昊先生做了什麼？他開著三億多的車，擁有十幾億的別墅，難道一分錢都不捐麼？」

樸哲的問題個個都很犀利，在其他人不想得罪姜俊昊，而他卻要得罪到底的時候，現場彷彿成為了兩人的秀場。

不過，姜俊昊並沒有直面這個問題。

「我是申正化，姜俊昊先生的私人財務助理。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過，每一首音源帶來的三百韓元收入有大概一百五十韓元是姜俊昊先生個人應該獲得的收益。簡單的計算一下，在上稅之後姜俊昊先生還有將近兩億六千萬韓元的捐款。」

「這筆錢弄了半天還是姜俊昊先生捐的，那我想問，這和大眾有什麼關係？」

圈套周俊立刻皺起了眉頭，姜尚佑面色一緊，而回答過了問題的申正化卻是怎麼都組織不起語言。

在資產交易的層次上講，他的說法完全成立，但是絕對沒有人想去聽什麼金融課程。

「這筆錢是和我沒關係，但是我想說，如果沒有我的歌曲，沒有我的點子，這八億就不會存在。就算是我個人捐款，這些錢也是從粉絲們的手中聚集到我手中的，那都是粉絲的錢，而我只是寫了幾首歌，站在舞台上獲得了他們的信任，讓他們放心將錢交到我的手上，然後去幫助別人。」

「姜俊昊先生，您的話很有條理，那麼我想問一下，你剛剛是說，如果沒有你，就沒有這八億。」

「不，你混淆了一個概念，沒有我這八億是在一百多萬個人手裡，它做不了任何事。」

「所以你是將一百多萬個人手中的八億聚集到了自己的手裡，然後打著李熙和東方神起的名頭來做善事……你們獲得了更大的名氣，真正捐錢了的人卻什麼都得不到。」

姜俊昊就彷彿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走入圈套中一般。

「通俗的講是這樣，我的歌曲因為此次慈善事件才會創下記錄，但是你不能不承認將一首歌的音源下載弄到一百多萬次也是一種能力，我動用了粉絲給我的影響力，就是這麼簡單。」

樸哲嘲諷的笑了笑，「難道您不覺得這不公平麼？」

姜俊昊眼神一亮，「樸哲先生，正是這種不公平符合了紅十字會還有其他慈善機構，為慈善這一行為，賦予的道德觀念。這一百多萬人，都是符合這種道德觀念的好人，只是他們還不自知而已，我只是在這裡告訴他們，『你們都是好人』。」

第六百一十七章 你們是好人（下）

在一塊兒已經被分好的蛋糕上找尋可以下嘴的地方就意味著衝突，無論你吃多少，已經分到的蛋糕是不會被輕易讓出去的。

姜俊昊剛剛告訴所有人的，就彷彿是紅十字會和宗教機構所希望的那種道德標準，就是樸哲口中不公平的事。

現場寂靜無聲，樸哲的問題只有很少一部分被預測到，現場的隨機應變不單單是無可奉告一種，如果可以的話，姜俊昊可以反擊。

「藝人慈善基金相當於紅十字會和宗教機構，人們用錢買我的單曲是在做好事不假，但是他們也得到了一首好歌。捐錢給紅十字會和宗教機構可能得到的是心靈的安慰、贖罪心理，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們做了好事，而不留名。」

「我想問各位一個問題，五百韓元的捐款，你們會去紅十字會捐助麼？或許你還能得到一張證明，證明你用五百韓元做了好事。」

開什麼玩笑？誰會為了五百韓元的捐款而去要求證明。如果真有這樣的人，相信他的道德一定很值得懷疑。

就在全場的氣氛要被姜俊昊掌控的時候，樸哲又是提出了一個觀點。

「姜俊昊先生，中國有句話叫不以善小而不為，不知道你懂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我明白，還有樂善好施之類的成語。但是你要知道，在現代社會……」

「我知道現在是現代社會。」樸哲大聲的打斷了姜俊昊，他接著補充道，「但是現代社會也會出現這種不以善小而不為的情況不是麼？不是為了你的歌，而單純的就是為了做好事。我在這裡可以保證，五百韓元，一千韓元，我去捐款的時候一定會索要憑證，我是做了好事，為什麼不給大家看看？」

難纏的傢伙，這個樸哲要比那個什麼李旭和真旭都要強。朝鮮體育報什麼時候還有這號人物？姜俊昊甚至想不起自己遇到過他。

就在這時，姜尚佑湊到他身邊耳語道，「樸哲在刺激你直接攻擊紅十字會，那是老牌組織。不要和他爭論這個，他很能在話術上佔便宜。」

一份證明就是善良，一首好歌就是交易，不管這錢是怎麼來的，樸哲都決定對姜俊昊的理論抨擊到底。

「我們還有一個問題，誰能保證這種新興慈善基金不會出現一些我們不願意看到的情況。據我瞭解，最近一段時間您的私生活很是有趣，比如一天夜裡在仁川高速上的十餘張超速罰單。」

「我繳了罰單。」

「您說什麼？」，樸哲沒聽到一般的側了側腦袋。

姜俊昊的身子向前探了探，這讓他看上去更有氣勢，「我說，我繳了罰單。」

「您好像沒有搞清楚，我的意思是您超速了，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因為您可能危急了他人的生命。」

「所以，我繳了罰單。我做了好事，我得到證明，我犯了錯，我繳了罰單。按照您的邏輯，不知道您反覆提出這個問題到底是為什麼。難道要我去懺悔麼？上帝剛剛拒絕我用八億韓元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現在我要去向他懺悔我的什麼罪行？我在警察那裡交了錢，在上帝這裡懺悔，您該不會不知道他們不是一個系統的吧？」

話音剛落，現場響起的憨笑聲並沒有讓姜俊昊的心情好起來，在他的慈善基金成立的這一刻，他卻要面對討厭媒體的盤問，這樸哲就彷彿是警察一樣，而他那明顯不信任的態度也彷彿是在面對罪犯。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樸哲先生，我會說中文，我對成語的瞭解一定會比你深，不管你為我此次的慈善活動打上標籤我要說的就只有一句話，我是在做好事，卻是要贏得媒體的證明。我做慈善是為了讓需要幫助的人得到幫助，不是為了讓你們給我打上繩子的標籤。」

姜俊昊突然抓起了身前的材料，「刷」的丟了出去，那些參考報導被扔的滿地都是。

「這就是報導？隨便你去寫。我只是知道，當這些錢變成食物被分發出去的時候，不管大眾知不知道，被我幫助了的人知道」

現場的氣氛得到了完全的扭轉，它沒有站在任何人一邊。所有人都很震驚，他們不知道姜俊昊為什麼突然會發了飆。

「你想知道更多？我還有更多。李孝利前輩，殷志源前輩，裴斗娜前輩，等等前輩們，他們要加入我的計劃，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麼？我再說超過第二批超過十億韓元的善款。你們要問我這些天來除了在仁川高速上飆車之外還剩下些什麼？我得到了中央日報，我還得到了大韓食品，如果一切順利，我還可能得到大宇集團。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每年幾十億的慈善捐助。」

「現在，你想要的是什麼樸哲先生？因為道德理由，將幾十億收在我們的腰包裡？不要問我一個人做了什麼，我一個人什麼都做不到，問問題的時候請問，我們做了什麼」

震驚效果持續下來，姜俊昊說出的一個個名字，從藝人到企業和報社都在韓國擁有良好的信譽。企業歷史悠久，藝人大牌，媒體具有權威性，他們剛剛意識到，這並非是單個藝人的慈善基金，假以時日，這個機構甚至可以和現今韓國任何一家已知的慈善機構相提並論。

要麼不做，要做就要石破天驚，實打實鑿的姜俊昊風格，讓在場的各位記者幾乎要驚掉了下巴。

接下來的時間顯然輪不到樸哲發問了，因為姜俊昊憤而離席，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而在走出門之前，他最後回答了樸哲的問題。

「這麼看來，您真是一位高尚而且難以相處的人。」這就是樸哲的問題，而姜俊昊的回答是，「我就是這樣的人。」

媒體要什麼？他們需要故事，真正不吭聲卻做了大事兒的人。很明顯，姜俊昊就是這樣的人。在這一場質疑四起的發佈會上，他前半段沉默，中斷和樸哲進行了小小的辯論，最後將自己所做的攤牌出來，甩袖離去。

就連周俊這個社會部記者都不得不說，這就是故事。

還有五分鐘的時間發佈會就要結束，但是記者們想要寫出來的東西卻還是不多，台上的四個人顯然成為了被詢問的對象，姜俊昊如何擁有這麼巨大的影響力？天啊，看那一串藝人的名字，李孝利，姜東元，裴斗娜，殷志源……每個都是難以被採訪的對象。

至於明天的標題……說實話，聖子還是天使？

姜俊昊的爆發和離開的確是將麻煩丟給了剩下的四個人，公關、法律、財務，作為經紀人，金永旭負責的是姜俊昊的狀態，他第一時間就追了出去。

一直到發佈會快要結束，一位工作人員走進來給姜尚佑提了個醒，他們有新客人。得到了這個消息的姜尚佑，第一時間就在心中想道，「天，姜俊昊會殺了我。」

李熙的到來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她穿著一身白衣突然出現，身後還帶著她自己找來的翻譯人員。

她不能說，如今她卻是要站在幾乎全韓國人面前說。本該是本隱藏起來的缺陷，如今過早的展現了出來。

李熙坐在台上，緊閉著嘴唇的樣子就彷彿是一個精緻的瓷娃娃，只有坐在他身邊的姜尚佑才知道，李熙因為緊張，在長桌下緊緊握著兩個小拳頭。

現場那因為發佈會就要結束而引起的「問題狂潮」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小女孩的身上，他們都知道，這個女孩今天本不應該出現在這。

李熙帶來的翻譯負責說，他打開了一張紙，就好像是提前準備的發言稿。但是李熙今天到此，是為了給所有人，講述一個簡單的故事。

「奧普拉·溫弗瑞是美國的慈善女王，她有一段鮮為人知的經歷，讓黑人、女性和孩子成為了她的軟肋。1954年奧普拉出生在密西西比州的窮鄉下，她母親生她的時候只有十七歲，所以她就和小貓小狗一樣經常寄宿在其他人的家裡。」

「她從九歲的時候開始不斷的被性騷擾，十四歲那年她懷孕了，生下的第一個孩子不久之後就死了。她本應該和她的父母一樣死於艾滋病，但是她卻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一個恩人，叫做費農的男人，她稱呼他為『父親』。」

「如今的奧普拉是脫口秀女王，時至今日，她個人捐款數字為，1.72億美金……」

改版別人的未來，這是一件偉大的事情。這個故事很動聽，也的確鮮為人知，但是現場的記者們卻依舊不知道李熙要表達些什麼。

一直到她站起身來，在全場人的注視下，認真且熟悉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這一系列的手勢，她一定練習了很久。

看著這個手勢，聽著翻譯口中的話，所有人都驚訝的半張著嘴，只感覺頭皮發麻。

李熙說，「感謝上帝，讓我遇到了，一個可以被稱呼為『父親』的男人。」

這個慈善基金，還擁有李熙。

第六百一十八章 慈善夜，大變革

「他總是給人帶來驚喜。」

「社會版頭條，如果今天晚上不死人、不出什麼事故的話。」

做為中央日報的記者，周俊正在和朝鮮日報的女記者交談著，突然他再次問道，「聖子還是天使？」

「你沒聽到麼？李熙說了，我們要用『男人』。」

發佈會已經結束，姜俊昊給人們帶來了太多的驚喜，從某些方面來說，新聞界中那一句「在姜俊昊身上發生什麼都不是小事兒」的傳言的確在理。記者們互相之間打著招呼，帶著讓他們滿意的故事離開，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跟樸哲打聲招呼。

「你應該叫我前輩的。」樸哲站在周俊身側，低聲說道。不少人知道他們是大學前後輩，但是卻更少人知道，他們原來是相熟的前後輩。

周俊依舊冷著一張臉，他不能理解自己曾經那麼推崇的前輩為什麼要承受這些，為什麼要去朝鮮體育報。樸哲只是笑了笑，然後拍了拍周俊的肩膀，那張臉上滿是歲月的刻痕。

「記住，沒人天生是狗仔。」

在這一瞬間，周俊只想要知道樸哲這些年來都經歷了什麼，當初得到樸哲進入朝鮮體育報的消息時，他心中的憤怒還蠢蠢欲動。

當這些都湧上喉頭，只變成了一句話，「前輩，您還崇拜法拉奇（世界著名女記者）麼？」

樸哲只是高舉起自己的右手，然後隨意的擺了擺。

那意味著，一直都是。

……

姜俊昊很累，這些天來和各個方面的人周旋，重新走進龍山金家，為的僅僅是讓這個慈善基金順利的運作起來。在發佈會上他必須像犯人一樣的接受盤問，他理解，因為他也不會隨便的相信其他人。

但是理解並不意味著接受，他最終還是將一步一步走向高潮的記者會變成了這副模樣。

用冷水將臉上的妝容全部沖掉，如果有人路過，就一定會看到姜俊昊在大力洗刷著自己的臉。發佈會中途離場，和記者發生衝突，讓一打採訪資料在鏡頭面前像雪花一般飛揚，這些讓姜俊昊想要問問自己。

「嗨，你還想幹什麼？」

他真的這樣做了，因為鏡子中的自己正好有些狼狽，這裡的燈光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慘兮兮的，真是太巧了。

解決這些事情還有幾個方法，但是姜俊昊卻不願意去想。在韓國推行這種方式受到的阻力最小，根據他這些年來在日本的發展，那個國家的慈善機構絕對要比這裡更難搞。

不管怎樣，慈善基金還是成立了，儘管不那麼順利。

將近一個月的辛苦都結束了，女朋友還來了韓國，這應該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爭取讓堀北真希的可愛笑容裝滿自己的整顆腦袋，姜俊昊按下了水龍頭，盡量讓自己放鬆的走到了長廊裡。

只是剛剛轉過身，他的火氣就又「騰」的一下燒了起來。

「你我說過不要把李熙帶來，你又背著我幹了什麼？」

不遠處站著的一群人中就有小李熙的身影，姜俊昊大刀闊斧的前進著，而被他點名的主人公則是拚命將身邊的同僚橫在他們兩人之間。

「你聽我解釋，這次真的不關我的事。」讓人難以想像的是姜尚佑居然躲在了女人的身後，因為他沒有挨過揍……

耳邊彷彿傳來了「呼」的一聲，一個男人的身影就這樣被何美藝翻轉了過來，用一個背摔，丟在了地上。那背部和地面接觸的聲音，讓姜俊昊只感覺嘴裡發苦。

何美藝僅僅是象徵性的安慰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姜尚佑，而做為被摔出來的人，姜尚佑則是根本起不了身。

俯視著這樣的罪魁禍首，姜俊昊是在狠不下那個心。

他對姜尚佑說，我原諒你，還帶些憐憫的表情。

緊接著憐憫的表情瞬間消失，他轉而又看向金永旭，手指指著還在地上躺著的姜尚佑說道，「你們最好帶他到醫院看看……我沒有開玩笑。」

他的團隊甚至沒有時間將成功的好消息告訴他，不過要說這些也顯然不是現在。

李熙一直都是一臉的懵懂，她可以看到這些人的嘴巴再動，但是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聽力弱化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

這樣的現實的確沖淡了成功的喜悅，特別是當李熙用手語對姜俊昊說，「別擔心，我很好。」的時候。

「我和你說過，這樣的天氣不要穿裙子。」

「我不是你妹妹。」

「那你要叫我大叔麼？」

李熙笑了出來，她的笑容讓所有人都笑了出來。

姜俊昊錯過了最精彩的，所有的媒體在一瞬間轉變了態度並非全部是因為那個好故事。姜尚佑敢保證，第二天的報導就算是韓國最臭名昭著的小報也不會說一句壞話，更不要提斷章取義的做什麼文章。

小李熙玩了一手精彩的政治綁架，還記得李明博曾經參觀過那個孤兒院，並且跟李熙一起合影麼？

她對著所有的鏡頭用手語這樣說道，「我認為，李明博議員也會同意我們的做法，他告訴我，韓國會成為一個讓需要幫助的人，得到幫助的國家。」

當事人李熙可能還不明白在總統大選就在三個月後的如今，這句話有著怎樣的影響力，她為一個政客提供的政治資本就彷彿是珍饈盛宴，而且還是在他飢不擇食的時候。

聽到這些，姜俊昊驚訝的問李熙，「你怎麼想到他的？」

「他是一個很有力量的人，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

不管怎樣，雖然加入這個慈善基金的人還有很多疑問，就比如裴斗娜為什麼能說動那麼多的藝人加入進來？此次事件是真的告一段落了。

「我到這裡來還有一件事情，謝謝你，在我失去聽力之前，讓我聽到了那麼好的歌。我覺得，它就是在說我的故事。」

李熙加上小提琴，他們從來都是完美的組合，雖然聽力的喪失對李熙的演奏技巧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但是據她自己說，她可以靠感覺。

她將演奏一段卡門，那是她最喜歡的曲子，輕快、飛揚，更重要的是能給她一種自由飛向天空的感覺。

如果說小提琴帶給了李熙飛翔的希望，那麼這個慈善基金就是給她加上了翅膀。

有了翅膀的李熙能夠飛多遠？姜俊昊並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李熙注定會幫助很多人，因為她說她要繼續努力，去寫自己的傳奇。

一個不能說也不能聽的女孩究竟能不能將小提琴拉到世界舞台上？沒人知道。

所有人都關注李熙，關注姜俊昊，這是媒體第二天的報導取得了完美的宣傳效果，實體單曲在韓國的銷售成績日漸縮水，而這些在社會版頭條上的新聞，卻是讓這首單曲和這個基金的名字傳遍了整個韓國。

「窮則獨善其身，負責達濟天下。」朝鮮新聞引用了古代中國的一句名言來形容姜俊昊此次的舉動，在評論中他們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姜俊昊從來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幫助更多的人，使用自己的影響力做出標誌性的事跡。如果說他因為作品太少而留在觀眾們心中的印象並不深刻，那麼現在，誰都需要認識姜俊昊。」

東亞新聞的記者引用了李熙的故事，報導頗有歐美風格，「我不知道李熙在二十年後能不能成為奧普拉·溫佛瑞，我只是希望姜俊昊在二十年後還能是費農一樣的男人。」

中央日報從來都是姜俊昊的大本營，自從半年前開始就已經如此了，他們此次不但報導了慈善事件的來龍去脈，並且還尖刻的寫出，「如果這還不是慈善，那麼我們就要懷疑紅十字會的指向性言論。」

並且在標題上，直接引用了「男人」這個詞。

就在這些報導傳進紛紛擾擾的大學校園時，真旭已經脫離了他的朋友圈子很久很久。和姜俊昊隔空進行學術辯論的確是讓他自信心膨脹，特別是他還不知道對方的不回應其實是公關手段的時候。

而到了現在，姜俊昊成功了。一想到這一點，真旭就感覺晦氣。

「真旭，教授找你。」

「我剛上完他的課，我最近心情不要，不要和我開玩笑。」

「我真的不是開玩笑，告訴你件事，教授這些天出差回來後，報紙在桌子上堆了一大堆。你記得他是非常虔誠的基督徒對吧？李熙的那一句『感謝上帝』，我覺得你應該祈禱，教授很生氣。」

被人拍打肩膀早就已經無濟於事，真旭愣愣的站在長廊中，周圍的歡聲笑語好像都和他沒了關係。

禍從口出，從來都是如此。

媒體的宣傳威力在此次慈善事件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中央日報達到了目的，而姜俊昊還給了他們分紅的福利。

在二月一日東方神起和李熙一起登上了社會版頭條新聞，他們和李明博議員站在一起，李熙居中，李明博和東方神起一左一右。

而李熙手中托著的，赫然就是首爾市政府的表彰獎狀。

當天的新聞標題也讓很多人徹底熄滅了僅剩的那一點小心思——「慈善業，大變革」！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三個女人的「她」

進入二月的首爾已經提前煥發了生機，雖然冬季的尾巴還沒過去，但是人們對春天的到來卻顯得迫不及待。尹珍也是如此，她開著自己的紅色帕薩特停在S.M門前是為了接一個人。她是個造型師，也是個同性戀。

在大部分人眼中同性戀是荒誕到極致的代名詞，但是尹珍卻並不這麼認為，在她的世界觀裡，人總得為自己活著。

足以御寒的褲襪讓她可以穿上黑色的皮質短裙，皮靴皮衣，她的渾身上下都和動物離不開關係。尹珍是一個同性戀不假，但是卻並不代表她不需要男人的回頭率。

等待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S.M的正門是一扇密碼門，門口等待著不畏天氣的粉絲們，他們一個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一個就彷彿絲毫沒有感覺到春意的女性出現在門口，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開門上車，鄭秀妍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晚上不是要參加姜俊昊的生日會麼？難道，就讓我穿著這個？」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了青綠色的羽絨服，內裡只是一套素色的運動服，那上面還帶著汗水的痕跡。

尹珍神秘的笑了笑，「你還知道這身衣服不行，這是好事。不過姜俊昊的生日會就只邀請你麼？」

「他應該是和金在中還有鄭允浩前輩說過了，他負責邀請少女時代。」說到這裡，鄭秀妍狡黠的笑容就像一隻狐狸，「不過我沒有告訴別人，然後和經紀人說我不舒服。」

「你說說他就信了？」，尹珍發動了車子，她們今天的目的地絕對不是百貨商場。

「女人的事情……」

「你的是在月初？」

「你知道，我們為了上台有時候需要打針，也需要吃藥。」

尹珍醒悟的點了點頭，女子歌手在這方面的麻煩要比男性大的多，但是單這一項就足以證明她們付出的不比男人少……尹珍喜歡這一點，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權主義者。

「我帶了現金，但是不知道夠不夠。」鄭秀妍一邊說著一邊從身上不斷的拿出錢來，看那樣子就彷彿是被家裡管著錢的高中女孩。

就是這副樣子讓尹珍皺了皺眉頭，她趁著等紅燈的時間從後座拿過了自己的錢包，然後用兩根手指夾著信用卡在鄭秀妍的眼前晃了晃，「你應該學會刷卡，成人的世界很少用現金結賬，在姜俊昊出道之後，他和你出去的時候，你見他用過現金麼？」

鄭秀妍仔細的想了想，雙眼又開始進入了無神的狀態。姜俊昊請吃飯的時候，信用卡；隨便一家超市，信用卡；他很少吃路邊攤，因為那時候他都要別人請客。在麥當勞都可以刷卡的韓國，姜俊昊的生活就是一張卡。

但是，自己為什麼喜歡用現金呢？除了真的是被家裡管著錢之外。

「他和我說的自己都沒有做到，他說韓元都是韓國政府銀印的，韓國的銀行都是國家的，我們自己的錢相當於都放在國家的手裡，一旦有了麻煩他們就可以凍結賬戶，凍結一切，遠不如現金來的實在。」

說實話，從姜俊昊和鄭秀妍認識開始，他就在不斷的影響著一切。行為、談吐，甚至是心計還有性格，無論什麼，只要和生活有關，鄭秀妍都會和姜俊昊分享。

得知了這一切，尹珍只想要祈禱鄭秀妍沒有和姜俊昊討論有關生理期的問題，就是她用來在今天請假的理由。

「你知道麼？你還是一個小女孩。想要和其他人競爭，你就必須做出改變。」目的地越來越近，尹珍開始試著去和鄭秀妍講明白一切，「看看這幾天的社會版頭條，看看他和什麼人站在一起。未來的韓國總統，大眾眼中的『聖女』李熙。再看看他的長相，全韓國有超過數十萬的女人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對他發花癡。」

「我知道，但是我從十二歲起就和他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呆在一起，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四年，我們共同經歷的過去足以改變很多東西。而且他不喜歡改變，一點也不。」鄭秀妍點著頭說道。

「他有女朋友，而且他第一個告訴了你，這還不足以讓你做出改變麼？」

尹珍的問題讓車內沉默下來，朋友的定位足以耗盡鄭秀妍的一切優勢，但是對方卻有了女朋友……

「我還沒有親眼看到，很多事情我都沒有親眼見到。等什麼時候讓我看到了，我們再去說其他的。」鄭秀妍就此做出了決定，她看向尹珍，突然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不如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人為什麼要交朋友。」放緩車速，尹珍慢慢的將車子停在了路邊，「交朋友是群居生活的一種，我個人只喜歡和我相處的好的人做朋友。不要認為我是在幫你，給你刷卡是需要還錢的。我不是仙女教母，利息是總金額的百分之五，三個月內還清。」

讓人意外的是，聽到尹珍的提議，鄭秀妍居然認真的點了點頭。受到姜俊昊影響的狀況之一，不再相信現實生活中會發生童話。

「這店……」

「我做了一點調查，這店是金惠熙的。」尹珍推開店門，走了進去。

自從真正的成為了一個設計師，金惠熙可以說是一舉成名，他先是在韓國時尚周的活動中請來了姜俊昊，在新人設計師中脫穎而出。然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拒絕了「衣戀」集團的邀請，用自己所有的積蓄在明洞買下了一家店面，自己做衣服。

賣服裝是在傳播一種對待生活的態度，知道這一點的人才有可能成為設計師，很顯然，金惠熙的生活態度就彷彿是她的為人一般，有些露骨。

金惠熙並不認識鄭秀妍，只是今天碰巧在此，她看到兩個女人站在一件白色緊身連衣裙前，本能的走了過來。

因為就在昨天，姜俊昊的女朋友堀北真希還親自到此，買走了一件。

「她不是簡單的連衣裙，除了體現女性的身材之外，她還有其他特點。」金惠熙在稱呼自己作品的時候使用了「她」，這意味著女人。

她先是吩咐了店員調暗店內的燈光，然後按著遙控器，開始施展魔法。

就在鄭秀妍看到這件衣服被套在玻璃相中的塑料模特身上時，她還以為這僅僅是一種類似推銷的包裝，但是在外圍的燈光越來越暗，而裡面的燈光越來越亮的時候，她的眼前開始上演的奇跡。

白色連衣裙的肩部位置有類似肩帶一樣的設置若隱若現，而她的腰間，準確度的說是跨家還有一條類似腰鏈一般的銀色鏈條。

「這件衣服不一塊布料剪裁而成的，我使用了一些特殊方式讓這些並不亮眼的銀色在黑暗的燈光下發著類似螢光的色彩，當然，它們要比螢光暗上很多，不會讓你成為黑暗裡的螢火蟲。」

金惠熙一邊介紹這樣一邊將房間中的燈光恢復成了原狀，就算是在自然的狀態下，她的設計也十分得體，就是太緊了一些。

「這些特別設計就像是女人內衣的鬆緊帶，我打賭就是這些給了你靈感。」尹珍無所謂的說道，那副不屑的樣子讓金惠熙真的想要好好告訴她，這套衣服為什麼被稱呼為「她」。

她收起了微笑，插起雙臂問道，「小姐，你知道什麼叫魅力麼？」

「勾引就是魅力。」

尹珍的粗俗用詞讓金惠熙非常不爽，她輕聲咳嗽了一下，義正詞嚴的道，「我們習慣用吸引這個詞，沒錯，我這個設計的第一步就是引發男人們的聯想，這就是女性內衣的一部分。但是接下來，我利用的是他們的大腦，只有他們自身的想像才會告訴他們什麼是更好的。至於緊身的設計也不是為了體現凹凸有致的身材，而是給他們一個方向，讓他們去幻想。」

簡單的說，暗色調燈光中以引導男人們想像女性內衣的銀色，再加上緊身而刻意體現出來的身材控制男人們的大腦。

這就是鄭秀妍的衣服，尹珍立刻就知道了這一點。她絲毫沒有徵求鄭秀妍的意見，直接將她推到了更衣室裡，只需要換好衣服，然後給她看看，最後是一套精彩的，帶著點清純的淡色彩妝。

今夜的鄭秀妍，很可能會成為男人的殺手。

雪白的鎖骨，勒緊的腰還有大腿，鄭秀妍只感覺自己連路都走不了了。而且，她不能穿著這樣的衣服出現在冰天雪地裡，更何況，她自己穿戴的這套內衣還不合適。

一換就需要換全身，鄭秀妍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看著鏡子中煥然一新的自己，覺得改變也沒有什麼不好。

最起碼，女人們都喜歡自己漂亮的模樣。

重新換回了平時的衣服，打開更衣室的門卻是看到尹珍遞給她的一雙白色涼鞋，再加上鄭秀妍自己弄好的「五角星」掛墜，雖然並非是魅力勢不可擋，但卻已經近似「妖」。

「我們走吧，還需要去買內衣。」

推開店門，尹珍對著還有些臉紅的鄭秀妍說道，全然沒有注意到和她擦身而過，走進金惠熙店裡的那個女人。

這女人戴著墨鏡，剛一進門就被金惠熙吩咐店員重新穿在模特身上的連衣裙吸引住了。屋內的熱氣讓墨鏡開始上霜，她摘下了墨鏡，引得旁邊的店員低呼出來。

「文根英。」

第六百二十章 艷光照人

冬季的天色一向黑得很早，整座首爾都變得五光十色起來。金惠熙吩咐店員打開店面的牌匾燈，在離開之前她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兩天時間，她的最新設計賣出了三件之多，相比它們的價格，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而更讓人興奮的是，購買這一件服裝的三個客人都是女性藝人，雖然不知道她們會在什麼時候穿戴，但是被人拍到卻是早晚的事。

看了看牆上的鐘錶，金惠熙在今天晚上還有應酬。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姜俊昊組織的生日聚會，但是要帶上三件禮物，因為今天是要過三個人的生日。

……

早些時候，裴斗娜比誰都早的來到了姜俊昊這，這個女人剛剛到達門口就足以引起主人的注意，特別是當她將自己的那輛銀灰色保時捷停在姜俊昊的奔馳旁邊時，看著那被電鍍的車漆，姜俊昊就知道他會有一份兒讓人記憶深刻的生日禮物。

這女人或許表面看起來很低調，但實際上絕對不是一個甘於平淡生活的人，特別是她不僅僅帶來了大韓食品的支持，還附贈了一份長長的藝人名單。

吧檯前，這是姜俊昊第三次見到裴斗娜，第二次還是對方送來名單的時候。

「告訴我，為什麼突然間所有背景雄厚的藝人都喜歡上了做慈善……你知道，不要說什麼你們想要達濟天下，相信你們還沒錢多到這個地步。」姜俊昊開門見山，這是裴斗娜最喜歡的。

「我們擁有一些錢，但是更需要影響力。在韓國藝人這個職業不是那麼體面，我們的出身有時候就是壓力，所以花上一點錢就可以改變這種現狀，絕對是我們願意去做的事情……第二批善款已經到了你基金的戶頭，大韓食品要我問問你，這些錢你要用在哪？」

裴斗娜推開了姜俊昊的酒杯，她到這裡來是要說正事，而不是朋友敘舊。

「第二筆善款不歸我管，我說的，我做到了，這個慈善基金有自己的團隊，就我這裡的物業一樣，誰擁有這些房子他們就聽誰的。」

姜俊昊放棄了給自己倒上一杯的想法，突然想起了李孝利，「你和孝利姐說了什麼？為什麼她一定要加入進來？」

「電視劇失敗，新專輯剛剛開始製作，一方面是宣傳，一方面是好心，一方面是成為主創人員之一。李孝利很個性，也很聰明。」

答案就是如此，當姜俊昊觸犯了別人利益的同時，他也提供給很多人所需要的。韓國慈善基金名聲不顯，一直以來就是大企業避稅的渠道，沒有影響力和公信力就是他們最大的弊端，而姜俊昊則是抓住了敏感期，然後重拳出擊，用一連串的藝人名字再加上兩家在韓國擁有巨大影響力的企業，一擊致命。

這就是成功的原因，很簡單，也有些凶險。

裴斗娜當然會來參加姜俊昊的生日會，平心而論他們並不是朋友，但是一個小圈子卻隨著慈善基金的建立初見雛形，姜東元、殷志源，姜俊昊、裴斗娜、李孝利，看看這些名字，這簡直就是全新的娛樂社交圈。

導演、演員、歌手、製作人，未來可能還會有經紀公司和電視台PD，這個慈善基金徹底打開了姜俊昊的人脈，並且還會有定期的活動，藉著慈善之名，利己又利人。

最後，這個基金對韓國藝人職業的社會地位推動才剛剛開始，更多的人加入進來，大企業為了避稅會給政府施加壓力，一項項的舉措，已經有了先例的藝人慈善基金會吸引更多的經紀公司參與進來，藝人慈善基金遍地開花。

在未來的某一個時候，韓國人會突然發現，在他們接觸的世界中，做好事，幫助窮人或者天生缺陷群體的人，一直都是藝人。

面對這些好人，誰還能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或許，這還可以解決困擾韓國娛樂圈的Anti問題也說不定。

「你做了我們都做不到的事情，今天晚上有你忙的了，他們都想要見見你。」裴斗娜笑著說道，那淺紅色的嘴唇不再神秘，看起來也親切了不少。

姜俊昊似乎得意的聳了聳肩，然後說道，「其實今天晚上我也有人要介紹給所有人認識，我女朋友。」

然後他居然拿起了電話撥打起來，這動作讓裴斗娜驚愕道，「在一個房子裡都需要打電話？」

姜俊昊依舊炫耀著，「大房子的壞處。」

當堀北真希走下樓來，裴斗娜當然認識這位在日本家喻戶曉的當紅女星，說實話，她從沒有將緋聞當什麼真事兒，但是在姜俊昊這，她或許要改觀了。

更讓人驚訝的是，裴斗娜會日語。

三人又是交談一會兒，而讓人驚訝的是，裴斗娜居然在告別的時候像他要車鑰匙。

「你不開你的保時捷，要我的奔馳做什麼？」，姜俊昊十分不解。

「幫你帶著它美美容，當做你的禮物。」裴斗娜接過姜俊昊手中的鑰匙，笑容又神秘起來。

「你要知道，無論你做什麼它都是我的車」

「我知道，不過你也要知道，無論你做什麼，它都更喜歡我。」裴斗娜說完之後就瀟灑的甩上了門，看那近似小跑的動作，彷彿迫不及待的野貓一般。

「啪」的一聲關門聲之後，堀北真希聽到了姜俊昊那微微的歎氣聲，說實在的，她還沒有完全搞懂這種對手之間的神經戰，從一輛車開始就能引出對決，真的是讓人歎為觀止。

「你不跟她一起去麼？看樣子你們兩個很投機。」

「不需要我陪你麼？」，堀北真希驚訝的問道。

「你應該多交幾個朋友，裴斗娜不錯，我是說她不是一個壞朋友。」

「但是我還有很多需要準備，擺設……」

姜俊昊一邊拿起電話一邊打斷著，「讓別人做就好。」

緊接著，姜俊昊用電話通知了大門，讓他們告訴裴斗娜需要返回來再接上一位客人。開的再快，總沒有電波快吧？

想到這，他還惡趣味的笑了笑。

看著姜俊昊做完這一切，堀北真希當然知道他是好勝心發動，很多時候她喜歡這樣一面的姜俊昊更多，因為大多時候，姜俊昊就彷彿是通話故事中的人物，可以展現給很多人，更多不同的一面。

特別是，完美。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去換上禮服，順便在外面做一個髮型。」

「OK。」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在堀北真希的嘴唇上輕吻了一下，「只要你不錯過時間就好。」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裴斗娜和堀北真希已經離開了兩個小時，在家中的姜俊昊不需要做什麼體力勞動，這裡的物業會搞定一切。

比起傭人來說，他們更像是機器人，你給他們開工資並不代表你是他們的主人，他們的工資不低，專業技能也的確讓人敬佩。

他們最大程度的保持房子主人的生活，同時又可以讓這環境一塵不染。

一架白色的鋼琴佔據了壁爐彼邊的位置，四個超薄電視機整齊的掛在一面牆上，它正對著的是四個單人沙發，以及連接在一台遊戲機上的四個全新手柄。

寬大的空間被充分利用起來，自助餐，遊戲，酒吧飛鏢，應有盡有。

看到這一切，姜俊昊考慮著是不是要員工們不要這麼努力，如果讓這幫人上了癮，每一次都要將慈善聚會開在這裡，那可就糟了。

「先生，第一批客人到達的時間就要到了，您需要換衣服麼？」

聽到這句話，姜俊昊皺了皺眉頭，「你們要他們分批到場？」

「大門的車道並不好走，如果真的扎堆前來，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這裡沒有環形車道……」

「算了，算了。」姜俊昊揮手打斷，看著第一批到達的名單有其他成員，還有他們邀請的一些圈中好友，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想了想，他決定簡單形式，「你知道麼？我希望他們賓至如歸，但是不希望他們下次再來。」

他飽含深意的眼神祇換來了疑惑的目光，揮揮手打斷自己小氣的想法，姜俊昊拍了拍那員工的肩膀，用鼓勵的口吻說道，「你們適當努力就好。」

「我們一定會讓所有客人都喜歡這裡。」

很顯然，這次他聽懂了。

……

當金惠熙停好車，她看著眼前的大房子沒法不羨慕、嫉妒、恨，這是每個人的正常反應。再看看這些藝人的車，保時捷，賓利，奔馳，蘭博基尼，漢江的車河就好像被搬到了這裡。

此時的姜俊昊已經充分瞭解了為什麼每一個宴會的主人都是花蝴蝶，他只來得及和金惠熙打了一聲招呼就必須繼續去保證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受到了重視。

聽著對方的抱歉和抱怨，對此金惠熙充分的理解。

「去和我的成員們呆在一起，他們只見過你幾次，但是都想認識你。」姜俊昊那神秘的微笑讓金惠熙有了不好的聯想，但是她還如此去做了。

和幾個大小伙子呆在一起的金惠熙自然也年輕了許多，適當收斂冷冷的氣場，幾人隨意的攀談著。

「俊昊頭一次讓我們感覺他是一個好男人，在這種場合介紹堀北真希，我估計他會有一個很好的夜晚。」金在中感歎著說道。

金惠熙突然想起了什麼，「你說堀北真希？就是那個日本女藝人？」

「對，她是俊昊哥的女朋友。」金俊秀回答道。

白色連衣裙，堀北真希，白色連衣裙，文根英，當這些詞彙連接在一起，金惠熙只感覺心臟的跳動加快了不少，「今天晚上是不是文根英也要到這裡來？」

「嗯，她是俊昊哥的朋友。」樸有天一邊說著，一邊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就在這時又有人到場，吸引了全場男人目光的同時，讓金惠熙倒抽一口冷氣。她嚴肅的說道，「先生們，打開你們的藍牙，將耳機帶上……我們有一個大麻煩。」

正走進門，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引得姜俊昊親自去歡迎的人正是鄭秀妍，她穿著那身白色緊身連衣裙，彷彿讓燈光為之失色般的，艷光照人。

第六百二十一章 秘密行動（1）

清冷的月光讓視線可及的一切都有些神秘，這條通往私人領地的道路人跡罕至，紅色的帕薩特無聲的行駛在上面，而車內的沉默卻是帶著讓人怦然心動的氣息。

鄭秀妍完全變了一副模樣，或者說此時的她根本就不是一位少女。單色調的彩妝並非是不顯眼，如果不是她故意阻止，尹珍幾乎要將她打扮的彷彿封面模特一般。

不管是衣服還是裝扮，鄭秀妍骨子裡任何的女性氣息都被搾了出來，一路上尹珍不斷的告訴她要如何說話，要敢於去看姜俊昊的眼睛，要敢於去爭取。這些勸說全部都換來了沉默的應對，這讓尹珍搞不懂鄭秀妍的想法，此時的她就彷彿是月光一樣，朦朧而又神秘。

「我是客人之一，鄭秀妍，你可以查我的名字。」她的語調有些冷，正是尹珍所期待的那副模樣。

工作人員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名單，確認道，「Jessica？這上面說少女時代一共會來九個人。」

「是鄭秀妍。」她的目光突然犀利起來，手上的皮包被突然抓緊。

氣氛急轉直下，那工作人員不知道如何是好起來。

「是Jessica，也是鄭秀妍，兩個都沒錯，我們這就進去了。一會兒我還可能會出來……」

「你可以跟我呆在裡面。」鄭秀妍再次開了口，而工作人員卻是做了一個手勢，他們面前的鐵門緩緩打開了。

從這裡到別墅還有一段距離，尹珍握著方向盤緩緩而行，笑著說道，「看不出來，只是改變了一下裝扮，你就有點女主人的范兒了。」

她語氣中的讚賞聽起來有些像是諷刺，但是尹珍絕無惡意。

「不得不說你有讓人信任的實力，但是你真的打算送我來這裡，然後就調轉車頭離開？」

「嗯，我是有這個打算，我畢竟不是你的司機。」時而神秘的就彷彿灰姑娘遇到的仙女，時而又擺出一副讓人鬱悶的市儈嘴臉，這就是尹珍。

「我知道姜俊昊的第一個造型師是金惠熙，第二個造型師是很有名的事務所管理者，如果你想成為第三個，待遇一定會很不錯。」

鄭秀妍的話並沒有讓尹珍露出一副被踩了尾巴的驚愕嘴臉，她呵呵的笑了笑，然後柔聲說道，「聽著，你現在太敏感了，如果對女主人的這個詞很不喜歡，那我可以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就是……我就是來看看。」

車子到達了最終目的地，停好車，兩人這就走了下來，冷風吹過，鄭秀妍也是清醒了不少，尹珍始終不發一言的跟在她身後。說實話，她從沒和這個女人正面較量過，而且也不想這樣。

時刻都在被提醒自己還是一個小女孩，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就好像她現在是房子外的人，只能通過那扇大到誇張的落地玻璃看房子裡面的人，就在今天，她為了加入進去還購買了一身的行頭，花費不菲。

如果這是成熟的代價，那麼她可以接受，但是來到這裡，她卻是搞不清自己的目的。

「我們都知道姜俊昊有女朋友，你決定來到這裡，就要走進去。不管遇到什麼，你需要自己去看，自己去聽，然後再決定怎麼做。」

尹珍的鼓勵很有效，一時間，鄭秀妍彷彿忽略了寒冷，她深深的提起一口氣，脫去了新買的外套，推開了門。

走進房間，格局盡收眼裡。她的左邊是一個吧檯，距離落地窗還留出了很大的空間。面前就是遊戲室，除了手柄遊戲之外，還有幾人對非標躍躍欲試。右側則是壁爐和鋼琴，書房裡十分安靜，至於兩三個人再談著事。

而且，滿場還都是前輩。

可以感覺到的目光讓她全身微微發麻，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姜俊昊的出現，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秀妍？我都要不認識你了……身後是你的朋友？」

姜俊昊的臉上有些尷尬，還有些堂皇，按照尹珍的說法，這是一個好現象。鄭秀妍嚥了一口唾沫，氣若游絲的說道，「嗯，她說參加這樣的聚會需要穿點……特別的。」

瞟了一眼走進來的尹珍，姜俊昊的目光只離開了不到一秒鐘，白色的緊身連衣裙讓面前的女孩將身材體現的凹凸有致，她帶著自己送的五角星，將它做成了項鏈。

髮型也和舞台上的鄭秀妍很不相同，盤起來的頭髮讓她看上去更顯成熟，而眼角處的兩抹淡粉色眼影，則更加是神來之筆。

哇，面前的女人是個美女，就連姜俊昊在Club中見到，都會去打招呼的那種。淡紅色的臉頰和鎖骨……

「你帶著你的朋友轉轉？這裡還算不錯。」姜俊昊建議著，盡量將自己的目光集中在鄭秀妍的眼睛上。

但是，該死的淡粉色……讓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顯然，鄭秀妍也是如此。她身後的尹珍一個健步竄了上來，伸出手和姜俊昊握了握，「不用麻煩，我可以自己找些樂子。至於這個小美女，就交給你了。」

不等姜俊昊回答，尹珍在一瞬間就消失了。

主人已經到了那邊，一直盯著人家也的確是不禮貌，具有追光燈效果的目光一一被它的主人收回，只是不時的還有目光飄過來。

今天在場的不僅僅是有藝人，還有一些娛樂圈中的幕後工作人員，更不要說姜俊昊的四人小組，總之，這是一個大場面。

「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在這裡的話我不能在你這呆的太久……聚會，就是這樣。」

姜俊昊的建議彷彿很好，因為鄭秀妍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她走動起來，邁的步子不大，卻是效果驚人。

低著頭的鄭秀妍顯得小心翼翼，熟不知這是因為涼鞋的跟兒太高了。雖然是冬天，但是誰說不能在室內穿涼鞋？

但是，姜俊昊卻明顯會錯了意，「不用緊張，這裡雖然都是前輩，但是過不久，你們也要加入進來……你們所有人。」

姜俊昊盡量保持著平淡的口吻，他的聲音比平時要高，舉杯的動作也比平時要多……只是鄭秀妍沒有功夫去觀察細節，這該死的涼鞋，要了她的命。

「等等，你應該背對著他們。」姜俊昊抽出了一把背對會場的椅子，目光所至更是讓人臉紅……看到了鄭秀妍的尷尬，他接著補充道，「沒關係，我看你穿泳衣的樣子已經很多次了，這次也差不多，朋友。」

使用名詞確定彼此的定位？過去的姜俊昊絕對不會做這種事。但是，現在的兩人顯然沒有心情去關注這個，談話？談些什麼？近況麼？

顯然，他們誰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

「若然，你去看看剛進來的那個穿皮衣的女人，我感覺她和我們是同行。」金惠熙淡定的指揮著，然後背過了人，按動耳機上的藍牙，接著道，「我不知道文根英什麼時候會到，也不知道堀北真希什麼時候會回來，簡單的說，今天的場地足夠大，我們要盡量避免撞衫的尷尬事發生。」

「你怎麼知道？」，鄭允浩按著藍牙講道。

「在臨近此次聚會的兩天裡，我賣出了三件這種衣服，這買了衣服的三個女人都要參加這一次的聚會，你們說她們會不會撞衫？」

為什麼選我？金惠熙也很懷疑。她特別用藍牙構建了一個簡單的通訊網絡，東方神起的五個人，再加上她自己，為了讓聚會繼續下去，她必須做的就彷彿秘密行動一般。

至於讓她們就這樣撞到一起？不僅僅是女人們尷尬，姜俊昊也會。金惠熙可不想丟掉自今天之後，她的忠實客人們。

「他們兩個進了書房，只有殷志源前輩和姜東元前輩在裡面談話，現在他們四個湊在了一起，看Jessica的表情，他們應該是在說基金的事。」樸有天一邊偽裝著看夜景，一邊按動藍牙說道。就在這時走過來一個女人，據說還是一位作家，兩人笑著攀談了起來。

「李孝利前輩在吧檯這邊，等下文根英來了，我就直接將她帶到這裡。地方足夠大，讓他們不撞在一起，需要我們一起努力……昌□，去把俊秀從遊戲機那拉起來，我們需要人手。」金在中的位置不錯，視野開闊，便於支援。

事情發揮發展到此，他們真的需要合力而為。

就在這時，樸有天和身邊的女人抱歉一聲，按動藍牙，低聲道，「文根英來了，和她的經紀人一起……的確是撞衫了，不過Jessica是外套，她是披肩上衣，外面真的很冷，在中哥去開門。」

金在中應聲走到門前，就在文根英距離進門還有一段路程的時候，他對姜俊昊揮了揮手，示意這裡有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帶著點職業性的微笑，金在中拉開了門，驚訝的說道，「前輩，外面一定很冷吧？」

「的確是有一點。」文根英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她的臉頰紅紅的，頭髮也是盤了起來，不過卻是和鄭秀妍不同。

清純帶著嫵媚？金在中只感覺鼻血湧動……尤其是在目光掃動起來的時候。

「嗨……小子」，跟著文根英一起來的金鐘道和金在中好好的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將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露出牙齒，神秘的笑了笑。

第六百二十二章 秘密行動（2）

「說真的，那件衣服給我預留一件，看起來效果太好了。」樸有天低聲對藍牙說道，金在中的窘迫被他視而不見。

金鐘道在此，對文根英圖謀不軌的小子們請敬而遠之。經紀人做到這種程度，真是不得不讓人佩服。

聚會中的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金惠熙當然也知道，她先是用一句「以後再說」打發了樸有天，然後告訴金在中速度去拖著鄭秀妍……因為姜俊昊正向著門口走去，看那微皺著眉頭的樣子，應該是觀察出了什麼。

「來了？」，姜俊昊伸起五指分開的手掌，機械的擺了擺。

「嗯。」文根英只是輕聲答應著，同時低下頭來，曖昧的氣氛彷彿肉眼可及，這從她的動作就能看得出來。

金在中和金鐘道更加的尷尬起來，前者連忙推脫說有事要處理，向著書房的方向走去，並且有意無意的擋住了鄭秀妍望過來的視線；後者則是隨便說了幾句，然後就退到一旁，去找熟悉的面孔敘舊一番。

「小伙子們，我們唯一的任務就是幫助姑娘們找到消遣的樂子，只要不讓她們撞在一起，發動你們的魅力。」

聚會的客人還將分批到場，一場生日會宛如做工精密的機器，每個人都有事情做，每個人都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但是有的人卻明顯不在此列。

姜俊昊帶著文根英一起到了吧檯邊，而金在中卻是擋著鄭秀妍的目光在那裡手足無措的支支吾吾。沈昌□已經被派去支援，憑借兩人共同拍攝三星廣告的經歷，相信他們會有很多話題。

鄭允浩這才慢慢的鬆了一口氣，腦子中想的東西多了，疑問也就多了。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在同一天的聚會上會有三位女士選擇同一件衣服參加，而且還是在最近才買的。」

「很簡單，三位女士同樣聰明，有著相同的目的，都看了俊昊哥的秀……這就是答案。」樸有天用戲謔的語氣解答道。

三位女士的目的都很明顯，應該作為女主人的堀北真希雖然還沒出場，但是卻讓人可以想像那種吸引目光之後，讓女生們面對撞衫尷尬的窘境。

到底有沒有決定性的解決方案，這才是難題。

「香檳，或者是紅酒。」

金惠熙冷靜的聲音讓幾個小伙子渾身一凜，引得樸有天驚呼道，「你在開玩笑？這種場合將一杯香檳破在女人的衣服上，我敢打賭，在未來三年內我們都不用和圈內人約會了。」

「讓俊秀來，看樣子他對遊戲比對女人有興趣。」一直以來在姜俊昊塑造的遊戲對戰區躊躇的金俊秀瞬間就下了汗，本指望著哥哥們說幾句，沒有想到，耳機中是一陣的沉默。

「喂，你們不能這樣」，金俊秀開始為自己抗爭起來，「反正事情也不是我們惹得，俊昊哥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就長痛不如短痛的好」

這話在理？所有聽到這個理由的男人都想表示同意。而金惠熙也開始嚴肅的考慮起讓堀北真希，鄭秀妍，還有文根英彷彿三胞胎一般站在一起的可行性，就在此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卻是傳了進來。

「你們的方法會對女生造成多大的傷害你們知道麼？姜俊昊還真是初戀殺手，我以前還沒看出來。」陌生女人的聲音很有磁性，聽起來也讓人感覺親切，就好像是在哪裡聽過的一般。

明顯不是金惠熙那種計算機似地腔調，鄭允浩低聲問道，「惠熙姐，剛剛你說話了麼？」

「沒有。」

金惠熙的答案讓幾人心中一凜，就在此時，窗邊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身影卻是回過了頭，讓所有人都能看到她耳朵上的藍牙耳機。

「你們幾個小子要記住，我做了三年的三星代言，這個藍牙室內無限通話功能，我們還用來拍過廣告……沒想到你們還在做這麼有趣的事，我是李孝利，算我一個。」

聞風而動一般，李孝利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她從遊戲室的座位上拉起了金俊秀，正在幫那個小子認真的打理衣領。

鄭允浩出聲問道，「李孝利前輩，您準備怎麼做？」

「做媒。」

「什麼？」，幾乎所有人都驚訝起來，包括正在和鄭秀妍相處的金在中和沈昌□。

李孝利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你們這幫小子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讓女人被拖延的方法，就是扔給她們一個純情小子。什麼都不懂的電腦宅男，打扮打扮，牽出來溜一圈就能消磨一天時間。」

等等，「牽」？

金俊秀還沒來的急抗議就被李孝利推著到了吧檯邊兒，這完全無組織無紀律的行動實在是讓人生氣，就在馬上要和姜俊昊跟文根英接觸的時候，李孝利對金俊秀耳語一句，「如果你實在無話可說，那就跟她說一些姜俊昊的糗事，至於女朋友……等堀北真希回來了再說，不然讓她中途離場，反而要有麻煩。」

關於自己金俊秀真是沒什麼可說的，文根英一定不會喜歡使命召喚的通關記錄，或者足球遊戲的排兵佈陣。兩人之間沒有共同的喜好就等於沒有共同的話題，如果碰巧姜俊昊是個話題的話，那麼有趣的事情也就多了。

如此，金俊秀絞盡腦汁，帶著滿肚子的爆料和李孝利一起來到了吧檯處，來到姜俊昊和文根英的身邊。

「身為主人不去招待每一位客人，反而和一位美女坐在這裡，你犯了大錯。」

李孝利的聲音讓姜俊昊反應過來，再次和文根英相處，兩人之間不單單是尷尬二字可以解釋，就好像回到了大鐘獎的那天晚上一樣，姜俊昊再次被文根英的裝束震驚。

一條披肩就可以改變一件衣服麼？金惠熙的設計告訴所有人可以。姜俊昊僅僅感覺是相似，但是卻被一股陌生的尷尬氣流沖的無法轉動大腦，這應該是他人生中少有的混沌時期。

「OK，我這就去。」

看著滿臉躍躍欲試的金俊秀，和催促著的李孝利，姜俊昊機械的點了點頭，對文根英說道，「我去照顧一下客人，等這一切都結束了，再和你聊。」

……

夜色越來越深，自從和尹珍分開之後，鄭秀妍就一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心如小鹿亂撞，甚至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身上的衣服越來越緊，無論是站立行走還是坐下交談都讓她感覺十足的不自在。準確的說，她討厭這樣的感覺，這讓她覺得，她不再是她自己。

和姜俊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近況，一直到殷志源和姜東元的加入，三個男人的話題她很難插嘴，即便姜俊昊在有意的照顧她。

慈善對於影響力的影響，08年的經濟背景對娛樂圈產業有什麼大的刺激，類似這種話題她想要加入也發現無話可說，剛剛出道的鄭秀妍還明顯在學習階段。

一直到姜俊昊的離開跟金在中的加入，跟這些相熟的前輩們一起聊天讓她舒服很多，同時，又給了她一種疏離的感覺。

在她鄭秀妍，和姜俊昊之間的疏離感。

「緋聞的事情不用擔心，你和俊昊的合影最多，到最後卻是和我跟昌□出了緋聞，我看八成是俊昊那個傢伙緋聞太多了。」金在中輕笑著沒話找話，而他給出的訊息在鄭秀妍理解卻有著這樣的含義。

在媒體看來，你鄭秀妍絕不是姜俊昊的審美觀。

意識到這一點，鄭秀妍明白她要直入主題，或許面前的兩個前輩就是最好的切入點。

「我聽說俊昊的女朋友今天也在，你們見過了麼？」

鄭秀妍試探著，熟不知在金在中跟沈昌□聽到這個問題時，卻是如此作想，「她不僅僅是在這裡，而且還和你穿著同一件衣服。」

「前些天我們坐在一起吃過飯，見過了。」金在中誠實的說道。

鄭秀妍心中一緊，她接著問，「你們認為她怎麼樣？我是說她有沒有很好，或者……很不好？」

「我不知道，這些都要看俊昊怎麼想，他那個人你也知道，『喜歡』的東西就自認為是『最好』的，不管是人還是音樂，最重要是他『喜歡』。」金在中特別在幾個詞語上加重了讀音暗示著，他希望鄭秀妍可以做些心理準備。

沈昌□也是不甘沉默，突兀的補充著，「俊昊哥已經很少回宿舍了，一般只要不是第二天凌晨的日程，他都會……」

「沒什麼，也不是很多，他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漢江別墅，這段時間是因為堀北真希過來韓國了，所以他需要陪著她。」金在中連忙打斷道，掩飾的表情非常蹩腳。

眼前的人已經看出來了，組合的成員們也知道了。不管什麼時候鄭秀妍都決定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東西，特別是在姜俊昊的問題上，她不想要靠猜測。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姜俊昊的身影，他和男人或者女人笑著交談，時而被拍幾下肩膀是被表示讚賞，時而謙虛的接受他人恭維，看起來，就彷彿是在私下也站在聚光燈的燈柱裡，渾身都發著光。

她使勁閉上雙眼，企圖鼓舞自己的信心，但是當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卻都是向著窗外看去。

一輛紅色的奔馳SLR，就停在那裡。

那上面，肆意著帶有金屬光澤的紅……

第六百二十三章 秘密行動（完）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早在修車店的時候堀北真希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數次的婉轉催促對於裴斗娜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在這個女人眼裡，聚會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打發無聊的時間，遠沒有此時做的事讓人感覺有趣。

姜俊昊的奔馳完全變了一個模樣，它比原來更加張揚，更賺回頭率，堀北真希的指紋可以打開車子的電子保險，而在裴斗娜眼中，只需要通過簡單的重複制動就可以繞過電子設備，這倒是讓堀北真希吱吱稱奇。

看著屋內的明亮燈光，堀北真希的心跳沒來由的一陣加快，聚會已經開始了一個小時，他們不但遲到了，而且還遲了很多。

你地位特殊，所以必須冷靜下來。

她在心中如此對自己說道，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門下車。

電鍍的紅色在黑暗中非常顯眼，屋內的燈光照過來讓車子擁有了吸引視線的能力，而當裴斗娜和堀北真希走下車來，兩人一黑一白的鮮明對比則更是吸引了房間內所有人的關注，就好像是女主人的閃亮登場一般。

冬天的寒冷和寂靜讓堀北真希的耳膜「彭彭」作響，心跳進一步加快，讓人感覺無法適應。是應該進門之後微笑著說抱歉，還是讓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必須成熟起來……堀北真希再次對自己說道，推開了那扇玻璃門。

……

房間中的聲音一瞬間便低了下來，眾人的目光聚集，都在看著驚艷出場的兩個女人，散發著金屬光澤的紅突出了兩人裴斗娜的個性，那麼堀北真希呢？

安靜、低調卻不會讓人忽視，今天的氛圍就注定了她是全場的焦點。不再是假小子一般的短髮，剛剛到肩膀的頭髮披散下來，讓她整個人都顯得婉約而恬靜。

這是一個讓人看到就會覺得很舒服的女孩，即便是第一次見到，也會覺得親切。

「這下不用我們去說，她們也知道撞上了。」

耳機中的聲音讓秘密小分隊回過了神，而鋼琴音的響起則更是讓人驚訝。將目光落在鋼琴處，姜俊昊在那。

不知道是提前設計好的，還是那傢伙臨時起意，鋼琴的琴聲，讓那會使人窒息的目光換了個方向。

堀北真希站在門口，她愣愣的站在那裡，大腦一片空白。

不僅僅是有琴聲，還有歌聲，眼前的一切讓人不敢相信，比那目光更加讓人窒息。堀北真希身後的裴斗娜進不來門，但她卻不能催促，聽著耳邊的琴聲，她探出頭來看向姜俊昊，輕輕點頭，暗讚這是一個知道浪漫的傢伙。

不需要燈光效果，那架鋼琴自然的發著光，從聚會開始到現在都沒有音樂，客人們禮貌的沒有提出質疑，而姜俊昊卻是不會忘記。

這副情景落在鄭秀妍的眼中，直接印在了她的腦海裡，胸口有些發悶，喉嚨也有些難受，出人意料的是沒有憤怒和嫉妒，這些情緒彷彿就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身上。

就好像這首歌的名字一樣，《Best Of Me》，他想給一個女人最好的自己，但是鄭秀妍知道，那個女人不是自己。

她只是臉色有些白，然後感覺胸口更加難受。行動起來，不願再看這一幕，這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文根英也是一樣，看到這一幕，在短暫的震驚過後，就對金俊秀口中的那些趣聞不再有一丁點的興趣。

此時的姜俊昊已經離開了鋼琴，不知不覺間一曲完畢，客人們自然而然的送上掌聲，而姜俊昊則是和堀北真希站到了一起。

「她是誰不用說大家也知道，我想說的是，她是我的誰。」兩人牽起了手，姜俊昊站在大廳的中間面對所有人說著，「她是能讓我變得浪漫的人。」

姜俊昊側頭看向堀北真希說道，眉間帶著炫耀的笑意，房間中的燈光驟然暗了下來，輕柔的音樂聲適時響起，一首歌，一支舞，這就是姜俊昊能做的和想要做的，在這種場合宣佈堀北真希的存在，對他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我可以麼？」他托起對方的手，問道。

「當然可以。」

《Best Of Me》，堀北真希當然記得這首歌，她知道自己不會忘掉和姜俊昊的普吉島之旅，時過境遷，當今天的姜俊昊再次唱起這首歌，他已經是最好的那個自己。

偶爾一次，堀北真希也要旁若無人的大秀恩愛。偶爾一次，她也要站在姜俊昊身邊，和對方一起互相宣示所有。

就算是只有一次，這場面也會停留在記憶裡，不時的被拿出來回憶。

……

互相擁住的兩人就站在大廳中央，燈光讓這裡變得朦朧起來，幾乎所有人都是帶著笑容，他們看著這一幕就彷彿是看著偶爾瘋狂的自己，只是有幾個人，卻並非如此。

鄭秀妍推說上洗手間離開了，尹珍沒有看到鄭秀妍的身影，便只能在原地等待，而文根英則也是臉色蒼白的離開了前廳。三個穿著同一款衣服的主人公，除了最後出現的堀北真希之外，其餘兩人都不知道如何自處。

秘密小分隊震驚之餘也沒有任何辦法，李孝利的建議是讓她們自己待會兒，不要去找，去安慰，這種事情從來都要自己嘗試著接受。

一曲結束，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再次成為了全場的焦點，每個人都要上去攀談幾句，祝福或者祝賀，這是姜俊昊第一次在半公開場合帶著女友出席，如此的明目張膽，證明了他們已有公開的勇氣。

姜俊昊一時間還沒有精力去發現誰離開了，他現在的任務彷彿只有一個，就是陪著堀北真希。

用冰冷的涼水拍拍臉頰，鄭秀妍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知道如何是好。讓人難堪的並非是親眼見到那一幕，而是她選擇了和堀北真希相同的衣服。

這算是什麼？企圖成為天鵝的醜小鴨麼？童話故事中的成功源自作者讓醜小鴨說了事實……那麼她呢？這都做出了什麼？

胸口的難受彷彿抽走了她渾身的力氣，就連那鏡子中的面孔都彷彿是在嘲笑著。一身衣服就能改變什麼絕對是天方夜譚，她真正要改變的，只有自己。

堀北真希是姜俊昊已經當眾認定了的女朋友，這一點沒人可以改變，那麼鄭秀妍的決定，或許就是收起自己的這份心。

不管如何改變，她都不能成為電視劇中的女二號，她沒那份閒心。

鄭秀妍用雙手撐著洗手池，她不斷的做出決定，就彷彿是在催眠自己。乾脆一些，果斷一些，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也就只有傷害自己。

她明確的知道這一點，而做出決定之後，胸口也是舒服了不少。

或許，她應該離開，帶著尹珍讓誰都不知道她的消失。打開手提包，她發了一條短信，而當她推開門，眼前的人卻讓她驚愕不已。

「你。」她瞪大了雙眼，看著自己面前的文根英，不知所措。

兩個女人就這樣面對著面，她們穿著相同的衣服，就連個子也是差不多高，腦海裡同時想起了堀北真希，又意外的感覺自己可以從面前人的臉上知道對方的心理。

「我決定離開，你呢？」，鄭秀妍率先發問，她不覺得現在是應該考慮前輩關係的時候。而聽到了這句話的文根英，也帶上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嗯，我也是……就是，我現在很想笑。」

「你的眼線會讓你變成哭泣的小丑，所以，笑是一個好選擇。」只是這一瞬間，鄭秀妍想通了全部，三個女人因為同一個目的做出了同樣的選擇，金惠熙，然後是這件衣服，願意為了其他人改變這種事情，真是太愚蠢了。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一起走了出來，可以看出文根英也是想要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冷靜一下，他們站在一起，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巧合的是，當秘密小隊剛剛分散開來的時候，姜俊昊卻是和堀北真希一起走上樓來，接下去還有拆禮物的環節，由金在中和鄭允浩先開始。

四個人，目光相對，驚愕住了。沒人知道應該怎麼辦，沒人知道這戲劇性十足的場合應該如何去解決。

堀北真希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只是看到了兩個和自己穿的一樣的女人出現，姜俊昊剛剛做的一切讓她率先冷靜下來，對著兩個女人點了點頭，做出了第一次微妙的接觸。

沒有神經戰，因為決定勝負的那個男人在這比賽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宣佈了結局，他墨綠色的眼睛裡有一絲清明，卻也帶著尷尬的神采。

「真希那裡有幾套衣服……」

「不用了，我應該回宿舍了。」姜俊昊的話還沒有說完，鄭秀妍就直接冷言冷語的打斷，然後帥氣的經過姜俊昊身邊，看都沒看這兩人一眼。

姜俊昊先是看著鄭秀妍消失在拐角，然後又轉回頭來，看著文根英。

「我也應該回去了……以後，我們可能要少點見面了，出演電視劇，還有電影試鏡，還有大學課程……抱歉，慈善基金的事情我不能參與了，真的很抱歉……」

文根英的話有些斷斷續續的，她的語氣有些激動，卻還是堅持將這些話說完。姜俊昊自始自終一動不動，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

他任由做出了決斷的文根英離開，心亂如麻。

第六百二十四章 女情敵

樓上發生的一切只是一段小插曲，隨著文根英披上金鐘道的外套離開，尹珍也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門去，看趙若然那一臉的放鬆，和尹珍呆在一起明顯讓她壓力很大。

拆開禮物的環節讓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眾人目光聚集的地方就是三個男人呆著的地方，金在中，姜俊昊，鄭允浩，三個人的生日在二月三日到二月五日之間連在了一起，所幸，此次的生日聚會，三個人就一起辦。

就因為這樣，不能前來參加聚會，卻是將三份禮物送到的金希澈還說他們小氣，企圖用一次宴會，就解決三個人的生日問題。

比起上一個鉑金領帶夾，這份禮物的包裝並不出彩，就彷彿離開的人並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就好像她們本就沒來一般。

無動於衷是最好的選擇，給女人希望卻並不能給她真正想要的，姜俊昊從不做那種讓傷害延長的傻事。

心中還有些難受，這和他臉上的笑容形成了鮮明對比，禮物很多，就只能拆幾份而已。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選擇了這一份，或許就是因為那並不起眼的彩紙。

仔細的打開了包裝，彩紙「嘩啦」的輕響，姜俊昊微微抬了抬眼，和一臉溫柔的堀北真希對視了一陣。

嘴角扯動的越發靈活，關於文根英和鄭秀妍，姜俊昊一句話都沒有說，堀北真希也沒有提出任何的問題。

或許這就是默契，兩個人呆在一起，也可以培育愛情這種東西。

彩紙中是一個更不起眼的禮盒，打開蓋子，內裡是一個銀色的五角星，它在燈光下閃耀著，看上去有些刺眼，也讓姜俊昊的動作更加僵硬。

「一個銀色的五角星，可以做飾品，也可以做胸針，這是純銀的，我很喜歡。」姜俊昊笑著，他對所有人展示這個五角星，然後問道，「有人能告訴我，這是誰送給我的麼？我非常喜歡。」

問題過後，寂靜無聲，大概有一分鐘吧，姜俊昊一直都在等待著答案。

而答案是……沒有。

沒有？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一天，做這樣的事情。一分鐘過去，姜俊昊只是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後繼續拆開下一份的包裝紙。

如果可以猜測的話，堀北真希或許會說這五角星是誰的，她看著姜俊昊把那個銀色的小星星收進自己的口袋，沒來由的放鬆不少。

剛剛的姜俊昊很殘酷，可以說是殘酷到掉渣，雖然知道安慰就是給對方希望，但是在姜俊昊拒絕之後，堀北真希還是希望他可以選擇安慰。

如果說姜俊昊的行動是展現了他可以給自己的安全感，那麼這一份殘酷就是營造這種安全感所必須的。

有一種情緒叫做同情，而這種情緒就在堀北真希的心中湧動著，一直到現在，她看著姜俊昊把那份禮物收進了心裡。

接著，她忽然明白了姜俊昊是什麼樣的男人，或許，他就只是一個男人而已。

拆禮物的環節就此結束，賓客們也一一告辭，大廳內的人群很快就沒了大半兒，所幸的是，他們不需要分批離開。

落地窗外的車子越來越少，姜俊昊微笑著和一個個客人道別，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堀北真希才會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姜俊昊的手一直都緊握在口袋裡。

胸中有一股情緒要噴湧出來，讓他只能勉強克制。

趙若然和金永旭一道離開，這是一個好現象，而姜俊昊卻是拉著趙若然到一邊，低聲問了起來，「和秀妍一起來的那個女人叫什麼？」

「尹珍，是個設計師。」看著姜俊昊一臉鄭重其事的模樣，趙若然回答的仔細了些，「還是一個剛一見面就要請我喝酒的女人，你看，她還給了我一張酒吧的名片，說有時間可以去那裡找她玩。」

名片是粉色的，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我沒聽說過？」，名片的樣式不錯，應該是高檔酒吧的印刷品，但是在姜俊昊的印象中，在首爾能有樂子的地方他都跟著此時身在美國的良家婦女韓雅熙玩遍了。

「你知道就壞了，這是同性戀酒吧，保證你去了一次之後，就記憶猶新。」趙若然帶著新鮮的口吻說道，想來不久之後她還要去見識見識。

同性戀？這個名詞在姜俊昊的腦海中蹦了出來。雖然並不陌生，但是卻足夠讓人警惕。

「既然是交往就不要想著獵奇，這張名片我幫你拿著，永旭哥還在等你，走吧。為了能帶著你一起走，他連酒都沒喝。」

姜俊昊手指靈活的將名片收進了錢包，順便還對著金永旭揮了揮手。如此，在趙若然那「你不講道理」的目光下，姜俊昊繼續留在了門口，送其他人離開。

東方神起要在最後離開，客人陸續的坐上車，門口的冷風讓姜俊昊清醒了不少，就在此時，李孝利卻是在他面前站住了腳。

「你要注意點。」她用一根手指杵著姜俊昊的胸口說道，語氣中還帶著點警告的味道，「曖昧這種東西，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玩不起。」

「我知道，我對傷害被人沒興趣。但是活著就會對別人造成傷害，這也是我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

「那就找一個辦法，我可是會盯著你。」李孝利說完了自己的話，沒再看姜俊昊一眼，直接就離開了。

手掌中的五角星還有些刺手，姜俊昊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看著天空中的夜色，不知道送給他這禮物的主人公在哪。

或許，他應該去找找。

「昌□，你沒喝酒吧？帶著我們五個，一起出去。」

……

從後門到車中的距離不算太緊，鄭秀妍就這樣穿著單薄的連衣裙走在寒風裡，胸口的難受可算是好了不少，尹珍也沒有讓她等待的太久。

進到車裡鄭秀妍開始打起了擺子，想要停止顫抖卻只能聽到自己牙齒磕碰的聲音。天氣太冷了，即便車裡已經開啟了空調，暖和起來也要好一會兒。

「我找個地方讓你暖和點，最起碼不能丟了男人，還感冒。」尹珍撒鹽一般的說道，本以為鄭秀妍已經沒有了力氣，卻沒想到她低估了誰。

「同性戀說話是不是都很不好聽？或者說，你在想你終於有了可乘之機？」

尹珍眉頭一挑，看向後視鏡中大大方方換衣服的鄭秀妍，沒有眼淚，同樣也沒有怨天尤人的憂鬱望天，就好像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冷著臉，散發著成熟的氣息。

從今天開始，後座上的這個女人或許不再是小孩子了。

愛情就是這種東西，要麼讓人成熟，要麼讓人墮落。

酒吧的名字鄭秀妍不在乎，酒吧的格調鄭秀妍也不在乎，不要卡座那種私人空間，不管此地的怪異氛圍，她和尹珍一起坐在吧檯邊兒上。

「按照韓國的算法，你已經二十歲了，但是不到二十一歲不能進酒吧，你不是不知道吧？」

面對尹珍的問題，鄭秀妍如此回答，「就算我只有十八歲，也照樣哪裡都能去，以前也不是沒有喝過酒，今天只是第一次進酒吧而已。」

鄭秀妍一邊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一邊在高腳凳上轉過身來，她掃視著整個酒吧，聽著耳中的舒緩音樂，讓人奇怪的是，隨著那辛辣入口，胸中的難受就降低了幾分。

或許，這就是借酒澆愁？

「為男人第一次喝酒，這是一個好理由。」尹珍一邊笑著說道，一邊用手指在鄭秀妍的頭髮上滑動了幾下，讓對方都沒有感覺的那一種。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機會說出那句話，小時候不懂，長大了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他最辛苦的時候我忙於出道，他和第二個女朋友在一起之後我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其實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過去的他有什麼都展示在我面前，接下來是他的第一任女朋友，再然後就是報喜不報憂，一直到現在都不是我。」

鄭秀妍先是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然後大方的一飲而盡。頂住那辛辣的不適感，她咬了咬嘴唇，依舊是滿臉的冰冷。

鄭秀妍的妝是尹珍化的，這一下咬去半邊的唇彩，在酒吧內的暗色燈光下，調動了一切。

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有了興趣，在這裡不是天方夜譚。

一杯接著一杯，酒勁兒上來，尹珍的手已經堂而皇之的放在鄭秀妍的肩膀上撩撥著，或許，她和姜俊昊都會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我陪你喝了酒，已經不能開車了。」尹珍湊了上去，對鄭秀妍耳語道。

鄭秀妍「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兩腮各帶著一抹酡紅，目光迷離，整個人都搖搖晃晃的靠向尹珍。

「我也累了。」她笑著說道，就好像不明白這句話的寓意。

尹珍的瞳孔明顯放大了一圈，她放下手中的酒杯，單手順著鄭秀妍的脊背滑到了腰間，用力一扣。

她扶著鄭秀妍站起身來，卻是感覺肩膀上一股大力襲來，直接按著她回到了座位上。

醉意微醺，她瞇起眼睛看著面前這個讓她不悅的身影，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有一雙墨綠色的眼睛，還帶著股，「殺氣」。

第六百二十五章 墮落的那一個

暫時離開並不算是什麼難事，過生日的男人們要出去「二次」，堀北真希只是送姜俊昊到門口，然後溫柔的提醒他不要開快車還有少喝酒。自從她來到韓國之後，這座房子就再也不是姜俊昊用來炫耀勝利的象徵，而真正有了「家」的味道。

不管什麼時候這裡都有一個女人在等著自己，那是一個將全身心都掛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對於姜俊昊來說，今天他所做的一切都意味著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就好像是電影中的常用場景一般，當有小天使出來說「Yes」，就一定會有小惡魔出來說「No」。

而那個銀色的五角星，就彷彿是一件聖器，讓姜俊昊選擇了「No」。

當一行六輛車開出大門，姜俊昊直接告訴了其他人他要去哪，並且明確的表示，只有自己一個人才可以去。

走進這家酒吧之前姜俊昊就戴好了帽子和墨鏡，但卻還是被內裡的男男女女們嚇了一跳，雖然他不是個乖小孩，但是這裡上演的一切便是勁暴的代名詞。

如果說剛剛看到兩個女人相擁在一起互相親吻會讓人「哇」的驚訝出聲，那麼隨著姜俊昊的深入，他看到了越來越的「噢」，就是人們嘔吐時會發出的那種聲音。

他看到的東西越多就越發屏息，墨鏡讓他看不清酒吧內的環境，而當他摘下墨鏡的時候，吧檯處那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姜俊昊直接選擇了他與吧檯之間最短的距離，撥開擋路的人，他的目光只在鄭秀妍的身上凝視著，心臟的跳動逐漸加快，不知道是不是此地氛圍的影響，他只感覺那個叫做尹珍的女人將手放在了鄭秀妍的腰上，這讓他感覺很不爽。

更讓人惱火的一幕出現了，鄭秀妍居然靠了上去，她瞇著眼睛微笑，加上兩腮的酡紅，看上去媚態橫生。

尹珍剛想起身就被姜俊昊一把按了回去，她看著那雙綠色的眼睛，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總之，情況發展到了現在，姜俊昊想做什麼都不行。

特別，是在今天晚上。

「她說了，今天晚上跟我走」，尹珍揮了揮手，姜俊昊並未太用力，他只是站在兩個女人身前，這讓尹珍的口氣變得諷刺起來，「我以為你今天會有一個美好的夜晚，那個日本小妞不行麼？還要你出來。」

酒氣撲鼻而來，姜俊昊的回應依舊只是沉默，他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碰了碰，回過頭瞟了一眼，只看見一個比他高出半頭的男人，眼神曖昧的看著他。

嘴角微微勾起，姜俊昊並沒有拒絕的興趣，他只是最後盯了一眼尹珍，然後用右肘閃電般的正中身後男人的鼻子，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耳邊都彷彿響起「卡嚓」一聲，那是鼻樑折斷的聲音。

那男人俯下身，痛苦的哀號聲被音樂所掩蓋。姜俊昊看都沒看一眼，他只是對尹珍打了聲招呼，「我需要帶走她，她今天需要回家。」

不顧尹珍同不同意，姜俊昊直接從她手裡接過了鄭秀妍，看這女孩一副幾乎睡著了的樣子，他痛快的彎下了腰，等再直起來的時候，鄭秀妍已經被他抗在了肩膀上。

「你可以告訴他我是誰，找媒體我們就打官司，我不介意告一個男人性騷擾。如果不打官司，我會給他一筆。」

扔下一句話，姜俊昊在左肩上抗著鄭秀妍，右手輕輕扶了一下帽簷，然後就在很多人的眼皮底下離開了。

而被他打的那個男人，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直起身來，他雙手捂著鼻子，鮮血還在不停的溢出著，看上去無比的淒慘。

「混蛋」

尹珍咒罵著，姜俊昊破壞了她的一切，這真是讓人不能忍受。但是，對於鄭秀妍來說或許這就是機會，一切都取決於姜俊昊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告訴媒體麼？尹珍可沒有那麼傻。不如去找姜俊昊那一筆錢更實在，她知道對方絕對不會小氣。但是如果真的很生氣，不如就持續的接近鄭秀妍。

雖然身為女人，但是在自己手上的女人被搶走的確很傷面子，不過，姜俊昊從今以後可是要小心了，關於他和鄭秀妍的一切，尹珍都很清楚。

當一個男人扛著一個明顯已經醉倒的女人在酒吧中招搖過市會是什麼情景？沒人會去關注。那個男人或許只是這女人的哥哥或者男朋友，每天都有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到這裡來獵奇，其中女性居多。

打架並沒有造成很大的混亂，那比姜俊昊還高半個頭的男人一下子就被撂倒了，並非什麼打架高手的姜俊昊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要衝對手的弱點下手，才不至於招惹更大的麻煩，這樣多好，雙方都沒有被逗弄出真正火氣的時候，事情就結束了。

打開車門，姜俊昊並沒有開著自己的紅色奔馳招搖過市，他將鄭秀妍放在後座上，然後就回到了駕駛位上準備開車離開。

沒有惹出什麼大麻煩，就連他自己都認為這一次最少是進警察局。

後座上的女人睡的很安穩，沒有吐的滿地都是，也沒有哭天搶地的喃喃自語。那均勻的呼吸聲讓姜俊昊把車子下意識開的很平穩，就好像他一加速，鄭秀妍就會醒過來一樣。

姜俊昊知道自己正面臨最幸運的境地，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鄭秀妍，更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等在家中的堀北真希，或許他應該選擇一個小小的謊言，以便讓事態不至於進一步擴大，在很多時候，一個謊言要比誠實更能解決問題，他深信這一點。

車子駛入一個拐角，在路邊停下，街道兩邊儘是些凋零的植物，姜俊昊不知道它們是什麼名字，就彷彿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一樣。

或許等在這裡，等鄭秀妍醒了？這是一個毫無疑問的壞主意。

「秀晶，是我。」

「我姐姐的電話怎麼在你那裡？」，鄭秀晶驚訝的聲音讓姜俊昊懷疑是不是會將她的父母吵醒。

「因為我的電話被你設置了黑名單，你姐姐現在在我這……」

「這個時間？」，電話那邊的聲音又大了一些，順帶著還傳來了一陣磕磕絆絆的聲音。

「不要打斷我的話，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下來自己把你姐姐弄上去，她喝醉了。」不想過多的解釋，也不準備幾首過多的詢問。姜俊昊按掉了電話，然後就沉默的等待著。

他看向面前不願的拐角，記憶中第一次被鄭秀妍的父母邀請吃飯時，他們就是從那裡走過來的。當時的姜俊昊絲毫都不緊張，他熟練的用英文和鄭秀妍的父母交談，說些近況，談天說地，第一印象輕鬆的就拿了滿分。

毫無疑問，如果他親自將鄭秀妍送上去，要是在加利福尼亞，他很可能會受槍傷。

如今，他留給別人所有的好印象都已經消失殆盡，看到那個緊縮在大衣裡衝著他這個方向趕來的鄭秀晶，姜俊昊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開門下車。

他擅自將鄭秀妍再次抗到了肩膀上，向著鄭秀晶迎了過去。

「她喝酒的時候我不在場，我是在酒吧發現她並把她帶回來的。不要用那種看仇人的眼神看著我，我會生氣」，姜俊昊嚴肅的警告著，然後越過鄭秀晶，向著他熟悉的那棟樓走去，「我幫你把她放在電梯裡，剩下的路就交給你，她可能是第一次喝這麼多，明天早上一定會頭疼，別忘了提醒她明天還可能有日程。如果可以的話，不要告訴她是我送她回來的。」

「為什麼？如果你沒做錯什麼事的話。」鄭秀妍第一次問出了問題，她看著面前扛起鄭秀妍的姜俊昊，突然感覺這個男人還是挺帥的。他將腰桿挺得筆直，就好像肩膀上的女人輕如鴻毛一般。

只有每天都能聽到姐姐嚷嚷著要減肥的鄭秀晶才知道，鄭秀妍究竟有多重。

「她一定不會想要記得，自己曾經用這副樣子出現在我面前。」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第一次去教我姐姐游泳的時候，你把她折磨的就好像『落水狗』一樣。」

聽到這裡，姜俊昊「呵呵」輕笑，反駁道，「我說的是落水的小丑，『落水狗』這話不好聽，你去問問那個宋茜就知道了，為什麼會不好聽。」

鄭秀晶沒有說話，她大聲的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又是將身上的衣服緊了緊。

……

電梯前，看著勉強站立的兩姐妹，姜俊昊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自己不要進去幫忙，他揚起一隻手，問道，「我們沒事了？」

鄭秀晶點了點頭，「沒事了。」

「很好」，姜俊昊笑著說道，「你回去之後自己喝點熱水，可能的話給你姐姐也喂一點，防止感冒很有效，我走了。」

看著電梯的門緩緩合攏，姜俊昊深深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他並沒有打算一夜都不回去，然後用狂歡了一夜的謊言來對付過去。回到家中，他跑上二樓，這一整層都是獨立的空間，堀北真希已經進入了夢鄉，她裹著被子，彷彿很沒有安全感一般。

姜俊昊上了床，他睜開眼睛看著天棚上的幾何圖形，滿腦子中都沒有任何可行的方案。他動作起來，抱住那個柔軟的身體，閉上眼睛，聞著那髮絲中伴有櫻花香味的堀北真希，想方設法的提醒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懷中的身體向上挺了幾下，更融進了他的懷裡……

如果愛情是會讓一個人成熟而讓另一個人墮落的東西，那麼，姜俊昊希望墮落的那一個，一定要是自己。

第六百二十六章 信教吧！

清晨，陽光和往常一樣照的鄭秀妍張不開眼，每天的起床時間對於她來說都是如同和黃瓜共處一室般的摧殘，但是從沒有哪一個早上會讓她的腦袋這麼疼，就彷彿是千百隻蜜蜂在她的腦袋裡嗡嗡作響。

她喉嚨幹得像是在被火燒，瞇縫著眼睛摸來摸去卻是感覺不到熟悉的床頭，她這才睜開眼睛，昨晚的一切就彷彿是無聲電影一般在眼前劃過。

她都幹了什麼？和一個同性戀度過她的第一晚麼？

鄭秀妍飛快的坐了起來，就彷彿是背後有一個彈簧般。周圍的景色被她盡收眼底，這才發現原來她是在家裡。

但是，她到底是怎麼回家的？難道是尹珍送她回來的？不，她絕對沒有那麼好心。一個四次三番對她圖謀不軌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和一顆仍疼痛不已的腦袋，鄭秀妍推開了房門，向著大廳走去。

「嗨，你不能就這麼出去」

隨著這句話在耳邊響起，鄭秀妍只感覺一股大力將自己拉近了衛生間，她踉蹌著撲在眼前那個跟自己個子差不多高的人影上，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被吩咐了好多事。

「刷牙、洗澡、換衣服，不要給我們找麻煩好麼？姐姐」，鄭秀晶飛快的將在她偷偷帶到衛生間的衣服堆在了鄭秀妍本能伸出的雙手上，最後還惡趣味的將內衣都放在了姐姐的頭上，「不要讓家裡發現你做了這種事，不然爸爸會拿你當沙袋打。」

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的鄭秀妍懵懂的眨了眨眼，宿醉之後的腦袋就彷彿是九十年代初的電腦，而且還在使用DOS。

「想知道更多就等你清醒了再問我，我也有很多問題要問問你，我去吃飯了。」鄭秀晶撇下一句話就蹦蹦跳跳的跑出了門，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鄭秀妍丟在了衛生間裡。

熱氣上湧而形成蒸汽，還沒來得及喝口水的鄭秀妍只是用熱水漱了漱口，始終保持著自己的品味，即便只有她自己，她也不想因為難受而去做什麼齷齪事。

當皮膚因為水溫而開始變得粉紅，她的大腦開始清醒起來，終於進入了二十一世紀。

聚會、酒吧，尹珍的勾引，自己的同意，每一步下來都有讓她想要撞牆的衝動，她的確也這樣做了，但是除了單手摀住額頭呼痛之外，沒有任何效果。

「姐，開門，我要走了。」

敲門聲傳來，鄭秀妍只來得及圍了條浴巾，就連忙過來開門。

「怎麼這麼慢？現在已經九點了，我記得你們下午一點有日程，再不出來，你怎麼辦？」

「噢，我這就出來」，鄭秀妍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吹風機開始烘乾頭髮，「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別問了，我先告訴你其他的。如果爸媽問起來你就說你是在昨天半夜回來的，隨便用一個理由」，鄭秀晶一邊說著一邊將口香糖放在了洗手台上，「記得吃一粒再出去，還有，你的那套新衣服我都送到乾洗店去了，爸媽不知道，一會兒你走的時候，告訴她們給你送到哪去。」

「我昨天是不是很難看？」，鄭秀妍停止了烘乾動作，嚴肅的問道。

「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你昨天相當丟人，被人抗著也沒有一點感覺，就好像睡死了一樣。不過，你的體重可是曝光了。」

隨著鄭秀晶的話，鄭秀妍開始了慘不忍睹的想像，最後還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問道，「到底是誰送我回來的？」

鄭秀晶的眼睛轉了一圈，然後飛快的跑出門道，「你就別問了，他不讓我告訴你。」

父母在家，鄭秀妍完全沒有大喊大叫的勇氣，她只是將自己的腦袋探出門口，然後擠眉弄眼的威脅一番。

時間過得飛快，將自己打理完畢，鄭秀妍只能對桌子上的解酒湯視而不見。母親臉色如常，就彷彿這道菜是家常便飯一般，稱了一碗，還向她的方向，隱蔽的推了推。

回到公司的時候鄭秀妍已經注定是遲到了，從後門進入公司，用幾個簽名打發了粉絲，還有一些是冷眼旁觀的。

沒有跟其他成員一起到公司集合的確十分扎眼，還好金英敏社長已經到日本出差，李秀滿社長也在美國和寶兒呆在一起，陳永守對女孩們很是照顧，估計也就是訓斥幾句。

本就安靜的練習室響起「啪」的一聲，鄭秀妍站在門口，不知道昨天算不算是在外過夜，她還需要解釋和編造很多謊言，以應付過去。

當八道目光集合起來，鄭秀妍只感覺心跳加快，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對於她昨天去了哪裡，成員們彷彿並不關心。

丟下隨身的背包加入隊列，鄭秀妍只感覺有一股只有她才能感覺到的詭異氣息在無聲的流動著，這讓人很不舒服，卻是只能接受。

下午的日程是新專輯的MV拍攝，陳永守見了她也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宣佈開始一天的行程。到達拍攝場地，在頭頂做了連個丸子，鄭秀妍只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卻出乎自己預料的沒有那種難受的感覺，就好像將昨晚的一切都忘掉了一般。

「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這是我的秘密。」

看著手機屏幕上妹妹回復的短信，鄭秀妍皺了皺鼻子，非常有自尊的放棄了詢問，轉而直接打了電話過去。

結果，當然是沒有接通，再次撥打，只聽到對方已經關機的提示音。

這可真是火上澆油，讓鄭秀妍非常不爽。

「結束了今天的日程之後，我們還回公司麼？」，她對金泰妍問道，得到的答覆是，會回去，而且時間上也足夠讓鄭家姐妹相遇。

不錯，鄭秀妍如此想著，還準備給妹妹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育。

「對了，有時間的話，你要和我一起去教會麼？」，Tiffany低聲問道，就彷彿是在說什麼秘密一般。

「教會？我為什麼要去。」

「前輩說讓我帶著你到教會去，因為你太浮躁了。」Tiffany小心翼翼的措辭，其實對方的原話是除了宗教之外，他真的不知道什麼才能改造鄭秀妍。

「前輩？」，鄭秀妍滿臉的疑惑。

「嗯，姜俊昊前輩。他說不管怎麼樣，有信仰就是一件好事。」

鄭秀妍突然「哈哈」的大笑起來，她腦子中閃過的第一個畫面就是姜俊昊當初在第二部電影上映的時候，曾經用宗教來說明自己對同性戀的看法。

這笑聲讓車內的目光再度聚集起來，不過鄭秀妍卻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受了什麼刺激。

等等，他這是什麼意思？突然停下了大笑的鄭秀妍嚴肅下來，眸子裡多了一絲猶豫，昨夜的種種再度浮現，如果沒有意外，送她回家的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但是，他已經有了女朋友，而且看起來，還感情很好的樣子。

眼前的一切朦朧起來，看著一瞬間就進入到放空狀態中的鄭秀妍，Tiffany只覺得讓鄭秀妍參禪問佛的話，那才是大有可為的。

……

四季的流動讓首爾這座城市再度變化起來，春意盎然的季節就要到來，而東方神起也得益暫時停止在日本和韓國之間的密集行程。新單曲，新專輯，宣傳，很多日程讓六個男人少有閒暇的時候，而身負製作詞曲任務的姜俊昊則更是如此。

轉眼已是三月，其他人可以暫時的休息，但是姜俊昊卻不能，他需要經常回到韓國維持曝光率，即便沒有作品，他還可以跟其他組合一起上綜藝和廣播。

S.M已經充分認識到了粉絲們的動向，男團和少女時代之間的合作急劇減少，而在姜俊昊的單人採訪之中，也不允許提起少女時代的名字。

宣傳可以，但是過猶不及，他可以給予的幫助十分有限。

東方神起以組合的身份在日本已經很有起色，這是一個絕好的消息，因為他們已經突破了平穩發展期，開始大規模的在日本汲取人氣。

銷量，CF，上電視，東方神起在日本的第三年才剛剛嶄露頭角，不再被日本媒體稱為「一人組合」，或者是「隨時都可能解散的團體」。

這並不是姜俊昊的影響力再下降，而是其他成員的影響力再上升，團隊內部的平衡這才趨於穩定，不至於讓日本媒體和粉絲都對著他們抱以不信任的態度。

再次登上公信榜單曲榜單的首位，2008年的第一張單曲，他們開了一個好頭。

天氣雖然還是有些冷，雖然姜俊昊不能天天都陪著堀北真希，但是對於這個不時回到日本工作一段時間，就將韓國當做了自己家的女孩，「阿多尼斯」成為了她最好的夥伴。

這匹馬已經不再年輕了，但是它還跑的動，雖然疏於訓練已經讓它不能成為賽馬，但是對於堀北真希來說，這匹馬就彷彿是姜俊昊的分身一般。

馬棚中對於人類來說不算是很溫暖，但是穿著騎馬裝的堀北真希卻也是不畏嚴寒，她看著眼前白色的匹馬，好像也陷入了懵懂之中。

「美女，一個人麼？」

隨著聲音響起，堀北真希只感覺自己被人攔腰抱住，那力量就彷彿是要將她揉進身體裡。

「嗯，一個人。」她笑著回答道，一邊還躲避著身後的男人襲擊自己的耳垂。

「一個人就好辦了……」

姜俊昊笑著扳過堀北真希的身體，低頭就吻了上去。

第六百二十七章 何其自信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堀北真希幾乎變成了一個家庭主婦，姜俊昊在日本的工作十分繁忙，特別是在百想藝術大賞臨近的現在。

想要成為影帝就需要造勢，百想藝術大賞的開幕時間距離他的上一部電影已經過去了七個月，在這七個月的時間裡什麼都可能發生，特別是在今年上映的電影「追擊者」，雖然在上映之初被媒體譽為「梨太院殺人事件」的跟風作品，但是由羅宏鎮導演金允錫、河正宇主演的這部「追擊者」用優秀的成績和表演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此次百想藝術大賞已經提前被譽為是「追擊者」的盛宴，而在時隔七個月之後，姜俊昊能否依靠當初的演技摘得他的第一個影帝桂冠則更是讓人期待，在大鐘獎他遇到了安聖基，青龍電影節他根本就沒有參加，百想藝術大賞會是這部「梨太院殺人事件」最後的舞台。

過去是媒體在為姜俊昊找對手，而到了如今他卻是成為了別人的對手，大鐘獎遇到安聖基，是雖敗猶榮，但是這一次遇到金允錫跟何正宇，姜俊昊還能夠戰勝強敵麼？他們可都是幾十年的老戲骨。

還有一個月才到的百想藝術大賞此時就已經讓所有人談論的津津有味起來，做為被談論的主人公之一，本應該不斷在電視上露面的姜俊昊此時卻是和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玩起了騎馬遊戲。

「阿多尼斯是一批溫順的好馬，它就和我一樣，都是對女性很紳士的人……你其實不用把韁繩抓的那麼緊，我不在的時候你不也經常來這裡麼？」

草場上已經是一片碧綠，聽說這是首爾賽馬場從澳大利亞空運過來的草皮，抗旱能力極強，而且還不會生病。

伴隨著呼吸產生的白色霧氣讓堀北真希的緊張一覽無餘，她就像是一個燒開了水的水壺，急速的噴吐著蒸汽。

「我來這邊就是看看它，也從沒騎過它。」堀北真希的目光完全集中在胯下的阿多尼斯身上，對於這匹龐然大物，她真的感覺心中沒底。趁著不用去看姜俊昊那雙眼睛的現在，她好像無意的問道，「你的那個師妹怎麼樣了？她是叫Jessica吧……挺漂亮的。」

堀北真希的聲音越來越低，聽在耳中就好像是沒有底氣。自從那次聚會之後，堀北真希的迷戀已經不單單是自己心中的秘密，隨之而來的是通電話的時間越來越長，經常聊到姜俊昊已經睡著；不時的提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道，然後卻又怕對方煩自己。

而結果卻是最讓人感動的，馬廄中的那個吻成了兩人在私下全新的交流方式，或許，那也是姜俊昊表達迷戀的方式。

他翻身下馬，牽著「宙斯」的韁繩走到堀北真希和「阿多尼斯」旁邊，然後翻身上馬。

突然擁上來的姜俊昊把堀北真希抱了一個滿懷，結果了對手手中的韁繩，這才說道，「她們出新作品了，成績還算不錯，得第一名的時候她們全體都哭的稀里嘩啦的。我發了祝賀短信和慰問短信，用郵件安慰了她們的隊長一個星期，並且告訴她應該如何幫助成員們消化這種情緒；至於和秀妍的接觸，一個月來也就兩三次，還都是在電話上。」

姜俊昊用溫柔的語氣說著，他彷彿很喜歡湊在堀北真希的耳邊放低了聲音去說，就好像是催眠一般，讓人不能不相信。

如此的詳細當然不是謊言，但是堀北真希隨著迷戀的加深，對於男人這種生物的信任也就越來越低。

特別是兩人的第一次如此激情，在很多朋友眼中，這樣的開始絕對是最糟糕的開始。

「你喜歡她們麼？男人都喜歡年輕的女孩，只是喜歡的話我可以理解。」

阿多尼斯走動起來，宙斯就跟在兩人的身旁，突然狹小起來的空間讓堀北真希的說話聲大了些，更多的還是來自身後的男人。

「喜歡、愛，其實我是羨慕她們。以這個年紀站在舞台上，和自己的歌迷一起成長。我一直都缺少這些東西，所以很羨慕。其實我也想要在台上哭一回，我拿了我人生中第一個節目一位，第一個獎盃，第一個任何東西，我覺得我需要被感動，很多辛苦都需要被慰藉。」

陽光越發拉長了兩人的身影，阿多尼斯毫無意義的走著，它永遠都不能回到真正的草原上馳騁，所以它可能也會羨慕。

姜俊昊也會，他成功的很快，卻是被剝奪了好多的第一次。每一條路都是完全不同的體驗，每一次的體驗都會帶給人不同的感悟，在大眾面前心智堅硬如鐵的姜俊昊居然想要掉一次眼淚，誰能想的到？

「我應該給予他更多的理解，不是猜忌。」堀北真希如此想著，她用雙手握住了姜俊昊的手，然後小聲的說道，「對不起，我應該給你更多信任。」

「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不信任」，姜俊昊笑著說道，「其實你是應該看著我，像我這樣的男人說不定哪次喝醉了，就被人撿了便宜……和你一樣。」

「我？」，堀北真希顯然不能理解，「是你撿了便宜好不好？如果沒有那兩瓶紅酒，說不定你連我的手現在都摸不到。」她嘟著嘴，氣憤的說道。

「噢……我明白了」，姜俊昊故意先是故意拖著長音說道，然後又湊到堀北真希的耳邊耳語，「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我有三天沒見到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堀北真希只感覺姜俊昊抱著自己的手臂又是緊了緊。

人生只有一半掌握在命運手裡，另一半攥在自己手裡。人一輩子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的用你手中的這一半更多的贏取命運掌握的那一半。

床單是深藍色的，周圍的裝飾就彷彿是風鈴，肢體交纏的戀人已經停止了動作，瀰漫在房間裡的就只剩下了呼吸。

在這一段愛情中堀北真希知道她本身就是攥在自己手裡的這一半，姜俊昊的那一半讓她非常的著迷，讓人心馳神往的同時，卻又要小心翼翼。

感受著在自己臉頰上摩挲的手指，姜俊昊的魔力可以讓她渾身戰慄，堀北真希強撐著湊上前去吻了一下對方的唇，就好像人生的關鍵是在於贏取。

「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你最近強勢了好多。」姜俊昊笑著問道，眼前的明亮眼眸讓他開不出更多的玩笑。

任何事情都要認真，還要全情投入進來，居然還包括了上床這種事。面前人發生的改變，姜俊昊覺得原因都在自己。

「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堀北真希帶著粉紅色的臉頰還有微微的喘息聲說道，兩人身體之間的溫度讓她著迷，而其還鼓舞著那種獻身精神，「時間還早。」她輕聲提醒道，氣若游絲的，撩撥著所有的情緒。

停留在對方臉頰上的手指還在摩挲著，姜俊昊驚訝的道，「你真是變了很多，如果還是因為聚會上那件事，我想我可以解釋。」

「不需要解釋。」

有些事情留在表面可以別輕易的擦去和覆蓋，有些事情卻是留在了心裡，經不起任何的提醒。堀北真希翻身壓在了姜俊昊的身上，就好像是一隻驕傲的貓，動作優雅而輕快，眼神中透出的含義卻是想要取悅你。

摩擦的溫度再次升高，這讓姜俊昊很是吃驚，擁吻著想要重新佔據主動，那驕傲的貓卻是展現了她的實力。

面前的身體柔軟且白皙，讓他無法抗拒。

身體中迎入巨大的充實感，對於堀北真希來說，姜俊昊喜歡的，或許就是她能贏取更多「那一半」的關鍵所在。

雙手支撐在男人的胸膛上，她漸漸喜歡上了這種居高臨下，看著對方表情迷離的情景。

或許，她本就不喜歡弱勢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當姜俊昊皺著眉頭睜開眼，身邊的小妖精還裸著身體。看到那趴在枕頭上的渴睡模樣，讓姜俊昊笑著皺了皺鼻。

最近一周僅有兩天的休假，趁著東方神起在日本發行單曲的間歇期，姜俊昊還有很多工作要忙。

早餐已經被放在了餐桌上，咖啡已經沒了熱氣，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

新單曲至少要有三首作品，必須在今年六月之前發行，百想藝術大賞前的這一個月姜俊昊必須維持曝光度，以便為得到影帝的殊榮或許更多的聲勢。

他一邊吃著麵包一邊看著資料，堀北真希下樓來的聲音讓他轉頭望去。這女人，居然又來勾引自己。

白色的襯衫和雪白的大腿，那是一次意外，但是姜俊昊真的很喜歡。

看著堀北真希打開冰箱的動作，姜俊昊強制自己轉移目光，然後說道，「等下我們要去看電影，我覺得我有必要重視一下這一次的對手。」

「為什麼？不要看這些劇本麼？」，堀北真希端了一杯果汁做到姜俊昊的對面。

姜俊昊輕輕搖了搖頭，然後道出了原因，「片酬不夠，韓國文化部又開始出台了新規定，經濟不景氣演員片酬本來就大降，現在出演電視劇都要限製片酬了。」

「不考慮去日本麼？很多導演都很欣賞你。」堀北真希喝了一口果汁建議道。

姜俊昊搖了搖頭，遞過去了一張餐巾紙，「等我拿了影帝，到時候再說。」

陽光下的那抹微笑，在堀北真希的眼裡，何其自信！

第六百二十八章 棋逢對手

午後的陽光讓天氣越發的暖和起來，位於三星洞的MEGABOX電影院坐落在Coex商場內，做為逛街血拼的熱鬧地點之一，各式各樣的春季商品接連被擺放出來，引得商場內人山人海。

拿著手中的電影票，金永旭認為在這裡看電影並不是什麼好主意。這不是朋友之間的二對二約會，而是姜俊昊親自前來打探敵情。

「追擊者」的上映已經接近尾聲，但是在電影院的宣傳欄上，「追擊者」依舊佔據著最顯眼的位置。觀影人數已經突破三百萬，在電影市場逐年蕭條的現在，它取得了相當耀眼的成績。

「這一次有人幫我找了一個好對手，希望到時候他們不要弄的好像世紀對決一樣。」看著手中電影簡介上的劇照，姜俊昊本能的感覺到一種逼真感，他握了握堀北真希的手，接著建議道，「這種電影你喜歡麼？不喜歡的話不看也可以。」

「沒關係，懸疑電影我也很喜歡，導演的手法就是講故事的方法，看到更多的作品，有助於我提升演技。」

「和我在一起之後聽說你推掉了很多試鏡？」

「大奧劇出演之後我得到了不少好評，如果是配角的話我不如不去，如果要再次主演一部電視劇的話，我還需要學習。」堀北真希微笑著解釋道，順手撫平了姜俊昊的眉毛。

事業和愛情，堀北真希覺得自己可以兼顧，不會為了其中一樣而必須放棄另外一樣；而在姜俊昊看來，不管這是不是事實，手中沒有劇本，曝光也開始大量減少的堀北真希確實是在浪費自己的黃金期。

「如果你和你的經紀人有了什麼矛盾，一定要告訴我。」姜俊昊一字一句的說道，嚴肅之意從那注視中就感覺得到。

「知道了，我不會自不量力的放著男朋友不用，自己上去拼的。」堀北真希聳著肩膀說道，就好像早就如此打算了。

關於演戲姜俊昊一直都沒有一個系統的計劃，不管是劇本的挑選還是他本身的演繹之路，都有一種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感覺。很多人說他是幸運的，也有很多人都說他是天才，但是姜俊昊卻知道自己的每一步是怎樣的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影帝的桂冠他絕對受得起。

最起碼在很多人看來就是這樣，出人意料的是，在所有網站、報刊關於影帝歸屬的預測上，姜俊昊都要以絕對的優勢超過他的任何對手。這一切和去年年末的「蓋洛普調查」結果截然相反，當時的他甚至連前十名都沒有進。

穿過門廊，將手中相當於頭等艙的電影票交給工作人員，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一家熱鬧商場的電影城中。紅色的沙發形成了一個幾乎能將人包起來的半圓，柔軟的靠墊和坐墊，當兩人將飲料和爆米花放好之後，卻還是擁有很大的行動空間。

這裡是首爾最好的放映廳，在這裡看電影，得到的是最好的享受。

開場之前，姜俊昊瞟了一眼電影票左下角上的PG18等級，這讓他笑著對堀北真希說了一句，「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是天生的對手，相同的評級，不過聽說這一部更加恐怖。」

沒等堀北真希回答，放映廳內的燈光就迫不及待的熄滅了，周圍的嗡嗡聲也開始漸漸消失，但是姜俊昊敢肯定，他左邊隔著一個空座位的一對情侶馬上就開始了親吻。

電影的上座率並不是很好，充其量只有四成，看起來延長放映已經是不可能了。在韓國絕對不會有任何一部懸疑電影打破「梨太院殺人事件」的記錄，雖然比起這一部壞人有惡報的電影來說，姜俊昊演的那一部太陰暗了些。

堀北真希還是恪守著日本人的習慣，在燈光熄滅之後就不說一句，只是專心的看著電影。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媒體的對比，堀北真希也開始用一副學究派的觀點來欣賞這一部電影，其實，只要是看恐怖片，堀北真希都會本能的進入學者的角度。

一部好電影未必等於一個好故事，導演最需要注意的一點就是不能要求觀眾，或者說他不能要求觀眾和他們一樣具有欣賞藝術的能力。

好的故事需要包裝，或者是需要刺激，洪基善用開場的一抹紅刺激了所有人，緊接著又用姜俊昊那讓人驚艷的一連串表演更深入的刺激每一個人，他沒有包裝，只是用鮮紅的血液和沉重的劇情在吸引著觀眾的注意。

而此時看到的這一部追擊者，則是標準的懸疑故事。

除了那些印有裸體女人的卡片，和第一次看到韓國妓女的生存方式之外，對於故事主人公性格的展示，堀北真希感覺到了些許的爽快，但是這部作品的問題卻還是十分明顯的，全程的陰暗色調，調動觀者情緒不足，製造懸念的功夫欠缺了火候。

當劇情發展到反派主人公出場，整個故事的脈絡越發的清晰起來。曾為警察的男主人公如今成為了皮條客，因為手下的妓女被變態殺人犯拘禁，心中原本的正義感發作。故事推展開來，因為證據不足，殺人犯被拘留二十四個小時之後釋放，被拘禁的妓女原本不用死，但是因為巧合，她還是難逃殺人犯的魔掌。

一個女人被囚禁了二十四個小時，逃生之路因為一位中年大媽的多嘴而宣告終結，她靠在櫃子上，側過頭，不去看那個即將奪去自己生命的男人，無聲哭泣。

當殺人犯舉起手中的錘子，堀北真希本能的想要摀住嘴巴，就在這時，她的手卻是被姜俊昊握住。她轉過頭，錯過了錘子落下的那一幕。

姜俊昊向門口的方向側了側頭，示意著是否需要離開。

堀北真希愣了一下，剛想要搖搖頭，卻是被姜俊昊拉著離開了座位。自從電影開始以來，她的飲料和爆米花就沒有動一口。

由平淡中吸引觀眾，用大家都熟悉的事展現一個真實的底層世界。導演羅宏鎮的功力毋庸置疑，而兩位主演金允錫、河正宇也足以讓人欽佩。

這是很強的對手，兩人重新戴上墨鏡，走出了電影城。

「對不起，其實我不太喜歡懸疑電影。」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以專業演員的視角，她知道這部電影的恐怖氛圍都是針對女性的，「有時間的話，我們買DVD來看吧。在家裡，我會放鬆不少。」

拖著堀北真希的手，姜俊昊轉過身來，微笑著道，「不是你的錯，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有些時候你太遷就我了。我想做什麼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都會陪著我，我很感謝你，但是你需要在必要的時候讓我停下來，只是這樣可不行。」

「我相信你，到時候你自然就會停下來，因為你知道有我等著你。」堀北真希昂起頭來說道，認真的口吻證實了姜俊昊猜測，這女孩也知道他們兩人的第二個蜜月期，來的有些詭異。

……

三月末臨近，即將到來的百想藝術大賞是所有業內人士，影迷粉絲，以及專業評論家們關注的焦點，或許每一年都會有作品受到不公正待遇，但是在這一年，「梨太院殺人事件」和「追擊者」的旗鼓相當，兩部作品均受到了大量提名。

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演，最佳表演獎，還有最佳改編劇本。兩部電影的競爭主要集中在這五個獎項上，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不過，聲勢更加浩大的一方明顯是姜俊昊的「梨太院殺人事件」，七個月的時間依舊不見頹勢，不管是粉絲還是影迷，對於姜俊昊成為韓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都信心滿滿。

並沒有驚喜和震驚，有的只有期待和渴望，幾乎所有人都希望姜俊昊可以成功，這讓他奪得影帝的呼聲實現了壓倒性的領先。

中央日報在娛樂版對此次百想藝術大賞如此評價道，「做為韓國影視界的最高榮譽之一，百想藝術大賞一直都擔當著仿若好萊塢學院派的角色，在很多時候成為韓國電影節的一把標尺。此次『梨太院殺人事件』和『追擊者』的對決讓大賞的禮堂彼變成了一架天平，如果分清孰優孰劣，自然要看各位評委的眼光。但我們不能否認的是，它們都是同樣優秀的電影。」

相比之下，朝鮮新聞的評價則根據娛樂性，「很好的三位演員，很好的兩位導演，各自創造了歷史的兩部電影。究竟哪一個更優秀一些，真是個傷腦筋的選擇。所以，就交給評委會做決斷吧。」

幾乎所有的媒體都沒有選擇旗幟鮮明的支持任何一方，姜俊昊以二十三歲的年紀和兩位四十多歲，並且擁有十餘年演技經驗的大前輩旗鼓相當的站在一起。這樣的一幕，讓很多不熟悉姜俊昊的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就在四月一日，愚人節這一天姜俊昊收到了一份禮物，因為是這個節日的關係他選擇先拆開卡片，映入眼簾的落款，讓他驚訝的眨了眨眼。

「你永遠的朋友，約翰·加裡亞諾。」

第六百二十九章 加裡亞諾的禮物（上）

加裡亞諾僅僅是送來了一個信封和一張國際郵件的取貨單據，姜俊昊不知道那老頭又是再玩什麼把戲，卡片上明確的寫著，他需要六瓶1982年的拉菲，要姜俊昊郵寄回去。

仔細看了看卡片的正反面，姜俊昊再次拿起了那張送貨單，單據上的地址距離家中不遠，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媒體對於此次百想藝術大賞的評論幾乎都集中電影部分的最佳男主角，而在最佳表演將的幾個提名人選中，姜俊昊所遇到的競爭則更為激烈。

拿下藝人生涯中的第一座大賞對於姜俊昊的演繹發展十分重要，特別是在投資商們都小心翼翼的2008年，沒有獎項壓身的姜俊昊自然也獲得了降低片酬等級的待遇。

這一切都很合理，除了上一次的投資之外，姜俊昊絲毫沒有自己投資製作一部電影的意向，而在遺產交接的現在，他需要大量的現金。

今天的陽光依舊明媚，書房的采光很好，含有特殊科技的玻璃讓這自然光更加的柔和起來。整個書房顯得亮堂無比，抽出一本書再放回去，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灰塵飛起。

那是堀北真希最喜歡的遊戲，不知道其中有什麼樂趣，幾乎每一天她都要來研究一遍，自從姜俊昊從一本書中記錄下了一個地址。

「我需要和永旭哥一起去取一件東西，你要和我一起去麼？」，站在書桌前，姜俊昊問道。

堀北真希只是沉默的擺了擺手，然後繼續對書架集中自己的興趣，就好像是在玩什麼尋寶遊戲。

姜俊昊驚訝的撇了撇眉毛，難得總是粘著自己的女朋友在今天大發慈悲，或許他應該晚些回來。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行裝，他這就走了出去。

光線和金屬的關係就彷彿是關係不好的前夫和前妻，因為裴斗娜的禮物姜俊昊必須用更多的時間來熟悉自己的新車。每次做上次，他都有時過境遷之感，特別是他身邊還有一個不停抱怨的經紀人。

「我必須說所有的商人都是沒皮沒臉的自私貨，記得上次那個恨不得請我到國外旅行就為了能給你支票，讓你代言的傢伙麼？他不理我了，就因為你總是在日本活動……說真的，我們需要這個影帝。」

金永旭喋喋不休的抱怨著，實際上他很少這樣，但是當工作不再順利，他有權利發洩幾句。

今天的姜俊昊也是與眾不同，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安慰道，「我們今天是要去拿我的禮物，用六瓶82年的拉菲換來的，我想我們應該有個好心情……影帝之類的事情不要擔心，應該是我的，就絕對跑不掉。」

姜俊昊的回答讓金永旭驚訝起來，本以為他應該是冷酷的說上幾句，順便在幫助他的經紀人緩解這個當務之急的問題，但是姜俊昊卻做了一件他在從前不會去做的事情，安慰自己，做那種以往在他口中毫無用處的事。

「你昨天晚上喝酒了？」

「沒有，為什麼要這麼問？」，姜俊昊反問道。

金永旭彷彿是要讓自己清醒一般的晃了晃腦袋，「一定是我昨天喝酒了，以前的你可不會這樣，我是說……你不是私下決定要接本電視劇的男二號吧？」

很顯然，姜俊昊掛著溫暖的微笑，人長的帥氣，開著價值超過幾億的進口車，韓劇中的正牌男二號基本都是這副模樣。

無關面子問題，姜俊昊當然也可以解釋，但是這個問題有些複雜，他需要一個簡單的比喻。

「你知道，人們都說女孩像是父親，男孩像是母親。但是最近我覺得，我或許可以成為我父親的那種樣子，風輕雲淡的，好像面對什麼事情都胸有成竹卻內斂起來。我媽一直都說他缺少侵略性，但是我發現，他很幸福，特別是最近。」

「你變了，因為你居然會和我說這些事。」金永旭唏噓著，不知道叫做堀北真希的那個女人施展了什麼魔力。

其實，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念之間，姜俊昊或許只是想要換一種生活方式。

但是誰知道這能維持到什麼時候？姜俊昊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國際郵件的收取手續要相對的繁瑣一些，姜俊昊需要簽字，簽很多的單據，還需要繳納一大筆的關稅，一直到現在，他跟著工作人員拉倒倉庫，都不知道加裡亞諾到底有什麼要送給自己。

Dior和姜俊昊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特別是韓國旗艦店以及日本旗艦店，他們給姜俊昊提供贊助，但是要求卻非常的嚴格。

沒有大麻煩卻是多了不少的小麻煩，換句話來說，也許加裡亞諾不在乎，但是有的人絕對是將他的拒絕銘記於心。

最近，姜俊昊正在考慮拒絕Dior贊助的事，如果他們再繼續這樣下去。

但是，當工作人員將推車送到他面前，並且讓他在最後一份帶著名字的單據上簽字的時候，在那一瞬間，姜俊昊就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做了。

……

明洞做為首爾最繁華的商業圈有「購物天堂」的美譽，世界知名奢侈品牌都會將旗艦店的位置選擇在此，一方面製造更好的銷售成績，另一方面則是強化品牌價值。而Dior做為世界知名品牌之一，旗艦店的選擇位置卻並沒有和其他奢侈品牌扎堆，或者是開在明洞人流最密集的中心區域。

伯蒂·金德做為韓國區Dior銷售負責人的時間已經有十二年之久，長時間生活在一個國家，未免會被潛移默化的影響，但是伯蒂·金德卻並非如此，他是正宗的法國人，喜歡說法語而不是英語，喜歡讓店面維持上世紀的格調和氛圍，不喜歡現代化的簡約設計。

總的來說，他算是一個守舊的人，這一點在韓國更是發揚光大，因為奢侈品牌在這裡有大批的固定受眾，除了新品展示會之外，他們也從不用和媒體打交道。

和伯納德比起來，伯蒂·金德更喜歡聽話的藝人，對於在日本發生的一切他也有所耳聞，但是接下來，他卻對伯納德的贊助提議非常不滿。

對於拒絕了Dior的人，他們為什麼要簇擁上去？這是一個讓全世界人民都趨之若鶩的品牌，為了單個藝人搞這種特殊化是不是太過分了？

就算是心中有很多疑問，伯蒂·金德還是遵從了伯納德的指示，Dior每一季的新品都會向姜俊昊提供全部贊助，從頭到腳的，就算是他想帶著女性皮包走機場，也完全沒有問題。

緊接著，麻煩隨之而來。奢侈品牌之所以喜歡演員就是因為他們大多低調，而且足不出戶。但是類似姜俊昊這樣的藝人卻要經常行走與日韓之間，每一次機場秀都是災難性的，上一件春季款風衣，就被某位粉絲的指甲弄了一個大大的豁口。

雙方之間這就有了小小的分歧，然後便是矛盾，並非用賠償可以解決的矛盾。

店門口，一輛泛著金屬光澤的紅色奔馳穩穩停下，姜俊昊帶上了墨鏡走下車，然後打開了車子的後備箱。

「我真的希望你不是在重新度過你的青春期，這麼做的話你會讓那個法國人很丟面子，雖然他很難纏，但是我真的希望可以和平解決。」

金永旭立刻就跟了下來，他不聽的規勸著，姜俊昊變了的那個念頭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和平，多好的詞」，姜俊昊一邊感歎著一邊將後備箱中，來自加裡亞諾的禮物取了出來，那都是被包裝的很好的最新品，「我覺得在和平之前，我們需要一點小小的刺激。這是生意場上最常用的手段之一，顯示出我們的實力，然後再去談和平。」

「澎」的一聲，姜俊昊關上了後備箱，然後提著禮物，走進了店面裡。

早在上世紀法國人就深得包裝的理念，自從進入二十一世紀，雖然美國人後來居上，但是卻始終缺少一種源自歷史的韻味感。

這正是法國人最引以為傲的存在，就彷彿是法語中無所不在的圓潤重音一般，很多法國設計師都將它當做法國文化的靈魂。

企圖違背伯納德可能不是什麼好選擇，但是那個英國人極有可能不懂這種只有法國人才會明白的事情。

伯蒂·金德準備和姜俊昊的經紀人重新商定關於贊助的問題，不管他們同意還是不同意，對待Dior，不能像對待東大門的衣服一樣，想要怎麼地都可以。

姜俊昊走進來的第一時間，伯蒂·金德就發現了他。這位真的是讓他印象深刻，拒絕Dior的男人，甚至還登上了主流時尚雜誌的報導。

「您好，姜俊昊先生，我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麼？」，伯蒂·金德用一副帶著口音的英文說道，他說的很慢，不至於讓人聽不懂。

「噢，我的確有事情需要你幫忙。」姜俊昊一邊禮貌的微笑著，一邊將手中的衣服放到了伯蒂·金德的手裡，「我想我需要在這裡試穿這套衣服，因為你需要幫我簽署一張單據。」

伯蒂·金德認為面前男人的要求很不像話，但他卻還是低頭向掛在臂彎上的衣服看去。

首先就是領口，那上面被人工刺繡了一個金色的，字母「A」。

第六百三十章 加裡亞諾的禮物（下）

窄版瘦削的剪裁，個性得體的設計，這就是「Dior Homme」，即將在巴黎時尚周登場的最新品。

領口燙金的字母「A」，這並不符合伯蒂·金德提前收到的設計圖，在原版服裝上，這些字母應該是「隱形」的，除非在特寫鏡頭下，要不然不會如此顯眼。

此處的怪異讓他雙眉之間彷彿樹皮一般皺起，緊接著，他想到了Dior內部一個讓人驚訝，在過去還讓他嗤之以鼻的傳言。

約翰·加裡亞諾的設計靈感不再源於他所崇尚的法國精神，而是來自一個人。

「這是從法國寄過來的？」，伯蒂·金德問道。

「嗯，你可以查看一下寄件人的姓名。」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單據交給了伯蒂·金德，這位和他只是第一次見面，卻互相之間毫無好感的韓國Dior銷售負責人。

加裡亞諾的簽名就彷彿是珍貴的藝術品般，好像是要驗證筆跡的真偽，伯蒂·金德甚至還用上了放大鏡。

在韓國穿戴Dior必須要得到他的首肯，聽說過去有位不聽話的女藝人因為在頒獎典禮上穿戴了Dior，結果受到了伯蒂·金德親自用韓文書寫的短信。

「我們非常感謝您對Dior的喜愛，但是在公開場合，請您盡量不要穿戴它。」

毫無疑問，這個笑談讓那位前輩十分丟人，在娛樂和時尚不分家的現在，這樣的事件足以對任何藝人的聲譽造成極大的打擊。

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鏡，伯蒂·金德認真的看著姜俊昊，「雖然我很好奇您和加裡亞諾先生的私人友情，而且他既然將這套衣服寄給您，就一定是同意您可以在任何場合穿戴他。不過我還是想說，您不能穿戴它參加四月的百想藝術大賞，因為它必須首先在巴黎公開。」

「但是我想要在四月穿上它，或許你可以要求巴黎時尚周提前舉行，或者我們就讓這事兒這麼過去。」姜俊昊微笑著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您在開玩笑？」

「不，我是來道歉的，為了那件風衣。說實話，我很喜歡Dior的風衣款式，雖然你們的內襯對穿戴者的要求都很高，但是它們的設計理念都非常不錯。如果您還因為那件風衣的問題在生我的氣，我只想說我代替我的粉絲向您道歉。」

姜俊昊摘下了墨鏡，笑容真誠。不必針尖對麥芒，他不想要麻煩，「首先我們要確定彼此的觀點，您對我有一些先入為主的印象，特別是拒絕Dior來體現自己為了音樂可以放棄一切。但是請您相信我，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沒有利用Dior品牌來為自己樹立形象的想法。畢竟，它是一個世界品牌。」

「這一點我們可以達成共識。」

「好，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對於伯蒂·金德來說今天得到的這個消息讓他非常的震驚，站在自己面前這個侃侃而談的年輕人居然是加裡亞諾先生的靈感之源。天知道這個消息在歐美時尚圈中傳開會造成怎樣的轟動效應，他絲毫都不懷疑姜俊昊的話，因為這套服裝就已經證明了一切。

平心而論，他認為姜俊昊的確很是和Dior，他聽說過很多有關姜俊昊的事情，天生的衣服架子，很多攝影師這輩子最想使用的模特之一。不知道這些稱號都源自哪裡，但是人的影，樹的名，如今真正見到姜俊昊本人，伯蒂·金德也只能承認這傢伙的能力。

特別是，語言能力。

更衣室內，姜俊昊正在努力收緊自己的腰腹，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的懈怠讓他增加了體重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反正這衣服真的是越來越緊身了。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讓他看到我，只要他不愚蠢，那麼他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畢竟我和加裡亞諾的關係現在才可以告訴別人，他自己也會思考。」姜俊昊正努力收緊自己的腰，他對正站在門外等待的金永旭說道。

「嗯，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讓我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你必須承認在加裡亞諾的衣服送到這裡之前，他根本都不會聽你說。」金永旭依舊抱怨著。

「可能是這樣，但是你必須知道一點，我現在信奉和平。」

和平？聽著姜俊昊自鳴得意的語調金永旭真的想要嗤之以鼻。提前連一個電話都沒有，直接帶著Dior頂級設計師的最新產品到一家店面的銷售主管面前展示一番，然後告訴人家或者推後巴黎時尚周，或者是讓他先穿戴這件衣服在所有韓國媒體面前轉一圈。

這到底是徵求同意還是威逼脅迫？金永旭認為是後者。

想到這裡，他點著頭說道，「很好，你就這樣保持下去，我們現在真的很需要和平。送給你的劇本怎麼樣了？」

「丟掉了，我現在不想出演任何劇集，因為我的第二張單曲。如果在五月之前我還沒有靈感，公司必須給我一周的假期，我要出去轉轉，多寫幾首歌回來。」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推門走了出來，只是看到一臉為難的經紀人。

「這是你的請求還是要求？」，金永旭哭喪著臉問道。

面對問題，姜俊昊拍了拍金永旭的肩膀，小聲的說了句，「這是要求。」

百想藝術大賞就在三天之後，除了對最高獎項的覬覦之外，韓國時尚界也對姜俊昊虎視眈眈。沒人會忘記他在七個月前都做了些什麼，如果大鐘獎有什麼永不歡迎名單，姜俊昊一定會榜上有名。

伯蒂·金德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做為Dior的銷售負責人，對於品牌奢侈品的銷售他自然也有一套生意經。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Dior永遠都不需要所謂的大牌來博取媒體的關注。

每一年的Dior新品展示會都會讓很多韓國明星趨之若鶩，換句話說，邀請他們反而是一種地位的證明，受到Dior邀請的藝人都是韓國的一線或者頂級明星，這是毫無爭議的事實。

但是面前的姜俊昊並非如此，他本有機會代表Dior走上東京影響力最大的秀場，最後卻拒絕了，這間接導致了大筆的賠償。所以伯蒂·金德從不期望Dior的邀請可以讓姜俊昊感覺到什麼榮譽，因為那根本就是自取其辱的奢望。

沒有等待多久，姜俊昊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沒有化妝，同樣也沒有換一種髮型，但是從第一眼，伯蒂·金德就敏感的抓住了一切，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成為加裡亞諾設計中的靈魂部分，答案都在眼前。

有人戲稱，熱衷於Dior Homme的，是一群墮落在母系氏族中的男人。但是真正理解了這套服裝的人，卻從不這麼認為。

姜俊昊就站在那裡，那一抹微笑就彷彿是黑暗中的魅惑，浪漫而且蒼白。整體看上去更有一種無法用言語說明的詭異高貴，最終只能用纖細優雅來解釋。

「你的腹部。」伯蒂·金德直指要害，「加裡亞諾先生從不會弄錯模特的尺寸，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天可能是我很少運動吧。」姜俊昊尷尬的笑著。

「那就減下去，看樣子只需要三天不吃飯就可以了，你還來得及。」伯蒂·金德理所應當的說著，「三天後我會親自到場，如果你可以的話，我會當場簽字，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準備兩套，如果你想要在韓國展示Dior的新款式，那就必須做到完美。」

「我想這一點應該沒有商量的餘地？」

伯蒂·金德沒有說話，只是確認的點了點頭。

……

走出Dior專營店，姜俊昊已經將身上的行頭都換了回來，穿戴那套量身剪裁的服裝簡直是讓他無法呼吸。

兩人重新上車，準備這就開始節食計劃，本以為此次到來必定會發生衝突的金永旭還很奇怪，他本能的詢問出口。

「為什麼？你要在這裡穿上。我是說節食三天，你會很虛弱的。」

「記得我的日程麼？六月份的機器人瓦力首映。到時候美國時尚界一定會得到這個消息，不管有沒有用，有備無患，我也想要在那個國家感受一下名氣。」

姜俊昊一般說著一邊發動了汽車，紅色的奔馳慢慢駛離路邊。

「你想要在美國發展？」，金永旭追問道。

「也不算是，反正沒什麼。這樣多好，我有了一個證明自己很認真的機會。而且還可以消除我們的矛盾，最重要的是，你需要的和平。」

姜俊昊微笑著，可能是因為陽光的原因，那笑容看上去有些神秘。金永旭始終不相信他做這些就是為了讓Dior的韓國區負責人對他改觀，或許，今天發生的一切，大有深意。

四月的陽光越來越充足，枝頭上的嫩芽已經冒出頭來，時過境遷，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年四季中週而復始。不知不覺間新的一年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除了慈善基金之外，在四月的白想藝術大賞上，真不知道姜俊昊還會製造什麼樣的話題。

第六百三十一章 尷尬的客人

「今天是四月四日。」保姆車上，林允兒突然對鄭秀妍說道。

閉目養神的鄭秀妍抬了抬眼，聲音冷淡的回應，「我知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麼？」

「沒有，就是以為你也會重視而已。」林允兒縮了縮頭，重新看向自己的手機。

在四月四日這天百想藝術大賞將會在韓國國立大劇院舉行，做為韓國唯一一個共同受理電視劇以及電影參賽的頒獎典禮，百想藝術大賞在創立之初就受到了幾乎所有影視愛好者的極大關注。

不管是電視劇作品還是電影作品，只要是在去年三月到今年三月間發行的，每個主演都可以競爭百想藝術大賞的最高榮譽大賞，最佳表演獎。

在提名人之中姜俊昊依舊是呼聲最高的一位，當然，安聖基的名字也是赫然在列，時隔七個月之後的再次對決，讓幾乎所有媒體津津樂道。

誠然，韓國演藝圈的演員們遠不止就這幾人拿得出手，崔岷植、高鬥心的出席足以讓很多傾慕他們演技，卻久久不能在屏幕上見到他們作品的演員們大飽眼福，除此之外，臭名昭著的樸信陽也會出席此次聚會的消息，就在兩天前被大賞的組委會公佈了出來。

最佳表演賞的競爭之激烈遠遠超過去年八月到九月間的大鐘獎和青龍電影節，「追擊者」的火爆成績和優秀表演，也讓他們成為了各大獎項的有力競爭者。

總之，這是演員的盛會，也是林允兒最期待的影視類頒獎典禮，期待到足以讓她脫離姐姐們的交談，一個人對著手機看的津津有味。

相比之下，陳永守那個總願意用「我過去帶的藝人」的口頭禪，對女孩們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用女人和男人比也就算了，反正站在舞台上的只有歌手，不分男女。但是連影視成績都對他們有要求，這就真的很讓人惱火了。

「前輩的成績就是我們的壓力，說實話，我覺得姜俊昊前輩這一次還是低調的好。他在紅地毯上出一次新聞，就抵得上我們一個月的努力。」

崔秀英恨恨的說道，一路上她都沒怎麼開過口。這可不像是平時的她，「你們說不是麼？前輩如何如何，我真的不想和別人比較，我懷疑我們的經紀人就是我們的Anti，因為他總是和那些人做一樣的事情，用我們和前輩的成績去比。」

「不要用嘮叨來排解你的壓力，我們需要繼續努力。別忘了那個第一名……」，金泰妍若有所指的說道，她可不想讓姑娘們現在就哭出來。

少女時代取得了很好的成績，而這份成績並不是第一名的頭銜和那些讓人震撼的數據，而是一種互相依存的感情。

粉絲和歌手，互相依靠，就好像是共生關係一般。除了反對的聲音，除了那次該死的車禍，舞台下站滿了支持自己，並且相信自己的人。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大難過後的煥發新生一般，讓再心如鐵石的人也可以感動。

「好吧，那天我哭的就像是看了二十遍藍色生死戀。」權侑莉自嘲的說道，而她身邊的Tiffany也是點著頭，深表同意。

「承認自己的脆弱從不是什麼難事，有些脆弱是不能被掩飾的。」徐賢合上手中的書本，說了一句很有哲學意義的話。

鄭秀妍還是只有沉默，在四月四日這天，她心亂如麻。

韓國國立大劇院門外自從下午開始就已經人山人海，時過境遷，做為韓國國內最富有歷史古韻的文化場所之一，國力大劇院從來只對少量的頒獎典禮開放。

百想藝術大賞的舉辦場地從來只有兩處，世宗文化中心以及韓國國立大劇院，其在韓國國內的影響力，就此可見一般。

填充紅地毯的兩端，用熱情和吶喊構建人氣的依舊各個明星的粉絲們，和去年的頒獎典禮不同的是，此次的紅地毯周圍鮮有成組織的團隊，大部分影迷對於每個擁有精湛演技的演員都會毫不吝嗇自己的聲音，在這裡，或許演技就是人氣。

俯視下去，鮮紅的地毯兩旁或許並沒有讓人深感震撼的顏色方陣，但是他們卻又有一種統一的情緒色彩，那叫做對於影視的喜愛，也叫做對演員的熱情。

由於主辦方並沒有頒發任何有關粉絲應援的條例，按照常規來講，此次紅地毯儀式並不允許大規模的應援出現。終於卸下了一身重擔的李惠媛獨自到此，相熟的面孔卻還是隨處可見。

在這顯得有些混亂的人群中，阿芙羅狄忒顯然已經成為了一股主力。

從阿芙羅狄忒這個粉絲組織出現開始，他們就不是單純的歌迷群體，性質也更加的偏向影迷，而到了如今，大量仙後的加入使得組織內的工作開始逐漸的輕鬆下來。不管年紀小的粉絲們是不是有時候太過衝動，在行動能力上，他們依舊是最好的生力軍。

只是簡單的轉了幾圈，李惠媛就已經不擔心當姜俊昊出現在紅地毯上時，會引發的尖叫聲太小。這一次她沒有再衝的那麼靠前，而是選擇了一個後排的位置，靜靜的等待起來。

……

「我聽到了有人肚子被餓的『咕咕』叫。」趙若然悠閒的念叨著，手上的動作還不停歇，順帶對金永旭吩咐道，「幫我弄點吃的來好麼？今天忙了一天，都沒功夫吃飯。」

話音剛落，姜俊昊就開了口，「今天這個房間裡不允許出現吃的東西，若然姐你也不要開玩笑了，我真的餓了三天。」

靠在沙發上的姜俊昊虛弱的說著，臉色發白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十分虛弱，嘴唇有些浮腫，就連雙眼也不見了神采。

這就是模特的生活，隨時都要為了設計而節食，保持好的身材卻沒有好的胃，加裡亞諾的禮物可真是害苦了姜俊昊。

深深的吸一口空氣，就彷彿是可以填飽肚子一樣，姜俊昊虛弱的笑著說，「若然姐，真的別鬧了，等伯蒂·金德先生簽字之後，我們一起弄點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

「起來吧，我們換衣服。」看著姜俊昊這副慘淡的模樣，趙若然也是收起了玩鬧的心思。從沒想到一件衣服就能讓姜俊昊被折騰的這麼慘，看起來，他也不是記憶中那養尊處優的小子。

姜俊昊重新從沙發上站起身，飢餓不單單是四肢無力那麼簡單，他感覺眼前發暗，渾身都沒有一絲力氣。

貼身剪裁的西裝這一次沒有再給姜俊昊緊繃的感覺，如果說此次餓上三天給了他什麼教訓，那麼姜俊昊唯一做出的決定就是一定要按時健身，風雨無阻。

換衣、上妝，待機室中又是緊張的忙碌了起來。

伯蒂·金德比預料之中晚到了一些，從沒有出席過頒獎典禮的他還是第一次為了藝人來到現場。即便他已經擁有了所有的入場資格，但是因為法國人的傲慢，那麼書面的邀請函都已經讓他吩咐店員給丟掉了。

如今的伯蒂·金德自然是要付出代價，他站在後台的入口處等待著，任由呢子大衣為他抵擋著帶有寒意的春風。

伯蒂·金德此時的模樣和他在專賣店中的平靜截然相反，他不時沖通向入口的唯一道路窺上幾眼，心中祈禱著不要有認識自己的記者出現，也希望那個去請示的工作人員盡快回來。

時間一點點的劃過，其實只是剛剛過了五分鐘而已，對於伯蒂·金德來說這絕對是度日如年，他剛剛就把領子豎起，然後慢慢的轉身就彷彿是在看風景般的躲過了一個熟人。他現在只想走進去，然後飛快的將單據簽好，最後立刻離開。

通道處傳來了一陣耳熟的聲音，伯蒂·金德的後背僵硬了一下，然後立刻就反應過來，準備和上一次一樣來一出完美的如法炮製。

「伯蒂先生，導演請您過去，很抱歉我們沒有請您進去，但是這裡……」

伯蒂·金德恨不得將這工作人員的嘴給縫上，來這裡參加典禮你以為是什麼光榮的事情麼？

「伯蒂·金德先生？您為什麼會來這裡？那麼頒獎典禮都邀請您參加，您都沒有。」

糟糕，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伯蒂·金德立刻面向對方微笑，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體現出心中的情緒。

「我在這裡當然是有事情需要處理，純粹的私人……」

「是因為姜俊昊麼？他可是韓國唯一擁有Dior全程贊助的藝人。今天他也在這裡，可能也會穿戴Dior。」

看著面前的人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小本的模樣，伯蒂·金德就恨不能一頭撞死在這。

「可能，不過真正的內容還是讓我們在現場欣賞比較好，我現在還有些事情，我需要進去了……」

「等等，伯蒂先生，我們收到消息說Dior準備取消對姜俊昊的贊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伯蒂·金德停住了腳步，他最大程度的限制自己的憤怒和煩躁，保持著法國人的紳士態度。

「我只能說絕無此事，姜俊昊和Dior的合作會進一步加深，等你看到的時候就知道了。我只能說到這裡，抱歉。」

隨便丟下一個話題，伯蒂·金德便步步生風的離開了門廊，那速度，讓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居然需要小跑才跟得上。

第六百三十二章 大賞加油

頭頂的燈光微微有些刺眼，這是伯蒂·金德第一次來到「後台」，放眼望去他感覺這裡和秀場的後台都差不多，繁忙的工作人員將這裡打點的井井有條，而看到舞台上光鮮亮麗身影的觀眾們卻擁有都不知道幕後成員們的辛苦。

想到這一點，剛剛那記者給他造成的不快轉眼便煙消雲散，伯蒂·金德也是個人，對於加裡亞諾這樣世界知名的設計師來說，他就彷彿這些繁忙的工作人員一般。

當姜俊昊將那套最新款的產品放到他的手上，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面前這個傢伙是在準備給他施加壓力。伯蒂·金德甚至準備好了應對的策略，他要致電法國總部，將加裡亞諾這樣提前洩露成品的行為上告董事會。

但出乎他的預料，姜俊昊居然是來道歉的。這個年紀只有自己二分之一大的小子居然就當著他的面玩了一出精彩的剛柔並濟，這並不讓他憤怒，反倒是讓他有些驚訝。

他決定繼續看著姜俊昊可以做到哪一步，或者說想要看看這個神奇到可以讓加裡亞諾得到一系列產品設計靈感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他站在待機室的門前，禮貌的敲響了門。

開門的人就是那天和姜俊昊一起到店裡來的經紀人，伯蒂·金德矜持的點了點頭，法國紳士從來都不會忽略他們的禮儀，這對他將來到美國去，有著十足的好處。

待機室中的忙碌從來都只是圍繞著一個點，而作為這個點的姜俊昊，看上去卻是有些虛浮。飢餓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是稍稍的有些浮腫，那份虛弱的感覺並不需要化妝品的刻意修飾，需要的僅僅是他努力微笑。

伯蒂·金德愣住了，他藍色的眼眸中煥發出全新的震驚神采，就彷彿是見到了吸血鬼這種只誕生於西方幻想中的存在。就在這時候，他完全明白了加裡亞諾的選擇，這一系列的衣服既然是以面前的年輕男人為靈感源泉的，那麼它的第一次亮相，就需要穿在最合適它的人身上。

毫無疑問，姜俊昊就是這樣的人。

「您好，伯蒂·金德先生。」

「您好，姜俊昊先生。」

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鬆開之後伯蒂·金德脫掉了自己的呢子大衣，露出一套剪裁合身的復古法式男裝。

「請允許我更加仔細的看看您，或許我們應該先簽字，您的誠意我已經感受到了。」

看到面前的姜俊昊，伯蒂·金德只有驚訝，他從不認為面前這個以特立獨行和不聽話聞名韓國的藝人居然可以三天不吃飯，但結果卻是姜俊昊做到了他的承諾。

「當然可以，不過我需要怎麼做？」

「站在這裡就好，我就是看一下你們都做了哪些『輔助』。」伯蒂·金德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姜俊昊的身後，他只用兩根手指輕輕一撥，就拔掉了趙若然用了十分鐘才固定好的大頭釘。

無視了姜俊昊團隊的怒目而視，伯蒂·金德自顧自的說道，「服裝是一門深刻的學問，亮點的小設計，貼身的筆直線條。你們做的很好，但是你們卻低估了Dior。」

彷彿是驗證了破壞比建設更難的真理，伯蒂·金德圍著姜俊昊走了一圈，相比正常速度他走的很慢，但是卻毀掉了更多趙若然的努力。

「穿戴衣服的永遠都是人，如果我說姜俊昊先生可以消化Dior，那麼這些『輔助』就只能帶來麻煩。就好像本來就擁有圓潤挺拔的乳房的女人，你卻非要給她戴上胸托。」

伯蒂·金德的比喻有些粗俗，但是當他用帶著優雅押韻的腔調說出來，還是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

肩胛骨、肋骨，所有彰顯男性挺拔身姿的地方都值得造型師們花上一番功夫，不用幾分鐘的時間就摧毀了趙若然辛苦幾個小時的結果，這位之所以還沒有爆發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些曲別針都在伯蒂·金德的手上。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是一個很優秀的造型師。其實模特行業對於選人的標準在過去要高於選擇演員，因為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大胸和俊臉，我們需要的是氣質，和感染力。」伯蒂·金德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頭的曲別針都固定在了襯衫以及西服的扣子上，讓姜俊昊只感覺到身上的服裝突然一緊一鬆。

「不要靠坐，最好是一直站立的，你現在很完美。」

姜俊昊注意到伯蒂·金德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件完美的藝術品，這真是讓人不寒而慄。看著對方在單據上簽了字，並且還留在待機室裡，他只推說有事，就走出了待機室的大門。

剛出門的姜俊昊就直接打了一個冷顫，或許伯蒂·金德少說了一句話，那就是當模特必須有優秀的心理素質，因為在這些和你打交道的人眼中，衣服才是生命，而人則只是一個工具。

伯蒂·金德態度的轉變就是如此，他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工具，那麼就要物盡其用。想來雖然有些不爽，但卻也是優秀的一種證明。

「姜俊昊先生，請問伯蒂·金德先生是在您的待機室裡麼？」

自動售賣機旁，一個男人焦急的問道，在姜俊昊的印象中他應該是製作方的一員，看著對方滿頭大汗的樣子，姜俊昊反倒是不緊不慢的問道，「您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這一次的最佳著裝評委名單上邀請了伯蒂·金德先生，但是他卻一直都沒有回復，不知道為什麼又來了這，我想他應該是同意了我們的邀請……」

在耳邊唸唸叨叨的聲音中，姜俊昊彎下腰來，投幣買了兩灌飲料，在對方念叨完的最後一刻，他將手中的飲料遞了過去。順便，還善意的笑了笑，「不要著急，我知道他在哪。」

「謝謝。」那工作人員道謝著，滿臉都是真誠的笑意，「每一次都會邀請這些專業人士，但是每一次他們都不來，弄到現在最佳著裝都是記者們選出來的，如果這一次有了伯蒂·金德先生，那一定是會上新聞的事情。就是他從來都討厭這個，不知道這一次來是不是為了……」

就在這工作人員抬起眼皮，將目光聚集在姜俊昊的臉上時，他被打斷了。

「不是，他就是來參加評審，只是要順便看看我的。邀請伯蒂·金德先生過來一次也不容易，他就在我的待機室裡……當然你也知道法國人的性格，不管他怎麼樣的拒絕，你就對他微笑、懇求就好，千萬不要和他面對面的硬幹，他們都是吃軟不吃硬。」

「謝謝，您的幫助真是太大了」

就這樣，看著那工作人員交集的背影，姜俊昊壞壞的笑了笑。頒獎典禮的等待時間從來都很長，不如給客人也找些樂趣才好。

一邊喝著牛奶一邊在後台轉悠著，既然不能坐下，那就站起來。胃裡終於有了些東西，也不再是那種讓人難受的抽搐感，臨陣磨槍始終都要付出代價，隨手將空罐丟在垃圾箱中，姜俊昊也是做出了一定要去健身的決定。

《人氣歌謠》的後台會見到很多的後輩歌手，而在百想藝術大賞的後台則是會見到很多前輩演員，就在剛剛，姜俊昊便碰到了很久不見的前輩演員尹恩惠，一時間只顧著尷尬行禮，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樣錯了過去。

直到這時候，姜俊昊才有了些期待著的緊張感，在數年之前見到尹恩惠的時候，他還是以廣告模特身份登上綜藝舞台的新人演員。而如今，他卻是成為了百想藝術大賞最佳男主角以及最佳表演賞的有力競爭者。

這之間的差距遠遠不是剛剛的驚鴻一瞥便可以消化的，實際上姜俊昊也很不喜歡這種多愁善感的狀態。

所以他和過去一樣，找到了最近的安全通道，然後走了進去。

站在窗邊擺弄著手機並非是因為百無聊賴，僅僅是因為他得到了很多的加油和祝福，卻沒有得到那個最熟悉的聲音。

從一個彷彿絕境一般的環境中走出來的姜俊昊進入了一個競爭很激烈的圈子中，身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朋友，他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瞭解和試探，就是在那時候他認識了鄭秀妍，一個唯一他能對著鏡頭說出，「這是我養大的」的女孩。

當時的年紀小就代表了一切，少年老成的姜俊昊在跟鄭秀妍的相處中總是習慣性的展示出符合年齡特徵的一面。完全的不成熟，甚至還有些小氣。雖然沒有給對方留下什麼好印象，但是對於這個女孩，他卻是擁有十足的保護欲。

一直到如今，這種保護欲已經蛻變成為了其他的感情，姜俊昊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是卻有些模糊，正如所有的書籍都不能完美描繪出愛情一般，這是屬於每個人的，不同的情緒。

姜俊昊剛要將手機放回口袋裡，一陣鈴聲卻是讓他停下了動作，轉而推開滑蓋來看。

「大賞加油」，簡單的幾個韓文字符，沒有使用任何的表情。

「謝謝」，姜俊昊一邊微笑一邊回復著，順帶還畫上了一個哭喪著的笑臉，想了想，他最後又加上了三個字，「我餓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曖昧的兩面性

「前輩在短信上說了什麼？」

「沒有。」鄭秀妍敏感的收起了手機，這才想起來自己想要隱藏的秘密已經脫口而出了，她轉頭看向發問的林允兒，神色嚴肅，「你可以自己發短信問他。」

「我發了，得到的回復和其他人一樣，剛剛我還跟泰妍姐對了對短信，結果一個字都不差」，林允兒滿口不忿的說著，還負氣的將手機塞回了背包裡，彷彿是在用行動控訴這不公平的待遇。

這太不公平了不是麼？都是同樣的後輩，到頭來還搞這種差別對待。

想到這裡，林允兒板著那嚴肅不起來的面孔，偷偷用眼睛窺視了幾下鄭秀妍的動態，卻是發現這女人根本對她的反應不感興趣，這著實讓人氣憤。

鄭秀妍坐在車窗邊，她手上拿著手機，雙眼卻是無神的看向窗外。手指不停摩挲著手機的邊緣，來來回回的，就彷彿是她心中的猶豫一般。

「嗖」的一下，當鄭秀妍反應過來，手機就到了林允兒手中。

「喂」

「等等」，林允兒對鄭秀妍做著少安毋躁的手勢，而這一聲「喂」卻是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我可以看看麼？如果沒有什麼秘密的話。」

林允兒拿起手機搖了搖，對所有人示意道，嘴邊的笑容調皮非常。

「不要鬧了，隨便看別人的手機短信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金泰妍開口勸說道。

「不，你看吧，我沒有什麼可隱瞞的。」鄭秀妍坦蕩的同意道，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欲蓋彌彰。

這一下，所有人的興趣都被調動了起來。

「謝謝，我餓了……甚至連我們這邊群發短信的字數都不如。不過，泰妍姐，你看看這個表情像不像是在撒嬌」

林允兒興奮的就彷彿是發現了新大陸，男人的話題是女人，而女人的話題也是男人，談論同公司的前輩或許並沒有那麼大的樂趣。即便姜俊昊的確是在撒嬌，那或許會讓人感覺幻滅，但是卻讓每個人都興趣十足。

姑娘們繼續嘰嘰喳喳起來，而鄭秀妍卻是大度非常的將林允兒的冒失舉動視而不見。兩人之間的問題不僅僅是溝通的減少，更多則是那種來自感官上的疏離感和距離感。兩個人所處的位置擁有很大的差距，這是每個人都能看出的事實。

對於那個哭喪著的笑臉每個人都表達出了莫大的興趣，就在這時候，短信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而這一次，不等林允兒動手動腳，鄭秀妍就直接將她按到了座位上，然後用臂彎鎖住她的脖子，輕鬆拿回了手機。

「大力允」是什麼？鄭秀妍表達她並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什麼好的健身場所？最好是可以碰到熟人的那一種。」

這一條短信的字數多了不少，不得不說這讓鄭秀妍的嘴角彎彎翹起，帶著回憶的溫馨。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或許在他們兩人的生活中，無論是姜俊昊還是鄭秀妍都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存在哪怕只是類似「早上好」的那種問候，也帶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他問了什麼？」，林允兒死性不改的湊了上來。

「他問哪裡有好的健身場所，不過他沒有選擇他的經紀人，卻是來問我……」

「這說明他在問你喜歡哪個健身館，就算是他沒那麼想，他的潛意識也在這麼想。相信我，只要你告訴他，他就一定會去。」林允兒立刻就擺出了一副情感專家的嘴臉，每個像她這麼大的女孩，都會去看些言情小說。

鄭秀妍抬了抬眼，問道，「你確定？」

「嗯，這是絕對的。」林允兒滿臉期待的點著頭。

得到了林允兒的答覆，鄭秀妍搖了搖嘴唇，彷彿是為了下定決心。然後，她如此回復道，「我不知道，這種事情你最好去問你的經紀人，我還有演出。」

發送短信之後，鄭秀妍轉過頭，冷冷的盯著因為看到她的回復而一臉錯愕的林允兒，告誡一般的說道，「請你不要在我身上體驗和姜俊昊談戀愛的感覺，我們是朋友，或許在別人眼裡我們之間的關係有那麼點曖昧，但是不管我還是他，現在都不是玩曖昧的時候。如果你喜歡他，就自己去表白，不要在我這裡找代入感」

就彷彿是朋友們在日常玩鬧時突然有一個人認真起來，警告別人不要和我開玩笑一般。林允兒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心中有點難受，卻還什麼都說不出口。

車內的氣氛急轉直下，鄭秀妍的脾氣這段時間來也是陰晴不定，不過好在她並沒有隨便編個瞎話當做借口，她們的演出，的確臨近了。

……

除了固定的就會之外紅地毯儀式的待機通道就是藝人們交際的好場所，姜俊昊在這裡餓著肚子見過了以前合作過的幾位前輩，韓藝瑟，此次百想藝術大賞最優秀女新人賞的眾望所歸之一，以「八面玲瓏申小姐」入圍。

尹恩惠，電視劇部門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人之一，以「咖啡王子一號店」入圍。

成宥利為他介紹了另一位男演員，此次大賞他們入圍了「最佳銀幕拍檔」。值得順帶一提的是，因為在和李孝利的賭約上輸了十萬韓元，所以她到現在還是顯得耿耿於懷。

有見過了注入安聖基、崔岷植等「老師級」前輩之後，姜俊昊還和孫藝珍擦肩而過，兩人互相之間都只是點了點頭，因為相互之間都是聞名已久。

最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站在文根英身邊，讓這個女孩避無可避……這是唯一金鐘道不會在場的場合，也是姜俊昊的唯一機會。

工作人員來來回回的奔走著，進入了這裡就相當於融入了一個快節奏的氛圍中，就彷彿是文根英的心跳一般，從姜俊昊向著她走來就開始加快，而自己卻是避無可避。

人們總會經歷這樣的事情，遇到一個人讓你覺得他一切都好，就好像找到了另一半的自己一般獨自欣喜。你們兩個的接觸不多，但是每一次卻都讓你十分滿意，直到好感不斷的累加到其中一人決定做點什麼的時候，卻突然間發現他身邊已經存在了另一個身影。

或許就是這樣的錯過太多了些，弄的幾乎每個作家都告誡自己的讀者一定要行動起來，去勇於爭取。

但是踏出那一步所要經歷的複雜矛盾，甚至是得到的後果卻都無法預計，很多人都告訴你踏出那一步，但是在那一步踏出之後，得到的結果就已經成為了定局。

時間將至，姜俊昊和文根英就這樣站在一起沉默了三分鐘之久，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但是行動派的性格卻已經成為了他的精神烙印。

坦誠一些，不要耍什麼幽默的個性。姜俊昊深深吸了口氣，盯著正對面的牆壁開了口。

「對不起，不是為了聚會上的事，是為了過去。我不應該享受你帶給我的那種虛榮感，這是我的錯，我沒有承擔這份感情的能力，卻就好像貪得無厭一樣的喜歡上了那種曖昧的感覺，因為男人那種古怪的心理。」說到這裡，姜俊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重新看向文根英，「你不會原諒我吧？和你說一些關於演技和理想之類的事情，到最後卻不能一直和你說下去，我很抱歉，真的。」

男女之間的關係彷彿永遠也理不清，姜俊昊的選擇無異於告訴文根英，我因為喜歡和你曖昧的感覺，所以才那麼對你。

文根英沒有迎上姜俊昊的目光，她的目光微微下垂，整個身體卻給人一種挺得筆直的感覺。

「我……我也很喜歡那種曖昧的感覺，所以你不用道歉……不過，我們以後還是要保持距離……避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你……你說好麼？」

想要說我不在意卻是越說越沒有底氣，這樣的文根英讓姜俊昊想要拍上去安慰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後只能尷尬的撓了撓頭。

「不用我同意，你想做什麼，去做就可以。」

「……恩，我去做就可以。」彷彿是在姜俊昊這裡得到了鼓勵，文根英離開了他的身邊，這一連串的接觸讓她看上去有些滑稽，但這卻是只屬於兩個人的秘密。

到四月四日這天正好是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沒有再見面，也沒有電話和短信，文根英今天來到這裡還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而姜俊昊的鼓勵，或許也正是她需要的。

成熟的第一步都是那麼艱難，姜俊昊只能深深的提了口氣，然後跟著過來安排自己順序的工作人員走到自己的位置。

看著前面距離自己大概有五個身位的文根英，姜俊昊突然想起了鄭秀妍曾經和他推崇過的一句話。

在一段愛情中最美麗的時候並非是激情噴發之時，而是兩人互相有意，只要相處一室就能感覺到充實、溫馨的曖昧時期。但是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姜俊昊真的想要告訴鄭秀妍，曖昧，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玩不起。

第六百三十四章 有面子的事兒

曾經有一段時間鄭秀妍瘋狂的迷戀言情小說，那時的她通常喜歡在休息日帶著姜俊昊一起出去轉上一圈，再藉著熟悉韓語的由頭要姜俊昊捧著滿懷的言情小說跟著她回到宿舍去。所以在那時候每到休息日鄭秀妍就會非常開心，因為那時候她覺得帶著姜俊昊出門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兒。

這樣的記憶有時候還是會讓鄭秀妍突然莞爾出來，不知道是在嘲笑那時候幼稚的自己，還是在為可以遇到這麼聽話的朋友而感覺幸運、溫馨。

時間流逝，到如今兩人都已經站到了舞台上，但是她卻只能通過手機尋找姜俊昊的身影。

耳邊滿是主持人的聲音和粉絲們的尖叫聲，偶爾一次聲嘶力竭的超高音足以讓鄭秀妍感覺到現場那讓人瘋狂的氣息。

紅地毯的儀式已經開始了很久，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眼前劃過，曾經的鄭秀妍是以任何可以站在舞台上的面孔為奮鬥的目標，而如今，姑娘們已經開始渴求更多的第一。

那麼姜俊昊會如何呢？他會渴求這個影帝麼？或者說，他會對這種韓國演員的最高榮譽有野心麼？

也許在紅地毯上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來，所以鄭秀妍在回程的車上開啟了直播，從紅地毯儀式開始就目不轉睛，因為她不知道姜俊昊是在第幾個出席。

同樣參加此次百想藝術大賞的還有李妍熙和高雅拉，看到熟悉的面孔，鄭秀妍更加的目不轉睛起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在這兩人之後，姜俊昊就會出場。

「你說前輩會穿什麼衣服？」

「那還用問，當然是西裝。在這種場合，豹紋這種點子只能用一次。」

林允兒和權侑莉在竊竊私語著，每個人都很期待，他們想要看看姜俊昊在這一次的紅地毯上到底還能造出什麼樣的話題，車內寂靜無聲，只有發動機在輕微的嗡鳴，每個人都很期待姜俊昊的出場，這和他的粉絲，以及所有關心他的人沒有什麼兩樣。

主持人按照慣例開始採訪高雅拉，他如此詢問道，「雖然這樣的問題有些失禮，但是不知道您對同公司前輩的著裝問題有什麼看法麼？」

「雖然這一次沒那麼特殊，但是很值得期待」

高雅拉就彷彿是在說一個謎語，她嘴邊的神秘笑容還沒有消失，現場就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尖叫聲。

通過耳機和手機上那個小小的屏幕，鄭秀妍感受著現場的熱情，這訊號只化作三個簡單的字符，那正是她所期待的名字。

不知不覺間，鄭秀妍的雙眼又睜大了一圈，本能的放緩了呼吸。

鏡頭終於照了過去，此時正值下午五點，天光明亮，空氣涼爽，姜俊昊那剪短的頭髮彷彿在這段時間內長了不少，而造型師則是給了他一個泰坦尼克號中，萊昂納多穿西裝時的髮型。

閃光燈亮成了一片，即便攝影師已經躲過了那個最高的「噴發期」，但是閃光燈卻依舊是久久不停。

有這麼誇張麼？這幫人都瘋了。

鄭秀妍在心中腹誹著，不得不瞇起眼睛，更加的貼近屏幕。

黑色的西裝將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上裝中帶著點法蘭西復古設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浪漫了幾分；筆直的褲線下是一雙黑亮的皮鞋，在造型師們的眼中西褲和皮鞋才是讓男人更加挺拔的根本。

唯一讓鄭秀妍皺起眉頭的，就是姜俊昊那有些過分蒼白的臉色，還有腹中起來的嘴唇，這讓他看上去有些虛弱，甚至是「惹人憐愛」。

「難道他真的是餓了？」，鄭秀妍的腦中剛剛浮現出這種念頭就被她自己搖頭否定，「餓了也不自己去找吃的，餓死都活該」，她如此想著，卻還是津津有味的看了下去。

走過幾十米長的紅地毯，重新站在聚光燈之下，姜俊昊只感覺自己是精神百倍，接過女主持人手中的麥克風，注意到女主持人可能是發現了他袖口的金色字母，他也只是善意的微笑了一下，然後就面對鏡頭，問候起來。

對於攝影記者來說，明星說什麼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怎麼去做。就好比破口大罵遠沒有大打出手在照片上來的更加直觀，而姜俊昊上一次的脫衣舉動，也遠比這一次安安穩穩的走過紅地毯更有話題。

大鐘獎的那一幕直到現在還是歷歷在目，鑒於面前的這位演員只給人衣服挺貴，氣質不足的感官，攝影記者們只是對付了幾下，就鬆開了手中的快門。

回撥幾下，看著姜俊昊站在攝影區的那幾張照片，攝影記者們窮盡自己的腦袋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品牌的衣服。說真的，他們恨不得這些大品牌的服裝都彷彿LV一樣，直接將牌子就打在皮包上最顯眼的地方。

「前輩，這個『A』是什麼品牌？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也不知道，上網查了也沒有。是不是姜俊昊找設計師定做的？」

「不會吧，找本土大牌的話那早就新聞滿天飛了，國外的，S.M肯定不肯花這個錢，這種禮服最貴了……不過，這套衣服給人的感覺怎麼這麼熟悉？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是複製品？」

「不是，前輩你看看這照片，形象上簡直和Dior太像了。」

攝影記者們的疑慮早就在姜俊昊的照片出爐之後便傳到了後台中，百想藝術大賞的最佳著裝評委會集中了韓國大半的專業時尚編輯，他們大部分都要親自負責此次百想藝術大賞明星們的穿戴報導，順便選擇出第一名。

姜俊昊是特殊的，因為每個明星穿什麼組委會都已經有了腹稿，晚禮服和西服，這就是明星們永遠不變的主旋律。

尹恩惠的藍色晚禮服上下通透；張根錫白色西裝出場小領結別緻；高雅拉身著薄透露的淡粉小禮服；李妍熙火紅禮服登場；而姜俊昊，他穿的這是什麼？

正是因為似曾相識，這套服裝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擁有靈魂一般，讓他們不能妄下定論。而且，伯蒂·金德的在場也讓這幫評審們拼了命的想要表現自己。

什麼張根碩穿著這一身根本就是複製了趙仁成；樸信惠的那一身禮服看起來有點小清新，穿在身上卻是猶如棉被一般，還鬧得下車時危機四伏。

最起碼要選擇一個能夠被稱得上最佳著裝的藝人出來，這讓時尚編輯們無不禪精竭力。

演示室內，投影儀已經將明星們剛剛出爐的照片一一打在了前排的幕布上，最終選定的搭檔最佳著裝被成宥利那一組拿去，而最佳女性著裝卻是被頒發給了孫藝珍，即便那套紫色的禮服實在是太晃眼了些。

現在，輪到了男子最佳著裝上，這個獎項要在三十分鐘內決選出來，並且和第一部分的獲獎名單一起在網絡上公佈。

「伯蒂·金德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什麼意見？」

聽到問題，伯蒂·金德這才抬了抬眼，他需要保持風度，卻是被姜俊昊陷害，然後才趕鴨子上架的來到這裡。

如今，要他說出什麼好聽的話實在是太難了，即便姜俊昊的走秀很是精彩，也不足以讓他將掐死那個小子的念頭從頭腦中抹去。

「我沒有太多意見，這裡是韓國，面對的是韓國時尚界。各位編輯都很有經驗，也很有能力，所以我就不準備插手了。」

提問的人是一位短髮的女性編輯，她對著矚目她的同僚們聳了聳肩膀，表示伯蒂·金德並沒有參與進來的興趣。

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不過沒關係，伯蒂·金德的名字注定會在此次最佳著裝賞上閃閃發光，畢竟默認，也等於同意。

終於，編輯們開始唇槍舌劍起來，人靠衣裝，男性藝人們的一身西服，也早就脫離了比拚品牌的時候。

現在是他們互相之間挑挑揀揀的時候，二十分鐘的時間打擊敵人的弱點，宣揚自己的優點。

「我提名姜俊昊，看氣質和以及藝人與裝束的融合程度，他都是今天晚上的最佳藝人。」剛剛提問的那短髮女編輯說道。

「姜俊昊？他很優秀，我必須承認這一點。但是這身服裝的挑選是不是有問題？而且他臉色蒼白的看起來就和身體不好一樣，還有那服裝的設計，簡直是將他包成了紙片，再加上那些炫耀一般的金色字母，我覺得還是辦法給權相佑比較好。」

「嗯，就因為他穿的像是黑社會？」，短髮女編輯反駁道。

「穿的像是黑社會，也要比癮君子好」

爭吵一觸即發，沒人注意坐在那裡彷彿是泥菩薩般的伯蒂·金德握了握拳頭，而且臉色通紅。

就在上方的言辭要越來越惡毒之際，伯蒂·金德抽出了胸口的手絹，攤開來放在桌面上。然後「啵」的一聲抽出油性筆來，在手絹上寫了四個偌大的字母。

最後，他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當著所有人的面走到了講台上，還擅自撕扯了一塊膠布，將那手絹平鋪開來，貼在了姜俊昊的照片低下。

「各位，這是『Dior』馬上就要在法國時尚周上首次亮相的『A』系列產品，請你們注意自己的言辭」

剎那間，整個房間中，寂靜無聲。

第六百三十五章 第一件成品

伯蒂·金德從沒有認真的考慮過「Dior」對他來說代表著什麼，但是當那一句「穿的像癮君子」流入他耳中之時，伯蒂·金德突然意識到「Dior」這簡單的四個字母佔據了他生活中除了家庭、朋友之外的所有空間。

而當這空間被人污蔑的時候，他當然會生氣，以「Dior」人自居的伯蒂·金德認為他沒有當場掀翻桌子就已經是極大的克制了自己的脾氣。他站在講台後瞪圓了雙眼看著目瞪口呆的所有人，一個都沒放過。

「請各位繼續，但是我不希望再出現互相攻擊的情況。」

伯蒂·金德只能想到這一句還算是不卑不亢，亦能表達自己深刻內心情緒，還不失風度的話。

也不外乎所有看到這件衣服的人都只會把姜俊昊的穿戴所表現出來的熟悉感屏蔽掉，自從「大牌」服裝在世界揚名並且帶起一個又一個全新潮流的時候，從沒有明星可以用名氣，或者富商可以用金錢購買上一件還未在巴黎、米蘭、倫敦的時尚周中未曾公開亮相過的作品。

換句話來說，伯蒂·金德口中的「A」系列作品，就是在韓國百想藝術大賞中首次亮相，並且還得到了「Dior」的認同，甚至還得到了該系列首席設計師的首肯。

和那幫設計師打交道？所有想到這一點的總編們多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只有真正見過那些人，才會知道那是多麼淒慘的回憶。

一直到伯蒂·金德回到座位上重新扮演起了泥菩薩的角色，現場還是鴉雀無聲。不說別的，單單是「Dior」最新款男裝首次在韓國紅地毯上的亮相就足以讓此次男子最佳著裝的獎項花落姜俊昊，而且還是毫無爭議的全票通過。

接下來，時尚編輯們則是扮演起了記者的角色。

「伯蒂·金德先生，我們想要知道詳細情況。」支持姜俊昊的短髮女編輯再次被趕鴨子上架，「如果連細節都不清楚的話，報導沒有辦法發出去，事實上只掛著『Dior』的名字，遠遠沒有新品第一次在百想紅地毯公開更具話題性。」

話外之意就是，如果沒有相應的細節，那麼百想藝術大賞的主辦方就不能控制媒體報導的真實性。到時候會惹出什麼亂子，都要由伯蒂·金德一人承擔。

事實上，如果不是那句「癮君子」伯蒂·金德也不會這麼衝動，等他回到座位上冷靜下來，都還沒有想到自己做出了一件足以影響影帝得主的大事。

「此次『Dior Homme』的發佈活動法國總公司有明確的規劃，我也知道希望大家保密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同系列服飾的發佈計劃和往常一樣，關於『A』系列的主打產品提前公開，我可以給各位另一個話題，只希望各位不要將這件事情上升到國際形象的高度，亞洲各國媒體的這種行為，一直都讓我們『受寵若驚』。」

伯蒂·金德話音剛落，在場的總編們就統一紅了臉，事實上媒體誇大對國家形象進行渲染並非是人們願意如此，特別是在報導上，誘導愛國心一直都是媒體們屢見不鮮的必備招數之一，這種事情，在亞洲屢見不鮮。

「應該可以，依靠一個藝人和一個大品牌服裝的青睞來提升國家形象，我們也覺得很可笑。但是，希望伯蒂·金德先生您的消息，可以給我們足夠轉移話題的關注點。」

伯蒂·金德對說話那人輕輕點了點頭，然後開口爆料起來。

「姜俊昊，英文名是『Adonis』，首位字母『A』，對應在領口和袖口上的『A』字母是有原因的，這一款服裝是加裡亞諾先生為姜俊昊先生特別製作的，在正品上，這個『A』的字母是隱形刺繡的，我希望大家不要將這件事情描述的沒了姜俊昊就好像沒有了這系列的服裝，其實加裡亞諾先生只是在姜俊昊這裡獲得了『決定性構思』。」

場中數十位時尚總編鴉雀無聲，他們都興奮的滿臉通紅，聽著伯蒂·金德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這個房間中的人控制著韓國時尚界，如果他們都說乞丐裝是時下最流行的裝扮，那麼明天首爾的街頭就會出現無數身穿乞丐裝的年輕人。而伯蒂·金德說出來的故事，其話題性、和吸引力都遠遠超出此次頒獎典禮將會頒發所有獎項。

當伯蒂·金德說完了這個故事，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小口的喝著，心中思考起總公司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各種反應。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凝固起來。

這是加裡亞諾送給姜俊昊的禮物，或許這禮物，遠遠不止是一套衣服那麼簡單。

快訊：「申奉善《搞笑演唱會》獲最佳綜藝女主持；樸明秀憑《無限挑戰》獲最佳綜藝男主持；羅宏鎮憑《追擊者》獲電影最佳新人導演；李尹靜憑《咖啡王子》獲電視最佳新人導演；韓藝瑟憑《申小姐》獲電影最佳女新人；張根錫憑《快樂人生》獲電影最佳男新人……」

後台之中依舊忙成一片，少女時代的成員們正在待機，林允兒看著手機上不停更新的訊息，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她苦著臉抬頭觀望了一番，發現姐姐們都在做著打發時間的事，而她身邊的徐賢則是又捧著一本書，戴上眼鏡讀個不停。

無聊是她此時唯一的想法，因為真的在車上惹到了鄭秀妍，林允兒惡作劇的最佳對像已經消失；看著Tiffany每當上台前雙手合十下垂祈禱的虔誠模樣，那神聖的感覺也讓她不敢放肆。

她又看向手機，心中對自己說如果可以看到什麼有趣的新聞，是男人她就以身相許，是女人的話……那就算了，反正不感興趣。

唉，姜俊昊也淪為庸俗了。

不出話題就是庸俗麼？在這樣的場合還是老實一些好。

老實？你是在說姜俊昊麼？我看他是身體不好，要不然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

無數的評論都集中在姜俊昊身上，除了阿芙羅狄忒之外，一些僅僅是聽過姜俊昊名字的人也對他抱以巨大的關注，期望這位通常用話題和形象出位的藝人能夠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總之，除了偶爾流過眼前的一條評論之外，大部分都是幼稚言辭而已。

姜俊昊也出道三年了，這三年裡他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保持個性的同時，當然也要成熟起來。

也是，成熟起來。林允兒對著手機輕輕點頭，同時也燃起了加入進去的興趣，她就彷彿是一個先天性多動症患者，瘋鬧之類的事情少不了她，沒人瘋鬧的時候，她就要做一個帶頭人。

如今，評論也發了，是否也應該帶頭了呢？林允兒的小眼睛又是轉了起來……偶然看到這一幕的徐賢，將自己的位置向遠離林允兒的方向蹭了蹭。

特訊：姜俊昊……

看到這個開頭，林允兒決定讓姐姐們和妹妹再休息一會兒，然後她直接點開了那則消息。

「喔徐賢，徐賢，你過來看看。」和林允兒想要的恰恰相反，徐賢拿著書本站起了身，讓她一把就抓了個空。

摸了半天才發現身邊沒有人，林允兒抬頭看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徐賢已經靠在牆壁上，悠閒的站著看書了。

「泰妍姐，你看看。」沒關係，林允兒直接站了起來，飛快的竄到了金泰妍身邊，將手機屏幕衝著金泰妍的鼻子上就按了下去，「前輩，前輩這次不拿獎也沒關係了，拿到影帝的人如果不是前輩的話，那他應該是百想藝術大賞歷史上最悲劇的影帝」

姑娘們先是皺了皺眉頭，因為在她們看來林允兒真的是很吵。但是她接下來的話，卻還是讓出了鄭秀妍之外的所有人都湊了上去。

「到底是什麼事？」

「他打人了？還是拿了最佳新人導演？」

姑娘們完全這圍成一個圈，只有鄭秀妍是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在一排排快訊中，姜俊昊的這條特訊非常顯眼。

「據百想藝術大賞主辦方發佈的獲獎名單，姜俊昊取得了本次百想藝術大賞的男子最佳著裝，緊身剪裁的西服以突出氣質為主，而緊緊守住腰部線條的設計也讓很多第一次看到這件服裝的攝影師一頭霧水。它看起來像是『Dior』，但卻並非是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時尚周中公開的設計。」

「……一直到百想藝術大賞評委會發出確定訊息我們才得知，這件男士西裝是『Dior Homme』中的『A』系列產品，是2008年五月將會在巴黎時尚周中首次公佈的新款設計。而此次姜俊昊在百想藝術大賞的紅地毯儀式中穿戴的這件西裝則是特殊設計，本系列服裝的設計師加裡亞諾，以燙金色的字母『A』向為他提供了靈感的模特……姜俊昊，表達謝意……本款式的第一件成品，正穿在姜俊昊的身上……」

林允兒大聲的讀著新聞，女孩們都是張大了嘴，一臉驚訝的表情，只有鄭秀妍一人看著手機屏幕，提前看完了整條新聞，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第六百三十六章 毫無疑問

世界頂級設計師在姜俊昊的身上得到了靈感，從而設計了一系列以字母「A」為Dior後綴標識的系列男裝。

這並非是天方夜譚，同樣也並非是妄想。以特訊打頭的新聞標題在一瞬間就遍佈了韓國網絡，連帶著亞洲媒體都越發的關注起來。

無數的確認電話讓百想藝術大賞的聯絡處徹底陷入了混亂，這其中包括粉絲，外媒記者，甚至是大洋彼岸。

韓國各大搜索排行榜的首位即刻便被刷新，日本雅虎即時搜索第三位，中國各大門戶網站也在第一時間致電組委會要求確認消息。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這樣不可置信，或者是說他們對Dior的選擇不能認同。

好在這些都是事實，韓國網絡評論一時間便炸開了鍋，林允兒每次刷新自己手機屏幕上的網頁就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評論。

驚愕和震驚是每條評論的必備因素之一，而不知道Dior的可愛回復也不時的出來引人發笑，還有更多人以否定勇於來表達這件事情的不可置信。反正，正如同林允兒所說，如果姜俊昊不是影帝的話，那麼此次百想藝術大賞的影帝得主就會是韓國電影歷史上最悲劇的影帝，而且沒有之一。

鄭秀妍看著屏幕中的那條消息，評論說什麼她不想注意，她並非是不為姜俊昊感到高興，也並沒有太過古怪的不和姐妹們一起興奮。但是她的目光卻複雜非常，整個人也更喜歡發呆了。

……

早些時候，就在時尚主編們聚集在一起之前，影視審查委員會的十個成員就已經聚集在了一起，他們之中有資深評論員，還有韓國最大影視雜誌的主編，以及電影、電視協會，演員協會，文化部等等成員所組成。

具榮浩已經在這間會議室裡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對於他來說不能擔任審查委員會的領導者還是因為他在去年將「中天」的製作人罵出了會議室。不過看他此時垂著眼皮就彷彿是要睡著的模樣，可想而知對方的報復並沒有給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具榮浩偷偷的環視了一下在座委員們的臉色，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臉上露出了慶幸的神色。

終於要結束了，整整五個小時的對壘。

想到這裡，具榮浩還可惜的歎了口氣，想當初去看姜俊昊的電影「梨太院殺人事件」首映的時候，他可是感覺有趣多了。

「具榮浩委員，我們需要你的意見。」

「委員長，我是姜俊昊的忠實支持者。」具榮浩冷靜的開口說道，絲毫不顧在他這一票過後，整整三十分鐘的辯論結果就是票數五對五。

圓桌頭上的委員長沉沉的歎了口氣，他低下頭，揉搓著所剩無幾的頭髮。幾秒鐘後他抬起頭，滿臉焦急的說道，「先生們，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宣佈影帝的歸屬了，電視劇部門最佳男演員是樸信陽，電影部門的最佳男演員就這麼難選嗎？」

呵，那還用問？安聖基，08上半年票房冠軍「追擊者」，權相佑等等。哪一個不是實力派，要麼人氣爆棚，要麼眾望所歸，這獎被弄到現在，真的給誰也不是。

「姜俊昊已經拿到了最佳表演賞，這是我們七票通過的，到了現在為什麼大家就不能統一了麼？」

具榮浩斜對面的一位委員問道，在影帝的歸屬上，果然是「梨太院殺人事件」和「追擊者」的對決。

「怎麼了？樸委員，難道姜俊昊拿這個最佳表演賞有什麼問題？」具榮浩身邊的一位帶著眼鏡的微笑，諷刺反問道。

「我不是來吵架的，」，樸委員伸出雙手，「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影帝的歸屬是姜俊昊，那麼我們必須要保證他擁有安聖基一樣保持演技狀態的能力。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姜俊昊對演技有沒有牴觸心理，他的上一部電影可能會是他最後一部的優秀作品」

「你也說了，我們都不知道，但現在的問題是，『梨太院殺人事件』不管在影響力還是在票房上都全面的壓倒『追擊者』，如果你要說演技，那問題就只有一個，我們認可過去姜俊昊的演出，而不確定他未來的。但是我們需要明確一點，這個影帝是要頒發給『梨太院殺人事件』的皮爾斯，而不是未來的某某某」

爭論的關鍵點自從開始決定最佳男主角的歸屬就沒有改變過，就彷彿是樸信陽因為最近的醜聞在和裴勇俊的競爭中一度處於下風。最後還是因為評委們實在看不過去史劇這種非韓國影視界擅長種類，而決定勝出者是樸信陽，順帶著還宣揚了百想藝術大賞對藝術二字的尊重。

「我們必須對我們頒發出去的獎項負責，保證影帝們可以為韓國電影界的未來做更多的貢獻。姜俊昊太年輕了，他的作品太少，需要更多的歷練，這就是我的意見」

在最後一次投票之前，樸委員大聲的宣佈了自己的意見。如果再出現票數相同的情況，為了讓影帝在今天晚上能得到加冕，審查委員會的會長擁有一人兩票的權利。

「年輕不代表沒有實力，也代表著擁有更加廣闊的未來。」具榮浩身邊那戴著眼鏡的委員如此反駁道。

「具榮浩委員，自從您到這裡來了之後一直都顯得很安靜。在大鐘獎上您也是評審委員會的領導者，我想請問一下，這裡面有什麼導致姜俊昊輸給安聖基的原因麼？」

隨著審查委員會會長的發問，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具榮浩的身上。

具榮浩面現一絲猶豫，然後微笑著回答道，「我只能說，這是因為政治原因。」

政治原因？姜俊昊因為政治原因輸給了安聖基？這是什麼奇談怪論？在座的大部分人都不相信，七個月之前的那件事直到現在對很多人來說還是一個謎。

具榮浩沒有理會那些看瘋子的眼神，他轉頭看向身邊那同樣支持姜俊昊的委員，微笑著道，「我覺得我們應該讓更多的新鮮血液創造歷史，當一個歷史記錄被突破的時候，年輕演員們心目中會燃起極大的信念。在近段時間我們已經失去了太多優秀男演員，僅剩下的幾個如果再霸佔大部分的獎項，這種未來我看不到希望。」

委員們各抒己見，姜俊昊的年輕和身上的話題性居然成為了他影帝道路上的攔路虎，百想藝術大賞相對傳統，公正性更強，擁有更大的影響力。運用這種影響力的時候很少人會像姜俊昊那樣肆無忌憚，所以他們需要小心謹慎。

新一輪的投票再次展開，姜俊昊的慈善舉動，以及李熙最近兩個月來依托慈善基金在全韓國的募捐活動為姜俊昊贏得了一定優勢，但是結果卻從來都是那麼詭異，十分鐘之後的開票，結果依舊是五對五，雙方支持者均有兩個投到對方陣營中。

「金會長，應該是您行駛決定權的時候了。」

樸委員看向圓桌的盡頭，他依舊是「追擊者」的忠實支持者。

金會長盡量避免的情況最終還是出現在他的面前，看著面前的兩個名字，他抿著嘴，不斷的用筆桿兒敲擊著自己的手背。

房間中鴉雀無聲，沒有人回去打擾這決定性的一票。而在具榮浩看來，這位金會長想要推諉責任的做法就已經注定了他保守的選擇。

看起來，姜俊昊就要和他的第一座影帝獎盃，失之交臂了。

氣氛更加的壓抑起來，金會長的鬢角留下了一滴汗水，他鄭重其事的在選票上寫下了第一畫，而就在此時，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對不起，各位委員。我有一件事情必須通知委員會，從金會長開始。」

工作人員小跑著將一份份資料擺放在各個委員的面前，委員們都是皺著眉頭查看起來。

五分鐘後……

看過了報導，具榮浩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看著圓桌盡頭的金會長，開了口。

「金會長，我只能說影帝每年都有一個，但是這樣的事情，全世界來說是第一次。我們有必要考慮獎項的影響力，也有必要考慮大眾對獎項的認可，以及關注程度。」

在具榮浩說話過後，房間中依舊是鴉雀無聲，沒有人在提出任何異議。

……

百想藝術大賞的第一部分已經接近了尾聲，姜俊昊坐在第一排，他的左手邊沒有人，右手邊居然就是樸信陽。

在典禮進行的過程中姜俊昊唯一的感覺就是肚子餓，他並非是要恪守什麼承諾，而是因為攝像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抽了風，隔三差五的打過來。

進入會場時偷偷在金永旭那裡帶出來的麵包已經被壓得扁扁的，要是在過去，姜俊昊看到這個麵包絕對不會有絲毫的食慾。

但是現在……

「小心點，鏡頭過來了。」

聽到樸信陽的提醒，姜俊昊只來得及將沒有嚼過的「麵餅」含在嘴裡，尷尬的對著鏡頭鼓起臉頰微笑，就彷彿是故意做了一個包子臉一樣。

樸信陽身邊的樸真熙抿嘴輕笑，她還是第一次在大賞進行時看到這樣的事情。

就在此時，攝像機卻是不得不離開姜俊昊的包子臉，轉而衝向舞台。

耳邊響起熟悉的音樂，姜俊昊本能的驚訝了起來，因為那音樂聲正是……「少女時代」。

第六百三十七章 最佳表演

少女時代是此次百想藝術大賞的表演嘉賓麼？姜俊昊在腦海中畫出一個問號。

隨著音樂聲，答案已經呈現在了舞台上，九個窈窕身影的出現讓姜俊昊的注意力集中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這麼一瞬間他腹中的飢餓也被緩解了不少。

這場頒獎典禮進行下來唯有嚴肅二字，期待、渴望、緊張，換做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了刻板的嚴肅。其實姜俊昊也不能完全怪攝影師總是將鏡頭對準他的方面，那純粹是因為他的微笑在鏡頭下是最自然的。

典禮的第一部分已經進行完畢，少女時代就是第二部分的開場助演歌手。相比起負責開場演出的女子組合那火辣的舞台，少女時代的女孩們要顯得青澀許多，也歡快了許多。

在經過了最初的驚訝之後，伴著這首彷彿代表了女孩們的「少女時代」，姜俊昊用輕輕點頭和著節拍，臉上的微笑又是引得攝像機陰魂不散起來。

鏡頭一一掃過觀眾席，除了姜俊昊還算有點反應之外，台下的演員們只要露出一個笑臉就算是給了莫大的面子，台下的嚴肅和舞台上的活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身處其中的人卻還渾然不覺，他們的刻板有多麼掃興。

姜俊昊只要看到那些活潑的身影就會不自覺的微笑出來，他全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反應有多麼特立獨行。既然是一位歌手，就要隨時沉浸在音樂裡。

表演進行了幾分鐘，Tiffany和權侑莉突然走下舞台，那彷彿蹦蹦跳跳的樣子就是屬於新人的朝氣。

看著面前出道不足一年的後輩對著自己伸出手掌，姜俊昊微笑著挺了挺身子。彷彿響起「啪」的一聲，雖然耳邊還充斥著音樂，但是兩隻手已經相擊。

姜俊昊開了一個好頭，或者說是一個讓其他人感覺很麻煩的頭。Tiffany來到樸信陽身前，帶著標誌性的笑眼伸出手掌。

除了這女孩之外，樸信陽還感覺到了姜俊昊那彷彿鼓勵一般的眼神，從開始到現在他身邊的這個小子就沒有消停過，要麼偷吃，要麼在其他人都嚴肅的情況下，對著鏡頭做包子臉。

眼前的情況不允許樸信陽過多思考什麼，他笑的有些尷尬，但是卻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又是「啪」的一聲，響在很多看到這一幕的人心裡。

樸真熙笑的有些矜持，但是卻也配合了，接下來還有很多坐在第一排的演員前輩，在有了姜俊昊，樸信陽和樸真熙的帶頭下，紛紛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個人的帶動作用可以感染很多人，而這被感染的很多人卻可以改變全場的氣氛。伸手的時候尷尬，但是看著眼前微笑的少女，拍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

「啪」的一聲過後，心中卻又隱隱的感覺有趣，忍不住和身邊的人攀談起來，又是感覺到一陣笑意。

很多時候肅穆的氣氛並不代表他們是冰冷的一群人，而僅僅是因為現場缺少一個領頭人而已。

Tiffany和權侑莉自然是心滿意足，活躍現場氣氛的任務已經超乎標準的被完成了，兩個女孩又是蹦跳著將提前坐在台下的主持人引到舞台上，和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一起，完成了舞台的最後動作。

「被少女時代拉著到舞台上就好像我們也回到了少年時代一樣……」

隨著主持人的一句話，少女時代的成員們開始伴著掌聲悄悄退場，姜俊昊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順著出口進入後台，期間居然沒有一眼照顧到他這個方向的。

頒獎典禮繼續進行，不管怎麼樣少女時代的演出已經超出標準的完成了舞台要求。台下的觀眾就是衡量歌手表演的一把尺子，姑娘們還是第一次面對如此「大牌」的觀眾群。

接下來的程序是人氣賞的頒發，姜俊昊的作品因為距此次百想藝術大賞太過久遠，所以沒有獲得提名。

讓他驚喜的舞台已經結束，姜俊昊又開始不老實的動起手來，麵包還剩下一半兒，他真實餓壞了。

「不要吃了，再這樣下去你早晚要被抓到。粉絲們的眼睛無處不在，你還是小心一些好。」

「嗯，前輩。」

姜俊昊乖乖的答應著，這又是引得樸真熙一陣輕笑。三個人的注意力都已經脫離了舞台上正在進行的頒獎，來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身邊的人居然會如此有趣。

總之，這就是百想藝術大賞，而姜俊昊在直播上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從來都是嚴肅示人的頒獎典禮上，偷吃東西，包子臉，甚至帶頭和舞台上走下台來的歌手互動，這傢伙還真是有夠特立獨行，好像還有著超出樸信陽的態勢。

特立獨行的永遠都不是只有姜俊昊一人，樸信陽是韓國舉國上下皆知的戲瘋子，此次他入圍電視部門男子最佳表演獎項的電視劇就是前段時間平均收視率超過百分之三十，並且還引起了很多話題的「錢的戰爭」。

為了這部電視劇，樸信陽甚至將自己打扮的灰頭土臉，親自到首爾的繁華街頭乞討，結果當然是被人認了出來。

而他身邊的，就是他的螢幕搭檔樸真熙。

「我是體驗派的，你是表現派？」樸信陽大方的出聲問道。

「嗯。」姜俊昊觀察著樸信陽的表情，「難道表現派和體驗派還有派別之分麼？」

「也不是，只是在討論演技的時候，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演技派別是最好的。久而久之，也就分成兩撥人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互相之間好像都有點藏著、掖著，一直到樸真熙實在看不下去，直接越過樸信陽，開口問道，「俊昊後輩，如果我們想要加入慈善基金，需要什麼手續麼？還是直接和你說一聲就可以？」

「慈善基金？這些事情我沒有負責。」姜俊昊木訥的搖著頭，回答道。

這算是拒絕麼？樸信陽認真看著姜俊昊的表情。

「前輩為什麼要做慈善？」

樸信陽冷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演員協會鬧得，合約就放在那裡，我看他們什麼時候給我結算尾款。」

這話讓樸信陽說的不明不白，一邊的樸真熙柔聲解釋起來。原來在早些時候，SBS靠著「錢的戰爭」這部電視劇在兩個月間的月火劇劇場獨佔鰲頭。但是好的成績並不代表順風順水，電視劇的片酬結算方式和電影不同，SBS聯合製作公司以及韓國演員協會拖欠樸信陽的片酬尾數，甚至還聯合媒體說他獅子大開口。

但是樸信陽的脾氣比較執拗，他也不吭聲，直接用上訴的手段要討回片酬。至此，臭名昭著的樸信陽說的就是他叫價太高，在片酬上獅子大開口。

事情的發展還遠遠不止如此……

「電視劇片酬每集不得超過一千五百萬韓元，這就是韓國文化部的新規定，說是要刺激小成本投資，避免我們這些可以號召收視率的演員叫價太高。說白了還不就是保護資本家，壓搾我們……」

樸信陽越說越氣，而姜俊昊卻是只能做出洗耳恭聽狀。腦子裡也反應過來為什麼S.M一直都不給他接電視劇，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片酬太低。

鏡頭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光顧這邊了，因為樸信陽滿臉通紅的，看起來就彷彿是在訓斥姜俊昊一樣。

「等等……前輩，那你打算捐多少？」，姜俊昊只能尷尬的叫停，希望一個準確的數字。

「兩億，我需要證明。」

「沒問題，回去之後我就會解決這件事，如果可以的話……」

十幾分鐘之後，姜俊昊終於和樸信陽一起商量好了所有細節，兩億的捐款到手，根據計算這相當於李熙抬著她的那架松木小提琴演出十幾場才能弄來的捐款。

不可避免的，姜俊昊的慈善基金也發揮了為藝人們挽回形象的作用。不過，這反倒更加愛有助於它長時間的運轉下去。

如果要說那長長的演藝界人士募捐名單一時半刻也說不完，三人重新安靜下來，繼續觀看頒獎典禮。

各種各樣的新人賞都已經頒發完畢，姜俊昊驚奇的發現，這之中居然有很多他需要稱呼為前輩的演員。

例如韓藝瑟，在姜俊昊剛剛出道的時候，她還是以人氣演員的身份和他共同主持。

一時間姜俊昊充分的意識到自己的起點之高，也充分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

就好像剛剛表演的少女時代一樣，姜俊昊錯過了他演藝生涯中的「少年時代」。那是一個充滿了幹勁兒，無論成敗如何，只因為能站在舞台上、鏡頭前表演就會興奮的時代。

如今的他已經是可以競爭最佳表演和影帝殊榮的身份，隨著主持人樸龍河的介紹詞，面前的大屏幕上開始閃過無數的畫面。

樸信陽在「錢的戰爭」中精彩而又動人的偏執表演；安聖基在「廣播明星」中眼睛裡的惺惺相惜；一直到最後，姜俊昊在「梨太院殺人事件」中逃脫法網，那邪魅的一笑。

樸龍河接著宣佈，接下來要頒發的，就是有百想藝術大賞之花稱為的，「最佳表演賞」。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三人重聚

最佳表演，即在去年一年中將劇中人物完整、深刻的展現在觀眾眼前。並且在以精彩演技示人的競爭者們之中脫穎而出，成為最好的那一個。

當姜俊昊聽到自己的名字，即便已經做好了得獎的心理準備，但是他依舊有些激動。就彷彿是站在舞台上，強光燈讓他血液內的每一個細胞都沸騰起來那般。

站在麥克風前，姜俊昊的笑容有些尷尬，遠不如他在舞台下的時候那般淡定自若的就彷彿是什麼都不在乎一般。

他輕輕的俯下身，因為麥克風的支架不夠高。姜俊昊單手輕撫著胸口，不動聲色的深深吸氣。他的臉頰上閃現出一絲血色，對於一個餓了整整三天只偷吃了半個麵包的人來說，這很不容易。

早在頒獎開場的時候樸龍河就數次提醒獲獎的嘉賓們一定要盡量縮短自己的感言，而做為最佳表演賞的得主，組委會卻是為姜俊昊空出了足夠的時間侃侃而談。

值得順帶一提的是，姜俊昊是這個獎項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得主。

「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因為我不知道大家都想聽到什麼。從大家的表情中我就能看出來或許很多人都對我有期待，期望我說一些與眾不同的感言。只是在這個舞台上的與眾不同讓人太緊張了，我甚至還提前查了資料，知道如果拿到這個獎，那麼我就刷新了這個獎項的獲獎年齡紀錄。」

樸信陽「呵呵」的笑出了聲，他身邊的樸真熙也是如此。這一席話讓姜俊昊說的千篇一律中又帶著與眾不同，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會表現自己的小子。

姜俊昊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屏息凝神的，做出了屬於自己的決定。再次俯下身，將嘴巴貼近麥克風，確保自己的聲音能傳遍每一個角落。

「我叫姜俊昊，今年二十三歲，謝謝每個支持我的人，你們和我一起創造了歷史。」

保持平穩的語氣說完了這感言，姜俊昊挺起胸膛，聽著耳邊的掌聲，看著二樓看台上那些被強光掩蓋的人影，微微鞠躬。然後保持著自己的步調，走下了舞台。

這就是姜俊昊的感言，簡潔有力，我就是這個獎項的得主，我很年輕，我和支持我的人一起創造了歷史。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姜俊昊和樸信陽、樸真熙分別握了握手，輕聲感謝他們的祝賀，做為百想藝術大賞在今天晚上辦法的第一個重量級獎項，姜俊昊的表現無疑是非常出色的。

而當這一幕隨著訊號和報導傳播了出去，立刻就讓亞洲的所有阿芙羅狄忒歡騰了起來。這是姜俊昊演藝生涯上即大鐘獎最佳新人賞之後，拿到的第一個重量級獎項。

還在後台的少女時代當然也是得知了這個消息，雖然她們就要離開，但卻還是為姜俊昊由衷的高興。

鄭秀妍瞟了一眼搶發第一條祝賀短訊的林允兒，看著自己手機上的空白屏幕，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猶豫了一會，她歎了口氣按動著鍵盤，屏幕上立刻浮現了「祝賀」的字樣，但是接下去，她卻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

咬了咬嘴唇，鄭秀妍又將這句話刪去，轉而重新看著空白的屏幕發呆。

不管了，說一句「祝賀」就好了，互相之間都是朋友，想要說什麼互相也都心裡知道，不用非做出來。

如此決定著，鄭秀妍又按下了手機鍵盤，拼寫出那條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短訊，就在這時候，她耳邊卻是響起了林允兒興奮的聲音。

「三分鐘七十個字哈，我的打字速度又漲了」

七十個字？你哪裡有這麼多說的彷彿是注意到鄭秀妍冷冷的瞟了自己一眼，林允兒的大聲喧嘩立刻停止，她縮了縮頭，打量了一眼鄭秀妍手機屏幕上那空空如也的畫面，彷彿發現了新大陸。

「秀妍姐，你的已經發完了？」

「噢，我的已經發完了。」鄭秀妍低著頭，掩飾尷尬的同時，匆忙的將手機收回到包裡。

「發完了我們就回去吧，一天跑兩場公演，累死了，回去還要練習……」

知道自己在早些時候說錯了話，林允兒細聲細語的嘮叨著，一邊彷彿丫鬟一樣推著鄭秀妍向外走，一邊又好像好奇似地打探著鄭秀妍都和姜俊昊說了些什麼。

在兩個月前姜俊昊的生日會過後，成員們已經很少用鄭秀妍和姜俊昊之間的閨蜜關係來開玩笑了。而鄭秀妍近段時間的表現，也真是古怪的很。

國立大劇院外，陳永守看著燈火通明的劇院外部景觀，帶著微笑歎了口氣，姜俊昊獲得如今的成績讓他很高興，但是心裡卻始終有些不舒服。

兩個人從互相不對付開始一直到互相合作，再到最後分開，互相之間或許談不上多麼深刻的感情。但是從那個時候陳永守就知道，姜俊昊這個徹徹底底的唯心派，是個永遠都不會聽話的傢伙。

到日本去是導致姜俊昊換了經紀人的根本原因，也讓陳永守被分配到了少女時代這邊。經常用姜俊昊的軌跡來和女孩們對比何嘗不是為了讓她們發奮？一直到現在，陳永守還是為了姜俊昊前往日本的決定憤憤不平。

如果他沒有到日本去，說不定會踏上一條更加容易成功的捷徑。

女孩們都已經上了車，陳永守最後一眼看向了國立大劇院，燈火通明，光彩無限，耳邊彷彿傳來了歡呼聲，那或許是粉絲們為姜俊昊獲得了影帝而爆發的興奮呼喊。不過這一切都抵不上在那天夜裡，當姜俊昊堅定的告訴他要去日本時，那個讓人記憶猶新的眼神。

尤其是那個眼神，雖然沒有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為他喝彩，也沒有萬人的期待和支持，但是不管姜俊昊面前的籌碼是否代表了他的整個人生，他都大方的全推了出去，用風輕雲淡的口氣叫了聲「ALL IN」。

想到這裡，陳永守也是轉身上車，他嘴角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告訴司機他們要到公司去練習。

保姆車發動起來，在黑暗中駛向另一片光明，這就好像是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只是在後車窗上，卻留下了一雙留戀的眼睛。

……

奪得大賞本應該更加的激動人心，但是坐在保姆車上的姜俊昊卻是十分平靜，他手中抱著的就是電影部門最佳男主角和綜合部門的最佳表演賞獎盃。

它們沉甸甸的，玻璃質地上被嵌入了鎦金字體，那是漢字，上面寫著「百想藝術大賞」。

媒體的反應就代表了一切，幾乎所有人都在對姜俊昊第一次參加百想藝術大賞便奪得雙大賞的現狀感歎不已。在韓國電影界只有少量演員曾經獲得如此的成績，但是在八十年代後出生的演員中，姜俊昊是唯一一個獲此殊榮的演員。

只是讓人感覺遺憾的就是站在舞台上的姜俊昊沒有眼淚，他在台下的那個包子臉就已經是全部了，居然沒有激動到感激涕零。

有一種感言即便它非常簡單，即便說它的口吻是風輕雲淡，但是卻依舊讓人感覺毫不做作，而且是發自肺腑的。

就好比姜俊昊的感言，他先是介紹了自己，然後告訴所有人自己的年齡，最後就是感謝。

和陳永守一樣，姜俊昊也想起了當初的那個夜晚。毫無疑問，站在這個位置上的他已經是當之無愧的頂級明星，不管是偶像派還是實力派都不重要，姜俊昊是偶像的同時，獎項也承認了他的實力。

相比前些年來說本年度的影帝獎項影響力有些降低，全部都是因為姜俊昊的這身衣服，它的價值和特殊性驗證了具榮浩的那句話，「影帝每年都有一個，但是姜俊昊身穿Dior的未公佈新款在紅地毯上亮相，可真的是全世界的唯一。」

這場頒獎典禮的最高潮在姜俊昊踏上紅地毯的那一刻就已經出現，只是韓國媒體的反應慢了半拍兒而已。

中國媒體已經得到了百想藝術大賞主辦方的確認，更不要說日本媒體優秀的情報能力，只是一瞬間他們就為這種公佈行為賦予了眾多意義，而外媒傳來的消息則更是讓人感歎記者們的工作效率。

「Dior」已經發佈消息，加裡亞諾不接受任何的採訪，他只是承認了姜俊昊身上的那套衣服的確是他的設計，而且是他送給姜俊昊的禮物。

言下之意，既然是禮物，那怎麼處理，在哪個場合穿戴就是他的事。就算是姜俊昊穿著這套衣服去餐架泥坑摔跤大賽，也是加裡亞諾本人和他姜俊昊之間的問題。

在被承認的這一刻，姜俊昊真的有些敏感，特別是咕咕叫的肚子已經讓他不能忍受回到家裡去享受堀北真希的手藝。

用電話安撫了女朋友之後，姜俊昊選擇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這個時間店裡已經人跡罕至，吧檯後的工作人員正在無聊的打著哈欠，餐廳內的人寥寥無幾。

「你看那是不是我們公司的練習生？是叫具荷拉吧。」

金永旭用手指指明了方向，姜俊昊順著那方向看去，發現除了具荷拉之外，居然還有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女人居然也會安慰人了？姜俊昊的腦海中再次迸出了一個問號，然後抬腿就走了過去。

第六百三十九章 掩耳盜鈴（上）

當百想藝術大賞結束的時候時間就已經不早了，夜色越來越深，馬路上人跡罕至。按照固定的行程姜俊昊此時應該是和劇組的成員們一起把酒言歡，但現實是此次百想藝術大賞就只有他一個人參加而已。

七個月的時間是一道跨不過的天塹，「追擊者」的觀影人數在大賞舉行之前就已經上升到了四百萬人次。姜俊昊此次雙冠稱帝，在業內也算是爆了一個大冷門。

一路上都沒有發現有記者跟蹤，只有那些狂熱的私生粉絲遠遠跟著。不知道姜俊昊在拿到雙大賞之後的第一頓夜宵是快餐的消息被曝光之後，這些粉絲會如何作想。

「我可以坐在這裡麼？兩位女士。」

聽到這句話鄭秀妍直接就皺起了眉，帶著一個白眼瞟過去的眼神剛到那張笑臉上便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出乎預料的相遇或許可以被稱作巧遇，但是在今天鄭秀妍卻並不想親眼見到姜俊昊。對於她來說這個傢伙的出現就意味著混亂，也意味著她必須停下和具荷拉正在討論的事情。

「姜俊昊前輩，您好」，具荷拉將眼睛直接瞪大了一圈，然後飛快的站起身來，大聲的報出了姜俊昊的名字。

這下可好，快餐廳內的目光全部都聚集了過來，幸虧有金永旭在場。

他直接橫在了一男二女身前，彰顯著自己經紀人的身份，然後轉過身來詢問三人都要吃些什麼，順帶著還安慰了一下緊張起來的具荷拉。

三人頭頂的掛燈帶著一個橘黃色的罩子，光滑的白色桌面上反射著柔和的光。

雖然姜俊昊已經戴上了墨鏡，但是卻並不妨礙快餐廳中的人認出他來，這位可是在四月四日這天整個韓國最為閃耀的藝人。

第一波集中過來的手機鏡頭就這樣被金永旭擋了回去，好在快餐店中的客人沒有學生，既然姜俊昊不想被打擾，那他們也就配合著收回了手機，重新做起了自己的事。

「你可真是給了我很深刻的印象，具荷拉後輩。」姜俊昊慶幸的說道。

具荷拉知錯的低著頭，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就彷彿是也餓了三天一般，最讓人注意的還是眉間那絲憂鬱的氣息，看起來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對不起。」具荷拉道歉道。

「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見到前輩打招呼沒什麼不對的」，鄭秀妍第一時間站在了具荷拉這邊。

姜俊昊看了身邊的鄭秀妍一眼，只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側臉，「喂，那你怎麼不打招呼？」

「我累了，一天跑了兩場公演，都要累死了……」

剛剛開始交談，兩位前輩之間就是火藥味十足，具荷拉垂著頭，不時的抬眼偷偷瞄上幾眼。姜俊昊的到來是她所沒有想到的，而今天找到鄭秀妍也的確是有十分重要的事，對於她具荷拉來說，可以決定未來命運的事。

就是這件事足以讓有眼力的具荷拉變成驚慌失措的具荷拉，從而大聲的在公共場合喊出姜俊昊的名字來。

「我？我這個時間到這裡來當然是有重要的事兒。」姜俊昊和鄭秀妍的鬥嘴終於進行到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以及來這裡做什麼，「荷拉想要離開S.M。」

「離開？」姜俊昊驚訝的挑起了眉毛，認真打量起坐在對面的女孩，「為什麼？是合約到期了麼？如果是S.M不想和你續約的話……」

「不是，練習生的負責人有和我談過，合約可以續簽，但是我的練習生級別不能提升……前輩你不知道這裡的競爭有多激烈，很多人都和我差不多，想要出道的話，機會很渺茫。」

具荷拉直接將原因娓娓道來，練習生的世界和藝人的世界根本不可以同日而語，在S.M呆了幾年的時間，最難的並非是訓練辛苦，而是那種看不到希望的日子。就好比坐在具荷拉對面的鄭秀妍，七年的練習時間，具荷拉自問沒有那麼大的毅力……以及，那麼堅韌的神經。

「機會渺茫？」，姜俊昊沉吟著這個詞，一時間頗有點感同身受，「自從我出道以來感覺到機會渺茫的時候也不少，堅持還是不堅持，這需要看你自己的想法。」

「我也想要堅持，但是前輩你不知道這種感覺。說不定我的未來不在這裡，說不定我需要離開才能完成我的願望……做練習生，不就是為了出道麼？」

具荷拉顯得稍稍有些激動，這讓鄭秀妍沒好氣的在桌子低下用胳膊肘和姜俊昊的肋部做起了親密接觸。

「出道……恩，就是出道。」姜俊昊強忍著難受，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具荷拉的情況和他很不相同，在這種時候做出決定對方未來的建議，姜俊昊也沒有任何把握。

「我想，或許JYP的機會能更大一些，我聽公司的人說，他們公司的組合也不是那麼推崇實力。」具荷拉沒自信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其實每年從S.M內流出的練習生都不少，還有幾位已經是韓國知名的人氣明星……S.M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句話公司內她也沒少聽到。

實力？具荷拉是什麼實力？姜俊昊並不知道。所以他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鄭秀妍，誰知道對方也是聳了聳肩膀，還大有你來了，這事情就交給你的意思。

難辦也要辦，不管怎麼樣，巧合就是緣分！

「永旭哥，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一直充當人肉擋板的金永旭終於可以跟他保護的一男二女同座，他坐下身來，「什麼事？」

「公司最近的出道計劃你知道麼？」

聽了姜俊昊的問題，金永旭看著具荷拉一眼，然後才道，「是男團，具體人物也已經確定了，聽說明年會退出女團……人選也決定了。」

說話間具荷拉那充滿希望的目光並沒有讓金永旭停下說出殘酷的事實，他確實得到了團體出道的消息，雖然不知道固定人選都有誰，但是看具荷拉今天的反應，金永旭就知道一定沒有她的份兒。

「一年男團，一年女團，公司給我的合約是三年，但是我等不了三年了。」具荷拉笑著做出了決定，她的微笑裡帶著些許的感激，但是看上去卻尤為慘淡。

姜俊昊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沉聲說道，「你是不是一定要出道？如果不放棄的話，離開或許是一個好選擇。我們的環境不一樣，心境也不一樣，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從不妄自菲薄，也從不自哀自憐。唱的不夠好就掐著嗓子練聲，跳的不夠好就踮起腳尖旋轉，不要去想那些捷徑，公司的錢從來都只會投資在能賺錢的藝人身上。你要想證明自己，就必須堅持下去，給他們看到你的決心。」

這話說得，果然是聰明人！

鄭秀妍在一邊聽的暗暗點頭，而具荷拉也是看著姜俊昊那雙綠色的眼睛，目光中也開始帶著點堅定的味道。

「JYP的選秀期快到了，他們一般都在春天選秀，我幫你試試看，有關係的話，我能弄到點福利，比如他們願意聽什麼，看什麼。」金永旭一邊說著，一邊將薯條扔進了自立，對看向自己的具荷拉，咧開嘴傻笑著。

事已至此，姜俊昊也做出了唯一的保證。

「如果你能出道的話，到時候一定要聯繫我們，能幫忙的地方我們一定會幫忙。提提你們組合的名字，說一句我很喜歡你們的歌，這都不是什麼難事……如果必要的話，你可以將這些當做你的人脈資源，可以幫忙的地方，我和秀妍都沒問題。」

「嗯，我們都沒問題。」

鄭秀妍附和姜俊昊說著，看那被鼓動起來的模樣，就彷彿絲毫不在意這是她今天唯一一句有建設性意義的承諾。

具荷拉連連道謝著，眼淚終於順著眼角流了出來，期間有些許無奈，也有著淡淡的喜悅和欣慰。如果不是金永旭將她按在了座位上，估計他們一行人還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容易，特別是對於具荷拉的年紀來說，在這時候就決定未來必定會面臨巨大的恐懼，而這恐懼便會造成如今的遲疑。

其實真正渺茫的不僅僅是她的出道機會，更多的應該是她的整個人生，經歷了那麼長時間的練習生生涯，放棄了大部分學業，即便進入社會也沒有太多的機會。

不知道幫助對方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對是錯，反正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是件絕對的麻煩事兒，這倒不是他狠心，而是他在練習生的時候，這樣的事情就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的確，S.M在很多時候都沒有慧眼識人，但是相比離開之後成功的人來說，離開之後籍籍無名的人更多，而且也大都了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她們這些已經成為藝人的幸運兒的視野裡。

看著那走出店門，好像重新煥發了活力的身影，這希望和鼓勵就好像是一針興奮劑，只是不知道到底能有多少效果，或者說能夠支撐具荷拉多長時間而已。

姜俊昊再次沉沉的歎了口氣，他移動到鄭秀妍的對面，吃了口漢堡，在用可樂嚥下去，看著若有所思的鄭秀妍，他突然想到了一句中國成語……掩耳盜鈴。

第六百四十章 掩耳盜鈴（下）

在具荷拉離開之後沉默持續了很長時間，姜俊昊和鄭秀妍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用大眼瞪小眼來形容此時的情形最貼切不過，不過看上去，他們兩個互相只盯著對方的眼睛，卻是多了些不想示弱的味道。

我不怕和你對視這就是兩個人所想要表達的。由此可見，藝術作品中對男女之間的你偷看我一眼，我偷看你一眼便是曖昧的定論，深得兩人的同意。

「你看著我幹什麼？」姜俊昊問道。

「那你看我幹什麼？不看我的話，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鄭秀妍反問道。

姜俊昊二話不說，他掏出手機，顧忌是公眾場所才沒有萬分囂張的拍在桌面上，「我這個人很小心眼兒。」

這算是警告麼？鄭秀妍的眉頭擰了擰，「有那麼多人祝賀你又不缺我一個，我這邊還要訓練呢。」說完，她提起包就想離開。

「喂，逃跑可不是你的性格……再說，我也沒警告你。就是奇怪你怎麼連最簡單的祝賀二字都不發給我，是忘了還是嫌麻煩？」

「是愛面子……我就說到這，要怪你去怪林允兒，別找我麻煩。」鄭秀妍放下皮包，表示很滿意姜俊昊的表現。

然後兩人之間繼續沉默，任何的聰明才智在這樣的情況下都無法發揮作用。姜俊昊沒有計劃，鄭秀妍也不能隨心所欲。

「我們需要談談。」姜俊昊終於再次開了口，他想要做一個了結。

鄭秀妍點了點頭，她更加認真的看向姜俊昊的雙眼，被留海蓋住的額頭裡已經有了些細密的汗水，心跳逐漸加快，表面上卻是依舊波瀾不驚的。

「咳，我們是朋友……對麼？」姜俊昊垂了垂眼皮，但是當「朋友」二字脫口而出的時候，他還是抬起眼來，認真的和鄭秀妍對視起來。

鄭秀妍盲目的點著頭，躲避起了姜俊昊的目光，「嗯，我們是朋友，到現在為止七年的朋友，以後也還會繼續下去……沒錯，你說的對。」

「那就好。」

姜俊昊垂下了眼皮，鄭秀妍的目光卻是又盯在了姜俊昊的鼻子上。不知道對方將那兩座獎盃放在何處，反正時過境遷的感覺在最近越來越明顯。

彼此之間維持過去的關係，這選擇也不錯，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朋友關係都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定位。

不必小心翼翼的在一起，生怕被人發現，給對方帶來傷害。

所以，挺不錯的，這種朋友關係。

鄭秀妍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拿起桌上的可樂喝了一口，液體冰涼的沁人心扉，也驅散了她渾身的煩躁感。

「我明天就要到日本去了，長時間的行程，新單曲、演唱會，可能還有一些粉絲見面會，六月份的夢想演唱會我會登台，到時候再見面？」姜俊昊再次抬起了眼睛，盯著鄭秀妍的留海。

「你去做什麼不用對我說，要是想要見面的話，等休息的時候一起出來吃頓飯吧。」鄭秀妍微笑著說道，不過那笑容倒是有些僵硬，「但是要帶上你的女朋友，你知道，我不想讓人誤會，出道之後我就成了李東海、金在中和粉絲之間的第三者，在你的女朋友那裡，我不想這樣。」

「不會，真希她不會這麼想。」姜俊昊帶著希望的口吻說道。

「從你生日那天開始，我應該就是她情敵名單上的頭號敵人了，你需要回去陪著她，而不是在這裡吃這些東西。說實在的，她應該給你準備了很多吧？」

話一出口，心中立刻就暢快了不少，鄭秀妍也不知道自己被什麼力量推動著，可能僅僅是性格使然，她還是將談話推到了有些危險的範圍中。

姜俊昊輕聲答應著，卻又是垂下頭來，掩飾著自己的表情。

「我還要回去練習，因為最近很多日程，所以也不知道要練到什麼時候。這裡距離公司也不遠，不用你送我了……希望你在日本工作順利」

姜俊昊還來不及答應一聲，鄭秀妍就直接抓起了背包起身離開。耳邊響起「登登」的高跟鞋觸地聲，姜俊昊一直都沒有回過頭去，他抿起嘴，嚴肅著表情看向對面的牆壁，微微有些頭暈，就好像是被頭頂的燈光晃花了眼睛。

幾分鐘後……

「咱們回去麼？」

「回去，我也應該休息了。」

姜俊昊用雙手撐著桌面站起身來，桌上的食物根本就沒吃多少，看到這一幕，金永旭小聲的囑咐起來，「回家吃的話也注意不要吃太多，藝人的胃腸一般都不怎麼好。」

「知道……不過我答應的話你相信麼？」

「真是，餓了三天，就為了穿件衣服，這事兒想想都讓人覺得好笑。」沒回答姜俊昊的問題，金永旭一邊拍著他的後背，一邊另起了一個話題。

夜色又深了一些，春天還未完全到來，所以夜晚的冷風最能讓人清醒，當保姆車停在家門口的時候，時間在已經到了凌晨。

別墅中還是燈火通明的，唯有臥室的燈光已經熄滅，餓著肚子又忙了一天的時間，當姜俊昊拖著疲乏的身體走下保姆車，他只想好好的休息。

「獎盃的陳列我會幫你挑一個好地方，看起來公司的KTV生意也應該分你一份兒，雙冠獎盃可能吸引不少客源。」

姜俊昊向身後隨意的擺了擺手，「只要不被人偷去，你想怎麼處理都可以。」

聽著輪胎碾過地面的聲音，姜俊昊這才睜大了眼睛。這些天來的工作就屬今天最辛苦，不同於支持他的人們那般興奮，姜俊昊只是想要好好的睡一覺而已。

打開密碼鎖，在玄幻換了鞋，身上早已經不是Dior的那套要人命的衣服，在心中第一百次感歎起拒絕Dior的決定，被他們看上，可真不是什麼好事兒。

又是一陣「登登登登」的聲音傳來，姜俊昊驚訝的望向那抹穿著睡衣的身影。

「你沒睡？」

「沒有，等你回來。」堀北真希直接拖著姜俊昊就向飯廳走去，「他們都說餓了三天的話不能吃太多，所以我就弄了湯，一直都放在保溫瓶裡……聰明吧？我可不是那種一直守在爐具邊上的女人。」

堀北真希帶著點炫耀的口吻，那純粹是因為姜俊昊的傳染。飯廳地方不小，格局也和韓劇中的高檔公寓十分相像，堀北真希按著姜俊昊的肩膀，讓他做到了主位上。

「本來還以為你要喝了酒才會回來，沒想到一點都沒喝。」堀北真希將保溫瓶打開，說話時還看了姜俊昊一眼，「怎麼了？聚會沒成麼？」

「不是，就我一個人，哪裡有什麼聚會。成員們都有活動，短信收了很多，慶祝的話，就我和你吧。」

「有我你還不夠麼？」端著碗坐到姜俊昊身邊，堀北真希瞪著眼睛就想看看這湯的反應。

姜俊昊端起碗來，問了一句，「這個你沒嘗試過？」

「沒，我怕出問題，我負責做，你負責吃。」

姜俊昊「呵呵」輕笑，然後道，「調皮的風格不適合你，不過你覺得這裡是不是太大了？」

「有點，不過你不是又想買房子吧？」

「我這是投資房地產，在韓國投資高端房地產市場現在是個好時機，還有惠熙姐那邊，她的衣服不錯，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合作。」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喝了一口湯，連帶著發出一聲感歎，「不錯，你的手藝。」

堀北真希調皮的一笑，「你喝過了，我就可以喝了。」說著，她給自己也弄了一碗。

……

投資、圈錢，如今的姜俊昊完全擁有做地主的實力，雙冠稱帝，提前在百想紅地毯上公佈「Dior」新品的男人，這單獨的兩個話題就足以讓他蓋過上半年任何一個藝人的風頭，真可謂一時無兩。

比起蓋洛普調查剛剛公佈的時候，又一次的蓋洛普調查即將臨近，這一次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姜俊昊的榜上有名，甚至大部分媒體都預測姜俊昊會超過Rain，成為本年度韓國蓋洛普調查的第一名。

該調查不僅僅是針對明星的人氣和知名度，更重要的是可以驗證明星在大眾心中的好感度。

相當於將很多男藝人放在共同的起跑線上，然後由得到調查問卷的一千名市民選擇出誰才是真正的國民藝人。

阿芙羅狄忒一直對去年年末的蓋洛普調查怨念頗深，紛紛對六月份再次舉行的調查抱以極大的期待。

由於「Dior」韓國區負責人的告誡，韓國媒體並沒有引用愛國言論來近一步吸引大眾目光注意，單純對姜俊昊在職業模特領域內取得的成績表示肯定。

因為話題越演越烈，越來越多人的注意到，當年的姜俊昊正式模特出道奠定了他踏入演藝圈的基礎，而此次的「Dior」新品公開，是否會為姜俊昊踏上世界舞台奠定基礎，則成為了各方關注的焦點。

關於CAA的合約被舊事重提，而S.M也公佈了姜俊昊將會在六月到美國參加機器人瓦力首映式的訊息，這條爆炸性的消息直接便將最近風傳的「姜俊昊、鄭秀妍以及雙方的朋友在快餐店二對二約會」的無照片緋聞撲滅，將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了另一個問題上。

第六百四十一章 嗨，繆斯！

「嗨，繆斯」

錄音室中金在中正帶著一臉的竊笑和早早到場的姜俊昊打招呼，而跟在他身後的東方神起，也是一如既往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繆斯，最近我編曲的時候很沒靈感。」

「我也是，我編舞的時候也是。」

「做為負責靈感的女神，繆斯，這事必須你負責」

樸有天和鄭允浩你一言我一語的開著玩笑，相互配合起來也算是親密無間，而看到這一幕的姜俊昊卻並非是只能無奈接受調侃。

「OK，你們需要的靈感我這輩子都不會給你們，你們放棄創作吧，走這條路，你們的小命可是都在我手裡。」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還當著五個人的面攥緊了拳頭，示意他想要將面前的五個人全部捏死，不論誤傷。

金在中一屁股就坐在姜俊昊身邊的轉椅上，「你可不能這樣，雖然繆斯是女神，但是說不定她會擁有男人的靈魂，你放心，每天都不回宿舍的你，已經充分證明你是男人了」

姜俊昊隨後拍掉了金在中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認真的盯著對方的雙眼，咬牙切齒道，「不要套近乎」

「是媒體叫你繆斯的，你不要怪我」金在中五指分開，他張著雙手一臉的無辜，全然不像在看到報導之後，已經調侃了姜俊昊整整一周的樣子。

不能使用愛國論調吸引讀者實在是讓記者們傷透了腦筋，在二十一世紀以來一旦有人在國際上揚名立萬，就用帶動了國家的什麼什麼來進行報導已經成為了慣例。而到了如今，Dior的受寵若驚讓記者們活動了久違的僵硬腦筋。

首先，姜俊昊的英文名不是阿多尼斯麼？一部分媒體將目光放在了希臘神話上。既然是姜俊昊為加裡亞諾提供了靈感，那就當靈感女神好了！

「姜俊昊，時尚領域的繆斯」，隨著這樣的第一個新聞標題出爐，粉絲們稱呼姜俊昊的外號就多了一個，而東方神起的這幫無良小子們，稱呼姜俊昊的戲言也就多了一個。

一周時間過去，「雙冠影帝」「創造了新歷史的姜俊昊」全然不敵繆斯，如今，就連粉絲們在談論姜俊昊的時候，都是在談論他會帶給其他人什麼樣靈感之源。

但是在事實上，類似此次和加裡亞諾的靈感碰撞，在姜俊昊的下半生中，都不知道能不能出現第二次。

六個人在錄音室中打打鬧鬧，在姜俊昊呲牙又咧嘴之後，這幫傢伙終於是消停了點兒。這直接導致了中川悠太到來時，對錄音室中安靜的小子們非常滿意。

「你們今天怎麼了？」

「沒有」六個傢伙統一的搖了搖頭，「我們只是想要快點開始錄製，早錄好早有時間休息」鄭允浩隨便扯了一個理由，然後和其他人一樣一起點頭。

看著面前聽話的東方神起，中川悠太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也要開始工作。他只期望幾個小子今天的狀態能好一些，因為要接下來要錄製的就是他們的第二十二張單曲，「千年戀歌」。

在這一周時間內東方神起連續在日本各地開展了三場粉絲見面會，一方面是宣傳自身，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即將舉行的巡迴演唱會做準備，在六月之前，東方神起就要結束日本的巡演日程，為正式以六人組的形態回歸韓國做最後的準備。

錄製進行的非常順利，在姜俊昊離隊的時候，東方神起在東亞進行了不少團隊活動，但是在日本，六人組的行程則是非常密集的。

新單曲發行之前，就是他們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

當中川悠太帶著滿意的微笑離開了錄音室，看得出擔任東方神起的製作人也讓他春風得意起來，難得的休息時間，成員們自然是要結伴而行，不過六個人中卻是難免有煞風景的存在。

「回家？」

「嗯。」面對金在中的詢問，姜俊昊笑著點了點頭。

聽到這意料之中的答案，樸有天摸了摸後腦勺，發出一句由衷的感歎，「你真是個模範男人」

的確，自從回到日本之後，姜俊昊就成為了模範男人，他一個一個的拍著成員們的後輩，逐一將他們送出錄音室，然後輕輕的關上了門。

回到編曲用的鍵盤前，姜俊昊熟練的抽出一張滿是音符的樂譜，中川悠太的催促就是艾回的催促，一張個人單曲對於很多夢想成為歌手的人來說都是求之不得的存在，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卻是壓搾他時間的麻煩事兒。

沒有更多的時間出去走走，這就意味著沒有好的故事，也就沒有好的主題，就算是想要歌頌什麼，也要讓姜俊昊自己先抒發感歎。

這就是創作，換而言之，即便姜俊昊本身就被媒體稱為「繆斯」，他也不能賦予自己相應的靈感。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一個小時，如果不是電話響起，姜俊昊還要在入定一會兒。

「什麼事？」

「投資計劃的細節已經做好了，相關合同……」

「你負責就好，我相信你。」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說著，打來電話是申正化，所謂的投資計劃正是姜俊昊跟金惠熙的合作，簡單制定了相關細節，他又是問道，「慈善基金最近怎麼樣？」

「有了樸信陽的兩億我們還需要制定更詳細的計劃。」

「默默做好事從來都不是我們的風格，即便會引人非議，但是我們的確是做了好事。記住一點，低調從來都不是我們的風格，多宣傳，這樣才能有更多的人選擇慈善來挽回形象，也就有更多的人能得到幫助。我們只對得到幫助的人負責，不要關心那些不捐款，只是吆喝什麼道德水準的人，他們從做不成大事兒。」

姜俊昊一口氣說了很多，申正化只能應「是」。慈善基金的運轉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僅僅是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在李明博議員被李熙「政治綁架」的情況下，官面上的問題簡直就像是開車上了高速公路一般。

在這段時間裡，該慈善基金已經完成了十數次大規模捐助活動，食物、醫療、建設、助學均有涉及，在藝人的帶動下，慈善營銷正在韓國轟轟烈烈的鋪展開來。不管輿論非議如何，慈善業正在向著姜俊昊所期待的「雙贏」趨勢發展著，而它在慈善事業上發揮的推動作用，也證明了這不僅僅是面子工程而已。

毫無疑問，在今年年末的福布斯排行榜上，東方神起必定榜上有名，而姜俊昊所做的這一切也會讓人刮目相看。

又是商討的一些相關細節，收線之後姜俊昊這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樂譜，將電腦中的資料重新覆蓋到自己的U盤中，現代科技完全可以讓姜俊昊輕輕鬆鬆來，然後輕輕鬆鬆的回家去。

創作音樂的方式和寫劇本、講故事都差不多，有的人會先進行歌詞的寫作，這種方式大部分被經紀公司用來進行「規定創作」，就好比少女時代的出道專輯中，「重逢新世界」就是一首標準的「規定創作」。

還有一種方式就和姜俊昊的那首《三月九日》一樣，某天清晨醒來，腦子中突然多出了一段旋律，作曲者就需要根據這段旋律來挑選合適的歌詞，借此來表達出這段旋律的意義。

兩種創作方式姜俊昊大都嘗試過，在去年十二月發行的新單曲《Gone》中，主打曲《Gone》就是先有了歌詞，或許是因為情緒波動很大的緣故，就連作曲和編曲也是一蹴而成，並且被日本著名音樂雜誌《CUT》評價為冬季經典單曲之一。

東京的這幢別墅什麼都好，就是沒有相對獨立的空間，因為兩人的工作都很繁忙，也並沒有設置書房。堀北真希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沉寂再次頻繁在日本活動起來，雖然沒有新劇本到手，但是廣告、模特、雜誌封面，甚至是寫真還是讓她的工作繁忙起來。

在去年剛剛高中畢業的堀北真希在今年正式踏入社會，根據她和姜俊昊私下時的說法，對於她的成人禮來說，那一部「花樣少男少女」和姜俊昊這個人就是她得到的最好的成年禮物。而此時這最好禮物的得主卻並不在家，時過境遷，兩人的位置互換了一下，姜俊昊反而成為了那個閒暇時間比較多的人。

他親自收拾出了一個工作間，姑且將這稱作書房，雖然沒有書架，但是姜俊昊卻又在書店購買了一大堆書籍，然後對方在了屋子的一個角落，按照他自己的說法，這樣的行為就是在找靈感。

用音樂來描述書中的故事又會如何？一開始的確十分有趣，平靜而舒緩的音樂，就彷彿是古典樂曲一般，柔滑的不像樣子。

但是這樣的音樂卻往往適用於電視劇或者電影的配樂，中川悠太就是這個意思，並且建議姜俊昊最好多去Club之類的場所，盡量不要總是呆在家中。

姜俊昊當然不能照辦，在日本，他可算是有了「家庭」的人。因此，他的創作計劃，也算是陷入了瓶頸當中，多少需要一些突破才行。

連自己都沒有靈感的繆斯，算什麼繆斯？拿起手邊的一本書，姜俊昊自嘲的想道。陽光從他身後的窗戶中灑了進來，照亮了他手上那本書的名。

「肖申克的救贖」

第六百四十二章 四月過半

打開小說的第二十三頁，姜俊昊盯著書頁上面的一行字看入了神。歪歪扭扭的韓文字符並不漂亮，甚至可以看出寫下這行字的人，在當時嘴角一定露出了調皮的微笑，而且還滿嘴的唸唸有詞的嘀咕著，「就算是什麼都知道的你，也一定不知道這件事。」

這行字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呢？它寫的是一個地址，位於東京一條不怎麼出名的商業街。姜俊昊甚至不知道這個地址上的小店還存在與否，他一直都沒有去看，即便這個地址頻頻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並且還告訴他，去了就會有讓人驚喜的發現。

或許正是因為不想去那個地方他才什麼都寫不出來？姜俊昊輕笑著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時間已經是四月中旬，櫻花盛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姜俊昊已經和堀北真希提前約好，到時候一定要空出一天來，兩人也好好的放鬆一下。

陽光依舊不斷的從身後照進來，讓姜俊昊整個人都顯得金燦燦的，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桌上的空白樂譜一筆未動，而他手上的那本書也依舊是那本「肖申克的救贖」。

這裡到底有什麼？一向想到什麼就會說什麼的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兒？

姜俊昊輕輕皺著眉頭，不一會兒，他就將書合上，然後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用鼻孔深深的呼氣，單手拿著那本小說，蓋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去看看麼？明天的話或許有時間。

姜俊昊如此想著，他睜開幾乎已經貼在封面上的眼睛，看著標題中的一個字母，幾乎就要做下決定。

就在這時候，窗外卻是傳來一陣汽車到達的聲音。姜俊昊在控制著椅子轉過來，讓他看向窗外，一輛黑色的保姆車果然就停在了別墅前的車道邊。

「有時間再說吧！」他將小說重新放進了抽屜裡，並且壓在了一疊曲譜的下面，關上抽屜後，沒有一絲猶豫的站起身來，走出了門去。

「卡噠」一聲，房門輕輕的被關了起來。

「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姜俊昊站在二樓的平台上，看著還在玄關處換鞋的堀北真希，他又追加了一個問題，「工作怎麼樣？」

踩上毛茸茸的粉色拖鞋，堀北真希一路來到客廳，她仰起頭來，瞪大眼睛看向姜俊昊，帶著點俏皮的口吻反問道，「你一次問了兩個問題，要我怎麼回答？」

「先回答第一個。」

「怎麼？我早些回來你不高興麼？」

姜俊昊「呵呵」笑著說，「怎麼敢不高興？這可是大小姐歸來。你早些告訴我的話，我這個在家的居家男人也可以給你準備一桌不錯的飯菜。」

姜俊昊回答的口吻真是懶散的可以，這讓堀北真希「登登登」的跑上樓來，到姜俊昊身邊，一臉理所應當的揚起了小臉。

輕輕的一個吻之後，堀北真希居然直接躲到了姜俊昊的身後，抱著他的腰，撒起嬌來，「工作還可以，就是休息的時間有些長，也有些日子沒健身了……有點累。」

「你和你的經紀人怎麼說的？這些天來一直看著他送給你過來，也沒仔細問你。」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撫在了堀北真希的手上。

沒有看到對方帶著炫耀神情的俏臉，只是聽到了帶著點得瑟味道的聲音。

「我只是說我成年了，你還想要我做多久的少女……然後就通過了，這裡是日本，女星戀愛不算什麼，當然也要頂得住壓力才行，你的粉絲可真不好對付。」

這話說到後面還帶著點心悸，姜俊昊的手安慰著在堀北真希的手上摩挲了幾下，安慰道，「要說壓力的話，前田郭子受到的壓力不是比你還大？」

「怎麼？你見過她了？」堀北真希立刻警惕起來。

「嗯，在電視上見過了……走吧，預訂的位子不能遲到，你要不要換衣服？」姜俊昊寵溺著說道，一時間也想起了前田郭子的事，做為日本偶像組合AKB48中人氣最高的成員，她的一句喜歡可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前田郭子的男性粉絲們因為憤怒直接購買了姜俊昊的個人單曲還有一些東方神起的海報在街上焚燒了起來，而東方神起的粉絲自然也是還以顏色，在示威合法的日本，這種對峙的場面雖不少見，卻也是鬧得好不熱鬧。

不過這樣的荒唐舉動卻是沒有持續太久，幾天時間一過，雙方粉絲也都偃旗息鼓，而此次的衝突，也成了日本綜藝節目中證明兩隊人氣的笑談。

等待的時間並沒有多久，天氣逐漸轉暖，堀北真希的裝束也帶著濃郁的春意，白色的碎花布裙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嬌小可愛，帶著笑臉走到姜俊昊身邊，討好一般的揚起笑臉。這副模樣能讓人淡淡的微笑出來，還會充分的證明什麼才叫女為悅己者容。

夕陽越發的金燦起來，吃飯的地方距離兩人的居所並不太遠，如果不是兩人住在這裡，很難想像在這種幾乎算的上偏遠的地點還會有什麼高檔場所存在，來過一次之後，姜俊昊就知道這裡的法式料理正是以正宗而聞名。

點餐之後兩人又是聊了幾句，吃一頓法國料理要用上幾個小時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這正是放鬆和消磨時間的好方法。

正餐是牛排，神戶牛肉足以讓任何人食指大動起來。

「創作怎麼樣？」

「喂，我還想吃飯呢」這個問題讓姜俊昊瞪了瞪眼，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將一盤切好的牛肉和堀北真希面前那原封不動的互換了過來，怪罪一般的說道，「剩下的一半自己切」

「自己切就自己切。」堀北真希負氣一般的嘀咕著，拿起餐刀還故意弄出了很大的聲音，彷彿是自言自語卻聲音頗大的說道，「自己切也沒什麼，反正不好看、不紳士的不是我」

「好，你就放那吧，等我切好這份兒都給你。」姜俊昊輕輕搖了搖頭，接著也是說起了工作，「先做好的曲子不適合作為單曲發售，艾回要求我至少寫出三首了，CAA那邊倒是有不錯的消息，他們建議我到美國之後和一些美劇的製作組好好溝通一下，看看有沒有工作的機會。」

「這是好事麼？」，堀北真希瞪著大眼睛問道。

姜俊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無所謂的道，「算是好事吧，不過電影還沒有上映喬治那個傢伙就告訴我，我很有希望拿到格萊美的提名……最佳影視作曲」

「這算是黑幕麼？」堀北真希很煞風景的問道。

「黑幕什麼這是因為我歌寫的好，所以他們抱以了很大的期望。據說公關團隊現在就開始運作了，連帶著我最近不是在歐美那邊有點曝光麼？事情進展的很順利。」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指關節在堀北真希的腦門上敲了一下。

加裡亞諾的禮物還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不僅僅是新品亮相這麼簡單，更關鍵的還在於在歐美模特界也是擁有了一定的名氣，據說最近某位設計師又是點名道姓的想要見他，而最近在日本的活動也有很多的社交酒會。

只是在堅持了三天過後，姜俊昊就徹底不能忍受那些設計師看「藝術品」的眼神，真的是能讓人渾身都戰慄起來。

「唯一的問題就是，我想寫出和那首歌一樣的作品。這首《This I Love》帶給了我很多的機會，讓美國人推銷我的歌，說不定還會幫我那一座獎盃，居然還可以讓我到美國去參加一幫電腦狂人才是主角的首映禮……這樣的歌曲再多幾首，說不定我下半輩子就什麼都不用幹了。」

貪心的姜俊昊明顯不那麼成功，刻意做出的貪婪神態只是讓堀北真希「呵呵」的輕笑起來，實在是很掃興。

「喂，你怎麼就不能配合一下？」

「因為現在不是調情的時候，而且我也的確配合你了」堀北真希輕笑著說道，拿過皮包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足足一分鐘後，才拿出了兩張電影票一般的票據。

「你真應該好好的整理一下你的背包了，『清潔型奼女』。」

「這裡都是女孩子的東西，多麻煩你也不知道」姜俊昊這話讓堀北真希很不高興，不過她還是拿起手中的票揚了揚，表情瞬間又是得瑟起來，「這是山崎努老師的那部電影的VIP試映票，只有一些劇組的工作人員，還有小部分擁有關係的人才能拿到。」

「所以，你是有關係的人？」

「當然，一聲老師可不是白叫的……我們一起去吧，據說這部電影很不錯，應該可以讓你產生一些靈感。」

堀北真希一邊說著一邊將門票遞到了姜俊昊的面前……白面紅邊兒的，電影的名字正是當初他第一次和山崎努見面時在他手上的劇本封面上看到的，「入殮師」。

「不是文藝片吧？」

「是劇情片，不過藝術性也很強，不知道導演是使用什麼手法來拍攝，反正票是拿來了，我一定要去。」

姜俊昊點頭同意道，「好，那你就去吧，回來的時候順便給我講講是什麼內容。」

「你也要去」

看著堀北真希那嚴肅起來的表情，姜俊昊撇了撇嘴，最終點頭認可。

「行，我去。」

第六百四十三章 古怪的試映會

四月十八日，重新回到日本活動已經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了，東方神起的第二十二張新單曲將在五天之後發行，繼上一周的三場粉絲見面會之外，東方神起又在東京附近三地分別舉行了三場粉絲會。

就此，單曲的提前宣傳已經結束大半，粉絲會場場爆滿，這直接反應了組合在日本的人氣，讓成員們對單曲的銷售成績抱以極大的信心。

就在十八日這天姜俊昊和堀北真希一起來到了「入殮師」的VIP試映會，手中的票與其說是電影票還不如說是請柬，還好兩人的穿戴還算是正式，當他們終於搞清楚適應會並不是在劇院中舉行，也不算太過尷尬。

整個大廳金碧輝煌，儼然是一副聚會的模樣，碩大的幕布被放置在正對大門的牆壁上，和被放滿自助餐的長桌相映成趣。

在娛樂圈這麼久，姜俊昊從沒想過試映會還可以這麼舉行。

時間尚早，在侍者的帶領下，姜俊昊和堀北真希一起走向山崎努的位置。

師徒之間都是許久未見，山崎努為了拍攝這部入殮師整整工作了十幾個月，再次見到卻還是出乎意料的神采奕奕，黑色的西服和領結間他那略微有些佝僂的身軀包裹起來，紅光滿面的和兩男一女站在一起。

「先生，又有客人來了。」

侍者禮貌的提醒讓山崎努轉過身來，時隔十四個月沒有聯繫，姜俊昊看到山崎努甚至都有些生疏起來。從門口走到這裡的一路上也讓人很不自在，在這裡沒什麼當紅偶像，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就是全場最年輕的藝人。

「俊昊和真希來了？我說你怎麼要兩張門票。」山崎努笑著打了聲招呼，一句話就讓堀北真希低下了頭。他和藹的笑笑，轉而就為兩人介紹起其他人來，「這兩位都是我的老朋友了，在這裡你們可能會感覺有些悶，不過還有十分鐘就要看電影了，到時候可不要睡著了。」

導演和其他主演還沒見到，山崎努調侃自己一句，就更加詳細的介紹起來。和在場的那些中年人、老年人一樣，跟山崎努站在一起的這兩位可算是大有來頭的人物，久石讓還有久保田利伸。

「這就是那個當著你的面摔劇本的徒弟？」久石讓笑著指了指姜俊昊問道，「沒看出來，年輕人的脾氣居然這麼沖。」

久石讓的頭頂就是「地中海」，同樣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看上去身體十分硬朗。做為日本動漫配樂的大師級人物，久石讓的名氣在日本可以無視性別、年齡的超過任何一組當紅偶像，同時又以旺盛的創作能力聞名遐邇。就在五天之前，他還親赴香港領取最佳原創電影音樂獎。

這句調侃讓姜俊昊只能低下頭來，尷尬的摸著鼻子微笑，儼然一副後輩模樣。

「年輕人還是有些脾氣的好，人老成精，成天看著那些畢恭畢敬的人就煩心，就像是他們總有所圖一樣。」久保田利伸直接插了口，說話時好像還看了身邊的女人一眼。

這女人的年紀是全場中和姜俊昊跟堀北真希最接近的，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連衣裙，雖然是在笑著，卻總是會讓人聯想到冷漠的表情。

「不過太有脾氣也不行，前段時間聽說這小子剪了頭，就是因為對抗公司；再往前還因為版權的事情鬧到差點解約，真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安靜下來。」山崎努如數家珍的道出姜俊昊的動態，不時的還要調侃堀北真希幾句。

「你們兩個是怎麼湊到一起的？」久保田利伸打量了姜俊昊幾眼，問道。

還沒等姜俊昊開口，久石讓就打斷道，「這個年紀的人了，對年輕人的事怎麼還像記者一樣好奇。」

「記者是要牟利，我這是關心」

看著就像要當面鬥起來的場景，姜俊昊驚訝的半張著嘴，不知道如何是好。堀北真希更是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一時間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老師，我帶著他們去另一邊，全場年紀差不多的，也就我們三個了，工作人員那裡他們也不熟。」

「噢，涼子你就帶著他們去吧。唉，這兩個老傢伙……」

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就這樣被涼子帶著離開了三位老人，客廳的格局很是寬敞，滿場都是陌生人，兩人也只能跟著涼子行動。

「很抱歉，家父跟久石讓老師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這種情況經常會出現，請多多包涵。」

「沒關係，不過說是家父的話，那您的名字是久保涼子？」

涼子回過頭來，對堀北真希點了點頭笑著說，「久保涼子這個名字我也不常用，你們叫我涼子就好了。」說著，她轉而看向姜俊昊，感歎著說道，「沒想到姜俊昊先生真人更好看，我還買過您的單曲。」

這久保涼子是我的粉絲？姜俊昊矜持的笑了笑，然後道，「謝謝。」

正對著幕布的近處錯落著三排桌椅，圓桌的面積不小，在背對幕布的一側並沒有擺放椅子，久保涼子將兩人就安排在第一排最左邊的位置上，圓桌的中間立著一張卡片，上面寫著「主創人員」的日文字符。

「主演和導演都坐在中間，這裡的位置雖然有些偏，但是看電影的話還是在劇院好，這裡就是打著VIP試映會的幌子在進行宣傳。」

「宣傳？那不是應該交給製作方負責麼？」堀北真希好奇的問久保涼子。

「製作方的經費有些不足，這部電影的上映製作方沒有太大的信心，不過已經送審了威尼斯、戛納電影節，說不定還會送審奧斯卡，為了讓電影能上映，山崎努前輩還有劇組的主演本木雅弘以及廣末涼子就提出了這個點子，用聚會形式讓電影先小範圍的放映，看看會有什麼效果。」

效果？如果是文藝片的話，機會不大。

聽了久保涼子的解釋，姜俊昊重新看向大廳，眾人對於交際的興趣要明顯高於這部電影，不知道真的開始放映之後，結果究竟如何。

兩個女孩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天，姜俊昊反倒是成為了陪襯，不過，聽說這久保涼子要擔任久石讓在五月初於東京國立大劇院舉行的音樂會總導演時，姜俊昊就明顯來了興趣，豎起耳朵認真的聽了起來。

「合唱團大概有五百人吧，算上樂隊的話，會有將近八百人參與演出，我得到了這個機會，還是多虧了父親。」久保涼子笑著道，她為人謙虛且親和，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他人的好感，比如從進入這裡開始就變得有些傻乎乎的堀北真希。

電影的放映就要開始，久保涼子立刻告辭，站起身來去負責客人們的入座事宜。看起來，這一次的聚會也是久石讓在觀察久保涼子的組織能力，能否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賓至如歸才是組織能力的最大體現。

姜俊昊這一桌上不一會就坐滿了人，沒有宣傳資金就意味著沒有投資商看好這部作品。在這樣的情況下劇組的主場人員卻依舊顯得信心十足，讓姜俊昊也期待起來，想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部電影。

不一會，在久保涼子的努力下客人們都已經落座，大廳內的燈光逐漸熄滅下來，映在幕布上的投影讓姜俊昊聚精會神的，而現場也是鴉雀無聲。

「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故事。」堀北真希偷偷湊到姜俊昊耳邊，說了一句。

「不要被嚇到才好，入殮師應該就是『送行』的人，和死人打交道的話，情況很難說。」姜俊昊玩笑般的耳語道，緊接著，他拖住了堀北真希的手，接著道，「不過沒關係，有我在你背後。」

同桌人的眼神打斷了兩人的情話，聽著耳邊的聲音，電影已經開始。

讓三位老牌演技者如此自信的電影到底會說一個什麼故事？不管什麼題材，山崎努和本木雅弘都是擁有數十年演藝經驗的老牌影星，沒人比他們更清楚一部電影的商業價值和文藝價值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再者說，日本文藝電影一向以劇情沉悶而聞名，就算這是一部劇情片，也只會是一部帶著文藝腔的劇情片，那又能好到哪去？

古香古色的小村莊，一個失業之後回到家鄉的男人，他站在一張被貼在電線桿上的廣告前，悉數著上面的條件，盤算著世界上會不會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

一個事業的人面對一個門檻很低的工作，他欣然前去應聘。

剛剛看了一個開頭，姜俊昊就驚訝的發現故事的節奏並不沉悶，從那間擺放著棺材的舊事務所出現在畫面上，故事的開局就已經非常明瞭。

本木雅弘出演的主人公大悟顯然誤會了廣告上「送行」二字的含義，剛剛失業的他需要一份工作，而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份非常人可以勝任的高回報工作。

隨著僅僅憑借連就能夠認可大悟的事務所所長出現，貫穿全局的兩個人物，由此湊到了一起。

看錯廣告，這是很老套的一個橋段。但是當山崎努飾演的社長佐佐木和大悟坐在一起時，那畫面給了姜俊昊一種濃郁的命運感。

一時間，這讓他的頭皮有些發麻，他轉頭看向身邊的觀眾們，發現沒有人如同他那樣反應那麼大。輕輕皺了皺眉頭，他也只當自己是太敏感了些。

第六百四十四章 和五百人對抗的聲音（上）

影片採取了典型的倒敘模式，幕布上的開場畫面就是一片白色的迷霧，黑色的吉普車獨自在霧中行駛，車燈只能照亮車前的一小塊兒距離。沒有音樂，只有一個清淡的旁白音在給出獨白般的敘述。

吉普車緩緩行駛，不遠處的景色漸漸清晰起來，駛出了迷霧，眼前是一棟聳立在白雪中的瓦房，黑白相交的樣子，任誰都可以看出，這是在辦喪事。

本木雅弘和山崎努走進屋內，兩人的一舉一動都透著輕柔的嚴謹味道，焚香、敲鐘、祭酒，當擋在逝者臉上的白布被揭開，一張女孩子的臉被呈現了出來。

當入殮儀式開始，隨著本木雅弘的手，低沉的大提琴就在耳邊響起，這輕盈且堅實的交響樂組合頗帶著點細潤無聲的味道，它自然的透過耳膜，直指人心。

一時間，這音樂讓姜俊昊想要閉上眼睛，細心聆聽。本木雅弘的一舉一動都無聲的契合著音樂的韻律，讓這整個入殮過程都仿若藝術一般。

就連呼吸都被不自覺的放緩，姜俊昊看的目不轉睛，甚至握著堀北真希的手都放鬆了不少力氣。

入殮是莊嚴、傳統的儀式，這一點沒人會懷疑，開場就丟出一具屍體是西方懸疑小說經常使用的手法之一。但是當本木雅弘和山崎努竊竊私語，因為在擦拭逝者身體時碰到了「那個」而游移不定。

懸念的到來，讓那音樂戛然而止。

山崎努看了看逝者的臉，彷彿是在確定那是張「女人的面孔」，所有的觀眾第一時間就皺起了眉頭，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源於對逝者性別的聯想。

莫非，這是一部搞笑電影？姜俊昊也如此想著，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和堀北真希對視了一眼。對方的眼中，果然也有相同的疑慮。

在山崎努確定了「那個」之後，觀眾們對逝者的身份這才確定，這是一位容貌絕美的，男生女相的男性。

輕輕的咳嗽聲在第一時間就不間斷的響徹整個大廳，看得出，遇上這樣的事情，沒人可以按照常理對待。

觀眾們還在盡量的保持安靜，不想笑出聲來，同時對這部電影，也產生了更多的好奇。

喪主最終決定，要給逝者畫上女性的妝，並且給出了「如果我把他生成女孩的話，事情就不會這樣」的自殺原因。

劇情彷彿流水一般的發展著，本木雅弘所在的交響樂團宣告解散，因為買名貴大提琴欠下巨債，他和妻子廣末涼子決定回到鄉下，因為開篇時的「長相是美女但實際身為男兒身的人」營造出的搞笑氛圍，所以姜俊昊自然也期待這接下來的笑點。

就彷彿是反駁觀眾們的慣性思維一樣，在本木雅弘和廣末涼子即將離開東京的時候，廣末涼子拿回家一條鄰居送的魷魚，但是魷魚是活的，廣末涼子讓本木雅弘將魷魚放生回到河裡，但是當魷魚回到河裡時，居然死了。

彷彿是迎合觀眾的期待一般，正是這件事讓本木雅弘下定了決心，在他賣掉那架名貴的大提琴時，旁白的訴說就是本木雅弘的心境。

「自己以前堅持的夢想，很可能不是夢想。」

配樂在這一整段劇情中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它讓整個故事如水一般流動起來，明明是低沉的劇情，居然絲毫都不讓人感覺壓抑，就彷彿是迎來新的開始。

在本木雅弘因為山崎努的要求而在廣告中充當模特的時候，音樂立刻就靈動起來，就彷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突然泛起了水花；第一份工作到來，因為看到了屍體腐爛不堪的孤寡老奶奶而嘔吐不止的本木雅弘，在公交車上被少女學生說身上有味道。澡堂的一段劇情是他在拚命清潔自己的身體，音樂在這裡又是跳躍起來，那種趣味性的跳動讓姜俊昊認為就算是閉上眼睛，只靜靜的聆聽這段音樂，也可以讓他欣賞到這部電影。

這是一個全新的領域，除了影片中的主演們收放自如的演技之外，姜俊昊對那配樂更感興趣。

影視配樂或許並沒有喬治說的那樣簡單，按照對方建議他到美國發展電視配樂時的語氣，姜俊昊甚至認為他只需要坐在操作台前，為畫面配上聲音就好。

而這部電影卻告訴了姜俊昊，影視配樂遠遠沒有那麼輕鬆、愜意。這種突如其來的趣味感讓他輕輕閉上了眼睛，姜俊昊刻意放緩了呼吸，開始認真的用心去聽。

「他會繼續下去麼？」看著那因為第一次入殮工作，在家中已經不能吃飯，反而劇烈嘔吐的本木雅弘，堀北真希本能的想到了這個問題。

而就在她擔心劇情的時候，本木雅弘居然開始有些蠻橫的和妻子求愛起來，耳鬢廝磨的聲音不絕於耳，除了最開始的驚訝之後，堀北真希居然感覺不到如此設置的怪異。

「發洩」二字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堀北真希只感覺自己的心「咯登」一下，某種感同身受的想法開始在她的腦海裡盤旋不去。緊接著堀北真希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給堵住，隨著畫面越來越激烈，她反握住姜俊昊的手，不再去看那電影。

「要不然，我們出去吧。」在音樂停止的時候姜俊昊就睜開了眼睛，他此時一臉關切的看著堀北真希，發現對方的臉色開始不正常起來。他當然知道堀北真希想到了什麼，他湊到堀北真希的耳邊，輕聲做出了決定，「出去吧，看起來你也不太舒服。」

就這樣，堀北真希被姜俊昊牽著手，兩個人偷偷的站起身順著左側最近的出口走了出去。

兩人的離開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久保涼子就坐在主演們聚集的席位上，劇情繼續進行下來，在本木雅弘一段精彩的大提琴演奏之後，一塊兒石頭又為電影的解決埋下了另一個伏筆。

劇中主人公，三十年來不曾見面的父親。

僅僅是一塊兒勢頭而已，大部分觀眾都沒有注意到決定了結局的劇情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被埋藏了下去。這是一部溫馨的電影不假，但是久保涼子的心裡卻越發的不是滋味起來。

得到父親久保田利伸的幫助，久保涼子可以擔任久石讓不久後音樂會的總導演，對於從小接觸音樂的她來說，這份工作會完美的體現她的實力。

就算是久石讓想要尋找一個可以和五百人合唱團對抗的聲音，她也會盡心盡力，即便心中知道那簡直是大海撈針，是完成不可能的任務。

但是，一直到親眼看這部電影，久保涼子才知道父親的真正用意，這麼多年來的疏遠，難道僅僅通過一部電影就能消除麼？

桌布下，久保涼子攥緊了自己的雙手，劇情進行到哪裡已經不是她需要關心的問題。目光凌厲起來，本應該不含善意，但是久保涼子卻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會看向那一抹花白的鬢角，而電影中本木雅弘對父親的抗拒，也和她越發的相像起來。

「對不起，我需要出去一下。」久保涼子「騰」的一下站起身來，能夠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這些話已經用了她好多的力氣。每一個家庭都有問題，家務事搬到這裡來處理，那簡直是讓人看笑話。

一次都沒有回頭，因為久保涼子知道父親在看著自己，不到一分鐘，她也從左側的門走了出去。

「真是，對女兒都要用心思，認輸又不會死。」久石讓看著老友那複雜的表情，淡淡的歎了口氣。

至於山崎努則是認真的思考起來，在電影的宣傳海報中要不要加上一句噱頭。

「適合家庭問題嚴重者觀看。」

走出大門，久保涼子這才深深的喘了口氣，自從畫面上那石頭出現之後，她就感覺自己彷彿無法呼吸。

為什麼要如此憤怒她也不知道，她需要好好的呼吸新鮮空氣如此決定著，她邁開步子，向著長廊盡頭的陽台走去。

黑夜越發的靜謐，長廊中只會當著高跟鞋和地板相擊的聲音，緊鑼密鼓的，讓人可以想像那鞋的主人是如何的雷厲風行。

漸漸的，久保涼子放緩了腳步，因為耳邊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哼唱聲。就彷彿是大廳內那讓人感覺恰到好處的配樂一般，若有若無的，卻可以讓人安靜。

久保涼子很是好奇，她放緩了自己的步伐，盡量無聲的前行。

那聲音越來越讓人著迷，就好像是當初在音像店工作的她突然被那個乾淨的足以吸引她的聲音一般，這旋律十分柔和，絲絲沁入人心。

久保涼子那僵硬的表情這才活泛起來，她慢慢的靠近，一直到門口才看到先她一步佔領了陽台的身影。

難道他的聲音本來就是這樣的？雖然去過東方神起的演唱會，但是久保涼子卻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姜俊昊演唱什麼音樂小品。

這種音樂往往是最能體現歌手實力，卻最不容易大賣的，因為一首《三月九日》久保涼子對姜俊昊保持了關注，但是在現代科技的影響下，她也難免對姜俊昊的實力產生一些懷疑。

而如今，在這夜色之下，這一段若有若無的哼唱旋律，就彷彿是為眼前添加了無數的靚麗風景。

或許，他就擁有那個能和五百人合唱團，對抗的聲音。

第六百四十五章 和五百人對抗的聲音（下）

夜色的確怡人，東京的天空雖然看不見漫天繁星，但是五彩繽紛的霓虹燈還是讓這座城市煥發著勃勃的生氣。

城市的喧囂發沉了夜空的寧靜，站在十幾層的高樓上看夜景就彷彿是置身於寧靜和喧囂之間，給人一種夢幻般的不真實感。

堀北真希被身後的姜俊昊輕輕擁著，難以想像像他們兩個這樣年紀不大的男女，相處起來居然會這樣的安靜。

離開之後的兩人並沒有走遠，這處陽台就好像特別為他們準備的一般。新鮮空氣的確很好，但是這場電影看下來確實讓堀北真希想到了很不好的事，就好像突然明白了那縈繞在自己身邊的不安全感是從何而來，因此而惴惴不安。

她不想說話，讓身後的那個傢伙輕輕擁著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而現在的情況是堀北真希鬱悶的撅起了嘴巴，因為對方居然都不解釋幾句，哪怕只是哄人的謊話都沒有一句。

兩人彷彿就要這樣僵持下去，而形成這種情況的原因絕不是因為姜俊昊懵懂到弄不清堀北真希到底是為什麼在悶悶不樂。

他越發的收緊了雙手，湊到女人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其實我今天到這裡來就是想要看看山崎努老師，可能的話還想要跟久石讓前輩談一談，一個有關於我未來的演技道路，另一個有關於我最近遇到的創作問題……你看看，你比這兩個都重要。」

有理有據，也不算是謊話。堀北真希如此想著，卻沒那麼快的就笑出聲來。

反倒是姜俊昊「呵呵」輕笑，然後接著問道，「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

「也沒什麼。」堀北真希聲音低沉，有氣無力的，「就是不管怎麼想，我們確定關係的時候一切都太快了，我朋友們都說……我們開始的太快了。」

姜俊昊抽出右手用食指撓了撓頭髮，故作沉思道，「太快了麼？也是。我還有很多追女孩子的方法都沒用出來你就淪陷了，看起來還是我的魅力太大了些……所以，這些是我的錯。」

「別開玩笑。」

「說實話都被人當做開玩笑了麼？要不然我現在樓上幾首給你瞧瞧怎麼樣？我怕你這孩子太死心眼，真的對我死心塌地了怎麼辦？」不顧堀北真希的小反抗，姜俊昊一邊躲著對方的手肘一邊滿口自信的問道。

「那你就試試吧，如果不是那天喝了酒，我也是很難被追到手的。」堀北真希說著還揚了揚腦袋，就彷彿是個驕傲的公主。

陽台上重新安靜下來，夜風吹過，非但不冷，還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輕聲的哼唱就彷彿是這夜風一般，寧靜的旋律就像是一首小夜曲，腦海中只有時間靜靜的流淌，堀北真希的嘴角開始翹起，全因這哼唱的魔力。

堀北真希轉過身來，她反抱住姜俊昊，身子搖搖擺擺的，就好像要帶著對方像那天在生日宴會上共舞一曲。

「我幾個月前就告訴你了，我犯了一個錯，但是你證明了這錯最少有一半兒是對的。」

看著面前閃爍著捉弄的嘴臉，堀北真希可愛的皺了皺鼻子，在這種時候他都要開玩笑，真的是讓人很難接受。

姜俊昊看著面前女人擠了擠眼，然後就要將腦門貼在堀北真希的腦門上……

夠了，在這樣下去會更加的尷尬，久保涼子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彷彿棒打鴛鴦一般驚散了面前的情侶。

「涼子小姐……」堀北真希紅著臉，保持著和姜俊昊大概一米的距離，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久保涼子，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好想打擾了什麼……不過我來這裡是有些事情需要和姜俊昊先生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久保涼子同樣尷尬的說著，心中暗道自己是不是傻了，一個電話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卻非要出來攪局。

堀北真希點頭答應道，「他還是自由的，你請便。」說完了話，她最後看了一眼姜俊昊，紅紅的臉色，媚眼如絲，活脫脫的一個小妖精。

「咳，把陽台留給真希，她需要冷靜一下，我們出去說。」姜俊昊紳士的伸出手來示意，在久保涼子轉過身後，悄悄整理了衣襟。留給堀北真希一個「走著瞧」的眼神之後，也離開了陽台。

走出一段距離也就遠離了旖旎，姜俊昊不斷的調整呼吸，不知道這位自稱是他粉絲的女士準備給他帶來什麼驚喜。

從對方的表情中就不難看出她聽到了什麼，姜俊昊堅持認為，如果是女人的話，如果對方真的是她的粉絲，那麼表現就不僅僅是如此。

就彷彿是猜到了姜俊昊在想些什麼，久保涼子的第一句話就是，「姜俊昊先生，我去看過你的演唱會，有幸聽到那首《This I Love》的現場演繹，我想請問，您現在還能唱得出那種現場麼？」

「很困難，這跟很多因素有關，既然是做現場導演的，您應該瞭解現場的好壞要取決於很多細節，還有一些很古怪的因素。」姜俊昊試探著問道。

久保涼子點頭稱「是」，接著道，「其實這些古怪的因素我都可以提供，一支交響樂團，五百人的合唱團還有三百人的軍樂隊，不知道這些能不能提供您需要的『古怪因素』呢？」

這所謂的「古怪因素」就是氛圍，歌手創造氛圍影響觀眾，觀眾創造出來的氛圍也影響歌手，在演唱會上被萬眾矚目的情況下，歌手本身的狀態會被完全的調動起來，在經典現場比比皆是的二十一世紀，歌手對於設別、氛圍的要求也越來越高。

姜俊昊沉吟了一下，又問道，「演出地點呢？」

「國立競技場。」

這個名字讓姜俊昊驚訝的眨了眨眼，感歎著，「如果我拒絕了你的邀請，就是拒絕了唯一一次能在非慈善演出中登上這座舞台的機會。」

「沒錯，國立競技場的舞台從來都供不應求，東京巨蛋乃至於『五蛋巡迴』都已經不是歌手的最高榮譽了。久石讓老師在五月初會到國立競技場進行一場演出，其中有一個舞台需要一位男高音，雖然我們還沒有排練過，但是我覺得您可以勝任。」

久保涼子在介紹時一直盯著姜俊昊的雙眼，盡量展現著自己的誠意。任何一個外國歌手都應該立刻點頭，哪怕面前的姜俊昊也不應該能夠逃脫這種榮譽的誘惑，參加久石讓的音樂會，登上國立競技館的舞台，只要演出可以順利進行，從今以來在日本可以跟姜俊昊比肩的外國歌手將寥寥無幾，這其中還包括了來日本開過演唱會的諸多歐美明星。

「我很想答應，但是公司那邊還有組合那邊的日程如果可以協調好的話，我不介意去試試。」

姜俊昊並沒有考慮多久，但是五天之後的單曲發行依舊是他此次到日本來活動的重中之重，他已經脫離團隊活動了太多次，沒有理由再要團隊為他調整日程。

出人意料的是，久保涼子居然毫無顧忌的點了頭，「沒有問題，其實也就是四分鐘的舞台，但是這裡面的象徵意義，我覺得您會得到很直觀的體驗。」

「希望如此……合作愉快。」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了手，和久保涼子握了握，對方里面的微笑鞠躬，然後轉身就走。

比起鋒芒外露的女人，久保涼子好像十分內斂，不過這樣的機會她為什麼要輕易地介紹給自己？

沒過多久，姜俊昊就得到了答案。

回到身邊，姜俊昊的笑容有些賊賊的，這讓堀北真希本能的防備起來。

「她和你都說什麼了？」

「沒有，就是給我介紹了一份工作。讓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觸久石讓，如果有機會學到那種創作方式的話，像《This I Love》那樣的神曲我沒事就可以推出十首八首的，到時候我要統治日韓歌謠界」

姜俊昊的手腳很不老實，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在堀北真希的後輩游弋起來，最後卻是停在了那翹臀上。

「咱們家後院有一顆櫻花樹，看樣子也要開花了……想像一下，窗簾飄來飄去，櫻花瓣兒飄了進來，你光著身子……」

姜俊昊的聲音越來越低，就連夜裡的涼風彷彿都有了溫度，這竊竊私語越來越讓人臉紅，堀北真希單手掩著嘴，耳邊那膩人到發粘的聲音卻怎麼都揮之不去。

這不，他居然還往自己的脖子上吹氣，就在這陽台上。

……

三天之後，四月二十一日，還沒等單曲發行，姜俊昊的日程表上就多了一項。

曾經的某人藉著創作的由頭多了不少的假期，如今，除了姜俊昊之外，東方神起的成員們都在享受假期。

這個消息讓他們五個舉杯相慶，甚至還商量著要將這一天當做東方神起的特殊紀念日。

剛從保姆車上走下，被玩笑擠兌的怨氣十足的姜俊昊望向面前的國立競技場，他心中只能不斷的用「你們一輩子都來不了這裡」給自己打氣，然後又腹誹著久保涼子不能拍板決定便擅自發出邀請。

今天與其說是綵排不如說是測試，來自久石讓和他御用交響樂團的親自測試。

第六百四十六章 因為是女人

東京國立競技場位於日本東京都新宿區霞丘町，這裡是東京都內最主要的運動場地，也是日本國家足球隊的主場地。全場可容納超過六萬名觀眾，是每一位日本歌手都夢想的頂級榮耀之地。

東京國立競技場和日本其他體育場館不同，其每年只允許一組藝人開辦巡迴演唱會的特質就證明了這裡是外國歌手只可遠觀的存在。它就彷彿是日本歌謠界的禁臠一般，只有真正的國民歌手才可以登上這座舞台。

在這座舞台上也曾不間斷的上演著奇跡，日本知名樂隊「X-JAPAN」曾經創下在東京國立競技場連續開辦十餘場組合巡迴演唱會的輝煌記錄，是為日本歌謠界之首。

四月二十一日這天陽光明媚，當姜俊昊踏上草皮，用帶著墨鏡的眼睛望向正在場地中央舉行綵排的合唱團和軍樂隊，他方才知道久保涼子口中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穿便裝，即便要頂著陽光的直射。舞台上的交響樂團依舊西服革履，他們操持著手中的樂器，一遍又一遍的調音。

「這就是東京國立競技場，我們來對了」金永旭趕到姜俊昊身邊感歎道，陽光讓他也是戴上了墨鏡，兩個墨鏡男就這樣聳立著看向熱熱鬧鬧的綵排現場。半晌之後，金永旭用胳膊肘碰了碰姜俊昊，「能搞定麼？這一次我允許你打退堂鼓。」

「如果連我都搞不定的話，就沒有外國人可以搞定這裡了。」姜俊昊的口氣依舊是信誓旦旦的，他一邊邁開步子一邊說道，「你知道麼？邁克爾·傑克遜來東京開世界巡迴的時候都沒能登上這裡，我打賭一定是他的團隊得知了這個消息，卻沒告訴這位世界流行之王這裡的意義。」

腳下的草皮很是柔軟，看上去好像還反射著晶瑩的光。金永旭快走幾步跟上，望向不遠處一個單獨工作的灑水器，唏噓的撇了撇嘴，「那這裡還真是大牌，本來以為能登上久石讓的舞台已經足夠你在日本臭屁的了，沒想到這個地方還有這種說法。」

他將西服脫下來掛在手上，就像是一個十足的跟班。

突然「嗶～」的一聲哨音吸引了他的目光，舞台下的軍樂隊立刻排成了四個小方陣，然後一起組成一個大方陣，每個小方陣之間相隔大概兩米，就站在舞台的正前方不遠處。

身穿燕尾服的久石讓單手拿著指揮棒登上舞台，他站在指揮台上，用指揮棒輕輕敲擊了三下盛放樂譜的支架。

同一時間，台上的交響樂團立刻進入了準備姿態，而台下軍樂隊的指揮也立刻將手中的指揮旗平舉到身前。

超過幾百人同時進入準備狀態，除了合唱團不用參加綵排之外，每個人都是神情嚴肅。

看到這副架勢，金永旭真的想要打上一個呼哨，只是那站在指揮台上的背影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偷偷的和姜俊昊耳語起來。

「看這架勢沒有一小時不能結束，你知道久石讓的年紀不小了，好不容易養精蓄銳之後……」

「我知道，在這個舞台上我不是主角。不用你提醒我，我雖然很大牌，但是還沒有那麼大牌……另外，我不會只選擇一個牌子的礦泉水，沒有它的話就不演出。」

姜俊昊打斷了金永旭又是引用了邁克爾·傑克遜的一個特殊嗜好，看起來能夠在這裡演出讓他很是興奮，同樣也有些緊張。

在舞台和軍樂隊之間有一塊兒空地，這裡就是製作組所在的位置，在數十名工作人員中姜俊昊也是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還都是在一些大型慈善演出的後台見過的，台下是一流的團隊，台上是一流的音樂家，銜接兩點之間的，不知道會是幾流的導演。

姜俊昊不能完全信任久保涼子，即便對方的職位是久石讓親自擔保的，對此次演出他也做過少量的調查。這裡是久石讓每年日本巡演的出發點，六萬張門票早在昨天就已經銷售一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久石讓已經成為了日本動漫音樂的象徵。

舞台上的演出已經開始，管絃樂一旦被奏響就立刻顯得氣勢十足，交響樂團的演出就彷彿是打開一篇恢弘的畫卷，只需要稍稍注意，就會立刻被吸入進去，停留在那音樂構成的世界裡，久久不去。

動漫主題是每個日本人永恆的記憶，即便姜俊昊只在日本呆過兩年的時間，但是對於天空之城和龍貓等久石讓親自配樂的作品也是耳熟能詳。

一根小小的指揮棒就彷彿是畫家手中的筆，它打開了通向童年回憶的大門，讓人們用聽重新回到小時候那幻想的世界裡。

時而奔波洶湧，時而靜謐流淌，姜俊昊早就摘下了墨鏡，看著舞台上久石讓的背影，就連他也很難將自己和對方畫作同一等級。

背後的軍樂隊，面前的交響樂團，兩邊的合唱團，姜俊昊甚至可以想像到正式演出時的情景，這一切都是久石讓的力量，讓他用一根指揮棒就可以隨意支配的力量。

「我應該去當一個指揮家……」

「什麼？」沒聽懂姜俊昊在說什麼，金永旭本能的問道。

看著自己的經紀人單手提著西裝，臉上還扣著墨鏡，白色的襯衫和那黑色的領帶。姜俊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用十分認真的口吻說道，「你應該去當FBI，光是看著扮相，你說你是聯邦警探都不用出示警徽就能讓人相信。」

「你是認真的？我小時候就想當警察來著。」彷彿沒有聽出這是玩笑一般，金永旭也認真起來。

姜俊昊在心底暗自歎了口氣，嘴上卻敷衍道，「去吧，現在努力也不晚。」

還沒等兩人繼續討論下去，一個聲音就插了進來。

「你們好，我是川崎，涼子導演讓我暫時接待兩位，她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會晚到一些。」

面前自稱川崎的小伙子看起來有些年輕，和一路走來姜俊昊所看到的團隊有些格格不入。姜俊昊重新將墨鏡戴上，問了一句，「涼子導演去幹什麼了？」

一說這個，川崎立刻就來了精神，他拿起手中的平板電腦在姜俊昊面前展示起來。

「這是舞台的最終設計圖，搭建的時間有些緊，所以各部門協調的也不是很好……舞台背後要用三塊兒LED組成一個全場都能看清的大屏幕，但是設備卻需要從別處運過來，涼子導演親自去負責的這些事情……還有現場的音場搭建也剛剛完成，剛剛的綵排就是為了測試音場。」

川崎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製作組的方向，一個中年工作人員正在對製作組比劃著大拇指。

「音場的調整完成了，看起來不用費那麼多功夫」川崎熱情的說著，眼神卻一直都放在姜俊昊的身上。他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最後卻還是鼓起了勇氣，「姜俊昊先生，我是你的粉絲，你能給我簽個名麼？」

「粉絲？」姜俊昊奇怪的挑起了眉頭，隔著墨鏡，驚訝的眼神也讓人看不清。

「嗯，我很喜歡您的電影，雖然在日本的成績不好，但還是有很多人非常喜歡。」

姜俊昊的點頭讓川崎很是高興，他就連紙筆都帶在身上，看起來也是準備了很久。用平板電腦做墊子，姜俊昊一邊小聲的嘀咕著，一邊大方的錢著名。

「川崎先生，祝您……」

「川崎去拿點冰水過來」就在此時，一聲大喝卻是讓姜俊昊微微抬起了頭，他的目光掃過那個喊出聲來的中年工作人員，又看了看臉上閃過一絲難堪的川崎。

小伙子強自微笑，轉過頭來對姜俊昊和金永旭問道，「你們需要冰水麼？我正好可以帶過來一點……」

「好，這天氣真的是熱死了。」金永旭依舊是那樣的沒心沒肺，而就在川崎要離開的一瞬間，姜俊昊卻是拉住了他的手臂。

「不用，我們不渴。你是涼子導演分配給我的，不用去。」也不等川崎說什麼，姜俊昊直接就對著製作組的方向大聲喊道，「要冰水的話自己去取，我們要去看看音場」也不待對方做出什麼反應，姜俊昊拉著川崎就向觀眾席上走去。

金永旭還不是很能看清形式，看了製作組一眼，卻發現剛剛喊話的那人將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甩在了地上，看樣子因該是很不爽。

真是一個麻煩的傢伙，到哪裡都不能低調一點。

如此想著，金永旭還是追了上去，湊巧聽到姜俊昊對川崎問道，「製作組對涼子導演陽奉陰違的事兒，久石讓老師知不知道？」

「沒有這麼誇張，我們合作的……」川崎一臉的尷尬，不過姜俊昊卻沒有淳淳善誘的想法，他直接打斷道，「告訴我，這樣我們才能工作。」

「也不會很嚴重，新人導演又是空降，經歷這一切很正常」金永旭插口道。

姜俊昊翹起嘴角笑了笑，停下腳步，轉身說道，「不關新人導演的事兒，和空降也沒太大關係。涼子導演是個女人，所以他們才會這樣……川崎，你說是不是？」

川崎為難的張了張嘴，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也就將事情捋順了七八分。真是沒有想到，在久石讓的音樂會上，他還會碰到這種事兒。

回頭看向導演組，姜俊昊又看了幾眼正在被攙扶下舞台的久石讓，不禁如此想道，「難道是這久石讓老了麼？要不然，他怎麼可能讓這種事在自己的演唱會上發生？」

第六百四十七章 姜俊昊版本的謙虛

國立競技場的四周環繞著六組音響設備，每一組又由二十多個小音箱組成。這個小僅僅是對比場地來說，當姜俊昊一行人穿過觀眾席到達設備的底部，那些被放置其上的音箱每一個只比姜俊昊矮上一小半而已。

「Sony，和我的麥克風是一個牌子，這些設備是哪裡搞來的？」姜俊昊認真的打量著音響組，當他詢問川崎時，發現全場的六大組音響設備每一組的間隔都不禁相等。

由此可見這團隊的專業，也不難想像他們是相當自信的。

「這裡的設備都是Sony贊助給國立競技場的，據說還都是免費的。」

川崎的回答讓姜俊昊挑起了眉毛，經過數十場演唱會錘煉的他當然知道租用這些設備要有多貴。

「把平板電腦給我用一下。」

接過川崎手中的電腦，姜俊昊立刻熟練的操作起來，場地的模型在屏幕上被他的手指顛來倒去，食指和拇指劃開，他們所處的位置就如此被放大起來。

三人所處的位置可以俯視整個國立競技場，綵排還在進行當中，軍樂隊還是被整齊的分割成高高昂起的麥子，交響樂團終於可以得到暫時的休息，因為合唱團正在進入他們的既定位置。

這些人可不是軍樂隊那麼專業，排列整齊的隊形還真是要花費一番功夫。

遠遠的，金永旭看到幾個人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感覺對方來意不善。

「俊昊，我們到底要幹什麼？」

姜俊昊還在查看著模型，他低頭說道，「在我的概念裡設備從來都不包括人，但是今天到這來，看到這些事兒，我覺得我們要將人也劃分到設備裡。」

姜俊昊說完就將平板電腦還給了川崎，還沒等對方檢查就在此問道，「綵排還要多久才開始？」

「二十分鐘？你來之前合唱團也綵排過一次。」

姜俊昊只用點頭就算是回答，和金永旭一樣，他也是發現了來意不善的那幾個「黑點」。他嘴角翹起的動作，讓金永旭直接將他拉到了一邊。

「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是真的有麻煩，也和我們沒關係。」

「我不是有四分鐘的舞台麼？這可是在久石讓面前表現的好機會。相信我，只要過了二十分鐘他們也就明白了。」說這話的時候姜俊昊毫不避諱，還讓川崎都聽了去。

十分鐘後，當兩個中年男人板著臉來到姜俊昊三人所處之地時，川崎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川崎，你到這裡來幹什麼？」為首的黑面男子語調嚴厲，看上去應該是這個團隊中頗有威信的存在。

姜俊昊微微鼓了鼓臉頰，直接上前一步搶話道，「先介紹一下自己可以麼？問題是我發現的。」

「我是佐籐，這裡的音響組是我負責。」

「佐籐，我知道了。」姜俊昊淡淡的點著頭，「我是誰你知道吧？我們直入正題。佐籐先生，這裡的聲場足足小了一圈，在這樣的場地，會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就只有一個，你們錯估了佔地面積還有聲場的比例，這是一個很大的錯誤。」

「不可能，東京巨蛋的佔地面積和這裡差不多，我們在那裡也是使用了六組音響設備。姜俊昊先生，我們在東京巨蛋的慈善演出也合作過，您應該知道……」

佐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姜俊昊打斷了。他一把抓過川崎手中的平板電腦，走到佐籐身邊操作起來。

「看，在演唱會的現場，聲音在聲場裡就應該像是『旋風』一樣，沒有死角，讓聲音成迴旋狀在聲場裡流動。」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放大了他們所處的位置，「現在的情況就是，聲場不夠大，用一個形象的比喻，就是『旋風』罩不住這個場地。」

「不可能，場地都是一樣大的，怎麼可能……」佐籐還想爭辯什麼，但就是在幾人的交談中，綵排卻再次開始了。

五百人的合唱團加入，演藝的就是那首經典的「天空之城」，如果姜俊昊獲得了久石讓的認可，那麼在這四分鐘的演出中他就將會是一份子。

眾人背後的音響運作起來，這讓他們不得不移動起來，但是隨著他們向兩組音箱的中間點移動，佐籐的臉色就越發的難看。

如果說剛剛姜俊昊是在舞台下欣賞著一幅恢弘的畫卷，那麼在這裡，展現在他們面前的畫卷卻僅僅是一個角落而已。更為讓人不能接受的是，在這裡的聽眾除了沒有贏得的享受之外，居然還受到了回聲的侵襲。

姜俊昊誇張的堵住了自己的耳朵；金永旭就算是不懂得音樂，他也是剛剛在舞台下欣賞過演出的人，這期間的差距隨便就能聽得出來；川崎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低下頭來，看著手中的平板電腦。

神奇的一幕就在他眼前上演，沒有經過再次計算，姜俊昊就在平板電腦的模型圖上重新分配了音箱的擺放位置，在他的設計中，這裡面額外加上了兩組音響設備。

佐籐尷尬的半張著嘴，就在剛剛，他還被手下抱怨說川崎不聽話，甚至找來了姜俊昊給他撐腰。出來之後，再次發現這一行人卻是在音箱附近。就在今天他們足足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將聲場佈置完畢，還來不及調整，便直接被姜俊昊抓住了缺點。

這真是……讓人不能接受！

音樂聲漸漸小了起來，四分鐘的表演已經完畢，久石讓正在舞台上對自己的交響樂團說這些什麼，而看台上的這一行人，互相之間卻是寂靜無聲。

佐籐一時間就彷彿鑽入了死胡同，圍繞著同樣大小的場地，為什麼聲場會有大小差距，苦思冥想起來。

就在這時候，耳邊又響起了姜俊昊那討厭的聲音。

「你們計算的時候應該少用了變量，東京巨蛋是有牆壁的，回聲經過反射會重新加入音場，所以音場的範圍會恰到好處。到了這裡，牆壁的高度，看台的廣度，所有的計算都需要重做……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在場外聽歌會有回聲，如果按照你們的設計，如果我沒錢買票的話，在場外可是什麼都聽不到了。」

姜俊昊一語道破了表面的原因，其實最根本的，還是這幫工作人員因為久保涼子是個女人，而且又是降落傘，所以有些消極怠工罷了。

沒等佐籐說些什麼，姜俊昊直接就將川崎拉到了佐籐面前，「這個小子不錯，應該是個天才」說完，他將川崎手中的平板電腦重新拿了出來，「看看，重新計算之後，八組設備應該可以幫助我們的『旋風』籠罩整個場地，不過還要解決一點回聲問題，你們是專業團隊，我想可以很好的解決。」

佐籐看著平板電腦上的全新數據，啞口無言。他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因為姜俊昊剛剛就說對了。

專業的團隊怎麼會犯這種錯誤？還不是因為那些害人的慣性思維。

比如降落傘都沒有實力，再比如女人都如何如何……最後比如，同樣大的場地，只需要同樣多的音響設備。

多餘的話已經不用再說，丟下了川崎和佐籐還有那個跟班，姜俊昊和金永旭就直接離開了這裡，好像是不想讓佐籐繼續尷尬一般。

「為什麼不說是你設計的？」金永旭好奇的問道。

「剛才替那個小子出頭不是什麼好事，如果他有真才實學的話，經過這一次就一定會被重視。如果他沒有的話，就需要他運氣好了。」姜俊昊不苟言笑的回答著。

看台上，川崎和佐籐還在對著平板電腦默默無語。佐籐抬頭看了看姜俊昊的背影，問道，「他是怎麼發現的？」

川崎哪裡知道姜俊昊是怎麼發現的，半晌之後，他突兀的來了一句，「他有絕對音感」

「這和絕對音感有什麼關係？」佐籐不解。

川崎陪笑著說道，「應該有些關係吧要不然他怎麼會發現這裡的音場不對。」

就在兩人好奇的時候，金永旭也問了同樣的問題，按照姜俊昊自己的回答，「旋風越大，他們所處的位置音量就會越適中。」

而剛剛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些。

剛到這裡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接下來姜俊昊卻是沒能發現更多的問題。設備的擺放，質量，還有狀態。再加上非刺頭的工作人員精神狀態等等，這一切讓姜俊昊頻頻點頭，看得出，久保涼子雖然還沒有面面俱到，但是絕對有兩把刷子。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日頭又稍微傾斜了一些，風塵僕僕的久保涼子這才趕了回來。

「對不起，這些LED可是脆弱的傢伙，在運送上很讓人費神。」她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姜俊昊，整個團隊沒有了她的疏通就會變得腐朽起來，「我這就帶你去見久石讓先生。」

「嗯，謝謝。」姜俊昊禮貌的回了禮，然後就跟著久保涼子行動起來。

要見到久石讓了，是不是應該讓久保涼子偶爾提一下剛才的事？就算是邀功也好。反正有利於姜俊昊入選，說不定還會讓久石讓直接對他抱有好感。

金永旭如此打算著，久保涼子彷彿是客套一般，問了一句，「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沒事，久石讓老師的綵排也和演出一樣，很精彩。」姜俊昊冷靜的回答著。

等等，綵排是很精彩，但是剛剛那一幕，怎麼叫做「沒事」？戴著墨鏡的金永旭險些大喊大叫起來。

這難道，是姜俊昊版本的謙虛麼？

第六百四十八章 所謂的實力

在見到久負盛名的人物之前，每個人都會有些緊張。久石讓在日本音樂界的地位自不必提，盛名之下無虛士，久石讓的實力早就在其數十年間噴湧不斷的作品中展現了出來。

門前，久保涼子並沒有立刻去敲門，而是停下了腳步，將呼吸放勻；姜俊昊摘下了墨鏡，細心的整理了衣領和前襟；金永旭則是套上了西裝，同樣摘下墨鏡，也難以掩飾緊張的神色。

「久石讓前輩有沒有什麼忌諱？」

聽到姜俊昊的問題，久保涼子回頭輕笑，安慰道，「不是每一個藝術家都有怪癖，久石讓老師人很和藹，對工作的要求還算嚴格。不過，我們現在是工作狀態。」

姜俊昊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看著久保涼子敲響了門。

……

在見到姜俊昊之前久石讓聽說了很多有關這位歌手的事跡，從山崎努那裡他得到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評價……「難搞的小子」。

不難看出在山崎努眼中姜俊昊還是一個孩子，只有很少歷經風霜的老人會和孩子針尖對麥芒，不過在久石讓的觀點中，一場盛大的演出卻並非是孩子胡鬧的場所。

聽到敲門聲，久石讓沒有說出那聲「請進」，反而是自己站起身，打開了門，然後看著面前的二男一女，說了句，「讓我們現在就開始測試。」

短暫的驚訝，互相打量一番，無論是久石讓還是姜俊昊都對對方留下了深刻的初印象。如果說在試映會上的見面足夠讓久石讓認可姜俊昊做為後輩的禮儀，那麼在這時候，他需要以合作者的態度來重新審視此時正跟在他身後的人。

而讓姜俊昊驚訝的是，久保涼子從房間中一起取出來的黑色提包，看上去就彷彿是平板電腦的專用手提包。

「我們應該留下了好印象吧？」

金永旭悄聲問道，久石讓的一系列反應讓他很是緊張。就彷彿姜俊昊只是朋友介紹來試鏡的小子，而不是很可能具有實力的合作者。在這一場競爭中，雖然姜俊昊沒有敵人，但這恰恰也證明了，他必須取得久石讓的認可。也就是說，他唯一的競爭對手，就是久石讓本人。

「我不知道，我本來以為像久石讓這樣的音樂大師應該呆在滿是樂器的房間裡，樂譜隨處可見，說不定還會使用上世紀的鵝毛筆。」姜俊昊悄聲回答道，這位音樂大師看上去非常難搞，「但是想想我們都看到了什麼？植物、高科技的養生工具。到現在我必須懷疑他是用平板電腦作曲，這一切讓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大師。」

就在姜俊昊和金永旭保持和前面兩人將近兩米的距離，並且在竊竊私語的時候，久保涼子和久石讓的談論就明顯要簡單許多。

「我希望喜歡一個偶像並沒有讓你沖昏頭腦，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姜俊昊是你介紹來的，這樣改變演唱會設計你應該和團隊先開個小會。」久石讓不動聲色的說著，久保涼子和姜俊昊可不一樣，這可是他老友的女兒。

久保涼子的臉上依舊是人畜無害的微笑，她輕聲道，「我首先要讓他們承認我的實力，在一場演唱會上，沒有比完成『不可能的任務』更能確立威信的了。」

久石讓沒有繼續說話，只是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

當一行人重新出現在場地上，無論是交響樂團、合唱團還是軍樂隊都正呆在陰涼下休息，春天已經到來，天氣漸漸的轉暖，溫差還有些劇烈的天氣並非是舉辦演唱會的好時機。

如果下雨的話會讓器械受潮；溫差會讓團隊更加疲勞；再加上不算是很聽話的「專業團隊」……久保涼子面對的就是一鍋大雜燴。

「我們不需要交響樂團，把麥克風打開就可以了。」久石讓對前來幫忙的佐籐吩咐道。

與此同時，金永旭也出言提醒起來，「我們今天早上就已經將設備移交過來了，麥克風，還有耳機。都是在Sony定制的，應該不需要太麻煩。」

佐籐連個招呼都沒打，就這樣默默的點點頭，然後工作去了。

久石讓的到場讓整個團隊就彷彿是抹了潤滑劑一般工作的更加順暢，金永旭聽到了很多風言風語。比如久石讓對團隊只要有「一丁點兒」的不滿意就會直接更換團隊，這並非是沒有先例的。

還有其他種種傳言都證明了久石讓是一個對工作要求不僅僅是「十分嚴格」的人，他的要求很嚴苛，甚至不惜取消音樂會。

此時的姜俊昊正站在舞台的正當中，這座舞台要比他經歷過的任何一座舞台都要巨大，站在這裡才會發現舞台的搭建工作僅僅是完成了一個雛形，就在這時候，金永旭從舞台側面跑了上來，他跑到姜俊昊身邊，低聲說道。

「他要求你清唱。」

「什麼？」姜俊昊的眉頭立刻皺起，「測試用清唱？這事兒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沒辦法，久石讓老師堅持的。」

金永旭一邊說著一邊望向台下，除了久石讓和久保涼子坐在一起之外，那工作團隊的一些人明顯也得到了消息，全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俊昊，如果你不行的話，這次就要丟人了」

「我什麼時候說我不行了？」姜俊昊理所應當的反問道。

清唱就清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東方神起是清唱組合，早在練習生的時候姜俊昊清唱就是在公司裡出了名的。

姜俊昊的話就彷彿是給了金永旭莫大的鼓勵，他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欣慰的笑笑就想要轉身離開舞台。而此時，姜俊昊卻是再次開了口。

「幫我拿一份曲譜過來，帶歌詞的那種」

這句話差點讓金永旭直接摔到在舞台上，他轉過身來，驚訝的問，「你沒記住歌詞？」

「我上一次聽久石讓的音樂還是在二十世紀，你指望我能記住什麼？」姜俊昊的確言之有理，久石讓的作品雖然很有名氣，但是過去的姜俊昊卻從沒對動漫配樂有過什麼興趣。

金永旭跑到台下，特別找到川崎弄了曲譜，然後跑回台上，交到了姜俊昊手中。

下午即將過去，站在舞台上的姜俊昊深深的提了口氣，西斜的金黃色太陽讓他只能瞇起眼睛看向手中的曲譜，想要進入狀態也不能閉上眼睛。

說實話，姜俊昊很嚮往這次舞台，不僅僅是久石讓的名氣，更多的是那交響樂團，軍樂隊，還有合唱團。

這麼大的陣仗，錯過了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下一次會在什麼時候到來。

姜俊昊微微傾斜著身子，金黃色的陽光讓他全身都像是在泛著光。他小聲對著麥克風咳嗽了一下，那聲音立刻就響遍了全場。

這下可好，競技場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了過來。他們看著舞台上的這個人，好奇他要做些什麼。

調整呼吸，濕潤一下乾燥的嘴唇，久保涼子口中的那種氣氛此時就將姜俊昊包裹了起來，只需要擁有足夠的自信面對這壓力，開口演唱，那麼所謂的氣場，自然就會形成了。

終於，他開了口……

在邀請姜俊昊加入的時候，久保涼子對其印象最深刻的那首《三月九日》便已經被當天晚上的無名哼唱所取代。隨著這音樂的流動，她突然覺得或許姜俊昊是一個經常會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傢伙。

金色的陽光之下，他的聲音如同微風拂面，夕陽下的晚風，或者是其他的什麼。總之，是輕柔而又有沁入人心的魔力。

天空之城就是久石讓流傳最廣的歌曲之一，這首歌出自他的筆下，每一次現場也都流露出於他的指揮棒下。每一個音節，每一段節奏都意味著創作者的感情。

聽著姜俊昊的演唱，久石讓閉上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只有一片寧靜，就彷彿是他指揮這首歌曲時那樣。

金永旭和川崎都是鬆開了因為緊張而攥緊的手，他們仰望著舞台上的姜俊昊，充分的感覺到了那種祥和的味道，就和每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一樣。

佐籐的確是看好戲來的，因為天空之城的演唱指教給過一位以高音聲調出名的日本女歌手。所以他並不認為姜俊昊那被日本媒體傳頌的聲音迴避女人的更纖細、高亢。

而事實是，姜俊昊不單單可以纖細而高亢，也可以輕柔到婉轉著每一個轉音和銜接，而且還是在清唱的狀態下。

一曲結束了，四分鐘的演藝。姜俊昊放下了拿著樂譜的手，微微的喘氣預示著他拿出了看家本領。

而等待他的卻依舊是一臉平靜的久石讓麼？

的確是，就是保持著一臉的平靜，他睜開眼睛看著舞台上的那個少年，充分的明白了山崎努口中那句「難搞的小子」是怎麼回事。

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掌聲由他開始傳到久保涼子，再到附近所有工作人員，包括佐籐，金永旭甚至還放肆的吹了個口哨。

放鬆的一刻這才算來臨，姜俊昊笑了起來，而隨著這笑容，躲在陰涼休息的人們也開始鼓起了掌。

所謂的實力，就是當一個人全力展現自己的才華時，會博得別人掌聲與喝彩的能力。

第六百四十九章 久石讓的平板電腦

當太陽落到地平線以下，天光還未完全散去。製作組的工作人員早早的打開強光燈，在最後一次綵排之後，他們還需要繼續舞台的搭建工作。

久石讓的當場決定讓姜俊昊立刻融入了團隊之中，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姜俊昊每天都會在這裡練習兩個小時，然後繼續和東方神起進行第二十二張單曲「千年戀歌」的宣傳工作。

今天的舞台和他第一次看到的已經很不相同，幾塊兒碩大的LED屏幕被拼裝在了一起，聳立在舞台的後方；支架已經完全被搭建了起來，舞台的頂棚要向前突出一塊兒，據說那上面還要被裝上流蘇一般的綵帶飄散下來；和這座舞台相隔不遠的兩端已經搭建起了巨大的階梯型舞台，每一次在合唱團參與排練的時候，姜俊昊都要懷疑那些人會不會頭暈。

等一會還需要參加今天最後一次集體綵排的他此刻就坐在觀眾席上，拿著樂譜和鉛筆卻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書寫幾句。

「謝謝。」安靜的看台上傳來一個聲音。

「什麼？」姜俊昊頭都沒抬的回了一句，只聽聲音就知道是久保涼子。

久保涼子輕輕的坐在姜俊昊身邊，她穿著工作服，髮絲被汗水黏在了臉頰上，不過那微笑卻是有些欣慰的味道。

「音場的事。」她輕聲說道。

「不客氣。」姜俊昊用筆在樂譜上滑動了幾下，「還有什麼事兒？」

「久石讓老師讓我把他的平板電腦帶來了，說要借給你用。」久保涼子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的黑色提包中將平板電腦抽了出來，足足過了七天才來道謝，她本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為什麼？」久石讓的電腦？姜俊昊好奇的問道。

「應該會對你有幫助吧。」久保涼子說話間就打開了電腦，「這七天你一有空就會想要寫歌，老師說他看你一直沒有那種創作完成的欣喜感，所以就想要幫幫忙。」

久保涼子將平板電腦放到了姜俊昊手中，然後就要起身離開，走出不遠，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謝謝」。

她回頭看去，正好看見姜俊昊舉起手中的平板電腦對著她搖了搖。再次露出一個微笑，演唱會的現場總導演就已經肅清了自己的債務。

一直到久保涼子消失在看台上，姜俊昊才有時間查看起手中的電腦。桌面設置和一般的台式機沒有什麼兩樣，久石讓的桌面擺設十分簡單，一個是創作程序，而另一個就是靈感的源泉。

靈感之源？這一定是很私人的東西。

姜俊昊如此斷定的，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點開。他將嘴角抿起，內心顯然在經歷著激烈的鬥爭。

應該會有密碼吧？

最終，他還是試都沒試的收回了手，然後帶著所有東西，一路小跑的趕到了正在舞台下欣賞著夜空的久石讓身邊。

「前輩，我有點事情想要請教您。」姜俊昊束手而立，完全的彬彬有禮。

「噢，是創作方面的事情吧？」久石讓就像是一台精準的時鐘，不緊不慢的說著。

對於久石讓來說，山崎努對姜俊昊的那個評價就彷彿是設計師們看姜俊昊的眼神一樣。只不過老傢伙真的是不抗折騰，也缺少了很多為藝術燃燒自己的決心。

但是簡單的幫幫忙，卻還是沒問題。

姜俊昊的臉色有些紅，他將電腦展示在久石讓的眼前，然後問道，「我知道每一個作曲家的創作都是很私人的事情，他的任何感情，他的任何靈感還有感悟，有很多都是不希望別人看到的，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可以，如果你想要看一個老頭的回憶錄，我很歡迎。」久石讓一邊說道，一邊直接點開了那個文件夾。

結果是，沒有任何的密碼。或許，這預示著沒有秘密。

久石讓最後笑著說道，「如果這些可以對你有幫助，我會很高興。」

幫助？當然會有幫助。姜俊昊再次拘謹的行了禮，告別久石讓之後，卻發現在人來人往的地方看這些私密的東西很不妥當。他不得不再次穿過草坪，再次回到了看台上。

在競技場內看夜空和在東京都內看夜空並不相同，在城市裡人們的目光總是會被五彩繽紛的霓虹燈所分散，但是在這裡，除了強光燈之外，星空一覽無餘。

靜謐的黑夜之下散播著點點繁星，姜俊昊就坐在看台上，探尋著可以解決自己問題的秘密。

「我是為了初戀而拿起手中的筆……」

與其說是靈感，更像是日記。只需要看一個標題就可以對其中的內容一覽無餘，甚至在這個標題後面不遠，就是另一個讓姜俊昊驚訝的標題。

「我的妻子雖然不是我的初戀，但她卻是最適合我的人……」

看到這裡，姜俊昊啞然失笑，不知道久石讓會不會讓自己的妻子看到這個。

「我的第一個孩子……」

「我的第一首歌曲……」

這裡是久石讓一生的經歷，可以說是記錄了他所有的第一次，酸甜苦辣，應有盡有。但是每一個挫折，久石讓都不會在這裡寫下抑鬱的詞曲。

希望，通篇都是希望。不管情況怎麼發展，不管事業怎麼發展，姜俊昊在這些筆記裡能看到和那首天空之城中表達出來的一模一樣的情感。

久石讓或許是一個樂觀的人，但是這些希望卻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純粹的樂天派，也讓他的音樂始終充滿了活力。

不管是入殮師中的悲傷配樂，還是在其他的作品中那種深入骨髓的力量感或許就源於此。

看到這裡，姜俊昊也想要問問自己，你希望什麼？

這裡的筆記並沒有多少，人生中或許不需要經歷太多的第一次，那種欣喜如果多了，說不定也就乏味了。而最後一個文檔中卻是只有一句話，卻是讓姜俊昊感悟頗深。

「創作給了我們一把斧子，以劈開內心結冰的海面。但是，你必須要誠實。」

或許還有不要逃避吧？看完了這些故事，姜俊昊立刻就想到了小說的那一頁中，那個用可愛字體寫下的地址。

夜色漸漸的深了下去，這天晚上，姜俊昊綵排的狀態並不是很好，不過眾人都不怎麼在意。

第二天一早，東京都天空就已經開始飄散起了小雨，這雨據說會下上兩天，然後就重新風和日麗。

久保涼子只期望氣象台會偶爾說說實話，如果真的是在雨中舉行演奏會，那她則還要面對巨大的難題。早早的趕到東京國立競技場，久保涼子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就必須面對設備可能受潮的問題。

特別是交響樂團的那些木質樂器，一旦弄不好可就要報銷掉。

沒用多少時間就解決了裝備的存儲問題，合唱團卻還要面臨大量的請假申請。這些人並不屬於製作組，而是屬於東京市政廳，簡單的來說，他們還算是公務員。

面對這種合理的行使權利，久保涼子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她必須一個一個的打過去電話確認，讓他們保證假期就只有一天。

「導演，姜俊昊先生的經紀人來了電話，說他今天也不來了。」

川崎的聲音讓久保涼子皺起了眉頭，她憤而拿過電話就給金永旭打了過去，結果卻是已經關機。

姜俊昊是簽訂了合同的，他必須保證每天兩個小時的練習。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經紀人來電話的時候沒講清楚原因麼？」

「沒有，不過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川崎疑惑的思索著。

姜俊昊雖然有時候難以相處，但是他絕對不是什麼大牌的明星，不管是在日本參加節目，還是在平時的演唱會合作中，他都會十分努力。

「如果只是一天的話，我可以接受。」

就當做他是感冒了吧。久保涼子如此想著，做出了決定。

四月三十日，又是新的一天到來，東京的天空依舊在飄散著小雨，綵排的進行依舊非常困難，糟糕的天氣讓很多人都開始敷衍了事。

在這個時候，團隊的作用得到了充足的體現，無論哪裡出現失誤，舞台設備依舊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這讓久保涼子有了充足的底氣，面對任何人，她都可以說沒有準備問題，只有人的問題。

給久保涼子帶來問題的人很多，但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會有姜俊昊。

「涼子導演，非常抱歉，他今天的狀態依舊不好。」

「我只想知道出了什麼事兒。」

連續兩天缺席綵排，這只能讓久保涼子擔心姜俊昊的身體。印象中，他不是會對舞台不尊重的人。

「不好說，他昨天回來之後就進了錄音室，我們到現在還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金永旭的口吻也很無奈，站在姜俊昊身邊，你可以隨便說，但是人家就不理你。

「你的意思是，他的身體很好，就是不來參加綵排？」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最後確認道，「應該是這樣。」

久保涼子只感覺到怒從心起，她皺著眉頭，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冷，「那就請你告訴他，如果可以的話，就請他不要來了。演出合約已經簽好了，如果沒有適當的理由，就請等著我的律師信。」

「啪」的一聲，久保涼子狠狠的合上了手機。

第六百五十章 誠意、機會、幸運

天氣果然如同預報的那樣晴朗起來，東京的天空萬里無雲，明媚的陽光讓久保涼子瞇起了眼睛。

明天就是演奏會開始的日子，各項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就緒，綵排的各個環節都有顯著的提升，按照製作單位的說法，這裡面全是久保涼子的功勞。

工作得到可定理應高興，但是看著車窗外蹲坑的狗仔隊，還有從韓國、中國遠道而來，為的就是來東方神起工作的地方看上一眼的粉絲們。久保涼子淡淡的搖了搖頭，然後發動了車子。

駛過第一個十字路口，久保涼子就抓起了手機。

「我見到了，他還是不合作，因為他犯了神經病。」

久保涼子引用了一個自認為貼切的形容，而電話那頭的人卻顯然是不明所以。

「我是說，他這兩天吃住都是在錄音室裡，除了解決生理需求之外不出門一步，甚至連個人衛生都沒有時間去整理，怎麼會有時間來參加綵排？」

大喊大叫並非是久保涼子的本意，但是對方接下來的要求卻讓她不能同意。

「我不管姜俊昊參加久石讓音樂會的消息引起了多少效應，賺錢是你們的事，我的事只有一個，就是搞定這場演奏會。就算他回來，我也會反對就說到這裡。」

車內安靜下來，只有粗粗的喘氣聲。不一會兒，就連手機也被隨意的丟到了副駕駛座位上，和姜俊昊再次相見的經歷，顯然不是那麼愉快的。

久保涼子開著車趕回了東京國立競技場，放棄的不是她，所以，她沒必要代替誰受氣。

一回到場地之中，久保涼子就氣沖沖的趕到了久石讓的所在地，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

「川崎，這是調音組那邊收拾起來的裝備，你有時間的話給姜俊昊送過去。」佐籐將一個銀白色的手提箱交到川崎手中，然後就想轉身離去。

川崎帶著些糾結的情緒叫道，「我不是助理，這種事情不應該我去」

「但是你跟姜俊昊很熟，這種事情你去最合適。」佐籐立刻就說出了原因，重新面對川崎，他盡量輕聲說道，「想要融入集體就要經歷這些，不要以為有實力就會受到禮遇，這裡面有很多是你的前輩。」

姜俊昊製造的那個「音場天才」，看起來已經被很多人相信。

「我知道，但是涼子導演還沒說姜俊昊要退出。」川崎辯解道。

佐籐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無奈道，「有些事情要靠自己去思考，久保涼子氣沖沖的回來了，還去了久石讓老師那裡。結果大家都知道，三天不參加綵排，久石讓老師不會接受的。他退出了，情況就是這樣。」

「但是……」

「沒有但是」久保涼子的聲音讓兩個男人統一轉過頭去，「各部門的負責人集合起來，我有事情要宣佈」

她拍著手大聲的召集團隊，期間久保涼子小聲的提醒佐籐道，「記住，以後在我的稱謂後面加上導演兩個字。」

佐籐尷尬的聳了聳肩膀，在久保涼子的逼視下，卻只能點頭。

製作組集合的很快，各部門的負責人加在一起也就只有五六個人。久保涼子是這裡唯一的女性，也是領頭人。

「姜俊昊的演出任務被我砍掉了，久石讓老師同意我的想法，大家去準備吧，順便通知宣傳組將消息發佈出去。」

「導演，投資商對我們這一次跟姜俊昊的合作都很期待，現在突然鬧出這種事情，我怕會出問題。」

看向那個提出問題的主管，久保涼子斬釘截鐵的說道，「演出一旦上馬，所有的事情就是我來負責。如果投資商有問題，就叫他們親自派人過來，將贊助的設備拆走。我保證，他們會上今天晚上娛樂版塊的頭條新聞。」

開玩笑麼？搞砸了久石讓的秀，那幫動漫狂人還不把投資商的公司都燒了？

所有人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不用久保涼子過多的吩咐就立刻四散開來去解決這些讓人鬱悶的事情。

只是一直到晚上十一點，當久保涼子在家中打開網頁，她還是沒有看到任何有關姜俊昊退出表演的消息。

五月二日，表演在即，所有媒體、粉絲、業界人士都在期待著姜俊昊會在這座舞台上有什麼樣的表現。

「日本音樂圈的新老結合」「偶像歌手的全新領域」「實力派歌手的發展趨勢」

就在演出這天看到這些新聞標題的時候，久保涼子心中五味參雜，她緊握著鼠標，恨不得眼前的電腦能在空中被當做自由落體。

……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姜俊昊想要參加這次的演唱會。天色剛濛濛亮起，足足七十二個小時沒有休息的他只是花費了很少的時間洗漱了一番。

看著站在車外束手而立的姜俊昊，金永旭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三天前的他都去做了些什麼。到底是什麼如此重要，居然讓他冒了這麼大的風險私自推掉綵排日程，足足在錄音室中呆了七十二個小時。

晨光越來越強，當霜氣掛滿了車窗，姜俊昊依舊沒有盡到車裡來暖和暖和的意思。他手中按著一疊樂譜，臉色更是斑白的不像樣子，眼眶、嘴唇都因為三天來的辛苦而有些浮腫，當他離開錄音室的時候，甚至走起路來都有些搖搖晃晃的。

「算了，不參加久石讓的表演也沒什麼，公司會處理後續的事情，我們只需要說是身體問題就可以了。」金永旭搖下車窗勸說道，就在昨天，他還無比氣憤姜俊昊的固執。

就算是要寫歌也完全可以到場地去寫，為什麼非要在錄音室？

「做什麼事情都要有足夠的誠意，在這樣的情況下，幸運就會眷顧你。」

站在那裡彷彿一句石雕的姜俊昊說出一句頗有哲理的話，而他唯一的聽眾卻是重新搖上了車窗，表達著誠意。

太陽慢慢升高，車窗上的霜氣慢慢小時，只有雨刷稜角上的露珠還反射著五彩繽紛的陽光。

就在前面不遠處，姜俊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第一時間就走上前去，腳步聲讓久石讓回過頭，見到姜俊昊讓他頗為驚訝。

「先生，您說創作是一把劈開內心結冰海面的斧子，所以我想請您看看這個。」

久石讓眼神中的憤怒慢慢的變成了疑惑，面前的姜俊昊看起來有些濕漉漉的，髮絲上的潮濕還有在肩膀上凝結的水汽清晰可見。

彷彿真的是被幸運女神眷顧一般，久石讓伸出手，將樂譜接了過去。

……

國立競技場內置的草坪上人聲鼎沸，人們團結在一起將遮擋在昂貴電子設備上的遮布掀開，露珠紛紛掉落在草坪上，在陽光下絢麗繽紛。

「我不明白，姜俊昊的綵排？」久保涼子滿臉憤怒的站在負責策劃的副導演面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哪怕一絲，你們難道沒有一絲對我的尊敬麼？」

「不是這樣的，我們也是接到了久石讓老師的電話，叫我們盡快安排一場綵排。」副導演哭喪著臉辯解道。

「久石讓老師？」久保涼子呢喃一句，丟下副導演一個人就離開了導演組。

久石讓的辦公室中。

「老師，我不明白。」

面對久保涼子的質問，久石讓反倒是一反常態的沒有立即開口解釋。他難得的戴著眼鏡，一會兒後才將目光從姜俊昊的樂譜上移開。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在這裡能看到力量。」

「我不明白，這些藝術家之間的惺惺相惜。在這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您最起碼應該和我商量一下，現在我對他們說什麼他們都不會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久石讓的目光滿是不解，久保涼子適當的放低了音量，但卻還是怨氣四溢。

「我不知道他的音樂裡為什麼會有這種力量，雖然他在我這裡得到了那句話，但是那句話卻不是我說的……」

早年時久石讓的配樂雖然優秀，但是卻絕對沒有達到大師的程度，而到了如今，生活的歷練和精力挫折時的感悟讓他的音樂有鼓舞人心的力量。

這是在現代歌謠界很難達到的一種層次，同樣也是為什麼日韓傳統音樂會經歷巨大的蕭條期。

沒有內涵的電子舞曲當道，必須通過絢麗的舞台來增加音樂本身的力量感。

久石讓並不是沒有去瞭解姜俊昊，他通過那些作品知道對方很有天賦，但是卻還遠沒有達到那個等級。這也是為什麼在看到這樂譜之後，久石讓會給姜俊昊一次非常特別的機會。

「就和我說的一樣，這裡面滿是力量，就好像是小伙子得到了心儀已久的姑娘，這是非常難以踏出的一步……要麼他就是幸運，要麼他就是天才。」

「我拒絕承認作品那麼少的天才。」久保涼子還是不能相信，但是久石讓的是失態卻還是將她忽悠住了，即便她基本不懂得作曲。

久石讓笑著搖了搖頭，「作品少不代表作品不好。他有很多作品都有很大的影響力，一開始CAA要簽約他我還以為是美國娛樂圈偶像風盛行的原因。沒想到，他真的擁有這種天賦。」

久保涼子沉默不語，久石讓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寬寬心，「不用擔心你的統治力，我們現在就去看他的綵排，不管怎麼樣，疲勞、精神匱乏都是他的難題。如果他達不到我的要求，我們就按照原來的計劃，取消他的舞台。」

第六百五十一章 音樂的力量

五月二日，下午五點。

東京國立競技場內人山人海，色彩如此雜亂的觀眾席可並不容易見到。來人大多年紀不小，大部分的觀眾還都是拖家帶口，在還未開場的時候，三面看台都彷彿是菜市場一樣。

孩子的哭聲；家長的呵斥聲；還有工作人員大聲整頓秩序的聲音。這些聲音組合在一起絕對不是什麼美妙的樂章，繁瑣、雜亂，甚至還給人就要失去控制的感覺。

不管這些人製造了多少困難，他們都是久石讓影響力的表現，也是最具典型的代表。

票務統計數字上二十歲以下的未成年人佔不到購票人數的百分之十，而三十歲以上的中年人卻貢獻了超過百分之三十五的門票收入。

相關本次演唱會的周邊全部都是限量版，甚至還包括觀眾們手中的毛巾。並非是因為數量稀少，而是因為供不應求，在短時間內這些周邊都被人購買一空。

當軍樂隊走上草坪的時候，全場難以置信的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尖叫聲，瘋狂的喜歡動漫相當於瘋狂的喜歡一名藝人。對於這些觀眾的青年時期來說，久石讓的音樂還有那些優秀的作品成為了他們最刻骨銘心的回憶。

日本媒體曾經用這樣一句話來形容這種情況。

「每個人的青年時期都有一扇大門，而在進入成年之後這扇大門都會關閉。而打開這扇大門的鑰匙，首先就是宮崎駿的漫畫，其次就是久石讓的音樂。」

讓人瘋狂的永遠都只有屬於每個人最刻骨銘心的記憶，而這段記憶也大都發生在二十歲之前。

「還記得上高中的時候，老師在前面上課，我就在後面看漫畫……」

「我和我的初戀女朋友就是因為漫畫認識的，然後我們一起租了一整套的動畫片來看……」

「還記得老師沒收過我的隨身聽，裡面是犬夜叉的主題曲……」

「這已經是我第三次來看久石讓的音樂會了……」

所有的答案都來自不同的人，他們的年齡層各不相同，但是場地中六萬名觀眾卻有一個非常巧妙的共同點，因為漫畫或者動畫，過去的他們曾經經歷過一些值得銘記一生的事情。

如果一場音樂會能讓這麼多的人短暫的回味過去，那麼久石讓就要為這些人負責，所以他應該很苛刻。

合唱團中，有兩個人在竊竊私語。

「我們還是和姜俊昊合作？前些天不是說他不參加了麼？」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問道。

相鄰的那人聳了聳肩，嘀咕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指揮是這麼安排的……我聽說他在今天早上過來了，又進行了一次測試，久石讓先生當場拍板，誰又能說些什麼。」

「不要瞎說，明明是所有人都反對，但是等姜俊昊唱完，久石讓先生就一個人鼓掌來著……我們合作的時候，你們不也說他的聲音比女高音還高麼？」兩人身前的一個男人插話道。

「好歹我們也是學聲樂的，跟我們合唱要突出的話，他必須比我們高一個音調，而且還要一直保持下去，反正我是做不到。」戴著眼鏡的男人又說了一句。

三人還想八卦一會兒，但是卻被指揮發現，只需要一個眼神，他們就自然的閉了嘴。

根據現實，三人所說的也沒有太大出入。不過姜俊昊並沒有那麼的不招人喜愛，最起碼在久石讓開頭之後，所有在場的工作人員都是鼓起掌來。

日頭越來越沉，天邊的雲彩就彷彿被火燒著了一般，紅彤彤的一大片。

……

「不睡也可以麼？」後台中，金永旭擔心的問道。

姜俊昊微笑出來，展露的疲勞和他口中的話明顯成為了反比，「最瘋狂的一次是什麼時候？我都記不清了。」

「呵，我可不想你暈倒……兩年前，十三個小時的錄影，睡了三個小時，然後是十八個小時的錄影，最後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你就要上飛機，接著是日本的一些活動……」

「所以，我沒問題。」沒等金永旭嘮叨完，姜俊昊就笑著打岔道。比起當初，現在的他可謂是養尊處優了。

金永旭無奈的搖了搖頭，感歎道，「當時的你可不用打點滴。」

姜俊昊依舊笑著，他看了看手臂上的枕頭，彷彿怕疼一樣的皺了皺眉，又道，「我才二十三歲而已，你別說的我跟四十多了一樣行不？在中哥他們打著點滴上舞台是經常事，過去巡演的時候，在後台我還幫他們拔針頭來著。」

「是，你們都很辛苦。」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耳麥的工作人員卻是趕了過來，「姜俊昊先生，馬上就是您的舞台了，還有二十分鐘。」

「這麼快？」說著，金永旭看了看手錶，「都七點了怎麼還沒點完？」

他抬頭看向還有一小半的點滴瓶，嘴裡泛著不清不楚的嘀咕。誰知道他剛想調的快一些，姜俊昊就飛快的拔掉了針頭。

「你幹什麼？」

「怎麼了？剛打完營養劑有力無處使。只有四分鐘，不用擔心。」姜俊昊安慰的微笑，這彷彿讓他的臉更加蒼白了起來。

或許是會頭重腳輕，或許超過三天沒有睡覺而其還耗盡了精力並不是點滴就可以解決的。在白天的時候姜俊昊也沒有休息，因為他知道那一定會迎來相反的效果。

睡覺之後的嗓子是什麼樣的？還能不能發生？用多少時間才能恢復？沒人知道，但是天知道姜俊昊為了讓自己不睡著都做了些什麼。

筆挺的燕尾服，今天的姜俊昊就是舞台上的帕瓦羅蒂，跟著工作人員走過的後台通道是他這輩子走過的最寬敞的。

因為一旦演出開始，這裡就會擁擠不堪。

與眾不同就是從這裡開始的，站在升降機上，姜俊昊感受著現場的熱情，如此想到。

恢弘大氣的管絃樂團，五百人的合唱團，整齊列隊的軍樂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第一次經歷的。

然而在舞台即將開始的時候，他的狀態卻並不完美。

不過這沒關係站在升降機上的姜俊昊感覺那營養劑正在影響著他的一切生理機能，補充體力和養分，甚至還包括讓他變成「超人」。

陽光還未完全消散，舞台上燈火通明，升降機工作的噪音漸漸消失，當姜俊昊完全出現在舞台上，他面對全場六萬名觀眾，面露微笑。

沒有開場白，站在指揮台上的久石讓對姜俊昊和藹的點了點頭，用眼角的測光看到這一切，姜俊昊微微偏了偏頭，如是。

音樂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只要傳唱度夠高，就會引起記憶的共鳴，很多很多的童年記憶都被動漫佔去很大的一部分，有不少為此癡狂到甚至影響了生活人，其實也只是不想變得成熟而已。

隨著久石讓揚起手中的指揮棒，交響樂團將樂器上架，舞台前的軍樂隊方真也發出了整齊的聲音。一切都準備就緒，四分鐘的時間也僅僅是這回憶盛宴的一瞬間而已。

姜俊昊靜靜的吸了口氣，嫻熟的唱功讓他不必做更多的準備，心跳自然的放緩，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是什麼歌曲。

漸漸的，姜俊昊的耳中沒有了任何聲音，眼前也彷彿只有久石讓滑動指揮棒的景象，輕柔的音樂聲重新衝進他的心裡，在這座舞台上，姜俊昊是主音。

五百人的交響樂團都要靠著舞台上的姜俊昊來帶動，當他出現在麥克風前的那一刻，這些讓人感歎的情景只是將目光吸引到他身上的道具。

舞台背後的大屏幕工作起來，久保涼子預訂的流蘇此時正掛在舞台上方那個彷彿雨搭一般的遮蔽上，燈光集中，視線依舊集中。

三十五歲的籐井海斗正帶著妻女在正對舞台的看台上，憑他的年紀就已經不會像狂人粉絲一樣查看每一場演出的目錄，久石讓的音樂會只是他全家出遊的一個場所而已。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選擇這裡，只是在看到這裡的一瞬間就知道自己要來到這裡。

聽到這合唱中那非常特別的聲音，籐井海斗看向舞台，他甚至都不知道有一側的大屏幕正在播放著姜俊昊的近景。

他拍了拍身邊的妻子，問道，「舞台上唱歌的是誰？」

妻子疑惑的搖搖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有什麼特殊的麼？」

「你認真聽，我在上高中的時候好像聽過這個聲音，就是想不起來了。」

籐井海斗的回答讓妻子驚訝，她認真的看了看舞台，呢喃道，「不會吧，看上去他很年輕。」

漸漸的，籐井海斗的妻子也開始認真去聽，漸漸的，她好像也記得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聽過這首歌，好像也是在她年輕的時候。

川崎早就尋了一個角落在偷聽，金永旭也是在後台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一般的享受著這聲音。

舞台下還在指揮著秩序的久保涼子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看著監視器上正在演唱著的姜俊昊一時間愣了神。

暫且不說他為什麼保持著高聲調演唱還依舊這麼氣定神閒的好似唱搖籃曲一般，耳機中傳來的聲音讓她確切的感覺到了那種久石讓口中的「力量」。

作為一個歌手，創作一首名曲，在這裡就好像是「時間銀行」一樣。在年輕時存儲下記憶，在未來只要想取走，就需要去「聽」而已。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三天之前

夜色漸漸沉澱下來，東京國立競技場已經不復剛剛的喧囂，在寂靜的競技場內工作人員還在緊張的進行著收尾工作，上山容易下山難，裝配容易拆卸也不簡單。

久保涼子知道八成的事故都是在拆卸環節中產生的，這讓她不能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在午夜之前大部分的收尾工作已經完成，久保涼子一一和工作人員道別，團隊的組成是那樣迅速，解散也是一樣。

心中未免有些失落，但是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的卻依舊是那個聲音，久保涼子甚至可以想像明天媒體的新聞標題，「讓六萬名觀眾閉上眼睛，靜靜聆聽的聲音。」

回歸「聽」的本質到底有多難？久石讓曾經做過一個形象的比喻，那就是讓他改行去寫搖滾歌曲。

無論多棒的音響效果也無法重現這種全場人一起感動的時刻，就彷彿是人文哲學的概念一般，無論時代如何變遷，那種眾人心有所感，並且所感覺的東西就是同一種類型的時候。產生出來的力量已經涵蓋了所有作家能想到的華麗辭藻，甚至還帶上了一點神話效應。

就算是如此，久保涼子依舊不能原諒姜俊昊的擅自行動，而且他的這種行動，怎麼也不能讓她歸類為藝術家的怪癖。

這就和她父親有了外遇一樣，尋找靈感時不顧忌他人感受，真的是久保涼子的大忌。

「我想如果我道歉的時候不下車的話，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地下停車場，一輛保姆車的車窗被打開，姜俊昊半瞇著眼睛，在車窗中露出了一張滿是疲憊的臉。

「對不起，我應該對你態度好一點。」

「不，你應該當我存在。」久保涼子面向姜俊昊，嚴肅的口吻聽起來像是警告，「在你的合作夥伴因為你不能履行義務，而去查看你的狀態時，你最起碼應該說句『你好』。」

「你的要求過高了，他女朋友去的時候才得到一句『我過幾天就沒事兒了。』，他沒說『你好』。」金永旭的插口讓兩人的目光集中起來，這讓他不得不重新搖上車窗，假裝自己並不存在。

姜俊昊尷尬的撓了撓頭，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好像是他一個人的錯。但是在那種狀態下，他真的是什麼都做不到。

靠向保姆車拉門的座椅已經被拉了出來，簡易的沉頭就放在正對著拉門的那一頭。解決了這邊的事，姜俊昊決定不管是世界末日還是核武大戰他都要好好的睡一覺。

拖著一副疲憊的面孔已經足夠可憐，但是面前的久保涼子卻好像不吃這一套。

「久石讓老師應該和你說過我的音樂了，兩部MV，我需要一個導演和策劃，我可以給你權利。」

「為什麼？因為你覺得很愧疚？」久保涼子側了側頭，瞇起眼睛問道。

姜俊昊並非是要冒犯對方，他在身邊的車座上摸起一張草稿，「看看這個，久石讓老師給我的，他什麼都沒說，讓我充分的考慮你的能力之後，再決定是不是要跟你合作拍攝MV，或者還有不久後的東方神起日本巡演……」

後面的話已經不重要了，植物、玻璃房，久保涼子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設計的那首翻唱歌曲的MV。在當時看到這張草稿的人就只有她朋友中島洋子還有她父親久保田利伸。能接觸到久石讓的，也就只有她父親了。

「你覺得我做了一次降落傘，就要一直做降落傘？」

「不。」姜俊昊搖了搖頭，然後重新戴上了墨鏡，「相信你自己，你必須先要對自己誠實才能對你的創意誠實，如果你想表達最本質的情感，就不要讓你的固執影響它。喝杯咖啡，第一次聽我的那首翻唱歌曲就可以畫出草稿來，保持下去，這會我們合作的很愉快」

「我要睡覺了，我們成交麼？」

久保涼子看了眼手中的稿件，又看了看姜俊昊的臉，腦中迴盪著久石讓對姜俊昊音樂的評價。說實在的，她很動心。

「我想問一句，那天你到底去做了什麼，讓你在三天時間裡不寫出這兩首歌就不行？它為什麼值得你放棄一切？」

姜俊昊微笑一般的咧了咧嘴，神秘的道，「這些都是我的個人隱私，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誠實的面對自己等於勇敢的去面對自己的一切，這會有很好的效果，就是有些傷身體……這話是不是太哲理了？你可以當我沒說過。」

也不等待結果，姜俊昊直接就關上了車窗，向著自己期盼依舊的枕頭倒去。

閉上雙眼，不管舒服與否，耳邊只有寧靜。沉重的眼皮有些發酸，然後開始慢慢的舒服起來，沉重的疲憊感就彷彿是一隻大手拉著他向黑暗中不斷的沉下去。

那天姜俊昊都做了什麼，誰都想知道這件事。

堀北真希、松浦勝人，東方神起的成員們等等很多人，他們旁敲側擊，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

三天之前。

雨天，小店的顧客十分稀少，姜俊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或許，是那份留戀讓他到此，以便回味當初的美好。

那個地址，他來了這裡。

看著窗外的細雨，大街上的行人不停的奔波著，因為這春雨來的太早了些，人們的呼吸都變成了白濛濛的霧氣。窗戶蒙上了霜，姜俊昊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小店的主人很會做生意，靠在窗邊的這個座位還和當初一模一樣，只是，在他的對面卻是沒有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是時候離開了，即便繼續呆在這裡也無法去挽回什麼。決定就是決定，對於倆人來說都是，如此的分手可能是最好的結局，在姜俊昊的心裡這並非是妥協，而是一種選擇。

剛要起身，小店門口的風鈴聲再度響起，進來的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孩子，乾淨的面容，乾淨的眼神，乾淨的打扮，她將傘禮貌的收在門外，店主說了聲你好，便不再打攪她。

這女孩的身上有幾分熟悉的影子，而她的舉動也是吸引了姜俊昊的目光。透過墨鏡看著女孩的一舉一動，她仔細地將中意的小物品一一拿起，看片刻，小心的撫摩，又放下。姜俊昊留意到，她總是先看價錢。想必，經濟不太好吧。

低頭輕笑，姜俊昊想起了當初剛剛來到日本的時候，帶著全部的積蓄卻依舊是要細心的計算，為的就是給寶兒的那一份生日禮物。

女孩最後選中了一款好看的時裝表，一個精巧的小背包。這些出乎了姜俊昊的意料，那兩件東西他進來的時候看到過，價格都不算便宜。

「要這兩件嗎？」店主不動聲色的問道。

接下裡的對話姜俊昊都可以想像的出來，女孩有些羞澀，她臉色紅紅的，彷彿是在小聲詢問著折扣。看到這樣的一幕，姜俊昊輕輕搖了搖頭，寶兒並不會這樣，雖然她也十分的節儉。

可能是因為天氣不好，顧客也有點稀少的原因，店主可能還在暗自慶幸，還好像姜俊昊這樣坐在窗口的客人並不多。他大方的點了點頭，給了那女孩一些折扣。

女孩明顯的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的討價還價，把那東西遞給了店主。

店主習慣的拿出了包裝，卻是被女孩阻止，她的聲音依舊是輕輕的，但是比起剛剛卻不再害羞了。

「我先給你一些錢，你把它們放回原處，晚一會兒我再過來拿好嗎？」，女孩輕聲的說道，這要求不僅僅是讓店主疑惑了起來，也讓姜俊昊再次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店主飛快的點了點頭，在他應允之後女孩也是拿出了自己的錢包，在姜俊昊的角度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幾張萬元的大額日元。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直接拿走？餘下的錢看起來也沒有多少的樣子。姜俊昊輕易的解讀了店主臉上透出的訊息，他輕輕的皺了皺眉頭，更加的好奇起來。

店主想要幫女孩包起來放好，卻是依舊被女孩阻止，倆人又說了些什麼，姜俊昊聽不清楚，但是在女孩離開之後，店主卻是將那倆樣東西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

姜俊昊輕笑著搖了搖頭，完全不知道這女孩是想要做些什麼。

不久後，女孩又來了，她身後跟著一個個子高高的男孩，倆人都是乾淨、清新的樣子，站在一起真的很登對。

東西剛剛放好不久女孩又回來了，店主和女孩都很奇怪，他們來個就彷彿互相都不認識對方一幫，而在這女孩帶著男孩重新回來的一剎那，店主的臉上洋溢起了溫馨的微笑。

他知道這都是怎麼回事。再次解讀到了訊息，姜俊昊更加疑惑了起來。

來了客人之後的小店也是熱鬧了不少，女孩拉著男孩在小店中逛了起來，沉默的姜俊昊自然是吸引了倆人的目光。姜俊昊先是善意的點了點頭，同樣得到了禮貌的回禮，女孩還偷偷的多看了姜俊昊幾眼，輕笑之餘他也是戴上了墨鏡。畢竟，站在女孩身邊的人並不是他。

姜俊昊的動作讓女孩更加的害羞了，她彷彿想到了什麼，臉色重新紅潤了起來。

「我喜歡那個包包，看，就是那個紅色的，好多兜兜的那個」逛了一會兒，女孩拉著男孩的手，指著剛剛被店主放回原位的包包興奮的說著。

「你喜歡就買。」男孩說著，他將那個包包取了下來，邊遞給女孩邊說，「真是挺好看的。」

看到這樣的一幕，姜俊昊突然愣住了。

第六百五十三章 Best of Angel

女孩點著頭，她的眼睛四下搜尋著，她裝得跟真的一樣，摸摸這個，看看那個，直到兩分鐘後才「驚喜」地又看到了那只時裝表。她拿過來，轉頭，拉著男孩的胳膊撒嬌，「你說今年的生日要送我兩件禮物的。」

男孩的臉微微紅了，小聲說，「當然，只要你喜歡。」

女孩雀躍著，拿著她早就選中的兩件物品走到店主跟前，問道，「老闆，多少錢？」，說著，她還背對著男孩沖店主眨了眨眼睛。

店主脫口道，「你可真會挑，這兩件，都是今天的特價品。」然後，店主隨口報出了價格，女孩轉頭，她看向男孩。

男孩的臉更紅了，輕輕推了推女孩，道，「這麼便宜，太便宜了，買別的吧，我有錢。」

「我就要它們」，女孩將東西抱在懷裡，「我喜歡」，她的聲音任性起來，催促著，「快付錢，你答應過我的」

男孩顯然習慣了順從女孩的脾氣，他不再說話，慌忙從褲兜裡掏出錢來，大概有幾萬日元的樣子，想必，這是男孩準備好了給女孩買禮物的錢。

店主笑了笑，他抽過其中一張，在找零時順手拿過了一對卡通杯，和藹的說著，「所有過生日的顧客，如果在我們這裡買了禮物，都有禮品贈送的。」說完，他把卡通杯輕輕的放到了女孩的懷裡。

因為高興，女孩的臉漲紅了，她誠懇的道謝著，男孩也是一樣。

倆個人的身影逐漸看不清了，女孩將禮物抱在懷裡，她和男孩共用一把傘，走出了門，那熟悉的風鈴聲讓姜俊昊的視線越發模糊了起來。

他的喉嚨有些難受，焦急的從背包中拿出了筆記本，抽出筆用顫抖的手在本子上飛快的寫了些什麼。因為顫抖他頻頻寫錯字，視線的模糊讓他不斷的擦著眼睛，手背濕了，他咬著自己的嘴唇，但是疼痛卻也不能讓他的手停止顫抖。

終於寫完了，姜俊昊飛快的站起身，他來到了店主面前，語調怪異的問道。

「這個杯子，真的是你說的那樣麼？」

隔著墨鏡，姜俊昊看不清店主的表情，他需要用他看到的一切來證實這件事情。他摘下了墨鏡，姜俊昊那急切的目光讓店主抬起了頭，對方看向他的雙眼，記憶也是清晰起來。

意識到對方想起了自己，姜俊昊繼續追問道，「你還記得我麼？」

看著面前顧客這急切的模樣，店主木訥的點了點頭，記憶中眼前這個高高的男孩曾經和一個女孩來過一次，而那個女孩所做的，也和剛剛走出店門的那女孩一樣。

淚水迅速的模糊了姜俊昊的視線，他只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眩暈，無力的後退了幾步，滿眼的不可置信。

「你沒事吧？」，店主有些驚慌起來，眼前的姜俊昊十分激動，他單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回頭看向小店內的一切，然後飛快的跑出了門去。

春雨並沒有停下，冰冷的雨滴也依舊沒有讓姜俊昊冷靜下來。他跑出了店門，用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他的胸口很難受，他跑不動，單手握拳用力的錘了幾下自己的胸膛，那窒息的感覺讓他一陣眩暈。

……

今天是五月三日，東京國立競技場演出結束之後的第二天。

「我到底該怎麼做？」站在家門口的堀北真希如此想道。她手中拿著鑰匙卻並沒有去開門，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好，眼神更是非常的憂鬱。

堀北真希在家門口站了一會，低聲歎了口氣，然後將鑰匙插入門中轉動起來。「卡噠」一聲輕響，再次進入屋內的她獨自在玄關換了鞋，耳邊也已經沒有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她經過沙發旁的茶几，那上面全是報紙和雜誌，幾乎囊括了日本的所有平面媒體；她踩著毛茸茸的妥協走上樓梯，牆壁上也多出了很多風景各異的照片，其中有很多都是媒體在當天拍攝的現場照片。

她最後站在臥室的門前，右手邊的窗戶外就是那顆燦爛的櫻花樹，香味滲入鼻腔，卻並沒有提起任何的好心情。

最後，堀北真希打開了臥室的門，房間裡十分安靜，就算是對誰在床上的人心中有氣，她卻還是還小心翼翼的不發出任何聲音。

姜俊昊已經連續睡眠了將近十八個小時，但是床上的他卻依舊是那樣的安靜。輕輕的打著鼾，戴著眼罩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比起過去，他現在沒有一絲一毫的侵略性。

堀北真希走到床邊，她跪坐在地上，用手墊著下巴伏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睡眠之中的姜俊昊。

她或許是做了一件錯事，不應該去翻姜俊昊的口袋，反正他的衣服總是會交給經紀人處理。

但是經歷了那三天之後，或許是好奇心作祟，也因為她真的是想要去做一點事。堀北真希翻了姜俊昊的口袋，找到了一個地址。

這和他的反常有關麼？看到那地址的第一時間，堀北真希的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了這樣的問題。反正她也不打算弄醒姜俊昊問個究竟，不如就自己去看看。

「他是在這坐了幾個小時，好像是避雨。然後問了我幾個問題就跑出去了……我很擔心就追出去看了一眼，看到他蹲在牆邊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你也知道日本人很少去管這樣的事情，我看了幾眼就回來了，不知道他是怎麼離開的。」

那小店老闆的回答讓堀北真希的心彷彿被人抓住一般緊緊的糾結在一起，只要到了那裡，她就知道了一切。這三天來姜俊昊在錄音室裡到底是為了誰寫歌，他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如此失常。

當殘酷的答案擺在堀北真希面前，她只是覺得這個世界或許並不是那麼完美。就連經紀人告訴堀北真希，在前年主演的劇集被腰斬之後她將在下半年再次擔任正劇女主角的消息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吸引力。

回家的這一路上她只感覺自己的雙腳彷彿是在踩著棉花，胸口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裡，讓人很不舒服。

所以，此時的堀北真希只是趴在這裡看著還在沉睡中的男人，滿眼的憂鬱。

房間中瀰漫著安靜的氣息，戴著眼罩的姜俊昊只是將鼻子還有嘴巴露了出來，均勻的呼吸聲彷彿可以讓人安定，充分的證明他人在這裡。

突然姜俊昊動作起來，他的雙臂彷彿沒有骨頭一般揮舞了幾下，彷彿是側臥的姿勢讓他半邊身子有些發麻，他翻了身，然後繼續睡去。

堀北真希卻是被嚇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向後坐去，就好像還是在愧疚於翻找了姜俊昊錢包的事。

當一切塵埃落定，憤怒也就油然而生了。

你犯了錯我都沒有大喊大叫，你居然還敢嚇我？

如此向著，堀北真希的臉上瞬間就冷若冰霜起來，她站起身，胸口起伏著，雙膝跪在床上就彷彿是要撲到姜俊昊的身上一般……最後，她只用兩根手指夾住了對方的鼻子，然後滿面的猙獰。

嘴巴和鼻子都可以呼吸，每個人在鼻子被堵住的時候都會張開嘴巴來吸氣，房間中安靜的讓堀北真希彷彿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姜俊昊都沒有張開嘴巴，而堀北真希的手上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氣息。

就在女人即將心軟的時候，姜俊昊卻是劇烈的咳嗽起來。這一下可是將堀北真希嚇得夠嗆，顧不上生氣，她馬上就鬆開了自己的手。

咳嗽的聲音還是不絕於耳，姜俊昊皺起了眉頭，單手一把將眼罩抓到了嘴巴上，好一會兒之後方才平息。

堀北真希只是長出了一口氣，糾結起來的眉頭不知道是因為姜俊昊還是因為她自己。

或許這和我也有關係？她再也下不去手，堀北真希只能用小腦袋胡思亂想起來，床上的人還是睡的那樣安穩，就好像是再睡上一天一夜也不會醒。

委屈、迷茫、不知所措，堀北真希恨不得自己並沒有去翻找姜俊昊的口袋。在房間中枯坐了能有一個小時，她重新走出臥室，輕手輕腳的關上門，看著後院裡的那顆櫻花樹發呆起來。

一段愛情需要兩個人來維持；相信他就要相信到底；在一段愛情中從來都沒有一個人的錯……

手機屏幕上的訊息一條接著一條，堀北真希充分發揚了有困難就找人求助的美好品質。而結果就只有這些籠統概括的語句，讓她對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加迷茫起來。

看夠了二樓的風景，堀北真希剛想走下樓去，但結果卻是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姜俊昊的工作間裡。

那堆書還是被堆放在地上，書桌上有一台筆記本電腦，還散亂的放著一堆筆記、樂譜等等雜物。

而在姜俊昊的轉椅上，卻是放著一個全新的平板電腦。

不一會兒後，堀北真希就已經在嘗試著解密，她並不知道姜俊昊和久石讓的交談內容，所以就單純的認為姜俊昊想要使用現代科技來進行作曲。

看著空白的密碼欄，她又鬼使神差的打上三個字母，「BoA」。

錯誤的提示讓她臉色緩和了不少，而緊接著她卻是又輸入了一個詞組，「Best of Angel」

……

第六百五十四章 濕身

五月十四日，距離那場讓人心馳神往的演唱會已經過去了快要兩周的時間，東方神起的第二十二張單曲以華麗的成績收尾下榜，直接導致了十餘天來的街頭宣傳正式告一段落。

六個帥氣的小伙子出現在哪裡都能引起粉絲們的尖叫，讓人毫不懷疑如果他們從舞台上跌落到人群中，就一定會讓姑娘們上演一出精彩的「餓虎撲食」。人氣的增長顯而易見，這從中川悠太臉上的喜笑顏開就能看的出來。

「說實話發單曲可比發專輯容易多了。」坐在錄音室沙發上擺弄手機的金在中感歎著，他說的一點都沒錯，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製作、宣傳週期比專輯要短上數倍的單曲，實在是既輕鬆又省力。

樸有天正站在房間中央，他不斷的撫平著外套上的褶皺，煞風景的說道，「不過演唱會就要開始了，我們沒有任何的休息時間。」

「還有六月四號的夢想演唱會，我們又要做空中飛人了」金俊秀同樣抱怨著工作太多。

這種時候總要有人出來鼓舞氣勢，就比如姜俊昊，他自告奮勇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這不是工作好不好？東方神起六人組在韓國的首次同台，這是所有粉絲和所有韓國媒體都會報道的大事，還有助於我們八月的回歸……它是多麼的具有象徵意義，就好像是有華盛頓紀念碑的華盛頓廣場，才是華盛頓廣場。」

「我想俊昊哥是要說有了他的東方神起，才算是東方神起。」沈昌□一語道破姜俊昊自戀宣言的本質，一句話下來，屋子裡的人都在吃吃的笑著。

對於東方神起來說，六人組開啟在韓國的活動擁有極為重要的意義，特別是對於他們的粉絲以及韓國歌謠界來說，這支已經創造了很多記錄的組合總是擁有極其重要的代表意義。畢竟，他們象徵著韓國歌謠界在海外影響力的現狀。

到時候不管他們做不做宣傳，媒體都不會放過他們。

不過那件事情還非常的久遠，他們目前要做的就是搞定演唱會的巡演，這會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所以也就不妨他們找找樂子。

「姜俊昊的濕身誘惑雖然是八卦小報，但是有圖為證」

金在中是個不折不扣的手機控，在他那台擁有碩大屏幕的手機上，姜俊昊正圍著一張毯子，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熱咖啡。他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就像一隻落湯雞。

「我必須說，在MV上還有海報上的姜俊昊不能看，因為那都是假的。」鄭允浩重複了一句匿名評論，然後興致頗高的對姜俊昊說道，「俊昊，有人懷疑你身為模特的才能，我打賭他是『Dior』的忠實擁護者」

「我和『Dior』的事已經解決了，那可能是前田郭子的粉絲吧？AKB48的粉絲們最近還燒我們的畫報和單曲麼？」

「沒有了……」

「怪不得銷量下降的這麼快，我應該去見見前田郭子，然後讓記者們拍到」姜俊昊的語氣頗為可惜，但是那種通過購買東方神起產品來反對東方神起的粉絲，在他看來真的是越多越好。

姜俊昊抬眼看了看圍在一起讚歎著他「濕身誘惑」照片的成員們，又是開了口，「那是我在拍攝MV，兩首歌的錄製有多快你也應該知道，還有幾天就發行了，你們難道不想提前看看麼？」

「不，我們覺得現場的飯拍更有意思，這種清晰度拍攝它應該是用的價值十萬日元以上的高清照相機，你的粉絲真有錢。」金在中看著姜俊昊，一臉興奮的回答道。

「好，你們繼續看吧。」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了身，那些照片其實他早就和堀北真希一起看過了，情人之間還開了個很有趣的玩笑，但是那照片的確是很狼狽。

不顧成員們繼續在身後嚎叫、讚歎著，姜俊昊直接走出了錄音室，順著長廊向那個安靜的樓梯道拐角走去。

其實和這照片一起出現的還有大量報導，就在前一周還是媒體寵兒的姜俊昊，一瞬間就成為了被口誅筆伐的對象。

就好像是他剛剛步入了神的殿堂，卻又自行回到了凡間。所有拿著筆桿子的記者恨不得代替他譜寫他剩下的人生，以避免他浪費自己的天賦，造成世界人文歷史上的慘劇。

在大讚之下，一旦你的發展軌跡有違大眾的想法時，那麼你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姜俊昊雖然承認浪費可恥，但是他絕對不承認這幫人想要將他送上神壇的舉動。

久石讓，日本知名的音樂大師，遠離媒體、遠離話題，甚至遠離像姜俊昊這樣的藝人喜歡的一切，每天都只是生活在古典的世界裡。

讓熱愛流行音樂的姜俊昊改行去唱歌劇？沒有個十年八年別想世界知名。

等到了那時候，記者們早就尋找到了下一個他們想要追捧的對象，至於姜俊昊？等他有了成績再說吧。

他一直用理性提醒自己，沒有飄飄然，就連行為都中規中矩，這不符合話題明星的身份，所以對姜俊昊的第三張單曲抱以失望的態度是每個記者都想要去做的事，即便他們知道這張單曲的銷售成績絕對不會差強人意。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姜俊昊選擇了迅速製作，並且發行新單曲，艾回也力挺他的這一舉措，久保涼子的圖像設計、導演水平更是出人意料的好，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只除了一件事。

「在巡演上不唱新曲，你的這個要求讓公司很難辦。」

這個拐角顯然成為了姜俊昊和中川悠太的秘密基地，兩人沒事就會聚在這裡，商討一些有關音樂的事。

姜俊昊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你就沒想過和她去說麼？」中川悠太建議道。

「怎麼說？『我將那山移開只為見到你』這樣的歌詞我要告訴我的女朋友，這個『你』說的不是你……中川老師，你說她會怎麼做？」姜俊昊滿臉苦笑的反問道。

中川悠太溫和的笑著，這種事情在作曲家之間總是難免，當然每個人也都有不同的解決方式，「我覺得另一首歌對她刺激會更大，首先歌曲的名字就是『我們本不該這樣』，然後通篇下來圍繞這主題不說，還有至少八處重複這個詞組。而且這個詞組還可以是雙關語，你歌曲裡的愧疚也難免堀北真希認為你是在對你的前女友說，『我不該放棄你』或者『我不該和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在一起』。」

姜俊昊對中川悠太揚了揚手中的咖啡罐，語氣蕭索的道，「謝謝，你又告訴我一個絕妙的好消息，我真應該敬你一杯，可惜這不是酒。」

「不要誤會，酒不能解決問題……我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告訴她，說實話最起碼證明了你想要和她繼續下去的誠意。」

「你就是這麼解決的？」姜俊昊帶著希望的口吻問道。

中川悠太讓人欣喜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卻又是丟出了一句，「不過我和我妻子離婚很久了。」

就好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手電筒的光，但是當他走到那光身邊，拿著手電筒的人卻說電池沒電了一樣。

看著中川悠太轉身離開的背影，姜俊昊竭盡全力才能阻止馬上脫口而出的粗口，然後跟著對方走下樓梯，順便將手中的咖啡罐狠狠的丟進了垃圾桶裡。

地下停車場。

「啪」的一聲關上車門，坐進一輛日產的轎車對於擁有奔馳SLR的姜俊昊來說是一件讓他難受的事。但是每當他的經紀人提醒他說「你現在是韓國的慈善明星，資金用度必須低調」的時候，姜俊昊就會想起一句金悠麗從小就告訴他的名言真諦。

「幫助別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姜俊昊付出的代價除了錢之外，就是他極度想念自己的奔馳……那絢麗的電鍍紅，那拉風的鷗翼式拉門，那流線型的設計。

就在姜俊昊的幻想之中，白色的日產車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緩緩行駛。

給堀北真希發了一條會晚半個小時到家的短信，姜俊昊開始催眠自己使用日產車的好處，首先它杜絕了狗仔隊的追蹤，其次它省油，然後……沒了。

拖著並不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裡，姜俊昊只想要帶著堀北真希一起去吃一些好東西。這段時間以來的行程讓兩人的櫻花計劃泡了湯，而接下來的演唱會也讓姜俊昊對約會無暇顧及。他需要道歉，安撫，或許還會有精彩絕倫的激情戲。

每次他晚回家的時候，堀北真希都在二樓探出頭來，用可愛的笑臉迎接他。只是今天，二樓的圍欄上卻是空空如也。

她人呢？姜俊昊疑惑起來。在玄關換好了鞋，他先是在一樓的廚房、客廳還有客房找了一圈，結果是沒在這裡。

帶著好奇走上二樓，牆邊的照片在兩天前徹底變成了過去，還記得當時記者們充當他支持者的模樣，那真的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書房裡沒人，整個房子都很安靜，經過衛生間之後，姜俊昊又是倒退著折返回來，他耳邊的水聲預示著裡面有人。他隨手將外套掛在了二樓的欄杆上敲起了門，卻是沒人回應。

她在裡面麼？如此想著，姜俊昊轉動了門把手，發現總是像防狼一樣在洗澡時防他的堀北真希，這一次居然沒有在裡面反鎖上門。

浴室裡都是朦朧的霧氣，姜俊昊瞇起眼睛，渾身發熱，髮根處已經彌補了汗水。

霧氣逐漸散開，在那噴淋下只有堀北真希，一件白色的襯衫，順著她身體曲線奔流而下的熱水還在冒著絲絲熱氣，剩下的……Nothing。

第六百五十五章 乖乖女的叛逆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的第一個反應是大腦空白三秒鐘；堀北真希的頭髮有些凌亂，它們緊緊的貼在臉頰上，稍長一些的更是貼在了肩膀和胸部那突起的線條上，襯出了那完美的體型；除了粉紅的臉頰之外，熱水也彷彿將她的全身都燙成了粉紅色，透過白色的襯衫若隱若現；最後則是那雙帶著羞意的眼睛，這讓姜俊昊的第二個反應是。

「哇噢，她居然將那個玩笑當真了」

現在可不是回憶當時的時候，隨著堀北真希跨出浴缸，她任何的動作都在讓姜俊昊心跳加快，耳邊不間斷的流水聲就彷彿是魔幻電影中的「定身咒」，讓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任由面前的「出浴美人」隨意的撩撥著。

說那時候只是玩笑之語？姜俊昊可不是那麼煞風景的人。當然，他也不是白癡。

雙手配合的附上了堀北真希的腰，入手的濕熱讓他更加的熱血沸騰起來，他雙手的移動就彷彿是在撫摸一件易碎的雪白瓷器，按照真希解開他腰帶的進度，他的雙手也是越來越用力。

漸漸地兩個身體緊貼在了一起，伴隨著神志的越發迷離，姜俊昊貼在真希的耳垂上，呢喃道，「我們需要安全措施。」

這句話讓堀北真希渾身一顫，她踮起腳尖，附耳在姜俊昊身邊反對道。

「我今天不需要。」

姜俊昊沒有任何堅持己見的理由，特別是這幾乎若不可聞的一句話被吹進耳中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需要馬上行動起來。

浴室中還是一片霧氣朦朧的模樣，而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就是姜俊昊的行動。

他幾乎是將真希抱著到噴灑下面，熱水第一時間就打濕了兩人的頭髮，他們吻在一起，雙手在對方身上遊走，這種刺激對於兩人來說已經不單單是情趣的添加劑。

那就彷彿是炸藥一般，一旦被點燃，兩人就都會被吞噬掉。

當他們站立著完成最後一步，姜俊昊都沒有發現這是新姿勢。熱水還是不斷的從兩人身上流下，耳邊的流水聲也不時的被誘人的喘息聲所代替，今天的一切雖然奇怪，但是卻刺激非常，讓人來不及思考。

堀北真希那有點壓抑的喘息聲讓姜俊昊越發興奮起來，他只想繼續下去，只這麼想。

浴缸裡的熱水已經溢滿出來，順著浴缸的邊緣流下，然後匯聚在一起，繼續流往別處。

噴灑一直都沒有關係，這就是造成了水源大量浪費的原因。浴室裡滿是瀰漫著的水蒸氣，除了近在咫尺的彼此，兩人什麼都看不清。

姜俊昊靠在正對噴灑的一頭，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樣的做法有違他小時候一直學到的東西，「浪費可恥」。

「為什麼？今天……」

他的手順著堀北真希的腰間環住對方，這讓真希的身體更加緊貼在他的胸膛上，親聞著那濕漉漉的頭髮，姜俊昊出聲問道。

堀北真希輕搖著頭，柔聲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應該犒勞犒勞你。」

「用你自己麼？」一聽這話，姜俊昊可真是來了精神，「我做什麼會讓你想要犒勞我？你告訴我，我明天就去做」

這話讓人啞口無言，都不用賭咒發誓她就知道身後的男人一定是在說實話。這從一些反映就不難看的出來……不得不說，堀北真希的理由很難說的出口。

所以，她只是在水下用手肘狠狠的給了姜俊昊幾下，讓他稍微注意一點言辭，不要得寸進尺。

「不說就算了，我猜猜看。」第一時間捉住那雙手，這讓浴缸中的水更大幅度的波動了起來，「三天不睡覺只是因為作曲，還是因為我馬上就要進入演唱會的訓練其期了需要禁慾？」

「在我看來是後者，你說呢？」

姜俊昊興奮的再次湊到堀北真希耳邊，笑著、用有些甜膩的語氣說道。

不管是哪一者，反正絕對不會是前者。不知者不罪，雖然姜俊昊的話很煞風景，但是兩人所處的環境也不允許溫度降低。

堀北真希附和著點了點頭，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感覺到身上的那雙手又是不老實起來。

「你要幹什麼？」真希徒勞的問道。

「還能幹什麼？我要禁慾一個月的時間呢……」姜俊昊的語氣越來越低，他撩撥著，彷彿是想要懲罰真希剛剛嚇了自己一跳。

在那麼一瞬間，他真感覺自己像是得了心臟病，那種血液瘋狂衝擊大腦的感覺他真的很少遇到。

很癢，這早了堀北真希的微微抵抗。只是在這對情侶之間，這種抵抗從來都被一方視作日常生活中的「情趣」。

漸漸地，堀北真希進入了姜俊昊的節奏之中，在陷入迷離之前，她甚至還附和的想道。

「也許一次真的不行。」

如此，在姜俊昊的記憶中，這一段就變成了當他詢問真希「可以站起來麼？」的時候，真希居然還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浴缸中的水繼續浪費著，比起剛才那平穩的流動，其實現在浪費的總體上是保持著相同速率的。只是看著這彷彿泛起驚濤駭浪一般的水面，讓人總是感覺現在浪費的，好像真是更多些。

……

激情過後的時間總是疲憊的，對於姜俊昊來說堀北真希並不僅僅是代表那些讓男人不能自抑的新花樣。他充分瞭解堀北真希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就是那種高中時和朋友們一起去超市偷東西只因為覺得很酷，而過幾天卻是獨身一人回去，悄悄在收款機旁邊留下了道歉紙條和那些貨款的乖乖女。

想要讓真希做出如此的突破真的很不容易，這通常是因為很大的壓力。知道這一點的姜俊昊不禁想道，「難道我真的給她太大壓力了麼？為什麼她的反應會這樣？」

被問題困擾的姜俊昊在半夜醒來一次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他到一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調到體育頻道，這一幕就和所有男人一模一樣，不同的只是他沒有關注任何比賽，只是放空著思索了起來。

做為聰明的小子薑俊昊並沒有讓自己失望，而當他站在月曆前算起日子的時候，猛然感覺自己彷彿真的是很無聊。但是聯想而來的答案卻是讓他有些緊張，就和所有的二十三歲年輕人一樣。

姜俊昊從沒有想到堀北真希的反應會這樣極端，就像是她早就知道了所有的秘密一樣。

分析出來的情況讓姜俊昊十分焦慮，這讓他在電視機前一直呆到了天色濛濛亮起才剛剛想起來求助別人。

「雅熙姐，是我……」

「噢，有話快說，我這邊忙著呢。」

許久不見的尷尬就此盡去，就在姜俊昊剛剛得知要到美國參加首映式的時候他還打電話到美國聯繫過這對情聖大人。只是這樣的問題，一般來說都有些難以啟齒。

聽著美國那邊傳來的嘈雜聲，姜俊昊艱難的說了一句，「現在說話方便麼？」

「不告訴你有話快說麼，到底是什麼事兒？看號碼應該是日本打來的，你又和你的小女朋友鬧什麼感情問題了？」韓雅熙辟里啪啦的說著，這語氣聽上去生猛如斯。

姜俊昊為難的撓了撓頭，接著道，「今天我們……」

韓雅熙剛剛聽到浴室橋段就誇張的深吸一口氣；而當她聽到避孕橋段時更是壓抑的低呼出來；最後聽了姜俊昊的懷疑，捋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身在日本的姜俊昊都可以感覺到在美國的韓雅熙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歡呼聲，只在話筒中傳過來粗重的喘息。

「這段時間在美國可是把我憋得夠嗆，我堂堂韓雅熙都需要靠八卦小報過日子了。要不是有了孩子我也絕對不會到美國來受這份罪，那個日本小丫頭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啊」韓雅熙的高呼可是讓姜俊昊嚇了一跳。

「我告訴你，這一定是你的問題。她在日本也蠻紅的，這相當於是做好了為你放棄一切的準備，如果你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做，那我只能說你真不是個東西」

在話筒的這邊姜俊昊都能感覺到韓雅熙的潑辣像，但就算是他姜俊昊也依舊不能立刻接受這所有的事實，他只是愣愣的拿著話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最近什麼都沒做，完全沒有業餘的夜生活。我就是看她翻唱然後才想起來有問題，不然也不會打電話給你。」

姜俊昊可謂是完全的忍氣吞聲，而電話那頭的韓雅熙卻是哼哼的說道，「你還算是個男人，不像黃尚勳那樣精蟲上腦就不管不顧。不管怎麼說，就算是沒有進行避孕也不一定就會懷上，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需要解開的是她的心結。她在懷疑什麼，她在想些什麼，你們每天都睡在一起，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種時候坦誠一點要比什麼甜言蜜語都有效果，不要猶豫了，應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裡有數。」

聽了這一席長篇大論，姜俊昊也算是堅定了信念。又是問候幾句，約定到美國時一定見面才掛掉了電話，站在臥室的門前，他深呼吸了幾次才敢走進去。

回身關門的那一瞬間，姜俊昊不禁想道，這難道是乖乖女的叛逆？

第六百五十六章 我有話要說

事實證明想要坦誠的面對情感問題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雖然姜俊昊的理性頭腦告訴他坦白一切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最佳途徑，但是姜俊昊卻依舊選擇堀北真希所做的一切努力，並且最大程度的表現出自己很感激對方的「關懷」。

幾天的時間過去，這段時間姜俊昊在挑選禮物上花費了很大的精力，每一天他都會變換花樣的想要讓自己的女朋友開心，效果看上去很不錯……當然，僅僅是看上去。

巡迴演唱會之前的禁慾是為了讓歌手有更加充足的體力支撐下十幾場的演出，就彷彿是運動員在比賽之前調節體力一樣，健身房和練習室成為了東方神起六個小伙子每天必去的場所，就好像成為歌手之後，凝練汗水的地方又多了一個。

「昨天怎麼樣？香水百合雖然是我的主意，但是我不瞭解堀北真希的品味。」金在中一邊在大型器械上鍛煉著自己的肱二頭肌，一邊對姜俊昊說道。

姜俊昊費力的將器械蹬起，腦子裡還非常不滿健身教練說他下身無力。

「不錯，每天都是不錯。前天的燭光晚餐，還有大前天的飾品……我已經連續五天每天回去都給她帶禮物了，她都表現的很驚喜。」

「這證明你們之間出了問題，還是比較嚴重的問題。她不想知道，你不想談論，你們兩個都認為可以就這樣過去，就好像不承認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樸有天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手中還拿著一瓶健康飲料。

這是教練推薦的，姜俊昊曾經嘗試過，在這之後他寧願喝礦泉水。

「你什麼時候成了情感專家？」姜俊昊沒好氣的白了樸有天一眼，停止鍛煉，就那樣窩在那裡。

「我不是，不過你們的反應很明顯。或許你真的需要『中軍直進』，開門見山的和她攤牌，這樣最起碼證明你想要將這段感情維持下去。」樸有天光說還不夠，他湊到姜俊昊神百年，彷彿前輩一般溫和的口吻讓人更加不爽。

「我已經不是談戀愛的菜鳥了……說實話，咱們幾個裡好像就只有我在談戀愛，你們幾個都幹什麼了？」

姜俊昊的反問讓樸有天和金在中對視了一眼，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笑容。

「我們已經不是初戀時那種可以放棄一切的少年了，當然，你的女朋友還是。」

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遇到麻煩的問題姜俊昊並不介意和別人說說，他不再一個人將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裡。而這些相處了幾年的成員也都很給面子的沒有開玩笑，全部都出謀劃策的，就彷彿是姜俊昊的損友一樣。

按照金在中的說法在上政治課的時候他們的老師告訴她，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和她們講道理不亞於將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改編成好萊塢似的大團圓結局，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她推在牆上，然後吻她就是了。

由於這位很少說出如此富有哲理的名言，姜俊昊照搬去做，然後第二天一早當成員們問結果的時候，姜俊昊只是重複了一遍堀北真希的反應。

當她被姜俊昊推在牆上，接受了一個浪漫的擁吻之後，只說了一句。

「你不是要禁慾嗎？」

當時的東方神起就彷彿是95年的台式機卻被裝上了XP系統，立刻死機。

這世上難道真有這樣不懂浪漫的女人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經過多方分析，暫時充當了情感專家的樸有天做出了診斷，「在你們的關係中她一定是將自己的位置放的太低了，所以才會有這樣不安全感。其實成熟一些的女人都知道，男人……都是天生的獵手」

雖然這話讓姜俊昊聽的直翻白眼，不過也算是合情合理，接下來的禮物攻勢轟轟烈烈的推廣開來，而得到的結果也僅僅是看上去很不錯而已。

「那你準備怎麼辦？」金在中停止了繼續豐富自己的肌肉，轉而去綜合器械那裡繼續鍛煉起了胸肌。

「我不知道。」姜俊昊虛弱的說道，「我不想讓她一直這樣不安，都說讓女人不安的男人一定不是好男人，但是我覺得我還不錯……」

這話剛一出口，就好像是看到綜藝中的姜虎東做了標準的傻瓜表情一般，不管姜俊昊的臉色，其他兩個人都笑成一片。

「男孩們，該上跑步機了。」一個肌肉男站在跑步機的方位大聲喊道。

金在中走到一動不動的姜俊昊身邊，「不要自己一個人犯愁了，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如果你感覺這樣很難受，不如都說出來。」

「我知道，但是這樣總讓人感覺很奇怪。」姜俊昊的眉頭繼續就接著。

樸有天走到姜俊昊的另一邊輕輕歎了口氣，道，「奇怪也要解決，你自己可能忘了，但是我們可知道新單曲MV公開的日子沒幾天了。說實話，這種事情要女人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就接受的話真的很困難，所以你必須做個了結。」

教練的催促讓幾人不能繼續商討下去，來到跑步機上，姜俊昊特別調整了一下自己這台的速度。並不是想要和別人比較什麼，而是單純覺得流流汗或許會更好受些。

初戀會讓很多人不介意放棄一切，姜俊昊、寶兒、堀北真希都是如此。但是放棄一切的意義通常也代表著將兩個人中需要有一個人去承擔兩個人的未來，無論對於男人還是女人來說這都是莫大的壓力，同樣也證明了他們必須要放棄自己。

流汗之後的姜俊昊並沒有好過多少，洗澡之後的他渾身無力，教練的那句下肢無力更是讓他有暴走的衝動。而事實是當結束了超過其他人不少的跑步機運動量之後，姜俊昊的確感覺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在家門口都要深吸一口氣，最可怕的隱瞞並非是每天住在一起的兩人互相之間都存有秘密，而是他們互相之間都知道對方有秘密，卻還願意去維持表面的平靜。

走進房門，今天的姜俊昊並沒有帶禮物，房間中瀰漫著湯料的味道，姜俊昊小心翼翼的換了拖鞋，來到廚房門口看著那個忙碌的身影。

粉色的長袖體恤將堀北真希打扮的凹凸有致，貼身的牛仔褲、藍色的小圍裙，再加上看著湯鍋的溫柔面龐……這一切都讓姜俊昊把眉毛糾結的更緊。

「嘶」的一聲，忘記戴上手套就去端湯鍋的堀北真希被燙了一下，這一幕讓姜俊昊心中一緊，就算是這樣卻還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看著真希敏感的轉過頭來，被嚇了一跳的模樣。

「你回來了？」

「嗯。」姜俊昊一邊點著頭一邊來到堀北真希身邊，看了看那粉紅的手指肚，什麼都沒說的將真希擋在自己身後。

看著姜俊昊戴上手套將湯鍋端起來的沉默模樣，堀北真希做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這並不含諷刺，因為她隨後就低下頭，沉默著整理糾結著圍裙的一角。

「小心一點，你要是受傷了，我的肚子就要遭殃了。」

聽到這句話，堀北真希微微抬了抬頭，笑容逐開的就跟在姜俊昊身後，讓他一件一件的將所有菜餚都擺放到餐桌上。

「今天怎麼了？比以前要豐盛很多。」看著面前五彩繽紛的菜餚，姜俊昊笑著問道，「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堀北真希和往常一樣推脫著，這讓姜俊昊的笑容暗淡了一下，緊接著卻還是被他強撐了起來。

「那就先吃吧，我一會兒也有話對你說。」

這一餐並不是食之無味，兩人都和往常一樣，吃的慢條斯理。乾乾淨淨的兩人湊到一起，誰都沒有居家生活的惡習，不管是誰來到這裡，都會說兩人是模範情侶。

雖不是相敬如賓，但姜俊昊也不想讓這樣的尷尬再繼續下去，每吃一口食物都好像是在給自己添加勇氣，說出來的也就是他為寶兒寫了兩首歌，而且那音樂中充斥了不捨還有一些悔恨、無奈的情緒。

半個小時後，兩人不約而同的將飯碗放好，沉默對視起來。

「我們不要玩你先說、我先說的遊戲吧？」姜俊昊試探著問道。

堀北真希平淡的笑了笑，這笑容讓姜俊昊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她深吸了一口氣，柔聲說道，「我決定搬回家去住到你巡演結束，反正這段時間我在這裡也是給你壓力，還讓你分心，不如我回家去呆上一段時間。最近家裡人也很想我，我覺得我應該回去看看。」

「為什麼？」姜俊昊表演嚴肅起來問道。

「我都說了呀，怕你分心，那天的擁吻之後，你不是被我一句話就弄的很沮喪麼？一個月而已，時間不長。」

堀北真希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隻手，撫在了姜俊昊的手上。突然，姜俊昊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知道是因為什麼。」姜俊昊飛快的站起身，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樓，推開書房的門，拿了平板電腦就跑了回來。

就在最後跳下樓梯的時候，他還險些摔倒；打開機器，點擊那個文件夾，空白的密碼框這就被彈了出來。

堀北真希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卻只能看著姜俊昊一步一步的做下去……

第六百五十七章 擇人而噬

長時間的相處下來無論是姜俊昊還是堀北真希都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存在，他們的生活富有一定激情又相敬如賓，單單是從沒有過太大的衝突就足以成為藝人情侶的典範。

用理性的方式思考，用感性的方式相處，他們在一起互相都會很舒服，兩個人清楚的知道這一點，這也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越發緊密。

但是偷偷翻看姜俊昊的電腦無論怎麼想都不是他們的相處方式，更不要說欺瞞對方放棄安全措施，用那樣極端的一種方式來企圖進一步確定彼此的關係。事後回想起來，堀北真希只感覺自己越發的歇斯底里。

她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所以她做出了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的決定。

面前的姜俊昊熟練的輸入著密碼，堀北真希在前些天的嘗試他並不知情，而這個密碼也並不代表它存在什麼秘密。

輸入的結果，不過是一二三和三二一而已。

「歌詞是這首歌的立意，我怕你不能接受所以才沒有說。你現在才是我身邊的那個人，在你看到這些之前，我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

姜俊昊認真的目光讓堀北真希不知所措，她只能看著對方將平板電腦推到她面前，然後還溫柔的笑了笑。

看還是不看？

堀北真希的喉結滾動起來，她一直看向姜俊昊墨綠的眼眸，那其中的坦誠讓人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如果你要做什麼，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不用壓制你本來的樣子，你要相信我能接受你的一切。」

聽著姜俊昊那認真的語氣，堀北真希本能的咬住了嘴唇。在這件事情上她的做法就和電視劇中所有的善妒女主角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分別。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淡然的說道，「我知道，只是我真的想要一個人呆上一段時間，我需要好好思考你和我的關係，還有我能不能接受這個。」

堀北真希最終還是沒有去看那平板電腦，因為除了歌詞之外還有公正註釋在一邊的筆記。只是用眼睛的餘光掃過就可以看到那麼多其他女人的名字，雖然姜俊昊的做法很坦誠，也有足夠的誠意，但是堀北真希卻依然覺得自己需要時間好好的想一想。

她一直以來就像成為一個優秀的演員，因為一時衝動而選擇了錯誤的方式，前提是放棄演員的事業。持續到現在就是無法面對姜俊昊的坦誠，複雜的情緒在她胸腔中交雜起來，她真的是需要休息。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演唱會結束之後我就要到美國去參加首映式，接下來還有韓國的專輯發行，到時候我們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在一起了。」姜俊昊的聲調有些高，他依舊不能理解堀北真希的想法。

沒人能理解一直認為自己不同於一般女性的堀北真希為什麼會這樣，年少成名卻並不放縱的經歷讓她在對自己的認知上是非常驕傲的。

但是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這份驕傲已經消失殆盡了。

「我真的很需要一些時間，我們還太年輕了，很多事情我還做不好。我覺得我應該變得堅強一些，對不起。」堀北真希低頭道歉之後就離開了椅子，她走上樓梯，留下了一個複雜的背影。

多疑、擔心、歇斯底里、不顧後果，這就是這些天來堀北真希的自我評價。她知道她的問題在哪，她覺得她需要暫時的強壯起來。

……

「你必須行動起來」

今天晚上的「1982」客人不多，吧檯內的龍一鼓勵了姜俊昊一句，得到的卻是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

「我努力回想了一切，甚至還把我的一舉一動都在電腦上列了一張清單，到最後都不知道我到底還做錯了什麼。」姜俊昊喝了一口啤酒，接著道，「而且我還開始為我自己找原因了，我是一個歌手，偶爾的情緒爆發就是靈感到來的徵兆。我為了減少她的壓力，甚至都不能告訴她我拒絕在演唱會上演唱新曲。」

「你應該告訴她。」龍一建議道。

「不，我不應該告訴她。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覺她好像是愧疚什麼，特別是在我對她坦白了這些之後。」

姜俊昊和龍一正說著話，忽然感覺自己的後背被拍了一下。

「情況怎麼樣？一定是很不錯。要不然的話你也不會找我們出來喝酒，你可是好男人來著」金在中的玩笑讓跟在他身後的成員們笑做一團。

「他們怎麼都來了？」姜俊昊問道。

「你個居家男人請喝酒，我們當然要一起來」樸有天振振有詞的說著，全然沒有看到龍一提醒的目光。

「請喝酒，沒問題。」姜俊昊笑著要幾人坐好，「不過先說明，真希她回家了，說是要一個人待一段時間。」

「什麼……」

驚訝的聲音有大變小，金在中第一時間摀住了自己的嘴，小伙子們急忙在吧檯上坐好，目光聚集起來，一齊看著姜俊昊。

「為什麼？是她接受不了？」鄭允浩開口問道。

姜俊昊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你沒去問她？」樸有天建議道。

「問了也問不出來，她突然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我回到家裡，她做了一桌子的飯菜，然後就和我說要單獨待一段時間。我把歌詞什麼的都給她放在面前也不看，還和我說『對不起』。」

姜俊昊也沒什麼好說的，他站在大廳裡對堀北真希的所有舉動都無可奈何，他真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好，或者說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想起對方拒絕自己用車送她的好意，姜俊昊就覺得因為真實感情寫首歌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

他也有自己的脾氣，找朋友們出來喝酒也是發洩的一種方式。

當所有人都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還是不明白堀北真希為什麼要選擇離開。當然，有些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

成員們東一句西一句的也沒有個具體的方案，偶爾的對話更是讓人啼笑皆非。就好比金俊秀說要去堀北家將堀北真希搶回去，而金在中卻是給他科普了日本法律對於私闖民宅的嚴厲處罰。

大笑出來，接受安慰，心中的鬱悶也減輕了不少。說實話，姜俊昊雖然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是他卻認為自己是個好男人。

不說別的，在他身邊的這幫傢伙就有不少是有女朋友卻也對夜店女孩流連忘返的人。沒事他就喜歡在心中這樣對比一下，姜俊昊認為他做到了那天早上當堀北真希吹響他胸前哨子時的承諾。

我一定會做一個好男友。

只是因為這一次的例外麼？

「很明顯，問題不在你身上。」衛生間中，姜俊昊再次求助了韓雅熙。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用說麼？不安的代表症狀通常是多疑，多疑的行動就是男朋友的手機、口袋、電腦，還有等等一切。我估計她是第一次翻你的口袋，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負罪感。」

電話傳過來的聲音猶如天籟，「這麼說，她不是想要和我分手？」

「能為了你付出一切的女孩子，即便只是因為一時頭腦發熱也是很勇敢的。分手不至於，她是想要自我調節，然後對一些原因說不出口……你放心，想要和你分手的女人絕對不會給你準備什麼飯菜，我通常的做法是賞一杯水酒到對方的臉上，然後瀟灑的轉身，最後到他常去的地方，帶著帥哥招搖過市。」

聽到這裡，姜俊昊突然問道，「姐，你以前是不是帶我這樣幹過？」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韓雅熙就彷彿是被嗆到了一樣。一直到一分鐘後，那老練的敲掉才又響了起來，「你還有別的事情麼？」

「沒了，我做的就是讓她知道我對什麼都不在意，對吧？」

「翻了你錢包都不在意的男人真是極品，如果不是我從良了，我真的就動心了……我哄孩子去了，希望不久後你們家也能有一個小丫頭。」

姜俊昊疑惑的問道，「什麼小丫頭？」

「你女兒，我的是兒子，如果他岳父是大地主的話，足足可以少奮鬥三十年……」這句話讓姜俊昊沒來由的一陣惡寒，他飛快的掛掉了電話，拒絕這種明目張膽的調戲。

能讓對方回心轉意的就只有自己，姜俊昊對著衛生間中的鏡子嚥了一口唾沫，準備回去好好的想想辦法。

吧檯處，東方神起的其他五個人顯然正在談論演唱會的事。

「我和有天的合作一定會讓你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自作曲，自編去，自己寫詞，然後我和有天合唱……我告訴你們，這次的個人單曲銷量我一定會是最高的。」可以在自己的演唱會上表演自己的創作，金在中很是興奮。

就在他還想繼續演說的時候，肩膀卻是被姜俊昊直接攬住了。如果不是有事相求，他可真的很少有這樣的親密舉動。

「你幹什麼？」金在中警惕的問道。

姜俊昊搖了搖頭，「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我們相處了這麼久，我剛發現的。」

那目光有些神秘，就連語調都是，金在中沖和姜俊昊相反的方向抻了抻脖子，繼續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姜俊昊笑而露齒，就彷彿是要擇人而噬。

「我發現，你長的很像堀北真希……」

「誰？……你是說『堀北真希』？」

第六百五十八章 我們本不該這樣

五月二十五日，十一點。

隨著數字化時代的到來，在網絡上公開新曲MV已經成為了歌手們維持自身影響力的方式，以亞洲這個龐大的平台為市場，時間和空間上帶來的距離被網絡縮減到了最低點。

就在前三天，日本艾回已經相繼發佈了，先行音源試聽、MV宣傳預告，以及姜俊昊第三張個人單曲「我們本不該如此」的封面照。

中日韓三國以及大多東南亞國家對於這張單曲都報以了極大的興趣，單單是將這首單曲的名字和數年之前的「亞洲版諾丁山」緋聞聯繫起來，其話題度就已經躍居各大搜索排行首位。

一時間，萬眾期待。

就在這天晚上，無數阿芙羅狄忒守候在電腦旁邊，他們以秒鐘為單位計算著時間的流逝，所有的期待都在這一刻被放大了很多倍。

等待的時間頗為難熬，聊天灌水就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你們說他這首歌是寫給誰的？」

「不知道，聽說是寫給寶兒的……」

「總之，羨慕、嫉妒、恨……男人對初戀是不是都這麼念念不忘？」

「還說姜俊昊是別人的繆斯，他把自己的繆斯都丟掉了。」

各種各樣的討論不知凡幾，比起這首歌曲的本身，他們更好奇這首歌本後的故事……「我們本不該這樣」，這難道真的是姜俊昊為了前女友所寫的麼？

不管多少阿芙羅狄忒痛心疾首的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十二點越來越近，就在還剩下幾分鐘的時候，就連姜俊昊各大粉絲站的聊天板塊都寂靜下來。

宿舍內亮著微弱的光，房間內只有輕輕點擊鼠標的聲音……

「鄭秀妍明天早上四點我們就有行程。」床上，金孝淵痛苦的翻了個身。

鄭秀妍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反駁道，「筆記本電腦而已，如果不是天氣太熱的話，我一定不會影響你。」

「不管天氣熱不熱你都會影響我」金孝淵「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我也很好奇的如果不是明天早上的行程，我一定和你一起等。本來還以為大家都睡我就不想了，居然忘了還有你……」金孝淵嘟著嘴抱怨道，另一邊卻毫不含糊的踩上拖鞋然後直接竄到了鄭秀妍的床上，「裡面一點，要看大家一起看，反正早上不起床的不是我。」

「真是……」鄭秀妍雖然是一臉的嫌麻煩，但卻還是往裡面擠了擠。

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一起，本來還感覺到安慰的鄭秀妍隨著時間的臨近卻還是不能自抑的心跳加快。她敢說整個韓國除了同宿舍的林允兒之外沒有人能比她更期待姜俊昊的這首單曲，即便這首歌中可能帶著些她不願意看到的訊息。

「十二點了」金孝淵提醒道。

「我知道。」

鄭秀妍輕輕滑動著鍵盤，點擊播放之後居然直接讀取起來，讓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總是說會解決問題卻什麼都不做的網絡公司終於也算是做了一回好事」金孝淵看著飛快緩衝的百分比，感歎著。

跳躍的音符在耳中化為了有型，清脆甚至還帶著活躍的節奏感第一時間就充斥了每個人的感官。這節奏中的力量感是姜俊昊過去的音樂中很少存在的，這首歌只是剛剛開始就讓人耳目一新。

「那小男孩好可愛」金孝淵看著MV中出現的小男孩叫道，隨即補充，「還有那小女孩」

男孩到哭泣的女孩身邊，為對方抹去眼淚，破涕為笑。隨即場景轉換，姜俊昊身穿著有些樸素的白色襯衫，站在一扇被用白色油漆筆寫滿了字的玻璃牆前，那讓人著迷的歌聲也立刻響了起來。

不管後面再出現怎樣的畫面，金孝淵都沒有說上一句，她看著屏幕的眼神已經是完全沉醉進去，耳邊的音樂聲不高，讓她想要豎起自己的耳朵。

聽著這歌聲的鄭秀妍完全不明白姜俊昊再唱些什麼，她只是靜靜的呆在那裡，感受著姜俊昊歌聲中的那份情懷……這曾經姜俊昊歌手生涯中的攔路虎。

男孩和女孩長大了，一扇玻璃牆，就那樣擋在兩人中間。

奇怪的是，鄭秀妍沒有任何想哭的衝動，或者說姜俊昊的歌聲並沒有讓他的粉絲們如同以往一樣哭出來，這歌曲的音符從頭到尾的跳躍著，沒有絲毫的停頓，也沒有悠揚的悲傷。

這完全是另一種創作風格的音樂，要知道姜俊昊的情歌雖然就那麼幾首，但卻都可以被稱為他個人的代表作，可以說每一首都是經典。

姜俊昊並沒有改變自己音樂的表面，他是改變了這些音樂的內在，鄭秀妍一耳就能聽得出來。

五分鐘的時間已過，論壇上再次活躍起來。

「雖然聽不懂這首歌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的聲音和過去一樣讓人著迷。」

「又是一首經典，我保證。」

「聽了這個之後我就不想聽別的了，有人組織團購麼？我要收藏一張。」

「雖然日本碟很貴，但是算我一個。」

阿芙羅狄忒的購買熱情已經證明了這是一首耐聽的好歌，同一時間段內日本、中國以及東南亞所有姜俊昊的粉絲都在摩拳擦掌。

「我就聽明白了一句，『這本不該如此』，看起來還真的是寫給前女友的。」

鄭秀妍不需要去看粉絲站組織的翻譯圖，從姜俊昊的歌聲中她就能聽的出來，這首歌就是寫給寶兒的。

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她本來就沒有站在那個位置上。與其去想那麼多讓人糾結的情感問題，還不如睡覺，在半夜守候一個小時等待那傢伙的MV首發已經夠給面子了。

如此想著，鄭秀妍推了推身邊的金孝淵，對方卻是一動不動。

「喂，你不是睡著了吧？」

鄭秀妍詢問著，不過沒有回答讓她看上去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金孝淵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翻了個身，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纏在了鄭秀妍的身上。鼻孔還一直對著她的脖頸間吹起……

東京，堀北家。

「真希，你接水幹什麼？」

聽到母親的問題，堀北真希大聲回答著，「照顧我的太陽菊。」

「早上不是剛剛澆過水的麼？」聽到母親的提醒，堀北真希呆呆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去做些什麼。

「噢，我忘記了。」

走出門來，堀北真希對著母親一臉傻笑的撓了撓後腦勺，然後飛快的跑上了樓去。

和姜俊昊分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最近兩人有些斷了聯繫，並不是因為互相太忙，而是堀北真希選擇了關機，並且很少關注姜俊昊的消息。

對於任何一個女孩來說姜俊昊的做法都是不能被理解的，對於堀北真希來說則更是如此。

MV公開的時間已經是三天之前了，堀北真希不但沒有去關注，甚至連歌都沒有聽過，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乃至於大部分時間都是閒在家裡，既不出門會友，也不好好休息。

堀北真希的房間采光不錯，往常只是在早晨做的體操就這樣被她弄成了鍛煉身體的途徑。伸展腰肢，活動身體的各個關節，弄出一身汗水之後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休息，對於堀北真希來說這就是最近的生活。

不過今天對於她來說繼續做操已經太無趣了，她偷偷的跑到妹妹的臥室，輕輕的掩上門後靠著床做了下來，手中拿著的就是姜俊昊的最新單曲。

「我們本不該這樣……」看著手中的單曲封面，堀北真希找不到任何的熟悉，要說姜俊昊在她眼中的形象，那就是無微不至，卻又遙不可及的。

越是不想去做的事情就越能鼓動人，即便堀北真希已經堅持了好幾天，但是她卻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堀北真希拆開包裝，拿出帶有歌詞的畫冊，然後去讀……

曾經的真希很喜歡單戀的感覺，當時的她並不知道這其實是危險的曖昧，緊接著真希和姜俊昊的關係突飛猛進，時至今日她已經不再喜歡單戀的感覺了。

因為那真的是太辛苦了。

堀北真希認為她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難，而當事實就出現在她面前，她卻發現在這段感情中自己是非常無力的。

這簡直是讓她成了小丑，也太讓人難堪了。

畫冊已經被丟在一旁，她背靠著床就那樣抱著雙膝蜷縮成一團，不知所措的樣子看上去楚楚可憐的。

突然間，門外傳來了一陣「登登登登」的跑動聲，伴隨著真理子的大聲招呼。

堀北真希更加的窘迫起來，她慌慌張張的將單曲重新拼裝在一起，然後放回了原來的位置，就在這時真理子已經推開了門。

「姐姐，你怎麼在我房間裡？」真理子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書包，「不管了，先把正事辦了，這是姐夫給你的，演唱會的門票，還有一份通行後台的證件。」

看著真理子放在自己手中的門票和證件，堀北真希驚訝的問道，「他什麼時候給你的？」

「就剛剛啊，他在門口，說自己還有練習，所以就叫我拿進來……媽媽不知道，你不用擔心了。」真理子話音剛落，堀北真希就直接跑出了門去。

第六百五十九章 獻身精神

在臨近六月的這天東京代代木體育館外排起了長隊，正值午後一點，隊伍的長度就已經讓剛剛才趕到的粉絲們大歎了一口氣。

井然有序的隊列中是一張張滿帶著期盼的笑臉，東方神起第三次日本巡迴正式展開，不管是寒冬還是酷暑都不能阻止這些人將會場填滿。

「紅色應援棒，官方應援T恤、毛巾，看到我頭上的這對惡魔角了麼？用電池的，能在會場裡發光。」全副武裝的女孩還在享受著朋友們羨慕的眼神，他們是第一次來看歌手的演唱會，對於這套行頭很是不熟悉。

「這一定會是一場精彩的演出，你們放心，他們的現場我都聽過好多次了……等等，那是誰？怎麼能進去。」順著女孩的手指一行人看到了一個窈窕的背影剛剛被工作人員放行。

「這太不公平了」女孩大聲抱怨著。

「應該是工作人員吧。」一個同樣排在隊伍中的粉絲猜測道。

隔著鐵絲網，全副武裝的女孩憤憤的嘀咕著，「怎麼可能是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也沒有穿的這麼嚴實的，到裡面熱死你」

過膝的風衣，黑色的眼鏡，堀北真希按著姜俊昊送來的工作人員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後台。前天晚上她並沒有見到姜俊昊，同樣也沒有打過去電話。

堀北真希還沒有想好自己到底要幹什麼，或者是說她連對姜俊昊提出要求的想法都沒有，在她看來一切問題彷彿都是她引起的，腦子裡當然是一團亂麻。

或許應該摘下墨鏡宣示所有權？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全日本的大小媒體都會將這件事情報導出來。有了這種「綁架」似地保證就可以讓自己心安了吧？

想法始終只是想法，一直到舞台下看著台上綵排的東方神起，堀北真希都沒有摘下臉上的墨鏡，她對別人奇怪的目光躲躲閃閃，甚至還招惹了幾次詢問。

「所有人都準備好，我們只有一次綵排機會，大家都精神點」

現場導演的叫喊聲讓堀北真希推後了幾步，腳下一個不穩還差點摔倒。倉促的環視四周，幸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舞台上。

「刷」的一下，舞台背面的燈光一齊點亮，綠色的雷射光線在空中組合著各種各樣的幾何圖形，舞台上的身影還沒看清，煙火設備就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彷彿是因為距離舞台太近，堀北真希又是後退了幾步。

音樂聲隨著一個人影的暫停手勢而終止，緊接著讓堀北真希熟悉無比的聲音響徹全場。

「我們都說過了，太華麗了……順光燈關掉，我什麼都看不到了。」

那是姜俊昊，他單手遮著正對舞台的觀眾席上方，堀北真希回頭看了一眼，那盞巨大的順光燈「啪」的一聲就關閉了。

「對不起，請讓一下。」

堀北真希立刻反應過來，後退幾步，有些倉促的道了歉。

再次將目光放在舞台上，東方神起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圍成了一個圈，看著那傢伙在平板電腦上指指點點的樣子，堀北真希心中一陣自豪劃過。

「我們再來一遍」現場導演一聲令下，舞台上的六個人影立刻就又消失了。

所有的環節又重複起來，堀北真希目不轉睛的看著舞台，而這一次，煙火設備爆發的時間和東方神起的成員們登台有了明顯的時間差，原本還有些混亂的舞台立刻就井井有條起來。

幾人還是穿著便服，但是卻有那種站在舞台上的自信飛揚出來，或許那就是范兒。

十幾分鐘的開場舞台行雲流水，堀北真希回頭看向空空如也的觀眾席，幻想著幾個小時之後，被粉絲們填滿的模樣。

「你是哪個部門的？」

回過神來，舞台上的演出已經結束，堀北真希木訥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遞給了對方自己的工作證件。

「FD？」那人奇怪的呢喃一句，認真的打量了堀北真希一眼，補充道，「換上工作服，工作還有很多呢，就在後台那邊。穿便服的話，像什麼樣子。」

「我……我不是……」

「她是我的女朋友，到後台看演唱會的。」

兩人順著聲音一起回過身，姜俊昊不知道是從舞台的什麼地方鑽了出來。他面帶微笑，頭頂上還有些細密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事實上這是堀北真希第一次來看演唱會，如果不是姜俊昊的邀請，她對這樣喧鬧的地方印象會一直很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那工作人員分別對姜俊昊和堀北真希鞠躬道歉，然後就飛快奔向另一個FD。

看著眼前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鬢角已經留下汗水的堀北真希，姜俊昊扳著她的雙肩伏下身來。

「看著我，不想麼？」

「什麼？」

「十幾天，你不想我麼？一個月的時間都過去一半兒了。」

堀北真希窘迫的低下了頭，喃喃道，「有些事情我還沒想明白，不過就快了。我真覺得我需要一段時間冷靜下來，好好的思考一下。」

「思考什麼？」

姜俊昊的詢問並沒有得到答案，堀北真希的沉默就彷彿是對抗一樣。無所謂的笑笑，努力讓氣氛溫和起來，姜俊昊抓起了真希的手，安慰道，「我們去待機室吧，那裡有空調，不像這裡那麼熱……如果你想不明白，思考的事情就交給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堀北真希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就好像不知道其他人都在竊竊私語他們兩人的關係一般。

「墨鏡，我們不需要。」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來摘墨鏡，雖然堀北真希有小小的抗拒，但是姜俊昊卻毫不在意，「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神秘的說著，帶著堀北真希一起穿過待機區，長廊內人來人往的，這讓真希看上去就像是姜俊昊的小妹妹，看起來很膽小，還特別懂事的那一種。

待機室內。

「各位，我的女朋友大家都應該見過了，現在脫了衣服的馬上穿好，不要弄的這裡和酒屋（牛郎）一樣。」

「喂，等等」

「你怎麼不提前說一聲，來待機室幹什麼？空房子這麼多」

只是一瞬間房間內的嘈雜聲就想成了一片，便裝綵排之後的汗水早已經將身上的衣服弄的非常難受，想要再穿上就是難受雙倍，姜俊昊的確是給成員們帶來了巨大的難題。

「很麻煩的話，你在其他地方安排我就好了。」堀北真希試探著建議道。

「不。」姜俊昊拒絕著，「如果給你一個人安排在房間裡，你一定會胡思亂想，不如就跟著我。」說到這裡，姜俊昊又是敲了敲門，然後大聲道，「穿上舞台服我女朋友可不是助理，不能看你們換衣服」

「你怎麼不早說」

「太混蛋了」

剩下的咒罵都被姜俊昊用門關在了房間內，對堀北真希調皮的笑了笑，姜俊昊感覺經過了這樣的玩笑後，真希的狀態也好轉了不少。

所以，他伸出手來，輕輕的解著真希的風衣扣，「你不熱麼？」

「你幹什麼？」

「放鬆，我等下還有表演，不會那麼熱血……我的意思是，不要隱藏你自己，你是我女朋友我應該感覺到幸運，別人也應該這麼看待。」

姜俊昊寬衣解帶的功夫不錯，一邊說著一邊繞到堀北真希背後，幫對方脫下了風衣，「看，是不是清爽了不少？穿這麼多是很難受的。」

將風衣掛在胳膊上，姜俊昊就又是敲了敲門，「快點，要讓女士等麼？」

他大聲的催促著，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過來讓堀北真希微微低下了頭，小聲埋怨道，「這裡是演唱會的後台，有記者怎麼辦？」

「我開了少說有超過三十場的巡演，這裡要是有記者的話，估計我們的裸照已經可以被搜索到了……其實這也不錯，應該會有很多人去看。你呢？要不要回去之後我特別讓你拍幾張？」

還沒等堀北真希回答，待機室的門「啪」的一下打開了。

「您好，我是金在中，東方神起裡最大的成員，為了這一次特殊舞台付出最多的成員，也是因為姜俊昊被害的最慘的……」

還沒等金在中說完，姜俊昊就飛快的堵住了他的嘴，推著這個擁有倒三角腹肌的「公僕型成員」進了待機室。

不一會兒，姜俊昊就又出現在門口，堀北真希站在原地一動都沒動。這讓他不得不再次拖起對方的手，一邊安慰著，一邊將她拉進了屋內，「不用擔心，你們都已經見過了，上次過生日的時候你們幾個不也是熟悉過了麼。」

「您好，我是鄭允浩。」

做為唯一一個衣冠整齊的成員，鄭允浩充當了東方神起其他五人的門面，「上次見到你的時候還是在韓國，不過能再次見到你很高興，他們都是。」

多少有些尷尬，因為東方神起內部從沒有舉行過幾對幾情侶約會。這讓他們不知道如何自處，而且互相之間也相當的不親切。

就在這時候，剛剛和姜俊昊約定好了的金在中又是不老實起來。

「今天晚上的舞台一定要看，我太有獻身精神，就因為俊昊說我和你長的很像……」

第六百六十章 我知道不代表我能夠

金在中到底付出了什麼最終還是做為了一個懸念保留下來，因為每當他要說出口的時候，就會有一個綠色眼睛的傢伙動手阻止。但是這並不妨礙小伙子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渲染起來，他們企圖增加堀北真希的期待感，就彷彿是秘密生日宴會舉辦前的那一刻被人蒙上了眼睛，明知道有驚喜，卻不知道那是什麼。

好奇是一種很好的品質，因為它讓真希開始思考起來，借助小伙子們的每一言、每一語，甚至對姜俊昊一直牽著她的手而感到的害羞，也直接被拋在了腦後。

金俊秀說姜俊昊為了她上演了一出精彩的第三者插足，而鄭允浩則是感歎姜俊昊對賣腐終於不再是那麼排斥了。

最後，隨著這些人的三言兩語那懸念越發的巨大起來。而此時面帶笑容的堀北真希也證明，當六個男人存心讓一個女人笑出來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抗拒。

「他是一個不錯的傢伙，雖然有點太引人注目了，但他本來就是那個樣子，這輩子都改不了。」

就算是為姜俊昊說好話的時候這幫傢伙也熟練的引用起了雖然和但是的語序，姜俊昊無奈的和堀北真希對視一眼，他那無能為力的模樣彷彿讓真希非常開心。

談話就這樣愉快的進行了下去，姜俊昊和堀北真希話不算多，但這絕對不是問題。

「他有的時候就是自信過頭了，至於思想上的特殊只能說是四次元。」

這樣的評價比比皆是，但堀北真希卻發現自己非常愛聽，此時正坐在她身邊的姜俊昊在朋友們眼中到底是什麼樣子，他平時如何工作，如何生活，如何面對辛苦。到底是熱情澎湃的，還是平淡冷靜中卻帶著胸有成竹的。

一點一滴的趣事彌補著腦海中那巨大的空白，和姜俊昊的朋友談一談，堀北真希感覺自己對這個人的瞭解彷彿加深了許多。

「走吧，給他們一點私人空間。」

不知不覺的一個小時過去，東方神起的各位還是有些眼力見的。表面上是調侃，實際上卻是動作飛快的離開，看金俊秀帶上門的表情，姜俊昊甚至懷疑他們會不會在門外偷聽。在演唱會結束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他們可都是單身漢來著。

房間中重新沉寂下來，柔軟的沙發卻是讓姜俊昊和堀北真希都有些不自在的動彈了幾下，他們互相之間都是動作輕柔的，就連目光也是飛散開來。

喧鬧剛剛結束，他們還有些不適應。

右前方的化妝台十分整齊，和它正對著的「換衣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管是什麼牌子的衣服都那樣散亂的堆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彷彿是「小山」一樣。

「小山」的旁邊是兩排衣架，那上面掛著的都是舞台服裝，看上去既整潔又嚴謹，讓堀北真希忍不住去想像姜俊昊穿上它們，站在舞台上的模樣。

兩人的目光再次接觸在一起，姜俊昊從來都認為自己可以解決很多事，當困難來了，那麼就迎難而上即可。

「我們在一起已經快一年的時間了，在這一年裡我很開心，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你。」他將堀北真希的手握的緊了些，「可能是我的問題讓你一直都沒有安全感，但是只要你問，我都可以告訴你。」

心跳微微加快，堀北真希深吸一口氣，知道他們之間不能再這樣下去。有些事情，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我知道我不應該干涉你的創作，但是我去過那家店，店主說的那些事情是真的麼？」

姜俊昊驚訝的眨了眨眼，但是卻沒有去問真希為什麼會知道那裡。他移開目光，望向化妝台上的鏡子說道，「真的，應該是她在網上看來的。當時的我剛來日本，唯一的工作就是在她的生日演唱會上伴奏。」

聽到回答，堀北真希心中一緊，卻還是追問道，「你哭了麼？」

「嗯。」姜俊昊無力的點點頭，苦笑著回答道，「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激動，但是哭過之後感覺就好多了。可能是當時這個消息太有衝擊力了，讓我一下子接受不了。」

誠實是消除兩人之間隔閡的最好方式，因為姜俊昊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也這樣去做了。當時那胸悶感好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裡，讓他的手都沒了力氣。就在這時，堀北真希反握住姜俊昊的手，她非常用力，就連眼神中也重新煥發了神采，她現在只需要一個答案。

「你還愛她麼？」

這的確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或者說它根本就沒有一個答案。對一個跟自己有肌膚之親，而且還將一顆心都掛在自己身上的女孩說還愛著另一個女人，這真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但是，姜俊昊僅僅猶豫了幾秒鐘，卻還是將誠實進行到底。

「我知道什麼時候該止步，什麼時候該放手，什麼時候該前行。但是，我『知道』不代表我『能夠』。」

……

下午時分，體育場外的長隊緩緩移動著，進場工作早已經開始了一個小時，但這長隊卻依舊讓人急躁。

呼朋喚友前來，或者根本就把這裡當成初見之地，紅色的螢光棒隨處可見，就彷彿人人手中都拿著一根。

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少女，或者年過三十卻一臉興奮的大媽，長隊之中也不乏男性的身影，他們有的是陪著女朋友前來，有的則本身就是東方神起的粉絲。

會場之中則更是熱鬧，在東京的首場演出並非是只有東京人才能參與，來自日本各地的粉絲就彷彿是從各個入口匯聚在會場之中一般，就在今天，超過兩萬四千名觀眾聚集在一起。

會場的格局一共有超過三十個觀看區組成，觀看區互相之間隔著一條足夠五人並行的通道。這些觀看區圍繞著會場形成一個階段的巨大的半圓形，和那成「Y」字形的舞台交輝相應。

進場在幾分鐘之前剛剛結束，會場內的喧囂聲就彷彿是粉絲們迫不及待的心情一般，他們大談著來到此地觀看表演的心情，興奮而愉悅的笑臉掛在每一個人的臉上。他們並沒有等待多久，會場內原本明亮的燈光一下子驟然熄滅，他們迫不及待的尖叫出聲，熱情而激烈的氛圍一下子籠罩了每一個人。

從全場的各個觀看區開始，紅色的螢光棒開始將全場點亮，俯視下去就是一個個整齊的紅色方陣圍繞著中間的舞台形成了一個碩大的半圓形，顯得聲勢逼人。

站在後台通道中的堀北真希完整的看到了觀眾席被填滿的全過程，從觀眾席開始，粉絲們就彷彿是海水一般匯聚起來。一直到這碩大的半圓形出現，她還沒有來得及消化心中的震撼，巨大的音樂聲就已經充斥在她的耳中，一下子便將全場的歡呼聲壓制。

舞台上光影流轉，就和綵排的時候一模一樣。但是現在看來卻又完全不同，有了觀眾的舞台對於無論是對於觀眾還是對於歌手來說，都彷彿是一個巨大的刺激。

站在舞台上的六個身影成為了攪動全場的中心，無論是動感的音樂還是巨大的歡呼都開始圍著他們旋轉起來，如果說粉絲們真的是海水，那麼在這裡，一個巨大的漩渦隨著舞台的開始就已經成型。

堀北真希心跳的飛快，連帶著所有的糾結和猶豫一起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她的目光一直都跟在那熟悉的身影上，在舞台上的姜俊昊完全展現出了另一個自己。

只有在舞台上的姜俊昊才算是青春洋溢的，雖然他會暫時喪失了那些成熟的魅力，但是卻展現出來更多新的東西。

演出一直持續著，從一開始的動感串燒到現在唱起了抒情。東方神起的形象轉換之快讓人感覺目不暇接，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混亂之感。

只有觀眾們都彷彿是堀北真希一樣，隨著動感的音樂恨不得將煩心事通通丟掉，而當這音樂變得輕柔時，又輕輕搖動手中的螢光棒，就好像自己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就是這種和幾萬人一起跟著音樂保持一種情緒的感覺，它就彷彿是告訴了每個人你不再是一個個體。

「就算是他不能夠有怎麼樣？只要我願意，他就不會走。」看著舞台上盡情盡興的姜俊昊，堀北真希如此想到。

演唱會的現場是一個讓人不得不加入進去的地方，不管昨天發生了什麼煩心事，在這裡都可以統統丟棄。

在每個環節都盡心盡力，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幾個小時。

手中的節目單告訴了所有人，接下來的將是個人Solo環節，粉絲們持續的嚴陣以待，期待舞台上的偶像可以展現出更多的東西。

「真希小姐麼？姜俊昊先生讓我告訴你，一定要注意接下來的舞台。」

傳話的人說完笑笑就離開了，只是這個消息讓堀北真希的期待感達到了頂點，她看著舞台上剛剛表演結束的沈昌□，剛剛的搖滾可真是一點都沒聽得進去。

第六百六十一章 表白

就像是一首小夜曲，沁入人心……但是，這並不是姜俊昊啊。

堀北真希望向舞台，金在中和樸有天的合唱一開始就讓全場的觀眾興奮到了頂點，只是聽著那尖叫聲她就可以想像女孩們紅著臉，將嘴巴大張著發出吶喊。不管這是不是抒情曲，在Solo舞台上的合作恰恰證明了這兩人「情比金堅」。

雖然沒有看過演唱會，但是日本的「禁斷」，韓國的「王道」她卻還是知道一些。在拍攝那部「花樣少男少女」的時候，「禁斷」可是姜俊昊內心獨白中用到過最多次的一個詞彙。

叫別人期待著，自己卻不出來麼？那你叫我期待什麼？

和已經陷入到瘋狂之中的現場觀眾不同，當驚喜即將揭曉的那一刻，卻發現大大的盒子裡還是一個盒子，這真是讓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堀北真希嘟著嘴，恨恨的盯著舞台。

金在中和樸有天站在舞台的兩端，隨著音樂的流動而走到舞台中間相遇。沒有比這樣的設計更能讓「王道」粉絲們瘋狂的了，所以他們才那麼賣力。

等等……這是什麼？第三者插足麼？

當金在中和樸有天互相之間大概還有兩個人間距的時候，隨著升降機上升到舞台上的人影卻是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他們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卻是忘記了吶喊，天下間絕對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難道這場演出的導演真的讓姜俊昊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兩個人中間麼？

這應該是舞台器械出了問題吧？要不然的話這樣的舉動豈不是相當於在雙鏡頭視頻的後半段，在中間硬加進來一個鏡頭麼？

粉絲們的錯愕隨著姜俊昊那稍顯靦腆的揮手持續了下去……等等，金在中笑了，大屏幕上的金在中嘴角抽動著，然後強自閉上眼睛，繼續唱了下去；他對面的樸有天也是一樣，這一出完美的、鵲橋般的相會就這樣被終結了。

「王道」粉絲們一瞬間便說不出話來，心中想著，你姜俊昊這算什麼？西王母麼？

在他們幻想中的眉目傳情，身體接觸，深情對望都因為這個突然升起來的人影而變成了泡影，台下的粉絲中，甚至還有人哭了出來。

這就是剛剛玩笑一般說出來的第三者插足？但是你插足了，接下來又要做什麼？

堀北真希同樣十分驚訝，她單手捂著嘴，滿腦子都是剛剛姜俊昊站在兩人中間，尷尬揮手的模樣。

不管怎樣，舞台還是繼續了下去，雖然忍笑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無論是金在中還是樸有天在姜俊昊的訓練之下也都已經習慣了。

隨著舞台進行，最後登場的姜俊昊卻是一句歌詞都沒有，既不和聲，也沒有單獨的演唱，他就是那樣站在兩人中間，就彷彿真的是為了阻止兩人而出來的。

兩道追光變成了三道，金在中和樸有天負責演唱，姜俊昊負責尷尬的擺手，如此的舞台設計從未有人見過，所以他們知道必定會有驚喜。

目光更加的集中起來，姜俊昊的麥克風每動作一下都會調動這些視線。

舞台是藍色的；姜俊昊是沉穩的；金在中唱的很好；樸有天的歌曲更是沒話說。這怪異的一幕終於要結束了，驚訝打亂了所有人的時間掛念，不知道歌曲是不是也要結束了，姜俊昊拿起了麥克風，放在了唇邊。

「謝謝你，一直感謝你，閃閃發光的記憶都是你給我的禮物。」

一句歌詞之後，姜俊昊又是放下了手中的麥克風，和金在中的部分銜接起來，恰到好處。

這並不是單拉出來的分段，這句歌詞應該是和其他歌詞連接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但是姜俊昊卻特別將這句歌詞抽了出來，給他自己來唱。

還沒等大部分人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歌曲的副歌部分就又輪到姜俊昊了，他依舊是抽出了這句歌詞。

「謝謝你，一直感謝你，閃閃發光的記憶都是你給我的禮物。」

只有少數人才知道，這是姜俊昊唱給正在後台，看著這舞台的堀北真希的。

「謝謝」這個詞對於姜俊昊來說並不難說出口，但是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這一句唱出來的「謝謝」卻又有很多不同的意義。

聽到這歌聲，堀北真希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起來，在待機室中姜俊昊說出那句「我知道不代表我能夠」的時候，她只感覺心口被堵住了。可是現在，姜俊昊充分證明了自己的誠意，這讓堀北真希覺得，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付出都是非常值得的。

就在這時候……

「我會陪著你，為你祈禱，直到可以照亮你的心。」

全曲到這裡結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發現姜俊昊將這句歌詞中的「她」換成了「你」，將訴說變成了表白。

聽到這裡，堀北真希的眼淚便再也不能被控制了，它們從眼角滑落下來，被胡亂的擦去，然後又繼續流下來。

舞台的姜俊昊看向堀北真希的方向，他什麼都看不到，卻還是微笑著就好像在和誰對視一樣。

堀北真希用雙手摀住嘴，不時的擦一下臉上的眼淚，就那樣站在那裡，看著舞台上淡淡微笑的姜俊昊。

樸有天識相的後退了兩步，而金在中卻是看著另一邊，不住的偷笑。

到此，這首《COLORS-Melody and Harmony》才宣告結束，舞台上的燈光並沒有熄滅，而樸有天卻獨自走下了舞台，只留下了姜俊昊和金在中兩個人。

這算什麼？第三者插足成功了？

還沒等粉絲們想明白，音樂聲就在此響起，赫然是那首耳熟能詳的《You And I》。（你和我）

果然，第三者插足成功了。

……

同樣在藍色燈光漫步的舞台上，這首《You And I》並沒有被演繹的很好，「王道」粉絲們特別的不滿，你說你姜俊昊插足成功了，唱歌的時候就好好上演一些身體接觸，或者是深情對望，眉目傳情才好。

結果呢？笑場不斷，中間居然還險些跑調了。

這可是這首歌的唯一合作版本啊，錯過了這一次，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

當兩人強撐著唱完，金在中和堀北真希有幾分相似的懸念也算是解開了。這應該是一種有朝一日姜俊昊要帶著堀北真希在舞台上合唱的許願麼？如果用金在中替代的話，真的是會安全不少。

一直到正常演唱會順利結束，一行人到飯店聚餐的時候，堀北真希還對粉絲們的熱情心有餘悸。

一陣接著一陣的聲浪，用紅色的螢光棒點燃那麼大的一座體育場。這讓她真是有了一直在後台看著姜俊昊演出的衝動，如果每一次都可以上演這種第三者插足的話。

「我和有天的完美舞台就這麼被毀了，我犧牲的有多大？等回去估計會有很多人在網上罵我『劈腿』吧？」

金在中邀功一般的感歎沒完沒了，他此時正坐在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正對面，目光直直的落在兩個人身上……先是沉默了一陣，又有點嚴肅的說道，「不管發生什麼問題，都不要輕易說出來那兩個字，想都不能像」

「人家哪有這麼嚴重？沒看在待機室的時候，兩隻手一直都牽著麼？」樸有天露骨的為兩人辯解道，剩下的人則是都在吃吃的笑。

演唱會舉行的很成功，按照姜俊昊的說法，已經舉行過了三十場，無論出現什麼樣的情況都會讓他們輕而易舉的解決。

經過了那樣讓人驚訝的舞台，相信網絡上現在早已經翻了天，多少人為不能親自到場而頓足捶胸，多少人因為看到了這樣的演出，而興奮的一整晚都在重複的和別人講述當時的情況。

「喂，你們兩個就這樣繼續，等哪天我有了機會……我是個瑕疵必報的人，你們知道吧？」姜俊昊絲毫不在意別人的談論，在舞台上讓粉絲們驚喜就已經是成功了。到了現在，對於舞台質量的渴望已經變得多種多樣起來，這其中也包括了追求一種另類的感染力。

不管怎麼樣，在今天的演唱會上，所有人都玩的很開心、很高興。

「誰怕你瑕疵必報，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

金在中的挑釁讓姜俊昊只能無奈苦笑，他轉過頭對堀北真希說，「你想怎麼收拾他？告訴我們，我們就幫你搞定。」

為了打擊姜俊昊的躍躍欲試，金在中插嘴道，「真希的話怎麼都不會和你一樣，她的善良誰都能看的出來，也知道我在這次舞台上出了多大的力氣……」

就在金在中忙著邀功的時候。

「我以前看過韓國綜藝，那是很小的時候。電視上面的男人用鼻子去折斷木質的筷子，這個在日本我從沒看過，如果可以看到真人表演的話……」

不等堀北真希把話說完，姜俊昊就直接站起了身，他先是對著門外大喊了一聲，「給我拿一盒木質的方便筷。」然後直接繞到金在中身邊，恨恨的道，「這幾天就數你話多，讓我看看你的鼻孔，不要弄出血。」

姜俊昊雖然笑著，但是卻顯然不是開玩笑，金在中當然不會讓他真的玩什麼折斷筷子，殊死反抗的時候，卻感覺有人似無意的按住了他的腿。

「你們幾個……」

他話還沒說完，房間中就只剩下了笑聲，其實不單單是姜俊昊而已，東方神起從來都是個團結的隊伍……特別是在整人上。

第六百六十二章 韓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Anti行動

午後時分，溫和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讓姜俊昊感覺背上暖暖的。

他彎下腰來正對著鏡子，左右手各拿著一條領帶在脖子上對比起來，無論是全色還是條紋彷彿都不那麼讓人滿意，這讓他走出臥室，站在二樓的欄杆處，問道，「你說哪一條才更好一些？如果是去見你的朋友。」

坐在沙發上的堀北真希抬起頭，她鼓著臉頰略微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舉起了左手示意著，然後繼續低下頭來，看向手中的雜誌。

「OK，條紋，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喜歡條紋。我要是有這個專利的話，就會和比爾蓋茨一樣每天開著遊艇釣魚了。」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將那條全色的領帶掛在了欄杆上，這就動手繫了起來。

「你的朋友們都喜歡什麼樣的話題？」

「你問這個幹什麼？」堀北真希語氣低落，好像對此事興致不高。

「用來讓場面上不至於那麼無趣，這一次的聚會不是還有很多你高中的朋友麼？你在高中的時候就沒有敵人麼？就是那種看你優秀，就無條件討厭你的人。」

「你只需要告訴他們你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賺了兩千萬日元就好。」

看堀北真希興致缺缺的模樣，姜俊昊重新將領帶解開，就那樣掛在了脖子上。他走下樓梯，來到女人面前，理所應當的揚起了頭，將脖子露了出來。

「其實是六千萬，記得麼？我早就把自己的版權拿到手了，兩周周冠軍，三十萬的銷售成績，不算音源收入的話我有六千萬的進賬，相當於六億韓元……我們以後用韓元換算吧，動不動就上億，說起來很爽。」

在姜俊昊炫耀、嘮叨的時候，堀北真希自然的幫他打起了領結。平淡的表情證實了她對姜俊昊賺多少錢不感興趣。

「你還需要上稅。」

「嗨，別說這麼掃興的事」姜俊昊站起身來，條紋狀的領帶讓他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麼成功人士。

實際上，只要堀北真希帶著姜俊昊在高中聚會上轉一圈，就已經足夠驚人了，隨著第三張單曲的大熱，他在日本可謂是紅的發紫。無論是澀谷的街頭還是夜晚的銀座，姜俊昊的歌聲隨處可聽。

「好，那我們就說好事。」堀北真希拿起了剛剛看的雜誌，然後繪聲繪色的讀了起來，「我們必須承認我們錯誤估計了一點，姜俊昊的才華在他的第三張單曲上展露無遺，哀哀怨怨的曲調並非是他的風格，在這音樂中我感覺到了一種濃郁的力量感。」

讀完，堀北真希放下雜誌，抬起頭來補充道，「你的單曲是上半年來日本媒體評價出來的唯一一張五星級單曲。」

「在我聽來像是五星級酒店」姜俊昊玩笑道。他坐到堀北真希身邊，帶著被打好的領帶。

堀北真希直接靠上了姜俊昊的肩膀，男朋友的第三張個人單曲的確取得了大成功，而在那天的演唱會之後，兩人的關係也重新穩定下來。只是發現的東西怎麼都揮之不去，她一直感覺姜俊昊最近的慇勤是和這些事有關，享受這溫柔的同時，又會痛斥自己的多疑。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可以不去，在家裡享受時間也不錯。」姜俊昊一邊建議著一邊看了看自己的手錶，補充道，「五點到十二點，我有七個小時的時間，除去開車的二十分鐘，我們去哪你說了算。」

「去」堀北真希站起身來，「我們為什麼不去？有好消息就要讓所有人知道。」

「實際上是有三個好消息，首先你找了一個好男友；其次你的好男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賺了六千萬日元……稅前；再者你的好男友還在日本舉行了巡迴演唱會，半個月的時間動員人次十五萬，是外國組合在日本的最高紀錄。」

姜俊昊靠在沙發上，他展開雙臂仰躺著，渾身都透著一股得瑟勁兒。堀北真希有漫長的龍套時期，高中時主演的日劇還因為收視過低而被砍掉，在那充斥著躁動的青春期，會經歷什麼可想而知。

「你要都告訴他們，但是要注意一點，不要被他們騙了。」

「他們騙我什麼？」姜俊昊問道。

堀北真希無奈的舒展著眉頭，「到了你就知道了。」

是啊，到了就知道了。姜俊昊可以想像一些第一次見到他的陌生人對他說什麼項目投資好，稱兄道弟的要一起做些生意。還可以想像更多的女性不斷對堀北真希投去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雖然這很可能會讓人非常享受，但卻並非是他和堀北真希所期望的。

不過也不要被這些生活中誰都會遇到的瑣事影響了心情，姜俊昊站起身來，他貼著堀北真希的身子，低聲道，「我做了這麼多，難道就不犒勞我麼？」

堀北真希「騰」的一下紅了臉，她甚至無法想像在當時她是怎麼想到犒勞這個詞的，「那時候我腦筋不清楚，你想都不要想。」

「我沒想是你想的好不好」姜俊昊無辜的說道，轉而又是看了看手錶，「現在是五點十分，聚會七點半開始，開車到那裡需要二十分鐘，穿衣服需要十分鐘……但是我脫衣服只需要五分鐘，還包括你的。」

姜俊昊那壞壞的笑臉一點一點的展開，它加劇著堀北真希臉上的紅，與此同時姜俊昊的手已經不老實的在堀北真希的身子上遊走起；就算是想要拒絕堀北真希也說不出口，因為它早已經被堵上了。

一段漫長的吻戲之後，姜俊昊直接將堀北真希攔腰抱起。

有關那禁慾一個月的要求？就讓它見鬼去吧！

……

今天晚上的夜空和過去很不相同，李惠媛也從沒想過自己來到趙若然工作的地方心情會如此的沉重。從日本相遇開始到現在，幾年的時間過去，兩個人也變得和過去全然不同起來。

不管怎樣，就算是卸任也好，大學對李惠媛意味著全然不同的世界，她不在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管理一個人數將近三十萬而且和S.M公司關係良好的粉絲會了。

「若然姐，管理這麼大的一個粉絲站真的不是什麼簡單的事。這一次夢想演唱會我們要和『仙後』那邊聯合應援，但是卻沒有幾張票。做為會長我還需要讓別人相信每年的會費都會被花光，我一分錢都沒有拿，並且讓他們相信。」

「每一次收到會費我就必須跟很多人打交道，稅務局的單據會郵寄到我家裡來，告訴他們時時刻刻像防賊一樣的防著我，這真不是人幹的活。」

兩人剛到房間裡關上門，李惠媛就是一肚子的苦水。如果說喜歡姜俊昊可以讓她做出一切犧牲，那麼現在她的熱情正被消磨著，沒剩下多少了。

「我告訴你一個好方法。」趙若然和藹的笑笑，轉而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名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韓國粉絲會也有相應的理財機構，這個女人是何美藝，你應該聽過她的名字。」

「怎麼可能沒聽過，很多人說她是資本家用錢買來的『合法武器』，最近剛剛幫大韓食品打贏了一場價值百億韓元的賠償訴訟，讓數百個被辭退的工人，沒有任何的失業補償金。」

李惠媛的口吻相當諷刺，大韓食品在慈善舉措下建立的好名聲這一次幫了他們很大的忙，訴訟剛剛開始的時候，網絡上鋪天蓋地的新聞都說這一場官司最少持續兩年，大韓食品在巨額的訴訟費用面前還是賠償了事最好。

結果何美藝出馬，不用一個月的時間就全部擺平，在法律界，她是相當於姜俊昊的明星。

趙若然理解李惠媛的諷刺，卻還是建議道，「去找她，大家都認識的話我可以讓她給你打個八折，到時候這些資金的運營就很輕鬆了。」說到這裡，趙若然還偷偷的湊了上去，輕聲說道，「如果你想的話，她說不定還會給你弄出來一點當做工資。」

「若然姐，這是你的粉絲站」李惠媛怒斥道。

趙若然無辜的聳了聳肩膀，辯解道，「我只是提一個建議而已，再說那個粉絲站除了網站域名在我的名下之外，沒有任何有型或者無形資產是屬於我的，這些可都是歸你管理。」

「是啊，歸我管理。」

剛剛還憤怒著的李惠媛立刻就彷彿洩了氣的皮球，隨著加入進來的粉絲越來越多，粉絲的年齡限制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取消了。這個舉措是為了讓粉絲站擁有足夠的聲勢去和其他粉絲組織競爭，而到了現在，卻是弄的論壇烏煙瘴氣。

暫且不說這些的迷戀和妄為會對姜俊昊產生的負面影響，在此次夢想演唱會上姜俊昊將會做為東方神起在韓國舞台上表演一事上，有一些粉絲之間還起了衝突。

不過這些還都不算是什麼大問題，唏噓之後，李惠媛嚴肅的對趙若然說道，「姐，很多粉絲組織正在策劃韓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Anti行動，如果阿芙羅狄忒參加東方神起的應援，那麼我們就必須加入進去。」

「不然怎麼樣？」聞言，趙若然的表情嚴肅起來。

「不然的話他們就會不給我們票，這會導致粉絲站內部出現很大的問題，而且是我不能調和的。」

這，才是真正讓李惠媛煩心的事。

第六百六十三章 危機和安逸

「我明白了，你為什麼說論壇裡烏煙瘴氣。」

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情景，趙若然怎麼都不敢相信這是她一手創建的粉絲論壇，如果說一個嫉妒的女人掀不起什麼大波瀾，那麼當數萬個嫉妒的女人湊在一起，被嫉妒的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趙若然對站在她身邊的李惠媛問道。

「大概有幾個月了，在仙後們接受之前我們這裡還算可以控制，因為大家都知道姜俊昊是演員，我們不僅僅要接受吻戲，甚至還可能會看到床戲，這些都是姜俊昊的作品……但是在粉絲站經歷了一次加入風潮之後，會員數字的確漲的很厲害，但是這樣的談論越來越多了。」

趙若然點開一個帖子，主題就是姜俊昊的人際關係，不難發現這個傢伙的女人緣就和任意一個有理性的人想像的一樣，好的出奇。

但是，在這些女人之中，有一個名字被特別的注意。

「少女時代，她們出道還不到一年吧？」趙若然出聲問道。

「應該是，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們會這樣招風，不僅僅是我們，還有越來越多的粉絲站要加入進來，至於他們要幹什麼，我還不知道。」

李惠媛無奈的回答讓趙若然抱起了雙臂，她唏噓的道，「如果不是她們真的罪大惡極，就是她們真的有了大麻煩。失控的粉絲群體會做出一些比較極端的事，如果他們想要攻擊保姆車，你一定不要加入進來。」

「聽他們說是和這一次的夢想演唱會有關，在東方神起六人組第一次在韓國舞台上的亮相的時候搞示威，單單是這一條我就不應該加入進去……但是這個消息從現在就傳開了，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知道，不管是其他管理還是那些不知情的人，如果我們不參加，而那邊再放出一點消息的話，我們的位置就非常被動，就好像破壞這只組合團結的人是我們一樣。」

總而言之，事情的發展很是複雜，少女時代所承受的非議讓越來越多的人對她們不滿，而夢想演唱會很可能是發洩這一不滿的場所之一。

「最讓人擔心的不是什麼活動，如果是在演唱會上進行Anti，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很不好解決了。女團的男飯不會放任我們行動，如果發生衝突……」

「兩個團都要負責任」趙若然打斷著補充道，如果此次活動真的鬧大，會發生什麼就無法想像了。

她轉過頭來，對身邊的李惠媛說道，「你參加進去，但是不要拿太多的票。」

「我們不能退出麼？」

「不，退出的話影響太大了，不管這次的活動成功還是不成功，如果你不參加的話，姜俊昊在韓國的活動可能還會受到阻力。粉絲組織已經可以影響藝人了，在這個年代。」

趙若然一邊說著一邊靠在了椅子上，感歎著時代不同的同時，又似乎再感歎著年輕人磅礡的精力。

「應該還有機會，能夠管理八十萬粉絲的團隊，又怎麼會是一幫衝動的人？」

是啊，能夠管理一個幾十萬人的粉絲團也需要管理大筆的資金、人員調度，更不要說還要經常組織活動，做慈善，為偶像完善好的影響力和形象了。

和趙若然的會面就彷彿是為李惠媛找到了突破口，當粉絲團之間的聯繫再次密集起來時，李惠媛的加入讓幾個粉絲團隊的負責人明顯鬆了一口氣。

這事情很複雜，這些管理人員也不是一腔熱血的青少年，他們有的上了大學，有的根本就是在工作，不可能僅僅因為媒體的傳言就抓狂到要舉行什麼韓國歷史上最大的Anti活動。

「我們也沒有辦法，這個主意最先是在E.L.F那邊興起，但是牽線這個活卻是我們做的……我理智不代表整個團隊都很理智，只需要一丁點兒的敵意，然後大家聚在一起聊一聊，這敵意就會被放大無數倍。這一次的活動誰都不能阻止，因為有了帶頭的，就會讓所有人都加入進來。」

一通電話結束，電話那邊的人無論是語氣還是措辭都非常誠懇，做為會長就需要支持，當大部分人都想這麼去做的時候，就算是會長也不能阻止。

李惠媛最終只拿到了一千五百張門票，在超過幾萬人的室外體育場，這個數字就好像是滄海一粟。

但就是如此，她還非常擔心這會出現不可調和的問題。幾萬人同時在場，五個粉絲會聯合在一起要進行一次Anti活動，萬一出了什麼亂子，最後的結果真是無法想像。

時間緩緩劃過，六月十四日，夢想演唱會將會在首爾奧林匹克競技場舉行。

競技場外從中午開始就已經排起了長隊，炎炎夏日，粉絲們不畏酷暑，凡是有一丁點陰涼的地方就早已經被佔據，參加此次演唱會的主力早已經將所有的席位都瓜分一空，東方神起的回歸演出更是佔據了分區中的是三個，參加人數足有此次演唱會觀眾總數的三分之一，而此次參與表演的歌手、團體，足有二十多個。

人多也是一種霸氣，仙後團體此次霸氣外露，競技場外早已經是一片紅，論起粉絲的組織性，出道已經四年的東方神起更是全場最好的。

李惠媛是全部管理中最輕鬆的一個，就算是只有一千五百人，她還是將所有管理都帶了出來，生怕會出現什麼大變故。

而一個女人的到來，則更是讓她有了主心骨。

「若然姐，你怎麼來了？」

「這幾天看了幾部災難片，踩踏的場面都好模糊，所以想要實地考核一下，看看情況如何。」趙若然笑盈盈的開著玩笑，同時用碩大的遮陽傘將李惠媛籠絡了進來，「情況怎麼樣？很危險麼？」

「是滅燈，他們要在少女時代表演的時候熄滅螢光棒，我手下的幾個管理已經將這個活動發佈了出去。你知道，阿芙羅狄忒一向喜歡當影迷，歌迷的這種事，他們大部分都不太懂。」

聽了李惠媛匯報的現狀，趙若然嚴肅的道，「告訴他們滅燈，有時候這樣的團體不單單是對敵人凶狠，她們對自己人也一樣……而且，他們很不喜歡被人背叛。」

李惠媛點了點頭，默認下來。

兩人所處的位置正是東側入口，門前的廣場上至少聚集了上千人。在這種粉絲們比拚人氣的場合，應援棒這樣的存在已經成了每個人的必需品。

高達五米，寬三米的巨大條幅，色彩繽紛的應援周邊，各家的應援氣球，甚至還包括了每個粉絲團特別準備的應援環節。

與其說是演唱會，不如說是應援競賽。在此次的應援中阿芙羅狄忒出力雖然不多，但作為第一次合作，這樣的情況已經非常不錯了。

看著眼前的競技場，李惠媛輕輕的歎了口氣，聽到了抵制活動的幾個阿芙羅狄忒並不能接受這樣的舉動；還有一些笑呵呵的只當做是玩笑，他們認為這樣的活動臨時通知是不可能成功的；還有一部分摩拳擦掌，認為這是一件很酷的事。

總之，這種種的反應都證明了有太多人對少女時代這只組合是積怨已久，就連李惠媛也認為，或許他們真的應該反思一下。

「惠媛，這裡的事情交給別人，你和我來。」趙若然神神秘秘的來到李惠媛身邊，耳語道，「我有法子進後台，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能阻止這件事？」

「說不定會有辦法，不過要先見到能決定這件事情的人。估計他們也認為不可能成功，要不然的話，不會這麼沒動靜。」

簡單的交代了剩下的事，李惠媛和趙若然就開始向著更加隱蔽的入口走去。

後台中……

「我只想睡覺，昨天的演唱會，玩的太High了。」

「OK，你們睡去吧。說實話你們真的很沒意思，有很多後輩不好麼？當演員我見到的動輒是十幾年的大前輩，真是讓人受不了」

姜俊昊一邊抱怨著一邊走出了門，才幾天的密集演唱會就讓這幫傢伙再也受不了了，真是沒用。

如此想著，他大聲的打了一個哈欠，對路過的一組人揮揮手，因為他們叫他前輩。

綠色的眼睛就是姜俊昊的招牌，做為本應該成群出現的組合成員之一，在綵排之前大都會選擇休息，而姜俊昊卻是跑了出來，還特別站在每組藝人都必須經過的待機區通往舞台的通道內，就好像被人稱作前輩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但是誰知道姜俊昊的內心呢？在演員圈子裡，即便這已經是他出道的第四年了，但是每次參加頒獎典禮，他都必須見到很多出道十年，幾十年的前輩，甚至有的人出道十年了，年紀卻比他還要小。

享受吧，被叫前輩的感覺，他一直站在那裡，就好像是要把叫別人的都聽回來。

舞台上？舞台上表現的是誰，表演的是什麼他一點都不關心，反正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夢想演唱會這樣的行程，他絕對不會選擇睡覺。

如此想著，姜俊昊再次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困了的話就去睡。」

「永守哥還有他的姑娘們，怎麼辦？一個人我睡不著。」

第六百六十四章 不明朗的未來

陳永守給了姜俊昊一個大大的擁抱，後者也是笑著迎了上去，兩人都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在人來人往的長廊裡，吸引了很多的注意。

簡單的詢問了近況，此時的姜俊昊方才有空注意一直在陳永守身後的少女時代。很長時間不見並不代表他這個前輩就不關注後輩的成績，在上半年的活動中少女時代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和同時期女團「Wonder Girls」並稱韓國女團的兩大山脈。

「你們最近幹的不錯」姜俊昊明顯是當前輩當上了癮，他張開五指對姑娘們揮了揮手，活像公司老闆前來慰問一般，看上去有些滑稽。

這算是難得的搞怪，姑娘們當然也要給些面子，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忍俊不禁，偷偷去看隊長的反應。

「咳，姜俊昊前輩，您好」

金泰妍帶了一個好頭，她的鞠躬問候帶動了其他成員，讓姜俊昊臉上笑容更勝。

這就是前輩的感覺麼？面對親熱打招呼的後輩們，眼睛卻唯獨落在一個表情不冷不熱的傢伙身上？

前輩就要前輩的樣子，姜俊昊輕咳一聲，停止了遊戲，「這是你們的第一次夢想演唱會舞台，每年在這個舞台上都會出現很多的新人，大家不要緊張……」

「俊昊，你不是也第一次參加麼？」陳永守打斷了這前輩的訓話。

姜俊昊面現一絲尷尬，換上一種大大咧咧的口吻說道，「對，我和你們一樣都是第一次參加夢想演唱會的舞台，但是你們完全不用擔心我，最近我的演唱會類似場次已經到了四十次，什麼樣的舞台都可以適應……總之，各位不要緊張，好好表現就是了。」

「嗯，她們知道了，不過我們還是先綵排了。」陳永守笑呵呵的敷衍了一下姜俊昊，轉身就對少女時代嚴肅的安排起工作來。

有了少女時代之後，舞台上終於有了吸引人的東西，和SS501的金賢重打過招呼之後，姜俊昊就和陳永守混在了一起。

「我戒煙很久了，你能不能也戒掉？」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將陳永守嘴上的煙頭掐滅，「繼續下去，這東西會害死你。」

「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經常懷疑我會不會活過五十歲，心煩意亂可比抽煙更傷身。」陳永守毫不在意的笑笑，他望向舞台上正在綵排的女孩們，盤算著要到什麼時候他們也能才能相處，「不過我們兩個談論這種問題是不是太無聊了？還是你在為自己的問題做鋪墊？」

「我總要向你表示一下我的關心，要不然你回答問題的時候也敷衍我怎麼辦？」姜俊昊笑著回答道，不過那笑容卻一點都不尷尬，「她們怎麼樣？我是說從商業的角度上來講。」

不用去看姜俊昊揚下巴的示意就知道他問的是誰，陳永守沉吟了幾秒鐘，回答道，「還要繼續觀察，公司也是這個意思。」

「經費呢？」

「一個月單單是組合的運營成本就要一億韓元，我們剩下的不多，但是也有公司的支持。」說到這裡，陳永守歎了口氣，「就是不知道那些瘋狂的粉絲什麼時候才能懂事，新人的時候都有失誤，那時候關注不高，我訓幾句也就改掉了。但是有人關注就不一樣了，那些粉絲把他們說的十惡不赦，還正好符合了很多人的想法，所以，情況還不明朗。」

「和我過去一樣，Anti。」說到這一點，姜俊昊也是感同身受，「公司的粉絲管理呢？沒有辦法麼？」

「我不知道。」陳永守搖頭說道，「公司的計劃我還沒有辦法知道全部。不過企劃部的那些怪胎還是可以讓人相信的，你也知道，就算是到現在，實體唱片轉接音源銷售的過程我們完成的不錯。不過你怎麼辦？」

聽到陳永守說起了自己，姜俊昊奇怪的挑了挑眉頭，問道，「我有什麼問題，賺的盆滿缽滿，還只是公司分給我的那一份。」

「艾回和你直接分賬，你在日本的合約基本上已經算是獨立了，但是S.M的那一份還是會發回來。現在的問題是，這一次你只賣了不到四十萬張。」

「單曲銷售就會有起伏，沒辦法。」姜俊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陳永守笑著低下了頭，「你別和我裝糊塗，公司之所以放任你就是因為不管是銷售實體還是音源你都可以帶來巨大的利潤，但現在銷量唱片下滑是因為技術革新，這樣你準備怎麼辦？」

「我還有音源。」

「別說音源，韓國的音源建設都和日本差不多了。」陳永守嘲笑的說道，忽然提起了另一個話題，「去美國怎麼樣？首映禮之後你應該還有很多活動。」

「不，這才是我願意呆的地方。」

姜俊昊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了陳永守的建議，面對這種凡是藝人都會嚮往的機會，姜俊昊的拒絕只是讓陳永守沉默下來，臉上的表情更是沒有絲毫的意外。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而姜俊昊則只是看著舞台上正在嚴肅綵排的少女時代，喜歡的工作、喜歡的人，相處的還算不錯的朋友們。通情達理的前輩，對他有著極大憧憬的後輩，丟棄這些到沒有人認識他美國去，姜俊昊不想這樣，因為這像是自找苦吃。

「美國是個很大的國家，一年下來的巡演就佔去半年時間，無論是製作音樂還是演戲，我甚至都沒有時間好好享受生活。等我玩夠了的話我就會去，或者是到了在亞洲這邊我賺不到錢的時候，我也會去那邊找找機會。」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邁開了步子，陳永守看不到姜俊昊的臉，只是看到他揮起一隻手，耳邊也想起了一個聲音。

「美國有什麼好？對男人來說，那邊難道是一夫多妻制？」

……

演唱會的後台對於李惠媛來說應該是十分新奇，四通八達的結構很容易就會讓人迷了路，頭頂亮堂的白熾燈照在腳下的大理石地板上反著刺眼的光，繞來繞去之後，李惠媛只覺得這裡是會讓人昏昏欲睡的地方。

她很焦躁，因為提前知道的那些訊息。沒經過一組工作人員她就想要像是美國大片中那些提前預知了危險的女主角一樣，逮到一個人就歇斯底里的大聲叫喊。

「你們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預知可能發生的危險真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看著在她身前領路的兩人說說笑笑，李惠媛只覺得趙若然沒拿此次「滅燈行動」當一回事兒。

「對不起，打擾一下。」打斷了趙若然和那個自從見到他們就很色討好的男人，李惠媛鄭重其事的說道，「你知道我們的計劃麼？在這次演唱會上。」

「你應該認識我。」

「我知道你是姜俊昊的經紀人，但是我說的也不是什麼應援計劃。我們說的是可能造成暴力衝突的Anti行動。」

金永旭神色尷尬的笑笑，他並不知道如何安撫李惠媛這樣正直的人，「他們應該不會成功，誰能一下子組織幾萬人的行動？那需要提前籌備幾個月的時間。相信我，在反對別人上粉絲們不會有這麼大的熱情，主辦方都已經知道了，他們完全沒有當一回事。」

這就是成人的世界麼？李惠媛雖然也已經成人了，但是面前的人卻好像還是將她當小孩子一樣。

「我們不需要再注意一些麼？小看這些粉絲是沒有好結果的。」趙若然插口說道，她推後的了幾步，站到李惠媛身邊，「而且這一次的活動很可能是針對S.M新推出的少女時代的，你們應該比主辦方更要重視。」

金永旭無可奈何的賠著笑臉，他無奈的擺著手，回答道，「沒問題，我去幫你們看看，但是一定要注意一點，你們沒有工作證。」

「放心，我以前是化妝師，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完全沒人在意，就彷彿是美國大片中那些讓人想要痛罵的官僚機構一樣。李惠媛並不知道夢想演唱會的主辦方在每年舉辦的時候會收到多少「恐嚇電話」，大部分都是點名要某某組合不能出席的。

但是這副泰然的模樣也完全是因為這些沒有實現的恐嚇而形成的，狼來了的故事，在現實中不斷的上演著。

等待的時間並沒有很久，金永旭回來之後並沒有嘮叨什麼，反而是直言道，「他們說我瘋了，說現在不是HOT解散，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情。」他面向李惠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沒辦法讓他們重視起來。」

人人都有第六感，見到了金永旭這副模樣之後，李惠媛的不安感越發強烈了起來。

她直接對趙若然問道，「太危險了，我們是不是讓站子裡的人都回去？」

「那樣的話你會很被動，而且這一次的演唱會意義很重大，這些拿到票的人肯定不會聽你的話。」趙若然扶著李惠媛的雙肩，鄭重的說道，「到時候不要去管任何事，別人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如果真的全場都滅燈了，那麼你們也一定要跟著做。」

「舞台上的人距離很遠，受傷也是在心裡。但是如果你們不做，我們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看著趙若然認真的眼神，李惠媛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第六百六十五章 我不知道

巨大舞台上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舞台右前側巨大屏幕上的勁歌熱舞正式高潮階段，台下、待機通道，甚至是正對舞台的觀眾席上都散落著偶像們的身影。在演出還未開始的綵排階段，現場就已經聚集了很多東方神起的「大牌粉絲」。

當他們取得的成績傳回國內，韓國媒體將東方神起譽為第二波韓流的引領者，創紀錄的演唱會參與人次徹底奠定了東方神起在日本歌謠界的地位，同樣也使得他們的成績被越來越多的人承認。

在大部分人眼中，舞台上蹦蹦跳跳的偶像和一種國家文化潮流的引領者存在著不言而喻的差距，在偶像派向實力派的轉型上，東方神起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取得了成功，而其本身在具有偶像特質的同時，也讓人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實力和影響力。

「不要去祝賀那個小子，我很討厭他得瑟的模樣。」金希澈對身邊的韓庚小聲說道，臉上毫不掩飾的羨慕嫉妒恨之下，還有濃濃的恭賀之意。

韓庚無奈的笑笑，不可置否。

做為引領了08年女子偶像團體的「Wonder Girls」當然不會錯過此次的夢想演唱會，雖然她們和少女時代並稱韓國女子團體的兩大山脈，但無論是在聲勢還是影響力上，「Wonder Girls」都要比少女時代高出不少。

一支組合的成功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對於韓國偶像團體來說音樂並非是最被重視的因素之一，而樸振榮的橫空出世則是徹底改變了這一現狀。

當流星版本的神曲經由「Wonder Girls」的演繹面向市場，所引發的風潮讓整個韓國歌謠界都為之側目，並且還打破了S.M在偶像團體上對海外市場的壟斷。

而在今年JYP則是推出了以美聲為主打的沒生團體2AM，出道不久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參與此次夢想演唱會的他們此時也在台下。

「你聽出來了麼？我聽不出來是伴唱。」

「全開麥還唱這種舞曲，看了他們我就知道還要努力。」

「颱風，這麼多後輩看著居然一點都不緊張。還有你們發現剛剛那個小失誤沒？姜俊昊前輩差點和伴舞撞在一起，結果沒事」

「前輩的舞台要學習，不要被打擊」

2AM的竊竊私語發生在各個偶像組合身上，第三次巡迴演唱會的成功對於東方神起來說無異於是宣佈他們在亞洲的頂級男團地位，同時也證明了巨大的經濟效益。

演唱會永遠比賣唱片更賺錢，半個月動員十五萬人不說，單是日本那繁榮的周邊販賣，就足以讓S.M和艾回賺的盆滿缽滿，樂的合不攏嘴。

「金永旭，你可是有了一組好藝人。」

「哥，我只有一個藝人。其他的都是公司負責，和我沒有關係。」

前輩經紀人的紛紛到來讓金永旭很是開心，就彷彿衣錦還鄉一般，雖然明知道這些都是成績帶來的，但他卻還是忍不住高興。

「他們一個月的維持費用也很高，沒有辦法，必須讓他們得到好的待遇才行。」金永旭謙虛著，和其他經紀人一起製造了其樂融融的風景。

不過要說08年就必須要說到YG，一個經紀人提醒道，「你們可要小心『Big Bang』，最近媒體說他們是唯一可以超越東方神起的團體，如果不是第一的話，即便是頂級也要插上不少。」

「我知道，不過沒關係。李秀滿社長說過，如果到達一個沒人能和你對比的高度，那樣就太寂寞了。」金永旭呵呵笑著，回應的不卑不亢，「不過聽說他們不參加這一次的夢想演唱會？真的好有個性。」

「不如說是他們社長髮瘋才好。」那人隨口碎了一句，尤為不屑。

待機通道處，「Wonder Girls」和少女時代撞到了一起，女孩們互相之間也是好久不見，他們直接攀談起來，相互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火藥味。

「姜俊昊前輩喜歡什麼口味的冰激凌？」

對「姜俊昊」這個課題非常好奇的宣美讓鄭秀妍翻了翻白眼，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傢伙是不是太過近視，居然連她的嚴肅也看不出來。

但是仔細一想，鄭秀妍卻是變了臉色，她小聲的呢喃道，「我不知道。」

「你們不是七年的朋友麼？到今年應該已經八年了。」宣美鍥而不捨。

鄭秀妍茫然的眨了眨眼，她知道如果是有人去問姜俊昊她喜歡什麼，對方一定會如數家珍的說出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問問別的」

「噢。」被鄭秀妍的冷聲冷雨有些嚇到，本想結束這次談話的宣美卻是被對方的氣息震懾，看那雙目炯炯有神的模樣，就好像是答對了便能獲得很多獎金一般，「姜俊昊前輩喜歡什麼動物？」

「貓這個是人就知道，你問一些百問百答上沒有的。」

鄭秀妍不耐煩的語氣讓宣美微微撅了撅嘴，緊接著卻是拿出了一個筆記本。

「最喜歡的運動？」「最喜歡的飲食？」「最常穿的衣服？」「最喜歡的禮物？」「理想型？」

「理想型我知道，寶兒前輩」

就在鄭秀妍為終於能回答出一個問題而感到一絲絲安慰的時候，宣美卻是悠悠的來了一句。

「就知道這一個麼？」

「呃……」鄭秀妍啞口無言，因為她真的就知道這一個。

怎麼辦？看宣美那不信任的眼神，她應該是在懷疑這八年的「友情」。但是，這一切都要怪姜俊昊那個傢伙，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或者說他從沒對鄭秀妍有過要求。

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出來聽一聽他的心裡話罷了。

就在這一瞬間，鄭秀妍就彷彿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面無血色不說，還招呼都不打的轉身就走，全然不顧還在舞台上表演的前輩，也不顧一臉奇怪的宣美，更沒有注意所有看到她離開，面露不解的人。

沒過多久，終於完成了綵排的東方神起回到了待機通道，一時間問候聲想成一片，而這些前輩們也是面露尷尬的回禮。

等等，有一個人很享受，可以說是笑成了花。應該可以理解吧，在演員圈子裡混了三年的姜俊昊終於回到了韓國，雖然是第一次登上夢想演唱會的舞台，但卻是出道了四年的前輩。

他和金孝淵輕輕擊掌；壞笑著拍了拍林允兒的頭；給了金泰妍隊長的尊重也只是看著她問號；和崔秀英開了個玩笑；對徐賢有些尷尬的無視；對Sunny更是戲稱「小公主」。

姜俊昊擺出十足的「惡客」做派，今天到這裡來，就好像是來欺負人的。

「『Super Junior』中國大發」姜俊昊笑著和Super Junior的成員們一一擊掌，因為他們是下一個綵排的團體，他只來得及和金希澈點了下頭，又和韓庚攀談了幾句。

「我看到你捐款的新聞了，一千四百萬，還是人民幣。」

韓庚沒所謂的笑笑，「和廠商一起捐的，基本上我也沒拿什麼錢，如果不免稅的話，也就不到一千萬。」

「捐款就是捐款，別謙虛了。」

「你不也是？慈善基金的第一次海外捐助，中國那邊的粉絲還談了一陣這個事兒，說為什麼一個明星的慈善基金居然比三星捐的還要多。」韓庚最後錘了一下姜俊昊的胸口，笑著離開了。

慈善基金的運作已經完全上了軌道，對於姜俊昊來說做好事真的只是回報社會而已。

就在這時，終於輪到了「Wonder Girls」，姜俊昊越過了閔先藝，直接開口道，「粉絲服務，宣美優先。」

他制止了對方鞠躬的動作，接著道，「你可以不用叫我前輩，也算是粉絲服務。」

一通耍寶下來表明姜俊昊今天心情不錯，他又是環視了一圈，卻還是沒有看到鄭秀妍的身影。

在宣美期許的目光下，他接過了對方的筆記本。

「問答？等等，你怎麼知道我的理想型是寶兒？」看著宣美做的筆記，姜俊昊抬頭問道。

「秀妍姐說的，而且她還就知道這一個。」

姜俊昊和聰明，很能聯想，他嚴肅起來，接著問道，「其他問題她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嗯。」宣美點了點頭，接著道，「我還以為可以在她那裡知道更多有關前輩的事，但是她回答不出幾個問題之後就離開了。」說著，她看了看手錶，「大概有十分鐘了吧，沒見她回來。」

「我需要……」

「我知道，你們是八年的朋友。如果她真的是第一次發現前輩是這麼神秘的，那會受到很大的衝擊。」宣美皺起鼻子，笑著說道。

「你……好女孩……喜歡金在中麼？雖然有些嘮叨，但是人很不錯，有時間東方神起其他五個，隨便你挑你朋友挑也可以。」

姜俊昊一邊將五個隊友掛單出售，一邊轉過身，飛快的消失在拐角。

第六百六十六章 集體效應

足足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姜俊昊才在一處偏僻的看台上找到了鄭秀妍，他手拿著兩罐飲料，來自於隨處可見的自動販賣機。而當他站在鄭秀妍身邊的時候，卻猶豫起來要不要遞過去，因為這就像是他的慣用伎倆一樣，讓心情不好的吃東西或者是喝東西。

「不管我在哪你是不是都能找到我？」鄭秀妍沒看到姜俊昊的尷尬神情，卻是配合著伸出一隻手，「下次我要考慮躲到非洲去。」

「非洲的話就算了，那裡有很多狐狸剋星；再說天氣也很熱，你一定活不下去。」

分出一份飲料給鄭秀妍之後，姜俊昊理所當然的坐在了女孩身邊。他看著舞台上正在綵排的雜亂情景，考慮著是不是要將自己和偷窺狂一樣在女廁所門口晃悠了五分鐘的事情當笑話說出來。

「呵，你真是知道我的一切事情。」鄭秀妍轉過頭，看著姜俊昊的側臉，腦海中劃過平靜這個詞，「你不生我氣麼？」

「我生氣幹什麼？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只是看起來很精明。」

「對，我只是看起來很精明。」

鄭秀妍的點頭讓姜俊昊有些驚訝，看起來這件事情真是讓她很受打擊。就好像是一直以來都自以為非常瞭解的學科在考試的時候卻考砸了一般，鄭秀妍的複雜心情非常適合這個比喻。

語氣是淡淡的失落再加上一點自責，她開始不自禁的懷疑起來，那種讓人魂牽夢繞的情愫，是不是僅僅因為荷爾蒙分泌的結果。

「其實也還好，男人在女人眼裡還是神秘一些的好。如果你知道了我的一切，估計就會非常失望，甚至是幻滅也說不定。」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飲料，金屬的摩擦音有些刺耳，就和姜俊昊說這話時候的語氣一樣。

「喂，我一個人難受就夠了，你也要加入進來？」鄭秀妍的臉色比原來更加僵硬，現在和剛剛無處發洩的情況不同，所以她接著威脅道，「別拿這個開玩笑」

姜俊昊沉默的點了點頭，不過這心情的低落卻不是假的。特別是但他發現鄭秀妍可以和舞台一樣影響他的情緒時，那些微的負罪感就席上了心頭。

要知道，自從下了飛機，重新踏上韓國的土地開始，姜俊昊滿腦子裡縈繞的都是歌謠界的可愛後輩們。他甚至還在車上查詢了每一個後輩組合每一個成員的名字，並且連同他們的照片一起都記在了腦子裡。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好好過一把前輩的癮。

鄭秀妍不知道自己誤會了，她把姜俊昊那帶著負罪感的語氣當成了故作失落，就好像他們之間有一道無形的線，可以影響彼此的心情。實際上，也正是這種想法讓她不能接受，甚至是無緣無故的，卻真對姜俊昊感到生氣。

就在此時，舞台上的「Super Junior」已經綵排完畢，看到那一行十三個人魚貫走下舞台，兩人這簡短的交談也應該結束了。

粉絲們的進場就要開始，可不能讓他們看到「他們」坐在一起。

默契的對視一眼，姜俊昊和鄭秀妍一齊站起了身，他們一前一後的向著看台出口走去，還都是帶著一副平靜的表情。

從很久之前開始，對於他們來說只需要安靜的坐上一會，就完全可以調劑雙方的心情。一開始他們還認為這是建立在雙方互相瞭解的基礎上，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事實卻並非如此。

「咳，不要太自責了，沒人不會犯錯。」姜俊昊還是忍不住安慰道，但是輕咳一聲之後，他的嗓子卻真的癢了起來，這讓他不得不又咳嗽了幾下。

這情景讓鄭秀妍「呵呵」的輕笑出來，說教版本的姜俊昊她見過不少，但是這麼丟人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看起來我需要保重身體了。」止住了喉嚨不適，姜俊昊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繼續說教起來，「不要太在意別人的想法，在任何事情上都一樣。」

「我剛去日本的時候在韓國有八十萬Anti，如果真的需要重視每一個人的想法，我早就應該去富士山的火山口尋死覓活了。」

「有沒有那麼誇張？」鄭秀妍笑著問道。

姜俊昊假裝盤算了一下，回答道，「巔峰時期應該有一百萬吧，不知道Anti這種能不能申請吉尼斯，我看公司的那張吉尼斯認證證書可是眼饞了好久。」

兩人「呵呵」輕笑起來，姜俊昊這玩笑般的口吻聽上去多少有些豁達的味道。巔峰時期經歷了將近一百萬人的反對，在經過了這幾年之後，他卻是站在了韓國的舞台上。或許成功就是應該這樣平靜的來臨，偏又讓人興奮，在別人將脈絡捋順之後，又會感歎起來。

笑聲止住，鄭秀妍輕輕抬頭瞇著眼，她知道此時的這張笑臉背後是多少努力和艱辛。她忽然覺得，這笑容彷彿比太陽更耀眼，讓她不得不瞇著眼睛。

夢想演唱會是韓國歌謠界僅次於頒獎典禮的一場盛大活動，做為慈善演唱會之一，其影響力為韓國歌謠界之最，是每年中最受矚目的一場夏季盛典。

從十年之前開始夢想演唱會就成為了韓國粉絲團體的兵家必爭之地，拼應援、拼人數、拼座位在距離舞台二百米到三百米的看台上，欣賞演出成了遙不可及的神話，坐在這裡，就連大屏幕上的人影都看不清楚。

粉絲應援更是五花八門，這從下午三點開始提前進場粉絲們組織的條幅應援就可見端倪；在正對舞台數百米的二層看天上，一幅幅平均面積足有幾十平米的條幅被掛了上去；在舞台側面的大片空白觀眾席上，同樣數十平米的條幅被鋪展開來，和正對舞台那些不同的是，在這些條幅上並非是明星的肖像，而是一個個表達喜愛的韓文字符。

天光未散，具有應援特色的螢光棒還派不上用場，但是各色的應援氣球卻還各自聚在了一起。

首先就是包下了最上層看台十三個區的仙後組織，競技場這一側長達數百米的觀眾席彷彿都被漆成了紅色；E.L.F做為「Super Junior」的應援組織此次也大手筆的包下了九個應援區，寶藍色的氣球海洋看上去同樣十分大氣；出道還不滿一年的少女時代此次也是包下了三個區，但是他們的粉絲卻準備了全場唯一的特色應援，放飛粉紅色的氣球，到時候一定會不弱聲勢。

S.M在韓國歌謠界的統治力就此可見一般，一家公司的組合便佔據了所有觀眾席位中的一半。在08年幾乎所有粉絲、媒體都在說S.M於歌謠界的掌控力已經不是一家獨大，但是在這一年一度的夢想演唱會上，從粉絲基數上來看，他們還擁有絕對的優勢。

看台上早已經是人聲鼎沸，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卻涇渭分明，全景看上去像極了一盤各色的水果拼盤，所以，這樣比拚應援、比拚聲勢的演唱會，也被粉絲們戲稱為拼盤演唱會。

在這樣的演唱會上，所有人都不會奉行什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如果說音樂是「文無第一」的話，那麼此時此刻，聚集在此的粉絲們，就是絕對的「武無第二」。

「若然姐，我們的位置還不錯。」當李惠媛笑著跑到趙若然身邊，全然不顧臉上因忙碌而冒出的汗水時，她臉上的笑意和其他阿芙羅狄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千五百人的基數，甚至都填不滿兩個觀眾區，他們被安排在靠向觀眾席外圍的一角，位置明明非常差勁。

「是很不錯，不過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們不一定能約束好粉絲的個人行動。」趙若然眉頭微皺，完全不像李惠媛似地鬆了這口氣。

放眼望去，這塊兒小方陣的四周被紅色所包圍，稍遠一些乃至於正面看台的盡頭，入眼的都是一片象徵熱情的紅。

「到時候就算是他們想要離開也動彈不了，我們完全被『包圍』了」

李惠媛的笑臉讓她的黑眼圈更加凸顯出來，這段時間她真的是睡不好、吃不下，自從知道了那個所謂的活動開始，她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嗯，是被包圍了。」趙若然虛弱的笑笑，內心的不安卻被放大開來，從入場開始，粉絲們的一點一滴都被她看在眼裡，一次上萬人的活動需要嚴密的組織跟合理的安排，單單是群發上萬條短訊就是難得的大手筆。

更不要說，再統計入場人數的時候，同時被記錄下來的還有這些粉絲的手機號碼。

一場組織嚴密的活動完完全全成了臨時活動，不知道少女時代是怎樣讓這些粉絲積怨已久，單單的嫉妒已經說不過去。

在趙若然的記憶中，只有在非洲的種族屠殺中，才會出現這樣突發的集體效應。但那同樣意味著，危險的情況很可能會波及全場，讓人措手不及。

就在這時，一個響徹全場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緊接著，看台上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隨著主持人一個一個的報幕，歌手們開始走上舞台，一陣一陣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在趙若然聽來卻是充滿了暴戾的氣息。

就算是杞人憂天也好，趙若然忽地站起身來，在李惠媛疑惑的目光下，向著看天出口走去。

第六百六十七章 寶劍鋒從磨礪出

演唱會的開幕活動已經展開，當趙若然來後台入口的時候，金永旭因為接到了電話，已經提前在那裡等待了。

「剛剛李惠媛和你說的那個活動好像很可能成功，我們最好讓主辦方瞭解一下情況。」

趙若然的開門見山讓金永旭當場愣住，他帶著疑惑的口吻問道，「你怎麼知道？」

「不能解釋這麼多了，你先帶著我去找主辦方的負責人吧，我路上和你說。」

不待金永旭拒絕，趙若然就直接拖著他的胳膊大步走進了後台。原本人來人往的長廊裡安靜了許多，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舞台上的此刻，好像只有趙若然一個人知道會發生什麼一般。不過，她並沒有興趣做什麼電影女主角。

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金永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重複道，「上萬條短信？」

「可能更多，你看看。」說著，趙若然掏出了手機，屏幕上清晰的一行字這就映入了金永旭的眼簾。

他不由得放緩了呼吸，卻還是呢喃著道，「不太可能吧，這種事情太過分了，都是女孩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她們又不是不知道走到今天有多難。」

就在此時，位於觀眾席下方的兩人卻是聽到了一陣巨大的噓聲。和剛剛那一波波不間斷的歡呼不同，這低沉的聲音讓人打心底透出一股涼意。

「我帶你去。」當這低沉的聲音結束，金永旭反拉起趙若然的手，快步走了起來。

……

「這歡呼聲聽著不太一樣。」

舞台的待機區是所有團體通用的，跟隨著主持人的報幕他們會一一走上舞台亮相，東方神起當然是壓軸出場。

「怎麼？是太大了麼？」姜俊昊笑著問道。

沈昌□搖了搖頭，疑惑道，「不是，這音好像有點低。」

「男人的歡呼就是這樣吧，我們是沒有機會聽到了。」金在中笑著，轉而說道，「看起來她們人氣不錯，距離這麼遠，歡呼聲還能聽得到。」

「有人氣就是好事，現在可不是過去了。」姜俊昊欣慰的說道，轉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題，「你們說八月份出專輯的話，能賣多少？」

「這可不好說，不過怎麼也要過四十萬。這次的專輯不是去美國製作的麼？不知道製作人是誰。反正一周之後，我們就要去美國了，到時候一定要有假期才好，我要回家裡去看看。」樸有天滿是期待的笑著道。

待機區內的組合越來越少，隨著主持人的報幕，東方神起也是慢慢向前移動著，說說笑笑的樣子好不輕鬆。

當超過百人的偶像明星在舞台上慢慢聚集，星光熠熠已經成為了漫天繁星，「Super Junior」就是倒數第二個出場的偶像團體，所引動的歡呼聲響徹雲霄，是全場發出最大音量的一次。

但，馬上就不是了。

當主持人報出東方神起的名字，持續了整整十分鐘的報幕終於引發了最大規模的尖叫。看台上最亮眼的那抹紅立刻歡騰起來，就連滿腹擔心的李惠媛也是一樣，在這種狂潮的引動下用盡全身的力氣尖叫出來。

就好像方才知道，和數萬人一起尖叫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的激動人心。

大屏幕上，隨著東方神起的身影完全出現在舞台上，尖叫聲也開始向著一個全新的高峰挺進，一直到一口氣被呼盡，這聲音才戛然而止。

看台上的一角，阿芙羅狄忒們突然集體傻笑起來，他們第一時間看向身邊的人，互相之間都是帶著滿臉的笑意。

「姐，我第一次喊的這麼爽」

「嗯，我也是」李惠媛笑著點頭，互相之間的交談全都變成了廣而告之，「以前叫你們去演唱會的時候，你們還都說買CD，這種萬人一起尖叫的感覺，你看DVD能有麼？」

「演唱會我一定要去一次，八月就是S.M家族演唱會了，到時候我們還一起去。」

李惠媛笑著點頭，應承了下來。

舞台上，東方神起的成員們走到一邊，短暫亮相而引發的劇烈回應是非常值得驕傲的。六個人都是面帶笑容，而對於姜俊昊來說，做為團體的一員首次在韓國亮相便引發了這樣炙熱的反響，就是對他當初選擇的最佳回報。

「等結束之後，我請客。」

成員們聽著姜俊昊的許諾，笑著好像對望了一眼。金在中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而鄭允浩則是直接走到姜俊昊身體的另一側，同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這不是在舞台上，相信五個小子早就圍坐一團，要和姜俊昊一起好好的高興高興。

在群星之中的東方神起同樣耀眼，很多目光不約而同的集合到幾人的身上，帶著些許的羨慕，甚至是憧憬。

有了姜俊昊的東方神起，還會創造什麼樣的奇跡？

……

辦公室內，寂靜無聲。

負責人是一個面容祥和的中年男人，他皺著眉頭，手機屏幕上的那行字就彷彿是釘子一眼扎進了他的眼睛裡。

「噓聲這種事情經常發生，當年的時候，水晶男孩和HOT根本就是互相『噓』，這不能證明你是正確的。」

「我知道，當年我還拿著球棒來參加過夢想演唱會，就在競技場的門外和水晶男孩的粉絲打過架。」不顧金永旭和那中年男人臉色微變，趙若然「啪」的將雙手撐在了桌子上，「但是那時候我們從沒有現在這些粉絲這麼聰明，也沒他們這麼容易就組織起來上萬人的活動。」

「您要清楚的知道一點，如果如果有衝突發生在體育場內，韓國青少年委員會、文化部，還有懲罰委員會會聯合對主辦方你們進行調查和懲處，罰款是必不可少的。」趙若然直勾勾的盯向那中年男人，身子就好像在慢慢靠近一般的施加壓力。

中年男人眨了眨眼，和善的臉上緊繃起來，鬢角更是有一道汗水滑下。其實趙若然根本就沒有靠近，只是造成了這種幻覺而已。

「我知道了，我會讓工作人員注意一些。但是退出演出的事情就不用想了，S.M根本就不會答應。」中年男人看向金永旭，「您是S.M的經紀人，您應該瞭解這些情況。」

金永旭臉色微變，卻還是點了點頭。

門外，趙若然的逼問讓金永旭道出了最根本的原因。

「S.M從來都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對粉絲妥協，經過了HOT還有『Super Junior』的示威，仙後也算上，他們只是飯，不會對公司的政策產生影響。」額頭上滿佈著細密的汗水，金永旭藉著推測道，「就算是公司知道了這件事情也絕對不會退出演出，在我們看來，沒有比這個更好磨練團隊的機會了。」

「你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趙若然恨聲說道，然後轉頭就走。

「你等等，公司的計劃跟我沒關係，制度是制度，沒有這個制度就沒有HOT，也沒有接下來的所有組合……你應該明白的……你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知道青少年協會的，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趙若然停下腳步，看都沒看金永旭，反諷道，「制度問題，想要在HOT的粉絲團裡佔一席之地，就必須做好功課。當年，我也有青春的時候。」

……

「我那時候是寶劍鋒從磨礪出，沒有當初那麼多事兒，怎麼可能有現在的我。」

壓軸演出的東方神起至少要等待四個小時才會出場，經過了白天的補眠，東方神起的成員之中除了姜俊昊之外，都跟同公司的經紀人們混在了一起。

金在中炫耀的說了一通，和面前年紀輕輕的經紀人互相玩鬧了起來，想當初他們是一起進入S.M的練習生，如今一個是站在舞台上的藝人，一個卻成為了幕後的工作人員。

互相之間的小隔閡從當初一直延續到現在，數年時間過去，所有人都發現自己成熟了不少。

生活從來都是這樣，他會讓一些人暫時分開，但卻總有再相見的一天。

「你呢，最近怎麼樣？」

「我還能怎麼樣，跟著永守哥多學點，帶的是一幫女孩，弄的我每天都挺不好意思的。不過她們人還不錯，挺熱情，也很聽話。」說到這裡，這經紀人提起了另一個話題，「對了，你能不能在CY上給她們說說好話？最近Anti言論太多了。」

「和我有什麼關係？」金在中眨了眨眼，疑惑道。

「還不是那些粉絲，她們的佔有慾太強了。你也知道，她們走的路線和你們東方神起不一樣，新人時期就要敢說話，不管怎麼樣，話說出來就行……不像當初了，閉著嘴裝乖寶寶就好。」

「喂，你說誰是乖寶寶？賣血這一招還是你教我的呢。」為自己辯解幾句，金在中輕歎了一口氣，這才面對起問題來，「我們是偶像，如果我說了什麼，你覺得結果會怎麼樣？」

「付諸行動？沒那麼誇張吧。」

「怎麼沒有，我新買的房子她們都能進去，我的電話號碼，我的衣食住行。到了這種程度，你覺得我說一句好話會造成什麼後果？」

看著金在中嚴肅的模樣，那年輕的經紀人慢慢搖了搖頭，最後道，「算了吧，我還是別給永守哥找麻煩了。」

就在此時，陳永守出現在待機室的門口，大手一揮，房間內的三個經紀人這就走了出去。

第六百六十八章 梅花香自苦寒來

黃昏時分，陰沉的天色遮住了金燦燦的陽光，隨是夏季，眼前的景色卻讓人通體發寒。

五彩繽紛的觀眾席依舊未變，但整齊的顏色方陣卻是波動起來。從底層一直延續到最上面的看台，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條一條純色的地毯卻擁有雜色的毛邊兒。

固定開放的看台早已經滿座，在幾萬名觀眾的聚集下看台上還在不斷的湧入人。在以往的演唱會中這樣的情況屢見不鮮，主辦方也是按照往常的做法，聽之任之。

在入夜之前這樣的情況本應該停止，但是無論場地內外卻依然停留著大量的人群。一直到情況變得危急起來主辦方才剛剛想了起來。

啊？這一次的夢想演唱會是免費的！

看台上擁擠的人群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入口剛剛關閉，外圍的保全人員還在面對著大量不能進場的粉絲。內場的工作人員早已經被人流衝散，沒有系統的疏導，這些沒有座位的人開始和無頭蒼蠅一般向著看台下方聚集。

而那裡，卻是好幾個偶像團體的應援區。

從「噓聲」開始少女時代的三個觀看區就變得很不穩定。工作人員的加入雖然遏制了因為其他粉絲挑釁而造成衝突的可能性，但是因為越來越多沒有座位的人開始向下層看台集結，這裡的混亂已經隱隱有不受控制的傾向。

「你別跳」

一個帶著工作人員證件的年輕男子大聲喊道，已經沙啞的嗓音和伸出的那一根手指卻被掩蓋在了人群裡。

他急忙將頭伸出欄杆，看著跳下去的那個女生站起身來拍打著自己的裙子，直接罵了一句。

「真他媽的不要命。」

年輕男子所處的位置的就是一樓看台，這裡距離地面不到三米，越來越擁擠的人群將他擠在了欄杆邊緣，能小範圍的轉身已是奇跡。

「我他媽的說了，別跳」

看到有人想要如法炮製，他蠻橫的穿過人流，抓著那女生的頭髮就將她拉回了人群裡。

「你幹什麼？二米多高又不會死人」

你還有理？年輕男子瞪圓了眼睛，劈頭蓋臉的罵道，「你他媽的是不是傻了？你跳別人也跳，這麼高讓一個人踩到你身上試試」

塗抹橫飛之後，那女生吶吶的不說話，周圍的人也收住了躍躍欲試的神情。

等等，這或許是一個好方法年輕男人一把抓起對講機，大聲吼道，「所有人注意，告訴他們二米多高的牆跳下去，一樣可以踩死人」

大聲的警告在人潮中此起彼伏，入口被封閉，通往兩側觀眾席的通道也已經被打開，看人流行進的速度，再需要二十分鐘就可以解決問題。

情況的好轉讓年輕男人擦了擦頭上的汗，最起碼，他這裡的問題是解決了。

「那邊好像打起來了」

「哪裡打起來了？」

「這樣的情況下怎麼還打人？」

人群一下子混亂起來，成坡面的看台讓年輕男子看不見混亂的中心，他用力撥弄著身前的人群，想要穿過去卻是受到了更大的阻力。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混亂就好像是漩渦一般，將整個看台都攪了進去。

「我他媽的說了別跳」當年輕男子再次大吼出來，他和跳下看台的人至少相隔二十米。

十分鐘之後，首爾奧林匹克競技場的草坪上四散著上百個人。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女孩好不容易跳下看台跑上草坪，當她回頭看去，卻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演出已經被宣告中止，混亂的中心也已經平靜下來，看著那些弄不清情況，躍躍欲試的想要躍下圍欄的其他人，高中女孩第一次覺得死亡聚集她這麼近。

她渾身都哆嗦起來，嘴巴木訥的張著，眼淚順著臉頰流下，甚至連哭都哭不出聲來。

越來越多的工作人員聚集在看台下，他們仰望著圍欄附近的粉絲，大聲喊著「別跳」，任由嗓子已經沙啞到不像樣子，卻始終都沒停下。

「發生問題的看台是一層B區13號，少女時代、『Super Junior』觀看區的交界處，據說是發生了肢體衝突，但是真正原因還未確定。」

聽到對講機中的匯報，剛剛還因為沒有大規模混亂發生而慶幸的中年人，一向和善的面龐上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金永旭，這是你們S.M的問題」

金永旭愣愣的眨了眨眼，胡亂抹了一把鬢角邊兒上的汗水，沉聲道，「我可以保證，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是主辦方的問題。」

他面容冷峻，不卑不亢的語氣就彷彿是錘子一般打在中年人的心坎上。

兩人沉默著，因為接下來要在這個辦公室中討論的一切，彷彿是不能為外人所知了。

……

「外面怎麼了？據說是中斷演出半個小時？」打開門來的金在中問道。

「沒事」金永旭安慰著拍了拍金在中的肩膀，接著道，「演出已經重新開始了，就是有些粉絲太瘋狂了，想要衝上舞台。」

「越過上百米的草坪衝上舞台？他們以為自己是足球流氓麼？」

金在中笑呵呵的開著玩笑，一直都在待機室中的他們還不清楚出了什麼事。看著金永旭向屋內伸著頭的模樣，他退後半步，繼續道，「找俊昊麼？那個傢伙昨天太興奮了，所以現在一直都在睡。不用擔心演出的事，到時候我會叫他。」說完，金在中還玩笑一般的給金永旭敬了個禮。

「噢，沒事就好。」金永旭臉色蒼白的敷衍道，「你們的演出是壓軸，好好表現，爭取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回去。」

「當然，我們一定不辱使命」

看到玩興正濃的金在中，金永旭哈哈的賠笑了幾聲，一直看著對方關上門，然後才離開。緊接著，他來到了少女時代的待機室門口，帶著「Super Junior」的經紀人一起。

「兩位前輩，事情是怎麼回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公司的意思是，這次的事情就是粉絲之間的矛盾。」

「Super Junior」的經紀人戴著眼鏡，和金永旭同齡，不過進公司卻是已經有好些年了，同樣是練習生出身。

他一聲不吭的束手而立，淡淡的望著金永旭，目光卻很不尋常。

相比之下，陳永守則是抱起了雙臂，問道，「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粉絲之間的矛盾不算是什麼大事。」

「我是說少女時代的演出。」陳永守說著還用大拇指點了點身後的待機室，「他們還要上台麼？如果說那計劃原來不會成功，現在可是八九不離十了……特別是，你們還弄個粉絲矛盾出來。」

「公司的意思是我們和KBS本來就是蜜月期，林允兒主演的電視劇前景不錯，我們適當的付出一點代價也是應該的。這一次主辦方難辭其咎，但是事發的時候情況非常混亂，而且觀眾區也很敏感，雖然我已經提前發現了一些端倪，但是我們都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蹊蹺。」

金永旭抬起了頭，正視著兩人，「金社長還有李秀滿理事的意思是，如果這一次女孩們表現的好，公司可以保證他們在合約期內的未來。」

「這下可好嘍，最起碼不會是第二個天上智喜。」「Super Junior」的經紀人這才插了口，言下之意也是同意公司的計劃。他扶了扶眼睛，接著道，「十代粉絲最容易衝動，發生這樣的事也情有可原，我還有其他的一些計劃，回去之後會單獨呈報給金社長。」

「那麼就這樣吧。」

戴著眼鏡的男子說完就直接轉身離開，臨走的鞠躬中規中矩，不過看在金永旭和陳永守眼中，卻是沒有多少誠意。

「哥，事情已經決定了，經歷這些說不定會有好處。就算是挺不過去他們也還年輕，公司可以保下其中有發展的。」

「不要說了。」陳永守揮手制止金永旭，沉吟了一番，接著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注意一點媒體和俊昊那邊兒就好。等演出結束，可能的話直接就帶著東方神起回日本，等你們從美國回來的時候，這事情也差不多過去了。」

「嗯，我知道了。」金永旭點頭確認道，然後也轉身離開了。

回到待機室內，陳永守召集了待機中的少女時代。

「演出會正常進行，大家可以放心了。」

「呼」的一聲，房間中響起了長出一口氣的聲音。第一次夢想演唱會的舞台，對於女孩們來說這不單單是一場慈善演出那麼簡單。

「夢想」二字的意義對於初到還未滿一年的她們來說具有別樣的意義，夢想演唱會，夢想的舞台，她們中甚至還有人迷信的想，或許站在夢想演唱會的舞台上，才算是真正意義的歌手，才算是真正完成了夢想。

過去的她們是坐在舞台下的觀眾，而今天的她們卻是站在舞台上的表演者。

「演出可以繼續我也很高興，但是我想告訴你們一句話，這是姜俊昊那個小子在我手下的時候，經常念叨的兩句中文。那時候他剛到日本，也沒因為其他問題換經紀人……」

「不就是因為寶兒前輩麼？」林允兒小聲的嘀咕道。

「聽我說」陳永守的嚴肅讓林允兒吐了吐舌頭，立刻恢復成一副老實的模樣。

「在他被Anti抵制最嚴重的時間，他說，『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意思是……」

「意思是經歷過苦難，才會有成功。」鄭秀妍插口道，「我們都知道，他對我也經常說這句話，我們都知道。」

鄭秀妍聳了聳肩膀，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少女時代即將成為「我們」，而且，還可能只有「我們」。

第六百六十九章 唯一閃亮的十分鐘（上）

「夢想演唱會因粉絲衝突，中斷三十分鐘。」

當李惠媛在手機上看到這條即時新聞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暫且不說剛剛的情況是不是因為粉絲衝突，單單是表演中斷的時間就絕對超過了三十分。

報導通篇下來對此次衝突所造成的混亂以一種客觀的視角一一闡述，單單是少女時代以及東方神起、「Super Junior」的名字出現在眼前就讓她越發的不能理解起來。更不要說粉絲們的反應，同樣讓她不能理解。

「太沒品了吧，男人怎麼還打女人？果然是什麼樣的藝人就有什麼樣的粉絲，真是不要臉」

如此的感歎比比皆是，就連阿芙羅狄忒的角落內都開始萌生了異樣的氣息。暫且不說從下午時分一直坐到明月當空的現在已經讓很多人心生煩躁，第一次看到如此混亂場景的驚訝、恐懼、慌亂，甚至是興奮，各種各樣的情緒都交織在一起，只等著最後的宣洩點。

不管宣洩出來的是什麼，李惠媛都覺得不會是熱情的尖叫和讚揚。

就在濃密的夜色將舞台反襯的越發奪目之時，手機的短信提示音讓李惠媛心中一顫。發洩點，已經找到了。

……

「昨天晚上我還夢到了這裡來著，現在看起來一模一樣。」

「你別說，我也夢到了，不過是站在舞台上。誰像你，做夢都夢到待機區。」

崔秀英和金孝淵嘰嘰喳喳的說在一起，和其他女孩們一樣，滿臉的笑容惹來了更多的目光。前輩眼中的成熟，同輩眼中的感同身受，在夢想演唱會上，這就是新人該有的表現。

Tiffany輕低著頭，雙手十指相扣的握在一起，嘴唇緊閉，一臉虔誠的靜靜站著。不知道是在祈禱著什麼，在那虔誠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絲明顯的緊繃。

「跟我學，深呼吸就可以。要不然去找永守哥拿點清心丸怎麼樣？」權侑莉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放在Sunny的胸口，「這都跳的像打鼓了，不要這麼緊張。」

「還說我？也不看看你。」Sunny望著權侑莉漲紅的臉，接著道，「別以為皮膚黑別人就看不出來，額頭上都出汗了，這裡很熱麼？」

「舞台上都很熱。」權侑莉尷尬的回答著。

徐賢正在忙著和林允兒複習舞步，密集的拍攝日程讓林允兒必須更加專心的練習舞蹈，她們「一二三四」的喊著節拍，旁若無人的樣子看著還有些可愛。

最靠近出口位置的就是金泰妍和鄭秀妍，兩個人都是沉默著，嘴上唸唸有詞卻沒發出任何的聲音。任由越來越少的待機時間，一點點過去。

「少女時代準備」金泰妍順著聲音望去，看到工作人員對她豎起三根手指。

她帶著鄭秀妍一起一點一點的召集團員，九個女孩圍成一個圓圈，成員們的目光都聚集在金泰妍的身上，這讓她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

「我們來了，夢想演唱會。」

「不管怎麼樣都要獻上一場精彩的演出，大家知道吧？」

金泰妍笨嘴笨舌的只說出這兩句，然後就沉默下來，不知道應該如何結尾。就在這時，一聲「加油」卻是插了進來。

「你們看我幹什麼？我說加油」鄭秀妍還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傲嬌秉性，她面現一絲紅潤，開口已是極限。

「少女時代，三十秒」

耳機中的催促傳來，已經沒有時間可以耽擱了。金泰妍緊隨其後的喊了「加油」，笑顏逐開；林允兒和徐賢笑著對視一眼，同樣跟上一聲「加油」；權侑莉和Sunny都感覺心跳越發的快速起來，聲音有些顫，卻異常堅定的也喊出一聲「加油」；崔秀英和金孝淵更是天生的大嗓門，一聲「加油」讓待機區內的所有人為之側目。

最後，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Tiffany的身上，除了加油之外，她還多說了幾句。

「仁慈的上帝爺爺，請保佑我們演出成功……加油」

少女時代帶著滿面的笑容，在心中拚命的為自己打氣，邁著步子就向那發出強烈閃光的舞台走去。

……

「醒了？」

「噢，醒了。」姜俊昊努力的眨了眨眼，翻著眼皮瞪大了眼睛，「幾點了？」

鄭允浩看了看手錶，回答道，「還有一會，你再休息休息？」

「不用了，剛睡醒要開嗓。」姜俊昊直接站起身來，他從化妝台上拿起一瓶水，繼續說道，「我出去呼吸一點新鮮空氣，以後真是要保證睡眠，身上酸死了。」

他一邊舒展著身體一邊走出了門，打開礦泉水喝了一口，看了看左右，最終還是選擇了通向舞台下工作區的方向。

夜風吹過，涼涼的讓人清醒了不少。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人頭暈，不過眼前卻是有絕好的風景。

紅藍綠粉等等顏色將看台佈置的十分絢麗，站在舞台上可是看不到這全景。姜俊昊笑著喝完了瓶中的水，環視了一圈發現沒人注意自己，然後隨手丟在了地上。

他深呼吸幾次，嘴巴緊閉，用鼻腔發出了哼唱共鳴。就在此時耳邊的音樂驟然轉變，姜俊昊好奇的望向舞台，看到少女時代正走上舞台，並且飛快站好了隊形。

他嘴角劃出一道輕笑，因為位置不好，舞台上的一切都看不清。遺憾的搖了搖頭，姜俊昊重新面向看台，張開嘴巴，卻是被震驚到沒有發出聲音。

正對著姜俊昊的看台左上角突然黑了一塊，緊接著從最上面的紅色專區開始，藍色和綠色也接連熄滅，這黑色就彷彿是蔓延的瘟疫一般，從一小塊漸漸席捲全場，除了一小部分的看台上仍然亮起了粉紅色之外，原本五彩斑斕的看台一片黑暗。

還不僅僅是如此，姜俊昊還沒等緩過神來，充斥在耳邊的寂靜讓他想起了練習生的時候第一次參加月評；在日本時和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在無人理會他們的街頭演唱；首次登上日本Show Case的舞台，現場表演之時，全場沒有一絲反應。

耳邊只有刺耳起來的音樂聲，剛剛反應過來的姜俊昊緊緊抿著嘴角，雙眉之間的皺起彷彿樹皮一般。

他轉頭面向舞台，心想，還好在舞台上看不到這一切，要不然的話，真不知道這些新人如何面對這種衝擊。

而就在他剛剛有些安心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整齊有序的口號聲。

「Wonder Girls」，「Wonder Girls」

「怎麼……」

姜俊昊的話還沒說完，耳邊的口號越發的響亮起來，就和他在舞台上也可以聽到粉絲的尖叫聲一樣，越來越大，漸漸的席捲全場。

舞台下，導演組嚴陣以待，一邊指揮大量的工作人員率先衝上看台維持秩序，一邊繼續有條不紊的切換著機位。

待機區，所有的藝人都驚訝的看著這一幕，當那一聲聲「Wonder Girls」的口號傳進來的時候，被目光所指的五個女孩不知所措，在經紀人的帶領下匆匆離場。

看那表情和背影，絕對不是為全場呼喊她們的名字而自豪或驕傲。

後台經歷了短暫的停滯，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在好奇粉絲們為什麼如此行動的同時，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舞台上表演著的歌手，會如何對應。

看台上的情形最是瘋狂，耳邊一聲一聲的口號讓站在少女時代觀看區周圍的工作人員嚴陣以待，他們努力瞪大著眼睛，不僅僅是阻止這些在不斷被挑釁的男人暴起傷人，更多的是遮擋身後那些得意、驕傲，甚至是忘形的嘴臉。

隨著滅燈活動不斷膨脹起來的瘋狂一直持續，但舞台上的表演卻從未停止。

坐在看台右上角的李惠媛緊握著手中熄滅的螢光棒，襲來的口號甚至調動了她身邊這些養尊處優的影迷。看他們臉上的興奮，或許只是單純的覺著有趣而已。

看台左上角，滅燈行動的起始地。

時間回到三分鐘之前，一個身穿高中校服的女孩拿著手機正在對著大屏幕拍攝，突然響起來的音樂聲讓她驚訝了一下，緊接著自言自語的問道。

「這是什麼歌？」

「哇」

隨著感歎，手機的鏡頭開始以廣角錄製全場，一片片漆黑讓人心悸，就連手機的主人也是沒了聲音。在短暫的感歎過後，心中湧起的卻並沒有喜意。

時間過去了大概一分鐘，當以「Wonder Girls」為呼聲的口號響起，手機的主人立刻跟著喊了起來，就好像這口號可以驅散眼前的黑暗一般。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手機主人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她身邊的人也是如此，比起一片漆黑的場景，她的手機鏡頭越來越多的向著大屏幕和舞台拍攝起來。

面對這種情況，舞台上的演出都還沒有停止，這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當一個聲色十分突出的女孩上前演唱時，她明顯聽到了和尾音一起傳出來的哽咽聲，這絕不是幻覺！

手機的屏幕，越發的不穩定起來。

第六百七十章 唯一閃亮的十分鐘（下）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你想讓我解釋什麼？」

長廊中僻靜的角落，姜俊昊面容陰曆的逼住陳永守，接下來的威脅不言而喻。反問出口，陳永守面現看到姜俊昊的瞳孔放大了一圈，緊接著卻收縮的更小。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這麼多年的粉絲管理，這麼大的集體揮動，你還要說公司提前不知情？還是你要說你們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兒？」

陳永守木訥的張了張嘴，如鯁在喉的說不出話來，他避開姜俊昊的逼視，輕聲道，「她們只是在經歷你經歷過的。」

「但她們不是我就算是，你也應該避免這一點」

避免？如何避免？陳永守重新抬起頭，他正對著姜俊昊的雙眼，就和當初一般問心無愧，沉聲道「不，我為什麼要避免這一點？她們會比你更優秀，這只是磨練罷了。」

聽到這裡，姜俊昊疑惑的皺起了眉頭，睡了一個下午，醒來之後卻直接面對如此巨大的變故。他甚至都不知道以後要如何去面對這些後輩，暫且不說他和鄭秀妍幾年的友情，那滿場的粉絲又有多少是喜歡他的。

他注視著面前的陳永守，不放過臉上一絲一毫的細節，就好像是在辨別古董的真偽一般。但是在心裡，他真的不希望面前的人會是一個「贗品」。

仔細打量了一陣，姜俊昊一句話都沒有說，他轉過身，邁開步子，向著長廊的另一頭走去。

一直望著姜俊昊的背影直到盡頭的拐角，陳永守這才重重的歎了口氣，只感覺剛剛的姜俊昊就彷彿是測謊儀。他搖頭苦笑兩聲，緊接著也是離開了這僻靜的角落，還有更多的事，需要他去處理。

……

舞台上炙熱依舊，改編的動感舞曲已經過去，九個女孩進退有據，俯視下去，彷彿成群大雁一般變化的隊形讓人歎為觀止。

女孩們的胸口都微微起伏著，額頭上清晰可見著細密的汗水。她們按照舞台的預定位置一一站好，臉上卻不見往日在舞台上的青春色彩，沒有微笑，只是面色緊繃，看上去就彷彿是如臨大敵。

她可以麼？我可以麼？

長時間的訓練讓她們在大腦陷入混亂之中的時候仍可以讓習慣主宰著身體，後排的成員看向前排的領舞，眼中的韻律漸漸強過耳中的節拍，整齊的群舞顯得越發有力，或許是這耳邊傳來的聲音讓她們每個人都有了同樣的想法。

不服輸的想法。

眼前熾烈的燈光讓她們只能看到雪亮的光暈，但是隨著耳邊傳來的聲音越發清晰，每個人都能清楚的感覺到，現場的所有人好像都是在反對自己。

舞台本就是全場最明亮的一點，而螢光棒就是點燃看台的光源，舞台上的歌手雖然看不到，但是卻可以感覺得到，用耳朵聽得到。

不知道自己的粉絲們有沒有被這黑暗吞噬，眼前那泛著光暈的雪亮燈彷彿也和她們唱起了反調。這光讓她們什麼都看不清，只能通過聽覺來感受那未知的恐懼。

背後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水，體內的絲絲涼意匯聚在血管中流遍了整個身體，灼熱的燈光只會讓她們體內的冰冷越發清晰，就在這身心都瀕臨崩潰的一刻，右側耳機中傳出的歌聲就彷彿是為她們每個人都打了一針強心劑。

如此渴望的舞台卻碰上了這樣激烈的反對，在自尊和自信都受到極大打擊的這一刻，她們依舊可以堅持下去。

她可以麼？右側耳機中傳來的歌聲已經給出了答案。

我可以麼？左耳那若有若無卻讓人鼻子發酸的呼喊提出了這個問題。

當金泰妍站在舞台中間，她手持著麥克風用行動給出了答案，渾厚堅實的唱腔，還有力量十足的聲音，為這舞台注入了第一份活力。

隊形變換，徐賢緊隨而上，一如既往的穩定唱腔讓這舞台上又多了一分暖意。

這聲音就彷彿是提醒，提醒女孩們，保持微笑。

演唱的間奏中，林允兒漸漸的在中間凸顯出來，如鯁在喉的感覺讓她的嗓子更加難以控制，她將麥克風拿的更加貼近嘴唇，笑容浮現在嘴角，隨著身前舞動的兩個身影分開的那一瞬間，邁步走向前去。

笑容可以讓人感到溫暖，不單單是看到這笑容的人，更包括了施展這微笑的人。

Sunny的笑容在鏡頭前一向以可愛著稱，如今依然可愛，在臉頰邊做起剪刀手，緊緊貼著，就彷彿是全身都縮在一起，更顯得嬌小起來。

要說到笑容則更不能忽略Tiffany的笑眼，標誌性的動作怎能丟掉？擅長的低音出現了絲絲抖動，呼吸雖然有些困難，尾音的長度卻絲毫不減。

這是一段稍有難度的兩人合作，隨著尾音的結束，一道纖細若絲的聲音緊隨其上，和前面的每一種聲音都有所不同，特點十足的纖細卻彷彿是加速了聲線的抖動。

隨著這聲梗咽，看台那角落抖動手機鏡頭的主人漸漸放低了自己的聲音。同樣是隨著這抖動，就站在待機通道出口的姜俊昊緊抿嘴唇，臉色越發蒼白。

還是這聲抖動，讓舞台上的女孩們重新疑問起來，她可以麼？

當然可以，鄭秀妍在心裡不帶絲毫哭腔的回應著，她只是太激動了而已。顫抖的聲線需要使用更多的力量，即便保持不了穩定，卻也要在調上。

看台一角的那個女高中生將鏡頭對準了大屏幕，她不知道哭著也能唱歌，卻並沒有和剛剛看到全場黑暗時一樣滿心的驚奇。因為這聲音，居然和所有抒情曲一樣具有了神奇的魔力，將她的心狠狠抓起。

而站在舞台出口處的姜俊昊，則更是手握成拳，隨著這纖細聲音的結束，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她可以！

做為兩大主唱之一，聲音抖了抖又能怎麼樣？鄭秀妍手捂胸口，腿部彎曲，她上半身伏下運足了身體中最後一口氣，和金泰妍一起完成了這一段中需要兩人合唱的高音。

九個人的聲音重新匯聚在一起，雖不是青春洋溢，卻是充滿了力量的氣息。就像是鼓勵，還好像是安慰。

近景鏡頭劃過，為首的金泰妍和鄭秀妍臉上都帶著歌手的笑容，單單是這個表情，好像就足以讓現場的黑暗，毫無用武之地。

同樣是這笑容，卻更加反襯出女孩們眼中，那水樣的光澤來。

距離舞台很遠的，就是少女時代粉絲，夙願的觀看區。

早在噓聲四溢的那一刻，就有人因為煩心而離開，有人卻因為支持和期待留了下來；在混亂發生的那一刻，有人因為恐懼而離開，有人卻因為堅持而留了下來；而當這黑色籠罩整個看台，只有他們那微弱的粉紅色螢光棒在堅持著發光時，卻沒有一個人離開。

粉紅色的氫氣球，數量很多，在被鬆開束縛的一瞬間就向著天空飛去。

越來越多的，不斷升高，從看台頂層的雪亮燈光中滑過。

在舞台上，雪亮燈光中開始出現了看不清的影子，圓圓的，像是氣球。它們飄散著升高，一個飄出了燈光的範圍，卻有更多的搶著湧進來，一個接著一個，讓女孩們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不管怎麼樣，不管是這舞台還是外面的整個世界，絕對不會全都是黑暗的。

走到舞台中央，做為主唱之一，這最後一段的表演需要鄭秀妍來開啟。她眼中依舊泛著水樣的光澤，在燈光下越發顯眼，但是聲音卻平滑起來，讓人驚訝的不再抖動。

接下來是徐賢，這是個一如既往的孩子，穩定的就像是機器。

雙主唱金泰妍和鄭秀妍的高音，相輔相成，掀起了歌曲的高潮，又帶動了舞台上，所有彷彿被凝固住的氣息。

重新活躍起來的舞台上有九個充滿了力量的身影，在這一刻，問題還是有兩個。

她可以麼？

我可以麼？

而答案卻是變成了一個。

我們可以！

九個身影高高躍起，卻不單單只是編舞動作而已。舞台上的聲音越來越強，右側耳機中的聲音越來越大，左耳中傳進來的呼喊，也漸漸變得不再那麼撼動人心了。

舞台的結尾，左手掐腰，頭部右轉成四十五度望向天空。然後轉回頭來，正視舞台前方，最後微微低頭，用力揚起。

標誌性的結束動作，告訴了所有人，這次舞台的曲目是，少女時代的「少女時代」

……

看台上重新恢復了五顏六色的模樣，但是耳中的歡呼聲卻不同以往那般有力。就好像是在剛剛舞台和看台的對抗中，看台上的粉絲們已經耗盡了力氣。

「少女時代是吧？回去事務所之後，我一定叫那幫小伙子去打聽打聽，爭取拿到她們的Case。」趙若然感歎著，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期待和驚喜。

李惠媛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事情鬧的這麼大，我覺得她們就要被冷藏了。」

「除非S.M的管理層都是白癡，不然絕對不可能真的冷藏起來她們。」趙若然笑著道，眼中神采熠熠的。

「不懂的我就不問了，我現在就是擔心，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同門關係要怎麼辦？」

是啊，同門關係怎麼辦？

面對這個問題的不單單是李惠媛，參與了此次「滅燈行動」的所有粉絲，她們的偶像都需要面對這個問題。

想要前來探望的人都被陳永守在入口擋了回去，不過他唯一擋不住的人，卻早已經在待機區了。

就算是以姜俊昊的聰明，看到從通道中出來，臉上都帶著淚痕卻控制著不哭出聲音的後輩們，同樣是大腦一片空白。

第六百七十一章 食髓知味（上）

姜俊昊一時間愣住了神，眼前女孩們的哭泣怎麼都算不上是梨花帶雨，淚水融化了眼線，在眼眶上畫下了道道黑色的軌跡。

這景象就彷彿是馬戲團中只為博得一笑的小丑，尚顯稚嫩的臉龐上還帶著名為堅毅的神情，姜俊昊滿腹的擔心就這樣被削去了不少，反而卻覺得這些後輩，實在可愛。

一瞬間的恍惚已然過去，房間裡每個人都是神色尷尬，不知道是應該上去安慰幾句，還是當一切都沒有發生的就這麼過去。

就在此時，姜俊昊的嘴角卻是勾動起來，帶著鼓勵的微笑，拍起了手掌。

「啪啪」的掌聲非常突兀，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掌聲吸引過來，他們不知道姜俊昊是要幹什麼，更是尷尬的愣在了原地。

2AM的表演已經結束，在後台停留只是為了觀察前輩的舞台。成員趙權望了望姜俊昊的方向，忽然想到了什麼，跟著鼓起掌來。

「你幹什麼？」大齡成員之一的任瑟雍開口問道。

還沒等趙權開口回答，姜俊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這是精彩的演出，不是麼？」姜俊昊大聲的說道，目光環視起來，漸漸的帶動了所有人。

在今天的夢想演唱會上，如果說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剛剛少女時代表演時發生的「意外」，再除了上台表演之外，就屬姜俊昊給每個後輩都留下了深刻印象。

這位前輩，無論從哪方面看來，可都是很有派頭的。

突兀的掌聲逐漸稀稀拉拉，進而有些熱烈起來，房間內的每個人都是在拍著手，他們看向少女時代的目光各有不同，但是在女孩們心裡，做到了這一切的姜俊昊給她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走下舞台本就會帶來一些空虛感，不過現在卻是被掌聲在一點點的填滿。冰冷的感覺漸漸被中和開來，而副作用卻是讓人越發的酸了鼻子。

「喂，隊長的話可不是帶頭哭的。」聞言，金泰妍抬起頭來，姜俊昊已經走到她身前。

姜俊昊伸出一隻手，就和他過去說的一樣，給予了金泰妍隊長的尊重。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兩人的身高讓這場面看起來有些詭異，姜俊昊又是拍了拍金泰妍的肩膀，低聲道，「很精彩的演出，真的很精彩。」

「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真的，這種情況太突然了。」姜俊昊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女孩們說道，「剛才永守哥說過，他說你們比我更優秀，我想是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你們會堅持表演，要是我的話說不定會當場摔點什麼，然後掉頭就走。」

將自己當做比喻的喻體效果不錯，女孩們雖然沒有破涕為笑，但眼神中卻也是帶起了些許好奇。

「你們做的不錯，真的，你們都做的很不錯」姜俊昊安慰著，然後對金泰妍擺了擺頭，示意她將女孩們帶走。

掌聲已經停止，所有人的目光卻還是聚集在這些同門前後輩的身上。心中不由得想到，難道只是姜俊昊一個人來做代表麼？

看他一個個的安慰著，又絕不像是敷衍了事。

他對徐賢豎起一根大拇指；拍了拍林允兒的頭；跟崔秀英還有金孝淵分別用雙手和單手擊掌；跟Tiffany對了下拳頭；扶起來權侑莉的鞠躬；對Sunny玩笑般的敬了個禮。

他讓女孩們一個個都帶著笑容出門，而當他看到鄭秀妍的時候，自己臉上的笑容卻第一時間緩了下來。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黑色的道道讓姜俊昊想要開些玩笑，但是那眼底對聲音明顯哽咽的自責，還有不解、憤怒等等複雜的情緒卻衝散了這個想法。

最後，兩人只是輕輕的互相點頭。

站在通道的入口，看著女孩們的背影，姜俊昊彷彿並不知道整間屋子的人都在看著他這個前輩。面無表情的思考了一會，直到女孩們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他這才邁開了步子，逕直走了出去。

少女時代的成員們平均訓練五年，和公司中這些已經出道的前輩們算是相熟，鄭允浩和利特身為隊長都要到場看看情況，只是在待機室的門口，就被陳永守擋了回去。

舞台上的演出還再繼續，兩個組合的演出時間也越發的接近。準備工作十分繁瑣，並沒有爆發什麼衝突的看台也讓演出得以繼續了下去。

陳永守獨自一人站在門口，女孩們還要簡單的收拾一下才能離開，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確保女孩們可以有單獨的空間平復情緒。

「哥，媒體出報導了。」

「這麼快？」陳永守打量了面前的人幾眼，聲音說不出的虛弱、無力，「給我看看。」

他接過手機，卻驚訝的發現網絡媒體居然在十分鐘內就已經報導出了不少相關細節，甚至還為這次行動取了個相當合適的名字。

「黑海？」陳永守嘲諷的輕笑道，「寫這個報導的應該是Anti之一，這幾家平面媒體記下來，通知公司登上黑名單，凡是他們的採訪，我們一律不接。」

第一次看到這個消息應該先是震驚，你這相隔不到二十分鐘就出了新聞，又將所有的影射寫的這麼隱晦，真當別人是傻的？

「哥，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很多電話打來找你。」

「全部都拒絕，不接受任何採訪。」陳永守低下頭，輕揉著太陽穴說道，「最近的日程能推的也都推了，後面還有真正的硬仗要打。」

「知道了。」

看著來人離開，陳永守依舊一臉嚴肅的守著門口，事發突然的受到這種衝擊，在舞台上足足接受了十分鐘的嘲弄，現在給這些女孩多少時間去平復心情都是應該的。

他聽著舞台上傳來的動感旋律，看著空曠清冷的長廊，陳永守深深的歎了口氣，只期望有些人，不要食髓知味才好。

數次三番的承受傷害，這並非是任何人都可以堅持下來的。坐在舞台下的人永遠是觀眾，他們沒有看到這些成功者一步步走到今天所付出的努力。這種肆意的摧毀，無論建立在何種的原因上，其本身就是錯誤的。

時間的推移和看台上的「光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想繼續承受的夙願大批退場，管理組卻仍留在現場，以不讓出觀看區做著徒勞的抵抗和堅持。

隨著夜色越來越深，當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錯過了末班車，不得不徒步走回家去。

只不過有的人卻是注定徹夜不眠，當回到家中的李惠媛打開電腦時，看著屏幕上一條條有關少女時代、黑色海洋的消息佔據了搜索排行榜的時候。心裡不由得自嘲的想到，「難道這就是報應？就算是，為什麼要算到姜俊昊的身上？」

東方神起六人組回歸意義重大，此次演唱會也算是為八月東方神起即將發行的韓文四輯進行造勢。暫且不說這造勢成功與否，在姜俊昊首次登上韓國正式舞台的這一天，對他的同門師妹展開這種示威活動，而且還是在姜俊昊曾經說過，自己和鄭秀妍是八年好友的前提下。

「若然姐，我受不了了，我們自己過自己的吧什麼仙後我不喜歡，香檳黃比紅色要好看多了，出了這檔子事兒，真是受氣」

「抱怨的不單單是你。」

趙若然輕笑著搖了搖頭，剛剛接到過何美藝的電話，這才知道此次事件連周俊這樣的社會部記者都驚動了。不過，他要調查的卻是有關此次演唱會中場，發生混亂而中斷半個小時的那件事。

「還有誰？」

「韓國所有的娛樂傳媒。」趙若然語氣神秘，卻沒賣關子，「這一次東方神起六人組的回歸是所有韓國媒體都會關注的大事，突然弄出了一個更有話題爆點的新聞，你說會怎麼樣？辛辛苦苦寫出來的稿子沒人看，只能暫時的先粗製濫造一篇。」

「結果，還有人是先收到了消息。」

聽到這裡，李惠媛挑起了眉頭，「先收到了消息？」

「對，你去看報導，哪個寫的好，寫的暗有所指，哪個就是先得到了消息。」

「真……」這消息的衝擊讓李惠媛相當無語，心中感歎，這幫人為了反對被人，還真是佈局周密。

「脫離不脫離的事情不好說，如果我們要做什麼，估計粉絲站的聲望就會大打折扣。你還太小，不知道那邊的都是職業粉絲，幾句話就能讓你氣死，而且還是他們得利。」

「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了？」李惠媛不服氣的問道。

「當然不是，你要耐心點，等著他們先出招。東方神起不是今天晚上的飛機麼？」

李惠媛看了看手錶，輕聲答道，「嗯，是今天晚上的飛機沒錯，但是……」

「等他們回來，有活動的時候再說。如果有問題的話，你就直接打我電話。這種事，你還是個學生，處理不來的。」

「喜歡個人怎麼還跟宮廷劇似地。」李惠媛抱怨道。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輕笑，緊接著，用了一個更貼切的形容，「不但是宮廷女人劇，而且，還是政治劇。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一定要注意一點，我擔心有人食髓知味。」電話那邊的聲音嚴肅起來，「有的人就是不知道收斂，到時候你一定要告訴我，他們想要去隨心所以的反對別人，我們可不能讓他們綁上車，什麼都不知道的瞎咋呼」

第六百七十二章 食髓知味（下）

第二天一早，當李惠媛迷迷糊糊的抓起鬧鐘，卻驟然發現自己睡過了頭。

昨夜的失眠讓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在女生外出都要精心化妝的韓國，蓬頭垢面的出門是一件很不禮貌同時也很丟面子的事兒。

但是李惠媛沒有辦法，當她叼著麵包片，隨便收攏了頭髮並戴上墨鏡跑出家門時，繼續使用大眾交通工具很不明智。

東國大學門口，一輛出車停在路邊，李惠媛飛快的付了車費，低著頭就向課表上的教學樓跑去。昨天的所有情緒好像都被留在了昨天，新的一天開始，一切都重新開始。

代價不菲的沒有遲到，李惠媛顯然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人，好在還沒有響鈴，老教授大手一揮，讓李惠媛一陣感激。

「我記住你了，不化妝就出門的女人。昨天晚上休息的很晚吧？在我的課堂上不准睡覺」

這緊隨而至的提醒讓李惠媛成為了被注視的對象，善意的哄笑聲中不帶一絲嘲弄，這要多虧了李惠媛的好人緣。

前排的座位已滿，不想繼續被注視，李惠媛匆匆找到後排靠著過道的座位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略帶匆忙的打開課本，社會心理學讓李惠媛充分體會到了實踐的重要性，這本是一門學分不高的選修課，但是卻因為老教授為人和善，卻單單對出勤率要求頗高，碩大的教室中充滿了陌生的面孔。

「今天我們要講的是一種從眾心理，大家都知道人類是群居動物，所以在組成社會構架的各階層都會有一種向心力，也就是團結；團結是一種人人嚮往的認知，每個人都知道我們需要團結，但是，在很多時候團結也會成為暴力和屠殺的源泉。」

「在歷史上有很多著名的大屠殺事件，大家都應該知道光州事件，軍人對民眾開槍射擊，這是一場巨大的悲劇。但是在事後的調查中，幾乎所有的士兵和基層士官甚至是當時身在漢城的高官都產生了同一種心理學反應。」

老教授在洋洋灑灑的一席話之後，轉身在黑板上寫了四個大字，「自我安慰」。

「這種自我安慰會暫時改變人們的認知，將他們所面臨的難題上升到威脅生存的高度。即，如果我不這麼做，他們就會殺了我。但是在你們的筆記上我希望你們這麼寫下來，如果我不這麼做，這些人就會傷害我的利益。括號，既得利益。」

李惠媛認認真真的聽講，選擇這門學科對她管理粉絲團很有幫助，就在她聽得若有所思之時，身後的兩個聲音卻將她的若有所思變得清晰起來。

「昨天的演唱會你去了麼？三班的那幫小丫頭說她們做成了一件大事。」

「恩我看到新聞了。真是沒想到，以前看他們聚在一起談論的時候我還覺得這事兒不可能，沒想到他們真的做成了，而且還鬧的這麼大。」

「當然很大，整個NAVER上都是這次活動的新聞。不知道少女時代是做了什麼事兒，聽說是她們的粉絲打了人。」

「肯定是，如果不是她們打了人，這事兒怎麼可能會成功？」

聽到這裡，李惠媛在「自我安慰」下寫下了這樣的一行字，「即，找理由讓違背自身認知的行動合理化，通常會感覺到刺激，包含妄想和幻想，極有可能下意識屏蔽真實訊息。」

正當老教授講到屠殺持續時間和社會心理學的關係時，李惠媛的背後上演了一出詮釋了這之間關聯的最佳論證。

「他們說還準備在弄一次，不過可能是在八月。」

「真的？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就算是不看演唱會，去看看情況也好。」

「嗯，去看看就行，不過我可不做那樣的事兒，太殘忍了。」

「看看就好，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對誰都那麼和善的話遲早是會吃虧的。」

聽到這裡，李惠媛嘲諷的笑了笑，手中的圓珠筆筆尖在筆記上畫下了一條線，線上的句子是，「如果我不這麼做，這些人就會傷害我的利益」（既得利益）

一堂課就這樣變得生動有趣起來，李惠媛不斷的聯想著生活中的任何事，上學、上班、甚至是家庭。

社會心理學無處不在？非但如此，台上的老教授還說在這種「從眾心理」的狀態下，可以解脫出來的人就會成為英雄，或者是成功者。

如此一聽，李惠媛剎那間就喪失了繼續聽下去的興趣。

每個人都有英雄或者成功的夢，老教授的話無異於將趙若然判了死刑。身後的竊竊私語已經停止，受到了打擊，這課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李惠媛大口的打了個哈欠，卻被人抓了個正著。

「最後到的那個學生你站起來。」一瞬間，課堂中就安靜下來，「說的就是你，剛剛還打了哈欠。」

真倒霉李惠媛一邊哭喪著臉站起身，一邊暗道自己怎麼忘了朋友的警告。

這老教授，火眼金睛！

「昨天晚上去幹了什麼？居然要在我的課上想要睡覺？難道我讓大家昏昏欲睡麼？」連續的三個問題讓李惠媛只能沉默，就好像知道她會如此一般，老教授緊接著道，「說出來，說你昨天晚上去做了什麼，當然，如果是隱私就算了。如果是正常的交際活動，只要你拿出來給大家分享，今天的事出了這教室的門，我就會忘記。」

聽到這話，李惠媛沒有任何如臨大赦的表情。早就知道這老教授喜歡在課堂上分析別人的心理，今天怎麼就這麼不注意？

突然，李惠媛靈機一動。

「教授，我昨天是……是預習功課去了。」李惠媛有些結巴的說道。

「預習功課？」

老教授皺起的眉頭讓李惠媛忙著點了點頭，接著道，「昨天的夢想演唱會我參加了，教授您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繼續說。」

李惠媛尷尬的嚥了口唾沫，心道還好不用講什麼來龍去脈，「我從演唱會開始之前就知道了這件事，而且我也沒想到當時的我會和別人一起進行這種行動。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我首先感覺到的是恐懼，然後在我周圍的人都滅燈了的情況下，我手中的燈還亮著……我是說，我因為害怕，還有別人看『異類』的那種目光，所以關上了手中的燈。」

老教授皺著眉頭思考起來，彷彿是在辨別真偽，十幾秒後，他再次開口，「這是從眾心理的一種，但是卻還涉及了更深的課題。」他緊接著又道，「這裡有多少東方神起的粉絲？還有那個，螢光棒是寶藍色的組合。」

全場靜默，所有人看教授的目光就像是看瘋子。老教授微微一笑，接著道，「不用害羞，我只是告訴你們法西斯是怎樣形成的。」

法西斯？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這個詞調動了全場的積極性，全場大部分的女性都舉起了手。這場景讓老教授開了個小玩笑，「看起來我們的男同學在這個問題上還是有些害羞的。」

課堂內響起了一片哄笑聲，男人喜歡男子組合，這根本就是讓人不能理解的。

緊接著，老教授又是要求道，「剛剛這位同學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對她不滿的人請繼續舉手，其他人都可以放下了。我要再次聲明，只有誠實，才能讓我們的話題繼續下去，我保證下半堂課你們不用再翻書本，就談這一次的夢想演唱會，黑海事件。」

要求和條件，沒有經過太多的思量，大部分人都被心中的好奇鼓動了起來。甚至有些想要放下手的人，也因為這個「大部分」的原因，而沒有放下。

看到這種情況，老教授只是悠悠的總結了一句，「法西斯就是這樣形成的。」

怎麼可能？

不等有人問出口，老教授就說明了自己的觀點，「如果希特勒是同性戀，那麼誰是他的情人，誰就被判了死刑。」

剎那間，課堂中的每個人都帶著點若有所思的神情。

……

走在東國大學的柏油路上，一天的課程已經結束，但是讓李惠媛印象深刻的卻依舊是社會心理學那堂課的後三十分鐘。

老教授果然沒有食言，他從各個方面分析了此次黑海事件的成因，明言這就是為什麼二戰時的戰犯不是所有德國人或者所有日本人，只是一些煽動者。最讓李惠媛始終感覺到彆扭的是，她在課堂上的舉動會不會被傳出去，如果傳了出去，是不是就證明她被「法西斯」盯上了？

或許終究只是自己嚇自己吧，重新展開笑臉，夢想演唱會已經成為了過去。阿芙羅狄忒中沒有任何人出事，這本就應該是讓人慶幸的。

就在此時，感覺到手機震動的李惠媛掏出了手機，是一條短信。

「晚上七點，上次聚會的地方。」發來短信的人就是李惠媛在仙後組織的聯絡人。

「為什麼？」

不到幾分鐘，李惠媛的問題就得到了回復。

「和其他團體的主事人商量，八月份，S.M家族演唱會，舉行二次黑海的事。」看到短信的內容，李惠媛不由得愣在了當場，脊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滲了出來。

第六百七十三章 誰都需要肩膀

事實證明在現實生活中人們總會遇到很多自己不願去做的事情，有的人會在權衡利弊之後自己說服自己，而有的人卻需要別人來說服。取決於事件本身的好壞和其引發的結果，有的人會成為識時務的「俊傑」，有的人則會成為與眾不同的「英雄」。

晚上，當李惠媛回到家裡她不再中氣十足的大聲提醒所有人自己回來了，反而是拒絕了父母的晚飯邀請，狼狽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剛結束的會面還歷歷在目，此時的李惠媛只感覺平時死氣沉沉的阿芙羅狄忒論壇，以及那些懶散到只會花錢解決問題的粉絲們實在是太可愛了。

一個小時之前，咖啡廳中。

「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惠媛，你不瞭解情況，我們這麼做是有理由的。如果不讓S.M看到我們的力量，看到我們可以影響的事，那麼粉絲會的存在就會變得無足輕重。仔細想一想，現代演藝公司要靠什麼？輿論輿論就是我們的想法，我們去說要比網頁上的一個報導更能取信於人。所以，我們去說，我們讓他們的投資縮水，告訴S.M我們可以做到的事」

「這麼多年以來粉絲會都在S.M的影響下，如果可以讓他們低頭，反過來真正尊重我們的意見，我覺得這次行動很有必要。」李惠媛在仙後團體中的聯絡人附和道。

「所以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我們所做的一切完全符合韓國現有的任何法律，我的志向是法學生，你可以相信我，我們沒做錯任何事」

提出這個倡議的人是誰李惠媛並不知道，但她唯一明白的是在座的人知道阿芙羅狄忒在影迷團體中的影響力。

這個戴著眼鏡，有一條馬尾收在腦後的女人就是E.L.F的代表，她的話讓此次行動的看起來十分必要，還非常可行。

如果可以通過這種舉動讓粉絲團支持的人受益，暫且不說她們這些相對成熟的人，單單是那些年幼的，或者瘋狂迷戀的粉絲，沒人會反對這樣的行動。

最後，李惠媛借口自己需要時間考慮，然後第一時間回到了家裡。

「若然姐，我需要幫忙。」李惠媛第一時間就撥通了電話，她決定不再隨波逐流。

……

將要做什麼列出一個詳細的計劃，根據這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制定方法。這就是聰明人或者小說作家應該去做的事情。

但如果明知道是十分危險的事卻還要去做，有人勸阻卻仍然要一意孤行，有時候就會被稱為愚蠢，更多的則要被稱為感性。

一個借口幫姜俊昊省去了很多麻煩，S.M絕對不會致電龍山詢問姜俊昊是不是在六月的這一天回到家裡看望爺爺。他的確回到了韓國，但是去哪裡卻讓人不能肯定。

姜俊昊在機場跟組合以及成員們分手以後就乘上了另一架飛機，他戴著鴨舌帽，第一次坐經濟艙，一路上沉默不語，就算是面對美麗的空中小姐也一直都做著手勢。

下了飛機，租車公司的人早已經在機場門口等候多時，使用的是金永旭的信用卡，無論是韓國媒體還是姜俊昊的私生粉絲都不知道他跑回了韓國。

今天的陽光不錯，將鴨舌帽丟在一邊，弄亂了因為被帽子壓得特別整齊而有些癢的頭髮。骨子裡的叛逆讓姜俊昊興奮了不少，白色的現代轎車越來越快，從隨處可見的層次上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歌謠界內盛傳一句話，歌手之間沒有什麼高低等級，大家都是在舞台上流著汗水工作的人，互相之間不應該像演員圈子中那般疏遠。

打聽到鄭秀妍在哪裡只需要給具荷拉打一個電話。這個女孩現在進入了DSP，據說發展的還算不錯，出道變得極有可能起來。

健身中心內並沒有多少人，此時正是下午四點，白領們在工作，主婦們則是回到了家裡準備晚餐。按照慣例這個時間就是偶像們的健身時間，而對於鄭秀妍來說，這個時間再合適不過了。

看著那個保持著勻速跑動的身影，姜俊昊深深呼出一口氣，此行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那個放著靠窗一排的空閒跑步機不用，偏偏選擇一個角落的她。

他再次壓低了帽簷，緩步走了過去。

鄭秀妍穿著束身的無袖運動服，藍色的七分褲下踩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右臂上綁著一個MP3，插著白色的耳機。

「我聽說有人想要累死自己。」姜俊昊直接來到跑步機旁，「就算是健身也要適度，現在的人都不喜歡肌肉太多的女性，看起來很嚇人。」

鄭秀妍轉過頭來，姜俊昊只看到她臉上的一絲驚訝閃過。

「不說話麼？沒問題，我一個人也可以說。」看著鄭秀妍轉回頭去繼續奔跑，姜俊昊笑著，毫不在意，「永守哥那我聽說了，三個月的假期，讓我都很嫉妒。說實話，我現在想要休息三個月要有多少人阻止，讓我給你算算……」

姜俊昊就好像被金在中傳染了一般，不停嘮叨著最近的瑣事。而鄭秀妍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在跑步機上完成著自己的計劃，跑步機輕聲嗡鳴著，姜俊昊做到了自己說過的事，他不斷的說話，從少女時代三個月的假期一直說到今年的「次貸危機」。

時間緩緩的過去，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就在姜俊昊口乾舌燥的時候，跑步機發出了「嘀嘀嘀」的提示音，一段長達五公里的路程接近了尾聲，鄭秀妍身上的運動服已經濕透，緊緊的貼在身上。

她額前的留海都被發卡別了起來，不施粉黛的容顏看上去有些病弱的蒼白。

慢慢的放緩腳步，鄭秀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姜俊昊識相的閉了嘴，任誰都能看出此時的鄭秀妍需要安靜。

將目光遠離那起伏的曲線，姜俊昊望向窗外，靜待鄭秀妍的停止。

他是一個非常會安慰女孩的人，但是到了這裡他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他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站在這裡，等待搭在跑步機上的手臂上，傳來的震動停止。

五分鐘後，伴隨著跑步機停下的，還有被遞到面前的耳機。

姜俊昊將耳機插進耳朵，一陣殘暴的重金屬音樂就席捲進來，讓他瞪大了眼睛看向還是一臉平靜喘息不停的鄭秀妍，他本以為對方會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意，結果，對方依舊是一臉的平靜。

「沒事，我沒關係。你如果想要聽的話我會再說一遍，你想聽麼？」

沉默的鄭秀妍走下跑步機，她扶著膝蓋伏下身，大口的喘氣和那些順著髮梢滴落到地上的水滴讓姜俊昊住了嘴。

他伸出手想要攙扶一下，結果還沒碰到對方，鄭秀妍就「呼」地站了起來。

「小心點，會頭暈。」

就好像是不聽勸告的現世報一般，鄭秀妍卡著腰邁開步子，結果剛走幾步就低呼一聲向前倒去。

「真是，叫你小心一點。」姜俊昊連忙跑了過去，滿口的抱怨充滿了無力，「能站起來麼？這麼熱的天我可不想背著你，別看我身上的衣服很低調，都挺貴的……」

就彷彿老媽子一般的姜俊昊扶著鄭秀妍慢慢站起了身，誰知道她右腳剛剛著地，居然咬著嘴唇發出一聲悶哼，聽起來就像是死要面子的貓咪。

「扭傷了？」姜俊昊眉頭皺起，埋怨的口氣重了幾分，「你對我生氣也別勉強自己，給我看看，要是不嚴重的話隨便你。」

說完了話，不管鄭秀妍願意與否，姜俊昊都架著她到了旁邊練習瑜伽的房間裡。他扶著鄭秀妍坐在練習瑜伽的軟墊上，然後跑回她身前將襪子脫下了一半，看著微微腫起來的地方，將眉頭皺的更緊。

「不是很嚴重，但是也要休息一陣，我給你按幾下，肯定沒有醫生那麼專業，不過我知道會很疼。」姜俊昊一邊扶住鄭秀妍的腳，一邊說道。抬起了頭，對上那不情願的目光，斥聲道，「別這麼看著我，我是秘密回韓國的，不能去醫院。給永守哥打電話的話，事情就大了。」

說完姜俊昊就低下頭來，手上動作起來，目光只盯著那微微腫起的部位，「都過去五天了你還這樣，真的生氣了？沒事的。那些人什麼都做不了，你只需要原諒他們就好。」

他微微抬頭，看了看那柔和了很多的目光，卻發現對方依舊緊抿著嘴唇忍著，就是不肯說一聲疼。姜俊昊手上的動作越發輕了下來，喉頭的勸說也全部都嚥了下去。

「其實，疼的話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他輕聲說道，緊接著卻是聽到兩聲彷彿是被悶著咳嗽一般的聲音。抬起頭，他看到鄭秀妍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起，眼眶迅速的被淚水所充盈，順著臉頰和汗水一起流了下來，無論是眼淚和聲音，都一發不可收拾。

姜俊昊先是愣了愣，然後一句話都沒說，他鬆開了鄭秀妍的腳，看著那抱著右膝蓋，漸漸發出嗚咽的聲音微微側了側頭。

你需要需要一個肩膀？

第六百七十四章 我答應你

健身中心的瑜伽教室和芭蕾舞者的練習室差不多，碩大的落地鏡子一進門就能看得到，對於第一次接觸這種地方的人來說頗具震撼效應；鏡子上大概半人高的位置上有一排鐵質的扶手，不難想像身材窈窕的女子在上面一次次做著展示身姿和線條的柔韌性訓練；唯一不同的就是木質地板上綠色的長方形墊子，還有牆壁上那些看上去很舒服的裝潢，比起S.M練習室牆壁上萬年不變的藍天白雲可是要好多了。

瑜伽教室在這個時間沒有課，鄭秀妍可以放心發洩心中的委屈。不知道是基因還是天性，哭泣的女性總會習慣性的找一個肩膀，或者是隨便一具可以抱著的玩具。姜俊昊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沒有感覺到任何旖旎的氣息。

事實上，保持著這個姿勢也很難讓他靜下心來感受什麼。在姜俊昊側頭之後，鄭秀妍只是思考了三秒鐘，然後就撲了上去。

她半跪著，身體上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姜俊昊的身上。而因為兩者之間的距離稍稍有些微妙，姜俊昊坐都坐不下去，同樣半跪著不說，身高上的差距還讓他好似一根靜態承受壓力的槓桿，膝蓋還有腰椎承受了最主要的壓力，連帶著他的大腿以及背部肌肉始終保持著緊張的狀態。

耳邊的哭泣聲成了舉重場地旁教練的呵斥，懷中的柔軟身體並沒有撩動姜俊昊的任何心弦。如果說他在一開始還可以拍拍鄭秀妍的後背安慰幾句，那麼在此時，他必須咬緊牙關，抵抗著身體上源源不斷的酸痛感。

作為一個男人，姜俊昊有選擇麼？當然沒有。他必須堅持到鄭秀妍發洩完了為止，哪怕明知道保持這樣的姿勢對方可能很舒服，受罪的就只有自己。

就這樣，又是五分鐘過去，姜俊昊只感覺大腿中彷彿是硫酸在代替血液流動，脹熱麻酸的，繼續下去明顯不行。

耳邊的哭聲小了不少，就是還有些抽泣，這不時的加壓更讓人難熬，姜俊昊是個聰明人，他總有兩全齊美的辦法。

「我的衣服很貴，不要抹鼻涕。」

話音剛落，姜俊昊馬上合情合理的發出一聲悶哼，在他背後的鏡子裡反應出了剛剛的真實情況。鄭秀妍是用雙臂環在姜俊昊的身後，在受害者開口之後，她的右手飛速消失，然後回歸了原位。

就這樣，嘗試就此失敗。

自此，姜俊昊一直都認為安慰鄭秀妍是個苦差事，首先要忍受眼淚，其次要有足夠的體力，最後還必須有抗打擊能力優秀的腹肌和胃。但是在他的生活中，除了鄭秀妍之外，還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這麼心甘情願的受憋屈。

男人就是不能說我不行，姜俊昊閉緊嘴，喉頭震顫著發了力。事實上鄭秀妍現在的抽噎僅僅是哭泣的餘韻，沒有了眼線的礙事，此時的她才真正是梨花帶雨。

稍稍浮腫的雙眼，單手胡亂的抹著眼淚。手上還算乾淨，這是讓鄭秀妍感覺幸運的事兒，因為這至少沒讓她把自己抹的和小花貓似地。

不知道是不是教室內的燈光太暗，鄭秀妍總感覺自己的臉彷彿整個都腫了起來，眼淚已經停了下來，喉頭的不適感也在慢慢消退，抽噎的頻率間隔越來越長，但是她偏偏就不起身，好像尋思著是不是消了腫在放掉懷中的玩具。

突然……

「我堅持不住了。」就在姜俊昊向側面倒下的一瞬間，他還在心裡對自己念叨著，「你沒說我不行」

鄭秀妍「嚶」的一聲也被姜俊昊帶著向側面倒去，兩人身高的差距讓她的鼻子遭了秧，從肩膀一路蹭到姜俊昊的胸口。

酸疼、酸疼的感覺讓她閉上了眼睛，眼眶中再次充盈起了淚水，睜開眼睛，她這才發現自己距離姜俊昊的胸口如此之近。還在大聲喘息的男人全然沒注意到他們兩人正抱在一起側躺在地板上，而鄭秀妍則是忽略了鼻子上的酸痛以及手臂被姜俊昊壓住的不適感，一時間愣了起來。

「真舒服」

姜俊昊的感歎讓鄭秀妍立刻屏住了呼吸，心跳驟然加速，就連耳膜中都反射出「彭彭」的聲音。他一邊感歎著一邊翻了個身，仰躺在地板上，帶著些怨氣的說道，「見你一次，我的腿和後背至少要疼三天。」

身上微微的酸痛就彷彿是上萬隻螞蟻在啃食著，血液重新通暢起來，姜俊昊的腿上才剛剛恢復了些知覺。

「你壓到我的手了。」鄭秀妍慶幸著提醒道，卻還是感覺兩人靠的太近。

姜俊昊不耐煩的回應道，「鄭秀妍，我做了你將近三十分鐘的抱抱熊。」他一邊說著一邊努力向對方看去，「你的鼻頭怎麼紅了？」

感覺到危險的時候通常已經晚了，這次也不例外，鄭秀妍用自由的那隻手對著姜俊昊的大腿就捶了一拳，這下可真是差點要了他的命。

姜俊昊連悶哼都沒有發出來，他抱著腿沖背對鄭秀妍的方向滾了一圈，臉上的痛苦表情不含半分的演技。

「你……」「瘋了」二字還未出口，姜俊昊就看到了胸口大幅度起伏，橫眉倒數的鄭秀妍。他立刻木訥的問道，「壓疼你了？」

鄭秀妍並沒有回答，眼角卻是再次流下淚來。

「對不起，我真的堅持不住了，剛剛那個姿勢……你……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姜俊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眼前的男人，鄭秀妍說不出的生氣，氣他跑回來的原因，更是氣自己的這些眼淚。飛快的抹了幾把臉，眼淚卻是收不回來，她咬著嘴唇，再次抱起雙腿，將頭深深的埋了下去。

姜俊昊「呼」的吐出一口氣，他艱難的爬起身來，這一次卻是坐到了鄭秀妍的身邊，悠悠的道，「還要借肩膀的話，這次用靠的吧。」

「誰要你回來的？」鄭秀妍抬起頭來問道。

姜俊昊沒去看那還在流著眼淚的眼睛，語氣有些唏噓，「我自己想回來，覺得你現在可能需要我，所以我就回來了。」他緊接著問道，「怎麼了？那天之後看你們都發洩過了。為什麼還會這麼激動？這不像平時的你。」

「你知道什麼？」鄭秀妍收回了目光，她將自己縮成了一團，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天的事不算什麼，打擊也是一時的。停三個月的日程也沒事，允兒和泰妍還有活動，我們也不用太擔心，就是避避風頭。」

「但是你知道我媽和我說什麼麼？她說讓我藉著這個機會退出來，省的壞了名聲。那幫人連我父母和妹妹都不放過，秀晶會在公司門口因為我被人罵，我父母因為我需要和那些當面罵他們女兒的人講道理，說我不是那樣的孩子……」說著說著，鄭秀妍的語氣又是抽噎起來，她恨恨的道，「這些人，走在街上不要被我碰到」

「的確是，要讓你碰上了那還真挺慘的。」姜俊昊奉承著，「你想怎麼做？只要不殺人，天塌下來有我給你扛著。多多少少我也算是有點背景，欺負人什麼的都不在話下，只要你出了氣，我負責收尾。」他轉頭看向鄭秀妍，「怎麼樣，夠朋友麼？」

鄭秀妍又胡亂的抹了抹眼淚，看著姜俊昊那跟真事兒一樣的表情，負氣的道，「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姜俊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好人能幫你幹這個麼？」

「好人都會來勸我。」

「那你聽勸麼？」姜俊昊嚴肅著問道。

鄭秀妍尷尬的張了張嘴，卻是發現自己無話可說，這傢伙就彷彿是到這裡特地給自己添堵一樣，整張臉都變得讓人討厭起來。

「不聽你也要勸。」她有些霸道的回答道。

「好。」姜俊昊痛快的答應下來。

「常有人叫你退一步，說退一步海闊天空，等困難過去了再說，於是你就往後退；當你退到能看到全局的地步，卻發現除了去適應它，已經來不及做任何改變了。所以別退，千萬扛住，扛到最後，要麼你強大了，要麼困難就真的過去了。」

姜俊昊望著面前的鏡子，他看到鄭秀妍抬起了頭，一開始聽的似懂非懂，最後又是看向自己，完全是聽進去了的模樣。

「家人的關心是好事，如果他們會因為你承受苦難，那將來你就要更多的回報他們。」姜俊昊看著鄭秀妍的眼睛，眼眶四周的紅腫讓他的語氣輕了下來，「所以你別退，任何人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能退，一旦退了，不管是因為怕了還是因為累了，原因都不重要，結果就是你輸了。」

堅持了七年練習的鄭秀妍何嘗不曾面對父母的反對，但讓她真正幾近崩潰的是，家人因為她而受到傷害，被別人踐踏了自尊。

這樣的情形讓她不能接受，怒火中燒的同時卻又無從發洩。她雖然很堅強，但是家人，卻永遠都是她想要保護的存在。

兩人就這麼互相看了一陣，姜俊昊眼中的是深邃和堅持，而鄭秀妍眼中的疑惑和猶豫也漸漸減少，最後都變成了堅持。

她最後抽噎一聲，最後抹了一把眼淚，輕聲且堅定的道，「好，我答應你，我不退。」

第六百七十五章 黑海後續

「這句話是你在以前想到的麼？」車上，想起剛剛鄭秀妍問出這個問題時那帶著點滴崇拜的眼神，姜俊昊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他也想要多呆上一會，但是卻要到趕回仁川機場。機票上的時間是晚上八點，隱隱還未散去的天光讓整個首爾朦朧一片，交通的高峰時間即便已經過去，耽誤的時間卻還要姜俊昊在路上補回來。

剛剛的他看著重新揚起活力的鄭秀妍，因為那帶著點滴崇拜的眼神而點了點頭，輕描淡寫的就將沃倫《國王的人馬》中的名言竊為己有。

男人啊。

明明是自己做的事，此時的姜俊昊卻還是道貌岸然的感歎起來，過去的他，可從不做這種事。

夜色漸深，車子就要是駛上仁川高速，手機的提示音「嘀嘀」作響，姜俊昊低下頭來，白色的現代轎車就這樣錯過了唯一的路口。

「真是……」姜俊昊隨手將手機丟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強壓著才避免了嘴上的不乾淨。他俯下身子，看著前面的單行標誌，自言自語道，「我恨交通法。」

白色的現代轎車就這樣駛入了單行車道，姜俊昊放慢了速度，迎面只遇到了兩輛車。

還好不是高峰時間，他正這樣暗自慶幸著，車燈晃過，反光條的明晃讓他微微瞇了瞇眼，「倒霉。」看著那熟悉的手勢，姜俊昊嚴肅著將車子靠在路邊。

觸犯交通法對藝人來說不算什麼大事，只要不是酒後駕車就好。至於直接逃逸再讓經紀人收尾？姜俊昊才不會去做那麼愚蠢的事。就算是能甩開這警察，仁川高速的收費路口他這車也過不去。

「您好，請出事駕照。」看著慢慢搖下來的車窗，警察直接敬了個禮，禮貌的道。

「晚上好，十分抱歉，我是要趕飛機，這都要晚點了，真的很抱歉。」

明知道錯在自己，姜俊昊仍希望對方可以通融一下，他將護照和機票取了出來，那警察也接了過去。

他先是看了一眼機票上的時間，然後看向帶著鴨舌帽的姜俊昊。

「對不起，這裡是單行道，您屬於眼中違反交通規則，請下車來，出示您的駕照，我還要給您做酒精測試。」

晚點已經成了必然，姜俊昊深深的呼氣，從後座上拿過自己的包，翻到拖了那輛奔馳的福，許久不用的駕照，收回機票和護照，然後開門下車。

姜俊昊？看著駕照上的名字，那警察微微一愣。

「請您摘下帽子。」

「好。」摘下帽子之後，姜俊昊還保持著微笑，「可以了麼？我是秘密回到韓國的。」

「噢。」那警察親切的笑了出來，「我說這名字怎麼這麼眼熟，我女朋友很喜歡您的電影。」

「是麼？那讓我給她簽個名吧，應該比禮物更有意義。」姜俊昊說著就鑽進後車座裡取出了筆記本，自顧自的寫了起來，「她叫什麼名字？還有你的名字。想要什麼樣的祝詞需要看你們的關係，天長地久……還是早得貴子？」

姜俊昊那平淡的語氣透露著不同尋常的訊息，那警察臉色微紅，支支吾吾的卻還是給出了名字。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必須堅持給您做酒精測試。」

「沒問題，我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麼。」將簽名交到了那警察的手中，姜俊昊對著究竟測試器痛快的吹了口氣。

關上車窗，對那還再敬禮的警察揮了揮手，姜俊昊長出一口氣。

還好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應該還趕得上。他手搭著方向盤，表情也不再那麼急躁，看著車窗外絢麗的首爾夜景，白色的現代轎車駛上了仁川高速，在夜色之下給人一種輕快的感覺。

……

這些天來圍繞此次黑海事件多方都給予了自身的表態。無論是哪家媒體都明確的表示不提倡，最低限度也只是中規中矩的報導，並未給出任何評論；而大眾對此次夢想演唱會關注的焦點也並不是六人版本的東方神起回歸，他們好奇少女時代做了什麼，竟然能夠引發如此的眾怒；在粉絲們來說，此時的平靜也只是更大風暴的前夕，讓人隱隱期待，又帶著些恐懼。

S.M和少女時代本身都未表態，旗下各個組合甚至包括剛出道的SHINee都已經對首爾各大媒體發出了「外交辭令」，關於本次黑色海洋事件，我們不作出任何回應，拒絕所有的問題。

這一下只有控方卻沒有辯方，場面上也有幾分不那麼好看，特別是當一幫十代女孩在網絡上四處散播著謠言的時候，謠言的內容便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謠言本身就不能取信於人。

Mnet傳媒做為韓國最權威也是最全面的歌謠傳播媒體，對於此次黑海事件投入了一定的精力，調查組在五天之內找到了幾支組合的粉絲團領導層，做出調節和媒體評論，甚至還要製作一期三十分鐘的相關節目，並且還用東方神起和「Big Bang」之間微妙的競爭來形容此次夙願和其他粉絲團的關係。

結果自然是調節在明面上有些效果，內地裡卻沒人當回事，甚至是一些客觀的分析都遭到了很多人強烈的抨擊。

事態的發展已經失去了控制，少女時代就是S.M的罪惡之源，她們無惡不作；粉絲們則成為了騎著白馬手持利劍的公主，她們需要行動起來，保護受到傷害的王子。

「你們也不想想姜俊昊是什麼人，他要讓幾個女人騎到頭上，我就立刻解散粉絲站」

原本就像是一壺高檔茶水的粉絲站如今被弄成了討伐少女時代的公共論壇，上訴的一行字就是李惠媛放在粉絲站最上方的大字。她從沒想過有的人居然可以如此的沒有智商，一句年紀小不懂事，不代表就可以愚蠢到如同潑婦、愚民一般，將她的地方搞到烏煙瘴氣。

「你好，我是李惠媛。」

「我是洪尚熙，事情已經確定了。我們明天要見個面，和樸寒英一起。」

李惠媛拿著電話皺了皺眉，問道，「見面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確定一下我們幾個粉絲團各自出席的人數。家族演唱會的話是S.M第一屆，估計人會有不少，應援分區、應援物、口號之類的事情都要定一下……還有二次黑海，這件事已經決定了。」

李惠媛用口型暗罵一句「晦氣」，緊接著卻是應承下來。

通話結束，李惠媛面臨了一個選擇，是和她們一起行動還是乾脆破罐子破摔，只用香檳黃單獨為姜俊昊應援。

亮起螢光棒是對歌手的支持，掌聲是對歌手的尊重，這些和表達自己的立場無關。

課堂上老教授所講的一切再次迴盪於李惠媛的腦海中，對於她來說「英雄」什麼的稱謂太過遙遠。但是這樣就代表她要成為識時務的「俊傑」麼？

鼠標胡亂的在屏幕上點擊著，李惠媛一氣之下弄出的這個標題還是帶來了不少麻煩。不乏很多人過來引經據典說明女人的威力，衝動之下的舉措讓她非常的被動。

看著一行行新鮮的標題，看著字裡行間那散發出來的「童言無忌」。李惠媛決定，支持一個歌手，不代表讓粉絲們都變成弱智。

「若然姐，果真如你所說，這都成宮斗劇了。」

「我早就說過了，不要小看這幫粉絲衝動起來的程度。現在全世界都是錯的，只有她們才是對的，她們才是受害的一方……友情提醒，和這幫人講道理是說不通的。」

說不通？說不通的話怎麼辦？李惠媛忽視了趙若然那趣味盎然的語氣，忘記了就是電話那邊的女人丟下了這個爛攤子。

她故作委屈著問道，「那我該怎麼辦？這麼下去，我都不想幹了。」

「你看過中國過來的那部電視劇，『還珠格格』麼？」

「看過了，怎麼？那部劇總是半夜播，追的累死了。」

「在『還珠格格』裡有一個地方，只展露了冰山一角卻可以讓人談而色變。說實在的，這幫熱嚇唬嚇唬就可以了，我幫你聯繫一個人，到時候一定能搞定。」

誰？面對說不通的人，居然還能搞定這種事？

李惠媛壓下了心中的疑惑，又是和趙若然聊了幾句「還珠格格」中的經典場面，放下電話之後，就去睡了。

第二天中午，將約定的地點通知了趙若然，李惠媛就來到東國大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因為約定的地點很近，她是最先一個到場的。

洪尚熙就是仙後組織管理團隊的一員，粉絲註冊人數常年在八十萬以上的東方神起粉絲團是世界上最大的、經過實名註冊的粉絲團體，團員每個月的會費在一萬五千韓元左右，八十萬的數字只要放在那裡就讓東方神起成為了韓國當之無愧的第一偶像團體。

李惠媛和洪尚熙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兩人便不交談的坐在了一邊。

沒過五分鐘，樸寒英就推門走了進來，她和李惠媛同歲，同為大學生看著卻是要比李惠媛高傲了不少。

因為她是首爾大學法學院的學生，而且輕而易舉的通過了司法考試。

看到樸寒英，李惠媛本能的緊張了起來，心中想著，「不知道這『宗人府』能不能拼的過法律系？」

第六百七十六章 沒有如果

用一個簡單的數據就能證明S.M在韓國歌謠界的影響力，每五十個韓國人中就有一人願意每月付費購買S.M旗下偶像團體的實時資訊，以及其相應粉絲團活動的參與資格；粉絲團提供的咨詢服務其實只需要簡單的搜索就可以掌握，而參加活動的資格和註冊人數的巨大基數相比，抽中的概率比起中彩票也差不了多少。

粉絲團體就好比一個巨大的社交網絡，比起微薄和Book Face之類的世界知名社交網站不同，加入粉絲團的人都有一個共性，他們是某個團體或者某個人的粉絲。即便你們分坐在無數電腦的那一端，有了這個共同的話題，相互溝通起來要比在Book Face上交友方便很多。

自從粉絲團成立的那一刻起管理團隊就十分全面了，大部分人只是加入進來然後機械的服從管理，就彷彿是在學校聽老師的，在公司聽老闆的。但是老師從不會和你一起瘋狂尖叫，老闆也絕不會沒有威嚴的當著你的面和反對者破口大罵。

在座的無論是洪尚熙還是樸寒英都具有比李惠媛更強的號召力，阿芙羅狄忒是影迷團體，沒經歷過建設之時的崛起，平時也沒有太多的活動來展現她的能力，李惠媛和這兩人坐在一起，矮了一頭的感覺怎麼都揮之不去。

「我們在網上聊就可以，也不用非得見面。」樸寒英笑著做了開場白，在誰看來這三人都是熟悉的朋友再次相聚。

「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最近『孩子們』都很衝動，我們內部鬧了點小小的不快。」洪尚熙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李惠媛，接著問道，「你們網站上的那個標題聽說是你寫的？」

帶來巨大壓力的兩道目光讓李惠媛感覺有些窒息，就算是如此，她卻還是沉聲道，「嗯，是我寫的。」

「我想也是，就是有很多人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在他們的眼中哥哥們就是嬰兒，餓了的話，就需要有人打開錢包買奶粉，然後再遞上奶瓶。」樸寒英輕聲附和道，緊接著話鋒一轉，「不管說清楚什麼事情，我們還是先忙其他的吧。我的建議是沒人帶兩根螢光棒，輪到哪組演出就用哪種顏色。」

「算了，我們內部也有過這個提議，不過被我否決了。」洪尚熙輕悠悠的說道，似笑非笑的眼神卻一直都停在樸寒英的身上，「最近有很多消息說這個事情是仙後發起的，我們聯合了其他五個粉絲團弄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不知道這個消息你聽說了麼？」

樸寒英輕輕點了點頭，目光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

「OK，你知道這件事情就好，這次的事情就當是我們組織的。」洪尚熙笑著承認下來，緊接著道，「不過一次就夠了，最好不要有下一次，你和我互相之間本來就沒什麼好感，多餘的話我也不想說，這次的活動雖然我們同意，但是我不同意。」

難道洪尚熙是迫於壓力才來商談的？想到這一點，李惠媛一瞬間就有了勇氣。在座看了半天的神仙打架，李惠媛也想要喝湯吃肉了。

「這次的活動是不是有些不妥？如果再發生暴力事件怎麼辦？」

她剛剛詢問出口，洪尚熙就帶著驚訝的目光看了過來，而樸寒英則是撅了撅嘴唇，淡然道，「還能怎麼辦，起訴、見報，讓媒體傳播起來，讓孩子們的憤怒受到我們的引導，最後是更快的達成目的。」

「你確定我們能讓S.M冷藏少女時代？」李惠媛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追問道。

樸寒英輕輕點了點頭，「當然可以，S.M從來都是很能遵守粉絲意見的公司，當然這裡有個底線。不過最近是新社長上任的第二年，如果我們有足夠的堅持，如果少女時代在這種情況下喪失了影響社會輿論的能力，那麼我們就成功了」

說完了這些話，她還補充了一句，「我這麼說，你能聽懂麼？」

「當然可以。」李惠媛飛快的回答道，臉上立刻燃起一絲緋紅，「我只是擔心這裡面會不會牽扯什麼法律問題。」

「不會，我是法學院的學生，這些事情我能搞定」樸寒英輕笑著回答道，轉而面向洪尚熙說道，「姐，她還挺可愛的。」

可愛？大家坐在這裡，你對洪尚熙就正式的和外交談判似地，對我就是誇獎可愛？

李惠媛藉著白色咖啡桌的掩護糾結起衣角來，輕咬了下半邊的嘴唇，卻還是在努力微笑，「我認為會有法律問題。」

「我是首爾法學院的學生。」樸寒英面色不善的提醒道。

就在此時，咖啡廳的前門打開，而李惠媛則是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會讀唇語。」

她看著門口走進來的小個子女人，即便在夏天也是穿著黑色的職業裝，領口處整齊的襯衫領子讓她的臉色越發雪白起來，看上去有些冷酷，也顯得很不平易近人。

「您好，我是何美藝。」何美藝微笑著問了好，然後直接做到了樸寒英的身邊，「惠媛，姑姑說你有些法律問題要問我，我在這。」

「噢……美藝……姐。」

李惠媛艱難的回答著，她的小腦袋怎麼都不能接受如今已經算是半隻腳踏進韓國社會頂層階級的何美藝會出現在這裡。即便趙若然已經告訴她會叫一個律師過來嚇唬幾句，到那她不能想像會是何美藝，前段時間大韓食品百億賠償案的辯護律師。

「前……前輩。」樸寒英蒼白著臉，嚥著唾沫連前輩都叫不清楚。

「噢。」何美藝答應一聲，推了推眼鏡，藉著問道，「你是跟哪個教授的？」

「我還是大一。」

「大一？大一的話要好好學習，追星的話就不必了。」何美藝冷言冷語的訓誡道，樸寒英沒說出一個字。

用這種級別的大炮打蚊子，李惠媛只感覺渾身熱血上湧，脊背和頭皮都猶如過電一般發麻起來。

「OK，讓我告訴你們。」何美藝一邊說著一邊還看了看手錶，「客戶還在等我，我只有十分鐘。」

「韓國是允許示威的國家沒錯，但是請你們首先記住一點，示威的場地必須是在開闊地帶，體育場和室內體育館都不屬於此類標準中；其次，示威的人數沒有限制，但是對示威影響到他人正常生活的，對方可以進行起訴……我必須提醒你們一句，如果算是示威，這樣的關係你們一准的輸；最後，策劃聚眾誹謗、散播不實訊息被起訴的，最低刑期是三個月的社會公益活動，並且計入檔案。你們都是大學生吧？不要因為這點小事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何美藝說完就站起身來，她看向李惠媛，笑著道，「惠媛，姑姑說了，不讓你和壞女孩學那套社會上的東西。女學生就要活潑一點，別一天天弄的自己和深宮怨婦似地。還有凡事不能太想當然，人多固然擁有巨大的威力，但是想要讓量變形成質變，還要看引發的媒介品級如何。」

夾槍帶棒的說了一通，何美藝直接留下目瞪口呆的三個女孩，轉身就走出了咖啡廳的前門。

她坐回車上，一邊發動著車子一邊拿起了電話，「若然，我的律師費怎麼算。」

「去找姜俊昊算」

「OK」

何美藝直接就掐斷了電話，轉而撥通了姜俊昊的號碼，卻是被提醒對方已經關機。趁著一個紅燈，她的兩個大拇指飛快的運動了起來。

「口頭協議加上不滿一小時按一小時計算的法律咨詢，這不是你的個人業務，所以要另行計費。達成協議二百八十萬，咨詢費給你個折扣，二十萬。」

熟練的按動了發送鍵，何美藝看著還沒過去的紅燈，用口型無聲的倒數起來。時間沒過去三秒，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你要姜俊昊多少錢？」

「三百。」

「你確定不是三百韓元？」

「三百萬韓元謝謝。」何美藝踩動了油門，向右打起了方向盤，「我提醒過你了，你過來，按照我說過的說一遍就行。誰知道您趙若然社長不肯表明自己這麼大了還在追星，非要我過來。我收費很貴的，沒有會員卡，也不打折。」

電話那邊半晌沒聲音，只有趙若然被何美藝氣到一定程度的「哼哼」聲。一會後，「姜俊昊怎麼說？」

「不知道，他手機關機。」

「關機？他應該在美國啊。」只是習慣性的接了一句，趙若然立刻就回復了生氣，「最近你也賺了不少，怎麼這麼小氣？」

「我小氣？」何美藝驚訝的挑起了眉毛，負氣道，「就算是我小氣姜俊昊也不用你給他省錢，沒人比我清楚他的不動產價值多少。不過這個數字要保密，不是你們能拿來八卦的。」

「我最後告訴你一點，如果沒有姜俊昊，你也就不會認識李惠媛，我就不會認識你，你更不會來求助於我。所以找他要錢準沒錯，這事他要是知道了，也一定會付錢讓我來幹，我提前完成了工作，適當性的收一些費用，也無傷大雅。」

電話又是持續了一段時間，當何美藝哼著歌將手機收回包裡，有人不禁要問，這世界上，還有人能說過律師麼？

……

第六百七十七章 努力和時間

或多或少的，每個人都有一定的控制欲，如果擁有執掌命運的權利，所有人都會希望在自己身上只發生好的事。當姜俊昊冷著面走出肯尼迪國際機場，正是陽光明媚的午後，十餘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極大的消耗了姜俊昊的理性，當海關抽查碰巧輪到他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要忍不住大聲的吼出來，「你看我像是會蠢到在旅行包裡塞毒品的人麼？」

一直到檢查結束，姜俊昊終於知道抽查輪到他的原因，因為就在對方要求他說出此行的目的時，他沒好氣的回應道，「我是來這裡製作音樂的。」

「是麼？我喜歡音樂。如果製作完成了，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去買來聽的。」

如此，一張帶著電話號碼的便簽就這樣到了他的口袋裡，哭笑不得的姜俊昊只在走出機場，登上出租車前才將那便簽處理掉，因為單純的禮儀。

其實此行的目的和音樂有很大關係，除了參加《機器人瓦力》的首映式之外，東方神起回歸韓國的第四張專輯需要在美國進行製作。和國內另一家音樂公司JYP不同，李秀滿放下了國內的大部分權利，親自來到美國建立人際關係。除此之外，他還在歐洲音樂圈找到了一些優秀的製作人。

酒香也怕巷子深，在這個充滿了創意的國度，毫不謙虛的說好音樂比比皆是，但是大部分的好音樂卻並沒有如同每年都會評出的歐美百首暢銷金曲那般擁有廣闊的傳唱度，對於李秀滿來說，美國和歐洲就是他完美的「淘音聖地」。

想要讓好音樂得到應得的待遇就需要好的、知名的「樂器」。東方神起就是S.M此時最上手的樂器，當姜俊昊走下出租車，來到位於洛杉磯黃金地段的這家五星級酒店時，他毫不驚訝東方神起會受到這樣的待遇。

如果說少女時代每個月的基礎運營費用是一億韓元（最低標準），在美國活動的這段時間，東方神起單純的住宿就要將這些錢用的一乾二淨。

相應的地位和相應的待遇永遠都成正比，當姜俊昊經過泳池的時候，他對回房間去休息明顯喪失了興趣。

「嗨，夥計們」他站在泳池邊，對在泳池中展露身材的東方神起們揮了揮手，「我以為你們就等著我到了之後馬上開始工作，怎麼會這麼清閒？」

「這就叫做暴風雨前的黎明，讓我們好好享受吧！」樸有天愉快的用英文回答著，他身邊有一位身穿比基尼的金髮美女。

姜俊昊吃吃的笑了兩聲，和樸有天比劃了「你說的對」的手勢。

「怎麼樣？事情都解決了麼？」金在中也游過來問道。

「嗯，差不多了。」說著，姜俊昊忽然皺起眉頭，指著泳池中的一個黑色漂浮物問道，「那不是金俊秀的掌上遊戲機麼？」

金在中回頭看了一眼，無所謂的道，「他現在不需要遊戲機了，女孩們對沙啞嗓音的傢伙不能拒絕。這裡的行情和亞洲不一樣。」

金在中一邊說著一邊爬上了岸，巨大的花色沙灘褲緊緊的貼在他身上，盡情展示著腹肌的他非常得意。

「有好消息，喬治說你的兩首歌分別賣給了兩位丹麥歌手。在世界上雖然名聲不顯，但是在本國都是白金唱片的擁有者，而且他們還很有錢。」

「丹麥？他們的名字我就不問了。不過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剛下飛機就有人告訴我需要付她三百萬韓元的律師費，現在我有錢了。」

姜俊昊和金在中一邊說著一邊沿著泳池走動起來。

「韓國的消息怎麼樣？」金在中問道。

「還可以，公司正在設法保護他們。這是永守哥告訴我的，他還說不要擔心，公司高層自有計劃。反正我現在在美國，有機會的話我會在李秀滿社長那裡要點口風出來。」

聽到了姜俊昊的話，金在中輕輕吐出一口氣，就和很多人知道的一樣，東方神起在出道之前就和少女時代的一些成員共同練習過，互相之間就算是關係不親密，也絕不想斷掉昔日同窗的前程。

就在此時，又一位棕色皮膚的混血美女從兩人身邊經過，上帝給了女人比基尼，簡直是對男人的恩賜。

凹凸有致的身材十分誘人，因為姜俊昊帶著墨鏡，所以她和金在中擦肩而過的時候，來了一次意味深長的對視。

最起碼，姜俊昊認為美女不找他，是因為他戴了墨鏡。

「你很幸運，去吧，我去休息一下。」

「OK。」金在中答應著，眼神跟著那混血美女停在一對白色的沙灘躺椅旁邊，然後突然的道，「對了，真希來過電話找你。」

「噢，我這就給她回電話。」

金在中看都沒看姜俊昊，一股腦兒的說道，「記住了，我們說你和李秀滿老師以及喬治先生一直混在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點去忙吧。」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向泳池出口走去，經過泳池另一邊的時候，卻是看到被一對白人雙胞胎美女纏住的沈昌□對他投以求助的目光。

這讓姜俊昊不可置否的撇了撇嘴，然後壞笑著對這個很純潔的老⼳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不管後背投來的目光如何淒楚，姜俊昊都毫不在意，他甚至還小跑了幾步，穿過泳池周圍遮蔽了很多視線的椰子林。

撥通電話，這家酒店頗具一點度假村的架勢，在如此靠近洛杉磯市中心的地方開闢出這樣的一塊地，房間都不用去看，姜俊昊就知道那裡一定會讓自己非常滿意。

「嗨，美女。」透過落地窗，姜俊昊彷彿置身於洛基海灘，到處都是穿著「上帝的恩賜」，身材傲人的女性。

「我想你了。」他曖昧的笑著道。

「你在美國？」

「嗯，為什麼這麼問？我一直都……」

「沒什麼，沒事。」

堀北真希那有些慌張的語氣讓姜俊昊皺了皺眉，將目光收回來，走進了電梯。他慢悠悠的道，「聽在中哥說你給我來過電話，只是單純的想我了？」

「可能。」

這簡潔的回答告訴了姜俊昊，此時的堀北真希不想多說話，而且還是因為他的什麼舉動。一路來到房間門前，他借口客房服務讓堀北真希等一下。

智能手機幫了姜俊昊很大的忙，他將自己的平板電腦放在沙發上，然後就登陸了韓國的搜索引擎，看到了「姜俊昊秘密回韓」的新聞標題。

「Fuck！」他低聲罵了一句，緊接著重新接通了堀北真希，「你還在麼？」

「嗯，我還在。」電話那邊的聲音有點無力。

「OK，讓我把被你打斷的那句話說完。」姜俊昊靠在沙發上，他閉上眼睛，右手放在後腦勺上，「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告訴你，我不是和其他人一起來美國的。」

「噢。」

電話那邊的聲音突然有了力氣，這讓姜俊昊既愧疚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道，「我回韓國去了，處理一些私事。」

堀北真希依舊是輕聲的答應著，明顯的沉默就是在期待著下文。

「你真的想要知道所有事？會受傷的。」姜俊昊玩笑道。

「對，我想知道有關你的所有事。」

「OK，等我上床，然後蓋上被子告訴你。我可不想說著說著就睡著了，你知道。」姜俊昊站起身來，踩著柔軟的地毯向主臥走去。

「如果你累了的話，那就算了。」

「不，如果我不說的話，你應該會懷疑，但是我不想你疑心。秋季檔的電視劇就要開始了，你要告訴所有人，你可以出演正劇。」躺在床上，姜俊昊單手解開了褲子，「還記得你找我對台詞的時候麼？」

可以想像堀北真希臉色一紅，她緊接著道，「說正題，我不想懷疑你轉移話題。」

「沒問題。」姜俊昊鑽進了床單裡，按動了床頭櫃上的控制器，現在酒店客服就知道他開啟了免打擾，「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需要從八年前說起。」

「我希望這不會是一個無聊的故事。」

「這只是一個會讓電話賬單變長的故事。」

姜俊昊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起了八年前他的樣子，還有鄭秀妍的樣子，以及很多人的樣子。他用輕柔的語氣訴說著，這就是毫無添油加醋成分的姜俊昊成名史，他說的很自然，沒有被強迫，只是單純的想要告訴堀北真希，他真實的過去。

或許愛情也是可以培養的，他一直都這樣告訴自己，和所謂的責任無關，如果說不愛，那麼他努力去愛就是了。

時間過了很久，姜俊昊的眼睛慢慢合上了，聽到一個問題，它們忽地睜開，還帶著點慌亂。

「你又要見到她了，我想知道，我有沒有機會真正取代那個位置。」

姜俊昊嚥了一口唾沫，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說，耳朵裡都是汗水，在聽到這個問題的一瞬間，他只感覺渾身都滲出了寒意來。

「我會努力，但是我需要時間。」他如此回答著，聽著電話那邊的沉默，重新閉上了眼睛。

第六百七十八章 斯皮爾斯

洛杉磯地處熱帶，一年到頭四季如春，而全世界的娛樂中心好萊塢，就位於該市。將十餘個小時的飛行疲勞緩解下來，東方神起的六個小伙子們還彷彿遊客一般遊覽了這座城市的幾處著名景觀，其中以「小甜甜布蘭妮」壓到狗仔的腳那條街最讓人流連忘返。

伴隨著娛樂產業的發達，狗仔產業漸漸的形成了一條隱形的產業鏈，譬如安吉麗娜朱麗做為第三者第一次和其他女人的老公開房的酒店，在旅遊路線上也是熱門場所。

只需要幾十美元就可以花費一下午的時間瞭解這些趣聞，順便觀光洛杉磯這座大都市，只要是年輕人就不會拒絕這樣的誘惑。

一天下來，小伙子們多少有些幻滅，一個個停在耳中的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但是接下來從狗仔兼導遊口中說出來的故事，卻是讓人有些不能接受。

受到了打擊的男人們開始真正的到一些景點觀賞美景，但是他們卻發現，六個大男人每天混在一起，的確是有些肉麻。休息的時間本就沒有多少，而且還過的很快，所以六個人很默契的分開，自己去做自己的事。

姜俊昊先去看了父母和妹妹，和家人度過了一個不怎麼愉快的下午，金悠麗做為母親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可以在姜俊昊的身上看到什麼缺點。雖然沒什麼爭吵，但是雙方卻都不是可以忍氣吞聲的人。到了姜宇口中，這就成為了姜家的傳統項目。

接下來他還去了韓雅熙的咖啡店，幾個熟人敘舊之後，姜俊昊的日程這就開始了。

這天，當他捧著有些疼痛的腦袋被敲門聲煩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睡在了沙發上。多餘的話一句都不用說，他整個人看起來一定是很狼狽。

「喬治？」

「是我」站在門口的人赫然就是姜俊昊的美國經紀人，「不讓我進去麼？」

「不，有事情就站在門口說。」姜俊昊閉上眼睛，煩悶著道，「是要見我們的製作人了？我記得好像不是今天。」

「的確不是，今天是你參加首映禮的日子，雖然沒有紅地毯，但是你有門票。」喬治一邊說著一邊獻寶的從口袋中摸出兩張與眾不同的電影片。

姜俊昊這才睜開了眼，如果不是喬治提醒的話，他都要忘記這個日程了。

「永旭哥呢？他應該早點提醒我。如果他提醒我的話，我就不會昨天和他們瘋到那麼晚了。」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離開了門口放喬治進來，「我需要洗個澡，時間來得及吧？」

「當然，首映式是在晚上七點，不過你應該早些去。」喬治走進屋內，輕輕帶上了門，「金先生已經回到韓國去了，據說有很多日程在等著他商談，而且這裡有我，也就暫時用不上他了。」

如今的喬治可是大變了一個模樣，他穿著筆挺的西服，手中拿著上千美金的公文包，完全就是一副經紀人的架勢。

「常青籐紀念徽章？」姜俊昊指著喬治胸口的銀色徽章問道。

喬治帶著驕傲的點了點頭，回答道，「去年順利畢業，關於亞洲的那篇論文雖然沒入紀念堂，但是也得到了教授的好評。」

「呵，上流社會就是這麼形成的。」姜俊昊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進了浴室。

在美國提起動畫片首選迪士尼，做為美國五大電影公司之一，迪士尼龐大的產業鏈完全建立在三歲到二十五歲美國人支持的基礎上。

2003年，在技術革新的支持下迪士尼對於美國動畫產業的壟斷地位被皮克斯公司的「海底總動員」所打破，三億四千萬美元的票房紀錄刷新了「獅子王」創下的奇跡。

平心而論，姜俊昊更喜歡「獅子王」，所以在迪士尼2006年收購皮克斯之後，他寧願迪士尼的股東都是一群揮舞鞭子的惡魔，而不願意卻接受皮克斯和迪士尼存在「合作關係」的事實。

如今的皮克斯今非昔比，迪士尼比起老闆來說更像是金庫，而皮克斯的創意以及公司文化則始終握在皮克斯的手裡。

「你知道麼？藝術是一種很脆弱的東西。靈感稍縱即逝，如果單純的因為這樣拍賺錢而放過了靈感，動畫藝術的本身也就不存在了。」

「我同意，不過我的意見是，如果沒有錢，那麼這部投資一億兩千萬美元的『機器人瓦力』就不能上映。」

姜俊昊和喬治此時正身處機器人瓦力的首映式現場，兩人排著長隊，總要找些話題來打發時間。

放眼望去，和電影首映式不同，《機器人瓦力》的首映式被皮克斯策劃成為了動漫迷的聚會。玩具總動員，海底總動員，蟲蟲無敵，多部皮克斯退出的前賣座動畫電影都被拿出來助陣，並相應的推出了紀念版周邊。

用人山人海已經不足以形容美國動漫迷的熱情，好在聽了喬治的話，姜俊昊也有機會在這裡派對購買上一個《機器人瓦力》的限量版周邊。

「你說的對，錢的確是個好東西。但是，錢是你們經紀人需要去注意的事，我們就只是做好音樂就可以了。」

姜俊昊聊天的興致都被喬治口中的現實所擊潰，在這樣充斥著動漫氛圍的環境中，他當然也想要天真一些。

等等，那個人是不是在扮演海底總動員中的鯊魚？那應該是大反派。在六月的洛杉磯將一隻純棉的鯊魚頭套在頭上，這老兄也不怕暈過去。

喬治的目光同樣也被吸引了過去，只是微微驚訝就見怪不怪起來。

這裡就是好萊塢，什麼樣的人都有。

他站在姜俊昊身後，望了望前面還有些長的隊伍，開啟了新話題，「你有天賦，我可以幫你賺錢。」

「你去過我在韓國的莊園麼？」

「什麼？」喬治湊近了自己的耳朵，好像沒聽清楚。

姜俊昊落下自己的墨鏡，用墨綠色的眼睛盯著喬治，繼續道，「我在韓國有價值很大的地產，我在亞洲有很多很多的人氣。你說我為什麼要來美國受罪？」停頓了一下，他沉聲道，「難道你們也想讓我去Club演唱？還有超市門口和其他一些街頭……」

「這就是美國的宣傳方式」

「所以，要麼改變美國，要麼就別叫我來。丹麥的版權賣了六十萬美元，雖然現在美元成天貶值，但那還是美元，不是麼？」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那個鯊魚頭已經消失在了視野裡。

但是緊接著，他看到了一個更猛的兄弟，那人將自己打扮成了「玩具總動員」中的巴斯光年，就是那個穿著宇航服的特警。

問題是，這可是在六月的洛杉磯……

的確，人家在亞洲擁有一切，為什麼要用基業來冒險？暫且不說成功與否。首先，沒人能預測未來，好萊塢有天賦的演員會是歷史上參加過奧斯卡的演員十倍還多。再者，美國真的能接受亞洲風格的音樂麼？已經在美國籌備第一張專輯的寶兒給出了模糊的答案，之所以還未確定，就是因為她還沒有發行新專輯。

或許可以曲線救國？喬治剛剛如此做想……

「我的經紀人應該和你說過了，不要打什麼歪主意。」姜俊昊頭都沒回的警告道。

炎熱依舊繼續，洛杉磯的太陽漸漸落了下去，在下午五點左右，姜俊昊在經歷了三個小時的排隊之後終於買到了面積等同於小半個自己的《機器人瓦力》。

據說這個傢伙在皮克斯的設計中，和此時位於皮克斯總部展覽館的原版瓦力同樣大小，而且僅在此次首映禮的主會場，限量販售五百個。

巧合的是，姜俊昊正好是第五百個。

「幸運，這是一個好兆頭」禮貌的對工作人員微笑之後，姜俊昊直接將「瓦力」交給了喬治。

他摘下了墨鏡，墨綠色的眼睛盯著這個大玩具。工作人員的售完指示牌剛剛掛上，在姜俊昊身後依舊拍成一條長龍的隊伍立刻哀嚎四起。

「你在享受這個？」看著姜俊昊臉上閃過的一絲微笑，喬治驚訝的問道。

姜俊昊立刻板起了臉，似是而非的說道，「沒人能拒絕限量版，我也是個年輕人，我喜歡玩具」

喬治鬱悶的搖了搖頭。

就在長龍慢慢散去的此時，一個中年白人卻來到仍在享受中的兩人身旁，「打擾一下，我想問一下，你們這個出售麼？」他指向喬治手中的「瓦力」。

「不。」

姜俊昊乾脆的拒絕道，然後拉著喬治就想要走。他可不想聽到一段我不能陪兒子過生日，所以只能送這個表達心意的故事，因為如果不心軟的話，就顯得太冷酷了些。

「兩位請等等。」那中年白人叫住馬上就要離開的姜俊昊和喬治，他跑到兩人身前，沒說話，只是仔細的端詳起姜俊昊的臉。

「你有興趣做演員麼？」

「什麼？」姜俊昊操著一口地道的洛杉磯口音。

「演員，我是一名職業經紀人，如果你將手中的『瓦力』賣給我，我會給你提供一個試鏡的機會。」

姜俊昊看著喬治輕笑出來，這讓那中年白人不明所以。

「是麼？」姜俊昊問了一句，然後拍了拍喬治的肩膀，「這是我的CAA掛牌經紀人，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就找他商量。不過先說明，機器人瓦力，我不賣」

說完了自己的話，姜俊昊重新戴上墨鏡，他走進電影院，將首映式的門票交給工作人員，然後就消失在喬治和中年經紀人的視線裡。

「你知道，我不能賣。」喬治有些得瑟的聳了聳肩，拒絕道。

那中年經紀人反而是笑著反問，「你知道我買給誰麼？」緊接著，他湊近喬治的耳朵，輕聲說出了一個讓喬治雙目瞪圓的名字，「肖恩·普萊斯頓，你也可以叫他肖恩·普萊斯頓·斯皮爾斯。」

第六百七十九章 為什麼是我？

2008年6月27日，《機器人瓦力》（機器人總動員）首映當日取得二千三百一十萬美元的票房成績，在爛番茄網站好評度達到百分之九十六，IMDB評分也有八點五分，票房和口碑的雙豐收意味著在被迪士尼全資收購之後，2007年「料理鼠王」的大賣效應將會由《機器人瓦力》接棒，繼而延續美國動畫產業的「皮克斯時代」。

就在昨天，姜俊昊和其他幾千家電影院中的影迷一起觀看了這部電影。與眾不同的是，他還見到了這部電影的主創人員、編劇，以及唯一真人出演的喜劇演員佛萊德·威拉特，兩人甚至還進行了少量的交流。

姜俊昊雖然是這部電影的主題曲創作者，但是卻並不在主創人員之列。電影放映之前的交流環節還有很多人都好奇這個年輕且陌生的亞裔面孔姓甚名誰，但是有了參加首映的電影票之後，姜俊昊就當自己是真的來看電影。

總而言之，喬治希望的一切他都沒有去做。

一周之後，《機器人瓦力》以六千三百萬的首映成績宣告出一個事實，如果沒有海外票房成績的支撐，那麼本片就會虧本。算上宣傳費用這部電影的成本高達一億八千萬美元，而被北美預計票房成績最多也就不到兩億四千萬。

在分成、去稅之後，海外成績必將決定這部電影的命運。

「小賺，這部電影票房到六億就是小賺」

本以為姜俊昊去了首映禮會見到什麼大牌的人物，誰知道他唯一看到的真人演員就是一個二流的喜劇明星，而剩下的電腦宅男自然不會引起東方神起成員們的興趣。

「小賺也好啊，六億的票房，說出去多風光」金在中的感歎只是讓姜俊昊輕輕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機器人瓦力》就此結束，喬治以首映禮為切入點的方式姜俊昊可以理解，但是以企圖給一幫電腦宅男留下深刻印象，並借此在好萊塢出位就未免太過天方夜譚了。

說實在的，姜俊昊對喬治這麼賣力也是似懂非懂，他在美國只有一些不怎麼顯眼的成績，幾首歌曲的版權出售也並沒有打響什麼名頭。對方為什麼這麼努力？難道真的是看上了他姜俊昊的天賦異稟？

問題的答案不得而知，姜俊昊也不再去想。因為這個傢伙實在讓人生氣，居然不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賣掉了他的「瓦力」。

「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姜俊昊直接關上平板電腦，他看向金在中，嚴肅的道，「這種傢伙就不能讓他留在我身邊。說實在的，他是一個經紀人，是不是每天清閒的要命？要不然的話，為什麼要對我一個無名小卒獻慇勤？他還是常青籐聯盟畢業的。」

「你別問我。我怎麼會知道……」金在中無辜的擺了擺手，身子還向後縮了縮。

「我不知道的從沒指望別人會知道，我們說點其他的吧，昌□怎麼樣？」姜俊昊直接轉移了話題，卻將金在中噎的夠嗆。

他舒服的靠在沙發上，帶著興趣盎然的口氣說道，「允浩幫他分擔了一個，說實話，洛杉磯真是天堂。」

「有錢人的天堂」姜俊昊毫不猶豫的煞起了風景。

東方神起的假期就要結束，在日本巡演取得空前成功之後，所得到的獎勵就是類似這樣的假期。在工作狀態之下的小伙子們終於可以卸下身上沉重的日程，痛快的瘋玩一番，破格之處自然不用細表，值得一提的，只有姜俊昊看起來是他們六個人中最受規矩的小子。這個消息如果傳到韓國那幫狐朋狗友的耳中，估計會驚掉一地的下巴。

時間已是七月，收到東方神起即將在八月回歸的粉絲們已經自行組織起了倒計時。甚至還有人盤算著姜俊昊會不會為東方神起寫歌，畢竟在韓國歌謠界來說，他們素未謀面的對手「Big Bang」中可是有一名創作型歌手，剛剛出道就鋒芒畢露的權志龍，讓韓國媒體在兩人身上勾畫出了微妙的對峙。

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姜俊昊和金在中正談到「某個要好朋友」的感情問題，雖然對這個「朋友」說的是誰他們全都心知肚明，但是當這敲門聲成為了裝糊塗和揣明白之間的警鐘時，在開門的時候，任誰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你為什麼來這裡？我說過不想見到你。」

打開門，姜俊昊只開到手捧著大郵包的喬治。他語氣不善的下了逐客令，卻是看到喬治艱難的從郵包後面露出一張笑臉。

「我是來道歉的。」

姜俊昊讓開了門口的位置，讓一位常青籐畢業生如此，他真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魅力。

「這是什麼？」

喬治和金在中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道，「這是你的『瓦力』。」

「我怎麼忘了美國是第一個實行網購的國家。」看著喬治將那個郵包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姜俊昊抱起雙臂說道，「難道就不能讓那個傢伙自己去網購麼？」

「喬納森的客戶有點麻煩。」喬治陪笑著說道。

不得不說，一直示弱的喬治讓姜俊昊有話都說不出口，他雖然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但卻並非是職場中的惡毒上司。就在兩人正尷尬對視的時候，金在中拆開了茶几上的郵包。

「這不是絨毛的？」看著「瓦力」的頭，金在中感歎道，「居然是金屬的」

就在此時，金在中的手掠過了「瓦力」的眼睛，不知道是從哪裡發出的聲音，這「瓦力」居然念起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我再發現一個遙控器的話，我一點都不會意外。」

看到金在中的反應，喬治露出了感激的微笑，他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水，明顯鬆了一口氣。

姜俊昊何嘗不知道金在中就是在給喬治幫忙？他重重的出了口氣，卡著腰站在那裡，看金在中一次又一次的和「瓦力」互動起來。

「你不是真的拿那個換了一次試鏡的機會吧？」他放下架子問道。

「沒有，是一次聚會，兩天之後在奧佛利山莊舉行。」

「又是沒問過我直接替我安排的？」姜俊昊看樣子就是又要發作，他看了看停住動作的金在中，又看了看茶几上的「瓦力」，歎氣道，「我出去透透風。」

「你有能力，為什麼你不想使用這種能力？」看著姜俊昊走向門口時的冷淡模樣，喬治忍不住大叫起來，他就彷彿是看到姜俊昊在用鑽石玩彈珠遊戲。

「我有什麼能力？媒體的話你也相信？」姜俊昊停在門口反問道。

「不是媒體，是久石讓他的音樂會我去聽過，你相信我，美國音樂界就是世界音樂界也並不代表我們故步自封」喬治的臉色也是嚴肅起來，對於他來說維持現狀總比在一個不思進取的年輕人身上繼續投注精力要好。

姜俊昊面色冷峻的反駁道，「那你應該知道，久石讓老師已經有多大年紀了。我剛剛二十三歲，你指望我隨隨便便就能唱出回憶？那藝術還真是不值錢我告訴你，因為有老師的作曲和智慧我才行」

姜俊昊說的都是事實，喬治明顯也知道這一點，兩人都是不再說話，自從第一次見面以來，兩人很少聯繫。

「如果我們還要繼續合作下去，請你尊重我的意見」說完了話，姜俊昊直接就轉身出門，「乒」的一聲，從帶上房門的力度，就看得出他有多麼憤怒。

房間中的喬治則是耷拉著腦袋，他走到沙發上坐下，隨手拉開了領帶，明顯是不能理解姜俊昊的想法。

「為什麼是他？」金在中突然問道。

「因為他有藝術家的范兒？」話說出口，就連喬治自己都自嘲的笑了出來，「原因有什麼用，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不還是無用功。」

「那可不一定，姜俊昊又沒拒絕。」

金在中的話讓喬治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看向身邊的人，急切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很明顯，俊昊那種性格的人如果不去的話，他當面就說了。」金在中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茶几上的「瓦力」，問道，「這傢伙很貴吧。」

「將近一千二百美元。」

對於一個玩具來說，這個價格並不便宜。金在中隨意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其實你們之間還有問題，如果我能瞭解的更多，我可以幫幫忙。」

「你想知道什麼？」

「為什麼是姜俊昊？我是說他性格不好，又無意在美國發展。」

喬治聳了聳肩膀，給出了一個簡單至極的答案，「很明顯，他是在這個年紀裡我見過最有天賦的歌手。不要小看丹麥，我還從沒聽過丹麥歌手會購買哪個歐美製作人的歌曲版權，那個地方雖然不大，但是從上到下對音樂品質的要求都很高。」

「再就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能讓生活輕鬆一點我一定會去做。但是我剛剛畢業，經紀人又是一個需要人脈和名氣的職業，你知道，我需要一個『布蘭妮』或者『艾薇兒』。」道出了原因，喬治心裡的鬱悶也去了大半兒，他將兜裡的請柬逃出來，放在桌上用咖啡杯壓住。

請柬右下角是主人的名字，前面的大部分都被遮了起來，但是結尾卻留下了一個姓，「斯皮爾斯」。

第六百八十章 不會忘記的習慣

兩天之後，比佛力山莊。

眼前是一幢明顯的莊園式建築，白色的復古設計看上去就彷彿是十八世紀英國王族的行宮一般；房子的佔地面積不小，四周環繞著的椰子林帶有典型的熱帶風情，從屋內向外望去，特殊的植被設計會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的大都市環境，反而會造成一種彷彿置身於夏威夷海灘別墅的錯覺。

此時正是晚上七點，整間別墅燈火輝煌，門廳之中傳來的聲音卻並非是富有格調的小提琴，而是一首人人耳熟能詳的舞曲。

別墅的主人，布蘭妮·斯皮爾斯的成名曲，《God Is Girl》。

站在別墅門前，姜俊昊提著自己的電腦手提包駐足良久，看著手中設計考究的請柬，再對比一下身上價值上萬美金的手工西服，脖子上的領結彷彿是被屋內的舞曲鼓動了一番，越收越緊。

長歎了一口氣，此時的姜俊昊十分感歎英語雙關法應用的獨到之處。

「Are you kidding me？」他十分應景的呢喃一句，看著租來的奔馳商務車，默默無語。

「Are you kidding me」有開玩笑之意，如果說出這句話的人面帶微笑，那麼就是在開玩笑。但是如果和此時的姜俊昊一樣面帶尷尬、驚愕，還有點點的難堪，那就引發出了另一個深意，「你殺了我吧！」

正所謂人靠衣裝，在一些特別的交際場合，身上的著裝不僅僅是對自我才能、心理的一種展示，同樣也是對別人的一種尊重。而姜俊昊所面對的這種場合則是要他表達出一種「我要加入」的強烈訊息。交際舞、鋼琴，甚至是對世界名著，知名哲理的侃侃而談都難不倒他。

但是聚會的主人卻明顯是要製造出一派大學生聚會的氛圍，以姜俊昊的這身裝束進去，除了煞風景，還是煞風景。

重新看了看手中的請柬，確定地點沒錯，姜俊昊已經注意到保安人員在向著他的方向靠近。回到奔馳旁邊，姜俊昊打開了後車座的車門，然後直接就寬衣解帶起來。

「先生，這裡是私人……」

「私人領土，我知道。」姜俊昊應聲回過身來，「這是我的請柬，拿去看。」

他痛快的將請柬交給那黑人保安，然後解開了西服前襟上最後一粒紐扣。白色的襯衫被展露出來，將噎到褲子裡的襯衫下都拽出來，姜俊昊一把扯掉了領結。

「幫我拿一下。」他將領結和西服都放在了保安的胳膊上，然後問道，「你知道，看到請柬我還以為是什麼交際舞會，沒想到。」

「布蘭妮開交際舞會？你在開玩笑吧？」

聽到面前黑人的這句雙關語，姜俊昊尷尬的愣了愣，用眼神表示，我是很認真的。

兩人不再交談，聚會畢竟已經開始。喬治為了他花了很多的心思，來到這裡就算是不能引起注意，也要為喬治做些什麼。

抓亂了工整的髮型，姜俊昊又回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取了一副金絲框的眼鏡。戴上之後，他將平板電腦夾在手臂間，然後對面前的黑人保安問道，「怎麼樣？」

端詳一陣，黑人保安將西服和領結放進車子的後座上，伸出了手，「我可以麼？」

「當然。」

「這樣就好多了。」他解開了姜俊昊襯衫上方的幾粒就扣，然後道，「有沒有什麼十字架之類的？那樣就更好了。」

十字架……這倒真是沒有。

「戒指什麼的也可以。」黑人保安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拆了下來，「鐵質的不值錢，不管你今天晚上要做什麼，我感覺都很重要。」他顛了顛手中的西服，微微側了側脖子，表示我知道這很貴。

「非常感謝。」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錢包，「小費？」他笑著問道。

「二十塊。」

「OK。」兩人相視一笑，錢貨兩清。

不管是飾品、手機還是服裝姜俊昊都會經常更換，但是這個錢包卻是跟了他有五年的時間了。那時候的款式早已經老的不像樣子，香奈兒的用功讓這只錢包看上去非常考究，在右側的小皮套裡，姜俊昊取出了一枚鉑金戒指。

「親你的戒指一下。」

「什麼？」看著戒指愣神的姜俊昊好像沒聽清楚。

「我說親一下你的戒指，會有幸運。」

姜俊昊慢慢的拿起戒指，鉑金的冰冷就好像是塵封已久，將戒指湊到唇邊，他輕輕的吻了上去。

然後問道，「這樣就會有幸運了？」

「幸運一直都會有。祝你好運，夥計」

最後和黑人保安對了下拳頭，姜俊昊笑著看對方的背影消失在椰子林裡。他用食指和拇指在手上轉動戒指，而那枚戒指卻是因為別墅的燈火開始閃光起來。

並沒有駐足太久，姜俊昊看著戒指，努力的睜開眼讓自己打起了精神，廉價的鐵鏈和鉑金戒指毫不衝突，帶在脖子上，胸口的冰冷還讓姜俊昊有些不適應。

最後長出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別墅，姜俊昊呢喃一句，「幸運。」

進到別墅內才會發現說這裡是宮殿也毫不為過，姜俊昊提著電腦包，襯衫西褲的打扮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前廳裡三三兩兩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互相調情，酒杯中的馬丁尼，耳中那布蘭妮性感的聲音，再加上空氣中微微的荷爾蒙味道，這環境還真是讓人難以適應。

從目光中可以感覺到很多的訊息，例如正和姜俊昊對視的一個金髮女孩就應該是造型師一類的助理，因為從那暗送秋波的程度，她應該已經看出來姜俊昊穿的是三千美金以上的真絲襯衫。

不過並非是所有人都能認出來這種高級貨，某道不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目光姜俊昊當然不會在乎。

「喬納森先生？」穿過前廳，來到泳池旁邊的房間裡，姜俊昊看到了正和其他人聊天的喬納森。

「噢，是你CAA的簽約藝人。」喬納森的語調稍稍有些飄，臉頰紅撲撲的，「現在接受我的建議還來得及，這次的聚會只是專輯的製作人在參與，等等，還有導演」

喬納森不等姜俊昊開口，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弗朗西斯·勞倫斯，這個名字你可能還不熟悉，不過他剛和威爾史密斯合作了『我是傳奇』那部電影。等等，喬治還說了你是歌手？那你一定要去和《The Outsyders》的人熟悉、熟悉，他們是亞特蘭大第一製作團隊。」

喬納森自以為親切的口吻讓姜俊昊很不滿意，雖然他能明白布蘭妮的經紀人應該如此，但是除了微笑之外，他真的難以堅持下去。

「我們這裡還有麥當娜的御用製作人Guy Sigsworth……」

「等等」姜俊昊突然開口打斷道。

「對不起，你說什麼？」喬納森似乎不滿姜俊昊的打斷，就好像沒聽清楚一樣湊上了自己的耳朵。要知道，面前這個亞洲小子來參加此次聚會都是托了他的福。

姜俊昊湊近了一些，他直視著喬納森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道，「我來這裡是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喬治是我的經紀人，但是他沒權利處理我的私人物品，所以我準備要回來，要不然的話你和布蘭妮女士那六歲的兒子就要收我的律師信」

「第二個，這次不算，你要帶著喬治參加正經的經紀人、製作人聚會，並且幫他牽線搭橋。不要和我刷什麼詭計，只要那個機器人還在這個房子裡一天，十五年公訴期之內我的律師信隨時會到，除非你不做布蘭妮的經紀人了」

這一席話讓喬納森完全愣住了，他納悶的看著眼前的年輕男人，甚至懷疑起對方就是來找麻煩的。

「告訴你選擇哪個？如果是第一個，請做好準備並聯繫自己的律師；如果是第二個，那麼我不會打擾這個聚會中的任何人，我會安靜的坐在一邊，呆上一會兒，然後自己靜悄悄的離開；但是，如果你還想給我找麻煩，我不介意同時和你打兩場官司。」

他又逼近了一些，問道，「聽清楚了麼？我的話。」

「清楚了。」經過這一次的對話，相信喬納森就算是喝了再多的酒也應該醒了。

「告訴我，是第一個還是第二個。」

「我選第二個，機器人瓦力，不錯的交易。」喬納森尷尬的舉了舉酒杯假笑著。

「很好。」姜俊昊認真盯了盯喬納森的雙眼，然後嚴肅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錯身走了過去。

這就是他不願意在美國發展的原因，亞洲歌手在這裡本來就沒有什麼曝光渠道，即便自身擁有才華也很難展現給其他人知道。

美國傳統的宣傳渠道並不適用於亞洲明星，眾人只記得一夜爆紅的人有多少，卻完全不知道在一夜爆紅的背後，到底有多少人折戟沉沙。

在小時候姜俊昊就曾經聽過父親說起過一句有關美國歌謠界的諺語。

「就算是美國已經沒有街頭了，美國仍不缺少坐在街頭，彈著吉他賣唱的歌手。」

坐在沙發的一角，姜俊昊打開平板電腦微微沉思了一會，然後將這句話敲了上去，收錄在一個空白文檔中，存了起來。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單手習慣性的把玩起了脖子上的戒指。

有些習慣，從不會因為時間而被忘記。

第六百八十一章 神秘電話

別墅中還是一派其樂融融的熱鬧景象，剛剛的小衝突好像並不算什麼。當姜俊昊看到一個白人男性拿著水煙筒招搖過市的時候，他絲毫不懷疑就算是他和喬納森發生了肢體衝突，這些人也都只會拍手叫好。

沙發上的姜俊昊戴著耳機，房間中環繞著的舞曲在此時聽來就好像是隔壁住著一戶正在開派對的人家。聽著這空洞的聲響讓人有一種清醒的感覺，時間已經不早，聞著鼻腔中的大麻味道，姜俊昊低頭看了看手錶。

在呆上半個小時就離開這個鬼地方。

做出了決定，姜俊昊重新看手中的平板電腦，音樂製作軟件的安裝發揮了蘋果平板電腦的絕佳性能，造價不菲的這一台電腦早在結束久石讓的音樂會之後就成為了他隨身的作曲工具。

調開混音器，無論是電子舞曲還是靈魂音樂都可以用這個來做編曲。在音準和融合性上自然是與錄音室中價值百萬美元的設備沒法比，但總算是攜帶方便，在這個環境中有勝於無。

「喬治？我在布蘭妮這裡了，具體情況回去和你說。」收到喬治的詢問短信，姜俊昊如此回復道。

「接觸的怎麼樣？」

「你來就知道了，這裡的人都『High』大了。」

「有毒品？」

「只有大麻，可能還有鴉片，沒有其他的了。我不會碰，你放心。」

果然，這就是美國。在美國沒抽過大麻的人就等於沒經歷過青春期，就算是這裡被警察端掉，也僅僅需要交些罰款了事。

收回了手機，姜俊昊繼續和自己的電腦玩起了遊戲。雖然同處一室，但他就像是布蘭妮的鄰居，今天只是比較倒霉，鄰居碰巧開了派對而已。

……

別墅的格局很大，整體分部是由四個獨立的雙層建築組成，此次用來招待客人的分別有前廳，泳池，以及和泳池相鄰的廳堂，就在泳池的一角，此次聚會的主人公們正坐在一起。

「說真的布蘭妮，你必須馬上決定下來，主打歌的挑選並不是很難，你應該相信你製作人的眼光。延續輝煌並不能只靠著一張專輯，八卦小報還在用你去年的糟糕照片做文章，你必須趁著現在再給他們一耳光」

弗朗西斯在電影拍攝結束之後已經很久都沒有工作了，首先是因為並非所有的劇本都能打動他，要知道他上一個合作對象可是威爾史密斯。沒有好的演員、好的劇本，還可以放手不管的投資方這三樣好萊塢最緊俏的資源，他可是不會破壞自己的威名。

就算是在尋覓之中他也會接一些輕鬆的工作，例如此次和布蘭妮的團隊合作拍攝一部MV。分鏡頭和鏡頭設計完全由他掌控，合作對像又是不用擔心實力和理解能力的布蘭妮，這讓他手癢無比。

「我知道，但是我的決定也很難坐下，曲譜和歌詞都已經搞定了，但是在編曲上我仍然需要更多的氣勢。如果真的是扇耳光，我希望這個耳光足夠響亮，以免他們說我只是暫時的回春。」

布蘭妮坐在白色的塑料椅子上，她的左腿搭在右腿上，將雙手拖著；右手酒杯中的紅酒在不停的畫著圈，就好像也是在猶豫什麼。

「蓋伊，你有什麼建議麼？」她隨口問道。

「沒有，我需要你信任我。」蓋伊·西格斯沃思就是布蘭妮第六張專輯的製作人，「你們都知道我的習慣，互相沒有絕對的信任，我很難為『人』編曲。就算是和麥當娜合作的時候，我們也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完成整張專輯。」

此次的聚會就是整個團隊的第一次集體會面，還有「局外人」這支亞特蘭大第一包裝團隊的鼎力相助，布蘭妮的這張專輯剛剛完成了收歌就已經被圈內看做是星光熠熠。

除了同行之外，狗仔們的盯梢也讓人很是厭煩。

「沒有編曲就沒有風格，沒有風格我也就不知道要怎麼劃分鏡頭，要如何搭建場景。這麼說，我需要等你們三個月？」

面對弗朗西斯帶有抱怨的口吻，布蘭妮也是愛莫能助。此次的MV拍攝可以請到這樣的導演還是多虧了公司的人際關係，《Womanizer》的成功彷彿預示著她鹹魚翻身的序幕，在什麼時候推出第六張專輯至關重要。

「我需要時間。」布蘭妮靠在了椅背上，「我們必須要慎重，這可不是我花大把時間去健身中心減肥成功那麼簡單。」

「這是不是說明我還不能工作？」

「暫時不能而已。」布蘭妮笑著安慰道，「弗朗西斯，不要擔心。」

弗朗西斯聳了聳肩膀，回應道，「我不是擔心，你要知道如果我在這段時間接了片子的話，那麼我們的合作就要告吹了。和全美偶像合作是我的夢想，現在的年輕人有太多都不認識我了。」

「誰讓你找了威爾史密斯？所有人都在注意他的演技，完全忽視了你對末世題材的創新。」蓋伊邪惡的打趣道。

就在此時，經理人拿著電話穿過了游泳池。

「喬納森呢？」蓋伊問道。

「我不想他知道我太多的私事。經理人是朋友，經紀人是合作夥伴，我相信你們都是。」

布蘭妮接過電話站起了身，她離開了兩個諷刺著經紀人都是吸血鬼的老男人，最僻靜的角落就是泳池邊的椰子林。

「什麼事？」她將左手橫在胸前，從親切的口吻來看，打電話來的應該是個熟人。

五分鐘後，布蘭妮從椰子林中快步走了出來，金髮飄動起來，嚴肅的臉看上去殺氣騰騰。她直接找到喬納森，剛一開口就聲嚴厲色的道，「叫那些毒鬼趕緊滾蛋我沒有時間和兒童保護組織的人打交道」

她又湊近了一些，眼睛狠狠的盯著自己的經紀人，嚴厲且語速極快的道，「如果你再因為喝酒誤事，就別怪我不顧合作了三年的情分。這個時間肖恩應該在睡覺，你最好祈禱他沒有聞到任何大麻的味道，要不然，你就被解雇了」

在大學兄弟會和在比佛力山莊抽大麻會有不同的感覺麼？從喬納森趕出來的人數就可以看出，不同的環境絕對會給人不同的感覺。

布蘭妮舉辦此次聚會的意義在於新團隊的磨合，互相之間玩的瘋一點也沒什麼。但是在一間有六歲兒童的房子裡抽大麻？屬於母親的那一部分讓布蘭妮冷著臉下了不少逐客令。

重新回到廳堂之中，開著窗將空調打開，房間內的空氣立刻就清新了不少。和幾個熟面孔的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布蘭妮尋尋覓覓的樣子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有時候鶴立雞群只需要和其他人做不一樣的事，在這樣的派對中，坐在沙發上戴著耳機和眼鏡玩平板電腦還一臉嚴肅的亞洲人，也就只有姜俊昊了。

眼前的那個小伙子又是看了一眼手錶，摘下耳機的樣子好像是要離開。布蘭妮帶上和藹了很多的微笑，穿過人群，向著準備離開的姜俊昊走去。

「您好，我是布蘭妮·斯皮爾斯。」

「您好，我是阿多尼斯·姜。」

看到聚會的主人親自到此，姜俊昊也是非常的驚訝。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則是讓他更加的摸不著頭腦。

「我是來替喬納森道歉的，他最近的狀態很不好，希望你可以原諒他的莽撞。」

眼前的布蘭妮十分和藹，簡單的白色T恤上歇著幾個英文字母，穿著牛仔短褲將一雙大腿露了出來，打扮的就彷彿是街頭上隨便就可以見到的女孩一般。

如果是興師問罪還好些，姜俊昊驚訝的眨了眨眼，最後只能說道，「沒關係……謝謝您親自來道歉，但是……」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作品嗎？」

「你知道我？」姜俊昊指向了自己的臉，目瞪口呆。

布蘭妮神秘的笑了笑，然後道，「當然，我的經理人帶著肖恩去看了首映，我還知道主題曲是你創作的。」

姜俊昊尷尬的笑了笑，從布蘭妮口中說出來的一切只讓他感覺不可思議，他展開雙臂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送上門的機會，沒必要推掉。

重新做到沙發上，姜俊昊沒有發現布蘭妮看著他胸口的目光。

「我這裡雖然有我所有作品的存檔，但是作品不算太多。」他打開平板電腦，然後直接推到了布蘭妮身前，「這副耳機效果不錯，我特別招人用低音養了一個多月。」

「看起來你的確是製作音樂的」布蘭妮的目光並沒有向姜俊昊的作品飄去，反而是認真的盯著那張臉看了幾眼。突然道，「我覺得你很面熟。」

「為什麼？」

「謝謝你給肖恩的瓦力，如果讓他多等上一周，我就找不到更好的生日禮物了。」

布蘭妮輕鬆的轉移了話題，這讓姜俊昊皺著眉頭試探一句，「那我只能說，是母性的本能讓你覺得我很面熟？那你應該去找我的經紀人，他叫喬治，我的那個瓦力本來也沒想賣出去。」

布蘭妮愣了半晌，心道，「你怎麼找了這麼個直性子？」，最後她只能尷尬的點點頭道，「你很誠實」

「謝謝，誠實是個好品質。」姜俊昊的笑容讓人感覺十分無害，但是他緊接著問道，「為什麼是我？布蘭妮女士。」

第六百八十二章 木秀於林

為什麼是我？

最近幾天姜俊昊一直在好奇這個問題，慧眼識人的故事應該發生在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的身上，不管是喬治還是此時站在眼前的布蘭妮，他們對待自己的反常行為怎麼都說不過去。

木可以秀於林，但凡事都有個前提；如果置身於成片的山林之間，平白比別人高出一頭，的確是讓人一眼就能發現；但現在的情況是，美國歌謠界對於姜俊昊來說就是一片沙灘，想要讓別人發現他，他就需要讓自己區別於普通的沙礫，然後撥開自己身上的浮沉，煥發出些許的光彩來。

除此之外的方法還有很多，有的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一顆珍珠，而有的人卻是只需要彎下腰來，輕輕撥開表面的浮沉便會有所發現。

但眼前的布蘭妮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彎下腰，撥開沙礫並發現珍珠的那種人。

「我還是要先看看你的作品，然後再考慮是不是要告訴你。」布蘭妮依舊笑著說道，直性子的人她見過不少，這類人一般都固執的要命，甚至是偏執狂。

插上耳機，操作起來。在旋律響起的前一刻，布蘭妮又是看了一眼姜俊昊的胸口，那掛飾已經重新被收進了衣服裡。向上抬了抬眼便是對方的臉，仔細打量一番，她必須承認這種突出卻不古板的書生氣還算是吸引人。

布蘭妮的確是對姜俊昊早有耳聞，但也只限於耳聞的程度。聽到最多的就是天賦、才華之類的詞語，但是在機器人瓦力的那部電影中，演繹這首歌曲的樂隊佔去了大部分的光輝。

的確是首好歌，她的評價僅限於此。

歌聲很好聽，通過剛剛的對話，英文發音也應該沒任何的問題。第一耳就讓布蘭妮輕輕點頭，做為日文發行的《Gone》只是在日文歌詞中穿插上的一些英文口語，全歌大意一目瞭然。

「不錯的R&B。」

四分鐘過去，布蘭妮讚許的點了點頭，眼前的男人也只是稍微有了回應，但那微微一笑的表情，看上去就彷彿是知道那個「為什麼」比她的稱讚更加重要。

連續的三首R&B讓布蘭妮對姜俊昊的實力初步認可，在流行曲風而言，「R&B」風格是世界性的，也是所有流行歌手必須掌握的音樂風格；對於創作派和文檔中歌曲相關的文字資料而言，姜俊昊的創作實力是一直都在飛速進步中。

手指接觸屏幕的一瞬間泛起水狀的波紋，如果說前三首歌可以讓聽眾承認姜俊昊對於音樂的理解，創作基礎的紮實功底，那麼這一首《三月九日》便成為了點睛之筆。

它赤裸裸的將一種情緒展現在布蘭妮眼前，就好似許久的朋友在講述一個故事。全日文的歌詞布蘭妮聽不明白，但這並不要緊，旋律中的感情自然引起了她的認同感。

這種認同感就是每個作曲家賴以為生的存在，它是音樂和聽眾之間的紐帶，也是每個作曲家在作品中的標籤，亦是音符組合起來，所能表述的、這個創作者的唯一。

「我可以問一下你的創作細節麼？」雖然還有幾首沒聽，但是布蘭妮已經大概明白了姜俊昊的音樂，「你每個時期的創作都有所不同，突發的靈感、因為發生什麼事而寫出來的靈感、單純的敘述故事。」

「我在嘗試不同的可能性。」姜俊昊簡單的回答道。

「你的編曲呢？是基於什麼，感情還是故事，或者是人？」

「人是我還沒有嘗試的，不過我編曲的風格還很不確定，聽過我的作品你就應該知道，固定的風格不能限制我。」

聽了姜俊昊的回答，布蘭妮只感覺他身上的書生氣全部成為了搖滾舞台上的狂放氣流。當一個製作人瞭解並且詮釋了一種音樂風格之後便很難再有創新，但眼前的人的確有悖常理，寥寥幾首作品卻是詮釋了三種完全不同的音樂風格。

「你有興趣製作舞曲麼？」

姜俊昊微微瞇了瞇眼，問道，「可能，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是我？我不想和您在這裡猜來猜去，事實上時間已經不早了。」說完姜俊昊還看了看手錶，這讓布蘭妮心中升起一陣惡感。

的確，對於一名在美國沒有什麼名聲的亞洲人來說，布蘭妮的興趣很可能就是一次機會，單單是和這女人出個緋聞就會讓多少美國人知道一個名字，比起巨額的廣告宣傳來說，這是一個既廉價又效果斐然的絕好機會。

打蛇上棍當然不是姜俊昊的風格，他等待著對方的回答，也只為證實心中的猜測。

布蘭妮這才確定了對方真沒有在美國大展拳腳的想法，既然無所求，在前面已經鬧了不愉快的情況下，這人當然不用還謙虛有禮的客套什麼。

「你想知道？沒問題。在這裡等一下，完成我的條件，我就告訴你。」

廳堂之中的人們清醒了不少，主人家的規矩還是要遵守，隨著空氣中的大麻味漸漸消失，沒了迷亂氣流的侵擾讓他們八卦了起來。

聚會中唯一的亞洲面孔只有坐在冷落牆角沙發上的男子，在他和布蘭妮談了一會後，所有人都看到了戴上耳機的布蘭妮。

或許他只是一個不知名的亞洲作曲家？人們如此想著，就此將姜俊昊定位下來。

等待沒有多久，和布蘭妮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小巧的U盤。

「完成這個的編曲，只要你可以讓我滿意，我就告訴你為什麼。」布蘭妮微笑著，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既然你這麼囂張，那我就給你一點教訓。」如此做想的布蘭妮望著把U盤插好的姜俊昊，期待對方臉上泛起為難的神情。

姜俊昊把文檔調集出來，半躬著身習慣性的摸了摸垂下來的戒指。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這首歌曲的名字，《Circus》。

馬戲團？看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姜俊昊的聯想就散發開來。布蘭妮手上的歌曲一定會是舞曲，風格自不必說，定然是性感。

馴獸師或者是「飛人」，腦海中僅有這兩個詞彙。

「我需要問你一些事情。」

「可以。」

「歌詞中說『我就是我，一個愛出風頭的女孩』。我想這首歌是量身打造吧？」

布蘭妮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沒錯，知名詞曲作家的量身打造。」

「編曲還沒有完成？」

「有幾個樣品，我還不是很滿意。」

控制欲很強且擁有自信，在「馴獸師」和「飛人」的競爭中，揮舞鞭子的角色佔據了上風。

歌詞越發的「霸氣」起來，比如「這世上的男人只有兩種，有膽的放馬過來跟我盡情熱舞，不然就只有坐在旁邊，被挫的份」。

「女權主義者？」

布蘭妮輕鬆的笑了笑，她當然是知道對方看到了哪段，「不完全是。就算是的話，男人也要占很大的一部分責任。」

「我同意。」姜俊昊繼續看著歌詞附和道。

雖然只是聽了對方的幾首作品，但布蘭妮必須承認，這男人很有潛力。想要將才華全部挖掘出來環境也很重要，幾年之前在韓國受邀表演的時候她就知道那裡的人對待歌手是何種態度。

想要發展機會和實力缺一不可，擺在姜俊昊面前的是一個機會，他自身也有實力。不必像很多亞洲歌手一樣將靈氣完全耗盡再到美國尋找機會，他本應該慶幸才是。

想到這裡，她第一次問道，「你為什麼不在美國發展？」

「你為什麼不唱R&B和鄉村？這樣的話狗仔們也不會再影響你的生活，很多地方一首歌就會讓一個鄉村歌手一輩子衣食無憂。」

姜俊昊的反問就好像是八卦小報們在她回家時，揪住機會喊出來的那些永遠不會有答案的問題一樣，讓人有些不爽。

「我就是我，我喜歡舞曲和性感，這有什麼問題麼？」

「我就是我，我喜歡亞洲和亞洲歌迷，這肯定沒有問題。」

姜俊昊一句話就將布蘭妮噎住，但他明顯不怕得罪人。戴上耳機的動作示意中止交談，他將混音器調出來，手指在屏幕上靈活的滑動起來。

混音器的上方是一個進度條，音符在這裡排成行緩緩的流動，耳機中只有安靜和那彷彿隔壁響起的舞曲節奏。不知道姜俊昊是不是忘記了，這是他的第一次舞曲創作，地點應該是在安靜的錄音室裡，他甚至還有權利要求他的經紀人做任何稀奇古怪的事。

手指滑動起來，界面隨之改變，流動的音符已經到屏幕下方，電子混音器還有擬聲器被調集了出來，設置一個背景音樂，設置高低起伏，然後讓它滑動起來。

在布蘭妮眼中姜俊昊就彷彿是電影中的黑客一般靈活的運用各種軟件，但是那興趣盎然的側臉卻讓她感覺這人是在娛樂。

現場沒人知道這是姜俊昊的第一次電音製作，除了他自己還有有限的幾個人之外也沒人知道他為這台平板電腦花了多大的心思。

此時的姜俊昊就彷彿是在功率全開的昂貴跑車上，全速的前行著。

第六百八十三章 三等分任意角

夜色之下的泳池一角，弗朗西斯和蓋伊碰了碰手中的酒杯，看著不遠處玩在一起的年輕人，唏噓的一飲而盡。

「真懷念年輕的時候，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喜歡鄉村音樂，還被珍妮嘮叨著心也老了。」佛朗西斯只感覺在他和那些年輕人之間有一道無形的牆，手指摩挲著酒杯的邊緣，唏噓之後就沉默不語。

「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應該轉行去給鄉村歌手製作專輯？布蘭妮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接替人，但是我卻老了。」

本想調侃的蓋伊卻掩飾不住自嘲的口吻，話音剛落，就惹得弗朗西斯大笑起來。

「這次的編曲就可以看出你心境不同了，說讓別人信任你不如你自己去鑽到她的腦子裡。年紀越大顧忌就越多，顧忌越多壓力也就越大。告訴你個秘密，就說我拍電影的時候，劇本不錯、演員很好，製作人也能放權下來。有了這三樣東西之後其實壓力更大，因為我必須確保這部電影票房和口碑雙豐收。」

蓋伊認真的聽著，滿臉的好奇。

「票房靠的是新意，這一點我倒不擔心；但是你要知道那幫影評人看的是開頭和結尾，我這片子的第二個結尾就我為了影評人們準備的。」

「第二個結尾我倒是知道，不是上映的那個麼？」蓋伊雙目發亮起來。

「不是，第二個結局是男主人公製作出了解毒劑，結果卻孤獨的死了。」

聽了弗朗西斯的第二個結局，蓋伊忍不住想起了「我是傳奇」中的片段，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給了希望卻又必須面對絕望。

如果真是這個結局的話……

「我一定不會去看，太壓抑了」蓋伊連連搖頭。

「沒錯」弗朗西斯喝了一口啤酒，接著道，「就是因為太壓抑了，不管是威爾還是製作人都不同意。但是我想新意已經有了，票房有了保證，那我必須賭注影評人的嘴，結果我們就大吵了一架，誰說什麼我也不想拍攝第二個結尾。」

「可憐的傢伙，你犯了死腦筋。」

「其實我也是個幸運的傢伙，我還記得我第一次飯死腦筋的時候正在上大學，那時候的事就不說了，但是我參加了裸奔」

「你難道是……」蓋伊的眼睛更亮了。

弗朗西斯點了點頭，接著道，「那是一個烏雲蓋月的晚上，我們都在外景區，白天趕了一天的戲，晚上大家都很累了，所以我就……」

接下來的話弗朗西斯不說蓋伊也都知道，他看著桌子對面那張微微泛紅的老臉，哈哈大笑起來。

「這事兒我要去告訴珍妮」蓋伊威脅道。

弗朗西斯的臉更紅了，「嗨，我是在給你建議」

「建議我什麼？在比佛力山莊裸奔麼？這裡的監視鏡頭都是夜視的」想到這裡，蓋伊停止了大笑，接著問道，「等等，你裸奔的時候有沒有別人拍到？」

弗朗西斯打了一個冷戰，搖頭道，「我不知道，反正是沒有出現在網絡上。」

蓋伊還想說些什麼，耳邊的音樂聲卻是戛然而止，看了看手錶，聚會應該還沒結束；正當所有人都為了消失的音樂奇怪時，一個重低音的爆發卻險些嚇了他們一跳。

這效果就彷彿是邁克爾傑克遜當年第一次跳出舞台時所帶來的震撼效果，眾人奇怪的對望一眼，有幾個還輕聲的對身邊的人詢問出來。緊隨而來的節奏卻是讓泳池邊的俊男美女們率先輕點著頭，他們附和著節奏，感覺這歌還行。

彷彿是一個個擬聲鼓點組合起來的旋律，比起高低起伏來說，更像是忽遠忽近，聲音時大時小，讓人琢磨不清。

聚會上又恢復了歡聲笑語，但有很多人卻都是問起了這首沒有人聽過的歌曲。沒有人知道這是誰的歌，沒有了那個熟悉的性感嗓音，他們似乎都忘記了，今晚聚會上的歌聲就只有一個，小甜甜布蘭妮。

第一段節奏下來，蓋伊只感覺一把大石錘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胸口處。交給布蘭妮的小樣每一個他都能記得住，但是此時充盈在他耳邊的編曲卻並非是出自他的手裡。

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首歌曲，這些旋律從還是幾個音符開始就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底。但現在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布蘭妮找到了其他的製作人麼？

「蓋伊，你怎麼了？」

「沒事。」蓋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睜了睜眼睛，就彷彿是身處夢境。

佛朗西斯大笑道，「喝多了的話就叫個司機過來送你回去。」他一邊說著一邊附和起今天晚上唯一一首沒有歌聲的歌曲，跟著節奏晃動起了身體，「這首歌你聽過麼？是誰的，怎麼就放了伴奏帶？」

蓋伊虛弱的笑了笑，當做是回答。他聽著耳中的旋律望向背沖泳池一邊的椰子林。好的歌手，放開權利的製作方，還有好的曲譜，他就相當於「我是傳奇」拍攝時的弗朗西斯。

整張專輯都出自他的手筆，布蘭妮的上一張單曲所取得的好成績中也有他的一份，除了這首主打歌之外，其餘歌曲的製作都已經有了定稿。但就是這首主打歌，難道要成為弗朗西斯遇到過的「第二個結局」？

蓋伊的目光漸漸穿過那茂密的椰子林，彷彿是思考起來，他應該去裸奔麼？

……

「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這聲音就好像是剛剛做出來的鼓點一樣。姜俊昊面色不善的發動了奔馳，回望了一眼這宮廷般的別墅，心中不忿道，「你都當媽的人了怎麼還和我一般見識？」

那口頭合約布蘭妮並沒有履行，想起當時瞠目結舌的自己，姜俊昊只能暗道一聲「晦氣」

沒有得到答案讓他很是在意，車子慢慢駛出比佛力山莊，在匯入車流的十字路口姜俊昊停下車，他看著信號燈上的紅色，表情嚴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戒指入手冰冷，他又是習慣性的把玩起來，呼吸舒緩卻又有些重，布蘭妮的欺騙彷彿不再那麼讓人生氣了。

……

用一句「你就當我抽了大麻吧！」輕鬆打發了姜俊昊，布蘭妮心滿意足的拔下了自己的U盤。

在美國以說唱歌手最為個性，所以經常可以見到他們在歌詞中互相攻擊，不同的個性碰到一起就彷彿是兩種相沖的化學元素一般，雖然姜俊昊匆匆完成的編曲讓她很是滿意，但是布蘭妮卻堅持不履行合約，讓對方無可奈何的離去。

四分鐘左右的伴奏播放完畢，沒有布蘭妮的獻聲單純的鼓點略有單薄，她回到泳池邊，笑著對蓋伊說道。

「這個編曲怎麼樣？我覺得他最開始的一聲鼓點最好，有沒有給你一些靈感？」

蓋伊有些虛弱的笑笑，「別拿我開玩笑了，這個編曲者是誰？讓我見見吧。」

布蘭妮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我開什麼玩笑了？編曲者？他已經走了。」

「布蘭妮，你要相信我能堅持住。你找到他多長時間了？今天的聚會就是為了讓我聽到這個？」

看著蓋伊有些被打擊到的樣子，布蘭妮焦急的打斷道，「你說什麼呢？這就是我剛才和一個朋友的朋友開的玩笑，他是在現場編曲的，沒看我離開了這麼久麼？你沒發覺他後半程和高潮的混音缺少了很多的電音調配麼？」

事與願違，蓋伊嚴肅起來，看樣子很是生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些缺少混音的地方是為你留出來的電音分段，就連留出來的位置都在你聲線的調子上，不去錄音室怎麼可能會做的出來？」

「不……怎麼可能？這……」

「不要掩飾了，沒看我現在很嚴肅麼？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需要見見這個編曲者，他的電音有些地方還很不到位，處理上也有些低級的混音失誤，但是你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我？」

歌手和製作人之間應該是非常親密的合作關係，這張為布蘭妮量身製作的專輯本就是蓋伊和她兩個人的事。

主要的風格和編曲應該是由蓋伊製作，布蘭妮提出意見。如果歌手真的去找了其他製作人來製作一首主打的編曲，無異於表示自己並不信任現有的這位製作人。

「我知道編曲拖了很久，你找別人我能理解，但是故意做出來的這些失誤就是侮辱了，將編曲混音處理的這麼粗糙也要花上一陣工夫吧？」

蓋伊的語調柔和下來，剛剛聽到的旋律不能提供給他靈感，而是它原本就應該是那個樣子這就是蓋伊心目中的《Circus》，只是要做一些後期處理。

布蘭妮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衝擊性的訊息接連而至，她求助的望向弗朗西斯，後者這才插口道。

「蓋伊，你看過『心靈捕手』麼？」

「弗朗西斯，我說過了我不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弗朗西斯雙手做推狀，「我的意思是，布蘭妮剛才見到的那個人很可能會解開音樂界的『三等分任意角』。」

第六百八十四章 音樂即科學

音樂也是科學，在進入這間錄音室之前，姜俊昊從沒有想像過音樂風格也可以用人體科學來解釋。第一次見到烏爾麗卡·布羅克曼的時候，她對於音樂的理解讓小伙子們瞠目結舌。

東方神起的第四張韓文專輯在美國製作不是什麼秘密，該張專輯的製作團隊Remee/Troelsen的領導者就是現年三十歲的布羅克曼女士。在東方神起休息的幾天內，製作團隊就已經敲定了所有的旁枝末節，除了留下幾首歌讓小伙子們一試身手之外，主打歌的選擇和風格都已經被敲定。

只需要進入錄音室完成錄製和自作曲的創作，專輯就完成了大半。

長時間的休假讓小伙子們並沒有完美的狀態，這也是團隊的意料中事，休息時間多，唱的時間少，布羅克曼就和東方神起交流起了對於音樂的理解。

「首先，人體接受一切外在刺激都會先經過我們的大腦，聽覺也是一樣，與其說是陶醉了人，不如說是陶醉了大腦。」布羅克曼在電腦上插入了自己的U盤，不一會兒的功夫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個三維立體圖形，正是人類的大腦，看上去就彷彿是一顆被完美剝去了外殼的核桃仁。

「我們會欣賞音樂，根據音樂的節奏，大腦的反應也是不同的。」布羅克曼點擊了幾下鼠標，房間中立刻傳出了悠揚的小夜曲，「這是不能避免的身體反應，現在各位的大腦就和這個模擬出來的大腦是一個樣子。」

在屏幕上的三維圖形中，大腦兩側靠下的位置正在不斷的閃著光。

「我們的大腦現在都是這個反應麼？」金俊秀出聲問道。

「沒錯，這是身體本能，只要你能聽到音樂，這個反應就會持續下去。R&B、傳統音樂、交響樂，一般來說刺激的都是這個部分。與之不同的是，搖滾、電子舞曲，都會刺激這個位置。」布羅克曼侃侃而談著，再次點擊了鼠標。

隨著耳中的音樂激昂起來，圖像上原本閃光的位置就此熄滅，只有中部靠上的幾塊區域不斷的閃著光。

「不要小看這裡，這些地方控制著你們的『興奮』、『節奏感』、還有各種各樣的衝動、勇氣等等。」布羅克曼說完後神秘的笑了笑，接著道，「接下來給你們看看每個音樂家的夢想。」

根據歌曲的節奏分部，大腦的反應各有不同，但是欣賞和激昂卻彷彿是互相看不慣的鄰居，當有一個出現，另一個就會消失。

耳邊的音樂停止，電腦上的圖像卻變了樣，除了剛剛介紹的那兩個位置亮起之外，這個仿若核桃仁一般的「大腦」，前中部也開始閃亮起來。

「這裡是大腦中控制幻想的地方，你們看到是一個陶醉的大腦。聽著你們的歌聲哭泣的粉絲，聽著你們的歌聲進入陶醉狀態中的任何人，他的大腦都會是這個樣子。」布羅克曼的語調明顯高了不少，「偉大的音樂有很多，其中交響樂是最容易引起這種現象的音樂之一，流行音樂中搖滾、R&B也都可以引起這種現象。」

「那電子舞曲和hip-pop呢？」姜俊昊問道。

布羅克曼否定道，「研究表明這兩種風格對於大腦的興奮區有很好的刺激效果，尤其是電子舞曲。只要有了電影，大腦都會做出興奮的反應，不過這種反應也有強弱的區別，總之它會完美調動你的節奏感。」

聽了布羅克曼的話，小伙子們未免有些灰心。當人們聽到音樂時的反應可以清晰的展現在眼前時，他們只想要去征服那一顆顆大腦。

休息時間就這樣在布羅克曼的講述中結束，重新回到錄音室磨練起來，公司為了這張專輯可以成為東方神起的代表性作品之一，特別留出了一個月的時間。

剛剛恢復八小時工作制的時候每個人都很難適應，就連姜俊昊也是一樣。但是在一天的錄音結束後，他還是留了下來。

距離比佛力山莊的聚會已經過去了兩天，並不知道自己一鳴驚人的姜俊昊遇到了不小的難題。雖然在過去有過練習，但是當真正操作起來的時候，他生疏的混音及電音技巧卻還是造成了不少的麻煩。

混音中伴有瑕疵可謂是低級失誤，布羅克曼聽著姜俊昊的編曲直皺眉頭，她甚至不能想像這個年輕人是如何完成這些工作的。

聽到一段明顯的空白節點，布羅克曼問道，「空白段是留給歌手做電音處理的部分吧？」

「嗯。」姜俊昊點了點頭，「就是我沒有歌手，這些地方就只能留下來，暫時空著了。」

「你不是在錄音室完成的這首歌？」布羅克曼驚訝了起來。

「不是在錄音室，是用我的平板電腦完成的，製作可以，但是不能錄音，所以這些地方也就留出來了。」

聽了姜俊昊的回答，布羅克曼更加認真的聽了起來，幾分鐘後，他興奮的問道，「這是你的曲子？如果是的話，我想你們的韓文主打歌就要換掉了。」

「不是我的，是一個……前輩的。」姜俊昊立刻否定道，他可不想涉及什麼版權糾紛。

「可惜了，你的編曲很不錯……等等，如果可以的話，這首歌的版權我們可以買下來，然後只在亞洲發行，這樣可以麼？」布羅克曼還是不想放棄，那些重低音的鼓點，讓他感覺自己的大腦被充分的刺激了興奮區。

「還是算了。」姜俊昊為難的道，「這位前輩很有名，她的歌一般都是全世界發行的。」

「大牌？看起來你運氣不錯，還認識這樣的歌手。」布羅克曼感歎著，忽然話鋒一轉，提醒道，「你要注意一些，編曲也是有版權的，如果這些編曲都是出自你的手筆，那麼無論他們是改動還是借鑒都要被算做抄襲。作為一個創作者最重要的就是維護自己的權益，你明白麼？」

姜俊昊靦腆的笑了笑，難得謙虛的道，「我明白，就是她的製作人以前給很多歐美大牌歌手製作過音樂，應該不會用我這個。」

停頓了一下，他又嚴肅起來請求道，「布羅克曼女士，我想和您學習一下電音和混音的基本功，我以前最多接觸過電吉他的混聲處理，其他方面完全沒有經驗。」

「當然可以，只要你別學的太快就好。」布羅克曼痛快的答應下來。

比佛力山莊之行並非完全沒有收穫，任何歌手都希望自己的專輯中出現經典曲目，主打歌無疑是一張專輯中最受矚目的歌曲，但是除了主打歌和經典之外，保證一張專輯的質量還需要靠紮實的基本功。

沒有相應的奇思妙想姜俊昊就會全盤否定偶爾寫出來的曲譜，在他的基本功練習中，對於旋律的掌握和歌曲風格的操控突飛猛進著。當他的實力進展到一定程度，製作一張原創專輯的衝動就會越發凸顯出來。

事事都不能完美，一張專輯中的音樂肯定有個高下之分，為了拉高自己的平均音樂水平，他還需要更多的學習和充電。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姜俊昊和布羅克曼都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私下呆在一起的兩人對電子舞曲這一風格不斷的探索著。就算是姜俊昊不願意承認，在以「人」為參照物的編曲上，布蘭妮給他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比起專輯製作的穩步進行，公司的新建議又帶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既然東方神起將要在他們的第四張專輯中再次嘗試創作，那麼為何不在日本發行一張單曲？主打的噱頭就是共同創作。

姜俊昊和金在中曾經合作過《This I Love》，這首歌為姜俊昊帶來了很多的機會，同樣也為兩人帶來了很多的經濟利益。版權費用從不拖欠的美國人讓他們嘗到了原創的回報，公司的這個建議得到了所有人的積極響應。

但是要創作一首歌，首先就是「立意」。

為什麼而寫歌？如果是感情，那是怎樣的一段感情？如果是一個故事，那這個故事表達了什麼樣的情感？它的過程是怎樣的？

就彷彿是作家寫小說一樣，在你下筆之前，你需要先知道你想要寫怎樣的一個故事。

積極並不能帶來創意，做為東方神起中個人發表曲目最多的姜俊昊，理應承擔「立意」這樣的難題。

時間不知不覺已是七月，威爾和大道與工會大道十字路口的一家星巴克內，姜俊昊特別到此來尋找立意。

或許韓雅熙命中注定會成為咖啡店的老闆娘，即便結婚生子也是一樣。七月的陽光將整個一樓照亮，吧檯前的依舊是姜俊昊，吧檯內站著的依舊是韓雅熙。之所以選擇這裡，就是因為早在第一次來的時候，此地就帶給他一種濃濃的回憶味道。

就好像是此時鼻腔中咖啡的濃香一般，讓人心曠神怡。

「這麼長時間不見，雅熙姐你就墮落了」

「等你老婆十月懷胎之後，我希望你能一直跟著她做產後調理。」韓雅熙惡狠狠的賭咒著「小孩子們」不明白的事情，潑辣勁兒一如往昔，「今天來這裡有什麼事？」

「找靈感。」姜俊昊老實的回答道。

靈感？這個可以有韓雅熙率為的思考了一番，看著手中紙杯上星巴克的標籤，神秘的道，「你知道星巴克的由來麼？說不定會給你靈感」說完之後，她雙眼放光，看著姜俊昊的樣子，就彷彿是看到了很有趣的事兒。

第六百八十五章 合作項目

每個成功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酸甜苦辣，樣樣俱全。

望著韓雅熙臉上那彷彿是偷笑一般的神情，姜俊昊就覺得十分羨慕。人人都是如此，偶爾停下來想一想，或許就此打住，不再前行就可以體會幸福的寧靜。

但偶爾停下來卻僅僅只是偶爾，譬如眼前的韓雅熙還有身在弗吉尼亞的黃尚勳，他們兩人就是絕對自私，且幸福的生活著。

思考的再多也僅僅是一瞬，姜俊昊的情感在這裡會變得非常敏感，他有一種迫不及待動筆的衝動，但是真的看到空白曲譜，卻還未必能寫出什麼來。

推了推身前的咖啡杯，姜俊昊輕聲回答道，「我知道，這是一個有關於兒子在聖誕節偷了一罐咖啡給父親做禮物，結果卻遭到暴打的故事。」

他居然知道韓雅熙立刻回到了興趣缺缺的狀態中，敷衍著說，「暴打是暴打，但是你要知道這促使他開創了星巴克，全世界最大的咖啡連鎖機構。而且他還是完成了父親的夢想，雖然那是在他父親死後，他才從那個保存了十幾年的鐵罐中發現的。」

將故事的結尾簡單講完，韓雅熙如同狐狸一般的瞇了瞇眼睛，用一種期待的口吻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感觸，或者是聯想到什麼？」

「嗯，也算是有一些，我有時間會再回去看看的。」姜俊昊輕點著頭，回答道。

「你真是，美國這邊你也不常來，就不能給我留下點有趣的記憶。」

通過星巴克的故事搞定困擾姜俊昊許久的家庭關係就算是不能說給別人聽，也足夠韓雅熙打發更多的時間了。

「在我看來這事不有趣，我記憶中好像沒有聖誕節，唯一幾個值得想起的聖誕節還是在韓國的時候，我在S.M過節的時候和朋友們一起出去玩，再就是去秀妍的家裡，而且每年都是送圍巾。」說到這，姜俊昊憧憬著笑了出來，他當時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要送圍巾，不過這些記憶卻還是很開心的。

伴著咖啡的濃香，他繼續說道，「就算是我媽把我在聖誕節自己做的禮物收藏起來，我也敢保證她藏在我怎麼都找不到的地方。除非她想讓我知道，不然連後悔的機會都不會給我。」

「既然你知道有可能回去問問不就好了？」韓雅熙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是不知道金式教育，我媽和我說後悔是時刻提醒我們自己在過去做錯了什麼，但是想要繼續走下去就不需要後悔，因為你每時每刻做的事情都是對的，只有這樣在面對難題的時候才不會畏首畏尾。」

姜俊昊拿起了手中的咖啡杯，笑著說這就是金式教育，然後喝了下去。

「除了後悔之外還有一個詞叫愧疚，在英語中愧疚和有罪都是一個單詞。」對姜俊昊心軟？那就不是她韓雅熙了。

「她和李秀滿先生經常過來，你好奇她坐在哪裡麼？」

「慧敏告訴我了。」姜俊昊輕笑著回答道。

「就是那個總黏在寶兒身邊的小丫頭，來美國學音樂的那個？」看到姜俊昊的點頭動作，韓雅熙依舊絲毫不露出被打擊的神情，強撐著道，「看起來她還有當八卦達人的潛質」

兩人各自笑了出來，韓雅熙並沒有發現當姜俊昊聽到那個名字時面色一緊，有些事情就算他想要放下也做不到，彼此不停的出現在對方的生活中，連專輯的製作人居然都是用同一個，說是巧合還是緣分，什麼都不能確定。

又是和韓雅熙聊了一會，大約一刻鐘後，吧檯後的老闆娘衝著門口的位置揚了揚頭。姜俊昊順著韓雅熙所指看去，只見到李秀滿，卻並未看見寶兒。

看到姜俊昊在這李秀滿並不驚訝，東方神起在美國全部是租車行動，GPS的存在讓公司可以掌握幾人的方位，確保他們不會玩的太瘋狂，避免一些樂極生悲的事情。

李秀滿穿著白色的高爾夫套裝，看起來就好像是剛從球場出來一樣。姜俊昊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午後正是打高爾夫的好時候，難道他是特別來找自己的？

「我要回家去接保姆的班了，你別在我的吧檯這做著，看著就和門神差不多。」看這一老一小之間肯定是有話要說，帶著十足的優越感，韓雅熙做了一回好人。

「你兒子叫什麼？上次你就沒告訴我。」

「叫什麼不用你知道。」

韓雅熙一邊大叫著一邊風風火火的就鑽進了後面的員工休息室，接下來肯定還有交接什麼的麻煩事兒，姜俊昊自然也是不能坐在那裡看風景。

他站起身和李秀滿對視了幾眼，沒幾秒鐘，兩人就只是互相點了點頭。尷尬的樣子舉世皆知，一個嘴角隱隱作痛，另一個只要看到那張臉就會血壓升高。

他們隨便的挑選了一個位置，兩個人相對而坐，互相之間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才好。

論起固執李秀滿比起姜俊昊不遑多讓，但是多年經商下來，既然互相之間不能和朋友、前後輩一般的交談，公事公辦也沒有問題。

「少女時代的事情公司已經有了定論，這應該是你關心的事情吧？」他的腦子裡可能是那麼想的，但是話到嘴邊，就有些走了味兒。

「是。」姜俊昊輕點著頭，不動聲色且條理清晰的反問起來，「公司的業績和我個人發展也有些關係，我需要看看公司的投資項目會怎麼樣。突發問題最能讓人看出公司的能力，還有眼光是否遠大，是否有自己的思想。我想S.M不會讓我失望，對吧？」

輕咳一聲，李秀滿的臉色瞬間就紅了，他還深吸了一口氣穩定情緒，然後才道，「公司從不會讓你們失望，只有你們自己讓公司失望。有好結果是那些女孩自己爭取的，定論已經出來了，她們證明了自己有當紅的潛質。」

話說到這裡，姜俊昊只想起了當初在夢想演唱會的後台中陳永守對他說過，女孩們要比他更加優秀。看起來公司裡有眼光的人還真是不少，心中帶著些許的自豪，這些從練習生時代就和他非常熟識的女孩們經過了這些事情，已經完全展示出了自身的潛力。

之所以提起少女時代只算是一個開場白，其實公司的反應完全不用拖這麼久，在幾個粉絲會內部S.M還進行了小小的清洗活動，想要再來一次的那些帶頭者，全部被剝離了管理組。

這些動作落實到公司的文件上，僅僅是一個不到二十字的結果而已。

「CAA那邊今天接到了消息，布蘭妮的新專輯主打曲，你遞交的小樣已經被錄用了。」

「我遞交的小樣？」

看姜俊昊那不解的模樣，李秀滿雖然不知道相關細節，但是也知道這次機會有多麼重要。

「你在美國的版權都是CAA代理的，酬勞有兩種形式，十萬美金和每張單曲二十美分的分成，他們選擇了前者。美國唱片業的縮水十分嚴重，這張專輯上百萬銷量的可能性不高，你還算是新人，所以十萬美金的酬勞也算是生意場上的一種示好。」

那邊的消息不難理解，將一個打賭換一種說法而已。不管怎麼樣，在美國的第一步就為布蘭妮的主打歌編曲，對於詞曲作家來說這算是一個極高的起步。

「如果我在美國這邊發展的話，日本的團體活動怎麼辦？」

在亞洲打拼這麼久，正值人氣高峰的姜俊昊如果到美國發展，無異於破釜沉舟的舉動。特別是現在的他還身為組合的一員，每年的演唱會、歌謠活動都需要出席，艾回方面也一定不會同意他在美國發展。

這些都是顯而易見，卻又非常棘手、麻煩的糾葛。

「你人不用在美國這邊發展，這麼長的時間了，衝擊美國市場的人很多，成功的也都是幸運兒。我並非是說你不可能成功，我只是覺得你應該走一條完全不同的路。不是演員，也不是歌手，你覺得幕後怎麼樣？」

「幕後？」李秀滿的建議讓姜俊昊驚訝出聲，「美國最強大的就是幕後團隊。」

「我知道，所以讓你去挑戰最強大的，而且並非沒有先例。」說到此時，李秀滿臉上的尷尬盡去，興致勃勃的樣子，就彷彿是姜俊昊的臉也不再那麼讓人憤怒了，「在英國有一位華人製作人，他就是以幕後在英國站住了腳跟。既然你的音樂可以被大牌歌星和製作人認可，那麼我覺得如果你從製作人的角度登陸美國，就可以解決一切的問題。」

「相關的其他事情公司會處理，董事會還決定讓你成為公司的合夥人，當然，雖然手上沒有股份，但是我們會以合作者來看待你。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一點，真正的財富永遠不是虛無縹緲的人氣，而是你的天賦。S.M一直以來都希望擁有一位可以叫板徐太志的製作人，我們都覺得你很有機會」

聽了這一席話，姜俊昊只是似懂非懂的愣了愣。如果他以製作人的身份挑戰美國業界並且還獲得了認可，那麼豈不是意味著他會成為亞洲和歐美歌謠界的全新渠道？

「做為歌手的話，成功的可能性很低，既然你已經為自己爭取到了機會，為什麼不試著走下去？」

聽了李秀滿的問題，姜俊昊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他嚴肅的反問道，「是寶兒出了問題麼？」

第六百八十六章 這就是生活（上）

「嗨，夥計威爾遜大街到了。」馬路邊的出租車內，黑人司機回過身對後座上的乘客提醒道。

「噢……到了。」

回應一聲就沒事了？司機挑起眉毛，順著客人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那棟建築。

這是在洛杉磯隨處可見的綜合性辦公樓，從電話詐騙集團到在華爾街嶄露頭角的對沖基金這裡都應有盡有；正門前有一個不大的廣場，流動餐車附近站著三三兩兩的美國人，耀眼陽光下的梧桐樹紋絲不動，預示著燥熱的天氣，也和後座上的乘客一樣，讓人煩躁起來。

看了眼計價器上的數字，司機轉而望向乘客提醒道，「六十三美元，你還要給百分之十的小費，知道吧？」

「噢。」

看這乘客又是半死不活的答應一聲，黑人司機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終於開始掏錢包了，不在右邊的口袋裡麼？噢，真是個神經病，浪費了這張臉。

「彭」的一聲，在這奇怪的乘客付過車費之後，他特別將手從副駕駛的車窗伸出帶上車門，生怕這個小子會給他留下點什麼禍患。

重新掛檔，黑人司機正要重新開始工作，卻偶然看到了倒車鏡內的影子，正是那個乘客。

他還只是一個呆呆的亞洲人，或許是中國人，誰又知道呢？司機只是知道這個傢伙看起來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可能是心思很重，也可能是遇上了什麼難事。

看看，他居然抬起頭來去望著這建築的天台，難道是想要去跳樓麼？

想到這裡，司機再次伸出頭來，他大聲喊道，「夥計一切都會過去的，OK？一切都會過去，因為這就是生活」

「我不應該來的，但是我昨天夢到她了，不管怎麼說，我來這裡好像就是個錯誤。」

這都是在說些什麼，夢話麼？算了，聽發音這小子應該是美國人。

「夢裡出現的人，醒來時就應該去見他。生活就是這麼簡單。」黑人司機笑著說道，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他也能說出這麼富有意義的話。

在車窗邊的對話讓黑人司機掃清了所有的煩躁，橘黃色的出租車重新匯入馬路上的洪流之中，因為這就是生活。

雖然不能事事如意，卻總有很多小溫暖不時閃現，而且還可能就在身邊。

姜俊昊站在梧桐樹的樹蔭下，他一直看著出租車消失，腦海中迴盪著那黑人司機的話，這才意識到去哪裡見什麼人或許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重新望向大樓，姜俊昊邁開步子，就彷彿是那些來參加面試的人一樣，帶著忐忑的心情向大樓正門走去。

寶兒受傷了，聽起來很是嚴重，因為手臂骨折而不得不植入數寸長的鋼釘。

當姜俊昊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寶兒已經做完了手術，並且結束了為期一周的調養，堅持回來繼續工作。

一周是多長的時間？手臂上的創口還沒有拆線，每天依舊需要服用止疼藥，她甚至還能感覺到手臂中有不屬於自己身體的金屬存在。

當然會感覺到疼痛，在手上之後懷疑自己能不能恢復健康的心情應該還是讓她心有餘悸，她會不會疼的掉眼淚？有沒有家人到美國陪著她，或者說她有沒有告訴她的家人這件事？

本不應該胡思亂想的姜俊昊停不下來，坐在電梯上直達十六層，這裡就有公司為寶兒租下來的錄音室，當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姜俊昊知道寶兒還會是那個將受傷當做有機會去強化專輯每一個細節的瘋丫頭。

到底是哪個混蛋讓她來美國的？走出電梯門的那一刻，姜俊昊還如此想著。

「您好，我想找一下布羅克曼女士。」

前台處，望著大理石牆壁上燙金色的公司標識，這是姜俊昊第一次來到CAA位於西洛杉磯的辦公場所，在得到允許之後謝過前台小姐，他向著右側的長廊走去。

全大理石的裝潢讓這裡看上去有些冰冷，長廊兩側木質的門上貼著各種各樣的標籤，沒有了洛杉磯的熱帶風情，中央空調彷彿將這裡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冰箱。

再完美的隔音依舊可以讓人感覺到音波的震動，距離布羅克曼的休息室還有一段距離，姜俊昊卻是站在一間練習室的門前，看著被貼在門板上方那張白色貼紙上的「BoA」，他只覺得雙腿被灌滿了鉛。

接連不斷的震動就是從門內傳出來的，腦海中甚至可以想像練習室內的「瘋丫頭」傻呵呵的笑臉，到忘乎所以的拍巴掌時，應該會感覺疼吧？

「姜，你怎麼到這來了？」

布羅克曼的聲音讓姜俊昊停止而了發呆，當他看到布羅克曼的笑臉時卻急需要一個理由。

「我……」

「來看前輩的？進來吧。」

布羅克曼的搶先讓姜俊昊的心跳不斷加快，他只能帶著打鼓一般的胸腔看著布羅克曼推開練習室的門，還大模大樣的在門板上敲了幾下，喚醒房間內所有沉浸在舞蹈中的中。

「大家暫停一下，我們有客人來了。」布羅克曼大聲的說著，音樂聲戛然而止。她回過頭來，看著門外的姜俊昊道，「進來吧，都是一個公司的，平時應該很熟了吧？」

姜俊昊用力的嚥了口唾沫，將一口牙要的發緊，走進了房間裡。

黃色的木質地板，牆壁上除了落地鏡處都被粉刷的雪白，棚頂上的燈光微微有些晃眼，踏進門口的姜俊昊腳跟和屋外的大理石地面距離不到三厘米，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坐在一幫男男女女之間，瘦小卻依舊顯眼的寶兒。

她穿著白色的無袖T恤，灰色的呢絨褲下是她最喜歡的運動鞋，一頂鴨舌帽不能阻止別人看清她的表情，姜俊昊的出現的確是讓她有些詫異。

「嗨，俊昊來了？」

寶兒笑著打起了招呼，雙眼瞇成了一條縫。她將綁著繃帶的那隻手舉起來搖了搖，輕描淡寫的樣子就彷彿是根本沒有受傷一樣。

房間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了無反應的姜俊昊身上，站在舞台中央剛剛有過表演的白人男子身上還帶著些汗水，他走回寶兒身邊坐下，看口型好像是問了句這是誰？

「進來吧，還站在門口幹什麼？」布羅克曼按著姜俊昊的後背將他推進屋內，然後關上了門，介紹起來，「這裡的人就是寶兒這次專輯的伴舞，MV拍攝還有在美國的表演都需要他們幫忙，那是肯尼，舞團的團長，也是你們主打歌的編舞負責人。」

肯尼喝光了瓶中的水，從寶兒身邊站起來走到姜俊昊面前，笑著伸出手來說，「韓國人是要這麼說麼？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只有日本人才會這麼說。」姜俊昊握住了肯尼的手，反應稍有些冷。

「寶兒，你騙我」

「是你願意相信。」寶兒說著也是來到幾人身邊，她用健康的那隻手拍了下肯尼的肩膀，然後對姜俊昊提議道，「我們私下談談？」

「這樣最好。」

本應該隨意的談笑風生，就算是不舒服也不要在這麼多人面前和機器人一樣。姜俊昊雖然知道，但是卻做不到。

待寶兒和姜俊昊走出門去，肯尼才抓下了頭巾對布羅克曼感歎著問道，「真的很酷，他在組合裡是壞男孩定位的？」

「只是看起來很像吧。」

「要不要打賭，我感覺他們相處起來像我姨夫和姨媽。」

「你姨夫和姨媽？」布羅克曼匪夷所思的問道。

肯尼對著被姜俊昊帶上的門揚了揚下巴，然後道，「前夫和前妻，看他們的樣子很像。」

……

「你給我惹了大麻煩。」

「對不起，我應該先打電話的。」

雖然驚訝於姜俊昊的道歉，但是寶兒卻沒有問個究竟，她依舊邁開步子，讓男人在身後跟著，彷彿是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臉。

「送我回家吧，如果等一會還要回來的話，會被他們煩死。」

走進電梯，寶兒並沒有等待姜俊昊的幫忙，反而是自己控制著電梯。受傷的那隻手就掛在胸前，簡單的裝束還有微微有些蒼白的臉，不難看出是大病初癒的模樣。

姜俊昊默認下來寶兒的要求，隨著指示器上的數字變化了幾下，突然問道，「手臂是怎麼弄的？」

「下樓的時候不小心，一下子就摔倒了。」說著，寶兒還將掛在胸前的手拿起來，在眼前擺弄了幾下，「不要欲言又止的，想要問什麼你就問吧。」

「沒有什麼想問的了，就是有件事情我沒告訴你。」

「什麼？」

姜俊昊低了低頭，為難的提議道，「我們能不能打車去你家？」

「為什麼？」

「我沒開車來，租車上都有GPS，我不想讓公司知道我過來了，所以是打車過來的。」姜俊昊輕聲的說著，不但語氣平緩，心跳的速度也恢復了正常，「怎麼辦，要不然我叫一輛車過來？」

寶兒笑著仰起頭，她隨意的對姜俊昊說道，「沒關係，既然你想要散步的話，我沒問題。」

當兩人走出樓外，姜俊昊這才知道寶兒為什麼要說他想要散步，出租車站台上滿是行色匆匆的美國人，他們互相之間也不交談，不時面帶焦急的看向手錶。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尷尬的道，「我還是叫一輛車過來。」

「不用，往這邊走沒多遠就有地鐵和公車了，別麻煩了。」說完之後，寶兒率先邁開了步子，笑語嫣然的模樣讓姜俊昊一時間被晃了神，她走出幾步，回過頭來，笑著催促道，「快點」

第六百八十七章 這就是生活（下）

威爾遜大道兩旁的法國梧桐是引進之後繁殖下來的品種，它們完全適應了洛杉磯的水土，枝葉粗大而稀疏，又可以撐起好大的一片陰涼，比起美國本土的灌木更為堅韌，在加州隨處可見。

偶爾有風吹過，耳畔只是響起輕微的沙沙聲，姜俊昊沉默的跟在寶兒身後走著，看著那瘦小的背影，嘴角就忍不住的翹起。

笑怎麼能行？她都已經受傷了。現在才知道本來就說不過去，還是沉痛一些的好。

如此想著，姜俊昊就又板起臉來，不過走上一段距離，他的表情卻又是柔和下來，隱隱翹起嘴角，難掩心中的情緒。

寶兒突然停下腳步，這讓姜俊昊嚇了一跳，他瞪大眼睛，就連耳畔梧桐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都好像大了起來。

「你帶錢了麼？」

「帶了。」姜俊昊說著就摸出錢包來，手忙腳亂的急切樣看上去有些滑稽。

寶兒糾結起眉頭，奇怪的盯向姜俊昊的眼睛，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模樣，是和那個日本女人呆傻了麼？

她伸出健康的那隻手來，理所當然的說道，「金慧敏那個丫頭沒有多少零花錢，所以……」

「知道，要多少？」姜俊昊迫不及待的打開錢包，看著裡面單薄的現金，轉而抽出信用卡來說道，「如果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到銀行去取。」

「你今天為了什麼來的？還錢麼？」

突然嚴肅下來的寶兒讓姜俊昊愣住了，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是對的。在這方面他沒有經過任何的好方法，平時自然也沒有興趣去找書籍和影視劇學習如何跟前女友相處。

就如同在生活中每個人遇到的每件事都不可能是自己擅長的一樣，姜俊昊所有的「技能」都被拋諸腦後。他站在那裡對上寶兒的目光，就彷彿是被老師抓到犯錯的學生一般，罰站的樣子就像是個雕塑，連大氣都不敢喘。

法國梧桐樹蔭下的這對男女沉默對視了一陣，有了些時間，姜俊昊總算恢復了點正常。

「不是，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看我什麼？」

寶兒的追問讓姜俊昊又是呆住了，一貫那麼精明，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振振有詞的一個人，在某些時候也就是和常人無異。

「……我就是來看看你傷勢怎麼樣了……還有……謝謝。」

來自布蘭妮禮遇的源頭就是面前的人，如果說姜俊昊一開始還有些疑惑，在想起了數年之前的合作舞台之後，所有的細節就都串聯在了一起。

姜俊昊需要一次機會，證明自己可以和這遍佈加州的法國梧桐一樣扎根於此，前進的道路雖然還很漫長，但是在最艱難的起點上，他卻是獲得了來自寶兒的幫助。

不難想像面前的男人能推測出這些，寶兒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轉而錯開了自己的目光。

「機遇也要有實力的人才能抓住、抓牢，如果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直接開口就好。」她低聲說著，緊接著又是問道，「不用讓我和你說什麼這些無關實力之類的話吧？以前的你可沒這麼愚昧。」

姜俊昊沒有說話，只是迎著寶兒的目光搖了搖頭。

再次見面，兩人之間的安靜讓人大跌眼鏡。不管是互訴衷腸以期待破鏡重圓，還是互相叫罵以期待再也不見，前女友或者前男友的身份總會讓人尷尬、失常，甚至是偏激起來。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互相之間卻沒有什麼不好的記憶，此時再見也大可不必那麼火爆。兩個人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唯一的默契就是不去詢問對方的近況，除了寶兒的手上引起姜俊昊的異常關注之外，他們之間大多是一些沒營養的對白。

金慧敏的債姜俊昊並沒有還，在結束了道謝的過程之後寶兒就直接回過身繼續前進。不過兩人還是沒有乘坐地鐵，而是乘坐了巴士。

比起東方神起的豪華酒店來說寶兒需要暫時在洛杉磯安家落戶，就在公寓樓下，兩人互相道了別，沒有更多的事情發生，就好像他們也不允許。

姜俊昊沒有一步三回頭的淒楚，心中出乎意料的平靜，他並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反應算是什麼，隱隱的有些失落，同樣也隱隱的有些竊喜。

望著大道兩邊的法國梧桐，他感覺這樹就彷彿是寶兒一樣，無論身在哪裡，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強韌，就好像永遠都會牢固的站在那裡一樣。她可能永遠都不需要別人的照料，同樣也不能給想要照顧她的人被需要的感覺。

望了一陣法國梧桐，姜俊昊把雙手插在兜裡，帶著平靜下來的心情，決定要繼續去散步。

「彭」的一聲在公寓內響了起來。

「是瑞妍姐麼？」寶兒從臥室跑出來，看著一臉小心翼翼的韓瑞妍埋怨道，「關門還用那麼大的力氣幹什麼？」

「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確定是寶兒一個人在房間裡，韓瑞妍這才開始在玄關處脫鞋，「我到練習室的時候，肯尼說你和一個綠色眼睛的男人走了，還和我打聽這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她一邊說著一邊來到寶兒身前，無奈的道，「那時候我就知道了，姜俊昊出門無論做什麼都不希望被人盯著，我們可是和租車公司有了協議，只要那輛奔馳開上威爾遜大道，我或者李秀滿社長就會知道。」

「他是打車來的，然後和我一起坐巴士送我回到了家裡。」

寶兒嘴上說著，身體上卻是和韓瑞妍配合起來，醫用紗網狀吊帶被拆了下來，只有在別人幫助的情況下，寶兒才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清潔工作，就比如是換衣服。

「你沒要他上來坐坐？」

「沒有，不過我真的有那麼一瞬間這麼想來著。」寶兒笑著說道，讓這話聽上去就像是個玩笑，「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想法會變成實際行動，不過我明確的知道，得知他和那個日本女人的事是一回事，真的見到這個人，事情就不一樣了。」

將帶著汗水的衣物丟在地上，韓瑞妍從衣櫃中取出了乾淨的，她回到寶兒身邊，一邊幫著忙一邊說道，「不要讓佔有慾和嫉妒擊敗你，我知道你都經歷了哪些事情才恢復到今天的狀態。就算你是要搶回來，也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怎麼說？」寶兒興趣十足的問道。

「還能怎麼說？就在他和那個日本女人花天酒地的時候，你在美國多辛苦手臂骨折的時候他都一點感覺沒有，難道他右眼皮不會跳麼？這應該是最基本的默契」

韓瑞妍理所應當的大媽模樣讓寶兒咯咯的笑了起來，就在養傷的這一周裡，如果沒有這位經紀人的話，她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每天的整理房間、清潔衛生、一日三餐，很多相熟的同事都調侃他們說寶兒找了個老婆。想來也是，本應該找個保姆，結果卻都被韓瑞妍大包大攬。

「你準備搶回來麼？認真的說。」臥室的床上，韓瑞妍坐在寶兒面前，雙眼彷彿發出光來。

寶兒皺起了眉間，面帶笑意卻彷彿是真的再認真思考，抿著嘴唇不說，還自帶上了思考的配音。

「我不知道。」

這算是什麼答案？韓瑞妍掃興的揮了揮手，用一種鄙視的口吻說道，「當年不知道是誰，哭的眼睛都浮腫了，結果還和我說什麼『我們不可能了』難道再見到之後就動心了？那你們接下來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李秀滿社長的哈佛演講，出席名單都定下來了，你、姜俊昊那個小子、李妍熙，還有從中國來的韓庚，到時候你們可能有更多的時間相處。而且他們的第四張專輯已經到製作MV和編舞排練階段了。肯尼是他們的編舞者，所以你們要在一間公司裡。」

接連不斷的新安排讓寶兒喪失了開玩笑的興趣，意識到這一點，韓瑞妍識趣的站起身來，就在走出門外的一瞬間，她還幽幽的嘀咕道，「低頭不見，抬頭見啊」

如果說見到姜俊昊是一個意外，那麼接下來韓瑞妍的話就給寶兒帶來了一個接一個的意外。寶兒站起身來走到臥室的窗邊，時間不知不覺就已是黃昏，盯著紅彤彤的火燒雲，不免去想生活難道就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意外麼？

不，並不見得就是這樣的。

生活其實是一張已經早就劃定好疆域的地圖，雖然她會不斷走上各種各樣的岔路，但是她永遠都走不出這張劃定好的地圖範圍的。

但是，現在的寶兒卻感到莫名的驚詫。

因為她是在想不通，她都已經在岔路上走了這麼久，甚至已經換了張新地圖。

怎麼還是能遇見你呢？

盯著天空中的火燒雲一直到天光散盡，聽到了韓瑞妍喊「開飯」的時候寶兒才反應過來。不管在私下裡多麼難過或難受在表面上都一定要堅強起來，不單單是因為兩人分了手，更因為是姜俊昊有了新女友。

不管怎麼樣，即便再次遇到，未來卻仍然是未知的。

因為這……也是生活。

第六百八十八章 壞男孩（上）

「起床了，姜俊昊」

在耀眼的晨光中被人掀了被子，任誰都不會有好臉色。正當姜俊昊瞇縫著眼睛尋找罪魁禍首的時候，金俊秀那低沉的聲音便想起了起來。

「哥，立意怎麼樣了？」在舞台上聽到就是天籟，在此時聽到就相當於隔壁在裝修。

「別問了，還沒頭緒。」姜俊昊迷糊著轉過身體，像嬰兒一般將自己縮成一團。雙目緊閉之時，他還囈語一句，「你們的自作曲還沒搞定，別來煩我。」

「他不是煩你。」金在中，除了他之外東方神起內絕對沒有去掀姜俊昊被子的人，「你的採訪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化妝、吃飯，再不起來，你就要餓肚子了。」

姜俊昊這才睜開雙眼，耳中彷彿迴盪起作業喬治打來電話時興奮的語氣。他痛苦的將自己埋在枕頭裡悶吼了一聲，然後「騰」的一下坐起身來，面色不善的盯著叫床的兩人問道，「你們要在這裡看我換衣服麼？」

「沒有，我沒這個興趣。」金在中笑著後退了幾步，金俊秀卻是開了口，「哥，立意的話最遲要在哈佛演講結束後拿出來，要不然我們的單曲發行就要推後了。」在金俊秀的嘮叨聲中下了床，姜俊昊滿臉懈怠的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立意，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簡單洗漱過後姜俊昊的房間中就又來了幾個陌生的新面孔，一套工作流程下來雙方也算是合作愉快，之所以要化妝當然是有拍攝任務，半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即便聽了金在中的話，姜俊昊依舊沒有早飯可以吃。

餓肚子的感覺好在並不強烈，最辛苦的要屬在百想藝術大賞之前的那三天，姜俊昊在電梯門口跟喬治會和，走進電梯，喬治出聲提醒道，「『VOGUE』的採訪還需要拍照，有關『Dior』的問題要盡量注意一些。」

「我知道，要不卑不亢。」提到「VOGUE」，姜俊昊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他們派來的是貝爾記者麼？」

「嗯，你們見過吧？都要一年了。」

在去年11月的Mnet頒獎典禮上，從洛杉磯飛過來採訪的貝爾還在無意中幫了姜俊昊一個小忙。想起當時他還曾和對方說不到半年的時間兩人必將再次見面，沒想到卻是無意中說了大話。

事實上，當時的姜俊昊就已經知道了「Dior」的新品發佈時間，在今年四月的時候「VOGUE」並非沒有提出採訪要求，但是，因為姜俊昊在職業模特的道路上一直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就被公司拒絕了。

電梯緩緩的行駛著，姜俊昊聊天的興致明顯不高，喬治看著電梯門上的倒影，又偷瞄了幾眼對方的反應，這才斟酌著問道，「再次見到寶兒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也完全不知道在做什麼。」這句話明顯在姜俊昊的心中憋了很久，此時方才一吐為快，「在公司見面想要隨意的打招呼也會愣住，想要和肯尼問問她的傷勢如何也說不出口，我現在就想問你寶兒的這張專輯預期成績會怎麼樣，結果卻像是木頭一樣站在這裡，到現在才說出來。」

說到這裡，姜俊昊轉過頭望向喬治的側臉，戾氣十足的問道，「你說我感覺怎麼樣？」

本以為應該是多愁善感或者愧疚難過，結果卻是提前想像的情緒完全沒有出現，只要和寶兒見面，看到那張清秀明媚的笑臉，姜俊昊就開始完全不知道自己再做什麼，還有要如何去做。

喬治尷尬的嚥了口唾沫，只能勸慰著道，「都一周了，你們的專輯都要錄製完了。」

「我知道，但我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叮」的一聲，伴隨著姜俊昊發洩一通，電梯門緩緩打開。他率先走出門去，向著上午九點的室外游泳池走去，採訪的地點就選擇在這裡。

……

閃光燈數次亮起，耳邊響起清晰的沖能聲，貝爾和其他不錯的記者一樣，也有一天價值不菲的大傢伙。

「如果在四月的時候你能接受我們的邀請就好了。」貝爾笑著說道。

「我估計他們都不記得拒絕了『VOGUE』的邀請，我也是才知道你們在四月的時候想要採訪我。不然的話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那個半年的豪言壯語就成吹牛了。」

坐在泳池邊的姜俊昊還將小腿泡在水池裡的，在貝爾剛剛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他還有些不適應。

陽光大男孩，這是姜俊昊從沒有嘗試過的風格，他怎麼都不能想像自己男孩起來的樣子，熱情陽光中還要帶著點可愛，只要想像一下他就不自禁的哆嗦起來。

採訪進行的很是順利，在內容上也不同於其他訪談，從最開始貝爾就表明了不想做噱頭的來意，反而是和姜俊昊討論起有關韓流的話題。

「VOGUE」做為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時尚雜誌，對於亞洲掛起的這場韓流旋風也保持了關注。特別是在日本嶄露頭角的東方神起和寶兒，隨著這股韓流在日本打開市場，源自方方面面的關注就越發紅火起來。

特別是在日本，姜俊昊赫然是站在韓流頂級位置上的知名藝人，再加上「Dior」的青睞和那次讓人記憶猶新的紅地毯公開時裝秀，姜俊昊的名字在「VOGUE」並不讓人陌生。

而這一切，都是「Dior」所帶來的效果。

回到雜誌社之後貝爾就直接開始了工作，他先是將數據卡上的訊息轉移到電腦上，手握鼠標輕輕點擊著，一張看起來完全不需要後期處理的「硬照」就這樣浮現在了屏幕上。

「這就是你去採訪的那個模特？」

「是歌手。」貝爾回答著同僚的提問。

「歌手？不做模特可惜了，不經過後期處理就有硬照效果的『天生麗質』可真不多；對了，你要負責寫一篇有關韓流的報導吧，哈佛大學即將舉行一場有關韓流演講，到時候要不要去旁聽？我有門路可以弄到旁聽證。」

「晚上我請客。」

謝過同僚之後，貝爾重新看向電腦上的照片，腦海中還能浮現出上午拍照時的樣子；陽光從頭頂直射而下，將波動的水面變成了天然的反光板，清澈見底的水池，還有……等等，這裡是在反光？

照片上的姜俊昊露出了胸口，一個類似戒指的物體正處在整幅照片的中心點。

要處理掉麼？貝爾思索起來。

……

在炎炎夏日中七月就這樣緩緩滑過，一年四季都陽光普照的洛杉磯已經不再那麼陌生。這裡是一座繁華的大都市，剛剛到來時每個人都會欣喜若狂，想要大展拳腳。但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卻又會感覺迷茫、不知所措，每天都彷彿看不到未來的瞎忙活。

大部分人到最後都會成為這大城市的一員，有的會一直平淡下去，偶然在街上看到初來乍到的年輕人做出莫名熟悉的舉動，他會會心一笑，心中暗道這真是個傻小子；有的則會在不如意中變得更加浮躁起來，在怨天尤人中度過每一天，甚至還不如平淡的前者；還有的則是會一如既往的努力，不管失敗和挫折，是個常常讓人無可奈何的樂天派，不管經歷什麼都會努力的生活。

寶兒就是最後一種人，她會將淚水和委屈都化作努力，姜俊昊的到來就好像是激情舞曲中突然出現深情訴說一般的歌聲，讓人措手不及，感覺太過突兀卻還怎麼都討厭不起來，甚至隱隱的讓她有仔細聆聽的衝動。

雙方都在克制著，妄圖保持那微弱的距離感，結果當然是他們都很不自在。

姜俊昊也是一樣，簡單的不知所措就足以讓他行為市場，並且隱隱向著暴躁的方向發展著。

就在這天，韓文專輯的錄製已經完成，哈佛演講就在第二天舉行，從早上開始充斥在姜俊昊耳邊的就是催促，每個成員都躍躍欲試，卻根本不知道姜俊昊每次提起筆來，都是滿臉的迷茫。

問題出在哪裡？當然是在寶兒身上。

我們需要開誠佈公的談談，就算是不知道說什麼，也要讓這種迷茫感被剝離出去。

如此想著的姜俊昊先是在隱蔽的拐角給寶兒發了一條短信，然後興致勃勃的回到練習室抓起平板電腦行動起來。

血液在身體中湧動著，就談音樂怎麼樣？對，就談音樂。經過長廊的時候他還險些撞到人，即將見到的身影彷彿又重新擁有了調動他情緒的魔力。

練習室、錄音室還有專用的休息間都找遍了，到處都沒有寶兒的身影。好不容易湧動起來的熱情就要乾涸，來到公共休息室，姜俊昊還沒進去就愣在了門口。

白色的圓桌兩旁坐著一男一女，一個是金在中另一個就是寶兒。從再次見面開始姜俊昊和寶兒就保持著平淡的相處模式，所以才會有生疏的距離感。

但現在是怎麼回事？看著那瞇眼傻笑，用健康的手去摸男人頭頂，笑鬧不停的女人。姜俊昊只覺得刺眼，胸腹之中有種酸澀感突然出現，連帶而來的還有蠻橫無理的衝動和想法。

他沉默的看了幾秒鐘，然後直接轉身離開，沒有回頭。

第六百八十九章 壞男孩（中）

你們都已經分手了，她做什麼都和你沒關係，不管是交新男友還是新女友都不關你的事，重新見面以來就好像無頭蒼蠅一般圍在她身邊轉不就是因為擔心這個麼？

腦子裡就彷彿有一個討厭的頻道在不停播放著廣告，姜俊昊無法讓它停止下來。自從回到酒店房間他就彷彿是被注射了腎上腺素一般，感覺有一身的力氣無處發洩，同時又只想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去做。

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房間中沒有開燈，偶爾姜俊昊也會安慰自己，金在中和寶兒在他們正式確定關係之前就已經是朋友了，相處的親密一些也沒什麼。他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猛瞧，就好像是要非要看出點什麼來。

敲門聲響起，好巧不巧，金在中的聲音在門外囂張的響了起來。

「俊昊，晚上不出去麼？我已經不想讓服務員拿門卡來開你的門了。」

看這囂張的樣子，這酒店是你家開的麼？你說什麼服務員就做什麼？姜俊昊亂想著下了床，一直到開門前才拚命揉搓出一張平淡的臉。

冷靜，要冷靜。

順著門縫射進來的燈光讓姜俊昊微微閉起了眼睛，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推力，身體不得不向後靠去。

「你怎麼不開燈？忘了麼，今天輪到你了。」

什麼輪到我？你居然還擅自進我的房間一個人不夠，還把其他人都帶進來？心中的不滿沒有表現出一絲，姜俊昊甚至還可愛的撓了撓後腦勺，疑惑道，「什麼輪到我了？」

「舉辦派對的場合，既然到了美國就要入鄉隨俗，我們的房間都已經各舉辦過一次了，這次輪到你了。」金在中期待著回答道，他走到沙發旁邊，然後狠狠的坐了上去，「有很多人要來，我們已經約好了人，專輯不是要籌備結束了麼，在公司的聚餐之前，我想咱們幾個要好好的玩一玩。」

玩？沒看出來我現在很生氣麼？

「是麼？這樣也好，沒有帶職位的人在，大家也能輕鬆一些。」姜俊昊笑呵呵的說著，走到金俊秀身邊搶回了自己的平板電腦，然後盯著這個近幾天來向自己吵著要立意最凶的小子，將一根手指比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金俊秀異常敏感起來，他一聲不吭，直接逃離了姜俊昊強大氣場的籠罩區，跑到鄭允浩身邊嘀咕起來。

「俊昊哥好像心情不好。」

「哪有？」鄭允浩正在將手機中的音樂傳輸到電腦裡，這要在聚會上使用。他看向姜俊昊的方向，對方也正好看過來，那笑容還挺燦爛的，「心情不好的話他還能同意我們在他的房間開聚會？不要亂想了，幫我挑一首歌，布蘭妮的怎麼樣？」

「挺好。」金俊秀敷衍著，又偷瞄了一眼姜俊昊，正好看到一張冷冷的側臉。

聚會？一定會很有趣。姜俊昊看著正在給氣球充氣的沈昌□如此想著，正想要到衛生間去好好平復一下情緒，樸有天就湊了過來。

「要吃些什麼？今天是你請客，你負責菜單。」

呵呵，我請客。姜俊昊笑著接過了菜單，發現自己的忍耐力越來越強大了。他甚至還舉起菜單對樸有天示意了一下，乾笑著說道，「沒問題。」

忙碌起來的小伙子們只有金俊秀注意到完全不同於他們的冰冷氣場，沈昌□和樸有天一起將氣球掛了起來；鄭允浩對電子設備並不在行卻還堅持不要別人幫忙；姜俊昊正站在電話前用嫻熟的英文點著單，看那張陰測測的面龐，金俊秀直覺自己應該先去檢查一下什麼和什麼一起吃會食物中毒才好。

畢竟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還是慎重一些的好。

「綵帶，派對不能沒有綵帶。」金在中重新推門進屋來，手中拿著半卷不知道何處弄來的粉紅色綵帶，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

那麼俊昊哥會如何呢？金俊秀抬眼望去，只看到姜俊昊的眼神中有一道寒光閃過。

所以，他再次跑到鄭允浩身邊，嘀咕起來，「哥，在中哥和俊昊哥好像吵過架了，你看看他們，我怎麼感覺……」

「哥，哥，哥你自己處理不行麼？」鄭允浩大叫著，身前屏幕上的媒體播放器正被調到出廠設置一欄裡。

「我不煩你了。」

此時的金俊秀只感覺自己成為了電影裡提醒別人危險卻不被重視的男主角，他有很多前輩，每個都擁有拯救世界的使命感，只不過他倒是沒有。

唯一可以和平解決危機的機會就這樣消失了，時間緩緩滑過，姜俊昊陰測測的表情好像單純的留給了金俊秀，其他人都沒有發現。

晚上八點，第一批客人就要到了，姜俊昊的房間，姜俊昊負責開門，不知道提出這個意見的東方神起成員們，有沒有感覺到腦後一道冷風劃過。

「我喜歡聚會。」

看到開門的是姜俊昊，布羅克曼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貼面禮看上去就彷彿是在佔便宜。專輯的製作團隊悉數到場，就連喬治也被請來湊熱鬧，姜俊昊這才想了起來，他居然一直都沒有問都有誰要來。

房間中立刻就熱鬧了很多，雖然姜俊昊不知道在酒店房間中可以怎麼玩，但是這群人卻明顯神深精此道。聊天、喝酒、放鬆、大笑，所有的一切傳到姜俊昊耳中，就變成了吵鬧。

「採訪完成的很好，過幾天喬納森還有一個聚會，我覺得我們應該一起去。」

「我現在不想談工作」意外的對喬治說出了心聲，姜俊昊也發掘自己的聲音可能有些大，他緊接著施展笑容，補充道，「我們馬上就要回到韓國去了，到時候會有很多的日程。」

「有了工作的話我再聯繫你，有機會見到李秀滿先生的話，你一定要代替我問聲好，和他談過一次之後，我終於知道該怎麼給你找機會了。」

李秀滿？等再見到他的時候應該是年終聚會。作為公司社長，這位可是一直都很忙的。

就算心中是完全不同的想法，姜俊昊還是真誠的說道，「我一定會轉達的，如果告訴他在美國他有一個崇拜者，我想社長一定會很高興。」

沒過一會兒，敲門聲再次響起，好在房間不小，不然他真的會懷疑這裡怎麼能裝下這麼多的人。

打開門後，姜俊昊又愣在了那裡。

「怎麼？這是男人的聚會麼？」面前的寶兒穿戴隨意，笑盈盈的樣子讓姜俊昊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快讓我們進去。」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順著那方向看去，韓瑞妍正提著蛋糕站在門口。

姜俊昊趕緊後撤一步，讓開了門口的位置，笑著道，「快進來，我們也才剛開始……不是什麼男人的聚會，其實我根本不知道那種聚會是什麼樣的。」

「病人來了坐在沙發上的，趕緊讓開」

肯尼大叫著衝進房間裡，差不多十天的合作下來，姜俊昊還不知道這傢伙居然有這麼大的嗓門。

在寶兒、肯尼、韓瑞妍，還有部分舞團成員相繼到場之後，聚會的客人也就差不多了。原本一個人會感覺遼闊寬大的房間，瞬間就變得有些小。

耳邊是吵人的音樂聲，眼前是群魔亂舞，每個人好像都找到了有意思的事情做，只有姜俊昊一個人例外，就彷彿他不屬於這裡一樣；他在牆邊遊走著，不時的和上來打招呼的人攀談幾句，目光經常飄向的地方，就是讓他如此的原因。

寶兒正坐在沙發上，對，就是沙發上，那是一套足以容下五個人的組合沙發，而寶兒就坐在那張足以容納三個人的長沙發上……左金在中，右肯尼。

看著和其他男人說說笑笑就是不看自己一眼的寶兒，姜俊昊只覺得這麼長時間將對方收藏在心裡是一件很傻的事。她說不定已經開始了新生活，就是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當初為什麼要喜歡她？

突然，音樂聲戛然而止，打斷了姜俊昊的思緒。布羅克曼正站在控制器邊兒上，突兀的動作讓用了一個小時才搞定這電子設備的鄭允浩瞬間就落下了臉。

「我有禮物給你們，本來是應該在公司聚會上送給你們的，但是今天在中來電話的時候，我覺得還是現在給你們最好。」布羅克曼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手中的CD盒子，「東方神起第四張專輯《咒文-MIROTIC》的封面已經出來了，先給你們看。」

金在中「嗖」的一下就從寶兒身邊站了起來，和其他成員一起向著布羅克曼圍了上去；姜俊昊看了眼寶兒的方向，只發現這女人依舊是沒心沒肺的滿臉堆笑，和肯尼說著些什麼。

「俊昊，快點過來看看，好像是你的印刷出錯了。」金在中大叫著揮了揮手。

我的出錯了？只有我的麼？那這件事情可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姜俊昊快步加入到了成員們的圈子之中，看到了布羅克曼帶來的禮物，東方神起新專輯的封面照。

「等等，這一張我不記的拍過，為什麼我背對著其他人？」在相冊內頁的一幅照片上，姜俊昊瞬間就發現了自己。

這還真夠特別的，其他人都正對鏡頭，只有他是側著的；而且他還把背部衝向其他成員，昂著頭、抱起雙臂的樣子彷彿帶著點不屑。

「壞男孩風格，這張照片本來就沒打算讓你們真的聚在一起拍，團隊就決定製作出來。」布羅克曼輕描淡寫的解釋著，「在美國每一個組合都有一個壞男孩，他是團隊中人氣最高的成員，同樣也有些不合群，調查顯示美國百分之七十的女性都喜歡壞男孩，所以我們這是承認了你的魅力」

呵壞男孩？看著手中的封面照，姜俊昊的笑容越發苦澀起來。

就在這時候，金在中卻是將他拉出了人群，表情神秘的輕聲說道，「位置都給你讓出來了，過去坐吧。」

看到姜俊昊驚訝的表情，金在中還撇了撇嘴，接著道，「我今天邀請寶兒來的時候她還不願意呢，好不容易才說動了；不管你們之間是什麼問題，不想趁著現在都解決了麼？每天看著你們那一副『尷尬到自然』的模樣，我們可都要受不了了」

第六百九十章 壞男孩（下）

從茫然的不知所措，到魯莽的胡亂猜疑，幾個小時之前還獨自一人生悶氣的姜俊昊此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怎麼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做？」看著姜俊昊那副有話說不出的表情，金在中關切的問道。他偷瞧了一眼寶兒的方向，發現對方臉頰紅彤彤的，健康的左手上還拿著一罐啤酒，便又湊近了姜俊昊幾步，建議道，「生病之後她應該是很久都沒有參加過這麼熱鬧的場合了，就算不會說話，你應該會喝酒吧？去了什麼也不用說，拿一罐啤酒碰一下杯總會吧？」

剛剛聽到金在中的「謎底」，姜俊昊心裡說不出的複雜。看到那躍躍欲試還帶著點催促味道的眼神，他只能簡單的「嗯」了一聲，然後看著手裡的專輯封面，還是一副躊躇不前的模樣。

「封面如何？如果你不喜歡這張內頁，我去叫他們撤下來。」看到姜俊昊那不怎麼滿意的模樣，布羅克曼開口建議道。

「撤了吧，俊昊哥人雖然有點冷，看著也有點傲氣，但本質還是好的。」

金俊秀開了頭，鄭允浩也附和起來，「這張照片的確可能出問題，韓國不是美國，粉絲們大都有點敏感。」

「不用，這張挺好的，放在內頁就好了，只要不是封面就行。」姜俊昊忽然開口同意下來，他拿起手中的畫冊，對驚訝看向他的幾人展示起來，說服道，「這不挺好的麼？特立獨行，這就是我。」

……

既然是派對就不能沒有音樂，當舞曲的節奏重新響徹整個房間，屋內的氣氛也彷彿重新高漲起來。派對是美國的主要交際方式之一，隨之衍生出來的派對文化讓任何一個美國人都更能放開的玩。

不遠處站在一起的兩個年輕男人就是製作團隊的設計負責人，此時正一臉嚴肅的談論著什麼，就好像是不能融入這個氛圍一樣。其實兩人說的和工作根本毫無關係，而是在談論有關賭馬的一些心得、技法。

應該放鬆下來的時候就絕不談工作，來到美國大半年的時間，寶兒也差不多融入到了這種氛圍裡；受傷康復的這段時間裡過的清心寡慾，脫離了工作和努力的氛圍，寶兒只覺得自己開始敏感起來。甚至是開始思考人生、未來，諸如此類就好像自我開發一樣的問題。

久違的啤酒讓她有些頭暈，臉上和身上都熱熱的，甚至讓她想要把手臂上的吊帶拆下來。這個傷來的不是時候，影響的也不單單是心情。

一個影子在自己身邊坐下，寶兒笑著轉頭看去，看清了坐在自己身邊的人，她的那種糾結的「自我開發」感就又回來了。

微笑，然後盡量將坐在身邊的人當成普通朋友，這是兩人理想之中的狀態。

沙發上的男子露齒微笑，然後拿起啤酒罐搖了搖，他笑容中隱藏的緊張從那機械舞一般的動作就不難看的出來，順著拉環的開口甚至還濺出了幾滴液體。

耳邊的音樂聲彷彿小了許多，可視的範圍都被這綠眼睛的傢伙所佔滿，這種讓身體失去柔韌的症狀好像會傳染，甚至讓人控制不好自己的力氣。

兩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管姜俊昊和寶兒是否還在刻意的保持著彼此的距離，在美國的派對上就要玩個痛快。

冰涼的啤酒入口，在舌根留下苦澀的味道。房間中食物和酒精混雜的味道讓人迷離，甚至可以混淆時間和空間的觀念。

「我找到你寫在書上的那個地址了……還哭了。」

「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在質問自己當初都做了什麼，之後我還寫了兩首歌出來，錄音之後我一直都沒有找來聽。這種感覺很奇怪，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們當初說好的，各自都有自己的決定，結果我好像還做不到，留戀著想要挽回的同時，還顧忌著其他一些事情……感覺很虛偽，卻知道是正確的。」

聽著姜俊昊自再次相見以來唯一一次還有些意義的拋白，寶兒又喝了口酒，享受起了那種苦澀的感覺。

她聽對方說完，然後才開口，「我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什麼才是對的事，今天的決定明天就可能是錯誤的。」寶兒看向姜俊昊的眼睛，認真的柔聲道，「你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正確的，那就不是虛偽。」

「你不知道。」姜俊昊搖頭輕笑道，「我總以為見了你之後我會有很多話可以說，我們一起可以去做什麼事。每一次在寫歌的時候我都要想上一遍，在見到你的時候我要怎麼做，我要怎麼開口，看上去有風度又不虛偽，做對的事。」

他看著寶兒，那日在奔馳車上的味道彷彿又回來了。輕輕的嗅了嗅，和那日感覺不同的是，他身上有些發熱，「我現在見到你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卻又不想放你走。不管是想法還是行動我都控制不了，甚至有時候還有了放棄的念頭。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生平第一次這麼手足無措。」

「你這可不是第一次。」寶兒臉色紅紅的嘲笑道，這話說的意味深長，「幾年之前？05年我生日的那一天，才是你生平第一次那麼手足無措的時候。」

那時候？姜俊昊忽然想到了什麼。在想到這些的一瞬間，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寶兒那明媚起來的笑臉不知所措。

「第三次……」寶兒悠悠的調侃道，看著姜俊昊那彷彿見到鬼怪一般的表情，不滿的提醒道，「這裡可是美國。」

姜俊昊尷尬到面紅耳赤，他垂下眼簾，跟著道，「嗯，在美國。」

夜漸漸深了，鼻尖的香味彷彿開始發酵了一般，呼吸久了，彷彿具有起「遺忘」的功效。每個人心中的牽掛都被一一放下，氣氛使然，盡情的開心才是每一個人的目的。

「大家等等我有一句話要說。」肯尼踩在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擺放到房間正中央的椅子上，音樂也應聲關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起來，「我們這裡還有一位病人」

肯尼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衝著坐在沙發上的寶兒集中起來。她大方的笑笑，在姜俊昊的幫助下拆開了吊帶，露出被包裹著小臂的右手臂。

她將受傷的手剛剛舉起，然後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她需要大家的祝福，當然也需要上帝的保佑。」說到這裡，肯尼虔誠的表情順勢一轉，「我可能會要大家和做公益活動時一樣刻板麼？我不會所以我拿來了派克筆」

肯尼的右手高高舉起，一隻黑色的派克水彩筆正拿在他的手上。不管是要幹什麼，所有人都給了及其熱烈的回應。

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支筆上，肯尼就彷彿是戰勝了敵人的騎士，手中高舉著派克筆，在口哨和歡呼聲中走到了寶兒身前。

在病人即將開口的那一刻，歡呼聲也小了不少。寶兒的笑容帶著點無奈，她看向那支粗粗的派克筆，大聲說道，「看到這支筆之後，我覺得肯尼是想要我斷條腿，而不僅僅是手臂。」

「我的女士，你可不能這麼說，如果不是我的話，誰還會想起你？」肯尼信口雌黃的功夫和他的舞技不相上下，「現在是規矩，所有人都注意，第一個簽名很重要後面簽的都不能蓋到這個簽名上，其他的就隨便吧。」

宣佈完規矩，肯尼小聲的對寶兒嘀咕道，「我已經給你的騎士留出了位置，只有他一個人能簽名蓋章。不過我真不願意承認，你居然只有一個騎士。」

寶兒笑著給了肯尼一拳，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直接躺倒在地毯上，只是手中還舉著那支派克筆，就好像是什麼神聖的儀式。

在眾人的注視下，寶兒無奈的將那支筆拿了起來，然後高舉著，接受眾人的歡呼。

所有人都在好奇寶兒會找誰，環視一圈之後，寶兒卻是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她直接找到金在中，走過去直接問道，「俊昊呢？」

「我不知道，應該是去衛生間了吧。」金在中猜測道。

「是麼？我等他就好了。」

「不要了，我看到他進臥室去接電話了，每天這個時間都會有人來電話的。」

還沒等別人封住金俊秀的嘴，他竟自顧自的都說了起來。明亮的燈光下，寶兒的臉色明顯一暗，她的眉頭微皺了一下，緊接著卻又笑了出來。

「這麼多人看著，幫我個忙。」寶兒對金在中要求道，將派克筆遞到了他的面前，然後伸出手臂，自己用手指畫出了一塊地方，「就簽你的名字，一定要簽的這麼大。」

金在中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他又回頭看向臥室那緊緊閉著的門，耳邊響起了一聲催促。

「怎麼，你想看我丟臉？」

「不是，但是……」

「沒有但是，簽名吧，就是這裡。」

寶兒又將空白的地方往前湊了湊，嘴角帶笑，眼神中卻不含絲毫的笑意。讓金在中只能乾笑兩聲，低頭簽了下去。

人群又是怪叫起來，看到這一幕，肯尼用力搖了搖頭，最後才確定自己沒喝多。他奇怪的皺起了眉，然後低聲嘀咕道，「怎麼只有姨媽一個人？」

然後又問道，「姨夫呢？」

第六百九十一章 天使之城

從群情洶湧的派對上暫時離開並非什麼難事，難的只有怎麼回去。處於狂熱興奮中的人群很容易便能分辨出誰是不能融入氛圍的存在，安靜與熱鬧之間，只有一道門的距離。

放下了電話，姜俊昊站在門口駐足而立。門的另一邊傳來隱隱的喧鬧聲，就彷彿是時間和空間再次變換，他回到了現在進行時，身上多了好多無形的壓力。

聽過了堀北真希的柔聲細語，還有那注意身體的關懷言語，姜俊昊想要重新融入門那邊的氛圍中變得不再那麼容易。特別是寶兒的在場，交談雖然只是寥寥數語，但卻撩動了姜俊昊的心，他的手握在門把手上，旋轉起來，重新打開了門。

簽名儀式進行的風生水起，派克筆很粗，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剩下的人就不得不簽在別人的名字上。除了金在中的名字之外，其他人的符號越來越多的混在一起，石膏上漸漸滿是黑色的痕跡，到底有誰簽了名，就算是簽名者自己肯定也分不清。

「謝謝，我一定會快點好起來的。」謝過了眼前的人，寶兒帶著些醉意的大喊道，「下一位，還有人沒簽麼？其實簽在衣服上也可以。」

紅紅的面龐上有瞇起的笑顏，她左手拿著啤酒罐，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已經灌了兩罐下去。

「你最好別過去。」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十分清醒的韓瑞妍，姜俊昊反問道，「為什麼？」

韓瑞妍沒說話，她轉過身指向寶兒的手臂，「看到那裡的空白了麼？她特別給你留出來的。」

已經滿是漆黑的石膏上留出好大的一片空白，金在中的名字隱約可見。看到這些，姜俊昊只感覺心臟被人用力擰了一下。

「她給過你機會了，你自己放棄的。不要解釋什麼了，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她，你也應該知道她會難過多久。」韓瑞妍依舊在姜俊昊耳邊嘮叨著，她面色冷淡，讓人能看出明顯的敵意，「要知道，開始的越早，結束的越早。」

「晚點開始也可以。」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蠻橫的拉開了擋在他身前的韓瑞妍，什麼早晚的關係完全不需要去擔心，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房間中佈置的氣球大半兒已經碎了，綵帶扯落的滿地都是；音樂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控制器前是肯尼躺在那裡；餐桌上的醬汁都混在了一起，不知道誰還叫了盒披薩，包裝打開著，裡面的食物一口未動。

姜俊昊穿過逐漸冷靜下來的人群來到寶兒身前，他看著這個瘦小的身影，並非滿臉的苦大仇深。

「要簽名麼？」看到了姜俊昊，寶兒笑著揚起筆，然後低下頭來，仔細的自己手臂的石膏上翻找起來。那條被打入了鋼釘的手臂扭過來翻過去，不一會兒，寶兒抬起頭來，面露不悅的撅著嘴，抱怨道，「你來的有些晚了。」

「我知道，很對不起，我不應該來晚的。」

聽了道歉，寶兒憨笑著搖了搖頭，反過來安慰姜俊昊道，「沒關係。」

面前的女人醉態橫生，她帶著兩腮的酡紅抬起頭來看著。嬌小的樣子讓人想要緊緊的抱住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頭抬的太久，寶兒只感覺到一陣眩暈，她搖晃了兩下就向前倒去，雙手本能的撐在姜俊昊身上，低下頭來，喃喃道，「怎麼辦？你來晚了，沒有你的位置了。」

姜俊昊深吸一口氣，發出「絲絲」的聲音。

……

派對在午夜之前就已經結束，客人們的離開只留下了一地狼藉。在這個時間依舊叫到了客房服務，不過姜俊昊倒是沒去任何人的房裡。

電梯緩緩的運行著，寶兒靠在韓瑞妍的身上，嘴裡喃喃的不知道是囈語還是醉話；已經被塗抹到漆黑的手臂重新被收進了吊帶裡，掛在胸前，偶爾讓人不安的動彈一下。

電梯間內還有兩個人，姜俊昊和韓瑞妍都面色冷淡的盯著映射在門上彼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叮」的一聲，應聲打開的不僅僅有電梯門，寶兒也睜開了眼睛。

「我們這就回去，我沒喝酒，可以照顧好她。」

「我看著你們上車就回來。」韓瑞妍的推辭完全沒影響到姜俊昊的意志，他冷靜的說道，不帶半點商量的餘地。

「你要知道你的位置。」

「如果我不知道呢？你知道麼？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麼能知道？」

就在兩人要吵起來的時候，本應該醉倒的寶兒醉聲道，「我知道」

她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韓瑞妍的攙扶，堅持自己扶著扶手站住，然後接著道，「瑞妍姐，我還有事情要和俊昊說，你先出去一下。」

此時看起來最需要照顧的人卻控制了想要照顧她的兩個人，韓瑞妍一句話都沒有多說，直接走出了電梯間。

自動門緩緩合上，狹小的空間內只剩下了姜俊昊和寶兒。前者剛剛完全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卻只能受著面前的小個子女孩所擺佈。

「你個子太高了，抬頭好累。」寶兒一邊說著一邊向下揮了揮手，一直看著姜俊昊半蹲下來，這才笑道，「現在舒服多了。」

「你能舒服就好，說實話，我倒情願難受的是我。」看著面前的寶兒，姜俊昊說出了心中所想。

「是麼？那大家都不要難受……抱抱就不難受了，真的……」

姜俊昊半蹲著，他甚至都來不及堂皇就被寶兒抱了一個滿懷；聞著髮絲上悠悠的清香，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撲面而來；他清楚知道懷中這個人身上的每一寸，這種熟悉感居然讓平然心動的感覺又回來了。

電梯的隔間中只有他們兩個人，姜俊昊甚至感覺如果寶兒就這樣睡著的話，他會在這裡抱一整夜的時間。

只是耳邊又響起了聲音。

「那個杯子的事情是我在網上看到的，本來是看著好玩的，然後就去做了……聽你說你哭了，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動人。」

「你的歌我買來去聽了，我知道那是寫給誰的。有時候我看這些成績也挺驕傲的，不管怎麼樣，談戀愛能談出一個賣歌給美國人的偶像歌手，我覺得挺值……但是你別再寫那麼悲情的歌了，最新的那些，我聽出了一種力量感。」

「還有最後一件事，你不能簽給我沒關係，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希望我好起來。所以，我簽給你。」

寶兒話音剛落，姜俊昊就感覺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後脖頸上傳來。他依舊一動不動，緊緊抿著嘴唇挺在那，直到那疼痛都讓他麻木了為止。

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並非是大腦一片空白的那種驚愕，而是一種苦思冥想都毫無結果的無奈。當姜俊昊看著寶兒和韓瑞妍駕車離開，他真切的感覺到了後悔，伴著些許的無奈，甚至是隱隱的想要瘋狂起來。

摸了摸後脖頸上的牙印，姜俊昊看向自己的手，發現了絲絲鮮紅的印記。

最近的水源就是游泳池，時間已是午夜，四下無人的環境讓那些充斥著熱帶風情的椰子林看起來都恐怖了許多。來到這裡的姜俊昊並非是只想細細脖子，走到泳池邊，他一躍而下。

冰冷的池水瞬間就淹沒了他整個人，「冷靜」的感覺真好，即便是強制的，也好過不間斷的煩心。足足將近一分鐘之後他才衝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就好像剛才他是想要把自己憋死。

沒有再來一次的興趣，他慢慢的游到池邊，抬頭卻只看見鄭允浩遞過一條毛巾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送人回來看到你往這個方向走。」

姜俊昊「呵呵」輕笑著，撐起身體上了岸，然後道，「為什麼跟我過來？怕我出問題，還是怕我想不開。」

「不是，就是想問問，明天哈佛的演講你去麼？不行的話，我可以替你去。」

「謝了。」姜俊昊輕笑著錘了下鄭允浩的肩膀，然後道，「我自己去，沒問題的，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一個公司的同僚，私交很好的朋友。」

擦乾淨了頭髮，姜俊昊直接脫掉了濕漉漉的襯衫，「我們回去吧，太晚了，應該早點休息。回國之後就要開始宣傳了吧？」

「宣傳期不會有太多行程，比起我們演唱會的時候，宣傳期反倒要輕鬆一些。」

兩人就這樣一邊聊一邊走著，絕口不提有關寶兒的任何事。

夜色下的洛杉磯反倒比白天更加耀眼，五彩繽紛的霓虹燈裝點了這座不夜城，就好像它的另一個稱呼「天使之城」一般成為了所有美國人嚮往的存在。這裡對於所有美國人來說都是成功的象徵，不管是華爾街還是好萊塢，這裡充斥著的機遇成為了所有渴求成功的冒險者淘金的天堂，不斷的有人到來，渴求著幸運天使眷顧他們。

來到了洛杉磯，姜俊昊同樣如此，只是有些事情天使可以做到，而有些事情天使卻做不到。在他、堀北真希還有寶兒之間的問題，已經不是丘比特手中的箭可以解決的。

第二天一早，趕到哈佛的姜俊昊還是那樣的引人眼球，但是在熟悉他的人面前，每個人都可以感覺他變了一個樣子。

這是一種說不清的改變，沒人知道他在這座「天使之城」將留下怎樣的痕跡，但只要稍微瞭解他的人都知道，在這裡留下痕跡的人，必定有他一個。

第六百九十二章 傳播真理（上）

身處綠蔭之中，就連陽光都彷彿柔和了許多，走進哈佛大學便立刻感覺身處於不同的世界，到處都是手捧著書的學生，吸引目光的儘是些帶有哈佛傳統色彩的歐式古典建築，就連耗資巨大的綜合教學樓都變得不那麼引人眼球了。

綠蔭之上遍佈著石頭小路，百年高齡的樹木比比皆是，陰涼之下坐滿了成雙成對的人，看到這一切，只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放鬆和舒適。

「怪不得哈佛每年的校慶都會出新聞，說那些每年連陪孩子、妻子時間都沒有的富商們，為什麼要熱衷哈佛的校慶儀式。」吸引了韓庚好奇的目光，姜俊昊繼續笑著道，「原本我以為上流社會是他們故意聚在一起才形成的，現在看起來他們所處的環境就足以讓他們回來看看，估計也是體會過去的時光？」

說到這裡，他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這話有點肉麻。」

「你不要這麼陰暗好不好？這裡的確是好地方，而好地方就是好地方，你為什麼總要給他賦予各種意義？」

聽了韓庚的問題，姜俊昊無奈聳肩道，「沒辦法，好地方就想要，但是哈佛這裡不賣，難道我連說幾句的權利都沒了麼？再好的地方，也就只能來這一次。」

說完，姜俊昊還整理了自己的領帶，銀灰色的西服套裝讓他看起來筆挺、帥氣，粗略看去，他就彷彿是哈佛應屆畢業生中的成功人士，這一次回來，就是要參加校慶的。

看到姜俊昊理所應當的樣子，韓庚也只能無奈笑道，「真是對你沒辦法；按照我的說法，你就當做是旅遊吧，隨便看看就好。」

「你見過穿束身西服旅行的麼？」姜俊昊輕輕抬眼，反問道。

韓庚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其實和姜俊昊這樣的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天生如此，而且從不避諱。看到好的東西便放心大膽的說我要，在心中明知道得不到的情況下，就算是有吃不到葡萄的心理也會毫不避諱的說出來，一直如一。

站在草坪上的兩個人吸引了很多亞裔學生的關注，偶爾還會有人駐足下來，用手機拍照。如果這時候有白人或者黑人一臉的疑惑，這些亞裔學生也就會和他們解釋一二。有的人是恍然大悟，有的人則是不能理解。

總之，就和姜俊昊的想法一樣，不承認他外貌的人都屬於審美觀點不同的那一類。就好像暮光之城中喜歡吸血鬼和喜歡狼人的粉絲們總是涇渭分明，互相之間還偶有爭鬥。他選擇將自己的想法執行下去，那便是我只和仰慕我的人在一起玩。

「奧運會？」

「嗯，就是奧運會，這個你都沒關注？」忽然談到奧運會的話題，韓庚可算是找到了姜俊昊的弱點，「這一次的奧運會可是在中國舉行的，我還成為了奧運火炬手，這些你都不知道？」

姜俊昊尷尬的撓了撓鼻子，敷衍道，「我回家的時候也看到了重播的畫面，但是你知道，我不喜歡體育的。」他偷瞄了幾眼韓庚受到冒犯的表情，悄聲問道，「祝賀你？」

「算了，就連公司最新出道的那五個小男孩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對不起。」

「什麼？」韓庚彷彿沒聽清楚，又似是聽清了卻不能接受。

姜俊昊看著前方不遠處的草坪，臉色微緊，又說了一遍，「我說對不起，沒關心你們這些朋友。」

「哇，居然是你姜俊昊的道歉，不行這事我要告訴希澈哥。」韓庚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同時又用眼睛的餘光不斷飄向姜俊昊的方向，卻是發現以往應該馬上衝上來的傢伙卻紋絲未動。

他面帶疑惑的放下手機，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不要去在乎你們這些傢伙給我的虛名。」姜俊昊高傲的說著，他下巴抬得老高，一臉的驕傲。

韓庚無奈的搖了搖頭，回應道，「算了，這事還是告訴希澈哥吧。」說著，他又是低頭按動了手機。

「行了，我就是覺對不起的人有點多，能道歉的話，早點說出口，也比到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要好。」姜俊昊語速極快的說著，也不管韓庚聽沒聽懂，反正就是說了。

注意到韓庚停下了動作，姜俊昊背對韓庚那一側的嘴角翹了翹，然後板著臉邁步離開了。

看著姜俊昊的樣子，再想像他剛剛說的話，韓庚小聲嘀咕了一句，「這話才叫肉麻。」然後也快步跟了上去。

此次來到哈佛的一行人中以代表性入選，韓國歌謠界正式在日本被承認的第一人寶兒；第一個在外國被選拔，來到韓國訓練並成功出道的歌手韓庚；第一代拓展韓國歌謠影響力的團體成員安七炫；最後就是第一個從演員轉型成歌手，並且在兩方面都取得了巨大成績，還將作品推銷到了海外市場的姜俊昊。

李秀滿此次受到邀請前來哈佛商學院演講源於韓國歌手在日本取得的優秀成績，他要面對足足五十名哈佛商學院的碩士生，準備的時間還算足夠，就算不能完美，也絕對能讓人滿意。

帶著這樣的自信，李秀滿認真看著集合起來準備和他一起上台的「論據」們，如果成功，此次演講會是他人生中很值得被回味的一刻。

小伙子們站在一起最引人眼球，因為面對的聽眾都具有較高的文化水平，所以並不需要什麼巨星氣場去帶給他們震撼，就算是想，估計也震撼不起來；站在四人之中的韓庚和姜俊昊最像是大學生，與韓庚的鎮定自若不同，姜俊昊是帶著不屑一顧的輕鬆，尤為引人注目。

寶兒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將近十年下來，就算是兩個陌生人也會被一種濃密的情感維繫起來。她帶著圓頂禮帽，披上了女式西服，內置乳白色的絲綢襯衫，看上去亭亭玉立；微低著頭，受傷的右手被掛在了胸前，看那乾淨的樣子，應該是換過石膏了。

看到寶兒，李秀滿就不得不多看幾眼姜俊昊的方向，給他感覺不同的是，此時的兩人就彷彿是一個站在街頭，一個站在街角。

「老師，時間要到了。」安七炫出聲提醒道。

在這種彷彿士兵接受勳章的時刻，李秀滿也有些激動，要說到緊張也有一些。

一行人就此行動起來，姜俊昊刻意的跟在最後，目光更是向著牆壁上的哈佛名人們掃去；演講的地點被選擇在綜合教學樓，走進教室，耳邊響起的掌聲預示著聽眾們都已經到期，足足五十名碩士的目光聚集起來，微微緊張的同時，也讓人感覺到極大的虛榮。

站在台上直接開始了演講過程的李秀滿是個成功的商人，韓國業界內將他形容為文化傳播者。但人都不能完美，他學歷不高，出身更是沒有，此刻站在台上給哈佛MBA的碩士生們演講，看那不間斷的笑容就知道他的心思。

就算是不想，姜俊昊的目光卻還是不間斷的向寶兒飄過去。她今天的裝束看上去透著點中性的味道，聽到李秀滿的介紹，她微笑著走上台，有些害羞的接受了老師「身價最高翻譯」的玩笑；拿過麥克風就開始熟練的用英語介紹起自己，滿場陌生的目光，她絲毫不以為意。

轉瞬間，就輪到姜俊昊了。

站在這裡就彷彿是舞台的中間，如果說這些聽眾都是歌迷的話，那他們就都是業內的專業級別。接受著矚目，姜俊昊拿起了麥克風。

「大家好，我是姜俊昊；韓國演員、日本歌手，未來還可能是美國製作人；謝謝。」簡介明瞭的自我介紹，姜俊昊微微鞠躬就想要退到一旁。

等等，那個人是在舉手麼？但是，演講的人不是我啊！

看到姜俊昊微微愣住，順著他的目光學生們也開始向舉手那人看去；他帶著厚厚的眼鏡，灰色的格子襯衫搭配了一條有些髒的牛仔褲，表情那真是理所應當到旁若無人的程度；他身前放著厚厚的幾本書，看到是他的女學生們都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姜俊昊舉起麥克風來問道，「你有什麼問題麼？」

「是，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問一下姜俊昊先生。」這年輕學生直接站起了身，一邊說著一邊雙手不停的翻開書本。然後自顧自的問著，「我想問……」

「您先等一下，今天要站在這裡演講的人不是我。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給你我的電話，咱們私下交流的話就方便多了。」姜俊昊熟練的用英語說道，展現出來的紳士風度讓台下的女學生們眼睛都亮了幾分。

「但是，我很需要知道……」

「禮貌，這是學者應有的態度；智慧讓我們尊重他人，而不是無視他人……這應該是哈佛某位校長說過的話，具體是誰我不記得了。」姜俊昊說完就放下了麥克風，做為最後一個自我介紹的人，他來到李秀滿身邊，就要交還麥克風。

「你等一下。」李秀滿私下對姜俊昊說道，然後舉起麥克風來，對那剛要坐下的提問者說，「那位同學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如果只是想要姜俊昊回答的話，我們有很多的時間。」

說完，李秀滿直接下了演講台，把麥克風交到了姜俊昊的手裡，甚至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讓旁觀的人詫異到目瞪口呆。

這到底是怎麼了？想到公司的傳言，在韓庚看來，他們如何都不可能這般親近的……

第六百九十三章 傳播真理（下）

突然發生的狀況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雖然不想對任何人妄下定論，但是在姜俊昊看來那發問的學生就算不是書獃子也差不多了。他盡量保持著微笑，心中所想的卻是自己完全沒有準備，別說演講和問答，在到達這裡之前，姜俊昊僅僅是將自己當成了背景。

李秀滿走到寶兒身邊站定，這讓他身邊的弟子忽然緊張起來。巨大的疑惑凝聚在寶兒心頭，她看著面對五十名高材生的姜俊昊，心中發緊。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問題誰都沒有問出口來。演講者的決定並沒有人阻止，學生們反倒是更加的津津有味起來。暫且不說他們關於此次演講研究的課題就是和文化二字脫不開關係，「突發」二字所彰顯出來的真實更是為現場添加了幾分傳奇色彩。

唯一希望的，就只有對話的兩人不要讓人失望了。

姜俊昊面帶微笑，依舊紳士的提醒道，「你還沒有介紹自己呢？」

那學生「噢」的一聲，好像對姜俊昊的提醒很吃驚。他雙手搓了搓褲子，這才開口，「我是伯尼·金洛克，跟隨我的導師伊迪·奎斯特德教授研究世界企業文化。我的問題是源自最近您在雜誌上的一則採訪，我想請問，您對韓流的基本看法和……」

「等等，金洛克先生，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吧？」

「你可以叫我伯尼。」

「好的，伯尼。雖然我很想回答你的問題，但我並不是哈佛MBA的學生，所以你提出的問題請不要具有太強的學術性。簡單來說，你究竟想問我什麼，請找出癥結所在，然後繼續發問。」

伯尼的急躁讓姜俊昊完全摸不到頭腦，要說採訪，應該是貝爾在前段時間的訪問。但是像伯尼這樣的學生，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盯著時尚雜誌找資料的人。

伯尼撓了撓頭，有些為難的道，「這個問題有些傷人。」他看了一眼坐在最前面的老師，然後繼續發問道，「有關韓流文化您的看法我已經在雜誌裡見到了，不過我想請問的是，您對於整容和影視劇中充斥的大量虛假街景怎麼看？請不要引用在採訪中的回答，單純的娛樂我覺得並不是你們這樣做的理由。」

企業文化和企業管理並不相同，前者創新、後者盈利，在座的高材生們全部都在研究有關企業文化的課題。

在聽到這相當於直接「攻擊」的問題之後，學生們明顯的更加興奮起來。坐在前排的伊迪·奎斯特德先生面露尷尬，他立刻看向被邀請來演講的李秀滿，看到那氣定神閒的樣子只覺得欽佩；寶兒在聽到問題之後俏臉微寒，她瞥了伯尼一眼，然後重新看向舞台上的姜俊昊；而剛剛從中國回來的韓庚則更是清楚的知道，整容和韓劇內容相比現實生活表裡不一的問題已經在國內越演越烈，甚至還爆發出了反韓的傾向。

「我想補充一點，雖然歐美大部分女性也會選擇整容，但並非我對整容有所便見。我僅僅只是想問，面對這種名不副實的情況，您有什麼看法？」彷彿是注意到了女同學們的不滿，伯尼又是補充道。

「單以韓流文化而言，我覺得你可以知道影視劇內容和現實表裡不一，這恰恰證明了韓流文化的成績，以及其所達到的效果。」沒有片刻的思考，姜俊昊馬上回答道。

這算新奇的觀點？伊迪·奎斯特德教授看了眼姜俊昊，然後看向李秀滿。後者依舊露出淡淡的微笑，雙目微閉的聽著。

「為什麼？」伯尼皺著眉頭問道。

「很簡單。」姜俊昊雙手撐在講台的邊緣，接著道，「不如讓我問你一個問題吧，你覺得美國的缺點是什麼？我知道在座的每個人都可以列出一大堆，但是不是都和犯罪率高、經濟問題、以及一些法律制度的問題有關？」

伯尼輕輕的點了點頭。

「既然全部都有關，你又能說出美國的很多缺點，我是不是可以說因為你經歷了，因為你從小就生活在這，所以你才不滿意？因為你從小到大看到的一切。」

伯尼咬了咬嘴唇，接著道，「的確是這樣。」

「韓流達到了同樣的效果，特別是在最初興起的那幾年中，韓流達到的效果不僅僅是宣傳效果而已，它構建了一個虛幻的世界，然後吸引了人們的嚮往，最後因為在那裡他們經歷過，又讓他們失望……將這些比作一個企業，我可以說前些年這個企業的盈利是個奇跡，但是相應的我們要隨後付出成本，或者也可以說是維護費用。」

姜俊昊微笑著做了總結，他的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過伯尼，這看在現場的學生們眼中，就彷彿是在滅年的案例模擬中，和反對者針鋒相對，最後卻又能取得勝利的那一個；站在舞台一側的安七炫和韓庚同樣也聽得津津有味，在總結過後，相視一笑之餘，也有些驚訝；李秀滿睜開了雙眼，露出滿意微笑之餘，用餘光掃了眼身邊的寶兒，只發現她的臉色陰晴不定。

「但是用企業來比喻的話，這種行為難道不是商業欺詐麼？這種名不副實的宣傳方式即便有很好的效果，卻始終存在欺騙嫌疑。」伯尼並非是不依不饒，他緊接著解釋道，「可能是因為我在哈佛接受的教育，這裡的校訓只有一條，就是『真理』，真實的東西，最原本的樣貌。在商業上來說這樣的要求可能有些過分，您可以不用回答。」

這難道還真是一個書獃子？他的話聽起來就好像是鑽了牛角尖一般。

現場的學生們早就見怪不怪了，伊迪·奎斯特德教授只能無奈的微笑，回首看向伯尼的目光也帶著些許可惜。

所有人都在想姜俊昊會接下去麼？或者說他應該會推辭的時候。

姜俊昊一句「我們打個比方，你開車回家的時候因為別人對你豎起中指而回罵一句，結果導致你的發動機被射中了三槍。」引得所有人心中「噢？」的一聲。

姜俊昊，依舊認真的回答著不用回答的問題，「你回到家裡，因為無法還擊而狼狽的逃回家裡，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記下他的車牌號，然後找到他，拿著槍去報仇；我相信大部分人會選擇第二個，當做自己倒霉，然後讓這事兒就這麼過去。」

他始終微笑著，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就彷彿是個編劇，「既然這事兒過去了，你就需要找到其他事情讓你打發時間，當你打開電視的時候，卻發現男主角和你一樣，愛車的發動機被人打了三槍，結果卻狼狽的逃回家裡，然後決定忍氣吞聲。」

到這裡，全場的學生就彷彿是被帶入到了姜俊昊的故事中一般，晦氣的噓了一聲。

「看起來大家都想要看男主角拿著槍回去報復吧？」現場響起一陣笑聲，在笑聲過後，姜俊昊做了總結，「之所以企業文化和企業管理不是同一個話題，關鍵在於企業文化中的『藝術效果』是合法的欺騙；而在企業管理中，任何的期滿行為都會被定罪為商業欺詐。」

就在伯尼似懂非懂的時候，伊迪·奎斯特德教授卻是「呵呵」的笑出了聲來，他站起身，煞風景的鼓掌起來，讓學生們只能跟著。

在掌聲過後，他回過頭說道，「伯尼，姜先生的解釋很正確，你坐下吧。」

「但這不是『真理』」他的反駁讓伊迪·奎斯特德教授十分為難，甚至考慮起找人先把他帶出去。

就在這時，姜俊昊繼續插口道，「真理也可以理解為實際行動和實際情況，就按照我剛才所說的，如果我被欺負了，回到家裡看到男主人公也被欺負了，那麼我一定會換個頻道；但是，如果男主人公反抗了，不管是報警還是他去找人尋仇引發出又一段故事，唯一的結果就只有一點，傳播『真理』。」

「我們所有的美化、包裝都是傳播『真理』的一種方式。就好像是韓劇裡主人公對愛情的渴望，還有那些善良的卻被欺負到慘不忍睹，結果依舊堅持自己原則人。不要去管他的包裝，那些只是傳播真理的方式而已。」

話音未落，掌聲就第二次響了起來，包括伯尼也身在其中。雖然姜俊昊還有針對整容的話沒說出來，但是看這個樣子，也是應該結束了。

他微笑著鞠躬，謝過了所有為他鼓掌的聽眾，將麥克風還給了李秀滿之後，直接回到了講台的一邊站好。

在這麼多高材生的注意下讓他們理解並且認同自己所說的，就算是姜俊昊未免也有些飄飄然。想當年在美國的時候，他的中學老師還讓他將哈佛當做未來奮鬥的目標呢。

沉浸在小小的喜悅中，姜俊昊笑的得意起來，聽到李秀滿的身影，他重新睜開眼睛想要維持形象。餘光掃過身邊，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得意忘形居然讓他佔到了寶兒的身邊。

姜俊昊立刻愣住，笑容竟直接僵在了臉上。

第六百九十四章 為什麼喜歡上你（上）

很多事情看起來很複雜，想明白了卻很簡單，就彷彿是剛剛姜俊昊和伯尼之間的對話，歸納總結起來只有「立場不同」一樣。他和寶兒此時互相之間的莫名氣流、種種心情、各式各樣的小動作，歸納出來也僅僅是尷尬而已。

當演講開始的時候距離預訂時間已經足足推後了一刻鐘，一直到結束為止，關於李秀滿所講述的理論姜俊昊是一句都沒有聽得進去；事實上，就算是想聽也沒有任何辦法，縈繞在鼻腔間的幽香讓人心馳神往，就連後脖頸處被襯衫捂得嚴嚴實實的「牙印」處都開始灼熱起來。

結束的掌聲響起，姜俊昊和其他人一齊鼓掌。李秀滿的演講很是精彩，所講述的S.M發展方針十分詳盡，簡單一些說，就是訊息收集而已。

姜俊昊向側面走了兩步，本想著的是為李秀滿讓開一條路，誰知道伊迪·奎斯特德教授卻是走上台來，和李秀滿親切的交談著。就在此時，伯尼居然也走上台來。

「你好」他捧著三本厚厚的經濟學書籍，表情拘謹，「電話……」

「沒問題」姜俊昊痛快的答應著，看對方因為捧著書而不方便的樣子，直接開口道，「我寫在書頁上可以麼？」

「當然，謝謝。」

姜俊昊微笑著走到伯尼身前，翻開最上面一本書的封皮，看著上面雜亂的筆跡，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位置。

我需要一支筆。他如此想著，雙手在全身上下摸了個遍，卻是沒有任何發現。就在這個時候，一支筆卻是遞了過來。

姜俊昊轉過頭，只看見了寶兒的笑容，愕然了一下，便飛快反應過來。

「我們有筆了。」他拿著筆在伯尼面前展示了一下，然後才在書頁上的空白處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OK，以後有什麼問題的話你都可以打電話給我，不過先說好，我沒有讀過MBA，對商業問題雖然有很多實踐上的看法，但是和書本上可能有出入。」

「我還是要謝謝你。」伯尼有些憨厚的笑著說，轉而抱著書看向寶兒，接著道，「你女朋友很漂亮，恭喜你，我的走了。」

說完，他自顧自的就走開了，只留下愣住的兩人。

要說伯尼純粹是無心之語也不盡然，他充分的證明了姜俊昊和寶兒的問題就算是這樣的書獃子也能看的出來。看著那髒兮兮的牛仔褲消失在教室門口，甚至還為不慎撞倒了女同學而結巴著道歉的伯尼，姜俊昊只覺得他此時就是站在另一個位置上的另一個伯尼。

李秀滿和伊迪·奎斯特德教授沒有談太長的時間，在伯尼離開後不久，兩人一起來到了講台的這邊，間接的調和了姜俊昊想要用頭撞牆的想法。

「伯尼是個數學天才，但是這個課題對他很有幫助，他並沒有冒犯別人的意思。」

「我知道，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好人。」面對伊迪·奎斯特德教授的解釋，姜俊昊連忙回應道，「其實讓數學天才們接觸一下包裝也不錯，雖然現在這個社會基本是構架在數學上的，但是他們也需要與時俱進。」

「沒錯，如果你是哈佛的學生我一點都不會吃驚，可惜你不是。」伊迪·奎斯特德教授連連點頭，最後惋惜的說道。

演講就此結束，一切都進行的順風順水，除了姜俊昊可能有些搶了老闆的風頭之外，沒有任何的「突然」發生。不過李秀滿對這件事卻彷彿毫不在意，他簡單的說了幾句，然後就帶頭走出了教室。

姜俊昊從未感覺過時間這樣難熬，即將離開美國的他憑空生出了很多不捨；而此時和寶兒在一張桌上面對面的吃飯，則更是讓人期盼這尷尬的時間早些過去。

好在還有韓庚，他坐在姜俊昊的身邊，不多說話，卻每每恰到好處。

「在中國的時候很喜歡吃西餐，到了國外就很想要吃中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可能單純的不想吃那些容易得來的東西。」韓庚笑著說，「看起來人還真是奇怪，最近我也想看自我開發類的書籍了，有沒有什麼推薦？」

書籍？你當這是相親麼？聽了韓庚挑起的話題，姜俊昊眉頭皺起，直言道，「我推薦你看『少年維特之煩惱』。」

「怎麼？那書很好？」

「在自我開發上很好。」姜俊昊大點其頭，一臉誠懇的模樣。

韓庚笑著回答道，「好，回去我就買來看，如果能學到些什麼就好了。到時候我一定和你分享……」

「你還可以寫讀書報告，一條一條的列出來，很有趣……」

寶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冷言冷語道，「那是一本講自殺的書，自我開發？一條一條的難道要把如何自殺，或者自殺時的抑鬱心情都寫出來麼？」

談話的氣氛立刻就冷了下來，韓庚一臉的尷尬。

「對不起，玩笑過分了。」姜俊昊立刻道歉起來，他左手伸到韓庚背後拍了拍，繼續道，「我們說些其他的吧，上菜還有一段時間。」

這裡是唐人街的一家中餐廳，離開哈佛之後一行人就來到了這裡。李秀滿做為社長再次開始了工作，姜俊昊、寶兒還有韓庚三個人就這樣坐到了一起。

面前是富有中國風味的八仙桌，就連坐著的椅子是實木的，頭頂還掛著一盞燈，大廳中來來回回的服務員都身著紅色的旗袍。

三個戴著墨鏡的亞洲面孔坐在這裡自然引人眼球，但出人意料的是，在唐人街的中餐館裡反倒是西方面孔居多，但是也不乏有服務員認出幾人來，畢竟坐在這裡的三個人，分別在亞洲三個國家具有極高的知名度。

「韓庚在中國怎麼樣？知道你發展的不錯，但是一直都沒有細問。」

「也就一般，不過日程真是不少。來美國一天足夠我好好休息了，到飛機上再睡一覺，體力也就回復了。」韓庚接過服務員手中的茶壺，將三個杯子放好，一一倒滿，然後問道，「你呢？在美國有機會麼？」

「有。」簡單的說了一個字，姜俊昊就又看了眼寶兒；女士西裝已經被搭在身後的椅背上，帽簷下，她額頭上已經微微見了汗。

「不摘掉帽子麼？洛杉磯很熱。」

寶兒喝了口茶，發現這茶是熱的讓她秀眉一皺，聽到問題，她反倒抬起頭來，帶著平淡的表情說道，「沒關係。」

這兩人之間的對話、相處的模樣都讓韓庚有些無奈。他低下頭，彷彿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外國人一樣研究起了手中的筷子。

「我知道你受傷了……」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他走到位置，「我幫你。」

不待對方回答，那圓頂的禮帽就到了姜俊昊手裡。寶兒脖子縮了縮，伸手摸向頭頂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她立刻瞪圓了眼睛看過去，隔著墨鏡卻只看到了姜俊昊忍俊不禁的神情。

「怎麼？」她立刻問道，看向韓庚卻發現對方也忍著笑別過了頭。

「我幫你，這裡沒有鏡子。」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寶兒身後，不管對方同意與否，伸出雙手就開始幫對方捋順頭髮；汗水將寶兒頭頂的髮絲都黏在了一起，一部分留海就彷彿被抹了膠水一般貼在額頭上。不摘帽子的理由，已經顯而易見了。

「對不起。」聽到耳邊的道歉，寶兒心中的抗拒便消失了。頭頂被姜俊昊的手指輕輕抓過，幾個小時的時間一直都戴著那頂帽子，汗水應該很多吧？

偶有幾撮劉海下來擋住眼睛，不用寶兒去說，姜俊昊就動手重新將他們規整好……最後，別上發卡。

「好了。」隨著這聲音，姜俊昊已經回到了寶兒對面的位置上坐好，他轉頭對韓庚道，「不要好奇，每次施展這手藝的時候，我就特別懷念我短頭髮的時候。」

韓庚單手握拳擋在嘴上，「咳」的一聲就將笑意壓了下去，重新提議道，「大家說說近期的目標吧，我是希望今年在家裡買一套房子，然後接父母去住。」

「還有，別忘了讀少年維特之煩惱。」姜俊昊適時的打趣道。

還沒等韓庚有什麼反應，寶兒就突兀的舉起了受傷的手，嚴肅的道，「我希望它能快點好起來，因為它真是耽誤太多事情了。」

這突兀的情況讓兩個男人只能低頭輕笑，說不出話來。

寶兒的臉色明顯紅了許多，既然姜俊昊都能放得開，那麼她還有什麼放不開的？昨夜的一切雖然都歷歷在目，但是互相見面的時間本就不多，還是自然一些的好。

想到這裡，她問道，「俊昊，那你的近期目標是什麼？」

「我？」姜俊昊眉毛一挑，彷彿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問題會輪到自己一樣。他考慮了幾秒鐘，然後看著寶兒，微笑著說道，「我很貪的，我想要的很多。」

……

第四張專輯的籌備工作已經完成，按照原定計劃東方神起將盡量空出時間在日本發行一張單曲。合作寫歌的噱頭看似已經沒有多大的希望，在那天聚會之後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也就沒再提這事兒了。

飛往日本的飛機上，姜俊昊操作著手中的平板電腦，一張全新的曲譜剛剛宣告完成。看了看手錶，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才會下飛機，他簡單的活動了一下身體，調出鍵盤來，寫下了這新曲的名字。

「為什麼喜歡上你」

第六百九十五章 為什麼喜歡上你（下）

「大家看看吧，曲譜寫出來了。」姜俊昊早已經將曲譜編輯成郵件發送到了每個成員的手機裡，「編曲和作詞都交給你們了，沒問題吧？」

「不知道，還要先看看再說。」金在中語帶笑意的回答道，打開郵件，曲譜和歌名躍然紙上，還沒看多久，他就輕輕的哼出聲來。

靠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姜俊昊閉上酸澀的雙眼，只感覺一陣陣倦意襲來。微微側過了頭，他睜開眼睛看向窗外，這天氣晴空萬里。

在寶兒和堀北真希之間姜俊昊沒有做出選擇的權利，就算是做出了選擇，也一定會被愧疚所糾纏。堀北真希的秋季檔電視劇已經開始播放，收視率成績平平，卻是出演的正劇；對於這個女孩來說，此次挑戰對於她的未來尤其重要，特別是在拓寬戲路，乃至於未來的轉型都有非常積極的意義。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讓對方因為自己而出現什麼問題。

姜俊昊如此想著，重新閉上了眼睛。

「哥，這一次的單曲一定會是冠軍單曲。」

「我寫出來的，又有哪首不是冠軍單曲？」姜俊昊依舊閉著雙眼，笑著回答金俊秀道。

「等回去之後我要好好考慮一下編曲的樂器，不知道風格怎麼定？」金在中問道。

「看歌名就行了，一定要是抒情曲，就是來不及收錄到專輯裡了，有些遺憾。」樸有天也是興致勃勃的回答道。

一行人談論不斷，關於聯合創作的一切恨不得馬上就制定出一份詳細的計劃表。歌詞、編曲乃至於分段，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們一直都說個不停。

……

就在東方神起回到日本的第二天，艾回就向各大媒體宣佈了關於成員們聯合製作單曲的消息，並且保證不會讓日本歌迷期待太久，甚至還直接公佈出了單曲的名字，「為什麼會喜歡上你」。

消息已經發佈便引起了亞洲地區歌迷的熱烈相應，其中韓國歌迷表現的有些激進，他們都恨不得東方神起加速回歸韓國的計劃，如今卻是必須接受組合成員們還要暫時逗留日本；相比下來，日本歌迷同樣是擔心居多，八月末東方神起回歸韓國的計劃此時已經是眾人皆知，如果在這個時候發佈單曲，勢必要面臨宣傳時間不夠，無法衝擊周冠軍的尷尬局面；最後當然是中國歌迷，除了表示購買支持之外，只因為組合有更多的作品問世而感覺興奮，更不要說這一張單曲從頭到尾都是東方神起成員們聯合製作的，著實讓人期待。

亞洲各地粉絲的反應各有不一，在媒體方面就比較喜人。日本娛樂傳媒均在綜藝新聞中表達出對這張單曲的期待，並稱其為「具有象徵意義」的聯合創作；更多的人則推測東方神起是不甘於只做優秀的「樂器」，一定要在創作上展現自己的實力。

艾回方面對這張單曲的銷量並不擔心，到達了東方神起這個級別，單曲銷量固然是一個硬指標，但知名度和大眾好感度顯然更加重要。比起成員們在單曲上花費的心血，公司方面則是為了MV的拍攝以及宣傳下了不少的本錢。

剛剛回到日本就投入緊張的工作當中，姜俊昊和堀北真希自然是沒有時間相聚，除了一次晚飯之外，兩人也有將近半個月沒有見面了。

「拍攝怎麼樣？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請記住一點，你男朋友是個影帝。」姜俊昊拿著手機，語帶笑意的說道，「你知道我們的MV拍攝選擇在哪裡麼？就在木浦附近的一個教堂，我原來還以為日本人會更喜歡傳統婚禮，沒想到因為預約，我們足足的排了三天。」

「你一次問了這麼多的問題，叫我怎麼回答？」

「一條一條的回答。」姜俊昊理所當然的要求道。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呵呵」的輕笑聲，緊接著卻立刻停止了，「導演來了，我先掛了。」

「好……」姜俊昊話還沒有說完，電話裡就只剩下一陣忙音。他輕輕歎了口氣，臉色也有些蕭索的味道。比起一個謊言會引出更多的謊言，在堀北真希和姜俊昊之間是絕口不提，就好像寶兒這個人在他們之間並不存在一樣。

但越是不說，卻越在心裡扎根。姜俊昊看著屏幕上的號碼，最終還是沒有撥通，轉而給鄭秀妍打了過去。

「嘟嘟」的忙音過後，接通了語音信箱……

「喂，你有什麼事情那麼忙？真是，不用給我回電話了，過幾天我就回韓國去了，到時候再問你。」隨便說了幾句就掛掉電話，姜俊昊重新回頭看向那每一對相愛男女的嚮往之地，心中卻是沒有任何神聖、嚮往的想法。

雙手插進褲兜，白衣白褲的裝束並沒有讓那微微落寞的背影好上一點。他快跑幾步上了台階，然後從教堂的大門走了進去。

……

八月十六日，「為什麼喜歡上你」將在日本各大電視台首先公佈。早在今天凌晨MV就已經通過網絡發佈，點擊量創下日本雅虎視頻點擊率的新紀錄。在「UTB」上因為版權問題而不停遭到封停的視頻連接還是在上午九點衝上了音樂區首頁，點擊率為當天之最。

單曲的正式發售是在兩天之後，在十六日這天發佈的MV證實了艾回所言非虛，除去在網絡上觀看過MV的歌迷，大部分日本粉絲還是習慣在傳統的宣傳渠道首次觀看。在唱片業如此發達的日本，讓人難以想像的是，日本人對於網絡的利用率居然低到讓人咋舌的程度。

下午，中島洋子準時打開了電視機。四十四寸的液晶電視就是比二十二寸的電腦屏幕更有感覺。她熟練的按動了遙控器，看看牆上的掛鐘，首先撥打了久保涼子的電話。

要說喜歡東方神起還是因為姜俊昊，要不是偶然得知涼子這個抑鬱的傢伙重新追星了，洋子也不會重新加入粉絲隊伍；一開始她僅僅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誰知道竟一發不可收拾了。

「關機？」洋子嘟囔一句，然後表情恨恨的選擇了發送短訊。

「喂，重新工作了就只有你忙是吧？我都要結婚了，你居然連個面都不露。真不知道你這樣算不算是朋友」

短信發完就將手機隨意的地在一邊，涼子重重的靠在沙發上，等待起來。

同一時間等待的人還有很多，澀谷街頭甚至還有穿著高中校服的學生駐足起來；在辦公室，年輕的女性白領因為老闆宣佈加班而不能看到首播，滿臉的委屈；居家主婦，甚至在平時上街買菜的時間也守在電視機旁。

在日本出道的第三年裡，東方神起以組合的形式無論在人氣還是知名度上都已經達到了新的高峰。

下午五點，就在很多人因為主持人的賣關子而恨不得打電話投訴的時候，被萬眾期待的四分鐘MV終於開始了它的第一秒。

夜晚，涇川橋上，一對年輕的男女。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恩……」

洋子剛剛看出這兩人之間的曖昧氛圍，畫面就黑了下來，一行白色的日文在屏幕的正中央，讓洋子用口型讀了出來，「為什麼喜歡上你」。

當耳畔響起清脆的琴音時，畫面就已經轉到了教堂。身穿白色婚紗的女人就是橋上的那女人，洋子一眼就能看的出來，但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答案還沒有揭曉，在第一幕中的男人就已經出現在了鏡頭裡，讓人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出現在那女人的身邊，好像是這婚禮來賓中的普通一員。

彷彿時間流轉，劇情回到了兩人的過去。

與此同時，在東京的繁華街頭有數不清的人駐足下來，他們高抬著頭，看向大屏幕中這個簡單缺吸引人的故事。

讓人記憶最深刻的兩句歌詞，就是「為什麼會喜歡上你」還有「為什麼什麼都沒對你說」。

回憶讓人嚮往，卻也過去的飛快，轉瞬之間已經回到教堂，男人依舊不是站在女人身邊的那個人。婚禮進行到了最高潮，音樂聲卻是戛然而止。完全不突兀的切回到了第一幕中，在橋上的那個夜晚。

只有女孩的一句話，「我……要結婚了。」

「傻瓜，她喜歡你」看到這裡，洋子的話脫口而出，即將結婚的她，此時的臉色慢慢複雜了起來。

耳畔的音樂繼續行進起來，劇情又回到了原定的軌跡之中，那男人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做。不然的話，這女孩為什麼會在這裡？

不管聲音多麼動聽，不管歌詞多麼唯美，更不管那劇情多麼刺激淚腺，在洋子耳中、心中，迴盪著的歌詞就只有一句，「已經回不去了」。

四分鐘的時間過去，同一時刻，有很多人長出一口氣，頻頻點頭的讚歎一聲好歌；也有很多人立刻用手機搜索，要再網上重新看一次；甚至還有人打電話到電視台要求重播；而在東京的街頭，甚至還有感同身受的人直接哭了出來。

對於洋子來說，久保涼子的電話正是時候。她帶著有些唏噓的聲音，大大咧咧的直接說道，「涼子，我找到我的婚禮祝歌了，你能不能讓東方神起親自過來唱？能的話，我就不收你禮金了」

電話那邊半晌沒有聲音，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

第六百九十六章 Nobody

「你瘋了？」

「瘋了」

「瘋了不要拉著我一塊瘋。」

電話那邊的久保涼子絲毫不給面子，幾句話就讓中島洋子啞口無言，還沒有留下任何迴旋的餘地。難道就要這樣放棄麼？當然……「不」

挺起了身子，中島洋子真的如數「家珍」起來，「我爸是日本唱片協會的理事長，我叔叔是日本音樂代表人物久保田利伸，我怎麼也算是半個娛樂圈人士吧？他們是外國組合，我這是為他們好這可是拜山頭的機會……」

「你停，停」電話那邊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你的意思是，低調了幾十年的中島洋子要在婚禮上紈褲一回？」

「你也知道我低調了幾十年這是多委屈的一件事。再說了，不做作，又怎麼叫做婚禮？」中島洋子滿臉的委屈，她站起身來，就彷彿是要發洩二十餘年來的隱忍。一朝聞名，怎麼不得鋪張浪費一回？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突然道，「你知不知道他們的出場費是多少？就算是人情可以讓他們過來，出場費可是要和艾回算的。」

「當做朋友來參加不就完了，你不是和姜俊昊很熟麼？通過久石讓老師……等等久石讓老師也會來，他也一定會來吧？帶著其他成員在日本歌謠界疏通人脈，這不是好事一樁麼？只是唱一首祝歌而已，這種位置以往也只有當父親的能擔任……我爸那五音不全，你又不是不知道。」

越說感覺理由越多，理由越多中島洋子就越覺得這事兒理所應當。要是請不來的話，只要一想到這種情況，她就感覺說不出的委屈。

房間的一角擺放著婚禮紀念冊，一場婚禮的各個方面一應俱全，碩大的長方形紀念冊被做成了粉色，人的一生只有幾十年，不管怎麼說她也要讓自己好好的做作一回。

這婚一輩子不一定結上幾回，但這可真的是第一回！

中島洋子如此想著，理由也越發多了起來。

……

八月十八日，剛剛結束了富士電視台《Music Station》出演的東方神起還不能停下他們的宣傳進程，在八月末的家族演唱會之前，他們還需要參加《Music Japan》，《Music Lover》，《Hey3》，《Music Fighter》，音樂日等等直播、錄播演出，這首聯合製作單曲的銷售成績並沒有突破他們自身的最高銷售記錄，但是在傳唱度以及音源成績上，卻是屢創新高。

重新回到密集的宣傳日程之中，成員們雖然疲憊，卻是幹勁十足。必定到手的周冠軍已經不能帶來更多的喜悅，但樂評界的一派叫好，這首歌就彷彿丹麥製作人布羅克曼說的那樣引發聽者的共鳴，並且激起他們的回憶，這種只能靠著感知卻沒有事實數據的影響力讓人更感驕傲。

一直以來都被當做迷惑十代年輕人，只為金錢、利益的偶像們，如今也可以用一首好歌來為自己證明，真是沒有比這個更能讓人感覺自豪的了。

成員們當然是難掩興奮之情，在創作上也開始投入了更多的熱情，回到宿舍重新過上集體生活的姜俊昊當然是被請教最多的人。

「音樂就好像是電影，固定的題材針對固定的觀眾。女性大部分都比較感性，男人當然是喜歡熱血，或者是視覺刺激；但從創作而言我的經歷還值得說說。」宿舍的客廳的正中央只站著姜俊昊一個人，他侃侃而談，就好像是老師一樣。

「學生」們正拿著各式各樣的記錄工具，臉上的表情卻都是興趣缺缺。

誰要聽這些大家都知道的？我們需要正題你的靈感是哪裡來的？五個人之間雖然很有共鳴，卻都是默契的做認真聆聽狀。

畢竟，老師講的開心，才會有更多的東西。時間一點點過去，說到後面，口水才真正少了起來。

「創作就好像是寫小說，寫一個人、一段感情、甚至是一件事。在這方面我目前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的第一首創作，《三月九日》不是可以大賣的歌曲，但卻是我的創作方式。接下來在我的創作中，印象最深刻的是親身經歷，最興趣的就是給『人』寫歌。」

終於說到了正題，金在中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我們要問的就是怎麼給人寫歌」

無視了對方早該如此的語氣，姜俊昊側過臉來，不再看他，轉而看向樸有天回答道，「抓住人的特點就行，布蘭妮的話，很有特點。」

「是，這方面你運氣一向很好。」樸有天不無酸意的說道。就在東方神起剛出道的時候，他可是組合在創作方面的主打招牌。現如今，隨便問一個知道東方神起的人就清楚，在這方面的招牌早就換成了姜俊昊。

不得不說，這副樣子的樸有天讓姜俊昊很是享受。

關於交流創作心得就此結束，讓人遺憾的是不能給學生們佈置「家庭作業」，這樣的角色扮演讓人十分上癮，姜俊昊當然是樂此不疲。

美國之行帶來了很多新的可能性，喬治在三天前打來電話說已經參加了數次「私人」派對，目前正在努力為姜俊昊尋找新工作。相信在布蘭妮的第六張專輯發行之後，姜俊昊的名字也一定會在這些派對上經常被提起。

電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

「您好，請問找誰？」

「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姜俊昊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號碼，這才問道，「秀妍？你還手機了？」

「嗯，那部已經不能用了，一周之後留言才轉過來，韓國通訊業務還有待改進。」

「哈，還會開玩笑了，看起來你的心情不錯？」姜俊昊微笑起來，雖然在美國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忘記鄭秀妍的近況。

話筒中傳來一聲輕輕的「嗯」，之後問道，「給我打電話來有什麼事？」

姜俊昊真的是被問住了，在MV拍攝的當天，他的情緒可並沒有那麼好。不安的動了動身子，他盡量用平常的口吻道，「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怎麼樣了。」急病亂投醫，姜俊昊倉促的問道，「為什麼換了號碼？原來的那個不讓你滿意？」

原本只是想隨便的扯出一個話題，沒想到電話那邊卻沒了聲音。一分鐘的安靜，姜俊昊又是問道，「騷擾電話？」

「嗯。」

單手扶著額頭，對於這樣的情況姜俊昊顯然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他只是知道不能停下說話，也不能裝作感同身受一般的安慰什麼。

但是，姜俊昊非常想要知道對方的近況，他問道，「擔心月末的時候會出問題？」

「不只是我，我們都很擔心。」

「不會出事情的，公司在這方面很有能力，如果沒人組織的話，他們什麼都做不了……你們幾個不要胡思亂想，等我回去的時候，請你們吃飯？」

出乎意料，姜俊昊的提議被拒絕了，「不，我們之間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聽到這句答覆，姜俊昊便無話可說了，他愕然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電話中又是沉默了大約一分鐘，鄭秀妍那聽著就彷彿吃了砂糖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專輯大賣，一定要加油。」

「我知道了。」

「那我掛了。」

姜俊昊好沒來得及說「好」，電話中就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他放下手機，動作看起來就彷彿是電影中的慢鏡頭，靠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又出了什麼問題？答案無從得知。

……

八月二十一日，「為什麼喜歡上你」如約獲得公信榜單曲榜單周冠軍，就在這一天，東方神起第一次拿下音源、唱片銷量的雙料冠軍。密集的宣傳行程使得東京街頭頻頻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本著靠聯合創作的噱頭才能大賣的一張單曲，瞬間便成為了東方神起在日本發行以來，代表意義最為巨大的一張原創單曲。

傳媒的稱讚此時方才發力，《CUT》甚至以「愛情什麼時候都不晚」為標題，以「為什麼喜歡上你」為主題，撰寫了一篇佔據兩頁篇幅的報導。這是日本頂級雜誌第一次用大版面報導東方神起，這支從韓國遠道而來的組合。

下午一點，東方神起搭乘的飛機在仁川機場徐徐降落，一行人飛快的離開機場，乘坐上保姆車回到市區。

在車上，姜俊昊再次見到了金永旭，時隔幾個月的時間，剛一見面這傢伙就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電視劇出演正在商談之中，如果可能的話，這部電視劇會是你和允浩共同出演。」

電視劇？對於自己來說這應該是首次登上電視熒屏，算是很有意義的一次工作。但看著金永旭並非興奮無比的模樣，姜俊昊還是隱隱感覺有些不妥。

車子在紅燈處停下，重新回到首爾還來不及休息的東方神起就要開始專輯的宣傳行程。一陣陣音樂聲隔著車窗傳了進來，和在日本不同，這音樂中一聲聲「No Bady」讓人印象深刻。

「這是什麼歌？」聽這旋律不錯，姜俊昊詢問出口。

第六百九十七章 新後輩

「你們的對手。」

金永旭理所當然的口吻讓姜俊昊不解，他玩笑一般的問道，「難道是FIN.K.L重組？如果是的話，我們就不期望一位了。」

話音剛落，金在中就舉起了手掌，「啪」的一聲過後，兩人相視而笑；其他成員也是一樣，除了對「對手」二字稍稍有些驚奇之外，並沒有展現出對待旗鼓相當的競爭對手應有的姿態。

金永旭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提醒道，「你們可不要小看了JYP，這是『Wonder Girls』在今年推出的專輯主打歌，《Nobody》。相信我，這會是你們最需要重視的對手。根據數據顯示，她們極有可能阻擋你們在『音樂銀行』的第一個冠軍。」

「你不是在開玩笑？」輕鬆到底的姜俊昊還是不能相信，他轉頭問金在中道，「這一次我們預計能賣多少張？四十萬？」

「至少五十萬，05年後的最高銷售成績，在未來不可能被打破的奇跡。」

姜俊昊用大拇指對著金在中，認真的問金永旭道，「你聽見了？五十萬張。我不是說這首歌不好聽，但是，我們至少要賣五十萬張，還是在兩個月之內。韓國沒有人能有這個銷量，算上音源和好感度，我們的粉絲可不是吃素的」

看姜俊昊舉止誇張的反駁自己，金永旭也是無話可說。的確，東方神起在08年有了極大的飛躍，日本的成功讓他們成為了韓流代表團體，無論媒體將這個名頭加在多少組合身上，以組合在亞洲地區代表韓流的，就只有東方神起而已。

另一支組合橫空出世，強大到超越在韓國擁有上百萬註冊粉絲的東方神起？不單單是這些藝人本人，就連他們的經紀人、公司老闆都不可能有這個念頭。特別是，姜俊昊的加入。

金永旭看著面前重新聊起其他話題的東方神起，剛剛那「對手」的言論也出現了動搖。相比起韓國國內媒體推崇的「Big Bang」，東方神起的軟肋就在創作上；在有了姜俊昊之後，這個軟肋一下子就變成了優點。

唯一值得期待的，就只有姜俊昊什麼時候會在韓國樂壇施展自己的音樂才華，或許那一天並不會太遠。

如此想著，金永旭也不再擔心什麼。正所謂人逢喜事，他剛剛被晉陞為東方神起的總負責人，也就是說手下有了一支組合。

這一切都是因為姜俊昊的好成績，還有他在美國的表現。雖然現在還沒有展露出什麼端倪，但是給布蘭妮編曲，這簡直就是天賜的良機。

金永旭一邊想著一邊打開了車上的錄音機，他一個一個的不停換著音樂頻道，卻處處都是「Nobody」。

真是掃興……

東方神起的回歸首先引發了粉絲們的熱情，就連阿芙羅狄忒都不再遠觀，而是尖叫著衝上來。這樣的場景天天在東方神起的每一個行程地點上演，直接導致他們出行需要帶上大量的保全人員；就算是在公司裡也不安全，粉絲當然溜不進來，但是在某位練習生違反保密協議將東方神起來公司練習的消息發佈出去之後，姜俊昊就連電話都不敢給鄭秀妍打，因為怕被監聽。

「我真的弄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弄到我家的要是的」金在中大聲的抱怨道，在首爾剛剛買了新房子，本想著回去好好休息，沒有想到剛一進門，就發現了別人近來過的痕跡。

在這方面，姜俊昊花費了高昂的代價保證了私生活的清淨。所以，他又開始討厭起來，「你還沒告訴我們，為什麼要扔掉所有內衣褲？你用的牌子應該很貴吧？」

「被陌生人碰過之後，你穿著的話不會擔心麼？」

金在中說的的確在理，除了被跟蹤還有非法闖入之外，成員們還必須要保持跟任何異性的距離，沒有夜店生活，沒有女性朋友，就連造型師在和他們接觸的時候都是無聊的要命，據說是被某些人警告過了。

「我要回去留言，就放在客廳的桌子上。索尼公司的紀念版純銀PSP，你們知道，被家裡人管錢的我肯定不能去買這件奢侈品。」

金俊秀的不懂事讓姜俊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沈昌□倒是正經的很，他直擊要害道，「你不是和家人住在一起麼？」

「這倒是，不過不用擔心，他們白天也都要出去的。」

「各位，現在的問題是他們知道我們的密碼，而且可以關掉我家裡的保安系統。明白麼？如果我晚上一個人在家睡覺，我可能會睡不著」

「怎麼？你怕被侵犯麼？」姜俊昊繼續無良的調侃金在中道。

金在中看著這個幸災樂禍的傢伙，恨得咬牙切齒，「你是好了，漢江和莊園那裡都可以不用擔心。」

姜俊昊大點其頭，「沒錯，所以我會幫忙。」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鑰匙，「這是我漢江那套別墅的門鑰匙，你們幾個複製一下，晚上要是不行的話，就去那裡住。抓緊吧，就剩下幾天不用住集體宿舍了。不過要注意一點，等用完之後，一人一套全新的床上用品買好給我放在那裡，牌子鑰匙我來挑」

「行，最起碼要比美國的酒店便宜。」一直沒說話的樸有天一把抓過了鑰匙，看起來受到侵犯最嚴重的人應該是他。

練習室的地板上，幾人都穿著運動服，前胸和後背上的汗漬清晰可見。

在其他人離開之後，姜俊昊卻是還留在了練習室裡，在創作上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舞蹈功力大為退步的他當然需要自己加練；在東方神起中，姜俊昊是出了名的站唱機器，只要是抒情曲或者舒緩節奏的藍調等，他都可以在現場時保持著完美的狀態，讓聽眾們就彷彿是在聽CD一般。

但是在舞曲上，金俊秀的功力卻明顯超出他一大截，這小子只要是狀態好，唱出來的現場都會讓觀眾去問主辦方，演出是不是對口型。

並不用達到這種程度，但姜俊昊也不想拖後腿，他的舞蹈功力直線下滑，在標榜身材的韓文四輯中可露的部分也最少。

按照姜俊昊的說法，他是符合了世人對天才的最直接看法，多災多難，還有體弱多病。

夾雜在音樂中的聲音就彷彿是在籃球場，運動鞋底部和地板不斷的摩擦，讓人牙根酸軟的聲響一直都迴盪在耳邊。

時間並不是很多，沒有大量的空閒讓姜俊昊去熟悉，舞台還就在不久之後。能跟組合一起回到韓國讓姜俊昊很是興奮，所以他絕不想拖後腿。

夜色漸漸的深了，淺灰色運動服上的汗漬好像又深了一些。姜俊昊離開了練習室，幽靜的長廊有些昏暗，他提著外套向一樓走去，同時還要忍受著腿上的酸痛感。

長廊中的幽靜讓某些聲音更加清晰，隱隱傳來的音波震動都預示著還有刻苦的練習生們正在練習。姜俊昊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鼻腔中有一種叫做熱情的味道。他突然轉了方向，因為想起了一件事。

二樓的一間練習室門外，姜俊昊駐足而立，耳中並沒有那種震動感，裡面的人很可能是在休息。他從沒有幸運可以到這間練習室中來，因為他從沒有成為準出道練習生。

輕輕叩響了房門，然後推開。

「姜俊昊前輩？」

「不要那麼驚訝，過來看看你們，順便祝賀一下。」

姜俊昊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鄭秀晶的身上，和其他人相比這個丫頭要更加的驚訝和窘迫。當真是許久不見了，他伸出一隻手揮了揮，開口道，「秀晶啊，不認識我了？」

「沒有。」鄭秀晶倉促的回答道，還立刻從地上站起身來。

她將一頭長髮在腦後梳成一條馬尾，因為跳舞的關係顯得有些鬆散；運動服已經換成了練功服，將比過去更加成熟的體型勾勒出來，看上去亭亭玉立。

「前輩既然知道我們要出道了，問好怎麼都少不掉。」

這說話的女人應該是叫宋茜吧？姜俊昊對這位來自中國的女人留有很深刻的印象，因為對方引以為傲的軟功，同樣也因為對方的年紀和他差不多，卻可以跟鄭秀晶一起出道。

「好，我等著呢。」姜俊昊笑著抱起了雙臂，他還是站在門口，卻一臉的期待。

宋茜立刻組織起自己的成員來，這是一個五人團體，除了送錢本人之外，年紀都差不多。姜俊昊對Luna早有耳聞，傳說中是一個唱功在剛加入公司時就讓樸善珠驚為天人的女孩；崔雪莉倒是在06年的時候就已經見過，如今一樣的童顏，個子卻是高了不少；還有……

「等等，你們是混聲組合？」

宋茜剛剛組織成員們在姜俊昊面前站定，這句話卻是讓女孩們全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連自從見到姜俊昊之後非常不舒服的鄭秀晶都忍俊不禁。

被姜俊昊點名的那「男人」為難的笑了笑，然後鞠躬對姜俊昊道，「前輩您好，我是Amber……是個女孩。」

第六百九十八章 就怕捨不得

出乎意料的自我介紹讓姜俊昊也認真起來，事實是Amber的性別並非那麼難以辨認，造成如此巨大的烏龍不外乎是因為鄭秀晶，對於這個「朋友的妹妹」，姜俊昊一直都沒什麼好辦法。

從過往的相處中就不難看出鄭秀晶對待姜俊昊與眾不同，從沒有一個異性可以那麼自然的介入到一對姐妹之間，也很少有妹妹就那麼的想要將姐姐推銷出去，而且還是在明知道那人已經有了女朋友的情況下。

鄭秀晶對姜俊昊的不感冒就彷彿是一種表現欲，表現自己有多麼的與眾不同。

當姜俊昊得知鄭秀晶開始讀外國名著，研究自我開發類書籍，甚至還認真的做讀書報告時，危險的訊號就已經產生了。

大哥哥、姐夫一般的身份已經不能再滿足鄭秀晶，她開始充實自己，並且每一次在和姜俊昊見面的時候都將學到的東西展示出來，就彷彿是要將姜俊昊的興趣都變成她的興趣。這一切象徵著什麼已經不言而喻，兩人當天的衝突就是鄭秀晶對姜俊昊世界發動的一次挑戰……毫無疑問，她碰了一鼻子的灰。

時過境遷，如今的鄭秀晶也要出道了，年紀小彷彿就是最好的天賦，什麼傷都可以癒合的極快，如今再次見到，鄭秀晶沒覺得那麼難以接受。就彷彿她的感情根本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深刻，僅僅是隨著年齡而對異性產生一些好感而已。

「Amber是麼？很抱歉，我沒瞧仔細。」姜俊昊侷促的道歉著，看起來像是小伙子未必是對方想要如此，這種誤會不亞於姜俊昊當年剛到S.M的時候，管金希澈叫姐姐來的小。

Amber抬起雙手擺了擺，帶著憨厚的口問道，「沒關係，在外面也經常有人認錯。」

姜俊昊聽了點點頭，談話彷彿就此陷入了僵局，眼看幾個人就要這麼無聊的站著，大眼瞪小眼，鄭秀晶卻開了口。

「哥，吃的呢？」

姜俊昊聽得一愣，「什麼吃的？」

「你以前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帶好吃的給我。」鄭秀晶小臉一板，面色都彷彿黑了下來，她理所應當的質問道，「現在呢，不用了麼？」

姜俊昊撓了撓後腦勺，為難的道，「不是，現在出去的話有點困難。」

「我不管，以前有，現在也要有，以後更要有」

「那……外賣？」

姜俊昊拿出手機試探著問道，滿臉的窘迫讓並不知道他和鄭秀晶親密程度的Luna和Amber非常驚訝，她們奇怪的對望一眼，然後更加的好奇起來。

「我去買吧，你們都要吃什麼？先說好，如果回頭被形體老師罵了，可不要抱怨加練」宋茜適時的站了出來，讓姜俊昊投以感激的目光。

鄭秀晶不滿的看了宋茜一眼，後者絲毫不以為意。她抽了下鼻子，直接走到正在翻找錢包的姜俊昊身前，「刷」的一下就抽出了信用卡來。

「只選貴的，不選對的。多了的話，還可以拿回去餵『米飯』。」她挑釁似地看了姜俊昊一眼，然後就轉身將信用卡交到了宋茜手裡，連帶著爆出了一大堆的名字。

宋茜本是不動聲色的接過信用卡，當聽到喂「米飯」的時候，她這才變了臉色……因為，「米飯」是一隻剛出生的小狗。與其說秀晶是跋扈，倒不如說她是在和姜俊昊鬥氣，對兩人過往略知一二的宋茜全盤接受，臨走的時候還叫上了崔雪莉以及其他兩人，就是要給兩人留下單獨的空間來。

隨著房門輕輕關閉，長廊中安靜下來。

「姐，他們兩個是在吵架？」Luna第一時間幾忍不住了，她小心翼翼的措辭，滿臉熱切的詢問。

「看起來像是兩人在慪氣。」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是秀晶的錯。」

崔雪莉和Amber也是各抒己見，他們同樣十分好奇房間內的兩人到底有什麼故事。鄭秀晶絕對不是飛揚跋扈的那種人，如果面對的是老實人或者好人，她絕對不會給臉色看。隨著一行人走出公司大門，各式各樣的推測都以她們不熟悉的姜俊昊為主題，而且還隱隱有不堪的趨勢。

一直聽著的宋茜，明知道不該多嘴，也終於忍不住了。她輕咳一聲，似是而非的問了一句，「雪莉，以前秀晶管姜俊昊前輩叫什麼？」

「姐……姐夫」崔雪莉彷彿立刻就反應過來了什麼，雙眼都要放出光來，「難道是……前輩對前輩始亂終棄？」

她這興奮的樣子讓人摸不著頭腦，Amber立刻試探著問道，「姜俊昊前輩我知道，那一個前輩是……秀妍前輩？」

「不知道你們看不看電視劇，姐妹、姐夫、始亂終棄」Luna就此完成了一部電視劇的主要角色策劃。

八卦扯得越來越沒邊，宋茜這才算是知道了什麼叫人言可畏。被公司安排在同一個預備組合的成員們尚且如此，要是真的出了緋聞，那這情節還將離奇到哪去？

望著遠處的大型超市燈牌，宋茜突然停下了腳步，她回過身來，看著年幼的妹妹們，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小時候父母總願意嚇唬她。

「你們知道前些天被趕走的那個練習生叫什麼麼？」

宋茜的問題讓幾個妹妹愕然，她們互相對望一眼，不知道如何開口。不過，有些問題是不需要回答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而且洩露公司內部情報的事也不能怪她，她只是一時口快和朋友說了，然後就傳了出去。」

心裡揣著一件人人感興趣的說，保證守口如瓶的又能有幾人？八卦的氣氛瞬間便冷淡下來，三緘其口，就好似什麼四字真經。

……

什麼事情一旦攤開了說就要容易解決的多，這是人人都知道卻又很難做到的事。姜俊昊和鄭秀晶靠著正對鏡子的牆壁坐在地上，屁股下的地板就好像從沒有這麼硬過。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什麼？」姜俊昊轉過頭去，卻只看到小臉上兩道凌厲的目光。他立刻重新看向鏡子，小聲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劃清界限了。再說這種事情，我也經常遇到，也就沒當回事。」

「沒把我當回事是吧？」

「倒不是這個意思，關鍵是錯在我。」姜俊昊誠懇起來，臉上沒有半分笑意的說，「有時候長的太好也是問題……」

他話還沒說完，一陣疾風就「辟里啪啦」的襲來，鄭秀晶的小巴掌雨點般的落在姜俊昊的身子上，不斷的拍打著。

「喂，你和你姐姐學的這都什麼毛病。實話還不讓人說了！」姜俊昊飛快的站起身來，跑出幾步還沒喘口氣，鄭秀晶就追了上來。

「我非要改改你這個毛病。」她舉起手來，作勢欲打。

姜俊昊立刻擒住對方的雙手，「你先說，我什麼毛病？」

鄭秀晶仔細的打量了幾眼這張臉，還在記憶中回想了一下當初還沒出道時的姜俊昊。她咬了咬牙，胸中的郁氣化作一句。

「你這個總說實話的毛病」

啥？說實話還算是毛病？還沒等姜俊昊緩過神來，鄭秀晶的手就掙脫了出去。

「等等，有話好好說，我過來是有正事要問你的。」

鄭秀晶冷笑一下，「我就說，如果不是有事，你也不會過來」等等，這話怎麼說的像是嫉妒？鄭秀妍面現一絲尷尬，繼續動手也太不像樣了。她背過身，不再去看姜俊昊的那張臉，問道，「說吧，來這找我什麼事兒？」

「我給你姐打了電話……」

「她的事你能不能不問我？」鄭秀晶突然轉過身來，呵斥道。

我倒也想大家都相安無事的，但是可能麼？姜俊昊如此想著，走到長凳旁坐了下來，故意帶著點無奈的口吻道，「我去問本人了，但是她什麼都不和我說，只說事情都解決了，什麼事情都沒有。也不知道她那點心思，從語氣裡都透出來了。」

在影帝級別的演技面前，鄭秀晶當然是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或許，他應該能有些辦法？她如此想著，又偷偷的打量了姜俊昊幾眼。看那傢伙的確是一臉認真的樣子，還稍稍有些猶豫。

「如果她說了，我還可以幫幫忙，但是連我都不知道，這要怎麼幫？」姜俊昊把話就說到這，繼續的話，可就有點過頭了。

鄭秀晶往姜俊昊身邊湊了湊，懷疑的問道，「你真的能幫忙？」

「要先看是什麼事情。」

看姜俊昊那一本正經的模樣，鄭秀晶也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語氣有些蕭索的道，「也沒什麼，就是姐姐們擔心『黑海』的事情在月末的家族演唱會上也會出現。還有……」

「還有什麼？」姜俊昊追問道。

「今年其他前輩的成績，公司雖然沒有任何說法下來，允兒姐還有泰妍姐也都發展的不錯，但是JYP的幾組藝人，特別是女性組合的前輩們成績實在是太好了。就算是重新出來活動，也不一定能做到什麼好成績。」

說到這裡，鄭秀晶抬起眼來，認真的說道，「前些天，姐姐還問過我，說如果她不做藝人的話，是不是會好過一些。怕就怕上過了舞台之後，就捨不得下來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 咒文（上）

八月二十四日，日山SBS本館。《人氣歌謠》的拍攝場地內人聲鼎沸，剛剛經過電子氣流的席捲，那要衝破天棚一般的尖叫聲好像一直都沒有停下過；紅色是觀眾席在今天唯一的色彩，這空前高漲的熱情讓收視數字節節攀升，沒人會懷疑今天的冠軍花落誰家，隨著主持人登上舞台，剛剛掀動了全場最高潮的小伙子們重新站到了一起。

等待並沒有持續多久，就連電子統計都沒有呈現出什麼膠著的態勢。單單是在銷售數字上的得分，東方神起就已經成為了今天的冠軍。

在主持人開口宣佈之前，歡呼聲就再次爆發出來，熱情的看台讓舞台上的成員們興奮翻倍，但得到這個周冠軍並不算什麼難事，真正讓人興奮的，只有在獲得成功時會和你一起興奮、一起流淚的有足夠多的人。

「看起來大家也都知道了，今天的冠軍就是東方神起，請各位準備好安可舞台。」

主持人只能趁著尖叫的間歇宣佈周冠軍的人選，並將獎盃交到鄭允浩的手裡；每個成員的感言剛剛出口就立刻被淹沒在一聲聲的尖叫聲中，讓人懷疑如此熱切的粉絲會不會影響剛剛那場精彩舞台的直播效果；感言完畢，男女主持人立刻將鮮花交到了姜俊昊和金在中的手上，然後立刻就轉身，快步走下了舞台。

《咒文（MIROTIC）》的動感旋律再次響起，姜俊昊條件反射的向著舞台站位移動起來，他手上還捧著鮮花和麥克風，一下子就跟沈昌□撞了一個滿懷。

「哥，這是安可舞台，不用跳舞的」聽了沈昌□在耳邊的大喊，姜俊昊這才放鬆下來，比起其他的成員，在這一次的舞台上他更加緊張。

這一聲大喝終於讓他的臉色不再那麼刻板，就在幾分鐘之前，他還在心中拚命的提醒自己，動作不要那麼僵硬，聲音不要發抖，嗓子中的異物感是不是因為開嗓沒有做好？

許多思慮讓他像新人一般表演，已經站上更多、更大舞台的他本不應該如此。

金在中碰了碰姜俊昊的胳膊，對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鮮花，然後用盡全身力氣丟了出去。那方向是觀眾席，在《人氣歌謠》擔任主持的那段時間，姜俊昊經常看到這一幕；他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花束，然後高高舉起，用力的扔了出去，甚至連合聲都忘記了。

……

東方神起韓國四輯「咒文」自發售之日起就牢牢佔據排行旁首位，預售、首發當日銷售以及周銷售成績位居個排行榜首位，就連一項疲軟的音源成績也達到了數次破表。

第二日，KBS本館的待機室中只有姜俊昊和幾名助理，他坐在沙發上全神貫注的盯著手機屏幕，雙手不斷的按動鍵盤又刪去，來來回回的重複，卻就是不肯打一通電話過去。

還有什麼安慰的話可以說呢？自己畢竟沒有站在鄭秀妍的位置上，就算是安慰也不能有太多的效果。這個丫頭一定還是和那時候一樣在健身中心排泄自己的壓力，就算是有機會親自過去，又有什麼好辦法或者有什麼好建議麼？

無數沒有答案的問題在姜俊昊腦中盤旋著，甚至衝散了正式登上韓國舞台的喜悅。就連明目張膽的去過前輩癮，這麼有趣的事他都沒去做，枯坐在這裡就好像小男生一樣坐在這裡不斷的按動鍵盤，寫下幾句話，然後再次刪去。

等等，這丫頭答應過我的。

雙手飛快的動起來，手機屏幕上浮現出一行字，「記住你答應過我什麼」

語氣有些強硬？沒關係，讓她生氣才好，生氣了才會有幹勁。姜俊昊如此想著，按動了發送鍵之後就彷彿是剛剛參加完紅白歌會一般長長的出了口氣。

看到他的笑容，幾名助理這才放下了心。

昨天的姜俊昊表現是中規中矩，沒有什麼失誤卻也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水準，今天，應該沒問題了吧？

「哥，不出來麼？」

「不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看姜俊昊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金俊秀也走進屋裡帶上了門。就在這時候，姜俊昊的手機響了起來。

「答應你什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過來，你想要幹什麼？」看到短信，姜俊昊「呵」的輕笑兩聲，然後繼續埋頭打字。

「答應我的時候那麼認真，現在就忘記了？我就不該那麼輕易的相信你，鄭秀妍，除了暴力之外，你可千萬別把秀晶也帶成小騙子。」

並沒有等待多久，鄭秀妍就來了回復，「有話說清楚」

「我答應你，我不退」

對話進行到這裡也應該結束了，姜俊昊把手機放回包內，帶著輕鬆的笑臉問金俊秀道，「怎麼了？你們幾個不是出去找熟人了麼？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沒意思。」金俊秀少有的面帶一絲沮喪，看起來就彷彿是受到了打擊一樣。

「你不說我可真就不問了。」

「就是因為音源的事。」金俊秀立刻打開了話匣子，「《Nobody》的音源成績領先我們四倍，這沒問題，但是在好感度上我們的成績怎麼都不會低過她們吧？但是實時數據出來了，我們的好感度比那幫新人差很多。」

「就是那份KBS給歌手安心的數據表上，我們的好感度比Wonder Girls差？」

金俊秀頻頻點頭，「音源成績是我們的軟肋，《Nobody》是首好歌，這一切都說的過去，但是在好感度上，我們的粉絲那麼多，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差距。」金俊秀的口吻忽然不忿起來，「我感覺這裡面有問題，他們不是想要拿走我們的冠軍吧？」

怎麼可能？在東方神起時隔將近兩年的回歸舞台上用這種手段拿走他們的冠軍，這做法的後果一點都不亞於05年MBC音樂中心的「暴露事件」，KBS就算是國家電視台，難道音樂銀行真的是國家銀行麼？

姜俊昊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斷言道，「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好感度而已，在銷量上我們的成績要好過她們幾倍，什麼差距都補回來了。」

就在這時，待機室的門卻是被推開了。

「看我們遇到了誰！」

金在中帶著一副炫耀的口吻走進屋內，身後跟著的除了其他成員之外，居然還有「Wonder Girls」的五個女孩。

「在門口遇到她們來行禮，所以……兩位坐在沙發上的前輩也站起來，對待新人也要正式一點。」金在中立刻過來拉著姜俊昊和金俊秀站起身，六對五，東方神起和「Wonder Girls」今天晚上唯一的競爭對手面對面的站在一起。

「1.2.3……」閔先藝小聲的提醒著，然後，「東方神起的前輩們，您好，我們是『Wonder Girls』」

「你們也好，我們是東方神起。」

看金在中獨自一人舉起手來，笑呵呵回答的憨厚樣，站在他身邊的姜俊昊悄悄拉遠了和他的距離，還一臉的嫌棄。

和「Wonder Girls」同樣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當初在夢想演唱會後台中的「國民妹妹」們如今也有了更多的氣場；閔先藝做為隊長，進退有據，對答如流；安紹熙的害羞好像也緩解了很多，最起碼還會在無表情的臉上展露微笑；至於宣美，除了要求姜俊昊簽名之外，還要求雙人合影以及私人寄語。

女孩們的帶來讓待機室內多了許多的生氣，就連金俊秀也不再是那麼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這一切看在姜俊昊眼中，自然是只能感歎，難怪金在中一副剛當兵回來的模樣，有年輕女孩做後輩，就是感覺很不一樣。

不到十分鐘，在閔先藝的安排下「Wonder Girls」就要離開去其他待機室打招呼了，東方神起的前輩們這叫一個「依依不捨」。

「女孩、少女、女人，看起來還是少女最能給人力量」

看金在中一副人都走了還這麼陶醉的嘴臉，沈昌□忍不住吐槽道，「哥，少女咱們公司也有，平時也沒看你跟少女時代的哪個這麼慇勤。」

「不一樣，不一樣」金在中大方的揮揮手，「騰」的一下在沙發上從半躺著到直起身，「你們也要知道少女時代大部分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有些樣子久久在腦海裡迴盪著，看到她們，我就完全沒了興趣……但是『Wonder Girls』不同剛接觸的時候，這種反應也是應該的。」

「也是，在只見過幾次的女孩面前展現自己，就好像大猩猩敲胸脯一樣。哥，你的三角肌怎麼沒給她們看看？」

沈昌□接二連三的毒舌終於讓金在中恢復了常態，待機室中笑聲不斷，就連金俊秀彷彿也將剛剛有關好感度的事情忘記了。

看到這五個女孩，沒有人能一直生氣下去。春心蕩漾並不代表蠢蠢欲動，經過了少女的洗禮，就在出門綵排之前，姜俊昊還肉麻的給堀北真希發了一條短信。

「我想你了。」

第七百章 咒文（下）

舞台上，正在綵排的東方神起表情嚴肅，從舞台站位到聲影協調都需要在一個小時的時間內過一遍，專業二字在此時方能體現出來。

早在這個時候觀眾席上就被坐滿了大半，尖叫聲此起彼伏，就好像演出已經開始了一樣。

姜俊昊正跟面前的FD說著一些什麼，手上不停的變換形狀，要求的東西讓人一目瞭然，對這些手勢所代表的意義，他就彷彿是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一般熟悉。

舞台上的東方神起稍顯冷酷，此時的他們正需要全神貫注。並沒有像新人一般因為尖叫聲而激動，弄的精神渙散，進度緩慢。這一切落在工作人員眼中，就是新老有別的最佳象徵。

音樂銀行的導播室內寂靜無聲，在難得的休息時間內，已經不停說了一天的男男女女甚至連喘氣聲都不願意發出來。舞台上的一切在「視頻切換台」上被盡收眼底，綵排效果的絕大部分就和這滿牆的液晶屏幕密不可分。

「金導播，今天姜俊昊的狀態要比在《人氣歌謠》上好很多，收視率可以期待一下了。」

屏幕中的東方神起已經開始了綵排的最後部分，正值姜俊昊站在中間演唱，無論是發聲還是表演狀態都跟昨天有明顯的差距。在見證了無數的歌手的沉浮之後，金洪對姜俊昊的表現頻頻點頭。

「除了本身的實力之外，歌手還需要舞台表現力，這才是他們在電視上能不能像個明星的關鍵。有些人什麼都好，就是因為沒有這份表現力始終不能登頂。要說這裡驚喜多，遺憾也挺多的。」金洪唏噓的說著，然後拿起對講機制定起直播計劃來，「一到四號攝像機注意聽我佈置的機位分部……」

「這已經是最後一次綵排了，看前兩次他還沒有這麼賣力，應該是遇上什麼好事兒了。」年輕的FD在金洪佈置完任務後說道，他拿起手中的報表，介紹道，「這是一會要切進去的數據報表，金導播您辛苦了。」

白色的A4紙還帶著溫熱，剛從複印機上拿下來就送到自己這裡，這年輕人看起來還挺熱情。

金洪低頭看向手中的數據表，卻突然皺起了眉頭。認認真真的看了幾遍，四項數據明確的顯示出了一個驚人的訊息，金洪恨不得拿出計算器自己演算一遍，但都是電腦，這數據應該不會出錯。

嘖，這可怎麼辦才好？

金洪看向最右邊的一台液晶顯示屏，上面覆蓋了四分之三觀眾席的紅色讓他眉頭皺的更緊。如果真的宣佈了這個結果，那豈不是……想到這裡，金洪再次拿起了對講機建議道，「告訴現場的擔當PD，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在再加上一倍」

……

走下舞台，姜俊昊接過助理手中的毛巾，同時快步讓出身後的位置，沈昌□緊隨其後，其他成員也都是如此。

滿身的汗水讓姜俊昊長出了一口氣，在這一次的綵排上他方才體現出了全部的實力。今天的演出一定會更加精彩，心中如此想著，在舞台上的姜俊昊也更加興奮，甚至還跟沈昌□在眾目睽睽之下開了個小玩笑，讓現場的粉絲提前宣洩了滿滿的熱情。

幾人都是沒有多話，簡單的聽舞台美術講解了直播時需要注意的部分，然後就有說有笑的回到了待機室。

直播就要開始，可愛的後輩們在這個時候也不會選擇來串門，少了很多期待的東方神起未免有些無趣，在金永旭進門的時候，這幫傢伙都在百無聊賴的擺弄著隨身的電子產品。

「公司有話要對你們說。」他站在待機室的中間，大聲宣佈道。

「說吧，只要不是廢話。」姜俊昊隨便的應付讓東方神起的新任負責人很沒面子。

能有什麼好說的？好好表現之類的鼓勵早已經不用別人來說，站在舞台上的精氣神也遠遠不是幾句激勵就可以調集起來的，看似他們都在無所事事的玩手機，實際上則是在自我調節相應的舞台情緒。在這種時候，就連新來的助理都知道不能打擾。

金永旭當然知道自己被鄙也是應該的，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今天的舞台不只是要求大家好好表現，公司要求你們表現出舞台氣勢，就是那種……我才是第一的感覺。」自知話說的拗口，但金永旭還是在認真的傳達公司精神，「根據企劃部的最新市場調查，從今年開始韓國歌謠界要有新風向了，想要在這種情況下立足，大家還需要更加努力。」

新風向？改朝換代麼？

娛樂圈的新風向也就是新潮流，意味著東方神起從潮流尖端一下子變成了傳統偶像，這期間的差距可不是一丁半點，要說改朝換代也毫不誇張。

想明白了這一層意思，姜俊昊皺著眉頭抬起眼，為在這個時候聽到壞消息而表示不滿；金俊秀也是拔下了自己的耳機，不再繼續遊戲；其他人也都放下了手頭的事，認真的聽了起來。

「你們首要的對手，『Big Bang』，現在只要一提起你們和他們之間的對比，粉絲的情緒就會很激動。還有JYP的偶像團體也都很有潛力，抒情組合2AM還有偶像組合2PM，雖然是新人，但是有樸振榮在，也不可小覷。公司的意思是，既然現在是第一，那麼將來也要是第一，要你們多多努力。」

選擇在這個時間也是不得已，企劃組的調研報告出現的非常突然，徹底顛覆了董事會認為的，S.M已經在亞洲地區形成了品牌潮流的想法。東方神起的此次回歸，也於此有關。

建立在頂級地位上的經濟效益十分巨大，說這是危機也毫不為過，但對於「Big Bang」，東方神起的成員們都沒多大的印象，就好像是突然間冒出來個生死大敵一樣。

晚上七點，音樂銀行準時開始，收視率在開始直播的一瞬間就衝上了百分之十，對於已經數百期的音樂節目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導播室內早已經不是剛剛的模樣，金洪不斷的協調著現場和直播之間的合作，正反雙面舞台，時間差剪切，再加上主要機位調整，指令不斷的從金洪這裡發出，再由相應的工作人員反饋給其他助理，隨著時間的劃過，他的額頭上開始滲出了細密的汗水來，五十分鐘的直播已經過去，而最後的兩個舞台則更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因為那是「Wonder Girls」，以及擔任壓軸的東方神起的舞台。

現場粉絲的熱烈應援就好像在金洪的腦子裡響起，耳機中的聲音混雜成一片，就在「Wonder Girls」的五個女孩上台表演的時候，觀眾席上的紅色方陣也絲毫不吝嗇自己的支持。

這就是那可怕的好感度，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曲《Nobody》讓這些少女以鄰家妹妹的姿態深入了心扉。

「視頻切換台」的另一側屏幕上，東方神起已經站在了舞台上，六個人表情嚴肅，眼睛發亮，就好像被激起了鬥志一樣。金洪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他專心致志的負責著「Wonder Girls」的演出直播，一直到舞台結束。

「刷」的一下，就彷彿是舞台上的燈光突然亮起，金洪面前的液晶顯示屏上也換了一副情景。手邊有一個電子計時器，主持人的介紹將在上面的數字變成零時結束。

「準備，3.2.1……」

這是金洪第一次和東方神起直接溝通，伴著激烈的電子節奏響起，舞台上的煙火裝置爆發出了刺眼的絢麗白光，就連金洪都被晃的瞇起了眼睛。

「這幾個小子，吃迷藥了？」他低聲的嘀咕一句，看著屏幕上那幾個讓現場更加火熱的身影，「呵」地輕笑出來。

在歌曲高潮的時候，隨著每一句歌詞之間的間歇，台下的仙後們都聲嘶力竭的大聲應援，就彷彿是要和舞台上的歌手們比拚氣力一般，讓這應援口號甚至都壓倒了音響效果。

的確也沒有比這樣的支持更能帶動氣氛的，金永旭站在台下，他捂著耳朵看了看台上的演出，又看了看台下的應援，表情上大為慶幸，回公司去，可算是能交差了。

用一個縱觀鏡頭將舞台和看台上的一切都盡收在屏幕之中，金洪長出了一口氣。每一次的直播都會伴隨著各種各樣的狀況，今天，他運氣不錯。

「金導播，我們要插入數據麼？」

金洪點著頭，輕輕「嗯」了一聲，今天的狀況，看起來是不會出現在直播中了。

五分鐘的直播延遲之後，百分之二十的收視率讓五分之一韓國人看到了今天演出的結果；在專輯銷售成績上，東方神起領先「Wonder Girls」數倍，但是在音源成績上，「Wonder Girls」又領先東方神起數倍。

接下來就是好感度以及隨機抽樣調查的評選分數匯總，在綜合得分上，相比昨天的《人氣歌謠》，數據一直成膠著狀態，交叉上升起來……

第七百零一章 老男人（上）

「嘩啦」一聲輕響，六個酒瓶碰在一起，暖色調的燈光讓這些玻璃製品煥發著虛弱的光彩，耳邊的鋼琴曲也遠沒有Club之中的動感節奏更讓人舒暢。藏在酒瓶後的六個傢伙都沒什麼興趣說些「下次努力」「不要氣餒」之類的場面話，神情之中的苦澀就已經說明了安慰無用，四年的時間讓這些男孩已經成長為會自我調節的男人。

東方神起的小伙子們並沒有用裝束隱藏自己，他們大搖大擺的來到這間酒吧，將經紀人和隨行的助理都打發走，單憑著臉上寫的「生人勿近」，在大庭廣眾之下開闢了安靜的一角。

「呼」地出一口氣，冰冷的啤酒反倒讓幾人重新煥發了生機。姜俊昊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上，環視酒吧內刻意營造出來的曖昧以及迷幻的氛圍，只感覺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沒什麼大不了，我們還有機會。」金在中終於忍不住嘮叨起來，但成員們卻沒了忍耐的興趣。感覺著五道不那麼友善的目光，金在中可不想因為一時的多嘴而被踢出今天的酒局，他尷尬的再次拿起酒瓶，搖晃著示意……我閉嘴。

酒局就在沉默中進行著，在這裡，他們好像不再是舞台上的東方神起。

「喂，你過來」偶然經過的少年回過頭來，立刻就暗道自己多事。

「我的話你沒聽見？」

聽著凶神惡煞的口吻，少年忐忑著走到這一桌男人的近處，心跳就彷彿打鼓一般，顫顫巍巍的應了句，「您有什麼事麼？」

「你還是高中生吧？這裡未成年人不准入內，不知道麼？」

連鄙視對方多事的心思都沒有，少年木訥的張開嘴，看著面前的男人說不出話來。心中唯一的思慮就是，這六個醉鬼，不會是想要找茬打我吧？

少年正在擔心自己的生死之際，對方卻突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你，不認識我麼？」

「呃……這個……」面對這宛如被校園惡勢力欺凌的場面，少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應答才好。

凶神惡煞的男人眉頭一挑，看樣子就要發作，少年一狠心，用顫抖的語氣道，「不……不認識。」

「東方神起不知道麼？」

看這男人大為失望的樣子，少年就好像在坐「瘋狂海盜船」一樣，心臟「忽悠」的一下沉了底。

東方神起？這是什麼幫派的名字麼，怎麼這麼怪？心中的思慮他不敢表現在臉上半分，沉默的氣息一下子席捲開來，看這一桌男人面色不善的樣子，少年的後輩第一時間就見了汗，臉色瞬間就變得煞白，嘴唇上一片麻木感。

「現在的男團你都知道誰？」

看兇惡男人的語氣輕了幾分，少年條件反射一般的回答道，「我知道SHINee」

話剛出口，看叫自己過來這人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少年的心臟立刻狂跳起來。雙手半握著放在兩腿外側，渾身都湧出一種酸澀感。

是不是要跑？跑的話，如果被抓到會不會更慘……

「你走吧，沒事了。」

兇惡男人重新回過身喝起酒來，這少年還不敢相信對方如此輕易的就放過自己，他看向其他人，卻發現這些人都好像在強忍著笑意；這一切難道都是個玩笑？少年嘗試著後退一步，然後又退一步，最後掉頭就跑。

……

「撲哧」一聲，終於有人忍不住笑了場。

「哥，你要找的話也要找個女學生問，找男人問也要讓他看俊昊哥……這男學生怎麼會認識我們？」沈昌□笑個不停，還是數落道。

鄭允浩辯解道，「他不是知道『SHINee』麼？誰會知道他不認識我們……再說，就算是找女學生，以尖叫什麼的多破壞氣氛。」說完，他又是舉起了啤酒瓶，比起剛剛的頒獎儀式來說，剛剛那少年更讓他鬱悶。

姜俊昊俯下身子笑個不停，甚至感覺肚子都有些疼。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在他的帶動下，六支酒瓶又在圓桌上相交在一次，發出一陣「嘩啦」的輕響。

酒過三巡，心中的不能接受慢慢轉換成了自嘲，這一段小插曲更讓他們清晰的感覺到金永旭口中的新潮流，娛樂圈的更替極快，東方神起沒人不知道這一點。他們不能接受的，僅僅是這一切都來的太快，偏偏是在他們還向最高峰邁進的時候，一直以來都十分堅固的大本營卻發生了問題。

難道是粉絲們不再喜歡他們了麼？新人比他們更好、更有吸引力麼？不管是八十萬的粉絲數，還是近期制霸排行榜單、廣告身價，甚至是出場費都否定了這一點。

「離開了一年多，回到韓國依舊是韓國音樂界的霸主……這是我前些天看到的新聞標題，現在想起來，好像挺諷刺的。」金在中的眼皮耷拉著，雙手捧著面前的酒瓶唏噓道。

「創紀錄的銷量，金唱片已經被提前預訂。」鄭允浩補充道。

「音樂性和偶像潮流並重。」「實力和魅力的化身。」「日本韓流的掀起者。」金俊秀，沈昌□，樸有天接連補充道。這些都是在東方神起回歸的時候，各大媒體給出的新聞標題，他們就好像是真的王者回歸一般，所到之處都是歌功頌德之聲。

每一次提起這些標題，話中的自嘲就多了一分，弄到最後，除了姜俊昊之外，這些人又都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其實最悲劇的應該是自己姜俊昊就是這麼認為的。

「你們可別說這些，我在韓國剛剛歸隊就碰上這種事，到時候不管媒體怎麼說、粉絲怎麼看，你們幾個就不覺得對不起我麼？別的不說，金俊秀在練習室的時候還帶遊戲機，在中哥的手機每天晚上都響個不停，除了允浩和昌□之外，有天是見到美女就紳士的要死。你們還說什麼？看看我，剛加入東方神起就遇上這種事，那些是多麼可愛的後輩啊就因為你們，反倒成競爭對手了。」

言罷，他還憂愁無限的歎了口氣，無視了那些憤怒的目光。

就在幾個小時前的音樂銀行上，剛剛完成了精彩演出的東方神起和其他歌手站在一起，宣美第一時間到姜俊昊身邊祝賀前輩得獎，超水準完成了舞台的他正處於亢奮之中，還沒來得及說聲「抱歉。其實你們的歌也不錯」，主持人就討厭的宣佈了本冠軍歸屬「Wonder Girls」。

「我們老了」

「的確是老了，對於男子偶像來說，二十三歲就是老大不小了。管不得這一次的專輯讓我們顯露男性氣息，應該是轉型吧。」

「和那些小子比起來，我們應該是滄桑了。」

眾人又是七嘴八舌起來，姜俊昊引發的眾怒最終並沒有爆發。一直喝到了後半夜，六個「老男人」才想起來要回宿舍，第二天還有MBC音樂中心的演出。

處於S.M優秀的公關實力，「Wonder Girls」戰勝東方神起並沒有成為媒體大書特書的奇聞異事。實際上，這種事情本就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三大電視台的音樂節目為了保證各自的收視率以及觀眾群，在評分規則上有更加細緻的劃分。

唱片銷售、音源販賣、綜合評定各自為三大電視台的主要評分標準，「Wonder Girls」在音源上的爆發性成績讓唱片銷售日益萎縮的音樂市場被打入了一針強心劑，甚至讓很多平時不關注娛樂的韓國人知道除了那些傳統歌手之外，流行音樂並非是讓人頭疼的噪音。

從《Tell Me》開始的連鎖反應在這首《NoBoby》身上完美的展現開來，在2008年，「Wonder Girls」是當之無愧的音源之最。

相比之下，姜俊昊的加入也讓東方神起變得完美起來，但在韓國，他卻是演員的身份。在傳統韓國人眼中，他努力的方向，多多少少也帶著那麼點不務正業。

畢竟，姜俊昊已經整整一年沒有影視作品了。

第二天晚上的音樂中心依舊是東方神起和「Wonder Girls」的競爭，在綜合評定上東方神起以領先一千餘分的優勢再次取得了冠軍，只是在成員們眼中，已經拿過的那麼多一位好像都比不上失去的那個一位，這種自虐傾向著實讓人沒有辦法。

時間慢慢過去，東方神起專心致志的做著宣傳，頻頻登上廣播節目的幾個小伙子施展了渾身解數，就連姜俊昊對和沈昌□的某些合作也不再那麼排斥了。

到了八月末，除了秋季祝祭演唱會之外，S.M家族演唱會的宣傳攻勢也轟轟烈烈的推展開來，首爾的大街小巷遍佈著淡粉色的S.M家族演唱會專用商標，就連旗下藝人的保姆車也在車門兩側被貼上了宣傳通告。

本次的演唱會外，除了因受傷停留美國的寶兒之外，S.M旗下所有藝人都會在此次演唱會上進行表演，從日本歸來的東方神起，在亞洲範圍內取得了不錯成績的Super Junior。新人、老人，還有許久未已組合形式出現過的「少女時代」。

第七百零二章 老男人（中）

六個大男人聚在一起喝悶酒無論怎麼看都是非常苦澀的，但出人意料的是，當天的酒吧之旅讓幾個小伙子非常開心，除了有扮作兇惡像的鄭允浩可以用來調侃之外，那天晚上戲謔著從成員們口中說出的那一個個新聞標題也是一種排解壓力的好方法。對於幾個男人來說輸一次真的沒什麼，但是他們還需要告訴所有人，自己很好、這沒什麼大不了。

想要將心中所想表達出來也並非那麼容易，要不然這世界上也就沒了那麼多的癡男怨女。在這段時間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疏於聯繫，在情侶之間這並非是什麼好事。他們需要一次有意義的活動，也可以說成是一次出人意料的約會，選擇在別人的婚禮上度過約會的時間，不管是氛圍還是意義都已經達到了頂點。

「我是說我們可以一起去，反正媒體也不會參與進來，沒了狗仔隊，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也可以做很多事」姜俊昊突然曖昧的附和道，讓電話那頭的堀北真希突然間沒了聲音，「沒問題，中島先生女兒的婚禮我們一定要去，反正是久保涼子小姐邀請的。我只要求你一定要打扮的漂亮一些，讓我好好炫耀一下……你知道我喜歡炫耀的，是不是？」

輕易的應承下來，盤算一下時間到那時他應該可以有一天到兩天的空閒，除了久違的相聚之外，兩個小情人之間也應該迎來久違的甜蜜了。

聽著話筒中傳來的淡淡呼吸聲，姜俊昊輕笑著說道，「怎麼？你喜歡低調麼？」

「我想你了。」

「我也是。」

電話那邊的堀北真希根本就沒聽姜俊昊剛剛的問題，聽到熟悉的聲音，有感而發的一句話讓她紅了臉；就是這麼一句話讓電話這邊姜俊昊在答覆之後沉默下來，只是靜靜的聽著話筒中傳來的呼吸聲，感受著電話那頭，那個女人的存在。

離開美國之後一切都出現了變化，姜俊昊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就彷彿他不能相信在東方神起以六人組回歸之後居然會輸給出道還不到兩年的「Wonder Girls」。但是這些變化並沒有讓他措手不及，所以，它們到目前為止就還是好的。

結束了和堀北真希的通話，姜俊昊才從體育場的角落中現身出來。八月二十六日這天就是家族演唱會舉行的日子，綵排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此時站在舞台上的正是天上智喜。

穿過泛著碧綠的草坪，姜俊昊正向著由運動員休息室改成的待機室走去。頻頻和擦肩而過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在和女友通話過後，他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因為許久未見的原因，姜俊昊不想讓身在日本正拍攝電視劇的堀北真希擔心什麼，比起在舞台上錯愕的接受事實之外，最近頻繁的採訪和脫口秀更讓他感覺彆扭。回到大型待機室，家族成員們正聚在一起，看似認真的聽前輩訓話。實際上，感覺到彆扭的不單單是姜俊昊一個人。

「你們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驚訝，就好像看到俊昊哥裸奔一樣。」沈昌□站在幾乎所有後輩的面前侃侃而談著，「就在脫口秀之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說，『嗨，你可以把那一次我們兩個弄混了內衣的事說出來』……」

怎麼？這是趁著自己不在就拿自己開涮麼？姜俊昊挑了挑眉頭，眼睛也順勢瞇了起來。

環視四周，沈昌□說的是一個笑話，但卻是一個效果不怎麼好的笑話。除了其他四名成員「呵呵」的偷笑之外，後輩們的笑容怎麼看都像是假的。

這難道不好笑麼？自己可是姜俊昊，掛著影帝頭銜配合其他成員和粉絲們玩遊戲，這麼巨大的反比難道沒意思麼？

事實更讓人難以接受，唯有東方神起的成員們自己懂得的幽默讓其他人越發奇怪；看Super Junior的這幫小子們，金希澈和韓庚對視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說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少女時代的丫頭們則是有人在竊竊私語，看Tiffany和金泰妍的樣子，那是根本沒聽；SHINee的後輩們最為配合，相信他們也體會過這其中的尷尬，不過這些小子想要獲得東方神起的好印象，肯定還需要時間。

仿若教室一般大小的待機室內，東方神起成為了奇怪的人。還站在所有人目光中的沈昌□收斂了笑容，呆呆的問道，「怎麼？這件事情不好笑麼？」看其他人移開目光的反應，沈昌□沮喪的承認道，「可能真的不好笑。」

「沒關係，你可以跟泰妍學學，這傢伙最近電台主持的不錯，搞笑的功夫估計是我們之中最好的。」金希澈坐在長桌上，笑著建議道。

「金希澈後輩，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姜俊昊突然挺身而出，他直接走到沈昌□身邊站定，用手背敲打了幾下弟弟的胸口，「老男人五號，你可以回去了。」

「老男人五號？這是什麼？」金希澈大感興趣的問道。

這難道還不明顯麼？姜俊昊用手指在金在中、鄭允浩、樸有天、金俊秀之間依次劃過，「這是老男人一到四號。」他緊接著抱起雙臂，抬著下巴對金希澈炫耀道，「這裡是男人的世界，男人的幽默當然只有男人懂，你這個小屁孩就跟韓庚玩去吧……嗯，跟赫在也可以，你們幾個才是最合適的」

實打實鑿的炫耀、攻擊卻是效果十足，韓庚直接用胳膊肘和金希澈保持了距離，臉上的嫌棄是告訴別人他才不是小屁孩；金泰妍和Tiffany也停止了笑談，然後一左一右各用一隻手擋住嘴，目光不時的向姜俊昊這邊飄過來，繼續竊竊私語；SHINee的後輩們繼續一臉的懵懂，不得不說，這讓姜俊昊很是滿意。

「等等，俊昊哥，難道你是老男人六號麼？」林允兒就彷彿學生一般舉起手來發問道。

看她掛著黑眼圈，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姜俊昊這才回答道，「我？我是老男人零號，純粹的原創相信我，等你們什麼時候不喜歡小屁孩了，我隨時歡迎投懷送抱」

林允兒聽了後「咯咯」的笑著，看那前仰後合的樣子，對這個幽默應該是非常喜歡。

「投懷送抱的算我一個」一個聽了就彷彿是吃到一口砂糖的聲音響起。

姜俊昊錯愕的目光正停在鄭秀妍的身上，看她梳著公主頭還一臉嚴肅的模樣，跟投懷送抱這個詞怎麼都搭不上關係。

姜俊昊的目光透著疑惑，「你想幹什麼？」

鄭秀妍的眼珠向門口的方向撇了撇，「我們出去說。」

「嗯，投懷送抱就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有誰要來？我們這裡是需要排隊的。」姜俊昊一般繼續得瑟著，一邊向著門口走了過去。

……

「我就不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去見秀晶……關心我的話直接說就好，去找秀晶做什麼？」鄭秀妍抱著左臂，右手拿著電話，滿臉不悅的在長廊中快步行走著。

電話那頭的尹珍聽聲音可是絲毫都不給面子，「你的擔心可不純粹……聽沒聽過娥皇女英？」

鄭秀妍冷笑一聲，傲嬌著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典故，早幾年我就知道她們都沒好下場了」

「誰告訴你的？」

話筒中傳來的問題讓鄭秀妍停下了腳步，她倉促的道，「我們談下個話題。」

「好，只要你想的話……正常的姐姐面對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做？」

「難道你建議我站在他面前，警告他離我妹妹原點？」

「我希望你是說離我們姐妹遠點。」

鄭秀妍焦急的打斷道，「停下我的天，我怎麼能找你談這些事情。」她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重新邁開了步子，同時說道，「我自己會解決這個問題。」

「怎麼解決？」

「告訴她離我妹妹遠點」

……

就在姜俊昊和鄭秀妍一前一後的離開待機室後，金在中就問鄭允浩，「他們這是幹什麼去了？看樣子，有種奇怪的氣流。」

鄭允浩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沒聽他們自己說的麼？投懷送抱去了」

事實上，在離開待機室後姜俊昊就收斂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臉，他走向長廊僻靜的一頭，聽著耳邊那富有極快節奏的高跟鞋聲，心中評估起鄭秀妍的心理狀態。

看她出來的時候沒拿水瓶，衣服就應該沒事。如此想著，姜俊昊摸了摸自己的胃，好在中午的時候沒吃多少東西，應該不會太疼；緊接著，他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還有大學四十分鐘就是東方神起的綵排，所以，威脅也並沒有那麼大。

經過一個轉角又一個轉角，體育館內的通道四通八達。今天是S.M家族演唱會舉行的日子，後台中安靜的地方絕對不少，而且也絕對不用擔心會被其他人看到。

在一段相對狹小的長廊內，姜俊昊轉動了一下身邊門上的把手，「卡嚓卡嚓」的聲音傳來，這是被反鎖的。

這裡是電力管制區，沒有燈光，陽光也照不到，頭頂那一道道房門上的天窗折射著幽暗的自然光，看上去就彷彿是暗色調的照明器材般。

他轉過身，看著來勢洶洶的鄭秀妍，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

第七百零三章 老男人（下）

「老男人是怎麼回事？」鄭秀妍直接開口問道，凶巴巴的神情就那樣明目張膽的掛在臉上。

「沒什麼，大家難得聚在一起，開個玩笑，讓別人開心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姜俊昊無所謂的回答道。

開心一下？鄭秀妍嘴角不屑的撇了撇，看上去就彷彿是冷笑一樣。

「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我從來都這麼大方好不好」姜俊昊理所應當的回答道，眉間的懶散揮之不去。他直接靠在牆上，雙手耷拉在身體兩側，眼睛半睜著看向鄭秀妍，面帶笑容，「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瞭解我，真是……就為了這件事？」

「嗯，這麼多年我真是白認識你了。我認識的姜俊昊從來都有些小心眼，開玩笑的話也絕對不想成為被笑的那個人；但是那個姜俊昊輸得起，不像你。」

面前這人是怎麼回事？他有什麼沒經歷過的，輸給後輩很丟人麼？用得上自嘲到起一個「老男人」的外號麼？

看起來像是豁達，但是落在鄭秀妍眼中這就是輸不起輸了有什麼大不了？自從出道之日算起，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名義上和「Wonder Girls」並列韓國歌謠界的少女時代不是還前途未卜麼？自己要是這副模樣的話，估計也就不會猶豫著是不是要退出了吧？

腦中思緒萬千，現實只是一瞬，鄭秀妍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安慰、鼓勵對方，因為她從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姜俊昊。看上去是親切了不少，但是卻感覺到別樣的陌生和失望。

所以，她想要幫忙。

「你想就這樣繼續下去？」鄭秀妍問道。

姜俊昊睜大了眼睛，眼珠向上挑起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左手放在下巴上，就好像是在考慮。

「我？我發現我最近特別銘感，不知道是不是阿姆的說唱聽多了。」

「阿姆的說唱？」

姜俊昊點了點頭，眼中神采奕奕道，「對，在音樂中罵人罵所有我不滿意的人。就好比那些總是用我們給別人當墊腳石的媒體，再就是總拿我們的弱點說事的粉絲。我要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們，我站在這個舞台上一天，不管你們願意還是願意，都必須要看到我站在這。而且我還要打敗所有的對手，告訴他們誰才是老大。」

身前門窗上的自然光越發強烈起來，漸漸有些刺眼。姜俊昊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鄭秀妍，只發現對方一臉的錯愕。

「這麼樣？這個想法沒人會答應吧？所以，我不高興，做什麼都沒力氣。」

「所以說，你是得不到想要的，就鬧彆扭了？」鄭秀妍不可置信的問道。

「怎麼，不行麼？」姜俊昊反問道。

鄭秀妍單手扶額，只感覺到一陣眩暈，她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這種事情不用我說你就應該知道不可能」

「嗯。」姜俊昊輕輕點著頭，「所以，我就跨過了告訴別人我想要什麼的環節，直接進入到不高興的環節……怎麼樣？現在你明白了吧。」

「算了，是我多管閒事，我壓根就不應該叫你出來。早就知道你的想法很奇怪，但是沒有想到居然這麼超前，這麼不像地球人。」

鄭秀妍說完了話就轉身想走，卻是被姜俊昊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就是為了要問這個才出來的？就算是你問完了，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說。」姜俊昊感覺手中的臂膀很瘦，就好像用的力氣大一些，便可以摸到其中的骨頭。那皮膚同樣的細嫩柔滑，剛一接觸，他就感覺對方的體溫有些低。

「你先放手。」鄭秀妍小聲要求著，在姜俊昊應了她的要求後，才重新轉過身來。她半低著頭，凶巴巴和剛剛那滔天的氣焰都消失不見了，「你為什麼去找秀晶？」

「我為什麼去找她，你應該比我清楚。」

「我不想和你在這裡暗示來，暗示去的，有話直說，她都和你說什麼了？」鄭秀妍突然焦急的催促起來，她不安的用另一隻手撫在姜俊昊剛剛握住的地方，就好像是那餘熱讓她很不舒服一樣。

注意到了這一切的姜俊昊抬了抬眼，這才站直了身子，右手拖著下巴，左手拖著右手的手肘，開口道，「其實也沒說什麼，就是跟我說了些近況，還有某個人最近有點多愁善感，說些什麼就怕捨不得之類的話。」

突然「啪」的一聲，是姜俊昊誇張的拍了下自己的腦門。鄭秀妍吃驚的抬起頭來，正對上姜俊昊的眼睛。

「怎麼辦？我都和你說了，你回去找秀晶麻煩，秀晶不是就要找我麻煩？」鄭秀妍看姜俊昊那一臉故作驚訝的誇張表情，只能「呵」地無力輕笑，滿面的無語。

鬧了半天，從一開始這一切就是因為自己？什麼老男人之類的就是他變著法的刺激自己？越想越是如此，鄭秀妍臉上雖然還冷著，但是心裡卻暖了起來。

「算了，秀晶也是為了我好，我答應你，不找她麻煩就是了。」鄭秀妍的語氣這才軟了下來，就好像是冰山的稜角已經被融化了那般。

姜俊昊笑起來剛有半分得意，就要吃對方眼神中的刀子。他只能露齒傻笑兩聲，同時安慰道，「不會出問題的，透露給你一個秘密，公司會罩著你們。」姜俊昊的臉色神神秘秘的，讓人好奇，「我和李秀滿理事在美國說起過你們的事情，公司說你們在夢想演唱會上的表現非常不錯。如果以前公司看你們就好像是普通的女子組合，現在，你們就是公司眼裡的『Wonder Girls』。」

「誰要當『Wonder Girls』我們幾個都說好了，要做少女時代」

丟下最後一句話，鄭秀妍只感覺和這個男人再多說什麼也就真的是找氣生了。她直接掉頭就走，轉身之後居然還愣了一下，剛剛被握住的地方又有異樣的感覺襲來。只是一瞬間她就反應過來，獨自紅了臉，邁開大步，快速的消失在拐角。

一直看著那驕傲的背影消失，姜俊昊也只得暗道自己失言。無論是哪支組合都有自己的驕傲，與其希望自己達到對方的地位，取得對方的成績。不如帶著那外人看起來不自量力的驕傲，開創出自己的道路。

不論結果是成功或失敗，這都是很有勇氣的行為。如此想著，姜俊昊重新抬頭看向門窗中的自然光，只感覺這狹窄幽暗的長廊，都被照亮了不少。

……

日頭西下，距離演唱會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每個人的臉上也越來越嚴肅。待機室內不再充斥著調侃和玩笑，助理們的加入讓每個歌手都進入了工作狀態；要準備的事情還有很多，每個組合的專用待機室，每組舞台結束後要更換的服裝，男女歌手被劃分在後台的兩端，東方神起也在結束了綵排之後更加積極的調整起自己的狀態來。

體育場外的粉絲們漸漸聚集成一團，進場已經在五分鐘前開始，而讓人奇怪的則是此次粉絲會的團體購票上多加了一條規矩。不同組合的粉絲，通過不同的入口進入場地，每個管理人員都被嚴格要求，如果出現類似夢想演唱會上的抵制行為，非但該粉絲會的所有福利均被取消，平日裡粉絲會管理層和藝人之間的秘密聯繫也將被終止。

一直到場地慢慢的被粉絲填滿，工作人員的如臨大敵只換來了相安無事。

……

少女時代的待機室內並非人們想像中那樣香風陣陣，就好像用來照明的燈光都是粉紅色的。少女們也沒有想像中那樣充滿了期待的乖乖聚在一起，清揚的笑聲不斷。她們反倒是沉默、嚴謹、迅速的，除了身為女孩子之外，還透著點雷厲風行。

「看泰妍和允兒的樣子，秀妍姐，這一次要靠你了。」

鄭秀妍奇怪的看了眼徐賢，緊接著又向金泰妍和林允兒的方向看去。她們一個哈欠不斷，不負鱷魚允兒之名，另一個則是強撐著眼皮，卻讓自己搖搖欲墜的靠向助理胸口的「變態」。

「靠我做什麼？你不也是主唱……」

聽姐姐的聲音如此沒有底氣，徐賢憋屈的睜大了眼，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她繼續環視整個待機室，妄圖找到下一個目標。

「別去煩你Tiffany姐姐，打擾她祈禱，又要鬧上幾天。」

「我還有Sunny姐。」

鄭秀妍冷著的表情這才有一絲鬆動，認命的輕聲道，「你放心，我會努力。」

「太好了」徐賢少有的興奮道，她的聲音有些大，讓林允兒瞪著好奇的眼睛望過來，讓即將進入夢鄉的金泰妍睜開了眼。

鄭秀妍可沒心思幫徐賢解圍，她一直用手捂著剛剛被姜俊昊握到的地方。除了心中有些混亂之外，身體狀態也是不佳。

幾個月來彷彿拼了命一般的減肥，在這樣的狀態下，支撐超過半個小時，七場表演的工作量，並且在第一主唱狀態一定不佳的情況下負責團隊的和聲以及部分高音。

她「呼」地一聲歎了口氣，心中疑問道，「應該……能行吧？」

第七百零四章 合唱

自從到進來這裡之後就不想出去了。

徐賢看著將她圍在中央保護起來的雪白牆壁，抱著雙臂感覺稍微有些冷。耳朵裡隱約聽到數萬觀眾製造出來的巨大噪音，就好像將手貼在那冰涼的瓷磚上也可以感受到看台上的震動一般。

太可怕了，那樣的場面太讓人印象深刻，也太讓人絕望了；撐過去一次的徐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去第二次，就算是明知道自己可以，她也不想再去經歷一次。閉上眼睛就彷彿能看見當時的滿場黑暗，耳中那隱約的聲音也彷彿成為了一聲聲整齊的吶喊……「Wonder Girls」。

這實在是……太讓人恐懼了。

徐賢立刻昂起頭，望著同樣雪白的天棚不想讓眼妝花掉。她雙臂還是緊緊的抱著自己，深深吸氣強迫自己去想些好的事。

這麼做還算有些效果，就連那讓人直皺眉頭的消毒劑味，也變得親切了許多。

「……你可以做到……你一定可以做到」

隱約傳來的聲音讓徐賢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這人是誰？聲音聽著耳熟，應該是認識的人吧？她輕輕的拉開了門栓，慢慢從隔間中走了出來。

「權侑莉，你必須做到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必須做到」

耳邊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徐賢走到門口偷看起來，權俞利正對著洗漱台上的鏡子自言自語，她單手握拳不斷的重複著「你可以做到」「你必須做到」之類的要求。偷偷聽著，徐賢也漸漸覺得不那麼冷了。

「啪」

突然的一聲響讓兩人都嚇了一跳，徐賢是真的跳了起來，她一邊用力的回頭看去，一邊用一種詭異的姿勢從門內退了出來。

她只感覺心臟跳的「乒乓」作響，偷聽這種事徐賢還是第一次做，卻沒有想到直接被人抓了個正著。就在她飛快的看向權侑莉時，隔間的門板還輕輕搖晃了兩下。

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徐賢小心翼翼的說道：「侑，侑莉姐……我，那個……」

看到這副樣子的徐賢再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就真的是白癡了。權侑莉愣了愣，只發現面前的老⼳少有這麼楚楚可憐的模樣，眼內有一圈隱約可見的紅腫，突然以脆弱無助的形象出現，當真是讓人嚇了一跳。

她快步到徐賢身邊，拉著對方的手就向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我們快點回去吧，這一次出來的也太久了。」

權侑莉的反應就好像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只是來洗手間遇到了徐賢，然後就將她拉了出來，僅此而已。

楚楚可憐的老⼳並不存在，這樣的訊息讓徐賢覺得更加委屈，同樣也更加矛盾起來。

不能掉眼淚，心中所想居然就這麼輕易的實現了。她只感覺姐姐的手在傳遞熱量和鼓勵，讓自己懸著的那顆心重新安定了襲來。

今天晚上，她們會怎麼樣？這是徐賢心中的問題，也是少女時代的每個成員心中的問題。雖然姐姐們不說，但是徐賢卻能夠看的出來。

換好了舞台服裝之後便一直在待機區待機，根據牆上那張已經可以倒背如流的表演流程表，她們應該是在後半部分登上舞台，進行表演。

此時的會場中迴盪著巨大的尖叫聲，就好像是有意要將部分粉絲的熱情全部釋放出來一樣，前輩們的演出一直都很精彩。

特別是東方神起，在唯一的後輩團體SHINee進行了新人暖場的職責之後，前輩們就將全場的氣氛推向了最高潮。

連續三首的「S.M.P」在一瞬之間便將全場的熱情完美釋放，舞台上下的互動讓在待機區觀看表現的所有人只感覺迎面撲來一股有如實質的強氣流，就連呼吸都變得費力起來，只讓人想要跟著尖叫，從這種壓抑的感覺中逃離出來。

徐賢有一個沒人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只屬於她自己，站在待機區，順著彷彿縫隙一般的出口看向舞台上表演的前輩，他們在舞台上的閒庭信步，甚至是旁若無人，這都讓她感覺到嚮往，就彷彿是被壓抑多時的慾望終於尋找到了可以突破的縫隙。

完美的轉身動作，進退有據的舞台掌握，張弛有度的好聽聲音。這位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姐姐們的口中聽來的，在一開始讓她嗤之以鼻，而後卻又隱隱嚮往的。

待機區中的安靜讓徐賢並沒有和現場的粉絲一樣尖叫起來，而就在這有數的幾場近距離觀看中，就數這一次最讓她印象深刻。

曾經的徐賢還有些費解一個人怎麼可能如此的任性妄為，做事不顧後果，自己有點能力就認為全世界都欠他的一樣。

但是隨著他贏得的歡呼和掌聲越來越多，創造的成績越發讓人仰視，徐賢又是認為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不同的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一直到現在，聽著耳中夾雜著的歡呼聲，她只是想到曾經的對方也擁有將近一百萬的Anti數字；想著自己剛剛躲在隔間中的脆弱，從姐姐們那裡聽來的一切消息中，都沒有他脆弱的表現；看著在舞台上鞠躬，然後匆匆跑過來的姜俊昊，徐賢只覺得他要麼是瘋子，要麼是傳奇，對方的人生大抵如此。

「嗯？」只是匆匆一瞥，姜俊昊就發現了不同尋常的目光，「怎麼了？乖乖女。」他一邊問著一邊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全身都被汗水濕透，握著麥克風的手只感覺有些滑，「我有什麼不對勁麼？你的眼神……真複雜。」

少有的，姜俊昊讀不懂一個人，卻又可以感覺到對方眼神中，那種強烈的訊息。

乖乖女？不知道為什麼，徐賢只感覺這種稱呼讓她很不自在。小臉立刻就緊繃起來，質問道：「就算是前輩……您怎麼能……」

說錯話了麼？姜俊昊只感覺到無數凌厲的目光射來。他笑著將左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後拍了拍徐賢的頭頂，笑著道：「我的錯，對不起……不過你也不能動不動就這樣，都已經經歷了那麼多困難之後了，應該長大了。」

姜俊昊的笑容讓人感覺很暖和，不是溫暖，而是那種熱烘烘的，只通過一個眼神便可以傳遞力量的，由內而外的暖和。

工作人員過來叫了，姜俊昊最後對著徐賢抱歉的笑了笑，然後就離開了。看出門時和工作人員談談話那嚴肅的樣子，在那堂外語課上，因為自己的刻板而生氣的姜俊昊，已經完全消失了。

少女時代在待機出口排列整齊，演出這就要開始了。

……

舞台上的燈光是熱的，現場的氣氛對比剛剛卻冷卻了很多，在這種情況下跑上舞台站定，就彷彿是置身於無數嘲笑她們不自量力的目光中，赤裸裸的被審視一樣。

兩首連唱，十分鐘的舞台，女孩們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徐賢將目光落在鄭秀妍的身上，就彷彿她才是最後的希望。

從來都對別人的目光無所謂，我行我素最深入人心的鄭秀妍此時也有些忐忑。隨著音樂的節奏旋轉，面前的身影一個接著一個的換，心中的緊張和精神的敏感都已經達到了最高點。

音樂中漸漸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這並非是伴奏，也不是其他成員的演唱。在一段合唱的最高音時，金泰妍以往那彷彿能將人緊緊抱住的渾厚歌聲出現了些許的縫隙。

注意到這一點的鄭秀妍只感覺那縫隙中透進來的涼意讓她渾身直打哆嗦，冷汗瞬間就從皮膚的毛孔中滲了出來。

耳邊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聽起來就彷彿像是在唱歌，那節奏的凸顯讓鄭秀妍有些驚訝。正是她的個人部分，站在舞台前的一瞬間，這聲音也更清晰了起來。

「……是思念和彷徨的終點，在這世上重複過的悲傷，想現在說再見，還在未來未知的路途上，我追隨那朦朧的光芒，我還能再奢望永遠和你一起？」

用纖細到讓人感覺緊張的聲音將高音挑起，在鄭秀妍的歌聲中第一次有了如此的穿透力。它就彷彿是一根堅硬的細針，直直的刺入到每個人的心裡。

在超過萬人大合唱的情況下，現場的一切聲音都被屏蔽，身處其中只能聽到自己所發出來的聲音，但凝聚了極大穿透力的歌聲，就彷彿使得給所有人都注入了一針強心劑。

合唱越發的渾厚了起來，帶著比剛剛熱情的尖叫、喝彩更加懾人的氣勢。加油、鼓勁，沒有任何比跟台上的歌手互相影響，就彷彿是相攜前進那樣，更鼓舞人心的了。

六分鐘之後，東方神起的成員們這才回到了待機區，他們穿著華麗的套裝嚴陣以待，看著舞台上的表演，只感覺到一陣驚訝。

姜俊昊也是一樣，他特別在待機出口探出頭來，看了眼滿場的五彩繽紛，仔細聽了聽那一句接著一句的合唱，回頭對其他成員興奮的傳達道：「真的是合唱，我原來還以為這種只有在室內場才有的……沒想到，我都沒享受到這種待遇。」

他跟著舞台上正在表演的少女時代一齊興奮起來，同時也羨慕起來。

第七百零五章 一瓶礦泉水

三十多分鐘的演出，七首歌曲、七次舞台，在這場持續將近五個小時的演唱會中都佔不到八分之一。整場演出下來不管是哪個團隊都精疲力盡，但是當粉紅色的半袖T恤穿在所有歌手身上，並再次站上舞台的時候，他們卻又有了精力，讓人只能感歎這幫傢伙的體力怎麼就這麼好。

夜色越來越深了，從舞台開始時的黃昏一直到現在彷彿大聯歡一般的「Happy Ending」，滿場超過四萬名粉絲一直在搖旗吶喊。助威、尖叫從未停止過，每個人都玩的非常開心，而姜俊昊則是特別開心。

耳中迴盪著的音樂正是S.M家族專輯「去旅行吧！」做為主唱之一的姜俊昊消極怠工起來根本就不出聲，那隻銀色的麥克風孤獨的在他手上閃耀著，只是它的主人此時正滿臉堆笑的和別人打鬧著，從沒有想起它過。

「田」字形的巨大舞台足夠所有人在上面跑來跑去，整個體育場讓舞台上玩鬧著的歌手們變成了可以容納數萬人的KTV，所有人都在跟著歌曲的節奏哼著，沒人在乎你聲音的大小。偶爾一聲尖叫響徹雲霄，除了幾道意外的目光之外就沒有關係，只要能玩的盡興就好。

姜俊昊手中拿著水瓶，在舞台上到處惹事。他玩的開心倒是讓粉絲們也看到了很多不同的一面，但讓人糾結的是，他為什麼總去找女生的麻煩？

舞台上的光暈越來越朦朧，情形也更加的混亂，所有的組合都已經被打散，舞台附近的粉絲們顯然成為了最繁忙的人。偶有喜歡的歌手經過，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多拍幾張照片，那麼就說不定要等下次家族演唱會才有這個機會了。

「前輩……」

金泰妍的語氣中多了些彷彿撒嬌一般的顫音，匆忙的閉上眼睛，她只能背對姜俊昊彎下腰肢；只感覺腦後一涼，水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金泰妍張開嘴巴大口的呼吸，手臂都已經被對方抓住，就連逃都不可以。

「不服氣的話你也可以隨便，現在你可別把我當前輩，因為我自己都不當自己是前輩」

姜俊昊那囂張的聲音消失之後，金泰妍才站起身來，憋屈的表情讓她的臉看起來就彷彿是個包子。本來還有些放不開的金泰妍仔細一想，忽然覺得老是被人欺負也太不像話了。

下定決心去找水，找到了水卻發現在如此混亂的狀態下難以尋覓姜俊昊的身影。金泰妍咬著下嘴唇，氣勢洶洶的在舞台上尋找起來。

舞台上的氣氛唯有忘乎所以能形容的貼切一些，非但是沒了前輩和後輩，在大庭廣眾之下，全場四萬觀眾的注視之下，就連男女之別也漸漸被忘卻了。

粉色的半袖T恤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徐賢狼狽的躲避著姐姐們的調戲，等脫離了少女時代的隊伍她才發現，舞台的其他地方是更加混亂的戰場。

抗議無效，就連一向正氣凜然的表情也不能讓攻擊者們止步。所有人都彷彿變成了半大的孩子，手持一瓶礦泉水就能玩的不亦樂乎。

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徐賢敏感的回過身來，她用雙臂遮住臉，透過小臂間的縫隙看「襲擊者」姓甚名誰。

「前輩？」她小聲的叫出來，雙臂順勢落到了身體兩側。

突然，姜俊昊竟然湊上來，對著徐賢的耳朵大聲喊道，「剛剛你表現的不錯」

什麼？徐賢瞪著眼睛，看回歸重新直起身來的姜俊昊。他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頭髮軟趴趴的貼在腦門上，還用手臂有些粗獷的擦了擦臉。

徐賢這才想起來手中拿著毛巾，還沒遞過去表達自己的關心，姜俊昊就再次湊了上來。他好像認為剛剛說的話自己沒聽到，這次用了更大聲喊道:「我說，你們表現的不錯」

「噢。」她倉促的答應著，彷彿忘記了此時身處在煩亂的舞台上，姜俊昊可聽不到她正在說些什麼。

不過看著面前這彷彿小兔子一樣無辜的徐賢點了頭，姜俊昊也明白對方知道了他的意思。這讓他更加開懷的笑了出來，看對方的手上沒有「武器」，他大方的托起了徐賢的手，將水瓶交到了她的手裡，最後貼在徐賢耳邊大聲道：「你想要堅持什麼都需要先學會保護自己，就從這裡開始。」

隨著這句震得她耳膜發癢的告誡進到耳朵裡，徐賢突然發現，幾年之前在課堂上那個她不喜歡，甚至是有些討厭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前這個，看起來狼狽，卻具備了異常活力的男人，他笑的很好看，和著他身後舞台上打過來的灼熱燈光，越發的刺眼起來。

「喂，是誰？」

徐賢直接被突然彎下身來的姜俊昊嚇得後退兩步，直到這時候她才看到金泰妍和林允兒，姐姐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湊過來的，在她驚愕的目光中，沒有絲毫遲疑的將整瓶水都澆到了姜俊昊的身上。特別是林允兒還笑的那樣開心，耳朵裡彷彿還迴盪起她那獨有的「咯咯」大笑聲。

當著徐賢的面，林允兒直接將姜俊昊的後脖領拉開，把一瓶打開的礦泉水直接扔到了裡面，然後拉著金泰妍掉頭就跑。

「真是……不知道誰是前輩了；說不在乎，還當我真的不秋後算賬。」姜俊昊一邊碎碎念一邊將後背中的礦泉水瓶拿了出來，看著裡面已經乾淨到沒有「彈藥」的程度，晦氣的丟在一邊。他用目光搜索起來，正好發現了徐賢手中剛剛自己遞過去的那瓶水，回過頭，只發現林允兒和金泰妍就要消失的背影。

徐賢只看著姜俊昊的嘴上動了動，具體說什麼倒是沒聽清，手中的水瓶再次消失，就這樣那姜俊昊又拿了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望著姜俊昊去尋仇的背影，徐賢很不高興。

等等，他轉身回來了。姜俊昊做的一切，徐賢都來不及跟上，她只能看著姜俊昊又將水瓶交到了自己的手裡，對那讀不懂的口型疑惑，最後又是被這個傢伙拍了拍頭頂。

一直到用眼睛再也難以看到對方的背影，徐賢還是站在原地，左手拎著濕漉漉的毛巾，右手拿著一瓶還有一半兒的礦泉水，獨自一人，就那樣站在那裡。

……

「大家辛苦了」

「辟里啪啦」的一陣酒杯磕碰聲之後，所有人都將手中杯子裡的液體喝了個一乾二淨。

就在體育館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內，所有已經出道的歌手們、隨行助理、經紀人、演唱會工作人員都聚在了一起。

「啪」的一聲，所有人都整齊的放下酒杯，房間中「哄」的一下就熱鬧起來，每個人都是有說有笑的，即便是帶著一張絕對狼狽的臉。

仰著慘白慘白小臉的歌手們正聚在一起，在長桌後盤腿坐下，盯著面前的烤爐看個不停。搶著吃肉當然是比較另類的遊戲，但是面對同樣餓著肚子的同僚們，填飽肚子的先後是每個人都必須要做的一道選擇題。

上好的牛肉正「滋滋」冒白煙，八分鐘後，十幾個年輕人的筷子就碰到了一起。

「喂，我是前輩。」

「我還是哥哥呢」姜俊昊身邊，金在中和金希澈正怒目而視。

實在看不過去，當著後輩的面，姜俊昊都替他們丟人。怎麼就一個個和沒吃過肉一樣？他冠冕堂皇的調停道：「你們都老大不小了，被在這丟人，這不是私人聚會」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筷子按在了那塊肉上，接著道：「你們先鬆開，等理論出來誰先了，我再給他。」

「去死」

兩個人都沒看姜俊昊一眼，就直接讓他訕訕的收了手。

菜過三巡，事實證明端著架子的人是絕對不會先吃飽的，姜俊昊從頭到尾就吃到了三塊半，單論氣氛而言，他敢保證這是他吃過最香的牛肉。

食客們漸漸分散開來，敬酒的敬酒，沒搶到的繼續留在原地填飽肚子，姜俊昊顯然是後者中的一員。

「感覺怎麼樣？」

聽到聲音，姜俊昊本來是豎著的筷子突然一橫，將自己烤的大半兒牛肉都壓在了筷子下面。做完了這些之後他才轉頭看去，只是發現了隱隱抽動嘴角的鄭秀妍。

「是你啊……真是，不會先說自己的名字。」姜俊昊尷尬的收了手，然後才問：「什麼什麼感覺？」

「老男人的感覺。」

老男人？說到這個詞，姜俊昊盯著斜上方的牆壁略微思索了下，然後道：「我又年輕了」他看向鄭秀妍，表情認真。

「我是說那就是個玩笑，在這方面你也別老和我較真。要是真的生氣了，我請你吃肉。」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夾出一塊兒來，用生菜葉包好，向鄭秀妍口中送去。嘴上說道：「我是小孩子不懂事，秀妍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計較了。」

「嗯。」鄭秀妍傲嬌的點了點頭，然後張開嘴，等待著姜俊昊的玩笑。出人意料的是，姜俊昊沒有臨口抽走，反而是真的送到了她的嘴裡，順帶著還幫忙合上了她的下巴。

「我早就說過了，小孩子不懂事，以後就不是了。」

看著又忙給自己包上一份的姜俊昊，鄭秀妍居然忘了嚼。

……

長桌的另一頭，徐賢戴著眼鏡，一絲不落的看到了全過程。她敏感的摸了摸自己那沒和其他姐姐們放在一起的皮包，神情複雜的低下了頭。

第七百零六章 家族誕生

「一直都忘了問，你喜歡什麼綜藝節目？」

「綜藝？」

「嗯，最近宣傳行程裡要我上一次綜藝，製作組的邀請都發過來了，永旭哥讓我隨便挑。」

「那……就去一次家族誕生吧。不過要先說好，如果因為你節目變得無趣了，到時候可別怪我罵你……這是我最喜歡的綜藝了，每一期都會追著看的，除了我之外還有秀晶和允兒，我們都很喜歡李孝利和劉在石前輩來著……」

聚餐就要結束，看著還吃得滿嘴都是油的姜俊昊點頭，鄭秀妍對這期家族誕生憑空生出莫大期待來。

最近幾天的宣傳活動效果斐然，東方神起的銷售成績正如同媒體所說直接預訂了年底的金唱片大賞，並且不斷刷新著未來韓國歌謠界絕對不可能突破的銷售記錄。這些數據都是數年來努力的結果，對於粉絲們的喜愛，成員們十分感動。

保姆車正沿著海濱公路向釜山行進，車外的夜色就彷彿是化不開的墨水一般粘稠起來。獨自在沿海的高速公路上行駛的保姆車散發著唯一的光源，司機大叔唯有更加的小心翼翼，因為車上載著的可是身價不菲的大明星。

戴著耳機獨自看視頻的姜俊昊「呵呵」輕笑著，海外活動的頻繁自然讓他對劉在石、李孝利等前輩疏於聯繫。只能趁著有限的時間補看視頻，雖然已經不是剛一開始時對李孝利的村姑模樣大為驚奇，但只要是見到性感女王的狼狽狀，笑意就止不住的湧了上來。

相隔一個座位的金在中正在熟睡，後座上除了經紀人之外還有帶著攝像機在幾個小時之前跟他們會和的PD，除了姜俊昊偶爾發出的輕笑聲之外，車內十分安靜。

天光慢慢浮現，整個天空都變得灰濛濛的，注意到天色漸亮的姜俊昊這才摘下了耳機，隔著車窗望向遠處的海景。

「魔幻時間」

腦海中突然迸出的詞彙讓姜俊昊興奮起來，他輕推了金在中幾下，卻是看到了對方扯下半邊眼罩，滿臉的不耐。

「不看看麼？很多電影藝術大師最推崇的自然光景。」

姜俊昊熱忱的建議僅僅是換來金在中抬了抬眼皮，然後繼續戴上眼罩，翻了個身，咕噥道：「這些你找允浩去……沒幾天了……你們會有興趣……」

聽著耳邊不清不楚的咕噥重新變成均勻的呼吸，姜俊昊也不再打攪別人睡覺的好興致。他重新望向窗外，看著遠處海天一線間掙扎的光暈，感受著只有在神話小說中才有所描繪的，令人窒息的美感。

光暈深處的海面波光粼粼，順著海平面射來的金光讓波浪的這一面更顯灰暗。灰暗的背後越發明亮起來，仿若大鏡子一般海面將這金光折射開來，讓黑暗和混沌跟濛濛亮起的天光涇渭分明，兩者之間的邊界彷彿化作一條細線，順著海平面，向姜俊昊的方向不斷的退卻而來。

「難怪在中世紀所有人都認為地球是『平』的。」

突然的一句話讓姜俊昊有些驚訝，他回頭問道：「樸明傑PD也喜歡？」

樸明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順著車窗望向那團就要跳脫出來的光暈，還舉起手中的攝像機道：「我都已經錄下來了，但是效果一定不好。想要抓住這樣的景色進行拍攝，真是要忙上一夜了。」

「所以說看看就好。」姜俊昊也是一同順著車窗望去，沒再說話。

順著海濱公路行駛的保姆車已經處於天光之內，車中陡然亮堂了不少。海天一線處重新換上了紅彤彤的耀眼金光，日出此時方才開始，車子卻駛入了另一條岔路中。

「等拍攝結束後我就回去找人製作一下，到時候給你送一份？」樸明傑一邊收起攝像機一邊建議道。

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將手機放回包內，取出了眼罩戴上，嘴中拒絕道：「這樣的景色就是要省著看，如果看習慣了，那就太可惜了。」他靠在椅子上，深呼吸數次之後做了結尾。

「以前在書上看到過一些景色的描繪，結果我就找照片和視頻來看。最終當我有機會真正到那裡親眼看一看的時候，卻只是感覺失望，就好像是期待太高了一樣。」

「但是在書上讀到的卻遠遠沒有親眼看到的振奮人心，海景、巴黎聖母院、日出，還有你喜歡的魔幻時間。」

樸明傑顯然有了聊天的性質，但對姜俊昊來說此時卻是休息的時間。所以，他只能帶著三分請求說道：「那就讓我有足夠的體力來見證期待吧。現在不休息的話，等拍攝的時候我會沒精神的。」

「我再說最後幾句；首先，家族誕生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期待；其次，根據你們前些天的要求製作組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最後，好好休息吧，你只有不到五個小時了。」

樸明傑最後的幾句話讓姜俊昊微笑出來，鄉間的湖光山色，背靠青山，面向海天一線的景色都是他非常嚮往的。只希望工作氣氛不要那麼濃厚而已，即便他已經在向著那個對鄭秀妍的承諾而努力了。

位於釜山海邊的日落村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早已經知道了嘉賓是誰的劉在石正在村會館門前準備著。拍攝工作一旦展開就要如同流水一般的進行下去，提前的準備情緒是非常必要的。

「哇」「哇～」「哇……」

不顧途經的工作人員頻頻側目，劉在石正用不同的情緒發出單音節的「哇」。時而是興奮的，時而是敷衍的，又有時候是大驚小怪的。

家族誕生是劉在石從業以來最出色的一檔綜藝節目，甚至可以說是一舉奠定了他如今國民主持人的地位。桌上的台本早已經被翻爛，兢兢業業的準備工作是他可以掌握整個節目進程的唯一方法。

「哥。」

這種時候來打擾的人除了大成之外就沒有別人了，難免有些掃興的劉在石瞇起了眼睛撇去，看到對方一臉的擔憂，便皺起眉毛問道：「還在擔心俊昊的事麼？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和他保持距離，其他的哥哥幫你。」

劉在石拍著胸脯打包票並沒有讓大成得到什麼安慰，眼看時間越來越近，心中的擔憂便被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前輩的性格在石哥你也知道，咱們分析一下；第一，我的組合跟前輩的組合是競爭對手；第二，媒體最近老拿我們作比較，而且我們也去了日本；第三，我們的粉絲之間經常出現爭執，互相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

看大成難得條理清晰的說了這麼多，應該是真的怕了。

「別擔心了，有你鍾國哥還有秀路哥在，他不會為難你。再說孝利今天也來，俊昊又不是那樣的人。」

劉在石揮手笑著的樣子並沒有讓大成解開心結，反倒是滿臉的苦大仇深起來。

「哥，他們是前輩，前輩啊……」

「前輩又怎麼了？俊昊出道的時候還來上過我的綜藝呢，這個面子他總要給的。」

大成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重新充滿了希望的問道：「這麼說哥你跟姜俊昊前輩很熟了？」

這個問題倒是讓劉在石心中「咯登」一下，心中盤算著數個月只有偶爾的短信聯絡算不算熟，嘴上卻是說到：「嗯，很熟，所以你就別擔心了，好好做你自己的事情，他們也要到了。」

望著不遠處大成那重新蹦跳起來的身影，劉在石還是在糾結心中的問題。熟悉麼？看聯絡的話算不上。要說不熟悉的話……

「哥」

大成突然的呼喚讓劉在石倉促的「噢」了一聲，對方後面說什麼他也沒聽清楚，只是應和著揮了揮自己的手。同時心中默念道：「熟必須是熟的」

迎著九月溫和的陽光，劉在石嘴角一抿，身影越發堅定起來。

……

「我們到了？真不用去找作家開個小會？」

看姜俊昊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模樣，樸明傑自信的搖了搖頭道：「真的不用，台本不是前些天已經給你們發過去了麼？」

姜俊昊拿起腿上只有五六頁的台本搖了搖，滿口不信的道：「這麼少的台本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一次會不會是『套中套』？我可很有眼力的，騙人可以，別人騙不到我」

「知道，你沒看隱藏攝像機那節目從沒找過你麼？這就已經到了。」

姜俊昊狐疑的向車外望去，保姆車緩緩停下，車窗外正是日落村的村會館，他又搭著金在中的肩膀順著這邊的車窗望了望，只看到一臉期待的劉在石，還有那瞇瞇眼後輩的身影。

「別看了，這就是『Big Bang』的姜大成。」隨著金在中的提醒，姜俊昊更加認真的打量起這後輩來。

短袖體恤和七分褲，眼睛很小，嘴唇很厚。皮膚是棕色的，並不具備偶像的面孔。

不過，那一臉的忐忑和緊張倒是讓姜俊昊非常滿意。這段時間以來記者們的報導他也是聽到了不少，要來家族誕生見「敵對組合」的成員，姜俊昊還特別的做了準備。

「啪」的一聲，車門已經打開，金在中直接走下車，看著滿眼的蔥鬱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看姜俊昊還沒下車，他頭催促道：「你當是《情書》女主角登場呢？快點下來」

「嗯。」

姜俊昊理所當然的應了一聲，金在中卻是陡然愣住了。因為走下車來的姜俊昊完全不是來參加節目之前的期待模樣，反而是冷著臉，看起來滿是不耐煩。那糾結著眉頭的模樣，要多煞風景，就有多煞風景。

他這是要幹什麼？

非但是金在中，就連剛看到姜俊昊的劉在石，腦海中也蹦出了同樣的問題。

第七百零七章 姜俊昊恐怖症

「俊昊啊……」

劉在石熱情的聲音在耳邊漸行漸遠，後面說的是什麼大成根本就沒有在聽。九月的海風從背後徐徐吹來，站在靠近海岸的觀景台邊他居然渾身都滲出了冷汗來。

距離兩位前輩還有一段距離，僅僅是眼神的交錯就讓大成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他站在原地卻還不能手足無措，因為姜俊昊那無法形容的綠色雙眸；並非是冷厲陰狠的敵視，也並非心高氣傲的蔑視。平淡到詭異的一個眼神，不含絲毫的輕視，也沒有絲毫的……感情！

就彷彿是木偶的眼神一般，木然之中卻又帶著詭異的色彩。

他真的是很生氣麼？我……我還沒做什麼。我出道還不到兩年，就算是想做什麼也沒時間去做啊！

大成的雙手在七分褲的兩端散開，就連手心的汗水都沒有去蹭。他只是站在原地，帶著滿身的冷汗看著終於走到一起的劉在石和姜俊昊。此時一陣海風吹過，在感覺後腦冰涼的大成眼中，劉在石的形象無比高大起來。

……

樸明傑剛剛從車上下來就打開了手中的攝像機，從幾人的背影拍攝過去，大成的異樣讓他驚訝了起來。將聚焦調整到大成的臉上，去發現這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顯得如此恐懼。

隨著鏡頭的移動，稍稍有些嚴肅的姜俊昊和已經堆起笑容的金在中也進入了畫面之中。

難道是這個傢伙麼？樸明傑懷疑著，將鏡頭清晰的聚焦在姜俊昊的臉上，卻僅僅是發現他又看了大成一眼，但是那目光怎麼……就好像是他在拍攝「梨太院殺人事件」的時候，對，就是皮爾斯最後逃脫制裁，在走廊中最經典的那個表情中的目光。

只是……他沒有笑出來而已。

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樸明傑笑著輕輕搖頭，鏡頭聚焦大成，心中暗道：「被一個將殺人當做遊戲的人盯上，感覺應該很不好受吧……」

……

事實上，姜俊昊的計劃在劉在石那一聲大喝之後就已經被摧殘的剩不下幾分了。按照想像中的樣子，他還應該在所有人集合之前用大拇指假裝無意的在自己或者大成的脖子上刺幾下。只有這樣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其本身就只是一個會讓人做惡夢的惡作劇而已。

但是劉在石大步迎上來的模樣讓姜俊昊沒有機會去欣賞自己費盡心思弄出的眼神能達到什麼效果，在跟金在中擁抱之後，劉在石張大了手臂就直接熱情的擁抱上來。

一直到現在，姜俊昊才從「影帝」狀態中解脫出來，聽到了讓他有些愧疚的後半句話。

「……好久不見了。」

「哥，好久不見了。」姜俊昊配合的反抱住劉在石，還對著他的後背輕輕拍打起來。

恩，這樣看上去應該夠熟了吧？擁抱足足持續了十幾秒，劉在石這才鬆開了自己的手，親自將他引到鏡頭的焦點，同時也是大成的所在地站定。

「你們互相應該不是第一次見到吧？來，來，擁抱一下，彼此都熟悉一些才好。」

要幹什麼？擁，擁抱？

大成還來不及反應，甚至沒有讓信任的哥哥看到他那張一下子煞白的小臉，就直接被推倒了姜俊昊的面前。

而這難纏的前輩，居然還主動的伸出了手來，親切十足的道：「你好，我是姜俊昊。年紀上咱們也差不多，以後叫我一聲哥就可以了。」

大成尷尬的笑著，握上對方的手，全身卻彷彿過電一般的緊繃起來。這詭異的傢伙，居然皺了皺眉。

姜俊昊看著被大成鬆開的那隻手，奇怪的問道：「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我讓你很緊張麼？」

劉在石看大成那緊張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模樣，也是插口道：「這孩子太緊張了，來，擁抱一下就好了。」他強推著大成的貼在姜俊昊的身上，看著雙方進行完美、和諧的擁抱，感覺臉上備倍有面子。

還好，真的只是擁抱一下。分開之後的大成心中稍安，姜俊昊就開了口。

「他還真是緊張，我都聽到他頸動脈跳動的聲音了，『彭彭』『彭彭』……」姜俊昊直接模仿起來，但那「彭彭」的擬聲卻每一次都彷彿是一把小錘子，直接捶進了大成的心坎兒裡。

「咕嚕」一聲，大成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

熱情的見面儀式結束之後，四個男人重新站定，鏡頭中的姜俊昊站在最右邊，而大成則是站在最左邊，依次下來是金在中和劉在石，距離那個傢伙兩個人，足以讓大成心中活泛了許多。

姜俊昊的那部電影他看過，驚訝於前輩演技的同時自然也心生嚮往。關於姜俊昊入戲太深的報導他也看到過，和朋友天南海北的談論時也說到過。都說這種心理問題最難纏，弄不好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如此想著，大成又是偷窺了一眼姜俊昊的方向，只發現他在跟劉在石說這些什麼。身旁的金在中正背對鏡頭眺望海景，比起姜俊昊來說，這位前輩可要好相處多了。

或許，那都是我的幻覺？

眼前滿是姜俊昊和劉在石說說笑笑的樣子，大成也是轉過身來，眺望遠方以求心神安定。瞇著小眼睛又看了眼金在中，或許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人應該會知道些什麼吧？

「前輩，姜俊昊前輩拍戲的時候……」

大成的話還沒說完，金在中就彷彿是找到了發洩口，他繪聲繪色的說道：「你可別說拍戲的時候，當時他剛剛結束了攝影之後還接受了一段時間的心理輔導。當時我們都在日本，一起住宿舍還要留人看著他。洪導演和經紀人一起到他在韓國的宿舍去，就是為了收拾刀具，還有……」

「咕嚕」，大成再次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

「那他一直都這樣麼？」

什麼一直都這樣？金在中看向大成那求助的眼神，還以為是姜俊昊剛剛在擁抱的時候做了什麼。

他輕輕歎了口氣，換了個方向為姜俊昊解釋道：「其實他人還不錯，就是平時有時候太隨性了。對你們他沒有太大意見，就是耳邊經常聽到媒體啊、粉絲啊之類的不好聽的話，人嘛，難免就有點不舒服，所以……」

大成看著嘮叨病發作的金在中，不理解他為什麼如此想要澄清說姜俊昊對「Big Bang」沒有敵意。

還想再問，時間卻是不等人了。

「噢，又有人來了」劉在石指著駛來的保姆車熱情的道。

走下車來的人是金鐘國，和這位前輩也是許久未見，在眾人熱情的歡迎之後，姜俊昊和剛退伍不久的金鐘國也是擁抱了一下。

「哥，準備好了？」

「嗯，準備好了。」金鐘國神秘的回答道。

時間緩緩流逝，成員們也都集合的差不多了，依次而來的金秀路、李天熙還有樸藝珍和姜俊昊跟金在中都是第一次見面，互相之間也還沒那麼多的話可說。

大成站在金在中和金鐘國兩個肌肉男中間，只感覺身上暖和了很多。腦袋裡也終於不再和看風景畫一樣，一遍一遍的重複當年在電影院看「梨太院殺人事件」時，螢幕上的姜俊昊那犀利到讓人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的殺人過程了。

「孝利姐還沒到麼？」樸藝珍嬌聲問道。

「應該快了吧？我們昨天通電話的時候她還蠻期待今天的行程來著。」李天熙回答道，同時掛上了一臉興奮的神色。

就在此時，路口處又駛來一輛黑色的保姆車，聽著耳邊的「孝利來了」「孝利來了」，姜俊昊也是跟著望了過去。

同意參加節目也沒給姐姐打一個電話，想必她應該有些生氣吧？

「你們怎麼都到的這麼早？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麼？」剛一下車的李孝利就揚起親切的笑臉，月牙笑眼發動，讓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頭頂戴著女式草帽，身穿休閒服，腳踏平底鞋的李孝利在時尚感上絲毫不輸給其他人。

「怎麼可能？孝利你就是太多疑了」劉在石第一時間辯解道，轉而推出了姜俊昊和金在中，接著道：「看，今天你和藝珍可高興了，東方神起……偶像啊偶像」

本想著李孝利能開心的笑出來，誰知道她把臉色一板，直接站到姜俊昊身前問道：「來參加節目都不知道給姐姐打個電話？」

姜俊昊堂皇的睜大了眼睛，摸了摸鼻子，陪笑著道歉道：「對不起，想起電話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打擾孝利姐好。我的錯……姐姐你今天很漂亮。」

恩？

這最後一句話讓劉在石的眼睛立刻就「賊」了起來，而眼前的這幅畫面在樸明傑的鏡頭中彷彿自動被用上了粉紅色的渲染。

「喂，你在日本就學了油嘴滑舌回來？」看姜俊昊自己說完之後就接不下去的樣子，李孝利只當他是普通的「綜藝症狀」，尋思著給他講解講解，直接就托起姜俊昊的手道：「過來跟姐姐站在這邊，說說最近都幹什麼了。」

鏡頭前，家族誕生的成員們都已經到齊了，劉在石拿著手中的卡片正準備叫大家行動起來。卻是看到原本站在金鐘國和金在中中間的大成突然跑到了另一側，樸藝珍的身邊。和他原來的位置相隔不遠，姜俊昊和李孝利正在熱切的談論著什麼，不時還引得金鐘國也加入了進來。

「大家等等再聊，我們走吧！」劉在石大聲宣佈道，他親自走到大成身邊，帶著他走到隊伍的最前面，同時小聲的問道：「喂，你這個『姜俊昊恐怖症』什麼時候能結束？」

第七百零八章 不找你找誰（上）

日落村位於釜山海濱處，自然環境當然是依山傍水，站在彷彿望不到頭的淺灘中體會著秋高氣爽，沒過半截身子的海水卻好像是融了墨汁一般。東側有青山連綿起伏著，望向那邊的蔥鬱再對比此時所站的泥潭，不得不說這有些影響心情。

除了環境之外也還有人，不知道為什麼，李孝利總是感覺今天的姜俊昊和金鐘國都變了個模樣。或者說，是所有人都變了個模樣。

在彷彿加入儀式般的新人帶路後一行人來到了此次的住處，落日村中的一戶人家，按照節目流程出海捕魚，大家還都是有說有笑的。慇勤的男士們並沒有讓李孝利感覺怪異，只是突然覺得在這天好像所有人都將他當成女人了。

姜俊昊什麼都不做只是圍著她打轉，偶爾的一個笑話自然是讓她喜笑顏開，惹得劉在石不停的說什麼「李孝利在今天年輕了十歲」之類的俏皮話。相比下來，金鐘國的表現則是更為沉默，偶爾需要力氣的活，他總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幫忙。

這不，就在剛剛眾人第一次拉網捕魚的時候，姜俊昊和金在中身為嘉賓必須牽頭，而金鐘國則是仰仗著身體好，當著鏡頭的面做了沒打招呼的事兒。

他以一人之力將十個人才能控制好的兜漁網獨佔兩人的段落，餘下的那個人當然就是李孝利。

如果說剛開始還是當做玩笑，那麼到現在，這事兒可就真沒有玩笑的味道了。

在齊腰深的淺灘中拉網前進是個力氣活，姜俊昊和金在中都是乾的有聲有色，好不容易來到海邊，又是好不容易見到這麼新奇的玩應，節目進行到現在，姜俊昊才是真的相信樸明傑所言非虛。

水線沿著他的大腿隨前進而不斷降低，到和腳踝差不多高的時候，姜俊昊拉起來就已經是倍感吃力了。

「真是……」看著還遙遙無期的岸邊，姜俊昊碎了一句。

「如果你說髒話，我們這一次的收視率可以提升至少五個百分點。」樸明傑抗著攝像機，站在姜俊昊不遠處說道。

一路上就是這個跟屁蟲手中的攝像機記錄下了姜俊昊那短暫而又波動頗大的心理路程，他一向對自己的能力很有數，姜俊昊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不用太多體力的事；這並非是連續十幾場巡演那樣的馬拉松，而是在一定時間內就能將人體力搾乾的劇烈活動。

對著攝像機露出自己的滿口白牙，姜俊昊笑著道：「你放心，這麼能顯著提高收視率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那恨恨的目光讓樸明傑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突然想起來剛剛集合的時候，姜俊昊對大成的那個眼神。

他問道：「上次拍攝『梨太院殺人事件』之後就沒見你再接電影了。據說公司為你推掉了所有的劇本，我能知道是為什麼麼？」

「我要演電視劇。」

「這個我們知道，不過帶著影帝頭銜去演偶像劇，而且還是男二號，戲份也不多的那一種。在地位上……」

樸明傑的問題還沒說完，姜俊昊就打斷他道：「你看看那邊的在中哥。」

樸明傑不明所以的轉過了身，鏡頭中的縮影就是正在拉著兜漁網另一頭的金在中。他低著頭，和姜俊昊一樣在水裡跋涉著，看臉上的表情，怎麼都像是任勞任怨。

但對比明顯的是，金在中比姜俊昊的體力要好上一些，海水除了泛起波浪外，甚至都不能蓋過他的腳面了。

「這一次的男主角，媒體有消息了吧？」

樸明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回答道：「新聞上是鄭允浩和金賢重爭奪男主角，不過，我們都說如果不是鄭允浩的話，S.M會在第二天糾集一幫人去砸了劇組的大門。」

姜俊昊「呵」地輕笑出來，說道：「所以沒有什麼地位不地位的，有工作給我，我就要去做。我和東方神起比起來就相當於我和現在的在中哥，對於這支組合，他們做的要比我做的多。」

「現在是我趕上去的時候。」

話音剛落，姜俊昊的雙腿就陡然發力，步伐既穩健又提速了不少，和金在中的位置漸漸拉平了。

「這一段我可以不剪輯掉麼？」樸明傑追上來問道，只是他一直都沒有得到姜俊昊的答覆。

……

一行人費勁了力氣才將兜漁網拉上泥灘，值得留意的是，眾人腳下的泥並非是那種爛泥，而是堅實到彷如土製公路一般泥塊兒。

「帶著鹹味的海風……」姜俊昊仰起頭來，自言自語道：「……屁股下的泥灘，還沒有身穿比基尼的美女。」

剛巧金在中到他身邊坐下，一頭染了色的頭髮都軟趴趴的，在水裡還行，但是到了現在這種半風乾的狀態，就連剛上初中見到隨便一帥哥都能愣住的小女孩也不會承認他是個偶像。

他雙手環著膝蓋，望著不遠處更換帶子的製作組，問道：「怎麼？懷念在美國的時候了？」

「我懷念很多時候。」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抓起了身下的泥，在金在中面前展示道：「只要不讓我和這些在一起就好；我不怎麼吃海鮮的，你知道吧？今天晚上要怎麼過，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拉麵賣。」

「在韓國哪裡都有拉麵賣。」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對於金鐘國來說這種情形倒是很少見。姜俊昊看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古銅色的肌肉塊兒在那粗大的胳膊上做常規運動都十分顯眼，忽然就擔心起來。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金鐘國遞給兩個後輩各一瓶水，聳肩道：「你別問我，我懷疑孝利看出什麼來了。」

「是麼？」姜俊昊驚疑一聲，轉而望向李孝利的方向，喝了口水，又說：「不管怎麼樣都要讓她信以為真，我可是答應了別人要努力的……做不好這節目的話，你們就真的要擔心我了。」

金鐘國和金在中奇怪的對望一眼，明顯不知道姜俊昊在說些什麼。

……

拍攝氣氛一直都很不錯，在製作組的眼中就是用更少的帶子拍了更多的東西，沒用多久就搞定了帶子問題，在即將開拍的前一刻，李孝利卻是向著坐在泥灘上的「三兄弟」走了過來。

不知道大成那個平時非常聽話的弟弟到底是怎麼了，本是讓他過來說些和拍攝有關的事情，沒想到這傢伙一看這邊的情況，小臉立刻就煞白了起來，全然不是剛剛在鏡頭前活躍的樣子。

要面對今天特別慇勤的姜俊昊和金鐘國，李孝利也是感覺有些尷尬。如果說女人是感性的，可以望著山水想很多事，那男人就是實打實鑿的行動派，而且一動起來也就有些一根筋，連想都不願意想。

出道至今的李孝利最明白，娛樂圈最忌諱的就是同僚間那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任其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暫且不說她和金鐘國原本就是尷尬十足，就說那姜俊昊吧，降服這傢伙？或許真的如同劉在石所說的，年輕個十歲，她說不定就還有這個心氣。

「那幾個老的動不了了，一會我們要去其他地方幫忙，你們幾個都要來」李孝利居高臨下的吩咐道，站在三種不同類型的男人眼前，就算是她也有些被調動了女人的本能，話說到後面，未免有些軟。

這就是縫隙，特別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只見他舉起一隻手，頗有些無賴的說道：「孝利姐，我也受不了了你看那邊帶子都裝好了，剛才我也是很努力了……這裡有兩個肌肉男你不用，用我做什麼？」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還拖起了身邊兩個肌肉男的手，對比下來，他這胳膊還真是最細的。

李孝利回頭望了一眼，只感覺今天的鏡頭有些太過注意她，不過對比面前的兩個人來說，也不算太奇怪。

「在中啊，你先過去。」金在中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沉默的站起身來點了點頭，然後就畫報感十足的向製作組方向走去。

有了示範，李孝利就笑著對姜俊昊說：「你們都是一個組合的，互相之間就這麼不同？」

姜俊昊連忙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們都是男人，除了這一點之外，沒有任何相同。」

這傢伙是不是昨天晚上去嗑藥，還沒完全醒就被送過來了？李孝利秀眉微皺，月牙般的笑眼立刻就消失了。

「算了，我去就行了。」金鐘國直接站起身來，不說幫歌謠界前輩一起教訓後輩，直接就任勞任怨的向著攝制組方向走去，同時還說道：「俊昊也快點過來，和其他人留在海灘上，也要找點事情做。」

「是」

姜俊昊歡快的答應一聲，然後就站起身，跑了幾步追上了金鐘國，那模樣看在李孝利的眼裡，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皺著眉頭盯向姜俊昊的背影，看著他一路上和金鐘國沉默的不說一句話，詭異的氛圍不單單是在她和這兩個男人之間，就連這兩個男人互相之間也彷彿在打什麼神經戰。

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李孝利清楚的知道這一點。這時候，耳邊除了海風吹過的聲音之外，還有某個傢伙熱情十足的尾音傳了過來。

既然李孝利和劉在石是「國民兄妹」，那有事不找他，還找誰？

第七百零九章 讓人不滿的小子

「那我們就這麼決定了天熙、大成、在中、鍾國還有孝利一起去幫忙，其他人就留在這裡……」劉在石宣佈之後還看了姜俊昊一眼，卻發現這個傢伙只是低頭默認下來，再沒有其他動作了。

家族重新聚集到一起分配工作，青壯年基本上都被分配了出去，當然是除了姜俊昊之外。這是怎麼了？這期節目從開始到現在為止的主線可都是借鑒了這小子的想法，但是現在看起來，為什麼就蔫了？

「哥，你過來一下。」劉在石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李孝利叫到了一邊，看她這煞有其事的模樣，劉在石心裡也是「咯登」一下。

他帶上習慣性的笑容，和李孝利背向隊伍走了幾步，問道：「怎麼了？還是姜俊昊剛才不聽話的事兒？」

「你知道？」李孝利驚訝的睜開了眼。

劉在石淡淡的歎了口氣，接著道：「知道，他一來的時候我就知道狀態不好了。」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偷偷瞧了李孝利一眼，煞有其事的勸說道：「多餘的事你就別想了，好好做節目，反正他們也就來這一期，平時活動起來，我們也不經常見面。」

就在李孝利聽得似懂非懂的時候，劉在石反倒嚴肅的看著她，說話間頗有些語重心長的味道。

「等少見面了，自然就好了，不過你要多注意鍾國。」

就在兩人談話間，分隊工作就已經完成了，姜俊昊加入了老年組和樸藝珍坐在泥灘上說著閒話，一直到李孝利和劉在石回來。

劉在石顯然是不願意多說什麼，看著他難得嚴肅起來的模樣，李孝利的心思也開始變得有些沉了。

……

在秋高氣爽的九月來到海邊，自然是不能錯過「秋魚」，韓國人對吃海鮮很有講究，按照季節畫分開來，秋天的魚類膘肥體健，真正是享用的好時機。

遠遠的望著另一行人再次進入淺灘，還留在泥灘上的人們根本就沒有像他們答應的那般繼續下海捕魚，反而是坐在泥灘上，無聊起來。

中年層三人幫是劉在石、金秀路和尹忠信，他們看著姜俊昊和樸藝珍在一邊挖泥挖的不亦樂乎，只感覺到一種濃郁的距離感。

「年輕真好」劉在石感歎一聲，引得大家都看向他那張帶著曖昧表情的臉。他雙手做鏡頭狀，對準了姜俊昊和樸藝珍說道：「這麼看上去就和畫一樣。」

「哥，沒事做的話就一起來挖地。」

樸藝珍的一句話就讓劉在石尷尬到直咧嘴，他訕訕的放下了手，問道：「挖地能挖到什麼？」

「挖著、挖著就總能挖到什麼……這就是大自然。」姜俊昊自然地接話下來，他正伸開雙腿坐著，雙手在雙腿間不停的挖著什麼。

在這種時候劉在石當然是不會去跟著挖地，他本是盤腿坐在那裡，卻突然壓著右手肘將身子向姜俊昊的方向探了探，表情神秘卻又不避諱攝像機，問道：「剛才孝利來找過我了，她說你很奇怪。」

姜俊昊咬著下嘴唇應道：「我就知道。」

「那還能成功麼？」

「一半兒一半兒，你們不都知道麼？孝利姐很有眼力見兒的。」

聽了姜俊昊這話，一眾人都頻頻點頭，獨屬於他們的神秘氣氛瀰漫開來，製作組也是默不作聲的跟著拍。

懸念，就這樣隨之產生了。

劉在石咧開嘴角笑了笑，又警戒道：「你要注意鍾國，他可是什麼都不說，踏踏實實，勤勞肯幹的類型。在孝利這個年紀，像這樣的男人很有吸引力，你看他那一身肌肉……嘖嘖。」

「肌肉怎麼了？」姜俊昊的聲調突然有些高，就連刨地的動作都大了些。他不屑的嘟囔道：「在中哥也有一身肌肉，還長的好呢……」

遠在深入淺灘的這一邊，金在中彷彿是聽到了姜俊昊的念叨，本正向著一節漁網前進的他突然腳下一滑，踉蹌著前行了幾步；彷如染了墨汁一般的汗水順著他的防水衣就灌了進去，恰巧一陣小浪過來，又給他洗了把頭。

「在中啊，你怎麼了？」正好看到這一幕的李孝利擔心道。

金在中趕緊站起身來說自己沒事，卻因為從頭上順著髮梢留下來的海水而引得爆笑一片。水漬跟他白皙的皮膚成反比，在臉上蜿蜒著，就彷彿是紋身一樣。

看著自己面前笑個不停的一眾人，金在中也只能尷尬的賠笑著，心中奇怪為什麼腳下一一滑，出了這種洋相。

大笑可以開懷，笑過了之後的李孝利身處在這種氛圍中自然也放下了很多的疑惑。就連大成也十分應景的重新活躍起來，跟著金在中跑前跑後，一行人動作極快的收穫魚類，居然還驚喜的發現了一條小鯊魚。

在模仿釣魚雜誌拍攝之後，有了收穫的一行人也就要回去了。

在金鐘國的要求下，金在中、大成都幫著他提起魚簍往岸邊走去，空閒下來的李天熙卻是被李孝利拉住了。

「什麼事？」在被拉住的一瞬間，李天熙只感覺自己從腳下到頭頂都被凍住了。

「這麼激動幹什麼？繼續往前走。」抓著李天熙的袖子，李孝利繼續在過腰深的淺灘上慢慢前行。

背後有海風吹來，幹著體力活的三人組說說笑笑著，對於仿若灰姑娘一般的李天熙來說，在家族中不用幹活可真是非常少有。

但是在這種時候呆在李孝利的身邊，他的性格又正好是那樣的讓人擔心……這個閒暇的時間，就變得不那麼好過了。

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被李孝利那太過強大的氣場所壓制，前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李天熙磕磕絆絆的，還平明要裝作自己是正常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

既然是同齡人李孝利當然就放棄了敬語，不過這個問題卻是讓李天熙躲避起她的眼神來。這一句話就彷彿是誅心之語，讓李天熙回答的磕磕絆絆：「沒有……怎麼，怎麼可能有事情瞞著孝利姐你，在石哥說孝利姐你太有眼力見……」

李天熙「呼」地摀住自己的嘴，瞪圓了眼睛。

和劉在石有關？李孝利想起了剛剛那個欲言又止的傢伙，就彷彿是佛學資深人士一樣和她說起了禪語，看起來應該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兒。

這麼一想，她問道：「金鐘國和姜俊昊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了？看起來好像很尷尬的樣子……大概就是尷尬，那氣氛太微妙了，不好形容。」

「孝利你這麼有眼力見兒，當然能看出來了。我早就和在石哥說過不要瞞著你，到現在……」李天熙句句話都是由心而發，聲音越來越低。

看到這一幕，李孝利「啪」的拍了下他的後背，爽利的道：「你放心，我又不是金秀路那樣的繼母。你這個灰姑娘不用怕我」說完了話，李孝利就放過了李天熙，在水中加快前行起來。

她趕上了前行的三人組，只聽見大成在熱情的說這些什麼，李孝利直接到金鐘國身邊，詢問起來：「前輩，你覺得俊昊怎麼樣？」

金鐘國眨了眨眼，倉促的評價道：「還不錯，成績挺好的後輩。」

「是吧。」李孝利笑著附和道，轉而又問：「你們之間以前關係不是挺好麼？怎麼這一次見到感覺有些尷尬？」

「沒有，就是太久沒見生疏了，你也知道我剛當兵回來。」

看金鐘國的臉色有些緊，李孝利藉著追問道：「軍營裡對俊昊沒有好感的人很多吧？不用服兵役的傢伙應該是被敵視的。」

「這倒沒錯，那裡很多人對他印象不好，還有的說他是運氣好。」

金鐘國從頭到尾都很老實的回答著李孝利的問題，隨著這一問一答之間，眾人也漸漸的到了岸邊。

家族重新相聚，氣氛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眾人忙著將混在一起鮮魚分門別類，同時不斷的讚歎著海產的新鮮和豐盛。

「在中啊，看看這蝦，可以直接吃的……」

「忠信哥你來就好，我看著就行了。」

「看到補身體的東西，忠信哥就忍不住了吧？大媽都同意了……」在樸藝珍的推波助瀾下，尹忠信也毫不含糊的將鮮蝦剝皮去殼，一口吃了下去。

他雙眼圓睜著，那鮮美味從眼神中就能看的出來。

歡笑不停，尹忠信彷彿調動了所有人的食慾，工作也進行的越發快了起來。只不過，姜俊昊卻好像還是圈外人。

劉在石的忽視李孝利可以理解，但看著當初那通情達理的弟弟變成這副模樣，李孝利只能暗道影帝的頭銜歸於年輕人頭上，的確是有些不妥。

「孝利姐，俊昊受不了腥味，平時任何海產品都不碰的。」金在中的話讓李孝利的想法稍有些改變，輕歎口氣便放任不管，繼續忙了起來。

不一會兒後，將魚蝦分門別類的工作就結束了，為了答謝家族的幫忙，主人臨走前還分了部分水產給他們。相比起家族自己捕捉的，這部分水產的膘肥體健，當然是要超出很多的。

家族誕生已經拍攝了大半年，接下來的遊戲環節雖然讓人怨聲載道，但是家族成員們卻還是勉強提起了精氣神。

在這之中，明顯以姜俊昊為最……

第七百一十章 計劃ABC……F

「這兩個傢伙今天都好奇怪……」

「軍隊那個地方真的這麼能改造人麼？在娛樂圈這麼久，我覺得金鐘國前輩也應該知道這些事兒了……」

「總之，在石哥，我們一起維持氣氛吧。」

聽著李孝利嘮叨了一路，劉在石強壓住心中湧動的笑意，老成持重的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我真擔心他們兩個會發生什麼矛盾。」

「就算是鬧的不愉快以後不見面就是了，又不至於打起來。」

又是前行了一段距離，李孝利轉頭看向沒有反應的劉在石，卻發現對方是一臉的沉重，心中也是沒了底。

「哥……」

「行了，我們兩個努力就好。」劉在石突然停下身來，他嚴肅的看著李孝利，還煞有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緊接著又是露出欲言又止的眼神和表情，最後輕輕歎了口氣，滄桑十足的走開了。

……

看天色剛是下午，潮水卻已經漲了起來，低頭看去，預訂好的淺灘上積水已經漫過了腳面，預計不到兩小時就會超過腳踝，甚至直到小腿。

李孝利並沒有劉在石的背影后那張憋笑憋到通紅髮脹的臉，她站在淺灘上和其他人列成一排，對待非常喜歡的工作也有些沒了興致。耳邊的笑聲不停，姜俊昊、金鐘國，還有劉在石說了些什麼她也沒仔細去聽。

向來用盡全力做節目的李孝利，在這時候居然放空了。

劉在石大聲的介紹著遊戲中需要注意的事項，無非就是請大家公正、公平、誠信的進行純友誼競賽，冠冕堂皇的程度讓李孝利連想要吐槽的心情都沒有。

「我選孝利姐。」李孝利聞聲望去，只看到了姜俊昊的笑臉。

「俊昊一定是沒看節目，你不知道孝利效果麼？她在哪支隊伍，哪支隊伍就肯定會輸」

第一個就選擇了李天熙，第二個還選擇了李孝利，在家族誕生拍攝這麼多期來說，這兩人儼然成為了遊戲黑洞。

尹忠信的提醒只是讓姜俊昊笑了笑，轉而為李孝利辯解道：「那是因為孝利姐沒有遇上合適的隊友，要不然怎麼會輸？」

就是，要不然我怎麼會輸！

聽到這話，李孝利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只不過她還是沉默著走進了姜俊昊身後的隊伍中，就好像只會對著鏡頭微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般。

「看俊昊這話說的，就好像是電視劇台詞一樣。」

「寫台詞也要動腦子的。」

又是和劉在石過了一招，姜俊昊重新面對起金鐘國來。完成了各兩次的選擇之後，大成和金在中已經是敵人了。

不知道這些人在玩什麼花樣的李孝利探出頭來望著，這個位置卻只是能看到姜俊昊的背影，還有金鐘國那稍微嚴肅的半邊臉。

……

在這種環境下進行的遊戲當然不會複雜，簡易的兩個路標相隔不到三米，對稱擺放著便是起點；前方大約五十米出處有一個水桶，參賽者需要奔跑過去，繞一圈之後再回到起點來。如此一圈之後，先返回起點的人就是勝利者。

不過在攝制組的設計下，僅僅是折返跑就太過簡單了。此時的姜俊昊正俯下身，雙眼緊緊盯著折返點處的水桶。他右臂微曲在胸前，左臂順著身體在背後稍稍突出，且半彎著。腳下自然是以跑步預備姿勢站立著，至於腳上，居然還穿著「鴨掌」。

就是這麼個小小的東西成為了每個參賽者都必須克服的難題，潮水已經沒過了腳踝，跑動起來，當然是要承擔更大的阻力。

「兩位，我們先說好，你們可不要傷了同隊的和氣。公平、公正地進行比賽……」

劉在石拿著哨子站在金在中身邊，他的話字字鏗鏘有力，滿身污水的樣子雖然狼狽了些，卻並不是引起全場爆笑的原因。

不顧兩名蓄勢待發的「運動員」，李孝利忍不住將樸藝珍推出隊列，大笑著對劉在石要求道：「哈……在石哥，公平、公正之類的話，你跟藝珍再說一次」

聽到這話，劉在石嘴角一抿，不懷好意的看了李孝利一眼，竟然直接喊道：「預備」

隨著這聲「預備」姜俊昊的身體再次微微下滑，後腿微微的抖動起來，整個人就彷彿是蓄滿了力氣的箭矢般。

「嗶～」

「嗖」的一下，剛剛還在起點的兩個人讓劉在石還沒來得及眨眼就衝了出去，「鴨掌」瞬間便帶起巨大的水花來，看上去就彷彿是在積水的雨天，被汽車高速駛過的水坑一般。

姜俊昊的下嘴唇完全被被咬緊了嘴裡，揚起的水花還沒來得及落下便被他整個人又撞得粉碎。如果攝像機對準他身前的水面，會發現在他跑步帶動的波紋到來之前，那些水滴落在水面上，看著就彷彿是下起了小雨。

兩人幾乎是同時離開起跑線的，眨眼之間便到了折返點，攝像機中兩人的上半身詭異的向後傾斜，減速的同時完成了轉彎，然後又在一瞬間達到了起跑時的速度。

站在起跑線邊上的劉在石向後退了一步，就連攝制組的工作人員們也微微直起了身，考慮著是不是要躲避一下這些水花。

但是在他們還在猶豫的時候，姜俊昊和金在中就幾乎同時衝過了起跑線，就連歡呼的家族成員們也還有些意猶未盡，這一切真的是太快了。

「VCR判定」

不知道這是誰的聲音，姜俊昊坐在淺灘上，任由水平線漫過腰間。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帶有鹹味的海風總算是聞夠了。

「嘩啦」

「喂，你那麼拚命幹什麼？」金在中揚起的海水順著姜俊昊的鼻尖劃過，他同樣喘著粗氣，臉色彷彿更加蒼白了幾分。

姜俊昊側過頭來，看著不停喘氣，造型更彷彿是回到了三年前那個落魄樣子的金在中，「呵呵」的輕笑著。

「瘋子。」金在中碎了一口，再也不能注重平時生活中的細節，也一屁股就坐在了淺灘上。

「不拼的話節目怎麼能有趣？再說要走著回去的是我，又不是你。」

「知道你就放棄多好，留點力氣和孝利姐一起走路，也比在這就用光了好」

姜俊昊回頭望了一眼圍著PD的家族成員，開口道：「咳……不努力的話，孝利姐會看出來，我們騙她可準備了好幾套計劃。」

「有幾套？」

「計劃A，按部就班的進行，期待孝利姐是頂著宿醉過來的；計劃B，我用出吃奶的力氣，取信於人；計劃C，我和鍾國哥假裝吵起來，好讓孝利姐確認我們真的不和，然後在她信以為真的時候，告訴她真相……計劃F，你幫我挨鍾國哥一拳，實打實鑿的那一種。」

聽了「計劃F」，金在中立刻就認為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他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麼是我挨打？」

姜俊昊指了指自己的身體，回答道：「我身體看上去比你要弱點……你也知道，我討厭把肌肉掛在身上。」

呵，身體好就好挨打，這是什麼邏輯？此時的金在中真想好好問問姜俊昊，「你知不知道金鐘國是練過拳擊的？」

得，事已至此，怎麼都要繼續下去。金在中沒好氣的再次向姜俊昊揚了水花，站起身來的時候還嘟囔道：「輸了的話，我可要給你好看。」

……

天色漸漸有些沉了，看著拖拉機上越發遠去的一行人，姜俊昊還頗為大氣的揮了揮手。

「真是，要不是在石哥的話，我們也不用走著回去。」

勞累了好幾個小時的李孝利當然有抱怨的權利，身上的衣服正貼在身上，黏糊的感覺讓她非常不爽，看了眼最後失誤在接力賽上讓隊伍功虧一簣的李天熙，李孝利就又補上了一句：「在石哥是犯規了都能輸，天熙是真的沒救了。」

這數落讓劉在石臉色一紅，委屈的辯解道：「是藝珍先犯規的好不好？」

還敢反抗？李孝利臉色一正，娓娓道來：「可你是男人，就算是她把桶扣在你頭上，你假裝抽筋也應該追回來了。結果呢？被藝珍直接丟到了地上……被女人丟在地上也不說什麼，居然還趴在那裡不起來……」

一整天下來，李孝利只感覺數落劉在石時她心氣最順。而看到這一幕的姜俊昊卻心想，怪不得他提出計劃的時候劉在石不但是非常支持，甚至還提供了很多計劃之外的幫助。那混淆視聽的能力，簡直可以媲美演員了。

「對，只有俊昊贏了，我們都輸了。」反抗的劉在石在李孝利的集中鎮壓下都沒蹦躂上幾分鐘就被制服，而李天熙則是和李孝利保持了好遠的距離，妄圖避免被殃及池魚。

「俊昊呢？最後摔的那一下感覺怎麼樣？」

「沒事，要不是孝利姐出來說帥氣的話，估計我就丟大人了。」

這小子，今天怎麼如此會說話？不管別的，好話肯定是人人愛聽的。李孝利的笑容中加入了一些小欣慰，接著道：「都是我們連累你跟著一起走，在海外活動很辛苦吧？」

「沒有，海外倒是要比孝利姐你這輕鬆……不過和孝利姐一起走回去，也算不上辛苦。」

攝像機並沒有收起來，錄下了姜俊昊的話，同樣也錄下了李孝利那故意配合，帶著小得意的笑容。只是因為天光漸暗，她眼神中的驚愕卻並沒有完全清楚的被錄下來。

鏡頭中只有姜俊昊的後腦勺，而在李孝利的眼中，無論是對方的語氣還是眼神，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做綜藝。

錯覺吧？這傢伙是不是真的沒睡醒？

第七百一十一章 真的還是假的？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出門沒看黃歷也不應該諸事不順到如此地步。

或者這僅僅是自己的錯覺？如果真是那樣……

李孝利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丟臉，她是誰啊？縱橫韓娛圈十年，引得男女飯無數，自從韓娛圈存在以來唯一達到如此高度的女子歌手……李孝利是也；到了如今就算是偶爾在家裡對著電視機或者海報上的帥哥賞心悅目一番，也絕對不應該對後輩的話產生錯覺吧？

等等，你臉紅什麼？

此時正在攝制組特別準備的更衣室內，乾爽的外套剛剛被李孝利穿上了一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引以為傲的小麥色臉部肌膚，居然憑空浮現出一絲暗紅來。她只是張開嘴「噢」「噢」的說不出話來，三下五除二便將身上的長身T恤扯下來，直接丟到了那鏡子上。

真是……等等，你心虛什麼？

好不容易順了氣，看著鏡子上那慢慢滑下來的T恤，鏡子中慢慢浮現出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流口水的女性身體來。

自己這麼做了豈不就是心虛？雖然近年來李孝利的粉絲從男人站大多數變成了女人站大多數，但是那也沒關係，男人都喜歡年輕可愛的「小女孩」，這是她早就接受了的事實。

只不過現在的李孝利卻捫心自問著，你至於這麼懷疑你對男性的魅力麼？

雖然和姜俊昊的交集不多，但是在不經意間讓這個小子被孝利你所展現出來的風情迷住也是很正常的吧？

這麼說來……那就是真的？

「嗡」的一下，李孝利立刻就頭疼起來，她彷彿是陷入了一個怪圈中，如果是真的，那便是麻煩事兒，如果是假的，那就是丟人事兒。

兩個人不管是誰體內的荷爾蒙發生了紊亂，都會是一件讓人很頭疼的事。原因再簡單不過，年齡上差異巨大的兩人還有他們各自的經歷都會造成一些錯亂的遐想。

客觀分析一下，在姜俊昊說出那句曖昧不清的話之後就沒再和自己交談過，但一路上本應該鼓動談話氣氛的不正是自己麼？怎麼會弄到連攝影師都因為無聊而關掉了攝影機呢？

那這麼說，今天以來姜俊昊所有的「慇勤」真的是因為許久未見，所以尊老愛幼嗎？

獨自一人在更衣室中的李孝利並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她坐在椅子上做了一件每個三十歲女人都會做的事，捫心自問，匆匆流逝的時間真的從賦予她魅力，行進到拿走她魅力的階段了麼？

「咚咚」，敲門聲傳來的同時，門外的人用溫柔的、遮掩不住仰慕的語氣催促道：「李孝利小姐，拍攝就要開始了。」

「我知道了。」

李孝利痛快的回答道，她緊接著站起身，拉下鏡子上的T恤穿戴起來，原本在室內燈光下泛著柔潤光澤的小麥色皮膚就這樣被遮住了。同時被遮住的，還有屬於李孝利的那份，三十歲女人的糾結心理。

喜歡自己的人大多是女人又怎麼樣？就算是要做牛郎，老娘也是牛郎中的牛魔王。

帶著如此的自信，李孝利這就推門走了出去。

……

韓式古屋中十分熱鬧，換上了乾爽衣物的家族成員們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閒聊，環視一周便不難發現，除了李孝利之外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

院子裡的簡易爐灶處姜俊昊和劉在石正竊竊私語著，看姜俊昊那一臉的不願和劉在石那順理成章的神情，不難想像兩人是正在做什麼交易。

「為什麼我？尷尬就是尷尬，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俊昊啊，大成是我很喜歡的弟弟，他應該怎麼樣我還不知道麼？除了你之外，難道是在中麼？」

連續的兩個反問讓姜俊昊啞口無言，劉在石心中更加確定讓大成間歇性失常的原因就是面前的這個人。他將一隻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低語道：「你們在外面的競爭我沒辦法干涉，但是在這裡最好還是互相都熱情一些。一會兒你和大成出去摘菜，就這麼決定了。」

姜俊昊當然不想就範，但是湧到喉頭的不願卻是被另一個人硬生生的打斷了。

李孝利此時正站在屋子的門廊中，帶著標誌性的月亮笑眼，大聲的宣佈道：「對不起，我出來晚了」

這才是真正的道歉，只要看到那笑容，任誰都提不起怪罪之意。隨著最後一個成員的到達，拍攝這就開始了。

看家族誕生最不能錯過的就是做飯環節，不單要做的有趣，還要做的好吃。一眾人坐在飯桌周圍吃地香噴噴的樣子，靠演技是沒有任何帶動力的。

採用了分工合作的模式這看似枯燥的環節也多了不少的看點，一組人剛剛跟著姜俊昊和大成走出門去，看著平時活躍的弟弟那副要死不活的蔫樣兒，李孝利也開始懷疑是不是姜俊昊動了什麼手腳。

不過懷疑只是懷疑，她並沒有去找人詢問，而是坐在院子裡搭建好的檯子上仔細的料理起食物來。

家族誕生不能沒有李孝利，如果沒了她，這些人的嘴要不了幾期就肯定只能機械的嚼米飯。每次只要想到這一點，對自己的手藝李孝利就會有些小得意。

「喝口水吧？」

剛剛擦好菜板的李孝利抬頭看去，只是見到了金鐘國那張神情木訥的臉。她笑著接了過來，一口喝下去不說，然後還笑著道：「謝了」

說話的同時她還將手中的水瓶對金鐘國搖了搖，然後轉回身，繼續擦拭起廚具來；動作自然且毫不做作，這一次的反應讓她在心底自豪的道：「好樣兒的李孝利就應該是這樣」

出了院子的另一邊，姜俊昊和大成已經走出了很遠，順著鄉間小路走下一個緩坡，兩人轉了個身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遠遠地向背影望去，他們之間保持著一定距離，既讓攝像機看不出什麼來，同時又能讓大成心中稍安，這已經是他最聰明的做法了。

不時的偷窺姜俊昊幾眼，對大成來說遇到給他這種感覺的前輩還是第一次。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全世界的範圍內來說用這種方面對付後輩，且還具有這種演技功力的前輩，姜俊昊獨此一家。在這裡遇到，大成不說是三生有幸，也是中了頭彩。

日落村的秋天並沒有想像中那般金燦燦的，做為海邊的村落，落日村的人家只會種植一些調味方面的材料。

蔥、辣椒、芝麻葉、香菜等等……

兩人來到菜園，本想著陽奉陰違的姜俊昊真是摸不著頭腦，鄉下他沒去過幾次，在農場的兒時經驗也僅僅局限於玉米和稻穀類。

想著劉在石眼力見兒也不差，他還是開了口，試探道：「你很怕我嗎？我有哪裡這麼可怕。說說，我還不知道我在後輩眼裡是什麼形象。」

他……他說話了？

大成立刻僵住了，整個後背居然都彷彿過電一般出了細細的一層汗。從最開始在見面時兩人有過短暫到不計的交流外，他們之間到現在還從沒說過一句話。

在大成驚訝的眼神中，姜俊昊轉過頭來，說話時的笑容裡，居然還帶著安撫心神的作用。

「今天晚上要評比吧？我不能輸的，有沒有什麼好建議？」

「有……我，我們可以準備些東西。」

姜俊昊聽了就輕輕點頭，接著道：「準備什麼？對了，等會兒回去的時候你還要陪著我去一下村裡的超市，沒問題吧？」

「沒問題」大成立刻回答道。

想要和平就需要建立溝通的橋樑，在姜俊昊和大成之間這座橋樑的建立對他們其中某人來說具有跨時代的意義。隨著在荒涼的農家菜園裡發現了兩顆洋芋之後，大成的話越發多了起來……因為姜俊昊居然出人意料的，相處下來一團和氣。

已經出道了幾年的前輩相處起來就是和自家哥哥不同，在「Big Bang」宿舍裡，如果大成這麼嘮叨，幾位年長的成員早就衝上來要堵住他的嘴了；但是看看現在，不管自己說些什麼，這位姜俊昊前輩都是照單全收，臉上一直都帶著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彷彿還具有鼓勵之意。

從超市出來後，兩人提著東西一路有說有笑的回到了拍攝地點，大成整個人就像是見到了太陽的太陽菊一般，抬起了頭來。

剛和姜俊昊分開不久，大成來到水源處準備洗菜，劉在石的聲音就在這時候傳了過來。

「大成啊，你過來。」

「哥，怎麼了？」

看大成那重新瞇縫起來的笑眼，劉在石也放心了很多，不過他還是問道：「和俊昊怎麼樣了？」

「沒問題了」

「是嗎？那就好。」劉在石放心的點了點頭，笑著離開了。

心滿意足的大成重新蹲下身來，放開了水龍頭，聽著自來水「嘩啦嘩啦」的流動聲，在心中譴責起自己的多疑來。

姜俊昊是多和藹的一個前輩啊，大成還想著結束後要對方的電話號碼……

「嚓嚓」「嚓嚓」

一陣金屬摩擦聲傳來，大成奇怪的望去……「咕嚕」一聲，他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只感覺刻骨的涼意從水龍頭中流出來的清水一直匯聚到自己身上。

眼前，姜俊昊正坐在菜板前，他身邊的樸藝珍自動變成了背景。他左手拿著三寸長的尖刀，右手拿著一根圓柱體，隨著摩擦不斷發出「嚓嚓」的聲音。

這磨刀的景象讓冷汗順著大成的鬢角，順著他的後背不斷地流了下來……

剛剛那和藹的笑容，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第七百一十二章 持刀的男人、女人

在回到拍攝場地之後姜俊昊就已經將大成的事情放到了腦後，相比起費盡十分的精力去嚇唬後輩，他顯然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院子中被搭建了一座工作台，為的是讓攝像機能錄下來家族的一言一行，甚至是烹調食物的每一個步驟。金在中的好廚藝顯然有了用武之地，就在姜俊昊和大成出去摘菜的時候，他親自坐在菜板前收拾起活魚來。

「在中的手藝真不錯」樸藝珍驚訝的感歎道，她在家族中掌管生殺大權，到她手中的活物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到最後都會變成食材；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慣用鼻音發聲的樸藝珍，聲音聽起來卻是有點發「甜」。

金在中謙虛的笑了笑，熟練的用刀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興趣盎然的說道：「等一下大家能嘗嘗我做湯的手藝就更好了。」

「拭目以待」李孝利和在場的其他人異口同聲道。

就在這時，樸藝珍卻是有了其他問題：「在東方神起中還有誰的廚藝好？經常吃我和孝利姐做的飯，我們這裡的男人還以為只有女人才有機會提前接觸廚藝。有時候做出來的東西都不能吃下去，但是他們還很得意，成天說自己的廚藝在進步當中。」

不顧男人們的臉色，金在中回答道：「還有俊昊的手藝不錯，其他人也就勉強能照顧好自己。要是我們分開住的話，他們肯定要隔三差五的照過來，如果不想花錢的話。」

「這可跟花錢沒關係」李孝利搶著開口道：「我在組合的時候也一樣，住在一起時間長了，偶爾自己一個人住，會感覺很好。」

金在中低頭「呵呵」輕笑著，用刀將最後的一點皮剝了出去，應道：「應該是這樣，不過我們在一起還真是住慣了。我的廚藝是進入宿舍之後才得到鍛煉的，俊昊的話他好像很喜歡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的感覺，在這上面還有些小偏執。」

眾人聽著都是點頭輕笑，還沒來得及調侃，金在中就補充道：「對了，俊昊從來都不做魚，乘過魚的碗，還有用過的魚油之類的全都要馬上清理掉，要不然他就會給別人臉色看……我們在日本剛開始的時候還經常用這一點強迫他做飯來著，說如果你不做的話，我們就做魚吃。」

「是，我也聽說過這個。好像是很奇怪的癖好……」

「真不知道俊昊是在日本怎麼活下去的，那可是不吃魚就會餓死的國家。」

……

眾人七嘴八舌了一通，笑過之後，李孝利才想起來追問道：「為什麼他不喜歡魚？我就很喜歡。」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小時候被魚嚇到過，或者嫌魚不好看吧……」

金在中胡亂的猜測著，努力的把姜俊昊往四次元火星路線上推著。一直到笑聲漸淡的時候，他這才想起來為姜俊昊解釋他為什麼不吃魚，只是被打斷了……

「我們回來了」

隨著姜俊昊這聲中氣十足的開場白，劉在石第一個就迎上來詢問兩人相處的怎麼樣。大成又是笑成了瞇瞇眼，言下之意，姜俊昊幾乎成了和劉在石在他心目中位置一般的哥哥、前輩了。

回到家裡自然是要幫忙，姜俊昊剛剛洗好了手，就被樸藝珍叫了過去。看到菜板上的魚，他剛剛皺了眉頭，就被樸藝珍說教道：「俊昊，在家族誕生裡，凡是嘉賓都要過這一關。很可惜今天不是吃豬肉，也不是吃雞，所以……」

她沒再說話，只是微微側了側頭，手持著刀盤腿坐在那裡，示意姜俊昊坐在她身邊。

姜俊昊在心底默念著入鄉隨俗、入鄉隨俗，看著將飄逸長髮梳成了幹練馬尾的李孝利，他也是想要表現表現。

他有些拘謹的做到樸藝珍身邊，靜心聽課起來。

「聽在中說你因為魚不漂亮就不吃魚？」

不得不說樸藝珍的第一句話就讓姜俊昊匪夷所思，他費解著看向金在中，只發現對方正在和爐灶過不去。

這應該是個誤會，姜俊昊剛反應過來想要解釋，樸藝珍的下一句話就將他鎮住了。

「其實魚也是很漂亮的，特別是秋天的洪魚，你看它膘肥體健，鮮肉多汁，在水裡的時候就好像是公主一樣穿著婚紗……漂亮吧？」

姜俊昊還沒來得及點頭，樸藝珍就說起了這洪魚的做法：「首先我們要砍掉它的頭……」樸藝珍手起刀落，「嗒」的意一聲脆響讓姜俊昊想起，剛剛她應該還說過洪魚的頭是海魚類中，少有的、長得周正的吧？

目光隨著樸藝珍的刀光落在魚身上，居然讓姜俊昊心中「咯登」一下，而那甜美的聲音，則更是讓他的後背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接下來我們要放乾淨它的血……」樸藝珍用乾淨的白毛巾，吸乾了洪魚的血，用雙手壓住魚身，用力擠壓的那幾下，讓姜俊昊耳邊彷彿響起了在下雨天，穿著雨鞋走過泥地的聲音。

這就是，「鮮嫩多汁？」

那膘肥體檢健呢？

「順著魚頭抽出它的內臟……」只是一下子，很多紅色的東西就順著洪魚的魚骨被抽了出來，然後被那白色的毛巾蓋住了。

樸藝珍拿起魚來，用一隻眼睛順著刀口向裡面看去，興奮的叫道：「哈，我真的很少一下就抽的這麼乾淨呢，俊昊你要看一下麼。」

「不用了。」姜俊昊立刻擺著雙手說道，看對方的面色微恙，他立刻補充道：「藝珍姐，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

「刷」地一下，樸藝珍的驚訝讓她忘記了自己手上還拿著刀，刀尖在一瞬間就把姜俊昊逼得後仰著身子，心臟更是急促的跳動起來。

「噢，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不過接下來是細活，你能行麼？」

看樸藝珍一邊道歉一邊收了刀，姜俊昊才有些虛弱的點頭回答道：「我能行。」

接刀入手，坐在菜板前的姜俊昊總算是能鬆口氣了，聞著近在咫尺的魚腥味，他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忍了下來。

「嚓嚓」的聲音響起，這是姜俊昊在磨刀，想要快點完成這份工作，一些準備工作總是難免的；就是這「嚓嚓」聲讓家族的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過來，其中自然包括了好奇的李孝利，也包括了驚訝的金在中。

「俊昊，你收拾魚？」

還沒等姜俊昊回答，樸藝珍就搶先一步回答了金在中的提問：「嗯，俊昊親自給大家切生魚片吃，都過來看著吧。」

他還會做生魚片？李孝利只感覺到不可置信。在她的審美中，姜俊昊家裡的保姆要是女性，估計都不會要工資吧？

家族中的成員們慢慢聚了過來，卻是只有一人除外。

「大成啊，你怎麼不過來。」劉在石大聲的招呼道。

大成用袖子抹了抹頭上的汗，認真的吸了口氣，仔細打量著低頭就要開始的姜俊昊，帶上一副勉強的笑臉，就走了過來。

「你要順著它腹部的紋理切下來，注意不要一分為二，因為我們看不清裡面的肉。等掀開之後，如果裡面還有沾著內臟的部分，就是下品，那意味著需要清洗過後才能吃。沒有粘著內臟的，就是上品，一尾好魚出多少上品和下品，要看廚師的功夫，剛剛我內臟摘得不錯，這下就看你了。」

樸藝珍細心的囑咐著，就如同她說過的那樣，這尾洪魚是她摘除內臟以來，最好的一尾。

姜俊昊冷靜的聽著，他面無表情，卻眼神專注，隨著樸藝珍的叮嚀，剛剛磨好的刀順著漁腹滑動起來。看不清裡面可真是全憑手感，姜俊昊一隻手帶著白色的手套，另一隻手在剛剛接觸魚身的時候還有些抖，現在看起來，卻彷彿是外科醫生在主刀一般。

平穩卻不緩慢，專心致志的姜俊昊沒有表現出絲毫對魚類的反感，當他完成了切割之後，翻開魚腹，白色的魚肉就彷彿是羊脂玉一般呈現出來。

「哇，切的比我爸還好，這真的是你第一次切魚麼？」

樸藝珍的讚歎剛剛讓人疑惑，劉在石就解釋起來：「藝珍的這一套功夫都是和他父親學的，沒有真功夫，得不到這樣的誇獎。」

姜俊昊笑著接下了誇獎，沒有說話，自覺地將魚肉完美的那一面切割了下來，然後竟無師自通的開始了去皮。

李孝利看著姜俊昊認認真真的模樣，在早些時候的泥灘上，那個給自己不爽的小子，慢慢消失了。

李孝利先是確定了自己是出於對畫報和電視上美男的欣賞，她甚至想著如果姜俊昊能一直保持著這種沉穩、真切的樣子那應該多好？

看著對方嫻熟的完成了去皮，她甚至都沒有機會客觀的數落自己是欲蓋彌彰。

「第一塊兒給誰吃？俊昊選吧。」

轉眼間姜俊昊就已經完成了工作，毫無遮掩的魚肉就彷彿是一塊碩大的羊脂玉般躺在陶瓷盤子上。樸藝珍討好的語氣從那甜美的聲音中迸發出來，而姜俊昊卻是挑選了看起來最遠離內臟的一部分，舉在刀尖上說道：「我剛出道的時候，多虧了孝利姐幫忙才少了很多麻煩，這一塊兒就給孝利姐。」

樸藝珍明顯臉色一暗，更不要說故意做出的生氣表情，這引得劉在石勸道：「沒錯，剛出道的時候孝利幫了俊昊很多忙，不過這種場面不應該弄的這麼血腥，下一次你應該請你孝利姐吃牛排。」

姜俊昊特別的挑選讓眾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同尋常的味道，而被選中的李孝利卻是笑著拒絕道：「幹活的人先吃第一口，這也是家族的規矩。」

規矩？家族誕生什麼時候有過規矩了？

就在眾人費解的時候，李孝利已經用手指推著刀背，將那舉在刀尖上的魚肉送到了姜俊昊的嘴邊兒上。

後者臉色微僵，忍著從刀傷撲鼻而來的魚腥味，卻還是一口就吃了下去。

姜俊昊的喉嚨肉眼可見的滾動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鬢角上居然見了汗，但他卻還是笑著說道：「真的很不錯，一點腥味都沒有。接下來就讓藝珍姐幫你們切吧，我要去洗手，老毛病。」

「真是，也不說一個一個的切給我們，就切給孝利姐……」

樸藝珍的嘟囔都被接下來家族成員們的感歎掩蓋了，鮮美的秋魚入口讓他們不亦樂乎。而姜俊昊卻是趁著幾人不注意，消失在了院子裡。

古屋牆外，他用戴著白色手套的那隻手撐著牆，俯著身子，另一隻手始終懸空張開著，都不肯碰自己身上一下。

他面色更加的白了，突然間眉頭急皺，居然一口就吐了出來。

第七百一十三章 承諾和「瓢」

「我就知道。」

當金在中追出門口看到在牆根兒處十分難受的姜俊昊時，他甚至不敢相信一口生魚片就會把人弄成這樣；曾經的聲帶小結都沒有把這人擊潰，而現在僅僅是吃了一塊生魚片而已。

金在中飛快的跑到姜俊昊身邊，他拍著對方的背，終於將那句呢喃接了下去：「不能吃魚你就說，為什麼撐著？」

詭異的是，他居然看到姜俊昊居然咧了咧嘴，看樣子好像是笑了出來……緊接著，對方再次俯下身，傾斜起胃中的翻江倒海。

九月的秋風已經有些涼了，跟著金在中追出來的大成正站在門口，他看著金在中拍打姜俊昊的後背，也看到姜俊昊吐的狼狽，心中知道應該追上去看看情況，結果卻是愣在了門口，不知所措。

冷汗再次滲了出來，在大成那張咖啡色的臉上，恐懼明顯要大過勇氣。數年前姜俊昊在拍攝電影時的那些新聞圖片還歷歷在目，嘔吐，就是那時唯一的生理反應。

寂靜的鄉間小路上只有姜俊昊嘔吐的聲音，聞著屋內飄出來的食物香氣，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大成的身上就又暖了起來。

他終於邁開步子，三番四次的張開了嘴，卻一句話都沒有問出來。一直到金在中注意到他的時候，他才虛弱的問了出來：「俊，俊昊前輩……怎麼了？」

「沒事」沒等金在中開口，姜俊昊就站了起來，他的確是在笑著，不過也皺起了眉頭。

「我沒事，不用擔心。」他站直身子看著面前手拿紙巾愣住的金在中，又道：「幹什麼呢？沒看我把手放這麼遠麼？幫忙擦擦……」

「我算看出來，你是沒事了。」

金在中無奈的搖了搖頭，二話不說的幫忙起來。姜俊昊此時方才摘下手套，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鄉間彷彿總有些不協調的味道，但是現在不錯，院子裡的濃湯，火候應該差不多了吧？

「前輩真的不能吃魚？」大成這才知道姜俊昊沒事，一方面有些愧疚自己剛剛遲疑了，另一方面則是更加的不解。

姜俊昊無所謂的笑笑，解釋道：「從我五歲起我媽就實驗了各種各樣的方法，把魚肉攪成醬汁做到其他的調味裡，少放魚肉，循序漸進……結果都不行，醫生說是對這個味道太敏感了，那段時間真是讓人不堪回首。」

金在中丟掉了用過的紙巾，這才皺起眉頭問道：「那你剛才為什麼要吃？」

大成同樣看向姜俊昊的臉，他也很想知道原因。

「很簡單，在中哥，我有沒有承諾過你無論你將來多麼貧窮，哪怕吸毒、賭博成癮我都一定會支持你，並且借錢給你？你先回答我，然後我再告訴你。」

這話怎麼讓他說的和結婚誓言似地？金在中奇怪的看著姜俊昊，沉默搖了搖頭。

「就是這個，我從來不輕易承諾說任何事。但是一旦下了承諾就要履行，按照我媽的話說，不徹底明白合同的內容就簽下你的名字是全世界最愚蠢的事情。如果你做不到，就要賠償，如果你中途毀約，你也就要賠償……所以，與其要求別人誠信或者亂下承諾，不如要求自己。」

從姜俊昊的話中金在中好像聽出了一些端倪，他追問道：「等等，你沒和我說你跟誰有承諾了，和這期節目有關？」

「是。」姜俊昊頗為坦蕩的點了點頭，繼續道：「我答應她要把節目做的有趣，所以，就要努力。」

很顯然，如此簡單的回答讓金在中和大成的眉頭在同一時間皺了起來，他們對望一眼，不知道眼前的人腦子裡到底有些什麼。總之，金在中剛剛把姜俊昊往四次元的道路上推，準是沒錯的。

「我們回去吧，我還要好好的洗洗手。」

「你不會搓破皮什麼的吧？那樣就太嚇人了。」

「不會。」姜俊昊說完了自己沒事，又看向大成，這一次是絲毫不帶玩笑的說道：「謝了，嚇壞了吧？」

大成搖了搖頭，憨厚的道：「沒有……不過哥，這種嚇人的事情以後還是少點做吧。」

三人剛邁開步子，姜俊昊突然提醒道：「對了，這個事我們三個知道就可以了，告訴其他人的話，就太小題大作了。」

「這個沒問題，就是剛才那個承諾我很感興趣……」金在中彷彿想到了什麼，一瞬間就容光煥發起來。

「我想問問，如果是你在喝醉了情況下做出承諾，會不會真的照做？我仔細想了一下，將來的事誰能說的清楚。不一定哪天你真的會見到吸毒、賭博，無惡不作的我。如果有了這個承諾的話，我豈不是有了這輩子的保障？」

聽著聽著，姜俊昊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起來，因為這並不是玩笑，所以他沒好氣的回答道：「你的保障要自己去找，我這個承諾，至於自己記得的才有效。」

接著，他又神秘的問大成：「我們的東西，準備好了麼？」

「哥，包在我身上。」

……

當天光完全散去，月色升上枝頭的時候，今天的家族誕生就接近尾聲了。睡覺排位大戰並非是李孝利關心的問題，因為剛剛立志要做新世紀的「牛魔王」的她居然多愁善感起來。可以說從今天開始拍攝起她就是敏感的，但是當聽到面前的PD告訴她，今天的排位大戰要給最後入選兩人失敗一方的懲罰時，她卻還是吃了一驚。

男人們還不知道，只有李孝利和樸藝珍被PD提前提醒。接過了手中的「瓢」，李孝利的眼前好像浮現出它被擊碎在某人頭上的情景。

「啪」的一聲，這只存在於想像中的聲音居然讓她輕輕哆嗦了一下。

「樸PD，這個會不會太過分了？」院落中的一角，李孝利直言自己的擔憂。

樸明傑看著滿臉擔心的李孝利，無所謂的笑著道：「沒關係，這些人都是出道有一段時間的藝人了。這種事就是綜藝效果，算不上什麼侮辱。」

不算是侮辱麼？被樸明傑拒絕的李孝利可真不這麼想。仔細回顧今天的拍攝，吃晚餐的時候就是最平靜的時候。在其他時間裡，金鐘國和姜俊昊之間的矛盾好像隱隱存在了被激化的傾向，特別是在剛剛的遊戲環節中，姜俊昊以智商162為家族之最，而金鐘國則是以從沒被人甩過成為了感情高手之類的存在。

隨著夜色越來越深，他們兩人對自己的態度明顯發生了變化。比如，他們很重視這次的排名到底會如何。

不出意外的話，姜俊昊和金鐘國肯定會分屬一二位，誰贏誰輸就連李孝利和樸藝珍心中都沒有定論，但是在這兩個男人看的太重的情況下，做出這個選擇的，必須不能是一個人。

心中如此盤算著的李孝利趁著洗漱時間將樸藝珍堵在了化妝車裡，一上來就直接問道：「一會你要選擇誰？」

「姐，以前你從沒問過這個的。」

樸藝珍的驚訝被李孝利自動無視，她雙手扶著樸藝珍的肩膀，滿臉嚴肅的道：「今天的這個很不一樣，俊昊和鍾國有點……奇怪。」

萬一是錯覺呢？說出來豈不是太丟臉了？

出人意料的是，樸藝珍好像早就知道了，她帶著鼻音嬌聲道：「姐，你才看出來麼？看你剛才對他們都不冷不熱的樣，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

「你知道？」

「當然我都要三十歲了，再看不出來這些還不如不出來見人了。」推開李孝利的手，樸藝珍找了把椅子坐下，將左腿搭在右腿上，以一派情感高手的模樣說了起來：「男人對女人獻慇勤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體現自身的優秀素質，我們都叫做紳士風度；另一種就是對你有意思，就叫做追求。」

樸藝珍的語氣突然神秘起來，幽幽的道：「姐，羨慕你，家族裡今天來了兩個你的追求者……」

「停下」李孝利乾脆的一擺手阻止樸藝珍說下去，一邊拿起梳妝台上的礦泉水大口的喝著。一直到灌下了半瓶，她才「啪」的一聲將水瓶放回原位，再開口的語氣，可就有些歇斯底里了。

「首先，這不是好事其次，這兩個傢伙是給我找麻煩。我甚至都懷疑這是製作組給他們的什麼任務了，聯想一下剛才PD給的那個『瓢』，我越想越不對勁……」

樸藝珍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跟著說了起來：「如果是任務的話我怎麼不知道？再說，姐，你仔細的想一想，那兩個男人今天對你的態度，像是做任務麼？」

是啊，以自己的眼力見不應該看不出來啊。李孝利的想法浮現在了臉上，這讓樸藝珍趁熱打鐵起來。

「首先，賣力氣。鍾國哥我不說，姜俊昊的話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賣力氣的人，而且那個傢伙今天有得罪你麼？在泥灘上，就是你們幾個去幫忙回來之後，我看你們都沒怎麼說過話。如果真的是任務，那不是個最好的機會麼？」

雖然還有些懷疑，但是不得不說姜俊昊在泥灘上的表現就彷彿是十足的嫉妒，而且還帶著他這個年紀的男人，該有的不管不顧。

李孝利的思緒不知不覺在跟著樸藝珍的話流動著，一直到對方說出了另外一件事。

「吃魚的時候，他是先給你的。孝利姐你不是推還給他了麼？姜俊昊可是從來不吃魚的，這一點網上都有寫。而且聽工作人員說，他好像還出門去吐了。」

「吐了？」李孝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擔心之色。

「工作人員說的，我也沒看見，但是聽他們說的煞有其事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個消息的確是樸藝珍聽來的，據說那工作人員是在個司機，在車裡休息的時候偷看到的。這些細節自然不必再提，到現在，就連樸藝珍也忍不住好奇起來。

所以，她小聲的問道：「姐，你要選誰？第二名可是要被『瓢』打的」

第七百一十四章 一線之隔，光暗兩邊

就在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庭院中，充斥著大戰過半一觸即發的味道。從家族固定成員到整個攝制組，上至PD下至跑腿助理都非常好奇的部分就要上演，不管是誰都將目光集中在了金鐘國和姜俊昊的身上，這兩人的競爭早就不是秘密了。

但是只對一人除外，那便是可以決定這場競爭最終結果的李孝利。

「到底是誰？姜俊昊還是金鐘國。」

「不知道，看他們一天這麼努力，誰知道李孝利會選擇誰。不過這就是節目的魅力，不到結尾，誰都不知道結果。」

「不管怎麼樣，如果有賭局的話，我下十萬元，姜俊昊。」

「我看不一定，應該是金鐘國。那麼好的身材，看上去多有安全感。」

就在女作家們嘰嘰喳喳的時候，坐在攝像機旁邊的樸明傑拿出了筆記本，拍了拍正在興頭上的幾位作家，低聲說道：「金鐘國賠率是一賠二，姜俊昊是二賠一。」

這是所有人都很期待的結果，從賠率上便可以知道姜俊昊還是贏下這場較量的大熱門。雖然在拍攝之前製作組中參與策劃的管理人員已經再三重申，說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各異的男性對決，輸贏只取決於他們各自的定位。

但是，姜俊昊年輕、帥氣、成績好、潛力高，看上去也還富有活力，最關鍵的是居然還有一手好廚藝。就算是針對李孝利的隱藏攝像機，姜俊昊也必定是能笑到最後的那個人。

結果顯而易見，在女作家中，居然沒人力挺金鐘國。而且這幫女人的出手還非常豪爽，賠率繼續調整起來，結果定位在金鐘國一賠三上，才告罷休。

隨著可以決定結果的兩位女嘉賓出場，攝制組的方向立刻傳開了一陣咳嗽聲。這是暗語，李孝利來了，所有人注意！

「天氣涼了，樸PD注意身體。」

「是，我知道了……謝謝。」

樸明傑慌慌張張的應對著李孝利，頭髮根上在這一瞬間就滲出了汗。他看著兩位女士經過製作組，期間還跟樸藝珍做了些眼神上的暗示。

她知道了麼？

答案是，她不知道。

可算是長出了一口氣，看著李孝利站在既定位置上，笑語嫣然的和每個人相處，樸明傑就感覺有些不對。

只是一種單純的不安，被他搖了搖頭就甩出了頭去。站起身來，樸明傑拿起了大喇叭，對所有人宣佈道：「都沒有問題吧？沒有問題我們這就開始，大成的嗓子可以吧？這一次可是要聽聽你的功夫了。」

看到大成瞇著眼睛對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樸明傑的心這才放回了肚子裡，然後繼續津津有味的看起了屏幕來。

「啪」的一聲，這是助理FD敲響了打板。就好像是電影開機時導演的那一聲口令，家族又讓這院子裡重新熱鬧起來。

但這同樣意味著，戰火，死灰復燃。

……

男人之間的競爭並不代表他們要像發情的公牛一般雙眼通紅的將腦門擠在一起，而君子之爭也並不代表他們要彷彿古代名士一般抖動長袍，仿若雪蓮花一般站在原地，等待著女子發現他們，比較一番之後找出更高潔的人來。

還有一種方法叫做公平競爭，雖然已經失傳多年，但卻並不妨礙它在如今的家族中重現；盡力的展示自己，互相之間不耍什麼無用的陰謀伎倆，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是絕對的幸運，因為這是在自己的「主場」。

第一個環節就是舞蹈，姜俊昊和金在中雖然在東方神起中並不以舞蹈聞名，雖然交際舞也被姜俊昊放下了許久，只要跳出來卻還能有七分的韻味。但是，今天要比的卻是偶像們站在舞台上的那種視覺舞蹈。

隨著一曲「Sexy Back」，姜俊昊和金在中的合作引得滿堂喝彩，就連坐在攝像機邊上的作家姐姐們，都拍的紅了手掌。

在其他人都以搞笑需求突破的時候，大多數人難免集中了關注，因為這其中包括了金鐘國，他也是只能以博人一笑來掩飾自己在舞蹈上的缺陷。姜俊昊和金在中自然是壓軸出現，然後收穫了所有的讚譽。

站回了隊列中的姜俊昊那笑容並不是假的，不過現在笑還有些早，他應該晚些笑的更開心才對。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家族固定成員中大成正在出演音樂劇「貓」，而李孝利，恰巧就喜歡「貓」。

在劉在石的鼓舞下，大成上演了一段原版本的「貓」，而接下來，則是輪到姜俊昊了。

「俊昊啊，你真的要自己唱？」

「嗯，我對音樂劇也有一點研究。」

聽了姜俊昊的回答，劉在石看向大成，確定了他沒有任何不滿後，笑著調侃道：「那大成可要小心了，姜俊昊出演音樂劇的話，我看『貓』很合適。」

「我也覺得很合適。」出人意料，在姜俊昊開口之前，大成就先承認下來。眾人的目光聚集，大成憨厚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後道：「綠色的眼睛，貓……」

「哈哈」的笑聲響成一片，大成不知道在有意還是無意之間，做了一個精彩的幽默。

院落中漸漸安靜下來，月亮正靜悄悄的掛在空中。姜俊昊站在門廊的一角，享受著這種在靜謐中被所有人注視的感覺。

靜靜聆聽著……直到音樂響起。

和大成完全不同的是，姜俊昊的聲音具有極大的優勢，一隻風流貓就這樣變成了紳士風流貓。不同的風格代表不同的表演，雖然伴奏的音樂是歡快的、熱鬧的，但是被姜俊昊的聲音淡化下來，互相不衝突的融合在一起之後，這聲音裡卻多了些浪漫的味道。

舞蹈動作中的炫耀變成了展示，展示他的優秀和魅力，或許還有一點點的性感。

從門廊上一路走來，經過了樸藝珍，經過了一眾看得有些愣住的男觀眾，姜俊昊佔到了李孝利身邊，右手輕輕的搭上了她的肩膀。

他的頭轉動過來，李孝利正面迎上了那雙墨綠迷人的眼眸，突然感覺到一股吸引力，雖不強烈，還十分溫和，但卻要加上耳中歌聲帶來的迷惑。

好像只是一瞬間，姜俊昊就抽身離開，在李孝利眼中他好像不是要去院落中央完成結束動作。而是在撩動女人心弦之後，便飛速逃開的「壞貓」。

「姐，你臉紅了。」

「別胡說，我剛出來的時候上了彩妝的。」

李孝利的聲音不大，對樸藝珍卻是非常有效，後者老實的不再出聲，和其他人一樣鼓起掌來，為姜俊昊精彩的歌劇演出。

「哥，你要出演音樂劇的話，說不定會拿到很多獎，我認識一些音樂劇導演，要介紹給你麼？」

大成的熱情讓人難以抗拒，就連劉在石都在一邊說著：「是啊，俊昊出演音樂劇的話我帶著全家一起去看，到時候你可要給我們留下好位置。」

眾人七嘴八舌起來，對姜俊昊出演音樂劇抱以了極大的信心。弄到最後，讓他只能老套的收了尾。

「各位，各位如果有興趣的話，請聯繫我的經紀公司，S.M。」他大叫著喊出這句話來，絲毫不怕被人說是給公司打廣告。

哪怕在剪輯之後，這S.M要變成「嘀嘀」聲。

……

終於到了最後時刻。

看著眼前不知道是燈光效果，還是心理錯覺造成的「光暗分割線」，姜俊昊如此想著。

夜已經很深了，家族的男人們正站在門廊下，等待著最後的審判。不管在競爭中佔得優勢的一方到底是如何的「恃強凌弱」，李孝利和樸藝珍都不能忽視金鐘國在韓國還有「歌王」之稱。

「第八名是誰呢……」聽到這聲音姜俊昊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他所佔的地方彷彿充滿了光明，而往前只踏一步便是黑暗，隨著耳邊一陣男人踉蹌著維持平衡的腳步聲，姜俊昊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不是我」

「忠信哥，你是第八名。」

「在石哥，萬年第六都不是了。」

「天熙啊，自己出去吧，不要幻想了。」

突然間有人插口，金秀路回過頭問道：「第五名是中位圈對吧？」

「沒錯」李孝利回答道。

金秀路聽了點了點頭，然後就自己走了出去，顯得異常的酷。

按照殘酷一些的說法，將配角剔除之後，剩下的就都是主角。大成、金鐘國、金在中、姜俊昊，這四個人之間的氣氛立刻就微妙了起來。

就在此時，樸明傑提醒道：「今天的懲罰要做個特別的……」隨著樸明傑的解釋，一個年輕的FD立刻就跑到長廊上，遞給了李孝利一個全新的「瓢」。

「看起來下位圈還是有好處的，最起碼不用被打。」

「也是，第二名要被『瓢』砸頭，真是……」

已經被踢出競爭隊伍的中年層、吊車尾竊竊私語起來，顯得特別煩人。

相比之下，李孝利非常「酷」的接過了「瓢」，沒有絲毫懷疑這其中的不公平。她站在四個男人身後，準備著最後的抉擇。而其還更樸藝珍提前定下了規矩，最後四個人的選擇，是她來做主。

看著李孝利波瀾不驚的神情，一直都注意著她的樸明傑發現自從重新出現之後，李孝利明顯就沒那麼擔心了。

甚至都沒有按照預料，來勸說一下自己這樣的懲罰太不公平。

難道是他看出些什麼來了？不可能啊。攝制組可是有樸藝珍這個內線，一直都沒給出什麼暗示。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沒等樸明傑想出個所以然，李孝利就已經開始第四名的選拔了。

「鍾國前輩，對不起。」

第七百一十五章 這才是牛魔王

不管眾人如何期待故事的結局，並為了這個結局將節目行進的步驟一點一點推敲下來，他們都沒有真正認識到李孝利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她並非是類似潔白小羊羔一般的女人，一雙久經風霜的眼睛雖不能讓她識破這騙局，但聰明的頭腦卻可以幫她做到很多事。

在設定計劃的時候所有人都將李孝利當成了最難纏的對手，但是關於這個故事的結局，他們卻拱手相讓，將唯一的決定權交到了李孝利的手裡。

很明顯，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計劃中、看著李孝利一步一步進入圈套、獨自糾結而偷笑不已時，他們忽視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當李孝利宣佈第四名是金鐘國的時候，全場萬籟俱寂，每個人都驚訝起來，不管他們有沒有對做出決定的這個女人投以費解的目光。

耳邊隱約傳來一陣秋風吹過的聲音，姜俊昊看著已經完全退卻了光暗之分的院落，心中湧起了一股不可思議。

不管選擇誰，決定權都在於李孝利，所以，她可以兩個都不選。在這場蓄謀已久的遊戲中，握著刀柄拚殺在一起的姜俊昊和金鐘國，都不是可以左右這場競爭勝負的人。唯一可以決定的，就是此時正站在他身後，讓他臉色徹底僵硬起來的李孝利。

「俊昊啊，你也跟著出去吧。」

只感覺有指尖在背後輕輕一推，姜俊昊就邁步走了出去。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即驚訝卻無奈，一眾女作家將目光投向了樸明傑，期盼著這位PD大人能知道如何收場。

樸明傑看著還被蒙在鼓裡的李孝利，同樣目瞪口呆，一直到口水都快順著嘴角流下來的時候，他才猛然想起。

在剛剛的賭局裡，為什麼沒有設置如果兩人都不選，莊家通殺這麼逆天的局？

「姐？」

樸藝珍不可置信的開了口，她瞪著大大的眼睛，不能相信所有人精誠合作到現在，居然只得到了這樣讓人說不出話來的結局。

「怎麼？你不是說都交給我麼？最後這四個。」

很顯然，還被蒙在鼓裡的李孝利並沒有去注意滿場的異樣，她不停的關注著金鐘國和姜俊昊的反應，就連原本應該驚呼起來，卻如此安靜的現場都沒有讓她感覺到怪異。

多簡單啊，如果選誰都糾結的話，那她就誰都不選。

這麼做的話，一定非常「酷」

夜色越來越深了，院落中的姜俊昊踏出一隻腳，對這個結果沒有任何反應；提前被篩選出去的中年層只是看著李孝利，將她看得有些發毛；整個知足組鴉雀無聲，面對這種情況他們只感覺李孝利不愧是李孝利。

並非是因為她的選擇，而是因為這麼多聰明人聚在一起設計、規劃。一天下來看著整個計劃的順利實行就彷彿是看襁褓中的嬰兒一天天長大，結果卻在即將成年的那一刻被硬生生的扼殺了。

甚至，是因為他們自己的失誤。

仔細想一想，再次望向李孝利，看著她因為太過安靜而皺起眉頭的模樣。所有人都只覺得這個女人，為什麼看起來如此的「邪性」？

……

守在電視機前的一般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將肥皂劇當做暫時忘卻家中瑣事渠道的家庭主婦。而另一種大概就是追逐俊男美女，從喜歡到癡迷明星一舉一動的追星族。

毫無疑問，兩者之間的共同點就是可以在節目中獲得巨大的愉悅，從而讓未來一段時間內都能有個好心情。

但世事的發展卻往往出人意料，在姜俊昊把自己的努力成果展現到鄭秀妍眼前時，他怎麼都不能想像會出現和他預料中截然相反的結果。

鄭秀妍在下午五點就接到姜俊昊提醒短信，六點便結束了工作回到宿舍等待，七點在吃過晚飯之後就霸道的宣佈今天電視機歸她，還不允許其他成員有任何異議。

七點四十分，她將常年霸佔遙控器的金孝淵、崔秀英打發到了房間裡。如果要問在網絡時代為什麼還有人想要看電視？答案很簡單。

三十寸的液晶屏幕讓人心曠神怡，除非停電或者是電視器械故障這種比「網絡賽車」要少見很多的事情發生，看起節目來絕不延遲。

最關鍵的則要數沙發……這種頂級享受的必備道具了。此時的鄭秀妍已經將飲料和零食都放在了沙發邊兒上，當她舒服的側臥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並調整好頻道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七點五十五分了。

完美！

鄭秀妍在心中如此對自己說道，臉上的笑容那自然是享受的很。

「就是今天，做為俊昊哥的忠誠粉絲，這樣的綜藝當然是要在電視機上看。侑莉姐我和你說……唉？電視機是開著的……徐賢？你也要看電視麼？還有泰妍姐……」

房門一個接著一個的打開，電視機可謂是少女時代的宿舍中很少被利用到的電器之一，林允兒怎麼都沒有想到，就在今天，那三十多寸的屏幕會集中她們大部分人的目光。

「秀妍姐呢？是在房間吧，其實在她說要電視機的時候我就知道她要看什麼了。」林允兒環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鄭秀妍的人影，這讓她臉上的表情立刻就活躍起來。

「我秀妍姐的房間看看，如果她是睡著了，我們就不要打擾她了。」

咬著下嘴唇蹦蹦跳跳著就要去鄭秀妍房間的林允兒剛剛經過沙發，就聽到了一個注定會讓她印象深刻的聲音。

「允兒啊，我在這呢。」鄭秀妍直接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很少一個人佔據這裡的她都沒有想像到，沙發居然會將她藏的這麼嚴實。用貓看老鼠的目光盯著彷彿被定格了一般的林允兒，鄭秀妍咧嘴笑了笑，然後道：「允兒啊，謝謝你，還知道讓我好好休息。」

「呵呵，姐姐你不用客氣……」話還沒說完，明顯感覺到危險的林允兒就立刻轉身，仿若一隻見到了貓的老鼠，用最快速度溜回了自己的洞裡。

經過這樣一段讓人開心的小插曲，時間也已到八點了。

沙發上自然是換了一番情景，金泰妍、鄭秀妍還有權侑莉三人都縮在沙發上，而徐賢則是找了把椅子，然後端正的坐在沙發邊兒上。

……

「刺啦」一聲，權侑莉拆開了零食的包裝，送到鄭秀妍身邊時卻是碰了個「冷釘子」。

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在大家為姜俊昊或者金在中的狼狽而大笑，帥氣而癡迷的時候，鄭秀妍的這副模樣就已經持續了有將近半個小時了。

為此權侑莉還用胳膊肘隱蔽的碰了碰金泰妍，微微側頭示意鄭秀妍現在的狀態。

後者則是聳了聳肩膀告訴她我也沒辦法，然後繼續看著屏幕上被眾人騙到的李孝利獨自糾結，而發出了大媽一般的笑聲。

「姐，讓我出來看電視吧，電腦屏幕好小……」

林允兒的求饒還沒說完，就被鄭秀妍一個眼神嚇得縮了回去。

對於鄭秀妍來說有趣的概念很簡單，讓她開懷大笑，或者津津有味的看下去就行；沒想到姜俊昊如此的不爭氣，居然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這節目你是想要讓我看什麼，你讓我看你如何勾引女人麼？

鄭秀妍的臉上只是嚴肅，就彷彿是冰雕的一般散發著絲絲寒氣。放在沙發外側對所有人藏著的那隻手卻是握成了拳頭，即便手心讓手指甲刺的生疼，她也依舊跟沒有感覺似地。

自己應該和她一樣生氣麼？如果是的話，這節目不是很有趣麼？

看到這一切的徐賢想著，比起電視上犧牲形象的姜俊昊和金在中，她只感覺鄭秀妍的反應更加有趣……或者說，是更加值得學習。

時間就這樣緩緩滑過，在沉默中。

「男士們對家族女性展現魅力的時間，第一名可以的待遇大家都應該知道了吧？」劉在石的介紹詞就屬這句最刺耳，鄭秀妍嘴角微微一抿，盡收在徐賢的眼底。

「秀妍啊，好好看看前輩的舞蹈。你剛出道的時候，不也是用舞蹈入選的麼？姜俊昊前輩給你開了很多的小灶吧？」

還想要鼓舞氣氛的權侑莉自討了一個沒趣，任由屏幕上的家族成員們歡呼不斷，她始終都冷著一張臉。

就在這時，鄭秀妍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表現的怎麼樣？」

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想像姜俊昊在電話那頭的得瑟樣兒，鄭秀妍不發一言的打字起來，看那架勢是想要將一條短信填滿。就好像是姜俊昊都不值得她花費第二條短信的通訊費一樣。

「哇，前輩的『貓』」

金泰妍雙眼發亮，忘情的叫了一句，這讓鄭秀妍抬起頭來重新看先電視，完完整整的欣賞到了姜俊昊的浪蕩模樣。

這還不算完，金泰妍拉著徐賢的手，興奮的嚷著：「『貓』的另一個版本，我覺得前輩真應該去演音樂劇，哪怕就一次，然後出個DVD也好，這個聲音的『貓』，我一定要看一次。」

「有什麼好的，我去唱都比他好」

鄭秀妍突然火藥味十足的一句話終於將全情投入的金泰妍解脫了出來，奇怪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鄭秀妍的身上，這讓她只感覺無地自處。

胸口的起伏漸大，她突然將手機往旁邊一丟，「呼」地站起身來走向自己的房間，還「彭」的一聲關掉了房門。

「泰妍姐，她是嫉妒了。」徐賢斬釘截鐵的總結道。

這引得金泰妍愣了愣，然後摸了摸徐賢的頭髮，無奈道：「哎呦，我們這方面最沒眼力的老⼳都能看出來，她應該是真的嫉妒了吧。」

第七百一十六章 日復一日

對於鄭秀妍來說嫉妒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因為嫉妒首先要承認那被嫉妒的對象有哪點比你好，並且讓你為之仰望到生不出半點拚搏之心，只能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在鄭秀妍的認知中嫉妒就是自己作踐自己，但是她此時這種氣憤的體現卻傳達出一個簡單的訊息。

自己只是想要他好好表現而已，難道真的有那麼難麼？我讓你去上節目，不是為了讓你給我看你是怎麼泡妞的。

回到房間中，用力的關上房門，平時最愛把玩的手機已經讓她不知道丟在了哪裡。鄭秀妍打開房間中的燈，躺在床上不想發呆，反倒是一條條數落起姜俊昊的罪行來。值得一提的是，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妒忌。

此時正在劇組的姜俊昊如果知道了鄭秀妍現在的想法，不知道會有多冤枉。

泥灘上的那都是什麼？故意引起某女人注意用做到這樣明顯麼？

還有在回程的時候為什麼要說那種曖昧不清的話？以鄭秀妍對姜俊昊的瞭解，對於他的行為方式當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泥灘上姜俊昊的反常雖是引起注意沒錯，但卻是非常無禮的。至於晚上走回去時說的那句曖昧不清的話，所蘊含的效果就是多重的，即算是恭維，也算是闡述了他為什麼會在泥灘上如此反常的原因。

總結成一句話就是，我對你有意思，所以我用反常引起你的注意，同時暗示著你才是讓我這麼反常的根本原因。

不管別人怎麼想，身為女人的鄭秀妍當然知道，如果自己的魅力可以讓一個男人反常，真是沒有比這再好的恭維了。

等等，接下來的發生的一切則更是讓鄭秀妍生氣。想當初在咖啡店做節目的時候，姜俊昊連自己親手製作的海鮮拉麵都不吃，現在怎麼還吃起了生魚片，兩個人在那裡推來推去的則更是讓鄭秀妍感覺到極大的憤怒。

她「騰」地一下在床上坐起身，帶動著這段時間以來承受了很多仰臥起坐的腹部一陣酸痛。這讓她皺起眉頭在床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毫無疑問，這筆賬也是記在了姜俊昊的身上。

鄭秀妍並不知道姜俊昊這種宣示著，「在你面前我能為平時之不能為」的意圖有沒有傳達到李孝利那，她現在也不想在乎這一點，那可是李孝利啊，在她鄭秀妍的官方資料上名列最喜歡的女歌手之一。

按照你姜俊昊的智商，難道你就不明白連我都會崇拜的一個女性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危機感麼？

我只是讓你去上一次綜藝，好好表現讓我開心而已。你這是幹什麼？讓我看你是怎麼去泡我崇拜的女人的麼？

雖然這一切都有了一個隱藏攝像機做為前提，在欺騙李孝利的同時讓金鐘國和姜俊昊進行對決，最終看李孝利會選擇誰。但是只要看到姜俊昊就彷彿是發情的公孔雀一般，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只在最必要的時候孔雀開屏……鄭秀妍還是會很生氣。

腹部的酸痛感漸漸減輕了許多，鄭秀妍重新躺在床上，扯動的腹部肌肉又帶來一絲酸楚，就好像她心中此時正瀰漫著的那個味道。

這時候，某個狂飯又在外面大呼小叫起來。

「我不能相信」

這是怎麼了？聽到林允兒的聲音，鄭秀妍還認為終於有人和她一樣，認為姜俊昊在綜藝上的表現是非常不堪的。她再次頂著腹部的酸痛坐起身，踩上拖鞋悄悄地來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

「俊昊前輩表現的還不夠好麼？他做了這麼多事，為什麼只能是第三名？這真的……太，太……」

很明顯，對李孝利這樣的存在林允兒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不過門這邊的鄭秀妍卻是在心中腹誹：「他都做什麼了？只是多死了一些腦細胞而已」

「孝利前輩只是做出了最好的選擇而已，說實話，看到現在我也覺得這個結果不怎麼樣……但是我們必須承認，這是最好的結果。」

這是權侑莉勸說的聲音，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是家族成員們和李孝利解釋這全過程的片段，攝影師冒著生命危險記錄下了這一刻李孝利臉上的所有變化，包括受到衝擊之後，扯了扯嘴角，目露凶光的微妙神情。

「但是俊昊前輩應該得到他想要的結果，最起碼不能是第三名」

林允兒依舊不依不饒的宣揚著她那「姜俊昊最高論」，讓在門後偷聽的鄭秀妍，臉色立刻就冷了起來。

還以為是盟友，沒想到卻是那傢伙的忠實擁護者，這是絕對的背叛！

她「啪」的一聲推開房門，第一時間就看向一臉委屈的林允兒，那抽緊的小臉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我見猶憐。

但是，鄭秀妍是女人。

「那傢伙沒做什麼值得同情的。」就在這一瞬間，鄭秀妍變成了李孝利的忠實擁護者，「我們必須看到，孝利前輩做出了最好的選擇。在被一幫沒有良心的傢伙這麼欺騙的情況下，做出這個選擇是需要很大魄力和決斷力的。」

「秀妍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俊昊前輩不吃魚，為了得到這個一位他那麼努力，網上還有人說他吃完之後就出門吐出來了」

林允兒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就讓鄭秀妍覺得眉角一陣跳動。她抱起了雙臂，大姐派頭十足，看著林允兒的目光不含善意。

「孝利前輩是個非常優秀的女人，就算是有人想要使壞，卻因為沒有成功而白白受罪，也不應該是他的支持者們用來批判什麼的借口」

鄭秀妍的話擲地有聲，在徐賢的眼裡這是秀妍姐第一次說出如此條理清晰，並且還佔據了相當哲理的言辭。嫉妒果然會讓人進步，她只用了一秒鐘就確定了這一點，然後輕輕推了推金泰妍的肩膀，提醒道：「姐，我們是不是要勸勸……」

金泰妍只是安撫的拍了拍徐賢的手，然後繼續看起電視來。

「秀妍啊，允兒只是最近在拍戲，知道有多難之後，對俊昊前輩就有點……」

「侑莉姐，前輩是很有實力的」林允兒的狂飯屬性徹底發揮出來，她抗辯一句之後看了看不為所動的鄭秀妍，又看了看一臉尷尬的權侑莉，最後又看到了隔岸觀火的徐賢和金泰妍。

那句你們都欺負我始終沒有說出口，林允兒只是糾結著一張任誰看都是受了委屈的小臉，逕直轉身，然後回到了房間裡。

「彭」的一聲過後，金泰妍這才早知如此的和徐賢對視了眼。不得不說，這份對事情發展的掌握讓徐賢驚訝的同時，更對金泰妍升起了些許的佩服之意。

「我去勸勸她，最近拍戲的時候她總是默念俊昊前輩以前告訴她的一些東西，整個人都有些……」權侑莉無法形容，所以她只是聳了聳肩膀，然後回到了她和林允兒的房間裡。

就在鄭秀妍也想要回房的時候，金泰妍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看看麼？隱藏攝像機失敗之後，俊昊前輩還是挺慘的……我昨天看到一段伊拉克戰後重建的視頻，覺得和這裡挺像。」

本想回房去的鄭秀妍聽到這話之後，背影明顯僵住了。她沒有回頭，卻試探著問道：「那段戰後重建視頻講的是什麼？」

「美軍鎮壓基地組織。」

聽到了金泰妍簡練的總結，鄭秀妍二話不說的回過身。她坐到沙發上，看著晃動的鏡頭中李孝利追著姜俊昊，將整個攝制組都弄得雞飛狗跳的片段，目不轉睛起來。

拿過那包沒吃完的零食還弄出了「嘩啦嘩啦」的輕響，僅剩的三個人沉默下來，好像都看得津津有味。

只有徐賢不時會看一眼鄭秀妍有什麼反應，同時以純學術的角度判斷她有沒有消氣。

在當天晚上以姜俊昊去睡劉在石的第七名位置為懲罰之後，第二天一早他還負責了家族的早餐。不過這傢伙還真是不知死活，直接選擇了李孝利做為他的搭檔，看下期預告的字幕，家族誕生中除了「金繼母」和「天德瑞拉」之後，又要出個「李繼母」和「姜德瑞拉」了。

「完了，我要去睡覺了。」金泰妍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在這段時間以來最新的就是她和林允兒，每一次休息都和不易。不過除了前輩精彩的綜藝表演之外，還能看著妹妹們之間的有趣矛盾，這個晚上想必肯定能睡一個好覺。

在金泰妍回房之後，鄭秀妍還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又像是發了呆。而唯一陪著她的徐賢，卻是輕低著頭，小心翼翼的道：「秀妍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什麼？」

「你說了這是俊昊前輩答應你，所以才上的綜藝是吧？」

「沒錯。」

鄭秀妍盯著電視，好像無所謂的回答著。這讓徐賢有些不能接受，她清了清嗓子，佔據了真理和正義的問道：「那為什麼他這麼努力，你還要生氣？」

「你說什麼呢？」鄭秀妍終於轉過頭來，面露不解。

「我是說，既然是他答應你才去的家族誕生，而且還那麼努力，不怕損毀形象的表現。就算是嫉妒的話，也不應該無視他的這種付出和犧牲。」

徐賢的義正詞嚴沒有讓鄭秀妍有絲毫的羞愧，她「啪」的一聲將手中的零食丟回袋子裡，認真盯著徐賢道：「首先，好心辦錯事要比壞心更加糟糕。其次，在我這裡，看他去泡妞永遠都不會有趣。最後，既然是他承諾要讓我看的有趣，這也就是說明，有趣還是無趣，是我說了算。」

這番言論讓徐賢愣了愣，最後卻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

夜晚，少女們的房間裡都只傳出平穩的呼吸聲，鄭秀妍的床上正發出房間中唯一的光源，她看著姜俊昊發過來的那一條詢問短信，一直到現在才回了一句。

「還行吧……」

隨著這唯一的光源消失，鄭秀妍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但是還有人卻顯然睡不著。從來都在十二點之前入睡的徐賢少有的失眠了，她的生活中有很多習慣，而在最近，徐賢卻是又有了一個新習慣。

在她的枕頭邊，每天都會放著一瓶水，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她從沒喝過，也從沒換過。就好像這個習慣要跟著她，日復一日……

第七百一十七章 最做作的婚禮

「對於前輩的冒犯，我已經深刻的懺悔過了。毫無疑問，身處於韓國這麼個禮教繁雜的國家，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以免犯下更大的錯誤……」

九月的陽光之下，本應該身處片場的姜俊昊卻是推遲了兩天集合日期。影帝的頭銜在手，出演偶像劇的姜俊昊此番紆尊降貴的行為招致了全劇組上下一致禮遇，想起電話中製作方監製那討好似的聲音，姜俊昊就忍不住想像起來，在韓國可以讓製作方和導演同時低頭的演員應該就只有他了。

在全劇組都集合完畢獨缺他一人的情況下，姜俊昊還是大牌十足的請了兩天假。此時的他正坐在草坪上的白色椅子中，隨手排掉了肩膀上的落葉，心中忍不住腹誹起來。

在秋意襲來的現在舉辦室外婚禮，雖然這是每個人一輩子中少有的大事件，但是用做作到這種程度麼？

望著場地中正親切交談的男男女女，姜俊昊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寫起短信來。

十五分鐘後，他揉了揉發酸的手指，將一篇講述韓國禮教的論文似的道歉短信發送了出去，接受這條短信的人只會有一個，那就是李孝利。

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姜俊昊隱蔽的舒展起身體。望向人群的目光突然集中起來，因為一個並不需要說話和動作便可以分開人群，然後向自己這邊走過來的女人。

堀北真希是全場關注的焦點，看著她閒庭信步的模樣就好像本該如此一般。不知道新娘中島洋子有沒有生氣，因為不管是主觀還是客觀，堀北真希都分攤了本應該屬於她的光彩。集中起來的目光一直跟著堀北真希到姜俊昊旁邊才分開，當然也引來了嫉妒和八卦並存的注視。

姜俊昊對此毫不在意，堀北真希看起來也是。

「道歉文寫完了？」

堀北真希背過雙手，還彷彿是小女生一般點了點腳尖，一身秋裝下來得以彰顯的成熟立刻就加上了幾分可愛的味道。

雖然是隱約間，姜俊昊還是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吃味。

「寫完了，犯了錯當然要認。」話說到這姜俊昊也是頭疼起來，傾訴不滿道：「我從沒覺得李孝利前輩還有這麼不好相處的時候，一百篇道歉短信每天一篇，還不能重樣，她也真能想。」

堀北真希偷窺了下姜俊昊那嫌麻煩卻並不為難的神情，悠悠的開了口。

「當然要能想，不然的話還怎麼算是懲罰呢？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麼弄出一百個應該道歉的理由。」

「就算是一百個喜歡你的理由也沒問題，要不要聽聽？」

姜俊昊突然來了興致，他湊到堀北真希耳邊語氣曖昧的說著，在大庭廣眾之下立刻就讓這小女人紅了臉。

「其實也很簡單，從各個方面出發就好了。思考的起始點不同過程就不同，從韓國傳統、風俗、禮教，再到友情、環境以及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相互尊重等等不同的出發點來寫。光是道歉的話就很容易了，最起碼李孝利前輩是挑不出我什麼毛病來，這事兒也就算是過去了。」

話鋒一轉，就在堀北真希忍不住好奇卻還有點害羞的時候，姜俊昊就立刻將情話繞了過去。從這個玩笑就可以看出身邊的這個男人居心叵測，堀北真希皺了皺鼻子，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起了另一件事。

「我一會要進去化妝，只是第二次見到中島小姐，沒想到她就讓我當伴娘。」

「為什麼？」姜俊昊問道。

堀北真希為難的咬了咬嘴唇，才小聲的將中島洋子的理由轉達出來。

「她說，如果我不是伴娘的話，在結婚儀式開始之後，穿婚紗的女人就不會那麼吸引人了。她可不想觀禮時，沒人關注聖壇。」

聽起來這中島洋子還是很豪爽的，雖然姜俊昊還弄不清楚為什麼日本唱片協會內數一數二的官員的女兒會是房產經紀人，但是從中島洋子的做法來看，這位的性格還真是非同一般。

環視婚禮的場地方能看出做作來，首先就是入口處那高達將近三米的彩色氣球拱門，只在進來的時候看過一眼，就被大家忘記了；包下一座會館算的上難得的大手筆，庭院中被佈置成了自助宴會的模樣，在數十張圓桌的正中間，卻是挺立在九月驕陽下、新郎新娘真人大小的冰雕。暫且不提腳下的草坪已經有些泛黃，就算是日本人也應該知道「秋老虎」之名；最讓人費解的就是行禮場所被設置在了會館的另一處院落，從姜俊昊這裡步行過去大概需要五分鐘的時間。

如此的做作當然需要向足夠的人來展示，賓客此時就已經有了差不多一百之數，看服務生們不驕不躁，遊走於賓客之間的模樣，這人大概還有不少還未到場。

拿了兩杯飲料之後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就坐在遠離其他賓客的位置上，讓兩人如此倒不是因為小別勝新婚，而是因為縱觀全場熟悉的工作人員倒有一些。但是藝人，可就他們兩個獨一份。

聞著杯中香檳的味道，堀北真希對聊天明顯性質不高。又短了一些的頭髮隨著秋風飄動，她聽著姜俊昊的聲音，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著。心中不斷的對自己道：「他一定知道我想聽什麼，現在只是在逗我。」

「電視劇我看了，你的演技進步真快，要我看……」

「嗯。」

「年末我在日本的工作不多，陪你的時間估計也不是很多，你自己要注意身體……」

「嗯。」

一來二去，堀北真希的不合作彷彿讓聰明的姜俊昊也沒了話說，到最後……

「今天的天氣不錯。」

「嗯。」

不管他說的是什麼，堀北真希只是用單音節的「嗯」來應對，就好像是在鬧脾氣。又是沉默了一陣，注意到姜俊昊幾次欲言又止，堀北真希心中竊喜。

這下你應該知道我想聽什麼了吧……

「久石讓老師來了，我們要過去一下，打聲招呼。」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就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堀北真希的反常一般，他繫上黑色西服前襟打開的扣子，然後把手放在了堀北真希面前，跟著問道：「怎麼樣，看起來還可以？」

這一次，堀北真希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連那單音節的發音都省略了。

兩人牽著手走進場地中人們聚集的方向，毫不避諱的模樣也讓人們頻頻側目。日本娛樂圈對堀北真希和姜俊昊的戀情雖然十分好奇，但是始終沒被狗仔拍到的兩人卻還維持著一份難得的神秘。

不過有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在一起。

這婚禮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公開亮相，特別是當他們站到久石讓等聚會焦點的身邊時，那親切交談的模樣，也是引發了新一輪的熱議。

姜俊昊和久石讓合作過，但是他和山崎努的關係知道的人卻是沒有多少。看到今天這一幕，估計有很多人就要懷疑，姜俊昊是不是要正式進軍日本演藝圈了。

謙虛、禮貌的見過各位前輩，堀北真希跟姜俊昊站在一起，承受著目光的同時，也會絲毫不掩飾焦急的看向腕表。

還有十分鐘了……我不能著急。

五分鐘……

三分鐘……

他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想聽什麼吧？想到這一點，陽光下笑著的那張臉越發可惡了起來。

終於，時間到了，工作人員就站在堀北真希的身後，隱蔽且小聲的催促著。在心底歎了口氣，堀北真希對姜俊昊輕聲道：「我應該走了，進去化妝、換衣服。」

「我知道，注意不要太漂亮了，今天的新娘不是你。」

堀北真希強忍住拿起姜俊昊手中的香檳，再潑到他身上的衝動，剛剛轉身想走，卻是被人拉住了手臂。還沒轉過身，姜俊昊的聲音就從側後方傳進了耳朵裡。

「至於喜歡你的那一百個理由，是我準備在晚上，單獨告訴你的。」

恍神間，姜俊昊已經鬆開了自己的手，堀北真希向前走了兩步，好像方才想起這是什麼暗示一般，急促的回過頭，卻是只看到姜俊昊對她抬了抬手中的酒杯示意，一臉溫和的笑意，還有那炫耀勝利的眼神。

真是……讓人無語。

紅著臉的堀北真希努力板著臉，她看著姜俊昊，用鼻腔發出一聲「哼」，聲音低到站在她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沒有聽清。

正是這小小的反抗，讓姜俊昊笑的更加開心起來。

直到走進會館，堀北真希方才意識到今天的婚禮要持續超過二十個小時，內部建築的格局不算複雜，跟著工作人員走了一段路後，她就見到了久保涼子，今天的另一個伴娘。

「等一會扔花，你和姜俊昊注意往前站一些。」

這位上來的第一句話就讓堀北真希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走出幾步之後，方才小聲的說道：「謝謝。」

「不用客氣，這裡就是化妝間。」

久保涼子這就推開一扇門，她帶著堀北真希走進屋內，和化妝師急促的用日語交談起來。談話間歇，還不忘照顧堀北真希。

「先在這裡等一下就好……你看雜誌麼？這些時尚雜誌都是我用來給樣子挑選妝容的，結果沒想到，新娘是用不上了。你看看吧，我還記得在這上面，看到了姜俊昊在美國接受的採訪呢，沒想到他在時尚領域內這麼有天賦。」

堀北真希禮貌的道了謝，然後就坐在了靠牆的沙發椅上，拿起茶几上的雜誌，翻看了起來。

雖然入眼都是英文，但是如果有姜俊昊的採訪，她還真想看一看。

一摞雜誌一本一本的被翻過，放下一本，堀北真希拿起另一本，她先是看了看封面的名字，並跟著嘀咕了出來。

「VOGUE」

第七百一十八章 你願意麼？

事實證明，在姜俊昊這個年紀想要加入老人們的談話是非常辛苦的。久石讓、山崎努還有新娘的父親在婚禮上聚首，談來談去都是有關後代的問題。中島洋子是獨生女兒，這讓她父親在今天這種場合難免有些感觸。不管是觸景生情也好，還是因為在準備婚禮時，和女兒就鋪張浪費問題吵架而愧疚也罷，這都給了姜俊昊非常完美的脫身機會。

在一場聚會中老傢伙們聚集的地方永遠都像是「百慕大三角區」一般的存在，有的進、沒的出，除非你能擁有借口。

就好比姜俊昊借口給幾位老人弄來些酒水穩定情緒，剛走出去不到二十米他就將這件事吩咐給了路過的服務生，然後自己拿著一杯香檳，跟附近主動對他舉起酒杯的熟悉或陌生面孔微微示意，然後只是潤了潤喉嚨。

並非是他不懂禮貌，但是有關子女的問題，他一個剛剛二十三歲的年輕男人怎麼能插進嘴去？更不要說在家庭問題上，從他開始往上數三代，這道題都是個未解之謎。

會館所處的東京郊區風景不錯，遠望著遠處那被所有人遺忘的巨型氣球拱門，姜俊昊又開始脫離群眾，成為了鶴立雞群的存在。

「大成啊，什麼事？」拿起電話，看是最近經常來電話的弟弟，姜俊昊的聲音平淡，神情中也帶著些麻煩的感覺。

不過在大成耳中，已經神化了的姜俊昊那聲音就是沉穩，知道的太多，再見到任何事情都不會心慌、緊張的最佳證明。

「哥，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們幾個相處……」

大成的嘮叨讓姜俊昊眼底閃過一絲無奈，自從在家族誕生上熟悉之後，從唱功到舞台，又從工作到生活，大成的問題是一個接著一個。這讓姜俊昊感覺對於大成而言自己就是語音化了的搜索引擎，就算是問後知的那五百年，也絕對沒有問題。

一開始是享受，到了現在，就稍微有些麻煩了。

「如果他們嫌棄你嘮叨的話，你就沉默給他們看。」姜俊昊斬釘截鐵的說著，聲音中多了些熱血的味道，「人總是在失去了之後才會珍惜，相信我，你必須先克制住你自己，然後讓他們來求你嘮叨」

「能行麼？」

無視了電話那邊的問題，姜俊昊極端的道：「實在不行，你就不和他們說話，每天都準備一個筆記本，和他們溝通就用寫的來」

在出了幾個主意之後，姜俊昊這才放下了手機。他並沒有去想自己的出謀劃策會為「Big Bang」內部帶來什麼問題，並不是因為不在乎，雖然也有那麼點不關心，但是結果不外乎兩個。

第一，其他人認識到限制大成的人身自由是不對的。

第二，大成已經在沉默中昇華，變得不那麼嘮叨了。

站了許久，身處此地的姜俊昊也未免有些觸景生情，就算是做作的婚禮，那也是婚禮啊。右手到了胸口才發現摸了個空，姜俊昊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做，但是後肩膀上的那個地方卻又開始有了異樣的感覺，彷彿是針芒在背。

很多事情有時候不需要去想，因為生活一旦開始就只能前行，一直到工作人員找到他的時候，姜俊昊才知道整場婚禮的重頭戲就要開始了。

穿過人群進入會館，按照中島洋子理想中的設計，東方神起本應該全部到場才是。最後還是久保涼子以太過興師動眾為由只通過個人渠道請來了姜俊昊，代價就是免費。

「不去看看真希麼？」

「她怎麼了？」

久保涼子欲言又止，最後卻還是說道：「沒什麼，就是打扮起來很漂亮，在今天這個婚禮上，我只能違心的說她是第二漂亮的女人。」

「謝謝。」

簡單的道謝之後姜俊昊就開始檢查起自己的設備，負責會館中音響設備的調音師看到姜俊昊和久保涼子就開始出奇的熱情起來，他們在久石讓演唱會上的合作，還有姜俊昊的絕對音感已經在圈內被傳的神乎其神了。

「幫我調一下音，今天只有我一個，要有些不同。」姜俊昊笑著要求道，卻是讓調音師非常興奮。可以見識到堪比電腦的「絕對音感」，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做為婚禮的主要負責人，久保涼子當然是把姜俊昊當做重中之重，如果不是東方神起的那一首「為什麼會喜歡上你」，中島洋子也不至於非要做作一回。

而且並不單單是中島洋子，「為什麼會喜歡上你」一經推出便以極快的速度拓展起東方神起的知名度。如果說一首歌被一個國家接受的程度取決於聽到的人有多少，那麼這首「為什麼會喜歡上你」已經響徹了日本的大街小巷，甚至讓東方神起有了匹敵本土歌手們的資本。

看著姜俊昊和工作人員互相溝通，久保涼子還是將堀北真希的反常當成了秘密。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那本「VOGUE」上有關姜俊昊的採訪之後，堀北真希就完全變了個模樣，甚至還流下了眼淚來。

雖然她還能笑著說自己沒事，推說流眼淚的原因是有時候她突然會很敏感。但是久保涼子卻還是感覺到某些不同尋常的東西，而嘴上的安慰也僅僅是要她和姜俊昊在拋花束的時候，一定要站在新娘的正身後。

「好了，我們需要綵排麼？」

被姜俊昊的問題從思緒中驚醒，久保涼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說道：「不用，不過你需要開嗓麼？」

「可以的話最好。」

「那請跟我來。」

久保涼子笑著應道，她不安的整理了一下套裝的前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婚禮的氛圍，突然也有些敏感起來。

……

九月的陽光通過雲彩一路而下，店裡舉行的場地就和剛剛舉行宴會的前場正對著，一行賓客穿過會館，就好像穿著同一套衣服卻參加完全不同的婚禮一樣。

白色花朵裝點的圓形拱門內，兩側的座位已經被填滿，正對著拱門的聖壇處，一位謝頂的牧師正戴著眼鏡看聖經。和前場對比下來，這裡隱隱有了樸素的架勢。

落後聖壇，卻處於所有嘉賓座位之前有一個類似演講台地方，它位於聖壇的右側，此時姜俊昊正站在上面，手拿著銀色的麥克風，和全場的賓客們一樣，靜靜的等待著。

這是一場婚禮，主角只有新郎和新娘，在姜俊昊的方向看去，聖壇前的小伙子正面露緊張的神色，臉上出奇的紅潤，甚至有些讓人擔心他會不會暈過去。

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並沒有等待多久。

隨著婚禮進行曲一齊響起的還有掌聲，拱門外的白色婚紗並不能吸引姜俊昊的視線。

堀北真希正身穿著偏暗的淺粉色晚禮服，跟在新娘身後慢慢的走進來。隨著花童手中的花瓣掠過姜俊昊的眼簾，他只覺得雖然堀北真希並不是身穿白色婚紗的主角，甚至是和久保涼子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但是她依舊是，最吸引自己乃至所有人目光的那一個。

可能是因為耳邊的進行曲太過神聖，也可能是因為花童太過可愛，姜俊昊也忍不住開始幻想起來，當堀北真希穿上婚紗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在這一刻，他應該有這種衝動。

儀式正式開始，在新郎和新娘宣示之前，姜俊昊先要為新人送上祝歌。他將麥克風放在嘴邊，目光始終停留在只有半邊側臉對著自己的堀北真希身上，隨著鋼琴的伴奏，輕啟歌喉……

聽著這歌聲，久石讓突然湊到山崎努耳邊調侃了什麼，後者的臉色居然立刻就紅了起來，看向姜俊昊和久石讓的目光都開始變得不善起來。

中島廣川看著沉浸在歌聲中，和新郎手握著手，四目相對的女兒，臉上的笑容也開始有了更多憧憬的味道。在很多年以前，在他和中島涼子母親結婚的時候，他並沒有這份幸運，可以給對方這樣的一個婚禮。

這麼多年以來或許是遺憾，但是將來，或許也就不是了。

久保涼子本還擔心堀北真希的狀態，她不時的注意著對方那隱隱泛紅的眼圈，還有越發白皙的臉頰。但是在這歌聲中，她卻發現自己是最沒有資格去擔心別人的人，同時想起的，還有在音像店工作時，唯一能跟她說上話的滕健。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隨著鋼琴的琴聲慢慢滑落，所有人都開始為這能引發憧憬和回憶的歌聲鼓起掌來，姜俊昊禮貌的鞠躬之後就將關注又還給了正站在聖壇前的新人。

就在姜俊昊退場的時候，堀北真希的眼神一直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看著對方謙虛微笑的模樣，聽著耳邊牧師那見證誓言的宣告聲，她的眼眶卻又開始濕潤起來。

深深呼吸，目光從未離開，即便被所有人知道伴娘之一的堀北真希盯著某個男人猛看。

終於，她接到了姜俊昊回望的目光，順帶著的一根大拇指豎起，應該是說自己很漂亮吧？

如此想著，堀北真希笑了出來，眼角滑落的一滴淚讓姜俊昊緊張起來。看到對方那皺眉的模樣，堀北真希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告訴他自己沒事。

心中卻是問道：「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你願意抓住麼？」

「我願意」新郎回答道，不等牧師的允許，擅自就抱住新娘，吻了上去。

第七百一十九章 蕾絲包裹的花束

夜色下的東京城何其瑰麗，這已經不是堀北真希第一次用感性的目光去看待她所生活的城市了，或者說再見到姜俊昊之前，她從沒醒過自己還有這麼感性的一面。每天只是上學和工作，和朋友上街去購物都是難得一見的大動作，偶爾壓力大了就在家裡打掃衛生，將自己生活的空間打理到井井有條，甚至在給馬桶圈套上套子的時候不小心被抽一下，都會一下子哭了鼻子。

車窗外的燈光漸漸變得昏黃起來，駛入隧道之後，黑暗在一瞬間就籠罩了車內的兩個人。堀北真希想要看看姜俊昊的側臉，但是她卻沒有這樣去做。

前車窗後放著一束被白色類似包裹的花束，當它落在姜俊昊手裡的時候，堀北真希甚至都不能相信，就好像是中島洋子背後漲了眼睛，因為這次「傳遞」的讓人無話可說，姜俊昊站在原地，他只是攤開雙手，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就是這份淡定，怎麼可能讓沒搶到花束卻做了半天無用功的人不嫉妒？

是，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明確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問題都不會激動一下，一直展現完美男友的那一面。他從不會和自己說他有多麼脆弱和痛苦，甚至連過去的所有精力都在她面前半點都不提起。

堀北真希知道，每一次她想要瞭解更多事的時候，姜俊昊總會讓她對其他東西感興趣。

車子駛出了地下通道，堀北真希的臉上重新泛起五彩斑斕的光，車前有條岔路，一條是回家，另一條是去往別處。

「我們去哪？」

姜俊昊聲音如常的問著，堀北真希甚至可以感覺到如果她不抓住機會，在未來三十年甚至是四十年間，她都會聽著這種語氣，跟操著這種語調的人生活在一起。

有時候，對於一個上街購物就算是難得一見的女孩來說，她的生活需要一點刺激。

「我們去國立藝術大學吧，在我們第一次見到的地方，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姜俊昊沒有回答，他沉默的打著轉向燈，開著車子駛入岔路。

車子行駛了一陣，與堀北真希想像的正好相反，車內沉默的氣氛並不讓人窒息，反倒是讓她感覺輕鬆了許多。或許直到看見姜俊昊在雜誌中笑著，胸口帶著那枚戒指的時候她才發現，她不可能不在乎，或者說，她發現了在姜俊昊對她的笑容中，不存在的東西。

小時候，女孩們會幻想白馬王子，是不是因為明知道他是完美的呢？

遠處的風景漸漸看不清了，正式因為夜色漸濃，它隱藏了很多秘密。但是不管什麼樣的秘密，在有些時候都必須浮出水面，即便人們都知道，真相在很多時候，最傷人。

到達目的地兩人下了車，姜俊昊沒有去牽堀北真希的手，而是跟在她身邊和她並肩走著，走進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這座校園。

秋天的校園應該是異常蕭索的，但這裡卻並非如此，除了櫻花樹之外，園區內還種植了很多松樹，不知道是不是寓意著四季常青。但是秋天就應該是秋天，這裡應該有秋天的樣子，堀北真希就是這樣認為的。

順著柏油馬路一直走到距離小劇場不遠，這裡的路段則更加的蔥鬱起來，甚至連路燈都變得少了。幽暗並沒有讓堀北真希恐懼，反而給她帶來了一種掩飾自身膽怯的安全感，她忽然摘下墨鏡，讓身邊的姜俊昊微微一愣。

「我不想再遮遮掩掩了。」

「好，你想公開的話，我可以負責媒體。」姜俊昊同樣摘下了墨鏡，在夜色下仰著那張模糊不清的臉，顯得更加神秘起來。

但是，堀北真希卻是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到此為止。就好像是在禮貌的告訴她，姜俊昊能做到的，就只有這些而已。

「我看了那本雜誌，看到你的照片，也看到了你在美國就帶上的那沒戒指，我知道它是什麼……」

姜俊昊靜靜的聽著，他聽堀北真希完完整整的說完，沒有驚訝，同樣也沒有慌張。他的反應，更是出乎意料的讓人費解。

因為他說：「這裡不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如果是說第一次用真性情交談的話，我們還應該再往前走一段。」

「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這裡麼？因為我不想在家裡和你吵架。你就沒有一丁點的愧疚麼？難道你就不想說一句我錯了，對不起，但是我能忘掉她麼？」

堀北真希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她第一次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氣勢。說完之後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神情中有憤怒也有閃躲，就好像是不能承受這樣的憤怒。

「我們再往前走走，你應該冷靜一下。」

又是這種聲音，如果我不說的話，難道你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這樣對著我麼？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這個樣子，讓我覺得不安，甚至去做那些如果沒遇到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去做的事情。

從和你出去旅遊一直到企圖用個孩子來綁住你，我幾乎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棄婦。如果繼續下去，我還要承受這種侮辱到什麼時候？

堀北真希狠狠盯著姜俊昊的眼睛，她沒有任何動作，因為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讓面前的人被她打……或者，哪怕出現一絲一毫的激動也好。

一陣秋風吹過，彷彿帶著沙礫迷了眼睛。堀北真希錯開自己的目光，撥開姜俊昊伸過來安慰的手，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就連自己都是這麼猶豫，又怎麼能奢望對方做出改變？她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不如讓大家都冷靜一下。

她擦乾淨了自己的眼淚，認真的說道：「明天等你上飛機之後我就去拿回我自己的東西，你考慮清楚了之後，打電話給我。」

她一直到最後都將自己放在弱勢的位置上，堀北真希恨恨的看了姜俊昊最後一眼，然後就沉默的離開了。

僻靜的小路上寂靜無聲，耳邊只會當著她一個人的腳步聲，不斷用手擦掉臉頰上的淚水，做出了如此決定的同時，心中湧來的痛感都那麼不真實。不單單是姜俊昊都沒有想到，就連堀北真希自己，都不認為她會給對方這樣一個，如此艱難的選擇。

走了一段路之後，她望向九月的夜空，看著那漆黑一片，然後蹲下身，將自己抱成一團。

……

相比之下男人會更堅強麼？情況看起來就是如此，面不改色的姜俊昊看上去有些殘忍。實際上，則是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同樣望著九月的夜空，他低聲呢喃道：「您說的怎麼就都是對的，秘密就是用來被人發現的。」

臉上帶著自嘲的微笑，姜俊昊把雙手插進褲兜，低下頭來。眼前浮現車了金悠麗的面孔，還有一段不歡而散的記憶。

早在美國的時候，回到家中的姜俊昊就和金悠麗發生了衝突，母親關心兒子是沒有錯，但並非是以安慰姿態降臨的金悠麗，在直言姜俊昊還會經歷分手的時候，任何一個兒子都不會坦然接受。

最傷人的就是實話，母親的話卻偏偏都是實話。

所謂的秘密就是他從沒有對堀北真希展現過的，對寶兒的留戀。這是姜俊昊心中最大的秘密，這是一個他不希望真希看到的世界，一個標準的、男人的世界。

「就算是分手了，你也會發現你完全沒有想像中那麼傷心。」

想起在美國，自己臨出家門時金悠麗的總結，姜俊昊還能為出門之後摔了門而自嘲的笑出來。接受事實就是這麼困難，但他僅僅是想要做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僅此而已。

他獨自一人向著背向堀北真希的方向姜行走著，重新來到那段他們互相怒目而視，互相之間完全沒有好印象的地方，當時還是櫻花燦爛的時節，只是到了現在，入眼的只有一片凋零。

秋天的櫻花樹光禿禿的，枝杈錯綜複雜卻還沒有絲毫的美感。暗黃色的樹葉充斥在樹叢之間，偶爾一陣秋風吹過，遠沒有櫻花那般輕靈。

腦海中還能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他面前是堀北真希的怒容，而就在她腦後，漫天的櫻花充當了背影，兩人之間，偶爾還有幾片櫻花飄散下來，打著優雅的旋兒。

姜俊昊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當回到車上的時候，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探身取過那花束，腦海中想起了不久前得知的，有關這花束的真正來歷。

包裹著它的蕾絲是普通的蕾絲不假，但卻要是從新娘婚紗用的同一塊布料上，完整剪裁下來的一塊兒。

完整的婚紗上，需要加入這包裹著花束的蕾絲，因為那才是完整的。

姜俊昊是拿到了花束沒錯，但是與它相配的婚紗卻並不在這。他搖開車窗，作勢欲丟，只不過動作卻中途停下，想了想他還是將這花束丟到了車子的後座上，再不去看它。

在某些時候，無論他如何努力，選擇權都是在別人手中。但是到了現在，堀北真希卻是親手將選擇權交到了他手裡。

這意味著，選擇，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第七百二十章 九月最幸運的男人

如果要問誰是今年九月韓國最幸運的男人，任何一個關注娛樂圈的人都會告訴你，這個最幸運的男人非全基尚莫屬。身為電視劇導演的他正迎來事業上一次莫大的機遇，因為當姜俊昊宣佈出演KBS水木劇花樣男子的時候，眾多電視劇導演都不停的在心中腹誹說，全基尚走了狗屎運，連帶著KBS一起。

臨近年末的九月成為眾多電視劇製作公司最看重的時間段，在信息時代數據不單單是存折或者財務報表上讓人欣喜的存在，很多時候，數據也象徵著未來。

具不完全統計，在韓國歷年來的年末演技大賞中，九月電視劇的得獎率佔據了百分之六十，這也是為什麼從九月開始韓劇的水平往往提高了一個層次。在獎項每年都頒發一次的電視劇領域，那一座座沉甸甸的最佳電視劇獎盃就真的是在往製作公司臉上貼金，所以每家電視台的九月檔期總會出現一些精品。

而在今年九月，姜俊昊的出現讓所有正在熱播的電視劇全部啞然失聲，喪失了製造話題的能力。

SBS以張赫、韓藝瑟搭檔的「老千」打響了九月檔期的第一槍，MBC也不甘示弱，「貝多芬病毒」以大量新人的陣容卻更加新穎的劇情牢牢抓住了觀眾的心，更不要說還有在年初因演唱「快刀洪吉童」主題曲「如果」而聲名大噪的少女時代金泰妍加盟演唱OST「聽得見麼」，更是在年輕人中引起了極大的關注。

相比之下SBS還留了一個後手，將檔期調整到其餘兩大電視台指責其奸詐的程度，就在月末，文根英以及樸信陽加盟的「風之畫員」也引起了巨大的關注。國民少女和戲瘋子的組合，讓這部「風之畫員」未映先熱起來。

收視大戰已然打響，一直不吭聲盡顯老態龍鍾的KBS就給兩個年輕人上了一課，告訴它們什麼才是立於不敗之地。

在收視率爭奪中話題是從不可缺少的一個重要環節，以演員陣容、明星緋聞、特色劇情出位的SBS和MBC怎麼都不會想到姜俊昊會接受出演偶像劇，而且還不是男主角，僅僅是男二號。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想一個問題，「你確定，他不是友情客串？」

九月開始拍攝，不加入收視大戰卻奪走了所有的關注。這樣無恥且無賴的行為你還敢再做一次麼？

這就是SBS和MBC，想要問KBS的那個問題。

不管怎樣，自家事兒自己總要管好，既然在噱頭、媒體關注以及人氣話題上無法和未播出的「花樣男子」一爭高下，那就好好研究劇情，給出讓觀眾滿意的作品即可。與此同時，無傷大雅的詛咒一下「姜俊昊陷入皮爾斯中走不出來」或「全基尚突然出了車禍」也是無可厚非，並能夠被人理解的。

九月最幸運的男人這些天來不間斷的打著噴嚏，有時候要連續打上十幾個，如果被正在嫉恨他的人知道，他們恐怕會認為就算是因為打噴嚏進了醫院全基尚也應該笑著的。

但事實上，情況並非那麼的讓他欣喜。

這天清晨，全基尚早早的來到劇組，和工作人員熱情的打招呼，親自到劇務檢查道具，和服裝組的工作人員最後敲定一次造型，再到鏡頭前拿著台本化身為姜俊昊的替身一步一步的驗證拍攝過程，這一切並非是因為他親民，而是因為他緊張。

回到辦公室，整個劇組中如臨大敵的氣氛就連那道房門都封不住，但全基尚此時卻只能是擔心他自己。

那可是一個影帝啊，還不是電視劇視帝，而是電影的影帝。在導演圈子裡每個人都想要跟姜俊昊合作，深度入戲到走不出來的演員跟自己一起工作，這是每個導演只要一想到就會全身戰慄並興奮到睡不著覺的事情。

誰會嫌棄好作品多？沒有同樣的道理，沒人會嫌棄手下的演員是鑽石或者是真金。

姜俊昊這樣的，那就是稀缺資源，放在哪裡都會升值的！

想起前些天的聚會，全基尚心中就一陣抽搐，不管是前輩、同輩還有後輩，只要是電視劇導演看向他的目光就蘊含著六分嫉妒、三分羨慕，剩下的那一分也是惡趣味的猜想。如果不是他脫身的早，估計早就讓這幫狼一樣的傢伙弄到桌子底下去了。

把休息室內的閒雜人等全部趕走，全基尚正一個人獨處，他坐到監視器前，從懷中掏出藏著的碟片，彷如了DV機中。

讓金子發光而已，弗蘭克·達拉邦特能做到，自己也可以看著屏幕上緩緩流動的畫面，全基尚心中如此想著。

「咚咚」

敲門聲剛剛響起，全基尚就不悅地大喊出聲：「誰啊？」

「是我。」

來人逕自推門進來，然後又悄悄地在身後戴上了門，他個子不高，帶著一副無框的眼鏡，稍稍有些謝頂，赫然就是劇組的製作人兼監製，鄭義哲。

「什麼事？」全基尚不耐煩的問道，重新轉回頭去，看向監視器。

「你等一下，我再和你說。」鄭義哲搬了一張小馬扎做到全基尚身邊，憑空比身邊的人挨了兩頭。

他看向那大概有十四英吋的監視器，東扯西扯道：「肖申克的救贖，你怎麼還看這麼老的片子？」

「老的才是經典的，這部電影在IMB評分上一直都是第一。」說到這裡，好像才想起旁邊人的身份，全基尚就彷彿是吃了火藥一般挑釁著問道，「我說你懂不懂，這可不是變形金剛和那個什麼暮色系列，這是電影」

「我知道，我知道。這部電影是改編的斯蒂芬·金同名小說，導演是弗蘭克·達拉邦特，主演是摩根·弗裡曼、蒂姆·羅賓斯……」

說到這裡，鄭義哲立刻想起了有關肖申克的救贖的現實故事。他悄悄的瞄了全基尚一眼，輕咳了一聲再次說道：「你擔心姜俊昊就和這部電影的主演一樣？」

全基尚的眼角抽動了一下，裝糊塗地問道：「他們怎麼了？」

「呃」的一聲，鄭義哲突然就不知道怎麼說了，他重新看向那只有十四寸大小的監視器，含糊地道：「就是一些小事故。」

「小事故？你說是小事故？」全基尚突然瞪大了眼睛，盯著鄭義哲居高臨下地猛看，「我告訴你，這部電影是經典沒錯，但是它毀了兩個演員和一個導演，這些傢伙最後每一個能從戲裡走出來的」

又是「呃」的一聲，鄭義哲試探著問道：「你擔心姜俊昊……」

「閉嘴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

被全基尚直接打斷的鄭義哲當即噤聲，按照道理說製作人和導演在一部作品中的位置是完全相等的，但是在姜俊昊帶來的輿論關注和萬眾矚目下，他們堅定的站到了一起，企圖群策群力。

沉默了一陣，鄭義哲才想起來說正題，他又輕咳了一聲，接著道：「我們社長今天早上出家門的時候摔了一跤，現在在醫院呢。」

「哼……恩，我知道了。」全基尚沒好氣的答應著。

「編劇尹智蓮的孩子今天早上發高燒，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已經到四十五度了，很危險。」

「那現在怎麼樣了？」全基尚擔心的問道。

鄭義哲搖了搖頭道：「不知道，緊接著她就關機了，我找不到她。」

聽到這裡，全基尚消極的閉上了眼睛，附著一聲長歎問道：「你就告訴我吧，還有誰不來。」

「放送局的局長本來應該過來和咱們一起拜神的，結果上班的時候出了車禍；我們製作公司這邊社長不能來，最起碼也應該叫個理事過來，結果他們的電話都打不通……今天組織儀式的，只有你和我，還有那些演員了。」

聽了這些「噩耗」，全基尚那原本黝黑的臉蛋立刻變成了豬肝色，他在極度失望之下閉上了雙眼，絕望地道：「我怎麼感覺像回到了美軍登陸仁川的時候，那幫政府的高官一個個的都不願意出現？」

鄭義哲沉默了半晌，小聲說道：「我是取締美軍基地協會的成員，參加抗議都有三年了。」

全基尚的身體顫抖起來，左搖右擺的就彷彿要暈倒一樣。最後，他只能用感觸頗深的語氣說道：「我也支持取締美軍基地，但是，你覺得如果我們說出去，會不會死地很難看？」

又是沉默良久，鄭義哲才說了一句。

「我的同事們都說，我是今年九月最幸運的男人，好劇本、好演員、好導演，沒有人應該比我更輕鬆的了。」

兩個九月最幸運的男人一齊歎了口氣，他們都帶著消沉的表情，重新將目光聚集在那十四寸大小的監視器上，沉默不語。

還能說些什麼好？說什麼能讓這兩個在外界看來最幸運的男人們獲得真正的幸運？可能的話，也就只有姜俊昊老老實實的做個男二號了。

但是，帶著影帝頭銜的姜俊昊又偏偏以不守規矩而聞名韓國演藝界，這一切可能麼？

休息室門口，一個年輕的助理正將耳朵貼在悶聲，三分鐘左右沒聽到監製和導演的聲音了，他眼珠咕嚕一轉，立刻起身，向著最近的員工休息室走去。

第七百二十一章 影帝的一切

影帝每年都有一個或者三四個，大鐘獎、青龍電影節、釜山國際電影節再加上百想藝術大賞。如果非要有個等級劃分的話，與其比拚電影頒獎典禮的口碑和公信度不如用雙料影帝、三料影帝或者四料影帝來分出高下才更加直觀。

員工休息室內，針對姜俊昊這位百想藝術大賞中奪得了影帝以及最佳表演的雙大賞影帝正進行著激烈的討論。通過他們的角度來看才發現，這每年的一個或者幾個影帝看上去並沒有那麼誇張，但是你見過影帝怎麼工作麼？

劇組中的人對姜俊昊到來都表示極大的擔心，影帝喜歡什麼，影帝討厭什麼，影帝應該如何才能進入狀態，是不是應該用木板把他供起來。很多很多的為什麼在困擾著休息室中每個人的腦袋，所以，他們迫不及待的開始了交談。

「首先可以確定一點的是，影帝喜歡女人。」

「這還用你說？我看姜俊昊怎麼都不像同性戀，沒看他的那些緋聞麼？」

「等等，我好像聽說文根英和姜俊昊在合作的時候好像還發生了點什麼，當然只是道聽途說，他本身就緋聞那麼多，還長成那樣，應該算是花花公子吧？」

劇務、助理編劇、攝影師助理，甚至是大鍋飯負責人都七嘴八舌的加入進來，最終確定的就只有一點，影帝喜歡女人。

但是，影帝討厭什麼？

「是個人就討厭別人對自己指手畫腳，我應該怎麼做、我應該怎麼演，到了影帝這個級別應該都有自己的一套工作流程了。」

「沒錯，但是如果導演有要求呢？」

這個問題在出現的那一瞬間就讓整個休息室鴉雀無聲，問出這個問題的人彷彿頭頂有幾隻烏鴉飛過，就連他自己也是變了臉色。

總之他們又確定了一點，影帝討厭規矩。

至於影帝如何才能進入狀態，那當然是在工作中可以見到，至於用不用把他供起來，那就是導演的問題了。

接下來的話題越來越偏向於影帝喜歡女人這個命題，畢竟俊男美女那點事兒是大多數人都願意念叨的。

「各位，我聽到消息了」

「什麼消息？導演和監製怎麼說？」

報信那人好好感受了一把萬眾矚目，他此刻就彷彿是站在舞台上的歌手，站在選民前的參議員，站在休息室內八卦眾前的八卦達人。

「這一次就只有導演和監製在場，我們祭祀的時候，他們會負責一切」

「哈，我早就說過」

一個助理編劇高舉著雙手站起來，對周圍幾個臉色難看的男男女女催促道：「給錢、給錢，我早就說過了，我一定對」

「真是，你怎麼就這麼神？」劇務滿心鬱悶的拿出錢包，抽出了幾張萬元鈔票。

「嘿，我可是跟著編劇尹智蓮混的，論消息你們怎麼可能快得過我」助理編劇紅光滿面，不用催促就解釋起來，「其實今天早上在尹智蓮編劇家裡，我聽到她和監製說孩子發高燒了，不能來。」

「天啊，真可憐。」

「你真無恥，用這種消息來打賭」

助理編劇臉色一陣難看，大聲的為自己辯解道：「你們知道什麼，我是在尹智蓮編劇和她獨生女兒出去蒸桑拿後才過來的，還是我親自開車給他們送過去的」

帶著發高燒的孩子蒸桑拿？如果不是尹智蓮編劇想要寫懸疑類驚悚殺子題材的電視劇，那她就是在說謊嘍？

但是她為什麼要說謊？

「我告訴你們，今天的祭祀一定有好戲可看，等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有多難了」

看那助理編劇想要賣關子，八卦眾們就又是一陣逼問，這才問了出來。

只見他打開手機，熟練的搜索起來，然後一邊展示給眾人看一邊說道：「這個事兒還不簡單？祭祀的時候導演在首位，管理人員站在第二排，演員按照主演和配角劃分在三排，四排。但這不是電影，是電視劇，光是主角就有五個人，你們說要怎麼站？誰又能站在影帝的前面？或者是讓影帝去站到第四排？」

緊接著，他又指向剛剛才進門宣佈出這個消息的助理，繼續道：「沒看這幫人都不來麼？姜俊昊參加了這部電視劇帶來了多少關注，讓這樣一個影帝站在他們後面，你們說他們這是來祭祀的，還是等照片發出去之後來找罵的？」

手機上的圖片正是安聖基在拍攝「廣播明星」時的劇照，圖片上他和製作人一起站在第二排上。

這還不簡單，如法炮製就完了唄。

等等，還沒等有人問出口，他們就意識到了最根本的問題，如果你讓姜俊昊站在第二排，那第三排的主演們怎麼辦？劇組就相當於一個大家庭，在這個大家庭中如果有某個讓人嫉妒的傢伙在家族事業中出力不多，卻擁有相當高的地位，那會怎麼樣？

八卦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擊散，雖然在閒暇時聊天無傷大雅，但是這個問題如果處理的不好，影響到的豈不是整個劇組？

沒過多久，又有一個助理跑進休息室，大聲宣佈道：「全基尚導演說了，讓各部門的管理人員集合，開個小會。」

開個小會？研究一下如何迎接姜俊昊的問題麼？

面面相覷的各部門領隊面現一絲尷尬，因為他們也沒什麼好辦法。看牆上的掛鐘，和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姜俊昊也這就要到了。

在領隊出門之後各位助理也開始分散，工作為重，需要他們的地方還有很多。一位矮個子、帶著眼鏡的小助理和剛剛認識的姐妹道別之後，一路小跑的到了劇組的另一個地方，演員休息室。

「素恩，素恩」她站在門口，小聲的對金素恩叫道。

這個金素恩就是和姜俊昊在首爾時裝周上有過一面之緣的金素恩，她個子中等，一頭柔順的長髮正披散著，整個五官給人一種溫柔中透著靈動的感覺，猛然回頭這一下讓人驚艷不說，還會感覺十分親切，就好像沒有任何距離感和殺傷力。

不同於一般的鄰家女孩，金素恩文文靜靜的走到女助理身邊，居然被對方拉起了手就拖著行走起來。

「怎麼了？到底……」

「等等告訴你，這可是有關你的未來，還有事業的。」

兩人一路上快步走著，一直到出了後門來到後院中的圍牆邊，女助理才放開了金素恩的說，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你離姜俊昊遠點。」

「為什麼？」金素恩等著大眼睛問道。

「沒為什麼，那傢伙拍戲『無女不歡』」

「什麼？」金素恩的聲音突然有些高，不像話到臉頰上飛上幾抹紅潤，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看看他的緋聞不就知道了，而且這一次全劇組上下沒誰能阻止他了。在導演都不能管著他的現在，你還要和他配那麼多場戲，有很多是曖昧鏡頭吧？你放心，我會看著你的，只要你一不對，我就會提醒你」

女助理信誓旦旦的以保護神姿態出現，留下一大堆讓金素恩似懂非懂的胡話之後轉身就走，留下了一個自以為帥氣的背影。

牆根兒下的金素恩愣愣的望著女助理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對姜俊昊在首爾時裝周上的印象一下子就彷彿墨水溶解了一般，只留下了「無女不歡」四個字。

人的影，樹的名。在話題不斷的娛樂圈姜俊昊的成績遠沒有他的緋聞那麼深入人心，就算是在美國，緋聞、醜聞留給人們的印象要比奧斯卡的那些小金人深刻許多。因為對於大眾來說，影帝總是每年都有的。

但是對於這個劇組不同，偶像劇、男二號，單單是這兩個就和影帝怎麼都不搭。

會議室內坐著十餘個領隊，全基尚和鄭義哲正站在所有人面前，身為導演和監製的他們怎麼都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姜俊昊來了，大家要認真接待，不能出任何差錯一類的話。但是會議室中的氣氛就彷彿是他們面前正貼著一張地圖，姜俊昊的照片正粘在那上面，在他的照片下標注著「姜俊昊部。」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從各組裡調集出來人手，負責韓彩英在前段時間客串的助理、化妝師，還有造型師要在二十天裡擔任姜俊昊的助理小組，各位都沒有問題吧？」

一時間會議室內只想起了記筆記的「沙沙」聲，沒一個人說話。

看到著場景，全基尚眉頭一皺，冷了臉點名道：「韓東國，你是負責燈光組的領隊，這些化妝跟助理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

韓東國微微一愣，急中生智道：「姜俊昊的皮膚特性我們還不知道，上妝之後的效果我需要和其他組協調一下，現在記下來回去就準備，然後爭取減少準備時間，畢竟拍攝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打光上。」

鄭義哲突然插口道：「這個好，那就麻煩韓領隊給每個主演都準備一份，我們盡量節省時間，早點拍攝完畢。」

聽到這話，韓東國微微一愣，卻還是將苦澀的表情掩飾在了笑容下，點頭應承下來。

全基尚又在前面來回走著，刀子一樣的目光不斷掃過來，讓幾個人都下了汗，正當每個人都想要尋找下一個替罪羊的時候，敲門聲卻是又響了起來。

全基尚還沒說一聲請進，房門外的人就喊道：「姜俊昊來了，車子正進劇組大門」

來了？全基尚下意識的看向手錶，看著時針和分針，精確的想著。

「這小子怎麼提前了二十九分三十七秒就到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殺威棒和下馬威（上）

「我不管，這些事情你要負責搞定。」就在幾分鐘之前，保姆車還沒有駛入拍攝場地正門所在的那條街，「你是我的經紀人，這些是你應該做的，我不會搶你的工作，因為那會讓你沒有工作。」

說出這話時姜俊昊正盯著自己的手機，單手拿著筆桿不斷的在觸摸屏上戳來戳去。就好像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這句話真正讓他的經紀人犯了難。

結果也是不出所料，金永旭聽到這話的一瞬間臉色就僵硬了起來，不過他必須注意自己的措辭。

「我們今天提前了半個小時到場，就是為了有機會讓你和導演溝通一下。」

「溝通什麼？難道要我和導演說你們推遲祭祀等我到場的盛情簡直是多此一舉，不但會讓整個韓國關注這部電視劇的人知道我大牌到如此程度，還將我請了兩天假的事情公之於眾，我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

姜俊昊說出這話的時候，甚至連眉頭都沒挑一下。

金永旭嚥了口唾沫，用一種委婉的語氣接著道：「我想我們的確是給對方製造了一些麻煩，所以我們要表達一些歉意。」

「表達歉意的同時就證明我必須躺在他面前的菜板上，並且還要笑著親手把菜刀遞到對方手裡。你必須明白一件事，我很有自知之明，同樣的，我也知道別人是如何看我、想我的。」

姜俊昊依舊看著手機，看似毫無誠意，卻讓人不能不認真的說著。

「韓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出演一部電視劇的男二號，是人都知道這裡面有交易。按照導演掌控劇組的習慣，他一定會被自己的保護意識主導，認為我很大牌，我一定會不合作，因為我不會滿意公司的安排，不會滿意這部電視劇，我應該覺得我要出演一部大製作的電影，而不是將一部獨立電影當成自己的代表作。」

「不是我憤世嫉俗，只是我懂得他會怎麼想而已。所以，你必須要代替我去道歉，並且搞定這件事。因為我不想在拍攝時被人限定每個動作都必須達到固定的高度和力度，做為回報，我會好好表現，二十天的時間搞定所有鏡頭，然後咱們全身而退。」

一直到說完自己所有的話，姜俊昊都在操作著手機，顯得很沒有誠意。而在金永旭想來，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被完完全全的說服了。

相比下來一部電影和一部電視劇有很多不同，雖然都叫做劇組，雖然拍攝的流程大體上也差不多，但是在韓國，電視劇的製作流程充斥了很多的不確定性。就比如前段時間讓整個韓國為之側目的大製作伊甸園之東，在宣傳期間被確定為主角之一的李多海因為劇情走向的關係生生被砍掉了幾集的戲份，而在之前的電視劇中，她也就是一個打醬油的。

與其相反，姜俊昊在這部電視劇中雖然名為主角之列，但是在開拍之前他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定位。只是一個配角，不能多也不能少，因為每一次戲份變動都會帶來很多的麻煩，帶著影帝頭銜的他加入劇組二十天，搶了誰的戲份或者遮掩了誰的風采，姜俊昊確定自己並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擔心這些事情。

所以，當保姆車駛入大門的時候，雖然他還在玩著手機，但是心中卻也做出了決定。一個下馬威之後，就低調的完成固定戲份，最後盡早投入到其他工作中。

他並不知道當他打開車門走下車的那一刻，這一副玩著手機的閒散模樣映入了多少人的眼簾，同樣也不知道在影帝喜歡什麼的那個問題中，被加入了手機一項。

穿著低調的姜俊昊就彷彿是一個電腦宅男一般，他走下了車，並沒有因為沒人接待而皺一下眉頭，一直到他遠離了保姆車很遠，開個小會的劇組管理層這才反應過來。

「我們應該怎麼辦？」

按照原定計劃，再過二十分鐘才是他們決定誰去搞定姜俊昊，並帶著他環繞劇組一周看風景的時間。

只是他非但提前來了，而且還毫不做作，堪稱低調樸素的下了車。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按照全基尚想像中的流程進展，還在他的潛意識中，留下了姜俊昊不守規矩的印象。

所以，他小聲的和鄭義哲嘀嘀咕咕起來。

「你是製作人，這事兒應該是你負責的」

「為什麼是我？我可以親自去買盒飯，但是你不能讓我去接近一顆炸彈」

全基尚絲毫沒顧忌鄭義哲語氣中的不可置信，他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因為你是製作人，劇組上下除了拍攝之外，就是你說了算。」

他還一邊說著一邊隱蔽在拉開的一側窗簾中偷瞄了姜俊昊一眼，催促道，「快點去吧，他們已經進來了。」

不得不說，全基尚的背叛讓鄭義哲非常憤怒，但是對方卻又絕對說的沒錯，在會議室中所有人的注視中，他一步一步的走出門，望向他背後的那段目光，立刻就多了幾分祈禱的味道。

全基尚可算是鬆了一口氣，看著那扇剛剛關上的房門，他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和姜俊昊只保持工作關係，一聲開始，一聲「CUT」，一聲「NG」，這就是他們之間的日常用語，因為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影帝絕對不需要他去講戲。

抱著這個美好的願望，全基尚剛剛冷靜了三秒鐘，並要宣佈散會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就再次打開了。

「熟悉劇組從這裡開始最好，所有的管理人員都在這裡。」鄭義哲的聲音讓滿屋子的人都將目光投了過去，他們的製作人正帶著一個陌生面孔，那應該就是姜俊昊的經紀人，而影帝本人，則是低著頭，好像聽著也好像沒聽。

當著所有人的目光，鄭義哲走進房間內，在姜俊昊和金永旭進門之後他就關上了門。

「對不起，大家繼續開會，結束之後我們就正式認識一下，大家還可以幫自己的孩子要簽名什麼的……呵呵。」

幾次躲避了全基尚那想要將他吊死的目光，鄭義哲乾笑之後就直接和姜俊昊、金永旭一起做到了後排，金永旭還知道站起來和其他人抱以歉意的點頭，而姜俊昊則是一直都低著頭，手中拿著筆桿，飛速的滑動著手機的觸摸屏，看上去就像是在玩遊戲。

是傲慢麼？可能吧。

全基尚並不知道姜俊昊會在真正開始互相介紹的時候關掉手機，他現在唯一的擔心的就是，我們講什麼？難道要當著姜俊昊的面，講講大家要如何禮遇他麼？

出於一個導演的自尊，全基尚絕對不會這麼去做。所以他的一雙眼睛，就又開始彷彿飢餓山鷹搜尋獵物一般，不蹲的搜索起來。

「他昨天晚上咖啡喝多了。」鄭義哲和金永旭如此解釋著，發現對方好像有點不能接受，他就又小聲加上了一句，「可能還吃了點興奮劑，你知道，我們有時候會發現自己精力不夠，所以……」

一直說服到金永旭輕輕點了點頭，鄭義哲才輕歎了一口氣，看向聽到了他說話，卻一直都沒有任何反應的姜俊昊，心中想著，這小子該不是真的沒走出皮爾斯吧？

沒過一會兒，全基尚就找到了他的獵物……

「韓東國，現在姜俊昊就在這，你和他說一下剛剛你說過的」全基尚明顯鬆了一口氣，就在剛才大家根本都沒談工作，而這個韓東國，卻是提出了一個相當動人的構思。

韓東國尷尬的張著嘴，不能想像這種厄運居然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他靈機一動，又是說道：「我需要化妝組組長趙彩兒小姐幫忙，我不是那麼懂得皮膚」

趙彩兒聽到這話，立刻以一副被侵犯了的神情看向那將她拖下水的「Son of a bitch」。

「沒問題，姜俊昊就在這裡，如果他同意的話。」

全基尚回答時臉上帶著放鬆的笑，他單手抱在胸前，一隻手伸出來機械的擺了擺，剛剛為解決了這一切而高興。

只是在這時，一直低著頭「玩」手機，卻沒有絲毫反對的姜俊昊卻是開了口，他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並且抬起頭來，甚至還抓下了帽子，開口問道：「必須是現在麼？」

趙彩兒看向姜俊昊，第一時間摀住了自己的嘴，卻還是喊出了那句「我的天啊」。

他臉色蒼白的就好像是剛從棺材裡爬出來，臉上帶著厚厚的黑眼圈，嘴唇明顯浮腫。皮膚？皮膚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會有狀態？

看著現在的姜俊昊哪裡還能想像在舞台上的那個意氣風發的模樣，他就好像是泡在女人、酒精、毒品裡面，整整醃製了幾年的社會不良現象真人版。

這一幕讓全基尚明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姜俊昊的臉，忐忐忑忑的問道：「你，你怎麼會這樣？」

姜俊昊移開了目光，臉上的表情表達出了明顯的歉意，他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幾天沒休息好，在日本參加了婚禮之後，我在第二天飛回了韓國……兩夜沒睡。」

同樣在這蘊含著歉意的笑容之下，則是姜俊昊的不屑。他帶著些輕蔑想道：「呵，這就是你的殺威棒麼？滋味，還算能接受。」

736殺威棒和下馬威（下）

736殺威棒和下馬威（下）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下馬威和殺威棒（下）

姜俊昊和全基尚對於此次合作都有各自的打算，但是在和諧表面下兩人的想法卻是背道而馳，這恰恰證明了他們都想要一次愉快的工作經歷，問題是兩個人所處的位置不同，對事情發展的預測也完全不一樣了。

全基尚頂著莫大的壓力迎來了姜俊昊，不管是電視台還是製作方都對他抱以極大的信心，各方面都認為有了一個影帝的加盟這次合作一定會很愉快。眾人期望的結果給全基尚帶來了很大的負擔，他寧可用一個姜俊昊去換幾個熟悉的二線演員，也不願意帶著一幫偶像明星和一個難以相處的影帝迎接眾人羨慕的眼神。

這次合作看上去是一個餡餅，但是在那誘人的香味下卻佈滿了陷阱。在如此完美的先天條件下，如果發生什麼製作方和電視台不願意看到的事，其結果自然是全基尚倒霉，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所以在看到了姜俊昊那張「久經風霜」的面孔之後，全基尚決定不將他當做帶來媒體關注的「天然磁石」，或者是引入了十幾億韓元投資的「財神爺」。不管你是影帝還是上帝，在這裡你都只是一個演員。

只用了不到三秒鐘就坐下了決定，會議室中的氣氛也就隨之改變了。

「姜俊昊先生，我想請問一下這段假期你都去做什麼了？你的這種狀態可以適應好這個角色麼？」

連續的問題被丟了出來，金永旭、鄭義哲等一幹不能加入戰鬥的觀眾都心中一凜，轉而更加的關注起來，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場拳擊比賽。

「到日本參加友人的婚禮，然後是看劇本。」

姜俊昊輕描淡寫的回答彷彿是一個漂亮的防禦姿態，讓金永旭在心底暗讚一聲。

「看劇本？那你介意我考考你麼？只是簡單的台詞，畢竟拍攝的時候還有很多細節需要處理，想像的和拍攝出來的，極有可能截然不同。」

漂亮的下勾拳，鄭義哲為全基尚的發問輕輕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但是如果我回答好請大家不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那樣我會很不舒服。」姜俊昊往椅子上一靠，傲慢的抱起了雙臂。

「首先，你對蘇易正（姜俊昊飾演）第一次見到秋佳乙（金素恩飾演）時的那場戲有什麼看法？我想知道你的理解。」

全基尚等待著姜俊昊的答案，或許會有人以為他想要姜俊昊背出台詞。感謝上帝，還好在前些天聚會的時候他有幸得知，這個影帝是絕對不會被台詞難倒的。

姜俊昊略微沉吟了三秒鐘，回答道：「很容易，但是讓人倒胃口的女子。首先蘇易正這個傢伙很自信，甚至都到了自大的程度，因為家庭原因導致他對女人有一種天生的侵略性、傷害欲、不信任感，所以，他認為秋佳乙很容易，但是卻讓人倒胃口。通俗的解釋就是，挑食的禽獸。」

聽了姜俊昊的話所有人都在輕輕點頭，助理編劇甚至惋惜編劇尹智蓮女士沒有親自到場，要不然的話她一定會握著姜俊昊的手，恨不得和他把酒言歡。

「很正確」全基尚先是承認下來，然後逕自走到桌邊拿起台本，繼續問道，「蘇易正對秋佳乙什麼時候開始留意的？」

「在秋佳乙發掘喜歡上蘇易正的時候，可以說第一時間他就感覺到，並且留意了。因為這個禽獸想要讓秋佳乙成為他的『備胎』，只是沒有想到禽獸被感化的事情真的發生在了他身上，所以，他並不是無可救藥的禽獸。」

姜俊昊話音剛落，化妝組領隊趙彩兒的眼前就彷彿出現了蘇易正的原型，他應該穿什麼的衣服，皮膚應該有多白，眉毛應該有多少英氣，甚至是嘴唇應該是顏色。並且，還不會完全遮蓋「挑食禽獸」的本性。

「那兩人讓你印象最深刻的橋段？」

「吵架，最能引起觀眾好奇並且也關注他們後續，他們兩個人各自的個性發生大規模的衝突並且火花四射，同時還都要維持自己的自尊。特別是蘇易正還是陶藝天才，我在休假的時候還特別去體驗了一下，感覺也不錯。」

姜俊昊說話的時候還拿起了雙手，擺出的那姿勢還挺像那麼回事，就彷彿是雙手之間有個泥胎正在緩緩成型一般。

韓東國立刻就能想像出蘇易正製作陶器的片段，不得不說，經過這短暫的考試，姜俊昊就已經成為了蘇易正的化身坐在這裡。就連那最讓燈光師痛恨的黑眼圈，看在韓東國的眼裡也淡漠了不少。

全基尚和姜俊昊就這樣一問一答著，這小會為姜俊昊而開，看樣子也將為姜俊昊而結束了。

在鄭義哲和金永旭眼中，全基尚和姜俊昊此時正站在拳擊台上，他們穿戴著涇渭分明的短褲和裝備，在你來我往的搏鬥中全基尚一直都是攻擊方，而姜俊昊則是一直都在防守。理解了劇本又能如何？你的對手可是導演。

想到這一點，金永旭心中未免有些不爽，卻還是有些慶幸。

一直到最後，全基尚考無可考，畢竟姜俊昊除了對蘇易正的理解之外，對其他人物的功課也不需要去熟悉。他只能尷尬的誇獎幾句，然後訕訕的準備收手。

但是就在金永旭眼前，姜俊昊上演了一出精彩的防守反擊，而且是一連串的攻勢。

「全基尚導演，雖然我不想這樣，但是也想請您幫我熟悉一下，如果真的記錯了，會讓我很惱火，當然是對我自己。」

不管對方同意與否，趁著全基尚還沒放下手中的劇本，姜俊昊直接說道：「其實蘇易正的第一次出場並不是和秋佳乙見面，和秋佳乙見面只是這個人物開始展示自己的一個契機。隨著事件發展的過程，我已經確保將劇本都記在了腦子裡。剛剛您提問的第一個問題是在十四頁，第二個問題是在三十七頁，第三個問題是在第五十六頁……我認為這個人物的獨白鏡頭應該多加幾個，只需要在關鍵點上用我的演繹讓他表現出來內心就可以了……我覺得他的結局應該是讓觀眾有所期待的，大團圓什麼的不會讓人記住，比如讓蘇易正和秋佳乙在餐廳見面，結果因為什麼吵起來就好了……」

姜俊昊，滔滔不絕。

鄭義哲坐在姜俊昊身邊，他微張著嘴就彷彿是失去了對下巴的控制；金永旭鼻息漸粗，為了藝人這麼爭氣而握緊了拳頭；韓東國居然用筆直接寫寫畫畫起來，就好像是在為姜俊昊「建議」給全基尚的那些獨白鏡頭調配燈光一般；至於趙彩兒她必須盡全力克制才能不將這一段用手機錄下來發到網上，因為那樣會得罪導演，很可能會讓她失業。

如果這是在一個拳擊場上，那麼穿著紅色短褲的姜俊昊正在用一波接著一波的直拳讓全基尚打開了雙臂，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只得盡力保持微笑，聽著姜俊昊的「建議」，在整個劇組領導層的面前。

就算是想要憤怒又能怎麼樣？全基尚絕對不能說姜俊昊不給他面子，畢竟就是全基尚自己當著真個劇組的面想要給他一頓「殺威棒」的。如果姜俊昊回答不出他的問題，那麼他的結果，絕對不必全基尚好多少。

在大約十分鐘之後，姜俊昊終於停下了談論那該死的劇本，轉而問了一個讓全基尚不得不點頭的問題。

「我說的太快了麼？這些建議回頭我會整理出來，然後讓我的經紀人交給您的。我對排版，有點厭惡。」

全基尚先是輕咳一聲，然後深深地用鼻腔呼氣，最後才露出一個有些淒慘的笑容，回答道：「當然可以，我很歡迎意見，到時候我們可以跟編劇尹智蓮女士商談一下。」

看著姜俊昊那笑容，全基尚突然心臟跳的飛快，別以為姜俊昊提起尹智蓮只是客氣。任何一個演員如果能將編劇筆下的人物吃的如此透徹，那麼他只需要稍微的足以談話技巧就可以讓這幫四十歲以上編故事的女人獲得人生的第二春。

狡猾的小子，在宣佈會議結束，看著姜俊昊重新戴上帽子低頭玩手機後，全基尚咬牙切齒的嘀咕著。

一直到房間內的人都走乾淨了，鄭義哲才悄悄的開了休息室的門，悄悄的進屋，並且悄悄的帶上門。

「他很厲害。」

「我知道，這不用你提醒我。但是你看看他那張縱慾過度的臉，我不相信看劇本能看成這樣。」

全基尚的激動讓鄭義哲很是擔心，劇組內的不和從現在就顯而易見了麼？他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小聲的建議道：「或許我們可以偷偷的弄到他的頭髮和尿液，我在國家研究中心有熟人，可以給做做化驗。如果他吸毒的話……」

「這部劇就完了」全基尚沒好氣的接了下去，然後有些虛弱的做到了椅子上，唏噓道，「或許民主進程真的應該進入到劇組了，叫其他幾個主演給我弄一份角色的分析報告，以姜俊昊剛才說的那些為標準。」

「那我估計劇組就要大換血了。」

鄭義哲的現實突然讓全基尚很想問問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才叫吉利話？

第七百二十四章 人生最大的危機

提前了大約半個小時到場的姜俊昊僅僅是在小範圍內引起了騷動，毫無疑問，在休息室中的小會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會擴散到整個劇組那麼誇張，即便出門之後，在脫離人群的第一時間姜俊昊就對金永旭說。

「你看到了？我就說過他不會放過我。」

參與會議的人全部都三緘其口，讓一個導演和不是主演卻勝似主演的姜俊昊公開對立，並不是什麼好選擇。一部電視劇從拍攝到放映的週期不短，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就是這種簡單的向心力讓劇組保持了和平，而姜俊昊也再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他只是想要在工作時間內盡快完成工作而已，二十天，整個劇組的拍攝進程都需要以他的戲份為基準，在這種時候，他的狀態，他的表現，影響著真個劇組的脈搏。

祭祀儀式進行的波瀾不驚，可以說是出奇的平穩，做為對劇組延期的感謝，姜俊昊自願站在第三排上，並且在記者採訪的時候隱晦的提出了自己要求假期來進一步熟悉角色這麼個不能取信於人的理由。

這下可好，有了話題的同時，也讓劇組方面有借口可以迴避姜俊昊的站位問題。

不過，在全基尚看來姜俊昊所做的一切還是相當過分的，即便是他的經紀人隨後過來道歉，並宣稱他是因為進入角色的問題而有些敏感。

現在，過分變成了擔心。那兩天他去做什麼了？去日本參加婚禮不假，媒體出現了報道，還弄了張模糊的照片寫了他和堀北真希的老生常談出來。接下來的一天呢？他是否因為進入角色過度而染上了其他的毛病？

全基尚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在擔心，為自己的事業，也為姜俊昊，同樣為劇組上下這幾百號人。

只不過因為姜俊昊剛來劇組報道的那一天兩人之間發生了小小的誤會，在他們兩人之間除了工作之外，互相都沒有閒聊的意思。即便鄭義哲知道全基尚每天都會長吁短歎，擔心姜俊昊真的是因為心理問題染上了什麼壞習慣，而劇組卻只能困住他二十天，出去的話他會不會弄出什麼醜聞來？

但是，當全基尚和鄭義哲知道結果的時候，他們全部都驚訝的瞠目結舌。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些新鏡頭要拍攝，全基尚早早的起身來到現場，他如約一般看到了姜俊昊，同樣是帶著他那張病弱蒼白的臉。不知道為什麼進入劇組之後本應該吃的好，睡得好的姜俊昊依舊和吸血鬼一樣蒼白，伴隨著一聲長歎，全基尚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現在要拍攝的就是你，只有你。」

「我知道。」姜俊昊依舊低頭研究著他的手機，還善意的幫全基尚補充道，「接下來我需要和其他三個人一起拍攝室內戲，到市區去會允許粉絲圍觀，我們的確是要做好準備。我知道了，導演您放心。」

姜俊昊如此合作，全基尚本應該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再告訴他你辦事，我放心之類的客套話。但是，他什麼都沒說，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手機、手機、破手機，那手機有什麼好，難道比說戲的時候注意導演的臉色更重要麼？」全基尚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忍不住抱怨出口，坐在他身邊的鄭義哲認真的瞧了幾眼全基尚的臉，又看了看姜俊昊手上那台從美國找人帶回來，國內還沒有上市的蘋果智能手機新款，嚥了口唾沫，沒有搭腔。

最後的準備工作終於完成，望著放下手機，站起身來舒展筋骨的姜俊昊，全基尚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曾經的他對自己要求只和姜俊昊說「開始」「NG」「CUT」幾個拍攝專業詞語。但是你能相信麼？到了現在，拍攝的鏡頭超過了二十個，他居然一次都沒有「NG」過，一次……都……沒有！

這怎麼能讓人接受？雖然全基尚和姜俊昊的交談早就脫離了那三個詞的範疇。但是導演是幹什麼的？將文字轉換成畫面，從而讓劇本變成流動的影像，有它的劇情，有它的生命，有它的靈魂，即便這只是一部偶像劇。

所以全基尚擁有喊出「NG」的權利，只要表演的這個人沒有體現出他心中想要的畫面，他就可以讓那人重來一遍。

現在呢？全基尚明知道自己對姜俊昊有些不滿，但是工作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天了，他居然一次「NG」都沒有喊出來，就好像在拍攝的一瞬間，姜俊昊就是蘇易正俯身了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他全基尚可是最不願意承認姜俊昊是天才的那一個，只不過是為了劇組一切順利，他才沒有讓怒火焚燒了自己。

「開始」

全基尚一聲令下，全場立刻安靜下來，耳邊輕微的嗡鳴聲就好像是催眠曲，催眠著姜俊昊，成為了蘇易正。

監視器上的他正站在架子旁邊欣賞陶器，那做工精美，就彷彿是古代藝術品一般充斥了韻味的陶製品便是出自他手。鏡頭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表情，那帶著些許不忍、不捨，卻還義無反顧到稍稍有些瘋狂的神情，一下子就攝入了在場每個人的心裡。

盡頭中的是蘇易正，他將那精美陶器就彷彿丟垃圾一般丟在了地上，「嘩啦」一聲過後，只留下了一地的碎屑。

「OK我們準備下一個鏡頭。」

……

「你看到了麼？我一點毛病都跳不出來」

「那我們就接受他不行麼？」

「你知道什麼？我是導演。片場為什麼我說了算？就是因為那些文字要用我的頭腦來轉換成視覺，所以，這是我的地盤，我有絕對的優勢。在我有絕對優勢卻想要找一個人的麻煩的情況下我居然絲毫挑不出錯來，你讓我怎麼可能接受？」

原定時間是三個小時，但是在不到兩個小時內姜俊昊就又提前完成了工作，身邊的每個人都有說有笑的對全基尚來說就是莫大的刺激，他拖著鄭義哲到片場的一角，又是嘀嘀咕咕的抱怨、警告起來。

「我告訴你，我感覺我虔誠的信仰已經壓抑不住我內心的惡魔了。就在剛才，我就差一點要無事生非了。你必須告訴我點什麼，我就快要堅持不住了」

鄭義哲看向盯著如此巨大壓力，卻還能保持冷靜的全基尚，面露難色。

過了幾秒鐘，他才小聲的說道：「有一個，我聽他的助理說，姜俊昊的臉色不是因為他有什麼壞習慣，純粹是因為沒休息好。」

「什麼？他每天結束的很早就會回家睡覺，他沒休息好，那我豈不是不用睡覺了？」

鄭義哲有些猶豫，因為消息的來源他並不確定。但是看著全基尚那張黑亮黑亮的臉，他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每天晚上他一般就睡三個小時，然後就是不斷的玩手機，他的背包裡都是手機電池，他的助理每天要給這些電池充電，所以能確保每一塊都是把電用光了的。」

「你是說他用拿手機當震動按摩器麼？」

全基尚的猜測讓鄭義哲搖了搖頭，他沉默下來，因為說出來的一切，就是他所知道的一切。

姜俊昊到底在用手機幹什麼？這成為了全基尚和鄭義哲最想知道的事。但是在演員們中間，這卻並不是一個秘密。

午後時分，位於首爾市中心的一座高檔私人會所內正在進行緊張的拍攝，沒有櫥窗也不用坐到窗前，主演們完全不用擔心聚集在外面的粉絲。

得到了主演機會的鄭允浩非常努力，一開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飾演好具俊表這種跋扈的角色，但是當著鏡頭的面可以吼另一個演員前輩具惠善，卻還是讓他感覺挺爽的。

金賢重此時正在用小提琴和自己的助理開著玩笑，在姜俊昊到來之前，鄭允浩只覺得他跟這種四次元的存在真沒什麼共同語言，但是他們卻要在一起工作四個月的時間，所以他還是要求了姜俊昊的幫助，結果自然是和金賢重熟絡了起來。

姜俊昊告訴了鄭允浩在劇組生活需要知道的一切，甚至還包括了演技。

拍攝間歇，演員們再次分散開來，看劇本，聊天，吃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但是姜俊昊，卻只有他的手機。

鄭允浩坐到了沙發邊兒上，從後面看上去就好像是倚在姜俊昊身上一樣，其實他是在看那手機的屏幕，因為姜俊昊這些天來一直都在玩一款遊戲，英文版的推箱子。

在電腦設定的障礙下將箱子推到出口就算是贏，聽起來很簡單卻並不妨礙某些人給自己設置挑戰，特別是姜俊昊剛拿回來手機的時候，金俊秀看著新鮮就拿去玩，結果留下了一個通關最少「步數」的記錄。

姜俊昊的手機豈能讓他人染指，他很努力，努力到每天只睡三個小時來玩這個遊戲，結果卻是讓他有些抓狂。

鄭允浩將手中的蘋果拋起來又接住，看著姜俊昊用飛快的速度度過一些連他都很熟悉的關卡，出聲勸慰道：「如果不行的話，你去給手機重做一下系統不就好了。如果你繼續玩下去，我們之間都要有交流危機了。」

「是，你不知道。」

就在鄭允浩疑惑的時候，姜俊昊補充道:「在我眼裡，比拚智商的遊戲要是輸給了金俊秀，才是我人生最大的危機。」

第七百二十五章 NG症候群

姜俊昊的回答讓鄭允浩啞口無言的同時還有些被冒犯了的感覺，在漫長的宿舍生活中他曾經無數次在智力小遊戲上輸給了金俊秀，如果姜俊昊真將這件事上升到人生最大危機的高度，那麼鄭允浩這幾年來的生活就有很長時間都是在這種危機中度過的，而關鍵是，他自己還茫然無知。

「沒有這麼誇張吧？」

「怎麼可能沒有，在我們這個年紀讓父母管錢，並且愛遊戲機勝過女人的男人有多少？」

姜俊昊頭都不抬的一句話讓鄭允浩更加尷尬起來，現在他終於覺得如果他不說出實情，那麼這場交流危機就真是降臨了。所以他俯下了身，湊到姜俊昊耳邊悄聲說道：「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不過你不能和俊秀說是我告訴你的。」

「什麼？」

「其實這個遊戲他早就在網上找到了通關攻略，照著那個打幾遍之後這個最高分就很容易了。這只是一個小玩笑，希望你不要生氣。」

鄭允浩所希望的是一個微微一愣，然後拿起電話對金俊秀施以生命威脅的姜俊昊。而不是現在這樣，停下手上的動作，就好像電影中被定格了的人物一般一動不動的姜俊昊。

他覺得自己還應該勸說一些什麼，但是卻緊接著看到姜俊昊拿著筆桿的那隻手抖動起來，智能手機的觸摸屏隨著筆桿點擊的速度泛起一陣陣水樣的漣漪。

「你沒事吧？」鄭允浩擔心的問道。

就彷彿重新按動了播放鍵，姜俊昊「活」了過來，他自嘲的輕笑一聲，然後帶著點可惜的說道：「你剛告訴了我一個驚人的消息，我真的需要去找其他消遣了。不過別忘了告訴俊秀，這事兒還沒完」

說完了話，姜俊昊直接就站起身來，他重新將手機收回到口袋裡，沒有了這個最近一段時間讓他非常癡迷的消遣，他居然有些茫然起來，就好像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做一樣。就在這時，劇務的聲音通過大喇叭響徹全場。

「各位，我們這就開始了。」

對了，他還可以工作，當姜俊昊意識到自己還可以做什麼之後，身上的茫然頃刻間便消失了。

他想著拍攝區大步走去，帶著股絕對的認真勁兒。

……

這又是一個讓人熟悉到無聊的晚上，全基尚回到家中吃了晚飯，親吻了妻子和孩子，然後來到書房一人獨處，想要找回往常那種讓他激情澎湃的拍攝激情。但是當他在日記上回顧了當初拍攝電視劇時記下的日記之後，他卻突然發現想要找到拍攝激情是不可能的。

姜俊昊已經進入一周了，七天以來一條都沒有因為過他不在狀態，或者是不能表達全基尚心中所想的人物而「NG」過。連續近百個鏡頭的無「NG」讓劇組中的每個人都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但是全基尚卻顯然沒有多麼高興。

今天又要記日記了，當他打開日記本之後，拍攝場地的一切便猶如流水一般進入了他的腦子裡，姜俊昊這樣的演員甚至讓導演沒有絲毫的存在感。就比如今天剛剛拍攝過一條算是有些難度的鏡頭之後，全場掌聲雷動，目光卻是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想著這一點，全基尚在日記本這一頁的第一行寫到，「我人生最黑暗的七天」，然後他沉吟了一下，又動筆將七天改成了二十天。

未來已經可以預見，姜俊昊一定會一直這樣下去，將所有的榮譽和目光都歸功於他那讓人不能不服氣的演技上，雖然偶像劇很簡單，但是卻遠沒有這麼簡單。

日記上的字跡越來越多，姜俊昊的名字從沒出現在這頁日記上，但是他顯然是這頁日記的主題。

他精彩的演繹，讓導演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十五分鐘後，記完了日記，全基尚登陸了韓國幾個知名的娛樂網站，搜索起了有關這部「花樣男子」的一切消息。

按動確定鍵之後，將近一萬條訊息就飛速的形成了列表，它們混成一排，任君採摘。其實早在回家之前，通過鄭義哲的匯報，全基尚就得知了幾個好消息。

首先，姜俊昊的無NG讓劇組上下士氣高漲，同時也傳入了媒體耳中，並且報導了出去，結果自然是所有粉絲都對姜俊昊的演技送上極高的讚賞。

全基尚看到了這條新聞，沒想到它還被配上了幾幅劇照，經過將近一分鐘的仔細查看，他發現在這些劇照上居然沒有他的身影。而更讓人鬱悶的則是評論，有個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無知傢伙居然說，有了姜俊昊之後，導演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其次，電視台方面根據劇組的進度以及關注度的高漲，甚至為這部應該在明年年初播放的電視劇調整了檔期，對於全基尚和整個劇組來說這都是一個好消息，因為媒體關注就算是持久也不會到明年一月，KBS的這種舉動對首播收視率，和平均收視率都有極大的促進作用。

而他們會這麼做的緣由，則還是因為姜俊昊，甚至有傳言稱，日本電視台正在十分認真的考慮，要不要購進這部電視劇的版權，並且在黃金時間段播放。

最後一個消息對全基尚來說則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為這種傳言如果成真，那就證明姜俊昊甚至有了為整個劇組開工資的權利。

在今年五月韓國電視委員會出台最新法案，電視劇演員單集最高收入最多不得超過一千五百萬，姜俊昊根據自己的戲份每集能拿到五百到八百萬韓元的高薪水。但是因為他的存在節省了很多宣傳費用，電視台和製作公司正在認真的考慮為姜俊昊包一個大大的紅包，數字大概在他能拿到總工資的四倍，而且在劇集播出之後，整個劇組還極有可能每個人都拿到一分價值不菲的紅利。

毫無疑問，如果連這樣的事情都歸功於姜俊昊身上，那麼全基尚這個導演，也真就會成為韓國歷史上第一個在自己的片場，輸給男二號的導演了。

看完了這些消息，想到了這些後果，全基尚為了不失眠甚至還吃了安眠藥，而當他進入夢鄉的時候，怎麼都沒有想到第二天他要面對更加巨大的挑戰。

第二天下午，演員休息室。

「我完了，到你們了」

金賢重推開休息室的大門，如釋重負的樣子就彷彿是剛剛跑完了馬拉松，他直接到鄭允浩身邊，拿起了對方手上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一直到一瓶水都進了肚子，他居然還打了個飽嗝。

「姜俊昊前輩就在片場等著呢。」他這才說道。

房間內的眾人包括正在對台詞的鄭允浩和具惠善都是臉色一變，當他們想起下一個和姜俊昊有單獨對手戲的不是自己時，也「呼」地鬆了口氣。

鄭允浩換上一副輕鬆的口吻問道：「賢重，你NG了幾次？」

金賢重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了兩隻手掌，然後才道：「還好只有這麼多，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看著前輩帶上美瞳然後完全變成蘇易正之後，我居然將台詞都忘光了。」

「那導演怎麼說？」金素恩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小臉煞白，語氣忐忑，完全是要和姜俊昊對戲前，每個演員身上都會發生的徵兆。

「還能怎麼說，錯都在我，前輩不犯錯導演為了照顧我的情緒自然也不能發火。不過我可是把他氣的夠嗆，誰是下一個，就要自求多福了。」

聽了這話，金素恩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臉色更像是體弱多病的少女了。

看到她這副模樣，鄭允浩安慰的笑著道：「沒關係的，賢重這個人就願意緊張，俊昊哥的演技也不會給人那麼大的壓力，說不定他還會教給你幾手，到時候你就要和允兒一樣，成為他的終身狂飯了。」

「俊昊前輩這些天都不太願意說話的，演完之後就是看劇本，然後隨叫隨到的，弄得我們想要休息的時候，手上也要拿著劇本。不過看他臉色那個樣子，不知道他還能吃得消麼？」

金賢重不合時宜的打岔道，這讓金素恩的表情立刻就僵硬下來，面對一台不會犯錯的演戲機器，如果他是金屬的還好，但如果他是真人，那麼NG的壓力就會自動轉嫁到合作者的身上。而且同樣因為對方是不會犯錯的，那麼隨之而來的愧疚感，會讓壓力整整翻上一倍。

能夠堅持七天時間不發作這種壓力併發症，這些演員已經是抗壓能力非常不錯了。只是在第八天開始爆發的這種「NG症候群」，以空氣傳播的速度，波及了每一個人。

從上午開始，具惠善、金賢重、鄭允浩接連在姜俊昊面前吐詞不清，突然失去狀態，瞬間忘記台詞，肢體動作僵硬，各種各樣的併發症狀反應到身體上就是心跳加速，瞬間失憶，或者是局部肌肉喪失控制。

而讓他們最鬱悶的是，在這整個下午乃至晚上，他們還需要和姜俊昊一對一的對手戲。

勞動量最大的那個人反倒是不出錯，而首先去合作的金賢重則是足足NG了十次。至於他的戲份，僅僅是三句台詞，外加上一個拍肩膀的動作。

但是金素恩呢？她可是要跟姜俊昊吵架的。還並非是簡單的吵架，而是那種鄙視一類人的生活作風，以說教的姿態，還要展示充分的不屑一顧。

不巧的是，這正是金素恩在這個鏡頭中的定位。

當她來到拍攝場地，看到了姜俊昊，金素恩第一時間快走上前去，問候道：「姜俊昊前輩，您好。」

「嗯，我們這就開始。」

姜俊昊輕點著頭，跟著就站起身來，完全是一副「無戲不歡」的模樣。

第七百二十六章 影帝喜歡女人（上）

在生活中因為工作每個人都會忘掉很多事，在忙的頭暈腦脹之後回頭來看，被忘記的很可能就是原來的自己。這看起來不像是一件好事，但是有些時候卻是非常行之有效的生活方式，最起碼姜俊昊和此時的金素恩都很需要讓工作幫助他們忘記一些事。

身上的穿著讓金素恩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時代，在那個時候她會對很多人和事感到緊張。但是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以往那麼多次緊張，都沒有她這一次站在片場當中，鏡頭之前這麼緊張過，甚至還包括她當初第一次面對鏡頭的時候。

如果「NG」了怎麼辦？雖然這是每一個演員必須經歷的，但是和她對手戲的人可是姜俊昊，一旦「NG」了那就證明錯都在她一個人身上。

金素恩心臟的跳動已經不能用小鹿亂撞來形容，或許我們還可以用一個更加大氣的詞彙，萬馬奔騰。

與金素恩恰恰相反，導演全基尚到目前為止還在興奮之中，他招呼著各個部門加快進度，就好像是要趁熱打鐵一樣。不過他自己心裡都知道，打鐵是肯定的，只不過沒有趁熱。

「大家都準備好了麼？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

他拿起大喇叭對人群中氣十足的喊道，拍攝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紅光滿面，即便在別人看起來他的臉是黑紅黑紅的，就好像是剛喝了瓶好酒。

各個部門揚起的手勢代表沒有問題，全基尚立刻喊道「我們這就開始」。他絲毫沒有關注金素恩的狀態，還完全沉浸在剛剛的拍攝中。

演員狀態完美，拍攝出了經典鏡頭？開什麼玩笑，兩三句台詞，拍一下肩膀的經典鏡頭只有傳說中的「斷背山」才能由兩個男演員演繹出來。讓他這麼興奮的是，他終於不用給製作方省下加班費了。

好在監製鄭義哲並不在此，全基尚可是想要玩個高興。他看著監視器中走到固定位置的金素恩和姜俊昊，大聲的喊了「開始」

導演一聲令下之後，金素恩只想讓自己忘掉面前的人是姜俊昊，韓國歷史上最年輕的雙大賞影帝，有史以來最讓人期待的年輕電影演員，是一個非常值得她嚮往、學習的前輩……噢，他歌也唱的很好聽。

忘掉，都要忘掉……

「NG金素恩，我都喊開始了，你沒聽到麼？」

金素恩立刻就被這聲吼拉出了自己的內心世界，她慌張的看向導演，臉上是絲毫沒有遮掩的驚訝，一雙手在身體兩側，突然就不知道放在哪裡好了。

「對不起，我走神了，真是對不起。」

「不要緊張，注意一點」

此時的全基尚完全沉浸在發洩的快感之中，他象徵性的安慰了一句，然後又宣佈了繼續……結果，當然是悲劇的。

「NG，金素恩小姐，你在做行為藝術麼，為什麼我看你像是一個機器人？」

「NG，金素恩小姐，發音，我聽說你是首爾人對吧？難道是你骨子裡朝鮮基因覺醒了麼，你是不是從北邊來的？」

「NG，金素恩小姐，我需要你記住台詞，而不是篡改它。」

這三次「NG」是發生在姜俊昊開口說話之前，而當他對了第一句台詞之後……（文*冇*人－冇-書－屋－Ｗ－Ｒ－Ｓ－Ｈ－Ｕ）

「金素恩小姐，需要我告訴你什麼是厭惡麼？」

「噢，我的上帝，你的演技呢，忘在家裡了麼？」

「不要向我道歉，結束之後你要對所有的工作人員，還有你面前的姜俊昊道歉，NG」

一來二去的姜俊昊也漸漸發現了問題，金素恩犯錯的時候，為什麼全基尚要對著他喊出那聲「NG？」

難道他是在自我幻想，NG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金素恩？

意識到這一點的姜俊昊在看到了全基尚偷瞄自己的動作之後立刻就確定了這一點，他在一瞬間就無比鄙視全基尚這種相當幼稚的行為，作為一個導演，他肯定知道這些演員是出現了什麼樣的問題。

但是，他居然在享受問題，而不去想辦法解決麼？

聽著耳邊極盡挖苦之能事的惡毒言辭，姜俊昊當然沒了演戲的興趣，看樣子，全基尚是真的想要將他們兩人之間的小衝突擴大到整個演員群體了。

這一次，在全基尚喊了開始之後，姜俊昊高高的伸出一隻手臂，然後道：「導演，我們需要休息一下。」

「是麼？」全基尚反問一句，轉而看向自己的手錶，接著道，「我也知道大家都需要休息，但是你也要看看時間，如果在三十分鐘之內我們不搞定這次拍攝的話，我們今天晚上就都不用休息了。」

這是委婉的拒絕，但是姜俊昊顯然不接受。

「那我覺得我們需要充足的休息時間來調整狀態，比如，我的狀態。」

這是怎麼回事？姜俊昊公然反抗導演麼？片場中彷彿有一陣寒風吹過，凍住了所有人的表情，甚至是生理功能，這一句話就彷彿是魔咒一樣讓全場石化，只剩下了攝像機和強光燈微微嗡鳴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代替我給劇組制定日程，將今天的拍攝取消是麼？」全基尚的聲音有些低沉，臉色更似擇人而噬的野獸。

就在眾人吹著頭，不斷在心底默念「少安毋躁」「少安毋躁」的時候，姜俊昊就又開了口。

「我沒有代替您的意思，我只是說我們需要休息，金素恩小姐的狀態不是很好，這一個鏡頭一共將近三十秒，我們拍攝了二十七次，沒有一次堅持過十五秒，在這樣的情況下，休息是我們需要的，除非，您有別的想法。」

姜俊昊的語氣十分微妙，它讓全基尚的臉色更加暗紅了，全場保持著寂靜，因為這並非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加入的戰鬥。

全基尚當然有問題，他不出姜俊昊所料的用另一種方式來發洩內心的壓抑，但是這恰恰也是讓演員們放棄多餘的思考，全心全意工作的唯一方式。不間斷的拍攝「NG」會放大演員內心的愧疚，過了那個臨界點，就好像是跑馬拉松的體能界限一樣。

只要放開了，也就無所畏懼，無所畏懼，當然就不會緊張了。

沉默了一陣，全基尚再次開口問金素恩道：「你也覺得我們應該休息麼？」

為什麼問我？站在姜俊昊身後大約兩步距離的金素恩立刻就慌張到瞪大了眼睛。姜俊昊也是轉過頭來看著她，導演更是盯著她，全場的工作人員都在注視著她，她的選擇就好像能決定此次衝突的勝負一樣，只不過，這讓她這個新人負擔頗重。

「我……我……」

「請根據你的狀態做出決定，在這裡時間如果太長的話，浪費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時間。或許調整一下狀態，會對你很有幫助。」

在姜俊昊插口的那一瞬間，金素恩只感覺一股有如實質的氣場將她包裹起來，在這麼一瞬間，讓她不能呼吸，連腦袋都暈暈的。

全基尚沒有說話，而姜俊昊開了口……

「我……我……對不起，我下次會努力的，我，我只是需要重新熟悉劇本，好好地調整一下……」

「行了」

全基尚輕聲打斷了金素恩的道歉，然後站起身來，沉聲道：「通知所有工作人員，今天提前結束拍攝，大家好好休息休息，希望明天我們能解決NG的問題。」

說完了話，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全基尚就彷彿是沒事兒人一般向出口走去，沒有人能在他身上看出蕭索的味道，就連姜俊昊都不能。

全基尚離開之後，滿場人的目光就開始不停的在金素恩和姜俊昊的身上掃來掃去，沒人說話，沒人離開。

「不走麼？你說到的就要做到，做不到的話，下一次你還是在耽誤大家的時間。」

姜俊昊就好像沒有感覺到這些注視一樣，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拿上手機和隨身的背包，也向出口走去。

唯一剩下的金素恩不好意思的對所有人抱以帶有歉意的笑容，然後撚手捻腳的跟著姜俊昊快步走了出去，看上去就好像是被家長從Club裡抓出來的未成年少女。

「哄」的一下，房間內所有人都開始交談起來，姜俊昊和全基尚的正面對決，金素恩的表現，金素恩的選擇，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姜俊昊和金素恩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剛剛他的不悅，他的要求，他敢於和導演針鋒相對的勇氣，怎麼看都怎麼不單純。

只需要在聯繫一下影帝喜歡女人的那個言論。天啊，姜俊昊身上的標籤豈不是又要變上一變？

在這個房間，在那個鏡頭前，在強光燈照射下發生的一切，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在劇組內傳播開來。

而在另一頭，剛剛回到休息室的姜俊昊則是直接宣佈了休息的消息，然後拉住了什麼都不明白的鄭允浩，拖著他就向自己的保姆車走去，讓對方連和自己的經紀人說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說過了，這事兒沒完。」

看著駕駛位置上手握方向盤的姜俊昊表情嚴肅，鄭允浩突然覺得，或許單單為金俊秀祈禱，是不夠的。

第七百二十七章 影帝喜歡女人（中）

溫暖的陽光順著車窗照進車內，駕駛位置上的男人正努力將自己的臉隱藏在陰影中，因為這陽光太過刺眼，同樣也因為他太過緊張。

電鍍紅在這陽光下就彷彿是被玻璃琥珀包裹著，車頭上的奔馳標誌成為了「Star City」內最炫耀的閃光點。發動機微微顫動的聲音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生嚮往，擁有了這樣的一台大玩具，任何人都會將其私藏起來，視為禁臠。

「你真的確定讓我開它？」坐在駕駛位置上，鄭允浩還不能相信剛剛姜俊昊都和他說了什麼。

「我已經說過了，車就是用來開的，如果你喜歡也可以買一輛。只有讓你喜歡上了它，你才可能會開它。」

姜俊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輕聲說著，他翻看著手中的使用手冊，又開口道：「我們就先從最簡單的開始，你需要從這裡開出去，然後帶我們到寬敞一些的地方去，到時候你一定會愛上它。」

盛情難卻，鄭允浩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顫抖著，他雙手又握了握方向盤，手心之中已經佈滿了汗水。

深吸一口氣，他重新掛檔，準備踩下油門。

「不要緊張，這和其他的車也沒有兩樣。」姜俊昊的聲音依舊很輕，就好像是心理醫生正在催眠他的患者那般，看準了鄭允浩踩下油門的那一瞬間，他突然說道，「我和真希吵架了，很可能會分手。」

就好像是讓人醒來的那一聲「響指」，鄭允浩驚訝的望向姜俊昊，卻讓方向盤的位置稍稍有些偏離。

在十月的陽光下，一團被玻璃琥珀包裹的火紅瞬間擦過它身邊的一輛白色奧迪，在一台路虎面前堪堪停下。

汽車的報警聲迴盪在「StarCity」之內，很多人都從自家陽台伸出頭來張望著，當他們看到是那台奔馳SLR出了事故之後，只感覺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竊喜。

關注的目光持續著，他們一直都沒有看到車主下來，透過車窗，卻還什麼都看不到。

「你……」

「嗯，我必須要做好被人甩掉的準備，這裡面還挺複雜的。」甚至連查看一下的興趣都沒有，姜俊昊就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說著，「現在才告訴你就是為了讓你們不要擔心，這種事情做多了，也就習慣了。」

在這一瞬間，鄭允浩不知道自己能想些什麼，他甚至忘記了剛剛姜俊昊開口的那個時間有多麼不好，只是愣愣的注視著，希望自己突然就可以口若懸河的安慰對方。

誰知道姜俊昊轉過頭來，只是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你還要試試麼？」

鄭允浩的頭彷彿撥浪鼓一般搖動起來。

姜俊昊這才看向另一輛被刮傷卻已經停止鳴叫的白色奧迪，悠悠的開口道：「那是俊秀的車。」

他笑了，鄭允浩清楚的看到了那側臉上的笑容。不過，開車的人卻並不是姜俊昊。

「我們去宿舍，我還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遠遠看到物業人員的身影，姜俊昊熟練的打開了車載CD機上面的一個控制面板，用興趣十足的口吻說著什麼「他早就想要試試自動停車功能了」之類的，讓鄭允浩啞口無言的話語。

都是同一個組合的成員，互相之間也不會發生什麼太大的糾紛，在打發了物業人員之後姜俊昊和鄭允浩就回到了宿舍。東方神起的第四張韓文專輯最終以超過五十萬張的銷售成績獨霸08年專輯榜單的銷售首位，此時正值宣傳期，得到了偶然假期的姜俊昊和鄭允浩是這個宿舍中唯一的兩個人。

不過他們卻都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姜俊昊一進門就直奔金俊秀的房間而去，至於鄭允浩，則是木訥的跟著他到了門口，看著姜俊昊收繳了金俊秀新買來的PS機。

「自帶記錄功能，我要的就是這個。」看過了滿是日文的說明書，姜俊昊直接將遊戲機收到了自己的背包裡，同時對站在門口的鄭允浩說道：「記得告訴俊秀，這些我都借走了。還有，你知不知道他最喜歡玩的遊戲是哪些？」

看著姜俊昊手中那有將近五十張遊戲CD的CD包，鄭允浩遲疑著勸說道：「這樣不太好吧，或許我們應該給俊秀打個電話。」

「是應該打個電話，但是我不記得你撞了我的車之前，有給我打過電話。」

聽到這話，鄭允浩呼吸為之一頓，遲疑了大概三秒鐘，然後立刻走進屋內，拿過姜俊昊手中的CD包，一邊挑揀一邊說道：「足球肯定有，還有一些微軟的遊戲……」

當天色暗淡下來，漢江別墅區突然出現一道奇景，一輛紅色的奔馳SLR穿過馬路，直到它停進車庫，都吸引著每個看到它的人。

不單單因為這是一輛好車，更因為它右側車身上那彷彿梵高油畫上污點一般的劃痕。

這劃痕要比站在屋內遠眺漢江更讓人嚮往，看到的人不禁想到，如果坐在車上的人是他，那麼這劃痕是怎麼都不會出現的。

停好了車，姜俊昊用手中的控制器放下了車庫的門，比起別人注視的目光他顯然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去做。從車庫內的旋轉樓梯進入屋內，快步走進一樓的客廳，快速的將遊戲機裝配好，然後就開始了他今天的「業餘工作」。

最好的報復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姜俊昊不打算和金俊秀進行什麼肉體上的接觸，而是拿來了他所有最愛的遊戲，然後給用自己的英文名字建立一個檔案，最後再打出一個最高紀錄即可。

「足球，聯賽麼？」

看著手機上查找到的遊戲簡介，姜俊昊改變了在足球這個遊戲上自己的想法，看著有支隊伍擁有百分之八十的勝率，他突然覺得讓這個概率跌到百分之五十以下會是一件更讓人舒服的事。所以他這個很少玩足球遊戲的傢伙特別選擇了讓他的球隊提一次世界最高水平的職業聯賽，歐洲冠軍杯。

電視屏幕上開始上演了一出出的人間慘劇，貝克漢姆的命中率從百分之七十下降到百分之三十；希曼在聯賽期間為其他隊伍貢獻了三位數的進球；梅西的上場時間加在一起還沒有九十分鐘，因為他總是吃到紅牌……

姜俊昊唯一可以保證的，就是當金俊秀再想玩足球遊戲的時候，會見到一支飽經摧殘的明星球隊。

夜色漸漸深了，當姜俊昊接到金永旭的電話時，他對足球才剛剛失去了興趣。

「聽說了今天的事不要緊，不是我的錯。」姜俊昊的開門見山讓話筒中久久都沒傳出來聲音，弄得他看了一眼屏幕，才確定沒有斷線。

「沒事我就掛了。」

「有，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這些事情不都應該是你幫我處理的麼？」姜俊昊放下了遊戲手柄，舒服的靠在了沙發上。

「的確是應該我處理，但是全基尚導演好像不準備和我見面了，我現在就剛被他拒之門外。我們還有十幾天要在他這裡工作，或許你可以虛偽的過來道歉。」

聽到了建議，姜俊昊笑著拒絕道：「你知道的，我在某些方面是個很正直的傢伙。如果只是演戲的話，你放心就好。」

「如果是演戲的話我也相信你沒問題，但是其他演員的狀態不是不好麼？我想能提前離開，你也一定不想在劇組多耗上幾十天吧？」

一個人的是獨角戲，但是姜俊昊參演的卻是偶像劇，在和其他演員合作的時候他也隱隱的感覺到了問題，特別是未來半個月內都要對戲的那個新人女後輩，如何讓她放鬆的在鏡頭面前對自己展示不屑，還真是一個大問題。

連續七天來的不NG可能帶來了太過強大的氣場，不單單是別人能注意到，就連姜俊昊自己都覺得最近狀態出奇的好。如果故意NG呢？只要想起全基尚的樣子，姜俊昊就立刻否決了這個想法。

電話中一直是沉默的，一直到有一方拿出了對策。

「哥，金素恩的私人手機號碼幫我弄一下。」

「你要幹什麼？」

「私人授課，我要教她怎麼演戲。」

姜俊昊說完了就掛掉了電話，他重新拿起遊戲手柄，準備在遊戲中多廝殺一會。不到十分鐘，金永旭的短信就發了過來。

打開一看，除了數字之外居然還有另一句話。

「我希望不是激情戲。」

……

熱播電視劇已經播放完畢，大樓中的住戶關掉了房間中的所有光源，小區越發的寂靜，眼睛酸澀，直打哈欠。這一切都像征著時間已經很晚了，進入夢鄉或許是一個最好的想法。

和父母一起居住的金素恩才剛剛爬上床，在合上眼睛的那一刻手機就響了起來。這讓她皺著眉頭打開了床頭燈，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陌生號碼，本想掛斷，卻還是鬼使神差的接了起來。

「您好，請問是哪位？」

「姜俊昊，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我上去還是你下來？請放心，我沒帶花也沒帶酒，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和你當面說。」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金素恩再次鬼使神差的掐了掐自己的臉，一陣疼痛襲來，證明這不是夢境。

半晌沒有說話，電話中卻又傳來了彷彿來自地獄的聲音。

「你沉默難道是想讓我上去？聽說你是和父母一起住，影響可能不太好？」

「不用了，我下去」

第七百二十八章 影帝喜歡女人（下）

741影帝喜歡女人（下）

走出電梯的時候，金素恩不得不提醒自己時間不早了，她看到門廳內正趴在監控器前打鼾的保安大叔，望著門外漆黑的天色，拉低了粉色帽衫遮住臉，快步無聲的走出了公寓樓。

十月的涼風徐徐吹過，這讓她本能的抱起了雙肩，她站在門口張望著，內心中期望這只是前輩的一個惡作劇，不用三分鐘姜俊昊就會再打電話來告訴她這僅僅是一個玩笑。不過突然閃亮起來的車燈卻還是徹底擊碎了她的希望，金素恩再次拉低帽衫，就彷彿是偷跑出來去參加派對的青少年一樣，快步走了過去。

「上車。」

「什麼？」

金素恩的問題讓姜俊昊不得不停下車窗的升起，他酷酷的說道：「上車，小心車門。」

「等等，前輩在這個時間過來，讓我很……」

車窗就在金素恩的面前重新嚴絲合縫起來，黑色隔膜讓她看不清車內的情況，而就在她想要敲擊車窗時，對面的車門卻突然向上打開了。

「前輩，時間都這麼晚了。」

「你也可以不來，但是我覺得你沒什麼選擇，在片場裡發生的事一定會讓全基尚導演記得很久。」姜俊昊話說到此，方才看向穿著家居服的金素恩，悠悠地補充道，「如果你又讓我覺得你並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後輩，我想等劇集播放的時候，有人就會被當做發洩的工具了。」

「彭」地一聲關上車門，外面的聲音一下子就被隔絕了。身處於狹小空間的感覺讓金素恩更加的不愉快，但是沒有辦法，爭取了這麼長時間才有的絕好機會，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放棄掉。

車子緩緩啟動，開出小區，沿著公路前行。金素恩不知道目的地是哪，也絲毫都不關心，在劇組生活中她只學到了一點，少說多做，永遠都不當出頭鳥。但是就在十個小時前，她居然在片場頂撞了導演。

她從不知道自己會想要逃離鏡頭，回想起當時全場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她、期盼她不要出錯的時候，金素恩只覺得攝像機的嗡鳴讓人頭疼，全場的目光就彷彿是強光燈那般炙烤，讓人只想要逃。

拖了姜俊昊的福，金素恩的戲份會在三十天內結束，如果沒有任何差錯的話，她還有時間開始下一個工作。但是今天發生的一切讓她徹底不知所措，就連經紀人都打來電話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除了相信姜俊昊之外，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辦法。

當車子駛過一條街又一條街，金素恩感覺他們即將穿過大半個城市，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是坐在一輛價值不菲的雙人跑車裡。她偷偷的看了姜俊昊一眼，沒有發現任何她需要防備的神情。

從見到這位前輩開始，他從沒有讓金素恩覺得自己需要防著他什麼，或許是在這張臉面前，很多女人都會放鬆自己的警惕。

「前輩，我們要去哪？」

「你成年了麼？」

「什麼？」

姜俊昊再次問道：「我說，你成年了麼？」

「嗯，剛剛成年。」

金素恩一頭霧水的如實回答卻並沒有得到姜俊昊的解釋，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反而是加快了少許車速，重新沉默下來。

不說話就不說話好了，反正叫自己出來他早晚是要開口的，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抱著如此想法的金素恩既來之則安之，但是當姜俊昊在一家酒吧門口緩緩停下車子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不能「安之」了。

姜俊昊依舊沉默，他停下汽車，拔出鑰匙，然後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推開車門就下了車，就好像金素恩根本不存在一樣。

「前輩……」

「我請你喝一杯，這裡很安全。」姜俊昊站在車外說道，然後就關上了車門，站在那裡等待起來。

車內的靜謐一下子變成了壓力，任何一個女孩被不怎麼熟悉的男人大半夜叫出家裡，帶到酒吧肯定不會是喝幾杯那麼簡單。金素恩很緊張，她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了車，剛剛想要開口拒絕的時候，卻被自動降下的車門嚇了一跳，「啪嗒」一聲輕響，車前的轉向指示燈閃爍了幾下，橙黃色的燈光映射在金素恩臉上，就好像是在嘲笑。

當她再抬起頭的時候，姜俊昊已經快要走進門內了。

安全永遠只是相對來說的，它證明人沒有感覺到危險的存在。金素恩明確的知道這一點，但在她看來自己所處的環境卻是那樣的危機四伏，特別是當她推開門，走進這家酒吧的時候。

她甚至都沒去看酒吧的名字，管理人員只是抬眼打量了她一下就讓她更加拉低了自己的帽子，就好像是未成年的時候和朋友們偷偷去Club時那樣。

是自己成熟了麼？門口那人甚至都沒仔細的瞧上幾眼就放她進來了。金素恩並不知道，在這裡需要被趕出去的就只有記者而已。

姜俊昊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就算是拒絕也要是當面，金素恩不想給姜俊昊什麼攻擊自己的借口，所以她開始了尋找。

耳邊的音樂都是些舒緩的旋律，房間內的燈光明亮卻不晃眼，在這裡也沒有以前去Club時那種難聞的荷爾蒙味。當金素恩發現一個空著的酒座上有李孝利的名牌時，她的心臟都加快跳動了幾下。

果不其然，在尋找的過程中她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這裡有她出道之後都憧憬的身影，就在剛才，宋慧喬和她擦身而過。

原本就有些嚴肅的小臉上立刻就像化開了的油彩，金素恩這才意識到，姜俊昊帶她來的地方，居然就是藝人們相聚的明星酒吧，連她的經紀人都進不來的夢幻之地。

「坐吧，我說了這裡很安全。」

當金素恩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找到姜俊昊的時候，對方身前已經有兩個空酒杯，目前正是第三杯。

「我也知道新人難做，很多時候需要門路，需要關係。不要想著來到這裡就會有什麼進展，大家都是來這裡放鬆的，如果有人去打擾，就只會留下壞印象。」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還打量了幾眼坐在他身邊，連服務生站在身前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的金素恩，評價道，「你也不要想著先成為朋友再找機會，就你在片場那副樣子，估計交換號碼之後就立刻被人拉進黑名單了。」

再難聽的話也忍了，反正在被敲警鐘之後，金素恩也徹底熄滅了心底的那點小慾望。她摘下了自己一直戴在頭上的帽子，繼續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不過，她的沉默就已經充分證明了，誰才是這場談話的主導。

「給她那一輩檸檬汁，未成年飲品我記得你們這裡也不少。」姜俊昊熟絡的和酒保吩咐道，三分鐘過後，一杯新鮮的檸檬汁就被送到了金素恩面前，她小聲的說了句「謝謝」，然後依舊用好奇的眼睛數著，看在這裡到底有多少平時她無緣見到真面目的大牌演員。

不得不說，這副樣子的金素恩只讓姜俊昊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做了無用功。他立刻側了側身子，讓金素恩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然後繼續提醒道：「你準備怎麼做？因為我得罪了導演，你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輕輕咳嗽一聲，金素恩推了推面前的檸檬汁，小聲道：「我覺得這只是前輩和導演之間的一點小誤會，很輕易就能化解的。」

姜俊昊隨即「呵」地輕笑一聲，諷刺道：「伽利略和教皇之間也是一點小誤會，錯在教皇把玩笑當真了，讓人把伽利略當眾燒死了。」緊接著，他盯住金素恩那彷彿是在說「不會吧！」的眼神，接著爆料道，「你還不知道麼？他借用你們狀態不好，來折磨我。我們之間到了這種程度，你說結果會怎麼樣？」

初來乍到的興奮感一瞬間就變成了刻骨的寒意，坐在高腳凳上的金素恩完全消化不了這麼高層次的爭鬥，同樣也期望自己根本沒聽到過，或許不知道就不存在。

「你不問我們應該怎麼辦？」姜俊昊又問道。

金素恩快速的眨了眨眼，沒有說話，一派洗耳恭聽的架勢。

「首先，你和我要先變成『我們』。」

在姜俊昊瞇起眼睛，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金素恩心中那濃郁的不安全感一下子就爆發開來，她首先感覺到了對方眼中那灼熱起來的目光，聽懂了這言下之意的暗示，讓她連裝糊塗的機會都沒有。本能的向後靠了靠身子，然後抱起了雙臂。

「小心摔倒，會很丟人的。」

姜俊昊的提醒讓金素恩立刻反應過來，她立刻站起身來，後退幾步，保持著和姜俊昊的距離，依舊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這個突然變身成「狼外婆」的傢伙，卻自顧自的侃侃而談著。

「我對二十歲左右的女性有些偏執，我保證，變成了『我們』之後，處理這些事情會方便許多。這裡不算什麼，等之後我還可以帶你去更多地方，有更多的機會……」

「不要說了」金素恩立刻打斷道。

姜俊昊微微挑起半邊眉毛，心中期待著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

誰承想，金素恩再次讓姜俊昊失望了。她重新抱緊自己的身子，面色雪白的低聲說道：「今天晚上就當是我做了一個夢，我沒來過這裡，也沒在今天晚上見過前輩。」

聽到這話，姜俊昊眼底閃過一絲失望。金素恩絕對不會知道姜俊昊的在想，「我都做的和性騷擾差不多了，你怎麼就還能這麼冷靜？」

看起來還不夠，姜俊昊面色一緊，向金素恩的方向微微探了探身子，就好像是將臉頰送送過去一樣。然後他內心忐忑，表面輕浮地道：「我可以想像在這運動服下的鮮活肉體，所以請我們直接越過調情、試探的階段，直接進行體液和體液的交換怎麼樣？」

「啪」的一聲，就彷彿是大地驚雷，酒吧內所有的目光都聚集過來。看到的只是一個要憤然離開的女人，還有一個鼓著半邊臉頰，就好像是含著糖球的男人。

僅僅是好奇的望了幾眼，然後，各位演員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話題中，對看到這種事，就好像習以為常似的。

第七百二十九章 調教演員的方式

在這家酒吧中曾經發生過很多讓人匪夷所思的事，就在兩個月之前孫藝珍藉著寒暄之名拿到了當時酒吧中每一位男性客人的錢包，甚至連酒保都沒有放過，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她要出演電影「無防備都市」；再將時間往前推移，演員韓彩英曾經和李東健在這裡當眾調情，不久後她出演了「現在和相愛的人一起生活麼」，再不久後她就和現任老公結了婚；但是要說到打耳光，則是要追述到幾年之前全智賢出演「野蠻女友」的時候，在這裡、在大庭廣眾之下她給了車太賢一記重重的耳光，後者甚至臉頰紅彤彤的參加了電影的製作發佈會。

總而言之，這裡是很多作品構成、選角，甚至成軍的地方，數年間沒有任何記者可以在這裡得到消息，也讓演員們有了可以稍稍休息的場所。

可以來到這裡的人都不需要尋找機會，因為機會通常都會找上門。在過去姜俊昊曾來過幾次，但是在導演們不厭其煩的攀談中，他並不想成為這裡的常客。

在這些攀談中姜俊昊不單單是得知了這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趣聞，他甚至還學到了很多的導演技巧，特別是導演們用來調教演員的方法。從那些讓人瞠目結舌的趣聞中，他瞭解到了很多他並不知道的東西，導演是一門深刻的學問，和演員的相處，那些讓人不能接受，甚至是引發懷疑的奇怪要求，都是一種讓演員更加入戲的小竅門。

他還知道了看到好的演員導演們通常都會見獵心喜，就好像是青春期的少年一樣。

通過這些學習，姜俊昊也想到了讓金素恩可以完全消除緊張的方法，那就是完全摧毀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形象，讓這個後輩能真的以同僚的姿態對待自己。

既然自己的演技無懈可擊，那麼人品就是唯一的弱點了。

從策劃到決定施行僅僅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姜俊昊帶著金素恩穿過大半個城市來到這裡，他做足了全套的戲。酷酷的，挑食的，輕佻的，甚至是有些無禮的，此時的他就彷彿是蘇易正真人版，對著身為秋佳乙卻全然不自覺的金素恩露出了獠牙。

「這一下太重了吧？」

「這一下能幫我節省十幾倍的時間。」面對酒保的問題，姜俊昊如此回答道。他緊接著就笑了出來，帶著面頰上的紅潤，又要求道，「剛剛的再給我來一杯，你的手藝很不錯。」

「雖然我可以給你，但是我必須提醒你，時間不早了，而且今天一定會有臨檢。」

酒保善意的提醒並不能阻止姜俊昊，他拿起酒杯搖了搖，認真地道：「我最近剛好想要給我的導演找麻煩，如果你能告訴我臨檢在哪裡，我會去投案自首的。」

「我還是給你少兌一些酒好了。」身經百戰的酒保在這裡見過很多奇怪的人，這就是演員的世界，姜俊昊永遠不會是最奇怪的。他熟悉的按照比例兌好了酒水，認真的玩了幾個花樣之後就完成了工作，當他將酒杯放在姜俊昊面前時，還善意的提醒道，「如果她還是覺得一下不過癮，我覺得你可以告訴她實話。」

說完酒保還向後側了側頭，姜俊昊順著看去，只注意到了那身讓他有些丟臉的運動服。

折返回來的金素恩並不是因為自己出來的急而沒帶車費，同樣也不是因為一下不夠過癮，當她憤然走出門去，冰涼的晚風就讓她徹底清醒過來。她並不是會相信那助理什麼「姜俊昊無女不歡」言論的白癡，從初中起就有無數追求者的金素恩當然知道，如果一個男人真的對一個女人感興趣，他會如何去做。

「體液和體液交換」？這不是「心靈捕手」中的台詞麼？

只在一瞬間她就明白了姜俊昊想要怎麼做，那半張特別伸過來的臉頰突然就在她的腦海裡無限放大起來。所以當她折返回來重新走進大廳的時候，唯一擔心的就只有剛剛自己的舉動有沒有傷了姜俊昊的顏面。

還在正常營業的酒吧讓金素恩吱吱稱奇，而當她看到坐在吧檯前的姜俊昊和酒保談笑風生的樣子，心中的想法也更加確定起來。

自己應該去道歉麼？畢竟除了那句台詞之外，其他什麼青春肉體之類的詞語可都是姜俊昊原創的。

望著折返回來的金素恩，姜俊昊想著，「這女孩還挺聰明。」然後他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搖了搖，告訴對方自己沒問題。

當金素恩重新坐回姜俊昊身邊之後，大廳中的目光只是又集中了幾次，然後又飛快的散開了。酒保看到了姜俊昊的手勢，重新為金素恩端上來一杯橙汁，禮貌的點點頭之後，就過去了吧檯的另一邊。

金素恩欲言又止，姜俊昊卻搶先道：「不要道歉，要不然我這一下就白挨了。」

「我知道今天全基尚導演是想要你習慣和我對戲，並且能夠適應我給你帶來的壓力。但是他中飽私囊，所以我和他之間就絕對不是一點小誤會。我幫你也是為了拍攝時間可以短上一些，所以你不用謝謝我。如果因為你導致我和全基尚導演相處的時間延長了，到時候你絕對會為了今天晚上想要對我道歉而後悔，別怪我沒把話說到前頭，所以你還有什麼問題？」

姜俊昊這一長串的冷言冷語並沒有讓金素恩討厭他，反而是搖搖頭，然後靜靜的呆在一邊。

在輕柔的音樂聲中時間慢慢的流淌，一杯又一杯，在最後一次放下酒杯之後，姜俊昊又問了一個問題：「後輩，你會開車麼？」

「會。」

「那今天我就給你一個開好車的機會，你可以先叫一輛出租車到漢江別墅區，要不然你就要走回家了。」姜俊昊一邊吩咐著一邊將鑰匙遞到了金素恩的手裡，後者就像是從沒有怨言一樣的接過，只是眼神之中卻佈滿了求知的慾望。

時間已經不早，只有幾杯酒水下肚的姜俊昊當然不會不省人事，即便是有全韓國最漂亮，乃至於身價最高的代理司機相伴，他還是因為對方識破了他的調教方式而有些無聊。

一路無話，當兩人以一種讓無數狗仔大為興奮的囂張方式回到漢江別墅區之後，互相之間居然沒有一丁半點的曖昧橫生。只是在姜俊昊不準備告別，想要留下一個酷酷的背影時，金素恩卻是開口叫住了他。

「前輩。」

「什麼？」

問出口時的姜俊昊認為他一定會聽到一聲「謝謝」，誰知道幽暗路燈下的金素恩扭捏了半晌，最後卻是說道：「前輩可以借給我車費麼？我出來的太急……」

剩下的話姜俊昊根本沒有聽到，只在這一瞬間，他只知道如果所有演員後輩都和金素恩差不多的話，那麼以往那麼可愛的名詞「後輩」，從今往後可就要變得讓人討厭了。

只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你叫人家姑娘出來，難道連車費都不給麼？

同樣站在幽暗路燈下的姜俊昊打開錢包，遞給了臉頰通紅的金素恩幾張鈔票的同時還小氣道：「明天還給我，要不然的話，方法就不靈了。」

說完了這句話，他這才留給金素恩驚愕的眼神一個酷酷的背影，開門走進了別墅去。

十月的冷風再次吹過，吹動著金素恩披散的長髮飄動起來，她一直看著姜俊昊走進別墅，關上了門，看到二樓的燈光亮起又熄滅，才對著一片漆黑的房子鞠了個躬，然後重新戴上帽子，一個人離開了。

……

第二天一早，拍攝場地中就已經站滿了人。全基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甚至決定如果這個鏡頭不過，就算是金素恩當場掉下眼淚來也要連續奮戰。劇組的進度耽誤不得，因為劇集還未播放，姜俊昊就已經有廣告上門了。

想像著，花樣男子未播先熱，姜俊昊被某某品牌相中的新聞標題，就算是昨天剛剛鬧了矛盾，在今天也都應該過去了。

全基尚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不可缺少的導演，雖然他拍攝的偶像劇平均收視率都在百分之二十以上，但是他卻並沒有尹錫湖那個只跟他合作的知名編劇，也同樣沒有自己的御用演員。

這部電視劇的成敗都寄托在幾個主要角色身上，戲份最重的鄭允浩和金賢重都是偶像歌手，雖然在鏡頭前表現的不錯，但是卻並不那麼讓人放心。所以跟他完全不對盤的姜俊昊就成為了唯一的寄托，即便這可能是一部失敗的偶像劇，但是在這之中，它也會有演技的閃光點存在。

痛定思痛的全基尚決定徹底忘記自己的惡趣味，以專業人士的態度來對待此次拍攝。

強光燈已經被架起，所有演員均到場觀看，劇組中大部分工作人員都嚴陣以待，連應該去忙於宣傳的鄭義哲都到了現場。就在這一瞬間劇組展現出了難以言喻的向心力，每個人都希望他們可以共同度過難關，並將這部劇拍攝得好，拍攝的完美。

當一位助理率先一步進入場地，湊到全基尚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起來。隨著全基尚向某個方向望去，所有人也都一同望去，剛剛完成了化妝和換裝的姜俊昊和金素恩正一前一後的走進來，看前者嚴肅的樣子，每個人都感覺心中有了底，但是看後者那煞白的小臉蛋，每個人就又在自己的腦海中打了個問號。

這個鏡頭，到底要拍攝多少次才能通過？

這個沒有資歷的新人，到底能勝任麼？

第七百三十章 現實版F4

不管昨天都做了什麼，當事到臨頭的時候姜俊昊依然會很擔心。即便他在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幫助這後輩是為了減少自己的麻煩，事實上，在解決麻煩的過程中他已經體會到了從未體會過的樂趣，那應該是幫助別人帶來的成就感，反正姜俊昊自己是不會承認的。

而對於金素恩來說，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今天的環境比昨天帶來的壓力更大，當有如實質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只有那一雙雙疑問的眼神。

你可以做到她在心中如此為自己打氣道。即便站在全基尚身前聽著對方說戲，她依舊不能完全保證將發揮自己的全部實力。金素恩偷偷抬起眼瞧了瞧姜俊昊的表情，只發現前輩的認真總是能很好的表達出來，不得不說，她陰暗的認為全基尚會有一些小享受。

不管怎樣她已經加入到了這場戰鬥中，姜俊昊或者是全基尚，要在這兩者中選擇其一，對於她來說仍然是個很大的難題。

走入拍攝場地，金素恩深深吸氣到肺部彷如鼓起的氣球，她依舊很緊張，因為站在面前的是姜俊昊。她環視現場，只發現更加集中起來的眼神，尤其是幾位主演。

鄭允浩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就彷彿雕像；金賢重站在那裡抱起雙臂，神情之中滿是專注；具惠善和姜俊昊的對手戲是幾人之中最少的，就是這讓人羨慕的傢伙此時卻也拿出了筆記本端正坐在那裡，就好像是在上課一樣。

環視一圈下來，唯有仍在整理袖口的姜俊昊一如常態，就好像劇組佈置了這麼大的架勢，卻仍然是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那樣。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姜俊昊身上這種無論身處何地的堂堂自信讓金素恩心理有了底。因為經過昨夜的一切之後，兩人已經有了共同的秘密。

「啪」，強光燈被點亮的聲音讓金素恩本能的望去，在強烈光線的刺激下她馬上就瞇起了眼睛，抬起一隻手來，妄圖遮蔽。

眼前的一片朦朧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他整理好了自己的袖口，然後繼續整理起自己的衣領，淺灰色的西裝此時只能夠了出這富有格調的男性輪廓，而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金素恩都沒有意識到，她已經忘記了身處何地，腦海中只有自己要完成的任務，還有她面前的搭檔，僅此而已。

在這一片光暈中並沒有壓迫性的氣場傳來，導演的一聲大喝就彷彿是距離她很遠，血液衝擊著她的身體，但是和以往不同，此時此刻，身在此地的金素恩知道她都要做些什麼。

所以當她的目光隨著那個身影移出光暈之後，那緊張感，也就在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

涼風徐徐的夜晚，拍攝場地附近的路邊攤，在熱情攤主都能看出全基尚意興闌珊的情況下，他和鄭義哲也就毫不避諱的叫了兩瓶燒酒，隔桌對飲。

在這個時間兩個男人來喝悶酒怎麼看都不會有好事發生，但出人意料的是，今天一整天的拍攝工作都非常順利，特別是姜俊昊和金素恩這兩個前一天連續NG了將近三十次的搭檔，在今天第一場拍攝的時候就貢獻了非常完美的演出。

讓人不能相信，同樣也不想相信。

全基尚又是喝了一杯燒酒，他一口幹掉的樣子讓鄭義哲稍稍有些擔心，即便他明知道姜俊昊在今天嫉妒打擊了全基尚的自信，但是該說的話卻還是一定要說出來，以免導致更多的問題。

「我知道你做好了NG一整天的準備，但是金素恩表現好了，我們是不是也要高興？」鄭義哲一邊說著一邊又給全基尚滿上了酒杯，他決定循序漸進。

全基尚輕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怎麼都遮不住蕭索的味道。有些事情他真的是不想說，特別是在昨天那麼對待姜俊昊之後，第二天剛剛想要好好工作，卻見證了魔法的降臨。

所以他將這個話題接了下去：「一定是姜俊昊做了什麼，要不然這種緊張感沒那麼容易退卻。你不要將這個當笑話聽，我是導演，我知道我演員的狀態，我也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突然好起來，或者突然迷茫。」

「不管他做了什麼都是好事，反正今天就算是NG很多也不是姜俊昊出醜，對於新人來說金素恩的表現很不錯，這次的事情應該會讓她在很多導演那裡留下好印象。」

說到這裡，鄭義哲頓了頓，他認真觀察著全基尚的表情，然後試探著說了下去：「昨天的事我聽說了，我估計那新人是怕了，不想和姜俊昊繼續演下去了。能進入劇組的演員沒人會和導演對著幹，這一點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但是我就想知道昨天還怕到昏了頭，和導演對著干的新人為什麼在今天就突然表現這麼好了。」全基尚放下舉到嘴邊的酒杯，「啪」的一聲過後還濺出了少許的酒水。

「導演的工作有一半是和演員相處，告訴他們要怎麼演，幫助他們進入狀態，讓他們的演技得到完全的發揮。但是現在呢？我手下的一個演員表現好了，但是我卻不知道原因。而幫助他好起來的那個傢伙卻是讓我這幾天一直都很不痛快的傢伙，你能理解我現在的感受麼？」

「吃了口蘋果，已經嚥下去了，卻發現裡面有半條蟲。」

鄭義哲貼切的形容讓全基尚立刻愣住，幾秒鐘之後，爆發出一陣大笑來。

食物的香氣瀰漫在這不大的路邊攤內，工作台上的鐵鍋內紅色湯汁正在咕嚕咕嚕的冒著泡，杯中的液體並不辛辣，反而有些發甜。和鄭義哲坐在這裡訴苦的全基尚感覺好了不少，最起碼他不用將很多事情都悶在心裡，那樣會讓人更加的鬱悶。

手中的酒杯冰涼，鄭義哲用手指摩挲著酒杯的邊緣，突然建議道：「這是就讓它這麼過去如何？我是說，你完全不用去想姜俊昊會怎樣，只想自己要如何去做。如果你都做到了最好，而他還是有什麼過分舉動的話，我這個監製會出來主持公道的。」

「你能做什麼？」全基尚問道。

鄭義哲微微側了側頭，坦蕩的回答道：「我能帶著導演離開劇組，然後告訴所有人我們不幹了」

路邊攤內又是被一陣大小聲充斥起來，被吸引的目光只看到兩個男人的酒杯碰撞在一起，發出的那種聲響讓攤主都心中一緊，生怕他們會撞破了酒杯。當事者渾然不覺，他們開心的大笑著，然後將杯中的廉價燒酒一飲而盡，看那模樣，就彷彿是在喝紅酒一樣。

……

接下來的一周過的相當之快，導演和演員之間的矛盾傳言在劇組中已經銷聲匿跡有三天的時間了。沒人知道這謠言是怎麼消失的，他們只是知道姜俊昊和全基尚之間看上去只是泛泛之交，談不上親密，但是也絕談不上矛盾。

特別是幾天之前，就在片場中全基尚竟然以姜俊昊睡眠不足為由勒令其去休息，而後者卻是堅持要完成工作。這樣的矛盾即便爆發成為衝突也不足以讓人津津樂道，所有人都知道那次交鋒的結果，姜俊昊在休息室內睡了一整個下午。

接下來就是這些天的工作，拍攝順利的不單單只有姜俊昊和金素恩那一組而已，NG問題全方面的減少，在工作成效斐然的情況下整個劇組爆發出了只有電視劇大賣時才會具有的衝勁兒，每個人來到這裡都是神采奕奕，就好像生活中的壓力、困擾全部都可以在工作中被消磨乾淨一般。

這樣的狀態當然是不可缺少的報導材料，不過媒體選擇的報導地點卻並非是劇組的拍攝場地，而是姜俊昊位於漢江的別墅門前。

身穿紅色正裝的女主持人正拿著麥克風，她望向不遠處的街口翹首以待，身後的攝像機保持著完美的運轉狀態，多浪費一些帶子拍攝空空如也的路口好像成為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站在秋風中已經有二十多分鐘的女主持人揉了揉自己那發紅的臉頰，她低頭看向手錶，然後卻興奮起來，和身後的工作人員大聲囑咐道：「打起精神，他們就要來了。」

誰來了？耳邊那強勁十足的發動機轟鳴由遠至近，沒有絲毫做作的宣佈了答案。

鏡頭拍攝下了第一個駛入路口的紅色跑車，奔馳SLR。緊隨其後的是一輛白色現代，接下來的是銀灰色法拉利，而最後轉入路口的則是一輛黑色的寶馬。

在別墅門前緩緩停下，被拍攝的對象彷彿沒有注意到這隱蔽在另一邊路口的鏡頭，鷗翼式拉門慢慢升起，在車主人下車之後只需要用遙控器輕輕一點，那拉門就自動慢慢的緩落，重新和凹槽嚴絲合縫起來。

車前兩側的橙黃色轉彎燈輕晃了幾下，發出的鳴叫聲就好像是在回答他主人的問題一樣，當這完整的一幕被錄製下來，攝影師心跳的都要拿不住攝像機了。

鏡頭中的主人公們顯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成為了被拍攝的對象，三個人站在門廊處，和另一個站在門廊外的年輕男人交涉著。

女主持人這才回過頭，盡量讓自己的紅色上裝處於路口轉彎的死角，對著鏡頭說道：

「……這裡就是現實版F4居住的漢江別墅，我們得到的確切消息是正在拍攝『花樣男子』的幾位男主角，鄭允浩、金賢重，以及姜俊昊目前就住在這裡。全基尚導演和演員姜俊昊共同為了電視劇的拍攝而做出努力，之所以選擇讓他們住在一起，目的就是為了表現出屬於漫畫原著中F4之間那種親密的友情和富家公子哥的生活習性。從目前的影像來看，在電視劇播放之前，我們可以毫不誇張的稱呼他們為『現實版F4』……」

第七百三十一章 不要瞞著我

剛住在一起不久的小伙子們明顯沒注意到遠處的街角正有鏡頭對著他們，此時的姜俊昊正很不高興的打開房門，在玄關處換上了拖鞋，卻讓金俊秀赤著腳跑進了自己的客廳。

他回過頭，對鄭允浩若有所指的說道：「要不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他進來，更不要提讓他把遊戲機拿回去。所以今天晚上的消遣就交給你了，我最近有很多無法發洩出來的旺盛精力，如果控制不住是會很可怕的。」

同為隊長的金賢重只感覺氣氛有些詭異，隊長的頭銜並非只是用來叫的，在SS501中他就是名副其實的管理者。

或許東方神起並非如此？看出他有些好奇的鄭允浩給出了答案。

「我們這邊從來都是按照年紀來計算這些的，隊內權利什麼的。」鄭允浩明顯有些尷尬，而摻和其他組合的家務事也明顯不是金賢重的風格，他剛想一笑而過，姜俊昊卻開了口。

「放心，我們這些年紀大的也不會欺負人。」他話音剛落，客廳中就傳來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麼東西被丟到了地上。

「金俊秀如果你摔破了我的東西，我保證你這輩子都拿不回你的遊戲機」姜俊昊的大叫聲在房間中迴盪著，沉默在下一刻便降臨到玄關處的三個人身上。

鄭允浩只能回過頭，訕訕的對金賢重笑著道：「沒關係，我們幾個經常會這樣。」

金賢重剛剛點頭表示明白，姜俊昊就好像也注意到了在其他組合成員面前大嚷大叫的實在不妥，笑著解釋道：「其實也不是經常，大喊大叫不是我們的風格。」

「在我們宿舍裡，如果成員不聽話，大叫是很必要的。」金賢重剛客氣的附和道，客廳中的哀號聲就傳了出來。

「我的貝克漢姆……」

想要營造一團和氣的姜俊昊和鄭允浩立刻就將笑容僵在了臉上，前者轉頭看向後者，就好像是在怪他為什麼要把金俊秀放進來。

就在此時……

「我的希曼……」

姜俊昊立刻就忍不住了，他快步走到客廳門口，對著還在檢查自己遊戲存檔的金俊秀刺激道：「你還可以檢查一下你的梅西，如果這是足球經理的話，我保證他的身價會是全聯盟最低的」

手中拿著操縱手柄的金俊秀看過來，露出一張咬牙切齒的臉，剩下的遊戲他也不檢查了，直接拔掉電源就將遊戲機裝到了背包裡，然後擠過擋在門口的姜俊昊，一路跑到玄關穿上了鞋，臨出門時才負氣道：「允浩哥說了，最近要我們讓著你」

留下懸念之後，金俊秀直接就推開房門，跑了出去。

一直到房門自己關上並發出「彭」的一聲響，站在玄關中的三個人都沒有緩過神來。

「最近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些很糟的事，所以他們都要讓著我。」第一個解脫出來的姜俊昊先是對金賢重和藹的解釋道，然後就換上了一副仿若繼母般的口吻對鄭允浩道，「今天晚上的晚飯你負責，洗碗也是。」

交代清楚了所有事情，姜俊昊就轉身上了樓。

在無數少女的想像中，姜俊昊、鄭允浩還有金賢重三個人生活在一起的畫面就彷彿是現實中的偶像劇一般。其實她們不知道的還有很多，例如這間房子被姜俊昊改裝過，一樓的大部分面積都被改成了錄音室，導致其他兩人沒有單獨的房間。

三個大男人生活在一起，如果唯一會做飯的人沒有烹飪的興趣，那麼每天晚上吃著外賣過活也就不會那麼帥氣了。

但是他們三個人住在一起的效果卻出奇的好，首先是媒體關注在接下來的五天內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其次就是在鏡頭前配戲的三個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演繹出讓人拍案叫絕的經典片段。

在十二月這部電視劇首播之前，主演們就已經讓這部「花樣男子」成為了韓國青少年最期待的一部電視劇，他們每一個人包括他們所飾演的角色都已經家喻戶曉，甚至還有很多家長打電話給自己孩子的班主任，詢問班級中有沒有叫做具俊表或者蘇易正、尹智厚的男學生，因為聽女兒口中的形容讓他們覺得，和這樣的男孩子在同一個班級裡一定會影響學習。

真正的未播先熱就這樣到來，劇組中欣欣向榮的氣氛更勝，而姜俊昊卻是要離開了。

連續二十天的拍攝工作已經完成了他的所有必要鏡頭，導演、電視台還有製片方都決定恪守原來的劇本，雖然增加姜俊昊的戲份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想法，但是在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甚至是和日本電視台就電視劇版權問題已經進入到談判階段的現在，保證電視劇的質量就成為了重中之重。

值得一提的是，當幾位男主演住在一起之後，幾個東南亞國家的電視台還表達了購買海外版權的意向。

整個業界都說KBS撿了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而在它還沒有下出金蛋的時候，眾多買主的目光就已經被聚集了起來。

這部電視劇的真正成績是要到十二月再去注意的事，就目前來說，在韓國歷史上的所有偶像劇中，他的前期宣傳、營銷簡直是達到了一個歷史性的成功。

姜俊昊的離開並沒有影響劇組的運轉，在極好的氛圍下每個演員的實力已經得到了最大化的發揮，更不要說按照預計在這段時間姜俊昊將會負責新劇的宣傳，在脫離了劇組之後的他將會在韓國展開新一輪的密集活動，並借此在首播前一直保持住所有人對劇情的期待，和對拍攝的關注。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計劃是完美的，變化卻是讓人措手不及的。S.M在三天內取消了近一個月所有的既定日程，每一個都和姜俊昊有關，他們甚至還推掉了原有的廣告拍攝計劃，就其原因無非是姜俊昊突然消失了。

金永旭並非是不稱職的經紀人，他為姜俊昊鞍前馬後的工作了好幾年，如今也可以被人稱呼一聲金室長。表面上他對人笑，背地裡有多少辛苦卻只有他自己知道，做為經紀人他需要在保證姜俊昊工作的情況下使用一些小小的伎倆，而對姜俊昊來說這些伎倆被他拆穿的那一天，就是金永旭倒霉的那一天。

原本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不管是姜俊昊想要開車撞殘自己的腿，還是第無數次要求更換經紀人，金永旭都覺得而自己可以承受。

但是當他接到姜俊昊電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連姜俊昊出了國都不知道，而且這傢伙還是去了美國。

此時的姜俊昊正在氣候宜人的洛杉磯，剛剛走下飛機的他就給金永旭打了電話通知對方自己身在何地，在很多時候金永旭的隱瞞甚至讓他想要買兇殺人。

「你好，我的經紀人。我想說，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

提著一個小行李箱的姜俊昊說話時正步入一間免稅店，在美國他沒有住所，也不想回家，出來的太急而且還做了保秘密處理，身上只有大量的現金。唯一大量使用大量現金而不會引起警方注意的場所，在美國也就只有機場中的免稅商店了。

「俊昊啊……」

「不要叫的這麼熟，我最近才發現你和我之間的距離應該更遠一些才對。」話筒那邊包含著歉意的聲音並不能引起姜俊昊一丁半點的憐憫，「我從沒有想像過有一天我會通過一個可能隱瞞的傢伙才能知道我最關心的事，寶兒的專輯銷售過了這麼久我居然一點都不知情，甚至連想都沒想起過。你放心，我不是在生你的氣。」

「你在那邊等我，我現在立刻就飛過去……」

「好，在美國這樣地廣人稀的地方殺個人還真不容易被發現。你放心，我會幫你選擇一塊好墓地。」

免稅店中的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從旅遊簡介上拿下了一本小冊子，對著話筒就介紹起來：「我會給你找一個氣候宜人，睡起來很舒服的地方。新澤西州怎麼樣？聽說那邊正在鬧白蟻。」

接下來金永旭在說什麼他壓根一點都沒有聽，將手機接通著放回了衣兜內，突然對貨架上一個印第安手工製品燃起了莫大的興趣。

簡單購買了些必需品，當姜俊昊走出免稅店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了，他這時候才想起重新拿出電話，即便看到沒有被掛斷，心情也沒有好上哪怕一絲。

「我要聯繫喬治，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寶兒準備了這麼久，甚至練舞到胳膊裡被打上鋼釘都想要發行的一張專輯，成績不好，你真的不應該瞞著我。」

「我知道，但那裡是美國，你能做什麼？就算是想要發行專輯也要準備很久。而且你不可能幫上她的忙，就算是你想幫她也不一定會接受。」

話筒那邊的擔心和姜俊昊的擔心如出一轍，但是此時的他正拖著行李箱站在候機大廳中，看著來來往往的陌生人並沒有圍上來，充分認識到這是一片對他完全陌生的土地。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對著話筒最後說道：「這個世界還有捷徑，我相信捷徑就是為我這種人準備的。就算是不能幫到她，我也需要在這裡，多給我點信心，如果你還想過來拉著我回去就不要過來了。我一直都沒告訴公司，我父親是有持槍許可的。」

第七百三十二章 錢，能讓我變成上帝麼？

當姜俊昊走出肯尼迪國際機場，乘上空調大巴的時候，他第一次發現好心情不期而至這種事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獨身一人帶著幾件衣物、護照，還有韓國銀行普通用戶每天能兌換美元現金的最高上限出遊，望著車窗外並不讓人讚歎的景色，感受著空調徐徐吹來的涼風，他只是懷疑為什麼曾經的自己沒有想到這樣玩一次。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帶著經紀人和助理出門，只在工作之餘才獨身一人時卻還感到寂寞了？他清楚的明白習慣是會被養成的，只是從沒覺得自己會成為這被潛移默化中的一員。

難得的輕鬆讓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感受著很長時間沒有享受到的自由，絲毫沒感覺自己身邊那五大三粗的墨西哥漢子會給他帶來什麼危險。

只是在其他人看起來，他才是相對瘦弱的那一個。

自己並不是來美國旅遊的，姜俊昊清楚的明白這一點，打開隨身的平板電腦，聯網蘋果的專用網絡，不需要做什麼繁瑣的修改他就登陸上了美國網絡。關鍵詞搜索寶兒是有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她在年初進軍美國的過氣新聞。

新專輯就彷彿石沉大海，沒有引起任何的波瀾。像年中時Rain受邀出演美國電影「忍者刺客」男主角的時候，全韓國媒體幾乎都期待著他能擁有一次完美的好萊塢出場秀，而到了寶兒以新人姿態宣佈進軍美國的時候，在氣勢上就弱了幾分。

雖然媒體還是大篇幅的進行了報導，但是現下這個成績的確拿不出手。

除非讓寶兒登陸美國主流音樂榜單，如若不然，她將會真的從新人做起。按照如此，姜俊昊不禁想到，要是那個傻丫頭的話，應該會很拚命吧？

想到這裡他就輕笑了出來，輕輕搖頭的同時也注意到了身旁男子那有些不懷好意的目光。順著對方的眼神，姜俊昊看到了自己的平板電腦上，在美國這也是最新產品。

自己難道是獨身在外，犯了炫富的大忌麼？姜俊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戴，以一身休閒的行頭出門卻戴了塊兒價值不菲的腕表，在有些人看起來也的確是和那種想要隱藏自己卻又做不到全面的菜鳥旅客差不多。

特別是這位墨西哥大漢在注意到姜俊昊的目光之後，眼神居然躲躲閃閃起來。

有意思這就是姜俊昊的第一個反應。他故作笨拙的將平板電腦塞進背包，然後拿出那台智能手機來，撥通了喬治的號碼。

「嗨，我的金童，你又有什麼作品了麼？」

聽著話筒那邊熱情洋溢的聲音，姜俊昊瞥了一眼身邊的墨西哥漢子，笑著道：「我想我有一個更大的驚喜給你，我現在就在美國，出來見個面怎麼樣？」

「見個面？」話筒中立刻傳來了支支吾吾的聲音，「你知道，我是CAA的經紀人，手下也不單單是你一個藝人。我現在正帶著我的新人參加試鏡，是很難得的機會。」

「我來這裡是要做事的，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待。我必須要你的幫忙，如果你不來，我會想辦法讓你來。」姜俊昊嚴肅的語氣讓他身邊那墨西哥人皺起了眉，大概就是沒想到著亞洲小子居然會說一口地道的英文，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卻還會嚴肅的威脅人。

「我不是你一個人的專業經紀人，不過你要是確定來美國發展的話我會考慮，怎麼樣？我們明天再見，今天晚上我還要跟……」

話筒那邊的話還沒說完，姜俊昊就直接開口打斷，保持神情嚴肅的同時還將雙眼瞇成了一條縫，陰森地道：「如果我今天不能見到你，我就帶著我的現金到隨便一家槍店去。你應該知道美國人聽韓文都容易想像成朝鮮人，如果我買上幾支重火力的槍械，然後對著電話提起你的名字，聽說愛國者法案會讓聯邦調查局連你的內褲都搜走。」

「嗨，如果這是一個玩笑的話，你就過火了。」

「如果我達不到目的我會做的更過火，相信我，現在是需要你為我付出的時候了。因為到時候就算是你出來了，整個圈子內的人都會知道你和朝鮮人打過交道，而且還被聯邦調查局請去喝過咖啡了。」說到最後一句，姜俊昊微微的側過臉來，用大半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身邊那已經變了模樣的墨西哥漢子，繼續說服道，「相信我，這會是你最不想擁有的回憶。」

「OK，給我三十分鐘。」

話筒中最後傳來的身影十分幹練，姜俊昊收好了手機，卻對身邊的人認真打量起來，以一種會讓人發毛的目光。

「夥計，我想問個事。」

「什麼？」

「不要躲避我的眼睛，那樣會讓人感覺你是在撒謊。」姜俊昊清楚的看到那人鬢角下的細密汗水，以及慢慢轉過頭來的僵硬姿態。他將頭向前湊了湊，低聲道:「你知道在哪裡下車可以找到槍店麼？我好不容易來這邊，有些事情需要用到這些傢伙。」

……

做虛張聲勢這種事兒姜俊昊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在那墨西哥人的付出下他度過了相當愉快的一段旅程，和喬治再次通話之後兩人約定好了見面地點，威爾遜大道的星巴克。

下了出租車，入眼便是整潔的街道，還有那一顆顆隨風搖曳的法國梧桐。當姜俊昊提著自己的背包推開店門，喬治早就已經等待在那了。

對看到他進來驚訝到瞪圓了眼睛的韓雅熙揮了揮手，姜俊昊徑直走到窗邊的那一桌在喬治對面坐下，他微笑的看著自己在美國唯一可以動用的人際關係，突然覺得剛剛的威脅的確有些過火。

喬治還是老套的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甚至會讓人懷疑他家中的衣櫃也掛滿了這種套裝。

「什麼事？你剛剛弄砸了我的晚餐。」

「我會請你吃晚餐的，只要你可以幫我的忙。」姜俊昊把背包放在空閒的椅子上，服務生就已經遵從了韓雅熙的意思將咖啡送了過來。姜俊昊接過，推到喬治面前一杯，介紹道，「這裡的老闆是我很久的朋友了，她的咖啡很不錯，這一杯也應該是免費的。」

「美國人是喜歡免費的沒錯，但是我堅持談工作。」喬治動都沒動韓雅熙親手調製的咖啡，這讓老闆娘很是不爽。

相反的，姜俊昊倒是輕吮了一口，看起來不緊不慢的。

「我決定來美國試試……」話還沒有說完，喬治就已經興奮了起來，他目光熱切的盯著姜俊昊，期待著他接下來的每一個字。

「……幕後工作。」

「什麼？」喬治瞪圓了眼睛。

「我決定來美國試試幕後工作，給影視劇作曲，給其他歌手寫歌，或者做一些可以幫助到我想要幫助的人的事，我不覺得這值得你那麼驚訝。」

「我不是驚訝，我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你。首先，你是哪個音樂大學畢業的？」

「喬治，你應該知道我沒上過音樂類大學。」

「OK，我們有了第一個優勢，在其他音樂製作人，編曲家都是科班畢業的前提下，我們這個沒有文憑的特點還真是會引人矚目。」

喬治的玩笑讓姜俊昊眉頭微皺，他又問道：「你不是說過我的音樂很不錯麼？合作過的團隊都聽過我的曲子，有他們的承認還不夠麼？」

「這裡是美國，你不是在亞洲，你要面對的是更多的競爭者和更大的市場。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在美國口碑這種東西是取決於你家有多少留聲機和奧斯卡小金人，不單單是其他人的評價。美國人會承認你的能力，但是你沒有機會。」

如果喬治的話正確，那麼這個問題就是擺在所有想要進軍美國娛樂圈的亞洲歌手面前的問題。擁有實力卻不會擁有機會，姜俊昊需要一次表現的機會。

「我給布蘭妮編過曲，這也不行麼？」姜俊昊問道。

「布蘭妮的專輯主打歌一共有十八首，其中十七首半都是出自金牌製作人之手。你的那次算半首，因為你要和她的製作人聯名被寫在沒人看的曲目介紹頁上。」

這是一個機會不假，但是卻不足以滿足姜俊昊的胃口。此時正坐在喬治面前的這個男人孤身來到美國，沒帶著經紀公司，沒帶著自己的團隊，找出一個到此時都沒有在好萊塢混出一片天的經紀人，這種情況，就被稱為有錢都沒處花的情況。

「如果我出單曲呢？製作費用我很充足。」

「你需要度過三年的無名期，美國從來不是一個會接受爆紅的國家，最近雖然有暮色系列的主人公，梅根福克斯之類的，但是一個亞洲人想要取得這樣的成績，是一場贏面很小的賭博。不過，我們可以試試。」

喬治的安慰並不能滿足姜俊昊，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同樣沒有那麼多的精力。

直到現在，姜俊昊才開門見山的道：「我只有最多兩個月的時間，我不需要在美國娛樂圈站住腳跟，但是我需要讓一個人可以拿出和她實力相應的成績，我必須做到這一點。錢，我有，時間，我沒有。」

「她，是誰？」

「是我的前女友，你應該知道。現在不要關心這些，給我體現你的能力，當然我的錢不是取之不竭的，要是在電視台二十四小時打廣告這種隨便一個人都能想出來的構思，你可以省省了。」說完了自己的要求，姜俊昊所做的就是等待，他又拿起咖啡小口喝著，與其自己去尋找機會，不如提供給面前的喬治一個機會。

五分鐘過去，喬治剛從姜俊昊的宣言中反應過來，他單手抓了抓頭髮，愣愣地問自己道：「錢，能讓我變成上帝麼？」

第七百三十三章 忐忑的第一步（上）

離開了咖啡廳之後，姜俊昊攬下一輛出租車，鑽進車內，隨口報出了一個地址。等到達目的地，他又提著行李箱進入了一樁公寓樓，不過這並不是他在美國的落腳地點，他需要在這裡見一個人。

經過了初步瞭解，姜俊昊只感覺前途未卜，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即便大話早已經出口。

看著面前的房門，姜俊昊知道他要面對的第一個難關並非是枯竭的人脈，也不是籍籍無名的現狀，而是即將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人。

輕按門鈴，在踏上飛機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了任何遲疑，就算是困難很多很大，他也必須要達到此行的目的。

「等我說了來意之後你再吃驚好麼？」

看著面前女孩因驚愕而微微張開的嘴，姜俊昊覺得自己要更加放開一些才好。因為他隱隱覺得此次美國之行的最大難關就在他的面前，雖然美國發展還是一句空話，但是面前的女孩卻是決定了他此行目的的成敗，所以他必須以十二分的精力來面對眼前的人。

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寶兒也幻想過門鈴響起，姜俊昊提著行李箱站在她面前，說要帶著她走，無論去哪裡都可以。

但是當這一幕真的在她眼前發生時，即便對方還沒有說出那句話，她也只感覺不可思議。風塵僕僕的味道撲鼻而來，寶兒居然一句話都沒有問，而是微微側了側身子，放姜俊昊進屋來。

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姜俊昊相信這一點，所以他也大方的走進屋內，第一次走進這間位於曼哈頓的公寓。

「這拖鞋是李秀滿老師的？他到是可以經常過來。」

聽到這話，寶兒荒唐的輕笑了一聲，對著姜俊昊的後背就用了拍了下去，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說吧，突然過來美國是要幹什麼？」

看著姜俊昊換好了鞋，寶兒率先走進屋內，亂糟糟的沙發的確讓她有些尷尬，但是不到五秒鐘，她就可以大方當著姜俊昊的面把沙發上的舊衣物都抱起來，然後丟到衛生間去。

「幫忙。」

姜俊昊簡單的回答傳到衛生間，鑽進寶兒的耳中，讓她手上動作一僵。

幾秒鐘後，寶兒彷彿覺得每次都讓韓瑞妍幫忙洗衣服也太欺負人，所以她彎下腰，開始一件一件的將檢查起衣服來，看口袋裡沒有任何雜物，然後再丟進洗衣機中。

「我本來以為你只會給我打個電話，完全沒想到你還會親自過來。聽說最近你在韓國，拍電視劇有趣麼？」

「沒什麼意思，我來這不是想要和你說我拍電視劇的時候和導演小鬥了一場，我是要來幫忙的。你需要什麼可以直接對我說，我有兩個月的時間，如果是單純的陪著你，也沒問題。」

聽到姜俊昊的回答，寶兒手中的動作再次僵硬下來。下一刻，她大力將手中衣物丟進了洗衣桶，嚴肅著一張臉就走出了衛生間。

「你需要知道一點，我不需要你幫忙。」

這嚴肅且蘊含著警告意味的語氣並沒有讓姜俊昊放棄，他在沙發上回過頭來，用一副懶散的強調說道：「單純的陪同也可以，不過進一步接觸的話，我會考慮收費，給你可是有折扣的。」

哈你當我是那個日本妞麼？

對於這個狀態的姜俊昊，寶兒從不客氣什麼，她抱著雙臂走到沙發背面，可以讓姜俊昊仰視她的臉，然後筆直的伸出一隻手來，就指著姜俊昊剛剛踏進不到五分鐘的房門。

「出去，我不需要前男友的陪同。」

姜俊昊「嘖」的感歎一聲，就好像是在為寶兒感到可惜，他重新站起身，提起行李箱在寶兒嚴厲的目光下走到門口，重新換上了自己的鞋之後，才回過身來，露出一張笑臉對著寶兒說道：「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桌上有我的電話，新號碼。」

說完，他直接轉身推門離開，在門關上之後，房間中就又只剩下了寶兒一個人，帶著荒唐的神情。

這都是什麼事兒？在十月的某一天你突然來到我這裡，說我需要幫助。開個玩笑調節氣氛也可以，但是你覺得這是你我之間可以開的玩笑麼？你當我是什麼？你又當你自己是什麼，邦德麼？

一隻手撐住沙發，另一隻手扶著額頭，寶兒閉著眼睛平復起情緒來。她不驚訝於這個樣子的姜俊昊，因為她知道這是一個古怪到讓人抓狂的傢伙。

但是，如果是來幫忙的，在美國你又能幫到什麼呢？

想到這裡，寶兒心中沒來由的湧起一陣暖意，同時對於自己的成績，也更加沮喪起來。

……

當天夜裡喬治就完成了他經紀人工作的第一項，為姜俊昊提供一夜的免費住宿，當然他只能睡在沙發上。

財務問題的處理還需要幾天時間，當姜俊昊致電申正化的時候，他的計劃才剛剛有了一個雛形。

所幸不需要銀行貸款，申正化將全權負責把姜俊昊持有的存款轉換成為美金，然後轉移到美國來。因為手續繁瑣，所以需要將近一周的時間，在有限的八周內，他和喬治的第一個星期就要在無資金中度過了。

此次來到美國的第一個夜晚，當姜俊昊躺在沙發上，他想起了此時正在日本，等待他答覆的堀北真希。

人人都是有感情的，在這個女孩的陪伴下，姜俊昊度過了一段讓人愉快的情侶生活，持續的時間足足有一年之久。

不管怎麼樣，在這一段感情中，他才是錯了的那一方。堀北真希的選擇無可厚非，但這並不代表著姜俊昊發送一條短信，或者留下一個訊息，便結束這一段持續了一年的感情。

如果真的能夠做到這一切而沒有任何愧疚感和遲疑，那麼在姜俊昊心中，他和他的母親就沒有任何的差別。而這一點，也恰恰是姜俊昊最不期望的。

……

第二天一早，好萊塢。

如果說到美國旅遊是想要見識明星風采的話，那麼狗仔旅遊線路便成為了遊客們的首選。除此之外，無論是奧斯卡常用舉辦場地柯達劇院還是洛杉磯的幾處攝影棚都不如星光大道更值得遊覽一番。充斥著現代時尚氣息的店面一個挨著一個，馬路上的車樓和街道上的人流總是絡繹不絕。

熱鬧和繁華是一對孿生姐妹，但是如果想要在好萊塢大展拳腳，這裡卻並非是首選。在美國人眼裡，如果想要成為明星，而選擇來第五大道找機會，那真就是初出茅廬的菜鳥，注定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一輛私家車正駛出車流慢慢地停靠在路邊，而車上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問答比賽。

「最後一個問題，第一個在星光大道上留下手印的明星是誰？」

喬治一邊問著一邊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看著身邊這位未來一周內的便宜室友，他的神情還真有些太過專注了。

「1960年2月9日，瓊安·伍德沃德。」姜俊昊用無聊的語氣，輕聲回答道。

喬治翻了翻白眼，雙手狠狠的敲擊了自己的方向盤，頹廢的認輸道：「OK，你這個假韓國人，從今天開始往後七天，你就是我的座上賓，不用疊被子，不用刷碗，不用做飯。」

「謝謝。不過我今天晚上實在是不想吃披薩了。」

「呵，這個可沒得商量，如果客人想要展現自己的手藝，我沒問題。」喬治一邊竊笑著一邊推開車門下車，他伸進頭來，對姜俊昊鼓勁兒道，「下來吧金童，我們要開始你在好萊塢的第一步。」

喬治是個標準的經紀人，他當然不會認為姜俊昊會在第五大道真正開始他的好萊塢之旅，這是任何一個美國人都會知道的事情。

給停車計時器繳費之後，兩人這才打量起他們停車的區域，和大部分國家一樣，某些產業的競爭總是顯得非常戲劇化，就比如他們所處這邊的街道上就是「Dior」美國旗艦店，而斜對面不過一百米就是法國卡丹服飾。

回憶紛紛湧進眼前，姜俊昊清楚的記得，在當年加裡亞諾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們之間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去踢皮爾·卡丹的屁股。而姜俊昊也是第一次知道報仇，可以讓一個年過七十歲的老人保持如此旺盛的精力。

「這次真的是最後一個問題了，你一定不知道。第一個，我是說第一個在星光大道上留下一顆星星的黃種人是？」

「黃柳霜，她是第三代美國移民。」姜俊昊鎮定自若的回答著。

喬治恨恨的攥起了拳頭，顯得很是激動，他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早就想要來美國發展了？要不然這些事情你怎麼就瞭解的這麼清楚，我是說如果我的手機不能搜索的話，我都不會知道這一點。」

姜俊昊笑笑沒有回答，他看著面前Dior旗艦店的豪華裝潢，認真思考起過去自己放棄的機會來。

和寶兒一樣，因為受傷而推遲專輯的發行使得成績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而在模特領域姜俊昊從來都涉獵得不多，成績卻出乎意料的好。當年的剪頭舉動已經成為了亞洲媒體的過氣趣聞，但如果是在美國的話，相信都已經被大家忘記了吧。

在這裡踏出自己的第一步，還真是讓人忐忑呢。

第七百三十四章 忐忑的第一步（下）

在今年七月，伯蒂·金德被Dior集團調任洛杉磯旗艦店，並負責整個南美的Dior專營業務時，公司內只是將其稱作「平調」。伯蒂·金德的經理頭銜並沒有任何提升，但是手下管理的店面卻是足足漲了四倍，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天大的喜訊。

保持著法國人的矜持，伯蒂·金德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對南美Dior專營店的瞭解工作，歷時將近三個月為的就是將一切瑣碎事物都打理的井井有條。而最近一周剛剛回到好萊塢的他當然知道此次「平調」的真正原因，並且還相當深刻的記憶猶新。

在今年四月的白想藝術大賞中姜俊昊穿戴Dior並未在巴黎、米拉、紐約等地公開過的新款服裝參加了紅地毯儀式，即便已經提前和媒體打過招呼，但是卻不能阻止部分韓國媒體將此次的紅地毯比喻成為世界頂級的T台。

不得不說，這種誇張的比喻方式讓伯蒂·金德並沒有在韓國留下什麼好印象，還讓他成為了年中會議時，高級主管中的笑柄。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就算是矜持的伯蒂·金德也忍不住想要偷笑出來。

因為在這次公開之後，Dior在亞洲的銷售業績上升了百分之一百七十五，僅韓國一地三個月內的銷售成績就達到了以往全年的最高銷售峰值，昂貴的奢侈品就彷彿是打折產品一般被人搶購一空。

特備是在日本，當銷售成績幾乎以直線上升的趨勢並引發購買熱潮時，在每年一度的亞洲時尚評選中，Dior在消費者心目中的好感度力壓全部歐美奢侈品牌，奪得了第一名。

而被調查的投票者中還有很多是並沒有穿戴過Dior，甚至是即將準備穿戴Dior的「非Dior特定用戶。」

這充分的證明了，在亞洲時尚界已經被分割完成的版圖上，Dior開始了「閃電戰」一般的侵略。

在採訪中，這些「非Dior特定用戶」選擇Dior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感覺受到了重視。

這個共同的答案讓所有歐美品牌的亞洲區經理人仿若醍醐灌頂一般。

在時尚這個名詞誕生之初，歐洲就成為了全世界的潮流掀起，隨著時間往後推移，美國以其特有的經濟優勢成為了下一個世界潮流的風向標，巴黎、倫敦、米蘭、紐約，四大時尚秀場成為了全世界簡短潮流以及頂級模特的集散地。

亞洲是一個全新的市場，但是最高端的新品展示會卻始終被設立在歐美國家，最新的奢侈品在這裡第一次亮相，過一段時間後才會在亞洲上市，週而復始，年年如此。

突然有一天，一件並未在歐美被展示過的頂尖品牌服飾卻出現在韓國頒獎典禮的紅地毯上，它所引發的一切並不會被局限在某個國家，而是在整個亞洲傳播開來。

因為在時尚界那最隱蔽，卻又很敏感的「地域問題」，就這樣別輕而易舉的打破了。

伯蒂·金德以Dior集團開創以來最成功的營銷企劃案被平調到南美旗艦店，負責整個南美的Dior營銷業務。曾經在年中會議上嘲笑他的英國人、意大利人、美國人，甚至是法國同胞都一下子禁了聲。

既然獲得了成功就一定要做到最好，但是想要提高業績卻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三個月來他推行的傳統至上理念並不能為Dior爭取更多的銷售額，現在，他真的需要開動腦筋了。

旗艦店一層的隔間可以透過一面雙面鏡看到整個大廳的情況，所以當伯蒂·金德穿著古板地靠坐在老闆椅上苦思冥想時，卻發現他的金童、加裡亞諾的繆斯出現在這家旗艦店內，在這一瞬間，他只感覺這是上帝給他送了個天使來。

「我真的不認為你放棄了Dior的青睞是什麼正確的選擇，俊昊，現在你感覺到機會的可貴了麼？」

「是，我感覺到了。不過喬治你要知道一點，如果我當時選擇了這個機會的話，那麼我現在的美國經紀人一定不會是你，可能會是日本的某個傢伙。」

當收銀台處的店員看到對他們一向嚴格要求的精力悄悄離開自己的辦公室，穿著七十年代的紳士西服小心翼翼的偷聽顧客談話，她驚訝到代理當場，並倒抽一口冷氣。

伯蒂·金德用手勢示意手下噤聲，然後隨手拿起一個墨鏡扣在臉上，背對著剛剛走進店門的姜俊昊和喬治，欣賞起自己親手設計的室內裝潢來。

如果他們不是來找自己的怎麼辦？伯蒂·金德自從在韓國和姜俊昊有過接觸之外，便從沒再見到過這當初讓他難堪過一段時間的韓國藝人。雖然這件事情有了好的結果，但是此時再見到姜俊昊他還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相待。

熱情的擁抱上去？還是冷靜的握手？

就在伯蒂·金德自我糾結的時候，喬治卻因為確定了姜俊昊所言非虛而有些生氣。

他憤憤地道：「你必須清楚一點，現在只有我才是你的經紀人，還記得麼？我們這一次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參加派對的，你需要一個代替你打點這一切的人，目前只有我可以。」

「OK，如果不是雅熙姐提醒的話，我們還在為如何踏出第一步而愁眉不展。如果要說到Dior的派對……」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到另一側的精品系列櫃檯前，指著一系列的成衣服飾，轉過身來對著喬治道，「雖然那個字母已經被隱形處理了，不過我相信還有很多人會記得。」

「是，我就記得。但是你這種性格可以自我推銷麼？」

「喬治，正因為這一點我才需要你。」姜俊昊一邊說著還一邊安慰的拍了拍喬治的肩膀，示意自己並非有意縮小他的存在感。

偷聽的伯蒂·金德已經完全掌握了所有訊息，參加Dior的派對？沒有問題。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實際上這一次的派對就是因為他就任南美Dior負責人而舉辦的，到時候不單單是美國知名模特，甚至娛樂圈一部分和Dior很有淵源的大牌明星，知名經紀人，歐洲頂級身價模特，歐美知名時尚傳媒都將會到場。

而這一場盛大派對的舉辦地點也就在比佛力山莊，他的新居所內。

事到如今，他也應該閃亮登場了吧？

「說真的，最後一個問題，歷史上在星光大道擁有最多星星的藝人是哪位？」

「喬治，你就是不肯放棄。在星光大道一個藝人最多可以擁有五顆星星，在美國只有一位藝人獲此殊榮，他是……」

「金·奧崔」，伯蒂·金德用口型和姜俊昊異口同聲的作答道。

熟知星光大道的歷史就等於是知道了美國娛樂圈的變遷史，這一個個讓人陌生的名字才真正是好萊塢的基石。正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伯蒂·金德才知道「金·奧崔」的名字，很明顯，姜俊昊也一定很清楚這一點。

他一瞬間就覺得自己和這位曾經跟他有過過節的藝人一定會有相當多的共同語言，所以，當他第三次揮手阻止了店員過來服務之後，便摘掉墨鏡，從一排展示櫃後，信步走了出來。

「噢，姜俊昊先生，真是沒有想到在這裡也會遇到你。」

看到面前的伯蒂·金德，姜俊昊終於知道什麼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曾經在韓國，他可是讓面前的這位經理非常不爽過。

所以當他握上了伯蒂·金德的手，口中卻是冷靜的寒暄道：「伯蒂·金德先生，您怎麼在這裡？」

「我剛剛被平調到這裡，成為了整個南美的Dior銷售負責人，還是經理，只是平調而已。」

伯蒂·金德謙虛的只提到兩次平調，他帶著明媚的笑臉，準備進一步分享自己的喜悅，還想對姜俊昊表達謝意，並且大方的同意對方地請求。只是他沒想到，姜俊昊卻推說自己和經紀人有話要說，直接離開了他身邊，到了稍遠一些的地方，竊竊私語起來。

「此路不通，我和這位負責人在韓國的時候相處的並不愉快。」姜俊昊嚴肅著面孔說道。

「你是說當你穿著Dior新款走上紅地毯的時候，並不知道這樣會得罪人麼？但是他為什麼會在美國？」

「我不知道，不過我想我們要離開了。」姜俊昊無奈的聳了聳肩，他可不想因為受不了某個法國人的冷嘲熱諷，而鬧得雙方都很不愉快，從而生出更多的波瀾來。

喬治輕歎了一口氣，不過卻還是幽默地安慰道：「現在好了，不管是有意還是天意，反正你現在是和我在同一水平線，我們還有其他機會。」

確定了放棄的兩人重新回到伯蒂·金德面前，裡面的表達了他們就要離開的意思。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伯蒂·金德明顯不能適應，他剛剛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回過頭來，卻看到他的金童已經要走出門去了。

他臉頰抽動著，喉嚨裡就彷彿是被一口氣堵住一般。最終，在姜俊昊的手就要接觸到店門把手的時候，伯蒂·金德卻還是叫出了聲來。

「姜俊昊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過幾天我要在比佛力山莊劇情一場派對，想邀請您參加。」

當這話入耳，姜俊昊卻是皺著眉頭和喬治一起回過頭，望向站在原地的伯蒂·金德。

前者想的是，這傢伙莫非有受虐傾向？

後者想的是，身邊這從亞洲來的小子，莫非真應了他的玩笑話，是個實打實鑿的金童麼？

第七百三十五章 上二樓的資格

「我從不知道原來男人們聚在一起也會這麼有趣。」姜俊昊此時正站在暖人的陽光下，看著面前那一張張陌生的帥氣面孔，語氣消沉的諷刺道。

正相反，他身邊的喬治卻是隱隱有些興奮，剛剛就在他身邊走過的，不正是紐約時報時尚版塊的當家編輯？

等等，正在泳池邊的那個金髮美女不是時代週刊的主編麼？

「對不起，請讓一讓。」

背後傳來一聲悅耳的女音，姜俊昊和喬治讓開門口的同時還一齊看去。這是一位穿著很有個性的黑人美女，當她摘下墨鏡，抖了抖那一頭黑髮，兩人也認出了她。

新晉小天後，「蕾哈娜」

「金童，你知道美國大部分女孩為了參加這種派對都願意付出什麼麼？」

喬治的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蕾哈娜，看著她走過泳池，到樹蔭下跟紐約時報的主編站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而且，你能不能不要叫我金童？」

「你們韓國人就是不懂幽默，這是一個很不錯的稱呼……現在我要去工作了，你最好也能努努力。」喬治對姜俊昊笑著道，看到另一個進入泳池的身影，他卻立刻變了臉色，和姜俊昊湊近了些，小聲的警告道，「瑞奇·馬丁你認識吧？如果你不想靠和他戀愛的緋聞出名，那最好不要靠近他。」

此刻的比佛力山莊比夜晚多了炙熱的陽光，泳池被照得波光粼粼，那亮光反射到眼中，反而有些晃眼。

和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感覺不同，相比布蘭妮的宮廷式豪宅，伯蒂·金德的別墅更像是為派對準備的。單單是面前的游泳池就比上次他在布蘭妮家見到的那個大上三倍有餘，更不要說每個服務生看上去都非常專業，並且稱呼伯蒂·金德為「老客戶」。

時尚界的聚會從來都是娛樂和生意並存，只是姜俊昊從沒想過會有這麼誇張。因為所到之處入眼的都是俊男美女，比如奶油小生？姜俊昊剛好看到一個要多奶油就有多奶油的。

各種類型一應俱全，這就是好萊塢的模特世界。隨便擦身而過的金髮女郎都擁有相當傲人的身姿，如果要說到區別，那就只有姜俊昊並不瞭解的身價、名氣，還有顯而易見的氣質了。

在泳池邊呆了沒多久，姜俊昊就回到了屋內，甚至連喝上一杯的興趣都沒有。自從進來之後他還沒有見過伯蒂·金德，而且此時的環境也並不方便他指名道姓的去問。

所以在所有人都懂得遊戲規則的圈子裡，姜俊昊就只好到處亂撞，期望著找到一個安靜的場所，能讓他堅持到派對結束。

剛好走到一間相對安靜的房間內，和屋外的泳池相比這裡的確有夠安靜，但是姜俊昊卻隱隱感覺到看向他的目光中，隱隱蘊含著他不應該在此的含義。

「嗨，你怎麼在這裡？」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麼？姜俊昊的確不太知道這邊的規矩。但是當他看向面前的白人男子時，卻發現是個熟人。

「喬納森？你怎麼在這？」

明顯正在注意這邊的兩個西裝男相視而笑，那訕笑聲中有些嘲弄的刺耳。

「這裡是經紀人……還有模特呆的地方。」

喬納森立刻就後悔自己驚訝到上前打招呼的舉動，他拉著姜俊昊的臂彎，拉開玻璃隔門，快步帶著他走了出去。

重新站在暖人的陽光下，姜俊昊多少也看出他是誤入到了不屬於他的房間裡，但是想要分清這一切，還真是有些困難。

「OK，你欠我一次。」

躲開了屋內追出來的目光，喬納森和姜俊昊正站在屋簷下的陰涼處。

「我真的不應該進去？還是要有什麼條件？」

「當然有條件，這個房間裡每個人的身價都在三百萬美元以上，我是說他們一年只需要維持身材，拍拍照就可以賺這麼多」

是用身價分等級麼？還真是奇怪的規矩。姜俊昊輕點著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喬納森的意思，緊接著卻問道：「那你在這裡幹什麼？布蘭妮這樣的歌手應該需要全職經理人吧？」

「我們的合作結束了……她和我解約了。」喬納森聳了聳肩膀，隨後解釋起來，「我喝酒的毛病真需要改改了，給你看看這個我的戒酒勳章，我的治療師說我最好見到每個人都告訴對方，我已經有六十天沒喝過酒了。」

喬納森突如其來的熱情讓姜俊昊受寵若驚，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當初會對他惡語相向的經紀人在今天卻完全變了一副模樣。不過，現在的他只能坦然接受。

兩人在陰涼處聊了一會，姜俊昊立刻就對美國的模特行業有了更多的瞭解；在泳池周圍走來走去，卻始終籍籍無名的人們顯然是今天這場聚會中的普通人。他們具有一定天賦，並自信可以一鳴驚人，卻始終缺少一個聚會；而呆在他右手邊那個茶室內的模特平均每人每年在模特職業上可以賺取超過百萬美金的酬勞，並需要登上體育週刊，或者知名時尚雜誌的封面數次。

剛剛姜俊昊誤入的那個房間，則是天賦和機遇都讓人羨慕，並且始終維持著成功的一群人。他們年收入都在三百萬美金以上，生活優渥，衣食無憂。

「其實這些都沒有到達真正的頂級，自從派對變成工作場所以後，很少大牌願意來到這裡了。不過今天你很走運，說不定還可以見到伊恩·布裡姆。」

「伊恩·布裡姆？那是誰？」姜俊昊問道。

「如果你想要做模特的話，就需要更多瞭解這個行業了。」喬納森熟絡的拉著姜俊昊，兩人走出房簷下的陰涼，抬起頭來看著二層的一個房間。

「他是一個怪人，很喜歡安靜。如果不是他的經紀人非拖著他來這，他絕對不會來。」

燦爛陽光下的二層玻璃散發著刺眼的熾烈光芒，姜俊昊瞇起眼睛，心中默默的消化著剛聽來的訊息。

在美國真正的一夜爆紅都是從模特領域開始的，其中以女性居多，而男性則只有以模特起家再尋找出演青春美劇，或者類似「暮色」那樣的偶像電影才有機會。暫且不提東西方審美觀點的詫異，在這個等級分明的地方找機會，的確不符合姜俊昊的胃口。

「就是這個癮君子每年會轉到一千二百萬英鎊，你相信麼？一千二百萬。」喬納森繼續感歎著。

乍一聽到這個數字時，姜俊昊的確有些驚訝，不過伊恩·布裡姆卻不僅僅是擁有全世界第一模特身價這麼簡單。

他和姜俊昊一樣，是某位設計師的靈感之源。

喬納森越說越興奮，就好像伊恩·布裡姆正是他簽下的藝人那般，當他用羨慕的口吻訴說著這位世界第一模特的過往時，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姜俊昊有些興趣缺缺的模樣。

他衝動之下便來到美國，踏出第一步之後仍是一頭霧水，放棄亞洲的地位、聲望、榮譽，來到美國從新人開始，重新起步……他剛剛只是站在游泳池邊和籍籍無名、尋找機會的人們呆在一起心中就隱隱不舒服起來，甚至還有了離開的念頭。

那麼寶兒呢？她在美國這麼久，發行了一張新專輯，成績卻很糟糕……

姜俊昊立刻突兀的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喬納森，非常感謝。我知道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現在我應該去找機會了。」

姜俊昊不得不打斷喬納森的口若懸河，前路迷茫並不代表什麼都不做。或許他應該放下架子，走到樓上去找伯蒂·金德，或者是打電話給加裡亞諾，尋找一次機會。

「機會哪裡都有，不過你需要找對地方。有很多人努力了三年仍然只是在『VOGUE』的副刊上獲得了一個豆腐塊，所以你需要正確的方式。」喬納森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自己的名片，接著道，「如果你的經紀人不知道門路，我建議你來找我。」

這算是挖角麼？喬納森想讓他離開那個在自己突然來到美國卻依然收留他的經紀人，或者是說那個在他提出天方夜譚的要求之後，卻仍然沒大叫著他是瘋子而逃走，反倒跟著自己幾天來一直忙前忙後的喬治？

姜俊昊搖了搖頭，推辭道：「謝謝了喬納森，不過喬治是個很不錯的經紀人，我相信他。」

「你要知道，信任在經紀人和藝人之間是很重要，但是他們有共同的前提，那就是成功。喬治能幫到你的地方不多，如果說認為來到這裡就是能力體現的話，我甚至能讓你出席很多大牌影星的聚會，最起碼不會讓你三年之後仍然只是獲得了一個豆腐塊……」

「對不起，不過我必須打斷你。我上過『VOGUE』雜誌，而且還是三次。」姜俊昊盡量保持著自己的禮貌。

喬納森微微皺眉，試探道：「是副刊麼？」

「不是，是主刊，一次佔了一頁是因為『Dior』，一次是『VOGUE』弄錯了我的國籍給我的道歉聲明，最後一次是四頁的採訪，我回答了很多關於韓流的問題。」

姜俊昊話中的推辭已經在明顯不過，喬納森只能聳了聳肩膀，最後道：「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我不是說喬治不好，只是經紀人這一行，能有些人脈和資歷還是很不錯的。」

這話說的沒錯，姜俊昊敬謝不敏，剛剛準備離開喬納森身邊，身後卻過來一名服務生小聲的問道：「您是姜俊昊先生麼？」

「我是。」

「伯蒂·金德先生請您上樓去，他為您準備了一份驚喜，請跟我來。」

姜俊昊帶著七分驚訝，三分疑惑的眨了眨眼，離開前回頭對喬納森道：「對不起，看起來我的經紀人在人脈上還算不錯，上二樓是需要年薪一千二百萬英鎊麼？我想，我有這個資格。」

留下了無話可說的喬納森，姜俊昊跟著服務生穿過泳池和茶房，在無數奇怪的目光中，輕輕上了二層樓，只留下了一個神秘的背影。

第七百三十六章 他，拒絕過

看似神秘、高品質的二樓看上去也和這房子的其他地方沒有分別。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姜俊昊努力平復著心中的牴觸情緒，想要看看這裡是不是更加的高貴典雅，只要置身其中就可以讓人有俯視眾生的自信。

結果是，沒有。

地上沒有全手工的波斯地毯，牆上沒有入目就能感受到無上藝術的名貴畫作，就連用來裝飾的花瓶也並非是古董。

在喬納森口中那如此言明等級讓姜俊昊覺得，二樓就應該是美女環繞，酒池肉林，每天的花費甚至都不能用普通的貨幣單位來衡量，而應該是用黃金來做單位的。

但是，服務生僅僅是帶著他來到了客房，然後將他安排到了沙發上坐好，並上了一壺英國紅茶。

這紅茶不是上好的。品嚐一口之後，姜俊昊在心中腹誹道。然後才有精力，看向和他共處一室的另一個人。

那人的身材中等，樣貌也沒有樓下那群人那樣亮眼；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半袖體恤，牛仔褲上的破洞很明顯是故意而為，眼睛四周帶著不知道是黑眼圈還是煙熏妝的黑色痕跡；十根手指中除了大拇指的其他八根都在靠近手指肚的關節上綁了一圈白色的膠帶，看上去有些髒兮兮的，隱約可見他自己寫上的字母。

「你好。」

「噢，你好。」

只是打量的一眼就立刻能發現，這人還真敏感，姜俊昊如此向著，看著桌上另一個空著的茶杯，善意的舉起茶壺道：「你要來一杯麼？」

「我不喜歡英國。」

喝杯茶還和國家有關係？姜俊昊沒時間去想通這些關節，他只是禮貌的點點頭，然後放下了茶壺。

同時心中確認道，和自己共處一室的這傢伙，真是個怪人。

房間中重新安靜下來，比起室內裝潢，面前的這個怪人明顯更吸引眼球，即便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但是姜俊昊卻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忍不住想要去看這個男人，不含任何慾望，單純只是好奇。

即便這怪人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呆，還會去咬手指，讓那膠帶上的黑色痕跡更加深邃起來。但姜俊昊卻還是能忍住心中的不適，去看他，不含任何慾望的。

房間中雖然只有沉默，但是對於姜俊昊來說卻並不無趣。

……

距離不遠的另一間房間中，四個男人正聚在一起，站在角落中不能插口的就是喬治，他只能看著面前的這一切發生，比如此時正溫和勸說著的，便是「VOGUE」主編，萊曼先生。

「伯蒂，我知道你是擔心活動效果不好，但是懷舊主題沒人比伊恩更加合適。等我回到雜誌社，召集所有攝影師並告訴他們要跟伊恩合作，他們自己都會打起來。」

「萊曼，你的擔心我也知道，一次拿出十篇彩頁來進行傳統理念的宣傳，對於時尚雜誌來說的確是一個大動作。但是Dior絕對是走在潮流尖端的品牌，我們要推行的是一種傳統和現代的結合，本身就是黑白主題，如果還用歐洲身價最高的傳統氣息模特，我並不僅僅是擔心而已。」

房間中一直都很少開口的另一個人就是伊恩·布裡姆的經紀人，剛剛以一千二百萬英鎊的價格完成了跟「Paul Smith」男裝的代言，伊恩·布裡姆已經從一年前的吸毒醜聞中走了出來，這一次他非但是戒了毒，而且要價更高，要求也更加離譜。

只是在伊恩·布裡姆的驚人天賦面前，沒人能夠拒絕他，在痛宰了意大利人一千二百萬英鎊之後，伊恩·布裡姆聽從經紀人的建議來到美國，想要在好萊塢在撈金一番。

「VOGUE」此次的攝影主題跟尹恩再合適不過，所以這位經紀人還親自將他帶來了這裡。本以為這兩人的商談只不過是想要殺價，而在喬治進屋之後，他不得不真的承認他們還有另外一個人選。

一直到現在，他還不能相信，難道這兩人真的打算用一個新人代替伊恩麼？

「先生們，請聽我說一句。」

「首先，伊恩的問題他自己都已經克服了，相信大家已經見識過他的驚人天賦。他以往的成績我不會在這裡重複一次，我只想說，如果這一次傳統和現代融合的主題想要在好萊塢乃至整個美國掀起潮流，那麼媒體的關注是很重要的。伊恩擁有這個優勢，也擁有這個影響力。如果是用新人來殺價的話，我希望偶我們可以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嗨」

在所有人做出驚愕的表情之前，一直在房間中就彷彿透明人的喬治卻開了口：「我要說的只有一點，我的藝人不是新人，他在韓國有一個影帝稱謂，他所在的組合今年在日本銷售唱片已經累計到七百萬張。他開四十萬英鎊的奔馳，在韓國擁有相當於五分之一比佛力山莊大小的私人土地，就在首爾附近。」

「我說這麼多就只是想證明一點，我們不是被用來殺價的，我們是競爭者。」

談話進行到此，顯然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伯蒂和萊恩對望一眼，前者眼中的堅定，讓後者輕輕點了點頭。

……

「你可以不用做科學研究的眼神看著我麼？」

「噢，對不起。」

姜俊昊立刻回過神來，道歉出口之後，他才剛剛能形容這個怪人身上到底有何魅力。

那是一種迷人心魄的神秘感，對男女都有效果不說，持續吸引人們注意的關鍵一點就是，為什麼這個男人如此普通，卻擁有這種能力。

認清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姜俊昊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英國紅茶。小口小口的喝完了一杯，他居然又忍不住想要試試自控力。他想要知道，對這種奪目的吸引力，他有沒有抵抗力。

「你好，我是伊恩·布裡姆。」

剛剛抬起姜俊昊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飛快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伸出了自己的手。

「阿多尼斯·姜。」

「我可以叫你姜麼？這是很特殊的名字，叫起來一定不會有人聽錯。」

這麼奇怪的理由？姜俊昊當然不會去干涉對方什麼，他反而笑著點頭說好，卻沒想到對方接下來的問題。

「那麼，姜，你知道我？」

「是，這有什麼問題麼？」姜俊昊反問道。

伊恩開始在口袋裡翻找起來，最後拿出一個彷彿紀念牌一樣的銅質小牌子。

「這是我的戒毒憑證，我有十個月沒吸毒了。」

將銅牌接了過來，如果不是在門外和喬納斯見識過這種治療方式，姜俊昊一定會很不適應。

但是，他只感覺自己無話可說。認真打量了銅牌半天，看對方沒有說話的意思，他才遞了回去，同時道：「恭喜你。」

「謝謝。」

在姜俊昊身上不想和一個人交談的情緒非常少有，特別是兩個第一次見面，卻被安排在一起的陌生人，他們應該聊聊天來打發時間。

但是姜俊昊卻覺得此時沉默最好，因為僅僅是短暫的交流，他手心中就已經見了汗，啞口無言數次。察言觀色，舌綻蓮花，居然毫無用武之地。

他能和對方談什麼？「論吸毒和戒毒的親身體驗」嗎？

「伊恩，我們走，來這裡是個錯誤。」

門外的白人男子大叫著，伊恩卻是站起身來，主動對姜俊昊伸出了手。

「再見，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兩人的手輕輕握了握，看著伊恩離開的背影，姜俊昊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在伊恩和他的經紀人離開之後，姜俊昊沒等多一會，就看到喬治帶著狂喜的一張臉走了進來。

但是姜俊昊卻是搶先開了口，他的第一句就說道：「你應該見見伊恩·布裡姆，見了他之後，你就知道我是個太正常的人了」

……

比佛力山莊的聚會一直持續到凌晨，在伯蒂·金德和萊恩主編跟著姜俊昊一起佔據了「三百萬美元」等級的房間後，這個陌生且還神秘的亞洲面孔就成為了所有人好奇的對象。

原來在這個房間中的模特和經紀人們先後離開，沒有一人堅持到聚會結束；而在泳池周圍每個人都談論著「幸運」「美國夢」「麻雀變鳳凰」；至於「百萬美元」等級的茶室內，則更是有人為伯蒂·金德提前離開，姜俊昊過跟聚會主人進駐「三百萬美元」等級房間而驚訝不已，順便還用上了「谷歌」。

「等等，我會韓文的朋友告訴我了，這說的是『雙大賞影帝』，還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

「他在日本還是一個很出名的音樂人，久石讓……有誰知道他麼？」

「我知道，我很喜歡他跟宮崎駿的合作。」

「那你可以去找他聊聊了，他跟久石讓合作過演唱會，是五百人合唱團的主聲。」

對姜俊昊的履歷，每個人都吱吱稱奇，並且非常驚訝在亞洲明顯還有很大空間的姜俊昊為什麼要來美國，不過答案卻是無從知曉。

但是，他們卻為姜俊昊可以跟伯蒂等人聚在一起找到了原因，知道了他是為加裡亞諾提供了靈感的「繆斯」。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位「繆斯」早在將近一年之前就得到了踏上歐美時尚界的機會，而且起點之高讓人難以想像。

不過戲劇化的是，他，拒絕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卡嚓」輕響

如果說喬治稱呼姜俊昊為「金童」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那麼伯蒂心中的「金童」就非姜俊昊莫屬。他從大學畢業之後就加入了Dior集團，雖說職業生涯並沒有鬱鬱不得志，但是工作了二十年卻被分配到韓國去負責專營店營銷，的確是差強人意。

伯蒂堅持認為，如果沒有姜俊昊的話，那麼以他那種古板、頑固的性格必定不能重新進入董事會的視野內，更不要說抱著法國人獨有的優越感，在跟韓國人接觸時也經常會鬧得很不愉快。

所以在年度業績報告上有人稱伯蒂的營銷計劃是歐美時尚產業進軍亞洲最成功的營銷計劃時，他雖然能一聲不吭的坦然接受，但是心中卻並非是那麼想的。

還好姜俊昊並不知道這一點，伯蒂也並沒有在這個小細節上糾結什麼，既然姜俊昊能為他帶來運氣和轉機，那麼他就是自己的「金童」。

就是這種近似於迷信的信任讓伯蒂選擇了姜俊昊，而放棄了另一位要價太高的世界首席模特。讓前者很不像話的代替後者，做了今冬「Dior」的急先鋒。

如果說工業之間的傾軋動輒會讓人傷筋動骨，甚至是傾家蕩產，那麼時尚產業之間的競爭就更類似於宮廷爭鬥。

當有一本雜誌說軍裝是今年最流行的潮流時，大部分人可能會選擇觀望；但是當十本雜誌都說軍裝是今年最流行的穿衣風格之後，那麼這種潮流也就隨之產生了。

一本雜誌的影響力大小取決於它對時尚的嗅覺是否客觀、靈敏，大牌從不需要賠本賺吆喝，他們要的，就只是跟潮流契合而已。

當今世界的時尚領域以歐美為尊，而在歐美，各大擁有影響力的時尚雜誌編輯就成為了至關重要的人物。

畢竟時尚本身就是更新換代的代名詞，在一眾風格中人們會挑選自己最喜歡的風格；當然也會有另一種風格更適合你，不過在今年，你是看不到了。

「VOGUE」在歐美時尚領域的影響力為各類雜誌之首，在冬季就要到來的現在，「VOGUE」必須在十一月的第一天宣佈自己對近年冬季著裝的理念和推薦。它的主編萊恩曾經和「Dior」有過數次合作，而伯蒂對傳統與現代結合的推崇又是和萊恩觀點一致，所以在今年冬季的特別專題推薦上，雙方一拍即合。

至於萊恩主編為什麼會同意選擇姜俊昊，則要從後者過往的成績足夠嚇人來解釋。成為加利亞諾的「繆斯」就是萊恩主編心中姜俊昊擁有的最大籌碼，因為這或許說明他擁有成為第二個伊恩·布裡姆的潛質。

再者，姜俊昊還沒有成名，董事會給出的預算會有盈餘。

拍攝的這天距離十一月已經沒有幾天了，十一月的「VOGUE」的主打專題拍照工作，才剛剛開始。

……

「我不知道這裡的攝影棚和日韓有什麼不同，不過看上去還挺有藝術氣息的。」

關門下車，姜俊昊望著面前特別具有後現代藝術氣息的門面裝潢，隨口說道。

在早上六點的時候起床，喬治忙前忙後的就彷彿是個陀螺。他們的確人手不足，滿打滿算也就是他們兩個人。喬治即是經紀人也是照顧姜俊昊生活起居的助理，在如此辛苦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幽默的說，他們節省了日常運營費用。

皮膚護理、髮質養護、甚至是幾天來的體重調節，姜俊昊的辛苦大部分都體現在跟飢餓和蛋白質做鬥爭上。在早晨就被喬治拉著去了星光大道上的一家美容室，姜俊昊可算是把帶來的現金都消耗一空了。

同樣望著面前那全好萊塢最好的攝影棚，喬治甚至不想用它的店名來稱呼它。

曾幾何時，他也夢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帶著自己的藝人來這裡拍照，然後聲名大噪。

但現在，他卻不願意承認身邊的這個人。

「你為什麼要用現金結賬？韓國那邊不是已經搞定了銀行問題麼？」兩人走進店門，在被助理引路時，喬治忍不住問道。

姜俊昊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因為這裡是美國，我可不想由於攜帶大量現金而惹出什麼糟糕的事情。」

「不能存到銀行去麼？」

「我去過銀行了，就是時間有些晚。光看著那隊伍我就知道，如果真去排隊，到銀行下班了我也不能處理完那些現金。」姜俊昊看向喬治，問道，「怎麼？用現金結賬的方式很不好麼？」

「你應該知道貝克漢姆拎著現金去買車，結果被拒讓媒體笑話了多久。這就是好萊塢，記者們總喜歡找名人的麻煩，還好你現在還沒什麼名氣，但是好習慣要現在就開始養成。」

兩人說話間就到了地方，和想像中那種擋板前被鼓風機、攝像機、大型閃光燈、助理團團圍繞的情況很不相同。當助理推開門並宣佈他們的到來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有些幽暗的房間。

窗戶全部都是漆黑的，如果不開燈，即便在外面太陽老大的現在也一定會伸手不見五指；場中並沒有擺放著擋板，反倒是有兩個移動擋光板和一盞聚光燈；現場的人不多，但是主要人物卻全部到場。

伯蒂帶來了第一批「Dior」冬季款純手工男裝，同樣是並沒有在巴黎、米蘭等試裝秀上聯想的最新品。

萊恩帶來了他最好的攝影編輯、攝影師，請了這家攝影棚內最好的輔助團隊。

如果說成本報價，倒不如說時間就是金錢，這個房間裡有很多人都是以小時來計算薪酬的。

雖說在事到臨頭的節骨眼上沒人想要給姜俊昊額外的壓力，但是優秀的團隊卻還能體現出幾分氣勢。

比如他的臨時造型師只用鼻子嗅了嗅便可以清楚說出他早上做護理時用過的產品名字、產地、功能；攝影編輯只是單手扶著下巴在他被造型師弄的一團糟時就畫出了拍攝模板，並且向他解釋，詢問他的意見；攝影師倒是沒有圍上來，他僅僅是在自己的真絲紅綢不上不斷擺弄著那價值不菲的照相機，不時弄出一連串的「卡嚓」輕響。

顧客花錢就是來買他們的專業，但是這種專業也給姜俊昊帶來了些許壓力，到目前為止他掩飾的很好。

不過在角落中的喬治看來，姜俊昊這麼個會用大筆現金消費的人，如果會對財務報表上的數據感到壓力，那還真是不可能的。

完成了簡單的化妝之後就是換裝，助理早就拿著服裝在更衣間外翹首以待，進入這裡只感覺滿屋子的人都有事可做，整體看上去卻沒有絲毫雜亂，秩序井然。

當換好了衣服的姜俊昊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伯蒂的第一句話是：「我用的還是加裡亞諾先生親手測量的尺碼，你不是專業模特，這麼長時間過去還能保持身材，這證明你天生就是『Dior』的人。」

伯蒂的讚歎和神情讓姜俊昊只能微笑著道謝，同時也讓他知道了這位負責整個南美「Dior」營銷業務的經理對他有多麼看重。

還好在亞洲活動的時候他也承受過不少壓力，如果他真是一個新人的話，估計在這種陣勢面前，內心就先怯了三分吧？

……

「模特是一個需要極度自信的職業，在這一點上他做的很不錯。」

「埃蒙，你可是很少會誇人的。」萊恩主編看著自己旗下的首席攝影師，埃蒙·蘭德，調侃道。

「還記得上一個到這裡來的拉丁裔美女麼？我沒記住她的名字，不過怯場成這樣還能上『體育週刊』的封面，他的經紀人我倒是很佩服。」

「我沒記錯的話，那女人做了四年職業模特吧？」

萊恩笑著點點頭，「四年七個月，她還在『VOGUE』上過封面。」

「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我在紐約為梅根·福克斯拍攝寫真集，這是我賺得最爽的一筆外快了。」埃蒙·蘭德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想要讓別人羨慕的笑容來，沒想到卻是被萊恩打擊道。

「沒有，當時你在非洲拍蝴蝶，因為這事兒，董事會要求我至少給你停職三個星期。」

埃蒙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散去，聽到這話微微愣了一下，緊接著手下生風，用能創造自身歷史記錄的最快速度組裝好了照相機，倉促道：「我們應該開始工作了。」

頂著萊恩的「呵呵」輕笑，埃蒙快步走到場中，大聲宣佈。

「所有人注意，從現在開始你們都要聽我的，記住一點，在這裡我才是老大。首先無關人員請出去，然後留下一個人幫我關燈」

這樣個性的開場白姜俊昊還是第一次聽到，但是當他望向今天的攝影師時，房間中的燈光卻「啪」地一聲驟然全滅，驗證了他這房間關燈之後，伸手不見五指的想法。

又是「啪」的一聲，姜俊昊微微瞇起了雙眼，面前被兩塊兒擋板遮住，聚光燈的直射由兩塊兒擋板的縫隙中透了出來，讓他什麼都看不清。

「我知道很難受……但是，姜，你需要睜開你的眼睛。」

並沒有說話，姜俊昊努力睜開了雙眼，他的表情維持著連續滅燈、亮燈時那一刻的鎮定、自信，以及眼底微微的情緒波動。看著縫隙中的強光，還有那影影綽綽的身影，整個空間都是寂靜無聲的，只有埃蒙手中的照相機在不斷發出熟悉的「卡嚓」輕響。

那在化妝時聽到的也是這個節奏，就好像是埃蒙在他剛開始化妝的那一刻，就已經在給他預熱一樣。

第七百三十八章 我是英國人

不見天日的暗房就是埃蒙·蘭德的遊樂場，此時他正被暗紅色的燈光映著臉，神情專注的沖洗著昨天八個小時的工作結果。將底片曝光成為照片對於埃蒙來說是最讓他興奮的一道工序，就在頭上不遠正掛著一系列以姜俊昊為主題的黑白照片，同在暗紅色燈光下，看上去都多了些詭異的味道。

拿起桌上的咖啡小口喝著，在暗房中的埃蒙忽略了時間的流逝，他用金屬鑷子夾著照片在溶液中輕搖，輕易便能控制那恰到好處的時間和力道，神情中的愜意和這暗訪燈光、頭頂上的男性黑白照融為一體，讓人越發不能接受。

埃蒙·蘭德是好萊塢最優秀的攝影師，其本身在老闆眼中則更是個肆意妄為的瘋子。如果不是「VOGUE」給出了非常優厚的福利待遇，而埃蒙也正好需要大量的旅行費用，他根本就不會隨叫隨到的為模特拍照。

在萊恩口中董事會曾要求給埃蒙停止三個月的那件事最後也不了了之，就是因為這個跑到非洲給蝴蝶拍照的傢伙回到美國便拿到了全美攝影協會的最高大獎。

而參賽作品，正是他在非洲歷盡艱辛一個月，拍攝到的蝴蝶。

「他是一個極度的瞬間推崇者，相信所有表情中的神韻只在一瞬之間，而且還有一個最高點。所以我們只能參考他的意見，但是絕對不能尊重他的意見。」埃蒙家門口，主編萊恩正回過頭來和伯蒂跟喬治說道。

姜俊昊並不認為和四個男人一起挑選自己的照片會有什麼難處，更何況他也不懂得攝影，所以就推辭了此次的邀請，並交給喬治全權負責。

暗房攝影是源於七十年代的黑白攝影技術，和看起來美態盡顯的一般拍照流程不同，暗房攝影更加突出人物神態，也更加重視傳統韻味。不管是男人和女人，能在暗房攝影中展現出自身氣息的模特在好萊塢沒有幾個，反倒是幾個老傢伙和一些天才兒童才能做到。

沒有在拍攝完畢的當場就被埃蒙否決掉，對於敲響了房門的三個男人來說是個絕妙的好消息，同時也讓伯蒂心中更加有了底，相信選擇了姜俊昊並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自己進來，我沒鎖門」

門內傳出的這一聲大吼讓伯蒂和喬治面面相覷，而萊恩卻是直接推開了房門。

「他就是這樣，你們可以穿著鞋進來。」

伯蒂只是稍稍驚訝就恢復了常態，而喬治在和姜俊昊的接觸中也逐漸熟悉了這些所謂藝術家的古怪之處。

走進房門，映入眼簾的寬敞空間中空無一物，房間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打開的沙發床，沙發前的茶几上還有幾個空的披薩盒以及一份吃了一半的餃子；暗房的入口就被設置在玄關處，黑色鐵門上貼著各種語言版本的禁止入內，以及交通信號中的禁止通行。

「我們不用管他，直接進來就好。」萊恩一邊說著一邊踩著皮鞋就進了屋內，另外兩人緊緊跟上，剛剛走出玄關，就被正對沙發的那面牆壁鎮住了。

雪白牆壁上貼滿了姜俊昊的黑白照片，就好像是電影場景中精神失常的殺人犯們在確定目標；玄關一側的牆角擺放著一個玻璃展覽櫃，擺在最上方的就是全美攝影大獎，還有數不清的獎盃是伯蒂和喬治都叫不出名字的。

頭上被扯出了好幾道鐵絲，上面掛著的照片都是當天拍攝的成果。要不是知道埃蒙·蘭德的職業，難免會認為這是姜俊昊忠實崇拜者的庫房，還是會讓人心中發毛的那一種。

「對著這些照片他不會睡不著麼？」喬治突然問道。

萊恩奇怪的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如果你在他給梅根·福克斯拍寫真集的時候來這，估計就不會問我這個問題了。」

開玩笑麼？滿屋子的梅根·福克斯寫真如果還能睡著的男人一定是同性戀。但是，滿屋子的姜俊昊算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喬治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同時也想起了正在他那裡借住到樂不思蜀的男人。一回到房間他就拿著自己的那台平板電腦操作個不停，家裡有了客人，喬治卻只能通過每天需要疊兩床被子和準備兩個人的伙食來分辨。

真的是同病相憐，喬治看向萊恩的眼神越發多了些同情的味道。

三個男人坐在沙發上開始等待起來，萊恩應對這一切的熟練讓伯蒂和喬治心中也減少了些尷尬，不過他們一齊望著滿牆照片的情形卻是讓他們誰都不想開口，談論什麼？難道要談論姜俊昊的五官到底符不符合美國人的審美麼？

「你們來早了，我記得是明天。」

伴隨著「吱呀」一聲，埃蒙終於推開了暗房的門，不過他看向幾個男人的眼神，卻是透著不悅。

「十一月的冬季專題很重要，甚至還會影響到明年春季專題的反響，這一次選擇了新人是個冒險，董事會的那幫傢伙不用我和你說吧？」

萊恩的話並沒有招致埃蒙的反對，他拿著咖啡杯走到沙發前的茶几處，從一堆披薩盒中找到了一袋速溶咖啡，一邊沖泡起來一邊問道：「來我這幹什麼？你從不會聽我的意見。」

「想辦法弄幾張成品回去，你要知道排版編輯已經催了我幾天了，甚至威脅說如果今天不弄回去成品，他就要讓這十幾頁的雜誌以空白頁的情況出現。我又不是英國情報局，不需要『格殺令』。」（空白頁等於格殺令，出自「火炬木小組」，熱播英劇）

「那你們就看吧。」

埃蒙終於點頭同意，不知道為什麼喬治在這種人面前總會覺得自己矮了一截，恃才傲物的人他見過不少，但是這種對作品就彷彿是對親生骨肉一般的藝術家，是不能用常理對待的。

萊恩站起身，他剛剛向著那面聚集了「姜俊昊」的牆壁走去，埃蒙就在此時開了口。

「看成品就好，你也不需要看廢品，這些都是廢品。」

「廢品？」萊恩的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左側的曝光稍強，右側的曝光稍弱，剩下的是人物形態沒有被抓住最敏感的那一點。我剛剛有些頭緒的時候你就過來敲我家的門，我看這一期的專題還是發『格殺令』好了。」

埃蒙在拍攝當天和姜俊昊一起拍攝了幾百幅照片，底片以被燒燬的速度消耗著，而最終的成果也就只能有十幾張的精華而已。

伯蒂和喬治聽到「格殺令」就有些緊張起來，而萊恩卻是笑了出來。

「有成品了麼？」他直接問道。

「你運氣好。」埃蒙放下一句話之後就立刻轉身回到了暗房，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手中卻是拿著足以遮住他一半身影的隔板，隔板上分上下兩排貼著姜俊昊的黑白照，不知道為什麼，三個男人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居然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些才是精品。

「他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模特，我只有在歐洲的那幾年才見到過這樣的人才。這傢伙是不是有英國血統？」

「嗯，他的奶奶是英國人。」喬治立刻回答道。

「呵，血統果然騙不了人。」埃蒙輕佻的說著，他直接走到茶几前，先將隔板立在地上，然後大手一揮就將桌上的所有食物殘留都丟到了地上。

不管有沒有嚇到客人，埃蒙將隔板往桌上一方，緊接著就介紹起來。

「認真看曝光點，從照片的前方慢慢向後擴散，就好像他是在虛無之中……」

「注意看他眼眸中的光點，這是眨眼之後，瞳孔受到強光刺激瞬間縮小所至，我只有0.02秒抓到這樣的畫面……」

「煙霧繚繞的七十年代，如果沒有禁酒令，我真想回到過去……」

「這張照片是這裡面最一般的，我強烈推薦它做這一期的雜誌封面……」

「看看這，站姿，背著雙手，圓頂禮貌的陰影下居然有發亮的眼睛和隱約輪廓。你們好好看看，從沒有一次光感居然能被我調配的這麼好。」

埃蒙一張一張的介紹著，伯蒂驚訝於照片的精緻，以及姜俊昊在被光暈突出後，那隱約形態所爆發出來的氣質。

黑白攝影就是一場視覺詐騙，在黑暗的房間中只有一道光，根據肉眼可以清晰辨認出的明暗變化，塑造出了模特以及他所穿戴服飾的清晰立體感。

這其中的氣韻，是「變形金剛」中的3D技術拍馬都不及的。

萊恩一邊看著一邊「嘖嘖」感歎，喬治雖然不懂，但是他卻能分辨出這照片上的姜俊昊，最起碼沒有給男人那看到他，就想對著他臉射上一槍的感覺了。

「我要署名，這照片我要用來參賽。我的獎盃還缺這一種……」

沒想到埃蒙還是一個獎盃收藏愛好者，看到成品的一瞬間，喬治就知道大局已定。他沒去打擾還沉浸在其中的兩個老男人，反而是較有興趣的問埃蒙道：「請問一下，這和姜俊昊有沒有英國血統有什麼關係？」

埃蒙抬了抬眼，理所應當的說道：「我是英國人，你說能沒有關係麼？」

第七百三十九章 幾近自戀的自信著

位列頂級就真的會高枕無憂麼？事實並非如此。

頂級設計師經常會遇到選擇的難題，今冬是流行軍裝還是風衣，又或者是軍裝款的風衣？但是怎麼辦呢，他想設計的既不是軍裝也並非是風衣。

在頂級攝影師身上也經常會遇到這樣的選擇，這一瞬間的畫面比起上一瞬間的畫面多了什麼？少了什麼？相比較來說哪一個更好一些？

完美的瞬間稍縱即逝，在音樂人身上也同樣會遇到更多選擇。今年流行的是Hop-Hop，但是他更想寫R&B。這一段旋律銜接在這裡如何？高潮部分是用電子音還是用歌手彪悍的高音？

選擇無處不在，沒有頂級頭銜在身的人們會坦然接受失敗。但是一旦成為頂級，失敗的滋味就不那麼好受了。

每個人都有對失敗的恐懼，不管是加裡亞諾還是姜俊昊都在擔心自己正在進行的事業如果失敗會怎麼樣。但是對於這些創造者來說，頂級使他們明白了一點，唯有近似於自戀的自信才能讓他們將創造繼續下去。

他們就是這樣的一幫開拓者，而且還要各自都有堅定的信仰。

加裡亞諾對迪奧先生設計理念的追崇舉世聞名；伯蒂·金德在南美負責人的職位面前沒有絲毫畏懼，源自對歐洲傳統的信任；埃蒙·蘭德在幾百張照片中選出最終的十三張，根據對他的瞭解，很可能就是源自他對英國血統的瘋狂推崇。

每個人都有所不同，好的創造者在心中都秉承著一種讓人感覺誇張的理念，對於姜俊昊來說，此時他正身在經紀人的小房子裡只用一台平板電腦進行創作，面對設備的稀缺，他又有什麼理由相信自己可以在這裡，完成最好的創作呢？

「布羅克曼女士，郵件收到了麼？」

今天已經是十月三十一日了，在十月的最後一天姜俊昊終於完成了歌曲的製作。他唯一沒有親自操刀的就只有這首歌的歌詞部分，而丹麥製作團隊的領隊布羅克曼，就是姜俊昊此次想要托付的人。

「我只想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決定讓我給這首歌寫詞麼？我的團隊在外包上很有功底，在製作上我想跟你推薦幾個丹麥國內的詞作家，雖然不怎麼出名，但是我可以保證他們的能力。」

聽著話筒中的問題，姜俊昊在沙發上站起身來，他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洛杉磯，想到了他一個人瞞著經紀公司，偷偷來到美國的時候。

「我相信我的選擇，雖然我很想自己寫詞，但是您應該知道我和寶兒的問題。」

「我瞭解了，是愛情主題沒錯吧？」

姜俊昊眉毛一挑，疑惑地問道：「您能聽出來？」

「當然，你的音樂有很充沛的情感，是故事性的，擁有很自然的起伏感。說實話，在交響樂中我經常能聽出來這種連綿的感覺。希望這次合作之後，我們的音樂可以刺激聽眾的大腦前葉，讓他們產生幻覺。」

在一段音符之中就能被其他人感覺到自己的思想，對於音樂人來說這就是最大的恭維。

姜俊昊笑著回應道：「如果您不是故意使用了一個冷幽默，我們以後用『陶醉』二字就好了。我們做出的音樂，一定會讓聽眾陶醉的。」

放下了手機，姜俊昊站在窗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這才想起自己到底有多長時間沒出去過了。披上外套穿上鞋，姜俊昊立刻就出了門。

臨近十一月的洛杉磯依舊陽光明媚，南加州的地理位置讓這個十月沒有絲毫秋天的味道。路邊依舊是一顆顆搖擺的法國梧桐，在雜誌專題即將發佈的此時，姜俊昊只知道他一定能夠為此次的美國之行留下些什麼。

想要成為頂級，就必須這樣幾近自戀的自信著。

……

十一月一日，「VOGUE」冬季特刊準時發行，做為全世界最具影響力的時尚雜誌，「VOGUE」此次的冬季主題聚集了全世界的目光。

如果說潮流是一個不停搖擺的風向標，「VOGUE」的冬季專題就是一股強勁的寒風，在它吹起的當日，這象徵著今冬時尚潮流的風向標就已經開始轉動了起來。

按照慣例，每年的冬季特刊都是「VOGUE」在全美銷售的最高峰，今年依舊會如此。

在一號這一天，萊恩早早的來到編輯辦公室，他打開網頁，輸入了全美最大時尚社區的地址，同時還抓起了桌上助理送過來第一份「VOGUE」。

每次出版，剛剛被印製出的第一份「VOGUE」總會被送到總編輯這裡。多少年來，都是如此。

做為頂級雜誌的主編，多少年來萊恩少有這麼破格的舉動，往年的冬季專題的模特有湯姆·克魯斯、阿爾·帕西諾、碧昂斯、麥當娜、布蘭妮等等大牌明星。

從今年開始往前推算十年，在這十幾頁的專題上，那十幾張照片的價格從沒有低於過三百萬美元。

即便對成品有著充足的信心，此刻坐在這裡的萊恩依舊會懷疑自己，啟用一個新人，真的是對的麼？

是對的只是一瞬間萊恩就這樣告訴自己。他緊接著關掉了網頁，只感覺剛才想要過來，看些片面之詞的自己實在是太愚蠢了。他拿著這一期的「VOGUE」走到正對辦公桌的，那三排碩大的展覽櫃前，然後在2008年11月1日的位置上，將這本雜誌放了上去。

不管結果如何，就因為這本雜誌上印有「VOGUE」幾個字母，它就只屬於這裡。

……

位於星光大道的「Dior」旗艦店內，一名女助理飛快的跑進店門，在顧客驚訝的目光中懷抱著一本雜誌，快步走到經理辦公室門前，平復了呼吸之後，才敲響了門。

「進來。」

「先生，您要的雜誌。」

「放在這裡就好。」

伯蒂·金德正坐在他的老闆椅上，望著雙面鏡外的一切，吩咐助理如何做之後就沉默下來。

女助理將雜誌放在一疊資料上，然後就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伯蒂將一隻手放在雜誌的封面上，這一期「VOGUE」的封面模特是娜塔麗·波特曼，一個在十幾歲就憑借對角色精湛演繹而在好萊塢得到了一席之地的年輕演員。

冬季專題就在第五頁上，伯蒂很清楚，他甚至在這本雜誌發行之前就將所有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而此時他卻是面對著一個選擇，完全由他自己決定。

第一，他可以自己翻開這本雜誌，然後根據自己的經驗對本期專題的影響進行預測；第二，他根本看都不看一眼，晚上放心的睡個好覺，等待明天的媒體評論，以及一周之後的分析報告。

前者還是後者？伯蒂·金德站起了身，他走到辦公桌旁的衣架邊，和往常一樣將穿戴起來。然後將那雜誌就放在辦公桌上，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和助理打了聲招呼。

「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如果有什麼問題，打電話給我。」

……

位於曼哈頓的一家公寓內，喬治正不斷的接起電話，他坐在床上一邊回答著來自亞洲的詢問，一邊將一份粗製濫造到被人看見，他就想要羞憤自殺的計劃書通過郵箱，一份一份的傳遞到亞洲去。

姜俊昊參與「VOGUE」冬季專題攝影，並且位列首席模特的消息自凌晨三點開始就傳遍了整個亞洲。

在凌晨四點到五點間，關於姜俊昊、「VOGUE」的關鍵詞搜索就相繼佔據了韓國NAVER，日本雅虎搜索排行的首位。上午九點，中國新浪微薄熱度榜單榜首也被姜俊昊的名字所佔據，同時刷新了新浪、雅虎、搜狐，等門戶網站娛樂版塊的置頂新聞。

「韓星姜俊昊以模特身份進軍美國」

與此同時，韓國全部娛樂新聞都是以姜俊昊的名字為排頭，後面跟上「秘密進軍美國」、「成功登陸美國」、「亞洲明星進軍歐美的最高起點」、「蛻變成世界明星」等等標題，一瞬間就為他久不露面，取消日程等等惹人疑惑的現象，公佈了最讓人震驚的答案。

不管是粉絲還是路人，不管是熟知這個名字的韓國人，還是根本不知道姜俊昊是誰的陌生人，在今天，只要是身在韓國的人，都會聽到這個名字。

S.M在第一時間從官網上發佈了公告，三大電視台在午間娛樂新聞報導的消息，材料來源都出自這裡。

別的？別的材料就連身在美國的李秀滿都不知道。如果真想知道的話，要麼開通衛星連線進行現場採訪，要麼就派人去美國找姜俊昊。

實在不行的話，就等消息吧。

相比之下，日本媒體的標題就稍稍太客觀了些。

「韓星姜俊昊登陸『VOGUE』冬季專題，疑似以模特身份進軍歐美」

艾回方面表示，08年最後四個月的日程均有S.M負責，對姜俊昊的發展計劃，艾回毫不知情。

當喬治終於將自己的企劃案解釋清楚，並且還是給日韓美三國的姜俊昊所屬經紀公司解釋完整之後，他只覺得自己再不想開口說話了。

不過來到客廳，看著那個這些天來一直都睡沙發的「大人物」，喬治還是問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亞洲會有這種大反應，現在英國BBC還有美國FOX電視台都想要採訪你。他們認為你代表了亞洲模特的最高水平，而且也相信你有這個實力。」

出人意料的是，姜俊昊搖了搖頭，有些疲勞的笑著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須做出這種胸有成竹的反應。頂著這麼大的壓力，就算我是個自私自利的混蛋也必須要相信，成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過了半晌，喬治方才反應過來，如果這幾天姜俊昊因為前路渺茫而患得患失的話，自己還會讓他住在這裡麼？

看著依舊在沙發上擺弄著平板電腦的姜俊昊，喬治搖了搖頭，沒再去想。

第七百四十章 各色評論

在壓力消失之後，除了欣喜自然也有疲憊。當姜俊昊獲得這個機會時他就已經知道，亞洲媒體一定不會放過這種話題性十足的新聞，在其大書特書的同時，他在那些還不瞭解他的美國人眼中，一定可以成為亞洲明星的代表。

這一次媒體反映比姜俊昊預計的只大不小，在所有進軍歐美的亞洲明星中，沒有一人是不提前造勢，然後以新人姿態登陸美國的。

在東方人眼中這可能是謙虛，事業有成卻不忘初心的最佳表現。但是在西方人眼中，這樣的謙虛並不能引起足夠的重視。

外國的月亮總是最圓的，這樣的現象並非僅僅是出現在亞洲國家。在美國這個說法只不過是進行了一個華麗的包裝，美國人如果說民主黨的月亮不圓，那麼共和黨的月亮就是圓的。

美國人一向以是世界自居，擁有足夠視野的同時，對於亞洲市場的覬覦也在不斷造成著影響。

在姜俊昊一言不發，沒有任何提前準備便突然在美國做出成績的情況下，亞洲傳媒的叫好聲在一瞬間就達到了頂點，而歐美傳媒也定然會做出反應，如果姜俊昊正在美國，而且還在發展領域中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採訪邀請自然如約而至。

在美國姜俊昊是新人不假，但是在日韓兩國他卻算是成名已久，媒體關注的暴漲讓這份純英文版，半個月後才會在其他大洲刊登的「VOGUE」冬季專題，一瞬間就在亞洲獲得了相當的知名度，更甚至是推崇。

以世界為市場的美國人，必定會重視擁有世界三分之一人口的亞洲市場。在這種重視之下，姜俊昊用十三張照片便在大洋兩岸製造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提前準備，低調登陸，這種亞洲明星挑戰歐美市場的固有方式，就這樣被他打破了。

重新捋順了所有關節的姜俊昊這才靠在沙發上，他眼皮沉重的合上，連想要伸個懶腰都懶得動彈。

「萊恩主編打電話過來，說要安排一下採訪日程。」

聽到喬治的話，姜俊昊嘴角浮現出一絲輕笑，然後道：「你是我的經紀人，你安排就好……還有，今天晚上我真的不想吃披薩了。」

這要求卻得到了喬治出乎意料的回答。

「我們說好的，每週有三天晚餐吃披薩，不但今天吃，明天也要吃。」

話音剛落就傳來了一聲關門聲，姜俊昊嘴角的輕笑收斂起來，同時想著，他真的應該找房子，然後搬出去了。

……

姜俊昊進軍美國的新聞在韓國引起了軒然大波，無論是業界、粉絲還是媒體都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時至下午「VOGUE」的官方網站就被無數外國文字佔領，當習慣上網瀏覽的老顧客點擊開網頁時，看著滿頁的韓文、日文以及中文，還以為置身於六十年代電影，「赤色黎明」中。

在姜俊昊的大本營，韓國粉絲們表示擔憂多過欣喜，依舊是組合成員的姜俊昊如果真的在美國取得了初步成績，那麼剛剛回歸兩個月的東方神起豈不是也要有美國計劃？

完全的突發情況讓S.M無所適從，只能發佈聲明說此次姜俊昊的行程，是完全的個人行程。

「Dior」的青睞雖然已經是老生常談，但此時卻又讓媒體和粉絲津津樂道起來。

不過最讓人好奇的，卻仍是姜俊昊的下一步計劃。

唱片，還是電影？

在沒有任何線索的前提下，粉絲們的猜測則更加五花八門起來，一直到身在美國的前線發回了姜俊昊此次在「VOGUE」上的盜版掃圖，猜測才告一段落。

……

十一月二日，在亞洲傳媒一片沸騰的前提下，歐美關注也持續升溫，「VOGUE」的冬季專題第一次在月刊發行的第二天就獲得了美國各大媒體的專業評論。

從結果上看，潮流這支搖擺不定的風向標，已經在慢慢向著預計的方向轉動了。

華爾街日報評論道：「簡單的黑白色系經過了完美的調配，讓那雙眼睛擁有了攝人心魄的魅力。」

「彷彿置身於記憶中，那段只有黑白色彩的七十年代。」華盛頓郵報。

紐約時報的美女主編送上了一段直白的評論：「十三張照片，每一張都可以做我看過的，任何一本雜誌的封面。」

洛杉磯時報時尚板塊專欄作者，同樣是花花公子，今日美國等著名雜誌的專欄作者，克爾溫·柯萬在專欄評論下寄語道：「如果說黑白攝影是一場視覺詐騙，那麼我甘願被騙。」

「人物照的巔峰作品，埃蒙·蘭德的攝影能力再次讓人驚歎」，來自攝影家週刊官方網站，主編每日評論專欄。

「完美曝光的含義，就是以簡單的曝光處理完美突出照片上人物的複雜情感，和照片本身的深刻含義」

藝術週刊主編在個人推特上引用了照相機的發明者，法國畫家達蓋爾的名言。並將那張姜俊昊戴著圓頂禮帽，僅僅露出半張臉的照片放在這句話之下。

不管是平面媒體還是傳統傳媒都對此次的一系列照片大加讚譽，當萊恩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帶著一臉喜色登陸昨天並沒有關注下去的全美最大時尚論壇時，網頁班級居然在首頁刊登了這樣的大字報。

「全美今冬時尚，仍由『VOGUE』引領」

這句標語就彷彿是瘙癢瘙到了萊恩的心坎裡，讓他紅光滿面的同時，直接抓起了電話。

「伯蒂，告訴姜，三天之後的『VOGUE』創社紀念慈善晚會上，我邀請他出席。」

話筒那邊同樣傳過來一陣輕笑聲，緊接著卻是問道：「只是邀請參加一次聚會麼？」

「所有的，只要我是『VOGUE』的主編，如果姜俊昊想來，那麼我舉雙手歡迎」萊恩豪爽的承諾道。

「呵，看起來『VOGUE』要比『Dior』小氣。法國總部今天來了電話，董事會會議上，董事長先生很滿意我借用今年東西方接觸頻繁的契機，讓東西方媒體交替造勢，節節升溫的營銷計劃。但是我要告訴你，能做到這一切，真是因為我有一個金童。」

「董事會給我的獎金，我準備留出一半來給姜。」

「等等」萊恩打斷道，「這可是你們的私人交情，跟『VOGUE』和『Dior』有什麼關係？我可是已經提供了他下旬月刊的四頁版面，如果他真的在美國發展，這會很有幫助的。」

「他要發展也不是做模特，我剛剛和他的經紀人商談了有關和『Dior』長期模特合約的事情，結果被拒絕了。」

話筒那邊傳來的消息讓萊恩一驚，他緊接著問道：「為什麼？在模特界起步這麼高，他還要去做歌手或者演員麼？」

「估計是歌手吧，在日本的時候他拒絕為『Dior』走秀就是因為唱歌的原因，還沒有絲毫怨言的拿出了十萬英鎊來……不過，在這之後我們不得不給他一百萬英鎊的設計獎金。」

「如果這麼說的話……是他利用了我們？」話雖出口，但是萊恩都不敢相信自己問出來的問題，一直到伯蒂那邊回了話。

「我想很有可能，他知道他有讓人不能拒絕的模特天賦，但是他志不在此。」

輕歎了口氣，萊恩本以為他發掘了世界上第二個能夠當之無愧說自己是第一的男性模特，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志不在此。心中難免有些蕭索的味道，莫名其妙的就對著話筒說了一句。

「我突然不想邀請他來參加慈善晚會了。」

「什麼？」

緩過神的萊恩立刻直起身子，連連說道：「玩笑，這只是一個玩笑。」

……

在所有登陸美國的亞洲明星中，除了華人明星之外，就只有日本導演黑澤明，歌手阪本九受到了美國傳媒業對其作品的大力褒獎。

此次的攝影姜俊昊以十三副照片為作品，成為了除少數華人明星之外，四十年內唯一以作品在美國受到褒獎的亞洲藝人，當傳媒業以網絡連接在一起時，美國的報導和評論在第一時間就能傳回韓國。

這算是成功麼？從這一頁頁的報導上來看，這應該是成功。

如果是成功的話，在日韓來說，這豈不是耗時最短、起點最高、成績最好的成功？

沒人能說不是。

因為就連將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滿臉不悅卻還要坐在電腦前看新聞的鄭秀妍都不能不承認，這成績的確是讓人振奮和驚訝。

關於姜俊昊的離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內幕消息，在這個時間點上去美國的姜俊昊只專注於自身發展也的確是件怪事。但他非但專注於自身發展，甚至還取得了爆發性的成績，讓很多人第一次知道了原來模特也是一個職業，也有一個圈子，不僅僅是長得好然後站在那裡就可以的。

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成名之後和寶兒鬧個緋聞麼？當然不可能，姜俊昊又不是湯姆·克魯斯……

於此同時，身在日本的堀北真希也思考著同一個問題，而且同樣是一頭霧水。

第七百四十一章 十一月五日的第一步（上）

姜俊昊前往美國的原因在熟悉他的人眼中早就不是秘密了，雖然知道他不是懶散的傢伙，但是在有了別樣刺激的情況下，熟悉他的朋友們也難免有些期待，想看這個傢伙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不過卻有一人除外，而且她也有這個資格。

漫天風雪中，堀北真希打開房門，她走進玄關，拍掉了身上的雪花。

放眼望去，整個房間都是靜悄悄的，甚至在她和姜俊昊下達最後通牒的那天，都沒有感覺到這間屋子有這樣冷清過。

十一月的寒風都被關在了門外，但房中卻好像停留著一團能深入骨髓的清冷。堀北真希還是在門口換上了鞋，用冰涼的手指按動了電暖氣開關。

房間中的溫度慢慢上升，給人感覺就好像是電影中隨著溫暖的到來，每一件物品的色澤都柔潤了許多。

沙發上的堀北真希只是靜靜坐著，就好像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一直到她望著壁爐神情嚴肅的發夠了呆，這才站起身回到玄關處。

她重新換好了鞋，最後望一眼這屋內的所有陳設，關掉了電暖氣，推開門，然後重新步入漫天的風雪中。

舊地重遊的堀北真希並不知道，遠在大洋彼岸，那和她有著直接衝突的女人同樣費解著。

……

「他到底想要怎麼做？」

寶兒看了眼吧檯後一臉八卦的韓雅熙，淡淡的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那你能拒絕麼？我是說在他做了這麼多之後，如果他提出什麼要求，你能拒絕麼？」韓雅熙追問著，她將手肘放在吧檯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起來就好像是故意裝「花」賣萌一般。

「他做什麼都是他的事，和我沒關係。」寶兒說完之後就自然的避開了韓雅熙的目光，卻正好看到了放在吧檯邊的雜誌欄上，那份讓姜俊昊取得了完美第一步的雜誌封面。

還好是娜塔莉，要是那個傢伙的話……

「那小子的下個工作就應該是上封面了，我打賭一定是知名雜誌之一。你不知道我今天在幾份報紙上都看到了他的名字，我還把它們都剪下了做成了冊子。你要不要看看？」

寶兒面色一僵，而韓雅熙卻依舊是在吧檯後熱切的侃侃而談。同時用詢問的目光不斷打量著她的臉色，讓人很不自在。

她將還剩下了大半兒的咖啡杯輕輕一推，然後就直接站起身來迴避問題道：「我還有工作。」

「知道，你一定很忙。」

這話中的陰陽頓挫讓寶兒真個人都微微一頓，而始作俑者卻是直接拿過她的杯子，開始打理起櫃檯來，讓人只能輕歎，人心不古。

走出店門就是四季如春的洛杉磯，這裡的冬季對於寶兒來說完全沒有感覺。她戴上墨鏡，坐上車子，耳邊沒了韓雅熙的嘮叨，心中倒也輕鬆了幾分。

那傢伙的成績有目共睹，但是想憑這些就改變什麼，還是省省吧。

發動了車子沒開幾步手機就響了起來，寶兒按動了耳邊的藍牙，看著車載屏幕上的號碼，熟悉地問候道：「金慧敏，又有什麼事？幫你進超市買酒是不行了，我說過就只有那一次的。」

「倒不是因為這個，姑姑讓我問你生日那天有什麼安排沒。」

「安排？」當金慧敏提到這一點寶兒才想起，這些天來因為某人讓她煩心，哪裡有時間去做什麼安排？

車子慢慢的駛到停車線上，看著信號燈上的紅色，寶兒回答道：「沒有，沒有任何安排。美國這邊我也沒有多少朋友，那時候也不打算回日本去。」

「那你就來姑姑這裡吧，我只是個傳話的，有事情你直接找姑姑去說。」

聽到這迫不及待就要推卸責任的口吻，寶兒反問道：「你哥哥也來？」

「不知道，不過我估計會來。」

「你和他一直都有聯繫？」

話筒那邊沉默了一陣，緊接著才傳來認命的坦白：「能沒有聯繫麼，我的零花錢本來就不多，弄的我都想打工去了。」

呵，這段時間不常見面，你姜俊昊都會在我身邊安排間諜了？

寶兒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看著紅燈轉綠，發動車子之後再次問道：「你都洩露了多少我軍情報？從實招來來，我說不定會既往不咎。」

「其實也沒有多少，就是你恢復的怎麼樣了，最近心情如何，有沒有什麼消遣之類的問題。不過我倒是主動交代了，說你最近一直都沒有男朋友。」

「哈，還主動交代了，真是……」

寶兒臉上只掛著無奈輕笑，她搖搖頭，明顯是沒有任何辦法。在開車的時候她可不想捫心自問，自己就真的沒有想到過這一點麼？金慧敏可是姜俊昊的妹妹，和她做朋友，自己的一舉一動能瞞過他麼？

車子在明媚陽光下行駛於洛杉磯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姜俊昊做什麼都不重要，對於寶兒來說，見招拆招就對了。

……

十一月三日，姜俊昊接受英國BBC採訪，再次回答了很多有關韓流的問題，為BBC電視台製作的韓流專輯確立了一個鮮明的成功案例。

FOX電視台的採訪已經安排在一周之後，在十一月四日這天，姜俊昊先後接受了多家韓國媒體的採訪，進一步將接下來的計劃營造成為了巨大的懸念。

曼哈頓酒店十三層，喬治特別在此為姜俊昊租下了三個房間，安排的巧妙之處在於，他特別將洛杉磯時報的記者與從韓國遠道而來的採訪製作組安排在同一房間內。

早在採訪開始的時候，洛杉磯時報的卡羅爾記者對於姜俊昊這位在美國人眼中和Rain不相上下的亞洲巨星已經有了足夠瞭解。對這種安排，他非常滿意。

「我真的非常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促成了您此次的美國之行。因為這整個過程看上去太快、太冒險，而且還有完美的機遇。雖然模特行業在大眾眼中不受重視，但是曾經的全美十大超模還是人盡皆知的。」

一直到採訪結束的時候，卡羅爾記者對此次的訪談還是意猶未盡。特別是對於姜俊昊這個有了絕佳機會，又敢於冒險的人。

比起個人來說，被此次媒體關注吸引了注意力的美國人對整個亞洲娛樂圈更感興趣。一個藝人就可以代表一個國家，在美國人眼中這是絕對的笑談。

所以各種各樣的訪談所針對的並不是姜俊昊，而是姜俊昊這個權威口中，關於亞洲娛樂，關於韓流的一切動態。

從產業機制到一些特殊現象，姜俊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卡羅爾記者終於認可姜俊昊的機智，並且對他感到好奇的時候，對於進軍美國的初衷，姜俊昊卻是三緘其口起來。

「來到這裡有很多理由，更多的是因為我擁有機會吧。如果我說了一個故事給你聽，估計你也不會相信。」

姜俊昊的回答顯然不能讓卡羅爾滿意。

「請不要妄自菲薄，您在照片上展現出來的專業素質已經取得了美國所有雜誌主編的認可，相信不久之後您的活動會越來越多，到了那個時候，您就不會是這個說法了。」說到這裡，卡羅爾還湊近姜俊昊，悄悄的說了一句，「再說，讀者們喜歡故事，越感人的故事越好。」

姜俊昊笑著擺了擺手，拒絕道：「謝謝您的好意，我現在還是一個模特，並不是一個作家。相信不久之後連模特都不會是了……我對於自己的發展有一個很好的規劃，成績只是一方面，是一個團隊共同的工作成果。單純的看成績，然後將成績都歸功於我一個人身上，我想是不誠實的。讀者們比起故事，更喜歡看到真實，特別是那種具有傳奇類型的真實。」

在電梯門口，姜俊昊和卡羅爾最後握了握手，依舊給對方留下了一頭霧水，卻足夠和主編交代的採訪內容，讓他一句抱怨都說不出來。

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姜俊昊望向走廊盡頭處的窗口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摸了摸鳴叫著的肚子，一整天的採訪下來，口乾舌燥總是難免的。

雖然他不想說，但是總有事情要他去說。

「到了宴會上再吃。」喬治只丟下了一句話就把姜俊昊塞進了更衣室，「我們今天晚上還有工作，希望你能拿出對待記者的態度來，我只要求今天晚上平安度過。」

「你的要求每一次都是那麼苛刻。」姜俊昊幽默的回答道。

門外的喬治也是「呵呵」輕笑，如果要說藝人的職業素養就是無論什麼性格在鏡頭前都會彬彬有禮的接受採訪，那麼姜俊昊今天所做的，就已經足夠了。

當奔馳車在夜色中疾馳，駕駛位置上的喬治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問道：「明天你有什麼事情麼？特別要空出一天來，弄的我很麻煩。」

「明天是十一月五日對吧？」

「沒錯。」喬治點頭確認道。

車窗外的霓虹燈不停將五彩繽紛的色彩映射進車內，照在姜俊昊的臉上，照亮了他嘴角那微微的輕笑。

「不是有很多人都想知道我此行的目的麼？在我看來，為了達到真正的目的，我很重視的第一步，是要在明天踏出去的。」

第七百四十二章 十一月五日的第一步（中）

站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一個人能做到什麼取決於自身的實力和機遇，如果要說能走多遠，則是要看他的恆心和定力。

姜俊昊拒絕了伯蒂·金德的邀請，對於喬治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但看起來完全的獨斷專行，不顧他人成敗的姜俊昊卻可以給每一個人恰到好處，甚至是遠遠高出於自身付出的回報。

伯蒂提供給了姜俊昊一個機會，得到了讓董事會再次驚艷不已的經典營銷案例；喬治幫著姜俊昊忙前忙後，卻是也是在辛苦工作的同時，拿著後者的支票拓展人脈關係，為自己事業的將來打拼著。

重新回到好萊塢，「VOGUE」的慈善酒會可謂是大牌雲集，只要是在「VOGUE」上過封面的明星，其經紀人都會收到「VOGUE」的邀請。

在美國影響力排行第一的時尚雜誌還算是頗有薄面，除去例如布蘭妮這樣在宣傳期剪掉滿頭金髮的能人異士不提，湯姆·克魯斯的親自到場，真的是讓這裡蓬蓽生輝許多。

娜塔莉·波特曼，碧昂斯等等擔任過「VOGUE」封面模特的巨星們接連登場，讓這場慈善酒會倒是有些像頒獎典禮了。

在這樣群星環繞的現場，娛樂記者們的眼睛都恨不得看穿那些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們偽善笑容下的真實面孔，在好萊塢潔身自好的影星不多，能來這裡的口碑還算不錯，所以也就沒有鬧得太過難看。

真的是言論自由，也真的體現出了鮮明對比，模特行業跟演員行業的受眾群體差距極大，在這樣的現場中，要不是萊恩主編親自帶著姜俊昊進場，場面也未免有些難堪。

剩下的事情就顯然不是喬治能處理的了，在這樣的場合談論工作未免也會招人嫌棄。重新鑽進車內，喬治靠在車座上盤算起來，加上慈善拍賣環節到底能要多長時間這酒會才能結束。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他又拿出企劃案來，計算起接下來根據姜俊昊的計劃，他們還要花上多少錢。

夜色越發深了下來，喬治關掉車內的燈光，望著不遠處就位於星光大道上的廣告牌。

賈斯丁·比伯的招牌微笑，看上去還是那麼讓男人討厭。

在美國發行專輯或單曲，無論多麼大牌都逃不過的環節就在眼前。而姜俊昊所面對的，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硬仗。

……

十一月五日一早，姜俊昊早早的起身，第一次在喬治的小公寓內準備起了早餐。兩份三明治再加上一個煎蛋和一杯牛奶，雖然簡單，但是卻能補充充足的營養。

喬治起床之後先是驚訝的開了幾句玩笑，接著就遞給了姜俊昊一份租憑合約。因為時間不確定，他僅僅是為姜俊昊交付了三個月的房租。

用過早餐之後，並沒有刻意的梳洗打扮，姜俊昊先是和喬治一起去看了房子，裝修和傢俱一應俱全，他要做的僅僅是入住即可。

拿到了公寓鑰匙之後又去了一趟租車公司，喬治漸漸懷疑姜俊昊對奔馳有由衷的喜愛。時至今日，他的名車也就只有一部奔馳SLR，現在就連租車都是首選奔馳，還居然租用了一輛和他年紀完全不符的奔馳商務車。

「從今天開始一直到明天晚上都不要聯繫我。」

「明白，你也需要時間放鬆一下。」喬治神情曖昧的說道，還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表示我都明白。

姜俊昊先是一愣，緊接著卻只能無奈搖頭。沒再多說什麼，看著喬治下了車。

奔馳重新匯入馬路上的車流，沒用多長時間就上了高速公路，隨著車窗外的景色漸漸少了高樓大廈，多了一排排小別墅一般的居家建築，姜俊昊也就快要到達了他的目的地。

下了高速公路就已經是洛杉磯郊外，在美國市中心的公寓並不是富人的代名詞，紐約長島，洛杉磯比佛力山莊都是眾所周知的富人區。但是平心而論，這些地點卻都是在郊區。

在美國大部分的中產階級上層人士都會選擇在郊區安家落戶，而市中心的公寓則是為身居高位的高級管理人員準備的臨時住所。好在姜宇的宅院也並非太偏僻，最起碼車子跑的還是柏油馬路。在院門口停下，看著面前被漆成了黑色的鐵柵欄宅門，姜俊昊總感覺自從金悠麗到了這裡，這裡就變成了監獄。

父母能重新在一起的確是讓他很高興，但是母子關係卻終究沒有改善。

童年時期的姜俊昊在所有人眼裡都是一個早慧的孩子，正是這份早慧讓他提前明白了很多事情，一直都恃寵而驕的任憑性格和母親發脾氣？如果沒見到他面對母親之後的反常行為，姜俊昊任何一個朋友都不會相信這種說法。

「吱呀」一聲輕響傳進車內，把姜俊昊從思緒中拉了出來。他看著面前緩緩打開的宅門，面色嚴肅的輕踩油門，讓車子緩緩開了進去。

為了達到那必須達到的目的，他必須要面對所有難題和秘密。

……

「俊昊來了，慧敏你去接他一下。」

三個女人在客廳中喝著早午茶，濃香瀰漫在整個房間裡，填上了少許清幽的味道。

金慧敏直接應了一聲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款款走向門口的背影就像是一個淑女。

這還是那個會為了同學聚會，央求自己大半夜起床，進超市買酒的標準青少年麼？看著那背影中隱隱透出的一絲僵硬，寶兒知道在金悠麗面前，金慧敏就算是再有能耐，也絕對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她重新看向面前的女人，只感覺比起一年前的金悠麗，現在的金悠麗少了分懾人的氣勢，更多了些優雅的恬靜。

每天什麼話都不多說，什麼事也不多做。除了偶爾心情好的時候和自己一起上街之外，金悠麗彷彿真的過起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

暫且不說那些太過久遠的過去，在這一年來金悠麗的隨遇而安，還有那份只要想便可以閒暇下來的心智，更是讓寶兒佩服不已。

相對來說，她這個受傷時期都忍不住要去工作的工作狂，還是太年輕了一些。

一年的接觸下來，寶兒學到了自制，同樣也更喜歡每週一次的午茶時間，不用說什麼大道理，也不用提問題，說說自己的擔憂和煩惱，金悠麗總會聽進去。

一年的潛移默化下來，寶兒心中也有一個一直都不敢問的問題。為什麼面對這樣的金悠麗，姜俊昊會有那麼大的牴觸情緒，甚至都到了讓他到了只要見到，就完全變了個人的地步。

「幾個月前他回家的那一次我們鬧得很不愉快。」

金悠麗突然開了口，聽起來是在說著家務事，她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著，當茶杯重新放在紅木茶几上，她接著道：「是我的錯，那天我心情不好。」

寶兒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不用說什麼，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過今天我們還是要吵起來的，我在這裡先對你道歉。」

……

碧綠齊整的草坪之中坐落著一幢木質洋房，這裡佔地不小，但是房子卻並不是很大，很多地方都被姜宇特別弄成了侍弄花草的地方，只不過在這個時節，卻是見不到百花齊放。

下車之後將鑰匙交給了管家，頂著熱辣的陽光，姜俊昊只慶幸「典獄長」並沒有親自出來迎接。

他在心中重新提醒了自己一次今天到此的目的，並且謹記著對自己的要求；將自家矛盾都放在一邊，不管怎樣也要先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再說。

「先告訴你個壞消息，姑父出去打獵了，昨天凌晨兩點拎著行李走的。」

剛剛做好了思想準備的姜俊昊就不得不驚訝於這個壞消息，他看著面前一臉神秘的金慧敏，只能問道：「是他們吵架了？」

「不是，幾個月前你回來的那天晚上他們的確吵架了，不過我沒敢偷聽。」

「那他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金慧敏搖了搖頭，緊接著又說道：「寶兒姐一早就來了，我們兩個陪著姑姑一起聊天，不過看起來她好像興致不高，就和你那天要回來的時候一樣。」

姜俊昊停下腳步，現在倒是不著急進屋去了。他心底默默計算著母親的年紀，差不多的話，應該是要到更年期了吧？

面對這種生理上的轉折，姜俊昊認為自己可以忍耐，要說起上一次的衝突，無非就是因為金悠麗對他的事業橫加干涉而已。

她想要說服自己到美國上學，如果真的喜歡音樂，不妨和金慧敏一起上音樂大學。

母親對子女未來的擔心並非是毫無道理的，姜俊昊也想感謝這樣的關懷。但是那只要面對他就冷落起來，甚至是像面對下屬一般的口吻，讓人真的很難接受。

不歡而散之後的第二天姜俊昊給父親打了電話道歉，今天又到這裡，少了姜宇在母子二人中間輾轉，還真是讓姜俊昊只能歎氣。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金慧敏的身上，只不過看著這只在外面還蹦蹦跳跳，跨過門口卻突然淑女下來的「小麻雀」，他只感覺頭上隱隱作痛。

第七百四十三章 十一月五日的第一步（下）

重新回到這裡的姜俊昊並不知道，在金悠麗眼中他永遠是在出生的那一刻，帶著哭聲來到這個世界的親生骨肉。就算是無數次面對這種讓人頭疼的母子關係，她依舊是以母親自居。

坐在沙發上宛若貴婦一般，本以少了很多冷酷的金悠麗在姜俊昊踏進房間，對自己躬身行禮的那一刻，卻又突然強大起來。

「我們先上去說些話。」她留下一句話就從沙發上起身，再沒看姜俊昊一眼便直接走上了二樓。

不容違背的訊息已經從那背影中迸發出來，姜俊昊只能看著身邊的金慧敏聳聳肩，又望向寶兒點了點頭，然後跟著走上了二樓去。

陽光從天空直射而下，沒有任何的曲折離奇，也沒有任何的欲蓋彌彰。隨著母子二人相繼離開，寶兒漸漸覺得來到這裡或許並不是什麼正確的選擇。

他們真的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麼？寶兒望著那二樓轉彎處那被陽光映在牆上的倒影，還是有些不能理解在自己這個外人面前，暴露家庭矛盾的兩人就真的沒有絲毫矯揉造作麼？

「不用管他們了，自從十年之前俊昊哥離開家裡之後，他們見面都不會有什麼母子的氣氛。」

金慧敏蹦跳到寶兒身邊坐下小聲說著，不似剛剛金悠麗在場的時候正襟危坐，此時更是斜靠在了沙發背上將雙臂大張著，完全是一派放鬆的架勢。

「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雖然是不應該問的，但是寶兒卻依舊問出口來，她轉向金慧敏側坐著，認真看著那躺在沙發靠背上的小腦袋。

「不知道，這事兒還是讓俊昊哥自己和你說才好。你是不知道當時我們家經歷過什麼，那時候我和我親哥哥都是很佩服姑姑的，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就變成恐懼了。」

金慧敏輕聲說著，看眼神就彷彿是回到了十年之前一樣。只不過這樣的金慧敏卻並沒有存在多久，她側過頭看向寶兒，突然問道：「知道俊昊哥今天會來，你怎麼還會同意姑姑的邀請？」

寶兒立刻躲開了襲來的目光，帶著遲疑回答道：「因為這一年來阿姨都對我挺照顧的，既然是阿姨的邀請，不過來始終不好……沒關係的，我和俊昊之間的事兒都過去好久了，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不能從阿姨身上學到這麼多東西。」

金慧敏突然「嘿嘿」輕笑起來，帶著一臉揶揄的神情。

「是崇拜麼？崇拜我姑姑的人是不少，但是藝人裡你算第一個。不要緊，過一段時間你就會知道她的可怕了。有時候連我都懷疑，這麼多年姑父和姑姑是怎麼生活在一起的，你要知道，有時候她很可怕……」

正在金慧敏興趣盎然之時，樓上卻是先傳來「彭」地一聲響，然後緊隨著一陣「登登登登」的跑動聲，回過頭的寶兒只看到姜俊昊冷著一張臉，快步的向她走過來。

「怎麼……」

「你跟我走。」

寶兒還沒問出口，姜俊昊就直接拉起了她的手臂，面色嚴肅的說著。

「跟我走，不要呆在這裡。」

一時間被那眼神中的堅定驚到，寶兒愣愣地站起身來，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

就好像是拖著也要把人拖走一樣，金慧敏只能看著姜俊昊動作極大地幫寶兒收拾著東西，甚至還弄出了不少的聲響來。

「你，你們……」

看到他們就要走出門口，金慧敏這才問出聲來。姜俊昊停下腳步，回過頭時的表情讓金慧敏再次住了口。

「你告訴她，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她的想法發展，我不需要她為我提前做什麼準備……包括任何事」

一字一句，姜俊昊用警告的口吻發佈了宣言一般的要求。這樣的他，才真的是氣急了。

一直到又是「彭」地一聲響起，金慧敏不禁的哆嗦了一下。她看向二樓拐角，金悠麗並沒有走下樓來。

她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只感覺剛剛那暴躁的氣流還沒有完全消散。她不知道是在這裡等著姑姑下來，還是應該悄悄離開，不要讓姑姑繼續煩她的心。

「小姐，他們要離開……」

「放他們走。」金慧敏立刻站起身來對管家吩咐道，同時提上了自己的背包，還不忘檢查一下保內有多少現金，「我也要出去，順便也放我走。」

至於姜俊昊剛剛交代的任務？對不起，金慧敏自覺很在乎小命，決定不做這事兒。

……

從沒有想像過這樣的姜俊昊，寶兒也從沒想像過這樣的自己。從沙發上被他拉出來，只是因為對方看起來很是暴躁，他的臉一直都是冷著的，眼神中卻並不帶著以往的冷靜。

開門上車，他甚至還直接用安全帶將自己綁在了副駕駛上。關好車門，發動車子行至大門口前，他居然還催促著將喇叭按個不停。

「吱呀」一聲輕響，在大門還沒完全打開的時候，他就一腳踩下了油門。

寶兒立刻握住扶手，眼睛也不再一直盯著姜俊昊的側臉。

到底發生了什麼？寶兒想要問卻沒有開口。看著倒車鏡中的院門越來越小，經過第一個拐角，便再也看不到了。就彷彿是錯覺一樣，寶兒忽然覺得姜俊昊一下子就放鬆了許多。

認真想來，在自己生日的這一天還真是充滿了驚喜。幾年之前的那次生日是在日本，為了一段自己認為可以永遠持續下去的感情，她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到了幾年之後，重新單獨相處的兩人是在美國，但是很多事情卻都不同了。

「對不起，今天。」姜俊昊突然道歉道。

這麼沒誠意的道歉麼？聽這語氣就好像真的是個小男孩一樣。就算是幾年之前的他，也是這副樣子吧？

「沒關係。」寶兒開口說著，微微側了側頭望向窗外，是為了不讓姜俊昊看到她翹起的嘴角。

今天的洛杉磯萬里無雲，陽光灑在大地上，同時也灑進車內。寶兒被陽光晃得瞇起了眼睛，用手遮住額頭的同時卻看到另一隻手幫她放下了面前的擋板，她重新睜開了眼睛回望過去，只看到姜俊昊依舊尷尬的半張臉。

「雖然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是在我生日這天你能不這樣麼？」

「嗯。」姜俊昊只是輕聲答應著，額頭上因為曾狠狠的皺成過「川」字，一直到現在都生疼著。

他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換上一副口吻問道：「你想要什麼禮物？」

「我還以為你都買好了才過來的，弄了半天這麼沒誠意？」寶兒眉頭一皺，臉上卻是掛起俏皮的笑容。

「一輛車怎麼樣？」她彷彿奸商一般的提議道。

「直升機都沒問題。」姜俊昊毫不在乎的回答著。

「我都差點忘了，財大氣粗的姜俊昊怎麼會對車子皺一下眉頭。」

話音剛落，兩人就一齊「呵呵」地輕笑起來。

談話告一段落，看姜俊昊的反應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過多參與進別人的家務事並非寶兒的風格，她望著自己一側的車窗，望向遠處不斷飛逝的景色。兩人單獨駕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的場景，讓她想起了姜俊昊剛剛來到日本，和她一起偷偷跑去迪士尼樂園的時候。

是因為生日這天麼？她如此的敏感。寶兒總會去觸景生情，然後回望一下身邊的人，卻總是不能發現他也看向自己。

算了，寶兒不再去想，只想著回到市區就讓姜俊昊離開，在這樣的一天裡，他們兩個人真的不適合呆在一起。

突然，姜俊昊卻是開了口：「有可能的話，這裡不要來了。」

「哪？」

姜俊昊微微頓了頓，緊接著道：「我家。」

只感覺心中一陣抽搐，「姜俊昊你真搞笑」這話都湧到了喉頭卻是說不出口。雖然不知道他和金悠麗在一起都說了些什麼，但是到哪裡去，應該怎麼做，不是寶兒自己應該決定的麼？

到現在，你這是算怎麼回事？

「我的意思，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意思。」

「呵，你是什麼意思都不重要，如果不希望我來，那我就不來了。」寶兒冷笑一聲，回答中帶著頗濃的諷刺意味。

心中想著好好的一個生日，就讓這傢伙搞砸了！

「我知道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聽，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母親那個人有時候很恐怖，可能的話，不要靠近她。」

告誡麼？寶兒覺得自己並不需要。所以她負氣道：「什麼人是什麼樣我自己心裡都很清楚，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但是這段時間以來阿姨幫了我很多，我很感謝她。就算是不再過來也是我和阿姨之間的問題，和你沒有關係。」

姜俊昊面色一緊，明顯是有話說不出口。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但是有個故事我想說給你聽，就是因為這件事，十年之前我才決定離開家裡的。」

十年之前？當時的姜俊昊僅僅是十三歲吧？

那是姜俊昊剛剛進入公司，也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間。

寶兒依然望著車窗外，雖然一臉的不高興，但是卻默許了姜俊昊講他的故事。

車子，依舊在高速公路上飛速前進著。

第七百四十四章 十年隱秘

「你和他說，你這樣做是為了辦他免除後患？」

話筒中傳出來的聲音驚訝無比，聽在金悠麗的耳中就好像是指責一般。

「我之所以這樣說，就是因為我一直都在這樣做。」金悠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窗台前望著那輛緩緩駛出院子的奔馳，繼續道，「你不是女人，所以你不瞭解女人。」

「但是寶兒來到這裡這麼長時間，我從沒見她暴露過這方面的想法。你難道不能把他們都想的好一點麼？我覺得她一定可以很好的自製」

金悠麗緩緩的搖了搖頭，望著重新關閉的大門，最後道：「姜宇，你不瞭解女人，她到這裡來這本身就是問題。俊昊是我親生的兒子，他會怎麼做我一直都很清楚。現在沒有問題不代表將來也沒有問題，如果讓寶兒真的嫉妒起來，無論在將來哪個時間點上都是會造成大麻煩的。」

話筒那邊一時間沒了聲音，就好像是還不能相信寶兒會如同金悠麗所說的那樣，在未來的某一時刻成為姜俊昊生活中的定時炸彈。

金悠麗繼續說道：「如果他真的想要成為藝人，名聲有多麼重要，有多麼脆弱你應該知道。我這是在幫助他，我一直都是在幫助他。」

「我知道，但是你們之間的問題不單單是這些。」

「其他的我知道，十年之前我當著他的面給了金羽誠一耳光就是為了讓他知道，在什麼位置上就要負起什麼位置的責任。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讓我很失望。」

「那天是金羽誠父親的忌日，他是在為了父親的死掉眼淚」

「我知道」金悠麗斬釘截鐵的口吻讓話筒中一時間沒了聲音，她依舊望著窗外，不拿電話的那隻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這一巴掌是告訴金羽誠，金家的繼承人可以遇到任何問題、難題，但就算是身處絕境也不能哭。我從沒想讓俊昊回來爭奪什麼家產，這麼多年我是怎麼做的你都知道。」

話筒中只傳來一聲歎氣，接下來的聲音卻是有些無力：「他當時才剛十三歲，不應該看到這些，也不能明白這些。」

「我知道，但我這是為了他好，從今以後一直都是。」

夫妻之間的對話永遠都在圍繞著姜俊昊進行，當金悠麗開口提起當她和兒子在這間房間裡時，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告訴姜俊昊，寶兒很危險，你們兩個遲早要出問題。假以時日，她一定會主動並抱有其他目的的來勾引你。

遠在外地的姜宇可想而知姜俊昊會有多麼憤怒，結果也是不出他所料，姜俊昊和金悠麗爆發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爭吵的結果就是姜俊昊摔門出走。

結束了通話之後的金悠麗一直都望著窗外的景色，那齊整的草坪每天需要三個人來打理，那些玫瑰在開放的時節會讓這裡多上夢幻一般的美景。

在她死後，這裡的一切都會是姜俊昊的。她只信奉一個真理，想要在將來得到，就要從最開始的時候，做到最大的付出。

距離金悠麗已經很遠了的奔馳車上，母子連心打了一個微妙的時間差。

「……我當時都驚呆了，不知道這一切怎麼會發生。在我舅舅的忌日裡，因為我表哥哭了，所以挨了我母親一巴掌。他說金家的男人可以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但絕不能用眼淚解決問題，甚至是對亡者的想念。」

「聽起來應該很鼓舞人心吧？的確，我表哥一點都不恨我母親，在這之後還對她非常尊敬。他甚至有一天在私下和我說羨慕我有一個這樣強勢的母親，在那天之後我就堅持不住了。」

奔馳車已經停靠在了路邊的一個休息站內，姜俊昊覺得說這事兒時他不應該開車。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的手就已經開始顫抖，當年的那一巴掌打在了金羽誠的臉上，也打進了姜俊昊的心裡。

多少年來這一直都是姜俊昊一個人的秘密，鄭秀妍不知道，在聽他開口之前的寶兒也不知道。而在堀北真希面前，姜俊昊則是盡其所能，展現完美的一面。

寶兒臉上的怒氣在姜俊昊開始了故事之後就一點一點的消融下來，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姜俊昊和金悠麗只是普通的，母子間的矛盾。假以時日，一定可以化解。

「你當時剛離開父親，回到韓國吧？」

「三個月，當時的我剛剛回到韓國三個月，見到這一幕的同時，我就知道我來到了一個古怪的地方，不能適應，我就離開了。」

「你只是不想變得和你哥哥一樣。」

寶兒的一句話讓姜俊昊抬起了眼，對上那雙黑白分明，可以看穿自己的眼眸，他一時間再移不開自己的眼睛。

他的確是不想變得和其他人一樣，金悠麗從小就告訴他要學會隱藏自己，但是離開家之後，除非有必要，如若不然，姜俊昊就會將那些不討喜的性格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說什麼，自己就不做什麼。潛移默化的習慣改不掉，就當做是沒發現，如今的姜俊昊就這樣慢慢的出現了。

照進車內的陽光下，放在腿上的手攤開著，五指微微勾動幾下，若不注意，肯定不會被發現。

另一隻手遮住了陽光帶來的溫暖，卻是將自己的熱量和支持傳遞給了對方。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你認為你應該去做的，就是對的。」

柔順的髮絲就那樣靜靜的垂了下來，那眼眸中的鼓勵讓姜俊昊心中的某一部分突然被填滿了。他依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想要這一刻留住，再也溜不走。

鼻腔中縈繞著的味道又開始熟悉起來，姜俊昊輕笑了一下低下頭，因為眼眶中竟濕潤了起來。

「好了，大明星，你還要陪我過生日呢。」寶兒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看了手錶，「我們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先進去買瓶水，你決定要帶我去哪，回來之後，我再告訴你遊戲規則。」

遊戲規則？那是什麼？

就在姜俊昊還不明所以的時候，寶兒推開車門下了車，她將雙手插在外套的衣兜裡，向休息站中的超市走去。

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背影，居然讓姜俊昊的心，再次火熱起來。他望著那背影，一直到對方走進去再走出來，心中的星星之火，已經漸漸有了燎原之勢。

……

當幾個小時之後，位於一家法國餐廳的姜俊昊和寶兒剛剛吃完了主菜，生日才剛剛開始。

「這裡的甜點聽說都很不錯，如果你最近不忙的話，可以嘗一嘗，我只要素色沙拉就好了。」

「你怎麼吃女孩的東西？」寶兒「啪」地一聲合上了菜單，皺著眉毛問道。

「過一段時間我還要拍一些照片。」

「也是，我都忘了，在我對面可是最近美國的大明星。」一說到這一點，寶兒的興致就明顯不高。在生日這天，她理所應當要想一些開心的事。

熟知這一點的姜俊昊帶著她來到了這裡，一家格調十足，備受萊恩主編推崇的法國西餐廳。

一番品嚐下來味道還算不錯，滿是暖黃色燈光的環境讓人感覺溫馨卻還不至於犯困，接下來的就是手頭上使用的工具，不得不說，姜俊昊對於將複雜和繁瑣掌握到融會貫通有一種小小的偏執，面前總共七件餐具，他能讓每一件都物盡其用。

看出寶兒的臉色是因為什麼，姜俊昊對侍者小聲安排好甜品，然後就對自己吐槽道：「要說到大明星我在美國還真不是，前幾天參加慈善晚宴的時候，我真的不是主角。要不是萊恩主編和我一起進場，我敢打賭，這一次的慈善晚宴會是我很長時間心中的一根刺。」

寶兒面現對這話題有了興趣，跟著感歎道：「要聽你這麼說，這位萊恩主編還真是一個好人。」

「的確是，他還給了我四頁的專訪，為的就是能免費請我給他們拍攝封面照片。好像是對時尚瞭解透徹的人，對亞洲會更感興趣，如果是青年或者少年，他們更需要擔心自己的生活，還有其他一些事情。」

接下來的話姜俊昊並沒有說出口，今天是一個很好的開始，而且氣氛難得，所以，他絕不會在這時候說什麼幫忙的事。

又是說了些有關攝影師和攝影棚的趣聞，當甜品被端上桌面，則是到了寶兒宣佈遊戲結果的時候。

她笑著對姜俊昊宣佈道，「剛才我推說要去衛生間的時候，就已經在外面結了帳。」

什麼？這樣你都不滿意麼？

姜俊昊立刻問道：「雖然是說如果你不滿意的話，就你付錢，但是這有什麼不滿意的？」

寶兒用手指點了點面前的餐具道：「我不喜歡這麼複雜的套菜，配餐，還有一頓飯要吃上三個小時的時長。你請我來這裡真的是不能讓我滿意，請繼續努力。」

姜俊昊啞然失笑，不知道坐在對面的女人腦子裡都裝著一些什麼，他又道：「我大老遠從韓國過來難道不能加分麼？」

「不能，因為接下來是聽我安排。如果你不滿意，那麼你也可以付錢。別忘了規矩，輸了就是輸了。」

寶兒故意將帶有炫耀神情的小臉向姜俊昊的方向頂了頂，明擺著告訴他，今天誰才是壽星。

第七百四十五章 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遇到你

這一切應該要繼續下去麼？

如果不繼續的話，這應該會讓自己魂牽夢繞，一直到完全釋然吧。

如果繼續的話，沉浸在這隨心所欲的誘惑中，那結果又會是什麼？

握著手中的球桿，在檯球桌一角，姜俊昊的姿勢相當標準，在這一刻他就好像是奧沙利文（檯球名將）附體一般，手中的球桿伸縮得當，雙目更是緊緊地盯在母球身上。

球檯上的局勢並不樂觀，姜俊昊還需要連續打進兩隻球才能贏下比賽，而他的對手，則是只剩下一桿了。

「冷靜點，我的對手。」

站在姜俊昊正對面球檯邊兒上的白人男子神態輕佻的說著，他並不知道施加這種等級的心理壓力並不能讓姜俊昊動搖。他僅僅想著眼看對手失去這唯一一次的得勝機會，以保住自己這家酒吧最強檯球高手的名聲。

話音剛落，「啪」地一聲就在耳邊響起，母球以極快的速度撞擊在紅球身上，讓它往中袋飛速射去……

紅球輕聲入網，白人男子心中一緊，還能想著對方力量太大，白球不一定會彈到什麼位置上。

但是眼神剛剛往白球滾動的方向落去，他卻是陡然發現母球撞擊著球檯的邊緣在綠色球按上劃出了一個稜角分明的幾何圖形，最終向著角落的黑球滾去。

輕輕的磕碰聲在耳邊響起，白球擠入黑球和球檯邊緣的縫隙中，打出了一個好球。

隨著黑球落入網內，白人男子明顯臉色一暗，心中只道這個綠眼睛的對手簡直是運氣爆棚。

「你贏了」

「嘩啦」一陣輕響，白人男子如約將大概五美元的硬幣拍在了球檯上，然後掉頭就走。

「謝了，夥計」姜俊昊微笑著收起硬幣，轉頭看向在點唱機面前苦苦研究著的寶兒。他輕輕將球桿放下，然後走了過去。

這是一家普通的美式酒吧，檯球、點唱機一應俱全。就連鼻腔中那淡淡的煙草味都帶著輕鬆的味道，除了在檯球上用了一些拙劣的裝嫩伎倆，他的頭腦就沒有過任何複雜的考慮。

「研究的怎麼樣了？」

「你硬幣贏來了麼？」

「當然。」姜俊昊輕聲說著，將在兜裡「嘩啦」輕響著的硬幣都交到寶兒手裡。

對男人的出彩好像毫不在意，寶兒將硬幣一個一個的投到點唱機內，臉上躍躍欲試的神情讓姜俊昊靜靜欣賞著。

「我的歌都有？」

看那驚訝的神情，姜俊昊自然奉承壽星道：「你也是在美國出道的歌手，為什麼會沒有你的歌？」

「切，我知道我的成績怎麼樣好不好。」寶兒語氣開始有些蕭索，轉而聲調一提，「不過等一會，這整個酒吧的人都要聽到我的聲音。」

完全是一副伎倆得逞的可愛神情，讓姜俊昊低頭輕笑的同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耳邊的音樂並沒有立刻變換，看起來他們還要等上一會。

「走，我們打一盤。」

搞定了點唱機的寶兒突然對檯球有了興趣，她拖著姜俊昊的手臂，後者只能老實的跟著走。

到了球檯前，寶兒直接拿起了球桿，想要立在地上擦粉耍帥，陡然發現這球桿的長度居然到了她的鼻子尖。眉頭瞬間就耷拉下來，讓姜俊昊忍俊不禁，卻還只能出聲打岔道：「和我打檯球你會輸掉很多東西，包括你的自尊還有面子。」

這挑釁顯然讓寶兒不能接受，她痛快地擦了粉，用球桿直指姜俊昊道：「到時候誰的面子沒了可不一定，你應該做好輸掉的覺悟。」

姜俊昊輕搖著頭，不可置否，在球檯邊繞了一圈，將所有的球都拿到了三腳架中。

「應該做好覺悟的人真不是我，雖然幾年都沒有打了，但是剛才我已經預熱好了。既然我們之間要有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那我建議咱們，先熱身一盤如何？」

「少廢話，怕了就直說。」

突然間跋扈起來的寶兒讓姜俊昊身形一頓，他沉默的擺好了球，將白球放在固定點上，然後自動退到一邊，說了句：「女士優先。」

有些人就是嘴硬不願意服輸，但是當這種事發生在寶兒身上，就多了些玩笑的味道。歌曲一首連著一首，到球檯上已經被打得七七八八了，寶兒花了姜俊昊贏來的那五美元，終於有了回報。

《Eat You Up》，這是寶兒在美國的出道舞曲。

「現在是我的時間。」

寶兒用身體的律動迎合起歌曲的節奏，這一句話讓姜俊昊只能聳肩以對。

名言過不能想讓，球檯上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寶兒的。

姜俊昊的確是遙遙領先，所以他建議道：「如果你輸了的話，我可以考慮教你打檯球，我的技術你還是可以放心的。」

寶兒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一直到一桿過去，姜俊昊才明白了什麼是「我的時間」，歌曲不結束，姜俊昊就不能擊球，他只能看著寶兒和檯球較勁兒，屢次不中，卻絲毫不減她面色頹唐。

在《Eat You Up》那動感的節奏中，寶兒的擊球徹底告一段落，四分鐘自由擊打，球檯上的繽紛的五顏六色就好像是諷刺一樣，不過再次響起的歌曲卻是讓姜俊昊微微一愣，正是他的那首《This I Love》。

就算這是一首老歌，但是卻帶給了姜俊昊很多的成績和榮譽，純粹的即興之作，更改於金在中的曲譜，只在演唱會中唱出了唯一經典的現場。

伴隨著《機器人瓦力》的彪悍成績，這首歌漸漸成為了姜俊昊的代表作，甚至還入圍了明年的格萊美，最佳影視作曲。

在此時此地聽到這首歌的姜俊昊看向寶兒，面色不解。看著對方面色自然地走到身前，姜俊昊還不太相信聽到的話。

「你不是說我輸了的話就教我打檯球麼？」

一顰一笑都那樣動人，姜俊昊必須承認，他要屈服了。

「打檯球最重要的就是角度。」

一邊說著一邊引導起寶兒的姿勢，姜俊昊動作輕巧，不敢多使用半分力。在車內嗅到過的誘人氣息充斥在鼻腔之內，偶爾被一律髮絲擦在臉上，便讓姜俊昊感覺一陣發熱。

寶兒只是拿著球桿，她在球檯邊伏下身子，雙目僅僅盯在白色的母球之上，伸縮著手中的球桿，不是地問一句：「是不是這樣打出去就行了？」

「注意你的力道，要適中。」

伴著耳邊槍與玫瑰主唱「Axl Rose」的高亢唱腔，姜俊昊只感覺酒吧中的燈光都朦朧了許多，沒有喝酒卻已經頭暈腦脹起來。

兩人貼的很近，自從分手之後就再沒有貼的這麼近過，姜俊昊不知道身邊的人如何做想，他同樣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寶兒輕輕推桿，白色的母球筆直撞擊到紅色的檯球上，那紅球滾動起來，慢慢考上中袋。力道好像有些小了，紅球搖了搖，最終還是不甘的掉了下去，讓人無法抗拒。

……

新租下還沒有住上一天的公寓內，電視屏幕上正放映著一部讓人嗤之以鼻，卻可以面帶溫馨微笑，靜靜欣賞的老片子。

「諾丁山」並非是一部大賣的電影，它老套，是一部十足的童話，但是當影片開頭的「She」響起，它又被提高到了另一個更高的層次上。

除了成功事業之外便一無所有的女人，除了糟糕生活便無一成功的男人。接受優秀的女人比接受她們那比自己更加優秀的事業更加容易，姜俊昊從沒有企圖在寶兒身上感受到居高臨下、掌控一切的快感，他甚至想都沒有想過。

在那個時間點以前，寶兒從沒有在事業和姜俊昊身上做過選擇，那個時候在鏡頭前她可以是八面玲瓏，一顰一笑都會讓人驚歎的大明星。而在姜俊昊面前，她卻可以退下光環，變得不那麼耀眼。

姜俊昊從不會用一些其他情侶遇到的問題來要求她，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是很開心的。曾經的姜俊昊度過了一段非常糟糕的時間，而在那個時候，他也從沒有有過過分的要求，更沒有因為生病就可以歇斯底里。

他們都知道，分手的時候是一方在事業的最高轉折點，另一方卻是在人生的最低點，他們沒有挺過這一關，雖然雙方誰都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們知道這不可能沒有影響。

努力不去思考這些卻依舊受到影響，如果說這一段感情對於他們還是那樣重要的話，此時在這裡，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的姜俊昊和寶兒看著屏幕上的諾丁山，看著朱莉亞·羅伯茨和休·格蘭特飾上演一段讓人嚮往的童話之戀，聯想到當初媒體報導緋聞時引用的「亞洲版諾丁山」，心情在一瞬間就不同了起來。

當另一首不可磨滅的經典《Notting Hill》響起，寶兒只感覺臉頰發燙，她同樣回過頭，迎上姜俊昊的眼睛，清澈目光之下也湧動著同樣的訊息。

在男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此刻，她腦中只迴盪著一個念頭。

一生中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遇到你。

第七百四十六章 戲外的童話

當姜俊昊吻上了那柔軟的唇瓣，不遠處屏幕上的朱莉亞·羅伯茨和休·格蘭特也剛剛吻在一起。

經典的「She」又在耳邊響起，童話和現實彷彿在此刻交融為一體，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幻，當朝思暮想的那一刻降臨，姜俊昊只能被本能所驅使。

他雙手緊貼在寶兒的腰間，左手順著下擺鑽入，沿著冰涼柔軟的背部肌膚一路而上，最終到達了它的目的地。

右手更是沿著後腰將那玲瓏的曲線緊緊抱在懷裡，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人兩人貼的更緊。

「啪」地一聲過後，姜俊昊只感覺懷中嬌軀一顫。他左手更加用力，將寶兒反推向自己。

唇齒相依，姜俊昊緊緊的閉著眼睛，環繞在自己身上的雙臂既纖細又無力，但其中的不抗拒卻是讓他進一步亢奮起來。

衝動和激動，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他睜開了眼，中止索吻的動作，近距離的看著寶兒的眼底，耳邊只有一聲聲急促的喘息。

眼簾輕垂著，但那清澈眸子中的倒影卻只有自己。姜俊昊忽然站起身，帶動著懷中的寶兒發出一聲低呼來。他雙臂緊緊抱著，目光卻是依舊在尋找對方眼底的自己。

寶兒側過頭，她將下巴靠在姜俊昊的肩膀上，依舊一言不發，雙腿卻是已經環繞在姜俊昊的腰間。

真正傳達到耳中的就只有略微急促的呼吸聲，電視屏幕上微弱的光線足以滿足男人的需求，他抱著懷中的女人，繞過沙發，直奔著另一道房門行進。

直到慢慢落在柔軟的床墊上，寶兒仍然環著姜俊昊的脖子，看著近在咫尺的灼熱眼眸，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成了幻影。

再次吻在一起，寶兒閉上雙眼，只感覺後背那彷彿烙鐵一般的手掌移動起來，隨著它劃過的軌跡，帶起皮膚上的一陣戰慄。

直至胸前，它伸進那最後一層遮蔽之內，恰是在這一刻唇瓣分離，寶兒依舊閉著雙眼，感覺一個個火熱的吻印在自己的脖子、鎖骨上。

她一隻手插進姜俊昊腦後的頭髮中，下顎微微抬起，感受著全身傳來的快感，偶爾睜開眼睛，只能看到昏暗房頂中，似有催人昏昏欲睡的東西。

雙眼再次合上，她輕聲發出低吟。

在這一刻，姜俊昊終於停止了探索，夢幻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只感覺自己身處夢境。看著近在咫尺的白皙肌膚，因為自己口中噴吐的而且而現出絲絲紅潤，他再抵不住這誘惑，繼續將嘴唇貼上，然後繼續探索了下去。

左手掌心中的柔軟雖然人魂牽夢繞，但只靠下巴就想要解開束縛的姜俊昊卻是只能聽到女人的「咯咯」輕笑。惱羞成怒之下的他用左手向上伸去，翻過來勾著那讓他久久無能為力的拉索，慢慢向下滑去。

就彷彿是剝開荔枝的外殼一般，姜俊昊下意識的吹著熱氣兒，想要將脖頸和鎖骨之上的紅潤傳遍眼前的每一寸。他嘴唇中的氣口不斷調整著方向，卻突然被後腦上的那隻手按了下去。

衣襟分兩面向左右滑落下去，早在沙發上的時候，姜俊昊就已經完成了最麻煩的一道工序，被按在胸部的最中間，姜俊昊卻依舊不想放棄，鼻腔之中的熱氣噴出，迸發著好像氣球漏氣一般的聲音。

他不放棄，按在後腦上的那隻手也不放棄，寶兒用力向下壓著，幾秒之後方才反應過來，這樣下去，受力的總是自己。

「別玩了……」

急促而短暫的呼氣是因為無聲輕笑，當她感覺後腰上環著自己的那隻手開始用力，等她再次被攔腰抱起，卻只感覺自己的臉貼到了一個胸膛上。

「喂，你幹什麼？」

「噓不滿意的話，你可以付錢。」

寶兒啞然失笑，她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緊貼著姜俊昊抱起，還在床邊折著的那半截小腿，就這樣被拖到了床上。

當她再次被放在柔軟的床墊上，看著眼前那熟悉的笑容，調皮的笑著問道：「如果我真的不滿意，可以不可以投訴？」

「可以，找我投訴就行了。」緊接著，姜俊昊湊到寶兒的耳邊，單手向下伸著，按在牛仔褲的紐扣上，「包退包換，免費的重新服務……」

他繼續輕吻著，沿著耳垂一路向下，路過脖子時，他輕輕地啃噬著，在鎖骨上廝磨一陣，繼續向下至胸前，他含住輕咬著，為的就是耳邊，能響起那象徵著滿意的低吟。

「只用一隻手可以麼？」

「這是意外服務……」

聽到逞能，寶兒只能放棄幫忙，任憑姜俊昊使用自己的左手和腰帶較勁。

又是一陣脆響，他居然還真的解開了。

「前戲已經過了，接下來該吃正餐了。」

聽著耳邊的調戲，寶兒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將姜俊昊的頭按向自己。

她吻著，什麼都不思考，只依靠身體的本能驅使。眼前是漆黑的一片，只有身體上傳來的感覺才更加真實，驅除了屏障，兩人完美的緊貼在一起，只有熱量，更多的刺激、快感，才能讓這一刻顯得更真實。

牛仔褲都被踢到了地上，發出「撲」地一聲輕響。還有一隻腳踝在床側懸空著，那上面掛著塊兒白色蕾絲，輕輕晃動著。

意外服務的結果就是仍有一件衣服以套在寶兒的胳膊上為基礎負隅頑抗，還被壓在對方身下的右臂，也已經有些發麻了。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鼻尖上都掛滿了細細的汗珠，喘息聲越來越重，臉頰上緋紅和全身泛起的顏色一樣，鼻腔之中居然滿是汗水的清香味。

雙手還是保持著原來的位置，看著近在咫尺的雙眸，寶兒眼底的清澈依舊，她甚至還當著那雙眼睛的面，將臉上的汗珠在袖子上蹭了蹭。

姜俊昊的瞳孔明顯放大了一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寶兒不能理解的危險目光，但是還沒等她說出話來，姜俊昊就再次吻了上去，同時弓起了身子，向上一挺。

由喉嚨內發出的一聲悶哼，寶兒眉頭緊皺，緊接著卻舒展開來，待那唇瓣離開了嘴邊，她帶著虛弱的呻吟問。

「這就是意外服務？」

感覺噴吐著熱氣的那張嘴到了耳邊，熱脹麻癢的感覺遍佈全身。

「客人不配合，我們需要符合優先需求。」

笑著「哼」了一聲，寶兒重新睜開眼睛，看著面前那張眉飛色舞的臉，環住身體的那隻手輕錘了一下。姜俊昊立刻停下動作，驚訝的看著她，但是在數秒之後，寶兒重新把姜俊昊的頭按下來，同時再度將雙眼緊閉。

懸空在床邊的那隻腳輕輕晃著，彷彿發出了「吱呀」「吱呀」地聲響，月色將它的倒影印在團成一團的牛仔褲上，隨著月光的角度，一點一點的移動著。門外，電視上播放的電影已經到了結束曲，那首經典的「She」和房間中的低吟聲交織在一起。

牛仔褲上的倒影慢慢變了位置，雪白的腳背突然間繃直，掛在上面的白色蕾絲則滑動起來，直至腳尖，然後「刷」地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比落雪大不了多少的輕響。

門外一片安靜，電視下的DVD影碟機已經將碟片吐出。房內，在一聲低沉的呻吟之後，只餘下侷促的喘息聲。

而那「吱呀」地輕響，也不知什麼時候，戛然而止了。

……

這是洛杉磯一個難得的夜晚，高高懸掛在空中的上弦月很少會射出這麼潔白的月光，讓整個城市都顯得更加通透起來。

明亮的月色從窗戶透了進來，將公寓內的一切都照的雪白，電視機下的DVD上依舊閃爍著徒勞的紅色光點，提醒著它的主人，電影已經播放完畢了。

電影中的童話獲得了完美的結尾，它可以跨越數十年的時間卻只用一瞬，觀眾永遠都不用擔心休·格蘭特飾演人物的前期會突然出現，打破這完美童話的後續結局。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結束了，結束的終究只是影像中的一個童話而已。

戲外，現實終將繼續，但現實唯一的好處是，一天就是一天，而一瞬就是一瞬。

只有在數十年後思考停留在記憶中的某一段經歷時，才會感覺，那終究只是一瞬間。

屋內，正在床上相擁的兩個人正在享受這幸福的一瞬間，他們靜悄悄的體會著，互相之間彷彿知道彼此的想法，就連心跳聲都能慢慢的鏈在一起。

床的四周都是散落的衣物，只有這些才能證明剛剛的激情。屋內漆黑一片，只有皎潔的月光從窗戶中射進來，照亮了兩人的身形，映亮了他們的眼睛。女人依舊背向著男人，正如同他們在一起時一樣，將自己的整個後背都蜷縮在男人的懷抱裡。

在這種時候，沒有人可以進入夢鄉，他們兩個，誰都不能。

聞著縈繞在鼻尖上的味道，姜俊昊舒服的瞇著眼睛，他知道懷中的人是誰，卻不知道她此時的腦子裡正在想些什麼。他並沒有選擇詢問，而是用自己的比較不斷嗅著那髮梢上的清香，雙手則更是將女人，緊緊的抱在懷裡。

「我的生日過去了……」

耳邊響起的話就彷彿是晴天霹靂，姜俊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神之中一下子就有了恐懼。

不用思考，依舊依靠著本能行動的姜俊昊又將雙手緊了緊，低下頭來，在寶兒的頭頂輕吻著，直到耳朵附近，他才低聲說道：「我說過去的那一天，才真的是過去了。」

戲內的童話已經結束，戲外的童話或許仍將繼續。

第七百四十七章 我的衣服呢？

當一夜過去，生活似乎發生了很多改變。

清晨的陽光照進屋內，姜俊昊閉著雙眼不願意睜開，懷中的軀體柔軟得讓人迷戀，即便是嗅著那熟悉的清香味，他卻依舊不願意睜開眼，只覺得自己還是沒有睡醒。

太過讓人驚喜的事情就這樣突然降臨，任何人都不願多想。生活中的煩惱在童話中並不會出現，既然如此，他也只想讓這童話多出現一會。

當晨光漸漸灼熱起來，屋內依舊只剩下沉穩的呼吸聲。懷中的女人睡得很安穩，而姜俊昊卻是早就醒了好一會。

即便腦中還存有幼稚的想法，姜俊昊卻還是睜開眼來。眼前的髮絲隨著自己的呼吸輕輕飄著，伴著照進屋內的陽光微微有些發黃；被那小腦袋壓住的胳膊微微發麻，卻依舊是一動不動的放在那裡。

寶兒睡的很沉，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

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靠在姜俊昊的懷裡。伸了伸脖子，姜俊昊居然看到她彷彿嬰兒一般咬著自己的右手拇指，神情恬靜的模樣，讓他險些再度激動起來。

睡著的人是沒有問題，但是提前醒來的人卻是遭了罪。並非是因為昨夜沒拉窗簾，也並不是今天的陽光十分耀眼。只是因為那露出來的肩頭白嫩圓潤，看一眼就會讓人忍不住去研究，想看看那皮膚上的毛孔到底是粗還是細。

將寶兒正正好好的抱了一個滿懷，姜俊昊仰起頭來，他深深呼出一口氣，腦中是想要平復情緒，好好享受早晨的寧靜。不過身體上的反應，卻是並非如此。

費了不少的力氣才抽出手臂，又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將眼睛從那光滑的裸背上離開。已經大半個身子都下了床的姜俊昊立刻用薄被給寶兒蓋好，當然，大部分是為了他自己好。

走出門外，經歷了一個尷尬早晨的姜俊昊嘴角還是翹著的。看到客廳中電視機上的藍色屏幕，他這才將那「DVD」取出來，並且關上了已經有些燙手的電視機。

「諾丁山」的包裝上有這樣的一句話，即便明知道是一部童話，卻依舊是最經典的童話。

感覺身處在童話之中就應該是極度的滿足，而一直嘴角翹起的姜俊昊，任誰看起來都透著股得意勁兒。

將碟片收好，就放在DVD機上，剛有時間看看屋內陳設的姜俊昊方才發現，這間屋子裡什麼都沒有。

拿著鑰匙和錢包想要出門，卻忽然想起了昨天凌晨寶兒突然提起的那句話，他面色一緊，重新回到屋內，因為在離開之前還有很多準備要做。

……

屋內，床上的寶兒又緊閉著雙眼翻了個身，沒有了背後的火爐，她再次將自己包成了「紫菜包飯」。睜開眼睛的樣子實在是沒有睡著的時候漂亮，就連擦眼睛的動作都是大大咧咧的，不具有任何美感。

側了側頭，翻了翻身，自己一個人在大床上迷糊著滾來滾去實在是很沒意思。她迷糊地瞇著眼睛，沒發現姜俊昊的身影。

「俊昊～」她開口叫道，順便還拿起床頭上的一杯水，喝了起來。

耳邊只有自己「咕嚕咕嚕」地喝水聲，沒有人答話，那就是沒有在屋子裡嘍？

如果沒有人的話，應該就不會那麼尷尬了吧？

不得不說，寶兒是一個很怕尷尬的人，她纏著被子移動到床的一側，伸了腦袋順著沒關的門向外望去，雖然明知道姜俊昊不玩這種幼稚的驚喜，但有些時候，這個男人還真是不好說。

就比如昨天晚上，寶兒怎麼都沒想到他會親上來，而且還會將一切都繼續下去。

電影中的世界給了兩人嚮往，在嚮往遙不可及的情況下，姜俊昊的行動讓寶兒沉淪了下去。而且，絕對是她自願的沉淪。

時間已經過去一會兒了，寶兒卻還是在床上，磨磨蹭蹭的。她在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甚至還在床上站起身來，看了整個房間的全貌。

而結果，卻是讓人震驚，又有些難堪的。

她還是纏著被子下床，撅著嘴打開了衣櫃的門，那裡面空空如也的，什麼都沒有。

這到底是什麼房子啊！

寶兒還沒來得及抱怨，就再次彎下身子，看了看床底，結果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你不是吧，這麼幼稚、過分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寶兒再次恨恨的圍了圍身上的薄被，逕直走出門外來，每個房間的亂逛起來。

剛剛入住的這天姜俊昊還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房間裡非但沒有飲食，就連相應的生活用品也是沒有。

更不要提……衣服了。

昨夜的種種還在腦中清晰的讓人臉紅，而光著身子、裹著薄被卻在房間裡連一件衣服都沒有發現，這事實讓寶兒怎麼都不能接受。

藏起來讓她找到還好，問題是房間裡沒有，那這些女孩兒家的東西，你還能隨身帶著麼？

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的寶兒用手撐著頭，手肘就靠在沙發的副手上，另一隻手，則是要不時地拉起身上的被子。

就算是給我留一件浴袍也好啊，雖然是美國，但我是不可能就穿著浴袍出去的。

再次歎了口氣，面對這樣的姜俊昊，她還真是無可奈何。他不和你說，也絕對不會哀求。要是動用任何手段能讓你留下來，這個傢伙可以幾近無恥之能事。

看看現在吧，在一夜激情之後，第二天一早拿走了女人的衣服，便條也不留一個，手機全部被拿走，原來擺放座機的位置更是只留下了一根電話線。

他不斷地壓迫寶兒的底線，而且還不至於讓她發飆，然後就這樣走出去。

再次拉了下身上的被子，寶兒只覺得怒火焚身。等了大概五分鐘就像是一個小時過去，她站起身來，再也不等了。

剛剛走開茶几前卻是又走回來，隨便撕了一張紙，然後拿著一支筆，在紙上寫道，「你死定了」

……

手中的袋子很重，裝著滿滿的生活用品，而且還全部都是雙人份。

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搬進新公寓的姜俊昊用了不少時間去挑選。曾經寶兒非常喜歡的情侶模式完全被他沿用了下來，還好附近就有超市，不然回來的時間只會更長。

原本只是打算防患於未然，但是排隊的時間一長，姜俊昊的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了一幅，垃圾桶中擺著一天八成新電話機的畫面。

只希望她不會太生氣，當他望著空床，並發現上面沒了被子的時候，心中如此想著。

「我回來了」

姜俊昊試探的喊了一聲，同樣是沒有回答。他將手中的帶子放下，這才從玄關走進了屋內。

公寓的格局不大，姜俊昊便循著水聲來到了浴室，他輕輕敲了敲門，再次說道：「我回來了。」

「知道。」

「不想和我說話麼？我做的事情是有點過分。」

「你知道就好，多說什麼有用麼？」

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姜俊昊如此想著。他立刻離開浴室門口，到玄關處拿了乾淨的洗浴用品，然後又是回到原位，敲了敲門。

「東西我都給你拿過來了，放在這裡就行吧？」

「你等等。」

裡面傳出來的聲音讓姜俊昊微微愕然，但是浴室的門卻立刻打開了少許，隨之而來的就只有一股水流……

「喂」

姜俊昊驚叫一聲，然後立刻後退，背靠上了牆，雙手一直遮在臉上。

耳邊只有「咯咯」地輕笑聲，睜開眼的瞬間，隱約可以見到一顆濕漉漉的腦袋，她手中拿著噴頭，還帶著解恨一臉解恨的笑意。

偏過頭，水流就緊隨而來，想躲都躲不開。

一連嗆住了幾口水，姜俊昊輕咳兩聲，卻依舊沒有逃開。他伸出一隻手來擋住噴頭的水流，用整個身子蠻橫地突然往前走。

「喂，你幹什麼？」

呵，輪到你了吧？

捉住噴頭之後瞬時捉住寶兒的手，姜俊昊整個人就擠在了浴室門口。

「雖然我也有錯，但是你也太過分了吧？」

眼睛還被水刺激的很難受，整件上衣就這樣貼在姜俊昊的身上，讓人難受的很。

沒有聽到回答，姜俊昊努力的睜開眼，整個世界都好像蒙上一層水樣的色彩。

原本柔順的黑髮打成綹貼在寶兒的臉頰下，一縷縷的還在滴著水；就在數個小時之前讓姜俊昊迷戀到不可自拔的白嫩肌膚又出現在眼前。

至於胸前，如果不仔細看，不知道能不能發現細小的牙印。

一時間，沉默再次降臨，水蒸氣不斷的充盈著小小的空間，讓一切都朦朧起來。呼吸漸漸的更加費力，被自己捉住的雙手則是根本沒有反抗的意思。

「下，下次，我就用手銬把你鎖起來。」

姜俊昊有些結巴，這樣的場合沒有幾個男人不結巴，當然，也沒有幾個男人還會說話。

看著那雪白的粉頸滾動了一下，姜俊昊放開了對方的雙手。寶兒立刻將自己保護了起來，卻不知道這樣的動作更讓人無法忍受。

帶著越來越重的呼吸聲，姜俊昊慢慢伸出手來，他捧住寶兒臉頰的動作就彷彿是在觸摸一件藝術品，然後低下自己的頭，慢慢湊了上去。

新買來的東西還在浴室之外，反正是洗浴用品，就算是濕透了都沒關係。

突然間「啪」地一聲，浴室的門就這樣被關上了，而這些洗浴用品則是被留在了門外，一瓶洗髮液的瓶嘴上還滴下了幾滴水滴，跟地上的一大灘水漬慢慢混在了一起。

看樣子，這個上午，注定是不會平靜度過了。

第七百四十八章 大計劃、大手筆

……

就在這天晚上，喬治剛剛做好了後續工作的相關文件，準備找姜俊昊好好的商量一下，沒想到就直接接到了對方打來的電話，說是約好在咖啡廳內見面。

一頭霧水的喬治當然不明白姜俊昊的意思，而當他驅車來到咖啡廳，走進門口的時候還和老闆娘韓雅熙稍稍打探了一下，結果當然是依舊什麼都不知道。

等待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喬治忍不住再次查閱了文件的規劃，在今天姜俊昊簽字之後，洛杉磯、紐約乃至於大部分南加州的平面廣告商，就要賺取豐厚的佣金了。

這種宣傳絕對稱得上是大手筆，想當初姜俊昊在說自己要一力承擔的時候，喬治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但是當銀行賬戶顯示的數字證明對方完全有這個實力的時候，喬治也就沒在將這句話當做是玩笑了。

一直到姜俊昊紅光滿面的坐在他面前，喬治還堅持認為，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花錢就會興奮的傢伙，這個毛病不好，可真是要改改。

「對不起，來的時候忘了時間。」

「沒事，我也等了沒多久。」喬治笑著，一邊小口的喝了口咖啡，一邊偷偷找機會，打量姜俊昊的神情，「這就是所有的授權文件和協議書，簽名都要簽將近三十個，我只能說，簽字之後你可就不能反悔了。」

「我知道。」姜俊昊痛快的回答著，然後就拿過合約書，粗略的檢查起來。

想要偷偷觀察，嘮叨是最好的掩飾之一。

「我有幾點注意事項要和你說一下，第一，這筆錢劃出去之後是不接受任何理由違約的；第二，在南美和紐約進行平面廣告宣傳的效果不是很好，畢竟這是美國幾十年來的傳統宣傳方式，就算是上電視，效果也不好……」

「我們有更好的方法麼？」姜俊昊低著頭檢查文件，嘴上反問道。

喬治搖了搖頭，坦然道：「沒有，不過你選擇的時間點很好，過幾天採訪就會播出，會極大調動一部分關注亞洲娛樂的美國人，如果他們有了積極性，會對你有很大幫助。」

「接下來是第三，你的這張單曲就算是銷售過了一百萬張，成本也要大大超出盈利，雖然我們不用收歌和交付版權費，但是廣告費卻非常昂貴。」

「你不用擔心這一點，人人都有恐懼，怕投了錢卻沒有得到收益。我不怕，我要的就是這張單曲的知名度，它不上榜，沒有銷售成績都沒關係。我要做的只有一點，讓更多的美國人知道有我這個人。當然，除了花錢之外我還有其他想法，聽說布蘭妮的專輯就要發行了？」

翻過一頁文件，姜俊昊詢問道。

「沒錯，不過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喬治不明所以。

「會有韓國記者去採訪這張專輯主打歌的製作人，你說有沒有關係？要利用能利用的一切，我花了錢，就要看到效果」

筆尖在文件上滑動的聲音讓人脊背發寒，喬治不能不承認姜俊昊十分大氣，一下子投入幾百萬美元，為的就是在一段時間內密集廣告宣傳。

在美國娛樂業已經成型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必須按照規矩行事，但是要姜俊昊守規矩，那也要是大氣的守規矩。

「還有很多，採訪只是一部分，話題的話……就用天才好了，如果有要採訪我的記者，你能搞定他們麼？或者還是要我在聘用一個公關人？」

「我沒有問題。」喬治直接應承下來。

姜俊昊笑著簽完了最後一頁文件，然後抬起頭來，興致勃勃弄的問道：「你覺得《Safety》怎麼樣？」

「是你那首歌的名字？」

姜俊昊點頭稱「是」。

「製作包裝都結束了麼？據我所知，歌詞方面好像交給上次合作過的團隊製作了吧？」喬治又問道。

話說到這裡，姜俊昊卻是泛起了難來。

「歌詞的話我已經交給團隊製作了，但是現在我覺得我有足夠的靈感和自信能寫好，至於怎麼搞定這件事就看你了，我回去之後就會開始寫歌詞。」

這人怎麼出爾反爾？特別是在這樣的大動作之前，和團隊鬧出這樣的矛盾可並非是好事。

所以，喬治試探道：「就交給團隊寫不行麼？」

「我寫，現在可以了。」姜俊昊語氣不重，話裡的份量卻是不輕。

他相信面前的喬治可以做好，雖然對方是揮舞著自己的支票解決了廣告業務的，但這裡是美國，有錢還要有勢，在布蘭妮即將發行第六張個人專輯的現在，拿下了大部分廣告位卻還沒有讓資金超過預算，喬治的能力就此可見一斑。

將所有的事情都商量好，姜俊昊和喬治握了握手，就直接送對方出了門。

更加盛大的出道儀式即將開始，到時候認識他的人會更多，而且也不單單是他自己。

重新坐到吧檯前，和盯著自己神情曖昧的韓雅熙對視一眼，姜俊昊的笑容就又收斂了些。

韓雅熙形象的比喻道：「你一進來，我這滿鼻子都是荷爾蒙的味兒。」

「呵，不好麼？我還可以幫你吸引一些女顧客來。」

「呦，美國女孩能看上你麼？」

姜俊昊輕搖著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會有人喜歡吧。」

面前的小子已經整個人都變了樣，他陽光的笑著，身上還帶著份兒討人喜歡的活力跟朝氣，別人都說這樣是年輕了十歲，要是在姜俊昊身上，應該是長大了十歲吧？

情況越好韓雅熙就越想要旁敲側擊，但是面前的姜俊昊一連用「沒想過」和「不知道」來回答一些很關鍵的問題，韓雅熙立刻就不高興了。

「你不願意告訴我就直說，我問你，你們復合了麼？你說你不知道，還說應該是吧；我又問你日本的那個女孩怎麼辦？你說你沒想過；我問你寶兒是怎麼想的，你又說你不知道……」

韓雅熙深深的喘著粗氣，就好像是面前的小子再喝霸王咖啡一樣。

「我一天天守在這裡多麼無聊你知道麼？這些事情你還不和我說清楚，就是打啞謎，你讓我回家去怎麼睡？」

姜俊昊撇了撇嘴，保持著剛進門的狀態，居然灑脫的來了一句：「想那麼多幹什麼，現在一切都挺好的，能維持多長時間就維持多長時間，思考那麼多次未來，未來沒有一次是按照我的想法出現的，那我為什麼要去想。」

他站起身來，對著韓雅熙最後說道：「我很滿足，真的很滿足，所以我什麼不想，按照我要去做，而且我必須去做的事情，去行動就可以了。考慮的太多，會讓我錯過很多事兒。」

一直到姜俊昊告別，並走出了門口，韓雅熙還沒弄清對方到底是到了什麼狀態。他就好像是完全變了個人，卻又好像是一夜之間就讓大腦中那些七扭八拐的思維節點全部打通了一樣。

這傢伙，真是一天一個樣。

在遇到姜俊昊之前，韓雅熙從沒有想像過，一個女人居然可以讓一個男人發生這麼劇烈的變化，真的是讓人匪夷所思之餘又很高興，高興姜俊昊可以遇到這樣的一個女人，他所迸發出來的滿足感，居然是可以愉悅他人心情的。

今天的洛杉磯依舊是座不夜城，勤勞了一天的韓雅熙關上店門，望了眼天上依舊明亮那輪上弦月，面帶笑容的向家中走去。

馬路上的車流順暢起來，暖風伸著車窗吹進，心中隱隱的急切都是為了在家中等待自己的那個人。在這個時候什麼都不想，只想要快些回去，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然後靜靜的呆在一起。

洛杉磯是一座大城市，它是美國的象徵，也是各種各樣的中心。想要在這座大城市中留下自己足跡的人有很多，姜俊昊也算是其中之一，即便現在的這一切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但這確實他想要做到的事兒。

什麼是前進的動力？是家中等待的那個人，還是想要被滿足更高、更好的物質需求？

姜俊昊選擇了前者，如果有一個或者幾個值得他奮力向前的人在，無論怎樣他都充滿了動力。

但是一心撲在工作上未免也太煞風景，將事情給專業的人去做，他所需要做到的就是拿鑰匙打開家門，看著沙發上的那個身影，說一句「我回來了。」

「事情怎麼樣？」坐在沙發上的寶兒問道，好消息是她終於不用只披著被子了。

「會有一個好結果。」

姜俊昊直接坐到沙發上，看著電視上播放的電影，展開手臂，將順勢靠過來的寶兒攬入懷中。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

「是我的錢確定。不用擔心，與其放在銀行裡吃利息，不如投資給世界上最好的項目。風險小，收益高，怎麼樣？你要投資麼？」

姜俊昊側頭看著懷中的寶兒，言下之意那世界上最好的項目就是他自己。

「那你要我投資什麼？」

看到迎上自己目光的那雙眸子中已經動了情，姜俊昊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曖昧地道。

「你？投資時間、信任、感情等等，當然，還有肉體。」

當他湊到寶兒耳邊，說出了最後一個詞語，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必將化身為禽獸。

不過面對世界上最好的項目，寶兒的選擇，當然是顯而易見。

第七百四十九章 Safety

「你已經拯救我，當你從來不曾放棄我……」

寶兒看著平板電腦上的歌詞輕聲讀了出來，她仰起頭，從姜俊昊的懷中看向這世界上最好的投資項目。

下巴上微微有些黑點，應該是胡茬，而迎下來的目光中全是坦然。

這個詞是真實的，沒有押韻，沒有藝術形式的誇張，不過這「拯救」二字，卻是讓人不能輕易接受。

「這歌詞怎麼樣？」姜俊昊問道。

寶兒沒有說話，只是重新將目光落在屏幕上，微微地扭動了下身子。

「嗨，別亂動，會出事情的。」姜俊昊一下子將手中的平板電腦揚起，用笑著的口吻警告道。

「能出什麼事？我們現在是在工作。」

還在嘴硬麼？姜俊昊「呵」地輕笑一聲，然後補充道：「嗯，是在床上工作……」

寶兒直接翻了翻白眼，不再和身後那被她倚著的男人較勁，重新將平板電腦拿到身前，她皺著眉間，然後落指其上。

「現在我屬於你，我的內心曾那麼封閉。」姜俊昊輕聲讀著寶兒寫下的第二句，然後輕佻的問道：「這算是表白麼？」

「我是替你寫的」

「好，你是替我寫的。」正好電腦不在自己手下，薄被下，他的雙手一左一右，不再是輕輕環著，而是在寶兒的胸腹之間遊走起來，一邊嘴上還問道，「這樣的話你還能替我寫麼？」

在寶兒「咯咯」一陣輕笑之後，丟回來的卻是一句。

「別鬧了，快點寫好，我等不及要錄製了。」寶兒的語氣有些嚴肅，讓姜俊昊只能作罷。

「你給我屋簷將其保護，漫漫長路，與你相系，現在我屬於你，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眼中的你。」

句子長了，寫得不快卻十分順暢，姜俊昊看著每一個字被敲擊出來，略微思考，之後接著寫了下去。

宛如破曉時的黎明，遇到你是我最好的部分，我永遠不會離開，永遠不會。

如果你給我的我能給你，你就會知道我發生的變化，當這個世界想把你打垮，我會將你保護。

束縛我的鎖鏈，被你打破，你用雙臂將其代替圈著我，牽我的手，原諒我的錯誤，現在我屬於你。

這就是為何我會永遠守候。

流暢的將歌詞寫出，這些語句就彷彿是在姜俊昊的腦子中憑空出現，然後根深蒂固一樣。

這才是這首歌最合適的歌詞，就好像不在酒吧聽交響樂一樣，唱這首歌，必須是將他心中所想清晰的表達出來。

寶兒的眼前只剩下了觸摸屏幕上泛起的水一樣的波紋，她靜靜看著，一直到姜俊昊寫完了這一段，還沒有去試唱，這歌詞就好像已經契合到曲譜中一樣。

從這一刻開始，寶兒對進錄音室，就已經迫不及待了。

「寫的挺像讚美詩。」寶兒感歎著。

「本項目對投資人一項讚美有加，客人，還有什麼要求麼？」

這傢伙對玩笑還真是上了癮，寶兒撇撇嘴，沒有去管，卻靈機一動，然後要求道：「我想到一句，但是不知道放在哪裡，你搞定。」

寶兒一邊說著，一邊迫不及待的動起手來。

「遇到你是我最好的部分」

看著這句詞一點一點出現在屏幕上，姜俊昊原本放鬆的神情卻是愣了愣。他的思維一時間停頓了下，一直到胸口上的腦袋又蹭了起來，這是寶兒揚起了頭。

「我不知道這句應該放在哪，但是我知道下一句應該是什麼。」

姜俊昊深深地吸了口氣，在觸摸屏的軟鍵盤上輸入起來，這句歌詞很簡單，還沒有任何的形容詞。

它不是承諾，僅僅是姜俊昊此時的心中所想。

「我永遠不會離開，永遠不會」

「嗨，嗨。你這麼寫的話就不好玩了」寶兒立刻出聲抗議道，「這又不是什麼表白的歌，這麼寫能行麼？」

「我是作曲家，當然是我說了算。」姜俊昊理所應當的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那客戶不滿意呢？能換麼？」

聽著寶兒的話，姜俊昊微微皺了皺眉，緊接著道：「其他的可以，這一句就不行。如果實在不能滿意的話，我這裡還有些賠償方案，不知道你能接受麼？」

他雙手再次移動起來，這一次還帶上了點一往無前的氣勢，更無恥的是，這傢伙居然還一邊動作，一邊帶著點痞氣地說著：「這電腦可不能壞了，要不然咱們的工作成果，可就真的都沒了。」

「你怎麼這樣……」

話還沒說完，寶兒就感覺到了身上的異樣，剩下的話都變成了情慾的呢喃，而那電腦則是被捲進了被子裡，翻滾了幾圈之後，還被包了個嚴嚴實實。

……

錄音室中的工作順利進行著，雖然這不是一蹴而成的那種神奇錄製，但所有人卻都感覺出乎意料的順暢。

不管是喬治還是韓瑞妍，甚至是錄音間外的所有人，他們都只能身為旁觀者，看著錄音間內的姜俊昊和寶兒，進行不那麼認真，卻還讓人挑不出錯的錄音工作。

用一切順利來形容最近的工作進度在合適不過，雜誌的媒體發酵空間要比電視廣告、平面宣傳、傳統報業更為長效，有的人是看了報導之後才會去選擇購買雜誌，看一眼被誇獎成藝術品的那十三幅照片；而還有的人則是看過之後並沒什麼深刻印象，在媒體誇讚之後，又翻出來重新看看。

做為全世界影響力第一的時尚雜誌，「VOGUE」的影響力此時方才發力，此次冬季專輯是針對的全美國「VOGUE」訂購用戶，以及一些臨時購買的散戶。要說到影響範圍，單單一個南加州還是太小了些。

對於模特的人選大部分讀者剛開始是不怎麼關注的，但是當又有重量級新聞爆出的時候，簡單的比喻卻是讓姜俊昊成為了一部分人關注的對象。

韓瑞妍看著錄音間內和姜俊昊說說笑笑的寶兒，雖然不再是滿臉擔心，卻也沒什麼好臉色。

她身邊的喬治一直在忙碌著，光是那份厚厚的資料，就讓同為經紀人最近卻只忙碌寶兒09年新專輯的韓瑞妍有些嫉妒。特別是今天早些時候爆出的一則新聞，更是讓很多記者驚呼不已。

「模特界的最強黑馬」

這就是網絡上對姜俊昊的最新評價，韓瑞妍相信，不久之後也會是八卦小報上的頭條新聞。

不過這一則以姜俊昊為最大受益人的報導卻並非是他本人，或者他的經紀人操縱的。

所有的素材，所有的開端都來源於一個人，埃蒙·蘭德。

韓瑞妍並不是到埃蒙·蘭德在早些年的時候曾經在歐洲工作過，甚至連做出報導的記者都不知道。

總而言之，以英國人身份自豪的埃蒙·蘭德和討厭英國一切的伊恩·布裡姆曾經有過短暫的，極不愉快的合作。

不知道這一點的攝影雜誌記者在採訪埃蒙·蘭德的時候得知，此次冬季主題的畫報拍攝模特原來還存在著一個競爭者，就是世界第一身價模特伊恩·布裡姆。

但是結果為什麼選擇了姜俊昊呢？是說伊恩·布裡姆不如這位來自亞洲的當紅明星麼？

埃蒙·蘭德並沒有趁此機會挖苦什麼，他只是說姜俊昊更合適。

模特界的競爭同樣十分激烈，成名極快，極短暫，極容易成為「老傢伙」。伊恩·布裡姆縱橫歐美模特界這麼長時間以來，從無名期過去之後就是去年的吸毒醜聞讓他跌了一個大跟頭，不過，他仍然是一個「老傢伙」。

這麼一個「老傢伙」還能有什麼題材不合適？難道你們這黑白照片的模特是要用女人不成？

做出報導的攝影雜誌記者並沒有誇張，而當這報導發出去，好事之徒就將它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炒作。

不過，從頭到尾都是事實。

伊恩·布裡姆的經紀人第一時間在自己的推特上更新，說明是「VOGUE」不滿意他們的叫價，所以才會拒絕。言下之意，就是姜俊昊很便宜。

但是不得不提推特的影響力，在晚些時候埃蒙·蘭德就用手機發了一條推特，內容只有一句話。

「便宜的，更好」

從頭到尾，姜俊昊未發一言，卻成為了唯一一個沒有吭聲，卻備受關注的受益者。

雖然韓瑞妍不知道這其中的隱秘，但是卻知道埃蒙·蘭德為姜俊昊說了話，並且讓他獲得了一個不錯的機會，就是宣佈自己要發行單曲，或者是正式進軍歐美模特行業。

錄製已經完成，看著從錄音間中走出來和眾人道謝的姜俊昊和寶兒，韓瑞妍也站起了身，結果卻是看到寶兒對她搖了搖手，這意思，就是今天她要在姜俊昊那裡過夜。

這一段時間快點結束吧韓瑞妍心中如此想著，轉而對喬治問了句。

「他什麼時候正式當模特，或者是發佈單曲的消息？」

喬治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是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卻給了韓瑞妍一個不可置信的答案。

「他不會當模特，發佈單曲的消息要再過上半個月吧？我們要等廣告牌的檔期。」

韓瑞妍眉頭皺起，問道：「廣告牌在美國要比話題還具有宣傳效果？」

「不是，話題更有效果……對了，你是問那個什麼『黑馬』的新聞吧？我們不需要那個。」

喬治笑著回答道，然後湊近了韓瑞妍，低聲道：「剛剛得到的消息，《This I Love》入圍了09年格萊美的最佳影視作曲，很有可能會得獎。姜俊昊就要有他的第一個留聲機了，這個『黑馬模特』的新聞，就當是預熱吧！」

韓瑞妍驚訝的眨了眨眼，一時間被這些消息震得摸不著頭腦。聽喬治的意思，就是有世界第一身價的模特給你們當話題模板，你們，還看不上唄？

第七百五十章 發行之際

從意大利飛回到美國，剛剛完成了米蘭時裝秀工作的伊恩·布裡姆正在仔細地給手指纏上膠帶，每一次參加走秀之後，他的狀態總是要受到影響。

開著車的經紀人在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對於伊恩這種彷彿是強迫症一般的習慣早已經習以為常。

「伊恩。」

「嗯。」

「有時間的話接受一下洛杉磯時報的採訪，關於模特界黑馬的那個傳言，咱們澄清一下怎麼樣？」

經紀人的試探並沒有打擾伊恩纏手指的興趣，他精心的給小拇指完成了最後的封口工序，然後掏出衣兜中的派克筆，又開始描述起了那幾個毫無意義的字母。

「如果有必要的話……但是我覺得不需要澄清什麼。」

伊恩的不反抗讓經紀人很是懊惱，想起推特上那攝影師的留言他就一陣火大。

「他們這是在踩著我們往上爬，我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不管怎麼說，你不能讓人們認為那個亞洲小子比你還有當模特的天賦。」

「他的確很有天賦。」伊恩誠實的回答著。

「我知道，他可能是很有天賦，但是他們沒有用自己的實力，反而是和媒體一起炒作。這對你是一種傷害，還記得一年前麼？那幫記者是怎麼說你的。」經紀人繼續煽風點火著。

伊恩依舊進行著自己的習慣，心中更是沒有感覺到任何憤怒。他精心完成了大拇指上的最後一筆，然後才說道：「我一年在模特領域能賺多少？」

「一千二百萬英鎊的代言費？我們還有其他外快的。」

「那『姜』呢？他一年能在模特領域賺多少？」

經紀人一瞬間就住了口，伊恩的問題很是關鍵。要說那個亞洲小子在歐美模特圈子裡，一年能賺上百萬英鎊就是極限，他身上沒有大牌的代言，頂級的圈子是絕對進不來的。

如此一來，在沒有確切數字傍身的情況下，這「模特界的黑馬」豈不是名不副實？之所以沒有被當場戳穿，一應該是因為冬季專題依舊在發揮著影響力；二就是他本人從沒說過一句話，所有的新聞都是在那個攝影師和自己身上發生的。

這麼說來，難道錯還是在自己了？如此一想，經紀人的臉色立刻就尷尬了起來。

「這還真是天大的好處。」

將經紀人那不甘心的口吻聽在耳中，伊恩又說道：「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在你簽下我之前，我在法國是個二線小模特。我上一個經紀人給了我『希望之星』的綽號，是說我能代替法國模特領域，重新讓全美十大超模在歐洲模特之下。結果呢？我度過了兩年的二線模特生涯。」

「在你簽下我的時候，我幾乎連工作都找不到了。不過後半年我就拿到了六百萬英鎊的模特代言。品牌要的是模特，不是偶像，名聲在這一行裡是能拖死人的累贅。」

經紀人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腦門，繼續望著倒車鏡興致勃勃低問道：「我怎麼忘了這個，那他不是慘了？」

伊恩回答道：「如果他不打算做模特的話，這會有些幫助。不過他和我不一樣，我只是第一次見到他就有很深刻的印象，當然，照片上可能不是這麼回事。」

經紀人冷笑一聲：「呵，有了根基之後卻放棄的我真從沒見過，不管怎麼樣，就算他真的是黑馬，等達到你這個高度的時候，也是五年之後了吧？」

一番對話之後車內再次沉默了下來，伊恩·布裡姆依舊細心的在膠帶上寫字，在戒掉了毒癮之後，他只覺得對於這個習慣更加的依賴了。

當回到了臨時租用的公寓，伊恩還沒有完成工作，他下了車，卻看到了一個迎面走過來的人。

「伊恩·布裡姆先生，我是洛杉磯時報的卡羅爾記者，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經紀人自然是第一時間將記者擋住，同時要伊恩快些回到室內。

「是關於『姜』的吧？我們是朋友，認識不久的朋友。多餘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可以回去了。」

伊恩對著唯一的記者如此說道，然後將手插在衣兜裡，佝僂著身子，向公寓門走去。

……

「他是在說，我很生氣。」

星巴克內，姜俊昊和喬治相對而坐。看著洛杉磯時報上的報導，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了。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姜俊昊微微笑著，繼續道：「我們還是不做任何答覆，就這樣。」

當模特做到了伊恩這種級別，相信這樣的報導不會讓他這麼生氣。但是伊恩居然會對媒體說出這樣的話來，那麼在他和埃蒙·蘭德之間一定發生了很有趣的故事。

「單曲封面的電子樣板已經出來了，你們要看看麼？」喬治全盤接受了姜俊昊的決定，同時將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面向了姜俊昊。

完成了錄製工作之後，相關工序也進行的非常順利，對於此次寶兒和姜俊昊的合作，S.M和艾回都是非常的支持，CAA方面則是由喬治全權負責，畢竟投入資金的人，就是姜俊昊本人。

亞洲媒體時刻關注著姜俊昊的一舉一動，不過在保密方面S.M和艾回都做的很好，不等時機成熟的那一刻，沒有人會貿然行動。

這一次的造勢對於單曲成績來說十分重要，但關鍵的是，此次成績並不是指傳統的傳唱度、銷量，關鍵則在於樂評人好評，業界認可，以及知名度上升。

毫無疑問，想要得到這些需要優秀的作品，也需要大筆的資金。

喬治一直都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為什麼可以如此的胸有成竹。即便手中握著的砝碼越來越多，但是他心中卻依舊沒底。

姜俊昊直接望向吧檯處交談正歡的兩個女人，他微微側了側頭，示意兩人過來。

「怎麼了？」

「我們的單曲封面出來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們還可以商量。」姜俊昊甚至還沒看仔細，就直接將筆記本轉向了寶兒的方向。

封面上的一對男女正是姜俊昊和寶兒，他們每個人的側臉都佔了封面的一半，瞇著眼睛，可以看出頭是在微微低著；兩人中間有一個閃光點，光點拖出的尾巴成十字形，映亮了兩人的側臉；頭髮的部分被完全虛化處理，使得這光點更像是一顆星星。歌詞的名字就在封面的上方，中規中矩的「Safety」。

「挺不錯的。」寶兒滿意地說著。

「等等，那個星星能不能拿掉？」同時看到這張封面的韓雅熙卻是有話要說，她笑著比喻道，「他們兩個大明星掛在上面就夠了，難道還要加上一顆更亮的？讓人覺得有些做作。」

「在唱片店裡封面有些亮眼的色彩比較好，太過藝術化或者太過追究意境都不容易吸引聽眾。」

喬治先是對韓雅熙解釋道，然後面衝著姜俊昊說，「雖然我知道你不擔心這張單曲的銷售成績，但是作為你的經紀人，你盈利的多我才能有分成。可以讓你收回成本，就是我的最終目標。」

「其實你也不用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如果單單是為了賠本的話，我還不如用這些錢買架飛機更快。」

姜俊昊笑著聳了聳肩膀，表示毫不用擔心。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美國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了，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接下來要等待的，就只有時機而已。

告別了喬治和韓雅熙，姜俊昊和寶兒手牽著手，在午後的街道上漫步著。暖風徐徐，天空蔚藍，他們就這樣安靜的走著。

接下來即將開始的工作寄托了兩人很多期待，但是享受片刻的輕鬆卻依舊是他們的權利。

沒有人能確保成功，這個世界上有一半人認為美國會是亞洲藝人事業的最高峰。推動著在亞洲成名已久的明星們，來到美國發展的動力源泉，並非是想在全世界面前風光無限，讓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名字的慾望。

更多的，是想不辜負身上背負的眾多期待。

在遠離壓力和期待的大洋彼岸，姜俊昊望著身邊的寶兒，感覺著溫暖的陽光，嗅著久違的輕鬆味道，即將面對的一切並沒有讓他感覺緊張，只有一種水到渠成的從容。

寶兒迎上了姜俊昊的目光，展顏一笑，輕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可能是在想今天晚上吃什麼。」

看著面前男人那欲蓋彌彰的模樣，寶兒伸出手來，輕撫上對方的臉頰。

「不管你在想什麼，也不管結果怎麼樣，我希望你永遠是現在的你。」

姜俊昊眉頭一挑，得寸進尺道：「我可以提條件麼？」

「不能。」

「那就沒意思了。」

看到姜俊昊狡猾的模樣，寶兒卻是霸道地回應說：「沒意思你也要忍。」

姜俊昊輕歎一聲，唏噓道：「那我繼續思考晚上吃什麼，其實這些都應該是你負責的。」

「這你也要忍，找一個是舞者跟歌手的男人，我本身就已經破例了。」

偏過頭，寶兒邁開步子就走，姜俊昊則還是站在原地，兩人的手臂漸漸被拉直，前者帶著笑臉用力拖著，而後者則是對這樣的玩笑和遊戲上了癮。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姜俊昊和寶兒都是以這樣的模式相處著，他們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不久之後也會工作在一起。對於他們來說，最近半個月內，在美國的生活就彷彿是身處天堂一樣，輕鬆、溫馨、愉快，還有迷戀。

當時間慢慢滑過，十一月末小甜甜布蘭妮正式宣佈了新專輯即將發行的消息，在新聞發佈會之後，美國媒體的關注立刻就聚集了起來。

在鏡頭聚焦的閃光處，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同一時間還有另一張單曲會悄然發行，至於這張單曲能幫助姜俊昊走到哪一步，目前還尚未可知。

第七百五十一章 怨天尤人的蓋伊

砸下了大筆費用並不能證明姜俊昊有充足的人手，例如他的經紀人喬治就是負責了工作安排和公關人兩項工作。

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公關人，以喬治這種不專注的工作態度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當他在自己的車內和洛杉磯時報記者，卡羅爾見面之後，他越發覺得自己有了好萊塢黃金公關們那種卑鄙無恥的潛質。

「彭」地一聲關上車門，卡羅爾直接從喬治的手中結果一個信封。他打開來略微目測了一下，數目應該是說好的那個數字。

「等著看明天的新聞就好。」說完了話，卡羅爾直接就下了車。

……

數年來的耳聞目睹，姜俊昊也曾聽很多人說過在娛樂圈要如何如何。想要讓人們關注就需要有吸引人的地方，全世界俊男美女那麼多，一張臉就想打遍天下便是最愚蠢的幻想。

他在美國的經紀公司CAA的確是實力雄厚，但是這樣一家涉足體育、娛樂的兩棲大鱷，當然不會對塑造一個來自亞洲，且還不受控制的當家明星感興趣。

姜俊昊和喬治成為了CAA內相對獨立的存在，其實他們從某種觀點上也不算是內部人員。

但是有了掛牌經紀人和龐大的經濟公司做後盾，很多事情也十分方便。比如讓某個知名音樂製作人在私下採訪中承認，姜俊昊的編曲並非是他投稿，而是來自一次偶然。

可能是出於某種心理，布蘭妮的專輯製作人蓋伊·西格斯沃思並沒有將那首《Circus》的編曲故事當做噱頭來使用，僅僅是在歌曲的製作人一欄上，添加了姜俊昊的英文名字而已。

「阿多尼斯」

姜俊昊完全可以理解蓋伊的做法，他甚至能夠體諒對方的猶豫和用心。

想像一下，在金牌製作人愁眉不展的情況下，一個只是來尋找機會的亞洲小子驚為天人，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搞定了全美國最優秀的製作人之一，蓋伊·西格斯沃思都沒有編出來的曲子。

話題性十足的噱頭就這樣被掩蓋了下去，姜俊昊雖然可以理解，但是卻並沒有決定遵從蓋伊的想法，讓這件事情就當是沒發生過。

身為洛杉磯時報的記者，卡羅爾在採訪蓋伊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工作，他找到了布蘭妮的公關人，旁敲側擊了整個事件的始末。結果當然是顯而易見，蓋伊對自己的公關團隊隻字未提。

所以，當這篇以「不僅是天才模特，還是天才音樂家」為標題的新聞報導，以獨家新聞的姿態出現在洛杉磯時報上時，姜俊昊也理所應當的接受了。

「唱片公司聯繫的怎麼樣？」

他看完了整篇報導，這是第一篇在美國以姜俊昊這個亞洲明星為主題的娛樂新聞報導。心中雖有些異樣的感覺，但是接下來要談論的才是單曲發售的關鍵。

「是環球，他們的條件很不錯，不過鋪貨量和想像中比要少一些。」

「其他的公司呢？」姜俊昊接著問道。

「他們不感興趣，只有索尼提出了由他們製作一張專輯，你只需要演唱的計劃。」喬治的語氣十分熱切，就像是他想要姜俊昊接受這個提議。

與他期盼的相反，姜俊昊搖了搖頭，說道：「還記得我剛來美國的時候，和你說過只有幕後才是我的出路，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喬治歎了口氣說道：「如果這一切不是一直在按照你的計劃發生著，我就又要說你放棄了一次好機會了。」

時間正式十一月的最後一個星期，萊恩主編允諾的四頁專訪已經在最新一期的月刊中刊登了出來。這同樣是姜俊昊在美國，第一次沒有搭上韓流和亞洲的順風車，單純以一個陌生人的姿態出現在美國人面前。

在這一次的專訪中，姜俊昊出人意料的宣佈了自己將不會在歐美模特領域深入發展，參與那十三幅照片照片的拍攝，僅僅是抓住了一次好機會而已。

他還說自己是一個喜歡音樂的人，是一個歌手還有製作人。

關於登陸美國的初衷，姜俊昊只是神秘的說有這樣一個必須的理由，而接下來的訪談他也沒有大張旗鼓的給單曲做廣告，單純的是在介紹自己。

和萊恩主編與「Dior」的合作就這樣告一段落，姜俊昊還特別給加裡亞諾打去了電話，聊了些彼此的近況。除此之外他都在全力的籌備著單曲的宣傳事宜，在十二月的第一天，他在美國人面前的首次舞台亮相，將會是在紐約時代廣場。

和喬治討論了工作的相關細節，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兩人就要告別。

「其實好機會有巧合、機遇、運氣，不過大部分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美國這裡我還不瞭解，沒有你的幫助我做不到今天這些，最起碼沒有人會這麼相信我。」

門外，姜俊昊誠懇的說著，同時對喬治伸出了手。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怕你把FBI弄到我家裡來，帶著一個影帝頭銜的演員去冒充韓國人，我可不信那幫政府官員能識破你。」

隔了這麼久的事情對方居然還記得這麼清楚，這讓姜俊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兩人握手之後，當喬治詢問起姜俊昊要蓋伊電話做什麼用時，他的回答又讓人感覺詭異。他居然說：「我是去道歉的，因為這篇報導無異於是讓他成了墊腳石。」

「但是我們想走捷徑的話也沒有辦法，按照原本的計劃，如果他不隱瞞，我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媒體反應也會更好。對我、對布蘭妮、對這張專輯都是。」

「那我只希望你這個正義使者不要玩的太過分，蓋伊在美國製作人的圈子裡可是名副其實的上層階級。」

聽到了喬治的警告，姜俊昊只是略微靦腆的笑了笑。

……

韓國，首爾。

少女時代的演藝活動正在逐漸的恢復當中，重新有了工作的少女們當然是幹勁兒十足。每當一天的工作下來，看著又重新活躍起來的粉絲論壇，她們只覺得沒有比這更讓人感覺欣慰的事情了。

最近公司又要給她們準備新專輯了，收歌的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展開。早日回到舞台上，就是她們每個人心中所想。

相當於收拾心情，重新出發。這和身在美國的姜俊昊有些相似，卻又截然不同。

「哇，俊昊前輩居然給布蘭妮編過曲」

「啪」地一下打開房門，站在門口就開始大叫的林允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新聞的內容看得她熱血沸騰，同樣以臉蛋出名的姜俊昊前輩居然在美國以給布蘭妮作曲出了新聞，對於林允兒的門面定位來說，這消息還真挺鼓舞人心的。

詳細的內容更讓人驚歎，但是還沒看到新聞的少女們卻是反映各異。

「布蘭妮·斯皮爾斯？不是布蘭妮，然後別的什麼吧？」鄭秀妍依舊盯著電視問道，她拿著遙控器已經霸佔了幾天電視機，不單單是霸佔，還經常性的不看一個節目，就是換著台玩。

林允兒立刻就回應道：「是布蘭妮·斯皮爾斯沒錯，就是秀妍姐你這幾天總哼的那首《Circus》」。

停了林允兒的話，鄭秀妍立刻冰凍了一下，緊接著卻是將遙控器丟在了沙發上，然後拿出手機來，飛快的操作著。

金泰妍小聲的問了句「你幹什麼呢？」

鄭秀妍回答道：「沒事，我刪幾首歌。」

在韓國娛樂圈對大洋彼岸的那個國家是非常推崇的，公認的世界娛樂頂級市場，唯一具有世界影響力的娛樂圈就是好萊塢。

雖然音樂界和歐美的接觸大部分都在歌曲上，但是邁克爾·傑克遜之所以被稱為世界流行天王，就是因為他將美國音樂發揚光大到全世界。

一眨眼的功夫，姜俊昊已經在美國漸漸站穩腳跟了。而自己呢？鄭秀妍不願意去想這種讓人鬱悶的事兒，但是林允兒那個帶有「狂飯」屬性的大嗓門卻又讓人想聽不到也難。

刪除了手機中特別付費下載的《Circus》，鄭秀妍堅定的和布蘭妮道了句，永別。

那麼，在永別之後呢？滿屋子的這些丫頭們是不是要去鎮壓一下？

允兒的房間中擠滿了「花癡集團軍」，不斷的感歎聲就這樣鑽進了鄭秀妍的耳朵裡。

像什麼「天才」「神奇」之類的讚賞都已經被聽膩了，這一次卻是有了不少新鮮的說辭。

「一個小時之內就完成了《Circus》的編曲？真是讓人不能相信。」

金泰妍那老成持重的發言，就算是感歎，你能用點新鮮詞兒麼？

「我就說過，前輩一定能做到。」

這一定是林允兒，就算是姜俊昊說他能看銀河系巡迴演唱會，你也一定會相信吧？

「總而言之我們還需要努力，就以前輩為目標努力好了。」

權侑莉，標準的努力派。關心姜俊昊不如先關心我們吧，人家在美國還不一定過得多好呢！

鄭秀妍在心中腹誹著、毒舌著、怨天尤人著，電視機上的圖像越閃越快，都要讓人目不暇接了。

這時候還是老⼳好。

鄭秀妍正如此想著，她轉過頭看向徐賢，那目光中的愛心值超過她以往注視徐賢的任何一次。

徐賢敏銳的感覺到了，她偷偷瞟了一眼鄭秀妍的目光，搞不懂這位是怎麼了。

但是心中卻有一個想法，不吐不快。

她清了清喉嚨，轉過頭來說道：「秀妍姐，你和前輩關係不錯，能不能問一下，讓他幫我們寫首歌？」

這話入耳，鄭秀妍在一剎那間問了自己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我，是不是加錯了組合？

第七百五十二章 面色不善

徐賢的想法僅僅是一個可能，但卻並非是天真美好的幻想。想要邀請姜俊昊寫歌的確是件麻煩事兒，就算是此次登陸美國，他也僅僅是給布蘭妮編曲而已。

即便鄭秀妍心中不願聽到更多，有關那個傢伙在美國如何風生水起的消息。但是徐賢的提議卻得到了少女們的強烈期盼，就算是僅僅是一個可能，她們也想要嘗試一下。

面對洶湧而來的進攻，鄭秀妍穩守陣線，堅決不退一步。

就在此時，身在美國的姜俊昊卻是在向更高的位置進發著，他首先是在雜誌的採訪中宣佈自己無意成為職業模特，緊接著就透露了即將發行新單曲的消息。

「VOGUE」特別在四頁的採訪中介紹了姜俊昊的部分履歷，其中就特別提到了那首《機器人瓦力》的主題曲，《This I Love》。

如果美國人需要姜俊昊的作品來證明自身實力，這首歌就是他最耀眼的成績。

非但是模特，還是音樂人，這樣的姜俊昊終於開始進入了部分美國人的眼簾。單純帶著亞洲天王天後的頭銜，來到美國的歌手真是太多了。或許美國人正需要一個看似低調，卻總能製造出不錯成績的黃種人來告訴他們，除了美國之外，世界各地都有優秀的音樂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姜俊昊在美國，也有一部分預備粉絲了。

嘉比是典型的中產階級上層美國人，墨西哥裔，惹火的身材和身為總裁的丈夫，每天的工作就是做瑜伽、購物、做美容。就是這樣的生活嘉比卻還經常不滿意，在日常活動中她總要找些調劑。

之所以會關注各式各樣的時尚雜誌並不單單因為她需要關注潮流，更多的則是因為她曾經是個模特，而且還是上了週刊封面，一夜爆紅過的那一種。

「他居然不想做模特？我真不知道做歌手在CD裡哼哼唧唧的有什麼好。」趴在按摩床上的嘉比突然毒舌道，讓和她一起來的朋友勒奈特悠悠轉醒。

「嗨，我回去之後還要負責五個孩子的生活，你能不能讓我輕鬆一點？」

「很明顯，不能」嘉比一邊說著一邊又翻了一頁雜誌，上面正寫著姜俊昊登陸美國的初衷，這讓她很是懊惱的抱怨道，「就算是拿了格萊美便不是對著麥克風哼哼唧唧了嗎？模特不需要說話就能吸引人，歌手不是還需要唱歌麼。」

「你為什麼對他這麼關心？」勒奈特問道。

嘉比長歎了一口氣，依舊傲嬌著道：「看到和我一樣天賦絕佳的新人入行了，我怎麼能不興奮？」

說到這裡，嘉比顯然有了其他話題：「再說卡洛斯最近經常回來，在做愛的時候我需要一點幻想。」

勒奈特劇烈的咳嗽起來。

「嗨，你能不能不要對我說這些？」

「我說又怎麼了？你難道沒有幻想過？比如你老公是湯姆克魯斯？」

嘉比接連的質問讓勒奈特無計可施，她尷尬的眨了眨眼，然後重新將頭埋了下去。

有意思嘉比揮了揮手讓身後的按摩師停下，嘴上不停的叫道：「勒奈特，勒奈特。你看看這個，會很有感覺的。」

「我可不是你這樣無憂無慮的……」

勒奈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嘉比，眼前卻是突然出現了巨大的彩頁照片，盯著那上面的姜俊昊看了良久，勒奈特突然來了一句：「十幾年之後我兒子就和他差不多大了。」

「年紀有什麼關係？我……」嘉比說到這裡就突然停下，差點說走了嘴。她尷尬的一笑，轉而換了另一個話題，「今天晚上如果你們夫妻有常規家庭事務的話不妨嘗試一下，有時候幻想是很容易讓人享受的。」

勒奈特雖然對嘉比的豪放不可置否，但是心中也開始思考，如此的幻想是不是會讓她重新燃起情趣來。畢竟，她可是曾經幻想過湯姆克魯斯的。

雜誌被放到了一邊，嘉比和勒奈特又重新開始做起她們的按摩來。

平心而論，選擇作為模特登陸的姜俊昊起點很高，著陸點卻也出奇的高。他在美國並不大眾，即便是差不多搭上了布蘭妮發行新專輯的順風車。

關注時尚的人群相對來說要更加熟悉他，但是這部分人的數量卻顯然不會很多。

位於曼哈頓上東區的私立學校是時尚的樂園，在這裡上學的高中生沒過著的是名副其實的上層生活，他們的父母大多有一位是事業成功者，他們有充足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去關注時尚。

艾德正是這裡一名非常受歡迎的男性高中生，他帥氣、聰明，對時尚的品味也絲毫不差。

「這個亞洲人對時尚的品味還可以，但我還是很好奇，加裡亞諾為什麼會在他的身上獲得靈感。你看他故意穿出隨意親切的風格來，消化的也還不錯。」

艾德正對著雜誌上的照片品頭論足著，等他看到這個亞洲人不打算在模特事業發展時，卻嗤之以鼻。

「有了機會卻不抓住，真是個傻蛋」

「艾德，你真的需要改變一下你對時尚界的認知了，他現在的名聲對於模特來說太大了些，繼續做下去反而不如趁機轉型。」

聽了朋友切斯的說法，艾德反駁道：「唱歌能有什麼前途？說不定他還是個五音不全。」

「我看他倒是挺有自信的，打賭怎麼樣？如果他唱的不錯，我正好要在最近的派對上唱首歌給莉頓聽。」

「好，如果他唱的五音不全，到時候你也要五音不全」切斯興致勃勃的說道。

從客觀的角度來看，對於這些上東區的學生們來說，就算是一時間趕了興趣，他們的生活中也有太多比追星更讓人興奮的事。說不定在第二天，他們就將出現在雜誌上的某個亞洲模特拋諸腦後。

但是有了打賭之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不知道怎麼走漏了消息，切斯和艾德的賭約在整個校園裡不脛而走，學生們對兩大帥哥的賭約談論得興致勃勃，而接下來，就是要看這首歌的成色到底如何了。

姜俊昊的名聲伴隨著各種各樣的談話，討論漸漸的傳播開來，雖然緩慢，但卻處處都是機遇。

讓任何人去瞭解一個陌生人，並且僅僅為了第一次的瞭解就花上十幾美金購買一張不知道好聽還是不好聽的單曲。如果這樣還能大賣，噱頭這個名詞也就不會被發明了。

……

姜俊昊曾經面對過很多別人想要給他難堪的時刻，在韓國那個前後輩制度非常盛行的國家裡，姜俊昊的特立獨行對於粉絲們來說是充斥著新鮮感的魅力點，但是對於某些前輩們來，他那富有侵略性的性格就不難麼容易能被接受了。

平心而論，姜俊昊並非是一個好後輩，同樣也不是一個和藹的前輩，身在美國應該處事低調，打造自己的人脈，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

但對姜俊昊來說卻並非如此，特別是當他親自打電話給蓋伊道歉，卻接到了對方的熱情相邀時，他十分聰明的預見到，今天的這個約會頗有幾分鴻門宴的味道。

下車之後便認真打量起面前的這個小酒吧來，在姜俊昊的認知中美國的人脈關係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派對中成型的。但是面前的小酒吧，卻又是另一個層次的聚會。

步入酒吧之後就已經被內部的復古氛圍所吸引，看著服務生那彷彿戲服一般的裝束，姜俊昊就彷彿回到了三十年代的美國。

耳邊響起的是爵士樂，木質的地板踩上去「咯吱」作響，入眼的一切都絲毫沒有現代的氣息，純木質結構的建築讓姜俊昊難免想像如果失火了這裡會怎麼樣。

並非是他杞人憂天，酒吧上方的霧氣和鼻腔內濃郁的雪茄味道都證明，這裡的明火可真是不少。

「請問一下，蓋伊·西格斯沃思先生在哪裡？」

路過的酒保對身後不遠處那隔間一指，然後和姜俊昊笑著微微鞠躬，就離開了。

「咯吱咯吱」地踩著地板走過去，在姜俊昊輕輕敲門之前，他還進行了深呼吸。

得到了允許，姜俊昊輕輕推開了房門。

……

對於蓋伊·西格斯沃思來說數十年的音樂人生涯是讓他驕傲並且自負的，麥當娜、布蘭妮，甚至的惠特尼·休斯頓，在整個美國歷史上留下了鮮明色彩的女歌手都是邀請他製作過專輯。

編曲、作曲，甚至是寫詞。蓋伊·西格斯沃思無所不精通，即便他已經快要五十歲了，即便他非常喜歡過去的美國而並非如今，他依舊是歐美金牌製作人之一。

家中的留聲機有五個之多，和知名女歌手的合影足以讓任何一個美國男人羨慕的直流口水。

這樣的一生是讓蓋伊·西格斯沃思為之驕傲的一生，但是在專輯製作發佈會和私人採訪中，來自洛杉磯時報那彷彿狗仔一般的記者的追問，卻是讓他心中大量的負面情緒都爆發了出來。

看著推開門的姜俊昊，蓋伊熱情的說道：「姜，快過來，我給你介紹幾個人。」

房間內煙霧繚繞，看到了蓋伊的同時，姜俊昊也看到了和他一起坐在牌桌旁的三個男人。

看起來，都面色不善……

第七百五十三章 奧斯卡、艾美獎、格萊美

蓋伊·西格斯沃思的熱情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今天是他和姜俊昊的第一次見面，在布蘭妮的別墅中兩人從未見過一面。

這個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解決了困擾自己很久難題的亞洲小子的確很不討人喜歡，對於蓋伊來說，他的熱情是有回報的。

帶著姜俊昊到牌桌旁坐下，接下來就是雙方互相打量的時間。對此蓋伊非常有自信，因為今天的牌局雖然不是特別舉辦的，但對自己的地位，蓋伊有很深刻的自豪感。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唐吉爾·摩，你可能不太熟悉這個傢伙，不過我告訴你，他可是給艾薇兒和林肯公園製作過唱片的，是個很厲害的傢伙。」

姜俊昊接受了唐吉爾·摩墨鏡後審視的目光，靦腆地和對方點了點頭，然後靜待蓋伊的繼續。

「這位是蒂莫西·莫斯利，美國嘻哈領域不可缺少的人物之一。」

這位蒂莫西·莫斯利看起來很是結實，胸肌在白色無袖T恤的包裹下依舊十分顯眼，露出來的手臂更像是標準的美國動作片影星，史泰龍。

「你對面的是肯尼斯·莫翠迪，這個名字大部分人都不熟悉，不過你可以叫他『BabyFace』，這傢伙家裡可擺著十座格萊美獎盃，我的都是在他手下撿來的。」

肯尼斯·莫翠迪只是簡單的和姜俊昊點了點頭，目光也沒有長時間的落在他身上，反倒是看著自己面前的籌碼，一時間入了神。

「大家好，我是姜俊昊，韓國歌手。」姜俊昊簡單至極的自我介紹道，他緊接著對蓋伊問道，「我們今天玩什麼？既然來了這裡，沒道理不加入牌局。」

「德州撲克，第一張牌十塊，二百美金封頂。」蒂莫西·莫斯利搶先回答道，「要加入麼？可以先換兩千美金的籌碼試試手氣。」

「信用卡可以麼？」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從錢包中拿出了信用卡。

「當然」蒂莫西緊接著打了個響指。

服務生立刻走了過來，他接過姜俊昊的信用卡，卻是被附耳告知取兩萬美元過來。

等待的時間並沒有多久，即刻開始的牌局稍稍有些消沉。姜俊昊不知道他們平時是不是也只玩牌不聊天，還是因為自己的到來。

唐吉爾·摩點燃了自己的雪茄；蒂莫西·莫斯利則是雙手捧牌看著；肯尼斯·莫翠迪則是在丟上籌碼之後直接蓋了牌。

「怎麼，手氣這麼差麼？」蓋伊問道。

「不是，但是這把我不跟。」肯尼斯冷冷的回答著，他抱起了雙臂，嚴肅著臉靠在椅子上，完全是冷眼旁觀的架勢。

在上一次的牌局中蓋伊就曾經抱怨過媒體的炒作行為，今天直接將姜俊昊帶到了這裡，他想要做什麼已經不言而喻。這牌局已經持續了十幾年，坐在牌桌旁邊的人每年都在換，有的人不來了，有的人卻是第一次來。

不知道第一次坐在這牌桌旁的人有沒有想到，他們會是一項傳統的開創者。

第一次來的人通常都會遇到一些善意的玩笑，而從牌局開始就慢慢壓抑起來的氛圍，卻讓這玩笑，變得不那麼善意了。

默默關注這一切的姜俊昊並沒有表現出新人的侷促，而蓋伊和肯尼斯之間的小衝突，他也就當做沒有看到。

心底默念著，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所有的就都結束了。

「一百塊，這一次我的手氣不錯，怎麼都要繼續下去。」蓋伊對肯尼斯說著，加上了籌碼。

「Call」「Call」

蒂莫西和唐吉爾摩同樣加了籌碼，而姜俊昊看了看手中的牌，卻只有一張草花A和一張方塊八，兩張完全打不上邊兒的紙牌。

「Call。」他笑著說道。

……

雖然姜俊昊明知道幾人對自己有所非議，但是他依舊坐在這裡，心思根本就沒放在玩牌上，打算著輸給幾人兩萬美元，讓他們見好就收。

對於一個新人來說，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大禮。當然，在座的幾位雖然都不是差錢的人，但是在牌桌上贏來的，卻是有不一樣的味道。

三十分鐘之後，姜俊昊面前的籌碼也就只剩下不到一萬塊了。

「噢，姜，今天你的運氣似乎不太好。」

「可能，但是應該會有好的時候。」

和蓋伊聊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正在消磨著姜俊昊的耐性，就在這時候，話題的鋒利程度終於有所改變了。

「蒂莫西，恭喜你拿了又拿了一座格萊美。」

「蓋伊，如果不是評委會突然對嘻哈音樂重視起來，我估計這座獎盃就還是你的。」

「不要這麼客氣，不過你的獎盃還是放在那張百年戰爭時期的老櫃子裡麼？」

「對，你的應該還是水晶台吧？唐吉爾的我見過，是在一架古老的留聲機旁邊。」

隨著蒂莫西說完了話，三個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讓姜俊昊不得不讓臉上的笑容更加茂盛一些。

唐吉爾·摩，推了推面前的籌碼，彷彿現在才注意到新人一直都沒有加入話題。

「姜，如果你拿了人生中第一座格萊美獎盃，你準備把它放到什麼地方。」

姜俊昊還沒說話，蓋伊就搶先說了起來。

「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

「怎麼了？你知道他根本沒打算去拿格萊美麼？」

就好像是被蒂莫西一語道破了心思，蓋伊的表情尷尬起來，他轉過身，對姜俊昊抱以奧斯卡級別的歉意眼神。

看著那雙眼睛中純潔的歉意，姜俊昊當然明白這三個人是在唱什麼戲。

難道格萊美，就是我想像都不能想像的，而你們卻可以八個、十個彷彿大白菜一樣拿回家的東西麼？

「不，我想像過。」姜俊昊直接開了口，面對這種直白的排斥，就好像是依舊看不出來似地。

蓋伊微微愕然，他本想就是讓姜俊昊見識到他跟自己這一等級的人到底有什麼差距，不要因為一時的靈感乍現，就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而蒂莫西則是直接面色僵硬起來，剛剛扮演口不擇言角色的唐吉爾·摩，則是驚訝的看著姜俊昊。

這個傢伙，居然當著他們的面就開始比劃起來。

「三角形的立方體，我是說這個立方體內可以放三個獎盃的那一種。」

「三個？」

蓋伊剛剛發出不理解的呢喃，姜俊昊就搶著確認道：「對，是三個。」

三個？這傢伙是說要在美國發展三年，並拿到三個格萊美獎盃麼？

這可是美國音樂人的最高榮譽，又不是街邊賣的大白菜，哪有這麼容易！

不管提起這個話題的三個人理解與否，就連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埋頭玩牌的肯尼斯·莫翠迪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姜俊昊。

或者他這是對格萊美的不認可？

「嗨，這只是個想法對麼？」

「對」

坐在姜俊昊身邊蓋伊立刻附和道，這位石破天驚的發言險些攪黃了今天的牌局。

原來只是一個想法，姜俊昊的一句話讓在座的其他四個男人都鬆了一口氣。他們扔出籌碼，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像是在放水一般。

「三角形的立方體，真是個驚人的想法。」唐吉爾摩挑了挑眉，感歎道。

「當然，一座格萊美，一座奧斯卡，再加上一座艾美獎，三角形的立方體下面我還打算加一個旋轉的底座。」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加上了籌碼，「Call，再加上一倍。」

桌面上的賭注立刻就大了起來，到目前為止已經將近一萬美元了。但是，比起錢來說，姜俊昊的解釋讓人不能接受，非常的不能認同。

「小子，你知道我拿了第一座格萊美之後做了什麼麼？我閉上嘴，努力寫歌，之後又拿了七座」

剛剛拿了08年格萊美的蒂莫西顯然是忍不住了，自己如獲至寶，卻被這小子說成了可以隨便拿到的麼？奧斯卡、格萊美、艾美獎，這又不是吃麥片抽獎就可以收集的卡片。

「只是一個想法而已，難道在我自己的腦子裡，想像都不行麼？如果你們不問的話，我當然也不會說，我說了，你還生氣，你以為你是誰？」

姜俊昊毫不示弱的一番話讓牌桌上的氣氛突然就變了個模樣，他面色中還帶著點委屈，帶著忍無可忍，甚至是無辜。

「嗨，我們玩牌就好，玩牌就好。」蓋伊立刻開口調節起氣氛來，本以為是讓姜俊昊感受一下美國音樂人實力做派的牌局，卻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蓋伊的鬢角上已經微微下了汗，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起，什麼時候結束這牌局了。

被姜俊昊刺激的不輕，蒂莫西當然要跟，他將那雙手臂放在了桌子上，肌肉乍起，卻是被姜俊昊視若無睹。

再次輪到姜俊昊叫牌，他直接叫了翻倍，手中已經一分錢都沒有了。

這是在虛張聲勢麼？蒂莫西可不吃這一套，他剛剛就在這小子的手裡贏了不少，從一開始看上去，這傢伙根本就是不會玩德州撲克，只是湊近來勉強進行而已。

桌面的賭注漸漸大了起來，經過姜俊昊的那個「三角形展示櫃」，底下還要加上旋轉動力的想法刺激之後，以美國音樂人為驕傲的三個傢伙，沒人想要放棄。

「肯尼斯，你還不跟麼？」

「我的牌不好，這一次是真的不好。」肯尼斯·莫翠迪似笑非笑的說著，轉而抱起雙臂，真的旁觀起這場動了肝火的牌局。

不過從他的角度去觀察姜俊昊，這小子，還真是沒動一絲火氣。

三個怒氣上頭的男人對一個演技功力不淺的新人，這局面，可真是越發有意思了。

第七百五十四章 時代預告

基於內心深處相信的某種人類本性，姜俊昊並不認為他一味的退讓就能敷衍了事。但今天面對的三個敵人在音樂圈的地位和人脈卻又比他高得多，在正式登陸美國的第二個月，他終於不得不開始考慮現實的問題。

面前的這張臉十分僵硬，就和打了十多針肉毒桿菌一樣。姜俊昊甚至開始懷疑，笑容是不是會永遠消失在喬治的臉上。

「你贏了多少？」他語氣輕顫地問道。

「不多，五萬美元。」

……

牌局進行的讓人十分無語，蓋伊·西格斯沃思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從亞洲來的新人居然深知德州撲克的精髓。

牌桌之間的交談已經停止，而圓桌中間的籌碼卻是越來越多。

虛張聲勢對姜俊昊沒有絲毫的效果，這一點，讓他交了上萬美元的學費。

「加倍」

姜俊昊輕聲說著，這讓蓋伊眉頭微皺，目光之中懷疑就好像要噴薄出來。

從那張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看著牌面上能湊出兩隊，蓋伊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蓋了牌。

看著姜俊昊將籌碼都收回去，他越發感覺今天帶著這小子來就是一個錯誤。房間內的雪茄味道已經淡了不少，除了他之外，剛剛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兩個朋友也已經輸得差不多了。

這三位頂尖的美國製作人，在牌桌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頂尖的風采。

「你到底是什麼牌？」蓋伊忍不住問道。

姜俊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自然地道：「我是在虛張聲勢。」

……

從談話變得具有火藥味的那一瞬間，姜俊昊就開始了虛張聲勢。贏來的這差不多五萬美元大部分都源自他那精湛的演技，還有能夠洞察人心的觀察力。

贏了錢有時候也並非是好事，對喬治來說就是如此。在這天的牌局過去之後，他開始密切的打聽起有關那天的牌局，有沒有讓幾位頂尖製作人耿耿於懷。

事實上，如此丟人的事情，說出來也只能是被人引作笑談。

一直到十二月一日，喬治都沒有打聽出三位製作人對姜俊昊有什麼微詞，只有肯尼斯（BabyFace）不斷的透露著在某一天，牌桌上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多方打聽之後，喬治只聽到了一個消息，在肯尼斯加入這張牌桌的時候，除了他之外，牌桌上都是白人。

姜俊昊明顯不擔心這些問題，一段時間的準備已經要見到成果，就在十二月一日的這天早上，姜俊昊駕車前往酒店準備接受採訪，途經第五大道的時候，卻是見到了他所期盼的那一幕。

迎著洛杉磯十二月的燦爛陽光，一張巨大的廣告牌已經在第五大道上聳立了很久，它經歷過邁克爾·傑克遜、麥當娜、碧昂斯、布蘭妮、後街男孩等。

還經歷過獨立日、泰坦尼克號、加勒比海盜、變形金剛等等電影。

就在今天，它上面卻是出現了兩張亞洲面孔，單曲封面上的圖案如今正出現在那碩大的廣告板上，只要駕車經過這裡，都將看到這張廣告牌上的幾個字母。

「Safety」

有史以來，在進軍美國的亞洲歌手中，此次宣傳投入的資金位列第一，單單是在南加州和紐約佈置廣告位，就差不多花掉了姜俊昊百分之七十的銀行存款。

並沒有特意放慢車速，姜俊昊駕車駛過，心中清楚地知道，在美國大部分繁華街道上，都將有這樣的廣告牌聳立著。

他還需要到酒店去接受紐約時報的採訪，據說採訪的主題，正是「K-pop」登陸美國。

在韓國無數粉絲翹首以待，單曲的預告將在今天下午五點在美國率先發行，因為時差的問題，身在韓國的粉絲們終於不用熬夜等待了。

姜俊昊已經成為了韓流音樂的代表人物，其實韓流音樂並非是地域限制，更類似一種國籍限制。從歐美購買版權，回國之後加以改編的，也算是韓流音樂。

登陸美國之舉已經讓姜俊昊成為了韓流音樂的最高代表人物，三大電視台甚至還派出了攝制組前往美國，為的居然就是這些廣告牌。

不過在姜俊昊這個三大電視台必爭之人身上，SBS此次終於扳回一城，佔了先機。

來到酒店的姜俊昊正在電梯之中，看著手機上熟悉的號碼，他直接接了起來。

「大成啊，又怎麼了？」

「俊昊啊，我們是在家族誕生錄製中」劉在石的聲音順著話筒就傳了過來，讓姜俊昊微微一愣。

「噢，噢，現在是錄影？」

「叮」的一聲輕響，姜俊昊一邊走出電梯一邊說道：「這又是新遊戲？」

「哥，這是測試人脈的遊戲。」

大成的話讓姜俊昊在一瞬間就進入了綜藝狀態，他停下腳步，笑著道：「那給我打電話的你，不是贏定了？」

電話那邊瞬間就爆發出一陣大笑聲。

「俊昊啊，在美國怎麼樣？」劉在石問道。

「還可以，就是剛過來的時候有些無所事事，現在好了，就要忙起來了。」

「你現在做什麼呢？」

「呃……紐約時報的採訪，我現在就在酒店呢。」話筒那邊立刻傳過來一陣感歎聲。

「我們不耽誤你吧？」

「孝利姐？沒事，我這還沒進去呢。」

「那好，我知道了。」聽到李孝利的聲音，姜俊昊剛想開口回話，電話卻是突然掛斷了。

都沒等上一分鐘，電話就在此接通了進來，話筒中先是傳來一陣「李孝利你耍賴」之類的吵鬧聲，讓姜俊昊哭笑不得。

足足一分鐘之後，當家族中的男人們滿意了，姜俊昊才得以和李孝利聊上幾句。

「單曲籌備的怎麼樣了？」

「都準備好了，希望能有好成績。」

「我們今天晚上都等著看你的預告片，見到寶兒的話，幫我帶聲好」

李孝利熱情洋溢的聲音讓姜俊昊微笑出來，他點頭回答道：「一定，等忙完這一段我還要回到韓國去，到時候一起出來吃飯。」

簡單的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不難想像家族那邊一定會因為李孝利的舉動而導致一場從「誰的人脈更好」到「誰和姜俊昊更親」這樣的爭論，只是不知道李孝利會不會將他連續一百天，每天一條短信的事跡傳揚出去。

經過一通電話的打擾，姜俊昊剛剛走到帶房間門口，還沒等他敲門，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還是家族誕生？看著手機屏幕上熟悉的號碼，姜俊昊真不知道那裡還有誰需要自己幫忙。

接通之後，他卻聽到了一個讓人驚訝的聲音。

「前輩……」

「允兒？」

「是我。」

林允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這讓姜俊昊吃了一驚。緊接著，他就聽到一陣訴苦。

「允浩前輩的手機關機了，在中前輩的手機打不通。PD說我還有一次機會，我就打給你了。」

姜俊昊咧了咧嘴，弄了半天，到最後他還是最保險的。

眼珠一轉，他就如此說道：「那你可要讓PD做好準備，國際長途應該是很貴的。」

緊隨著電話那邊穿過來的一陣笑聲之後，林允兒小心翼翼的聲音就又傳了過來。

「前輩，我沒有打擾你工作吧？」

「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早就預約到的一場採訪。」

「紐約時報，我都聽說了，前輩一定要保重身體，採訪加油」

林允兒充滿了少女氣息的一句話讓姜俊昊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採訪有什麼需要加油的？

兩人又是單純以前輩和後背，粉絲和明星之間的身份聊了幾句，放下電話之後，姜俊昊還是心懷歉意的選擇了關機。在採訪的時候接電話，可真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

他走進賓館的房間內，和從紐約遠道而來的記者握手問好，今天的訪問，就這樣開始了。

……

姜俊昊參加的那期家族誕生讓收視成績有了明顯的提升，劉在石望著遠處PD對自己身處的大拇指，隱晦地點了點頭。

工作繼續進行，本期的嘉賓正好就是最近大熱電視劇「你是我的命運」中擔任女主角的林允兒，超過百分之四十的收視率，是很多演員窮其一生都沒有達到過的。

拍攝進行的十分順利，晚餐過後的遊戲也宣告結束，就砸睡覺之前，林允兒正拿著手機等待著。

「只需要半個小時，網上的預告片就會在韓國網絡上出現。」她對大成如此解釋到，一臉興趣盎然的模樣，真是標準的粉絲做派。

遠在美國紐約，時代廣場彷彿是夜色無法滲進的不夜之地，做為整座城市中最知名的景點之一，雖然已經到了晚上，但是廣場之上卻依舊人來人往。

廣場的東面有一座大樓，大樓的樓梯上向前著一座巨大的LED顯示器，只要對著東面，在廣場上的任意一角都可以看到屏幕上的畫面。

就在臨近八點的時候，一行年輕人來到這裡，其中不乏亞裔面孔，同樣也有很多的白人，黑人。

「開始了」

隨著這一聲驚歎，一行年輕人開始將目光投到了東面的大屏幕上，其中幾個人甚至還舉起了手中的攝影機來。

這些人是在看什麼？

如此的疑問出現在很多行人心中，就好像是在公車站，一個年輕人抬起頭來望天，其他人也就因為好奇，跟著望去。

不過，這些年輕人卻並不是望天，屏幕上的畫面漸漸絢麗起來，黑色的屏幕中出現了一個組白色的英文字符。

合起來就是，「Safety」

第七百五十五章 十字路口

紐約時代廣場又稱「世界的十字路口」，這裡並非是人們用來休閒散步的步行廣場，而是一處非常繁華的購物、娛樂中心。

就在今年早些時候，默多克新聞集團收購天空電視台的消息，就是在時代廣場以滾動字幕的形式第一時間被宣佈出來，從而被引為一時焦點的。

MV預告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播出取決於紐約時報的採訪，巧合的是，紐約時報的總部就坐落在時代廣場，而姜俊昊租用的廣告大屏幕，就有一塊兒是屬於紐約時報的。

隨著屏幕上的「Safety」出現，圍觀的年輕人立刻發出了一陣巨大的尖叫聲，引得路人側目。

「他們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應該又是哪個明星。」

同樣圍觀的兩個男人輕聲說著，同時又一起微微後退了幾步。粉絲的瘋狂，他們可真是見識夠了。

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雜聲自是不小，從畫面上開始閃現出了人影，年輕人們便不再出聲，屏息凝神的望著屏幕。

畫面閃現起來，當那雙透著悲傷的綠色眼眸出現在屏幕上，人群中的一個白人女孩居然低呼出來，她雙手僅僅合十著，連身子居然都因為激動而顫抖起來。

帶著帽子的姜俊昊衝到一輛轎車旁，他搶過記者的相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一連串的脆響伴著相機碎片四射開來，留下的就只有姜俊昊雙手插進衣兜，轉身離開的背影。

影像再次變換，寶兒的出現居然引發了男性們的小範圍歡呼。她正開著轎車，臉色突然驚恐起來，一個男人的身影就這樣被撞飛了出去，她立刻解開(W//R\S/H\\U)安全帶下了車，跑到男人身邊查看起來。

鏡頭漸漸拉遠，可以音樂看到寶兒把姜俊昊扶起在懷裡。畫面漸漸暗淡下來，「Safety」的字樣又開始出現在屏幕上，MV和單曲的首發時間，就是在三天之後。

並沒有絲毫的旋律縈繞在耳邊，十五秒的預告就這樣拋下了更多的神秘感，然後消失不見。

「到底是怎麼回事？」

「光顧著看人了吧？多簡單的劇情。姜俊昊是明星，因為心情不好和記者發生了衝突，結果被車撞到了，撞到他的人就是寶兒。」

簡明扼要分析著的女孩說出了這MV劇情的主線，單純從預告片上開說，姜俊昊摔下相機的那一幕，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亮點。

十五秒的預告就此結束，一行人互相告別回家，MV預告的首播彷彿就這樣結束了。

在這十五秒內，整個加州地區有上百塊電子廣告牌統一播放了這組預告片，而在半個小時之後，「Youtube」上更新的預告片視頻，則是瞬間就達到了百萬的點擊量。

……

林允兒從來都是以姜俊昊的崇拜者自居，在她這個年紀崇拜一個偶像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因為喜歡所以崇拜。

即便在私下見過了姜俊昊很多次，互相的交談也算是頻繁，但是林允兒卻依舊和那些很難見到偶像一面，每天苦苦守候消息的粉絲差不多。

半個小時的時間一過，她立刻就掏出了手機，打開預告片，看了起來。

……

少女時代的宿舍中，剛剛結束了練習的少女們聚在一起，除了金泰妍還有日程之外，每個人的房間中都最少有一人在舉著手機或是打開電腦，等著公司中兩個實力前輩的精彩演繹。

金孝淵滿足嘟囔著「舞蹈」「舞蹈」「舞蹈」，結果卻絲毫的舞蹈都沒有看見。比起姜俊昊來說，她可是更喜歡寶兒。

「這首R&B到底有沒有舞蹈部分？寶兒前輩那麼好的舞蹈功底，如果只是唱的話，也太過分了。」她若有所指的抱怨著，而回應她的卻依舊是鄭秀妍的沉默。

挺不住了金孝淵受到內心好奇的驅使，她從自己的床上輕輕一躍，就降落在了鄭秀妍的床上。

「你」

鄭秀妍當然被下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騎在自己腿上的金孝淵，甚至都忘了將她踹下床去。

「幫我打個電話問問。」

「你下去」

「幫我打個電話問問嘛」

「你先下去」

伴著鄭秀妍的一聲吼，金孝淵竟然直接趴在了她的身上，雙手僅僅的抱著她，腦袋更是死死的貼在胸前。

「你先幫我打個電話問問，不然的話我就不下去，今天……還有未來的多少天，你就準備這麼睡吧！」

鄭秀妍當然不會就此認輸，她努力掙脫了幾下，卻是發現論力氣，她真的弄不過金孝淵。

但是，她會輕易認輸麼？

一直到氣息漸粗，額前的頭髮都被汗水黏在額頭上的時候，鄭秀妍還是沒有鬆口。

直至此時她已經手臂發酸，渾身的力氣都用到差不多了。

「你不行了？答應我吧，求你了。」

鄭秀妍輕「哼」一聲，她將頭一偏，還帶著股寧死不從的傲嬌勁兒。

……

「亞洲粉絲的期待感一直都很高漲，我覺得我們應該引進一些單曲在這邊發售，成績會很不錯。」

「永旭哥，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和金永旭的通話剛剛結束，另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

「姜，紐約時報的報導已經發了，格萊美組委會方面也公佈了提名消息，這張單曲的關注度應該不錯，我很期待發售那天的成績。」

喬治開門見山的宣佈了幾條好消息，然後就給出了美好的祝願。

從公佈消息的那一刻開始，姜俊昊已經從模特成為了格萊美最佳影視作曲的獲獎候補，兩種身份之間的跨度之大讓人難以想像，而對於媒體來說，他們則是樂意與見到這樣的天才發光發熱。

「美國這邊的反應怎麼樣？」

「來自亞洲的提名候補之一，最近你又在美國做出了成績。每一家報導了這次格萊美候補名單的媒體都有這樣的一句，『本次格萊美最讓人意外的，就是在最佳影視作曲候補人名單中，出現了亞洲面孔』。」

喬治繪聲繪色的讀著手中的報紙，語氣都悠揚到沒邊兒了。

「我知道了，現在，我也要關注榜單了。」

姜俊昊微笑著回應道，放下了電話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金永旭會負責日韓之間的發售工作，相信到時候這張單曲一定會有不菲的成績。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望著窗外的洛杉磯，微微看入了神。

這張單曲看起來是踏入美國音樂界的第一步，而實際上，姜俊昊做的準備，投入的精力，早就超過的了試水的程度。

突然迸發出來的美國之行沒有提供任何訊息以用來預測成敗，但是無論在誰看來，姜俊昊都是打響了一場漂亮的宣傳戰役。在格萊美入圍的消息公佈之後，這場戰役也被圓滿的畫上了句號。

手中的牌已經被接連打了出去，能不能登上主流榜單還是一個未知數。韓國媒體說姜俊昊可以打破近數十年來亞洲歌手在美國取得的最好成績，但在登上那張榜單之前，一切還是未知之數。

「是我，今天晚上我還是不過去了，估計最近都不行了。」

「沒辦法的事情，我能理解。」

姜俊昊走到沙發處躺下，聽著話筒那邊寶兒的聲音，滿臉帶著笑。

「這次的單曲從宣傳和媒體反應看來都不錯，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這方面我比你要豁達一些，畢竟我們腳下的是一片完全不同的土地。」

寶兒旁敲側擊的安慰讓姜俊昊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有些嚴肅的問道：「至於這麼沒有自信麼？」

「不是自信，是一種感覺。榜單的計算規則你看了麼？」

「沒有，我可不想時時擔心，時時都給自己壓力，那不符合我來美國的初衷。」

「真是，我說給你聽，你也必須要聽。」

話筒那邊的聲音開始嘮叨起來，姜俊昊躺在沙發上聽著，他將一隻手放在腦後，連眼睛都閉了起來。

「美國權威榜單Billboard單曲榜，是綜合Itunes下載數量、電台收聽人次，實體銷量和流媒量的綜合性榜單……」

「你這怎麼像是對著維基百科在念給我聽？讓我直接去看不行麼？」姜俊昊打斷道。

話筒那邊的聲音突然霸道了起來。

「我說你就聽著，我繼續了啊……流媒量很難理解吧？就是電視台購買版權，然後播放出來的MV。Itunes下載則是只有熱度，沒有次數，綜合所有數據之後，才能判斷登上哪一份榜單……」

姜俊昊閉著雙眼，呼吸平緩，他靜靜的聽著，就好像是已經睡著了一樣。

洛杉磯的十二月已經到來，到了年末，所有美國人都在準備一個重要的節日。從兒時起就從父母的口中聽到過聖誕老人的故事，在美國，聖誕節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之一。

來到美國，姜俊昊卻認為自己早已經收到了最好的禮物，遠離一些議論和目光，在清淨之處，和寶兒在一起，就讓他感覺是在天堂一樣。

十二月三日，正是單曲發行的日子，在陽光明媚的肯尼迪機場，一架來自日本的航班剛剛停下。

不久之後，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走出機場，遠道而來，卻是沒帶任何行李，站在機場門口，迷茫就已經從雙眼中透了出來。

她望了望洛杉磯萬里無雲的天空，然後就衝著最近的一輛出租車，大步走了過去。

第七百五十六章 第一關

乘著出租車在陌生的城市中穿行，沒有聯繫朋友，沒有告訴家人。孤身一人的感覺就是坐在出租車上用了將近十五分鐘才說明白地址，而當車子緩緩啟動之後還清楚的明白，在目的地等待自己的可能不是驚喜和歡迎，還很可能是殘酷的現實。

人的一生總要去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更大的可能是捨棄了自尊和底線，卻還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堀北真希坐在出租車上，她望著車窗外的陌生城市，偶爾一閃而過的廣告牌上，看到的卻是姜俊昊和另一個女人。

攥緊手機，堀北真希甚至希望她能遠遠的看上一眼，如果真發生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那她也不必驚慌，慢慢退走就好。

回到日本或許還要發一條看似是決絕，實則是成全的分手短信。這麼長時間都和姜俊昊沒有聯繫，忽聞他不但到了美國，和寶兒在一起還要發行一張單曲，心中的憤怒感讓她險些當場就打電話過去。

應該是公司的要求，他應該是去幫忙的。安慰自己的理由很多，但是在單曲即將發行之前的這一刻，堀北真希還是選擇到了美國來，帶著十分有限的現金，因為日本天氣寒冷而穿著的羽絨服被她直接丟在了機場，身上的白色連衣裙，甚至連下擺的標籤都沒有扯下去。

身上只帶著有限的美金，機票是單行還是往返都沒有注意。迷迷糊糊的來到了美國，陌生感一下子就縈繞在她的心頭。

不知道為什麼，眼眶之中的淚水開始慢慢的充盈起來，即便心底在不斷的說著。

「要堅強，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堅強。」

在十二月三日的這一天，姜俊昊早早的就離開公寓，在上車之前，他將一籃精心準備的食物放在後備箱中固定好，打點好了野餐所需要的一切，帶著愉快的心情開車去接人。

美國並沒有韓國那般將所有歌手集中起來，進行密集宣傳，直面對比的音樂節目。榜單上的數據就是一切的憑證，擁有足夠的榜單成績，便可以得到投資，在全美開展巡迴演唱會，然後以作品為基準，繼續發展。

幾乎所有的亞洲歌手都是在榜單上吃了虧，在那張象徵一切的榜單上，只有一位日本歌手以日文單曲取得了三周連冠，不過那已經是六十年代的老黃歷了。

今天沒有日程，對於姜俊昊來說近段時間以來的工作都是相當輕鬆的，他不似寶兒每天都是學習和工作，將自己當成陀螺一般二十四個小時忙個不停。而是抱著輕鬆的心態看待一切，不管發生什麼，此時的他就已經身處天堂。

驅車到了寶兒的公寓樓下，看著走過來的身影，姜俊昊還慇勤地打開了車門。

「她沒跟著你？」

「我說我是出來透氣的。」

韓瑞妍的盯梢讓兩人多少有些煩惱，相視一笑之後，姜俊昊還有些得意地道：「你的確是出來透氣的，就是時間長一些而已。」

「好了，快點走吧。」寶兒輕輕錘了姜俊昊的肩膀，卻是被抓住了手。

她的手被姜俊昊握著，放在檔桿上掛了擋，輕輕抽了幾下，卻是被姜俊昊當成了檔桿的一部分。

白了他一眼卻是被無視，寶兒只能無奈作罷，轉過頭去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感受著這種叫做幸福的味道。

幸福就是在對男人十分重要的日子裡，他可以放下緊張、關切和事業心，不想放開女人的手；幸福不是長生不老，不是大魚大肉，不是權傾朝野。幸福是每一個微小的生活願望達成。當你想吃的時候有得吃，想被愛的時候有人來愛你。

在對於兩人都至關重要的這一天，他們沒有聚在一起追憶過去，也沒有相互抱怨在美國有多麼難以發展。

他們相約在一起，開上租來的車，騙過自己的經紀人，和任何一對普通情侶一樣，在繁華的洛杉磯找到一處蔥蔥鬱郁的公園，坐在草坪上互相說著和事業毫不相關的閒話，看著不遠處在草坪上跑來跑去的正太、蘿莉，度過愉快且輕鬆的一天。

在自知已經用盡了全力的情況下，結果彷彿就只能聽天由命，不再掌握中的事情就要讓其自然發生，姜俊昊雖不是算無遺策，但能想到的，卻大多已經想到了。

此次進軍美國，在四十多年來他是亞洲歌手中起點最高，媒體關注最盛，投入資金最多的男子歌手。

不單單是如此，他和寶兒的合作在亞洲也引起了強烈的風潮，在08年東西方合作密切的大環境下，以往亞洲歌手面對的傳媒壁壘，已經被消磨了許多。

在日韓媒體口中的報導有朝一日居然可以在歐美擁有影響力，這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

「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麼？」寶兒側過頭來，看著同樣枕著雙臂，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的姜俊昊，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他眉頭微皺了一下，依舊閉著眼睛說道：「先別說我，你擔心麼？」

「我是已經習慣了，明年還有專輯要發，就算是賣不出去也沒關係，我賺的錢早就夠從現在開始，每天的一日三餐，一直到我胖死。」

姜俊昊「呵呵」輕笑，在他看來這就是玩笑話。

「擔心也沒有用，在結果公佈之前我要先好好的喘口氣。如果是好結果，我這樣就是淡定自若；如果是壞結果，我就是臨危不懼。」

這話應該是說，不管是怎樣的結果，他都會以一個不讓人擔心的態度去面對吧？

本來是很激勵人心的回答，經過姜俊昊的嘴，就多了幾分得瑟的味道。

帶著些許的無奈，寶兒不再說話，重新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你真的不靠上來麼？今天的天氣不怎麼熱的。」

剛剛閉上眼睛就又要睜開，看向姜俊昊那翹起的嘴角，寶兒沒有說話，而是撐起了身子，沖姜俊昊的方向翻了個身。

得逞了麼？姜俊昊可是不管那麼多。他打開了左手臂，做好了迎接的一切準備。

誰知道寶兒只是蜻蜓點水，她用一隻手越過姜俊昊，拿起了一瓶水。

「咕嚕」「咕嚕」地喝水聲，讓姜俊昊尤為的尷尬起來。

倉促間的對視卻是吃了一個白眼，看著重新躺好的寶兒，姜俊昊只能慇勤的，用一隻手臂在對方的脖子後穿了過去。

「喂，我只是想喝水。」

「我知道你的暗示，我們一向很有默契。」

這傢伙，怎麼都不吃虧寶兒這就想要翻身起來，卻是被姜俊昊的手臂一攬，憑空鑽進了對方的懷裡。

「我就說過，我們一向很有默契。」

聽著耳邊的得瑟語氣，寶兒只能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有什麼辦法？這懷中，還是讓人蠻舒服的。

……

人們常常說好的音樂可以帶人去旅行，體會難得一見的青春氣息，讓人彷彿回到了年少時；體會激情和熱情，用充滿熱血情懷的態度面對一切；體會每個人都會遇到的愛情，酸甜苦辣，樣樣俱全。

好的音樂到底是什麼樣？沒人能說清楚，科學的解釋就引起大腦前葉分泌化學物質，產生幻覺，並引發共鳴。

將好的音樂轉換成為文字，就是專業樂評人們的評論。一首歌有很多微末細節，可以清晰的體現出創作者的作品是否成熟，一段委婉的故事有沒有用說唱來描述，一段熱血的故事又有沒有用委婉的語調來傾訴。

在樂評人們眼中，姜俊昊的音樂十分成熟，他的作曲技巧從這首R&B中完全展示了出來，用委婉表達會效果不錯的故事，他加入了些許的動感元素，每一個起伏都在點子上，就好像應該如此的順滑。

單純聽旋律，評論家們就可以見識到姜俊昊優秀的作曲功底。而最為讓人動心的是，他音樂中的力量感，居然讓人能夠直接體會出來。

就好像是作畫時那一抹點睛之筆的濃重色彩，又好像是雕塑家在五官精雕細刻時的稜角分明。

清晰、明顯、深刻，甚至是讓人感同身受。

評價一首歌的好壞，用文字雖然顯得太過虛浮，畢竟每個人的品味不同。但是面對喜歡這首歌的聽眾，評論家們卻還是提起筆來，仔細的寫下文字。

「姜的聲音把這首歌演繹的更加完美，當然，它本身也是一首好歌。」

「這就是我準備在評論上寫的，這的確是一首很好的作品。」

電話中的聲音讓喬治十分興奮，評論家有很多，每一個的性格都不相同。有的人會提前告訴他好消息，有的人卻是不發一言，在他提出問題之後，直接就掛斷電話。

不管怎麼樣，這已經是喬治聽到的第三個好消息了。雖然有更多的評論家只是單純的說了句還不錯，但是諸如此類的讚歎聲，已經顯而易見了。

從十二月三日的凌晨便公開了歌曲的MV，音源也正式開始上架銷售，Itunes是全美最權威的音源銷售網站，其排行制度也有所不同。

比起下載人數來說，Itunes更注重熱度排行，統計中還會加入部分電台的點播率，以及部分指定評論家們的評論。想要真正登上美國主流榜單，也是姜俊昊和寶兒此次合作的目標榜單，Billboard的單曲榜。這Itunes熱度排行，就是他們面前的第一關。

第七百五十七章 十二月的雷響

人不在，空蕩蕩的走廊內只站著堀北真希一個人，她直接來到這裡敲響了房門，為了知道這個地址，她甚至還騙了姜俊昊的經紀人。

深深吸了口氣，腦後似有一道暖風吹過，心中的情形來得突兀，卻也合情合理。

真的很怕見到那種場面，另一個女人打開這道門，看到自己露出尷尬的表情。

真希搖了搖頭，彷彿是要將這些不好的想法都拋出去。

既然人不在，那就打個電話如何？對方甚至連她身在美國都不會知道，如果真的是那種自己不想要的結局，只是一個電話，也能給自己留下些許的顏面吧？

踏上電梯的那一刻就開始權衡，一直到下了電梯，卻還是沒有一個結果。

踏入溫暖的陽光之中，真希還是做出了決定。既然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那麼為什麼要臨陣退縮？

即便是做最後的努力，那也要盡力而為才行。

思緒的轉換非常迅速，這座陌生的城市彷彿就能用溫暖來給她一些動力。

深深吸了口氣，真希在盡量讓自己習慣這座城市，但是站在公寓門口的她卻還是在幾秒鐘之後就迷茫起來。

姜俊昊不在的話，她還能去哪？如果是酒店的話……

她摸了摸錢包，撅起了嘴，單手輕拍了下腦袋，就好像是在氣自己。

……

「什麼時候你也會吃這些東西了？」寶兒盯著姜俊昊手中的熱狗，驚訝地問道。

手持熱狗的姜俊昊聳了聳肩膀，神秘的來了一句：「人都是會變的，你要相信我也是會變的。」

長街之上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路人，聽了姜俊昊的話來到這裡，寶兒沒有想到他居然是來做實地考察的。兩人此時正站在一張巨幅廣告牌下，如果沒有這個熱狗攤位，來來往往的行人看都不會看上一眼這價值不菲的平面廣告。

所謂的正規宣傳，遠遠沒有一個噱頭來的更吸引人，此情此景，只是證實了這一點而已。

兩人並不知道，在世界各地，兩人的粉絲正在進行一次非常盛大的活動。

推特在全世界範圍內的普及使其成為了又一擁有巨大影響力的宣傳平台，在這裡任何人都可以自由的交流，沒有界限，同樣也沒有太多的限制。

此次以美國粉絲為主，全世界各地的其他粉絲為輔，舉行活動的目的，就是推特首頁上的熱門話題排行榜。

截止到此時，「祝賀《Safety》正式發行」的消息，已經被轉發了一百萬條以上。

上東區，坐在學校院落長登上的艾德正在玩推特，突然在話題熱門排行上見到了眼熟的字母，他一下子就點擊了進去。

這不是……

艾德這才想起了那個賭約，他立刻站起身來，一邊順著路向教學樓快步走去，一邊掏出了手機，打起電話來。

五音不全、五音不全！

當他召集並站在全班人面前的之後，他心底就在不斷的默念這四個字，看著下面正抱著莉頓坐在那裡滿臉好奇的切斯，他當即就宣佈道：「切斯，我們的賭約有結果了。」

「呃……你是說那個歌手？」

切斯稍稍猶豫了一下方才想起來，而班上的同學們卻是一時間都炸了鍋，他們互相急切的重溫著三天之前，按個幾乎調動了整個學校積極性的話題。

唯有懷中的莉頓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切斯簡潔的解釋了一邊，這臨時起意的賭約，居然贏得了美人的香吻一個。

「嗨，你們兩個夠了，分開，快點分開。」艾德直接從講台上衝了下來，他倒坐在椅子上，正對著切斯說道：「怎麼樣？賭約還有效麼？」

「當然。」切斯和懷中的莉頓一齊笑著道。

打開手機，點擊早就設置完成的快捷方式，艾德和很多這個學校的同學一樣，都是正版的支持者。

「排名剛剛76，這首歌看起來好像真不怎麼樣。」看到熱度排名第七十六位，艾德還有些竊喜地說道，他甚至還故意將手機揚起來，在切斯的面前展示了著。

Itunes的排名榜單一共有上千首單曲入選，其名下的音源下載統計會對這些單曲的關注度進行簡單的統計，然後結算出來的，就是熱度排名。

七十六位是一個值得很多亞洲歌手驕傲的成績，畢竟只是發行的第一天，沒有電視播放，沒有知名度也就沒有電台點播。

但是在大多數人心中，歌手是一個武無第二的行業。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進度條就已經讀完，艾德特別將自己的智能手機功放全開，按照說明書上說，他這部手機本身就是一個高品質的音響設備。

班級上的學生已經都圍了上來，他們靜靜等著，看著賭約的結局。

當前奏的旋律響起，艾德臉上的笑容就略微收斂了，因為這聽起來並不像是一個五音不全的歌手，能夠寫出來的作品。

「還不錯。」

切斯只聽了第一耳就感歎道，同時和著接下來的旋律點著頭。

隨著歌聲響起，班級中寂靜無聲，那歌聲的發音十分標準，一點都聽不出來外國人說英語的那種怪味。

隨著曲子的及西寧，每個人的呼吸就漸漸舒緩了起來，他們認真的聽著，目光擴散著。

沒人會在乎一個名聲不顯的歌手，特別是在美國，他們認識的黃色面孔，也就是李小龍和成龍。在音樂領域，長到這麼大的學生們如果不是特別去搜索，可以說是根本就沒聽也沒見過，黃色皮膚的人站在鏡頭前唱歌。

這種不理解帶來的主觀意識，讓艾德認為，自己贏定了。

但是，那歌聲就好像開始叩響每個人的心房，一點一點的，就彷彿是水滴石穿那樣；隨著音樂，切斯看是看向懷中的莉頓，逕自湊了上去，旁若無人的輕吻了一下女孩的唇。

看到這一幕的艾德移開了目光，他看向窗外，耳邊的旋律和歌聲，漸漸讓他煩躁起來。

音樂中漸漸和入了一個女聲，合唱部分就此到來。但是音樂聲，卻戛然而止。

「艾德，你幹什麼，這不還蠻好聽的麼？」說話的人是莉頓，她皺眉問道，面色不悅。

「反正是合唱，到時候難道讓切斯也上去唱女聲麼？」艾德強自辯解道。

「合唱又怎麼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唱」莉頓說著，手上也霸道地搶過了艾德的手機，作勢就要重播一下。

「嗨，你怎麼這樣？」艾德臉色大便，一瞬間就刻薄起來。

「好了，還給他，我再下一首就可以了。」

切斯充當起了中間人，可算是結束了兩人很可能再次爆發的爭吵。

賭約的結局以切斯的勝利而告終，有這樣一首好歌在手，結果十分明顯。

……

時間慢慢流逝，到了下午四點，Itunes上，《Safety》的排名就已經進入了前五十位，如果將這個數字保持一周，那麼在Billboard的單曲榜上，這首歌的排名必定可以進入前其使命。

推特上，話題排行榜的前十名中，《Safety》穩局第八位。一直到三個小時之後，才掉出了前十名。

《Safety》在Itunes榜單上最高排名二十七位，是一個讓粉絲們驚喜的數字，隨著洛杉磯的夜色來臨，榜單的走勢也慢慢趨於穩定。

維持在前五十名的好消息就這樣通過短信傳到了姜俊昊和寶兒這裡，連帶著韓瑞妍的嘮叨一起。

送寶兒回了公寓，姜俊昊還要為第二天的採訪做準備，這一次，他可不用回答任何有關韓流的問題，就單單說他自己，說他的音樂，以及他的生平。

那一份過去的經歷幾乎讓很多人遺忘，但是在剛剛知道他的美國人眼中，這確實一段充滿了奇跡和驚喜的人聲歷程。因為經歷過這些坎坷，所以當姜俊昊以一種超然的姿態宣佈不會在模特行業中發展下去，才沒有媒體說他自不量力。

就算是在娛樂圈最討人厭的狗仔眼中，經歷了這一切還能站在美國土地上的姜俊昊，理所應當獲得榮耀。

車窗緊緊關著，今天晚上的洛杉磯沒有月色，閃亮的車燈破開連成線的雨水向前照著，突如其來的大雨讓街道上冷清起來。

飛馳過最後一個街口，姜俊昊慢慢在車位上停好了車，他打開車門，深呼吸幾次，下了車就飛奔起來，當然也沒忘了把車門關上。

一直跑到公寓樓的門口，這才按動了遙控繁瑣裝置，看著雨中的黃燈忽閃了兩下，他這才拍著身上的雨水，慢慢向著電梯走去。

當電梯門再次打開，姜俊昊忽然感覺一陣冷風吹了進來。突然淋了雨如果感冒可就遭了，出門在外要會照顧自己，這一點姜俊昊早就已經知道了。

長廊內的燈光還算明亮，但是突然陰雲密佈起來的洛杉磯還是讓這裡顯得有些昏暗，看著一道身穿白色連衣裙的身影站在自家門口，姜俊昊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就好像是在夢中得到了全世界，卻突然被叫醒。從天堂被拉回凡間的感覺是那樣讓人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應該做什麼表情，大腦也一片空白。

鑰匙還提姜俊昊提在手上，他看著面前的堀北真希，微愣一下之後，直接嚥了口唾沫。

見到了應該說什麼？等待的時間將近十個小時，真希有很充足的時間去想這些問題。

但是當她見到了這張並沒蘊含驚喜的面孔，卻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靜靜的對視著，他們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一時間都只覺得空氣粘稠起來，每一次呼吸，都要花費比平時更多的力氣。

暴雨中的洛杉磯給兩人帶來「轟隆」一聲巨響，在這十二月並不常見的雷雨天氣裡，堀北真希到了美國，見到了姜俊昊，準備做最後的努力。

第七百五十八章 面對殘酷的現實

窗外的天空依舊是陰雲密佈，打開房門，那雷雨天獨有的壓抑氣息彷彿也竄進了屋內。

打開了燈，明亮的燈光中似有一絲昏暗。姜俊昊等堀北真希進門之後才關上了房門，卻依舊沉默的拿了一雙拖鞋出來，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一直到現在才憋出一句：「到沙發上坐吧，稱了這麼久的飛機，一定很辛苦了。」

語氣中濃郁的距離感讓真希感覺心中一緊，她沉默的隨著行動著，到沙發上坐下，雙眼依舊緊緊盯著面前的男人。

那躲避目光的樣子，讓她心中有氣。

從婚禮之後，兩人便一直都沒在聯繫，這麼長的時間過去，真希卻一直都沒有放棄。離得遠了，不聯繫了，關係也就淡了，互相之間都不好奇對方的訊息，他怎麼樣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用來搪塞自己的理由一個個被媒體咨詢衝擊得粉碎，拿不起也放不下，甚至還影響了工作和日常生活。

既然一直放不下的就只有自己，那麼便到美國來，見到他讓他做出決定。

如果不是驚喜的話，那就被狠狠的傷害，讓自己不再繼續想著他。

幾乎放棄了一切尊嚴的堀北真希此時就坐在這裡，而面對的卻是一個躲避她目光的男人，心中如何能不憤怒？

「我……」

「我……」

兩人同時開了口，互相之間終於對視起來。

「別生病了，你還淋了雨。」

難道，你想說的就是這個？真希眉頭一挑，只想要在臉上掛出冷笑。

爭吵麼？放棄了一切自尊來到美國，你難道還有什麼爭執的資格麼？在踏入飛機的那一刻，堀北真希就給了自己一個最殘酷的說法，到美國來，在見到姜俊昊的那一刻，她就是在祈求憐憫。

只是現在，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是在祈求什麼。她要面對這一切，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自己崩潰在這裡。她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就直接站起身來問道：「浴室在哪？」

……

敲在窗戶上辟啪作響的雨滴就彷彿是姜俊昊此時的思緒，沒有規律的迎頭亂撞，只能惹得人煩躁不已。

關掉面前的爐子，縈繞在鼻尖的食物香氣並沒有讓他的思緒捋順。穩穩的將一小碗麵裝好，他又從冰箱裡取出其他材料來，繁瑣的製作工序有助於姜俊昊旅順思路，即便這是誰來面對，都不能解決的事情。

男人都有妻妾成群的幻想，要求只需要夠優秀即可。但是，同樣優秀的女性會被人妻妾成群麼？

將平底鍋放在另一個爐灶上，幾分鐘便加熱了油，將提前切好的素材放進去，就和這做吃的一樣，姜俊昊從來都很會照顧自己。

……

走進浴室之後關上了門，堀北真希先是在門上靠了一會。望著棚頂雙目無神，壓抑的氣氛就彷彿被隔絕在這道門的外面，讓她可以稍稍的輕鬆一會。

把T恤和牛仔褲放到一邊，挽起衣袖走到洗漱台前，她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只感覺到一種濃郁的陌生感。

你到底要怎麼做？問著心中另一個自己，她並沒有找到答案。

伏下身來洗了把臉，冰涼的水有助於她清醒。真希並不想成為拿得起放不下的那種女人，如果真的是個壞結果，她也想要做的酷一些，灑脫一些。

她不斷的做著心理建設，關掉水龍頭，深吸一口氣之後就去拿毛巾，伸出去的那隻手卻是因為眼前的景象直接僵在了半空中。

毛巾有兩條……牙具也是一對的。

整個心臟就好像是被投到冰水裡，然後被撈出來，用雙手擰緊一樣。

她立刻打開了水龍頭，讓整個浴室都被流水聲充斥起來，湍急的水流就好像是奪眶而出的淚水，洗漱台前，女人單手捶著胸口，另一隻手卻是緊緊的摀住了自己的嘴。

……

「啪」地一聲關掉爐具，姜俊昊端著精心製作的那碗麵走出廚房，經過浴室時聽到裡面的流水聲，還微微停頓了一下。

將麵碗放在客廳的茶几上，房間中的安靜讓他無所適從。重新回到浴室門前，他輕輕叩響了門。

「出來之後吃點東西，我都做好了。」等了一會沒有回應，姜俊昊又敲了敲門。

「睡著了麼？淋了雨要注意身體……」

「知道了」

回應中的厭煩讓姜俊昊微微一愣，叮嚀就此被打斷。

門的另一側，堀北真希飛快的抹掉了眼淚，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深深呼吸，暫時壓住了胸中的不適。

鏡中的女人面現一絲決絕，竟開始寬衣解帶起來。

她動作飛快，映在燈光下胴體就彷彿是一塊羊脂玉。離開洗漱台，她站在噴灑下直接打開了閥門，週身被冷水一激，開始輕微的抖動起來。

白色的胴體上開始佈滿了一層層粉紅，順著曲線流下的冷水在腳下慢慢匯聚成一團，順著唯一的出口湧了出去。

一旦開始就不能回頭，從現在開始，這已經不是努力的問題了。

堀北真希對帶進來的衣物置若罔聞，直接從門邊的櫃子裡拿出一件浴袍穿在了身上。將細帶繫好，面對著浴室的門閉起了眼睛。

從現在開始，走出了這道門，就沒有回頭路了。

其實，原本就沒回頭路可走。不管怎麼樣，棄婦都比不過怨婦。

鐵質的門把手握起來竟有一絲溫熱，腦袋已經開始微微發暈，一天多的時間沒有進食，被突如其來的暴雨一澆，又被剛剛的冷水刺激，什麼樣的體制都會立刻不適起來。

看到身穿浴袍的堀北真希，姜俊昊還愣了一下。

「衣服不合適麼？我現在出去買一些。」

「不用了，等明天我的衣服干了就好，有功夫的話我還想去一次洛杉磯的商業街，你有時間陪我去麼？」

堀北真希笑著問道。

姜俊昊沉默的點了點頭，看著對方臉頰上那一抹病態的嫣紅，全然沒有在意。

衣領下若隱若現的皮膚都成細嫩的粉紅色，這一幕讓姜俊昊誤認為這只是對方身體的另一種正常反應，在過去，曾讓他十分癡迷的一種反應。

房間裡重新被沉默充斥著，窗外的雷雨已經停止，轉而下起稀稀拉拉的小雨來。

吃完了姜俊昊準備的食物，堀北真希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著姜俊昊站在床邊的背影說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了。」

回過頭，眼前依舊是面帶笑意的柔弱女子，姜俊昊撿起碗筷，雖然猶豫，卻還是說道：「你睡臥室吧，我睡在這裡就好，明天早上還有日程，你也很累了。」

「也好。」堀北真希直接答應下來。

一直到房門被關上，姜俊昊還沒反應過來，他不能相信從日本遠道而來的堀北真希就是為了吃上一碗他親手做的飲食，順便借宿一夜。

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麼？突然想起了什麼的姜俊昊面色一緊，他飛快的衝到浴室，看著那成雙的牙具和一條被用過的，一條依舊掛在那裡的毛巾，瞪大了眼睛，默默無語。

「俊昊啊。」

堀北真希的聲音從浴室外傳了進來，他深吸一口氣鎮定了情緒，重新探出頭來。

「如果睡沙發不舒服的話，你可以進來睡。」

「不用了，剛到美國的時候我在我經紀人那裡……」

還沒等話說完，房門就直接在他面前關上，將他接下來的話都擋了回去。

房門的另一邊，臥室中一片黑暗，窗外的冷風彷彿穿牆而過，直接吹進了真希的心坎兒裡。

你從沒想過誠懇的對我解釋，就算是在前些時候給我來一通電話，這一切也都不會發生。

到了美國，見到了那個女人就忘了我，如果不是我到美國來，估計再想起我的時候，就是幾十年之後了吧？

或許我會成為你口中和朋友炫耀的道具，又或許會成為你姜俊昊攻無不克的戰利品之一。我真是連存在於你心底的價值都沒有，就是這樣，當初為什麼你不乾脆就當我們是一夜情？

你買房子，你帶我去溫泉公寓，你邀請我去韓國，你在你所有的朋友面前介紹我。你對我做了你不曾對那個女人做過的一切，到現在我卻才明白，我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堀北真希抱著膝蓋，她坐在地上，默默的流著眼淚。浴室中鏡子裡的那個身影已經消失，漸漸明白了這一切之後，她卻發現自己心痛的程度要遠遠大於憤怒。

心中甚至還湧起了直接回到日本去的衝動，但卻被她自己硬生生的截止。

白色的浴袍順著身體曲線滑落在地上，她掀開被子上了床，被蓋住的身體又是輕輕顫抖起來。

頭暈暈的，呼吸越發的灼熱起來，堀北真希閉上了眼睛，只感覺眼前的黑暗中有一隻手，不斷地將她拉下去。

既然決定了的事情就沒有後悔，每一個決定不論是衝動還是理性，在做下之後就會引發相應的後果。而這個後果也就只有做出決定的人才能承擔，誰若想要阻止，恐怕還會被殃及池魚。

第七百五十九章 床榻之情

姜俊昊從沒有想過堀北真希會來美國，他也並不知道對方是帶著怎樣的心情登上飛機，不遠萬里過來找他的。

在旁人的角度來講，有一點很值得欣慰，姜俊昊從沒認為這是一個麻煩，而是一個他需要去面對的問題。不管事情最終會如何解決，他面對問題的態度可能有些猶豫或遲疑，但從根本上來說，卻是積極的。

幾乎是一夜未眠，當天色濛濛亮起，洛杉磯恢復了陽光明媚的模樣。姜俊昊睡不著，他早早的起來準備早餐，複雜的食材和工序難不倒他。

專心致志的烹調，注意每一個細節，一直到一個小時之後，他才將今天的早餐準備完畢。

可是當他站在房間的門口敲了敲門，卻是沒有得到回應。

「真希？」姜俊昊試著叫了一聲，卻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猶豫隨著推開房門的一瞬間便煙消雲散，看到那張病弱蒼白的面孔，姜俊昊心中一緊。

他快步走到床前，手掌貼上對方的額頭，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往日紅潤剔透的唇上已經浮現出乾裂和僵硬，掌心的溫度也燙得嚇人。

「水……」

聽到著呢喃的一瞬間，姜俊昊就好像是得到了命令的士兵。

縝密的思緒一下子就混亂起來，他取來了水，側坐在床上扶著堀北真希坐起來靠在自己身上，那身體的溫度燙得嚇人。

一直到杯中的清水見底，懷中的軀體好像才感覺到一絲舒適，輕微的扭動了幾下。

「你醒了？」她問道。

「嗯。」

那雙充斥著迷戀和靈動的眼眸已經虛弱不堪，姜俊昊輕聲應道，神情中有種說不出味道。

擔心、內疚，等等數種情緒和想法在這一事件交織在一起，他此時只知道應該照顧好懷中的堀北真希。

「我去給你拿藥。」

「不用，讓我靠一會就好。然後，就送我去醫院吧。」

懷中的女人就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平緩著，還帶著那些炙熱的體溫，那種堅持的想法，從臉上就完全表露了出來。

……

自從《Safety》發行之後，日韓媒體一直沒有引用誇張的報導標題。所有粉絲都聚焦在Itunes音源熱度排行榜單上，在推特組織的熱門話題活動取得了驚人的宣傳效果。

南加州那些花費不菲的平面廣告，以及紐約時代廣場上的大屏幕宣傳攻勢，在第二天上午，《Safety》的排名雖然一時下滑到四十名開外，但是最終卻穩定在三十名以內。

如果這樣的成績得以保持，姜俊昊就會成為唯一一個在美國站住腳跟的亞洲歌手。

盯著榜單都能熱血沸騰的喬治，受不了那種排名每小時都變化巨大的刺激。正好今天是很重要的採訪日程，所以他上午就來到了姜俊昊的公寓，準備和對方好好商談一下接下來的活動。

如果有可能的話，在美國展開幾場巡演也不無可能，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有這麼多的美國人都知道姜俊昊的存在，其中居然還有很多他的粉絲，以及他的音樂迷。

公司之中很少人看好喬治放掉其他新人，以一副姜俊昊專職經紀人的架勢忙前忙後的樣子，但是誰知道呢，未來可是變化無常的。

輕輕敲響了房門，等了幾分鐘卻是沒人答應。

他是出去了麼？

疑惑的喬治拿出手機，撥打了姜俊昊的號碼，卻是被告知已經關機。接通家中的電話，也是占線的忙音。

他人呢？

稍稍有些慌亂的喬治再次敲響了門，這一次，力氣可真是大了不少。

「姜，如果這是玩笑的話，那可真的不好玩」

這是個玩笑麼？當房門打開的時候，喬治明顯感覺到了姜俊昊身邊的詭異氛圍。他眼底還帶著些血絲，就好像是沒有休息好。

「今天的採訪……」

「我不去了。」

不去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喬治驚訝的眨了眨眼，立刻說道：「不能不去這可是洛杉磯時報的專訪，要和樂評人的評價一起公佈在報紙上的。你知不知道洛杉磯時報一天的發行量所造成的宣傳效果，就足以讓你的知名度提升一個檔次？你是一個歌手，你不能……」

「我說，我今天去不了。」

看姜俊昊那堅定的表情，決絕的態度，喬治接下來的勸說就都收了回去。這些天的合作下來，喬治只感覺和姜俊昊這樣的人向著同一個目標前進是一件讓人舒服、愜意的事。

但是現在呢？你還沒紅呢，就開始耍大牌了？

「好習慣養成的，壞習慣是突發的，你今天不去的話，我們以後的合作會很困難。我難以想像和一個用自己前途來開玩笑的人打交道，我也不能和這樣的人合作下去」

面前的姜俊昊深深歎了口氣，他閉上雙眼，一隻手還是放在門後。

他們的合作，就要結束了麼？

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雖然聽不懂日文，但是這語氣中卻帶著濃濃的疲憊之意。

聽起來很是虛弱，似乎還是病了？

姜俊昊回過頭去，同樣用日文且還神態焦急的和那女人談論著，只不過，這個從來都很不聽話的藝人，這一次居然不用那女人的幾句話就妥協了。

他重新轉過身，對喬治要求道：「我自己去採訪就可以了，你需要幫我一個忙。」

看著姜俊昊放開了扶在門上的那隻手，喬治走進房間裡，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站在臥室門口，身上穿著男人襯衫和褲子的那個日本女人。

就好像是小孩子穿上了大人的衣服，雖然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是女人的神態和表情直接就給了喬治一種讓人驚訝的親和力。這是婉約，也是一種讓人提不起惡意的溫柔。

一直到開車帶著這女人離開公寓前的那條街，喬治突然間非常能夠體會姜俊昊為什麼不想去參加採訪。

這女人雖然沒有一頭金髮，從身上的服裝就不難看出即便穿上了比基尼也定然沒有傲人的身材。但是喬治卻明顯的有一種感覺，這才是女人，即便她沒有一瞬間就抓人眼球的長相。

到了醫院不久之後姜俊昊就打來了電話，面對難題，喬治只能如實相告。

「情況怎麼樣了？」

「她沒有醫療保險，事情很難處理。」

……

從堀北真希重新閉上雙眼，平穩的睡著之後，姜俊昊就一直放空著。

這種情況十分少有，在二十多年的生活中，他甚至都能只用雙手將這種狀態發生的次數計算出來。

完全的無計可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時候他就會如此。

在這種時候，姜俊昊只會被稱為人性的本能所驅使。

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姜俊昊本不想動，讓那人自知沒趣的離開就可以。想起昨夜在鬼使神差之下關掉手機，拔掉電話線的舉動，他心中的愧疚更勝。

堀北真希就那樣輕輕的靠在姜俊昊身上，頭倚在胸口的位置，半遮半掩的胴體讓這情形曖昧，不過氣氛卻是沒有絲毫的旖旎。

當那一連串的英文響起，姜俊昊還是無動於衷，堀北真希卻是睜開了眼睛。

「去開門吧，可以的話，先幫我把衣服穿上。」

姜俊昊的神色微微抽動了一下，卻還是照做了。他將自己的衣物拿出來，幫對方換上的時候，感覺那皮膚上傳來的熱度，讓他更知道自己無言以對。

開了門見到喬治，姜俊昊當然知道要如何去做。只是在這個時候，他認為留在這裡，陪著這個女人更加重要。

他和堀北真希之間的或許不是愛情，但是除了依戀和內疚等等感情之外，還有一種感情，叫做責任。

用電話聯繫喬治的時候，姜俊昊正在咖啡館中，他看著預訂位子上那拿出筆記本來正在輸入什麼的記者，並沒有心思去應對任何採訪。

美國的醫療保險體系雖然十分完善，但是對於沒有醫療保險的人來說，看病就成了一個最大的難題。

洛杉磯最好的醫院中，喬治犯了難。

「能用錢解決的就不是麻煩，她必須得到最好的醫療。」

得知了因為堀北真希沒有醫療保險，所以醫院拒絕救治，姜俊昊命令的語氣頗為不善。

又是囑咐了幾句，他這才放下電話，向著預訂的位子走去。

面前的記者在洛杉磯時報負責娛樂版塊兒的重要新聞，比如安吉麗娜請保姆，一年要花上十數萬美元的消息不歸他管。他所需要管理的，就是正規宣傳報導的一切，從樂評人到個人專訪，再到美國文化訊息動態等等。

看著坐在面前的姜俊昊，雖然對方沒有遲到，但是獨自前來還沒帶經紀人，著實讓人感覺奇怪。

「你好，姜俊昊先生。你可以叫我約翰，我可以叫你姜麼？」

「當然可以，約翰先生。」

說話間姜俊昊看了眼手錶，落在約翰眼中，這樣的舉動好像可以稱之為焦急。

難道在這次採訪之後，他還有其他日程麼？

算了，這些並不是約翰需要去注意的事情。既然對方著急，那他就可以幫個小忙。

他雙手放在筆記本上，禮貌的發出了第一個提問。

「『Safety』這個單詞的意思就是安全，也可以成為安全感。這首單曲非常不錯，我們報社的幾個樂評人都對它讚不絕口。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要用這個名字？指的是這首歌裡的故事所講述的，就是戀人之間可以帶來絕對的安全感麼？」

採訪已經開始，這第一個問題就讓姜俊昊微微一愣，平時聽來沒有什麼，此時聽來，卻彷彿能直指人心。

第七百六十章 矚目的焦點

秘密通常會影響很多事情，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心底有了秘密就會受到影響。這秘密並非是隱私，卻是心中帶著牽掛，卻無法說出來的事情。

面對記者約翰的問題，姜俊昊一時間愣住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而寫出這首《Safety》時的感情、心緒，此時看來都是莫大的諷刺。

在約翰眼中，他只看到姜俊昊明顯的變化，說不出來是什麼，但是卻可以讓人很明顯的發現，這個人的心底，有一個會影響到他的秘密。

他看了看手錶，和善的笑笑道：「我們需要休息一下麼？」

「啊？」

看姜俊昊那反應很不靈光的樣子，約翰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去做什麼事。不管結果怎麼樣，我們都需要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

約翰繼續提議道：「我覺得這裡的環境很不錯，我要去看看順便買點東西吃，你幫我看著東西好麼？」

「沒問題……謝謝。」

姜俊昊那帶著點靦腆的道謝只是讓約翰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他就起身離開了。

另一邊，剛剛放下電話不就的喬治還是想到了辦法，常青籐聯盟畢業的學生通常會擁有不菲的人脈，而醫生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過，在美國給沒有醫保的人看病不報告給院方和社會福利組織的醫生，有可能會被叫到懲戒委員會予以懲戒，這使得喬治不得不再次做了一把小人。

「如果你不照我說的去做，我就去告訴你那對虔誠的父母，你在上個月的兄弟會聚會上，和大學橄欖球隊的四分衛一起，跟拉拉隊員玩3P」

這話剛一出口，對方就滿口答應下來。

看，威脅就是比誠懇的請求有效。回答堀北真希身邊，喬治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這個突然出現的日本女人，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他總能在對方的身上感覺到憂鬱的氣息。

難得紳士起來的他特別弄了一杯熱咖啡，卻不知道怎麼告訴對方，他們需要等上一會。

堀北真希對喬治微笑著點了點頭，那善解人意的眼神讓不知所措的喬治安定了下來，只是坐在他身邊，沒有噓寒問暖，僅僅是一起等待著。

溫熱的咖啡入口，看樣子應該是用了什麼方法降溫處理過了。又是看了眼身邊的男人，真希覺得自己不應該老是讓人照顧，雖然她此時體現出來的，大部分都是柔弱的一面。

一個人應該如何變得堅強？是面對挫折毫無畏懼麼？

在大部分人眼中是的，但這個挫折的定義卻又是太廣泛了些。

或許，堅強的含義也可以從另一個層面體現出來。那就是絕不自哀自怨，對什麼事情一旦做出了決定，就必須要堅持到底。

此時的真希就給自己做出了決定，她並不是在和另一個女人搶男人，她只是單純想要讓自己感受到的，自己所經歷到的，全部都如數奉還罷了。

姜俊昊會怎麼做呢，是隱瞞自己的到來，還是全部都對寶兒說出來。

這些都不重要。

頂著依舊昏昏欲睡的腦袋，真希思考著種種的可能性，混沌的思維讓她想得很慢，不過這沒關係，她還有時間思考。

……

「昨天晚上電話的事先放一放，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真希來美國了，昨天是在我那裡過的夜……」

「別說了」

電話那邊的語氣就好像是預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卻掙扎著不去相信一般。

「我們什麼都沒發生，我不是到你這裡來炫耀忠誠的。」姜俊昊繼續說了下去，「她昨天淋了雨，生了病，我有責任照顧好她。至於其他的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她到這裡來不代表她就是我們的敵人。」

此刻的姜俊昊不想要解釋什麼，他只想要將事實說出來，任何的隱瞞都會在未來造成極大的困擾。做出坦白的決定，本身就對還在醫院的堀北真希很不公平。

「你既然已經都想好了，那我知道就可以了。你要怎麼做、你會怎麼做我都不會插手，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但是，女人對女人的同情是很有限的，我希望你能知道這一點。」

電話中的忙音讓姜俊昊愕然，他從沒想過寶兒還有這樣的一面。

面對自己所珍視的東西，每個人都會湧起濃郁的保護慾望。但如果珍視的是個人呢？如果姜俊昊覺得自己有必要照顧好真希，然後奢望能將傷害降低到最低點再送走她呢？

受到本能驅使，姜俊昊就是如此去做的。

當約翰拿著漢堡和薯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是看到了姜俊昊一臉僵硬的神情，他問道：「吵架了？」

「嗯？」

「不要裝糊塗，沒有戀人的話，這首歌是寫不出來的。如果你紅了，我就叫我手下的那幫狗仔去挖出你的女朋友來。」

約翰說完之後就吃了口漢堡，然後點了點自己的筆記本，示意採訪開始。

「還是老問題。」約翰提醒道。

「我現在覺得安全的定義就是你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安全。」

看姜俊昊放鬆下來想要閒談的模樣，約翰看了看手錶，坦誠道：「我的時間不是很多，如果要閒談的話，你需要先給我標準答案。」

「看歌詞就會很容易明白了，重要的是雙方面都互相保護對方，解救另一個人，在他犯錯的時候拯救他，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幫助他，保護他……」

約翰沉吟了一下，問道：「是互相依存的關係？不過這首歌聽起來很是有節奏感，聽上去是一首能給人力量的歌。」

「如你所說，因為我找到了那個人。」

「這句話我不會寫在報導裡，你的緋聞目前還不值錢，等值錢的時候，希望你不要討厭我。」

採訪進行得很是愉快，洛杉磯時報的專訪會從各個方面來體現出姜俊昊的原本面貌，特別是當約翰問道他登陸美國的理由時，姜俊昊的回答還是那樣具有神秘感。

「有一個必須的理由，不過所有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

Itunes音源榜單上，《Safety》的排名始終徘徊在前三十名的成績，在數碼時代到來的如今，這是一個非常喜人的新紀錄。

隨著數碼科技的發展，歌手的專輯銷量正在大大縮水，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版權費用的增加，一首歌可以帶來的影響力已經大大超過從前，但姜俊昊，卻絕對不是靠著一首歌打天下的歌手。

時間臨近年末，各種各樣的頒獎典禮姜俊昊卻全都沒有參與，在網絡盛行的如今，美國在以全世界為市場的大前提下，自然也會有各種各樣的頒獎儀式。→文·冇·人·冇·書·冇·屋←

不過此時卻並非是格萊美，美國MTV等等頒獎典禮的舉行時間，讓日韓媒體再次湧起熱潮的，便是Billboard亞洲地區最佳歌手評選中，歌迷們因為姜俊昊進軍美國計劃順利實行，對其好評如潮。

不單單是如此，Billboard在美國本土年末舉行的各種評選中，如當年最熱新人，全年最暢銷單曲等等榜單上，在候選位置上，也第一次出現了亞洲人的身影。

這是一種接受的態度，美國，承認你的能力。

不過好消息也並不單單是這些，要說到排行榜單，幾乎享譽全世界的福布斯榜單當然是大家耳熟能詳的。雖然有很多人都說真正的富豪都不會在福布斯榜單上，他們要隱藏自己。

但是，福布斯就是福布斯，隱藏自己的，說不定就是見不得光呢。

在影響力排行上，姜俊昊和Rain的入圍讓韓國媒體欣喜不已，大有韓流已經走向美國的報導頻頻出爐，事實上，姜俊昊的成功也的確引起了不少風潮。

日前JYP就剛剛宣佈，旗下組合Wonder Girls正式於09年進軍美國。

比起Rain的電影，姜俊昊在音樂方面，先下一城。

不過，唯一讓人掃興的，就要數年末Mnet的頒獎典禮。東方神起在姜俊昊於美國發展並未出席的情況下，被另一支韓國組合「Big Bang」爆冷，丟掉了最佳組合這個獎項。

不得不說，在有了姜俊昊的前提下，這個獎項的頒發讓目光都聚集在了最近S.M和Mnet之間的音源版權糾紛一事上。

對於此獎項的歸屬S.M並不能接受，無數的好消息讓他們底氣十足的宣佈，S.M旗下歌手將會在今後拒絕任何來自Mnet的邀請。

這一宣告，讓很多人都認為姜俊昊便是S.M的底氣。但是，第一周的Billboard榜單可是還沒出來呢！

日韓的視線再度聚焦到美國，而姜俊昊自採訪發出之後也獲得了一定的人氣，最讓人驚訝的便是電台點播率的激增曾讓這首《Safety》一度在前十名的首頁排行上轉了一圈，雖然在當晚就又跌回了三十名以內，但是有這個平均水平，登上Billboard單曲榜單，並不是什麼難題。

關鍵就在於，它到底，是多少名了。

第七百六十一章 請給我寫首歌（上）

十二月第一期的Billboard榜單如約公佈，它就彷彿是一天測量身高的儀器，在所有人的面前將歌曲分出個高低來。

打開主頁，掛著Billboard標誌的榜單足有十餘個，但是最具影響力的單曲榜單依舊是Billboard專輯榜以及Billboard單曲榜。

這兩大榜單便是讓所有亞洲歌手望而卻步的存在，它們是美國歌謠界的風向標，也是每一個想要在美國大展拳腳的歌手，最重要的宣傳平台。

……

「我已經盡量縮減了日程，但有的你必須參加。」

「福布斯排行榜會在三天後公佈，到時候你必須參加一個社交晚宴。到時候你們那個韓國歌手Rain也會去，到時候你們可以好好的聊聊。」

「評論界對你的下一張單曲很感興趣，如果這一次的榜單成績好，我們可以趁熱打鐵。」

「你的知名度隨著平面廣告宣傳，還有單曲的電台點播率正在節節高昇。還有寶兒那邊，她這一次也是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如果你們再次合作的話，我估計成績會更好。」

「CAA方面對你的製作能力很感興趣，如果保持下去，我們很有可能會獲得公司方面的資源，到時候你就不用回到韓國去了，留在美國發展，會讓你世界知名。」

車上，喬治面露喜色的匯報著這些天來的好消息，至於壞消息？一個都沒有。

在製作人中姜俊昊居然也有了一定的名聲，這完全得益於蓋伊的邀請，那個牌局可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參加的。

涼爽的風順著車窗將舒爽吹進車內，剛剛完成了一個媒體派對的活動，此時的姜俊昊正在和喬治一起乘著車，準備回到公寓。

「榜單在下午六點會準時公佈在Billboard官方網站上，你是要在家裡等著麼？」

姜俊昊明顯不想聊天，他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車窗外越來越熟悉的街景，面色猶豫。

如果是拍攝畫報的話，這一下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

喬治如此盤算著，他一直希望姜俊昊能在模特領域繼續前進，想要成為少女們的心中偶像，長得好才是必不可少。

不過，長得好也應該很麻煩吧。

喬治從倒車鏡內偷偷瞄了一眼，沒發現姜俊昊有什麼異常。

但是他這些天來的生活卻真實有夠詭異，用男人的話來說，羨慕不來的艷福雖不是誰都能消受的，但相應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等等，這麼想的話自己豈不是在幸災樂禍？

喬治不想承認自己的女人緣不好，立刻將這個念頭從腦袋裡丟了出去。

得到了治療的堀北真希恢復的並不是很快，但卻一直都很平穩，姜俊昊有不得不去的活動時，喬治有時候會和這個日本女人呆在一起，工作就是按照時間要她吃藥。

結果卻是完全不用他來擔心，對方從來都很會照顧自己。

病情不再反覆，這是一個喜人的消息。

這幾天來姜俊昊和寶兒也共同接受了韓國媒體的幾個採訪，他們之間的相處讓人無法相容，不過卻更類似一種神經戰。

雖沒有爆發什麼激烈的爭吵，但是寶兒看姜俊昊不順眼，卻是已經肯定了的。

他要怎麼做？喬治也很好奇這個問題。

「你要在家裡等榜單公佈麼？我覺得我們可以去喝幾杯，你知道，慶祝一下。」喬治問道。

感情生活雖然是私人問題不假，但自己可是經紀人，如果這方面真的發生了什麼大問題，後果還是不堪設想的。

「不了，今天我有其他事。福布斯的慶祝晚宴我記下了，是公佈榜單之後的一周吧？」

「對，我們還有十天時間。」

「我知道了。」

姜俊昊說完了工作就開門下車，喬治一直望著他的背影，到他走進公寓內。

略微的歎了口氣，喬治只能苦笑搖頭。

對於姜俊昊來說每天回到家裡並不是一件辛苦的事，他做出的事，引發的後果都需要他來承擔。寶兒的氣憤他可以理解，因為他從不會用男人的想法來要求女人如何去做。

或許會有人說寶兒這樣不大度，但是姜俊昊卻知道，面對這樣的事情，越大度的女人越惹人懷疑。

打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堀北真希那張恢復了血色的臉，她的病已經完全好了，而寶兒的忍耐，也已經到了極限。

今天，會有一個結果麼？

「你答應過我的，有時間了要陪我上街的，不管怎麼樣，今天你要陪我上街，還要買單。」

買單？姜俊昊完美沒問題的點了點頭，就這樣被堀北真希攔住，連家門都沒進。

……

「你說前輩他們會登上主榜單麼？」

「Itunes熱度排行已經出來了，是第二十八位，憑借這個數據的話。」徐賢稍稍換算了一下，「應該是在單曲榜五十名以內，已經是十年來最好的成績了。」

「我就知道前輩一定能做到」

「還有寶兒前輩的功勞呢，這一次也不單單是姜俊昊前輩一個人。」

林允兒被說得一頓，轉而重新換上了笑臉，無所謂地道：「你知道我的，從來都是收不住，一說開就發動粉絲屬性了。不過你呢，最近怎麼也關注起美國的榜單了？雖然現在加入我們阿芙羅狄忒有些晚，不過有我照你」

練習室中，林允兒將胸脯拍得「啪啪」作響，卻是全然沒注意到徐賢尷尬的表情。

「你能照誰？」

寒氣順著耳朵進來，流遍了林允兒全身。

「秀，秀妍姐……」

「吃吧。」鄭秀妍直接走到林允兒身前，將買好的食物遞了過來。又說道，「不是說不能集體訓練的話就要加練的麼？我怎麼看你是在這裡聊天？」

「很辛苦的……正好小賢過來了，我就和她聊聊。」

「不過，秀妍姐你怎麼給我送吃的來了？經紀人應該會負責的……」

「不吃就還給我」

鄭秀妍橫眉立目的樣子一瞬間就讓林允兒激靈一下，她立刻站起身來，躲避著對方伸過來的手。

不虧是鄭秀妍，只是抓了幾下沒抓到，見她跑遠了也就不追了，只是恨恨的留下一句。

「有本事你別回宿舍」

「我回去的時候你早就睡著了」

「那你就別讓我看到你」

「等你醒了我早就出去跑日程了」

兩人又是你來我往了幾句，鄭秀妍說不過就又追了過去，一直到將林允兒趕出了練習室才算。

沒了林允兒搗亂，徐賢卻是要單獨面對鄭秀妍。她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見到鄭秀妍的時候，心中總是有些隱隱的不舒服。

不知道這感覺是從何而來，不過應該是因為對姜俊昊的關注吧？

反正，和鄭秀妍呆在一起就是會有些不舒服。

徐賢站起身來，對鄭秀妍說道：「秀妍姐，我應該回去了。」

鄭秀妍看了看手錶，直接將她留下了。

「距離十二點還早，你現在就要回去皮膚再生？」

「也不是，就是……」

「那就和我呆一會。」

聽了對方的話，徐賢還環視了練習室，這裡什麼都沒有。

那……呆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鄭秀妍突然輕咳一聲，讓徐賢全神貫注起來。

「剛剛你和允兒湊在一起聊什麼了？」

「前輩，姜俊昊前輩還有寶兒前輩，他們這一次的排行大概能在前五十名。」

「才五十？」鄭秀妍眉頭皺起，好像還很不滿意。

「這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了，和其他亞洲歌手不同，前輩們的這張單曲關注度很高。但是曲子好卻不證明有人氣，美國那邊使用盜版的也不少。」

沉默一陣，消化了這個消息之後，鄭秀妍再次問道：「那他有可能在美國長期發展麼？」

「很有可能，媒體關注和好評都不錯，這些前幾天我們不就在宿舍說過了麼？秀妍姐你還說和你沒關係，要我們不要煩著你。」

徐賢是個老實的孩子，卻還是能看出鄭秀妍臉色一紅，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等等，這難道就是那種難懂的「傲嬌」性格麼？其實……不就是「彆扭」嘛。

「呃……我有幾個美國朋友打電話來，問關於姜俊昊的事，我就像他在美國是不是很紅……諸如此類的。」

「秀妍姐你十幾歲的朋友到現在還聯繫麼？這麼多年沒見也沒關係？」

徐賢只發現鄭秀妍臉上紅色更深了些，卻是絲毫都沒忘深處去想。

「沒關係，我們只需要聊天就好。」

「噢。」徐賢應了一聲之後就繼續等待下一個提問，結果卻是和鄭秀妍大眼瞪小眼。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十分鐘之前你不是還說要呆在這裡麼？

徐賢納悶的眨了眨眼睛，卻是只得到鄭秀妍一句。

「你不是回去要皮膚再生麼？我這是為了你好，走吧。」

「那允兒呢？」徐賢問道。

「那死丫頭，你管她幹什麼？」

被鄭秀妍不由分說的拖著手離開，徐賢到現在才隱約的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對她有牴觸的情緒。

難道真是如同林允兒所說，她這個「准」阿芙羅狄忒，對鄭秀妍這個姜俊昊的「准」Anti，心有不滿麼？

第七百六十二章 請給我寫首歌（中）

悠閒的午後，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當韓國是明月當空，洛杉磯的卻是陽光明媚。

四季如春的洛杉磯很少有這麼涼爽的天氣，微風輕輕吹動女人的裙擺，那將髮絲捋順，用好奇目光打量著星光大道的女人讓姜俊昊感覺自己處於另一個時空之中。

對堀北真希，自己真的有感情麼？

應該……是有吧。

姜俊昊難得有完全放鬆的時候，但是自從和堀北真希相處以來，雖然不似和寶兒在一起那樣激情四射，卻也是可以體會到難得的平靜。

如今的星光大道已經和前些天稍有不同，一周時間過去，路邊的廣告牌都重新換上了其他歌手的宣傳照，在這個時間到這裡，也算是選對了時候。

「我們進來看看吧。」

堀北真希指著一家卡地亞經典珠寶店面，對姜俊昊請求道。

「可以。」

不再是沉默應對，姜俊昊保持著跟堀北真希一步左右的距離，走了進去。

熱情的銷售人員企圖讓客人賓至如歸，但卻頗有眼力見的沒有帶兩人去銷售戒指的珠寶專櫃。那男人的十分面熟，卻一直給人一種不穩定的感覺，就好像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宣佈驚人的消息一般。

相反，女人卻是很興奮，看起來甚至還給人感覺傻傻的，很可愛。

「這款幫我拿過來一下。」

看女人挑選的那款海藍星，服務員禮貌的笑笑，點頭就去拿了。

「居然要上萬美元，不過你應該送給我。」

堀北真希坦蕩的要求讓姜俊昊疑惑起來，他隱隱感覺到了女人是想要做什麼，引得心底的愧疚更勝。

不一會兒，服務員就將珠寶拿了過來，堀北真希望著按水藍色的寶石吊墜，滿意的點了點頭。

拿出信用卡付了賬單，堀北真希依舊坐在原位上，看兩人是有事情要談，服務員知趣的離開了。

「我有事情要和你說，我想，你也一定有事情要跟我說。」堀北真希開了口，她很滿意姜俊昊那出乎意料的神情，「不過這種事情還是我先開口比較好。」

「我訂了明天的飛機票，只有一張，我自己會回去。」

「你和寶兒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在你家裡看到了她的東西，相信你們已經有一段時間這樣瞞著我了。」

「雖然我們是在吵架，但是你也應該先告訴我，然後再決定怎麼做。因為你沒有告訴我，所以我現在通知你，你被我甩了。」

堀北真希看了看手錶，最後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寶兒小姐見一面，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會自己和她聯繫，就在明天早上。」

這一連串的話讓姜俊昊不知道如何是好，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任何男人都無法完美處理的難題，但就在他需要去想如何開口卻沒有任何辦法的時候，堀北真希居然自動退出了。

但是，姜俊昊的心底絕沒有一絲慶幸。

他只感覺空氣粘稠了起來，讓人有些憋悶。

「你還需要我做什麼麼？」

「如果可以的話，就給我寫首歌吧。」

堀北真希微笑著說道，同時拿下了脖子上的銀質哨子。她從海藍之星的包裝中取出首飾，然後將那只象徵了很多的哨子解下來，重新放進了盒子裡。

帶好那沒藍色的海藍之星，她笑著對姜俊昊道：「我聽說這是你父親送給你的，我從沒去問你的家事，但是我也算知道一些。」

「就是這個東西讓我做出了這個決定，既然我已經將它還給了你，我希望以後我不必再對這段感情付出什麼了，你能答應我麼？」

看著重新推到自己面前的精美包裝盒，那沒銀質的哨子還在閃閃發亮，姜俊昊沉默不語，卻也並沒有接過。

一直到現在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要對方退出才能解決這個難題。姜俊昊不知道這種情形叫做什麼，他只是知道，自己能做的應該還有很多。

「我會給你寫首好歌的。」

「謝謝。」

一直到最後，堀北真希都是溫婉的笑著，沒有眼淚，臉上只有釋然。

走出店門，原本讓人清爽的微風中彷彿多了些憂傷的味道，對洛杉磯這座陌生的城市，堀北真希不再好奇，天使之城的美譽，她更不知道是從何而來。

……

晚上六點，Billboard榜單在日韓媒體的歷史最高關注下公佈。當六點的鐘聲一經敲響，所有主流媒體的門戶網站在一分鐘內都換上了全新的標題。

在電腦上，手機上，公交車車內電視上，三大電視台同時間段的娛樂咨詢節目上，所有的媒體一齊開動，傳遞著一個讓人驚訝、震撼，卻還隱隱覺得理所應當的消息。

十二月初發行，歷時一周時間，牽動著數十萬粉絲關注的打榜首周打榜已經結束，《Safety》最終位列Billboard，Top200單曲榜單第二十七位，R&B榜單第六位，首周銷售成績二十三萬張，音源最終排名週二十三位，而電台點播率和媒體播放量都並未進入前一百名。

亞洲歌手在美國不是主流，這從電台點播和媒體播放次數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但是，單單依靠銷售成績和音源下載就能登錄Billboard主榜單的前三十位，就已經是對這張單曲品質最好的證明。

在這一刻，粉絲們懸起來的心就彷彿是姜俊昊那踏上美國版圖的腳跟一樣，重重落地……

「姜，你是第二十三位，姜，你開門，我們必須要去慶祝一下，我們要叫上所有人。」

面前的門一打開，喬治那一臉的狂喜就已經映入了姜俊昊的眼中。

「快，我們去慶祝一下，真希小姐呢？我才知道她原來是日本的大明星，他們叫她什麼來著？對了日劇小天後……」

興奮到甚至有些瘋狂的喬治並沒有得到姜俊昊的回答，看對方的臉色，卻又看不出什麼來。

「夥計，到底怎麼了？」

「真希去酒店了，她預訂好了房間，還預訂好了明天的飛機票。」

「噢。」

那女人走了？喬治不敢相信。這些天來雖然沒有和真希過多的接觸，但是對於喬治來說這樣的女人很不常見，他喜歡和這樣能讓人安靜的女人呆在一起，沒有褻瀆的想法，純粹是一種喜歡的態度。

心中雖然隱隱對姜俊昊有些憤怒，但喬治卻依然這樣說道：「這樣的事情我們都有可能會遇到，她的選擇不管是對你還是對寶兒都是很好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唯一混蛋的就是我。」

姜俊昊的身上沒有絲毫輕鬆的感覺，他回到家中，送走了堀北真希之後就一直在寫歌詞，靈感從沒有任何一刻這麼躲著他過，就好像同樣在鄙視他的不作為一般。

「混蛋這樣的詞在美國我們都經常用，你也不用太過傷心了。」

「混蛋的意思就是我根本沒有想像中那樣傷心……」

話說到這裡，姜俊昊就又想起了什麼，那冷酷的女人，或者是冷酷的母親。

對出去慶祝顯然沒了興趣，姜俊昊這就打發走了喬治。

「你必須要知道，你還有工作，福布斯可就要出來……」

面前的門輕輕關上，順帶著也把喬治的後半句話關在了嗓子裡。

……

「寶兒啊，這小子還真是很有用處的」

門口，韓瑞妍看著打開門來的寶兒，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什麼。

「出什麼事了麼？」

「明天上午我要和一個女人見面。」

「誰？」

「堀北真希。」

「什麼？」韓瑞妍驚訝一聲，她眨了眨眼睛，還不能相信寶兒口中的話。

「先進來再說吧，俊昊剛來的電話。」

寶兒側開一部，讓韓瑞妍進了房間。

「你是說她到美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怎麼不知道」

「是我沒告訴你，還有，這件事情我知道，這段時間她就是住在俊昊那裡的。」

「你等等」

接連不斷的爆炸性消息讓韓瑞妍的腦筋一時間轉不過來，她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這明顯是血壓上升的徵兆。

她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你是說姜俊昊那個小子劈腿，結果還被人抓到了？」

「不算是……」

「怎麼不算是？那個堀北真希不是還住在姜俊昊那裡麼？」韓瑞妍大喊道。

寶兒輕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是我默認的，俊昊第二天就給我來過電話了，我相信他。」

「男人要能相信的話，我明天就去結婚」韓瑞妍信誓旦旦的確認道。

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寶兒很清楚的知道這其中的每一個細節，當她將這些糾結在一起的事情如同抽絲剝繭一般的說清楚，卻發現這裡面的脈絡十分複雜，任何一個人都應該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吧？

到底該怎麼辦？寶兒已經答應了明天早上的見面，並決定讓一切就此終止。眼前明明出現了破鏡重圓的機會，她不想讓這機會再次消失。

洛杉磯的夜晚如約到來，在韓國卻是陽光明媚，得知了姜俊昊的成績，鄭秀妍心中更加的猶豫起來，並不是為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而是為了整個團隊。

或許在大多數人的利益之下，她也需要做出一點犧牲了。

反正不就是開口求人麼？拐個彎就好了。

翻找著手機查看起來，看到金在中的名字，鄭秀妍眼前一亮。

第七百六十三章 請給我寫首歌（下）

朋友們的祝賀接踵而至，更不要提採訪邀請讓姜俊昊不得不關掉了手機。不知道媒體這麼神通廣大，居然連他的手機號都能弄到。

在得到了好消息的這個晚上姜俊昊並沒有去興奮地狂歡，而是沉穩的坐在家中，面對自己的平板電腦，發了一夜的呆。

他並不知道，在美國最為主流，影響面積最大的宣傳模式，正是他那台關著的電視機。

……

「小甜甜布蘭妮的最新專輯《Circus》在本周獲得了榜單首位，其中宣佈天後回歸製作《Circus》，歌詞更是表達了布蘭妮回歸歌壇的決心。」

「讓人難以想像的是，就在一年之前，她還因為糟糕的狀態受到了無數的惡評，僅僅在一念之後的今天，她重新站在所有人面前宣佈，只要她想，不管是榜單還是獎項，都不是任何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Circus》的MV是由《我是傳奇》的導演加盟製作，而這首主打歌的編曲，則是由亞洲音樂人『阿多尼斯·姜』偶然製作……」

主持人在鏡頭前不斷介紹著這張剛剛拿下單曲榜單首位的《Circus》，甚至還特別提到……

「阿多尼斯·姜作為亞洲歌手登陸美國，取得了十數年來的最好成績，單曲排名為本期榜單的第二十三位，如果他想要進入前十名，可真是要選個好時候了。」

接下來節目還播放了《Circus》的MV，在布蘭妮的熱情歌聲下，節目落下了帷幕。

不單單是一個電視台，幾乎全美的電視台對榜單的關注度歷來都很不錯，而布蘭妮此次回歸的強勢和完美，更是帶動了粉絲們極大的熱情。

姜俊昊的製作實力會進一步的廣為人知，但讓喬治沒有想到的是，在亞洲地區引起了不小反響的「緋聞女孩」製作組，發來了聯繫。

緋聞女孩是由華納電影公司製作並發行的青春偶像劇，剛剛播出第一季的時候，就因為校園風中混搭的靚麗時尚元素獲得了不少青少年的追捧。

在美國娛樂圈影響全世界的如今，緋聞女孩取得的成績在全世界範圍內擴散開來，而亞洲觀眾的追捧，也通過華納亞洲分部傳回了美國本部來。

姜俊昊在日本和韓國的成績有目共睹，正身為青春男子偶像的他映入了華納的眼簾。

華納精心製作的緋聞女孩第二季距離播出沒有多少時間了，但嘗試一下各種不同的可能性也算不錯，就此，喬治便收到了CAA極力促成的日程通知。

他要在第二天早上，和這部電視劇的導演羅傑·坎貝爾吃一頓早餐。

所要做的，就是把劇本帶給姜俊昊，然後讓他寫一首全新的主題曲來。

如果有可能的話，姜俊昊需要出席。

「上帝……」

看完了簡訊，喬治才明白什麼是痛苦，並快樂著。他並沒有記錯，明天上午正是寶兒和堀北真希見面的時候，韓瑞妍已經給他打來了電話，要他注意姜俊昊的動向，讓這個小子盡量老實一點。

或許，帶著他去見導演，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

韓國方面，阿芙羅狄忒歡慶不已，姜俊昊和寶兒的精誠合作創下了新的記錄，如果再接再厲的話，姜俊昊無疑會站在美國的土地上，面對的將是以全世界為市場的美國娛樂圈。

而對於仙後們來說則是喜憂參半，姜俊昊叩開了美國的大門，好消息就是東方神起極有可能也踏上美國的土地，而壞消息就是懷疑，姜俊昊會不會在他們接受之後又離開組合？他們去了美國之後會不會銷聲匿跡？

問題只能留給未來去解答，此時更多粉絲們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前的Mnet頒獎典禮上丟掉的那個最佳組合，這一次，可算是無聲的找回了場子。

同時，又讓Mnet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頒獎典禮的公信力也是進一步的下降了許多。

……

在日本，中井日向和中川悠太自然也是為了姜俊昊的成績而高興，東方神起的日本行程還懸而未定，特別是姜俊昊的方向則更是讓他人摸不著頭腦。

艾回管不了，S.M則更是管不了，東方神起在日本的時候S.M可以不管不顧，分錢即可。而當東方神起在韓國，艾回卻是可以吹鬍子瞪眼，催著他們制定出發展計劃來。

在日本，東方神起雖然紅，但卻並未登頂，東京巨蛋依舊聳立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不過卻是只能等待他們去征服。

可想而知，已經有了充足實力的東方神起在09年日本發展穩定，會是多讓人上火的一件事。

可能有人會說，姜俊昊面對的是美國市場，還回到亞洲來幹什麼？

但是，這些年來的合作已經讓雙方都有了默契，合約就是互相之間維繫平衡的紐帶，如果姜俊昊真的因為個人行程要放棄日本市場，那接下來的局面可真就不那麼樂觀了。

S.M方面一直都沒有回應，而中井日向卻是收到了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消息，堀北真希和姜俊昊的關係雙方公司都是知道的。但是現在，堀北真希的經紀人卻是在聯繫媒體，隱隱透出的口風是，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了的堀北真希，也應該戀愛了。

「在得到S.M的日程安排之前，我們什麼都不做。」

松浦勝人的命令當然是利益為先，如果姜俊昊不來韓國的話，那局面會如何發展還是個未知數；但是如果他來日本，該給的保護，該疏通的關係，該搞定的新聞，艾回都會一一搞定。

這一切，好像都只能看姜俊昊的決定了。

……

第二天一早，姜俊昊更是心煩意亂，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去兩個女人的見面地點，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接下來發生的情況。

她們會不會吵起來，甚至……會不會打起來？

姜俊昊當然知道，她們兩個碰在一起，是絕不會把酒言歡的。

只不過，他卻是先接到了金在中的電話。

「恭喜，榜單的事。」

「發個短信不就好了麼？我們合作的那首歌入圍了格萊美，你知道吧？」姜俊昊靠在轉椅上，疏鬆著筋骨。

「知道，不過你想要的歌曲效果和我想要的根本就不一樣。打電話來是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我就不繞彎子了。」

「昨天秀妍給我打電話了，說即將重新上舞台，她很擔心這張專輯的反響，我們在宣傳方面都只能幫倒忙，不如你幫幫她們。」

「我？」姜俊昊眉頭一挑。

「嗯，你幫她們製作一下主打歌吧，曲譜和歌詞我在余勇鎮老師那裡都看到了，就是還沒有編曲和唱段的劃分，很簡單的工作，你的話，一周就能搞定。」

聽完了這段敘述，姜俊昊也明白了怎麼回事。

「你的意思是在製作人裡掛上我的名字，和李秀滿老師一起？」

「應該……是吧。」

想起半年之前，那些後輩們在舞台上的堅強模樣，姜俊昊甚至沒有考慮自己手頭上的工作，直接就應承了下來。

「好，到時候我會有時間回到韓國去，不過聽說日本那邊的日程安排有問題？等我回去之後，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

話筒那邊的聲音微微頓了頓，緊接著道：「好，等你回來之後再商量。」

放下了手機，姜俊昊直接關掉了平板電腦的作曲頁，然後打開了日程表。

福布斯的社交晚宴在幾天之後；十二月還要抽出一周到半個月的時間回到韓國去；然後就是答應的真希的那首歌。

創作也有幾年的時間了，姜俊昊知道這樣下去自己也寫不出來什麼，不如回到韓國去，試著找到靈感。

排好了接下來那看似鬆散，實則很緊湊的日程表，他望著窗外的明媚陽光，心中又開始擔憂起來。

不管她們談的是什麼，都一定和自己有關。

雖然已經被告知不能在場，但是去遠遠的望著，應該也沒關係吧？

就在姜俊昊快要做出決定的時候，敲門聲卻是響了起來。開門看到門外的人，就是喬治。

「我們有一個臨時的工作，去見一位導演。」

「我今天……」

「我知道，都交給我負責就好，你只需要坐在那裡吃一頓早餐，我們去是要有個禮貌的態度，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公司已經幫我們疏通了很多關係，如果搞砸的話我會很難看。」

喬治坦蕩蕩的將一切都說了個明白，姜俊昊自然是只能點頭答應。

當兩人上了車，一夜未睡的姜俊昊還是沒有絲毫的倦意。

寶兒和堀北真希越好見面的地方是姜俊昊選的，就在韓雅熙的星巴克，這樣一來，就算是她們發生了什麼衝突，有韓雅熙在也一定沒有問題。

但是，對於韓雅熙來說這兩位女士可真不好伺候，她第三次叫服務生過去給她們續了杯，卻依舊看不到她們交談。

在見面年之後就是劍拔弩張？不是！

她們見面之後禮貌的做了自我介紹，互相之間更好像是誰都不尷尬，打量著對方的眼神都很清澈，卻彷彿蘊含了一眼到底的洞察力。

又看了眼那邊，韓雅熙不得不想：「或許，她們都是在用出道這些年鍛煉而來的一切素質，到她這裡來比眼神、比氣場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 換位（上）

「啪嗒」一聲輕響，這已經是放在自己面前的第三杯咖啡了。

聞著重新濃郁起來的咖啡香氣，堀北真希依舊沒有開口。

從面前的女人進了這個門，就好像是以一種決定性姿態降臨的，雖然是自己開口提出的邀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真的不想一退再退。

堀北真希重新拿起了面前的杯子，小口的喝著。

濃香過後，留在舌根上的苦澀被她淡定的嚥了下去。即便已經輸了，但是在這個女人面前，她真的不想再輸。

……

如果說自己現在的做法是錯的，那麼寶兒就要一直錯下去。女人之間的微妙情緒無時無刻的挑動著她最敏感的那根神經，如此富有侵略性的寶兒，也並不常見。

問候過了，你不開口，我也就不開口。

打定了主意，寶兒也是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入口的苦澀讓她險些微微皺眉，卻同樣被忍了回去。

繼續回到面無表情的狀態中，她迎上堀北真希的目光，繼續保持著侵略性。

……

「連老娘的加料咖啡都能忍？」

吧檯處的韓雅熙翹起了眉毛，眼底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寶兒是她的朋友，對堀北真希她也是有所耳聞，在這場無聲的對峙中，唯一能夠打破僵局的就只有她這個局外人。

繼續下去場面一定會變得很難看，在這種場合中，姜俊昊絕不能出現。要如何讓她們分出個高低來，單單是靠著一點加濃咖啡絕對不行。

深深的吸了口氣，韓雅熙打開了桌面下的抽屜，她摸出了一個淡藍色的小藥瓶，用手握緊。

如果你們真的想要第四杯，可就別怪我了……

就在這時，咖啡廳中的鋼琴曲停了下來，而接下來的，卻是一首好歌。

……

贏，這個字的份量在堀北真希心底從沒這麼重要過。在年少時便已經習慣了受人矚目，成年之後更是認為自己收穫了人生的幸福，在她的生活中，贏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當耳邊的音樂響起，聽著那一句句包含了神情，甚至是讓她開始憤怒的歌詞，贏這個字，就已經裡她遠去了。

還記得在那個春天剛剛遇到姜俊昊的時候，從同門開始，兩人互相接近，卻並沒有什麼好印象。隨著事業的第二次高峰期，堀北真希只覺得自己迎來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愛情、事業雙豐收，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讓人幸福的事情麼？

但是一切都開始的太快，同樣也過去的太快。一點點發現姜俊昊的秘密最初還是難得的情趣，她理所當然的接受著對方的一點一滴，一直到那個他再也不能隱藏的秘密。

或許，在最初就將一切都拋白出來的自己，才是「輸掉」的決定性因素吧？

微微閉上了雙眼，黑暗中彷彿出現了那個春天，在櫻花中自己和姜俊昊真正第一次真正接觸的畫面。

只不過，這一次的堀北真希卻是並沒有理會男人那出於紳士風度的詢問，而是一直沒有回頭，漸行漸遠。

重新睜開雙眼，看著目光中透出疑惑的寶兒，堀北真希依舊溫婉的一笑，就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開了口。

「你不怪他麼？」

「生氣是會有，是不是他的錯，我也說不清楚，我只是知道我現在想要的是什麼。」

果然是個要面子的女人。

堀北真希在心底評價著，然後深深提起一口氣，朱唇輕啟。

「我經歷過的，你都會再經歷一次。至於經歷多少，就看你有多想要這個男人了。」

不管寶兒忽然皺起來的眉頭，也不顧自己用溫婉的語氣說出這話有多麼詭異。堀北真希站起身來，微微和寶兒點了點頭，然後就邁開步子，向著出口走去。

望著那留下兩三句話便離開的背影，寶兒一直都不明白，她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警告麼？

有朝一日，她還會捲土重來？

又或許只是單純的提醒，讓自己做好面對什麼的心理準備？

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胡思亂想的傾向也越發明顯，但耳中縈繞著的旋律卻依舊讓她沉穩下了心思，沒有衝出去追問。

看著對方上了出租車，目的地應該是機場，唯一有威脅的人離開了，她本應該高興才是。

不過，又是耳邊的旋律輕輕落下，讓寶兒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她怎麼走了？」

韓雅熙走過來問道，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並沒有問出接下來的問題。

她，都和你說什麼了？

「《Safety》？選在這裡見面，是俊昊的意思吧？」

寶兒的問題乍一聽到難免有些晦澀，但剛剛那讓堀北真希放棄的關鍵，便是咖啡廳中響起的這首《Safety》。

韓雅熙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看到寶兒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她又立刻說道：「俊昊不知道會有這種事，他沒那麼厲害。」

她做到了堀北真希剛剛的位置上，用輕柔的口氣繼續道：「就算這是他想到的，他也是為了你好，你要知道這一點，並且銘記在心。」

「知道，就是感覺有些殘忍。」寶兒輕鬆的笑了笑，示意自己並沒有問題。

她重新拿出手機，給姜俊昊發去了一條短信，上面如此寫道。

「如果你想送她，不用問我。」

發送完畢，寶兒靠在椅子裡，疲勞的閉上了眼睛，心底默念著一句。

「我能做到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

「姜，姜，羅傑導演問你話呢。」

愣神中的姜俊昊立刻做起了身子，在明媚陽光下的早餐，只是讓他昏昏欲睡。

「對不起，我走神了。」

「沒關係，想來你也不是能喜歡這部劇的年輕人。」羅傑導演溫和地笑著說道。

在見到羅傑·坎貝爾的第一時間，喬治就知道對方能用全新人的陣容讓一部美劇成為了青少年群體中有口皆碑的青春偶像劇，單單靠著時尚和俊男美女這些元素，是絕對不夠的。

帶著姜俊昊來還有另外的目的，喬治希望羅傑導演能夠慧眼識人，要知道，他身邊可是坐著一位影帝。

「偶像劇我也很喜歡，但大部分都是用來消遣時間用的。要說追的話，我還是更願意等它完結了再去欣賞。」

姜俊昊的誠實直接讓喬治臉色一暗，他在心中痛斥著姜俊昊不知道珍惜機會，如果真的能夠上緋聞女孩客串一把，那以他的形象，定能夠在青少年間引起震動。

只不過，姜俊昊和羅傑之間的交談，他卻是差不進去嘴的。

「其實追劇也有追劇的樂趣，跟著劇中人物一樣感受他們的生活，這部緋聞女孩也只是將內涵簡單化、戲劇化的處理罷了。其實，他們都還是一幫有追求的年輕人，夢想、愛情，甚至是人生。」

「那麼相應的代價呢？」

姜俊昊的問題讓羅傑微微一愣，轉而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興趣非常的說道：「他們在每一季都會付出代價，不管是放縱還是自私，也不管是理所應當還是出自善意。做出的每一件事都要付出代價，不然的話，也就沒有喜劇效果這個詞了。」

「但是有很多代價都是人們無法承受的，很可能想要說一句對不起都沒有機會，太多人和事情就這樣錯過，讓人……很低落。」

看姜俊昊猶豫著措辭的模樣，羅傑直接總結道。

「所以我們才會成熟，付出代價就當是成熟的代價好了。沒人天生就知道應該如何跟別人相處，就算是被提醒過了、被人教過了，也一樣要走很多錯路。」

重新拿起了咖啡，羅傑最後說道：

「所以，趁著還來得及，如果真的做錯了事情，能道歉的時候就去道歉吧。道歉不是補救，而是你想要補救的一種態度。」

「要先有了態度，再談如何去補救。」

……

早餐結束的很晚，姜俊昊在接到短信之後就提前離開了。對此，喬治很不滿意。

他們甚至還沒有談到正題，甚至連劇本都沒有拿在手裡。如果真的可以給一部美劇製作主題曲，那麼這就是姜俊昊在美國登陸成功之後的第一份工作，意義絕對重大。

「不用擔心，這曲子交給你們來做，我希望製作組給我準備的備用單曲不會用在這裡。」

羅傑的話無異於給喬治吃了一顆定心丸，但是當他聽到對方接下來的要求時，卻是想要吃一顆保心丸了。

「如果可以的話，這首歌的演唱就要交給姜，如果是別的歌手那我還要再見面才行。但是，我覺得我已經見到了最合適的人選，時間上我也可以給你們寬限一些，一月末之前，我要拿到這首歌和姜俊昊演唱的小樣。」

和藹了整整一個上午的羅傑·坎貝爾，此時方才表現出大導演的雷厲風行來。

……

手機屏幕上的字符快速出現，緊接著就又被刪去。姜俊昊不知道應該寫些什麼才好，從那行文字中，他就知道了兩人見面的結果。

打了一輛出租車，沿途的微風吹進車內，一直到將繁華的市中心徹底甩在身後，姜俊昊依舊不知道如何回復寶兒的短信。

遠處的肯尼迪機場已經清晰可見，姜俊昊在屏幕上留下了這樣一行文字。

「我需要去道歉。」

第七百六十五章 換位（中）

帶來了這麼大的傷害，只是說一句對不起，會管用麼？

姜俊昊和堀北真希之間，在很多人看來只是一夜酒後亂性之餘，試著相處在一起。

現在，僅僅是分開罷了。

下了車就快步衝進機場，姜俊昊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急，道歉的念頭就彷彿是鐘聲一般在他的腦海裡迴盪著。

悉數這段時間以來，和堀北真希相處在一起，姜俊昊總是能感覺到溫馨和陽光的。

這被營造出來的氛圍是兩人共同的努力，難道能說他們之間，就真的沒一點默契麼？

「嗨，看著點」

呲牙咧嘴的白人男子，不用在意。

姜俊昊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摘掉了墨鏡跑到電子欄下，認真的看著每一項起飛和降落，心中居然還有些怕了。

如果見不到這一面怎麼辦？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次告別之後，他們應該在就不會見面了吧……

面前的女人，不簡單啊……

海關保全人員米歇爾看著眼前的亞洲女子，只隱隱的感覺到她不簡單。

到底是為什麼不簡單呢？米歇爾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她只是知道面前的女人很吸引人，模糊的說是很有女人味兒。

看著護照上的日期還有很久才會到期，米歇爾本能的問了句。

「在洛杉磯玩的愉快麼？」

女人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其中非但給米歇爾這女人很迷糊的感覺，反而讓她感覺到了靈動。

那雙眼睛，就彷彿會說話似的。

微笑著點了點頭，米歇爾將護照還給了面前著神秘的女人。

亞洲，還真是個讓人嚮往的地方。

再次被引入了回憶中的米歇爾想起了不久之前，她還大方的給了一個亞洲男人自己的電話號碼，結果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突然一聲大喊，聽起來像是日語，米歇爾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卻是看到了上次那收了她電話號碼，卻並沒有給她致電的男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男人還是一個亞洲歌手？

所有的旅客都被這男人的聲音吸引了目光，他們好奇的觀望著，有的感覺這男人真的很眼熟，有人則是直接將他認了出來。

米歇爾清楚的聽見附近一位旅客激動的嘀咕聲。

「姜，是姜。」

真是奇怪的名字。

還沒等米歇爾分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順著那被稱作「姜」的男人的目光，剛剛給了她深刻印象的亞洲女人再次回到了她的視線之中。

原來她是日本人，這個「姜」也是日本人？

疑惑的目光之中，女人展顏一笑，微微彎下了腰，對著「姜」的方向鞠了一躬，嘴裡還小聲的說了些什麼。

米歇爾不懂日語，但日本客人的問候用語她也是知道一些，那好像是，「這段時間，多謝關照。」

鞠躬之後，那女人就轉過身走進了海關內，而聞聲趕來的保安則是站在那男人的不遠處，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這是……拍電影麼？

米歇爾如此想到，卻隱隱被「姜」的表情所吸引。

是單純的落寞麼？那雙好看的綠色眼眸之中的釋然和愧疚感並存又是怎麼回事？

搞不懂的問題很多，不過米歇爾卻是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看看這個「姜」的資料，聽聽他到底有什麼作品。

……

依舊站在海關處，即便眼前已經沒了堀北真希的身影。

就在那即將要錯過的一瞬間，姜俊昊不顧身處何地，大聲將心中的愧疚喊了出來。

他所能做的，或許也就只是一句「對不起」而已。

目光聚集，他毫不在意，耳邊響起了登機的催促聲，姜俊昊這才有了些反應。

他微微低頭，目光不再聚集於那背影消失的海關處，這個道歉，終究還是太遲了些。

「如果要看那架飛機的話，就去停機坪上的觀景台。」

聞訊趕來的保全人員善意地提醒道。

微微點頭，用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說了句謝謝，姜俊昊這才離開了海關入口。

白色的巨型客機翱翔於天空之中，它帶走了一些人，卻也留下了記憶。

每一天都從世界的一處飛到另一處，除了旅途匆匆的人們之外，剩下的或許都會在所過之處留下痕跡。

有些痕跡讓人刻骨銘心，但是有些痕跡卻銷聲匿跡。但是如果有人將那些就要消逝的，看起來絲毫都不重要的一一找到，或許會將它編織成舉世傳唱的記憶。

走出機場，姜俊昊再次抬起頭，天色一片蔚藍，隱約中還掛著幾朵看似極淡的煙雲。

想要讓它清晰起來，遮住太陽的光彩，讓所有人都看到、注意到、感覺到，所需要的大概就只有奇跡了吧？

上了車，姜俊昊知道，自己又有了要做到的事。

如果你僅僅是要求我給你寫歌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都能聽到……

「聽說了麼？喬治手下的那個歌手，又有作品了。」

「嗯，兩天了？好像一直都呆在錄音室裡，看起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音樂。」

「格萊美的提名，我都沒想到能有亞洲人得到這種承認。福布斯排行榜你看了麼？真是讓人無語。」

經紀人們互相的閒聊最近都轉移到了姜俊昊的身上，一開始他們並不認為姜俊昊會有什麼成績，即便他的音樂非常不錯，本身唱功又好，長相也是不差。

因為這裡是美國，所以亞洲音樂人理所應當的不會成功。

用數年的時間在亞洲打下偌大的人氣和知名度，來到美國，難道就是為了站在超市門前的建議舞台上，給那些不知道你唱的是什麼風格，不知道你是誰的陌生人們表演麼？

選擇進軍美國就需要承擔莫大的壓力，同時承受住這種表演給自身帶來的消極感。雖說只要有觀眾的地方就是舞台，但人卻總是會被慣壞的。

在韓國和日本都擁有最大、最頂級的舞台，來到美國卻是要從真正的最底層開始打拼，努力、工作、學習，充斥在寶兒二十二年人生中最多的就是這是三個詞彙。

而到了現在，或許就要再加上一個，那便是忍耐。

「用鋼琴和男子伴唱居然能營造出這樣的厚重感，我怎麼就沒想到？」

「做出這首歌才用了兩天的時間？如果你多來幾次，我想全美國的音樂人都沒法活了。」

「我覺得，它會拿艾美獎。雖然我是導演，但是我還要提醒你，這首歌可以製作成單曲，它會是幫你奠定頂級地位的經典之作。」

羅傑·坎貝爾和製作方代理人的讚不絕口傳遍了整個錄音室，甚至還有人調侃說如果姜俊昊在這裡，那麼這棟樓內的所有製作團隊都需要換個地方辦公，以免被他用一段旋律就搶了生意。

有些音樂可以震撼視覺，有些音樂可以掌控感官，還有些音樂，則是可以融進心靈。

「《Apologize》，這個名字……」

「名字不能變，必須是這個。」

錄音室中，和寶兒一起坐在沙發上的姜俊昊直接宣揚了自己的觀點。兩天的連續工作，此時的他卻還是神采奕奕。

羅傑還是有些猶豫，「但是這歌詞……」

「說出來可能有些彆扭，但是這首歌並不是以我的心境所寫的。」

「那這事情也一定跟你有關」羅傑直言道。

「這歌曲的小樣你什麼時候能交給我？我還需要給製作組選來的音樂負責人聽聽看，如果你真的沒有發音不準，五音不全之類的毛病，這首歌的使用版權我就可以決定了。」

停了羅傑的話，姜俊昊本想說自己可以馬上開始，但是卻突然感覺手上一緊。

「不是一月末麼？我需要好好的休息幾天，我還有些日程需要處理，過段時間也要回韓國去。」隨著他的推辭，手上的緊握也慢慢鬆懈了下來。

姜俊昊反握住了寶兒的手，轉頭看了女人一眼，吃力地微笑出來。他現在只感覺眼皮沉重，就好像是灌了鉛似地。

「一月末，你需要在一月中旬之前就給我答覆，一月末是格萊美的舉辦時間，到時候主辦方一定會邀請你。你會出席麼？」

「不一定。」

得到了姜俊昊幾乎否定的回答，羅傑為浪費了一次良好的宣傳機會而直接垮了臉。

「你就不怕主辦方生氣，不來就不給你獎麼？」

聽到這問題，姜俊昊理所應當的回答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格萊美不拿也可以。」

關於電視劇主題曲的工作商談就此結束，在羅傑就要離開的時候，他還沒有忘了祝賀姜俊昊。

「福布斯排行榜年度第七名，我說你們韓國人怎麼都對美國感興趣？得到第一的那個，是叫Rain吧？」

姜俊昊只是謙虛的笑了笑，沒有作答。

真正讓福布斯榜單舉世皆知的並非是姜俊昊登上的影響力排行，而是評論世界各國領導人和富豪們的權力榜跟富豪榜。

但是在美國，影響力排行榜卻是所有關注娛樂的人，十分期待的榜單之一。

脫口秀女王奧普拉，老牌天後麥當娜，小甜甜布蘭妮，等等在美國擁有極大人氣的明星們都相繼登上過這個榜單。

但是此次Rain和姜俊昊雙雙進入榜單前十，卻只是源自於福布斯的世界攻略。

要知道，在亞洲，可是生活著幾十億地球人中，最熱情的一半兒呢！

第七百六十六章 換位（下）

姜俊昊和寶兒一起回到了公寓，在開車的時候，看到在副駕駛上昏昏欲睡的男人，湧到喉頭的話就又被寶兒嚥了回去。

和想像中的很不相同，堀北真希離開了，在她和姜俊昊之間的最後一道屏障也應該消失了。但是經過了這兩天的相處，看著姜俊昊沉浸在工作之中，聽著所有品評這首歌的人都讚不絕口，寶兒只是笑著呆在一邊，無法融入進去。

這首歌是姜俊昊寫給堀北真希的，姜俊昊並沒有隱瞞任何事情，甚至還徵詢了自己的同意。

歪了歪腦袋，進屋之後便坐到了沙發上的寶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得死要面子，活受罪。

沒有思考太久，掐著時間計算的寶兒站起身來，打開冰箱取出補藥，還拿到了微波爐中去熱了一下。

隨著「叮」地一聲輕響，姜俊昊也正好耷拉著腦袋，走出了浴室來。

明知道過後會辛苦，為什麼還要逞能？

寶兒微微撇了撇嘴，然後將微波爐中的補藥拿了出來。

看著接過之後還知道傻笑道謝的姜俊昊，對方眼底的那一絲疲態讓寶兒放棄了幾天來唯一一次和對方交談的機會，她只是趕著姜俊昊去休息，好準備明天的福布斯社交晚宴。

不用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睡著，在完成工作的一瞬間，姜俊昊似乎就把所有的體力都消耗乾淨了。

就算是如此，他居然還要馬上開始錄製。如果不是自己阻止的話，天知道他會在錄音室呆上多長時間。

關上臥室的門，寶兒挑著眉頭輕輕吐氣，這種感覺真是讓人鬱悶，不要說姜俊昊的這首歌就是寫給其他女人的，單單是那旋律和翻譯成韓文就是「抱歉太遲」的歌名，就足以讓寶兒冷下臉來，好好的跟這個傢伙算清楚。

但是轉念一想，那樣做是不是讓自己看起來會很小氣，還會被人說三道四，比如她不支持姜俊昊的工作？

用手輕扶著額頭，沙發上的寶兒還是淡淡的鬱悶中做出了決定，她要繼續忍下去。

得到了充分休息的姜俊昊在第二天一早重新精神起來，要出席這樣一個備受矚目的社交晚宴，提前的準備工作自然是非常繁瑣。

在美國諸多媒體面前的亮相一定不能懈怠，但是整整在錄音室中消磨了兩天的姜俊昊卻錯過了不少準備的重要環節，一大早就要離開公寓，他和喬治一起來到了星光大道上的「Dior」旗艦店內。

再次見到伯蒂·金德，姜俊昊只感覺對方越發的精神起來。而對於伯蒂來說，再次見到姜俊昊，對方所處的位置卻已經是截然不同了。

得知姜俊昊得獎的消息，伯蒂非常驚訝，在韓國的那段時間中他知道韓國人對待歌手和演員的態度。

不知道太多其中細節的伯蒂自嘲地開了幾個玩笑，然後就帶著姜俊昊和喬治，挑選起今年「Dior」的最新款產品來。

「我們不要聯繫一下Rain那邊麼？就算是祝賀也好。」

姜俊昊正在試穿，喬治的建議讓他微微一愣，只想起了去年在大鐘獎上，自己無論在獎項還是在好評上，甚至是在紅地毯上都穩穩的壓制了Rain。

而如今對方卻已經是出演了好萊塢電影的男主角，而自己，卻依舊是和當初堅持的一樣，是個不算太純粹的歌手。

在各個方面，姜俊昊和Rain的成績有目共睹，用不相上下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既然如此……

「算了，同行是冤家，我們在韓國的時候也不熟，如果是給前輩送上祝賀，我在韓國的經紀人肯定都處理好了。」

扶了扶脖子上的領結，姜俊昊如此安排道。

……

「真正的頂級從來就只有一個，不是第一名的話，就算是成績再好也沒用。」

車上，一個面色白皙的男子刻薄這說道：「不管怎麼樣，演員就是要比歌手受眾更大，影響力也是」

這語氣中的興奮強調讓坐在車後座上的男子微微輕笑，出道這麼久了，來到美國接受拍攝前的訓練也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來。韓國媒體比來比去的習慣依舊不改，而這一次，卻是將他和一個比他玩出道兩年的後輩放在了一起。

福布斯影響力排行第一名，這是Rain自己也沒有想到的，將近一年的時間銷聲匿跡，過著半隱居似地生活就是為了即將開拍的那部電影，付出的艱辛、努力，絕不是口頭上用來比擬歌手、演員地位高低的道具。

「我們到了之後要不要做些什麼？聽你的意思，好像是要我給他好看，在只有我們是韓國人的宴會上，我需要讓另一個韓國人難堪，還要給其他所有的美國人看。」

開車的經紀人渾身一僵，看到後視鏡中那抬起來正盯著他的小眼睛，只感覺脊背處迸發出一陣寒冷來。

「到了之後，你在車裡等我就可以了。」

努力、艱辛、汗水，一切的付出換來了如今的地位、名譽、事業。對於Rain來說有些比較永遠都是不重要的，在美國發展的韓國藝人總共就那麼幾個，因為輿論中的某些比較就惡意相向，那著對手還真是夠多了。

在韓國媒體口中姜俊昊和Rain都是世界明星，同為韓流代表人物的兩個人在成績上的對比也不是第一次了。姜俊昊十分忌諱這樣的麻煩，特別是在大鐘獎上同時穿了豹紋坎肩的兩個人好好讓媒體興奮了一次，而此次共同參加一場在美國舉行的社交晚宴，兩人之間還是禮貌一些的好。

繫上了領口處的最後一粒紐扣，姜俊昊乘著喬治特別弄來的凱迪拉克在夜色中趕到了晚宴舉辦的酒店。

唯一讓他慶幸的是，自己的經紀人還好沒弄一輛加長的凱迪拉克來充當自己的臨時座駕。

鏡頭和閃光燈從正面迎了上來，腳下是鮮艷的紅地毯，兩旁是大聲尖叫的粉絲，總以為自己會漸漸習慣這一切的姜俊昊還是忍不住從內而外的興奮起來。看著一張張全新的面孔為自己歡呼、尖叫，甚至激動到滿臉通紅、聲嘶力竭的叫喊著，他只感覺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回報。

在鏡頭前、記者的提問下、例行的採訪中，那一句句「因為粉絲們的支持才有今天」，多多少少都有些公式化，就連姜俊昊自己也將它當成了例行的回答。

但是當他走進酒店，用背影辭別了門外依舊不斷尖叫的粉絲們時，那句在採訪中最常見不過的回答，其實僅僅是在提前說出自己的感受罷了。

在侍者的帶領下，姜俊昊順著華麗的長廊走進了酒店的主宴會廳中，眼前的陳設和想像中沒有什麼不同，就是給人感覺不太正軌。

接過了提前交給工作人員的平板電腦，在這個人人都忙著互相打交道的場合，姜俊昊卻並不打算參與進去。

他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連香檳都沒有拿上一杯，坐在椅子上感覺還很舒服，打開手中的工具，又開始工作起來。

《Apologize》是寫給緋聞女孩第二季的主題曲不假，但是在姜俊昊看來，用這首歌來描述堀北真希卻很不盡然，在機場中的那一幕讓他得到了充足的靈感，所以這首《Apologize》便應運而生了。

指尖在屏幕上滑動著，泛起的水樣波紋下是一片只寫了很少一部分的歌詞，在美國，旋律永遠歐比歌詞更重要，但是姜俊昊卻並不這樣認為。

此時正引發了姜俊昊思考的這張歌詞才是他真正寫給堀北真希的歌，如果他是小說作家的話，估計還會在扉頁寫上一句。

「謹以此書，獻給堀北真希。」

韓雅熙曾經說過，男人的責任感有多少，要看他對不起女孩之後會愧疚多久。

這不是什麼金玉良言，在很多人看起來這或許是無用、懦弱的憐憫，其實這看似理所應當又讓人不願面對的負罪感，僅僅是當你和另一個女孩漫步在陽光燦爛的下午，總有一個人會暗自神傷。而當你生日那天接受朋友們的恭賀時，又有人將這個日子當做了每年中一個讓她容易敏感的時間點。

多年之後有人會猛然發現那些原本想要忘記卻怎麼都忘不掉的事情，已經不會再影響生活，因為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就會發現，原本是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真的就那麼忘記了。

時間緩緩流過，姜俊昊坐在最不引人矚目的一角，手上的平板電腦因為熱度，已經不得不放在身邊的茶几上。

他終於扶正了身子，小範圍的活動了起來。

看了眼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姜俊昊這就開始盤算著如何溜之大吉，卻是發現有另一個人向自己走來。

「嗨。」

Rain張開手掌，他伸開物五指，第一句開場白就讓姜俊昊微微的張著嘴，少有的露出了癡呆狀。

「準備跑路麼？算我一個。」

第七百六十七章 音樂的隔閡

以韓國的慣例來說，Rain是前輩。

看了眼身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就彷彿是在自己車中一般隨意的Rain，姜俊突然覺得他這算是被欺負了。

一拍即合的兩人悄悄溜出了宴會廳，乘上電梯來到了地下停車場。姜俊昊還記得當Rain要求那經紀人自行離開的時候，對方看著他，驚訝到癡呆的嘴臉。

誰都不會認為競爭者之間存在什麼惺惺相惜的友誼，這個世界上從來就都只有一個第一。在這個最高點的爭奪中，為了俯視其他人，有太多的傢伙會不惜使用各種詭計。

在以人為本的娛樂圈，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一個是在四年之前就名滿亞洲，努力刻苦，用演唱會、用自身的影響力創造下今天傲人成績的Rain。

另一個是初來乍到，卻以精彩決絕的天賦爭取到了千載難逢的機會，一鳴驚人，用幸運之神俯身來形容也不過分的姜俊昊。

後者看起來聲勢更勝，而前者當然有理由仇視後者。

有太多人喜歡以一種功利性的目光來看待他們，不管是姜俊昊還是Rain，都需要面對這種目光。

在兩人的年紀來說，夢想是個讓人看上去有些幼稚，甚至是裝可愛的詞彙。

那麼，他們就是從不同的角度，在向著同一個目標前進的同路人。

……

「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是你和我照張相怎麼樣？」

Rain的話順著微涼的晚風傳了過來，讓姜俊昊整個人都激靈一下。

看著對方取出手機，並且還一臉熱切的模樣，姜俊昊本能的問道：「照相做什麼？」

「形象管理，相片我會公佈在晚上，你不會也要收我肖像稅吧？」Rain玩笑著說道，「最近你沒關注韓國那邊的消息麼？我和你，經過這次晚宴之後，估計又是新聞版面的負責人。粉絲們一天辛苦學習、工作的，回到家裡也沒必要讓他們為我們吵架，你說是不是？」

在踏上陌生的土地之後，不管前景多麼美好，來自同一個地方人總是非常親切的。就在剛剛的宴會上，Rain只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新人時期，那時候的他還在綜藝節目上用舞蹈博取名氣，做什麼都很順理成章。

但是到了今天，這種感覺卻讓人很不舒服。偶然看到了角落的姜俊昊，他第一眼就知道這後輩是想要離開，所以他貿然的走了過來，順便提出了邀請。

「卡嚓」一聲輕響之後，姜俊昊尷尬的收起了剪刀手，他和Rain真的不熟，可以說互相之間還有點小過節。不過只要是面對著鏡頭，他還能笑著配合起來。

「我現在就發到推特上，看看粉絲們是什麼反應。」

Rain自顧自的說著，手上也是更新了自己的推特，兩人的車子就停在了路邊，Rain推說自己喝了酒，所以姜俊昊就只能當司機，就因為這樣，他才感覺自己被欺負了。

「你剛才是在寫歌吧？」

「嗯。」

「我可以看看麼？」

姜俊昊微愣一下之後點了點頭，從後座上將自己的平板電腦拿了過來，打開之後，還慇勤的幫對方打開了相應的文檔。

「裡面還有東西不能看麼？」

你怎麼這麼多話？

姜俊昊表面不動聲色，只是尷尬的笑笑，回答道，「有一些隱私，不希望被人看到。」

Rain笑著接過。

這是他第一次和姜俊昊單獨相處，自從這個後輩登陸美國以來，他身邊的人就不止一次地跟他說起，姜俊昊必定會搶奪自己的關注，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競爭者。

面對競爭者應該是什麼態度？似日本娛樂圈那般相互攻擊，為八卦媒體提供素材；還是似歐美娛樂圈這裡要麼私下大打出手，要麼就寫出歌來，當眾和對方拚上一拚？

或許，此時就是將韓國娛樂圈的其樂融融，發揚光大的時候了。他認真看了姜俊昊的詞，這種押韻在歐美的確非常少見，用自身的樂感合上相應的唱腔嘗試了一下，Rain突然問道。

「這是女人唱的？」

「嗯。」

「拿來做單曲很不錯……」

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奇怪的事情姜俊昊也遇到過不少，但是這麼奇怪的前輩他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既不是來交朋友的，同樣也不是來跟他找麻煩的。

剩下的時間Rain一直和姜俊昊說著關於推特上的反應，讓他只能「嗯，啊」的答應著，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

「下一次……不，沒有下一次了。再有這樣的事情你自己去處理，你知道我為了和他找話說都做了什麼麼？你知道我花費了都打的決心才說出口要他的平板電腦麼？」

電話那邊的抱怨聲讓寶兒讓將電話，拿得距離耳邊好遠。

答應一件事總是很容易，但做到一件事卻需要太多的勇氣。寶兒請Rain出來幫忙，為的就是姜俊昊那台平板電腦。

「我知道很不容易，但是如果你真的使用了什麼陰謀詭計，你覺的你能瞞過他麼？」

「我怎麼知道，我和他又不熟」

電話那邊理所應當的聲音讓寶兒微微一愣，她又小心地看了眼浴室那緊緊關著的門，問道，「結果怎麼樣？那平板電腦裡都有什麼？」

「我只看到了歌詞，輕搖滾風格，至於歌曲的主題，那還要看完整的歌詞。」

「曲譜我見了一部分，旋律很上口，但是不知道他的配樂，所以，我知道的不多。」

聽著Rain的匯報，寶兒只覺得有個頂級歌手做朋友，簡直是太方便了。

她細細琢磨著Rain那邊傳遞過來的訊息，之所以不直接去問姜俊昊，為的就是避免他的尷尬。

兩人之間就好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靈魂，明明都知道它的存在，姜俊昊和寶兒卻是誰都不先開口。他們很有自信，想等著這靈魂慢慢淡化，並最終消失。

「歌詞中有什麼印象深刻的部分麼？」

「吻上你的唇就像是薔薇裡最嫩的那一瓣……你確定他不想做詩人？聽著可能肉麻，但是有了配樂就不一樣了。別忘你答應我的，如果可能的話，我會跟他邀歌的。」

還在思索著這句歌詞的寶兒皺了皺眉頭，聽到Rain的提醒，這才拍著胸口說道。

「放心，放心，這事情包在我身上，他有很多歌曲都會賣給歐美歌手翻唱，到時候再給你也沒問題。」

「嗨我是邀歌，不是翻唱，你當初可不是……」

「喂？喂？你能聽到我說話麼？我這邊信號怎麼了？」

寶兒一邊用驚訝的語氣問著，對話筒中傳出來的清晰說話聲視若無睹。而在說完之後，她居然還用手輕輕拍了電話幾下，最後直接掛斷了。

不管Rain會不會生氣，寶兒站起身來，趕緊用冷水胡亂的洗了把臉，三下五除二的卸了妝，甚至連持續了數年，堅持使用的護膚品都沒有擦，便直接推開了浴室的門，回到了臥室中。

姜俊昊依舊是靠坐在床上，他看著腿上的平板電腦，事兒沉思的皺起眉頭，時而不滿意的刪掉一段。這就是他的工作，自己應該理解。

寶兒再次對自己囑咐到。

「今天我見到Rain了，你和他熟悉麼？」

「怎麼了？」寶兒心中一跳，聽到姜俊昊這麼說，還以為他是看出了什麼。□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立刻以背對男人的字條，擺出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語氣沉穩的回應著。

「沒什麼，就是這位看起來有點奇怪，美國的生活應該是很辛苦，Rain的話還要封閉接受訓練，變得有點思想異於常人也很正常。」

「你是想用『瘋』？」看著自己一側的床頭櫃，寶兒小心翼翼的措辭。

「咳，也不完全是。」

「呵」地一聲，寶兒沒忍住笑。

無視了姜俊昊奇怪的目光，她立刻關掉了自己一側的檯燈，然後拖著姜俊昊的手，催促道。

「睡覺，睡覺了，工作是白天做的。」

「晚上，你是我的。」

第七百六十八章 突然的機場發佈會（上）

在福布斯榜單公佈之後，韓國媒體對該榜單的關心程度遠遠超過其他國家，稍稍的吹捧自然不可避免，而姜俊昊則是借此奠定了「世界明星」的地位，此時此刻，只要是韓國媒體發佈的新聞中帶有姜俊昊的字樣，世界明星四個字，也就彷彿是衍生詞一般的存在。

這樣的報導是否有些大字報的嫌疑暫且不提，單說姜俊昊在十二月十五日這一天回歸韓國，聚集在仁川國際機場的媒體，甚至讓外國旅客認為，這是哪一個國家的領導人來訪。

要不是在候機大廳、機場外圍嚴陣以待的粉絲接機隊伍，單單是機場出動的保安數量，就足以造成這樣的誤會。

第一次來到韓國的旅客們難免會嚇上一跳，然後對姜俊昊這個名字記憶猶新。

只不過，相比起姜俊昊在美國的成績，不管是媒體還是粉絲們更關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就在姜俊昊的演藝事業正攀登在通往最高點的捷徑上全速前進時，一條無關他在美國的成績，更無關他此次回到韓國目的的消息，由日本爆發，在一夜之間便在整個亞洲鬧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

「大家都注意了，今天媒體來得很多，全韓國都在看著我們。為了粉絲會形象，每個人都要負責好自己的區域，杜絕一切可能發生的丟臉行為。」

在機場一角，阿芙羅狄忒的碰頭小會上，李惠媛言之鑿鑿的囑咐著手下的管理層。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在這裡不是因為我們瘋狂的迷戀某個明星，是為了阿芙羅狄忒這個團體。我想請大家記住這一點，如果發生了意外，我們都付不起這個責任。」

管理層的成員年紀都不大，他們反應各異。有的人還真被李惠媛鼓動了某種使命感，還有人臉上的表情依舊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姜俊昊這段時間以來的美國活動持續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韓國阿芙羅狄忒們卻第一次感覺到這樣濃郁的危機感。

美國是什麼地方？那是無數亞洲神級歌手折戟沉沙，卻仍不能警告後來者的「絕境」。

姜俊昊在那裡發展一定是危機四伏，雖然現在有了成績，但娛樂圈的過氣不就是分分鐘麼？

不久之前剛剛丟掉了年度最佳組合的東方神起雖然在那次頒獎典禮上獨攬五個年度大賞，不管是中國還是日本都幾乎用東方神起獨領風騷來形容他們此次回歸韓國的成績。

但，那可是最佳組合啊，沒拿到的話，是不是說明他們就要過氣了？

另一方面，粉絲們也並不希望姜俊昊在美國取得太大的成功，就說他身為演員的作品吧，雖然數量對比出道年份來說也還能讓人接受，但是即將播出的那部偶像劇，姜俊昊應該算是客串？

嚴格來說，阿芙羅狄忒並不能接受這樣一個角色成為姜俊昊的代表作，甚至還有人直接將它剔除出腦海，成天在網上叫嚷著姜俊昊已經整整兩年沒有影視作品了。

而最讓人擔心今天活動的，則是要數昨天爆出的新聞了，在網上鬧得這樣翻天覆地，應該是已經人盡皆知了。如果真的有粉絲當場鬧事，那丟人的程度可不比沒人接機，來得小多少。

眾人的反應都被李惠媛盡收眼底，她「啪啪」地拍響了手，大方地道。

「你們要想想姜俊昊都已經要二十四歲了，這個年紀還沒有這方面的新聞，你們想他怎麼樣？」

「現在，你們都必須記住自己要做的，這麼多媒體的鏡頭，我們可都不想為身為阿芙羅狄忒而丟人。」

「快點，行動起來」

……

就在阿芙羅狄忒的管理層開始行動之後，到場的記者中也有幾個正聚在一起，看這場面就彷彿是新聞發佈會一般，以姜俊昊如今的成績，他們也就見怪不怪了。

要說登陸美國，在韓國媒體眼中就是以Rain和姜俊昊最為成功，但是要說到真正做出成績的，則只有姜俊昊一個，Rain的電影，到現在為止還是個未知數。

聚在一起的幾個記者望著阿芙羅狄忒看似訓練有素的隊形，紛紛發出感歎，玩笑著說世界明星的粉絲就是與眾不同，而阿芙羅狄忒也不愧是以良好的素質聞名。

但是說起昨天的那個頭條新聞，他們卻全部都三緘其口。

幾個人圍在一起互相打量著，期待著能出現一個出頭鳥，好為他們和粉絲，好好的解惑一番。

「你們說，到底有沒有那回事？」

一個人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聚在一起的人中非但不鄙視，反而能一起八卦起來。

「就算是有我們怎麼可能會知道，沒有照片出來，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承認和不承認都可以，姜俊昊已經站到了這個地位上，男女之間的事兒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了」

沒人接口，只是有人望了眼那聚集起來的年輕粉絲們，沉默不語。

時間也差不多了，只是姜俊昊卻還沒有出現在關口，已經得到了確切消息的幾人不免也懷疑起來，在昨日新聞出來之前那時得到的承諾，在此時到底還有幾分可信。

「不管怎麼說，這事兒看起來不像是偶然的，日本各大媒體統一了時間出新聞，要是經紀公司做的……我看他們也不聰明。」

……

「白癡，這幫白癡到底懂不懂怎麼運作藝人？」

看著姜俊昊撕掉了手中從日本傳真來的報導複印件，除了讀賣新聞和朝日新聞之外，當天的網絡娛樂新聞甚至是未來半個月的八卦小報主角都必將是堀北真希。

金永旭雖然已經能預計到姜俊昊的反應，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直接罵出聲來。

海關之內，姜俊昊的聲音讓隨行的數十名工作人員都探頭探腦的望了過來，看到他撕碎了手上的幾頁紙，心中也明白，這一定是他得知了昨天那鬧得轟轟烈烈的緋聞。

「歌手姜俊昊、演員堀北真希，秘密交往已滿一年」

看著這標題，想想昨天的輿論熱潮，金永旭心底一顫，他的電話瞬間就被打爆，詢問的人中除了媒體居然還有粉絲。還好當時的姜俊昊是在飛機上，要不然，說不定還會出什麼事兒。

「我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艾回方面還沒有消息傳回來，真希的經紀公司已經接到了我們的聯繫，所以暫時沒有回應媒體的詢問。」

匯報之後，金永旭將預測此次緋聞後果的猜測都憋回了肚子裡，只要一看姜俊昊那通紅的臉色，他就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這幫混蛋就是白癡，純粹的白癡他們以為所有人都愛看娛樂圈和和美美的大團圓麼？」

姜俊昊隨手將傳真丟在了地上，被扯爛的紙片就彷彿是屋外飄落的雪花一般。只是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姜俊昊和堀北真希被打印出來的頭版照片，隱隱的有些刺眼。

他皺著眉頭對金永旭質問著，雖然知道這不關面前人的事兒，但是如果沒有經紀公司的插手，日本各大媒體統一時間報導的也就只剩下醜聞了。

他需要行動，但卻不能澄清……

「我們準備新聞發佈會。」

聽到了姜俊昊的決定，金永旭本能的就想要阻止，但是卻只能猶豫著問道：「什麼時間？」

「就現在」

就現在？金永旭眨了眨眼睛，就好像聽不懂一樣。

姜俊昊閉上眼睛，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惡氣，卻依舊語氣誠懇地請金永旭幫忙道：「哥，和機場這裡聯繫一下，這一次和媒體見面就可以了，一個半個小時的發佈會應該沒有問題。」

不用開口就已經知道不能阻止，金永旭輕歎一聲，也轉身去疏通關節了。

和美國不同，此時的韓國冰天雪地，十二月中旬，站在機場海關內的姜俊昊皺起眉頭來，他看著窗外的白色風雪，在見到傳真的第一時間，也就沒在新奇首爾和洛杉磯的十二月，為什麼會如此不同了。

想起此行的目的，姜俊昊隱隱又有了主意。

……

在場的記者開始一個一個地接到電話，而那朝鮮體育報此次當然還是被排斥在外。看著同行們一個一個的離開，到這裡尋思碰碰運氣的朝鮮體育報記者最終還是紅了臉，直接離開了。

接到電話的李惠媛臉色一暗，定了定神，卻還是將管理們重新召集起來，宣佈著讓人鬱悶的消息。而另一面通過員工通道進入到海關內，機場臨時會議室的記者們，還對這突如其來的新聞發佈會一頭霧水。

但更讓人驚訝的是，此次的新聞發佈會不同以往，記者們不需要再等待藝人的到來，而是藝人就在會議室正前方的簡易講台上，帶著笑，對每一個進屋裡來看到他便滿臉驚訝的記者們，用點頭和指明座位，表示歡迎。

沒用多久人就齊了，姜俊昊看著台下滿是舉起錄音機的手，對所有記者均做到了自己的要求十分滿意。

這場景，看上去就彷彿是老師在講台上提問，而台下的都是與哪一回答問題的小學生一般。

「今天先對大家公佈一個工作日程，此次回到韓國，我準備為同門師妹，組合少女時代的專輯擔任製作人，和李秀滿老師一起。」

台下的「學生們」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姜俊昊製作的單曲在美國主流榜單上取得了前三十名的好成績，此次回到韓國幫助少女時代製作專輯，這是要幫她們位列頂級麼？

第七百六十九章 突然的機場發佈會（下）

此刻，日本。

「我們已經收到消息，姜俊昊回到韓國了，你的決定呢？」

聽著話筒中的聲音，堀北真希望著窗外大雪中的東京，沉默不語。

話筒那邊的人似乎等不及了，他再次開口。

「如果我們還不給S.M回復消息，他們就會自行處理。根據現在的情況，如果他承認戀情，勢必會對現在的上升勢頭造成影響；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你們已經分手了，那麼他自然不用承認……這樣的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公司對你已經夠容忍了，當初要你和生田斗真製造緋聞，結果你找上了不能在日本經常露面的姜俊昊。交往的話也可以，公司能不干預，但是你不覺得最近你的舉動很讓人為難麼？什麼都不說就去美國，公司已經……」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從來都很討厭你的嘮叨，還要加上你的聲音」

堀北真希直接打斷了話筒中的長篇大論，不管對方接下來還有什麼說辭，她已經做出了決定，什麼勸解都毫無意義。

按掉了手機，堀北真希望著窗外的雪景，深深地吸了口氣。窗台上依舊是盛開的太陽菊，即便是在天寒地凍的冬季，在這個溫馨的家裡，它依舊美麗。

……

姜俊昊回來了，不管是對於粉絲還是媒體來說都是一件大事。站在會議室中的一角，望著剛剛宣佈了讓人震驚消息的姜俊昊，金永旭心底一顫。

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姜俊昊一言一行都已經具有了代表性，甚至，戀愛也是。

在這裡，當眾宣佈要為同門師妹製作新專輯，如果是用這個消息抵消緋聞影響的話，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出於經紀人的角度，金永旭自然要權衡利弊，如果姜俊昊否認或者是澄清緋聞，無論在日本還是韓國，他的事業都不會受到影響。

但是堀北真希卻不一樣，她最近出演的電視劇收視不佳，雖不至於讓本身的地位岌岌可危，但卻無奈於戲路受限，就要成年的她自然也不可能繼續出演青春偶像劇。

此次緋聞爆發的很是巧合，正好就在姜俊昊回到韓國的前一天，炒作痕跡嚴重，卻是被堀北真希的經紀公司親手推動的。難道是要告訴所有人，日劇小天後已經變成曾經了麼？

如果不幸讓姜俊昊言中，堀北真希的經紀人是個白癡，那這一次，就一定是堀北真希的公司有意要打壓她。

姜俊昊剛剛在美國獲得了成績，回到亞洲來就爆發了緋聞，而且還鬧得這麼大，如果一方澄清，被粉絲們認為是另一方炒作的話，那對堀北真希的形象一定是巨大的打擊。

身為女星卻是形象受損，想得越深，金永旭的眉頭就皺得越深。因為他認為自己能想到的，姜俊昊也一定能想到。

看著那張微微輕笑，條理清晰回答記者提問的姜俊昊，他突然覺得自己又要面臨什麼難題了。

「關於專輯的製作事項大家應該沒有什麼想問的了，接下來我覺得我應該說說大家最關心的問題了。關於我和堀北真希的緋聞，各位有什麼想要問的麼？」

將手放在講台的兩端，保持著微笑的姜俊昊看上去十分的坦然，剛剛從美國取得成績回來，不驕不躁不說，居然還很謙虛。

在座的記者沒有幾個見過這樣的姜俊昊，在與他以往的接觸來說，這一次，他真是和藹了許多。

難道是因為他心情好？成為了創造歷史的厲害傢伙之後，覺得自己應該平易近人？

一時的驚訝過後，記者們還是舉起了自己的手，直覺得一天之內到手兩條具有爆點的新聞素材，真是太幸運了。

在面對難以想像的情景時，每個人都會小心翼翼，一時間，偌大的會場裡，居然沒人舉起手來。

看到這場景，姜俊昊突然覺得很諷刺，他輕笑一聲，然後就繼續坦蕩地開口說道。

「大家好奇的應該是我和真希小姐有沒有真的再交往吧？如果只是有人想要炒作的話，或許還會問我想怎麼做？」

話說到此，姜俊昊突然一頓，接下來想要講出口的諷刺，都變得不那麼容易說出口了。

他輕輕眨了眨眼，目光放在講台上，驚訝於自己改變的同時，也迅速恢復了臉色。

「我和堀北真希小姐是在交往中，時間已經有一年了。既然我給了大家想要的消息，如果可能的話，請多寫一些好話，謝謝。」由卝文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

姜俊昊後退一步，對全場為他如此輕易承認下來而驚呆的記者們行了個禮，最後輕聲說道：「今天的發佈會就到這裡，多餘的問題，請大家不要再問了，我只需要一點空間。」

「姜……」

一時間，許多聲未說完的名字響遍了整個會議室，姜俊昊在告別之後就直接離開，面對突然如此和藹的他，記者們，居然在一時間不會應對了。

在韓國娛樂圈有個不成文的規則，如果在採訪和發佈會中有哪位藝人遲到，那麼全場的記者就都不會採訪那位藝人。

多少年來，這條規則讓很多藝人都習以為常，而對姜俊昊，這條規則卻並不適用。

在場大部分記者的記憶中，姜俊昊隨是一個不好相處的藝人，但卻也是一個十分敬業的藝人。在他剛剛開口的時候還以為要聽到幾句諷刺，結果，卻是這樣。

這麼說來，莫非是因為那日本女人，他才這樣的麼？

房間中的「嗡嗡」聲一時間劇烈起來，有人立刻給報社打了電話，要求預留版面。有人立刻問身邊的同僚，說姜俊昊這是怎麼了。

更多的人卻是一愣之後，卻隱約想到了這報導應該怎麼寫。

……

仁川機場的VIP通道有一座透明的天橋，姜俊昊走過幾次，卻從沒有感覺這天橋會如此的長。

身邊透明牆壁之外的是漫天飛雪，從這個地方可以看到機場的停機坪，飛機不用一會功夫就會被蓋上一層冰冷的雪花，但在這裡望去，卻是絕好的風景。

真正讓姜俊昊覺得寸步難行的，並非是這美景，而是腳下依舊等待著自己的粉絲們。

那裡不是室內，沒有暖氣，看到他們依舊站在那裡，姜俊昊第一次隱隱地希望，他走過這裡時，最好能不被人發現。

明明想到了寶兒卻依舊面對承認下來，姜俊昊知道自己的舉動頗有點先斬後奏的意思。但是這種事情，也歷來就只有先斬後奏才能弄得明白。

與其被認為是炒作，不如被認為是在交往，等時間過去，到關注淡了的時候，兩人自然也不用被提起。

不用見面，不用一起出席活動，更不用一起上節目面對什麼提問。一路上走過來，姜俊昊心底都是在思考要對寶兒怎樣去解釋，他這樣做，什麼都不能證明。

剛剛到這透明長廊的入口，姜俊昊踏出門外的那一步又收了回來，他對身邊的金永旭輕聲道：「我們還是走大廳，天氣太冷了。」

……

趁著公司的電子門剛剛打開一條能容一個人穿過的縫，鄭秀妍就迫不及待鑽了進來。

落下圍脖，對手上哈了幾口熱氣，一時間只覺得這天氣太冷了。

不過，就算是再冷的天，也依舊抑制不住她臉上的笑意，和前台小姐互相問候，穿過長廊時跟後輩笑著回禮，一直到練習室門前，她還不知道凡是見到了她這一面的人，都知道她很是高興。

這份愉悅源自「詭計」得逞的小得意，少女時代的專輯有了一位不錯的製作人。同樣，也是因為某個總是能影響她情緒的傢伙回來了。

推開練習室的門，鄭秀妍輕輕揉搓著雙手，只看到早些時候結束了日程率先來到練習室的林允兒正坐在休息的長凳上，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算了，反正今天心情好。

她不再像以往那般懶得理會，反而是直接坐到了林允兒身邊。

「秀妍姐……」

「我們小允怎麼了？」

甜膩的聲音讓一臉苦大仇深的林允兒直接愣住，看著鄭秀妍抬起手來，作勢就要給她順毛的模樣，渾身不自覺的就哆嗦了一下。

「沒事，沒事，我沒事……」

「沒事你在這擺著一張委屈的臉幹什麼？」

林允兒眼角抽動了一下，只覺得某人真的是太善變了。她悄悄的將手機直接關掉，然後對坐在身邊的姐姐繼續賠笑著。

有些事情，某些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前些天在宿舍裡，當姜俊昊即將為少女時代製作專輯的消息由經紀人通知他們的時候，興奮到睡不著，連續纏了同宿舍室友金孝淵問了一夜的人可不是她這個正牌的狂飯，林允兒。

看著身邊已經持續幾天都不能消化掉興奮感的鄭秀妍，林允兒當然知道姐姐的那點小心思。

喜歡和喜歡並不一樣，最起碼對林允兒來說就是這樣。她對姜俊昊算是崇拜，鄭秀妍可並非如此。

林允兒並非是什麼情感大師，但是她一直覺得鄭秀妍對姜俊昊在美國的成績高興不起來，必定是事出有因的。

同為歌手，和喜歡的人一起工作，那種愉悅就是此時鄭秀妍所表達出來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新聞，還是讓她越晚知道越好。

第七百七十章 Gee（上）

姜俊昊有一個強勢的母親，這是他十分抗拒，卻又不能不接受的事實。當年的金悠麗不管是看上去，還是相處起來整個人都是冷冷的，就連對她的兒子也不例外。

但是有一段記憶在姜俊昊的腦子裡尤為深刻，那天是在車上，姜俊昊在去上學的路上例行似地聽金悠麗的每日名言，在當時的學校，姜俊昊知道的美國名人名語，甚至比老師都要多。

而這一天，金悠麗卻是用中文和他說了一句通俗無比，卻聽了便能記住的話。

「做男人，要有擔當。」

那時候的姜俊昊奇怪於這句話中沒有深刻的成分，聽起來也不像是某位為人說的，他直接問道。

「為什麼？」

金悠麗的回答很簡單，「因為你姓姜。」

當時的姜俊昊當然不明白，但是他卻隱隱覺得這和他父母那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史有關。也是從這一刻開始，姜俊昊從認為金悠麗佔據家庭主導地位，變成了姜宇和金悠麗在這個家中分庭抗禮。

其中的改變是顛覆性的。

擔當很簡單，就和跟朋友在家中一起玩，不小心打碎了媽媽最喜歡的花瓶，而勇於承認這是自己的錯誤一樣，姜俊昊並不認為這是什麼愚蠢的行為。

頭頂的明亮燈光帶來了舟車勞頓的疲憊，面前茶几上厚厚的文件、策劃、定妝照預示著工作的繁重。面對姜俊昊要成為少女時代製作人的提議，李秀滿只簡單的說了一句話。

「既然要做，就好好做。」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預示著九個女性歌手的造型、綜藝定位、本身性格，甚至還要將這些跟歌曲中的主旋律、動作、舞蹈、分段演唱結合起來，給所有的粉絲和觀眾一種始終如一的感覺，製作人的工作並不輕鬆，而姜俊昊，卻是被李秀滿推上了製作人和策劃人的位置上。

這一切象徵著什麼，公司中的管理者，社長金英敏並不在意，他現在同樣是焦頭爛額，親自帶著手下的團隊處理起那在機場突然公開的戀情。

而讓人奇怪的是，大部分媒體在報導這一段戀情時，都給了姜俊昊擔當十足，有男人味的評價。

終於結束了跟策劃團隊的會議，姜俊昊此時還不能立刻著手開始工作，當電話接通了身在美國的寶兒，聽著話筒中若隱若現，卻還讓人壓抑的呼吸聲，他只能抱歉著解釋道。

「對不起，我知道讓你接受很難，我和真希不會見面，到現在我們連聯繫都沒有。」

「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等你回來我們再說吧。」

寶兒不想交談的意思很是明顯，面對這種情況她當然有資格氣憤。

但是，姜俊昊則有身為男人必須去做的事。

緋聞和公開戀情之間的差別只在於當事人承認與否，姜俊昊一口承認下來，不單單是讓成千上萬的人知道他是某個女人的男人，同樣也讓這次的緋聞從一次蹩腳炒作變成了日韓兩國集體關注的娛樂圈跨國戀情。

非但是轉危為安，如果操作的好，說不定還會讓兩人的人氣有一個小幅度的提升。

姜俊昊並沒有用這緋聞換取大量關注的意思，他需要的僅僅是維持現狀而已。

放下電話之後，姜俊昊開始投入到工作之中，不僅僅是因為鄭秀妍，在製作人和策劃人的位置上，他有責任將少女時代當成一個挑戰，一件全新的，從未經歷過的作品。

……

「上採訪、秀恩愛、做慈善，這才是明星情侶應該做的事兒。他這麼低調，反而要出問題。」

姜俊昊回到韓國，姜尚佑這個公關人怎麼都要和金永旭接觸一下。一家烤肉館，點了幾瓶酒的兩個男人相對而坐，說起姜俊昊直接在機場公開承認下戀情，導致幕後團隊手忙腳亂之餘，也發現了不少機會。

越複雜的事兒越要簡單形式，化繁為簡，這公開還真讓不少媒體都措手不及。

「我的那幫記者都說這一次太突然，原本準備用來猜測他們關係的新聞稿都用不上了，這下可好，他們必須重新寫，還要往好了寫。」

姜尚佑夾了塊兒肉，興奮地道，「這一次做的不錯，特別是站在台上對記者們表示感謝的那一段……對了還有最後的鞠躬，那幫人都說他們覺得很有面子。」

公關領域的奇聞怪事從來不少，誤打誤撞更是屢見不鮮，人們的喜好最難猜測，要說他們喜歡錢這是誰都知道的，但要問他們喜歡什麼樣的人，而且還是那種平時見不到，只能看到他們風光無限的藝人，這答案可就多了。

太過直白是不懂禮貌，太過禮貌又會成為虛偽，按照姜尚佑的看法，這就彷彿是頂級烹調，不管什麼樣的調味料，都要適度。

坐下來之後就一直聽著姜尚佑在侃侃而談，剛開始還是給金永旭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聽完了這些話，他也知道面前的人是想要幹什麼了。

他無奈笑著，還搖了搖頭，這才道，「你如果想要讓姜俊昊去秀恩愛的話，可以省省了。他和真希已經分手了，我前些天得到的消息。」

分手了？姜尚佑立刻愣住，微微張著嘴，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不管怎麼樣，還是有好處的。你也知道，看到沒做過的工作我就手癢，不能操作一次明星情侶是有點讓人遺憾，但是一旦有問題你還可以來找我。」

說到這裡，姜尚佑故作神秘的問了句，「你知道粉絲們的反應麼？」

「那不是要幾天之後才能知道麼？現在太亂了，很多人也一時間不能接受。反正這幾天的頭條，是姜俊昊包了。」

金永旭眉頭皺起，說話的時候大搖其頭，彷彿很不看好。

「現在已經有結果了，我都知道你們公司會怎麼做。『他年紀不小了，也應該有女朋友了』『喜歡他就不要干涉他的生活』，這些陳腔濫調不合適，不如弄的複雜一點。」

姜尚佑賣起了關子，而金永旭則是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首先是日本方面傳出來的消息，很多人都懷疑這是一次炒作，結果姜俊昊站出來公開了戀情。我們在後面加上一句，是為了不讓堀北真希受到傷害，而不是因為已經公開了。」

「一個有擔當的男人，要比純粹的偶像更吸引人。」

從一個不同的角度看問題，結果也是完全不同。姜尚佑知道自己只是說出了事實，但是有另一半兒的事實卻也是需要隱瞞的。

為了維持一個良好的工作狀態，姜俊昊並沒有通宵工作，寶兒的反應的確讓他擔心，但是他卻相信兩人應該能夠挺過去。

姜俊昊坐在車內打開了車庫的門，入眼的一切都是潔白，裝飾用的灌木上蓋著薄薄的一層細雪，發動車子的一瞬間好像還帶起了一陣風，吹散了飄落進來的細小雪花。

日本方面還是沒有回應，堀北真希的經紀公司面對姜俊昊的行動簡直是被弄了個措手不及。他在這邊高調一些，日本那邊，堀北真希也就會輕鬆一些。

一開始還很不適應這稍微有些滑的街道，當他駛出路口，幾輛停靠在路邊的車子也跟著發動了起來。車中的記者們並不知道，堀北真希已經不會來韓國了。

回到公司的時候，金永旭早已經等待多時，昨夜的一頓酒並沒有讓他忘記所有事，當他對姜俊昊說出姜尚佑的提議時，姜俊昊只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直接答應下來。

「少女時代在哪？」

聽姜俊昊用不同以往的稱謂來稱呼這些後輩，金永旭也隱隱的認真起來。

穿過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長廊，一段時間沒有回來，這裡好像還裝修了一番。路上沒有碰到任何練習生，這個時間相信他們都應該在上課。

昨天就找余勇鎮拿到了少女時代的這首《Gee》，看已經完備的樂譜和歌詞，姜俊昊即將完成的就那最後一道工序。他將在韓國滯留半個月的時間，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完成這件作品。

第一次擔任製作人就要負責策劃方面的工作，其中又牽扯到熟悉的人，這的確帶給了姜俊昊很大的壓力。

站在練習室的門前，姜俊昊就彷彿是第一次給學生們上課，年齡又相差無幾的年輕老師一般。既想要威嚴一些，讓學生們聽話，又想要和藹一些，跟他們愉快的相處。

就在門的另一邊，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也在興奮之餘稍有些忐忑起來，位置不同責任就不同，不知道姜俊昊會不會太過嚴厲，反正金泰妍真的是心有餘悸。

她的小臉從一大早就開始病懨懨的蒼白起來，住在同屋的崔秀英問起，金泰妍也只是大口的喝著冰水，一直到間歇才說上一句。

「沒事兒，我只是做了個惡夢，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關心金泰妍的崔秀英當然要問，「金泰妍，你到底做了什麼惡夢？」

當時的金泰妍微微一愣，皺著眉頭仔細回想了一陣，卻躲著崔秀英的目光說想不起來了。

此時，當正在練習室中等待的一行人再次關心起金泰妍的時候，她那病弱蒼白的小臉上，不知道為什麼，竟升起一絲粉嫩的紅潤來。

第七百七十一章 Gee（中）

林允兒看了眼支支吾吾臉色紅潤的金泰妍，便下意識的望向了那一邊沉默不語的鄭秀妍，這鬧到人盡皆知的戀愛消息想瞞住是不可能的。

鄭秀妍正坐在距離窗口最遠的長凳上，她望著練習室內那碩大的鏡子不知道再想些什麼，似乎是習慣性的放空，又隱約帶著點憂鬱。

女孩們在某個黑暗時刻過後曾經坐在一起承諾過，她們只有彼此。

林允兒見證了鄭秀妍這麼多年來對待姜俊昊的態度，除了太過不開竅的成員之外，就連最木訥的徐賢都知道了鄭秀妍的心思。

想起昨天晚上有幾個死都不開竅的因為那新聞興奮到睡不著的地步，她心中就只有一陣鄙視。

秀妍姐的話，昨天應該很傷心吧？

林允兒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她小心翼翼的來到鄭秀妍旁邊坐下，偷偷打量起對方的反應。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果然不是在放空，放空的秀妍姐是不會注意到有人接近的。

「我沒擔心你。」林允兒玩笑道。

「死丫頭，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居然都不擔心我。那你還坐過來幹什麼？」鄭秀妍臉色一變，小聲且急速的抱怨道。

林允兒直接打了個哆嗦，心說知道你求關注，我怎麼可能會不配合？

她心中腹誹，嘴上卻是問道，「你，很難受麼？」

「也不算是，就是早知道這些事兒的時候還沒接受，這一次，算是終於接受了。」

鄭秀妍語氣輕柔，上翹的眼角也不再有往日的驕傲。她輕輕的捋順了額頭上飄落下來的一撮頭髮，若不可聞的歎氣估計連她自己都感覺不到，卻是可以讓林允兒感覺到。

這就是憂鬱麼？看起來還挺吸引人的。

林允兒仔細記下，然後安慰道：「如果姐姐你要找人說說話，可以找我。」

「為什麼找你？」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這時候，還是說真話的好。

「我最近的試鏡很不順利，所以……」

「死丫頭」

鄭秀妍突然橫眉豎目起來，她用胳膊夾住林允兒的頭，一邊用力往下扯，一邊旁若無人的大叫道，「我就不應該相信你會這麼好心，在我這裡學演技？誰告訴你的」

突然吵鬧起來的兩人吸引了房間內所有的目光，豎起耳朵來，卻是聽到。

「是俊昊前輩告訴我的，他說要在生活中收集素材……姐，我錯了，你別太用力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林允兒又怎麼觸動了鄭秀妍的逆鱗，不過看那生龍活虎的勁兒，應該也沒事。

姜俊昊的戀愛並沒有給女孩們造成很大震動，不過讓她們真正高興起來的，還是專輯有了一個很好的製作人。

經紀人陳永守從昨天夜裡開始就叮囑她們，不要因為平時和姜俊昊關係好就不認真，要像對待其他製作人時一樣，謙虛、有禮貌。誰知道在今天剛到這裡等著的時候，就有人來通知他，姜俊昊前輩特別吩咐，專輯製作的時候，經紀人不要在場。

陳永守悻悻離開時的尷尬讓人發笑，而姜俊昊的要求卻也很奇怪。

所以，當那道房門打開的時候，女孩們很是緊張。

「喂，你怎麼不敲門？這是別人的練習室。」

傳進門內的居然是一聲數落，而且是姜俊昊在數落自己的經紀人。

金永旭的笑臉立刻就僵硬下來，他看了眼門內驚訝著的女孩們，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後的姜俊昊，輕咳一聲，說道。

「我這邊還要去看新聞的走向，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在金永旭也離開之後，姜俊昊獨自走進門內，迎著九道一直都跟在他身上的目光，站在隊列的中間，負手而立。

金泰妍立刻低眉順眼的站起身來，在姜俊昊走進屋內之後，她的臉頰明顯更加紅潤了。

「孩子們，起來問好。」

還有成員認為姜俊昊會用親切的一面來對待她們，沒想到這傢伙卻是一副接受你們的問候，我是順理成章的態度。

最後一點不認真的心思也收斂起來，她們集合起來問候，也得到了姜俊昊的回禮。

「大家都應該感覺到了，我雖然不是第一次跟別人合作製作專輯，但是給別人製作卻還是第一次。這首歌我不會去唱，要在舞台上表演它的是你們。」

「我不會避諱什麼你們的傷心事，經歷了幾個月前的那件事之後，相信你們也都十分期望這張專輯能夠成功，我雖然不能保證這首歌會紅，但是我的宣傳計劃從現在就已經開始了。」

姜俊昊毫不謙虛地說，「我已經在機場的發佈會上告訴了所有人，我會給你們製作一張專輯。最近可能會沒什麼話題，但是過些時候，就會有人關注了。」

雖然猶豫過，但是他卻還是決定要嚴肅一些。這張專輯對少女時代來說意義重大，在不容有失的前提下，他還是嚴厲一些的好。

說完了開場白，在屋內的所有人都落座之後，氣氛果然就不同了起來。

姜俊昊的話雖然不謙虛，但也都是事實，金泰妍努力地深呼吸著，企圖平復自己的情緒，開始讓人期待的工作，卻不想引起了姜俊昊的注意。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他問道。

連續的兩個問題讓金泰妍尷尬起來，而崔秀英則是嘴很快的說道，「她昨天做噩夢了，可能是受驚了，還沒睡好。」

姜俊昊眉頭一挑，這個答案還真是讓他奇怪。看著金泰妍狠狠地白了崔秀英一眼，轉過頭來卻對自己的目光十分敏感，不由得想起了曾經，他利用對方的時候。

物是人非便是當年晚了自己許久進公司的後輩都出道了，甚至還經歷了波折，變得堅強了許多。

但就是站在舞台上都能面對黑暗的觀眾席，努力唱歌的金泰妍，怎麼又會對自己避之不及呢？

想到這裡，姜俊昊自嘲的調侃道，「惡夢……你不是夢到了我吧？」

本想以慣用的自戀來讓金泰妍鼓起鬥志，卻是完全沒想到她「呼」地一下抬起頭來，和自己對視一眼之後，又繼續低下頭去，完全是一副被說中了心事的模樣。

沒注意到這一幕的崔秀英，卻還在大大咧咧的說著，「夢到前輩的話就不是惡夢了，是……」

話還沒出口，崔秀英身邊的Sunny就直接拉了她一下，後半截話雖然沒說出來，但是金泰妍的臉色卻是更加紅潤了。

姜俊昊輕「咳」了一聲，那讓尷尬的詞還好沒說出來。沒想到剛進門給了少女時代一個下馬威，這幫丫頭就馬上還以顏色了。他需要轉移話題，所以問道。

「呃……秀妍，我昨天看了眼造型設定，你覺得短髮怎麼樣？」

姜俊昊靠坐在桌子上，目光不再看向金泰妍的方向，轉而向鄭秀妍詢問起來。

根據昨天晚上看過的計劃，鄭秀妍在這一張專輯中需要剪掉那頭長髮，只不過詢問剛剛出口，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姜俊昊就感覺到了異樣的氣息。

「我沒意見。」她語氣很輕，卻是有些冷。

「如果你有的話，我可以和公司說說。」

「不用了，謝謝。」

一番對話下來，距離感十足。

「那允兒呢，對你自己的造型有什麼意見？」

「啊？」林允兒驚訝出聲，她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

姜俊昊重新問了一遍，「造型還有定位，你有什麼意見麼？大家可以各抒己見，這是你們的專輯，不是我的。」

這算是吵起來了麼？林允兒本能的看向鄭秀妍，後者完全沒有反應。

要是說我也很滿意我的，前輩會不會直接摔東西？

這場面就弄的和考試一樣，林允兒心底一慌，直接就道，「我也想剪短頭髮」

「那好，今天結束之後，沒有日程的話你就留一下。」

聽到了姜俊昊的要求，林允兒再次眨了眨眼，一頭霧水。

引而不發的衝突，說的就是這種。姜俊昊當然知道鄭秀妍為什麼會這樣和自己疏遠，從小到大呆在一起的時間那麼多，對這個女孩的瞭解，已經十分透徹了。

喜歡、愛慕、暗戀，這些情緒都在鄭秀妍的身上閃現過，就是這個時而能讓自己驚艷的女孩，在今天是真的放棄了麼？

這或許沒什麼不好，反正自己還是會和過去一樣關心他。

或許這不是一個好方法，也會有人建議說既然不能滿足她的要求就遠離她。

但是青梅竹馬的含義，卻也並非是男女之情那麼簡單。

那些年姜俊昊和鄭秀妍共同經歷的是他們人生中最單純，同樣也是最迷茫的時期。未來是那樣的不確定，誰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一天黯然離場，就算是站上了那座舞台，能不能一飛沖天還要靠著努力、打拼，捉摸不透的運氣。

這種相互扶持、擔心而來的情感，說是和家人一樣也完全可以。

結束了第一次會面，訊息交流進行的並不是那麼順利，九人九色，每個形象都需要她們自己來消化，能和本人的性格契合自然最好，如果不能的話，就需要進行一定的調整。

一張專輯，絕不僅僅是音樂而已。

在其他八個人離開之後，林允兒怯怯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起鄭秀妍那個「你出賣我就死定了」的眼神，她只感覺脊背發冷，渾身上下，寒意四射。

就在這時，姜俊昊卻開了口。

「允兒，有興趣做間諜麼？」

第七百七十二章 Gee（完）

古往今來，以打入敵人內部，獲取情報為職業的女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況且，還不僅僅是如此。

少女時代成軍以來，成員們共同經歷了很多，從最初出道時的喜悅，到迎來非議，激化矛盾的黑色海洋，又到了如今，她林允兒和金泰妍一起，前者以電視劇，後者以OST重整旗鼓。起起落落，榮辱與共，互相之間的感情早就情比金堅了。

林允兒本身就是少女時代的成員，如果她做了姜俊昊的「間諜」，那豈不是一種「背叛」？

當她聽到那個讓人心動的詞彙時，腦海中一片空白。過去的一幕幕就要在眼前劃過，林允兒立刻反應過來，她站起身快步走到姜俊昊身邊，興奮地問道。

「前輩都需要我做什麼？」

看那一臉的躍躍欲試，本想開個玩笑的姜俊昊微微一愣。想到了林允兒的性格，也就釋然了。

「你們的專輯需要看你們自己的意見，金泰妍我不知道她是怎麼了，聽說挑了這首歌的時候，她還因為太『難』唱而哭過了？」

「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是因為最近活動的太累了……要不然就是單純覺得這首歌不行，前輩你知道泰妍姐的OST成績不錯吧？最近應該還有很多劇組照過來，不過公司卻一直都沒有這方面的日程下來，就像我，試鏡也都是廣告試鏡，電視劇一個都沒有。」

林允兒一邊說著，一邊竟也有些委屈起來。但是她卻馬上將不好的情緒丟掉，轉而帶著誠懇繼續對姜俊昊說道：「泰妍姐不滿意這首歌我能理解，那麼多電視劇的作曲家都是實力派，我們的這一首，可能真的比不上……」

理解二字的含義有很大一部分是感同身受，林允兒知道，組合是個整體，有些時候他們就需要犧牲個人利益。但這個整體卻也是由無數個個體組成的，互相之間總有衝突存在。

自己在演員道路上的追求，金泰妍在音樂上的追求，或許其他成員也在期望著什麼，卻並沒有自己這麼好的機會。

但是有了機會，不是更要抓住麼？

回到團隊中來，對林允兒來說這並非是大無畏的犧牲，而是一種身為少女時代成員應該做到的本分。即便錯過了不錯的機會，將來也可以再找。

林允兒看向面前的姜俊昊，被對方一句話就引出了這麼多平時根本不會思考的問題，或許自己已經很在意這個了？

面前的人發展軌跡和自己十分相似，或許可以問一下……

「前輩在明年有電視劇或者電影的出演計劃麼？」

「我？」姜俊昊眉頭一挑，驚異一聲後繼續道，「沒有，我明年不準備演戲，大概要去日本活動，我畢竟是組合的一員，而且我們還沒上過東京巨蛋。」

「那美國呢？」

「可能會穿插開時間吧，我的創作後期很長，不是那種想寫歌就能寫出來的歌手。」

姜俊昊的聲音聽起來很淡然，卻還隱隱有著理所應當的味道。那句「我畢竟是組合的一員」，即便是在個人發展必定會受到影響的前提下，他也一定做出了選擇吧？

果然是我喜歡的偶像！

林允兒同樣輕易的做出了選擇，又問道：「前輩還需要我做什麼？間諜的話，應該有個代號吧？」

這樣的思維跳躍，即便是姜俊昊也難免有些跟不上。

「代號？那樣的東西就算了。有的事情你們當面可能不會跟我說，就比如金泰妍的這件事。如果你能注意到什麼，認為需要告訴我的，就告訴我好了。」

「沒意思。」

「你說什麼？」

「我說沒意思」林允兒直言道，「你都說了是間諜，怎麼就拜託這樣無聊的事兒給我做。打小報告也要讓人有打小報告的動力，比如她們有沒有在背後說你壞話，秀妍姐是不是對你的要求陽奉陰違之類的。」

看著那躍躍欲試的神情，姜俊昊越發覺得他不知道林允兒的那個小腦袋裡都在想著些什麼。

今天的鄭秀妍的確是很不同，不過這並沒有多大問題。

他應道，「就按照你說的做，如果你興致好，說出來的真能讓我生氣，我保證再見到你們的時候，就給那個人找點小麻煩。」

林允兒滿意地「咯咯」輕笑，這承諾就彷彿是拿到了尚方寶劍一般，讓心中那小小的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那秀妍姐呢，她是怎麼想的你知道麼？」

既然是間諜，那就應該做到本分，再說，憂鬱多傷身啊她這也算是關心。

不過，姜俊昊卻給出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我知道。」

「知道？」聽到姜俊昊的回答，林允兒驚訝道，「你真的知道秀妍姐是怎麼想的，還有她今天為什麼這樣？」

「嗯，這些我都很清楚。我們認識了這麼長的時間，互相之間都應該習慣了這種事，小時候沒有打破的習慣，長大了也沒什麼不同。」

在姜俊昊的記憶中，曾經有一段時間，一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女孩給過他及其重要的安慰和鼓勵。可以讓在他筋疲力盡之時，看到一抹鼓勵的微笑，也可以是他汗流浹背之時，在那女孩視如命根的空調前享受片刻的清涼。

深刻的記憶片段一幕一幕，數都數不過來。

六年的訓練時間有很多可以回味的記憶，在這些記憶中，大部分都和鄭秀妍有關。

臨出門之前，林允兒重新回頭，她看到坐在窗前的姜俊昊盯著手中的文件，眼神和表情卻並不像是在工作。

他應該是在回憶什麼吧？經常聽秀妍姐掛在嘴上的六年、六年，有了這麼一個閨蜜到底是什麼感覺？

在這一刻，林允兒明白了姜俊昊所說的那個「習慣」是什麼意思。在孤單無助，對未來迷茫的時候，有一個人會坐在你身邊聽你說、安慰你，即便他什麼都不做，只是和你呆在一起也是莫大的幫助，因為你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有站在你這邊，跟著你一起的人。

關上了練習室的門，林允兒隱隱有些羨慕起來，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也想要有這樣的一個人呆在身邊。如果要用六年的時間才能培養出這樣一個閨蜜，那麼從現在開始，應該也不晚吧？

……

這麼長時間以來，類似這般糾結的情緒也出現過好多次，就彷彿是纏在一起的線團，怎麼捋都捋不出個頭緒來。

對於鄭秀妍來說早就知道，和內心接受根本就是兩碼事兒，要將這些關係都說清楚，從自己進公司那一刻起就和姜俊昊呆在一起，共同經歷，互相勉勵的她應該更有資格在那個位置上。

就是這種微妙的想法維持著她對姜俊昊那種明顯的曖昧情愫，到了如今，或許也應該認清現實了。

不管怎麼說這段感情帶來的並不只是憂鬱，同樣是她在閒暇時用來填滿腦子的調劑品。

「我回來了」

門外傳來了林允兒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床上望著窗外，做了半天憂鬱狀的鄭秀妍立刻跑到門邊，偷聽起來。

「允兒，前輩都和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讓我統計一下大家的意見，然後明天到公司帶給他。」

就這麼簡單麼？權侑莉那個傢伙真是什麼都問不出來。鄭秀妍向著，卻突然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這事情不應該是交給泰妍做的麼？」

Tiffany沙啞的聲音就像是隔夜的煙酒喉，就連在門內聽到的鄭秀妍都是眉頭皺起，只想這傢伙真是不會看時候說話。

門外頓時安靜下來，林允兒估計連支支吾吾的勇氣都沒有吧？

鄭秀妍直接打開房門，說道：「允兒，我是不是和你說過出賣我就死定了？」

「我沒出賣你」仰著一張都快哭出來的小臉，林允兒委屈地回答著。

「那俊昊來短信是怎麼回事？你給我過來。」

鄭秀妍聲音一提，房間中隱隱的壓抑氣氛就這樣被衝散了，正在主持電台的金泰妍並沒有回來，Tiffany的維護，大多源自當初三年來同屋生活的感情。

這種調查整合的事情就彷彿是上學時學校做的調查，怎麼說都應該是交給班長來做的。

而金泰妍，就是少女時代的班長。

……

對於班長大人金泰妍來說，班裡的學生們除了帶給她很多樂趣之外，管理起來也是頗為麻煩。

在成為少女時代的班長之前，她在公司裡是個非常低調的練習生，一直到出道半年之前公司才公開了她的訊息，這讓很晚才擁有自己的個人粉絲站。

還記得當她得知要成為隊長之後，當天夜裡她就製作了一份特殊的名單。

名單上寫了什麼，一直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刺頭兒，鄭秀妍，七年練習生前輩，幾乎無交集。

作為這名單上的第一名，鄭秀妍反倒是對金泰妍有最多幫助的人。她是少女時代的軍紀班長，在小幫派最容易萌生的那個階段，她居然還是一副有話必說，不容失誤的性格。

第七百七十三章 班長大人（上）

「泰妍，想什麼呢？PD叫你都沒聽見。」

強仁的提醒讓金泰妍從回憶中脫離出來，看到了PD的詢問手勢，她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最近很辛苦吧？俊昊對音樂的態度很認真，不過他是真的為你們好。」

看金泰妍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強仁提醒道。

姜俊昊加入少女時代的專輯製作已經快過去一周的時間了，緋聞的熱度稍稍退卻，各方面對少女時代的關注卻是逐漸巨大了起來。

在美國成功登陸的姜俊昊到底能為少女時代製作一張什麼樣的專輯，歌曲成色幾何，少女時代能否演繹的好。各種猜測接踵而至，但對這張專輯，金泰妍真的是沒什麼信心。

自己的狀態漸漸影響了逐步展開的錄製工作，原本應該給姜俊昊的小樣就是因為她才沒錄製完成，面對即將展開的正式錄音，金泰妍表示，壓力很大。

但是面對強仁的詢問，金泰妍還是只能微笑著說，「我知道，對音樂態度不認真的話，姜俊昊前輩也不能寫出那麼好的音樂。是我自己的問題，和其他人都沒關係。」

金泰妍的這副樣子落在強仁眼中可真不是沒關係，他還想說些什麼，卻是看到了PD的手勢，示意他開始最後的準備工作。

廣告聲已經切了進來，吵鬧的聲音重新在播音間中迴盪起來，頭頂的光只讓人感覺昏昏沉沉的；嗓子很疲勞，卻依舊要堅持一個小時以上的廣播任務，這種糟糕的狀態什麼時候會是個頭？

金泰妍只感覺心中的憋悶，就快要藏不住了。

幾天前第一次跟姜俊昊碰頭的時候，林允兒被單獨留了下來，本應該是隊長的工作卻要她來處理。

這本也沒什麼，但是卻在當晚就被Tiffany點破，這些天來幾個人都弄的好不尷尬。

一周內又連續碰了三次面，每次林允兒都要被單獨留下，估計在姜俊昊看來，林允兒比她更適合成為隊長麼？

就在今天來進行廣播之前，鄭秀妍還特別私下找到了她，直言她需要打起精神來，因為她非但是狀態不好，對歌曲的態度也很有問題。

聽著身邊強仁的敘述，金泰妍只能感謝似地微笑出來。

「泰妍今天身體不太舒服，可能是最近忙於錄製太累了。不過沒有關係，我還在這裡。剛剛看到那麼多的短信都是和泰妍詢問姜俊昊前輩的情況，我是不太清楚，而且關於前輩戀愛的事，我們同樣很好奇……」

「謝謝，果然還是強仁關心我。不過要說到姜俊昊前輩的問題，在這裡我只能說一聲抱歉了，我非但不知道，而且也不敢去問，不過前輩在錄音室裡還是很有製作人的架勢，能和前輩學習音樂，我們都感覺很榮幸。」

這些天來關於姜俊昊的短信來了不少，公開戀愛關係之後，不管是日本的堀北真希還是在韓國的姜俊昊，兩人都不在媒體面前露面，讓很多人就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打聽一二。

不過在金泰妍看來，姜俊昊和堀北真希之間，怎麼都不像是戀愛。

姜俊昊不會是那麼悶悶的人，有時候一連工作七八個小時卻連電話和短信都沒有一個，如果是在戀愛中的話，在機場公開那麼男人的舉動之後，雙方怎麼都要踏入第二個蜜月期吧？

趁著第一階段解釋的廣告時間，金泰妍努力讓自己八卦一些，想要借此讓情緒重新活躍起來。

突然，她看到面前隔窗之後的PD突然站起身來，一臉驚訝不說，還伸出雙手向著門口走去。

金泰妍的位置什麼都看不到，不過以PD的狀態來看，這應該是個大人物。

沒過多久，只見PD回到隔窗前，做了一個大大的手勢。

「有客到。」

是誰？金泰妍剛剛好奇起來，播音間的門就被推開了。

走進門來的，正是金泰妍剛剛還在八卦的，姜俊昊。

「前輩」「前輩」

金泰妍和強仁一齊驚訝出聲，不知道姜俊昊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我今天在電視台有日程，你們這是可視廣播吧？我過來看看你們，順便和粉絲們打個招呼。」

可惜的是，今天不是可視廣播。

「我們今天雖然不是可視廣播，但是後半程可以給你十分鐘時間，你和粉絲們想說什麼都行。」

跟著進來的PD直接拍板了接下來的進程，不容拒絕的退出門去，甚至還將門關得死死的，就是為了讓姜俊昊不要走。

姜俊昊的到來的確是讓金泰妍很驚訝，有日程的話，那經紀人呢？就算是自己可以搞定，上廣播這麼大的事情，會提前不通知給電台麼？

不管怎麼說，金泰妍都本能的感覺到，姜俊昊到這裡來，並不只是打個招呼這麼簡單。

問候結束，姜俊昊就坐在她對面的嘉賓席上，跟強仁問起了金希澈和韓庚的消息。沒過多久，重新開始播音的時間也就到了。

「今天各位聽眾真的是有耳福了，我們這裡第一次來了一位未經邀請的嘉賓，就和突然襲擊一樣。各位正在開車或者做重要事情的聽眾請注意了，暫時放下手邊不能被打擾的事兒，因為……歡迎姜俊昊前輩，來到我們『強仁和泰妍的親密朋友』做客」

伴著強仁一陣「啪啪啪」地鼓掌聲，在重回廣播的第一時間，姜俊昊的到來就直接被公佈了。

甚至可以想像粉絲們的驚訝，因為就在姜俊昊的一聲大家好之後，網絡直播的論壇上，就立刻被「」符號刷下去了三頁之多。

緊隨而至的就是短信，金泰妍看著面前的電腦屏幕，突然覺得今天的節目，應該是叫「姜俊昊特輯」。

看著就彷彿是被有組織刷屏一般的短信報告板，那速度甚至給人一頓一頓的模糊感，金泰妍驚訝著抽了口氣，緊接著又偷偷瞄了姜俊昊一眼。

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便多了幾分書卷氣，突然出場讓其他人驚訝，卻還興高采烈，接受隨之而來的麻煩。或許，這就叫做氣場？

聽著姜俊昊的自我介紹，金泰妍還不知道，對於隊長二字，自己還是相當在意的。

「關於戀愛的事你可別套我的話，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如果你還想使用那些MC的手段，別怪我就在你保姆車上等你。」

面對強仁的第一次試探，姜俊昊直接就將話說死，讓想要用姜俊昊練習MC功力的強仁尷尬到直撓頭皮。

「泰妍很喜歡電台的工作吧？」姜俊昊突然發問，讓金泰妍本能的應了一聲。

「關於這個電台我聽到了很多關於你的好評，在這裡唱歌感覺怎麼樣？」

本應該是MC問嘉賓問題，但聽姜俊昊的意思極有可能是要一展歌喉，PD那提醒金泰妍的身體語言大幅度到就和故意搞笑一般。

「很不錯，不過還是不如舞台上感覺好。燈光朦朧，全場只有你胸腔中的一個聲音，台下站著的都是願意聽、並且注意聽你唱歌的人。不管這歌唱的是什麼，那種感覺這裡複製不了。」

金泰妍一邊說著，一邊居然產生了些許幻覺。她隨即反應過來，驅散了眼眸中那抹嚮往的色彩，好奇起姜俊昊會接著說些什麼。

「那就這樣想像一下，明月之下的夜空，有守候在收音機旁的老聽眾，也有開車回家時總喜歡打開電台收聽你節目已經成為了習慣的聽眾，或許還有第一次轉到這個電台的新聽眾。他們都在聽你的聲音，因為只有你一個聲音。」

舞台上的歌手需要鼓勵，而坐在台下的觀眾本身就是一種激勵。

「我在回到韓國之後第一件工作就是製作你們的專輯，你的『如果』還有『聽得見麼』我都聽了，現場很不錯，很讓人驚訝的情感都充斥在音樂裡，就和當初我要學的一樣。」

聽到姜俊昊說起這件事，金泰妍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一圈，她可不管姜俊昊有沒有威脅過就坐在她身邊的強仁，直接就扔了炸彈出來。

「前輩呢？最近一直看著您有空就擺弄那台被我們稱為『寶物』的平板電腦，是在想著誰寫歌呢？」

「沒什麼不能對人說的，我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你不用替我打掩護。」

姜俊昊和金泰妍之間居然打起了啞謎？同為MC的強仁呆在這裡卻是插不上嘴，一直到這時候，他才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兒？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在這裡交流經驗，想要聽著學一點呢。到現在才發現，我都沒聽懂一句話」

強仁的憨厚讓有點劍拔弩張的姜俊昊和金泰妍都忍不住笑了出來，而電台的直播也一直都沒停止。

姜俊昊把過去練習生時期的事娓娓道來，其中敏感的部分都沒有絲毫遺漏，他居然直言自己仗著前輩的身份「欺負」了金泰妍，為的就是能出道。

站在如今位置上的姜俊昊原來也有這麼一段故事，整個廣播間內都是鴉雀無聲，只有一個帶著些許滄桑的聲音在講述著。

第七百七十四章 班長大人（中）

敘述一段過去的經歷就如同告訴別人，我過去是一個什麼人。

以姜俊昊如今的地位，在放送中說出這段欺負後輩的經歷就如同告訴男人告訴所有朋友，想當年我打架的時候也曾腿肚子發軟，丟下同伴拔腿就跑過。

金泰妍先是驚訝，他為什麼選擇這個時間說這件事。之後卻是惶恐，他的粉絲們會不會又借題發揮。

當姜俊昊那清淡的，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聲音將這個故事講完，金泰妍居然覺得她此時方才將過去的那個姜俊昊徹底抹去。

比起將曾經的過往隱藏起來，正視它會讓人更顯得成熟。

「我的天……真是沒想到你還做過這種事。」

強仁剛從沉默中解脫，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他居然渾身都彷彿過電一般，一瞬間心中閃過的思緒太多，最大的情緒就是驚訝，他不知道姜俊昊居然還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在他的原本的印象中當初的姜俊昊就是普通練習生的一員，不管實力多強，腦筋多麼聰明，都和他們這些曾經兢兢業業鑽研、努力要出道的練習生沒什麼兩樣。

不過到了如今，他卻是要從「姜俊昊有今天的地位是有實力、很幸運」的觀點，轉跳到另一個上了。

「很自私，很功利，很不憐憫……我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騎士了……噢，還有我也不謙虛。」

姜俊昊順著強仁的話響下說著，面帶笑容的吐槽自己。

「這次回到韓國來物是人非的感覺很強烈，在美國的時候就好像是回到了練習生時期，那時候我相信要成功，就必定要傷害其他人。機會就只有一次，位置就只有一個，不用盡全力去爭取，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那現在呢？」強仁緊接著問道。

「現在的話……」

姜俊昊故作沉吟起來，他單手拖著下巴，面現出一絲狡黠來，「現在我相信好人有好報。」

他緊接著湊近麥克風，讓富有魅力的一副海報又變成了反轉的綜藝現場。

「我的粉絲們聽到了麼？我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我了，我早就變了，不要以為是當初的那個傢伙再和你們說話。」

金泰妍只感覺自己胸腹間有一股笑意上湧，當姜俊昊擺出這副樣子的時候，她就再也忍不住了。不同於強仁直接豪邁地大笑出來，她先是「呵」地一聲，緊接著趴在桌子上，只留下不停抖動的肩膀。

就知道他不會直接變成另一個人，一下子溫文爾雅，一下子又搞怪起來。如果公開闡述這段經歷就是姜俊昊版本的道歉，那麼她金泰妍，也就只能笑著接受了。

廣播間內一下子就熱鬧起來，笑聲不斷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即便所有人都想要姜俊昊多呆上一段時間，但受到時間限制，他也是不得不離開了。

PD滿心期待的是姜俊昊能在此演唱一曲，同樣因為時間的關係，也不得不在驚喜中留下一個小小的遺憾。

電台又是持續了半個小時，到了結束的時間，金泰妍又在此重申，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和將來才更加重要。

在結束的音樂開始播放之際，金泰妍剛巧走出了廣播間，卻聽到了PD的感歎。

「姜俊昊只要在韓國，所有娛樂新聞的頭條就都要留出來，這傢伙會副業是幫報社排版」

金泰妍會心一笑，輕咳一聲之後和相伴了將近一年的工作人員們到了別，跟著隨行助理和經紀人，走出了門。

離開電台，看著長廊盡頭窗外的夜色，眼皮就漸漸的沉重了起來。真的是要好好休息了，同時準備專輯又要進行活動，每天晚上的電台做起來雖然開心，但是卻也消耗了巨大的體力。

什麼道理金泰妍都明白，團隊和個人的矛盾只是其中一個方面，更多的則是要讓機會從手邊溜走，著實讓人為難。

乘上電梯，金泰妍直接打了個哈欠，到了地下停車場，穿過一排排的車位到達保姆車的位置前，一行人卻全都愣住了。

一輛紅色張揚的奔馳正停在保姆車旁邊的車位上，要不是這個時間的停車場很空曠，輕易便能找到車位，金泰妍還以為自己是花了眼。

駕駛位置一側的車窗緩緩降落，摘掉了眼鏡的姜俊昊用那雙墨綠的眼睛看著她，口中說道，「永守哥那邊我打過招呼了，今天晚上金泰妍我需要借用一下，十二點之前的門禁，我知道。」

一行人面面相覷，在隨行助理確認過了之後，金泰妍不得不承認姜俊昊是一個總能讓人驚訝的傢伙。

她不情不願的將用來保暖的毛巾被還給了助理，還隱約聽到了強仁一句幸災樂禍的調侃。

「小個子，果然是姜俊昊的風格。」

對此，金泰妍只能思考著自己要如何將這話傳到寶兒前輩耳中，然後讓她來收拾這個多嘴的小子。

紅色的拉門向上開啟，帶動的微風輕輕撫在金泰妍臉上，車主人張揚的個性，是連車子都會被傳染的吧？

俯下身，上車之後紮好了安全帶，姜俊昊全程不發一言，直接啟動了車子，順著地下停車場的通道就開了出去。

為什麼每一次見到這個傢伙都會有麻煩事兒，我看起來難道就那麼好欺負麼？

車窗外的霓虹燈映射進來，將金泰妍的臉照的青一陣，白一陣，配合上難得的童顏，就好像是在點頭似地。

「我們需要上仁川高速。」

聽到姜俊昊那酷酷的聲音，生怕他會將自己怎麼樣的金泰妍立刻問道，「我們要去哪？」

「不知道。」姜俊昊撇了金泰妍一眼，看到那一臉擔心的模樣，他直接側了側頭，示意金泰妍去看後視鏡。

「有私生跟著，車窗貼了膜，他們沒看到你。」

姜俊昊微微頷首，腳下更是緩慢的加了油門，「不過我們需要甩掉他們，冰雪路面很久沒飆過了……」

他話只說到此，金泰妍還可憐巴巴地等著下文，卻沒想到這位居然不說了。

「很久都沒開過了，然後呢？」

那聲音中的顫抖並沒有讓男人憐憫起來，他又酷酷地回了一句，「繫好安全帶。」

話音剛落，油門就也踩到底了。

紅色的車體似發出一聲好鬥的嗡鳴，它在進入仁川告訴的一剎那就似一支離弦的箭般飛了出去。車前的霧燈彷彿在加速的那一刻更加亮眼，高速公路兩邊的路燈光影在車體上不斷掠過，形成的流光竟似乎在車後拉出一道幻影來。

一直跟在後面的幾輛出租車在那奔馳SLR登上仁川高速之後，只能徒勞無功的開了一小段，便宣告放棄。

一位司機大叔甚至還回頭跟後座上的私生們道，「我說過他上高速就跟不上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兒。」

伴著這聲早知如此的唏噓，金泰妍充分的認識到不管姜俊昊表面變成了什麼樣，都改不了這喜歡欺負人的本質。

緊握著車門上的扶手，纖細的手指已經發白，將身子緊緊縮在車座裡，她瞇著眼睛看向前方飛速變換的光景，夜晚的細雪在車燈的映照下不斷向她撲來，隔著車窗居然都隱隱有了雪花飄在臉上的錯覺。

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好在身後的私生們並沒有跟得太久，而姜俊昊也沒有在下雪天繼續飆車的雅興。

車子慢慢降速下來，金泰妍竟有了一種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的錯覺。看了眼CD機上方那電子屏幕上的電子鐘，她悲哀的意識到，距離午夜還有將近三個小時。

耳邊「呼呼」作響的是呼吸聲，金泰妍有些困難的喘著氣，感覺心臟在急速跳動之後，突然變得空落落的。

臉色已經有些發白，看起來就像是受了驚嚇。

「累了的話就不要強迫自己，有什麼事兒都悶在心裡，明明頂著這麼大的壓力出來活動，還要讓別人都認為自己沒事，這點日程只是小意思……我說，你到底累不累？」

姜俊昊語氣平淡，讓人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我累了當然要休息，現在還不累。」金泰妍回答道。

「別逞強，不累的話錄音時狀態不好的嗓音是怎麼來的，你抽煙還是喝酒？」

話中的諷刺意味越發強烈了起來，沒記錯的話，身邊的這位前輩好像很看不慣無條件付出的人吧？

「那我就應該回去告訴她們，我很辛苦，我很累，在新專輯發行、你們都有活動之前，我這麼累你們都應該順著我，給我回報。我這麼說，你就高興了吧？」

金泰妍負氣的回答讓姜俊昊嘴角翹動起來，他玩笑般的順著這話說了下去。

「沒想到你看起來年紀不大，想法還挺極端的。你想怎麼做都可以，把專輯搞定，做出成績來。我可是從美國回來的，不能因為你砸了招牌。」

「美國回來的……呵，美國回來就製作了這麼一首歌？非主打哪一首都比主打更有音樂性。」

金泰妍連日來在心中憋著的苦悶彷彿就要被姜俊昊挑撥出來，話音剛落，連她自己都被這語氣中的諷刺嚇了一跳。

轉而望向車窗外，看著那漆黑夜空下的無數燈影，身邊傳來的一句話，竟是讓她腦海中霧氣般的迷茫內，射出一道光芒來。

「有歌唱，能站上舞台，台下有你的觀眾。這些已經是生活對你最大的恩賜了，擁有了這些，你還想要求什麼？」

第七百七十五章 班長大人（下）

從八歲開始就用唱歌來換零花錢的小丫頭，從十歲起每週用少到可憐的休息時間到很遠的學校學些唱歌，花費在路上的時間，要比花費在課程上的時間還要多。

金泰妍對成為歌手的渴望是任何一個Sone都耳熟能詳的，大家說的多了，未免也就成了陳腔濫調。

就說出道之後，每一次舞台結束，即便是坐在台下，為了填補區區四分鐘舞台結束後的空虛感，不管接下來上場的是誰，唱的是什麼歌，金泰妍都會跟著唱，跟著做那些標誌性動作。

最開心的瞬間是在舞台上，而開心的時間卻是在接近舞台的每一刻，不管是在台下當觀眾，還是在台上當歌手，舞台表演對金泰妍有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已經出道了，站在舞台上，台下有聽眾，頭上有燈光，手持著麥克風感受那金屬的質感，身體中的聲音經由那麥克風中震動的金屬片響徹全場。

已經擁有了這些，你還想擁有什麼？

捫心自問的一瞬間，金泰妍就有了答案，我想要我的歌聲不只是震撼麥克風中毫無生命的金屬片，我想要它震撼每一個聽眾的心靈。

只有「如果」、「聽得見麼」這樣的音樂才做得到，我已經擁有了機會，回到舞台上卻帶著完全背道而馳的作品，到時候會怎麼樣？

固執的想法就彷彿是在金泰妍的腦子裡紮下了根，迷霧般的迷茫又開始濃郁起來，漸漸遮住了那道光。

今夜的雪漸漸大了，車前可以看到的路已經越來越少，不知道要去哪裡，金泰妍只感覺前路漫漫。車內的沉默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很少過來仁川這邊的金泰妍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心中的志氣讓她一直都沒出聲，維持著車內的沉默，看著姜俊昊帶她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就彷彿是學校的操場，一塊兒空地憑空出現在眼前，周圍的建築都是漆黑一片，看上去有些嚇人。

緩緩停下了車，姜俊昊早就預料到了此地的冷清，以裴斗娜為首的那幫飛車黨在這種天氣絕不會過來胡鬧，這地方正好就借給他用用了。

執拗、有追求、固執、有堅持。姜俊昊在金泰妍的身上看到了搖滾歌手的潛質，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自己可以建議金泰妍暫停歌手生涯，到好的學校，或者是去好的氛圍中繼續學習音樂。

這段時間姜俊昊有很多工作，他用短短幾天就看完了市場分析報告，以JYP帶動的「Hit Song」（口水歌）風潮已經從韓國開始漸漸席捲整個亞洲。日本偶像業已經有了大熱徵兆，歌曲和歌手質量都在逐步下滑，去過美國之後，姜俊昊才發現原來這種退步居然是世界性的。

算上他自己在內，只有少數老牌歌手在頂著這股潮流，忤逆而行。

不管金泰妍持著何種堅持，他必須讓這種有潛力的後輩換上一個全新的觀念。

對歌曲的挑剔應該已經解決了吧？

「你不繼續說歌不好了麼？」

聽出話中的趾高氣昂，金泰妍反感之餘卻還是維持著面色不變。她光棍的承認道，「我錯了，沒有不好的音樂，只有不好的歌手。」

「《Gee》是一手不錯的『Hit Song』，跟你們的風格非常合適。你們的演繹一定可以讓它成為一首好歌，一首讓人聽起來就開心的好歌。」

「它不適合我。」

勸解、道理，這些話金泰妍自己對自己都說了好多，在內心的天秤上，如果將組合強加於任意一邊，與人於己都不是什麼好事。真的就好像是一個班級，班長每天都以班級為己任，時刻謹記自己為班級做了什麼，不用多久，必定會趾高氣昂。

知道金泰妍是鑽進了牛角尖，姜俊昊環視車窗外漆黑的夜空，整個操場就只有他們乘坐的這輛車在亮著燈，細雪就好像是單單圍繞著車子落下，前方什麼都看不清，似乎是沒有盡頭的黑暗一般。

「你會開車麼？」

他突然問道，迎上金泰妍不明所以的雙眼，加重音量又問了一次，「我說，你會開車麼？」

隱隱感覺到了什麼，金泰妍立刻搖了搖頭，說，「我不會，學都沒學過。」

「沒關係我教你。」

這種天氣、這個時間、這麼個環境你叫我出來學開車？古怪和個性真的是你欺負人的理由麼？

看著解開安全帶的姜俊昊，金泰妍紋絲不動，她抱著雙臂，企圖用沉默抗議來應對。

「怎麼，不願意？」

看金泰妍沒有回答，姜俊昊去開車門的手就移到了電子觸摸屏上，無聲的拿了幾下之後，「卡噠」一聲輕響，兩側的車門居然自動反鎖了。

金泰妍臉色一僵，喉嚨滾動的樣子，明顯擋不住姜俊昊的火眼金睛。

還在死撐？

「在這裡過夜的話真要注意安全，這麼黑、這麼偏僻的地方，還是這麼好的車，嘖嘖……」

還沒等姜俊昊繼續施加壓力，金泰妍那邊就傳來了若不可聞的聲音。

「過，過夜？」

「我累了，不想開車了。要不你來，要不就呆在這。」

姜俊昊的回答讓金泰妍不能在沉默了，她厲聲問道，「你不是答應了永守哥十二點之前送我回去麼？」

「是答應了，不過我沒關係。倒霉的是你，又不是我，以我現在的成績，在公司的地位，你說他們會怎麼樣？」

在車燈不能完全照亮的昏暗車內，金泰妍的臉色明顯暗了幾分，她轉回身，「卡嚓卡嚓」地拉了兩下車門，即便是明知道姜俊昊已經將它鎖上了。

又是一聲輕響過後，金泰妍一側的車門慢慢打開了。

車外的冷風透進來，金泰妍渾身激靈一下，這才隱約想起來，刀片目前為止，她的一舉一動，好像都是被設計好的。她就彷彿是在依自己的性格，沿著姜俊昊構建的劇本，一步一步的前進著。

下了車，望著遠處一片黑暗的夜景，金泰妍抱緊了雙臂。她低下頭，沿著車前轉了一圈，重新回到車內的時候，已經做到了駕駛的位置上。

深夜的冷風順著打開的車門穿堂而過，金泰妍對姜俊昊的要求雖然感覺奇怪，卻也隱隱的想要做下去。

她想看看，這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告訴她什麼。或許，做了這些之後，她也能徹底扭轉自己的想法。

耳邊傳來「怦怦」的兩聲輕響，關上車門，將微微還帶著涼意的手握在方向盤上，一種掌控著這大玩具的興奮感隱隱襲來。

「我會幫你，這車的有電子剎車系統，除了腳底的剎車之外，我也能讓它停下來。」

姜俊昊的聲音傳來，不再讓人牴觸，反動是透著鼓勵的味道。

「自動擋的車，很容易就能學好，這裡是很大的空地，你可以放心開。」

深呼吸，金泰妍輕輕踩下了油門，車外那動力十足的轟鳴聲彷彿傳進了車內，帶動著方向盤，讓她感覺到了這輕微的震顫。

還沒開始，心跳就已經加速起來，躍躍欲試的情緒就在胸口，彷彿只能隨著車子的高速行駛而發洩出來。同時迸發的，或許還有這些天來的憋悶感。

在明亮車燈的隱約照射下，黑黝黝的輪胎慢慢滾動起來，碾壓著地上薄薄的一層積雪，留下清晰的痕跡。

車子的速度很慢，就彷彿是在蓄力一般，它緩慢的猶如拖拽著籬笆的老牛，卻依舊威風凜凜。

發動機的轟鳴又大了些，而此時的風雪卻彷彿也漸漸加強，被風吹起的雪花落在車窗上，隱約發出「啪啪」地輕響，而車子的速度卻是比剛剛更快。

車燈照耀的前方還是一片黑暗，前行了一陣，卻隱約照到一顆樹影，維持的均速，車子越來越近，卻突然開始扭動起來。

就彷彿是自亂了陣腳，忽左忽右之後，車子卻還是向著那棵樹撞去，燈光在樹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倒影，順著這倒影向車子望去，只看到越來越強烈的光芒。

「吱嘎」，剎車盤咬合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著，似有回聲。

片刻後，除了風雪交加的呼嘯聲外，就只剩下發動機微微的轟鳴聲，在這夜裡，就彷彿是疲憊的喘息。

「如果副駕駛上坐著的是你的同伴，她可以幫你早點停下來。」

車內，姜俊昊輕聲說著，這才將手指從電子屏上拿了下來。

在電子盤上有一個由黑線畫成的汽車模型，在四個輪胎的軸承處，正冒著微紅色的光。

金泰妍喘著粗氣，手還緊緊的握在方向盤上，腳下同時踩下了剎車和油門，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水，整張臉都蒼白的嚇人。

「如果因為組合要你放棄部分美國行程，可能是很重要的那種行程，比如出演電影，美劇等等，你會怎麼選？」

金泰妍的聲音有些低沉，就好像剛剛那一聲聲「讓我停下來」耗空了那副好嗓子。她轉過頭，看著沉默了片刻的姜俊昊，諷刺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收到了答案。

「去美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去也就沒有意義了。我現在和組合一起在日本還有未達成的目標，哪怕是在重要的日程，該放棄的也要放棄。」

姜俊昊看向金泰妍，將手放在胸口，最後道。

「你要問問這兒，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第七百七十六章 夢（上）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支組合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特別是在每個人都想法不同、性格不同的環境中，互相之間難免會有分歧。

包容、諒解，甚至是犧牲，這些幾乎和年輕人毫不沾邊的詞彙就這樣出現在金泰妍的生活中，一時間無法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有什麼事情都悶在心底，站在隊長的位置上又要以一種客觀的姿態面對所有成員，這隊長權利不大，責任卻是不小，多多少少還有些吃力不討好。

明白了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擺在金泰妍面前的誘惑就淡了許多，回到宿舍的時候還有同屋的成員們在等著她，見到鄭秀妍，金泰妍立刻慶幸起來。

和姜俊昊單獨出去的消息，可算是沒有傳回來。

推說累了，金泰妍對所有的問題都不作答，回到房間，她三下五除二就躺在了床上，還被人嘲笑說就跟小髒貓似地。

回想起晚上經歷的一切，金泰妍只感覺自己也做了一般影視劇中的女主角，只是總不知道溫暖為何物的那個傢伙，就連對待鄭秀妍也是如此麼？

不知道為什麼，金泰妍開始好奇起來，就算是這個問題多少有些曖昧，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

這個問題的答案只在當事人身上，金泰妍並沒有去問任何一方，只是做下了接受一切的決定。

打開心結會對狀態有影響麼？

答案是肯定的，金泰妍在第二天的錄製中保持了良好的狀態，讓錄音師和姜俊昊都讚不絕口。

晚上去進行廣播日程，在演唱的時候，就連強仁都說今天她的狀態好了不少，又奉獻了幾次經典的演出，讓他大飽耳福。

至於電台PD則是帶著一副黑眼圈，估計昨天的收聽率上漲，今天又登上頭條，讓他很是高興，甚至都睡不著了。

除了姜俊昊的故事之外，故事中的另一個主人公金泰妍可是實實在在的受害者，但是在整個故事中她表現的不錯，值得姜俊昊學習的情感表達，在電台中表現完美又毫不做作的唱功，甚至還被媒體讚譽了幾聲天才歌手。

今天已經是二十三號了，幾天之後就是聖誕節，除了有個人日日程的成員之外，製作人姜俊昊下令，如果在二十四號的社長視察中有優秀的表現，她們都可以獲得一天的假期，回到家中，和家人在一起。

「我們今天要公開專輯的名稱《Gee》，你沒問題吧？」

結束錄製之後被單獨留下來的還是金泰妍，她認真的點了點道。

「有問題的話我也會和你說的，既然是你讓我全身心加入這張專輯的錄製，那我有幾個問題能不能問一下？」

姜俊昊輕點著頭道，「你問吧，有關音樂的問題我還是可以指點你一二的，但是你真的不想創作麼？」

「我只需要把歌唱好，現在還不行。」

金泰妍的謙虛讓姜俊昊在心底讚歎一聲，漸漸萌生了和對方合唱一曲的想法。只不過這些天來他的創作工作進展緩慢，實在是不能將這個頗具誘惑的提議說出來，惹人催促。

「關於那種歡快情感的表達，到底是怎麼樣的？」

又是錄音室不同於舞台的老生常談，在現場演繹的時候，帶動舞台氣氛最為直觀、有效的便是歌手。

「是關於初戀的歡快表達，這首歌寫的只是初戀剛開始的暗戀階段，本來應該是羞澀的，我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出來。這不是抒情曲，你在演唱的時候可以想像成是在對朋友說出你心底的想法，不是猶猶豫豫，而是真的為這段戀情感到興奮的那樣。」

姜俊昊突然打了一個響指，又說道。

「允兒的歌詞不多，表現卻不錯，與其說是暗戀不如說是喜歡，或者一種打心眼裡的崇拜，喜歡一個人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值得你雀躍起來。」

姜俊昊說完就拿起了桌上的咖啡，剛剛喝了一口就直接皺起了眉頭。看著眼前認真記錄的金泰妍，卻還是嚥了下去。然後單手握拳，擋在嘴前，輕咳了兩聲。

「那我回去再好好的問問允兒，明天就要給公司匯報演出了，感覺還真有些緊張。」

金泰妍完全沒發現姜俊昊的異樣，或許真的是心理作用，在接受了之後，她漸漸感覺這首歌也沒那麼膚淺了。

這只是一首歌唱少女愛戀，單純的，沒有任何雜質的歌，如何將這種情感轉達給聽眾，則是她想要做到的。

面前的姜俊昊習慣性的靠向椅背，突然「卡嚓」一聲輕響，整個椅子居然「呼」地下沉了一塊兒。再也不能為人師表的他慌忙扶住把手，然後站起身來，一臉疑惑的看向那好像壞掉了椅子。

咖啡很鹹，椅子突然壞掉，在錄製的時候這些可還都好好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輩，你沒事吧？」金泰妍瞪大了眼睛，關心的問道。

「沒事，你先回去吧，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問題。匯報表演的事你可以放心，公司收到的曲子，這一次只是想要聽聽我的編曲。」

聽姜俊昊那有些堂皇的語調，金泰妍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就鞠躬道謝，離開了。

頂著寒風下了車，金泰妍伸出一個手指，輕輕地按動了密碼。一陣「嘀嘀嘀」的響聲過後，她走進屋內，立刻便關上了門。

真是個壞天氣。

在玄關處換了鞋，時間正是下午，距離去電台還有一段時間，金泰妍也放棄了小睡一下的想法。

看著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鄭秀妍，她直接問道，「允兒呢？」

「不知道。」

鄭秀妍的語氣有些冷淡，彷彿是針對她一樣。金泰妍不知道自己又踩動了女王大人的哪根神經，只能摘下微薄，撇了撇嘴。

「你們誰知道鹽到哪去了？」從廚房走出來的權侑莉高聲問道。

坐在沙發上的鄭秀妍豎起一根玉指，指向自己的房間。

「在我包裡，你自己拿吧。」

「把鹽放包裡幹什麼？」權侑莉小聲的嘀咕著，經過金泰妍身邊時卻是被拉住了。

「侑莉啊，你知道允兒在哪麼？」

「不知道，回來的時候她就說自己還有事兒，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不在宿舍？那又能在哪？

又看了眼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冰山狀態中的鄭秀妍，金泰妍聳了聳肩膀，回到屋內。

……

「等我多久了？」

「沒多長時間，也就幾分鐘。」

姜俊昊打開車門，看到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林允兒卻毫不驚訝。上車之後發動起來，行駛到公司門口的那條街，又是引得無數私生聞風而動。

「我們的接頭方式能不能更帥氣一些？」

林允兒糾結著眉頭，雙手向下一落垂在腿上，語氣中有些抱怨。

「可以，公司附近的咖啡廳，你和我各帶一副墨鏡，然後背靠背坐著如何？」

姜俊昊單手握著方向盤，卻是歪著頭，用左臂靠在車門上扶著。

離開公司的時候，當他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到包裡，隨手一提，卻是聽到「嘩啦」一陣輕響，緊接著就是手上一輕。

到此時還認為一切都是巧合，那他也就不是姜俊昊了。

林允兒到這裡來肯定就是有消息，姜俊昊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誰？」

「你真的想要知道？」林允兒眼角帶笑，這一眼餘光居然生出幾分嫵媚來。

姜俊昊直起了身子，用左手握住方向盤，換回右手，直接就用關節敲了下林允兒的腦袋。

「別在我這練習這個，你要真的想演戲，等有機會的話我介紹給你幾個會調教演員的好導演。不過要吃苦，你可要挺住。」

林允兒正摀住頭上被敲的地方一臉委屈，突然聽到了姜俊昊的話，卻是眼前一亮。

「真的？」

「先說正事。」

「還能有誰，當然是秀妍姐。」

果然，姜俊昊聽到了這個名字沒有絲毫的意外。他又問道，「到底是為什麼？」

「不知道，今天只是偶然看見秀妍姐和泰妍姐的助理嘀咕了什麼，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林允兒竹筒倒豆子一般，將知道的消息都說了出來，姜俊昊面不改色，卻是突然踩下了剎車。

車流稀疏的街道上，一輛紅色跑車突然尾燈急閃，刺耳的剎車聲下一刻便迴盪在耳邊，身後跟著的幾輛出租車立刻人仰馬翻，好在跟得不近，一腳剎車並沒有踩到底。

看著重新啟動車子的姜俊昊，林允兒心有餘悸的撫著胸口，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大聲問道。

「你幹什麼？」

「檢查一下剎車有沒有問題，我們說的，可是鄭秀妍。」

姜俊昊那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讓林允兒絲毫都不覺得誇張，她心有餘悸的低下頭來，認真的考慮起這份間諜的工作到底要不要繼續下去。

當車子駛入「Star City」姜俊昊和林允兒就分開回了宿舍，做間諜最講究的就是偽裝，為了能對上問題，她甚至連瞎話都已經編好了。

按動密碼，打開房門，林允兒悲哀的發現自己晚回來了將近一個小時，居然都沒人擔心自己。

還好，有金泰妍找。

「姐～～～」

拖著細細的，讓人握緊拳頭的長音，林允兒直接就撲到了金泰妍身上。

「你……你幹什麼？」金泰妍睡眼惺忪。

「不是你找我麼？」林允兒嘴巴一癟，委屈的表情惟妙惟肖。

「我就是想要問問，你在唱歌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聽了金泰妍的問題，林允兒理所應當地道，「想姜俊昊前輩，太帥氣了，太耀眼了，這話不就是說她麼？喜歡這麼一個人，你能不興奮麼？」

聽了這話，金泰妍迷茫的眨了眨眼，只感覺還在夢中。

第七百七十七章 夢（中）

惡作劇源於玩笑，卻也不失為一種出氣的手段，想必鄭秀妍當著全錄音室十多個人的面給自己找麻煩，應該也感覺很刺激。

捧著一堆材料回到宿舍，姜俊昊還有未完成的事。

去美國剛剛不到一個月，沒想到韓國就發生了這麼多事，身為組合一員的他，無論如何都要暫時停止大洋彼岸的發展，專心照顧大本營了。

成員們都在，卻也都興致不高。

臨近年末，除了各大頒獎典禮之外，也是經紀公司和藝人分賬的時間點，東方神起在08年的日本騰飛由「為何會喜歡上你」開始，幾個月的時間便在音樂版權上賺取了大量的資金，這部分收入，成員們和姜俊昊一樣，都得到了滿意的收穫。

但是在其他日程和例行表演收入上，公司的剋扣就顯得很沒道理，娛樂事業收支繁多，賬目上的問題牽扯不清，項目繁雜，全部的電子賬目記錄都在公司的電腦裡，而被拿到手上的一部分，卻是天衣無縫。

不管怎樣，日本還是要去，工作也是要進行，得到了假期做為安撫，其他成員的父母親自出面和公司進行協商，這一切都是在隱秘下進行的。

金永旭這些天來明顯站在了其他成員的對立面，而姜俊昊的位置，也就尷尬了起來。

客觀來說，他明顯已經具備了單飛發展的潛力，組合出現問題也彷彿帶來了機遇。不過針對這一切，姜俊昊已經做出了決定，而且不容更改。

「今天日程表下來了麼？」

姜俊昊對坐在沙發上的金俊秀問道。

「在中哥拿去了，日本的行程都差不多定下來了，大部分是巡演和音樂活動。」金俊秀語氣一頓，又說了起來，「不過俊昊哥你是很難有時間到美國去，或者準備電影作品了。公司給出的條件，就是在09年給你個人發一張精選專輯。」

「知道。」

姜俊昊輕描淡寫的態度讓金俊秀愣了一下，這些天來他們同仇敵愾，就只有姜俊昊一直是這副淡然的模樣，在其他人無名火起質問時，他也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不能完全解決問題，就聚在一起抱怨，看起來像是失敗者。」

一句話將所有人都說了進去，效果卻是出奇的好。

這一幕讓人記憶猶新，金俊秀難看的笑了一下，然後就繼續玩起遊戲機來。

臨近房門之前，姜俊昊又說了一句。

「你是你，不要讓別人為你做決定。」

金俊秀手上一頓，一瞬間就彷彿是感覺到了時間停止。他目光猶豫，腦子中立刻一片空白。

在數次的家長聚會中，金俊秀的父母表現得最為積極，就彷彿他的事業便是家族事業，他本人只需要專心音樂，經紀人的工作甚至可以是家人代理。

幾個成員的家庭各有不同，互相之間經過這次問題之後，似乎也隱隱存有隔閡。

有積極為自己著想的父母，在某些方面也會讓金俊秀難做。他用滿是汗水的手掌在褲子上抹了抹，然後才用一句「我知道了」答應下來。

姜俊昊對參與其他人的家事完全沒有興趣，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將資料一一在書架上放好，錄音室中被那活躍氣氛感染的愉快心情，就像外面的天光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明天就要見到金英敏了，面對這位以「蹺蹺板」著稱的社長，姜俊昊從不認為他是個簡單的傢伙。

有時候他真想要回到剛出道的時候，雖然辛苦，陌生的世界也危機四伏。但那時只要向著一個目標努力，不斷前進，根本無暇他顧的繁忙生活，還是讓人嚮往、留戀的。

……

做為一家娛樂公司的CEO，金英敏在爭權奪利上投入的精力遠不如投入在工作上的多。做為「蹺蹺板」的他已經充分物盡其用，董事會知道，李秀滿知道，他自己也知道。

經過了最初的試探、摩擦，如今的S.M管理層又回到了同一戰線上，代表商業性的他在工作上取得了一定成績，手下的海外管理組憑借「SJ-M」在中國的可喜發展取得了輝煌的成績，而同在海外的姜俊昊和東方神起，則並不在他的職權範圍內。

少女時代在韓國的發展是公司的新策劃，同樣也是在09年的主打計劃，姜俊昊回歸加入少女時代的專輯製作，就是為了讓這第一炮可以更加響亮一些。

至於東方神起的問題，姜俊昊的態度就非常重要。取消了美國計劃，根據公司安排準備日本日程，這已經明確的暗示了所有人，他是組合的一員，在必要的時候也會同仇敵愾。

靠在椅背上，金英敏望著窗外已經大亮的天色，仔細思考著未來一年對於S.M至關重要的兩件大事。

少女時代的發展，以及東方神起的利益分成問題。

不久之後，姜俊昊將會坐在這張辦公桌前，和他匯報所有關於專輯準備的事宜。對這見面，金英敏居然也有些期待起來。

一個小時之後，S.M內主要負責音樂工作的余勇鎮和樸善珠在一間休息室內碰了頭，當沈在元進屋的時候，兩位前輩正在輕聲的交談著些什麼。

沈在元立刻上前問候，不管是在出道的時候還是在如今的職場，面前的兩人可謂是雙料前輩。

誰知道，余勇鎮的第一句就是，「你和俊昊有聯繫麼？」

「沒有，他不是一回來就去找您了麼？」沈在元回答道。

余勇鎮和樸善珠對視一眼，後者無奈的聳了聳肩，讓余勇鎮只能輕歎了口氣。

「這個小子到我那裡那拿了曲譜之後就再也沒去過，我還想著在編曲上幫幫他。他的音樂太沉了些，如果按照他以往的風格進行編曲，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估計會是一首催人淚下的抒情曲吧？」樸善珠玩笑一般的插口道。

有姜俊昊作為弟子，不管是余勇鎮還是樸善珠都非常自豪。不單單是因為他在海外市場的傲人成績，更是因為他的音樂品質都能讓人滿意，乃至於讚不絕口。

雖然《Safety》在第一周的驕人成績之後，第二周未能入榜，但是所創下的銷售成績卻具有歷史突破性，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在09年美國年終排行榜上，《Safety》的電台點播率依舊在榜單上佔據了一席之地，充分證明了其自身的品質。

只不過韓國不是美國，市場類型的不同注定了要有好成績就要有一首讓人耳熟能詳，跟著旋律可以隨意哼唱的歌曲。在姜俊昊的一系列作品中，除了作品本身的優秀之外，其實力卓絕的唱功也必不可少。

但是這些，卻並非是聽眾能擁有的。

少女時代的成員們還沒有真正達到前輩歌手的境界，此次重新出發對她們意義極大，想要最好的結果，就需要一首「Hit Song」。

在這之前誰都沒有聽過姜俊昊的小樣，其自信十足的讓少女時代直接演唱，並在所有管理層面前表演，審核工作就好像是不值一提。

休息室中的余勇鎮等三人在半個小時後就跟金英敏會和，一行人沒有過多寒暄，直接就來到了練習室。

沒有舞檯燈光，沒有佈景，沒有那些渲染的效果。和在電視機上看到的不同，這裡可沒有專業的舞台美術跟導播幫忙切換鏡頭，少女時代的成員們在一行人進入屋內的時候還湊在一起複習走位，而姜俊昊卻並不在場。

「他說過了，今天他不需要在場。」

金英敏對面露疑惑的其他人直接說道，神態頗為玩味，似是被姜俊昊挑動了敏感的神經，想要以苛刻地目光好好欣賞一下這從美國回來的傢伙，到底能寫出什麼樣的曲子來。

一行人就此坐定，房間中的沉默讓人心慌，面前的女孩們要麼垂著頭，要麼就緊抿嘴唇，緊張的情緒，是藏不住的。

金英敏嚴肅著一張臉，眉頭一挑看向眼前的女孩們，似是在施加壓力一般。

「我們直接開始，姜俊昊製作不會來，他對你們很有信心，希望你們可以證明他的信心，是正確的。」

說完之後金英敏就抱起了雙臂，想來姜俊昊的不出場是讓他有些惱火吧？

壓力一瞬間便集中在了少女時代的成員們身上，看著這些女孩一個個面容憔悴的模樣，昨天晚上，似乎也沒休息好吧？

在這樣的目光掃視下，金泰妍卻突然「啪啪」地大聲拍起了手，她帶著同樣緊張的表情，語氣卻絲毫不抖的組織起來。

「就按照練習時那樣，大家不要緊張，好好表現。站位了，動作快點。」

這樣的隊長？金英敏面色一緩，在心底暗自點頭。

金泰妍的話就彷彿是靈丹妙藥，讓每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震，越重視就越擔心，越擔心就越緊張，不單單是因為這場沒有設備的表演關乎明天的休假，更因為這張專輯是少女時代在沉默了幾個月之後，宣佈重回韓國歌謠界的復出之作，她們要告訴所有人，少女時代還會站在舞台上，唱出自己的聲音，並在歌手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第七百七十八章 夢（下）

女孩們望著眼前平日少見的金英敏，只感覺姜俊昊又給她們找了新麻煩。

身為社長的金英敏平日裡和藝人們相處很少，有時候除了每年年會之外，根本見不上一面。S.M並非是擁有一座摩天大樓的集團公司，就在這座小小的四層樓內，每個人都各司其職。

收支協調，統籌全局，這便是社長的工作，看起來無足輕重，似乎並沒有樸振榮的幾首神曲帶動亞洲風潮，李秀滿製作的組合在偶像行業獨佔鰲頭來得激動人心。

但女孩們想清楚的知道，面前的金英敏在成為社長之前就維持了數年海外業務的收支平衡，更是在成為社長之後，維持了S.M連續三年的盈利，股價上浮他居功至偉。

這樣的一個人有權利判斷一首歌的商業性，除了他之外，在座的其他音樂、聲樂老師，也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場中的少女們彷如大雁一般排列在一起，S.M旗下組合主打的便是舞台效果十足，動作簡潔、好看的群舞。

看著自己編排的舞蹈隊形被女孩們在如此緊張的狀態下飛快牌類完整，這音樂還沒開始，沈在元就輕輕的點了點頭。

身邊的便是同伴，眼前的便是可以決定這首主打歌命運的人。就算是一向有些懶散的鄭秀妍也認真起來，腦中迴盪著自己演唱的部分，口中就彷彿無神的復讀機一般，悄悄複述著。

再次見到姜俊昊卻並沒有感覺什麼不同，即便有不想聽到的消息出現，她也依舊貪戀那份熟悉的感覺。

「秀妍是被我養大的」

初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鄭秀妍就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人生中有太多的第一次是被這個傢伙手把手教會的，游泳、輪滑，甚至是保護自己，體會那些小說中的朦朧情愫，就算他們到最後都是朋友，那也是最特殊的朋友。

就是這些情緒讓她在得知姜俊昊和金泰妍單獨出去的時候，心中萌生了一股不得不發洩的可怕情緒，即便知道這樣去做的結果就是暴露自己，但她卻還是去做了。

此時此刻，想著姜俊昊親自分配給自己的單獨唱句，鄭秀妍總感覺他是有意而為。

為了讓自己不一直一廂情願，乃至於迷戀幻想下去，即將開始的工作，或許是個好機會。

微微放鬆了僵硬的嘴唇，鄭秀妍的目光不再垂著，她看向身邊的同伴們，就彷彿是在幾個月前那讓她險些哭出來的舞台上，她想要觀察她們，是否值得信任。

耳邊的安靜似有了輕輕的呼吸聲，鄭秀妍的目光一下就對上了金泰妍的雙眼，對方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微一撇，示意她看向前面。

臉上的笑容不知道是好看還是不好看，反正在鄭秀妍自己感覺卻是有些僵硬。當她重新擺正目光，再看眼前形色各異、前來審核自己的管理層們，只覺得他們和普通的觀眾毫無差別。

就在這種恰似萬眾期待的情況下，角落中的經紀人陳永守輕點了下CD機的播放鍵，在練習室四周佈置的音響中，那本該聽不到的低頻聲波，彷彿也能聽到了。

……

歌曲開始，位於練習室中央的九個女孩以完美的配合跟默契展示了S.M最重視的群舞效果，而當開頭姜俊昊親自加上的兩句英文前奏語經由Tiffany和鄭秀妍的嘴說出，金英敏問了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讓人愉悅的青春是什麼？

能讓人銘記於心的除了那段時光之外，也就只有初戀了吧？

「my angel，I'm a girl，my sunshine」

讓人愉悅的青春中，不可缺少的也就只有如同陽光和天使一般，年輕的女孩了吧？

余勇鎮在聽了開頭之後就頻頻點頭，暗自稱讚姜俊昊「入鄉隨俗」的功夫。九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再加上一首活潑歡快的歌曲，讓他這把沉寂許久的老骨頭，都蠢蠢欲動起來。

這首歌就彷彿是活力素一般，讓聽到的人精神為之一振，活性十足的曲風又似乎有個精力無窮的妹妹站在自己身後，讓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這份青春的氣息。

這氣息隨著那一聲聲「Gee」勾動著金英敏的嘴角，輕推著余勇鎮的後腦勺。讓前者微笑出來，讓後者輕輕合上節奏，微微點著頭。

「我知道我是傻瓜，只喜歡你的傻瓜，是的，只看你的我」

當那鮮明的聲線唱出這句歌詞時，站在隊列中的鄭秀妍給金英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邊想到這女孩在資料上的定位有些不妥，一邊看著眼前讓人眼花繚亂，卻又簡潔明瞭的隊形變換，直接忘掉了工作。

這份青春的氣息就彷彿顯示給每個人吃了一整瓶的活力素，讓人精力越發充沛的同時，越發目不轉睛起來。

歌曲結束時，看著場中微微喘氣，面帶忐忑的少女時代，陳永守望著金英敏那已經嚴肅不下去的側臉，心中讚歎一聲，「成了」

「大家說說，這首歌怎麼樣？」

「我的編舞，我就不說了。」沈在元率先開口，臉上的笑容已經證明了一切。

金英敏轉而看向余勇鎮，後者則是唏噓起來。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俊昊那小子居然還能給『Hit Song』編曲，我一開始還以為這首歌會讓他弄成自彈自唱的抒情曲，最後還是沒讓人失望。」

「現場還需要練習，氣息不穩都是老毛病了，你們其中幾個再注意體型，估計就拿不起麥克風了。」樸善珠最後評價道，雖然想要嚴肅，卻也停不下臉上的微笑。

「這是一首很不錯的『Hit Song』，朗朗上口，還附有活潑的動感，跟前段時間的復古潮流完全是兩種類型，這一點大家都做的很好。」

金英敏緊接著站起身來，繼續道，「我認可了，這首歌的確和姜製作說的差不多，值得他這麼自信。大家辛苦了，我聽說了假期的事，好好休息，過後你們就要重新開始活動了。」

決定性的人物當場拍了板，還站在場中的女孩們臉上立刻就浮現出微笑來，一時間「咯咯」的輕笑聲不絕於耳，就和剛剛的那首《Gee》一樣，讓人心情大好。

離開了練習室，當場拍板也讓金英敏感覺十分痛快，和身邊的助理吩咐起來，要求將《Gee》的主打歌製作盡快提上日程，解決了年末必須面對的兩大問題之一，金英敏對即將見到的姜俊昊也惡感全消。

不過有些話，還是必須要說清楚。

回到辦公室，聽助理說姜俊昊已經等待多時了，金英敏還稍稍感到驚訝。

在他的印象中，姜俊昊的個性不能被稱為大牌十足，卻是絕對的年輕氣盛。幾次接觸下來，只認為這個小子既不知道隱忍和平衡，又不知道合作和妥協，以一己之力，特殊背景、突破性的歷史成績來作為要挾公司的籌碼，的確是讓人頭疼的傢伙。

此次和東方神起的商談中最具有影響力的就是他，金英敏剛剛在練習室被帶動的好心情，在開門的那一刻就全部都收了起來。

走進門內，他只看到姜俊昊坐在沙發上擺弄著總是帶在身邊的平板電腦，心中輕歎一口氣，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金社長。」

姜俊昊竟然站起身來，立刻停下了手頭的工作不說，一臉等著自己下文，而非炫耀自己作品的神情。

「等多久了？怎麼不去和我們一起看表演？」

「我在的話會有問題，在這之前的練習都是我跟著的，有時候我在場也有安定他們心神的作用。這種事還是不要成為習慣才好，上了舞台，他們就只能靠自己。」

解釋了原因，姜俊昊立刻問道，「編曲和分段的話怎麼樣？」

難道那些都是誤會麼？金英敏只是稍稍驚訝，然後即刻說道，「完全沒有問題，如果可以的話MV我也想要交給你製作，只不過在資金上不會很充分，對於這只組合的前景，公司還不太看好。」

姜俊昊眉頭一挑，又說道，「是說網絡上的言論？」

金英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對於那些狂熱的言論，只能無奈地道。

「這是沒辦法的事，公司一開始拓展她們知名度的方針是正確的，在知名度上我們得到了極大的利益，要不然第一張專輯就能有十萬張銷量的女子組合，到了2012都不會有一個。」

話說到此，金英敏都不想相信自己會跟姜俊昊平和的將談話繼續下去，他又試探著透出了一個底線。

「《Gee》的MV投資最多在八萬美元，公司不接受額外投資，這一點你清楚吧？」

姜俊昊眉頭輕皺，問道，「八萬是不是少了點？」

「投資夢想和維持夢想都是要花錢的，少女時代三個月沒有活動，九個人每個月的維持費用要一億韓元，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董事會能批准更多的資金麼？……不過，你要對她們有信心。」

第七百七十九章 意外的客人

綠色的聖誕樹上掛著零散的雪花，立於鬧市之中，化作裝飾繁華的點綴。在十二月二十五日這天，清晨的細雪讓整個首爾看起來，都是白濛濛的。

隨處可見的魯道夫和聖誕老人，入耳的音樂都伴有鈴鐺輕響，明洞大街上的女人們在這天對紅色情有獨鍾，偶有幾個在頭上戴了鹿角，讓聖誕節的氣氛又是濃厚了幾分。

「我回來了」打開家門，鄭秀晶大聲的宣佈道。

因為某個傢伙昨天晚上才回家來，母親居然還讓她在聖誕節這天專門出去買粉紅色的綵帶。

鄭秀晶拍掉了身上的雪花，動作有些委屈，臉色也是很不好看。

「秀晶啊，去叫秀妍起來。」鄭母從廚房中探出頭來吩咐道。

看看，過節呢，回到家裡來居然就是睡覺。這個傢伙到底是不是我姐？

鄭秀晶看了眼手中的粉色綵帶，只感覺太過「娘炮」，隨手放在客廳的茶几上，拖著步子到鄭秀妍的房門前，又感覺已經工作賺錢的傢伙，真的是有特權。

她敲響了房門，語氣不善的叫道，「鄭秀妍，起來了」

「幹什麼呢？打開門進去叫，女孩子怎麼能瞎嚷嚷？」從衛生間中探出頭來的鄭父訓斥道。

撅起了嘴巴，鄭秀晶只感覺姐姐一回家，自己就變成了二等公民，她反抗道，「那您自己怎麼不去叫？」

「都是這麼大的姑娘了，我能去麼？快點去……你不聽話，就小心零花錢。」

鄭父說完之後就將頭縮了回去，僅留下鄭秀晶憋著嘴，一臉不忿的走進房間。

和大部分人想像中不同，鄭秀妍的房間女孩兒氣十足，卻絕不整潔，正所謂一「香」遮百丑，昨天她穿回來的衣服被脫得滿地都是，讓鄭秀晶只能小心翼翼的繞著走。

誰知道哪一件是贊助的？衣服主人要知道躺在床上那女人是這種穿法，應該怎麼都不會繼續贊助了吧？心中不懷好意的想著，鄭秀晶點著腳尖，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

床上的女人正帶著深藍色的眼罩，窗外的陽光透過粉紅色的窗簾照在屋內，讓整個房間都變得「娘炮」起來。

女人睡覺很是安靜，常常一整夜都一動不動，隱約可見鼻翼輕輕顫動著，頭髮好看的披散開來，看上去還真像個公主。

「鄭秀妍，起來了」

想要輕輕用手去拍姐姐的臉頰，不過仔細考慮，鄭秀晶還是收回了手。

結果很明顯，女人依舊安靜的睡著，一動不動。

「鄭秀妍，我說你應該起來了」

湊近對方耳邊大喊道，只看見那下巴皺起，鄭秀晶立刻躲開；鄭秀妍張牙舞爪的翻了個身，嘴中咕噥著。

「讓我再睡會……」

這情形讓鄭秀晶只能輕聲歎氣，看對方用被子將自己捲成一團，想著出了這道門又要受到老爸老媽的嘮叨，她所幸坐到了那塵封已久的書桌前，想要找些東西，打發時間。

說這是塵封已久的書桌，是源於最近鄭秀妍面臨的一道人生選擇題……大學和事業。

今年高中畢業的鄭秀妍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當時少女時代的情況並不好，荒廢學業堅持下去顯然不值得，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相信，鄭秀妍會選擇上大學。

結果等來的消息，卻是鄭秀妍自作主張的通過經紀公司中止了自己的考生資格，正式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

用來搪塞父母的回答，就是想一心發展演藝事業。

想到當初的情形，鄭秀晶隱隱有些佩服，即便父母一再的說姐姐並沒有給自己帶一個好頭，但是那股我的人生我做主的勁頭，卻還是讓人心生嚮往。

書桌的左上角處有一盞檯燈，正對著窗戶的擺放可以保證充足的光源，檯燈的一側分別是少女時代成員們跟鄭家的家族合影，而在檯燈的右側，則是放著一張有些年月了的舊照片。

那上面是練習生時期的姜俊昊和鄭秀妍，還有剛剛進入S.M的自己。照片上幾個人都是帶著愉悅的笑容，這裡的姜俊昊和舞台上、電影中的判若兩人。

他沒有如今的氣場，也沒有如今的優秀，更沒有那種讓人遠遠看見就能認出來的神采飛揚。

但是鄭秀晶卻想起了當初拍攝這張照片時的姜俊昊，不知道為什麼，隱約覺得那時候的他更好。

如今，這張照片上除了自己之外，姐姐和姜俊昊卻都已經出道，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仔細想來，姜俊昊已經有幾年沒來這裡過聖誕節了，在當初的時候，每當他到家裡來母親總是會很高興的。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自己並非男孩，而且那個傢伙也長的漂亮。

當初為了這一點，她可還做過不少幼稚的舉動，卻是被對方完全包容下來，就好像是她真的有了個哥哥一樣。

自此，姜俊昊才真正的得到了她的認可，在她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中，佔據了重要的位置。

鄭秀晶陷入回憶中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注意到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鄭秀妍，她想要以身試法的衝動又開始躍躍欲試。

只不過剛剛站起身，她卻發現在相框後面藏著什麼東西。

撥開那擋住視線的相框，鄭秀妍心中想著姜俊昊說過的一句話，人類去探索未知事物，並不是因為勇氣和所謂的探索精神，僅僅是因為天性。

打開那精緻的首飾盒，裡面卻只有一顆銀製的五角星，鄭秀妍和其他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樣，沒有多少首飾，也並沒有多少奢侈品。

這件東西到底是為什麼讓她如此重視？拿出來端詳了一番，鄭秀晶也沒瞧明白。

鄭秀晶偷偷地看了眼床上，沒發現任何異常。

人類的探索永不止步，鄭秀晶自然也是，在首飾盒之下有一個用華麗彩紙包裝著的長條形禮品盒，放在耳邊搖了搖，聽裡面的響動，似乎應該是手錶。

這是給我的，還是給爸媽的聖誕禮物？就算是的話，也沒理由就買一份啊……

或許是早就知道了答案，鄭秀晶輕易就確定了答案。

如果是送給那個傢伙，今天不就是聖誕節麼？這東西，怎麼還在這兒？

禮品盒的一頭和鄭秀晶的下巴輕輕接觸著，彩紙摩擦聲「沙沙」輕響，鄭秀晶臉色一正，居然拿著自己的罪證就湊到了床邊，在鄭秀妍的耳旁，一聲聲輕輕招呼著。

「姐，姐」

「哎呀，你煩不……」

鄭秀妍的抱怨還沒說完，鄭秀晶就直接將那禮物塞到了鄭秀妍的鼻子低下。

她問道，「這東西怎還在這？」

「這都是什麼……」

好不容易得到充分休息的鄭秀妍自然沒那麼容易清醒，她本能的想要繼續睡覺，卻是心中「咯登」一下。

細長的手指慢慢撥開眼罩，入眼的亮光不算刺眼，當她看清了握在鄭秀晶手上的東西，整個人卻是渾身一凜。

「你怎麼私自翻我的東西」

她整個人「呼」地一下坐起身來，劈手就將那禮物搶過來不說，整個人立刻便精神起來，甚至擺出一副聲嚴厲色的模樣。

「我，我就是進來叫你起床，然後無意中看到的。」鄭秀晶唯唯諾諾的回答道。

「不可能，我都收起來了，你怎麼可能無意中看到？」鄭秀妍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自己的書桌，「你還動了我的首飾盒？你真是……」

「我怎麼了？我不是知道這些事兒，就是想要問問你，為什麼想要送的沒送出去，留在這裡幹什麼」

一早上就受氣，到現在還要被人吼，從頭到尾自己都是在為誰操心？你們兩個之間的問題那是一時半會了麼？拖拖拉拉的，都要好幾年了。

心中的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因為面前的鄭秀妍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生氣模樣。她粗粗的喘著氣，看表情就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自己做的，有這麼過分麼？

「你出去」鄭秀妍對門口一指，好像還費了不少的力氣才沒立刻發作出來。

出去就出去！

鄭秀晶同樣話不多說，直接站起身來就想著門外走去。

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依舊注意不要踩到地上的衣服，行動起來，還真有些滑稽。

「啪」地一聲關上房門，房間中就剩下了鄭秀妍一個人，那種絕對隱私一下子被人戳破的感覺足以讓聖人都落下臉來，更何況這是她最近正煩心的事兒。

都這麼大的人了，你還想童言無忌到什麼時候？

心中還在腹誹著妹妹，鄭秀妍一把扯下臉上的眼罩，穿著睡衣就找到了自己的包，將這禮物放了進去。

拉上了皮包才感覺心中稍安，回到書桌前的她重新將照片擺放好，卻是留下了飾品盒。

打開來看，銀質的五角星還是閃閃發亮，姜俊昊那個喜歡附庸風雅的傢伙很少送這麼沒寓意的禮物，這五角星就是再直接的告訴她，「你是一個明星」

拿在手中，看著那上面顯眼的稜角，精緻的雕刻，鄭秀妍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想些什麼。從憤怒中回過神來，才發覺如果鄭秀晶不想讓她知道，完全可以將東西放回去，自己則根本不會發現被人動過。

如此的關心自己，卻是被直接澆了一桶冷水，她應該很委屈吧？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沒等鄭秀妍開口，鄭秀晶就推開了門。

姐姐的面子還是放不下，鄭秀妍本能的板起臉來，卻是聽到了一個，讓她驚愕的消息。

「俊昊哥來了，爸讓我叫你出去。」

第七百八十章 老豹子、小豹子

和連日來不接受訪問，卻開著好車在宿舍跟公司之間招搖不同。當姜俊昊從出租車上下來，嘴上的大口罩只能讓人誤會他最近去整了容。

在完全不同的地點預訂了出租車，上車之後還特別在其他地方繞了幾圈，最後加上這樣的裝束，姜俊昊卻還覺得很不保險。

他左顧右盼了一陣，這才邁開步子，走進了小區裡。

沒有「咯吱」作響的踩雪聲在耳邊響起，記憶中這熟悉的院落也少了些味道。

冷清的情景源於今天是年輕人的節日，但是對於姜俊昊和鄭秀妍來說，今天卻十分不同。

聖誕節是西方世界的傳統節日之一，重要性不亞於東方人眼中的農曆春節。在美國的那兩年，姜俊昊正是開始記事的年紀，這節日對於他來說，要比傳統的閤家團圓更具吸引力。

同為美國人的鄭秀妍也是如此，還記得第一次過來這裡的時候，因為不好意思，自己相當的拘謹，那一晚上在鄭母的關切詢問中，整個心臟都「砰砰」亂跳。

提了提手上的禮物，此時的姜俊昊已經站在鄭家的門前，出道之後就漸漸疏遠了聯繫，時間帶來的隔閡與陌生，不知道能不能在自己的眼前逃過去。

不請自來的客人，在韓國，這也算是失禮的事。

「秀晶啊，去開門」

就在打開門之前，鄭秀晶還是一副撅著嘴，整張臉上都寫著，在家中我地位最低。

沒詢問也沒趴在貓眼上看看，當房門打開之後，鄭秀晶驚訝的瞪大了眼，本能的問出一句。

「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麼？」

沙發上的鄭父看女兒在門口耽擱了這麼久，直接探出頭來問了一句，「秀晶，是誰來了？」

「是俊昊哥。」

回答中驚訝之意未散，姜俊昊的到來，是鄭秀晶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鄭母重新在廚房中探出頭來，滿臉的驚訝，還隱隱帶著點期待；沙發上的鄭父則是直接站起身來，迎向玄關的時候，卻是看到姜俊昊已經進了屋裡。

「叔叔、阿姨，好。」

看到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鄭父一開始還不好開口，緊接著回頭對妻子說道，「真的是俊昊來了，秀晶，去叫你姐姐起來，還想睡到什麼時候。」

鄭秀晶繼續拖著不情不願的步伐來到鄭秀妍房間門口，也不敲門，直接順著推開的門縫將頭鑽了進去，道出了客人的名字之後，愉悅的欣賞著鄭秀妍驚愕的神情。

「他，他怎麼來了？」

「不知道，反正不會是來找我的，你快點出來，別讓客人久等……」

「你煩不煩？」

鄭秀晶並沒有多長時間享受這一刻，她再次黑了臉，皺著鼻子對姐姐做了個鬼臉，就重新關上了門。

陽光透過窗戶被粉紅色窗簾渲染之後，在房間裡留下了讓人昏沉的色彩。此時的鄭秀妍只感覺回到了還沒有出道的那個時候，每逢聖誕節都帶著姜俊昊一起回到家裡，每到這一天，他都會變了個人。

散亂的目光不知道應該放在何處，最後卻落在了距離門邊不遠的皮包上，那裡面放著的東西讓鄭秀妍心跳加速，她立刻站起身來，再次下了床將皮包放在衣櫃的最深處，甚至還用滿地散亂的衣物徹底蓋好。

……

「謝謝。」

面對鄭母熱情招待的舉動，姜俊昊連忙起身道謝。承蒙這家人在過去的照顧，姜俊昊時刻都記得這份好。

捧起茶杯小口的喝著，坐在側面沙發上的鄭父打量自己的眼神，讓他微微緊張起來。

聊了少許近況，互相之間寒暄居多，陌生的感覺不知道何時就這樣出現了。

「明年還要去日本麼？」鄭父突然提問道。

「對，明年在日本還有一張個人專輯，美國的話就暫時不去了。韓國這邊，也應該能時常回來。」

久違的尷尬讓姜俊昊話多了不少，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日程表都說了出來，卻是沒想造成了誤會。

一個女兒已經出道，還有一個女兒準備出道。鄭家一家人對娛樂新聞的關注當然要比一般人家熱忱許多，金牌運動員出身的鄭父本身就和媒體有過接觸，這些人怎麼樣，他也要比一般人清楚許多。

不得不說姜俊昊的緋聞對他在鄭家人心中影響很大，鄭秀晶那小小的年紀就已經很有八卦之魂，在父親和姜俊昊這邊坐了會，看插不上話，也就離開，想要另找機會了。

一聽姜俊昊在日本有日程，鄭父對姜俊昊心中的那一點小疙瘩，也就直接被化解了。

身為藝人，這種事情總少不了。

姜俊昊當然不知道對方的想法，他只是隱約感覺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或許是因為沒有打招呼的突然到訪，讓對方感覺唐突了？

一時間說多了話，卻是正對了坐在自己側面沙發上，那位前金牌拳擊運動員的胃口。

「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了？」鄭父問道。

姜俊昊正持著自己突兀登門的想法，對方一問，當然是讓他心中一緊。

「是不是突然過來……」

鄭父立刻擺起了手，解釋道，「不會，當初你第一次來的時候，秀妍也沒和我們說過，看她突然就帶了一個和女孩似地的男人回來，我還以為我放在櫃子裡的獎盃鎮不住人呢」

這突然熱情起來的語氣似暗有所指，卻也讓姜俊昊想起了當初，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

當時的鄭秀妍年紀還小，而自己來得突兀，年紀也要比鄭秀妍大上三歲，一進門便被尋釁的鄭父帶到了櫃子旁，半推半就的聽著對方念叨過去，例如，「我當年如何如何」。

想起那時候，兩個男人也就坐在沙發上，大笑起來。

聽到笑聲，廚房中的鄭母探出頭來，看著自家男人的樣子，眉頭一皺，語氣也瞬間就變了樣。

「那個誰，你過來一下。」

彷彿有一陣冷風吹過，笑聲立刻中止，看自己的妻子在廚房門口，眼神之中隱有寒光，鄭父立刻就安撫好姜俊昊，然後跟著妻子進了廚房。

「你和他聊什麼，新聞都沒看到？」

面對妻子的質問，鄭父立刻給姜俊昊澄清道，「他在明年會有個人專輯發行，這也就是個噱頭。」

·文｝「噱頭？噱頭的話也不行，秀妍都出道了，萬一讓那幫記者寫了什麼，前段時間的教訓你是不是忘了？」

·人｝妻子聲嚴厲色的指責讓鄭父親立刻收斂了笑容，他將妻子往廚房內帶了幾步，還回頭看了看廚房的門口，這才低聲說道。

·書｝「我怎麼可能忘？不過你覺得俊昊怎麼樣？」

·屋｝「俊昊？他家裡不簡單，你沒看新聞麼？就算是假的，也總有幾分真吧？」鄭母立刻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轉而疑慮道。

「家裡怎麼樣我是不知道，不過我看他和家裡的感情也不太好，那幾年的聖誕節，還有每次問到他家裡的時候，這小子哪一次不是岔開了話題？」

說到這裡，鄭父的臉色嚴肅下來，他又湊近了些，繼續道，「秀妍本來就在那個容易壞名聲的圈子裡，這丫頭不聽話，自己退了大學的考試，如果再找個不知根知底的回來，你能放心麼？俊昊的家裡雖然咱們不太瞭解，但是怎麼說他自己也有能力，又是什麼歷史記錄破了不少，又是什麼第一人的，這小子的品行看起來也還不錯，你說難道不合適麼？」

「因為秀妍不上大學，她才這麼小你就要把她往外送？」

「嘖，什麼叫往外送？現在學歷的重要性你還不知道麼，我就因為做體育吃了多少沒學歷的虧？你因為是體操運動員才上的大學，難道你忘了？」

鄭父的一番話聽起來，也算有些道理。平心而論，鄭母並不喜歡姜俊昊，在母親眼中，這樣的男人太漂亮，做的職業又容易招蜂引蝶，優秀是一方面，關鍵是她不認為自己的女兒在這個年紀就能拴住這樣的男人。

有些事情總要經歷了才能成熟，才能會做，並知道怎麼去做。在這些事情中，感情問題，就是其中之一。

鄭秀妍的大學報考的確是讓父母操了不少的心，現如今姜俊昊登門擺放，也說不定是什麼事兒。

如果僅僅是好不容易回到韓國，想要過來重新聚聚，那豈不是顯得他們兩個自作多情？

趁著兩人在廚房中嘮嘮叨叨的這段時間，鄭秀晶終於是找到了機會，她重新回到客廳內，坐在剛剛父親坐過的位置上，盯著那張女孩似的側臉，好奇地瞧個不停。

「喂，好看麼？」

「自戀」

面對姜俊昊的詢問，鄭秀晶撇了撇嘴，毫不留情的丟出一句話來。

看這傢伙笑了出來，鄭秀晶只感覺自己的吐槽僅僅是在給貓的下巴抓癢，滿足了自己的心直口快，卻也不能撼動對方絲毫。

簡單來說，這傢伙又是再把自己當小孩。

想到這裡，她一撇嘴，又問道，「你是來找我姐姐的？」

姜俊昊點了點頭承認道，「是，昨天聽到一些話，我覺得還是當面對她說的好。聽說她們的表演很優秀，其他人我找不到，只能來找她，然後有機會的話，大家聚一下。」

剛想繼續吐槽說「你用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麼？」，鄭秀妍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來了，對不起，這些天太緊張了，多睡了會兒。」

鄭秀晶甚至都沒看姐姐一眼，就突兀地對姜俊昊說。

「你要找的人來了，我走了，不礙事」

說完，她便一步三晃的向自己房間走去，活像一隻受了欺負，卻依舊要找回場子的「小豹子」。

第七百八十一章 獎盃

對於鄭秀晶口中這種頗為曖昧的調侃，鄭秀妍早已經習慣了。

「不耽誤你們了」「你們一起二人世界吧！」「我們就不做電燈泡了」

隨著時間變換，朋友們調侃兩人之間關係的流行語也在一直與時俱進著。

待鄭秀晶離開之後，姜俊昊此番回到韓國，和鄭秀妍兩個人方才有時間面對面的單獨呆在一起。

「休息的怎麼樣？看你的樣子……」姜俊昊的後半句話沉吟著沒說出口，鄭秀妍卻是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看我的樣子你不就知道了？」她一邊說著，一邊還將雙腿蜷縮在沙發上，就那麼抱在懷中。

她赤著腳，不施粉黛，頭髮更是隨意的在腦後一扎，幾縷青絲還在額前飄著。鄭秀妍將目光放在自己的腳上，垂著頭，就好像是在犯迷糊一般。

「看樣子你應該是休息的很好，我們先說正事……」

在單獨見過金英敏之後，姜俊昊驚訝的發現，S.M之所以可以在韓國娛樂圈有如今的地位，並不是靠幸運就可以解釋的。

就算是在最黑暗的時期，各種各樣的冷藏消息、流言、謠言四起。公司也從未想過要放棄少女時代一隻具有潛力的組合，甚至還進行了更為長遠的規劃。

「公司建議我代替李秀滿老師成為你們的製作人，從今以後你們的歌曲我會一手包辦，風格選曲，大的日程安排我都可以參與進去。李秀滿老師會專心在美國幫助寶兒發展，我會成為你們，你們的經紀人，還有你個人的頂頭上司，我們的下個日程就是《Gee》的MV拍攝……」

「等等」

一時間湧入腦袋的消息太多，讓人有些接受不了，鄭秀妍打斷了姜俊昊的話，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今天特別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姜俊昊搖了搖頭，然後以一種可惜而不是抱歉的口吻告訴鄭秀妍。

「我拒絕了。」

「什麼？」

「我拒絕成為少女時代的製作人了」

鄭秀妍疑惑的眨了眨眼，到最後也沒想到這和自己，和少女時代有什麼關係。她沉默著把姜俊昊的話捋順一邊，卻還是不能分辨出個所以然，最後，她問道。

「你是不是我們的製作人，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姜俊昊從側面的沙發上湊過來，和鄭秀妍距離更近，引得後者也是湊過頭來，聽他如此分析道：「你要這麼想，我是在美國獲得了成績的音樂人，而且早晚也要成為製作人，公司的意思是讓我全權負責一組藝人，熟悉工作流程，並且用我的名頭讓你們更知名。」

「你要知道，只要是我寫出來的歌，單憑這一點就能在韓國賣個五萬張吧……」

看著陷入了自戀癖情節，已經病入膏肓的姜俊昊，鄭秀妍愣愣地盯了半晌，最後卻只能「呵」地一聲發出冷笑來。

姜俊昊，當然無視了這反應。

「憑你和我的關係，到時候給你一個好定位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相信我，要說寫歌的話我可能慢點，但是要說怎麼才能讓人注意，我絕對沒問題」

這就是對自己的好處？鄭秀妍在即將又要口若懸河的姜俊昊肩膀上拍了拍，打斷道，「等等，你不是拒絕了麼？」

「拒絕了？……拒絕了也能證明公司對你們的重視程度這一次的MV拍攝導演還是我推薦的，她在日本給我拍過MV，要不是我的人情，她可不能過來。」

姜俊昊那理所當然的模樣讓鄭秀妍的下巴有些鬆動，嘴巴張開了半截，卻一陣無語。

「既然姜製作您有這麼重要的事需要處理，不能合作，我僅代表少女時代表示，我們也很遺憾。」順著姜俊昊的話敷衍了一句，在鄭秀妍的記憶中，這傢伙的自戀癖發作事跡，都已經罄竹難書了。

數年下來，面對這樣的姜俊昊，她早就和那些調侃一樣習以為常了；從來只當這樣的姜俊昊是在發瘋，鄭秀妍卻全然沒注意到，每當這男人擺出這副姿態，都是她心中有火的時候。

此時的鄭秀妍只覺得和自戀癖患者聊天還不如去睡覺，回頭掃了一眼自己房間的門，卻是只見那門，輕輕打開了。

這死孩子！

她立刻就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赤著腳，居然連拖鞋都沒有穿。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回到房間中，直接就將鄭秀晶擋在了屋內。

「你想幹什麼？」

關上門的時候，鄭秀妍只見姜俊昊在向這邊好奇的張望著，她立刻回過頭來，逼視著面前私自闖進自己房間，卻還一臉理所應當的妹妹。

「這件衣服，是你答應借給我穿的」

當鄭秀妍的眼神落在那件白色連衣裙上，就彷彿是被攝住了心神，竟呆愣起來。

……

拒絕一個誘人的提議並不容易，對於音樂人來說，成為製作人便是音樂道路上的最後一個階段。

歌手就相當於音樂人的樂器，成色幾分、質地如何都牽連甚廣，如果一位製作人可以同時創造音樂並調教樂器，其對作品的掌控性就會上升到絕對的層次。

金英敏的提議完全瘙到了姜俊昊的最癢處，簡直是讓人不能拒絕。

但相應的，有得到就要有付出，從對方開出的條件來看，東方神起和公司的矛盾極有可能達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

這是一個姜俊昊不願意看到的，雙方都不想妥協的狀態。

拒絕提議的緣由就是如此，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上，姜俊昊只能放棄了成為製作人的打算。

看了眼那被鄭秀妍關上的房門，姜俊昊輕笑著靠在了沙發上，打量起面前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中國瓷茶具，觀望著這幾年來，這所房子都有了什麼變化。

原本那巨大笨重的電視機已經變成了薄薄一層，掛在牆上帶著嶄新的色澤；掛在客廳的窗簾已經換成了深色系，和當初的淡黃色相比起來，更顯得成熟、穩重。

姜俊昊站起身來，他走到鄭父引以為傲的櫃子前，看著裡面各式各樣的獎牌、獎盃，陷入了回憶中。

或許每個人都會認識這樣的一家人，他們不是你的親人，初次見面更是顯得唐突。平時雖然沒有太多的聯繫，但卻在每年特定的那個時候，就會接受你的到訪。

「怎麼樣？到時候你也能有這樣的一個櫃子。」

「叔叔的這些獎盃都像征著什麼？」

看著身邊的鄭父，姜俊昊隱約想起在布蘭妮的豪宅中也見過這樣的一座櫃子，那裡面的格萊美獎盃，每一個都證明了主人的人氣，甚至是實力。

獎盃是對歌手的承認不假，但對於它們的每個主人，卻也是有著不同的意義。

「對我來說這些象徵著年輕的時候……我這個年紀說出來這話可能有點酸，但在那時候，去美國打拳一度是我的夢想。這些，或許也是夢想跟努力的證明？」

雖然鄭父自己說不清楚，但是看到這些獎盃，他就會很欣慰。回憶過去的時候臉上都會刮起淡淡的微笑，少有「回不去了」的唏噓感歎，更多的，是為那時候的自己感到自豪和驕傲。

「秀妍的櫃子我也去準備了，你的呢？用不用我幫忙？」

姜俊昊聽了驚訝的眨眨眼，問道，「這些都是您自己做的？」

「當然，我做木匠的手工活還算不錯，你們歌謠不是有哪些什麼一位獎盃，白金證明之類的麼？都集合起來，擺出去又不是炫耀，有時候還能用來嚇唬人。」

這若有所指的一句話讓姜俊昊耳邊隱隱響起了他第一次到這裡時，身邊這「老豹子」對他說過的話。

「那傢伙有你三個大，還不是被我一拳就潦倒了？」

「全國大賽的時候，那傢伙就好像是從朝鮮那邊過來的，朝鮮你知不知道？就是那些喊一句『金正日』萬歲，便和打了興奮劑一樣的人呆的地方。」

「……地方巡迴賽的時候，那小子長的漂亮啊，不過也沒辦法，比賽嘛，總有誤傷的時候，那小子被我一拳打斷了鼻樑骨，最後好像是整容去了……」

想起當時對方打量自己的眼神，姜俊昊一直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隱隱覺得要不是自己當時還小，走出這個家門的時候，必定會鼻青臉腫。

兩個男人就這樣站在櫃子前靜靜的看著，直到能在那一座座金色獎盃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美國那邊，暫時不去了？」

「過些天還要去一次，有些事情要處理。」姜俊昊回答道。

鄭父隱隱歎了口氣，似有什麼隱情的說道，「能在那裡做出成績，真的很不容易。」

「在美國那邊，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麼？」

「大部分人都有美國夢，結果到死都不能走遍一個加州。夢想是夢想，現實是現實，像我這樣的人，在美國就學到了這一點。」說到這裡，鄭父轉頭看向姜俊昊的雙眼。

「能在美國取得成績很不容易，但有些事情卻是不能勉強的，有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你在那邊的成績我們都能看到，但有一點要記住，不能因為害怕失敗就不去挑戰。」

這麼多年以來，姜俊昊和鄭父的相處時間並沒有很多，而這樣彷彿長輩一般的教誨，則更是第一次。

第七百八十二章 圍脖和手套的秘密（上）

剛開始舊地重遊的時候，姜俊昊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般感觸良多。但面對鄭父的忠告，他才找回了當初的那種感覺。

在重要節日有歡迎自己到來的地方，鄭母那普通卻又非常吸引人的廚藝，鄭秀妍和鄭秀晶在這種時候也不會和睦相處反而會更加的吵吵鬧鬧，絲毫不怕家醜外揚。

就是這種家人一般的感覺可以讓姜俊昊心中的浮躁平緩下來，轉而盡情的放鬆、享受。

他知道自己貪戀這種氛圍，所以在今天選擇前來，為的就是鄭秀妍。

面對忠告他全盤接受，認真點頭說一聲「我知道了」，引得鄭父開懷一笑。

……

房間內漸漸縈繞起誘人的食物香氣，客廳中是姜俊昊和鄭父的輕聲交談。在另一扇門內，氣氛卻是壓抑起來。

「你是今天要用？」看到鄭秀晶手中衣物的一瞬間，鄭秀妍驚愕了幾秒鐘，直接詢問出口。

「嗯，等下吃過了飯要和雪莉他們出去，這麼多女孩子聚在一起，我怎麼也不能穿的像個假小子吧？」

不知道姐姐是怎麼了，鄭秀晶理由十足的解釋道，「我只是去參加一個聖誕派對，和組合裡的其他成員親近親近。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家裡怎麼樣，在這種社交場合，我只能借你的衣服了。」

「能不能換一件？」鄭秀妍試探著建議道，看鄭秀晶手上那條連衣裙，就像是看陽光直射下的白色冰晶，明晃晃的，十分刺眼。

「姐，我都和你說了要多買些衣服，可你最近不是沒出去購物麼。這一件要不是前段時間我在網上看到過，說是很流行，我也不會借的」

鄭秀晶的話並沒有打動鄭秀妍分毫，還記得那次生日宴會上，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當眾宣佈了彼此之間的濃情蜜意，巧合的是，文根英和自己居然都跟堀北真希撞了衫。

這件衣服的款式雖然在之後悄然走紅，但是鄭秀妍卻是將它拿回家中之後便束之高閣，僅僅只穿過一次而已。

「要不這樣，你偷偷把它帶出去，然後在外面找個地方換掉就好。」

「外面這麼冷的天，你叫我上哪去換？」鄭秀晶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

「我不管。」鄭秀妍把心一橫，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也沒辦法，拿回來，我另外給你找一件。」

鄭秀妍的條件就好像是故意惡搞鄭秀晶一樣，這讓她小臉一板，立刻就撅起嘴來。

一想到那天在那長廊中的情景，鄭秀妍就好像是剛剛做過了惡夢一般。她冰冷的神色不帶半點緩和，明顯不會因為妹妹的舉動而退讓半分。

僵持並沒有持續多久，「好，你的衣服，你說怎麼都好」

不同於剛剛的吵鬧，這一次，鄭秀晶是真的生氣了。

她將衣服往床上一丟，撞過鄭秀妍的肩膀就往門外走。突然張揚跋扈起來的模樣，頗帶著些挑釁的味道。

「彭」地一聲響，被關上的房門讓鄭秀妍才將這口氣喘勻，她坐在床邊，想著剛剛和姜俊昊之間的相處，垂下頭來，用手扶住了額頭。

那夜和今天，一幕幕的對比在眼前上演，不知道這個傢伙今天到此是心血來潮，還是突發奇想的想要舊地重遊，她都要做出一個選擇來。

入手的絲滑十分舒服，材質絕佳的面料貼在手上，感受到的柔順便是愛不釋手。

這是鄭秀妍第一次購買的奢侈品，想起當初還給尹珍現金的時候，看到單據上那讓人咋舌的一排數字，對方還玩笑著說她可以用肉身抵債。

這樣的衣服，誰會只穿一次？

手在面料上滑動起來，眼角的餘光還帶著幾分不捨，但是在今天讓她想起了夢魘般的那一幕，會不會也是她應該如此？

當鄭秀妍重新抬起頭來，她直接將那衣服拿在手上，出門之後就到了鄭秀晶的房間門口，敲門進屋，只是說了一句。

「這件衣服送給你，你想怎麼穿都行。」不等鄭秀晶詢問，她直接就又出了門，到客廳裡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又大聲問道，「我餓了，什麼時候吃飯？」

「俊昊幫你媽做著呢，你去幫忙？」

「好」鄭秀妍乾脆的答應道。

鄭秀妍經過沙發上的鄭父身邊，渾身突然不一樣起來的精氣神還讓鄭父多瞧了兩眼。一邊走進廚房的門檻，一邊將袖子挽起，揮舞著兩截蔥白的手臂，難得積極的說道。

「今天吃什麼？我給你們打打下手，媽，您都在廚房忙了一天了，這裡交給我怎麼樣？」

這中氣十足的聲音讓姜俊昊停下了手中的刀，抬起頭來，只感覺一陣慶幸。

和鄭父不同，鄭母的詢問總是圍繞在他的家庭範圍，父母是做什麼的？家裡有幾口人？諸如此類的問題不勝枚舉，有時的旁敲側擊更是讓姜俊昊連搪塞的機會都沒有。

這下可好，鄭秀妍來了，但是鄭母卻說道，「讓你做飯的話，我只希望醫生趕來的時候能發現倖存者。」

這是說鄭秀妍做飯會將他們一家人都毒死麼？姜俊昊還沒來得及啞然失笑，鄭母就又開始數落起來。

「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我的手藝你是一點都沒繼承去。到那邊去幫俊昊洗菜，一個男孩子的刀工都要比你爸好，真是個能幹的小伙子。」

鄭秀妍剛剛為自己鼓舞起來的積極性和熱情，險些被自己母親這一桶冷水澆了個通透，對母親的背影皺了皺鼻子，她走到姜俊昊身邊，直接將水龍頭開的很大。濺起的水花，竟還有些飛到了姜俊昊的臉上。

看這男人起初驚愕，轉而卻是忍氣吞聲的模樣，鄭秀妍居然本能的用手接了水，恨恨的往他臉上甩去。

「幹什麼？你媽在呢」姜俊昊用口型提醒道。

「在又怎麼樣？」

鄭秀妍就是看不慣他在自己父母面前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再次對姜俊昊的臉甩了甩手，看那彷彿貓被濺了水花之後的呆愣模樣，竟然「呵呵」地輕笑出聲來。

忍氣吞聲的姜俊昊重新低下頭，菜刀敲擊著菜板，將上面的青草葉子切得十分瑣碎。

「別鬧了，你可是說來幫忙的。」鄭母連頭都沒回，卻彷彿洞察了一切。

食物的準備這才算是快了起來，隨著時間過去，縈繞在鼻腔內的香氣也越來越濃。鄭秀妍知道姜俊昊那糟糕的家庭關係，但是看著他和自己母親那有說有笑的場面，怎麼都不能相信，這會是一個連續幾年都不回家過聖誕節的狠毒傢伙。

對美國人來說，聖誕節很不一樣，鄭秀妍當然是以美國人自居，所以她要在聖誕節送自己一份禮物。

在最後一刻才拆開的禮物。

「還有十分鐘就差不多了，在這裡聞著味道，我都要餓死了。」

鄭母暫時離開了廚房，此時這不大的空間中就又剩下了他和鄭秀妍兩個人。後者正靠在櫥櫃上，看著他彷彿特級廚師般的一舉一動。

「我媽到底有什麼地方這麼吸引你？」

聽了鄭秀妍的問題，姜俊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回答道，「阿姨人很好啊，最起碼對我很好。」

「怎麼說？」

「對第一次來做客的小孩就能毫不做作的熱情，不敷衍，而且問了我喜歡的食物，做出來之後可以看出用心……你還要我說些什麼？你帶我來的那一天，我就知道阿姨和叔叔都是好人。」

看著面前香氣四溢的湯鍋，姜俊昊面帶憧憬的微笑說著。

「那圍脖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每年都送圍脖？」

「今天也是，我放在玄關那裡了，等到晚上離開的時候再給你們。」

聽姜俊昊似乎是要轉移話題，鄭秀妍不再靠著櫥櫃，她走到姜俊昊身邊，神色認真的問道，「我是問你，為什麼每年都送圍脖和手套。」

面對問題，姜俊昊卻是反問道，「你一直都不知道？」

「我？」

「對，就是你。」姜俊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小時候你們能看到的那一面都是我裝出來的，那麼小的年紀就離開家，我也挺佩服當時的我自己，怎麼就能堅持過最初的那幾年。」

「有時候我會耽誤了門禁，有時候我會耽誤了吃飯的時間，有時候我需要自己一個人在地下室加練。至於圍脖和手套，那是在一年冬天。」

姜俊昊側過身來，他看著鄭秀妍的雙眼，輕輕笑著。

這笑容中的回憶味道一下子就在鄭秀妍的鼻腔內散開，順著呼吸流入了血液，又順著血液，觸及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冬天，我僱主的孩子要面臨學習班測驗，如果成績不好，我就會丟掉飯碗。教好了他，我卻是耽誤了門禁，你知道在冬天的首爾，孤身一人在外，手裡沒有錢，我要怎麼過麼？」

聽到這裡，鄭秀妍的呼吸就已經停了半截，眼眶中竟也泛起了些許的酸楚。

「我在公司門外站了一夜，第二天正常訓練，晚上依舊要去給別人補習。就是那天晚上，你站在公司門口，說看我的樣子像是凍壞了，直接就把自己的圍脖和手套給了我。」

這時候，姜俊昊湊到了鄭秀妍耳邊，輕聲說著，「然後回家說是自己弄丟了，挨了一頓訓。」

「告訴我，當時的你是怎麼看出來我過的不好的？」

「除了你之外，沒人能看出來。」

第七百八十三章 圍脖和手套的秘密（下）

想要被隱藏起來的，似乎總是不好的東西。

表面風光，背後無奈的辛酸；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窘迫。

當年看似生活的很好很輕鬆，在練習生中獨樹一幟的姜俊昊也有窘迫萬分，獨自面對冰冷的天氣，漆黑的夜空，卻毫無辦法的時候。

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城市剎那間就開始陌生起來，露出平日裡從不外露的兇惡一面。

對於姜俊昊來說，不管遇到什麼艱難困苦都是根據自身決定所付出的代價，必須，而且只能由自己承擔。

所以當年的他並沒有怨天尤人，只是一個人在天寒地凍的時節裡站了一夜。

「錢」曾經在他生命中的某一段時間中異常重要，但當他終於可以憑借自己的雙手來維持普通人眼中的奢侈生活時。大量的花錢，或許是維持他自身驕傲的唯一方式。

可以堅持下當時一切的自己有資格驕傲，不管別人如何做想，姜俊昊就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在鄭秀妍面前，他卻無法做到這種種一切，上天彷彿賦予了面前的女孩一種洞悉人心的能力，她永遠也無法想像當結果那圍脖和手套時，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泡在冰水裡抽緊，然後又被一雙溫暖的手復甦過來。

姜俊昊永遠都不會忘記在那個寒冬時節的下午，一個女孩微笑著用一條圍脖和一雙手套戳穿了他的內心，然後送進了極大的溫暖來。

「我……我……」

此時此刻的鄭秀妍說不出話來，那天、那個時候，甚至那段時間的記憶都已經在這些年來無數的過往中被淡忘了。她想要給姜俊昊答案，卻是真的想不起來。

看女孩神情焦急卻是說不出話來，姜俊昊微笑了一下，無所謂道，「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我一連送了好幾年你都沒有記起來，一時間怎麼可能想得到。」

「等你想到了，就打個電話告訴我。」

他躲避了一下女孩的眼神，看了看灶台上鍋中的食物成色，和鄭秀妍擦身而過。

似有一股氣流縈繞在這個充盈著食物香氣的房間裡，它十分粘稠，卻又帶著無與倫比的熟悉；它能讓每個人都掉下淚來，也能讓每個人都無比自豪。

此刻的鄭秀妍想要回到當初的那個時候，卻發現怎麼想都模糊不清。隱約可以記得那天是在下著小雪，在她七年練習生生涯中，最平常不過的一個雪天。

……

「阿姨去看看吧，應該差不多了。今天真是辛苦您了，飯桌上還要加上一張嘴。」

姜俊昊討巧的一句話就讓鄭母喜笑顏開，隨著最後一道湯上齊，鄭家四口人外加上不請自來的姜俊昊都坐在餐桌周圍。

一時間，不管是在今天受盡欺負的鄭秀晶，還是剛剛被姜俊昊撩動了心弦的鄭秀妍，都在這裡展開笑顏。

每個節日都有全新的意義，儘管在以人生為單位的計算中它總是有很多過。但是在每一年，每個節日卻都是唯一的，舉杯香慶之餘，看著姜俊昊按謙虛起來的神情，平易近人態度，乃至於不時對自己父母溜鬚拍馬的樣子，鄭秀妍突然產生了些許的錯覺。

從第一次到自己家中來過聖誕節，一直到此時此刻，每一年姜俊昊的圍脖和手套總會出現在這裡。如果在未來的某一時刻，這些都不會再出現了呢？

「秀妍，想什麼呢？新的一年，新的專輯，你們那有俊昊加入，收穫不小吧？」

「噢，是，是收穫不小。」

父親的問題讓鄭秀妍的思緒解脫出來，她有些倉皇的回答道，「因為他記者們的關注更多了些，再就是粉絲中都傳開了，他們很期待這張新專輯的成色。」

「我們也很期待。」

對於鄭秀妍的事業來說，新專輯等於新的開始，在這個全新的出發點上，她還有很多需要去做的事兒。

吃過了例行的聖誕大餐，鄭家的一行人還有很多活動需要參加。小區舉辦的聖誕集會需要鄭父和鄭母共同參與進去，而鄭秀晶也要去找在公司的朋友參加派對，這一切使得姜俊昊和鄭秀妍，又有了獨處的機會。

「等一下我送他走，還有些工作上的事兒需要說清楚。」

在所有人都要離開的時候，姜俊昊自然是不能久留，他推說著還有事兒就要結束這次拜訪，卻是被鄭秀妍留了下來。

鄭秀晶風風火火的跑出門去，至於那件連衣裙就算已經是她的了，卻還是遵照著原主人鄭秀妍的要求，被放在背包裡，隱蔽的帶出了門。

在那扇房門關閉之後，整個空間內的空氣流動似乎都緩慢了起來，之前並非是沒有在如此安靜的氛圍下單獨相處過，不過這一次，鄭秀妍卻是感覺有些不同。

兩個人在沙發上相對而坐，鄭秀妍盤上一條腿，滿臉嚴肅的問姜俊昊道，「你剛剛和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沒必要編個那樣的假話騙你。」

不是假話，那就好。

「那你當時請我吃東西的錢……」

「我當時是很辛苦，但是我人絕對不小氣。」

姜俊昊直接打斷了這種不愉快的回憶過去，因為不好的事情總是讓人印象深刻，稍稍提起，就會影響他的情緒。

面前的女人難道是因為忘記了那次讓他記憶深刻的經歷，而感覺到了些許愧疚麼？

就連姜俊昊自己也不能不承認，在那個普通的冬日午後，當站在公司門口的鄭秀妍將自己身上的圍脖和手套取下來，交到他手上的那一剎那，整個世界都彷彿不同了起來。

拿在手上的針織品還帶女孩獨有的體溫，距離鼻子還遠，香味兒卻是已經隱隱襲來。

女孩習以為常的背影就那樣消失在眼前，就好像這掀起姜俊昊心中洶湧的舉動，根本就無所謂一般。

強烈的反差對比在眼前和心中同時發生，一時間，就連臉上刮過的寒風都不再帶著涼意了。

就在那天下午，一個男孩帶著脂粉氣很重的手套和圍脖，乘過了地鐵，路過了街道，對其他人好奇的目光渾然不覺。

在那一刻，對於姜俊昊來說，戴在手上帶來柔軟和溫暖的不再是一件用來保暖的工具，這股暖流會隨著四肢流動的血液，最終匯聚到心臟處。

而圍繞在脖頸之間，使鼻腔內縈繞起絲絲香氣的，並非是引人遐想的少女體香，而是一種有關親情和安慰的味道。

自此之後，姜俊昊每次和鄭秀妍接觸都會得到莫大的安慰。在六年的訓練生涯中，前三年的姜俊昊是獨身一人，而在之後的三年中，在那他本以為必定孤身向前，一直到終點的旅途上，卻多了一個始終相伴在其身邊的人。

重新回到這一刻，姜俊昊只感覺眼前的鄭秀妍真是迷糊的可以，他探出身子，伸出一隻手在對方的腦袋上拍了拍，看她如不注意都發現不了的縮了縮脖子，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起來。

「慢慢想，不用感覺當時的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其實，我到現在都還不太懂事」

看著面前那讓人心悸的溫和微笑，鄭秀妍在這一刻才明白了，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在自己面前，變得截然不同起來。

在自己面前，他不再是在舞台上風光無限，在媒體口中才華橫機，在大眾眼中高高在上的當紅明星。而只是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想要汲取溫暖的男人。

每當她需要安慰的時候都會出現，每當她需要發洩的時候會提供渠道，每當她需要一個親近的人時，他就會出現。

鄭秀妍沉默著，看著面前那熟悉的面孔，漸漸回到了那個此時已經感覺陌生的午後。

她帶著再也不願回想起的金屬牙套，個子很小，整個人都因為大量的訓練而顯得瘦小羸弱。

在一個寒風徐徐，卻又異常幹冷的午後，冷風吹過鼻頭，都會帶來一陣讓人不悅的疼痛。

男孩正站在公司門口，和相熟的前輩笑著打招呼。還是和過去一般無二，人緣不錯，在練習生中是個人盡皆知的存在。天賦超絕，在老師們口中是個單獨出道都可以成功的天才。

在公司裡，姜俊昊從不用為被欺負而擔心，因為在出道名單上，他總是高高在上的那一個。

自己則不相同，初來乍到，陌生便是周圍的人說著和自己不一樣的語言，他們對你指指點點，你卻全然不知；每天回家的道路要熟記再熟記，因為如果錯過一個路口，就面臨迷路的窘境；吃飯要學會指指點點，脫口而出的英文要注意語氣，不能讓人誤會。

這時候，公司中唯一能，並且願意和自己交流的，就是這個長著綠眼睛的傢伙。

鄭秀妍會學的小心翼翼，她關注這人的神態舉止，乃至於每一個細節；她會注意他的語氣聲調，乃至於每一絲顫抖。

環境讓人成熟，姜俊昊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公司裡每個人都知道，哪怕他明顯帶著一副沒有睡好的臉色，哪怕他那雙彈鋼琴的雙手已經被凍成病態的暗紅，依舊沒有人會說上一句，你看起來像是病了。

所以，送上自己的保暖工具就成為了唯一表達關心的方式。雖然在那一刻她想說出來，但是陌生的感覺，卻讓她不能……

第七百八十四章 昔年的煙火

長廊內不少人家門上都掛著聖誕花環，電梯內的控制器上也繫好了金黃色鈴鐺，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漸昏沉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聖誕綵燈的五色光彩。

這一年的聖誕節即將結束，幾天之後就是全新的開始，每個人都要面對一段全新的旅程。

「叮」的一聲在耳邊輕響，看著面前的電梯門緩緩打開，姜俊昊和鄭秀妍兩人卻還是沉默著。

從家門出來做到此，兩人之間互相看著對方在那電梯門上的倒影，卻始終都沒有對視一眼。

鄭秀妍才剛剛知道，自己完全無意的舉動居然給姜俊昊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而那一份在今天才剛剛決定送給自己的禮物，好像是已經擺在了面前，卻怎麼都拆不開了。

她本以為在姜俊昊的心中，自己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不管是過去需要她照顧，還是現在需要他關注的自己，都遠沒有他那幫女朋友來得重要。繼續維持這暗戀般糾結的情緒，就彷彿是自輕之舉一般。

又是一年的聖誕節，姜俊昊突然到此，就好像是命運將她的過去和未來擺在一個特殊的時間點上，讓她做出選擇一樣。

將衣服送給了妹妹，最後維持一天姜俊昊和鄭秀妍之間那曖昧不清的關係，然後做一個有利於彼此的了斷，這就是她原本的想法。

只不過，在看到面前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隨著門上的身影漸漸消失，一切都變了。

「我送你出去。」

沉默只是一瞬間，鄭秀妍卻是思緒萬千之後，她輕聲說著，然後率先邁開了步子。

走出公寓的門廊，戶外冰冷的天氣立刻就讓人感同身受。

深呼吸，讓帶著涼意的空氣被吸進肺裡，卻沒有凍結安歇擾人的思緒。

隨處可見的聖誕樹上正泛著點點光火，碩大的院落中並沒有熱熱鬧鬧的人影，此時的兩人的情形，就彷彿是互相約好，出來幽會一般。

他們都慢慢地走著，鄭秀妍有個問題卻一直都沒問出口。

她想知道，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現在還好麼？

帶著點惡意的期盼，就好像是最近看過的美劇一樣，如果她和裡面的主人公一樣，可以摒棄一切道德束縛，真正的做到敢愛敢恨，此刻會不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工作的事情不用擔心，等我這次從美國回來，有機會的話請你們集體吃飯。」

這就是姜俊昊版本的「再見」，只見他重新戴上墨鏡和口罩，再次將自己弄成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轉過身來，正對著面前的男人，腦子裡的熱度急劇升溫，有些藏了很久，說出來會改變一些的話似乎就要噴湧出來。

「彭」地一聲，目光本能的向著天空望去，一朵碩大的焰火在空中炸響，吸引了所有目光的同時，卻又飛速隕落。

「彭」

「彭」

煙花炸響的聲音不絕於耳，漸漸壓住了鄭秀妍的心跳聲。

「以前很少有焰火看的，看來明年會是一個好的開始。記住，無論遇到什麼，你們都要認為自己是最優秀的。我雖然不是你們的製作人，但是將來一定會有合作的機會。美國那邊，注定不會成為我的大本營。」

仰著頭，姜俊昊輕聲說著，不去挑戰就會被人認為是懼怕挑戰，但有了這首歌，一切就又不同了。

一份作品是怎樣的品質，在它誕生之初就已經能體現出一二來。

就好像是塵封的古劍，有的被拔出來直接便灰飛煙滅，而有的則是煥發出耀眼的寒光不說，就連那拔劍出鞘的余聲也讓人心馳神往。

自己不懼怕只是其一，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懼怕，就是他要做到的事兒。

想著剛剛完成的作品，姜俊昊的臉上竟少有的浮現出一絲熱切期盼來。

「我知道了，團隊那邊我會和他們說的。」

很少見到這樣有事業心的姜俊昊，不再是用堂堂自信來面對，好像天生就該如此優秀，而是熱切的期盼結果，甚至是開始追求成績。

這樣的姜俊昊少了份清高，卻也多了份熱情。在這種時候，自己的情愫，就是「兒女私情」吧？

送姜俊昊出了門口，看著他上出租車前還對自己擺手，鄭秀妍努力讓自己露出笑臉，揮手之間便隱藏了隱隱的失落。

一直到那車子駛出路口，她都在原地站了很久。微微頷首，上翹的眼角不再驕傲，甚至隱約的彰顯出一絲溫柔來。

思緒就彷彿是禮品盒上被系成了死結的綵帶，既然解不開，那就不解了。

回到家中，被吹紅了的臉頰又是引得母親一頓嘮叨。走進自己的房間，鄭秀妍重新從包中找出那塊手錶，她自己拆開來，打量著，就彷彿是能看出那顯微鏡下才能看出的做工細節來。

打開首飾盒，將手錶和那五角星放在一起，檯燈下，看著那秒針一圈一圈的走著，她竟隱隱看入了神。

命運有時候就彷彿是座大迷宮，不管面對其中岔路的選擇如何，有的只有一個出口，而有的則是有很多個。

聖誕節的第二天，明洞商業街上的聖誕樹依舊蔥鬱，鈴鐺之聲不絕於耳，身著紅色服裝的聖誕老人也隨處可見，但節日的餘溫卻沒有想像中來的那麼高。

姜俊昊一早便乘坐飛機啟程，而東方神起也在同一時間開赴日本。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大家好像又都恢復了原本的生活。

不同的是，對於少女時代來說新的一年卻是充滿了新氣象的一年。姜俊昊的加入讓這張專輯受到的關注頗高，當天他在鄭秀妍家中說過的話，也並不單單是哄人的自戀之語。

優秀製作人的加入足見S.M對少女時代這只組合的重視程度，隨著「Wonder Girls」開赴美國，幾乎全韓國的娛樂公司都見到了這一塊兒屬於女子市場的大蛋糕。

為了在新的一年拔得頭籌，S.M旗下少女時代的這張《Gee》直接被投入到了火速製作當中。

一月一日，隨著新一年的到來，各種各樣的娛樂評論必不可少，姜俊昊、Rain、花樣滑冰女王金妍兒、發行而來新專輯「U Go Girl」的李孝利，被媒體評論為在過去一年主導了韓娛圈的「男人和女人」。

其中，明顯以姜俊昊在美國主流榜單上位居前端的成績最為實際，美國之行帶動了姜俊昊沉寂已久的人氣，僅僅是在十一月末到十二月末的一個月時間裡，他的個人粉絲數目有了長足的增長，最終確定付費會員數字為四十六萬，全部註冊粉絲超過六十萬，為男子單人歌手之最。

同年，在韓庚帶領的Super Junior小分隊，SJ.M的強勢之下，中國地區評選出中國粉絲最喜歡的韓流明星，姜俊昊名列第二位。

在日本，姜俊昊成為了僅次於裴勇俊的韓流當家男星。而在東亞地區，東方神起在歌謠領域內更是無可匹敵的存在。

一月一日為一年之始，S.M娛樂在官網公佈了09年家族演唱會，旗下組合各自巡演的相關日程，從密集程度就可以讓所有猜測姜俊昊會不會離開東方神起，單獨赴美發展的媒體見證了自己的劣根性，因為在如此密集的行程之下，姜俊昊個人在美國的事業發展難免會被擱置。

一時間大歎可惜之聲響徹雲霄，而艾回則是發佈了姜俊昊在新一年將會於日本發行個人競選專輯的消息，就在這公告發出的一個小時內，部分日本粉絲，就已經喊出了「初動百萬」的豪言壯語來。

同一日，在KBS蟄伏了一段時間之後，花樣男子首播在即，就在當天晚上的預告片中，姜俊昊以男二號的身份，卻獲得了和主角鄭允浩相同的鏡頭數量。

甚至讓人懷疑，KBS，是不是將他在二十集中的關鍵鏡頭，都剪輯出來，用於宣傳了。

第二天，也就是一月二日上午，在美國傳來消息，姜俊昊的最新作品將交由「單曲小天後」蕾哈娜演唱，單單是版權的使用費，這首作品就已經被開出了百萬美元的天價來，不管姜俊昊地位、成績、輩分如何，在美國賣出一首價值這個數字的歌曲來，就已經是位列頂級製作人隊伍中，並且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彷彿是不懂的宣傳一般，在第二天，美國媒體就放出了歌曲的名字，卻出乎意料的引發了更大的反響。

《California King Bed》，翻譯過來的意思有些拗口，「加利福尼亞最大的床」。

新年伊始，姜俊昊一次都沒有出現在電視上，卻次次佔據了新聞的頭版頭條，與此同時，少女時代的MV拍攝也已經進入第三天了。

在這時候感到韓國來的久保涼子居然帶著自己的全套團隊，但再S.M的財務報表中，這支團隊的使用費卻少的可憐。姜俊昊換了一種全新的方式，又隱蔽的幫了少女時代一個小忙。

和女孩們的合作很是愉快，對於久保涼子來說，MV導演的工作恰好是她最想做的。

又是要結束一天的拍攝，在MV中隱晦的加入一點日系風格，會讓整部MV效果更好。

S.M的放權，讓久保涼子工作的十分順心。

「我就說，如果是真的公開了，怎麼能不站出來秀恩愛，弄了半天，他還是想在美國和日本，各自安置一個家啊？」

嚼舌根的工作人員哪裡都不少，不知道這說的是誰，久保涼子本能的就想要喝止。

但是當她經過拐角，卻是看到休息室門前站著另一個身影。

那人不是少女時代的Jessica麼？看那樣子，怎麼還好像很生氣？

第七百八十五章 空降神單（上）

鐵青的臉色似乎讓那柔媚的面孔硬生出幾分稜角來，齊耳的短髮中，鄭秀妍目光冷峻，盯著一側的牆壁，將雙拳握緊。

連日來的拍攝十分順利，換上了全新造型的鄭秀妍正準備接受一個全新的出發點，不論是事業，還是在感情上。

新的一年已經開始，與其繼續糾結於自己和姜俊昊的關係不如先醉心於事業，好好的冷靜一下。

「那麼漂亮的小伙子，年紀輕輕還事業有成，在這方面當然會很有慾望。」

聽到休息室內的一個聲音，鄭秀妍本能的停下了腳步。

「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一件大事。先不說堀北真希，就是在美國的寶兒，前些年不都跟他鬧過緋聞麼？」

另一個聲音雖然將信將疑，但也隱隱透出些八卦的熱忱來。

「他們是真的交往過，你消息怎麼這麼慢？在圈子裡，這差不多是公開的秘密了；你是不知道他們的情況，聽說姜俊昊這一次去美國，就是和寶兒舊情復燃了，回到韓國來卻是碰上了緋聞，本來是真事，結果弄的和炒作一樣。」

「堀北真希是誰啊？那可是日劇小天後如果她都需要用緋聞來搏版面，那不是自降身份麼？以後還想接到什麼好劇本。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些，在機場姜俊昊就把兩人交往的事實公佈出來了，但是現在估計也分手了。要不然，這時候不正是秀恩愛的時候麼？」

就連說話的人都不知道，事實已經被她說對了七八分。

「我就說，如果是真的公開了，怎麼能不站出來秀恩愛，都已經分手了還這麼做，他難道是想在美國和日本，各自安置一個家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其實在機場直接公開應該是沒有經過經紀公司的許可，這舉動還挺男人的。只是寶兒就慘了，最近網上流傳的那份『X檔案』看了沒有？那上面把寶兒寫的像是第三者，如果不是姜俊昊在美國有了些成績，上面還不一定怎麼寫他呢……」

本能就想要站出來喝止這種談論的鄭秀妍硬生生止住了腳步，因為面前走來的，居然是MV導演，久保涼子。

雖然聽不懂，但是字裡行間的名字卻還能聽得出來。

見到鄭秀妍，她安慰的輕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門口，然後就換上一副肅然的臉色，走進了門去。

「你們在幹什麼？」

互相之間語言不通，兩個不知道是什麼部門的工作人員立刻站起身來，就像是被將軍訓斥的士兵。

久保涼子日語說得極快，站在門口，鄭秀妍雖然也聽不懂，但是那嚴厲的語氣和眼神，還是讓她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今年年初，各種關於姜俊昊的消息就如同雨後春筍般接踵而來，越站越高，越走越遠，其在亞洲範圍內的知名度和人氣早已經位列頂級標準，隱隱中還帶著點超然的姿態。

但隨之而來的，卻也有各種各樣的負面傳聞，剛開始僅僅是在日本，只有始終如一的關注姜俊昊才能略知一二。隨著年初另一份「X檔案」的風靡，居然在韓國也傳播開來。

其中以姜俊昊、堀北真希還有寶兒的三角關係吸引了眾多視線，Mnet傳媒在關於「X檔案」的特別節目中，還針對這三人之間的糾葛進行了淺薄的分析。

面對姜俊昊在韓國的超高人氣，所有傳媒都不敢言之鑿鑿的說確有其事，甚至這傳言中有某些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看著那兩人灰溜溜跑去工作的背影，提前得知了這一切的鄭秀妍還是走進休息室內，對久保涼子鞠躬道謝。

互相之間言語不通，兩人也就沒什麼交流。鄭秀妍取了自己的東西，直接轉身離開了。

做為韓國代表男星之一，如果真的讓大眾相信了這份檔案上的傳聞，對於已經位列頂級明星的姜俊昊，一定會造成極其巨大的影響。

正是因為擔心這一點，所以自己才會如此生氣吧？

坐上保姆車，聽著耳邊成員們的歡聲笑語，在即將再次登上舞台的此時此刻，鄭秀妍如此想到。

一月三日，少女時代在九個月的空白期之後再次回歸歌壇，主打曲《Gee》MV在這一天於網絡公開。

在第二天正式登陸各大電視傳媒，同日登陸除Mnet傳媒之外的所有音源網站正式開始發售，並全線飄紅。

一月五日，《Gee》正式開始發售，公開數天來媒體、粉絲反應良好，甚至吸引了大批姜俊昊的女性粉絲關注，她們議論的焦點，都集中於姜俊昊那不同往常的作曲。

同日下午，《Gee》首次登陸「Bus」音源站排行旁收尾，三個小時後在「CY」「Melon」等數家音源網站的排行榜上位列榜首。

第二日午後，明洞一家百貨商場內首次播放了《Gee》，之後更是在家電專區的電視屏幕上，統一播放了《Gee》的MV。

一月七日，少女時代依舊沒有進行任何宣傳活動，但《Gee》已經從幾個明洞商業區擴大到整個市中心的大街小巷，在手機鈴聲排行榜上，獨佔鰲頭。

當天晚上，S.M內部媒體回饋結果，《Gee》的爆發性成績已經毋庸置疑，朗朗上口的節奏在學校中隨時都能聽到學生哼唱幾句，幾乎重複了去年，「Wonder Girls」那一曲《NoBoby》的「Hit Song」奇跡。

如此的熱潮一直持續到一月十二日，《Gee》的首周實體銷售成績已經超越《NoBoby》，必定會成為少女時代既《重逢的世界》、《少女時代》、《Kissing You》、《Baby Baby》之後，又一張賣破十萬壁壘的大熱歌曲。

此間，依舊沒有任何宣傳活動的少女時代一直在準備一月十五日，於KBS音樂銀行的初次舞台。在歌曲已然大熱的情況下，此次舞台集合了眾多關注，甚至有媒體稱，少女時代會開啟09年韓國歌謠界的全新篇章。

一直到此時，有關是姜俊昊引來如此成功的輿論才漸漸平息，每個人都從那歡快的歌聲中明白，此次引發的潮流，《Gee》和少女時代，兩者之間，缺一不可。

……

冬日裡清淡的陽光拉長了人的影子，KBS地下停車場外，一眾人行色匆匆的向著最近的入口走去。

等待敘舊的粉絲們臉上立刻露出了興奮、激動的表情，「呼啦」一下，就包圍了上來。

「是少女時代Jessica」

「金泰妍」

「林允兒」

……

一個個成員的名字接連被叫響，被點名的成員卻只能帶著隱隱的興奮偷偷看上一眼，然後便被隨行的經紀人擋住，跟著面前的人，繼續快步行走起來。

此時剛剛是上午，而KBS的直播是在下午才開始的。

單曲的成績讓人振奮，只是太過突然，讓人沒有準備。當聽到自己的名字時，鄭秀妍居然沒來由的紅了臉，偷偷看上一眼，心中的勇氣也僅限於此。

過去的陰霾將會在今天的舞台上盡掃，對於少女時代的女孩們來說，這一首《Gee》帶來的不單單是成績，還有更多的自信，更多的自豪，以及更多的喜愛。

當真正認識到舞台對自己有多重要的時候，就是連靠近一步，都會讓人心跳加速。

情緒的翻湧感染著每一個人，頭頂的清淡陽光也開始隱隱的透出了些許壓力來。

在這一場表演中，每個人都必須全力以赴。

進入後天，將那些激動、開心的目光收藏在心中，跟著打頭進入待機室的金泰妍，鄭秀妍只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不太暢快。她從沒有如此的緊張過，即便是在面對姜俊昊的時候。

這是一種全然不同的感覺，事業即生命，人生的未來在今天之後，將全部傾注在那五光十色的舞台上，隱隱的興奮，隱隱的激動，乃至於隱隱的擔憂。

眾多情緒參雜在一起，讓每個人都動作僵硬，渾身的不自在。

以便裝開始第一次綵排，此時可以看清台下那被舉起來的無數手機，這些鏡頭的主人公便是自己，偶爾的一個飯拍都可以在網絡上得到幾十萬的點擊率，這便是人氣。

短髮的鄭秀妍第一次面對公開場合，她有些擔憂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不知道粉絲們到底能不能接受。

台下有兩個高中女孩，看到鄭秀妍的動作，居然捂著嘴都能叫出聲來，手上的鏡頭更是一刻不停的對著她。

這兩個女人是自己的粉絲麼？怎麼可能？

心底一連升起的兩個問題一直跟著她下了舞台，回到待機室，突然爆發起來的人氣，還真是讓人有些不適應。

「不愧是俊昊前輩」

又是林允兒的大叫聲，鄭秀妍聞聲望去，還不等發問，對方就已經大叫著公佈了消息。

「美國公告牌榜單的空降神單，蕾哈娜的《California King Bed》，是俊昊前輩編曲、寫詞、作曲的，這一下看那些說他不敢去美國的Anti們還怎麼說」

空降神單？

聽到這個詞，鄭秀妍眼睛一亮，跟著其他成員一起，向林允兒圍了過去。

第七百八十六章 空降神單（下）

小小的手機屏幕上聚集了少女時代成員九人的目光，加利福尼亞黃昏的海景映入眼簾，吉他的輕響也隨之而來。

窗簾隨著海風輕輕飄動，黃昏的夕陽讓室內被蒙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只是看到，便能讓人感覺到由衷的溫暖。

只是聽著那琴弦波動，便可以在腦海中想像那彈吉他的人，他取代了畫面中的一男一女，獨自坐在讓人感歎的溫暖房間中，隨手一擺，便能撥動出這動人的旋律來。

「蕾哈娜可是很棒的美國女歌手呢，前輩的歌交給她來唱，也不算浪費……」林允兒的聲音剛剛響起，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句話，就被眾人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房間中保持著絕對安靜，每個人都神情專注。

當那訴說一般的輕柔聲線響起，伴著吉他和弦的優美琴音，構建在腦海中的那副畫面走進了一個女人。

她目光憂鬱，卻毫無自哀自怨之感，歌聲中的無奈、憂傷部分竟讓那厚重的唱腔渲染出幾分灑脫來。如有實質的歌聲一下子便鑽進了每個人的腦子裡，和那吉他的獨聲伴奏，融為一體。

這合聲就彷彿是催眠師在你面前搖擺鐘表，耳邊還輕輕訴說著，「你來到海邊一處你夢想中的海景房內，裡面有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

然而更讓人驚喜的還在後面，姜俊昊沒有太多的搖滾作品，但是每一首都能讓他在樂壇的地位進一步提升、鞏固。

當架子鼓，電子琴，貝斯等等樂器接連奏響，每個人心中的期待都更加劇烈起來。

柔美的畫面和耳邊的輕搖滾並不衝突，這並非是一首訴說悲傷愛戀的作品，雖然是哀怨的唱腔，猶豫的歌詞，但搖滾和蕾哈娜獨有聲線的加入，竟讓這作品生出了幾分灑脫面對的大氣來。

在聽到這象徵著姜俊昊作品質量的搖滾風格，的第一時間。金泰妍就感覺一陣激動，她同樣擁有厚重的聲線，亦富有讓姜俊昊都要學些的濃烈情感，但是當蕾哈娜演唱的這份灑脫直入人心時，她也隱隱的感覺到了自身的不足。

腦海中更是有了強烈的，想要跟姜俊昊合作的想法，一時間竟根深蒂固起來。

鄭秀妍目光沉醉，想起了最近聽到的種種，她不知道姜俊昊都經歷了什麼，竟能寫出這般灑脫的音樂來。聽在耳中居然有種恢弘的味道，就像是小時候到釜山去看大海時，清晰感受到的一樣。

耳中聽到的，眼前看到的，當四分鐘過去，房間內卻還是鴉雀無聲。

「看看美國那邊的媒體評論怎麼樣？」

徐賢出人意料的打破沉默，提議道。

「這可是空降神單，就像是好多歌手、製作人一起去爬大樓，公信榜Hot100有一百名就是一百層。當紅的就坐電梯，新人就爬樓梯，空降神單就是當其他人辛辛苦苦爬到頂層的時候，卻見到前輩和蕾哈娜一起是坐著直升機來，早就等待多時了」

林允兒一邊說著一邊飛快按動著手機，不到一分鐘後，她突然將手機遞到了Tiffany面前，說道。

「英文就交給你了。」

Tiffany痛快的接過了手機，老實的翻譯起來。

「韓國製作人姜俊昊用極短時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此次的合作早就了一曲經典。」

「做為單曲小天後蕾哈娜的第一首空降單曲，她在美國樂壇的地位以不可同日而語。」

簡單的翻譯了兩條，美國業界的好評就讓Tiffany非常驚訝，此時姜俊昊所受到的褒獎，就彷彿是他已經拿到了格萊美的留聲機一般。

甚至在此時，就已經有人期待他能在月末的格萊美頒獎典禮上，有所斬獲了。

「對製作人姜俊昊的另一首搖滾單曲《This I Love》，在今年的格萊美上，我們拭目以待。」

讀到這裡，Tiffany直接將手機還給了林允兒，然後聳肩說道。

「剩下的都差不多了，業界也是一片好評，他們不但期待前輩能在格萊美有所斬獲，還期待他的下一首作品。」

房間中重新沉默下來，姜俊昊遠在大洋彼岸的成績並沒有立刻讓女孩們歡欣鼓舞，反而隱隱的帶來了一絲壓抑。

樂評人們最近對於《Gee》這首歡快作品，一致以少女時代的演繹讓它更加精彩為觀點。如今姜俊昊卻是在美國為蕾哈娜製作了一曲空降公告牌單曲榜首位的經典單曲。

此間的對比，無疑會帶來更多的關注，也會帶來更大的壓力。

在幾個小時之後的舞台牽動著每個人的心，鄭秀妍突然開了口，引來了全部的目光。

「我們不是還要準備舞台麼？如果說單曲成績的話，我們也沒想到這首歌會這麼紅吧？」

這連續的兩個問題告訴了所有人，現在應該要做什麼，以及用一個怎樣的心態去做。

……

在09年剛剛過去十五天的現在，姜俊昊就交上了一份讓所有人驚訝的成績單，《California King Bed》以絕對的品質在發行首周便登上公告榜單曲榜單的冠軍寶座，回想起單曲發行的第一天，在美國所有的音源排行榜上，這首作品都是以空降姿態，霸氣的佔據了冠軍位置。

對於幕後的姜俊昊來說，這張單曲雖不能給他帶來直接的人氣，卻是以「姜俊昊的音樂」為品牌，打下了無比堅實的基礎。

因為這張單曲的成績太過耀眼，同期熱播到第二季第三集的緋聞女孩，主題曲《Apologize》雖然引起了不少影迷的關注，卻彷彿被遮蓋了光彩。

只需要查看該劇的網絡介紹，很輕易的便能找到姜俊昊的名字，這首由姜俊昊獻聲的單曲並沒有發行實體，僅僅是開通了正版網絡下載。

《California King Bed》的成功，必定能帶動《Apologize》的成績，所需要的只是時間罷了。

……

當最後一次綵排結束，演播大廳內的熱情卻沒有半分減退。

持續了數個小時的綵排過程一直有粉絲在台下陪伴，每逢走下舞台，到錄像導演處討論工作時，少女時代的成員們都忍不住將目光望向台下。

整整九個月的空白過去，對人氣，她們竟隱隱的飢渴起來。

「JessicaJessica」

又是那兩個女學生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鄭秀妍順著聲音望去，看到那激動到通紅的面龐，頂著心中的緊張，竟勉強咧開嘴輕笑了下。

「啊！」

緊隨而來劇烈尖叫讓她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後退半步，卻是撞上了金泰妍。

「你什麼時候這麼受女人歡迎了？」

金泰妍笑著問鄭秀妍道，一邊還對自己在台下的男性粉絲們揮了揮手。

男人們立刻變得很激動，喊起口號來整齊劃一，就跟要上戰場了一樣。

「你不是也很受男人歡迎？」

鄭秀妍小聲的說了句，就好像作為女歌手被那麼多女人喜歡，有些讓她敏感似的。

演播大廳每逢少女時代出現必變得和演唱會現場一般，華麗光線的舞台上站著的，就好像是他們捨棄生命也要保護的公主。每個人都用盡自己的全身力氣發出聲音，每一次少女時代上台，每一輪口號結束，總要有幾個人的嗓子沙啞下來。

結束了最後一次綵排，在年初的音樂銀行，少女時代做為最近的熱門歌曲演唱組合，將會壓軸出場。

期間沒有任何宣傳日程讓鄭秀妍隱隱有些擔心，和其他成員一樣，即便很多人都來恭喜她們，告訴她們說這首歌即便是在郊區通往首爾的車上也能隨時聽到。那種讓人不難的距離感，卻還是會縈繞在心頭。

如今則完全不同，當她們站在舞台上確確實實的感受人氣，這種鼓勵和安慰，歡欣鼓舞，讓鄭秀妍感覺到莫大的動力。

「現在你喜歡這首歌了麼？」

待機室中，心情大好的鄭秀妍打趣起了金泰妍。

金泰妍原本笑著的臉立刻僵硬起來，支支吾吾地道，「我從沒說過我絕對不會喜歡上，再說就算是不喜歡這樣的風格，它不是帶來人氣了嗎？對於所有能給少女時代帶來好處的歌，我沒理由不喜歡的」

僵硬尷尬的臉色隨著話說的越來越多，而漸漸變得大無畏起來，就好像是她金泰妍付出了很多一樣。

鄭秀妍和金泰妍相視一笑，聽到工作人員的指示，立刻便和其他成員集中在一起。

扶著耳朵上的耳機，鄭秀妍突然想著，不知道遠在大洋彼岸的姜俊昊，會不會特別來看這場演出呢？

此時的他應該是出席於各種名流酒會之中，接受所有的恭維和祝賀，頻繁的被採訪，被訪談，說不定還會登上脫口秀。

會不會有歌手要求他的作品？會不會讓CAA絞盡腦汁把他留下來，並讓他在美國全力發展？

洛杉磯此刻正是白晝，暖人的陽光照不穿那厚厚的窗簾。

偶爾有縫隙存在，透進來的陽光下卻是滿地狼藉的客廳，播放著雪花的電視機，一堆空空的啤酒罐，還有一張看起來髒兮兮的沙發。

那上面做著個有些糟蹋的男人，正對著茶几上的筆記本，左手拿著煙，右手是一罐啤酒。

「我的歌就應該是一位。」

看著屏幕上拿到獎盃，非要感謝自己的鄭秀妍，姜俊昊咧嘴壞笑了一下，對手中的煙草，不再抗拒。

第七百八十七章 謝謝

頭頂的燈光彷彿酷暑的太陽一般炙熱，在眼前明晃晃的，讓那黑色的眸子雪白髮亮；腳下的舞台就彷彿一面巨大的鏡子，反射著五彩斑斕的彩光，讓站在上面的人煥發出更多的光彩來。

站在上面的女孩們微微喘息著，在最終獎項揭曉的那一刻，她們耳邊只迴盪著一個聲音。

「今天的冠軍是，少女時代」

一瞬間，靜謐空間中的心跳聲換成了震耳欲聾的歡呼，台下的粉絲們爆發了今天最為劇烈的歡呼、應援聲，而站在舞台上的女孩們，卻是被這歡呼弄的鼻子泛起了酸意。

在這一刻之前，鄭秀妍曾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面。

舞台下坐著的都是屬於少女時代的粉絲，手中捧著花束，和身邊的成員們相互對望，喜極而泣。

從主持人的手中接過獎盃，對著麥克風要用極快的語速說出感謝的人。不然的話，排在後面的人可能會不夠時間。

和身邊的徐賢對望一眼，她眼底好紅啊，看向自己的目光只讓鄭秀妍想起影視劇中那些經歷了大災難之後，重新團聚時候，每個人的眼睛。

記憶中的徐賢是很少如此感性的，鄭秀妍溫和輕笑著，左手直接攬上了徐賢的肩膀。

根本就不用等待，早已侯在待機區的工作人員在舞台邊上把獎盃交給了主持人。

雖然這並不是女孩們第一次取得音樂銀行的掛軍，但還是那句老話，這座非金非銀甚至每週都要頒發一次的小小獎盃中，帶著完全不同的意義。

它是少女時代重新出發，並且取得了認可的最佳憑證；它是凝聚了九個月的空白，無數粉絲期許的最佳憑證；亦是少女時代的成員們勇敢面對，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堅持不棄的最佳憑證。

擁有如此眾多意義的獎盃就這麼輕易的被交到了崔秀英的手中，很難想像平時那麼大大咧咧的傢伙如今居然會先哭出來。

但是，金泰妍呢？

鄭秀妍並沒有看到她們的隊長，如果是她接過獎盃的話，可是還要打趣幾句呢。

迎上祝賀的目光，鄭秀妍微微點頭表達謝意，在舞台上用目光搜尋起金泰妍來，卻是發現她們的隊長在這個時間居然躲在了所有人的身後，一個人獨自垂著頭。

蹭過徐賢來到金泰妍身邊，鄭秀妍撥了撥金泰妍的手，後者抬起頭來，眼眶已經紅的像隻兔子了。

展開笑容，拉著金泰妍的手，不由分說的拖著就走。不管她願意與否，鄭秀妍都要將她推到所有人面前。

重新面對鏡頭，拍了拍崔秀英的肩膀，那長長的感謝名單完全沒有金泰妍的出鏡重要。

接過麥克風便直接塞到金泰妍手中，鄭秀妍的雙手一直在她背後推著。

在這種時候，想要藏起來怎麼能行呢？

鼓勵的眼神最終只讓金泰妍吐出一個「謝」字，緊接著便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麥克風來回傳遞著，最終和獎盃一起到了鄭秀妍手中，隱隱感覺到所有的鏡頭都在對著自己，很少在這種時候發言的她腦袋裡一片空白。

身邊都是一幫喜極而泣的傢伙，在這種時候，絕對靠不住。

鄭秀妍拿起了麥克風，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輕聲說道。

「謝謝一直以來支持我們，沒有忘記我們的Sone，在這九個月以來我們一直都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們再次站上舞，台下的Sone們還在不在。」

「今天拿到了這個一位，我們都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話剛說到這，鄭秀妍只感覺嗓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樣，刺激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喉嚨滾動，再次開口卻是連話都說不完整，情緒的翻湧依舊沒有讓她忘記感謝最重要的人。

「謝謝一直以來支持我們、鼓勵我們的家人，也謝謝這張專輯的製作人李秀滿老師，姜俊昊前輩……製作專輯這段時間裡，前輩真的教給了我們很多，也給了我們很多鼓勵，最後，Sone，謝謝」

九十度鞠躬在韓國代表崇高的尊敬和謝意，當一個深深鞠躬的動作下去，其中蘊含的不僅僅是禮儀，更多的則是感謝。

明星和粉絲是相輔相成的兩個群體，互相依存、互相依靠，無論再多的人將這種說的再過惡俗，在某個對於雙方來說都至關重要的時間點上，這一刻，亮著緊密相連。

演播大廳內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一直持續著，即便舞台上的歌手因為哽咽已經沒了音準，跑了調子，甚至連最簡單的聲音都發佈出來，歡呼和熱情，依舊持續著。

看著筆記本上的直播結束，身在洛杉磯的姜俊昊臉上掛起滿足的微笑，在這種時候，所有人都要記得自己。

韓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報導著他在美國的壯舉，同時猜測著S.M會不會改變計劃，真真正正的讓他在美國發展。

簡單的瀏覽了報導，姜俊昊直接合上電腦，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刷」地一下拉開了厚厚的窗簾，映著強烈的正午陽光，瞇起了眼睛。

隨著越來越多的陽光湧入，空氣中似飛舞起了沉積的灰塵，桌上的快餐食品讓他的健身教練看到絕對會破口大罵，下巴上的細微的胡茬更是在電視與海報上絕對看不到的。

沙發上，白色的被子外層隱有鮮艷的紅色，聞上去酸酸的，像是上好的番茄醬。身上的穿戴依舊是將近一周之前的那一身，味道也足以讓任何人皺起眉頭來。

這副樣子的姜俊昊絕對不會出現在大眾面前，而此時也絕對不會有人想像他在取得了成績，進一步在美國站穩腳跟，並隱隱越過龍門的如今，會是如此模樣。

其實，就連姜俊昊自己都沒有想到。

在眼光下微瞇的雙眼漸漸睜開，迎著陽光竟隱隱作疼。眼睛受不了這刺激，就和打過了哈欠一樣，竟流下眼淚來。

將窗戶打開，數日來，第一次又自然風吹進屋內。

姜俊昊轉身離開窗前，經過臥室時還向內望了一眼，然後便一頭扎進浴室，終於洗漱起來。

臥室內的雙人床上擺放著兩隻行李箱，在床上竟隱隱的壓出了一些淺坑兒。

看樣子，裡面的東西裝了不少。

數個小時候門鈴響起，重新恢復了神采的姜俊昊打開房門，恢復了整潔的樣子，竟然讓喬治嚇了一跳。

「你……」

「怎麼？」

「沒什麼。」喬治連連搖頭。

姜俊昊臉上浮現一絲輕佻的微笑，直言道，「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繼續人不人，鬼不鬼的……還是應該弄點你最不希望的毒品？」

「說真的，你別嚇唬我。」聽到敏感詞彙，喬治微微一愣，一臉擔心的說道。

姜俊昊呵呵輕笑，神秘地道，「一切皆有可能。」

他退開半步放喬治走進屋內，然後便指向臥室說，「她的東西我都整理好了，所有的。」

「你都拿走吧，我明天就回日本，這一段時間還有很多亞洲行程，你這邊可以放心找個新人來帶了。」

「如果還有新曲的話，我會直接發郵件給你，你最好確保沒有黑客盯著你，版權的事情很敏感。」

聽著姜俊昊的簡單交代，喬治欲言又止，最後卻還是問道，「你有什麼話想要對她說麼？我可以轉達。」

「呵，你可以，我不確保韓瑞妍也可以。我們兩個不是第一次通過經紀人分手了……怎麼樣，做我的經紀人很麻煩吧？」

姜俊昊眉頭一挑，今天的他似乎特別愛笑。

「經紀人就是做這些工作的，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如果你信任我並且交給我去做，我就有必要幫你做好。」

喬治極有敬業精神的說辭讓姜俊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重新坐回到沙發上，看著屏幕上的無聊肥皂劇，做起了消磨時間的模樣。

提著兩個有些重量的箱子走出臥室，喬治又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姜俊昊，打了招呼，就要出門。

「可能的話，幫我跟她說聲『謝謝』……謝謝她這麼長時間以來忍受我這麼不好的性格，也謝謝她對我做的一切。」

沉默的點了點頭，當房門再次關閉，屋內又安靜下來，只剩下肥皂劇中那無聊透頂的台詞，此時看來，卻也有些意思。

一直到坐上自己的車，喬治回頭看著在後座上擺放整齊的行李箱，隱隱覺得這工作有些讓人揪心。

身為公眾人物，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心中如此安慰自己道，他發動了車子，緩緩駛出街口。

星巴克內，韓雅熙無聊的用咖啡棒攪動著面前的咖啡，今日的天色不錯，身為老闆娘的她卻是唉聲歎氣的，有服務員關心的問起，卻是收不到什麼親善的回饋，儘是一些和你沒關係之類的冷言冷語。

坐在左手邊靠窗座位上的那個女人她認識，就是本能的不想要去打招呼而已。聽到耳邊的風鈴聲，她放眼望去，卻是見到了提著行李箱的喬治走進屋內。

在這一瞬間，韓雅熙只幻想著如果今天早上開始她就關上店門，一整天不做生意，這兩個傢伙，就應該能有聯繫了吧？

但是，沒有如果。

第七百八十八章 未出席的格萊美

有一種好像天生就該讓人操心似地，一起出去會讓人時刻提醒拿好錢包，分開之後又會擔心他有沒有安全到家；生了病會讓人擔心他有沒有去找醫生，即便是找了醫生也要經常提醒他不要著涼。

時間一長，提醒對方就成了習慣，如果他丟了錢包或者生了病，心中居然還會有隱隱的愧疚感。

在韓雅熙眼中，無論姜俊昊還是寶兒都並非這種人。但是她此時卻真的想提醒兩人，有時候分手也會成為習慣，再多的牽絆，也經不住三番兩次的波折。

看喬治對自己輕點了下頭，韓雅熙依舊懶得回禮，平心而論，這些人在今天都不受歡迎。她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棒，轉身從吧檯的暗門中進了休息室，既然管不了，那她就不管。

「真的沒想到我們會因為這種事情見面，想要喝點什麼？」

喬治的笑容十分尷尬，他僵硬的坐在韓雅熙對面，陪笑著，企圖打破僵局。第一次面對這種事真是沒什麼經驗，特別是此時此刻，坐在他對面的是個女人。

「我不需要喝什麼，讓我們快點結束這事兒，回去之後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這一次，影響真的很大。」

韓瑞妍冷淡的語氣讓喬治咧了咧嘴，他拍了拍身邊的行李箱，輕聲說道，「東西都在這裡了，是他親自收拾起來的，你要不要看看有什麼遺漏？」

「我想不必了，我們之間以後也盡量減少見面。就算偶然碰到，就當是不認識。」

咄咄逼人的韓瑞妍在喬治微微驚訝的目光中站起身來，她這鋒利的氣場已經在私下醞釀了很久，自從那個傢伙在韓國機場中承認戀情之後，她就在為今天做準備了。

只是韓瑞妍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所以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剛剛提起皮箱想走，卻是被喬治叫住了。

「他有些話需要你轉達給寶兒，你會轉達麼？」

剛要邁開的步子似乎是被黏在了地板上，韓瑞妍站在原地，不發一言。

喬治趕緊複述起來，姜俊昊的一個個「謝謝」，此時說出來隱隱讓人心中酸楚，處理這樣的事兒，還真是讓人為難。

「這能怪誰？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忍受……哈這話他想說給誰聽？」

韓瑞妍語速極快，那一個英文單詞就好像蘊含了鐵塊一般，辟里啪啦的被丟在了喬治的臉上。

「告訴他，這一次之所以會是這樣的結局，就是因為他自己，那首什麼『空降神單』為什麼不能是寶兒來唱？你知道親自演唱男朋友寫給前女友的歌是多大的讓步和犧牲麼？居然連這個都不答應，還私下把歌賣了？」

喬治被質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眨眼應對。而韓瑞妍卻是將憋了數日的火氣，接連發洩出來。

「他知不知道日本是寶兒的大本營？現在他紅了，寶兒因為美國計劃丟掉了日本的人氣，他就可以胡搞亂搞，然後讓所有的罵名都讓寶兒來背？你知不知道日媒怎麼評價寶兒的？」

「戀愛就戀愛吧，為什麼找個有女朋友的人。」

「這種話在美國是不是沒關係？呵他姜俊昊還真的是美國作風。」

輕蔑的口吻中還帶著道德上的居高臨下，如果不是公共場合，韓瑞妍早就用韓文口語開罵了。

看著面前女人那不停起伏的胸膛，喬治依舊是選擇了沉默，一直承受著那種鄙夷的眼神，直到她出門離去，他都保持著安靜。

事情的發展比韓瑞妍想像的複雜很多，一首《California King Bed》剛剛發到自己這裡的時候，CAA總部就已經表示，這作品不會做為普通歌曲在音樂夏令營，或種種音樂節上銷售，而是為了這首歌，為了這首歌曲中相應的意境，它所需要的種種元素來尋找歌手。

此時報紙上的評論都應該調轉過來，並不是蕾哈娜的單曲製作人慧眼識珠，而是這首歌，選中了蕾哈娜。

她，才是那個幸運兒！

CAA對姜俊昊的看重是從一曲《Apologize》開始，如果不是緋聞女孩製作組背後的華納和CAA合作頻繁，這首歌怎麼都不會做為一部青春偶像劇的主題曲和大眾見面，它會被重新包裝成一首單曲，或者是姜俊昊美國專輯中的經典曲目。

兩首韻味濃厚、品質絕佳的作品讓CAA認清了姜俊昊的才華，秉承著公司的發展機制，如果不是姜俊昊在今年有很多日本日程，他所能獲得的投資將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美國歌謠界內也存在像姜俊昊這樣，低產量卻還能一鳴驚人的創作者，他們就是被公司養著的一群人，一年中只要有一首成色不錯的作品，便可以繼續獲得優厚的待遇。

現代歌謠界的發達讓每年出現的歌曲數以萬計，但在這些沙礫、原礦、鑽石跟天然藍寶石中挑選出精品來，卻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姜俊昊是一條全新的礦脈，此時雖然產量不多，但是卻靈氣盎然，值得下大本錢。

望著窗外那輛突然併入車道，引得叫罵的紅色本田，喬治只能單單的歎了口氣。這首歌如何處理，並不是姜俊昊完全說了算。國際通用原則，歌手的創作有一半版權是在所屬經紀公司手中，韓國是、日本是、美國自然也是。

CAA如此看重，並提供良好待遇的最大需求，便是這些歌曲版權。

「她走了？」

得知韓瑞妍離開的韓雅熙重新走了出來，驚訝於這女人如此迅速的離開，對著喬治，詢問出聲。

喬治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知道這並非是他應該插嘴的私事，卻還是唏噓道，「看他她生氣的模樣，不知道寶兒怎麼樣了。」

「她比你想像的更強，比起她，我倒是更擔心俊昊。這件事情還是跟他的經紀人知會一下比較好，這小子不單單有能力寫歌，也有能力毀了自己。」

……

相比於韓雅熙的想像，姜俊昊表現的讓人出乎意料。第二天下午，他獨身一人搭乘著離開美國的飛機，回到日本之後，將會有很多工作等著他。

送姜俊昊到了機場，喬治一直坐在車內，望著遠處湛藍天空中緩慢移動的噴氣客機，只感覺成熟，有時候也是一件想讓人罵娘的事。

十餘個小時之後便回到了日本，蜂擁而來的記者全部都吃了閉門羹。本以為藉著堀北真希男友的名頭姜俊昊還會在機場給予他們禮遇，不過這一次，所有人都打錯了算盤。

在艾回為東方神起日本採訪記者需知中新加入了一項，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情侶關係是雙方的私事，非但面對媒體不會給出任何答覆，也謝絕一切問題。

在機場等候許久，本以為姜俊昊會借用此次在美國成功的作品，來為自己的首張精選專輯造勢的記者們，統統只見到了他冷酷的背影。

這種拒絕，通常是很損傷媒體形象的。

在第二天，姜俊昊跟「大牌」這樣的詞彙扯上關係，也就完全不出人意料了。

不過非議卻始終是非議，姜俊昊如今的成績都是在單曲榜上取得的，自然會有人引經據典，亞洲面孔在美國歌謠界的最好成績正是日本人所創，連續三周單曲榜單冠軍，而發行的還是日文單曲，在陌生的國家擁有如此的成績，的確值得驕傲。

面對這些，姜俊昊並沒有為自己澄清什麼，僅僅是發佈了公告，宣稱在此時就進入東方神起的最新單曲，以及自己的個人精選專輯的製作當中，更多的在幕後，貢獻才華。

結合機場的一幕，這樣的激動難免被看成是心虛，在神通廣大，憑借從韓國流傳而來的第二代「X檔案」便編排起他們這些韓國藝人的日本媒體面前，姜俊昊連他們的鏡頭都不想看，更不要提接受採訪了。

時間就在這樣一方沉默，一方編排中慢慢推移著，剛開始還有些縮手縮腳的娛樂記者們此時也有了蜂擁而上的衝動。

此時的姜俊昊，就彷彿是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

「秀妍啊，晚上有了結果一定要告訴我，雖然我在電台，但是收到短信之後，我一定要第一時間恭喜前輩。」

話筒中金泰妍的聲音透著十足的熱切和期待，看起來阿芙羅狄忒的隊伍中，又多了一位大牌粉絲了。

望著漸漸暗淡下來的天色，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鄭秀妍輕笑了下。齊耳短髮似乎已經被完全消化，目光之中除了憧憬之外，也隱隱帶著些許擔憂。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少女時代分別在三大電視台歌謠節目拿到了一位，在KBS音樂銀行，更是剛剛獲得了三連冠。

每天晚上金泰妍都需要負責電台的廣播，在這段時間裡，他們也能休息一下，關注一下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

比如姜俊昊，到底能不能獲得他的第一座格萊美獎盃。

「如果她真的得了獎，我是第一時間打電話過去恭喜。你在電台也可以接通一下，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鄭秀妍突然熱切的建議道，目光之中隱隱透出一絲擔憂來。

第七百八十九章 本質的轉變（上）

放下了手機，鄭秀妍抿了抿唇，收回了繼續望向窗外的目光，仔細回想起這些天的情景。

這段時間她和姜俊昊本沒有什麼聯繫，彼此會關注一下對方的日程，互相發上幾條短訊。但是在那字裡行間隱隱讓人不安的感覺又是什麼，鄭秀妍卻不得而知。

她盯著手機的目光游移不定，不知道如何是好，時而發出那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歎息聲讓整個房間的氣壓都低了幾個等級。最拿手的發呆讓窗外的天光漸漸散盡，當夜色降臨，敲門聲響起。

「姐，你怎麼不開燈啊？難道是又想睡，等凌晨的時候我們不是還要去釜山麼？」

這林允兒，剛一進門便能惹人生氣，鄭秀妍將臉色一板，為自己辯護道，「我就是比較難起床好不好，哪有那麼貪睡？」

林允兒侷促的笑了笑，讓人看著便隱約能聽到那心底的「嘿嘿」聲。

「不就是賴床麼？難起床，這詞多不好說。」

林允兒毫不猶豫的戳穿讓鄭秀妍臉色微紅，她柳眉倒豎，似乎就要發作，卻忽略了對方的狡黠。

「前輩的格萊美直播就要開始了，我前幾天剛買了顯示器，你不來我房間看看？」

膽敢孤身到此，怎能不有所依仗？林允兒大大方方的坐到鄭秀妍身邊，似盛情相邀一般的催促著，「其他人都過去，還好幾個人今天有日程，要不然的話，估計就只能抬出來看了。」

這傢伙，就知道不簡單。

鄭秀妍欲言又止，傲嬌著一臉不願。她左手隱蔽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機屏幕的大小，和那台顯示器相比……這讓她輕聲問道，「有多大？」

「21.5英吋，這可是三星的最新產品」林允兒嘴角輕扯，眼底更是閃過一絲瞭然，玩弄姐姐們的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第五十一屆格萊美頒獎典禮於一月三十一日在洛杉磯斯坦普斯中心舉行，在我背後的紅地毯將會被參加此次頒獎典禮的眾多明星們走過，首先讓我們來看一下熱情的粉絲們，是如何看待這場頒獎典禮的吧。」

畫面中熱情的人群和在韓國見到的沒什麼兩樣，但只要想像著待會將在地毯上走過的當紅巨星們，身在現場似乎就成為了很幸福的事兒。

期待和熱情彷彿從斯坦普斯被季風吹到了少女時代的宿舍來，五六個小腦袋圍著顯示器目不轉睛，或許心中也隱隱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可以走上那條紅地毯。

坐在正中間最好位置上的就是林允兒，此時和姐姐們對比起來，花費了不少零花錢弄來的顯示器，讓她更加的自豪起來。只不過，現場卻是沒有同聲翻譯。

Tiffany和鄭秀妍統一的默不作聲，因為林允兒竟然將那華麗麗的享受笑容帶在了臉上，讓人不舒服的同時，卻又得因為人在屋簷下，而忍氣吞聲。

如若不然，不是顯得她們當姐姐的有些小氣麼？對於她們來說，此時沉默著就是驕傲著，將下巴微高著揚起，即便林允兒不時毫無形象的大笑聲讓人想要把她掐死，也要絕對忍住。

鄭秀妍和Tiffany對視一眼，雖然僅僅是眼神交錯的一瞬間，但是她們都知道，和對方的默契已經都在眼底了。

「來自美國國家錄音與科學學會的超過一萬名評審對去年發行的音樂作品做出了最公正的評審，雖然格萊美因正面性經常被廣大嘻哈樂迷所不喜，但『音樂界的奧斯卡』卻依舊是全世界最頂級的頒獎典禮，沒有之一」

屏幕上的主持人突然自豪的長篇大論起來，看他那有些激動的模樣，聽懂了這一長串嘮叨的鄭秀妍和Tiffany也更加的關注起來。

鏡頭緊接著一轉，畫面上出現一行亞裔男子的身影，他們工作服上的拼音縮寫，被Tiffany輕聲咕噥了出來。

「涉外記者。」

林允兒立刻回頭問道，「涉外記者什麼？」

黃美英指著鏡頭正在接近的那幾名記者回答道，「這些是涉外記者，他們不像是普通的娛記，一般來說他們都是報導國際新聞的。」

對於記者之中等級其他人並不瞭解，但這些記者為的是誰，卻已經被鏡頭前的主持人說了出來。

他上前就是一句韓文的「你好」，讓那幾個看起來有些百無聊賴的「涉外記者」微微一愣。

「請問各位來自哪裡？」

突如其來的問題好像讓幾人很是尷尬，支支吾吾半天，還是用韓文問候的主持人說出了他們來自韓國。

「我們是來取材的，關於姜俊昊被提名格萊美最佳影視作曲的新聞。」

總算是道明瞭來意，主持人又問道，「那你們認為姜俊昊有希望得獎麼？格萊美歷史上出現過很多亞裔面孔，但大部分都是選自傳統音樂作品，這一次影視類的最佳作曲，你們認為姜俊昊的勝算有多大？」

話音剛落，盯著屏幕的女孩們也跟著緊張起來。格萊美的評選標準向來以正面性、嚴苛而聞名，比如全美知名的說唱歌手「五十分」，任其銷量彪悍，聲名遠播，卻依舊無緣格萊美。

姜俊昊能不能拿獎，此時看來，還真是個未知數。

剛剛回答了問題的那個韓國記者擺了擺手，訕笑著不予作答，最後還是一個中年人挺身而出，老成持重的說道，「如果姜俊昊真的能拿獎，那真是一件值得讓人高興的事。如果不能也沒關係，因為能被提名本身就是一種認可。」

模糊的回答雖不能讓人滿意，但卻好像一記太極推手，讓那主持人不能在繼續追問下去。這一幕在直播延遲整整一分鐘後才通過網絡傳到韓國，同時牽動的，是所有阿芙羅狄忒的心。

「他們不會因為前輩不參加典禮，就不給他獎吧？」

林允兒有些擔心的自言自語道，她當然沒把這句話當真，但姜俊昊不會出席此次格萊美頒獎典禮的消息，卻是在前天就已經通過艾回公佈了。

這一次也有人說他是心虛，卻忘記了能被提名，本身就是莫大的榮譽。

房間中的沉默隱隱讓人壓抑起來，緊張的情緒油然而生，似有一股微風吹動著鄭秀妍的髮梢，掃動得臉頰癢癢的，讓她必須一次又一次的捋順過來。

畫面中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洛杉磯的五光十色被漸漸凸顯，而在紅地毯上看到的巨星身影，則更是讓人心馳神往。

妮可·基德曼、摩根·佛裡曼、惠特尼·休斯頓，奧斯卡影后格溫妮絲，好萊塢影星以及在美國家喻戶曉的巨星們接連出現在紅地毯上。

各色的晚禮服上演了大洋彼岸的爭奇鬥艷，穿著低調的通常都是老一輩，而以個性出彩的嘻哈歌手們也依舊炫耀著不羈本色。新人們則是要突出自身最獨特的氣質，爭取多些出境。

如果能和這些人同台競技，爭奪獎項，應該是一件很讓人興奮的事情吧？

就彷彿是耳熟能詳的名字一個個在你眼前化成觸手可及的人影，拒絕這個機會的姜俊昊，讓鄭秀妍越發的不能理解。

漫長的紅地毯儀式終於結束，格萊美的開場秀一向讓人期待，而在今年，歌手和歌手之間的強強聯合也是一大看點。

泰勒·斯威夫特在亞洲十分知名，而其與塞勒斯的同台合作更是讓人眼花繚亂；但接下來M.I.A預產日跟說唱天王合作、酷玩和Jay-Z合作、喬納斯兄弟和斯蒂夫·旺德合唱等等，都為此次頒獎典禮，呈現了非常精彩的演出。

狂熱的氣氛點燃了星光熠熠的現場，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加入其中。

「真是太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我還以為能在電視上看到前輩呢。」林允兒突然眉頭皺起，有些掃興的說道。

此時，Tiffany可算有了打擊妹妹的機會，她不動聲色，用平常語氣道。

「你看泰勒下台之後還能有幾個鏡頭？她可是美國的鄉村小天後，下台之後一樣是沒有出鏡的。」

林允兒撇了撇嘴，目光卻還是集中在了屏幕上。

根據官方提前公佈出來的節目單，影視類作曲獎項，可就要頒發了。

舞台上的說唱節奏似鄭秀妍此時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沒有規律，不知道結果的等待最讓人焦急，而演出越精彩鄭秀妍也就越擔心。

如果是他沒問題的話，是不會錯過這樣一場盛會的。

心中更加肯定姜俊昊有了麻煩，是媒體還是最近的言論讓他心情不好，結果又任性起來？

舞台上的表演越來越讓人看不下去了，並非是因為不精彩，而是因為太讓人心焦。

她一個人偷偷地離開房間，重新拿出手機，沒有絲毫猶豫的撥打了過去。

「喂？」

「是我。」

電話那邊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活躍，怎麼聽都不像是一個期待自己得獎的人。即便這份榮譽能帶來的名足以讓很多人趨之若鶩，但姜俊昊的反應聽起來卻並不熱切。

沒有關心的詢問，也沒有將好奇藏在心底。

鄭秀妍直接問道，「你是不想拿到這個獎麼？」

第七百九十章 本質的改變（中）

錄音間內的橙黃色燈光隱隱透著昏暗，數日來未曾停下工作的姜俊昊身體如乾枯的朽木，動作起來，帶動著週身的骨骼發出一陣「辟啪」亂想。

看見手機屏幕上的號碼來自鄭秀妍，姜俊昊放下了數日來極少離開兩指之間的鉛筆，接起了來自韓國的這同電話。

使用那台被很多人譽為「寶箱」的平板電腦是源於姜俊昊充沛的靈感，但重新用了鉛筆，也並不意味著大腦中一片空白。

一張精選專輯至少需要十五首作品，即便是把姜俊昊的單曲都加在一起也不能滿足，擴大創作數量，已經成為了他必須要去做的事。

說出第一句話的嗓音有些低沉，隱隱帶著點抗拒的味道，這些都源於姜俊昊腦子中最近突然萌發的衝動慾望，甚至連他自己都隱隱感覺到了危險的訊號。

盯著面前那張寫了一半的曲譜，鄭秀妍的提問讓姜俊昊一陣恍然。

「嗨，那可是格萊美」他用別小瞧我的語氣說著，彷彿是鄭秀妍的問題很不像話。

「那你怎麼不去頒獎現場？這麼好的機會，說不定以後就沒有了。」

似乎看到了電話那邊的鄭秀妍散開那因擔心而皺起的眉頭，繼續用詢問的方式來淡化自己剛剛已經問出口的那個傻問題。甚至垂下眼簾，呆在某個清淨拐角中，再用一隻腳的腳尖點著地，因為感覺有些委屈。

姜俊昊獨自無聲的「嘿嘿」輕笑著，話筒中換來的聲音的確有愉悅情緒的作用。

但是緊接著，他卻用更加低沉的語氣說了起來，僅僅感覺到這些愉悅，對此時的他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拿到了有什麼好處？獎項也是有『有效期』的。你看在韓國還有人用『影帝』來稱呼我麼？都已經變成了過去的榮耀。」

「今年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會在日本活動，等二月的時候咱們在泰國不是還有家族演唱會麼？到時候可要好好嘗嘗泰國菜。」

話筒那邊的人，可不會讓姜俊昊避重就輕。

「你是不是還擔心會有人借這個成績說些什麼？比如，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

姜俊昊眉頭一挑，奇怪道，「消息都已經傳到你們那裡了？不用擔心，輿論上會有更多人支持我到美國發展，可能還會有些不知輕重的人想讓我帶著組合一起登陸美國。」

「不過沒關係，這些都可以被我看作是紛紛擾擾。公司不會允許他們幾個有更好的成績了，雖然這一次他們已經做出了妥協。」

說話時的姜俊昊幾乎仰躺在椅子上，錄音間中只有他一個人，看著橙黃色的燈光，回想起這段時間東方神起和S.M的糾紛來。

一切矛盾都被隱藏在了聚光燈之後，彷彿這樣更適合兩邊大打出手。以成績和如今的地位為資本，東方神起除了姜俊昊之外的所有成員的家長都聯合在一起，針對去年年末S.M和東方神起之間利益分配不均為由進行了短暫的協商。

一開始S.M便以咄咄逼人的態勢凌駕於組合之上，合約的規定讓東方神起只能面對止不住的頹勢。一直到通過姜俊昊找到了何美藝，雙方才真正坐上了談判桌，互相之間開始唇槍舌劍起來。

最根本的矛盾永遠都出在那張一成不變的合約上，從客觀的角度來講，當年的東方神起也就值得這樣的一紙合約，但今時不同往日，待遇的改變雖然對姜俊昊影響不大，但是他卻能理解成員們的憂慮。

一直到姜俊昊帶著一身榮譽回到韓國的時候，雙方之間的爭執卻短暫的偃旗息鼓，姜俊昊的態度能左右這天枰的搖擺，這是雙方共同的認知。

在數次和經紀公司的對抗中，不管是S.M還是艾回面對姜俊昊最終都選擇了妥協，不單單是他本身能夠帶來的經濟利益讓人猶豫，更重要的便是這個傢伙每每在逆境中都能一鳴驚人，如今他所創下的歷史和成績就是最好的證明。

面對相處多年的成員們，姜俊昊能提供的幫助不小，而他的選擇也和大部分知道此事的人預料的一樣，在個人和組合利益之間，他也做出了利於大多數人的選擇。

日本行程接連上馬，S.M也終於做出了小範圍的退步。

回想著整個爭端的始末，靜靜聆聽著話筒中的沉默，姜俊昊知道這是鄭秀妍在擔心的表現，但是他卻連安慰的話都沒有說。

因為就算是安慰，她也應該能聽出來吧？要不然的話，在這個時間本應該守在電視機前的人，又怎麼會跑出來打電話。

錄音室的燈光彷彿更加昏暗起來，仰躺在椅子上的姜俊昊就這麼將一隻手舉在耳邊，他閉上雙眼，神情在數日以來，第一次如此恬靜。

……

不大的房間中有一扇窗，一月的冷夜在那鏡面上掛滿了白色霜氣，卻似乎因為突然的一聲尖叫而漸漸的淡漠下來。

來自大洋彼岸的消息擁有讓人瘋狂的魔力，使得在前一刻還緊緊盯著屏幕，咬得嘴唇煞白還不自知的林允兒突然尖叫起來。

客廳中正在沉默著的鄭秀妍被這聲音嚇得一個激靈，手中的話筒立刻傳來焦急的詢問。

「怎麼了？你在哪？」

鄭秀妍還沒等回答，緊接著就聽到林允兒那含糊不清的大聲感歎。

「拿到了，前輩拿到了」

拿到了？是……

鄭秀妍「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眼睛盯著林允兒那宣洩出巨大歡呼聲的房間，激動地回答道，「哎，你拿到了」

「什麼？」

聽著耳邊的詢問，鄭秀妍居然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當你傷心的時候有人會跟你一樣感覺難受，當你興奮的時候有人會被你感染。而當你得到承認，在一座無數人攀登卻鮮有成功者的山峰上，越爬越高，越走越遠之時，即便只是在山腳上抬頭仰視，有的人一樣會和你感同身受。

此時的鄭秀妍就好像是自己拿到了那座精巧的留聲機一般，她的眼眶居然立刻就被水霧充盈起來，在少女時代越站越高，每一個連續的一位都更有意義之時，她好像也沒有如此激動過。

還沒等她說出答案，話筒中卻傳來了輕歎般的一句。

「是最佳影視作曲麼？」

即便對方看不到，鄭秀妍也是使勁兒點著頭，確認道，「嗯，《This I Love》的最佳影視作曲」

「拿到了……」

似站在領獎台上如釋重負的聲音，想必，此時身在日本的姜俊昊，一定也和自己在少女時代的《Gee》第一次拿到一位之後一樣，滿心的釋然吧。

「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她居然安慰起姜俊昊來，在這時候，她知道對方需要的不是祝賀。

從被提名開始一直到與蕾哈娜合作引來中日美韓媒體的普遍期待，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又接連爆出新聞，好的、不好的，在他身上背負的巨大壓力卻始終一樣的。

「呵，這話應該是經紀人對我說的。」

片刻後的姜俊昊就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鄭秀妍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成績才能讓他動容到半張著嘴，久久不語，腦袋裡一片空白。

「我就說過前輩一定能拿到。」

「那剛才說什麼組委會可別因為俊昊前輩不去就不頒獎給他的人是誰？還不是你」

林允兒和Tiffany的聲音從門那邊傳來，鄭秀妍立刻抹了抹眼睛，小聲對姜俊昊說道，「我不耽誤你了，會有很多祝賀短信的，到時候可別讓經紀人群發什麼一樣的回復，這可是格萊美，你拿到了，也不能讓人以為你大牌什麼的，日本那邊的新聞……」

「秀妍姐，你在給誰打電話？」

林允兒的詢問讓鄭秀妍微微一愣，鬼使神差的便說了一句，「是秀晶」

「是麼？」

從激動中有些恢復過來的林允兒臉上一片狐疑，卻只能看著鄭秀妍再次拿起手機，冠冕堂皇的繼續撥打起來。

「我還答應過泰妍的，要告訴她好消息。」

大廳內將整個房間都照的明晃晃的燈光下，在林允兒那伸長了脖子的懷疑目光中，鄭秀妍一邊按著手機鍵盤，一邊隱隱的總是將自己的後輩對像那想要一探究竟的林允兒。

她最後坐在徐賢身邊，拉著老⼳的手不讓走。周圍那些還隱隱感覺興奮，並說個不停的妹妹們，真是最好的掩護。

少女們的興奮通過金泰妍的電台傳遞到了所有阿芙羅狄忒身邊，在這個時候原本只期望姜俊昊能在推特上留下一句話的粉絲們，卻是聽到了他感謝的聲音。

「很多人看著我、幫著我一步一步地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上，以個人的身份接受這些榮耀怎麼都有些不妥。但如果讓我以阿芙羅狄忒的姜俊昊這個身份來接受這些成績、祝福，甚至是羨慕崇拜的目光，那我一定會更加興奮，同時也更有了努力的動力。」

時間所限，姜俊昊此次在「親親」電台中不能太多的與粉絲們交流。此時花樣男子正在熱映，相信會有不少人盯著每一集中出現不多的姜俊昊來安慰自己。

一直到凌晨時分姜俊昊才離開了錄音間，並沒有如同太多人想像中那般和公司的管理層去開辦一個盛大的祝賀晚宴，而是第一時間回到宿舍。

打開房門，面對的只是一間空屋子，他熟悉的打開燈，洗漱過後就準備休息。

臨睡之前站在窗前，望著遠處凝而不散的天光，抱起了雙臂，靜靜的欣賞起來。

同一時間，在開往釜山的保姆車上，林允兒翻了個身，卻是看見最為渴睡的鄭秀妍正望著車窗外，一臉的期待。

第七百九十一章 本質的改變（下）

當天午後，位於銀座的一家玻璃器皿店接待了一位奇怪的客人。他要求特別製作一架三角形的立方體，並且明示必須在二月五日之前交付，之所以說這客人特殊，便是因為就連平日裡不怎麼關注娛樂圈的器皿店老闆都能交出這位客人的名字。

他是在昨天剛剛獲得了格萊美最佳影視作曲的姜俊昊，製作這個立方體應該是為了放置獎盃用的。只不過他在某些方面的要求卻是有些奇怪，例如這個立方體太大了些，一座格萊美獎盃只有三分之一大小。

不過客人的要求就是上帝的要求，除了讓姜俊昊滿意之外，老闆甚至還盤算著如何將這個消息傳揚出去，以便吸引更多的客源。

……

二月的東京天氣漸暖，院落內雖然入眼皆是一片蒼涼，但那灌木上幼嫩的新生芽和三兩隻跑來跑去的麻雀卻隱隱散發著生機，「棒」的一聲傳來，這是竹筒敲擊在岩石上發出的聲響，空心內的水化作了涓涓細流，不久之後竹筒再次回歸原位，發出空洞的聲響，週而復始。

榻榻米上的堀北真希正襟危坐，重新開始續長的頭髮輕吹在肩膀上，眼簾低垂著，目光則是落在手中的劇本上，整幅畫面充滿了恬靜的味道。

半晌，她重新抬起眼來，看著眼前聞名遐邇的男人，疑惑問道。

「東野圭吾先生，我想請問……為什麼是我？」

面前的人在整個日本的知名度遠大於自己，堀北真希自認為是演繹故事的人，而坐在她對面的東野圭吾，卻是寫故事的人。

日本著名小說家東野圭吾聽到了堀北真希的問題，他看著那雙充滿了疑惑卻依舊矜持著雙眸，竟忍不住一陣激動。

他拿起面前茶几上的杯子小口的喝著，一直到平定了情緒，才回答道，「在來到這裡之前選擇你是經紀公司的建議，但是在見到你之後，我覺得選擇你就是我的決定。」

聽到這，堀北真希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劇本封面上的名字，「白夜行」。

一男一女相依為命的同時還是彼此的摯愛，他們拋離世俗，行走於塵世的白夜之間。

它的原著是一本懸疑小說，也同樣是一本讓人震撼的愛情小說。

對於這種經典日本影視界早有挑戰，每一個出演女主角的人都是演技精湛的前輩。他們的出演，可以說是眾望所歸。

堀北真希想著這些，心中隱隱期待，同樣也隱隱猶豫。

「棒」地一聲再度傳來，聽在堀北真希耳中卻是讓她整個後背都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來。

在原著作者面前，怎麼能心生猶豫呢？哪怕一絲一毫的不自信，都不是川島雪穗那樣的女人吧？

她重新勾起嘴角，帶著強烈的自信看向面前東野圭吾的雙眼，笑著感謝說，「我很高興可以拍攝這樣的電影，謝謝您的信任。」

看那微微頷首卻依舊不卑不亢的模樣，東野圭吾竟極為欣賞地說道，「現在你就是我心中的川島雪穗。」

得到原著作者如此的讚賞，堀北真希的臉頰上直接飛起兩抹紅潤。這段時間以來最好的消息，莫過於此時接拍經典小說「白夜行」女主角川島雪穗這個角色了。

隨著姜俊昊的成績越發響亮，在日本媒體面前堀北真希真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推掉了大量有關戀情的採訪，她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每天除了學習演技之外，就只有呆在家裡。

這個劇本的到來的確讓人興奮，但原著作者卻是對她頗有微詞。

此時的見面就是為了取得面前東野圭吾的認可，在經歷了一段讓她記憶猶新的感情之後，堀北真希發生了明顯的改變。

動不動就害羞的性格已經被徹底根除，整個人居然也越發的成熟起來，舉手投足之間隱隱帶著的那一絲憂鬱氣息，更是能讓人眼前一亮。

針對角色的問題簡單商談了幾句，當問及製作公司有關男主角的人選時，東野圭吾居然給出了讓人慌亂的答案。

「現在決定的最佳人選就是你的男朋友姜俊昊，他在韓國有一個影帝頭銜，本身的演技應該不差；再加上他剛剛拿了格萊美，知名度在整個亞洲都有一個飛躍，借此這部電影應該還可以登上一些國際電影節；再就是你們兩個出演，本身就不用對票房擔心什麼。」

製作方最需要的三個條件姜俊昊居然全部具備，只要他本人點頭，出演必成定局。

東野圭吾本以為姜俊昊和堀北真希的情侶檔才是製作方選擇這個組合的根本原因，甚至還打算如果兩人都不能讓自己滿意，即便不賺這些錢也不能讓偶像演員毀掉經典。

但面前的堀北真希還真是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在心中對姜俊昊也隱隱期待起來。

不過，他卻看到了堀北真希為難起來的神情。

「怎麼，你不希望他出演麼？」

堀北真希微微一愣，在喜歡的劇本和需要做出的妥協之間，她僅僅權衡了幾秒鐘。

「我的確不希望他出演，如果他出演的話，我可能會考慮辭演這部電影，雖然我真的很希望能出演川島雪穗這個角色。」

東野圭吾疑惑地問道，「你們之間不是情侶關係麼？他在機場公開的時候，我妻子還稱讚過他的舉動。」

姜俊昊和堀北真希之間的戀情在整個日本人盡皆知，凡是知道兩人的粉絲都已經清楚自己喜歡的藝人有了戀人。與其說是粉絲們成熟了很多，不如說兩人已經脫離了用討喜形象換取人氣的階段，而是需要不斷創造出優秀的作品來。

「我們兩個事情不像是大家想像的那樣，因為私事而影響工作，真的是很抱歉。」

堀北真希輕低下頭，致歉之後卻是語氣嚴肅的說道，「但如果對方是姜俊昊的話，我真的不能與他合作。」

院落中的竹筒回歸原位，發出「噹」的一聲輕響。

……

「……在得到了如此成績之後，我們不禁期待他能走到哪一步，繼續日本活動的做法，的確是太保守了。」

做為報業傳媒除了在評論中會發出個人觀點之外，在文章報導中出現這樣具有主觀性的評價只證明兩件事。

第一，審核編輯是個白癡。

第二，這評價是所有媒體公認的。

此時正在中央日報編輯辦公室內的周俊卻遇到了審核編輯的抱怨。

「我們是社會版社會版韓流就算不寫在娛樂新聞版上也應該上國際新聞，管我們社會版什麼事兒」

面前帶著眼鏡的中年編輯大聲的叫罵著，這話上層聽不到，而周俊卻是不想聽，也必須站在這裡聽完。

「姜俊昊，Rain，寶兒，這三個還算什麼韓流明星？S.M的都是靠日音風格走紅，去美國了那都是正統的R&B和PUNK，Rain那根本就是演員，人家美國人就算看了他的電影也不會來看韓劇」

「成天韓流、韓流的大字報，這幫人是不是都傻了？」

可算是遇到了一個曾經坐過娛樂記者的周俊，編輯的大聲叫罵也不怕對方聽不懂。

「裴勇俊在日本那麼多年，還是靠一個冬季戀歌，東方神起連版面都上不去，歌手地位這麼低，演員出演的日劇除了姜俊昊的之外都沒收視率，這幫人還成天瞧不起歌手……」

耳中的話已經進入到語序混亂的單純抱怨階段了，周俊此時方才好奇的問了一句。

「編輯，您年輕的時候是不是……」

「玩過樂隊，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周俊連連擺手，繼續問道，「那您看我定下來的主題行不行？雖然和S.M還沒有聯繫，但是我和姜俊昊也算是認識，拿到專訪發上社會版可能有些不妥，但是他拿了格萊美，金妍兒能上的版面，統統能上。」

說到這裡，周俊壓低聲音提醒道，「這是總編大人的原話。」

中年編輯一把抓下了戴著的眼鏡，輕聲歎氣道，「我去和傳媒審查的那幫人說說，一幫老古董，都不知道體育明星也和藝人差不多了。那麼大的壓力，金妍兒今年的成績又能好到哪？」

看中年編輯站起身來離開的模樣，周俊也是撇了撇嘴，傳媒、輿論，和名人本身之間就是這樣相互牽連的共同體，頂不住這種聚集的目光，還有相應言論帶來的壓力，那就千萬別出名。

一言一行都被無數雙眼睛盯著，這種感覺並非是舉手投足之間影響遠大。要知道，負面消息雖然不能和正面消息一樣讓人振奮，但論起吸引力來說，可是要高於後者太多了。

每次的採訪審核都要在這裡留下一份副本，看著剛剛被放置在資料夾中的文件，周俊不知道此次姜俊昊會如何面對關於那份「X檔案」的話題。

這都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鬧得那麼大，這一次卻也依舊沒有消減的勢頭。

在亞洲範圍內這份「X檔案」將吸引來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俊昊身上，或許此次中央日報的專訪正是一個宣洩口。

只是面對姜俊昊，周俊卻怎麼都感覺自己要重視一些。

打定了回家之後要徹夜做準備的主意，他也轉身離開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本質的改變（完）

時間剛是二月，洛杉磯的天氣就已經炎熱起來，炙熱的陽光拖長了女人的影子，她進入到冷氣開放的大廳中，卻依舊用手不停扇著風，好像絲毫都沒有感覺到廳內的涼爽。

讓人煩躁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女人皺著眉頭接起電話，直接斥道，「我已經說過了不接受採訪，不管這個故事在你們美國人眼裡有多麼吸引人，在我們亞洲人眼裡它都是只屬於兩個人的私事」

話筒中又是傳來了一陣惱人的聲音，讓女人的臉色直接鐵青起來。

「我沒有承認任何事，如果你們曲解我的話，就等著收我的律師信吧！」直接將手機的電池摳了出來，女人生氣的把這些都丟盡包內，快步在大廳中穿行起來。

亮色的裝潢讓原本就寬敞的建築顯得更加巨大，在複雜中透著簡單的格局中穿行許久，有氧健身房外，女人對教練說明了來意。

「我是來找寶兒小姐的。」

就算是韓瑞妍每天都要來此，面對熟悉的面孔，對方卻依舊要她等待。只有在這裡才可以徹底躲避那幫記者的騷擾，雖然有些麻煩，卻也是無奈之舉。

沒過五分鐘，教練就重新走出門來，示意她進去。

在剛剛來到沒過的時候，接受採訪本是曝光渠道的一種，但是有一種採訪卻是讓人避之不及。

無關此次在亞洲範圍內廣為流傳的第二份「X檔案」，類似紐約時報這種大型報社絕不會會以網絡流傳的消息進行報導。

但採訪的內容卻也與姜俊昊有關，關於兩人在數年之前被亞洲媒體比喻為「諾丁山」的那次緋聞，居然被不知疲憊的美國娛記們翻了出來。聯合姜俊昊此次獲得了格萊美的音樂作品《This I Love》，以及和寶兒的合作單曲《Safety》，不管是歌詞還是製作時間都惹人遐想。

面對一個金礦般的故事，紐約時報的記者已經在五天內平均每天三次給韓瑞妍打來電話，只要能摸出一些頭緒來，一段只能在童話中出現的故事，在現實生活中就也發生了。

對於歌手來說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話題性十足又最符合時下年輕人的審美觀點，類似日本純愛劇一般的情節更是能提升藝人本身的形象，不管是真還是假，只要能讓它看起來像是真的，無論對於姜俊昊還是寶兒在美國的發展都有莫大好處。

如果他們之間只是朋友，藉著如此的猜想好好炒作一次應該多好。

看著不遠處那在跑步機上鍛煉著的身影，韓瑞妍如此想著。

「紐約時報的記者又來電話了，這一次我的話重了些，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寫。」

看寶兒輕輕的勾動了下嘴角，應該是聽到了自己的話，韓瑞妍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他這一次在美國是真的站住腳跟了，那首《Apologize》在音源排行榜前十名的位置上已經停留兩周了，電台點播率也是南美前十。雖然沒有發售實體，但是憑借這兩項數據就可以不用流媒量便登上公告牌。到時候，他人就算不在美國，名聲也小不了。」

寶兒腳下的跑步機突然發出一陣「嘀嘀嘀」的輕響，就彷彿是嫌棄韓瑞妍的嘮叨一般，慢慢停了下來。

「他怎麼樣和我關係不大，我在美國還有一張專輯要發，如果不是粉絲們那麼期待，我也想要回韓國去當地主。」

寶兒的笑臉讓韓瑞妍眉頭皺起，她辛苦了數年下來，為的不都是面前的這個明星麼？如今怎麼就想要急流勇退了？

「你的事業心呢？這一次不就是為了事業才跟……」

「不是，這是我們之間的問題。我能接受很多事，但是也有接受不了的。那段日子過的太虛幻，虛幻到我忘記了現實還有重新接受他時的想法，我們繼續下去只能是互相傷害【www.52dzs.com】，甚至連感情都忘了。」

寶兒用白色的毛巾擦了擦汗，撫平了貼在額前的幾縷髮絲，笑著道，「還有什麼好消息麼？紐約時報的採訪不接受也好，到時候不管他們怎麼寫我都沉默著接受，名聲這種東西，藝人是維護不好的。」

寶兒的豁達讓韓瑞妍無話可說，只能小聲的嘀咕道，「你在這之前維護了十年的名聲又怎麼說？」

「什麼名聲？公司社長的情婦，還是從十四歲起。HOT解散的元兇，還會叫人來扇前輩的嘴巴。很多韓國人都用極盡惡毒的詞彙形容過我，維護又有什麼用？有時候在某些人眼裡，你就是那個樣子。」

走到另一側木質地板上，寶兒脫掉了鞋，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鏡子前舒展起身體來。

嘴上卻不閒著。

「所以我才有事業心，做出好的成績，用實力給那些不相信我的人看看，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會做到什麼樣的事。這十年來我活的太勵志了，需要時間輕鬆一下，如果能改一下這樣的性格就好了，不要那麼有眼力見，也別什麼都要爭一個高下。」

「不是有句話說麼？」

「男人的愛是俯視而生，而女人的愛是仰視而生。如果愛情像座山，那麼男人越往上走可以俯視的女人就越多，而女人越往上走可以仰視的男人就越少。」

「往下走走，學會仰視也不錯。」

寶兒嘮嘮叨叨的一席話讓韓瑞妍沉默下來，她看著面前這個伸展著誘人身體，面帶笑意的女人，突然覺得比起女人來說，這樣的寶兒，或許真的更適合作為男人。

不管外面如何紛紛擾擾，只要你想，依舊可以找到清淨的地方。

……

隨著二月春意的到來，首爾的天氣雖然還有些清冷，但卻已經漸漸有了暖意。

和天氣的情況正相反，姜俊昊榮獲格萊美最佳影視作曲依舊熱度不減。洛杉磯時報針對此次頒獎典禮的評論有一條被引用的次數最多，彷彿美國大報社的一條評論，抵得上韓國所有的獎項一般。

「我曾有幸聽過《This I Love》的創造者在演唱會中演繹的錄製版本，和『槍與玫瑰』主唱Rose的版本進行對比，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的演繹，都能讓人感覺到那種撕心裂肺的情感。最佳影視作曲，實至名歸。」

就連姜俊昊本人都沒想到，在韓流代表藝人這個等級之上，居然還有國家代表藝人這個位置，就彷彿是金妍兒和樸智星一般，姜俊昊此次獲獎還真的成了為國爭光的舉動。

媒體的讚揚聲此起彼伏，此時的姜俊昊已經隱隱與全智賢、張東健、李秉憲、裴勇俊等明星隱隱比肩了。

可以看出，除了姜俊昊之外，其餘的都是演員。做歌手做到這種地位，在整個韓國來說，也就只有老一輩的實力派們，可以跟姜俊昊比拚影響力了。

對於在偶像界已經擁有超然地位的他來說，媒體的關注是絕對不會少，但就在所有人都好奇他會在那裡，如何慶祝，或者說這些天都在做些什麼的時候，就連姜俊昊自己都沒想到，有些事情他居然真做的出來。

算是半個美國人的姜俊昊在某些觀念上雖然和傳統完全相悖，卻也一直遵照著傳統行事。和有些經常出入夜店尋找一夜情的藝人不同，姜俊昊在這方面從沒有太大的興趣。

此次秘密回到韓國，拍攝廣告的行程是公開化的，輕易的便在競爭中戰勝了09年新晉廣告冠軍李勝基，姜俊昊拿下了三星最新數碼產品的平面代言。

一大筆收入的入賬並沒有讓他太過興奮，泰國的家族演唱會行程迫在眉睫，滯留一天之後跟隨S.M在韓國的組合與工作人員一齊出發到泰國去進行演唱會。

結束了拍攝之後便不再被日程糾纏，一個人重新回到帶著金素恩去過的那家酒吧，結果就遇到了相熟的前輩，韓藝瑟。

想當初一起主持《人氣歌謠》的時候，姜俊昊與韓藝瑟之間相處的十分愉快，互相之間偶爾也會用英語交流，合作也漸漸有了默契。

但隨著時間過去，互相之間也漸漸斷了聯繫，此次再遇到，兩人卻都已經今非昔比了。

一個是著名演員，一個是名滿韓國的「國家代表藝人」，互相之間可算是有了追憶過去的共同話題。

雖然姜俊昊不想推諉，但是他的確多喝了幾杯，隨著談話的繼續，韓藝瑟按原本就特別的五官也就顯得嫵媚了起來。

心中似有一隻猛獸在叫囂著，互相之間根本不用暗示，只需要用眼神交流便就一起離開了。

打開賓館房間的門，姜俊昊便直接吻了上去，理智在這種時候，並不重要。而女人的迎合，也帶來了極端的推動力。

臥室中甚至沒有掛上窗簾，月色透過窗戶灑在身邊女人那半裸著的背上，那皮膚細膩而白皙，身材更是讓人著迷。

半夜轉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姜俊昊並沒有重複過去的表現，他「啪」地一聲點燃一支煙，一根手指輕輕隨著那誘人曲線滑動起來，對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居然一點都不驚訝。

「女人，真是個好東西。」

第七百九十三章 Baby Goodnight（上）

夜色迷人，在那清亮的月光之下是女人的背影。沒有幻想此時躺在身邊的如果是那熟悉的身影該多好，連日來的輿論關注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是難以想像的壓力，但姜俊昊卻全部扛了下來。

再堅強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抗壓能力再強壓力也一直都在，身心愉悅的感覺，自從和寶兒再次分手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掐滅了黑暗中的光點，姜俊昊的理智隱隱控制著他對嗓子進行保護。當他重新躺在床上，聞著鼻腔中縈繞的清香味道，看著天棚就彷彿是望著廣闊無垠的夜空一般。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姜俊昊閉上了雙眼。

他覺得，自己的生活，或許需要些改變了。

……

成熟的人面對成熟的事，當第二天一早兩人醒來，相互之間誰都沒有感覺到尷尬。有些事情或許不需要經驗，只需要去體驗。

看著晨光之下在房間中走來走去，洗漱化妝的韓藝瑟，姜俊昊的為難之處在於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或者是一起吃頓早飯？

「離開的時候小心一點，我不記的昨天有沒有人跟著了，我從地下停車場走。你選的地方不錯，以後有時間的話再約我。」

韓藝瑟的開口結束了處於無所事事之中的姜俊昊，好在他沒有如同菜鳥一般伸出一隻手來，只是淡定的點了點頭，就彷彿是精於此道一般。

記錄下了對方的號碼，在女人離開半個小時之後才帶上墨鏡走出門去，以他的性格，想要鬼鬼祟祟是不可能了。

天氣逐漸溫暖起來，不再有將人臉吹得發疼的寒風，也不用在戶外縮手縮腳。時間的變換對這時的姜俊昊來說尤為明顯，每當他覺得自己人生的下一階段即將展開時，總是身在首爾。

或許這就是命運？命運對於人客人來說都是琢磨不透的存在。就好像粉絲們的心，也好像人氣，更好像面對讓人失落的事時，每個認為是命運使然的人其實是不知道如何自處。

身在組合之中，有時候就會面對這樣的問題。

人氣是事業、地位、未來，甚至是一切美好事物的根本。重新出發之後每個人都對人氣飢渴了許多，這樣的改變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是在興奮中的隱隱低落，卻還是讓人時而憂鬱的。

擁有了之後才是付出，獲得能力的根本需求就是人氣、實力，如此的順序是永恆不變的。

從外地匆匆趕回到首爾便直接到了仁川機場，泰國的家族演唱會行程對於此時的少女時代來說算是一個考驗。簽約在S.M，注定不會只顧及韓國的本土市場，中國、日本、東亞各國，乃至於姜俊昊此時正在開拓的美國，熊熊野心之下的，卻是S.M構思縝密的全盤計劃。

到時候，自己的位置又在哪呢？

「ffany啊，想什麼呢？該登機了。」

金泰妍的催促聲讓Tiffany微微一愣，緩過神來才發現已經到了機場。

坐在前面的成員們已經開始逐一走下保姆車了，如果不是金泰妍的催促，自己還不知道要發愣到什麼時候。

自從重新出道以來，Tiffany就越發多愁善感。經歷過了黑暗時期的她才知道人氣來之不易，當初剛出道的時候只需要瞇起眼睛微笑就能獲得喜愛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最近的她還見到了一條很可怕的評論。

「Tiffany麼？除了會笑之外，已經沒有新鮮感了。」

望著天空中那不知道從哪飄過來的雲卷，Tiffany將嘴巴微微撅起，秀眉輕皺。

這雲怎麼像是小時候參加考試，卷面上那大大的零？

「鄭秀妍，是鄭秀妍」

從幾個年輕旅客那邊傳一陣興奮的低呼聲，自從鄭秀妍換了短髮造型之後，人氣不升反降，聽說原因就是不管她以什麼樣的造型出現，都能保持自身那股子驕傲的味道。甚至還被稱讚為特性，引得追捧者無數，甚至用Tiffany短髮時期的造型來對比。

左手不自然的抹了抹頭髮，自從更換造型之後，Tiffany沒有以前漂亮了的聲音比比皆是。

兩人都是從美國回來的海歸派，彼此之間帶著的隱隱牽絆讓粉絲們將兩人放在一起已經形成了定式，在此時自己人氣隱隱下降，而其他人穩步上升的時候，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總是會影響自己的心情。

假以時日的話，這樣的現狀也一定會影響她們彼此之間的友誼吧？

「為什麼？是到日子了麼？」金泰妍又從Tiffany身後繞了上來，看那微微撅起的嘴唇，不由分說，直接牽起了Tiffany的手，拖著她向前走，一邊還說道。

「登上了飛機我去弄個暖水袋來給你熱敷一下，到時候就不會那麼疼了。」

被拖著走了兩步，這突如其來卻又恰到好處的關懷讓Tiffany隱隱的兩眼泛紅。

重新向前看去，一直在Tiffany前面的鄭秀妍不知道為什麼停下了腳步，一直到她和金泰妍趕上了一些，才重新邁開步子。

在那張總是掛著冷冷嚴肅的臉，好像也浮現出一絲擔心來，一瞬即逝。

……

「俊昊已經上飛機了麼？怎麼看不到人。」

接過陳永守遞來的一支煙，金永旭「啪」地一聲用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才道，「不知道，昨天他沒回宿舍，早上開車去別墅接的時候也沒見到人，看起來這小子是外宿了。」

「外宿？」

同樣夾著一根煙的陳永守眉頭一挑，記憶中這個傢伙並不是經常出去外宿的人，晚上會帶著的地方，也就那幾個。想到這裡，他又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這傢伙平時很有規律，一旦反常就一定是出問題了。」

驚訝於陳永守對姜俊昊的瞭解，金永旭問道，「你怎麼知道？」

「呵，那是因為你們都把他想的太複雜了。除了姜俊昊之外，我從沒見過那麼將原則上綱上線的人，不管是大事兒還是小事兒，他都有自己的一套準則，不容違背。」

陳永守輕笑著說道，作為見證了姜俊昊一路走來的經紀人，他對姜俊昊的瞭解，才真正是化繁為簡了。

「看他任性、自私，其實這些都是他為人處事的原則，一步不退的性格可能是來自家庭？反正你只需要知道，這傢伙就是台機器，一旦反常、隨意起來，我們可就要做好準備嘍」

仔細一想陳永守的話，金永旭這才明白，姜俊昊那看似琢磨不透，複雜萬分的性格，原來這麼簡單。

他重新看向陳永守，面前的中年男人鬢角上已經隱隱的帶著白色髮絲了。單純衝著這份理解，他也能如實相告。

湊近了幾步，他笑聲的說道，「和寶兒，第二次分手了。」

正拿起煙想要放在嘴上的陳永守就彷彿被定格了一般，他眼睛微微睜大，直勾勾的盯著金永旭，彷彿是想辨認這個消息是真是假。

「所以我才這麼擔心，你也知道他不一定能做出什麼事兒來。」金永旭一臉的苦大仇深，負責藝人的一切情況本身就是經紀人的工作，在S.M中，他這個經紀人最不稱職。

並非是因為他沒有能力，原因只在於姜俊昊本身。

過了幾秒鐘才從定身狀態中緩過神來，陳永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頗為滄桑地道，「那你確實應該多加注意了，這小子，我也不知道他接下來還能幹什麼。」

「唉」地一聲長歎，金永旭和陳永守都望著窗外，拿起手中的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

做藝人的確麻煩不少，做任何事情都有後續工作需要處理。昨天剛剛拍完了廣告，姜俊昊不可能用同樣的裝扮去機場。那樣的話，豈不是告訴所有人，他昨天外宿了麼？

叫了一輛出租車，用等待的三十分鐘換了身衣服，重新洗漱之後，便再次出了門。

人以類聚，當你步入某個新鮮的圈子時，每個人都會有一定時間熱衷於此。工作之餘，酒吧調情，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調劑。

東方神起中姜俊昊、鄭允浩、金俊秀還有沈昌□都不算是此道中人，自從結束了與公司的合約問題之後，幾個成員之間的見面雖多，但卻隱隱存在著隔閡。

姜俊昊認為這隔閡是源自自己，最近這段時間，他真的是太忙於工作了。

如果說到這張精選專輯，姜俊昊此時便有了靈感。嘗試新鮮的事物甚至是人，難道真的能夠帶來靈感麼？

對這一點，姜俊昊不得而知。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掠過，此時方才想起來給金永旭發一個短信，這樣的突破對他還是產生了一定的震撼效應。

如果僅僅是排解壓力，互相之間愉悅彼此，嘗試之後便開始這種生活，又有什麼不好麼？

隱隱的來了精神，姜俊昊突然取出平板電腦，打開記錄頁，輸入了一排英文字符。

「Baby Goodnight」

第七百九十四章 Baby Goodnight（中）

位於數萬英尺的高空之上，身側機窗外的一覽無餘讓人心曠神怡。微微將目光向下望著，平時需要仰視的，如今卻都可以俯視了。

在姜俊昊的記憶中，這種感覺就應該是所謂的「一覽眾山小」，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黃種人、黑人還是白種人，怪不得他們每個都想站在最高的位置上，看著其他所有人。

趕到機場的時間並不晚，以姜俊昊如今的知名度在機場的出關手續並不繁瑣，引發了一陣尖叫之後，他和金永旭在起飛的前一刻順利登機。

甚至連空中小姐都有在見到他時直接以激動的目光行注目禮的，只是心中一直想著精選專輯的製作，姜俊昊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搭乘給整個機組都帶來了多大的難題。

身為大韓航空的代言人之一，姜俊昊和他的隨行經紀人被免費升艙。兩人對於這種待遇卻之不恭，這頭等艙也是坐得心安理得。只是共同搭乘航班的除了旅客之外也少不了部分神通廣大的粉絲，直接從韓國追星到泰國，其狂熱程度也可見一斑了。

往常靜謐安詳的頭等艙成了竊竊私語的場所，甚至要比姜俊昊本人都先知先覺，能追星到韓國去的粉絲，自然也就不差一張頭等艙機票的付出了。

吸引著目光的姜俊昊似渾然不覺，他不時的在平板電腦上寫寫畫畫，不時望向窗外，繼續構思著腦海中美妙的旋律，全然進入動了一種忘我的境界中。

不過，這就苦了本想著和他一起享福的金永旭，坐在姜俊昊身邊注定要成熟很多「你真多餘」的目光，不時的還要測測腦袋，為其他人敞開視線不說，就連想要睡覺和看電影都做不到。

腦門上已經隱隱見汗，就彷彿是乘坐著早班的地鐵，周圍擠著人只盼望時間早點過去，只是看了眼手錶，這剛過去了半個小時，到達泰國還要很久很久。

「請問您喝點什麼？」

提問的空中小姐帶著完美的親切微笑，只不顧金永旭知道，這並非是衝著自己的。

他碰了碰姜俊昊的肩膀，轉達道，「喝點什麼？」

「威士忌，加點冰。」

姜俊昊正寫到行頭上，他需要一段旋律來表述特殊環境中的曖昧味道，就比如昨天遇到韓藝瑟的酒吧，或者是將來他遇到其他女人的什麼地方。

這種時候，加上一點酒精會更好一些？

心中如此決定著，卻沒想到自己的要求讓金永旭微微一愣，緊隨而來的，卻是試探的阻止。

「下了飛機之後還要面對泰國媒體，喝酒是不是不太好？」

「一杯而已，不礙事兒的。」姜俊昊微微一笑，全不在意。

他是不知道金永旭的擔心，就在他人還沒到的時候，金永旭就彷彿是熱鍋上的螞蟻。身邊還有一個陳永守仗著自己年紀大，一直老成持重的嘮叨著什麼「姜俊昊就算不來也不關你的事」「我們需要擔心的是他現在在哪」等等。

一直到收到姜俊昊的短信位置，陳永守的嘮叨無異於火上澆油，讓在看到短信放鬆下來的金永旭，嘴上差點直接起了火泡。

「還是喝水吧……」

金永旭的聲音低沉了許多，聽在姜俊昊的耳中還頗有些懇求的味道。

這倒是讓人驚訝，難道什麼時候開始，在長途旅行中喝上一杯也成了藝人不能做的事情麼？

雖然心中隱隱不悅，但姜俊昊還是點頭應承下來，想要重新開始自己的工作，卻是隱隱感覺情緒受損，不符合這首歌創立下來的基調。

隨性、隨意的生活，不顧及外界的目光，不遵從世俗的定律。當然，這裡說的可不是殺人放火，主要的觀點還是放在男女之事上。

歌唱愛情這樣的主旋律並不為姜俊昊所喜歡，即便那樣製作出來的音樂非常大氣。但有的時候，在音樂殿堂中的小家子氣，卻是一種獨特而又難得的風格。

它不需要讓人感同身受，只需要引發人們的嚮往，甚至是羨慕。

不得不說，姜俊昊是個讓人羨慕的傢伙，坐飛機都能被自動升艙，甚至是空姐領隊親自過來邀請的。

那女人的微笑溫婉大方，舉止也異常得體，就是那裙子好似小了一圈，走起路來，臀部自然是扭來扭去的。

好在姜俊昊一直都是一副書獃子的模樣，在公司包下的機艙中，男人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不能動搖他分毫。看在鄭秀妍的眼中，還讓她隱隱覺得驕傲。

在經過少女時代的座位時姜俊昊還看過來一眼，招了招手。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卻極大的滿足了鄭秀妍心中那極其微妙的虛榮感。彷彿是在萬花爭艷之時，只有她被另眼相看。

Tiffany的確是到日子了，她跟金泰妍就坐在自己身後，用熱敷緩和了疼痛之後，也是嘰嘰喳喳起來。

身邊坐著的權侑莉，取決於這傢伙的時尚風格根本就不是甜美的類型，卻看著雜誌上一幫身穿公主裝的模特們「嘖嘖」感歎，雙眼之中還露出嚮往的神色，真是讓鄭秀妍不知道如何自處的同時，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來。

真正的時尚是什麼？豹紋絕對的豹紋她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嘶吼著，看那些實際年齡不知道多大了的裝嫩模特要也算甜美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蘿莉了？

在另一側身邊坐著的是林允兒，和最近剛剛跟林允兒廝混到一起的徐賢。剛開始的時候，鄭秀妍還真怕這麼正直的老⼳被帶壞了，誰知道兩人混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居然是徐賢打算加入到阿芙羅狄忒陣營中，成為她鄭秀妍潛在情敵中的一員。

在得知這個驚人真相的時候，鄭秀妍還曾經問過徐賢說「你到底喜歡姜俊昊什麼，要當他的粉絲」，結果徐賢只非常簡單的跟她羅列了三個姜俊昊的優點。

人聰明，成績好，長得好。

真正的原因鄭秀妍根本就不知道，不過徐賢的這三點卻也是讓她無言以對。聽著那邊傳來的嬉笑聲，看了眼就和小情人一般相對笑得前仰後合，互相還拍拍打打的林允兒和徐賢，鄭秀妍才真正意識到，算上跟崔秀英一起品嚐美食的Sonny，獨自對這舞蹈視頻在座位上扭扭捏捏的金孝淵……她自己才是那個無所事事的人。

「請問您要喝點什麼？」

「冰水，謝謝。」

腹誹了許久也導致她口乾舌燥，心中一動，目光也隨著那身海藍色的制服移動起來。

原本是想要看看這裙子到底是不是設計原因居然讓臀部看起來那麼翹，結果卻是看到了一個並非對著自己的鄙夷眼神。

是瞧不起也蘊含不屑，是厭惡也有嫉妒。

對這眼神，鄭秀妍十分熟悉，而對待這些人，她曾經在看著網絡不良留言的時候，在嘴中念叨過。

「千萬別讓我遇到」

轉眼間那女人就又換上了公式化的笑臉，她輕伏下身，禮貌的詢問之後湊再度站起，走到下一排。

剛剛看到的一切就彷彿是錯覺一樣，但是隱隱注意的鄭秀妍卻是又抓到了這女人一次，順著女人的目光，發現她看著的居然是Tiffany。

鄭秀妍微微頷首，嘴角劃過一道輕笑。

她重新回過身，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就像是仰著頭，雙手十指交叉的放在腿上。想了想，隱隱感覺這樣有些不妥，就又重新正了正身子，保持著目視前方，卻仍覺得不夠驕傲，不足以行程踐踏效果。

最終當她完全擺出一副既冷面又刻薄模樣的時候，身後的那女人也詢問完了附近的幾個人。

就在她要去離開，繼續自己工作的時候，鄭秀妍用帶著嬌氣的聲音叫道，「等一下。」

她身邊的權侑莉渾身一抖，看過來關心地問道，「你嗓子壞了麼？」

「咳」

鄭秀妍輕咳一聲，盡量保持著表情不抽搐，繼續對那停下來，面帶虛假微笑對著她的女人說，「給我換一杯紅酒。」

語氣中隱隱透著吩咐地味道讓周圍的成員們都好奇的望了過來，想要看看鄭秀妍是怎麼了？

Tiffany甚至還小聲且隱晦的問金泰妍道，「她也是今天麼？」

並沒有什麼大的糾紛，但也不是就此結束，好奇了望了幾眼之後，成員們就又恢復了常態，結果當飲料送到的時候，權侑莉卻是多了句嘴。

「你不是還未成年麼？」

只是一句腹誹而已，在《Gee》成功之後，包括徐賢在內，女孩們都已經嘗過了酒的味道。

鄭秀妍並沒有如同料想一般說什麼「再過幾個月我就二十一了」，反而是有些興奮地和權侑莉道，「對啊，我還未成年，還是換成冰水吧。」

那女人微微吃了一驚，眼底閃過一絲不好的情緒。

知道她是在心中暗罵，鄭秀妍卻把笑意掩飾的很好。

一直到冰水被拿了過來，鄭秀妍卻是直接對權侑莉問道，「韓國憲法規定，二十歲可以喝低酒精的飲料吧？」

緊接著，她又自顧自的問那女人，「你們這裡應該有低酒精含量的飲料吧？」

到了此時，那女人的臉色已經鐵青起來，而成員們目光的集中，鄭秀妍卻是毫不在意，繼續進入到那刻薄的角色中，想要繼續扮演下去。

這時候，Tiffany在後排輕碰了鄭秀妍的肩膀，小聲的用英文勸說道，「一飛機的人，她不是專為你服務的。」

聽到這話，鄭秀妍瞬間便臉色一將，她回過頭，同樣用英文說道。

「你不覺得你很吵麼？請坐回去，坐好」

第七百九十五章 無題

鄭秀妍口中的每個單詞都彷彿是一把擲地有聲的小錘子，一下一下垂在Tiffany的心口上，讓驚訝到瞠目結舌的程度。

那張總是帶著專注神情、以微笑來愉悅氛圍的臉緊接著就紅了起來，八字眉彷彿是樹皮一般，狠狠地糾結在一起。

對這一切鄭秀妍卻彷彿視若無睹，當她重新回過頭，再看向那女人的目光便突然凌厲起來。

這目光的凌厲讓坐在她身邊的權侑莉頓時緊張起來，如此較真的鄭秀妍她可是沒見過幾次。拿著雜誌的手握得緊了緊，本能的就想要出聲勸阻。

可是還沒等她開口，鄭秀妍就直接冷聲對那女人說道，「我的要求沒聽見麼？我渴了。」

女人鐵青著臉，尷尬的微笑了下，然後輕輕點頭，轉身離開時那不自禁握成拳頭的手，並沒有讓鄭秀妍的心情愉悅半分。

以鄭秀妍為中心形成的壓抑氛圍還是維持在一個小圈子內，互相之間的交流別說有的人聽不懂，就算是能聽懂也會因為聲音不大而聽不到。沒有當場就吵起，這種場合多少也起到了鎮定作用。

金孝淵摘下了耳機；崔秀英和Sunny停止了交談；林允兒和徐賢一起將疑惑的目光望過來；只剩下坐在鄭秀妍和Tiffany身邊的權侑莉和金泰妍能勸解幾句。

金泰妍直接便握住了Tiffany的手，只看見後者彷彿受了委屈的模樣。

鄭秀妍微微頷首，正好將大部分表情都藏了起來，權侑莉直接便伸著頭看去，只見對方微微躲了躲，卻並沒有如同往常一般和她玩起了這個遊戲。

那冷峻到讓整張面孔都帶著嚴肅的氣息的表情，居然還隱隱透著點委屈。

在往常鄭秀妍生氣的時候，權侑莉都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讓她笑出來。就這麼伸著頭看向她的臉，好像男女朋友之間的打情罵俏一般。

只是這一次，任由時間過了許久，鄭秀妍的臉色卻依舊冷得能滴出水來。

她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鄭秀妍的胳膊，看那紋絲不動的樣子，才知道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就變得如此嚴重了。

迎上林允兒那好奇的目光，權侑莉只是用口型說道，「小心點」

「知道了」

林允兒誇張地有口型回答道，緊接著就和身邊的徐賢咬起了耳朵；觀望著情況的崔秀英跟Sunny對望一眼，互相之間撇了撇嘴。

見當事人都是一副完全沉默的樣子，坐在她們身邊的權侑莉跟金泰妍都隱隱的關注起來，還想著下了飛機再找機會讓兩人和解，卻是看見過道的那一頭，有人推著餐車走過來。

一切的起因都是那空姐？她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鄭秀妍如此刁難？

數年的時間相處下來，要說少女時代中最「表裡不一」的人，鄭秀妍那可是公認的。

此時的泰國正在炎熱起來，為了此次國外演唱會行程，鄭秀妍還特別網購了一雙精緻非常的涼鞋。此時那涼鞋正躺在行李箱中，如果到時候可以穿上的話，所有看到的人應該都會讚歎一聲。

實際上，女孩們的腳反倒是因為要穿著高跟鞋站在舞台上而處於十足的煎熬當中。若說好看，也僅僅只是表面而已。

在Tiffany看來，自己就應該是那滿是瘡痍的腳卻穿著水晶般剔透的涼鞋吧？

那一句聽似是勸解，實際上又帶著說教意味的話最讓鄭秀妍尷尬。熱血上湧的出頭刁難，她不怕在這裡發生的事情會傳出去，結果卻得到了誤解。

而最讓人心寒的是她此時方才知道，原來成員之中還有人用這樣的眼光看待自己。

注意到那推車到了自己身邊，鄭秀妍微微抬了抬眼，卻發現面前是張陌生的面孔。

看放在自己面前托盤上的低酒精飲料，心中湧起的惡意想法就因為後排上那足以讓她感覺到的目光變成了喉嚨中的乾涸。

她直接拿起面前的杯子，竟一口都干了下去。

……

「看起來到了泰國之後這些人的火氣都大了不少，要不你跟領隊說說，等晚上大家一起出去聚一聚怎麼樣？」

金永旭奇怪地看著身邊心血來潮的陳永守，問道，「為什麼是我去？」

「你是姜俊昊的經紀人，不是你去，還能是誰去。」

這話中的理所當然讓人浮想聯翩，就好像是身為姜俊昊的經紀人便與眾不同一般，身後跟著的工作人員都是隱隱的期待著，望了眼車窗外的泰國風光，他直接點頭，應承了下來。

離開機場之後，面對熱情的泰國粉絲們，姜俊昊、少女時代等一行人都在機場感受到了人氣的魅力。人聲鼎沸之勢居然讓人雙耳振聾發聵，屢次緩緩襲來的思路就這樣被淹沒在熱情的人海之中。

如果說韓國的粉絲是熱情，那麼久而不見的太過粉絲們就是炙熱的可怕。

新的一年，在泰首次見到這樣別開生面的一幕，真是讓人不能不隱隱的興奮起來。

陽光從車窗外灑在面前的平板電腦上，特殊處理的車窗讓這光芒並不刺眼，反而還透著溫暖。比起尚在冬季尾巴中的首爾，此次的泰國之行也有這天氣讓姜俊昊心情愉悅。

他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輕低著頭細細回味、思索的模樣更散發出異樣的魅力來。

在林允兒的眼中，這樣的姜俊昊就是一個景點特寫鏡頭的男主角，週身散發著溫潤的光，好似用了光效處理一般。

從崇拜已經上升到極度崇拜的林允兒居然將這一切都歸咎於姜俊昊的演技上，並隱隱期待著有一天，自己也能這樣。

從滿眼皆是小星星的狀態中解脫出來，她偷偷窺視了一眼身邊的鄭秀妍，卻發現這位的氣性居然如此之大，在機場的時候Tiffany就和鄭秀妍重新搭訕起來，只是剛剛說了一句，卻還只是得到沉默和冷臉。

「姐，到酒店之後你想和誰一個房間？」

林允兒悄聲問道，語氣平常卻瞪圓了似有水霧籠罩一般又清澈見底的眼睛，神態異常可愛。

「侑莉吧，怎麼？」

「我們能換下房間麼？」

看著那有求於人還異常無辜的雙眼，鄭秀妍嘴角輕輕勾動了一下，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能」

一剎那間，一種彷彿見到小孩可愛的臉蛋，便可以肆意揉捏的凌虐快感充斥了鄭秀妍的整個內心，竟讓她隱隱的開心起來。

緊接著，她又說道，「我和侑莉去說，讓她和你換一下，你和我住」

對於鄭秀妍來說，可以肆意揉捏的臉蛋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才好。可對於林允兒來說，她卻只能尷尬的笑了兩聲，讓自己的臉背對鄭秀妍，然後欲哭無淚起來。

鄭秀妍輕輕笑過之後便重新望向窗外，這是她第一次來到曼谷，也是她第一次登上會被電視台全程轉播的演唱會舞台。在亞洲的知名度是少女時代正式開拓亞洲市場的第一步，她並不知道，其實她做為從美國歸來的「海歸派」之一，也和Tiffany一樣，不知道如何自處。

在亞洲曼谷也算是著名旅遊景點之一，特色建築林林總總，遊戲娛樂更是花樣兒繁多，第一次來到這裡難免會感覺目不暇接，彷彿見到的一切都是讓人新奇的。

曼谷尚且如此，那麼北京呢？那裡有人類七大奇跡之一；東京呢？那可是亞洲最繁華的現代化大都市……

想去的地方有很多，但如果想要在這些地方都留下自己的足跡，並且充分的感受新奇，人氣和實力同樣是必不可少的。

先有付出才有享受，這也是永恆不變的順序。

上台的高傲眼角注定鄭秀妍不會看一眼Tiffany和金泰妍坐著的那排座位。冷戰雖然幼稚，但是也要等我先消了氣再說。

沒見麼？為了你，我連那傢伙都不能看一眼。

……

當大吧到達酒店的時候，那些跟在周圍彷彿衛星一般的麵包車先沒了蹤影。入主酒店的順序很是簡單，但入主的過程卻並不順利，在酒店門外熱情的迎接隊伍並非是組織有序，而是很多遠道而來的外國粉絲們，自發聚集的。

在保安們的包圍中姜俊昊一行人就彷彿是風雨飄搖的一葉小舟，擁擠著，竟然給人迷失方向的錯覺，腳下自然是寸步難行。

耳邊響起的諸多語種早就超過了姜俊昊對語言的認知，隱隱覺得這些人是在叫自己的名字，但之後說的是什麼，卻是只能在哪些和自己一樣搖曳著的燈牌上見到了。

隊形微微牽扯起來，在姜俊昊身後居然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缺口，緊隨著湧進來的兩個人直接撞到了姜俊昊的背上，讓他被嚇了一跳。

回過頭來，才發現是金泰妍和Tiffany，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兩人居然也會被捲進來。

一個男人在大聲的喊著些什麼，隱隱約約的一句話讓姜俊昊從被保護者，也要變成保護者了。

「我們的人被衝散了，保安怎麼少了這麼多？是都給你們派來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 Baby Goodnight（中二）

被擁堵在酒店門口的，除了熱情粉絲和自韓國而來的異性工作人員之外，還有不少胸前帶著相機，停留在人群之外，遙遙官網的人。

一名遊客舉起了手中的照相機，因為他隱約記得，自從上午七點他離開酒店時，便看到了很多早早來到這裡等待，只為了一個遠遠觀望的好位置的粉絲。

他們通常年紀不大，在二月的曼谷陽光下，週身都洋溢著興奮的模樣。互相之間交頭接耳的，有時候還會被組織起來做些什麼。就彷彿是集體出來做公益活動一般，卻還隱隱洋溢著青春的味道。

遊客舉起了手中的相機，「卡嚓」一聲之後，照下了面前這隱隱有些混亂的畫面。

熱情洶湧的人群之中便是姜俊昊和一行工作人員，隨後加入的，則是有些被粉絲熱情嚇壞的小姑娘。

看到這兩人的一瞬間姜俊昊就非常想笑，因為他竟然隱隱想起了當初自己第一次面對人群擁堵，粉絲將自己的衣服抓破，甚至是被人扯到頭髮的時候。

心情自然是緊張、驚訝，外帶上一點點的恐懼。就好似一個可愛的男孩，面對已經將自己臉頰挫圓捏面，愛不釋手卻又仍不停手的熱情女孩，只能仰起臉用幽怨的眼神訴說「你怎麼可以這樣」一般。

那低下頭來，卻又忍不住偷看，糾結卻還猶豫，隱隱興奮著的雙眸在姜俊昊眼中熟悉非常。

他重新回過頭，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身子測了過來，同時摘掉了臉上的墨鏡，對等待許久的粉絲們報以微笑。

如果說等待許久的焦躁和現場的熱情氛圍已經形成了猶如炸藥桶一般的洶湧情緒，那麼姜俊昊的一個笑容，無異於一閃而過，卻還異常耀眼的燎原火星。

尖叫聲毫不誇張的立刻提升了一倍，保護著一行人的安全人員不知道為什麼面前洶湧的人潮就彷彿是打了興奮劑一般，一個個立刻都力大無窮起來。

包圍圈被進一步縮小了許多，因為姜俊昊側過了身子，最洶湧的一波浪頭就這樣被他擋在了身前。

迎面而來的全部都是打開了攝像功能的手機，一聲聲韓文的，中文的，甚至是英文的暱稱接踵而至。

一直都站在姜俊昊身後，對突然發生的這一幕還有些接受不能的金泰妍和Tiffany這才知道，什麼是衝擊性的人氣。

但讓人奇怪的是，在這種時候，一行人的移動反倒是加快了許多。如果說剛剛是老太太邁步磨磨蹭蹭，如今可是年幼的孩童學走路，磕磕絆絆的同時，卻總能前進著。

一直到進了酒店大堂中，將所有的熱情都關在那扇自動旋轉門之外後，一行人這才有機會稍稍地喘口氣。

Tiffany直接感歎著「哇哦」一聲，就彷彿是學校運動隊成員剛剛贏得了比賽一般，竟直接拉著金泰妍的手，興奮著道，「真的是太刺激了，和男粉絲比起來真的很不一樣」

男人？姜俊昊聽到之後，直接回頭風趣地說道，「其實這是一種很矜持的生物，再說你們是女子團體，這樣圍上來是要吃保安拳頭的。」

Tiffany直接洋溢起了習慣性的笑臉，而金泰妍卻還想矜持一下，掩著嘴將那「大媽笑」都擋在手後，評定情緒重新看向姜俊昊的時候，卻是想起了那天晚上，關於汽車和組合的所有事兒。

「前輩。」

她規規矩矩的鞠躬說道，讓另一邊直接和姜俊昊聊起天來的Tiffany好不尷尬。

她只能跟著後退一小步，微微頷首也對姜俊昊鞠躬道，「前輩。」

在禮貌上她可是吃過大虧的人，如今是不是又得意忘形了？

甚至是開始了自省的Tiffany卻聽到了姜俊昊那慣用於調侃的語氣，聽起來很真誠，但仔細一想他真的很壞。

「泰妍還是這麼容易被嚇到，當初我說要當你們製作人的時候就做了有關於我的噩夢；現在看到我就立刻帶上一張這麼嚴肅的臉，這裡還是公眾場所，如果讓人看到豈不要說我在欺負你？」

聽到那「噩夢」二字，金泰妍居然隱隱感覺心跳加速，當初對於醒來的她說是噩夢也不為過，但是當做著那夢的時候，她可真沒那麼想。

沒想到姜俊昊緊接著又是擺出找茬的姿態，金泰妍心中腹誹，你又不是喜劇明星，我有必要見到你沒就要仰著親切笑臉麼？

被調動了脾氣的金泰妍不卑不亢，依舊保持著禮儀，對姜俊昊微微頷首道。

「我知道了，前輩。」

「呵，有點脾氣，才是隊長的樣子。」

看著面前單論個字和面孔就彷彿是十五六歲的金泰妍，姜俊昊居然笑著扔下一句話，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

與剛剛在酒店外的那一段路一樣，在外部壓力巨大的時候，一個團隊往往會緊密的合作在一起，共同面對那關，一路上或許磕磕絆絆，但總是在前進著。

當外部壓力消失的時候，這種將不同性格的人擠壓在一起，撮合在一切的力量也隨之消失，緊隨而來的，或許並不是各自歸位，其中興許也有些改變。

姜俊昊在東方神起到達的第二天到達泰國，集體行程的安排以集中為主，打開房門，除了金在中的一些私人物品之外，房間中就彷彿是沒人來過一般。

感覺有些奇怪，姜俊昊敲響了隔壁的門。

「哥，你到了？」

「怎麼還問？經紀人不是都應該通知你們的麼？」看打開門的金俊秀居然有些驚訝，姜俊昊奇怪地問道。

「我們不知道，公司給我們每個人都單獨配備了新的經紀人，和原來的經紀人一起負責我們的日程，互相之間的交接可能有些問題。」

聽到金俊秀的話，姜俊昊奇怪的眨了眨眼，他的身邊，可是沒有新人加入的。

「那我怎麼沒加經紀人？」

「哥你也不知道麼？」

面對反問，姜俊昊不像話的說道，「我怎麼會知道，在韓國的時候我就是拍攝廣告來著，平時我也就是工作，一張精選專輯，只有那麼幾首歌怎麼行？」

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門，房間中只有金俊秀一個人，電視上是熟悉的遊戲畫面，簡單的雙人套房還有個不大的客廳，只是在那張沙發上，卻是放著另一套被褥。

「公司是給咱們兩人一間房吧？」

「沒錯，兩個人一間。」金俊秀一直都跟在姜俊昊的身後，順著面前人的目光看到了沙發上，立刻解釋道，「那是在中哥的，昨天你沒到，自己一個人也沒意思。」

「我知道了。」

姜俊昊輕聲應道，沒在詢問。

……

旅途的舟車勞動仍抵消不了女孩們整理私人物品的興趣，當一陣混亂的繁忙結束，林允兒悲哀的發現，她果然是和鄭秀妍住進了一間房。

和徐賢依依惜別的場面就彷彿是生死相隔，面對躺在了自己床上的權侑莉，林允兒第一次怒目而視。

認了命，只能來到女王大的寢宮門口，就算是當好妹妹也並不容易，因為自己的這幫姐姐實在是讓人頭疼的傢伙。

在機場的時候鄭秀妍和Tiffany之間完全是一個街頭，一個街尾。在經紀人聚集她們召開管理會議的時候，兩人之間也是完全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只要他們聚在一起，氣氛就要完全爛掉。

不知道這一次的冷戰會持續多久，當林允兒彰顯力大無窮似地透著自己那大皮箱走進門後，卻是被鄭秀妍床上那彷彿水晶一般閃著螢光的華彩吸引住了眼神。

「姐，你這個是哪裡買的？」

「好看麼？」

根據鄭秀妍聲音中的糖分含量，她此時絕對的心情大好。林允兒就彷彿是血糖測試儀一般做出了結論，立刻丟下自己的皮箱，跑到鄭秀妍跟前，彷彿聽話的孩子般不停點著頭。

「好看，到底是哪裡買的？」

「韓國。」

「我當然知道是韓國，但就算是在地圖上不大，我這兩條腿也很難走遍全國的」

玩笑？接著林允兒對待這雙鞋，就彷彿是對待姜俊昊一般，剛一進門就被晃得迷了心竅。

這種反應的林允兒，讓鄭秀妍非常滿意。

「金惠熙編輯你認識麼？我見過幾次。去過一次那家店之後，我這是很長時間才去的第二次，怎麼樣，東西不錯吧？」

華麗卻不庸俗，比鑽石暗淡了些的華彩卻擁有水晶的剔透，從設計上來看，這款鞋就並非是為名流們準備的。

第一眼便喜歡上了這雙鞋，而且還是在買了那件衣服之後，時隔許久她才去的第二次，這家店裡的東西就彷彿是哈利波特中的那家魔棒店，只要去了，就總能發現驚喜。

「讓我試試吧……」林允兒直接開了口，卻是見到鄭秀妍一把就將那雙涼鞋抱在了懷裡。

「你開什麼玩笑，買回來之後我一次都沒穿過，你就要試試？」

「那你為什麼不穿？有這樣後看的東西，我早就穿出去了。」林允兒理所應當的說道，卻是讓鄭秀妍隱隱的恍惚起來。

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在那涼鞋上被反射開來，映在了鄭秀妍的臉上，彷彿讓她白了許多。

林允兒看不出更多，卻始終覺得鄭秀妍臉上有種猶豫的味道，依然透了出來。

第七百九十七章 Baby Goodnight（中三）

對女人來說，信任就彷彿是男人的承諾，隨時賦予，隨時推翻，時效的長短只源於一念之間。

面對公司如此拙劣的分化手段，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上，卻是沒有人能忍住心中的懷疑。人總是要為自己活著，信任和懷疑就彷彿是一對孿生兄弟，時而互相以對方的姿態出現，一直到有了不好的結果，才會讓人恍然大悟。

推開房門，金在中看到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姜俊昊，只覺得有些緊張。

「來了？」他故作隨意的走進房間，如往常一般打起了招呼。

「公司給你們都配備了單獨的新經紀人，只有我沒有，你們應該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吧？」

姜俊昊對維持表面的和諧沒有半分興趣，他直言問道，卻還是受糟糕心情影響，調整了語氣，也藏了話。

金在中直接被問得停住了腳，身前彷彿懸著一條不能跨過也不能遠離的紅線，就那樣進退不得的站在原地，無所適從。

「我知道，公司是想控制我們。」

「在這種時候我可以活動，出單人專輯，身邊也沒有新經紀人，你們也都知道是為什麼吧？」

心中隱隱升騰的憤怒讓姜俊昊「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語氣中全是質問。面對這麼低級的手段，面對為了日本行程放棄了美國計劃的我，你們難道不能給予信任麼？

近段時間和成員們的聯繫很少，姜俊昊本以為是自己工作繁忙的關係，經常是到日本各地參加某個行程，然後就星夜回到東京，繼續籌備新專輯。

甚至連新單曲的錄製都是和其他人分開的，姜俊昊從沒有考慮過他們之間會有懷疑存在，卻忘記了並非是所有付出都會有回報的。

以他的眼力，面對金俊秀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對方支支吾吾，隱晦提示的樣子是意欲何為？

我在日本努力工作，甚至考慮在這張專輯裡多多準備合作歌曲，你們在做什麼？

我放棄了登陸美國的最好時機，因為要長期呆在日本也和寶兒吵過架，你們在做什麼？

難道就是在做這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麼？

看金在中還站在原地卻是啞口無言的模樣，姜俊昊站起身來，走到對方身邊冷冷地丟下一句。

「如果你們都知道的話還會上當，我真是從來都不知道，你們全這麼愚蠢」

狠狠地關上房門，「彭」地一聲驚響在長廊內迴盪起來，讓剛剛踏出房門，準備去找點樂子的林允兒嚇了一跳。

遠遠的望著迎面走來的姜俊昊，林允兒一臉驚訝的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對方和自己擦身而過，甚至都輕點下頭，打個招呼都沒有。

就連拂面而過的微風都凜冽了幾分，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憤怒的姜俊昊，只感覺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抓緊，彷彿是在參加家族誕生被隱藏攝像機時，面對假裝生氣的李孝利，隱隱的擔心、恐懼，甚至一動都不敢動。

當林允兒退回房間，見到還賴在床上說是要小睡一下的鄭秀妍，她竟然有些想哭的衝動。

就那樣癟著嘴，重新趴在床邊，林允兒盯著鄭秀妍的後腦勺，一直看著。

人人都有第六感，彷彿是鄭秀妍的第六感特別少，看了半晌這人卻依舊沒有反應。微微皺了下鼻子，林允兒居然「呼呼」地衝著那雪白脖頸吹起氣兒來。

從寒冷的首爾來到彷彿盛夏的曼谷，房間中有鄭秀妍最喜歡的空調，涼爽充斥在整個房間之中，自然讓人舒服的很快便能睡著。

只是半夢半醒之間，卻隱隱感覺身後有人，她一動不動，只是盯著你的後腦勺，一直盯著看。

睜開眼，鄭秀妍只覺得一股寒意隨著血液剎那間流遍了全身，那種隱隱被人盯著的可怕第六感，竟然越發的強烈起來。

在泰國的話……

記憶中隱隱浮現的是偶爾好奇看過的泰國恐怖電影，只是一瞬間的閃念，藏在被子裡的身體竟有了顫抖的徵兆。

就彷彿是無聲的對峙，那隱隱的注視凝而不散，只是又過了一會兒，脖頸後竟然有涼風襲來。

陰測測的，就好像是玩弄一般。

鄭秀妍眉頭緊皺，心道這髒東西是知道我醒了，在這調戲我呢？

被子中雙手緊握，雖不知道和這東西能不能分出個高下來，但就這麼讓它調戲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另一邊撅著嘴正不亦樂乎的林允兒微微輕笑著，就這麼吹風彷彿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她眼睛微微瞇起，剛才突然的情緒翻湧此時也不知道去了哪，只是像個撩撥著貓咪的小男孩，不停吹著。

面前的女人什麼時候如此溫順過？

沒有！

從沒有！

正在新奇中不能自拔的林允兒完全沒注意到，這女人居然已經醒了。

她突然回過身，瞪圓了一雙蘊含著極大憤怒的眸子，動作之快讓林允兒來不及反應，竟直接向後坐在了地上。

當一雙眼對上另一雙眼時，幾秒的沉默過後，只傳來鄭秀妍的一聲大喝。

「喂，你個死丫頭是不是找死？」

那蒼白了臉頰，明顯處於盛怒之中的鄭秀妍背後早就被汗水浸濕了，後脖頸上那些明顯突起的顆粒就是被這林允兒吹出來的。

大手筆的掀開了被子，只穿著睡衣的鄭秀妍直接跳下床來，逼得坐在地上的林允兒不停認錯，還不罷休。

她竟直接騎在妹妹身上，用露在外面的大腿將對方緊緊夾住。

「姐，姐……我錯了……」脖領直接被抓住的林允兒不停的認錯，卻是依舊不能被原諒。

雙手狠狠地攥緊，就彷彿是掐住了這倒霉孩子的脖頸，鄭秀妍瞪著一雙眼睛拚命的搖晃了起來。

「喂，嚇唬我好玩麼？我這樣也特別好玩」

扯著那襯衫不停搖晃著，鄭秀妍牟足了力氣，不顧面前妹妹那吐出了舌頭的可憐相，大力搖晃的同時嘴上還說著。

「我就知道你要換房間的時候不安好心，學什麼不好？居然學恐怖片裡嚇唬人要不是我反應快，早就一腳踢過去了」

「想聽我的尖叫麼？你先叫給我聽」

可憐的咳嗽著，求饒著，卻始終得不到原諒的林允兒直接拋出了殺手鑭。

「我是有事情要告訴你的，你，你先聽一下。」

鄭秀妍剛稍稍停了手，林允兒立刻就用雙肘支撐著地面，慢慢向後滑去。

「別想跑」鄭秀妍手疾眼快的直接將林允兒重新按倒，依舊騎在妹妹身上，陰狠地道，「我看你有什麼話要說，要是我不感興趣，你就死定了」

「晚上，晚上大家要一起出去玩……」

話還沒說完鄭秀妍就不想再聽了，雙手一攥一提，就想要重新教訓。

「等等，等等我還有別的消息，秀妍姐，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剛才你有沒有想放過我？

鄭秀妍依舊不管不顧的發洩著，她蒼白著臉，生平最恨有人故意嚇唬她。

「俊昊，俊昊哥好像和誰吵架了」

「吵架？他和誰吵架關我什麼……等等，你是說俊昊和別人吵架了？」

「對對。」趁著鄭秀妍聽了手，林允兒趕緊說道。

「詳細說說。」鄭秀妍繼續坐在林允兒的身上，卻是放開了自己的手。

「姐，你這麼坐著我說不好……」

「別得寸進尺不說是吧？」

看鄭秀妍又伸手過來，林允兒立刻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脖頸，屈服的點著頭，認輸道。

「說，我都告訴你還不行嗎……」

在鄭秀妍的記憶中姜俊昊是個八面玲瓏，卻還深不可測的傢伙。有時候她覺得這人像是偶像劇中的暖人男二號，有時候卻又像美國政治電影中那些信口開河的傢伙。

但關鍵的是，那時候的姜俊昊並沒有現在這麼「囂張」。不管面前的人是如何看待他，不管那些人怎麼想他，更不管哪個人他討厭與否，笑臉迎人，和誰都能攀談到一起去，甚至還有點趨炎附勢的意思。

只是此刻在林允兒口中的姜俊昊，怎麼突然就變了個模樣？

就算是真的和同房的前輩生了氣，也一定不會如此的凸顯出來。

聽林允兒陰陽頓挫的說完了經過，她懷疑著問道，「你沒有誇張吧？」

「怎麼可能？好事情我誇張一下，這樣的事兒我寧可往淡了說。」

看林允兒按就差對天發誓的模樣，鄭秀妍半信半疑的沉思起來。房間中陷入了沉默，看著依舊騎在自己身上，就要進入發呆模式的鄭秀妍，林允兒悄悄用手拍了拍姐姐那裸在空氣中的大腿。

「什麼？」

「姐，總是這樣我脖子酸……進來的時候，我也沒鎖門，讓人看到不好吧。」

林允兒賠笑著，本以為能被放過，卻是見到鄭秀妍似惡魔般輕笑了下。

「呵，看到有什麼，被看到的是我又不是你，就當是去游泳了。」說著，鄭秀妍伏下身子，湊近了林允兒的臉，繼續陰森地道，「至於你，等我徹底相信你了，自然就會放過你。」

「你放心，時間不會太久……」

第七百九十八章 Baby Goodnight（下一）

當做到了付出之後卻仍不被信任，所感受到的背叛會超乎想像。

姜俊昊直接將一切掀開，而並非是得過且過，對於整個東方神起來說，影響頗大。

過兩天之後就是全程直播的家族演唱會，以韓流在泰國的盛行，收視率的問題自然不需要擔心。據聞甚至還有其他東亞國家乃至於日本、中國的電視台前來致電詢問轉播事宜，如果一場演唱會真的可以通過傳媒在東亞各國進行轉播，那樣的規模和影響力會是史無前例的。

做為主打招牌的東方神起內部突然爆發了劇烈的衝突，雖然沒有動手，卻也足以讓很多人焦頭爛額了。

領隊韓石圭端著杯咖啡卻一口都不喝，一聲接著一聲的歎氣。房間中的其他十個男人腦袋隨著這歎氣聲越垂越低，誰都不吭聲，甚至連大聲喘氣兒的都沒有。

看看眼前這群人，關鍵的時候，真是沒有一個靠得住。

韓石圭正如此想著，只得將目光投向了公司要求要與其他人區別對待的金永旭，仔細打量著。

面前的十個人都是東方神起的經紀人，除了姜俊昊之外，平均每人兩個。

公司方面的指令很是簡單，維持現狀，保證小範圍上升即可。

此次東方神起和公司的衝突已經讓後者有了防範之心，當初剛接觸這事兒的時候，韓石圭還道這些年輕人真是不知道輕重緩急，五個人都沒有姜俊昊一個人的成績好，卻是要求不少。

姜俊昊是東方神起的底氣，同樣也是S.M的底氣。要說他離開，那自然是不會的。

一直以來公司對待姜俊昊不錯，版權、利益分成保證在雙方都能接受的情況下，互相之間也是合作愉快。更不要提，公司內還有他那麼多關係親密的人，再加上李秀滿和寶兒的師徒關係，只要闡明姜俊昊離開會給公司帶來的大震動，給其他組合帶來的大影響，留下他的人不是問題。

但是其他人卻並不一樣，公司內正在推出全新的組合，東方神起除了姜俊昊之外的其他五人雖然有著巨大的人氣，但是有的先例卻不能開。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當時管理組聚集在一起商討對策的時候，金英敏社長就只說了這八個字。

衝突在那一刻就爆發開來，隨後姜俊昊的歸來讓天枰發生了傾斜，卻也能讓人忍受。但是公司的防備就是對藝人未來的阻礙，稍稍給一部分人點教訓，順便告訴他們，你們之中並非是鐵板一塊。

只要是人都會上當，姜俊昊的幫忙，也成了之後一系列手段成功的要素。

在對人的研究上，S.M一直處於國際領先地位。

「公司決定，鄭允浩和沈昌□的新經濟人明天就回韓國去，這裡暫時不需要你們了。」

韓石圭的話剛剛出口，房間內的氣氛就更加詭異起來。毫無疑問，重新恢復了一個經紀人的鄭允浩和沈昌□，至此跟姜俊昊站在了一起。

稍稍地沉吟一下，韓石圭又說道，「接下來就是直播的問題，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的電視台都已經發來了消息，泰國電視台卻是要求如有可能的話，希望獨家轉播。」

「永旭，你有什麼意見？」

「組合的問題需要在公司內部解決，在這個當口上，公開轉播本身就會發生問題，我建議取消所有轉播，並且縮減東方神起的出場時間。如果他們之間的問題傳播到了粉絲裡，影響到的首先就是形象，弄不好，形象崩塌都有可能。」

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是危言聳聽，金永旭緊接著又請求道，「最近大家的工作壓力好像都很大，姜俊昊的情緒也有些異常，最近他正在籌備精選專輯，如果初動銷售成績超過了一百萬，那麼他在亞洲歌手中的頂級地位將無人可以撼動。」

「在這種時候發生這樣的事兒，我覺得是壓力過大引起的。都是年輕人，互相之間也不會記仇，我建議今天晚上大家出去放鬆一下，然後讓他們自己溝通。」

「如果此次的轉播可以成功，公司在東亞收穫的利益將會是史無前例的。」

先闡述了壞的後果，再給出解決的方法，最後是好的結果。金永旭客觀講述的順序中透著極其強烈的說服意味，韓石圭當然是能聽得出來。

他繼續捧著手中的咖啡，沉吟一番之後喝了一小口，這才道，「就按永旭說的去做，不過別節外生枝。」

……

人為什麼會生氣？以行動表達自己的憤怒，是不是比一個「愚蠢」的羞辱詞來得更加痛快？

望著天邊那隱隱泛著金光的夕陽，姜俊昊點燃了手中的煙草。

他真的不能想通，就算是從功利的一面來看，此時對他好，對於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來說應該是更加有利的吧？

難道，他們就真的連點腦子都沒有麼？

諸多的問題和異常都不能給姜俊昊答案，當他接到了金永旭的電話，本能就想要拒絕，但是心中那漸漸復甦的慾望卻還是讓他應承下來。

女人和毒品一樣，沾了之後就會上癮，當理性被突破一次，自然也能被突破第二次。

出現在鏡頭前和在酒吧巧遇的女人應該沒什麼不同，如果說前者更能讓男人滿足，也只是源於一種凌駕他人之上的虛榮，和足夠齷齪的滿足感。

姜俊昊一直都沒再回到房間，集合的時間他也沒出現，但是當金永旭帶著一行人來到酒店三樓的酒吧內，姜俊昊卻是已經在此多時了。

和男性藝人的經紀人不同，陳永守對身後隱隱興奮的少女時代成員們一臉嚴肅的告誡道。

「你們都是已經出道的人，公司的要求我不多說，你們之中也大部分都要成年了，一般來說我沒權利阻止你們出來玩，或者是怎麼玩。」

「我不是老古董，也不是說教者，只是要告訴你們，所有的選擇都有一個結果，是好是壞，要看你們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是否慎重。在我們那個年代就有過一句話，夜店音樂和一點酒精就可以讓女人脫下內褲，你們別說我粗俗，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現在，去玩吧。」

陳永守的話就彷彿是在汗蒸房內的冷氣，空調房內的潮熱，簡直是讓人掃興的可以。

眼神之中的期待驟減，難道酒吧夜店真的就是他們口中的那種地方？

其實也不盡然。

女孩們早就在私下偷偷到過這種場所，只是出道之後因為不方便，才太長時間沒來罷了。除了徐賢之外每個在陳永守面前經過的人都安靜了許多，小心翼翼的，還做出了好奇跟感歎的模樣。

只有徐賢才是真的沒來過。

陳永守當然能看得出來，誰沒有年輕過，在那種不懂事的時候，又有誰能頂得住這樣的誘惑。

實際上，除了被公司包下的範圍之外，其他地方他們就算去了也只會不舒服。

姜俊昊最先明白了這一點。

再次用禮貌的微笑謝絕了搭訕，統一到此之後卻是沒有發現，原來他居然是這麼個挑食的傢伙。

面前這女人前凸後翹不假，長的也算不錯，沒有濃妝，看上去就清淡可口。但就是沒有感覺，他能讓自己有什麼辦法？

看著那重新歸隱於迷幻燈光之中背影，姜俊昊的笑容立刻就苦了起來，甚至都不用拿出手機來看，以他那不怎麼密集的女人緣，認識的人除了要好前輩也就只有一個韓藝瑟了。

或許，她能是不錯的床伴兒？

重新轉過身子，用挑剔的目光搜索起來，不遠處那地板上的閃光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居然還會動彈？

所謂的清麗脫俗就是這種感覺？

望著正與那女人交錯而過的鄭秀妍，姜俊昊只覺得她即便是不假辭色的樣子，也能分出誰才真正的高出一籌，就彷彿那腳下踩著的光，便是記號。

「鞋子聽好看的。」

姜俊昊的第一句話便就討得了鄭秀妍的歡心，看著那大大方方直接揚起笑臉的模樣，他也「呵呵」地輕笑了一下，順便將心中的慾望當做野獸，重新鎖到了籠子裡。

「無酒精飲料。」

聽姜俊昊對酒保用英文說的話，鄭秀妍立刻不滿起來.

「都到這邊來了，怎麼還不能喝酒？」

「你還未成年」

三年之前就用這句話打發自己也就算了，如今按照韓國法律的鄭秀妍都已經二十一歲了，怎麼就未成年了？

「我今年成年了」

「還有兩個月，你別和我爭，我是守法公民，不能阻止你我就報警。」姜俊昊無所謂地聳肩說道，卻是見到了鄭秀妍直接垮掉的神情。這不是因為自己的管束而生氣，更像是真的受了委屈。

看著她一點點的將整杯飲料一飲而盡，就彷彿是喝完了酒一般對酒保說再來一杯時。

姜俊昊心道，這大小姐是不是在催眠自己，這杯裡的是酒？

他試探著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我們換著說說，你絕對不會比我更鬱悶。」

「我和Tiffany吵架了。」

酒吧的迷離燈光下，姜俊昊看著鄭秀妍的側臉，分不清是和Tiffany吵架這事兒本身讓鄭秀妍委屈，還是因為她吵架吵輸了所以才這麼委屈。

第七百九十九章 Baby Goodnight（下二）

「你們都是從美國回來的……」

「我知道。」

「你們還是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的，去韓國前也都在洛杉磯。」

「我不都說了麼？這些我都知道。」

聽著女人低沉的語氣，姜俊昊注意到了那雙在酒杯邊緣不停摩挲著的手，隱隱覺得她心中的猶豫，要比自己想像的更多。

「剛進組合的時候我知道有人和我一樣是從美國過來的，心情還很不錯，以為我們會有很多的共同語言。其實在生活中相處，有時候也並不是從一個地方來的就能有默契。」

「一開始我是和她一個房間，不過那女人真的很吵……」

……

對於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來說夜店這種場所並非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在夜店中的少女向來給人性感、早熟甚至是不良的印象，這樣的女孩成為男性的初戀，簡直就是噩夢。

此次通過《Gee》重新出發，少女時代每個成員的定位都有所不同，但共同的特性，便是美好初戀中的那個女孩。

韓國夜店從此成為了少女時代的禁地，此次來到泰國可以舊地重遊，每個人都隱隱的興奮起來。

林允兒拉著徐賢不停的講解著夜店的一切設施，甚至連桌上有沒有煙灰缸都能被她弄出個說法來；權侑莉隱隱的跟在鄭秀妍身後，她微低著頭，看著面前那女人旁若無人的八字步，隱隱覺得只有戀愛才能改掉她這個毛病；至於其他人則是自成一體，圍在金泰妍和Tiffany身邊，有說有笑的。

這就是小團體的感覺麼？在其餘人還渾然不覺，單純因為能來夜店而興奮的時候，權侑莉卻面現憂鬱。

就彷彿是在幼兒園的時候，小朋友們經常會說我和你好，我和他不好。

在此時，每個人都會去做。

「真的？」

權侑莉順著聲音望去，卻只見到Tiffany表情真摯的望著崔秀英，雙手在胸前合適，微微挺著背。

誇張是有些誇張，但卻是Tiffany的真實性格，平日裡也見過好多次，此時看起來，更感覺對方就彷彿是從卡通片裡走出來的人，煞是可愛。

看崔秀英比Tiffany高了不少，被那樣的人仰望著，感覺應該相當不錯吧？

權侑莉的臉頰隱隱抽搐了幾下，回過頭來卻看到鄭秀妍連步速都沒有緩下來，似乎Tiffany的任何舉動在她這裡都不值得注意。

權侑莉連忙跟上兩步，又垂下眼簾看了看那八字步，卻是只能撇撇嘴，轉而勸解道。

「在飛機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說我們也不知道原因，趁著這個機會和大家解釋一下如何？」

不知道是說話的聲音太輕，還是此地真的太過嘈雜，鄭秀妍回過頭來，帶著懵懂的雙眼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

調和局面的心氣一下子就被面前這女人卸掉了大半，權侑莉在心底歎了口氣，卻還是笑著道。

「沒事。」

「沒事……沒事你叫我幹什麼，快點找地方坐下吧。」

隨著那隱隱上翹的眼角消失，權侑莉真的很奇怪，她這天生的驕傲到底是哪裡來的，以她本身的性格，應該也是蠻可愛的吧？

從幾年之前就和姜俊昊前輩在一起，學什麼不好，偏偏學了這些驕傲來。

在心中腹誹著無辜的姜俊昊，權侑莉也只能認命的跟在鄭秀妍身後走著。想當初剛剛進公司的時候，如果沒有鄭秀妍的話，自己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呢。

幫了你就是幫了你，並不是因為善心，因為她不親切；也不是因為憐憫，因為她絕對不會看你可憐就降低自己的要求。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冥冥之中，某人值得幫助麼？

鄭秀妍和權侑莉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不過前者對於後者來說卻還是個不確定因素。如果權侑莉真能勇敢問出來，或許得到的答案就不會讓她繼續這麼感激。

或者她直接去問姜俊昊，也一定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她幫人？和我一樣，看心情。」

一行人酒座的位置距離公眾區域很遠，少了頻頻注視過來的目光，大家也才能真正的放鬆一下。一直到現在眾人才發現，自從以少女時代出道之後，她們是第一次集體到夜店遊玩。

這樣的行程，意義彷彿又不同了起來。

面前的茶几上被放滿了果脯和果汁，身後的靠墊很軟，讓人想要詢問從哪裡可以買到的那種舒服勁兒讓女孩們都將笑容掛在了臉上。

當然，這裡還要除去一個人。

在鄭秀妍和Tiffany中間的是金泰妍，她以少女時代的大團結出發，經常做些在鄭秀妍看來多餘的事。

「秀妍你的鞋好漂亮，是哪裡買的？」

誇獎？原本還有些不舒服的鄭秀妍立刻高興起來，但是當她將對林允兒說過的又重新說了一遍，發生的情況卻是讓人措手不及。

「ffany，你看看，感覺不錯的話，我們回去也都買一雙。」

夜店中的五綵燈光下，看著回過頭去的金泰妍，剛剛湧起了興致的鄭秀妍就彷彿是被人當面潑了一杯涼水。

在發生衝突的時候不需要退步看似是一件很輕鬆的事，但對於知道性格不好，此時卻還需要理解的鄭秀妍來說，金泰妍的牽就無異於讓她成為了那個犯錯的人。

本來準備說出的事實就這樣被憋在了喉嚨裡，她語氣高傲的敷衍了幾句，讓所有人都覺得是她還沒有消氣。

Tiffany是個真摯的女孩，同樣也是個認真的人。發現這隱隱的隔閡讓氣氛直線下降，便就笑著對鄭秀妍說，「這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不要讓它影響其他人。」

隱隱期待的目光聚集在鄭秀妍身上，而在她感覺，這些目光卻是將她看成了那種隨時可能刻薄起來，性格不好的傢伙。

「這也可能不單單是我們之間的問題。」

聽到這不像是和解的說辭，看那上翹眼角中漸漸透出的挑釁目光，Tiffany的八字眉，也「呼」地皺起。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問道，「你想生氣到什麼時候？」

「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話剛出口，夜店內的溫度立刻就低了下來，妹妹們隱隱的看著，互相之間不再交談，而Tiffany卻是被鄭秀妍的一句話憋住，半晌之後才說了一句。

「我和你不一樣。」

鄭秀妍直接攥起了拳頭，想要再說些什麼，卻是被權侑莉拉住了手。

她回頭看去，卻只是看到對方搖了搖頭，示意她停下來。

身處於人聲鼎沸，能讓笑聲不止的環境中，卻是不能被人理解，甚至是被孤立。炎熱的曼谷似在一瞬間就進入寒冬，冷風吹過，讓鄭秀妍全冰冷，甚至還隱隱的顫抖起來。

「你也不用和我一樣」

丟下一句話的鄭秀妍直接站起身，權侑莉阻攔的手被她直接撥開，就彷彿是不想讓這人碰到自己一般。

當她一個人消失在甬道的盡頭，此刻出來的遊玩的氣氛，也變得糟糕透了。

……

找到姜俊昊說出事情經過，這讓鄭秀妍感覺慶幸。被人誤會了一次難道就要誤會回來？天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摩挲著酒杯的雙手十分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杯子上環繞著滑動一周。輕聲講述讓人舒服了不少，說不定身邊的人還可以告訴她如何去做。

此刻的兩人都不知道，姜俊昊對於鄭秀妍就彷彿是金悠麗對姜俊昊，有時候說出來的事實聽起來很殘酷，卻又何嘗不是忠言逆耳？

只是這逆耳的忠言，讓鄭秀妍繼續催眠了自己，面前杯中的液體，就是酒。

「是你的錯，稍稍改變一下順序效果更好。先和解，然後告訴她們事實經過。」但是他卻又說，「只是以你的性格……」

「對，以我的性格我就應該這樣說。」

鄭秀妍裝腔作勢的咳嗽了幾聲，最大化還原當時的現場，然後用刻薄的語氣道，「我就不應該說話，順便讓她給你們的飲料裡加點作料，管你們回到賓館之後是拉肚子還是肚子痛，不要指望我照顧你們，反正在你們眼裡，我天生就不會照顧人」

將心理的話說出，就彷彿是吐出了肺裡的濁氣。

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能接受，不能遷就的，就離我遠一點。

我知道我做的是對的，這樣就夠了。

想到這裡，鄭秀妍竟輕笑出聲，心中隱隱的糾結情緒，也就煙消雲散了。

帶著蘊含笑意的雙眼回過頭，她瞇著眼睛看向坐在那裡，穿著得體的姜俊昊，問道，「你穿這些來做什麼？」

「怎麼了？不好看？」

「不是。」

鄭秀妍搖了搖頭，看那色調鮮艷的襯衫，撇著嘴評價道，「看起來像是蝴蝶。」

姜俊昊啞然，低頭看了看，沒發現身上的裝束跟蝴蝶有任何共同之處。

「蝴蝶沒事出來做什麼，我就是出來做什麼的。你的故事說完了，是不是應該聽我的了？」

用手勢示意酒保填了杯酒，姜俊昊微微頷首，只是細微的動作，卻是直接被鄭秀妍看出一些失落來。

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姜俊昊便直接說道，「我的方法和你正相反，我將我做了什麼，付出了什麼都擺在明面上，想著如果不能明白過來，那他們的智商就和豬一樣。」

「現在，我覺得是我錯了，豬本來就挺聰明的。」

第八百章 《Baby Goodnight》（下三）

吧檯的一側擺放著橙黃色的佛像，初次見到時還會感到驚奇。夜店對於現代男女來說彷彿成為了不良的代名詞，若將佛像擺放在這裡，到底是想要讓他看到什麼？

面前的酒水換了一杯又一杯，聽姜俊昊把事情的始末微微道來，這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在東方神起身上都發生了什麼。

所以看著他點了一杯之後又是一杯的喝著，鄭秀妍也不能多說什麼。

「這次我理解在中哥他們，雖然不是你的錯，但是你選擇的方法太過激了。這種時候你不應該跟我在一起喝酒，最好是去找他們。」

鄭秀妍感同身受的建議著，她用一隻手支撐在吧檯上托起下巴，語氣低落地繼續說道。

「少女時代不也是一樣，組合的宣傳都靠允兒和泰妍，除了她們之外其他人都要面對空窗。我們除了擔心自己的未來之外，甚至還要扳著性子，認真對待這些為組合做了付出的人。」

「偶爾我也會想，我能做什麼？我能為少女時代做什麼？」

鄭秀妍看向姜俊昊，那目光讓後者隱隱感覺到，面前的女孩或許真的不再是少女了。

「答案是什麼都不能做，維持現狀，讓有能力的人去突破，去吸引視線，去打破僵局。自己就好像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後勤部長，什麼都不做只能看著，偶爾想說一句加油吧，還覺得那真是看低了自己。」

「除了Tiffany那個傢伙，我們其他人在那個時間對待泰妍真的是小心翼翼，反而讓她看出了什麼來。」

她紅潤的嘴唇微微撅起，在暗色燈光下面容越發嫵媚的鄭秀妍居然感歎了一句。

「這就是生活啊，人和人的相處，面對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酸甜苦辣的，快把人折磨死了。」

好不容易感歎人生，還要面對身邊這男人「呵呵」地輕笑，最後來了一句。

「你這是在撒嬌麼？平時的你可不會這麼有文藝氣息。」

微瞇著眼睛的白眼不知道是不是更可愛，鄭秀妍沒有立刻就拉下臉來，還是因為這傢伙現在是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

「回去看看吧，你們男人在這方面應該很有慾望吧？別人能做到的事自己卻做不到，別人一回來就輕鬆解決，自己卻只能毫無進展的磨磨蹭蹭，對待那樣的傢伙，我可是受夠了。」

從沒想像過某一天，自認天下間最聰明的姜俊昊居然會接受自己的勸解，看他輕輕點頭應承下來的模樣，鄭秀妍居然感覺驚訝，甚至想要扯扯那張臉皮，看看他是不是別人偽裝的。

或許這就是時間帶來的變化？鄭秀妍並不知道姜俊昊面對公司的手段會如何去做，卻希望有朝一日，這樣的事情別發生在少女時代身上。

在這個組合挺好的，不管是成員還是現下的發展，可以預見的喜悅未來彷彿正對她招手，至於和Tiffany的小小隔閡，應該只是在那連她都感歎的，折磨人的生活中最淺的一道坎兒吧？

看到了姜俊昊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鄭秀妍就要過來看了看。在很多音樂人眼中彷彿寶物一般的存在就這樣成為了她的玩具，插上耳機，看著姜俊昊的手指在那觸摸屏上為她演示旋律，音樂的神奇在自己面前被挫圓捏扁，一直以來認為姜俊昊本來就應該能寫好歌的鄭秀妍，也漸漸感覺這是一件很神奇，很了不起的事兒。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當有人來找姜俊昊的時候，鄭秀妍還看著屏幕上試寫的歌詞，想像著這作品登上舞台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

「別那麼看著我們，現在我們和你一樣了。」

鄭允浩絲毫不帶神秘感的說著讓人疑惑的話，鄭秀妍想要起來問候，卻是被沈昌□制止，兩人直接坐在姜俊昊的另一邊，將原因娓娓道來。

「我們的經紀人也被撤回去了，所以我們理解你。」

鄭允浩直接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沈昌□自然是擔任起扮演同病相憐的職責，這兩個傢伙一個說話，一個不說話，互相之間卻是配合默契，就彷彿是綵排過很多次一樣。

聽到了最新消息，姜俊昊反倒沒了生氣的動力，只想著S.M不愧是S.M，連經紀人這麼個小小的細節，都不放過。

聽完了消息，他問道，「他們三個是不是跟公司關係很僵？」

「沒有，在中和公司管理層關係不錯，在這一次過後，人脈估計就斷了。不過他在韓國圈內也認識很多人，影響應該不大。」

鄭允浩回答了姜俊昊的問題，又繼續道，「我覺得應該是其他事，不然的話公司不會表現的這麼針對。不過我又懷疑我們這麼想是不是公司期盼的，錯誤出在你們組合本身，要不然公司怎麼會區別對待？」

不屑的輕笑了下，鄭允浩輕輕搖頭。

「如果真的是這樣，再跟那幫傢伙相處的時候，我可真是要多留幾個心眼兒了。」

幾人都不是初出茅廬的小毛頭，練習生數年，出道數年，在這個圈子裡，每個人都待了將近十年。

和當初相比，他們各自多了一份幹練，一份成熟，有自己面對友誼的方式，也有自我保護的意識。

到了現在公司居然還能從細節上影響他們各自的想法，甚至是製造矛盾出來，雖然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場上都沒有錯，卻還是讓人心中不爽，乃至於鬱悶起來。

相比之下，姜俊昊反倒是最為平和，頗有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

幾個男人又喝了些酒，各自說了些話，居然絲毫都沒有避諱在一邊玩著平板電腦的鄭秀妍。

她用細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著，時而迎合著節奏輕輕點頭，時而嘴中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完全的自娛自樂，卻又自得其樂。

不久後鄭允浩和沈昌□就離開了，一直到這時候，鄭秀妍才摘下了耳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湊過頭來，如此問道。

「你們有解決的方法了麼？具體的不用告訴我，簡單說一點就好。」

看那隱隱好奇的神情，此時說沒辦法，豈不是掃興？

「他們決定緊緊圍繞在我的周圍，服從我的領導，爭取有朝一日，可以徹底擺脫萬惡的資本主義。」

「切，你們幾個是要組隊去朝鮮發展麼？」

那微微皺鼻，帶著些許愉悅的模樣讓姜俊昊一時間被晃了心神。他眼睛就彷彿是顯微鏡一般，放大了那臉頰上的一抹紅潤，竟然他心中那籠子的鎖頭，隱隱鬆動起來。

「你看什麼呢？弄上什麼了麼？」

看鄭秀妍伸出來擦嘴的手，姜俊昊立刻拿出隨身的面巾紙，掩飾著道，「的確，我幫你。」

他伸出一隻手，就和過去無數次一樣幫這有時候邋遢到讓人心碎的鄭秀妍擦了擦嘴。隔著木漿製作，帶著隱隱芳香的紙巾，姜俊昊經感覺手指上的汗毛豎起，彷彿是有靜電產生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被隱藏在平靜的面孔之下，此時週身的氛圍彷彿也旖旎起來。

隱隱壓制著心中的慾望，姜俊昊就想要離開。

長時間呆在夜店，或許夜店的女孩子就會漂亮起來。雖然這樣的比喻不適用於此時，但姜俊昊卻是不想養成什麼壞習慣。私生活很大一部分和男女之事有關，如果讓記者抓到，保不齊又會弄出什麼風浪來。

姜俊昊不擔心自己，卻是擔心身邊的每一個人。

只是剛剛站起身，他就聽鄭秀妍問道。

「你去幹什麼？」

「空調吹多了難受，上天台去吹吹自然風。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你也應該去解決你的了。」

聽到姜俊昊讓自己回到組合中去，鄭秀妍竟隱隱的不願起來。照顧其他人的情緒，體會其他人的想法，但是自己的想法呢？

如果他們真的認為自己是一個刻薄的人，會毫無緣由的讓努力工作著的人被自己肆意指使，解釋與否，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我陪你去」

鄭秀妍站起身來的樣子讓姜俊昊啞然，他眨了眨眼，身形僵硬的側過了身，看著鄭秀妍彷彿焦急般從自己身邊掠過，竟連轉移話題和取消胡話的機會都不給他。

「嗨，你等等。」

話音剛落，迎接姜俊昊的是回眸之後，帶著疑惑表情的女孩。

眉目帶俏，讓人印象深刻，彷彿工匠細心雕琢一般的五官和往常也不同了起來。

姜俊昊錯開自己的眼神，跟上幾步，這才輕聲說道，「等我一起走。」

夜色降臨，曼谷的夜景和首爾沒什麼兩樣，一行人所居住的賓館碰巧是周圍最高的建築，而天台的開放，更是滿足了想要吹吹風的兩人那小小的願望。

朦朧的夜色是最好的掩護，天台上並非是他們獨處，三三兩兩聚集著的居然都是一男一女，時而微風吹過，視野開闊的觀景地點，此時卻成為了情侶幽會的場所。

此地的氣氛十分微妙，兩人都是沒有說話，互相之間的沉默是掩飾，同樣也是克制。

姜俊昊想要保護的，從來都會保護的很好；而鄭秀妍想要保持這段關係的維繫，同樣也需要克制自己。

在相對僻靜的角落開始吹風，姜俊昊摸向了口袋中的煙盒，卻是微微一頓，轉而放棄。

此時，順著微風飄過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有些猶豫。

「唱首歌給我聽吧，你好久都沒唱過了。」

第八百零一章 Baby Goodnight（下完）

轉過頭，鄭秀妍的身後便是燈火輝煌的曼谷夜景。明亮的月光似是在與燈火爭輝，而那涇渭分明，整齊劃分了月光和燈火的分界線，卻還就是在她身後。

尷尬的輕笑一下，姜俊昊推辭道，「這裡人多，唱的話會有人認出我。」

「那就唱未公開的作品好了，我都看到那首歌的名字了。」

「《Baby Goodnight》」

居然是這一首？

姜俊昊目光閃爍，幾乎連那隨著微風輕輕揚起的髮絲都不敢看了。

「這首還沒寫好。」

他輕聲拒絕道，將目光重新投向不遠處那瑰麗的夜景，心臟的跳動竟隱隱的加快起來。

「切，配樂我都聽到了。你不願意的話直說就好，這一首又是寫給誰的？除了粉絲和她能聽，我就不行麼？」

同樣側過頭不去看對方，鄭秀妍望著遠處同一片夜景，嘟嘟囔囔地輕聲說道，任由微風將每個詞都送到了姜俊昊的耳朵裡。

「是想著一種感覺寫的，要說是特別寫給誰的，那誰都不是。」

聽了姜俊昊的解釋，鄭秀妍更加好奇，竟不管不顧地問道，「那為什麼這歌聽著會有種曖昧的感覺？」

曖昧麼？姜俊昊還沒考慮過如何編曲，只是有了曲譜，和簡單的構思而已。

如果是曖昧的話，什麼風格能比得上爵士？

想著又是一種新風格的創作，姜俊昊竟一時間思如泉湧。過往的立意不是太牽強就是太重口味，不符合他的風格，也不能表達出他所想表達的。

好的詞，好的曲，如今得到了鄭秀妍的提示，他也有了好的編曲。

看姜俊昊那目光急閃，嘴唇顫動，手指抖啊抖的模樣，鄭秀妍竟重新興奮起來，問道，「怎麼樣？我的點子好麼？」

「什麼是你的點子？音樂風格裡又沒有曖昧這一說……」

「怎麼沒有？就是那種聽起來讓人感覺暖暖的，還會感覺妖異的，不是曖昧是什麼？」

彷彿是為自己邀功一般，鄭秀妍急吼吼的問道，聲音頗大，甚至還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關注過來，讓姜俊昊一陣緊張。

「你小點聲，我可不想丟人……」

怕丟人麼？那正好！

「你唱歌給我聽，不唱的話，我就喊非禮。」

威脅我？姜俊昊仔細看著鄭秀妍的表情，發現這似乎不是威脅，更像是挾持。

她鼻翼輕輕扇著，臉頰的紅潤擴大了不少，目光卻很堅定，神情也似乎很激動。

在更早的時候，自從要求姜俊昊給自己唱歌被拒絕之後，鄭秀妍就再也沒提過這樣的要求。

在今天她卻是舊事重提，不外乎聽到了一些消息。

姜俊昊和寶兒，第二次分手了。

期間發生什麼她並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更不知道，這樣的要求會不會給她和姜俊昊之間的感情帶來危險。

只是想聽那歌，那個名字，那彷彿「Hit Song」的中毒式重複一般，在旋律中不斷重複的《Baby Goodnight》。

踏入電梯的那一刻，這樣的感覺就越發強烈起來，而身在此地，想著在酒吧中看到姜俊昊身穿這套衣服時的模樣，說是蝴蝶，不如說是招蜂引蝶。

如果真的還有機會，那麼她真的不想繼續錯過。數年來的時間雖不是等待，但是繼續隱藏下去，豈不是傻子麼？

離開了熟悉的環境，因為工作來到這陌生的國度，在組合內又經歷被恰似被孤立的事件。她隱隱感覺，身邊的男人很重要，甚至重要到可以讓她放棄驕傲的程度。

「好。」

姜俊昊輕易答應下來的樣子讓鄭秀妍微微愣了一下，看他不顧身上的穿戴，直接將一雙手肘撐在天台的圍欄上，目光落在遙遠的天際，竟絲毫感覺不到憂鬱的味道。

此時，她內心不禁對在公司內廣為流傳的消息懷疑起來，如果他們真的第二次分手了，那此時的他不應該是十分痛苦麼？

又或許，他本身就已經習慣了。

當那柔潤的聲音響起，鄭秀妍只感覺如同微風吹過，任由髮絲如楊柳般微微擺動，內心的湖面泛起些許波瀾，它卻是擦身而過，帶著溫柔的灑脫味道。

這風慢慢吹著，天台上的竊竊私語不知道何時停止，每個人都聽著這夜空下，曲調優美，聲音優美，感情複雜卻又能直面人心的小夜曲。

那聲音之中的一縷隨性，一縷溫柔，伴著重複了很多次的《Baby Goodnight》，似是對愛人的訴說，卻又讓人感覺到曖昧，乃至於危險的味道。

但正是如此的魅惑才更加的有吸引力，明知道這是不好的，卻還依舊無法抗拒。

天台一角，一對年輕的男女靜靜聽著，想起了他們初次相遇，彼此試探的時候。

另一邊，又一對情侶停止了交談，側耳傾聽起著隨著微風飄來，若隱若現的優美歌聲。

雖聽不懂，但那重複不停，一次又一次彷彿訴說一般的《Baby Goodnight》，卻還是讓他們明白了歌曲的含義。

這並非是單純的重複，也不是為了讓這首歌變得朗朗上口，姜俊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重複這句話，只是在寫歌的時候，這個詞跳入了他的腦海。

此時，這個詞從姜俊昊的口中跳出，跳進了鄭秀妍的心裡。似微風一般，卻封住了她的口，讓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它可以安撫下焦躁的心跳，甚至可以平復那積蓄已久，就要爆發出來的隱隱衝動。

此時還不是時候，鄭秀妍突然就明白了這一點。

不需要說，不需要分析，只是一種感覺。當她回到房間，看著隔壁床上睡相極差，猶如壁虎一般貼在牆上的林允兒，卻是笑不出來。

打開衛生間的燈，對著那面完全映照出自己的碩大圓鏡，她突然期望自己可以重新續起那一頭長髮，這樣可以讓她在夏天更顯文靜和溫柔。

除去外套，在手上倒好了護膚品，不知道為什麼多用了些，卻還是伏下身來，比用往常更加仔細的勁頭洗漱著。

當她重新躺回床上，關上側面的檯燈，改好了被子，眼睛卻是睜得大大的。

看著天棚上模模糊糊的壁紙花紋，那一聲聲的《Baby Goodnight》卻還是在她腦海裡迴盪，似是那人就在床邊，一遍又一遍的道著晚安似的。

嘴角翹起，溫柔這種向來很少出現在鄭秀妍身上的氣息，此時居然從一個笑容就展現出來，隱隱的讓人心動。

此時此刻，姜俊昊同樣躺在床上，隔壁就是背對自己已經睡著了的沈昌□，房間最終還是換掉了。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自從那一夜過後就再也沒撥通過，雙方維持著讓人難以置信的默契，可能在這個圈子裡，這樣的默契是不能被打破的。

但是，姜俊昊不想傷害任何人，他甚至認為自己在這方面的自制力很差，也隱隱的不自信起來。

撥通這個號碼代表著什麼？

他想要保護某個人，讓她不要受到自己的傷害。

遠離、放棄，永遠都不是姜俊昊的第一選擇。

「前輩，您好。」

「噢」

話筒中傳來的聲音隱隱透著驚訝，聽得出，韓藝瑟並沒有想到姜俊昊會打來電話。

「過段時間我就要回韓國了，想要請前輩吃飯，不知道可以麼？」

他努力調節著自己的措辭，卻還是發現露了底。話筒中傳來的嬌笑聲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反正此時跟著笑，就是真的傻子了。

「以後這樣的事兒，你直接問我哪天有沒有時間就好。最近我都在韓國，你可以直接打電話來。」

或許，這就是對那夜愉悅經歷的坦然承認？姜俊昊竟覺得隱隱有些自豪，初次體會這樣的感覺，還真是有些不一樣。

放下了電話，對方的坦然讓姜俊昊覺得韓藝瑟會是一個不錯的「臨時伴侶」，長出一口氣，感覺算是終於解決了這些棘手的事，他重新拿出自己的電腦，插上耳機，調暗了床頭的燈光，又是看著那一頁頁的歌詞，細細回味起天台上，那天晚上，此時電話那邊身在韓國的韓藝瑟。

如果說太過直白的歌詞會讓人隱隱反感，而太過豪放的旋律又會讓這曖昧全無，那麼含蓄的歌詞和曖昧的爵士風格，豈不是絕配？

你的如櫻桃般的雙唇被我輕輕含在口中

纖纖雙手貼著我胸膛

假如今夜沒有挽留你是否又會準時回家

我寬厚肩膀就是你的枕頭

……

這漫漫的長夜只剩你我 連星星都害羞得不知所蹤

窗紗飄蕩 燭光熄滅 黑暗中明亮的眼眸

嘴唇靠近你柔軟的面容 難道你不也沉浸其中

時間正在分分秒秒嘀嗒嘀嗒流逝 拜託黎明請慢些來到吧

……

曼谷的夜色漸漸淡去，天邊一躍而出的太陽，街上重新密集的人流，順著窗戶，透進來灑在臉上，已經有很長時間的光。

金在中睜開眼睛，看到將電腦放在膝上，就那樣靠著床背睡著的姜俊昊，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竟直接拿起那平板電腦看了起來。

演唱者 姜俊昊

Rap 樸有天

第八百零二章 我們結婚了（上）

炙熱的陽光彷彿是曼谷的特產，上午的一場大雨只讓人感覺酣暢淋漓，只不過就是在雨中，陽光卻依舊可以穿透厚厚的雲層。

太陽雨停了，但不時的暴雨卻讓想要出門的人望而卻步。前一刻還是陽光燦爛，後一刻便有傾盆大雨從天而降，讓人琢磨不透的天氣，依舊不能阻止粉絲們的熱忱。

曼谷最大的室外體育場就是此次S.M家族演唱會的召開地點，從上午開始粉絲們就漸漸聚集在體育館門外，因為每次海外專場演唱會都有相應的特色周邊推出。

雖然傾盆大雨不時降臨，但此次泰國S.M家族演唱會的專場演出如果錯過，某些特別的紀念品可就買不到了。頂著大雨，製作團隊還是低估了粉絲的熱情，就連最低廉的上萬份海報都銷售一空，期望買到的人卻還剩下了不少。

演唱會將會在午後舉行，在窗外陽光和雨水並存的時候，姜俊昊卻是在休息室中，整個人都顯得懶洋洋的。

鄭允浩和沈昌□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而金在中則是無聊的看著金俊秀打遊戲，至於樸有天則是最為緊張。

姜俊昊的最新作品已經被送往公司，除了版權註冊的一系列事跡外，還有個消息讓人十分意外。

憑借姜俊昊的成績，S.M以擁有其十三年合約的權利，要求和艾回分享此次精選專輯的製作權，而且態度強硬到直接被松浦勝人斥責為貪得無厭，衝突一觸即發的態勢隱隱形成。

商人的爭鬥無非是利益，姜俊昊牢牢地將製作權握住，不允許任何一方染指，而剩下的，就是有好項目，看誰能搶到投資的大頭了。

在資金充裕，前景良好的情況下，姜俊昊把製作完成的《Baby Goodnight》一式兩份，分別發往艾回跟S.M，直接宣告退出投資的爭奪。

無形之中卻是又丟掉了一個在專輯製作中佔有更大主導權的好機會。

綵排的數天一直都在忙這些事情，到了演唱會當天，姜俊昊反動是懶洋洋的，在其他人看來，好像是真的累了。

「幾點了？」

一直都很是焦躁的樸有天再次問道，他在休息室中轉來轉去，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

無所事事的模樣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身上這麼久，表情僵硬，說話的語氣更是透著些火氣。

不管是S.M還是艾回都沒有給出關於專輯製作的進一步回復，樸有天是S.M的藝人，而這張專輯的主打市場卻是日本，不管哪家經紀公司不同意，參與演唱的機會就會剎那間化為烏有。

聽過了姜俊昊的作品，剛一入耳就非常喜歡，東方神起從未嘗試過爵士這種土生土長的美國音樂風格，而自幼在美國生活過的樸有天，對於這種音樂的喜愛，也是源自骨子裡的。

輕柔卻不造作，魅惑並不露骨，姜俊昊對音樂的把握一瞬間便征服了在出道之時主打創作招牌的他，想要參與錄製的心情，當然是非常迫切的。

「還有一個小時十二點，他們是說今天給答覆麼？」

沉默的對金在中點了點頭，樸有天皺著眉頭，就好像時間越晚，公司認可的可能性就越低一樣。

「日本這邊我倒是不擔心，松浦社長私下和我說過很多次了，希望我們可以共同發展，但是韓國那邊，我不確定。」

金在中猜測著，公司的差別對待還是讓他們十分頭痛。

時間就這樣在樸有天的焦慮中緩緩滑過，在沙發上閉著眼，渾身癱軟著的姜俊昊彷彿睡著了一樣。重歸於好這樣的詞不適合在男人之間使用，但若說相互之間解決了誤會，那還是正確的形容。

隨著窗外的漸漸小了些，東方神起的綵排時間也就到了，睜開眼，姜俊昊還是按部就班的開始工作，此次演唱會結束之後就會是日本巡演，在這一年中，東方神起可以有機會挑戰東京巨蛋的知名組合，到了那時，情況就應該完全不同了吧？

地位的提升除了相應的背影之外，也要有相當的成績，讓東方神起在日本變成和「嵐」一般的存在，那S.M和艾回就應該能平等視之了。

一路上都看著手中的舞台走位指示圖，這些天來和公司的交涉讓姜俊昊甚至連熟悉舞台的精力都沒有。

穿過寂靜的長廊，一路上就只有舞台美術的輕聲介紹，前呼後擁快步而行的一眾人，在長廊中居然踩出了富有統一節奏的回聲來。

出了通道，在登上舞台之前有公用待機區，迎面正好看到了穿著雨衣，剛剛結束了綵排的少女時代，個子不高的金泰妍打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將雨衣緊緊地裹在了身上，看上去就彷彿和小學生沒什麼兩樣。

「等下，我有點事情。」

停止了和舞台美術的交談，姜俊昊徑直走到金泰妍面前，微微側了下頭，就把她叫到了一邊。

「綵排怎麼樣？」

「停好啊，怎麼了？」

揚起頭來的金泰妍一臉懵懂，裹著雨衣，卻依舊被淋濕了些，那貼在腦門上的一撮頭髮讓姜俊昊直接皺起眉毛，笑了出來。

「你這都是什麼？」

金泰妍立刻用手摀住額頭，她低下頭來，單手不停的捋順著，卻發現這撮頭髮就好像是被上了發膠一般。

「挺好的，我們之間的合作都挺好的。」

她說完之後就直接邁開步子，不知道是不是冷雨和後台的熱氣相沖，整個臉頰居然都紅彤彤的，汗水順著後脖子穿過背脊，居然直接流到了腰眼上。

在這種尷尬的時候，熱帶的濕熱天氣，方才初顯猙獰。

「你等等，我話還沒說完。」

本想低著頭從姜俊昊身邊穿過的金泰妍就這樣被拉了回來，只能一直低著頭，期待姜俊昊快些問完。

「她和Tiffany怎麼樣了？」

「呼」地抬起頭來，金泰妍瞪大了眼，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秀妍啊……」

「她欺負人這事兒也和你說？」

剛剛問完問題，金泰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頭髮，本應低下頭，卻是直接揚起一隻手來蓋住，讓姜俊昊再能忍耐，也被破了功……

那瞪大眼睛的樣子就彷彿是漫畫中走出來的人，記得旁邊還需要畫上什麼，以此來提醒她處於驚訝之中。

滿耳朵都是姜俊昊「呵呵」的悶笑聲，金泰不自覺的撅起了嘴唇，恨恨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等等再說，你這裡能弄好麼？」

姜俊昊用手指在自己額頭上比了比，看著金泰妍將那撮頭髮撓散，然後強自塞到了雨衣的帽子裡，整套動作飛快無比。

「咳，我們繼續說正事，秀妍的事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她不會無緣無故欺負人，如果她生氣了，距離八公里你就能感覺到了。」

姜俊昊勉強嚴肅了面孔，問道。

或許是有些鄭秀妍可以對姜俊昊說，卻是不能對她們說？金泰妍並不知道，對於鄭秀妍和姜俊昊來說，不重要的人，不在乎的人，他們的看法並不重要。

注意你的看法，注意你的想法，甚至在乎你怎樣看待自己。雖然會跟你生氣，但是更多的人卻還不值得她看上一眼。

或許，這就是驕傲的人，表達重視的特殊方式，有些彆扭，卻也別樣的親切。

「她們之間一直都沒什麼交談，我昨天努力了，但是沒結果。」

姜俊昊輕歎了口氣，然後說道，「繼續努力，有時候她也挺難哄的，要厚厚的臉皮，還需要腦筋。」

姜俊昊望了眼門口等待他多時的一行人，對金泰妍最後笑了下，然後快步走了過去。

這已經是來到泰國的第五天了，金泰妍和前些天一樣，望著姜俊昊走進那個入口的背影，沉默一陣，然後低著頭向反方向的入口走去。

少女時代的成員們，她的助理都已經等待多時，一直到如今，她還是想要唱搖滾，想要唱姜俊昊寫出來的那些歌。

忽聞姜俊昊跟樸有天的合作，她竟也隱隱的期待起來，對音樂的迷戀已經被「如果」和「聽得見麼」放大開來，她期待更多好的作品，可以通過她來演繹。

只不過，她始終都是一個偶像組合的隊長，一個普通的偶像歌手，用夠天賦、喜愛、刻苦，甚至是努力，但這些都不足以讓她成為偶像之外的任何人。

最近上的一檔節目可以算作心情的調劑，雖然在節目中她以妻子的名義出現，面對的也是整個韓國聞名遐邇的「壞男人」。

但是這種壞男人，可並非是女性喜歡的那一種。

比起粉絲們的歎息，成員們的安慰，金泰妍倒覺得這組合不錯，最起碼不會招來Anti，只會凝聚在高齡群體中的人氣。

「《我們結婚了》的攝制組已經到了，現在就在門口，我們趕緊收拾一下就過去。」

此刻曼谷的太陽還是那樣耀眼，一陣一陣的大雨總算停歇下來，金泰妍望著場地中一角的攝制組，看著以前攝影中待她非常親切的前輩，心中竟隱隱自憐起來。

就算是看著那張臉，想著的是另一個人，感官上還有感覺上，怎麼都不搭啊。

微微低了下頭，金泰妍在心底只能歎氣。迎著將她照得似閃閃發光的溫暖陽光，緩步走了過去。

看到這連走路都微微頷首的女孩，想要憐香惜玉的感覺，竟由心而發出來。

第八百零三章 我們結婚了（中）

遇到好的項目就要投資，和年輕女孩都幻想長得帥氣，學識夠高，讓其他人仰望的男人一樣，都可被稱為人之常情。或許會偶有異類出現，但是在人類這個大群體中，足以被忽略不計。

金泰妍並不是異類，她很普通，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些堅定，多了些追求，多了些不成功便成仁的勇氣。就是這些塑造了如今的金泰妍，讓她在面對很多事情的時候知道如何去處理，如何妥善的處理。

帶著開朗的微笑對前輩問候起來，問候擔當PD，問候跟隨自己的拍攝組，在正式開始工作之前金泰妍就在整個攝制組中轉了一圈，見到了每一個人。

相熟的甚至可以攀談兩句，聽著很多個「恭喜」，金泰妍竟然隱隱的自豪起來。

和當初相比，如今的少女時代自然不和同日而語，時過境遷，曾經為少女時代說話都要遭受大批粉絲網絡攻擊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如今面對的每一張笑臉，接受的每一句問候，彷彿都是在證明這個事實。在這漫長變遷中佔據了決定性地位的金泰妍，當然有資格自豪，甚至是驕傲起來。

彷彿是過去養成的習慣，金泰妍對任何事情都不挑挑揀揀，認準了一條路就要走到最後，在影響深遠的情況下，也並不願意去尋找第二個可能性。

當然，在這之中，音樂除外。

「泰妍什麼時候出下一首OST？你的兩首歌真的很不錯」

說話的人名叫鄭型敦，是韓國知名MC，和劉在石、姜虎東這樣的國民MC雖不能相比，卻也是主持人領域的老資歷了。

「下一首可能要等等了，我也不知道。」

金泰妍微笑著搖頭道，最近越來越多的人都會這樣跟她打招呼，興奮的同時，也會隱隱有些失落。

「有時候我們也要提出自己的要求，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種不會說『不』的人，要不然的話又怎麼會跟我參加節目？」

鄭型敦的自嘲讓金泰妍只能為難的笑著，這前輩眼睛小小的，經常瞇成一條縫笑著，憨厚的模樣和其在綜藝中表現的並不相同，卻是經常會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當初知道要跟自己合作的人是鄭型敦時，她驚訝到合不攏嘴，在接受這個事實之前，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此時看來，那一雙小眼睛裡閃爍著的數十年來積攢下的人生智慧，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明知道被人討厭，卻還在節目上表現了一個男人幾乎全部的缺點呢？

膽子小、長相難看、甚至還隱隱的有些跋扈，在接過PD的台本之後，金泰妍又找到了一個明顯的缺點，那便是市儈。

「一定要到待機室去轉一圈麼？這個好像是需要提前打招呼的……」

看金泰妍有些為難，平時相處下來已經很熟悉的PD立刻雙手合十道，「拜託了泰妍，綜藝局最近都沒有拿到姜俊昊的採訪，甚至連脫口秀邀請他們都不接受，除了SBS的家族誕生之外，就連KBS姜虎東的節目他也沒上。MBC沒有這層關係，就只能曲線救國了。」

自從奪得了格萊美之後，除了在中央日報上刊登過一篇專訪之外，姜俊昊並未在任何媒體面前路面。

如此低調的為人處事立刻獲得了好評無數，但為了讓他出鏡，三大電視台也算是用盡了渾身的解數。

「是啊泰妍，拜託你了，我很久之前就喜歡姜俊昊了，如今總算是可以見到了」作家組組長是個戴著眼鏡，以金泰妍這個年紀應該叫阿姨的中年婦女。不過看她此時那興奮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回到了二十歲。

金泰妍為難的笑了笑，感覺那期待眼神背後的熱切，拒絕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

有的人要頂著大雨進行綵排，而有的人卻會面對曼谷少有的涼爽。雨後的空氣十分清新，站在舞台上感受著拂面的威風，每個人都會有個好心情。

姜俊昊也是如此，認真工作之餘，卻也為這難得的涼爽分了神。

「艾回通過了，這是從中川悠太那裡傳來的最新消息。」和涼爽的雨後微風一起，傳來的是一半兒好消息。

「那我們呢？」姜俊昊問道。

「公司方面還沒正式作出決定，你沒有問題，樸有天的話，可能會比較麻煩。如果可以的話公司建議你和其他說唱歌手進行合作，當然我對此不抱希望，已經回絕了。」

用手頭的毛巾擦了擦汗，姜俊昊望了眼舞台上還在熟悉站位的樸有天，墨綠的眼眸之中徹底堅定下來。

「辛苦你了，永旭哥。但是公司方面的事還需要你幫我處理，都到了泰國還要回去，真是麻煩了。」

「麻煩倒是沒什麼，若然也希望我能回來。關鍵是你的決定，真的要進行下去麼？這麼突然的舉動，我怕……」

姜俊昊搶著說道，「沒什麼好怕的，決定的事怎麼都要做完。」

簡單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事情的結果，對於姜俊昊來說犧牲精神並不是一個褒義詞，但是只要他想，便可以為了自己覺得更加重要的事，做出小小的退步。

放下手機之後長歎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總是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S.M和東方神起之間的衝突勢在必行，隨著地位的提升，藝人需要的更多，而經紀公司則是要維護原有的利益，必然的矛盾會刺激衝突不停的升級，一直到最後，雙方都不一定會走到哪一步。

回過頭，讓目光落在遠處的看台上，身處舞台頂端，和生活中那未知的未來，難道真的是相互矛盾，不可調和的麼？

此時還空曠著的看台出奇寂靜，雨後的陽光照在扶手上懸而未落的水滴上，地上還未乾涸的水坑中，竟然隱隱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來。

綵排從不時下著大雨的上午開始，一直到午後才告一段落。此次的泰國S.M家族演唱會不同以往，馬來西亞、菲律賓、新加坡以及泰國本土電視台的實況轉播小組此時就已經進入現場，一時間聚集起來的各國媒體就彷彿是在拍攝什麼國際重要會議一般，僅僅是停放在門口價值不菲的那幾輛轉播車以及屆時會為轉播提供服務的衛星傳輸訊號，甚至有無數的誇張名詞讓此次演唱會立刻就不一樣起來。

後台中第一次有這麼多的媒體聚集，在簽署了轉播協議之後，「音樂韓流席捲東南亞」的新聞標題就已經被韓國媒體報導了出來。

其中，剛剛奪得了格萊美最佳影視作曲的姜俊昊自然是被提到最多的人。

太多的媒體報導並沒有傳到姜俊昊的耳中，他此時正在待機室中和成員們開心的聊著天。不時的抱著雙臂揶揄金在中，用哥哥的身份欺負沈昌□，樂此不疲的樣子如果讓人看到，絕對會大跌眼鏡。

一直到敲門聲響起，他還是一副瘋鬧的模樣，儘管金在中不斷的低聲說著攝像機進來了，他卻依舊是不依不饒的攬著對方的脖子，臉上那笑容十足的痛快。

為了避免東方神起出醜，其他成員自動在兩人身前戰成一排，但奇怪的是，敲門那人卻是在門口探頭探腦起來。

門外，看著身前那男人惟妙惟肖的偷窺動作，金泰妍一陣無語。

一直到鄭型敦推開了門，卻還是沒有大方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金泰妍只能率先走出來，看著平時相熟的前輩們，竟然拿隱隱感覺到有些難堪。

「各位前輩，您好。」

她直接對鄭允浩等四人鞠躬，目光偷偷地在室內環繞了一下，卻是沒有發現被藏起來的身影。

男人們背後，姜俊昊還在得寸進尺的逼著金在中叫哥哥，只是小一天而已，他這哥哥可是叫了好長的時間。

「這是什麼節目？」

「《我們結婚了》。」

金泰妍回答著鄭允浩的提問，卻是緊接著看到姜俊昊撥開金俊秀和沈昌□，從兩人中間露出頭來驚訝地問道，「誰結婚了？」

只在這一瞬間，金泰妍居然大腦一片空白，就連自己的呼吸陷入停頓了都不知道。只是木訥的半張著嘴，一臉驚訝地看姜俊昊又以一種全新的面貌出現在他面前。

看面前的人是金泰妍，姜俊昊竟也立刻正經起來。鬆開了手，卻是被金在中反壓制住，擋在兩人身前的四人搖搖欲墜，在還沒開始正式介紹之前，就「呼」地一下，整齊向金泰妍的方向倒去。

「哥，你這是幹什麼？錄製節目呢」

姜俊昊大聲的抱怨著，他竟然被金在中直接推了出來，一直到金泰妍身前才堪堪停住腳步，而金泰妍那微微後仰著腦袋，看到他之後愣愣地樣子，卻是直接被無視了。

被誣陷的金在中自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單憑姜俊昊那義憤填膺的模樣，就足以讓人動怒。

「算了，你也是太長時間沒見到我了。」

怎麼，你還以為你是個招人喜歡的傢伙？

金在中沒有說話，卻直接張開嘴，「咳咳」了兩聲，做出一副完全受不了的表情。

此時的姜俊昊才剛剛回過頭來，攝像機和PD都被完全無視，甚至包括了那個隱隱站在金泰妍身邊的男人。

他只是抱起雙臂，以審視的神情和無法相信的語氣問道，「你們結婚了，你和誰結婚了？」

第八百零四章 我們結婚了（下）

「這是MBC的一檔節目，以演繹明星假想夫妻生活為主題策劃的。節目的名字就是《我們結婚了》，如果您有興趣，將來也可以參與進來。」

帶著眼鏡的PD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解釋起來也頭頭是道。一直都很繁忙的姜俊昊在大洋的兩端來回奔波，乘坐飛機就和打出租車一樣，又怎麼會有時間關注這樣的一檔節目呢？

不過，這節目倒是挺有意思的。姜俊昊輕輕點頭，剛剛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居然就直接問金泰妍道。

「唉，你老公是誰？」

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剛剛在後面站成一排，準備來一次正統的綜藝開場，卻是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拉著金泰妍在一邊，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一直都彷彿工作人員一樣，正好也站在工作人員之中的鄭型敦此時方才走出來，宣示自己的與眾不同。

「是，是鄭型敦前輩。」

金泰妍微微抬著頭，帶著怯怯的眼神看向姜俊昊那雙興趣十足的雙眼。這樣的目光她可是見過幾次，但是卻次次都沒有好事。

不是自己倒霉，就是精神受罪。這傢伙就連勸解他人的方法都與眾不同，沒有好言好語，每一句話都會直指人心。

姜俊昊同時也看向鄭型敦，在數年的演繹生活中，和這位MC也有過幾次合作，互相之間握了握手，稍微寒暄了一會，節目的氛圍總算是正常一點了。

就在臨時和作家溝通的當口，姜俊昊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金泰妍身邊，就當著所有人的面，用胳膊肘輕輕引起了她的注意，然後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問道。

「跟這樣的前輩在一起做假想夫妻節目，應該很辛苦吧？」

「沒有。」

「怎麼會？這節目的PD也算是罪大惡極，在你這個年紀正式應該幻想跟湯姆克魯斯一類的明星生活，戀愛受到限制也就算了，假想結婚還找了一個連長相普通都算不上的搭檔……估計這一次之後，你再也不想見到那個PD了吧？」

姜俊昊的每句話都彷彿是一把小錘子，下下都敲擊在金泰妍的心坎兒裡。她只能是把頭越來越低下去，臉上紅紅的並不是害羞，而是對自己內心想法的羞愧。

平心而論，在看過鄭型敦和上一個搭檔參加的《我們結婚了》之後，金泰妍發現，這位前輩對待自己真的是很不錯。

隱隱覺得高人一籌，又隱隱覺得前輩有些以貌取人，而以貌取人的同時，不又是說自己很漂亮麼？

繞來繞去的，這糾結想法本已經被拋諸腦後，但是卻又被姜俊昊的一席話給引了出來。

就在這時候，姜俊昊又問道。

「怎麼？在這種時候私下腹誹幾句都不行麼？」他輕輕地歎了口氣，就彷彿是感歎一樣，「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不會拒絕，也不會在私下說其他人的壞話，這麼本分的一個女孩居然遭受這樣的待遇，真是……」

此時的金泰妍只感覺姜俊昊彷彿是唯一知道她內心想法的人，隱隱的想要情愫，卻還顧忌這傢伙總給自己帶來的危險感覺。

只是在事業有了新開始的如今，有一些心猿意馬，也可以理解。

初次聽聞參加這樣的一檔節目時，金泰妍並沒有覺得搭檔有什麼重要，反正都是假的，就當是節目即可。

但是當兩人互相之間稱呼著暱稱，在一間房子裡一呆就是一整天的時候，身邊的人養眼與否，讓自己滿意與否，就變得越發重要起來。

的確，姜俊昊說的對，自己這個年紀正式應該幻想和帥哥墜入愛河的時候，有時候也不用湯姆克魯斯那麼過分……

她偷偷瞟了姜俊昊一眼，卻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嘴上卻是輕輕地嘀咕道，「有時候，的確有一點……不舒服。」

「對，說出來，不舒服的話就要和別人去說，不說出來別人怎麼會知道？不會拒絕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退讓自己的底線，讀過『國王的人馬』麼？那裡面有一句話我很同意，當你不想再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也沒有那麼誇張……就是有時候也會覺得是自己運氣不好。其他人參加節目都是跟andy前輩，fany前輩之類的在一起，我小時候也很喜歡神話的……就是我，可能也是公司的要求吧。」

「公司可以要求一起上節目的人麼？」姜俊昊又問道。

金泰妍仔細的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是可以的，不然的話公司也沒有詢問我的意見，製作組一開始也不會是想讓我和前輩一組吧？」

「平時的話，還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不如你和我說說，具體的拍攝是怎麼樣的，就當做是吐吐苦水，我也看看你到底受了多少罪。」

看著仔細回想，娓娓道來的金泰妍，姜俊昊為自己的引導能力感到無比的驕傲。

一聽到假想結婚這個主題，他立刻就感覺到了莫大的興趣。

類似《X.MAN》甚至是《情書》的時代早已經過去，《家族誕生》、《兩天一夜》，以及這讓姜俊昊大感興趣的《我們結婚了》，都預示韓國新綜藝時代的到來。

作為可能參與其中的一員，姜俊昊對這檔《我們結婚了》，要比其他相熟的兩個MC，姜虎東和劉在石的節目更感興趣。

身邊正巧有一個參與其中，卻不怎麼幸運的傢伙。藉著「關懷」後輩的機會，探聽一些節目內幕也是一舉兩得。

姜俊昊不斷的在心中催眠自己，「關懷」要比「探聽」更重要，隨著金泰妍的口述，這節目的輪廓在他的腦海裡越發清晰起來。

「你們兩個也有暱稱麼？」

姜俊昊再一次追問，金泰妍卻是臉色一紅，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出來。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撇了撇嘴，猜測道，「不會是baby，或者『親愛的』這麼露骨吧？」

「哪有！」金泰妍紅著臉，很不像話的白了姜俊昊一眼。

「那到底是什麼？你又不告訴我，我只能往最常用的去猜！」

金泰妍依舊耷拉著腦袋，完全是一副意志消沉，卻又很不好意思的模樣。

她心裡嘀咕著「你去看節目不就知道了」，嘴上卻是若不可聞的咕噥了一句。

「果凍和布丁。」

「什麼？」姜俊昊眉毛一挑，沒聽清楚。

金泰妍的表情抽搐了幾下，臉頰的紅潤就彷彿是塗抹了厚厚的胭脂，最後卻還是咕噥道，「果凍和布丁。」

「呵」地一聲，就彷彿是沒忍住笑噴出來一般，這聲音甚至可以讓金泰妍想像在姜俊昊嘴唇之間噴湧而出的唾液，以及那讓人臉頰越發灼熱的嘲笑心態。

在節目上互相叫了這麼久，金泰妍本就熟悉了這種稱呼，平時的時候根本不會害羞，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竊笑面前，卻是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最可惡的是，這傢伙居然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一時沒忍住……呵，等下，讓我笑一下……對不起，忍住了……呵……」

一邊道歉一邊笑著，姜俊昊怎樣也無法想像鄭型敦會跟果凍和補丁這樣的存在扯上什麼關係，笑意止不住的噴湧上來，而看到金泰妍那副小女人的模樣，卻是更有了進一步詢問的興趣。

「等等，你是果凍還是布丁？」

「果凍。」

「那前輩是布丁了？以後可真是不能吃布丁了……」

姜俊昊揶揄著，感歎著，樂不可支著。突然發現「結婚」之後的女人更能讓人「很感興趣」，一時也就用上了渾身解數，想要進一步的追問下去。

本是所有人都在和作家研究接下來要拍攝的片段，金泰妍和姜俊昊在一邊竊竊私語也沒什麼。只是看姜俊昊那副忍住卻又要笑出來，金泰妍那搭拉著腦袋，意志消沉的模樣，還是有人詢問出口。

「你們在說什麼？好像很有趣。」

很有趣？是很像某些不好的事兒吧？一直痛恨著姜俊昊的金在中，充分的調動了腦海裡的惡趣味。

「沒有，也就是說到了暱稱。」

姜俊昊擺了擺手，本想就此揭過，卻是被人問道。

「如果姜俊昊先生參加《我們結婚了》，你會選擇什麼暱稱？」

「我？」

姜俊昊指著自己，看那人點了點頭。

「我嘛……」

沒禮貌、沒教養、沒同情心的壞傢伙！

金泰妍直接在心底選擇了三個最有可能的稱呼，嘴角輕輕一瞥，就連想要做出壞笑都不像樣。

正獨自腹誹著，卻是感覺有人用胳膊肘碰了碰自己，帶著疑惑抬頭看去，金泰妍剛想著別人問你問題，你叫我幹什麼。

姜俊昊的問題，就接踵而至了。

「哎，你覺得我叫布丁怎麼樣？」

面前的男人微微輕笑著，那笑容就彷彿是戶外涼爽的雨後微風，輕輕吹在臉上。

那雙墨綠色的眼眸彷彿太過耀眼，讓人看著看著就想要閉上眼睛。

那聲音絲絲入扣，進入耳朵之後，就直接在腦海中迴盪開來。

你覺得我叫布丁怎麼樣？

金泰妍心底有一個答案，卻是不能說出來。

「你們等等，我去把攝像機打開。」

彷彿有了絕妙的點子，PD親自扛上了攝像機，那若不可聞的細微轟鳴聲，似乎又大了起來。

第八百零五章 和誰上「我結」？

如果身處於一片蔥蔥鬱郁的叢林之中，卻忽然見到「萬綠叢中一點紅」，即便在那鮮艷色彩的偽裝下的是有毒蘑菇，人們卻還是會蹲下身來，仔細的打量一番。

危險似乎從來都是美麗並存，獨特的存在也總是吸引人們的目光，當然，這一份獨特也定要符合大部分人的喜好。

此時正微笑著，明顯是在調侃自己的姜俊昊正是那種獨特非常的存在。

暫且不說他的性格如何，單單是這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就足以形成某種魅惑的效果。

過往的成績都是他頭頂閃亮的光環，而如今正在表現著的，可能就是他少有的和藹吧？

即便這份和藹存在的時間很短，甚至給金泰妍一種虛假到是在做戲的感覺，但是當身處當場的時候，心中卻還是傾向於確定的答案。

鏡頭中的兩人正臉對著臉，看起來不像是尷尬對視，卻似經典表白的現場。

看著這一幕，PD竟在心底盤算起來，這姜俊昊從沒有對任何綜藝節目表現出如此的興趣來，即便是在新人時期，在綜藝節目上也不能常常見到，成為演員之後則更是如此，若想在綜藝節目上見到他，那就請鎖定韓國兩大MC的綜藝節目，那說不定還能有機會見到。

姜俊昊的那一期家族誕生在輝煌的收視率之下落幕，再加上最近正在熱播的花樣男子遠銷到日本、台灣等地，有姜俊昊的客串甚至是出演，將會是把這檔節目推銷到海外的好機會。

想著，想著，PD的手竟把那攝像機越握越緊，心中隱隱翻騰的想法，足以稱得上是思緒萬千了。

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則是抱起雙臂看著，對綜藝製作流程不甚瞭解，所以也就沒有多想。他們只是認為姜俊昊又玩心大氣，在這裡當眾開啟了玩笑來。

一瞬間的沉默就彷彿過去了好久，似有一團東西就堵在喉嚨口，吐不出來，又嚥不下去。

金泰妍錯開自己的目光，微微側了側頭，隱隱期望著在這個時候，能有個人替自己解圍。

「怎麼，這是別人的專屬稱呼麼？我就是開個玩笑，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似乎是看出了金泰妍的窘境，姜俊昊直接開口，否決了自己的問題。

話音剛落，大部分人倒是覺得沒什麼，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又能有什麼暗示在其中？

唯有PD大人卻是明顯臉色一暗，他手中的鏡頭微微下垂，突然間不知道應該拍些什麼了。

還好是個玩笑。

其實它本身就是一個玩笑。

金泰妍輕輕鬆了口氣，又暗自疑惑為什麼差點當真的。如果真的是和姜俊昊搭檔……等等，和這傢伙搭檔豈不是自找沒趣麼？

房間內的安靜似乎拉長了時間，每個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就在此時，一直成為眾人中一員的鄭型敦卻是一下子就拉下臉來，突然進入了鏡頭中。

「的確……是有些不方便。」

他直接開口，站在姜俊昊身邊，個子居然直接矮了一頭。

姜俊昊眉頭一挑，轉過身來問道，「這不是假想結婚麼？」

「你在拍戲的時候也是假的，又為什麼弄的和真的一樣？」

面對鄭型敦的反問，姜俊昊啞然。

本來只能別剪輯一段錄像就此保留下來，度過了這個讓她窘迫、無助，甚至是隱隱衝動的時間段，節目的流程終於回歸了正常。

金泰妍此時再長出一口氣，重新用原本的面貌認真攝影起來。

東方神起自從08年開始的亞洲巡演遍及中日韓三國，在東南亞等地也引起了巨大的反響。作為在亞洲擁有極大知名度的偶像組合，在韓國媒體以韓流創匯為主題的評選中，東方神起力壓裴勇俊，成為了創造外匯最多的韓國藝人。

而其還不僅僅是如此，在近年年初發行的日本單曲，還又一次登上了公信榜單曲榜單首位，見證了回歸韓國四個月，日本人氣絲毫無損的奇怪現象。

同時又在09年初的艾回歌迷評選中，成為了僅次於濱崎步、幸田來未之後，最具發展潛力，以及最具人氣的第三位。

這一切都建立在四個月的活動空白，以及身為外國組合的基礎上，創下的成績，的確讓人咋舌。

成績是影響力和人氣的最直觀體現，此時在韓國媒體面前鮮有曝光的東方神起，卻還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組合，成績的火爆甚至引動了韓國娛樂圈的日本淘金熱潮，YG公司旗下男子組合Big Bang在去年就登陸日本，發行單曲之後，卻無人問津。

只有嘗試過才知道如今的來之不易，房間中的所有人儼然忽略了這組鏡頭原本的終點，金泰妍和鄭型敦，反而只是圍著六個大小伙子打轉。

成為配角的感覺並不好，但是卻比剛剛的有話不能說好多了。看著姜俊昊跟鄭型敦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模樣，剛才的那一幕居然讓金泰妍臉紅。

假想結婚之中，她期望自己的搭檔是另一個人；雖然知道這是假的，但是剛才的情況和某種讓人唾棄的行為又如此相似；到底是，或者不是，這樣的期待算不算是錯，金泰妍都不得而知。

不管怎麼樣，鄭型敦剛剛的解圍還是讓她長出了一口氣，有這樣和藹的前輩做搭檔，或許也是一件幸運的事。

拍攝結束，一行人之中就數PD還戀戀不捨，走出門的時候，就差一步三回頭的戲劇效果，和淒涼無比的背景音樂了。

「唉，如果泰妍也跟著那個玩笑開下去，這次的節目收視率可就差不多了。」

乘興而來卻敗興而歸的PD和身旁的女作家小聲說道，他一邊歎氣一邊搖頭，就是不明白平時那麼伶俐的金泰妍，為什麼會在此時露了怯。

「這還看不出來？想要『紅杏出牆』了唄。」

「什麼？」

「你們就是對這種事情太遲鈍，你看那姜俊昊問的時候，金泰妍的臉紅的就和被火燒一樣。要是我和鄭型敦搭檔，面對那樣的一個帥哥對我示好，就算是玩笑，我也要讓它變成真的」

PD略微一想，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但是轉念又想到這女人作家的身份，還有金泰妍平時的乖巧跟伶俐，最後嗤笑一聲，不再去想。

體育場外，午後的太陽重新炙熱起來，陽光順著萬里無雲的曼谷天空傾瀉而下，已經等待了數個小時的粉絲們身上衣服被上午的雨淋濕，又被午後的陽光曬乾，卻依舊堅持著守候在體育場門口。

S.M家族演唱會對於少女時代來說並沒有太多美好的記憶，除了首爾場次之外，在中國上海的巡演中，粉絲們的抵制充分效仿了去年五月的那場夢想演唱會。

三次家族演唱會，兩次黑色海洋，之後還會不會面對，她們誰都不知道。

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但與其恐懼、害怕，不如成熟面對，就和在中國時，面對滿看台的黑暗和螢光棒橡膠而成的不明叉狀物體，在舞台上的每個成員的歌聲都開始有氣無力，甚至連笑臉都懶得偽裝的時候。

Tiffany出現了，她和其他成員一樣站在舞台上，一樣面對這一切，卻是拿起麥克風來，在金泰妍的部分，大聲的喊起了她的名字。

就在那一瞬間，金泰妍的心中似乎被什麼東西輕輕的觸動了一下，而這傻乎乎的樣子，也是讓她直接就笑了出來。

其他成員也是一樣，在這次舞台之後，所有人的情緒都有了明顯的好轉。

雖然這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但是如今想起來，卻還是讓人記憶猶新。

暫時結束了拍攝，金泰妍回到待機室內，迎接她的並非是沉默嚴肅，或愁雲慘淡，成員們互相有說有笑，自得其樂。

唯有鄭秀妍側臥在沙發上閉著雙眼，她本來就是喜歡安靜的人，但就算是嗜睡，也不會到這種程度。

「哎」

金泰妍在心底歎了口氣，不難想像鄭秀妍跟Tiffany之間還是互相見面都不說話的尷尬境地。一個死都不會認輸，一個又是認真較真的人，這樣碰在一起的她們，估計也就只有火星撞地球才能形容了吧？

「往裡面點。」

金泰妍用吩咐的口吻說道，她坐在沙發上，屁股拱著鄭秀妍的肚子。微微擠了兩下，之後還直接靠了上去。

睜開雙眼，看是金泰妍，鄭秀妍先是向後湊了湊，緊接著卻又頂了出來，同時帶著些嬌氣的說道，「你不是有拿你當老公的傢伙麼？」

「沒辦法，這年頭情人要比老婆好。」

剛故作豁達的說完了話，金泰妍卻率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鄭秀妍直接翻了個白眼，眼睛重新閉上，笑聲的咕噥著，「誰是你情人……」

「哎，你們什麼時候是個完？」

聲音感剛剛入耳，金泰妍的屁股就又在自己肚子上拱了拱，鄭秀妍只能不情不願的挪動了身子，嘴上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金泰妍長歎一口氣，獨自腹誹道，「估計……就算是到了我和姜俊昊前輩上『我結』的時候，你們都不會和好。」

話剛入耳，鄭秀妍「騰」地睜開雙眼，聲音中帶著寒氣問道。

「你說，你要和誰上『我結』？」

第八百零六章 待遇落差

陽光明媚，體育場外的人越聚越多，各色周邊都被搶購一空，到最後必須憑手中的門票，才能得到限制銷售。

看一眼手錶，距離演唱會開始的時間還有好久，熱情在等待中一點一點的消耗，卻還是不減少。

一行夾著攝像機的人步入人群，並非是剛剛的媒體採訪，而是《我們結婚了》製作組來到外場，和粉絲們進行互動。

鄭型敦瞇起雙眼，他望了望天上的日頭，又看向那些沒有這樣物品，卻依舊嚴原位，不離開一步的粉絲，心中隱隱的欽佩起來。

「真是瘋狂……」

身邊的PD直接感歎道，推了推鄭型敦的肩膀，問道，「等一下如果有男團的粉絲過來問什麼，咱們最好還是三緘其口，誰知道這幫小丫頭還能鬧出什麼事兒來，丟人都能丟到國外去了，那麼多人聚集起來做什麼Anti，還以為是多自豪的事兒」

對黑色海洋鄭型敦也是早有耳聞，笑著應承下來，用手絹擦了把頭上的汗，扶了扶跨在身上的條幅。

那條幅上寫著一排英文字符，赫然就是少女時代的英文寫法，「Girls Generation」。

為了今天的活動，鄭型敦早就在一個月之前熟悉了《Gee》的編舞，為了抵抗這炎熱的天氣，他更是早早的就喝下了幾瓶冰水。

所以，在鏡頭之中，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一個胖子跳上跳下，和泰國粉絲們用手溝通，卻還是比不過口中唱出的《Gee》.

經過了最初的混亂，當有一些少女時代的粉絲和鄭型敦一起站在攝像機前時，在體育館內等待了差不多半天的媒體們，終於迎來了此次S.M家族演唱會的新聞發佈會。

發佈會現場就設置在體育館中，會議室很大，足夠將所有的記者和設備都塞進來，明晃晃的燈光直射著面前那巨大的擋板，反射回來的光甚至都能將人晃花了眼。

借助十年來一系列明星藝人的優秀成績，S.M在亞洲範圍內的知名度甚至要超過日本艾回，中國華納等等久負盛名的經紀公司。十數年來風雨不變的依舊是那座四層小破樓，在這裡，卻是孕育了在未來能將聲名傳播到整個亞洲的偶像明星。

如今韓劇潮流漸漸衰竭，尤其是在中國市場，韓劇的佔有率日趨下降。但是以音樂為主打的第二波韓流卻是日益興隆，在這之中，姜俊昊就是代表人物之首。

在美國的成績有多重要、多麼讓人仰望、多麼吸引他人的視線、多麼讓人欽佩、感覺不可思議，甚至是追捧？

在這裡，在記者招待會的現場，安七炫主動遞過來手持的麥克風，除了他和姜俊昊還有鄭允浩，以及各個組合的隊長坐在第一排之外，其他人的位置都在後面。

李秀滿並未到場，在那張至關重要的全家福中，主持發佈會的安七炫和姜俊昊兩人的中間，那位置就是正中。

「美國計劃可能會在明年推出，今年我主要將在日本進行活動，還有就是要準備發行自己的精選專輯，所以沒有時間。」

「為什麼不在美國發行專輯……這真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正如同大家知道的，我是一個低產量的歌手。在能保證質量的前提下，我的這張精選專輯也只是在籌備中，發行時間說不定也會是年末，要看生活能不能給我足夠的靈感。」

「格萊美……拿到那座獎盃沒有想像中那麼興奮，但是卻有一種極大的欣慰，那麼多人期待，那麼多人渴望我能拿到。我覺得我做到了他們期望的事情，這就是最好的，也最讓我開心的。但要說是美國歌謠界的承認就太過分了，畢竟這只是最佳影視作曲獎。」

發佈會剛剛開始不久，姜俊昊就一臉回答了四個問題，全場的閃光燈，燈光，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個人身上。甚至是，每個人心目中的星光。

如今的他拿著麥克風侃侃而談，回答問題時而簡練，時而圓滑，時而謙虛，時而誠懇。

「那麼我想請問一下，姜俊昊先生最近還關注韓國歌謠界麼？比如你喜歡哪些歌曲。」

一名記者表情溫和的提問道，整個發佈會的現場被弄得就彷彿是雜誌專訪一般。

再次拿起麥克風，姜俊昊卻是沒有開口，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後才展露出微笑來，伸出一隻手握成拳頭，在身前比劃起來。

直到此時，有人正在體育場外的炙熱陽光下，和姜俊昊做了同樣的事情。

他們口中都唱著，「Gee Gee Gee Baby Baby」

突如其來的模仿起到了最好的宣傳效果，同樣也使得全場的記者都大笑出來。

姜俊昊握上一隻拳頭在胸前比劃類似撒嬌的樣子，在以往可真是見不到。

「金泰妍小姐，你認為前輩的模仿怎麼樣？」

提問忽然到來，金泰妍卻似乎是早有準備一般。她接過麥克風，落落大方的說道。

「當然是非常感謝，首先謝謝姜俊昊前輩給我們製作了這麼一首好歌，其次也要謝謝前輩當著這麼多媒體的面宣傳我們。」

「在製作單曲的時候發生過什麼有趣的事情麼？」

妝容完整，盡顯青春氣息的金泰妍面對這提問，臉頰上居然閃現出一絲淺紅來。

「有趣的事情就是等我們演唱會結束之後的Happy Ending，如果各位有賣票的話，在台下你們可以隨意的拍。」

又是一陣嗤笑聲響起，金泰妍進退有據的交還了麥克風，接下來的就是安七炫和鄭允浩的公式發言了。

沒有幽默，只有謙虛再謙虛，所以，也就沒意思。

無聊之時，姜俊昊對金泰妍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是發現那丫頭居然還低著頭，兩根手指揉搓著衣角，完全的小女人模樣。

見到這樣不隱隱和自己對抗的金泰妍，姜俊昊居然直接打了一個冷戰，趕緊轉移了目光。

其實，這冷戰的寒意，或許是來自身後。

此時的金泰妍就能感覺到身後那有如實質的目光，其中是什麼意味她並不清楚，不過卻可以坦然面對了。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她還剛剛跟鄭秀妍說過了拍攝待機室一段時，跟姜俊昊之間的所有對話和相處模式。

鄭秀妍知道，某個傢伙又開始裝作不知情的四處放電，而金泰妍就好像是那原本在湖中自由自在的魚，碰上了捕魚的電網，結果顯而易見。

說什麼和前輩參加也不錯，雖然人不好相處，但是放在那裡看著也養眼。

說什麼那個傢伙只能遠觀，近距離一接觸就會讓自己敬而遠之。

鄭秀妍真的想要當場說出來，早在五年之前你金泰妍就想遠離姜俊昊，直到如今，你遠離了麼？

這傢伙對女人來說難道已經不是磁鐵，轉而進化為更高一等級的「黑洞」了麼？

鼻腔之中重重地出著氣，這讓林允兒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記憶中只有虛線生氣的時候才這樣。

多餘的話她也沒問，只是收回眼神，然後重新的鼻觀口口觀心，身邊這傢伙可是鄭秀妍，讓她生氣了，她自己當然會處理。

不用任何人操心。

發佈會結束的十分圓滿，不似安七炫身兼理事職位，還需要具體的答謝媒體，姜俊昊先一步就從側門走了出來。

長出一口氣，站住腳等了等從身後趕上來的成員們，姜俊昊笑著道。

「去美國發展真的是搶鏡的好方法，你們可都要跟我學學。」

金在中直接犯了白眼，心說你都拿了格萊美的人了，難道還要成天隨身帶著獎盃，在韓國或者亞洲人和一個國家，搶奪媒體的鏡頭麼？

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傢伙如果玩鬧起來，持續的時間一般都在一周以上。

也就是說，在這一周之內，正常的姜俊昊，正經的姜俊昊，是不會回歸了。

一行人說說笑笑自然也就放慢了步子，距離演唱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他們自然不必著急，只是走了一段，回頭間姜俊昊卻是看到了鄭秀妍，還有少女時代的其他人。

之所以說是其他人，無非是鄭秀妍冷著一張臉的模樣太過突出。姜俊昊站下身，想要留下她獨自說說話，如果隊內有矛盾的話，那在舞台上真是什麼都做不好。

只是剛剛停下還沒開口，姜俊昊就看到鄭秀妍快步走到自己身前，看著自己那恨恨的眼神讓人疑惑，卻還是絕不是毫無緣由的遷怒。

眉頭微皺，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小腿骨上的劇痛讓姜俊昊「哎呀」一聲，那是真的很疼，鄭秀妍踢過之後，都感覺自己的腳尖隱隱作痛。

「你幹什麼？」

「呵」

只留下一聲輕蔑地小聲，鄭秀妍掉頭就走，絲毫不顧在她身後抱著腿，靠在牆上，需要弟弟們攙扶才能站著的姜俊昊。

事出突然，少女時代的成員們看到了全部畫面，瞪圓了眼睛，驚訝於剛剛在媒體面前談笑風生的姜俊昊就受到鄭秀妍的這種待遇，反差之大，居然讓林允兒這種狂熱粉絲，一時間都沒做出反應。

金泰妍悄悄地揮手示意成員們快走，這些人的事兒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只是剛剛走出幾步，卻被叫住。

「金泰妍，她到底怎麼了？誰又給她喂火藥了」

第八百零七章 無題

是啊，誰又給她喂火藥了。

我怎麼知道！

金泰妍看著抱住小腿、呲牙咧嘴的姜俊昊，只覺得即便身為隊長的她也不應該管這樣的閒事，特別這還是其他成員的私事。

所以，某個還不自知的始作俑者迷茫的搖了搖頭，就此撇清了自己的關係。

「真是，她午飯都吃什麼了。」姜俊昊晦氣地揉著腿，皺著眉頭卻還無處發洩。

金泰妍試探著挪動了幾步，發現對方並沒有阻止，所幸便大著膽子和身後的姐妹們招了招手。

一行人飛快的穿過姜俊昊身邊，只有林允兒在離開前還小聲的和姜俊昊說了句。

「她沒吃午飯，剛才接受訪問的時候，我看她好像對你很有意見，那眼神都能殺人了」

姜俊昊皺眉抬起頭來的兇惡樣子讓林允兒微微哆嗦了兩下，撇了撇嘴，便快步跟上了前面的姐妹們。

不吃飯便會發脾氣是因為低血糖，而在大庭廣眾之下毫不避諱的毒打前輩，卻絕不是低血糖就能解釋的。跟隨著幾支組合的助理有的還是新人，看姜俊昊和少女時代如此熟絡，微微驚訝之後便繼續低下頭來鼻觀口口觀心。

靠在牆上呆了半晌，姜俊昊可算是緩過勁來，但是只要腿部受力卻還是會覺得疼。

「要找隊裡的醫生看看麼？」

眾人此時方才想起演出臨近，如果讓姜俊昊拖著這樣的一條腿踏上舞台，會不會有些不妥？

「不用，她是沒吃午飯，就算是吃了也沒事。」

不想將事情鬧大，姜俊昊笑著回答道。

回過身，姜俊昊帶頭走動起來，看那步履穩健的模樣，成員們也就不再擔心了。

另一邊，回到宿舍的鄭秀妍此時正盤坐在沙發上。穿著贊助得來價值不菲的連衣裙，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越發的美艷起來。

只是她板起臉來的模樣卻是生人勿近，一點都不親切。

她單手正撫著右腳的腳趾，一直到氣沖沖地回到了待機室，她才覺得腳上隱隱作痛。

只想那一下能讓姜俊昊醒悟過來，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是以什麼面貌出現的。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這種衝動的行為僅僅是洩憤而已。

抬起頭來不再去看那微紅的腳趾，鄭秀妍將目光落在了另一頭徐賢和林允兒的身上。

她們一個宛若處子，一個動若狡兔，兩個人在一起露出笑容的模樣，的確如同粉絲們說的一般，到處都能讓人感覺到一種跳躍的氣息，既青春洋溢，又可愛清純。

但要說稍微成熟一些的呢？

鄭秀妍又看向另一邊的金泰妍，她此時正背對著自己坐在椅子上，鏡中的她閉著雙眼，頭也微微搖晃著，完全是一副睡眠不足，昏昏沉沉的模樣。

只是看上去為什麼又能讓人聯想到樹袋熊？

時而可愛，時而可人，偶爾又能拿出別人不具備的堅持、刻苦、努力，生活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以來，除了夢遊之外，在金泰妍的身上她就找不出任何的缺點來。

就是這樣的金泰妍不應該是閃閃發光的麼？奇怪的是，只有在此時鄭秀妍才能想起來，這個在鏡子裡昏昏欲睡，看起來呆呆的傢伙，真是個很不錯的人……

但是，自己呢？

首先就是性格不好吧？

雖然徐賢的刻板有時候讓人受不了，林允兒的愛鬧有時候很吵，金泰妍的心裡話不願意對其他人說，但這些都真的沒什麼大不了。

想到這裡，鄭秀妍突然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起來。

如果不是遇到姜俊昊的時間早一些，相信自己也會成為他討厭的那種人吧？

不過，這可都是和他學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呆呆的坐了不知道多久，鄭秀妍輕歎一口氣。當時只不過是心中的怒火噴薄而發，在天台上，在姜俊昊重新給自己唱歌之後，在得知了他重新一個人的消息之後……自己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重新穿上襪子，微微紅腫的腳趾還在隱隱作疼。

「疼麼？」

抬頭看向第一個來關心自己的權侑莉，鄭秀妍很是委屈的點了點頭。

「你都這麼疼，前輩那邊不知道受傷沒。」

原本還有些感動的鄭秀妍就因為這一句話重新皺起了眉頭來，一個眼神便看得權侑莉連連擺手。

「我是說就要表演了，前輩的演出壓力那麼大，如果這時候受傷的話，會不會不好？」

「能有什麼不好？」鄭秀妍反問一句，即刻穿上鞋，坐起身來。「他本來就該挨那一下，這都是他自找的」

說完，她便直接出門去了。

隱隱西斜的太陽預示著一天即將過去，而體育場外的粉絲們則是重新興奮起來。

演唱會就要開始，關閉許久的閘門緩緩打開，驗票工作的進行讓廣場上散亂的人群變得井然有序，各色的周邊攤位一一關閉，而那一組韓國人帶來調劑的無聊時間的節目此時也結束了。

鄭型敦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看著正在拆除的簡易舞台，和身邊的PD說道，「終於完成了，沒想到用了一下午，天還這麼熱。」

說著，他還隱隱地抬起頭，望了眼那西斜的太陽。

「完成什麼，我們還要進去拍攝呢。」

PD同樣望著緩緩行進的隊列，轉過身來對所有的工作人員大聲喊道，「大家動作快點，演唱會就要開始了，我們看看這一次有沒有什麼值得放進去的鏡頭」

碩大的體育場內漸漸熱鬧起來，就彷彿是用彩筆塗抹空白方塊的畫圖遊戲，四周看台上原本還空著的座位，漸漸坐滿了人。

「東側看台已經進場完畢了。」

一個胸前掛著組長工作牌的工作人員舉起對講機說道，看了眼身邊那已經滿員的東側看台，又望了望體育場中心的碩大舞台，隱隱對演出的效果越發期待起來。

攝像機的架設在此次演唱會上是最多的，因為數個國家電視台的實時轉播，本次演唱會的模式也有所不同。

是標準的田字形舞台不假，但是順著舞台延伸出來的，卻是被無數鐵柵欄圍的如同迷宮一般的甬道。

所有的歌手都會有機會在這之中轉上幾圈，在演唱會上，近距離和粉絲們接觸。

人來人往的後台之中，已經換好了演出服裝的鄭秀妍卻是一臉謹慎地在人流中穿行著。

「讓讓，讓讓」

開口的人語氣不善，鄭秀妍卻是必須靠在冰冷的牆上。四個男人就這樣堪堪在她面前經過，讓本就不寬敞的通道變得又狹窄了幾分。

他們手上抬著舞台器械，甚至沒對讓開位置的鄭秀妍說聲謝謝，就那樣急匆匆地離開了。

重新謹慎起來，或者說是更加的小心翼翼，鄭秀妍抱著懷裡的包裹，前後看了看，沒有發現相熟的面孔，讓她很是安心。

在這個時間點上出來，回去可是要挨罵的。為這麼個壞傢伙，真是很不值得。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看那弱不禁風的模樣，居然連被踢一下都會受傷。

這一次就讓著他，因為演出就要開始了。

心中不停的說服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泰國弄出這些跌打損傷的藥來，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

更何況，自己的腳趾，還在隱隱作疼呢。

再一次貼在牆上，再一次面對無視自己的工作人員，在演出即將開始的此時，即便是李孝利來了，也只能接受這種待遇。

慢慢接近那緊閉的大門，鄭秀妍只感覺舉步維艱，似有一股氣流在她的腳下纏繞著，每邁出一步，都要花費莫大的力氣。

房門上的東方神起就是最高級別的代名詞。

最高級別的對待，最高級別的歌手，乃至於最高級別的偶像明星。

每一年能在日本賺到數百億韓元是什麼概念？每一年能銷售出去數百萬張唱片又是什麼概念？

這樣的一支組合中，成績最好的成員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自己踢了一腳……似乎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兒。

就在她站到房門前的那一剎那，門卻打開了。

「不用，真的不……」

此時，姜俊昊正坐在沙發上，他將右腿的褲腿挽了起來，小腿膝蓋下有一塊兒明顯的淤青。

金在中正在門口，打開門後卻是看到了鄭秀妍，姜俊昊的推辭，也就沒聽進去。

身為歌手是很難隱藏傷痛的，特比是對於此次演出任務繁重的東方神起來說，活動起來，姜俊昊隱隱的行動不便就立刻被凸顯了出來。

雖然這早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帶著傷登上舞台了，但是深受傷病折磨的最高級別偶像組合成員們，卻還是慎之又慎。

就連最小的老⼳都能老成持重的和他說什麼此時不注意，老了要吃苦頭，順便還將如果養傷說的頭頭是道，姜俊昊就覺得場面有些不喜。

「是誰來了？」

還以為是經紀人，姜俊昊作勢就要放下褲腿，動作做到一半就懸在半空，因為他看到在金在中臂彎下伸進來的腦袋，居然是鄭秀妍的。

「你怎麼來了？」

他直接問道，手上的動作卻是將那淤青直接展示出來，就彷彿是故意呈現的一般。

看了看姜俊昊那疑惑的神情，鄭秀妍縮回頭去，直接將懷裡的紙包遞給了目瞪口呆的金在中，然後無聲的指了指姜俊昊，最後輕輕鞠躬，轉過頭去，直接離開了。

當金在中離開門口，姜俊昊卻沒發現鄭秀妍跟進來，他眉頭微皺，另一隻腳直接踩上皮鞋，就那麼邋遢著追了出去。

第八百零八章 我能做什麼？（上）

「姜俊昊人呢？還有，你們怎麼還不去總導演那集合？」

副導演推開待機室的房門就直接大聲斥道，數日來的合作原本十分和諧，而這一次距離集合時間卻是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卻是一個都沒到場。

推開房門，六個成員卻是變成了五個，在這個時候還有一個人不見蹤影，這是想要幹什麼？

此次演唱會的製作方是韓國有名的製作公司，此次演出被東南亞的幾個重要國家直播，在這樣象徵著巨大機遇的機會面前，工作組的主事人，心情難免煩躁起來。

……

「不管她了，你們先過去。」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踩在集合的時間線上，鄭秀妍卻是還沒回來。

陳永守當即坐下決定，好在少女時代的成員眾多，在集合地也沒有類似上課一般點名，所以鄭秀妍的不在場，就此被隱瞞下來。

早已經到場的還有同公司的其他組合，「天上智喜」「Super Junior」「The TRAX」，在場的都是前輩，少女時代卻是最後一個趕來集合，場面上倒是有些不好看。

她到底上哪去了？

注意到總導演望過來的目光，陳永守看出對方已經不悅，只希望他不會發現有歌手沒到場，如若不然，則是非常不敬業的行為。

在舞台上壓軸出場，在這種場合彷彿也要最後出現，當東方神起的一行人從門口走進來，五個人和六個人還是很好區分的。

副導演在總導演身邊耳語幾句，後者還頗為大聲的說了句。

「既然有人不用我們安排就能出鏡，那我們也就不要管了。」

……

陽光自微西的方向照在背上，讓隨風飛揚的髮梢居然在地上留下了幾抹淡淡的影子。

在一處高台上望著熱情與期待並存的粉絲們，以往那麼喜歡的舞台，卻是沒能緩解鄭秀妍的憂鬱。

果然，自己果然還是最不討人喜歡的那個。不管是可愛還是溫婉，不管是賢惠還是優秀，自己好像都有所不及。

那自持的這份驕傲來自何處？是與生俱來麼？

就算是天生就這種性格，作為女人來說，你又有什麼可以驕傲的？

誤打誤撞到遭受了巨大打擊的鄭秀妍並不知道，綜上所述，在姜俊昊心中她全都擁有。

很多時候人們只會看到自己的缺點，所以才會謙虛。但是姜俊昊卻會看到自己的優點，在很多人眼中，這便是驕傲。

追著那女人的背影跑出來，姜俊昊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是一種感覺，隱隱覺得她會不高興。

踩著一隻鞋，拉起一隻褲腿的姜俊昊就這樣在人來人往的長廊中穿行著，遠遠跟著，就是不想落人口實。

一直到走了一半路程才發現這樣更引人注意，稍許整理裝束的時間就讓他落下了好一段。

差點就沒跟上，當姜俊昊從門口走出來，被那溫暖的陽光一撫，皺著的眉頭就自然平了下來。

被打了能不生氣麼？

雖然知道鄭秀妍體內的暴力因子很有可能是來自身為拳擊運動員的父親，但當沙袋，也要看「沙袋」的心情如何，他到底想不想。

估計只要鄭秀妍開口，外面的男人都願意來當這個沙袋，而姜俊昊卻是無福消受。

他望著欄杆處望向遠方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最後剩下的那點怒氣也隨之消失了。

姑且，就當做是自己的錯吧。

「嗨，是我挨打了好不好。」他一般走過去，一邊大聲的喊道，「你擺出這副樣子來做什麼？要是愧疚的話，我就考慮原諒你。」

「我剛才在想什麼就不說了，如果你再這麼說話，我就照幾個小時前踢過的位置再來一腳」

本事想道歉的，聽到這撩人的語氣，話也就這麼出口了。

算他聰明，聽到警告之後就知道保持沉默。剛剛形成了稜角的表情這就緩和下來，重新憂鬱起來。

「到底是怎麼了？說說，我聽著呢。」

將手肘撐在欄杆上，姜俊昊心中暗道，這丫頭的青春期是不是去而復返，結果就只有自己倒霉。

在鄭秀妍轉頭望去的一瞬間，她只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數年之前。那時候的姜俊昊穿著校服，也是和現在一樣，趴在欄杆上，帶著自己看不懂的微笑，瞇著眼睛舒服地享受陽光，望向遠處。

「沒什麼。」她低下頭，小聲的回答道。

「沒什麼……我知道了。」

姜俊昊沉默下來，就那樣望著遠處的天際。

伴著微風捲進鼻中的是一股特殊的清香味兒，暖人的陽光要比如今的首爾好上太多。

自從在美國和寶兒分開之後，在泰國的這一段時間他過的最開心。

即便也有很多瑣事，即便生活也帶來了很多問題，但這種順暢的心情卻是很難得的。

望著體育場一邊那需要瞪大了眼睛才能看到的煙雲漸漸消失，耳邊想起了鄭秀妍那纖細的聲音。

「你說我作為女人怎麼樣？」

作為女人？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得到姜俊昊的這種誇獎，鄭秀妍的嘴角居然隱隱有些翹起。

「除了漂亮呢？」

「呃……你到底想說什麼？女人不是漂亮最重要麼？」

「你說什麼呢？溫柔、賢惠、文靜、可愛、活潑、爽朗，形容詞多著呢，我們少女時代就有九個……」

「你讓我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鄭秀妍輕「哼」一聲，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才開口求安慰，沒想到這傢伙有時候還真是坦率。

「假話呢就是九個你全都有，至於真話你要讓我想想……」

心中這隱隱的期待又是什麼？期望從這個傢伙的嘴裡，聽到什麼好話麼？

「你給我手套的那一瞬間很溫柔；你關心我的時候很賢惠；你睡著的時候很文靜；你生氣的時候很可愛；你打我的時候很活潑；你現在就很爽朗，這麼容易讓人害羞的問題，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能問得出來多麼？」

一句一句的聽著，當鄭秀妍再次轉過頭去，看到的，卻還是和曾經一般無二的姜俊昊。

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會舒服地站在這裡，邊聽你的嘮叨，邊享受陽光，邊戲弄你。

當年的姜俊昊就是這麼說的。

「謝謝你。」

出人意料，這句話不是鄭秀妍說的，而是姜俊昊。

「為什麼？」她問道。

「不知道，就是想說。」他回答道。

……

數萬名觀眾的進場是一個系統化的大工程，任何演唱會都需要極高的投資金額，所以演唱會舉辦的多少，也是歌手在經紀公司眼中經濟價值的最佳體現。

沒有足夠的人氣，如何能讓全場數萬名觀眾隨著你的歌聲一起大聲合唱，拚命應援？

答案只有人氣，人氣高了，便能填滿那數萬人的體育場，讓這數萬人一起和你消耗人生中的幾個小時，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讓人興奮的事兒。

為了數萬人的幾個小時，製作組從到泰國的第一天起便大手筆的租下了整座體育場，這些天的時間過去，花費本已經不菲，而在最後的一剎那，姜俊昊卻是沒有出現在總導演組織的登台會議上。

當台下的攝影師收到拍攝要求時，無不驚訝地發現，姜俊昊的個人鏡頭已經被極大的縮減了。

可以說是和綵排時有著天差地別之分。

最終還是錯過了會議的姜俊昊並不知道這些事兒，其實以他如今的成績來說，出鏡率的多少已經不會有任何影響了。

這姑且算是導演大人為了挽回面子的無奈之舉，傳到姜俊昊耳中時，也只是讓他輕笑了下。

比起還要挨罵的鄭秀妍，做為當紅明星的姜俊昊不介意耍一下大牌，避免一頓嘮叨。

他虎著臉上了妝，走到哪裡都是氣場全開，居然讓隨行經紀人連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他今天還有一個計劃，需要鏡頭，最好是全場的鏡頭都集中在他身上。

臨時決定的計劃十分粗糙，幾乎沒有任何的執行步驟，需要的僅僅是他拿到麥克風，在直播的鏡頭前開口就好。

誰都沒看出來，誰也不知道，估計，也就只有天才知道，姜俊昊會在鏡頭前，說些什麼。

體育場捏的熱情翻湧轟轟烈烈的傳到了後台中正在待機的小伙子們耳中，姜俊昊習慣性的扶了扶耳機，看著那任由歡呼聲洶湧而入的出口，一臉肅然。

其他成員也是一樣，他們對於舞台的態度毋庸置疑。

臨行之氣，姜俊昊拍了下樸有天的肩膀，微笑中帶著堂堂自信說道。

「不用擔心，我的專輯裡肯定會有你的聲音。只要走出了這個門，這事兒就定了」

不知道姜俊昊到底有什麼辦法，此時也覺不方便多問。樸有天看著丟下一個噱頭就向著出口走去，不驕不躁不緊張的姜俊昊微微愣了下，然後只能無奈的搖頭輕笑，最後跟了上去。

踏上舞台的第一步，全場歡騰的震動似從腳下傳來；第二步，組合的名字東方神起也從耳中湧入；胸膛中的跳動漸漸和全場融為一體，只需要等待片刻，它必將撼動全場！

第八百零九章 我能做什麼？（中）

在曼谷西斜的陽光下，數萬名熱情的粉絲早已將體育場填滿。

從上午開始便就在場館之外焦躁的等待了一天時間，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了此時的期待。說不清有多少人是第一次看到心中偶像的現場演出，亦不知道有多少人沒能買到門票，有幸身處於此刻現場之中的，和只能在家中悻悻盯著電視機的，心中都是期待滿分。

S.M家族演唱會是第一次踏上泰國的土地，以家族陣容進行亞洲巡演的難得機會得到東南亞各國粉絲的追捧，雖說是在曼谷舉行，但現代交通的便利還是讓來自馬來西亞、新加坡等等國家的粉絲們聚集在了一起。隨著攝影師的將鏡頭，觀眾席上的熱情景象被盡收眼底。

手中那紅色的螢光棒在夕陽的餘輝之下雖難以發出原本的光彩，但當整整一個看台上的粉絲們都手持紅色氣球時，那種發自肺腑的喜愛和支持，卻還是從拿晃動的紅色中被凸顯了出來。

一看到鏡頭便歡呼起來，那巨大的聲量彷彿讓錄製下的影像都發生了顫動。攝影師的手加倍握緊了手中的器材，沒一會兒，甚至連手掌都感覺到了微微的酸痛。

看台的另一角又在此十分特殊的數個方陣，來自中日韓三國的粉絲們被特別安排在此。粗略看去足有幾千人的陣容，而充斥在耳邊的各國語言，則更是讓人驚歎。

毫不誇張的說，站在S.M家族演唱會的舞台上，歌手們要面對的，就是亞洲市場。

在看台上穿行了一段時間之後，攝影組便結束了工作。演唱會就要開始，繼續呆在上面，竟然讓人感覺有些危險。

站在看台之下環視四周，每個人都難免被那種填滿一座體育館的號召力所震撼。

佔據數萬人人生中的幾個小時，如此的能力的確令人感歎。

「新加坡人就是有錢」

來到舞台下方，攝制組中忽然有人發出感慨。

注意到投過來的目光都帶著疑惑，那人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天上說，「這上面有一顆衛星在給他們用，馬來西亞那邊的轉播訊號都是從這裡分流的」

「直播一小時光是成本都快十萬新元了（合人民幣獎金五十萬）。你們再看看人工，這麼多台攝像機還有直播車的租憑費用，這成本……嘖嘖。」

演唱會一共要持續五個小時以上，全程直播下來，單單是成本就如此高昂，更不用提電視台要付給S.M的轉播費用了。

在綜藝部門工作了這麼久，一行人中還沒有一個這麼燒過錢。超過百人的團隊，衣食住行再加上租憑佈景，兩天下來，也花不掉直播這場演唱會全程，所需要的那麼多成本。

大部分人只能是無奈的搖搖頭，有的還望了望天上，似乎是想看看，飄著一顆衛星在頭頂的天空，到底有什麼不同。

偌大的體育場內人聲鼎沸，剛剛在場館之外，粉絲們帶著熱情和期待的身影此時已經都在會場中的。

伴著緩緩落下的夕陽，體育場四周的入口開始緩緩關閉，偶有一陣微風順著還未關嚴的門縫吹進，掀起了貼在牆上的，那張家族演唱會海報的一角。

熱情將那扇門內的體育場變成了一個大暖爐，上午時分的那場大雨似乎此時還發揮著降溫的功效，但是場內的溫度卻是和期待一樣節節高昇。

所以，在曼谷這個難得的涼爽天氣裡，會場內的粉絲們無不汗流浹背。

耳邊依舊是那一聲聲煩人的提醒，保護好自己的財物，不要太過激動等等……在這種時候，廣播中優美的女聲就顯得越發煩人了。

時間還沒過去多久，就不停的有粉絲問，「為什麼還不開始？」

看台之下的VIP區是此次演唱會的必爭之地，為了一張VIP區的門票，很多人使勁了渾身解數卻依舊不能得償所願。

一個泰國女孩費力的從人縫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穿行過來的一路上，可是遭受了不少白眼。

她將雙手趴在用於隔開通道的欄杆上，個子不夠高，所以需要微微踮著腳，整個下巴就那樣墊在了手上，被迫伸長了脖子的模樣，看上去很是辛苦。

就算是如此，她手上的那把應援扇卻還是沒有丟掉，一路擁擠過來居然還能保持的很好，天知道她廢了多少的心思。

突然，身邊的人擠了她一下，回頭看去，卻僅僅是一個背影。努了努嘴沒有吭聲，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安靜」的人。

一直到耳邊那煩人的「嘮叨廣播」停止，她一直都保持著這副模樣。

耳邊的廣播沒有了，這反倒讓人有些不適應，所有人都知道演唱會將要馬上開始，在這一瞬間，似乎所有人都有那麼一瞬間的屏息，彷彿時間戛然而止的安靜了一瞬，還沒來得及用目光環視周圍，場中通道的入口處，就出現了吸引全部實現，重新點燃熱情的人。

當東方神起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還都不可置信，本以為他們會在後面的位置出場，卻沒想到是第一個。

擺放在舞台各個位置上的鏡頭就彷彿是訓練有序的儀仗兵那般，「刷」地一下，就將鏡頭對準了那處。

走出遮擋著頭頂的通道，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將自己置身於更加開闊的體育場中。

在跨出這道門之前需要考慮的，和跨出這道門之後需要考慮的截然不同。

在門內，除了是歌手之外，他們還是偶像；要作秀，需要接受公式化的採訪，需要處理自己跟公司的矛盾，甚至需要隱藏自己心儀的對象姓甚名誰。

而踏出了那道門，就彷彿是天高任鳥飛，在這同樣被圈起來的巨大空間裡，他們只需要獻上精彩的演出，讓所有觀眾的視線集中，讓他們的情緒翻湧。

一門之隔就彷彿是夢想和現實的界限，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或許就是俗稱的狀態如何吧。

置身於這火熱現場之中第一瞬間，姜俊昊就已經感到了那沸騰的情緒，將麥克風放在嘴邊，開啟歌喉的那一刻，臉上就自然勾勒出了笑容。

這一次的舞台十分大，大到讓人忍不住想要跑上幾步，但通道兩側粉絲們的熱切目光卻彷彿擁有念力一般纏住了成員們的腳。

在那光芒閃耀的舞台上，想要看清台下的粉絲，卻因為那熾烈的燈光，只能被當做遺憾。而如今的設計卻是可以讓他們看個夠，看到每個人興奮到滿臉通紅的表情，以最近距離體會那振聾發聵的聲音，感受這支持的同時，也能看到那在人群中，因為興奮而漲紅了臉，卻是緊緊的閉住雙唇，一聲都喊不出來的泰國女孩。

她的眼神很清澈，似清澈的湖水，一望便能見底。

她的個子不夠高，在湧動的人群中，卻非常顯眼。

看到那女孩的一瞬間，姜俊昊就想到了李熙，這女孩的一雙眼睛和李熙的一模一樣，而她跟著其他人一起揮動起來的，手中的扇子上，居然印著的，是自己的頭像。

耳邊的旋律似乎是在催促他邁開步子，心中記下在人群中有一個不能說的女孩，喜歡自己便好。

他突然停下身，讓旁邊的競爭中直接愣住。他邁開步子向著圍欄邊兒上走去，卻是讓嚴陣以待的保安陣線陣腳大亂。

數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飛速向他這邊跑過來，卻還是耐不過彼此之間的距離太遠。

在能夠控制局面之前，姜俊昊居然已經和那女孩有接觸了。

但是這種接觸，卻讓人脊背發麻，猶如掠過一道電流那般。

「你今年多大了？」

拿著一直麥克風，多少還有些不便，但姜俊昊的啞語，始終沒有丟下。

「十四歲」

女孩的臉色更紅了，在黝黑的皮膚上，越發的顯現出來。

「這個可以送給我麼？」

女孩拿起了扇子，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姜俊昊，後者點了點頭，接過之後卻更難以施展手語。

正好，此時有一名黑衣男子已經趕了過來，望了眼拚命嚎叫著的人群，擋在姜俊昊身前，阻止了幾隻伸過來的手。

那男子剛想回頭請姜俊昊回去，卻是沒想到，眼前的歌手竟然直接將麥克風遞到了他的手中。

只感覺右手微微一沉，他居然還傻呆呆的接住了。

「你的手可以借給我用一下麼？」

「可以。」

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姜俊昊牽起了女孩的手，帶著暖人的微笑，低下頭來。

在他的嘴唇和女孩的手背輕輕接觸的那一瞬間，還在幫姜俊昊拿著麥克風的黑衣男子心中一抖。

與此同時，極度的哀號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因為在舞台背面的大屏幕上，這一幕就這樣被公之於眾了。

「你很漂亮」

姜俊昊最後「說」道，然後便旁若無人的取回了麥克風，微微側了側頭，要那黑衣男子幫著照顧好這女孩。

看著那如願以償的跑動起來，和成員們最終會和到一起的身影，黑衣男子心中卻同樣哀號著。

我只是小小的保全，甚至連隊長都不是，你讓我怎麼照顧這「眼中釘」？

回過頭來，望著女孩興奮著的神情，再看了看周圍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們，他又在心底歎了口氣。

第八百一十章 我能做什麼？（下）

在夕陽的餘輝之下，一道圍欄將照片上的兩人相隔。

女孩個子不高，勉強才能將手臂伸出，讓圍欄內的男子輕輕扶著。

男子低下頭來，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大大地彎下腰來，將嘴唇印在了女孩的手背上。

那側面露出來的笑容只讓人感覺安詳，和背影中那扶著耳機，皺緊了眉頭；伸出頭來，大吼著的粉絲；遠處看台上那靜止著卻還能隱隱跳躍起來的紅。

期間的對比，鮮明非常。

攝影師看著手中數碼成像出來的「作品」，只感覺這一次的抓拍發揮了他平生最高的功力。重新望向舞台上的演出，耳中重新灌入的，是正在整個體育場內洶湧的歡呼和尖叫。

在這隱隱的一靜一動之間，他彷彿有了更多的明悟，重新看向手中的數碼成像，只發現正中的姜俊昊和那泰國女孩，似乎被隱隱的突出出來，就好像是故意的那樣。

……

重新回到隊列之中，再到站上舞台開始例行的表演，對姜俊昊來說今天的演出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一直到登上舞台為止，姜俊昊還不知道自己的心血來潮給多少人帶來了麻煩。

女孩的年紀太小，在這種情況下必須被保護起來，不得已，那被姜俊昊勉強托付的黑衣男子值得將那女孩從欄杆的另一邊抱了出來，然後交給隨後趕到的其他人，送到特別準備出來的媒體觀看區繼續看演出。

而在那驚人的一幕出現之後，卻也正是記者們對姜俊昊最為好奇的時候。

這時候將這個女孩送來，很多人立刻就想到了句成語，「天賜良機」。

就在記者們圍上去的時候，舞台上的姜俊昊卻是在演出結束，使用泰語問候粉絲之後，用英語繼續說道。

「大家都知道我在今年將會發行一張個人精選專輯……」

話音剛落，樸有天就直接轉頭看去。

順著那側臉有汗水留下，妝容之後的依舊是那淡漠微笑。

從接觸以來，不管姜俊昊遇到什麼，一句「是我決定的」就足以讓他承擔一切。

依稀記得，在數年之前的媒體採訪中，姜俊昊曾擲地有聲的說過。

「我決定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

重新望向這滿場的粉絲，天光隱隱暗淡，那些紅色已然可以看到。台下的攝像機鏡頭反射著刺眼的光，第一次面對鏡頭如此之多的現場，原本淡然處之的樸有天，此時竟緊張起來。

他知道了姜俊昊想要做什麼，以及他要怎麼去做。

……

姜俊昊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吻了一個女孩的手，這消息就彷彿是長了翅膀一樣傳到後台。待機區中，鄭秀妍正跟韓庚和金希澈一切說說笑笑，許久未見又關係不錯，再次見到當然要聊一聊。

08年韓庚率領小分隊回到中國發展，主打歌的MV正是鄭秀妍拍攝的。

當時的一些趣事此時說來還能引人發笑，演出在即，這些笑聲也是放鬆的最好證明。

一直到有人在門口大聲交談，語氣中的興奮，讓人側耳聽去。

「你們聽懂了麼？他們說姜俊昊當著自己粉絲的面吻了一個女孩的手，他要想殺人的話，也不用這麼犧牲色相吧！」

金希澈一開口就沒好話，他大聲且誇張的形容了姜俊昊的粉絲，對他這位偶像的誇張保護欲。

「故意是有什麼事情吧，他一見到舞台，你不也知道麼？」

韓庚笑著和金希澈說道，後者直接犯了個白眼，不再言語。

鄭秀妍卻是豎起了耳朵來，聽到了來龍去脈，當知道那女孩只有十四歲的時候，這才隱隱的放鬆下來。

緊接著，她卻是拍了拍金希澈和韓庚的肩膀，直接開口道，「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去看看演出吧。」

「東方神起的？他們的演出不是經常能看到麼？」

「哎呀，走吧！」

鄭秀妍不由分手，直接便拽住了金希澈的袖子，牟足了力氣向著出口拖拽起來。

「喂，你等等不是有演出麼？……等等，我這是舞台服，不是我自己的，是贊助的」

金希澈不情不願的被拖著，一直到走出了待機區，鄭秀妍才放開了自己的手。

「你真是，你想看他演出就自己去看，拖著我做什麼？」

「你什麼意思？難道讓我一個人站在那裡，雙手抱在一起，兩眼放光的學林允兒辦花癡麼？」

鄭秀妍跟金希澈是很好的朋友，特別是後者曾經在廣播中公開說過，Jiessica是唯一能在頭上開玩笑的人。

對於金希澈來說，這樣的話非比尋常，絕不是亂說的。

他好不容易平整了服裝，跟上站在那裡等著他的鄭秀妍，又是直接開口揶揄道。

「你這樣不像是花癡，倒像是『怨婦』」

「你才怨婦呢」

鄭秀妍直接停下了腳，站在原地，皺起眉頭來看這口不擇言的男人，鄭重警告道，「雖然是朋友，但是你也不能開這種玩笑」

「我要是沒開玩笑怎麼辦？」

「你……」

鄭秀妍還沒開口說完，金希澈就繼續直言道。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這麼多年來你跟俊昊曖昧來曖昧去的，很好玩麼？曖昧不是個好詞兒，別人的看法就是你和那個傢伙不清不楚，不管他是有女朋友，還是單身」

出於任何角度，鄭秀妍都沒聽過這些刺耳的評價。但這些話，也就只有金希澈才能當著她的面，說的出來。

「該是做出決定的時候了，他最近看著挺不錯的，實際上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我和寶兒也是朋友。」金希澈沒有再多說話，自顧自的向外走去。

朋友之間的感情問題本就不是外人可以摻乎的，雖然過去的他以撮合居多，不外乎是因為姜俊昊和鄭秀妍這些年來的感情都被他看在眼裡。

但是誰知道呢，寶兒的橫空出世改變了這一切。當他得知姜俊昊和寶兒已經有了很深關係的時候，本能是驚訝，其次便是釋然。

誰都有秘密，或許姜俊昊的秘密是需要他自己精心呵護的。只有到開花結果的時候，才會公之於眾。

接下來的一系列事件金希澈都不能參與其中，一是沒有時間，他還有自己的人生和事業需要忙碌。

二是這些事兒就算是他想幫忙也插不上手，屬於誰的就是誰的，沒有兩個人是天生就應該走在一起的。

在姜俊昊身上他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比現在的自己更有才華，也更加特殊，突出的是那鋒芒畢露的性格，內斂的是那不動聲色的城府。

這是個可怕的傢伙，在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居然稱呼「姐姐」的時候金希澈就知道。

姜俊昊是個可怕的傢伙。

如果不是那聲「姐姐」，估計他們會老死不相往來吧？

這麼說來，那聲「姐姐」，是不是這傢伙故意的呢？

越想下去就越有意思，越有意思也就越要想。

獨自呆立了半晌的鄭秀妍這才挪動了步子，她慢慢走著，外面的表演似乎也不是那麼想看了。

略顯空曠的長廊中彷彿只會響著她腳下的高跟鞋，將地板踩的「登登」作響的聲音，眾人的注意力早已經到了舞台之上去了。

越接近那個門口就越能感覺到現場的力量，那炙熱的情緒就彷彿是能量一般，可以充斥歌手的全身。

跨過那代表著兩個世界中間隔閡的門檻，身處於這偌大的體育場中，鄭秀妍卻彷彿還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這張專輯的製作、發行、籌備，等等都需要我一個人來做，對於我來說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相信大家也很期待吧？」

姜俊昊的聲音傳來，平時對自己的音樂驕傲到無法無天的傢伙居然也會宣傳起新專輯來，這還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對於我來說，一個人就要負責這麼多的事情，真的是太難了。我反正也是個低產量的歌手，想要製作這麼多歌曲本身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我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這個只要回去看我的百問百答就能知道了」

鄭秀妍「撲哧」一聲輕笑出來，卻還隱隱期待著下文。

她抱起了雙臂，微微側著頭，看向大屏幕上，那雙發亮的眼睛。

「所以，這張專輯將會由我邀請其他成員共同製作，目前為止大家已經可以在這張專輯裡聽到有天的說唱了，以後說不定還有我和在中哥的和聲，MV說不定是和允浩的飆舞，高音方面也就交給昌□，可能會有一些聽起來很舒服，想要去唱卻會很累的超難的歌，這個就交給我和俊秀了。」

「不過雖然這麼多合作，但是大家絕對不要忘了，這是我姜俊昊的個人競選專輯，絕不是東方神起的團隊專輯」

和舞台上驚訝的其他成員一樣，台下的鄭秀妍也愣愣地看著姜俊昊。

金希澈直接低聲的嘀咕了一句，「真囂張」。轉而卻是帶著一臉讚許的神色會過了身，看到鄭秀妍，又多嘴了一句。

「這傢伙值得你和寶兒爭，真是太囂張了……」

曼谷的天光已經散盡，隨著姜俊昊把話說完，「啪」地一聲過後，現場的大型探照燈發出了輕微的轟鳴。

那燈光聚焦的中點，赫然就是放下了麥克風，只是微笑的姜俊昊。

第八百一十一章 流星和恆星（上）

泛著耀眼光芒的舞台，很有實力的前輩，滿場熱情的粉絲，在台下驚訝、興奮的記者。

在舞台上那個站回到隊列中，只是隱隱微笑的身影面前，似乎都成為了背景。

鄭秀妍嘴角掛起淡淡的微笑，清清楚楚、完完整整的看到了姜俊昊行動的每一步，心中有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在面對選擇的時候，他總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卻還意外暖人的決定。

即便他平時表現出來的只有個性中不討人喜歡的那一面，但是在真正能影響到未來和他珍視事物的選擇面前，他的選擇，也總是讓人欽佩的。

作為組合歌手發行一張只屬於自己的專輯，對於鄭秀妍來說這僅僅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但對於姜俊昊來說，在這個幻想觸手可及，即將變為現實的那一剎那，卻依舊因為選擇，而被他自己放棄了大半。

隨著舞台上的燈光逐一開啟，那佔據了鄭秀妍全部視野的身影也從舞台的一側消失不見。留下的卻依舊是興奮不已的媒體，狂呼口號，不能自制的粉絲，以及隱隱覺得自豪，甚至是欽佩的人。

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被金希澈稱作「怨婦」的委屈也漸漸消散了。

他說的果然沒錯，換上一種角度看待問題，人的視野便會一下子開闊起來。

能讓她鄭秀妍心甘情願當「怨婦」的，這世界上還沒幾個吧？

剛剛想要轉身離開，一個黑著臉的年輕男人卻是飛快的從她身邊穿過，他一邊走著一邊撥打著手機，面色不善的模樣，和這大環境格格不入。

「出大事情了。」

「什麼？韓石圭理事不能處理麼？」

似乎是聽黑衣男子慌慌張張的口氣有些不滿，話筒那邊傳來的聲音頗為不悅。

男人臉色一緊，立刻深深呼吸，卻還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一直到幾秒鐘後，總算是止住了內心的驚慌。

「韓石圭理事和幾個電視台的主事人出去吃飯了，這裡只有我在。」

「到底是什麼事？」

黑衣男子把姜俊昊做的一切娓娓道來，甚至還給出了全場粉絲的反應，不難想像，坐在家中看著電視機的粉絲們，也一定和身處現場的這些人，沒什麼兩樣吧？

在公司態度不明，甚至可以說是明確反對的情況下，當場宣佈專輯的製作計劃無異於聯合粉絲，綁架公司。

如此的行為幾乎和當年HOT仗著韓國第一男團的威勢要求公司更改合約，甚至給出音樂自主權的非分要求沒什麼兩樣。

此次演唱會不僅僅是擁有現場的幾萬名觀眾，東南亞數個國家的直播更是讓這一幕直面整個東南亞市場的所有韓流粉絲。

這可是公司今年計劃中相當重要的環節，甚至隱隱影響著東南亞的韓流威勢。如果此時S.M為了限制東方神起的發展而否認了此次在演唱會上公開宣佈的專輯計劃，後果不堪設想。

話筒中的沉默加劇著黑衣男子心中的憂慮，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心中的焦慮更勝，而他卻並不是能做出決定的人。

「我知道了，你繼續工作，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這種事情不應該是越快越好麼？怎麼還……

沒等黑衣男子繼續說些什麼，電話中就只剩下斷線的忙音了。

……

在全場熱情洶湧的主導下，就連時間似乎都過得快了些。

響徹耳邊的歡呼已經帶了些嘶啞，台下的攝影師每過一會就要在褲子上擦手，身邊的同伴們已經汗流浹背。

大口的喝下了瓶中的礦泉水，鄭秀妍送來的傷藥似乎特別好用，在演出之時，腿上的傷痛並沒有帶來太大的影響。

正常下來，成員們都是興奮非常，面對樸有天一句鄭重無比的「謝謝」，姜俊昊欣然接受，然後一如常態。

一張專輯對歌手意味著什麼？

此時的姜俊昊正站在舞台上，他穿著粉紅色的S.M家族演唱會專用T恤，笑盈盈的樣子就像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經過了最初的尷尬試探，此刻的他整個人就彷彿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一切都與數個月前的首爾家族演唱會一模一樣，耳邊環繞著的音樂是家族專輯中最具知名度的「去旅行吧！」偶像們在舞台上隨意的遊走著，不時跟粉絲們揮手，不時又成雙成對的湊在一起，互相笑鬧起來。

沒有偶像不想成為藝術家，既然成為了以形象出位，符合了大眾最基本審美的偶像，那麼以作品震撼聽眾，從藝術的角度受到歡迎的藝術家，便就成為了偶像們的最終目標。

一張專輯對於偶像組合成員就意味著機會，蛻變為藝術家的機會。

在有自己的第一張專輯之前需要準備什麼？

或者說需要做到哪一步才可以擁有的自己一張專輯？

沒有答案，或許藝術無價的緣由就源於此。

又或許，做到和姜俊昊一樣便可。

粉絲們看待姜俊昊的目光隨著一個個含金量十足的成績在不斷的變化當眾，奪得影帝、創造歷史、登陸美國，在此前他從未以個人姿態獲得過韓國方面的任何一個音樂大賞，也是在去年才剛剛正式以東方神起成員的身份獲得了在08年MKMF上橫掃五項大賞的殊榮。

走到今天這一步，他並非是靠著一個個含金量十足的獎項或一位，在除了日本之外的任意亞洲國家也並沒有熱賣到全民轟動的「神曲」，使得所有人承認他藝術家身份的，唯有那一份份沉甸甸的，記錄了他生活經歷的作品。

所以此時的他方能站在舞台上，像偶像一樣活動，卻享受著藝術家的待遇。

不管別人對他有怎樣的期許，他都有信心滿足。

頭頂的燈光桑發著炙熱的溫度，將整整一瓶水都倒在自己的頭上，沁人心扉的涼爽勁兒讓他將頭髮肆意的甩了甩，「哎呀」一聲輕響，就在身後傳來。

「你怎麼在這兒？」

耳邊的喧鬧讓徐賢聽不見姜俊昊在說什麼，家族演唱會的「Happy Ending」上居然第二次遇到了前輩，一瞬間她只感覺胸內小鹿亂撞。

她頭髮都被礦泉水粘在了一起，一縷一縷的在額前耷拉著，看上去就彷彿是衣襟上的流蘇；同樣的粉紅色T恤早就黏在了身上，顯現出年紀不大，卻也算傲人的身材。

再看那驚訝目光中，藏於眼底的一抹委屈，不難想像手持著礦泉水瓶的徐賢一定是遵照了自己的囑托，不想受欺負，就在姐姐們來勢洶洶的時候去「拚命」，結果，還是被欺負了。

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姜俊昊竟第一時間就笑了出來。徐賢起初是一臉的茫然，知道了姜俊昊看出了自己的窘迫之後，居然眉頭微皺，看著竊笑的那人，鼻息緩緩加重。

他揮了揮手，似是在說「我知道了」，單手掩嘴止住了笑意。

看著他再次邁開步子，帶著溫和的神情走到自己身前。徐賢竟覺得自己彷彿被施了魔法，渾身上下都不會動了那般。

瞳孔一下子便散開，望著遠處看台那邊，滿眼都被舞台上的明晃晃的燈光弄成了雪白。

一瞬間呼吸停滯，卻彷彿讓感官更加敏感，清晰的感覺到對方湊近自己，湊到自己的耳邊，在姜俊昊的身體周圍，彷彿帶著隱隱流動的氣息那般，才讓她感覺如此清晰。

「繼續努力，一次就放棄可不是你的性格。」

簡單的一句話，然後他就直起身來，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彷彿是在鼓勵。

錯身而過的那一刻，他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過電一般的感覺由肩膀開始傳遍了全身，當這電流匯聚到心臟處，彷彿還更加強烈了起來。

不用回過頭便知道那人已走遠了，徐賢突然單手摀住心口，回頭望去的那一刻，才又找回了呼吸。

心臟的跳動隱隱讓她覺得難受，這種感覺是什麼？

並非是不知道，而是不願意承認。

就和在這舞台上一樣，姜俊昊對於自己，總是擦身而過的那個人。就算是偶爾停留，也一定不會太久。

就彷彿是流行一般，耀眼，卻又只能讓人欣賞片刻的存在。

……

「你做的很棒」

聽到這話，姜俊昊忽然退後兩步，用一臉防備的神情看著面前笑意嫣然的鄭秀妍，試探、戒備的眼神，竟明顯得讓對方立刻輕「哼」了一聲。

雖然心中不悅，恨不得在照著那個位置給姜俊昊一腳。但金希澈的話還是讓她硬生生的止住了內心的衝動，轉而湊上來，不給姜俊昊逃跑的機會。

她單手扳著這個大個子的肩膀，一直到他低下頭來，這才道。

「腿好了麼？」

「嗯，你給的藥很好用」姜俊昊說著還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耳邊洪亮的歡呼和音樂，實在是讓交流太困難了。

帶著些許欣慰，些許自豪，些許理解的微笑，鄭秀妍直接伸出一根大拇指來，在姜俊昊身前比了比，一邊還不斷的點著頭。

不用說話，只需要看對方的眼睛。姜俊昊當然知道鄭秀妍的這個大拇指是衝著什麼事兒。

就彷彿是害羞一般，他竟微微頷首，單手撓了撓後腦勺，抿著嘴，就連目光都怯於再看向那根手指，只是看著鄭秀妍的腳，還有那雙她傳出來，得瑟的漂亮鞋子。

舞台下，一直盯著姜俊昊的那攝影師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相機，「卡嚓」一聲之後，心中便斷定，自己又有「作品」問世。

第八百一十二章 流星和恆星（中）

在有些時候，大無畏的犧牲在受到他人敬佩的同時，也會是件挺讓人害羞的事。

姜俊昊並不認為自己犧牲了什麼，他只是用一次機會換取了內心的渴望。

在這之前有過權衡，有過算計，更有想過退縮不管，讓它就此過去。

別人不會說什麼，一張專輯對於他們這些渴望成為藝術家的偶像歌手來說，意義太過重大。

但是當他越發接近舞台，重新跟成員們朝夕相處，乃至於在鄭秀妍那裡得知了她跟Tiffany那讓人想要發笑的矛盾，一段時間過去，選擇就那樣擺在了他的面前。

而他的心也告訴他，你只能選擇這條路。

姜俊昊會走下去，毫無疑問，因為這是他選擇的路。

下榻酒店的三層有一家非常不錯的泰國餐館，它以自助餐的形式對所有居住在酒店內的客人開放，同時自然也承辦慶功宴這樣的餐飲服務。

參與了此次演唱會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此，慶祝演出的空前成功，也慶祝泰國直播的收視高漲，製作組、歌手、經紀人在此重新相聚。除此之外，居然還有部分記者接到了邀請。

洗完了澡，餓著肚子的姜俊昊不得不參加這樣的社交場合，他來到泰國的次數不多，上一次還是跟堀北真希一起去的普吉島。真正身處曼谷感覺自然不同，品嚐一下泰國菜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踏上電梯，姜俊昊和金在中還在討論著一些關於編曲的專業話題，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剎那，門外卻是傳來了一陣叫聲。

「等一下……」

紳士本能發動的姜俊昊立刻便用自己的手擋住了門，當電梯的隔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居然是權侑莉，還有在她身後的徐賢。

後者被前者拉著手，一臉的不情願看起來是因為權侑莉著急，沒有等下一班電梯。

在公用走廊中大聲喧嘩的確是很不禮貌，但是謹小慎微到這種程度的徐賢，卻是讓整座電梯裡的人都尷尬到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在這種時候，也就只有徐賢這樣的人才能打破僵局，只見她微微後退半步，看著電梯內的金在中和姜俊昊，輕輕地鞠躬問候起來。

「前輩，您好……」

話還沒說完，電梯的隔門就又要緩緩合上，權侑莉手疾眼快的一腳踏進門內，笑著道謝說，「俊昊前輩，謝謝。」

「沒事，進來，讓下層的人等更不禮貌。」

姜俊昊微微擺了擺頭，話一出口，徐賢便知道這是對自己說的。她臉色微紅，微垂著頭便踏進了門內，對著姜俊昊輕輕點了點，就算是又謝過了。

同在電梯內的金在中立刻噤聲，面對徐賢這樣的女孩，他感覺到了比李秀滿更加強大的威懾力。再加上他本身就有些不良，居然還衝著遠離徐賢的方向挪動了幾步。

面對前輩，謙虛守禮到讓人望而生畏，這就是徐賢。

一行人居住的樓層本就較高，看著電梯門上方的數字由十位數變成個位數，電梯內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剛開始進入電梯的外國人還好，而接下來見到的，卻不乏亞洲面孔。

「是姜俊昊，真的是他」

他們明目張膽的竊竊私語，甚至還有女孩見到金在中的一瞬間居然失聲尖叫，這意想不到的近距離接觸，讓這些剛剛看完了演唱會的粉絲當即興奮起來。

這種興奮的情緒甚至讓電梯內的外國遊客對姜俊昊投以好奇的目光，有的人居然還詢問出口。

「你是很有名的人麼？」

「我只是在這附近很有名。」

看那開口詢問的人輕輕點頭，並沒有更加好奇的樣子展現出來，徐賢隱隱覺得姜俊昊只是敷衍了幾句。

隨著電梯緩緩行駛，原本很快便能到達的樓層好像也變得遙遠起來。電梯內的人早已經滿員，而住在下層的粉絲們彷彿收到了什麼消息，沒到一層，電梯必定會停下來。

那外國人又開始好奇的看向姜俊昊，徐賢知道這是前輩的敷衍被識破後的最佳徵兆，發覺姜俊昊在隱隱的迴避目光，看起來謙虛被人識破，也是一件挺尷尬的事兒。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要發笑，但投往姜俊昊方向的目光，卻是被人遮住了。

電梯刺耳的警報聲響起，整整一電梯的人卻還不願意下去。遠道而來，跟嚮往的偶像共同乘坐電梯，在回去之後說出來，絕對是讓人羨慕的經歷。

在這種情況下，最有用武之地的經紀人卻不在場，局面似乎就要這樣僵持下來。

為了留出給兩個男人的空位，徐賢身前的女孩突然向後靠過來，低呼一聲的同時就已經被擠到牆邊。

剎那間入耳的喧鬧聲讓徐賢不知所措，即便想要出去也是來不及了。

「真的，真的」

「是他們……」

聽懂的，聽不懂的，隨著入耳的吵鬧聲，身前的女人似乎又向後靠了靠，徐賢已經和她緊緊的貼在一起，回頭看去，權侑莉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了離開的意思，反正樓層所剩不多，就算是走安全通道也好。

就算是語言不通，那麼英文總可以吧？

剛想要行動起來的徐賢卻是感覺到一股極大的推力從身前傳來，就彷彿是當年還沒出道時，早晨上學乘坐地鐵一樣。

面前是怎麼努力都衝不出去的人群，錯過了在學校那站的下車時間，就算是看著近在咫尺的車門也一樣下不去。

她額頭上已見了汗，雙手也本能的伸在身前，推搡起來。

就在此時，她的手卻是被人抓住了。

在那一瞬間徐賢便渾身僵硬，戰慄立刻遍及了她的全身，在呼吸一窒的那一刻，卻還覺得那手很溫暖。

身前的壓力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看到那陡然嚴肅起來的男人，一雙墨綠眼眸內的神采竟比舞台上的他更讓人感覺心動。

蹭著滿電梯的人，徐賢就這樣呆愣的被姜俊昊拉到了身後，被鬆開的那隻手好像還帶著對方的餘溫，看著姜俊昊的背影，徐賢用另一隻手在剛剛被抓住的地方輕輕撫上，臉頰微紅起來。

再次被丟到自己身前的是權侑莉，男人這裡果然輕鬆不少，姜俊昊臉色微冷，突然嚴肅起來的樣子也讓電梯內的粉絲們看出了一些端倪來。

耳邊依舊迴盪著刺耳的警報聲，聞訊趕來的酒店服務人員費力的穿過電梯門前的人群，當看到電梯內最受矚目的兩男兩女時，竟愣住了。

拿出對講機就要找人幫忙，自知繼續下去只能是製造混亂的粉絲們也有幾個走出了電梯，有理智的人帶頭，剩下的人也就沒有留下來得理由了。

足足在這裡被困住了一刻鐘的時間，當電梯門緩緩合上，門內的幾個人明顯都鬆了口氣。

姜俊昊沒有說話，反倒是金在中輕聲的詢問了一句，「沒事兒吧？」

「沒事。」權侑莉回答道。

金在中無所謂的笑笑，就好像對於這種事已經很習慣了。

當四人來到三樓，金在中的兩名經紀人就臉色各異的趕了上來，一個看起來是面帶怒容，另一個隱隱帶著擔憂。

出人意料的巧合，在其他房間中的東方神起成員誰都沒有帶著經紀人一起下來，就在姜俊昊他們被困住的時候，上一層的電梯中也被困住了兩名成員，鄭允浩和沈昌□。

幾個男人的想法大同小異，姜俊昊的臨時經紀人在這個時間居然不見蹤影，向來也是知道自己沒能力束縛誰。

期間的一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姜俊昊的食慾，金在中原來的經紀人跟著他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在這種時候金在中也不想和對方相處的太過尷尬。

在這傢伙進行人際關係疏通的時候，姜俊昊當然是沒興趣參與，看站在一邊的徐賢和權侑莉都是微低著頭，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他直接站出來解圍道。

「你們兩個餓了吧？跟我來，泰國菜我很有研究。」

姜俊昊說完之後竟直接離開，權侑莉抬頭看了看臉色微微僵硬的兩位經紀人，卻發現他們就好像是沒聽到姜俊昊說話一樣。

試探著挪動了一步，沒看他們有任何反應，她便拉著徐賢的手，在走出了那兩人眼角的餘光範圍之後，快步追上了姜俊昊。

可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對這樣的大牌，權侑莉也隱隱的嚮往起來。

隨意的一句話便能解決這樣的麻煩，等她有了這一天，相信也會看起來酷酷的吧？

沉默的拉著徐賢，兩人一直跟著姜俊昊來到包下的宴會廳門口。門是打開著的，看起來還是男人比較知道餓肚子的痛苦，大廳內人不多，卻是清一色的男性。

「你們兩個怎麼下來的這麼早？」姜俊昊回頭問道。

「我們才不像她們那麼麻煩。」

權侑莉聳聳肩，給出了毫不含糊的答案。

看姜俊昊那會意的笑容，徐賢立刻垂下眼簾，臉頰有些發燒，鼻息漸漸粗重，卻絕不是因為生氣。

看著對方的腳轉過了身，就彷彿是自己不會走一樣被權侑莉拖著，跟在姜俊昊的身後，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能聞到來自前面男人頭髮上的清香味。

不知道，他到底用的是什麼洗髮水？

第八百一十三章 流行和恆星（下）

「吃，這又不是什麼傳統家宴，需要人來齊了才行。聽我的，我是前輩」

燈火輝煌的大廳之中，早就在此的男人們卻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輕聲交談。對於姜俊昊來說，這樣隱隱成為社交場合的慶功宴絕比不上當初演唱會結束之後的一頓烤肉，在舞台上表演了好幾個小時，本就辛苦的他當然不會加入其中。

帶著兩個後輩也不想做什麼表率，看餐桌上那鮮艷的彩色，只感覺胃部轟鳴起來。

直接彎下身來拿出餐具，光滑的陶瓷面在大廳燈光下微閃著光。轉身遞給權侑莉和徐賢各一套，看她們那拘謹的模樣，還多說了一句。

「小心手滑，在這邊有我頂著，沒事。」

本想推辭一句的徐賢聞到了餐桌上那食物散發出來的清香味兒，蓋住了姜俊昊頭上的洗髮水味道，讓她整個人都放鬆了很多。

相比之下，權侑莉也所想放開來，她拿著餐具湊到餐桌前，指著看起來最鮮艷的一盤菜道，「前輩，那是什麼？」

「那個……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說對泰國菜很有研究麼？

姜俊昊聳了聳肩膀，對著按兩雙疑惑的眼睛回答道，「其實我很少吃泰國菜的，外面那兩個傢伙太纏人了，你們看在中哥不就是現在都沒進來？不用管，看著好吃就拿過去，空著這麼多好位子呢。」

大廳的邊緣擺放著很多張餐桌，就連靠近敞口的最好位置上都沒有人，姜俊昊帶著權侑莉和徐賢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坐在餐桌旁，比起徐賢中規中矩的就餐姿態，其他兩個傢伙吃飯的樣子，可就不太好看了。

「你變化挺大的，比起當初招人喜歡了。」

幾人沉默的吃了一會兒，姜俊昊突然對徐賢說道，讓她筷子上夾著的食物立刻就掉回了盤子裡。

「什麼？」

她本能的驚訝一句，卻是讓姜俊昊更認真的打量起她來。

比起當初勤奮好學，做事有板有眼，一絲不苟的好學生，今天的徐賢還真多了幾分少女的味道。

素色的連衣裙和身邊直接穿著短袖T恤的權侑莉形成了鮮明對比，在一動一靜之間，徐賢彷彿總是安靜的那一個。

一雙黑亮清澈的眸子裡少了些刻板，但那份堅持卻並沒有被出道的力量磨礪掉，想來，就算是她想變得圓滑，都圓滑不起來吧？

姜俊昊迎著徐賢那驚訝、疑惑、費解的眼神輕笑了下，只是說，「我說你變漂亮了，比起當初我教你外語的時候。」

說完，他便直接起身，拿起三人差不多空了的杯子，再次恢復了紳士的模樣。

「唉，你剛才看到沒有？前輩的臉色只要冷下去一點，立刻就能讓別人知道他不高興了。演員就是演員，怪不得允兒成天都要找他學演技，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

「你再看看他現在，就跟沒事兒人似地，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姜俊昊前腳剛走，權侑莉立刻就找徐賢感歎起來，「也不知道誰才能降服他，秀妍我看是夠嗆了……」

說到這裡，徐賢突然問道，「秀妍姐不和前輩是閨蜜麼？」

看徐賢那雙瞪大的眼睛，目光之中的認真讓權侑莉立刻沒了八卦的性質。

「我只聽說女人和女人是閨蜜，女人和男人是閨蜜的，你見過麼？」她語氣稍重的反問道，然後便回過頭，繼續填滿肚子。

模糊的界限存在於很多事物之間，對於徐賢來說，她並不知道曖昧這種存在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因為年紀太小，又或許是因為信念不同，在徐賢眼中，世界就是涇渭分明的黑白兩端，對錯之分就跟友情和愛情一樣。

眨了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接過姜俊昊遞過來的飲料，輕聲道一句謝謝，然後安靜的繼續吃飯，不時聽幾句面前男人的胡言亂語。

雖聽不懂，但卻願意聽。

這種很舒服，和那讓人安心的感覺是什麼徐賢並不知道，她只是隱隱覺得這樣很好，甚至讓她想要一直享受下去。

對於一個看到姐姐吃漢堡，都說「吃那種東西會死」的女孩。在生活中，又有多少享受可言呢？

徐賢不知道享受的含義，因為在她的感念裡現在還不是享受的時候。

不過此刻的感覺就彷彿是在過聖誕節，耳邊環繞著淡淡的聖誕頌，安安靜靜的一頓晚餐，卻也可以吃出溫暖來。

一直到姜俊昊問了句。

「秀妍呢？怎麼現在都不下來。」

徐賢只感覺耳邊的聖誕頌歌戛然而止，似有人在她隱隱聽得微笑的時候，直接拿下了中止鍵。

權侑莉此時開口回答道，「拉著允兒在屋裡找東西配她那雙涼鞋呢，前輩你不知道，允兒讓秀妍姐欺負的有多淒慘。」

「也是，雖說女孩都喜歡漂亮，但是她那個性子，你要說讓她在房間裡呆上一個小時就是為了選一套和鞋子搭配的衣服，還真是難為她了。」

姜俊昊輕搖著頭，笑著說起這件事，就彷彿應該如此一般。

不管此時的情緒對還是不對，徐賢只是覺得這樣不好，非常不好……

「徐賢的鋼琴怎麼樣了？那時候在晚上能和我搶琴室的就只有你了。」

「還可以。」她語氣低沉，明顯談性不高的模樣。

這引得姜俊昊問了句，「怎麼？我又說錯什麼了？」

「沒有。」

「算了，當初的事兒要是你還記得那麼清楚，我在這裡就給你道歉了。其實我也是為你好，畢竟當時我們的那個環境，乖乖女想要出道真是太難了。」

「不管你們怎麼想，當時我和你們相處的也算不錯，還想著以後要能有同僚的話，一定要是你們這樣人。我一眼就能看透你們的思想，那真是件讓人很開心的事兒。」

說到這裡，姜俊昊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興趣盎然的說道。

「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你能出道。」

那溫和的笑容似乎在一瞬間就可惡起來，徐賢彷彿不知道這是姜俊昊在感歎過去看走眼，也不沒聽出來這是帶著褒義的反話，低下頭的一瞬間，面孔微微僵硬了起來。

難道流星，就是在空中耀眼，落到地上，只要湊上前就只會變得坑坑窪窪的醜陋石頭麼？

徐賢不知道為什麼到了現在姜俊昊還能如此影響自己的情緒，輕輕放下手中的刀叉，面前碟中的可口飲食，彷彿也不再那麼誘人了。

姜俊昊並不知道徐賢的心思，到了如今他也養成了不隨意窺視他人想法的習慣，每天都將自己當成分析師一樣來分析人，也是一樣很累人的事兒。

時間沒過多久，姍姍來遲的鄭秀妍並沒有像想像中那樣驚艷出場，踏進大門就直接向著他們這邊走來，對這所謂的社交場合，還屬於菜鳥等級的少女時代顯然沒有太多的興趣。

窗外的夜色漸深，大廳中的燈光漸漸讓人昏昏欲睡，自從鄭秀妍來了之後，徐賢便再也沒跟姜俊昊說過話，看著兩人在不遠處一會歡聲笑語，興趣盎然的談論著什麼。一會又一個板起臉來，另一個接連賠笑的模樣，對於「閨蜜」這個詞兒，徐賢彷彿有了全新的理解。

或者說，在舞台上的一切都只是虛幻？下了舞台就相當於灰姑娘遇到了十二點，一切都會變成原樣？

現實好像就是如此，而眼前的事實也是如此。

想到這裡，徐賢微微歎了口氣，心中稍有難受的同時，居然也輕鬆了不少。

曼谷的夜色靜謐而又繁華，躺在床上的徐賢側頭看向窗外，自從那場讓人記憶猶新的大雨之後，及同年的天氣一直都很不錯。

漫天星光只讓她聯想到了，天文學課程上那些醜陋的星球圖片，遠觀和近觀的不同，應該就是那麼回事兒吧？

想到這裡，徐賢閉上了雙眼，微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似有一陣微風吹過。

不管怎麼樣，今天她總算是可以睡個好覺了。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要離開泰國。徐賢並不是什麼文學少女，她看的那些書絕不會開發任何人的一丁點兒文藝細胞，不過今天的她也徹底文藝了一回。

穿過甬道的時候，望著那些姜俊昊的狂熱支持者，徐賢在心中認為，他們看到的，永遠都是星星折射出來的太陽光而已。

他所有的魅力都是你們賦予的，其實他本身也就是一個凡人。

面對一個凡人，沒有必要如此的崇拜。

返程的飛機上，徐賢精神不錯，比起相機熟睡的姐姐們，她打開一本書坐在座位上讀了起來，順著從窗口湧進來的陽光看去，她整個人居然隱隱多了幾分聖潔的味道，就彷彿是電影中的宗教鏡頭一般，讓她靠窗的那半邊身子，彷彿是會發光那般。

不過，就算是聖女也有生理問題，在衛生間洗了洗手，剛剛準備推開門的徐賢卻聽到了一個聲音。

她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因為說話的一男一女中，那男人居然是姜俊昊！

「你的電話？我想你也應該有我的。」

他語氣曖昧得讓徐賢直皺眉頭，女人的聲音很陌生又隱隱有些熟悉。

第八百一十四章

在數萬英尺的高空，隔著那一道門上演的情形是徐賢不能想像的，但是，她卻本能的感到厭惡。

「等回到首爾，有時間的話一起出來玩。」

「你穿制服的樣子很性感，到時候能一起帶出來就好了……」

兩人之間曖昧的對話都傳到了徐賢的耳中，絲絲入耳，讓她尷尬的同時，卻也加深了失望。

那輕佻的語氣，那露骨的暗示，姜俊昊的駕輕就熟讓人覺得他是精於此道，可以想像他臉上此時的微笑，一定是很讓人討厭吧？

「少女時代？一幫後輩而已。」

話題不知道為什麼扯到了少女時代的身上，那女人尖酸刻薄的言辭讓徐賢聽得雙手緊握，甚至想要直接推開門，也不質問，只留下一個鄙視的眼神，掉頭就走。

但內心的衝動卻被她硬生生截止，就算她是徐賢也知道，呆在這裡等待一切結束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狹小的空間漸漸讓人窒息，沒有任何事情能比聽到他人對自己的貶低卻不能反駁、不能逃走，更鬱悶的了。

好在兩人交談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對於徐賢來說卻是像過了幾個小時那樣。

她又在門內呆了一會兒，聽著外邊沒了聲音，這才輕輕的拉開了門栓。

徐賢探出頭去環視一圈，沒有看到姜俊昊，也沒有看到什麼女人。

徐賢輕輕的帶上了衛生間的門，腳步不自覺的放輕，本是想回到座位上去，但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卻是又聽到了姜俊昊的聲音，而且還是他和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秀妍性子不好，看起來有些任性我們都知道。但是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發脾氣，特別是對人。」

「你知道她為什麼是這個性子麼？在廣播上她的那句話不是作秀，她就是少女時代的嚴肅，其實骨子裡她也挺願意裝可愛的。」

「我說過了，她性子不好，在這方面你需要遷就一下她，就當是為當時的誤會道歉吧。其實也不用搞的那麼重視，你只需要表達出善意，她自然就會回應了。」

「她是個心軟的人，一直都是。」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十分特殊，剛剛聽到就已經能分辨出來是Tiffany。

「我知道，就是當時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事情就變成這樣兒了。其她也能和我們說的，當時我一定會道歉的。」

「秀妍和我一樣，太在乎別人心底的真實想法，有時候就會鑽牛角尖兒。其實過段時間你們也可以恢復往常的關係，但是你一定不想你和她的關係就這樣戛然而止了吧？只是因為一個誤會而已。」

此時，姜俊昊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透著淡淡的儒雅味道，十分悅耳。

此刻的他一定是淳淳善誘的模樣，想起自己剛剛的誤解，徐賢臉色微紅，竟也不好意思起來。

說教持續著，徐賢就這樣站在那裡停著。說來也巧，在泰國停留了一周時間之後，返程的飛機依舊是坐的來時地那一架。

機組成員也不盡相同，怪不得在成員們看到這人的時候，鄭秀妍一下子就冷了臉。

「徐賢啊，你怎麼在這？」

只顧著偷聽卻是沒注意自己的位置，身側就有被布簾遮擋的雜物間，徐賢居然連躲都不知道躲。

她慌張的抬起頭來，望著姜俊昊那驚訝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說了句。

「我，我去了洗手間。」

看那臉色發紅的模樣，姜俊昊也不疑有他，直接溫和的笑著說，「沒關係，聽到就聽到了，只要記住這是Tiffany和秀妍兩個人之間的事就好，讓她們自己解決，這樣最好。」

囑咐一句，姜俊昊直接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向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他並不知道，徐賢盯在他後背上的目光，又是複雜起來。

回到座位上，徐賢望向窗外，她瞇起眼睛注視著那金燦燦的太陽。漸漸的，目光之中就只有那團金燦燦的光，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被它的光芒所掩蓋。

初時看起來會覺得很刺眼，再看去會覺得有些不舒服，只有一直看下去才會發現，這熾烈光彩便是目光之中的唯一。

一直瞇著眼睛，徐賢一直看著，不管小時候父母曾囑咐過她。

長時間盯著太陽，也會被灼傷眼睛。

……

十餘個小時的飛行已經是家常便飯，姜俊昊站起身來疏鬆了下筋骨，伸展所帶來的舒適感讓他懶散了許多。

既然目的已經達成，那他也沒必要繼續做戲。面對慇勤來之不局，卻是絲毫不給回應。

一直到下了飛機，重新戴上墨鏡的姜俊昊才當著對方的面把一張紙條揉搓在一起，逕直丟進了垃圾桶內。

如果說這是報復的話，那他就是在報復，因為這一切都是故意的。

此次S.M家族巡演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成功，除了少數韓劇能在東南亞引起如此巨大的關注之外，以音樂作品為主打的韓流就是以此次數個國家轉播的演唱會才有了緩緩拉開序幕的趨勢。

韓劇勢微，這是韓娛圈內所有人的共識，有朝一日或許韓劇也可以回暖，但是在日劇和美劇的衝擊下，想要回到當初的「大長今」一舉讓韓國飲食風靡整個亞洲，卻是不可能了。

從音樂出發無異於是另闢蹊徑此次演唱會的意義自此非比尋常起來。

韓國媒體一致給予了高度讚揚，此次演唱會的成功也使得S.M的影響力進一步得到擴大，計劃成功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和潛性名利數不勝數。

在新馬泰三國的娛樂版報導上，諸多媒體無不以「韓流來襲」為標題大篇幅的報導了此次演唱會。

但是在頭版照片上，姜俊昊一個人居然就佔了三幅之多。

第一幅就是他突然親吻那泰國女孩的手，造成全場混亂的照片。在照片下，娛樂記者們少有的以記敘口吻記錄下了當時的情況，並稱，聲帶小結的經歷帶給了姜俊昊最真摯的證明，有些人的善良是作秀，有些人的善良是源自感同身受，看著今天的姜俊昊站在舞台上，我們無法想像當時的他都經歷了些什麼，想了些什麼，面對了什麼。

在新聞被報導出來的第一時間，網絡點擊率、搜索率居高不下的，就是這一副照片。

不知道那攝影師是不是詞窮，或者乾脆就貪圖便宜，居然直接用「吻手禮」作為了這幅照片的名字，並且還明目張膽的署名，絲毫不懼怕韓國經紀公司對肖像版權的保護力度，著實讓人歎服。

擺在正中的是第二幅，那一刻的姜俊昊正一個人站在燈光的陰影下，他仰起頭來大口的喝著水，神情嚴肅的聽著工作人員在耳邊的指示。

那種認真從在黑暗中還閃閃發亮的雙眼中便體現了出來，即便是在扎偏偏上也彷彿會說話一般，這樣的姜俊昊被很多人稱讚說不虧為世界第一模特的競爭者。

至於第三幅就帶了些麻煩，因為那上面赫然就是姜俊昊，和鄭秀妍。

「我不管，你帶來的麻煩就趕緊解決掉，不管你是在推特上生命還是給你的粉絲們發UFO，因為這事兒，我的CY都關了我那麼多豆子，你要是不還給我的話……」

此時正身在MV拍攝現場的姜俊昊剛剛從金永旭手中接過一份文件，簽字之後低了回去，另一邊卻還要認認真真的聽鄭秀妍嘮叨。

「我知道了，你還有什麼要求？說出來，我都滿足你。」

終於不用肩膀夾著手機了，微微活動一下緩解酸痛，姜俊昊站起身來，在被佈置得隱隱有些昏暗的拍攝現場中轉了起來。

公司的要求很簡單，介入這張專輯的製作，並且在合作歌曲上，擁有姜俊昊一半的主導權。

條件不算輕，卻也不重。一味的應承下來，卻是沒想到製作這張專輯，S.M竟然比他要積極的多。

工作班底都是韓國業界內最好的，導演甚至還拍過一部成本不高的電影。

化妝師團隊都是從相熟的事務所請來，而最詭異的是，此次MV的設計卻是源自日本的久保涼子。

遠遠盯著那籠子裡的花瓣蟒蛇，樸有天此時正在和馴獸師做心理輔導，道具使用的櫻桃都是真的，姜俊昊隨便拿起來一顆就丟到了嘴裡，然後手又向著距離專輯這邊最近的草莓伸去。

話筒中的嘈雜聲漸漸大了起來，回到韓國之後的行程，少女時代也有很多，想要再見面，可就真是要看機會了。

「先存著，有時間我都會取出來。你可別忘了……還有我有件事情要問問你。」

「什麼？」

「Tiffany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和她說什麼了？不然的話她那個認真的性格會先到我這邊來道歉麼？」

姜俊昊眉頭一挑，問道，「你說她道歉了？」

「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

「我也沒做什麼，就是你不能說出口的事實，我都告訴她了。」

就在這時，電話中的提示告訴姜俊昊，又有一通電話接了進來，居然是，韓藝瑟。

第八百一十五章 讓人不能拒絕的嫵媚（上）

《Baby Goodnight》無論是旋律還是風格都透著曖昧的味道，在MV拍攝時，將隱隱流動的溫暖和肆意飛馳的曖昧作為元素之一加入進去，效果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看到試拍的小樣之後，公司當即決定選用這個版本，並建議姜俊昊把這首作品做為先發主打。

本著合作的態度，S.M在姜俊昊此次發行的日文專輯中佔據了較大的投資比重，根據姜俊昊在舞台上所說，此張精選專輯，將會有至少五首主打歌。

作品質量，音樂風格能不能跟公司達成共識；發行之後的粉絲反應，業界評價，甚至是銷售成績在如此大規模的投資面前都會備受期待。

如果成績沒有達到預期，或者說沒有達到眾人的期待……

彷彿兩座大山一般的壓力就這樣被姜俊昊抗在肩頭，和往常一樣，在表面上他依舊沒有絲毫的表露出來，就好像是沒事兒人一樣。

在現場偷吃助理準備的道具似乎成為了姜俊昊的獨特樂趣，如此一來雖然給別人造成了些許麻煩，卻特別突出了他不屬於大明星的那一面。

拍攝場地其樂融融，第一場跟女模特合作的戲份，在昨天就結束了。

「我這邊要開始工作了，等以後我給你電話，到時候告訴我你的決定，只要是不讓我開個CY給你刷豆子，其他事都可以。」

「說不定我就是讓你幹這個……」

話筒中似還帶著那頑皮的尾音，姜俊昊站起身向僻靜的角落走去，話筒中的聲音卻是換了一個。

「回來了？」

「嗯，這幾天工作有點忙，但是我沒忘。」

「那今天有時間麼？」

「有。」

片場的燈光無聲暗淡下來，在這柔和色調之下，彷彿會不自覺的慵懶起來。

帶著些溫馨，帶著些曖昧，在歌聲和畫面中緩緩流淌的情慾居然被淡化到了剛剛好。它能讓人感覺得到，卻不厭惡，即便明知道這裡面的每一個場景，都帶著怎樣的暗示。

沾了奶油的草莓被刀削去各根部，紅色的櫻桃在香檳酒中墜入，即便樸有天和花斑蟒的鏡頭拍攝讓人啼笑皆非，但現場的拍攝進度依舊讓人欣喜。

一直到結束了拍攝大家合作的都很愉快，互相道謝、告別，和樸有天一起上了保姆車，姜俊昊卻是突然說道。

「今天我不回宿舍了。」

「到別墅去？就算是寫歌也不要太拚命了，你不是很依靠靈感的傢伙麼？」

樸有天不疑有他，繼續道，「如果方便的話我和你一起去，寫歌這種事雖然不能群策群力，但是看看你的創作過程對我也很有幫助。」

「怎麼樣，方便麼？」

看著那雙躍躍欲試的眼睛，姜俊昊尷尬的抹了抹鼻子，訕笑著道，「今天……不太方便，我晚上還要出去。」

「去哪？」

「等過幾天你再來我這，到時候我們一起寫。」

並沒有含糊其辭，姜俊昊明確表示了不想談論的態度。

樸有天奇怪的眨了眨眼，他第一次發現姜俊昊也會有躲避別人詢問的時候。

收回目光，心中卻是隱隱地好奇起來。

沒一會便回到了宿舍，放下樸有天，保姆車還要負責把姜俊昊送回到漢江別墅，原本還覺得沒什麼的金永旭卻是聽到了他的藝人打電話愉悅出租車，心中的擔憂立刻便升騰起來。

他是想要去做什麼？

未知就是危險的代名詞，而危險會讓人恐懼，並且付諸行動。

「你一會要去幹什麼？」

難道說金永旭面對恐懼的方法是直接發問，尋求真理？

「沒什麼，一點私事。」

姜俊昊眉頭微皺，語氣也有些不悅，過去的金永旭從沒干涉過他的私事，不知道到今天是怎麼了。

金永旭應了下來，沒再詢問。

……

早在工作結束的時候天色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步入三月的首爾春意盎然，別墅前的植被隱隱泛著綠色，仔細看去，會發現那枝頭都發了芽。

不過此時的春風還是會讓人發抖，站在拐角處的男人將衣服往身上裹了裹，目光卻是一直都落在別墅門前，神色之中難掩好奇。

保姆車此時正停靠在身後十幾米處，他臨時起意，手頭上也沒有工具做跟蹤這種行當，只能費盡口舌說服那位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司機，跟著自己拿職業生涯冒險。

按照他的話說，天塌下來都由叫金永旭的頂著，絕不牽扯無辜。

看了看手錶，自從姜俊昊走進屋內，時間已經過了大概十五分鐘，想來應該再等上……等等，他怎麼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目光之中的男人感剛剛出門，他穿著白色的羊絨衫，等著此時恰好經過了拐角的出租車，看姜俊昊上車之後，金永旭立刻跑回到保姆車上，囑咐司機遠遠地跟上去。

開著保姆車跟蹤姜俊昊，這可真是個冒險的行當，中年司機用盡了渾身解數，每當遇到紅燈便成為了禮讓的好司機，但是當那紅燈過去，只能遠遠看到那出租車的尾燈時，他卻又變成了野蠻駕駛的最佳典範。

一路上磕磕絆絆地跟著，不管是司機還是金永旭都已經滿頭大汗，當看到出租車在酒店門口停下時，金永旭心中咯登一下，居然聯想到了好萊塢以逝男星，「加裡·格蘭特」。

這小子應該不會吧？根本來不及思考太多，金永旭甚至連囑咐司機等候的心思都沒有，開門下車之後，便一門心思地跑進了酒店大堂。

典雅的裝潢都被他一眼掃過，腦門上已經急得出了汗，加裡·格蘭特是那個黃金年代十分被人推崇的男性影星，其演技的精湛程度，甚至被寫進了現代的演技教科書中。

現代好萊塢影星無論多麼大牌都沒人獲此殊榮，但隨著這個榮耀的名字一起，被人們記住的，卻有一幢不得不說的醜聞……

終於發現了姜俊昊的身影，他身邊也確實有一個女人。米色風衣下遮掩不住的是傲人身材，和姜俊昊站在一起也很自然。

此時的他們正從前台向著電梯走去，互相之間好像正在聊天，有說有笑的。

金永旭邁開步子向前移動了幾步，卻是看到了那女人帶著墨鏡的側臉，隱隱感覺有些眼熟。

一直到現在，那如墜冰窖的感覺才消失，姜俊昊是個對生活多麼有高要求的人，就算是勝利需要，也絕不會和加裡·格蘭特一樣，去找妓女吧？

雖然還有些擔心，但是金永旭覺得，目前更重要的事，就是封住別人的嘴。

仔細想來，這一路上姜俊昊倒也算謹慎，如果自己不是他的經紀人，再加上這跟蹤的手段，想必也不會知道吧？

走出酒店的大門，望了望這漆黑的天色，輕輕歎了口氣，金永旭才向著保姆車走去。

……

與電梯一起上升的心跳在耳邊「砰砰」作響，表面上沒露出任何破綻的姜俊昊還進退有據的回答著韓藝瑟的提問。

比如演唱會到底是怎麼樣的，錄製專輯的時候是不是都用電腦合成聲音，舞台上的表演大部分是假唱麼，假唱真的是不能徹底杜絕麼？

對於歌手這個職業，韓藝瑟就彷彿是個好奇寶寶，再加上姜俊昊不時的幽默，如果不是兩人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身體接觸，讓人看到，難免會懷疑他們就是一對情侶。

穿過寂靜的長廊，心臟彷彿被放在了腦袋裡，耳膜處的「砰砰」聲似血液翻湧的結果，如果沒有衣服的掩護，那自己的胸口一定會隱隱的起伏吧？

喝了酒跟沒喝酒就是不一樣，從美國歸來的時候，姜俊昊只是知道一點這方面的事，但礙於年紀太小，知道是知道卻並沒有見過，更別提嘗試了。

打開房門，他紳士的請女士率先入內，關上門的時候，姜俊昊十分努力才克制住了觀望幾眼的衝動。

當「啪」地一聲在耳邊輕輕響起，除了關門聲之外，居然是韓藝瑟打開了床頭的檯燈。

橙黃色燈光映在那張圓潤嫵媚的臉上，竟然看得姜俊呼吸一頓。

隨著米色的風衣被她隨手脫掉，順著燈光隱隱約約打在另一邊牆壁上的影子，竟也顯現出傲人的身姿來。

心中的騷動又開始強烈起來，伴隨著血液一起湧上頭部。房間中依舊只是亮著一盞檯燈，韓藝瑟回過頭來，看到了姜俊昊站在門口，帶著強烈慾望的模樣。

展顏一笑，她開口詢問道，「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姜俊昊單手撓了撓頭，聳肩說道，「呃……女士優先。」

韓藝瑟「呵」地輕笑一聲，沒再說話，反而是就站在橙黃色的燈光中寬衣解帶起來。

映在對面牆上的影子開始展現出越發撩人的氣息，她雙臂上揚，整個上半身彷彿小了一圈，接下來是環在背後，伴著「啪」地一聲輕響，隨著那影子的動作，隱約可見胸前的兩粒凸起。

藉著，她又彎下了微微彎下了腰肢……

看著那披上浴袍之後才走進浴室的身影，此刻的姜俊昊已經是呼吸急促，面色躥紅。

他那張開著，卻是僵硬了許久的雙手突然祖攥緊。走到浴室門前，聽著耳邊的流水聲，竟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

……

第八百一十六章 讓人不能拒絕的嫵媚（下）

與霧氣朦朧的環境不同，嗅著浴室中的絲絲濕熱，耳中的流水聲和眼前的女性背影越發清晰。似電影中的特寫鏡頭，熱水順著曲線蜿蜒而下，在光滑白皙的皮膚上，竟畫出了波狀的紋路來。

見到這一幕，姜俊昊只覺得不外乎那麼多的藝術大事都如此喜愛女人的身體，面對這讓人窒息的美感，就算是粗鄙到不懂藝術為何物的人，都會深刻的體會到誘惑、衝動，乃至於勾動慾望的本源。

似乎是不知道姜俊昊已進來一般，韓藝瑟始終保持著背對的姿勢，雙手順著身體曲線遊走著，彷彿吸引著室內所有的光線。溫熱的水在女人身上劃出了完美的S線條，流到腳下在地上匯聚成一團，模糊映射出兩個越來越接近的身影。

身後接近的男人身體要比這水更加炙熱，就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她忍不住感覺渾身顫慄，光滑的皮膚上甚至生出了無數用肉眼看不清的細小凸起，選擇他是因為經過了第一次之後，韓藝瑟居然發現，這年輕的後輩竟然能輕易挑動自己的情慾。

一直到他完全貼在自己的後背上，想要轉過身來，卻是被阻止。

在身上流動的溫水中彷彿出現了兩股極熱的熱流，它違反了自然定律，竟從下向上移動，當它移至胸口，脖子後同時被那年輕後輩輕輕印下一吻。

韓藝瑟嘴角微翹，雙手撫在蓋上自己胸前的那雙手上，再次想要轉過身，卻是依舊不阻止。只感覺胸前的那雙手微微加了力，身後被人一頂，嘴角的翹起剎那間就變成了驚愕。

被頂在面前的牆壁上，瓷磚的冰冷讓她渾身一凜，身前身後的冷熱對比讓她亂了陣腳，在這場微妙的主導爭奪中，竟一下子就處於下風。

臉頰上瞬間便飛上了兩抹嫣紅，雙腿被人分開，才覺得這樣的姿勢讓人有些羞恥。

脖頸後被那溫熱的氣息撩撥得癢癢的，被身後的男人緊貼著，她的心跳竟也一時間加速起來。

兩人呈現出一副懸而未決的態勢來，姜俊昊忽然湊到韓藝瑟耳邊，語氣輕佻地問道。

「你想要麼？」

這聲音彷彿是聖經中來自地獄的魔音，緊接著韓藝瑟就知道，對於身後的男人來說，詢問不過是最基本的禮儀，在這場微妙的爭鬥中，他永遠都佔據著上風。

浴室中霧氣漸濃，如果再次有人進來，只會聽到水聲，眼前必定是一片模糊。突然一聲悶哼傳來，在噴灑流水的「嘩啦」輕響中，這只不過是前奏的開端而已。緊接下來的聲聲輕哼和流水聲摻雜在一起，似一首曖昧的樂曲，在這狹小的浴室中，迴盪許久。

今夜的首爾萬里無雲，月光自空中照進屋內，這裡早就不似當初那樣遍地的衣物。韓藝瑟的衣服都被整齊的擺放好，就在床邊的椅子上，在月色下將影子印在了地上，看上去卻只有女人的那一套。

側臥在床上的女人半路這肩膀，在月光下更顯得白皙滑嫩，微微向著鎖骨那側看去，淺紅色的吻痕隱約可見。

她背對著窗口，似乎是窗外的月色太過明亮，背對月光的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但卻也隱隱給人滿足之感。她閉上眼睛，只有隨著呼吸才會微微煽動鼻翼，露出來的雙臂抱著枕頭，雙手微握著，看上去只給人恬靜之感。

就在韓藝瑟背對的窗口前有一張躺椅，姜俊昊穿著白色的羊毛衫，此時正躺在上面。他睜著眼睛望向夜色下燈火輝煌的首爾，躺在月色之下只被在地上映出淡淡的輪廓來。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將身上的羊毛衫裹了裹，閉上了眼睛。

……

《Baby Goodnight》的MV在三天之內就拍攝完成，進度飛快，成果精良，日本的久保涼子在收到小樣之後，大讚了姜俊昊和樸有天的演技，並說就算是在日本，如此和歌曲效果契合的MV也不多見，這屬於難得一見的精品。

消息一經發出，東方神起的粉絲們立刻便無比期待，緊緊盯著這張專輯的每一步動向，只期待著能早日發行。

「爵士風格只是一個全新的嘗試，其實我本人還是更喜歡吉他。」

漢江別墅中，樸有天終於得償所願，在這件狹小的錄音間內兩人不知道呆了多久，但卻一直都神采奕奕。

「吉他是很不錯的樂器，但是為了得到承認，必須先有成績。」

樸有天停了口，言下之意便是吉他的受眾太小，特別是在韓國，用於欣賞的音樂從不會在榜單上有什麼好成績。

所以，比起姜俊昊的喜好，樸有天更期待他跟鄭允浩的合作歌曲。

只是一段時間過去，卻始終沒有頭緒。

「成績只是其中之一，我們需要有自己的風格，想要成為好的創作者，必須有屬於自己的特點。」

「那你的特點是什麼？」

面對有些迫切的樸有天，姜俊昊卻是被問得愣住了，他的創作大部分都源於生活中經歷的事。如果要說是感悟，或者憑空的來的音樂，那就只有那一首音樂小品，《三月九日》。

完全的吉他清唱，說不清有什麼寓意，就連歌詞都是憑空得來，就彷彿是有人在他的腦子裡塞進了這首歌一樣。

但不得不說，在姜俊昊所有的作品中，《三月九日》的成績卻是排名到處。當初也是拿著手中這把金弦吉他，坐在錄音室中，開啟了創作大門的姜俊昊，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難道，就只有音樂麼？

這問題一直到樸有天離開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過幾天要飛到日本開始籌備今年的日本巡迴演唱會，回到宿舍一起居住已經成為了工作中的必須。

自從那天一早辭別了韓藝瑟之後，兩人對彼此的關係都是心照不宣，相處起來就像是朋友一眼，至於其他的，兩人都知道沒有可能。

保姆車上，金永旭隱晦地試探起來，並不是女人，而是作品。

但姜俊昊依舊沒有作品，並不是因為沒有靈感，而是想要對得起「精選」二字，以往的單曲會有幾首選入，再加上和成員們的合作，這張專輯以見雛形。

次日一早，首爾的天色自入春之後第一次陰沉下來，飄飄灑灑的細雨不斷飄落，站在高處看去，就彷彿是下了大霧一樣。

姜俊昊精神不錯，早晨起來，便看見了在衛生間洗漱的競爭中，他穿著一身黑衣，看上去居然是一臉肅然，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問道。

「怎麼了？」

金在中虛弱的笑了一下，此時才得到消息，也是因為最近的日本行程，還有和公司之間的矛盾，讓他忙暈了頭吧。

想要搖頭不說，卻是見到了姜俊昊那認真的目光，對誰都沒說的事兒就這麼說了出來。

「我師父死了，我沒送到他，所以準備去看他。」

姜俊昊眉頭皺起，疑惑地想要問個究竟，卻是被睡眼惺忪的沈昌□打斷了。

「哥，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要憋不住了。」

他急急忙忙地跑進了浴室，期間瞥了一眼金在中的穿著，居然很不合時宜的來了一句。

「哥，你穿的怎麼像是去參加葬禮？」

金在中的臉色立刻便尷尬起來。

擁有秘密的人就是這樣，在姜俊昊的秘密中，韓藝瑟就算是其中一個。

最近並不頻繁，卻有數次的外宿已經讓成員們心生疑惑，他去做了什麼沒人知道，猜測至於，卻又什麼都分析不出來。

在私下裡，將這種關係保持秘密，也是必須的禮儀。

姜俊昊是個在必要時能夠遵守禮儀的傢伙，所以他也穿上了一身黑衣，並沒有開著自己那輛張揚的奔馳SLR，反而是上了金在中租來的一輛黑色轎車。

兩人一起除了門，金在中是去祭奠，而姜俊昊則是相陪。

在花店買了一束白色菊花，兩個男人並沒有在春雨朦朧的天氣裡打傘散步的閒情雅致，路過一個紅燈，看著街邊的小情侶們幸福地模樣，這普通人做的最普通的事兒，對於他和他的所有女人來說，卻是最難的現實。

墓地是在戶外，在這種天氣裡當然是人煙稀少，遠望著似有白霧環繞的墓園，此處就好像是神話小說中的仙境。

道路兩邊的草皮都是碧玉般的翠綠，春天已經到來，新的一年彷彿此時才開始。

春雨的細絲拂過臉頰，走了大約十分鐘的路程，姜俊昊一直都落後金在中半步，就這樣沉默著，跟著，一句話都不說，就好像是嘴笨的人，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說。

兩人一直到一座略顯樸素的墓碑前，一起摘下了墨鏡，看著大理石墓碑上的黑白相片，對於姜俊昊來說是陌生人，但是對於金在中來說，這卻是他音樂道路上的，第一個老師。

「我一直都沒接到老師去世的消息，我甚至都知道他當時是怎麼說的。」

「別叫在中，他的人生還需要打拼，不要因為我耽誤他的時間。」

「其實，如果沒他話，今天那麼多人嘴中的『彩虹音』，會出現才怪……」

第八百一十七章 淚灑天堂（上）

「還記得是咱們都是練習生的時候，如果不是老師的話，我就不可能會出道了。」

「我是離家出走來首爾的，除了公司的培訓之外，我大部分的唱功都是老師培訓出來的。老師小時候也想做歌手，只是一直都沒有成功，不過卻摸出了不少竅門來，最後都交給了我。」

「還記得我剛出道的時候呼吸不暢麼？那就是老師的竅門，到了日本之後才知道是錯的。」

金在中蹲下身來，將買來的白菊花放在了墓碑前。打開一瓶燒酒，滿杯的過程中嘴裡也沒停下絮叨，只是臉上掛著的淡淡微笑，讓人看上去心裡發酸。

姜俊昊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到後來，隨著耳邊的聲音笑意更濃，卻是不得不移開自己的眼神。

雖然人們都常說三人行必有我師，但真正的良師卻是少之又少。大部分人的第一個老師便是父母，在他們身上我們學到了為人處世，各種情感，甚至是生活所需要的一切技能。

而金在中的老師則是交給了他對待一份人生事業的態度，甚至還將自己的熱忱，一併讓這個此時此刻，最爭氣的徒弟繼承了去。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金在中是S.M出身，他的老師姓甚名誰卻無人知曉。就算是有媒體報導，估計也就只有寥寥數筆，然後就開始稱讚他金在中的尊師重道了吧？

就是這樣一個真正站在他背後，並且一直付出來支持他的人突然離開，甚至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正式的葬禮都沒讓他參加，如此現實的遺憾發生在面前，姜俊昊也不得不深深呼吸，胸口內彷彿是被堵上了什麼東西。

春雨一直下著，兩個男人站在那墓園之中最不起眼的墓碑前，一蹲一站，他們身上的黑色西裝被雨打濕，就彷彿是沒化開的墨汁一般。

此刻，站著的男人揚起了頭，用那雙出道至今仍被粉絲們津津樂道的綠色雙瞳看向天空，深深呼氣，在微涼的雨天裡，熱氣在空中微微浮現，卻又飛快消失，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蹲下的男人一直盯著那樸素的墓碑，看著那黑白照片中微笑著的老男人，就彷彿是當年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的微笑，竟讓他直接留下淚來。

做為弟子，他此時也帶著笑，任由眼淚奪眶而出，喉結翻滾，肩膀聳動，雙腿已經發麻到沒有知覺，卻依舊蹲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儘管那笑容很難看，但是他卻一直笑著，全因為當初他的第一堂聲樂課，這老頭居然告訴他，「在舞台上面對鏡頭，即使是腿摔斷了也要保持微笑，因為那才是歌手。」

因為是歌手，所以要保持笑容，不管面對什麼都要保持笑容。

原因不知道，沒有理由，作為歌手，卻是必須要遵守。

三月的春雨一直都在下著，路上的車子都打開了雨刷，微笑著的情侶們也皺起了眉頭，墓園的小路上漸漸濕滑起來，還是那座樸素的墓碑，墓碑前卻是沒了那兩個男人。

雨滴在花瓣上集結，落下，似移動的露珠；墓碑前的那杯燒酒不停的泛起漣漪，杯子被雨水灌滿了，慢慢溢出著，一直到沒了酒味。

唯有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中，那男人的微笑似永不停歇。這麼好的一個人，此時定然會在天堂吧？

回到車中忍著不適開車，姜俊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拿出手機來直接在上面記錄下了一行文字。

「淚灑天堂」

……

連綿了數天的春雨讓不少人愁眉不展，可有的人卻是特別的高興。

在少女時期，每個女孩都會聽到很多有關雨雪的美好故事，這春天的第一場春雨便連綿了三天之久，這麼多年過去，這樣少見的天象也定會有個說道。

姜俊昊明天就要去日本了，即將開始的演唱會行程有個及其重要的終點，在他發行精選專輯之後，東方神起將會登陸東京巨蛋，在那時，他們才算是真正站在了日本最頂級的舞台上。

這也就是說，留給姜俊昊寫歌的時間，只有不到四個月了。

一張並不是空白的曲譜只有中間的四個大字，「淚灑天堂」，不過無論是寫曲還是寫詞，他卻都沒任何頭緒，這樣的狀態，也是持續了好幾天了。

望了眼還下著雨的窗外，姜俊昊輕輕歎了口氣，站在墓碑前的那一刻，聽著金在中絮叨的那些話，他心中的感覺卻並沒有被記住。

那感覺很陌生，也很溫暖，似乎會讓每個人的心都變得軟軟的，一捏就能變了形。

窗外是細雨紛飛，屋內是異樣的安靜，只有雨滴偶爾敲擊在窗戶上的滴答輕響，彷彿是在提醒姜俊昊，時間的逝去。

靠在椅子上搖了搖，沒有感覺便就沒有頭緒，寫出來的東西自己都不滿意，甚至還會徒增煩惱，讓人鬱悶。

所幸，就不寫了。

空白的曲譜就那樣被留在了桌面上，從正面看去，那四個字的筆畫有深有粗，似是用簽名的油性筆所寫，再仔細去看，卻會發現這四個字都是用筆跡纖細的鉛筆勾勒而成，想來這頁樂譜下面也一定留下了深深的筆跡，不能再用了。

陰沉的天氣讓人分不清時間，牆上的掛鐘告訴所有人時間以致午後，正準備給自己準備點什麼的姜俊昊卻是突然接到了鄭秀妍的電話，內容具體為，「收債的來了」。

因為姜俊昊，鄭秀妍一共在CY上損失了上萬顆豆子，自從沒出道時就經常把玩的賬號此時也被經紀人親手關閉。

如果不是她拚死阻止，相信直接被註銷都有可能。

錯了麼？錯就只能錯在那攝影師將兩人被照在一起的圖片弄的太清晰了些。

你姜俊昊怎麼都好，到哪裡都有強烈的自信，在女人面前則更是彬彬有禮，就算那女人是李孝利。

保持了如此習慣將近五年的時間，到現在，你也會在女孩子面前裝可愛了麼？

那低頭下來微微撓著後腦勺的樣子，一瞬間不知道打碎了多少阿芙羅狄忒的玻璃心，「嘩啦」一聲之後，飛濺的碎片，大部分都向著鄭秀妍飛去。

此時見面的話，陳永守一定不知道吧？

站在門口的姜俊昊想了想，決定還是不打這個招呼。要不然的話，鄭秀妍回去之後，還不一定會怎麼倒霉呢。

套了件帶帽的運動服，姜俊昊直接就拋出了門，以創作為名的他成為了實打實鑿的宅男，就連粉絲們都抱怨，現在想要見到姜俊昊一面，真的是太難了些。

剛剛走到門口，鄭秀妍早就已經等待多時了，她在藍色的帶帽運動服外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外套，穿著筆挺的牛仔褲，竟望著窗外的雨天出了神。

耳邊是雨聲，滴滴答答的，若不可聞。

姜俊昊快走幾步趕了上去，低下頭來躲避了保安的視線，到了鄭秀妍身邊也沒出聲打擾，反倒是就那麼站著，跟著她一起看起雨來。

不管怎麼說，反正是不無聊了。

「來了？」

「來了。」

兩人之間只說了這一句話，姜俊昊隱隱覺得鄭秀妍在今天有些不同，他將這不同按捺在心底，卻是沒能說出來。

今天叫姜俊昊出來，的確是有話想說的。只是這話按捺在心中太久，到了此時，卻並不容易說出口。

在雨天表白，即便是被拒絕之後，哭出來的樣子也絕對不會難看。

這就是鄭秀妍在連續的日程之後，唯一休息的一天，一定要見到姜俊昊的最大原因。

姜俊昊經常性外宿的消息最終還是傳到了公司內很多人的耳朵裡，幾經周轉，到了鄭秀妍耳中就成了他去外面夜夜笙歌，和金在中，樸有天組成了夜店三人組，橫掃首爾中心圈所有夜店，成為了最忠誠的婦女之友。

話很不好聽，但說的人卻都是興趣盎然。以這麼多年來對姜俊昊的瞭解，鄭秀妍當然知道這傢伙的稟性。

他到底是怎樣挑剔，怎樣端著的一個人，鄭秀妍比任何人都要知道。

甚至，是在美國的那個女人。

兩段戀情下來，要麼水到渠成，要麼激情似火，從未有暗戀太久之後的青澀表白，甚至可以說，姜俊昊的整個青少年時期，都少了很多的青澀味兒。

他就好像是一個沒有真正青春過的人。

鄭秀妍微微低下頭來，歎了口氣，在面前的玻璃窗上弄出一片朦朧。

她抽出了另一隻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居然是一把傘。

作為女孩最後的矜持，她決定給姜俊昊一些暗示，如果真的是要她來說出口的話。

嘿嘿，以後咱們就有好瞧的了！

「去哪？」

「跟我走吧，不然你就還給我一萬個豆子，不要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到時候我一定找人看著你一點一點的刷回來」

就算是姜俊昊也不得不因為這野蠻的語氣嚥了口唾沫，伸出一根手指來撓了撓頭，然後追上鄭秀妍站在樓前雨打下的身影。

兩個人並肩而立，打開粉色的雨傘，姜俊昊就彷彿是騎士一般握住，而鄭秀妍，則好像是公主一樣，直接鬆開了手。

漫步春雨中？

這丫頭不是又看了什麼電影，拿我出來做替代了吧？

唯一可惜的是，跟騎士並肩行走的公主，並不知道騎士的想法。

第八百一十八章 淚灑天堂（中）

可以收在口袋裡的雨傘到底有多大呢？

露在傘外的半邊肩膀早已經被這連綿細雨沾濕，偶有雨絲被風吹在臉上，帶來一陣獨屬於春季的清涼。

漫步在宿舍周圍，姜俊昊和鄭秀妍同打著一把傘，前者沒帶墨鏡，後者只是戴著衛衣的帽子，自泰國演唱會之後，又會讓記者們拚命按下快門的畫面就此出現。

但此時這連綿的細雨卻已經整整下了三天，就連瘋狂的記者和私生都是喪失了盯梢的興趣，踏出公寓方才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姜俊昊就充分感覺到了自由的味道，私下出門時那微微頷首的習慣此時以全然不在，聞著這場連綿春雨帶來的清新味道，姜俊昊把手中的雨傘又是向鄭秀妍的方向靠了靠。

兩人就這樣在傘下走著，遠遠地從背後看去，就彷彿是依偎在一起。

比起讓人感覺甜蜜互相推諉，低下頭來，帶著嘴角的淺笑接受那伸過來的大半邊兒傘面，這樣的女人才更能讓姜俊昊感覺輕鬆。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鄭秀妍似心安理得的接受這好意，任由身邊的男人，一直濕著半邊肩膀。

紳士和大男子主義的差別就在於此，前者更傾向於理所當然的相讓、呵護，而後者則是更傾向於理所應當的佔據、擁有。

就這樣靜靜的和姜俊昊在春雨下走著，漫無目的，卻同樣體會到了自由的氣息，彷彿是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需要遵從本心，不需要有任何顧忌。

鄭秀妍仔細想來，她和姜俊昊共同擁有最多的便是過去，當初的一幕幕、一樁樁，值得她如此迷戀的同時，卻又知道這個男人的更多秘密。

就拿此時這紳士的舉動來說吧，當初年紀尚幼的鄭秀妍曾問起，卻是招致了姜俊昊有些苦澀的回答。

他說，「我除了有個強勢的母親之外，還有個強勢的奶奶，見過了她們之後你就知道，這世界上的大部分女人都值得我去紳士地對待。」

當時的鄭秀妍不懂這些聽起來就很複雜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情竇初開之後更武斷的認為姜俊昊並不喜歡強勢的女孩。而到了如今，她卻是知道優秀的女人在男人中更有人氣，並且相信姜俊昊對年少成名的女性有種獨特的執著。

停下腳步，感覺到姜俊昊望過來的目光，她這才想起，姜俊昊和自己一樣，喜歡安安靜靜的，跟某個相熟的人在一起。

仿若偶像劇中那獨特渲染鏡頭一般的畫捲到此為止，如果不是她停下了腳，相信所有看到的人都會認為，這兩個人，會永遠的一隻走下去。

「我要出Solo了。」

鄭秀妍突然談及了工作，這讓姜俊昊微微一愣，轉而看著那彷彿跟家長匯報成績一般的忐忑神情，只能笑著鼓勵道。

「很好啊，我也想看看你一個人站在舞台上是什麼模樣。」

「我會跟男歌手合作。」

話音剛落，在這一瞬間姜俊昊眉頭微皺，若不仔細去看，就好像面色如常。

「誰？」

聽這有些冷淡的口吻，鄭秀妍竟調皮的輕笑出來，這場春雨似乎讓一切都煥發了春意，那被微冷的春風吹成了玫瑰色的臉頰上，略顯一絲得意。

「樸明秀前輩，這一次的無限挑戰音樂祭，是我參加」

樸明秀？是那個做雙眼皮失敗的歌手麼？

姜俊昊把眉頭皺得更深，認真地詢問道，「歌有了麼？」

「有了，我聽著還不錯，很歡快的一首歌，也很適合我。」

「到時候給我聽聽，雖然是前輩，但是在音樂上沒有前輩是一定正確的定論。合適還是不合適，到時候咱們再說吧。」

姜俊昊那完全公事公辦的口吻的確是沖淡了鄭秀妍的喜意，但心中卻也隱隱泛出一絲甜滋滋的味道來。

原本那腦袋裡深刻、唯美的場景一瞬間就變了模樣，被誇上幾句就要得意一下，多了些可愛，卻是沖淡了她可以營造許久的女人味兒。

「你呢？最近歌寫的怎麼樣？」她開心的詢問道，聽起來似乎是禮尚往來一般，但目光中的濃郁真誠，卻還是讓姜俊昊如實的回答起來。

「還是沒什麼頭緒，不過剛才我還真就有點感覺了。」說到這裡，姜俊昊竟然看著鄭秀妍，笑著說，「這要謝謝你，這一段路走的就好像是讓我跳出了條條框框，感覺不錯。」

我？難道說我是他的「繆斯」？

一下子便興趣盎然，鄭秀妍追問著，「說說看，我到底讓你想到了什麼，條條框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一種親近的感覺，我現在寫的這一首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歌兒。」

聞言，鄭秀妍竟感覺有些不高興，就好像是心頭正熱，卻被姜俊昊澆了一同冷水那般。

「前些天和在中哥一起去了他老師的墓地，這件事雖然挺讓人遺憾，但是卻有出人意料的溫暖。我從不知道在中哥也是個這麼有故事的人，以前他吃的那些苦我只是覺得不比我少，現在看起來，如果那時候有個那樣的老師，我想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姜俊昊微微低下頭，心中細想著過去的種種，不知道那時的自己為什麼會成為那樣的一個人。

如果他有一個和金在中老師那般的人來教導，估計會讓他將這些聰明都用到正地方吧？

「你現在怎麼了？你現在不也挺好的？」

那一低頭的落寞竟讓鄭秀妍心疼起來，她大聲的鼓勵著，迎上姜俊昊那驚訝的目光，卻是害羞到伸出一隻手來，重重地推了姜俊昊的胸口一下。

「你什麼時候也學的這麼自哀自怨了？」

「哪有？」

站在雨中，姜俊昊單手揉著胸口，連忙反駁道，「你說自哀自怨？那個人是誰都有可能，反正絕對不會是我」

「如果那時候我有個那樣的老師，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鄭秀妍複述一遍，柳眉倒豎，「你現在怎麼了，是誰說你不好了？最近你不就是出演了一部偶像劇麼？不就是有人說你也靠臉蛋吃飯麼？怎麼了，我也是一樣，長的不好的人上電視，你會看麼？」

鄭秀妍突如其來的「爆料」讓姜俊昊更加驚訝起來，一直都處於閉關狀態中的他對已經熱賣到日本的那一部「花樣男子」當然沒有太多關注，不僅僅是他的粉絲，就連他自己都當做那是客串。

「有人說我演的不好麼？」

沒注意到姜俊昊詢問的語氣，鄭秀妍自顧自的鼓勵道，「你演的很好，比其他人都好。說你長相的人都是在嫉妒，徹頭徹尾的嫉妒」

這突如其來的義憤填膺讓姜俊昊更加無言，雖說這並非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對於他來說，面前女孩的憤慨讓他感覺到愉悅的同時，卻還隱隱帶著些窩心。

不管別人怎麼樣，我始終都站在你這一邊，對於姜俊昊來說，鄭秀妍的行動，無疑表明了自己就是這樣的存在。

話說到此，距離鄭秀妍最初的目的已經越來越遠，她臉上的玫瑰粉紅越發深刻，剛想要回到設想的節奏之中，卻是被姜俊昊一個認真的問題，打亂了陣腳。

「如果要寫好這首歌，我需要回家一趟，你覺得我應該回去麼？」

他語態認真，雙目更是緊緊盯著自己。

從認識他最開始的那段時間便知道，跟家人的關係，姜俊昊處理的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糟糕。

如今既然他有想法解決，是不是贊同會更好一些？

但如果是為了音樂，帶著這樣強烈的目的性又不是發自內心，回去之後，會不會爆發更大的衝突呢？

這是一個兩難的決定，勸說起來，也同樣讓鄭秀妍無法開口。

「你還記得我的座右銘麼？」

「隨心所欲？」

「是『follow my heart』，好端端的你說什麼韓文？」

姜俊昊低頭輕笑，身為能做出這個決定的人，他當然知道這會有多難。

如絲般的春雨漸漸停歇，陽光從雲端處隱隱透出，竟從鄭秀妍背後襲來，讓姜俊昊微微瞇起了眼睛。

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鄭秀妍整個人就被姜俊昊拉走，胳膊上傳來的大力甚至讓她隱隱作痛，只感覺被人一拽，身子一輕，便順著那股力氣半靠在了姜俊昊的懷裡。

與此同時，在鄭秀妍身後一輛黑色轎車飛馳而過，壓過路邊的水坑，濺起的水花，竟在姜俊昊的外套上留下了不少的泥點。

「你沒事吧？」

恨恨地看了一眼，姜俊昊這才看向半靠在自己懷中的鄭秀妍，一下子便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入眼皆是那臉頰上的玫瑰粉紅，心跳竟快了少許。

「沒事，沒事。」

立刻站起身來，在那麼一瞬間，鄭秀妍也覺得自己差點被那雙眼睛迷惑了去。

連綿了數日的春雨終於在這一刻停歇下來，趁著夕陽最後的餘光，大街山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和鄭秀妍一起回到公寓便分開，電梯中的拿出手機，看著那署名韓藝瑟的號碼，久久沒有按下。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總是那在自己懷中，仰視著的明亮雙眸。

不知道這樣想算不算是褻瀆，但姜俊昊卻並不會那樣去做。

就在他收起了手機，認為情慾也需要加以控制的時候，某個房間中，某人卻因為自己並非演員，而將事先寫好的劇本弄成了一團亂麻而臥在被窩裡，一邊滿臉的委屈，一邊敲打自己的腦袋。

都說表白一次不成功，下一次就需要更大的勇氣。不知道下一次，她又會做些什麼呢？

第八百一十九章 淚灑天堂（下）

在連日細雨之後的第二天清晨，東方神起一行六人踏上了飛往日本的航班，此行的目的便是開啟第三次日本巡迴演唱會，與以往不同的是，自從艾回開始進行巡演宣傳之後，巡演報名參與人數，居然超過了三十萬。

在日本，網絡對生活的影響主要存在於便捷消費跟實時資訊，網絡信譽度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存在，成為了日本人在另一個無形世界上的誠信代表。

在08年舉行的巡演中東方神起一共動員觀眾十五萬人次，而到了如今，這個數字居然翻了一倍，怎麼能不讓人驚訝？

雖然遞交到東京巨蛋的演出申請還未被審核通過，但是帶著如此威勢的東方神起最終能否踏上日本歌手心中最嚮往的舞台，似乎已經有了好的結果。

在如此前景下開始的巡演讓每個成員都非常興奮，即便四月是日本慣有的雨季，但無論是在春季戶外演唱會，還是日本唱片協會週年慶那下著大雨的舞台上，每個成員的出現都能讓全場「嗨」翻了天。

春意盎然的四月就這樣在陰雨連綿的舞台上過去，在日本四個城市武道館的巡演成功結束，動員觀眾超過十萬，而巡演則是剛剛開始。

頂尖的成績告訴了所有人，東方神起在日本真的是紅了，他們站穩了腳跟，以外國組合的身份甚至隱隱與日本本土的頂級男團比肩，經過了數年的打拼，足以證明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東方神起是「姜俊昊和他的朋友們」，巡演是「姜俊昊和他的朋友們的演唱會」，不管是哪一種帶有調侃味道的貶義稱呼都不能影響這幫團結的傢伙，畢竟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願意以評價他人的缺點，來獲得自我滿足的人。

創作成績、美國登陸、還有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數據為姜俊昊證明了自己，也贏得了他人的承認。

就連他本人也知道，以這樣的外貌想要在演員或者歌手道路上越走越遠，需要付出的是比他人多出很多倍的艱辛。

不過要說到這看起來華而不實的外表，此時正站在華麗鐵門前的姜俊昊就有這種感覺。

那扇門十分高大，全身黑色給人帶來隱隱的壓抑，門上兩根鐵條直接僅能穿過一條手臂，看起來就像是監獄的門。

這裡鎖住了他的大部分親人，想起十年前的獨自離開，姜俊昊直到此時都不後悔。

從金家發跡以來，他姜俊昊是走出這裡的第一人，之所以能夠得到允許，也只是因為他不姓「金」吧？

在這門前站了會，抑制住心中掉頭就走的衝動，在按響門鈴的那一瞬間，姜俊昊也不知道自己來這做些什麼。

穿過華麗大氣的庭院，看著別墅門前那訂做的噴泉，望了眼不知道是三個還是四個傭人悉心照料的碧綠草坪，粗看上去，那每顆草的長度，彷彿都是一樣的。

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是笑臉相迎，那笑容中的和藹並不可信，在這樣一座房子中工作基本就是終身制，高額的薪水，比起政府機關更有保障的福利，只要不犯錯、不貪心，就可以一輩子在這裡工作下去。

如此一來，主人家的事兒，又有幾件瞞得過這些人的眼？

姜俊昊回來了，對於這陳腐庭院中居住的人們來說，這可是一件大事兒。

當面前的紅木門被人打開，姜俊昊看著那對自己微微鞠躬，並一臉謙卑的陌生面孔，在心底無奈的歎了口氣。

「奶奶在哪？我去找她。」

「夫人在大廳等您，請跟我來。」

那人略一退步，對著門內一眼望去只感覺深邃的房間方向輕輕擺手。

保持著面無表情，就好像回到了童年生活中的姜俊昊再次踏進這所別墅，上一次來到這裡，已經是幾年前的事兒了。

窗外的陽光撒了進來，讓客廳比其他房間要亮上不少，踏進門，一抬眼便可以看到牆壁上的全家福，其中的姜俊昊年紀雖小，但看上去卻顯得十分成熟，微笑勾動起來的嘴角，還帶著些陰鬱的味道。

坐在沙發上的老婦人頭髮已經花白，和牆壁上掛著的照片相比，盡顯老態。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會換掉？

這個問題顯然沒有答案，或許全家福的意義便在於，不管他們是不是呆在一起，這照片都會掛在那裡。

「夫人，少爺回來了。」

她轉過頭，看向姜俊昊的表情帶著慈祥地輕笑，微微擺了擺手，便叫那人離開。

鄭喜子看著眼前的姜俊昊，微微擺頭，示意對方坐下。

她並沒有如同一般祖母那般，對姜俊昊的歸來就彷彿是見到數年的未歸遊子那般，而且的詢問，親自下廚料理一頓美味的飯菜。

也不是彷彿生活在一個家中的仇人那般，冷眼相待，心中隱隱盤算著他此次回來，又是帶著怎樣的目的。

她只是伸出一隻滿是褶皺的手，拿起面前茶几上的茶壺，在姜俊昊面前的茶杯中倒了杯茶。

依舊是沒有說話，只面帶微笑的示意姜俊昊品嚐，看對方如此做了，微笑著的嘴角因為滿意才又撬動了幾分。

「你不錯，出去這些年，也不是那麼浮躁了。」

「這很好，有時候幾乎每天都能在電視上看到你，什麼歷史成績，多少人喜歡你我不太清楚，老太婆了，也聽不懂。但我知道，這也是一種成功，是你人生的成功。」

「如果你想找我丈夫的話，他現在正在濟州島修養，最近他身體不好，前些天還去過醫院。」

聽到這裡，姜俊昊端在嘴邊的茶杯抖了抖，濺出來的茶水甚至有少許落在了茶几上。

「他……身體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年紀大了……」

……

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一個可惡的人，他極端、強勢、不可抗拒，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對於他帶來的一切你只能接受，無奈的吞嚥下心中的不悅、不願、不喜，強迫自己去習慣。

在沒有足夠力量的時候，每當面對這個人的時候，或許我們都會暫時退讓、隱忍，並告訴自己，暫時的服從，是為了將來的反擊。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卻總是會發現，隨著時間過去，在自己慢慢變得強大起來的同時，心中那個最可惡的人，卻是在漸漸老去。

而一直在督促在自己，逼著自己盡快強大的人，居然也是這個人。

踏出那扇黑色的大鐵門，姜俊昊背對著這座整個龍山最華麗的宅院停住了腳，眉頭皺起，突然間覺得，這時間，真是過得很快。

……

隱隱有些遺憾，但是在這些遺憾中，卻還有著另一種情緒存在。

我不是誰家的人，這種認知和這句話的本身就不成立。

即便血脈中流淌著的再淡薄，那也是親情。

在回到日本繼續巡演行程之前，姜俊昊獨身一人去了濟州島，沒人知道他去見了誰，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回到日本的姜俊昊帶著一首讓中川悠太皺著眉頭聽完，之後卻認真讚不絕口的作品。

小樣被送回了韓國，當那吉他的輕響在余勇鎮耳邊迴盪，他居然感覺脊背發涼，為其中和鉉加入了鋼琴，而覺得由衷感歎。

在又一場熱烈的巡演結束之後，每一名為姜俊昊的歌聲而感歎的粉絲，都覺得他今天安靜了許多。

但是他的音樂做的更好，唱的更好，甚至是在舞台上，表演的更好。

並沒有那種只有年齡歷練能帶來的滄桑，擁有的只是很簡單的，屬於姜俊昊的特點。

不管是日本還是韓國，中川悠太和余勇鎮都是這首歌最初的聽眾，讓他們真正興奮，並且為之由衷感歎的，不外乎是這音樂中的吉他聲，都帶著姜俊昊獨有的風格。

從歌詞到編曲，再到最後的演繹，這種獨特的風格真正形成了屬於姜俊昊的品牌，亦是只有他，才能寫出給人如此回味感的音樂來。

在韓國音樂人中，音樂品牌除了公司之外，就只有徐太志。

在日本音樂人中，音樂品牌除了公司之外，最知名的，當然要數小室拓載。

並非是世界上的任何一種流派，那每種樂器相互之間的共鳴，都帶著獨特的個人味道。就彷彿是相同的飲食有數盤，其中一盤卻帶著獨特的香味一般。

這味道是讓人嚮往，還是被人遺棄，在專輯發行之前，沒有人能說得準。

但以姜俊昊的年紀，居然能在音樂中加入屬於自己的特點，在這方面上的發展，他的進度，似乎已經超過了他的老師，還有他在日本的製作人了。

想到這裡，不管是中川悠太還是余勇鎮都只能是長歎一口氣，親手點燃許久不抽的香煙，後者則是到路邊又小喝了一杯，拿出那姜俊昊送來的手寫曲譜，看著那上面沒有絲毫塗抹，流暢到自成一體的樂章，禁不住搖搖頭，苦笑兩聲。

這小子才剛剛二十四歲，正是他們當初年輕的時候，而這樣的一首「淚灑天堂」，知道如今，卻都並沒有寫出來。

第八百二十章 淚灑天堂（完）

四月的天氣是一年最好的，陽光讓一切都清亮了幾分，卻不似酷暑之時那樣毒辣，反倒是顯得十分溫柔。

沒有三月的陰雨連綿，甚至就連剛會說話的小孩都知道，四月是出行的好時節。

在這種時候，身處於封閉錄音間內的Tiffany卻是坐在操作台前，眼神中帶著微微驚訝，又一臉嚮往的看著錄音鍵內。

一把金黃色的吉他象徵著主人的張揚性格，但隨著讓人難以想像的溫柔樂聲入耳，眼前的景象和耳中聽到的聲音，形成了讓人不能接受，卻又只能將目光投注，慢慢陶醉與歌聲中的奇妙魔力。

在這座錄音間內，彷彿正在上演神跡。

姜俊昊微微頷首，對著面前的麥克風輕聲唱著，似吟唱一般的歌聲經這奇妙的韻律一衝，立刻就多了幾分隨性，而又顯得沒有那麼多的藝術性。

混入進來的鋼琴音是在日本錄製好的，Tiffany知道，自己正在見證的是一次分開錄製。

在日本，金在中將自己的部分完成，當這些送回到韓國，經過了姜俊昊的許可之後，他會自己完成另一部分的製作。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如果我在天堂遇見你；你我還能像從前一樣嗎，如果我在天堂遇見你」

再次聽到這重複的第一句歌詞，Tiffany竟能從其中聽出些許的憂愁來，就在這感覺出現於她腦海之中的一瞬間，一股暖流似從四肢百骸集中到了眼部。

她有一個不為很多人所知的秘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向媒體或者粉絲公佈過。

在綜藝節目上面對某些問題，她只能低下頭來，沉默不語。

在其他成員和某一位「特殊」家庭成員出外購物的假日，她也必須按捺住心中的嫉妒。

特別是當這位家庭成員來到宿舍，為他們燒上一頓飯菜，或者整理房間時。每一次她都不會吃上很多，自己的房間也會反常的最為乾淨。

彷彿是一種習慣，也好像是強迫症，成員們知道並認為她已經挺過去了的這個秘密，卻還是她心中最不能觸動的傷痕。

「我必須堅強，堅持下去……」

還是那彷彿富有魔力一般的聲音，聽到、聽懂，並且感同身受，在這一瞬間，Tiffany也只想問身在天堂的母親兩個問題。

如果我在天堂遇見你，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麼？

如果我在天堂遇見你，你我還能和從前一樣麼？

體內那洶湧的熱流根本沒又給Tiffany忍耐的機會，習慣掛上笑容的那張面孔，此時卻只有淚水流下。

這些天重新開始了製作工序的姜俊昊對所有過程都進行的如此順利，也感覺隱隱有些不妥。

是不是自己懈怠了？或者說是對自己的音樂要求太低了？

就和韓國此時正流行的中毒性音樂一樣，一種音樂聽得多了，因為習慣，自然也就喜歡了。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正好今天Tiffany有事情過來，所以姜俊昊就叫她留下，聽自己再重新錄音的效果。

心中忐忑期待著的客觀論調並沒有出現，當姜俊昊看到玻璃外那已經淚流滿面的女孩，方才知道此時正在濟州島療養，並準備度過他剩下時間的金宇中給了他多大的觸動。

初時見到對方，即便局勢不利，卻是同樣的意氣風發。

而此時見到的被時間打敗，風燭殘年的金宇中，和當時在他腦海裡留下的那個深刻印象，在瞬間便換了個模樣。

說是感慨萬分也不為過，想起在那個朦朧雨天，蹲在墓碑前泣不成聲的金在中，姜俊昊不想要這樣的身影成為五年或者七年後的自己。

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而自己還有很多。

將所有的情緒都濃縮起來，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不管這個人對待自己如何，當有一天對你有深刻影響的人不在了，無論他帶來的是鼓勵，還是不願去回想的記憶，將這種感情寫出來，將那種觸動融化在音符裡，留下來得就只有深深的感動。

停下了手中的琴弦，窗外的錄音師順著姜俊昊的目光才發現Tiffany已經哭了，他一瞬間便不知所措起來，急忙拿出紙巾遞了過去。

低下頭來擦起眼淚，這首歌就好像是唱出了Tiffany的心語。

出道之後要面對的事情很多，Tiffany還記得在剛出道的那一年，作為少女時代中人氣最高的一員，他需要面對很多關於家庭的問題，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那次以母親為主題的明星金鐘，在設置場地工作了十餘個小時之後，她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強顏歡笑。

以笑眼聞名的Tiffany，在以母親為主題的綜藝節目上，當然是要笑的出來。

這次經歷之後，她心中對藝人這個職業甚至還有了點牴觸。

一直到再次經歷了很多之後，曾經的新人已經消失，只剩下了此時，仰著紅腫眼睛看向姜俊昊，隱隱有些害羞的Tiffany。

「你以後可有說的了。」

用疑惑的目光詢問，聽姜俊昊的歌哭了，難道是件很光榮的事兒麼？

「以後出去可以說姜俊昊唱歌難聽，居然難聽到把人唱哭了。」

微微一愣之後，看著「撲哧」一聲笑出來的女孩，姜俊昊此時方才感覺到成功的喜悅。

或許，作為一個優秀的歌手，就是在舞台上用舞蹈讓粉絲們尖叫，用歌聲讓粉絲們落淚，再用綜藝秀場上的妙語連珠，讓她們都喜笑顏開。

任何秘密都不會長久，就在幾個月之後，少女時代發行了新作品，在一檔綜藝節目中Tiffany提到了母親的事兒，所有人一直到那時才恍然大悟。

又是安慰了幾句，姜俊昊這才想起來問道，「秀妍最近怎麼樣？」

「她？挺好的，就是看起來有些太安靜了。」

「安靜？她本來就喜歡安靜的。」

「不是那種安靜，而是覺得她有些太『安靜』了。」

聽到這種隱晦的說法，姜俊昊一瞬間還不能理解，他疑惑的眨了眨眼，卻還是沒能從Tiffany的臉上，看出什麼所以然。

第八百二十一章 Oops（上）

到底是怎樣的安靜才能讓Tiffany這樣的女孩都不自覺地放輕聲音，小心翼翼起來？

姜俊昊無法想像那樣的鄭秀妍，同樣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有的時候相處得太久也是麻煩，當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變成了習慣，而你也習慣於接受時，那細微的改變就不見得那麼明顯了。

打了通電話，對方卻說一切都好，聲音不是那樣讓人擔心的無力，也完全沒有喪失活力，聽起來就好像是真的一切都好。

不明所以的姜俊昊並沒有掉以輕心，但卻不明白，鄭秀妍在什麼時候，也有秘密對著他了。

在這個利於出行的四月，對鄭秀妍來說卻是沒什麼上街購物的好心情，每天的活動都十分頻繁，工作的忙碌之餘，在生活上她居然真的安靜起來。

並不看書，也不是發呆，想到什麼就做些什麼，很多時候都顯得無所事事。

生活，似乎也無聊起來。

在關鍵的時間點上，每個人都有可能退縮，但鄭秀妍卻堅持認為，在那個細雨朦朧的日子裡，她居然將那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並非是由於姜俊昊的打岔，也不是自己的膽怯，忘了就是忘了。

緊接著，堅持這麼認為的她開始認真地思索起自己的未來，在少女時代結束之後要做什麼，在和姜俊昊之間有了個結果之後做什麼，當她三十歲的時候做什麼，四十歲的時候做什麼。

思考這些時，她發現了一個可以詢問的人選，在忙碌一天之後回到宿舍，所有人正在排隊洗漱的時候，鄭秀妍來到了徐賢的房門前，決定無比認真的和她認為唯一可以探討這個問題的人好好的研究一下。

自己的未來，到底是怎樣的。

敲了敲門，走進房間之後鄭秀妍只覺得這個房間的燈光似乎都明亮了幾分，在書桌前回過頭來，帶著一臉疑惑的徐賢隱隱有幾分可愛，鼻樑上的眼鏡還帶著黑色的「粗大」邊框，平時看誰帶了可能顯得呆滯，但是在徐賢的臉上，卻是可愛中又帶了點書卷氣。

果然是值得詢問的人，鄭秀妍看見這場面的一瞬間，心中就有了定論。

「姐……」

徐賢剛剛開口，鄭秀妍就直接對她比了比手指，「噓」地一聲之後，她便立刻噤聲。

「我有點事情要問問你。」

問我？

徐賢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一圈，心說姐姐你平時的舉動、做派和我根本是兩個模樣，什麼問題你我還能有共同語言麼？

或許……

徐賢只感覺心臟立刻抽緊，目光不自覺的向自己窗上轉去。

結果，卻是看到鄭秀妍坐到了她的床上。

這一幕讓徐賢吞下一口唾沫，彷彿有一道電流在身上劃過，讓整個後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考大學？」

大學？不知道鄭秀妍到底是想問什麼，徐賢也只能模糊的回答著。

「多學一點支持比較好，再說有很多人都認為藝人是腦袋空空的，只有長得好而已，如果我能做到什麼，讓他們不再這麼認為，我覺得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很有意義的事？因為一個人而讓所有人都改變對待一個職業的認知，想起來的確是一件很偉大的事。

鄭秀妍輕輕點著頭，繼續道，「那你準備怎麼做？我們又沒什麼知識競猜之類的。」

「很容易啊，少女時代終歸有一天要分開的嘛。到時候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自然也就有每個人要去做的事。」說到這，徐賢心中一動，問道，「不過姐姐你呢？結束之後，你想去做什麼？」

「我？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也一定是要結婚的吧，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

想到自己和姜俊昊這些年來的拉鋸，鄭秀妍輕歎了口氣，唏噓道，「理想型又有什麼用，到時候還都不一定呢。」

「那……你覺得姜俊昊前輩怎麼樣？」

話一出口，徐賢目光閃爍了幾下。

「他？你們不是都知道我麼？花癡了這麼久，整天還嫌棄林允兒的不就是我麼。」

鄭秀妍的坦蕩承認讓徐賢有些不舒服，卻還有些愧疚。

「是……是喜歡麼？」

「如果我說是『愛』會不會很肉麻？呵……其實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都沒覺得自己會變成這樣。」

鄭秀妍向後一靠，將自己的後輩倚在牆上，目光望向天花板，腦子裡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找到男朋友之後不一定要他對我唯命是從，俯首稱臣。有時候我也很小女人，很想找人依靠，暴力一點是我實在控制不住，要怪就去怪我老爸的暴力因子都遺傳到了我身上，這可不管我的事兒。」

「當然了，他一定要對我好，知道我喜歡什麼，知道我的生日，我的脾氣，我的習慣……還有好多好多他都需要知道的，所以他一定要足夠聰明，這樣才會記住，如果他忘了，我就會生氣。」

「而我一生氣，後果就會很嚴重」

在這個小小的房間中，時間似乎都停止了流動，燈光還是一樣的明亮，絲毫不受窗外天色的影響，坐在床上的女孩抱起了雙腿，桌邊的女孩輕輕托腮，在這個年紀，這個時間，這種生活中的憧憬，都和一般女孩沒有兩樣。

呵護、愛護、保護。

所期望的，也就只有這麼三點而已。

如何才能讓自己滿意？從小生活在一起，知道對方的一切習慣、能力、喜好，甚至是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

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知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透著怎樣的想法，如此的瞭解可以帶來絕對的安全感。

一直到手臂微微發酸，徐賢才覺得要做鄭秀妍的男朋友，必須是個很強大的人，要求如此之多，想法如此古怪，實在是讓人聽著，都絕對那男人很可憐。

是要拯救這個男人於水火之中，還是旁觀著他一步一步掉進那個誘人的陷阱？

一直到現在，徐賢心中都沒一個明確的答案。

自從在飛機上聽到了那段對話，知道了他所作一切之後，徐賢隱隱覺得這個前輩很危險，讓人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但危險的同時，誘惑卻同樣巨大。

「我說完了，應該是你了，我要的就是這樣一個人。」

說完了話，鄭秀妍長出了一口氣，來到這裡胡說一通果然有非常不錯的效果，最起碼，心中真的是暢快了不少。

歸納總結唯一點，如果將來她真的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那遠大理想之類的偉大事跡，跟她是絕對沒有一點關係的。

世界上為什麼要有徐賢這樣的存在？為的就是讓她去做偉大的事。

「我？」

徐賢疑惑一聲，眉頭挑起的同時，大腦一片空白。

「我……還沒想過，真的沒想過。」

是啊，自己從來都沒想過，此時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之餘，還帶著一臉漠然。

戀愛的過程似乎總是從好感開始，互相傾慕，直到其中一方開始行動，然後有個結果。

徐賢好像正處於第一階段的最初時，只有朦朧的好感，卻沒什麼行動的動力。

男女之間在一起是互相產生好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兒，就彷彿是吃飯睡覺一樣。

徐賢，就是這樣認為的。

「秀妍怎麼在這？現在浴室裡的不是你？」

直接推門進屋的金孝淵驚訝地說道，話中訊息讓鄭秀妍一愣，緊接著問道，「那現在裡面是誰？」

「侑莉，她說累了，要早點休息。」

「什麼？不行，我要去把她拖出來，明明是她抽到最後的」

鄭秀妍風風火火的穿上了鞋，一溜煙兒就跑出了門，緊接著，權侑莉的求饒聲就從開著門外傳了進來。

「你怎麼這樣，我洗頭膏還沒沖呢」

「我不管，這次是輪到我了」

「一起洗行不行？」

「不行我害羞」

一連串的對話見證了最後的結局，對於鄭秀妍來說，最後一個洗漱就意味著隔天一早的苦難。

在這種苦難的威脅下，還顧忌什麼姐妹之情？

看著飛快跑出門去湊熱鬧的金孝淵，徐賢的神色，還是一臉漠然。

沒什麼遠大的理想或許是件好事，在這個時間可以肆無忌憚的和朋友們玩在一起，對於他們來說，需要顧忌的永遠只是眼前的事。

眼前就是努力奮鬥，將重新贏得人氣持續下去。

回過頭，看著書桌上明亮燈光下的外語書，徐賢輕歎了口氣，只覺得有些頭痛。

為了將來就要放棄現在，很多樂趣，或許錯過了此時，以後就永遠都體會不到了。

心中突然產生了要合上書本的衝動，感覺到誘惑的第一時間，徐賢立刻回過了精神，她立刻搖了搖頭，重新瞪大了眼睛，用一隻手臂狠狠地壓著書本，繼續定神看了起來。

隨著窗外的月色更濃，客廳中也沒了吵鬧聲，房間中的明亮燈光已經關閉，鄭秀妍和權侑莉的戰爭也已經結束。

徐賢的房間中，一盞小小的檯燈讓同房的金孝淵即便是睡覺也要戴上眼罩。

徐賢依舊坐在桌前，而書桌上的那本英語書，卻還是鄭秀妍踏進房間時，她正看的那夜。

午夜過後，當那盞檯燈關閉，這書，也還是那一頁。

第八百二十二章 強心臟（上）

「辛苦了，謝謝。」

隨著監視器後久保涼子的一聲「CUT」，站在拍攝場地中的姜俊昊和金在中一齊對著所有工作人員道謝起來。

由艾回製作的這一首「淚灑天堂」MV進行的同樣順利，久保涼子為這首歌曲量身定做的MV，也得到了日韓經紀公司的滿意。

拍攝立刻開始，三天之後便宣告結束，期間所有人都合作的非常愉快。

姜俊昊微笑著和每一個工作人員握手，對索要簽名的粉絲更是大方得很，那把耀眼的金色吉他此次跟著姜俊昊共同出境，被修飾的閃亮無比，正立在鋼琴邊兒上。

看著面前的久保涼子，姜俊昊微笑著道了謝。

「多寫您的幫忙，MV的拍攝我很滿意。」

「這是我的工作，我也沒想到我能這麼適應，其實我也要謝謝你。」

「我？」姜俊昊疑惑道，不明所以。

「其實只是和你有關係，好也不算是全都靠你。反正我找到了我喜歡的工作，你是很重要的一個起因，讓我重新喜歡上音樂不容易，你的歌聲有這個能力。」

聽完了久保涼子的敘述，姜俊昊詢問道，「是哪首歌？」

「三月九日，我還想問問，為什麼是這個日子？」

為什麼？

一個問題讓姜俊昊直接愣住，緩過神才慢吞吞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

「你是作者都不找到麼？該不會是寫出來，自己聽著不喜，隨便找了個名字吧？」

輕鬆氣氛的一個玩笑過後，雙方互相道別，正式結束了此次合作。

東京的天氣已經轉暖，正是觀賞櫻花的季節，在旅途中姜俊昊經常可以看到很多院落中飄散的櫻花樹，並沒有選擇回到宿舍，而是一個人回到了位於東京的別墅，走進房門，卻只感覺房間中的空曠，讓人很不舒服。

後院的櫻花樹照常盛開，很多生活用品上都有了薄薄的一層灰，上了二樓，打開臥室的門，站在那扇窗前向外望著，賣掉這座房子的衝動，就這樣被熄滅了。

有的男女在一起可以留下回憶，而有的在一起，卻只是能偶爾的回想起來，不管是心中帶著愧疚也好，還是帶著遺憾也罷，這些經歷都可以告訴姜俊昊，你在什麼情況下，到底有多危險。

時間帶來的變化似乎只有窗子上的浮灰，屋子裡難聞的冷清味，在太陽下山之前姜俊昊就離開了這裡，對於他來說，或許只有在這個季節才會想起當初的那段經歷，但這就是生活，有時候很溫暖，有時候卻很無情。

堀北真希的消息姜俊昊也偶有得知，經過多方大廳，關於白夜行這部電影的籌備內幕也被他知曉，理解並且支持對方的決定，在製作方提出邀請試探之後，姜俊昊過段的拒絕，沒有絲毫餘地。

日本媒體關於兩人之間關係的猜測一直都沒有停止，很多人都認為這是炒作，但卻覺得姜俊昊不是那種會用這種事情炒作的人，而堀北真希當時因為被誤認炒作而收穫的，也只有人氣下滑而已。

關於兩人之間的戀情眾人有猜測，亦有調查，得到的卻始終是一片空白，甚至有綜藝節目直接將他和堀北真希之間的戀情定為日娛界內最讓人好奇的懸疑之一，兩人到底有沒有在交往，誰都不知道。

第二部MV拍攝完成的消息被神通廣大的媒體傳播開來，合作者是以聲線著稱的金在中，而姜俊昊本身的「海妖之聲」也同樣被粉絲們津津樂道。

這「彩虹音」和「海妖之聲」的精彩合作，到底有什麼效果？

沒人知道。

不過，既然一個嗓子裡住著上帝的人已經不能滿足你，那麼兩個呢？

精選專輯就這樣在還未宣佈製作完成，發行日期更是遙遙無期的時候，未炒先熱起來。

作曲的那個傢伙可是姜俊昊，在美國得了格萊美的傢伙。

在面對媒體採訪的時候姜俊昊對採訪者的盛讚總是顯得非常謙虛，他只是輕笑不語，偶爾還會說些題外話。

在粉絲的眼裡是害羞，在媒體的眼中就是討人喜歡。

但如果這些人要是知道，姜俊昊特別準備了一個三角形立方體的器具，為的就是放置格萊美、奧斯卡、艾美獎等等美國音樂人以之為畢生目標的獎盃時，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神情。

主打作品至少還要有三首，成員們也開始每天催促著姜俊昊寫曲，能讓金俊秀在休閒時放下手中遊戲機的，也就只有姜俊昊的曲譜了。

見到了成品方才知道成色，對於歌手們來說，演唱一首自己喜歡，大眾喜歡，甚至連最專業的音樂人都不能斥之為「偶像化音樂」的作品，是一件非常撩人的事兒。

但同樣撩人的，還有被稱之為靈感的存在，它虛無縹緲，讓你抓不住，也摸不到。

不厭其煩的被騷擾，姜俊昊不得不逃回韓國，擺在成員們面前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是，回報粉絲，我也要在電視上露露面。

秘密回到韓國的姜俊昊可算是鬆了口氣，此次答應了姜虎東的邀請，也是因為他上次參加了劉在石的家族誕生，而此次要參加的則是他的新綜藝節目，強心臟。

做為一檔由姜虎東和李勝基聯合主持的脫口秀節目，剛剛播出就以姜虎東國民MC的強大號召力贏得了超過百分之十的收視率，對於姜虎東的地位來說，這個成績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再參加節目的大牌程度上，家族誕生明顯更勝一籌。

一期一個嘉賓和一期十數位嘉賓就是有些不同，節目內容的差異已經讓強心臟很難請到真正的大牌出場，而姜俊昊的選擇，更是讓其他主持人在調侃姜虎東的時候，句句鋒利如刀。

直接拉下臉來取威脅弟弟一定不行，曲線救國的方式或許可以行得通，找到了少女時代的經紀人，陳永守和姜俊昊之間，的確是有單線聯繫。

如此，一次暫時逃離東方神起，暫時回到韓國的機會，就這樣在四月的尾巴上降臨。

同期出演的嘉賓還有很多熟人，不過卻全部都是同公司的師妹，這一點倒是讓姜俊昊真的倍感親切。

就在錄製的當天，得到了格萊美的姜俊昊，因為介紹詞，卻是和姜虎東積極的討論起來。

「國家榮譽……難道就這麼容易麼？我覺得怎麼也要在奧運會上拿到幾塊金牌才行。」

「這是這個國家以前沒人做到的事兒，你填補了國家這方面的空白，為什麼不是國家榮譽？」

「是不是太誇張了？」

「綜藝節目你見過不誇張的麼？」

姜虎東的話的確在理，說的時候也振振有詞。

「誇張……哥，我還是喜歡夜心萬萬，以前的那個節目你做的多好，這一次又是什麼國家又是什麼世界的……我感覺不太好。」

看著面前那人巨大的軀體，姜俊昊努力注意著措辭，上過了劉在石的節目之後，對這位不來電話的另一位前輩，他也隱隱感覺有些愧疚。

兩人平時雖然見面不多，但卻並不需要很多聯繫，再見面的時候依舊會很熱絡。

最終商定的結果還是取消了世界和國家榮譽等等名頭，可算是讓姜俊昊輕鬆了不少。

另一邊，剛剛集合起來的嘉賓們正在拍攝場地三五成群的聊著天，嘉賓們的位置一共有三排，由低到高的正對著攝像機，正中間的位置顯然有另一種意義存在，對於在場中的每個藝人來說，參加這樣的綜藝節目，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是他們奮鬥的目標。

沒有名牌，沒有標籤，這個位置和其他的座位一模一樣，卻又在同樣中，帶著極大的不同。

「前輩，您好。」

面前的人淡淡點頭，卻已經是很友好的回應，在韓國另一人氣組合Big Bang的隊長在節目時曾有視頻流出，節目結束之後，他對每一位匆匆離開的前輩鞠躬問候，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得到了點頭，鄭秀妍抱以微笑，然後又跟著共同參與節目的金泰妍，林允兒，Tiffany，向著另一個位置移動起來。

問候結束，錄製卻還沒有開始，當通道中隱隱有人群接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起來。

姜虎東爽朗的笑聲距離很遠便傳了過來，並非是最紅的人最後出場，而是姜俊昊第一個到來，卻因為介紹詞的事，在後台的PD辦公室中，消磨了數個小時的時間。

所有人都集合完畢，錄製就要開始，看著上前來問候的金泰妍、林允兒和鄭秀妍，姜俊昊只是輕輕聳了聳肩膀。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互相之間自然不能有太親切的舉動，這個聳肩的動作就已經讓鄭秀妍想笑出來，最後，卻還是憋住了。

準備工作逐漸完成，回到座位的每個人都對姜俊昊的背影投以好奇的目光，格萊美在所有人心中就好像是奇跡一般的存在，除了用奇跡來解釋之外，他們並不認為有韓國音樂家可以在這個世界最高的音樂頒獎典禮上得到獎盃。

而這個得到了獎盃的傢伙，此時正在這裡，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上，全場的最焦點。

第八百二十三章 強心臟（中）

在我們年少的時候，每個人都會經歷這樣的事。

對父母的話充耳不聞，彷彿這些在未來會變成金玉良言的教導此時只是無用的嘮叨，固執己見，似乎有十匹馬拉著也不會回頭。

青春年少似乎總會伴隨著叛逆出現。

拍攝場地的一切都以就緒，一張巨大的幕布正在緩緩拉上，隔絕了攥緊雙手，滿臉興奮注視著姜俊昊的視線。提前收到了消息的粉絲們一直到現在都還不能相信，居然可以如此近距離的和偶像接觸，甚至還有些互動。

對任何崇拜的眼神都會抱以謙虛的微笑，可以和自己的粉絲們在如此環境下面對面，就好像是在開粉絲會一樣。

座位旁被放置了一個半人高檯子，上面插著一個黑色答題板，剛剛熟悉了強心臟的進行方式，姜俊昊還真的有些不適應。

他伸了伸脖子，用眼角的餘光看向身旁低著頭，正在答題板上寫寫畫畫的金泰妍，就彷彿是在考場偷窺同學們的答案一般。

即便是在綜藝節目上金泰妍的字也寫得中規中矩，順著油性筆劃下的黑色線條就彷彿是她的為人一般，只是在最後她卻興致勃勃的在標題下畫了一隻蝴蝶，簡單的兩三筆就勾勒出來，看那熟練的樣子，彷彿還特別練習過。

看著一隻蝴蝶躍然於答題板上，金泰妍還得意的笑了下，那笑容中隱隱的自豪讓姜俊昊「呵」地一聲輕笑出來，即便他馬上收了聲，卻還是被金泰妍發現，彷彿是本能一般，這女人立刻就把答題板收了起來，還一臉警惕的望著姜俊昊，微微撅起了嘴。

別人發現之後只能尷尬的笑笑，回過頭來看向自己那一片空白的答題板，姜俊昊還可以感覺到那刺在臉上的目光。

反正一會都要公開，至於這麼重視麼？

雖然如此想著，姜俊昊卻還是看向了另一邊，正是他的狂熱粉絲，林允兒。

如果要說到叛逆，在小時候，這丫頭的班級裡掀女孩裙子，捉青蛙嚇唬人這種事，就輪不到男孩子來做了吧？

如此想著，卻是看到了那略顯潦草的筆跡，瞧了會，彷彿是因為頂棚上射來的燈光太過晃眼，姜俊昊居然什麼都沒看出來。

他又伸了伸脖子，耳邊卻是炸響了一聲咳嗽。

「咳」

「姜俊昊同學，你小時候就沒什麼讓自己記憶深刻的叛逆行為麼？」

在所有人都低下頭來，在自己的答題板上書寫年少回憶的時候，姜俊昊的舉動，就特別顯眼了。

姜虎東瞇起眼來，帶著一張嚴肅的面孔，將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姜俊昊的身上。

當所有的目光集中過來，姜俊昊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戒備森嚴的考場上被抓到了一般，他陡然一愣，緊接著就訕笑起來。

拿著筆的右手摸了摸後腦勺，那笑容讓所有人都能看出發生了什麼事兒，轉而卻只是會心一笑。

當全場都在姜俊昊的一個動作下恢復原樣之後，姜俊昊回過頭來，還正好跟鄭秀妍對視了一眼。

她下巴微微一揚，就好像是替姜俊昊丟人一般。

「你幹什麼呢？」

「我能幹什麼？」

姜俊昊一臉無辜，想要作弊卻被人抓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連作弊都沒有成功。

「既然來了，就好好做」

只是幾個微小的動作就能讓姜俊昊讀懂其中的含義，回過頭來，看著還是一片空白的答題板，他依舊不知道應該寫什麼才好。

在過去最叛逆的事？

應該有很多吧。

從回到韓國開始他就從沒聽過父母的一句話，屢次經歷坎坷，屢次面對挫折，卻只因為這是自己的選擇而沒有後悔過。

在聲帶小結的時候他會恐懼，在赴日發展遭遇抵制的時候他也同樣會無奈，在分手的時候一樣會痛苦，正常人所經歷的一切甚至是他們沒有經歷過的，他全部都經歷過。

所謂的叛逆應該是錯的麼？

姜俊昊並不這麼認為。

所以，他最後只是在答題板上留下了一行字，並帶著隱隱的自豪，插在了身邊的檯子上。

燈光從棚頂射來，位於姜俊昊又後方的鄭秀妍看不清他都寫了些什麼，但是從那側臉中可以隱約看到的微笑，卻是讓擔心姜俊昊不適應綜藝的鄭秀妍徹底放下了心。

不管他寫的是什麼，相信會是很有意思的事。

……

當姜虎東和李勝基重新站到幕布前，早已經按捺不住焦急的粉絲們就興奮起來，雖然不知道這次節目要錄製多久，什麼時候才會輪到姜俊昊，但只要是看到那張熟悉的面龐，看到那個和視頻中、舞台上雨中不同的姜俊昊，心中的興奮就總是會從表情中流露出來。

姜虎東紅光滿面的對著攝像頭，讓人一看便能感覺到那股蓬勃的喜意，就好像是那彰顯身份的體重一般，無時無刻的從臉上散發著。

這樣的姜虎東從來都讓人忍俊不禁，就好像是藏著什麼好東西，其他人都已經看出來，卻非要賣個關子，拖延幾秒。

介紹詞並沒有像原版那樣極盡華麗本能，當幕布拉開的那一瞬間，盯著監視器的PD卻驚喜發現，在低調介紹背後突然出場的姜俊昊，反而更有震撼效果。

「姜俊昊，為什麼要來我們強心臟？」

姜虎東的圓臉此時越發的討人喜歡，並沒有經過一步一步的鋪墊，直接拉出了姜俊昊來，將節目那最吸引人的看點，直接暴露出來。

「不是哥你的邀請麼？」

「你是說因為我的邀請你才來的強心臟？就是那種和節目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就是我們關係好，所以我只是和你稍微一提，所以你就來了？」

姜虎東興奮且詳細地解釋道，話中的直白，居然讓姜俊昊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直接點頭的話，是不是太沒意思了？

「如果三次書面邀請，兩次通過經紀人邀請，一次直接打電話給我算是稍微一提的話……沒錯，的確是這樣。」

聽到姜俊昊詳細且均為事實的回答，姜虎東明顯臉色一暗，原本那紅光滿面的樣子，一瞬間便就消失了。

「這麼說，你是因為耐不住我的邀請太多次，所以才過來的？」

「不是，的確是因為虎東哥邀請我才來的。如果不是虎東哥的話，我估計還要多上幾次吧。」

接到了姜俊昊給的台階，姜虎東剛想要拾起，卻是又聽道。

「其實也有其他原因，去年我上了在石哥的節目，聽很多人說虎東哥很不高興。剛出道的時候兩位前輩都對我很照顧，再說接到了這麼多次的邀請，所以我就來了。」

話音剛落，姜俊昊還微微聳了聳肩，目光之中一閃而過的狡黠，讓台下的粉絲們早就用應援物摀住了嘴，笑得花枝亂顫。

一句話沒說出來的姜虎東臉色再度紅了起來，除了用密封著的小眼睛緊緊盯著姜俊昊之外，身為國民MC的他，居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兩位國民MC之間的隱隱對峙，此時已經是可以公開調侃的話題了麼？

姜俊昊居然聽到有人直接說，「虎東啊，你不要抓著在石不放了，就這麼小氣的性格，俊昊當然知道要上哪個節目。」

聽到這親切的叫法，姜俊昊直接回過頭去，卻是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面龐。

他帶著一副滑稽的眼鏡，說起話來帶著一股面味兒，即便是努力去回憶，他也想不起見到過這樣的一個人。

「俊昊，你知道？這是你同公司的前輩。」

看出姜俊昊的疑惑，姜虎東又興致勃勃的介紹起來。

同公司前輩？姜俊昊眉頭微皺，更加仔細的看去，卻沒想到這是姜虎東的報復，反倒是讓這位前輩窘迫起來。

和做歌手、演員一樣，即便是如今的姜虎東和劉在石，同樣經歷過漫長的無名期，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在步入這個行當之後，默默無聞的時間，都持續了將近十年之久。

此時在姜俊昊那疑惑目光之下更加尷尬的前輩，就是這樣。

一直到他親自開口解釋才算明白，進入公司數年只見過李秀滿一面，無名期持續的背後是怎樣的付出，無人知曉。

一路走來雖不平靜，但總是可以從中得到收穫的姜俊昊並沒有經歷過這種階段，一次節目上，見到同公司的前輩，身在S.M從練習生時期算起，也有將近十年了吧。

將這些都聯繫起來，姜俊昊此時才一身冷汗。

以青春時期最嚴重的叛逆為主題，到了嘉賓們亮出答題板的時間，位於正中間的那張答題板上，最惹人注目的標題就是姜俊昊所寫。

付出了什麼，就會得到什麼。

簡簡單單的一行字背後會有怎樣的故事，看著此時正在跟疑惑於標題的姜虎東對答的姜俊昊，粉絲們只覺得這不是個好笑的故事。

聽著姜虎東用粗獷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將那標題讀出來，在後排上的鄭秀妍再次看向那張側臉。

他神態淡然，嘴角的微笑似乎帶著隱隱的慶幸。

「付出了什麼，就會得到什麼……俊昊，你為什麼說的這麼肯定？」

第八百二十四章 強心臟（下）

「那座能讓我坐在這裡的格萊美獎盃，就是因為我付出了好並不想付出的代價。」

話音剛落，現場直接響起了一片低呼聲，每個人都用驚訝的目光看向姜俊昊，冷冷的張不開嘴。

初次涉獵MC的李勝基則更是慌了神，金泰妍轉過頭，滿面疑惑，林允兒則更是好奇，而鄭秀妍卻是心中一緊，感覺有些委屈。

「如果可能的話，這座獎盃放在未來的其他時候才可能會是驚喜，我丟掉了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

「你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你會放棄這座獎盃，轉而去找回那個人麼？」

姜俊昊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沒錯，我會這樣做……但現在的情況完全不一樣，所以說付出了什麼就會得到什麼，而得到的東西，卻又不是你想要的。」

「我能問問這個人是誰麼？」

此時唯一能和姜俊昊對答的姜虎東問道，他理所當然的看到了姜俊昊輕輕聳肩，開口說出了「不能」。

姜虎東的表情尤其掃興，就好像是身上很癢，卻還不能去瘙癢。

既然他說的不是主題，而且還準備不回答關鍵縮在，姜虎東只能將臉板起，警告道。

「警告一次，我們這裡不適合太沉重的話題。」

「那離家出走呢？」姜俊昊再次開了口，調動了所有人的興趣。

「你曾經離家出走過？」

「嗯。」

「就是那種鬧的很僵，很長時間不回家那種？」

「對，不回家的時間大概持續了將近三年，之後才回去了一次，然後我就算是正式搬出來獨立了。」

「那時候你……」

「那時候我才十五歲？其實當時的我已經把自己當成成年人了，從沒想著自己出來發展還要靠家裡，高中的費用，生活費用都是我自己賺的，靠給別人當家教。」

沒有很多煽情，反動是像個勵志的故事，台下的粉絲裡甚至有人能聯想到家中父母的嘮叨。

「你看看人家姜俊昊，那麼小的年紀就能獨立了。」

「你功課一定很好吧？」姜虎東再次問道。

「這些我好像都是第一次說出來，不過也不算是什麼秘密，我是從美國回來的，用兩年的時間學會了韓語，再加上我本身也會日語，所以就可以負責外語。」

「在這裡的允兒，秀妍，當時在公司裡都是我的學生。其他練習生每個月只能拿合約上的五十萬韓元，我的話還有額外的收入，足夠支撐我的練習跟生活，那是最好的時候。」

看著姜俊昊笑容滿面，聽著他口中愉悅的語氣，姜虎東怎麼都感覺不到任何的煽情氣息。

他不再有故作誇張的語氣和神態，反倒是嚴肅下來，用與平時完全不同的口吻問道，「那不好的時候呢？」

「不好的時候也有，出人意料，最難的時候並不是我耽誤了門禁，在外面凍了一夜，也不是讓在練習室的地板上，累的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反而是一個人清閒，不想睡覺，經歷充沛的時候，那種時候才知道什麼感覺是孤獨，每天有需要你去做的事情，你去做完之後，就無事可做了。」

「並不是說想說話，想傾訴什麼的，其實在我看來也沒有那麼難，離開家裡出來本身就是我自己的決定，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無論結果是什麼都要接受。」

「只是身邊沒有人，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我……很不喜歡一個人吃飯。」

輕笑之餘，也有很多在場的粉絲反應過來，原來在過去的某個時候，姜俊昊和東方神起之間並不是情比金堅，他們互相之間並無交集。

或許在遮擋節目播出之後，很多人也應該知道，在出道之前，姜俊昊也並不是如同王子一般生活，而是辛苦的，向著一個不確定的目標努力，和所有普通人一樣的存在。

就彷彿是勵志電影一樣，在灰濛濛的，彷彿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迷霧中，總會有一抹或者兩抹的閃光存在。

「在這段時間有真的對我很重要的兩個人，如果不是她們的話，我可能也會聽不過來，其中一個給我要更加努力的理由，另一個可以讓我休息。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呆在她身邊就好。」

「後面那個一定是女人。」姜虎東突然插口道，卻是看到姜俊昊搖了搖頭。

「兩個都是女人。」

在這一瞬間，拍攝場地的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所有人的眼睛都統一放大了一圈，呼吸不由得一窒。

「她們是……」

「保密。」姜俊昊神秘一笑，目光中再次閃過一道狡黠。

「那她們對你的意義是什麼？需要感謝的，還是應該珍視一生的？在我看來後面那個能讓你有休息的感覺的，才是你真正需要的人。因為你本身就已經足夠努力，不再需要別人的督促。」

姜虎東擺脫了以往的紅娘風範，反倒是真的像一個大哥，為姜俊昊建議起來。

只是聽了這話，姜俊昊微微張了張嘴，本能的拒絕就這樣被封在了嗓子眼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來這裡不是尋求這方面建議的，要不然我們說說我離家出走那段時間的事兒怎麼樣？」

「等等，你臉怎麼紅了？」

眾人順著姜虎東的聲音望去，只看到姜俊昊好像是真的紅了臉。

「難道你真的對那個人有意思？」

姜虎東的乘勝追擊居然直接把姜俊昊問住，他大腦一片空白，只是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姜虎東，就好像是被前輩欺負了一般。

而姜虎東反倒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說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允兒已經不是第一次上我們節目了吧，上一次是利特還有我們李勝基對你很感興趣，不知道你的感覺怎麼樣？今天特學院不在，李勝基和姜俊昊，我們來一次理想型世界盃決賽怎麼樣？」

姜虎東興致滿滿的提議讓林允兒愣了一下，轉而卻是痛快的點頭，直接作出了選擇。

「俊昊前輩。」

主持人處，還帶著笑容的李勝基，立刻就收斂了微笑，無奈地問道，「至於這樣麼……」

「我是俊昊前輩的狂熱粉絲，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的。」

說完，林允兒還跟姜俊昊對視一眼，那帶著笑意的目光，就好像是在說，這道題，選擇起來並不難。

「那你直接在這裡表白不就好了，允兒這麼漂亮，有這樣的粉絲，俊昊也會心動吧？」

姜虎東的再次發問沒等姜俊昊回答，林允兒就率先說道。

「喜歡的話可以，戀愛的話就算了。」

「為什麼？」

不單單是姜虎東，就連姜俊昊也是好奇起來。

一直以來，對於林允兒他都沒有任何將對方當做女人的想法，只是一個可愛的，討人喜歡的妹妹。

不過，屬於男人的那部分特性，卻還是覺醒起來。

所有因為這句話而集中起來的目光都看到林允兒盯著姜俊昊瞧了瞧，緊接著就說道。

「太漂亮了，呆在一起很有壓力，再說我也感覺有點危險，不知道為什麼，接近前輩就有危險的感覺。」

「不是因為俊昊的粉絲們太厲害了吧？」姜虎東問道。

「我覺得如果真的要和前輩在一起，就一定要有這方面的覺悟。這個男人始終要站在舞台上做萬人的戀人，成為他的伴侶不公開還好，公開之後就是很有壓力的事。」

「所以，跟前輩在一起要有絕對的勇氣，而且有承擔壓力和視線的覺悟。我雖然很喜歡，但是還沒到愛的程度。」

「其實，每天能這麼近的和前輩接觸，就已經讓很多人嫉妒了吧？」

洋洋灑灑的一席話說出了林允兒對姜俊昊的態度，她甚至還說自己就是對那個聲音，那個長相花癡而已，和最普通的阿芙羅狄忒，沒什麼不同。

有幸來到現場的阿芙羅狄忒聽她說著，有的人隱隱點頭，有的人則是直接改觀。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相同，當這一切都說出來，情況立刻就有所不同。

反正少女時代的每個人都跟姜俊昊好像十分親密，在姜俊昊和少女時代的粉絲之間，爭鬥從不停止。

這事兒就連姜虎東都能知道，他緊接著又是問了金泰妍，而得到的回答也不盡相同。

「我也是差不多的觀點，和前輩呆在一起太危險了，而且我是絕對不會這樣。」

她連連擺手，聽到問題的一瞬間，臉色居然還有點白。

現場一共有三個現役女子偶像組合的成員，一下子有兩個人都對姜俊昊表示了拒絕，場面彷彿一瞬間就微妙起來。

「Jessica呢？你現在可是你們前輩唯一的機會了。」

姜虎東再次點名提名，卻是直接問到了鄭秀妍的身上，姜俊昊微微回過了頭，帶著玩笑一般的笑容望著那熟悉的面孔。

他微微皺眉，只感覺鄭秀妍的情緒有些不對，卻還沒看出是為什麼。

被姜虎東提問的一瞬間，鄭秀妍這才反應過來，這兩個女人之中有沒有一個是自己，她知道，也不知道。

不能確定的答案就不敢確定，但是這個二分之一，卻是讓她心中糾結起了疙瘩來。

看著姜俊昊那略顯疑惑的微笑，鄭秀妍微微皺起了眉。

第八百二十五章 強心臟（完）

有些人就是這樣，冷冷清清站在一旁，你卻覺得他熾熱的像一團火焰。就這麼雖百年地紮在人堆裡，你也會角色他像是一叢煙花，仿似能點燃半邊天空。

於是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永遠這麼帶著淡然的眼神看著這人事變遷，他們注定是這場紛爭中的引火人，也注定脫離不了這諸事的紛擾。

你無法從他那略帶謙恭的笑容中讀懂屬於他內心的一點一滴，於是就映著他身上這團火焰的光芒，企圖進一步窺探他們內心深處的世界。

自兩人相識的最初，姜俊昊身上就從不缺少光芒。

當最初那沒有人情味的冷焰變成了此時這溫熱的、卻更讓人難以自拔的熱焰時，他身上光芒依舊，不刺人，亦不讓人覺得他需要被仰視。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回過頭來，帶著玩笑般期許的目光看著自己，彷彿是在督促著鄭秀妍盡到朋友的職責，幫助他挽回面子時。

該說些什麼，該如何去說，鄭秀妍真的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頭頂的燈光微微有些刺眼，眼角和剛剛一樣可以瞥見自前方棚頂那射下來的光。

此時，這光讓她微微眩暈，滿腦子裡就只有一個聲音。

告訴他！

就在這裡，就在眾人之前，人生中偶爾也應該有一次不顧一切，只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

世事的牽絆在此時不關乎你的一點一滴，在人生中的某個瞬間，或許每個人都應該叛逆一次，自我一次，甚至是自私一次。

微微張口，卻是有人出聲打斷。

「怎麼了？Jessica是很怕姜俊昊，還是很怕姜俊昊的粉絲。」

伴著全場響起的訕笑聲，鄭秀妍的眼中不再是只有那團熾熱的火焰，亦不再有那奪目卻不刺眼的光芒。她看到了同樣笑出來，卻必須用一隻手擋住嘴巴的林允兒，也看到了在姜俊昊面前想要笑的含蓄，卻還皺起鼻子，彷彿大媽一般的金泰妍。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個需要不顧一切的瞬間，但做出這個選擇的人，真的極少。

有些心思，或許並不該被毫無顧忌地大聲宣佈，否則就失去了這原始的朦朧美感。

就如同他輕巧地再你心底種下一顆火種，於是你便在這潛移默化之中不自主地追尋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一遍一遍。

我今年才二十一歲，相信這份感情可以持續到三十一歲，所以我還有十年的時間。

深深吸了口氣，目光再次所及的一切都彷彿煥發出了全新的神采，就彷彿是電影中的主人公一般，她揚起自信的微笑，卻並沒有因為姜虎東的調侃而拾起台階，安全上壘。

在她鄭秀妍自己的人生中，或許從此時開始不再是為誰而活，而是因為某個男人，而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

「好，有前輩這樣的帥哥當男朋友，我倒是覺得沒問題。」

聽到這回答，原本還以為她會追尋其他成員步伐的姜虎東愣了一下，滿臉驚訝。

「我先說說有點，人長得好，有實力，也很有能力。有了這樣的男朋友可以不用擔心餓肚子，而且我和前輩也認識很長時間了，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這回答讓姜虎東昇起了濃郁的興趣，他問道，「那你說說姜俊昊是什麼樣的人？」

「始終如一的人，當他站的高了也不需要你仰視，因為他會蹲下身來；當他站的低了也不會仰視你，因為他知道你需要怎樣的對待；只要是成為了他的朋友，他就會站在你的角度上替你考慮所有的問題，他很理性，關鍵的時候可以提供很多的幫助。」

「至少，他就是這麼幫助我的。」

「你是想要表白麼？」姜虎東繼續追問。

「如果在這裡表白算數的話，我沒問題。」

鄭秀妍輕巧的聳了聳肩膀，不怕姜虎東威脅一般的無所謂表情，嘴角微微帶動著玩笑般的輕笑，看上去似真似假，只像是節目中的人。

「好這麼多雙阿芙羅狄忒的眼睛在這裡看著，你想表白的話，隨時都可以。」

姜虎東繼續施加起壓力來，提到了阿芙羅狄忒，讓鄭秀妍不得不像姜俊昊的粉絲們望去。

有的人帶著一臉笑盈盈的神情，似乎就像是在看一場遊戲。而有的人則是抿起了嘴角，看著她的目光不含善意，似乎是不能理解，鄭秀妍為什麼開啟了這樣的一場遊戲。

但真的是遊戲麼？

依舊是望向姜俊昊，鄭秀妍的臉頰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粉紅，因為兩人身高的差距，她第一次接受姜俊昊的仰視。

這讓她覺得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對方便是那保護自己的騎士。

如今，不論這是虛幻還是真實，或者僅僅是一場戲，屬於公主內心的小秘密，或許也到了揭曉的那一刻。

同樣是第一次仰望著這樣的鄭秀妍，姜俊昊的眼底開始閃爍起來，剛剛想要回頭將場面擺平，即便是冷下臉來也在所不惜的時候。

鄭秀妍的獨白，卻開始了。

「俊昊哥，我們認識的時間有要十年了吧？自從我剛剛來到韓國，真的很謝謝你的幫助，要不然我肯定不能堅持下來。」

「十年的朋友，你，還有我，互相之間的應該都變成習慣了吧？」

「我知道你吃飯時換著手用筷子是無聊，默默無語是感性，沒事的時候喜歡開個玩笑是心情很好，憂鬱的時候就是我們都看不到你。」

「你從來都喜歡將最光鮮的一面展現出來，越是和你親近，你就越是這樣。在陌生人看來或許你是一個自私的傢伙，但是在我們這些朋友眼裡，我們都知道你是一個能無私奉獻的人。」

「我覺得愛一個人重要的不是你在我面前是誰，而是我在你面前，會是誰。」

「所以，如果要知道你的苦痛需要一個很特殊的位置，那麼我希望我會成為站在那個位置上，陪著你撫平傷痛的人。」

每句話，每個字，都彷彿是在腦海中浮現，輕輕落下，重重的落在姜俊昊的心裡。

當鄭秀妍的那一聲「俊昊哥」湧進他的腦海，他只覺得自己停止了呼吸，就彷彿來這裡參加節目，是混入了一個夢境。

只需要過一段時間自己就會清醒，鄭秀妍說的是什麼，她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又或許只是在做節目。

她是否認真，他都能看的出來。

就連呼吸都放慢了許多，姜俊昊說不出話來，甚至都不能圓場，消除後患，保護對方，讓她免受責難。

所有的聰明才智都無法解釋腦袋上滲出的細密汗珠，也無法解釋此時這心跳的加快，更無法阻止那內心的湧動。

這些年來，兩個人已經太熟悉了，居然熟悉到讓他們都疏忽了保持彼此的距離。

嚥下一口唾沫，此時開口說話的姜虎東，足以接受姜俊昊十分的感謝。

「就好像是跟電視劇一樣，Jessica也要和允兒一樣去做演員麼？我看著都好像是真的了，你是真的不怕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麼？」

「只說內心的話，怕，我很擔心他們會打擾我的家人，這會讓人愧疚和恐懼。」

「但就和前輩說的一樣，要有付出才有得到，我想要站在什麼位置上，就需要去做什麼樣的事情。付出的時間，汗水，努力，雖然都可能迎來失敗的結局，但是前輩做了，並且做到了，我就覺得我也可以。」

鄭秀妍語氣堅定，神情中的淡然一下子便讓她具有了不同的氣息。

秀美卻不羸弱，淡淡的，亦能讓人發自內心的尊重。

時間帶來的變化彷彿不能及這一瞬間的改變，就好像是武俠小說裡一下子打通了奇經八脈，練成了神功一般。

這盎然的自信，決定之後的坦然，剎那間竟然讓金泰妍和林允兒覺得在鄭秀妍身上，具備了幾分只有姜俊昊才有的特殊氣息。

說不清，亦道不明。

停留著期待和興奮的粉絲區只剩下了空蕩蕩的座椅，原本在錄像機前，一刻不停工作著的攝像師們此時正在僻靜的角落抽著煙。

PD拿著帶子滿臉興奮的跑去剪輯，助理正在台上來來回回的忙碌著收拾道具，準備趕上電視台內的下一個檔期。

當對最後一位走出門的前輩鞠躬問候之後，鄭秀妍仰起頭來，挺動了下已經泛酸的腰肢。

「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一錄就用了幾個小時，我是坐的累死了。」

她笑著對林允兒和金泰妍說道，神態語氣之間，都體現出了滿滿的輕鬆味道。

在那個雨天裡，忘記說了的話，在今天居然說的更好，就和電視劇中的台詞一般，讓她隱隱有些自豪。

回到待機室更換了服裝，在電視台就地解散的團隊只留下三個女孩還有她們的經紀人。

一行人順著地下停車場向外走去，剛剛轉過門角，卻是看見對面的牆壁上靠著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低著腦袋將頭轉過來，神情嚴肅，手中還拿著點燃的煙草。

彷彿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肅穆的氣息，林允兒的笑臉立即僵住，而金泰妍卻是後退了半步。

鄭秀妍依舊輕笑著，她將手中的衣物都交給了金泰妍，然後昂起頭，邁開步子就迎了上去。

第八百二十六章 Oops（中）

接近一個帶著光芒的人時間太久，我們經常會不自覺的開始仰視，看著他一步一步站得越來越高，所有的對比都在潛意識中自動完成。

從佩服，敬佩再到臣服，站在他面前便會不自覺的低下頭，自然覺得他有所不同。

白手起家的神話會給予每個人莫大的激勵，其實他們也只是普通人中，最平凡的一員。

平凡和不凡大多取決於處理事務的方式，姜俊昊在有的事情面前可以保持冷靜，但是還有很多微皺，他都不能以一個平常的心態來解決。

看著在昏暗燈光下邁步向自己走來的鄭秀妍，那昂首闊步的模樣讓他眉頭微皺。

你難道以為你都做對了麼？

在這種場合就算是個玩笑也太過分了！

希望，這一切都只是玩笑。

就在這個陪伴他渡過將近十年時間的女孩，從那門口出來走到他身前的短短距離內，姜俊昊就做出了決定。

在某些影響重大，或者意義重大的問題面前，當機立斷，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

地下停車場內空曠無人，在見到姜俊昊的第一時間，因為那陰鬱的神情，金泰妍、林允兒等一行人立刻就離開了。

唯一剩下的女孩，彷彿才是能降服這個傢伙的勇士。

某處壞了的白熾燈急促閃爍著，空蕩蕩的地下停車場內只有鄭秀妍一個人穿著高跟鞋靠近的聲響，她步伐沉穩，因為靠近而越發清晰起來的面孔帶著和過去任何一個時期，任何一個姜俊昊熟悉的鄭秀妍，都不同的表情。

她輕笑著，卻帶有一種驕傲的味道。

兩道目光坦然的對視在一起，一個是彷彿浴火重生後的釋然，而另一個卻帶著忐忑、猶豫，恐懼，甚至是不願。

姜俊昊深深呼吸，他知道自己傷害過身邊很多人，但是卻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傷害面前這個，對自己異常重要的女孩。

燃了一半兒的煙蒂被丟在地上，彈跳著帶動火花四濺，最後慢慢滾動，和其餘的匯聚在了一起。

他看著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雖低著頭卻有一種對方長高了的感覺，不能以和過去同樣的目光看待面前這女人，的確是讓人遺憾。

但是，人人都會改變，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是不可避免的。

即便這是他極度不想見到的。

微微濕潤了嘴唇，姜俊昊剛剛開口，卻是見面前的女孩眉頭一皺，纖細白嫩的手竟直接摀住了鼻子。

朱唇輕啟道，「煙味」

姜俊昊本能的閉上了嘴，眼前那柳葉般的眉毛聚在一起彷彿讓他慌了陣腳。

拒絕同樣需要勇氣，而且也需要更加堅定的意志。

對熟悉的人說不，也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我……」

「等等。」

閉上再張開，喉頭的話又被人打斷。看著面前低下頭來在背包裡翻找著的鄭秀妍，姜俊昊又木訥的住了口。

「吃一塊兒吧，以後別抽煙了。」

口香糖被用兩根手指夾著，距離還遠卻好像能聞到那上面的薄荷味，姜俊昊就彷彿是聽話的機器人一般結果，放進嘴裡，除了甜味兒之外，卻還帶著一股辛辣的刺激。

那眼神帶著嗔怪的味道，直刺在他的臉上，居然讓他的喉頭又滾動了一下。

辛辣的味道沿著喉嚨婉轉直下，清涼的同時，還讓人想要咳嗽。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

鄭秀妍突然面色一正，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我不是小孩子了，什麼場合要怎麼說話，什麼場合能不能開玩笑，這些我都知道。」

「雖然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那個位置上現在沒有人，所以我想要爭取。」

「如果你覺得這樣會讓你不能用以前的方式對待我，那麼你也可以疏遠我。我給自己限制了一個時間，如果在這個時間以前能放棄，那就是我的福氣。」

「如果不能，因為是我的決定，所以我會去面對。」

「只希望，最後站在那個位置上的人，不管是不是我，都一定要是我喜歡的人。如果這樣，那我也能放心了。」

說完了這一席話，鄭秀妍深深地喘了口氣，還是帶著輕盈的微笑，竟將右手比作手強壯，對著姜俊昊，大拇指輕輕放下，就好像是扣下了扳機。

「姜俊昊你的榮幸我看上你了」

突然大起來的聲音在耳邊炸響，空曠的地下停車場內好像泛起了回音似地。

姜俊昊瞪圓了眼睛，聽著面前女人的一言一語，愣愣的，就好像是啞巴了一樣。

嘴巴早就喪失了咀嚼的功能，那薄荷的清香還在鼻腔中縈繞，帶著甜味，卻也帶著辛辣。

自己鼻頭前那手指筆直著，再靠近一些，就好像能戳在臉上。

視線從手指的頂端開始，一直眼神到了鄭秀妍那張微微泛著粉紅的臉上，她目光清澈，煙蒂帶著激動，因為呼吸的急促，鼻翼輕輕煽動著。

胸膛上似乎浮現出了肉眼可見的起伏，一下又一下，甚至讓人產生了心臟「咚咚」作響的虛幻聽覺來。

就那麼愣愣地站著，不說拒絕，也不說同意，做出的決定就要執行，這姜俊昊保持了數十年的習慣，彷彿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女人的面前土崩瓦解。

就連鼻腔中縈繞的薄荷清香都開始刺鼻起來，清涼清涼的，甚至讓他的背後，湧過一股涼意。

就算面前的人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鄭秀妍，卻還保留著七八分的相似。

但如今的姜俊昊，卻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姜俊昊了。

面對不再因為個子矮而仰視自己的女孩，面對這比自己更加理所應當，更加讓人匪夷所思的驕傲，世俗的一切觀念在此都被宣告無效。

那粉嫩臉頰透出的不再是喜歡，不再是害羞，也同樣不是因為激動而浮現的潮紅，似乎真的是那歌詞中經常湧現的詞彙。

「愛」

最終，這一切都不是玩笑，從驚愣中反應過來的姜俊昊，最終認清了現實。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低下頭來，單手撐著額頭。

那不知名某處壞掉的白熾燈扯動著停車場內的光線，似乎讓他微微的眩暈起來。

再次抬起頭，鼻頭前已經沒有了那用作宣告式的手，女人的目光中帶著疑惑，同樣也帶著不解。

鄭秀妍只是看到了姜俊昊無奈的輕笑，竟覺得有些慘然。

「我……不值得。」

傳統就是小心翼翼，保守的方式未必不好，因為那體現出了慎重，乃至於重視。

在對待鄭秀妍的事情上，姜俊昊必須慎重，他只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所做的事，所釋放的慾望，對於面前的女孩來說都不公平。

而且，他絕不打算停止。

如今的自己只能遠離，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不會屬於一個人，心中的牽絆，過去的所作所為在最後都會編織一個結果。不管是好是壞，肯定都會有人受到傷害。

在他如此重視的女人面前，有些是不能點頭，更不可以接受的。

曾經，鄭秀妍成為了他的犧牲品，險些斷絕了出道的可能，更甚至於被毀掉了堅持數年的夢想。

如今，保護身邊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遠離。

背後的水泥牆十分冰冷，姜俊昊的手指上還是被點燃的煙草，他昂著頭，看著頭頂那些昏沉的燈光，想著鄭秀妍離開時，那依舊輕笑著的神情。

「我會等到有一天，你覺得你值得」

她說完了話，低頭淺笑，然後便直接離開。

耳邊那高跟鞋和地板磕碰的漸行漸遠，一直到安全消失，姜俊昊都站在原地。

他甚至開始為自己思索，如果真的不值得，那為什麼她還要越走越近？

有些人就是這樣，冷冷清清的站在一旁，你卻覺得她炙熱的像一團火焰。就那麼隨意的轉身走開，你也會覺得她像是一叢煙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便會成為最耀眼的存在。

於是這樣的人便不可能總是孤獨地守著自身的小秘密，她注定是那揭開最後一層窗戶紙的人，也注定不能很快的如願以償。

你無法從她那突然改變的神情中看出她內心世界的一點一滴，於是就在那煙花最為燦爛絢麗的一刻睜大了眼睛去看，企圖探究她內心最隱蔽的世界。

但有些東西總是會太過耀眼，有時候會嚇到人，因為她從不知道什麼是循序漸進。

在今天，鄭秀妍便是姜俊昊眼前最閃耀的一叢煙花，卻因為那爆發的太過炙熱，居然會讓這個驕傲的傢伙自行慚愧。

公主和王子的幸福故事，不知道為什麼從沒有寫到過公主和王子的氣場對撞？

一個比一個更驕傲，一個比一個更想保護對方。

一句「我不值得」，一句「我可以等」，彷彿就這樣套牢了兩個人，並將他們僅僅的纏繞在一起，而且還越來越緊。

外面夜色以濃，地下場那盞壞了的白熾燈還在力氣十足的閃爍著，那個停留過一男一女的角落已經沒了人，地上三三兩兩的堆積著煙頭，空氣中，卻彷彿停留了一股特殊的薄荷味道。

絲絲甜蜜，卻也清涼微辣，一不留神，可是要咳嗽的。

第八百二十七章 Oops（下）

自行慚愧這詞兒好像總是和自卑相生相伴，但如果要有人說姜俊昊也有過自卑過的時候，恐怕所有知道姜俊昊這三個字的人，都會去嘲笑他。

時間帶來的變化不足以讓他變得自卑，但每每想到鄭秀妍對於自己的意義，姜俊昊就總是覺得如果不能讓他回到最好的那個時間點上，這樣站在自己面前高聲宣佈看上了他，他應該感覺榮幸的鄭秀妍，自己是配不上的。

這出人意料的坦蕩讓姜俊昊對自己現在的生活產生了懷疑，如果說一時的衝動，或相互默認只是解決生理需要的床伴關係沒什麼大不了，那麼已經明知道有人在等著自己的男人，又怎麼可能以一種開放的觀點來看待這種事情呢？

男人和女人之間總是存在一種化學反應，在刺眼的閃光過後，總會引起細微的變化。

即便姜俊昊是最不容易和其他女人發生化學反應的那一種，但卻總有人可以觸動他，甚至是改變他。

就在他跟韓藝瑟重新相處的那間酒吧，兩個人重新聚在一起，大庭廣眾之下好像朋友一樣坐在吧檯前，點上那天一模一樣的酒，彷彿是電影中的回放一樣。

女人今天的著裝同樣性感，這是一種姜俊昊在過去從未體驗過的味道，之所以沒有食髓知味，估計也就是因為只有性，沒有愛吧？

並非是特別的盛裝出席，在私下的場合相聚，講究的就是一個舒服。兩個人似乎都散發著最原始的氣息，韓藝瑟的性感，還有姜俊昊的涼薄。

並不準備做戲，同樣也沒有太多的顧忌。不管怎樣這好像都是一種不健康的關係，而且還有可能對自身的事業產生危害。

如今，也應該終止了。

和那天同樣在黑色絲襪下的雪白大腿並沒有勾動姜俊昊心中的野獸，在那關著慾望的籠子上有姜俊昊加上的鎖，在籠子前好像也站著一個人。並非是為了某個人而洗盡鉛華，因為就算是洗盡了，便可以當過沒發生麼？

每個人做的每件事都有代價，如果說不好開口，或者是大庭廣眾之下被潑上一杯酒，估計就是他要付出的代價吧？

目光游弋，從那性感著，記憶中在黑夜裡也彷彿會發出微弱白皙光芒的身子上劃過，不帶絲毫慾望，只有遺憾的。

「我們再見面的話，還當做是朋友吧。」

「我們本來就是朋友。」

韓藝瑟帶著笑容，頗為嫵媚的看了姜俊昊一眼，手指在杯子那背對姜俊昊的一面，輕輕顫動了下。

「還是說，你有什麼別的想法？」

看姜俊昊那微微肅然的神情，韓藝瑟的笑容稍稍收斂了些，開口問道。

「有女朋友了？還是說有了喜歡的人了？」

被一語中的，起初還會驚訝，轉而卻是只能無奈的笑笑。姜俊昊輕輕搖了搖頭，舉起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都不算是，只是覺得生活需要時常變化，我不會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你才剛剛加入進來。」

韓藝瑟的語氣居然有些吃味，看到姜俊昊轉過頭來那帶著驚訝的目光，她反倒是理所當然的說道。

「雖然我們是這種關係，但這也算是被搶了男人，你覺得我能很舒服的歡送你走麼？」

吃了一個白眼兒，姜俊昊「呵呵」輕笑了幾聲。

酒吧內的燈光依舊怡人，似乎是喜歡這處處透著溫暖的環境，兩人喝著酒，聊了很多。

沒想到互相之間的感情生活都是這樣複雜，雖然算不上是知己，但卻是一樣的淪落人。

突然，韓藝瑟問道，「是那個在節目上，說很喜歡你的Jessica麼？」

姜俊昊眉頭皺起，記憶中這節目應該是在下周才播出啊……

「別誤會，不是我特別去打聽你，不知道強心臟是有預告片的麼？」

她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皺著眉頭回憶道，「據說影響挺大的，『Jessica的告白』居然都登上NAVER搜索了。不過，估計反面也不少。」

韓藝瑟輕輕聳肩，說出這話來的時候居然還帶著滄桑的口吻。

「在節目上的話怎麼就有人當真了？」

姜俊昊本能的反問一句，卻是看到了韓藝瑟瞭然的神情。

「我是輸給她了麼？」她直接問道，緊接著又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吃味地道，「也不算輸，其實根本就沒贏得可能。不知道怎麼回事，想著是你這個傢伙，還真有點捨不得。」

聽這唏噓的語氣，姜俊昊知道否認是不能瞞身邊這精明女人的，隨著那白皙脖頸的滾動，杯中的液體又見了底。

他微微低頭，問道，「我不知道我到底有什麼好。」

「長得好，帶出去有面子。整個韓國就只有你拿了格萊美，帶出去更有面子。知道麼？我聽過一句很形象的話。」

韓藝瑟轉過身來，右腿搭在了左腿上，輕倚著吧檯，望著姜俊昊繼續道，「男人對於女人來說就像是洋娃娃，自己的要好看、耐用、功能多，對於你這種一打眼就知道是最好的洋娃娃，要是能帶著你出去的話，估計會有很多人說我運氣好。」

「呵，難道我就是用來炫耀的？」

「不要小看女人的虛榮心，有的時候是很可怕的。」

姜俊昊撇了撇嘴，又問道，「那是不是虛榮心，也算是愛情的一種？」

「虛榮心，佔有慾，嫉妒心，都算是愛情的附加產品，既然你選擇了一個人，你就要共同接受這所有一切。所以，我厭倦了這些，出來之後也輕鬆多了。」

「要不要奉勸你一句？如果真的掉了進去，想要出來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韓藝瑟的面孔又開始出現了魅惑的味道，就連那眼角都流露出了三三分媚氣來。

相反，姜俊昊並沒有可愛的紅了臉，他同樣是掛起淡然的微笑，莫名其妙的說了句，「謝謝。」

「謝我什麼？」韓藝瑟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就連聲調都提高了不少。

「我們之間是各取所需，不要說的好像是我在做奉獻一樣。」

「男人和女人有所不同，所以我需要說一句謝謝。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在這個時間能和你在一起喝喝酒我感覺很舒服。說實話，我今天是抱著被潑一杯酒的準備來的，結果你沒有。」

他轉過身，十分認真看著韓藝瑟，繼續道。

「所以我需要說聲謝謝。」

同一座酒吧，同一個男人，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他有時出奇的魅惑，有時又出奇的動人心魄，不管是哪一種，都會對女人產生致命的吸引力。

難道在這個傢伙的身體裡，真的是全然不同的兩種性格麼？

在同樣讓人迷醉的夜色下，兩人又同樣都是多喝了幾杯，姜俊昊紳士的送韓藝瑟回去，今夜過去，兩人之間的關係便又會徹底改變了。

站在樓門口，看有時是玩伴兒，有時是男人的那個「洋娃娃」永遠離去，韓藝瑟竟新生一絲不捨，甚至是嫉妒。

如果那個Jessica真的那麼好命，那麼，就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吧。

一周之後，隨著這一期強心臟的播出，姜虎東在姜俊昊和Jessica之間拉起的這條紅線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阻礙，甚至連他本人也在網絡上受到了諸多的抨擊。

而姜俊昊在節目上所講述的兩個女人，因為和他此時公佈的女朋友堀北真希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又開始很多網民猜測，他和堀北真希之間，到底有沒有這份戀情。

正在籌備電影的堀北真希拒絕所有採訪，而此時身在韓國的姜俊昊更是採訪不到。沒人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未知卻又極端誘人的秘密，漸漸激發了更多的探知慾望。

另一個被關注的焦點就是鄭秀妍，因為在綜藝脫口秀中的一句話，卻是又開始受到了地址。雖然09年到目前為止是屬於少女時代的，但積累下來的Anti大軍卻依舊沒有消散。

隨著姜俊昊再次從日本返回韓國，這股輿論熱潮開始漸漸升溫。

「我都知道，在日本的時候也看到了這些消息。」他將身上的背包放好，轉而打開的一瓶水，大口的喝著。

「既然沒什麼可行的辦法，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少女時代的Tiffany合作，我很少能寫出來這麼歡快的歌，我覺得Tiffany跟它很合適。」

迫不及待的打開平板電腦，他將歌詞副本直接呈現到了金永旭的面前，少有的積極讓對方愣了下，轉而看了下去。

細細讀者，金永旭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非要找少女時代的成員合作，如果找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去找鄭秀妍？

問題只能藏在心理，對於姜俊昊的感情生活，他此時也是一知半解。

順著歌詞慢慢看了下去，越看眉頭越皺，越看心裡越泛起了疙瘩。

「你確定要用這首歌麼？」他語氣顫抖地問道。<a href=http://www.uu158.com/>文人小說下載</a>

「沒看歌曲的名字麼？」

他用一隻手點了點歌曲排頭上的名字，最後道，「Oops……」

第八百二十八章 Oops（完）

「Oops」並不是個常用的語氣詞，通常被用來表達驚訝的情緒，也有善意打斷他人自吹自擂的作用。

在聽過了編曲小樣之後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老實說，這首作品裡沒有絲毫姜俊昊的常見風格，如此歡快且還沒有任何寓意的音樂，怎麼聽都不像是姜俊昊寫出來的。

姜俊昊把原因當著所有人的面娓娓道來，在飛機上，他只是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解決了這首作品的曲譜以及編曲工作，十分簡單，卻又表達了他心中所想。

一直以來的媒體猜測讓他、鄭秀妍，甚至是在日本的堀北真希都苦不堪言，被人說是吸引視線也好，或是譁眾取寵也罷，如果能用這樣的一首歌將所有的關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那麼他也就達到了目的。

出人意料的是，抱著如此煩悶態度寫出的這首作品中，居然沒有絲毫消沉的曲調，乃至於歌詞中面對此時局勢有些攻擊性的歌詞，都帶著些可愛、年輕、炫耀的味道。

而最讓人不能相信的，就是姜俊昊決定，這一次要用說唱。

他擁有一把即便去唱歌劇都毫不遜色的好嗓子，如今卻要去說唱，而且還是這麼一首簡單的作品，這讓所有人都是大搖其頭，並不看好。

相反，公司方面倒是取得了一致通過，畢竟就算是精選專輯，也不可能每首作品都是精品。

畢竟，這才是姜俊昊的第一張個人專輯。

所有的手續都被飛快辦理完畢，在如今少女時代部分都有了自己個人活動的現在，姜俊昊的邀請對於Tiffany來說簡直是天降甘霖。

她喜歡音樂，不然不可能從美國回到韓國練習三年。

她熱愛舞台，所以在最艱難的時候依舊沒選擇放棄。

對於姜俊昊來說，選擇的歌手有這兩點便已足夠，即便沒有MV拍攝，錄製起來也是一段非常愉快的經歷。

幾乎是跑進公司的大門，對前台接待微笑著清點了下頭，便兩步並作三步的竄了進去。

Tiffany臉上那喜悅的笑容就好像是在告訴所有人，今天，我遇到了好事。

飛快的蹦上台階，以比往常快上很多的速度來到三樓，當她站在錄音室的門前，還微微喘息著。

帶著笑容緊緊閉上嘴巴，她拚命的調整著呼吸，在門前靜靜站立。

上一次走出這道門的時候她帶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卻也見識到了姜俊昊那讓人稱道的製作能力，能與他合作一首新曲，應該是全韓國所有女歌手都夢想的事情。

如今，她得到的這次機會，或許在將來的某一時刻，可以被當做榮譽。

當她輕輕敲響房門時，就連呼吸都還沒均勻，努力保持的表面平靜甚至讓她頭上微微滲出了些許汗水來。

「請進。」

聽到這聲音，Tiffany本能的一笑，卻是又差點露了氣。

走進房門之後再回身輕輕將門關上，曾經的Tiffany並沒有這麼恪守禮儀，轉過身來，她深深一個鞠躬下去，大聲問候道，「姜俊昊前輩，您好。」

「噢，來了？」

看著那瞇成縫的一雙眼睛，姜俊昊微笑著繼續問道，「至於這麼興奮麼？這首歌裡你的部分不是很多，而且也不是抒情曲。」

「這些天公司裡的消息都應該聽到了吧？他們都很不看好。」

「公司裡的消息我都聽說了，不過我相信前輩的能力，能跟您合作是我的榮幸。」

Tiffany神情認真的說道，真摯的聲音更是讓姜俊昊聽到了心窩裡。如果這算是恭維的話，出自面前人的口，效果都要翻上幾倍。

他繼續輕笑著，轉過身來拉開了身邊的椅子，說道，「你先看看歌詞吧，你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面前是一張被打開的複印紙，標版工整的韓文字符並沒有難倒已經在韓國生活了數年的Tiffany。自從年幼時便回到韓國，這個儒教國家的一切都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這之中，大眾對公眾人物的要求，還有那面對不同階層、不同人的繁瑣禮節，最是讓她記憶猶新。

當看到「一張臉就可以讓你卑躬屈膝」甚至是「我搭的車都是你們羨慕的SuperCar」時，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雙八字眉也挑了起來。

看完了全部歌詞，她轉過頭來，繼續一臉驚愕的盯著姜俊昊。

「為什麼，這歌詞不行麼？」姜俊昊問道。

不行麼？早已經聽過了歌曲的小樣，雖然還不知道演唱的效果如何，但用歡快的、玩笑一般的方式演繹……

「行，這是一首好歌」

Tiffany雙眼發亮地說道，斬釘截鐵的樣子，讓姜俊昊直接呵呵輕笑出來。

他推辭道，「不用什麼都說好，我又不是神，不需要一切都是對的。」

姜俊昊重新看向那張複印紙，帶著淡淡的微笑繼續道，「我也不知道這首歌發出去之後會怎樣，我只是覺得我應該發一首這樣的作品。每次在鏡頭面前做傀儡，我都覺得有時候也要說一次真話。」

「我就是這麼認為的，這裡面寫的都是我的真實想法。」他重新抬起頭，看著面前有些驚愕的女孩，給出了選擇的權利，「可以肯定的是，這首歌發出去之後，一定會招惹很多事情。你可以選擇不跟我合作，現在還來得及。」

面對擺在自己面前的選擇，Tiffany只是眨了眨眼，便做出了決定。

「我會參與進來，這是我的機會。」

「不需要再想想？」

Tiffany堅定的搖了搖頭，「不需要，我想演繹什麼樣的作品我自己知道，太多複雜的事情我不會考慮，我需要考慮的就只有這作品好不好，到底適合，還是不適合我。」

「現在，我覺得它很不錯，也很適合我。」

在很多時候每個人對待問題都有最簡單的解決方式，想，或者不想，全部平心而定。

望著眼前那明亮的雙眸，雖不是和過去一般討人喜歡的笑眼，但其中的真摯，卻還是讓姜俊昊知道了這女孩的決心。

這一日的錄音室內多了兩個認真的傢伙，對每句歌詞的唱法他們一句一句的推敲，對語氣、神態，等等有關那未知舞台上的一切都進行了詳細的探討。

雖不知道這首歌到底有沒有舞台，但兩人對於音樂的探討，卻是樂此不疲的。

第二日的錄製順利進行，在休息時兩人也聊了很多，看著姜俊昊喝下了半瓶礦泉水，Tiffany突然問了句，「前輩們的相處是怎麼樣的？其實我們都很羨慕前輩們的關係，因為……」

接下來的話有些為難，姜俊昊自己就接了下去。

「因為我在團裡人氣最高，發展方向最好，登陸美國的時機也不錯，在這麼多的成績面前其他成員沒跟我產生什麼矛盾，反倒是成為了我可以信賴的存在。」

Tiffany輕輕點了點頭，眼神之中的好奇越發透了出來。

她是一個很貪心的人，這一點她自己也知道，貪心跟自私是兩種全然不同的概念。對於Tiffany來說，曾經的經歷已經讓她收斂了許多的貪心。

但腦子裡卻還是會想要機會，有時候也會幻想，單獨站在舞台上的人，是我。

或許這個問題去問東方神起的其他成員會更好，但面前的姜俊昊，應該是最明白的人。

看著面前的男人沉吟起來，細細思索的神情在錄音室燈光下漸漸變得圓潤起來。他眼睛向下望著，沉思之中的目光卻並不空洞，一直到他的眼睛微瞇了下，Tiffany這才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們本身就是這樣的人。或者是在當初我們之間的問題就已經解決了，你要知道我是最後加入東方神起的成員，第六人當初還遭受了不少抵制。」

「可能是我們都經歷過Anti，所以才會團結在一起。然後慢慢相處下來，互相之間也就知根知底了。你要知道並且相信你的朋友是什麼人，就算是懷疑，也要相信」

個人和集體之間緊密相關，偶爾卻也會產生矛盾，如何處理這種矛盾就成為了平衡個人跟團隊之間的重點，有貪心是好事，因為有了貪心才會有野心，轉而都會變成前進的動力。

在心中肆意增長的貪心反而會因為一段時間來的相處而被隱藏起來，甚至因為這貪心而感覺愧疚。

這一切恰恰證明了很多人之間的堅定友情，有時候完美無瑕太過虛幻，而有一絲瑕疵的話，或許會更容易讓人接受。

在S.M看來，或許這一首「Oops」就是這張姜俊昊個人精選專輯中的瑕疵，比起無暇的看起來更真實，也更加的平易近人。

此時的他們都沒想到，這首作品在未來的影響會如何深遠，又掀起了怎樣的波瀾。

完成了錄製之後的姜俊昊即刻便返回日本，五月的到來讓他不得不加快了速度進行製作，而如泉水般湧來的靈感亦取之不竭，如果將這狀態保持下去，再等上那座像征著日本頂級的舞台之前，姜俊昊必定可以讓東方神起在日本，率先大熱起來。

第八百二十九章 飛躍的弧線（上）

貪心等於嚮往成功的慾望，對於姜俊昊來說，這張專輯的意義並非是奠定自己頂級歌手或藝術家頭銜的工具。有時候，顧慮的太多就會讓人慎重，而慎重的太多則是讓人不能進取。

除了那有些誇張的自信之外，姜俊昊的進取總是和常人不同。

「謝謝。」

頂棚上那耀眼的白色燈光下，姜俊昊和沈昌□跟四周的工作人員一一鞠躬道謝著。

「終於完成了，有了這些MV，你的這張專輯我一定會買上一張收藏。別忘了跟艾回說一聲，定價不要太高。」

一直旁觀了全部過程的久保涼子走上前來，笑著對姜俊昊玩笑道。

姜俊昊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些天來已經聽到了足夠多的讚美，特別是在最後幾首作品中，姜俊昊所呈現出來的作品，無一不被旗下音樂品牌眾多的艾回審核小組稱為完美的樂章。

如此的褒獎可能有些誇張，而姜俊昊也是不好意思全盤接受，他繼續著自己的工作，並覺得這是一段讓人愉快的經歷。

外界的紛紛擾擾並沒有影響到沉浸在這種愉悅中的姜俊昊，對於他來說，此時只要有音樂便已經足夠。

作為一個滿足的人，姜俊昊發現，自己的貪婪被降到了最低點。

「直接回宿舍？」

待機室內，剛剛換完了衣服的姜俊昊對沈昌□問道，正式結束了五首MV的拍攝，他們可以難得的放鬆一下。

「要出去的話在中哥不行吧？昨天和松浦社長出去喝酒，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

沈昌□看了眼手錶，繼續道，「估計他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他要不行的話，我們可以不帶他。」

最後辭別了所有工作人員，走出錄影棚的大門，姜俊昊才覺得今天的陽光有些刺眼。

萬里無雲的東京總是人流密佈，早已經獲知他在此拍攝MV的日本粉絲們等待已久，熱烈的歡呼隨著刺眼的陽光即刻入耳，露出一個微笑，是為了今天的好天氣。

長時間呆在攝影棚內的結果就是忽略了時間，溫暖的陽光更是讓人慵懶起來，重新回到日本總能想起很多事情，專輯製作完成，姜俊昊也沒了集中精力的渠道。

遇到紅燈，保姆車緩緩停下，這位置靠近路邊，旁邊正好是一座公交站台。

看到停在近處的保姆車，等待著公交的乘客們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在馬路上只有看到一種車才會好奇裡面坐的是誰，那便是姜俊昊此時稱作的保姆車。

隔著一扇在裡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裡面的車窗望著，姜俊昊的目光穿過人群，直落在他們身後公交站台的廣告宣傳牌上。

那是宣傳海報上的女人很漂亮，她輕巧的舉起一隻手來展示商品，可愛的微笑中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黑亮的眼睛。

一眼望去，似清澈的湖面般能望到底。但仔細看去，能想像到的，卻又只有清澈而已。

如今，她已經不再是自己一眼就能看透，能夠隨意傷害的女孩了吧？

一直以來都很好奇對方的消息，特別是在機場那溫柔的鞠躬之後，姜俊昊的心底便有了時不時會浮現出來的一抹靚影。

無論時間過去多久，她應該都會存在吧？

說不清的感覺在姜俊昊心底浮現，他低頭輕笑了下，有些蕭瑟的味道。

收回目光，隨著車子緩緩啟動，他開口問坐在前面的中井日向道，「堀北真希那邊最近有什麼消息麼？」

聽姜俊昊突然問起，中井日向只覺得乘坐的車子突然急剎車了一般，讓他的心臟陡然停了一下。

他單手握拳擋在嘴上，輕咳了兩聲，然後才回答道，「還不錯，可以被『白夜行』這樣的電影選作女主角，不管票房怎麼樣，都代表了演員圈內對她演技的承認。再加上她最近的話題度不低，事業上的轉型應該很容易就能度過……」

說到這，他還特別看了看姜俊昊的臉色，然後才輕了語氣，繼續說道，「至於你們的緋聞，很多人都猜測你們已經分手，但是因為你們雙方都沒有回應，所以可能會有些麻煩。」

說完了話，中井日向又仔細敲了下姜俊昊的臉色，卻沒有發現任何過激的情緒。

如果說歌手是樂器，只能被用於演奏出作曲家的作品，那麼姜俊昊在自身就是完美樂器的前提下，同樣能做出不錯的音樂來。

面對這樣的創作型歌手，也就不外乎中井日向，如此的小心翼翼。

看不出什麼端倪來，自然也就不能和公司匯報。艾回對於旗下大牌歌手們的個性都能最大化的妥協下來，但相應的防範，卻還是很必要的。

此時的情況相當微妙，卻讓人抓不到引燃這一系列事件的導火索，摸不著頭腦的同時，也就只有被動的防禦了。

車內就以姜俊昊的沉默結束了交談，對於他的無動於衷，中井日向竟然在心底，隱約鄙視起這涼薄的反應來。

回到剛剛那貼著堀北真希巨幅海報的公交車站，保姆車的離開也帶走了等待的唯一趣味，乘客們又開始皺起了眉頭，感覺今天的太陽，真是太刺眼了些。

一個身穿著工作服的男人走到廣告牌邊，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廣告牌上的隔窗，又輕手輕腳的將裡面那海報收起。

當半個小時之後，剛剛在公交車站等待的客人們已經都踏上了各自的旅途，而讓姜俊昊突然想起那個在記憶中給了他深刻印象的女人的那張海報，也已經換成了別人的面孔。

隨著時間那不可捉摸的弧線，到了六月，東京的天氣彷彿更加炎熱了幾分。在這個讓人浮躁的夏季中旬，艾回公開宣佈姜俊昊的精選專輯將會在六月中旬發行，這消息似乎讓六月的日本音樂圈都沸騰了幾分。

雖然並沒有帶來夏日裡的清涼，卻是調動了所有阿芙羅狄忒被那太陽炙烤到萎靡的熱情。

整整期待了三個月的時間，對於他們所有人來說，這翹首以盼的時間，真是太久太久了。

時間相隔不長，堀北真希的經紀公司也正式宣佈了她將出演「白夜行」電影版本女主角，雖然早已經是人盡皆知的消息，但是同樣在六月份宣佈，似乎讓溫度又升高了許多。

對於所有媒體來說，姜俊昊和堀北真希之間那已經公開化了的情侶關係到底是真是假無從得知，但此時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就成為了所有人關注的話題。

早已經經歷了漫長時間的調查，對深居簡出的兩人卻是一無所獲。如今統一在這個炎熱六月發佈，不免又讓人有幾分懷疑。

時間就這樣在所有人的猜測中度過，而探聽消息的人，又開始絡繹不絕起來。

呆在宿舍的姜俊昊好好享受了一個短暫的假期，他每天健身房、公司、宿舍三點成一線的生活讓日本狗仔隊無計可施。

發覺跟蹤自己的人越來越多，就算是和陌生人說幾句話都能注意到眼角閃爍著的相機，可想而知，堀北真希會過著怎樣的生活。

在桌前看著電腦查看了些消息，對於堀北真希來說這轉型的一步尤為重要，踏出之後便不可收回，成功與否都影響深遠，如果還背著這話題在身，對於她接下來的發展，將會十分不利。

微微歎了口氣，姜俊昊拿出手機，撥通了中井日向的號碼。

如果說他當初的行為是前男友力所能及的保護，如今這保護，對方也已經不再需要了。

陽光順著窗戶照在電腦屏幕上，反射的光讓拿報導中的女人面龐模糊起來，放下了手機，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姜俊昊卻依舊沒有給對方打上一個電話，問候一句。

有些時候，有些人和有些事，不需要口頭上的關心、詢問，需要的只是在行動中表達出內心的想法。

當一段時間過去，兩人之間的最後一絲牽絆，似乎也應該斷了吧？

三天之後的下午，沒有新聞發佈會，沒有淚水連天的惺惺作態，也沒有苦大仇深的悲傷控訴，別人來問就告訴他，想要繼續研究下去，就以心情不好為由拒絕。

當姜俊昊和堀北真希宣告分手的消息登上新聞頭條時，主編想來想去，都不敢在那宣告二字之前，加上正式二字。

太淡漠了，簡直不像是在娛樂圈發生的事兒。

你們兩人不應該是頻繁登上節目互相指責麼？

你們兩人不應該互相搶著面對記者，控訴對方最真實、暴露的一面麼？

事實上，你們什麼都不說，只讓大家隨意的猜測，使得記者們手中的筆找不到劃下的方向，又讓報導的字裡行間充斥了無數重複的語調。

難道要用九點新聞的方式報導你們兩人的分手麼？

如此低調的處理實在是太不常見，因此，過去兩人相戀的傳聞也越發的讓人相信。

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足夠讓他們現在想要遠離對方，不傷害對方，甚至是將大眾那戲謔的視線吸引到自己身上。

姜俊昊如此做了，即便公司已經再三提醒，在專輯即將發佈的如今，以他如今的地位在此時宣佈分手，是很掉價兒的事。

但是，他終究如此做了。

專輯的發行依舊沒有延後，在六月最火熱的中旬，姜俊昊的最新精選專輯「最真實的聲音」，正式發行。

第八百三十章 飛躍的弧線（上二）

「刷」

陽光隨著拉開的鐵門鑽進店內，溫潤的光線瞬間就鋪滿了整個前廳，隨著鐵門逐漸拉高，湧進店內的光線一點點多了起來。

陽光在一排排貨架旁流動，一張張專輯之間的縫隙都被這光線填滿。在清晨總是淡淡的陽光照在臉上會很舒服，女孩用右手遮住眼睛，望了望天空中在未散天光中的太陽，她舒服的瞇起眼睛，矜持著舒展起身體來。

位於涉谷的這家音像店平時都人聲鼎沸，不過此時剛是上午六點，處於門庭冷落的涉谷經常會讓人感覺處於另一個世界之中，讓這溫潤的陽光都多了幾分冷清的味道。

女孩開好了店門，帶著讓人愉悅的微笑返身進入店內，先是在櫃檯上查詢了日程表，確定了昨天晚上就期待許久的事。

消息準確無誤，讓她臉上的喜色更添一份，剛想興奮的感歎卻是聽到了門外的剎車聲，這讓她立刻喜上眉梢，丟下手中的日程表就衝了出去。

伴著聲輕響，隨著那搖晃的店門停止輕顫，日程表恰巧正面朝上的掉在桌上，其中位列第一排，赫然就是姜俊昊的名字。

阿芙羅狄忒們對於姜俊昊的才華從不懷疑，但是這張專輯卻讓很多人認為他不會起名字。

「最真實的聲音」，這名字寓意直白，裡面的每首作品都是姜俊昊心中想說的話，名字雖然有些俗氣，但卻顯得異常坦誠。

他從來不怕別人見到他不同的一面，偶爾可愛、偶爾強勢，在他的身上粉絲們經常會感覺陌生，但卻又會受到更大的吸引。

如今，他想要讓所有人聽到他最真實的聲音，在專輯還沒發行的時候，粉絲們就為他這真誠的表達想了一個全新的名字。

「如沐聖音」

指揮著送來專輯的人將貨物一一放好，女孩用手中的筆在空中輕點著那滿載了專輯的箱子，查清數目之後便在手中的文件上畫好一個對號，當查詢到一個箱子的時候，卻是皺起了眉頭。

「不是說盡量多的送過來麼？這裡是涉谷店，難道就只有不到一萬張麼？」

送貨來的人解釋道，「這專輯的出貨量不多，首批的三十萬張已經在東京地區鋪開了，艾回的人說他們會加緊製作，不過這些天缺貨是難免的。」

雖然心中不悅，女孩卻沒有為難那一樣滿心無奈的送貨員，只能是在文件上標注了一個緊缺的符號，下筆的時候，都不免重了些。

望著那轉過拐角的貨車離開，女孩重新回到店內，用裁紙刀熟練的劃開箱子，將一摞摞專輯在櫃檯上一一擺好，同時間發片的人似乎沒幾個享譽日本的大牌。

這讓她在打開最後一個箱子的時候興奮了幾分，看著封面上那乾乾淨淨，彷彿一眼就能看出心中所想的男人，嘴角立刻更加的翹了起來。

入數完畢，女孩卻是在貨架上自己抽出一張來，回到櫃檯處，將早就準備好的日元放進收款機，隨著一陣「嘀嘀嘀」的輕響，拿到了第一張售出的小票。

「如沐聖音」

看著封面上的名字，她心中卻是想的另一個。

當天晚上公信榜日榜單更新，姜俊昊的個人精選專輯以超過第二名五倍的數字提前預定了周冠的寶座，粗略估計，當天僅在東京一地，這張專輯的銷售成績就足有二十萬張。

……

時至六月，首爾的天氣還算不錯，清晨微風徐徐，帶著讓人心情舒爽的涼意，同樣是拉開店門，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你們怎麼在這？」開門那人驚訝地問道。

眼前的景象讓人不敢置信，或許在老一代的人記憶中，只有需求緊俏物資的時候，才會有人冒著夜晚的寒氣在某一地點徹夜等待，而眼前的景像似乎就是還原了那一幕。

「你還不知道麼？日本那邊銷售兩天，每天都斷貨，韓版就只有十萬張，不早點來，說不定就買不到了」

韓版限量發行的消息在音像店工作的人當然會知道，只不過姜俊昊從未在韓國發行過個人專輯，東方神起的團輯也是貨源充足，眼前徹夜等待的人，粗略看上去，足有上百人之多。

雖然並未將道路弄的水洩不通，但還是引起了很多人駐足圍觀，此時恰巧有一輛採訪車在路邊停下，看著那上面被抬下來的攝像機，誰都知道這事一定會上新聞。

因為韓國和日本之間存在很多分歧，在韓國音源網站上通常很難找到日文歌曲，此次僅僅在CY音樂頻道開通了音源下載，一個小時之內專輯之中拍攝了MV的五首作品分別登上了排行榜的一至五位，最後卻還是被韓國廣播協會勒令下架銷售，才重新讓出了排行榜。

等徹夜排隊的瘋狂粉絲們拿到了專輯，心滿意足的離開，另一批提早來購買專輯的人又排起了長隊，原本還有些懷疑的店主就這樣承認了這不能相信的事實。

回到電腦上輸入了這張專輯的名字，他卻驚訝的發現，這張專輯居然還沒有公開MV，剛剛回到韓國的店主這才想起來查看預受清單，卻發現發行出來的十萬張專輯，早就有一大半被數個粉絲站訂購了。

怪不得如果不是親自來買的話，那沒有預購的人，豈不是拿不到了麼？

他心中如此想道，轉而也開始關注起這名叫姜俊昊的歌手來。

與此同時，中國台灣地區的音樂榜單上也統一被姜俊昊刷新了一邊，特別是同門組合SJ的《Sorry Sorry》已經在台灣榜單上領跑了十餘周，居然就這樣被同門師兄姜俊昊硬生生的打斷，直接讓台灣媒體批為，「同門相殘」。

當第二天結束，阿芙羅狄忒口中的這一張「如沐聖音」，已經在日本傾銷了將近三十萬張，東方神起之間的合作，成員每兩人之間的才華對撞，等等賣點刺激了無數粉絲，更是讓大多數人都產生了收藏的慾望。

榜單上的成績已經不值得媒體大書特書，而這張專輯的品質，在所有人聽到的第一耳就能知道，它為什麼還有另一個名字。

專輯的銷售進入第三日，艾回特別準備的大規模宣傳此時方才打響，分別於涉谷和銀座的兩座巨型廣告牌上，在晚上七點，同時播放了主打歌的MV。

《Baby Goodnight》

魅惑溫柔的眼神在佈景灰暗的燈光下似乎黑洞一樣吸引著所有的視線，帶著些許懶散的聲音卻還是和往常一樣醉人心神，明明是寓意著慾望橫流的MV，卻生生讓這個男人演繹出了幾分禁慾的味道。

讓人臉紅心跳的場景全部都來自自己的腦海，這畫面就彷彿是指揮家手中的指揮棒，現實中這指揮棒可以調動旋律和音符，而此時，它卻可以調動每個人的思想。

讓聽者，順著歌曲的方向去幻想。

樂評界的論調得到了十足的統一，對於那一首「淚灑天堂」則更是「如沐聖音」。

並稱姜俊昊和金在中的精彩合作足以讓聽者經歷整整四分鐘美輪美奐的享受，當歌詞結束，卻也意猶未盡。

而對於其中唯一一首韓文作品「Oops」，不少人都說這首歌是整張專輯將近二十首作品中唯一的瑕疵，但是有的人卻說，這首作品恰恰體現了姜俊昊製作音樂時的愉悅之情。

做音樂不是工作，而是一種愉快的生活。

在與金在中登上《Music Station》的舞台之後，姜俊昊隻身返回韓國，卻是要再次登上一檔音樂節目。

從踏出機場的那一刻，重新發行了作品的姜俊昊就成為了記者們眼中的香餑餑，只要是有他的機場照片都可以在網絡上獲得極高的點擊量，他的個人能力，足以引起東方神起所有粉絲的集體重視。

「原來還以為合作是無奈之舉，沒想到效果這麼好。」

剛上了保姆車，金永旭就忍不住感歎道，「你知道粉絲們都是怎麼稱讚你的麼？說你已經認定了東方神起，沒把自己當做一個人。還有的說你這是在付出，以後也要關注你。」

「總而言之，你們之間已經徹底不存在分化了。有時候過去的隔閡就像是沉在湖底的沙子，隔三差五的都要翻上來。這一下可好，仙後這潭水，可算是清淨了。」

在東方神起的粉絲之間，此次合作帶來的融合效應，要比成員們數次登上脫口秀，互相之間傾訴深厚友誼，更有效果。

想到這裡，金永旭忍不住問姜俊昊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福利？」

姜俊昊神秘的笑笑，沒有任何回答。

第二天下午，KBS電視台的一間導播室內，面對著電子牆上的畫面，PD拿起控制台上的茶杯，輕輕地吹了口。

「放送局的局長居然讓我錄製完成之後馬上開始剪輯，要在下一周搶著播放出去，你說這不是多此一舉麼？那些神通廣大的粉絲什麼不知道，姜俊昊參與了什麼節目，說不定局長家的孩子，都比他要早知道。」

輕輕地喝了口熱茶，PD又問身邊的助理道。

「少女時代的那個成員怎麼樣？這一次姜俊昊就只有一個跟她的合作舞台吧？」

第八百三十一章 飛躍的弧線（中）

「她？應該是很緊張。」

「緊張是應該的。」PD輕笑著說了句，轉而看向監視器中和舞台美術正在交談的姜俊昊，又道，「跟比自己強大的人合作又想出彩，天知道這丫頭能不能扛得住，不過那身衣服倒是挺漂亮的。」

他身旁的助理贊同著點了點頭，那身火紅的晚禮服的確讓這個以可愛著稱的歌手在一瞬間就換了個人，說是明艷動人卻還留著原先的可愛味道，但如果說是可愛，她身上的那團火紅又會讓所有的人改觀。

這是一種讓人百看不厭的驚人魅力，使得助理在隨著PD的話會想到那驚艷一幕的時候，臉色不由得有些發紅。

他輕搖了搖頭，自嘲著有家有業的人了，還存有這種旖旎的幻想。

「這傢伙還真是少女殺手，用眼睛就能讓女人低下頭。」

聽了PD的話向顯示器望去，助理只看到拿著舞台佈置圖指導後輩的男人，還有單手輕摀住胸口，微垂著頭，臉色泛紅的女人。

一瞬間，他似乎覺得自己被偷走了什麼，一雙眉毛本能地糾結起來。

……

多少教導已經百聽不厭，就連老師都被她請教的不厭其煩；歌詞早已經倒背如流，似乎連說夢話都帶著股說唱味；Tiffany不知道自己還能做多少準備，反正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

一大早便來到KBS，製作組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都接受了她的問候，跟舞台美術開會的每分鐘她都在非常認真、仔細的聽，莫大的壓力讓她想要完美的做到每一步。

哪怕連髮型的細節都不想放過，她心中的緊張就到了如此程度。

「不吃麼？」

身邊的助理捧著她平時最喜歡的飲食詢問道，以往見到這個就會撲上來的女人如今卻是矜持著搖了搖頭。

「衣服有些小……」

衣服小？這可是大問題！

助理眉頭一挑，立刻就要拉著Tiffany站起身來，嘴上說道，「怎麼可能？你的尺寸我都清楚的很」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有些緊……」

Tiffany跟著站起身來，任由助理在身邊忙前忙後，隨著指示深深吸了口氣，卻是感覺有些頭暈。

「我是不是病了？」

仔細的檢查過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聽到問題，看著對方那憂慮的神情，助理輕輕的歎了口氣。

「你是太緊張了。」

「是麼？」

「當然，跟前輩合作本來就會緊張，更何況是姜俊昊」

是啊，跟姜俊昊合作豈不是上學的時候被老師叫起來上黑板去做題，而且還是跟全班第一一起？

Tiffany此時的心情和上述情況別無二致，看著那張有些過於蒼白的面孔，助理試探著問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不是還不錯麼？在舞台上讓他帶動你一下就好了。」

「根本就不是帶動的問題，在錄音室裡的時候還好，但是一想著要上舞台和前輩一起……我就覺得自己不行。」

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發生，Tiffany也無從得知，她只是知道隨著演出日期的臨近，她整個人都變得越發神經質。對於演出的準備已經做到了極限，但她個人卻還是覺得沒有做到完美。

站在舞台上的姜俊昊是閃耀的，就好像是所有的聚光燈都將光線集中在他身上一般。組合不能掩蓋他的光芒，就算是攝像機的一個全景，他依舊可以成為最耀眼的中心點。

不知道是內心的誇張幻想還是確有其事，Tiffany就是這麼看待舞台上的姜俊昊。

但是，自己呢？

重新出發的少女時代越來越發揮了九人九色的優勢，她們在舞台上形態各異，綜藝中更是以自身特點出發，每個人都大放異彩。

想要成為舞台上最閃耀的中心，以Tiffany如今的能力卻是力不從心。

如今卻要和韓國此時最具話題性，最吸引視線的舞台中心合作，這其中的壓力，內心中想要煥發光彩的慾望早在幾天前開始就讓她吃不好，睡不好。

想要做到最完美，同樣會帶給人巨大的壓力，Tiffany神情嚴肅的等待著，當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竟覺得自己恐懼起來。

剎那間眾人的閒聊都好像變成了預測她能否勝任這舞台的竊竊私語，那些看到她臉色之後頭來關心目光的人也都成為了妄圖窺探她此時是否自信的猜忌。

自信是一個歌手最重要的品質，登上那萬人矚目的舞台，不自信，又怎麼能點燃全場呢？

Tiffany的耳朵本能豎起，在聽到粉絲們開始進場之後，心臟似乎在一瞬間抽搐了下，嘴巴裡越來越干，四肢突然就僵硬起來。

今天的節目是屬於姜俊昊的專場，到這裡來的一定都是阿芙羅狄忒。在這些人眼中，和姜俊昊共同站上舞台的自己，一定和醜小鴨沒什麼分別吧？

越來越多的想法讓Tiffany的緊張越發明顯，即便她非常想要掩飾。

「時間到了，綵排。」

剛才那助理小心翼翼的說道，她偷瞧著Tiffany的神色，心中判斷起此次舞台的成功率。

「噢」

Tiffany一邊答應著一邊飛快的轉過頭來，動作卻給人十分僵硬的感覺，助理本能的閉了嘴，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對視起來。

「走吧。」

過了讓人窒息的幾秒鐘，助理試探著開了口，Tiffany的狀態讓她心中泛起了嘀咕，前輩在舞台上可以帶給後輩的巨大壓力，即便她是個助理也有所耳聞。

穿過寂靜的長廊，周圍的嘈雜聲都不入耳，Tiffany不斷的深呼吸，企圖可以重新掌控這身體。

但事與願違，當步入那並未開始閃現醉人光彩的入口，似乎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身上的衣服就好像被施了魔法，越來越緊，越來越讓人覺得不舒服；腿上就好像是被人綁了二十斤重得鉛塊，想要邁開步子，都要比平時花費更多、更大的力氣。

目光所及之處的微笑都只能得到生硬的回禮，當Tiffany走到姜俊昊身邊時，她只感覺從未走過如此短的距離。

「前輩……我來了。」

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語氣，想要煥發在錄製這首歌曲時那飛揚的自信。但卻說的磕磕絆絆，好像連舌頭都有些不好使。

身體中緊繃著的那條線似乎又被拉長了些，受力以達極限，隨時都可能斷裂。

「來了？呵，今天要和後輩站在同一座舞台上，沒想到這麼緊張。」

剛聽了姜俊昊的話，Tiffany還覺得是自己沒聽清楚。緊張這樣的詞彙出現在姜俊昊身上，是讓人怎麼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她抬起頭，用疑惑的眼神望著那張坦然的面孔，問道，「前，前輩也會緊張麼？」

「當然」姜俊昊理所當然道，「在後輩面前不能有失誤，不能丟了臉，不能讓如狼似虎的你們壓制，卻還要給予一些照顧。」

「這裡面就好像是有一個度，不好把握，只能看經驗如何。」

說到這裡，姜俊昊舉起一隻手來想要拍拍Tiffany的肩膀。見到那在妖嬈紅色中露出來的雪白肩頭，手掌就這樣尷尬的懸浮在了空中幾秒，然後才收了回去。

「所以你很倒霉，你是我第一個在正式舞台上合作的後輩，有了這次經驗之後，接下來跟我合作的後輩都會感謝你。仔細想想，這事兒其實也挺偉大的。」

聽了通姜俊昊版本的歪理邪說，Tiffany先是微皺著眉頭思考了會，等她順著姜俊昊的思路將這些事情捋順一遍，卻發現這麼說也沒有錯誤的地方。

不管這樣的想法多麼荒謬，對於Tiffany來說，她相信姜俊昊是跟她一樣，會緊張，會慌亂的人。

當這想法出現在腦海中的那一刻，四肢中似有一股熱流湧過，瞬間便恢復了控制。

「啪」地一聲在耳邊輕響，這是燈光組在進行最後的測試，原本負責整個空間照明的舞檯燈光瞬間就熄滅了大半，只有幾盞微弱的地燈還在維持著照明。

光線從下方直照在舞台上，反射而來的微弱光線映亮了姜俊昊的側臉。在那微弱的光線下，那平日裡讓Tiffany不能接受的桀驁、張揚、咄咄逼人，都被隱匿了起來。

剩下的只有微微驚愕之後的了然神情，他望著那舞台上的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平和的氛圍一下子就瀰漫開來，似乎讓這空氣的溫度都暖了幾分。

十數秒後，舞台上的燈光漸漸亮了起來，似乎感覺到了這矚目的視線，姜俊昊回過頭來，對這身穿紅色晚禮服，顯得十分妖嬈的女孩輕輕微笑。

後者相應而笑，卻是突然感覺雙肩微涼，竟然低下頭來，微微的紅了臉頰。

從舞台而來的光線在這一瞬間停滯，就彷彿是電影中的順光一般，讓這一幕多了些神聖的色彩。

在舞台下，兩人迎著舞台上的光線，似乎就是站在舞台上一般。

第八百三十二章 飛躍的弧線（中二）

素食主義者突然愛上了肉類美食；平日裡懦弱不堪的傢伙忽然強大起來，直面所有的不公；過去總是暮氣沉沉的傢伙喜歡上了新潮，而總是標新立異的朋友卻突然傳統起來。

在我們一生見過的所有人中，總會有某些傢伙突然改變，不管這變化是好是壞，總會讓我們驚訝。

每個人在一生中都要經歷一次改變，不論結果如何，在此時突然改變了人生軌跡的我們必須經歷這種蛻變，某一個閃念便可以理解曾經完全不能理解的行動，就好像在一天早晨醒來，所有的一切都豁然開朗。

在晨光中睜開雙眼，曾經的鄭秀妍少有自己醒來的時候，如今似乎也成為了習慣。

面對已經不再驚訝的姐妹，她終於也不用再已一遍遍的解釋，自己為什麼要奮發了。

吃過早飯又開始了一天的行程，看緊張兮兮的Tiffany根本就不在狀態，想著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沒有聯繫，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對方。

在有些時候，站在你面前那個知根知底的人也會突然陌生起來，他會只在你面前和過去全然不同，而其他人卻都認為他沒有變。你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的錯，或者隱隱的開始後悔。

鄭秀妍已經度過了這個階段，她完全認為獲得自己的青睞，絕對是姜俊昊應該感覺榮幸的事。

她有時候很宅，這會讓男人們的錢包減輕不少壓力；她性格雖然不太溫柔，卻也不會讓自己受欺負。

還有最至關重要的一點，他們兩人之間的瞭解已經到了互相之間擁有很多默契的程度，相處起來，相信會很輕鬆吧？

當說出了心底很長時間以來的想法，鄭秀妍只覺得渾身輕鬆，不管是和成員們站上舞台，還是跟其他前輩合作，歌聲中的歡愉味道，竟讓很多人成了她那特殊聲線的崇拜者。

這絲絲入扣的甜可以從耳中鑽進來，衝進腦海裡，讓人有足足一天的好心情。

歌曲「冷面」成為了Jessica的代表作品，帶著她那特殊的聲音一起，讓越來越多人知道了這個在舞台上帶來歡快的女孩，遠遠的望著她，似乎就能排解生活中帶來的壓力。

在感覺到了人氣的如今，鄭秀妍又特別的奮發起來，長時間的鍛煉塑造了讓男人們移不開視線的「S」線條，按照韓國法律已經成年了的她還在向女人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蛻變著。

這個過程很緩慢，卻無法避免的緩緩推進著。

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鄭秀妍的變化，最起碼沒有過去那麼霸道了，再接近這「冰塊兒」的時候，可以不用以前那麼小心翼翼的了。

「姐……」

「嗯。」

「你最近都不像你了。」

「怎麼？這樣不好麼？」

湊上來的林允兒忍住沒說出心裡的話，其實她想說鄭秀妍沒過去有趣了。

可是嘴上卻說道，「挺好的。」

「好不就得了。」

看到鄭秀妍的微笑，林允兒只是附和的笑著。如果說鄭秀妍如此巨大的改變讓她奇怪，那麼在很多人眼中，她應該是再某個時間點之後，突然在所有人眼中劃出一道飛躍的弧線。

「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挺沒意思的？」

鄭秀妍突然的問題讓林允兒直接一愣，轉而立刻將腦袋搖晃的彷彿撥浪鼓一般。

「你否認也沒用，其實你那小腦袋裡的想法我都知道」

手指在腦袋上用力一點，推著林允兒差點沒有坐穩。出人意料的是，這樣的鄭秀妍反倒有了幾分姐姐的味道。

在這樣的舉動和神情面前，林允兒那特有的得瑟勁兒，竟被壓制了不少。

看著重新低下頭來仔細查看起台本的鄭秀妍，林允兒竟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要去看前輩的演出麼？就在那邊的拍攝場地裡。」

這段日子以來，「姜俊昊」三個字在有鄭秀妍的場合裡彷彿成為了禁語。沒人提起，就連林允兒這個瘋狂的粉絲都能扳住自己的嘴，在九個成員之間第一次形成了這種微妙的默契。

如今，看著微瞇起眼睛，對自己微笑著的鄭秀妍，林允兒只覺得對方有些慵懶。

不管這樣的鄭秀妍是不是真讓人感覺溫暖，這改變依舊讓林允兒覺得，這樣不好。

說不出是為什麼，她提議道，並希望對方能去看上一眼。

明亮燈光下的鄭秀妍臉色一僵，拿著台本的手微微緊握，被觸動了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她所有被壓抑的擔心和希望瞬間便爆發了出來。

這突然改變的氛圍一下子便觸動了提出建議的林允兒，她微微地縮了縮身子，清澈的眼底中立刻就閃過一絲愧疚。

甚至，還有恐懼。

鄭秀妍當然不會歇斯底里，她也是輕輕低下頭，再次看到那讓人印象深刻的面孔，卻是已經扯出了帶著苦澀的笑容來。

她決定道，「去，去看看也好，反正我們也有時間，距離不遠，也很方便」

……

剛剛結束了最後的測試，舞台上有十餘個工作人員正把姜俊昊圍在中間，如果說剛到現場是要聽工作人員總結舞台情況的話，那麼現在，就是所有人都要聽姜俊昊的吩咐，讓演出更加完美。

就是在這小小的舞台上，Tiffany成為了包圍姜俊昊的人中，最顯眼的一員，在她眼中，此時正伸出一隻手來，指著遠處聚光燈給燈光師講解方向的姜俊昊，甚至還帶著點指點江山的味道。

只要靠近便可以感覺到從他身上迸發出來的濃烈自信，剛剛那些緊張的說辭，此時卻不復存在了。

「舞台就是這麼神奇的地方，只要在這上面，你就會變得自信。你早晚也有一天會這樣，如果可能的話，我看今天就不錯。」

面對自己的詢問，這便是姜俊昊的解釋，他不再用那套歪理邪說來忽悠那緊張到幾乎不能呼吸的小女孩，而是告訴了她一種不知道存在與否的境界。

這是只屬於歌手的境界，類似於武俠小說中的內功心法，又或是一台電腦中的軟件。

總而言之，姜俊昊那種只屬於舞台中心的氣場似乎將所有人都包裹了進去，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就只講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結束了工作佈置，姜俊昊看了看手錶，對Tiffany笑著道，「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始錄製，你不去休息一會兒？我可是要去吃點東西了，一起？」

善意的邀請卻是讓Tiffany為難起來，那種衣服緊緊的感覺還讓她記憶猶新，只能是沉默著搖了搖頭，拒絕了這讓她心生嚮往的邀請。

姜俊昊只是聳了聳肩膀便離開了，鎮定自若的在粉絲們面前離開，甚至還跟將目光集聚在他身上的粉絲們揮了揮手。【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如果是自己的話，應該對這舞台留戀萬分吧？

似乎是Sone們都不喜歡看著自己推崇的女歌手和其他的男歌手合作，來到現場的人應該是少之又少吧？

她又帶著些許遺憾走下舞台，剛剛跨過門口，看到的那張面孔卻是讓她心中一喜。

「泰妍，你怎麼來了？」

「還能來幹什麼？我們那邊時間還有很多，所以過來看看。」

就彷彿是很長時間不見的男女朋友一般，兩個人一見面就拉上了手，好像Tiffany的緊張，就只有她金泰妍能給予安慰似地。

數年來的同屋關係讓兩人的關係非常親密，而他們就在門口這樣卿卿我我，落入到眾人眼中的這一幕讓他們只想微笑出來。

同一個組合，互相之間上台便笑臉迎人，下台之後便互不干涉，就好像生意夥伴一般的同組合成員，他們真是來看的太多了些。

「前輩呢？」

「說是吃飯去了。」

回答了金泰妍的問題，Tiffany竟然拉著金泰妍就走，完全沒有看到後者眼底，那稍有些失望的神色。

從一個優秀歌手的準備工作中就能看出很多可學習的經驗來，不管心底的真正想法，總而言之，金泰妍就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到此，安慰Tiffany的重任彷彿就到了第二順位。

當兩人回到待機室中，推開門的一瞬間，兩人卻發現了其他兩個成員。

林允兒，還有鄭秀妍。

「你們怎麼在這？」

這帶著興奮的聲音由Tiffany發出，看到成員們都來看望自己，只感覺非常窩心。

「我們？我們是來給姐姐加油的」

還是林允兒最會審時度勢，她直接從鄭秀妍身邊站起，到Tiffany，看著那身紅色的晚禮服感歎道。

「好漂亮」

「真麼？」

又是Tiffany版本的感歎，和林允兒的詢問更是相輔相成，兩人大有拉著手到一邊好好討論下衣服的意思，讓氣氛有些微妙的金泰妍還有鄭秀妍之間，獲得了極大的空間。

不知道為什麼，在金泰妍的眼中，見到自己的那一瞬間，鄭秀妍就突然變得強大起來。

而看到金泰妍和Tiffany走進房門之後，鄭秀妍則是覺得自己必須強大起來……

第八百三十三章 飛躍的弧線（下）

當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件事情，通常會發現更多問題。以此時的情形來看，或許兩人之間夾雜著些許誤會，但在她們內心深處，或許還存有共性。

區別僅僅是一個已經表露出來，決定為了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而另一個是隱隱有些感覺，最後卻全盤否定。

全然不同的兩種選擇讓金泰妍和鄭秀妍之間的關係微妙起來，她們心底同樣的共性，會讓她們感覺到很多不同的東西。

相比說話哄著Tiffany的林允兒，對於她們兩人來說，這一次前來探班，似乎成為了一盤競爭的遊戲。

對於金泰妍來說，姜俊昊從不是生活中給他帶來鼓勵、安慰，只要溫和笑笑就能讓她臉紅心跳的存在。

他經常以殘酷的一面，用另類的方式來告訴她不願承認的現實，雖然最後都是對的，但是他使用的方法卻是讓人不喜。

這決不能稱為屬於姜俊昊的獨特魅力，從他這個人怎麼如此討厭，到此時他就是這樣的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金泰妍心底就有了一個聲音，從安慰自己到為對方開解，這期間的過程並不明顯，就好像那麼突然的發生了。

當她終於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並且開始懷疑的時候，和姜俊昊的接觸，便接踵而至了。

懷疑變成了現實，卻不願被承認，這糾結的心理導致了很多異常的舉動。但金泰妍始終都是金泰妍，成員們不知道她的心思，在日常生活中也沒有表露更多的痕跡，這似乎成為了獨屬於她的小秘密。

此刻，在那明晃晃的燈光下，金泰妍只覺得自己無處遁形，她錯開了自己的目光，就好像是在那目光下拋白了自己。

這心底的額共性彷彿將兩人聯繫著，讓她們的關係微妙起來。

「秀妍姐，你看看，這衣服真的很適合ffany姐。」

林允兒喜悅的聲音，打破了兩個女人之間的僵局，此時的她正揚起一對星星眼，看著身邊被包裹在妖嬈紅色中的Tiffany，對於林允兒來說，這件衣服便是女人的味道。

高高挽起的頭髮讓她看起來像個公主，原本和善的面龐中多出了些高傲，這正是Tiffany不具備的性格之一，如今看上去當然和過去很不相同。

金泰妍和鄭秀妍一起轉頭望去，只是看到了一雙在林允兒的恭維下，彎起的笑眼。

「是挺漂亮的。」金泰妍尷尬笑著，附和道。

「秀妍姐，你不是有件白色的禮服麼？我好像在你那看到過。」

林允兒話一出口，鄭秀妍就立刻嚴肅起來，她眼角抽搐了下，用有些冷淡的語氣說道。

「那件衣服我送給秀晶了。」

這冷淡的語氣讓房間中的談話氣氛急轉直下，不知道哪裡又觸動了這位女王大人的敏感神經，Tiffany和林允兒疑惑的對視一眼，互相只能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站在旁邊的金泰妍卻是因為這語氣偷瞧了鄭秀妍幾眼，在那期讓人記憶猶新的強心臟之後，某些互相之間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事，就這樣公開化了。

鄭秀妍喜歡姜俊昊，這已經是差不多每個人都知道的事。之所以還沒傳到經紀人的耳中，也就是因為他們兩人本就親密，再就是任何一方都沒有行動吧？

沒有人知道那天姜俊昊和鄭秀妍之間都說了些什麼，但隨之而來的改變卻還是讓很多人都明白了，很多事情從今天開始，可能就要變得不同了。

待機室中的明亮燈光下，每個人的真實想法似乎都無所遁形，突然冷淡起來的鄭秀妍，有些過於靦腆的金泰妍，這兩人儼然成為了房間內壓抑氣息的發源地。

只要看到她們，就連坐在一起閒聊著的助理們都不自覺的放低了音量，原本嘰嘰喳喳的林允兒和Tiffany，也都被沒收了說話的能力，一個低下頭來玩著手指，一個左顧右盼之後繼續看起了台本。

這安靜的氛圍就好像是把秘密公之於眾的媒體，在待機室的明亮燈光下，金泰妍只感覺到很不舒服，感覺就像是心裡被堵上了什麼東西一樣。

不到五分鐘，這安靜就已經讓她受不了了。

「ffany啊，我先回去了。」

「為什麼？」

看著本能詢問出來的好姐妹，金泰妍只是有些虛弱的笑了笑，然後道，「看你現在也不是前幾天那麼緊張我就放心了，可以回去了。」

「不看看俊昊的舞台麼？這一次會很不一樣。」鄭秀妍突然插口道，目光卻是始終沒有落在這個方向上。

金泰妍先是一愣，然後想著回到宿舍之後再和對方說清楚，所以只是站起身來，然後敷衍道。

「不了，前輩的舞台在電視上看也是一樣的。」

聽到金泰妍要走，Tiffany立刻阻攔道，「真的不一樣，近距離看前輩的舞台，可以充分感覺到那種氣場，就好像連歌都不一樣了。不信的話，你留下來看一次就知道了。」

還想挽留，Tiffany卻是被林允兒拉住了手臂。

「泰妍姐想走的話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我們就不要麻煩她了。」

她說話時擠眉弄眼，看著更讓人迷糊，Tiffany疑惑的微皺了眉，就連嘴唇都本能的撅起。

金泰妍的離開已經無法挽回，她走到門口時還回望了一眼，只看到鄭秀妍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

唉，在心底歎了口氣，只是想這「誤會」還真的讓人難以啟齒。

有些話終究難以說明，不過就算是難，也要說出來吧？

平日裡十分親密的姐妹因為一個男人反目成仇，就算是狗血電視劇，也早就不用這種橋段了吧？

原本期待的情緒此時已經有些低落，金泰妍拉開了待機室的門，低著頭剛想踏出門口，卻是看到了一雙腳。

再抬起頭來便看到對方有一隻手提著東西，直到發現對方的另一隻手再做敲門狀，還有那雙驚訝與尷尬並存的綠色眼睛，金泰妍呼吸一窒，臉頰更是像早戀被父母抓到的孩子一樣，瞬間便熱了起來。

站在門口的人就是姜俊昊，他的來意從手中的食物就能看的出來。

跟自己合作的Tiffany到底有多緊張，舞台經驗豐富的姜俊昊當然可以看的出來。

其實，他自己也挺緊張的。

後輩將他看的越高，他便越想著如果失誤了怎麼辦。世界上任何一個歌手都不能保證在舞台上永遠都是最佳狀態，算是親密的後輩將他看的越高，越神聖，越不可超越，他便越要督促自己，盡一切努力，將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當然，照顧Tiffany的心裡也是他體現前輩風範的方式之一。站在前輩這個位置上，能為後輩們做的事兒還真是不少。

吃過了午餐，想著Tiffany這些天來一定是吃不好，睡不好，還想著繼續來體現前輩的關懷，確實發現待機室中多了幾個人。

其中一個明顯讓他說不出話來，冷淡的臉色，見到自己之後先是驚訝，後是瞭然的眼神，那慢慢紅潤起來的臉頰，一切的一切，都讓姜俊昊原本的計劃泡了湯。

「謝謝」

Tiffany笑著接過了自己的食物，一雙眼睛望向姜俊昊的樣子煞是可愛，讓人的微笑都能愉悅幾分。

笑過之後，姜俊昊卻是收斂了些，隱蔽的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鄭秀妍的方向，卻是發現對方還冷著一張臉，讓待機室中的氣氛，就是熱不起來。

觀察了一下週遭氛圍，正好跟林允兒對視，姜俊昊眼珠一轉，跟自己的粉絲溝通道。

「她怎麼了？」

林允兒靈動的聳了聳雙肩，嘴巴輕輕一瞥。

「我不知道。」

或許她是再生自己的氣？並非是沒有答覆，她也說了只是等待，按照姜俊昊原本的想法，時間便是可以將所有東西都恢復成原本模樣的良藥。

時間過去了，她的年紀大了，便知道自己是一個多麼危險的傢伙了。

拒絕了韓藝瑟並不代表他準備接受另一個人，按照姜俊昊的想法，此時心中還住著一個身影的自己，絕不是戀愛的好人選。

若說對鄭秀妍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麼？

若說每一次和對方接觸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旖旎的想法麼？

若說每當他感覺到自己的想法時，難道就沒有躍躍欲試麼？

姜俊昊知道很多，但是有些事情卻並不是知道如何處理，就能那麼去做的。

面對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性之一，一個此時就在自己面前，兩人的關係看起來也是岌岌可危。

而另一個則是已經跟自己劃清界限，遠在大洋彼岸，一個人為了夢想中的生活而苦苦打拼。

相比起當初，此時已經是時過境遷。在亞洲頂級的位置上站穩了腳跟，在美國登陸成功，事業已經登上了比大多數人終點更高的起點上。這一份帶來的收穫，難道和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她們，就沒有任何關係麼？

在很多人看來是姜俊昊他自己奮鬥來的成績，在他本人看來，卻是得益於很多，看似沒有任何關聯的人。

迎上鄭秀妍看過來的目光，他展開一個微笑，有些虛弱，同樣也有些欣慰。

對方還不是陌生人……

第八百三十四章 飛躍的弧線（下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靈感之源，姜俊昊因為是加裡亞諾的繆斯在歐美時尚領域頗有名氣，而同樣作為創作者的他自然也需要讓靈感湧進腦海的方法。

從生活中提煉靈感的方法每個人都有所不同，梵高可能在聽到風聲的時候，都會在腦海中湧進一副畫卷，而姜俊昊，卻是將他在現實生活中積蓄的情緒化作了旋律。

平淡無奇的生活永遠都不適合他，這不單單是所有人的共識，同樣也是他自己的。

任由時間過去，屬於他的幼稚如今已經有了變為成熟的傾向，但不管變化與否，姜俊昊就是姜俊昊，本質不變，永遠如此。

他是個貪心的人，需要的東西就想要努力得到，這掠奪般的本能在很多時候會讓他具有一種可怕的侵略性，就是這種讓人恐懼的本質才使得他在過去丟失了獲得金宇中親情的機會。

在濟州島從這位老人口中獲知這一切的時候，姜俊昊還不願相信自己是那樣的一個人。但是當他回顧了這些年來的種種經歷、選擇時，答案和這個結果越發靠近。

或許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有一個轉折，姜俊昊認為自己需要改變，所以他就變了。

但所謂的本性就是本性，此時的他站在待機室內，重新見到鄭秀妍的那一刻只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尷尬，他依舊露出微笑，告訴對方他疲憊於此時兩人的關係，卻還願意和對方繼續相處下去。

他，就是這麼一個貪婪的傢伙。

……

「美國的事業、日本的事業，還有在韓國的事業，在這麼多的國家受到歡迎，有很多不同國籍的人喜歡你，為什麼你還不喜歡被稱為世界明星呢？」

大廳內被昏暗籠罩，站在入口處望去，成扇型坡面的觀眾席都被一盞盞香檳黃色的螢光點亮，這裡座無虛席，每個人的目光都被一道光束集中起來，落在了舞台之上。

成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此時正坐在舞台中間的姜俊昊似乎全身都閃著光，或許是現場的光效使然，但輕笑著面對主持人劉熙烈提問，的姜俊昊此刻看上去，又是和過去有了些不同。

應該是沉穩？

但在那張英俊的臉上依舊不缺少青春的躁動，完全讓人摸不透的性格，有時玩和常人背道而馳的選擇、習性，面對這樣的嘉賓，主持人劉熙烈也做了很多的準備。

介紹之後他仔細看著姜俊昊走上舞台的每一步，同樣發現這後輩也是個可怕的傢伙。

不管年輕人的成績有多好，在這個舞台上他見過太多年少得志的當紅藝人，雖然他們之中沒有一個能做到姜俊昊如今的成績，但在登上這個舞台的時候，每個人的興奮、恐懼、緊張，甚至是不屑一顧，都能被他看的出來。

姜俊昊走上舞台，先是對自己的方向微微躬了躬身，然後就是和滿場的粉絲互動，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也沒有給人敷衍或虛假的感覺。

他沉穩的坐在自己對面，單手拿著麥克風，臉上的微笑在此時看去和電視上也有幾分不同。在這一瞬間，劉熙烈只覺得自己針對姜俊昊的功課都白做了。

第一個問題他就調換了問題的順序，將這十分敏感的題目直接問了出來。

「因為在我看來，世界是一個很大的概念。」

「具體怎麼說？」劉熙烈問道。

姜俊昊回答道，「可能是我童年時的經歷所致，我現在覺得世界代表了這個星球上的每一寸土地。還記得那是我很小的時候和父親一起生活在加州的一座牧場裡，當時我很喜歡席琳·迪翁，並且稱她為世界明星，但我的約翰叔叔卻不這麼認為。」

小時候？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十分熟悉姜俊昊的簡歷，這個所謂的小時候應該是97年詹姆斯卡梅隆正開著他的鐵達尼號在全世界圈錢的時候。那悠揚著，讓人魂牽夢繞的女聲也隨著這艘大船一起，傳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當時的席琳迪翁，應該是和這艘大船一起，聞名於世吧？

「約翰叔叔是個馴馬師，退休之後就一直在農場生活，我給他看了這部電影，也給他聽過了那首『我心永恆』，結果他卻說在他的眼中，席琳迪翁遠遠沒有附近的小酒館裡那個每天晚上抱著吉他，坐在台上彈唱的無名鄉村歌手像個明星。」

姜俊昊語氣玩味，說出來的事實更是讓劉熙烈驚訝起來。現場響起一片微弱的訕笑聲，約翰叔叔似乎成了個在鄉下默默無聞的土豹子。

舞台上，姜俊昊接著說了下去。

「當時的我不明白，不過現在的我卻是知道了，在有些人眼裡，只有近在眼前，可以被直面才華的人能值得被推崇；其他距離很遠，只能遠遠望著的人，只是值得敬佩。」

「當時的我年紀還小，無數次想要說服別人承認我的想法，約翰叔叔也是個很固執的人，他冒著被警察抓起來的危險帶我走進了那間酒吧，我才知道鎮子上有一大半兒的男人不知道席琳迪翁，不知道『我心永恆』，更別提那部『鐵達尼號』了。」

「世界是這個星球上的每一寸土地，其實在我的眼裡，沒有誰是真正的世界明星。我想就算是現在，如果約翰叔叔不是特意關注我，他應該連我現在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呢。」

世界二字的含義何其廣大，完全值得姜俊昊產生敬畏。媒體的誇大終究是誇誇其談一類的無聊限於，作為一個人，姜俊昊有值得驕傲的實力，但是作為一個藝人，對於各種各樣的誇張修飾詞，他卻敬謝不敏。

此時，在他身上那種自戀的性格已經不在，如果非要加上一個稱謂的話，或許自知會更貼切。

舞台的一側，在觀眾們毫不注意的昏暗角落，四個女孩的目光也落在舞台中心那光柱下，正侃侃而談的姜俊昊身上。

他的每一句話，話中的語氣；他每個動作，乃至於臉上微笑那隱約撬動嘴角的微表情。當這一切落在眼中，每個女孩的反應都有所不同。

林允兒可愛地眉頭微皺，似乎是感覺到了姜俊昊身上那和曾經完全不同，乃至於背道而馳的氣息。

這讓人感覺很不適應，乃至於覺得有些危險，還會讓她產生懷疑。

Tiffany更傾向於過去的林允兒，對姜俊昊這個不虔誠的傢伙，過去的她可沒什麼好印象。

但經過了今天的種種，似乎有一個全新的姜俊昊站在她面前，紳士有禮，甚至還能讓她覺得溫暖，完全值得她此時全神貫注，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或許等等在祈禱的時候，還會捎帶著讓上帝原諒他的不虔誠。

舞台上的燈光突然換了個顏色，暗黃的、暖暖的，看上去讓人很舒服，在一邊等待許久的樂隊終於演奏出了動人的樂曲，舞台上的姜俊昊也開始面對著觀眾，銀白色的麥克風被握在手中，看上去十分的輕巧。

舞台上的光照不出人影，從這邊看去就好像是那人憑空出現，又不知道何時會消失。

對於少女來說，姜俊昊的殺傷力無與倫比，就算是單純的視覺享受，彷彿畫報和電影鏡頭一般的舞台，在近距離觀看，足以讓人屏息。

曾有人用線條來比喻男女之間的關係，但對於姜俊昊來說，他就是一條不確定軌跡的曲線，沒人知道下一條和他相交的線會在哪裡。

他就那樣四處游弋著，不時和其他線條相交，就彷彿是撩撥一般。有的被他擦出了耀眼的火花，而有的則是想要迴避。

聽著耳邊響起的熟悉旋律，金泰妍感覺自己的心被觸動了一下，但卻足以讓她做出決定。

無聲的後退兩步，然後一個人轉過身，向著最近的門口走去。

跨過那道門口，耳中的歌聲跟著響起，聽著那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詞，這首傳唱了十餘年的名曲竟然讓她苦澀的笑了一下，她微微頷首，腳下離開的步子，更快了起來。

《Aint No Sunshine》電影《諾丁山》的主題曲之一，曾獲得過奧斯卡提名的作品。

在昏黃色的燈光下，姜俊昊每唱到高音處都會閉上眼睛，他唱的十分投入，即便是坐在那裡，也給了觀眾們足夠的壓力。

這聲音彷彿形成了一股氣流，纏繞著每個聽到這歌聲的人，讓他們臉上的笑容緩和下來，更加的目不轉睛，渾身一動不動，和全場迴盪著的一樣，腦海裡也只有一個聲音。

這就是姜俊昊的「海妖之聲」，彷彿具有魔力。

只有一個人與眾不同，她同樣站在舞台的一角，聽到這首《Aint No Sunshine》，心中越發的苦澀。

沒注意到金泰妍的而離開，鄭秀妍依舊抱著雙臂，強忍著戲中的不舒服，就這樣站在那裡。

她看著，聽著，一直到姜俊昊演唱完畢，在回答又一個問題的時候，卻讓她瞪大了眼睛。

「這首歌……」

「嗯，我現在是一個人。」

一個問，一個答，所有人都知道這裡面另有所指，但是卻沒人想到會在這裡公開。

鄭秀妍同樣愣住，想起了自己剛剛和姜俊昊在寂靜的安全通道獨處時，跟他說第一句話。

「現在是我喜歡你，麻煩你和其他女孩相處的時候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如果你喜歡了別人，也請先告訴我，面的我浪費時間」

第八百三十五章 飛躍的弧線（下完）

當人們說到姜俊昊，想起有關他的第一件事便是成功登陸美國的成績，榜單上的數字和排名預示著他真正在美國站穩了腳跟，而與蕾哈娜的合作更預示著他的作品被以「學院派領地」形容的美國音樂圈所接受。

一個創作者的作品如何，單單從跟他合作的歌手就可以看的出來，蕾哈娜是美國新晉的單曲小天後，那麼姜俊昊的地位，也就不言而喻了。

或許是成績的光環太過耀眼，很多人還忽略了不久之前他在機場公開宣佈的一個消息。

他有了女朋友，正是日劇小天後，堀北真希。

媒體連日來的調查帶來了太多的問題，其中的麻煩自不必提，可以預料的盯梢和猜測更是帶來了些惡劣的影響。

所以，姜俊昊藉著這次節目的機會，在舞台上公開宣佈。

「我，現在是一個人。」

這言下之意不就是說他已經跟堀北真希分手，所以現在是一個人麼？在所有人都從聽不懂到想明白，再因為這話中訊息而驚訝的時候，主持人劉熙烈就已經從這驚訝中走了出來。

他緊接著問道，「所以你才選擇了這首歌？」

劉熙烈所說的就是剛剛姜俊昊演唱的那首《Aint No Sunshine》，做為諾丁山的主題曲之一，這首名曲在影片中男女主人公暫時分開的階段，數次響起。

「這只算是一部分的原因，其實這次都是我的錯，在這裡我必須承認下來。」

姜俊昊模糊不清的說辭已經傳達了不想再談下去的意思，劉熙烈也是立刻會意，轉而安慰道。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都應該有一個新的開始。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也就只能接受它，面對它……」

台下的粉絲無不滿面驚訝，他們和身邊的人對視一眼，似乎是確認自己並不是在幻聽，然後重新望向舞台上的姜俊昊，眼神中的驚訝漸漸被好奇所代替。

「我現在坐在這裡說出來，就已經是在面對了。最近有一些巧合給我們雙方都造成了不少麻煩，我想她到現在都應該不願意再見到我，所以希望大家可以給我們一些喘息的空間，很多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用更加直白的言辭來確定了事實，姜俊昊還是帶著淡淡的微笑，彷彿絲毫不懼怕當這消息傳揚出去，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來。

當眾宣佈已經和堀北真希分手，此次回到韓國來他又是丟出了一個足以讓整個亞洲為之驚訝的「炸彈」。就算被說是炒作，就算被人抨擊什麼，以姜俊昊如今的成績和人氣，記者們在下筆的時候，應該也要斟酌再斟酌吧？

此刻，坐在劉熙烈面前，帶著淡淡微笑的姜俊昊突然讓人覺得是有恃無恐，甚至是囂張起來。這讓劉熙烈情不自禁的眉頭微皺，身為前輩有些看不慣自然是難免的。

但在下一瞬間劉熙烈才明白過來，所謂姜俊昊的多變，估計也就是針對聰明人的多變。

換句話來說，想要知道他內心想法的人，都只能看到一個多變的姜俊昊；而從最開始就以一種目光來看待，並且從未改變過對待他態度的人，在那個人身邊的姜俊昊，永遠都會是當初那個自信到自戀、甚至讓人感覺有些狂傲的傢伙。

對於這一點，此刻正站在舞台邊緣，同樣做出一臉驚訝狀的鄭秀妍更是深有體會。

不管舞台上的這個傢伙怎麼變，他始終都不會是那種看低自己的傢伙。

那種因所作所為觸犯了某些清規戒律而受到內心譴責，鬱鬱不可終日卻還沒有勇氣承認，以虛偽的心態面對這一切的人，姜俊昊永遠都不會是。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他聽著自己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出那匪夷所思的要求，僅僅是驚愕了一秒鐘，轉而卻笑了出來。

他說，「這才是你。」

她連日來扳著性子，想要為自己未來的人生劃出一道飛躍的弧線，無論是這做法的動機和目的，都跟這男人息息相關。

但在性格上突然做出如此巨大的改變並不容易，成員們日常所見都是她的努力，只因為她曾經說過，「重要的是，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誰。」

她從沒這樣在乎過別人對自己的想法，也是第一次想要在別人心中落腳，並期望能永遠站在那裡。

這一段時間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聯繫，單方面的改變對方卻不知道，突然淡漠下來的關係也讓人有些委屈。

鄭秀妍並沒有患得患失，只是感覺有些委屈，心口上就好像被塞了什麼東西，堵的難受急了。

姜俊昊的一句「這才是你」，似乎讓她這段時間來的努力都成了無用功，但不知道為什麼，卻還覺得說不出的窩心。

想起當時自己抬起頭來，看著那微笑面孔的時候，鄭秀妍突然覺得，她彷彿又開始仰視起面前的男人來。

耳邊傳來一陣訕笑，鄭秀妍回過神來，才發現是舞台上的姜俊昊好像又開了什麼玩笑。望著那在全場唯一光束下談笑風生的身影，想起了在拐角時對方緊隨而至的另一句話，鄭秀妍竟突然覺得茫然無措，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恰巧，看到了正在舞台邊，準備上台的Tiffany。

讓粉絲們再過震驚的消息也抵不住姜俊昊的巧舌如簧，更何況還要算上劉熙烈那爐火純青的話題轉移功夫。只是幾句話便讓滿場的人喜笑顏開，轉而更加關注其他事情。

當距離一個人很遠，每個人都會有所猜忌，但是當親眼見到舞台上的姜俊昊，聽他的每一句話，看他的每一個微笑，或許信任，僅僅是從舞台這裡，到那邊出口的距離。

看著他站起身來，拿著麥克風，輕聲介紹著後台處等待已久的後輩，台下支持姜俊昊已經有數年的粉絲們才意識到，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的歌手。

他是前輩，是一個很好、很親切的前輩，能讓姜俊昊這麼隨和著介紹出場的人，應該是值得大家放棄偏見，去正視她實力的人吧？

入目的第一眼便是一身紅衣，有的人會感覺這紅色有些高傲，進而不喜；而有的人卻是會覺得能消化這身紅色的女孩一定會讓人驚艷，轉而更加的期待起來。

順著所有的目光望去，隨著那在暗處顯眼的紅色衣衫之後，半截白嫩的小腿踏入了舞台上明亮的燈影中。

因為這走出來的女孩，舞台上燈火輝煌的明亮似乎和後台的昏暗中間被筆直的分開，明明是距離很短的一步，看起來卻好像是電影中的特效鏡頭一樣。

目光隨著那白皙的半截小腿慢慢向上移動，膝蓋上同樣讓人目不轉睛的腿被紅色的裙擺遮住，就好像是電視劇那勾人的結尾，偏偏要在關鍵的地方戛然而止。

但可惜的同時，卻還覺得這女孩多出了幾分妖嬈來。

當這女孩完全進入舞台上明亮得晃眼的燈光之中，那和妖嬈完全不搭的可愛面龐，讓人覺得不可置信。

「這是我同公司師妹組合，少女時代的Tiffany。當然，今天的她只是Tiffany而已。」

姜俊昊輕笑著開了個玩笑，他介紹Tiffany的方式也算得上是調侃，勇於承認自己是個貪心的人，這並非是那麼榮譽的事。

這一點姜俊昊很是欣賞，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目光掃過後台，在這光線下看向暗處的他本應該什麼都看不清，但是在那片朦朦朧朧之中，姜俊昊卻覺得他在跟一道熟悉的目光對視，嘴角的微笑又是咧開了幾分，他認為自己解決這個問題的方式，很是高明。

就在那個拐角，他看著絲毫不掩飾自己心意的鄭秀妍，問了句。

「想要在我面前是女人，你知道這都要付出什麼？」

說是恐嚇，也隱隱帶著點期待，姜俊昊不知道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女孩會做出什麼行動。但如果一句威脅就可以維持現在兩人的關係，他倒是覺得這個選擇不錯。

移開了落在舞台側面的目光，姜俊昊重新面對著所有觀眾，和鄭秀妍的一番對話就好像是讓他心中的大石落下，接下來表演所需要的那種愉悅感，居然就這麼迸發了出來。

舞台上的光束漸漸集中，早就在專輯中欣賞過這首「Oops」的粉絲們興奮地動了動身子，不知道以歌聲聞名亞洲的姜俊昊又要如何演繹這樣的作品呢？

舞台上的光影突然變幻，蹦跳起來的姜俊昊就此出現，讓人驚訝的同時，卻又因為這樣的一面而輕笑出來。

舞台一側，鄭秀妍看著裝成一副張狂模樣，完完全全偶像起來的姜俊昊，嘴角微微的開始上翹。

隨著那翹起的幅度越來越大，她目光中的猶豫也漸漸變成了堅定，那目光似乎有如實質，不知道有沒有讓在舞台上表演著的那個傢伙感覺半邊臉頰刺刺的。

剛看了一半，鄭秀妍直接轉過身，邁開步子向著出口走去。

她，同樣有了決定。

第八百三十六章 花癡（上）

陽光明媚，沒有冬天的洛杉磯似乎總是悶熱的，在這裡感覺不到四季的變化，就好像時間都停止了流動。

對於在市郊的這座宅院中的人們來說，這裡的生活讓他們像是在流水線上的商品，永遠根據固定的軌跡行動，絕不被允許任何差錯，而且還要重複著彷彿直達永遠的循環。

對於他們來說，這座宅子就彷彿是這座永不變化的城市一樣。

但今天，卻是個特殊的日子。

女傭正端著托盤站在門口，她沒有如同往常一般直接敲門，而是觀望了一下左右，然後探出頭去，側耳偷聽了起來。

……

「啪」地一聲，一份韓文報紙就那麼被摔在了茶几上，因為受力太大還在平滑的桌面上滑出好遠，一直到茶几的那一邊才堪堪停下。

「這些記者是不是平時沒事兒干了？整個美國就這麼一份韓文報紙，用這麼大篇幅來寫別人的私生活，真是荒謬」沙發上的女人一臉怒容，她眉頭緊皺著，神情冷峻。

自從到美國之後，金悠麗少有這麼動怒的時候，平時的舉止倒是在很多人眼中都留下了不怒自威的印象。她這一生氣到哪裡都掛著一副陰沉沉的臉色，彷彿瞬間便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低了許多。

姜宇坐在側面的沙發上偷瞧了一眼，只覺得那身帶著溫馨色調的連衣裙都彷彿無風自動起來。

他自嘲的輕笑了下，開解道，「俊昊做的就是這份工作，他現在名氣大了，不管出了什麼事兒都會有人關心，一些人曲解幾句也是難免的。」

「所以，才說是『戲子』」

聽到這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姜宇眉頭輕皺，問道，「你到現在還不喜歡俊昊的這份工作？」

「你看看那報紙上都寫了些什麼，你叫我怎麼喜歡」

順著金悠麗的手指望向那被丟在桌上的報紙，娛樂版頭版頭條新聞就和姜俊昊有關。自從在「劉熙烈的寫生簿」上「隱晦」的公開了他和堀北真希已經分手，媒體的報導已經足足持續了三天之久。

一直到今天，雙方經紀公司才正式承認，因為長期的分隔兩地，兩人之間的戀情正式宣告結束。

一句「都是我的錯」剛開始還讓很多人認為姜俊昊是對堀北真希餘情未了，不過是兩人之間有了極大的矛盾，姜俊昊是想要在節目上公開道歉，獲得原諒。

但接下來的一天裡雙方卻都是沒有動靜，更沒有借此關注極高的機會出來大秀重歸於好，如何恩愛。

直到這時，記者們才把姜俊昊的話當了真。

節目還未播出，但這「分手傳聞」卻已經是在日韓兩國鬧了個人盡皆知。就連中國數個門戶網站的娛樂版首頁上，也分別刊登了姜俊昊與堀北真希疑似分手的消息。

從來以良好形象面對鏡頭的姜俊昊在專輯熱賣中宣佈分手，如果是炒作的話，那估計整個亞洲娛樂業界都要勸他換個經紀公司了。

一直到今天才確認的消息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而姜俊昊的那句「都是我的錯」則是被重複引用，並被曲解成了與三天前全然不同的含義。

他這應該是，「當眾認錯」。

媒體的反應各有不一，因為如此的情形誰都沒有見到過。一般來說在丟失了愛情之後便會在事業上更加努力，兩者之間就算是不想傷害對方，哪怕只想要留下一點情分都會被現實所逼迫，直到最後刀兵相見。

但是對於姜俊昊和堀北真希來說，每個記者都知道，除了他們親自說出來的話，其他的什麼都不能相信。

調查就此展開，最終卻依舊毫無所獲。

隨著每個小時過去，大眾對這段戀情的關注也升至極點，在半是推測半是臆想的情況下發出報道，姜俊昊在節目上關於這段戀情的那一句「都是我的錯」也成為了唯一的根據。

結果，可想而知。

「以俊昊如今的影響力，出了這種事情自然會有人捕風捉影，他是什麼樣的孩子我知道，即便是他想胡鬧，也絕對不會弄成這副模樣」

「這是他選擇的工作，也是他選擇的人生，我不會橫加干涉，也會從客觀的角度去看待。」

姜宇皺著眉頭的一席話讓金悠麗微微一愣，看著自己丈夫那嚴肅的神情，她的強勢突然就無影無蹤了。

「每個人做出的每件事兒都有理由，如果你還是用哪種老舊觀念看待俊昊的職業，那我不能支持你的想法。」

夫妻間的生活永遠不可能是相敬如賓，和諧的一塌糊塗。兩個不同的個體生活在一起，互相之間思想的膨脹有時候會讓人匪夷所思。難以想像在大部分人眼中都快要前衛到二十二世紀的金悠麗居然還會有傳統的一面，但是當「保守」這種詞彙和「兒子」息息相關的時候，這就不難解釋金悠麗此刻的憤怒了。

姜俊昊是她的孩子，只能被她不滿意，哪怕是看成一無是處，也絕對不能有外人說一句不是。

讓這樣一個母親接受藝人的職業特性，可能真的是天方夜譚。

夫妻兩人的沉默似乎引發了某種不常出現的尷尬，就在這時，敲門聲卻是響了起來。

「進」

金悠麗語氣不善的開口說道，目光剛剛飄向門口，就看到那女傭低著頭端好了茶點走進來。

精緻的茶點被一份份擺上桌面，看著那嚴肅且謙卑的側臉，金悠麗突然問了句。

「剛剛在外面聽到了多少？」

那臉頰瞬間便僵硬起來，本能望過來的目光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恐懼，這一切在金悠麗的那雙明亮眼眸之下無處遁形。

「你……」

「好了，沒你的事兒了，出去吧。」

話還沒出口，姜宇就搶了話，看著那愣愣的女人，他又催促一句，「外面還有你要忙的，快點去」

重新關上的房門發出了一聲輕響，姜宇重新看向露出不解目光的金悠麗，輕笑了下才道，「這就是生活，永遠都不會是黑白分明。」

緊接著，他毫無形象的伸了伸懶腰，竟然當著金悠麗的面，自言自語來。

「真是不知道當初我怎麼看上了你，做人就好像切黃油的刀一樣，一刀下去，那切口平滑的就和鏡子一樣。」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總而言之俊昊這件事情我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他是我的孩子，我有責任幫他料理後事。」

看金悠麗還是想要固執己見，姜宇再次問道，「就跟過去你幫他料理的那些事情一樣麼？其實有時候，他需要自己經歷一些事情。」

「在冬天晚上沒地方睡覺的可不是你，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沒去把他抓回來麼？」

金悠麗的口氣十分理所應當，即便姜俊昊對她的態度幾乎可以用惡劣來形容，但這同樣是某個決定的結果。

她坦然接受，就如同姜俊昊做出的每個決定。

同樣的新聞到不同人的手中會有不同的結局，那嶄新的報導就被放在姜俊昊的書桌上，時隔一個天之後，被工作人員拿到了存放報導的庫房擱置一邊。

湊近聞聞，那上面似乎還有油墨散發的味道。

而這一天，鄭秀妍卻是攤開了好多天前的報紙，看著頭版上那不知道從哪裡盜用來的舞台照，竟直接愣了起來。

對於任何一個女孩來說，勇敢的去追求心中所想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事兒。特別是在男女之事上，類似她這樣的女孩或許會被人說是天性如此，但就算是天性，也同樣需要莫大的勇氣。

姜俊昊錯過了她給出的很多機會，甚至連她的暗示也會被一些轉移話題的玩笑中和掉，但現在一切都已經被攤開，所有的問題都會有一個答案，乃至於一個結局。

即便此時的她還不知道那結果是好是壞，但如釋重負的心情卻還是能讓她舒服的鬆一口氣。

清新的陽光下，頁面上的油彩漸漸有些晃眼，當鄭秀妍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一根手指正點再那照片上。

彷彿觸電一般「嗖」地縮了回來，獨自紅了臉頰的鄭秀妍立刻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心跳在幾秒鐘內居然加快了許多。

低著頭皺了皺鼻子，她在心中狠狠地鄙視了自己剛剛的花癡行為，轉而直接將那報紙合上，然後隨手就放在了一邊。

靠在椅子上，鄭秀妍仰著頭享受著她最喜歡的安靜，不過沒人吵吵鬧鬧的時間卻並沒有持續太久。

當急促的敲門聲閃過，林允兒居然拉著徐賢直接闖進門來。

「你們要幹什麼？」

「姐，我有事情要問問你」

林允兒開門見山的說道，絲毫不顧忌剛剛的她擅自侵犯了鄭秀妍的領地，直接繞過椅子坐在另一邊的床上，她擺出一副少有的嚴肅模樣，讓鄭秀妍也暫時壓制了火氣。

「什麼事兒？」鄭秀妍問道。

「我好像病了。」

林允兒單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一臉的慎重讓人皺起了眉。

「病？」

「嗯。」林允兒飛快的點了點頭，轉而拉著徐賢的手說道，「剛才我找小賢試過了，好像是心臟病。」

鄭秀妍立刻看向徐賢，詢問的目光下卻是一張有些尷尬的臉，趁著林允兒轉頭的時間，徐賢飛快且無聲的用口型說了詞。

在鄭秀妍認真地看來，似乎是……

「花癡」

第八百三十七章 花癡（下）

一門心思追著某個漂亮男人，因為對方的一舉一動而陷入某種極度感性的狀態中。在大多數人看來，這似乎就是花癡了。

對於林允兒而言，喜歡姜俊昊是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就好像是人要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在自己喜歡的行業中近距離接觸一個既有實力又與眾不同的前輩，嚮往對方地位、成績的同時又需要以一種分別於後輩的身份去接近，狂熱粉絲就成了林允兒順理成章對姜俊昊發花癡的最佳保護傘。

隨著時間過去，甚至有很多阿芙羅狄忒都知道少女時代中的林允兒和他們一樣，不知道是愛屋及烏還是感同身受，阿芙羅狄忒即便在最仇視少女時代的那個時間點上，對待林允兒的方式都是有所不同的。

在強心臟上洋洋灑灑的一席話的確是她心中所想，但當時的她或許可以帶著十足的誠意說出來，在此時卻又不那麼保證了。

因為同樣很簡單的道理，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也會進步。

林允兒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可能是過於習慣她當初對待姜俊昊的態度，站在一個較低的位置仰視對方，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心生嚮往，為他成績喝彩，同樣也為他即將經歷的衝擊而憂心不已。

說是花癡僅僅是成員們對她這種追星行為的調侃，其實喜歡就是喜歡，論起古靈精怪來，每個人都會先想到這個頑皮的丫頭。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花癡呢？

此刻的她坐在柔軟的床墊上，微皺著眉頭，甚至撅起了小嘴，既搞不懂自己再想些什麼，又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去做。

這全因為剛剛看過了節目的重播，在舞台上的姜俊昊依舊耀眼，就算只是坐在那裡說說話，也會引發出驚天動地的事來。

她此時會是這幅模樣，也全部都是因為一句「全是我的錯」。

她用一種充滿了憂鬱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鄭秀妍，審視著對方的每一絲表情，那樣子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全然不像徐賢口中的「花癡」那麼簡單。

面對這樣的林允兒，鄭秀妍當然十分驚愕，雖然她近來隨和了不少，但可從來不以知心姐姐的形象出現。

此時不會，將來也不會。

「怎麼，到底怎麼了？」

她接連問了兩句，卻發現了林允兒眼中蘊含的一絲審視，想起在兩人進門前自己的舉動，她竟本能的避開了對方的目光，耳根處只感覺一陣溫熱傳來。

看到這樣的鄭秀妍，林允兒的眉心處的糾結，似乎更嚴重了些。

「其實也沒什麼，她就是說感覺這兒有些不舒服。」徐賢將一隻手撫在胸口，示意這裡就是林允兒不舒服的地方。

鄭秀妍知道，老⼳徐賢歷來嚴謹，如果問題真的很嚴重，她絕不會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來，所以八成又是林允兒這個丫頭搞的鬼。

想到了剛才的窘境，她將臉色一板，冷冰冰地說道。

「生病了就去看醫生，到我這裡來有什麼用？」

……

陽光從窗外直射進來，讓房間內可見的一切都十分通透。坐在桌前用一隻手撐著頭，目光直落在天棚的角落，窗外的天光似乎讓林允兒的臉都更加白皙起來。

生病了就去找醫生，找鄭秀妍又有什麼用呢？

這問題林允兒並非不知道，她之所以到鄭秀妍那去，也就是想要看看，她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相同的症狀而已。

秀妍姐居然會對自己的目光躲躲閃閃，即便八竿子打不著也知道一定和姜俊昊有關。

難道……秀妍姐也看過那期節目了麼？

「唉」

她突然長歎了一口氣，目光重新落在了桌面上。那上面擺放著一冊精裝裁定的劇本模板，在封面一欄上，林允兒的名字赫然被寫在了女主角的位置上。

打開劇本的第一頁，原本白淨的頁面邊角已經被做好了密密麻麻的筆記，從獨角戲到對手戲，再從溫情戲到苦情戲，林林總總的人生百態似乎都被融入到了面前著劇本裡。

好在這並不是橫跨多少年的愛恨情仇，而是主角之間漫長人生中最重要的瞬間。林允兒知道，如果想要真正的踏上演員道路，面前的劇本就是她必須攻克的難關。

還記得去年在「你是我的命運中」出演女主角的時候，當收視率飆升至百分之四十，路邊的行人都用另一個名字稱呼自己。

那種讓人自豪、興奮的感覺，都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或許這就是虛榮心？

林允兒並不這麼認為。

因為她有一個將一切自己辛苦得來的榮譽都當做理所應當，該不謙遜時就絕不謙虛的偶像。

不能平心靜氣的繼續研讀劇本，林允兒轉過頭去，望著張貼在自己床頭，和木村拓哉並列而立的姜俊昊，在那雙墨綠的眼眸之中彷彿還感覺到了鼓勵的味道。

她深深呼吸，胸口被撐起了明顯的起伏，再看向劇本的目光又多了些認真和嚴謹，平日裡總是笑著的面龐也多了些聚精會神的味道。

此時的她全然忘了，就在不久前看那節目重播，當她聽到姜俊昊隱晦的宣佈分手並說出那是一句「都是我的錯」時，她的心跳陣陣加速，甚至讓她覺得自己是得了心臟病。

房間內十分安靜，只有翻動劇本時書頁滑動的輕響，一門之隔的客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喧鬧起來，當林允兒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再想看下去時，已經必須打開燈了。

她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打開房門，入目的燈光甚至讓她瞇起了眼睛。

「休息的怎麼樣？」

看權侑莉那親切中帶著些疲憊的面龐，林允兒自然知道對方是剛剛結束了行程才回到宿舍。

她皺了皺鼻子，不高興地說道，「哪裡有休息」

「不是剛睡醒麼？」

「怎麼睡，看了一下午的劇本，就看進去那麼一點。」

林允兒用右手比劃著，拇指和食指之間的縫隙，估計需要放大鏡才能看得清。

權侑莉呵呵一笑，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日本唱片協會的統計數字出來了，前輩的專輯在一周內銷售了一百零三萬張，已經得到了唱片銷售認證證書。」

聽到這個消息，林允兒立刻愣了愣，居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看她是這幅模樣，權侑莉關心的問道，「身體不舒服？以前的話你可是要高興的跳起來，不把秀妍弄出門來鎮壓你都不罷休的……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擋開了權侑莉伸向自己額頭的手，林允兒勉強笑著說，「我沒事，估計就是看劇本的時候累到了……我還要去休息一下，等你們吃飯的時候再叫我。」

推辭了權侑莉的好意，不顧對方擔憂的目光，林允兒直接回到了屋內，關上房門之後就那麼靠在房門上。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她的第一個反應居然並非是歡欣鼓舞，而是又一陣急促的心跳，就彷彿那名字具有魔力一般。

長長的出了口氣，剛剛那一瞬間的悸動就好像是錯覺一般，她重新望向床頭上的那張畫報，在昏暗的光線下只能看清一個大概的輪廓。

那上面應該是什麼樣子林允兒早就爛熟於心，即便看不清，她似乎也能感覺到。

那畫報上的男人輕輕笑著，越接近，越能讓她感覺到一股致命的危險氣息。

這一切預示著什麼，似乎已經清晰明朗了。

……

第八百三十八章 一縷百變的陽光

春季的陽光似乎總會帶來徐徐的暖意，滋生萬物，引誘著人們出行；夏季的陽光似乎又總是太過悶熱，讓人汗流浹背，讓人只想在家裡和空調呆在一起。

如果把姜俊昊給他人帶來的感覺比作陽光，那麼複雜多變就是他的特性。或許會有人說這都是因為他的性格讓人琢磨不透，但實際上這個傢伙的一舉一動總是有跡可循。

比如得到了他承認的人總是會獲得他的幫助，不管是你意識到還是沒有意識到。

轉眼間已經到了七月，個人精選突破百萬的熱潮剛剛有所退卻，媒體的一致讚揚甚至讓大洋彼岸的媒體同僚們都作出了報導，做為亞洲代表歌手之一的姜俊昊，如今得到了更有說服力的證明。

阿芙羅狄忒口中的這一張「如沐聖音」見證了姜俊昊目前為止最成熟也是最成功的創作經歷，也是他個人在大眾眼中最成功的作品，成為了能夠以完全原創獲得承認，並獲得大眾認可的代表作。

成功已經毋庸置疑，而成功之後收穫的卻也不單單是喜悅。相比起當初，如今的姜俊昊已經少了太多的浮躁，或許他的性格永遠不能沉穩下來，但對於成功已經習慣的他，或許對失敗才會更加驚訝一些。

接到了數不過來的祝賀短信，獲得了媒體更加劇烈的追捧，很多人甚至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在期待他的下一部作品，成功二字彷彿帶來了更多的壓力，但對於姜俊昊來說，成功帶來的，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愉悅，以及卸下心中的大石，好好的睡一覺，痛快的鬆一口氣。

排行榜上的競爭並不激烈，因為在第一天這張專輯的銷售數字就已經預定了冠軍，此時剛是七月，姜俊昊的這張「如沐聖音」也提前幾個月預定了年底公信榜銷售總排行的前三名。

在組合大熱持續升溫的2009年，以個人名義發行的這一張專輯，似乎奠定了姜俊昊一種特殊且超然的位置。

他可以以個人的形象出現，又可以借用組合的人氣和資源，受眾面積更是優於其他單人歌手數倍，宣傳途徑又十分廣泛。即便沒有演員的資格在身，即做為組合成員之一又做為單人歌手的姜俊昊，面對的市場要比任意一種以傳統模式發展的藝人都更加廣泛。

造成這一奇怪現象的除了是其本身的實力和機遇之外，可能還有S.M跟艾回這種半遷就似地發展規劃使然。

在此次專輯的銷售成績告捷之後，艾回管理層連夜召開了企劃會議，談論的都是什麼甚至連企劃組理事級別以下的工作人員都不知道。對於一家成立十餘年，所有工作程序已經半模式化的公司來說，這樣的情況是最引人注目的反常。

姜俊昊的成功似乎展示了歌謠界一種全新的發展模式，可以預見的市場要遠比如今傳統模式面對的市場更加廣泛，而且更有益於公司和藝人之間的平衡。

只是姜俊昊這個先例是否具有唯一性，還需要更多的實驗來證明。

……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室內，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女孩的身影。

時間還未至中午，窗外的街道上只偶爾路過兩三個行人，要說藝人也是有異於常人作息規律的職業之一，每週都有雙休日可過對於已經出道，並且當紅的藝人們來說，簡直是身處於天堂一般。

除了熟悉劇本之外，林允兒還需要跟隨著組合進行少量的活動，練習時間更是一點都不能少，正所謂能者多勞，既然是自己的事業，所需要面對的一切，她也會欣然接受。

因為，這同樣也是她的決定。

類似今天這樣坐在咖啡廳中，享受著清新的陽光閱讀劇本，如此的閒暇景致林允兒還是第一次享受。

她披散著頭髮，一副黑色邊框的眼睛正架在臉上，那原本看上去顯得有些消瘦的面龐似乎也被遮蓋了幾分。

低頭看了看手錶，抬頭深深呼吸，她張望著門口的動作有些僵硬，當她重新低下頭來，白色頁面上的文字似乎都化成了不代表任何意義的墨點，看不進去更看不懂。

想著今天會踏進這個門口的人，林允兒竟小嘴一撅，小聲地歎了口氣。

早些時候，當經紀人陳永守帶著他那一臉炫耀的笑容到她這裡來時，她就知道一定沒有好事。

不知道權侑莉那個傢伙是不是覺得生活太無聊，居然將自己掩飾心緒不定的托詞當成了很嚴重的問題，私下找了陳永守尋求幫助。

這下可好，帶著少女時代這支女子組合，在平日裡針對女性問題上陳永守還真不好插手，如今既然是演技上遇到了問題，他就好像是遇到了大顯身手的機會。

如果說演技的話，公司的獎盃陳列室內不還陳列著百想藝術大賞的兩座最高大賞獎盃麼？

正好，這兩座獎盃的得主，最近要回到韓國來開上幾場粉絲會。彷彿是相請不如偶遇，一通電話就可以解決的問題，自然不用找什麼演技老師進行培訓。

要知道，這位在韓國可是出了名的非學院派影帝得主，天才的稱讚更是不絕於耳。

「唉」

再次歎了口氣，原本挺拔在座位上的身影彷彿一瞬間又縮小了不少。

這是幹什麼？直面自己和對方的差距麼？

又或者說，直接讓那人看出自己的心思，然後慢慢拉遠距離麼？

想起這位在練習生時代的眼力，林允兒只覺得背後有一陣寒意湧過，手中的劇本彷彿傳來了涼意，讓她一瞬間便手腳冰涼起來。

在這樣的狀態下，劇本又怎麼會看得進去呢？

甚至惡意的想像姜俊昊放了自己與陳永守的鴿子最好，畢竟在這種狀態下直面對方，林允兒可是沒有絲毫自信能瞞過對方什麼。

如此想著，她竟然還瞇起了眼睛，小腦袋更是彷彿認同一般的輕點了兩下。

嘴角翹起，這想法就彷彿是自我安慰，但是當她再次望向窗外的時候，停靠在路邊的保姆車就好像是給了她當頭一棒，讓她半張著嘴巴，就這樣愣在那裡。

那傢伙竟然真的來了！

她望向牆上的掛鐘。

怎麼還來的這麼早？

……

「允兒怎麼樣？你來看的話。」

車上，突然聽到金永旭的提問，姜俊昊愣著反問道，「什麼怎麼樣？」

「當做女人看怎麼樣。」

「女人？」

姜俊昊皺起眉頭，墨綠的眼珠向上挑著，彷彿真的思考起來。

粉絲會的行程早已經在粉絲中傳開，售票情況只能用火爆來形容，回到韓國的航班訊息也被大部分人獲知。

因為長期在日本活動，此次回到韓國開上幾場粉絲會來慰勞等待已久的阿芙羅狄忒，成為了姜俊昊此行的最重要目的。

從機場中艱難的出來，回程之中每個人的體力似乎都被消耗光了，金永旭的問題就彷彿是突然襲擊一般，讓姜俊昊想著想著，竟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到這情景，金永旭心中「咯登」一下，轉而擔心地問道。

「你……喜歡？」

「沒有，就是誰有運氣找到了她，一定會很有意思。」

林允兒就彷彿是在影視劇中永遠的鬼精靈女孩那般，不管是安靜還是玩鬧都會帶著一股靈動的味道。

「反正就是不用擔心無聊了。」姜俊昊聳著肩膀的總結讓金永旭稍稍鬆了口氣，卻又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推開車門，陽光自頭頂灑下，戴著墨鏡的姜俊昊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窗邊的身影，雖然看不太清，但那彷彿搞怪一般的誇張神情卻還隱約可見。

林允兒或許並不適合妹妹這個稱謂，但無論氣質還是行動，都無法讓人將成熟的字眼兒用在她的身上。

只是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姜俊昊就自然地掛上了微笑，他先是招了招手才衝著店門走去，專輯成功的好心情似乎也因為這個身影而又愉悅了幾分。

每個人或許都會遇到這樣的一個女孩，無關任意一種男女之情，只需要見到她就自然會感覺輕鬆、愉悅。

生活中遇到的問題或許會讓人感覺頭痛，但生活卻並不是一片灰暗，縱有一抹亮色會讓人愉悅的笑出聲來，可以是路邊玩耍的孩童，亦可以是電視上，不曾在現實中見過的女孩。

人與人之間或許真的有心靈感應，她一舉一動中的真切讓人能感覺得到。

即便是假的，那麼在這場欺騙中，也有很多人愉悅了自己。

只要見到她姜俊昊就會提起孩童一般的心態，從他踏進房門坐在林允兒身前的那一刻起，他居然直接擺出了老師的架子。打量了一眼那劇本上的筆記，抬了抬眼皮問著，彷彿在他面前，這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問題。

「就是這個？」

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可以讓人看出一絲高傲來。但那嘴角抑制不住的竊笑，卻還是讓林允兒皺了皺鼻子，跟著反問道。

「怎麼，這個還不行麼？你是電影影帝，又從來都沒拿過『視帝』。」

話一出口，林允兒只見到姜俊昊的「呵呵」輕笑，剎那間就好像照在身上的陽光都溫暖了幾分，原本那心臟病一般的心跳，此時卻尤為舒緩，一下一下，屏蔽了外界的所有聲音，眼前卻也只留下了那低著頭的輕笑，轉而是一雙墨綠迷人的眼睛。

「怎麼？我還需要一個『視帝』，才能來教你麼？」

第八百三十九章 一縷百變的陽光（下）

喜歡美麗的外表是每個人的天性，賞心悅目一詞就足以詮釋所有。就好像男性都喜歡外表出眾的女性一樣，女人們也是如此。

在韓藝瑟口中姜俊昊被形容成了洋娃娃，還好像是每個女人都希望擁有的那一個。但對於林允兒來說，叫做姜俊昊的這個洋娃娃總是會給她帶來太多的壓力，相比起此時眼前那讓人窒息的美景，或許這笑容中的溫暖和輕鬆更能讓她著迷。

她始終相信，姜俊昊是一個能給人帶來溫暖的傢伙。

只是現在，他還不知道而已。

在公開場合他談論了自己和另一個女人的戀情，對於偶像這個職業來說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忌。但那一句「都是我的錯」，卻依舊抓住了不少女人的心。

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在這種站出來的每個男性，都已經被賦予了男人的資格。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林允兒對待姜俊昊的態度，也再不能以單純的偶像視之。

阿芙羅狄忒們擔心的問題的確存在，如果一個男人真的那麼優秀，這些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他的女孩們，難道就真的會不動心麼？

就算是實際一些，在事業、長相，乃至於可以預見的未來上，相信姜俊昊都會是很多母親心中的「金龜婿」。

擔心的緣由便源於此，也的確是有跡可循。

此刻，林允兒的呼吸似乎都被姜俊昊掌握著，一時間看了神，直到面前的男人目光中閃現過一絲疑惑，她才反應過來。

馬上低下了頭，意識到自己處於什麼狀態的林允兒胸內又是小鹿亂撞。她既擔心對方能看出來，又想要快速平息自己的情緒，在這個時期，或許她的情感才更容易顯現吧。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姜俊昊的問題如約而至，並沒有笨笨的倉促應答，林允兒先是喘勻了幾口氣，然後才道。

「沒什麼，就是這些天訓練和籌備電視劇一起，感覺有些累。」

姜俊昊當然不疑有他，因為認識面前這小丫頭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雖然這麼說有些老套，但真的是和妹妹一樣。

有時候姜俊昊也會去想，要是金慧敏有林允兒這種性格，相信他會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好哥哥。

當然，所有的想法也僅僅都是幻想，對眼前的女孩好一些，溫和一些，或許也算是過了一把當好哥哥的癮？

不疑有他，姜俊昊直接拿過面前的劇本，找到了劇情梗概，開始慢慢的翻看起來。

林允兒娟秀的自己絲毫不顯急促，似乎是貼身帶的久了，翻過一頁，鼻腔內彷彿還縈繞著女孩家的清香味。

這情形有些曖昧，卻更讓他感覺心曠神怡。

所謂的賞心悅目，在男人和女人之間可能是相互存在的。

「角色的心理分析做了麼？」

聽到姜俊昊的提問，林允兒急促地應了一聲，怕自己露了像，還偷偷瞧上一眼正嚴肅著面龐翻看劇本的男人，然後才動作慌亂的從背包中拿出另一份筆記。

「有這麼多？」

看到那好像被用了很多次的筆記本，姜俊昊眉頭一挑，再次問道。

他伸出一隻手來，捏住筆記本的邊角粗略的翻看了下，之後又試探著問道，「你……這有點太複雜了吧？」

「有什麼複雜的？這一次拍的又不是日日劇，有充足的時間讓我進組狀態。每次拍攝的時間不會太長，如果是迷你劇的話，我每一集都要用一種全新的心理去拍攝，而且還可能會遇到許多問題。」

似乎是認定姜俊昊不懂電視劇拍攝，林允兒居然還伸出手指頭，一項一項的給姜俊昊說著。

「從認為一個人很討厭到逐漸對他改觀並接受，本來就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更不要提在這段過程中還要有愛情萌生，主人公的每一個心理變化都是十分微妙和敏感的……」

林允兒微微停頓了下，正當她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姜俊昊卻很讓人不滿的插了嘴。

「為了應對這種微妙和敏感的變化，好的演員必須以嚴謹的態度分析人物行動的每個誘因，從而完全瞭解這種變化發生的緣由，以更好的展示人物行動，並爭取體現出那種微妙的感覺變化。」

一本正經的說完了這些話，姜俊昊側了側頭，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你能不能不要用演員教科書上的這些話來闡述你的做法？實際上這些書我也看過，但實際效果卻是因人而異。」

「本以為你們幾個裡也就徐賢能說出這些話來，沒想到你也一樣。」

他笑著接過了服務員送上的咖啡，小口的喝著，突然皺起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最後問道，「我居然忘了問，你是表現派，還是體驗派？」

對於演員的兩大流派林允兒當然知曉，因為韓國沒有正規的演藝學院，在演員方面來說也就沒有所謂的「學院派」。

各種各樣的教科書籍就這樣充斥了林允兒的生活，就連她演技老師的大部分才學也是從這些書籍中得來的。

如此，說出來的話中也難免帶了太多的刻板味。

林允兒並不喜歡刻板，但是這些都被她當做了成為演員所必須忍受的，如果這些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可能只會換來一些撒嬌似地抱怨，但現在的情況是，剛剛提起了興趣說上幾句的她遇到了姜俊昊煞風景的打岔，著實影響心情。

微微頷首，目光卻還是不悅的落在姜俊昊臉上，嘴唇微微撅著，看起來似乎是有些委屈。

越過了對方的問題，她直接提問道。

「你呢，你又是怎麼表演的？」

「我？我是傾盡全力。」

姜俊昊直接回答道，他的表情也是嚴肅起來，突然間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角色在最開始只是一顆種子，我所做的就是將他埋在心底，然後等著他生根發芽；在這個過程中我要不停的澆灌他，根據劇本的指示一點點地提供給他養分；只不過這個方法卻是沒有收穫的時候，需要的時候就讓他表現出來，當不需要的時候你就要將他繼續埋藏起來。」

「這麼說可能有些恐怖，但是在這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你需要把這顆種子所帶來的一切都連根拔除，因為他就像是荒原的野草，即便是你用火去燒，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又會冒出頭來，所以我們不能留下一點痕跡。」

「不然的話，倒霉的就只有你自己。」

面前這男人剎那間從討人厭的傢伙變成了現場氣氛的掌控者，他嚴肅起來的模樣居然可以帶來這麼巨大的壓力。

只是一瞬間林允兒就開始懷念起剛剛的姜俊昊來。

此時坐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和剛剛那總是開著玩笑，完全擺出一種近乎欺負一般逗弄姿態的傢伙完全不同。

他嚴肅的臉部輪廓透著比任何時候都要危險的氣息，墨綠的眼眸不再閃耀著引人視線的光彩，而是變得深邃起來，似乎還帶著徹骨的寒意。

這不是他原本的樣子，或者說他根本不應該是這副樣子。

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似乎有了靈性，遇到這男人的瞬間便繞道而行。

他主動錯開了目光，拿起面前的咖啡小口喝著。

指腹下的筆記本似乎傳遞來絲絲涼意，林允兒只覺得自己手掌開始變得冰涼起來。

難道是自己問錯了問題？

讓面前這男人獲得演技上最高榮譽和認證的，不就是那部直到現在都被人津津樂道的電影？

難道真的是如同別人所說，姜俊昊把精湛的演技棄之不顧，就是因為他還沒有從「皮爾斯」中脫離出來麼？

「……你還沒走出來？」

她小聲地開口問道，似乎是因為問題的本身太過敏感，林允兒的臉上還帶著些怯怯的神情。

「應該是走出來了，但是我不確定。」

姜俊昊笑了，他聳聳肩膀，淡化了那笑容中的無奈神情。

《梨泰院殺人事件》的確是他本人演技的巔峰之作，但在拍攝前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對這部電影的成績也帶來了極大的推動效應，成功背後事件始末都無人知曉，但在小眾題材上的歷史性突破，卻讓他擁有了極大的影響力。

很多人都期待他的下一部作品，並希望他可以獲得突破，進而在大螢幕上呈現出更多的優秀電影。

這份期待一直持續到今日，除了客串偶像劇之外，幾乎在演藝事業上毫無建樹的姜俊昊在音樂領域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傲人的成績。就算是如此，粉絲們對於他在大螢幕上的期待卻更加強烈了起來。

此次回到韓國的最後一個目的，趁著在登上東京巨蛋之前的一段閒暇時間，爭取拍攝一部電影。

此時，看著面前林允兒這膽怯的神情，姜俊昊心中也是有了猶豫。

演技有一把難以琢磨的標尺，要做到收放自如並非那麼容易，即便是數十年的老戲骨，在使用這把「演技標尺」時也要認真無比。

此時看來，姜俊昊外放有餘，內斂卻是還有所不足。

對於自己的狀態還能有客觀的評價，模糊的回答卻依舊不能讓面前的女孩安心。就連姜俊昊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一接觸到演技，他自己竟然首先壓抑起來。

轉過頭，他不在看著林允兒那雙充滿了擔憂的眼睛，看向窗外的那重新熱鬧起來的街道，竟皺起了眉頭。

窗戶上同樣映出了坐在他對面女孩那擔憂的面孔，她咬著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在對什麼事猶豫不定。

窗外的陽光此時本應該越發明媚，但不知道為什麼，好像也開始暗淡下來。

第八百四十章 一縷百變的陽光（完）

四下無人，正是這難得的靜謐空間讓咖啡的香氣更加宜人。

吧檯上的咖啡壺不時冒出飛快消散的水霧，牆上掛鐘的鐘擺慢悠悠的搖晃著。這木質時鐘似是店內唯一的聲源，它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卻絲毫不會帶來讓人煩躁的氣息。

窗前正坐著一對男女，他們相對卻不相視，男人似乎專注於品嚐那手中杯子裡的咖啡，就彷彿那咖啡豆是從海外空運而來，還是難得一見的精品；而女人則是對桌面上的資料產生了濃厚興趣，她頭髮順著臉頰垂下，似是不滿那頭髮披散著的狼狽，用手捋順之後卻更凸顯出臉頰的清瘦來。

林允兒又翻過一頁筆記，頁面帶動輕響的同時，目光卻是向著對面那男人飄去。

他正微皺著眉頭看向手中的咖啡，似乎是很不滿意這咖啡的味道。姜俊昊應該是個很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這副模樣就是他表達不滿的極限了吧？

因為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兩人之間似乎陷入了某種尷尬的境地，不要說繼續討論演技，就這樣沉默地呆在一起，也已經是極限了吧？

想到這裡林允兒撇了撇嘴，就連眉頭也糾結在一起。

面前的筆記早就能倒背如流，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也就只能佯裝自己還有事情要做。她再次翻過一頁，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翻閱的速度太快了些。

林允兒似乎已經忘了，在面前男人那薄薄的鏡片後，有一雙靈敏非常的眼睛。

咖啡杯中早就不再冒出溫熱的氣息，姜俊昊忽然把杯子放下的動作讓林允兒敏感起來，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對上那雙看向自己的眼睛。

只是還沒等她讀出什麼訊息，突然「卡噠」一聲輕響讓她渾身一凜，本能望去，只見牆上那老式的英國掛鐘中間打開了一扇小門，木質的布谷鳥探出頭來，不斷發出清脆的鳴叫聲。

就那麼愣著聽完了整整十二聲鳥鳴，林允兒眨了眨眼，重新回過頭來。

中午的陽光似乎更加耀眼，照在姜俊昊的身上，讓她瞇起了眼睛。

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從沒有一刻如此謹慎過，剛剛的樣子足以被稱為戰戰兢兢。

這一切當然被對方盡收眼底，只見姜俊昊摸了摸鼻子，低頭輕笑著說道。

「剛才，嚇到你了嗎？」

溫和陽光下的這一幕會讓很多女孩感覺無法呼吸，林允兒先是因為驚訝再次眨了眨眼，緊接著卻不得不想到，這傢伙剛剛的那副「恐怖」模樣，很可能是為了嚇唬自己而故意偽裝的。

此刻，那帶著些許歉意的微笑讓林允兒越發篤定，她「呼」地將眉頭緊皺，認真地問道。

「你剛才是開玩笑？」

「可能。」

姜俊昊聳著肩膀說道，這動作就和他的回答一樣，讓人感覺模糊不清。他眼中蘊含笑意，對上林允兒的目光，接著道，「因為我也不知道。」

「皮爾斯」真的消失了麼？

或者，是和面前的這個男人融為了一體？

林允兒從未在姜俊昊的身上感覺到過如此濃郁的危險氣息，或許少女情懷就是對他人行動可以影響自己的心緒而抗拒。如果喜歡變成了「愛」，面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有那麼好麼？

姜俊昊的吸引力毋庸置疑，這一點林允兒也承認，但就和她在強心臟上所說的一樣，這樣的傢伙在自己身邊，帶來更多的，應該是那些讓人吃不下、睡不著的不安全感。

那樣的生活她不想經歷，但此時卻還因為姜俊昊這種不重視自身健康的行為有些生氣。

如果精神和思想也算是身體的一部分，那姜俊昊豈不是有一種無人能治的隱疾？

想到這裡，再看面前男人那隨意的態度，林允兒的眉頭更加糾結起來，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她再次確認道，「剛才，真的只是個玩笑？」

姜俊昊眨了下眼睛，微微側了下頭，答非所問道。

「我請你吃冰激凌。」

……

華麗背後，是人盡皆知的辛酸，還是理想世界中的輕鬆與愜意？

被仰視的人，背後是胸有成竹的淡定自若，還是禪精竭力的刻苦努力？

不在其位，永遠不可能知道他們都付出過什麼。所謂的心理壓力經常被當做不願吃苦的抱怨，但一張萬眾期待的專輯如果不能達到預期的成績，即便賺了錢，又何嘗不是巨大的打擊？

轉過頭，看了眼靠在櫥窗上，把目光散落得到處都是的姜俊昊。

林允兒知道，他此時放鬆了許多。

絕對沒有任何一個記者會想到，如今正應該在鮮花和掌聲中笑不攏嘴的姜俊昊，居然會和她這樣一個剛剛「聲名鵲起」的歌手兼演員一起，就這樣隨意的站在馬路邊，靠在冷飲店的櫥窗上，觀望著千篇一律的街邊風景。

他曬著太陽，偶爾吃上一口雪糕，就彷彿剛剛獲得了假期的普通人。連陽光都彷彿劇組中的側光燈一樣，從斜上方四十五度傾瀉下來，留下了最完美的「風景」。

只是瞧了一眼，似乎更加耀眼的姜俊昊就讓林允兒瞇起了眼睛。

他週身無聲的散發著一種被稱為輕鬆的味道，不管他過去有沒有表現出來，在面對萬眾期待的時候，他也一定會緊張、擔心，乃至於憂慮吧？

正和此時的自己一樣，第一次做為主演就獲得了超過百分之四十的收視率，這一次更是和韓國家喻戶曉的演員權相佑合作。期間所要承受的期待和壓力，真的是讓人想要放棄。

但失敗真的有那麼可怕麼？

或許是吧……

從偷偷瞧上幾眼到明目張膽的望著，林允兒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帶著股輕鬆的味道。這段時間來的緊張和擔憂都慢慢消散，本應該急促跳動的心臟此時卻舒緩而有力的跳著。

這難以表達的感覺給了林允兒一個難以接受的暗示……或許，呆在這個男人身邊，會讓她很舒服。

時間會帶給一個人很多的變化，對於姜俊昊來說，這種變化之初會讓他感到驚訝。他就好像是一個固執到骨子裡的傢伙，卻還偏偏特立獨行。

在時間面前沒有不可戰勝的巨人，就連最有希望的姜俊昊，也同樣不可能。

出道至今，數年的時間轉瞬即逝，熟悉了這份工作，也熟悉了這份工作所帶來的一切。

他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奮進，什麼時候又應該休息。

他深呼吸，享受這難得的閒暇跟好天氣，回到韓國面對鄭秀妍，或許已經成為了值得他慎重的事。

只不過這一份慎重卻並不讓人辛苦，而是來自心底最真摯的那份重視。

回頭看去，只見到林允兒彷彿十七八歲的小女孩一般吃著手中的雪糕，那嘴角的弧度，昭示著她很開心。

正是應當幼稚的年紀，而他們卻成為了早熟的人，在鏡頭前的那一份純真性格，或許真的如同某些月份的陽光一樣，不斷的變化著。

……

第八百四十一章 無防備都市（上）

他回來了，帶著萬千光彩。

百萬銷量，天皇巨星，不論是多老套媚俗的稱謂，只要是遇上了姜俊昊似乎都會變得新穎。

輿論的讚美彷彿沒有了節制，這個年輕人所做到的一切，顛覆了很多人關於傳統的認知。

歌謠界大蕭條，以往在唱片上所能獲得的利潤此刻已經降至冰點，百萬銷量早就成為了緬懷過去的奇跡，一個歌手的影響力再過巨大，也似乎是生不逢時。

因為他們不可能回到那個娛樂的黃金年代，更不能在這個行業中獲得什麼對現存社會的影響力。

姜俊昊只能成為年輕人心目中值得嚮往的存在，也必須到此為止。

但好像還有些「愚蠢」的傢伙，他們始終相信姜俊昊能做出更多不一樣的成績。

具體是什麼，又因為什麼如此相信？

他們都說不出來。但他們就是知道，有關於這個傢伙的一切，或許都可以被稱為「奇跡」。

但首先，這位「奇跡先生」的歸來，擾亂了很多人的心緒。

「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

「啪」地一聲丟下了手中的報紙，李秀滿的雙眼飽含怒意。他眉頭微皺著，那目光落在身旁的助理身上，似乎能把對方看得戰戰兢兢。

助理臉色蒼白的回答道，「可，可能是製作公司那邊……」

「夠了」

比起消息的走漏，李秀滿更加不能容忍手下的這副窩囊樣兒。

可能？

這世界上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越看那在平日裡彰顯自己威嚴的惶恐面龐便越是心煩，李秀滿接著呵斥道。

「滾出去」

助理依舊蒼白著的面龐多了幾分如林大赦的味道，他常年負責公司與媒體之間的聯繫，出現如此巨大的紕漏還是第一次。

關上房門，原本謙卑的面孔立刻通紅起來，他拿出手機，撥打了記錄鍵上第一位的號碼，接通之後立刻呵斥道。

「到底是誰？姜俊昊挑劇本這麼大的事兒，難道還有人連張嘴都管不住麼？我不管你們怎麼調查，是誰洩露的消息一定要告訴我。不管是我們這邊還是製作公司那邊，只要是個人我都要給他好看」

空曠的走廊內響起了急促而毫無章法的低聲呵斥，而他剛剛走出的那間辦公室，卻還是被沉默籠罩。

因為消息的提前洩露，李秀滿還是眉頭緊鎖，他臉色陰沉著，就連坐在側面沙發上的金敏英也不搭理。

姜俊昊是S.M唯一的演員支柱，和公司內其他涉足影視劇拍攝的藝人不同，他本身的實力已經被大眾認可，演出的作品絕不會因身為偶像就成為讓人嗤之以鼻的「偶像作品」。

兩座大賞壓身是姜俊昊作品稀少卻仍然優秀的最佳證明，再次出演電影，這挑選劇本的工作，當然是要慎之又慎。

從劇本選定到獲得導演與製作公司的認可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有了結果之前，還充滿了變化與未知。

一部電影的原版劇本可能經歷數次更改，說不定哪一個版本就會造成演員和導演的缺失，三方互相之間需要慢慢協調，以達到一個相對完美的平衡。

這些才是正常電影的製作流程，每一步變化都可能會讓之前商談的結果完全被顛倒過來，無論是藝人、導演還是製作公司，都不能做出任何保證。

在這樣一個階段被爆出挑選劇本，對於身負巨大期待的姜俊昊來說，絕對是弊大於利。如果不多加謹慎，粉絲和影迷的期盼將會很容易沖昏演員和經紀公司的頭腦，要是再加上一部糟糕的劇本，那將會是徹頭徹尾的悲劇。

每一部影視作品的誕生都會經歷一個需要保密的階段，就好像嬰兒在襁褓中，自然不能被放在鎂光燈下炙烤。

而此時，這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卻被推在鎂光燈下，公之於眾。

接下來所要面臨的將會是一個混亂的局面，身為藝人，姜俊昊自然不能讓影迷們失望。接拍一部作品已成定局，但挑選起來卻還是會遇到難題。

悉數送到公司來的劇本，姜俊昊在韓國製片商眼中，似乎只是具有「人氣」。

「這下正好，長時間沒有出演作品的姜俊昊在製片商眼中是塊兒還沒有經過驗證的鑽石。雖然在上一部作品中他表現的很好，但是沒人敢保證他能走出來。」

金敏英緩緩地開口說道，他打量了下李秀滿的神色，然後繼續說了下去。

「只有一個經典螢幕形象的演員很多，這段時間雖然他沒有接觸有關那部電影的一切，但他的狀態到底如何我們誰都不能保證。製片商們就是顧忌這個，所以即便有好角色也不會發到我們手裡，這一次提前曝光反倒是好事，因為我們給了他們冒險的理由」

他越說越興奮，卻依舊時刻關注著李秀滿的神色。

在S.M，這位才是真正可以做出決定的人。

「輿論和影迷反應都很好，有太多人都想知道姜俊昊這一次是跟誰合作，拍攝什麼題材的電影。如果操作的好，他絕對可以打破素材的屏障，加深自身的票房號召力我們應該……」

滔滔不絕的肺腑之言被一隻豎起的手打斷，李秀滿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表情中卻依舊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慢慢地靠在沙發背兒上，語氣深沉地說道。

「這件事，我們只能推動他做出決定。」

……

「『無防備都市』姜俊昊前輩下一個要合作的演員是孫藝珍前輩麼？」

一聲熟悉的大叫讓鄭秀妍抬起了頭，她迷茫著眨了眨眼，丟向林允兒的眼神頗為不善。

理所當然，在待機室休息時間內會不分情況大喊大叫的人，非林允兒莫屬。

「具有關人士透露消息，日前SH娛樂與S.M公司正式展開接洽，做為國內最大電影公司之一的SH旗下演員眾多，現階段正在籌備的三部電影也已經浮出水面。此次與S.M接洽，最大的可能便是邀請姜俊昊參加電影的拍攝……」

林允兒的聲音透著極大的興奮，就彷彿是她自己接到了電影女主角的邀請一般，她一句一句地讀著報導，而房間中的成員們居然也都在認真地聽著。

「……悉數下來，唯有上界『影后』孫藝珍宣佈出演的這一部『無防備都市』最有可能獲得姜俊昊的青睞，只需要想像一下就會期待滿分。影帝和影后之間的強強聯合、演技對撞，似乎就要在不久的將來隆重上映」

以確定的語氣讀完了一篇推測性的報導，林允兒「啪」地一聲將報紙合上，結尾道。

「以上消息均來自中央日報。」

鄭秀妍艱難地抬了抬眼皮，只見到林允兒那一臉愉悅的微笑，彷彿剛剛那報導中的主人公就是她一樣。嗜睡二字彷彿掛在臉上，她悄悄低頭，以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打了個哈欠。

這一切，和房間內的熱烈詢問成為了絕對的反比。

「這麼說姜俊昊前輩是要和孫藝珍前輩合作了麼？」

面的金泰妍的提問，林允兒搖身一變成為了姜俊昊的官方發言人，她神秘地笑著，彎腰將面龐湊近了金泰妍少許，一字一字地道。

「很有可能」

「那不是說我們都有好電影可看了麼？當初學韓語的時候，我還看了孫藝珍前輩的電影過呢電視劇來著。」

自顧自地說著，Tiffany突然皺起眉頭回憶起來，不到幾秒鐘，便又興奮地道，「就是『夏日香氣』跟『戀愛小說』當時的宋承憲前輩好帥，不過要是前輩出演的話……」

眼珠上挑著，Tiffany就這樣獨自幻想起來。

只是一瞬間，待機室就從安靜、適合休息的環境轉變成了有一幫女孩嘰嘰喳喳，絕對讓鄭秀妍無法適應的狀態。

她再次抬起頭來，看著滿屋子興奮的少女們剛剛想要發作，卻及時的做了一個敵我強弱對比。

最終還是決定，惹不起，我可以躲得起。

站起身來，圍在腿上的攤子被抱在了懷裡，鄭秀妍還想著找到一間安靜的休息室，反正電視台內這樣的地方多得是。

沒走上幾步，就聽金泰妍問道。

「馬上就是你的採訪了，要去哪？」

是啊，今天還有採訪。

鄭秀妍彷彿此時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化了妝，她對著鏡子認真地看了幾眼，確認沒有因為瞌睡而毀了臉，然後才徹底清醒過來。

到了此時，女孩們已經從幻想姜俊昊跟孫藝珍的強強聯合，轉變到猜測他將會去出演哪部電影。在韓國娛樂圈，SH的演員部門可謂是群星雲集。

從處於朦朧懶散中不願生事到此時清醒過來，房間中的吵鬧就一直都沒停止過。少女時代的女孩們沒想到還喜歡這麼多的女明星，她們分別如數家珍的爆出電視劇、電影名稱，甚至是每個人過往的功績。

沒誰意識到，就在他們身邊的姜俊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可以和她們小時候的偶像近距離接觸，併合作了。

吵鬧聲不斷，自然需要一個人來整理局面，「啪」地一聲拍響了桌子，鄭秀妍大聲地道。

「吵什麼吵？他要拍的就是『無防備都市』」

一時間被鄭秀妍的氣勢所設，眾人都是愣了愣，只有林允兒最快反應過來，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鄭秀妍柳眉一挑，回答道。

「因為這是我讓他演的」

第八百四十二章 無防備都市（中）

「謝謝您的認可，我也覺得這會是一次很好的合作經歷。」

清新陽光下是兩隻握在一起的手，一隻手的主人是姜俊昊，而另一隻手的主人，就是導演李相民。

「那部《梨泰院殺人事件》我很喜歡，你的表演很有壓迫力，坐在影院的椅子上都能讓人感覺壓力十足。說實話，與你合作是對我的一次考驗。」

李相民坦誠的笑臉讓姜俊昊只能謙虛地笑了笑，對於那一次的表演他也是記憶猶新，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體驗到那種「禪精竭力」的感覺，此時想來，卻是十分過癮。

或許這就是很多人常說的戲癮？

姜俊昊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專業的演員，但此刻心中的蠢蠢欲動和看到劇本之後的大感興趣，都讓他對此次合作充滿了期待。

因為要說到孫藝珍的話，她也是姜俊昊在練習生時代，少數喜歡的女演員之一。

送走了李相民，姜俊昊獨自一人留在咖啡屋內，看著手中劇本那潔白的封面，想到了簡介中的一段詞語。

「危險的愛情」

對於人物的熟悉工作十分緊迫，他本就沒有多少時間，開拍在即，這也算是考驗他的能力。

翻開封面讀起了劇情，或許他將要演繹另一個人的另一段故事。

清新的陽光依舊，場景卻是發生了轉移，待機室內鴉雀無聲，全然不負剛剛數個女孩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情景。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就是承受著眾人詢問目光的鄭秀妍。

話出了口方才覺得不好，她嚥下一口唾沫，驚異於這句話威力的同時，更驚異於自己說出來的事實居然沒人不相信。

哪怕，僅僅是一絲懷疑。

這麼說，自己的心思豈不是人盡皆知了？

想到這裡，鄭秀妍竟然紅起臉來，躲避的眼神也讓她氣勢為之一頓，引發了林允兒的催促。

「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鄭秀妍嘴硬道。

「你和前輩是怎麼回事兒？」

相處很長時間以來的林允兒從沒這麼咄咄逼人，只見她揚起陌生的嚴肅面龐，清瘦的面部輪廓也好像尖刻起來。

鄭秀妍本能的揚起了下巴，回應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空氣中仿若飛起了看不見的火花，旁觀的金泰妍甚至能聽到某些電流的辟啪亂響，這對視兩人的目光有如實質，看林允兒那微微撅起的嘴唇，她就在心底歎了口氣。

趁著爭吵還沒發生，就讓這一切趕快結束吧。

所以，她插嘴對鄭秀妍道。

「是，是和我們沒關係。不過這事兒你也不一定知道，公司保密做的那麼嚴，前段時間聽說還因為洩密開除了一個什麼人，好像就是他給報社提供的消息。」

金泰妍煞有其事的說著，語氣讓房間中的氣氛又是凝重了許多。最近公司對姜俊昊的重視變得苛刻起來，甚至連少女時代的成員們都被提醒，在任何採訪中，都盡量不要透露有關他的訊息。

這告誡讓電影立刻就變得神秘起來，轉而也更加的引人好奇。

女孩們在私下早就討論了幾天，畢竟以姜俊昊的樣貌，決定出演跟他對手戲的女演員一定要有莫大的勇氣。

如果是孫藝珍的話，或許還真有這個可能。

以清純形象獲得人氣的孫藝珍如今早已經取得突破，而挑戰大膽題材的舉動也在去年為她贏得了影后的桂冠。人氣、口碑、實力，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都是與姜俊昊合作的不二人選。

或許這劇本，就是因為孫藝珍的出演而獲得青睞的？

不對，面前這女人不是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麼？

安靜籠罩下來，每個人都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金泰妍的詢問似乎並不能獲得答案。

面對如此的窘境，鄭秀妍依舊紅著臉色強撐，她皺著鼻子，以一種近乎於驕傲的口吻說道。

「不關你們的事」

是啊，的確不關我們的事。

但是一句話就能將這幫丫頭封得啞口無言麼？

此時的情況好像就是這樣。

冷場只存在了片刻，因為女孩們很快就有了新的話題，剛剛讓她們驚愕的對話此刻就彷彿變成了過期的報紙，沒人再提及。

時間在聊天中過的很快，採訪的時間這就到了。

敲門聲過後，一行人帶著攝像機進入待機室內，部分成員的懶散模樣頃刻間便消失不見，甚至還有權侑莉在口中無聲的唸唸有詞，想來就是在熟悉問題的答案。

「誰先來？」工作人員就近對權侑莉詢問道。

「啊？」她驚訝一聲，臉色卻是為難起來，求助的目光掃過，進來的頻繁日程似乎摧殘了大部分成員的記憶。

在這種時候，往日裡最會照顧人的隊長也開始擺出了懵懂狀，做出一副天真的可愛像。

「Jessica，她先來。」

粗略觀察了每個人的狀態，只有保持著堂堂模樣的鄭秀妍還算正常，權侑莉就彷彿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直接將採訪團一行人的目光推了過去。

「我？」

鄭秀妍驚訝的聲音讓那工作人員問了句，「不行麼？」

怎麼不行？

環視全場，每個人都躲避著她的目光，只能恨恨地瞟了權侑莉一眼，鄭秀妍這才站起身來。

原本蓋在腿上的毯子，也就隨之滑落在了地上。

在鏡頭前保持微笑，進退有據的侃侃而談，並非是綜藝節目，面對採訪還需要女孩們多加重視。

久而久之，這樣的採訪也就模式化了許多。沒人會在充斥著興奮和緊張導致重新錄製，甚至還會覺得有些無聊。

不過今天的採訪，卻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站在鏡頭前的鄭秀妍另有一番感覺，就好像是她的化身「Jessica」一樣。不再有那讓人難以捉摸的小性子，甚至偶爾還會體現出一些溫柔來。

但真正瞭解鄭秀妍的人都知道，很多時候，她真是一個迷糊的傢伙。

「你說她知道麼？這是全身鏡頭。」

「我覺得她一定不知道，就算是想要弄出話題來，她也不會選擇這條短褲的。」

「沒錯，我記得她好像不太喜歡這樣花花綠綠的格子短褲。」

金泰妍、林允兒還有權侑莉三人聚在一起，看著聚光燈下的鄭秀妍，嘰嘰喳喳起來。

甚至還有的偷偷拿出手機，對著這畫面，按動了拍攝鍵。

「平時她拍了多少你換衣服的照片，你居然這麼恨她。」

看林允兒單單是拍照還不夠，甚至用錄像模式來記錄鄭秀妍此時的窘境，金泰妍開口問道。

「拍了多少？我估計都夠裝滿一本影集了。到時候如果手機丟了的話，她就等著自裁謝罪吧！」

林允兒一直嘟囔著小嘴，目光中充滿了扳回一城的快感。

手機那小小的屏幕上，鄭秀妍正上身穿著清新的女士襯衣，下身穿著一條花花綠綠的沙灘褲，面對鏡頭侃侃而談著。

既然不關我們的事，那就什麼都不關我們的事。

少女時代的成員們，又一次達成了這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這些照片你們說，以後會有誰看到？」

聽到金泰妍的問題，權侑莉立刻紅了臉。

「喂，這樣的事兒有什麼好討論的？等有時間我把那手機偷出來，都刪掉不就好了。」

「你被她照到過裸體麼？我只是穿著內衣的時候被照到過，以後我就有防備了」

金泰妍不地乎的聳了聳肩膀，無所畏懼的說著，「最近你沒看到她經常鑽到我們房間來麼？以後我們臥室的門上，要貼一副『鄭秀妍禁止入內』的橫幅出來」

「我，我也沒有。」

皮膚黝黑的權侑莉臉上慢慢顯現出一絲暗紅來，好在平時睡覺有穿睡衣的習慣，要不然的話，還不一定會被拍到什麼。

只不過，睡覺時的難看模樣，應該是被拍到了不少吧？

「喂，你呢？」金泰妍側了側身子，用肩膀推了幾下林允兒，「你好像從來都沒和她同屋過，應該還有『清白』吧？」

話音剛落，金泰妍只發現林允兒僵硬的就彷彿是勢頭一樣，連那解恨的神情，都好像不會動彈了一般。

「喂，你不是被拍到了吧？」

「有多少？」

「上半身？」

「下半身？」

「難道是……全身？」

接連發問的金泰妍雙眼已經燃起八卦的火花，而林允兒舉著手機的手臂也慢慢落在了膝蓋上，清秀的臉頰上，已經被緋紅所佔據。

三人之間一陣沉寂，問題的答案似乎已經都心知肚明了。

「唉，沒關係的，以後就算能有人看到，估計也會是秀妍的老公吧……」

金泰妍猜測著，揣摩著，心中還在好奇著問題的答案。

即便這答案，她早已經心知肚明。

還沒安慰幾句，屬於「Jessica」的採訪就已經結束，林允兒飛快逃離了金泰妍和權侑莉的身邊，直接挺身而出，站在了鏡頭前。

「ssica啊，你還記得當時拍允兒照片時，她是什麼樣麼？」

看提問的人是金泰妍，鄭秀妍皺著眉頭回想了下，緊接著道。

「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去年我去健身房最瘋的那段時間。那時候允兒是和我一起去的，應該是在健身房的浴室裡，還是更衣室裡，反正她沒什麼防備。」

雖然鄭秀妍是用無所謂的口吻，但字裡行間透露出的訊息，卻也是讓金泰妍對那照片，越發的好奇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 無防備都市（下）

從研究世界未解之謎到閨中好友的隱私秘密，對於未知事物的好奇是每個人的天性。就因為如此，所以作家們才會在書中或者影視類作品中佈置一出出懸疑的劇情。

可以說，如果沒有了好奇，生活中將會缺少很多樂趣。

在繁瑣的生活中林允兒經常會找到一些讓自己開心的事，可以說整蠱姐姐們已經成為了她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偶爾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已經是繁重日程中的最佳調劑。

只不過今天她卻沒有這樣的閒情雅興，即便她的「第一目標」Tiffany此時正坐在她身後的車座上。

單手托在腮邊，望著單面鏡外不斷流動的街景，聽著耳邊完全不同的歡聲笑語，眼前無聲掠過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出完美的啞劇。

剛剛遇到紅燈時，那站在街邊甜蜜笑著接聽電話的男子在做什麼已經不言而喻；此刻那將頭伸到身前推著的嬰兒車處，同樣在笑著的年輕媽媽也輕易表達出了母性訊息。

簡單的一個笑容就可以表達出很多東西，在螢幕上留下經典瞬間的片段，也跟笑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一顰一笑，只是一個簡單且平常的表情就能將自己的感受表達出來，那到底需要什麼樣的演技？

這似乎是一個她無法企及的境界，聽其他人說，這樣的表演最需要人生閱歷。

有時候恨不得時間過的快上一點，讓自己能早一日在螢幕上留下經典，那種讓所有人都歎為觀止的表演。

但時間會因為一個人的想法而加快麼？

想到這裡，林允兒輕輕地歎了口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告訴我一個人還不行麼？」

背後傳來Tiffany獨有的撒嬌音，林允兒「撲哧」一下險些笑出聲來，說的這麼大聲，不管是什麼秘密，恐怕都要公之於眾了吧？

「不行」

這回答中的斬釘截鐵就彷彿帶上了寒氣，就算Tiffany的撒嬌是無人能拒絕的「泰坦尼克」，也抵不過這堅硬的「冰山」吧？

「切，到時候我自己去問前輩」

前輩？

這一聲前輩吸引了車內所有人的注意，林允兒立刻就注意到坐在她前面的金泰妍，似乎連耳朵都豎了起來。

就在幾天之前，那冷飲店門外的身影還讓人記憶猶新，清新陽光下的一抹微笑，就彷彿是和剛剛的那些笑容一樣。

不管是不是有意而為，這笑容所綻放出來的訊息，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閱歷」？

這份「閱歷」被無數演員和影評家形容為成功演員的必需品，就連林允兒引以為傲的那部大熱「日日劇」，其中的表演也曾被批駁為缺乏閱歷。

她的表演擁有靈性，卻缺乏深度，這也是大部分偶像演員的通病。

「那你就自己去問好了」

眾人的注意就是無形的壓力，鄭秀妍冷言冷語地說著，不悅的神情已經掛在了臉上。

切，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去問，就一定能問出來。

林允兒獨自想著，自信的沒有回過頭去，依舊望著窗外的風景。

以演員後輩的身份詢問一個關於挑選劇本的問題，這應該是很正常的吧？

但是，身後那女人到底是如何挑選劇本的呢？

鄭秀妍應該不知道在鏡頭前如何表演，如何尋找合適自己的角色吧？

想到這裡，林允兒微微抬高了下巴，就連笑容都帶上了幾分優越感。

她以一個專業演員的角度看待鄭秀妍幫姜俊昊選擇劇本這件事，認為事情的經過應該是這樣的……

那天的天氣應該不錯，從窗外湧進的陽光把往常稍顯昏暗的長廊照的通透無比。

象徵著汗水和努力的公司從沒有這樣一刻讓人輕鬆過，就好像是那些青春影視劇中，美好的、讓人感覺虛假的校園一般。

在這樣的「校園」中都會有一個人，無論他是男是女，都會讓人感覺窒息。

他總會順著陽光向你走來，就好像是一個天然的發光體；他的一舉一動總會十分合理，似乎從不會做錯事；最重要的一點，他是無所不能的，所謂的歷史和界限，就是為了讓他突破而準備的。

這樣的一個人，估計只是和平常一樣從這條四溢著陽光的長廊中走來，都會讓人不能呼吸吧？

但在這樣的一個人身邊，通常也會有煞風景的存在。

她擁有讓人不能理解的古怪性格，經常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行動，旁人的目光她從不在乎，我行我素到一個讓人發指的程度。

有時候她會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存在，因為她是那麼的特立獨行，讓其他人看起來就像是沉悶老套的「乖乖女」。

但有時候她又會是一個讓人羨慕的存在，因為在很多時候，只有在她身上才能感覺到一種「自由」的味道。

無拘無束，隨心所欲的人，跟那走到哪裡都會發光的人碰巧是朋友。旁人看不出他們有任何的共同點，甚至不知道他們在一起會聊些什麼，因為兩者之間可以溝通，本身就不可思議。

想像到此，林允兒的腦海中已經擁有了一部校園偶像劇男女主角的雛形，而她卻沒有意識到，她自己已經成為了旁觀者。

關於劇本？一定是對待工作認真努力的姜俊昊在那條被陽光鋪滿的長廊偶然遇到了鄭秀妍，前者只是隨口一說，而後者也是隨手一點。

簡單的說，不管是她跟姜俊昊這貌似青梅竹馬的關係，還是鄭秀妍選中了這劇本，都可以被稱作是，走了狗屎運。

想到此，林允兒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壞笑，卻是被坐在正身後的人抓了一個正著。

「你又想幹什麼？」

回過頭去，卻是看到了一張帶著警告意味的面孔。

「我今天心情不好，開玩笑的話，你要找別人。」

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一臉錯愕的神情並不能表達自己的無語。

林允兒看著鄭秀妍眨了眨眼，不知道對方這充滿了告誡意味的警告從何而來。

此時的她全然忘了，在少女時代裡，她是唯一一個會用黃瓜和鄭秀妍開玩笑的人。

切！只有跟我相處不錯的，我才會跟她開玩笑的。

心中腹誹，當林允兒轉回頭，嘴唇已經不自覺的撅起。

生活就是這樣的週而復始，但是當一天的工作結束，又不時會發現一些新鮮事兒。

對於鄭秀妍來說，姜俊昊此次回到韓國拍攝什麼電影她並不關心，兩人之間懸而未決的關係才是擺在她面前最大的難題。

她並非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對於辛苦的工作她會抱怨，對於麻煩的事情她會敬而遠之，生平最值得自豪的就是堅持了七年「慘無人道」的培訓，最後順利出道。

跟一個男人上演一出充滿了「糾纏不清」「反覆無常」的言情劇，是她連想像都沒有想像過的。

但有些時候，事情就這麼悄然無息的發生了。

再次見到姜俊昊的時候天氣並不是很好，其實對鄭秀妍來說整個炎熱的夏季都是糟糕透頂。當她帶著滿身的汗水結束了訓練之後，巧遇就這麼發生了。

有人說，青梅竹馬意味著男女雙方都互相見到過對方醜陋不堪的模樣，如果是平時說不定鄭秀妍會連招呼都懶得打，直接抬著下巴和姜俊昊擦身而過，可能還會撞一下這個傢伙的肩膀。

但這時候，她卻什麼都不能做。

迎面走來的姜俊昊正和一個陌生男人有說有笑，看他那禮貌的態度就不難想像，這位一定不是一般人。

她立刻便知道了自己應該如何去做，讓開了長廊中間的通道，靠在牆邊站定。

低眉順眼的鄭秀妍就此出現，在過去只有犯了錯面對老師的時候，她才會這副模樣。

「前輩，您好。」

微微鞠躬，禮儀周到，就連語氣也會讓人聽起來很是舒服，只是當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卻是看到了兩張有些錯愕的臉。

「你是少女時代的Jessica？」那陌生男人第一時間問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瞬間便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夏日的炎熱就彷彿背後的汗水一樣，僅僅的貼在身上。

對於女孩子來說，這就是所謂的狼狽吧？

「當然，難道導演您沒認出來麼？」

姜俊昊代替鄭秀妍反問道，他帶著一臉理所應當的笑容，補充道，「她們現在在韓國的年輕人裡可是比我人氣高，什麼時尚風潮之類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們倒是用一部MV就帶動了潮流，真是很了不起。」

鏡頭前後，判若兩人的明星比比皆是，現在科技的發展讓很多螢幕上的身影都只是一個虛幻的假象。

但人人都愛幻想，並希望自己所鍾愛的螢幕身影真實而又可信。那不可置信詢問出來的導演明顯是少女時代的擁護者之一，在私下見到這副樣子的鄭秀妍，多多少少都會感覺失望。

陌生男子敷衍著，失望的神情卻還是掛在了臉上。

寒暄幾句，姜俊昊居然直接留了下來，無禮的讓對方自行離開了。

「本來有兩個選擇，『八面玲瓏申小姐』和『無防備都市』，這倒好，我也知道應該挑哪一個了。」

看姜俊昊自顧自的說著，鄭秀妍還不明白，只見他對自己微笑，接著道。

「其實導演和演員的磨合要經歷很多階段，這位一看就是不能忍受事與願違的類型，如果票房真的不好，一定會抱怨在我身上。」

「謝謝你，幫我選了劇本。」

聽了道謝，看著那離開的背影，想起了其他人失望詢問時的那句「當然」，這長廊的陽光，似乎更加的耀眼起來。

第八百四十四章 不成熟的小子們（上）

想要成為一位優秀並且成功的演員，除了自身卓絕的實力之外，還必須擁有挑選劇本的眼光。

將文字變成換面就是導演的工作，即便是一樣的劇本，被不同的導演拍攝也就會有不同的結果。所以挑選劇本，也是人與人之間的試探與磨合。

趣味相投的導演跟演員並不少見，但初次見面時卻都會帶上各種各樣的偽裝。其中還會有人衝著演員的名頭悉心偽裝一番，以求可以得到投資商的青睞，遇上這樣的傢伙，就需要看人的眼力了。

劇本二字僅僅是個泛指，其中最關鍵的，則還是人與人之間的事。

要說到最近送到姜俊昊手上的劇本，可以說每一部都是個好故事。製片商們知道他最需要什麼，類似「泌陽」這樣在戛納電影節上獲得了獎項的文藝性電影是一部都沒有，就連小題材電影也同樣很少見。其中還不乏大投資、大製作，合作的演員在韓國也都是家喻戶曉，挑選了這部「無防備都市」，與其說是鄭秀妍的「幫助」，不如說是他相信前輩演員，孫藝珍的眼光。

在演員的道路上他遇到了太多好導演，特別是那部幫助他成就了如今地位的《梨泰院殺人事件》，洪基善的幫助就是這段時間以來的毫無音訊。

如何才能脫離出那個讓人午夜夢迴都會感覺到恐怖的角色？

斷絕有關這部電影的一切訊息，不管是導演和演員都要遠離，不見面、不聯繫，就好像從沒合作過一樣。

很多受到相同問題困擾的演員都使用過這個方法，大部分都效果斐然。漸漸的，這方法也就成為了某種圈內的慣例。

凡是演員遇到了這種走不出來的情況，那麼剛剛結束了合作的那些人都會與之遠離。

隨著這段很長的時間過去，姜俊昊的表現不再讓人擔心，如今他重新開始挑戰電影，也驅除了很多人的心病。

洪基善在得到姜俊昊重新出演電影的消息時只是說了句，「那小子不錯，能重新出來是影迷的福氣」，結果在第二天這句話就被刊登了在了網絡媒體的頭版頭條上，還引來無數人大讚這兩人之間的友誼。

「如果他們得知我和洪基善導演一年多的時間連電話都沒有一通，不知道又會怎麼想。」

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帶著「友情」二字的新聞標題，姜俊昊只是覺得今天的陽光有些刺眼，他臉頰微熱，自嘲地說了句。

「還能怎麼想？當然是說他們早就知道娛樂圈是這個樣子。所以舞台上的俊男靚女，看看也就罷了。」

姜俊昊微微一愣，沒想到無意的自言自語會引來金永旭這種消極的回答，他緊接著問道。

「你也是這麼想的？」

「我？我怎麼可能這麼想。只不過民眾都不是圈內人，他們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娛樂圈也就是人和人的圈子，只要齊心協力，不管是拍電影還是做音樂都能成功。」

齊心協力？這四個字讓姜俊昊臉色一黯。他淡淡地歎了口氣，放下手機看向窗外，直接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去年年末的時候就鬧過一次，今年看情況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他們幾個應該知道，除了S.M沒有一家公司能把他們培養的這麼好。這麼多年合作下來，就算是互相之間有些分歧也一定可以商量，大不了雙方都可以退一小步。」

各退一小步？

從去年年末開始，S.M跟東方神起其他成員之間的糾紛就從沒中斷過。雖然雙方還在合作當中，但是在細節上還是進行了無數的交鋒。

從添加經紀人開始，S.M始終想要找回對東方神起這只組合的控制權，但因為分歧而缺乏溝通，這種行為便無異於火上焦油。公司過往的做為塑造了很多前車之鑒，而這些前車之鑒足以讓小伙子們人心惶惶。

回到韓國的這段時間從沒有真正的平靜過，姜俊昊每每接到金俊秀的電話，理性分析和安慰總是必不可少。在舞台上是六個人共同的事業，雖然姜俊昊已經擁有了獨自享有一片舞台的能力，但在他心裡，此時絕不是曲終人散的時候。

他曾聽人說過，組合就是為了解散而存在的。

東方神起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迎來了他第一個五年，但是它真的能夠打破困擾了S.M將近十年的「五年魔咒」麼？

輕歎一聲，就連姜俊昊也不禁呢喃道，「五年了……」

誰知這一聲輕歎，卻引來了金永旭的長篇大論。

「五年有什麼問題？你別聽粉絲們瞎說的那些怪話。在公司超過五年的藝人也不少，別看公司的演員部除了你之外沒什麼大熱的明星，但他們卻都在公司呆的好好的，從沒聽說他們收到什麼奴隸之類的待遇。」

「還有JYP，你不知道他們公司的藝人合約到期之後就沒一個續約的麼？總聽說JYP對藝人多麼好，其實也就是那樣。」

「不管誰對你說了什麼，在S.M你的待遇已經是韓國頂級了。在美國不敢說，但他們那出道的新人一言一行不是也要被經紀人和公司控制麼？」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因為公平對於有能力的人來說本身就是不公平」

這關於公平的言論讓姜俊昊微微一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於生活的理念已經不再是當初的「等價交換」了。

這並非是突如其來的改變，而是在這漫長的五年中一點一滴的潛移默化。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開始向著「正常人」的範疇進發了。

雖然被金永旭的一席話弄得不知道如何應答，但一如既往的敏感卻還是幫助了他。

「難道又出現什麼問題了？」

金永旭尷尬地眨了眨眼，張開嘴巴幾次都說不出話來，最終還是語氣低沉地說道。

「公司得到消息，有日本人跟他們幾個分別做了接觸，具體談論的是什麼還不清楚，但是合作方的這種做法讓公司高層很不滿意。」

日本人？

姜俊昊疑惑地眨了眨眼，想不通這次糾紛跟艾回方面又會有什麼關係。

「難道是他們想要參與到這種糾紛中來？」

姜俊昊不可置信地問道，「他們不會不知道，在日本娛樂圈信用也很重要吧？」

金永旭只是輕笑一聲，以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口吻回答道，「他們知道『信義』是日本商人很推崇的品質，但，我們是韓國人。」

只是這一句話並然姜俊昊啞口無言，他低頭看了眼擺放在桌面上的劇本封面，兩根手指抓住一頁的邊角摩挲了幾下。只感覺有一種小時候明知道必將加入現實，卻還徒勞抗拒的感覺。

就好像是在被人推著走，不管你如何努力，卻也只能隨著這股推力前行，也不管那最終的目的地，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終點。

靠在沙發背上，回到韓國之後姜俊昊從沒覺得這麼疲倦過。他單手撐著額頭，閉起眼睛問道。

「那永旭哥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看不到對方的表情，金永旭自然不知道姜俊昊的想法。他只是短暫的沉吟了下，轉而直白地道。

「站在公平的角度上，我覺得他們沒什麼錯。但站在人的角度上講，他們在這種時候跟日本人接觸，是一個非常不謹慎而且不成熟的決定。」

每個決定的背後是怎樣的躊躇和思慮？

就算是機關算盡，也總會被各種各樣的意外因素弄到措手不及吧？

人算不如天算從不是一句空話，不管在這場糾紛中充斥的是多麼巨大的利益，對於姜俊昊來說，他仍可以置身事外。

「呵，我也不是什麼成熟的傢伙。」

「什麼？」

姜俊昊的喃喃自語並沒有讓金永旭聽清，但那一聲似乎包含著幾分「愉悅」的輕笑，卻還是讓他緊張起來。

「沒什麼，我是說我也不是什麼成熟的傢伙。但是我很謹慎，類似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應該問問我的意見。」

金永旭立刻坐立不安起來，他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認為姜俊昊是在支持那幾個小子的決定。

但實際上，姜俊昊卻是另有想法。

「操作一支組合的能力艾回不如傑尼斯，如果東方神起被掛上了艾回所述的標籤，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就是傑尼斯的全面打壓。在日本男子組合裡沒有一支可以跟傑尼斯的男團抗衡，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硬仗。」

「艾回在亞洲的網絡甚至還不如S.M，日本娛樂在亞洲的最大市場中國已經無人問津了，不管是思考未來還是眼前利益，我都不會選擇跟日本人合作。」

「而且，正如你說的，因為我們是韓國人，所以絕對不能信任他們。」

姜俊昊在胸前交叉著雙手，眼神中似乎煥發了不一樣的身材。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道。

「我希望他們能留下來，畢竟合作了這麼長時間，互相之間的默契肯定不外面的公司可以比擬的。只需要結束了在東京巨蛋的演出，我們的價值一定會有所不同。」

「我們回日本去，有些事情一定要說清楚」

看著立刻站起身來的姜俊昊，金永旭「啊」的一聲，立刻伸出手來阻止。

「晚上呢？晚上可是跟女主角的約會。」

「那是孫藝珍，這個約會你可不能推」

第八百四十五章 不成熟的小子們（中）

六月，午後的陽光自窗外而來，照在人身上只感覺到陣陣的暖意，安靜充斥在整個空間之中，讓前台後的年輕女人泛起了瞌睡，一下下的點著頭。

突然「呼扇」一聲輕響，玻璃制的前門被人大力推開，前後的年輕女人立刻打了個寒戰，匆忙的站起身來鞠躬問候。

只是話才說了一半，打頭進入屋內的那個女人，卻一陣風似地的快步走過去了。

「歡迎……」

「快，快……」

緊隨著那女人走進屋內的中年男子喘著氣催促道，不停揮動的右手後是因激烈運動而通紅的臉。

「快點叫人跟上來。」

可算是說完了話，這般陣仗自然是讓人著急，前台小姐立刻拿起了電話，語速極快地匯報道。

「孫藝珍小姐來了，正在往樓上去……」

孫藝珍來了？

這時間點上原本應該沉寂到仿若一潭死水的美容店立刻繁忙起來，就好像剛剛到來的孫藝珍是老闆一樣。

看著三個小助理快步走上樓梯，單手撐著吧檯的中年男子這才喘勻了氣，轉而移動起了肥胖的身軀向樓上走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下午不是沒有預約麼？」

「誰知道，客人什麼時候會來，哪能全都知道。」

「孫藝珍這麼有名的演員，如果要來的話一定會預約，應該是有什麼臨時活動吧？」

三個小助理嘰嘰喳喳的談論著，全然沒在意身後的胖子正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狼狽地爬上了樓梯。

從最基本的眉筆到價格高昂的外國護膚品，大型梳妝櫃就彷彿是賣場的展示台，三個小助理各自推著裝滿了設備的推車來到孫藝珍身後噤聲站定，看對方坐在那裡的沉寂背影，似乎就感覺到了氣場這種東西。

「哥，累了麼？」

孫藝珍頭都不回的一句話讓小助理們面面相覷，這時，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中年男人才擠了出來，肥胖的身軀和剛剛這幾人的忽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能不累麼？你知道，我今天還有其他活動。」

直到此時，上來後便坐在這裡一動不動的孫藝珍方才動作起來，她用一根手指撥弄了下墨鏡，露出一雙讓人聯想不到凌厲的眼睛。

她眼珠上挑著，以一種極不禮貌的方式看著那中年男人的和善笑臉，冷冷地道。

「怎麼？手下的新人多了，我就不行了麼？」

「哪能，你不還是頂級女演員麼？等以後你不紅了還說不定，現在就刻意的忽視你，那我純粹是傻子嘛」

中年胖子的憨厚笑臉配合上這直白的言辭，可信程度甚至讓他身後的三個助理都要忍不住點頭認同。

「我是忘了，真的是忘了。當時你也就是打來了一個電話，我也沒想你真能這麼認真。其實跟姜俊昊合作，對我們也不是很有利。」

中年胖子順勢拉開了身邊的椅子，剛想落座卻是看到孫藝珍眉頭一皺，這才意識到在人多口雜的地方，自己都說了什麼。

他立刻摀住了自己的嘴，慢慢回頭向著身後的助理們看去，目光交錯，映下了四張尷尬、僵硬的臉。

「咳咳」

他單手握拳放在嘴前，重重地兩聲的咳嗽讓所有人都回了神。三個小助理立刻倉皇地鞠躬後退幾步，然後轉身快步地跑開了。

「哥，你什麼時候才能注意一點？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都被其他人說成大牌十足，渾身毛病最多的女明星了」

對於近來再次興起的流言蜚語，孫藝珍自然也深受其害。

中年胖子只是撓了撓頭，露出一張抱歉的笑臉，然後才道，「對不起，對不起，你也知道我這人就是這個毛病，等以後，以後我一定會改。」

如此的說辭也不知道聽了多少次，她重新回過頭，看著鏡中的自己。

小巧的鼻子上架著一副誇張的墨鏡，勉強露出來的眼睛被鏡框半遮著，清淡的眉頭微皺，似乎還帶著點憂愁。

中年胖子在椅子上坐下，看到孫藝珍抱著雙臂，看向鏡中自己沉默不語的模樣，又是輕咳了一聲，輕聲說道。

「其實你是為了什麼我也知道，本身就是用來轉型的電影，還以為製作方會為你量身打造個好劇本，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姜俊昊，這戲份上怎麼分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畢竟是先談好的，大不了就不演，咱也不能當個配角，你說是不是？」

「是……」

孫藝珍語氣低沉的回答並不能讓人滿意，因為這完全不復她過去的盎然自信。

就說今天晚上的約會是導演和男女主角齊聚，此時放棄了在私下時一向素顏的習慣，豈不是一種非常怯場的表現？

中年男人收斂了和善的笑臉，眼神一變，竟也生出幾分氣勢來。

「這一部電影對我們很重要，我們是去爭戲份的你有影后頭銜，在身份上不差他什麼。更不用說你還是前輩，現在你做的事應該是他去做的」

「他才應該緊張，應該不知所措，應該先打個電話來問候、確認，然後提早到場」

一番慷慨激昂的動員還沒說完，孫藝珍就不耐煩的打斷道。

「知道，知道。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嘮叨了？不要像個老太婆一樣，快點叫化妝師過來」

話音剛落，孫藝珍揮手摘掉了鼻樑上的墨鏡，鏡中立刻出現了一張溫柔、白皙的面龐，但那雙黑亮的眸子，卻不知何時變得凌厲起來。

演技？地位？怯場？

早在幾年之前這些實力、虛名跟心理上的比較就已經不能對她造成任何的影響了，此時她擔心的只有一點，那就是讓姜俊昊同樣哭笑不得，卻還只能無奈接受的現實。

跟一個比自己外貌還要優秀的男演員對戲，對於任何女演員，乃至於當今影后來說，都並不是那麼輕鬆的事。

那傢伙可是姜俊昊啊，在演員圈子裡以實力出位，長著一張近似妖怪般雌雄難辨的臉，性格讓人捉摸不透，合作起來卻又會帶來極大壓力的演員後輩。

比起轉型，比起戲份，在一部重要的電影中遇到這樣的合作夥伴，似乎才更讓人擔心呢。

不管她孫藝珍有再多的經驗，再好的性格，但她始終也只是個女人啊。

還是那種對於臉蛋，有著相當自信的美女。

一番自省，孫藝珍緊緊抿著嘴唇，即便在外貌上讓人摧垮了自信，也總不能在演技上也落後人家一籌吧？

「姜俊昊？你要跟他合作？自求多福吧朋友……還有，合作之後不要上網，即便上網也不要看那些『女的還沒男的漂亮』之類的言論，那真的很傷人」

想起一位要求「匿名」的女性朋友的告誡，孫藝珍再次長歎了一口氣。

「我們還是老樣子？」

美容師對中年胖子問道，他剛想答應下來，確實感覺到了鏡中孫藝珍那凌厲的目光。

「換換，我們換換。」

他賠笑著用一根手指放在項目表上，看著價格欄目下的一排零，心臟驟然一緊。

臉頰上依舊有刺刺的感覺，中年男人的手也隨著價格表從低到高的滑動起來，一直到最頂層、那個零最多的位置上，這才停下了動作。

「我，我們要這個……？」

臉頰上的刺感消失，中年胖子這才一咬牙，應承下來。

「就這個，我們今天有很重要的活動」

「謝謝，我們馬上就來。」

美容師那和善的笑臉，完全得體的禮儀讓中年胖子咬住了牙根，只能僵硬的跟著微笑起來。

另一邊，在暮色中行駛的保姆車中，金永旭則是在咬牙切齒的說著。

「胖子沒有一個是好相處的東西，就說那孫藝珍的經紀人，他可是在圈內混了十幾年的老資歷了，這傢伙別看為人和善，其實那都是用來偽裝的面具。」

「你的意思是，比起前輩女演員來說，我更需要防著這胖子？」姜俊昊試探的問道。

「當然，他絕對不是什麼好人，這傢伙對自己手下的人很照顧，但是對其他公司的人就沒什麼好臉色了。你是不知道他給公司造成了多少麻煩，我們的演員好多片約被推都有他的影子。」

說到這，金永旭居然一臉解氣的看著姜俊昊。

「好在有你，有了你的人氣，我看他們這次有什麼辦法不讓咱們出演」

聽懂了這話中的推崇，姜俊昊只是「呵」地揮手輕笑。

「應該是沒什麼辦法吧，你也知道，對這部戲有很多人十分期待，我想製片方沒理由放著錢不賺，還得罪人吧？」

話音剛落，姜俊昊的手機便立刻「嗡嗡」作響起來。看到那電子屏幕上的號碼，他嘴角竟不自覺的勾動了下，接聽之後，便直接愉悅的說道。

「什麼事？是祝我今天跟導演和孫藝珍前輩見面愉快麼？」

「你，是不是也要走？」

「什麼？」

電話那頭的聲音還是那樣熟悉，但語氣中的低沉和認真卻讓姜俊昊立刻正色起來。

「我是問，你是不是也要和在中哥他們一起走？」

姜俊昊立時愕然，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身邊的金永旭，卻發現這傢伙完全是一臉懵懂。

「走的話，能不能先告訴我？」

怕對方是誤會了自己的沉默，也聽到了那語氣中隱藏的一絲梗咽，姜俊昊立刻回問道。

「秀妍，你在哪？」

第八百四十六章 不成熟的小子們（下）

在這個世界上總會發生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有的可以讓人開懷大笑，而有的卻又讓人咬牙切齒。但最讓人記憶深刻的，總是那些讓人不上不下、牟足了力氣卻還白費功夫的情況。

而此刻，孫藝珍帶著她的金牌經紀人就遇到了這樣的一幕。

自打這姜俊昊進門開始咖啡廳內的氣氛就開始詭異起來，隱蔽的審視目光紛紛劃過，原本還平易近人的孫藝似是感覺到了危險那般氣場全開，全然成了另一副模樣。

從現在開始，這寄托著製作方，經紀公司以及所有這部電影相關單位熱烈期盼的約會才正式宣告開始。任誰都沒有想到，做為後輩的姜俊昊雖然沒有姍姍來遲，但還是成為了最後到場的人。

孫藝珍低頭看了眼手錶，心想如果不是這小子正巧在約會時間的前一分鐘到場，那自己就算是不用前輩的身份當場發飆，也要在言辭上適當的擠兌幾句。

這小子，難道真的是有了點成績，就把尾巴蹺得直入雲霄的那種人麼？

「對不起，我們遲到了。」

金永旭揚起一張滿是歉意的笑臉躬身道歉著，這種退讓行為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唯有姜俊昊只是公式化的打過招呼，然後一如既往的沉默。

「對不起，他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本來是要去醫院的。」

「呵，這就是他們所用的托詞？都要老套到八十年代了。」孫藝珍面上做恍然大悟狀，心中卻是暗暗想道。

「身體不好的話就去醫院好了，這約會本身也沒什麼，推掉就可以了。」身邊的經紀人語不驚人死不休，他一開口，桌面上的氣氛歷時便緊張起來。

「只是一點不舒服，沒什麼大礙，勞煩您費心了。」

另一個主人公在此時才真正的開了口，姜俊昊一邊和善的笑著一邊摘下了墨鏡，嘴角邊的輕笑就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己方的敵意。這輕描淡寫的模樣讓人不禁懷疑，難道，他是不知道今天的見面都意味著些什麼？

第一次真正打量起這男演員中人見人怕的「後浪」，一直都表現得平易近人、溫婉大方的孫藝珍也不自覺的皺起了眉。

成績的優秀並不能讓他的眼角帶有凌人傲氣，因為那份驕傲都已經沉澱到了骨子裡。這個角色或許並不簡單，但是也絕對沒有他在上一部電影中獨挑大樑的那份魄力。

只是從對方的言談舉止，孫藝珍卻感覺不到很多意欲。

想要得到，貪婪，乃至於野心，如果一個演員對於角色本身就沒了慾望，那麼也就不要指望他的演技。

在接下來的戲份爭奪上，姜俊昊一方一直都顯得有些頹然，就好像是怎樣都可以。

「談判」順風順水的進入了尾聲，自己一方的經紀人可不會顧忌對方是不是另有隱情，竟想要直接敲定般說道。

「如果貴公司對這部電影真的沒有太多要求，那麼下一次就我們和製作方見面，敲定接下來的部分好了。」

經紀人那和善笑臉中的意氣風發讓孫藝珍本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只見那姜俊昊的經紀人臉色煞白，張開了嘴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偷瞧了下姜俊昊的眼色。

難道他才是拿主意的人？

真正的主事人居然完全是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如此的合作者，還是那個讓她在赴約之前，權利準備的姜俊昊麼？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這樣的合作者，也的確不那麼讓人滿意。

她眉頭微皺，就連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蔑視，環繞在姜俊昊頭頂的最年輕影帝頭銜，已經黯淡到消失不見了。

「我想今天不適合談論這些。」

姜俊昊正色起來，頗為冷淡的言辭直接讓那中年胖子收斂了笑臉。他眉間閃過一絲煩悶，欲言又止。

「為什麼？因為你不舒服，所以我們所有人都要陪著麼？」

對方的得寸進尺讓姜俊昊眉頭皺得更緊，壓抑了許久的焦躁就要爆發，卻還不得不勉力控制。

「不是。」

他乾脆的回答著，看向對方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

「但是，我覺得今天不合適談論這些。」說完，他竟然直接站起身來，先是對導演李相基微微鞠躬道歉，「對不起，我必須離開了。」

之後，他又看向孫藝珍，點著頭道，「前輩，十分抱歉，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需要離開一下。」

他直接抓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對那胖胖的中年男人沒有哪怕一個眼神的關注，當著幾個人的面，直接向外走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瞠目結舌，在這種重要的約會上，如此無禮的演員真是世所罕見，被留下來的金永旭自然啞口無言，因為關注過來的目光，背後已經全是冷汗。

如果今日姜俊昊的表現被傳了出去，他在韓娛圈的好名聲豈不是要毀於一旦？

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他尷尬賠笑的神情讓其他人將眉頭皺得更緊。

「的，的確是有很重要……」

「再重要的事能有我們現在討論的事重要？這是一個劇組幾百人都要遵守的初步規劃，這是數十億的投資要如何分配的基本計劃，根據這些我們要調整檔期、安排培訓，做好後續宣傳以及一系列的電影宣傳計劃。」

中年胖子直接打斷了金永旭，長篇大論之後，他伸出一根手指虛點著門口，總結道。

「就是這樣一個不成熟的傢伙，讓我們怎麼能相信他？」

……

推開店門，從踏出門檻的第一步開始，姜俊昊只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

這輩子他從沒這麼心不在焉過，剛才談論的都是什麼、自己所要爭取的是什麼他全然不知。就好像一個局外人那般坐在椅子上，聽著一個胖子的侃侃而談，接受第一次見面的前輩審視，沒有在導演面前竭力表現自己，更沒有為自己爭取應得的利益，滿腦子都是一個地址。

第一步之後他整個人彷彿都輕快了許多，沿著街邊快速行走，不停的回頭觀望，看到一輛出租車便伸出手臂來阻攔一番，不管那上面到底有沒有其他乘客。

心中的焦躁讓他眉頭緊皺，臉色僵硬的模樣也讓很多懷疑他身份的路人遠遠止步。

「拜託，請快點。」

終於找到了一輛空車，姜俊昊忙亂的報出一個地址，嘴上還不停的催促著。

車內十分安靜，隨著窗外沉寂在暮色中的風景不斷流動，姜俊昊突然胸悶起來。

心緒被一個人的一句話輕易擾亂到如此程度，真的是讓他很不爽。

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三顆紐扣，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強忍住拿出手機先臭罵一頓金在中的衝動，閉上眼睛企圖鎮定下來。

成熟的做法是，他應該堅持到約會結束，讓雙方都皆大歡喜的各奔東西，而不是這樣無禮的離去。

但他心中就彷彿是瘋長了野草那般，在位置上坐立不安了許久，還要勉力克制自己看手錶的衝動。

都是那可惡的胖子，長篇大論、喋喋不休，最後還得意炫耀的模樣真的是讓人想要用腳在他的身上留滿印記。

與其鬧成這樣，不如直接推掉約會更好……

算了，已經做了的事就不要去想。

直到他走下車的那一刻，他都沒有問問自己，為什麼那個女孩的一句話會讓他丟下如此重要的事，心急火燎一般的趕到目的地，明知道對方就在裡面，卻還是在不斷的環視四周，只希望能盡快看到那總是帶來麻煩的傢伙。

記憶中這是一個很少認真的女孩，她不會用哭鼻子當做武器，更不會用一種幾近乞求的口氣詢問什麼。

她有自己的驕傲，還是一個以此為榮的人。

姜俊昊停下腳步，目光被鎖定在了角落的位置上，潔白的桌布上側趴著一個女孩的背影，她一動不動，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急促的呼吸被放緩了許多，姜俊昊邁開步子，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就好像是有什麼感應一般，那身影動彈了下，然後直起身，揚起一張客滿了擔憂的面孔。

「約會結束了？」

「嗯，結束了。」

姜俊昊點頭回應道，他直接在鄭秀妍對面坐下，認真地看著那半邊微紅，半邊白皙的臉。

在紙抽中抓出幾張餐巾紙遞了過去，鄭秀妍接過就要往眼睛上擦拭，結果卻是看到姜俊昊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角，然後吐出兩個字來。

「口水。」

嗯？

鄭秀妍的一隻手立刻往嘴角摸去，的確是有些潮濕的感覺，原本還白皙著的那半邊臉跟著紅了起來，她低下頭去仔細擦拭，剛剛還在胸腔中因抑制不住而噴湧出來的問題，此刻卻並不急於知道答案了。

我都幹了什麼？

此刻，相對而坐的男人和女人都在問自己同樣的問題。

「你，想知道什麼？」

沉默並沒有降臨，姜俊昊神情嚴肅地反問道，對方鄭秀妍，他也是前所未有的正式。

在這個男人身上，自己唯一值得驕傲的資本，應該就是那十年的友誼吧？

這間公司對於鄭秀妍來說不僅僅是夢想騰飛的地方，對於一個女孩來說，這裡還有著另一個意義。

這裡是他在地方，已經習慣了這個傢伙的存在，又如何能接受他離開呢？

不會去思考其他的問題，更不想考慮這傢伙的離開是否合情合理。

鄭秀妍只是簡單的知道一點，自己並不想讓眼前的人離開。

她的眼神同樣堅定起來，語氣認真地問道。

「你，會不會跟在中哥他們一起走？」

第八百四十七章 一頭霧水

「走？去哪？」他問道。

看著緊盯自己的男人，他目光深邃，整個人都變得陌生起來。就好像是被戳到了痛處，語氣中帶著絲絲防備，似乎還4有些質問的味道。

「永守哥今天通知我們，說短期內不要跟你們有任何聯繫，不許通電話，更不許見面……」

「為什麼？」

鄭秀妍輕輕地搖了搖頭。

面前的男人眉頭緊皺著，放在桌面上的雙手也握成了拳頭。他吝嗇的發問著，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鄭秀妍微微低頭，她抽了抽鼻子，心中不斷要求自己要分得清輕重緩急。

即將登上頂峰的東方神起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沒記錯，不久之後他們會登上日本最頂級的舞台。

在這種時候接到了公司這種近似於「隔離」的要求，問題的嚴重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那麼，回到韓國的姜俊昊呢？

他不是要跟孫藝珍合作拍攝電影麼？

想到這裡，鄭秀妍再次抬起頭來向姜俊昊的方向偷瞧著。那是一張論冰冷程度會讓自己慚愧的臉，以往墨綠迷人的雙眼此時說是目露凶光也不過分吧？

可以確定的是，他應該跟自己一樣，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這麼說，他可能還沒想過離開的問題？

鄭秀妍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身子，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心中也更加忐忑。

從最開始踏上韓國的土地，姜俊昊就成為了她漫長十年中的另一個身影，一起慶祝過測試合格、一起接受過老師的懲罰，乃至於一起加練，一起在練習室睡過去。

一起經歷的，唯有兩人一起經歷的數不勝數，可以說公司的每個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身影。曾經，他們就像是彼此的影子，形影不離的模樣讓很多人都懷疑起他們的關係來，甚至還有人開玩笑說，他們會成為韓國第一個以男女朋友形式出道的混聲組合。

但是，現在呢？

過去只能被用來回味，被動的爭取未來又會有什麼結果？

藏在桌面上的雙手不知何時緊握了起來，要了下嘴唇，迎著那雙深邃的眼睛，鄭秀妍再次開口問道。

「你，會跟他們一起走麼？」

如果他走了，自己所熟悉的世界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吧？

允許此時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存在，最大的原因便是他一直都在那裡。

悉數下來，就算是不刻意要求，每年能見到這個傢伙的次數也不少。

眼前的他目光閃爍，疑惑的神情轉瞬即逝。

「走了又有什麼好？」

這反問似地的答案當然不能讓人滿意，鄭秀妍立刻大聲追問道。

「如果在中哥他們走了你會不會跟著一起走？鄭允浩、沈昌□、金俊秀、樸有天都走了，只剩下你一個人的時候你會不會也跟著一起走？」

喘息讓她的胸膛微微起伏著，鄭秀妍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激動。她不需要模糊不清的答案，在被經紀人告誡之後第一時間找到姜俊昊，為的就是一個確切的結果。

她用凌厲的眼神逼視著，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表情。

「我不覺得他們會走……」

「我來這不是問你他們會怎麼樣，我是在問你。你不是一個很自私的人麼，什麼時候開始你也會替其他人考慮這麼多了？」

這不是答案，姜俊昊明顯是在迴避她的問題。

怒容浮現，鄭秀妍少有的用諷刺口吻對姜俊昊問道，任何無關他去留的回答都只是無用的廢話。走，或者不走，一個明確的答案對於他來說就這麼難以啟齒麼？

「冷靜點，這不是現在應該討論的問題。」

姜俊昊不耐的語氣讓人失望，鄭秀妍「呵」地輕笑一聲，語帶諷刺地說道。

「冷靜？我可以冷靜。現在公司的處理方式就是準備放棄你們其中的幾個，你在韓國會有片約，自身完全具備個人活動的實力，公司給你的待遇在亞洲範圍內也找不出第二家。離開會讓你陷入合約糾紛，就算是你姜俊昊再紅，S.M也可以在合約上拖很久。」

「你的電影，你的音樂，你的事業都會因為其他人而被拖入難以掙脫的泥潭。但是你丟掉了這麼多能得到的又是什麼？自由？獨立？還是你想要離開已經很久了，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

一席話讓姜俊昊啞口無言，他並非滿口兄弟情義的熱血少年，也並非先知先覺的神仙人物。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他的預料，不知何時，公司跟組合之間的關係，居然在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發展到了這般水生火熱的程度。

從極其重要的約會中抽身離開，來到這裡第一次得知了全新的消息，此時的姜俊昊根本就是滿腦子漿糊，卻還被人追問著一個他此時不能給出答案的問題。

他無法回答，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解決這些煩人問題，此刻他只能沉默著，無言以對。

沉默片刻，似是冷靜下來，鄭秀妍站起身，對著依舊愁眉不展的姜俊昊道。

「我說這些不是勸你，只是為了我自己。」

迎上那疑惑的目光，鄭秀妍停頓了下，最後輕聲道，「我不希望你離開，我希望你留下，留在我身邊。」

望著對方抽身離開的背影，姜俊昊依舊木訥的如同喪失了語言功能一般，他的舌頭打了結，所以不再有以往的巧舌如簧。他的腦袋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一片空白，所以才會跟呆子一樣。

他驚訝，驚訝於記憶中總需要自己照顧的那個女孩已經明白了這麼多的人和事；他茫然，因為面對如此的情況不知所措，卻還必須要做些什麼。

鄭秀妍的發問就好想是問一個糾結於寒假作業的學生，考大學的時候會填寫什麼志願。

在有極大利益的前提下，任何一個商人都不會做出這種自損的舉動，姜俊昊甚至認為在登上東京巨蛋之後，他們還可以爭取到更多的權益。

但今天聽到從鄭秀妍口中說出來的事實，就好像是公司蓄謀已久，連分化措施都在悄然無聲中進行的順當無比。讓他這個回到韓國放鬆、休假，重啟演員之路的當家藝人一直被蒙在鼓裡。

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他們即將登上夢想之巔的時候，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午夜，一架飛往日本的客機慢慢起航，持續了數個月的好天氣似乎在此刻變了臉，天空中不再有明亮的月光，反而是陰沉沉的，讓人很不舒服。

「公司方面的事情我現在不想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在東京巨蛋的巡演結束之前，我們都必須要呆在一起，如果必須放棄這部電影，我會選擇放棄。」

「日本是我們幾個人共同的事業，如果公司認為更好的資源和待遇可以留住我，那就錯了。」

「我不知道要在日本停留多久，劇組那邊請替我說聲抱歉。」

安靜的經濟艙內坐滿了人，機窗外的漆黑似乎湧了進來，若有若無的鼾聲入耳，手機屏幕上的微弱光線便是唯一的光源。

「對不起，今天是我太激動了，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加油」

「啪」的一聲輕響，姜俊昊合上了整個經濟艙中唯一的光源。他靠上椅背，眼睛睜得很大。

整整一個下午，他沒有聯繫到任何成員，五人的手機無一例外都處於關機狀態中，預示了事情的嚴重性，更讓姜俊昊不能接受。

在事態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之前，他居然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公司和成員們之間的問題，僅僅是個小問題。

被當頭一棒之後，鄭秀妍的短信似乎成為了唯一的安慰。難以想像，在那個小丫頭身上，也會迸發出成熟的味道。

這是今天唯一一件能讓姜俊昊笑出來的事，至於其他，則只是讓他煩心，焦躁。

兩個小時的航程過去，此次踏上日本土地的只有他孤身一人，機場外的空曠和安靜讓姜俊昊很不適應，在炎熱的六月，他居然還覺得有些涼意。

「三丁目，謝謝。」

隨口報出了宿舍的地址，姜俊昊此時才靠在椅子上，閉起了眼睛。

「今天是怎麼回事？」

拉開窗簾的權侑莉看了眼漆黑的夜空，形容道，「就好像是你的臉一樣，黑了整整一個下午」

「去，你那臉隨時都這麼黑」

鄭秀妍皺起眉頭，探出身子給了權侑莉一下。

「疼」權侑莉誇張的叫道，甚至還摀住被捶打的地方，做出了一副受傷狀。

「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聽到了這句話，權侑莉反倒更加驚奇，她指了指剛被捶打的地方，問了句，「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道歉的？」

坐在床上，鄭秀妍抱起了自己的雙腿，輕輕點了點頭。

「喂，這你都要道歉的話，那過去的怎麼算？」只以為對方是一時的多愁善感，權侑莉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躺在床上問道，「休息了，你還有事麼？」

「啪」的一聲，隨著鄭秀妍的搖頭，房間中一片漆黑。

躺在床上，鄭秀妍同樣瞪著眼睛看向屋頂那隱約的輪廓。完全沒有預料中的煩悶，亦沒有想像中的難熬，就好像是老人常說的那句話，「盡人事，聽天命。」

能說的，能做的，她都已經竭盡全力，但愛情畢竟不是事業。

此刻，她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期待一個好的結果。無論對她還是對姜俊昊來說，都好的結果。

第八百四十八章 夢想這種東西

「看，這裡才是全日本最高級別的舞台。」

金在中隨著松浦勝人的目光望去，夜色下的東京國立競技場顯得廣闊而空寂。幾盞孤零零的大型射燈在維持著照明，陽光下運動員們激烈角逐的綠茵地此刻卻十分冷清。

目光越過遠處的觀眾席，望著高聳入雲的東京鐵塔，那下面就是五光十色的東京。

「這裡是世界第二大歌謠市場，不久之後便會成為第一。日本人有時候比較保守，但這種保守卻成為了我們的商機。」

「唱片銷售還是日本歌謠界的主流，這裡不需要歌手上那麼多的節目來維持形象，不需要你們在鏡頭前變得假惺惺。只要你們的音樂還有吸引歌迷的魅力，那麼你們就能在日本活出真正的自己。」

「喜歡名牌又怎麼樣？喜歡夜生活又能怎麼樣？日本人有傳統的一面也有開放的一面，在這裡你們都會生活的很開心。」

這並不是富有煽動力的演講，卻也句句誘惑人心。松浦勝人熱忱地看向金在中的側臉，最後說道。

「這裡是每年只允許一組藝人登上的舞台，很多日本歌手都無緣這裡，幸田來未？安室奈美惠？濱崎步？她們都沒有在這裡舉辦過自己的演唱會。」

「但是，我覺得你們有這個機會」

話音剛落，似有一股寒風從那冷清的草場上襲來，一直吹進金在中的心裡，讓他渾身一緊。

當松浦勝人提議到此，金在中就知道對方已經等不及了。連日來的暗示需要一個答案，但這聽起來點下頭就能高枕無憂的誘惑卻彷彿那遠處的東京夜景，漂浮不定。

「謝謝，您的欣賞就是對我們最大的鼓勵。」

他微微鞠躬道謝著，依舊沒有給出對方想要的答案。

沉默降臨，在炎熱的六月，金在中竟感覺到陣陣涼意。背上早已經是冷汗密佈，臉上卻要維持著淡定，就如同在空中走鋼絲一般。

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腳下的鋼絲又被人繃緊，隨時有斷裂的可能。

「日本有很多劇組對姜俊昊跟你發出了邀請，但都被S.M拒絕了。歌手是一條很快便會走完的路，演員卻不一樣。S.M在韓國的影視資源十分有限，姜俊昊靠著自身的實力跟家世可以不受限制，但你們也不一樣。」

「S.M已經不是商人了，他們需要保持自己的威嚴，如果你們留下，究竟要用多少時間證明自己已經低頭了呢？」

「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們也要為自己考慮。人早晚要為自己活著，希望你們可以很快想通這一點。」

松浦勝人用過來人的口吻勸慰著，說完便留下神情僵硬的金在中，一個人離開了看台，大型探照燈下只留有金在中孤零零的影子，久久凝立。

置身於五光十色的東京，每個人都會為她的繁華所動容，松浦勝人上了車，並沒有等待金在中一起回去。

「回公司。」他語氣不耐的吩咐道，眉間頓生出幾分煩悶來。

黑色的奔馳緩緩發動，駛過了一個拐角，身後留下了空蕩蕩的停車場。

「他，還是沒鬆口麼？」

「沒那麼容易。」

松浦勝人請歎著氣回答道，眉間郁氣不散，神色也略顯疲勞。

從最開始的五個人到如今的三個，艾回此次的「挖角企劃」已經收益遞減，S.M的激烈反應要比想像中大上很多，而東方神起三名成員的猶豫不決也讓事件的發展越發不受控制。

思量過後，松浦勝人睜開雙眼，問道。

「姜俊昊最近有什麼行動麼？」

「在他到日本的這兩天裡只是見過了久保涼子，其餘時間都呆在酒店的房間裡。他的銀行賬目又出現了大的調動，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麼。」

從韓國遠道而來的這一不穩定因素讓松浦勝人很是擔心，對於這軟硬不吃的傢伙，松浦勝人也毫無辦法。

助理試探著提議道，「如果可行的話，姜俊昊方面我會去聯繫。他對S.M也應該沒那麼強烈的歸屬感，互相之間也應該有些矛盾存在。」

「呵，他們能有什麼矛盾？」松浦勝人輕蔑的笑道，「李秀滿那個老傢伙就算是失勢了也不會讓我們佔便宜，從去年開始他主導的企劃就開始虧損，但東方神起賺了多少錢我們還不清楚麼？」

「這是在為新的管理團隊樹立威信，他那一脈的人不也是被架空了麼？」

「姜俊昊不是李秀滿主導策劃的藝人，他是影視界出身，在日本打拼出現在的成績，當初還跟李秀滿鬧過那麼嚴重的矛盾，所以根本不會被公司打壓。從最近他接的電影，還沒看出來麼？」

「我們能給的，S.M都能給，甚至還能給我們不能給的。」

不能給的？助理面露疑惑，不知道艾回在哪方面的資源比起S.M還有所不如。

「在美國的那女人，她可是李秀滿最出色的弟子，S.M的理事。」

松浦勝人的提醒讓助理恍然大悟，卻怎麼都不能相信。

助理問道，「寶兒會是S.M的誘餌？他們不是……」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不管她是不是這個誘餌，她本身就起到了誘餌的作用。有她在，你覺得姜俊昊會過來麼？」

「如果東方神起的五個人都過來，還有這個可能。」

把東方神起整個挖過來？這的確是一個動人的提議。

這是擁有兩項吉尼斯世界紀錄的偶像組合團體，成名五年來一步一個腳印，人氣基礎穩定。如果說日本男團是「嵐」的天下，那東方神起就是最接近「王位」的一方諸侯，最近更是氣勢洶洶。

幻想著在艾回最弱勢的市場揚眉吐氣，助理忍不住歎息道，「這幫小子還真是傻，在日本有更好的市場，合約也好了那麼多，怎麼就是不肯鬆口？」

這是同樣困擾了松浦勝人很長時間的問題，甚至在不久前他還覺得這幾個小子在審時度勢，準備獲取最大的利益。

但是當他收到姜俊昊孤身一人來到日本的消息時，這問題也有了答案。

好話說盡，想著剛剛在那蒼白燈光下金在中蒼白而又硬撐著的謙虛笑容，松浦勝人唏噓地說道。

「年輕人嘛，總有夢想這種東西。」

夢想這種東西？

對於一支出道了五年的組合來說，他們不是應該已經完成了夢想，開始為了自己的後半輩子拚命打拼麼？

想當初從韓國剛來日本的時候，在沒有觀眾的舞台結束之後，幾個人總會到酒吧去小酌幾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來這些煩心事，觸景生情這種事兒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突然發生。

想起過去？那只會讓人更加煩心。

樸有天拿起吧檯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卻是被一陣喧鬧聲吸引了視線。

酒吧那擺放樂器的原型木台前，一行興奮的女孩正在輪番拍照，背景就是那幾件樂器。

看到這一幕，樸有天「呵」地輕笑一聲，只要是東方神起的資深粉絲都會知道這裡，想當初就是在這，姜俊昊和金在中為他們的第一座格萊美奠定了基礎。

誰都沒有想到，仿若發酒瘋一般拿著金在中曲譜去改的姜俊昊，居然會借此發揮了平生的最高創作水準。但搖滾都應該是瘋狂的，或許只有在那種狀態中，才會寫出旁人口中的「神曲」吧？

樸有天微微側過了頭，重新戴上偽裝用的眼鏡，嘴角帶笑的又叫了一杯酒，任由當時的一幕幕在眼前劃過。

「你有短信」

龍一的提醒讓樸有天拿起手機，這是他在日本的私人號碼，一個人躲清淨的時候也就只有這部手機才會開著。

看到那訊息，樸有天先是皺了皺眉頭，緊接著卻手忙腳亂的收拾起來。

「龍一，下次我來付賬。」

他甚至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對方，語速極快的說著，話音剛落，人也就剩下了背影。

煩悶的心情要如何排解？在這種時候，最幸福的人就是不用自己做決定的人。只需要跟隨著別人的腳步，一步一步走下去，反正就算錯了身邊也還有同伴，可以跟著自己一起走。

恨不得將臨時住所改造成PC房，市面上所有熱銷的PC卡，在這裡應有盡有。

金俊秀頹然的縮在沙發裡，嘴裡叼著一根早就沒了牙膏味道的牙刷，雙目緊盯著畫面上的任務提示。

人類大拇指的靈活程度似乎被他開發出了最大極限，手柄不斷的「卡嚓」輕響著，被無數玩家稱為自虐的「地獄」難度，終於在一個優美的女聲下，被宣告攻破。

手指停下動作，看著完全不同意義的「Game Over」，金俊秀只覺得這有些刺眼。

關掉電視，隨手將遙控器丟在一邊，抽出牙刷，同樣丟在一邊。房間中寂靜無聲，只有他在組左顧右盼，自己一個人，似乎是件很沒意思的事。

伸手從沙發的縫隙掏出手機，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到達的短信此還被標注著「未讀取」的字樣。

看完了訊息的一瞬間，金俊秀瞪大了眼睛，手忙腳亂的站起身，價值不菲的手柄「啪」地一聲被丟在地上。

「啪啦啪啦」

不知道又是踩碎了哪個PC盤的外包，匆忙穿上衣服的金俊秀跑出房門，向著一個位置的地點趕去。

第八百四十九章 未完成的夢想之旅（上）

「你接到短信了麼？」

「哥，你也接到了？」

推開房門，鄭允浩和沈昌□同時問對方道。

接到短信的那一刻還隱隱興奮起來，就好像這段日子的煩悶都被一掃而空。沈昌□雖然不知道其他人為什麼要守口如瓶，但姜俊昊的到來卻是能帶來鼓勵。

最起碼他們六個人還能坐到一起，相比起這段灰暗的日子而言，真是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嗯，我們也過去吧。」

看到鄭允浩那有些虛弱的笑容，沈昌□並沒發覺出什麼。他直接跑回房間隨手抓了一件外套，來到玄關前看著正在換鞋的鄭允浩，興奮道，「俊昊哥一定會有辦法的。」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他一向都很有辦法。」

這種盲目的信任到底來源於何處？就連沈昌□本人也不知道。姜俊昊的種種經歷對於熟悉他的人來說已經成為了一段傳奇，在困難面前傳奇應該是無往不利的。

鄭允浩臉上那虛弱而又苦澀的笑容無法掩飾，或者說是這笑容讓他的眼睛更小了。

「嗯，他一向都很有辦法。」

這聲音聽在耳中有些虛弱，有氣無力，聽不出任何應有的朝氣。鄭允浩下巴上那清晰可見的胡茬還是那樣扎眼，如果沒有這些煩心事兒，此刻的沈昌□應該毫不留情的吐槽道，「哥，我們是偶像好不好？」

過往的諸多習慣如今都需要克制，每個人都彷彿被迫加入到另一種生活方式當中。沉悶，無聊，而且只能想著自己，過多的思考未來真是一件非常煩人的事。特別是此時，未來從未如此的讓人恐懼過。

所有人都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強迫自己堅強起來面對是唯一可行的方式，但渾身充斥的這種無力感又是什麼？

「樂園球場。」

面前的年輕司機一臉疑惑，這已經是第三個對沈昌□搖頭的出租司機了。直起身子望著那駛過街角的出租車，他不免懷疑這又是姜俊昊式的惡作劇。

在這個時候，玩笑當真不合時宜。

「再試試吧，俊昊不是這麼無聊的人。」看著沈昌□漸漸焦躁起來的神情，鄭允浩輕聲勸慰道。他走到路邊，再次招了招手。

「樂園球場？」

中年司機疑惑的呢喃道，他認真打量了幾眼這個帶著胡茬的年輕人，然後才遲疑著點了點頭。

車內似乎噴了不錯的空氣清新劑，沈昌□甚至還看了看那白色包裝上的商標，心裡想著是不是回去也要買一瓶。他從未明顯的感覺呼吸會如此暢快，對於才華和精力都足以被譽為王子的他來說，這段日子真的是讓人記憶猶新。

未來從沒有一刻這般陰霾密佈，就好像是天空被厚重的烏雲遮蓋，看不到一絲光明。

副駕駛位置上的鄭允浩依舊是滿面「沉重」，這讓沈昌□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對他沒有和自己一樣感到高興而不滿意。聯合這些天來的疑惑，他開口用韓語問道。

「哥，我們為什麼要對俊昊哥隱瞞這些事？」

他開門見山的詢問讓鄭允浩回過頭來，微皺的眉頭下，依舊是那雙暗淡無光的眼睛。

鄭允浩能說什麼？難道要說東方神起已經是壽命將盡？

他重新回過頭，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街景，淡淡地道，「俊昊有自己的事需要處理，這部電影對他有多重要你不會不知道。快要兩年了，他需要新的作品證明自己。雖然演員不是他很想走的路，但是也不能因為我們而阻擋了他進一步發展的可能性。」

「事情處理好不久可以了？我們幾個一起努力，情況一定會發生轉機的」

沈昌□依舊固執的不願相信，他們也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

「可能會有轉機，但這樣未必就是好的。這些天公司給你送來的劇本你看都沒看，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會出現什麼情況？既然已經決定了跟我留下來，那就要去做證明你自己會留下來的事」

鄭允浩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有些話似乎藏在心裡，很久以前就想說出來了。

「俊昊沒有離開的理由，正相反，他留在S.M是最好的。新公司需要更多的時間跟他磨合，以俊昊的性子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組合就是為了解散而成立的，如今這樣互相理解的分開我覺得很好，再多的努力就是貪心」

「你怎麼就知道在中哥他們一定想要走？錢？我們這些年賺的不多，但不也是夠了麼？」

沈昌□大聲抗辯，卻是被鄭允浩直接打斷。

「首先，錢這個東西沒有人嫌多；其次，所得是對我們勞動價值的最直接衡量；最後，他們三個繼續留下來已經沒有未來了。」

「他們是李秀滿老師十分欣賞的弟子，也是東方神起這個企劃的最主要部分，如果他們不能老實聽話，就只能離開」

「那你呢？你為什麼不想離開？」沈昌□問道。

「在日本沒有好結果，留在公司對我來說是一條相對穩妥的路。你要知道，李秀滿老師在的時候公司哪一次的集合照我都沒有站在他身邊過，他從來就不是很看好我，這些我都知道。」

「過一段時間我要回韓國去拍電視劇，你也盡快準備挑選劇本，要不然到時候會很辛苦。」

鄭允浩話音剛落，卻是迎來了激烈的回應。

「我想留下來從不是為了成為演員，我要留下來是因為我覺得我們幾個還能呆在一起。就算是你們妥協了，我依舊覺得還有希望」

沈昌□將他骨子裡的固執發揮得淋漓盡致，對於他來說，他希望成為一個生活在過去的人。

就算是再大的事也會有人幫著他處理，雖不是什麼都不用自己操心，但也算是輕鬆、愜意。

如今，任何一個他接觸到的人都不能輕易相信，充斥在耳邊的消息都讓他那麼不想去聽。所有人似乎都變了一個模樣，就好像是為了自己，如今的情況便是最好的結局。

現在不一樣了，又一個被迫活在過去的人來了。他做事還是跟以前一樣讓人一頭霧水，卻還能帶著滿滿的期待。寄托在姜俊昊身上的信任越發多了起來，甚至還讓沈昌□開始催眠自己，他來了，一切就都要回歸原位了。

飛馳而過的景色漸漸讓人熟悉，看著不遠處那見過很多次的蛋形建築，鄭允浩對司機先生確認道。

「我們是要去樂園球場。」

「沒錯，這裡就是樂園球場，在十幾年前才改名叫東京巨蛋。」

怪不得年輕司機都不知道，當初的樂園球場，早已經成為了如今的東京巨蛋。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巨蛋」，兩人都是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兩人走進這棟建築中，曾經需要偷溜進來的小伙子們，如今已經成為了座上賓。

短信只有簡單的一個地址，沒有時間限制，就好像有人會一直等在那裡。

穿過幽靜的長廊，進入通向主場的入口，碩大的體育場就這樣赤裸的呈現在兩人面前，讓他們一齊不舒服起來。

還記得在前段時間的巡演中宣佈過，日本歌謠界的七月將屬於東方神起，他們會登上東京巨蛋，帶著嶄新的成績和到場的數萬名粉絲一齊狂歡。

而如今，這東京巨蛋之旅，似乎成了未知數。

登上這舞台的巨大花費讓人望而卻步，在艾回方面沒有接到金在中三人的正式答覆之前，投資以被收回；而韓國方面的處理方法也不盡相同，在事情有一個確切的結果之前，沒人會為這樣一隻不穩定的組合投資巨額的金錢。

連這樣富有重要意義的行程都被宣告終止，對於成員們來說，沒有比這更能證明，他們即將曲終人散的了。

走下樓梯，兩側都是空蕩蕩的觀眾席，跟第一次來到這裡時一樣，身處於這樣巨大且封閉的建築中，每個人都會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從這裡看向最遠處的那一排座位，甚至還會有些模糊。昏暗的場內環境讓人只向著唯一的光明處走去，鄭允浩和沈昌□走的很慢，四處張望的目光充斥著嚮往和失落的情緒。

只有登上這裡才算是日本頂級，這是他們自來到日本的那一刻，便已經清楚的事。

空曠的場地只讓人感覺冷清，從觀眾席一側的通道踏上場地，回頭望向走進來的入口，只感覺已經走了很久。

回過頭，再次向著那唯一光亮處走去，隱隱約約的影子，若不可聞的聲音，便一股腦的傳了過來。

「我？這些天哪有心思出去找女人。每天都是到酒吧去坐坐，看差不多困了就回去睡覺。如果睡不著的話，回去還要多喝幾杯。問問俊秀吧，他估計會過的比我有意思。」

「有天哥還知道去酒吧坐坐，我除了每天打遊戲之外，也沒什麼其他事可做了。這些東西你們都不喜歡，說了也沒意思。」

「在中哥呢？你這些天都做什麼了？」

姜俊昊的聲音傳來，清淡，不含一絲抑鬱。

「我？松浦社長這麼纏著我，八卦小報都快說我為了出名，對松浦勝人投懷送抱了。」

金在中開著玩笑的輕鬆語氣讓鄭允浩突然一愣，不自覺的停下腳步，一臉嚴肅的神情就好像是如臨大敵。

或去或留，任何事情都需要主導者存在，金在中、鄭允浩，他們就好像是此次分歧矛盾雙方的主導者。

但有些時候，人會被很多事情推著走。分歧的雙方都並非自願，但如果見面的話，多少也會有些不舒服吧……

第八百五十章 未完成的夢想之旅（上二）

「來了？時間剛剛好。」

看到來人，姜俊昊開心的笑了起來，不管重新齊聚之後有幾個人面現尷尬，他低頭看著手錶，只慶幸於每個人都還能相聚在此。

這說明他們之中沒有那種讓人討厭的傢伙，自己的準備也並沒有白費。

「韓國那邊沒問題麼？如果商談妥當的話，你馬上就要進劇組了。」

「不用擔心，你要知道我在韓國導演眼中的價值。一點時間而已，他們會等的。」

姜俊昊那一如既往的自戀卻掩蓋不了轉移話題的本質，鄭允浩抱起雙臂，目光在其他幾人臉上劃過，自己的到來似乎讓談話氣氛急轉直下，每個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按照正常計劃這裡應該是一副繁忙的景象，上百人的團隊兢兢業業，只為了一場完美的演出。

但此時，場地的空曠就好像是無聲的諷刺，來到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目光再次轉回到姜俊昊身上，他只是輕輕笑著，就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啪啪」

姜俊昊突然拍響了雙手，回音在這巨大的場地中迴盪起來。每個人都重新抬起頭，隱藏著的小心思飛速消散。

「謎底揭曉，有誰好奇我叫你們來幹什麼的，現在就問我吧。」

姜俊昊俯下身，拿起照向天棚的手電筒，白色的光圈就好像是舞台上的大型照明燈，在棚頂飛速劃過。

沉默依舊籠罩著這幫尷尬的傢伙。

「這個地方的前身就是樂園球場，還記得那時候我和我的家人剛到日本，生活中有很多的不如意，煩悶、無聊，對這裡的生活很不適應。」

「小時候的我遠不能隱藏這些心思，每天都悶悶不樂，所以父親就帶我來到了這裡。說起來也很幸運，我們的座位被抽中，所以我和父親就帶上了手套，站在那裡等著界內球。」

姜俊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球場的西北角，臉上的微笑就彷彿是回到了當初那一刻，數萬名觀眾坐在場內，大屏幕上出現了他們兩父子的身影，姜宇抓起他的手，帶著他一起對鏡頭揮手。

他滿臉通紅，那是來到日本之後，那第一次接觸到如此多蘊含善意的目光。

「那時候我很緊張，渾身僵硬的就彷彿石頭一樣，沒等多一會，讀賣巨人隊的球手就打出了一個好球。棒球高高的飛過來，我伸出手，卻是讓它掉在了我身後。我跑過去撿起來，然後還給了距離我最近的捕手，全場都是善意的笑聲、歡呼聲，就好像是我打出了那個好球。」

「你們知道麼？就跟站在舞台上一樣，每一道目光，每一聲歡呼都可以換成力量充斥在我體內，我的心第一次跳的那麼快，第一次有了所謂夢想這種東西。說來可笑，當時我是想要做一個職業棒球選手，想要站在這裡接受所有人的歡呼、期待，讓他們為我的每一次擊球高聲喝彩。不過當時的我甚至連棒球是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本能。」

「那捕手對我說了一句話，『永遠不要讓球在我身後』，這句話我到很久之後才想明白，那是說『永遠不要讓夢想在我身後』。當時的我要多單純，才能讓人一下子就看出來我想要幹什麼。」

永遠不要丟掉夢想，這才是這句話的真正含義。當每一個人期許的目光、衷心的吶喊都可以化作力量充斥在身體中，當這一刻你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當這一刻你不負眾望的完成了所有期許，那種證明自己的情形會帶來極其巨大的滿足感。

世界上有很多可以影響他人的職業，位居高位的政治家可以用一紙法令影響千家萬戶。但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聚集數萬人並將他們的期許跟支持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似乎就只有運動員和藝人這兩種。

當初的姜俊昊被現場所感染，想要成為一個職業棒球選手，這想法一直追隨著他，直到他離開了日本前往美國。

如今他重新回到了「樂園球場」，想要在這裡和自己的成員們聚集起數萬對他們有期待和支持的人，以另一種方式完成兒時的夢想。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幫我在這裡開一場演唱會，不管上座率，不管那些無關演唱會的煩心事兒，就站在這裡，開一場證明我們自己的演唱會。這是我們來到日本的時候就希望的事，如今我們有了這個能力，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一行人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場地中央，姜俊昊轉過身，帶著興奮的笑容發出邀請。不管未來幾個人還會不會一起走下去，不管這一刻自己的決定會帶來什麼後果，他只是想要完成這件事，如此單純，不帶有任何其他目的。

昏暗的場地和此刻他臉上的笑容形成了突兀的反比，一場演唱會需要做很多準備，更不要說選擇的場地就是東京巨蛋。

他們有什麼？姜俊昊手上提著的手電筒麼？

艾回和S.M都不會為他們投資，特別是他們沒有給出明確答覆的此時。今天過後，相信來自韓國和日本的壓力會更加巨大起來，原因無非是他們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同一場所。

五個人面面相覷，始終都沒問出那句，「我們有什麼？」

「我知道你們的顧慮，雖然我不能解決所有的，但是卻能解決力所能及的。」

姜俊昊自信的說著，順勢從後腰處魔術般拿出了對講機。短暫的刺耳電流聲過後，他說道。

「各位久等了，請出來吧。」

「啪」地一聲，幾人頭頂上用於照明的燈瞬間開啟，就彷彿是故意而為一般，以中間的燈組為原點，隨著陣陣的「啪啪」聲，大型日照燈依次打開，原本昏暗的室內場地剎那間便燈火通明，突如其來的白晝讓幾人都瞇起了眼睛，單手遮擋起這明亮的光線來。

西北角，一行十餘人的男男女女正從員工通道走入場地，他們之中不乏西方面孔，而打頭的人正是久保涼子，姜俊昊來到日本這兩天唯一見過的人。

就在幾個小伙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時，這一行人只向他們走來。

為首的久保涼子還距離很遠就高聲抱怨道。

「必須要這樣麼？我們這些配合的人都很肉麻，這又不是什麼純愛劇的表白場景」

「人都需要一點動力，良好的氛圍是成功的第一步。你覺得我設計如何？說不定將來我還會成為姜俊昊導演。」

「一點，只是差一點就完美了。」

久保涼子直接站在姜俊昊身邊，單手比劃著「一點」的手勢，滿臉的笑意就彷彿是一點也不擔心其他幾人會不同意。

她帶著團隊在幾人面前站定，直接開口介紹道。

「時間很緊，所以這並不是全員，音效以及場地管理的團隊會在三天後從香港飛過來，舞台美術設計組都在愛爾蘭操作另一單『Case』，不過你們不用擔心，他們都已經同意了我的邀請，絕對不會耽誤你們的演唱會。」

約他們到此，講一個小時候的故事，最後再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沒有不可能。地地道道的姜俊昊風格讓金在中、鄭允浩等人都無奈的笑了出來，「呵」地一聲，就彷彿是大石落地，也好像是點頭同意。

「涼子導演，您怎麼能邀……」

「邀請到這些人？」久保涼子敏感的反問，正好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在很多時候有一個混跡歌謠界幾十年，並且是日本某種音樂風格代表類人物的父親也會有許多方便之處。」

「特別是在圈內的人脈上，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被一些很討厭人的事情所動搖。就算是艾回也不得不給我父親點面子，特別這還是她女兒導演事業的關鍵一步。如果不是姜俊昊的邀請，我要指導這裡的演唱會至少還需要五年時間，難得他的信任。」

坦誠的說出一切，久保涼子的一席話讓她顯得大氣十足，也省去了姜俊昊很多解釋的功夫。對於他們來說，萬事俱備並非是期望，而是現實。

重新看向這場演唱會中必不可少的元素，姜俊昊興致勃勃的伸出一隻拳頭，問道。

「你們加入麼？」

「我加入。」

沈昌□立刻回答道，他伸出一隻拳頭個姜俊昊相擊，然後便站在了另一側，同樣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剩下的幾個人。

「我也是。」

同樣的動作，金俊秀也加入進來。

如此的行動會帶來什麼後果？他們都沒有去想。

這樣的行動會對他們的未來造成什麼樣的影響？這並不是現在應該顧慮的事。

樸有天沉默的用拳頭和姜俊昊相機，抱著肩膀站在這一側，而剩下的兩個人則還是稍顯尷尬，直到鄭允浩擔憂的說了句。

「公司……」

「不用擔心，這些可以都交給我。」

姜俊昊正色下來，堅持二字就彷彿刻在他臉上。未來什麼的他從不關心，最起碼此刻不值得他關心。

鄭允浩機械的擊拳動作帶動了剩下的唯一一人，他大聲抱怨著。

「我可不是最猶豫的那個，既然大家都決定一起瘋，那我也加入。」

剛剛舉起拳頭，金在中卻是立刻被其他人拉了過去，抱怨即刻入耳。

「既然都決定了還嘮叨什麼？」

「你不知道？嘮叨就是他的毛病。」

「他絕對是覺得最後一個加入比較重要，就好像是電影裡的男主角。」

「簡單來說，臭屁的毛病不只是俊昊哥有。」

數落聲，笑聲，迴盪在這座特殊的建築裡就好像是首交響曲，沒有音樂能比這更好聽。

即便只是旁觀，久保涼子也會微笑出來，隱約間想起兩天前跟姜俊昊見面的時候，他有一句話，到現在還是讓人記憶猶新。

「錢，作用是提升生活品質，再高級一些就是滿足心理需求讓人愉快起來。我這一次就是花錢買個夢來做，沒什麼奢侈、浪費也沒什麼不對。」

「重要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我認為值得」

第八百五十一章 未完成的夢想之旅（中一）

用語言和想像描繪一副美好的畫面，鼓勵和希望也就由此而生。付諸行動的成敗取決於人們的堅持，當沉寂已久的夢想被重新點燃，所有人都會煥發出更加閃耀的光彩。

隨著幾年的時間過去，日本已經不再那麼陌生。當姜俊昊看著原本冷清的場地一點點熱鬧起來，心中那被稱為熱情的東西也變得更加熾烈。

他們可以做到，不管會遇到什麼阻礙。

當努力了許久的計劃出現未知變數，每個人都會慌亂起來，怎麼也想像不到姜俊昊會成為這場演唱會的獨立投資方，用炙熱的舞檯燈光燒掉他出道五年來的大半積蓄。

松浦勝人不知道這小子會做到哪一步，面對這樣的不穩定因素，靜觀其變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如若不然，保不齊這個傢伙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能怎麼做？召集日本媒體，當眾宣佈我們跟S.M要拆散東方神起？姜俊昊可以不用管，其他人在日本活動的合約都在艾回手裡，我們說『不行』，他們絕對不能說『行』」

「請注意一點，我們是可以停止他們的活動，但是他們還沒同意加入到艾回中來。不要忘了這計劃的最終目標，在這種時候我們可以退一步，讓他們去跟S.M較勁。」

松浦勝人接著命令道，「不要做任何可能造成誤會的舉動，如果可能的話就跟姜俊昊聯繫一下，艾回很有興趣加入此次投資計劃。如果可以，全資也沒問題。」

「這就是我的決定，我會親自呈報董事會的，你出去吧。」

決定一經做出就不容反悔，對於這支象徵著巨大利益的男子組合，在分開前進一步提升他們的價值也未嘗不可，讓他們登上東京巨蛋百利而無一害。

當艾回要求參與投資的提議被傳達到姜俊昊這裡，卻是收到了生硬的回絕。

「我不希望在工作的時候還要受到打擾，松浦社長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獨立投資是早就決定了的事。」

雖然只是通過電話溝通，姜俊昊也將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松浦社長完全可以放心，S.M的投資意向我同樣回絕了。」

直到此時艾回方面才知道，在距離這裡兩個小時飛機航程的韓國首爾，S.M跟他們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感歎一聲對方老奸巨猾的同時卻又不得不好奇起來，如果說想要挖角的艾回是因為塵埃未定，所以只能表達善意的話。那麼手握著六人合約的S.M又為何如此的和顏悅色？

「公司未來的影視計劃需要一枚很有份量的棋子，就算是他姜俊昊從今往後只會對著鏡頭傻笑我們也要他留下來的」

剛剛結束了針對此次事件的對策會議，金英敏對站在辦公桌前沉默不語的金永旭高聲叫喊道。

「『無防備都市』的角色要盡最大努力幫姜俊昊保存下來，歌手S.M有很多，就剩這麼一個有價值的演員，怎麼都不能讓他自毀前程。」

不難看出，姜俊昊的意外舉動讓這位初露崢嶸的新掌權者很是不滿。金永旭只能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無能為力，而金英敏卻是很唐突的用低吟表達了自己的堅決。

「絕對，我們絕對不能讓他走」

艾回和S.M雙方就這樣用一種驚人的姿態妥協下來，一方是因為金在中、樸有天、金俊秀三人，而另一方卻只是為了一個姜俊昊。

一個決定代表著一種態度，就在東方神起的成員們點頭同意參與這場有關「夢想」的行動時，內心的堅定便已經被埋藏了下來。幸運的是，這倉促的決定恰恰將他們推到了一個可以審時度勢的位置上。這讓他們終於可以安靜下來，做些自己想要去做的事。

燈火通明的演唱會現場此時顯得雜亂無章，橫七豎八的電線分別連接著舞台跟設備的兩端，數個工作小組正分散在場地周圍，互相用對講機通報著最新情況。

久保涼子僅僅用了三天就進入到了自己的角色中，而此刻的雜亂，恰恰是某種井井有條的證明。

舞台的搭建工作被最先完成，大約兩米多高的黑色舞台此刻看上去有些冷酷，它就好像延長了歌手跟歌迷之間的距離，讓雙方注定只能用目光來進行交流。

輕鬆一躍自舞台上跳下，再抬頭看向觀眾席，那感覺似乎完全不同。

「小心點，我們的時間很緊，沒有時間給任何關鍵性人物養傷。」

看著姜俊昊那有氣無力的「知道了，知道了」手勢，久保涼子就特別想要將他們的經紀人叫到現場來。讓這幫無人看管的「小孩子」在如此繁忙的施工場地上躥下跳，簡直是太危險了。

望著姜俊昊越來越遠的背影，久保涼子還是微皺起了眉。現在的舞台用來綵排尚不可能，艾回重新開放訓練場地的舉動雖然節省了不少經費，卻也證實了一個無法忽視的問題。

時間緊迫，用來練習的時間很不夠用。沒有原班人馬的加入，所有的計劃似乎都要重新設計，除了熬夜加班之外別無他法。

讓人驚訝的是，這些小子卻總是很有精神，重拾體能訓練之餘都會到這裡來看著舞台搭建的整個過程，但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是將死之人在拚命汲取著最後一口氧氣那般，充斥著濃郁的「結束」味道。

每一次試唱、每一次合作練習、每一次模擬舞台，這股「結束」的味道卻怎麼都揮之不去。顯而易見，這些傢伙，還是各有心事。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只希望他們之中某些人面對分別的姿態能夠更加豁達一些。特別是剛剛在舞台周圍上躥下跳的這個傢伙，每一次的練習，他都好像當做沒有下一次那樣。

這樣的姜俊昊雖然還是笑的很好看，卻也隱隱的讓人心疼起來。

穿過因為設別擺放不均而狹窄的人造通道，邁過橫七豎八翻過蜘蛛網般的密集電纜，從舞台的這一頭回到那一頭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兒，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但這雜亂中卻也有些欣欣向榮的味道。

遠望著正在跟舞台美術交流的金在中，姜俊昊還不知道對方也有這樣的「導演」天賦。或許假以時日他可以負責一場盛大的演唱會，但今天卻還不行。

「抒情曲比起華麗都更加注重感覺，燈光運用的話難免就會有些單調，色彩、聲效、我需要全方位的計劃，現在這一份我沒有辦法給你意見，因為我根本無法想像把這些做出來會是什麼樣。」

「請拿回去重新整理一下，辛苦您了，拜託。」

標準的日式禮節讓來人並沒有太多不滿，姜俊昊只覺得讓金在中負責跟工作團隊交流簡直是最英明的選擇。

但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越來越發現這些傢伙的優點呢？

姜俊昊不想承認心中充斥著一種叫做離別的情緒，他興致滿滿的到日本來根本就不是為了那些無關這演唱會的事。

但，他還是會忍不住問道。

「為什麼要走？」

金在中「啊」的一聲看向姜俊昊，疑惑的眨了眨眼，讓姜俊昊又將問題重複了一遍。

「為什麼決定離開？是因為公司？還是因為錢？」

這突如其來的發問讓金在中來不及反應，他只是猶豫了幾秒鐘，便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錢。」

「真的？」姜俊昊提高了聲音確認道，他並不相信這個答案。

金在中點了點頭，回答道，「真的，所以說我才羨慕你。」

「沒有一見面就給你介紹各種項目的姐夫，沒有八個姐姐的婚禮等你操持，沒有家裡雜七雜八的瑣事都來煩你。看起來你好像是家裡最有能力、最有權威的那個傢伙，實際上這一切都是你經濟實力的體現。」

「記得麼？我有兩對父母，親戚嘛……無數。」

這回答似乎可以簡單的變成一句話，「生活所迫」。這是一切的緣由，也是所有的問題的答案。加入到生活這個圈子中，似乎每個人也會變得身不由己，被很多人和很多事推著走。

這答案讓姜俊昊啞口無言，他也曾想著在這一段時間的準備中潛移默化的影響每個人，讓他們留下來，不要離開。

但只是剛剛開始，就好像得到了一個無解的答案。

「還是過來幫忙吧，別想這些無關的事。你不是說過要做一場我們最好的演唱會麼？還有很事情需要忙。」

金在中直接從膝蓋上的那一打材料中抽出最後幾張交給了姜俊昊，然後便沉默著繼續工作起來。

就好像他已經習慣了這些瑣事的煩擾，並能在必要的時候屏蔽他們，然後繼續自己的生活。

就在此刻，金在中，成為了注定要離開的人。

有很多貪婪的傢伙不希望身邊的人離開，但鄭秀妍卻堅持認為自己並沒有那麼貪心。

她對於鏡頭沒有慾望，對於人氣第一沒有執著，對於生活品質則更是舒服的床和空調足以。

但因為姜俊昊，她似乎成為了一個貪婪的傢伙。

「真的是他？從那小子進來這裡把你扛出去開始我就知道。你們兩個的關係，一定不簡單」

鄭允浩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在戀愛方面她雖然並非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癡，但似是而非的感覺和狀況真是讓人不能清晰的辨明事實。

喜歡是真的，愛，或許也是真的……

望著一臉調笑神情的尹珍，鄭秀妍幾乎就要忽略了她們許久未見，以及對方是個蕾絲邊兒的事實。

她輕聲咳嗽了下，問了個和這曖昧夜店氛圍很不契合的問題。

「他或許要離開了，但是我想要他留下來。」她嚥了口唾沫，用更加堅定的語調道，「是為了我留下來」

第八百五十二章 未完成的夢想之旅（中二）

充滿了曖昧情調的柔和燈光跟杯中酒水反射出某種旖旎的光線，充斥在耳邊的竊竊私語也總帶著些調侃的味道。選擇在這裡跟尹珍見面真不是什麼正確的決定，因為這裡本身就不適合談論什麼認真的話題。

夜店只是一個統稱，它可以被系統的分為兩種。第一種是真正讓人們用來放鬆、交際的場所，而第二種則是符合很多人的惡趣味。

來到這裡，通常意味著不想回家，或者是想找一個臨時住所。

毫無疑問，尹珍是個成熟的讓人有些怕怕的傢伙。

鄭秀妍無比認真的神情讓尹珍愕然，很多時候她想要敲開這個小朋友的腦袋好好看看，跟一個相交不多的圈內人吐露出這種隱藏在心底的秘密是很危險的行為，尹珍當然也不認為自己長著一張讓人信任的臉。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才是危險？

這就是尹珍藏在心底的問題。

看著那越發粉紅的臉頰，尹珍忍不住調侃道，「既然想要讓對方留下來，害羞可是不行的。你看你臉紅的，到時候如果真需要你做什麼破格的事兒，你還能做好麼？」

「什麼臉紅，我只是出來的時候腮紅用多了」

「切～」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傢伙？明擺著沒有可以請教的人才叫自己來出謀劃策，見面更是沒有五分鐘便徹底拋白了自己的想法，到現在居然還想死撐？

你難道不知道，此時的你應該是低下頭來，做出一副羞怯的模樣麼？

這不同尋常的反應讓尹珍「胃口大開」，她更加認真的打量了幾眼身邊的鄭秀妍，目光中不乏審視。

粉嫩的臉頰徹底掩飾了這傢伙的年齡，自己就好像是帶著未成年妹妹來夜店的不良姐姐，白色T恤和湖藍色牛仔褲的學生裝似乎更加證實了這一點，可以說鄭秀妍完全就是生理成熟心理不成熟的典範。

留下一個男人？女人可以使用的辦法，還真是有不少。

「那麼，腮紅塗多了的這位小姐，你為了你的目標，到底可以付出多少呢？」

「什麼付出？」鄭秀妍做出虛心求教狀，自動屏蔽了對方的調侃。

尹珍側了側頭，她發現了鄭秀妍清澈眼底隱藏的那絲恐懼，臉頰上的「腮紅」更加鮮艷了起來，微微隆起的胸膛預示著她在深呼吸。不用猜測，她的手心一定開始滲出汗水，那顯而易見的答案定然在她的胸膛中翻湧著。

也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比她的身體更重要？

「啪」地一聲，尹珍一巴掌打在鄭秀妍的腦門上，警告道，「不要胡思亂想。」

「喂」

「喂什麼，你幾歲了，和我『喂』？」

尹珍直接站起身，一股腦將吧檯上的私人物品都收了起來，「跟我來，這裡不適合說這個。」

她掉頭就走，毫不擔心鄭秀妍會不跟上來。

對於一個性格稍顯乖張的人來說，那腦門上的一巴掌應該是讓鄭秀妍很不爽。看著尹珍穿過人群，走向門口的背影，似乎是因為現場的燈光所致，居然給人搖曳生姿的誘惑質感。

黑色的緊身連衣裙襯托出她傲人的身材，眼角間的一顰一笑都帶著懾人的魅力。

只是走進這裡幾分鐘，前來搭訕的男人就超過了兩位數。或許，這就是讓男人們趨之若鶩的魅力？

撅著嘴巴，鄭秀妍重新將鴨舌帽戴在頭上，耷拉著腦袋，緩步跟了出去。

想要從朋友升級為戀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不是遊戲，沒有明確目標的任務，也沒有等待攻破的關卡。心中萌生的好感不知道是因為友情還是愛情，雖然從無數名著上都能得知自己是怎麼了，但每個人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的時候，一瞬間的茫然卻也難以避免。

扣上安全帶，坐上副駕駛，鄭秀妍也不管尹珍剛剛是不是喝了酒，她沉默的坐在這裡，回想著自己所做過的事。

放棄女孩應有的矜持去表白麼？這真的沒什麼大不了，如果互相都有所愛慕，誰先踏出第一步也不用分的那麼清楚。

但是，然後呢？

好像就只剩下無盡的等待了吧？

姜俊昊那個態度曖昧的傢伙此刻想來還真是讓人生氣，但在當時，自己還是給了他時間充分思考吧？

這個花心的傢伙私生活雖然不算混亂，但經歷了數次情感波折之後，他也需要時間重新出發。不巧的是，就在他們之間關係還不明朗的現在，又發生了很多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事。

耐心有限，可以說都被消磨乾淨了。他如果要離開，就是已經做出選擇了吧？

車窗外光影流轉，沉默的尹珍和鄭秀妍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對於前者來說，鄭秀妍的求教並不是很有意思的事。

「百貨商場？」聽到鄭秀妍的呢喃，尹珍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停好了車子，解開安全帶的時候，還能聽到這小丫頭的自尊心。

「我會穿衣服，就是今天出來的時候想要隨便一些。這辦法咱們也不是沒用過，效果並沒有那麼好。」

「你跟我來就是了，哪裡有這麼多話」

尹珍讓人不爽的打斷道，開門下車時還不忘披上一件外套。鄭秀妍看著她從隨身的背包內取出卸妝用的濕巾，輕輕擦拭了幾下便露出一張清秀的面龐，平心而論，這樣的尹珍看起來更加年輕。

跟著下了車，鄭秀妍就這樣跟在尹珍身後向停車場的出口走去，這裡明明直達內部的通道，而他們卻是走向了中心廣場。

看樣子，他們並不是像電影中那樣，花費不菲的上演一幕醜女大翻身之類的勵志劇。

夜風襲來，帶著沁人心扉的涼意。霓虹燈下的中心廣場五彩斑斕，正中心的音樂噴泉正隨著交響曲的節奏不斷變換。放眼望去，整個廣場讓人心曠神怡，行人中一家三口居多，這場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

鄭秀妍只感覺自己安靜下來，就好像生活中的浮躁被這夜風輕輕一吹，便消失不見了。他們隨便找到一處長椅，尹珍更是放鬆的脫掉了高跟鞋，就那樣赤著腳，坐在那裡。

「嗯，這裡才是討論愛情的地方。」

鄭秀妍疑惑的眨了眨眼，剛剛坐下，卻是發現尹珍彷彿被抽走了骨頭一般，向自己靠了過來。

「你，你幹什麼？」

說話間尹珍已經躺在了她的大腿上，那一臉的愜意，讓人警惕。

「還能幹什麼？」尹珍理所當然的反問道，「要請教什麼就說吧，我在這裡聽著。知道的我會告訴你，不知道的，我也會想辦法告訴你。」

喉頭滾動，鄭秀妍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心跳，剛想要張嘴發問，卻是感覺自己被人捏了捏大腿。

「你……」

「不虧是歌手，大腿真結實，還很有彈性。」

這人怎麼能這樣？因為尹珍的感歎，鄭秀妍的臉頰立刻被「塗了更多的腮紅」，她橫眉怒目，剛剛想要雙手用力將這個女流氓弄起來，對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讓她的腦袋剎那間一片空白。

「這裡就是我被掰彎的地方，掰彎我的那個混蛋就和現在的我一樣，說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話，手腳也很不老實，其實我還是有點克制的。」

「要不我不克制怎麼樣？」

這明目張膽的調戲並沒有那麼讓人憤怒，原因很簡單，她的話裡帶著「混蛋」二字。

鄭秀妍神情肅然，她完全放棄了抵抗，目光開始向廣場中央的噴泉飄去。她不知道尹珍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過去的事，但如果對方願意說，那麼她也願意聽。

當了這麼多年的傾聽者，她完全知道自己應該什麼時候開口，什麼時候提問。

「她……」

「結婚了，大學畢業就跟著一個男人到了國外去。說實話，我連在道德上鄙視她的權利都沒有，因為我本身就是個笑柄。」

尹珍側了側頭，不再用那極富侵略性的目光去看鄭秀妍的眼睛。

「其實你要做的很簡單，我所謂的付出就是你的心，你能付出自己的整顆心去喜歡一個人，自然也會想要得到什麼。不管是什麼樣的山盟海誓，最起碼在對方說出來的那一刻，你絕對是幸福的。」

「睡覺？不管和男人還是和女人我都試過，結果也沒什麼不同。相信我，生理上的高潮遠沒有心理上的高潮更讓人爽快，姐姐我可是過來人。」

尹珍直起身子，彎腰撿起地上的鞋子隨意提在手上，然後站起身，獨自向著廣場中央的噴泉走去。

鄭秀妍只是略微的猶豫了下，緊接著便跟了上來。

「女人能付出的都有什麼？其實你為了喜歡的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付出。上學的時候可能只是一份便當或者一本作業，工作之後可能只是推掉了應酬只為跟他約會，再嚴重一點，那就是在他需要你的時候陪在他身邊，或者是去找他。」

「不要問我你應該怎麼做，你能做的、你會做的，都需要你自己掌握。」

不知不覺間，在這輕聲的交談中兩人已經走到了中心噴泉前。靜靜的聽著，鄭秀妍第一次覺得尹珍身上不再印著「花花女子」幾個大字，如果不是這傢伙總會發短信過來調戲她，那他們應該會更早一些成為朋友。

與其說是請教，不如說她是想要找到一個人說說這些事。因為某種立場的關係，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並不是首選。

「嗨，你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可真要小心姜俊昊的那幫粉絲，因愛生恨的女人都是很可怕的。集合了這麼多嫉妒在身上，真的要注意些。」尹珍大聲的說道。

她這是鼓勵麼？應該是吧。鄭秀妍粉著臉頰輕輕點了點頭，聽對方說了這麼多，她方才覺得尹珍有了些姐姐的模樣。但誰又能知道，這姐姐會突然湊到她耳邊，悄聲的說了句。

「給你提個醒，這年頭，手指才是最安全的。」

驚恐的後退了兩步，天下的鄭秀妍竟不自覺的抱起了雙臂，「呵呵」的輕笑聲被淹沒在新一輪的噴泉音樂中，讓她只能挑著眉頭，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

「記住，我這裡隨時都歡迎你，到時候你也會有更多的朋友。」

「如果那個傢伙真的不值得，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把一顆心都掛在他身上比較好。要不然的話，說不定你會成為我這樣。」

笑著說完了最後一句，尹珍後退了幾步，看鄭秀妍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輕輕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那正在演奏的音樂噴泉。然後轉過身，直接向著地下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她是什麼意思？噴泉很好看，所以讓我看看麼？

鄭秀妍轉過頭，看著眼前那不斷躍起的水幕，聽著耳邊的「嘩啦」聲響，慢慢走了過去。

越接近，越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當鄭秀妍低下頭來，只看見一塊被塗抹得不像樣子的塗鴉。

那應該是黑色的字體，此刻都已經被蓋在了雜亂筆跡的下面，隱約可見一顆心形的輪廓，再仔細看去，似乎還有「尹」「Kiss」的字樣。

蹲下身，單手撫摸上那被水珠衝擊了無數次都沒有淡漠下來的痕跡，她覺得尹熙應該是在說，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便會在心中留下無法消除的痕跡。

但，那又怎樣？

鄭秀妍直接站起身來，衝著跟尹珍離開時完全相反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因為恐懼未來的某一種可能性，而從今開始，躊躇不前麼？

不會，因為我是鄭秀妍！

雖然姜俊昊這個人的情形很應該不被看到，但是喜歡上了又能有什麼辦法？

兩任前女友？那些都不是問題。

古怪的性格和此時的頹唐？這只是小小的關卡。

前段時間的等待是再給他時間，想要讓他付諸行動。但現在，鄭秀妍覺得自己不能再被動的等待了。

如果必須要有一方做出行動的話，那麼就從自己開始也沒什麼不可以。至於那些讓人恐懼的未來可能性？

呵，鄭秀妍從不懼怕這些。

因為如果懼怕的話，她又怎麼能堅持七年，然後脫穎而出呢？

未來，從來都只有倆種。

第八百五十三章 未完成的夢想之旅（中三）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自棚頂傾瀉下來，姜俊昊睜開雙眼，瞇起眼睛望著那棚頂被扯開的縫隙。長時間的泡在演唱會場地甚至讓他忘了東京巨蛋也可以成為一座露天場地，在第一次綵排忙了大半夜之後睡在觀眾席上，並不是什麼聰明的決定。

遇上了設備維護的他也只能趕走瞌睡，遮著眼睛站起身來，走向不遠處的後台，開始打理自己。

「媽，現在市面上最爛的一款遊戲在給玩家任務時都不會說『你必須如何如何』。這麼簡單的心理學難道都不明白麼？以命令的口吻請求其他人做任何事的時候都不會有太高的成功率。這就跟網絡遊戲合成裝備一樣，要講究方法的，方法」

金俊秀的聲音自遠處傳來，經過洗漱間門口時看到自己，他便立刻摀住了話筒小聲的說著什麼，並飛速離開。

姜俊昊當然好奇，因為在記憶中金俊秀從沒有和家人用這麼「無賴」的口吻說過話。他總是很坦然的承認自己需要父母的意見，一是方便他專心工作，二是可以省去很多煩心事。

輕輕搖了搖頭把牙具弄好，姜俊昊剛剛舉起牙刷金在中便走了進來，他直接問道。

「晚上有行程麼？」

「有，我們還是要呆在這裡。把艾回的人都趕回去可能不是什麼正確的決定，畢竟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大部分的籌備資料也還在他們手上。」

「收到。」金在中直接拿出手機，輕敲著按鍵寫下一行日文。

「十分抱歉，今天沒有時間。」

「有人約你麼？」姜俊昊問道。

「松浦社長。」金在中隨口回答道，他直接將手機收回褲袋裡，那樣子就好像松浦社長是誰家狗的名字，「不用擔心，放他幾次鴿子也沒問題。」

姜俊昊「呵」地輕笑一聲，轉過頭，繼續開始收拾起來。

清晨的陽光讓草場變得更加碧綠，整個棚頂都被卸下，探頭望去，碧藍的天空一覽無餘。

晴天，這是一個好天氣。

以見雛形的舞台聳立在草場的正中央，連日來的忙碌換來了讓人驚喜的成果，暗無天日的工作了十餘天之後，幕後團隊的所有人都不想錯過這曬太陽的好時機，東方神起的小伙子們，自然也是一樣。

踩著拖鞋，帶著眼鏡，連頭髮都沒有細心打理的樸有天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場地之內，剎那間不知道敲碎了多少女人的玻璃心。

半個月來每天將近十餘個小時的工作和練習不可謂不繁重，但每個人心中的這份輕鬆，卻絕不是忙裡偷閒可以解釋的。

幾個人陸續在東側看台上集合起來，各自坐在一張椅子上望著那好像很久沒有見到過的碧藍天空，人手一杯助理剛剛買來的奶茶，就那樣靜靜的呆著。

「我完了。」

金俊秀打破沉默，耷拉著腦袋走到幾人身邊，頹唐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就好像是洩了氣的木偶。

「我媽過幾天要過來，說是要跟我談談。」

不等其他人發問，他自己就道出了原因，「說是在這種時候胡鬧會對我的未來有影響，讓我理智一點，接受現實。」

「很煩吧？」金俊秀轉過頭，彷彿要取得認同一般對姜俊昊問道。

姜俊昊只能聳了聳肩膀，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重新靠在椅子上，瞇起了眼睛。

自從東京巨蛋計劃重啟，每個成員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壓力，這份壓力來自家人、朋友，甚至於他們自己。

沒有過多的深思熟慮，只是單純的接受了姜俊昊的提議。既然這是一個決定，那麼必定有需要他們自己去承擔的東西。

對於金在中等三人來說，在即將跟新東家合作的此時，應該是類似新婚的蜜月期。

而對於鄭允浩和沈昌□來說，既然決定留下，那麼此刻便是對S.M表達忠誠的最佳時期。

但因為姜俊昊的一個提議，這些傢伙卻放棄了這樣一個對於未來十分重要的磨合時期，轉而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樣，胡鬧起來。

都說東京巨蛋是日本最高的舞台，但那又怎樣？演唱會的話過去幾年開了不下一百場，只是場地不同，便意味著一切都不同了麼？

沒人知道是為什麼，只是單純的想要去做而已。就好像此刻金在中站起身來，安慰的拍了拍金俊秀的頭，沈昌□衣冠楚楚的最後一個出現在東邊看台上。

場地上圍觀者的女性工作人員立刻雙眼發亮，就好像這小子便是東方神起最後的自尊心。

要知道，以美貌聞名的姜俊昊此刻正穿著褶皺的襯衫，戴著一副黑色邊框的眼鏡，完全是書獃子狀。

「你們幹什麼呢？今天拍攝小組就要進來，這樣子怎麼行？」

沈昌□一邊嘮叨著一邊用手繫著領結，故意保持了跟幾個哥哥的距離，就好像他們很丟臉一樣。

姜俊昊睜開眼，跟身邊的金在中做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直接站起身來拍了拍鄭允浩的肩膀，然後便帶著還不知道要做什麼的鄭允浩向沈昌□的方向走去。

「我們昌□真是哥哥們的榜樣。」

帶著一臉的壞笑接近，沈昌□當然知道這些突然不修邊幅的傢伙是要做些什麼，掉頭想走，卻是發現樸有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退路上。

「喂，採訪就要開始了，你們幾個就這樣也行，不能帶著我吧？」

還沒繫好的領結就那樣被掛在脖子上，沈昌□帶著一臉的驚恐看向靠近的幾人，剎那間便已經知道，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勞。

「這麼好的孩子……」

姜俊昊一邊感歎，一邊伸出一雙手來，在那被梳得整齊無比的頭髮上亂戳了一通。隨著他的開頭，金在中更是走到沈昌□背後，雙臂在這小子肋部夾緊。

「還有這麼大的太陽，你不要把扣子都弄得這麼掩飾。」

就好像是第一次可以近距離接觸偶像的「肉體犯」那樣，沈昌□在無法抵抗的情況下，只能無助的「喂喂」呻吟著。

把那整齊的頭型弄成雞窩之後，姜俊昊便立刻收了手，退到後面，繼續看著其他人對老⼳慘無人道的侵犯。

轉頭望去，鬧在一起的幾個小伙子並沒有讓工作人員痛心疾首沈昌□的造型，反倒是有幾個女性被弄出了星星眼。

研究粉絲的心理，真是偶像們的必修課題。

在無數歐美影視劇中都會有一個奇怪的傳統，男人在步入新婚殿堂的前夜都會召集朋友們召開一場盛大的「單身告別儀式」，其瘋狂的程度讓人不禁咂舌，甚至想著如果新娘知道了這一切會不會大發脾氣。

隨著這些作品風靡全世界，「單身告別派對」在年輕人中流行起來，但不知道有多少人曉得，在這最後一夜的瘋狂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責任。

告別單身意味著在這天過後你會成為一個女人的男人，一個家庭的主導者，也同樣意味著在這之後你必須成熟、堅強起來。

而此時的東方神起也是一樣，東京巨蛋的演唱會似乎就是這些傢伙「回歸單身」的宣告式，不弄的瘋狂一點，又怎麼能讓人記憶猶新呢？

所以，在面對採訪時，金在中說出以下的一番話，便也可以理解了。

「跟誰還很尷尬……是說我們幾個成員之間麼？」

他面向鏡頭，不再是以往常的偶像狀態出現，此時更像是鄰家的大哥哥，或者班級上一個長相不錯的同學。

「允浩，我們之間最近發生了一些矛盾，所以還會有些尷尬吧。要是和解的話不知道需要多久，反正你們要集體採訪的話就別讓我們坐在一起了，會有些不舒服。」

突如其來的直白甚至讓拍攝紀錄片的提問者都無話可說，在日本，東方神起不是一向用幾名成員之間的良好關係為第二大賣點麼？

用眼神確認了這一段不用被刪去，提問者甚至還興奮起來。

距離演唱會還有十餘天的時間，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內，攝像機會追蹤他們全部的工作過程。在沒有經紀人的情況下，這節目還是金在中偶然接到申請，跟其他成員商量之後，便同意下來的。

生活中突然多了一個鏡頭，這並沒有如同過去一樣讓小伙子們正經起來。除了好孩子沈昌□還會克制一些之外，就連鄭允浩這個一向正經的傢伙也開始放鬆下來，脫口而出的韓國地方話，在過去可是在鏡頭前絕對不會出現的。

以一種全新的面貌面對粉絲們的關注和喜愛，這無數偶像都要面臨的職業生涯轉折點，便在這沒有任何計劃、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出現了。

「俊秀真的很珍惜家裡人……對了，你母親不是明天要過來麼？我看看。」

姜俊昊對著鏡頭隨意說道，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曆，然後道，「六月二十五，需要我和你一起去接機麼？」

「不用，我媽來日本也不是一兩次了，到時候我帶著她去商場吧，宿舍的話就算了。」

很珍惜家人的評價跟此時一臉煩悶的金俊秀明顯很不相符，這一切都被攝像機忠實的記錄下來，幾個人似乎也不以為意。

情況發展到此給人感覺有些詭異，而更加詭異的事情，則是在第二天的韓國首爾，也發生了。

「大家注意，公司有個新的行程。」

陳永守一進門便大聲宣佈道，一臉的嚴肅讓女孩們飛快的安靜下來。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七月十三日是你們的前輩，東方神起，東京巨蛋巡演的第一場，到時候我們需要派出兩個人去。」

派人去？女孩們立刻驚訝起來。

在過去這或許是一個宣揚家族情的機會，但是在明令要斷絕聯絡的前提下，突然讓兩名成員遠赴日本，的確是很詭異。

陳永守明顯不想過多的解釋什麼，他打量了一圈正奇怪著的少女們，直接開口道。

「金泰妍、林允兒，你們兩個準備一下，到時候可能會有拍攝，盡量不要弄的太尷尬。」

「就這樣。」

陳永守轉身出門，留下了面面相覷的少女們。

「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點名的林允兒不明所以，猶豫著發問出來，目光也落在了鄭秀妍的身上。

第八百五十四章 未完成的夢想之旅（下一）

「我不知道，我們很久都沒聯繫了。」

鄭秀妍一臉無辜的回答道，隨著林允兒自言自語似地呢喃，解釋這詭異情形的責任似乎就到了她的身上。

最近公司內可謂是人心惶惶，大部分職員都通過各種渠道得知了公司的限制令。作為S.M的主要贏利點之一，東方神起的問題極有可能成為每個人的飯碗問題，流言蜚語接踵而至，重啟東京巨蛋的巡演計劃也算是暫時的穩定了人心。

但這突如其來的通知，真的是證明公司有意跟東方神起的前輩們消除隔閡麼？

要是這樣的話，那便是一個好消息。

林允兒樂觀的想著，嘴上更是嘟囔著「如果秀妍姐都不知道，那就沒人知道了」的俏皮話，可能是因為聲音很小，所以對方才沒有聽到。

自從出道之初的「提攜計劃」失敗，少女時代和東方神起就彷彿是兩個毫不相關的個體。時至今日還有不少偏激的粉絲對鄭秀妍跟姜俊昊之間的親密朋友關係頗為不滿，但在鏡頭前幾乎沒有交集的兩人卻並沒有為彼此帶來麻煩。

在這樣的情況下，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似乎更方便守住自己的嘴巴，但這個世界上卻總是很少能有秘密。

在粉絲群體中總有一些人是管理者，他們在付出了辛勤的勞動之後總是會獲得一些特權。在普通粉絲眼中，這些人便是高層人士。

因為自身的學業，李惠媛已經很久沒和過去一樣頻繁的關注姜俊昊了，粉絲站運轉良好，優秀的管理團隊以見雛形。但其實她的清閒，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姜俊昊沒有頻繁的在韓國活動，給她空出了更多的時間去做其他事。

比如，接觸其他粉絲團體的管理層。

粉絲這個圈子本就是一種另類的社交圈，有共同的喜好也就有著更多的共同語言，充分鍛煉了交際能力的李惠媛成為了仙後團體中冉冉升起的新星，在龐大基數的拱衛下，她甚至比一些三線的明星還有名氣。

粉絲跟偶像是相互依存的共同體，他們彼此幫助、共同進步，就好像是真的在一起成長一樣。雖然期間還摻雜著各方的利益糾葛，但對於普通粉絲來說，喜歡偶像是一件很單純的事。

碰巧，李惠媛不屬於單純的那一類，她需要跟姜俊昊的經紀人以及S.M的相關人員聯繫，得知對方行程並組織好每一次的應援活動，甚至連舉辦一場粉絲會都有她的幫忙才行。

毫不誇張的說，在金永旭用來工作的那部手機上，李惠媛的名字一定會在快捷撥號數字鍵的前五位，身為粉絲站的高層，就有這樣的能力。

但即使是這樣的她，卻還是被一次集會拒之門外。

六月二十五日上午，東方神起三名成員的父母在首爾某地召開了一場集會，姜俊昊、鄭允浩，還有沈昌□的個人粉絲團體管理成員都沒有得到邀請。

此次集會持續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而就在集會結束之後的三十分鐘內，未被邀請的三名成員粉絲站管理層便得知了這個訊息。當時的李惠媛還在課堂上昏昏欲睡，看到短信的第一時間，便直接精神過來。

「成員的父母？他們想要幹什麼？是關於應援的問題麼？」

李惠媛自然是一頭霧水，她飛快的發出短信詢問，卻依舊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們也不知道。但是結束集會之後那三家的反應都很奇怪，一個個都義憤填膺的，還有幾個管理直接在個人CY上說了些胡話……」

「他們說了什麼？」

「說什麼仙後不過是幾家聯合起來的組織，關鍵的時候他們還是要靠自己，還說不能相信任何人，早就知道在鏡頭前人人都有偽裝的一面，但是沒想到他們可以裝的這麼像，不虧是演員和預備演員之類的。」

這話中有話，暗有所指的語言技巧可謂是粉絲口水戰中的不敗法則。寫出這段話的人一定是氣急了，如若不然，怎麼會使用這種高深的技巧？

直到此時，李惠媛依舊是非常好奇。

演員？當然說的就是姜俊昊跟鄭允浩。前者可謂是實力派，後者也憑藉著「花樣男子」成為了偶像派。

至於預備演員？自然是另一個被排斥的對象，沈昌□。

事情的起因還不明朗，結束了上午的課業，李惠媛也終於有時間好好的調查一番。現代年輕人喜歡借助網絡的便利，而在粉絲這個組織中，沒有網絡便會是世界末日。

點擊開郵箱，李惠媛發現了一封帶著音頻附錄的郵件，下載之後一聽，原本心中的好奇都變成了脊背發寒的涼意。

音頻上的時間明確顯示了它是在今天被錄製的，而錄製它的場合，便是那沒有邀請她的集會。

音頻中，不知道是哪位成員的父親如此義憤填膺，他控訴著S.M對待金在中、金俊秀、樸有天三人的不公，以及對待鄭允浩跟姜俊昊等成員的過度資源分配。

簡單來說，S.M對待金在中等三人的態度相比起對待姜俊昊等三人的態度讓這些家長們非常不滿，他們此次召集三人粉絲團的管理層，為的就是聯合粉絲，對S.M施加壓力。

在這份音頻中李惠媛第一次得知S.M推掉了金在中多少部劇本，也是第一次知道，姜俊昊的母親從未出席過東方神起成員家長們之間的聚會。

不過比起這件事情本身所帶來的影響，這些都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哥，出大事了。」

李惠媛第一時間給金永旭發去了短信，坐在椅子上，只感覺自己渾身僵硬。

「知道，注意消息不要外傳，音頻聽過之後就刪掉。公司方面會限制情況的發展，具體的處理辦法等我通知就好。」

金永旭第一時間便給予的回復實在是不能讓李惠媛安心，演唱會在即，論壇的購票工作也即將舉行，如果在此時出現了問題，接下來的連鎖反應會讓人焦頭爛額。

她需要準備，或者說她需要知道到底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拿起手機，她竟直接給金永旭撥打了過去。

「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接通之後，李惠媛劈口問道。

「我們也剛剛得知這三位家長的舉動，具體是因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話還能比我先得到消息？」李惠媛的口氣立刻冷了下來，「購票的事情我還沒有跟S.M方面的工作人員商談妥當，演唱會的宣傳還有你們那些促進銷售的方案我也沒有同意去做。過去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現在你必須給我一個答覆。」

「我什麼時候都可以不做這個管理，我可以隨便把這些事情說出去，我和你們其他粉絲站的高層可不一樣，因為我不是被S.M『發展』出來的」

發洩一旦開始，便就收不住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只聽金永旭長歎了一口氣，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如果你還想看他們幾個的演唱會，就請趁早吧。」

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惠媛還沒明白過來，手中的話筒就傳來了斷線的忙音。她就彷彿被定格了一般，皺著眉頭，聽著那「嘟嘟」的聲音一動不動。

這時，電腦上還在播放的音頻似乎到了高潮階段。

「我們不知道S.M對我們孩子的未來是如何計劃的，我們只是知道他們在分配工作時有失公允。這個世界上最難得的就是機會，如果合作了這麼多年的公司不再為我們的孩子提供機會，那麼他們就需要出去尋找機會」

彷彿心中「咯登」一聲，李惠媛皺著眉頭眨了眨眼，立刻便明白了金永旭的話是什麼意思。

但就算真是這樣，在東京巨蛋計劃即將開啟的此時……

李惠媛盯著音頻上那即將到末尾的進度條，用出生以來最惡狠狠的口吻說道。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冒著極大的風險暗示了李惠媛事件的真實情況，金永旭便匆匆回到公司，等待著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以粉絲管理著稱的S.M發揮了難以想像的能力，在音頻流出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裡，所有瞭解了事情經過的粉絲站管理層都已經被告知，為了東京巨蛋巡演的順利舉行，此次事件要對所有粉絲做保秘密處理。

除此之外，在個人CY上出言不遜的幾名粉絲組織管理人員也相繼關閉了個人CY，或者對自己的言辭本身做出了合理解釋。對於可能發生的最壞後果，S.M也自己的有處理方式。那便是在公司現有組合中每組挑出幾名成員，在東京巨蛋巡演的第一天趕赴日本，為前輩加油、鼓勁。

現如今，粉絲們已經成為了必須慎重對待的群體。S.M的應急處理已經達到了力所能及的極限，而事態的後續發展，卻無從預計。

在集會結束六個小時之後，金永旭撥通了姜俊昊的手機，而此時的後者卻正在鏡頭前侃侃而談著，看是金永旭的號碼，這才接起。

保持著微笑面對鏡頭，掛斷之後，姜俊昊藏起了因太用力握住手機而骨節發白的手。

他找到金俊秀，提議道。

「俊秀，伯母是晚上到日本吧？我記得還是練習生的時候見過伯母幾面，這麼長的時間沒見了，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接機。」

第八百五十五章 未完成的夢想之旅（完）

「我？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放輕了聲音，姜俊昊偷瞧著金俊秀的方向。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是最好的掩護，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無暇尋找人群裡的偶像明星。

金俊秀隨手拿起一份雜誌胡亂地翻著，那一臉不耐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不願吃藥的孩子。

姜俊昊轉過頭望向窗外，聽著話筒中尷尬而又愧疚的聲音，他輕聲回應道。

「沒事的，我可以理解這份擔憂。畢竟你們的未來對於你們父母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難免會有這樣的誤解發生。」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穩定你們父母的情緒，盡量讓事態不要擴大。如果可能的話就跟他們說清楚，東京巨蛋是我們必須登上的舞台，不管將來會怎麼樣。」

剛剛進入機場沒多久便接到了金在中的電話，韓國發生的一切除了金俊秀之外每個成員都應該知道了。雖然事態已經得到了控制，但對於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來說，此次集會對他們心裡的影響仍然十分巨大的。

回到金俊秀身邊坐下，看著對方略顯焦慮的神色，他問道，「伯母這次是來幹什麼？」

「沒事的時候她就喜歡隨便逛逛，日本和香港應該是她的最愛吧？」金俊秀沒有絲毫猶豫，就像早就想好了答案一般回答道。

「不是來看演唱會的？」姜俊昊問道。

「她對這個沒有興趣。」金俊秀隨手合上手中的雜誌，繼續道，「我無論做什麼事她都會很不放心，我們在日本鬧的這麼大，她一定會過來看看。」

「不過哥你可以放心，我偶爾也可以不聽家裡的話。」

說到成員們的母親姜俊昊也見過大半，在這之中他唯獨對金俊秀的母親印象最為深刻，除去那耀眼的「前韓國小姐」光環之外，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能在這個女人身上發現幾分自己母親的影子。

並不是那種親切的，而是讓他想要疏遠的。

好在平日裡也就只有偶爾的兩三次會面，相互客套之後對方便會離開。但在這個時間點上，姜俊昊卻是能猜到對方的來意。

售票工作將會在三天後展開，再過半個月便是演唱會舉行的日子，如果有人要阻止什麼，那現在便是最後的機會。

海關出口處人流密佈，對於需要隱藏自己的兩人來說，冒險站在這裡真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簡單的交流之後他們便沒再說過話，姜俊昊數次欲言又止，卻又礙於這是對方的家事而開不了口。

就和當初對待金在中「親子事件」時一樣，在面對有關家庭的問題上他總是忌諱很多。但是當看到從海關處樓拖著行李箱緩步走出的婦人，姜俊昊突然覺得他有必要去做些什麼。

為人父母便不再是為自己活著，對於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來說都是一樣。戴上了墨鏡還半低著頭遮遮掩掩，身為金俊秀的母親，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兒子來。

拖著行李箱剛剛前行幾步，她微微停下了腳步。因為站在她兒子身邊的那個人在初次見面時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是一個她兒子不可小覷的對手。

現在，也是她的。

「俊昊也來了？」

「沒想到伯母還能記得我，我來幫您拿行李吧。」

理所當然的遞過了行李，到現在她才有時間關注自己的兒子。金俊秀那眉間濃郁不散的焦躁並不是自己希望見到的，微微皺眉，也只能輕聲說道。

「走吧，我們到車上再說。」

一行人沉默的離開機場，姜俊昊略微領先這對母子兩步的距離，就好像真是一個來幫忙的朋友。

看著幫自己打開車門的姜俊昊，婦人只是點頭微笑，她坐進車內，隔著車窗看到想要跟姜俊昊說些什麼的金俊秀，輕聲歎氣，搖了搖頭。

一路無話，沒有興致勃勃的介紹，也沒有好久不見的想念。透過倒視鏡看向平淡望著窗外風景的母親，金俊秀心中煩躁更勝。

從沒有一刻想要這樣獨立自主，也從沒有一刻想要母親就此離開。早些時候的通話不歡而散，第一次以那種無賴的口吻面對母親的命令，結果卻是碰了一鼻子灰。

如果不是姜俊昊在這裡，估計他們早就吵起來了。

「伯母是想要先回房間休息還是先吃飯？這裡的料理很不錯，既然來了日本，就沒理由再去吃韓國料理。」

酒店大堂內，姜俊昊確認了預訂的房間，就好像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一般熱絡的詢問著。

「我們先吃飯吧，時間也不早了，估計你們也還都餓著肚子。」

溫文爾雅的笑容，直到摘下墨鏡的一瞬間才顯示出這女人的真實年紀。姜俊昊點頭確認，然後才回頭吩咐道。

「麻煩將行李搬到房間裡，我們要先用餐。」

這明明有問題卻還要故作常態的模樣讓人煩悶，但是三個人卻都在盡力克制。聽了姜俊昊熟練的日本飲食介紹，婦人更覺著這是一個可怕的傢伙。

早年身為韓國小姐的經歷讓她有一雙能辨明真假的眼睛，多少年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克制自己，但看對方駕輕就熟的模樣，似乎比自己還精於此道。

所以，她決定開門見山，不再和這個自己兒子一般大小的傢伙無聊地兜圈子。

「俊秀，你應該知道媽媽最喜歡吃什麼，去點菜吧，我和俊昊有幾句話要聊。」

金俊秀遲疑的看了姜俊昊一眼，卻只是看到了一臉淡然的微笑。母親同樣微笑的面龐便是無聲的催促，讓他只能疑惑著走出房門。

「我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注定會是我兒子的絆腳石。」

臉上帶著和剛剛別無二致的微笑，嘴中的話卻是刻薄、凜冽。姜俊昊知道，自己在對方眼中已經成為了敵人一般的存在。

他帶著同樣的微笑回應道，「我在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就知道，您只會是我朋友的母親，我也只會是您兒子的朋友。」

「俊秀有你這種朋友是他的不幸，在這種時候你應該知道他要去做什麼。」

「討好新東家不是什麼明智的行為，因為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如果他們離開將不會得到新合作夥伴的太多信任。在這種時候不如直接以合作者的姿態跟對方接觸，這樣反倒顯得坦誠。」

姜俊昊保持微笑，繼續說道，「您可能不知道，艾回跟S.M方面已經明確表示會支持我們的行動，這次演唱會是在雙方的默認下進行的。不然以S.M手中的合約，艾回在日本的人際關係網，我們連演唱會的許可確認書都不會拿到。」

「到現在您還不想他參與進來，我倒是想請問，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

對方這坦白的回答讓姜俊昊眉頭微皺，疑惑起來。

「我說過，早在見到你的第一次我就知道你會是俊秀的絆腳石，結果也的確是這樣。」

「他在98年進入S.M，你是在2000年。結果你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跟俊秀接受同樣的訓練，的確，是你的天賦比他好。」

「01年俊秀進入變聲期，原本的出道計劃就此中止，但是你的變聲期卻僅僅持續了三個月，而他卻是整整半年。你真是個值得羨慕的傢伙，不知道因為什麼你獲得了出道的機會，俊秀為此鬱悶了很久。」

「在繼續下去就是你到日本加入了東方神起，說實話這個消息讓我們這些家長都很震驚。直到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你給每個人都留下了那麼深刻的印象。或許這就是你的能力，支撐你走到今天的能力。」

「但是你不要忘了，現實不是電影，或許俊秀現在還會接受你是他的朋友，但是將來呢？俊秀會有很多朋友在有意無意間用你跟他比較，越來越多的人會只知道你而不知道東方神起。」

「電影你拍了三部，第三部就拿到了影帝，現在又要跟孫藝珍合作。演員是韓國歌手必須走的一條路，有了你在，組合的其他人要如何自處？以我的年紀跟閱歷我想我有資格勸你一句，不要抓住他們不放手。」

「羨慕和嫉妒終究會成為恨，你本就不適合成為組合的一員，不單單是我，其他家長對於你的成績也很擔憂。難道這一點，你到現在都沒有發現麼？」

臉上的禮貌微笑已經僵硬得不像樣子，姜俊昊皺著眉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她就好像是從現實中來，無情的擊碎了他努力想要維持的虛幻。還將他從「單身派對」的那種瘋狂中拉了出來，就好像是酒酣耳熱之時被人當頭澆了一桶冷水。

「演唱會結束之後你可以繼續你的第四部電影，估計又會有什麼獎項到你的手裡。但是你想過沒有，俊秀他們要重新開始，一切都重頭再來。面對S.M會使出的一切手段，他們都必須要堅持下去。」

「在這種時候，是你讓他們分心。」

窗外，夜色下的東京一如往常那般瑰麗。做為這座城市的象徵之一，東京巨蛋的場館外圍正有一群人在努力工作。

由地面斜照在場館外壁上的探照燈讓整座場館閃閃發亮，就在這一側，一張巨大的畫卷正被徐徐展開，一點點被呈現出來的正是東方神起的六人宣傳照，隨著畫卷一點點的鋪開，這演唱會準確的開場日期第一次被公佈出來。

「七月十三日，東京巨蛋」

第八百五十六章 無法畏縮不前的決定

「東方神起巨蛋巡迴確定，東京巨蛋三小時內門票告罄」

自開票三小時之內，數萬張門票便被搶購一空，除了十三日的首場演出之外，十四日他們還會在同樣的場地加演一場。

事情發展到此彷彿塵埃落定，日本粉絲對於東京巨蛋之行早就期待滿滿，因為兩個月之前就有各種各樣的消息流傳出來，對於這場演出粉絲們已經渴望了很久。

除此之外，巨蛋巡迴還將光臨日本五個巨蛋運動場中的四個，就連一向售票困難的札幌巨蛋也已經被售出百分之七十，成功就在這幫小伙子眼前，觸手可及。

在韓國，大部分人並不知道東京巨蛋對於這支偶像組合的意義，除了發佈當天借助粉絲們的熱情登陸過搜索排行首位，他們在日本開啟新一輪的巡演並不算是什麼大熱新聞。

相比之下，「無防備都市」更換男主角，更吸引旁人好奇的眼球。

不是說這部電影會成為「影帝和影后的精彩演技碰撞」、「兩位實力派影星的轉型之作」麼？

期待慢慢的影迷們不知道這裡出現了什麼問題，他們震驚、疑惑，轉而更加關注有關這部電影的消息。

「對於各位影迷的期待我只說很抱歉，演唱會行程跟電影行程之間我必須做出一個取捨，這並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

「自從來到日本我就渴望登上這座舞台，放棄了跟孫藝珍前輩合作的機會我也十分遺憾。但是我可以保證這會是一部不錯的電影，因為它的劇本真的很吸引人。」

東京巨蛋發佈會的採訪片段成為了對姜俊昊辭演男主角的唯一解釋，看著視頻中公式化十足的姜俊昊，鄭秀妍總感覺沒那麼簡單。

她反反覆覆的看了這段十幾遍，這才發現當姜俊昊試著解釋為什麼要辭演這部電影時金俊秀突然神情僵硬，目光也看向他處。

「真可惜，我本來還很期待的。」

林允兒一臉鬱悶地說道，她跟大部分阿芙羅狄忒一樣，對於姜俊昊的選擇十分不解。

根據他的公開行程來看，完成巨蛋巡演的同時也有充足的時間拍攝這部電影。這部作品對於他十分重要，不單單是因為坊間盛傳「姜俊昊走不出皮爾斯」，同樣也因為他有太長時間在影視方面毫無建樹了。

一個影帝的光環可以持續多久？沒人知道。

「如果只是日程衝突反倒好了，你們不是也知道麼？在『無防備都市』的發佈會上關於姜俊昊的提問製作組一個都沒有解答，就好像根本就沒有過合作一樣。仔細想想，這事也很奇怪。」金泰妍同樣疑惑道。

是啊，如果真的是「和平分手」，雙方也可以互相造勢，為各自的演唱會和電影好好炒作一番才是。結果卻是目前這般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遇到有關姜俊昊的疑惑，來找鄭秀妍已經成為了習慣。只是這個傲嬌的傢伙不知道是怎麼了，最近經常一問三不知。

對視一眼，金泰妍和林允兒都明白鄭秀妍的沉默意味著什麼。她們隨口尋了個理由便離開這沉默的房間，甚至連趴在門口多偷聽一下的想法都沒有。

輕微的關門聲響起，鄭秀妍平靜的面龐立刻僵硬起來。

這個傢伙最終還是沒有按照她的期望自私起來，這辭演的舉動就好像是一個危險的訊號，讓她不得不撥通電話，質問一番。

「你，是不是瘋了？」這就是鄭秀妍的開場白，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對姜俊昊以這樣的口吻說些什麼。

「怎麼？」

又是那讓人憤怒的淡漠口吻。

「還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麼？就差在合約上簽字了，鬧到現在居然不演了。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會造成什麼後果，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打算當演員了？」

一連串的質問從鄭秀妍口中迸發出來，她實在無法忍受這傢伙拿自己事業不斷冒險的愚蠢行為。

演員是每個韓國歌手的未來，姜俊昊如今的成績跟地位也大部分來自他的演藝事業。如今一切都很順利的電影計劃戛然而止，業內的反應就算是用腳趾也能被想像出來。

姜俊昊不行了，不管是走不出皮爾斯也好還是有什麼其他緣由也罷，他都很難再得到製片方和投資者的信任。對於一個演員來說，無法獲得信任會對他的職業生涯造成無法形容的巨大影響。

就算說是就此終結，也不過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公司豈不是也沒了繼續留下他的理由？

想到這裡，鄭秀妍立刻就要推翻這彷彿對峙般的沉默。只是剛剛張開嘴，對方的話就讓她重新沉默下來。

「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沒有做到，本來我也想要在這部電影裡好好表現的。」

怎麼，這是再對我道歉麼？

其實，選擇那劇本跟我就沒什麼關係吧？

那他這是在對什麼說對不起？是因為自己的這份關心，還是在為了離開做鋪墊？

一句話就能讓人坐立不安，到現在姜俊昊還對鄭秀妍有如此的影響力。

「這可能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放棄之後我突然感覺輕鬆很多，就好像是償還了什麼一樣。」

「從前的我一向覺得每個人得到了什麼，那就是他應該得到的。所以沒必要愧疚，也沒必要覺得自己得到了太多。但是你知道麼？今天我的財務助理給我帶過來一份文件，是有關演唱會所得應該如何分配的。」

「這，真是一件很讓人心煩的事」

姜俊昊的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般，聽在耳中說不出的凶狠。

「每個人應該得到多少，這是我們接下來要討論的問題。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我們很單純，只是想要完成我們一直想要做到的事而已。但事實可能不是這樣，一直以來我都擋了很多人的路，讓他們很辛苦。」

「有很多人都覺得我得到了太多，但是我一直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鄭秀妍安靜的聽著，一直到話筒那邊陷入了沉默，手掌和耳朵都因為手機而變得溫熱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變成了以前那副模樣，只是充當著一個傾聽者。很多時候她都會懷疑，如果姜俊昊買一台錄音機，是不是就可以替代自己。

以前的她會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靜靜的聽著，等那很少會多愁善感的傢伙恢復原狀。

但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

她揚起下巴，就好像跟身在日本的那個傢伙面對面一般，帶著緊張，輕聲說道。

「你沒必要想這麼多無關緊要的事，只要記住你現在想要去做的，然後努力去做就好。」

身為團體中太過耀眼的一員，姜俊昊必須小心處理自己的定位。以往的他從沒思考過這一點，就好像東方神起中沒人會覺得他的成功是個威脅。久而久之，他便也習慣了自己的發展方式。

他是一個人，也是一個團隊中的一員，這兩點並不衝突，甚至還可以和平共處。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本以為跟金俊秀母親的會面只是在平靜表面下的唇槍舌劍，但對方卻是只用最基本的事實告訴了他，分開無論對於東方神起的哪位成員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但，只有他除外。

放下手機，看著不遠處正在進行個人舞台綵排的成員們，姜俊昊突然舉得他們也應該獲得自己的舞台。

並不是屬於東方神起的，而是屬於他們每個人的。

他再次撥通了手機，給自己的財務助理。

「擬好文件之後發給他們每人各一份，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你來處理。至於我們的底線……我們沒有底線。」

……

七月，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已經是啟程的日子了。對於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來說商量到日本帶回什麼禮物要比研究前輩們的秘密更吸引人，金泰妍和林允兒理所應當的被委以重任，而鄭秀妍卻並沒有參與其中。

「姐，你不需要我帶什麼東西……或者帶什麼話麼？」

林允兒小心翼翼的試探只換來了鄭秀妍輕輕搖頭，她沒有說話，就好像根本不想去日本一樣。

好奇的用餘光不斷偷窺著，林允兒回到了金泰妍身邊，重新加入到崔秀英主持的赴日旅行禁忌座談會中。

「鄭秀妍小姐麼？你預訂的機票需要確認。」

接起電話，聽著裡面公式化的女聲，鄭秀妍只是輕聲的道了謝。她站起身，以不引起注意的姿態離開了房間，在公司前台處取了郵件，便向著三樓走去。

密封很好的信封隨即被拆開，看了一眼那價值不菲的演唱會門票，鄭秀妍一臉肅然。

「陳永守叫我來幫忙的，取金泰妍，林允兒……還有我的護照。」

三樓的一間辦公室主理著藝人們的出國手續，如今的少女時代還並沒有經常光顧這裡。

負責辦公的文員僅僅是打量了鄭秀妍幾眼，然後便不疑有他的從身後保管箱中找出了她們的護照。

「請在這裡簽字。」

鄭秀妍微微一愣，看著對方推過來的表格，僵硬的拿起圓珠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到此時，她無法再畏縮不前了。

拿著三本護照站在辦公室門口，她如此想著。

第八百五十七章 自己選擇的路

「泰妍姐，用應援來做我們的第一次海外行程是不是太馬虎了點？」

「首先，這不是我們的第一次海外行程。其次，這根本就不算是行程。」

「不管怎麼說，這是我們第一次去日本」神情興奮的林允兒拉起了金泰妍的手臂，她開心的張望著機場內的陳設，絲毫不顧及此次海外出差的背景。

她們是要去做一場秀，給粉絲們看到S.M內部充滿了溫馨。

「上午的飛機會不會早了點？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出去玩一下……」

她低聲嘟囔著，語氣中充斥的渴望讓金泰妍無奈的歎了口氣。她站下身，拉住想要去落地窗前感歎好天氣的林允兒，神色嚴肅的說道。

「這一次可能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有趣，前輩們正在經歷一個很辛苦的時期，所以我們真的是要去說一聲『加油』。」

「我知道，前幾天秀妍姐還親自去跑腿給我們拿來了護照，為的就是讓我給她帶一句『加油』，專門給『前輩』的。」

林允兒湊到金泰妍耳邊悄聲說著，跟在他們後面的經紀人當然不知道她們在談論什麼。

「她也真是，咱們在一起的時候說出來不就好了，還非要在私下裡囑咐我，就好像是怕別人不知道她特殊一樣。」

林允兒口中的「前輩」當然非姜俊昊莫屬，金泰妍尷尬的笑了笑，沒想到從別人口中聽到有關那個人的事，到此時還會讓她有些不舒服。

她努力保持笑容，隨著林允兒不間斷的嘮叨，向海關入口走去。

此刻，就在距離她們不願的地方，還有一群人正慢慢的聚集起來。

「上幾批到日本的粉絲都是乘坐昨天晚上的飛機，今天上午的應該是最後一批了。當然，他們還都是『新人』。」

「第一次參加海外演唱會的都要我來帶，我這個會長怎麼越來越像導遊了？」李惠媛看著面前神色興奮的女孩們，跟身邊的另一個管理悄聲抱怨著。

「如果不是惠媛姐的話誰還能保證不出問題？不過官方這一次也很人性化，在韓國訂票的粉絲都被專門劃分到了一個區域。至少不用像以前似地，為了連號的座位，我們還要拼了老命的跟日本人爭取。」

人性化？是說艾回還是說S.M？無論是任何一方李惠媛都不敢苟同。她拿起名單，看了眼面前沉默卻還抑制不住內心興奮的女孩們，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

不知道她們中有多少人是第一次出國，又有多少人是第一次看演唱會。如果他們知道了自己腦子裡的秘密，那這次日本之行還會不會讓他們這麼高興？

她輕輕搖了搖頭，揮去心中的不快，仔細核查起人數來。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日本之後我們大概有五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希望大家記住此行的目的，不要隨便離開隊伍。記住，我們不是來旅遊的。」

李惠媛嚴肅的告誡在旁人眼中跟多事的老師沒什麼兩樣，除了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管理附和了幾句之外，其他人明顯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她懶得再去叮嚀什麼，只是小聲跟身邊的人說道。

「記得提醒他們給數碼產品充電，能多留下點影像，就多留下點。」

「惠媛姐，日本人的檢查措施都要趕上機場安檢了。如果強行拍照的話，就會被趕出去的」

「技術不過關的就只能怨他們自己，日本演唱會哪一次我們沒弄出高清照片來？明目張膽的拍攝才是傻子」

紀念也好，懷念也罷，在這種時候，她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其他人。

不是沒有想過說出去，也不是沒有想過就此放棄粉絲這麼一個絕對沒有前途的職業。但看看這些初來乍到，連通過海關都會給她帶來無數麻煩的「菜鳥粉絲」們，一種責任感就油然而生了。

算了，就當是日行一善。她無數了人來人往的環境，「啪啪」地拍起雙手，毫無淑女模樣的宣佈道。

「我們去裡面集合，準備登機」

吵死了！

此刻，絕不是只有鄭秀妍一個人才這麼想。

她煩躁的看了一眼緩緩移動的人群，只覺得這些人就好像是小學生一樣幼稚。如果想要去日本的話，跟自己一樣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不好麼？

故意保持了和這些人的距離，就彷彿是劃清界限一般，鄭秀妍遠遠地跟在後面，和這群人一起向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這些天來，麻煩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多。她甚至還以為自己發現了S.M的在辦理出國手續上的漏洞，其實也只是因為少女時代的海外行程並不頻繁，所以公司才沒進行多麼嚴格的管理。

忐忑的度過了可能讓她計劃胎死腹中的危險期之後，如今身處仁川機場的鄭秀妍居然還隱隱的興奮起來。就好像是明知道「死刑」將近，所以現在便可以盡情的瘋狂。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影視劇上的那些大牌明星一般，玩上一手不告而別，不帶走一絲雲彩。

她右手向上環著，臂彎處掛著自己最喜歡的女式挎包。同一隻手上還拿著護照跟機票。選擇的墨鏡也並非是那種可以遮住大半邊的面龐，一下子就很引人矚目的那種。而是小巧精緻，看上去很有氣質。

一直都沒有遮遮掩掩的舉動，也從沒有地下過自己的頭，旁若無人的模樣就好像她根本不是明星一般。但看上去卻更加高傲，沒有一絲猶豫。

「歡迎您乘坐本次航班。」

順著空中小姐的手向內側通道走去，排在她身前的人還在用一種萬分期待的口吻討論著東方神起的未來。

「在東京巨蛋演出之後，他們就是日本頂級歌手了。」

登上那座舞台又能有什麼不同麼？鄭秀妍突然有種衝動，她想要摘下墨鏡，然後用一種近乎冷酷的口吻告訴面前那女孩一個可能讓她哭鼻子的事實。

「他們現在一定都很高興。」

步子微微停頓了下，鄭秀妍眉頭微皺，忽然好奇此刻正在進行演唱會最後綵排工作的姜俊昊，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

「小姐？」

機艙入口處傳來一聲提醒，鄭秀妍這才回過神來，她將手中的票交給對方，然後便按照對方的指示向機艙尾部移動。

今天飛往日本的航班只有此次才會趕上演唱會的時間，早就知道了林允兒、金泰妍會跟自己乘坐同一航班，此時的她才需要小心，謹慎。穿過狹窄的過道，鄭秀妍找到了自己那最不容易被發現的位置。正好是在機艙的角落，靠著窗戶，顯得幽靜而又開闊。

身邊的乘客金髮碧眼，不是韓國人省去了她的很多麻煩。人多眼雜的環境不允許她摘下墨鏡，對此她也早有應對。

帶上眼罩，將耳機塞進耳朵，她在座位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居然真的閉上眼睛，打算補充睡眠。

兩個小時之後才到日本，那時候的事，那時候再去想。

……

「哥，你現在還抽煙？」

最後一次綵排馬上就要開始，後台中卻沒了姜俊昊的蹤影。連日來和藹無比的久保涼子第一次大發雷霆，就連今天最重要的東方神起成員都被派出來尋找。

當金俊秀找到這裡，看見姜俊昊指尖那被點燃的煙草，他立刻便忘記了自己要做的事。

「昨天晚上可能沒睡好，所以整個人都沒精神。」姜俊昊立刻將煙頭扔在地上，還用腳踩了幾下，「我們回去吧，應該是綵排的時間了。」

姜俊昊望了眼舞台的方向，他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看著這座舞台被一點一點的搭建起來，今天就要被物盡其用，心中卻還是無法興奮起來。

興奮，是歌手在舞台上需要的最重要元素之一。

「哥，其實早就應該跟你說了。」金俊秀走到姜俊昊身邊，他面帶尷尬，似乎難以啟齒，「我不知道我媽都跟你說了些什麼，這些天來你好像跟以前一樣，但是有好幾次我都看見你一個人呆著。如果她胡亂說了些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怎麼，我這些天的表現很反常麼？」姜俊昊反問道。

「那到沒有，就是給人感覺好像是有點疏遠。」

姜俊昊拍了拍金俊秀的肩膀，笑著道，「是你多心了，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總喜歡多愁善感。如果給你們看到那應該多丟人？所以我還不如一個人靜一靜。」

這牽強的解釋並不能安慰已經敏感起來的金俊秀，他停頓了下，然後對上姜俊昊的眼睛，第一次勸說道。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跟我們一起走。」

「我們都說好了，在演唱會結束之前不談這個問題。」沒有絲毫的猶豫，姜俊昊立刻回答道。

「我放棄出演那部電影不是因為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決定，每個人也都有自己要有的路。記住，如果決定了就千萬不要猶豫，我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今天也送給你。」

「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

第八百五十八章

「小姐，請往這邊走。」

工作人員禮貌的微笑讓人感覺友善，更不用說那口便准的英文發音更能讓人感覺親切。鄭秀妍順著手勢向右側移動，穿過狹長的過道，這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坐在柔軟椅墊上的她此時才鬆了口氣，剛剛到會場外圍時秀妍只感覺到無地自容。充斥在耳邊的韓文發音，人人手上握著的鮮艷珍珠紅都讓她成為了引人注意的存在。早些時候在機場中昂著下巴閒庭信步的高傲消失不見，她只得半低著頭不停穿梭在人流裡，完全就是見不得人的模樣。

不過現在好了，她張望著四周空蕩蕩的席位，開始思考起自己是不是受了騙。在網上購得這張演唱會的門票時價格已經原來的六倍，究其緣由不過是物以稀為貴。

可是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從體育場兩側照下的明亮燈光讓舞台顯得更加狹長，如果此時可以掀開棚頂，自然光一定會讓現場顯得更加亮堂。環繞著「Y」字形舞台的觀眾席已經被都被填滿，只除了鄭秀妍所在的這一片。

她獨自一人坐在緊貼過道的位置上，手裡拿著瓶水小口喝著。墨鏡讓整個會場顯得更加昏暗，她輕輕的撥弄下鏡片，抬著眼珠在縫隙中看向舞台下忙碌著的工作組。

此刻的姜俊昊，應該也是在後台中緊張的忙碌著吧……

「我就說過讓你看好新人，這一次要不是我發現的快，演唱會也就不用看了」

突然傳來的韓語讓鄭秀妍立刻戴好了墨鏡，她微微頷首，暗道自己倒霉。這一行人的到來讓原本僻靜的看台一下子熱鬧起來，為首的李惠媛滿臉不忿，跟在她身後的女孩則是一臉唯唯諾諾的模樣。

「要是讓我錯過了這一場，誰來我都要給她好看」

鄭秀妍聽著近在咫尺的嘀咕聲，心中一緊。餘光撇到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影，立刻便低著頭站起身來。

「謝謝。」

李惠媛並不知道自己受了怎樣難得的禮遇，她道謝之後立刻便嚴肅的招呼著身後的同伴們，讓她們排成長隊一個個的坐到這一長排的位置上。原本空閒的三排觀眾席即刻便被坐滿，終於可以暫時的放下心來，她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也是韓國人？」李惠媛對身邊的陌生女人熱情地問道，只是匆匆一瞥，便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戴著墨鏡應該很不舒服吧？」

身邊坐了個多事的傢伙是鄭秀妍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她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後用左手墊在右手下，做了一個刀切的動作。

噢這位是剛做過手術。

李惠媛立刻輕輕點頭，默不作聲的想著。

突然到來的這一群韓國人並沒有給鄭秀妍帶來絲毫的親切感，反倒是打擾了她很期盼的清淨。但不得不說，雖然這吵鬧聲很讓人煩，卻也能得到很多有用的訊息。

「林允兒跟金泰妍已經到了後台，金俊秀的母親現在應該到了嘉賓席上，還有那些『後輩們』也都到了。」

「怎麼樣，我的內線還是很行的吧？」

此刻的舞台十分平靜，沒有五光十色的光影流轉，沒有那一個個可以引人尖叫的身影。此時的它不能打斷朋友間較有興趣的談話，亦不能引得旁人的半分注意。

在此前濃郁的期待已經變了質，身處於此，鄭秀妍只是感覺到了平靜。她滿心忐忑的拿到了護照，度過了三天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日子，到了這裡卻依舊沒有想著去後台看一眼姜俊昊，跟他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

比起舞台上能撼動全場的歌手來說，沒人會去注意舞台這彷如石頭一般的死物。目光停留在舞台的中心，那裡是向外延伸的交界處，上面正對著三個方向的大屏幕此時漆黑一片，能將聲音傳達全場的音響設施也是一片死寂。

鄭秀妍知道，這些才是一場演唱會的載體，她坐在粉絲們中間卻不像其他人一樣會對舞台上的主導者極度崇拜，自然也會引人注意。

滿滿的興奮隨著時間的過去而逐漸升溫，李惠媛也再次注意到了身邊這個彷彿來自異次元的生命體。她身邊沒有任何用來應援的工具，只是隨身帶著一個挎包，手中的礦泉水更是不知名的日本產品，不時小口喝著，一臉的平靜。

不知道為什麼，李惠媛只是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礙於剛剛對方的手勢，她也不方便多問什麼，但餘光卻還是不斷的飄去。

扶著扶手的右臂感覺到一陣震顫，來自這女人的皮包，讓李惠媛有些小小的興奮。

她輕推了下女人的手臂，用出生以來最和善的口吻提醒道。

「應該是你的手機。」

那漆黑鏡片之後的神情她看不清，但對這女人正臉的驚鴻一瞥卻讓她更加確定在哪裡見過這人。但這微微點頭是什麼意思？除了眼睛之外，難道你的嗓子也做了手術麼？

不管怎麼說，鄭秀妍都堅持認為自己表達了謝意。不管這陌生人是出於好意還是處於好奇，她都需要謹言慎行。

翻開手機查看，發現來自陳永守，她直接便皺起了眉頭。

「你在日本？」

簡單的幾個字，更簡單的問題。

如何回答，或者說該如何矇混過關是鄭秀妍早就該思考的問題。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允許她撒謊，因為下一條消息已經接踵而至。

「處理完了自己的私事就快點回國，日程上我只能幫你拖一拖。」

驚訝地挑起了眉毛，鄭秀妍不知道陳永守為什麼還不將她私自離開的消息上報給公司。後果她並不是沒有考慮過，但從小到大，她第一次對某件事情如此堅定。

看著那小小的屏幕愣住了神，一直到周圍的燈光逐漸暗淡下來，微弱的屏幕光線映著鄭秀妍的臉，自下而上照著，看上去十分詭異。

歡呼聲、掌聲。

鄭秀妍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四周的燈光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紅色所代替。

望向對面的看台，十餘個觀眾區都被紅色填滿，和在後台驚鴻一瞥的效果不同，當置身於這篇紅色的螢光之中，方才能徹底體會它蘊含的熱情。

她倉促的合上手機，飛速將它丟進包內，似乎是不想讓這詭異的情形影響情緒，拉好了背包拉鏈之後，便將挎包塞到了椅子底下。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用費力將剛才的一切拋諸腦後，因為舞台中心處上方開始泛起雪花的大屏幕已經幫她做到了這一點。

「5.4.3……」

傳統的倒計時就彷彿永恆的經典，類似古老膠片上的播放倒數，不斷變換數字後的背景雪花似乎能晃花了人的眼。

當那數字重歸為「0」，再次響起的歡呼聲震耳欲聾。彷彿被這倒數指揮著吶喊，屏幕上緊隨而至的閃亮雪白就好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接引通道一般。

置身於這熱情的紅色之中，聽著耳畔那毫無章法的本能吶喊，鄭秀妍看向身邊這些陌生人被螢光棒映紅的側臉，突然覺得他們也沒那麼討厭了。

……

「我們要獻上一場精彩的演出。」

後台處，即將登台的六個男人圍在一起。自從矛盾被激化之後，他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會登上同一片舞台。

主持這儀式的鄭允浩看了眼同樣注視著他的姜俊昊，最終還是沒克制住心中的想法。

「不管結束之後怎麼樣，現在這是我們的舞台。」說完，他伸出一隻手。

目光隨著手掌一起集合在了一處，充斥在耳邊的巨大歡呼聲讓他們還未上台便已經沸騰起來。

1，2，3.

「加油」

高高的抬起，重重的下落，重新分開的東方神起在這一刻並沒有化作個體。他們有的輕扶著耳機，有的則是跟身邊的工作人員最後交流著。大屏幕還能為他們爭取一些時間，因為他們必須在最關鍵的時間點上出現。

屏幕上的他們西服革履，跟著鏡頭做出很多帥氣的打鬥動作。每一個成員的率先亮相都會引發一陣歡呼聲，仔細聽起來還有所不同。

姜俊昊站在一邊，拿起隨處可見的礦泉水潤著喉嚨，這些天來跟他鮮有私下交流的鄭允浩，偏偏挑了一個最差的時間點走了過來。

「你就不生氣麼？」他問道。

「什麼？」

「我們沒有告訴你這些事情。」

從事件開始的第一時間，姜俊昊一直都被蒙在鼓裡。在他眼中組合併沒有問題，事業更是蒸蒸日上。突然得知這個消息，絕不亞於後腦勺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

「我知道結果能有什麼不同麼？或者說會出現你我都期望的結局麼？」

「我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們也知道無法避免，所以試著接受要比憤怒更能讓我冷靜下來。但是，剩下的要等演唱會結束之後再說，現在不是時候。」

重新望向舞台的入口，姜俊昊滿面的渴望。每當他聽到這個出口外數萬人的歡呼、吶喊時，血液中嘴虛榮的那部分基因便會被刺激的活躍異常。

他渴望溫度，渴望流汗，渴望在那能把模板燒著的光線下跳舞。

今天，全場還能有六個聲音。過了今天，全場說不定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聲音了。

這結果，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再次喝了口水，他的視線，好像越發的灼熱了起來。

第八百五十九章 Thank you,everyone

很多人都好奇站在舞台上的感覺，更多人則是好奇舞台為什麼如此地讓人嚮往。動輒數年的訓練生時期，自幼便吃盡辛苦，乃至於放棄學業，太多人的付出並沒有為舞台渲染上什麼神秘的色彩。

在大多數人的眼中舞台便是一個承載人的檯子，歌手們信誓旦旦，甚至流下眼淚來講述那些有關夢想的話題也只不過是對渴望名利的偽裝。

藝人的腦子都是笨笨的，他們除了這個幹不了別的。

如此的說法，很可能便源於上述的這種認知。

如今在鄭秀妍眼前的便是那承載人的檯子，它此刻依舊低調的如同毫不起眼的蛹，但卻沒人會懷疑它不能變成五彩繽紛的蝴蝶。<a href=http://www.uu158.com/>文人小說下載</a>

所以，知道這舞台並不普通的人們才會聚集在此，忍受那大屏幕上某些似曾相識的畫面，目不轉睛的等待著。

歌手有一種十分奇特的感覺，他們能抓住整場演唱會行進的脈絡，就好像譜寫或者是欣賞一片華麗的樂章。

鄭秀妍微微瞇起了雙眼，同一時間舞台四周的大功率燈光驟然全亮，伴隨著又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鄭秀妍在心底吐槽道。

「果然，是在最晃眼的時候出現。」

突然出現在舞台上的身影便是將現場興奮推向最高點的源泉，伴著即刻響起的音樂聲，全場的紅色螢光棒都開始有節奏的搖擺起來。所有人都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舞台的正中央，目不轉睛。

這承載人的檯子在此刻似乎才不同起來，它不再是一具木質結構、價值不菲的死物，而成為了全場鏡頭與目光的焦點。

站在這樣的焦點之上，又會是什麼感覺？

腳下傳來堅定的實感，滿場的吶喊都換成細微的震動，彷彿這體育館都搖晃了起來。

右耳內傳來的是伴奏聲，而左耳內卻傳來了自己的歌聲，眼前是一片通透的雪白，每一寸暴露在燈光下的皮膚都會感覺到灼熱。當第一個舞蹈動作開始汗水便已經滲出，當第一句歌詞脫口而出的時候全場就只剩下了一個聲音。

微弱的特效地光便是唯一的提醒，它提醒著舞台上的歌手們不要太過興奮，以免從某個漆黑的角落掉下去。

身影交錯、他們配合默契。

歌手分為幾個階段，臨上台時緊張的不能自抑，上了台便因為喉頭繃緊而發不出聲。

這是新人，每個歌手都必須經歷的最初期。

接下來便是熟稔，舞蹈的每一個動作，歌曲的每一句歌詞都被人為的推向完美。度過了新人階段之後，這僅僅是前輩。

此刻，正在舞台上進行表演的東方神起給人唯一的感覺便是順暢，就好像是挑錯了舞步，給人看起來也是本該那樣一般。

在他們這，舞台便是一種享受。

站在這個中心，所有鏡頭和目光的焦點之上，細胞內的每一分虛榮都被完全的激發出來，並得到極大的滿足。就彷彿是在萬人矚目的運動場內，從起始點便一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直到到達終點並得到歡呼，這一刻，也會讓人感覺到榮耀。

就好像是毒品，在癮君子手中便會滿足他對這個世界的所有幻想。

對歌手而言，一場演唱會的舞台，便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所有幻想。

從耳中傳入的音樂聲順暢著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節奏就好像已經融合進了血液中，流至心臟，讓它也跟著節拍跳動起來。

淡粉色的砍袖T恤下，汗水正順著滑落，微微被陰濕的背部輪廓就好像是對全場歡呼最好的回饋。

無論身邊的歡呼聲多麼巨大，鄭秀妍卻始終是不發一言，但她並沒有沉寂到如同雕塑一般，不時變動的面部輪廓、微微上挑的柳葉彎眉足以體現出驚訝、讚賞，乃至於震撼等等情緒。

姜俊昊有時候完全不按章法，他剛剛的Key明顯高了許多，也虧得緊隨其後的沈昌□能接了過去。

他剛剛的走位明顯出現了一絲瑕疵，卻僅僅是為了跟某一邊的粉絲悄悄揮手。

同樣站在過這片舞台上，鄭秀妍知道他眼前只能是一抹濃重的雪白。

你都看不到，為什麼還知道那裡有人？

不如，將這演唱會弄的更加完美……

本是歡快的曲調卻因為一個閃念讓鄭秀妍有些傷感，望著舞台上那個不停微笑的身影，還微微心疼起來。

就在下一刻，聚在中心點上的東方神起卻四散開來，他們兩兩一起順著舞台的延伸向觀眾席走來，而向鄭秀妍這邊走來的，恰好是姜俊昊，還有沈昌□。

刺耳的尖叫聲立刻便在耳邊響起，這尖叫似乎能拼過這響徹全場的伴奏聲。

「姐，他們過來了」

身邊的這些陌生人更加興奮起來，只要鄭秀妍回過頭去就不難發現，這一整片的看台都因為舞台上歌手們的動作而翻湧著。

珍珠紅的螢光棒被搖晃得更加用力，甚至讓人忍不住去擔心它會不會斷掉。

歌聲不止，拿著麥克風揮手致意的姜俊昊讓整座看台上的尖叫聲都提高了幾個分貝。許多興奮過度的人甚至還站起身來，拚命向前探出身子大聲尖叫，就好像能得到特殊的回應一樣。

隨著他們走過，難免會留下怨聲載道。

「他們在舞台上看不到又聽不到，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有人這樣說著，讓剛剛因為太過激動，險些打到鄭秀妍的那名粉絲一下子被澆滅了大半的熱情。

在不斷響起的音樂聲中，她居然大聲帶著哭腔問道。

「哥哥們真的聽不到？」

身邊的陌生女人回過頭去，似是看這女孩年紀不大，居然大聲的安慰道。

「嗯，他們聽不到也看不到。但是，他們知道。」

這沒有絲毫根據的安慰似乎給了那女孩莫大的慰藉，同時也讓鄭秀妍轉過頭去，認真的打量了幾眼。

身份的特殊並沒有讓鄭秀妍知道這讓她頓生知音之感的女人叫李惠媛，但卻絲毫不妨礙她對一個陌生人產生了極好了印象。

開場舞台結束，全場一時間安靜下來的氛圍讓人還不能適應，每個人似乎都拿著螢光棒手足無措，不知道是應該繼續尖叫，還是就這樣保持下去。

歌手和粉絲是兩個息息相關的群體，他們互相距離很遠，卻還離不開彼此。每一次的演唱會總會讓人聯想到某個古老的傳說，經紀公司是西王母，而舞台上的歌手便是牛郎，剩下的就是織女。

四周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只有幾盞柔光燈勉強維持著舞台上的東方神起光彩照人。他們幾個此時又重新聚在一起，站在那最聚焦的一點上。

當幻想成為了眼前的實景，姜俊昊又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滿足。正如同李惠媛說的那樣，他聽不到也看不到，但就是知道。

伴著強光過後留下的黑色光暈，由一根根紅色螢光棒鋪墊而成的紅海就這樣呈現在他的眼前。

跟成員們一齊鞠躬，一聲「謝謝」，就證明了他們的確知道。

藝人們似乎總有表達不完的謝意，一直以來他們最常說的就是感謝粉絲的支持。說的多了難免成為習慣，也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但是此地不同，這裡的每一聲謝謝都單指著到場的每個人。當某個成員的玩笑終於引發全場的訕笑聲，當沈昌□拆下耳機表示自己聽不到，跟全場的觀眾頑固對抗。

一幕幕讓人發笑的情景出現，讓所有人都充分感覺到了互動的存在。

你們因為我歌唱而歡呼，我因為你們的歡呼而歌唱。

視力已經逐漸恢復了正常，姜俊昊看著眼前越發清晰的紅海，一向能言善辯的他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但是怎麼辦？已經輪到他的順序了。

拿起麥克風，手心內汗水跟磨砂質地的外包給人一種滑膩的感覺。這滋味並不難受，反而是提醒著他，要將手中的麥克風握得更緊。

「我們第一次在日本開演唱會的時候，場地的大小正好是這個舞台的六分之一。」

他低頭輕笑，似乎是又比量了下這舞台的大小，然後補充道，「也可能不是，但是我就感覺它會是這裡的六分之一。」

善意的笑聲自四面八方響起，姜俊昊摸了摸後腦勺，重新抬頭的動作在大屏幕上無比清晰。

「不管怎麼樣，我覺得這座舞台是我們六個每人一份拼湊起來的，不是因為某一個特別有名的傢伙，也不是因為我們的確到了這個位置。這裡，就是我們六個一人一份拼起來的。」

場面一時間特別真摯，部分粉絲甚至都做好了掉淚的準備，但姜俊昊卻是又話鋒一轉。

「當然，這裡也少不了你們。不要以為我忘了你們，一次得罪這麼多人的事，我可從來都沒幹過。」

「撲哧」，就連鄭秀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聲就彷彿是場內吹起的一陣微風，正當每個人都收斂了笑意，想要看看姜俊昊又想做些什麼的時候，他的表情卻是突然真摯了起來。

他似乎認真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成員，又看了一眼遠處的紅海。用一種低沉、輕柔，卻還別樣清晰的聲音快速說道。

「Thank you,everyone。」

鞠躬，轉身，退場。

姜俊昊甚至都沒等導演給出指示，僅僅是燈光就慢了至少五六秒，鄭秀妍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的自作主張？

什麼一人一份？明明是一個人撐起了這演唱會的脊樑。

當全場陷入黑暗，她如此想著。

第八百六十章 真摯的傢伙

「根據協議，本次演唱會的利潤分成如下：艾回以及S.M在版權方面分取收益的百分之十五，東方神起其他成員佔百分之三十，周邊產品販賣的分割因為肖像權的關係我們只有百分之十，在總收入上我們要跟票務方面重新進行劃分。」

「如果可能的話，盡量減少版權在S.M以及艾回的曲目才能確保收益。」

想起演唱會前夕，財務助理神情慘淡的面對自己說出這番話時，姜俊昊甚至認為不能確保此次演唱會的稅後收益就是這傢伙的錯。

僱主的荒唐舉動這些專門理財的傢伙並不少見，為了女人、為了面子，甚至只是一時衝動，卻從沒見過有人如此有組織、有秩序的浪費。

幾乎所有工作團隊的費用都要由姜俊昊一力承擔，自大海那邊飛過來的工作人員少則三五人，多則十餘人。在寸土寸金的東京，這些人的生活花銷就會是一個一般人無法承受的數字。

計算這些時所有人都忽略了一點，當姜俊昊做出那個荒唐且敗家的決定時，他就沒打算能利用這演唱會賺錢。

這是一次高風險又會得罪很多人的投資，早在做下這個決定之前，姜俊昊就知道這一點。

那麼，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衣食無憂，單純追求精神愉悅的那種物質享受無法提升狀態，姜俊昊還差的遠吧？

當演唱會的現場重新陷入黑暗，導演組已經亂成一團，哪怕只是來打雜一個月的閒雜人員都能看到姜俊昊出了問題，卻偏偏沒人知道癥結所在。

就在這黑暗籠罩的五分鐘內，各個工作組的頭頭們在對講機上開闢了一個會議頻道。

「這又不是第二次『超級碗』，不用擔心，攝像組這邊雖然都是指定好的計劃，但還有部分可以靈活變化，交給我就好了。」

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語表明了美國人關於接受挑戰，大屏幕是將舞台細節傳達給觀眾的第一個關口，有這樣一組經驗豐富的攝影師，久保涼子也可以稍微放下心來。

「燈光變化上我會更注意一些，就是演唱會的節奏可能會隨著姜俊昊的情緒而定。如果太糟糕的話，我想辦法弄上一些特別效果。」

日本人依舊低調、謙遜，緊隨著美國攝影師的一句話便讓久保涼子無法再囑咐什麼。她只能在心底暗暗點頭，感歎著價值不菲果然是物有所值。

在這些專業人員嚴重本是十分順暢的一場演唱會終於有了讓他們努力的理由，攝影師領隊來到主攝像機位前，拍了拍下屬的肩膀，然後便自己輕裝上陣。

燈光組蓄勢待發，剛剛的問題明顯出在光效身上，似是感覺自己難辭其咎，每一組燈光的操作時都瞇起了眼睛，更加認真起來。

音效方面更是久保涼子親自把關，但她相信以姜俊昊的專業和實力，就算是情緒再怎麼糟糕，也不會讓他的聲音變質。

在所有人都蓄勢待發的五分鐘裡，姜俊昊又做了什麼？

「前輩。」

聽到招呼自己的聲音，姜俊昊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兩個後輩赫然是金泰妍跟林允兒。

週身都被工作人員包圍著，他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在這種時候本應該不被打擾，畢竟再次上台的倒計時從他們下台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說的真好」

眼前的後輩們被問聲而來的工作人員阻擋，日本人對待工作的態度從他對待金泰妍和林允兒的方式就能看得出來。隱約聽到了幾句聲嚴厲色的說教，餘光緊接著就瞟到了林允兒覺著嘴唇，走向另一條通道的側臉。

「十分抱歉，預計出了一點小問題，所以我們才在這條通道……」

弄了半天，還是我們闖進了這裡？

姜俊昊「呵呵」輕笑，表示毫不在意。

另一邊，被趕出了指定空間的金泰妍和林允兒就在走廊的拐角等待著，來來往往的繁忙神色讓她們看起來是那樣的無所事事。不久，林允兒眼珠一轉，笑著問金泰妍道。

「姐，你感覺到了，前輩的舞台。」

「是。」金泰妍點頭承認著，「的確是和我們有些不同，但就說不上是哪裡。反正他們的一些舞台處理到了我們這就是失誤，可能就是經驗還有不緊張吧？」

「我是在說姜俊昊前輩的舞台……」

「前輩？」

林允兒點了點頭確認，張望了下四周的環境，然後湊到金泰妍耳邊，「他對所有人都說謝謝，我想還包括其他前輩。弄的……就好像是告別一樣。」

「喂這個時候你不要亂想」

金泰妍立刻給了林允兒肩膀一下，目光也是向四周掃去。還好她阻止的早，就在過了拐角那邊進行再次登台準備的姜俊昊一行，已經向這裡移動起來。

因為剛剛談論的話題，金泰妍立刻半低著頭，不知道為什麼不敢去看姜俊昊的眼睛。「啪」地一聲在耳邊響起，她應聲抬頭，只看見姜俊昊剛剛跟林允兒完成了擊掌動作。

本應該立刻到指定區域的姜俊昊停下腳步，對上那雙眼睛，金泰妍就這麼尷尬的昂著頭，怯怯的看著。

食指和中指交錯，姜俊昊動作極快地對金泰妍的額頭彈了一下，看著立刻將手捂上來，卻還是用眼神偷瞧自己的後輩，他居然很開心的笑了出來。

「別忘了認真看表演。」

他輕聲囑咐道，然後便直接隨著這一行人離開了。

這突如其來的接觸讓金泰妍有些心慌，感覺和早些時候在機場時聽到林允兒袒露鄭秀妍的秘密時竟相差不多。本以為只是心底埋藏的小情緒，在這個圈子裡見到那麼多帶著和藹微笑的帥哥，心中微微悸動也是在所難免。

但這一個，卻明顯不同。

跟其他人她還可以放心的相處，就比如既姜俊昊給她難忘的入社經歷之後，總是對她伸出援手的前輩金希澈。在某一刻，這個總是彷彿騎士的傢伙還會給她帶來一些小悸動。但是即便是帶著這份偶爾有些不一樣的小心思，金泰妍也能跟對方正常相處。

只是姜俊昊不同，可能是因為那雙能洞悉她太多心思的眼睛，也可能是因為對方那些十分出人意料的「幫助」。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傢伙，深刻到腦海裡有了他揮之不去的影子。

重新站在觀看了開場環節的地方觀看演出，這裡並沒有舞台上那麼炙熱的燈光。轉過頭去便可以看見那片讓人激動的紅海，再轉過頭看著舞台上的姜俊昊，金泰妍似乎便立刻明白了他為什麼能給自己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象，還有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因為他的確是與眾不同，乃至於率性而為。但一言一行看在很多人眼中，卻也是無比真摯的。

跟隨著動感的節奏搖擺，跟隨著神情的曲調悲傷，由一根根紅色螢光棒組成的紅色方陣隨著這旋律不斷的波動。

在近處看，這無數根隨著同一旋律搖擺的螢光棒會帶來巨大的震撼，會讓人忍不住想要問，難道真的僅僅是這節奏讓他們的動作如此統一？

在另一刻，這些螢光棒的擺動卻又毫無規律可言，又有人頂著貫耳的尖叫聲想要問，難道真的僅僅是舞台上的那些歌手，讓他們如此熱情？

東方神起的單人演出環節隨即到來，這並不是人氣比拚，而是另類的實力秀場。在這裡可以看到他們不同的一面，也可以知道他們到底都能做到什麼。

當鄭允浩以他引以為傲的舞姿出現在舞台上，演唱出一首節奏感十足的舞曲時，很多人甚至是第一次知道，以舞蹈為特點的鄭允浩，居然也能把歌唱的這麼好。

而當那首耳熟能詳的《This I Love》前奏響起，就連鄭秀妍也認真起來，想要聆聽一下姜俊昊的天籟之音。但隨即響起的歌聲，卻是宣告著金在中的出場。

起初是驚愕，進而是加倍的興奮，當粗獷的聲音從那經常被冠以優美的歌喉中吼出，每個人都忍不住驚艷起來。

而姜俊昊，則是最後一個出現在這舞台上。

經過了開場舞台之後那讓粉絲們興奮的分別出場、經過了讓人汗流浹背的舞曲環節，又經過了數次有趣的談話、數次讓人忍不住想要拍攝下來的可愛場面。到了這個人表演的環節中，最後一個出場的姜俊昊，明顯備受期待。

首先，便是他的選曲。

《Believe》

當熟悉的旋律響起，所有人都知道姜俊昊將要演唱的是什麼。而最讓人奇怪的，則是這首歌曾以東方神起的名義發行過，是一首不計算收益的公益歌曲。

也曾有人說這是姜俊昊作曲風格的最新變化，十分喜人，讓人讚賞。但如今，緩緩上升到舞台上的卻只有姜俊昊一個人。

他要一個人演唱這首歌曲，或者說是一個人完成六個人去做的事。

一直都在媒體區觀看演唱會的金俊秀母親眉頭微皺，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被真正納入到這演唱會的氣氛中，曾經還因為吵鬧而心生不滿。

但此時卻是不同，那雙歷經幾十年滄桑，洞悉了無數人埋藏秘密的眼睛似乎傳達給了她一個錯誤的訊息。

或許是因為這歌名，當姜俊昊拿起麥克風的時候，看著他在大屏幕上的每一個微表情，金俊秀的母親很想相信那天在自己袒露現實之後，姜俊昊唯一正面回答的幾句話。

「我舉辦這場演出不是為了耀武揚威，當然也不是沒有所圖。」

「我真的想讓他們留下來，以一種他們不討厭的方式。」

第八百六十一章 我！

他背後是藍色的光暈，隨著舞台的上升，面孔逐漸清晰。

舞台中慢慢升起的高台被這藍光映著，站在那上面的姜俊昊居然沒有影子。隨著頂部的藍光慢慢暗淡下來，他腳下緩慢上升的高台就彷彿消失了一般。這一瞬間，觀眾們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半空。

還沒等他們驚歎著發出歡呼，音樂已然響起。

當第一束白光自他的正面籠罩下來，他的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升起了白色霧氣。隨著順光看去，金泰妍只能看到一團熾烈光線中有著一個男人的身影，強光刺得她微微瞇起了雙眼，卻又覺得這一幕有那麼些神聖的味道。

耳邊響起的悠揚小提琴聲輕柔的帶動著前奏，而當歌聲在耳邊響起，她只感覺到這是一股微風在耳邊低吟。只是這一瞬間她就彷彿忘記了呼吸，看著熾烈光團中的身影，目不轉睛。

……

「喂，喂，喂，這首歌是這麼唱的麼？」

觀眾席上，曾經十分喜歡這首作品的粉絲忍不住高聲問著。他拉住身邊朋友的手，那驚訝的模樣就好像這首歌根本不是東方神起演繹的那首一樣。

婉轉起伏，淺唱低吟，一首作品的演繹方式有很多種，但如此不同卻還是讓人驚奇。

沒有大幅度的更改編曲，沒有讓人一聽便以為是另一首作品，姜俊昊用他獨特的假聲來演繹這首作品時，更貼近粉絲們給他的那個綽號……「海妖之聲」。

「喂，安靜點」

不等李惠媛說些什麼，她身邊這沉默了幾乎整場演唱會的女人居然開了口。被呵斥一句，那激動的粉絲立刻便停止了喧鬧。

「惠媛姐，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是……Jessica？」

「那女人應該還在韓國吧？別多心了，安靜點聽歌。」

身邊的朋友應該沒聽得太清楚，不用幾秒鐘便重新沉浸在姜俊昊的歌聲裡。但就坐在鄭秀妍身邊的李惠媛可是聽得清清楚楚，而且她對Jessica的聲音，還真是印象深刻。

目光開始不斷的飄去，這女人整場都帶著墨鏡，好像還真是藝人不假……

鄭秀妍聽著、看著，甚至是感覺著，一首好歌是用來欣賞的，但其中某些歌詞聽起來卻十分刺耳。

他以進入其中，陶醉著，享受著，用盡全力講述著。

舞台上的他似乎還真是不知道自己做了這麼多，注定不會有任何收穫。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姜俊昊不再是那麼自私的人了？

一遍一遍說著「我可以做到」，是不是就真的能做到？

眼前突然湧出一抹紅，鄭秀妍回頭看去，是李惠媛遞過來的螢光棒。迎著自己的眼神這女人還將螢光棒向前伸了伸，此時再向全場望去，滿場的紅色都在緩緩的搖動著。

前後左右，所有人，每個人。除了自己這個還算清醒的人，其他人似乎都被這傢伙的歌聲俘虜了。

鄭秀妍鬼使神差的接過，機械地跟著其他人一起搖動著。音樂的節奏似乎也在她體內流動起來，讓她自然跟上了頻率。

沒有感覺到自己已經引起了注意，鄭秀妍更不知道這好像無意識的舉動清除了她的嫌疑。

再次看向舞台，他依舊是那個努力的傢伙。

片刻後，當燈光熄滅，現場卻並未沉寂。沒有山呼海嘯般的吶喊，黑暗中的點點紅光都無規律的晃動起來。

隨之而來的，是響徹全場的掌聲。

姜俊昊的演繹讓人驚艷，即便中途受到了些許打擾，卻依舊讓人感覺沒有瑕疵。攝影組領隊長出了一口氣，一連串的縱向靜止鏡頭移動讓他雙臂發酸，將鏡頭重新交給助理，揉了揉那頭金髮，他不自禁的在心底感歎一聲。

精彩！

久保涼子低呼出聲，和身邊的現場調音師相視而笑。

度過了這個環節，演出已然接近尾聲。此刻全場都是一片漆黑，觀眾們需要等待片刻。當李惠媛這才響起身邊的Jessica時，轉過頭來卻只是看到被遺留在座位上的紅色螢光棒。

她伸出頭來張望著，遠處紅色螢光的映射下，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

她雙手插在風衣外套的衣兜內，似是全場第一個離開的人。

穿過空無一人的長廊，踏出體育館的門口，身後似乎還能感覺到那種微妙的震動感。

東京依然進入夜色，微風吹來，帶動著髮梢撫在臉上。鄭秀妍摘下墨鏡，將幾縷髮絲捋順到耳後，只感覺眼前的世界突然清亮起來。

走下台階，來時人流密佈的廣場此刻十分冷清，回頭看了眼體育館外壁上的大型畫報，鄭秀妍輕歎了口氣，邁開步子，漫無目的的移動起來。

米色的風衣替她擋住了夜晚稍冷的微風，漫步在陌生城市的街頭，鄭秀妍並沒有那種來到他鄉的疏離感。

耳邊似乎還迴盪著姜俊昊唱的那首《Believe》，全曲重複很多次的「我可以做到」，似乎傳達了什麼她不想聽到的訊息。

離開就是損失自己的利益，在大部分知道這件事的人眼中，姜俊昊是最沒有理由離開的人。在韓國他有演員事業，如果真的是醉心於音樂事業，不如等東方神起解散後一個人到美國去。

組織這場演唱會，估計也是他思考的獨特方式吧？

想到這裡，鄭秀妍低頭輕笑。不知道是這些年來受到了姜俊昊的影響，還是出道這幾年來經歷的太多，她居然也習慣於使用某種只關乎利益的思考方式了。

停下腳步，鄭秀妍並沒有離開體育場太遠，回望那在燈光下別有一番風情的東京巨蛋，身為歌手的鄭秀妍對於這樣的舞台自然也會產生慾望。

只不過，想要征服這樣的一座舞台，自己還要等上很長的一段時間吧？

來到日本只是因為想要第一個知道姜俊昊的決定，如果有可能的話，鄭秀妍甚至想要影響這個決定。

但是現在，還沒去想見到姜俊昊的方法，她自己就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這個傢伙不是都已經唱出來了麼？

「我的信念就像大山一樣，沒什麼可以撼動。」

撼動這樣的一座大山，自己需要站在什麼樣的位置上呢？

問題的答案沒人知道，反正閨蜜這個定位，是絕對不行的。

鄭秀妍並沒有意志消沉，但是拋下工作來到日本，在她此時看來真的是一個不成熟的決定。她還不知道自己在對方心底的位置，同樣不知道如今的姜俊昊到底是怎麼了。

他應該是一個自私的傢伙，但仔細想想他以往的行動跟為人，似乎又跟自私沒有任何關係。

或許，她還需要等待吧，回到韓國去……

鄭秀妍漫步的身形突然僵住，她站在原地就這麼愣著能有一分鐘的時間，然後飛速用雙手搜遍了全身的口袋。

結果，什麼都沒有。

想起自己將皮包塞到椅子底下的那一幕，她忍不住錘了下自己的腦袋。身在國外居然連護照這麼重要的東西都不隨身攜帶，更不要說是返程的機票了。

邁開大步往回趕，鄭秀妍可不想經歷身在東京，舉目無情這種狀況。更不要說去大使館報失公司一定會知道，如果單單是懲罰自己也不算什麼，替自己保守秘密的陳永守一定也會受到牽連。

不要丟，千萬不要丟……

她只能在心底不斷的默念著。

……

三個小時的演唱會宣告結束，曲終人散之時每個人都會有些消沉。特別是曾經站在舞台上表演的歌手們，對於舞台一定是流連忘返。

敘事曲等同講述一個故事，說唱大多是宣揚一種理念。靠一己之力將數萬名觀眾聚集起來，讓他們聽你說一個杜撰的故事，或者是讓他們為你的理念而喝彩，這樣的一種感覺無法形容，總之會極大的提升存在感。

在場的每個人都會因為你的聲音而興奮，他們，也都是為你而來。

演出宣告結束，東方神起的巨蛋巡迴第一場毫無疑問的迎來了一個開門紅，在後台跟後輩們進行了有關「家族愛」的拍攝，整個過程中姜俊昊都顯得異常沉默。

除了給金泰妍、林允兒等幾個後輩一些嚴肅的勉勵之外，就連慶功酒會姜俊昊也推脫說一會在過去。

提著手電筒，穿過空無一人的後台，成為老闆就是有這樣的好處。他宣佈今天所有人都放假，甚至都不用留下整理場地的人。

反正明天還有一場演出，單純整理的話，時間怎樣都夠用。

重新來到舞台之上，此時的東京巨蛋顯得異常寂靜。只有四周入口上的應急燈在噴吐著無力的光線，姜俊昊拿著的手電筒反倒在舞台上別樣的顯眼。

腳下的舞台恢復了沉寂，它不再傳遞那有如實質的顫抖，也不再能讓姜俊昊興奮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到這裡，甚至連慶功宴都不想去參加了。

「啪」地一聲，從一側的觀眾席上傳來響動。空曠的場地內立刻響起回聲，而姜俊昊也被嚇得一哆嗦，轉而立刻用手電筒照去。

米色風衣映入眼簾，看那是個女人的身形，姜俊昊大聲問道。

「那是誰？」

「我。」

「誰？」

「我」

第八百六十二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

自手電筒中射出的燈光在看台上畫出一個白色的光圈，光圈的正中央是一位身穿米色風衣的女性。她慢慢站起身來，觀眾席便於欣賞演唱會的低矮靠背設置根本藏不住她的身形。

姜俊昊驚訝、疑惑，不明白在這個時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

「我怎麼了」

姜俊昊話還沒說完，鄭秀妍就搶著打斷道。

兩人相隔甚遠，互相就這麼站在原地對望著。還記得林允兒跟自己在私下跟自己傳達的訊息，姜俊昊怎麼都沒有想到，鄭秀妍居然就在這裡。

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更倒霉的事兒麼？

沒有找到想要找的東西不說，本應該去開心慶功的傢伙居然憑空出現。鄭秀妍想趁著昏暗的光線快點離開，躡手躡腳的移動過程中還弄出了聲音。

沒聽出對方聲音中受驚的那一部分，鄭秀妍趴伏在甬道中，只感覺突然射來的光線那麼刺眼。

她一咬牙，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了姜俊昊的問題，只有一個字，「我」

尷尬，甚至是有些羞愧，一個人大老遠的從韓國追到日本，對於女人來說早就沒有任何矜持可言。

但是，當見到這個傢伙的那一刻，她又本能的不想弱於對方，哪怕只是在氣勢上。

一句話把姜俊昊問得語塞，這應該是一個好的開始……

「沒怎麼，就是不知道你來看了演唱會，我很驚訝。」姜俊昊回答道，微笑已然掛在臉上，「還在那邊幹什麼，不下來看看？」

他招了招手，似乎是個特別的邀請。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比坦然面對更好的選擇麼？

難道要她推說有事離開？

在舉目無情的日本，這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看什麼？」滿口不情願的詢問著，鄭秀妍還是邁動步子，開始從觀眾席的一端向舞台方向走去。

此刻，這剛剛凝聚了熱情，變得極其炙熱的舞台已然降了溫。空寂的環境不免讓人心慌，走進會場沒有遇到一個工作人員的反常情況也讓鄭秀妍十分奇怪。

但是，當看到姜俊昊一個人回到這裡，手中拿著手電筒一派萬事俱備的模樣。此時的異常，也就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

踏上中心場地，眼前的舞台突然拔高了許多。在觀眾席上的鄭秀妍永遠不會知道這舞台要比她人都高四分之一，昏暗燈光下，眼前就彷彿是趴著某種龐然大物。

不會恐懼，只有淡淡的興奮在促進血液的流動，這是歌手的本能，每個歌手的征服本能。從側面的檯子走上去，整個視線豁然開朗，就好像這裡才是真正的中心。即便是在空無一人的場地中，剛剛那興奮的味道似乎還遺留在空氣裡。

這裡為什麼與眾不同？鄭秀妍說不上來。

但此刻就站在這座舞台上的她卻沒法說這裡跟其他場地沒什麼不同，因為那樣的話，就彷彿是褻瀆一般。

在這樣的地方與數萬名粉絲齊聚，對於任何一個歌手來說都意味著征服。而剛剛取得了輝煌勝利的征服者，為什麼不去參加那標榜著喜悅的慶功宴，而是一個人回到這裡，獨自享受冷清的可憐狀？

目光瞧在這男人的臉上，鄭秀妍幸運的發現了些驚喜彌留的興奮表情。在這個時候，有自己，應該是一件讓他高興的事吧？

「你為什麼沒去慶功宴？」

「為什麼要去？」姜俊昊微笑著反問道，緊接著卻說，「你等我一下。」

他立刻轉身離開，嘴上還囑咐著就在這裡等他。手電筒射出的燈光因為震動而不斷在舞台上劃過，他好像是跑進了後台通道，腳步聲漸漸遠去。

他到底是要幹什麼？不問自己為什麼來，也不問自己在演唱會結束之後返回這裡是幹什麼。他突然變得好單純，單純的因為自己到來而高興。不得不說，在這種人世間鮮有的倒霉時刻，這份單純就是最好的安慰。

舞台上重新昏暗下來，望向四周，只能看到幾個入口處的應急燈在發出微弱的光。視線伸著舞台延伸出去，盡頭處越發黑暗，讓她摘下了墨鏡。

一個人在巨大且空曠的場地正中央，鄭秀妍突然感覺有些冷。她抱上雙臂，重新看向姜俊昊離開的方向，期待他回來。

沒過多久，後台入口處不時劃過的燈光讓她精神起來，直到那男人的身影出現，鄭秀妍伸了伸脖子，生出濃郁的好奇。

「這才是慶功會。」

姜俊昊湊到鄭秀妍身前，單手提著一瓶已經沒了小半的香檳跟兩支高腳杯，笑著說道，「香檳，最好的朋友，我還需要慶功會麼？」

他興致勃勃的將香檳打開，直接在舞台上席地而坐，不管鄭秀妍那一臉匪夷所思的神情，自顧自地說著。

「結束演唱會後就已經很累了，回到後台還要面對鏡頭。他們說要我勉勵後輩，給他們事業上的忠告。但是，讓我說什麼才好？難道要跟他們說組合早晚是要解散的，到時候你們要看開一些，避免鬧什麼不愉快？」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只是單純的討厭這種作秀，包括你們的成員在內，我討厭，在任何情況下我都很喜歡她們，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突然發現藝人是個很討厭的職業。」

「那些人巴不得我們在生活中也如他們所想像的一般，持續著各種各樣的戲劇性人生然而又不能夠太超出他們固有的幻想。粉絲期待看到我們是完美的人，只能和完美的人交往，心懷夢想一心撲在事業上；看客們則想要看到我們出糗，酗酒嗜毒鬧出各種醜聞，然後痛哭流涕對大眾道歉後故作寬容的接納我們的洗心革面。」

「所以，他們希望看到家族情懷，我們就給他們；他們希望看到幾個小伙子因完成了年輕時的最大夢想然後在舞台上被感動的哭出來，回到後台接受所有人的祝賀，所以我們也要給他們。」

姜俊昊抬起頭，看著在自己身邊蹲下，這一刻顯得別樣乖巧的鄭秀妍，依舊笑著道。

「我不知道我還能給他們看什麼，還能讓他們看多久。其實這麼久以來我的一舉一動可能也符合了很多人的看客心理，他們一方面期盼我經歷現實的磨礪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也期望著我可以堅持下去，保持本色。」

「但是現在我應該怎麼辦？以我的本色，東方神起解散什麼的和我沒有一點關係。我只需要表示遺憾，然後繼續做我的演員。至於在鏡頭前作秀完全可以讓公司給我設置完美的劇本，我演技很好，這一點完全不需要擔心。」

「如果改變呢？我是不是應該感覺組合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我要用盡全力不讓它變成過去的某個稱謂，不管這樣做會不會損傷我的利益。」

「如果非要我做選擇，我只能說我現在的做法沒人能看出來我是為什麼。」

「記得昌烈麼？他為我斷了一條腿……」

論友情沒人能與金昌烈相比，就算是鄭秀妍不願承認，卻也不得不認同金昌烈在姜俊昊心中的地位。

他們之間聯繫不多，姜俊昊後來的一系列做法甚至異常冷酷。但對於他們彼此來說，對方的名字都會被刻在心底，永遠不可能被忘記。

高跟鞋並不適合鄭秀妍現在的姿勢，她慢慢坐下身來，冰冷的舞台讓她皺了皺眉。

拿起姜俊昊倒好的香檳酒，她小口地抿著，還是那副傾聽者的姿態。

以友情的角度出發，為了東方神起，姜俊昊的確是沒有必要改變什麼。

鄭秀妍疑惑著詢問道，「那你是為什麼？都做到了今天這一步。」

「很簡單，如果我是一個人的話，我創造記錄在第一次的時候會讓人驚歎，第二次的時候會讓人興奮，第三次、第四次，難免就會讓人覺得那是應該的。」

「但是在組合裡不同，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是六個人裡最厲害的那個傢伙……」

鄭秀妍愣住了，她看向姜俊昊，就彷彿從沒認識過這個傢伙一樣。直到此時她才想起來，在這五年的時間裡，無論是她還是姜俊昊，都已經改變了不少。

這答案符合他那自私的本性，在鄭秀妍眼中的姜俊昊完全沒有正義感可言。他在很多時候只考慮自己的感受，甚至完全不顧及他人的想法。

但此時聽到的這種解釋，卻讓人感覺異常的可怕。

手中的酒杯漸漸垂下，鄭秀妍看著姜俊昊把那一杯香檳一飲而盡，輕聲問道，「那你接下來還想怎麼做？」

「接下來？」姜俊昊皺了皺眉，似乎是認真思索了片刻，最後微笑著看向鄭秀妍，用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接下來，我想吻你。」

第八百六十三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2）

從韓國遠道而來，但卻不與其他成員一道來後台參加拍攝，不用多問，姜俊昊自然知道鄭秀妍的行動並非是公司授意。

如此，便只剩下了一個可能。

他看著身邊這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的女孩，微笑就那樣掛在臉上。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鄭秀妍的到來是莫大的安慰，這份安慰並不是來自朋友，而是來自女人。

莫名的情愫在心中肆意增長，就在他聽出對方聲音的那一刻，現實夢幻的讓人不敢相信。

對待這女孩的態度何時發生了變化？

姜俊昊並不知道，但此時，他真的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就是這實話讓鄭秀妍渾身僵硬，對上那雙眼睛，一時間竟無話可說。對方並沒有付諸行動，就好像僅僅是個玩笑而已。

她同樣錯開自己的目光，望著遠處空無一人的觀眾席，竟覺得有些氣不過。

重新拿起香檳小口的抿著，兩人之間的沉默讓談話陷入了僵局，一瓶香檳慢慢見底，在這舞台上的交談似乎也就要以沉默結束。

「不管是對昌烈哥還是現在，你都不是你想的那樣。」鄭秀妍再次開了口，她轉過頭，對上那雙帶著疑惑的眼睛。

「你只是害怕負擔他們的未來，因為你覺得你還沒有那個能力。你怕金昌烈會用一條斷腿綁住你的未來，你怕你沒能力讓其他成員在音樂的道路上一直順風順水的發展下去。」

「你從來都可以為自己做選擇，但是你卻不想影響他們，不管他們選擇了怎樣的路，未來都是他們自己來承擔。你不想成為被埋怨的對象，因為你也不知道你期盼的對還是不對。」

從填寫報考志願到請教戀愛技巧，人生中的每一個決定都伴隨著各種各樣的建議。成功會帶來喜悅和感激，失敗則是會帶來消沉跟埋怨。絕不干涉他人的決定是姜俊昊的原則，這讓他看起來有些自私，卻還不那麼讓人討厭。

自私並非是巧取豪奪，而是杜絕承擔所有非必要的責任，姜俊昊是個自私的傢伙，因為沒人比他知道將責任扛在肩頭，到底會有多重。

他期望成員們可以留下，卻從沒有說過一句勸誰留下的話；他從沒想過跟寶兒再次分手，卻也只能尊重對方的決定。

這原則就好像是一根無形的枷鎖，讓他永遠遊離在人群之外，總是不能真正的加入其中。

杯中的香檳似乎香甜起來，鄭秀妍將杯中的剩餘一飲而盡，看了眼見底的酒瓶，滿臉的意猶未盡。

她終於說出這麼久以來對姜俊昊的真實看法，沒人會看出他的膽怯，只有自己可以。

想到這裡，她竟然「呵」地笑出了聲來，身子微微後仰，卻差點失去平衡，及時地用手撐著，整個腦袋都感覺暈暈的。

「為什麼到日本來？」姜俊昊問道。

「因為你。」

「那為什麼看過了演唱會又折返回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去參加慶功宴。」

沉默是因為尷尬，鄭秀妍本不想回答這有些丟人的問題，但為了此時良好的氣氛，她只能冷言冷語的回答道。

「因為我丟了護照跟錢包。」

「呵……」

笑聲只是傳出少許便立刻止住，姜俊昊本能的質疑立刻都被收進了肚子裡。他只能無視從鄭秀妍處射來的凜冽目光，努力望著遠處的看台平復情緒。

不知道做了怎樣的覺悟隻身來日本，結果卻因為看了演唱會而丟掉了護照跟錢包。

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那鄭秀妍豈不是要變成東京街頭的流浪貓？

一想到這裡姜俊昊就覺得好笑，特別是對方此時那驕傲的神情，就好像根本沒有打算去請求他的幫助。

重新看向那張將目光飄向他處的俏麗容顏，姜俊昊的確感覺到了些許醉意。但遲疑了許久的答案，似乎也應該揭曉了。

他站起身，在鄭秀妍略微有些驚慌的目光中重新蹲下身來，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臉對著臉，就好像姜俊昊立刻便要撲上去。

「美女，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你今天晚上需要一個住處麼？」

鄭秀妍眨了眨眼，似乎過分相信了姜俊昊言辭中的暗示。她臉頰上立刻便飛起兩朵紅霞，微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過耳的短髮被染成了迷人的暗金色，少女時代的發展姜俊昊也一直都在關注。得知眼前的女孩因為這獨特的髮色而吸引了眾多人氣，自然會為她高興。

自兩人相識之日開始，他們倆就好像是相依為命。對待女孩的態度已經發生了徹底的轉變，這一點姜俊昊早就知道，卻還是不願意承認。

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上，鄭秀妍所做的一切足以帶給他極大的感動。如果說一個為了他將自身未來都拋在一邊的女孩還不足以讓他表明態度的話，那姜俊昊自己都會鄙視自己。

他微微側了側頭，似乎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角度。

眨了下眼睛，鄭秀妍還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蹲在自己身前，自己則是微微後仰著，就好像是被著這情形壓倒了一樣。

大腦中一片空白，更不用說對姜俊昊的調侃做出反應，看對方有了動作，她也只來得及說出一個「你」，至於下文，則都被姜俊昊堵在了嘴裡。

他說想要吻我，並不是說著玩的……

睫毛細微的抖動了幾下，放大的瞳孔中只有一片虛影，似乎是大腦對分辨現實無法做出反應，她就這樣半仰著，任由姜俊昊引導著自己。

支撐著身體的雙臂早已經沒了知覺，她甚至都沒去想自己應不應該推開對方，後頸處從沒有知覺到開始微微發酸，只有這感覺才告訴她這個吻持續了多久。

「我說過了，我想吻你。」

並非是充滿了羞澀的一觸即分，姜俊昊完全沒顧忌女孩的初吻就在他好像玩笑般的口吻中飛灰湮滅，眼底的濃烈笑意讓臉頰發燙的女孩皺起了眉頭，但這當然不是玩笑。

「你，還是在開玩笑？」鄭秀妍問道。

「在你眼裡，我有這麼無聊麼？」

姜俊昊的反問還是讓鄭秀妍無法確定，她好像屏蔽了所有暗示跟心有靈犀，依舊嚴肅著問道。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開動你的大腦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不是笨到出門在外還會丟掉錢包跟手機的話，應該能想明白。」

「喂姜俊昊……」

飛速後退著站起身，姜俊昊敏捷的避開了自己下巴與鄭秀妍腦殼之間的親密接觸，他看到掙扎著起身的鄭秀妍，立刻張開雙手，後退著道。

「冷靜點，我覺得這個氛圍很浪漫。」

「浪漫個屁」

突然爆出的粗口讓臉頰上的紅潤更勝，鄭秀妍步步緊逼，憤怒著數落道。

「剩下的香檳酒，黑壓壓跟鬼屋差不多的體育場，沒花、沒音樂、沒氣氛，這就是浪漫？」

她越發接近這個讓人惱羞成怒的傢伙，揮動拳頭，毫無章法的擊打在空氣中。臉頰上越發清晰的溫度似乎就是嘲笑，難道除了用拳頭來遮掩內心的羞澀，你鄭秀妍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但是，這並不是她期望的初吻，這個地方也沒有任何符合浪漫的特質。就這樣便同意對方戲謔般的交往要求？

別做夢了！

「喂，別鬧了……」

一隻手已經被捉住，另一隻手早就被對方握在手裡，踢打的距離被姜俊昊直接拉進。這彷彿暴躁野貓一般的女人，只適合被人按在懷裡。

「你能到日本來，我真的很感激。」

突然輕柔下來的語氣讓鄭秀妍停下了接踵而至的小動作，心中的怒意似乎被這一句話都輕易抹去了。

「在見到你之前，我本來是決定一個人來這裡隨便看看，然後就回去，參加慶功宴，在鏡頭前傻笑，繼續偽裝下去。」

「但是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不管我有沒有能力解決這件事，我都有權利表達我的不滿。不去慶功宴只是第一步，可以說是你給了我理由和勇氣。」

「我需要更多的時間陪一個女孩，一個為了我自己孤身到日本，一個為了我不管不顧到將來會如何，一個為了我甚至沒有任何想法，只是想要看看我，幫幫我的女孩。」

撫平了懷中女孩的躁動，姜俊昊這才放鬆了力氣，為了能低頭瞧著這位很容易暴躁起來的公主，他放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眼睛重新對上眼睛，鄭秀妍依舊帶著些許不悅。

「聽你這麼說，我好像就是一個借口。」

「不是，絕對不是。」

姜俊昊輕聲說道，「如果你能提前告訴我你要來，我會把一切都準備好。除了你要的浪漫之外，可能還會有大使館的介紹信。」

「介紹信？那要來幹什麼？」鄭秀妍問道。

姜俊昊聳了聳肩膀，理所應當地回答道，「當然是用來補辦護照的……」

話還沒有說完，公主殿下立刻橫眉怒目，她雙手推著面前的男人，動作又開始激烈起來。

這時候，想要用一個擁抱就解決一切顯然太過夢幻。或許，這裡還需要一個吻。

體育場內依舊昏暗，舞台上模糊不清的兩個身影又湊到了一起，高個子的那個低著頭，將矮個子的揉進了自己的身體中，遠遠望去，又似乎是自然的融為一體。

第八百六十四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3）

人們常說好事多磨，這意味著期望的結果沒那麼容易出現。現實也好像總是這樣告誡每個人，期望的結果通常意味著更多的努力。

第二天一早的娛樂新聞除了東方神起的巨蛋之行第一站順利落幕之外，姜俊昊沒有參加慶功宴的消息也喧囂直上，一瞬間傳遍了日本的大街小巷。

艾回官方給出的解釋總是那樣冠冕堂皇，只需要說是健康原因便能讓粉絲們的猜測變成對姜俊昊最由衷的祝福，在獲得真正的成功之後突然身體不適，似乎也是那麼合情合理。

好在艾回發佈消息時指明姜俊昊不會錯過接下來數場巨蛋巡演，如若不然，還不知道要讓多少粉絲盡興而來，敗興而歸。

沒人知道姜俊昊去了哪，甚至還包括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但他們卻並不擔心這個傢伙會無故缺席，因為正徐徐展開的，正是姜俊昊本人積極促成的巡演計劃。

晨光熹微，當鄭秀妍睜開眼，第一個想法竟然是懷疑自己，懷疑昨夜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夢境。

她少有的早起，可想而知是睡的很不踏實。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木質結構的房頂，熟悉的景象讓她一下子便安了心。

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看向左側的窗台，晨間的微光還沒那麼刺眼。

窗外有一顆櫻花樹，雖然沒有三四月份佈滿櫻花那般絢麗，但蔥蔥鬱郁的模樣也煞是好看。鼻腔內彷彿一瞬間便嗅到了自然的氣息，正是那種帶著清新的泥土味。

笑容已然掛在臉上，她踩著拖鞋走到窗前，認真打量起小小後院中的一切。

一個吻便等於無數個吻，他們早就過了小學生偷偷拉手的那個年紀。在曲終人散的舞台上，他們有了一個嶄新的開始。

對於新身份會不會很不適應？

鄭秀妍不知道，她甚至站在臥室門前駐足良久，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昨夜就在樓下睡沙發的那個傢伙。

「你好」

太簡單。

如果是不說話，僅僅沉默揮手？

那樣會不會又太被動了些……

推翻自己的想法似乎成了一件很簡單的事，一直到推開門的那一刻，鄭秀妍都沒有想到會看見空無一物的沙發，獨自享受整個房間的寂靜。

他人哪去了？

從在二樓看到空蕩蕩的客廳開始，鄭秀妍逐一找過了這別墅的每個角落。姜俊昊並不在這，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出去了。

難道這就是他對待「女朋友」的態度？

回到客廳，鄭秀妍的嘴唇已然撅起，她故作平靜，認真打量著屋內每一處的陳設。昨夜的夢幻還讓人回味，舞台上發生的一切以「吻」來宣告結束，而接下來的一切，卻是要從這裡開始。

沒有護照跟錢包的鄭秀妍正如同姜俊昊所說，如果沒有他的幫助必將成為大街上的流浪貓。

但幫女朋友解決麻煩，不正是男人應該去做的事情麼？

所以，在鄭秀妍看來這是她在給對方機會，讓這男人好好的表現一下。

穿過繁華的東京，來到兩人獨處一室的隱秘空間，姜俊昊並沒有變身為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這對於任何一個正常男人來說都很不容易。

一直到上床睡覺為止，他都在克制著跟自己的任何接觸，甚至都沒有一個晚安吻。

這種彷彿保護一般的舉動讓鄭秀妍十分窩心，她知道自己是被對方珍惜的存在。靠在沙發上，想著剛剛確認關係便獨處一室的現狀，鄭秀妍微微有些臉紅。

一股熱流由內而發，她「騰」地站起身，不停地用手給自己扇著風，來到門口尋找她生命中另一種不可或缺的東西。

只不過，這東西跟韓國那邊的好像並不一樣。

看著面前全日文標注的操作簡稱，鄭秀妍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她單手摸上那不知道是製冷還是加熱的開關，驚訝於日本的空調設備似乎還能控制房間的濕度以及其他什麼的。

猶如天數一般的日本標注讓她自然聯想到繁瑣的操作說明，遲遲不能下手，她竟愣在了這裡。

一直到開門聲響起，她才轉過頭來。

「你起來了？」

姜俊昊當然會驚訝，長時間的相處讓他很奇怪鄭秀妍居然會在非必要的情況下早起。

沾上了床便不想動彈，那是對眼前女人的最佳寫照。

不等對方回答，姜俊昊就明白了碰巧等在門口的這女人在糾結什麼，他提著東西走上前，伸出手來撥動幾下。

「從左到右，溫度、濕度、循環風……記得了嗎？」

「切，我自己都差不多研究好了，誰讓你多事」

一早醒來便不見人影，雖然不同於某種成熟男女之間的情況，卻還是讓鄭秀妍有些不滿。

她轉過身，拖著腳走回到沙發邊上，糾結地用一根手指敲著沙發背兒，問道。

「你幹什麼去了？」

「我？」

姜俊昊提起手中的袋子，繼續道，「太長時間沒到這邊來了，冰箱裡什麼都沒有，所以就準備了一些吃的。」

「大使館那邊的事情我已經聯絡過了，好像還有點麻煩，不過你也可以多在這裡休息幾天。除了我知道你在這裡，應該沒人知道了。」

手指甲在沙發皮革上的紋路中滑來滑去，這些都並不是鄭秀妍想要聽到的話。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聽的是什麼。

是姜俊昊的表態？

聽著對方的腳步聲，瞥見那走進廚房的背影，這一份關懷就好像跟過去一樣。

但現在，是不是應該有所不同呢？

畢竟你我的位置已經發生了變化，我不再是那個你生命之外的女人，你也不再是我生命之外的那個男人。

換句話來說，我需要你讓我感覺到，我是你的女朋友。

準備一份早餐？

平心而論，當鄭秀妍坐在餐桌上，跟姜俊昊面對著面，秉承著食不言的餐桌禮儀，這早餐依舊不能讓他抗拒。

有時鄭秀妍會痛恨姜俊昊的這份好手藝，畢竟做飯應該是女人去做的事。但想想每一餐都需要早起，心中還是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我今天晚上還有演唱會，可能不會很早回來。第一次慶功宴不去就已經很成問題了，再不出席就難免有人會亂猜。」

「巡演還有幾場，我需要堅持下去。」

鄭秀妍沉默著點了點頭，畢竟是自己先斬後奏的來到日本，當然沒有理由讓姜俊昊放棄工作陪著她。

手中的湯匙在碗中攪動了幾下，一個人在這件屋子裡，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去打發時間。

兩人之間似乎沒了話，用過了早餐，姜俊昊沉默著收拾起來。想要幫忙的鄭秀妍被對方一個眼神就留在了座位上，只能看著那勤快、忙碌地身影。

什麼地方好像有些不對。

具體是什麼鄭秀妍一直說不上來，只是有這種感覺。

演唱會的準備工作從上午就要開始，此時方才出發的姜俊昊已經是遲到了。雖然並沒有舉辦過單獨演唱會，但參與過S.M章 Town的鄭秀妍卻還是知道這繁瑣的準備流程。

望著準備出門的姜俊昊，她依舊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只是感覺有些疏離。

到底是因為什麼？

鄭秀妍並不知道。

「秀妍，來一下。」

聽到姜俊昊招呼自己，鄭秀妍從沙發上起身，來到門口只看見姜俊昊站在玄關下。

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靠近一些。

「站在這裡。」

被扶著雙肩推到玄關邊緣，鄭秀妍一臉疑惑，不明白姜俊昊是要做些什麼。

「在日本有一種傳統，男人每次出門工作，女人都要站在這裡看著他出門。以前我不知道這樣做是為什麼，但是現在我好像知道一點了。」

「這應該是提醒男人，家裡有個人在等你。」

姜俊昊微笑著後退一步，說道，「我會早些回來的。」

從朋友晉陞為戀人，這似乎意味著過去已經結束，嶄新的未來正在開始。

但過去真的讓人絲毫沒有留戀麼？

如果是的話，估計就沒人會那麼懷念當好感萌生之初，充滿曖昧的那個時候了。

看著姜俊昊的微笑，看著他轉過身打開房門，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房門打開的一瞬間，門縫中擠進的光線讓鄭秀妍微微地瞇起了眼。

整顆心都平緩的跳動著，四肢百骸中彷彿有一股暖流。一直到姜俊昊出了門，鄭秀妍才想起自己要多看他幾眼。

推著還沒關上的房門，鄭秀妍悄悄地在門縫中伸出頭去，七月的日本艷陽當空，雨打下的陰影處，那男人居然回過頭來看著想要偷窺的自己，而且還是一臉的瞭然。

「喂，我說了我會早回來的。」

「切」

誰稀罕你什麼時候回來？

鄭秀妍翻了個白眼，剛想縮回頭來關上房門，卻發現一隻手已經把在了門邊上。

重新打開的房門讓光線更多的進入屋內，再強大的空調也抵不過自然的威力。熱流順著大開的房門湧入，讓人分不清溫度升高的原因是因為這天氣，還是因為那在門口處旁若無人，只顧著嘴唇磕碰的男女。

第八百六十五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4）

當人們所處的位置發生了轉變，隨之而來的變化會讓人很不適應，心中停留的那一份歸屬感足以讓他們忍耐生活中這小小的不適，但做出的每個決定都意味著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姜俊昊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舞台上的一切都讓他留戀，趁著身邊的這些人還沒有太過貌合神離，他也只能堅持下去。

每個人都在刻意的忘記一些事，他們緊抓著眼前的一切，是因為他們知道當有些東西逝去了，便永遠都不會回來。

東京巨蛋的第二場演出空前成功，他們飛快的熟悉了這座舞台，同時也因為即將發生的一切更加賣力。但不能否認的是，幾人之間的交流也越發少了。

他們就好像是剛剛認識的陌生人，互相之間明明想要更親近一些，卻無話可說。沒人知道怎樣解決這個問題，每個人心中也十分明了，從那時候開始，他們的目標就不再是同一個了。

粉絲離場時滿足且不捨的神情，慶功宴上熱烈且疏離的氣氛，一個個鮮明的對比在姜俊昊眼前劃過，讓這個傢伙也開始強顏歡笑起來。

比起媒體的誇讚粉絲們的評價要更為直觀，不能去現場加油助威的鄭秀妍通過網絡渠道關注著演唱會進行的每個環節。她單手托著下巴，坐在電腦前輕輕滑動鼠標，隨著每條評論的內容時而皺起鼻子，時而自豪的微笑。

「姜俊昊唱的真好，我都聽哭了……」

那一排表示哭泣的符號讓鄭秀妍微笑過後卻愣了神，這位韓國粉絲的評價傳遞到國內可能會引發很多人的羨慕，但鄭秀妍卻能看到其中的另一層深意。

滑動鼠標，前面的評論雖都是稱讚，但卻鮮有因演唱會氣氛熱烈而抒發的感歎。東方神起這一隻以舞曲聞名亞洲的偶像組合好像搖身一變，成為了以抒情曲實力見長的美聲組合。

以一名歌手的敏感，從這字裡行間，鄭秀妍當然能感覺到什麼。

拿出手機，她盯著屏幕靠在椅子背上。

「聽說你們今天歌唱的不錯……」

推杯換盞之間是小伙子們謙虛地微笑，來到日本四年便能開啟屬於自己的巨蛋巡演，在大海那邊的小國的確是給了日本人一個驚喜。除了韓劇之外東方神起是第一組以歌手身份進入日本，並獲得成功的組合，其在海外歌手進入日本獲得成績的排行榜單上，更是高居第一位。

在日本人看來更大的成功已經在向他們招手，為了跟將來很有可能與「嵐」分攤日本歌謠界男子市場的組合打好關係，所有人都更加的禮貌起來。

今天慶功宴的主角，顯然就是東方神起。

昨日並未參加慶功的姜俊昊收到了很多關於健康的問候，不少年紀不小的人老成持重地拉著他說些什麼主意身體之類的忠告，剛開始真是讓他尷尬不已。

總算是結束了問候環節，一行人也正式進入就餐階段，從現在開始便是艾回公關組接手，姜俊昊只需要坐在一旁，微笑即可。

鄭秀妍的短信，來的正是時候。

「想問什麼直接問我就好，不要試探，不像你。」

看到姜俊昊的恢復，鄭秀妍眉頭一挑，就好像是偷吃東西時被抓到了一樣。

她嘴裡咕噥著「要不要這麼敏感」之類的抱怨，手指飛快的動作起來。

「你心情怎樣？」

看了眼問題，姜俊昊張望了一眼熱烈的就餐環境，每個人都是堆著滿臉的笑意。

艾回公關組的領隊正帶著金在中跟從德國遠道而來的舞台美術親切交談；鄭允浩跟沈昌□和S.M派來的經紀人坐在一起；金俊秀找到了調音師，樸有天找到了造型師……

「不好。」

「心情不好還能吃下飯麼？」

看了眼面前賣相極好、價格高昂的壽司套餐，姜俊昊輕笑了下，直接回復道。

「不能。」

「給你個機會，四十分鐘內回來，就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

「謝謝。」

金在中鞠躬道謝，微笑著接受了來自國際友人的誇讚，他手中端著酒杯，輕聲交談的樣子就彷彿身在社交宴會一般。

「啪」地一聲被人拍了肩膀，好不容易才進入的社交狀態瞬間便土崩瓦解。

跟身邊的日本人一起回頭看去，這艾回派來搞公關的傢伙看是姜俊昊，臉色瞬間便白了幾分。

「俊昊啊……」

「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姜俊昊直接打斷並說明了來意，在金在中疑惑的眼神中，他舉起了手機，彷彿有天大的理由一般說道。

「女朋友叫我回去，所以……你知道。」

那聳肩輕笑的樣子只讓人感覺戲謔，就好像是影視作品中最玩世不恭的那些人，不分場合、部分情況，率性而為卻還能獲得旁人的好感。

金在中的目光隨著姜俊昊轉遍全場，發現他跟每個成員似乎都用了同一套說辭。

唯獨對沈昌□，他親切的弄亂了對方的頭髮，走開他身邊前還安慰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呵」

這一幕讓金在中輕笑出來，然後繼續盯著姜俊昊，看他一路走出門去。

「這不懂禮貌的小子到底是怎麼出道的？」

身邊的日本人低聲抱怨著，還一口喝下了杯中剩餘的啤酒，目光說不出的哀怨。

注意到身邊人的失態，金在中反倒覺得好笑，他想要告訴這人讓姜俊昊出道的恰恰就是艾回副社長千葉龍平……不對，這傢伙現在還在歐洲，已經貴為艾回歐洲分部的社長，據傳第一組企劃藝人的出道時間要在2010年之後……而讓千葉龍平有如此「晉陞」的罪魁禍首，正是剛剛走出門的那個傢伙。

……

他會回來麼？

應該不會吧……

用手掌墊著下巴，此時的鄭秀妍正趴在桌子上。如果是在韓國，拍攝結束之後的聚餐那是絕對不能推辭或早退的。

雖然這裡是日本，但是也應該有這個規矩吧？

右手中的手機正在不停的被反過來、調過去，得不到姜俊昊回復的鄭秀妍心底越發篤定，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準備繼續無聊下去。

其實，對比那傢伙晨間的三菜一湯，自己也沒什麼能拿出手的吧？

想要用這樣的理由來平復心底的些許失落，鄭秀妍也只能打擊自己。

她輕歎了口氣，雪白燈光下的身形似乎更低了些。一個人獨處簡直是胡思亂想的最佳條件，而身在日本更是讓她連分散精力的調劑都沒有。

自己，到底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原本半垂著眼簾的鄭秀妍看過了訊息，立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那短信很簡單，簡單到只有兩個字。

「成交」

開什麼玩笑？

這又不是什麼錢貨兩清的交易！

鄭秀妍立刻便坐起身來，手指不斷的輸入一行短信又飛快刪去，來回糾結了足有十分鐘，這才想起要去看看冰箱內有什麼能用的材料才是。

她甚至都沒給姜俊昊撥打一個確認行程的電話，只顧著沉浸在在冰箱中發現了泡菜的喜悅中。

好在，這電飯煲自己還用得懂……

認真地看了眼手錶，注意著從出氣閥中噴出來的白色蒸汽，鼻腔內都是濃濃地米香味……

打開蓋子，熱騰騰的白色霧氣還未散去，一隻手便迫不及待地拿著飯鏟伸了進來……

精心製作之類的完全不是鄭秀妍的風格，能吃得下去的東西才算是一頓飯。她並沒有像大多數女孩那樣在網絡上尋找食譜，或者是請教遠在韓國的老媽，最起碼她也有一道「拿手菜」。

看著牆上的掛鐘顯示著最終時限，鄭秀妍十分想要把握完美的下鍋時機。

至於那個傢伙會不會晚回來？

總之，晚回來的話，那他就死定了！

簡單，再稍微加上一點粗暴，這才她鄭秀妍……

如果推開房門能聞到濃濃的食物香氣，那證明幸福只距離你有幾步之遙。姜俊昊的味覺還算不錯，但嗅覺卻並不是很敏銳，當他打開房門的時候，即將出口的「我回來了」變成了眉頭微皺，輕手輕腳。

房間的陳設似乎還是出門時的模樣，燈光大亮，整個客廳中都空無一人。

牆上的掛鐘證明了他並沒有遲到，聽著廚房中的嘈雜聲邁開步子，姜俊昊也開始期待起來。

鄭秀妍有沒有一手下廚的好手藝？

別開玩笑了，每當他們兩人中要有一個人下廚的時候，姜俊昊總是會被寄予厚望。

但是這一次當他走到廚房門口，卻是看到了一個忙碌地身影。

「就快好了……再稍等一下。」

她頭都沒回的說道，似乎鍋中正在變熟的食物要比站在門口的姜俊昊更加重要。

她生疏地翻轉著鍋鏟，看上去每一次都那樣費力；額頭上的髮絲因為汗水而貼在腦門上，就好像是在準備一桌讓人驚歎的大餐；嚴肅的面龐配上閃閃發光的眼睛，這股獨特的認真勁兒讓姜俊昊自然地翹起了嘴角。

他抱起雙臂，就那樣靠在門框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忙碌的身影。

「好了。」

「泡菜炒飯」

第八百六十六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5）

從飛馳的車窗望出去，是一片碧藍的海面，在純淨的藍天背景下不斷的向遠處延伸著。大巴正順著海濱公路不斷行駛，沿著遠處的海天一線，給人一種奇異的流動感。

這一幕被忠實的記錄在手機屏幕上，一直到手機收發視頻郵件的最大極限，姜俊昊這才有些遺憾地關掉錄像功能，重新編輯起來。

「真的是女朋友？」

鄭允浩看著姜俊昊把超大的視頻郵件發送出去，半真半假的問道。

「還用問？編輯這麼大的郵件雖不麻煩，但很枯燥。俊昊哥這都能忍下來，除了女朋友還能是誰？」

金俊秀探出頭湊近姜俊昊的方向，望著那小屏幕上的進度條一點點的移動，滿面好奇的嘀咕道。

原本安靜到有些枯燥的旅途剎那間便不同起來，坐在姜俊昊身前聽著音樂的金在中跟樸有天立刻摘下了耳機，沈昌□則是直接猜測道。

「或許……復合了？」

這猜測顯然是近日來幾人心中所想，忽然聽聞姜俊昊有了女朋友，幾個平日裡相處尷尬的傢伙顯然是有了新的話題，猜來猜去也就只有身在日本的堀北真希最有可能。

姜俊昊的這段情史曾經鬧得沸沸揚揚，他在機場突然對媒體公開的舉動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卻也只能跟著媒體報導稍加猜測。只有很少人知道在姜俊昊宣佈這個消息時兩人已經分手，但卻都三緘其口。

一直到所有人都認為這段戀情是無疾而終，從未在媒體面前大秀恩愛的雙方也並無多少支持者，相比起機場宣佈時的沸沸揚揚，兩人的分手新聞並未掀起太大的波瀾。

順著沈昌□的猜測，姜俊昊腦海中也浮現了那總是紅著臉的女人，心中略微苦澀，卻也只能輕笑著搖了搖頭，表示否定。

這一下可是讓幾個傢伙找到了話題，當著姜俊昊的面雖不好七嘴八舌，卻也在用眼神「眉目傳情」。偶爾用口型說出一個名字，卻又立刻被其他人搖頭否定。

一時間好不熱鬧，牽動著所有人八卦之魂的姜俊昊依舊沉默不語，發送郵件之後便繼續觀望起窗外的風景。一直到巴士駛離這條觀光用的海濱公路，手機才又響了起來。

「嗯，還不錯。」

眼前甚至浮現出鄭秀妍不感興趣，敷衍著點頭的冷淡模樣。姜俊昊疑惑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自然無法回應。

自東京巨蛋巡演結束已經是第三天了，巨蛋巡演之後便是亞洲巡演，東方神起的最後一段旅途現下還稍顯漫長。不過這兩天來的朝夕顯出卻是讓兩人改變了很多習慣，其中改變最多的，便是那種「閨蜜」般的相處模式。

所謂閨蜜便是即便她鄭秀妍只穿著男式襯衫跟內衣大玩誘惑，姜俊昊也只會冷眼旁觀，不假辭色。

如果弄的煩了，這傢伙說不定還會來一句，「你這模樣我早就見過，就是從前我教你游泳的時候。」

但此刻卻不同，他們會什麼都不說只是安靜呆著便消磨幾個小時；也偶爾會因為行差踏錯而抱在一起，深情對視；更不要說同在屋簷下的耳鬢廝磨，更是會激起那種讓人複雜的「性趣」。

兩天的時間不長，卻足以讓喜歡依偎在男人懷裡，看著電視，纏他給自己做同聲翻譯的鄭秀妍小心起來。

若有若無的隔閡似乎總是橫在兩人中間，一直到姜俊昊再度因為工作原因離開，鄭秀妍才在這別墅的書房裡找到了癥結所在。

撫平畫布上的折痕，一張剛剛完成了五分之四的素描擺弄呈現在鄭秀妍的面前，畫上的男人姑且稱作「那個傢伙」，因為只有一個側臉又是呈在畫上，難免有些失真。

做為在日本的臨時住所，這座別墅姜俊昊已經很少回來，除了有專人隔三差五的打理之外，這裡的陳設竟和當初買下的時候沒什麼變化。

在東京有一處自己的私宅十分方便，偶爾來到日本工作的姜俊昊也會回到這裡，所謂的書房不過就是他在家裡工作的地方。

今天早晨姜俊昊離開，整整一個上午都沉浸在無聊中的鄭秀妍對這書房便有了濃厚的興趣。看著書架上擺放得滿滿的世界名著，她居然希望自己抽下來一冊便可以發現這僅僅是用來裝樣子的空殼子。

或許是玩心大起，一冊不成她居然抽出了第二冊，抽來抽去，書架上的一層開始明顯的凌亂起來。

足足忙碌了半個小時，書架上依舊是琳琅滿目，而自己腳下卻是一地狼藉。揮了揮有些酸軟的手，鄭秀妍沒想到這上面的書居然都是實打實的精裝版。

難道這些他都看過了？

看了眼腳下的書本，又開了眼被自己弄到亂七八糟的書架，算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她居然開始一冊冊的想要擺回去……一直到，她看見了那冊「白夜行」。

對於這名著她也有所耳聞，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當初姜俊昊曾真的被邀請成為這部電影的男主角。

順帶著，真的只是順帶著，她想起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堀北真希！

心中沒來由的難受，書本封面上的白夜此刻看上去那麼不讓人喜，隨意的翻動一下，沒想到在書頁中還掉出了一塊兒畫布。

不知道夾在這裡有多久了，畫布上的折痕已經毀了這副作品。鉛筆素描因為時間的關係也有些淡了，但陽光下的陰影被勾勒的極好，躺在畫面正中的那個傢伙也流露出難得的輕鬆氣息。

整幅畫看上去那樣的輕鬆、愜意，因為是一副未完成的作品，鄭秀妍居然感覺到了些許安慰。

就在這時，姜俊昊的短信到了。那視頻下載了一段時間，沒讓人等待多久就看到了那流動的海天一線。

不顧這視頻中流露出的「希望和你一起看」的訊息，鄭秀妍只是敷衍著給了回復，然後便將那擾亂她心緒的畫布收起。

大使館給出相關證明需要她等待一段時間，私下偷來日本怎麼都算是茲事體大，全權交給姜俊昊處理不失為一個精明的決定。

走出書房，鄭秀妍開始強迫自己相信她跟姜俊昊是來日方長，勸自己不要太糾結於對方的過去。

畢竟，除了堀北真希之外，遠在美國還有一個讓她想起便有些不安的女人。

權寶兒……

真是，如果真的氣不過，就等這個傢伙回來，代表正義教訓他一頓好了！

收起來之不易的糾結，鄭秀妍又回到了簡單粗暴的模樣。她在沙漠上猛地站起身，膝蓋上的抱枕立刻便滑落在地上，就彷彿是丟掉了一身的不快。

……

獨自呆在大房子裡很是無聊，不得不說鄭秀妍並不適合修身養性，她努力盯著電視機內主持人展示的時尚服飾，妄圖以女性的角度去理解那些聽不懂的語言。

難得用功學習日語，卻是被人打擾。

「什麼事兒？」

脫口而出的韓語讓面前人一愣，只見對方疑惑地眨了眨眼，鄭秀妍才丟出一句。

「Whats up？」

這日本人立刻表示自己聽懂了，操著一口地地道道的關東英語開始標明來意，這口音讓鄭秀妍都聽著受不了，不過也可算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她一把搶過對方手中的郵包，順便也打斷了對方的話，保護了自己的耳朵。

關上房門，鄭秀妍看著手中的航空快遞，發現收件人姓名時，立刻瞪大了眼睛，僵住了身形。

Jessica！

她迫不及待的拆開郵件，想要知道這個清楚自己一舉一動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最終，也只是拿著那逼得她淪落至此的護照傻了眼。

寄件人一欄沒有姓名，但卻可以看到是從韓國寄出的。到底是誰知道自己在這而又沒有通知給媒體？

慢慢的，鄭秀妍眼前浮現出了那陌生女人的影子。

距離大使館的半月之期還遠，鄭秀妍從沒想過離開的問題。這段日子雖然無聊，卻也讓她難得的輕鬆下來，更不用說還是跟姜俊昊幾乎朝夕相處，偶有尷尬也算是情趣。

如今，她卻是要回去了……

來到聞名遐邇的京都便能立刻感覺一種古樸的傳統氣息，隨處可見的平川時代建築造就了京都成為日本傳統文化的中心，京都巨蛋雖是日本五大巨蛋中最小的一個，甚至都不如札幌巨蛋，但卻是日本人心中藝術的殿堂。

除了國立競技場之外，音樂大師久石讓最常光臨的便是京都巨蛋，每年凡是能和藝術掛上邊兒的問題活動均在京都巨蛋舉行，在這裡開辦演唱會也成為了需要慎重的事。

一連串的日本巡演接連上馬，一直到七月末巡才會告一段落，除了積極的準備之外，為了即將到來的亞洲巡演，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也都陷入了高強度的工作中。

正是這繁忙讓他們抽不出空來多想，也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應付個人與公司的博弈。

這一日，剛剛完成了京都巨蛋演出便要連夜趕往札幌的一行人還在停車場中等待，說笑間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姜俊昊轉頭望去，驚訝地眨了眨眼，笑容也僵硬了下來。

「俊昊，你好。」

女人揮揮手，笑容背後的精明眼神讓人尷尬。

在這個時間姜俊昊的確不想見到她，他看了看身邊神色僵硬的成員們，心中隱有不好的預感。

第八百六十七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6）

只是一瞬間便反應過來，姜俊昊面露微笑，同樣揮揮手道。

「美藝姐，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何美藝，負責姜俊昊所有作品法律事務的首席律師，兩人的合作關係從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因為姜俊昊作品不多的緣故，他們之間每年的會面也只限於個位數。

這女人遠道而來自然不會是為了自己，聽說她最近在韓國律師界內很有名，這從那不斷上漲的代理費就能看的出來。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飛到日本，聯想到對方律師的身份，姜俊昊回頭看向金在中。

他面色尷尬，蒼白之餘帶著些許震驚。猜測得到了證實，因為何美藝的到來雙方似乎要在這裡僵持。

姜俊昊深深吸了口氣，他伸出一根大拇指對著大巴，繼續面帶微笑的道。

「順路麼？我們帶你一程。」

「當然」

何美藝欣然同意，就好像正等著姜俊昊的邀請一般。她大步走向幾人，沒去看未來的委託人一眼，只是毫不示弱的跟姜俊昊對視著，直到她上了車。

所謂私人律師並非是某位富豪的私有品，他們也不像影視劇中那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承接私人業務的律師需要極其良好的業內聲譽，收費不菲的同時也擁有挑選客戶的權利，只有很少律師會冒著被吊銷執照的危險去幫客戶做那些違法的事，類似何美藝這種前程似錦的職業律師當然不在其列。

姜俊昊只是何美藝眾多客戶中的一個，卻也是第一個讓她承接私人業務的「大客戶」，真要說起來，姜俊昊恰恰是第一個對何美藝表示信任並且還委以重任的人。

在現代社會，這份「人情」雖不能跟「恩情」想媲美，但何美藝的到來卻還是讓姜俊昊感覺到了些許的背叛感。

不管是各司其職還是各為其主，姜俊昊本能地不想讓認識的人攙和進東方神起的分列中，即便這就像是歷史的車輪，已經無法阻止。

最沉悶的一段旅程由此開始，大吧的目的地並非東京，而是號稱上座率最低的札幌巨蛋，同樣也是東方神起巨蛋巡迴的最後一站。

五蛋巡迴即將結束，在這段即是結束又是開始的旅程中，此刻也已經迫近尾聲了。

下榻的賓館並沒有東京的繁華，札幌是座小城市，遠離東京都的喧囂，享有難得的幽靜。這城市的夜間並沒有五光十色，讓人流連忘返，而是沉寂著催促，讓人們歸去。

套房中的沙發兩側坐著三男一女，房間內安靜無聲，三個男人不時的交換目光，等著面前的女人先開口。

何美藝自抽出了公文包中的委託書後便沉默不厭，她掏出一份卷宗細細讀著，似乎並不知道面前的三個男人是對於她未來事業十分重要的棋子。

時間就這樣在靜謐中劃過，當案件概要的最後一段被讀完，她挑著眉毛看了對面幾人一眼，合上手中的卷宗，又掏出一支鋼筆，順著桌面遞了過去。

「簽字吧，這麼長時間，這委託書各位也應該看好了。」她扶了扶眼鏡，補充道，「這份委託書的條款各位父母也已經同意了，如果有疑問，可以給他們打一個電話。」

「我們並不知道您會過來……」

金在中試探著開口，卻被何美藝直接打斷。

「還沒考慮好？讓我繼續在韓國傻等著，估計你們幾個對官司的輸贏也沒那麼上心。」

何美藝微微側頭，笑容背後的眼神越發凌厲。

「你們不是不知道時機的重要性吧？東方神起的巨蛋巡演結束之後會有一個關注的密集期，我們要借用這段時間獲取巨大關注，以求改變韓國歌謠界長久以來的陋習。」

「聽聽看，這是多麼偉大的一個目標。」

何美藝語帶嘲諷地說道，對於面前三個客戶的猶豫，她十分不惜。垂下眼簾，她又是扶了下眼鏡，不顧面前這些人的尷尬神情，繼續道。

「在你們走進律師事務所的那一刻，事情的結果就已經很明顯了。事到如今還要猶豫，不覺得後悔藥沒的吃麼？」

接二連三的嘲諷讓三人面色通紅，金俊秀更是直接皺眉斥道，「我們找的不是何美藝律師您。」

「沒錯」何美藝點頭承認。

「但是事務所既然委派我來，自然也有我們的理由。你們幾個要記住，從你們開始跟S.M對立的那天起，你們就會受到打壓、冷凍，被控制、被監視，所有人都會期盼著你們犯錯，期盼著你們聲明掃地，期盼著你們哭著回去乞求憐憫，然後繼續去當驗鈔機」

「如果真的進入審判流程，你們的每一天都需要呆在屋子裡，不能去夜店，不能去見朋友，甚至連對外聯絡都要受到限制。你們知道麼？這案子會是整個韓國歌謠界的一個範例，從今以後你們所有的後輩都將因為你們的案子而受益，很多人都不會坐視不理。」

「我們沒那麼偉大。」樸有天搶著道。

何美藝輕輕一笑，「自私，這是個很好的品質。」

「所以你們就要更加的自私，不要去管任何無關此次糾紛的事。暫時收起你們的感情，我們要爭取的是你們的未來」

她「刷」地拿起面前的合約，對著幾人道，「只要訴狀被遞交到法院，你們在第一時間就會被斥為忘恩負義的傢伙。」

「公司裡一起訓練了多年的朋友都會成為你們罪行的證人……」

「相處很好的前輩馬上就會跟你們勢不兩立……」

「圈內所有的人脈都會馬上斷掉……」

聽著何美藝一條條羅列著訴諸法律會發生的後果，三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並不是不知道這些必須承擔的後果，冒著如此的後果還要訴諸法律，還不是因為公司的欺人太甚？

內部爭鬥他們插不上手，作為被波及的一方他們也很無辜。

選擇離開並不是無奈之舉，而是形勢所逼。

耳邊的說服聽起來讓人心煩，金在中直接抓起桌上的筆，「啪」地一聲抽開筆帽，房間中歷時安靜下來。

「我只是想知道，我們明明沒有去找何律師，為什麼您會過來？」

工工整整的寫下自己的名字，金在中抬頭繼續問道，「在去找律師之前我們也瞭解過一些，合約訴訟是您的強項不假，但通常您不是只著手於大企業之間的法律糾紛麼？」

金俊秀像個孩子，喜怒都寫在臉上。樸有天雖然紳士，但不耐煩的眼神卻揮之不去。

只有眼前的金在中，看起來還有幾分斤兩。

何美藝正色起來，直接回答道，「因為我要成為公司裡最年輕的資深合夥人，所以需要一點聲譽跟聲望。改變了韓國歌謠界多年來陋習的訴訟律師，這名頭對我在司法界的發展也很有好處。」

「簡單地來說，我是要出名。」

想要什麼就直言不諱，在何美藝離開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坦白獲得了這幾個小子些許的信任。雙方都有需求便不用擔心會橫生枝節，此次見面，何美藝還算比較滿意。

但她滿意卻不代表所有人都很滿意，就在她出門之後，金俊秀居然直接詛咒道。

「這樣的女人，將來一定嫁不出去」

委託書一式三份，東方神起三名成員的離隊計劃，這才剛剛完成了第一步。

有些事情注定會發生，縱使你想要阻攔也會束手束腳，就好像大學畢業的分道揚鑣，即便姜俊昊已經盡力推後了這個時間點，但曲終人散之時卻必將來臨。

敲門聲響起，姜俊昊並沒有去理。鄭秀妍的電話並沒有帶來多少安慰，這總是在那裡等著自己的小女人似乎也有自己的難題。

何美藝推門進來，看著站在窗前的姜俊昊，直接開口道。

「關於您的音樂版權問題，我想我們有必要談一談。」

這個女人是為何而來姜俊昊自然知道，因為這世界上沒有比一個女人跟三個男人共處一室更值得八卦的事情了。

姜俊昊頭也沒回，只是輕聲回應道。

「出去。」

沒再得到回應，只有輕輕的關門聲響起，這糟糕的心情在巨蛋巡演最後一場之前來臨，還真是讓人遺憾。

他輕歎了口氣，因為手機嗡嗡作響而皺起了眉，看著那上面的號碼，卻還是接了起來。

「永旭哥，我的法律業務有必要找其他人接手。」

這是一個幼稚的決定，但姜俊昊卻有這樣的權利。

「這件事以後在說，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打算讓Jessica什麼時候回來？」

姜俊昊一愣，眉頭隨即緊皺。

「她在你那裡我已經知道了，陳永守前輩剛給我來過電話，說已經跟她本人通了電話，不過她執意要等你回到東京後再說。反正也沒有幾天，前輩就同意了。」

「只是我覺得有些話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才打來這個電話。」

「姜俊昊，你是不是真的以為任何一家公司的偶像都可以隨意地跟自家後輩見面、吃飯、看電影？」

「你是不是真的認為，公司對你跟Jessica的問題一點都不知道，只當做你們是兄妹情深？」

第八百六十八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7）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幾年了，公司從沒有干預過你們，也從沒想過阻止，公司內戀愛方便控制，我們完全能掌握你們的曝光率甚至是媒體關注，這對你們的事業沒有絲毫影響。」

「但是現在不行，你應該知道東方神起的解散會對公司造成多大的影響，我們需要動用一切資源來保持公司發展的穩定。少女時代是其中之一，Jessica也是其中之一。」

「她現在擁有一定粉絲基礎，公司也打算在各方面進一步推廣她，明年年初她還可能會有音樂劇上馬。現在是她需要為了事業打拼的時候，為了你留在日本真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如果在這個時候你們曝光了戀情，我只能說她的事業會受到很大影響。但如果你是只想把她留在家裡當寵物，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吧。」

姜俊昊依舊保持著接起手機時的姿勢，望著窗外的夜空，真想感歎一句禍不單行。

這些棘手卻又難以處理的問題似乎都很會挑選時間，它們相約而至，讓人心亂如麻，還沒有任何頭緒。

他不想干涉別人的自由，即便此時他十分需要一個人呆在身邊，就算是不能帶來安慰，也會告訴他你並不是一個人。

公司數年來的妥協此時才浮上水面，讓人驚訝的同時，卻又能理解。

為什麼每一次他去找鄭秀妍都無人打擾；為什麼在鏡頭之外的親暱都無人提點；甚至都沒人告訴過他和鄭秀妍出去時要注意隱藏自己。

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不是秘密，就算是曖昧橫生時也彷彿要好的閨蜜。但當這一切都落入時刻關注著他們、注意著他們的人眼中，便也不再那麼簡單了。

彷彿是被干涉了自由，姜俊昊卻還不知道自己具體被干涉了什麼。公司此時的告誡就好像是忠言逆耳，讓人反感的同時卻還不得不慎重考慮。

這一晚金俊秀沒再打遊戲，沈昌□也沒有如同往常一般好好休息。樸有天又去了酒店內的酒吧，而金在中跟鄭允浩繼續躲在了房間裡。

姜俊昊則是拿著手機，在窗前來回踱步。

各有心事的一群人當然沒有休息好，這直接導致久保涼子在第二天大發雷霆。任何消息在團隊內部都傳播得飛快，何美藝律師的粉墨登場讓今天上午才趕到札幌的久保涼子非常震驚。

「這不是你和我保證過的樣子」

她直接便找到了姜俊昊，丟下手頭檢查設備的重要工作，拉著這誘惑她入伙，卻又在最後一刻食言的傢伙到了無人的角落。

「我跟你保證這會是一次成功的巡演，我說的，我做到了」

「如果札幌巨蛋超過包分之八十的上座率都不算是成功，那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算是成功。」

姜俊昊驟然抬頭，語態強硬，眼睛也好像瞪大了一圈。

久保涼子訥訥的張開了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在日本五大巨蛋中號稱上座率最難的札幌巨蛋如今已經被紅色填滿，此次巨蛋巡迴真的可以說是取得了空前成功。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不滿足？

以這麼成功的巡演為她導演生涯填上漂亮的一筆，她有怎麼能說是不成功呢？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姜俊昊離開的背影，久保涼子卻始終覺得他們並沒有達到所有的目的。

原本一起打拼的幾個年輕人本在分道揚鑣之際，卻因為踏上了夢想的舞台而重新走在一起。這結局讓人想像一番便會覺得無比期盼，但現實卻又偏偏讓人遺憾。

她掐腰輕歎著氣，用了好大力氣才沒讓髒話隨口碎出來。

被姜俊昊一句話噎住的久保涼子只能將這股氣發洩在其他人身上，正好要巡視全場檢查設備，真是完美的機會。尚且空曠的場地迴響起一個女人憤怒地叫喊聲，一直到綵排結束，導演大人的怒火才算是減輕了小半。

每到一處演唱會的綵排便等同於正式上台演出，巡演的特性注定了歌手們沒有太多時間熟悉場地，演出成功唯一的保障便源於他們的舞台經驗，可以說巡迴演唱會是所有歌手初出茅廬時的夢想，事業鼎盛時的巔峰。

日本五大巨蛋體育館成為了每個日本歌手都想要登上的舞台，而在五大巨蛋體育場之間舉辦巡迴演唱會，則是夢想中事業的頂峰。

在大部分圈內人的眼中，東方神起一行應該正是「一覽眾山小」的時候。這前期宣傳並未那麼充分的巨蛋巡演，一路走來的彪悍成績的確讓人咋舌。演出還未開始，除了聚集在場地門外的熱情粉絲之外，敬業的日本記者們也已經聚集在後台中。

原本屬於舞團的大型休息室被改造成媒體見面會的場地，誰都沒有想到日本媒體會對東方神起這支日本頂級藝人新貴組合如此看重，原本準備的場地也就顯得寒酸了些。

姜俊昊張望了一眼人聲鼎沸的入口，因為隨時可能開始的見面會而不敢走的太遠，但手中的電話卻還是讓他脫離了集體。

「沒事，護照的事我會解決。韓國那邊有陳永守跟金永旭拖著，影響不會太大，等我回去，這些問題我都會解決。」

他溫柔的語氣並不能完全撫平鄭秀妍的擔憂，隻身來到日本應該是一件非常隱私的事，被陳永守發現已經讓她十分在意，如今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封郵件更是讓她的整顆心都被抽緊。

這意味著撿到她護照的那傢伙不僅僅是知道她來了日本，更知道她是為何而來。

「你，想怎麼解決？」鄭秀妍問道。

「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姜俊昊突然挑起眉頭，用逗弄的口吻道，「從沒想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會感覺這麼好，難道真的是因為電話那邊的人不同所以感覺就不同麼？」

「喂」

出人意料的加長尾音，帶著股難得的撒嬌味道。

姜俊昊呵呵輕笑著，幾天來第一次笑的這麼自然。他微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不斷觀察著，一直到隨行的工作人員開始四處張望，他知道這談話也應該結束了。

正色起來，也不再用怪聲調侃，他認真地說道。

「雖然我吻你的時候好像很兒戲，看起來像是環境、酒精，還有心境使然。但是我想請你記住，這是我的決定。」

話筒那邊的人沉默著，只有若不可聞的呼吸聲傳來，實在是沒有時間享受這女人難得的安靜，姜俊昊只能遺憾地說道。

「好好聽我唱歌，然後等我回去。」

在演唱會結束之前就沐浴在閃光燈中，跟遠在日本的小女人通過電話之後，姜俊昊的心情顯然不錯。

謙虛的回答，招牌般的幽默，當這新聞發佈會告一段落，東方神起的成員們也開始了演唱會的最後準備工作。

換上的西服還沒褶皺便又要換下，重新穿上舞台服裝的小伙子們蓄勢待發。這是巨蛋巡演的最後一場，不管在這之後是個什麼樣的結局，此時僅僅需要他們的敬業精神。

穿過燈火通明的甬道，盡力配合著跟在身邊的一群人，乾爽的舞台服裝很快被汗水浸透，滿場的珍珠紅都化作一聲聲的吶喊進入耳中。自打這演唱會一開始，他們就拼盡全力。

早已經刻在腦海中的舞蹈動作都被多加了三分力道，舞台上成員們那明顯高過原定指標的「Key」亦成為了情緒興奮的最佳寫照。

姜俊昊自然也是一樣，在這最後一場巨蛋巡演中他狀態極佳，抒情曲可以讓人聽得淚眼婆娑，舞曲又能讓人尖叫到聲嘶力竭，做為掌控全場氣氛的中心點之一，他的努力得到了最完美的回報。

此時，全場整齊劃一的喊著「安可」。

華麗的服裝已經換做簡單的白色T恤，頭髮因為汗水而變得濕漉漉的，甚至還有些打成了流。

他深吸一口氣，只感覺肺部有些不適，喉嚨中的異物感也持續了十幾分鐘了。

演唱會需要掌握一個節奏，有時候真的容不得放縱。如果這是巡演開幕的那場還好，或許他還有剩餘的體力可挖。

跟著身邊的工作人員重新走向舞台，自從碩大的會場被黑暗淹沒，一盞盞朱紅色的螢光便開始晃動起來。

他順著舞台入口向對面的看台望去，在一片黑暗中，那紅色的螢光才別樣清晰。

「啪」地一聲，舞台上一束燈光打開，讓滿場一起呼喚的「安可」變成了激烈的尖叫。

重新握緊了手中的麥克風，姜俊昊再次深呼吸，卻依舊能感覺到肺部的不適感。

他強壓下身體的不良反應，這已經成為了習慣。

重新踏上舞台，炙熱的追光直接便打在他的身上。他雙腿用力一登，重新踏上舞台。

追光隨著這個再次引發了尖叫的身影移動著，一直到他停下身來。

重新面對舞台正面的觀眾席，姜俊昊只感覺到有些頭暈，汗水還在不斷流下，剛剛換上的乾爽T恤頃刻間便貼在了身上。

眼前只有一盞炙熱的白光，明晃晃的照著他的眼睛。

第八百六十九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8）

「Bolero……他們用這首歌作為安可曲？」

「對，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到時候我們盡力配合就好。」

想起確定曲目時音效師滿面擔憂、不解的神情，如今站在台下，久保涼子也是把心懸著。

整場演唱會進行下來，每一個環節都堪稱完美。不管是催人淚下的抒情曲還是引動全場的舞曲都被舞台上這些傢伙演繹得惟妙惟肖，但這最後一首安可曲的選擇，卻讓人費解。

「怎麼選了這麼難的一首歌？巡演最後一場又是安可曲，他們的嗓子行麼？」

「別說是難，就算是時間也不對。」

答話這人掃了眼旁邊的觀眾席，座次安排上主辦者顯然是用了心。一塊塊整齊的應援方陣都被紅色填滿，耳邊那讓人說話時不得不附耳大聲的「安可」口號更是十分高漲。

「在這個時候唱抒情曲，可真是不聰明。」

一語道出眾人心中所想，在這場盛大巡演最後落幕之時，選擇「Bolero」的確是讓人不解。就好像是鴻篇巨著卻沒有適合的尾聲，很是讓人遺憾。

久保涼子並沒有跟其他人一道唏噓起來，選擇這樣一首高難度歌曲自然需要多方位配合，但真正能影響到演出成敗的，自然還是站在舞台上的東方神起。

這座舞台從不會冷清，炙熱燈光可以讓在炎炎夏日都全身乾爽的人汗流浹背，全場矚目可以讓不知道激動為何物的人熱血沸騰。

姜俊昊喜歡這種感覺，因為他始終覺得自己可以在舞台上變成另外一個人。不顧前因後果、利益牽扯，只是專心致志的做著一件事，不斷努力、不斷向前，無論收穫如何都會心滿意足。

喉結滾動，伴隨著更大的歡呼聲舞台上光柱又多了一道。此時逐個出場正是對舞台上的表演者們最大的獎勵，每個人都擁有三到四秒的時間獨享全場，成為唯一的那個焦點。

眼前明晃晃的白光已經暗淡下來，演出即將開始，他屏息凝神。

趁著舞台上頃刻間的黑暗低下頭，他微閉著雙眼數起心跳。每個成功的歌手在舞台上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是對韻律中隱藏的情感有獨特的感悟。

這來之不易的能力恰恰緩解了困擾姜俊昊數年的瓶頸，如果不是打開了創作的大門，那他的歌聲就會如同樸善珠評價的那樣，僅僅是聽起來飽滿。

就是這感悟可以引發聽眾的共鳴，演唱前的短暫沉寂便是幫歌手進入這種狀態的最佳時機。但是當燈光變換，左邊耳機中又響起熟悉的前奏時，重新睜開雙眼面對鏡頭的姜俊昊卻是眉頭微皺，目光中也帶著疑惑。

他側頭看向金俊秀，發現對方已經拿起了麥克風。

舞台上的光很暗，似乎是想要聽眾們閉上眼睛，靜心聆聽。右邊耳機中傳來金俊秀的歌聲，一如既往的優秀讓姜俊昊胸中有些憋悶。沒時間多想，他倉促的拿起麥克風開始合音，嫻熟的技巧，讓人羨慕的聲音，優秀的天賦在這一刻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舞台上不能進入狀態是歌手的大忌，久保涼子站在台下單手托著耳機，緊緊盯向舞台。她眉頭微皺著，目光也開始集中在姜俊昊身上，微微抿起了嘴角。

姜俊昊的聲音不對，聽著有些細……

歌曲的高潮部分由金在中主音，雖然小伙子們都帶著滿頭的汗水，但卻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們的眼神被傳到了大屏幕上，不知道為什麼讓人感覺有些凶狠。

有太多歌手想要跟姜俊昊合作，究其原因不過是他的音色太過完美，不管是纖細高亢的女聲還是低沉嘶啞的男音都可以與之合聲，在這首東方神起抒情作品中難度排名前三的「Bolero」中，製作人特別發揮了姜俊昊的聲音優勢，幾乎所有高潮部分的合音都由他來掌握。

每一次放下麥克風都要深吸幾口氣，到下一段合音卻又總是讓他措手不及。緊張的聲帶就彷彿是手中被繃緊的風箏線，姜俊昊竭盡全力，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

「啪」，線斷了。

就好像是流動的樂曲中突然響起刺耳的嗡鳴，台下，久保涼子一把抓下耳機將眉頭皺得更緊；台上，沈昌□立刻舉起了麥克風，順著姜俊昊的部分用高亢嗓音合了下去。

聽著耳機中傳來的刺耳聲音，金俊秀立刻看向姜俊昊，並不明亮的燈光讓他看不清對方是什麼表情，只是隱約感覺他臉色應該難看。

連時間彷彿都停頓了下，姜俊昊的破音足以讓所有人屏息。

還好，他們繼續各司其職，就好像這破音根本沒發生過。

當歌曲進入尾聲，久保涼子心中大石落地，舞台上的燈光越來越暗，只能隱約看見幾個人影。突然，又是燈影交錯，當六道聚光燈重新照向那幾道人影時，他們卻已經沒了蹤影。

……

下了舞台，回到待機室的一路上到處都是掌聲和笑臉，持續了將近半個月的巡演在此時終於宣告結束，為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精誠合作，也為了這盛大演出的閉幕，每個人都是喜上眉梢，就好像是完成了一件曠世的藝術品。

回到待機室休息了半個小時，消汗之後的成員們重新被Cody圍在了中央。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已經結束的巡演，實際上還並未結束。

重新回到媒體接待室，再次出現在鏡頭前的小伙子們保持著最自然的微笑，回答記者們的提問並確認了接下來的亞洲巡演日程，好像是想要告訴所有人，既日本取得了頂級成績之後，他們的腳步依舊不會停止。

氣氛良好的記者會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時間好像就這樣在手指間不經意的溜走，離開會場時，姜俊昊只感覺時間過的太快了些。

在舞台上破了音，對於任何一個歌手來說都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特別是在這樣富有意義的演唱會上，沒有親自給他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的確是會讓人消沉。

但姜俊昊卻不同，他沒有任何自責的情緒，臉上的陰沉也只是因為每個人都絕口不提。

他們當眾宣佈亞洲巡演計劃，面對記者關於美國的提問，把登陸美國說成是自己的夢想。

話題自然轉移到了姜俊昊的身上，當有記者問到他會不會給組合製作美國出道曲時，他並沒有給出確定的答案。

他只是說，「如果可能的話，也許會。」

如果不是有人提起，在場的人可能都忘了他在美國曾經創下的那番成績，並沒有留在美國發展的姜俊昊引發了很多非議，但這位當事人卻並沒有在任何媒體面前表露出一丁點的訊息。

所以，當有人提問他會不會再次以個人身份在美國發專輯時，他也只是模糊不清的說。

「可能。」

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向著札幌市最繁華的五星級酒店駛去。想著艾回高層管理以及金英敏的親自到場，一直望著靜謐夜景的姜俊昊皺起了眉頭。

本想再拖一拖，可是時間真的不等人了。

「還再鬱悶麼？破了音也不至於。」金在中直接開口勸道，同時看了眼後座上的樸有天，「這事兒你要多跟有天聊聊，失誤之後該怎樣安慰自己，他很有經驗的。」

被無辜拖下水的樸有天只是瞪了金在中一眼，同時也一臉關切的看向姜俊昊，誰知道這一直造成車內低氣壓的罪魁禍首只是揶揄般的笑了笑，然後居然附和金在中道。

「這種經驗對我還是免了吧，我可不想成為此道高手。」

樸有天臉上的關切瞬間全消，平日裡最不容易被抓到的傢伙今天卻是栽了，如此一來，自然少不得落井下石。

多虧了這傢伙的犧牲，原本沉悶的車內一路上歡聲笑語，快了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才來的過癮，一直到進了酒店，看見樸有天那蒼白不悅的側臉，姜俊昊還是想開心的笑。

沈昌□是在車上被大家誇獎最多的人，在舞台上救場的機會並不是很多，在明知道應該專心致志的情況下卻還能有這樣的臨場反應，實在是一件很難得的事。

說到這裡大家不免又提起了過去，比如沈昌□在哪次舞台上幫鄭允浩踢走了成為障礙的鞋。

下了車，氣氛就又開始沉悶，今天的慶功宴和首場結束時的可不太一樣，S.M以及艾回高層管理人員聚集在札幌，這證明他們已經失去了耐心。

成員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走進宴會廳，卻新奇的發現這裡彷彿成了黑社會談判的場所。

S.M跟艾回的高層管理分坐在兩端，全然不復當年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模樣。

在此之前，他們彼此之間也怒目而視。事已至此，在對簿公堂之前，瞪個幾眼彷彿還能站到便宜。

但是當東方神起的六個人走進那道房門，這氣氛詭異的慶功宴也就立刻變了個模樣。

所有人都是瞪大了雙眼盯著站在前面的小伙子們，因為這裡的人已經幫他們列出了選擇題。

S.M跟艾回分列兩端，選擇一個，或者走出門去……

第八百七十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9）

東方神起到底有多值錢？

兩項世界吉尼斯紀錄的擁有者，FansClub人數以及拍照數量最多的演藝人。

剛剛結束的巨蛋巡演在投資者的角度來說並不是什麼好項目，但緊緊憑藉著版權收益以及未來可期的周邊販賣便可以獲得不錯的進項，不管是S.M還是艾回都希望姜俊昊可以類似這般的多胡鬧幾把。

表面上的他們剛剛在日本頂級的位置上站穩了腳跟，但背後的兩家公司卻已經無法繼續合作，這選擇題早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經擺在了他們面前，如果不是突然插進來的姜俊昊，也不必像今天這樣大費周章的坐在一起。

下午剛剛趕到日本的金英敏望著站在門口的東方神起，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姜俊昊的身上。這傢伙他從不看好，單憑背後的家世給養出這個肆意妄為的性子就注定他只是一顆流星。到如今，也只不過是「流」的時間長了些。

房間中的安靜沉沉地壓了下來，跟到門口的助理剛剛邁進一步就臉色難看的退了出去，在這種應該慶祝的日子裡擺出這種陣仗來當然掃興，但看看這屋裡的人，任誰都說不出什麼來。

包下的宴會廳算不上金碧輝煌，但高腳杯搭成的三腳架和在推車上的大蛋糕卻依舊證明了這的確是慶功宴。金英敏和韓石圭正站在左側的自主餐桌處，而艾回派來的那個傢伙姜俊昊平日裡也見過，此時卻忘了對方叫什麼名字。

原來是這樣，姜俊昊突然想到了什麼。

怪不得艾回聯繫了金在中、金俊秀、樸有天卻不來找他這個日本人氣最高的姜俊昊，他從沒跟艾回方面有什麼親密接觸，討厭交際的性子也讓他把社交這種事拋在腦後，他就好像是恃才傲物的那種人，平日裡只注意到自己的這份才情，從不去管在世俗中自己應該如何去做。

換句話來說，他這難伺候的傢伙估計在對方挑挑揀揀時第一個就被丟了出去。

艾回從不缺少好音樂，多一首不多，少一首也不少。

他們要的僅僅是「好樂器」，最好還是有名氣的「好樂器」。

想到這裡，姜俊昊用餘光看向金俊秀，只發現這個傢伙低著頭，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他跟自己經歷相似，幼年便進入S.M練習，一直到出道為止獲得了多次機會，最終他們還能湊在一起，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他們完全不同，一個是實打實鑿的努力派，一個又是恣意妄為的天賦派。並非是說姜俊昊不努力，但對比起來，他並不是最努力的那一個。

從不謹小慎微，而是根本不聞不問，金俊秀的世界裡只有音樂，其他的或許都要靠邊站。

他遲早要走上創作的道路，S.M不能滿足他這個要求，艾回也不一定。

S.M的壓力讓他們迫切的尋找出路，卻不知很可能所托非人，身在其中又面對如此巨大的壓力，這決定也難免有些倉促。

如今，這選擇就在面前了，此時再想反悔，也晚了吧？

想的再多，時間也只是過了一瞬。退出去的助理關上門，一聲輕響便喚醒了所有人。金在中面色一緊，直接邁開步子。

讓人屏息的靜止場面彷彿活了過來，每個人都重新掛起了微笑，只是有一方笑的好看，而另一方卻笑的難看罷了。

既然已經有了決定便不再猶豫，金在中是個有堅持的人，這符合姜俊昊對他的一貫評價。只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感覺胸更悶了。

金在中之後便是樸有天跟金俊秀，錯開身子的一瞬間金俊秀還多看了姜俊昊幾眼，彷彿是想讓他跟著一起走。

姜俊昊沒有任何回應，甚至是鄭允浩從他身邊經過時給了提示般的觸碰。

老⼳沈昌□的臉色很不好看，但那盡力微笑的模樣卻好像並沒讓人看出來。

決定早在今天之前就做出了吧？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選擇，就只有他姜俊昊沒有。

涇渭分明的場面並不能讓他渾水摸魚，就好像是強迫他做出決定。隨著其他成員的加入，場面也發活躍，甚至還有了熱鬧的氛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除了偶爾飄來的目光之外，那艾回派來的傢伙也不願多事。

只有金英敏在和鄭允浩竊竊私語，好像是在打聽有關自己的事。全場目光齊聚，三對三還是四對二，這是所有人都很好奇的問題。

這姜俊昊又在獨樹一幟，他好像就是那種愛出風頭的傢伙，從來都不合群。

兩家公司之間已經有了默許，成員們之間也已經有了默契，前緣以盡，從今之後各安天命，你到底還有什麼可固執的？

他就好像是華麗樂章中的電子音，動感舞曲中的單簧管，抒情小品中的架子鼓，完全是異數，引人眼球，讓人不能忽視。

就當著這全場的目光，他輕輕地笑了下，然後轉身，邁步，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打開那道門，邁步走了出去。

只來得及疑惑地眨眨眼，那關門「彭」地一聲響就好像是當眾給了誰一個嘴巴，膽小的當即渾身一凜。

就算是辭別了老東家，難道你也不討好新東家麼？

這世界上人人都有需要低頭的時候，哪怕是一國元首也要有低下頭的瞬間。當眾做出一個選擇只是給剛剛握了實權的新社長一個面子，難道這都不行麼？

到此時，姜俊昊已經不是率性而為，而是有些跋扈異常了。

注意到那邊飄過來的揶揄目光，金英敏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札幌巨蛋中的那聲破音似乎穿透了那蛋形的圓頂在這慶功宴的現場迴盪起來，讓人印象深刻，卻還只能瞠目結舌地眨眨眼睛。

原來，真有這樣的傢伙。

……

「在原定基礎上讓出百分之十，不過版權的主導權還是要抓在我們手裡。注意一些，我估計他們會做些手腳。」站在酒店門口，姜俊昊對著手機那頭的何美藝語氣不善地吩咐道，「可以讓步，但不是退步，我的意思你明白麼？」

「打個巴掌，然後再給塊兒糖？」何美藝猜測道。

姜俊昊低下頭摸了摸鼻子，伸出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回答道，「可以這麼說。」

「我還以為我要丟掉一個客戶了呢，事情如果不是很急，你也不會找我。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能把來龍去脈告訴我，百分之十太多了，到將來這說不定會是多少錢。」

「我的作品從來都不是很多，要錢的話還不如趁著人氣多賺點。我這麼決定自然有這麼決定的理由，希望你能幫忙，有些事是一定要善後的。」

幫忙？這個詞讓何美藝本能地敏感起來，出於一個律師的職業本能，她直接問道。

「你是有把柄被S.M攥在手裡？」

「不該你知道，你只需要透露給對方律師就可以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不必都講的那麼明白。」

「就這樣，我掛了。」

姜俊昊隨即掛斷了電話，重新找到何美藝也算是事急從權。他本能的想要避開所有跟東方神起解散這件事有關的人和事兒，就算是那可以預見的風波必定會將他卷在其中，他也是想能躲就躲。

東方神起，到今天為止。

結束了這一切反倒是有些輕鬆，看了眼車窗外流動的夜景，姜俊昊直接用日語說道。

「我們的目的地是東京。」

「東京？」司機驚訝地問道，甚至還回過頭來。

「是東京沒錯。」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錢包，將所有的現今都拽了出來，「這些夠麼？別忘了加油……還有，看前面。」

順著保護網的縫隙將現金遞了過去，姜俊昊輕鬆地靠在車座上。

有些事情就好像他在舞台上的那聲破音一樣，以他追求完美的性格，這樣的情況是怎樣都不該發生的。進入不了狀態，不外乎是因為近來的這些事兒，結束了好，最起碼可以不用在這樣煩心。

艾回要什麼，S.M要什麼，這一切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S.M要留著他，不外乎是那座格萊美，跟那兩座百想藝術大賞的最高大賞。在S.M出現第二個姜俊昊之前，他的地位是相當穩固的。

做出讓步只是為了等在東京的那個小女人，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他要盡最大努力保證這風波不會影響到她。

駛出市區，車子上了高速。這會是一段漫長的旅程，而且還不那麼讓人舒服。

今天提前離場又會讓媒體大做文章？

那又有什麼關係，在不久的將來，東方神起還會讓他們做出更多的文章。

拿出手機，只要想著鄭秀妍就好像能屏蔽姜俊昊的所有負面情緒，順便刪除一些不好的記憶。

至於在今後的風波中如何自處，如何自保，如何面對？

那不是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

短訊輸到一半，姜俊昊停下了手，仔細想了想，或許在這一段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的日子裡，他可以給某人一些驚喜。

第八百七十一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10）

一日三餐有換著樣的精品美食，房子不小卻不用自己打理，不用辛苦，甚至都不用多想，這樣的日子，應該是人人都想過的。

自從出道之後便被上緊了發條，非但容不得一時半刻的鬆懈，還要承受很多超過預期的壓力。已經兩年了，鄭秀妍竟從沒像最近這段日子一樣閒暇過。

睡覺睡到自然醒，一日三餐有人打理，順便還能在這屋子裡探尋姜俊昊的小秘密，初時的確讓人享受，但時間一長這日子也不免無聊起來。

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鄭秀妍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只覺得有些暗，下床出了房門還沒洗漱就看到了對面牆上的掛鐘，時針所指向的精準刻度讓她驚訝地眨了眨眼，甚至還抬起手來揉了揉。

怎麼會這麼早？

這根本不像是自己。

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還未打理的面容，鄭秀妍甚至靠近了些，想要尋找那本該如期而至的黑眼圈。在韓國時，因為這睡不夠便會面容憔悴的毛病，她曾讓無數Cody操碎了心。

如今這鏡中的倒影面色紅潤，絲毫不見眼袋的蹤跡，要說是憔悴的話，那大街上簡直就沒有不憔悴的人了。

面對這樣的結果，鄭秀妍卻並不開心。

她眼簾微微垂下，單手有氣無力的抽動著牙刷，就跟收到護照以來的這些天一樣，看起來不錯，人卻是無精打采的。

洗漱過後下了二樓，打開房門拿起擺在那不久的托盤，上面有一個紙袋，到廚房拿出裡面的三明治跟牛奶用微波爐加熱，因為這愛睡懶覺的毛病，一日三餐中也就這早餐最為單薄。

只是每到享用這早餐的時候，鄭秀妍總感覺自己就像是Tiffany養的寵物小狗，就算是因為宿舍不許養而送了出去，每天到固定的時間她都會發短信給寵物狗的新主人，餵食。

早餐之後便是上網，坐在電腦前的鄭秀妍才有了些許動力，手指輕快地敲擊下一行字符，少女時代昨天的公開行程便躍然於屏幕之上。

嬌嫩的臉上隨著也讀一行行訊息慢慢展露出嚮往、羨慕等神情，連日來她心底都有一個聲音。

回去，回到工作中，回到成員們身邊去。

到現在，她才明白事業跟愛情並不是兩個完全不相關的個體。偶爾，僅僅只是偶爾，也會發生些小衝突。

鄭秀妍輕歎了口氣，關掉有關少女時代的網頁，重新打開頁面輸入了姜俊昊的名字。

即便嚮往，但她還是決定多停留一段時間，最起碼要見了面再走。

畢竟，他更加需要自己。

白底黑字的標題證實了她的猜測，姜俊昊不參加慶功宴已經是連日來不少媒體關注的話題。反常即為妖，一個組合站在頂峰炫耀般的結束了個人巡演之後，最有人氣的成員卻接連不參加慶功宴，甚至是點個卯就走，還甩下了十數個日韓經紀公司的管理者。

這樣的行動，看起來還真是詭異。

有人說是姜俊昊身體不好，所以提前回去休息；又有人說是他和往常一樣鬧了脾氣，不知道又是誰觸了他的逆鱗。

猜測林林總總，好在都沒有說到正題。

還沒跟著這些猜測開始胡思亂想，以往安靜到讓人發毛的房間裡居然傳來了些微響動。鄭秀妍快步走出書房，站在二樓的欄杆後，第一眼望下去，就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

那傢伙看見了自己便面露驚訝，又低頭看了看手錶，然後又抬起頭來驚奇地望著。

他問道，「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怎麼？」她眉頭一挑，反問道，「不行麼？」

他低頭抹了抹鼻子，重新揚起笑臉來，回答道，「行，只要你在這裡，怎麼都行。」

話裡本應該透著曖昧，話外鄭秀妍卻是聽出了一絲慶幸。聯想剛剛看到的新聞，她心中有些難受起來。如果是少女時代也面臨這樣的情況，那不管原因如何，決定離開的人她一定是理都不理。

離開的本意就是放棄所有人，或者說離開的人認為自己高於其他人。她鄭秀妍眼裡不揉沙子，走就走了，什麼還是朋友的茬都別提。

但面前的人不同，他帶著另外幾個傢伙用了十幾天的時間在日本跑東跑西，本就不耐疲勞的嗓子更是因為連番的長時間演唱而破了音。到底要累到什麼程度，才能讓眼前自練習生時代起就以優秀唱功出位的姜俊昊破音？

心臟好像一時間變得緊巴巴的，特別是看著那張輕輕微笑的臉，鄭秀妍就越發覺得不是滋味。

想勸幾句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傢伙倒是私下張望了一番，然後來一句。

「我餓了，有飯麼？」

啊？

鄭秀妍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地問道，「你……問我要飯？」

姜俊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當然。」

想起那盤讓自己臉紅的泡菜炒飯，鄭秀妍迷茫的眨了眨眼。

「我做倒是行，就是你要等，還有……」

「那我就等著吃了，正好我還需要洗個澡。昨天回來的急，沒換衣服。」

姜俊昊打斷道，人也上了樓梯，好像是對鄭秀妍驚奇、關切的目光熟視無睹，錯身而過，任由這目光追著他進了衛生間去。

安靜到讓人發毛的房間裡終於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聲音，從浴室中傳出來的水聲，從廚房傳出來的熱油聲，冷清也就因為這聲音變成了暖意。

當姜俊昊換了套乾爽的衣服，時間也過了大半個小時，他對著二樓窗外的櫻花樹疲憊地伸了個懶腰，越靠近床鋪居然越感覺到一股睏意。

在高速上甩掉跟蹤的記者並不是什麼容易事，顛簸了一夜回到東京，演唱會後遺留下的疲勞似乎也一齊湧了上來。

努力保持微笑，他重新走出門去。

既然沒有一首烹飪的好手藝，除了買來成品菜餚之外，還有一樣料理是走投無路時的必備良品。

看著連湯帶面都被姜俊昊席捲而進，鄭秀妍開心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鄭秀妍單手托腮歪在沙發上，聽到這提問挑了挑眉毛，「沒什麼，就是覺得你今天這滿足的表情要比那天吃泡菜炒飯的時候更加真實些。」

「是麼？」

「是」鄭秀妍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起身端起碗筷，越過沙發向著廚房走去。

吃過了東西，眼皮也越來越沉，姜俊昊靠在沙發上看著那走進廚房的背影，強打著精神不想讓自己睡過去。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還在跟瞌睡做鬥爭的姜俊昊立刻清醒過來，語氣清淡的回答道，「反正聚會也沒什麼意思，出去這麼長時間也想早點回來，所以就回來了。」

他緊接著轉移話題，「你這段時間沒出去逛逛麼？這裡可是東京，是購物天堂。」

「我不敢出去的，萬一被認識的人看到又會有麻煩。」

鄭秀妍拿著航空郵件在姜俊昊身邊坐下，說道，「你看看這個，不知道是誰郵過來的，我想應該是你的粉絲。」

收件人一欄上只有Jessica的名字，除了能知道是從韓國郵寄過來的之外，從這郵包上得不到任何其他訊息。

「就是因為這個？」

「嗯。」鄭秀妍點了點頭。

姜俊昊轉過身，丟下郵包抓起對方的手，認真地道，「不用擔心，這些你都可以交給我來處理。」

「公司可能也知道了，我這麼久不再韓國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永守哥說不用擔心，只要盡快回去就好，但是我總覺的事情沒那麼簡單。」她迎著姜俊昊的目光，同樣認真地道，「我不希望你為我妥協什麼，如果離開你能有更好的發展，你不必因為我留下來。」

談話氛圍開始嚴肅下來，雖然平時看起來鄭秀妍的任性就好像是沒有眼力見的證明。但是在東方神起解散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上，公司不但放任她來日本，韓國方面更是推後了她數個日程，少女時代馬上就要開始假期，一直到為年末舞台做準備那時，她好像可以在日本一直呆下去。

到了現在如果說陳永守可以向公司隱瞞她的動向，未免太過天方夜譚。

這些天來她做出了這個決定，如果說抓住姜俊昊留在S.M便可以讓兩人的感情保持穩定，那此時身在美國的寶兒也就不會跟他分手。一份感情需要兩個人共同經營，最起碼現在，她不想給他限制。

如果他離開可以開心，那就放他離開，去哪裡都可以。

決定是決定，說出口卻還是會有些期許，她希望姜俊昊能留下來，卻不能強迫他留下來，戀愛中的問題似乎都是糾結的問題，一方面要放手，而另一方面卻又需要抓緊。

她想讓自己看起來成熟，最起碼不再是小孩子脾氣。

姜俊昊並沒有跟著她嚴肅起來，只是微微錯開了下自己的眼神，然後笑著回答道。

「現在已經沒有東方神起了，我只是自己一個人，比起組合更自由。」

他的手緊了緊，表情也隨之認真起來。

「所以，我現在決定留下來，沒人能改變我的決定。」

第八百七十二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11）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人人都想要改變自己，以便更加適應所處的環境。

鄭秀妍想要成熟起來，管束自己那古怪的脾氣，更加體貼、更加溫柔，以此來面對這來之不易的愛情。

她做出讓步，希望姜俊昊能在事業上更加順心；她給予鼓勵，因為她知道接下來的時間將會因組合解散而變得漫長；她安慰著，因為面前男人表現出來的種種都證明他期望的並沒有實現。

現在，看著這雙帶有笑意卻還別樣真摯的眼睛，鄭秀妍不敢相信。

「你……真的決定留下來？」

「為什麼不？」

姜俊昊反問著，拽起對方的雙手搖了搖，「用不用我掐你一下？證明這不是在做夢……」

「喂，姜俊昊」

突然大叫起來的鄭秀妍讓姜俊昊陡然一驚，下一刻她就抽出了自己的雙手，帶著一臉的驚喜撲了上來。

毫無防備又一夜未眠，此刻手無縛雞之力的姜俊昊立刻被撲倒。想要營造的感動氛圍彷彿成了一場鬧劇，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已經倒在了沙發上。

「喂，你幹什麼？」

看著用手支撐著自己肩膀，直起身來的鄭秀妍，姜俊昊驚愕無比。

「你留下來？」

那一臉喜悅的神情絕容不得姜俊昊搖頭，他好像此時方才想起，身上的這位公主大人，幾乎就沒喜極而泣過。

「嗯。」形勢逼人，他努力做出點頭的動作，回答道。

對於感動和喜悅，每個人表達的方式都有所不同，而讓姜俊昊不能接受的是，由於自己的雙臂承擔了鄭秀妍支撐自己身體的責任，此刻的他就這樣被一個女人按在了沙發上。

鄭秀妍沒給他時間找回主動權，甚至都沒給他再次開口的權利。

唔！

他被吻了。

被一個女人按在沙發上，帶著驚訝的眼神看對方靠近，然後毫無反抗餘地的被吻了。

她的舌頭並不靈巧，甚至是有些粗魯。她需要姜俊昊的引導，卻並沒有給他這種機會。

雖不是一觸即分，卻也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姜俊昊當然是意猶未盡，卻礙於姿勢，只能對上這近在咫尺的喜悅眼神。

「原本我還打算如果你留在日本，我每年要抽多少時間過來，你每年要抽多少時間回去。我們在韓國去哪，在日本去哪，或許還能各自抽出時間去國外旅行……等你們能在韓國活動的時候，我一定要爭取機會跟你合作，不管是唱歌還是廣告都好，我要爭取這樣的機會……」

她一件件的訴說著心中所想，讓姜俊昊驚奇地發現，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每天呆在家中的這個小女人居然想了這麼多事。

她想的每一件事都是「我們」，就好像他們已經成為一體。

她不知道分隔兩地到底有多辛苦，她也不知道在辛苦之餘只能用電話面對遠在彼岸的情人會有多失落。

她只是想著「我們」，沒有想著「我」。

「等等。」姜俊昊不得不開口打斷。

「什麼？」

「我說了，我要留下來。你還考慮這麼多我走了之後的事情幹什麼，反正我也不會消失，而且……」

姜俊昊故意拖長了音節，這讓鄭秀妍開始好奇。

「……我覺得我們的姿勢很有問題。」

他一邊說著一邊探起身來，慢慢的靠近讓對方開始退卻，她就這樣配合著姜俊昊直起身，還想後退，卻發現已經被男人抱在懷裡。

「現在還差不多。」姜俊昊輕笑著說道，抽出一隻手撫摸在女孩的臉頰上。

她清澈的眼底露出些許羞怯，往日裡高傲上翹的眼角此時看來卻透著溫順的味道，臉頰微紅，散發出誘人的粉紅光暈。

再次慢慢的靠近，對此時懷中嬌軀的輕微顫抖，姜俊昊十分滿意。

唇瓣接觸的那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僵硬，叩開牙關，他開始細心的引導起來。反客為主，還是那個疊在一起的姿勢，兩人的位置卻發生了徹底的轉換。

一切都是輕輕的，看著身上男人那滿足的笑臉，對於自己的迷離眼神他彷彿勝利者一般，十分滿意。

「不要隨隨便便的撲上來，我怕會控制不住。」

他居然還笑著警告自己，鄭秀妍秀眉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清明，「我，我……唔……」

反駁還未出口就又被打斷，再次唇齒相依，鄭秀妍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這房子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卻徹底沒了讓人發毛的冷清。臉上就好像是被炭火燒著一般滾燙，耳中只有心臟跳動的「砰砰」作響，她閉著眼睛，微微昂了下頭，因為這是更舒服的姿勢。

她應該環住對方的脖子麼？雙手是要在對方脖頸後交叉相扣，還是輕輕的搭著肩膀？

長時間且有深度的親吻讓她有些缺氧，雙手握成拳頭就那樣架在對方的肩膀上。衣襟下有一團溫熱竄入，它沿著那玲瓏曲線慢慢向上滑動，讓姜俊昊都說出「怕」字的那件事，彷彿已經發生了。

他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

這想法帶來的僵硬感甚至影響了她的舌頭，睜開眼，她用力推著姜俊昊的肩膀，身上的那團溫熱和他吻一道暫停下來。

怎麼了？他用眼神無聲的問道。

鄭秀妍慌亂的眨了眨眼，急中生智道，「快到中午了，會有人過來送飯的……」

姜俊昊皺了皺眉毛，抬起身子望向牆上的掛鐘，時針的精準刻度告訴他，此時陽光明媚，正值上午九點。

這個時間是快到中午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順勢被人推開。鄭秀妍粗粗地喘著氣，從沙發上脫身，語無倫次的說著。

「你……昨天一定沒休息好……」她指著樓上的房間，目光四下散亂著，不敢與姜俊昊對視，「正好，你，你去上面休息會兒。」

如果他繼續撲上來怎麼辦？如果他不想一個人休息怎麼辦？如果……

聽著她的胡言亂語，看著她的手足無措，姜俊昊立刻便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還沒有準備好。

單手握拳擋在嘴前輕咳一聲，姜俊昊深吸了口氣，有些彆扭的站起身來。這動作讓鄭秀妍又後退了兩步，碰到身後的東西，帶出一陣聲響。

「我這就上去……好好休息。」

他尷尬十足的說著，臉上竟也變得滾燙起來。

一直關上房門，姜俊昊才長出了一口氣。在那種情況下如果還會發困，那他也就真算不得男人了。

經驗從來都是一個很重要的屬性，它的存在可以讓人自信，不去患得患失或懷疑自己。但對於鄭秀妍來說，在剛剛的接觸中，她顯然是毫無經驗的菜鳥。

看著姜俊昊走上樓去，一直到他進入臥室，鄭秀妍雙手揉捏著衣角，只感覺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他會不會生氣？

或者是覺得自己很掃興？

到底為什麼會拒絕她自己也不得而知，渾身燥熱的狀態充分證明她也動了情。但如果就這樣聽之任之，她卻始終覺得這不是自己。

到門口又將空調開大了些，八月的日本，真是太熱了。

……

再次睜開眼，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艱難入睡之後便是長時間的無夢睡眠，姜俊昊只感覺口乾舌燥，打開床頭燈，便發現了櫃子上的一杯清水。

大口大口地喝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他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還不適應這「突然」到來的夜色，走出房門，大廳中並沒有發現鄭秀妍的身影。

她去哪了？

腦子裡自然畫出一個問號，經過書房，他這才發現門縫中流出的光線。

「咚咚」

輕輕叩開房門，卻是被書房內明亮的燈光晃了眼，他用單手遮著，微皺起眉頭看向書桌後的鄭秀妍。

「起來了？」

姜俊昊點了點頭，明晃晃的燈光讓他看不清書桌上的陳設，他開口問道。

「你在看什麼？」

「也沒什麼。」鄭秀妍直接站起身，將手中的書打開，倒扣在桌上，「你一定餓了吧？跟我來，今天可是有好吃的。」

她拉著姜俊昊的手走出門，臨出門前還關上了書房的燈。

大廳中並沒有開燈，藉著廚房中露出的光線，姜俊昊隱約看到了桌上擺放的幾盞燭台。「啪嗒」一聲輕響，只見鄭秀妍用電子打火器將燭台一個個點燃，盈盈的燭光映射出一片暖黃。

「這都是你準備的？」姜俊昊問道。

「日本人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自從第一次我用英文跟送餐的人交涉之後，他們每一次派過來的人都會說英文。」鄭秀妍滿意的笑著，目光盯著那些燭台，帶著些許驕傲，輕點著頭。

姜俊昊苦笑搖頭，「這些應該都是我來準備的，你看這又是蠟燭又是香檳的，就缺少一張帶著驚喜、感動的臉了。」

「你不是演員麼？正好，讓我檢驗一下你的演技如何，看是不是名副其實。」

這是……她在反過來調侃自己麼？

眼底剛閃過一絲疑惑，卻是因為突然湊上來的鄭秀妍而向後靠了靠。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僅僅盯在自己的臉上，似乎是真的如她所說，想要檢驗影帝知名，是否名不副實。

姜俊昊眉毛輕佻，卻是立刻聽到「啪嗒」一聲輕響。

順著聲音看去，一盞立在櫃子上的燭台也被點燃。

燭火並不刺眼，跳動的火苗似乎帶動了某種奇妙的韻律，姜俊昊回過頭來，對上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語氣輕佻的告誡道。

「我覺得，你應該小心一些。」

第八百七十三章 接下來，我想吻你（12）

「該小心的時候，我自然會小心。」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驕傲腔調，鄭秀妍笑著回應道。

只是一覺醒來，面前的女人就彷彿變了個模樣，她轉身將點火器放好，然後轉回頭來，毫不示弱的那雙疑惑的眼睛。

想起早些時候的艱難入睡，姜俊昊還存著不少火氣，但誰知道面前的大小姐又有什麼惡作劇？在把自己撩撥的心急如焚之後，又用膽怯和無辜的樣子撇清關係，對於她來說這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姜俊昊沉默下來，他認真地看向那雙眼睛，暖黃色的燭光映在那黑亮的眼仁中只有盈盈一點，似乎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沉寂。

他開始慢慢靠近，動作之緩，好像是在期待對對方能閉上眼睛。

「嗨，你還沒說我們晚上吃什麼。」

輕柔的聲音伴著一股溫暖的氣息在耳邊劃過，有些癢，卻更加讓人驚異。誰知道為什麼女人總是先閉上眼睛的那一個？反正閉上了眼睛，鄭秀妍就完全不知道姜俊昊是要做什麼。

她臉頰上「騰」的升起一團紅潤，撅著嘴狠狠推了下姜俊昊的肩膀，但不能否認，她竟有些期待這個只停留在想像中的吻，可能是燭光的昏黃讓她暈了頭，也可能只是因為這氣氛著實不錯。

姜俊昊順勢仰躺在沙發上，側過身面向著沙發背，他雙肩抖動起來，樂不可支。

恨恨地捶了下男人的腿，鄭秀妍直接站起身來向廚房走去，好像是不想看到這不解風情的男人，若不可聞的笑聲被直接無視。

只是她忽略了一點，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她的不解風情可是讓姜俊昊歷經苦難才得以入睡。

如果說情侶間能有一個精確的日程表，告訴每對情侶相處多長時間便可以到達哪個階段，去做哪些事，那鄭秀妍也就不必如此糾結。一個人生活在這座大房子裡，她知道了姜俊昊很多秘密，有些是所有人都好奇的，有些則是需要對她保密的。

一幅素描，一張書頁上的留言，這些彷彿告訴了鄭秀妍某人過去感情生活的點點滴滴。雖然不知道細節，但是卻可以想像一個甜蜜、溫馨的情景。

他是一個很好的情人，這一點從很早以前就得到了證明。既然決定了在一起，那有些事情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反正我是從美國回來的……」

她開始這樣說服自己，但事到臨頭，幼年時在美國接受的那些教育，也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叮」的一聲輕響，微波爐的準確報時將她從複雜的思緒中解脫出來。早就知道這個傢伙不會起的很早，除了一份湯需要加熱之外，其餘的都是冷餐食品。

他們之間需要甜蜜溫馨的回憶，這取自鄭秀妍的認知。端著托盤站在廚房門口，她停下腳步，認真的側耳傾聽。

她希望聽到CD中的浪漫音樂，但卻始終都沒聽到。那CD被她明目張膽的放在茶几上，這是多麼明顯的暗示。

好情人似乎也開始不解風情，走出廚房門口，她只看見姜俊昊舉著酒杯衝向燭火，好像是在觀察這香檳酒的成色。

注意到鄭秀妍取了食物出來，姜俊昊依舊盯著酒杯問道，「這香檳……」

「怎麼？」鄭秀妍語氣不善地打斷讓姜俊昊望了過來，她下意識避開了對方的目光，放低了聲音反問道，「這香檳怎麼了？」

「東京巨蛋結束之後用來慶功的那瓶和這瓶是一個牌子，你也知道我記性不錯，所以感覺挺巧的。」

「噢，是挺巧的。」

她附和道，偷瞧了眼姜俊昊的方向，卻發現這傢伙又去研究起冥冥之中的巧合了。

自己的意圖有這麼不明顯麼？還是說身為情人的姜俊昊並沒有她想像中那般優秀？鄭秀妍開始質疑自己，身邊的盈盈燭火似乎也沒了情調。

總而言之，想像中的浪漫氣氛讓姜俊昊搞的一團糟。待他終於研究完了「巧合」，然後又去研究其他東西了。

「壽司？一定很好吃。」他語帶驚喜的說道。

吃吧，吃吧，噎死你才好。

鄭秀妍不得不面對一個尷尬的情況，姜俊昊眼中有碰巧一個牌子的香檳酒，有製作精良的食物，卻就是沒有自己。她坐在地上抱起雙腿，看著大快朵頤的姜俊昊，只覺得自己被刻意忽視了，說不上是什麼緣由，僅僅是一種被忽視的感覺。

她拿起香檳小口的喝著，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那傢伙的身上。兩個人的燭光晚餐本應該充滿了歡聲笑意，但此刻卻只有讓人不悅的沉默。

她需要打破沉默，不然她真的懷疑自己會鬱悶的睡不著。

「那幅畫，是誰畫的？」

看過了那副未完成的素描，鄭秀妍突然發現她可能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瞭解姜俊昊。她曾以為知道他的一切，如何生活，乃至於如何戀愛。

她突然認真的發問讓姜俊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轉過頭來，眼中也有了她。

「我就知道你有些很難回答的問題沒問出口，但是我必須要回答麼？」

「這是我們徹底相互瞭解必須經歷的一步，我不像你，我只有你。」

她正色起來，卻依舊坐在地上抱著雙腿，一動不動，似乎是僵硬住了，「你的過去我本來也不怎麼感興趣，這些年一直在旁邊看著，我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只是你讓我住在這裡，我很不高興。」

她正視著姜俊昊，語氣陡然鋒利起來，「這兒以前有過女主人，是不是？」

姜俊昊錯開自己的目光，深吸了口氣，回答道，「是，那幅畫也是她畫的。」

「你可以幫我訂酒店，可以幫我租房子，甚至可以直接讓我回韓國去。但為什麼是這裡，我和你在一起之後還需要接受你前女友遺留下來的這些東西麼？我不是沒有給你時間，最初我動都沒動過你的書房，因為我早就有這種感覺」

說起來當然會覺得委屈，暫且不說這段時間她都自欺欺人的生活在這，更不用說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就因為面前這個傢伙的反常而引發了一場爭吵。就連鄭秀妍自己都沒意識到，連日來悶在這裡居然讓她積累了如此多的苦楚。她認為這一段剛剛確定的關係就彷彿新生嬰兒般脆弱，所以無論有多少苦水都咽到了肚子裡。

但現在她的迎合居然只換來了姜俊昊的這種反應，這讓她很不能理解，她不要求自己的愛情是偶像劇，但最起碼也別是歷史劇。圍繞在一個男人身邊的幾個女人，這種關係只要想像一下就讓她抗拒。

「這件事我的確欠考慮，但是……」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因為工作上的事。在這種時候我還過來給你添亂真的是多此一舉，但是有些話我必須要說。」

打斷了姜俊昊的解釋，此時此刻，不管這男人說什麼她都不想聽。看著那雙已然愧疚的眼睛，她微微張了張嘴，話出口時卻改變了措辭。

「從現在開始我只說反話。」

「對於你的兩個前女友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不管你心裡還有沒有她們。」

對於男友的前女友應該如何看待，這世界性的難題自東京巨蛋舞台上的那個吻開始就已經在困擾著鄭秀妍。東方神起的分裂必然會對姜俊昊的事業造成極大影響，在這種時候她不想因為自己讓對方分心。

刻意忽視，她把自己真正想說的話都藏在心底。她只知道安慰和鼓勵，卻忽略了自己。一旦開始爆發便沒法克制，鄭秀妍一股腦兒地將話說完，心底卻越發委屈。

擅自跑到日本，她將自己的事業棄之不顧；聽姜俊昊的安排住進這裡，她幾乎托付了自己此時擁有的全部；連日來的等待讓她將所有的信任都寄托在姜俊昊身上，但這男人的表現卻不能讓人滿意。

她轉過頭避開姜俊昊的目光，鼻頭的酸楚讓眼睛開始濕潤，不想讓自己失望，她只能安慰著自己說，「是他太忙了，所以才無暇顧及自己的情緒。」

看著女人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的樣子，姜俊昊輕手輕腳的接近。搭上對方的肩膀是想給予安慰，卻被大力的甩開，就好像她不需要自己。

老實的坐在對方身邊，姜俊昊此時還有些慶幸，最起碼她沒有起身離去。

「你說的我都想到了，決定接你到這裡來，也的確是我自私的想法。」他看著女人的背影，輕聲說道，「我們實在是太熟悉了，除了我母親之外，這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應該是你。」

「別胡說，美國的那個女人呢？」

鄭秀妍直接打斷道，聲音中的梗咽讓姜俊昊一窒，似乎是無言以對，也沒等他考慮如何開口，鄭秀妍就想要越過這個話題。

「我就是在這裡呆得太久了，護照的事一直讓我擔心到現在。這也就是跟你發發牢騷，你也不用這麼違心的哄我。」

「沒有，這不是哄你。」

沒有片刻猶豫的回應讓鄭秀妍回過頭來，姜俊昊輕輕笑著，只是讓人感覺有些苦澀。

「如果你是要說寶兒的話，我想我們的分手不是因為公司反對，也不是因為緋聞還有事業。都是因為我的自私，我希望她能為了我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但是我卻從沒想過我應該放棄什麼，好讓這段感情繼續下去。」

聽男友總結他跟前女友的戀愛經驗，這感覺有些怪怪的。鄭秀妍強壓下心中的不舒服，開始思考自己怎麼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傢伙。

但此時，她卻只能繼續聽下去。

「其實在來日本之前我就知道，或早或晚，我們都會在一起。」姜俊昊重新看向鄭秀妍，笑著說道，「你和我之間真的是太熟悉了，你是見證了我過去的人。如果我說我過去的情感經歷對我們不會有絲毫影響，那才是哄你。」

「我需要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在意。但是以你的性格，等聽你說出這些來估計我都要隱退了。」

「所以，我才把你安排在這裡。」

別墅是標準的日式風格，家居裝潢、臥室陳設都帶著某位女性的特有氣息。這獨特的「痕跡」無時無刻的告誡著所有外來者，這裡是誰的地盤。

「你是故意的？」鄭秀妍不可置信地問道。

姜俊昊點點頭，「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故意的」

「明知道有問題卻視而不見，這對我們會很不好。不管怎麼樣，就算是吵架也好，我覺得我們必須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你不要因為工作而遷就我，我也不會因為你的不顧一切而只是寵著你。」

他抬起頭環視著房間內的陳設，輕聲說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等亞洲巡演開始之後，這裡就要賣了。」

「賣掉？」鄭秀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姜俊昊認真的點點頭，伸出一隻手，輕點了下鄭秀妍的鼻子。

「如果不是你突然到日本來，我都會都準備好，然後重新站在你面前。」他順勢將鄭秀妍攬在懷裡，拋去複雜的心情，接著道，「但我還是謝謝你能來，我沒想到一切都發生的這麼突然。本以為我們幾個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沒想到就這麼結束了。仔細想想，從我加入東方神起開始，我們幾個之間就已經存在問題了。」

「所以，我不希望我們開始的時候也會有什麼伏筆，你知道，我討厭茶花女之類的戲劇性。」

開始時很美好，接著卻每況愈下，一直到一個遺憾的結局。姜俊昊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在他跟鄭秀妍身上，這麼多年一直都在一起的兩個人，如今要更加長遠的生活在一起。

鄭秀妍靠在男人的肩頭，兩人一齊沉默下來。如果姜俊昊不這麼做，她又會在什麼時候說出心中所想？

剛剛二十一歲的年紀，又怎麼去奢談一輩子的秘密？

他做的這一切代表了怎樣的決心，應該是想要回到了然一身的模樣站在自己面前，然後重新開始。

雖然此時方才得知這一切，但一想到他們都在向著同一個方向努力，心中便別樣的安寧。

暖黃的燭光微微晃動著，花費了不少功夫佈置的陳設，如今物有所值。

鄭秀妍不老實的動了動，想要尋找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卻不想姜俊昊攬住自己的那條手臂用了力，讓她渾身僵硬。

「我說過，你應該小心一點。」

他手掌的熱度能穿過薄薄的衣料，帶著些許警告的腔調讓鄭秀妍不再有任何動作。

「好了，我們吃飯吧。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的飛機，回韓國之後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至於給你郵寄護照的那個人，我會叫永旭哥注意她。」

他深呼吸，似乎是在強自鎮定。

鄭秀妍只感覺自己心跳加快，臉頰上更是染了幾抹紅暈。身邊的人是要結束這曖昧的相依，她蹭著姜俊昊的肩膀抬起頭，對上那雙有些疑惑的眼睛，輕聲說道。

「我說過，該小心的時候，我自然會小心。」

「你不需要證明什麼。」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你……證明，你為我著迷。」

……

屋內彷彿有一股暖流劃過，燭火微微搖曳，暖黃色的燭光下已經沒了人影。

順著樓梯緩步登上，反射到這裡的燭光暗淡了許多，讓人幾乎看不清腳下的路。推開房門，黑暗裡只有懷中那雙明亮的眼睛，臂膀上的人兒很輕，她環住他的脖子，這動作讓他們距離如此之近。

走到床邊，男人的呼吸略顯急促，他看向懷中女人的眼睛，似乎是再說，「放我下來。」

無法節制的心跳讓姜俊昊粗粗的噴著氣，他彎腰放女孩下來，抱了一路居然沒讓他加重喘息。

鄭秀妍的面龐在黑暗中只有一個隱約的輪廓，她站在床前，卻依舊被姜俊昊抱在懷裡。男人沒有任何動作，似乎能一整夜在這裡站下去。

她抬起頭，目光中除了羞怯，還有一絲迷離。

「You Sure？」他問道，聲音有些顫抖。

鄭秀妍別過目光，輕輕靠在姜俊昊懷裡。

「如果你現在停下來，我會恨你……」她抬起頭，接著警告道，「……很長時間。」

話音剛落，姜俊昊忽然一窒，隨後而來的鼻息更加炙熱。他扶著鄭秀妍坐到床邊上，半蹲著身子，借窗外的月光認真打量起面前的女孩。

她羞怯，卻依舊看著自己的眼睛；她渾身因緊張而僵硬，卻依舊努力放緩自己的呼吸。

姜俊昊單手撫上女孩的臉頰，輕輕的，就好像她是極易損壞的藝術品。印上一個溫柔的吻，他不斷在腦海中提醒自己，小心。

窗外月光朦朧，灑在兩人身上渲染出某種迷亂的色彩。從生澀的回應到熟稔的迎合，女人的雙臂環在男人的脖頸之間，顯得那樣自然。

一直處於引導者位置的姜俊昊遲遲沒有下一步行動，他就好像是第一次，是個十足的菜鳥。

一個吻持續了這麼久，嘴上傳來的麻木感讓鄭秀妍睜開眼睛，她的臉紅彤彤的，比較間更是因為汗水而將髮絲粘成了幾縷。

他很小心，是怕傷到自己。

但是，他太小心了……

「如果我現在說讓你停下來，你會怎麼樣？」

女人調戲般的語調讓姜俊昊微微一愣，他皺了皺眉頭，「呵」地一聲輕笑。

「我會懲罰你。」他在女人耳畔輕聲說著，動作突然大了起來。

他繼續了不那麼溫柔的吻，突然加大的力道極富侵略性；他單手鑽進女人的衣襟，沿著那玲瓏的背部曲線一路向上，「啪」的一聲輕響，胸前突然放鬆讓鄭秀妍把雙臂夾緊。

陡然加快的節奏讓她很不適應，心中不免後悔起剛剛的撩撥來。由背後到胸前的溫熱更是讓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想露出眼神中的怯意，所以她閉上了眼睛。

只感覺他在自己胸前印下一吻，從未有過的強烈刺激讓她手腳僵硬。另一團溫熱沿著小腹向下滑去，她雙手緊緊攥著，不想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靜謐的房間中只剩下男女粗重的喘息，寥寥幾件衣物沿著床邊散落在地上。身下的女孩面紅耳赤，那皺著眉頭緊咬牙關的模樣讓姜俊昊感到了些許的挫敗。

「嗨，這不是數學題。」

她睜開眼，面露疑惑。

「呃，我是說，你可以更放開一些。」

放開，還要怎麼放開？

他們現在赤誠相見，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更不要說因為這男人的手放在的位置，她越發的面紅耳赤，燥熱難耐。

姜俊昊低下頭輕吻著女孩的臉頰，慢慢向脖頸處滑去，鄭秀妍再次閉緊了眼睛，卻是聽到他呢喃著。

「放輕鬆，輕鬆一點。」

輕鬆，你知道擋住這張開嘴就能發出的聲音有多難麼？這就好像是她的底線，她必須堅持。

這具身體又開始奇怪起來，因為男人的手指好像擁有魔力。他輕微的細語在耳邊，這讓鄭秀妍的眼神語法迷離，堅持也開始鬆懈。

「嚶」的一聲，喉頭的湧動還是衝破了牙關。但讓姜俊昊驚訝的是，她居然全身縮在一起，側過身來，似乎是在承受什麼強大的刺激。

半晌，她粗粗的喘著氣，好像沒了力氣。

髮絲就那麼輕輕搭在她的臉上，悠長的喘息證明了她剛剛消耗了許多的體力。窩在姜俊昊的懷裡，臉頰上的溫度幾乎都能用來烙餅。

「你，比我想像的更讓我著迷。」

聽到這話微微抬起眼，鄭秀妍感覺到那只要命的手終於在雙腿間抽離，她心理鬆了口氣，卻依舊不能直視對方的目光。

姜俊昊單手沿著女孩的曲線遊走而上，撥開那遮擋視線的髮絲，他再次俯身下去。

忍耐是種美德，卻並非禁制。當內心的渴望超越所有約束時，任誰都顧不了那麼許多。

鄭秀妍似乎被迫直視著姜俊昊，他接下來要做的，似乎並不用自己去同意。

再次被深深一吻，隨即而來的疼痛，亦都換做若不可聞的嚶嚀。

第八百七十四章 寧靜（1）

「從現在開始我只說反話。」

「對於你的兩個前女友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不管你心裡還有沒有她們。」

昨夜那明明怒極，卻還刻意斟酌的對話就像剛醒來時的晨光一樣，初時有些刺眼，卻讓姜俊昊把面前的一切看得更加清晰。

他努力控制自己，不想讓慾望為兩人的未來埋下什麼不好的伏筆。

或許他足夠聰明，卻始終不會「讀心術」。他只能引導著對方排解心中的隱憂，盡最大努力讓他們有一個好的開始。

鄭秀妍睡的很安靜，額前散亂著幾縷髮絲，就好像新生嬰兒一樣裹著被子。她把自己縮成一團，如果不是在某人懷裡的話，說不定還會把一根大拇指放進嘴裡。

姜俊昊想著，腦海中浮現出一副有趣的畫面，他輕笑著伸出一隻手來，捋了捋懷中女人散亂的髮絲，笑容越發寵溺。

「再吵我，你就死定了」她睜開了眼，滿面嚴肅的威脅道。

看著重新閉上眼睛，淡定到如同在家中對妹妹呲牙咧嘴的鄭秀妍，姜俊昊只能驚愕的眨了眨眼。他自然不會忘了某人那嗜睡的習慣，只是沒有想到她還會有這麼大的「起床氣」。就好像是已經養了十年的貓，直到今天才知道它不會抓老鼠一樣，這引起了姜俊昊莫大的興趣。

攬住某人的手也被捲進了被子裡，這簡直是天賜良機，指腹在光滑如絲綢的皮膚上小範圍地滑動，輕輕的，卻足以讓那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

對上那雙再次睜開，包含不耐的眼睛，姜俊昊把頭湊了過去，輕聲問道。

「你說誰死定了？」

「你」朱唇輕啟，立刻吐出一個生冷的字眼兒。

姜俊昊不具威脅，又開始不知死活的湊近，兩人的鼻尖好像就要碰在一起。指腹更大範圍的滑動起來，他的另一隻手也好像想從被子的縫隙鑽進去。一面展開行動，他一面還調侃般地問道。

「你想讓我怎麼死？」

雙手緊緊抓住被子的邊角，因為後背上傳來的觸感，鄭秀妍正在進行一場艱苦卓絕的防禦。她本能的咬住下嘴唇，迎上姜俊昊那讓人喪失理智的目光，竟然張開嘴，直接對著那好看的鼻子咬了上去。

姜俊昊本能後退，讓對方咬了個空。眼前的女人就好像身陷囫圇，卻還張牙舞爪的小豹子，一點都不知道分析當前行動，以便尋找最好的反擊方式。

莫非，她是真的生氣了？

「你……我做錯了什麼麼？」他問道，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你還敢問？

鄭秀妍加重了鼻息，好像是「哼」地一聲，臉頰和鼻子間浮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都說不行了，你怎麼還來？」她有些委屈的質問道。

她是在問天亮以前的事？

姜俊昊眉毛挑了挑，好不容易忍住了湧出的笑意，逗弄一般的回答道。

「你忘了麼？是你自己說的。」他又湊近了些，用對方的語氣重複道，「從現在開始我只說反話。」

被子下不屬於女人的那隻手又開始動作起來，另一隻手更是趁著鄭秀妍心神失守的機會鑽了進去。剛剛鼻子躲過了一劫，此刻的他卻是送上了舌頭。

在窗外湧進的晨光下，無數灰塵仿若螢火般飛揚。偶爾劇烈的抖動，就好像是那粉紅肌膚上泛起的顆顆戰慄。

此時房間中上演的一切，便可以稱作「高潮過後的餘韻」。

只是這餘韻的時間，又稍微長了那麼點。

……

抬頭望去，首爾的天空陰雲密佈，印象中的八月應該是陽光燦爛，那炙熱的光線都讓人想要鑽進冰箱裡。但不可否認是，八月也是眾所周知的「暴風季」，沿海警告傳到首爾已經若不可聞，但這烏突突的天色，卻還是在無聲的預警。

金永旭走進公司大門，前台接待的禮貌微笑已得不到他善意的回應，大步流星的向內走去，他選擇了無視。

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吧？前台小姐望著那挺拔的背影，臉色微紅的想著。

事業上成功的男人大多數並不是喜形於色的人，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自信，卻營造了某種成功男士的氣質。作為公司主要贏利點之一的負責人，金永旭也被賦予了這種氣質。

一路上有很多人跟金永旭打招呼，他只是冷淡的點頭回應，一路疾行。

來到會議室門口，他認真的整理了下領結，對即將面對的一切露出厭惡的神情。這厭惡一閃而過，他努力露出笑臉。

剛要伸出手敲門，手機卻是響了起來，看著屏幕上的號碼，他眉頭微微皺起。

「什麼事？」

「有些情況要跟你匯報一下……，……還有關於我辭職的事。」

辭職？

李惠媛要不幹了？

金永旭疑惑起來，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小丫頭到底要幹什麼。

「護照的事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如果其他人拿到一定會出大亂子，不如等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我也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半個月前，當鄭秀妍的護照被李惠媛送到自己手裡時，金永旭只感覺是晴天霹靂。和自己不同，身為少女時代的經紀人陳永守擁有很多權利，其中女孩們的行蹤就是他必須掌握的訊息。

一個經紀人刻意隱瞞手下組合成員的行蹤，而且這名成員還很可能是到了日本，與公司正處於演風口浪尖上的組合成員之一談戀愛。站在公司的角度上，這情形只讓他覺得荒唐。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又是重申道，「我說過了，我把護照送回來不是為了錢。」

「那你為什麼不幹了？」金永旭追問道。

「我不幹也不是因為姜俊昊戀愛了，我年紀不小了，不像那些孩子一樣沒有社會經歷。我只是和你報備一聲，我累了，馬上就要不幹了。」

李惠媛的回答金永旭並不接受，「馬上就要發生什麼你應該知道，在這種時候你要辭職我不能接受。粉絲會裡還有那麼多人指望著你，在這種時候丟下他們，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我唯一需要負責任的就是告訴你，流傳出來的消息越來越多了，幾乎一半粉絲團的高層都已經知道了東方神起即將解散。不知道你們準備好了沒有，我總覺的這事瞞不了多久。」

她停頓了下，繼續建議道，「在粉絲們大規模散步這些消息前，他們分開是最好的，要不然……」

「要不然他們就會集體一敗塗地，公司會放棄他們，就好像是丟垃圾。」金永旭自然的接口道，「粉絲們提前得知必然不會讓他們分開，組織大規模示威活動是肯定的。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還是分開了就會讓人失望。我在娛樂圈這麼久，還從沒見過讓人失望的偶像。」

金永旭的口吻突然凌厲起來，「公司現在保密也並不是針對粉絲，而是針對我們的對手。如果你說的沒錯，那我們現在就必須行動起來，最起碼不能讓其他人把我們都推到兩難的境地上。」

「你不相信我？」李惠媛問道。

「不相信你我就不會跟你說這麼多，公司也有其他渠道瞭解粉絲會內部的情況，單單是阿芙羅狄忒出了問題只能說明我們的無能，所以你還需要讓他們暫時守口如瓶。」

電話中的聲音多了絲疲憊，「我說過了，我要辭職了。」

「有的責任是與生俱來的，有的責任是自己背負的。我答應你，如果這件事情結束了，我會同意你辭職，但是現在我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所以現在不行。」

金永旭斬釘截鐵的總結著，最後卻是轉換了聲線，輕聲道，「注意身體，不要太辛苦了。如果你同意，我會為你爭取一份豐富的報酬。不要拒絕，這是你應得的。」

不給對方再次拒絕的機會，金永旭直接收起了手機，張望著四下無人的走廊，手上又整理了幾下領結，又向著會議室走去。

「十分抱歉，我來晚了。」

金永旭禮貌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會議室中早已經集合了不少人。比如坐在首位上的東方神起亞洲三巡的總策劃，而坐在左側的則是S.M新分配給鄭允浩以及沈昌□的經紀人。他們對面是三個帶了韓語翻譯的日本人，分別是金在中、樸有天、沈昌□的經紀人。

利益永遠可以讓商人坐在一起，趁著日本巨蛋巡演的順利結束，亞洲媒體關注升溫的此時，雙方達成了一個不用溝通的默契。

最後一次，合作使用東方神起的經濟效益。

拉開皮椅，金永旭沉默著聽首位上那沒有絲毫話語權的演唱會總監做基本介紹。如果說在這最後一次合作中雙方還要爭權奪利，那每個成員的個人舞台，一定會是關鍵所在。

雙手交叉在一起，金永旭聽得目不轉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自然是因為那個不在韓國都能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傢伙。

個人作品最多，個人成績最好，往年裡演唱會中能分得最多時段的姜俊昊此刻就好像是一塊兒鮮美的肥肉，引得數只禿鷲，貪婪的環伺。

第八百七十五章 寧靜（2）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是一句古老的諺語。用在今天這個場合或許有些過激，但卻足以標明場面上的複雜形勢。

相對而坐的兩方各自代表著日韓歌謠界兩大山脈，如果說「白頭山」要跟「富士山」比拚根基和實力，那在亞洲經營多年，無論是渠道還是影響力都壓過S.M一頭的艾回唱片絕不會屈居人下。

乍一看S.M沒有相應的本錢跟艾回坐在談判桌前，但東方神起五人的合約卻是在他們手裡。

「只需要法院的一紙禁制令，艾回無論投資多少都要泡在水裡。松浦勝人在挖角決策上的遲緩已經讓艾回董事會很不滿意，如果不能趁著東方神起解散前在撈一筆，他在艾回董事會成員心目中的分數可就要不及格了。」

想起韓石圭理事的解惑，金永旭只能感歎天意，有朝一日，偏安一隅的「白頭山」跟財大氣粗的「富士山」也能在旗幟鮮明的對立的情況下，平起平坐了。

有沒有一些驕傲？甚至都有些自豪。但注意到身邊同一陣營裡的兩個「拖油瓶」，金永旭就晦氣到彷彿吃了幾隻蒼蠅。

「怎麼樣金室長，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這就敲定了。」

聽到詢問，金永旭努力保持微笑，僵硬的點了點頭。

「那就決定了，剩下的兩個版本宣傳照由姜俊昊跟沈昌□合作。相信不少粉絲會很高興，他們在日韓都有十分廣大的人氣，雖然不是第一，但勝在支持者不少，這一套合照估計會熱銷整個東南亞吧？」

呵！

整個東南亞？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整個亞洲好不好？

金永旭心中腹誹著，他萬萬沒有想到同一陣營的經紀人居然會在背後插他一刀，讓他平白丟了兩個單獨版本的宣傳畫報，還被沈昌□的經紀人把自家藝人塞了進來。

姜俊昊的平面銷售業績一直在公司內穩局一位，日本方面他雖然不清楚，但是也絕對差不到哪去。畫面上加一個人收益就要減少一半，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小子都已經窮到要賣掉在日本的房子了麼？

金永旭笑著，所有人都笑著，場面上看起來是其樂融融，但內裡涇渭分明的立場，充斥著不信任與背叛的利益糾紛，卻還是在恭維般的言辭中被展露的一乾二淨。

「金室長，姜俊昊在東京巨蛋上的破音……」

「他身體已經好了，大家不用擔心。你們也知道年輕人嘛，沒事就喜歡糟蹋自己的身子，不過現在完全沒問題了。」

金永旭搶著打斷道，給了身邊找茬這人一個意味深長的凌厲眼神，然後他又緊接著問道，「大家一定要把工作都在今天做完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好像還有一周時間。」

「金室長，這些事情如果能及早解決，我們也好回去匯報。看最近韓國的天氣，好像並不適合觀光吧？」

青天白日的，有什麼不適合？望了眼窗外烏突突的天色，金永旭違心的腹誹著。

身邊的人不是隊友，對面的人卻是敵人。姜俊昊在S.M的特殊地位曾經一度為他擋掉了不少麻煩，但自從他在巨蛋慶功宴上的表現傳回到韓國之後，每個人對待金永旭的態度都開始模糊起來。

對面的人想要在他們這裡分一杯羹，而坐在身邊的人卻想要在他這裡分一杯羹。

毫無疑問，他孤立無援。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大家坐在這裡不就是為了個人舞台的那幾分鐘麼？大家都這麼急，不如我們直接開始劃分吧。」金永旭開門見山的談判方式讓日本人很不能理解，在聽過了身後的翻譯耳語之後，他們直接用看瘋子的眼神望向這位「金室長」。

這又不是幾個家庭主婦在市場上分豬肉，怎麼能說的如此隨意？

就連同一排的「拖油瓶」們，也開始用一種看異類的目光瞧向金永旭，只覺得他有幾分無賴的潛質。

「金在中、樸有天、沈昌□，他們三個在日本怎麼樣？既然換了新東家肯定需要一些時間好好磨合。據說金在中還接了電影跟日劇？真是恭喜，傑尼斯統治日本螢幕這麼多年，艾回終於有個偶像能打進去了。」

自從他第一句話講完，接下來的每個字都讓人心驚肉跳。有些事情大家都懂，卻從不當眾說出來，而金永旭卻是用一種聊家常的口吻當眾詢問，措辭更是有幾分侮辱的意味。

同陣營的「拖油瓶」們先是白了臉，等翻譯一字一句的將韓語轉換成日語，對面的同僚們，也是白了臉。

無視了這些怒目圓睜的大小眼睛，金永旭笑的風輕雲淡，頗有幾分小說中世外高人的風采。

……

雖然糟糕的天氣讓人分不清時間，但越發暗淡的天色還是告訴了人們時間的流逝。穿過無人的長廊走向後門，在金永旭的記憶中他從沒像今天這樣在後門灰溜溜的離去。

金英敏社長的訓斥穿透了厚厚的門板傳遍了公司的每個角落，這讓他差點以為是自己進門時忘記把門關嚴了。

算了，反正不知道姜俊昊是怎麼想的。自從他在那更像分豬肉的慶功宴上拂袖而去，自己的職業生涯就再度陷入了危機。

打開公司的後門，那年邁的門衛根本就沒見過自己。確認了幾遍他的工作證，這才放他離去。

「聽說你下午跟日本人胡攪蠻纏了？」

順著聲音望去，金永旭站在門口一邊掏出煙盒一邊說道，「我寧可被人說是扇了他們一巴掌。」

「呵，好小子。」陳永守接過金永旭的煙，直接點燃了。

早些時候，陳永守也被叫到了金英敏的辦公室，關於他的傳言比金永旭更勝，因為一個組合的總管理在一天之內變成了單個藝人的隨行經紀人，這種調動讓人聯想起大學時期的某種處分。

勸退！

沉默瀰漫在S.M今天最失敗的兩個男人之間，金永旭知道，如果不是姜俊昊的話，他會直接被中止合約，捲鋪蓋走人。

但是一想到那個小子，他就只覺得壓根癢癢的。

輕歎了口氣，他問道，「她回來了？」

「嗯，她回來了。」陳永守又吸了口煙，那煙蒂因為大力抽吸而亮的有些刺眼。

雖然知道他不想說，但該問的卻還是要問。

「他們到哪一步了？」金永旭問道。

沉默了半晌，原本閃亮的煙蒂已經被煙灰團團蓋住。陳永守抖了抖，回答道，「她在日本呆了半個多月。」

接下來再說什麼都是多餘，對於陳永守來說姜俊昊跟鄭秀妍的問題不僅僅是年輕人的問題。少女時代就是少女時代，看著九個女孩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如果說沒有感情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大叔的情感並不都是猥褻的色情，自從見到女孩們的第一眼就感覺賞心悅目，帶著她們經歷了最艱難的階段，看著她們從谷底爬升至如今。說是和女兒一樣，也沒什麼不可以。

但如果是女兒的話，在日本的那個小子，就太不讓人順眼了。

金永旭丟掉了手中的煙蒂，拍了拍陳永守的肩膀，安慰道，「算了，我第一次接手姜俊昊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小子天生便是花花公子的命，結果他的女人也算不少，但是他人不壞，感情也很真。」

說到這，他皺起了眉頭，有些疑惑，「不過就是人有些彆扭，很多時候退一步就好了，可他就是不。他這樣的能紅到現在我都很奇怪，更不要說其他人了。不用擔心，有姜俊昊在，Jessica那女孩應該就沒問題。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對她做什麼，我覺得姜俊昊會發瘋。」

「呵。」陳永守輕笑一聲，同樣丟掉了手中的煙蒂，說道，「我可不希望看到他發瘋，都年紀不小了，還是穩重點好。」

轉身離開前，陳永守最後道，「告訴姜俊昊那個小子，Jessica在我這他不用擔心，就是少給我找點麻煩，要不然的話我一定讓他好看」

望著那慢悠悠離開，彷彿游手好閒，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金永旭笑出聲來，冷了一天的笑臉，終於嵌入了少許的暖意。

生活並不像是姜俊昊原來想像的那樣，就比如陳永守，這是他的第一個經紀人，也是他在娛樂圈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領路人。

再比如金永旭，他選擇了一個最差的時間到姜俊昊身邊，最後卻成為了他最忠實的夥伴。

或許有人會說在姜俊昊徹底淪為平民的那一天這些人會選擇離開，但就算是離開，卻也未必是背信。

第二天談判依舊艱難的進行，金永旭這一次玩起了深沉，也就是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理所應當，他再次受到了金英敏的訓斥。

渾圓的太極推手是一門太高深的學問，如果還年輕，不如就裝一回傻子。反正被人說幾句，又掉不下幾塊肉去。

金永旭就彷彿是不怕開水燙的滾刀肉，數日下來，緊緊守在姜俊昊這塊兒肥美的鮮肉旁，讓環伺的禿鷲們，無從下嘴。

第八百七十六章 寧靜（3）

「昌□啊……」

沈昌□順著聲音望去，只看見姜俊昊對他笑著揮了揮手，剛想要起身過去問是什麼事兒，卻見他擺了擺手，然後轉過身順著過道走出了門去。

奇怪的挑了挑眉毛，聯想到今日來姜俊昊的奇怪舉動，心下也就釋然。

這有了女朋友的人就是不同，即便組合解散讓人鬱悶，但姜俊昊卻還是一副笑口常開的模樣。向窗外望去，他果然發現了那個側著身，低頭看向掌中手機的身影。

還是視頻通話？

看到順勢戴起耳機的姜俊昊，沈昌□忍不住輕笑出來。

「看到了吧？如假包換的沈昌□。不過距離這麼遠你能看得清麼？」

看到屏幕上那稍顯鬱悶的俏麗面容，姜俊昊貼心的問道。

「能看清倒是能看清……」耷拉的眼角，越發無力的語氣，此刻的鄭秀妍就彷彿是被打擊了自信，「……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你不會嫌我煩吧？」

「如果我說是，那我下半輩子一定會很不好過……」姜俊昊沉吟了下，立刻便引得女人豎起了眉毛，他「呵呵」輕笑，馬上安撫道，「怎麼會？有人擔心我，時刻都想知道我在哪，在做什麼……這是好事，真的是好事。」

他溫和的笑著，陽光下整個人似乎閃閃發亮，即便戴著墨鏡也引得路人頻頻側目。注意到這一點，姜俊昊立刻收斂了笑容，又將身子向背對街道的方向側了側。

與此同時，耳機中傳來了有些委屈的聲音。

「打電話來只是想問問你好不好，聽人說公司會軟禁你們……」鄭秀妍好看的皺了皺鼻子，立著手機趴在桌上用手掌墊著下巴，那表情就好像是在恨自己為何這麼不爭氣，「……我也查了一下，網上說這是情侶之間取得突破性進展之後女方會產生的一種合理反應，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拚命要抓住身邊的一切，亞洲女性尤甚。」

「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是從美國回來的，怎麼會這樣？」

姜俊昊不知道這問題是在問他還是鄭秀妍在問自己，他只是本能的感覺好笑，就好像明明未成年的孩子卻因為想要變得成熟而用了媽媽的化妝品。

美國回來的就能代表一切麼？其實也不盡然，更不要說鄭秀妍自從十二歲起就在韓國生活。

剛剛親密無間的兩個人還沒熱乎幾天便要分開，從韓國到日本雖然只需要乘坐兩個小時的飛機，但兩個國家之間畢竟還隔著一座大海。

相距甚遠，互相也就只能依靠這視頻通話還聊以慰藉。

「你沒聽我說話麼？」

姜俊昊只是稍微愣了愣，卻立刻迎來了對方凌厲的眼神，他連忙道，「沒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麼？」

要說是想現在的你很好笑，很有趣麼？

姜俊昊可不想在未來幾天內都見不到這張能讓他自然微笑出來的面孔，只得連忙道，「想……我為什麼不是女人。」

「女人？」

「對，就是女人。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更加瞭解你，不至於讓你一個人苦悶著，而我還沒有任何辦法。」

姜俊昊順勢說了下去，卻明顯低估了鄭秀妍的聯想能力。

「女人，你要是女人的話難道還能和我一起聊美容、帥哥、化妝品麼？更不要說每個月……」說到這裡，鄭秀妍的舌頭就好像打了個結，臉色明顯的變暗，剛剛那興致勃勃的樣子剎那間就消失了。

停頓了片刻，她只是幽幽的說了句，「你不用擔心，我那幾天是安全期。」

溫和的笑臉剎那間便被驚愕佔滿，姜俊昊初時一愣，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聊到了這個話題，緊接著只覺得胸中氣血翻湧，只能劇烈的「咳」了一聲。

「喂，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你，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我現在真恨不得給你的小腦袋敲開，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運轉的」

就算是姜俊昊這麼一個聰明的傢伙都不能理解鄭秀妍的思想怎麼能發散得這麼廣，只是一句討巧的甜言蜜語居然就能讓對方聯想到擔心她懷孕的事情上。雖然這些事他還沒有想過，但是也不知道鄭秀妍居然會想的這麼遠。

畫面中的人撅著嘴，明顯是不得不接受姜俊昊的「訓斥」，卻還覺得有些委屈。

說了一句之後便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才好，和遠在韓國的那人大眼瞪著小眼，半晌過後，姜俊昊才幽幽地說了句。

「我還是在想我為什麼不是女人。」

耳機中傳來「撲哧」一聲，看著那女人笑了出來，聽著耳中帶著些許欣慰的笑聲，姜俊昊也只能露出苦笑。

如果她在網絡上查到的那些有關女性心理特徵的論斷都是正確的，那姜俊昊也想要找個心理學家好好問問，這匪夷所思的女人，關於這方面的心理特徵是不是太強了點。

不似韓國的陰雲密佈，日本的八月正是旅遊的好時節。陽光明媚，卻還不會過於乾燥，因為洋流的關係日本的海島型氣候在八月最為明顯，即便身在鋼筋水泥鑄造而成的東京，微風中似乎還能嗅到絲絲的鹹味。

回到壽司店內，好不容易安撫了身在韓國的公主殿下，姜俊昊只覺得鬆了口氣。如果諸如今天這般的對話再多一些，那他對鄭秀妍的來電就不應該是感覺煩躁，而是有些恐懼了。

拉出沈昌□旁邊的椅子坐下，姜俊昊便直接開始挑選起面前這些緩緩流動的壽司來，比起往日裡他居然還多點了幾份，完全一副胃口大開的模樣。

同行的沈昌□自然十分好奇，但鑒於最近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平日裡也就只好忍著。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看姜俊昊心情也是不錯，他竟也蠢蠢欲動起來。

偷窺了眼身邊的鄭允浩，沈昌□輕咳一聲，這就開了口。

「哥……」

「先告訴我你那個名門大學的網友兼筆友是誰，然後再來問我。」

姜俊昊頭都沒回的一句話就把沈昌□的提問都憋了回去，他本能的回頭看了眼S.M新委派的隨行經紀人，再看向姜俊昊的眼神，便充斥了幾分幽怨。

「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只是他們沒說出來罷了。」

身後的人極有可能在未來的幾個月內一直跟在他們身邊，對這一點姜俊昊卻一點都不在意，說起話來自然也沒留面子。

他仰起頭，對櫃檯後忙碌的師傅嫻熟地說道，「活蝦。」

話音剛落，師傅驚奇的打量了姜俊昊幾眼，然後才跟身後的服務員吩咐了一句。片刻後，一個不大的白色磁碟便被放在了他面前，鮮紅到如同剛剛蒸好的大蝦正擺在磁碟中央，還粘著水漬的幾根觸鬚劇烈的抖動著。

姜俊昊用手背把這盤活蝦向沈昌□的方向推了推，然後道，「吃了它，我回答你的一切問題。」

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只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活蝦，沈昌□難受地嚥了口口水。自始至終都沒有「面對」姜俊昊，卻也知道這位所言非虛。

求助似地看了眼另一邊的鄭允浩，這位平日裡還算照顧他的哥哥此時卻沉默不語，往日裡三兩口便下肚的壽司這時候正被他細細品味，似乎不同一般的好吃。

連日來如同軟禁一樣的生活當真無趣，雖然三個人還住在一起，但這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兒卻還是在影響著他們的心情。宿舍中的沉默讓生活變得枯燥，如果不是有姜俊昊這個神秘的女朋友讓沈昌□好奇，他這個老⼳也早就會胡思亂想了。

出乎意料，沈昌□雙手抓過那只活蝦，單手一掰便將那只蝦置於死地，之後熟練的扒皮動作更是引得櫃檯後的師傅頻頻側目。一直到他一口將雪白的蝦肉盡數吞進嘴裡，櫃檯後的師傅還發出了彷彿讚賞一般的笑聲，點了點頭。

看沈昌□拿起活蝦時姜俊昊的手微微一頓，一直到對方一口吞下，他都沒有面露驚異。

待對方將生蝦肉艱難的吞下去，不顧沈昌□配合著伸過來的腦袋，姜俊昊依舊毫不顧忌身後的隨行經紀人，直接回答道。

「是秀妍。」

秀妍？

Jessica？!

沈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剛剛吃下生食而引發的不適感也好像被這消息一句壓了下去。

「你們是怎麼……」

話還沒問完，只見姜俊昊又對著櫃檯後的師傅說道，「蜜蜂拌飯。」

「忘了告訴你，吃一樣只能問一個問題，在之後，我只能讓你吃『蜈蚣壽司』了。」

只是聽著這陳述般的威脅，沈昌□便感覺胃內一陣翻湧，他連忙對櫃檯後的師傅揮了揮手，一場吃飯間的閒談就此終結。

菜過三巡，幾人面前的壽司都已經被吃的七七八八了。放下手中的碗碟，姜俊昊好像懷念般的唏噓了一句。

「如果在中哥在的話，那就有意思多了。」

話音剛落，幾名隨行經紀人立刻皺緊了眉頭。就好像沒看到一樣，沈昌□也是跟著道，「對這些事情他最好奇，如果在中哥在的話，估計就能吃到最後一道『蜈蚣壽司』了。」

和沈昌□相視一笑，幾人這就向著店外走去，手機再次響起，看是金永旭，姜俊昊毫不避諱的當眾接起。

關於亞洲巡演的林林總總第一次傳到姜俊昊的耳中，聽完了對方訴苦一般的匯報之後，姜俊昊剛好踏出店門。

他帶上墨鏡，冷冷的回復了一句。

「喬治給我打過電話了，說現在是『評獎季』。」

第八百七十七章 得意之作

既然決定相信一個人就要對他表達足夠的信任，不知道有沒有哪位名人說過這麼句至理名言，金永旭也只能用這種想法來安慰自己。

再次踏進公司的大門，他依舊不理睬前台接待禮貌的問候。前些天是因為焦急，而此刻卻是沒這個心情。

日本人的耐性已經在連日的推諉和拖沓中消耗殆盡，之所以還沒有太過明顯的表達出來，不過就是因為此時S.M跟艾回之間的敵對關係。

但隨著那個日子越來越近，可以用來策劃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最遲在三天之後便要給出一個讓雙方都能接受的答覆，金永旭被艾回以及同公司派來的「拖油瓶」逼到了一個尷尬的角落。

他必須要做出反擊，或者就這樣逆來順受的接受一切。

好在時間剛剛好，如果真如同姜俊昊所說，那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在這種即將有大變動打來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露怯，更不能昭顯出任何一絲頹勢。

牆倒眾人推，這從不是只存在於書本上的故事。

「我寫的歌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在這麼多作品中只有兩首歌讓我覺得如果沒有機會，我便再也寫不出這樣的作品。一首是《This I Love》，另一首就是《Apologize》。」

喬治口中的「評獎季」並不能徹底打消金永旭的疑慮，因為任何人都不能保證姜俊昊會獲得提名，乃至於獲獎。

格萊美的那一座最佳影視原創音樂獎項很大程度上借助了《機器人瓦力》的成功，動畫作品，主題向上，獲得了很多人的喜愛。那「留聲機」狀的獎盃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而變得沉甸甸的，每一個獎盃都代表了作品的綜合素質，而並不單單是創作者的才華。

但艾美獎不一樣，作為美劇中的奧斯卡，艾美獎在世界範圍內並沒有格萊美以及奧斯卡具有影響力。只是很多人並不知道，電視劇才是霸佔螢幕最長時間，受眾面最廣，區域內知名度擴散最快的傳播媒介。「緋聞女孩」在美國地區的熱映金永旭也有所耳聞，雖然艾美獎的評審委員會應該不是奧斯卡的那幫老古董，但對於這樣一部表現青少年毫無價值觀，毫無節操，毫無責任感的偶像劇能獲得評委會的青睞，他依舊不能抱太大希望。

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了死角，他也不會早早地來到複印間，提前數個小時就等待起那來自美國的傳真。

這些天來他的表現讓日本人和「拖油瓶」都把姜俊昊當成了可以犧牲的部分，金英敏的訓斥則更是告訴了所有人他並沒有表現上那般大度。好像是在向每個人宣佈，對於姜俊昊那天在慶功宴上的無禮表現他很是在意。

頂頭上司的喜好自然決定著所有人的喜好，金永旭從意氣風發的公司支柱贏利點負責人變成了如今這被刻意忽視的存在。

就連剛剛進門的兩個辦公室文員在看到他的時候都立刻低下頭，倉促做完事後便直接離開，就好像是在避開瘟神一樣。

金英敏的訓斥可以當做耳旁風，同輩經紀人的冷嘲熱諷也可以當做耳旁風，但是當所有人都彷彿避開瘟疫一般避開他的時候，金永旭只能緊咬牙關，把所有的苦悶都往肚子裡咽。

如果這首《Apologize》並沒有如同姜俊昊所預料的那樣受到評委會青睞，那他們所面對的難題應該如何解決？

在短暫的通話中他們並沒有談及這個問題。

尋了個位置坐下，金永旭掏出衣袋中的煙盒，抽出一根在手邊的圓桌上慢慢地翻來倒去。他此時需要思考，卻是沒有任何辦法冷靜下來。

梵高不會認為自己的油畫比別人的略遜一籌，加利亞諾不會因為一件設計品沒成為當季流行的時作品而妄自菲薄。這些過藝術的傢伙似乎天生就有一個通病，那便是對自己作品的過度自信。

姜俊昊沒留下任何後手，就好像此時身在韓國的他已經鑽進了艾美獎每個評獎委員的腦子裡。他不能表達出任何的不信任，最起碼是在這個需要他們團結的時候。

但一個人在韓國面的這一切，金永旭承擔的巨大壓力還是讓他擔心起來。沉靜的眼神慢慢多了些狠戾的味道，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深深地歎了口氣。

如果姜俊昊真的未能得獎，就算是為了自己，他也要都使用些特殊的手段了。

……

「……這段時間三個人相處的不錯，據我們觀察他們並沒有和離開的三人有任何聯繫。這是一幫聰明的傢伙，他們完全知道這種時候應該如何去做。不過恕我直言，如果姜俊昊不演戲，那麼他留在S.M便沒有任何作用。美國市場我們鞭長莫及，李秀滿社長如果不是非要帶著寶兒去美國發展，我們也不會獲得這樣的機會來讓他放棄手中的權利。」

從首爾乘坐一個小時的飛機便可以來到韓國最好的度假勝地濟州島，不似首爾陰沉的天氣，此時的濟州島陽光明媚，還是一派旅遊好去處的模樣。

金英敏細心地聽著身邊男人的匯報，眺望了眼不遠處的果嶺，擺開姿勢，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球桿。

「啪」的一聲，高爾夫球直衝天際，向著果嶺的位置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耳畔，掌聲立刻響起。

金英敏並沒有不苟言笑的反襯出自己經常打出這種好球，事實上他的高爾夫水平並不是很好，所以他喜形於色，語調也自然愉快了很多。

「進軍美國要在於我們不想，而不是我們不能。姜俊昊是戰略資源，不能當做一般藝人來對待。就算他從現在開始三年沒有任何作品，我依舊會留他在S.M，哪怕是要我們養著他。」

將球桿遞給身邊的球童，脫掉手套的金英敏邁開大步，向著果嶺走去。他在那裡要揮出制勝的一桿，要說起高爾夫，這一次應該是他的最好成績。

帶著草香的微風吹在臉上，讓人十分舒適。近日來的一連串行動就如同他這一連串行雲流水的擊打一般，足以成為金英敏一生為之驕傲的得意之作。

行動果決，真可謂是出其不意，就在那老傢伙以為他要低頭臣服的瞬間果斷出擊，在東方神起成績不俗的08年，他硬是憑借少女時代以及Super Junior在09年第一、第二季度的爆發性成績獲得了董事會的青睞，乃至於支持了李秀滿多年的股東都因為他在美國毫無起色的發展而倒戈進他金英敏的懷抱。

自作孽不可活，如果李秀滿是帶著姜俊昊闖蕩美國，他可能還沒這個機會吧？

雖然經常這樣捫心自問，但也只是屬於勝利者的自省。

腳下柔軟的青草讓他健步如飛，在所有人都關心著東方神起的此時，他卻是有時間來濟州島打高爾夫，這便是權利的味道，讓他發自身心的愉悅著。

「要留下姜俊昊的話，可能會留下很多隱含。」

這話若有所指，金英敏自然知道這話是在說什麼。

「記住，我們是成人之美。年輕男女在一起本來就會生出很多情愫，只要盯著他們，不讓他們鬧出大問題，我們也不用阻止。」

「那如果我們不打算放棄姜俊昊的話，是不是要懷柔一些？最近金永旭很不好過，亞洲三巡的事或許也可以放一放，作為歌手，姜俊昊很有實力，我們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樣。」

身邊心腹的建議讓金英敏「呵呵」輕笑，他看向這跟著自己一直隱忍至今的好搭檔，回答道。

「不必，曾經的我們需要懷柔，那是因為我們需要支持。現在卻不一樣，我需要建立威信。有我做底線，自然不會讓下面的人太過分。但是也不能讓他們過的太舒服，要不然的話我這個社長就太沒面子了。」

面前的果嶺越發近了，重新接過球童手中的球桿，金英敏就要為自己的「得意之作」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可是，他有前科。」

「不必擔心，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對著那近在咫尺的球洞比劃了幾下，金英敏輕笑著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姜俊昊了。東京巨蛋巡演的時候我真的想過讓他跟著那三個人一起離開，因為實在是太讓人擔心了。」

魄力，簡單的可以解釋為在兩難選擇時不會猶猶豫豫的果斷。散盡大半積蓄力求財散人聚，姜俊昊的這種固執也可被稱作魄力。

「這種果斷讓看著的人都有些心驚，但是之後我卻想明白了，那是他根本不很看重金錢，就好像一個人擁有的太多一樣。」

「就好像是……『敗家』？」

「哈，可以這麼說。」金英敏停下手中的動作，大笑著附和道。

重新低下頭，這最後一擊更是要沉穩、果決。但一通電話的到來卻讓金英敏不得不再次收桿，那是他唯一開著的一部工作手機。

五分鐘後，金英敏掛斷手機時的臉色並不算是難看，只是隱約的讓人感覺到他的心情起了變化。

球距離球洞並不是很遠，簡單至極的一桿推桿卻是讓高爾夫球沿著球洞的邊緣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緊貼著球洞繞了過去。

價值不菲的球桿就那樣被戳在地上，看上去那樣用力。

第八百七十八章 流星（1）

「嘀嘀嘀」的提示音響起，金永旭猛地抬起頭來，向那台複印機望去。

數個小時的等待並沒有讓他感覺到一絲焦躁，但此時當那台死寂了許久的複印機開始工作，金永旭全身卻如同石頭一般僵硬起來。

自他進入S.M之後第一個正式接手的藝人便是姜俊昊，初時兩人互相看不上眼，針鋒相對的時候不在少數。作為公司的經紀人他如約匯報著姜俊昊的一舉一動，但隨著時間的遷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看上了這個奇怪的小子。

是人格魅力？

金永旭不可置否。

他只是單純的嚮往那份堅持，覺得這種堅持本我的性格是一種強大的信念。

他站起身，右腿因為坐的時間太長而有些僵硬。複印機發出一陣陣「吱嘎吱嘎」的聲響，就好像是鼓點，一下下敲擊著他的心。

如果獲得了提名，引來巨大關注的姜俊昊注定會再次掀起媒體的熱議。暫且不管將來那場必將到來的大風暴，單單是再次獲得美國音樂界主流獎項的提名，就足以讓他的地位再提升一個高度。

一年前曾在美國發展的姜俊昊已經變為了「曾經」，沒有人知道他會不會一直成功下去。坊間甚至流傳，姜俊昊想借此名聲在亞洲大範圍的撈金，就算只是暫時性的成功，也足以讓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不知道他初衷的人們慢慢選擇了相信，雖然這本就無可厚非，但輿論對公眾人物的要求卻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過往的成績，已經慢慢成為了累贅。

如果他跟孫藝珍演戲，或者人們會說他是想要成為演員。如果他轉型幕後，或者人們會說他是要沉澱自己的才華。但他選擇了日本，選擇了即將解散的東方神起，一舉一動讓所有不知情的人看起來，都覺得他只是一顆流星。

姜俊昊依舊堅持，毫無怨言。

無需去說，以他的聰明又怎麼不會分析利弊。知道如此後果卻依舊要如此去做的原因，不過是他想要而已。

想到這裡，金永旭僵硬的面龐緩和了不少，他想起了姜俊昊說過的一句話，說過很久了，但是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

是，選擇姜俊昊是他金永旭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沒有獲得提名又能如何？這世界上又有多少經紀人能親眼見證一顆流星？

不管將來面對的打壓會有多嚴重，總要比跪著走下去容易許多。

心中越發篤定，金永旭來到複印機前，深深地吸了口氣。右腿傳來的麻痺感緩和了許多，他強自鎮定的伸出手來，手指卻還是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想了許多卻只是一瞬，看著那被打印出來的文件緩緩吐出，白紙黑字中的一行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簾。

此時，此刻，耳邊這讓人不厭其煩的「吱嘎」聲，就彷彿是聖誕節時，隨處可聞的歡快鈴聲。

他呼吸急促，漲紅了一張臉，強忍著才沒把這張為打印完成的傳真強行抽出，也強忍著才沒讓自己歡呼出聲。

他握緊了一隻拳頭，心中為這個性格、行為都像極了「流星」的小子，大聲喝彩。

……

價值不菲的球桿就這樣被重重地戳在操場上，看著劃過球洞的那枚高爾夫球，金英敏怎麼都想不明白。志在必得的行動，怎麼會在此時出了這樣的變故。

身旁的「心腹」正尷尬的舉起雙手，他是在為自己的精彩一桿而準備喝彩，但到了最後，卻不得不面對這樣讓人尷尬的情況。

就連在此工作數年，極有經驗的球童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情況。這志在必得的一桿，怎麼就空了呢？

金永旭輕歎了口氣，低頭扶了扶帽簷，抬起頭來時依舊帶著輕笑，半晌才吐出一句。

「手滑了。」

他緊接著將球桿遞給球童，然後轉身向著自己那輛高爾夫遊園車走去。一邊走著一邊極快地摘掉了手套，上車時就那麼隨意的丟在後座上，讓人看起來就好像是要放棄高爾夫一樣。

車子緩緩啟動，微風拂面，卻帶來了些許涼意。正直意氣風發，卻被人當頭棒喝，這世界上的一切，真不是能如同聰明人所想的那樣，按部就班的發生。

天不遂人願，想要用笑容表示豁達，卻還發現自己很難笑的出來。金英敏並沒有生出很多的負面情緒，只是覺得胸腹內好像積壓了什麼東西，讓他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日本人那邊給他們答覆，一人一半。我們這邊給姜俊昊五分之二的表演時間，剩下的還是讓他們平分。」

驚訝地眨了眨眼，心腹級別自然有所不同，好奇卻並不多問，就好像他們早就決定下來那般，用筆流暢地記錄了下來。

金英敏抱起雙臂，望著遠處的碧綠草場，慢慢地出了神。

……

「……情況就是這樣。」

雖然努力壓抑，但是金永旭的語氣中卻還有壓制不住的喜意。之所以沒有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就大吼大叫，那是因為他斷定這僅僅是姜俊昊事業中的又一個小高潮而已，值得高興，卻並不值得那麼高興。

「我知道。」

姜俊昊語帶笑意的答道，他聽出了金永旭話中的弦外之音，「你小子真爭氣」

「就這麼簡單？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得到了什麼？那是一個亞洲歌手晉陞為真正的國際明星的最直接證明」

「Rain？不要說他的電影還沒有上映，就算是上映了、大賣了，你們也是並駕齊驅」

「我要告訴那些懷疑你的記者，美國從來都不是我們不能征服，而是我們不去」

似乎是對姜俊昊不激烈的反應很有意見，金永旭居然大聲了不少，甚至可以想像電話那端的他一定是面紅耳赤。

但姜俊昊，卻還是決定就此揭過。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今天的結果完全不是我們所期望的，你有沒有後備計劃？」

提及這個，電話那邊的金永旭沉默了半晌。

「我會通過一些渠道發佈出消息去，東方神起的解散已成定局。如果媒體報導，粉絲們就會鬧。會發生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們絕對會有足夠的緩衝時間來處理這種局面，說不定還會面對一個新的格局。」

姜俊昊慢慢地眨了眨眼，同樣沉默了半晌，回答道，「粉絲們的動作會讓S.M拚命保住我們三個，亞洲巡演的取消會讓金英敏失去敲打我的最好機會。接下來的一系列事件會讓他應接不暇，我們就能有時間好好的思考。」

他輕輕點了點頭，帶著讚歎的口吻道，「的確是破釜沉舟的計劃，但是我的計劃並不是這樣。」

「你知道我們過一段時間要回韓國去準備演唱會，我的選擇是如果他縮減我的時間，我就會離開，去艾回。」

「這是威脅？」金永旭問道。

「是，但也不算全是。如果我離開了自然會想辦法善後，別忘了我還是個富二代，一點小忙，我想家裡也不會介意。」

這個話題的談論讓兩人對話間的欣喜被沖淡了不少，結束通話之後姜俊昊並沒有急著將這消息告訴所有人。他坐在桌前，望著窗外的圍欄天空，掌中的手機此時正被幾根手指靈巧的翻動著。

他長出了一口氣，是在心裡。

怎麼可能沒有擔心？又怎麼可能會毫無顧忌？

如果真的可以那樣，姜俊昊早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致電韓國，打給金英敏，告訴對方在這種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不要跟他找麻煩。

片刻過後，彷彿是心有靈犀，電話再度響起。不過這一次，卻是視頻通話。

「恭喜《Apologize》獲得第六十一屆艾美獎最佳原創作品提名……」這聲音清脆，聽起來就好像是咬了一口上好的雪梨，清脆、甘甜，卻不膩人。

姜俊昊自然地微笑出來，看向屏幕，卻是發現了兩個金黃色的絲球。

他本能發問，「這是什麼？」

「不知道？那我就放心了。」絲球被收起，露出鄭秀妍那張精緻的小臉，她臉頰粉嫩嫩的，就好像是剛剛化了妝。

「不就是拉拉隊員用的那些東西？」

「哎呀，這個你不用熟悉，就當沒看見好了。」鄭秀妍低頭放好了絲球，轉而調整了下手機，說道，「看著我，我再說一次。」

她雙手在下巴處比作「花」狀，微微側頭，用特有的撒嬌音說道，「恭喜《Apologize》獲得第六十一屆艾美獎最佳原創作品提名，被提名者姜俊昊，現在心情怎樣？」

姜俊昊「呵」地輕笑出聲，開心的笑了許久，這才想起來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可是剛剛出爐的消息。」

「我是誰，有關你的事我可沒有不知道的。」細細的眉毛微微上挑，言辭中更是說不出的驕傲。

姜俊昊眼珠一轉，逗弄道，「的確，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從沒跟拉拉隊員談過戀愛，只是小時候看到過一個拉拉隊的學姐，有點青春期男生該有的幻想吧？」

被戳穿了心思的鄭秀妍直接皺起了眉毛，委屈道，「喂，我是專門給你送上祝賀的好不好？難道你就這麼給我添堵？」

「沒有，沒有。」

姜俊昊連連擺手，緊接著又好奇地問道，「快告訴我，你們拿這個做什麼，是有什麼舞台要你們扮作拉拉隊員麼？」

第八百七十九章 流星（2）

他一向什麼都知道，所以少有這麼好奇的時候。那滿是期待的眼神讓鄭秀妍驚訝，轉而慢吞吞的享受起這由內而發的愉悅感。

她忘記了這「秘密」對姜俊昊本身就存在著不公平，只是單純的因為對方還有不知道的事而感到高興。就彷彿可愛的正太正站在她面前要求著她手中的糖果，不去捏兩下那嘟嘟的小臉，又怎麼對得起此時的滿心歡喜？

所以她刻意拉長了語調，堂而皇之的躊躇道，「至於這個嘛……」

姜俊昊忍住笑意，看著那欲蓋彌彰的掩飾神情，真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件小事就會讓她如此高興。不需要鮮花美酒，不需要格調別緻的浪漫氛圍，甚至不需要他陪在身邊。

僅僅是有關他的一件小事，就足以讓某人興奮到忽略了一切。

「……你真的想知道麼？」她興致勃勃的引誘著。

「讓我分析一下，現在是八月對吧？」姜俊昊正了正身形，開動腦筋，「上次你跟我說過，現在是你們休息的時間，除了有日程的成員之外，其餘的都在積蓄體力。這就說明你們近期內不會有大規模的商演行程，也不會趕著發單曲。」

「離年末還早，除了那四個電視台之外沒人會邀請到如今炙手可熱的少女時代進行什麼特別舞台的演出。所以，你們不是在準備打歌節目的特別舞台，就是在為了明年的專輯做籌備。」忽然想起了什麼，姜俊昊又道，「等等，近期沒有什麼特別的日子，所以你們一定是剛剛拍了定妝照……」

這合情合理的一通分析讓某人的表情立刻耷拉下來，她先是「哼」的一聲，然後抱怨道。

「就算是知道都不能說出來，你怎麼就這麼煞風景？」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副樣子的鄭秀妍，姜俊昊忍不住的笑著。畫面內外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用一根手指撫在屏幕摩挲了幾下，就像是要撫平那糾結在一起的眉毛。

「對不起，其實每天向著另一個人在做什麼的人不只有你一個，這也算是我的本能反應。抱歉，沒讓你玩的開心。」

透過小小的屏幕看著遠在韓國的那個人，笑過之後姜俊昊收起了翹起的嘴角，表情也柔和下來。

「喂，你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高興。」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姜俊昊一愣，本想立刻用一個完美的笑容表示自己沒事，但畫面上那關切的眼神卻是讓他點了點頭，然後輕聲回答道。

「是。」

「為什麼？」鄭秀妍問道。

「我也不知道。」姜俊昊搖搖頭。

「那我應該知道。」

這話中的篤定讓姜俊昊驚訝，他抱起雙臂，距離那針眼兒大的鏡頭遠了些，感興趣的道，「那你說說看。」

「因為你是個奇怪的傢伙。」她對著那針眼兒大的鏡頭湊近了些，接著道，「你喜歡音樂，喜歡純粹，喜歡我……」

「最後一條……」

「安靜點聽我說完。」

本能的想要轉移話題，鄭秀妍的呵斥讓姜俊昊愕然，只能乖乖的閉上了嘴，認真聽著。

「你從很討厭用喜歡的東西去交換什麼，你不管外表和骨子裡都是個驕傲的傢伙。如果沒有這些事兒，其他人僅僅是因為你得了獎而恭維你，那你一定很享受。但是，得到了這個提名卻能讓你解脫困局，這會讓你覺得很難受，就好像你沒能力解決這些事，只是憑借運氣化險為夷。」

「所以，你沒別人想像中那麼高興。」

姜俊昊愕然，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畫面中的鄭秀妍神情認真，這預示著她不接受任何欲蓋彌彰的行為。所以，與其否定，不如點頭，然後說「是」。

就好像是剛剛破解了試卷上最難的一道數學題，她笑顏逐開，顯得很是興奮。

世界上總有這樣的一個女人，因為多瞭解你一點便興奮得如同得到了整個世界。如果在這時候還欲蓋彌彰、矢口否認，那才是真正的煞風景。

你只需要為她打開一扇窗，讓她站在窗口看看真正的你。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只需要記住，這世界上有一個女人會為了看到這一切而感到高興。

剛剛得到了世界上最有效的安慰，姜俊昊把手機放在胸口，即便畫面上已經沒有了那個人，卻還是可以感覺到那份餘韻。

坐了半晌，他打開房門出來，到冰箱取出一隻梨，右手兩根手指捏住梨把兒在眼前慢慢轉動，就好像是要看清果皮上的每個斑點。

抓在手裡咬下一大口，梨肉鮮美多汁，絲絲甘甜，沁人心扉。

……

經歷的時候沒有發現，回眸一看才知道是多麼遙遠的路途。

遙遠到她可能放棄，可能離開，可能眼看著他找到更好的人。

她每時每刻都想要抓住他的手，正因為相距太過遙遠才會產生很多讓人焦慮的情緒。

但未來不是，十年的經歷已經讓她擁有了其他人不可能擁有的，她可以驕傲的站在他身邊，不管他走到哪一步，只需要為他感到由衷的欣喜。

堅持到現在她由衷的情形，現在，她就是那個最好的。

……

首爾是座很大的城市，擁有過多文藝細胞的人會稱它做牢籠，生活不如意的人永遠不會將它看做讓人愉快的地方。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鄭秀妍喜歡這裡，因為這裡到處充斥著他跟她的回憶，多到讓人數不清。

她想要拉著那個聰明的傢伙一起數，數著數著，不經意間就看到他白了頭。而她還在他身邊，就這樣過了一輩子。

首爾有個地方叫市政廳，大樓前有一片好大的廣場，大到她第一次被他帶來的時候還以為這裡是舉行演唱會的場地。

他那時笑話說能在這裡開演唱會的人還沒出生呢。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鄭秀妍知道那幢鋼筋水泥的建築中有很多嚴肅的傢伙，如果在這裡開演唱會的話，一定會吵到那些人。

但有些事就是這麼奇怪，或許那幢建築中的人都不怕吵了，也或許他們都聾了。因為就算是被打死，鄭秀妍也不會相信這些政府機構的辦公人員會都是東方神起的粉絲。

東方神起亞洲巡演第一幕，市政廳廣場連開三場粉絲會。毫無疑問，在未來三天裡這兒都會是整個首爾最吵人的地方，晚上有粉絲會，白天有粉絲。

如此盛況讓媒體追捧，就連一直都知道全部事實的林允兒也跟著興奮起來，市政廳前那好像演唱會場地一般的碩大廣場只開辦過交響樂團的露天演奏會，在東方神起之前，沒人能想像這裡會成為偶像們的遊樂場。

鄭秀妍想說這是他們分開的倒計時了，但是注意到每個人都那麼興奮的憧憬著，這話也就憋到了肚子裡，沒拿出來煞風景。

粉絲會舉行的第一天他在開場的前一刻發來了短信，只是說了「對不起」。

她知道，這是因為他太忙了，所以回來三天了都沒見過自己。其實鄭秀妍也很忙，這三天從沒回過首爾。

所以她也給姜俊昊發去了短信，也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對不起。」

以他的聰明一定會知道這是自己因為不能親自到場而感到抱歉，所以多餘的話一句都不用講。

興奮、狂熱、迷亂、尖叫、感動，這五個詞足以形容有關演唱會的一切，既市政廳粉絲見面會結束之後，東方神起開始了它亞洲巡演的第一步，連續兩天在首爾奧利匹克體育場的熱情表演讓久未回歸的東方神起當眾宣佈，他們依舊是韓國偶像團體NO.1。

還未感受重歸王座的榮譽，他們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台灣，那裡有個地方叫做台北小巨蛋，在那裡他們還會舉行為期兩天的狂歡。

知道這些消息只是順帶著，因為知道未來將會發生的一切，鄭秀妍怎麼都提不起興致。她只是關注著姜俊昊，希望知道他的情緒，狀態，所有的一切。

當天晚上他又發來了短信，說是全場的粉絲都用初學的韓語來為他們應援，雖然很感動，但聽起來真的是很蹩腳。他總是想笑，就在粉絲們把他們六個人的名字連在一起大聲喊出來的時候。

知道這敏感且彆扭的傢伙及其需要自己的安慰，但鄭秀妍同樣很累。公司說重新密集起來的行程是因為最近這些層出不窮的女團，搞得她想要在待機室將所有的後輩叫在一起，然後用一種冰冷到能把年紀小的新人嚇哭的口吻質問，「你們要不要這麼一起趕著出來？」

因為是男朋友，所以就算是累也要給他答覆。但是臨床的權侑莉卻出奇的打起了鼾，她只是匆匆的回復了幾個字，因為這鼾聲聽起來真的很像是搖籃曲。

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按動發送鍵，大約五分鐘過後，手機再次嗡嗡作響，但這一次它卻是沒叫醒任何人。

屏幕由亮轉為暗淡，如果鄭秀妍點開已經會發現這包含了千言萬語的幾個字。

「我也是」

而她發送的，正是「我想你了」

第八百八十章 流星（3）

「我還想請問最後一個問題。眾所周知，當初在美國發展把很多目光都集中在您身上，那感覺應該就好像是把已經三天沒喝水的人拖到驕陽下暴曬一樣。在這麼巨大的壓力下，您到底是怎麼保持住這份平靜心態的？」

密閉的空間中讓人很難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對於姜俊昊來說連續保持四個小時的微笑並不是什麼難事。但一方面忍受臉頰發酸的窘境，一方面又要細心去聽翻譯急速簡化之後的問題，思考就變成了一件很難的事。

所以，姜俊昊的回答就總是很簡單。

「我寫我的歌，至於之後會發生些什麼，那就都是之後的事。」

猶如晦澀經文一般的香港話讓姜俊昊有一種置之不理的衝動，但站在門口處的金永旭卻總是用一種殷切的目光盯著他，更不用說面前這位記者那抑制不住的欣賞目光，讓他總是不好意思拉下臉來。

所以他只能微笑，並忍受臉頰上那讓人不耐的酸澀感。

起身、握手、道謝，姜俊昊禮貌的送那記者出門，轉過身的一瞬間便嚴肅起來，好像絲毫不顧忌對方或許會回頭看上一眼，也毫不顧忌這是金永旭要他慎重對待的、香港某個影響力巨大的媒體的採訪。

「辛苦了，真的是辛苦了。雖然知道要你在演唱會結束之後就接下四個採訪有些勉強，但香港的粉絲們也想多瞭解你一些不是？」

金永旭伸出手幫姜俊昊整理著那本就平整的肩膀，自從走下飛機的那一刻，香港人就用熱情將東方神起包圍。從機場到酒店，再到演唱會場地，三點一線的生活詮釋了姜俊昊這些天的行動，保密更是無從談起，也不要說去香港幾個著名的商業街逛上一圈。

走到哪裡都是人，走到哪裡都會引發尖叫，書上那叫做「萬人空巷」的成語，金永旭這才有了最直觀的體會。

姜俊昊依舊沉默，順帶著用一副「你很煩人」的眼神看著還準備喋喋不休的金永旭。所以他只能尷尬的聳了聳肩膀，姜俊昊能配合採訪就已經讓他想要謝天謝地了，如果再要求更多，那就真的是太不識時務了。

伸出一隻手示意姜俊昊這邊走，一行人又快速地移動起來，為期兩天的香港演唱會已經結束，粉絲們依依不捨的「安可」似乎還在耳邊迴盪，但這裡並不是五光十色的演唱會現場。

「深圳，我們都是第一次去這座城市是不是？」

似乎是在對姜俊昊嘮叨，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看著大堂落地窗外那密集的人群，金永旭就好像被觸動了每一根興奮的神經。

「其他事情你都不需要擔心，韓國那邊一切都還算穩定。等亞洲巡演結束之後公司準備以另一種方式來結束這場鬧劇，它早該結束了。」

在最輝煌的一刻戛然而止，命運就彷彿是個詩人。在這種時候無論姜俊昊如何努力都提不起精神，因為此次的亞洲巡演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刷新了自身記錄的動員人數，開創自身歷史的巡演場次，整個亞洲的歌迷都瘋狂為之買單，巡演時間長的就好像永遠不會結束一般。

「嗨，保持微笑。」

順著聲音轉過頭，看著金永旭用兩根手指在臉頰上比出微笑狀，姜俊昊也只得跟著表現出一副「我現在很高興、很感動」的模樣。

踏出大堂的那一刻便是擁擠，狂熱的人群被他點燃，讓他們這一行人就好像小舟一般在人山人海中飄蕩。記者們手中的相機不會停止，不間斷的閃光晃花了他的眼睛。

保持微笑，就好像木偶一般被很多人殷切的目光提起手來輕輕搖擺。這就彷彿是一場簡單至極的遊戲，你揮手，他們便會尖叫。

「這就是藝人，習慣就好了。」

「彭」地一聲關上車門，隨之而來的是金永旭的安慰。姜俊昊只能難看的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轉而繼續沉默著看向車窗外的人群。

在很多人的簇擁下保姆車艱難的前行，就彷彿是破冰船一般將人群分開兩端，當它可以正常行駛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一切都被計算的很精準，踏上飛機，走下飛機，就好像小時候被叫去串親戚，抵達深圳的時候就連太陽都沒落下去多少。還是一樣的尖叫和熱情，姜俊昊自然又充當起了偶像這個木偶般的角色。

因為他們期待，所以你必須微笑。

因為他們想看，所以你必須揮手。

看著同樣遠去的人群，再次坐上保姆車的姜俊昊如此想著。

總會有這樣的一瞬間，每個人殷切的目光，每一個熱情呼喚你名字的聲音，都會變成巨大的壓力。而導致這一切的原因，則是因為你有個秘密。

「還是老樣子，你一直都這麼沉默，所以我也就只能嘮叨幾句。你可別嫌我煩，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韓國出來的。」

可能是姜俊昊起了帶頭作用，就連他的經紀人也用起了平板電腦，手指輕輕滑動，這幾天的日程便被他讀了出來。

「採訪，中國媒體中我們只挑選了幾個影響較大的。難以置信的是，在中國網絡傳媒居然比電視傳媒更具有影響力和統一性。所以我們會接受新浪、搜狐等大型綜合網站的視訊採訪，東方神起和你單獨各一次。」

「演唱會的場地早就準備好了，綵排的時間不會有很多，所以我們有很多的時間休息，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走到房間門口，金永旭欲言又止，最後卻還是說道。

「你們幾個還是不能過度交談，隔壁的兩個房間是沈昌□、鄭允浩，你樓下的是金在中，然後依次排過去。」

「我知道不能交流還要讓你們上台表演到底有多難，但是這段時間我們不是也堅持過來了麼？這是八月的最後一場巡演了，接下來你們會有幾天的假期，如果你回韓國，我會為你爭取多點的時間。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你不想她麼？」

對上姜俊昊冷靜的眼神，金永旭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因為剛剛的暗示並不是出於關心，而是出於安撫姜俊昊的情緒。

他出人意料的沉默，出人意料的冷靜，除了太過惜字如金之外，簡直就是聽話藝人的典範。

這樣的情況很不錯，讓很多人安下了心，但卻是讓金永旭憂心不已。

「呃……我們還有什麼要說的沒？」

推開房門，明亮的天光從門口傾瀉而出，照在姜俊昊的臉上讓人覺得有些晃眼。他伸手指了指窗外，說道。

「今天天氣不錯。」

什麼？

金永旭順著姜俊昊的手指看向窗外，只發現天氣確實不錯。他疑惑的看了眼姜俊昊，只發現對方的神情很是認真。

採訪之後便不發一言的姜俊昊居然一開口就說了這麼句讓人無言的廢話，金永旭仔細打量了幾眼面前的男人，然後只能配合著點了點頭，最後道，「的確不錯，聽說今天晚上還有流星雨來著，要是醒著，別忘了看看。」

姜俊昊依舊沉默，看著他走進房間內，金永旭關上了房門。

安靜，房間中只剩下安靜。姜俊昊沒有大開電視自欺欺人的興趣，他隨手將背包放在一邊，裝著平板電腦的手提包就這樣被丟在了地上。

這好像已經成為了本能，作為一個創作者的姜俊昊永遠能敏銳的捕捉到自己的靈感，甚至是在靈感到來之前，也會有各種各樣的預兆。

如今，這預兆已經持續了好多天了，但心底湧動的那些情緒，卻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突破口。

他知道自己需要等待，但卻是還忍不住在無所事事了一個小時之後拿出平板電腦，對著上面那剛寫了一行的譜子發呆。

光標慢慢的閃動，窗外灑進的天光逐漸暗淡下來。平板電腦屏幕上的光成為了房間中唯一的光源，映射著姜俊昊的臉，讓他看起來就好像影視劇中那些精神出了問題的傢伙。

他似乎對時間沒了概念，除了偶爾的眨眨眼，整個人就彷彿是雕塑一般。

自然的揉了揉酸澀的雙眼，他打開床頭燈，站起身來。走到床前，似乎跟這座城市中的很多年輕人一樣等待著那場被觀測到的流星雨。

「是我，事情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不過你真決定要這麼做？不管你的計劃是什麼，這麼做了之後會產生很多變數，有了太多變數結果也就會不確定。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但是這樣真的很不保險。」

當一項簡明扼要，而且深諳話術的人開始不斷重複一個早就警告過了的事實，只能證明姜俊昊要求他去做的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

沉默了片刻，姜俊昊回答道。

「這一切早就該結束了，我猶豫是想走完這一段，但現在應該讓它結束了。去做吧，注意別太早走漏消息。」

放下了手機，姜俊昊並沒有恢復平靜，他的心跳開始加速，呼吸也急促起來。

他回到床上拿起平板電腦，把原有的一行曲譜和歌詞都近處擦去，然後只留下了簡單的一句。

「這首歌寫給你我，寫給這以夢為馬的生活……」

第八百八十一章 流星（4）

「嗨，你知道規矩。」

瞥了眼擋住電梯門口的那隻手，金俊秀無力地歎了口氣。

長廊盡頭被夕陽渲染的一片金黃，只需要順著窗戶向下望去，便能看到那被熱情鼓動的人群。他們盲目的等待著，即便知道自己面前是一個渺茫到如同中彩票般的希望，卻還是滿心期許。

「我知道規矩。」金俊秀把手中的清單遞給面前那人，囑咐道，「記得我在上面寫的牌子，如果買錯了，你可是要惹麻煩的。」

那日本人點了點頭，工作中獨有的認真勁兒讓他們即便跑個腿也會當做什麼大事一樣去做，所以熟知這一切的金俊秀只是簡單的嘮叨幾句，順帶發洩一下被限制自由的不滿。

站在房間門口他還向著那金燦燦的長廊盡頭望了望，彷彿是覺得假裝無意之間在粉絲們面前亮相是個非常絕妙的點子。即便這點子他們已經用了許多次，有時候是有意的，有時候是無意的。

年齡相近的人對待事物變化總會有驚人相似的反應，房間中一如既往的安靜，即便是三個人湊在一起。

金俊秀無力的坐回沙發上，拿起尚存一絲溫熱的遊戲機卻依舊感覺無聊。毫無疑問，他喜歡玩遊戲，但卻不喜歡只能玩遊戲。

限製出行，限制接觸，他們被當做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每天只能留在房間裡，形同軟禁。

「哥，今天晚上吃什麼？」站起身走到房間門口，看著把自己那雜亂的行李箱整理到教科書級別之後依舊在侍弄細節的金在中，他問道。

「我們出去吃。」

出去？

怎麼可能？

金俊秀瞪大了眼睛，他驚訝地望著金在中，就好像對方剛剛是在邀請他越獄一樣。

「那些日本人……他們能同意？」

「我都跟你說多少次了，以後我們要跟他們在一起工作，現在一定要互相理解」

突然變大的說話聲讓在屋外的樸有天也趕了過來，在門口看到一臉驚愕的金俊秀，立刻便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金在中。

離開了培養自己數年的公司並沒有想像中那樣讓人興奮，他們好像是掙脫了一座牢籠卻又進入了另一座。雖然根據目前情況只要客觀分析一番就能理解這些做法，但是理解卻並不能改變他們被限制了自由的事實。

身在S.M總是能瞭解到一些組合解散的細節，無論在組合時期有多麼堅實的友情，解散時總會面臨各種各樣的誤會。他們很幸運，就好像是男女朋友分手之後還能做朋友一樣，並沒有從此形同陌路，他們都深感慶幸。

這粉絲和媒體眼中的榮耀之旅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容易，單單是在舞台上和另外三人進行工作交流都讓人心力交瘁。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除了舞台上必要的溝通之外，他們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樣，就連在後台相遇都必須擦身而過，至於那傳統一般的加油儀式都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

「這些天大家都很辛苦，俊秀也就是私下跟我們發發牢騷，在外人面前他應該知道要怎麼做。」樸有天開解道，即便他也在喪失冷靜的邊緣。

重新面對選擇留下的人並不容易，更不要說任何無關工作的話題都不被允許。回想起綵排時六個人彼此眼神閃爍的場景，心情自然會跌至谷底。

金在中重新低下頭，捋順了手底那疊衣物，語氣低沉的道。

「晚上中井先生會在酒店餐廳請咱們吃飯，估計是要討論一些演唱會結束之後的日程問題。我們的合約還沒有正式簽署，能忍的話最好都忍一忍。」

與日本人的合作同樣沒有想像中那樣順利，如果不是當初將去意暴露的太早，關於合約上那些關鍵的條文也不必進行這麼艱難的談判。此時的他們就好像是無根的浮萍，表面上是在享受著榮譽的味道，實際上卻是越發焦慮。

但又能有什麼辦法？這畢竟是自己的選擇。

既然離開了就不能回頭，日本人好像成為了他們唯一能寄托希望的對象。但是就目前來說，這對象的表現卻怎麼都不能讓人滿意。

為了這一紙合約上能出現皆大歡喜的情形，金在中每天都過的戰戰兢兢。沒了經紀公司的藝人會怎麼樣？這一點他連想像都想像不出來。

或許離開的太早了，他們應該在簽下合約之後再選擇離開。但當時的情況卻並不允許，此時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餐廳包間並不是很大，當四個人都落座之後房間中就陷入了安靜。沒有彼此虛偽迎合的笑臉，因為在進入這間包房之前，他們居然巧遇了同樣來此用餐的姜俊昊一行。

本應該是形同陌路的錯過，但姜俊昊這個傢伙卻讓人匪夷所思的拉住了中井日向，並跟他說，「請幫跟中川老師問候一聲，以後有機會到日本我一定會去看望他。」

他這樣說到底是何用意？

不管是中井日向還是選擇離開的三人，他們腦海中居然產生了驚人相似的念頭。

懷疑，就這樣悄然誕生了。

四個男人就這樣盤膝坐著，金俊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進這個房間的。他與姜俊昊相識的時間佔據了他藝人生涯的全部，他依舊不會忘記對方剛剛加入東方神起的時候他是第一個表示歡迎的人。

當時的他選擇這樣的立場非常不聰明，甚至可以說是愚蠢。

「我們開始點菜吧，等你們簽約了艾回我還會是你們的經紀人，不必這樣拘束。」中井日向開口緩和了氣氛，拿起菜單叫進了服務員。

聽著幾人之間的寒暄，看著面前被擺上一盤盤的精緻菜餚，金俊秀就好像成為了一個局外人。他冷眼旁觀著，就好像在座的都是陌生人。

隨著時間過去，氣氛也有所緩和，中井日向無事不登三寶殿，終於開始說起了正題。

「公司這一次有事情要我來問問你們的意思，不用擔心，合約條款還正在商定，目前情況對大家都很有利。我來只是想問問你們，如果可能的話，你們還有沒有興趣繼續跟S.M合作下去。」

場面頃刻間便冷清下來，就好像有一股寒流吹過，凍結了一切。

中井日向笑了下，繼續解釋道。

「其實也很好理解，東方神起現在是一個很有價值的品牌，在這種時候曝出解散對大家都會很有影響。S.M已經向首爾法院提交了不公開審理的動議，我們也準備同意。到時候如果控制的好，無論宣判的結果是什麼，都不會有太多消息洩露出去，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們繼續裝下去，鏡頭前相親相愛，鏡頭後形同陌路。大家只在有必要的時候藉著東方神起這個名字賺錢，沒必要的時候就分道揚鑣，各自謀求生路？」

金俊秀出人意料的打斷讓人驚訝，他少有這麼言辭犀利的時候。無視了金在中眼神中的暗示，他接著對驚愕住的中井日向道。

「如果繼續這麼下去，艾回打算什麼時候宣佈東方神起已經解散？還是我們都要守著這個名字一直到我們隱退？」

「欺騙粉絲可以，我們也經常這麼做。身上的傷疼到滿頭上都是汗依舊要在舞台上神采奕奕，這是為了表演，沒問題；明明不喜歡也要扮可愛裝酷，這也沒問題，反正是為了人氣。」

「但是現在這樣下去，除了是雙方公司可以繼續獲得穩定的利益之外，對我們的個人發展沒有一丁點的好處可以說無論是對我們三個，還有留在S.M的那三個都百害而無一利，那我們為什麼要繼續下去？」

無視了滿桌一口未動的菜餚，金俊秀直接站起身來。

「最關鍵的一點，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下去了。太讓人尷尬，也很讓人難受。」

他整理了下衣服的前襟，表情嚴肅地微微鞠躬，最後道，「實在抱歉，我身體不舒服，就先會房間去休息了。」

不必商談，也沒有商談的必要，金俊秀說完了話便走出房門，他獨自一人踏上電梯，沒等隨後趕過來的隨行人員就關上了電梯的門。

今天他可以懷疑姜俊昊隨便一句話的動機，那明天他就可以懷疑所有人。將近十年的情誼到了今天彷彿一文不值，姜俊昊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從來都認為自己很清楚，但這懷疑卻如同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一定是這些天來的煩人事兒鬧的。

他心中做下定論，面色更加不善，眉頭猶如樹皮一般糾結起來。

時間沒過多久，敲門聲果然響了起來，沒等金俊秀同意，金在中就已經推門進來。

金俊秀沉默著，只是眼色不善的看了金在中一眼。

「我知道，你不希望情況變成這樣。但是我告訴你，我也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每天尷尬的跟允浩他們面對面。」

停頓了片刻，金在中調整了下自己的語氣，接著道，「我也不同意艾回的要求，但是中井日向卻說我們還有時間考慮，看樣子他們不準備放棄，不管我們做出何種應對都必須要團結。」

「至少……你不能懷疑我們」

第八百八十二章 流星（5）

在漆黑的夜空劃出一道絢麗的色彩，長長的光尾剎那間便比過了漫天繁星，就彷彿是在漆黑的畫布上劃出一道亮眼的痕跡，然後再飛速抹去。

如約而至的流星雨佈滿了整個夜空，在娛樂圈來說「流星」是個不折不扣的「壞詞」，它通常被用來比喻某些美好絢麗卻又不能持久的事物，形容那些一夜爆紅卻不能持久的明星簡直是最貼切不過的詞彙。

不過相比起漫漫人生來說，除了那些十數年甚至是數十年如一日家喻戶曉的傢伙，所有的藝人都是「流星」。

夜空中耀眼的光尾就好像是齊心協力的這五年，如今它走到了盡頭，在最亮眼的那個點上驟然消失，不留下一絲痕跡。

……

金在中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這些日子以來他就好像是一根用來平衡的槓桿，日本人的態度開始變得曖昧，弟弟們的情緒也越來越糟糕。他需要保持冷靜，就好像此時面前的姜俊昊一樣。

「既然沒有『Talk』時間我們就需要在其他方面多注意一些，快歌中跟粉絲們的肢體互動要比平時更多，多揮揮手就能解決這個難纏的問題，很簡單不是麼？」

他笑著反問道，手中的舞台佈置圖解再次被攤開。他低下頭細心的講解著，甚至連不需要的功課都做過了。

這情形……就好像是以前一樣。

「哥，你在這裡要面對東和東北方向的歌迷，剩下的這一側交給我就好。」

熟悉的場景讓金在中有些被晃了神，聽到提醒他「噢」的一聲反應過來。倉促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空蕩蕩的觀眾席被舞台上明亮的燈光映射出一種冷清的味道。

「我知道了。」他勉強微笑，回應道。

身為歌手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都會認為舞台是個特殊的地方，即便在很多人看來它只是個承載人的檯子，站在上面也只是為了更加醒目而已。

但所有有幸站在舞台上的人都必須承認，這裡是會讓他們甘心揮灑汗水，並為之不斷付出、努力的地方。

再次重聚，無論是尷尬還是愧疚都必須被放在一邊。金在中看著面前的姜俊昊，想要善意的說些什麼卻發現對方目光閃爍，好像是看著他身後的方向。

回過頭，只發現數到有如實質的目光盯著自己，站在舞台上的人盡量維持著一種和諧的氣氛，而站在台下的人卻是個個如臨大敵，就好像站在舞台上的他們是一群不懂事的小女孩，用幾句甜言蜜語就會被拐跑一般。

「明天晚上就是演唱會了，總有機會的。」

想要點頭同意對方的話卻還是不能輕舉妄動，看著姜俊昊離開的背影，金在中只能輕歎了口氣，然後重新用工作來趕走這些讓人鬱悶的思緒。

安靜從沒有一刻這麼明顯過，印象中演出前一天的綵排應該是混亂、吵鬧的。他們是第一次登上這座舞台，第一次來到深圳，不管是這座城市還是這座舞台都應該讓他們很感興趣。

姜俊昊熟練的分配著每個人的任務，即便他此時所做的一切本應該是隊長的工作。鄭允浩並沒有他能適應這種環境，能者多勞，所以他就拿著舞台佈置圖解在碩大的舞台上勞碌起來。

恰恰是這種情況讓日本人警惕，中井日向今天親自坐鎮現場，他目不轉睛的注視讓舞台上每個人都很不自在。這明目張膽的監視同樣是因為姜俊昊，因為經歷了他在艾回鬧出的一切，中井日向對這個韓國小子升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他可不想跟著千葉龍平一起去歐洲為了艾回的未來打基礎，所以必須防範於未然。

看著他閒庭信步的行走在舞台上，眼神中的認真就彷彿是演員入了戲。

此時的他只是一個歌手，所有無關這舞台的事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不知道是應該稱讚他敬業還是感歎他奇怪，時間過了許久，綵排結束的時間也越來也近，但中井日向卻依舊沒放鬆警惕。

「不累麼？」

順著聲音望去，只看見了金永旭。

「累也沒辦法，那可是姜俊昊，我還是盯著點好。」

「嗯，有你盯著我就能輕鬆了。」金永旭直接走到中井日向身邊，沉默了會兒，又說道，「昨天晚上聽說你們在餐廳裡見過面了？如果他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不要往心裡去，你也應該知道他們很辛苦，特別是要在這樣的地方面對面。」

「我知道，所以我沒跟公司匯報任何事。」中井日向回應道。

得知對方並沒有小題大做，金永旭在心底鬆了口氣。

「謝了，日本過來的這幾個人裡我也就能跟你說上話，其實很多麻煩只需要溝通就能解決，畢竟我們兩家公司以前還有過合作不是？」

曾經的短暫合作並沒有為他們打造出什麼深厚友誼，作為雙方團隊的領導者，互相之間相安無事自然是最好的結局。基於某種不用言明的默契，金永旭跟中井日向的溝通很是順利，各自達到了目的，本應該結束的談話卻因為中井日向而變得詭異起來。

「以後說不定我們還要合作，到時候會有更多的麻煩事兒。姜俊昊從來都是不穩定因素，如果將來真的有機會繼續合作，我覺得你應該尋找一種讓他聽話的好辦法。」

「合作？在這種情況下？」

沒理會金永旭的發問，中井日向選擇了沉默。

有些話從來都不用說的太多，更何況繼續合作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昨天夜裡金俊秀的反應他並沒有匯報給公司，但卻並不表示他沒有放在心裡。

再說，這計劃能否成行，決定權並不在他手裡。

……

要說起經營中的麻煩事每個管理者都會說出很多，但各行各業的敬業者卻都不能否認吃官司就是那件最讓他們頭疼上火的事兒。S.M被旗下藝人用一紙訴狀告上法庭，無論在哪家媒體看來都是一件讓人感興趣的大新聞，更不說這起訴他們的人還在東方神起之中。

這就好像是一枚威力巨大的定時炸彈，即便此時的它十分平靜，但計時器上那恐怖的滴滴聲卻早就已經響起。

「東方神起在今年完成了五蛋巡迴，這並不是什麼普通的成績。上升期的一線組合距離頂級只有一線之遙，巡迴成功之後日本歌謠界算是翻了天，很多人都說這些韓國來的小伙子們在挑戰『嵐』的皇帝地位。」

下了飛機之後便一路回到公司，此時坐在面前的韓石圭風塵僕僕，金英敏仔細的聽著日本發生的一切，是因為他最近接到了一個很讓人動心的提議。

「巨蛋巡迴結束之後東方神起又發了三張單曲，全部都是提前錄製好的。沒有大規模宣傳卻全部都空降一位，我一開始都不敢相信他們會有這麼好的成績，看起來我們還是低估了日本人對巡演的認可程度。」

「日本業界反應怎麼樣？」金英敏問道。

「呵，還能怎麼樣？他們都說東方神起會成為很多組合的攔路虎，同時期跟他們發單曲的組合基本都倒了霉。還有，你知道AKB48麼？」

「她們？好像是女子偶像組合，人數還不少。」金英敏回答道。

韓石圭點了點頭道，「對，就是她們。你想像不到她們有多紅，一支純粹的偶像組合在日本能達到這種程度的人氣是我們以前都沒有想像過的。看起來對日本的市場調研有必要重新做，跟韓國一樣，日本在09、10年也會成為偶像組合的遊樂場，實力派們真的要蟄伏一段時間了。」

聽完，金英敏的眼角跳動了幾下。

如果接受日本人的提議讓東方神起以這種形式存在下去，那帶來的經濟利益將會是無比巨大的。就算是被人挖角成功，S.M一方照樣可以憑借這一點讓艾回在日本市場利益分配上讓步。

金英敏越想越是心動，即便他知道要達成這樣的一紙合約需要長時間的談判，各種各樣的細節會讓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人發瘋，但是卻依舊忍不住嘗試一番的衝動。

這會是韓國歌謠史上最荒唐的一紙合約，它會衍生出韓國娛樂圈最成功的商業企劃，它會為S.M後續的發展計劃提供源源不絕的資金，也同樣會將東方神起解散這富有衝擊力的大事件在付出最小大家的範圍內解決。

金英敏越想越是興奮，這就好像是一個實現夢想的機會，讓他興奮到忽略了面前疲憊的韓石圭，興奮到忍不住憧憬這計劃成功後的一切。

從沒有一刻，市場走向被S.M提前這麼久預測出來。無論是根據市場需求還是根據公司現狀，留下東方神起的招牌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不過他不能操之過急，反正亞洲巡演還有幾場，他不能展露出太多的熱切讓日本人覺得他迫切需要東方神起在大眾面前保持穩定。

只是他沒想到，這尚在襁褓中的「最強企劃」還未孕育成型就注定胎死腹中。

第二天一早，當金英敏被人在睡夢中叫醒，他還不知道名叫東方神起的那顆定時炸彈被人剪了線。

那人並沒有停下計時器，而是將它提前引爆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 出人意料

天色漸亮，星光黯淡，滿心興奮的少女輾轉反側了大半夜方才入睡，手中的螢光棒跟門票被捲進了被子裡，熹微晨光被下多了一抹讓人側目的紅，就好像是跟不遠處的日出交會似的。

然而早早起身的姜俊昊卻因為一個電話臉色蒼白，只是愣愣地看著窗外逐漸大亮的天色，沉默不語。

「對不起，我沒想到他們會提前走漏消息，具體是怎麼回事我還在查。」

聽著姜尚佑的結案陳詞，姜俊昊想要笑出聲來，所以他用諷刺的口吻道。

「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你口中的所謂變數就是這樣，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會自己召開一個新聞發佈會，然後當眾宣佈出去。」

消息走漏了，關於東方神起解散的傳聞在凌晨一個小時內傳遍了韓國網絡的大街小巷。此時是上午八點，東方神起、解散等關鍵詞已經統治了NAVER關鍵詞搜索的一至十名，甚至於晨間新聞都做出了報導。

這是有人刻意而為的，大規模的擴散，姜俊昊清楚記得在前天告知姜尚佑這個消息時對方的震驚，以及接下來自己要對方所做的事更是讓姜尚佑被惶恐和興奮團團包圍。

他們在日本的成績太好了，艾回和S.M都是商人，他們不會放棄這種機會，合作的可能性很大。之所以要分開就是為了他們每個人，繼續被組合的名義綁在一起已經成為了他們必須突破的瓶頸，所以姜俊昊想要制止這一切，最起碼不能成為公司手中的提線木偶。

他找到姜尚佑，打算在深圳演唱會結束之後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但事與願違，此時韓國媒體的反應證明了這是有人蓄意將東方神起解散的消息大規模傳播，幾天內發生這麼巨大的轉變證明了一個姜俊昊很不願承認的事實。

消息，的確是從他這走漏出去的。

再多的諷刺和埋怨也無法改變現狀，他們正處於一個無比被動的位置上，就好像是的躺在菜板上的魚肉，等著無數手持刀俎的人隨意宰割。

姜俊昊飛快的冷靜下來，對著話筒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誰？」

「我還在查，但是我必須說這很不容易。」

「難道你就不能等到深圳場次結束之後再跟你的團隊通報這個消息？」姜俊昊問道。

「你要知道，你選擇的方式注定很難操作。一方面想要宣佈團隊解散，另一方面還想要讓粉絲們理智的接受，這根本是不可能的。我必須要提前知會我的團隊，告訴他們我們接手了怎樣的一項業務，然後讓他們跟我想出一個有可行性的方案出來。」

聽了姜尚佑的解釋，姜俊昊忍不住諷刺道。

「韓國傳媒公關歷史上最經典的一次操盤就因為你的團隊裡有不知道誰的內應而告吹了，你還認為你自己有開辦一家公關公司的能力麼？」

話筒中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就好像是被激怒公牛的咆哮。

「我本來就不應該接下你的委託，你要知道我們之間也沒有簽訂任何合同，就算是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我說一聲對不起也只算是我跟你之間的情誼。我打電話來是為了跟你商量一個補救的辦法，不是為了讓你對我出氣的」

粗粗的喘息聲在話筒中迴盪，片刻後，姜尚佑再次開了口。

「你有什麼辦法麼？」

許久，沒有回應。

「喂，你還在麼？」

晨光下的窗台上孤零零的躺著一隻手機，任由話筒中的那人如何叫喚，都無人應答。

天色漸漸大亮，現代傳媒的發達讓每個人都可以獲得跟自己息息相關的咨詢。就算是剛帶著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打開房門，也可以在五分鐘之內就被其他人告知這段時間以來，那在舞台上假惺惺的東方神起，已經無法再裝扮下去了。

艾回方面的反應十分迅速，行動之果決簡直讓金在中不敢相信。被敲開房門後只見到一本護照和一張最近時間返日的機票，當時的他還處於消息走漏之後，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中。

「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日本。」

這就是日本人的決定，在所有人都因這消息的提前洩露而啞口無言的時候，日本人已經冷靜的做出了決定。

飛快的收拾起行李，就好像是被戳穿了偽裝之後，只能落荒而逃。踏上電梯，看著也剛到不久的樸有天和金俊秀，金在中只能沉默。

電梯緩緩的行駛，安靜的燈光下每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巡演中途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故，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想起那懸而未決的合約，又考慮到解散事件會造成的後續影響，他們三人的未來好像被塗上了濃重的陰霾。

「你要去做什麼？」走下電梯，中井日向看著還留在裡面的金在中，輕聲發問道。

「我，我還落了些東西在房間裡，這就回去取。」

落下了東西？

中井日向認真盯著金在中的眼睛，很容易便能發現他眼底隱藏著的其他東西。他退出電梯，伸出一隻手來接過金在中的行李。

「十三樓，你沒有多少時間。」

「謝謝。」

隨著話音落下的是緩緩合上的電梯門，十三樓的確是東方神起的樓層，但卻不是金在中所居住的。

耳邊彷彿迴盪著電梯緩緩移動的聲響，金在中微微抬頭，看著那數字不斷變化，最終停留在十三的位置上。

短短的時間內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水，踏出電梯的那一刻他還有些茫然，不似自己樓層那煩亂的景象，這長廊中出奇的安靜。

邁開步子，柔軟的地毯踩上去沒有絲毫的實感，就好像今天發生的一切只能一場然人焦慮的惡夢而已。

叩響房門，抑制住躲起來的衝動，露出難看的微笑。

「哥？」

看是自己，鄭允浩那雙不大的眼睛瞪了起來，一個簡單的稱呼便證明了一切，金在中緊接著便看到了同樣趕過來的沈昌□跟姜俊昊。他們看到自己都是面露驚訝，誇張的表情中卻還帶著些許欣慰的模樣。

「我們是下午三點的飛機，所以現在就要去機場，我過來只是道聲別。」

金在中伸出一隻手，跟鄭允浩握了握，又遞給了姜俊昊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走了。」說完，他直接轉身離開，就好像真的只是來告別一般。

或許是出人意料的事在今天發生的太多了，看著房門重新關上，沈昌□一邊向屋內走去一邊喃喃自語道。

「下午三點的飛機，他現在到機場去做什麼？」

「他是提醒我們也應該離開了，就算是明天的飛機，今天也要換個地方過夜。」姜俊昊冷靜的分析道，「不少粉絲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如果我們繼續留下來就不得不面對一個尷尬的局面，不管怎麼樣，演唱會都開不成了。」

「那粉絲呢？」沈昌□問道，「還有不少從中國其他地方趕過來的粉絲怎麼辦？可能會有退票，但是……」

「如果不走，難道我們要三個人出現在舞台上，然後跟台下的粉絲們一起抱頭痛哭嗎？」打斷了沈昌□，姜俊昊反問道。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們現在只能選擇離開。」

準備了許久的演唱會戛然而止，亞洲巡演剩下的場次注定都會取消。接下來的幾個月裡他們會被無數媒體聚焦，在數不清的目光中接受懷疑、審視、非議、同情，為了將來要面對的，他們此時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代表了一切，一直到踏上返程的航班，金在中那意味深長的目光還停留在姜俊昊的腦海中。不得不說，在這讓人焦躁、迷茫，乃至於不知所措的時間點上，這善意的提醒成為了最好的安慰。

機窗外飄起了濛濛細雨，黑夜中只能看到無數雨點砸在機窗上。比他們更加震驚的一群人在今天茫然無措，拿著紅色的螢光棒站在陌生的城市中不知如何自處。即便不想讓這些思緒干擾自己，但姜俊昊卻不能停止腦海中不停浮現的畫面。

「希望他們能早點到家。」

鄭允浩顯然是和姜俊昊想的一樣，在這種時候，每個人都只想早點回家去。

「如果可能的話我還真想去安慰幾句，要不然我們回去在CY上說幾句吧。第一次到深圳來卻什麼都沒做就回去了，或許我們真的過時了，都已經開始讓粉絲們失望了。」

偶像是一個虛幻的形象，當現實的一面突然出現在那些無比信任他們的人面前，這些人所感受到的衝擊絕不比當事人少上多少。

機艙內重新陷入了沉默，出人意料的是他們每個人都沒有太多的擔心自己。已經持續了數場的亞洲巡演成為了他們接受這一事實的緩衝期，而滿心期待著一場精彩演出的中國粉絲們卻必須直面殘酷的現實。

在這出人意料的一天中，他們才是那群最茫然無措的人。

第八百八十四章 有這樣一群人（1）

不知道。

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提前知道。

是，是很突然，所以我現在很忙，等我有時間了再給你回電話好麼？

恩，我記下了。

掛斷手機，李惠媛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做出承諾了。從震驚到語無倫次的安慰到煩躁的敷衍回應，整整大半天她都被掌中這個小小的手機攪和得一刻都不得閒。

在第二次被教授請出教室之後，李惠媛所幸放棄了下午所有的課程，她來到網吧，叫上了唯一一個腦子還算清醒的管理，買下了相鄰兩個機位數個小時的時間，決定在這裡面對一切。

沒有預告，甚至連她都沒有收到任何風聲，東方神起解散的消息剎那間傳遍了整個韓國，所有人都被弄得措手不及，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才好。

沒等多久便見到了那唯一能幫助自己的人，一雙兔子般紅彤彤的雙眼讓李惠媛無話可說。她甚至都懶得詢問和安慰，直接拉開身邊機位的椅子，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但是現在大家都很難受。叫上你是因為我覺得你還有能力幫我處理這些問題，如果你只是來問我東方神起為什麼會解散，他們還有沒有可能符合，或者這是不是假新聞的話……門就在那邊。」

她殘酷的抬了抬下巴，示意那距離兩人不遠的大門。

女孩緊緊抿著嘴巴，努力點了點頭，然後在李惠媛身邊做了下來。

這一幕讓李惠媛可算是鬆了口氣，在這倒霉的日子裡終於碰上了一件能讓自己順心的事兒。看著女孩熟練的輸入論壇版主管理賬號，她這才想起一整個上午她都沒關注過普通粉絲們的反應。

李惠媛同樣害怕，因為情況的發展已經不受她掌控。往日裡那些可愛的女孩們都變得歇斯底里，那一通通電話中伴隨著嗚咽的叫罵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冷靜，冷靜。

她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轉而打開網頁登陸起韓國所有影響力巨大的娛樂新聞媒體。一行行充斥著慌亂、費解、不可置信，乃至於沒來由憤怒的回復讓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即便這反應理應在她的意料之中，卻還是會讓她無法接受。

「會，會長。」

身旁女孩的說話聲帶著明顯的顫抖，就好像是被什麼嚇到了一般。

「這些帖子都刪掉，沒有按照論壇格式的發帖都必須刪除，還有那些言論過激的回復也都刪掉。」

看著平日裡整齊有序的論壇被搞到烏煙瘴氣，李惠媛皺著眉頭做出指示。但女孩的回答卻讓她聽不明白，「刪，刪不掉……你看。」

她緊接著做出操作，進入版主管理頁面將首頁上所有的帖子都選在了一起，刪除鍵按下之後不到一秒鐘服務器就給出了刪除成功的回應，但刷新頁面之後，論壇首頁上依舊滿目瘡痍。

「人，人太多了。我一個人刪除不過來，過激言論也有很多，我自己沒辦法進到那些符合格式的帖子裡一個個找出來，我，我辦不到。」

女孩說話的同時又開始抽噎起來，數個小時前的晴天霹靂讓她不敢相信，接受了現實卻又感覺像是丟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眼淚一旦落下，就無法停止。

網絡是粉絲們利用最頻繁，獲取消息最多的媒介之一。官方承認的粉絲論壇更是讓他們覺得這裡便是可以跟藝人互動的窗口，太多太多的質疑充斥在那一篇篇歇斯底里的文字中，甚至有人不冷靜點名詢問姜俊昊組合為什麼會解散。

你不是從來都很特殊麼？

你不是一項很有追求，給人感覺奇怪卻又很真誠的一個人麼？

特殊的形象在這一刻隱有成為被攻擊點的趨勢，李惠媛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人惡意的渾水摸魚，她只是知道情況不能再繼續惡化下去。

當機立斷，不能猶豫。

「我們關站」

「我們……什麼？」女孩好像沒聽懂李惠媛的話，驚訝地問道。

「我說，我們關站，關掉粉絲論壇，讓它下線」李惠媛一字一句的重複道。

女孩的臉色微微變得蒼白，轉而卻紅潤起來，她眉頭緊皺，臉頰就好像包子一樣微微鼓起。

「自，自從初代會長以來，阿芙羅狄忒粉絲論壇除了服務器維護之外就從沒關閉過一天，我們每個月都要繳納高昂的費用不就是因為這服務器的質量？關站的話，關站……」

「關掉怎麼了？」李惠媛反問道，「我們是明文阿芙羅狄忒粉絲論壇即便遇上了海嘯、地震也不能關閉，還是說初代會長就立下了規矩，讓粉絲站關閉的繼任會長就必須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

被這一連串的質問弄得啞口無言，女孩訥訥的張著嘴，雖找不出反駁對方的理由，但卻並不願聽從李惠媛的指示。她只是瞪著一雙大眼睛氣鼓鼓地看著眼前的李惠媛，就好像這粉絲站便是她的底線。

「你不來，我來」

李惠媛回過身操作起來，繼續道，「如果只是一個人悲傷，躲在被窩裡哭一通也就沒事了。但如果是一群悲傷的人，那這種情緒的蔓延就好像是病毒的交叉感染，只會越演越烈。」

敲擊下回車，屏幕上的頁面飛速變化起來，平日裡幾乎每天都能見到的景象居然讓李惠媛感覺有些陌生，這更加讓她覺得，自己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

滑動鼠標，在一欄她從沒注意過的密碼欄上，她一字一字的敲擊起來。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讓『阿芙羅狄忒』這裡變成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我們這裡不是對抗剝削階級的前沿陣地，只是一些人喜歡、消磨時間……總之，就是那種讓人開心的地方。」

李惠媛語無倫次的說著，因為她發現自己無法形容這粉絲站帶給自己的感覺。

它注定不能成為她的事業，因為喜歡一個偶像總不能喜歡一輩子。這就好像是每晚睡前的一杯牛奶，每天上學路上，固定的那家餐廳的一份早餐。無論忙活著不忙，無論開心還是失意，只需要打開電腦活著手機，看著那一頁頁記錄了生活點滴的文字，疲憊總是會得到緩解，失意也能夠得到安慰。

這是一種習慣，而當這個習慣被很多人保持著，它也就被賦予了不能言明的意義。

看著網頁上那紅底白字的歎號標識，鮮明的色彩昭示著濃重的警告意味。李惠媛突然想起那告訴她「路西法效應」的老教授教給她的另一個詞彙，「集體效應」。

如今，她要親手打破這個習慣，或許是太過堅定，那圖標被她毫不猶豫的點擊了下去。

身旁那本就十分敏感的女孩居然留下淚來，李惠媛一直都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哭。

絕不是喜極而泣，這眼淚應該是因為悲傷、焦慮，乃至於面對事與願違的發脾氣。他們還是不成熟，所以不像自己，雖然難受，但卻依舊可以掩飾。

原本準備一個下午的時間在這裡通過文字安撫盡量多的人，但情況的嚴重程度顯然超過了她的處理能力。

李惠媛並不知道她的做法被韓國仙後各大粉絲會爭相效仿，僅僅在兩個小時之後，除了NAVER上東方神起最大的韓國粉絲站之外，其餘無論是成員的個人站還是私密性團體戰直接關閉或關閉了大部分功能。

對於仙後們來說，八月二十四日這天下午，網絡癱瘓。

關閉粉絲站之後，緊隨而至的一切讓李惠媛只感覺到慶幸，網絡溝通被強制終止，手機就成為了唯一的聯繫方式。但就阿芙羅狄忒而言，他們的組織構建還沒有傳銷組織那般強健的網絡神經，能在現實中互相溝通的，終究只是那一小撮人。

出了這麼大的事當然會有人想要討個說法，位於首爾的S.M總部成為了最明顯的目標，這裡有仙後，當然也有阿芙羅狄忒。

「我們不能讓他們為所欲為，我們要聯繫更多的姐妹，我們要對S.M施加壓力，讓他們知道沒有我們的支持，他們什麼都做不了，我們……」

為首女孩慷慨激昂的發言就好像新聞中的那些民權鬥士，被人奪走了擴音器，當然會不爽。

「你……」

不等對方說完，李惠媛直接打斷道，「我是誰你多問問就知道了，這不重要。」她拿起擴音器，對著聚集起來的這一小撮人喊道，「阿芙羅狄忒都回家去，這裡不是你們應該呆的地方。至於仙後，你們不歸我管，但是我要奉勸你們一句，這事情不是我們可以干涉的，我們也不可能會影響到那些管理層的決定。」

「我們可以，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們發動更多的人，我們團結在一起……」

「你知道聚集足夠多的人要多少時間麼？」

李惠媛再次打斷道，「你知道聚集多少人需要向警察署通報，聚集這些人要花費多少錢，要用多少人來維持秩序，要制定在什麼時間聚集，要怎樣活動才能達到行動的目的麼？」

一連串的問題讓女孩答不出來，李惠媛重新拿起擴音器，衝向人群。

「我最後說一次，阿芙羅狄忒，都回家去。」將話筒還給那目瞪口呆的女孩，李惠媛直接撥開擋住自己的人群向外走去。

西斜的太陽拉長了她的影子，多餘的話不用去說，說了也沒用。在這個位置上，能做的事她都已經做了，至於不能做的，就交給能做的人去做吧。

第八百八十五章 有這樣一群人（2）

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擦黑，李惠媛熟練的在門口換了鞋，抬起頭時只覺得門廊中的明亮燈光太過刺眼。她雙手無力的插在衣兜內，用力眨了眨眼，卻依舊讓那眼神看起來疲憊且憔悴。

整整一天都沉寂在抽噎的傾訴和憤怒的猜測聲中，李惠媛這才知道心理醫生是個多麼偉大的職業。日復一日的面對那些或可憐、或憂鬱的面孔，如果是自己，肯定不出三天就會發瘋。

所以辛苦了十數個小時的她自然會感覺疲憊，疲憊到晚飯都不想吃，只想著自己臥室內的那張床。

走出門廊，李惠媛回到了那個熟悉的三口之家，父親每天都準時坐在沙發上收看整點新聞，母親則是在廚房準備晚餐的最後一道工序。房間內充盈的食物香氣足以讓厭食症患者食指大動，而坐在沙發上的身影則還是如同小時候那般讓她安心。

經歷了如此糟糕的一天，再看到這如同往常般沒有絲毫變化的景象，李惠媛只覺得白天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毫無實感的夢境。她不知道情形會如何發展，但是在這家中，那些事就變成了跟她毫無關係的事。

「回來了？」

父親的詢問讓李惠媛清醒過來，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發起呆來。疲憊的輕笑了下，她走進房內，在父親身邊坐下，柔軟的沙發讓她感覺非常舒服，似乎這才是真正的休息。

李惠媛擁有一個最平常不過的三口之家，不過人人都說她有一個好父親，因為每當她不開心的時候，即便嘴裡不說，父親也會給予她安慰。時間長了，即便只是呆在父親身邊，就會讓她感覺到安慰。

整點新聞播音員那嚴肅的聲音就在耳邊迴盪，哪裡又因為颱風遭受了災情，菜價會在未來幾個月內會保持穩定，娛樂圈有個叫東方神起的組合解了散，某議員又視察了哪裡。

當李惠媛聽到東方神起三名成員的代表律師正式對媒體宣佈起訴S.M時，她只覺得這叫何美藝的律師簡直是滿口胡言。訴訟通常代表著對立雙方對簿公堂，在娛樂圈來說每個藝人都應該避免這種情況。但是當這情形真的出現時，便證明這對立雙方真的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早就知道事實如何，李惠媛本不應該覺得這是什麼對自己衝擊很大的事，但心臟跳動的某一聲響卻突然出奇的大，「彭」的一聲屏蔽了她的感官世界，耳中一片寂靜。

相關消息的報導她一個字都沒有聽到，她知道自己的臉色到底有多難看，甚至都沒有像近兩年來那樣對父親隱藏自己的心緒。

五年的時間，自從姜俊昊站上舞台開始，她就一頭扎入了粉絲這個注定沒有前途的行當。

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順帶著喜歡上了跟他一起走到現在的幾個小子。因為東方神起她業餘的大部分時間都要管理一幫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甚至都沒時間去去談戀愛。

她從來都認為自己很成熟，所以不會跟其他人一樣因為東方神起解散而哭的暈天黑地，她可以平靜的接受這個事實，因為這只是最平常不過的人各有志。

但是當這消息從那嚴肅、漂亮的播音員口中報導時，她突然覺得很難受，她不得不承認，雖然知道這件事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是潛意識裡她卻並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心口就像是被堵上了什麼東西，李惠媛從沒一刻感覺呼吸這麼費力過。她求助似地看向父親，這是最近兩年來她從沒在鬱悶時有個的舉動，因為她覺得自己能管理十數萬粉絲，也自然有能力處理任何事。

父親沒有和小時候一樣也看向她想辦法給予安慰，而是平靜的看向電視機。

娛樂圈有個叫東方神起的組合解了散，對於很多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關注的新聞。意識到這一點，李惠媛突然覺得什麼一去不復返的東西消失不見了。

她想要挽留，所以開口說道，「爸，你知道電視上剛剛說的那個東方神起吧？」

父親平靜的看了她一眼，轉回頭去輕點了下說「恩」，然後便是沉默。

心口處擁堵的東西開始讓她鼻頭發酸，她再次用力眨了眨眼，側坐起身子，看向父親又說道。

「我是他們的粉絲。」

「我知道。」

父親疑惑的眼神，讓李惠媛感覺到巨大的隔閡感，她感覺到眼圈發熱，隨即低下頭來。

「你沒什麼事兒吧？」父親關心地問道。

李惠媛搖了搖頭，倉促的站起身來說道，「沒事，就是有點太累了。您休息吧，晚餐我就不吃了。」

在父親疑惑的目光中她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剛一關上房門眼淚就貼著臉頰滾落下來。

在他人眼中的成熟便是所有人都相信你能應付所有情況，而成熟又恰恰是他人給予的評價。所以成熟就是跌倒了自己爬起來、傷心了自己一個人躲在被子裡哭、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李惠媛從來都認為自己很成熟，所以她知道自己這並不再是為了東方神起的分開而流眼淚。

偶像的意義在於，當你不經意地回望並發現，一個本質上與你無關的人，不經意間陪伴你成長了這麼久，久得超越了離散的老友，超越了隨風而散的初戀，和你相互佐證一段不再來的時光。

她是在為了那段逝去的時光哭泣，但不可否認，那本質上和她並不相關的幾個人卻成為了這眼淚滑落的最大誘因。

而現在，她只能擦掉眼淚，看著書桌上那盞孤零零的檯燈，祈禱那幾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都能好好的走下去。

這行徑看起來幽怨，卻是很多人和她，唯一能做的。

……

歲月就是一條不平坦的單行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你只能向前。

五年的時間不短，但卻可以囊括大多人那被稱之為青春的幾年。張曉的青春並沒有洋溢著青春的風采，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個沒長性的人，甚至包括了她自己。

難以想像，活了二十四年她做得最有長性的一件事就是追星，而且還一追就是五年。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兒，但張曉卻覺得人人都有選擇如何前行的權利，比如她在大學畢業前夕並沒有如同其他同學一般，利用畢業前的每一秒去投遞簡歷。而是選擇花光了自己那微薄的積蓄，來到深圳，跟一群平均年齡比自己小上三四歲的妹妹們看一場只有三個小時的演唱會。

長途旅行的花費要遠遠比那一張門票昂貴的多，這讓她不得不精打細算，合宿在賓館成為了最好的選擇，五六個陌生的女孩聚在一起也讓旅途熱鬧了許多，但張曉的話卻不多，就好像代溝這種存在也凌駕於年紀相近的幾人之間。

女孩們談論的話題總是離不開男人、美容、化妝品，張曉雖不能成為話題的中心，卻也聽得有趣。特別是在談到男人的時候，姜俊昊的名字總是能被提起。

張曉固執的認為自己並不是外貌協會成員，喜歡姜俊昊的原因也只是源於一種對優秀的憧憬。因為她看起來很平庸，而且她自己也承認。

同屋的女孩中有一個長的很漂亮，就是她們一起出門總能獲得最多回頭率的那種，她的穿著總是很時髦，行動上也很符合她的年紀。就好像是一舉一動都能帶出五彩繽紛的顏色來，就是張曉高中時對自己期望的那種模樣。

女孩很健談，也能帶來很多她不知道的消息。她第一次知道粉絲會不單單是能在韓國、日本買到最新專輯的代購組織，它因為太過龐大，所以必須要人來管理。

女孩還提起了她在普吉島見到姜俊昊的一次經歷，如果僅僅是見到那並不奇怪，出奇的是，她還提到了堀北真希。

「報紙上說他們是在電視劇拍攝完畢後成為了朋友，然後在一次朋友的聚會上正式確定關係的。其實根本就是在編故事，姜俊昊在那年夏天就帶著堀北真希到普吉島旅遊了。」

其他女孩短歎般的驚呼讓這漂亮女孩很是滿意，聽她說話的語氣對姜俊昊似乎很有成見。接下來的談論自然就是在誠實這一品質上對姜俊昊品頭論足，張曉自然不想加入進去。

「姐姐，你在東方神起裡最喜歡誰？」

被點名提問，張曉愣了下，然後輕笑著說，「都喜歡。」

選擇息事寧人是正確的，但看起來卻有些懦弱。就在第二天一早，那讓人頭腦一片空白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酒店，每個人都不想相信昨天還好好的東方神起今天早上就突然解散，甚至連最後的巡演都戛然而止。

花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接受了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是誰哭出了第一聲，房間內產生了連鎖反應。

在一片梗咽聲中，張曉手足無措，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也不會鼓勵其他人接受現實。

還沒來得及可惜那旅途中種種昂貴的花費，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她打開門，看到的是一張憔悴的面龐。

「我需要人手。」

這女人走進門，對著那總是很時髦，此時卻失戀般哭泣的女孩呵斥道，「你哭夠了沒有？不是說要加入管理層麼？這樣怎麼加入？」

「他們都解散了，我還要這個管理做什麼？」沒有安慰，反倒是呵斥，女孩自然反應激烈。

女人明顯沒興趣跟她吵架，看著滿屋子的愁雲慘淡，大聲問道。

「有人能清醒過來麼？到深圳這邊的粉絲至少有幾千人，還有一部分是今天才抵達。我需要人手，誰能幫忙？」

半晌，房間內依舊只迴盪著飲泣聲。

女人低頭歎了口氣，剛想離開，卻是聽到了陌生的回應。

張曉怯怯的舉起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心臟更是跳的跟打鼓似地。

「我去。」

生平第一次，她成為了目光的焦點，女孩們的中心。

第八百八十六章 有這樣一群人（3）

三天後張曉依舊留在深圳，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那樣糟糕的情況下依舊延長了旅行的時間，只是隱隱感覺到追星好像並不是僅僅關乎自己和那遠在天邊的偶像。

跟著她一起選擇留下的還有很多人，多到足以將她面前的觀眾席填滿。包下一座劇場對於財力龐大的中國仙後算不得什麼難事，但讓她驚訝的，卻是這裡還有許許多多像她這樣的人。

「張曉姐，大姐那邊叫你過去一趟。」

手中的對講機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張曉倉促的應答，依舊感覺這機器沉甸甸的。她深深吸氣，從二層觀眾席的前排艱難的向後穿行。正值入場階段，這逆向人流的舉動招致了很多詫異的眼神。

躲避著那些質詢的目光，遇上擋路的人她只是小聲道著歉。但當不願讓路，或想要出言阻止她逆流而上的人看到她胸前掛著的胸牌時，竟然都一聲不吭的讓開了身形。

這一幕讓張曉有些小小的驕傲，她用力抿起嘴角不讓它翹起，加快了穿行的速度，心中竟隱隱的驕傲了起來。

從小到大，她從沒成為過父母期望的那種人，就是那些在學校活動中站在講台的麥克風前，站在會場四周幫助老師維持秩序，讓她母親心下對比，瞅著她只能輕聲歎氣的那種人。

但今天卻不一樣，她成為了現場的管理者之一，接受了很多充斥著信任和尊敬的目光，做著對他們來說意義重大的事情。

無意間張曉更加挺直了自己的背，她從員工通道直奔後台，一路上都微笑著跟每個對她打招呼的人輕輕點頭。在這短短三天內，她交到了很多新朋友，也就是那些跟她做出了同樣選擇的人。

他們中有電腦高手，有知名大學的高材生，還有跟張曉一樣的普通人。

「張曉姐，我都不知道你屋裡還有個這麼難纏的傢伙」

通知她來後台的那個女孩若有所指的說道，指了指不遠處那休息室虛掩著的房門，悄悄地道。

「你最好聽聽再進去。」說完，她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也不管張曉有沒有理解，飛快地跑開了。

張曉雖然遲鈍，但是卻絕對不笨。在活動即將開始的此刻，大姐並沒有到現場去壓陣，反而是神神秘秘的叫自己到後台來，這裡面絕對不簡單。

她仔細打量了走廊的前後兩段，確認只有自己一個人之後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左手下意識的攥緊了胸前那象徵著「特權」的胸牌，屏息向屋內看去。

「您承諾過我的，深圳演唱會之後就給我一個管理層的名額。我是東方神起五年的粉絲，我在論壇裡人緣和聲望都很不錯，我……」

「沈佳穎，你覺得這個管理層是你可以炫耀的資本？如果你想出名，去演藝公司選秀，或者回到你學校的那個小圈子裡去。不要在我面前說你有多麼夠資格，管理層要承擔的責任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大姐嚴厲的語氣讓張曉縮了縮頭，她此刻方才知道同屋那個對姜俊昊頗為冷淡的女孩是叫沈佳穎。

「我知道我犯了錯，但是當時那種情況下我當然會很激動，我這不是在針對您。」

看沈佳穎面含慍怒卻依舊低三下四的模樣，張曉輕輕的撇了撇嘴。

「你還覺得這裡是學校。」大姐雙手掐腰，面露苦笑的搖了搖頭，「我告訴你，這個管理層是責任的象徵，它從不代表什麼特殊的身份。如果你覺得你足夠優秀，所以值得把這個胸牌掛上。那就去文具店買一個，到時候你想掛幾個都行」

沈佳穎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著，就連旁聽的張曉都不得不覺得這幾句話實在狠毒。那輕咬著嘴唇，眼眶中含淚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但沈佳穎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張曉那點僅剩的同情都消失殆盡了。

「為什麼是張曉？您可能不知道，我在賓館是跟她住在一個房間的。沒人認識她，也沒人知道她。我們甚至不知道她有多少東方神起的專輯這樣的人，能夠服眾麼？」

原來是針對自己？

張曉愕然，某種被徹底冒犯的感覺油然而生。她雖然比較「安靜」，但卻並不是可以人見人踩的軟柿子，剛準備推開房門為自己據理力爭，卻是聽大姐說道。

「服眾？你覺得我能管理這些人就是因為我買了東方神起的所有周邊和海報？你覺得在這個位置上比的就是誰花了多少錢去追遠在韓國的幾個男人？」

大姐站起身來，面色不善的走到沈佳穎身前。

「你真是太天真了，就在你自哀自怨的那天張曉在火車站忙了大半天，經過她手回去或者留下的人至少超過兩百個。今天的活動？我只是說不能讓這些人就這麼回去，她就想到要把大家聚在一起，然後策劃了今天的一切。」

「真的要比資格，你絕對比不上她」

他們都知道？張曉瞪大了眼睛想著。

這些天來的忙碌並沒有被她當做什麼資本，她只是單純的覺著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就必須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在火車站的接待大廳站了八個小時，一遍遍的講清事情原委，餓了只能用廉價的麵包充飢。

三天來奔波於數個賓館之間，為的只是今天的活動能順利成行。

雖然辛苦，但張曉卻絕對很充實。她隱隱感覺自己突破了某些一直困擾著自己的瓶頸，具體是什麼她也不知道，只是單純的更加賣力。

本以為理所應當的事情卻都被人看在眼裡，在關鍵的時候被用來為自己正名。

張曉從沒一刻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存在感，大到讓她推開房門，迎著兩人驚訝的目光，對大姐問道。

「那個……有人說您叫我過來。」

大姐愕然，看了眼還在驚呆狀態中的沈佳穎，始終覺得事情不能做的太絕。

「嗯，是我叫你過來，有些事需要你注意一下。」

張曉走進屋內，聽著大姐吩咐她一些她早依舊已經知道的事。絮絮叨叨並不是大姐的風格，所以她說的很是尷尬，語速自然也有些慢。

張曉忍不住偷瞧了幾眼沈佳穎，只覺得對方忍得很是辛苦。時間一點點過去，她似乎終於忍不住了。

她開口打斷道，「大姐，如果沒我什麼事兒，那我就出去了。」

大姐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沈佳穎微微垂下頭，從張曉身邊走過，出門的那一刻，突然聽到有人叫她。

「沈佳穎」

她回過頭，看向開口的張曉。

「現在才知道你的名字，都怪我以前太內向了。你不是問過我在東方神起中嘴喜歡誰麼？想了幾天，我終於想明白了。」

大姐和沈佳穎都奇怪的看著張曉，不明白她是要幹什麼。張曉依舊和善的微笑著，和曾經的她看上去沒有兩樣。

「我喜歡姜俊昊，從他加入東方神起的那一刻開始。」

話音剛落，沈佳穎的表情立刻黑了下來，好看的臉型此時卻十分僵硬，恨恨地看了張曉最後一眼，回過頭，飛快的離開了。

忍不住翹起嘴角的張曉看向身旁的大姐，發現對方疑惑的目光，吐了吐舌頭說道。

「她很討厭姜俊昊，不知道是為什麼。」

大姐一愣，奇怪的看了張曉幾眼，就好像是不認識她一般。「呵」的笑了聲，揮起手來「啪」地給了張曉肩膀一下。

「你，你真是……」

大姐笑著搖頭的模樣讓張曉也笑出聲來，她摸了摸自己的頭，只覺得束縛在身上十數年的枷鎖，在這一刻消失不見了。

「為什麼是姜俊昊？」

當張曉回到會場，看著燈光緩緩暗淡，滿場又亮起憧憬中的紅色時，大姐的問題再次迴盪在她的腦海中。

她當時回答說，「我喜歡他自由的模樣。」

「自由？這傢伙倒是做了不少蠢事，韓國那邊傳來的消息都說他是個讓經紀人和公司抓狂的傢伙。很多人都期待著他有一天江郎才盡，如果有錯處就更好，很多人都會想要來踩上一腳。」

大姐那輕蔑又有些憧憬的語氣讓張曉正色起來，她又回答說。

「他一定知道，他是個聰明的傢伙，知道一旦出現問題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但是他依舊選擇成為這樣的姜俊昊，並且堅持做了下去……」

「因為這是他選擇的路？」

對於姜俊昊的這句名言，大姐也知道。

張曉笑了笑，沒有說話，卻是尋則了默認。雖然她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她卻想要成為這樣的人。

面前的幕布上開始緩緩滑過流動的景象，將五年的時間剪輯成數十分鐘的縮影，到場的粉絲都在跟著那些記憶中的景象回味著。

張曉看了眼身後被紅色充斥著的觀眾席，在心底默念。

「不要哭，這些都會被他們看到。」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幕布上的時候，沒人注意到有一台攝像機也在拍攝著她們。

她們，都會成為這影像的一部分。

……

清晨，一封快遞的到來敲開了漢江旁某一處別墅的房門。

「是哪來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些許甜味的女人問道。

男人看了眼封面上的地址，回答說，「中國。」

拆開郵包，他看到了一張CD，還有一封用中文寫的信。信被放在一邊，他把CD放進DVD，然後跟女人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

屏幕上一篇漆黑，就在姜俊昊和鄭秀妍都懷疑這CD是不是壞了的時候，一行用韓文書寫在屏幕上的文字，讓他們的眉毛驚訝挑起。

「你願意，看一場沒有偶像的演唱會麼？」

第八百八十七章 渺小的信仰（1）

時間整整過去了一周，對於娛樂圈來說這已經是不短的時間。

根據人類學家統計每個人平均在一件新聞上的極度關注最多不會超過五天，自事件發生之日起，超過四十八小時沒有全新進展便會導致關注降低，七十二小時之後只會偶爾關注，一直到一周之後便會慢慢遺忘除非有人提醒。

在公共關係學中，自事件發生之後一周內都被歸納為宣傳、炒作的黃金時間。這一定律被廣泛應用在各行各業，與宣傳密切相關的娛樂產業自然也奉行著這一條「黃金定律」。

知道的人多了，自然也不稀奇，但不遵從這「黃金定律」的一切行為，也就成了值得關注的稀奇事兒。

公共關係學中的「黃金定律」僅僅針對於大眾，在東方神起解散這一事件中，大多數通過媒體得知這個消息的人並不是「密切利益團體」，這也就是說，很多人僅僅知道有東方神起解散這麼一回事，一周之後便會忘得一乾二淨。

一周有七天，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做很多事，鄭秀妍甚至已經想好了安慰姜俊昊的言辭，但事情的發展卻出人意料的平靜。

每個組合的分崩離析都會爆出各種各樣的醜聞，對立雙方的互相攻擊就好像是一場泥潭中的爭鬥，無論誰是勝利者，都會被潑上一身污泥。

娛樂圈首推名氣，形象正面的優質偶像才會擁有市場，這是所有娛樂從業者的共識。

在鄭秀妍看來，這一周內正是雙方撇清自己的最好時機。

組合解散是某個人的錯，反正不是我的錯，至於為什麼要解散，你們就要去問那個罪魁禍首。

出道也有兩年的時間了，鄭秀妍也見識了很多殘酷的現實。一方面是有些厭惡，而另一方面卻只有為自己慶幸。

屏幕上浮現的文字讓姜俊昊直接按下了暫停鍵，鄭秀妍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只是悄悄地握住了對方的手，側頭看著那沒有表情的側臉。

他回到韓國的時間有一個星期了，在這段時間內他什麼都沒做。自己有日程的時候他會等，自己有空閒的時候他會來找。

兩個人用三天時間把小時候常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當自己詢問這是為什麼的時候，姜俊昊說，「以前來的時候是朋友，現在我們不是朋友了，所以要跟你再來一次這些地方，以情侶的身份。」

那被溫柔觸摸心底的感覺直到現在還讓鄭秀妍留戀，她把側低著腦袋向姜俊昊的方向湊近了些，仔細打量著這張怎麼都很好看的臉。

從表情上她什麼都看不出來，因為姜俊昊從來都是個很會掩飾情緒的傢伙。鄭秀妍用力捏了下姜俊昊的手，迎著對方的目光撇了撇嘴。

姜俊昊「呵」地輕笑出來，反握了握鄭秀妍的手，認真地道，「我不想看到哭泣的鄭秀妍。」

鄭秀妍微微一愣，疑惑的眨了眨眼，想起了屏幕上的那行字，初時看到的時候還真是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哭？」她嘟了嘟嘴，顧左右而言他。

屏幕上的那行字開始有些刺眼，這句話點名了這張CD的主題，一場沒有偶像的演唱會，想想都會催人淚下。

姜俊昊沉默的看著鄭秀妍，半晌後似乎是被那雙眼睛中的堅持所打動。他始終沒有回答，輕輕微笑了下，然後按下遙控器上的播放鍵，重新看向屏幕。

入眼並沒有那種氣勢磅礡的紅，五顏六色的燈牌是中國粉絲應援的特色之一。他們四散在整齊的看台上，猶如點綴在紅色螢光棒叢中的花朵，乍看上去是雜亂無章，但身處其中才會知道這多麼有趣。

在中國以演唱會的形式表演時姜俊昊有一個特殊的習慣，他會在中場或者臨近散場的時候遊走在舞台上，放眼搜索那些寫了自己名字的燈牌，如果覺得哪個最好看或者很中意便會彎下腰，對那個方向伸出一隻手來。

姜俊昊手持燈牌直到散場的照片在網絡上數不勝數，他的這一癖好在粉絲們眼中簡直是可愛到了極點。重新看到這一幕，姜俊昊的心情自然沉重起來。他看了眼DVD上的時間顯示，這將持續半個小時的影像僅僅是剛剛開始。

手掌再次被鄭秀妍握緊，姜俊昊望過去，只對上了一雙充滿鼓勵的眼睛。任由他這段時間來表現的再過灑脫，某些細節上還是會顯露出些許端倪。

這些都瞞不過跟他朝夕相處的鄭秀妍，她開始留意任何一個有關姜俊昊的小細節。偶爾，也會有讓人驚訝的發現。

視頻被剪輯的很好，甚至可以跟不少電影的專業剪輯比擬。被處理成黑白雙色調的圖片一頁頁劃過，獨特的抓拍技巧比起專業人員也不遑多讓。出道五年，浩瀚如海的素材被濃縮成了流動的精華，隨之而來的，也更加動人。

粉絲和偶像永遠是連個奇怪的關聯體，他們相距甚遠，卻又息息相關。在很多人眼中偶像是如同寄生蟲一般的存在，他們寄居在粉絲這個無數人組成的群體上，無時無刻的吞噬著他們的血肉。

而在另一部分人眼中，喜歡又變成了很純粹的交易，以金錢來購買精神上的愉悅，利益交換，不過如是。

五年的時間在眼前緩緩流動，姜俊昊並沒有太多時間跟隨組合一起活動，但舞台上的點滴卻都被清晰的記錄下來。

光影交錯下的低頭微笑，彷彿帶著他回到了那山呼海嘯般的尖叫中心，一座舞台總是能承載很多很多的情緒，讓人覺得它永遠都不會垮下去。

影像的最後部分便是六個人互相勉勵，獲得榮耀的畫面。仔細看不難發現姜俊昊錯過了很多重要的時刻，日本、韓國，諸多榮譽的象徵在沒有姜俊昊的情況下被一次次舉起，但感言裡卻每一次都少不掉他的名字。

一次次感謝讓鄭秀妍動容，那叫做友情的東西被呈現成可視的畫面，近在眼前，很難不引起她的共鳴。

鼻頭再次發酸，一想到這樣的組合分崩離析鄭秀妍難免會想到不知多久後的未來，如果少女時代也經歷這一切，會不會如同東方神起這般平靜。

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有這樣的一群粉絲為他們開上這樣一場「沒有偶像的演唱會」，悉數他們的經歷，回顧過往的一切，留下炙熱的眼淚。

一段旅程的終結總會煥發出與眾不同的光彩，留戀、懷念，如果能只剩下這些那該多好？

這些影像彷彿將她置身於那個遙遠國度的演唱會現場，偶爾光影交錯，看著那些單手掩嘴，只是流淚的陌生人。她眼眶中的液體，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錯開目光，看了眼那到自己段落便躺在自己腿上的傢伙，鄭秀妍不知道他為什麼能如此平靜。

除了這出乎意料的舉動，他完全展現出一副近似無賴的模樣。平靜的注視著這一切，沒有哪怕一絲動容。

或許這是冷血？

腦海中迸發出的念頭嚇了鄭秀妍一跳，如果說因為姜俊昊沒有如同她期望中那樣對這些影響作出反應就是冷血，那會不會太苛刻了點？

屏幕上重新化作一團漆黑，那最後的一抹紅就宛如舞台上的謝幕。沒有集合千人的寄語，也沒有熱血的永遠支持。這張CD僅僅被賦予了一種意義，那便是追憶。

黑幕過後屏幕上重新明亮起來，DVD智能的突出碟片，鄭秀妍長出了一口氣。

可算是沒有哭出來，不然這傢伙一定會嘲笑自己。

「Stupid。」

沉默了太久，鄭秀妍不敢確認這是從姜俊昊口中吐出的評價，她驚訝問道，「什麼？」

「你沒聽錯，這樣的東西送過來幹什麼？只是讓人心情不好而已。」他依舊躺在那裡，轉過頭來，繼續道，「既然不能改變現實，還不如加緊收拾殘局。組織這麼大的活動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還不如約束粉絲，讓他們少鬧些事，找一些其他的方法排解他們的情緒，告訴他們早點回家去。」

「中國東方神起粉絲會，沒一個聰明人」

看過了那充斥著感人元素的碟片，能做出「愚蠢」評價的人不可謂不冷血，但鄭秀妍眼中的姜俊昊卻從不是一個會單方面評價任何事物的人。或許聰明的傢伙都喜歡冷靜的客觀分析，但此刻的姜俊昊卻明顯產生了情緒波動。

簡單來說，他生氣了。

「就算你說的對……但是不能用好聽一點的說辭麼？」

又發現了對方些許不同的鄭秀妍很是高興，她必須屏蔽洶湧而來的笑意，轉而用一種知性的姿態來開導對方。

「那你說什麼說辭夠好聽？」

鄭秀妍的眼珠輕輕轉了轉，聳肩說道，「比如，他們的做法讓我很感動……感動的都要掉眼淚了。」

話音落下，鄭秀妍再忍不住嘴角邊的輕笑。但是看到那雙依舊平靜的眼睛，她嘴角便的笑意一點點收斂了下去。

「我……」

姜俊昊張了張嘴，突出一個音節便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才好。他同樣從未見過這樣的鄭秀妍，以往那個骨子裡總帶著些任性的女孩似乎變了個人。

對上那雙帶著安慰的眼神來良久，姜俊昊突然動作起來。

「嗨，你幹什麼？」

鄭秀妍驚慌的聲音迴盪在房間裡，因為這傢伙居然拉開了自己的衣襟，然後把一顆腦袋伸了進去。

頭髮的剮蹭讓她肚子上癢癢的，掙扎了幾下卻還是拼不過姜俊昊的力氣，緩緩停下手來，鄭秀妍突然發現這男人竟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他就這麼任性的把整顆腦袋都塞進了自己的襯衣裡，粉紅色的T恤被撐出了一個凸起的形狀，看上去就好像是孕婦的肚子似地。

第八百八十八章 渺小的信仰（2）

這別墅的采光很好，每天早晨沐浴在陽光中醒來在想像中是一件很富有詩意的事兒。但對於鄭秀妍來說，這優秀的采光卻成為了打擾她良好睡眠的罪魁禍首，明亮的光線透過穿透窗簾照在她的臉上，除了讓她皺眉之外，並沒有讓她提起任何享受的興趣。

偶爾有一次，僅僅只是一次，沒有如同往常那般用難看的臉色來抱怨光線的明亮，而是靜靜的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個男人。

她暴露在陽光下的皮膚彷彿煥發出雪白的光暈，真正的溫暖不是燥熱，而是由內而外的一股暖意。

熱，卻不足以讓人流汗。

那是她來到這別墅之後享受的第一個清晨，背對著陽光，看著面前的人，時間彷彿都停滯下來。

明明清醒，卻一動都不想動，偶爾眨眨眼睛，只是靜靜的看著，想要把此情此景永遠的印在腦海裡。

至於前一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鄭秀妍不願想起，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會讓姜俊昊燃起那麼巨大的興趣。

他們折騰到很晚，而她起的卻很早。

此時看著埋首在自己T恤裡的姜俊昊，鄭秀妍又感覺到了那天清晨，身體中由內而發的那股暖意。她知道，此刻她只需要靜靜的呆著，不用勸解、不用安慰，姜俊昊一定會解決自己的問題。

沒有時鐘的「滴答」輕響，只有噴吐在自己腹部的熱流證明了時間在緩緩流動。

鄭秀妍不免想到了每個女人都必須經歷的階段，因為她此時的模樣像極了是十月懷胎的孕婦。腰身後被拉緊的T恤傳來十分的緊迫感，還沒等她繼續幻想著感受那遙遠的時刻，肚子上的男人開始不安分起來。

一陣癢意傳來，那傢伙居然用鼻子輕輕刮擦著。沙發上的鄭秀妍躲避不了，本能的縮緊了腹部，這傢伙卻是得寸進尺。

「喂，很癢的。」她輕輕在自己那凸起的肚子上拍了下，聲音很低的斥道。

男人停了下來，似乎是不會再輕舉妄動。不知道為什麼，鄭秀妍居然嗅到了些許危險的味道。

果不其然，如果不過沿著她腰身遊走起來的那隻手，鄭秀妍估計會認為她腹部上傳來的潮濕感是因為姜俊昊的眼淚。

但是，眼淚也會「動」麼？

難道是……舌頭？

聯想到此她臉頰一下便紅了起來，一下子掀起蓋在姜俊昊頭上的T恤，讓這小動作不斷的傢伙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你……不要太過分了」

一個「你」字過後沉寂了半晌才說出接下來的呵斥，這證明鄭秀妍的確是被他撩撥的又羞又怒。

姜俊昊只得停下了小動作，重新躺會到原位，帶著輕笑看向那張羞憤的面龐，調侃道。

「真的很過分麼？」

「你……把放在我腰上的那隻手拿出來」

姜俊昊聽話的抽出那隻手，甚至還坐起身來。自窗外而來的天光彷彿在鄭秀妍身上打下了姜俊昊的虛影，兩人的位置還如此之近，鄭秀妍還並沒有真正「安全」。

旖旎的氣氛瞬間便被清空，天知道原本很溫暖的場面怎麼就被姜俊昊搞成這樣。安靜環繞在兩人周圍，鄭秀妍那已經靈驗過一次的第六感告訴她，危險，還在靠近。

她順著遠離姜俊昊的方向滑動身子，卻依舊不能逃脫天光下那覆蓋在自己身上的影子。隨著對方不斷逼近，她身體扭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腰身的柔軟展露無遺。

上半身幾乎是跟地面平行著滑了出來，鄭秀妍站起身就快步向屋外逃去，一直到出了門口才算是鬆了口氣，因為姜俊昊並沒有跟出來。

偷偷將頭伸出來看向屋內，姜俊昊正蹲在CD機前細心的給那張碟片包裝。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很有規矩的人，那擺放CD的鐵架上一共分為幾層，姜俊昊拿著包裝好的CD遲疑了起來。

第一層是擺放專輯，第二層是單曲，第三層是部分經典的老電影。每一層都各司其職，但他手上的那張碟片，似乎是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

這傢伙果然是在嚇唬自己。

鄭秀妍皺了皺鼻子，如此想著。

半晌，他還是沒找到合適的位置，便將那碟片放在電視機旁最醒目的位置上。猛地站起身來，毫不拖泥帶水的回過了頭。

一直偷瞧著的鄭秀妍，自然是被抓了個正著。

「呃……我是來和你說一聲，我要去洗澡。」

鄭秀妍倉促的找了個理由，卻是讓姜俊昊更加疑惑。一時語塞，她訥訥的張著嘴，不知道應該怎樣解釋才好。

半晌，她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你去不去？」

姜俊昊的嘴巴微微長大，就好像是受到了驚嚇。大腦一片空白的鄭秀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出了怎樣的邀請，瞬間便張大了嘴。

「呃……當我沒說過……」

她倉促的對付一句，然後便縮回了頭，飛快地溜走了。

耳邊傳來「登登」的上樓聲，姜俊昊啞然失笑，最後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重新坐回到沙發上，電視機旁的碟片儼然成為了最吸引他視線的存在。

「哥，是我。」他仰躺在沙發上，單手舉著手機，輕聲道，「我需要你幫我找些人。」

「什麼人？」金永旭問道。

停頓了半晌，漆黑的屏幕上彷彿又浮現出了那行文字。沒等金永旭再次詢問，姜俊昊低聲回答道。

「中國人。」

……

三天後，北京。

面試的現場總是充斥著壓抑的氣氛，每個人對未來的期許和迷茫在此時都被刺激到了最高點。

張曉也是面試者中的一員，經過了漫長的等待，她跟序號相近的五個人此時正面對著面試的主考官們。

周圍的安靜讓人緊張，張曉強忍著打鼓般的心跳，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要保持鎮靜。

「張曉？」

「到」

本能的應答讓幾名主考官不禁莞爾，就連身邊共同參與面試的人也將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因為那一聲「到」，真的是中氣十足。

首席面試官看著張曉的簡歷，心底評價著面前的「求職菜鳥」，即便只是跟同一組的人對比，她也不能脫穎而出。

放下簡歷，他例行公事般地問道，「你應該知道我們這個職位需要組織大型活動的經驗，你身邊的這些競爭者或者是在大學內擔任過學生會幹部，組織過數百人的活動。或者是在相似的崗位上工作過數年。跟這些人競爭，你認為你的優勢在哪？」

面試中這樣的問題幾乎是判了張曉死刑，她努力的嚥下一口唾沫，手足無措的模樣清晰展現在每個人的面前。

她看到，幾位主考官中，有人甚至輕輕搖了搖頭。

「我最近參與組織過一場超過三千人的大型活動，是在外地舉行，一干人為其兩天的食宿以及活動的策劃、進程我都是主要參與者之一。」

她深吸了口氣，又道，「如果按照職業化的說法來說，我是這場活動策劃的主要發起人。」

「活動在哪裡舉行？」

「深圳。」

「什麼時間？」

「三天之前。」

「不可能，我們公司在深圳也有分部，從沒有聽說最近一周內有號召三千人的大型活動。如果是真的，你為什麼不寫在你的簡歷上？」

主考官連珠炮似地發問讓張曉應接不暇，而面對這最後一個問題，她更是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幾乎所有人都確定她是在撒謊的時候，她卻臉頰微紅的回答道。

「因為這並非公式活動，如果要說形式，更類似於娛樂圈的粉絲會……」

張曉慢慢將活動的始末微微到來，當聽說她是韓國明星的粉絲時，身旁的競爭者們都忍不住在嘴角帶起了笑意。

但張曉卻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可笑的事，她將那幾天的一切多娓娓道來，從手足無措到招手準備，活動順利舉行，送走每一個人，作為最後一波離開深圳的東方神起粉絲之一，張曉平靜的敘述中還帶了些驕傲的味道。

她不再緊張，心跳趨於平緩。額頭上的汗水慢慢消了下去，語言的條理也越發清晰。她甚至能看出主面試官聽的津津有味，不似身邊的競爭者們不把她當回事兒。

「……事情就是這樣，最後統計的結果是3371人，後續的剪輯工作我並沒有參加，因為……」

「因為你要找工作。」主面試官插口道，「剛剛畢業不專心投遞簡歷，反而去追星，我真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諷刺版的問題讓現場穿揚起了一陣輕笑聲，張曉不卑不亢的反問道。

「各位對追星的人有歧視麼？」

眾人無言，但眼神中的認同卻顯而易見。

不管工作如何，在真正接觸了這些粉絲之後，張曉覺得他們不應該被繼續這樣誤解下去。

她眼神一亮，鄭重的道。

「如果各位都認為追星真的就是為了遠在異國的幾個漂亮男人，我只想說你們比我想像的更『腦殘』」

腦殘？

這新興的網絡用語讓全場的人都為之一愣，甚至有的還面露怒容。張曉絲毫不以為意，她問道。

「我想請問，你們相信什麼？是相信這份工作會是你一輩子的人生事業，還是相信在這家公司一定會有更好的發展前景？」

突兀的提問讓眾人愕然，張曉反倒是讓自己的競爭者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都不相信對麼？還沒真正在這個崗位上，一切還都不熟悉，你們當然不能相信這份工作會是你們的人生事業。所以你們不知道相信的滋味，就擅自評價我們對異國男人的信任是一種花癡的舉動。」

「我不是心理學博士，我也不懂，我五年前開始追星的時候的確是因為他們長得好，但能堅持五年，也絕對不全都是靠的那張臉」

「那是什麼？」主面試官插口問道。

「是相信他們是我們想像中的那個樣子，是憧憬我們也可以變成那個樣子。並不是說站上舞台，而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張曉的回答無異於在面試場合大談夢想、理想之類的存在，也完全跟面試的主題無關。但經歷了那一切，她只是覺得對一些始終瞧不起他們的人，她有些話不吐不快。

「這就是信仰，沒錯，你們誰都不用驚訝，我們信仰的代表就是異國的幾個男人。但是請你們捫心自問，你們，有信仰麼？」

當滿肚子的話如同洩洪般噴薄而出，張曉輕輕的喘著氣。湧遍全身的熱流慢慢降溫，因為她而安靜的現場此時還是沒有一個聲音。

她嚥了口唾沫，決定轉回正題。

「我覺得我適合這個職位，因為在試探這個職位是否是和我之前，我願意相信它是我的人生事業。」

此刻，這個面色紅潤的求職菜鳥儼然成為了所有人側目的存在，因為她的一席話，接下來兩個回答問題的人居然也表達了一番對信仰的看法。

世界上的信仰多種多樣，與其到教堂去捐獻，還不如看看帥哥養眼。在不信奉天主教的張曉眼裡，耶穌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成功的偶像。

面試在十分鐘後宣告結束，每個人都被通知回去等待消息。張曉走出門時，沒有絲毫的頹然。

離開也就離開了，即便她真的很喜歡這個職位。

但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多你喜歡做什麼，便能去做什麼的時候？

拖著皮包走在大街上的張曉，跟所有和她年齡相近，卻還沒有明確方向的人同樣迷茫。

「大姐？」張曉仔細的看了看手機屏幕，問道，「你怎麼給我來電話了？」

「到北京了也不說過來看看我，我能不給你打電話麼？」大姐的聲音還是那樣豪爽，她轉而問道，「工作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今天的面試好像又吹了。」張曉語氣低落的回答道。

「別灰心，我給你看些東西，給你打打氣。」還不知道要看的是什麼，大姐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張曉自然好奇，不久後她接到了一封視頻郵件。

下載了足足十五分鐘，打開之後卻發現這是用手機拍攝的。鏡頭對著一頁頁公正的簽名紙，隨著鏡頭拉近，她發現那居然是姜俊昊的簽名。

這還不算是驚喜，因為隨著最上面的一張被人抽走，下面居然還是一張一模一樣的簽名。

這還不算結束，再抽出了三四張之後，畫面上的那疊簽名紙被人抿住一角，然後快速的翻動起來。

還不等播放完畢，張曉就迫不及待的給大姐打了電話。

「他們收到了？」她語氣顫抖的問。

「其他人還不知道，姜俊昊應該是真的收到了，說實話我還不敢相信那邊真的有回應，我接到這些的時候也覺得都應該是偽造的。但有人告訴我說這些都是真的，只是現在比較敏感，他不能寫信也不能留下視頻，應該是怕有人說他想要借此舉籠絡中國粉絲……」

張曉並沒有聽到接下來的嘮叨，她只是聽到一個「五百」的數字，然後就忍不住鼻頭的酸意。

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速度飛快。

張曉還是面帶微笑，這情形就是喜極而泣。

結束了通話，她的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靜。有人說喜歡偶像就應該是小孩子的事，他們對未來迷茫，期望著自己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

張曉大了，早已經過了那憧憬無限可能的年紀，但五年來的習慣又怎麼能輕易改變？更不用說這些遠在異國的陌生人陪伴了她整整五年的時間。

那是一段逝去便只能追憶的時間，東方神起便是某種追憶的媒介。

但是當著媒介也改變時，張曉覺得一切也就應該結束了。

不過，這遠在天邊的媒介卻傳來了回應，這讓她意識到或許陌生的男人並不僅僅充當她走進回憶的橋樑。

他們相聚隨緣，卻以一種特殊的形式被連接在了一起。

偶像，和粉絲的形式。

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來來往往的行人們那奇怪的目光並不足以促使張曉把激盪的心情掩飾起來。

她在一棟建築的圍牆邊站下，掏出錢包後將皮包就那樣丟在了牆邊。

她有一個秘密，在面試會上說的一切並沒那麼純粹。出於女性的本能，對異國的混血帥哥總是沒什麼免疫力。就比如姜俊昊，那雙綠色的眼睛總是會出現在張曉的夢境裡。

她錢包中有一張卡片，是東方神起四輯時隨機附贈的那一種。因為不知道能在網絡上跟其他人換取卡片，她買回了整整十張CD才弄到了這張姜俊昊的。

欣慰，莫大的欣慰，因為遠在天邊的陌生人有了回應。

還沒等她的手指摩挲上這卡片，手機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是一條短信，它的訊息同樣讓張曉不敢相信。

「……本公司鄭重通知，您進入了最終面試環節，請準備好……」

看著那眼花繚亂的準備清單，張曉瞬間辨認出這些材料根本就是就職手續中必備的。

她驚訝的張著嘴，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面對這「雙喜臨門」的情形。

半晌，她做出了如同祈禱般的手勢，雙手中正是那裝載了卡片的錢包。她感謝，感謝所有的一切。

至於為什麼是這個手勢？

可能是因為張曉認為，耶穌，就是所有偶像的祖師爺吧……

第八百八十九章 一紙訴狀（1）

深居簡出的日子雖然過得多了，但卻並不代表姜俊昊選擇置身事外。

十天來的平靜完全出乎各方面預料，無論是媒體還是業界都對S.M投入了更高的關注。

反常即為妖，在這個撇清自己、爭取更多支持的時間點上，雙方的不作為甚至會讓人聯想到宣傳期的常用名詞，「炒作」。

在關注高度集中的時候上演一出讓所有人匪夷所思的家變，「炒作」的效果只需要看最近東方神起上了幾次日本媒體的頭條便能知曉。亞洲有關娛樂的傳媒行業三天內不提一次東方神起便是過了時，但這毫無作為的風平浪靜卻還是讓人不能接受。

他們的忍耐就要到達極限了，如果要做什麼，需要趁早。

不知道這類似炒作經典案例的現狀會不會被後來人借用一番，姜俊昊忍著右手的酸澀，卻還是不能改變右撇子的習慣。

被端起的咖啡杯抖了抖，濺出兩三滴咖啡掉落在潔白的桌布上。

「你說，他打人了？」

姜俊昊滿是不可置信的口吻只換來了姜尚佑的歎氣聲，他們相約在此，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那通電話，那他帶來的還可能都是好消息。

他點點頭，「只是幾個私生粉絲，不過已經都被我們控制住了。」

姜俊昊皺起眉毛，「怎麼這麼不小心？」

「不是每個人都有奔馳SLR……」

在這個時間段上依舊毫無顧忌的在高速公路上徹夜飛馳的你，又有什麼資格說金在中？姜尚佑只是想想，話卻沒說出來，抬頭看向姜俊昊的臉色，對方明顯不接受玩笑。

「在這個時候出現暴行新聞，他們三個就完了」知道多餘，姜俊昊卻還是提醒。

「他們現在改名了，叫JYJ。」後果我們知道，你不必多言。

並非是姜尚佑在故作高深，此時的他算是公關行業的新貴，發展勢頭很是迅猛，如今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公司。就算是再不會辦事也不需要別人來提醒，真正做一項事業的人，必定會有自己的自尊心。

姜俊昊看似無意的垂下眼簾，單手拿著湯匙在杯子中滑動了幾下，彷彿唏噓一般說道。

「如果你們連這個都處理不好，我也不會跟何美藝介紹你。」

聽起來像是欣慰的誇獎，實際是卻包含了淡淡的諷刺，在嘴上過招，能讓姜俊昊吃虧的人要麼是政客，要麼是外交官，就連那些大學裡的首爾最佳辯手都不行。

臉色僵硬的正了正身形，跟姜俊昊的交談真是很少能夠愉快。姜尚佑彷彿洩氣般歎了口氣，坐在他對面這人的要求他還是不能拒絕。要問為什麼，自然還是幾年前的那件事。

重複未免無聊，這些年來他們幾人的生活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他姜尚佑，再也沒碰過電影。

「我們本來就認識。」不服輸，卻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他們幾個你不用擔心，金在中已經恢復了冷靜，事情也收尾乾淨了。倒是你們那邊，我不知道為什麼S.M沒著急跳出來說JYJ忘恩負義。」

「那是你需要自己去打探的事。」

姜俊昊很不客氣，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日本人的動作很反常，松浦勝人一脈很看重JYJ，但是艾回卻並不想放棄跟S.M合作的機會。一方面有可能保存東方神起的招牌，一方面又能在日本粉絲中佔據道德制高點，他們是想要一箭雙鵰。」

不管時間過去了多久，姜俊昊對日本人的不信任始終沒有絲毫減弱。

留下東方神起這個艾回手中岌岌可危的最具升值潛力組合品牌，符合粉絲意向潛性提升公司形象，從S.M手中挖到覬覦已久的三個組合成員。

「貪，太貪。」姜尚佑如此評價道。

「你有什麼辦法麼？」姜俊昊挑起半邊眉毛，問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一直到官司結束為止，我只負責JYJ的正面形象，其餘的問題是他們自己需要考慮的。但日本人確實想要插手，聽說過幾天還要派公關團隊到韓國來，想想就讓人鬱悶。」

不能怪姜尚佑頹然的表現，娛樂圈不大，但卻也門道不少。各司其職，專業不對口也足以讓他一籌莫展。

終於說到了今天的正題，姜俊昊冷著臉取出一張名片，貼著桌布推到姜尚佑面前。

「聯繫這個人，如果這單Case沒做好對你的公司也會有影響，這至少能讓你沒了後顧之憂。」

姜尚佑驚訝，因為面前這人完全沒有伸出援手的理由。

精緻的卡片足有十成新，就好像是剛剛印刷出來沒多久。看向那印製在中間的名字，即便他在娛樂圈人脈很廣，也不得不帶著陌生地問道。

「白昌洙？」

「應該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傢伙。」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杯咖啡。

應該？

難道他也不確定？

姜尚佑堂皇地看向姜俊昊，只發現這傢伙很是氣定神閒的喝著咖啡，聯繫下他剛剛那糟糕的喜慶，雖然在心中確定了答案的七八分，卻還是問道。

「美國那邊介紹的？」

姜俊昊默認。

勢力、背景，這就是JYJ目前正缺少的東西。艾回那在近期恢復活動的提議在公關上就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但因為他們舉目無親的現狀，妥協已經成為了必然。

三個剛剛離開了老東家的小伙子見識到了日本人的貪婪，他們野心極大，對他們抱以的期望極高。

但是值錢的東西就越有人想要將其攥在手裡，剛出狼窩又入虎穴，真的相信艾回，那他們三個也就傻得不可救藥了。

「別讓他們知道是我介紹的，我也就是湊巧。」

姜俊昊輕描淡寫的回答讓姜尚佑不能接受，他輕笑了下，不再覺得這是什麼上下級匯報工作的場合，本能問道，「為什麼？」

「麻煩。」

放下杯子，一杯咖啡也見了底，姜俊昊明顯沒有要續杯的意思，看臉色是就要先走。

下次再見面還不一定是什麼時候，姜尚佑突然對面前的傢伙很好奇，做公關就是要會察言觀色，人脈是一個方面，相處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課題。

「你應該知道，如果不是你得到了艾美獎的提名，東方神起解散這麼大的事兒足以衝擊S.M的股價，即便他們現在有少女時代也沒用。在這種情況下你的選擇就很重要了，能暗地裡幫助他們，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走？」

姜俊昊看了看手錶，就好像沒聽到姜尚佑的問題。以一己之力穩定一家公司的股價代表了巨大的價值，但姜俊昊卻好像絲毫都不在意。

他又沒有S.M的股票，價值幾何跟他又有什麼相干？

站起身來，姜俊昊收攏了衣領，告辭道，「我還有約會，抱歉。」

說完，他直接便向門口走去。

三個人選擇離開，三個人選擇留下，命運真的是一個很會平衡的傢伙，讓生活中的一切都那麼富有戲劇性。姜俊昊登上了自己那輛張揚的座駕，到哪裡，見了誰，他絲毫都不避諱。

引擎發動的聲音似乎能讓人提前體會那無匹的馬力，越好的車越是如此。回到韓國這段時間，姜俊昊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男人都喜歡好車，這是天性，也是被那突破極限的契機所吸引。

跟蹤者一如既往的多，響起這段時間來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些私生粉絲，對金在中的舉動他居然能夠理解。

和其他藝人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怕出新聞，因為需要他穩定股價的S.M不會允許他出現任何負面新聞。連日來跟鄭秀妍的私下相處都無人打擾，更何況是幾張超速罰單？

不是自己的，卻還能讓之為自己服務，更不用花上一分錢。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能讓人身心舒暢的事情麼？

在姜俊昊想來，暫時是沒有。

他做足了大牌明星的一切，大部分都是惡習，就比如上了高速之後就開始突然加速，全然不顧頭上的青天白日。奔馳的發動機發出更大的嗡鳴聲，甚至連方向盤上都傳來絲絲的震動感，從高速公路上方俯視下去，紅色奔馳就好像是一道紅色閃電，沿著寬闊且順暢的高速公路向前飛馳，讓很多人望塵莫及。

或許是離那個日子越來也近，經過了飛馳的姜俊昊居然還是感覺胸中有一絲閉門，他下了車，順著內部樓梯向別墅內走去，這段逍遙的日子，也開始接近尾聲了。

「回來了？」

只是聽到聲音，胸中的憋悶便驟然消失，姜俊昊微笑起來，把手中的車鑰匙放在手邊的櫃子上，尋著聲音走去。

「如果不是我怎麼辦？」

聞聲，鄭秀妍已經被人抱住。

「不是你的話，我還有這個。」隨手拎起砧板旁的道具，她還在空中輕輕滑動了幾下。

「今天你下廚？」廚房，這裡並不是鄭秀妍喜歡的地方。

「怎麼可能？我只是給你打打下手，弄好了材料等你來做。」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就好像理所應當一樣，像她這樣不會料理卻還能當做理所應當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應該不多吧？

如此想著，知道平靜的日子就快結束，姜俊昊看著那白皙的耳垂和脖頸，鼻息漸漸粗重，將頭伏了下去。

「喂」

臉色躥紅，渾身僵直，趁著腦筋還算清醒，鄭秀妍拒絕道，「現在不弄好，我們餓了吃什麼？」

姜俊昊依舊沒有停下動作，只是趁著呼吸的空擋咕噥了一句。

「吃你……」

現在，如果還有人問他為什麼不離開，那就是真的傻子了。

……

風平浪靜從來都不會持續太久，大海從不會一成不變，要不然又怎麼突然出它能海納百川？

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也不為過，但暴風雨要是遲遲不來，豈不是也倒了看官的胃口？

從沒有錯過良機，只有時不待我，以何美藝的精明又怎麼會不知道趁著關注度爆棚，提起上訴會爭取到對己方最有利的結果？

看著手中文件那象徵著起訴生效的印章，她沒來由的一陣激動，從而臉色紅潤。

她的選擇果然沒錯，輿論高峰的不作為是為了讓韓國最大粉絲團的集體效應不至於波及到整個韓國娛樂圈。有些人站在高位上太久，他們不允許任何人觸犯他們的利益。

在一個圈子的體制可能出現裂縫這個前提下，法律從不會是公正的。

改善需要循序漸進，從沒有一蹴而成。

此時提出訴訟是最好的時間點，雖然可能會對勝訴的幾率造成一定影響，但何美藝早就成竹在胸。

見過了大場面的她又怎麼會在需要名氣的時候選擇低調行事？那是因為她手裡握著殺手鑭，只需要在最適合的時候丟出來。

這會不會引起變革不關她的事，她從沒想過成為一個行業的先驅者。她只是知道，在幾天之後，她的名字迴避一些二三線的小明星都要響亮，說不定還會讓各大娛樂公司忌憚無比。

踏下那高高的石質台階，何美藝頭都沒回的向自己的作假走去。

……

一天之後，一紙傳票隨著最新出爐的早報被送到了金英敏的辦公桌上，讓他有了整整一天的好心情。

將近半個月過去，東方神起的解散似乎對S.M毫無影響，股票市值越發趨於穩定，剛推出的新團體發展勢頭良好，新一代當家組合也已經成長起來，韓國歌謠界，S.M還是當之無愧的NO.1。

至於東方神起？他們就好像是真的老了一樣。

日本人佔得先機，S.M只能被動防禦，利益雖然動人，但自身內部卻不能因為這幾個小子的出走而出現裂痕。

如果少女時代到日本發展，也有經紀公司來挖角，企圖以艾回現在提出的形式進行合作，那訓練了數年的藝人豈不是一直在為他人做嫁衣？

所以，這個先例不能開，無論如何都不能開。

金英敏本以為離開的那三人會盡快提出上訴，只是這段時間的風平浪靜讓他懷疑，忽然聽聞他們在日本臨時成立了一個組合，並且準備推出新專輯，他甚至懷疑，這些傢伙是不是準備放棄除了日本之外的所有亞洲市場了。

這消息剛一見報，粉絲中的輿論風向立刻便出現了倒戈，原本因為S.M那壓搾的壞名聲而終日謾罵的粉絲們，一時間茫然無措。

毫無疑問，這做法就好像是放棄了東方神起一樣。即便三人通過網絡渠道做出了解釋，但不能理解的粉絲依舊佔了大半。

難道是對方操之過急？

還沒想通的金英敏看著辦公桌上的法院傳票，以及最新出爐的報紙，突然覺得JYJ的團隊就是一幫腦殘。

合約問題是韓國娛樂圈一直以來的弊端，也是規矩。在有了粉絲的支持下或許他們可以反抗，但一邊幫日本人圈錢，一邊又提出上訴，除了給艾回吃下一顆定心丸之外便沒有絲毫的好處。

可能是因為時間過了太久，他們終究忍不住長時間不作為的壓力，所以提出了上訴？

金英敏無法理解，卻也沒太過放鬆警惕，但信心大增的他大筆一揮做出了決定。

S.M……應訴。

……

終於來了。

或許，應該說是期待已久？

李惠媛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重新開啟粉絲論壇不過一周的時間，因為過激言論，管理層焦頭爛額。

好在他們處理的及時，也沒人去煽動什麼。沒有能力卻還想一展拳腳的人最為壞事，而在這種時候，沒能力卻能叫囂的人也最容易獲得支持。

「上訴已經開始，希望他們能得到公正的判決。」

「光是希望不夠，我們必須做些什麼。不管怎樣，要告訴哥哥們我們一直都在支持他們」

看到這條恢復，李惠媛眉頭一挑，心想，你支持JYJ就到他們新成立的粉絲站去，在我們這搗什麼亂？

廢話也不多說，鼠標輕點，這條恢復便被宣告刪除。

「他們簽署的是奴隸合約啊，離開我們也能理解。要怪就去怪S.M……」

「但是，留下的人為什麼不走？」

拉出鍵盤，李惠媛換上了一個全新的馬甲，簡單的回復道。

「人各有志。」

繼續著連日來最重要的工作，李惠媛也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她們，到底支持誰？

是離開的JYJ，還是留在S.M的三人組？

李惠媛的立場一項堅定，既然這是姜俊昊的個人粉絲站，那麼她就要履行這個粉絲站創立的初衷。

支持姜俊昊，明裡暗裡的做法導致會員流失了一部分，這些都在意料之中。

「大家去看看吧，S.M的藝人開始更新CY了，是針對奴隸合約的。」

這條消息讓李惠媛眉頭一挑，也不等接下來的轉載，便直接在網絡上搜索起來。

「奴隸合約？會讓你買車，買房，買名品麼？」

看著那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李惠媛心中感歎，果然是Super Junior。

繼續開始搜索，對於S.M針對奴隸合約名目的反擊，她也是非常關注。

或許是湊巧，剛剛登陸到一個她並不常光顧的CY上，CY的持有者也更新了一條。

「在這裡的時候絕口不提，離開了之後留下的便是『奴隸』，呵……可笑。」

這諷刺很犀利，像個女人的口吻。

滑動鼠標看去，CY持有者上赫然標著，「寶兒」。

第八百九十章 一紙訴狀（2）

兩軍交戰，口水先行。娛樂圈中的傾軋不外乎台上和台下兩種，曝光在大眾的視野之中，誰對誰錯任人評說，便是在台上的傾軋。但這種方法具有太多的不穩定因素，勝負難料不說，兩敗俱傷則最有可能。除非必要，沒人會選擇這種方式跟對立方撕破臉。

旗下當紅組合的數個藝人先後在CY上公開表達對離開三人組的不滿，甚至遠在美國的寶兒都表明了立場，對於這一紙訴狀的反彈，不可謂不激烈。

這充分說明，談，肯定是沒戲了。

因為有太多雙眼睛盯著，會議的地點不得不定在某個成員的家中，團隊再次齊聚之初並沒有眾志成城，比如金在中就在強烈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沒打人就是彈了一下她的腦瓜泵」

面對那雙被瞪得極大的眼睛，姜尚佑沒有絲毫動容。

「這就是暴行。」

「怎麼可能？」

那匪夷所思的表情讓姜尚佑解釋道，「你跟這位私生發生了身體接觸，如果是有人故意要潑你髒水，暴行比性騷擾更好處理。所以你們要記住，如果將來這人想要咬你們一口，承認暴行比否認性騷擾更容易讓人相信。」

「真的……有這麼誇張？」金俊秀問道。

姜尚佑認真回答道，「在開始之前我就告訴過你們，這注定是一場很難打的仗。既然是打仗，你們看現在的美軍還跟一百年前一樣站成幾排，和敵人拿著槍互射麼？」

姜尚佑侃侃而談，熟稔的對白和生動的比喻居然唬住了這幾個小子。並不是他們初出茅廬或特別幼稚，而是因為他們第一次經歷組合解散，也是近年來唯一一組反抗經紀公司的當紅組合成員。

前路未知，如果姜尚佑說自己有必勝的計劃，那才是天方夜譚。所以也就只有小心謹慎的步步為營，爭取不讓對方抓到把柄。

這是提交訴狀之後的第一天，從這天開始姜尚佑就會跟這三個人生活在一起，不管他們是去日本錄製新單曲，還是在韓國無所事事，總之，他們必須呆在宿舍裡。

勉強震懾住這幾個傢伙的姜尚佑並沒有輕鬆多久，開門的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厄運。「嘩啦」一聲響，姜尚佑面前紙張紛飛。

數份最新的早報差點被丟在他的臉上，驚嚇的表情還沒有消散，他便看到了何美藝滿是憤怒的表情。

「我再三叮囑你，不要讓媒體用刺激性的字眼兒」

何美藝雙眼彷彿能噴出火來，嬌小的五官此時看來，就好像是要生吞活剝了他。

姜尚佑低頭打開一張懷抱著的報紙，娛樂版頭條自然是屬於東方神起，「奴隸」？這肯定是刺激性字眼兒。

「你知不知道這個『奴隸』圈進去多少人？整個S.M每個藝人都讓你說全了」何美藝恨恨地道，「離開的人就是為了自由，留下的人就是甘願成為奴隸，你這是跟他們玩命」

什麼是偶像？

讓人憧憬的對象。

可能會有人憧憬成為奴隸麼？

如果智商達到了平均水平線，當然沒有。

姜尚佑愣愣的看著那頭條上被特殊標識出來的「奴隸」二字，鮮紅的顏色十分刺眼。

「我怎麼可能控制所有人？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讓記者們憋的太久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兒。不用一些刺激性的字眼兒，又怎麼吸引人來看？」他故作大聲的辯解道。

公關就能控制所有媒體，怎麼說就讓他們怎麼寫？

別搞笑了，他姜尚佑可沒有一個在文化部擔任高管的爹。

「等等，不是還有一個詞兒……」

「不公平合約」姜尚佑本能的接口道。

「對，為什麼不用這個？」何美藝質問道。

姜尚佑腦袋一歪，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女人。

「奴隸合約、不公平合約，你要是記者，你用哪個？」

傳媒業從來都是一個很奇怪的行當，正如同你不知道什麼在未來最賺錢，記者們也不知道什麼最能吸引大眾的視野。但做的多了卻總是有跡可循，比如那些知名的風投基金，比如在標題和修辭上添加一些引人側目的噱頭。

沒有任何人能不承認，東方神起解散會成為韓國歌謠界近十年來的最大事件。猶如頂峰的明珠突然暗淡，過程也急劇戲劇性。

「奴隸合約」一詞剛剛出現便被廣泛應用，源頭早就無跡可尋。

姜尚佑與何美藝的對峙最終被金在中等三人勸服，衝突的緣由不外乎他們信任彼此。何美藝錯估了一點，娛樂圈中並沒有那動輒牽涉數十億的大案、特案，但卻是司法界中最無法確保勝率的一脈。

S.M針對「奴隸」一詞的反擊接踵而至，他們當然不會召開記者會，拿著某人的合約當眾宣佈說這是真個韓國最公平的藝人合約。而是直麵粉絲群體，開始以「現實」去打破那子虛烏有的「傳言」。

「她說並不是因為我，只是站在十年情分的立場上，她有必要替公司說幾句。而且這事兒看起來，真的是很可笑。」

「哈，這才是寶兒前輩」

坐在庫房中唯一一把還算乾淨的椅子上，姜俊昊手中拿著罐啤酒，重複著寶兒發出那條CY的理由。

金昌烈大聲讚歎著，一如從前那般毫不掩飾自己對寶兒的欣賞。

姜俊昊不解，「都離開公司這麼久了，你怎麼還叫她前輩？」

「不叫前輩，難道叫弟妹麼？」金昌烈伸出頭來，一句話就把姜俊昊頂了回去。

車身流線型的設計讓人看著便能感覺到發動機的轟鳴，隔著車身看向金昌烈，姜俊昊突然想到當年他們受訓時寶兒便是他們最憧憬的前輩，對那個年紀的男孩來說，自然也是最憧憬的情人。

場面上立刻安靜下來，只有扳手接觸車內發動機的碰撞輕響。姜俊昊低了低頭，再度開口問道。

「你腿還疼麼？」

本可以說沒事，金昌烈卻說，「疼，颳風下雨都會疼。」

姜俊昊好不尷尬，環顧左右後，問道，「你這裡有什麼長期保養的會員卡麼？」

金昌烈手上的動作停了停，回答道，「有，但你這車不行。」

來這是為了散心，但對方卻三番四次給他添堵，姜俊昊沉默下來，沒多久卻聽到金昌烈問，「那小丫頭怎麼樣？」

「秀妍挺好，我們在一起了。」

聽到這回答，金昌烈再度探出頭來，認真打量了幾眼帶著些許忐忑的姜俊昊，嘀咕著罵道。

「花心的狗崽子。」

車庫很大，卻異常安靜，姜俊昊聽到自己挨了罵，卻「呵」地一聲笑了出來，引得金昌烈又看了他幾眼，就好像是在看神經病。

「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出來吃頓飯。」姜俊昊邀請道。

金昌烈默認。

一轉眼又是很長時間沒見，但兩人的相處模式卻跟年輕的時候別無二致，自從開了這修車廠，姜俊昊第一次來的時候哭了，第二次到這裡來卻是要面對事業上的重大變革。

他金昌烈就是那種只有在最難的時候才會被想起的朋友，但他不怨，還挺開心。

當初老師就說姜俊昊會有出息，金昌烈很高興看到他這麼有出息。亞洲第一個登陸美國歌謠界獲得如此成績的歌手，這是多麼大的殊榮，金昌烈知道。

每次看著他站在舞台上，金昌烈就會想起當年老師會在寂靜無人時長吁短歎的模樣。面前這懶散的姜俊昊，由內到外都讓他生氣。

「你記得老師說過的一句話麼？」金昌烈問道。

「老師說過很多話。」

「亞洲市場並不適合太有天賦的歌手，也有天賦被抹殺的越快，所以這邊只適合『商品』。」

姜俊昊瞇了瞇眼，好像沒聽懂。

「所以，你有機會走出去，為什麼還要回來？這麼多年這麼多人，他們到美國去不就是為了做自己？你有這個機會就別浪費了。」

姜俊昊沉默，這讓金昌烈連工作都進行不下去。年輕的時候總以為自己也有這種天賦，但幾年時間一過，他也知道了天生這種東西。

他努力過，掙扎過，所以不想看著姜俊昊就縮在這個小池子裡，一天天被同化，然後儼然眾人。

「趕緊的。」所以，他催促道。

「我有留下來的理由。」

姜俊昊輕聲說道，落在金昌烈的眼裡卻有些「娘」，他咧了咧嘴，又嘀咕了一句什麼。但這次聲音真的很小，姜俊昊也沒聽清。

把啤酒罐立在凳子邊上，姜俊昊站起身來，說了句，「我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金昌烈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說「等你有時間，別又是好幾年。」

姜俊昊笑了笑，出了車庫的門。

又是一天夕陽，金黃色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姜俊昊舒服的直咧嘴，回過身又手撐住那還沒關上的小門，探進頭去喊了聲。

「昌烈啊。」

「幹嘛？」很不耐煩。

「其實你這裡……」也不怎麼樣。

話還沒出口，看到彎腰把手伸進工具箱的金昌烈，姜俊昊忙地縮回了腦袋。

果不其然，在那金燦燦的陽光下，一把閃著光的扳手衝進了夕陽裡。

……

當夜，網絡上爭論不休，當事者六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站出來發言，戰火越演越烈，粉絲們的情緒很不穩定。

李惠媛焦頭爛額。當事者不能出面安撫已經是最危險的局面，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卻知道自己必須撐下去。

就算是，為了那些不懂事的粉絲。

UFO是粉絲與偶像聯繫的一種工具，類似市面上的即時通訊軟件。聽到「嘀嘀嘀」的輕響，李惠媛拿出了手機。

CY被關閉，沒有經紀人的允許藝人單獨無法開啟，這UFO，居然成了姜俊昊發表言論的渠道。

姜俊昊to所有人。

「人，總要為自己活下去。」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李惠媛不解。

第八百九十一章 一紙訴狀（3）

夜晚，靜謐的星空下瀰漫著無形的硝煙。女孩的眉頭緊緊皺著，因看到屏幕上一條觸動了敏感神經的評論，臉色又嚴峻了不少。所以她「刷」地一下拉出鍵盤，手指大力敲動的聲音在房間中迴盪了起來。

和她一樣的人不知凡幾，就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在電腦前他們已經做了多久。自從那該死的「奴隸」出現之後，網絡便不再是她們休息放鬆的場所。

她們絞盡腦汁，用一行行文字做為捍衛自己觀點的武器。發展到最後甚至都忘記了這捍衛的初衷，單純是為了自己，想著一定要「說服」對立觀點的持有者。

敵對從何時開始已經記不得了，女孩洋洋灑灑的寫下不少字，讀起來也算是很有條理。點擊發送之後便是不停的刷新網頁，就好像是剛剛完成了鴻篇巨製，對「讀者」們的反應也有了小小的期待。

數秒之後，網頁上終於出現了變化，不過卻是和她的發言沒有任何關係。

「姜俊昊發了UFO……」

瞪大了雙眼，女孩不敢相信，在這種時候期待已久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匆匆忙忙地找到了轉載地址，卻因為那句簡單的話而皺起了眉。

人，總要為自己活著。

讀起來有些酸，就好像是歷經滄桑之後發出的感慨。

他是因為三人的離開而發出這諷刺般的唏噓，還是在告訴所有人他理解三人的離開？

估計就只有說話的人自己才知道，而其他人卻都只能猜測。

網絡上瀰漫的硝煙就因為姜俊昊這不清不楚的一句話而消散了不少，熱火朝天的爭論現場更是因為這句話變得門可羅雀。

說？

說什麼才好？

當事人之一已經發了話，誰又願意承認看不懂？

承認就一定會被反對者歸納為智商問題，但連這句話在此時到底是什麼意思都不懂，又如何去跟他人爭論當事者的是非對錯？

這個夜晚終於有了它該有的樣子，安寧且寂靜。

……

姜俊昊得罪了人，得罪的還是跟他關係並不好的金英敏。其實做為當事人之一的姜俊昊發表什麼言論跟金英敏本人並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在這位社長大人團結了S.M高層，制訂出應對起訴的計劃之後，他這樣沒向任何人報備的做法就好像是把金英敏推到了柴火堆上，小火慢烤。

做為艾美獎的提名者之一，姜俊昊穩定著一部分投資人對S.M的信任，現如今這支柱般的象徵都不聽話，投資者們有理由不相信金英敏的能力。

雖然此刻這消息還沒有傳出去，但天下卻沒有不透風的牆。

針對JYJ三人的起訴，S.M選擇反訴JYJ不履行合約義務，在沒有跟公司報備、協商的情況下，回到日本活動。

如果這一紙合約有效，那JYJ就可以確定是違反了合約條例。

但如果這一紙合約無效，那JYJ從此就跟S.M再無關係。

圍繞著這一紙合約的官司距離宣判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按照韓國娛樂圈的慣例，這樣的訴訟案件極有可能持續兩年，甚至更久遠的未來。

JYJ等不起，關注這件事的人也沒那麼多的耐性。

姜俊昊模稜兩可的發言吸引了粉絲們的注意，作為當事者之一他是唯一一個做出正面回應的傢伙。不管實際情況如何，看姜俊昊還能發出自己的聲音，粉絲們也著實心安了不少。

輿論的風向從針鋒相對的辯論孰是孰非被轉變成解讀姜俊昊的「金玉良言」，爭執雖然存在，但是也不帶著那麼明顯的火藥味了。

更多人開始要求姜俊昊站出來講清楚解散事件的始末，他此刻就好像是溺水者身旁的浮萍，稍微做出回應便被無數人緊緊拽住。在這種時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做法，因為隔岸觀火永遠都不會被牽連著沉到水底。

但姜俊昊沒有保持沉默，他的話就好像是一個超大號的救生圈，被扔進水裡還砸出了莫大的水花，無論相隔多遠的人都能聽到，從而想要過來看個究竟。

只不過除了那一句模稜兩可的宣言之外，姜俊昊就好像是被限制了對外通訊的途徑，他再沒有說過一句，就連UFO也被暫時關閉了。但因為一句話就度過了最容易爆發衝突的那幾天，對於真正擔心這些粉絲的人來說，也應該是謝天謝地了。

幾天過去，輿論的焦點又重新回到了合約上。

「我真是不明白，是不是你近視的度數又增加了？」周俊單手指向大門，語氣不善地對面前的眼鏡男道，「出去重新看看，這裡是社會部你拿這些來幹什麼？」

氣急的周俊聲音很大，注意到同僚們的好奇眼神，他的臉色就又紅了幾分。

自從回到社會部之後周俊又開始在自己喜歡的崗位上發光發熱，但當初在娛樂部的經歷卻讓他落下了毛病。不管是在什麼時候，對於娛樂圈的任何訊息周俊都很不感冒，哪怕是朋友們偶爾聚在一起八卦，他也絕不參與。

但事與願違，看著面前這娛樂部過來的記者同僚，周俊甚至連裝下和善，打打太極的心思都沒有。

眼鏡男被刺激的不輕，卻依舊開了口。

「是總編說讓我過來跟你交接一下相關材料，還說這以後就是……」你的報導。

周俊連忙打斷道，「別提總編，就算是報社老闆來了也不行。」

眼鏡男扶了下眼鏡，想到總編提起如果周俊拒絕的話該怎麼樣，瞬間便有了底氣。

他「啪」地一聲將資料扔在了周俊的辦公桌上，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道，「總編說，如果你不接的話，就把你調回到娛樂部去，反正你也是那邊出來的。」

此話一出，周俊那義憤填膺的表情頃刻間化為了不折不扣的苦瓜相，稀稀落落的笑聲傳來，曾經在娛樂部的那段時間似乎成為了他人生中的最大污點。

心底不願卻也沒有辦法，推搪無果，也就只得盡心盡力。

「情況怎麼樣了？」

即便是刻意不理，東方神起解散的消息也傳到周俊的耳朵裡。眼鏡男見他終於妥協，也是在心底鬆了口氣。

「關鍵還是這合約的問題，你看看吧。」

娛樂圈爆出不公平合約的弊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以前都圍繞在演員圈子裡。如今歌謠界日漸興隆，東方神起又是眾多偶像團體中的佼佼者。雖然近來國內也有「Big Bang」預挑戰其霸佔多年的巔峰地位，但是在世界範圍內，東方神起的成績卻還是獨一份。

單單是在美國闖出名堂的姜俊昊就已經難以企及，其他成員更是在各自的領域內風生水起。或許聲勢不隆，但難有人說他們不是第一。

粗略瀏覽了合約的條款，對比前段時間演員圈子中曝光的不公平條款來說，歌手比演員們稍顯自由，但利益分配上卻的確是讓人不能接受。

每一份都細心察看，這些合約的副本並不全面，根據法律來講，這合約上的每條條款都是需要簽署雙方保密的存在。

但就算是再不全面，也不至於少了一個人的吧？

「姜俊昊的呢？」周俊問道。

「不知道，得到副本的時候就少了他一個人的。這是S.M有意公開的合約部分條款，聽說公平交易委員會那邊也拿到了一份，但就是沒有姜俊昊的。」

眼鏡男娓娓道來的消息讓周俊眉頭微皺，他雙手拿著一份合約的副本垂在桌上，注意力卻早就不在上面了。

「如果姜俊昊的合約條款不公佈，很可能會引發粉絲們的猜忌。唉，他才剛剛出了風頭，也不知道S.M公關部是怎麼想的。」

眼鏡男的無心評價讓周俊心中一動，竟有了些不好的想法出來。

姜俊昊出道五年，跟他近距離接觸最多的記者並不是兢兢業業守候在他家門口的娛樂記者，而是他這個倒霉的社會部記者。想起當年的經歷周俊此時還會熱血沸騰，那些以平常目光看待姜俊昊的人自然不會瞭解他是一個多麼彆扭的傢伙。好聽點叫率性而為，不好聽那就是會找麻煩。

「他在UFO上都說了什麼？」周俊立刻問道。

「他說什麼『人，都要為自己活著』」眼鏡男皺著眉頭說道，「誰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道聽途說終是不能全信，周俊馬上回過身，在網絡上搜索起來。

粉絲們的爭相轉載為他提供了十足的便利，看著那平淡無奇卻還發人深省的一句話，周俊居然笑出了聲來。

「你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對眼鏡男問道。

眼鏡驗搖了搖頭，不明所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周俊自信十足的斷言讓眼鏡男向屏幕上望去，仔細打量了一陣，卻還是沒明白，所以又疑惑的看向周俊。

「看這一句，『姜俊昊to所有人』，這句話並不是對特定的某些人說，他是在說，『管好你們自己，這是東方神起的私事』。」

周俊的解讀讓眼鏡男更加疑惑，他怎麼都想不出這句話會被解讀成這個含義。

有人說這是姜俊昊在支持離開的三人，還有人說姜俊昊這是在諷刺離開的三人，他們將這句限定了界限，卻並沒有想到那UFO軟件上自帶的後綴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看這眼鏡男還是一副半醒半夢的模樣，周俊笑著道。

「如果你跟他接觸過，就會知道他是什麼人。知道了他是什麼人，我這個解答也就不奇怪了。人的確總要為自己活著，管好自己的事兒就得了，因為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事兒憤怒、傷心，影響不了結果不說，還白白壞了好心情。」

眼鏡男扶了扶眼鏡，正因為和姜俊昊沒有過任何接觸，所以他還是不能理解，他問道，「如果他真的這麼說了，不怕會引起S.M的反彈麼？在他那邊的三個當事人只有這一個站出來，雖然出了風頭，但也會帶來麻煩。」

周俊認真道，「可不是麻煩這麼簡單，他們沉默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站出來能更粉絲們怎麼說？這合約的確是不公平，歸根結底也是因為錢，因為錢而解散的組合，會讓多少人的憧憬幻滅啊……」

眼鏡男輕點著頭認同下來，接著問，「那S.M方面呢？姜俊昊很有背景，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突然他想到了什麼，「這合約……」

「沒錯。」周俊看向那一疊文件，「這裡面誰的都有，獨獨少了姜俊昊的，本來就站在風口浪尖，還被認為的渲染上的一層神秘感，真是不想被注意都不行。」

站出來的人就要承擔起回答問題的責任，姜俊昊要如何應對這越演越烈的公關危機並不是周俊所關心的。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熟讀合約條款，除了十三年的簽約年限之外，合約中還有不少條款讓雙方一直都不能達成共識，單就這合約來說，除了法院宣判之外，的確是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窗外的夜色漸漸深了，用過了晚餐，眼鏡男這才試探著提問道，「前輩，這Case你接了？」

「接，為什麼不接？」周俊反問道。

眼鏡男回答道，「您不說，不報導娛樂新聞了麼？」

「這哪裡是娛樂新聞？明明就是社會部的素材。韓國娛樂圈不平等合約的弊端由來已久，既然大眾關心，我們又有能力，說不定還真的可以改變這一切。所以這是好事，很大的好事。」

周俊的語氣有了些激昂的味道，眼鏡男卻沒那麼偉大，完成了編輯的吩咐才是天大的事兒。

他站起身，對周俊道，「前輩，那這報導就交給你了。兩天之後就要交稿，請您做好準備。」

周俊驚訝地問道，「怎麼這麼急？」

「已經不急了，兩天後東亞日報和朝鮮日報的專題報導就要出來了。三大電視台的演藝新聞天天都在播報這官司的新聞，如果我們不能拿出一些吸引眼球的輿論熱點來，總編可是要罵人的」

並不是聲嚴厲色的警告，眼鏡男的話中頗有些鬆了口氣的味道，專業不對口，這合約以及社會影響之類的分析讓他焦頭爛額。

如今可好，丟掉了燙手的山芋，誰又管它會落在誰的手裡？

並沒有愁眉苦臉，周俊反倒是有些興奮。三大日報接連發出專題報導，三大電視台每天就好像放廣告一般的宣傳這件事，輿論關注度持續升溫，公關界的「黃金定律」在這樣密集的宣傳下已經不再成立。

就在粉絲們還期待著事件發生轉機的時候，業界已經徹底確認了東方神起的解散，對薄公堂的結果還尚未可知，但對JYJ的未來，他們普遍很不看好。

訴訟期間因為這紙合約的關係，三人非但不能活動，還需要深居簡出，百般謹慎。而留在公司的鄭允浩和沈昌□卻並沒有這種限制，據說最多再過一個月，他們分別會主演一部電視劇。

那麼，姜俊昊呢？

目光開始集中在這個風頭出盡的傢伙身上，卻發現不管是音樂還是戲劇，他都毫無動作。

一段時間過後，這讓人不免懷疑前些時候那金英敏跟姜俊昊極度不和，甚至水火不容的傳言，會不會是真的？

不管怎樣，三人因為官司而焦頭爛額，三人又被公司這樣差別對待，東方神起用五年時間建立起來的輝煌事業，似乎正在土崩瓦解。

三天後周俊的專題報導在中央日版實事欄目下佔據了整整一個版面，除了引經據典的闡述韓國娛樂圈諸多弊端，針對這一合約的評價也沒在像過去一般模稜兩可，一個「不公平合約」的評價雖然沒有「奴隸合約」那樣吸引眼球，卻更具有一種推動輿論風潮的影響力。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人們更加覺得東方神起不可小覷，除了日本在晨間新聞做出報導之外，中國數大門戶網站的專題報導更是接連給予重擊。

自家人說話可能會留幾分顏面，外人卻是毫不留情的抨擊。媒體關注讓事件的影響越發深遠，以中日韓為發散點，飛速波及了東南亞大部分國家。

這情形就好像是四年前「X檔案」被首次披露，蒸蒸日上的韓流遭受重創，亞洲範圍內所有對韓娛感興趣的人這才知道，那個讓人側目的圈子裡並非是清湯清水，剎那間清池變墨汁。

這勢頭一時間好像無法遏制，而娛樂產業作為韓國三大軟實力支柱之一，自然會受到重視。

九月七日，首爾公平交易委員會終於發表聲明，宣佈介入此案調查，並決定針對S.M所有藝人的合約進行評價。

攜著這股勢頭，選擇起訴的JYJ似乎給了S.M一記重擊。但這聲明卻也是讓輿論的目光更加集中在東方神起幾名成員的合約問題上，隨著專題報導，公示出來部分條款的合約卻只有五份。

這裡面，獨獨缺少了姜俊昊的……

第八百九十二章 給誰找麻煩？

在明知道講理講不通的情況下要怎麼做？

首先你不能過高要求對方的智商，因為對方正處於激動之中，發洩尚來不及，何談理性。

姜俊昊知道自己出了風頭，也知道這樣出風頭的後果會將自己推到一個尷尬的境地。一方面他不能向粉絲們解釋東方神起為何會解散，另一方面他也不能要求公司的幫助，好讓粉絲們轉移視線。

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很少做，但這一次他卻是真的想做，並且付諸行動，成為了他諸多選擇之一。

漢江別墅外的紛紛擾擾似乎跟他全然沒有關係，用來製作音樂的錄音間得到了最大化的利用。比起有些人用他的話據理力爭、有些人捧著爆米花等待看戲、有些人竊笑著準備欣賞他的悲劇，姜俊昊總認為自己現在的生活還是比較輕鬆、愜意的。

但輕鬆也會被打破，比如他不知道跟自己的女朋友如何解釋。

「你不能期望我把腦子掏空，只留下一腔熱血的去跟他們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所以請大家一定要冷靜吧？」

姜俊昊輕鬆的語調並沒有打消鄭秀妍的焦慮，沉默片刻後，電話那邊質問道。

「但是你現在跟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裡又有什麼用？」

「所以說有一種精神叫做鴕鳥精神，我的世界他們並不理解，強迫他們理解是沒有好結果的。秀才遇見兵，我有什麼辦法？」姜俊昊盡量安慰道，「不用擔心，過一段時間他們的注意力就不會在我身上了。」

姜俊昊是如此期望的，但現實卻並沒有按照他期望的方向發展。

「你知道現在外面都怎麼說你麼？」鄭秀妍問道。

姜俊昊撇撇嘴，反問道，「怎麼說的？我最近都沒去想這些事。」

「他們說S.M用公平的合約條款打動了你，所以你才留在了S.M。在中哥走了，留下的人裡需要一個主音，有了你這個海妖之聲，才能分庭抗禮。」

姜俊昊思索了下，評價道，「這還算是比較冷靜的，只是不能客觀分析，而且還站在他們三個的立場上想問題。這應該是在中哥的粉絲吧？被害心理這麼強，還真是過去那些事兒留下的老毛病。」

「你能不能認真點？」鄭秀妍氣憤道。

「沒問題，我出道這五年也不是一路順風的，你什麼時候見我被流言弄的不能工作了？不用擔心，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知道三言兩語不能讓手機那端的小女人放心，姜俊昊緊接著問道。

「你什麼時候還有時間？」

「問這個幹嘛？」鄭秀妍立刻警戒的反問。

姜俊昊拖長了語調，「你說呢……」

談話的形式立刻發成了轉變，情侶間總是有說不完的蜜語。等姜俊昊放下溫熱的手機，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外界的紛紛擾擾還是能找到縫隙，它們傳進姜俊昊的耳中，卻還是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自從出道之後他少有這麼清閒的時候，雖然在韓國被限制了出行，但是姜俊昊真覺得這種不用在凌晨和午夜時工作的生活很不錯。最起碼規律的作息讓他起色不錯，對著鏡子練習一下微笑，他還要提醒自己不要被鏡子裡那人迷倒。

自娛自樂，這就是這些天來，姜俊昊的真實寫照。

只是好景不長，當第二天一早金永旭帶著他那張焦慮的面孔出現在門口時，姜俊昊還沒想走出這寧靜的生活。

「我們有麻煩了。」這就是他的開場白，弄糟了姜俊昊一天的好心情。

「公平交易委員會的核查結果會在後天公佈，S.M做出讓步，同意過段時間就更改部分不公平合約的簽署年限。但是為了公司形象，他們要求公佈一些相對公平的合約條款。」

姜俊昊眉頭一挑，「他們是想打造公司品牌？現在是不是太晚了些。」

從HOT解散那個年代開始，S.M在韓國年輕人眼中就以血汗工廠著稱，當年的HOT影響了韓國一代人，時過境遷，如今的S.M依舊是粉絲眼中的血汗工廠，這也是為什麼「奴隸合約」之名會散播的如此之快，還那麼容易的就讓所有人接受。

「關鍵不是這個，作為公司形象的一部分，你的合約需要公開一部分條款，是有關音樂版權的那一部分。」

姜俊昊的版權合約在亞洲範圍內尚屬獨一份，作為知名的創作者，在合約上獲得優惠是可以理解的。但現在卻是非常時期，JYJ的合約已經公佈，不公平條款比比皆是，如果此時身在東方神起的姜俊昊卻拿著一份無比公平，甚至是優渥的版權合約，會引發人們怎樣的聯想，也就不言而喻了。

這是衝著他來的，說明金英敏已經做好了應對股價震盪的準備，在他一手創建的新王國內，類似姜俊昊這樣的不穩定因素要被剔除出去。

與其讓他跟著那三人一起打官司，引發輿論的一邊倒，不如先借用人們的聯想潑他一身污水。

被粉絲遺棄、鄙視的偶像，會有什麼好下場？

甚至都不用思考，姜俊昊轉瞬間便明白了金英敏的意圖，他諷刺的輕笑一聲，面色不渝的說道，「他是在找麻煩。」

「我們需要想想其他辦法，不能背這個黑鍋。」金永旭擔心的道。

姜俊昊站起身來，輕鬆的神情消失不見，「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說，他在給他自己找麻煩」

姜俊昊的想法有異於常人，這一點作為他數年合作夥伴的金永旭當然知道。在經歷了前段時間的排擠之後，金永旭已經被綁在了這艘名為姜俊昊的船上。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他在得到了消息之後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姜俊昊，希望能得到一個應對的策略出來。

只是他沒有想到，姜俊昊的應對如此之快，快到讓他不敢相信。

趕往公司的兩人並沒有碰到金英敏，據說這位社長大人已經去了濟州島，為公司的電視劇計劃與SBS的相關工作人員勘察場地。姜俊昊並沒有等待對方回到韓國的耐性，兩人又趕往機場，在中午便坐上了飛往濟州島的航班。

1個多小時的航程並沒有帶來多少疲憊，兩人在機場中快速穿行，憑著在公司拿到的地址，準備往一處牧場去找金英敏。

一路上的沉默讓姜俊昊看起來越發危險，金永旭不知道他到底要如何去做，沒有慷慨激昂的宣言、沒有毫無理智的憤怒、更沒有戰戰兢兢的恐懼。

他只是冰冷的沉默著，所以讓金永旭不得不適當的提出建議。

「我們可以先給他一個電話，然後約一個時間。」

「你是不是擔心如果我們當著SBS放送局的那些人吵起來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姜俊昊的提問正好說中了金永旭所擔心的，他默認下來，認為遠離時間中心的做法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姜俊昊接著道，「不用擔心，我喜歡清閒的生活，但這並不代表我可以任人擺佈。如果將來我們要合作的話，金英敏必須明白這一點……」

踏出機場大門，看著眼前優美的濟州島風光，姜俊昊最後咕噥道，「還必須印象深刻。」

天色晴好，萬里無雲，清澈陽光下的碧綠草場隨著微風輕輕搖擺，如果不是空氣中的鹹味，看著眼前的一切只會讓人聯想到內陸那一望無際的草原。

這裡地處偏僻，就連出租司機到了附近也不知道該怎麼走，車輪跟石子路摩擦的聲音聽上去是那樣陌生，但姜俊昊卻顯得無比熟悉。

他以前來過這裡？

「在前面五十米的地方停下就好。」

就快到了，金永旭一陣緊張。不知道姜俊昊會跟對方發生怎樣的衝突，但他們必須要贏。

操場周圍樹立了一根根木質的籬笆，中間拉緊的鐵絲帶著不少肉眼可見的銹跡，不遠處的雙層木質洋房便是唯一的建築，遙遙相望在操場的另一側還有馬廄似地倉房。

下了車就能感覺到拂面的微風，讓人很舒服，卻是金永旭無暇享受的。

看著站在籬笆門前的姜俊昊停下了腳，金永旭趕緊跟上，「有什麼問題麼？」

姜俊昊一隻手搭在籬笆門上，遲遲沒有推開。

「沒事。」

姜俊昊搖搖頭，伸過一隻手到籬笆門的另一側，取下了用於固定的鐵絲套，推開門向內走去。

從出租車行駛到草場周圍開始姜俊昊就表現的很奇怪，因為心中緊張，金永旭會不自覺地去打量姜俊昊的臉色，那古怪的笑容現在還讓他好奇，而此時看著走在自己身前的姜俊昊，金永旭心中竟然錯覺對方是走在自家的草場上。

二層木房附近很是安靜，他們很不湊巧的又撲了個空，午後的陽光越發溫熱起來，跟看守人交流得知金英敏帶著電視台的人去了濟州島上最好的高爾夫球場，姜俊昊的微笑就更加古怪起來。

「哥，你想去玩高爾夫麼？」

金永旭不解。

「我是很久沒打了，所以手有些癢。」

沒見識過姜俊昊高爾夫實力的金永旭更加不解，但看那笑容之中的古怪之意更勝，他隱約感覺到，有人要倒霉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 忘了告訴您

金英敏並不是一個很有控制欲的人，從事娛樂業十數年來他沒有李秀滿那漂亮的履歷，也沒有樸振英那般天賦異稟。他只是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上，並準備帶著S.M向著更高的位置進發。

優秀的企劃、團結的集體，足以稱得上萬事俱備的S.M必將厚積薄發。抱著如此的信念來到濟州島，金英敏感覺自己正在向著一個優秀的領導者蛻變。

腳下的草場就跟剛剛看過的牧場般同樣碧綠，放眼望去，隨風波動的青草好像每一根都是同樣的長度。他彎腰放下白球，望著遠處的天際擺出姿勢，「嗖」的一聲揮桿，然後便看到白球順著預計的路線飛去。

晴天，微風，這是一個適合高爾夫運動的好天氣，當白球落下，因為草地的緩衝只無力的向前滾動了一段距離，這跟金英敏預判的落點所差無幾。

伴著他臉上滿意的微笑，掌聲響起。

「好球」

聽著毫不吝嗇的讚揚，金英敏將球桿交給走上前來的助理，迎著這開口稱讚的中年男人走去。

他說道，「謝謝，請您也來試試，這裡的環境還是很不錯的。」

「的確不錯，看起來我們今天一定會相處的很愉快。」

中年男人便是SBS此次派來考察的話事人，金英敏帶上一副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表情，接著道，「我們接下來的合作也一定會很愉快」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他看了一眼金英敏那沒有絲毫變化的表情，笑著點頭說，「一定。」

話音剛落，金英敏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他強忍著心跳加快帶來的衝動，一步一步地慢慢退到這中年男人身後，背對著其他人，看那中年男人又背對著自己，這才喜形於色起來。

兩個月來的辛苦在這一刻終於有了成果，S.M繼續向更高峰進發的計劃終於在他手上邁出了第一步，這是一件多麼可喜可賀的事，讓他想要大聲的笑出來。

以歌謠界起家的S.M如今正是涉足電視劇製作產業，這是他們向多元化進發的第一步，想起曾經投拍電影卻虧損巨大的慘痛經歷，重新向可視媒介邁出的這一步，的確是需要極大的魄力。

如今，他成功了，完成了S.M很多人都想完成的這件事。

但是，這還僅僅是第一步。

「社長。」

身邊傳來聲音的時候面前那中年男人還沒有揮出他的第一桿，得到了確認之後的狂喜讓他一時間思緒萬千。強自平定情緒，他依舊胸有成竹，卻語氣清淡的問道。

「什麼事？」

「姜俊昊帶著金永旭今天上午到了公司，說是要找您……我懷疑，他們可能知道了我們的下一步計劃。」

金英敏不能否認，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他居然感覺到了明顯的負面情緒。湊巧的是，上一次這種心臟抽緊的感覺來襲時，他也是站在高爾夫球場上。

「知道也沒關係，該走的人一定會走，不用擔心。」

「但是如果他反應太激烈，甚至公開宣佈離開S.M的話，股價方面會有所震盪不說，留下的那兩個人也可能會出現問題。」

身邊的這個人，越來越分不清時候了呢。

金英敏眼底的不喜一閃而過，接著沉聲道，「只要我們公開了那部分合約條款，不管他是走還是留下，都要面對一個尷尬的問題。幾年時間來一直帶著優渥合約的你，到底會不會跟其他人一條心。」

「人是群體動物，在一個大群體下會有無數個小群體。姜俊昊雖然很有才華，但是他不適合我們這個集體，而且我們也可以讓他不適合任何集體。」

「吩咐公司那邊，如果他真的當眾宣佈離開，而又有人問我們為什麼給他優渥合約的話，就把他富家子弟的身份放出去。」

「還有，我們三天後再回首爾。」

既然決定動手，那自然不容有失，一個合格的領導者需要殺伐果斷，特別是在自己的隊伍裡，永遠不能有明顯的不穩定因素存在。

雖然姜俊昊很特殊，雖然他可能是韓國娛樂圈發展至今最出色的歌手。但是，他終究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而且也不想成為這個圈子裡的人。

富家子弟又如何？公司組合內家庭條件優渥的不在少數，就比如崔始源，照樣不是低調為人。

「啪」地一聲在耳邊響起，抬頭看去，中年男人已經結束了揮桿動作。金英敏立刻停止了思緒，熱心的拍起手來，稱讚道。

「好球」

笑聲立刻充斥在這十餘人組成的小圈子裡，明明是有些無聊的互相吹捧，但他們看起來卻還是那樣的開心。

逐漸西斜的日頭就好像帽簷一般被越壓越低，完成了三個洞的標準桿擊打之後，一行人又要繼續接下來的娛樂項目。乘著高爾夫車回到會館門口，金英敏還在盤算著結束了晚餐之後，回到房間一定要開瓶香檳好好的慶祝一下，但剛剛步入大廳卻是見到了兩張他預料不到的面孔。

姜俊昊，他來濟州島了。

金英敏在那麼一瞬間確實不知道如何平復心底的驚訝情緒，所以他站住了腳，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喝著咖啡，怡然自得的姜俊昊身上。

「金社長，那是姜俊昊？」

中年男人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金英敏身上，他需要知道自己選擇的合作方沒有所托非人。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他一時間也不敢相信。

如果找S.M旗下的藝人拍電視劇，姜俊昊自然是其中首選。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兩步S.M投資的電視劇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但這個擁有「影帝」頭銜的演員出鏡，卻是對合作雙方利益的最大保障。

看著越來越近的兩人，金英敏還因為驚訝而不知道如何應對。不管怎樣，在未來的合作者面前突然宣佈S.M在未來將會有股價波動，並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姜俊昊先生，很高興見到你。」身邊的中年男人居然率先伸出手來，如果不是有了足夠的瞭解，估計還會錯認為他是姜俊昊的粉絲。

不過有人攪局也好，最起碼無聲的解決了雙方的尷尬。

「我也很高興見到您。」

和中年男人握了握手，姜俊昊稍稍推後一步，他瞧了金英敏一眼，眼底的笑意讓人很不舒服。

「這麼遇到真的是太巧了，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跟您共進晚餐？」

「謝謝您的邀請，不過等三個小時之後我就回首爾去。這個時間點上，如果被人知道我在這濟州島最好的高爾夫球場，可能會引起大亂子。」

姜俊昊禮貌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中年男人雖然覺得可惜，卻也並沒有表現出來。

金英敏此時方才恢復了常態，笑著站出來跟姜俊昊與中年男人一起寒暄了幾句，巧妙的打發了對方先回到賓館房間，場面上這才冷清下來。

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中年男人的行為舉止，金英敏怎麼都不能想像他對待自己這個社長，居然都沒有對待姜俊昊這般熱絡。

雖然知道是利益使然，但心底卻還是隱隱的不舒服起來。

面前的姜俊昊穿著白色襯衫、牛仔褲，完全不是打高爾夫的裝扮，所以他腳邊上的全套球具，就顯得那樣刺眼。

四人沉默的對視一陣，姜俊昊先開了口。

「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

談？你想怎麼談？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浪費了。

心中的想法並沒有表現在臉上，金英敏為難的看了看手錶，回答道，「我的時間很緊，剛才你也應該看到了，我這邊還有應酬。」

一直跟在姜俊昊身後的金永旭直接黑了臉，如果對方連面子功夫都不願意做，那充分證明事情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他擔心的看著姜俊昊，無論怎麼看，他們現在都是處於劣勢。

只需要拖上幾天，等公平交易委員會公開了姜俊昊的合約條款，本就是在風口浪尖上的姜俊昊，立刻就會被輿論大潮淹沒，再難浮起。

「仔細想想我和您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互相瞭解。雖然時間緊迫，但是我還想請您聽我把話說完，到時候您就有時間了也說不定。」

姜俊昊彬彬有禮的模樣絲毫沒有打動金英敏，但對方接下來的開場白卻讓如同腳下生出了釘子般。

「十一年前我來到韓國的時候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背景，大到一般人無法想像。但是接下來的一年裡我又很快的明白了另一件事，那就是除了自己我在手中的東西，一切都不能持久。」

「98年夏末我來到了濟州島，很巧，那也是九月。有錢人一般都會有些古董、騎馬之類的癖好，我母親碰巧也是，她送給了我一匹馬，叫做阿多尼斯。」

「在濟州島的那段時間我只能練習騎馬，記得當時是在一座牧場裡。那裡有些年頭了，草場周圍用鐵絲和木頭做成的籬笆圍著，中間只有一座獨立的二層建築。」

「今天再過來的時候我又去了那裡，突然覺得牧場的環境很適合休息。阿多尼斯一定也很喜歡這個地方，所以我也想帶著它過來。」

「但不巧的是，我聽說有人要在那裡拍電視劇。」

「噢，對了，忘了告訴您，那裡應該算是我妹妹的產業，她叫金慧敏。」

第八百九十四章 恐嚇這個詞兒

世界上有很多巧合只要稍加分析便可以明白，所謂的巧合併沒有人們想像的千分之一概率那麼誇張。

濟州島是亞洲著名旅遊勝地，島上的娛樂設施早就佔據了大半土地。此次S.M租用的場地必定會影響商家的正常營業，主要景點並不需要電視劇的宣傳，所以拍攝場地地處偏遠就成為了必然。

私人牧場足夠安靜，拍攝起來也會十分方便，在第一批挑選名單中只有十餘處牧場名列其中，經過一輪篩選也就只剩下三四處。

與其說是巧合，不如說是金英敏倒霉的踩上了那四分之一概率。

即便心中已經確認無疑，金英敏還是當著姜俊昊的面要求隨行的助理盡快去查。他不願相信自己躊躇滿志的計劃居然會因為一處牧場而受到影響，表面上還是保持著波瀾不驚的模樣，心中卻早就驚濤駭浪。

「你，是在威脅我？」

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姜俊昊，金英敏認為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必要客氣。雙方暗地裡已經撕破了臉，無論這事如何解決，對方繼續留在S.M已經是非常危險的訊號。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這樣的社長做與不做又有什麼關係？

姜俊昊搖搖頭，回答道，「不，我只是想請您跟我打一場高爾夫。」

助理輕手輕腳的湊了過來，臉色難看的告訴了金英敏讓他也臉色難看的消息，姜俊昊說的沒錯，那牧場的確是在一個叫金慧敏的女人名下。

他站起身，依舊面帶微笑的說，「沒問題，聽說日本傑尼斯的喜多川社長很喜歡跟旗下藝人一起釣魚，如果說S.M的金英敏很喜歡跟旗下藝人一起打高爾夫，一定會很有趣。」

「謝謝。」

姜俊昊起身道謝，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彬彬有禮每一次都在挑戰金英敏的底線。雙方的心思早就人盡皆知，維持這種戲劇般的交流不外乎是在宣示著接下來的一切都必須按照姜俊昊的規矩來。

他想要虛偽的暗示就可以表面上其樂融融，他想要撕破臉就可以開誠佈公。

一步步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一定不好受，但來到濟州島的姜俊昊卻就是想要牽著某人的鼻子遛個夠。

一行人走出會場的大門口，兩輛小型的高爾夫球車早就等在一邊，見面之後只是說了一個故事就贏取了場面上的主動，對於姜俊昊來說這的確是一個好的開始。

但是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一直都在觀察著他的金永旭十分不解。

「比起威脅我更喜歡恐嚇這個詞兒，威脅像是弱小的一方抓到了強大一方的短處，叫囂著你如果對付我，我就跟你魚死網破；恐嚇卻不同，它象徵著強大一方對同樣強大或者是弱小的一方施加壓力，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我就會讓你非常不舒服。」

姜俊昊看向依舊有些迷茫的金永旭，笑著解釋道，「如果剛才他問『你是在恐嚇我』，那我會回答說『是』，但是他沒有這麼問。」

金永旭聽懂了，說到底就是姜俊昊這個驕傲的傢伙不承認他在這場交鋒中是弱勢的一方。這跟理性分析、實力對比沒有絲毫關係，這傢伙的性子就不允許他低頭。

哪怕是一絲一毫。

輕輕地歎了口氣，金永旭轉頭看向車外，這裡是濟州島上最好的高爾夫球場，它佔地面積極大，遠遠望去，眼前的碧綠似乎一直延伸到遠處的青山。十數條經典球道錯落其中，而他們所選擇的，卻是相對偏遠的那一條。

午後二三點鐘的陽光在九月應該最為炙熱，但濟州島上的獨特氣候卻只讓人感覺到陣陣暖意。下了車，他們各自挑選了一個球童，然後便在發球點上站定。

「我們賭點什麼吧？」金英敏建議道。

姜俊昊笑容更勝，進入角色這麼快的傢伙真是非常少見，如果說一路走來發生的一切都是姜俊昊導演的劇本，那面前的金英敏真是他的金牌演員。

「可以。」對方如此入戲，他點頭答應。

你想玩，我就按照你的規矩玩。金英敏如此想著，建議道，「輸的人答應贏的人一件事，當然，不能太離譜。」

姜俊昊從球具中抽出一根球桿，一邊撕去那嶄新的標籤一邊道，「如果是你贏了，你會直接叫我離開；如果是我贏了，不管是我要求留下來，還是要求你撤換後天公佈的合約則只能二選一。」

他站在罰球點上，仔細將白球固定好，然後回頭重新看向金英敏。

「果然是好算盤，我賭了。」

被人說破也面不改色，金英敏伸出一隻手來示意道，「你先來。」

明知對方心中的盤算卻還是要進行下去，就好像是姜俊昊早就寫好了結局。金永旭並不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但目前看來卻是對他們尤為不利。

姜俊昊隨意的把球桿夾在腋下，解開袖口的扣子隨意挽起。金永旭這才注意到，比起金英敏那身堪稱專業的球服，姜俊昊就像是第一次玩高爾夫的富家子。

什麼都不懂，卻還帶著輕狂的不屑，在電影或小說裡，這種人總會臉色青白的黯然離場。

他在發球點擺出姿勢，金屬球桿迎著太陽煥發出亮眼的光澤，揮舞起來就好像是星球大戰裡絕地武士手中的激光劍，一道亮色在眼前飛速劃過，輕輕的脆響在耳邊響起。

姜俊昊單手扶著球桿抗在肩膀上，單手遮著眼睛望向天空中的白球，這姿勢不倫不類，簡直是沒有任何球手對高爾夫這項運動的尊敬。

瞇著眼睛看那白球筆直的落在草地上，身後響起的掌聲說明這是一個「好球」。隨意挑選的球童面帶驚訝，幾秒鐘後便被極好的掩飾。這家球場的工作人員素質極佳，而姜俊昊的球技自然也是極好的。

當那白球落地，金英敏明顯臉色一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金永旭突然有了種莫名的情緒。

看似狂妄的姜俊昊，似乎比他們都懂得這項運動的本質。

「很多人都在吹捧運動禮儀，就好像用什麼姿勢打球便可以看出這人是否高貴。其實話說白了，高爾夫也是遊戲。」

這話中帶著淡淡的諷刺，還有十足的優越感。正好在金英敏準備如同教科書般揮桿的一剎那說出這一番話，姜俊昊還真是一點都沒客氣。

「啪」

在揮桿的前一刻金英敏的動作明顯有些僵硬，姜俊昊看了球的落點，直接便收起球桿，笑著說道。

「先走一步，我在前面等你。」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看著姜俊昊、金永旭以及球童一行三人離開的背景，金英敏的臉色這才僵硬起來。

「我們沒必要被他牽著鼻子走。」

金英敏眉頭微皺，眼底的厭惡一閃即逝。

「無論他怎麼做我們的原定計劃都不會變，現在吃些虧，將來會少很多麻煩。高爾夫打得好又能怎麼樣？」

他再次壓低了帽簷，回身帶著球童一起上了車。

這條賽道雖然偏遠，卻是按照國際經典球道的模型設計，一洞的標準桿分為十八次擊打，以姜俊昊的實力，應該可以在十四次擊打內完成。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金英敏，姜俊昊粗略的估算了下，得出對方最好也就是能打出標準桿（即十八次擊打）的實力。

或許，他需要等上一等。

高爾夫看起來雖然清閒，卻也是戶外運動之一，日頭繼續西斜著，金永旭脫掉了外套用手提著，看著姜俊昊完成了四次漂亮的擊打。

隨行的球童惜字如金，但是看著他擺球以及匯報風向的鄭重模樣，可以看出其內心對姜俊昊這個藝人的高爾夫水準很是欽佩。

但是打得好，就能解決他們的危機麼？

「我們為什麼不開誠佈公的跟他談？」

青翠的綠地環節了金永旭的緊張，走到這一步都是在按照姜俊昊的劇本行進，即便焦急也知道自己是白擔心，所以他好奇的問道。

「他剛剛完成了重要合約的洽談工作，如果我想的沒錯，金英敏應該是一個很優秀的CEO。穩重、低調、有能力，這是個很厲害的傢伙，不言不語的就想趕我出去，如果不是有人給你通風報信，我估計會被蒙在鼓裡。」

金永旭驚訝的回答道，「沒人給我通風報信」

姜俊昊輕輕一笑，「你確定？他要對付我這麼大的事兒，難道會讓你偶然聽到麼？」

想到得知這一切的經過，金永旭的臉色立刻蒼白了幾分，他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不想捲入什麼權利爭鬥，要去爭也不再S.M這個小池子裡爭，投入和產出根本不成正比。」

他回頭望去，「他剛剛完成了一份對S.M來說意義重大的合約，荷爾蒙就好像火車一樣在他腦子裡橫衝直撞。這時候如同等他冷靜下來，權衡利弊也不錯，但是那時候的他就有了足夠的自信。」

姜俊昊回到白球旁，手上隨意的握著球桿，看上去是那樣的心不在焉。

「所以，雖然我不想成為被別人利用的工具，但是金英敏也要付出代價。這個時間剛剛好，只是不知道我會不會給他留下心理陰影。」

姜俊昊手中的球桿開始如同鐘擺一般輕輕搖動起來，一下下靠近白球，看的球童心驚肉跳。

果不其然，白球別球桿輕輕磕碰，向前滾了最多一米。

身後相隔大約職業選手全力擊打一桿的距離，另一名球童不可置信的聽了對講機中傳出的那段話，然後匯報給了金英敏。

「一桿一米？他不是失誤了吧？」

金英敏沒回答這問題，只是望著遠處那向前邁動幾步卻又停下的身影，雙手越發用力地握著球桿，眼神也越發陰曆。

第八百九十五章 你被解雇了

微風徐徐，這的確是一個打高爾夫的好天氣。球童壓低了帽子，走上前把球固定，然後熟練的退到一邊等。

果嶺上的紅色小旗子已被盡收眼底，只需要完成最後兩桿便可以結束這奇怪的遊戲。但如果是面前的男人，或許是一桿也說不定。

在這家高爾夫球場工作了許久，見過了太多「旗鼓相當」的客人，在球童眼中高爾夫甚至都不是一項能用於競技的體育項目。他們不要求自己打的多好，只要求動作標準，揮舞球桿時有貴族風範，恨不得跟同行的另一個人成為連體嬰。

眼前這人卻絲毫貴族的格調，他喜歡像個農民一般單肩抗著球桿，遮眼瞭望的模樣極盡矯揉造作之能事。

但即便如此，他的同伴卻還是沒有趕上來。

球童回頭望了眼另一個客人的方向，即使能看出對方非常努力，卻依舊不能避免被羞辱的結局。

那彷彿鐘擺一般的揮桿動作看上去是那樣兒戲，但當球桿和白球觸碰的那一瞬間，球童甚至能感覺到某人的心坎裡被重重一擊。

這樣的情況有兩次，他方才知道高爾夫也是一項能如此欺負人的遊戲，甚至還會讓他產生憐憫。

從球具中抽出一根球桿，球童再次來到那凌辱者身邊，遞了過去。

「先生，請試試八號桿，說不定還能打出一記老鷹球。」

「七號桿就可以了。」

本應該保持沉默，但球童卻多嘴了一句，「如果用七號桿力道要大一些。」

姜俊昊受用的笑了笑，這比賽進行到此時，他已經覺得無趣。金英敏並不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希望這場高爾夫能擊潰他魚死網破的勇氣。

回身看著那依舊堅持的背影，沒有直接弄斷球桿走人證明了金英敏那絕好的涵養，這最起碼不用讓他擔心對方會爆粗口。

遠處的身影奮力揮桿，姜俊昊瞇起眼睛看了白球的弧線，對球童輕聲說了句，「小心。」

球童本能的一縮頭，白球沿著他身側滑落，落在地上無力的滾動了幾下。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讓他們距離太近的好，「先生，該您擊球了。」

姜俊昊卻並不著急，他問道，「我們的數據怎麼樣？」

「兩位的擊打次數相同，都是十六次。」難道他是想等那人上來？意識到這樣可能引發的後果，球童再次建議道，「先生，會館對老鷹球設置了不小的獎勵，一直都沒多少人能拿走。」

「不急，這比賽應該結束了。」

姜俊昊依舊面帶微笑的說道，球童見勸說無果，卻也不能再說什麼。

距離終點越來越近，金英敏顯得有些焦慮，合身的高爾夫球服前後胸上都帶著大塊水漬，即便步履穩健，卻還是難以掩飾虛弱的呼吸。

球道的長度不至於讓他消耗如此之多的體力，但當姜俊昊那鐘擺般的動作第二次出現在他眼前，金英敏還是難以遏制洶湧的怒氣。

他就好像加入了一場非自願的貓鼠遊戲，姜俊昊優秀的高爾夫水準到底是從何而來也不能再讓他好奇。他只是用盡力氣擊打白球，然後一步一步的向對方走去，不是為了體現自己的隱忍，而是在用另一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堅持。

高爾夫打的再好，你在這球場上再得意，也不能改變你接下來的命運。

帽簷下露出的髮梢滑下一滴汗水，兩人的距離越發接近，被用來安慰自己的理由已經越發的沒有約束力，但他還是再強迫自己忍耐下去。

就當是給那個小子的最後憐憫，反正你要離開，我寬恕你。

迎著那一次次衝擊他底線的微笑，金永敏同樣難看的笑了出來，他問道。（文*冇*人－冇-書－屋－Ｗ－Ｒ－Ｓ－Ｈ－Ｕ）

「怎麼不擊球？看起來你應該是贏了。」輸也要輸的有涵養，相反極盡羞辱贏了的你，一定是感覺無處著力。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反正都贏了。」

姜俊昊雙手撐著球桿，桿頭被戳在草地上，笑盈盈的眼睛裡帶著明顯的戲謔之意。金英敏突然想到了李秀滿對姜俊昊的評價，如果說他是一隻養不熟的貓，那他金英敏自己，又把自己置於何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金英敏回答道。

他拿起球桿，沒再如同剛剛無數次那般抗在肩頭，而是走到了白球邊兒上，衝著終點的方向輕輕比劃了幾下。

除了當事者兩人之外，其餘的人都在後退，他們就好像未卜先知，清楚當事者接下來的任何一句話，都跟他們沒有關係。

「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了，我覺得除了抓在我自己手裡的東西，其他的都不真實。」

金英敏嘲諷的輕笑了下，「你用來邀請我打高爾夫的籌碼，好像並不是你自己的。」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從一開始就對『特權』沒有興趣，因為那終究是別人給你的，你也永遠都抓不到手裡。」

姜俊昊轉過身，繼續道，「你要做你的領導者，我理解，不穩定因素越少越好，最起碼不能因為我耽誤了公司的計劃。」

「既然你理解，你就不能怪我做出這個決定，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重視友誼，如果你明目張膽的支持他們，那留在公司的鄭允浩和沈昌□又算什麼？我之所以會對付你，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金英敏毫不客氣的說法讓姜俊昊把笑容收斂了少許，他心意已決，所以姜俊昊必須離開。

「我承認我不是一個聽話的傢伙，當年出那些事的時候你也不在韓國，所以我不怪你。」

「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如果你真的按照計劃公佈了我合約上的公平條款，那麼我會盡一切努力搞垮你的所有企劃，然後再當眾宣佈離開S.M。到時候你可能還是你的社長，我們之間會有什麼結果，各安天命。」

他回過身，衝著終點的方向擺出了姿勢，最後說道。

「我不是在跟你交易，也不是給你建議，更不是在威脅你……」他高高的舉起球桿，在陽光的反射下球桿煥發出了刺眼的金屬光澤，「……你必須清楚，我是在恐嚇你。」

「啪」地一聲，姜俊昊奮力擊打，小小的白球當著兩人的面飛射出去，他並沒有給金英敏說話的機會，而是直接轉身離開，順手將球桿還給球童，向著不遠處的高爾夫車走去。

比賽的結局並不重要，打賭的結果也不重要，姜俊昊從沒有因為自己寫的劇本而拘泥於形式。

難道說必須讓金英敏一臉頹然的對他認輸？

那的確是理想中的情形，但「臥薪嘗膽」數年，成為傀儡一般的社長兩年，最終終於拿到了權利的金英敏又怎會因為羞辱而低下頭顱？

選擇在這個時間點上來到濟州島，摧垮他剛剛建立的控制欲，這就是姜俊昊的目的。

雙手繼續攥緊，白色的手套內已經滿是汗水，金英敏沉默不語，看著那白球落在球桿附近，滾動幾下便失去了蹤影。

他不自覺的瞪圓了眼睛，只覺得頭皮上的血管都在微微跳動，威脅可能只是口頭上的，但恐嚇卻可能是行動上的。

他的確認為姜俊昊應該如同那些驕傲的傢伙一樣，因為看著他按照劇本一步步行進而沾沾自喜。然後又因為他的能屈能伸而感覺計劃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最後拂袖而去。

的確，他的沉沒前行對姜俊昊是巨大的諷刺，但身為導演的人，自然有權利叫停。

突然展現出不叫道理，甚至是有些無賴的姜俊昊值得他重新審視，因為曾經的金英敏從沒有正視過姜俊昊，哪怕他取得了那麼多的成績。

身後的球童跟助理慢慢走上前來，球童忐忑，助理則是慌張。沒人知道在這種時候應該說些什麼，但是職責所限，他們又不能離去。

「剛剛擊打的客人是誰？」

球童肩膀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這電波化作的聲音似乎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球童還沒回答，對講機又響了起來。

「那是一記老鷹球，距離這麼遠的一桿進洞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別忘了通知客人到前台領取獎勵」

看著金英敏面色難看的回過頭來，球童本能的摀住了對講機，但這聲音卻又無比刺耳，音波彷彿化作一個個鋸齒，不斷跟周圍的空氣劇烈摩擦著。

金英敏的嘴唇有些慘白，雙手卻是沒了力氣，手中的球桿好像被他隨意的丟在地上，他快步向著不遠處的另一輛小型高爾夫車走去，渾身上下都透著絲絲的戾氣。

在日頭下走了將近一個小時，能夠回去也讓人慶幸。只是當助理走到車邊上時，金英敏卻語氣生冷的說道。

「你被解雇了。」

助理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看著高爾夫車緩緩駛離，腦子裡似乎還沒接受這些訊息。

「嘩啦」一陣聲響，他手中的球具散落一地，在這個注定讓某些人記憶深刻的下午，這倒霉的助理似乎跟高爾夫一起，都被解雇了。

第八百九十六章 新合約（1）

三天後，清晨。

從濟州島回到首爾之後金永旭足有四十八個小時沒睡著覺，高爾夫球場上發生的一切讓他不敢相信，姜俊昊的每次揮桿讓他心驚肉跳之餘還感受到一種由內而發的興奮感，就好像是這段時間來因為金英敏所受的委屈，都隨著那直衝天際的高爾夫求被丟了出去。

當天夜裡兩人就回到了首爾，一路上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令人窒息的沉默讓金永旭一直到家中都覺得喘不過氣來，經歷了那樣的羞辱，不知道金英敏會怎樣報復。

緊繃著神經度過了那難熬的四十八小時，就在昨天金永旭接到了一個讓他不敢相信的消息，姜俊昊的版權合約非但沒被公佈，公平交易委員會還以十三年年限不合理為由，勒令S.M調整旗下藝人的合約條款。

當然，姜俊昊與東方神起其他五人合約年限一樣的消息，也被媒體爆料出去，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緊接著，他又接到了姜俊昊的電話，關於合約年限調整的消息對方也是剛剛才收到，卻是傳真過來一份完整的合約，要求他到公司去，提出這些更改條件。

當時的金永旭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便覺得姜俊昊是得寸進尺，本以讓金英敏妥協變好，此時卻觸及了公司的底線。合約上的某些條款他在韓娛圈這麼多年都聞所未聞，公平交易委員會只是針對年限問題提出了更改要求，但姜俊昊傳真過來的，說是重新簽署一份合約也無不可。

但是下午去了公司，今天早晨就收到了讓他瞠目結舌的回應，開著自己的現代一路疾馳，站在漢江別墅門前，他迫不及待的按響了門鈴。

「他們同意了」

金永旭大聲說出這個消息，臉上更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事態的發展雖然讓人匪夷所思，但這結果卻足以沖淡一切好奇。

面前的姜俊昊果然沒有太過興奮，只是眼神中閃過一抹亮彩，緊接著就錯開了身，放他進去。

金永旭迫不及待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金英敏是受虐狂麼？你好聲好氣的跟他說都不一定能成的事，被你那樣羞辱過後居然就同意了？」

不怪金永旭如此驚奇，前腳水火不容的兩個人，後腳卻達成了韓娛圈歌謠界歷史上最寬鬆的協議，事態的發展就如同那些荒誕小說一樣，讓他怎麼都不能理解。

「記得麼？我說過我只相信能抓在手裡的東西。」姜俊昊一邊引路，一邊道，「我還說我注定不是一個聽話的傢伙，『由自己作主；不受限制和約束』，解釋過來就是自由。」

自由一定要抓在自己手裡，如果姜俊昊聽話，必定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他或許會成為韓娛圈至今最優質的偶像，但也必定會受到約束和限制。

姜俊昊所要的這種自由觸動了金英敏的底線，雖然他還沒有影響到其他人的利益，但金英敏卻必須要考慮這種可能性。

姜俊昊之所以被稱作不穩定因素，就是因為這種對自由的嚮往。在東方神起解散這個敏感的時期，有一個「自由」的傢伙存在，金英敏一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但是為什麼？他怎麼可能會同意這麼荒唐的條款，別的不說，單單是董事會那一關他就過不去。」跟在姜俊昊身後上了樓，金永旭問道。

「因為這合約能給我方便，也能保護他自己。」姜俊昊坐在沙發上，娓娓道來，「S.M在金英敏手中的確是打破了平靜，往影視方面發展是每個主打歌謠界的經紀公司必然的發展方向，目前為止，金英敏動作最大，成效最明顯，還可以預見那光明的未來。」

他轉過頭，看著金永旭，「所以，董事會會給他一部分特權，我的合約就是其中之一。就算是以後我這邊出了什麼天大的問題，只需要公佈這合約的條款，S.M就能全身而退。」

「那我們就讓天大的問題不出現好了」金永旭躊躇滿志地道，「有了這樣的合約，我們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姜俊昊看了眼手錶，外面的天色大亮，眺望漢江，只有波光粼粼。雖然不忍打斷金永旭心中那慷慨激昂的興奮，但姜俊昊卻還是打斷道。

「你還能幫我一個忙麼？」

「說，什麼都可以。」金永旭歡快地應道。

姜俊昊看著手錶，數著秒針那看似緩慢，卻永不停止的前進，在門鈴響起的那一剎那，說，「麻煩你幫我到樓下開個門。」

金永旭愣了愣，伴著還響起的門鈴，狐疑地走下樓梯，打開門，卻見到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身影。

「喜形於色，難道真的成了？」何美藝同樣狐疑地問道，沒等金永旭回答，直接向著二樓走去。

金永旭自然跟上，下意識的遠離了那女人嬌小的身形。

「成了？」何美藝見到姜俊昊的一瞬間，便直接問道。

姜俊昊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兩人似乎有不用言明的默契，何美藝疑惑的眨了眨眼，卻還是鬆了口氣。

沉默了幾秒鐘，她不可置信的說道，「這合約鬆散的不像話，就好像美國八十年代的輕工業聯盟。你可以借用S.M的資源，視借用多少規劃分成，本質上你已經是獨立製作人，只是把工作室掛靠在S.M名下。」

姜俊昊點點頭，說，「這也就是說明我不管多紅都跟S.M沒關係，不管混的多慘，只要付錢，S.M就要借給我資源。」

何美藝默認，淡淡的眉毛輕輕聚在一起，似唏噓般說道，「在韓國，你的這紙合約論自主權要排在寶兒跟Rain之上了。」

提起寶兒的名字，金永旭跟何美藝不由自主的多大量了姜俊昊幾眼，結果只是得到了一張平靜的面孔。

「除非他們脫離公司自立，不然還是要受到制肘。你的合約，應該是韓國藝人除了獨立之外的終極目標了。」何美藝似結案陳詞一般說道。

當她接到姜俊昊的電話，知道對方要委託她草擬一份怎樣的合約時，還以為面前的人是患了失心瘋，才能說出這天方夜譚來。

東方神起剛剛解散，S.M正應該把所有的合約都抓在手裡，公平交易委員會雖然調查了S.M所有旗下藝人的合約，但這如跗骨之蛆般，影響韓國娛樂圈十數年的「不公平」頑疾，又怎麼可能因為這輕描淡的調查，而被治癒？

想起不得不在家中呆著的JYJ，如果他們得到了這樣的一紙合約，保不準還會喜極而泣。

看著面前姜俊昊那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何美藝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厭惡，這厭惡讓她警醒，立刻提醒道。

「保密措施一定要做好，要不然會出大亂子。」

姜俊昊抬了抬眼，還沒等他開口，門鈴聲就又響了起來。他看了金永旭一眼，後者立刻便知趣的跑下樓梯。

「負責大亂子的人來了。」姜俊昊對何美藝說道。

打開門，金永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要隨便一張照片，明天「姜俊昊即JYJ後將離開S.M」的新聞標題便會傳遍整個韓國。看了眼姜尚佑的背影，金永旭還探出頭去四下觀望了一番，這才鎖上門，跟了上來。

「你找他？」何美藝指著姜尚佑，驚訝地問道。

姜俊昊點了點頭，全然不顧新客人那疑惑的神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是聽說有人要介紹生意給我才過來的。」

姜尚佑尋了個位置坐下，疑惑的看了眼何美藝，不由得懷疑起姜俊昊是不是也要離開S.M。

畢竟，金英敏與姜俊昊不合的傳聞，在圈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的公關合約，交給你。」

「我？」姜尚佑驚訝的問道，「你是不是糊塗了，你的公關合約自我接下JYJ的Case之後就已經被S.M取消了，這時候S.M也不可能找我合作。」

姜俊昊輕笑，說，「S.M不找你合作，但是我找你。」他轉向何美藝，「作為我的私人律師，這些煩人的解釋工作就交給你了。」

何美藝翻了翻白眼，無奈地對姜尚佑娓娓道來。

如果不是沙發都有靠背，姜尚佑難保自己不會一下子摔倒，何美藝口中聽不懂的名詞兒越來越多，但對這合約的解釋卻還通俗易懂，姜尚佑就彷彿是回到了兒時一般，聽的也是類似一千零一夜般的神話故事。

「你說，你現在只是掛靠在S.M名下？」

「沒錯。」姜俊昊輕輕點頭。

姜尚佑卻是苦笑出來，說，「我真不知道要不要跟你簽合約，特權、婚外情、權色交易是公眾最厭惡的三大醜聞，你現在的合約和你的身份只要被聯繫在一起，特權的帽子就扣死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你。」

「找我有什麼用？S.M只要透出這個消息，你藏都藏不住。難道說我要用四開的複印紙來包住熊熊烈火？」姜尚佑直言不諱道。

第八百九十七章 新合約（2）

公眾輿論就彷彿陰晴不定的天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算是總統閣下因為闖紅燈而未交罰單被曝光出來，也只能當著全國人民的面鄭重道歉。身為公眾人物任何負面消息都會被無限放大，而從成為「公眾人物」的那一刻起，你所有的一切邊都是公眾的喜愛賦予，如果被公眾所厭惡，那真是一人一口唾沫都會把人淹死。

人言可畏從不是一句空話，公眾對於公平的評判標準雖然有些苛刻，卻也是急劇寬容性的群體。但這裡面有個前提，只要不涉及特權、婚外戀、權色交易這三大禁區，無論那擦邊球看起來多麼危險，總是能夠解決。

公眾希望每天出現在眼前的都是普通人，樂於見證白手起家的奇跡，有的人從中汲取希望，有的人從中得到鼓勵。

姜俊昊的新合約足夠自由，但又是一個燙手山芋，只要有敵人，這便會是他最大的破綻。

「市場規模決定行業的發展前景，但市場環境卻決定了產品質量的高低。這是商學院每個學生都知道的恆定公式，恕我直言，韓國粉絲的素質不足以支撐這紙合約，還有家境不錯的你。」

站在姜俊昊公關人的角度上，姜尚佑分析著，「崔始源雖然家境也不錯，但是你不要忘了，他從沒有你這麼高調。成績平平，人氣不錯，這八個字就足夠評價他了，他太低調，如果不是粉絲，根本注意不到這個人的存在。」

「但是你不同，在韓國你的名字太響了。」

金永旭有些驚慌，但掩飾的很好。何美藝有些驚訝，似乎是第一次知道公關也有這麼多門道。把所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姜俊昊這才說道。

「公關方面我沒有你專業，但是也知道風頭太勁不是好事。事業成功，家世好，就連韓國人都知道的娛樂圈不公平合約也制肘不了，這樣不好，會遭人妒，是大忌。」

「所以，我們只能盡量不要讓他們知道，東方神起最近需要低調，不管是JYJ還是留在S.M的我們，等關注冷下去，就算是曝光了合約我們也好處理。」

「S.M呢？」姜尚佑問道，「圈內傳你跟金英敏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你從他手裡拿到這合約，一定會讓他非常不爽。」

「還記得白昌洙麼？我在他那得到了點內幕消息。用不上幾天金英敏就會焦頭爛額，他沒精力再找麻煩了。」

姜俊昊神秘的笑容預示著到此為止，其他人也不多問，今天的會面就此宣告結束。

經紀人、公關人、律師，再加上姜俊昊這個藝人，一個小型的工作室以見雛形，金永旭不得不好奇姜俊昊為什麼事事都能先人一步，讓他這個經紀人毫無用武之地。

送了姜尚佑跟何美藝出門，金永旭站在門口，對送到這的姜俊昊誠懇說道，「雖然我知道我們的很作關係很特殊，但是以後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我還是希望在你之後，我便是第一個知道的人。要不然，我會看起來像個閒人。」

站在全新的未來面前，人人都想要大展拳腳，生活並非是一成不變，但這種讓人興奮的變化卻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少。

姜俊昊拍上金永旭的肩膀，「哥，以後我還有很多要麻煩你的地方。」

金永旭沉默，應聲點了點頭。

一紙新合約帶來了全新的變化，姜俊昊雖不用擔心來自內部的壓力，卻也因為這變化而瑣事纏身。與姜尚佑的公關合約剛剛簽署完畢，S.M就將金永旭的僱傭合同終止，讓他以自由之身加入了姜俊昊的新團隊。

但是外部的壓力卻始終存在，正如姜尚佑形容的那樣，姜俊昊的新合約加上他的身份簡直就是熊熊烈火，沒有曝光只是因為還沒有吹起那陣風，他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在何美藝的主導下姜俊昊與S.M又簽署了針對新合約的保密協議，雖然知道在這個很少秘密的圈子裡保密協議就彷彿政客的口號那般不可信，但這協議微薄的約束力卻像征著雙方可以繼續合作下去。

用了整整一周的時間完成了團隊的組建工作，姜俊昊都記不清自己到底簽署了多少份協議。從報稅到解散風波結束後的發展計劃都要親力親為，這只有幾個人，且並不能稱為公司的小團隊就此成立。

沒有慶功宴，甚至都沒有聚在一起開上一瓶香檳，他們又回到了各自的角色中，秉承著那協議上言明的合作形式。

一切新生的東西總是相當脆弱，姜俊昊需要摸索並進一步完善團隊的諸多細節，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低調行事。

九月下旬的首爾進入了梅雨季，稀稀拉拉的雨絲總是在窗外連綿的沒完沒了。

早晨醒來，沒有新協議的傳真副本、沒有金永旭關於團隊關係網組建的進度報告、沒有姜尚佑的公關分析，姜俊昊還有些不適應，這一刻他忽然明瞭，這新生的團隊已經步入了正軌。

之所以需要經紀人便是讓藝人專注於表演和創作，姜俊昊只是短暫的接觸了幾天團隊管理，雖沒有不厭其煩，卻也驚訝於其中的諸多瑣事。

分離S.M的工作進行得十分徹底，就連乘坐保姆車的租憑和司機費用都要分賬管理，金永旭以經紀人的身份接下了全部工作，讓姜俊昊大大地鬆了口氣。

公關方面的事情最為簡單，姜尚佑直接告訴他要低調行事，哪怕只是在家裡也不要自己開門取報紙最好，將曝光縮減到最低，以度過這段尚不平穩的「新生時期」。

吃早飯時姜俊昊還錯覺接下來的日子會如同窗外的細雨那般平靜，鄭秀妍會打電話來抱怨在雨中戶外公演有多難受，偶爾帶著羞怯也驕傲口吻訴說想念，聊表相思之意。

她對新合約的看法很是簡單，只要不影響他們的關係，姜俊昊高興，她就高興。

泡上一杯咖啡坐在電腦前，帶著冰涼水汽的微風自漢江吹進屋內，清新的泥土芬芳和咖啡香味縈繞在一起，好像就是自由的味道。

對於姜俊昊來說自由並不是個新鮮詞兒，得益於本身的才華和背後的家世，他在這個世界上對人身自由限制排得上前三的圈子裡一直是讓人羨慕的存在。工作的繁忙並沒有太過影響他的正常生活，靜下心來就不難發現，離開了S.M的JYJ也是為了自由這種存在。

不必擔心辛苦了一年而得不到應有的酬勞，不必忍著身體的傷痛被迫面對鏡頭微笑，自由就是讓生活中減少很多個「不得不」。

網頁上的頭條位置依舊屬於東方神起，當然，如果他們還承認自己是東方神起的話。

持續了一個月的官司好像有了新進展，這些天來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瑣事中的姜俊昊並沒有太關注官司的進展。

他曾做過一個極度理性的預測，根據亞洲範圍內的法律條款，身為藝人的一方如果提出上訴，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官司將會持續一到兩年，這段時間內因為合約尚屬有效藝人不得進行任何的演藝活動，JYJ之所以能在日本發唱片，不外乎艾回鑽了一個小小的法律空子。

在日本他們每個人都跟艾回有一份全新的經紀約，雖然即將到期，但是卻必須將合約履行完畢，在合約互相衝突的情況下S.M如果想要阻止JYJ的唱片計劃就必須要面對一場跨國合約糾紛，投入和產出不成正比。

JYJ跟艾回於所屬S.M時簽訂的合約即將到期，如果不能打開韓國的局面，他們必將面臨無法進行演藝活動的尷尬境地。以娛樂圈更新換代的速度，要不了多久便會淡出大眾的視野。

圈內人大部分持著和姜俊昊一樣態度來看待這場S.M家門之間的對決，一起經歷了五年，雖然JYJ的離開已經對姜俊昊的事業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但是他依舊希望離開的三人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假處分」，這個陌生的名詞進入了姜俊昊的視野，如果讓鄭秀妍知道姜俊昊也會因為不明白某個名詞的含義而使用NAVER的搜索功能，一定會讓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細細瀏覽完最新更新的詞目註解，姜俊昊啞然失笑。半晌，他拿出手機給何美藝發送了一條「祝賀」短信，而短信的內容卻只有「聰明」二字。

假處分便是針對藝人這一特殊職業在訴訟期間獲得繼續演繹活動許可的法律手段，一旦法庭作出假處分判決，S.M將無法老套的利用「拖」字訣來使用那種得不到也要毀了你的潑婦手段。

在白昌洙的內幕消息還未變成現實之前，何美藝已經為JYJ爭取到了最大利益。即便是合作也不代表何美藝這個人完全歸姜俊昊所有，她將有關假處分的一切對姜俊昊保密也是一種職業信仰的體現，而且這假處分本身完全當得起姜俊昊所寫的「聰明」二字。

假處分判決已然生效，主理合約糾紛一系列事宜的金英敏必將焦頭爛額。唯利是圖的商人又怎麼知道理解為何物？背叛了S.M的傢伙居然還可以在娛樂圈風生水起，不知道金英敏會面臨董事會怎樣的壓力。

更何況這一切還沒有結束，意味著在最近很長時間內，姜俊昊都不必再擔心來自內部的算計。

端起咖啡輕呷了一口，姜俊昊瞇起眼睛看著窗外的漢江細雨，離開的老夥計邁出了獲得自由的第一步，也是一件能讓人感覺愉悅的事。

第八百九十八章 梅雨季（1）

連綿的雨絲濕潤了行人的衣角，五顏六色的傘面依舊裝點著這座被烏雲籠罩的城市。傘下的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絲毫沒去注意這讓人捨不得抱怨的細雨天氣。

從窗外收回目光，雨水的冰冷讓玻璃泛起了一層朦朧的霧氣，白昌洙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姜俊昊，約在這種天氣見面大多是源於心中的好奇。

他跟金悠麗有些交情，對這個曾經讓很多男人都為之側目的女人抱著欣賞之意。如果不是電話中那讓人印象深刻的聲音再次響起，白昌洙怎麼都沒有想到，有一天金悠麗還會找到自己。

他用力所能及的幫助換來了一個人情，當人與人之間的圈子越來越小，圈子中每個人的能力卻越來越大時，一個人情的價值用便無法用金錢估計。

要說見到姜俊昊的第一印象，第一眼自然是那雙綠色的眼睛，至於對方的樣貌，白昌洙立刻便想起了進入娛樂圈後聽到的一個全新詞組，「祖師爺賞飯吃」。

見面後姜俊昊先是禮貌的問候，接下來的一言一行讓白昌洙無可挑剔，除了心中湧起「她始終是個女人」的感歎外，對於姜俊昊的選擇，他非常好奇。

「為什麼不離開S.M？如果你到我這裡來，今後的發展一定會很方便。」

短暫的交談不能讓兩人熟絡如十數年的老友，但今天見面的目的，就是為了解答心中的好奇。

「我想，可能是我有自知之明。」

聽到這回答，白昌洙眉頭一挑，沉默著示意對方說下去。

「我是一個很貪婪的傢伙，碰巧我也是一個有些責任感的人。如果我選擇離開，我會帶來幾個，或者很多人，他們的未來也就在我手裡。」

姜俊昊微微低頭，輕聲歎氣，「我自身有性格缺陷，不適合成為一個領導者，一下子把這麼多人的未來抗在肩上會給我帶來很大壓力。當然我會很努力，但有些事情並不是努力就可以解決的。很多時候我喜歡孤注一擲，成功便好，如果不成功局面就會變得很難收拾。」

「這麼說，是不是顯得我是一個很沒有魄力的人？」

聽到反問，白昌洙搖了搖頭，讚賞道，「魄力並不能完全決定一個人能否成功，它也可以被解釋為一個人為了成功可以犧牲多少。魄力越大，為了成功就可以犧牲的越多，反之亦然。相反，認清自己才是最難的，雖然我還不是很瞭解你，但是憑借我的經驗，如果你能把這種理性的判斷保持下去，你還會獲得更大的成功。」

白昌洙並不是一個和藹的老人，他看起來四十多歲，額頭上隱隱帶著幾條皺紋，如果不是那融智的眼神，姜俊昊還會認為他只是大街上隨便走過來的普通人。看著那被立在桌邊的黑傘，戳在地上的傘頭下已經積蓄了一團雨水，就好像他是一路走來赴約的那般。

「謝謝。」

姜俊昊輕聲道謝著，他知道自己的這種理性看上去難免會缺少激情和熱血，但如果用犧牲他人的未來裝點那少年時期最獨特的品質，或許熱血終究會變成冷血。

面前的白昌洙似乎有一種天生的親和力，就是很容易獲得他人信任的那一種。但感官上的認可卻並不代表姜俊昊能全盤接受這個陌生人，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多疑的傢伙。

「雖然知道這麼問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知道，您為什麼要涉足娛樂行業？」

白昌洙笑著回答，就好像早知道姜俊昊有此一問。

「我的能量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巨大，如果其他國家的娛樂行業能成為軟實力支柱產業之一，政治力量的介入將會是你我無法想像的。事實上，我的工作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複雜，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是個商人。」

「剛剛進入娛樂圈就與S.M對立，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姜俊昊道。

「的確，但這並不代表我沒機會。」白昌洙停頓了下，接著問道，「你還記得張紫妍麼？」

聽到這個名字，姜俊昊的瞳孔微微一縮。

「當時你應該是拍完了自己的戲份，在日本準備接下來的巡演，對這件事應該不會太關注。」

張紫妍，對這個名字姜俊昊並不是那麼陌生，還記得在片場時這個比自己年紀大的後輩到跟前來問候。當時的他不甚在意，因為客串的那些天裡，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他的後輩。

在今年三月的時候他忽然得知張紫妍的死訊還是在金永旭口中，當時金永旭說會在他的個人CY窗口表示悼念，姜俊昊轉頭就忘記了。

那句悼念是，「願逝者安息」

「女人的報復是很多人都不能承受的，這一點從十一年前我就已經從你母親身上清楚的瞭解了。她曝光了一份名單，如果屬實的話將會對這個支柱產業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姜俊昊窒了窒，問道，「那名單屬實麼？」

白昌洙斟酌了下，回答道，「在如今這個社會，它不可能屬實。」

冰冷殘酷的回答讓姜俊昊有些憤怒，一個人死了，她說的話無論真假都不可能得到公正的待遇，這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義憤填膺。

但如果屬實，並又被公開出來了呢？

毫無疑問，韓國娛樂圈將會迎來歷史上最大的一次蕭條期，就連歌謠界也逃不過，必將受到波及。

這是一道很簡單的數學題，一個死了的人，很多個靠著娛樂圈養家餬口的人。得出的答案，不言而喻。

「韓國文化院是一個很少曝光的政府機構，它司職對韓國娛樂圈進行政治監管，但是你也明白，在資本主義國度這種監管是沒有力度的。所以，接下來將會有更多的政治介入。」

「HOT解散時，除了他們的粉絲鬧過之外，所有的媒體都當看不見。現在東方神起解散，不單單是媒體二十四小時播報，就連文化院那邊也把這當做大事。假以時日，我懷疑娛樂圈再出什麼大事，青瓦台那邊都要出公告了。」

做為以娛樂產業聞名的國家，韓國娛樂市場的特性當得上一個唯一。如果不是瞭解這些內幕，再聰明的人也不會去想像娛樂居然可以跟政治掛鉤，聽上去好像還如此緊密。

這簡直是比最荒誕的小說還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姜俊昊此刻坐在這裡，就好像是聽故事一般。

「S.M沒有政治嗅覺，他們永遠都不明白『假處分』這種影響娛樂圈現狀、觸犯很多娛樂圈大鱷利益的法令為什麼會被通過。當然，這只是第一步，昨天晚上如果你看了新聞就應該知道，美國CNN電視台針對韓國『奴隸合約』的問題進行了報導，張紫妍的名字又被提了起來，這足以讓上面的很多人失眠。」

提起這件事，姜俊昊只能尷尬面對，做為世界娛樂的中心，美國媒體對韓娛圈內的現狀如此關注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但根據網絡上最新而且最多人相信的某種說法，此次報導是源於某記者準備報導十一月的艾美獎頒獎典禮，碰巧在提名者名單中看到了姜俊昊的名字，碰巧關注了韓國娛樂圈，碰巧得知了東方神起解散……接下來的一系列碰巧，又足以寫上另一本小說了。

本需要低調的姜俊昊再度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他不知道這情形又要持續多久，或許他本身就不可能暫時脫離大眾的視野。

接下來的交談並沒有進行太久，按照白昌洙的說法，這官司的勝負自它開始的那一刻就已經被確定了結局。

離開時候送兩人一起走到門口，看著外面的朦朧細雨，白昌洙撐開了黑傘，對姜俊昊提醒道。

「木秀於林，這句話並不單指一個人。S.M在歌謠界風光了太久，很多人都希望看到它倒下去。」

家族演唱會泰國電視台轉播、少女時代以《Gee》統治韓國歌謠界的第一季度、「Super Junior」以《Sorry Sorry》統治韓國歌謠界的第二季度、東方神起巨蛋巡迴大成功，風光程度直指日本本土第一男子偶像組合「嵐」。

在09年，S.M獲得了太多讓人側目的成績，如今，它卻露出了動盪的端倪。

白昌洙轉過身，對著姜俊昊最後道，「注意保護自己，特別是在別人落井下石的時候。」

告誡之後他便轉身離開，姜俊昊看了眼那向最近地鐵站走去的背影，感覺對這個人，他還是陌生的。

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他不能獲得信任。

冒著細雨回到家中，開門時姜俊昊還向著不遠處的拐角望了幾眼，半晌，只有細雨。

輕笑了下，暗歎自己真是疑神疑鬼，出道五年來，自從買下了這裡記者和私生就已經在他的私生活中絕跡。

開門進屋，從今以後，他還是需要低調行事。

……

第二日一早，某文化部官員居然對媒體露了口風，針對東方神起解散，他督促S.M，盡快解決此事。

第八百九十九章 梅雨季（2）

雨夜、臥室、鬼鬼祟祟的黑影、熟睡在床上的主人。這是數十年來無數作家、導演最鍾愛的場景之一，無論是想製造緊張還是渲染恐怖，對熟睡中的人下手總是那樣誘人。

在這個夜晚同樣的一幕正在姜俊昊的別墅中上演，那黑影輕輕地推開房門走到床邊站定，他凝視姜俊昊許久，就好像面前的傢伙是那樣誘人。

片刻後他走到最靠近姜俊昊的那一側，慢慢俯下身來。

一滴雨水順著黑影的髮梢滑落，正落在姜俊昊臉上，突然湧起的涼意讓他皺起眉頭，睜開了眼睛。房間中只瀰漫著滴滴答答的雨聲，雨滴正順著臉頰慢慢滑落，他本能地瞪大了雙眼，只感覺面前的黑影正緊緊盯著自己。

頭皮上頃刻間便滲出了一層冷汗，他半張著嘴發不出聲來，身體更是僵硬的如同石頭一樣。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是如同恐怖電影中那些悲劇的主人公一般大聲呼救，還是就這樣呆著，靜候對方的反應。

他不知道這黑影是不是人。

但他希望這是個人。

滴滴答答的雨聲還在耳邊迴盪，窗外冰冷的空氣似乎鑽進了屋裡，高度緊張的神經讓感官敏銳起來，他隱約能看出對方是一個女人，撲面而來的呼吸讓他心中大定。

被子下的雙臂微微屈起，姜俊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像床背上滑去，他動作緩慢得就彷彿那人正拿槍對著自己，只要動作稍微大些，便會危及生命。

隨著兩人面孔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他開始放鬆下來，沒人能逃脫對靈異的恐懼，姜俊昊也是。

黑暗中的面孔越發清晰，他甚至可以看清那臉頰上稚嫩的嬰兒肥。但毫無疑問，姜俊昊從沒見過這個女孩。

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理智告訴他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

「你……」

話還未能說完這女孩便撲了上來，姜俊昊本能的想要反抗，只是還沒動手便聽到了因為興奮而激動、顫抖的聲音。

「俊昊哥哥……」

這稱謂他聽過無數次，也熟悉這樣激動的語調。

隔著被子抱住自己這人，應該是他的粉絲。

只要生活還在繼續，就總是會帶來驚喜。正如當年的姜俊昊剛剛展示了絕對音感卻碰上了聲帶小結，有些事情容不得你做出選擇便會突然空降在你面前，讓人措手不及。

姜俊昊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掙扎著爬起身，他只知道目前的情況是這別墅中只有一男一女。他的腦子十分混亂，他不知道是應該聲嚴厲色的把人趕走，還是細心的招待對方。

對有私生粉絲闖進他的房子他並不意外，出道五年了，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當紅歌手，但現狀卻依舊讓他措手不及。

別墅中的每個房間都被點亮了燈，在這個陰雨連綿的夜晚就彷彿是靶子一般。他飛快的穿上了一身厚實的行頭，站在臥室門前猶豫了片刻，這才推開門走下樓去。

還好，他已經提前叫了幫手。

好像是很久之前姜俊昊曾跟東方神起的其他成員在私下談論過私生這個話題，韓國沒有狗仔隊，因為有私生存在。每當看到全世界各地的同僚因狗仔隊而不厭其煩的時候，姜俊昊還覺得有私生真是一件幸運的事，他們只是遠遠的跟著，並不像狗仔一般拼著命的想你出醜聞。

當他說出這個觀點金在中只是好像看怪物一般盯著他瞧了幾秒，然後「呵呵」地乾笑幾聲，衷心祝福說希望你可以這麼一直的天真下去。

姜俊昊當時的反應可想而知，但事情真的過去了太久，在那之後對於私生這個話題他就沒有再多瞭解。

他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兒，還考慮著是不是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他拿了一條新毛巾走下樓去，進入客廳，又看到了那個身影。

女孩個子不高，不是他想像的那般侷促不安地等候著他的到來，反而是有種怡然自得，甚至隱隱興奮，只是一張稚嫩的面孔，姜俊昊看不出更多。

「這麼晚了不回家，你家裡人就不擔心？」他遞過一條毛巾去。

聽到家人女孩毫不遮掩臉上的厭惡，只是接過了毛巾，然後繼續一臉興奮地瞧著他。

女孩淋了雨，渾身都濕漉漉的。

姜俊昊問，「你怎麼都沒帶一把傘？」

「出來的時候太急了，出租車只能把我送到外面門口，然後我就自己找進來的。」女孩拿起毛巾擦拭起來。

勉強垂到肩膀的短髮輕輕抖動，女孩的全身都已經濕透，姜俊昊認為好人也是有限度的，最起碼不能讓對方因為一次闖入自己家中而受到禮遇就樂此不疲。

房子是每個人的私有領地，只要關上那道門便就成為密不透風的密室。姜俊昊已經檢查過了前後，沒有發現入口，而唯一的那道門，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是鎖了的。

既然如此，這女孩是怎麼進來的？

「哥哥還記得你在CY上發的那組象形文字麼？一條線構成的圓，兩條曲線構成的魚，三條直線構成的三角，最後是十個點。不知道怎麼我今天突然就想這可能是你家門上的密碼，所以我就來了。12310，對吧？」

自己的一時興趣被人破解，姜俊昊尷尬的「咳」了一聲。

「那不是象形文字，是基本的數學符號。」他指了指門外，「我去給你弄杯熱的，你就在這裡呆著。」

說完他便出了客廳，沒想到著小女孩還挺聰明，聯想能力也是不錯。

笑容又開始掛在臉上，這十個基本圖形可並不是小兒科這麼簡單，他取自一個經典的數學公式，既在同樣規律下，得到三個圖形便可以推測出第四個，四個變為一組，無限循環。

一杯熱茶花不上多少工夫，當姜俊昊端著茶杯走出來，門鈴就響了起來。

幫手到了。

打開門屋外的冷空氣便讓姜俊昊渾身一個激靈，越過金永旭的肩頭看向那黑夜中的細雨，他悄悄抱怨為什麼今天每個來到他家的人都是濕漉漉的。

「等我把這個送過去，」姜俊昊舉起杯子示意道，「就給你弄條毛巾。」

「這是你給那個粉絲的？」金永旭問道，看姜俊昊點頭，便直接端了過來，然後回過身，對著門外一潑，回過頭來，面對姜俊昊那已然不善的眼神，「如果你不想每天回到家裡都發現自己的東西被人動過，每次睡覺前都要想如果在睡夢中被人吵醒你會不會發火，我勸你還是不要對人這麼好。」

冰冷的雨水順著金永旭的頭髮留下，黑色西服的雙肩滿是水漬。姜俊昊忍住不悅，側開了身。

和諧頃刻間便被打破，看到走進客廳的新面孔，女孩的眼中佈滿了戒備。似乎是因為姜俊昊在這也不好發作，女孩低著頭接受金永旭的訓斥。

金永旭說她不懂規矩，闖進來就已經可以被送到警察局。甚至還威脅說僅此一次，如果有下一回他可不會這麼好脾氣。

姜俊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如果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錯，印象中金永旭對粉絲的態度也是非常不錯的。

不用十五分鐘的時間便解決了一切，金永旭的到來真的是雷厲風行，女孩站在門口，金永旭站在他身後，這場景就好像是押送犯人一般。

「你們都不用把傘？」姜俊昊提醒道。

「不用，我開了車過來。」

金永旭的回答讓姜俊昊一窒，他本想還叮囑女孩一些好好學習，下次不要再這樣之類的告誡，結果卻是只能沉默。

看在對方午夜過後還如此敬業的態度上，姜俊昊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放對方一馬。

天氣真的很冷。

撐著傘走進雨中，姜俊昊徹底清醒。

不顧金永旭的反對，姜俊昊還是拿出兩把雨來。車子被停在了不遠處的拐角，那裡正對著車道，方便行駛，也是大部分住戶車庫正對的方向。

雨水順著傘面在面前掛起雨絲，金永旭總是很露痕跡的擋在姜俊昊跟那私生的中間，讓他連一個告別的笑容都做不出來。

一段不是很長的路終於走完，女孩很是乖巧，甚至讓姜俊昊錯覺這是因為金永旭的存在。

順著車道的方向望了一眼，姜俊昊再度驚愕，如果沒有記錯，他應該認得不遠處那個在車庫門前上躥下跳的矮小身影。

車庫的門，應該是被卡住了。

「哥哥……」聞聲，姜俊昊已經被抓住了手臂，「那女人不是好東西。」

姜俊昊愕然，他不知道這樣的評價是如何從女孩口中蹦出來的。

「是不是好東西都跟我們沒關係。」金永旭直接打落了女孩抓在姜俊昊胳膊上的手臂，然後便提起女孩的一隻胳膊，打開一側的車門，向裡塞去。

他上了車，打開一側的車窗，對姜俊昊提醒道，「你也回去吧。」

午夜，車子發動的聲音引人注目，耀眼的光線從車前射出，自然引起了遠處那矮小身影的注意。

她看著車子從另一側駛離，注意到路口處還留下了一個人，便直接大叫道。

「剩下那個高個的，過來幫忙」

話一出口，還真頗具女王氣勢。

第九百章 梅雨季（3）

午夜、細雨，兩人相距的雖然不遠，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看清對方是否是熟人才真的是火眼金睛。李孝利當然不會知道站在那路口的人是姜俊昊，但已經跟這車庫門糾結了半個小時，再看看此刻冰冷的天氣，她當然不會有所顧忌。

拐角處的那人很是聽話，他快步走來，似乎是不忍自己站在雨裡。當李孝利站在傘面下，這才注意到那黑影不但很高，而且還很帥氣。

「姐，這怎麼了？」

李孝利不答，在這麼無助的一刻她也犯了一個身為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剛才你是送誰？」她問道。

「我的一個粉絲，不知道怎麼就溜到了我屋子裡，醒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姜俊昊輕描淡寫的回答卻把李孝利從短暫的混亂中拉了出來，她匆忙低了低頭，「車庫的門出問題了，經紀人說這可以手動拉下來，但是我弄了半個小時也沒搞定。」

和姜俊昊不同，面對洞開的車庫大門李孝利才是真正的不能安寢。一個女孩可以闖進看似無懈可擊的房子，而大開的車庫門對於更多人來說就是無聲的邀請。

「接著。」

聞聲，李孝利伸出手來。

姜俊昊把雨傘遞給了李孝利，然後把外套拉緊走到了這細雨裡。這遠不如在電影中看到的那樣詩意，更多的，則是徹骨的涼意。他打了一個寒顫，還沒忘記回過頭輕笑一下表示自己沒事。站在車庫門前伸出手，握著門下的簡易把手便往下拉，雨水落在手背上，順著袖口流了進去。

因為不停落下的雨絲姜俊昊必須用另一隻手不停的擦拭眼睛，但突然遮在他頭上的傘卻是讓他回過了頭。

李孝利正站在他身後高高地舉著雨傘，兩人離的很近。

「這麼蠻幹是不行的，我記得車庫裡應該有一個制動，那也壞了麼？」

姜俊昊提問後卻只看到了李孝利茫然的神情，他瞬間便明白了這位叱吒韓娛圈，看起來無所不能的天後大人，也會被車庫門遙控失靈這麼點小事難倒，從而自擺烏龍。

背著對方輕笑了下，姜俊昊走進車庫尋找起來。

李孝利深深呼吸，她沒跟著姜俊昊走進車庫，反而是站在外面想要自己冷靜。寂靜的夜、冷雨、壞了的車庫門、只有自己。

歌中的孤獨總是在說某件事，但現實中的孤獨卻是在說生活本身。

沒錯，事業成功的李孝利經常要面對孤獨的現實。所以她會偶爾羨慕時下的一些女子組合，因為她們的生活還算有趣。

她舒展著眉頭輕聲歎氣，然後看著霧一般的落寞在眼前消失，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是李孝利。

「吱嘎」的機械聲在耳邊響起，猶如年老失修的破舊房門。

「姐，快點進來，這個一打開就停不下。」

姜俊昊焦急的聲音讓李孝利行動起來，恍然間車庫門就已經關了一半，她俯下身敏捷的鑽了進去，車庫外凝立雨中的路燈透過那即將封死的縫隙在地上映射下雪白的光斑，那光斑越來越小，隨後完全消失。

突然到來的黑暗讓兩人都有些不適應，氛圍一下子便轉為安靜，他們好像只會靜靜的呼吸，做為告訴對方自身存在的提醒。

李孝利一動都沒動，還納悶為什麼上天突然如此眷顧自己，只是閃念而已，居然真的讓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半晌，等眼睛適應了黑暗，她說道，「我去開燈。」

姜俊昊「噢」的應了一聲，感受著雨水的涼意正順著他張開的毛孔往體內鑽去，大大地鬆了口氣。

這車庫沒有小門，想要離開必須經由這裡進到屋內，然後再從正門出去。

費勁力氣才關上的車庫門自然沒有打開的必要，姜俊昊跟著李孝利進入房間內，襲來的溫暖讓他大大地鬆了口氣。

「咖啡還是茶？最好喝一杯熱的再出去。不然，你會很辛苦。」

李孝利善良的提醒讓姜俊昊更加輕鬆下來，因為這男女搭訕的常用言辭這一刻卻沒有透著任何曖昧的氣息。

他恢復了正常，或者說他們都恢復了正常。

「等等，」李孝利突然站定，讓姜俊昊渾身一凜，「酒精也不錯，我這裡有經紀人弄來的紅酒，在石哥跟我求了好長時間了，我都沒給他。」

說到這她還回頭帶著笑眼瞧了瞧姜俊昊，就好像是在說「便宜了你」。

「牛奶，睡前喝一杯牛奶對身體好，如果是熱的那就更好了。」姜俊昊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就好像是在解什麼數學題。

生活中總會些小曖昧不期而至，它們是躁動和衝動的原型，絲毫不顧及所謂的後果，像一台沒有思想的機器。

越年輕的人對這種小曖昧的抵抗力就越低，好在這房間裡的兩個人都自認為不再年輕。

確定了什麼不會發生，李孝利顯然放鬆了不少，她脫掉了那濕漉漉的帶帽衛衣，隨手丟在一邊，因為在細雨裡站了半個小時，白色的半袖T恤正緊緊的貼在她身上。

姜俊昊立刻站住了腳，心中吐槽說，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廚房在客廳的另一側，我上樓去換件衣服，你自己搞定。」李孝利吩咐道，「還有，別忘了去玄關那換雙鞋。」

挑逗只是個一閃而過的小遊戲，既然腳踩在女王大人的地盤上，姜俊昊必定要遵守主人定下的規矩。

杯中的牛奶讓他全身散發著絲絲暖意，坐在沙發上用雙手捧著，距離他上一次來到這裡房間佈置的格局發生了小小的改變。他們真的是好久不見，如果不是那壞掉的車庫門，下次見面還不一定是什麼時候。

娛樂圈就是這樣，聽說某對情侶一年內只見面二十七天，因為雙方都太忙，見面這麼少自然也沒什麼好結局。

想到這裡，姜俊昊開始盤算他跟自己的小女人有多久沒見面了。這時他才警醒，如果不算視頻通話，居然都有半個月了。

聽到腳步聲，姜俊昊望向樓梯口，身穿家居服的李孝利扔過來一條毛巾，他接住，道了聲謝。

還盤算著如何開口，李孝利卻做了個示意他噤聲的手勢。她端著一杯紅酒蜷縮進姜俊昊對面的沙發裡，較小的身形讓人自然聯想到貓那種既驕傲又敏感的動物，非常靈性。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問吧，有什麼事？」

姜俊昊是個紳士，從剛剛的一切就能看的出來。幫完了忙卻不離開，又自認為不再年輕，那就只剩下有事詢問這一個答案。

「我……今天的事你也知道了，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會闖到被人家裡的粉絲。」

「你沒經紀人麼？」李孝利反問道。

「有是有，就是太晚了總麻煩人不太好。所以我想自己解決。」注意到李孝利那看怪物一般的眼神，姜俊昊試探著提議，「如果好聲好氣的跟他們要求對方不一定會買賬，而且我也不是那麼好脾氣的人。所以我想知道，要怎樣跟他們去說才能徹底解決這種事。」

今天發生的一切回想起來才心有餘悸，好在鄭秀妍並沒有到他這裡來，但是如果她在呢？那一定會是天大的麻煩事。

「撲哧」，李孝利笑了出來，並不是因為有人剛剛講了個笑話，而是因為面前的這個人。

姜俊昊一時間糊塗起來，問道，「沒有解決的方法麼？」

「呵，他們都說你是這個圈子裡唯一的『公主』，我現在算是知道了，還真沒錯。」

李孝利的笑顏此刻只讓人惱怒，「公主」的稱謂更是讓姜俊昊皺起了眉，他最大的忌諱便是別人調侃他的長相，「公主」的形容用在他身上，便是不折不扣的挑釁。

注意到那突然凌厲起來的眼神，李孝利擺擺手，強壓住了用來的笑意。

「好了，不笑你了。」她請咳一聲，「你知道我遇到幾次這種事麼？」

居然有男人闖進李孝利家裡？姜俊昊愕然。

「兩次。」她伸出兩根手指，「一次是在組合時期，當時我們回到宿舍發現有粉絲進來過，立刻就更換了房間裡的一切陳設。還有一次是在06年，那男人就住在我樓下，回家時我遇到他站在我家門口，拿著自己的存折和財產證明，跟我說讓我嫁給他。」

「所以，我又搬家了。」

一個女人遇到陌生人站在家門口求婚，只要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她緊接著又問，「你知道在石哥遇到幾次這種事兒麼？」

姜俊昊搖搖頭。

「六次……」

姜俊昊驚訝，第一個想法是「怎麼可能比我多？」，緊接著卻別李孝利完全摧垮了那微妙的自信。

「……平均每年。」

姜俊昊手足無措的模樣讓李孝利想要發笑，卻又不得不忍住，繼續問道，「你是不是好奇為什麼人人都比你多？」

姜俊昊點頭，他從不否認自己的魅力，乃至於對粉絲的吸引力。

李孝利笑著回答道，「因為S.M在保護你，只要是有關於你的私生團體，主事人便會在第一時間收到警告，如果他們干擾了你的私生活，S.M將會對他們進行『封殺』，這裡包括限制他們加入粉絲會的權利，不會有經紀人跟他們聯繫，各個粉絲站的管理都不會跟他們互通消息。對於私生組織來說，這是很嚴重的事。」

「公主」的戲稱便是有此而來，姜俊昊驚訝於第一次得知這樣的消息，轉念便已經想到。

今天這陌生女孩的到來，是不是說明S.M對於私生粉絲的警告，已經煙消雲散了呢？

第九百零一章 梅雨季（4）

在姜俊昊的印象中「公主」是個不折不扣的貶義詞，她們被束在高閣，讓人只能仰望，除了姣好的面容之外，毫無生存能力。用這樣的詞彙來形容他，是讓他怎麼都不能接受的事。

在於李孝利長談之前，對於粉絲姜俊昊一直抱著某種「輕視」的心理。這種輕視並非是居高臨下的俯視，而是並沒有去在意這些人的能力。

李孝利認真的語調讓姜俊昊專注起來，說不上正襟危坐，卻也因為聽到的故事，深感震驚。

「賢重是個很有禮貌的後輩，剛出道的時候公司要我帶他們盡快熟悉環境，所以他有什麼不明白的事情都會來問我。三年前他還是新人，隨著成績越來越好，也慢慢遇上了私生這種事。」

「一開始他只當這是人氣，還很高興有人能為了自己付出這麼多。每個月都有一兩次，回到宿舍就發現有人進來過，一開始只是留下禮物，幫著他打掃房間，甚至在鏡子上留下電話號碼，他還說很有趣。」

「但是接下來情況就完全不同，這些人開始變本加厲，他們會拿走賢重的貼身衣物，半夜打來一個電話什麼都不說，還有的只是尖叫……再後來，他們會好像正在跟賢重談戀愛一樣，發一些肉麻的短信。」

「一直到第一次有私生粉絲在他睡覺的時候闖進他家裡，這一次，她吻了賢重。」

聽到這裡姜俊昊瞪大了眼睛，這類粉絲已經不能用偏執來形容，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瘋狂。有這樣的人充斥在他周圍，甚至能毫無顧忌的闖進他的房間，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這都是不能接受的。

聯想到今天晚上的自己，姜俊昊只能露出苦笑。

「賢重打電話來問我，他本來是想做個好榜樣的，但為什麼他會讓有些人變得這樣瘋狂。他覺得自己對這些人的未來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是因為他這些人才變成了這副模樣。」

李孝利伸出一隻手，撫在心臟處，認真盯著姜俊昊說道。

「我對他說，萬箭穿心，習慣就好。」

在姜俊昊眼中，蜷縮在沙發中的李孝利身形更加嬌小，出道五年，他此時方才知道這人人側目，韓娛圈中不能忽視的「性感天後」居然還有這樣一份豁達的心性。

短短八個字道盡了身為藝人的無奈，還有那讓人讚歎的堅強應對。這是一個只在人前風光，卻又壓力巨大的職業，在踏上舞台最初的那個點上，他們都只是想做一些好事。

姜俊昊微皺著眉頭，手中的牛奶已經沒了溫度，面前的李孝利是他的引路人，如今方才知道部分內情，他居然升起了些許厭惡。

但是面對這些喜歡極了他的粉絲，他又有什麼辦法？冷著面孔，聲嚴厲色的呵斥麼？

半晌，姜俊昊才勸說道，「不管出了什麼事，別給自己找麻煩。」

李孝利嫣然一笑，似乎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一切有多麼掃興。

「後輩，你別忘了，我是李孝利。」

姜俊昊「呵」地笑出聲來，舉了舉手中的牛奶對李孝利示意，然後一飲而盡。

他站起身來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慢走，被忘了把我的脫鞋放回到櫃子裡。」

李孝利伸出一隻手來擺了擺，似乎沒有那麼早睡的意思。還踩在女王大人的地盤上，姜俊昊自然只能遵照吩咐，來到玄關把那雙深藍色的拖鞋放好，然後便打開了門，拿起自己的傘，重新走進了細雨裡。

「彭」的一聲輕響在耳邊響起，自門口湧入的一股冷風讓李孝利更加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她端起酒杯小口的抿著，眼神裡沒有絲毫睡意。

半晌，若不可聞的一聲輕歎，迴盪在這女人獨居的大房子裡，彷彿又平添了幾分冷清。

……

第二日一早，向窗外望去依舊是連綿不絕的細雨，天色陰沉了好些天，昏暗的室內光線如今才讓姜俊昊習慣。連日來的細雨像極了終日以淚洗面的陰鬱婦人，只要望上一眼，平白了沒了愉快的好心情。

未雨綢繆不是什麼難得的品質，自打從李孝利口中得知了這一切，姜俊昊便把有關粉絲的一切當成了事兒，放在心裡。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在他音樂創作上給予指點的繆斯女神，如今終於降下了垂憐。

「你是說讓粉絲會出面跟慈善基金合作？」金永旭不可置信的問道。

姜俊昊點點頭，「沒錯，慈善基金的運行所遇到的最大問題便是人力，一味的捐助不如讓沒有接觸過社會的粉絲去親力親為，一方面可以提升粉絲素質，一方面又能為慈善基金節省開支，這樣的活動富有很強的正面效果，媒體以及輿論方面都不用擔心，說不定還會得到官方的支持。」

「但是這種合作模式一直都沒有出現過，我們行動起來也沒有參照。」金永旭還是擔憂道。

姜俊昊搖搖頭，「很多事情不是人們沒有去想，而是他們沒有去做。花費大力氣做慈善看起來的確是吃力不討好，但對於我的正面形象是很有幫助的。最關鍵的一點，我是真的想要為一些人做些事，幫助了需要幫助的人，又能讓粉絲們成熟起來，這樣一舉多得的事我不會錯過。」

如果說慈善基金，姜俊昊手頭上就有現成的合作方，但要說讓粉絲們利用閒暇時間去做義工，還真是考校姜俊昊的號召力。

去的少了，自然是證明他影響力不足，但去的多了，如何管理又稱為了一大難題。

細談下來需要敲定的細節還有很多，姜俊昊和金永旭用了兩個小時才勉強完成了一個錯漏百出的大體框架，毫無疑問，此事要想成型，肯定是需要時間的。

叫了外賣上樓，對著一桌子的文件金永旭很是頭疼，自從獨立之後，越來越多他平時沒有接觸過的工作都壓了上來，即便他很有能力，卻也是很難有時間休息休息，喘口氣。

如今，姜俊昊又讓他背負了一個重擔，但他卻沒有絲毫怨言，因為進入娛樂圈這些年來，他是第一次看到了想要為粉絲們做些事的人，一口氣為這麼多人謀劃未來，他也真是精力充沛。

夾了一口菜，金永旭這才想起來。

「如果一個月後我們的第一次活動真的成功了，你不是又被推倒了風口浪尖上？」

姜俊昊扒了幾口飯，絲毫不在意，「現在都是九月末了，十一月就是艾美獎的頒獎典禮，不管得獎還是不得將，我只怕是在風口浪尖上下不來。」

說到這，他抬起頭，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臉來，「正好，風口浪尖，適合衝浪。」

金永旭「呵」地笑出聲來，他只覺得現在姜俊昊躊躇滿志，自己真不應該用一些瑣事來煩他。

但有些話，卻不能不說，「你決定了麼？去不去領獎。」

「姜尚佑怎麼說？」姜俊昊問道。

「他說按照你姜俊昊版本的慣例就好。」

姜俊昊一愣，轉身間便想明白了，「那就不去，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兩個小時的頒獎典禮，然後又是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累都累死了。」

出席事宜彷彿就此敲定，金永旭卻又提醒道，「來的時候我在這周圍看到幾個年輕姑娘，你房門的密碼換了麼？」

「今天一早就叫物業來處理了，」姜俊昊微微皺眉，卻裝作無意的問了句，「人多麼？」

「十幾個吧，我找到你的私生網站管理者談了，他們說他們也不想做的這麼過分，到那總是有那麼幾個瘋狂的，是在彈壓不住。而且一個成功之後，難免會有更多人想要如法炮製，最近你都沒出鏡，媒體那還全天都是你的消息，他說低下的人都要憋瘋了。」

金永旭放下飯碗，言辭之中滿是擔心。

「今天早上我看了，記得以前你跟我說過，我的私生網站只有三個，結果今天一搜索居然有十幾個，看起來我還是滿誘人的。」

姜俊昊自嘲的說笑道，然後同樣放下飯碗，「我只是想慈善基金跟粉絲會的聯合能早日形成一股風潮，這樣你我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金永旭窒了窒，然後呵呵輕笑，說道，「希望吧，瘋狂的粉絲要比狗仔難纏十倍，被私闖民宅，記者可以告，粉絲卻只能放。」

用過了飯，跟金永旭整理了下具體框架，時間就已經不早了。送對方上了車，當姜俊昊再次站在門口，卻只是感覺到不遠處的掛角影影綽綽。

還好自己是男人，如果是秀妍的話，估計會被弄到神經衰弱吧？

想到這裡，他忽然一愣，暗道自己糊塗，居然忘記了女子組合也會有私生這一事實。

剛剛回到客廳，拿出手機便想著如何詢問，卻目睹著眼前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他接起電話，來電顯示，話筒那頭是陳永守。

「俊昊，艾美獎的頒獎典禮你會參加麼？」

聽到詢問，姜俊昊眨了眨眼，回答道，「還沒定呢……你有什麼事麼？」

「如果沒定的話就參加吧，最好早點過去，到美國也準備準備，多接觸點人。」

陳永守的囑咐在此時有些詭異，姜俊昊擰著眉頭問道。

「不會是秀妍……出了什麼事兒吧？」

第九百零二章 梅雨季（5）

「Jessica你能不能專心一點」

突如其來的呵斥讓鄭秀妍一驚，順著聲音望去只看到沈在元對她怒目而視，環顧四周方才明白，原來是自己又錯了。

天色依舊陰沉，燈光大開著，但卻帶不來陽光的暖意。往日裡最離不開的空調機此刻彷彿陰風陣陣，鄭秀妍低下了頭，就連道歉的話也不好意思再去說了。

面前的落地鏡內映射著九個人散亂的身影，感受目光中的關切，鄭秀妍蒼白的臉頰上居然生出了幾縷紅潤，剛剛提起精神想要說些什麼，旁邊的金泰妍卻是已經開了口。

「Jessica這些天有些不舒服，她自己還有那麼多日程，看是真的累了。」

「你別護著她，從一周前她就已經開始這樣了」沈在元不耐煩的回絕道，「本來你們幾個分開活動能合練的日子就不多，所有人都在抓緊時間準備年末的各大舞台，就她一個人出錯最多，難道你們還要我裝看不到？」

沈在元刻意壓制著自己的脾氣，因為早就認識，這才沒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鄭秀妍眼角微微抽動了幾下，她臉色蒼白，表情更是冰冷，卻還是對著沈在元一個超過九十度的深深鞠躬，嘴上說出了那句「對不起」。

只是幾日不見，再看鄭秀妍只感覺她又瘦了下去，沈在元重重的歎了口氣，摔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休息半個小時，然後我們再繼續」

緊繃著的氛圍隨著拿到重新關上的房門開始活躍起來，女孩們自然第一時間關注著鄭秀妍這邊的動靜。

金泰妍又一如往常的嘮叨起來，「早就告訴你涼東西沾多了不好，恨不得捧著空調睡，今天又難受了吧？」

鄭秀妍面無表情的看了過來，金泰妍知道她這便算是謝過了自己。

「回去之後還是喝一些補藥吧，侑莉那有那麼多，她自己也喝不完。等過一段時間你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伴著金泰妍的嘮叨聲，兩人走到落地鏡前坐下，鄭秀妍的神色在旁人來說依舊看不出什麼，只是和金泰妍緊緊相握的那隻手，卻不自覺的用了力。

「你說秀妍姐是怎麼了？」另一邊，徐賢擔心的問林允兒道。

林允兒認真打量了幾眼，只覺得鄭秀妍自一周前便開始日日清減下來，想起不久前她剛剛大「病」了一場，回答道，「應該是生病的時候傷了身，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傷了神，好像是被什麼嚇到了吧。」

猜測完卻還覺得不妥，她拉了下身邊的Tiffany，問道，「姐，你知道她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秀晶出道之後的環境不好，所以很擔心吧。」

聽到這個解釋，林允兒和徐賢默默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不久之前鄭秀晶被選入S.M旗下最新女子組合f(x)，和中國來的宋茜，同年練習生崔雪莉、Luna，以及剛剛進入S.M不久的Amber一起出道。做為既少女時代之後S.M退出的第二個女子組合，剛一出道便被寄予厚望。

但無奈於09年下半年是韓娛歌謠界公認的女團復甦年，f(x)雖然聲勢浩大，卻碰上了以Big Bang師妹頭銜出道的2NE1，對於這只09年下半大熱的女子組合來說，f(x)雖有師兄師姐幫襯，卻也因為音樂風格不夠突出而錯失了首張專輯大碟便取得一位的寶貴機會，如今更是因為同期層出不窮的新人女子組合而喪失了拓展粉絲基數的黃金時段。

此時f(x)的處境跟當初的少女時代十分相似，想當年她們剛出道的，正趕上Wonder Girls以復古舞曲風靡韓國，同樣作為女團，頗有點無人問津的尷尬前景。

如果鄭秀妍是為此擔心，也並非說不過去。

聽著耳邊金泰妍那些調養身體的嘮叨，鄭秀妍當然知道對方是在關心自己，這練習室內的每個人，近幾天來都是小心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房間不再用自己打理，權侑莉每天都會幫她收拾一遍。雷打不動的公共場地值日表也因為她的狀態做出了更改，這些天的飲食女孩們也是一直緊著自己。她們默默無言，只是在生活上給她更多的舒適。

鄭秀妍雖然知道有這樣的一幫成員是她的運氣，但這伴著關心的好奇卻越讓她排斥。和姜俊昊已經突破了友誼到愛情的那一步，對於這些朝夕相處的成員們，鄭秀妍選擇了保密。

平日裡跟姜俊昊的接觸都要背著其他八個人，對於鄭秀妍來說這並非是一件容易事。而在一周前的那個電話，卻是打破了她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寧靜。

一陣鈴聲響起，少女們停止了交談，看著崔秀英拿出鄭秀妍的手機，就這麼給她送了過去。

接過手機，看了眼上面那陌生又熟悉的號碼，鄭秀妍若不可聞的道了聲謝，彷彿有了力氣般向屋外快步走去。

金泰妍跟崔秀英面面相覷，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那被有些攥紅的左手，清楚記得當崔秀英拿著手機走來時，鄭秀妍的手，越發用了力。

就如同屋外那糟糕的天氣，鄭秀妍這才明白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鄭秀晶所在組合的前景並不明朗，她只得一面傳授當年新人時期的經驗，一面安慰並給予鼓勵。

看看現在層出不窮的女團吧，比起當初還能被稱作女團兩大山脈的少女時代，如今的f(x)將面對更加激烈的競爭環境。

出了練習室的門再經過一個拐角，走下半截樓梯的鄭秀妍這才接起了手機，聽到聽筒那邊讓她咬緊牙關的聲音，蒼白的臉頰上竟浮現出一絲病態的嫣紅來。

「姜俊昊？他就在我身邊，用不用我給你叫他？」

空寂無人的走廊只有她一人，鄭秀妍冷言冷語的說法聽上去是那樣篤定，氣氛越發詭異。

片刻後，她又反問道。

「你覺得曝光就能讓我們分手？」帶著淡淡諷刺的口吻隨即爆發出來，「去做吧，姜俊昊現在正缺一個吸引視線、當靶子的機會，估計很多人非常希望你這麼去做。」

寂靜長廊中立刻便響起了若有若無的尖刻音調，如果有人得知這是從小小聽筒中露出來的噪音，立刻便會想聽筒那端的人會不會壞了嗓子。

鄭秀妍可沒那麼好脾氣來聽這些污言碎語，她「啪嗒」一聲合上了手機，諷刺似地的冷笑飛速消失，就和臉頰上那病態的嫣紅一樣。

她緊抿著嘴角站在原地，雙肩更是似有似無的抖動著，像極了落下眼淚前便被人喝止的少女。

半晌，濃重的鼻息在長廊中響起，鄭秀妍輕撫著因用力呼吸而有些難受的胸口，轉過身，就此離去。

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飛快過去，看著回到練習室的鄭秀妍少女們只發現她的臉色似又蒼白了不少。沈在元的歸來讓她們來不及送上關心，看鄭秀妍第一個站回到練習時的位置，少女們也沉默著排好了隊形。

沈在元站在前面打量了幾眼，目光則是更多地落在鄭秀妍身上。冷峻的神情下似乎也有些空虛，就好像是在強撐著。

「我們開始吧。」

話落，他回到點放機前，選了一首相對輕鬆的練習曲。

長達數個小時的練習雖然讓人疲勞，但在過去卻不用鄭秀妍這樣咬著牙硬撐下去。當練習結束時她就好像大病初癒，臉色又白了幾分不說，嘴唇上更是僅能見一絲血色了。

好在不像金泰妍和林允兒那樣還有日程要趕，乘著保姆車回到宿舍，僅僅是上下車接觸的那些涼氣就讓她牙齒直打顫，手上更是冰涼無比。

進了屋子便只覺得眼皮沉重，回到自己房間倒頭就向床上撲去。

「你晚飯不吃麼？」

跟進屋來的權侑莉問道，只看見鄭秀妍輕輕的搖了搖頭。她隨即噤聲，站著看了片刻卻還覺得不妥，轉而到自己櫃子裡取出了一床新被，往鄭秀妍身上蓋去。

「如果太難受的話就叫我，你可別忘了。」

她隔著被子推了推，鄭秀妍點頭回應，隨即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自從接到那個自稱姜俊昊粉絲的電話之後，一周來鄭秀妍就從沒睡的踏實過。妹妹能夠出道的確是讓人欣喜，但這尷尬的境遇卻委實讓她擔心。

鄭秀晶還小，鄭秀妍覺得自己必須成為依靠。

姜俊昊處境艱難，她便覺得自己此時不能去找麻煩。

這粉絲給她打來電話的事兒就這樣被她隱瞞了下來，本想直接換個手機，卻被警告說換了手機就會被曝光與姜俊昊的戀情。

一直到兩天前鄭秀妍才反應過來，她一步步的退縮，把所有的苦水都往肚子裡咽，只會換來對方的變本加厲。她必須堅強起來，最起碼不能讓那盜取姜俊昊手機訊息的私生粉絲小瞧了去。

衝突一觸即發，鄭秀妍選擇用一己之力抗住這巨大的精神壓力。

午夜，她悠悠轉醒，感受著枕下那手機傳來的震動，她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第九百零三章 梅雨季（6）

天空中依舊飄著連綿不絕的細雨，輕輕關上了房門，鄭秀妍便抱緊了雙臂。帶帽衛衣外還穿著一件厚厚的外套，乳白燈光下卻絲毫不見臃腫，她在電梯門邊站定，猶如靜止的雕塑。

「叮」的一聲輕響，看著那緩緩打開的電梯隔門，鄭秀妍居然面現遲疑。電梯內的燈光比長廊中更為透亮，對比起來讓人只覺順暢。她就那樣視而不見的站在原地，好像是習慣了外面那陰雨連綿的天氣，初見輕鬆，卻並不想松那口氣。

如果現在把這一切都交給他來解決，那自己這些天來的堅持又算什麼？

看著又緩緩關閉的電梯隔門，那上面的倒影讓鄭秀妍只覺得自己可笑。明明是在能力之外卻偏要抗著，天下間好像沒有比這再過愚蠢的事。

不過自己又能如何？

聽了那滿懷關心的口吻，她竟有一股將一切都丟給對方的衝動。更不要說當那人言明他就在樓下時，心中迸發的暖流更是剎那間就讓她精神起來。

換好了衣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被屋外的清冷一激，她竟又患得患失起來。

七天的時間不長，卻也不短，日日生活在那可能給姜俊昊、少女時代帶來巨大麻煩的壓力下，她都不知原來自己是這麼有韌性。

但現在看起來像是什麼？事情沒有解決不說，還平白弄壞了自己的身體。

看上去，就像是得了一場大病。

揮手恨恨的點了幾下電梯開關，電梯隔門又緩緩打開，待那門再度關閉，鄭秀妍盯著自己印在門上的倒影，說不出的灰心、喪氣。

即便知道自己接下來面對的只有關懷，但這七天卻成為了自不量力的自苦行徑。估計有外人得知，還會說她太不知道天高地厚，妄圖自己解決這種難纏的事。

想到此，這電梯中的熾白燈光剎那便冷清了幾分。

既然有呵護你的那片羽翼，為什麼不滿心歡喜的依偎過去？

當電梯門再度打開，鄭秀妍苦澀輕笑，她這不是見識了世事的匪夷所思、何等難纏，所以才縮回到那片羽翼之下，還打算再不探出頭來麼？

邁步走回那並不清爽的乳白燈光下，鄭秀妍的心思就彷彿這燈光般透著讓人沉默的陰霾。

該說些什麼才好？

難道還要跟緊忙趕過來送上關懷的人發脾氣麼？

過了一個拐角，看著那站在門前的熟悉身影，鄭秀妍腳下遲疑。

「來了？」

清朗的聲音猶如細雨落地般響起，鄭秀妍輕輕點了點頭，在距離對方很遠的地方就停下了步子。

姜俊昊絲毫不在意這刻意疏遠的表現，反而是向屋外丟了什麼，轉而邁著大步走了過來。

「對不起，我知道答應過你再不抽煙了，但這是最後一次破例。」

他溫暖的笑著，讓鄭秀妍的鼻頭有些發散。姜俊昊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她一清二楚，雖然離得挺遠，卻也能看清剛剛他手上沒點燃任何東西。

更不要說此時兩人距離如此之近，在他身上也聞不到絲毫的煙味。

他做的這一切，不過是換個方式跟自己道歉而已。

這笑容再看下去估計眼淚便會奪眶而出，鄭秀妍轉過頭看向窗外夜色下的朦朧雨絲，努力睜著眼，不讓眼中的暖流滑落。

抱著臂膀的手被姜俊昊拖著，感受著那掌心的溫暖，她卻是還沒回過頭。

「美女，看看我。」

姜俊昊半俯著身，目光落在這沒有絲毫瑕疵的側臉上，又是湊近了些，往那被戴起的帽衫中吹了吹氣，卻是沒有絲毫壞心。

她果然轉回頭來，對他怒目而視。

他的目光溫和且認真，墨綠的眸子下一如往常那般清澈的沒有絲毫雜質。

「除了你自己，沒人能逼迫你堅強，我也是。」

話落。

淚落。

這時候，有人送上堅實的臂膀，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兒。

……

得知有私生粉絲盜取他手機訊息，轉而騷擾鄭秀妍的消息，姜俊昊當然是心急如焚，但一座有十多道目光盯著的大房子的確是與世界上最堅固的牢籠無異。

當時剛剛入夜不久，姜俊昊在家中度過了他這輩子最難熬的數個小時。與其在房間中如無頭蒼蠅般來回踱步以消弭心中的焦躁，倒不如想想怎麼出去。

時間一點點的劃過，終於等待了社區保安午夜巡視，姜俊昊果然發現監視的人都被清了出去。

此時的他對於自己那容易冷靜的特質既痛恨又慶幸，如果不是冷靜的思考，他覺得自己會如同尋常男人那般先給懷中的女孩一頓埋怨，就因為她遇到了問題卻沒有告訴自己。

輕擁著懷中嬌小的女人，姜俊昊知道即便她此時看起來無助，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是像需要別人的呵護，但這個世界上真正瞭解她的人一定非自己莫屬。

七年的訓練生涯打磨了她的堅持，出道來並不平坦的旅程也磨礪了她的性子，但更鍛煉了她的意志。

被嚇成這樣，多半還是因為自己。

抽泣漸緩，姜俊昊的手臂卻微微收緊，雖然鄭秀妍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到希望對方能多幾次這樣的跟他發洩情緒。

「我帶你去個暖和的地方。」

看著那張揚起的小臉，真的是梨花帶雨。

他脫下外套披在鄭秀妍身上，帶著她走出門，撐開傘便向著不遠處的座駕走去，夜雨中那明亮的車燈就是最好的指引。

到了近處鄭秀妍才發現這車並沒見過，拉開車門，一股暖意便吹了出來。

坐進車裡，看著姜俊昊繞過車前的身影，鄭秀妍狠狠地吐出一口濁氣。

有些事一旦開始便停不下來，既然決定自己解決，到了那種兩難的境地再尋求幫助，她的自尊並不允許。

尋常女子或許可以小鳥依人，但身在娛樂圈的鄭秀妍卻不可以。

順著另一側車門吹入的冷風讓她打了個寒顫，「彭」地一聲輕響，姜俊昊便坐了進來。她抽了抽鼻子，姜俊昊便給她找到了紙巾。

「新車？」她問道。

姜俊昊搖搖頭，「這是李孝利前輩的車，我那輛出來不方便，所以就借了她的。」

他轉頭看向被包裹起來的鄭秀妍，笑著問道，「你不喜歡？」

「沒有。」

鄭秀妍搖搖頭，多抽了幾張紙巾，更加細緻的收拾起眼淚的痕跡來。

姜俊昊沒在說話，只是握住了鄭秀妍的一隻手，即便她收拾起來很不方便也不放開，不管那些子彈般的白眼兒，似乎是預讓這臉皮和車皮比比厚度。

某人只能用一隻手很不舒服的擦乾淨了臉上的痕跡，然後便靜靜的呆著，目光定定地看向那車燈處被照得清晰的細雨。

「滴答」的雨聲在車內沉悶起來，無聲流動的暖流讓鄭秀妍臉上更多了幾分血色。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她就滿腹的委屈，明明忍了很久的眼淚也能因為一句話便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或許，這就是愛情。

「你，怎麼知道了？」

她剛剛哭過，聲音聽起來軟軟的，卻沒有撒嬌那般黏膩。

「永守哥告訴我的，他看你不再狀態就去查了。」

姜俊昊說的輕描淡寫，絲毫不提目前如果爆發緋聞可能引起的可怕態勢，就好像這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沉默半晌，鄭秀妍又問道，「我是不是很傻？」

如果單指她隱瞞這件事本身的話，姜俊昊輕輕點了點頭，說了句，「的確很傻。」

鄭秀妍立刻便撅起了嘴，用力抽了抽手卻是抽不出來，只能恨恨地看向一邊，好像是因為姜俊昊的話生了氣。

姜俊昊沉默輕笑，扯著那只不老實的手放回到自己腿上，柔聲道，「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我剛離開家的時候，過的有多辛苦。」

「你現在不是好好的麼？」鄭秀妍煞風景道。

「再大的壓力也比不過生存，所以在我有了那種念頭之後便準備了一段時間。但是出來之後才知道，書本上接觸的那些根本就和現實是兩個模樣，離開家庭庇護後的風餐露宿是語言都無法形容的。」

他娓娓道來，就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耍脾氣。鄭秀妍慢慢轉過頭，聽著他的話，迎上了他的目光。

「當時唯一的感覺就是冷，手裡熱的食物是冷的，陽光是冷的，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冷的。我進了S.M，成了練習生，生活能正常維持下去了，一切卻都還是冷的。」

「面對一切，我都好像是局外人，他們如何跟我沒有絲毫關係，我如何他們也不會有絲毫反應。一直到我預見了你，只知道給我找麻煩，成天掉眼淚的小丫頭。」

鄭秀妍的嘴再度撅起，發出若不可聞的一聲「哼」。

姜俊昊輕笑，接著說，「再就是到那一天，這世界上你是暖的。」

車外，冰冷的雨絲不斷敲擊著，順著車身流下，彷彿能結成冰。

車內，卻是暖的，鄭秀妍靠在姜俊昊的肩膀上，即便兩人的距離讓這姿勢看起來有些辛苦，但這樣子卻能讓她感覺自己還是暖的。

掌中冰涼的小手慢慢有了溫度，隨著這溫度持平，它們漸漸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只要你還是暖的，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第九百零四章 旅程（1）

曾經的鄭秀妍想過，她的愛人會是什麼樣子。想來想去，腦海中卻依舊浮現出姜俊昊的影子。他們的曾經遍佈對方生命的各個角落，過去的姜俊昊或許偏離過一段，但此時卻是在她身邊，仍和她一起。

她能想像得到兩人會遇到何種阻力，畢竟他們的事業具有別樣的特殊性。但出人意料的順暢擺在了鄭秀妍的面前，這一切讓人不敢相信。

她知道最大的阻力注定來源於一群默默支持他們的人，這些人和他們相距甚遠，卻又在各個方面息息相關。

這是最巨大也是最困難的考驗之一，她決定獨自面對，並不是因為有了什麼自信。

她知道她需要怎樣的品質才能和那人一起度過難關，雖然有些操之過急，但卻也是她最大的努力。

此刻看著那兩隻緊握在一起的手，鄭秀妍突然覺得愛情並不是坐在自己身邊，這彷彿完美情人一般的幻影。

獨自一個人面對這些壓力太難，或許兩個人可以。

簡單的共同面對，僅此而已。

……

面對喜歡自己到近似瘋狂的人，任誰都好像無能為力。姜俊昊的工作團隊剛剛組建就遇上了這麼難纏的問題，看起來就像是走了背運。

連綿近十天的細雨今日以小了不少，雨絲彷彿牛毛般粗細，被風輕撫在人的臉上，好像蜻蜓點水，冰涼細軟。

金永旭推開房門，收了傘放在玄關，順著樓梯走了上來。

「LA那邊變化大麼？」一個女聲滿是期待的問道。

另一個溫潤的男聲響起，「如果你是說和八年前相比，變化是挺大的。怎麼，你想家了？」

「在韓國呆了這麼久，當然是想要回去看看。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機會，所以……」

一個急促的女聲響起，就好像是受了驚。

「這段時間我可能就在LA了，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是不是也有理由回去看看了？」

溫潤的男聲帶上了幾分曖昧，這突如其來的旖旎，讓想要咳嗽一聲提醒屋內兩人的金永旭愣住了。

「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累都累死了，還回去幹什麼？」女人好像不輕易就範。

「也是，要是去沙灘上看比基尼的話，有了女朋友在身邊會多無趣？瞪圓了眼珠子，也只能看一個人。」

一聲悶響，好像是拳頭捶在背上，金永旭一個哆嗦，自我腦補了接下來將發生的片段，立刻咳了一聲，提醒屋內的男女有外人到場。

「誰？」女人問道。

姜俊昊沒有回答，探出頭來方才看見站在門口的金永旭，「哥，進來吧。」

不知怎麼，金永旭好像有些尷尬，微微側頭示意他到樓下去談，卻沒想到姜俊昊理都不理，直接回了屋去。

深吸了口氣走到門口卻還是放慢了步子，床上打開著一個行李箱，明亮燈光把屋子照的如同白晝，三三兩兩的衣物被堆在一邊，箱中的擺設卻十分整齊。

姜俊昊正站在床邊看著，而鄭秀妍也沒出意料的在他身後，看見自己，這才侷促的說了句，「金室長。」

這稱呼就好像寒流，把屋內原有的溫馨紛紛凍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金永旭幽怨的看了姜俊昊一眼，就好像是在說「我本不想成為煞風景的存在，都是因為你」。

被這目光瞧的難受，姜俊昊直接抓住鄭秀妍的一隻手，把她帶到自己身邊說道，「咱們三個還是第一次一起見面吧？你不用怕，永旭哥是個很好脾氣的人，這幾年因為我的緣故，他不好脾氣也不行。」

經紀人看到手下藝人和女人談戀愛，明知道此時曝光一定沒好結果，卻不得不屈服，這讓人憋屈的事兒就這麼一件又一件的發生在金永旭身上。但此時他能有什麼辦法？鄭秀妍瞧過來的目光就像是在確定一般，讓他只能憨笑著點了點頭，同意了姜俊昊的說法。

場面一時間活躍了許多，但就是好脾氣的人也會讓鄭秀妍尷尬，她臉頰微紅，只覺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而且在外人面前，她是真的想要大方得體。

「我去給你們泡杯咖啡吧。」

網上說，男人在工作的時候，女人最好不要在場。

「我去，你們兩個熟悉熟悉。」

姜俊昊直接阻止了鄭秀妍逃離現場，反而一個人率先離開，一時間，房間中又只剩下尷尬二字。

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坐吧，給他收拾行李，弄的屋子裡有些亂。」

鄭秀妍努力微笑，伸出一隻手來對金永旭示意，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只得重新回到床邊整理起來。攏了攏頭髮，疊好一件襯衫，卻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

金永旭下意識提醒道，「放在下面就好，在LA沒有幾個穿襯衫的正式場合。」

鄭秀妍「噢」的應了一聲，轉瞬間卻又因為自己不熟悉姜俊昊的工作而有些惱怒。這臉色藏不住，把金永旭嚇了一跳。

他轉換話題道，「最近少女時代沒有集體日程麼？」

「嗯，個人日程比較多，所以就比較有時間。」鄭秀妍謹慎的回答著，要不是如此，她也不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緊接著，她問道，「俊昊為什麼這麼急著去LA？沒記錯的話，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才是艾美獎的頒獎典禮。」

金永旭一窒，轉而回答道，「因為組合解散，亞洲這邊也遲遲打不開局面，去美國發展的話說不定是一步活棋，如果真的等到粉絲們接受組合解散這個事實，沒有一年的空白是不行的。」

「所以他去美國是為了打開局面？」鄭秀妍問道。

多說多錯，金永旭只是點了點頭，不敢去看那雙眼睛。

太過在意就會讓人多疑，如果說此時留在韓國對於姜俊昊的事業是最好的，那鄭秀妍真的希望他能留在韓國。

雖然姜俊昊已經在美國有了成績，卻注定沒有根基，就好像是在沙灘上寫字，海浪一卷，便又留不下絲毫痕跡。

沒有跟粉絲們共同成長的過程，就算是湯姆·克魯斯來亞洲發展，借助的也是在美國的成績。對於姜俊昊來說，美國之旅與其說是打開局面，不如說是去撞大運。

最關鍵的，鄭秀妍不想因為自己，讓姜俊昊落到一個尷尬的境地。

說了話，氣氛自然緩和不少，鄭秀妍還想再問，卻是聽到了姜俊昊那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

「你們兩個怎麼不聊天？」他拿著托盤走到兩人中間，放在床邊上，一人遞了一杯，「大家以後說不定要經常見面，總是這麼尷尬怎麼行？」

「我們再說你去美國的事兒。」

姜俊昊一愣，轉而輕笑著，伸出一隻手來捏住鄭秀妍探過來的鼻子，「你就不能多給我一點信心？曾經亞洲沒人能做到的事我都做了，未來世界上沒人能做到的事我說不定也能做到。」

鄭秀妍皺著眉頭打掉姜俊昊的手，看著男人那開心的笑容，心中竟沒有絲毫脾氣。

回過頭，她紅著臉繼續幫姜俊昊收拾起來，被折疊的衣物就好像是寄存了她的期許，細細的灰塵在明亮的燈光下若隱若現，對比著窗外的濛濛細雨，這裡彷彿陽光獨好。

床上散亂的衣物都被整理到了那不大的行李箱中，姜俊昊拉著鄭秀妍的手坐在床邊，聽著金永旭的工作介紹。

「到了美國喬治會全盤接手你的工作，你要知道，過去的成績只是過去，你到那邊和重新開始也差不多少。09年美國當紅的兩大偶像應該是泰勒·斯威夫特跟賈斯丁·比伯，如果你要有創作靈感的話，風格上最好向他們靠攏。」

話說到此，看著姜俊昊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金永旭問了句，「我說什麼你沒在聽是吧？」

姜俊昊又點了點頭，那聽話的樣子讓人憋悶不已。

「說說正題吧，情況怎麼樣了？」姜俊昊突然嚴肅，都不給金永旭歎氣的機會，直接問道。

金永旭一凜，又低著頭咳嗽了聲，這才回答道，「那個打電話來騷擾的私生是在通訊部門工作，因為是你的粉絲，所以也會多關注你的通訊記錄，就是在那裡她才弄到了鄭秀妍的號碼。」

他打量了下鄭秀妍的臉色，只發現對方臉色發緊。仔細了措辭，又說道。

「其實這段時間的騷擾是為了讓Jessica害怕，然後她和她的男朋友是想要敲詐一筆。姜尚佑去查了，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只要Jessica告訴經紀人，我們多半會選擇用錢息事寧人，只是他們沒想到，這一次卻碰到了個硬釘子，始終都沒進行到跟經紀人溝通的那個環節。」

感覺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姜俊昊安慰的遞過去了一個笑臉，然後問道。

「接下來呢？」

金永旭愕然，「你真的要我在這裡說？」

姜俊昊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姜尚佑說是你的經紀人，要找他們談談，結果那女人自己害怕，就帶了男朋友一起去，結果卻被我們抓了個正著。」

「你們報了警？」鄭秀妍驚訝地問道。

金永旭搖了搖頭，神秘地回答道。

「這種事怎麼可能報警，不過俊昊你一定要跟我說，姜尚佑認識的那些人跟你沒關係吧？如果被媒體爆出來，這可是大麻煩。」

第九百零五章 旅程（2）

在經歷這一切以前，姜尚佑從不知道人生的際遇可以這般神奇。多年相交的老友可以反目成仇，恨之入骨的敵人可以成為朋友。

但誰知道呢？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姜尚佑也不符合常理。只是看著身邊的小個子男人，腦海中便浮現出當年他拿著匕首逼迫自己簽下放棄身體協議書的畫面，對比現狀讓這一切越發神奇。

肥頭大耳，脖頸上挎著鍍金的銅質鐵鏈，一碗炸醬麵就是他們正常一餐的伙食。置身其中，看著這一切的姜尚佑居然回味起當年那段時間。

「大哥，這兩個人已經被關了一晚上，最近天氣不好，我們晚上也沒用電暖氣，估計差不多了。」

突如其來的耳語讓姜尚佑一愣，隨即便從回憶中解脫出來。今非昔比，依舊是公關人的姜尚佑真的是八面玲瓏，就連擾亂社會治安的這群人中，他也有門路可循。

「差不多了就帶過來，我今天不想浪費時間。」姜尚佑吩咐道，看了眼身邊那小個子男人，對方依舊沉默。

這是說他可以任意行事？

心裡已經有了底，現在也該結束這些荒唐事了。

若有若無的撲騰聲傳來，其中還帶著幾聲梗咽，被蒙上眼睛封了嘴還敢哭，這男人也不怕被自己的鼻涕憋死；倒是反觀那女人，即便處境不明也在強撐著，被人抓住衣服在地上拖行，居然還想掙扎站起來。

被人強迫著跪在地上一定很不好受，姜尚佑看著跪在桌前的兩人輕輕點了點頭，將他們拖進屋內的黑衣人便拽掉了他們的眼罩。霎時間，所有人都盡可能的凶神惡煞起來。

「聽聽他們想說什麼。」

「嗚嗚」的掙扎聲不絕於耳，姜尚佑話音剛落，立刻便有人撕掉了封住他們嘴上的膠帶。男人立刻垂下頭來大聲喘氣，女人則還是掙扎著想要站起身，卻又被推著跪在地上。

「你們都死定了，綁架可是重罪」

女人狠狠的盯著房間內每一個人，似乎是想把他們的面孔都印在腦子裡。

「是，是重罪。但是勒索和盜用用戶訊息也涉及了刑事犯罪，只是想要賺點小錢，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不知道我們哪個更悲劇。」

姜尚佑點了身邊的一個男人問道，「你進去幾次了？」

「三次，都是暴行。」

「聽到了？這裡的每個人都有案底，在韓國他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你們呢？勒索、盜用訊息，估計被毀了一輩子的人不是我們。」

男人只是垂著頭，女人聽了姜尚佑的話，臉色卻蒼白了幾分。片刻，她接著尖叫道，「姜俊昊呢？這些事和他脫不開關係」

「他只是一個藝人，這些事怎麼可能會和他有關係？就算是有關係，你有證據證明麼？」他點燃了一支煙，接著道，「出去說吧，看看會有幾個人相信。你盜用了姜俊昊的個人訊息，他起訴你，你誣陷他，在加上一條誹謗也不算什麼，大不了就是他給我錢，我幫他處理私事，因為隱私法案緋聞會不會曝光還不一定，我就是這麼有職業道德。」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男人抬起頭來，帶著哭腔問道。

姜尚佑收斂了微笑，「錄音。」

「我們沒有錄音」男人大聲回答。

「呵，一周之前你就違法複製了姜俊昊的手機，企圖用緋聞來勒索他，到現在你告訴我沒有錄音？」姜尚佑問道。

男人向前膝行了兩步，盡可能誠懇地道，「真的沒有，過去，過去我們只是一說他們就會送前來，從沒有錄音，真的……你相信我，我們真沒有錄音。」

姜尚佑問女人道，「你呢，也說沒有錄音？」

「沒有」女人乾脆的回答道。

事情進行到此彷彿陷入了僵局，但沉默只持續了幾秒鐘，一直沒說話的小個子男人便開了口。

「你出去等著吧，不是說今天不想浪費時間麼？」

對上女人那倔強的眼神，姜尚佑突然感覺一陣煩悶。不知道為什麼他遇到的女人都這樣難纏，在看看那跪在那裡的男人，簡直是丟了男人的臉。

他站起身，也沒看這兩個勒索犯一眼，直接便出了門。

低矮不齊的建築錯落這並不繁華的區域，遠離市中心的地點真是某些人的天堂。站在雨打下，姜尚佑剛好抽完了一支煙，小個子男人就走了出來。

「錄音被她藏在家裡了，原來一次還不算完，他們還想要勒索第二次。」

聽到這結果，姜尚佑絲毫不覺得意外。這幾年他也沒少聽到這些傳聞，私生變成勒索犯的不少，而那些真正瘋狂的私生，藉著喜愛的名義，還真的能逼死人。

對這些人，沒什麼好客氣的。

「拿了錄音之後確定她沒有複製……還有，如果她真的找了警察怎麼辦？」

小個子男人輕蔑的笑了下，「你見過借了高利貸，被逼得走投無路的人找過警察麼？這裡是韓國，任何文書只要按了手印就具有法律效力。我只要讓他們寫下認罪書，就算是被告了，能不能入罪還不一定。不過他們，一定會比我先進監獄。」

在心中盤算了下，沒發現遺漏，姜尚佑這才點了點頭。

「找到錄音之後在叫我就好。」

「你不擔心我們會複製一份？」

姜尚佑收緊了風衣，回答道，「你比他們更知道幹好本職工作才是致富之路，酬勞過一段時間會打到你的賬戶上。」

就在姜尚佑邁入細雨前的一瞬間，小個子男人微微鞠躬，說了句。

「謝謝惠顧。」

……

不能怪金永旭慎重，藝人最怕沾上的東西除了毒品之外，就是黑社會。一旦被曝光涉及這兩種存在，不管真相與否，藝人的正面形象都會受到巨大打擊。可以說事情能夠圓滿解決，姜俊昊冒了很大的風險。

匯報了結果，金永旭離開房間，剩下的，便是姜俊昊要解決的。

往常熟悉的眼神此時卻有些疏離，但針對這件事，姜俊昊並沒有那麼多時間周密佈置。

「不要這樣看著我，這些人我都不認識，我只是問別人這種事怎麼能最快解決，還沒有後患，結果就接到了這個建議。不用出面，只需要花點錢。」

鄭秀妍緊緊盯著姜俊昊的眼睛，只覺得不可思議。她完全沒見過這樣的姜俊昊，發生的這一切，就好像是在書裡。

而且，他還不是那麼正義的角色。

「你，完全沒告訴過我你要這麼做。」

遲來的擔心用上心頭，她帶著委屈說道，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根本不明白他怎麼會選擇這種方式。

「你接到那電話的時候，也完全沒跟我說過有粉絲在騷擾你。」

「這不一樣我，這，這根本不會影響我的事業。」

「會，如果是媒體曝光出來，我們還可以說是緋聞。但如果是從私生那邊傳出來，媒體再報導就會有很多似是而非的消息。你的事業剛剛穩定下來，我不允許這些事情發生。」

姜俊昊握緊鄭秀妍的手，認真說道，「我告訴過你，只要你還是暖的，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知道，但是……我真不希望是用這種方式。並不是我有多麼正義，只是這種事太，有太大風險。」

「我知道。」姜俊昊回答道，「我保證，只此一次。」

壓在心頭整整一周的麻煩已然不見，但鄭秀妍卻並沒有想像中那般鬆了口氣。雖然她在私下裡也狠狠的詛咒過這些私生，但那也只是想像而已。

只不過事情已經解決，一切都成了定局。

「只這一次？」她終於妥協。

姜俊昊點點頭，「只這一次。」

認真盯著那雙眼睛，鄭秀妍只覺得清澈見底，她慢慢靠在姜俊昊懷裡，咕噥道，「就算是有下一次，你也要先告訴我。」

「不會有下一次，我會加倍小心，而且我也在著手解決這些事情。」

抱著懷中的女孩，姜俊昊突然覺得他的計劃應該加速行事，出道五年來初次接觸私生這個群體，姜俊昊只有震驚。

他們是瘋狂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只會發生劇烈的化學反應。平日裡的盯梢便是最普遍的一種現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人會漸漸目無法紀。

他們會潛入房間，拿走主人的貼身衣物，甚至有的還會找到藝人的私章，只為了去註冊結婚；還有的會複製藝人手機訊息，一個個的撥打過去，接電話是男人便直接掛掉，如果是女人就破口大罵。

諸如此類的種種數不勝數，他們以粉絲的身份無孔不入，佔據了藝人生活中的各個角落。

被私生盯上的藝人根本沒有正常的私生活，他們不能談戀愛，不能進行正常的社交，甚至還會被異性疏遠，就因為私生的存在。

除了工作之外又被監視，韓國近年來大牌明星自殺事件也處處都有私生的影子。這是韓國娛樂圈的獨有現象，而姜俊昊曾經的五年只是暫時躲避。

他不是個習慣以暴力解決問題的人，但如果真的有人侵犯了他所珍視的東西，簡單直接，便是他選擇的唯一方式。

第九百零六章 旅程（3）

姜俊昊並不想成為某一行業的先驅，因為這會讓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搭乘飛機時，滿心期待的想要享受天空和自由，結果卻發現飛翔只是幾個小時內被困在昂貴的金屬盒子裡。

此行他將要面對更加廣闊的空間，未開墾的市場，人人都認為他應該躊躇滿志，因為這才像是做大事的人。但事實卻並非人們的想像，廣闊代表茫然，未開墾則代表陌生，能掌握的只有身邊那巴掌大小的一塊兒領地，在姜俊昊看來這與那讓他失望的金屬盒子無異。

人來人往的仁川機場透著繁忙的氣息，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只剩下忙碌的背影。在新的城市每個人每一天都會經歷無數相遇，姜俊昊也只能期盼美國之行能有好的際遇。

一切都還沒發生，結果又有誰知道呢？

也許，這是更好的開始也說不定。

優美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姜俊昊站起身，背上吉他，提著鄭秀妍精心準備的行李。一些衣物，放在錢包裡每三天一換的照片若干張，如果可以，那小女人估計還會在這行李箱上寫下「名草有主」幾個字。

想到這些姜俊昊只能無奈輕笑，他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這樣讓人不放心。

「我進去了，永旭哥，即便我不在韓國計劃也照常進行。我們做這些不是為了秀，只要這件事成功，輿論絕不會吝嗇他們的讚美。」

金永旭點了點頭，想著接下來自己要一個人牽頭組織數次上百人的大型活動，那聲「一路順風」怎麼都說不出來。

「美藝姐，不好意思老用這樣的小事麻煩你。雖然我知道你手頭上有重要的官司要忙，但是如果那兩個傢伙都不安分，希望你能幫我把他們送進監獄。」

何美藝點了點頭，「全權委託書已經在我這裡了，你放心，我會讓他們後悔沒事找事的。」

「拜託了。」

姜俊昊微微鞠躬，沒有最後的擁抱道別，直接便提著行李箱轉過身，向著不遠處的登機口走去。

新的旅程已然開始，帶著美好的期盼，面對茫然和陌生，也是一件會讓人興奮的事。此行，他要打開新的格局。

「姜俊昊走了？」

牛毛細雨外加上遲到的人，世界上總有這樣讓人討厭的傢伙。

「我說你到底都在忙些什麼？他這次去美國不一定要多久，別忘了，我們剛組成一個團隊。」金永旭惱怒地對姜尚佑道。

「OK，我們是一個團隊，」姜尚佑俯下身喘了口氣，「我如果按時到了一定會更煞風景，我有一個壞消息。」

「還記得我們後天的頭條麼？」

被問到的何美藝一愣，點頭道，「沒錯，後天我們有一個頭條，不過是官司的事，而且還是娛樂版。」

「被淹了。」

「什麼？」

「我的頭條被姜俊昊淹了，我今天剛剛拿到的消息，姜俊昊的新合約？曝光姜俊昊的女朋友？同一時間曝光」

沉默半晌。

「為什麼？」金永旭被震驚到語無倫次，「是誰，他們哪來的消息？」

「消息來源估計是S.M，不過別著急興師問罪，現在這種情況曝光姜俊昊的特權合約，外加上一個少女時代成員戀愛緋聞，對他們沒有絲毫好處。所以，這不是他們做的，是其他人。」姜尚佑分析道。

三人都是眉頭緊皺，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門口一言不發，宛如沉默的雕塑。

「你知道是誰麼？」金永旭問道。

「Mnet最有可能，你也知道他們跟S.M的矛盾，而且姜俊昊是穩定S.M股價的一桿大旗，即便去了美國官方回應也是因為領獎。股民都不知道他跟S.M的新合約，這時候曝光出來，動盪就一定會出現。所以，唯一可能的就是Mnet，他們在落井下石。」

姜尚佑剛剛回答完一個問題，就迎來了另一個。

「說吧，我們怎麼辦？」何美藝問道。

「據我所知緋聞方面他們沒有拿到照片，姜俊昊的私生從來都沒什麼消息，所以也不會有記者去問。關鍵是特權合約，他人不在韓國，我們不能站出來澄清，所以就要你來。」姜尚佑看向何美藝，「所有的合約都受到法律保護，未經允許不能公開，所以娛樂版頭條站大面的應該是緋聞，你的責任就是給首爾所有的媒體一家一家的發傳票，如果他們通過其他渠道得知了新合約的條款，轉而播報出來……」

「我們就起訴」何美藝接口道。

「這樣我們會得罪全韓國的記者。」金永旭擔憂道。

姜尚佑輕歎了口氣，「沒有辦法，如果姜俊昊被坐實了特權合約，再讓有心人聯繫到JYJ身上，在不久之後就沒記者去找姜俊昊了。背信棄義、貪婪自私，你見過這樣的偶像麼？」

「那我做什麼？」金永旭問道。

「還記得我不同意你們的那個點子麼？就是看起來十足的作秀，粉絲會和慈善基金聯合那個。」看著金永旭點頭，姜尚佑直接拿出了手機，「李熙或者慈善基金負責人的電話給我，聯絡他們，談妥條件，這些事我來搞定。」

「在艾美獎頒獎典禮結束後三天之前，我們一定要做出點成績來」

此時在姜俊昊的航班下，首爾依舊是連綿細雨。

……

當時間跨入十月，連綿了大半個月的陰雨天氣終於過去，首爾的人們還沒來得及享受陽光和外出的喜悅，燥熱的秋末便悄然來臨。

早晨醒來便頂著酷熱的陽光出行，一天的工作下來，只剩下滿身的倦意。

九月是韓國歌謠界發行唱片的黃金時期，時間已是十月，持續了大半年的歌謠井噴卻還未停止。

細數下來，除去09年第一季度領導了韓國歌謠界的少女時代、SJ，剩餘七個月的時間則都是由新生代偶像團體引領，隨即而來的2PM，2NE1，SHiee，S.M新推出的偶像團體f(x)，Mnet的Tara，AS，單人歌手孫丹菲等等接連宣佈新時代的帶來。

除去少數老牌團體依舊強勢之外，新興偶像團體的光芒完全綻放，讓人眼花繚亂的舞台變得五光十色，無數新新面孔在眼前出現，甚至因為女子團體大行其道，韓國媒體無不以女團戰國時代來為這長達數個月的井噴狀繁榮命名。

而東方神起的解散，則更是預示著新時代的來臨。

很多人都把這當做了歌謠界的正常新陳代謝，但不可否認，09年對於韓國歌謠界來說是近似黃金年代的一年，其在亞洲範圍內引起的風潮直逼數年前韓劇風靡亞洲，S.M的海外攻略更是拓寬了韓國歌謠的海外市場。

數年的沉澱，數年的累積，在這一年韓國流行音樂品質大幅度上升是不爭的事實，無論何種音樂風格都有相當具有代表性的組合湧現，這異樣的繁榮更帶動了韓國娛樂的其他領域，自韓劇風靡亞洲之後，韓國音樂第一次成為了韓流的排頭兵。

相比之下，東方神起的解散就未免讓人遺憾。當時過境遷，為數不多的粉絲開始嘗試著接受這一現實，八十餘萬的粉絲Club人數曾經笑傲韓國歌謠界，就算時至今日，依舊有七十六萬註冊人數的粉絲Club依舊是韓國第一。

但如果說韓國下半年最具熱度的娛樂新聞，第一當屬世界流行天王邁克爾·傑克遜逝世，第二則是東方神起解散，而第三自然是姜俊昊的特權合約，以及他與少女時代成員Jessica的緋聞。

前兩個都是一經媒體播報，剎那間便使得無數人關注的重大新聞。而有關姜俊昊的，則是以流言形式，慢慢引得正規傳媒播報的推測性新聞。而且就連最口無遮攔的朝鮮體育報都沒有對姜俊昊的特權合約妄下斷言，反而是以推測性口吻在二版版面上留下了一個佔據三分之一版面的猜想，情況真的是無比詭異。

就好像是所有人都在求問真相，而媒體卻放棄了這製造噱頭的大好機會，轉而為了讓姜俊昊增強曝光，故弄玄虛的為他披上一面朦朧的面紗。

只有很少人知道，就在十月最初的那幾天，何美藝接連從事務所發出了上百封律師信，措辭說是威脅也不過分，反正是藉著法律條文，將有關特權合約的一切封鎖的密不透風。

這封鎖持續到十月下半，連綿不絕的流言還是讓所有傳媒正視此事。

「Jessica，你來評價一下同公司前輩姜俊昊吧。最近你們的緋聞鬧的很大，說實話，姜俊昊這樣的美男成天在身邊出現，對於你們來說也是一種煎熬吧？」

直播電台被這樣提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鄭秀妍依舊面帶笑容，「呃」的一聲思索了幾秒，回答道。

「要說辛苦也不是，畢竟前輩們都那麼忙，我們平時見面的機會都不是很多。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想多見見他。」

「為什麼？」主持人語帶興奮地問道。

鄭秀妍莞爾一笑，「當然是多請教舞台上的一些事，在就是他身在美國，而我最近也沒時間回到故鄉去看看，可能的話，要他郵幾張不同的明信片或者照片回來就最好了。」

每次回答完類似的問題，當主持人把話題岔開，鄭秀妍都要在心底鬆一口氣。

看看牆上的時間，這一次的電台，也就快結束了。

第九百零七章 旅程（4）

「謝謝少女時代的各位……」

在主持人熱情的結束語中，少女時代在十月唯一的一次集體日程宣告結束。他們起身離開時，播音間中照例上演了一番熱絡的景象。

同樣擔任另一檔節目主持的金泰妍顯得依依不捨，拉著大前輩只說著要取取經；Sunny因為抓包崔秀英把節目組準備的水果倉促塞進嘴裡而誇張的壞笑，後者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徐賢拉著林允兒求教做節目的心得，認真的模樣讓本想放鬆笑鬧的林允兒苦著臉，卻還要細心指點。

相比下來，只有鄭秀妍跟Tiffany顯得形單影隻，前者喜歡安靜，對這種熱絡的場合明顯很不適應。而後者卻是在生氣，即便落單的人中算上了自己，也覺不拉著鄭秀妍說些什麼。

場面上的鮮明對比都被人看在眼裡，金泰妍以禮貌可愛的形象很受圈內的前輩們喜歡，面對一張童顏以及那眼神中星星點點的崇拜，任誰都會笑口常開，乃至於多說幾句。

「做隊長真的是辛苦你了，一下子要管理八個人。」

前輩的話若有所指，金泰妍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只發現了格格不入的鄭秀妍和Tiffany，心下當即一凜，只能笑著說道。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一眾助理和經紀人圍了上來，少女時代終於離開了播音間，距離節目結束的那一刻，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日程進行到此已然結束，不在宣傳期的少女時代可以好好休息，但金泰妍卻並沒有松下那口氣，一路無話，回到宿舍之後她決定分別找兩人單獨談談，無論是怎樣的矛盾，在少女時代的全盛時期，都不應該再存在下去。

「Ssica，在麼？」

「進來。」

時間尚早，大部分成員都聚在客廳的沙發附近，聊天、看電視劇，偶爾有興致了還要玩幾個遊戲，鄭秀妍沒有一如往常那般傲嬌著加入進來，反而真的是躲在房間裡。

推門進屋，房間的陳設和平常沒什麼分別，嶄新的贊助服裝被掛在一邊，梳妝台上散亂堆積著各式的化妝品，走了幾步，不知是踢到誰的衣物，金泰妍立刻抬起了腳，一個重心不穩，還差點坐到地上。

好不容易穩定了中心，抬起頭來，只看見了鄭秀妍一臉驚愕的表情。

鄭秀妍「咯」的笑出聲來，甚至半趴在床上，這笑聲輕快，聽起來也有些甜膩。金泰妍尷尬的不知所措，她不會知道自己剛剛穩定重心的樣子，像極了五短身材，卻扮相可愛的維尼熊。

「好了，我知道不應該給你找麻煩，但是你也不用這麼急著來找我談心吧？」

金泰妍長出了口氣，一半是因為誤打誤撞，愉悅了鄭秀妍的心情。一半是因為她多少有些放鬆下來，因為面前的這個傢伙，有時候真的是很難纏。

「談什麼心，我只是來勸勸你。」她撿著床邊坐下，問道，「這次又是因為什麼？我真的很奇怪，按理說你們的關係應該不錯。」

「我們的關係是不錯，但是你不要誤會，就算是親姐妹也有時候會吵架。」

金泰妍吐槽道，「就像你和秀晶？」

話音剛落就被鄭秀妍用眼神電了一下，金泰妍當即老實的低下頭，鼻觀口，口觀心。

「給你添麻煩了，不過沒關係，過幾天她氣就應該消了。這事兒要說出來，你們都會說是因為我。」

「不會。」金泰妍很沒節操的賠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ffany她有時候很沒眼力，而且……」

「彭」的一聲讓金泰妍住了口，鄭秀妍和她一起向大開著的房門看去，只發現Tiffany正紅著臉站在門口，對他們怒目而視。

「金泰妍，你知道什麼就說我不懂事」

金泰妍半張的下巴，只感覺自己就彷彿動畫作品中最尷尬的人物，卻還不能被石化、碎掉。

怒不可遏的Tiffany喘著粗氣，她惡狠狠的盯了幾眼房間中的兩個人，就好像是要把他們印在心裡，然後轉過身，邁著大步離去。

在這種時候被抓包，就算是小事也會變成大事，金泰妍立刻回頭看向鄭秀妍，只希望她不會那麼敏感。

「我知道，你去吧，別忘了加那句『她就是這個樣子』，反正我都當慣了壞傢伙。」

鄭秀妍努力保持平靜，聽聽那口氣，就好像她是做了什麼對的事。

看著金泰妍雙手合十地對自己拜了拜，鄭秀妍心裡的疙瘩隨即便被解開。此時的她真是無比慶幸，想當初金泰妍越過她成為少女時代的隊長時心中還有些不願，如今早就只剩下了同情。

「Ffany啊，你開開門，ssica就是那個樣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果真是個沒節操的傢伙。」

鄭秀妍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站起身來關上了房門。

金泰妍是很辛苦，這一點鄭秀妍知道，少女時代除了隊長之外有八個人，更不要說這八個人中還有自己。鄭秀妍知道自己特立獨行，知道自己性格不好，就連表達喜愛的方式也異於常人。但她就是這樣的人，又能有什麼辦法？

坐在梳妝台前，她開始覺得自己是被某個傢伙帶壞了，從小就接觸那個集驕傲、自戀記憶體的男人，多少會有些影響吧？

她拉開抽屜，裡面放著的一疊明信片映入眼簾，這就是她跟Tiffany發生衝突的罪魁禍首。

落日時的邏輯海灘波瀾壯闊，午間的迪士尼魔術山人山人海，清晨的落日大道別有一派瑰麗。沒錯，鄭秀妍在電台上隨口說出的期盼實際上已經實現，把這一疊明信片放在梳妝台上，抽出一張來打開，字如其人，姜俊昊用英文書寫的幾段話就這樣躍然紙上。

這樣的東西怎麼可能借給別人？

就算是Tiffany跟自己一樣好久沒有回到美國了，但也不至於把英文都忘乾淨吧？

想起當初自己做下保密的決定，如今卻是讓她進退維谷。假以時日，估計自己真的會成為討厭的人。

或許她是應該公開了，但集合所有人當眾宣佈的念頭剛剛浮現就被永遠丟棄，那麼，她又要先告訴誰呢？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鄭秀妍離開房間，迎著數道疑惑的模樣瀟灑走出門去有些太不近人情，所以她才說了一句，「我出去一下，買點東西。」

「噢。」林允兒剛剛應了一聲，「彭」的關門聲就在耳邊響起。

「她真的是去買東西？就算是，也不用每天都同一個時間吧？」

林允兒大方地訴說著自己的懷疑，其他人也是輕輕點頭，表示此言有理。唯有徐賢煞風景的說了句，「如果秀妍姐能借此養成什麼好習慣，那這就是好事。」

林允兒翻了翻白眼，只能借此抱怨徐賢掃了她八卦的興致。

關上門，面對空寂無人的長廊，鄭秀妍反倒是鬆了口氣。心中帶著秘密的感覺並不好受，就好像跟其他人中間隔著什麼，不管什麼時候，總是存在著距離。

走進安全通道，鄭秀妍來回打量了幾眼這人跡罕至的樓梯間，被媒體不停報導的緋聞，開始讓她疑神疑鬼。

事實上，這緋聞並沒有預料中那麼難以接受，東方神起的仙後們因為組合解散的事兒並沒有太過關注，畢竟姜俊昊和友情可以追述到八年之前，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兒。

聽金永旭說，關於姜俊昊特權合約的報導才是這緋聞的催化劑，憑借家世獲得特權，再與同公司當紅女子組合的成員談戀愛，如果讓這兩個新聞產生什麼化學反應，不單單是她跟姜俊昊，就連少女時代本身也會受到質疑。

好在特權合約的事兒已經被壓了下去，但鄭秀妍卻不能松下這口氣。

以個人身份上幾天頭條，對於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她沒有林允兒的演藝資源，也沒有金泰妍的神曲，雖然靠緋聞獲得辨識度說起來有些不好聽，但這卻又是不爭的事實。

如今，她已經是少女時代中辨識度排名第三的存在了。

念及此，鄭秀妍卻又只能歎氣，身在組合，個人突發性的獲得成績會帶來一種很不像話的愧疚感，或許是她的自戀程度比起姜俊昊來還有所不及，鄭秀妍也不知道金泰妍跟林允兒是如何面對這微妙心理的，反正，以她的性格來說，她無能為力。

總而言之，她感覺自己跟其他成員之間有了距離，因為緋聞獲得知名度，因為隱瞞了和姜俊昊確定戀愛關係的秘密，這種距離感尤為明顯。

時間一點一點走過，又要到每天例行的通話時間了，不管那麼多複雜的緣由和心理因素，鄭秀妍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姜俊昊而起，這是他必須承認的事實。

「Hello,Beautiful girl!」

「不好，我今天特別不好。」

本想硬氣一些，不知怎麼開了口，卻又變得軟聲軟語。

就好像是期待了很久一樣，鄭秀妍討厭這種情緒，因為話筒那邊的人跟她相隔萬里，想要依靠，也要先在腦子裡創造個幻影。

「怎麼了？」

這溫柔的詢問自話筒中傳出，傳進鄭秀妍心裡。

第九百零八章 旅程（5）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有些煩。」鄭秀妍意識到自己有點無理取鬧，又覺得這沒什麼不好，她反問，「怎麼，不行麼？」

寂靜的安全通道是鄭秀妍唯一的私密空間，宿舍生活雖然有趣，但卻又有時會讓人覺得你必須公開那些你並不想說的事。作為其中的一員，鄭秀妍突然感覺到了責任的存在，特別是在緋聞之後，Jessica已經成為了少女時代的代名詞之一，所謂責任，便意味著你必須。

剛剛入夜，天光還未完全散去，窗外的天空呈現出好看的湖藍色，抱著舉起電話的左臂，她不想再背負秘密。

只是沉默了幾秒，聽筒中傳出一聲疑惑。

「不是因為我吧？」

怎麼可能不是？最近輿論對姜俊昊的猜忌簡直荒謬無比。就是這樣的荒謬，無論它偏離事實多遠，居然還有人相信。但有時候，鄭秀妍卻想此時的他未必不是將來的自己。所有的秘密都不可能持久，再過一段時間，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會成為個大難題。想想自己可能經歷的，想想別人可能因為自己經歷的，她不禁有些感慨。

「我們這一行看著無限風光，其實是在懸崖峭壁上摸索行走，沒有燈，腳下是萬丈深淵。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什麼時候會跌下去，永世不得翻身。所有的人都愛你，全世界似乎都給予你笑容和熱情……可是突然有一天，所有的人都會恨你，討厭你……」

聽筒中立刻傳來了回應，「你不需要因為我的問題想這些，看起來我現在好像是失去所有屏障，任誰都想踩上一腳，但是我告訴你，我一定會好好的給他們看，也給你看。」

感慨什麼真不是鄭秀妍的個性，即便她說的就是她心中所想。閉上眼睛，不再去望著那入夜前的湖藍天空，她道歉道。

「對不起，知道你在美國很辛苦，我不應該和你說這些的。」

聽筒中的聲音帶著自信的笑意，「是永旭哥和你說的？他應該是說我情況不好，過去的成績只是過去，現在無人問津吧？」

鄭秀妍沉默，因為金永旭的確是如此說的。

「呵，不用擔心，我只是早來了一個月，權當度假而已。不要忘了，我這次來可是為了參加艾美獎的頒獎典禮，第一次登上美國主流的頒獎舞台，我真後悔沒去格萊美。」

他一如既往的自戀口吻讓鄭秀妍愕然，就好像格萊美跟艾美獎隨便他挑似地。姜俊昊的發展的確讓她擔心，但讓她更恐懼的則是姜俊昊無法面對挫折，但此時聽來，他好像是比任何人都有自信。

「不要因為我影響了你，有知名度是好事，你需要站在一個更高的位置上去為你的成員們做一些事。有時候你必須站在那個位置上，既然無法拒絕，那就享受好了。」

他停頓了下，接著道，「我們都知道早晚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在一起，不管那時候發生了什麼，都沒必要現在就開始擔心。不要自己給自己壓力好麼？想太多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你只要永遠都簡單、直接就好，其他的我來處理。」

如果說這是安慰，那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安慰，甜蜜和溫暖一齊在胸中流淌，讓鄭秀妍感覺自己的胃都暖暖的。

「那我告訴她們也沒關係？少女時代裡可有好幾個都是你的粉絲，如果說出來，他們傷心了怎麼辦？」

聽筒中傳來一陣愉悅的笑聲，「遇上了你，就證明我早晚都要傷他們的心。既然你們生活在一起，那早點傷心比晚傷心要好。」

鄭秀妍咯咯輕笑，彷彿看到了林允兒撅著嘴，甩開她的手，說「不跟你好了」的表情。

「聽著，有一點我覺得我們是需要驕傲的，不管是你還是我，我們都是從萬丈深淵下爬上來的，所有人都討厭你、唾棄你的那個階段我們不是已經經歷過了麼？再來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

「我本以為我早就看淡了這一切，但那些以往支持你的人轉而聽任一些推測就開始無理取鬧，真的是很讓人不爽。我這個人你知道吧？我不舒服，所有人就都別想舒服。」

鄭秀妍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些什麼，「你確定你能拿獎？」

「不確定，但是這首作品的傳唱範圍超出我的想像，而且還有蕾哈娜，那邊已經再向我邀歌了，只是我暫時還沒什麼靈感。你聽著，即便我拿不到這個獎，我也會在美國做出成績。」

這躊躇滿志的宣言的確不是姜俊昊的風格，聽起來還讓人覺得有些奇怪。鄭秀妍再度咯咯輕笑，就好像已經看到了那一刻一樣。

「反正只要你拿獎，他們就會不爽。」

聽筒中沉默了陣，緊接著傳來一陣帶著笑意的聲音，「好，我就當你這是在鼓勵我，等我拿了艾美獎，誰再唧唧歪歪，我就用獎盃丟過去」

雖然知道荒謬，但鄭秀妍居然真的想像到姜俊昊拿著獎盃，大力丟向某人的畫面。她哈哈大笑，只覺得心中暢快了不少。

湖藍色的天空一點一點的淡去，今夜天氣晴好，黑色的天幕上慢慢浮現出點點星光，沐浴在這星光下，安全長廊內依舊寂靜，這獨屬於鄭秀妍的私密空間，只有笑聲迴盪。

重新回到宿舍，她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微低著頭，正準備回到房間裡老老實實的呆著，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出來蹭著看會電視劇。

「秀妍姐，你去哪裡了？這麼久。」

就你有眼睛麼？沒看別人看到了都不做聲麼！

鄭秀妍用眼角電了一下林允兒的方向，或許是電力不足，又或許是這丫頭臉皮太厚，她居然沒渾身一凜。

「我去買點東西吃，順便逛逛。」她沒好氣的回應道，不等對方接口，就飛快的回到了房間裡。

「彭」的一聲在耳邊響起，林允兒腹黑的笑了兩下，似乎是自言自語道，「我覺得一定有問題。」

眾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徐賢那煞風景的聲音卻又再度響起，「就算是有問題，也是秀妍姐自己的問題。」

這一次所有人都翻了翻白眼，因為徐賢打擊了他們八卦的熱情。

背靠著房門，鄭秀妍把眉頭好看的皺起。很顯然，成員們已經開始好奇，如果真是讓他們自己發現了什麼端倪，會不會造成他們之間的隔閡呢？

應該不會吧，戀愛，只是她的私事。

鄭秀妍揚起笑臉，但轉念一想。

應該會吧，畢竟如果同公司戀愛被曝光，他們一定會受到波及。

念及，鄭秀妍又苦著臉。

既然早晚都要說清楚，那又要先告訴誰呢？

林允兒？暫且不說她這幾天有點討厭，那張嘴也只是全張開了才像鱷魚，並不是平時藏不住心思的人。

一個一個去說，一個一個告知，鄭秀妍才不想那麼麻煩。告訴了某個人，再由她告訴大家，這才是最正常不過的劇本。

那麼，金泰妍呢？反正她是個沒節操的傢伙。

等等，鄭秀妍突然想起，這位和姜俊昊可不是沒有半點交集，當初的一切此時還歷歷在目，她對姜俊昊的想法一定是複雜的。

慢慢坐到梳妝台前，鏡中的女人苦思冥想，一直到她看見了那抽屜。

對！

她立刻拿出所有的明信片，站起身來，重新走出房門，然後在所有人或詫異，或擔心的目光中，做到了Tiffany的房門前，敲響了門。

門應聲打開，面前只有兩撇粗粗的眉毛，糾結在一起。

「什麼事兒？」

Tiffany還沒有消氣，說實在的，她對鄭秀妍可沒那麼多好印象。剛到韓國的時候，有一個同樣從洛杉磯到公司來的人，她還以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但是，情況顯然並不如她所想。

「我們需要私下說。」

看看，這是來道歉的態度麼？Tiffany先入為主的想道。

她側開了身，放了鄭秀妍進屋，然後重新關上了門。

「你看看吧，就知道我為什麼不借給你了。」

鄭秀妍把明信片放在那張單人床上，面對著狐疑的目光，一臉淡定。

門外，聚集著除了徐賢之外的所有人，如果有人問他們為什麼這樣。那林允兒一定回答說，你在開玩笑麼？這可是鄭秀妍在道歉耶！

把耳朵貼在門上，他們屏住呼吸，客廳中一片寂靜。

「真的？」

Tiffany的聲音很是清晰，但其餘的卻都是竊竊私語，林允兒和金泰妍對視一眼，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好奇。

正想仔細的再去聽，門上卻突然傳來了「砰砰砰」的敲擊聲，所有把耳朵貼在門板上的人一律糾結著五官站起身，而林允兒則是坐在了地上。

不用提醒，所有人都快步回到沙發上，保持著剛剛的樣子，就好像沒去偷聽一般。

林允兒剛剛做好，Tiffany的房門就應聲打開，只見她跟鄭秀妍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她忍著耳朵中的癢，心中卻更加的癢。

鄭秀妍並沒有欣賞他們淡定演技的意思，直接便回到了房間裡，而Tiffany卻是笑著看了他們幾眼，眼神裡，還真有些能止癢的東西。

又是「碰」的一聲輕響，幾條好看的眉毛擺出各種姿勢，客廳沉寂，只剩下數不盡的狐疑。

第九百零九章 旅程（6）

就在十月的最後一天，洛杉磯的天空呈現出仰望無際的碧藍色彩。這個時候整個南加州的天氣最為怡人，既沒有讓人煩躁的酷熱，也沒有讓人望洋興歎的寒冷。

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一把吉他、一台平板電腦，沒了然人感覺冷漠的黑色墨鏡，沒了出門時候縫人必定要低頭的做賊模樣，這就是姜俊昊在美國大半個月來的生活。

不得不說，換了個環境也就是換了個心情，怪不得那麼多感情失意的人都喜歡到很遠的地方走上一走，到不同的城市，遇上不同的人，也許真的可以讓人忘記很多煩心事兒。

反正現在的姜俊昊認為，離開韓國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遲遲不見湧動的靈感之源這一次開始不定時的湧出泉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如同中國某地的名泉趵突泉那般，爆發起來。

平板電腦上開了幾個好頭，確定立意便是創作中的第一道坎，身為創作者，你首先便要明確你要創作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哪怕只是吹過的一縷微風，你也要把它抓下來，變成符號，躍然紙上。

有了充足的時間創作，便證明了他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對於偶像派藝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事，畢竟忙才是當紅的象徵。就在距離暫住地點最近的那家咖啡館，姜俊昊每天都要來坐上幾個小時，見見陽光，享受一下在人前的閒暇，一段時間下來，很多人都習慣了這個背著吉他，讓人聯想起那些流浪歌手的亞裔青年。

他只是偶爾撥動幾個音符，有時候一組連冠的旋律信手拈來，還能博得側目。但這個傢伙，卻絲毫沒有彈完整首歌曲的興致。

只是這天卻不同，剛好在這亞裔青年第一次出現的那天，服務員艾米也剛剛來到這裡打工。因為高中的時候組過樂隊，所以他一眼便能看出，不管是那吉他還是那平板電腦上的軟件都價值不菲。期望著他能露上一手的念頭，終於在今天得以實現。

愉悅的音符彷彿飛揚在空氣中，它把歡快乃至於愉悅的訊息通過聽覺傳遞到每個人耳中，但最讓艾米驚訝的卻並不是這亞裔青年優秀的吉他技巧，而是合著這首西班牙吉他曲《八月迷情》的曲調，在這之中嵌入的一聲聲空響。

那亞裔青年面前坐著一個小男孩，他拿著小巧的吉他，可見並不會彈，但是小手每一次敲擊在吉他外殼上的節奏都把握得恰到好處，換句話來說，就好像是這首歌本來便是這樣一般。

這個時間店內的顧客不是很多，但每個人都被這「合作」所吸引，他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人運氣的不用側過頭，而有的人則是忍著脖子僵硬也目不轉睛的望著。三三兩兩的路人接連被吸引過來，只有被注視的兩人都彷彿進入了無我狀態，他們互相帶著笑意對視，亞裔青年手指不停的波動，而那大概只有七八歲的小男孩則是每次都找到了可以融入的那個點，一下下的敲擊著。

整整八分鐘，讓人賞心悅目、愉悅心情的演奏，方才落下帷幕。

掌聲響起，彷彿把姜俊昊拉出了無我之境，面前的這個男孩天賦驚人，讓他不得不親自出手，一則有了興致，二則也是想要測試。

這天他本是正常的過來喝咖啡，卻沒想到這跟著母親出來的小男孩突兀地走過來，一隻手放在他吉他的琴弦上。他看著那張笑盈盈的小臉，本以為是金色的琴弦因為陽光而反射出耀眼色彩吸引了這小男孩，緊接著就看見男孩的母親趕了上來，手中正提著一把小小的吉他。

女人道歉後便領著小男孩在他附近坐下，即便他已經表示把吉他借給對方玩也無所謂，但女人卻明顯是個識貨的人。

被婉言謝絕之後，姜俊昊便重新開始尋找靈感，而就在他昨夜靈感斷掉的那個點上，他隨手撥動了一組音節，緊隨而至的便是一聲空響。

斷掉的靈感，似乎便被這空響銜接了起來。

他驚為天人，立刻又彈了一組截然不同的音節，但那空響卻依舊嵌入在最恰當的那個點上。

然後便是這一曲讓人賞心悅目的《八月迷情》。

「嗶」

一聲口哨響起，姜俊昊聞聲望去，隱約記得吹起口哨這陌生人叫做艾米，這段時間來有幸攀談過幾句。看著他又鼓起掌來，這才一個激靈，立刻站起身來對著四周微微躬身，輕聲道謝。

「夫人，他很有天賦」

「我知道，他父親也經常這麼說。」

婦人金髮碧眼，音樂可以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但神色間的淡淡疏離和戒備也讓姜俊昊打住了話頭，讓他只能禮貌的點頭致意。

「約書亞，我們該走了。」

婦人拉起男孩的手，約書亞看了姜俊昊一眼，笑著擺了擺手，然後便拿起了自己的吉他，轉身跟著母親離開了。

看著那男孩的背影，姜俊昊有些遺憾，所以一直凝視著。

「啪啪」，突兀的掌聲響起，姜俊昊回過頭，這才看到了喬治。

「需要歌手麼？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天才。」姜俊昊毫不吝嗇的建議道。

喬治點點頭，「我聽到了，大概四分鐘。不過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那女人不想讓她的孩子在音樂方面發展，不然看到了你的行頭，也應該知道你是製作人那一類的。」

姜俊昊遺憾的笑了笑，再不做聲。

喬治的到來讓氣氛再度起了變化，比如服務員艾米開始不停的擦拭著他們周圍的幾張桌子，這些天來，凡是喬治在場，他必定如此，想來應該是知道了他經紀人的身份。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進入喬治的法眼。

「你的天賦和那小男孩比起來怎麼樣？」他問道。

姜俊昊略微想了想，「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是我不如他，他對旋律有天生的敏感。如果他沒過多接觸過這方面，我甚至懷疑稍微調教一下，他都能只會交響樂團。」

喬治點了點頭，「對，但是很讓人遺憾，他母親不想讓他當音樂家。」

姜俊昊稍微收斂了笑容，「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應該面對現實了，不管是偶像鄉村還是鄉村偶像，在美國這才是大勢」

「所以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是在錄音間，然後用其他樂器把吉他的聲音遮蓋下去？」姜俊昊諷刺著，「還有，那是新派鄉村，和偶像沒半點關係。」

喬治歎了口氣，「我對你是沒辦法了，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固執？」

「固執是一個音樂人應該有的品質，特別是優秀的音樂人。」

「教條主義」喬治諷刺道。

|文|姜俊昊笑笑，不以為意，「你不是說最近還有麻煩人物要處理麼，聽說還是癮君子？」

|人|「不提他。」喬治擺擺手，轉而又勸道，「你知道看著鑽石不發光是什麼感覺麼？」

|書|姜俊昊窒了窒，「就比如現在你看著我？」

|屋|喬治沒有點頭，卻是一副默認的模樣。顯然，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好了，我們不是還有日程麼？走了。」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收拾起來，一把吉他、一台平板電腦，很是簡單的打包起來，隨手拿出錢包，掏出一張最大面值的美元放在桌上，然後便就要離開。

上車之前，服務員艾米追了上來。

「先生，您的零錢。」

姜俊昊拍了拍艾米的肩膀，「不用了，剩下的是你的消費。記住，有堅持的人都應該被鼓勵，誰都是。」

上了車，慢慢駛過第一個拐角，喬治這才開了口。

「有堅持也不一定能成功，這裡是美國，實力、堅持、機遇，缺一不可。就好像那小男孩，有天賦卻只能被放著，在比如剛剛那個艾米，有堅持卻實力不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碰上一個機遇。」

「這世界上想出名的人有很多，我是那些成功了的幸運兒之一，但這並不代表為了成功我就要放棄堅持。任何音樂類型都沒什麼不好，只是它合不合適。如果習慣於創作不合適我的音樂類型，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帶起屬於我的風潮？」

姜俊昊的反問讓喬治沉默，並不是說他完全沒有機會，只是太慢了而已。

蕾哈娜的邀請就是一個機會，但在09年美國音樂市場開始不被好音樂主持，偶像再度成為了眾人追捧的對象，對於一個成熟市場來說，這是一種退化的表象。

音樂圈內人人都受到了衝擊，甚至包括很多相關領域。但取決於大環境，再有能力的人也只能看著它一步步滑落下去，無能為力。

車子駛出威爾遜大道，剛剛就經過了一家可用作舉辦演唱會的大型劇院。劇院內正有一場演唱會行至中場，黑壓壓的人群預示著百分之一百的上座率，舞台上一片漆黑，全場迴盪著「泰勒，泰勒」的吶喊。

突然，舞台恢復了光彩，有些刺眼，卻更讓人興奮。

重新上台的泰勒·斯威夫特反常的坐在一架鋼琴前，她微側著頭，湊近麥克風。

「謝謝，因為你們，我愛洛杉磯這座城市」

回應相當積累，吶喊和尖叫並行，這是屬於09年流行音樂鄉村類代表人物的榮譽。

「接下來要演唱的是我非常喜歡的一首歌，可能有些抒情，但是我真的非常喜歡……《Apologize》。」

樂聲響起，合著幾乎被無視的伴奏音，泰勒的演繹比起原版自然有所不同，但讓人更加驚訝的，便是那全場慢慢想起的合聲，由小變大，最後居然幾近全場大合唱的趨勢。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這首《Apologize》，並非泰勒·斯威夫特作品。

第九百一十章 我該跟誰走？（1）

同樣做為創作者，泰勒·斯威夫特更能直觀的感受每一首作品中那獨特的閃光點。一首歌是因為怎樣的故事而生，一部作品又是在怎樣的靈感碰撞下被勾勒出幾近完美的輪廓，她深知其中的艱難和幸運，因為好的作品從來都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那種美妙且完美的爆發點就是她一直找尋的靈感之源，即便此時的她已經位列美國當紅偶像之一，創作的歌曲也為大眾所喜愛，但她依舊覺得自己並沒有做到完美。

追求心靈上的完美是每一個創作者都必須擁有的執念，她收集了很多在感官上能讓她認同「完美」的曲子，《Apologize》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她近來最喜歡的。

「泰勒，我說過要你換一首歌，看看現場，剛進來的觀眾都要不知道這是誰的演唱會了。」

「肯特，這正好證明了這首歌的優秀，如果它不夠好的話，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人都會唱？」

後台中的泰勒已經換上了束身晚禮服，藍色的亮片順著她的玲瓏曲線劃下，使得她成為了自己口中那上岸的美人魚。如果不是所有人都說在燈光下這件衣服最能襯托舞台的氣氛，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這麼難受的。

經紀人肯特不打算接受這種說法，即便這首《Apologize》是停留在Itunes排行榜單上長達四十周的作品。

「他們會唱是因為緋聞女孩，並不是……」

「你真要這樣？」泰勒驟然停下腳步打斷了經紀人的話，跟隨著她的工作人員頓時人仰馬翻，「它是真的好，要不然怎麼可能入圍艾美獎？還有，我明天的日程你解決了麼？」

肯特直接屏蔽了第一個問題，要知道此時演唱會可還在繼續。

「解決了……還有，你明天晚上要做什麼？」

「我要回去看艾美獎的直播典禮。」隊伍又開始移動起來。

「嗨，你要明白，他不得獎的幾率很大。」

臨上舞台前，泰勒又停下了腳步，她回過頭，迎著所有目送她上舞台的目光，對肯特笑道，「那麼，你要打賭麼？」

問完，她也不等肯特回應，轉身便走上了舞台。

現場爆發出一陣更加劇烈的歡呼聲，似乎印證了這身晚禮服在舞檯燈光下很漂亮的事實。流光轉動，站在舞台上的泰勒·斯威夫特，立時不同起來。

……

再次置身於好萊塢，姜俊昊絲毫沒有頒獎典禮前夕那種繁忙的緊迫感，時間如同往常那般靜謐而綿長，如果不是喬治的催促，他還錯覺明天才是頒獎典禮舉辦的日子。

「還等什麼？」喬治摘下墨鏡，看著姜俊昊，「時間快到了，等我們換完衣服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這就進去吧。」

「沒什麼，只是覺得少了點什麼。」姜俊昊不再環顧左右，微笑答道。

位於第五大道的Dior旗艦店依然是姜俊昊置裝的首選，但自四月到八月一直忙於演唱會行程，之後又因為組合解散的問題被限製出鏡，做為韓國唯一被Dior無條件贊助的演藝人，他的確不那麼稱職。

暗色的玻璃大門緩緩打開，入眼的一切已經不是當初那麼熟悉，這並沒有給姜俊昊某種物是人非之感，只是讓他感到尷尬。

正常營業中的大廳散佈著三三兩兩的客人，伯蒂·金德正站在門口處不遠，迎上來的樣子彷彿是要親自迎接他，這的確讓人受寵若驚。

「姜俊昊先生，歡迎您的到來。」

彬彬有禮的法國人從來都會讓許久不見的傢伙感到唐突，沒有盡到被贊助人的職責，姜俊昊的尷尬可想而知。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道歉或客套幾句，伯蒂·金德便後退了半步，讓出了姜俊昊面前的位置不說，微微躬身，側伸出一隻手的樣子也讓他不能適應。

「先生，時間緊迫，請這邊走。」

姜俊昊無所適從，所以有些語塞，「伯蒂先生，我真是……」

「先生，今天我是裁縫」

被打斷了的姜俊昊頓時無言，他只能尷尬的眨了眨眼，然後在對方堅持的眼神中，硬著頭皮往前走。

很多時候，讓人為難的恰恰就是那挑不出絲毫毛病的禮遇。無名之輩獲得旗艦店經理的如此禮遇並沒有在大廳中引發什麼混亂，好奇的目光只飄過來兩三道，隨著一行人走進後面，也就紛紛回到了那些精緻的皮包和服裝上。

任何一個成功的人都會有其自身的堅持，就好像堅定的信仰，與聰明才智無關。

站在三面鏡子中間的姜俊昊被照得通通透透，自從開始換張伯蒂就一言不發，他目光中的認真和嚴謹幾乎讓人覺得他骨子裡實際上是個德國人，跟隨著他的示意張開或者放下手臂便是姜俊昊唯一能做的。

一個領結就折騰了許久，筆挺的黑色面料被剪裁得帶有一絲纖細，袖口處一些彷彿流蘇般的設計讓姜俊昊很是好奇，手指不停的擺弄著。胸口處的V形設計讓人聯想到那些深V的晚禮服，但和女明星不同，他裡面可是穿了白襯衫的。

「先生，一周前我們就給您發了形體計劃，你好像還胖了一點。」

伯蒂第一次開口就說姜俊昊減肥未達標，這讓他差點一頭栽倒在地。總算是明白了這法國人的堅持和尊重只源於裁縫這偉大的職業，在這人眼中他這個人遠遠不如一身衣服重要，念及於此，他也只能訕笑著敬謝不敏，並不作答。

「很帥氣，紅地毯上我想沒哪個女明星能奪去你的光彩。」

枯燥的等待許久，喬治終於可以送上讚歎，伯蒂親力親為的把三面鏡子都推到一邊，重新感受著Dior這款「A」系列的束身感，姜俊昊還有些不自在。

「我到希望能低調一些，劇組的幕後工作人員只有我一個到場，紅地毯上一定很多人會問，嗨，那個打扮得跟吸血鬼一樣的傢伙是誰。」

「不用擔心，吸血鬼在美國可是帥哥的代名詞。」喬治認真的打量了幾眼，打趣道，「我還覺得你缺少些什麼，莫非是一對獠牙？」

「啪嗒」一聲輕響讓兩人同時望去，只見伯蒂·金德正推過來一輛手推車，他打開一大盒粉撲，看向姜俊昊的目光讓當事人怎麼都覺得不含善意。

天知道他會不會為了把自己打扮成吸血鬼而把那一大盒粉底都用上姜俊昊當即渾身一凜，立刻便微微鞠躬道謝，然後拉著喬治落荒而逃。

一直到完成了一系列準備工作之後，姜俊昊這才明白他身邊到底缺少了什麼。在亞洲任何一個國家，公式出行有哪一次不是前呼後擁的？如今吃著喬治買來的快餐卻還要注意不能弄髒衣服、弄花了妝，還真是有些窘迫。

「呵」，姜俊昊自嘲的輕笑了下。

與此相反，被前呼後擁的存在也不一定是滿心歡喜，布萊克·萊弗利正置身於人群的包圍之中，她正思考著上帝和有關公平的問題，同時對第二天的八卦週刊很是擔心。

「明天的頭條會是，布萊克·萊弗利身穿紅色長裙挽著一張門票參加艾美獎。」她毫不避諱的抱怨道。

「布萊克，就算不是因為那個提名，我們也可以來。」經紀人勸說道。

「對，為了這個。」布萊克轉過身，對經紀人示意她那深V直開到腰間的火熱長裙，「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秀乳溝了，而是布萊克·萊弗利為了踏上艾美獎的紅地毯不擇手段。」

她並不喜歡把人逼得啞口無言，特別對像還是那個一舉把她推上時尚小天後和美劇女演員代表人物之一的經紀人，但此次艾美獎的評選當真是讓她啞口無言，就好像是把手槍遞到了八卦媒體的面前，而她自然是穿著一身紅色拽地長裙，成為了最鮮艷的靶子。

「好了，我們沒時間了。」

布萊克點了點頭，跟著引路的工作人員一路急行，身後的助理自然托起那長裙的尾部，既然成為了時尚代言人，布萊克·萊弗利可不能有糟糕的穿著。

原因很簡單，成為最差著裝的那一刻起，大眾對於她的喜愛也會隨之離去。

緋聞女孩憑藉著青春洋溢、貼切現實的劇情獲得了廣大青少年的喜愛，隨著全美熱播，幾個主要角色也就成為了炙手可熱的明星，女主角之一布萊克·萊弗利當即成為了美劇代表性女演員之一，私下的著裝品味也讓媒體十分推崇。

但這一切卻依舊不能掩蓋她獎項上的空白，當紅卻又沒有獎項壓身簡直成為了八卦狗仔們眼中的珍饈盛宴，任誰都想要在她身上弄出幾個具有話題性的頭條來。

思考上帝和公平自然不能給她實質性的幫助，布萊克也知道自己需要更加努力，跟隨著工作人員的指引他們來到戶外，長焦攝像頭的聚集讓她自然掛起了微笑。

眼前那男人穿戴的Dior讓她眼前一亮，筆挺纖細卻又沒有為人詬病的柔弱，看起來當真是帥氣逼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看上去好像有些無所適從的模樣。

「你好，布萊克·萊弗利。」

男人微微一愣，估計是因為這身火紅色的長裙。

「你好，你可以叫我阿多尼斯。」

布萊克莞爾，因為這名字，「我想我還是叫你姜比較好，如果你是在美國上高中，這個名字會讓你有很多敵人。」

「所以我才慶幸。」

這男人的微笑讓人感覺很是柔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看著他面對紅地毯的那頭，微微屈起手臂，布萊克自然是笑著挽了上去。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請保持微笑，門票先生。」

注意到明顯火熱起來的閃光燈，布萊克笑著開了個玩笑。

第九百一十一章 我該跟誰走？（2）

門票先生？

這稱呼讓姜俊昊疑惑，眉頭微皺卻又不至於無所適從。

「如果不好意思揮手，可以衝著鏡頭的方向點頭微笑，羅傑導演讓我好好照顧你。」

布萊克的話很容易打擊一個普通男人的自信，但姜俊昊注定不是普通男人，他輕聲道謝，跟布萊克一起隨著行進的節奏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此時他們還沒有踏上正中的紅地毯。

緋聞女孩全美熱播，華麗的人物造型使得一干主演成為了美國大眾時尚的風向標，影響力巨大，稱得上是一呼百應。但在艾美獎評審的眼中，緋聞女孩依舊算不上主流劇集，五大部門數十項提名，只是靠著《Apologize》拿到了一個最佳原創音樂的提名，此情此景被部分媒體稱為羅傑導演和其麾下一桿少男少女的遮羞布。

少年成名，受盡愛戴，或許將來的某個時間他們會對今日詆毀跟猜忌一笑了之，但流言蜚語就彷彿影子跟陽光，注定是鎂光燈下相依相偎的雙胞胎兄弟。

姜俊昊並沒有扮演遮羞布的覺悟，他跟羅伊導演只稱得上是泛泛之交，對於今日的頒獎典禮對方除了提醒他將有一個主要演員跟他合作之外，就只是敷衍著祝賀他得到了提名。

他能理解羅伊那種作品不被評委會承認的沮喪，也知道大熱劇集卻沒有獎項傍身所帶來的巨大壓力，但是他始終覺的得獎是件好事，永遠都不至於如喪考妣。

身邊的布萊克已經開始跟附近的粉絲頻頻致意，劇迷們當然看到了這張陌生卻依舊奪人眼球的面孔，他只是靜靜的微笑，除了看向逼近的鏡頭之外，顯得異樣謙遜。

那身黑色的男士西服跟身邊的火紅形成了強烈的視覺對比，已經有攝影師迫不及待的按下快門，腦海中浮現出同樣的想法，低調且華麗。

踏上鮮紅的地毯，八卦天後嫁到自然引得劇迷們大聲歡慶，又是一輪劇烈的閃光燈洗禮下來，兩人保持微笑，緩步前行。

在這條紅地毯上他們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對於這一刻布萊克早就沒了新人的忐忑跟緊張，她不會渾身僵硬，目光閃爍得如同新鮮出爐的菜鳥，面對每一盞閃光燈，她都能大方得體。

而姜俊昊也是一樣，沒有揮手，只是微笑跟點頭。站在完全對他陌生的一群人面前，他居然能表現的如此從容，沒有迫不及待的搞怪搏出鏡，也沒有自卑忐忑的低下頭，他總能給攝影師最完美的側面，使得他此時的低調被披上了謙遜的外衣。

注意到這一點，布萊克突然覺得她並不瞭解此時她挎著的男士，單純認為對方是聲名不顯的作曲家，或許是個錯誤。

到主持台前，按照計劃兩人應該就此分開，布萊克上台接受採訪，而姜俊昊則是需要跟著工作人員進場，畢竟他還不是明星。

現在，預訂的計劃都要重新改寫了。

「姜，跟我一起上來。」

她笑著做出邀請，沒有抽出自己的手，留給鏡頭一個親暱耳語的背影。羅伊導演口中的好好照顧已經被她發揮到了極致，之後就要看他自己。

姜俊昊一愣，看到女主持人正翹首以待，從容的走了上去。

「你好，布萊克。」

「你好，溫妮。」

「對到場支持你的粉絲，你想說些什麼？」

主持人溫妮自然記得每一個問題，布萊克帶上來的這個男人是如此陌生，耳機中已經傳來了這神秘人的簡歷介紹。一問一答之間，她便有了足夠的瞭解。

「你好，姜，作為一張生面孔，即便你今天穿的很帥氣，是不是也要對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如今的美國女孩，已經不喜歡神秘了。」

溫妮的提問似乎只是給「介紹一下自己」做了簡單的包裝，而姜俊昊卻好像有些不能適應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然後道。

「我只能說我今天不是來做模特的。」

這是說他覺得自己能拿獎？溫妮隨即問道，「《Apologize》獲得最佳原創音樂的提名，你對此有什麼感受？」

姜俊昊聳了聳肩膀，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際，似乎是有些無奈的說道，「聽天由命。」

溫妮直接笑了出來，沒想到這還是個有幽默感的傢伙。

「謝謝，布萊克、姜。」

「謝謝，溫妮。」

稱得上對答如流的回應讓布萊克心中更加斷定，自己今天的這個臨時搭檔並不簡單，反正他是肯定不需要自己來照顧。兩人快步走進大堂，姜俊昊看見喬治對自己伸出的那根大拇指，心下立刻放鬆了不少。

被工作人員引著到位置上坐下，接近滿員的巨大會場足以彰顯美劇產業的世界頂尖地位，俯視全場，如果將這裡的明星當做觀眾，開上一場中型演唱會也綽綽有餘。

在這樣的競爭中殺出重圍，當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姜俊昊這才想起緋聞女孩除了他的最佳原創音樂提名之外並沒有獲得任何獎項，剎那間便明白了「門票先生」的玩笑所指。

不知道艾美獎的座位排序是不是也要論資排輩，反正他跟布萊克真的是沒有好位置，坐在第七排上，即便靠著過道，鏡頭也不會光顧這裡。

知道對方在接下來可能面對的非議，而自己又絕對會成為其中的催化劑，姜俊昊當即轉過頭去，也不在乎舞台上已經開始的主持人開場秀，對布萊克認真說道。

「謝謝。」

布萊克一時沒反應過來，目光疑惑。

「如果不是你，我一定還不知道這紅地毯要怎麼走。因為以前幕後人員走紅地毯都是要跟著導演一起，但我到了之後才明白，真的只有我自己。那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像迷了路的孩子，都不知道我到底應該跟誰走。」

布萊克輕笑，「不用客氣，其實來之前我也覺得讓我挽著一個陌生人的手臂真是很難受……」

姜俊昊打斷道，「你確定是陌生人，而不是無名小輩？」

布萊克又笑，還輕打了下姜俊昊的手臂，「的確，是無名小輩，不過我不還是來了麼？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得到了提名，我來這參加頒獎典禮注定只是花瓶。所以也謝謝你，讓我擺脫了再次成為花瓶的命運。」

姜俊昊真誠地道，「你不用客氣……」

談話本未結束，卻是被主持人攔腰打斷，每次艾美獎主持人都會上演一出精彩的開場秀，獨特的鏡頭感讓兩人突然覺得鏡頭正在拍攝自己，看向舞台，這才發現果真如此。

主持人尼爾則是正在表演開場用的歌舞秀，「丟下那可惡的遙控器」。他此時正誇張的睜大了眼，用一根手指指著自己的臉，表情就像是姜俊昊跟布萊克搭伴搶了他兒子的糖果，惡狠狠的盯著他們這個方向。

「Looking Me!～～」

就連第一排的嘉賓都順著主持人尼爾的目光找了過來，這誇張卻又湊巧的互動讓笑聲迴盪在這巨大的會場內，還在鏡頭中的姜俊昊跟布萊克當然是被尼爾誇張的表演逗笑，只能勉力控制，想讓自己笑的好看一些。

那歌聲雖然不敢恭維，卻勝在簡明扼要，可想而知，姜俊昊跟布萊克剛剛的交談都被攝像機拍了進去，正好有這句歌詞，也有正好在此時膽敢不看舞台的犯人。

布萊克這才想起在頒獎典禮上的這些主持人很喜歡抓包觀眾，此番被抓，還算不錯。

一場笑聲不斷的開場秀緩緩落下帷幕，姜俊昊真沒想到聊聊天還能出鏡，或許這便是美國跟亞洲國家最大的不同？

單單看到這些，還真有種自由的味道。

舞台還是那座舞台，此時卻流露出和往常並不一樣的光彩，心中毫無抑鬱，有種叫做嚮往的情緒正油然而生。

在美國舞台上，主持人自由發揮的餘地極大，尼爾把艾美獎的頒獎舞台當成了自家的脫口秀，表現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張狂。

雖然姜俊昊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尼爾居然當眾調侃獲得了最佳選角的「真愛如血」劇組，問他們怎麼不把第二季的播出檔期往前調整幾個月，不然艾美獎的寵兒非他們莫屬。

劇情類部門一共只有十項提名，如果說緋聞女孩獲得了提名，那麼一定會被劃分在這一部門。本季的艾美獎當真是強手如雲，「迷失」、「24小時」、「廣告狂人」、「絕命毒師」等等人們耳熟能詳的劇集紛紛有所斬獲，其中「廣告狂人」以最佳劇集，最佳導演兩項大獎成為了劇情類部門笑到最後的贏家，當真是眾望所歸。

相比起姜俊昊看的津津有味，布萊克卻是有些意興闌珊，到不至於拂袖而去，但她不被頒獎典禮的評委們喜歡的確是人盡皆知的事。

意識到這一點，姜俊昊只能勸道，「只有當你覺得獎項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時，它才會忙著跑過來，證明你的實力。」

布萊克望向姜俊昊，眨了眨眼睛，只覺得這男人越發神秘。

「我是不是應該谷歌一下你，看看你拿過幾個獎？」

姜俊昊不知道如何回應，但尼爾卻救了他，因為接下來要頒發的，便是那最佳原創音樂獎。

第九百一十二章 何種意義

沉甸甸的獎盃非金非銀，只有在舞台的燈光下才會被賦予耀眼的光澤，沉穩的流線設計使它充滿女性色彩，看上去就彷彿是一個女人在高舉雙臂。

艾美獎的稱呼便源於此，路易斯·邁克馬努斯以自己的妻子為模型設計了獎盃，這一設計從六十年前開始沿用至今，此時看去，則讓獎盃更具厚重的傳統色彩。

從主持人尼爾口中得知這即將頒發的獎項，姜俊昊自然看向舞台，一座獎盃的意義便源於有多少人在期許，單論其本身，沒有任何價值。

作為一個音樂人出現在以電視劇為主的頒獎典禮上，這座獎盃的含金量似乎並不及其他獎項。但身為被提名者的姜俊昊知道，在這一刻有很多人正跟著他一起屏息，他們都盯著尼爾手中的獎盃，目不轉睛。

它是期許的開始，亦同樣是終點，它最後的歸屬者可以在很多人心中為它賦予傳奇般的色彩，第一次踏上美國的紅地毯，姜俊昊並不想鎩羽而歸。

他可以豁達，也可以清高，但那都是在落敗之後的事。在謎底即將揭曉的這一刻，任誰都不想失去。

布萊克跟姜俊昊一樣，看著舞台上的尼爾，屏息。

「我早就告訴過他們不要黏的這麼緊。」尼爾有些抱怨的說道，那小小信封在此刻就好像貞潔的處女，不願讓人解開它的外衣。

全場響起一陣哄笑聲，而姜俊昊卻是臉色僵硬，來不及收斂的微笑在他腮邊劃出一道詭異的弧度，就連身上的衣服也開始難受起來。

「接下來要頒發的最佳原創音樂獎一共有五部劇集入圍，『廣告狂人』『真愛如血』『緋聞女孩』……我知道得主是誰了，你們知道麼？」

此時的尼爾看上去就像個孩子一般賣弄起來，善意的笑聲又開始迴盪著，但在姜俊昊來看，不管尼爾搞不搞笑，這時候的他瞧上去，真的十分欠扁。

「好了，好了，你們想知道。」

尼爾微微一頓，似乎還想賣弄，但卻語速極快的緊接著道，「緋聞女孩的《Apologize》，恭喜阿多尼斯·姜。」

這一剎那就彷彿被幸福的大錘狠狠地鑿中胸口，聽到自己的名字，姜俊昊本能一窒，一向自信的他第一次體會了什麼是不敢相信。耳邊的掌聲就彷彿是雨點一般敲擊在他的耳膜上，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表情，也同樣無法控制。

「刷」

現場所有的攝像機瞬間便聚焦在他的身上，在這一刻有很多人為他歡呼慶幸，如果說一座獎盃的價值是它被給予了多少期許，那此時這座充滿了女性氣息的艾美獎獎座自從被宣佈歸屬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價值連城起來。

他站起身，接受所有視線的洗禮，經過身邊的布萊克時，對方站起身來給了他一個擁抱，並在他耳邊輕聲道。

「得了獎，就應該有人擁抱你。」

還沒來得及道謝，布萊克就已經讓開了位置，她側著身，和所有人一起鼓起掌，微笑著注視他。

一個陌生的面孔將在這座舞台上舉起獎盃，注視著他的目光中充斥著無盡的疑惑，姜俊昊深深呼吸，腳下地毯的柔軟讓他有些頭暈。

走出觀眾席，眼前的一切彷彿豁然開朗，他面前的舞台代表了全新的開始，站在那上面，便能打開新的格局。

他邁開步子，就彷彿是從出道至今所走的每一步，如今他正在向著全世界最頂級的舞台上前進，他可以站在那上面俯視著台下的人，而不是拿著門票，只能坐在後面遠遠觀望。

初時的一步可能有些緩慢，甚至是忐忑。腳下的柔軟讓他感覺正踩在不切實際的雲端，就好像一個從來只能仰望天空的人還不習慣俯視大地，反而因為這俯視的感覺而心懷恐懼。

距離那舞台越來越近，掌聲還在耳邊迴盪，姜俊昊慢慢帶起自信的笑容，單純而欣喜。

一直到踏上那座舞台，腳下終於又開始變得堅實，好想愛你過他正漫步雲端，證明自己值得那些數不清的期許，並能獲得更多的。

走到舞台正中，重新回到那炙熱的燈光，姜俊昊已經平復了激盪的內心，接過一隻麥克風，他對尼爾說道，「尼爾，我想你應該向評委會建議，獎項得主不要那排的距離舞台那麼遠。」

「哈哈」

笑聲再度響起，因為尼爾居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一張新面孔在艾美獎頒獎典禮上調侃主持人，而不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這情景讓人們大感興趣。

尼爾不甘示弱，「姜，你的建議請在這之後自己寫信告知委員會，不過我要告訴你，那些傢伙可是一般不會受理的。」

姜俊昊低頭輕笑，轉而伸出一隻手正對著尼爾手中的獎盃，說了句。

「給我吧，我都等不及了。」

台下迴盪起一聲驚訝的低呼，轉而再次被掌聲瀰漫。尼爾只能搖了搖頭，把獎盃遞到了姜俊昊手上，好像還很大的不願意。

「我要說感言麼？」

「不，你先要介紹一下你自己，畢竟很多人都還不認識你。」

姜俊昊眨了眨眼，「那我該從哪說起？」

「不如就從那個最年輕的韓國影帝吧。」

「噢」的一聲，人群中再次響起一聲驚訝的低呼，很多人詫異的對望了一眼，卻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片茫然。

布萊克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怎麼都沒想到一直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傢伙還擁有影帝頭銜。他看上去是那樣的年輕……不對，他是最年輕的韓國影帝。

舞台上，姜俊昊只能訕笑兩聲。

尼爾卻依舊不能放過他，「或者是加利亞諾先生的繆斯，Dior桀驁『A』系列的靈感之源？」

代替了驚訝低呼的，是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間屏住呼吸，他們更加認真的盯著舞台上的那個陌生人。誰能知道？他居然還是一個大人物。

與此同時，很多關注著這一幕的人，也感到揚眉吐氣。

布萊克只感覺心臟加快跳動了幾下，時尚小天後的頭銜足以證明她對時尚的敏感，還有她對加利亞諾這個名字的認可；在家中的泰勒則是直接拿起電話，她打給自己的經紀人，要求對方履行賭約，並打開電視，立刻來看艾美獎。

在這種時候所有人都因為這種種的名頭而驚訝，只有小約書亞還坐在電視機前，玩他的消防車玩具。湊巧回過頭，這才看到電視機上是一張熟悉的面孔，看到他手中的獎盃，他用小手不停的敲擊電視機，大聲喊道。

「媽媽，媽媽，那個哥哥他拿獎了。」

在咖啡館讓姜俊昊只能遺憾的婦人來到客廳，她看著電視機上那讓人印象深刻的面孔，自然感到驚訝。

「他是誰？」她問坐在沙發上的丈夫道。

傑夫·布裡吉斯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個大人物，只是我們不知道。」

他轉而問道，「就是他讓約書亞敲吉他的？」

婦人點點頭，沒有回答，重新走出了房間。她穿過通向客廳的長廊，來到一架櫥櫃前站定，她打開玻璃門，開始重新剛剛未完成的工作，擦拭起一座座的獎盃來。

舞台上，姜俊昊正極力抵抗尼爾把他打造成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尼爾，到這裡來，我只是一個歌手。」

「好的，那麼歌手先生，這是您音樂方面的第幾座獎盃？」

姜俊昊低頭淺笑，「第二座。」

「噢……第二座，那麼第一座呢？不是還要我代替你說吧。」

「第一座是格萊美。」

「格萊美？」尼爾故作驚訝道。

姜俊昊點點頭，「最佳影視原創作曲，不過說實話尼爾，我真不是什麼大人物。」

「為什麼這麼謙虛？美國人可不喜歡這個。」

姜俊昊笑著回答，「因為我第一次來美國的時候打過一次撲克，那時候有人對我說，小子你知道我拿了第一座格萊美之後是怎麼做的麼？我閉上嘴，繼續寫歌。」

「噢」，今天讓人驚訝的真是太多了。

「你可以公開他的名字麼？」尼爾問道。

姜俊昊搖了搖頭，回答道，「就是因為他的話，所以我閉上嘴，繼續寫，結果就是這個……」

他拿起獎盃在鏡頭前輕輕搖動。

「OK，我瞭解了。接下來請開始你的獲獎感言吧。」尼爾說著，看了一眼那沒戴腕表的手腕，催促道，「請快點，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等。」

姜俊昊啞然，「剛剛的不算麼？」

尼爾堅定的搖了搖頭，他退開一步，伸手示意。

台下，布萊克眨了下眼睛，認真地盯著舞台，豎起耳朵。電視前，泰勒抱著沙發靠墊，嘴角帶著滿意的弧度，認真盯著那陌生的面孔。

應該說些什麼？

感謝是必須的，因為是很多人的期許才讓這獎盃富有意義。那麼感謝之後呢？面對那些近似詆毀的猜測，面對那些相信了這些猜測的，曾經喜歡過他的人，也應該表達感謝麼？

或許，針對某些事情，姜俊昊從沒發表過自己的立場。只是很多人這麼期待，期待一些他做不到的事。

「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我知道我拿到這個獎可以證明很多事，最多的就是我自己。」

「在這片異國的土地上我完成了你們的期許，我很感激，也很高興。」

姜俊昊低頭看了眼那沉甸甸的獎盃，然後抬起頭，認真地道，「因為你們的期待它才富有意義，值得我去爭取，也能證明我的實力。但是站在這裡，我真的只是一個歌手而已。謝謝，謝謝那些一直以來都相信我，支持我的人；謝謝，也謝謝那些離開的人，因為你們曾經的期許。」

聽完了姜俊昊的感言，看著他最後高舉獎盃示意，台下的美劇明星們都在好奇，好奇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姜俊昊沒有解釋，他走下舞台，走回自己的位置。

一座獎盃應該被賦予何種意義？

姜俊昊不知道，也沒人知道，它似乎預示著某一個階段的終點，也預示著持有者在他人眼中的份量。

但被他人高看真的就那麼美妙麼？

也許，但是姜俊昊更希望他的粉絲們能相信他。相信他並且支持他的人期許這座獎盃，他才真的富有意義。

金屬的質感從指間傳來，姜俊昊重新抬起頭，徹底穩定了情緒。轉過頭，是布萊克充斥著好奇的眼睛。

「你想問什麼？」

「很多。」

姜俊昊聳聳肩，「那你就問吧。」

……

有人說夜幕下的洛杉磯才更像一座大城市，五彩繽紛的霓虹燈噴薄出絢麗的光線，彰顯著虛幻的繁華與磅礡的生機，這裡既是踏上夢想的起點也是實現夢想的天堂，只要堅持並且努力，早晚會獲得屬於你的機遇。

此時的洛杉磯正在夜幕下煥發著他最絢麗的神采，即便只是在小小的手機屏幕上看到這瑰麗的一幕，也會讓人心馳神往。

廣告拍攝間歇，鄭秀妍跟Tiffany就尋了最僻靜的角落，行程與頒獎典禮的衝突讓他們注定沒有太多時間觀看全程，但「幸運」的是，姜俊昊僅有的那個鏡頭還是落在了鄭秀妍眼中，讓她很不高興。

「嗨，跟布萊克一起出鏡對前輩是很有幫助的，再說他們是在頒獎典禮的現場，你因為這僵著張臉幹什麼？」

自從被鄭秀妍坦然告之了一切，兩人的關係就急速升溫，Tiffany甚至經常甩開金泰妍跟鄭秀妍黏在一起，甚至惹得金泰妍說她這是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我知道，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難道你還要我因為這給他發條短信說，祝賀你，就連布萊克·萊弗利也對你另眼相看？」鄭秀妍反問道。

仔細想想，的確是不能這樣。

Tiffany沉默下來，重新關注起頒獎典禮。對於美劇略有涉獵的她看得津津有味，只是有些忽略了一邊的鄭秀妍。

明明想要不當回事，腦海中卻不停浮現著姜俊昊當時的表情，那雙墨綠的眼眸中不含任何曖昧的氣息，但不知怎麼，只要這畫面中加上了別的女人，她就警惕十分。

這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擁有的正常反應，強撐著自己看下去，但無關姜俊昊的環節卻是讓鄭秀妍索然無味。

拍攝這廣告需要穿高跟鞋，在僻靜的角落自然沒有坐的地方，她所幸彎下腰，脫下鞋子，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很是舒服的鬆了口氣。

「我們就不能找些有座位的地方麼？還有，就是看個頒獎典禮，在裡面看不也一樣？」Tiffany低聲問道，眼神中滿是躍躍欲試，似乎是想要如法炮製。

提起這個，鄭秀妍自然來氣，她望著Tiffany那總是很懵懂的眼神，心中腹誹，「如果不是你這個天然呆突然守口如瓶到堪比革命烈士，我哪用這麼辛苦？」

嘴上卻是柔弱的道，「我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反應，你也知道我們認識很長時間了，你們也知道我和他只是和閨蜜差不多的好朋友。一下子變成戀人我還沒完全適應，更不用說還不知道的那幾個了。」

如果讓她們成天拿著這個打趣，鄭秀妍一定會被煩死。為了讓自己不被煩死，她一定會使用暴力。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因為你看起來很能保守秘密。」鄭秀妍沒好氣的回答。

聽到鄭秀妍的回答，Tiffany立刻笑了起來，看上去很是高興。

看看，一到這種時候就變成了絕對的天然呆，簡直是不可理喻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在其他成員的旁敲側擊下依舊能保守秘密的。

被好奇蒙了心的林允兒就差豎起一塊兒黑板，上面用粉筆寫上「鄭秀妍到底隱瞞了什麼」的命題，然後用鐵質教鞭狠狠的敲著，對Tiffany說，「我們就要問這個，知道麼？」

她顯然不知道。

呵呵。

笑聲傳來，居然又被尼爾的冷笑話逗笑，這笑點可真低。

鄭秀妍就這樣一邊在心中吐槽Tiffany一邊看著頒獎典禮的進行，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喜劇部門的幾項大獎已經搬出，典禮也應該進行到了中間部分，按照正常的流程，應該快輪到姜俊昊獲得提名的最佳原創音樂獎了。

心中就彷彿被貓抓一般，鄭秀妍本能地放慢了呼吸，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小小的手機屏幕上，甚至忘記了繼續吐槽Tiffany。

「Jessica，Tiffany」

聽到叫聲傳來，兩人當即望去。

「你們怎麼在這？這邊都要開拍了，就差你們兩個。」權侑莉焦急地說道。

鄭秀妍眉頭微皺，「不能再等等麼？我這……」

「等什麼，今天這個導演脾氣不好，如果咱們不是少女時代，你們兩個開拍的時候不見人影，早就連我們一起罵上了。快點」

廣告一旦開拍不一定要到什麼時候，不能親眼看到姜俊昊拿獎，還真是讓人遺憾。

但沒有辦法，鄭秀妍只能無精打采的拔掉耳塞，提著鞋子向拍攝場地走去。

第九百一十三章 不破不立

有些事情並不是堵上耳朵不去聽，便可以消散於無形。鴕鳥精神固然偉大，但美國卻注定不是姜俊昊能埋下頭來的沙地。他的話讓人們很是好奇，布萊克也是一樣。

聽到姜俊昊說他是組合歌手時，布萊克只是瞪大了眼睛，今天需要驚訝的事真是太多了，到此刻他也有了免疫力。

組合解散，牽扯上公關危機，被當做組合解散的罪魁禍首、背叛者。這一切一切聽起來就好像是遠在天邊的故事，但布萊克卻不能否認，此刻坐在他身邊的人就是主人公之一。

「亞洲那邊很不一樣，我們不單純是藝人，更是完美的化身。不管出現了什麼問題，形象是第一位的，如果處理不好，我在那邊的事業就此終結也說不定。」

短短時間內，布萊克當然不會明白亞洲娛樂圈和美國娛樂圈的區別，所以安慰也就簡單的可以。

「你是不是真的有他們說的那種特權合約？」

「如果不問緣由單看表面的話……是。」

「那你的緋聞是不是真的？」

姜俊昊點了點頭。

「既然都是事實，那就順其自然好了。真正喜歡你作品的人還會支持你，至於那些只是滿足於自己幻想的人，你覺得讓他們喜歡你又有什麼意義？」

沒想到這火紅色禮服的包裹下居然是這麼直接的一顆心，布萊克的安慰另闢蹊徑，但姜俊昊卻還是說，「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偶像。」

「或許亞洲和美國不同，但本質上卻沒什麼區別，真正喜歡你的人會一直支持你，因為他們是粉絲，就這麼簡單。單純喜歡一個幻想中的人那是在滿足自己潛性的慾望，還是早點解脫出來才好，不然早晚會有麻煩。」

姜俊昊輕笑著道，「我真希望我能想的如同你一樣簡單，但是，我不能。」

「難道你還打算回去？今天之後我甚至能想到一些媒體對你的注意，就算是不能上報紙，看了直播的人也會對你有印象。再說有格萊美跟這座艾美獎在手，難道你不想自愛美國長期發展？」

的確，在今天之後很多美國人都會知道，那名不見經傳的「阿多尼斯·姜」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他的《Apologize》又會是一首怎樣的作品。

這首歌在被創作出來的時候並不別姜俊昊所喜，因為他不是個經常道歉的人，回到韓國之後他也沒想到這首歌會在音源方面給他帶來這麼巨大的收益，Itunes榜單停留四十周，這絕對是一個傲人的記錄。

「可能。」看著布萊克不理解的眼神，姜俊昊微微舉起獎盃，「因為我答應了一個人，如果拿到了這座獎盃，誰再唧唧歪歪，就直接砸過去」

布萊克不可置信地盯著姜俊昊瞅了半晌，不知道這是不是個玩笑。

拿到了獎，姜俊昊跟布萊克的注意力明顯從舞台上抽離，眾明星接連上台，有的流下淚來、有的幽默風趣，知道尼爾再沒機會抓包他們兩個，在時尚跟演技方面兩人聊的很是開心。

時間就這樣過的飛快，當這場盛大的頒獎典禮落下帷幕時，布萊克關於很多時尚方面的見解，已經讓姜俊昊快要招架不住了。

他們交換了私人手機號碼，愉快的告了別。

掩住耳朵還能看到，蒙上眼睛心中還有感覺，姜俊昊從沒有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高潔品性，如果真的要對他做出一個評價，說是瑕疵必報也不是不可以。

相隔萬里，在美國姜俊昊只是說了一個故事，沒有人會感同身受。他們只是根據他所講述的做出評斷，在以親疏遠近選擇支持的對象，言語上的安慰，終究只是說說而已。

手中的獎盃厚重低調，車窗外的霓虹燈一閃而過，並不能讓它彰顯出華麗的色彩。

期待已經有了結果，喬治只知道身邊的這個傢伙名副其實，當真是個金童。

「我們不去什麼地方玩一玩？今天我可以請客。」

有了好成績自然要慶祝一番，但出人意料，姜俊昊並沒有覺得這是很值得慶幸。韓國那邊的情況一直都很糟糕，輿論一邊倒的認為姜俊昊在東方神起解散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只因為那特權合約的存在。在美國取得更好的成績，搬回去一座艾美獎吸引人們的視線，對所有人彰顯他的才華，就好像被迫離開卻載譽而歸，頗為符合復仇的特性。

「回去休息吧，我們只是站在了新的位置上，還沒真正的打開局面。」一座獎盃，或許還不足以成為他面對美國市場的敲門磚。

喬治神秘地笑笑，「過幾天我給你介紹一個人，如果你們兩個可以合作，那就夠了。」

「你對我很有信心？」姜俊昊問道。

喬治搖了搖頭，「是你自己讓我對你很有信心。」

一座獎盃就是如此，它是過往成績的見證，讓互相並不瞭解的人願意嘗試著去信任你。此刻的姜俊昊，已經有了博得信任的基礎。

慶祝行程最終還是未能成行，兩個人的慶典真的無趣，看起來也頗為寒酸。

姜俊昊回到臨時住所，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打開燈驅散了冷清的黝黑，獎盃被他隨手擺在了玄關的櫃子上，看起來就彷彿是用來活躍氣氛的擺設。

這裡是洛杉磯市中心附近的一套酒店式公寓，入住之初就應有盡有，很是便利。

但出門在外，難免會有些感慨，姜俊昊希望一個或者很多個能跟他一起慶祝的人，只有自己，顯得很像是孤家寡人。

回家？

不，他們不會在乎。

選擇這個行當就是為了遠離那個家，這個念頭一直存在於姜俊昊的潛意識中，即便這裡再冷清，他也不會回去。

打開手機，十餘條短信湧入，用別人的身份證換了手機還可以用很長一段時間，姜俊昊仰躺在沙發的靠背上，逐條翻閱起來。

韓國的輿論風向還在牽動著他的心緒，即便已經身在美國，未來幾個也內也注定是要不停開墾這陌生的土地，但這座艾美獎卻注定他只能得一時暢快。

還能怎麼做？

回到韓國去，跟所有人說看我拿了獎，你們應該閉嘴麼？

如果再過上一段時間，他倒是真的該如此去做。

偶像和粉絲，在互相尋求理解的道路上注定漸行漸遠，變得一個高高在上，只知道俯視幫助他走到今天的基石。

認識的人如劉在石、李孝利等都發來了祝賀短信，相熟的如金希澈、韓庚，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也都在一一祝賀，至於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則是只有鄭允浩跟沈昌□。

離開韓國之前姜俊昊曾經見過了沈昌□一次，以往王子一般的人物居然瘦到脫了像，讓姜俊昊如鯁在喉，有些喘不上氣。

他只是對這個弟弟說了一句，人都要為自己活著，即便你不能只為你自己，那也要為你的家人活著。

在這種時候，人人都應該自私一些。倒不是說將所有人的過錯都推到一個人身上，而是最起碼也要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因為很多原因姜俊昊遠赴美國，開始用行動保護自己，但其他人卻只能低調慎行，用沉默來面對那些支持著他們風光了五年的粉絲。

不破不立，打破了精心塑造的良好形象，未必不是想在所有人心中塑造一個全新的自己。

組合便是壁壘，猶如獎盃的外殼，金玉其外。

敗絮其中？

姜俊昊到不會這麼認為，以他的性子，如果認為自己是敗絮，那這個世界上能排在敗絮之上的就只有小部分人，他們之中大部分已經死了，小部分還沒出生。

帶著這樣有些狂妄的想法，姜俊昊繼續仰躺在沙發上，撥通了手機。

「你，犯了錯。」

「怎麼？我不就是說你很強大，讓布萊克都對你另眼相看麼？」

「你不知道我得了獎？」

「知道，不過比起具有異國風味的美女來說，獎盃算什麼，可以用來砸人的東西麼？」

聽筒中毫不掩飾的醋意傳來，這形容卻巧合般地說中了姜俊昊心中所想，他發出一陣笑聲，讓那遠在韓國的小女人不明所以。

她強調道，「我這不是再跟你開玩笑」

「知道，但我就是覺得好笑。」姜俊昊轉而瞇起眼睛問道，「你真的不遺憾麼？沒看到我拿起獎盃。」

「遺憾什麼？感言裡也沒有我。」轉而她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Tiffany告訴我的，我們的關係，她知道了？」

聽筒中傳來一陣咬牙切齒，似乎是某人感覺遭到了背叛，她沒好氣地說，「嗯，她是知道了。但我本打算藉著她的嘴告訴所有人，只是沒想到她突然這麼可信。」

說到這，她似乎想起了正題，「不要岔開話題，我吃醋了，你準備怎麼辦？」

「這麼明目張膽的承認可不像你，我可不可以認為你覺得我很有魅力，所以才會這麼緊張我？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可以算是恭維。」

「切」

一聲不屑從聽筒中傳來，甚至可以想像鄭秀妍那歪著嘴角，無比輕蔑的神情。

好像是在說，很有魅力又怎麼樣？

名草有主的，是你……

第九百一十四章 夕陽的餘輝下

放下電話，鄭秀妍還沉浸在姜俊昊那欲蓋彌彰的遮掩說辭中。得了獎他很高興，高興的意興闌珊，說會話都帶著淡淡的倦意。

他很在乎吧？

他一定是很在乎。

如果Sone們得知自己談了戀愛，轉而離她而去。雖然可以理解，但卻並不代表能以平常心接受。更何況姜俊昊的粉絲們是因為誤解才想要離開，他們承受不住心中形象崩塌所帶來得的陌生感，本能的不再去接觸或者加入詆毀者的陣容，看上去才是真正無辜的一群人。

但姜俊昊能怎麼做？以鄭秀妍的性格想來，站出來面對媒體，告知一切緣由無異於將離開的責任全部推卸在JYJ和S.M身上。事實往往最為殘酷，那會讓大部分人都無法承受，從而造成更大的變故，結果卻依舊尚未可知。

他只能讓時間來證明一切，這才是最好的方式。

此時的鄭秀妍似乎只能輕輕歎氣，以為自己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給對方一些幫助。但實際上她是帶著淡淡的笑容回到宿舍，因為一通電話便能讓對方的情緒得到調整，除了最重要的那個人，沒人能做到這一點。

她是最重要的那個人，這一點無比重要。

晨間的宿舍十分安靜，忙了一個通宵，廣告終於拍攝完畢，一行人回到宿舍就迫不及待的奔向了床，鄭秀妍應該是此時唯一清醒的存在。

晨光不能驅散眼中的酸澀感，她揉著眼睛回到房間，在窗簾的遮擋下房內一片昏暗。

說起來可能有些曖昧，但鄭秀妍和權侑莉的房間只有一張大大的雙人床，他們一左一右，完全不用擔心擁擠。

鄭秀妍的秘密依舊是秘密，Tiffany守口如瓶的表現的確讓她有所改觀，但毫無疑問，對方依舊耽誤了她的坦白大計。

如果全說出來這些丫頭會有怎樣的反應？

戀愛，這好像是少女時代最渴望的東西。在這個年紀，在這個時間，除了朋友之外沒人想要是單身一人。雖然藝人的身份在各個方面都杜絕了這種可能性，但是卻不能讓女孩們停止嚮往。

因為姜俊昊她身為可以戀愛的人之一，她一定會讓這幫丫頭羨慕吧？

想到這一點，鄭秀妍的神情中嵌入一絲驕傲，她脫掉外套鑽進被裡，身邊是權侑莉均勻的呼吸。如果要問她第一個想告知對方戀情的人是誰，權侑莉一定是首選。原因無他，每天都要出去接電話實在是很不方便，對於某些好奇的傢伙，也一直都是個提醒。

或許，她可以練習一下？

「侑莉，我戀愛了。」

平淡的聲音突兀迴盪在房間裡，不知是湊巧夢囈還是權侑莉根本沒睡踏實，「噢」的一聲，若不可聞，卻還像是回應。

鄭秀妍陡然一驚，緊接著卻發現對方沒有起床的意思，好像只是單純的應了一聲。

莫非是夢話？

鄭秀妍突然精神起來，因為她有太多秘密想要找人去說，卻一直沒有遇到這樣的人選。以前是姜俊昊，但自從那傢伙晉級成為戀人之後，有些事情便也不能對他明說了。

說夢話的權侑莉呢？

當然是首選！

「那人是姜俊昊。」

「嗯。」

再次得到回應，鄭秀妍立刻轉了過來，看著那安詳的側臉，恨不得上去親一口。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歡我，反正我是很喜歡他，而且才知道有這麼喜歡……」

簡單的女兒心事迴盪在房間裡，伴著「嗯嗯啊啊」的應答，慢慢變得若有若無。不知道過了多久，只剩下兩道均勻的呼吸，不知道為什麼，其中一道總要比另一道更加粗重寫，就好像是剛剛花費了莫大的體力。

由東方升至正午，再由正午向西方滑落，當鄭秀妍再次推開房門時，夕陽的餘輝已經透過窗戶灑進客廳，端上一杯咖啡蜷縮在沙發上，沐浴在這金燦燦的陽光中，鄭秀妍舒服的瞇起眼睛，清晰的面部輪廓，只會讓人聯想到貓這種靈動的生物。

又是一聲輕響，是權侑莉推開房門，拖著鞋底在房間中穿梭，大口大口的打著哈欠，好像十分疲憊。

她同樣端了一杯咖啡，坐在鄭秀妍邊上，看著這正處於放鬆中的傢伙，響起了自己的夢境。

「我好像做了個夢，夢裡有你。」

鄭秀妍睜開眼睛，本能的想要轉移話題。

「好像是你跟我說你戀愛了，還是跟姜俊昊前輩。」權侑莉的聲音中帶著狐疑，神情疑惑，好像分不清那是夢還是現實，「然後又跟我說了好多肉麻的話。」

權侑莉搖了搖頭，好像泛起了雞皮疙瘩一般抖了抖，端起咖啡小口的喝著。

突然，鄭秀妍不想再隱瞞什麼，反正這裡就只有他們兩個，循序漸進的第二個目標，面前這個同寢的室友最好，起碼以後不用那麼辛苦。

「嗯，是他沒錯。」

「什麼？」權侑莉沒反應過來。

「我是在戀愛沒錯，那人也是姜俊昊沒錯。」

這句話就好像是神奇的咒語，瞬間便靜止了客廳內的一切，權侑莉端著杯子，不可置信地轉過頭，認真盯著仰躺在那裡，姿勢撩人的鄭秀妍，一字一句的問道。

「你是說，你在跟前輩戀愛？」

這無法相信的眼神讓鄭秀妍有些不滿，就好像是在懷疑姜俊昊怎麼可能看上她一樣。她的眉頭皺起，大聲回應道，「嗯，我就是在跟姜俊昊戀愛。」

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會因為情緒而分不清場合，在和諧無比的宴會上拍案而起，在陌生人面前大聲吵架，但如果是在陌生人面前，這真的沒什麼。

一扇房門打開，因為這句話只開了不大的縫隙，刷著牙的林允兒聽到客廳中有人，剛想出來看看，卻是聽到了這石破天驚的宣言。

她站在浴室門口，不可置信地看著沙發上的兩人，半張著嘴，用牙刷指著他們，吶吶不言。

「啪」地一聲，林允兒手中的杯子成為了自由落地，掉在地上卻並沒有摔碎。溫水濺射出來，在她白嫩的小腿上留下無數水滴。

水滴貼著那白皙的皮膚滑落，數道目光立刻便集中在她的身上。

魔法就此被解除，一切都重新活躍了起來，權侑莉想要站起來去看看情況卻是被鄭秀妍拉住，而剛剛打開縫隙的那扇門則是被推開，有人在問，「怎麼了？」

金泰妍被崔秀英擠出了房門，同樣因為那消息而震驚的不知所措。

「秀妍，秀妍姐說她跟姜俊昊前輩戀愛了。」

嘴裡的牙膏讓林允兒說起話來有些含糊，帶著一臉讓人側目的驚愕神情。

我和他在一起，就真的讓你們這麼難以接受麼？

感覺到這些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還有求證之意，鄭秀妍沒有說話，反倒是站起身來，從沙發前的茶几下隨意掏出一本雜誌，然後在這些注視的目光中回到了房間裡。

進了屋，她立刻背靠著房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跳好一會才平緩下來，鄭秀妍深深呼吸，在心中安慰自己。

也好，有人說了出來，總比自己一個個的告訴強。

誤打誤撞造成了今日的局面，鄭秀妍也不知道他們都會是怎樣的反應。但想像中的祝福，似乎也並不是那麼容易。

屋內的昏暗讓人有些氣悶，鄭秀妍走到窗前大力拉開窗簾，眺望遠景，這才鬆了口氣。

姜俊昊這個傢伙竟會給自己帶來難題，對已一幫被公司明令限制戀愛的少女來說，如今的她也是特權階級中的一員。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這誤打誤撞的公開會不會讓他們的關係產生芥蒂。

坐在床上，雜誌早就被隨手丟在一邊。

也好，這樣也可以少很多麻煩。姜俊昊那樣的傢伙，還是早點宣佈所有權才好。

鄭秀妍如此想著，心中也越發篤定起來。

……

同一片夕陽下，姜俊昊的粉絲們也剛剛邁出了飛躍性的一步，韓國慈善業的全新模式在今天第一次運行，一百餘名有幸參加的粉絲完成了他們第一次無關偶像的集體活動。

道路兩側的低矮平房呈現出一種破敗的青灰色，看著眼前幾乎四十五度的斜坡，姜尚佑揮手擦掉了頭上的汗珠。

這裡就是首爾的貧民區，和電視上的繁華城市比起來簡直就是還在使用煤油燈的窮鄉僻壤。他們的工作很是簡單，在義工的指示下，分發上千塊蜂窩煤，需要被分發的住戶大部分都是心動不變的老人，冬季將至，他們需要在家中存儲供熱資源。

剛開始的時候一行人當真是輕鬆愜意，就好像是來這裡參觀遊玩的一般。粗算下來每人需要負擔不到十塊兒的蜂窩煤，從第一次運送之後，一行人終於可以收斂了遊玩的心思。

抱怨、訴苦，乃至於眼淚。大部分是女孩的隊伍很不容易組織，即便知道這是慈善活動，也嚷嚷著要回去。

但結果卻是好的，他們完成了，在義工驚訝的眼神中。

「我敢保證，這是我做的最累的一次公關活動。」姜尚佑對金永旭抱怨道。

「還是想想明天會有多少人說這是作秀吧。」

姜尚佑看了眼不遠處的攝像機，反問道，「你知道什麼樣的秀看起來最真實麼？」

看著金永旭那張疑惑的臉，他繼續道，「秀多多少少都有虛假的成分，但今天我們不是在作秀，我們真的是在做好事。時間剛剛好，那傢伙也拿了獎，等明天媒體有了反應，我們再考慮是不是繼續組織這樣的活動吧。」

夕陽下，狼狽的一群人開始聚集，聽到姜尚佑宣佈就地解散，疲勞的甚至高興不起來。但就是在這金燦燦的陽光中，想著那些行動不便的老人一聲聲真誠的答謝，他們的到來，似乎比這夕陽的餘輝，都要溫暖。

第九百一十五章 我們贏了！

不可否認，對於娛樂圈來說慈善業簡直是提升想像的最佳途徑，樂於助人的形象在哪裡都能得到好評，甚至是你以前做過很多錯事，通過慈善，也依舊可以得到他人的原諒。

如今遍及全球的慈善業早已被披上了偽善的外衣，人們不希望通過媒體得知某人又捐助了多少錢幫助他人，他們喜歡自己去發現那些做了好事卻不留下名字的人，追求的僅僅是真摯二字。

人們推崇真摯的善舉，不是為了作秀，沒有任何利益驅使，僅僅是因為心底最真誠的憐憫和責任感做出善意的舉動，才是真正的慈善。

讓明星慈善被披上偽善外衣的罪魁禍首叫做安吉麗娜·朱莉，就是那個以古墓麗影享譽全球的大明星。她最出名的醜聞便是成為了布拉德·皮特以及詹妮弗·安妮斯頓的第三者，也就是犯了婚外情的大忌。

但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她當年犯下的錯誤，好萊塢媒體更是將他們當做了幸福夫妻的典範，究其原因，不過就是因為安吉麗娜·朱莉通過慈善的方式把自己打造成了聖女。

沒錯，就是做過第三者的聖女。

由於兩人都是大明星，此舉對明星慈善行業的聲譽簡直是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有無數人如法炮製，前赴後繼的樣子讓明星慈善再度興盛起來。

如今，每年在美國收入前十的明星中，在慈善排行榜上也必定是名列前茅。如若不然，便會惹人非議。

距離那段震驚世界的醜聞時間已經過了五年，在五年後的今天慈善行業依舊被所有人當成維護形象或者挽救形象的必要手段之一。但昨天發生的慈善舉動卻是與眾不同，它引人眼球的地方在於，姜俊昊並沒有捐錢。

如果他是想藉著剛剛奪得艾美獎的大熱趨勢外加大量金錢挽回形象，那的確是一次中規中矩的危機公關行動，只不過這次活動他除了掛名一個發起人之外居然連面都沒露過。

不要求你對著鏡頭下跪流眼淚，明知道是危機公關還做的這麼沒誠意，怎麼可能不引人注意？

如此，所有關注起來想要踩上一腳的人，全都大跌眼鏡。

姜尚佑對金永旭說過，得到了傳統媒體的支持，那我們就贏了。

在報攤開門之前就已經忍不住提前出來，當金永旭在清晨驟降的溫度中打開那疊報紙，他立刻便知道……他們贏了。

朝鮮日報說，「慈善行業發展至今已經變成了特殊的高端產業，企業家、明星藝人、身家豐厚的富豪子弟已經成為了其中的主力。隨著財富越來越集中在少數人手中，慈善業看起來紅火，但影響力卻在降低，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已經成為了當務之急，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與現今的慈善業相比昨天發生在首爾貧民區的活動用小打小鬧來形容也不為過，但是卻解決了困擾著如今慈善業的大難題，如何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粉絲團體阿芙羅狄忒以及姜俊昊和其公關團隊提供了一個具有可行性的發展方向。」

一家之言或許不足以帶動一股顛覆性的輿論風潮，金永旭將這份報紙夾在腋下，又買了一份東亞日報。

他們的觀點有所不同，但卻同樣支持。

「對於娛樂圈而言慈善產業已經成為了打造正面形象的工具，藝人是否擁有好的品格卻不能單一的依靠捐助額度來決定。用粉絲團體和慈善基金結合的方式來讓每個粉絲都能體會到慈善業的重要性，讓低齡人群在追星這一添補業餘時間空白的活動同時又能見證社會的弊端、以及其殘酷的本質。無論是對於粉絲還是對於受到幫助的人來說，這都是一件可以互利互惠的好事。」

到此時金永旭的顫抖已經不是因為晨間的寒風，而是因為內心的激動。又買了一份中央日報，在賣報人詫異的眼神中，金永旭攤開了報紙。

中央日報對於昨天慈善進程的報導很是詳細，但總結卻只有一句話。

「此舉必將造成韓國，乃至於整個亞洲地區慈善行業的顛覆性變革，其本身也值得大力推廣。」

金永旭知道，無論是哪國明星真正能證明其當紅的便是那看不見的號召力。振臂一呼，粉絲們便打開錢包無疑是一種證明影響力的最佳方式。

但這個卻不同，這是一種全新的慈善方式，非但能讓更多人參與進來，而且還能夠影響到並沒有多少經濟實力的學生群體。

在低齡人群中證明自己的影響力，對於韓國日漸紅火的偶像業來說，這種模式無異於那讓人不能拒絕的賭博遊戲。

就好像是萬人召集，來的人多了，偶像的影響力可能會提高一個層次；來的人少了，活動無法完全展開不說，也會對明星本身的自信造成巨大打擊。

風險和利益並存，這樣才能誘人。

從上午八點開始，關於姜俊昊、阿芙羅狄忒、善舉等等搜索名詞便在搜索榜上名列前茅，以往最讓人擔心的新興媒體……網絡，如今也是讓人不敢相信的一片叫好聲。

自由、評論更加犀利、毫無顧忌的揭露本質，這便是網絡媒體發展至今如此繁榮的根本原因，所以即便是好事，在某些網絡輿論中也會被批駁的充斥利益與心計。

但讓人費解的是，針鋒相對的反面評論，乃至於和姜俊昊一項關係緊張的朝鮮體育報網絡版上，居然一條都沒有。

難道姜尚佑的公關能力還可以把敵人洗腦了？

金永旭毫不猶豫的拿起了手機，「朝鮮體育報是怎麼了？」

「因為張紫妍的事他們本身就已經被韓國文化院僅僅盯著了……你知道麼？韓國文化院今天下了內部文件，說咱們的這種慈善活動要大力推廣。我現在正要去跟文化院的官員們見面，如果可能的話，姜俊昊可以拿到明年的韓國慈善大使。」

讓人驚喜的消息實在太多，金永旭本能的詢問一聲，「為什麼？」

「文化院就好像是智囊團，主要針對娛樂圈的發展提出冊略。近來韓國演藝圈裡爆發出了太多醜聞，歌謠界自然就成為了重點發展對象，而且冊略便等於預算，這種部門的預算本來就不是很多，有容易被大眾接受、又可以借助傳媒推廣的慈善舉措，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這也就是說你沒有費多大功夫？」

「怎麼可能？畢竟咱們的活動昨天才開始，為了讓上面的人知道，我也做了一些事兒。」

「你找了白昌洙？」提起這個名字，金永旭可不想跟他有太多聯繫。

「沒辦法，我只認識這一個好像能上達天聽的人。不過你也不用太高看他的能量，能以一己之力讓文化院做出大力推廣冊略的人，就算是不打官司S.M也只能放JYJ離開……對了，JYJ也要舉行這樣的一次活動，我負責給他們聯繫東方神起和李熙的那個慈善基金，側面證明他們並不是要真的離開，而且還承認自己是東方神起。」

「嗨，別想那麼多，我們贏了！」姜尚佑總結道。

經紀人通過專業公關獲得最新的咨詢，脫離了S.M制肘之後，金永旭獲得消息的層面突然變得小了起來。結束與姜尚佑的通話後拓展交際層面成為了金永旭的下一步計劃，但在此之前，他居然忘了關注韓國媒體對姜俊昊成為艾美獎得主的報導。

打開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份中央日報，娛樂版頭版上是一大幅姜俊昊走下台前對鏡頭舉起獎盃示意的照片。

頭條是，「舉起艾美獎座的韓國影帝」，右下角有一行小小的註釋，「引自洛杉磯時報」。

看到這裡，金永旭才靠在轉椅上仰著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直到現在他才感覺到……他們，贏了！

……

在新興媒體繁榮昌盛的今天，傳統媒體中單論報業並不能與之抗衡，單就新聞的時效性而言，網絡媒體的傳播速度有利於大眾在第一時間得知所需要的咨詢，便捷之處不勝枚舉。

但傳統媒體卻依舊以廣泛的傳播性的佔據著大範圍的市場份額，與報業不同，電視作為可視媒介，也被規劃在傳統媒體之中。

就在這天的電視上，無論是演藝家綜介還是Mnet的娛樂新聞欄目，到處都充斥著姜俊昊的名字，全新的慈善舉措、艾美獎座得主、洛杉磯時報艾美獎專題中佔據部分封面，等等消息在每個人接觸媒體的第一時間就被填充到腦子裡。

媒體推廣的威力就是如此，並非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廣告，而是通過正常的播報消息，在人們潛意識中灌輸這個人很好、很強大的訊息。

姜俊昊的名字在電視上被說的太多，卻也給某些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鄭秀妍，就是其中之一。

少女時代宿舍中寂靜無聲，一點也不像有九個女孩正聚在客廳裡，電視機上女主持人正在播報今天的晚間新聞。之所以選擇這個頻道，便是因為在這個新聞扎堆的時間，幾乎每個主持人口中都會迸出姜俊昊的名字。

這個，讓所有人看鄭秀妍臉色的名字。

第九百一十六章 精神和肉體的歸屬

鄭秀妍不是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的女中諸葛，也不是懂得循序漸進、溫水煮青蛙的聰明女人。她這輩子的耐心都用在了出道和俘獲姜俊昊兩件事上，前者用了她七年，而後者她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幾年。經歷了這麼多，她此時毫無顧忌。

祝福是她需要的，因為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算是有矛盾也要大家在一起把話說清楚，因為她們的共同經歷也足以譜寫出屬於她們的傳奇。

無關姜俊昊，這是少女時代的內部問題。

伸出手抄起茶几上的遙控器，鄭秀妍在一眾驚訝的眼神中關掉了電視機。本就安靜的房間此刻更加安靜，所有人都看著她行動起來，彷彿是一場無聲的啞劇。

站在所有人面前，接受她們或疑惑、或驚訝的注視，鄭秀妍抱起雙臂，伸出左腿把身體重心外在右腳跟上，活像是電視裡的不良少女。

「你們想知道什麼？」有話就說，三三兩兩說清楚，然後都給我恢復原樣。

她就是這個意思，只是盡量委婉的表達了出來。

少女們對視一眼，隊長金泰妍率先沒營養的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能不能接受。」鄭秀妍絲毫不客套的回答道。

是你讓我們問的好不好鄭秀妍答非所問，引得金泰妍在心中腹誹。

作為一個組合的隊長，金泰妍的主要責任就是將一切影響組合大團結的問題扼殺在搖籃之中，至於她個子夠不夠高，是否力所能及，這些都不在考慮之中。但如果就連公司都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那她也沒必要做棒打鴛鴦的壞人，即便那打鴛鴦的棒子可能比她的個子還要高。

「接受倒是不難，但我真的想知道你瞞著我們多久了。」

「還用想？前段時間她說回家休息的時候，一休就休了半個多月。肯定是那個時候」

林允兒語氣不善的插口道，做為姜俊昊粉絲群體中的知名人士，對於偶像戀愛的消息她當然不能接受。因為親疏遠近的關係雖不至於對鄭秀妍咬牙切齒，卻也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這讓她傷心流淚的女人。

幻想著鄭秀妍此時是跪在她面前並且高舉雙臂，林允兒堅持道，「戀愛是你的私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不管接受還是不接受，又有什麼意義？」

針對姜俊昊陷入愛情這件事本身，沒人能比林允兒這個標準的阿芙羅狄忒更加苦大仇深。她能跟鄭秀妍相處於同一空間下，已經足以讓少女時代這些對男團粉絲印象深刻的女孩們驚奇，不過是聲音大了一點，問題刁鑽了一點，也並非難以理解。

在這種時候，除了針鋒相對的阿芙羅狄忒和那搶了阿芙羅狄忒情人的女人外，所有人都想要退避三舍。

「有沒有意義是我的事，對我來說，你們能不能接受很有意義。」

鄭秀妍稱得上是原話奉還，如果換一個說法和場合或許還會讓人感動，順便拉幾張同情票。但公主大人明擺著將自己放在第一位上，這話的確是真情流露，但卻不那麼讓人感動。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高，場上的氣氛也越發不善，明顯被鄭秀妍一句話嗆住的林允兒胸口開始氣鼓鼓的，在互相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之前，這局面似乎應該被中止。

「我能接受」Tiffany彷彿小學生一般舉手發言道，「不管是前輩也好還是別人也好，只要你不會因為戀愛而影響到組合發展，那麼這就是你的私事。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同一組合的成員，我們都會祝福你。」

滋啦啦。

空氣中似乎有一道電流劃過，來自林允兒的方向，彷彿是在說這個「我們」裡可別包括「我」。

Tiffany當即縮了縮脖子，她對這種眼神並不熟悉，卻總覺得比上次做節目吃到包了鹽的紫菜包飯嚴重許多。慢慢的放下了手，一直都沒發現即她之後的下一個支持者。

她本能地看向金泰妍，卻是給後者帶來了麻煩。

在這種時候做為維繫內部團結的主要存在，金泰妍自然不能發表任何意見。她剛躲了Tiffany的目光，往沙發內縮了縮身子，卻緊接著迎來了鄭秀妍的逼視。

場面不能總是這麼僵下去，做為隊長，金泰妍必須起到帶頭作用。

鄭秀妍是這麼覺著，跟隨著她的目光，所有人都開始這麼覺著。

金泰妍只覺得頭皮發麻，她只能微低著頭做謙卑狀，來了句，「我保留意見。」

切！

無聲的鄙視在眾人心中響起。

目光中的無數鄙夷，瞬間印證了鄭秀妍對金泰妍的評價……一個完全沒節操的傢伙！

「我覺得你有兩點需要處理好。」Sunny直接發言，卻並沒有舉手。

「第一，保密。不管是私生還是媒體你都不能走路半點風聲。畢竟我們現在還是『少女』，倒不是說一天到晚都喝露珠活著，只是戀愛絕對不被允許。」

「第二，如果暴露了也不要讓事態擴大化。趕緊秀恩愛當明星情侶，或者退團結婚都可以。畢竟少女時代是我們九個人共同的事業，因為私人原因不得不退出或者低調行事我們也能理解。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隊內成員公開戀愛，很容易讓我們顯得過氣，對於偶像團體來說這是大忌。」

「如果你能做到並注意以上兩點，我接受，並且祝福你。」

第一個有建設性的意見就此產生，崔秀英和權侑莉沉默的點了點頭，而徐賢則好像是抱著做課題的嚴謹態度一般，舉起手來說道，「我復議」

「戀愛也沒什麼不好，既然你們都在一起了，我們也不能拆散你們，所以只能希望你們不被抓到了。」金孝淵伸出一隻手來，說，「我也同意。」

趁著這股東風，金泰妍似乎也想要說上幾句，眾人不用想就能知道她要說些什麼。雖然看起來很沒節操，很沒堅持，但誰讓她身負隊長的屬性。

場面上再度起了變化，似乎鄭秀妍只需要點點頭同意這兩個不一定哪天才會爆發出來的問題便能把姜俊昊據為己有。

那自己的堅持成了什麼？

剛剛一連串近乎於為難的對白豈不是把她林允兒變成了難纏、不理智、小心眼的傢伙？

看著所有人一個個的點頭復議，林允兒心中越發焦急，也開始有些委屈。

不知怎麼一陣酸意上湧到鼻頭，眼圈瞬間便紅了起來，都沒給她時間控制，淚水就已經掉了下來。情緒的宣洩猶如一道打開便再關不上的閘門，並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不停的掉眼淚，讓人無法掩飾。

剛剛還因為鄭秀妍的舉動震驚，如今更是為了林允兒的眼淚震驚。幾個人面面相覷，難道無形之間，姜俊昊對這個知名粉絲的吸引，已經足以讓她瘋魔了麼？

「姐，你……」

徐賢因為這眼淚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並不知道，在早些時候林允兒已經哭過一次了。

「憑什麼？憑什麼前輩明明是很多人的，一戀愛就成了她一個人的？我在房間貼畫報是不是也要問問她允不允許？我買一張專輯是不是也要問問她同不同意？我就算是提了句前輩的名字難道還要看她的臉色麼……」

一連串的憑什麼讓包括鄭秀妍在內的眾人愕然，她們不明白林允兒怎麼就能聯想到這麼多生活細節，更不知道她反對的理由居然如此的幼稚。

哪怕她說上一聲自己同樣喜歡姜俊昊也可以讓人理解，此時，只能說她跟其他八個人已經完全相處在兩個世界。

而且還印證了一點……粉絲，在很多時候不可理喻。

鑒於很多因為偶像結婚而要死要活，並真的付諸行動的先例。鄭秀妍很快便見怪不怪，這樣幼稚的傢伙生活在她身邊還真是讓人有些不適應，但在這個世界上卻有一個不成文的法則。掉了眼淚的女人，總是很容易被人同情。

為了讓自己的有利地位被確保下去，鄭秀妍靈機一動，對林允兒說道，「好吧，姜俊昊精神上可以是你的，但肉體上必須是我的」

這宣言聽起來有些奇怪，女孩們還沒搞清楚這句話到底有什麼意義，林允兒就已經揚起了梨花帶雨的小臉，可憐兮兮的問了句。

「真的？」

鄭秀妍大方的點了點頭，「真的」

某人立刻破涕為笑，「那就好，不過我在房間貼照片、買專輯……」

「好好，這些都隨便你。」鄭秀妍趕緊打斷道。

「那我也能接受。」

林允兒出人意料的改變讓所有人驚奇，金泰妍更是驚訝的眨了眨眼，對這人這一會哭，一會笑的表現很是擔心。她伸出一隻手來放在林允兒的額頭上，到頭來卻還沒檢查出什麼。

九個人近來被牽扯在心頭的大事終於在今天圓滿落下帷幕，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對於姜俊昊跟鄭秀妍的閨蜜關係很多人就已經坐下斷言。

這倆人，早晚會抱在一起。

回到房間關上了門，林允兒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有演技傍身簡直是關鍵時刻裝嫩扮傻玩敏感的利器。如若不然，她又怎麼能下的來台？

第九百一十七章 萬物細無聲（1）

姜俊昊從不覺得一座艾美獎盃便可以成為他美國之行的敲門磚，如果說拿了這獎便能在美國家喻戶曉，總是出現在台前的也不會是那些所謂的大明星。作為陌生人他不會真的認為洛杉磯時報在版面上的大人物待遇，便是他前路暢快無阻的最佳證明。比起過往衝刺歐美的亞洲明星來說，他並沒有讓美國人真正側目的動作天賦，要是說起英俊，沒人能說自己無可匹敵。

若說到在美國發展的計劃姜俊昊跟喬治有一個共識，萬物細無聲的瑞雨才是最好的方式。讓美國人習慣你的聲音，再架上一座大鍋小火慢燉美利堅這只驕傲的青蛙，把他們的好奇誘發到極點再站出來公佈答案，告訴他們圖謀了你們這麼長時間的人其實一直都在，這才是他們應該去做，並且還要做到的事。

今天是個適合出行的好天氣，姜俊昊想到一會要見到的人，突然想起了身在韓國的小女人。偶爾的醋海生波還算是情趣，時間長了如果還是這樣，未免會惹人煩悶。如今還好，在他向來，讓高傲如同公主一般的貓咪乍起毛來，當真是很有趣。

「喂，我今天要去見一個人。」

「誰？」鄭秀妍的聲音中本能帶起了防備。

「泰勒·斯威夫特。」

聽筒中傳來一聲怪笑，「切，那你還是祈禱她沒穿高跟鞋吧。」

鄭秀妍說完便掛了電話，擺明了不接受調戲。

放下手機前姜俊昊愣了愣，不知道這反常代表著什麼。他摸了摸下巴，還想莫非自己已經進入了安全線以裡？不得不說，鄭秀妍的反應對他造成了些許打擊，但是當他見到泰勒·斯威夫特的那一刻起，姜俊昊才知道，鄭秀妍的反應一如很多年前在S.M門口給他遞上圍巾時一樣，剛剛好。

面前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很高，有好幾層樓般那麼高，或許是因為沒有祈禱，姜俊昊一眼便瞧到了女孩腳上的高跟鞋，讓她本就高挑的身材，越發有幾層樓那麼高。

「你好，泰勒·斯威夫特。」

「你好，你可以叫我姜。」

兩隻手握在一起，在燦爛的陽光下泰勒的模樣就彷彿是剛上大學的美國女孩，親切卻還有個性，簡單的牛仔褲跟T恤搭配像是鄰家女孩，卻還隱隱帶著距離感。

但這副模樣的泰勒留給姜俊昊的第一印象居然是她還在發育，意味著她還有可能長高。

微微躬身後便立刻挺直了腰，跟泰勒見面就好像讓姜俊昊回到了當初還在模特圈裡艱難廝混的時候，別的不說，那些女孩他是一個都不感興趣，因為她們一個個真是太高了，穿了高跟鞋，就有好幾層樓那麼高了。

由此，姜俊昊聯想到自己歷任女友的身高，心中反思著自己是不是對嬌小的女孩沒有抵抗力。

略帶著些拘謹感坐下，喬治說與泰勒的見面純屬意外，原本要介紹給他萬物細無聲的歌手並非眼前紅的發紫的美國女孩。要說泰勒有多紅，只要注意到服務生艾米在他們周圍打轉的次數就能看出一二，比起喬治單獨擺明了經紀人身份，在此時他們周圍的三章檯子已經被擦拭了無數次。

泰勒在部分美國男孩心中，是超越了夢想的存在。

「我很喜歡你在美國發行的幾首作品，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們可以聊一些關於創作的話題。」

泰勒直接點明主題，姜俊昊自然是欣然點頭，畢竟在創作上，他也是有好幾層樓那麼高。兩人立刻便進入詳談甚歡的模式中，把帶來的經紀人都放在一邊。

經紀人喬治與肯特之間的尷尬則和身邊話題嚴肅的兩個人比起來更加市儈，肯特的神情中一直帶著某種不願，如果不是一時太過相信美國娛樂圈的排外能力，對於姜俊昊不能拿到艾美獎，他也不會那麼篤定。

除了以「功夫」噱頭進軍美國的電影明星之外，在音樂方面只有數個以古典、藝術形式的中國、日本音樂家在美國站穩了腳跟，流行音樂的亞洲巨星不管牌子多大，近幾十年無不在美國折戟沉沙。

先不說拿不拿獎，就連主流榜單都不能名列前茅，在大部分美國年輕人心中來到這裡的亞洲流行歌手幾乎就是失敗的代名詞。在以酷、成功為激勵的美國，沒有哪些年輕人會去喜歡失敗者。

即便被擊倒了一百次，在第一百零一次站起來又能怎麼樣？值得敬重，卻不值得花費太多心思。但打賭就是打賭，聽著那些自己只能一知半解的音樂創作理論，肯特越發覺得還是讓泰勒遠離姜俊昊的好，畢竟他的艾美獎，不是出在鄉村音樂上。

至於眼前的經紀人喬治，聽聞圈子裡說他還對那個癮君子的重新出山計劃一籌莫展，所以也就不足為慮。在這個行業人人都難免變得勢力一些，如若不然，又怎麼跟利益掛鉤的多方糾纏？

這桌上分氛圍一直嚴肅且輕鬆，肯特和喬治就好像真的是泰勒跟姜俊昊的陪同，有年輕服務生不停的在這邊打轉，似乎是猶豫著要不要上來索問簽名。肯特帶著墨鏡，卻依舊不動聲色的望著周圍，一直到那服務生離開窗口的位置，幾道在他墨鏡上化作亮點的閃光讓他的臉色立刻難看下來。

出來時並沒有狗仔跟蹤，所以狗仔隊也就沒必要出現在這。

喬治注意到肯特變難看的臉色，下意識回頭向窗外望去，近來多跟狗仔打交道的他當然知道肯特誤會了什麼，如果被對方當做這是他們蓄謀已久，難保不會惹上大麻煩。

他當即開了口，不是這一行最常使用的寒暄，而是斷然否定。

「不是我們。」

「那又是誰？」

肯特反問，打斷了相談正歡的兩人，姜俊昊率先開口問道，「出了什麼事？」

泰勒一臉茫然，原本正慢慢跟姜俊昊熟絡，打算差不多了就請教一下《Apologize》的創作主題，卻是沒想到場面上的氣氛急轉直下。

「你不知道？」肯特諷刺地反問，轉而自問自答，「的確，拿了獎，也沒有跟泰勒出一次緋聞能擴大知名度。」

姜俊昊微微一愣，轉而回過頭看向窗外，閃光燈似乎因為他們的動作更加歡快，但轉回頭來，他卻不想解釋什麼，只是簡單的敘述道。

「我去年來美國發展過一段時間，一共有四首作品。一座格萊美最佳影視原創音樂，一坐艾美獎最佳原創音樂，一首發行第一天便空降B榜單曲榜冠軍，一首和他人合作，發行第一周便是B榜第三十二位。」

姜俊昊頓了頓，同樣自問自答道，「如果我想出名的話怎麼辦？不如去那一座奧斯卡音樂方面的獎項來的更快。」

被這幾句連消帶打的反諷弄得有些狼狽，肯特當然聽出了其中的潛台詞，在美國，第一年出道的那些新人，還沒有幾個能被評委會如此青睞。他臉色當即漲紅成豬肝色，保護身邊的女孩不被人利用已經成了本能，如今這本能似乎讓他誤會了什麼。

姜俊昊不動聲色，「我到沒過來的發展路線看明白的人都應該很清楚，走幕後，然後轉至台前。我又沒有發片計劃，在這時候上頭條又有什麼用？大眾也不傻，被人誤會是在利用泰勒·斯威夫特的名氣，你說是有利有弊？」

這已經是在明目張膽的懷疑肯特的經紀人資格，場面上一時間升起了濃重的火藥味。肯特瞪圓了墨鏡後的雙眼，卻還無話可說。

「我道歉。」泰勒立刻開口道。

「你是說你最喜歡的那首歌？」（「Apologize」雙關語，英文中帶有道歉含義，鄭重的。）

面前的……姑且算是後輩，人還不錯，很謙虛也很謹慎，一說起音樂創作眸子裡就好像有了不一樣的光彩，對於創作理論很扎實，憑借原創征服了美國大批青少年也不自滿。簡單來說，是個比姜俊昊謙虛太多的幼年成功者。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面前的泰勒，姜俊昊說話還會更加不留情面。畢竟來到美國，也不是來隱忍的。

他的玩笑相當於一個台階，緩和了檯面上的氣氛，也讓肯特不至於拂袖而去，轉而讓狗仔們更誇張的寫出來什麼。但不同的是，談話氣氛終究因為狗仔的出現而變得心不在焉，畢竟他們都擔心，第二天這些人會如何妙筆生花，描述一個關於什麼的故事。

知道繼續下去也談不出什麼，簡單的一次會面似乎就要不圓滿的畫下句點。可以看出那總是瞇眼微笑的神情中有些遺憾，姜俊昊靈機一動，開口道。

「如果相信我的話，我想我有辦法讓他們做不出新聞來。」

話一出口，比剛剛他用獎盃砸人的時候更加讓同座的人驚訝。喬治在桌底拖了拖他的手臂，似乎是示意讓他在這個時候不要強出頭。畢竟這裡是美國，跟那個沒有狗仔隊的國度並不相同。

第九百一十八章 萬物細無聲（2）

在見面之前，姜俊昊也想像過鄉村小天後泰勒·斯威夫特會是個什麼模樣。對方的歌曲他聽過幾首，但能讓他真心稱讚的作品卻是沒有。倒不是因為受到評委會青睞之後的自滿，只是單純的各花入各眼，畢竟他從沒創作出過青春洋溢的溫情歌曲。

聽歌識人，有時候一首音樂作品並不單單是講述一個故事，在有些人耳中，那些或飛揚或淒婉的旋律也等同於創作者的自白書。如果那些朗朗上口的作品真的是身邊這少女獨立創作，那麼毫無疑問，她是一個標準的美國女孩。

青春飛揚、熱情自信、有追求，也有個性。

踏出店門，陽光從身側灑下，被自然光渲染的側臉越發顯得白皙可人，整個輪廓都因光線而顯得十分耀眼。這是一幅如畫作般的景致，但姜俊昊卻偏偏注意到了順著陽光下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陰影。

泰勒淨足180的身高足夠讓很多男人都望塵莫及，再加上大約7厘米的高跟鞋，姜俊昊鼻子以下的部位全部沐浴在泰勒的陰影裡，就好像是受到了鄭秀妍的詛咒。他隱約走快了幾步，心中對自己的取向更加肯定。

嬌小型，一定是嬌小型！

「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一行人從室內換到戶外，還是四個人面對面坐在一起，只是被狗仔的鏡頭瞄準，坐姿中也就多少有了些正襟危坐的味道。肯特發問之後三個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姜俊昊身上，這傢伙說他有方法解決，難道就是坐在最好的偷拍地點、角度、光線上，讓狗仔們拍個夠，以祈求他們高抬貴手，不要亂寫？

「你有推特麼？」姜俊昊沒搭理肯特的詢問，轉而問泰勒道。做為時下的美國年輕人，上網沒有推特真是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泰勒點頭承認，姜俊昊又道，「手機也拿出來最好。」

他也不解釋，轉而從隨身的背包內拿出了一台平板電腦，接通無線網絡之後，隨意點開一頁自己未完成的樂章。

「會自拍麼？」姜俊昊問道。

泰勒點頭回答道，「沒問題。」

網絡自拍是隨著虛擬交流互動平台大熱而衍生出的一種有趣現象，在這方面姜俊昊比較老成，也單純的認為男人成天對自己拍個沒完的都是靈魂中有個女人作祟。他不喜歡在網絡這種公共媒介抒發感慨，這也是讓他眾多粉絲痛心疾首的缺點之一。

但泰勒卻不同，身為新派美國人中的一員，對網絡的利用頻率絕對是美國年輕人中的平均水準以上，粉絲們有多多的福利不說，跟喜歡自己的人呆在一起聊天談心，也的確是一件能讓人放鬆和愜意的事。但要說起自拍，這門道可就多了。

四十五度的斜上角讓兩人的臉貼的很近，姜俊昊攝像著兩人中間擺上一台平板電腦的願望也並沒有完全實現。兩個笑著的面孔下，平板電腦只露出了一角，上面的五線譜隱約可見。

「發到推特上就好了，就說今天在經紀人的介紹下和剛剛拿了獎的音樂人見面，咱們相談甚歡，就好像遇到了知音。」

聽完姜俊昊的主意，在座的幾人不能不說一聲聰明。推特這一和粉絲互動的窗口或許還有很多可開發的餘地，當做一個即時發佈會的平台也未嘗不可。搶先公佈了兩人的見面，就算是狗仔們想要做些文章都不容易，八卦向來以噱頭吸引人，而噱頭部分是明星有意而為，部分則是不小心。在新興偶像泰勒·斯威夫特已經公佈消息之後還要勉強製作出噱頭來，那就是危言聳聽，說是惡意誹謗也無不可。

看著還處於興奮中，把快門按個不停的狗仔們。想到他們交出照片卻得不到絲毫酬勞的尷尬境地，喬治只能祈禱，希望他們不要因為這個恨上姜俊昊才好。

「不用說你會找我作曲之類的，我們本身也就是見個面，不高也不低。」

氣氛剛剛緩和下來，姜俊昊再次開口所針對的自然就是肯特。聽起來似乎是有些不依不饒，但讓在亞洲已經站在頂級地位上很久的他被污蔑說想出緋聞搏出位還毫無怨氣，那才是真的天方夜譚。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卻不能侮辱我的智商。長的好是我爸媽的事兒，但你卻不能說我只有臉蛋漂亮，卻沒腦子。

又被姜俊昊擠兌的肯特說不出話來，按說八面玲瓏的經紀人道歉就應該像是喝白開水，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知道泰勒喜歡這個亞洲人的作品，肯特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特別是聽過了這個傢伙的作品，他總能隱約感覺到這傢伙的危險係數絕對異於常人。

倒是泰勒又很有眼色的訕笑了幾聲，之後三下五除二的把推特更新完畢，還特別搜索了姜俊昊的推特，然後加了好友。

「我推特上推你了，回去之後別忘了加我。」

這回到輪到姜俊昊疑惑了，「我什麼時候有的推特？」

喬治回答道，「我，畢竟你也要在美國發展，連推特都沒有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談話到此似乎又陷入了僵局，注意到漸漸有行人發現泰勒·斯威夫特在露天場所跟友人喝咖啡，開始駐足而立。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因為最具威力的傳染病就叫做好奇，行人開始慢慢在圍欄外圍成一個半弧形，發現這一點，肯特覺得今天的會面應該結束，便委婉的建議他們回去。

自從丟出那砸人的兩座獎盃之後，姜俊昊就儼然成為了一桌四人中能下決定的主心骨。他此時卻紋絲不動，任由圍著的行人指指點點。

十秒、二十秒，肯特本能地想要發作，卻注意到姜俊昊那副平靜，明顯不是在置氣的神情，只得強忍著住了嘴，靜觀其變。

「這是你寫的歌麼？」

比起周圍越來越嘈雜的環境，泰勒更關注姜俊昊的平板電腦，驚鴻一瞥之後，大有忘乎所以的意味。那段兩個月沒有絲毫進展，只是寫出了第一段詞、譜出來第一段曲的未完成作品讓姜俊昊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寫了？看到這裡我覺得這首歌的大體框架應該出來了才對。」

歌曲第一段的結尾處給泰勒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因為段落末尾的歌詞寫得十分動人，「我希望看到的是一個燈火佈滿的天空，一片光芒璀璨的蒼穹」。

「沒有，它連主題都沒有。」

聞言，泰勒驚訝的抬起頭，疑惑不解。

「因為我還沒有給這首歌定性，寫出這一段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寫的是什麼。雖然我用鋼琴簡單的配了樂，但是我卻覺得這一整首歌都沒有力度，即便寫出來了，在我心裡也會有瑕疵。」

「所以你就不寫。」泰勒贊同著點頭，語氣毫不吝嗇激賞。

「剛剛就和你說過了，嚴苛的創作態度是每一個音樂人必須擁有的。我們眼前的風格太多、樂器太多，還有很多任何風格都能百搭的科技產品。既要考慮作品的效果，又要考慮表演、包裝方面的細節，還要考慮大眾的接受程度，畢竟我們是流行音樂人，不是那些死了之後才能讓作品為世人得知的交響音樂家……我嘗試的編曲，你要聽聽麼？」

姜俊昊覺得創作理論太過嚴肅、枯燥，泰勒卻是很願意聽，畢竟大部分老師並沒有他講的這麼直白。因為做過對方的功課，泰勒自然知道他是已經出道了五年的歌手，雖然發展低於不同，但很多事情她完全可以當做經驗來聽。

隨著琴音響起，泰勒認真去品味，即便已經聽姜俊昊說過這首歌沒有力度，但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前奏會如此柔軟，待看到了曲譜上那些畫給歌手們的專業符號，她這才猛然醒悟過來，只有伴奏，沒有歌聲，這麼舒緩的鋼琴曲調，又怎麼可能擁有力度？

「日本媒體說你是『海妖之聲』，我真想聽一下海妖是如何讓歌聲充滿穿透力的。」

看眼前這女孩滿臉興趣盎然的模樣，姜俊昊只能輕輕搖頭。四周的路人越來越多，其中已經有不少拿起了手機，想必泰勒出現在鬧事街頭一定會是今天推特上的大新聞。

「等下次有機會的，如果咱們再不離開，就會造成交通堵塞了。」姜俊昊笑著站起身，「回去之後不用擔心有不入流的小報會危言聳聽，這麼多人看到、拍到，你又在推特上給了合理解釋，如果他們的總編再讓發一篇明擺著是編造的新聞，那這種媒體也不足為據。」

同桌的三人這才反應過來姜俊昊的用意，微微愕然，卻立刻就反應過來。泰勒站起身跟姜俊昊再度握了握手，道別之餘最後對視一眼，卻還有些疑惑。

如果說今天姜俊昊表現出來的是平易近人、不容侵犯，那接下來發生的這一切更讓他顯得心思細膩，佈局縝密。

只是這樣一個反應機敏的男人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自己站起身來，離開的背影中頗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在陽光下盯著那抹背影，泰勒百思不得其解。

第九百一十九章 萬物細無聲（3）

在美國，沒有任何明星能否認經紀人的重要性。無數大牌明星在舉起那足以證明他們正處巔峰的獎盃時，感謝名單中總會有一個讓大眾陌生的名字。毫無疑問，他們就是經紀人。

一個好的經紀人如果慧眼如炬，便會讓懷才不遇的無名小卒聞名美國。好萊塢這個全世界矚目的焦點幾乎每隔上一段時間就會傳出這樣的一段佳話，引得無數少男少女把這裡當成了一步登天的淘金地，等待著能改變他們生命的，慧眼如炬的他。

喬治並不是金牌經紀人，在這個標榜著自由的國度也有潛性的資歷排名，最起碼喬治沒看過和自己一樣中產階級家庭出身的傢伙能在他這個年紀一躍而上，成為某某大公司的合夥人。他只是簡單的認真努力，稱得上是勤勤懇懇。

他不是被幸運女神眷顧的傢伙，因為心血來潮慧眼如炬了幾次，結果卻都差強人意。所以不知道是傷了心還是斷定自己根本沒有這份眼力，他選擇了另一條更慢卻也更加穩定的方式在經紀人的道路上繼續行走。

有姜俊昊的音源收益在，他的生活倒是不拮据，但是跟那些從影帝、歌後口中被叫出名字的金牌經紀人相比，他的生活的確是有待改進。

說不上是運氣還是霉運，在今年喬治獲得了一個機會，他可以一躍成為金牌經紀人，也可以徹底放棄娛樂圈不再吃這口飯。他有幸見過姜俊昊的父親，那讓他看不透卻還要慎重，說起話來給人感覺如沐春風卻又不那麼舒服的姜宇在他求教這件事時只說了一句話。

有得到，就要有付出。

是，喬治現在的資本太少，獲得了一步登天的機會自然就要承擔永遠退出的風險。這不是幸運或霉運，只是公平的交易。

好在幸運女神還是幫了他一點小忙，本以為會在韓國坐收艾美獎座的姜俊昊此番卻是親自到了日本，定下一個模稜兩可的發展計劃，要在美國住上幾個月的時間。

不知道是這位在音樂方面的造詣太高，還是這位天生便是那種運氣逆天的人物，好萊塢最難伺候的評委們，對他的作品都是青睞有加。姜俊昊說，這說明了藝術都是相通的。喬治聽不懂，也不想懂，他只是單純的知道，這位金童的到來，讓他在這一步登天的機會面前，又多了幾分把握。

好在被吸毒醜聞困擾的艾米納姆並沒有屏幕上展現的那麼個性十足，面對輿論的抨擊和粉絲的失望，他又堅強的站了起來，並準備復出。

CAA是全美最大的經紀公司，辭退了原經紀人的艾米納姆就算是找也會找到一個金牌經紀人，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機會卻落到了喬治的身上，據說是公司那邊再極力推薦自己。雖然他是常青籐畢業的高材生，但CAA經紀人的掛牌標準之一，便就是必須有常青籐聯盟的畢業薦書。和剛入行不久的同伴們一樣，站在同一起跑線的喬治，這一次可是被人大力的推了一把。

艾米納姆本身就是製作人，介紹他和姜俊昊見面是要讓後者對前者造成一定影響。毫無疑問，姜俊昊的作品能被評論界接受就是他最大的資本，艾米納姆復出，無論如何都要取得銷售和評論界的雙豐收，如若不然，大眾對於他癮君子的看法便會揮之不去。

美國是個寬容的國度，他們鼓勵他人跌倒就要爬起來，但是也更加殘酷，你跌的越慘，就要爬的越高。

因為說唱是個完全不同的領域，獲得評論界的好評更是十分不易，說唱又是個十分不同的領域。所以喬治本能的期望一首讓人熱血沸騰的勵志曲目，但結果卻恰恰相反。

「匪幫說唱？」在錄音室看到了艾米納姆的作品，喬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是我的聲音。」艾米納姆顯然知道他會遭到反對，「因為是我的聲音，所以必須唱出我心中所想。」

沒有辦法，喬治充分明白自己沒有資格質疑眼前的男人，低人一等的感覺讓他有些暴躁，如果這不是他第一次帶著姜俊昊見到艾米納姆，難保不會立刻掉頭離開。什麼一步登天的機會，都去他媽的。

「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他臉色難看，對方卻毫不在乎，「這是你的聲音沒錯，但如果你想讓你的聲音被更多人聽到，我想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姜俊昊聰明的沒有說話，反而是從喬治手中拿過了艾米納姆的作品。說唱是一個特殊的音樂領域，比起作品來說，粉絲們更加注重Raper本身，當紅Raper和大熱偶像相比也不遑多讓，他們本身就代表了一種態度，一種堅持，乃至於一個最真實的人。

客觀看待，Raper比偶像更加偶像。

在美國他們可以有個性，可以犯錯，可以有劣跡斑斑的過去。姜俊昊曾想如果讓美國當紅的Raper們脫離歐美這個圈子，想來不要一年便會折戟沉沙。這恰恰側面證明了，在說唱這個領域市場的承受能力更加關鍵。就全世界來說，只有歐美才可能讓說唱領域煥發出如此炙熱的光彩。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抱著吉他在舞台上哭麼？」

喬治的勸說就是現實，但艾米納姆卻不會妥協，這就是屬於Raper的堅持，每一首作品都是真實的自己，這種最本質的東西可以在任何場所引發聽者的共鳴，正是唱出了最根本的生活和期望才會讓他們的作品富有靈魂，至於更加有韻律感的節奏？那只是包裹在巧克力上的糖果綵衣。

「我只是說你需要注意你的措辭，需要讓大眾看到你的態度」喬治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什麼態度？我自己的錢，我自己吸毒，我也沒上電台說吸毒好，青少年都來吸毒吧。我需要表達什麼態度？」

爭吵越來越烈，看了差不多一半歌詞，姜俊昊的確感覺到了這之中的攻擊性。

他開口打斷，「等等。」

兩道憤怒的目光立刻投向他，「我想，如果是抒情跟Rap結合在一起，會比較不錯。」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誰。但如果你覺得一座格萊美就能讓你對我的作品指手畫腳，那我就告訴你，我家裡的格萊美獎盃都被用來墊桌底了」

在音樂上，姜俊昊可以理解這種過度的反應。

「我不是在指手畫腳，只是想提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我是不唱歌的Raper，我覺得你這個方案爛透了」

「那我們可以合作。」

艾米納姆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姜俊昊身前，「你說的那種抒情跟說唱結合我聽過，但是告訴你，我的作品不適合娘們」

「看來為了像你證明我不是娘們，在你的作品裡我還真是要插上一腳了。說唱？我很喜歡。我第一次登上舞台的時候也選了一首你的作品來表演，不出意外的話你肯定沒聽過。」

看了眼旁邊桌子上空蕩蕩的披薩盒，姜俊昊能感覺到艾米納姆在這裡連續過了幾天。

「看樣子配樂你也應該弄的差不多了，讓我試試？看看到底誰才是娘們。」

錄音間內瀰漫著弄弄的火藥味，無形的憤怒碰撞在一起。聽到艾米納姆諷刺姜俊昊的長相，喬治便知道這事情不好收場。Raper之間的衝突有兩種解決方式，一是用匪幫說唱互相攻擊，二則是用槍。

好在兩人並沒有選擇這些會讓他們從此形同陌路的方式，艾米納姆直接回到操作台前，撫了撫頭上的針織帽子，臂膀上的紋身似乎因為這氣氛而越發清晰起來。

進入錄音間之前喬治問姜俊昊說有沒有自信，姜俊昊笑著回答道，你肯定沒看過我的說唱舞台。

帶上耳機，把那充斥著暴力字眼兒的歌詞放在面前的架子上，姜俊昊有自信，卻並不是源於他的說唱實力。他感覺心中有什麼東西再蠢蠢欲動，即便這歌詞寫的是別人的故事。

感同身受，因為吸毒而廣受抨擊的艾米納姆，因為特權合約而廣受猜忌的姜俊昊。埋藏在心底的憤怒並沒有消失，只是換了一種方式被埋藏起來，堵在心頭，鬱鬱不去。

姜俊昊所期望的力度就是這個，充斥著暴力字眼的歌詞第一眼就已經被姜俊昊印在心底。它就好像是調動了他全身的暴力因子，看那些帶著笑容環伺，卻時時刻刻想要踩上你一角的傢伙，心中不爽，罵他便是。

音樂響起，Raper所需要的吐字和節奏感在這一刻根本沒有引起姜俊昊的注意，他不是在完成什麼功課，只是單純的受到暴力因子鼓動，罵人而已。

被埋藏的東西重新被發掘出來，合著這動感的旋律被一一擊碎，姜俊昊目不轉睛的盯著面前架子上那份寫了歌詞的四開紙，錄音間外的艾米納姆作何感想，管他鳥事！

這種簡單直接，會被人虛偽掩飾，讓他心跳加快，唱完之後會大口喘氣的東西，便是讓那首被停止創作了兩個月，所欠缺的那種，被稱為「力度」的東西！

第九百二十章 萬物細無聲（4）

姜俊昊從來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很有理性的傢伙，即便置身於有數萬名觀眾正在狂歡的演唱會場地，任由周圍人群尖叫、吶喊，只要他想也能平靜的喝著咖啡，抬頭去看天上的風景。

不為所動，就好像是冰冷的機器。

粗粗的喘氣聲迴盪在錄音間內，額頭上滲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水，肺中憋悶得就彷彿剛剛跑完了百米衝刺一樣。他一把扯下耳機丟在地上，推開錄音室的門，沒再看喬治跟艾米納姆一眼，逕直走了出去。

在姜俊昊的人生中感性戰勝理性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這代表他真的在意。

幽靜的長廊中並沒有人看到他靠在牆上，揉搓臉頰的茫然一幕，似乎是因為所處的空間十分寬敞，胸中那彷彿被人塞了石頭的感覺驟然消失。感覺到自己恢復了正常，姜俊昊本能的把手伸向褲兜拿煙，卻毫無意外的摸了個空。

此時韓國的情況，讓他聯想到自己剛剛加入東方神起的時候。

粉絲們先入為主的認為他是個沒實力的傢伙，之所以能在日本加入這剛剛起步的韓國組合，不外乎那張精緻的面孔。甚至還有人對他的發展路線做出預測，說他只是藉著東方神起的順風車在日本擴展知名度，早晚有一天要脫離出來。

隨之而來的隱患一直持續了四年，直到東方神起解散，還有相當一部分人認為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從當年他加入了東方神起開始。

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在網絡上與人掐架被鍛煉出了堅定的同袍之義，在姜俊昊以慈善舉措鹹魚翻身的時候，他們就成為了網絡上「倒姜派」的生力軍。

孤獨的和大眾輿論抗衡讓他們陷入了艱苦的境地，阿芙羅狄忒人數眾多，在各大公共論壇掐架簡直是無往不利。再加上東方神起如今七十餘萬仙後中還有不少是姜俊昊的預備粉絲，這一小撮堅定抵制他的傢伙們看如今是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來，只是時時表示自己還存在，非常礙眼。

如果姜俊昊能把一切都看成過眼雲煙，此刻說不定是在中國境內的某座山上做他的俊俏和尚。就因為還身在世俗中，他這個瑕疵必報的傢伙看有些人就是不待見他便會覺得煩躁。

心中理智的一面知道這就跟世界上凡事都有對錯兩個選項一樣，你總不能指望所有的人都喜歡你。但心中感情的一面卻認為我不強迫你們，但是你們也別強迫我。

美國當紅鄉村小天後泰勒·斯威夫特在推特上公開了她跟姜俊昊見面的過程，相比起來美國粉絲對於這一點倒是好奇居多，有人則是直接在泰勒的推特留言板上公開了姜俊昊的身份，特別是他在美國短短時間內取得的成績。這下可好，很多人都留言說期待泰勒跟姜俊昊的合作，期望這位鄉村小天後能一舉擁有自己的經典。

但姜俊昊的推特上卻是一片狼藉，阿芙羅狄忒知道他們的這位偶像對於新時代的網絡交流平台並不熱衷，所以興趣缺缺。只是那一小撮「倒姜派」卻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直接在姜俊昊的推特上興風作浪，大有人說什麼以前很喜歡泰勒，現在不喜歡了的唯心主義論調。

得知此事，姜俊昊訥訥無言的同時，只說了句，「腦殘」

毫無疑問，腦殘者無藥可醫，就算是你把他踩扁到小強的程度，在他心中他還是勝利的。姜俊昊不想拉低自己的段位到腦殘的層次，但這幫傢伙卻是真的礙眼。

在一首讓人酣暢淋漓的匪幫說唱之後，姜俊昊大有開著手機去推特上跟腦殘們大戰三百回合的衝動，但殘存的一絲理智還是緊接著拿回了主動，讓他沒有成為第一個和Anti公然對掐的偶像明星，即便那麼去做真的很讓人動心。

「沒事吧？」

當喬治出門來找姜俊昊時後者已經恢復常態，見他只是輕輕搖頭，也就真的放心下來。轉而開解道，「你知道他說了什麼？」

喬治微微側了側頭，示意錄音間內的艾米納姆。

姜俊昊問，「什麼？」

「他說這是他的歌」

姜俊昊初時微微一愣，緊接著卻「呵呵」笑出聲來。論起說唱他自然比不過連唱腔都只會說唱一門的艾米納姆，但讓他酣暢淋漓，甚至激起了內心衝動的一曲匪幫說唱居然讓對方有了維護自己創作的危機感，簡單的一句維護，卻恰似最溜鬚拍馬的恭維。

「他還問你叫什麼名字。」

姜俊昊看著喬治眨了眨眼，轉而背靠牆壁，俯下身笑的更加開心。

「如果有問題的話請你儘管找我，不用想太多，這個機會也不是我提供給你的。姜先生說他能力有限，不能在你的事業上幫助太多，這次機會是你自己爭取的，他只是幫了個小忙。」

喬治坦白，能讓有這個機會的人除了標準富貴的姜宇之外，他找不到其他選擇。美國人或許不知道知恩圖報，但那句有付出，才有得到，真的是金玉良言。

姜俊昊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喬治的肩膀，他緊接著就回到錄音室，見面到現在時間都過了幾個小時，他可沒繼續當無名小子的想法。

如果說姜俊昊在音樂方面的造詣稱得上天才，那艾米納姆在說唱領域的造詣就是不折不扣的鬼才，從黑人主持的說唱領域殺出一條血路並不容易，如果沒有對說唱行業的極度熱愛，那便沒有如今醜聞之後復出，還要堅持做自己的艾米納姆。

要獲得他的承認並不複雜，一次證明你懂得說唱的現場表演而已。

兩人的交流並不空泛，相反非常實際，就好像兩個奸詐的商人寸土必爭，拼著在旋律和節奏上掌握主導權。持續了三天之後還是相持不下，最後還是找到了一個互不干涉卻還能相輔相成的方式，歌曲創作的進程此時方才加快起來，沒有讓人期待的靈感碰撞，只有互相紮實功底的相輔相成。

歌曲的名字最終定為《Lighters》，定性為一首具有抒情意味的匪幫說唱。兩種完全不搭配的音樂風格，似乎就要在各自領域精彩決絕的人刻意製作下，融為一體。

三天來位於姜俊昊推特上的戰鬥越演越烈，「倒姜派」的腦殘們似乎終於找到一方阿芙羅狄忒不能完全統治的淨土，藉著浩大的人數基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遠在韓國的姜尚佑都打來電話說希望姜俊昊關閉這一面向大眾的言論窗口，卻未得到後者的同意。

推特這一新興的網絡平台似乎就要因為姜俊昊不想打理成為「倒姜派」的根據地，不能眼看著這一幕發生的阿芙羅狄忒自發組成守備隊，但卻因為姜俊昊推特管理不佳，頗有些杯水車薪。

單曲的製作已經進入最繁瑣耗時的錄製階段，不管是姜俊昊還是艾米納姆都是精益求精的傢伙，時間行進的越發緩慢。似乎是要找不自在，這一日姜俊昊登陸自己的推特，想要看看如今這裡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結果卻是看見了一句幾乎被回復了上萬次的留言。

這句話簡明扼要，直指要害。

「你喜不喜歡，關人家什麼事兒？」

的確，遠在韓國的Anti不能影響到身在美國的姜俊昊與泰勒一分一毫，無形中被這事實打擊到「倒姜派」們突然都乍起了毛，針對這條回復引經據典。

其中大多以「推特為公共社交的典範，在這裡人人都能各抒己見」為主題，捍衛自己在姜俊昊推特上扎根的權利。唇槍舌戰，維護攻擊，大多都是口水，自不必提。

但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情侶間的特殊感應，姜俊昊總覺得那條引發了這場戰鬥的推特是出自熟悉的某人之手。

打電話來求證，結果一語中的。

「忙著呢，現在沒工夫。」

鄭秀妍只是簡單的承認下來，然後便掛斷了電話，繼續扮演起錄像場地手機控的角色，和身邊的林允兒一樣。

匿名註冊推特不是什麼難事，但掐架被說出真火也不是什麼難事。姜俊昊很不幸，被這真火殃及池魚。

「允兒，這條怎麼辦？」

論戰、論戰，不敗法則精神勝利法被鄭秀妍棄之如彼，但面對那「倒姜派」們信奉為教條的一句「沒有東方神起，就沒有如今的姜俊昊」，她居然無話可說。

林允兒輕皺著好看的眉毛，道，「我說你寫。」

「歷史就彷彿是一副連綿了數千年的多米諾骨牌，任何一顆提前倒塌都會引得歷史走上完全不同的軌跡，最糟的更是戛然而止。所以，一加五也可以反過來說成是五加一。」

鄭秀妍不解，問道，「這一加五和五加一是什麼意思？」

林允兒回答道，「就是說東方神起沒有姜俊昊的加入也未必能達到今天的高度。」

鄭秀妍恍然大悟，狗腿的道，「林允兒你真聰明。」

林允兒謙虛道，「跟小賢混的久了，誰都會掉幾句書袋。」

兩人相視一笑，大有臭味相投之感。

第九百二十一章 萬物細無聲（5）

嘟嘟的電話忙音在耳邊響起，聚少離多的現狀讓兩人多少壓抑了真實的自我，聚在一起便拚命展示，像極了花枝招展的孔雀，絕不露出任何不完美的一面。

這情形就是戀愛剛剛開始，創造了無數甜蜜回憶的蜜月期，但對於他們來說，分隔兩地的現狀極大扼殺了這讓想像昇華為浪漫的可貴階段。但與此同時，電話中的寥寥數語也可以在對方的腦海中構建出一副美麗的畫卷。

就好像是電影中的留白，只有聲音，可以任由他們想像對彼此的思念。

姜俊昊對鄭秀妍說只要你還是暖的，我無論做什麼都可以。這不是面對滿腹委屈卻還要咬牙強撐的女孩的安慰，也不是上下嘴唇一碰便能隨意說出的山盟海誓。對於人情冷暖四字姜俊昊有足夠多的體會，早早離開家的那幾年他感受頗多，有擦肩而過的惡意白眼，有口袋裡僅剩下一頓飯錢的深刻窘迫，也有對這個世界陌生一面的深刻鄙夷。最開始成為練習生的那三年，他靠著一口誓不低頭的傲氣撐著，在人前是優秀到距離出道藝人也不遑多讓的姜俊昊，在人後，他冷暖自知。

隨後便是那條粉紅色的圍巾，有個女孩如同冰天雪地裡的一道陽光，在他快要被凍到深入骨髓的時候照進了他的心坎裡。她帶著閃閃發光卻還難看異常的牙齒矯正器，仰起頭對他展現笑顏，送上一條圍巾，然後心懷忐忑的掉進那「我並不漂亮」的自卑怪圈中。

在這個以貌取人的世界裡，當時的她沒有姜俊昊那祖師爺賞飯吃的天賦，也沒有傾國傾城的俏麗容貌，沒人知道因為這矯正器她聽到了多少惡意取笑，但在那一天，因為知道姜俊昊很冷，她便解下圍巾，心甘情願的送上這維護脆弱自尊心的道具。

就是這樣的一道陽光，剎那間便讓姜俊昊心中的冰天雪地有所消融。

寶兒是他少年的夢想，也代表著姜俊昊對舞台的嚮往和追求，她太優秀了，台上是閃閃發光的瑰寶，台下是光華內斂的璞玉，讓姜俊昊覺得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但功成名就卻並不是有一腔熱血便能做到的，見過了寶兒鮮為人知的一面，一顆充斥著辛酸的淚水便流到了姜俊昊的心裡。

他曾想過，如果遇到Anti的那天晚上兩人真的發生了什麼，接下來會有怎樣的結局……毫無疑問，他們將形同陌路。

所幸姜俊昊克制了自己，他展開攻勢，即便當時的他並沒有強大到能夠撫平寶兒心底被隱藏的種種，也沒有站出來說我能保護你的資格。但他依舊憑藉著沒有被現實抹掉的那股傲氣，奮起直追。

直到分手的那一刻，姜俊昊都沒有保護寶兒不受到傷害的能力，這就是現實，他不排斥，也不拒承認，他有信心自己能有那一天，只是他們並沒有堅持到那一天。

對於寶兒，姜俊昊不知道自己愛上了對方什麼，因為這是一件很複雜的事兒。但對於鄭秀妍，他知道自己愛上了這女孩不經意展示出的那一抹溫暖，也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

一間海景房，一年四季不變的溫潤陽光，海風吹動幔帳輕擺著，無論是她站在窗前伸著懶腰跳舞遠景，還是無聊到隨便找了一個角落蹲在地上畫圈圈，姜俊昊都會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看著她。那雙墨綠色的眸子讓他就像是無比溫順的貓，看一輩子也不會膩。

這就是姜俊昊的想法，讓她在他身邊，一直都是暖的。

沉浸在大腦的奇妙幻想中，直到一個煞風景的聲音響起。

「你能不能收起那副蠢樣？我都不能工作了。」

的確，姜俊昊陷入幻想時睜著眼睛，目光就落在艾米納姆的背上，讓他渾身汗毛直立，第六感敏銳的抓到了這讓他無限惡寒的源泉。

姜俊昊答應說「好啊，好啊」，然後便在隨身的背包內拿出手機，湊到艾米納姆身邊說，「我們合照一張吧，我要發到推特上。」

對方戒備十足的眼神並沒有讓姜俊昊放棄，讓這位說唱界的轎子半推半就著湊過來腦袋合照一張也算是實力。在姜俊昊心中要被呵護的女孩沒必要捲入他的戰爭中，既然誤打誤撞闖進來了，他要給予最強力的支持。

不知道那些「倒姜派」看到這張照片會作何感想，他們斷定姜俊昊注定在美國掀不起什麼大風浪，艾米納姆是誰他們肯定有知道的，不用他去說，自然會有人驚訝於他初到美國所接觸的層級。

發佈了推特，姜俊昊只留下了一句，「請期待我的新作品」。

這種支持，在很多粉絲看來，一定會相當「霸氣」。

在旁人看來姜俊昊此舉未免有些無恥，毫無疑問，他把艾米納姆拉入到了本不牽扯他的漩渦中，僅僅五分鐘之後，「倒姜派」們便有了新的言論。

「切，不過就是個癮君子，合作了說不定死的更快。」

這些閒言碎語對於艾米納姆來說不外乎遠在天邊的紛紛擾擾，就好像是匕首碰上了全鈦金屬製造的盔甲，用盡力氣卻連一道白痕都留不下來。所以看到這些的時候他也只是瞥了一眼，然後問姜俊昊要了一張兩人剛剛的合照Copy，說是要在推特上聲援一下姜俊昊。

後者當然高興，痛快地發了一張。

結果在第二天一早，艾米納姆的聲援就讓姜俊昊大跌眼鏡，簡單的一張照片，推了姜俊昊的ID，最後在下面留了一句，「I'm not gay。」

臉頰抽搐，半晌無言，最後姜俊昊只得推了那條推特一下，然後在回復留下一句，「Fuck」……聊以慰藉。

用行動支持了遠在韓國的小女人，姜俊昊非但沒有獲得誇獎，反倒是得了一句不要多事。想來這些天一來二去的讓她動了真火，不徹底羞辱那動用了精神勝利法的敵人這事兒便不算完。要說戰況激烈的程度，鄭秀妍就差表明姜俊昊女朋友的身份，然後大叫是你瞭解他還是我瞭解他的地步了。

對此，姜俊昊只能無言。鄭秀妍一旦鑽了牛角尖便聽不進勸，聽說她也有推特，同樣也被Anti鬧的不得安生。但她就是不管，偶爾發發飲食，感歎一下如今的成績，抱著不能說服你也要氣死你的態度，猶如藐視寒風的梅花，一直傲然而獨立。

歌曲製作的速度就跟姜俊昊和艾米納姆的關係一樣，進展飛速。純粹的紮實功底和對音樂理解的碰撞讓兩人都用出了十分力氣，特別是在R&B和Rap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融合上，他們互相讓步互相理解的程度，讓喬治不斷懷疑艾米納姆那條發在推特上的宣言，「I'm not Gay」。

不得不說，兩個難以相處的傢伙居然能相處的這麼融洽，讓人不想懷疑都不行。或許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有知音？想到這裡，喬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大五舅的加入是製作完成以來唯一的新鮮事兒，拉幫結派並不是艾米納姆的性格，但既然是重新出發，自然也會有所不同。

這張會率先發行的EP就是由姜俊昊、艾米納姆、大五舅三人完成，三人分別參與製作，姜俊昊只負責自己需要演繹的那段副歌，進入包裝流程之後日子也過的慢了起來，時間也已經進入年末，微涼的天氣證明了十二月的到來。

泰勒·斯威夫特第一個打來電話祝賀，說這是姜俊昊再次登錄歐美的第一步，並希望他有一個好的開始。兩人並沒有一味的客套寒暄，泰勒還特別提了一句有關姜俊昊推特上越演越烈的風波，說是頭一次知道亞洲粉絲居然也這麼有趣。

衷心接受祝賀的姜俊昊長出了一口氣，遠在韓國的鄭秀妍也正是進入了新專輯的製作，來年一月少女時代會發行她們的新專輯，就是在這種無比重要的時候，她居然還每天拿著手機不放手，力圖在推特上跟一次面都沒有見過的敵人分出一個高下來。如此的執拗自然是來源於她推特上的那些事，想要匿名張開一雙臂膀，嘗試著把姜俊昊護在身後，卻是讓她自己陷了進去。

旁敲側擊也不慣用，後來說的煩了，她便會直接掛上電話。姜俊昊知道自己需要曲線救國，卻還一時間沒什麼好辦法。

日子繼續推進，十二月七日，為其三天的MV拍攝也已經進入了尾聲，姜俊昊歌詞中寫的「那一片光芒璀璨的天空」即將在眼前化作現實，這讓他十分期待。

山頂上空氣不錯，無風，是個放孔明燈的好天氣，MV導演跟一票助理瘋狂的跑前跑後，這最重要的一幕自然需要十二分的精神來打理。穿著黑色的皮夾克，姜俊昊摘掉墨鏡，一反在鏡頭中的神秘模樣。他尋了個有凸起石塊的地方坐下，遠遠望著山腳處一盞盞亮起的燈火，合著漸漸黑暗的天空，拿出手機給鄭秀妍發了一條短信。

「即便在最黑暗的天空下，也依舊會有為你點亮的燈火。」

第九百二十二章 萬物細無聲（6）

能寫歌詞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文藝細胞，把一段複雜的故事或某種莫名的情感變成朗朗上口的歌詞，可真不是什麼容易事兒。姜俊昊有感而發，信手拈來的一句話就這樣隨著訊號發送了出去，還在想著會收到什麼樣的回復時，那邊就回了短信。

「我今天很辛苦，說點能讓人明白的來。」

嘖嘖，真是不懂風情的傢伙。姜俊昊心中腹誹，手上卻還是解釋起來，「我的意思是讓你多注意好的方面，比如當初很多人反對你們的時候，恰恰是對你們的一種鍛煉。」

「那你還想再鍛煉鍛煉麼？」

鄭秀妍的反問讓姜俊昊愕然，沉默半晌，回復道，「不。」

「所以，我也不想。如果你覺得我在那留言會讓你很辛苦，那我認輸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手機屏幕上不斷浮起藍色或者粉色的長方形色塊，細長的粉色色塊內隨著這句話的出現而變得刺眼起來。姜俊昊長歎了一口氣，問道，「我們這是在吵架麼？」

「沒有，按照你的話來講，這只是我們意識形態的小小摩擦，就跟南韓和北朝鮮一樣。」

這就是保護他人而不被理解的心情？果然是每句話都帶著火藥味。

鄭秀妍這誇張的比喻雖然用的很不是地方，但打定主意循序漸進的姜俊昊卻也只能將通話告一段落，他發出一個額頭上有三根黑線的表情符號，沒有去告訴正處於自我意識形態爆發中的小女人，有些諷刺不能隨便亂用。

推特上的戰爭一直在持續，而這爭鬥的戰略目的則是打擊敵人每一天的好心情。如今便捷的上網方式讓公共交流平台成為了最好消磨時間的地方，在這場真正意義上誰也不能打敗誰的戰爭中，勝利和失敗越來越符合當下很多人當做口頭禪的一句話。

「認真，你就輸了。」

耳邊傳來的低聲驚歎讓姜俊昊回過神，只看到山脊上的所有人都向著一個地方圍了過去，遠遠的被遮住了視線，看不到發生了什麼的姜俊昊收起手機，也跟了過去。

山脊上別有一派絢麗的風光，眺望遠處的繁華都市，數不清的標誌性建築鱗次櫛比，在入夜前的湖藍色天空下，張燈華彩，彷彿是被天藍絨包裹的瑰麗鑽石，讓人心生嚮往。

姜俊昊湊到人群邊上，順著人群往裡望去，只看見影影綽綽的燈火緩緩上升。伸長了脖子，那一盞盞燈火慢慢在眼前變得清晰起來，人群寂靜無聲，就連呼吸都彷彿被壓抑了一般。

被湖藍色的天幕襯著，那一盞盞孔明燈就彷彿是北歐神話中的精靈，姜俊昊慢慢昂起頭來，和所有人一起看著這無聲卻又讓人目不轉睛的一幕，這情景就好像讓每個人都喪失了時間的概念，只有孔明燈的慢慢升起，才證明了時間的流逝。

不知道是誰拿出了手機開始拍攝，姜俊昊這才快速拿出手機，調整了鏡頭，從小屏幕上繼續認真的看著，神情專注的，就彷彿是專業攝影師一般。

燈火滿佈天空，猶如璀璨繁星一般覆蓋整片山脊，上空似有微風浮動，那一盞盞孔明燈慢慢的飄散開來，跟隨著這些無聲的指引，人群也開始稀疏。姜俊昊取了個最好的位置，有兩盞燈彷彿情侶般向一側飄去，它們背後就是光華璀璨的洛杉磯和無數燈火，但那兩盞燈火的明亮，卻又比身後的璀璨不遑多讓。

特別在這裡取了景，一直到攝像頭在跟前拍攝，姜俊昊才反應過來最後鏡頭的拍攝早就已經開始。他本能地摸向胸口掛著的墨鏡，卻被導演制止。

越發暗淡的天光還在每個人的臉上留有餘韻，光鮮的色彩在這一刻全被沉澱下來，似乎是黑白電影一般的畫面卻還帶著淡淡的色彩，除了大自然有這樣的能力之外，即便是全世界最頂尖的燈光師在此也要看老天的臉色行事。MV最後的鏡頭就這樣在沉默中拍攝完畢，那一盞盞孔明燈繼續攀升，漸漸高不可及。

將近一個月來的努力即將接受大眾的檢驗，姜俊昊長出了一口氣，因為完成了這首作品。當年的一切和此時眼前的景象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如果說那時候的艱辛是一種現實的鍛煉，那他此時的成績和過去的苦難也是相互依存的關係。

無聲消散的心結讓姜俊昊直感覺身子都輕快起來，來到導演處欣賞鏡頭的最後效果，艾米納姆正好也在此處。

兩人相視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小小的監視器上，室外拍攝從來都是一項很燒錢的工作，比如今天的最後鏡頭就投入了差不多十萬美金，如果不能符合導演的要求，那麼只能在明天這個時候再次拍攝，還要有天公作美，給一個像今天這樣的好天氣。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在大部分人都談論著剛剛的景色時，只有這裡氣氛凝重。姜俊昊抱著雙臂，看著屏幕上不斷浮現的盞盞燈火，似囈語道，「我們會有一個好的開始。」

「是不是好的開始我不知道，反正回去之後還要工作。到時候要看的是這張專輯的成績，目前為止我們只完成了先行EP。」艾米納姆故作淡定的道，還被毒品以及圈內無數敵人糾纏的他的確很不樂觀。

姜俊昊只能安慰說，「反正評論界從來都不看好你，到時候就不要指望有那麼好聽的聲音了。反過來想，如果你不被排斥，估計也不會有這麼多粉絲買賬。」

他難以想像，身邊的艾米納姆居然是以叛逆聞名，如果在韓國，他可是即將四十歲的大前輩。這種年齡還要叛逆，在姜俊昊想來有些怪怪的。

「OK」導演一聲大喝一掃此處的壓抑，所有人都立刻展開笑臉，和身邊的人擊掌相慶。

「跟你合作很愉快，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微笑著握住艾米納姆伸出來的手，姜俊昊回答道，「我也是。」

在美國娛樂圈有一條不成文的定論，吸引眼球的最佳方式便是將你的名字和大人物聯繫在一起。正當亞洲娛樂行業還停留在以緋聞出位，製造勁暴的話題和噱頭時，美國人早就將這定論發揚光大，甚至是一次和大牌競爭選角都不放過，當真是無孔不入。

這不成為的定論便是成功的基礎，來到美國剛剛一個多月，姜俊昊的名字就已經跟當下最具人氣的三個名字聯繫在了一起，布萊克·萊弗利、泰勒·斯威夫特、艾米納姆。再加上那讓人好奇的影帝頭銜，這個年輕人已經極具升值潛力，這張EP的發行便是一個機會，如果真的如同喬治所想像的那樣獲得評論界認可，那麼姜俊昊在美國就徹底打開了局面。

但這終究只是最美好的設想，畢竟艾米納姆自出道之時起就成為了評論界無視的對象，說唱領域至今依舊不被傳統所接受，合作可以帶來莫大關注的同時自然也會埋下隱患，姜俊昊在美國沒有根基，一個陌生人很容易被人蓋棺定論。

抱著得利的目的接觸大牌明星，便是最被人厭惡的。更何況此次合作還伴隨著丟掉評論界青睞的可能，高收益自然也意味著高風險。

這就是明星們的工作，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謹言慎行是每一個明星的必修課，對於鄭秀妍來說，在吸引眼球的粉絲論戰中成為主力，的確是個非常危險的決定。

姜俊昊把手機視頻重新編輯，然後便在自己的推特上公佈了出去，只是幾個簡單的廣角鏡頭和對那兩盞孔明燈的單獨特寫，排列在一起，竟然也能透出些許那瑰麗的美感。

視頻公佈不到五分鐘泰勒·斯威夫特便在自己的微薄上轉發，第一次持續關注推特的姜俊昊方才發現布萊克·萊弗利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關注了自己，他用一聲「Hallo」換回了一個笑臉表情，緊接著便收到了泰勒的詢問。

「洛杉磯有什麼地方還舉行這樣放孔明燈的活動麼？」

「MV最後的鏡頭，很好看，我這裡只拍攝到了一部分。」

現在想來的確是有些遺憾，姜俊昊甚至後悔為什麼不帶一部照相機去。漫山遍野的燈火，如果鄭秀妍看到一定會很喜歡。

心有靈犀，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是我們第一次吵架麼？」

這樣透著委屈的開場白讓姜俊昊一愣，「應該是第二次，第一次的時候我們在日本。」

「不要哄我，我現在很認真」

聽出鄭秀妍的態度，姜俊昊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我第一次覺得你這麼不理解我，就好像是我做什麼全部都是因為我自己的脾氣一樣。你知道麼？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都覺得自己很無能，對於這段感情、對於你，我什麼都做不了。就好像是在這段感情中我很沒有價值，唯一需要的就是跟著你走。你喜歡這樣的我麼？還是說，我需要變得逆來順受？」

第九百二十三章 萬物細無聲（7）

拿起一朵小白花對著窗外的明媚春光數花瓣，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在鄭秀妍眼中，這種獨自糾的清純舉動看上去真的很白癡。她是名副其實的實幹派，想要脫離戀愛菜鳥的行列也並不僅僅拘泥於書籍、網絡，或者是電影，她身邊有八個同樣含苞待放的少女，偶爾陷入讓人費解的戀愛難題時，在對姜俊昊攤牌前，她需要一些具有建設性的建議。就在這一天，鄭秀妍開始向其人認真求教起來。

「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當然是活潑又能讓他感覺輕鬆的。該不拘小節的時候就要不拘小節，如果他們不能接受你最真實的一面，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你這個人？」

林允兒的回答讓鄭秀妍更加糊塗，她仔細的想了想又不得要領，繼續問道，「怎麼樣讓他感覺輕鬆？」

「這就要看你和前輩處在哪個階段上了，如果是我的話，約會除了遊樂場還是遊樂場，在那種充滿了童真、童趣的地方，有過山車可以打破隔閡，有旋轉木馬可以渲染浪漫，有鬼屋可以讓你小鳥依人，有漂流筏可以偷偷接吻……」

「停」鄭秀妍立刻打斷道，因為她實在受不了林允兒那一副陷入了幻想的憧憬表情，特別是語氣中迸發的期待，更是讓她眉頭直跳，「我不是問你要怎麼做，我是問我需要找到一個什麼定位……還有，你要記住，肉體上姜俊昊可是我的。」

「知道，所以我就只是幻想一下。」

看著因為被打斷了意淫而撅起嘴唇的林允兒，還有那象徵一點點的手勢，鄭秀妍覺得他們之間的攻守同盟可以證實告一段落。至於問問題，也還有別人。

「幻想？從今天開始，姜俊昊精神上的肉體也是我的」

她斬釘截鐵的宣言讓林允兒愕然，想要反駁卻又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因為戀愛這種事情的特殊性，在少女時代中鄭秀妍擁有姜俊昊的所有權，特別是在肉體上。

離開了林允兒的房間，鄭秀妍的難題當然還沒有解決。她無形中又得罪了自己的同盟者，想來在推特上的戰鬥她必將陷入孤軍奮戰的悲劇境地。但是沒關係，網絡始終是循環的，她需要更加看重現實生活，這段時間以來每當因為姜俊昊的勸解而想法發火時，她就如此勸說自己。

她找到了第二個目標，金泰妍。

「默默支持是最好的選擇，你也應該知道男人都有那種很古怪的自尊心。就是明明需要幫助也不開口，就自己悶著。至於平時相處就要看情況決定，他累了你要知道讓他放鬆，開心的時候就一起分享，傷心的時候就去安慰。這就跟你既吃肉又吃青菜，沒有單一的定位，只有隨著時間和環境不同，不斷變化的定位。」

不得不說，金泰妍的解釋聽起來最為老道，但是這種說法卻很容易讓鄭秀妍聯想到金泰妍的特質，徹底的無節操，百搭，真的很百搭。

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個性，鄭秀妍知道她沒希望成為這種女人。

「你真適合當賢妻良母。」她由衷的恭維道。

「是嗎？我也這麼覺得。」談話氣氛不錯，金泰妍玩心大起，「不過，我說過我會成為一個好的男朋友。」

突然感覺到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滑動，鄭秀妍當即一陣惡寒，她大罵一聲變態便拋出了門，背後是一陣中年婦女的哈哈大笑聲。

第三個被提問者，徐賢。

「好的戀情是能促進男女雙方共同發奮的戀情，為了營造一個共同的、優越的生活環境，男女雙方都會本著責任的態度出發，努力實現自己的社會價值，到他們能承擔起相應的家庭責任，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徐賢的回答在所有人中最為簡練，聽起來也相當宏觀。面對這種答案鄭秀妍只能點頭，因為即便她沒有徹底明白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也知道自己不能反駁。

看著面前的徐賢一臉正經，鄭秀妍只想給她打上一條紅領巾，即便是從美國回來的僑胞，她也知道有北朝鮮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思維發散，她問道，「你有沒有打算過去北邊生活？」

徐賢不明所以的認真神情讓鄭秀妍敗退，她可不想被這個傢伙纏住。

被訪問者的數量一個接著一個的增多，回答也是千奇百怪，各有不同的答案讓鄭秀妍終於明白了一點，她們不是自己，誰都不知道她應該如何跟姜俊昊相處。

但建議就是好的，多一條也無所謂，鄭秀妍找到了最後一個被訪問的對象，把Tiffany放在最後，鄭秀妍自然有她的考慮。

事實上，Tiffany給出的回答最為直接。

「定位？不需要。」

「為什麼？」鄭秀妍再次化身好奇寶寶。

「男人、女人，不到三十歲的年紀。你不也是從美國回來的麼？不會不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吧。如何的克制都頂不住荷爾蒙的威力，畢竟都是成年男女。」

面對這如此直接的回答，鄭秀妍訝然。

「你好好想一想，戀愛一般都發生在少男少女的青春萌動期，他們對異性好奇，更想接觸不同的異性。前輩的話應該是已經定了性，你的話……該不會還沒有……」

被刻意壓低的聲音配合上Tiffany的低沉嗓音讓鄭秀妍說不出話來，她本能的縮了縮脖子，只覺得眼前這女人第一次具有如此的侵略性。

「唉，一看就知道你被這個國家毒害太深了。不過也是，如果我當初十歲剛出頭的時候就來韓國，估計也跟你一樣。」

對於這事的灑脫難道就有優越感？鄭秀妍的驕傲不容侵犯。

她低頭輕聲咳嗽了一下，然後道，「我們……呃……很親密。」

「你是說……」

鄭秀妍趕緊點了點頭。

「喂，我就是說說而已，你居然都……真是，什麼時候的事？最近前輩不都是在美國麼」

鄭秀妍只覺得腦門上掛起三道黑線，因為Tiffany的聲音很大，因為她緊接著就聽到了有人推開房門出來，因為她感覺到了看向自己後背的，那一道道充斥著驚訝和八卦的目光。

如果有一盆水，鄭秀妍只想要先淹死面前的Tiffany，然後再淹死自己。

她直接站起身，頂著眾多目光，硬著頭皮回了房間，關上門後緊咬著下嘴唇，恨恨地推著。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

「Jessica？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孩子們也沒說什麼，反正這都是你的自由。」

金泰妍的聲音響起，話中的內容讓鄭秀妍「彭」地一聲靠在門上，然後緊貼著門，滑動著坐到了地上。

門外沒了聲響，鄭秀妍甚至可以想像金泰妍回過頭對其他成員求助的情景。徐賢一定是微紅著臉頰，一邊搖頭一邊看向自己靠著的這道門，同時還感歎世風日下之類。林允兒必定會當著眼睛，卻分開五指不停地望著……上帝，自己都做了什麼？

實幹派遭遇重大挫折，時間沒過多久，她就收到了姜俊昊的短信。

推特上的戰鬥其實並沒有影響鄭秀妍的日常生活，她對自己的性格不擔心，反正已經找到了能夠接受，並且樂意接受的那個傢伙。但這戰鬥的目的已經從單純的說服對方升級為徹底顛覆對方的精神世界，今天的詢問，也是因為姜俊昊總來勸說自己。

息事寧人麼？

現在她真的不想。

七年前的姜俊昊可以毫無顧忌的在夏天帶著她去游泳池，身體接觸不勝枚舉，但今時今日如果還這樣，卻會有挑逗的意義。

六年前的姜俊昊會來自己家過聖誕節，就好像是有兩個女兒的家庭中突然多出了一個兒子，並非是如今的看女婿。

五年前的姜俊昊會隨意的把金泰妍當做麻煩丟給他，言辭之間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因為幫朋友分擔麻煩是她應該去做的事。但最近，如果不是她在推特上看到了那些流言，她還真的以為姜俊昊離開了美國，便會一帆風順。

接下來的紀念他慢慢不再對自己袒露所有的心事，特別是有關女人方面的。鄭秀妍偶爾會想，兩人關係的變質，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

自從正式確定了情侶關係，她從沒覺得這樣彆扭過。他們不再有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的默契，她也不能再和過去那樣肆意指使。她必須習慣以一個情人的身份來對待姜俊昊，不再是朋友，會改變很多事，這讓她很不適應。

因為近來種種而變得火氣十足的語氣讓他們的交談提前終止，她知道自己需要思考，穩定情緒之後再跟不在身邊的那個男人好好談談。

結果，卻依舊差強人意。

她直接撥打了電話，質問那個讓自己糾結的傢伙，朋友升級為戀人的不適應，這一困擾了無數青梅竹馬的巨大難題就這樣擺在了她的面前。

你想讓我成為什麼樣的女人？

我需要你告訴我……

第九百二十四章 萬物細無聲（8）

姜俊昊可以記住女友的生日，喜歡的飲食、顏色，業餘的愛好，生冷的忌諱；在對方不可理喻時可以無節制的包容，在對方失意時會送上最恰當的安慰，必要時還可以挺身而出。出去約會絕對不用擔心會被貨比三家，他不會非常大男人，也絕不會是縮在女人背後的小男人，他可以讓任何人感覺到充分的自由，絲毫不覺得戀愛是一件會讓人心煩的事兒。他自己的問題都會妥善的處理好，完全不需要有人操心，唯一的缺點似乎就是那彆扭的性格，但在情人面前，卻又從不會顯示。

說他是個完美情人，並不是無的放矢。

就是這樣的虛幻做派有時會讓人很有壓力，因為這簡直就不像是現實中存在的人。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在開始相容的那一刻，首先便是對比，然後強大的那個逐漸同化弱小的那個。當然，在這裡有個前提，那便是弱小的那個，需要有能被同化的資質。人們常說情侶之間會越來越相似，其實這才是所謂的夫妻相。

姜俊昊的優秀帶給了鄭秀妍莫大的壓力，對於一個驕傲的女人來說，即便對比的那人是自己的另一半她也絕對不會得過且過。鄭秀妍擁有一個任何女人都具備的天性，在這種時候她知道自己能做的便是盡到一個女人的責任，但她不會料理，更不要說什麼善解人意，工作特性不可能讓她時刻出現在對方的身邊，哪怕是最基本的生理需要都不能給對方滿足。

面對這些鮮明的對比，她自然會嬌氣的把怒氣發洩在姜俊昊身上，因為她不可能拿起電話對遠在美國的那人說你應該去學習一些男人的壞毛病，所以她只能生氣，卻還是在對姜俊昊生自己的氣。

姜俊昊並沒有時間分析鄭秀妍此時的心理特徵，所以他只能順著對方的問題，不做思考的回答下去。

「還記得我們上課時見過一個上過舞台的老師麼？她對我們的要求一直到現在都讓我記憶猶新。她說如果在舞台上不能偽裝成觀眾想要看到的你，那你就不具備成為一個藝人的資格……這不過就是帶著面具做人，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嗨，我跟你說過了我是很認真的這時候你說什麼過去，就是因為做不了這個，我才做了七年的練習生」

「別著急，慢慢聽我說。」故事很長，因為需要回憶，姜俊昊娓娓道來，「因為不會戴上面具你錯過了很多機會，公司裡一直有人覺得你不適合成為藝人，所以在其他人客串電視劇、拍廣告的時候，你一直是在練習室裡充實自己。少女時代剛出道的時候我還在想，你可能是學會了如何偽裝自己。但接下來我就知道，你還是原來的那個你，對於這點我很高興。」

「你在舞台上總是很嚴肅，從不出挑，在綜藝上也表現的中規中矩，從不表現任何性格。那時候沒人認識你，你也不著急，我想你是在等一個時機，等他們能接受你的時候再表現出來原本的你。很聰明，但也很辛苦，因為這需要忍耐，也需要對抗誘惑。」

「所以，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期待你成為一個溫柔賢良的淑女，我覺得你也不會讓他們滿意。對於這一點我一項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也就不期待了。」

鄭秀妍固執地問道，「你是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但是我真想要為我們做些什麼，實在的，不是在推特上和別人爭論的蠢事。」

姜俊昊似乎認真思考了這可能性，「做些什麼……你知道我有個妹妹吧，金慧敏。」

「知道。」

「她從六歲開始學鋼琴，到現在學了十三年，八歲又練習芭蕾……」

「喂就算是你要打擊我的信心，也不用找這麼一個人來比吧？」鄭秀妍打斷道。

「怎麼？沒想到你鄭秀妍還會有沒信心的一天。其實不管她學了多少，她現在也依舊不是個淑女，她天生就不是那樣的人，喜歡朋克，喜歡不走尋常路……所以，雖然很多男人心目中都喜歡賢良淑德的女人，但是如果我喜歡那樣的，我想我們也不會在一起。」

「我知道……你還是在哄我。」

自我糾結的怪圈似乎還籠罩在這個意志喪失的女人身上，這讓她的話聽起來有些無精打采，姜俊昊輕輕歎了口氣，似乎認命地道，「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所以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只是注意自己真正應該注意的事就好。別忘了，你們的新專輯很重要，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我可以等，等著看你變成什麼模樣。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很幸運，因為能遇到你。」

鄭秀妍這時煞風景的問道，「那你的兩個前女友？」

姜俊昊沉默了陣，回答道，「我一直都是個幸運的傢伙。」

鄭秀妍說不上心中是什麼感覺，就好像是吃了話梅一般，又酸又甜。雖然在這種交談中並沒有醋海生波的必要，她卻還是說道，「不和你說了，我掛了。」

靠著門板坐在地上，鄭秀妍的確感覺到了安慰，就好像是難看的疙瘩被輕輕撫平，但她卻仍不打算就此放棄。

姜俊昊就是這樣的一個傢伙，在情人眼中永遠可以完美，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鄭秀妍不知道，估計就連姜俊昊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只是在這個繁華光鮮的世界擁有了隨心所欲的資格，姜俊昊足以為她撐起一片風平浪靜的天空，但是她卻依舊想要出去瞧瞧。

每個人都是一個複雜的命題，大部分人都在忙著找到適合自己的定位，卻從沒靜下心來認真的想一想，自己到底能做什麼。

深呼吸，回到桌前坐下，沒有反鎖門。突然間在身為女人的道路上超出了其他成員一大截，鄭秀妍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個異類。在這些菜鳥的眼神中，某些正常的事也變成了讓人羞恥的事。查詢了未來幾個月的日程，心中印隱隱有一個想法，她習慣的登陸了推特，看著姜俊昊轉載的那則視頻，漫山遍野的燈火讓她屏息，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看那如同蒲公英一般飄灑在整個山脊上的孔明燈。

這瑰麗的美景似乎告訴了鄭秀妍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說。

和姜俊昊的推特相比，鄭秀妍的推特才是真正的一片狼藉，想當初覺得好玩才打開了這扇窗口，卻是因為一些討厭的傢伙而不得清淨。Tiffany總是開玩笑說她要為這些人祈禱，祈禱他們在大街上不要被鄭秀妍碰到，即便碰到也不要被認出來，足可見他們到底有多可恨。

拉出鍵盤，手指輕輕敲擊。

「看到了一些事，經歷了一些事，時間過去，某一天可能會突然發現，過去那些讓人痛恨的記憶都不算什麼。今天可能就是這一天，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在這裡跟你們交流，真的讓我很開心……現在，該是說拜拜的時候了。」

簡單的留下一段文字，鄭秀妍關閉了自己的推特。同時又登陸了那個匿名賬號，執行了同樣的操作。

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輕輕微笑，腦海中之浮現出一幅畫面。

燈火遍山野，萬物細無聲。

……

藝人的生活在大眾眼中看起來千篇一律，穿著名貴衣衫風姿卓絕的遊走在紅地毯上，面對鏡頭侃侃而談，說說人生，說說理想，看起來就像是虛浮在天邊的風景。其實藝人本身也有稜角分明的界限，當紅和不當紅，一線和二線，差距明顯，一覽無餘。

姜俊昊在美國算是剛剛入流的歌手兼製作人，難以想像他擁有一座格萊美獎座，以及一座艾美獎座，這樣的傢伙應該是面對鏡頭，二十四小時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的人。但事實上，與艾米納姆的合作就是他近來唯一的行程，接下來的便是等待。

EP發行的日子確定在兩周之後的十二月十七日，姜俊昊當然希望他的作品能廣受好評，即便只是副歌而已。

喬治對於姜俊昊的發展幾乎把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了這張單曲EP上，沒有機會便是初次登台的新人們最需要突破的壁壘，而站在演唱會舞台的中央，燈光下凝立，靜靜唱歌便可以讓萬物細無聲的境界，則是他們腦海中最大的憧憬。

服務員艾米最近每天都會見到姜俊昊，就在這一天，他來到姜俊昊的桌前，有些害羞、結巴地說道，「我，我要回去了。」

說完，他沒去看姜俊昊的眼睛，在桌上留下了那天姜俊昊給他的小費，大約八十九美元。

很簡單也很殘酷，堅持了許久，終於到某一天卻發現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打消了所有不切實際的念頭，放棄出名。這種挫敗的選擇，其實也很需要勇氣。

不久之後喬治趕來，滿面喜色的通知姜俊昊有了新日程。

「Dior邀請你為他們拍攝一組外景畫報，我們明天起程去紐約。」

聽到這個消息，姜俊昊眨了眨眼，轉而輕笑著收拾起東西。

這，就是現實。

第九百二十五章 哥哥，我愛你

姜俊昊曾經在紐約有過短暫的旅程，即便童年時期在美國生活過兩年，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南加州。上次來時他還是東方神起的一員，紐約只給他留下了繁忙的印象，而這一次他卻是孤身一人。

紐約的氛圍和東京有些相似，論起都市生活的快節奏，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數一數二，每個人都行色匆匆，讓整座城市看起來就彷彿是一座巨大的生產車間，完全沒有浪漫可言。

想要融入美國人快節奏的生活是一個巨大的工程，從機場出來到攝制組會和，首席攝影師便成為了一行人的領導者。姜俊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起來有些慢性子，反正他總是需要人提醒才會適當的加快動作，對重新開始的工作環境很不適應。

拍攝工作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進行了三天，對於畫報主題姜俊昊並沒有反對的資格，他之所以不想在模特領域發展就是因為這讓人隨意擺弄的感覺，沒有對藝人來說的適合與否，只能說於畫報主題的契合程度如何，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個提線木偶。

姜俊昊不否認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合作的攝影師雖然沒有曾經合作過的埃門·蘭德那麼大牌，但專業素養依舊沒的說。在拍攝剛開始的時候，這位攝影師對姜俊昊這張亞裔面孔很不滿意，他不能理解Dior方面怎麼推薦了這樣一位模特，單就形象來說，他無法想像一個亞洲人會讓美國人產生那種對於時尚的共鳴。

美國人不像韓國人那樣有所顧忌，畢竟姜俊昊在美國還是一個無名小輩，過去的作品始終是過去的成績，時尚領域每一天都是一個新的開始，誰知道當初被誇讚的作品如果放在今天推出會不會被一致討伐？矛盾引發衝突，攝影師和模特之間的不信任很可能讓工作無法展開，但出於對Dior的迷信，在拍攝的第一天姜俊昊就獲得了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如同在創作音樂時寫下一個個音符、分開每個小節，優秀的模特都具備一種難以言喻的駕馭能力。感官對於事物的認知複雜又純粹，單純的一個合適就阻擋了無數想要站上T台的年輕人。姜俊昊自信沒人能否認他對服裝的駕馭能力，但這考驗卻有所不同，對他來說更是全新的嘗試……一個讓他難受的嘗試。

Dior對於吸血鬼的推崇讓很多人認為它的設計師都是些睡在棺材裡的老傢伙，一個個都非常人。但腹誹的同時卻又不能否認，穿上Dior，消化它的風格，駕馭它所帶來的驚人關注，絕對是一種有益身心的活動。

這一次的畫報拍攝更是全新的嘗試，白皙到近乎病態的臉部皮膚已經不能滿足近代女性的苛刻審美，就算是從中世紀活到現在的吸血鬼也必須時尚起來，受到哥特風格的啟發，Dior的設計師們終於意識到，以往被他們當做展示渠道的模特們也在今天的時尚領域佔據了重要地位。

找到一個既能消化哥特風格，又可以駕馭Dior，並能讓兩者融為一體的傢伙就成為了當務之急，而姜俊昊自然是得到了加州負責人，伯蒂·金德的傾力推薦。

大面積的黑色眼影模糊了眼線和眼影涇渭分明的老規矩，在眼窩處漫成一片，看不到色彩間相接的痕跡，如同煙霧瀰漫，炭火熏烤過的痕跡，這就是姜俊昊第一次嘗試的煙熏妝。

化妝師的巧妙設計讓他墨綠的眼眸更加明亮動人，精心佈置的眼影讓站在鏡子前的姜俊昊幾乎認不出自己。他不能否認這樣的他看上去更加吸眼球，女性慣用的化妝手法在他身上並沒有體現出任何的奶油氣息，反倒是有一種「邪惡」的味道，把他整個人都襯托的更加妖異。

「如果斯蒂芬妮·梅爾看到現在的你，他絕對不會選擇羅伯特·帕丁森去演男主角。我要去翻翻暮光之城，看看愛德華有沒有什麼亞洲血統的吸血鬼親戚。」

如果說喬治身為姜俊昊的驚人，導致這樣的誇讚有誇張的可能性。那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出場之後，姜俊昊剎那間便征服了攝影師在內的所有人，甚至還有人開玩笑說，這樣的姜俊昊會在紐約時報的時尚專欄中獲得一席之地，標題就叫做「新派吸血鬼」。

面對信任、驚訝，乃至於不可置信的目光，姜俊昊只能無奈的承認，這就是模特的世界，努力和汗水永遠佔據不了成功的百分之九十七，天賦的閃光可以讓成功的可能性變成百分之百，這注定是一個靠努力和毅力無法成功的世界。

這種漫步雲端的感覺只讓他感覺虛幻，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攝影師在結束了當天的拍攝後便直接要求Dior追加預算，只是簡單的Copy幾張不那麼讓人滿意的作品，預算追加確認在第二天就已經體現在了攝制組銀行賬戶上。

優秀的模特是優秀的攝影師想要揚名立萬的必需品，昨天還是陌生人，今天這個陌生人就因為那讓人驚艷的煙熏妝效果企圖在姜俊昊身上實現他的夢想。

這感覺很怪異，就好像是基情無限。

自從那天起攝制組中就發生了變化，就好像姜俊昊已經成為了名動美國的大牌模特一般，待遇的直線上升讓喬治喜笑顏開，就好像成功已經唾手可得。

相對簡單的成名之路讓姜俊昊加深了自己的固執，他打定主意以音樂方面的成績打開在美國的局面，算算日子，比起畫報公開與艾米納姆合作的那張EP會率先發行。

十二月十七日，紐約的上空飄灑著濛濛細雨。攝制組的一行人只能呆在酒店望著窗外微暗的天空發呆，似乎已經被這座城市的快節奏所影響，每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無所事事。

喬治一早就離開了房間，外景拍攝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看天吃飯，天公不作美，日程就要延後一天，暫且不提價格不菲的室外不驚，單就一眾工作人員的食宿費用便已經是美國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當真是耽誤不得。

姜俊昊一早起來就畫好了妝，窗外的小雨氣若游絲，就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停下一般。攝影師要求所有人做好準備，一旦停了雨，便立刻開始工作。

待命的時間最是無聊，頂著厚厚煙熏妝的姜俊昊也覺得自己有些見不得人。他終究還是覺得一個男人應該具備充足的雄性氣息，無奈於祖師爺在一眾信徒中偏偏選中了他，讓他只能頂著這樣一張禍國殃民的面孔示人。

恨不得把房間中所有的鏡子都封起來，姜俊昊靠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機，在這樣無聊的一天裡，鄭秀妍的電話真算得上是救命稻草。

「攝影怎麼樣？」

「還不錯。」姜俊昊立刻來了精神，「給你的照片，他們怎麼說？」

「你期待很久了吧？除了我之外的女人還說你簡直帥的不像人，是不是讓你很興奮？」

姜俊昊得意的回答道，「其實除了你之外每天都有很多女人這麼說。」

「粉絲不一樣……其實我都有點後悔把你的這些照片拿出來給那幫丫頭看了，好東西從來都是應該自己珍藏的。」

姜俊昊哈哈大笑，他喜歡極了鄭秀妍針對他的小氣模樣。每一張明信片，每一份他送的禮物，這個小女人都會當做寶貝珍藏起來，從不輕易示人。據她說，因為這個金泰妍好像還要給她安上什麼罪名，就叫做破壞集體團結，有異性沒人性。

「對了，我還要跟你說件事。」

「什麼？」姜俊昊問道。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男人們是不是對於自己的女朋友很有獨佔欲。比如我上舞台表演什麼的，會不會有時候讓你很不開心？」

「你怎麼問起這個了？」姜俊昊皺了眉。

「還不是因為專輯的事，我們的主打歌確定了，就叫做《OH》，怎麼樣？」

「呃……《OH》？」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和《Gee》差不多，因為那首歌成功的啟發，公司對HitSong簡直愛不釋手，就連寫歌詞也讓人很為難。」聽筒中沉默了陣，「如果，如果我站在舞台上唱『哥哥，我愛你』，你會怎麼想？」

「什麼？」

「我說，如果我在舞台上唱『哥哥，我愛你』，你會怎麼想？」

「站在舞台上唱什麼？」

「哥哥，我愛你」

鄭秀妍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姜俊昊也停止了挑逗，「喂，我們已經過了互相表白的階段了吧？這麼肉麻的話，以後我會經常聽到麼？」

「姜俊昊你……」

姜俊昊立刻打斷道，「說是不在意也不可能，這樣吧，在專輯發行前，你單獨對我說一百遍就好。」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呵，我可不管，有時候我是一個很小氣的傢伙。」站起身，姜俊昊走到窗前看了眼窗外的天氣，「這樣吧，我帶你出去轉轉，你就在電話裡說給我聽，到手機沒電了為止。」

第九百二十六章 紐約之行（1）

「你今天不是還有拍攝日程麼？」

「沒關係，這雨估計要下一整天。」能輕易就範的話，還真就不是他的鄭秀妍了，「再說這裡租車很方便。」

翻箱倒櫃的姜俊昊終於找到了一副足以遮住眼睛的墨鏡，窗外氣若游絲的細雨還真是讓他非常擔心，如果出行中這雨恰好停了，第一時間趕到拍攝場地就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打理了一身行頭，連續工作了三天的他決定不能在酒店房間中浪費時間，和遠在韓國的鄭秀妍保持通話，還說要帶著她一起遊覽紐約的風景。

美國是一個很大的國家，即便在這裡生活了十餘年，鄭秀妍也從沒來過紐約。

「我真的不想讓你因為我而耽誤了工作，我不想成為那種女人。」

面前的電梯門緩緩打開，聽著聲音中那可愛的狡黠，姜俊昊回答道，「我知道，但是我認為這只是一個蹩腳的借口。你逃不掉的，從你因為我到日本的那一刻就逃不掉了。」

戴上耳機，姜俊昊在心中感歎藍牙這項便捷的科技，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機放在口袋裡，說道，「差不多了，說一句我聽聽。」

「說什麼？」

「不要在我面前裝糊塗。」

電話那頭的鄭秀妍似乎終於認命，氣若游絲的說了句，「哥哥，我愛你。」

「你說什麼？」

「喂，侑莉都睡著了，你那邊是天色正好，我這邊都已經是晚上了」

「沒關係，和她說這是前輩的吩咐，讓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睡覺」

在大廳處認真咨詢了租車業務，附近的休息區內鮮有的熱鬧。這一天，紐約這座彷彿現代化流水線般的城市終於因為這細雨天而放慢了節奏，完全清新的氛圍讓姜俊昊越發覺得出行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你認路麼？第一次到紐約就隨便亂跑，有車也是不行的」鄭秀妍岔開話題。

「小姐，你要明白現代科技中有一種叫做衛星導航，而美國正好是世界上衛星導航利用率最高的國家。所以，雖然我是第一次到紐約來，但是我想去哪都可以……你逃不掉的，別費心了，我在聽著呢。」

「彭」地一聲關上車門，在紐約這座繁忙的城市，只要不是街邊的便捷旅館，幾乎所有的酒店都會提供租車業務，一張護照和身份證明便可以得到用於臨時通行的駕照一張，足以讓所有旅人很大程度的享受便利。

姜俊昊喜歡這種便利，更喜歡有人在他想要彰顯雄性特徵時撞在槍口上。看了眼倒車鏡中那精緻的煙熏妝，他選擇戴上墨鏡。

「不要逼我。」

鄭秀妍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的，似乎是因為抵不住內心的羞怯而軟語相求。姜俊昊知道她在宿舍裡是和權侑莉共享一張雙人床，但這並不代表他有惻隱之心。

「你不是問我是否在意你在舞台上對很多男人唱『哥哥，我愛你』麼？我現在告訴你，我很在意」車子發動，匯入道上稀疏的車流。

彰顯雄性特徵的第一個表象就是小氣非常，特別是針對異性方面。但在某個受性十足的女人面前，姜俊昊這種表現似乎恰恰證明了他對自己的重視程度，在這個融智的男人面前似乎很少情況下他才會蠻不講理，甚至是有些霸道、大男子主義，完全不符合完美情人的特徵。

幾天來被連續打壓的雄性特徵剛好抬頭，一眼便盯住了撞上來的小女子。

「你……不喜歡？」聲音中帶著隱隱興奮。

「嗯，我很不喜歡。但是既然不能公開說這個女人是我的，你們這幫傢伙就別妄想了，所以我就決定在你身上下手……美女，我聽著呢。」

「哥哥，我愛你」

聲音還是很輕，但是卻明顯比剛剛大了不少，同時也堅定了許多。聽出其中蘊含的興奮，姜俊昊「呵」地一聲笑了出來。

「我們去哪？」鄭秀妍問道。

姜俊昊看了眼衛星導航上關於紐約的旅遊景點介紹，刨除一部分因為雨天不能盡興的場所，這才回答道，「帝國大廈，我們要狠狠地從上空俯視紐約，順便想想那麼多喜歡站在高處俯視的大人物為什麼不把它買下來」

夢幻變成了現實，此刻的姜俊昊有些俗氣，完全不像是平時安安靜靜也光芒萬丈的他。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傢伙讓原本疲憊的鄭秀妍睡意全無，連帶著興奮起來。她跟著姜俊昊的聲音在帝國大廈頂端俯視紐約，看了細雨中的自由女神像，遊覽了美國自然博物館，還乘坐了史泰登島渡輪兩次，完全沒注意到天邊以現魚肚白。

直到「嘀嘀嘀」的電量報警聲響起，她還不想結束這持續了數個小時的通話。

「不能陪我去看世界的十字路口了？」姜俊昊問道。

「嗯……」鄭秀妍簡單的應了一聲，卻帶著淡淡的遺憾和倦意。

「最後說一聲，我就原諒你。」

「哥哥，我愛你」

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即便一整個白天他已經聽了很多次，但此時卻還能會心的笑出來。他壓根就沒想起整整聽了一夜甜言蜜語的權侑莉，單純只想到了躺在床上，把手機放在耳邊，一臉迷糊疲倦的小女人。

跟著車流移動，窗外的天色已經被琳琅滿目的霓虹燈所取代，他輕聲道。

「我想你了。」

只有體驗了紐約的文化氣息才能融入到紐約人的生活中，洛杉磯人衣冠楚楚，紐約人忙忙碌碌，再次來到美國姜俊昊不想行色匆匆的離開。他也有追求，也想要在這陌生的土地上做出一番成績，風輕雲淡的看世間一切合唱又不是另一種怯場的表現？但他不能退縮，必須勇往直前，這些年來的工作和努力並不是母親口中的玩玩而已，這是他的人生，也是他的人生事業。

每個男人或許都有一個大志向，日本人稱其野望，中國人叫它野心，或許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局限了姜俊昊的潛力，但他依舊開心，只是因為喜歡而已。

美國是他至關重要的一步，如果不開拓他就注定只能生活在那個小池子裡。面對更加廣闊的世界，每個男人都會心馳神往，保持穩健的步調一步步前行，何嘗不是另類的厚積薄發？

今天就是那張EP發行的日子，姜俊昊沒去關注這張單曲的成績，離開酒店也是不想看到喬治喜笑顏開，或垂頭喪氣。鄭秀妍打來電話也一定是因為關心這單曲的成績，但是姜俊昊不想讓任何人為他擔心，如果美國真的不適合他，那離開就是。

這種負氣的想法便是對失敗的恐懼，還未得知一切便已經有所退縮，這不是姜俊昊的性格。但童年時姜宇在美國的打拼給他留下了這個國家很冰冷的印象，若有若無的種族歧視，對非成功者的懷疑、冷淡，就連交房租的時候因為他們的膚色也會得到比別人更多的催促，想要站在一個這樣國家的舞台上，或許單憑才華並不可取。

溫水煮青蛙？

姜俊昊不知道自己的才華是不是能裝得下美利堅的那隻鐵鍋。

下了車漫步在紐約時報廣場，夜色下戴著墨鏡的他也不算不倫不類，琳琅滿目的霓虹燈讓這裡如同白晝，甚至可以說是比白天更加繁華。

夜空下飄散的雨水細如牛毛，姜俊昊沒有打傘，他正置身於時代廣場的霓虹燈下看著手機屏幕猶豫不決。簡單的搜索一下便能證明一切，但很少這麼忐忑的姜俊昊卻只是站在原地發呆。不知道站了多久，細雨讓他的頭髮微微濕潤，手機屏幕上彈出一個類似信封模樣的圖標。

「真希望有一天能站在紐約劇院的舞台上。」

泰勒·斯威夫特剛剛更新了自己推特，附帶著一張站在劇院大廳內的自拍，不知道這瘋狂的舉動會不會讓粉絲們立刻聚集此處，反正不是美國人的姜俊昊認不出這劇院是在何處。

不過，泰勒也在紐約。終於找到了能讓自己暫時忘記忐忑的趣事，他隨手照了一張紐約時報大樓的遠景，也發佈了自己的推特。

等待著那一句「你也在紐約」的驚歎，姜俊昊壓下心中又開始翻湧的忐忑，觀察起身邊那些和他一樣沒有打傘，卻漫步在廣場上的美國人，遠處的劇院和商店裝點了時代廣場的繁華。

藝人和其他職業一樣，要忙起來才能活。類似他這般在年底可以留下大段空閒時間的音樂製作人，站在雨中簡直是落魄的最佳寫照。

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回過頭。

「你也在紐約？」

本是在推特上期待的那一句回復，沒想到卻是在耳邊響起。

「你不是進劇院看歌劇了麼？」姜俊昊問道。

「我是看完了才敢發推特，要不然一定會被人堵在裡面。你呢，最近不是誰再給Dior拍畫報麼？」

姜俊昊收斂了驚訝的神情，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

泰勒這才反應過來，巧遇的興奮讓她有些尷尬，「倒霉的雨天，你接下來要去哪？」

「我不知道，不過你要去哪？」

第九百二十七章 煙熏妝和夜光貓

在這個雨天紐約時報廣場上的行人雖然稀疏，但要找到某個特定的傢伙卻並非易事。順著對方拍攝照片的方向去找，泰勒·斯威夫特原本只是想要嘗試一下，但結果卻出人意料的美好。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這個美國人到可以帶你隨便轉轉。」

「你經常來紐約？」姜俊昊問道。

泰勒搖了搖頭，「只是演唱會的時候來過這邊，當時忙著巡演，也沒好好的看一看。正好我在這邊也有些室外拍攝，所以今天休息。」

白色的露肩T恤配上黑色的背心與牛仔褲，與姜俊昊幾乎平視的泰勒帶著美國女性常備的小性感，因為她戴著墨鏡，高高的個子又並不常見，兩人站在一起的確讓人側目。

「我們先離開這，車在那邊。你呢？開車了麼。」姜俊昊提議道。

泰勒搖了搖頭，這一對墨鏡男女飛快的離開了時代廣場，霓虹燈下的紐約帶著一股懾人的美感，但大都市的定位卻又讓這美感越發冷艷，就好像是坐在副駕駛上的泰勒一樣。小天後的定位讓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她也有不好相處的一面，為了不觸霉頭，自然會對她以禮相待。

離開攝制組對於他們都不是什麼難事，難得的卻是這種巧遇。他們都不會以圈內人的身份看待對方，姜俊昊是因為還沒有在美國聲名鵲起，而泰勒則是非常喜歡姜俊昊的作品，幾近粉絲一般。類似朋友卻又並不親密的相處要比在攝制組被人劃清界限好上無數倍，泰勒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才會跟姜俊昊建議同行的，只不過上了車，她並沒有看見自己最感興趣的東西。

「你的平板電腦呢？」

「沒帶出來，這次拍攝時間挺緊，所以也就沒想寫歌。」注意到對方有些小失望，姜俊昊問道，「我們到底去哪？不是說要帶我隨便轉轉。」

「OK。」泰勒輕輕點頭，「我們這裡有布魯克林大橋，曼哈頓鬧市區，再往前走有個戶外酒吧，就去那，我請你喝點東西。」

「你不是開玩笑？」姜俊昊又忘了眼車窗外，「這還在下雨。」

「你們這些外國的傢伙真可愛。」泰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出手機在掌中擺弄，「想要提前預知天氣不太容易，但是這雨什麼時候結束我們還是知道的，要不然我們為什麼花那麼多稅在腦袋上放衛星？」

如果姜俊昊沒有記錯，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稱讚可愛，將信將疑地開著車子，聽從泰勒的指示抵達戶外酒吧，下車時雨果然停了。

「加入美國的第一要素，與時俱進。」

剛剛停了雨，戶外酒吧人跡罕至，用於照明的燈具就彷彿是朵超大型的喇叭花，點好了東西，泰勒決定給這個外國人好好的上一課。

「天氣預報、推特、每日新聞，如果你不投資股票的話就不用弄什麼每日財經報導和股票實時監控。我說的這三個加起來只要每月只需要一美元，提供的便利可以讓你每個月都省下很多的時間跟金錢。」

「我想你應該去給這些手機業務做廣告。」姜俊昊為難的回答道，順便喝了口泰勒推薦的特色飲品。

泰勒滿不在乎的揮揮手，「那些都是廣告模特的事，我是歌手。」

「等等，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是在自嘲？」

「沒錯」泰勒點頭，「時尚、時尚、時尚，知道紐約時報怎麼說我的麼？泰勒·斯威夫特，村姑養成記」

她雙手比成鏡頭形，把自己的臉房放在這「鏡頭」後，「我羨慕你，有Dior的青睞，別人只要聽到這個牌子就知道學你的穿衣帶帽，不像我，離開了造型師之後簡直就寸步難行。」

「說句臭屁的話，其實有這個時間我更想泡在錄音室裡。」

「撒謊，這麼想要創作怎麼不見你拿著平板電腦？」

姜俊昊輕笑了聲，「就知道你還在意這個，其實我是閒的。我跟一般製作人不太一樣，就好像是個變態，非要受到刺激才能寫出來好歌。如果寫出來的不是好歌，那我寧可不寫。」

「所以你到現在才有一張自己的個人專輯？」

姜俊昊驚訝，「日文的你也聽？」

「嗯，聽不懂我可以聽旋律，然後隨意的去想這首歌到底是在唱什麼。隨我的心情而定，拖了你的福，我現在喜歡純音樂」

兩人相視大笑。

簡單的交談只是暖場，其實泰勒遠遠沒有把姜俊昊當做偶像來崇拜，喜歡上那首富有傳奇色彩的《Apologize》也是湊巧，當時的她正經歷一段讓人側目的感情，狗仔們無孔不入，再加上年齡問題導致她很不成熟，所以當即告吹。

從06年出道的泰勒·斯威夫特並不是什麼玉女掌門，至今的三段戀情都被媒體大肆報導過，這讓出現在她身邊的人漸漸不再那麼純粹，所以她的經紀人才會對姜俊昊抱有極深的敵意。

泰勒再次為她的經紀人道歉，姜俊昊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

「你說你只有受到刺激的時候才會寫出來好歌，我想知道這首《Apologize》是怎麼回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姜俊昊回答道。

「你要向某個女人致以這麼深刻的歉意？看起來你也是個混蛋。」

姜俊昊聳聳肩，「我不承認也不否認，有時候事情就那麼發生了，我們所能做的就是不要介懷。聽起來可能有些自私，但是你還能怎麼做？」

「也是，至少你還寫了一首好歌來紀念她。」似乎想到了自己，泰勒的情緒有些低落，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海面時注意到有人似乎在盯著這個方向，她當即回過頭，看著同樣注意到了什麼的姜俊昊，想要把談話的氣氛重新拉回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Apologize》，全美音樂協會和幾家雜誌要搞一個什麼榜單，上榜的全是經典，你的這首歌也明在其中。再過一段時間，估計你只要說你是《Apologize》的作者，就會名動美國。」

「噢，我還真不知道這個。」姜俊昊當然驚訝，《Apologize》是首好歌不假，但在他的潛意識中這首歌並不是那麼讓人喜歡，「為了謝謝你，我也幫你一個忙。」

他一邊說著一邊摘掉了墨鏡，果然，也來越多的目光開始集中在他的身上。能用這樣一張帶著煙熏妝的臉瞬間征服一個攝制組的人，自然也能在戶外酒吧吸引眼球。

泰勒帶著墨鏡，卻並不妨礙姜俊昊看到她張大了嘴。

「怎麼？」姜俊昊問道。

泰勒輕輕搖頭，感歎的低呼，「真沒想到，看起來我要買上一張你的海報。」

姜俊昊輕笑著就想戴回墨鏡，卻是被泰勒阻止，「這樣的男人碰上一次就很難得，跟我去個地方，我要感受羨慕的眼神。」

泰勒一邊說著一邊拉起姜俊昊的胳膊站起身來，不由分說，拉著就走。

「嗨，車在那邊。」

「你喝了酒，作為奉公守法的美國人，我要堅決制止你企圖酒駕的行為。」

「我就喝了半杯低酒精飲料。」

泰勒不以為意，「我要帶你去的地方，除了酒精和音樂，就沒別的了」

事實上，一直到姜俊昊被泰勒拉著來到一家Club門口，他才想起身邊的某人未滿二十一歲，是個名副其實的女孩。

「奉公守法到要去喝酒？你好像明年才能合法喝酒。這地方，沒我你進不去吧？」

泰勒狡黠一笑，「這世界上有一種行為叫做欺騙，跟我進去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挽上了姜俊昊的手臂，讓後者只能跟著她前進。電影上無論美國的哪家Club門口似乎都會站著一群等待進場的人，這家卻不一樣。泰勒的身高就是完美的掩飾，站在姜俊昊身邊更是讓她騙過了所有人。

在來到這裡之前泰勒特別去超市買了一隻夜光筆，穿過門口之後她再次阻止了姜俊昊戴上墨鏡，反而是拿起夜光筆，神色謹慎的前後觀望，然後在自己臉上塗抹起來。

入場之前姜俊昊還好奇泰勒如何不讓被人把自己認出來，直到這一刻看著對方摘掉墨鏡，滿耳狂躁的電子音樂也抹殺不掉姜俊昊腦中的讚歎。

聰明！

眼前的泰勒用夜光筆把自己變成了一隻高挑的夜光貓，簡單的幾筆勾勒在臉上，在暗色調的Club中嘴巴上的鬍鬚獨樹一幟，即便近距離盯著看，也完全不會認出這是泰勒·斯威夫特。

事實上，進入舞池之後，泰勒要比姜俊昊更加吸引眼球。

煙熏妝加上夜光貓，真是夜店裡最神奇的組合。

「哈，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聰明。」

舞池中，他湊到泰勒耳邊大喊，出彩的身高讓泰勒鶴立雞群，讓姜俊昊居然也能感受到那種炫耀的優越感。

泰勒挑眉微笑，然後舉起雙臂合著夜店的節奏搖擺起來，姜俊昊自然跟上，在這一刻他十分符合普通美國人的生活觀。

不管前路如何，高興就好！

第九百二十八章 夜店響起的海妖之聲

身材高挑的鄉村小天後一旦嫵媚起來當真是具有無與倫比的殺傷力，臉頰的鬍鬚成為了個性的標誌，在舞池中猶如傲視黑暗大海的燈塔，不斷吸引著各式艦艇向她靠近。偶爾燈光閃過，這時才會顯得特別的姜俊昊不得不扮起了護衛艦，在燈塔附近遊走個不停。

美國人的夜店文化相當開放，精神上的發洩讓很多人都不介意找個同伴發展到肉體上的放鬆。姜俊昊當然不認為自己只靠著煙熏妝就能獲得泰勒的青睞，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身邊這只招蜂引蝶的夜光貓卻是跟著他進場的女伴。

打好算盤的夜光貓本來是想享受一下羨慕的眼神，結果卻發現許久不曾光臨的夜店中她依舊很有市場，當下自然是玩的不亦樂乎，接連幾個不那麼熟練的Wave，讓姜俊昊更加焦頭爛額。身邊的人越來越稠密，其中大部分都是雄性，姜俊昊筋疲力盡，看著那些火熱的眼神，他不得不湊到泰勒耳邊大喊，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我們該出去了」

說完，姜俊昊拉著泰勒的手就要舞池外走去，卻是被對方反拉住。

「再等一等」

夜光貓顯然是沒玩夠，姜俊昊只能無奈苦笑。誰知她卻拉著自己的手臂到身體的另一側，然後輕輕向後靠去，整個人縮進了姜俊昊的懷裡。身材高挑的夜光貓讓人壓力很大，姜俊昊恨不得點起腳尖，因為那一頭金髮實在是讓他的下巴很癢。更要命的是，隨著音樂的節奏，在懷中搖擺的是個體型巨大的活物。

這一動作效果斐然，泰勒依舊招蜂引蝶，而無數聚過來的雄性卻悲劇的發現，這座大海中的燈塔並沒有太多可供停留的位置，只有一個，還被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傢伙佔據了先機。不知道這一幕讓多少人敗興而歸，但的確是緩解了兩人的燃眉之急。

姜俊昊小心翼翼的保持著和懷中人的距離，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沒了招蜂引蝶的資格。初時被挑動的興奮正在慢慢降溫，他似乎又要做回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無聊傢伙，但有人卻不允許。

激烈的節奏漸漸停歇，按照夜店正常的運作規律來說這很不尋常，看向DJ台卻是差點被一台大型射燈晃了眼，明亮的燈光對著人群掃射，幾乎所有人都高舉雙手，盡情吶喊。

DJ拿起麥克風，手指用力點著身邊的位置，大聲喊道，「誰要到這來」

「我」

整齊的吶喊讓DJ微微點頭，很是滿意，「看看誰是今天的幸運兒，舉起你們的手」

「刷」，所有人都舉起了自己的手。

「OK，讓我們看看……」

燈光隨著音樂的節奏遊走，在人群中劃出一道道似波浪般的漣漪，不停忽閃，明暗急速轉換，人群中的一點夜光更為顯眼，吸引著燈光射去。

「哇噢，我們的夜光貓看起來很害羞，你身後的是誰？你男朋友願意替你上來麼？」

裝扮張揚的夜光貓最終被選為這幸運時刻的主人公，DJ卻不知道她為什麼一下子縮進了身後男人的懷裡，目光聚集，他隨機應變的點名了那畫著煙熏妝的亞洲男人。

明亮的燈光十分刺眼，姜俊昊伸出一隻手來，好像是在遮蔽這耀眼的燈光，實際上是擋住了傾斜在泰勒身上的視線。夜光、夜光，一旦暴露在燈光下，這只夜光貓的真實身份必將顯露無疑。不知道這位小天後是怎麼想的，和人群一起舉手時，估計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選中吧。

DJ在二樓上大聲鼓動著他，懷中是一雙滿是期待的眼睛，他需要移動起來，帶走這會讓泰勒暴露的燈光。

姜俊昊舉起一隻手，帶動著歡呼的節奏，跟隨著隨即到他身邊的工作人員一起走向二樓。一直到這一刻，他還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唱歌，隨便什麼都行。不要在乎自己唱的難聽，大家在這裡就是開心的，吼出來就好。」

DJ短促的提醒在耳邊響起，姜俊昊輕鬆看出對方那好像選中了廢柴一般的眼神。比起身邊用來保全的大漢，他的確是有些瘦小。

「唱什麼都行？」

「對，唱什麼都行」DJ大聲答應。

「《Stand up for love》」

「什麼？」

姜俊昊更加大聲的喊道，「《Stand up for love》」

DJ完全啞口無言，看姜俊昊的眼神更像是在看個怪物，耳邊的節奏似乎戛然而止，在這裡最受歡迎的DJ居然愣在當場。

此時的音樂是循環的舞曲節奏，就彷彿是表演前的暖場。幸運時刻在這家夜店已經有很久的歷史，有人借此表白、有人選擇說唱，最不濟的也是搖滾，但卻從沒人選擇這樣一首抒情曲。姜俊昊明顯沒有陪著DJ繼續發呆的意思，他走到二樓面向舞池最突出的那個舞台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夜光貓的男伴，難免一些不含善意的眼神。

但是，誰在乎？反正姜俊昊是不在乎。既然他的存在已經讓這些傢伙很不舒服，那就不妨礙他讓這些傢伙再不舒服一些。

幸運時刻是個傳統，DJ只能根據姜俊昊的選擇挑選歌曲伴奏，這首《Stand up for love》還是他臨時在網上下載的。當然，這需要他九十美分，還需要他祈禱姜俊昊唱的不是太差，以免被調動起來的氣氛就這樣冷下去。

「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望著站在那僅夠一人站立的舞台上的姜俊昊，DJ心中如此想到。

「啪嗒」一聲輕響混入現場嘈雜的環境中，戛然而止的動感舞曲，悠揚婉轉的抒情前奏，所有人都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身邊的人，不明所以。他們抬頭看向二樓的舞台，看向那個手持麥克風，站姿標準的男人，完全被這情況衝擊的混亂起來。

泰勒半張著嘴，因為姜俊昊再次讓她不可置信。難以掩飾的驚喜感迸發出來，她「呵」地輕笑出聲。讓一名專業歌手在夜店的舞台上獻唱，今夜的旅程真是非常有趣，身邊的人不知道站在舞台上的那個是什麼人，泰勒知道他們只是不能理解姜俊昊做出的選擇。

揮舞的雙手隨著第一句歌詞落下，不同一般的選擇讓全場肅立。這第一聲歌唱並不是讓所有人討厭，想著這個傢伙怎麼不識趣的選了這首歌。而是讓他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嗨，這傢伙唱的不錯！

「《Stand up for love》。」泰勒嘴中咕噥著，隨著音樂慢慢靜下心來，當歌曲到達第一個高潮部分，她又輕笑出來，只想著姜俊昊真是個難纏的傢伙，歌唱的好讓人無話可說，給處於燃燒狀態中的人群潑上一盆盆涼水，同樣讓人無話可說。

趁著滿舞池的人都是這種茫然無措的狀態，泰勒悄悄鑽出人群，向吧檯走去。

就在這天晚上，日本媒體口中的海妖之聲在紐約的某家夜店響起，它的出場十分驚艷，讓整間夜店的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它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一首《Stand up for love》比之Destinys Child組合的原唱都不遑多讓。它讓人震驚，因為直到它結束的時候還讓滿場的人都在想，這個唱歌很好的傢伙來夜店唱抒情曲做什麼？

聽著稀稀拉拉的掌聲，姜俊昊不作回答。把麥克風還給DJ的時候還留下一副平淡的嘴臉，他知道在他選擇這首歌站上那座舞台的時候，真的沒有人會看好他。

走下二樓，比起剛才此時的姜俊昊更加吸引視線，他沒有故作害羞或者更加張揚，只是在人群裡找起了泰勒的影子。這只夜光貓找了麻煩，之後卻毫不猶豫的拋在了他身上，不討回點什麼，姜俊昊真的很不甘心。

光光光，一陣鐘聲傳來。

「這位小姐請大家喝今天晚上的第一輪。」

順著酒保的聲音望去，姜俊昊自然看到了那躲藏在陰影中的夜光貓。歡呼聲立刻響起，被姜俊昊用涼水一次次澆滅的熱情，一下子就重新爆發起來。

「你真是，平時都是這麼玩的？」

吧檯附近的陰影處，姜俊昊看著泰勒臉頰上的螢光，笑著問道。他並不是從沒去過夜店的好學生，但也從沒在夜店玩的如此盡興過。

讓所有人啞口無言？如果不是他唱得好，估計剛才就會被人丟出去。

「沒有，我可是乖乖女，怎麼可能會玩的這麼瘋？」

「對，都是我給你帶壞了。」看到拿著一杯杯酒水開始分發的酒保，姜俊昊問道，「不來一杯？」

「嗨不要企圖引誘奉公守法的美國女孩犯罪。」

「那好。」姜俊昊回應一聲，也不強迫，向服務員要了一杯威士忌。

泰勒拿起手機，對姜俊昊道，「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Lighters》一經發售便登上了B榜首位……OK，這沒什麼大不了，但是看看評論。」

「難以置信，來自韓國的阿多尼斯·姜所演唱的副歌，居然讓一曲匪幫說唱有了些許柔情的味道。」

她抬起頭，帶著笑意看向姜俊昊，「大明星，估計明天就會有記者想要採訪你了。」

姜俊昊緊緊握著酒杯，一直擔心的事就這麼輕易的被泰勒說了出來。心中一下子被抽走了一塊兒大石，他只能對泰勒微微點頭表示感謝，什麼都說不出來，卻拿起手上的威士忌一飲而盡。辛辣入喉，讓人很有快感。

他回過身，衝著吧檯道，「酒保，再來一杯」

第九百二十九章 Bloody fool

姜俊昊經歷過初次登台的忐忑、緊張，經歷過聲帶小結劫後餘生的喜悅，在東方神起解散之後，他幾乎認為自己不會再對成功感到慶幸，那種無關自信、坦然、胸有成竹等等修飾的喜悅，只是想要感謝的情緒，至於感謝誰他也不知道，或許是這一切。

他又叫了一杯酒，再次一飲而盡，評論界破天荒的對一首匪幫說唱做出正面評價，原因自然不會是因為那從不被他們待見的艾米納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說的那樣，姜俊昊的副歌讓一首匪幫說唱帶著柔情的味道，所以值得勉勵。

這是一種極大的認可，值得姜俊昊慶幸，自然是要多喝幾杯。

「呃……大明星，我不想你在這喝醉，弄的我必須叫你的經紀人過來背你回去。」

「你不明白。」姜俊昊伸出一根手指對出言相勸的泰勒搖了搖，「到美國之後我就必須冷靜，無論面對什麼事。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能成功那我就不能回去，因為那只能證明我一輩子都必須呆在一個地方。為什麼？因為你失敗了！」

「沒有機會我必須冷靜，冷靜了十天、二十天，一直到一個月，直到把那艾美獎座握在手裡，然後接著等待……誰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你不明白，這對我很重要。」

「我想我明白，就好像我的經紀人告訴我『你破了鄉村歌手的發售記錄』，我覺得我很幸運，我必將無所不能……但是大明星，我們真的要少喝點。」

姜俊昊閉上眼睛，似乎是頂不住洶湧而來的醉意。泰勒能看出這男人是在自我調節，所以默不作聲。這只狂歡了大半夜的夜光貓終於溫順下來，她看著臉色微紅的姜俊昊，能感受到那種喜悅到讓人想要開懷暢飲的情緒。遠在韓國的壓力一定不小，更不要說對方是曾經成功登陸過美國一次的歌手。但是那次機會，他怎麼就放棄了？難道真是很多人說的那樣，是為了組合麼？

從姜俊昊此時的反應就能看得出這對他有多重要，而且他看上去也並非是那麼感性的人。

「OK，我再要最後一杯。」

面前的姜俊昊似乎恢復了原狀，如果不是他又要了一杯酒，泰勒幾乎就要確定他剛剛是在演戲。她從未見過自我調節如此之快的人，包括哪些老牌歌手和戲骨級別的演員，這是一種驚人的天賦，可以用在很多地方。

「你……」她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只是用手指在太陽穴附近畫了幾圈。

「有時候有些神經質，你還沒看見我搞創作的時候，每當寫完了一首歌，我覺得我最需要感謝的就是我的經紀人，在受氣這方面他簡直太在行了。」

泰勒沉默的點了點頭，對於姜俊昊的這種說辭非常認同。

「你為什麼在上次成功之後就回韓國了？如果留下來，估計會比這一次更容易些，畢竟美國人很健忘。」

「出了很多事，事業、愛情，可能還有我的自負。不過我必須承認，這沒有機會的一個月真是把我憋壞了，也嚇到了。」

姜俊昊舉起酒杯，對泰勒最後示意道，「浪費機會可恥，所以，我必須銘記。」

三杯威士忌都被一口悶掉，即便是在酒場上縱橫多年的人估計都會受不住。藉著姜俊昊說，想要透透氣，兩人便離開了夜店。午夜過後的紐約別有一番風情，特別是那小雨後的清新，瀰漫在空氣中的水霧在物體上凝結，偶爾滴落下來，帶著七彩的光暈。

姜俊昊左手拿著外套，右手邊就是泰勒，這女人出了夜店之後便完全換了一個模樣，惜字如金，只是跟在他身邊，看上去居然有了些乖巧的味道。他把外套披在泰勒的身上，遮住了那裸露出來的半邊肩頭，結束了神經質的姜俊昊又紳士十足起來。

「送我回酒店。」

「你真的沒開車？」姜俊昊驚訝道。

泰勒沒說話，只是帶著微笑看向姜俊昊的眼睛，狹長的眼睛眨了眨，就好像是在說，「你說呢？」

某人當即認命，絲毫不在乎這是酒後駕駛。姜俊昊一項自詡是極有分寸的人，如果他認為自己喝酒喝到了不能開車的程度，那麼誰都無法令他坐上駕駛席。

還好此時不是，熟練的發動車子，午夜的紐約不再有白天的喧嘩景象，馬路上的蕭條看起來異樣冷清。姜俊昊把車子開得很穩，因為他不想因為酒駕時副駕駛上坐著泰勒·斯威夫特而登上明天的紐約時報頭條，即便那真的會站很大一塊版面。

「《Apologize》的創作理由能跟我說說麼？」

「你說對了，我是個混蛋。」

泰勒望著窗外，雙眼毫無剛剛的神采飛揚，「我喜歡上這首歌是有原因的，新專輯創作時我的一首作品有了主題，但是卻遲遲無法下手，因為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哪裡，需要在音樂裡和別人道歉。接著我就聽到了你的作品，我突然明白，事情就那麼發生了，沒人需要道歉。新專輯發佈後，他打電話給我，然後放這首歌給我聽。」

「你原諒他了？」姜俊昊問道。

泰勒搖了搖頭。

「這證明我寫的好不夠好。」

車子緩緩地駛過中央公園，不遠處就是泰勒下榻的酒店，相信長時間沒有音訊的消失一定會讓很多人徹夜難眠。兩人沒有再繼續交談，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靠在路邊停下車，姜俊昊特意錯開了酒店的正門，為了讓他們能少些麻煩。

「你不上來喝杯咖啡？」

嗡的一下，就好像是某根腦神經突然大放光彩，姜俊昊自然知道這曖昧的邀請意味著什麼，但是他卻緊緊盯著不遠處的霓虹燈，然後有些笨拙的掏出錢包來。

「我不是否認你的魅力，只是我有一個會把一疊照片放在我這裡，要求我三天換上一張的女朋友……你有興趣看看麼？」

泰勒接過姜俊昊的錢包，看著相片夾內的大頭貼。那上面鄭秀妍正在做一個很沒矜持的親嘴動作，她大概是從沒想過，這照片有朝一日會落到另一個女人眼中。

「很漂亮。」泰勒評價道。

這算是不混蛋了一把？最起碼姜俊昊自己是這樣認為。「卡噠」一聲輕響，泰勒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姜俊昊欲言又止，最後卻還是說了出來。

「我知道我說這些可能有點不合適，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人淺薄、有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是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絢麗的人，他讓你覺得你以前遇到過的所有人都只是過眼雲煙。」

這是祝福，雖然和泰勒只是短暫的接觸過兩次，但姜俊昊卻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女孩。

「你是不是覺得因為我想請你上去喝杯咖啡你就能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還是用這種前男友告別的口吻跟對白？」

她生氣了，不知道為什麼。姜俊昊本能的向另一側靠去，企圖跟這只臉頰上還帶著夜光的憤怒貓咪保持距離。他只是善意的祝福，卻不知道撩動了對方的哪根心弦。的確，他的話經過了加工，簡單來說，就是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真是，像極了前男友想要友善分手的說辭。

「我……」

姜俊昊的道歉還沒說出口，泰勒就推門走下了車，隨著關門「彭」地一聲，好像還隱約傳來了一句，「混蛋。」

看著那能跟他平視的女人快步走進酒店，姜俊昊這才鬆了口氣，毫無疑問，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會是一個激情的夜晚，卻被他徹底的搞砸了。

回到酒店到喬治的房間露了個面，喬治問他一天都到哪去了。姜俊昊有些喪氣的回答說，約會去了。喬治問，跟誰？姜俊昊回答，白天是鄭秀妍，晚上是泰勒·斯威夫特。

「哈，你別想玷污美國男人的夢想！」喬治斬釘截鐵的道。

姜俊昊反問，「如果是真的又怎麼樣？」

「那你就是個『混蛋』！」說完，他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站在門口的姜俊昊仔細想了想，最後他覺得自己的確是找不出遷怒他人的理由。按照喬治的說法，這一天的行程下來，他的確是十分貼近那個惡意的形容詞。回到房間簡單的洗漱，刷牙時他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人都喜歡推特。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見到一個陌生的人，彼此之間可以放心的傾訴，如果不涉及太多的現實，當真是排解壓力的好方法。

他回到床上，打開手機看自己的推特，驚訝地發現了他的第一個粉絲。

「我喜歡你的歌聲，以前就想像過會是什麼樣，沒想到這麼好。」

發推特的人名叫艾米，姜俊昊回復，「咖啡店的艾米？」

這麼晚了對方居然還在線，他回答道，「是，放棄了的艾米。」

開解對方？

今天晚上不是還有一個沒送出的祝福麼？

姜俊昊正了正身子，認真回復起來，「選擇了另一條路未必不能有好結果。」

這個夜很長，姜俊昊跟首個在他推特上留言的美國粉絲，聊到很晚。

第九百三十章 聲名鵲起

結束了為期一周的拍攝日程之後，姜俊昊回到洛杉磯繼續等待機會，現代傳媒行業的發達雖然可以讓一個人在一天之內就舉世聞名，但渴望這種青睞還是去競選美國總統才更快一些。姜俊昊並不是歌手出身，演員出道中轉日本，再次回到韓國時他已經是人盡皆知，正面新聞也好負面傳聞也罷，他從沒經歷過那聚沙成塔一般匯聚知名度的階段。在很多同僚還故意不做偽裝走在大街上期盼被人認出的時候，他就已經被閃光燈所包圍。

如今的一切已經和在韓國時全然不同，沒有記者的追捧自然感覺不到人氣的存在，心中謹記著一句以不變應萬變，姜俊昊每天依舊在清晨醒來，堅持了在工作繁忙時只能斷斷續續的晨跑習慣，午後會準時出現在咖啡店寫上幾筆，有時是為了不讓自己手生，有時則是真的有了靈感。

難得的安靜在離開了忐忑和擔憂之後變得讓人享受，他並不是無人問津，喬治說他這些天來都在為拒絕媒體而傷腦筋，並擔心這樣做到底是不是讓姜俊昊錯過了難得的機會。姜俊昊卻回應，按照我們原來的計劃就好。

艾米納姆在美國青少年中的知名度極高，選擇的媒體也大多是極具影響力的一線傳媒，脫口秀、雜誌封面，知名報紙的專題採訪等等，充足的曝光渠道足夠填充他本就不多的空白時間，所以自然沒有時間留給這些二線傳媒。姜俊昊就算是接受採訪也會被三句不離艾米納姆，沒人願意做誰的替身，更何況他是姜俊昊。

把自己的名字和家喻戶曉的大人物聯繫在一起，這在美國的出名捷徑就這樣被他摒棄，對此他絲毫不感到可惜。

今天的晨跑剛剛結束，姜俊昊回到家中還沒來得及換下衣服，敲門聲就響了起來。他不得不難受的前去開門，直接看到了滿面喜色的喬治。他手中拿著一份雜誌，封面女郎還是張熟悉的面孔，布萊克·萊弗利。

「我們明天有一個採訪，不是為了艾米納姆，是為了你」姜俊昊還沒搞懂是怎麼回事，喬治就翻開雜誌介紹，「版面不是很多，但這家雜誌的口碑很好，不是什麼八卦小報。你會被當做一個受到承認的藝人接受採訪，絕不是因為合作的對象很大牌」

「很好。」

姜俊昊淡然的回應讓喬治好不容易鼓舞起來的熱情頃刻間就被澆滅了大半，他為什麼不問為什麼？只要他問，喬治就會回答是因為全美音樂協會以及數家口碑極佳的音樂傳媒聯合推出了一張榜單，上榜範圍為十年來品質上佳的音樂作品，惠特尼·休斯頓、席琳迪翁、已故天王邁克爾·傑克遜等等均榜上有名。但在那長長卻更顯精華的作者名單中，一個亞洲人的名字就彷彿是眾多金像中的青銅像，特備吸引眼球。

「嗨，你至少也應該高興一下。」

「我很高興。」姜俊昊回答道，「難道你真的想要看我跳起來大聲歡呼麼？沒問題，我是演員，這個場景也不是很難。」

心底念叨一句「Fuck」，喬治耷拉下來的雙手就是對姜俊昊充分的鄙視。

「這家傳媒很有眼光，知道誰才是更吸引人的素材。」

姜俊昊輕笑回應，「不一定，如果是的話就不會只有這麼小的版面。」

「嗨，你別不滿意，知道有多少和你差不多年紀的美國人渴望獲得這麼『小』的一塊版面麼？更何況它不小，足足有兩頁」

姜俊昊拿起那份雜誌，極有野心似地說道，「你覺得我上封面怎麼樣？」

喬治看著他，一副不理解的眼神。

「Dior的新款畫報就要發行了，到時候封面我少不了。不管怎麼說，我都有這個自信」

喬治恍然，一下便明白了姜俊昊的意思。美國時尚圈處於世界頂尖地位，其中有很多規則並沒有被明文規定，比如新款產品的宣傳一項，各時尚雜誌的主編就成為了香餑餑似的人物。類似Dior這樣的大牌應該有自身的公關渠道，在這個時候，估計很多雜誌社已經對姜俊昊那次精彩的拍攝先睹為快。

成功是一種感覺，在作品完成或者尚未完成的時候，身為創作者之一的姜俊昊就已經知道了它的行情。如果成功已經站在面前唾手可得，又有誰會太過興奮？最起碼姜俊昊不會。

第二天上午喬治便開車來接姜俊昊，在午飯時採訪可以有效的緩解緊張，選擇在這個時間點上，對方明顯把他當成了新人，這是一種極富善意和親切的舉動，足夠讓姜俊昊還未見到這位記者，便已經心生好感。

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喬治停下車子，到街邊的熱狗攤買上一份熱狗，經紀人的工作就是這樣，在午餐時採訪並不代表他可以吃到午餐，站在一邊確保採訪的順利進行，才是他的本職工作。

「你怎麼下來了？」

看到姜俊昊下了車，紫色條紋襯衫搭配灰色毛呢馬甲加西裝，簡潔的款式，落落大方的視覺感，低調中卻又不失氣質，這樣的傢伙站在熱狗攤附近，真的是很有顛覆性的視覺衝擊力。

「我也要一個。」姜俊昊理所應當的說道。

「嗨，你一會可是要吃午飯的。」

「跟記者在一起，一邊吃一邊採訪，你覺的我能吃飽？」

說是說不過姜俊昊的，喬治心底有這個認知，所以認命的又買了一個，兩人就站在街邊，吃了起來。

「那邊不是很忙麼，怎麼還有時間過來給我跑前跑後？」

姜俊昊說的就是艾米納姆，新專輯發行前後是一個會讓經紀人和歌手跑斷腿的繁忙時段，喬治的臉色有些蒼白，眼底更是帶著重重的黑眼圈。

喬治搖搖頭，回答道，「他那樣的歌手是要一個經紀團隊，而不是一個經紀人。重新出發之後一切自然要回到正軌，我在裡面可以學到很多東西。」說著，他看向姜俊昊，「你，給我快點紅起來，手下有一幫人可以用的感覺很好，我要早點享受到。」

「就快了。」

「這麼自信？」

「要不我們發行一專輯？投資不成問題，但是在這邊我不想借用S.M的人脈。」

「怕見到不想見到的人？」喬治只是隨口一問，緊接著便意識到自己已經失言，他看向姜俊昊，發現對方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在意。

姜俊昊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說道，「就算是吧，見了面也沒什麼好說的，而且還那麼尷尬。」

「所以說什麼分手後還能是朋友的純屬扯淡，走吧，我們還有採訪。」

飛快吞掉了剩下的熱狗，喬治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帶著這打扮起來站在大街上絕對吸引眼球的傢伙鑽進車內。目的地並不是很遠，十五分鐘後他們便在一家餐廳門口停下，正是飯口，這家餐廳卻是門可羅雀，看起來選擇這裡的原因，便是因為生意不好。

記者是個三十多歲，看起來很標準的美國男人，握手、寒暄，走進店門十分鐘後，採訪終於開始。果不其然，面前的飲食除了果汁之外，姜俊昊沒動一口。對答入流的思路，偶爾帶著些許幽默的調侃，談話是一種藝術，在鏡頭和記者面前，姜俊昊是此道大成者。

比如當記者問及他關於，《Apologize》的問題時，他回答說，「其實我不是很喜歡這首作品，但就和有很多孩子的父母一樣，不喜歡的那個往往最出挑。」

這個回答讓原本只期望謙虛答案的記者眼中一亮，藝人職業與否估計沒有比採訪更能體現的了，這位來自韓國的影帝看起來是真的很強。這答案低調卻又張揚。為什麼？因為姜俊昊不喜歡的作品都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和那麼多美國人耳熟能詳的名曲排列在一起，那麼他喜歡的作品又會如何？

沒人知道，因為他還沒發行自己的專輯，但真的不妨礙別人期待。

關於Dior的問題記者是深入淺出，來此之前主編就已經跟他打過招呼，那些作品他也見過，只是不敢相信那就是面前的人。畫下煙熏妝的姜俊昊，和現在真的是判若兩人。

記者問他關於攝影的感想，他幽默的回答說，「由於千百年來只能睡在棺材裡，所以導致吸血鬼們的睡眠質量嚴重不足。」

這答案讓人會心一笑，又感到一股淡淡的自嘲。難道說他不準備以煙熏妝最佳模特的身份在美國立足？想到這一點，記者率先在心底搖了搖頭，沒人能拒絕成名的誘惑，特別是在美國。

一頓午飯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記者突然想到了什麼。

「請問您在紐約的時候去過夜店麼？」

姜俊昊一愣，很好的掩飾了一閃而過的驚慌眼神，「去了。」

「是不是還在夜店唱了一首，《Stand Up For Love》？」

姜俊昊反問，「你怎麼知道？」

「等採訪結束您可以去推特上看看，現在我想問您，為什麼在夜店，卻選擇唱這樣的一首歌？」

姜俊昊疑惑的眨了眨眼，不知道如何作答。

第九百三十一章 聖誕節，回家去

記者問姜俊昊為什麼在夜店選擇那樣的一首抒情曲，他自然不能回答說因為泰勒·斯威夫特的夜光裝扮太吸引眼球，所以身為男伴的他在抵擋狂蜂浪蝶時有些不爽，最後便搞砸了夜店的氣氛，讓所有人都不爽。此時的他甚至連泰勒二字都不能提起，回答時也要盡量避免有關那女人名字的英文發音。一部分是因為記者們那可怕的聯想能力，另一部分則是因為心虛，即便從他那張冷靜的面孔上誰都看不出什麼端倪。

「那應該是個隨機選擇的活動，我上去的時候沒人認為我能唱的好。所以，比起搖滾、舞曲還有說唱我更擅長抒情曲，在不信任你的人面前要用盡全力，我就是這麼做的。」

「你是說你更擅長唱抒情曲？」

「對，我更擅長一些抒情曲。」

短暫到讓面前記者並沒有感覺到的驚慌一閃而逝，姜俊昊平穩的給採訪做了結尾，當他們告別時候記者對他說了句，「聖誕節快樂」。一時間，因為四季變化不大的洛杉磯他有些恍然。在南加州期盼一個白色聖誕節明顯不切實際，但是不想一個人過節卻還是沒問題。

結束了採訪，姜俊昊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回家過聖誕節，上車之後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喬治並沒有發動車子，他拿出手機，登陸了姜俊昊的推特，然後不敢相信在眼前看到的一切。

「那天你們都在紐約？」他不可置信的問道，心中越發篤定某個真實。

「是，那天我們都在紐約。」

「天啊，你說你和她約會不是玩笑？」

姜俊昊能如何回答？不要對自己的經紀人撒謊是每個藝人的慣例。

「是，其實也不算是約會。我在時代廣場，她恰好在那邊看完了一場表演，然後在推特上和自己的粉絲們開玩笑，我就回復了，最後……就那樣了」

先不管這巧遇有多麼匪夷所思，此時的姜俊昊剛剛起步，評論界對他的看好很容易就會因為一個緋聞消弭。那些恨不得流行歌手都是音樂家的品評人可不喜歡太過功利的人，對待外國人則更是如此。

「我們必須小心，你在夜店演唱的視頻被人發到了推特上，很多對你好奇的人都會來看這個視頻，不用擔心他們在視頻上看不清你，你在韓國的粉絲只聽聲音就能把你認出來。現在我們只能期望記者們不要把你和泰勒聯想在一起，還有，在夜店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泰勒·斯威夫特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亞洲人到夜店狂歡，只要有人認出了她，第二天紐約時報的頭條就絕對跑不掉。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被報導，可見記者們並沒有把他跟同時在紐約的泰勒聯繫在一起，隨著姜俊昊的解釋，喬治繼續查看在推特上的回復，這才發現有些人頻繁提起一個綽號「夜光貓」的女人，這應該就是泰勒。

「我不知道是應該慶幸你還不紅，還是應該可惜你錯過了一個機會。」喬治語氣複雜地說道。

「我想還是慶幸好一些，我不想讓其他人認為我是那種為了出名可以不惜一切的人。事實證明這種人一定沒有好下場，而且我在美國沒有根基，太快出名也不是好事。」姜俊昊理性的分析著，眼前劃過泰勒的影子，嘴角輕笑，「記者們現在只是缺少一個把我和泰勒聯繫起來的證據，很多真實就在人的眼皮底下，但他們就不會去看，現在想來還真是很刺激。」

「刺激？用你的事業做賭注？」你不是神經病吧？

姜俊昊輕笑著回答，「你要知道，我這幾年有很多次都是在用我的事業做賭注，用來滿足我的自負。但是你不用擔心，從現在開始不會了，因為這些年的成績不是我一個人努力就能完成的，是很對我寄予厚望的人共同促成的結果，不允許我一個人隨意揮霍。」

「我不是出現了幻覺吧？我居然覺得你變了。」

「不同的環境需要不同的態度，我現在要在美國建立我的根基，好盡快回到那個我可以隨意揮霍的時候。真正難纏的日子是在以後，你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喬治哈地笑了一聲，頗有信心的道，「那我們就盡快發展到你可以隨意揮霍的日子吧，如果我沒記錯，你說你要發行一張專輯？」

姜俊昊點了點頭，「沒錯，現在還只是一個構思。聖誕節我給你放假，我需要回家一趟，準備專輯，也要面對一些事。」

對此喬治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家庭問題一直是美國人心中的隱私，他們從不會對誰說你應該如何去做。不在其位，很多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來到美國一個多月的時間，除了偶爾的幾通電話之外，姜俊昊從沒回過位於洛杉磯的家。妹妹金慧敏要求見面被拒絕，他好像是迫不及待的要劃清界限，長時間的冷戰最終化作了堅不可摧的尷尬壁壘，每個人都會下意識的迴避這些問題。或許節日的存在就是一個解決這些問題的渠道，逢年過節最好是和家人在一起，這一點，無論是誰都知道。

評論界對姜俊昊的好評遠遠不止那麼簡單，隨著艾米納姆的新專輯發行，每個評論家在一如既往的不喜歡這些作品的同時，總會誇獎幾句《Lighters》。

「如果你不喜歡匪幫說唱，就聽聽這個，韓國影帝的副歌讓它有了與眾不同的味道。」

「我聽說他是韓國影帝，誰在乎；我聽說他拿了艾美獎，誰在乎；我聽到了他為《Lighters》演唱的副歌，我不能不在乎。」

「兩種音樂風格的融合併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這不是1+1等於2的數學題，而是一個精妙如同最堅固門鎖的複雜東西，姜很幸運，他的聲音就是那把鑰匙。」

隨著這些誇讚很多人都開始好奇，他們想要看看這個如同好孩子一般如此受到評論界青睞的傢伙到底是誰，姜俊昊在美國的作品不多，但真的每一首都是精品，《Apologize》是他寫的，的確是首經典。他有格萊美最佳影視原創作曲的獎盃，那是《This I Love》，那顫抖破碎的高音讓每個人都脊背發涼，震撼與其中的真實情感。他還給蕾哈娜寫過歌，就是那首空降B榜單曲榜單第一位，讓很多人認識到蕾哈娜彪悍實力的《California King Bed》。

他並非是沒有過自己的作品，那首《Safety》聽起來不錯，但卻沒有其他幾首一般經典，喜歡的人便會知道這首《Safety》在全美電台點播排行榜單前一百名中呆了二十四周，這是一個長賣的最大證明。

聚沙成塔，每一次搜索，每一次聆聽，姜俊昊的知名度在一點點的彙集，這時候的他需要一點話題，可以是緋聞，可以是豪言壯語。

但沒有，一則都沒有。只有一個他在夜店演唱《Stand up for love》的視頻，圖像很糟糕，不是專業收聲設備讓歌聲也很糟糕，但不能被設備所影響的便是他的聲音，「海妖之聲」，這是一個很酷的綽號，也正是這聲音，吸引著一個個如同水手般慷慨赴死的美國人。

音樂的魅力就是如此，或許它會暫時被掩埋，但總有一天它會煥發出異樣的光彩，姜俊昊是一個「才子」，美國人如此稱呼他。

當這一切完全發酵的時候，Dior新款宣傳畫報又把姜俊昊的面孔貼滿了大街小巷，銜接得如同完美公關宣傳一般。

那時已經是一月，新一年的開始。

此時的姜俊昊還不知道自己在新的一年會有一個非凡的開始，他正漫無目的的開著車遊走在好萊塢商業中心。他決定回家去，昨天晚上已經和父親通了電話，對方語氣中的欣喜讓他有些愧疚，和母親的冷戰並沒有隨著家庭重新圓滿而消弭，不是姜俊昊固執，而是因為他和金悠麗同樣固執。

誰都不肯低頭，誰都不肯讓步，針鋒相對的氣氛出現在每一次他們見面的時候。但在私下裡，他們的互相關心並不是很少。

多少年來姜俊昊總是會先給母親挑選禮物，不知道這些年來他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在挑選禮物上，給母親的要比給父親的禮物更讓他花心思。如果有人問他為什麼，他會說因為母親什麼都不缺，送給她禮物的話很少會有和她心意的。

如果說單純是送一份心意，他們之間的相處很能證明這心意的不真實。

彆扭的傢伙，彆扭的一家人，彆扭的母子關係。

「哥，你要回來？」

「嗯，是爸跟你說的？」

「姑父從來都會告訴我很多事，還有你小時的事。如果你不會來的話姑父說過幾天也要找你，年底的時候你需要跟他回一次中國，據說是那邊的事兒。」

家庭，為什麼總是伴隨著這麼多讓人不得不去做的事兒？

姜俊昊很慶幸在這樣的熏陶下自己並沒有變成一個獨身主義者，他要服務員把他挑選給鄭秀妍的禮物包好，盡快郵寄到韓國。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還以為他們都把我忘了。慧敏，稍微透露給我一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只是隱約聽到了一些，不過他們用一個很奇怪的稱呼叫你……長孫。」

第九百三十二章 一家人

在姜俊昊的印象中，中國是個很傳統的國家，一如母親那樣的女王在長輩面前都要半垂著頭，聽著別人關於相夫教子的教誨，一項和母親關係不錯的奶奶在人前不能顯露半分熱絡。意氣風發的父親在爺爺面前更是只能小聲說話，有些叔伯輩分的陌生人願意藉著母親韓國人的身份做些文章，每當父親想要反駁，總會迎來爺爺凌厲的眼神。

太多讓他不能理解的事就那麼堂而皇之的發生在他眼前，小時候姜俊昊不明白爺爺為什麼不喜歡他，等到他明白的時候，中國已經成為了距離他很遙遠的一個詞彙。十數年來沒有聯繫的親人突然給了他長孫的定位，真的是讓他「受寵若驚」。

那些年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大年三十，當所有親戚歡聚一堂，總是母親忙碌的時候。兢兢業業的做好了一桌飯菜，得不到半點誇獎不說，還會被人挑出毛病。如果身為藝人的姜俊昊出現在這個飯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會是他身上最耀眼的印記。但這些人作何想法在他這真是很微不足道，就如同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他壓根沒想到還會回去。

面前的庭院依舊富麗堂皇，佔地面積極大的院落彰顯了姜宇的身份，他擁有全美二百餘家連鎖快餐店，手中還有數只業績非凡的股票，在資本主義國家中完全稱得上摸著上層門路的成功人士。但是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姜宇卻主動停止了資本擴張，看上去就好像是要守著財產做一個知足的富家翁，讓很多人都不能理解。

這份成功的代價便是姜宇丟掉了姜俊昊的撫養權，當年發生的一切到如今已經大多被遺忘，之所以會被想起，大概也是因為中國一詞的原因。姜俊昊想起曾經要求說可以去中國等父親成功，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無疾而終。正好，你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你，嘔心瀝血數十年去爭一口讓別人刮目相看的閒氣，他並不是這麼有「大志向」的人，從姜宇當年莫名停下腳步來看，父子倆好像如出一轍。

當年的姜俊昊很有可能走上一條和如今完全不同的道路，意識到這一點，他又有了一種自相矛盾的感覺。一邊是躍躍欲試，一邊是棄之如彼。他心中只能想著沒有如果這句老話，一步步走到今天，在事業上姜俊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遺憾。如果要說東方神起的解散，估計幾年之後他才會歎息一聲，因為那些不省心的傢伙很讓人生氣，而姜俊昊卻恰恰是個敏感又小氣的傢伙，所以對現在的他來說，這些傢伙並不值得他心懷遺憾。

重新踏進這個家門，姜俊昊就已經熟悉了一切，被人引著到客廳小坐，金慧敏就「登登登登」地跑下了樓梯，湊到他身邊並不是許久不見的想念，而是單純的因為好奇。

「哥，長孫到底是什麼意思？」從沒學過中文的金慧敏說出這麼富有傳統氣息的兩個字，不但拗口，還讓人有種想要發笑的衝動。

「就是金羽誠，他在金家就是長孫。」

金慧敏皺起了眉頭，明顯不能理解，「不就是大哥？非要說的這麼鄭重，弄了半天也沒什麼，真沒意思。」

「我回來又不是逗你玩的，母親呢？」

「姑姑在樓上，說你回來了就讓你先去見姑父，然後再回去見她。」她湊近了姜俊昊耳邊，小聲嘀咕，「姑姑變化很大，難保你認不出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真的還要跟她鬥氣？」

「你確定你說的那人是我母親？讓韓國為之顫抖的金悠麗女王殿下可不會跟他的兒子，一個胸無大志、性格乖張的孩子鬥氣。我去見父親了，你可別去跟她傳嘴，要不然在我倒霉之前，傳嘴的你一定先倒霉」

不顧金慧敏那凶光閃爍的雙眼，姜俊昊直接走向姜宇的書房。這麼多年來他和母親的關係都被這個妹妹看在眼裡，如果說當初還抱著家和萬事興的想法從中調和，現在她也只是抱著觀望好奇的態度，想要看看這對母子到底是誰先低頭。有些時候事情就那樣發生了，別管它是不是讓人匪夷所思，看起來不合常理，這世界上有太多奇怪的事，科學都不能解釋，誰又會去刨根問底？

悄悄地跟著姜俊昊來到書房門口，原本還擔心哥哥會回頭警告自己，結果卻只見他站在門口呆了幾秒鐘，然後便敲響了房門。

「進來。」

握著冰冷的扶手，姜俊昊強自穩定心神，這才推開了房門。父親姜宇一直以來都是以慈祥的形象出現在姜俊昊面前，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在對方面前特立獨行。以往如果和母親的冷戰太過激烈，只要姜宇出面，姜俊昊一定會是去道歉的一方。不會有妥協般的勸說，他只是能讓姜俊昊意識到自己的責任和位置。

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無論如何，都不能斷掉。

姜宇的底線這些年來一隻維持著姜俊昊和金悠麗表面上的和諧，兩人之間的誤會太多，互相對彼此的看法也各有自己的一套定論，其實母親的定位就注定金悠麗輸多贏少，但就算是贏了，姜俊昊也不會很開心。

「爸，我回來了。」

走進書房，打過招呼之後關上房門，姜俊昊站在父親的書桌前，看著書桌上正在寫的一副字。姜俊昊和書法無緣，只是能看出姜宇落筆時那種行雲流水的流暢感，這是一門藝術，一種姜俊昊無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的文化。

「心如止水」

「這是自勉。」

姜宇放下筆，沒有時隔很久見到兒子的那種激動。

「我不懂。」也不想懂。

「每種文化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性，不能因為就看到它壞的一面就忘了它好的一面。我知道你不喜歡回去，但是只要我們姓姜，我們就有必須要去做的事。」

姜俊昊低下頭，撓了撓鼻子，完全是一副懵懂的模樣，「我們到底為什麼要回去？」

「你爺爺病了，很嚴重。」

「盡孝？沒問題。」

姜俊昊公事公辦的口吻讓姜宇皺起了眉頭，說話的口氣也嚴厲了起來。

「其實這幾年你爺爺的身體一直很不好，人老了，很多事情也就會看開了。說不定這會是你見他的最後一面，到了那之後收起你的這副態度」

姜俊昊平視著父親的眼睛，半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是因為那鬢角處的幾縷銀白髮絲而住了嘴。他只能默默點頭，順從父親。

「不出意外的話元旦之後我們就會去中國，調整一下你的工作時間，大概要去一周左右。上樓去見你母親吧，她還有話要跟你說。」

姜俊昊點頭應是，然後退出書房，輕輕的關上房門。來到二樓的一間屋子前，他輕輕敲門。

「俊昊？」

「是。」

「進來吧。」

簡單的對話可以吐露出很多訊息，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了不少，這讓姜俊昊皺起了眉頭。只是在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又撫平了。

「回中國的事你父親應該跟你說了，這一次我就不跟你們回去了。對你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說一件事，低調，切忌衝動。」

二樓的書房是金悠麗專用，幾套畫具被散亂的擺放。母親正坐在窗前，語氣中少了以往的命令口吻，臉色看起來也柔和了許多。就好像跟姜宇在一起的時間長了，那鋒利的性子也被磨鈍了不少。

「我不知道父親是怎麼跟您說的，我只能保證一點。如果有人說我是咋種、戲子，我會揍他；如果有人在我面前刻意的諷刺什麼，指桑罵槐，我絕對不會給他留下任何臉面。中國的一切我都不要，沒必要在他們面前卑躬屈膝。當年我還小，不懂事，不知道您受了多大的委屈，這一次回去我會聽您的囑咐不主動惹事，但如果真要有人以為能站在我頭上，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我們是一家人」金悠麗強調道。

姜俊昊搖搖頭，「在我心裡，您、我，還有父親，我們才是一家人」

看著面前的姜俊昊，金悠麗能感受到那種堅持，如同當年他離開家裡時一樣，沒有人能阻止，沒有人能勸服。身為母親的她很是欣慰，但理性上卻讓她只能歎了口氣，然後轉移了話題。

「今天寶兒會過來，原本是聖誕節那天我們打算在一起過，但是她說今年要和她的老師一起，所以我就叫她過來吃頓便飯。有一點你要明白，我喜歡寶兒不是在幫你挑老婆，只是看到她的時候會讓我想起年輕時的自己。所以，她是我的客人，不是你的」

「我和她之間的問題很多，我不能說我完全不介意，甚至可以把她當成慧敏的朋友來相處。但是我保證我可以克制，這一點請您放心。」

多少年來，母子之間的交談第一次以和平收場。但接下來的問題卻更顯棘手，即將面對的寶兒，還有不久後的中國之行，退出母親的書房後姜俊昊長長的出了口氣，眼前更浮現出那讓他焦頭爛額的情景。

第九百三十三章 你有病！

姜俊昊在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說這就是家庭，溫馨與麻煩共存，就像一對癡纏的怨偶，看到了一個，另一個也一定不遠。他走下樓，重新到客廳小坐，如願以償的發現金慧敏又湊了過來，所以他趕緊嚴肅起來，板著臉問，「你聽到了多少？」

「全部。」

「聽了這麼多有趣的故事，你是不是要給我什麼回報？」

「哥，你一個大男人還跟妹妹斤斤計較這個？」

「不斤斤計較的就是大男人了？你對男人的認知還真是特殊。」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姜俊昊沒有繼續跟妹妹插科打諢的心思，「說說寶兒，她最近還是經常來麼？」

「每週至少有個一次，其實你也不用擔心什麼，她和姑姑在一起的時候我都在那旁聽，說的也就是些女人的閒話，完全沒有什麼攀上大樹的心思。」

聽到這直白的評價，姜俊昊有些不舒服，「你們不是朋友麼？」

「朋友是朋友，但她始終還不是我嫂子。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可是大宇當年留下的教訓，雖然那時候我還小，但是多少還知道一點內幕……別好像我是小人一樣的看著我，她也知道我對她是怎樣的態度，不過就是沒表現出來而已。」說到這，金慧敏湊近了姜俊昊不少，小聲道，「如果你真的要結婚，我到是很喜歡寶兒姐，大家都是聰明人，交流起來完全不費勁。不像是你在韓國的那個女朋友，年紀好像跟我差不多……」

姜俊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金慧敏立刻便住了嘴。

「她什麼時候到？」

「午後吧，一般她都是那個時間來，跟姑姑還有我喝一頓下午茶，有時候會留下來吃晚飯。其實她為什麼過來你還不清楚？前男友的家人，多尷尬啊，要不是對你有心，我估計她也不會再過來。但是她真正讓我欣賞的就是沒走高層路線，估計也是看出在姑姑這這一招行不通，聰明人就是聰明人，事都是那麼去做，但看起來卻完全不同。」

金慧敏感歎著，就好像是崇拜一般。她自認有做到的能力，卻沒有堅持的性子。看著面前的姜俊昊，她想不到自己的這個哥哥為什麼有如此巨大的魅力，值得這樣的女人如此對待自己。或許這就是愛情？她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

姜俊昊也沒跟金慧敏解釋什麼，聽著對方的敘述，他甚至能想像出那女人坐在院子裡，端起茶杯，細心聆聽的恬靜模樣。身體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火熱起來，這是一股讓人欲罷不能的熱切期盼，知道時間過了這麼久一個優秀的女人還心念自己，任何男人都會湧出某種本源般的衝動，它似乎可以點燃一切，歸根結底，不過是慾望作祟。

心靜如水？

姜俊昊苦澀的輕笑了下，父親所謂的自勉太過高深，遠遠不是他現在能夠企及的。不過既然做不到心靜，那就要去面對。躲在飯桌的一角支支吾吾，搞砸了氣氛，看到寶兒也當沒看到的那種男人才會讓人瞧不起。

「嗨，跟我說說話，給我點底氣。」

拿著手機站在戶外，姜俊昊向著大門口走去，時間一點一點劃過，轉眼間以至午後。他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做，隨機應變是唯一的選擇。

「出了什麼事？」

鄭秀妍詢問的口吻此刻聽起來特別懵懂，就好像是早晨起來，還沒睡醒。對了，姜俊昊看了看手錶，這才發現此時的韓國還是凌晨時分，「對不起，在這個時間給你打電話。」

「沒關係，反正我也習慣了……」

她又咕噥了什麼，似乎是睡夢中的囈語，想像著那幅模樣，姜俊昊心中湧起的另一股火熱，倒像是淳淳的溪水了。

「我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什麼？撒嬌的，還是讓人打寒顫的？」

「正常說話就好，你的聲音本來就很特殊。」

疲憊的某人似乎被消磨完了耐性，聲音突然變高，「喂，沒事的話就掛了太晚了……」

到最後，這聲音又變得軟軟的，知道對方真的是累了，姜俊昊又說了幾句便掛斷了手機。他步行至大門口，抬頭望去是萬里無雲，四周的草坪碧綠，十二月的洛杉磯陽光明媚而不燥熱，難得的好天氣卻不足以放鬆姜俊昊腦中緊繃的神經。

即將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就彷彿是個魔女，明知道已經不可觸碰，但那一舉一動卻又充滿了誘惑的氣息。姜俊昊敢斷言自己面對任何人都不需要如此克制，就只有她，彷彿證明了無數人認證的真理。每一段初戀都是特殊的，讓人難忘的。

他記得四下無人的庭中初吻，她俏麗的閉上眼睛，水到渠成；他記得東京舞台上的精彩合作，她身著華衣，就像個精靈；他記得他們的第一次，那賽雪肌膚上的吹彈可破，俏麗容顏上的每一絲表情……當這一切再次從眼前劃過，似乎並不遙遠，還就在他面前，觸手可及。

「嘶」

姜俊昊狠狠地抽了口涼氣，閉上眼睛抬起頭，感受著陽光在眼皮上投下的紅彤光暈。身為一個男人，他該做的，他能做的，他全都知道，而且還一清二楚。但同樣身為一個男人，他不能否認心中生出的隱隱期待，甚至是想要去認同娥皇女英。

他就彷彿是雕像一般站在這裡，腦子飛轉，想要思考出一個對策來。

「姜俊昊，你是不是病了？」

熟悉的聲音帶來熟悉的面孔，姜俊昊睜開眼睛，悲催的發現自己模仿沉思者的姿態被那個魔女盡收眼底。

「你才病了」他惡狠狠的回答道，看著在鐵門外俏麗的寶兒，和往常一般動心。

寶兒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看向她，然後指了指身前的鐵門。姜俊昊隨即認命的走上前去開門，他們距離越來越近，對方的影子都被映在眼底。黑色的髮絲從兩鬢披散下來，垂過肩頭，看上去溫文爾雅。她妝容恬靜，給人感覺清麗脫俗，眼底有一抹淡淡的亞麻色，讓姜俊昊從那雙眸子中讀不出任何訊息。

她邁過打開的小門，腳下似乎踩著歡快，和以前那樣抬起頭來，望著姜俊昊問道，「你剛才那是在幹什麼？一段時間不見，喜歡上這麼發呆了麼？」

姜俊昊的臉頰抽搐了幾下，呲牙微笑道，「沒有，只是突然發現這樣發呆，什麼都不想也不錯……」

「是麼？那我也試試。」

話音剛落，寶兒站在原地抬起頭，閉上了眼睛。翹起的睫毛在陽光下清晰可見，看到這一幕，姜俊昊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她不說話，只是這麼靜靜的站著，就好像他們之間不曾兩度分手，反而是一直呆在一起。

就連時間都彷彿為此沉寂，許久不見，你還好麼？諸如此類用在前情人相見時的對白毫無用武之地。這種熟稔的相處似乎是某種不用對白的默契，看到、聽到、想到，他們便能知道對方過的如何，甚至是有沒有什麼煩心事。

姜俊昊站在這，就好像是一件對寶兒來說很有趣的事。他們再度相遇，再度溝通，再度互相吸引，似乎是個遊戲。這是一個姜俊昊無法逃脫的遊戲，因為他就那麼看著抬起頭來似乎是在索吻的寶兒，放緩了呼吸。

似乎是一瞬間的慌神，時間卻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似乎就要這麼一直學著發呆下去，姜俊昊走到寶兒身前，把自己從那種舒適的氛圍中抽離。

他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我有事要和你說。」

寶兒睜開眼，看到姜俊昊鄭重其事的神情，眨了眨眼，突然用雙手摀住耳朵，說了句，「我不聽。」

「什麼？」

「我說我不聽，現在不想聽。」她直接穿過姜俊昊身邊，向著不遠處的建築走去。

姜俊昊站在原地，盯著遠處的鐵門，匪夷所思的輕笑了下。回過頭看向那抹熟悉的背影，只覺得什麼計劃在這個女人面前都無法實行。當年戀愛的時候從沒覺得這女人難以理解，但今天從見面的那一刻開始，他明顯就不能掌握局面，說不上是被牽著鼻子走，但是卻隱隱感覺到這局面對自己大為不利。

直到寶兒放下了摀住耳朵的雙臂，她都沒回過頭來，更不要說等著姜俊昊追上來。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回到房間，然後互相做著毫不相干的事。

每次寶兒到來之後慣例就是在草坪上的陽傘下喝上一杯下午茶，即便是姜俊昊回家的這天，這個慣例照舊實行。

「男人都會喜歡很多女人麼？就連姑父也是一樣，聽說在遇到姑姑前，他還有個青梅竹馬。」

聽著金慧敏提起姜宇的過去，寶兒驚訝的同時也將目光投向金悠麗，和這位夫人相處本身就是言傳身教，每週的一杯茶就可以修身養性，寶兒樂此不疲。但此時她卻發現金悠麗臉色微紅，心下當即更加好奇。

「他那個青梅竹馬？」

金悠麗垂下眼簾，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小口，隨著茶杯喝茶托再次緊緊相依，她坐下評語，「沒什麼戰鬥力」

第九百三十四章 兩個幸運兒

姜俊昊望著窗外談笑風生的三個女人，腦子裡就彷彿被塞了幾斤泡過水的棉花，他像個偷窺者一般站在窗前，還特意用窗簾遮住了自己的半邊身子。不知道她們談到了什麼，本應該身為談話主導者的母親居然給了他少女的感覺，不過就算是少女，也同樣是自信十足、意氣風發的。

不能拒絕、輕易就讓他說不出話的權寶兒，巋然不動卻還能隱隱掌握一切的金悠麗，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簡直就是姜俊昊的最大災難。他需要一個幫手，這個幫手肯定不是隱藏在幕後的父親，也同樣不會是少不更事的金慧敏。他給鄭秀妍打電話說需要一些底氣，絕不是無的放矢。

手機鈴聲作響，姜俊昊彷彿做賊被抓到一般嚇了一跳，看清了屏幕上的號碼，他心中更加忐忑。

「你凌晨的時候給我打來電話了？」

鄭秀妍詢問的聲音清醒了不少，計算一下時差，此時的韓國正值清晨。望著窗外寶兒的笑臉，姜俊昊的聲音有些變了味。

「是，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好像還很迷糊。」

「快要到年末舞台的演出了，連續綵排了半個月，就算是睡覺的時候我都會做那些動作。好不容易有調整的時間，當然會睡的迷糊。」似乎是證明一般，鄭秀妍還打了個哈欠，「我好像記得你說要些底氣什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呃……我回家了。」

「然後呢？」

鄭秀妍無比正常的接了話，卻讓姜俊昊感覺是在面對最嚴苛的審訊，他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緊張的脊背一陣陣發麻。心中有兩個聲音，一是隱瞞下去，二是告訴對方。無論選擇哪一個，姜俊昊都會面對進退維谷的境地。

「我見到了一個人。」

「誰？既布萊克·萊弗利和泰勒·斯威夫特之後你又見到了誰？難道是桑德拉·布洛克？幫我告訴她，我很喜歡她的電影。」原本是很正常的交談，姜俊昊那邊卻久久無聲，鄭秀妍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臉色僵硬起來，「是寶兒前輩？」

「……恩。」

第一次，鄭秀妍感覺姜俊昊的聲音距離她那樣遙遠。

「呵……我，我該說些什麼才好？」無力的輕笑一下，鄭秀妍扶著臥室的牆壁坐在地上，她目光游移，明顯是慌了神。

「對不起。」

道歉傳來的那一刻，鄭秀妍真的想笑，「你為什麼道歉？她本身就是前輩，無論是身為歌手還是身為你的女朋友她都是我的前輩哈，我覺得很好笑，你覺得呢？姜俊昊，你覺得這事兒好笑麼？要見你的前女友還要我給你底氣，我能給你什麼底氣？」

「我知道我不應該怎麼，我也搞不懂現在的情況。我只是覺得我不應該瞞著你，我應該告訴你……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聞言，鄭秀妍腦中閃過無數堪稱刻薄的想法，她的呼吸漸漸粗重，受到侵犯的感覺揮之不去。她久久沒有做聲，就彷彿不著急做出審判，知道了比他瞞著自己要好，她甚至開始說服自己，卻不能忽視心底對姜俊昊的隱隱失望。

「這不是我的事，我當做我們之間從沒有過這次談話。」

她「啪」的一聲合上手機，第一次不想再聽到姜俊昊的聲音，所幸拆掉電池，手指卻因為激動的情緒而不聽使喚，兩根手指不斷用力地推著手機殼，原本極易拆卸的機器此時卻彷彿旱死了一般。她的呼吸隨著動作而逐漸粗重，漸漸演變成為梗咽，充滿了委屈。

「Fuck……」

她低聲咒罵，用力把手機扔了出去，焊死一般的機殼這時方才彈開，看著被摔出來的電池，她帶著哭腔的咕噥道，「混蛋……」

眼淚滑落的一瞬間便被抹去，躲在哪裡偷偷的抹眼淚不是她面對敵人的方式。她知道寶兒在姜俊昊心中的位置，事實上當年那個傢伙第一次對她說他喜歡那個耀眼的明星時，還沒有出道、還不知道什麼才是舞台的她給予了安慰性的鼓勵。

「喂，你是姜俊昊啊，你是不是從美國回來的？只是看著不敢行動，你可別說你是我朋友，我沒這樣的朋友。」

想起當時自己說過的話，他坐在自己身邊，像個純情男孩的樣子歷歷在目。那時候的鄭秀妍不知道好東西要為自己留著，她只是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給另一個朋友鼓勵和支持。她當時並沒有奢望姜俊昊能夠成功，只是希望他能沒有遺憾，今天發生的一切，更是她沒有預料的。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站起身，把金泰妍從房間裡拉出來，站在安全通道中無比認真的盯著她瞧，讓她有些發毛。

「你……」

「我要去美國。」

金泰妍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雙微紅的雙眼，聲音很輕，「喂，你，你是不是和前輩吵架了？去美國可以，年末舞台結束之後再去不行麼？」

「不行，」鄭秀妍堅定的搖了搖頭，「我必須今天就走，最遲明天，不管他們同不同意。我答應你，二十九號那天我會回來，聖誕舞台已經錄製完了，我現在離開也只是缺席這幾天的練習。我沒問題，到了美國我也可以練，我會記住我的位置，我的舞台走位，我需要你支持我，因為我不去就會瘋掉，答應我，支持我的決定。」

金泰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鄭秀妍大口喘氣，起伏的胸膛讓她聯想到鐵匠們用的鼓風機。

「我就當你答應我了。」

「嗨，我……」

金泰妍的話還來不及說，鄭秀妍就已經轉身離開。她知道自己的決定很自私，她知道那座舞台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業，為了自己的問題在這種時候離開簡直是足以摧毀她們信任的自私行為，但她心中並沒有一座比較少女時代、事業、未來和在美國的那個人孰輕孰重的天枰，她只是知道自己必須去，盡快去，不顧一切的去。

在網上輕易預訂了凌晨的機票，她甚至沒有時間去問自己的經紀人行不行，拿著一周前海外活動之後暫時留在她手裡的護照，她甚至都沒有收拾行李，只是帶了自己手頭上所有的積蓄出了門，在離開的時候，看到她的成員還以為她只是出去買東西。

叫了一輛出租車，鄭秀妍將在機場等待她的航班，然後開始聖誕節的美國之行。

面對感情，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雷厲風行，放下了手機的姜俊昊就是如此，他知道自己在一個女人的眼裡開始婆媽起來，再次拿起手機撥打過去，只聽到有人提醒他對方已經關機，這無疑是告訴他，那女人很生氣。

「女朋友？」

聞聲望去，姜俊昊看到了站在房間門口的父親，他尷尬的沒有作答，只是後退兩步，讓開了窗前的位置。

「我從沒干涉過你的感情，也不打算干涉。但如何處理這些問題是你的責任，有時候你必須面對它，勇敢一點就可以避免很多悲劇。雖然你是演員，但我不希望我兒子的感情生活就是一場苦情戲。」

站在窗前，姜宇望著正在進行下午茶的金悠麗，身旁是唯一的兒子，這種感覺很好，讓他捨不得去享受。

「我知道我需要做什麼，但就和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一樣，妻子和母親同時掉進水裡，有人問我先救哪一個，我只能告訴他們我不會游泳。我不是沒有勇氣去做承擔責任，我只是不想傷害到別人，任何人」

聽到了姜俊昊的苦悶，姜宇十分感慨，他望著草坪上的妻子，問道，「需要我給你什麼建議麼？」

「我需要解決問題的方法。」

「你知道，這問題解決的方法只有一個。其實在遇到你媽前我有喜歡的人，她溫柔賢淑，是個十足的大家閨秀，很多人都說我們門當戶對，家裡人更是非常同意。在那個凡事都必須規規矩矩的家裡，找一個喜歡的人結婚簡直是天大的幸運，我就是那個幸運兒，只是有時候幸運太多了些，讓我無福消受。」

姜俊昊疑惑的看向父親，他並不知道這段往事。

「有一個女人喜歡你，願意為你付出、等待，這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不管你喜歡還是不喜歡她，這都是需要你去認真對待的。不能敷衍，不能覺得有趣，感情很多時候都是一件很認真、嚴肅的事。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回到中國跟她說一聲對不起，當然，這不能讓你媽知道。」

姜宇認真的看著姜俊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有時候我們不想傷害別人，卻還不能給她回應，這本身就是一種傷害。當斷則斷，這才是你需要去做的，如若不然，就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相信我，太多的幸運你消受不起，它們都是大麻煩。」

姜俊昊垂頭，只是保持沉默。過了幾秒，看著在草坪上站起身，帶著笑容往房間返回的女人們，姜宇說道，「如果你問我當初我是怎麼選擇的，那我覺得和你通電話的女孩沒什麼機會。答案已經在你心裡，有時間的話，帶她來給我看看。」

姜宇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轉身離去。做下決定的姜俊昊並沒有輕快起來，他抬起頭，望向窗外的草坪，並沒看見寶兒的身影。

第九百三十五章 十二月二十五，夜微涼（1）

太多的幸運就是麻煩，桃花運終有一日會變成桃花煞，姜俊昊從沒想過自己可以左右逢源，享齊人之福，如果必須承認什麼，他承認自己沒有那麼巨大的魅力。

年少出道的寶兒過早面對了圈子中的爾虞我詐，沒人會隨便的掏心掏費，就連最親近的經紀人都隔著一層利益關係。她需要一個真實的人，可以讓她毫無顧忌，不需要擔心被欺騙、出賣，乃至於背叛。從見面的那一瞬間開始姜俊昊就把真實的自己拋白在寶兒面前，他那彆扭的性格、對待事物奇特的態度，甚至是最自私的觀念，都沒有任何隱瞞，沒有任何偽裝，只是一個最真實的「我」。

正是這樣一個真實的姜俊昊打開了寶兒的心防，他和任何一個期盼優秀女孩的少年一樣，單純的愛慕，不含一絲雜質。不一樣的只是他那變態的自信，他從不知道什麼是不自量力，只知道沒有行動結果便等於零。

他成功了，奪取了可見世界裡最閃耀的一顆明珠，他從不需要寶兒幫助他什麼，在相互曖昧、試探、展示彼此的階段他們只是簡單的他和她。寶兒喜歡這樣一個姜俊昊，而不是在美國重新相見後，對她有所隱瞞甚至是感覺有所虧欠的正常男人。

分手之後能破鏡重圓本就應該珍惜，但寶兒希望的卻是當年對自己表白時的那個自戀狂，那個人就像是一方淨土，是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真實世界，當這個世界有了別人的影子，結果便不言而喻。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寶兒每週都會過來喝上一杯下午茶，說這不是所謂的「高層路線」她自己都不會相信，正是這種路線拉近了她和姜俊昊的距離，又偏偏保持在一個她認為安全的位置上。經歷了兩次分手之後她還是在渴望那曾經的一抹淨土，這就好像是她的另一個夢想，因為曾經得到過，便從此欲罷不能。

被一杯杯下午茶澆灌出來的開闊視野逐漸讓她發生了改變，寶兒逐漸認識到自己的偏執和那些看著電視劇幻想白馬王子的小女孩沒什麼兩樣，甚至是比她們更加幼稚。姜俊昊必定會離開那個小圈子，他會見到更加精彩、廣闊的世界，這個世界中有很多靚麗的風景，說不定哪一抹就會在她的真實世界裡留下一抹靚影。

金悠麗是個徹頭徹尾的務實主義者，她說一個男人在我手裡便已經足夠，他的心是誰的並不重要，因為你有幾十年的時間去爭取，最差的結果也是到死為止。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告訴了寶兒，如果放棄便等於失去了爭取的資格，又何談擁有？

鄭秀妍的出現加劇了寶兒的緊張，二度分手後的兩人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緩衝對彼此的情緒，這種時候有別的女人趁虛而入還是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當真是非常危險的訊號。放棄一貫的固執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正是當年那個坐在蛋糕店裡和姜俊昊面對面，惹得寶兒打電話查崗的鄭秀妍讓她決定放棄柏拉圖徹底來到凡間。這一舉動，充斥著非凡的戰略意義。

「哥好像又戀愛了。」

下午茶時分，金慧敏突然提出了這個話題，轉而較有興趣的看著自己。寶兒微微一愣，思慮著如何回答。

「等一月有時間的話陪我去看幾次藝術展，Dior那邊因為俊昊送來的參觀票從來也沒用過，我雖然沒能力在事業上幫他什麼，但為他照看一下在時尚圈裡的人際關係還是沒什麼問題。」

寶兒自然驚訝，在這一年的時間裡，金悠麗還是第一次提出下午茶之外的邀請。這是在暗示某種支持？寶兒不敢確定。

「好的，正好我也想看看這些藝術展。」她選擇了一個中庸的答案。

金慧敏看了看寶兒，又看了看金悠麗，眼珠一轉，只覺得生活越發有趣起來。

三個女人又心不在焉的聊了一會關於藝術的話題，寶兒對於金悠麗所說的奢侈品牌舉辦藝術展是致力於主導市場氛圍、強化市場環境的話題很有興趣，但奈何時間流逝的飛快，今天的下午茶也就要結束了。

在感情上姜俊昊注定沒辦法雷厲風行，但心底已經有了選擇卻還要維持表面上的和氣又不是他的個性。看到他因為自己轉身上樓的背影，寶兒知道那是躲避。

她會關注姜俊昊的推特，因為矜持只能每次都使用搜索引擎；她會關注美國傳媒任何一條有關姜俊昊的訊息，憑借出道十年的經驗加以分析；他沒有在她的身邊，她身邊卻有無數他的影子，所以當隔著鐵門看到姜俊昊做出那個她不能理解的姿勢時，她才會去問「你是不是有病？」

「看起來在韓國那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人真的讓她很在意，我都不知道是為什麼，看照片好像是很冷艷的那種類型。只會用眼角看人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那種女人，身負金家血統的後代子孫看都不會去看一眼。」

金慧敏和一般富家子弟一樣，有某種說不清的驕傲和矜持，自然也有那種家世帶來的優越感。

寶兒洒然一笑，似乎完全沒有把金慧敏的好心提醒當一回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給你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金慧敏不解，「喂，我是在幫你好不好？現在這種情況下，與其面對一個陌生的、不知根底的女人，我覺得哥還是選你比較好。但是喜新厭舊是男人的通病，就算是新玩具到手也要熱乎兩天，所以現在的你完全沒有優勢。哥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你又讓他被甩了兩次，這已經不是欲擒故縱了，完全是赤裸裸的羞辱在這時候你怎麼還能風輕雲淡的，不知道很危險麼？」

寶兒笑著回答，「我見過她幾次，也說過幾次話，單憑第一印象她似乎是不會給人留下什麼好印象，但接觸下來你就知道，她是一個不錯的女孩。你沒聽過一句話麼？尊重敵人就是尊重你自己，如果鄭秀妍真的是你說的那個模樣，我覺得她非但沒資格成為對手，也會拉低了姜俊昊的檔次。還有，如果你哥哥真是個喜新厭舊的傢伙，他也不會在我心裡牽絆這麼久。」

寶兒對金慧敏眨了眨眼睛，一如既往的輕笑著道，「你要經歷了愛情才知道，你哥算是個很難得的男人。」

午後的時光進行的格外悠閒，也異常緩慢，寶兒和金慧敏在二樓的畫室裡跟金悠麗學習一些油畫的基本技巧，而姜俊昊則是留在了一樓的書房，在姜宇面前第一次似模似樣的拿起了毛筆，於價格不菲的宣紙上留下了抽像畫一般的象形文字。兩伙人都過的其樂融融，等到了享用晚餐的時間，一家人和客人這才重新匯聚一堂。

姜俊昊還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他會錯開和寶兒偶爾相視的目光，認真品嚐盤中的飲食，惜字如金，沒有為晚餐的欣欣向榮盡一份力。他不想選擇任何借口來安慰自己，傷害一個女人，不需要用「為她好」的理由來做為道德的階梯。一頓飯雖沒有吃的心不在焉，卻也是要早早離席，在整整四十分鐘晚餐時間內沒有對兒子說過一句話的金悠麗，這時方才開口。

「你去休息一下也好，今天時間晚了，外面天又黑的早，等等你送寶兒回去。」

姜俊昊身形頓了頓，幾秒鐘之後，在落根針都能聽到動靜的房間裡淡淡的傳來了一聲，「噢」。有些事情，還是早些說清楚的好。

片刻後，還是那間不倫不類，沒什麼優秀作品可以拿出來顯擺的畫室，金悠麗拿起畫筆，落在畫布上卻沒什麼渾然天成，筆潤遊走的美感，直線就是直線，曲線就是曲線，一副帆船的風景畫最終能被她畫成一艘游輪的內部結構圖，被人問起，她還會說是行走於海上，自然要經得起風浪。

姜宇走進畫室，沒有敲門。

「要問我為什麼干涉俊昊的感情生活？」

姜宇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妻子身後，看著畫布上那艘遊艇漸漸變成潛水艇。

「天下沒有不操心這個的母親，不管我們兩個的關係看起來怎麼樣，挑媳婦這件事本身就和做生意一樣。做生不如做熟，這麼長時間看下來，如果寶兒能騙過我這雙眼睛，那她就能騙過俊昊一輩子，所以她並不是問題。關鍵在於俊昊那一邊我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只能給他們提供機會了。」

姜宇把一隻手撫在妻子的肩膀上，輕聲道，「這幾年你們誰都不肯服輸，這次去中國本來可以和前幾次一樣由我出面就可以，帶著俊昊去就是為了緩和你們的關係。鬧也鬧了，冷戰都打了好幾年，我只希望我們能過正常的生活，俊昊的問題他自己可以處理，這些年在外面他也成熟了不少，我不希望你們還會因為其他事情產生矛盾。相信他，我只希望你能做到這點。」

金悠麗默然，直到她在畫布上畫下最後一筆，才道，「那我不管就是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十二月二十五，夜微涼（2）

開著租來的車行駛在陌生國家的街道上，姜俊昊一時間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過去，當時的他身在東京，事業剛剛起步，面臨中途加入組合的窘境。除了寶兒之外，他身邊沒有任何人，每一道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會充滿了審視和冷漠，每個和他交流的人都和他隔著薄薄的一層膜。

沒有人例外，包括東方神起，只是除了身邊的這個女人。

當時的她是高高在上的成功者，姜俊昊曾經問過她為什麼會喜歡自己。寶兒總會回答說，因為那是你。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答案極大的滿足了男人的自信心和求知慾，其實當時的他沒有任何能力，頂著公司內最優秀練習生的頭銜，帶著一身還不為人知的實力，這些就是他的自信。如果這時候的姜俊昊能有幸看到見到那時候的自己，他一定會邀請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執拗小孩見個面，然後問他，你知不知道死這個字怎麼寫？

從開始到現在，他最大的依仗便是大宇集團這個背景。但沒有人會成天想著如果不是背靠著誰，我會死的很難看。所以大宇是他姜俊昊的背景，這本就不是什麼逢人必說，必須公諸於眾的事。看看現在，因為一紙特權合約，半個韓國的人都要討伐他。

年少無知和年少輕狂的根本原因便是對這個世界還有希望，成熟的態度說的就是面對這個世界的現狀，兩者相差不多，但卻是天壤之別。上了車，身旁坐著寶兒，開著租來的車行駛在一條陌生的公路上，姜俊昊真的感覺他們還有希望，這可以是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也可以目光交錯的電流四射，更可以是男人和女人在體型外觀上可以感受到的所有生理慾望……總而言之，姜俊昊心底有千百個聲音在不停的吶喊，它們要阻止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即便這是一個屬於姜俊昊的決定，也必須要被阻止。

一個人的人生信條可以為什麼而改變？總有一個答案，區別在於它什麼時候出現在你面前，而此時坐在姜俊昊身邊沉默不語的寶兒似乎就是那個答案。

姜俊昊的額頭上浮現出細密的汗水，他心中天人交戰，背上全是冷汗。這種狀態下還開著車的他不知道觸犯了多少條交通法規，就算是沒有，那他也是將自己和寶兒的生命放置於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

「你住在哪？」姜俊昊盡量保持著聲音的平穩，聽起來卻還是有些顫抖。

「還是老地方。」寶兒側過頭，看向姜俊昊，問道，「是鄭秀妍麼？新聞也報導了，圈內也有傳言說你們兩個真的是在交往，公司裡也有消息傳過來。」

姜俊昊直接回答道，「是她。」

「呵」，寶兒自嘲的輕笑，一開始她還覺得自己要做個大度的女人，男朋友有幾個女性朋友不是什麼大問題，更何況姜俊昊本身也不是那種會腳踏兩條船的人。當時的認定如今已經被逐一戳破，男人身邊一定沒有女性朋友，她們都是潛在的競爭對手。

沒了風度偏偏和聰明才智的姜俊昊只會訥訥無言，無論是修身養性的書籍還是風靡歐美的紳士風度都沒有告訴男人們如何面對這種情況，在這種時候，一個男人說出的每個字要麼都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堅定的意志……要麼他本身就是個混蛋，完全不值一提。

身旁的這個女人自她進入娛樂圈開始就持續著跌宕起伏的精彩人生，在別人還對父母無限制撒嬌的年紀便已經在亞洲舞台上開創自己的事業版圖，經歷過失敗和成功，大起之後的蟄伏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僅僅是人生的跌宕而已。

姜俊昊剛剛張開嘴吐出一個字，這個能平靜接受人生跌宕的女人卻猶如小女孩一般抬起了雙手，撒嬌似地遮住了耳朵，「我不聽。」

姜俊昊愕然，轉而荒唐的眨了眨眼，唏噓道，「我怎麼都沒想到你會是這種反應。」

「無恥？在這種事情上就從來都沒有什麼規矩。不管你怎麼想，不管你怎麼需要，現在我不想聽。」寶兒把話說的理所應當，還似乎帶上了女人專屬的嬌氣，她注意到姜俊昊不停變換的臉色，這才發現對方是鐵了心，「啪嗒」一聲輕響，她打開了自己一側的車門鎖，全然不顧車子還在行駛。

姜俊昊有些慌張的轉過頭，完全不懷疑自己繼續說下去她會一把推開車門，製造個不一定大小的交通事故出來。他一邊保持沉默，另一邊飛快的把車子停在路邊，不管這裡是不是禁止停靠的區域。

寶兒沉默了片刻，然後直接推門下了車，她站在街邊等著，因為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追上來。

姜俊昊下了車，寶兒這種不顧危險的行動讓他很是氣憤，「你到底想幹什麼？」

寶兒冷言冷語的回答道，「不幹什麼，找個地方喝一杯。」

十二月的洛杉磯帶著些許涼意，就好像是初秋時節，前行不遠兩人便看到了一家酒吧，說不上是什麼氛圍格調都非常出挑的好地方。寶兒問姜俊昊想喝點什麼，姜俊昊推說一會還要開車，寶兒笑道別弄的我好像要灌醉你做些什麼。姜俊昊無言，點了一款低濃度的酒精飲料。

在兩個高腳椅邊相對而坐，兩人中間是個不大的圓台，耳邊環繞著八十年代的鄉村歌曲，沒人去看他們一眼。

寶兒一口幹掉了半杯濃度頗高的威士忌，帶著些費解問，「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姜俊昊抬了抬眼，回答說，「我說不清楚，只是知道她為我做了這麼多，可以為我犧牲這麼多，我不能沒有回應。」

寶兒又問，「那她比我好麼？」

姜俊昊回答說，「這不是可以被放在一起比較的問題。」

寶兒輕笑一聲，說，「不要迴避我的問題，現在你的做法就是證明她比我好，證明我輸了。」

姜俊昊說，「這件事沒有誰輸誰贏，如果要說誰贏了，那就是我。不管是你還是她，都輸了。」

寶兒認真盯著姜俊昊的眼睛，不知道在這種時候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凜冽的刻骨，又是事實。他們不再交談，寶兒一杯一杯的喝著酒，沒去問任何如果。她知道一些事情只要做出了選擇便無法改變，她此時真的有些後悔，後悔第一次分手時的不理解，後悔第二次分手時自己的苛刻要求，或許從當年獲得成功開始她就不再以女人自居，如若不然，他們之間絕對不會是這個結局。

酒喝得多了，腦子也有些不清醒，她呢喃著自問自答道，你還愛我麼？應該不是，如果愛我的話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

姜俊昊沒有沉默，回答說，愛，從再見到你的那一面開始我就知道我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寶兒問，那你為什麼還要離開？

姜俊昊回答說因為那個女人她愛我，她可以為我付出一切，而且我也愛她。我決定給她好的生活，她不像你，只是自己一個人也能生活的很好。

寶兒費解，低下頭埋在雙臂裡，喃喃道，難道我是輸給了我自己？

姜俊昊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

誰都有借酒澆愁的權利，看著面前的寶兒一杯又一杯的想要灌醉自己，姜俊昊並沒有偽善的阻止。他只是看著，面前擺放著一杯一口都沒動過的低酒精飲料，他需要絕對的清醒，平復這影響了他人生的亂局。因為就算是做個混蛋，也需要勇氣和堅持。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前的寶兒趴伏在圓台上，一動不動，只有偶爾的囈語。姜俊昊站起身，謝絕了服務員的幫忙，自己一個人艱難的把寶兒背在後背上，經過其他顧客的時候他非常小心，背上的寶兒就好像是他最私密的禁地，不允許除了他之外任何人的觸碰。

寶兒很輕，很嬌小，她符合姜俊昊的一切審美，可以大方得體，可以小鳥依人，她不會擁有準確的定位，因為她是一個有著靈魂的女人。沒有誰能否認她的優秀，哪怕是站在姜俊昊仰頭都看不到那個層級上的人也不能。

走在街頭，姜俊昊想著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戀，那是一曲怎樣的樂曲？當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也喜歡上你；當你愛上我的時候，我也愛上你；當你離開我的時候，我也離開你。是我們走上了遠離彼此的岔路，因為我們本身就決定了這該死的結局。

車子就在不遠，背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握緊拳頭捶打著男人的背，讓他停下腳步，只是靜靜的聆聽。女人說髒話的時候比她厭惡舞台的次數還要少，此時卻脫口而出，聽起來歇斯底里。但是她始終停留在男人的背上，沒有掙扎著下去。

夜越來越靜，她用雙臂環住男人的脖子，不死心的問道，「以後我喝醉了，你還會不會來背我？」

男人停下腳步，說，「沒有我的時候，你從不會喝醉。就算喝醉了，也能自己走。」

十二月二十五日，這個洛杉磯的夜晚帶著微微涼意，記錄下一顆隨風灑下的淚滴。

第九百三十七章 沒節操的傢伙（1）

鄭秀妍站起身，聽著耳中機械化的女音報時，才知道天已經亮了。聖誕節半價買來的頭等艙不至於有定時叫醒服務，原本就被減半的空乘組不能照顧所有人，不知道是不是花了一半的錢只能得到一半的服務，各項條件都十分優越的頭等艙並不是他們經常光顧的場所。從頭頂的行李箱中取了一條毛毯，身旁的座位上放著出門時隨便拿來的一件妮子大衣，鄭秀妍沒帶任何行李，只帶了護照、機票以及現金，這樣的出行看起來還真是拮据的緊。

在機場等了八個小時，登上飛機又要面臨十數個小時的飛行，鄭秀妍不知道韓國那邊已經亂成了什麼樣子，她只是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輸，就丟掉所有，毫不留戀。贏，就得到一切，毫不遲疑。人生就是一道道選擇題，每做出一個決定都是在選擇某個相對應的結果。鄭秀妍並不忐忑，只是有些緊張，並非是自信，因為她相信某個結果早就注定。

航程開始三個小時之後她陷入沉睡，再次睜開眼睛，又是一個青天白日，這證明她已經飛過了好多個時區，按照時差計算，在韓國還需要幾個小時之後才到來的聖誕節就是今天，對於美國人來說這是一個全家團聚的日子。生活在美國的姜俊昊父母她此行一定會見到，看看身邊的妮子大衣，鄭秀妍秀眉微皺，承認一個結果並不代表要不做任何努力，她翻出藏在大衣內的現金，都是美元，不用擔心超過機場規定的攜帶標準，只是不知道這些到底夠不夠花銷用度。

倉促做下決定自然會帶來諸多弊端，首先便是銀行業務的制肘，滿打滿算鄭秀妍只能提出差不多八千美元的現金，在寸土寸金的洛杉磯，想要置辦一身像樣的行頭，入住讓人滿意的酒店，幾份不顯寒酸的聖誕禮物，這八千美金還真是捉襟見肘。

鄭秀妍握著厚厚的一疊美金，目光茫然的長歎了口氣，無意間鼓起包子一般的臉頰，在人丁稀少的頭等艙內還真是惹人注意。

「恕我冒昧，小姐你是遇到了什麼問題麼？」

鄭秀妍撇著眼睛瞧過去，把那開口詢問的男人弄的好不尷尬。「那還用說？」男人能從這女人上翹的眉角中讀出這個訊息。

接下來兩人相談甚歡，鄭秀妍不敢相信隨便遇到一個人就能解決自己的難題，但這男人提出的辦法還真是可行。一直到機艙內廣播提醒十分鐘後他們的航班會降落在洛杉磯機場，男人才很有耐性的提出索要鄭秀妍的電話號碼。

一項冷臉示人的鄭秀妍突然做出嬌羞狀，接過那男人遞過來的餐巾紙真的在上面寫數字不說，還吐露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謝謝，這次來美國就是為了結婚的，到時候我一定邀請您來參加我們的婚禮，請您回去一定要大電話給我，我男朋友一定會很感謝您。」

鄭秀妍特別享受眼前男人尷尬的推辭，她當然能感受到這男人若有若無的慇勤，無傷大雅的捉弄愉悅了她的身心，特別是下飛機時那男人落荒而逃的模樣，讓鄭秀妍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不帶行李卻還在洛杉磯機場披著妮子大衣的亞洲女人十分吸引眼球，過海關的時候辦事人員還特別詢問了她兩次。

您到美國是出差還是旅遊？

私事。

什麼？

是私事，不是出差也不是旅遊。

鄭秀妍的回答讓那年輕辦事員好不尷尬，只得低下頭，趕緊加蓋了一個印章，某人被正式獲准踏上美國的土地。

鄭秀妍並沒有急著離開機場，從不忍心過多勞累腦細胞的她決定謀定而後動，所謂謀定不單單是規劃，也意味著準備，而孤身一人還沒帶行李，下了飛機第一個感覺就是熱的鄭秀妍唯一需要準備的就是現金，充足而大量的現金。

機場內的咖啡廳設置有專用辦公空間，鄭秀妍用印象中的正軌格式陳詞了一封無比淒慘的申請郵件，大概意思就是小女子孤身一人，身陷美國，舉目無情，翻開口袋，空空如也，特此申請。發送郵件之後她跟服務員點了一杯兩美元以上的脫脂咖啡，坐在電腦前百無聊賴，好奇的四處打量，是為了等一份可以讓她到大使館申請特快銀行轉賬的傳真文書。

在韓國聖誕節是屬於年輕人的節日，在美國卻有所不同，這是一個全家人團員的節日。鄭秀妍並不會去思考諸如美國傳統節日在亞洲風靡是文化侵略成功等深刻命題，她只是覺得到處都洋溢著節日氣氛的洛杉磯機場似乎人流稀疏，看上去有些冷清。

她側後方坐著一個音樂發燒友的，他腳下放著一台價值不菲的錄音機，正在查看一排長長的名單。鄭秀妍瞇起眼睛，只看見了幾首耳熟能詳的歌曲名稱，還有後面一欄大名鼎鼎的歌手。這就是姜俊昊入選的那個榜單，全美一百經典歌曲排行榜。

無聊的等待時間裡她這才發現了一件值得她關注的事，側著身子趴在椅背上，鄭秀妍用手拖著下巴在那裡偷窺，都沒想著自己去搜索一下，舒舒服服的看，而且還可以聽。

「這是誰？」

一直都很安靜的音樂發燒友喃喃道，他湊近屏幕，似乎看見了什麼荒唐事。

「這傢伙怎麼能在林肯公園之上？」他不可置信的叫了出來，在這辦公區引人注意。

鄭秀妍繼續瞇起眼睛瞧著，在頁面西方第十九和第二十的排名上，《Apologize》和林肯公園一前一後。在創作者、演唱者一欄則更是鮮明，官方引用了姜俊昊的韓文名字，在一排排英文字母中，絕對是比第一名更加耀眼的存在。

那音樂發燒友似乎很不能理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凌駕於美國知名搖滾樂隊之上，一直在喃喃的抱怨著。鄭秀妍站起身，走到那音樂發燒友身邊，湊近他的耳朵真誠問道，「你眼睛不好麼？這不都寫了他的名字。」

音樂發燒友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這位半道殺出來的女版程咬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你是誰？」

「幫你識字的人，」鄭秀妍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榜單上的名字，「這是姜俊昊，你能發出這幾個音麼？姜、俊、昊」

音樂發燒友更加堂皇，他摘下耳機，慢慢離開了自己的位置，看向這女瘋子的目光充斥著不能理解的訊息。

「嗨，別忘了你的錄音機。」

鄭秀妍站起身，指著腳下那台價值不菲的音樂設備，然後抱起雙臂，看著那人抱起錄音機後幾步一回頭的離開，然後輕蔑的笑了下，輕聲道，「無知」

小插曲過後又等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鄭秀妍這才拿到了傳真，對韓國政府的辦事效率由衷感歎，身為納稅人，估計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衷心覺得稅沒白交。她離開機場，乘坐計程車來到了駐洛杉磯韓國大使館，結果卻得到了一個不能讓她接受的消息。

「聖誕節是美國人的節日，又不是韓國人的，你們怎麼還放假」

被派來置辦的辦事人員本就有些不爽，只是看面前這戴著墨鏡的女人比較眼熟，才沒跟她一般計較。只是沉默的看著她，併力圖用表情告訴這女人，他也很倒霉。

「這是文化侵略成功的一種證明希望你能向上面反應。」

鄭秀妍留下一句話，沒在意身後那看火星人的眼神，昂首挺胸的走出大使館，並沒忘了手上的妮子大衣。

站在節日氣息更加濃重的洛杉磯街頭，鄭秀妍對美國並不是完全陌生，一口地地道道的美國英語為她解決了很多麻煩，卻並不能增加她兜裡的現金。

緊急轉賬要在明天才能生效，但今天她卻必須完成自己的目的，既然已經完全豁了出去，她也就不在意丟掉最後的一點矜持。

「泰妍麼？我找帕尼。」

「大小姐，這邊都翻天了，你還沒給永守哥打電話麼？」

鄭秀妍皺了皺鼻子，輕聲道，「沒時間。」

金泰妍立刻沒節操的道，「反正你回來之後自己處理，我是幫不了你什麼了，方真室長說要內部封殺你，除了集體舞台保證你一個通告都沒有。永守哥第一次一句話都不說，臉色可是真的很陰沉。」

「我知道事情鬧大了，但是這時候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幫幫忙，讓我把事情解決再回去。找一下帕尼，我現在很需要她。」

金泰妍沒再嘮叨，一陣嘈雜聲之後，Tiffany接起了手機。

「什麼事？你現在在美國？那邊是中午吧？」

鄭秀妍沒理會這互相之間毫無關聯的三個問題，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努力用維持最後一絲自尊的聲音說道，「帕尼，我需要一點現金。」

「現金？什麼？」

鄭秀妍恨聲道，「我在這邊需要用錢，現在也沒地方弄錢。大使館今天不受理我的請求，我需要幫助」

Tiffany怯怯道，「我……我能怎麼幫你？」

「你姐姐不是在美國麼？」鄭秀妍小聲的反問，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也成了沒節操的傢伙。

這一切都怪金泰妍絕對沒有理由！

第九百三十八章 沒節操的傢伙（2）

拿到接下來要去的地址，鄭秀妍再次乘上了出租車，此次美國之行全然沒有重歸故里的感覺，處處都能遇到人生地不熟的制肘。離開了家鄉太久，除了一口標準的英文之外，她甚至都沒有太多回憶。望著車窗外不停飛馳的建築，鄭秀妍拿出手機，要找的並非是姜俊昊，而是銀行。

「……您的信用卡已被掛失……」

聽到這毫不意外的結果，鄭秀妍只是掛斷了手機，然後把已經作廢的三張信用卡丟出車窗。她人在美國，能在韓國停掉她信用卡的自然就是S.M。心中沒有半點煩躁，公司有哪些手段對付不聽話的藝人她早就一清二楚。

手機再次響起，打來電話的人是鄭秀晶。

值麼？

鄭秀妍本想著會被罵是瘋女人，「呵」地輕笑過後，回答說，值。

鄭秀晶不解的問，他怎麼就這麼好？你不是說過你的男人一定要很有能力，讓你每天只需要懶在家裡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煩，只是混吃等死麼？

鄭秀妍想了想，回答說我才知道等著這樣的人送上門是守株待兔的蠢事，為了以後幾十年能安安心心的混吃等死，我決定自己爭取。

鄭秀晶又問，那你的成員們呢？你這麼做難道就沒考慮過她們？

鄭秀妍頓了頓，小聲回答說，他說人總要為自己活著。

一陣沉默過後，鄭秀晶說爸媽這你別擔心，我幫你扛著。

車子繼續行駛，電話中只剩下了嘟嘟的斷線音。鄭秀晶比任何人都瞭解鄭秀妍，其實她就是個簡單的傢伙，只知道偷懶，沒什麼大志，更不要提奮鬥上進。真正想要的東西就會努力去爭取，所以不要和她討論你這樣會失去什麼、得到什麼的複雜問題，只需要問她值不值。

聖誕節的氣氛蔓延到洛杉磯的每個角落，一直到站在Tiffany家門前，看著門上懸掛的銅質十字架，鄭秀妍才隱約想起這節日的來歷。聽慣了聖誕老人的名頭，又有幾個人會記得這是紀念耶穌誕生的節日？

面對信仰虔誠的一家人，鄭秀妍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溫婉一些，沒想到開門的女人只有眉角間跟Tiffany有幾分相似，性格卻是完全不同。

Jessica？她問道。

鄭秀妍點點頭。

這是信用卡，怕你給我爸媽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我就不請你進去了。

面前的門隨即關上，短到不能再短的交談，鄭秀妍甚至都沒來得及說聲謝謝。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唐突至極，站在這裡更是說不出的冒失。輕輕的吐了口氣，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她轉身下樓，放下了所有矜持。

如果有機會到洛杉磯來，幾乎所有人都會到好萊塢看一看，一方面感受星光大道上的燦燦星光，另一方面則是置身於世界最尖端的時尚風潮。鄭秀妍打車來到好萊塢，就像是個有不少閒錢的旅客那樣，光顧著星光大道兩邊繁華的時尚賣場。

踏上美國的土地剛好三個小時，蓄勢待發的鄭秀妍需要一些建議，她對時尚的確有些瞭解，但置身於琳琅滿目的時尚王國，挑選一件拿得出手的禮物、換一身比較得體的行頭，就成了她要面對的最大難題。

鄭秀妍從沒見過金悠麗，只是在姜俊昊口中聽說過這位伯母的一些事跡。當年的姜俊昊曾經用一些十分諷刺的口吻和她打趣說，如果你家裡有人買股票，那說不定我們就是仇人。這句話，讓鄭秀妍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聽來的終究是一知半解，如果真要她評價金悠麗其人，成功就是那唯一的標識。面對一個在商海無比成功的女人，據說她還曾力挽狂瀾拯救了家族。魄力、融智、果敢，等等，鄭秀妍在跟尹珍通電話時，恨不得把她要討好的女人形容成一個活了千百年的老妖精。

做為自誇給她五萬韓元，半個小時從東大門出來就能站在時尚尖端的女人，尹珍是鄭秀妍不可多得的資源。放下手中工作的她這就成為了鄭秀妍的時尚顧問，聽著那無比推崇的敘述，給這樣一個成功女性送禮真的讓人頭疼。更關鍵的是身在美國的鄭秀妍還是第一次見婆婆，恰逢聖誕節，這是她的第一份見面禮。

愛馬仕專營店內，鄭秀妍正面對著一整牆的絲巾，價位從數十美元到上千美元不等，望過去只讓人眼花繚亂。

「這種東西本來應該讓你男人和你一起選，這叫共同承擔風險。到時候如果婆婆不喜歡，只需要推說一句是她兒子選擇，自然就能讓她喜笑顏開。但是你不行，自己送上門去不說，還偏偏是第一次見面，所以送這個最好。」

一連串的說辭鄭秀妍只注意到了那最刺耳的「自己送上門去」，她眉頭皺起，不悅道，「你就不能注意點措辭？」

「我就這樣，現在你也只能找我，聽不聽隨意」

吃了癟的鄭秀妍只能在心底哼哼著不屑，望著面前的琳琅滿目，謝絕了親切的導購，猶豫的問道，「我到底該選哪一條？」

「按照價位沒層次挑一個最入眼的給我報一下價格，順便形容一下那什麼樣。」

「從低價位的開始？二十九美元，看上去很鮮艷，質地不錯；一百三十五美元……一，一千三百美元，看上去好像是絲綢的，又好像不是……」

尹珍斷言，「就是這個，那叫純手工製作，每一條都有編號的。」

鄭秀妍二話不說的掏錢付賬，表現出對狗頭軍師的充足信任，出了愛馬仕又到最近的百貨商場，面對的空間更加廣闊。鄭秀妍自認沒什麼時尚嗅覺，倒也不至於不修邊幅，出道兩年多就等於被Cody姐姐包裝了兩年多，對於這些價位高昂的商品，多多少少也有些特殊的感覺。

尹熙說面對婆婆這種角色的女人，不能有個性，但卻要表現出可塑性。鄭秀妍說聽不懂，尹珍說你就把你當成一塊橡皮泥，隨她挫圓捏扁。鄭秀妍說懂了，然後又問橘紅色的橡皮泥怎麼樣？聖誕節，還有八折優惠。電話那頭的尹珍久久無語。

與其期望她偽裝成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到不如盡量把她打扮的大方得體。走出百貨商場的時候鄭秀妍穿著糖果色西裝搭配鏤空背心裙，女士西裝是橘紅色的，就是八折的那一件。隨便在附近找了一家門臉看得過去的美容店，在被人隨意擺弄前鄭秀妍還問尹珍應該給姜俊昊的父親送些什麼。尹珍問，這位女王終結者是個什麼樣的人。鄭秀妍仔細的回憶，回答說是個中國男人。尹珍再次沉默，幾分鐘後建議說就送副字吧，唐人街買的那種，別貪便宜。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鄭秀妍都坐在鏡子前愣愣出神，她看著鏡中的人影問自己，這人是你麼？沒有答案。這輩子所有對別人的慇勤都在今天獻了，等下見面的時候還說不定要被人冷眼相待，尹珍說她是送上門的女人，留下的印象應該是反面典型吧？

她拿出手機撥打了姜俊昊的號碼，緊接著就聽到對方已經關機的提示。她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連姜俊昊在洛杉磯的家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略微的慌張之後，她緊接著就打給了喬治。拿到了地址，喬治還隱晦的提醒了鄭秀妍那裡的女主人是位很強大的女性。鄭秀妍只是道謝，放下電話之後在心底對自己說沒關係。

走出美容室，換掉了全身行頭的鄭秀妍變身為大方帥氣的女人。她到唐人街很辛苦的才找到了一家書畫專營店，挑選了一張出自道德經的字，不為別的，只是她隱約記得自己在哪裡聽說過道德經的書名。

萬事俱備，她乘上出租車，報出了那位於紐約市郊的地址。期間又給姜俊昊打了一個電話，結果還是得到對方已經關機的訊息。

下了車，來到洛杉磯之後的第六個小時鄭秀妍才站在這座鐵質的大門前。她不知道面前的院落有多大，反正看起來就好像是電視上的莊園。她不知道在她之前有個女人每週都會來，和那個讓她緊張的女人喝上一杯下午茶，期間詳談甚歡。她只是知道她站在這，目的是進去。

按響了門鈴，鄭秀妍深深呼吸，她隱約想起一句話，說愛情是個讓人卑微的東西，它會讓一個人脫離了原本的自我，把人帶向一個不可知的地方。

鄭秀妍不想浪費腦筋去感懷詩意，既然她已經迷上了這讓她卑微的東西，那不可知的地方無論是哪都能去。

「您好，請問您找誰。」

「您好，我找姜俊昊。」

可是對話器那邊停頓了下，緊接著叫鄭秀妍稍等。提著手中的東西，鄭秀妍只覺得心跳微微加速，還沒等她調節一二，對話器就又響了起來。

那女人問，「你是誰？」

鄭秀妍回答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女人沉默，似乎是因為驚訝。她站在對話器前認真的看著這個女孩，不知道她有什麼自信可以在自己面前說她是自己的準兒媳。

「那就進來吧。」女人語氣輕佻的放行，只覺得這找上門來的女孩，十分有趣。

第九百三十九章 沒節操的傢伙（3）

鄭秀妍踏進院落便見到有人在門邊等候，她跟著向遠處的別墅走去，半低著頭是不想四處打量，擔心給此地的女主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但心中的好奇卻還是噴薄而出，她問引路那人剛剛和她說話的女人會不會就是金悠麗。對方只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微微躬身致歉，然後繼續引著她向別墅走去。

入眼的一切離鄭秀妍的生活遙不可及，偶爾在影視劇上見過這樣的建築格局，只知道這是財富的象徵。她雖然早就知道姜俊昊是名符其實的富家子弟，但從未瞭解過細節的鄭秀妍還是有些驚訝，在別墅的門廊處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她稍稍地鬆了口氣。

「到這裡就可以了，接下來我帶她進去。」

金慧敏直接對引路那人說道，等對方轉身走出一段距離，然後才看向鄭秀妍。這並非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早些時候她還曾帶著喬治一起到韓國見過了這個可能成為她嫂子的女人。還沒打招呼，她就直接問鄭秀妍道。

「你有信心麼？我哥可是那種出軌之後能瞞住妻子幾十年的男人。他和姑父一樣，做事喜歡滴水不漏，所以不管現在他怎麼對你，你也應該知道結婚和談戀愛並不一樣。進了這道門你的生活可能會發生改變，我姑姑不是那種因為門不當戶不對就會為難兒媳婦的人，這件事上我哥有絕對的話語權。但是我只想問你，你覺得你可以麼？」

鄭秀妍記得面前的人曾說過她和姜俊昊很有機會，當初的她只是當做一時戲言，並沒有太往心裡去，所以此時也就沒什麼背叛感。她只是抱歉的笑了下，然後說，「對不起，不知道你也在這，所以忘了帶你的聖誕禮物，有時間我會補上。」

行動就是證明，既然已經站在這裡，鄭秀妍自然沒打算轉頭回去，她問金慧敏道，「我應該去哪？如果不方便的話你可以不帶我過去。」

聽到這回答，金慧敏較有興趣的打量了鄭秀妍幾眼，玩味道，「看起來你是真的不準備後悔，跟我來吧，我姑姑沒什麼忌諱，即便我跟你這麼說估計你也不相信。友情提醒，無論你裝作什麼模樣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所以還是順其自然就好，她的意見並不重要，我哥從沒聽過她的話。」

鄭秀妍皺眉問道，「他們的關係還是那麼糟糕？」

金慧敏停住腳，看著神情關切的鄭秀妍，歎聲道，「看起來你是沒救了，希望你有足夠的強心臟，能接受一些比較複雜的家庭關係。先別想著這些了，我哥自己知道分寸，現在你需要擔心的，只有你自己。」

從對話中只能獲取少量訊息，鄭秀妍卻已經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她希望站在這裡等她的人是姜俊昊，卻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的手機打不通，也見不到人影。

客廳門口，金慧敏站定，說我不進去了，就送你到這裡。鄭秀妍輕聲道謝，猶豫了下卻還是問我看起來怎麼樣？金慧敏認真的瞧了下，說還不錯，就是看起來有些刻意的痕跡。鄭秀妍抿起嘴唇，似乎是在天人交戰，幾秒鐘後便將束起的頭髮直接披散開來，橘紅色西服帶來的一絲帥氣就此消散。她細心的整理好了頭髮，提著禮物敲響了客廳的門。

「請進。」

鄭秀妍推開門，帶上一副拘束的笑臉，進門之後還沒能看清女人的容貌，便直接九十度鞠躬打起了招呼。

「快過來坐吧，沒聽俊昊提起過你，倒是跟慧敏打聽了一下。這麼遠到美國來，一定很辛苦。」

親切和熱情？那只是語氣。鄭秀妍不否認聽對方說姜俊昊在這個家中沒有提起過自己，讓她很不舒服。但此時卻絕不是生氣的時候，一直到金悠麗面前坐下，兩個女人才第一次正面接觸，他們互相不露聲色的打量對方，在腦海中拚命構建對方的初印象。

鄭秀妍有些驚訝，她在金悠麗身上看不出什麼商場女強人的特質。比如面色冷漠、眉角嚴謹，只是坐在那裡便能散發出一種叫人坐立不安的氣息。她更像是一朵叫不上名字的花，與眾不同，卻能叫人覺得必定名貴，極其難得。她下一條心，直接把面前的金悠麗當成了最難相處的前輩，囑咐自己小心再小心。

「辛苦倒沒有，工作忙的時候在哪裡都能睡著，閉上眼睛十幾個小時再睜開，美國也就到了。」鄭秀妍笑著道。

金悠麗並沒順著鄭秀妍的話繼續客套下去，她另有所指的說道，「我說的辛苦不單單是舟車勞頓，聽說你是女子組合的成員，年末應該很忙。在韓國你們好像很有名氣，這個時間出來一定得不到公司的允許，真正的辛苦還在以後，我說的對吧？」

在金悠麗眼中每個人都有一層薄厚各異的外殼，它的作用是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比如此時坐在她面前叫做鄭秀妍的這個女孩，她應該是想變成讓自己滿意的那個模樣。但一個女人看另一個女人，又怎麼可能會真的滿意？

鄭秀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金悠麗並不在意，她吩咐管家端上兩杯茶，心中同樣對這個讓她兒子放棄了寶兒的女人非常好奇。看她坐在這裡雖然驚訝但卻沒有絲毫不安的模樣，金悠麗承認她有一定定力。這樣的傢伙，被人拿起小錘子在外殼上一下下敲擊，一定會是件非常有趣的事。當然，前提是她金悠麗不是那個被敲擊的人。

「你應該是想要找俊昊吧？」金悠麗突然發問，讓剛剛端起茶杯的鄭秀妍險些燙到自己，「今天凌晨接到了中國那邊的通知，他爺爺去世了。」

「什麼？」鄭秀妍瞪大了眼睛，低聲驚呼。

「他爺爺去世了，就在今天凌晨，走的很急，所以沒什麼機會去見最後一面。俊昊和他父親乘坐早上的飛機去了中國，估計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你也應該知道，他們要處理一些喪葬方面的事。」

鄭秀妍訥訥無語，不知道是應該安慰，還是應該道歉。自己來的很不是時候，說不定在對方眼中就是個錯誤。

「對不起。」她有些急切的道，「我，我不知道……」

「沒關係，誰又能知道。」金悠麗輕描淡寫的口吻讓鄭秀妍瞬間愣住，「俊昊從八歲那年開始就沒再見過他爺爺，我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就決定忘掉一些事。說實話，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輕鬆了不少，覺得心裡終於少了一件事。」

鄭秀妍眨了眨眼，隱隱覺得面前的女人不可理喻。

金悠麗解釋道，「家族親情在我們這個層次完全是子虛烏有，你不用擔心，給我留不下好印象不能改變俊昊的決定。還有一點慧敏應該跟你說過，我和俊昊的關係並不好，如果你要插手，可能還會得到反效果。所以今天你來這裡見我，只是見見就可以了，如果將來你和俊昊真的能結婚，也完全不用在意我這個婆婆，好印象與否並不重要。」

鄭秀妍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毫無疑問，她坐在這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本以為這次見面會成為充斥著暗示和暗喻的頭腦風暴，沒有想到會是這般情景。

金悠麗突然嚴肅道，「不過有一點請你明白，婚姻始終是兩個家庭的事。或許你們覺得你們還年輕，時間還有很長，但對於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來很多事情是從現在開始就要準備的。你是不是一個好妻子我不知道，俊昊可能不在乎，但是我在乎，一次見面改變不了什麼，我們不妨互相都坦白一些，好讓我們更加瞭解，你說怎麼樣？」

問題又被丟了過來，鄭秀妍完全是一片茫然，事先打好的腹稿都全無用處，讓她完全被牽著鼻子走。

鄭秀妍忐忑的問道，「要我坦白什麼？」

金悠麗輕笑道，「就從你和俊昊的關係開始吧，我想知道你們到了哪一步？直白點說，就是你們睡了麼？」

被人當面詢問這種事情，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窘境，特別面前這人還是姜俊昊的母親，鄭秀妍「騰」地一下子紅了臉，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成拳，樣子說不出的扭捏。

金悠麗立刻道，「我瞭解了，睡過了。」

鄭秀妍臉頰上的紅潤慢慢延伸到耳根處，坐在這裡，渾身都開始不自在起來。並不是因為害羞，而是一種被侵犯了隱私，讓人隨意評說的感覺。

「接下來，聽說你沒念大學？」

解釋，如何解釋？

鄭秀妍已經斷定專心音樂事業的解釋不能說服面前的女人，她肅然口口聲聲的說姜俊昊作何選擇不關她的事，但做為準媳婦的自己，難道真的可以完全忽視未來婆婆麼？

當然不能，這大大方方的陽謀路子讓鄭秀妍陷入到了一種尷尬的境地，她深深吸了口氣，回答說我是沒念過大學，而且也不準備上大學，然後提出了一個建議。

「既然您和我要互相瞭解，除了朝夕相對以外我不知道還能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如果方便的話，我在美國的這幾天希望能住在這裡。」

聽到這要求，金悠麗立刻無言，事先寫好的劇本已經可以作廢，這鄭秀妍看起來並不是可以隨意被她挫圓捏扁的女人。金悠麗的節操早就在當年拿下姜宇的時候隨風消散，而坐在她面前，就差說一句我會很努力的鄭秀妍，看起來也是個沒節操的傢伙。

在心底「呵」地輕笑，金悠麗回答說，「沒問題，正好也有人能跟我做個伴。」

第九百四十章 大小女王的同居生活（1）

金悠麗看著那隨侍者走出房門的背影，突然有些明白姜俊昊為什麼會放棄寶兒，轉而去選擇另一個看上去不那麼優秀的女孩。男人是種奇特的生物，他們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優秀卻又要有所缺陷，就好像再昂貴的天然寶石都會有所瑕疵，完美的終究只是人工製品。男人們需要女人的一些缺陷來展示自己的能力，正如同他們數千年來所默認的那樣，一個男人需要一個女人來證明，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導者。

曾經的金悠麗就借用了示弱這一點俘獲了姜宇，她那個情敵是完美的大家閨秀，就是那種明知道老公有外遇也會在人前豪不顯露的那種女人。因為這個女人金悠麗才知道什麼叫做江南女子，這讓從小就習慣了優秀的她丟掉了節操這種東西。

對於鄭秀妍的評價並非是滿意與否，而在於她是否有能讓自己承認的能力。中國的姜家日漸衰弱，自從年青一代最出挑的姜宇和她遠走海外，這個原本就人丁凋零的家族便僅靠著書香門第四字撐到現在。老人一死家族中便無人再可稱為支柱，能做到這一點的姜宇不會去做，說到底還是因為她的緣故。

心中對家族有牽掛的姜宇注定會承擔一些責任，不久前他還說有幾個遠房親戚的孩子要來美國留學，需要他們幫忙照顧，前些天更是把姜俊昊長孫的地位送上門來。曾經執掌過大企業的金悠麗面對這種情況當然是手到擒來，但早晚有一天坐在她這個位置上的人會是姜俊昊的妻子，如何管理這座宅院，便是她首先要學會的事。

在年輕的時候金悠麗也曾覺得愛情就是兩個人的問題，其他人同不同意，管他們去死。但漸漸的她卻明白兩個人的事叫做戀愛，而兩個家族的事才叫做婚姻。坐在女主人的位置上恰恰需要一些厚臉皮，想著那說要住在這裡和她互相瞭解的女孩，坐在沙發上的金悠麗舒展著眉毛，喃喃道，「別讓我失望才好。」

跟著侍者來到客房，鄭秀妍沒什麼需要打點的行裝，精緻的客房一塵不染，窗外可以望見大片的碧綠草坪。夕陽照進房內，鄭秀妍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雖然疲勞卻不想閉上眼睛，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睡上一整天，誰來叫醒自己就跟誰拚命。

什麼都不知道就來到了美國，什麼都不知道就登門拜訪，什麼都不知道就要求住下。鄭秀妍想說無知者無畏，心底卻覺得自己真是蠢到了家。送來的禮物除去那條愛馬仕的絲巾不說，花了大價錢為姜宇選的那副字根本就是個把柄。

看到那副字金悠麗眼前一亮，問她說你知道這幅字是什麼意思麼？鄭秀妍搖頭坦白說，不知道。她緊接著就看到了浮現在金悠麗嘴邊的一絲輕笑，沒有輕蔑的意味，可以說和對方相處的大半個小時內她都沒有感覺到絲毫輕視。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這笑容在針對自己，金悠麗本想換個話題，但鄭秀妍卻鬼使神差的問了句，「難道您知道？」

金悠麗收斂了笑容，在那麼一瞬間鄭秀妍覺得自己被人控制了呼吸。她看著金悠麗展開那副字，然後用字正腔圓的中文念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

鄭秀妍聽不懂，金悠麗又道，「我和姜宇夫妻這麼多年才感覺他是『知足者』，你呢，你覺得姜俊昊又符合哪一種？」

鄭秀妍只能再次搖頭說我不知道，金悠麗則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後放下，對她說那你應該再多瞭解俊昊一些，畢竟我們女人需要知道托付終生的是什麼人。

說這話是勸誡也好、告誡也罷，鄭秀妍不想再糾結於自己不夠優秀的愚蠢問題。她只是第一次接觸到姜俊昊的家庭，沒想到會有這麼巨大的壓力。

人人都會自我勉勵，真的回想起來，鄭秀妍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一無是處，從上百名競爭者中殺出重圍成為少女時代的一員，在08年的艱苦時期抗住巨大壓力直至迎來09年的全國風靡，如果說成功有什麼秘訣，對她來說唯有堅持二字。從床上坐起身，鄭秀妍雖沒有一掃疲態，但精氣神卻好了不少。窗外的天色呈現一抹湖藍，來到美國的第十一個小時，她第一次安慰自己。

呆在房間裡百無聊賴，鄭秀妍卻還不想出門去，終究是在別人家裡，有些尷尬在所難免，一直到敲門聲響起她都只是躺在床上，睜大了眼睛不讓自己睡過去。管家轉達說金悠麗邀請她十分鐘去用晚餐，並詢問她的穿衣尺寸。遠道而來還沒帶行李，手頭上的一切都需要臨時準備，金悠麗的熱忱和周密讓鄭秀妍有些窘迫，但卻還是臉色紅紅的報出了自己的數據。在這裡每呆上一秒鐘都好像實在挑戰她的底線，或許壓根不把自己當成女人會更好一些。

十分鐘後上了飯桌，再次見到金慧敏只發現對方全然沒有用餐的興趣，一雙眼睛不停的在她和金悠麗身上轉來轉去，在這座臨時沒有男主人的大宅子裡，三個女人成為了主角。做為外來戶，鄭秀妍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十分拘謹，金慧敏對她說放鬆，放鬆，當這是自己家一樣就行。鄭秀妍剛想致謝，緊接著就發現金悠麗輕描淡寫的看了金慧敏一眼，後者立刻噤聲，低眉順眼。強忍住脫口而出的道謝，鄭秀妍只是微笑著跟金慧敏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閉口不言。

飯桌上三人並沒有過多的交談，似乎決定住下之後，金悠麗就對她冷淡了不少。回到房間，鄭秀妍再抵擋不住沉沉的疲倦，躺在床上，合著外套閉上了眼睛。

二樓，畫室。

「姑姑，你不喜歡她？」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只是看起來還像個孩子，」金悠麗放下畫筆，轉過身，「雖然說女孩子要驕養，但是從小到大該學的東西你一樣都沒少學。如果她真的要成了你嫂子，就注定要進到那個圈子裡去。韓國是個什麼地方？做過歌手對於男人來說可被形容成少不更事。對於女人呢？注定要被人詬病。我要考慮的是姜俊昊以後幾十年，甚至是我死後的人生，不管他認可還是不認可，我該做的事一件都不能少。」

完全可以預見的巨大風暴似乎就要上演，眼看金悠麗和姜俊昊剛剛有所緩和的母子關係就要煙消雲散，金慧敏趕緊勸道。

「其實做藝人也沒什麼不好，圈子之類的你加入它就重要，不加入就不重要。我來美國這段時間一樣沒和那些人見過一面，到現在連電話都沒有一通，可能的話回去之後我也不打算再搭理他們。」

金悠麗堅持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當它沒發生就會真的不發生的。」

金慧敏繼續勸道，「姑姑要是擔心二哥的性子在以後會因為她惹來什麼大麻煩的話那大可不必，這麼多年過來，二哥是個什麼樣的人您不是比我清楚麼？」

房間內重新恢復了安靜，談話似乎就此終止。金慧敏看著金悠麗的眼睛，心中「咯登」一下。

「你不是喜歡寶兒當你嫂子麼？」

金慧敏窒了窒，嘻嘻哈哈的回答道，「其實鬧著玩有點，真的喜歡她也有點。要說到挑嫂子那是哥哥的事兒，我只是覺得她一個人大老遠的過來，放下工作、放下矜持的要呆在這裡是真的把二哥當成了她的唯一。再說她也很倒霉，要不是姑父家裡的事兒……」

「好了。」金悠麗打斷道，姿態優雅的回過頭，重新面對那副畫了一半的作品，拿起了畫筆，「你個牆頭草一會又要去那邊套近乎了吧？多餘的話我一句都不會說，住進來是她提出來的，我主要是要看她的表現。如果不被看好就要展示才能，如果連才能都沒有就要展示品性，在我這唯唯諾諾的傢伙比無才無德更加可恨，這一點沒的商量。」

金慧敏豁然開朗，感歎道，「您直接和我說讓她主動一點不就完了，我腦子不好，暗示什麼的……」

說話聲戛然而止，金慧敏看到那畫布上很是「突出」的一筆，濃重的色彩在純色中劃出一道突兀的印記，任誰都能看出姑姑的手是抖了抖，至於為什麼發抖，當然是因為多嘴的自己。

金慧敏悄悄退向門口，然後動作極快的閃出門去。

被談論的主人公此時還在睡夢之中，十數個小時飛行和到達美國之後的奔波徹底消耗了鄭秀妍的體力，如果不是手機不停的響起，她估計會合著衣服一覺睡到睜開眼睛。

鄭秀妍閉著眼睛，勉強抑制住把手機丟出去的衝動，湊到耳邊按下接聽鍵，剛剛用威脅的口吻「喂」了一句，聽筒那邊就響起了另一個急吼吼的聲音。

「秀妍？等著我，我會盡快回去。」

鄭秀妍睜開眼，只覺得很多委屈。

第九百四十一章 大小女王的同居生活（2）

從來沒有一個人或一件事能讓鄭秀妍如此強迫自己，小時候因為這驕傲的性子很難交到朋友，即便有人認為她這是有個性，但也很難她相處下去。出道之後要時刻面對鏡頭，身為組合的一員要習慣按照她人的方式相處，收斂了一陣之後她又原形畢露，在她自己看來，她始終如一。

第一次為一個男人改變，第一次這麼想要進入屬於另一個人的世界，她笨拙的一步步前行，一點點學習，卻始終不得要領。

第二天一早，睡醒了的鄭秀妍並沒有急著下床洗漱，反而是望著天花板，在這陌生的房間裡想著昨夜的一點一滴。姜俊昊很抱歉，說他剛剛得到消息就打了電話來。他說他想立刻就趕回美國，但卻因為老人的去世要送那最後一程。他說要盡量避開他母親，然後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他來處理。

下了床，鄭秀妍在浴室認真洗漱，沒有化妝只是塗了些粉底，換上管家送來的連衣裙也沒看是否合適，走出被當做暫時棲息地的客房，重新踏上了別人的領地。

金慧敏還要上學，所以一早便就去了學校，管家告訴她說女主人每天一般都呆在二樓的畫室裡，要不然就會坐在戶外的草坪上喝上一杯茶，但無論做什麼，都不喜歡被人打擾。

站在二樓的畫室前，鄭秀妍倔強的敲響了房門，這有違姜俊昊的告誡，但她卻認為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堅持。她不知道金悠麗對她的到來抱有何種態度，對方有時候看起來很親切，卻給人感覺像是口蜜腹劍的小人；有時候看起來很冷漠，卻又讓她感覺像是淳淳善誘的嚴師。在這個女人身上她可以學到很多的東西，就好像是成熟的捷徑，對此時的她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再次站在金悠麗面前保持鎮定，這很不容易，特別是在昨天讓人印象深刻的第一次見面後，她覺得自己如履薄冰。

一個人，一間畫室，一份完成了一半的素描，一絲難以言喻的掌控力。金悠麗坐在書桌後，就那麼看著她，說不上為什麼，只是讓她覺得有些壓力，卻還被挑動著所有敏感的神經。

「起來的不早，看起來你也喜歡睡懶覺。」金悠麗笑著開口，不是生疏的寒暄，語氣中也帶著些距離，「不用感覺不好意思，到這裡來你一定會很緊張，我知道，所以不會怪你。我這裡也沒什麼可看的，如果你想聊些有關俊昊的話題，我估計還沒你瞭解的多。聽說你們好像是青梅竹馬，認識俊昊有幾年了？」

鄭秀妍回答說到現在有九年了，她走到書桌前，看著桌上那副完成了一般的素描，用驚歎的口吻說出了一個她幾乎數年都不會說出的名詞，「這是戰艦？」

「麥克阿瑟將軍號，」金悠麗回答道，「家父從韓朝戰爭那時候開始就想涉及造船業，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家父也沒有發跡，所以就坐在仁川港口，一筆一筆的把這艘船畫了下來。原作還在韓國，我只是憑著回憶臨摹一下。」

鄭秀妍好奇的問道，「您很喜歡船？」

金悠麗搖頭道，「不，但是大宇集團剩下的核心產業只有造船業一項。我雖然不會設計，但是如果連畫都不會，那肯定是不行。」

金悠麗一邊說著一邊把畫作收起，又道，「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船，俊昊不喜歡吃海鮮的毛病就和我一樣，因為這個當初在中國那個家裡他還被人說是血統不好，背地裡估計還有人說他是咋種。我不知道他那時聽進了多少，但是他卻很懂事，從來都不會與人爭執，就像他父親。但是骨子裡，他有我的野心。」

鄭秀妍不解，「野心？」

「對，你應該知道俊昊很聰明吧？那時候有幾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在別人還因為一件玩具或者吃零食之類的事情跟父母撒嬌的時候，俊昊就已經能拒絕誘惑。有時候家裡的老人會考他們背唐詩，有了俊昊在場，其他人都別想贏」

金悠麗低頭淺笑，語氣溫馨，「記得又一次他爺爺問他你想要什麼獎勵，他說我想要你對我媽媽好一點。在場的人當時就黑了臉，但孩子終究是孩子，沒人會對他解釋什麼，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知道承諾原來也是可以不被兌現的，人也是不可信的……即便是親人。」

聽到這裡，鄭秀妍感覺鼻子有些酸，金悠麗對她說你別小瞧那時候的俊昊，知道光明正大不行，他就開始暗度陳倉。你應該知道他的英國血統，那是他的奶奶，雖然我們都是外國媳婦，但如果不是俊昊在中間努力，我和她的關係估計也不會好，因為俊昊他爸的那個青梅竹馬很讓她喜歡。

「雖然我和俊昊這些年關係很冷淡，見面的時候幾乎都會以吵架收場。但是因為曾經的這些，我知道誰才跟我貼心。就在前幾天他爺爺病重要他回中國的時候，他站在這裡跟我說他知道誰才跟他是一家人，俊昊就是這樣的孩子，你讓我怎麼捨得交給你？」

金悠麗笑著看向鄭秀妍，目光中帶著審視和問詢。鄭秀妍認真回答說我會努力，話還沒說完，金悠麗卻笑著打斷說有些事情真的要看天分，人們常說七分出身三分努力，這話沒錯，從小接觸的不同長大了就會不同。俊昊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希望成功，卻從不會為成功丟掉自己的東西。這是一種貪婪，在很多人眼裡就是貪得無厭，隨心所欲還能獲得成功，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主導談話的人依舊是金悠麗，她可以讓人在交談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更何況是面對鄭秀妍這個小丫頭。面對自己的拋白，她會作何反應？金悠麗有些好奇，被要求入住的陽謀路子擺了一道，她當然是記憶猶新。

鄭秀妍就好像是回到了四年前的一次內部甄選時，面對評委你為什麼要出道的問題，她一方面覺得不能把回答說的假大空，也不能太過渺小，顯得自私自利。結果支支吾吾有幾分鐘的時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對於出道的迫切願望讓她不像自己，和此時何等相似。

她紅了臉，沒有措詞，語氣有些激動，「我知道我在您眼裡就是個無意間踩上了水晶鞋的傻姑娘，我也知道無論在各個方面我都不能讓您滿意。冒冒失失的跑過來也不知道提前打個招呼，連自己的事業前途都處理不了就想來爭取什麼簡直是莽撞到了極點。但這些是現在的我現在僅能做到的，我喜歡他是我自己事，我到這裡來也是我自己的事，我從沒想著因為他做到這一步到底值不值得，我只是知道我必須過來證明什麼，不是證明我適合他妻子的位置，只是證明我喜歡他，喜歡到了我不顧一切的地步。我做的不好，但我可以學，不管我學的好不好，都要站住他身邊的位置。」

這不是示威，雖然聽起來很像，但鄭秀妍只是在表達自己的心意。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此生另一個跟她關係詭異的女人，她此時能做到的就是在這個女人面前拋白自己，不期望得到認可，只期望表達立場。她站在這，不是別人，無論怎樣你都只有兩個選擇。

金悠麗沉默了陣，一直打量著近在咫尺的鄭秀妍，說是莽莽撞撞的也不為過，這些話放在其他婆婆面前她早就已經出局。有些位置上的人雖然不能決定什麼，但卻可以破壞什麼，最不濟也能讓人很不舒服。

她收斂了目光，說道，「面對真正想要的東西不顧一切，這不是傻，是種智慧。我們還有幾天時間單獨相處，你不必著急給我看些什麼，不如趁這些天透過我的眼睛看你自己。不管結果如何，這對你我都有好處。」

離開畫室，鄭秀妍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她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碧綠，細細咀嚼金悠麗說的每一句話。透過她的目光看自己？在某些事情發生之前，她有一個很戲劇性的喜好。當有記者問他你最喜歡的藝人時，她回答是寶兒。這個答案說的最多，也最廣為人知，她不知道這是心底的羨慕作祟，還是她本身就把那女人當成了羨慕的對象。

從離開韓國的那一刻開始，她覺得自己終於不再追隨別人的腳步，她再不是躲在誰的羽翼下看世界的小女人，她站了出來，開始欣賞另一個世界的別樣風景。初時的不適應在將來都會成為過眼語言，她知道自己必須更加努力下去，雖然努力的方向是什麼她並不知道，但她會抓住每一絲機會，看到每一個契機。

如果將來再有人問她最喜歡的藝人，她決定換上一個答案，或許是伊麗莎白·泰勒，或許是安吉麗娜·朱莉，這些都是好萊塢歷史上，因為敢於追求愛情，而聞名遐邇的女人。在鄭秀妍心裡，並不是自己像她們，而是她們像自己。

第九百四十二章 要知道，為了你（1）

一個身在美國，一個身在中國，中間隔著太平洋的兩個人重新獲得了聯繫，鄭秀妍不知道姜俊昊什麼時候會回來，也不知道他在那邊好不好。家中有親人離去，不論關係如何，心中多少都應該有些消沉，這無關孝道，只是最基本的良心。

「你會怪我麼？沒聽你的話。」

「我怎麼可能會怪你？只是你在美國，我卻不在你身邊，這讓我覺得我這個男朋友很不稱職。」

「是我自己要跑來的，腦子一熱就做了這麼衝動的蠢事，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尾。」

姜俊昊安慰道，「別擔心，韓國這邊我會幫你處理。」

鄭秀妍好奇的問道，「你能怎麼處理？」

「我在美國要發行一張專輯，本來不打算接受S.M的投資，但現在接受也沒問題。反正一切還沒有開始，再就是明年要多花點時間在國內，對我來說也沒問題。總之你不用擔心，韓國這邊的情況我都處理好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太辛苦，就算了。」

鄭秀妍昂起頭，倔強道，「不會，我會堅持下去。」

姜俊昊呵地輕笑，「好，我不勉強你，只是不知道你在母親那還得到了不錯的評價，她說你還算有趣。」

這是什麼意思？鄭秀妍不解。她一撅嘴，問道，「我又不是什麼玩具，有趣算是什麼評價。你幫我問問，這是好還是不好？」

姜俊昊坦白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你這些天都做了什麼，說出來聽聽，我直接去問的話太露痕跡，她肯定會知道是你的主意。」

鄭秀妍說其實她也沒做什麼，只是早上起來的時候無所事事，想要到廚房試試自己的手藝，結果鬧了一個不小的烏龍，差點把整個廚房都點著，還讓早餐的時間推遲了整整三十分鐘。金悠麗會要她留在畫室，兩人聊一些無關男人的話題，她很好奇金悠麗的作品，雖然對方素描畫的不錯，但一碰到專業油畫筆便好像十分飄逸，為了讓他們能有共同話題，她還特別出去買了一本抽像派藝術品的初級入門教學，結果被金悠麗看到，一整個下午都沒再跟她說一句話。

姜俊昊聽到這裡哈哈大笑，他當然知道母親並沒什麼抽像派的喜好，一定是畫的太糟，然後讓拚命神化她的某人產生了誤會。鄭秀妍還說他們有時候會喝上一杯下午茶，金悠麗的一些話讓她受益匪淺，有時候話說開了，她難免會有些冒犯，但金悠麗卻全不在意，說老鼠嘲笑貓的時候，身旁必有一個洞。毫無疑問，鄭秀妍就是那隻老鼠，而姜俊昊就是她身旁的那個洞。

聽到兩人相處的不錯，姜俊昊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電話中一陣沉默，就好像是心有靈犀，鄭秀妍問你是不是想知道寶兒前輩有沒有來過。姜俊昊默認，鄭秀妍反倒十分大方，只是說她來過一個電話，推辭了金悠麗在明年一月的什麼邀請。然後金悠麗又試探著邀請她，她沒同意，說那時候要在韓國忙新專輯的發行。

姜俊昊問，你就不怕得罪了她讓你不好受？鄭秀妍回答說，如果我同意了心裡也肯定是不舒服，反正我對藝術懂的不多，倒不如不去，省著丟人現眼。如果再鬧出什麼笑話來，我臉皮薄，受不了。

盡量說著自己一切都很好，要對方不要擔心，兩個人都是這樣，誇大了一部分事實，也隱藏了一部分事實。姜俊昊沒說他到北京的那個家裡時，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用戲子這個詞變著法諷刺他的幾個弟弟被他用一熱茶潑了個通透，然後說韓國那個繼承了一部分中國文化的國家都知道長兄為父，沒想到在這邊還有你們幾個頂著書香門第的牌匾丟人現眼。結果幾個弟弟一句話的抱怨都說不出來，反倒要向他這個長孫奉茶認錯，模樣好不淒涼。

鄭秀妍沒說她在廚房弄出烏龍是因為金悠麗就站在門口看著她，讓她緊張的就好像是第一次登上舞台那樣。她沒說在金悠麗把她當透明人的那個下午，她呆在房間裡忐忑的直掉眼淚，晚飯時卻還要特別把眼妝化濃一些，不讓人看出來。兩天的下午茶下來，她晚上都會睡不著，咀嚼著金悠麗的每一句話，生怕有哪些意思沒完全明白。寶兒推辭掉的邀請她也拒絕了，至今仍記得當時金悠麗的詫異眼神，接下來兩人相處時對方果然冷淡了不少。

她不後悔，因為她有自己的堅持，完全放開了拘束之後的她開始在這所房子裡留下自己的痕跡，比如每天都根據韓國時間準時把一台筆記本弄進客廳，連接上韓國的姐妹們，仔細聽著沒一點在舞台上需要注意的事。陳永守在這個時候總會離開房間，毫無疑問，他在生自己的氣。Tiffany有些氣憤的質問她說，你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鄭秀妍有些生硬的回答說，沒想，當時的我什麼都沒想。

窗外夜色正濃，鄭秀妍好像回到了密集宣傳時期，她一個人坐在客廳，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然後按時打開筆記本，韓國那邊正是上午，鄭秀妍戴上藍牙耳機，撥通了金泰妍的電話，然後和前幾天一樣，穿著曲線畢露的運動服做了幾個舒展柔韌的動作，等電話接通，金泰妍直接就問了一句。

「你什麼時候回來？」

年末臨近，作為少女時代騰飛一年的告別式，年末三大舞台演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此時以是凌晨，鄭秀妍詳細回答說是後天凌晨的飛機，如果不晚點，肯定會趕上當天的第一次綵排。金泰妍問不能提前一點？鄭秀妍回答說年末這段時間，航班有些緊張。

視頻的窗口很小，鄭秀妍需要貼的很近才能看清那邊的八個人，她說幫我跟大家說聲對不起，但我如果不過來，肯定會不甘心。金泰妍沒有像老好人一樣安慰她，只是說年末臨近，大家都有些敏感，有什麼話到時候見了面再說，反正你已經是有異性沒人性。鄭秀妍「噗」的一聲笑出聲來，眼睛裡有些濕潤，這陣子她有了包括尹珍在內的九個狗頭軍師，如果不是群策群力，她一定會更加辛苦。

音樂聲從藍牙耳機中傳來，音樂開的很大，那邊一定是震耳欲聾，只有這樣她才能聽清，瞪大了眼睛看著每個人的每個動作，八個人的隊伍站著九個人的隊形，那裡面有個顯眼的空位，那一直都是留給她的。知道這一點，鄭秀妍無比認真，從頭頂到腳底，從髮梢到腳趾，她骨子裡的每一絲音樂細胞都被點燃，在客廳獨舞，身旁卻是有八個幻影。

第二天她早早醒來，是凌晨一點的飛機，她決定充分放鬆自己。

上午便拖著行李離開，告別時金悠麗什麼都沒多說，只是對她點了點頭，說路上小心。金慧敏送他出了門口，說我承認，你的確很有機會，如果以前是一半，那現在就是百分之九十。鄭秀妍反問說為什麼不是百分之百，金慧敏回答說那可是姜俊昊，我哥對女人的吸引力才是百分百的滿值。

鐵門關閉，鄭秀妍站在原地望著裡面的風景，不知道這裡到底有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個魅力滿值的搶手貨。

她知道曾經有個女人在這裡經營了許久。

她知道自己還需要更加努力。

她知道對方身邊只有自己。

她站在門口，回過身的時候面帶輕笑，這些天來她第一次笑的如此輕鬆。她帶著點小得意，在心底對自己說鄭秀妍，你知道的太多了！

走出不遠就上了出租車，司機問她是不是要去機場。鄭秀妍搖搖頭，反問司機說洛杉磯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司機驚訝的望了她一樣，說洛杉磯好玩的地方可多了，不知道你要去哪。鄭秀妍笑著說能讓人放鬆的地方就好，不管是哪。

幾十分鐘後她一手托著行李箱，一手拎著自己的高跟鞋，赤著腳踩在洛基海灘的沙灘上，走走停停。

這裡沒有多少人影，初秋的溫度對於習慣了炎熱的南加州人並不是方便出行的天氣。她在一家生意冷清的海灘熱狗店吃了午餐，望著遠處的海灘，很開心只有自己在那平整的沙灘上留下了一排腳印。她拿出手機照了下來，然後盤算起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沒想到手機響起，她接了起來，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我到美國了，你在哪？

鄭秀妍再次鼻頭發酸，她討厭自己的淚腺隨意分泌，和主人一樣沒點矜持和節操。

她抽了抽鼻子，沒有擋住話筒故作鎮定，似求助一般的道，「我好像太長時間沒回來了，不知道應該去哪。」

姜俊昊說，「我知道你應該去哪，站在原地等我，等我到了我帶你去。」

鄭秀妍的聲音有些梗咽，卻還是固執的問道，「你真的知道？」

姜俊昊說，「我知道，因為我要去的地方就是你要去的地方，永遠都是。」

第九百四十三章 要知道，為了你（2）

下了飛機，上了出租車，報出一個地址，風塵僕僕卻心血來潮的姜俊昊想要給某人一個驚喜。回到家中找不見那人的影子，他只來得及問母親她去了哪，然後便跑出房門，穿過草坪，一路奔跑著直到上了出租車為止。他跟司機說去機場，然後才打電話給鄭秀妍，最後又改說去洛基海灘。從中國開始他就馬不停蹄，因為心中的迫切佔據了頭腦的高地，所以此時的他根本沒有任何顧忌。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心中的迫切卻越來越盛，車子到了目的地，望著好大一片海灘，姜俊昊只能叫司機慢慢前行。

她說，我在洛基海灘，自己來找我。

沒有明確的標識，鄭秀妍肯定知道她說的是多大一片領域，坐在車裡只是走馬觀花，姜俊昊下了車，沿著柏油馬路小跑前行。好在這個時間的旅遊勝地基本上都人丁凋零，如若不然，他肯定會因為是否已經錯過的想法而陷入某種進退維谷的尷尬境地。

柏油馬路上多了一個跑跑停停的年輕男人，他四處張望，額頭上的汗水證明了他的焦急。路過的行人都知道他是在找一個人，不乏有的人還在心中腹誹他是一個忘了約會地點的倒霉傢伙。一直到他突然站定身形，愣愣的望著一個方向，有數道目光也跟著他一齊望了過去。

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漂亮女人，她站的太遠，讓人看不清，只隱約見她赤著腳站在石質台階上，不時伸下一隻腳去，弄一些沙子在腳面上，然後慢慢轉移到石質台階上，週而復始，看上去樂此不疲。

姜俊昊從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迅速的轉換情緒，當迫切積壓在心裡，他希望對方立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會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吻她，一句話都不說，因為所有想說的話都已經變成了肢體上的行動。可此時他站在這裡，只覺得路的那頭是海，海的那頭是她的髮梢，偶爾隨風飄動，腳面上滑下的沙粒也隨風揚起，她從很久之前就開始週而復始的做一件事，那便是等待自己，不問原因，不求結果的等待自己。

現在，心中的迫切已經隨著眼前那女人的出現而煙消雲散，他慢慢走了過去，希望多看看這道難得的風景。但似乎是心有靈犀，女人抬頭望了過來，看到他便停止了腳上的動作，俏麗在原地，面無表情。

一直到男人站在女人身前，她這才輕皺著眉頭望向男人額頭上的汗水，似乎是埋怨道，「怎麼這麼急？」

男人抓住女人的手，回答說，「知道你在這裡等，我怎麼可能不急？」

路人們望著、盼著，沒有擁吻便沒戲劇性，他們紛紛意興闌珊，一邊繼續自己的行程，一邊在心中腹誹亞洲人的含蓄。

不再是目光的焦點，對於這對男女來說沒有任何問題。姜俊昊知道，面前的女人可以讓他安靜，但卻時不時會給他找些小難題，此時她要求自己脫下鞋子，姜俊昊一一照做，然後便看到她赤著腳跳在沙灘上，蹲下身來拿起他的鞋子，把自己收集起來的沙子一股腦的裝進鞋子裡。

「穿上。」她的語氣不含命令，但看著那蹲在沙灘上，仰起頭來望著他的女人，姜俊昊只能欣然認命，他穿上了那只被裝進沙子的鞋，卻聽到女人說，「我還要另一隻。」

姜俊昊一愣，又看向那雙認真的眼睛，最後只能照做。反正一隻腳是難受，兩隻腳一起也是難受。他犯不著在這種小問題上和對方糾纏，聽話的脫下另一隻鞋子，然後看著她把所有殘存在台階上的沙子都裝了進去。

姜俊昊穿上鞋，踩著沙子走了幾步，然後看著笑顏逐開的女人，問道，「滿意了？」

鄭秀妍幼稚的笑著，沉默且大力的點了點頭。她站起身，坐回到台階上，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

「聽你的。」姜俊昊回答道。

「我想像過重新到美國之後要做什麼，但是這幾天沒什麼功夫，也就沒去。」她換上滿是期待的眼神，小聲道，「我想去血拼。」

姜俊昊眉頭一皺，似乎十分為難的道，「去購物不行麼？不要弄成血拼那麼血腥。」

鄭秀妍撅起了嘴，嬌聲道，「不，就要血拼。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扛住了多少壓力，連去血拼都不行，你真小氣」

姜俊昊低頭輕聲歎氣，感歎說當家不易，然後看向鄭秀妍，豁達的道，「行，你說血拼就血拼。」

鄭秀妍高興的直拍手，晃悠著兩條雪白的小腿，嘴上也說個不停，「姜俊昊你最好了，我就知道我沒選錯……」

諸如此類的誇讚聽在耳中，姜俊昊配合著擺出一副勉強受用的模樣，鄭秀妍站起身，拉住姜俊昊的手臂說我們這就走，然後就那麼拉著他走上了台階。姜俊昊注意到她小腿和腳上滿是沙粒，又看了眼那在行李箱旁鞋跟足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建議說跟我到海邊洗一洗，然後我背你回來。

鄭秀妍搖頭說不，驕傲的道，「我這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姜俊昊撇了撇嘴，試探道，「我們只是有福同當不行麼？」

鄭秀妍瞪大了眼睛，湊到姜俊昊身前，惡狠狠的盯著那雙眼睛道，「不行」

姜俊昊再次歎氣，蹲下身，用手在鄭秀妍的小腿上清理沙粒。鄭秀妍就站在那裡，低頭看著為她清理的男人，他好像會讀心術，自己想要怎麼樣他全都知道。他事無鉅細，會為自己打理生活中的一點一滴。她配合著抬起一隻腳，他卻好像起了壞心，動作輕柔的不像話，讓她有些癢。

鄭秀妍閉緊了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五個腳趾卻全都蜷起，身子更是搖擺個不停。如果不是多年訓練來的平衡能力，她難保不會一下子摔過去。姜俊昊為她穿上了一隻鞋，扣好精緻的扣帶，然後半蹲起身子，說你最好扶著我的肩膀。鄭秀妍傲氣十足地說給你這個榮幸，但矜持著搭在姜俊昊肩膀上的那隻手沒一會便用了力，她笑出聲來，說你是故意的，好癢。姜俊昊說這才是有難同當，我也很癢，但是又不能把腳拿出來。

穿好了鞋，腳上還留著姜俊昊手掌的溫度。鄭秀妍看著他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有些蠻橫的搶了過來，然後拖著前行幾步，看姜俊昊跟了上來，這才又遞到他手裡，說幫我提著行李，這是你的義務。姜俊昊一愣，轉而低頭應是，然後沉默不語，只是站在她身邊微微躬身，側伸出一隻手來，指引前進的方向，說女士，這邊請。

鄭秀妍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緊接著卻馬上收斂了笑容，微微昂著頭，帶著那被壓抑了數天的驕傲往前走。英俊不凡的姜俊昊跟在她身後，像極了靠她吃飯的跟班小弟，但卻一樣器宇軒昂，只是在某人眼角飄過來的時候，才微低著頭，鼻觀口，口觀心。

在很多人看來他們就好像是新婚不久，來洛杉磯度蜜月的小夫妻。但在鄭秀妍心裡，她卻打定了主意要帶著姜俊昊上街炫耀一番，潛台詞是看我的跟班都這麼禍國殃民，是何等的霸氣。

下了車，兩人來到好萊塢，依舊是星光璀璨的第五大道，街道兩旁的品牌專營店不知凡幾。只是在人行道上走了一會，姜俊昊就因為鞋裡的沙子忍不住和鄭秀妍商量起來。

「你打算讓我這麼穿多久？」

「一直到你脫離我的視線為止」

姜俊昊臉色一跨，站在原地道，「我不幹了，你這不是欺負人麼？」

鄭秀妍回過身，走到姜俊昊的面前，就那麼冷冷的盯著他。不知道幾分鐘過去，知道對方明顯不吃這一套，才咬了咬下嘴唇，單手順著姜俊昊衣襟的下擺伸了進去，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說，「要不，我背你？」

姜俊昊一陣無語，感覺到有隻手在貼著他的背脊上下遊走，認命的歎了口氣，說道，「血拼，你不是要血拼麼？」

鄭秀妍呵地一笑，抽出手，這才轉過身走進一家店面。站在店門外，姜俊昊自認命苦的歎了口氣，然後拖著那行李箱，慢吞吞的跟了進去。

血拼顧名思義，錢包出血已經是確定以及肯定，但讓姜俊昊不能接受的是，血拼過程中他對自己的體力十分懷疑。晚餐兩人是在一家露天快餐店解決，席間鄭秀妍建議他最好經常鍛煉身體。惹的姜俊昊惡狠狠的反擊，「不管我怎麼樣，都能餵飽你」

鄭秀妍因為這粗鄙的暗示言辭驚訝，她眨了眨眼，看著手錶認真地對姜俊昊道，「我們還有不到一個小時，『速戰速決』的話應該沒問題。」

姜俊昊嘴角抽動了兩下，站起身忍著鞋中的不適，盯著那張故作嫵媚的小臉，義正詞嚴的說道，「我從來就不知道『速戰速決』有什麼特殊含義。」

第九百四十四章 要知道，為了你（3）

無論是多麼風度翩翩的道德君子，男人在女人面前總會被本能驅使。鄭秀妍就好像發現了好玩的遊戲，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極盡嫵媚之能事，她拉著姜俊昊逛遍了附近的品牌專賣店，當男人坐在外面等待他換衣服的時候，她總能變著花樣的玩出驚喜。

「喂，你進來一下，我後背上的拉鏈拉不上了。」她在裡面用韓語喊道，聽得導購小姐一臉茫然。

姜俊昊在心中囑咐自己一定要堅強，畢竟女人這麼發瘋一年也趕不上一次，如果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還真不一定會遇上什麼事。他堅持不出聲，只是對著身邊的導購小姐聳了聳肩，給了她一個安慰人心的微笑，對方似乎會錯了意，還想要跟他攀談幾句。

從更衣室內走出來的鄭秀妍一言不發，看到這一幕，她沒有像下午那般站在男人面前給他欣賞自己，反而是轉過身，自然的讓姜俊昊目瞪口呆。所謂拉鏈只是在屁股下面延伸出一點到腰肢下擺的距離，完全不存在自己拉不上的問題。超短連衣裙非但彰顯出鄭秀妍精心呵護的大半大腿，還張揚到露出整個後背，看著那大片大片的白皙，姜俊昊湊上前去，單手在肩胛骨下面的地方撫摸了幾下，沒感覺到透明吊帶的痕跡。

他問道，「真空的？」

鄭秀妍媚眼如絲，反問道，「你說呢？」

姜俊昊低下頭咳嗽了一聲，又問道，「不會不舒服麼？」

鄭秀妍翻了個白眼，好像閒氣他一般反問道，「這就是時尚，你不知道？」

姜俊昊無言以對，但鄭秀妍可是說變就變，她轉過身，傍若無人的托起男人一隻手，左右搖擺，嬌聲道，「你說我就穿這個出去怎麼樣？」

姜俊昊的臉色當時就青了幾分，他抓住鄭秀妍的一隻手臂，顧不上繼續當謙謙君子，把女人重新塞進試衣間內，站在門外用韓語大聲道，「穿的像個人樣再出來」

說完了，他回過頭，只發現有人正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他只能尷尬的對那導購小姐微笑，這次卻輪到對方鼻觀口，口觀心。門的那邊，鄭秀妍靠在更衣間的隔板上，用手擋住嘴吃吃的笑個不停。

出門的時候鄭秀妍還是挑了那件超短身露背連衣裙，不管她三番四次的保證只穿給姜俊昊一個人看，男人在出了店門之後回望，把這個牌子的名稱狠狠記在心底。無論如何，這個小氣的傢伙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光顧這裡，就算是鄭秀妍自己，可能也不行。

女人的瘋狂並沒有停止，姜俊昊跟著她走進一家情趣內衣店，看到來來往往的導購人員都穿著堪比比基尼的三點式內衣，他只能戴上墨鏡來遮掩自己的窘迫神情。鄭秀妍可不管某人在這裡很不自在，她精心的挑選著導購員介紹的每一款內衣，紅潤著面龐卻應對得體。

好不容易熬到她挑選完畢，姜俊昊走出店門時突然有了抽煙的衝動。如果這女人和金悠麗再呆上幾天，還不一定會瘋成什麼模樣。

入夜，結束了一天血拼行程的兩人坐上出租車，洛杉磯國際機場是他們最後的目的地。

鄭秀妍靠在姜俊昊的肩膀上，好像累了一般閉上眼睛，老老實實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溫順的貓咪，她抱著男人的手臂，難得安靜。

姜俊昊望了會窗外，好像絲毫沒注意到女人的異樣，一直到女人用一隻手在他的身上咯吱了兩下，他這才笑著回過頭問道，「鬧夠了？」

鄭秀妍閉著眼睛，靠在男人肩膀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就像是睡著了，她低聲「嗯」了一下，然後繼續默不作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一路無話，安靜著來到機場的兩人在候機大廳十分為難，鄭秀妍那突然增加了兩倍的行李讓她出行很不方便，只得在免稅店買上兩隻行李箱，然後在托運處郵給自己。

他們站在面向跑到的落地窗前，鄭秀妍把雙手放在玻璃上，就那麼站在玻璃前向外望著，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姜俊昊站在她身後，看著女人隱約露出的側臉，也就那麼看著。

鄭秀妍問道，「你為什麼不發火，其實從頭到尾你都做的很好，任何一個女人遇到你都應該感到幸運。世界上很少從一而終的事，跟著你至少能留下回憶。我耍了一天的脾氣，你就跟著我走了一天，知不知道這樣會讓很多人看不起你。」

姜俊昊回答道，「別人看不起我是他們的事，而我跟著你是我的事。你可以理解成我喜歡這樣，也可以理解成我今天心情好。不過我也有極限，不管你怎麼鬧我都沒問題，但是千萬別弄個男人來幼稚的試探我是否在乎你。我心眼小，看不得這個，圈子外的人我管不著，如果你找圈子裡的人來，我肯定他沒好下場。」

鄭秀妍轉過頭，眼神閃亮，似乎是對姜俊昊的提議很感興趣，「你是說如果我找人來氣你，你一定會當真？」

看到姜俊昊不置可否的點頭，鄭秀妍全然沒注意那眼神的神情，只是自顧自的興奮道，「那可好了，原來我手裡握著這麼多人的前途。以後看誰不爽了，就帶著他來氣你，那一定會很有趣」

她注意到姜俊昊很受傷的神情，補上一擊，問道，「女人行不行？你應該知道的，我在女同性戀中的人氣可是韓國一位，到時候你會不會讓她不好過？」

姜俊昊再次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走到女人身後抱著她，然後用下巴對著女人的頭頂狠狠壓去。

「如果是女人的話，我就這麼罰你。」

「很疼」鄭秀妍痛呼道，單手捂著頭頂回過頭，皺起鼻子，惡狠狠的威脅道，「回去我就找林允兒來氣你，你要不生氣，我就再拉權侑莉來玩3P」

姜俊昊張了張嘴，只發現自己無話可說，當即又用下巴對這女人的頭頂狠狠壓去，誰管她是不是女同性戀心中的女生？她可是要找女人來給他戴綠帽子，還是一次兩頂。

「到底，是誰，教你，這些，詞的」姜俊昊一字一句的質問，全然不顧鄭秀妍的掙扎和大聲呼痛引來了多方注意。

她彎著腰肢躲避，就好像把整個身子都掛在了姜俊昊的手臂上，「哪裡還用別人教，聽都聽來了……你放開我，我不找她倆了還不行麼？」

這聲音聽起來楚楚可憐，配合上那委屈認錯的表情簡直無可匹敵，姜俊昊剛剛有些鬆了些力氣，就讓鄭秀妍「嗖」地一下竄了出去。

「切，不找她倆就不找，我換兩個人……金泰妍和Tiffany」

的確，姜俊昊也有極限，他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氣，警告說，「你可別讓我抓到你。」

此時鄭秀妍的堅持就和她的腰肢一樣軟，她雙手合十，問道，「求饒都不行？」

姜俊昊沒說話，只是向著她走去，還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可怕嘴臉。

完全脫離鏡頭，隨心所欲的暴露在大眾的目光下，他們都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時光麼？此時的他們沒工夫去想這個問題，只是忙著去享受。事實證明穿著高跟鞋的女人從來都跑不遠，鄭秀妍呼痛的聲音越來越大，求饒時也更加楚楚可憐，但上過不止一次當之後的姜俊昊顯然不再相信她，抓住這善變的女人之後便不再撒手。打打鬧鬧的情侶，到哪裡都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鬧得累了，兩人就坐在正對落地窗的位置上，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一架架飛機在這裡起航，或是在這裡降落。形形色色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沒人需要他們躲避，此時的他們也不想躲避。

時間差不多了，鄭秀妍轉過頭看著男人，姜俊昊也轉過頭看著女人，她說，「你回去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要不然到時候你還要看著我走，我心裡難受。」

姜俊昊沒說話，只是拉起女人的手，站起身向著前台走去。

鄭秀妍什麼都沒問，就好像只要是這個男人拉著她，她就跟著他走，去哪都可以。她跟著姜俊昊來到前台處，聽他用熟練的英文說要取一張預訂機票，她傻傻地問你是要回中國？姜俊昊笑而不語，只是把機票收起。

「你到底要去哪？給我看看。」她擋在姜俊昊面前，撅著嘴伸出雙手。

姜俊昊把機票遞到女人手上，笑著說，「你不是不知道該去哪麼？我去的地方就是你去的地方。我們都去韓國，我會坐在下面看你的舞台。」

鄭秀妍沒有回答，一直到兩人登上飛機也一句話都沒有說，她一直都牽著姜俊昊的手，怎麼都不想放開。

在頭等艙相鄰的位置坐下，這裡乘客稀少，顯得十分安靜。鄭秀妍問你鞋裡的沙子呢？過安檢的時候怎麼沒看見。姜俊昊回答說在你換衣服的時候，我就找地方偷偷倒掉了。鄭秀妍不悅道你真是個壞傢伙，姜俊昊說我知道，要不然怎麼能留住你。

鄭秀妍說，「我今天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我肆無忌憚地走在你的世界裡。」

她聲音很小，聽起來有些恐懼。姜俊昊抬起手臂攬住女人，說，「睡吧，睡醒了你就會看到我還在這。」

鄭秀妍閉上眼睛，沒多久又睜開，看著姜俊昊的側臉，小聲道，「我們去頭等艙的衛生間吧，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姜俊昊一愣，堂皇的看了一眼懷中滿臉認真的女人，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嘴唇上，說，「噓……愛我的時候不必說。」

碩大的波音客機在夜晚起航，帶著兩人一起，飛向同一個目的地。

第九百四十五章 少女時代的大團結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成功的代價便是數不清的汗水和努力。在別人因為親眼見到偶像而興奮吶喊，因為考試成績不好被扣了零花錢而跟家人慪氣的時候，有些人就已經在小小的練習室中日復一日的揮灑汗水。要問他們的熱情從哪裡來？自然是心中那早就被烙印下的憧憬。

藝人的世界很是殘酷，跨過出道的門檻就要面對激烈的競爭，成功之後卻又要戰戰兢兢。保持現在的地位，並努力開拓進取，在這一年位於頂峰的少女時代頂住了後輩們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衝擊，她們對新一年自然有很不一般的全新憧憬。

十二月二十九日，SBS日山演播大廳，正在積極準備綵排的少女時代成員們迎來了她們走丟的新成員。這人一聲不響的去了美國，然後一聲不響的回了韓國，站在她們面前迎著數道複雜的目光，卻依舊能厚著臉皮。

鄭秀妍知道她不能期待無條件的支持，即便期待的對象是跟她同甘共苦過的姐妹們。下了飛機之後她就不得不跟姜俊昊分開，他們此次回國當真是如同秘密行動一般隱蔽。S.M再次體現了強大的能力，一行人選用地下通道離開機場，聽說只有外國政要訪韓時為了避開那些示威的群眾才使用過這裡。一直到上了車身邊的保全人員和經紀人陳永守都一言不發，他們口頭上沒有任何責怪，只是能讓身邊的人隱隱感覺到那種怒意。

重新回到繁忙的氛圍中鄭秀妍非但沒有不適，反而卻全身都是動力。她不能否認有部分愧疚心理作祟，但身為歌手對舞台認真負責原本就是她應有的職業態度。

進入待機室，看著目光複雜的八個人，鄭秀妍知道自己需要盡快收拾殘局。

「外面的天氣好冷」她先是感歎一聲，然後自說自話，「下了飛機之後唯一的感覺就是冷，韓國和美國在地球儀的位置上差不多，怎麼同一時節的溫度就差這麼多。」

鄭秀妍搓著肩膀，努力做出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沒想到姐妹們卻是不買賬，繼續用那種複雜的目光盯著她猛瞧，似乎是想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房間中依舊安靜，鄭秀妍訕訕的放下手臂，神情盡量肅穆，然後老老實實的鞠躬，說了句，「對不起。」

嚴肅的氣氛中似有一道暖風吹過，已經有心懷不忍的成員在互相交換眼神，鄭秀妍站在門口，眼力見卻是極快，趁熱打鐵道，「我給你們每個人都帶了禮物，就在車上，回去就能看到，都是名品，拉普達、愛馬仕、LV……」

世界知名的女性時尚品牌被鄭秀妍如數家珍的報了出來，努力尋求饒恕的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作為隊長，金泰妍率先忍不住說好了好了，然後走上前拉著鄭秀妍到沙發處坐下，又嚴肅道，「這事肯定不是道歉就完了，你要發誓。」

「承諾不行麼？」鄭秀妍問道。

金泰妍搖頭，「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在我們這沒什麼信譽」

鄭秀妍當即噤聲，只是看向金泰妍的目光有點小怨恨，明顯是怪對方不讓她矇混過關。但抱著再次融入集體的決心，她亦然決絕道，「好，發誓就發誓」

話音剛落，Tiffany就走上前來，直接把鄭秀妍的雙手放在明面上按住，說別想玩什麼交叉雙指的小把戲。所有成員都慢慢聚集，她們圍成一個隱約的圓圈，中間的陰影處就是大罪人鄭秀妍。

沒給她抱怨壓力的時間，金泰妍輕咳了一聲，開口道，「以後你有什麼事不能瞞著我們，如果再有類似的情況，要大家一起商量著來，不能再像這樣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鄭秀妍手被按住，只是眼神清澈的猶如回到了十歲，「我發誓。」

「內容，內容說一遍」金泰妍較真道。

「我發誓，以後我絕對不會有事瞞著你們，在遇到類似情況，一定會和大家商量，不會擅自行動，對團隊造成危害。」

鄭秀妍乾脆的誓言讓原本躍躍欲試，準備在她討價還價時刑訊逼供的成員們都洩了氣。林允兒剛喃喃道怎麼聽著有些假，直接就被鄭秀妍一個眼神電了回去。

看他們面色猶豫，似乎是在沉吟，鄭秀妍馬上說我都發誓了，這事兒算結束了？Tiffany最先反應過來，當即說哪有這麼簡單。緊接著放開了鄭秀妍的雙手，卻伸出一根手指對著她的腦門狠狠的點了一下，讓她向後仰頭，又本能的找到平衡，活像個精緻的不倒翁。

「記得按時還錢，還要加上利息。」

感受到那頗大的力氣，鄭秀妍還沒來得及問你這是幹什麼，Sunny就接著站在她面前，也是用手指狠狠地點了一下她的腦門，怒其不爭的道，「說到做不到，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成員們一個個按順序走到鄭秀妍身前，紛紛表達自己的不滿，群情洶湧，往常遇到這種玩笑都會發脾氣的鄭秀妍如今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他就那麼好？比我們都好？」金孝淵不可置信的詢問，手上卻是沒半點留情。

權侑莉走到鄭秀妍身前，看著那有些委屈的眼神，只是輕點了下，然後微微搖頭，歎氣道，「唉，你呀……」

「你買來的LV不是八美元一條的LV運動腕帶吧？」崔秀英的這根手指比劃在鄭秀妍的腦門前，根據她不是的答案，也只是輕點了下，離開前還喃喃道，「騙我你就死定了。」

還剩下兩個，鄭秀妍卻並沒有松下那口氣，徐賢還好說，林允兒可是出了名的愛鬧個性。自己讓她抓到了機會只能自認倒霉，所幸沒用任何討好的目光向對方望去。

林允兒當然不會錯過機會，別人用手指去點可她卻偏不，把手型扣成腦瓜泵的形狀，比劃在鄭秀妍鬧門前問，「事後會不會報復？」

鄭秀妍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雙眼一閉，做出一副豁達的模樣。林允兒當然不為所動，「咚」的一聲之後，所有人都感覺身上冒出一股涼氣。

鄭秀妍額頭正中的位置當即出現一抹紅潤，皺著眉頭睜開眼，只發現林允兒滿臉驚訝的模樣，剛剛就好像是失手所致。

在所有人你鬧過分了的目光中，林允兒已經被發配到牆角畫圈圈去了。

如果說所有人都抱著一種得過且過，甚至沒出大問題就不干涉的態度，那面前的徐賢斷然不會如此。旁人不會知道這個忙內在團裡的定位，表面上她是乖乖女一般的優質老⼳，實際上則是一言一行都給人正統感覺的難纏傢伙。

太過熟悉便會讓人放鬆警惕，但這幾年下來，除了有數的幾次情感爆發之外，鄭秀妍覺得他一點都不瞭解這個什麼都放在表面上的妹妹。而不瞭解，自然代表著不熟悉。

房間內一時安靜了很多，這本就是鄭秀妍的錯，徐賢不原諒她也自然就沒的說。雖然前面有個潤滑油似地林允兒牟足了力氣，但已經受過罪的鄭秀妍能不能被原諒還尚未可知。

看著徐賢走到鄭秀妍面前，所有人都收斂了輕鬆的表情。

鄭秀妍仰起頭，突然想起金悠麗跟她說過，世界上所有仰望偉人的人都只是因為骨子裡的慚愧，因為某人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擁有了自己不能擁有的品行而去崇拜，本身就是一件子輕的事，本質上人和人沒什麼不同，原子構成，一個鼻子，兩個眼睛。

此時的鄭秀妍只是覺得老⼳需要尊重，需要他們所有人去保護那有些古板的個性。但漸漸的，每個人都有點看她的眼色行事，因為他們總能知道徐賢是對的，而他們是錯的。這種改變無聲無息，Tiffany會當著鏡頭說少女時代裡老⼳才是Top，不管徐賢有沒有感覺到，她確實是在以身作則的影響著其他八個人的生活。

經歷了美國之行，鄭秀妍此時可以收斂自己內心的忐忑，她承認自己的錯誤，但絕對要摒棄心理上的愧疚，因為這樣他們才能長久的相處下去。

徐賢看著面前的鄭秀妍，只是感覺她和過去相比似乎有些不同，站在這裡本身就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意思，在這大惡人回來之前八個人就坐在一起商量著如何是好。

玩隱藏攝像機、得過且過、看公司反應再按照情況出牌，等等意見聽在徐賢耳中，只讓她覺得這些人根本就沒把鄭秀妍的錯誤當一回事。反而是想怎麼整蠱的開心怎麼來，做到了朋友的本分，卻沒盡到朋友的義務。

朋友應該是一種集體向上的良好關係，面對姐姐們選擇的方式，她原本是想堅持著煞一煞風景，但眼前的鄭秀妍卻給了她另一種感覺，和過去完全不同。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輕輕碰了碰鄭秀妍的額頭，然後用一副正經八百的口吻，使用敬語說了句。

「無組織，無紀律。」

沒有下文，最難纏的老⼳也被搞定，少女時代回到了空前的大團結，所有人都很高興，房間中的氣氛也就隨之熱鬧起來。

徐賢看著又和其他人坐在一起，訴說著美國之行見聞的鄭秀妍，所有人都忘了幾天之前的翻天覆地。

她隱約認同了朋友之上還有另一種關係，男人稱兄弟，女人稱姐妹。

而此時的她們，似乎就是這種關係。

第九百四十六章 媒體參觀區見聞（1）

有時候人際交往如同治病，重症需用猛藥，方能治標治本。姜俊昊對S.M伸出的橄欖枝不單單是利益那麼簡單，在雙方已經默認為合作關係的基礎上，允許S.M參與投資這一張將在美國發行的專輯是雙方合作的關鍵性一步。當然，身為完美主義者的姜俊昊還是牢牢把握住了這張專輯的主導權，即便是需要根據S.M未來一年的時間表調整日程也在所不惜。

一劑猛藥下去，S.M內對於鄭秀妍此次無組織、無紀律行為的不和諧聲音當即被壓了下去，發動關係使得兩人毫無隱患的離開機場便是禮節性的問候，走在人跡罕至的地下通道，姜俊昊覺得牆上應該噴些標語，例如歡迎您回到韓國之類的。

「你就不擔心後遺症？」距離出口只有幾步之遙，陳永守落在了隊伍最後，站在姜俊昊身邊，「一旦你那邊出現什麼問題，她就會跟著倒霉。而且你暴露了自己的軟肋，讓公司知道該用什麼來制衡你。」

「所以，我只能一直成功下去，只要不露頹勢，相信他們很樂意有我這麼個合作方。」姜俊昊也停下腳步，問道，「公司那邊怎麼樣？」

「Jessica明年年初有一個音樂劇，因為她擅自出走被取消了，但是最近又重新洽談，我一直都在忙這些事。」陳永守認真的打量了姜俊昊幾眼，叮囑道，「你也出道五年了，小心點，最近後浪來勢洶洶。」

姜俊昊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道，「沒關係，他們和我不是一個層次。」

「我擔心的不是他們，你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Mnet和S.M的對立把你也捲了進去，這次妥協也是公司想把你拉下水。」

拒絕陳永守遞過來的煙，姜俊昊望向門外正在上車的鄭秀妍，女人回過頭尋找他的目光，兩人對視一眼，便要分道揚鑣。

「兵來將擋，反正我本身就是很多人的眼中釘，出道五年，成績不錯，卻沒什麼根基和人脈，也不知道經營關係。能踩著我上去，估計是很多人的心中所想。」

陳永守「呵」地一笑，說了句，「現在開始也不晚。」

目送著保姆車離開，姜俊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此次回到韓國沒有任何公開行程，唯一需要的就是混進SBS日山拍攝場地看上一場演唱會，期間他絕對不能被人認出來。早就通知了金永旭今天他會回到韓國，當兩人見面，對方直接就拿出了手段。

「趙若然？她現在不是助理化妝師了？」

金永旭看一眼姜俊昊，說，「別那麼驚訝，還有注意你的措辭，她現在是造型師，很有能力的。最近那部什麼史劇，所有的演員妝容和穿戴都是她一手包辦的。」

姜俊昊挑起眉毛，說了聲「哇噢」，然後看著手中名片上的名字，怎麼都無法想像許久沒有聯繫的女人能走到如今的地步，不過他還是從金永旭的推薦中聽出了一些端倪。

「你和若然姐是怎麼認識的？」

金永旭愣了下，然後表現出理所當然的模樣，「你要知道，不單單只有你在談戀愛。」

姜俊昊打趣道，「所以你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金永旭怒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要知道今天我可是把她從束草的拍攝場地叫回來了，就因為需要保密。等到時候賬單會寄到你家裡，不會走公帳。」

一聽到這些，姜俊昊直接懶散道，「別過我說這些，到時候我會讓何美藝找個差不多的會計來監督你。」

聽到這麼直白的話，金永旭直接歎了口氣，不要指望對方會什麼卸下之道，但就連偶爾一句讓人感動的話都沒有，還真是讓人心裡不爽。到達目的地，金永旭和姜俊昊從後門進入事務所，直接上了二樓進入一個全封閉的單間，趙若然早就在這裡等待多時。

她直接打趣道，「大明星，見你一面可真難。」

「若然姐你也別這麼說，聽永旭哥說你最近在圈子裡很火，你見不到我只證明我沒有工作，馬上就要過氣，所以說是應該我見你一面真難。」

再次見到姜俊昊的趙若然明顯有些興奮，大媽十足的感歎道哎呦，嘴可真甜。這話直接讓姜俊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接下來的情況，卻是讓人汗毛直立。姜俊昊坐在鏡子前，被趙若然盯著他的臉仔細打量，然後第三次對他確認道，「你是說我可以毀了你這張臉？」

姜俊昊尷尬的「呃」了一聲，「只是用化妝技術叫人認不出來我就好，眼睛就戴上美瞳，然後把膚色變暗，用眼線把眼睛變大之類的。」

趙若然站起身，敲了敲下巴，然後道，「你知不知道人有氣質這種東西？就算是你穿永旭現在穿的這一套，走到大街上我照樣能認出來你，為什麼？就是因為你能穿出來這衣服的氣質。」

金永旭聽這話聽的有些不是滋味，趙若然感受到他那放電一般的目光，只得安慰他說沒辦法，人有些東西是天生的。

姜俊昊聽到這話直接笑噴了出來，說若然姐你還是趕緊幫我想個辦法，我可不想讓你們吵架。

討論了五分鐘，趙若然直接對兩個男人道，「脫衣服，你們兩個換著穿。」

看他們扭扭捏捏想要找兩座更衣間的模樣，她更加乾脆的催促道，「不知道你們兩個都是男人還矜持什麼，你們誰只穿著內褲的樣子我沒見過？不要以為化丑妝是什麼容易活，專業的講，把一個人弄丑除了直接毀容之外，可要比讓人變得漂亮難多了」

事實證明趙若然並沒有虛張聲勢，看著排列在身前的十數個肉色色塊，顏色深淺各有不一。按照他的說法，眼睛對輪廓的反光十分敏感，同一條件下由於反射面不同，臉部每個部位的反射角也不相同，單就下巴來說，調色較深的色塊不僅僅是讓人看起來更加健康，也可以讓削尖的下巴略微圓潤，使人顯得更加粗狂。僅僅是圍繞五官的調色就能讓一個人看起來完全不同，就彷彿是畫上了眼影，或者戴上了眼線，整體感覺會有巨大的變化。

整整三個小時候，當姜俊昊再次看到鏡子中的自己，他十分驚奇。

「你都可以去拍動作戲了。」

金永旭看著鏡子愣了會，然後才發出感歎。換了衣服和被趙若然化妝之後，他敢說就算兩人在大街上擦肩而過，也不一定能認出姜俊昊來。

趙若然親手為姜俊昊戴上美瞳，看著他獨特的特徵全部被掩蓋起來，心中的成就感難以形容。

「我是天才麼？第一次化這種妝就化的這麼好。」

「是，你是天才。」姜俊昊表示認同，驚訝中也沒忘了時間的流逝，「非常感謝，你真的幫了大忙。」

「以後有Case的時候照顧我就好，其實我也想看你拍動作戲。」

臨出門，姜俊昊笑著回答，「一定會有機會」

兩人再次啟程，當他們到達日山拍攝場地，天色已經擦黑，距離演唱會開始還有三個小時，坐在車內的姜俊昊不停打量著停車場的四周，焦急等待。

不一會，他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工作人員的證件太難搞，給你弄了個媒體參觀證，到時候核查也不會很嚴，有很大機會矇混過去。」上了車，姜尚佑就直奔主題，「這是你凌晨到中國北京的機票，雖然為了談戀愛我也瘋狂過，但那都是高中的時候，真沒想到你這年紀了還有這麼多精力。」

收好了機票，看著沒有貼照片的媒體參觀證，姜俊昊玩笑道，「沒辦法，誰叫我身體好。」

他拿起證件搖了搖，問道，「照片怎麼辦？」

「誰知道你會弄成什麼模樣，我帶了一次成像來，用完就丟，反正也留不下什麼證據。」姜尚佑舉著相機示意道，緊接著又神秘起來，「你們知道偽造證件要判多少年麼？」

「這是假的？」金永旭驚訝道。

「那當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這樣的拼盤演唱會有多少，每次發出來的媒體參觀證都是有數的，所有媒體都要報導的年末舞台，當然是供不應求。不弄假的，我也弄不到真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相機，要姜俊昊訓了塊白色的牆壁做背景，然後說，「微笑。」

閃光燈過後，姜俊昊的全新身份就此出爐。

「別說，還真看不出是你。」姜尚佑拿著照片感歎道。

「低調，在你身上還能找出些影子，化妝效果雖然不錯，但是也經不起細看。等演唱會開始了之後再進媒體參觀區，那時候他們的注意力就都在舞台上了。」

金永旭最後囑咐道，就好像姜俊昊是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戴上平光鏡，背上了攝影專用的背包，裡面還裝著一家貨真價實的照相機，據說是這兩個傢伙找不到替代品，在周俊那裡暫時徵用的。

姜俊昊在車邊最後一次和兩人道了謝，一直到走進後台還在心中感歎。

做個名人，可真難。

第九百四十七章 媒體參觀區見聞（2）

姜俊昊憑借做工精良的胸卡順利進入了後台，除了過檢查那關時被工作人員多看了兩眼之外，一切都進行的波瀾不驚。他雖然沒有自信到絕對不會讓人認出的程度，卻也知道躲避更加讓人疑惑，所幸便大大方方的讓人去看，只是在角度上巧妙的做了些文章出來。出道五年，爐火純青的鏡頭感被他反向利用，他竟一路暢通無阻，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忙碌的後台對於姜俊昊來說是對自己最好的掩護，一路上沒有前呼後擁，躲避著來往疾行的工作人員時也放心的張開眼睛四處打量。習慣了閃光燈和注視的人一旦無人問津或許會很難適應，但對於姜俊昊來說，心態上的不同卻只讓他覺得有趣。

剛剛有一行人和他擦肩而過，看到身著精美舞台服裝的幾個後輩，姜俊昊下意識的站定，本能的想要等待對方鞠躬問候，卻被完全的無視。

訕訕微笑，他還沒來得及感歎自作多情，就被一個衝著他走過來的工作人員驚出一身冷汗。

「你怎麼在這？」

看那工作人員滿臉疑惑，姜俊昊當然不明所以，下意識的拿起胸牌想要解釋，卻沒來得及開口。

「媒體參觀區的胸卡不能進到待機室這邊，和你們說了多少次要新聞去外面找，怎麼就是不聽？去那邊，到舞台下等著吧。」

姜俊昊在心底鬆了口氣，只是抱歉的笑了笑，然後便伸著工作人員手指的方向移動起來。

「一幫窺探隱私上癮的變態。」

輕飄飄的謾罵從身後傳來，姜俊昊本能一愣，然後自我安慰道反正那不是再說自己，轉身進入另一條長廊。

前行不遠便能感覺到絲絲寒意，長廊的盡頭大門緊閉，兩側有幾十位和他掛著一樣胸卡的人聚在一起。看這些都是記者，姜俊昊難保這裡不會有人火眼金睛，下意識的微微低頭，整個人看上去立刻就多了些戰戰兢兢。

他靠在距離出口稍遠的位置，打開背包掏出照相機，「卡嚓卡嚓」地擺弄了起來。

原本想著相安無事的等到演出開始，看完了少女時代的舞台便去機場趕飛機。沒想到一個提著滿塑料袋熱飲的冒失鬼突然在他身前一個踉蹌，塑料袋應聲而破，袋內的熱飲稀里嘩啦地滾了一地。剎那間所有的目光都向這裡望來，姜俊昊暗道一聲倒霉，趕緊蹲下身躲避目光，順便當起了好人。誰知對方買的東西不少，沒了口袋，一個人根本拿不了。他只得抱著滿懷的熱飲跟著那冒失鬼在記者圈內走了一遭，好在這些人都光顧著看笑話，沒人注意低眉順眼的他。

分完了熱飲，姜俊昊便回到稍遠的位置安分守己，沒想到冒失鬼卻跟著他走了過來，側過身子暗示對方不要打擾自己，這人卻又是個沒有眼力見的。

「新人？」冒失鬼問道。

姜俊昊目露疑惑，抬頭看了兩眼。

「呵，不是新人不會在這裡擺弄照相機，多冷啊，到時候拍照，手指都不聽使喚。」

姜俊昊一愣，緊接著看向門口那邊，只發現這幾十個人沒有一人打開手中的熱飲，只是在雙手間滾來滾去，似乎是種取暖的方法。

冒失鬼緊接著遞給姜俊昊一罐熱飲，說，「算錯帳了，多拿一個，給你。」

姜俊昊也不矯情，只是接了過來，道了聲謝謝。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又不是在演戲，倒也挺有趣。

「主辦這麼大的一場室內演出，不到觀眾提前進場一小時連主場地的空調都不開。三大電視台就屬SBS小氣，真不如MBC。」

冒失鬼的攀談意圖十分明顯，姜俊昊樂於聽到一些沒聽過的事，也就順著對方說了下去，「MBC是什麼樣？」

冒失鬼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問道，「剛入行？」

姜俊昊點頭稱是，冒失鬼低頭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傢伙」，有些嫉妒的問道，「你有熟悉的前輩吧，要不然報社怎麼會給你這麼好的傢伙？」

姜俊昊應付自如，回答道，「報社裡的前輩也是我大學的前輩。」

冒失鬼沉吟說怪不得，其實MBC也差不多，但主場地蓋的好，相對暖和點。緊接著又戴了副惡趣味的表情問，「你被人罵過變態沒？」

「就剛剛還被人罵了。」

「你沒還嘴？」

姜俊昊搖搖頭，「沒，就當他是在說別人。」

冒失鬼嘖嘖了兩聲，感歎道，「做娛記還真是要有你這精神，都是混口飯吃，也沒什麼大仇。我剛入行的時候被人罵還還嘴，結果有一次真被人溜了進去，主辦方挨著個的待機室道歉，後台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要被扣工資……嘖，那才是大陣仗。」

姜俊昊這才明白，原來被人罵過才算當過娛記，大家都生活不易，有的人無恥一點也是生活所迫。冒失鬼口若懸河，和他這個新人無話不談，在姜俊昊面前講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這是一個他曾經從未關注過的世界。

聊了會，「刺啦刺啦」聲突然不絕於耳，手中的飲品已經變得溫熱，冒失鬼說趕緊喝，一會還有人送。姜俊昊雖然疑惑，但卻也沒多問，跟著在場的幾十人一起大口喝了起來。有熱的東西下肚，身體果然暖和了不少。用於攝影的大型室內場沒開空調，冷氣彌留讓他們這裡變成了冰箱一般，才等了沒多一會，他就已經覺得涼意從腳底板透了上來。

沒過多久，果然如同冒失鬼所說，還真有人送飲料來。而且除了打頭做苦力的經紀人之外，還有五個花枝招展的女孩。

「Kara？」姜俊昊喃喃道。

「對，就是她們。」

冒失鬼有些興奮，就好像是Kara的粉絲，聽著五個人齊齊問候，嘴巴都咧大了不少。看到熟面孔，姜俊昊微微低頭，還壓了壓頭上的帽簷，生怕被許久不見，卻頗有眼力的具荷拉認出來。

分發飲料的工作並不是經紀人代勞，Kara的成員們跟著經紀人往最裡面走去，原地唯獨剩下了具荷拉，她手中也有兩瓶熱飲，臉色卻陰晴不定，沒跟著大部隊往裡面走不說，看臉色還有些蒼白。姜俊昊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具荷拉突然望了過來，把他嚇了一跳，趕緊移開了目光。

「您好，我是Kara的具荷拉。」

聽對方的聲音有些顫抖，姜俊昊又微微抬眼，小心注視。冒失鬼突然說不出話來，只會呵呵傻笑，弄的十分尷尬，姜俊昊只能在心中腹誹對方沒用，挺身而出。

(文！)「您好，我們知道你，今年成績不錯，可以說是很好。」

(人！)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了飲料，刻意降低的聲音只引來具荷拉一些懷疑的打量，姜俊昊訕訕道，「看我長得像姜俊昊吧？經常有人這麼說。」

(書！)「您一說還真是，我只是覺得面熟，真沒往前輩那方面想。」

(屋！)姜俊昊接不上話，眼看又要冷場，冒失鬼卻直接低下頭，仔細看了一眼姜俊昊的側臉，驚喜道，「別說還真像，我剛才怎麼就沒看出來？」

「我朋友都說我應該去參加選秀。」

姜俊昊訕訕回應，緊接著聽見長廊裡面傳出了一陣大笑聲，期間還夾雜著幾個帶葷腥的字眼兒，眉頭一皺，緊接著便看到了被開玩笑的主人公，韓勝妍和一名有些謝頂的矮胖記者。

「你別擔心，樸前輩就是嘴上花花，實際上是個不錯的人。」

冒失鬼安慰具荷拉道，姜俊昊卻發現對方並不那麼意外，她笑著道，「我們也知道，新人的時候接受過樸記者的採訪，那時還有些討厭，接下來就明白他真是很親切的人。」

冒失鬼和具荷拉又聊了幾句，姜俊昊木訥的不說話，只是拿著手中的飲料翻來覆去的暖手，沒過多久進去送飲料的Kara一行和經紀人就要離開，具荷拉最後對他們鞠躬，說了句拜託。姜俊昊一直都沒搞明白，他們到底是要拜託什麼。

「哎呀，等一下要好好拍了。」冒失鬼感歎道。

姜俊昊突然明白了什麼，反問，「她們不過來你就不好好拍？」

冒失鬼一臉瞭然，話中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一場演出三個小時，新人老人前輩後輩加在一起舞台有數十個，全場集中精力堅持下來，那我應該去扛攝像機。再說，報社總共就給報銷三卷菲林，三個小時拍攝差不多一百張照片，你也不怕累死」

姜俊昊愕然，緊接著問，「那不來問候的呢？」

「不來的？要麼你是少女時代或者Big Bang，要麼你就祈禱表演的時候能有人注意你。要是颱風夠強，你是新人也會有人拍你。」冒失鬼回答道。

姜俊昊的記憶從不會出錯，在東方神起活動時期，任何拼盤演唱會他從未到這裡來見過娛樂記者。他們算是夠大牌，那Kara呢？

「Kara今年不是挺紅的麼？」姜俊昊不解。

「紅是紅，公司不幫忙又有什麼用？DSP這麼多年都是放羊管理，能不能紅要看天命。這幾個丫頭也挺可憐，出道的時候弄了個什麼生計型偶像做噱頭，只能走惹人憐愛的路線。這不最近那個具荷拉因為媒體報導好像還弄出了什麼心理問題，見到記者就腿打顫，不還是要強撐著過來？」

聞言，姜俊昊看了眼具荷拉離開的方向，一行人早就離開了這條長廊，不知道又去了哪裡打點。心中有些感慨自己的星途，他突然問冒失鬼道。

「那姜俊昊呢，我聽前輩說他好像從沒來過吧？」

第九百四十八章 媒體參觀區見聞（3）

「姜俊昊？他不是正當紅麼。」冒失鬼這話說的不無酸氣，姜俊昊也沒搭茬，對方果然又說了起來，「電影出道，中轉日本加入東方神起做歌手，回來之後又拍了兩部電影，一部成績平平，另一部一飛沖天，成了韓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登陸美國成功做了亞洲第一人，組合解散也動不了他分毫。這樣的人根本就沒覺得自己的未來需要謹小慎微到注意一張照片，他有什麼必要來？」

姜俊昊仔細一想，不由得點頭承認，從頭到尾，他的經歷足以用四字形容，一枝獨秀。

「真是紅了就有一切，過氣就失去一切。」冒失鬼感歎道，「我真想知道姜俊昊過氣了會是個什麼樣子，聽人說他是個驕傲的性子，徹頭徹尾的完美主義者，S.M內部制衡不了這個玩票的，也就只能由著他。多虧了他的那個經紀人……」

「經紀人？」姜俊昊詫異著打斷道。

「你也應該不知道，姜俊昊的那個經紀人在圈子裡都有名了，帶的藝人紅也挺和善，從沒跟人紅過臉，就連罵人都沒見過幾次。有人說他這是在為姜俊昊以後鋪路，省的將來過氣了還要挨白眼，我告訴你，別看他現在這麼紅，按照他這麼不知道經營，估計真到了過氣的時候，一個採訪都沒有。」

姜俊昊微低著頭，冒失鬼看不到他的表情，以為他是在噓唏圈子裡的浮誇，開口勸道。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我當了三年娛記，在前輩面前一樣要跑腿打雜，頭條也不是沒報過，抓住也沒用，誰成天有頭條讓你報？打點關係也就是留條後路，他姜俊昊家世不是好麼？做不了藝人也可以做別的，犯不著咱們替他擔心，趁著紅，喜歡的多看兩眼，不喜歡的也就那麼地了。」

金永旭背地裡做過多少人的工作，替他化解過多少麻煩姜俊昊並不是不知情，但這卻並不代表他全都知道，能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當大爺等著別人來巴結，沒人會跑前跑後的笑臉迎人，有了底氣也完全擺出一副小廝的模樣。在人情世故面前，姜俊昊從未給任何人，任何保障，如今的金永旭完全沒有金牌經紀人的硬氣，估計也是因為他姜俊昊從不按常理出牌的原因。說好聽的是有個性，說不好聽是不顧他人死活。

姜俊昊舒展著眉毛歎了口氣道，「誰知道將來呢？說不定姜俊昊真就能一直紅下去。」

冒失鬼問你喜歡姜俊昊？姜俊昊沉默著點點頭。冒失鬼仔細的打量了這個新人兩眼，又道，「的確，你們這個年紀的傢伙都喜歡那些真性情不做作的藝人，但不是我掃你性，舞台這個東西又有多少是真的？站在上面的人什麼都有，背地裡不定有多少齷齪。」

姜俊昊不怒反笑，對冒失鬼說你這是標準的小民思想。誰知冒失鬼渾然不覺，說我就是一小民，憂國憂民是偉人的事兒，凡事研究因果是哲學家的事兒，我怎麼看待誰就是我的事兒。

姜俊昊住了嘴，沒有像粉絲一樣為自己辯護，有時候你說服不了誰是因為對方根本不想被說服。網絡上的「倒姜派」，身邊的冒失鬼，他們都不想被說服。他們對一切都有自己的看法，就比如冒失鬼壓根把舞台和人氣當成了過眼雲煙，數年之後留下的只有真金白銀和厚薄人脈才最為實際，這不是他一個人的看法，而是大多數人的看法。

又和冒失鬼聊了會天，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談及少女時代，冒失鬼滿嘴感歎當年少女時代剛出道的時候參加拼盤演唱會來這裡給他們送咖啡，齊刷刷的一排，九個少女的問候元氣十足，聽了之後就讓人渾身都是力氣。還遺憾說這場面沒看夠，又可惜當年接來的咖啡罐沒保存，弄的姜俊昊忍俊不禁。

「是f(x)。」

姜俊昊順著冒失鬼的目光看去，打頭的還是經紀人，但身後女孩們的身形影影綽綽讓他立刻緊張起來。

「我去外面抽顆煙。」

跟冒失鬼打了一聲招呼，姜俊昊立刻衝向長廊盡頭的門，讓冒失鬼想說這裡不禁煙的話被憋在了嘴裡，緊接著滿眼都被f(x)所佔據。

推開門立刻就感覺一股涼意襲來，姜俊昊回身關門的一瞬還恰好看到鄭秀晶彎腰鞠躬的瞬間。所謂的媒體參觀區和觀眾區只有一道鐵柵欄圍著，記者在內粉絲在外，順著路走可以圍繞整個舞台轉一圈，拍攝角度隨意自選。

姜俊昊哈出一口氣，看著眼前的白霧飛速消散，立刻就把手縮到了袖子裡。十二月的韓國很冷，類似這樣大型空曠的場地如果不開空調，就是早晨起來坐進被放在戶外凍了一夜的汽車裡。生冷生冷的感覺從四面八方襲來，姜俊昊為了看場鄭秀妍的演出，也算是沒少遭罪。

還有十幾分鐘空調就會開始工作，舞台上的綵排早已經結束，只有數個身披大衣的工作人員在做最後的檢查工作，姜俊昊並沒打算回去，在離門不遠的位置站定，他掏出手機，撥打了金永旭的號碼。

「哥……」

姜俊昊話還沒說完，金永旭就急吼吼的問道，「你被人認出來了？」

「沒有，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若然姐？」

聽出姜俊昊心情不錯，金永旭的語調也冷了起來，「沒事就被隨便打電話，你若然姐明天就要回束草……」

「噢，春宵一刻值千金？」

「去，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姜俊昊嘿嘿的乾笑兩聲，金永旭說你有毛病，然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看起來還真是春宵苦短，姜俊昊拿著手機沉吟了會，又打了電話回去。

「你到底有什麼事兒？」

聽筒傳來的聲音已經飽含怒火，姜俊昊愣了下，第一次有些狗腿的對金永旭說道，「哥，我不會讓何美藝找人查你賬了。」

「啊？」

「我說你關機吧，我一會自己去機場就行，不用你送。」

姜俊昊的話讓金永旭一頭霧水，話裡的內容還讓他聽的頭皮發麻。再受不了撩撥和壓力的金室長終於發威，對著話筒就吼了一句。

「姜俊昊你別這麼矯情，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姜俊昊愣了愣，低聲說，「我就想對你說聲謝謝。」

金永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沉吟片刻後回復說，「查賬是你應該的，該查就查，去機場你說不用我送我就不去了，反正也沒我什麼事兒。至於謝謝……你還是給我漲薪水，提提成吧，口頭上的謝謝咱從來都只當聽聽，最近都時興實際的。」

姜俊昊「呵」地一聲輕笑，應聲說好，掛斷電話之後覺得是了了一樁心事，也就不在糾結於自己和金永旭的關係。他抱起雙臂，沿著媒體招待區繞著舞台走了大半圈，行至正面搖臂機位，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響，氣鳴聲不絕於耳，三大電視台中最小氣的SBS，總算是開啟了空調設備。

幾分鐘後，主場地內果然是暖和了不少，出來的拿到門再次打開，數十名攝影記者魚貫入內，姜俊昊壓低了帽簷，然後蹲下身開始整理設備。現場燈光大亮，如果說擔心被人認出，此時最為危險。

「你在這幹什麼呢？這麼半天沒回去，我給你拿的都要涼了。」

腮邊遞過來一罐飲料，又是冒失鬼熟悉的聲音，姜俊昊隨口說喝多了也不怕演出的時候去廁所錯過留影時機。冒失鬼卻說，運氣好，這是樸智妍送的，喝了就算放水都有力氣。姜俊昊自動屏蔽了後半段，只是問TARA的樸智妍？冒失鬼說是，樸智妍除了說她還能說誰？姜俊昊訕訕笑道，說我妹妹也叫樸智妍。冒失鬼指著他的胸牌問你不是姓金？姜俊昊一愣，隨機應變道是表妹。

經過這番對話，他在心裡默念言多必失四字，並決定三緘其口，重新做個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新人。但實際上冒失鬼也沒有太多時間跟姜俊昊聊天，最後一小時的準備時間除了留給觀眾進場，也留給其他人各自進行自己的工作，主持人金希澈、鄭榮合、樸信惠都站上舞台開始最後的演練，攝影師們則是都帶上了自己的設備開始踩點，想要挑選最好的角度進行拍攝。

所與人都進行的有條不紊，而進來渾水摸魚的姜俊昊自然也似模似樣的找了個位置，好巧不巧，他跟冒失鬼離的不遠。

一個小時後觀眾開始進場，晚上七點三十分全場滿座，於晚八點開始的直播將會提前五分鐘開始，算上訊號的延遲，這09年最後的歌謠盛會將準時開啟。

知道金希澈是個很有眼力的傢伙，姜俊昊特別挑選了一個距離舞台很遠的拍攝點，身邊已經具滿粉絲，在舞台還沒開始的時候，燈光大亮下的他似乎悟出遁形。

他把照相機擋在臉上，左手扶著鏡筒，就好像是架上了一桿大槍。手指轉動焦距，舞台開始在他眼前的小方框內變大或縮小。周俊的傢伙從不是水貨，姜俊昊毫不懷疑就算是舞台上掉下了一枚硬幣，他也能用這鏡頭清晰看上硬幣是正面還是背面朝上。

開演前三分鐘，周圍的燈光漸漸暗淡，姜俊昊拿下照相機，眺望著舞台，隱約間注意到冒失鬼的方向，想起了他眼中的過眼雲煙。

身為歌手，姜俊昊突然有了某種驕傲，因為不站在舞台上的人永遠不會知道，即便清楚眼前的一切都是虛無縹緲，那也會是一場讓人著迷的、多姿多彩的過眼雲煙。

第九百四十九章 最大的投機者

姜俊昊重新舉起照相機看向舞台，三名主持人的插科打諢不絕於耳，金希澈在主持人領域發展的不錯，公司中更是獨樹一幟，堪稱是標新立異的典範。女主持人樸信惠擁有演員不怯場的專業素質，和金希澈互動起來毫不含糊，全然不顧台下對她怒目而視的粉絲們，只是對著鏡頭侃侃而談。剩下一個男主持人鄭榮合就顯得緊張不少，姜俊昊不知道為什麼新人能在SBS年末舞台上擔任如此重任，印象中09年的韓國歌謠界興起的男團中沒有這新人的存在。

莫非是演員？姜俊昊在心中泛起嘀咕，聽著鄭榮合因為緊張又重複了段落中的某個詞，暗自搖了搖頭。來到這裡有太多陌生的面孔，讓他覺得在新人輩出的這一年離開了太久。另一側的舞台上影影綽綽，燈光雖未大亮，表演者們卻已經蓄勢待發。他提前調轉了鏡頭，比起同樣層出不窮的演員後輩們，姜俊昊更關注歌手。

暗紅的燈光襯出表演者的勻稱身形，姜俊昊隱隱覺得站在正中的表演者有些面熟，其他四人他一概不認識，手中的鏡頭更多在對方腰肢和大腿處掃過，這女孩的身材讓姜俊昊聯想到荒廢了舞技的自己，單憑肉眼觀察那勻稱纖細的腰肢和蘊含爆發力的大腿，沒有長時間堅持不懈而凝練下的舞蹈功底和形體塑造，真的很難做到。

這批新人還真有點意思，他如此想道。

首個出場的女子組合中只有一人引起了姜俊昊的注意，他的鏡頭更多集中在這個唇紅齒白的女孩身上，就連身邊的情況都沒有注意。

「在看金泫雅？」

姜俊昊嚇了一跳，轉頭看去，果然是冒失鬼。

「你怎麼在這？」他問道。

「你這邊位置不錯，有個人聊聊天也不至於那麼無聊。」

姜俊昊看向冒失鬼原來的位置，只發現上面站了另一個人。這傢伙一定是被鳩佔鵲巢，然後到這裡拉著他做擋箭牌。

「真是，你也是當了三年攝影記者的老人了」

冒失鬼被姜俊昊點破，卻好像渾然不覺，只是說了句人多力量大。他緊接著又道，「金泫雅的話還好沒留在JYP，要不然的話就跟Wonder Girls一起去美國吃苦了。」

姜俊昊忍住好奇，腦中對叫做金泫雅的這個女孩印象突然深刻起來。聽說Wonder Girls在成名之前經歷了一次換人風波，按照冒失鬼的說法，這個叫做金泫雅的女孩就應該是被換掉的那個。

望著舞台，根據官方說法金泫雅是因為身體健康問題只能退出當時名聲不顯的Wonder Girls，但是在她退出之後Wonder Girls的下一張專輯就取得了爆發性的成績，讓姜俊昊覺得她的遭遇還真是有諷刺意義。

舞台的演出已經開始，動感的舞曲剎那間就充斥在所有人的雙耳，姜俊昊和冒失鬼沒有多聊，他借由照相機清晰的觀察舞台，只看見這金泫雅舉手抬足之間都充斥著勃發的力量感，動作到位卻又不乏嫵媚，明顯不是大病初癒的模樣。

他忍不住呢喃了一句，「這哪像是身體不好？」

「是啊，當初她退出沒多久就跟著這只組合一起重新出道了，樣子也不像是大病初癒，JYP給的官方說法根本不能滿足媒體和粉絲。但是這個小丫頭的嘴巴很緊，一句口風都不露，要不然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尷尬，就好像還是在吃Wonder Girls的老本。」冒失鬼緊接笑了兩聲，聽起來有些猥瑣，悄聲道，「誰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聞言，姜俊昊心生厭惡，這樣的猜忌他也經歷過不少，自然能感同身受。但是此時的他卻不能反駁什麼，偽裝身份畢竟是這猜忌大軍的一員，所以只能旁敲側擊道，「這個金泫雅實力不錯，但看起來應該是主攻舞蹈，可能是Wonder Girls需要一個主唱。」

冒失鬼附和道，「也有這個可能。」

兩首舞曲串燒下來，看過舞台的姜俊昊無話可說，金泫雅的實力的確不錯，可以說在其他四個成員的襯托下更加耀眼，只是不知道她的經紀公司在編排舞台的時候到底是如何跟主辦方溝通的，整整四分鐘過去，她始終都站在中間的位置。

「一人團。」他低聲評價道，語氣中有些失望。

「你這個稱呼挺貼切，都可以拿來做新聞標題了。」冒失鬼緊接著猜測道，「這個金泫雅因為出過道、實力也好，在新團隊中鶴立雞群，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在她一個人的身上，看著人氣不錯，但同樣因為這一點她的團長不了，也紅不了。」

姜俊昊漠然，似乎是認同了冒失鬼的猜測，繼續關注接下來的演出。下一個出場的組合幾乎都是陌生人，就是冒失鬼所說的TARA，聽到他在一邊大喊大叫，姜俊昊自然注意到了那年紀不大的女孩。

「有點像金泰熙？」

「對，她的外號就是小金泰熙。」

姜俊昊愣愣地眨了眨眼，看起來如今新人出道的噱頭和當初還是一般無二，小金鐘國、小金泰熙，天知道將來會不會也有一個混血兒在韓國出道，外號就是小姜俊昊。即便不做為當事人也覺得匪夷所思，他苦笑搖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女團串燒演出的下一個組合中，姜俊昊居然驚訝的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她曾是寶兒的伴舞，幫助寶兒給他傳遞過禮物，也給過他一些感情上的開解。樸有天和樸嘉熙的關係曝光後聽說她去了美國，從此渺無音訊。如今她回到韓國出了道，自己怎麼都不知道？或者說，她怎麼都沒有通知自己？

「嘖嘖，要不說今年是女團年，在今年出道的女子團體裡幾乎都有一個話題人物。」冒失鬼感歎道。

「就因為她跟樸有天的緋聞？」姜俊昊諷刺的自問自答，「一定是，記者怎麼可能放過這個。」

「喂，你也是記者，再說當事人不說，我們也不好寫什麼。她挺低調的，採訪接受的不多，綜藝上也從不拿感情出來秀，只是這樣的身份本來就讓很多粉絲不能接受。不過還有很多人喜歡她，努力了十年，將近三十歲，沒當過練習生最後還是出了道，這女人還真是個狠毒的傢伙。」

「你不知道麼？女人忍受壓力和疼痛的能力是男人的九倍。」姜俊昊揶揄道。

冒失鬼眨了眨眼，問道，「你這是在哪聽來的？」

姜俊昊瞟了冒失鬼一番，反問，「難道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是男人在生孩子麼？」

冒失鬼瞬間愣住，轉而哈地笑了一聲，道，「別管誰生孩子，你還是省著點精神少用些菲林，今年的節目單挺有意思，Big Bang這麼強勢居然都沒想要一個押後的出場，單純陪著師妹先出來表演。S.M沒了東方神起能不能壓住場我不知道，反正後面表演的那些新人，最好期望自己能鎮得住場。」

在冒失鬼絮絮叨叨的廢話中，今年年末的三大電視台歌謠大戰簡直成為了韓國四大歌謠經紀公司閱兵的場所，老山頭S.M、萬年第二DSP、在去年憑借Wonder Girls風頭正勁的JYP，以及近幾年來的新貴Mnet。這四大經紀公司幾乎壟斷了09年韓國歌謠界的所有曝光渠道，除了有幸憑借出挑作品獲得人氣的少數組合之外，能出現在大眾視野中的都是這四個公司的旗下組合。

隨著演出進行，姜俊昊還驚訝的發現，新興男團並未擁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實力，不管是以野獸形象出位的2PM還是剛出道不久的Best和MBLAQ，在男子團體最擅長的舞台掌控力上，居然比先前出來表演過的女子組合都略遜一籌。

演出陸續進行了將近一個半小時，讓姜俊昊印象最為深刻的，除了女團反串男團表演其代表作之外，還有YG旗下新人組合2NE1隊長CL的表演。一身白色連體服和碩大的方塊形墨鏡率先奪人眼球，單就造型來說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美國歌手Lady Gaga，但除了造型之外，在其他地方兩人完全沒有相似之處，專職女子說唱的CL無論颱風、實力，還是心理素質都讓姜俊昊不能相信她是今年才剛剛出道的歌手。她一上場，當真讓姜俊昊感覺到了那種似有氣流吹過臉頰，髮梢飄動的有形氣場。他忍不住按下快門，獻出自己那並不高明的攝影水平，卻還聽到了冒失鬼的風涼話。

「實力這麼好，怎麼就是長的不過關？」

姜俊昊眉頭一挑，說道，「楊賢石社長應該是韓娛圈少有的不看重外貌的製作人，只憑著這一點就值得推崇。」

「但不是偶像，在韓娛這個圈子裡就沒前途。」

姜俊昊點點頭道，「我不否認，也承認這種模式短期內不會改變。但總要有一些人去做這嘗試改變的先行者，不管未來怎麼樣，這些率先嘗試改變的人都值得尊重。再說，她實力真的不錯。」

冒失鬼愕然，認真打量了身旁這新人幾眼，驚訝於他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歎了口氣，他也舉起照相機對準了舞台上的CL，原本只是隱約的印象突然強烈起來，他知道，那女歌手的原名是李彩琳，如果沒有YG，很可能跟出道無緣。

每種成功都會被貼上獨特的標籤，表面上千篇一律，實際上差之千里。成功在金泫雅和樸嘉熙面前拐了個歪，前者有堅持，後者有執念。不知道她們在遭受挫折的時候會不會茫然無措甚至是想要放棄，但成功卻最終以另一種形式出現在她們面前，過往的一切自此有了價值。常年堅持下的優秀素質使得她們在舞台上鶴立雞群，甚至比上場的男團都要強上不少。

每一個人的成功都來之不易，有天賦的沒機遇、有機遇的沒天賦、有的天賦機遇雙全卻獨獨缺了魄力，渴望成功最後悻然退出的人不知凡幾。

姜俊昊欣賞這樣的新鮮血液，單純因為她們的執念，如同他會感受到李彩琳的強大氣場，從而生不出任何輕視之心。在這女團井噴的2009年，能殺出重圍的組合總會有獨特之處，實力已經成為了他們共同的特點。相比下來男團的後輩們則是讓姜俊昊有些失望，2PM做為今年最紅的男子組合之一成績斐然，但放棄舞曲專長卻選擇在前半場演唱一首抒情曲，簡直是敗筆之極。當他聽到那不可能稱為好聽的歌聲時，忍不住皺起眉頭，全然不顧在一旁只是拍照的冒失鬼，疑惑的問道，「JYP是怎麼搞得，就算是必須要上，怎麼還能搞砸了？」

「誰知道，估計是Wonder Girls在美國沒有起色，Rain又出走讓樸振榮更加昏了頭。前段時間2PM的樸宰范生生被粉絲逼著退團，JYP根本就沒有盡到一個公司的保護義務。粉絲是多善變的生物啊，都跟著他們的意思弄，這個世界也就沒偶像了。」

在這一年並沒有回到韓國活動的姜俊昊只是瞭解一個大概，各類型的知名團體他也僅僅是有所耳聞，其中的諸多細節自然不得而知，樸宰范在他耳中只是一個陌生的代號。有人說這是偶像氾濫的一年宣傳手段更是不用其極，除了少數幾個在上半年登上頂峰的團體之外，新生代中幾乎沒有「乾淨」的。

2PM的抒情曲讓他聽得頭疼，好在接下來的抒情串燒並沒有讓人失望，2AM的精彩演繹不愧抒情組合之稱，元祖組合GOD金泰宇領銜幾個新人組合的唱將老少合作，在這之中屬S.M的新生代唱將金鐘鉉最為出色。每個組合中總有一條拿得出手的聲帶，這就是老牌公司的底蘊，和先前表演的2PM略微對比，頗讓人有些高下立見之感。被這樣的後浪在身後追趕還真是讓人提不起興致，姜俊昊心中不屑的想道，對於這一批男子偶像團體的後輩，沒了關注的興趣。

他費解道，「都說09年是韓國偶像界更新換代的一年，就這樣的新人，怎麼追的上前輩？」

「東方神起已經解散，SS501的新合約一直都沒有跟DPS簽署，SJ因為團體定位的問題一直得不到高品質的評價，就剩下一個Big Bang風格所限也是獨木難支。單就團體來說，韓國現在可看看的也就一個Big Bang，再就是眼前的這些新人。」冒失鬼看向身邊的新人，挑逗道，「姜俊昊就算再優秀也是一個人，韓國粉絲從前幾年開始就已經不滿足於Solo藝人了，這些年單獨出道的男子歌手，沒有一個能成氣候的。」

「有了空缺自然要有人頂上，但後繼乏力也是不爭的事實，他們想要追上還需要很長時間，有的還可能一輩子都追不上。」姜俊昊看向冒失鬼，神秘地道，「給你個內幕消息，姜俊昊要在美國發專輯了。」

冒失鬼驚訝一聲，緊接著問，「你怎麼知道？」

「誰都知道就不是內幕消息了。」看冒失鬼狐疑的瞧著自己，姜俊昊趕緊補充道，「我表妹在一家事務所工作，他們那有個人是姜俊昊專用的化妝師，而這個化妝師正在和姜俊昊的經紀人交往。」

「簡單的說就是妹妹的同事的男朋友是姜俊昊的經紀人，從他那傳來的消息？」冒失鬼面露不屑，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不可信不可信，這樣的消息你最好別上報，要不然你有大學前輩在都罩不住你。」

姜俊昊沉默，繼續默念著言多必失。

三個小時的演唱會此時已經過半，上半場以樸振榮的精彩舞台宣告結束，在大半以組合形式呈現的演出中，獨樹一幟的Solo出場的確引人眼球，但音樂受眾始終有年齡層次之分，對於年輕人來說，樸振榮的音樂風格，甚至是音樂理念，都並非那麼容易被接受。

半場休息，冒失鬼難得的鬆了口氣，拉著姜俊昊說，JYP後繼無人，連千年老妖都拍出來壯聲勢了。姜俊昊笑著回答說，舞台也不錯，這表演放到哪裡都可以。冒失鬼不以為然，說歌謠界永遠都是年輕人的世界，什麼音樂什麼藝術也要年輕化，不然絕對沒有活路。姜俊昊諷刺他是投機主義者，還說風水輪流轉，八年之前比起偶像，大部分人還是更喜歡聽音樂。冒失鬼問你很喜歡音樂？姜俊昊沉默點頭。

演出重新開始，按照常理後半程的演出要比開場更加精彩，因為這樣才可以把觀眾留到最後。果不其然，少女時代金泰妍、權侑莉、徐賢與2PM三名成員的合作舞台便是下半場的開場秀，見到熟人，姜俊昊舉起攝像機調整焦距，想要看看總是以可愛、清新面貌示人的同公司後輩們，如何能性感起來。

在這之中，他關注最多的便是徐賢。

這是個總會義正詞嚴的小丫頭，在過去那段日子裡，唯一一個希望他可以為人師表的學生。選擇了最難學習的中文不說，在Show Case上還以一口標準的中文介紹做為考試科目。她與鄭秀妍不同，想當初鄭秀妍選擇那首甜蜜蜜作為考題的時候，姜俊昊用足了十分力氣，到最後還是讓對方把中文直接當成歌詞發音來唱，一字一句的矯正口音，再加上鄭秀妍本就甜美的聲線，最終成功矇混過關。

徐賢是個不會得過且過的女孩，鏡頭中的她依舊如此，在合作者一段獨舞之後，合著音樂節奏緩步走出的她面色肅穆，卻還帶著驕傲跟矜持，與其說是性感的著裝，到不如說這衣服讓她穿出了幾分女神的味道。跟合作者拉手也僅僅是讓對方攥著她的手指尖，一舉一動都帶有充足的刻板色彩，讓人驚訝的是，居然絲毫不顯突兀。

突然一抹燈光晃過，姜俊昊本能的一瞇眼，心中還沒來得及抱怨是哪個不懂事的燈光師失誤，卻發現徐賢的合作者直接被淹沒在強烈的直射燈光中，就連她自己也只剩下了一個影子，影影綽綽卻姿態出挑，隱約的透出些許神聖味道。在其他歌手身上姜俊昊從沒發現過這樣的特質，他直接按下快門，拍下了這讓人驚訝的一幕。

藝術源於對此類事物的敏銳感知，創作者的靈感，攝影者對美妙瞬間的捕捉都源於此。在冒失鬼看著金泰妍和權侑莉悉數上台之後還感慨著說少女時代不虧是少女時代的時候，姜俊昊已經覺得自己好像拍下了「作品」這一級別的照片。

「要不說這些新男團沒什麼大發展，想想去年MKMF上T.O.P親吻李孝利，再看看現在張佑榮抱著金泰妍都要張開手，沒魄力啊沒魄力。」

聞言，姜俊昊揶揄冒失鬼道，「魄力不是這麼解釋的。」

「那我說他不爺們行了吧？」

姜俊昊笑笑，回答道，「你應該說他還年輕，單純只是合作的話歌手之間接觸很正常，害羞、矜持什麼的在練習生時期就能完全杜絕。除非是你說的張佑榮真對金泰妍有什麼想法，要不然話不會這麼紳士，他的肢體語言告訴了所有人，他不想只成為這個女人的合作者。」

聞言，冒失鬼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開始認為大有文章可做，問道，「你回去準備怎麼炒這段緋聞？」

「我？」姜俊昊一愣，對付道，「炒作的話不外乎那幾種方式，在兩個人之間找聯繫唄。」

「這麼過時的法子都用，剛才你沒拍照麼？」冒失鬼一臉不屑。

姜俊昊訕笑一下，回答道，「都拍徐賢了，平時比較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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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回去之後你要用的話就找我，只要把他們合作的照片發上去，然後在回復裡寫一下刺激性猜想，少女時代和2PM的粉絲自然不會承認，這不就有新聞了麼。」

聽了冒失鬼如此輕描淡寫的說法，姜俊昊當即愕然，沒想到粉絲們的保護欲都成為了新聞炒作的必備一環，針對明星的炒作方式，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繼續關注舞台，即便姜俊昊在心底告訴自己，男性觀眾喜歡女性反串男子歌手舞台，和女性觀眾喜歡男性反串女子歌手舞台一樣，都出於某種莫名的興趣。但下半場作為重頭戲推出的男子歌手反串真是讓他一點都看不下去，只要撇上一眼，就會平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感。雖然冒失鬼也和他一樣，不過身為記者，姜俊昊可以開小差，他卻是要忍受著認真拍照。

這場歌謠大戰已經進行了大半，整整將近三個小時的演出裡鄭秀妍未露一面，姜俊昊雖然算不上是望眼欲穿，心中卻也有了些迫切的期待。不知道她站在自己這個旁觀者眼中的舞台上，到底會是個什麼模樣。

Big Bang的出場吹響了舞台結束的號角，各個拍攝位置上的攝影師們聚精會神，大牌效應一覽無餘。

「權志龍，去年還有人說他是姜俊昊第二，不過一天一天之後就沒人這麼說了。」

同樣身為創作者，在姜俊昊頻繁海外活動時，韓國媒體似乎忍不住為他找一個替身。同樣實力優秀、創作精良、時尚出位的權志龍進入了廣大媒體的視野，兩人在各個方面看起來都有幾分相似，唯一的區別，便是權志龍在演技上毫無建樹。既謊言之後權志龍又以一曲一天一天證明了自己的創作實力，也是從那時開始，所有人都不再用某某第二的眼神看待這偶像團體中的創作者，這恰恰證明了娛樂圈中的一句名言。

如果不想做某某第二，那就展現出你的實力。

今年Big Bang以Solo形式充分證明了組合成員們的才能，其中權志龍又以個人超過三十萬張的專輯銷量險些問鼎09年金唱片大賞，如果不是SJ橫空出世，相信他會成為第一個以個人身份奪得金唱片大賞的偶像團體男歌手，其意義在歌謠界甚至不亞於姜俊昊成為最年輕的百想藝術大賞影帝，足可謂風頭正勁。

評價這樣的一位歌手已經不能單純的用颱風、演唱實力、甚至是舞台精彩程度來定論，姜俊昊是第一次聽到對方的作品，充滿了個人風格的編曲、作詞朗朗上口，唱腔中自帶一種慵懶，暗示一種張揚，算是一首非常不錯的作品。

看著演出，姜俊昊讚賞道，「他有不做替身的實力，也不用新聞炒作。Big Bang以個性出位，我看這個隊長最個性十足。」

冒失鬼又開始了惡趣味，他看向舞台上的權志龍，說道，「Big Bang歐美痕跡太重，不知道私生活做派是不是也很歐美，只要有幾張稍微露骨一點的夜店照片，可以做出來的新聞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

「那我倒是要替其他經紀公司謝謝你，有這樣的照片賣給S.M或者Mnet更值錢。」

話音剛落，兩人相視一笑。

演唱會的流程正式進入尾聲，三位主持人再次來到舞台一側採訪最後出場的兩組嘉賓，會場內的所有鏡頭全部聚焦，周俊吃飯的傢伙到了姜俊昊手中彷彿成為了價格昂貴的單筒望遠鏡。鄭秀妍身著制服一般的白色演出服，染成金色的頭髮在人群中別樣耀眼。

瞞著所有人孤身趕赴美國，姜俊昊不知道她抱著怎樣的一種想法。到了美國之後還沒有立刻見到自己，那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沒有感同身受，只有理解和愧疚。

金希澈駕輕就熟的主持還加入了一點個人風格，樸信惠則是以大方得體又不公式化的表現完成了自己的支持任務，期間還與李勝基合作了一場舞台，身著婚紗的模樣十分可愛。唯有身為新人的鄭榮合因緊張而失誤了幾次，走出鏡頭、念錯台本，好在有金希澈的幫忙，看上去還意外的頗具幽默效果。

少女時代的發言人是崔秀英和權侑莉，採訪主要集中在兩人身上，金希澈走位擋住了某人的鏡頭，招來無妄之災。

「真沒人願意看你那張女人似的臉。」姜俊昊惡狠狠的腹誹。

在下半年以Genie回歸的少女時代雖沒有如同年初一般取得九連冠的傲人成績，卻還是以韓國第一女團的姿態為這一年完美收尾。Genie是她們首次嘗試性感風格，MV中甚至加入了制服這一類似雙刃劍的性感元素，所幸無論是MV還有歌曲本身都不落俗套，制服天生的誘惑元素和曖昧遐想也被第一次嘗試性感風格的青澀掩蓋了大半。

在現場等待了超過四個小時，姜俊昊已經沒有了耐性，他順著看台左側的通道快步走動起來，全然不顧冒失鬼詫異的眼神。手中的鏡頭一直都對著鄭秀妍的方向，因為金希澈的站位，他只能隱約看到那被染成了金色的頭髮。

採訪結束，少女時代直接退出觀看區準備表演，姜俊昊找對了角度，卻只能看到對方的背影。左手快速的調整焦距，鏡頭中的女人無比清晰，她似乎是聽到了姜俊昊的心聲，居然停在原地，回過了頭。

鄭秀妍的臉色有些暗淡，長時間的飛行還是影響了她的體力。燈光下俏麗的模樣依舊漂亮十分，左眼下的那顆五角星微微閃光。姜俊昊按下快門，拍下了四處張望的女人。手中昂貴的傢伙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似電影膠片中的每一格，她張望、被人提醒、微微撅嘴、重新轉過頭的樣子都變成一幅幅照片，留在了底片上。

直到鄭秀妍著徹底消失在鏡頭中，姜俊昊才回到原來的地方，冒失鬼問他說你不是喜歡姜俊昊麼？姜俊昊回答說我也是男人，當然喜歡女人。冒失鬼瞭然，接著說根據調查，韓國只要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基本上都喜歡少女時代，難以想像去年還有人斷言她們一定會被冷藏。姜俊昊接口道，這正好說明了風水輪流轉，人生的際遇，誰又能說的清楚？冒失鬼來了興致，說對，不一定哪天我會成為大報紙的首席記者，還是社會部的那種。

種種隱忍、努力、刻骨，在成功的那一天注定會大放異彩，冒失鬼成為社會部記者的那一天，如今的隱忍才會被稱為臥薪嘗膽；金泫雅和樸嘉熙重新站上舞台，才讓數年的努力為人所知；李彩琳變身為如今的CL，才使得曾經的刻苦成為了那龐大氣場的根源。如果沒有六年的練習生涯和出道以來的種種挫折，如今的姜俊昊可能是另一番模樣。

對於鄭秀妍來說，只有站在舞台上，七年的堅持才有所價值。

少女時代的舞台開場就讓姜俊昊眼前一亮，九個身著睡衣的可愛少女乘著花車站上舞台，依舊是哪首膾炙人口的《Gee》，卻沒了舞台特有的光彩奪目。觀眾席上再次爆發出一陣尖叫聲，冒失鬼放下照相機喃喃的道這都是什麼？姜俊昊回答說這才是聰明。

「三個小時的舞台，舞曲、抒情曲、說唱、男女反串，帥氣有餘、可愛滿滿，卻獨獨缺了嬌媚和清新。知道褐眼女孩今年為什麼會大紅麼？歌曲是不錯，但他們公司的實力不強，曝光渠道不多，大紅的程度卻遠遠超出預計。孫丹菲真的強過李孝利？別搞笑了，03年之後屹立不倒將近七年的天後，怎麼能讓初出茅廬的後輩比下去？」

舞台上的九個女孩在舞台中央站好隊形，看起來十分隨性，似出道了二十年的歌手在享受舞台一般。難以言喻的洗滌效果在心中油然而生，這是近年來難得精彩的拼盤演唱會，舞台表演之成功甚至可以媲美去年投資巨大的MKMF。但在這場演唱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會是權志龍那精彩的Solo，也不會是在壓軸位置上的SJ，而是此時站在舞台上，穿著睡衣，看起來就像是在卡拉OK唱歌一般的少女時代。

「整整一年時間，新出道的團體只有褐眼女孩一組走了性感風，還是因為成員年紀頗大，已經不適合可愛。從少女時代的《Gee》開始，可愛了整整半年的女團風格突然轉型，2NE1之後基本上都是強悍的帥氣新女性風格。一直到TRAR用貓兒把可愛做到了極致，你覺得今年的韓國歌謠界還缺少什麼？」

冒失鬼雖然冒失，但卻不傻，他眼神一亮，回答說，「性感」

「對，性感。」

姜俊昊確認道，「雖然少女時代今年剛剛大紅，但這已經是她們出道的第三年，老粉絲們需要他們新的面貌，新粉絲期待她們一鳴驚人。清新、清純和可愛距離太近，不足以給粉絲們足夠的刺激，Genie才是最投機取巧、最聰明的手筆。我一直都覺得這張Mini是少女時代轉型的試驗品，沒想到S.M居然是真的打算在清新和清純上加一點性感進去。」

這就是老山頭S.M的底蘊，恍然大悟的姜俊昊不禁讚歎，這家公司所針對的永遠不是旗下某一組合的火爆人氣，而是整個韓國歌謠界的大局一曲《Gee》被穿著睡衣，踩著平底鞋的少女時代完美演繹，這舞台對比整場歌謠大戰，就如同今年的少女時代對比整個韓國歌謠界，在整場的帥氣、驚喜下來，未免讓觀眾們有些審美疲勞，唯獨缺少讓人眼前一亮的清新。

「S.M才是最大的投機者，JYP在這一年中規中矩，YG算是異軍突起之後保持著前進勢頭，要說到Mnet還只是財大氣粗的暴發戶，有大局沒細節，積累下來的差距絕不是一丁半點。一場演唱會就跟作曲一樣，必須有高低起伏、陰陽頓挫，歡快的、催淚的、讓人尖叫的。面對驚艷、興奮了整整三個小時的觀眾，除非S.M也有T.O.P和李孝利接吻那樣具有很大刺激性的安排，要不然這就只是中規中矩的結尾而已。」

冒失鬼驚訝的聽著，一句話都接不上來。

姜俊昊繼續道，「下半場只有Kara的演出算的上可愛，但糖果女孩的造型太做作，不夠隨性更不用說清新。在壓軸舞台之前不修邊幅，少了帥氣驚艷，卻多了讓人眼前一亮的洗滌效果，如果接下來是Genie，甚至都不用特殊編排了。這場歌謠大戰讓女人變得帥氣，卻沒有讓男人變得嬌媚，所以它陰陽失調了。」

舞台上，少女時代的睡衣舞台果然掀起了一陣陣的歡呼，朗朗上口的《Gee》每個人都會哼上兩句，和激情卻難度頗高的舞曲，挑動氣氛卻需要節奏感的說唱相比，觀眾們能哼上兩句的歌也就只有「口水歌」而已。

可惜的是，其他組合的「口水歌」並不純粹，他們太過想要留下深刻印象的編排，讓它原本的帶動性被置於最低點。一個是這樣，然後個個都是這樣，少女時代的集體舞台只有睡衣一個取巧的特殊編排，一曲《Gee》緩緩結束，踩著腳下的輕盈，少女們消失在舞台上設置的一道屏障之後，再次出現時已經身著整齊的白色制服，引得全場歡聲雷動，就好像這才是壓軸舞台一般。

有幸登上這座舞台的所有人都期望自己能驚艷全場，卻忘記了歌手、歌曲和表演本身的關係，期望被人記住無可厚非，但太多刻意而為在前，能被人銘記的，也就只剩下原汁原味了。

看著賞心悅目的舞台，姜俊昊喃喃道，「女人還是女人一些好。」

冒失鬼點頭表示贊同，兩人同時舉起照相機，對著舞台上的少女們拍個不停。縱觀全場，每位攝影師都在這使用了大半菲林，就好像這歌謠大戰已經結束了一般。

第九百五十章 笑而不語

告別許久的韓國歌謠界在這場年末舞台上被姜俊昊一窺全貌，看完了少女時代的舞台他便要離開，沒有跟聊了四個小時的冒失鬼告別，只推說要去衛生間，然後就抽身離去。站在台下的姜俊昊有幸從另一個方向看待自己的事業，他曾經對很多注定不能成功卻還要堅持回到舞台上的人感到費解，就和大多人一樣認為這些人與其過著悲慘的生活四處求人，倒不如努力做些別的，讓自己的生活更加體面一些。

但如今的他知道，舞台是一種執念，因為只有站上舞台才會讓這些人數年乃至於十數年的堅持有價值。一下子把生命中最好的十幾年判定成為了一個虛無的目標而努力，毫無價值的存在，那該是多麼讓人萬念俱灰的事。

自己能站在舞台上獲得人氣和支持，這本事就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任何歌手無論當紅與否，只要能站在舞台上，他們都會欲罷不能。

走出SBS日山錄製中心的大門，出租車早就在不遠處等待，姜俊昊挑選了其中的一輛，趕赴機場。舞台結束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當他接到鄭秀妍電話的時候已經身在機場，候機大廳內少有的冷清，在對面的懸掛電視上還播放著少女時代參加的綜藝，只是沒有聲音。

「演出看到了麼？」

「看到了，很精彩。」

「你聲音怎麼有氣無力的，在幹什麼呢？」

「看節目呢，裡面有你穿著紅色的高跟鞋、熱褲、砍袖的T恤式制服，看上去很誘人。」

聽筒中傳來一陣輕笑，鄭秀妍緊接著說道，「那應該是和宏哲哥的那一期節目，怎麼，不高興我這麼穿？在飛機上我可是給過你一親芳澤的機會了，是你自己沒有把握。私下裡我可是容易害羞的冰山公主，要不是你表現的不錯，一時間讓我昏了頭，我哪能這麼沒矜持。」

想起那四個小時讓自己不能入睡的衛生間提議，姜俊昊只能無奈苦笑，說沒受到極大的誘惑簡直是否認自己身為男人的資格。但是有什麼辦法？飛機起飛之後不到十五分鐘，某人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一連八個小時，都壓著他的肩膀。

想起這些，姜俊昊撇了撇嘴，用惡狠狠的口氣反問，「你就不怕我看到這些跟你生氣，甚至是要求你不能穿成這樣出鏡？要知道我可是一個很小氣的傢伙，珍貴的東西都喜歡藏起來不讓別人看見。要是我真打算給你準備一個小籠子把你關起來養，你又能怎麼辦？」

鄭秀妍興趣盎然，高傲的回答道，「籠子嘛要純金打造，面積有四十坪就差不多了，一日三餐都要隨我的意思。窗戶要鑲鑽、裡面要能上網、設置單間洗浴，你看不看著都沒關係。噢，別忘了給我看看你的存折，要是真的夠養我幾十年，明天我就開記者招待會宣佈引退。有人問為什麼，我就大大方方的告訴他們說，我被包養了」

面對如此彪悍的宣言，姜俊昊瞬間恩然，他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決定曲線救國，「那你的姐妹們怎麼辦？」

「隨便給她們幾根柵欄，一扇窗戶的就夠下半輩子了，哪還用天天這麼辛苦？」

姜俊昊還沒說話，就聽到權侑莉問，「什麼幾根柵欄、一扇窗戶、下半輩子的？」聲音之清晰，就好像是在電話邊上似地。

「用不用我告訴她們，有人準備包養我們九個？」鄭秀妍聲音很輕，好像是用手摀住了話筒耳語。姜俊昊艱難的嚥了口唾沫，無言以對。聽筒內短暫的沉默後，鄭秀妍催促道，「說嘛，到底用不用？徐賢可能比較難纏，但是林允兒那麼喜歡你一定會同意，至於能不能發生什麼就是你的問題了……」

玩笑越來越大，姜俊昊的額頭都滲出了汗水來，他趕緊打斷道，「好了，到此為止有沒有安靜一點的地方，我還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或許是他有夠嚴肅，鄭秀妍立刻停止了胡鬧。

或許是機場大廳冷清的緣故，姜俊昊真的不想連夜趕去中國，他甚至有一種回到首爾，叫鄭秀妍跟他一起發瘋的衝動，那曾經隨時他需要呵護的小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始彪悍起來。

姜俊昊站起身，也尋了一個無人關注的角落，輕聲說道，「作為一個正常男人，在看到你的性感造型之後我的確有讓你放棄舞台的衝動。但是你男人永遠不會是小肚雞腸的那種人，心中大男子主義抬頭也不是問題，因為我不是覺得女人不需要事業的那種人。所以，再有這方面的問題你只需要知會我一聲，讓我有點心理準備，也順便幫你給造型把把關，那綜藝裡的紅色高跟鞋搭配熱褲太刻意了，這樣不好。」

「你真的在意？」

鄭秀妍率真的提問讓姜俊昊無話可說，他只能反問道，「你覺得我不會介意？」

「沒想到，原來就覺得你是個挺完美的情人，這種事情自然不需要太擔心。」鄭秀妍回答道。

姜俊昊再度愣住，無語了半晌，只能拋白道，「我真的在意，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才說出這番話來，拜託你給點面子好不好。」

鄭秀妍乾脆的應道，「好，你等我醞釀一下。」

聽筒那頭久久無聲，姜俊昊等了三分鐘才試探著問道，「還沒醞釀好麼？」

鄭秀妍反問，「感動的說不出話來還不行麼？你還要我怎樣，我已經很努力了。」

姜俊昊眉角跳動了兩下，哼哼兩聲，盡量惡狠狠的威脅道，「在我忘記今天之前，你可千萬別讓我見到。」

鄭秀妍哎呀一聲，似替自己擔心，反問道，「我最多一周之後就要去美國，怎麼辦？機票都買好了，難道不去麼？」

「來，你一定要來，我會好好的『招待』你。」

鄭秀妍說，「好啊，好啊，我很期待，到時候你可不要再讓我失望。」

這個「再」字讓姜俊昊如遭重創，他咬著牙說道，「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的話，以後我做女人，你做男人好了。」

話筒中又傳來清脆的笑聲，女人今天心情大好，卻不想柔情蜜語。鬥嘴失利讓姜俊昊有些煩躁，本就禁慾太久，又有人極盡嫵媚之能事肆意撩撥，中國之行還不那麼讓人開心，讓他只得悶悶的說我要上飛機了，我們就聊到這吧。

「等等在掛電話，我還有話要說。」

此時，鄭秀妍的語氣卻嚴肅起來。聽筒中只有沉默，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傳來，平緩了姜俊昊的情緒。他就站在原地等著，似乎是為了聽到對方的話，他甚至可以不上飛機。

「我知道我脾氣不好，沒有安全感，性格乖張，有時候甚至會犯錯誤，激動起來也會魯莽和愚蠢。過去總覺得這些沒什麼，因為我覺得如果我男人不能接受我糟糕的一面，自然也沒資格擁有我好的一面。實際上，跟你在一起之後我只想著改變，想跟上你的步伐和節奏，想和你在一起走完我們的路。我經常會想像我們戀情公開的那一天、結婚的那一天、變老的那一天，我有太多的事情想和你一起做，一起看電影、一起挑傢俱，帶著你回家介紹說這是我的男朋友，然後坐在沙發上只是低下頭紅著臉，任由我爸媽用對待女婿的方式對待你。我還想和你一起在大街上擁吻，我想和你一起擁有我們的生活。但是我性子很慢、很懶，太多時候恨不得躺在床上完成所有事情，我希望有一天如果我忘了，你能提醒我，如果我懶了，你能拉著我去做。答應我，不要走的太快，多等等我好麼？」

姜俊昊沉默著聽完，心底的柔軟似乎被觸碰了無數下，輕聲回答道，「你可以列張單子給我。」

「什麼單子？」

「你想做的事，想到一件就寫在單子上，然後把剩下的事都交給我。」聽筒中只有沉默，過了不知道多久，姜俊昊承諾道，「我答應你，如果你走的慢了，我就拉著你。如果你走的累了，我就背著你。如果你有一天不願意跟我走了，那我只能告訴你，我這是終身制，你只能跟我走。」

鄭秀妍應聲說好，你答應我了就不能反悔。

姜俊昊說是，我答應你了，絕不反悔。

這天凌晨姜俊昊連夜乘坐飛機回到中國，上飛機前他登陸了個人CY、日本雅虎部落格、以及英文推特，各更新了一條相同的訊息。

離開的久了，忘記很多事，猛然間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真是個性子很冷的人。很少承諾，很少主動，很多事情喜歡水到渠成，很多時候喜歡成為旁觀者在一邊看戲。這很不好，需要改，卻又不知道能不能改。

今天首先祝賀好朋友樸嘉熙出道，認識了這麼多年，曾經還教過我跳舞，出道了都不通知我，你可真是比我性子還倔；其次，推薦一些後輩，都說今年都女團年，就不推薦男團了。偶然間連接到Kara，韓國第一組生計型偶像，看過她們的MV，估計沒人會印象不深刻；最後，送給所有後輩一句話，不要習慣於別人給你的角色，想要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一定要找到你自己。

姜俊昊沒有想到，自己在網絡上寫下一句話都帶來了哪些影響。首當其衝的便是Kara，他出道將近六年，第一次在個人窗口推薦某個組合，對於關注他的所有粉絲和媒體來說都是一件新鮮事。

Kara這個陌生的名字在第二天便登陸日本雅虎搜索首位，即便離開日本已經有四個月的時間，姜俊昊依舊人氣不減，影響力反而更是驚人。Kara的經紀人在第二天便給金永旭打去電話，忐忑的旁敲側擊，問是不是他們的某個成員和姜俊昊有什麼特殊關係。金永旭反問說他又不是圈內有名的花花公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Kara的經紀人一陣訕笑，只是說怕他們自己的成員多想。金永旭無言以對，只能回答說姜俊昊不是播種機，他這麼做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會是你擔心的事。在日後Kara日本出道時，姜俊昊的推薦還被不少人說成是Kara登陸日本的契機，但這個說法卻一直都無法證實，只能當為有趣的傳聞，搏人眼球。

關於樸嘉熙和姜俊昊關係的猜想在粉絲中點燃了新一輪的風暴，韓國NAVER搜索排行上，樸嘉熙被推上了第一位，這是她個人第一次登陸這個排行的前十名。可想而知，媒體的採訪邀約一定會讓她應接不暇，其實還有很多脫口秀類型的綜藝節目邀請她出席，其中以強心臟收視率最高。樸嘉熙在姜俊昊的英文推特上回復說，你怎麼還是那個能找麻煩的小子？姜俊昊打了一個笑臉，說要不是偶然，我估計只有在你來待機室問候的時候才知道你也當了歌手，只是找你麻煩算輕的，等見面的時候，別忘了給前輩買咖啡。兩人在CY上的交談僅限於此，但沒過多長時間，樸有天就突然打電話來說樸嘉熙給他郵過去兩箱咖啡，點名是給姜俊昊的。

至於姜俊昊最後說的那句話則並沒有前兩條發言那麼吸引眼球，只是在三天之後被權志龍於CY上轉發，緊接著在Big Bang粉絲VIP的帶動下漸漸廣為人知，最後更是被登陸在姜俊昊所有的個人簡歷上，被標注為「名言」。

因為沒在韓國活動的時間太久了，此時的姜俊昊還不知道他會有如此巨大的影響力，他的航班三個小時之後抵達北京，在「頭七」這種重要的日子裡離開將近四十八小時本應該有什麼閒言碎語，但結果卻出人意料，直到完成了所有儀式，都沒人多說一句。

姜俊昊對這反常的情況十分不解，他知道反常必為妖，提醒姜宇說這個家裡最注重規矩，他們有這樣的反應一定是有所圖。姜宇告訴他說他們如此是因為我放棄了所有遺產的繼承權，還同意跟他們合作做生意。姜俊昊更加納悶，問為什麼。姜宇回答說一個家族可以是三個人，也可以是三十個人，親人雖然不能代表親情，但卻能代表血脈相連。

一直到一月二日兩人坐上返程的飛機，姜俊昊還是不能理解姜宇的決定。這十餘個小時內父子倆可以單獨呆在一起，自從十二年前回到韓國之後，兩人之間基本沒有這樣的相處。

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姜俊昊再次被姜宇手中的書籍所吸引，回到北京，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爺爺的書房，古色古香的木質書架貼牆擺放了數個，上面的書籍看起來也都有些年月，正對著另一側牆上掛著的書法作品，聽說有的是老人的收藏，有的是名帖臨摹。老人的一生雖不清苦，但留下的遺產只有在北京的幾處房產，還有這座書房裡的一切。

姜俊昊一直都不知道什麼是讀書人，他對讀書人的最初印象就是在哈佛演講時見過的那個來參加課外活動聽演講混滿學分的數學天才，但看過了爺爺的書房，對於讀書人這三個字，姜俊昊才覺得自己有了最初的認識。

「你爺爺愛好國學，在英國做外交官的時候就用圍棋俘虜了你奶奶，我們兄弟幾個聽到的時候都感覺不可思議，圍棋和英國女人，太不搭了。」飛機上，姜宇合上了手中的書，似乎看得累了，閉上雙眼，接著道，「用一些錢換這座書房裡的東西不虧，書這種東西對於有些人來說是無價的。為了看一本孤本，你爺爺可以連續三天到一個陌生人家中借閱，然後自己一筆一筆的抄錄，這還是很早很早以前從祖上傳下來的習慣。在晚清的時候，咱們家裡也有過不少做過官的人，書香門第，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遙遠的故事聽起來有些虛幻，姜俊昊從未瞭解爺爺姜清森這個人，而對方也似是從來都不想瞭解他。

「你太爺爺自從辛亥革命之後就一直想光復家門，結果卻英年早逝，這事也就落在了你爺爺身上。他雖然為人刻板，但如果真的不知變通，自然也不能走仕途。其實我和你母親結婚的時候，變相斷絕了你爺爺再陞遷的可能，他能重新接受你母親，接受我，已經很不容易了。」

姜宇睜開雙眼，看著手中書頁的封面，唏噓道，「子欲養而親不待，這話說的果然沒錯。」

姜俊昊依舊沉默，對於中國的記憶只停留在八歲，很多事情已經模糊，只有一件事讓他印象最為深刻。

「爺爺好像不喜歡我。」

姜宇面露輕笑，說道，「的確，其實原本我的路也是走仕途，要不是遇到了你母親，估計我會有完全不同的生活。記不記得在你八歲那年，去爺爺家的次數突然多了？」

「沒錯。」姜俊昊皺著眉頭回憶道，「那時候很不開心，每次去爺爺那都會見到很多人，考試的時候，同輩人中沒幾個喜歡見到我。」

姜宇解釋道，「我們兄弟幾個中只有我符合繼承人的條件，但和你母親結婚之後，事情便發生了改變。你爺爺是想要再挑選一個繼承人，很巧的是，你很優秀，在你的同輩人中，只有你是可造之材。」

姜俊昊疑惑道，「那他為什麼不喜歡我？」

姜宇回答道，「他說大智近妖多折壽，我們中國人為人求儒，處事黃老，手腕緣法，才能金剛不破。喜歡獵奇行險的繼承人在中國是禍不是福，去國外還有一線生機，不至於淪為平庸。」

姜俊昊瞪大了眼睛，問道，「所以您才會帶我去日本？」

姜宇點了點頭，回答道，「當時我是想帶著你去磨磨性子，我自己無法承擔的責任就想要交到你身上，結果幾經輾轉事情就變成了這副模樣。有些東西真是不能強求，人生短短幾十年，讓自己背負的太多會很累。我拒絕承擔家族，只是用些錢換回來一屋子的書，既可以緬懷先人，又可以繼續提升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得知了不少過去的隱秘，姜俊昊並沒有太大感觸，他撇撇嘴，和父親說這是您和母親的事，我絕不干預。姜宇飽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說我也沒期望你能幫忙，只是希望在我和你母親冷戰的這個階段，你千萬不要惹她生氣。姜俊昊歎了口氣，說我現在是有求於人，就算是被挑釁也要隱忍再隱忍，不管怎樣，她的態度對秀妍很重要。

話題到此輕鬆了很多，姜宇要求姜俊昊帶鄭秀妍到家裡給他見見，在中國的時候他因為好奇在網絡上搜索過這個女孩，可以說第一印象應該是毀譽參半。姜俊昊咧咧嘴，說您要我幫忙也不至於用這個做籌碼，網上那些話應不應該信您比我清楚，回去之後我幫您說說好話，等她後天到了，您也要幫幫我。

父子倆各伸出一隻拳頭，磕碰一下，同盟就此達成。

一月三日凌晨，姜俊昊和姜宇的航班降落在洛杉磯國際機場，金悠麗早就租好了車在機場外等待，父子倆回到家中便因為連續的舟車勞頓各自休息。有關中國的問題被三人刻意忽視，母子兩人似乎又開始了微妙的神經戰，雖然姜俊昊已經和姜宇制定同盟，但出於某種慣性，他還是被金悠麗發配到了客房。在這間足夠做為旅館的大房子裡，還是沒有屬於姜俊昊的房間。

第二天上午喬治的來訪為姜俊昊解了圍，距離母子和解雖然只差一步，但長年來的冷戰還是讓他們頗為尷尬。早餐時間最為難熬，縱然有姜宇提起鄭秀妍緩和氣氛，但金悠麗的評價性字眼依舊讓姜俊昊如坐針氈。

按照喬治的說法新一年就要有新氣象，他姜俊昊從今以後再不是辨識度絕對末流的小人物，兩人一起出門，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喬治侃侃而談。

「你要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面對突然到來的名氣有很多人都不能自制，太多的社交派對會消滅好萊塢任何一個有潛力的新人。布萊克·萊弗利知道吧？她可是從好萊塢根根苗正紅的演藝世家出生，人人都說她天生就應該當明星，不單單是因為緋聞女孩，也因為那絕對的情商和聰明的頭腦，最關鍵的，她是好萊塢難得潔身自好的女明星。」

姜俊昊插口問道，「你不是很喜歡泰勒·斯威夫特麼？」

喬治愣了下，緊接著尷尬的回答道，「我現在更喜歡布萊克·萊弗利。」

「為什麼？」姜俊昊追問。

喬治明顯不想糾結於這個話題，倉促道，「哪有為什麼？比人氣和在美國的辨識度，布萊克·萊弗利明顯更勝一籌，我就是那種隨大流的普通人，有什麼好奇怪的。」

聽了這解釋，姜俊昊不可置否，笑而不語。

兩個男人的聊天就好像魂遊天外，他們坐在車裡，口中就有整個世界，從打火機到原子彈，即便不善於交談的人也會為了應付無聊而說上幾句。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喬治就明顯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行駛一段時間之後，他開始建議姜俊昊買輛車來用。

「這裡是美國，沒有車你根本不能進行日常交際，美國士兵之所以打仗，就是為了回來看球賽，讓汽車的油箱裡裝滿油。如果你真的打算在美國發展，先投資一輛汽車是不錯的選擇。」

這建議總是讓姜俊昊聯想到某個調查，是關於美國年輕人「第一次」的。車震這個名詞從震動汽車到震動他的心只需要幾秒鐘時間，想著即將要來到美國的女人，姜俊昊趕緊收斂心神，推辭說，「我現在也沒什麼收入，需要省錢。」

「省錢？你的財務狀況可比那些紅了就買幾輛法拉利的說唱歌手好很多，錢就是為了提升生活品質的道具，省來做什麼？」

聽到問題，姜俊昊自然聯想到在機場和鄭秀妍的那通電話，笑著回答道。

「我要省來買籠子。」

喬治不知道姜俊昊需要的籠子到底是多大規格，以他的版權收入居然都要存錢來買。不過對於此時的姜俊昊來說，錢的問題，真就是小問題。

高速公路上，喬治放緩了車速，注意到姜俊昊疑惑的眼神，他抬起下巴，示意不遠處那高高聳立的廣告牌。做為進入市中心的必經之地，這廣告牌十分醒目，租下這裡用於宣傳，定然十分昂貴。

「Dior帶來了新條件，每年七百萬美元，你需要履行的義務只有世界五大時尚秀場，以及在歐美地區的肖像版權，特別是煙熏妝，除非穿戴Dior，不然不可以示人。再就是每年必須有最少兩個月的時間為Dior工作，拍攝畫報，或者出席時尚派對，慈善晚會。」

姜俊昊對廣告牌上用於宣傳的照片有很深刻的印象，哈林區是紐約著名的貧民區，居住在此地的大部分都是黑人。做為命案高發區，在此地拍攝的時候攝制組還聘請了不少保全人員，浩浩蕩蕩的白人攝制組進入哈林區拍攝，真不知道擔當攝影師當時是如何說服負責人的。

在當時巨大的環境壓力下，姜俊昊的表現堪稱頂級，照片雖然經過了一些後續製作，但哈林區獨特的破敗風格和他身著的昂貴藝術品產生了鮮明的反比，煙熏妝技術使用在明星們身上很好看，但在大眾中，卻一直是頹廢的代名詞。

外貌俊朗的混血男人身著昂貴的奢侈品走在紐約最危險的街頭，頹廢凸顯了體弱，卻讓聯想更加刺激，這照片的拍攝主題並非諷刺，而是Dior這款系列服裝的設計理念中，纖細男人所獨具的危險感。

Dior在告訴它的消費者，並非只有身高體壯的猛男才能帶來刺激的生活。

「七百萬。」姜俊昊低聲呢喃，似乎是極為動心。

喬治趁熱打鐵，接口道，「是美元，雖然我知道你一定能夠拿到更好的價格，但這是我們正式入行的第一年，用七百萬美元簽下一個韓國藝人，你知道這對歐美時尚界會是多麼巨大的衝擊麼？只要你點頭，明天我們就是各大時尚雜誌的封面人物。」

姜俊昊依舊在沉吟，那廣告牌早就被甩在了身後，喬治有些焦躁，情緒更是十分激動，當他得到這個提議的時候，通知那人驚訝且斷定此事可以成功的口吻並非讓他覺得不爽，這本是天大的機會，在很多人眼中，自然也是天大的幸運。

一直到下了高速公路，姜俊昊還是沒給他答覆，看對方的臉色似乎並不是在天人交戰，遇到紅燈，他停下車，右手食指不停的敲擊著方向盤，額頭上甚至還出了汗。他欲言又止，明白姜俊昊對這件事應該有自己的考慮，但一定要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個Case你能拿多少提成？」

聽到提問，喬治疑惑的眨了眨眼，回答道，「稅後大概有三十五到四十萬美金。」

「我們做其他的，我保證你可以拿到這些提成。」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你要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拒絕他們極有可能讓他們覺得我們是貪得無厭，就算是後悔，他們也絕對不會跟我們合作了」

姜俊昊微微搖頭，「我不會後悔，合作的事也不擔心。我只是不想以後我在美國發展的時候大家看到我就說『嗨，這是拿了Dior七百萬的亞洲模特』。有了這樣的名聲，不管是當歌手還是當演員，你覺得我還能有機會麼？」

「美國是個很功利的國家，只要我們有了名聲，我就能幫你爭取」

「我知道……」

姜俊昊話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一陣鳴笛聲，喬治深深歎了口氣，重新發動車子。兩人似乎就要一直沉默下去，經過一個轉角，姜俊昊再次開了口。

「CAA是全美最大的經紀公司，美國每年上映的電影中有60都需要CAA的團隊，你們手裡有大量的影視資源，只要我接下這七百萬的合約，你就能給我在電影中弄個角色。我明白你的用心，但是有這張標準亞洲人的面孔，你想讓我演什麼？」

「我來美國根本就沒想著要在影視界發展，我唯一有的就是音樂，能走的路也只有音樂一條，想要成功就必須心無旁騖，如果有宣傳必要，我不介意出席時裝秀，但如果要簽下合約，我接下來的一年至少有六個月要在巴黎、米蘭、東京、紐約、倫敦等地方飛個不停。要不然，Dior憑什麼一年給我七百萬？」

喬治在路邊停下車，搖開車窗點燃一根煙。他原本沒有這個習慣，但成為經紀人之後，煙草成為了他必須隨身攜帶的必備品。姜俊昊的話沒錯，拿了七百萬就要做七百萬的工作，雖說藝術無價，Dior等世界知名的奢侈品也經常以藝術品自居，但掌管這麼大筆金額合約的，一定不是加裡亞諾這樣的藝術家。

「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發行一張專輯。」

「原創？」

「是原創，不過沒你想像的那麼麻煩。」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背包，從裡面掏出一個精巧的U盤，「這是我最近完成的一首作品，沒有填詞，只是用平板電腦簡單的做了旋律，麻煩你明天找人幫我把曲子露出來，聽聽看，然後再想我的決定有沒有錯。」

喬治接過U盤，苦笑道，「希望你是下一個幸運兒，要不然，這條路會很辛苦。」

「用它去給我爭取機會吧，對於音樂我有自信。」

喬治又看了姜俊昊一眼，對這個很多人口中的金童表示無奈。他沒有選擇，只是拒絕了誘惑，雖然可能讓人覺得他浪費了天大的機會，但這何嘗又不會是一條通往更高峰的捷徑？

簡單的自我催眠，喬治幹勁十足，「事情就交給我，不過你為什麼自己不弄？找一間錄音室的話還沒問題。」

「錄音室的話我想我們還是長期租一個，等後天你拿著文件過來，為我自己投資，我從來都不吝嗇。S.M方面會根據我的投資金額判斷他們的投資額度，不用擔心，這張專輯的主導權一直都在我們手裡……還有這個U盤，我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聽到成品，明天的話我還有事，估計要用上一天時間。」

喬治拿起U盤問道，「什麼事，難道還能比這個重要？」

姜俊昊神秘一笑，回答說，「那是和音樂一樣，在我心裡最重要的事。」

「還有一點別忘了，物以稀為貴，我的拒絕只限於不簽約。如果他們有單個Case找我幫忙，按照上次的價格上調個五倍，也就差不多了。」

臨下車前，姜俊昊最後提醒喬治道。後者在駕駛位上微微一愣，看著前者離開的背影，笑而不語。

第九百五十一章 愛情這種東西（1）

因公出差和旅遊度假完全是兩種心情，前者不用擔心花銷，後者更加自由隨性。不必時刻掛念韓國那邊的情況，也用不著擔心會被人討厭，再次踏上美國的領土，鄭秀妍完全是另一種心情。

過了年，機場的人流開始增多，為了躲開眾人的視線，她還特別選擇了經濟艙，一路上十數個小時都戰戰兢兢的，生怕給自己的度假之旅帶來什麼麻煩。有吃喝玩樂、有帥哥相伴，為了這美好前景，鄭秀妍什麼都忍了。

低調做人，低調做事。耐著性子等入關隊伍慢慢前行，她戴著墨鏡，上飛機前還特意把頭髮染成黑色，如果還是一頭金髮，之前對金悠麗的工作難免會前功盡棄。雖然還是要跟姜俊昊的家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但為期一周的假日總會有時間讓他們單獨相處。

「工作還是旅遊？」

「旅遊。」

「啪嗒」一聲輕響，因為護照上的印章，某人再次獲准踏上美國的土地。

踩著高跟鞋，拖著小皮箱，沒有數不盡的麻煩和後顧之憂，不必隨身攜帶太多現金。熟悉的洛杉磯機場和上個月相比沒什麼變化，變化的僅僅是故地重遊，心境卻已經完全不同的鄭秀妍。到了會合地點已經距離出關口很遠，在大洋彼岸還需要偷偷見面的一男一女暫時安全了。

「辛苦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

被面前的男人托起雙手，鄭秀妍輕哼一聲，嬌聲道，「知道我辛苦就對我好點。」

「是，一定。」

姜俊昊笑著答應道，他不會告訴面前這個女人自己提前兩個小時到這裡來等，就連為什麼都不知道。他站在這裡看著女人的臉，腳下一步也不願意動，因為他不想移開自己的目光。

家庭在兩人心中還是佔有重要地位，就連對家這個概念很模糊的姜俊昊也是如此，知道母親不會橫加阻撓，他可是鬆了一口氣。金悠麗在有些時候是個陰險的傢伙，鄭秀妍絕不是對手。這小女人突破自己為她設置的界限直面金悠麗，在姜俊昊當時看來，簡直是白雪公主把自己送到黑皇后的嘴裡。白白嫩嫩、香滑可口，極盡誘人之態，卻還誤打誤撞的被人接受，僅僅是因為那些看起來很愚蠢的努力。

她真不知道那些行為很傻麼？

才不是。

兩個人認識了九年，姜俊昊當然知道這聰明的小女人就是太懶了而已，讓她成天去勾心鬥角，還不如偷奸耍滑的讓別人都慣著自己。單一句性子不好就會讓人退讓，這多輕鬆啊。

不知道站了多久，鄭秀妍在墨鏡背後眨了眨眼，微微側頭，笑著問道，「準備好我的行程了麼？」

「當然，殿下的到來讓我倍感榮幸，行程什麼的都是浮雲，唯一的行程是殿下想去哪就是哪。」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提起行李箱，站在鄭秀妍身側，一隻手還牢牢的牽著她，慢慢向外走。

鄭秀妍忍住笑意，微微抬高了下巴，配合著高傲起來，「那就先去洛杉磯最貴最大的賣場，然後再去最有格調的餐廳，吃完了飯就去一趟柯達劇院看歌劇，最後再找地方休息。」

姜俊昊停下腳步，故作驚訝的調侃道，「我還以為我們要先去酒店，你不是說由不得我『再』讓你失望麼？為了今天我可是積攢了好多體力，準備了渾身解數，然後還……」

「不要說了！」鄭秀妍用另一隻手狠狠的敲打了姜俊昊的肩膀，臉色微紅的痛斥，「到美國你就學壞了，腦子裡都是邪惡的東西」

「這不是有你能讓我重回正義麼？」

鄭秀妍不理姜俊昊的反問，哼了一聲邁開步子。男人趕緊跟上，慇勤的模樣做作之極。即便背著一個影帝頭銜，在女朋友面前他還是不能完美演繹，看起來，影帝的個數還要再加上一個才行。

兩人來到停車場，看著面前的奔馳GL350，鄭秀妍摘下墨鏡，審視的看了幾眼。

「價格還可以，就是不夠拉風。」

「我爸年紀不小了，雖然還有一顆拉風的心，但是要開蓮花精靈那一類的跑車我媽可不答應。這車不錯，有一點最好，它能證明車主是有家室的男人，我開著它來可是要表忠心的」

鄭秀妍瞟了姜俊昊兩眼，高傲道看你表現。姜俊昊低眉順眼，慇勤道，絕對包您滿意，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鄭秀妍大囧，甩開男人的手，打開車門上了車。剩下姜俊昊在車外嘿嘿一笑，盡顯得意。

戀愛是件很神奇的事，起因是愛情，發展的全過程卻又看似和愛情沒多大關係。兩個個性相似或相異的人彼此瞭解對方，有時候會因為發現共同點而沾沾自喜，有時候則會因為共同點太多而感受不到刺激。戀愛中的男女都會複雜多變，男人還好，身為雄性動物總是有跡可循，女人卻很複雜，多少不為人知的小心思編織著戀愛環節的一點一滴。他們都知道，這個男人或者女人是可能跟自己相伴一生的那個人，即便那只是青春年華的燦爛象徵，男人和女人在戀愛中，都會變著法的玩欲拒還迎。

確認戀愛關係只是開始，所有的青梅竹馬們都要面對一個問題，這個人我認識了太久，太瞭解，在戀愛這個激動人心、讓人瘋狂、促使荷爾蒙胡亂分泌的階段，到底能不能發現對方身上全新的閃光點？

姜俊昊是個幸運的傢伙，他看到了因為自己可以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鄭秀妍，知道這個女人身上還有很多未開墾的領地，他想要去一一佔領。他們的戀愛大開大合，初吻和第一夜大概間隔半個月，其實同住屋簷下的兩人當天完成兩項第一次都很有可能，但姜俊昊卻在極力控制，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彌足珍貴。他們或許沒有初戀的青澀跟羞澀來裝點這戀愛過程，但每一對戀人的戀愛過程卻又並不相同，他們完全可以跟著感覺走，就好像是裝修一棟房子，總要有自己滿意的色彩。

駕駛位置上的姜俊昊看了眼身旁的女人，她穿著休閒白色T椊外搭白色襯衫外套，看上去非常休閒。下面綠色的褲子好像帶來了清涼風，讓眼睛為之一亮，卻還十分舒適。脖間的小小絲巾更增添一份優雅感，完全搭配起來，又是一個全新的鄭秀妍。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引起了女人的注意。

「好看麼？」

「當然好看。」

鄭秀妍側過身，嚴肅地盯著姜俊昊問道，「是衣服好看還是我好看？」

「都好看。」

姜俊昊倉促的回答驟然間降低了車內的氣氛，女人在有些時候總是無法理解，她們的性格在有些男人的眼中是尤物，在另外一些男人的眼中就成了胡攪蠻纏。兩極之間的唯一區別，就是這個男人到底有多想得到這個女人。

沉默了一陣，鄭秀妍突然道，「我累了，我們回去吧，還要見你父母，禮物我都買好了。」

姜俊昊二話不說的調轉車頭，當二十分鐘過去，奔馳已經上了高速公路，鄭秀妍偷瞧了姜俊昊一眼，輕咳一聲，聲音中帶著些怯怯。

「還是去購物吧，上次來根本就沒好好逛過街。」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軟，姜俊昊沒有詢問女人為何如此善變，簡直就像是在耍他。他遞過去一個溫和的笑臉，然後行駛出一段距離便下了高速公路，直奔著星光大道而去。

不問、不說、照做，完成了以上三點的姜俊昊在鄭秀妍眼中又開始迷人起來。她會和這個男人開不像話的玩笑，說沒有矜持的葷話，甚至還會用自己的身體做為感動的饋贈。她根本不是這樣的人，跟她熟悉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傢伙，但她在遇到這個男人之後，便會沒了廉恥。她抱住姜俊昊的一條胳膊，不顧對方正在開車，腦袋貼在上面蹭啊蹭，瞇起眼睛，就好像是在享受主人愛撫的貓咪。心中被滿足填滿，胃裡也是暖暖的。

「你為什麼這麼寵著我？」鄭秀妍問道。

「高興了？」姜俊昊反問。

「恩」鄭秀妍點頭應道。

「到底怎麼了？」

鄭秀妍撇了撇嘴道，「其實也沒什麼，這身衣服是從尹珍那裡借的……」

「尹珍？就是在夜店裡要帶你回家的那個？」姜俊昊當即打斷道，聲音很高，「你跟她還有聯繫？」

「她是造型師，我遇上不知道穿什麼的問題，總是要找人解決的。」

「那你就找我解決，那個女人最好別聯繫。」

姜俊昊突如其來的緊張讓鄭秀妍更加滿意，她抱的又緊了些，俏皮道，「有你在，能把我掰彎的人這個世界上真沒有。」

受到他人另眼相待，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功勞也可以坦然接受。鄭秀妍不是那種人，但她同樣會生氣這套衣服帶來的效果，女為悅己者容，她感覺自己連「容」的方式都不會，真是很大的失敗。

不過這又有什麼？抱著懷中的手臂，她很有安全感。

「你還沒跟我說你為什麼這麼寵著我。」

「這是個有很多答案的問題，」姜俊昊放慢了車速，眼神四處打量著街道，「你想聽什麼樣的，我需要醞釀一下。」

這對白有些熟悉，鄭秀妍狐疑的看了眼姜俊昊，那側臉上沒什麼逗弄的表情。

「要多少時間？」她警戒的問道。

姜俊昊不說話，只是把奔馳靠在路邊停好。鄭秀妍越發搞不懂狀況，在不久之前，她可是在電話上把這男人調侃到說不出話來。當時的她還覺著有趣，但是輪到自己成為這被調侃的主人公時，心裡可就有些五味參雜了。

時間緩緩滑過，鄭秀妍度過了很漫長的一分鐘，她忍住不開口，好讓姜俊昊的玩笑說不出下文。只不過，這男人是真的要醞釀一下。

「沒有理由，我就是想寵著你。」

「啊？」

「我說我沒有理由，就是想寵著你。」

患得患失是少女情懷，但在姜俊昊身邊的鄭秀妍卻一直都想要成熟起來，只不過這個傢伙的吸引力太大，有時候會讓人忍不住放棄成熟的惺惺作態，表現出幼稚的一面。

姜俊昊問，感動麼？

鄭秀妍說感動，你這對白都能當電影台詞了，是不是最近拿到了好劇本，所以用我來練手？

姜俊昊說對，連Kiss戲都有。

話音剛落，姜俊昊就吻上了鄭秀妍的唇，很直接，沒有慢慢接近和含情脈脈的凝視，簡單粗暴的方法讓她被嚇了一跳，緊接著卻奮力迎合，沒人知道這吻是哪國哪式，他們只顧著唇齒相依，還都閉上了眼睛。

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倒不如說是跟著姜俊昊的帶動走。鄭秀妍有些喘不上氣，身體卻還是不甘示弱的迎合著，他們就好像要把對方的舌頭吞進自己的肚子裡，前一刻她還覺得自己有些變態，因為她喜歡這樣沒有前奏的方式。下一刻她就因為這吻而意亂情迷，甚至忘記了很重要的事。衣襟下鑽入一股暖流，順著她的腰肢輾轉而上，它在腹部劃過，讓鄭秀妍渾身一凜，口中交纏的陣地片刻間失手，洞門大開，任君索取。

這是許久都未品嚐到的珍饈，姜俊昊沒有克制自己，吻得有些粗暴，卻很有技巧。指尖的如絲般的肌膚讓手掌的溫度升高，遇到另一層更加貼身的保護，它想都不想便鑽了進去。

「是蕾絲的？」

姜俊昊暫時停止了侵略，手卻停在原來的位置。他停止了熱吻，留出點空間給身下的小女人喘口氣。他語氣曖昧的問著，順便還動了動手指。

鄭秀妍一聲悶哼，緊緊咬著下嘴唇，也不吭聲。

姜俊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足足有十幾秒鐘之後，鄭秀妍才緩過了這口氣。喘息不停噴在姜俊昊的臉上，讓他癢癢的，似是被撩撥一般。

鄭秀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調侃對方時的好口才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看了眼姜俊昊的姿勢，她迷糊的問道，「被擱著不難受麼？」

聞言，姜俊昊看向正好卡在自己腰間的手排擋，笑著回答，「沒問題，有手上這個什麼都夠了。」

話音剛落，他的手又開始不老實，移動了下位置，整隻手掌都覆蓋在鄭秀妍的右胸口上，熱度驚人。

他停歇下來，看著女人被抓住死穴的模樣，面若桃紅，眼神迷離中還帶著倔強的清明，三分桃李，七分美人，他突然想到了掛在爺爺書房牆上的這副字，眼前的一切，應該是最佳的詮釋。

胸前的異樣感讓鄭秀妍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想握到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自然是能握多久就多久。姜俊昊如此想著，卻並沒有如此回答，他湊到鄭秀妍耳邊，輕聲道，「根據劇本，接下來的就是床戲。」

他沒有立刻抬起頭，只是聽著耳邊陡然急促的呼吸。白色衣衫下此時定然有醉人的粉紅色，撫在對方胸口上的那隻手感覺到了女人的心跳，突然加快，毫無預兆。抬起頭，看著那雙沒了倔強的眼睛，好像還有點可憐兮兮的。

她的身體微微蜷縮，似乎是在躲避，「要，要在這麼？」

看著那黑亮眼眸中的膽怯，姜俊昊的手上加到了力道，很是揉捏了幾把。在鄭秀妍緊閉雙眼，渾身僵直，好像就要忍受不住的時候，他才輕聲說道，「這算是收點利息，到時候再讓你償還本金。」

睜開眼睛，鄭秀妍有些搞不懂現在的情況，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姜俊昊輕輕吻了女人的眼睛，她配合著閉上，又睜開，似乎是很高興自己臉上的寵溺神情。他很是依依不捨的抽出手來，鄭秀妍果然放鬆了不少，她逐漸平穩了呼吸，坐直了身子，低下頭整理起被姜俊昊弄亂的衣物來。

姜俊昊搖下車窗，重新發動奔馳，涼風吹過，車內的溫度立刻就下降了不少。他看了眼女人正襟危坐的姿勢，忍不住調侃說以後沒有破釜沉舟的魄力，就別隨便給我暗示。鄭秀妍臉頰上的紅色正慢慢消退，聽到這話，切了一聲之後，說暗示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男人的意淫，有多少女人只是不好意思拒絕才在酒吧跟陌生男人喝一杯，結果卻被多少男人說水性楊花的？

見姜俊昊沒回答，鄭秀妍的心思再度活絡起來，「我帶那件衣服了。」

「哪件？」

「就是我說只穿給你看的那件。」

話音剛落，鄭秀妍緊接著就有些後悔，因為姜俊昊再次把車停在路邊，搖上他那一邊的車窗不說，順便還熄了火。最後，就側著身子就坐在那裡盯著她瞧。

「你想幹嘛？」事到臨頭，她怯怯的問道。

「還能幹什麼，看你穿那件衣服啊，你不是說只穿給我一個人看麼？正好，現在有時間也有空間，有你還有我。」

看著面前一臉認真的姜俊昊，某人一臉為難。

第九百五十二章 愛情這種東西（2）

當奔馳重新發動時鄭秀妍是坐在後面的位置上，小別勝新婚的現狀讓她決定暫時跟姜俊昊保持距離，因為她有一個很正當且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在鄭秀妍慢慢吞吞放下了副駕駛的靠背，並試圖從那裡爬到後座上的時候，姜俊昊才覺得自己真正見識到了這女人的異想天開。情侶們前進的動力是源於他們總能見到對方全新還能切中自身萌點的一面，此時的姜俊昊方才明白過去的鄭秀妍在他面前也並不是真正的自己，他高興於此時的他可以完全站在另一個位置上欣賞這女人的一切，即便要克制蠢蠢欲動的右手不在那艱難晃動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一下。

鄭秀妍坐在後面可算是和姜俊昊保持了距離，她鬆了一口氣，說我們出發吧，繼續接下來的行程，就和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似地。如果這女人再肆意撩撥的話一定要讓她嘗一下就地正法的滋味，姜俊昊心中如此想著，重新發動了奔馳駛離路邊，向來到洛杉磯旅遊不可錯過的好萊塢駛去。

陌生的城市開始變得熟悉起來，這種感覺就是安全感，無論身處何方都可以安下心來吃喝玩樂，除了天生沒心沒肺之外就要從她身邊的人身上找原因，姜俊昊對於鄭秀妍來說就是可以讓她沒心沒肺的存在，所以她把雙腿都放在車子的後座上，靠著一側的車門望向另一側的車窗，當真如同公主一般欣賞起沿途的風光來。

透過倒車鏡看到這一幕的姜俊昊嘴角越發翹起，他安安穩穩的開著車，並不急於到達目的地。這裡是洛杉磯，不是紐約那樣的快節奏都市。

兩人又慢慢聊了起來，話題百轉千回，最後終於落到了韓庚身上，按照鄭秀妍的說法，一項給人感覺謙虛、和善的韓庚前輩終於惹人側目了一會，既東方神起之後，S.M旗下組合Super Junior也面臨團員退隊危機，和JYJ三人一樣以不公平合約為由起訴S.M，要求終止個人合約。姜俊昊並不驚訝，說和他同住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簡單的傢伙，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呆在房間裡看小說，人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金希澈很喜歡跟他膩在一塊，我問為什麼，他只是說放心。

鄭秀妍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問姜俊昊說以後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我傳平底鞋好不好，本來就經常穿高跟鞋跳舞，私下再穿很難受。

姜俊昊看了眼倒車鏡，鏡中的女人翹起腳丫，就那樣看看著自己的腳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只是輕聲說好，等到了地方我們先買一雙來穿。鄭秀妍很喜歡高跟鞋，穿著不舒服了便換另一雙。韓庚很喜歡韓國的舞台，跳的累了，便換上另一座。很多事情有大有小，但用最簡單的角度去看其實也沒什麼不同。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因為少女時代S.M依舊風頭正勁，東方神起解體，Super Junior唯一的中國籍成員退隊，還是不能有所撼動這在韓國歌謠界毅力了十五年的老牌巨頭，鄭秀妍會去想，此時正如同當年東方神起，Super Junior一樣輝煌的少女時代會不會迎來這一天，如果到了那一天，她又會如何自處？

這一年讓她有頗多感慨，也因為那正在開車的男人而深感幸福。姜俊昊開著奔馳跟在一輛觀光巴士喉頭，優哉游哉的模樣似是要跟著它在洛杉磯轉上一圈，觀光巴士自然會途經星光大道，它在一處站台停下，姜俊昊緊隨其後，然後轉過頭來問她。

「我們是先去吃飯，還是先去購物？」

鄭秀妍直起身子，卻沒有把腿從座位上拿下來，這不大的空間似乎讓她呆的很舒服。她帶著些慵懶提問，讓聽起來還感覺有些意興闌珊的味道。

「這附近有停車的地方麼？」

「停車的地方還有很遠，帶你來這裡是給你看一樣東西。」

奔馳前的觀光巴士緩緩啟動，姜俊昊並沒有跟上去。站台的設計很是稀鬆平常，頂上有遮陽避雨的延伸，正體被設計成兩塊兒巨大的廣告牌，鄭秀妍順著姜俊昊的目光望去，廣告牌一邊是凱瑟琳澤塔瓊斯的眼睫毛膏廣告，另一邊的則是姜俊昊。

看清這一幕，鄭秀妍眨了眨眼睛，驚訝的問道，「這是你？」

「洛杉磯覆蓋率百分之十三，紐約覆蓋率百分之十四，亞特蘭大覆蓋率百分之八，巴黎、倫敦、東京、米蘭，在這些地方只要你稍微轉一轉都會看到我。首爾的話估計只要有Dior的地方就會有我的照片，中國上海、北京，等等……雜誌、電視傳媒，有Dior的地方就有我。」姜俊昊轉頭看向在後座上驚訝的女人，臉上帶著一種功成名就的興奮，「我是Dior歷史上第一個未簽署專用代言卻能獲得如此重用的模特，他們準備用七百萬簽下我一年，我覺得太低了就沒同意，因為得到的不值得我付出那麼多。」

「你是Dior花了天文數字的全世界宣傳除了他們本身的產品之外，還有你？」

姜俊昊點頭確認，「我只是坐了一個順風車，其實機會只會給準備好的人，巴黎和倫敦那邊也都花費了巨資拍攝這組畫報，結果美國這邊的花費最少，效果最好，他們沒理由不選擇我而去選擇那些事前簽署了肖像權協議的頂級模特。因為表面上是一次買斷性拍攝，他們用我的照片卻不用給我一分錢，事後還想用七百萬繼續收買我，我當然不同意。」

鄭秀妍聽的有些迷糊，問道，「那我們到底是佔了便宜還是賠了？」

姜俊昊簡單思考了下，回答說，「用各取所需來形容比較貼切，等到一月十五號，美國各大時尚雜誌上都會刊登我的照片，到時候我就是美國時尚新貴，即便沒有Dior的合約，我也是個香餑餑似地自由模特，那時候，我就能開始攢錢給你買籠子了。」

鄭秀妍重新望向那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帶著大大的黑眼圈，對於這種流行時尚她還不很感冒，只是單純覺得把自己男人這麼妖異的照片放出去簡直是招蜂引蝶的最佳詮釋。

她「切」了一聲，說道，「要記住你自己是個歌手。」

「沒錯，所以我才沒要Dior的合約，轉為投資自己發行一張專輯。」看著女人的臉，姜俊昊問道，「你不高興？」

「高興，我男人正走在成功的捷徑上，能不高興麼？」

姜俊昊又問，「那我怎麼看不出來？」

「等我醞釀一下。」

姜俊昊當即敗退，立刻道，「以後咱們之間別醞釀了行不行，有什麼話你趕緊說。」

鄭秀妍盤算了片刻，瞇起眼睛，看著有些獻媚似地問姜俊昊道，「你知道女人一般用什麼方法來慶祝男人的成功麼？」

姜俊昊疑惑的搖了搖頭，說，「這個我還真沒研究。」

鄭秀妍伸出手來，兩隻疊在一起送到姜俊昊面前，「禮物，和你的成功完全取得正比的禮物。」

姜俊昊眨了眨眼，問道，「這種潛性利益你要我怎麼計算價值？」

「這個不行的話，那就購物。今天我本來只打算刷爆你一張卡，現在的話，就兩張吧！」她一邊說著一邊穿上了高跟鞋，急吼吼的就要推開車門。

姜俊昊哭笑不的提醒道，「拜金女，這裡不能停車，會吃罰單的」

「小氣鬼，佔了這麼大便宜還注意這些，就不能當做是回饋美國社會？」

鄭秀妍雖然嘴上不讓，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後面，並沒有再去開門。

日程表上的第一項終於在兩人折騰了兩小時之後展開，好萊塢雖然是世界知名的娛樂聖地，卻並不代表隨便在大街上就能見到明星。實際上，除了公式行程和必要作秀之外，好萊塢的大小名人們對於這個地方可真是陌生的緊。但好萊塢做為洛杉磯的繁華象徵之一，對於姜俊昊的好處自然顯而易見，這裡劇院、賣場應有盡有，叫出名字的品牌基本上都會在這裡投資上一家專營店。所謂逛街，其實也就是在這長度二點一公里的星光大道上，緩步前行。

換了鞋之後的鄭秀妍可謂健步如飛，以往恨不得躺在床上就不起來的女人終於來了精神，但最大的問題是她並沒有盯著琳琅滿目的女性展區雙眼放光，反而是帶著姜俊昊在男性賣場轉個不停，每到一處，Dior就是她的首選目標。

「你到底是要給我選領帶，還是要站在這裡看畫報？」

姜俊昊無可奈何的問道，因為站在自己的海報前還絲毫不加掩飾的等著被人認出，真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兒。

鄭秀妍仔細的大量了他幾眼，又回頭看看畫報上那可以引得少女尖叫的身影，狐疑的說了句，「現代科技真這麼發達麼？看著不太像。」

姜俊昊順勢捏住了鄭秀妍的下巴，問道，「像什麼？所有的硬照都要經過修飾，你也拍了不少畫報，難道還要我告訴你這個慣例？」

鄭秀妍拍掉姜俊昊的手，抱怨道，「我也只是檢驗一下Dior全世界宣傳的威力，現在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話音剛落，在不遠處招待客人的導購終於注意到了這對可疑的情侶，她帶著微笑走來，從事這職業當然也有些眼力，看到姜俊昊的一瞬間她就覺得有些面熟，而對方身後正是那巨幅的男裝海報，她目露驚訝，有些不敢相信。

「請問二位需要點什麼？」

鄭秀妍見這導購的目光在姜俊昊和他身後那海報上游動個不停，立刻便道，「我來給我男朋友挑些禮物，不知道選什麼好。」

「這樣？」導購看向姜俊昊求證。

「咳，是這樣沒錯。」

「那二位請跟我來。」

看導購微笑著轉身，姜俊昊可算是鬆了口氣，他瞪了鄭秀妍一眼，提醒這女人別玩了。誰知道鄭秀妍卻快走兩步，到導購身邊攀談起來，一直到滿載而歸，和這導購都是一副親熱的模樣。當持續了三個小時的購物之旅宣告結束時，姜俊昊可算是鬆了口氣，鄭秀妍重新坐上了副駕駛，因為後座已經被東西堆滿，其中大部分都是男性用品。

「我被人認出來你就這麼開心？」他奇怪的問。

「那當然」鄭秀妍眉飛色舞的回答道，「你的成功證明我在向著混吃等死生活前進的道路上又進了一步，這樣的好男人，現在去哪找。」

她突然按下自己一側的車窗，對著車外大吼，「也就我有這個運氣」

姜俊昊被嚇得差點一腳踩上剎車，他立刻把車門鎖死，將所有窗戶緊閉，生怕鄭秀妍又要做出些什麼瘋狂的事。

「你幹什麼？」

「高興」鄭秀妍回答道，「還有就是臨刑前的瘋狂，你知不知道你媽是個很能給人壓力的女人，我現在越來越佩服你爸了。」

姜俊昊呵呵輕笑，附和道，「我也很佩服。」

夜色漸濃，整個洛杉磯的夜景從車窗外劃過，五光十色，看著就像是一場流動的電影，出了市區，上了高速，鄭秀妍逐漸平靜。

「怪不得婆媳關係是世界難題，我覺得就算是韓半島統一了，婆婆和兒媳婦的關係也不會真的改善。」

聞言，姜俊昊問道，「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媽？」

「沒有。」鄭秀妍搖頭，「關鍵是她覺得我要從她手上搶走她兒子，實際上你從我爸手裡搶走了我。在過去我這就是以罪魁禍首的身份到敵占區首都俯首稱臣，怎麼可能不夾著尾巴做人？」

姜俊昊瞥了一眼鄭秀妍的身後，狐疑道，「你有尾巴麼？我怎麼一直都沒看見。」

鄭秀妍哼的一聲，滿口胡言道，「明天我們去情趣用品商店買尾巴」

這話原本絕對有奇效，現在姜俊昊只是嘿嘿的笑了笑聲，然後故作陰險的威脅說，「這裡是高速公路，到前面隨便走一段就荒無人煙，孤男寡女的，你可小心點。」

鄭秀妍當即皺著眉頭看向姜俊昊，只發現對方並沒有開玩笑的神情，配合上所處的環境並不是被高樓環伺的市區，她聰明的保持沉默，沒把心中的你來啊你來啊掛在嘴邊上。

到達了目的地，鄭秀妍看向那緊閉著的大門，深深吸了口氣說要開始了，開始了姜俊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這一次有我，你千萬不要什麼都一個人抗著，我爸媽在美國生活好一段時間了，說不定還能讓咱們住在一起。鄭秀妍看著姜俊昊，嘿嘿笑了兩聲，然後說比起我，你真是太不瞭解你媽了。

姜俊昊能讀懂女人的一些心思，但卻不是全部，他跟著鄭秀妍走進大房子，始終覺得自己就算不瞭解母親，也要相信這麼多年來母親那大氣如斯的形象。但具有顛覆性的是，當見到父母的那一刻，金悠麗居然落後姜宇半步，那溫柔賢惠的模樣，很自然的讓姜俊昊想像到了賢妻良母。

她第一時間走上前來，拉起鄭秀妍的手，慇勤的說一路上辛苦了，這一次給你準備了不錯的房間，我們上去說說女人的私房話，別在這裡打擾他們。姜俊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只見鄭秀妍也溫婉的點頭應了，然後便任由金悠麗拉著她的手，一步步遠離她無數次說想要見面的姜宇。臨上樓時，她甚至沒有利用空隙，給姜俊昊一個不出我所料的眼神。

「這是女人的遊戲，你攙和進去就是打亂了遊戲規則，到時候可別怪我也不幫你。」

姜宇的話讓姜俊昊更加懵懂，他看向父親，記憶中寶兒和金悠麗可沒有這樣相處過。姜宇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帶著他回到書房，對於一個家庭來說，姜俊昊還是個剛剛站在舞台上的新人。

父子聊天永遠逃不過事業，當姜俊昊提起他拒絕了七百萬的合約是為了不讓美國人對他太早定位時，姜宇頻頻點頭，說玩無限通，做藝人和做生意一樣，人們對肯德基的印象是快餐，就算是有朝一日他擁有全美國最好的高檔餐廳，他也一樣是快餐。姜俊昊的做法可以說是心無旁騖，也可以說是有更大的圖謀。

父子倆聊了不到一個小時，金悠麗就差人來叫他們吃飯。飯桌上又稱為了女人的天下，鄭秀妍進退得體的應答徹底抹去了姜俊昊腦海中那個不動則已，一動驚人的瘋丫頭。嫵媚的讓人浮想聯翩？此刻的鄭秀妍溫柔的讓人不敢心生覬覦。

「你怎麼了，我不是跟你說我媽喜歡原生態麼？」

聽到男人在耳邊的提問，鄭秀妍湊到姜俊昊耳邊，耳語的內容和臉上含羞的紅霞成為了鮮明的對比，「現在你覺得自己演技怎麼樣？演員演戲最多是幾個月，女人演戲從來都是一輩子。你很幸運，不會在十幾年後早晨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妻子跟你打招呼說嗨，其實我是個演員」

第九百五十三章 概念型純音樂

餐桌上光影交錯，姜俊昊感覺自己就好像身處於另一個時空，這裡的男人和女人還是他平常見到的那個模樣，骨子裡卻完全換了一個人。父親說這是女人的遊戲，男人從來都不會理解，也不可能加入進去。其實看一個家庭是否和睦只需要觀察餐桌上的情形，如果連這基本的和諧都不能保持，那這個家也就走到了危險的邊緣。

姜俊昊隱約聯想到很多電視劇，他一向對某些情景嗤之以鼻，比如每個灰姑娘的王子總有一個邪惡的老媽。事實上金悠麗是一個即便不同意也會表面上相敬如賓轉而背地裡做手腳的女人，她永遠不會把自己放在一個歇斯底里的位置上。

其實，姜俊昊真的如同鄭秀妍所說的那樣，不太瞭解他的母親。

結束了晚餐回到二樓畫室，金悠麗實在沒心思送鄭秀妍回到房間去，她不是老古董，也知道年輕人之間那火一樣燃燒的激情，但這裡是她的地盤，所以每個人都要按她的規矩行事。走進畫室她直接坐在畫板前沒有動筆，等了沒有三分鐘，畫室的門再度被推開，走進來的姜宇沒有如同往常一般敲門，他只是站在妻子身後，看著那靜坐的背影。

「我這輩子唯一覺得遺憾的事就是我是個女人，因為你我填補了心中的遺憾，所以你永遠也不要讓我失望。」

聽了妻子的話，姜宇默然，只是歎了口氣，然後伸出一隻手放在妻子的肩膀上，「我們明天回去，下午的飛機，你還有時間幫我跟俊昊說一下。」

「憑什麼？我不想回中國去，要去你自己去。」在中國經歷的一切讓金悠麗不願回首，得到每樣東西都要有所付出，她就付出了她那最好的八年時光。不想回去是不想變得惡毒，人人都有報復心理，她金悠麗也是。

「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要去做。」姜宇固執道。

「我知道，這些事情你必須去，我不用。」金悠麗回過身，抬起頭，只留下倔強的眼神，「我覺得在中國八年沒有被扼殺在那裡已經是我最大的幸運了，要我回去跟那幫人虛以為蛇，既往不咎。對不起，我不是聖人。姜宇我告訴你，如果我回去我一定讓這幫人把那些年如何對待我的都連本帶利還回來，我有沒有這個本事，咱們可以走著瞧。」

房間中安靜下來，姜宇扯開嘴角，說道，「是因為過去那些事兒所以你對待秀妍的態度才這麼好？她的確是個不錯的女孩。」

「就因為這樣，我才不想讓她因為我變成面目可憎的女人，我也不想變成那樣。如果你執意要回去，我們就離婚，可以選擇不告訴俊昊，就說我們還好。」

妻子的固執讓姜宇無話可說，多年來的相處讓他們早就瞭解彼此，他手上微微加了力，透著股安定人心的溫暖。

「母親身體不好，醫生說維持的好也就還有五六年時間。父親他你也知道，不會留下任何遺囑，我需要回去主持大局，留你一個人在美國最少一年，我不放心。」

金悠麗愣在當場，望著姜宇的眼神眨了眨眼，希望對方說的不是事實，僅僅是想要讓她重新回到中國的托詞而已。但面前的這個男人從沒騙過自己，他有時候只是選擇不說，出於保護的目的。凱瑟琳是她婆婆的名，正是這個女人在那八年裡一直向著她。她靠上姜宇，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那我要回一些利息行不行？本金就算了。」

此時的金悠麗是姜俊昊永遠都不會見到的，她聲音裡居然帶著些嬌弱，會讓聽到的人大跌眼鏡。事實上第二天一早當金悠麗宣佈要跟姜宇一起去周遊世界的時候，姜俊昊只顧著驚訝，連父母表情中的掩飾都沒發覺。他問金悠麗怎麼突然就想要看遍全世界的大好河山了。金悠麗說她知道二人世界的重要性，無拘無束，沒有旁人，在戀愛中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才是最好的時候，所以他們也就不在這礙眼了。

這話讓鄭秀妍鬧了個大紅臉，姜俊昊也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最後提議去送父母的他還是被留在了家裡，姜宇的理由很簡單，說就算是老夫老妻也需要二人世界，所以別以為你回家是什麼好事。

姜俊昊突然有了種虛幻的感覺，在那麼一瞬間全世界的變了，每個人都開始不同起來，就好像只有他自己才停留在過去。他回到客廳，坐在不知道想些什麼的鄭秀妍身邊，唏噓感歎。

「我有時候是不是一個老氣橫秋的傢伙？」

鄭秀妍瞟了有感而發的男人一眼，勸解說，「我們都需要與時俱進，所以不要認為有些人會一直停留在原地，迷戀過去很不可取。」

他們靠在沙發上，似乎是要把整個人都埋下去，望著天花板，過了會姜俊昊突然問鄭秀妍道，「有了二人世界我們是不是應該高興點？」

鄭秀妍瞟了一眼身邊的男人，說，「興奮點都可以。」

「那我們抓緊時間？」姜俊昊順勢倒在女人腿上，得瑟的口吻讓鄭秀妍俯視下來的眼神帶著些許鄙視。男人嘿嘿一笑說，「與時俱進也要講究效率。」

鄭秀妍不可置否，翻了個白眼卻沒有阻止男人的動作。他的腦袋又從衣襟下鑽了進來，頭髮刮蹭的腹部有些癢，讓她體溫逐漸升高，脖子根上蔓出淡淡的粉紅色。男人開始在她的肚子上留下細碎的吻，一點點向上，讓她抿住了嘴唇，推了下男人的肩膀。

「好癢」她皺起鼻子抱怨道。

「等下就不癢了，要不我們聊點什麼，分散下注意力。」

鄭秀妍悶哼一聲，因為這男人開始動手動腳，背後的那隻手就好像是重歸大海的活魚，歡快的在她身上遊走。它直取命門，啪的解開她衣衫下唯一的枷鎖，只感覺胸前一鬆，身前的那尾活魚也輾轉而上，直接覆蓋在她的胸口。

衣服不可避免的被撐大了許多，就好像要容下兩個人似地。

「不如就聊你父親吧。」鄭秀妍喘氣著說，「很難想像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男人，如果他年輕三十歲，然後也來追我就好了。」

姜俊昊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探出頭來看向女人的星星眼，目光中不含善意的道，「你說什麼？」

鄭秀妍呵呵一笑，隨口道，「我說你父親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姜俊昊訥訥的張不開嘴，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他看著臉色緋紅的女人，搞不清她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忍不住動作了幾下覆蓋在女人身上的左手，惡狠狠的道，「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在誰的手裡。」

女人緋紅的臉色讓人聯想到桃花朵朵，姜俊昊突然覺得幸運，因為落在他手中的才是花中之王。

她嬌弱的道，「你凶我，怪不得每個公主都需要騎士拯救。」

姜俊昊嘿嘿獰笑，說「論起耍狠鬥勇我可能不如騎士，但公主一般都在惡魔手裡……再說，我會讓公主不想被拯救。」

他手上的力道逐漸加大，有意無意的擦過那顆凸起，其他地方卻遲遲都不見動作，只是問道，「要不要讓你見識一下公主為什麼不想被拯救？」

鄭秀妍媚眼如絲，只是咬著嘴唇不說話。姜俊昊也樂得繼續這樣僵持，只是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讓他很是惱火。

「給你三分鐘時間。」他接起手機，語氣不善。

「什麼三分鐘？我今天約了人見面，你最好能親自出席，是有關你的那兩首作品。」打來電話的人正是喬治，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搞定那兩首小樣的編曲，錄音師居然對其中一首驚為天人，拉著他問這是誰的作品，「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姜俊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看著鄭秀妍的表情不知道怎麼的就看出了點欲說還羞的味道。

「我現在有點不方便，」他話音剛落，鄭秀妍就笑了出來，讓他直接補充道，「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明天凌晨都可能有點不方便，我關機了。」

說完他就直接放下了手機，直接關上並且丟的遠遠的。

「你有工作？」鄭秀妍問道。

「這時候還談什麼工作？我又不是傻的」

鄭秀妍眨了眨眼，意識到有些玩過了火，推說道，「你有工作的話我沒關係。」

「我有關係。」姜俊昊短促的回答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動作，他狼狽且沒想像的直起了身子，貼在鄭秀妍胸口上的那隻手就彷彿被黏住了一般。

鄭秀妍推著姜俊昊的胸口，抗拒著這讓人迷離的氛圍，艱難的說道，「我，我還有點事情和你說。」

「等結束了，你可以和我慢慢說。」

他有些蠻橫，帶著被潛藏了許久的幼稚。鄭秀妍抵不住這男人的攻勢，略微的抵抗好像還刺激了對方的興奮點。

客廳中的這一幕讓人面紅心跳，女人在男人的蠻橫下漸漸變得半裸，看不見的荷爾蒙在陽光下似灰塵一般飛舞，輕輕響起的呻吟代表了最原始的慾望。實際上如果不是有人敲門鄭秀妍不知道自己是否會被這樣半推半就，他們之間雖然並不是第一次，但卻並不代表什麼時候都可以。在百般撩撥這男人的時候，鄭秀妍故意不說她這幾天親戚來了，而且還沒走。

姜俊昊始終不知道這個事實，當有人敲響了房門並推開的時候，他只來得及趴在沙發背上，探出一個頭叫管家留在原地別動。

來人的詢問很是簡單，讓姜俊昊幾乎鬱悶到吐血，他問，「先生，我們晚餐吃什麼？」

姜俊昊不想破壞別人對他印象，只是激動的時候容易忘記所處的環境，他虛以為蛇的和對方探討了幾句，當房門重新關上，他看到順著沙發滑到地毯上的鄭秀妍正在咯咯的笑，這別樣的刺激就彷彿是一桶冷水澆在他們身上。

姜俊昊直接仰躺在沙發上說我要死了鄭秀妍整理著衣服坐上來，安慰說等等還有機會。但是看姜俊昊又躍躍欲試的想要衝上來，鄭秀妍立刻道出了親戚沒走的事實。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死人的？」

「你現在不是還好好的。」

「我受的是內傷。」

「等一下，等明天我就幫你治療內傷。」

當姜俊昊坐上父親的奔馳，他充分理解了一個中國成語。用虎頭蛇尾來形容這場愛撫最貼切不過，雖然他並非那麼急色，但他也是個男人。

離開之前他洗了一個冷水澡，覺得精力旺盛還在浴室做了一組俯臥撐，然後又洗了一個冷水澡。離開的時候因為生氣就沒跟鄭秀妍說話，誰知道這女人玩上了癮，把自己半掛在門的一側撩撥他。

「明天，明天等著你回來幫你療傷。」

姜俊昊怒極，當即轉身，雄赳赳的向那不玩死人不罷休的妖精走去。鄭秀妍立刻慌張起來，彭地一下關上了門，躲在門後一動不動。

時間過了不知道多久，等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她才敢探出頭來，看著越行越遠的車子只是癡癡的笑。她並非故意整蠱，只覺得這是情趣。

任君採摘不可取，就好像成功一樣，唾手可得的成功從不會讓人記憶猶新，生活往往需要一點戲劇性，並非是大起大落，那容易得心臟病。

情趣只需要一點就好，彷彿是清湯中的調味劑，重新見到喬治和肯疼時姜俊昊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那兩首作品都是因為另一個女人寫的，有時候戲劇性多了，也是難題。

「雖然這麼說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問，這首歌是你的麼？」

肯特看向姜俊昊的眼神很認真，作為一個經紀人他屬於不必二十四小時跟在泰勒身邊的那種，除非重要日程或者心血來潮，他從來只是在大方向上負責泰勒的演藝活動。

這才是好萊塢最正常的經濟模式，肯特手下肯定還有其他歌手，附帶著也擁有大量的資源。

姜俊昊不像上一次那般鋒芒畢露，但剛剛在家裡的情形和眼前的一切在他腦子裡不斷變化，這讓他的反應有些慢，等了幾秒鐘之後才說，「這是我的。」

「這不是世界上任何一種音樂風格，聽上去有點獨立小電子，或者自賞夢幻流行，但最入耳的還是後搖滾。這是一首概念型音樂，我雖然知道你很有天賦，但是二十五歲就能寫出概念型的現代純音樂，你不覺得太誇張了麼？」

同座的喬治聽的一頭霧水，他不知道肯特嘴中的名詞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需要用這兩首作品為姜俊昊尋找機會，在好萊塢沒有曝光渠道是第一大忌。歌謠界中單薄的人脈讓他很是吃力，再找到肯特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誰知道對方只聽到了姜俊昊的第一首傳統鄉村就要聽另一首，當那舒緩的前奏響起，喬治又感覺到內心的湖面上被滴落一顆水滴，泛起一片片漣漪。

姜俊昊難得謙虛，只是模糊的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寫出來了。」

「我能問一下創作過程麼？如果你不說，我實在是不能冒險。」

喬治還沒來得及跟姜俊昊匯報商談的內容，肯特也沒給他這個機會。被掛斷電話後他一直打不通姜俊昊的手機，沒過多久對方卻打了回來，讓他可算是鬆了口氣。

聽到肯特的提問，姜俊昊沉默了會，然後說，「以前有個朋友在日本生活過一段時間，她很喜歡宮崎駿的動畫，但有一部裡面的配樂讓她覺得不合適……想起了這些，我就去看那部動畫，分離出了原有的配樂，然後自己寫了一首。」

肯特沉吟了下，似乎相信了姜俊昊的說法，帶著些霸氣說道，「到我這來吧，CAA只有影視資源，音樂資源我這裡倒是足夠，如果你想走配樂路線倒可以留在那，但你覺得站在幕後會比你站在台前興奮麼？不用顧忌太多，CAA那裡我可以搞定，而且投資人我這裡也有門路。」

姜俊昊和喬治立刻被這炮彈發言鎮住，前者不明所以，後者驚慌失措，唯有肯特還是一臉如常的表情，繼續自賣自誇，「泰勒就是我發掘、包裝、推廣的，幾年之前她還是一個有天賦的小女孩，今天已經是鄉村小天後了。你很有天賦，雖然亞洲人的面孔是個麻煩，但Dior對你的青睞可以讓美國人發現你的閃光點，拒絕了Dior，你做的很好。」

姜俊昊不知道肯特為什麼對他的舉動瞭如指掌，畢竟他拒絕Dior才剛剛幾天時間，看著喬治漲紅的臉，他笑著說道，「謝謝您的邀請，只是我還不打算換經紀人，這麼長時間我和喬治已經合作的很熟悉了，有些習慣還是不要改變的好。」

談話結束，並非不歡而散，肯特很是直白的表達了遺憾，而喬治作為經紀人，資源不如人也不能怪人家當面挖角。但心裡不爽還是肯定的，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姜俊昊，對方正閉著眼睛聽他寫出來的那首純音樂。

「如果你有英文名的話決定叫什麼？」

「英文名？英文名的話……既然你是阿多尼斯，我用不能用你粉絲的名，那就瑪麗安娜好了。」

「瑪麗安娜？有聯繫麼？」

「沒有，不行麼？我就叫這個。」

回憶中的一段對話結束，雖然知道這樣很不好，但姜俊昊依舊不能克制。

這首歌，就叫《Mariana》，當它響起的時候，總能在姜俊昊自以為心如止水的心湖裡，劃起一道道漣漪。

第九百五十四章 背靠邁巴赫的男人

車子上了高速公路之後姜俊昊就關掉音樂，開始平復心中的情緒。這首《Mariana》曲調輕柔卻富有韌性，就像雨滴，第一耳便能落入聽者的心湖，讓那平靜的湖面泛起絲絲漣漪。

姜俊昊並非沒有作詞，但最後還是敲定了她純音樂的風格，過多的描述對於這首雨滴般的音樂來說就像是累贅，她不需要歌詞引導聽者，也不需要用文字和語言告訴聽者這是一個講述什麼的故事。每個人聽到她都會有不同的感官，對於姜俊昊來說，這首歌就是個女人。

「專輯的製作人需要我幫忙麼？雖然你自己完全可以，但是有個製作人能幫你解決很多問題。如果這個製作人名氣很大，媒體就會關注，至於你的音樂我很有信心，旁人就算是插手也不會插手太多，最多也就是設計一下封面……」

喬治嘮嘮叨叨的說起了工作，姜俊昊是一句都沒聽的進去，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解開了安全帶，在副駕駛上翻過身子，伸長了手勾著後座上的平板電腦。這突如其來的大動作讓喬治嚇了一跳，他急忙放慢車速，看著姜俊昊重新坐回副駕駛上，焦急的打開電腦，嘴中唸唸有詞。

「有靈感了？」

問題剛剛出口喬治就堵住了自己的嘴，雖然姜俊昊甚至都沒看他一眼，但那眉毛一皺就讓他知道不好。他只能安安靜靜的看，這些創作者的怪癖讓每個經紀人都痛苦並快樂著，時常要遷就這些難纏的傢伙不說，每一次對方一進入到創作狀態中，受虐的自己也會跟著興奮起來。不知道長時間這樣會不會留下什麼隱疾，喬治把車子停在高速公路邊上，打開急行燈後好奇的看姜俊昊寫詞。

「她趴在我背上睡著了，聖誕節那晚，我徹底丟掉了她。」

寫到這裡，姜俊昊沒再動筆。

車內的沉默持續了好久，喬治懂得一點韓文，勉強可以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只不過如果說這句話是歌詞，那未免也太短了些。姜俊昊一直默不作聲，只是低著頭看向那只有一句話的文檔，喬治心中的好奇就彷彿雜草一般瘋長，按耐不住，最終試探道，「寫不出來的話，可以等一等，我們還有時間。」

「寫完了，這就是《Mariana》的歌詞，錄製的時候我會找個地方把它插進去，你不用擔心，這首歌不會收錄在鄉村專輯裡。」

看著姜俊昊關上電腦，喬治不解，「怎麼就只有一句？」

「中國有句成語叫多說無益，我只是給它打個標籤，跟擺在超市賣的奶粉，罐子上還要印下奶粉二字一樣，它只是個標籤，也是唯一能加進去的話。」

藝術家的世界或許太難理解，喬治不知道姜俊昊到底要表達什麼，看字面上只是在單純的闡述一件事，但卻不說細節，讓人好奇其中的故事。他沉默著，翻來覆去的想，最後還要姜俊昊開口提醒他。

「不開走麼？等一會有熱心人打電話叫拖車的話，你讓我怎麼回家？」

「噢」喬治連忙應了一聲，關掉急行燈重新發動車子，匯入高速公路上的車河。

回到家的時候姜俊昊還沒有完全平復情緒，有些東西可以暫時埋在心底，暫時被拋諸腦後，但它會永遠在那，如影隨形。他把衣服遞給管家，問清了鄭秀妍的下落，拚命想著她去車庫做什麼這個問題，快步趕去。

車庫在房子後側，男人對這種昂貴的金屬玩具總是樂此不疲，鮮艷的色澤代表了注視的目光，符合美觀的形體代表了心底的讚歎。很多男人喜歡把自己的車形容成女人，是那種開出去可以引人眼球，讓人心底羨慕的女人。

看著蹲在一輛邁巴赫前不知道擺弄什麼的女人，姜俊昊沒有出聲，躡手躡腳的走到鄭秀妍身後，然後老老實實的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妖精，幹什麼呢？」

鄭秀妍沒有回頭，只是轉過頭看著她，足足有三十秒後才埋怨道，「你怎麼也不出個聲，都嚇死我了。」

看著那淡定的神情，姜俊昊十分費解，「你被嚇到了就這樣？我看節目的時候你不是又踢又踹的麼？」

「那是做節目，趕緊扶我起來，推都蹲麻了。」

姜俊昊哭笑不得的扶著她站起來，看向面前父親的那輛邁巴赫，問道，「你來這幹什麼？」

「看看。」鄭秀妍剛剛搭腔，緊接著眼神一亮，「你，趕緊站過去，就是那種靠著車，看風景的姿勢。」

「啊？」

「啊什麼啊，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一年能拿七百萬美元的模特，應該可以滿足我了。」

姜俊昊就這樣不知內情的被鄭秀妍擺弄著，靠在流線型的車體上，打開一側的車門，剛剛搭上一隻手，就聽到鄭秀妍的嘮叨。

「什麼模特啊，連這樣都不會麼？風騷，風騷一點。」

姜俊昊尷尬的嚥了口唾沫，沒想到有一天讓世界級服裝師都讚不絕口的他，居然被一個門外漢攝影師如此鄙視。

「你到底要幹什麼？」

看到鄭秀妍拿起手機，姜俊昊這才詢問道。給他拍過照片的器材中，這應該是最廉價的。

「以前看小說的時候就有過一個夢，夢到有一天我放學或者下班，也有一個帥哥開著邁巴赫，風騷無限的站在門口等著我。然後我就負責羞紅了臉，在所有女同學或者女同事羨慕的目光下坐進去，帥哥關上門，留下邪魅的一笑，最後帶著我揚長而去。」

小小的鏡頭放不下全景，鄭秀妍忍痛放棄了車子的後半段，單單把姜俊昊和車前邁巴赫的標誌放了進去。她攝影並不專業，想要按下拍攝鍵也使不好力道，鏡頭一顫一顫的只留下虛影，恰好留給她充足的時間把原因說完。

聽了第一句就能想到結尾，一直到「邪魅的一笑」姜俊昊才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彎下了腰，壓抑的笑聲沒有絲毫感染力。看著手機屏幕上彎下腰的男人，鄭秀妍突然覺得他可能有些不開心，目光越過鏡頭仔細的看了一眼，又覺得這只是單純的一種感覺，就好像是疑神疑鬼那樣。

她撅起了嘴，掩飾著抱怨道，「你在給Dior拍畫報的時候也會這麼笑場？」

「不一樣。」姜俊昊彎著腰說道，「給Dior拍的是衣服，我現在拍的可是夢想。」

鄭秀妍想了想，說道，「既然你知道是夢想，那就嚴肅一點。」

姜俊昊沒有回答，只是站起身來，稍稍收斂笑容，盡量按照攝影師的要求風騷起來。拍攝時的溝通十分重要，好的攝影師可以通過溝通帶領模特進入她想要的狀態，而好的模特，卻往往可以同喜攝影師心中的畫面。

「你喜歡邁巴赫？」

「也不是，當時在書上看到這個牌子的時候沒感覺，只是單純覺得車好，又貴。如果我是那個女主角，有個這樣多金的男人一定會很省事。」她停頓了下，問道，「說到底，你有沒有後悔看上我這個拜金女？」

姜俊昊沉吟了下，回答道，「後悔道不至於，要說拜金的話那是你要求太高了。」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男人要求高，女人要求才會高。男人希望在家裡相夫教子、生活中不吵不鬧、帶出去有面子，有一手好廚藝，床上有風情的女人。卻從沒想過這樣的女人要什麼，就算是想了，也就只是知道錢。但是真要有這樣的女人，絕對比世界上夠得著她這個段位的有錢人少。」鄭秀妍的目光再次越過鏡頭，對著姜俊昊微笑，咬著下唇又按下一張，然後接著道，「所以才有了小說這種東西，女主可以平庸，可以無能，只需要有一個亮點切中了某個男人的萌點，然後就能跟著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其實我不喜歡這樣，因為選擇權不是在作者手裡，就是在男人手裡。」

她放下手機，存好了照片，抬頭看著姜俊昊道，「你知道麼，我真的很喜歡你，因為你是我自己選的。有時候仔細想想我就覺得我沒什麼值得這個男人愛我，但是跟你相處下來我就知道，不是我身上的哪一點吸引你，而是你愛的就是我。高興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傷心的時候會做些蠢事傻事，糾結的時候會鑽牛角尖，沒事就喜歡發呆的我。」

「你知道麼？這種感覺就像是毒品，有時候會讓我怕哪一天不能在吸了，擔心自己受不了。」

女人的眼睛很亮，眼底透著一種融智的味道。

姜俊昊站直了身子，關上邁巴赫的車門，然後對鄭秀妍說我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由卝文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

鄭秀妍問是哪。

姜俊昊說我們過二人世界的地方，這裡人太多了。

鄭秀妍說好，沒問是哪，眼珠卻又開始轉動起來。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當即渾身一凜，把眼睛一睜，大聲說道，「妖精你再作怪可別怨我真不管你那親戚」

鄭秀妍沒有說話，只是邪魅的一笑，當著男人的面用舌頭輕添了下嘴唇，然後轉過身，留下一個搖曳生姿的背影。

第九百五十五章 七百萬先生

「男人就應該以事業為重，溫柔鄉什麼的不適合你，到時候賺了錢再帶我去Shopping。」聽著女人矯揉造作的對白，姜俊昊感覺一陣頭疼，不知道鄭秀妍又是從哪裡弄來的台詞，聽在耳中可並不是那麼窩心。

拿著手機的姜俊昊此時身在紐約，身邊只跟著自己的經紀人，喬治被肯特當面挖角刺激的不輕，為他拿到的下一個日程居然是時尚雜誌的封面攝影。熟不知剛剛才開始真正二人世界的姜俊昊並不希望有人打擾，但這種難得的日程卻又不能不去。

離開的時候並沒什麼依依惜別的場景，鄭秀妍看似輕描淡寫的接受了男友必須要工作的事實，但在他離開的時候，這女人居然借口叫他帶些東西，暫時躲開喬治，突然嫵媚起來。她站在屋內，房門只打開了一人寬的縫隙，穿著那件叫人側目的黑色短身連衣裙，伸出一條腿跨在門外，柔情似水的看著姜俊昊，撒嬌似地道，「你必須要走麼？」

姜俊昊當即搖頭道，「不是。」

鄭秀妍故作沉吟，紅彤彤的臉龐上儘是為難，「這麼重要的日程……」

「不重要」姜俊昊當即打斷道，不由自主的邁開步子往前走，但緊接著看到女人往屋內縮了縮。他停下腳，繼續表白道，「真的不重要。」

「可是喬治還在樓下等……」

「我立刻讓他走。」

「用什麼理由讓他走？」

「隨便編一個。」

「這樣不好吧，封面攝影在美國這可是很……」

「很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姜俊昊再次打斷道，又邁開了步子試圖接近，緊接著卻看到鄭秀妍把那條腿完全縮到了門縫裡。腦海中那條絲滑的白蘿蔔似乎傳來隱約的觸感，姜俊昊當即停下腳步，只覺得鼻腔中有什麼東西湧了出來。

「喂你都這麼辛苦了，還是算了。去工作吧，別忘了努力，我還等著你的籠子呢。」

鄭秀妍藏在門內，只露出一張笑臉說道。那笑嘻嘻的神情印在姜俊昊眼中，他伸手摸了摸鼻子，果然看見了紅色的血跡，很實在的被驚呆了。他抬起頭，愣愣的看向那條把女人藏在門內的縫隙，一直到它完全關閉還在驚訝於自己流了鼻血的事實。

此刻剛剛下了飛機，鄭秀妍果然又打來電話，聽著這大度的對白，腦海中彌留的記憶跟這話成為了鮮明的對比。鼻腔內又傳來一陣燥熱，似乎有什麼又要湧出來。

姜俊昊咬牙切齒，很沒風度的詛咒道，「我真誠的希望你親戚遲上幾天在走。」

「遲上幾天那你還來的急麼？我十號之前是一定要回韓國的，所以只能訂九號的機票，算算日子，可沒幾天了」

鄭秀妍故作驚訝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過來，就算是姜俊昊恨得牙咬切齒，也抵不過空間的距離。惡狠狠的威脅只會給這為期兩天的攝影工作帶來巨大的麻煩，誰知道這女人會不會半夜給他打什麼挑逗電話，讓他帶著天然的煙熏妝去參加攝影。

只說了一句我會盡快回去，姜俊昊就把所有的威脅都咽到了肚子裡，只是在心中恨恨的加上一句你給我等著，算是聊以自慰。

出了機場很容易就能坐上出租車，重新來到紐約，姜俊昊又感受到了那種繁忙的都市氣息，因為鄭秀妍的關係他甚至都沒有做些功課，對於這次的攝影工作一無所知。

「搭檔攝影……我的搭檔是誰？」

喬治奇怪的看了眼姜俊昊，回答道，「一開始要告訴你的時候你不是不在乎麼？泰勒·斯威夫特，你要記住，是她借助你才能上天橋」

「什麼？」

看到姜俊昊驚訝，喬治翻了個白眼，說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天橋可是有幾十年歷史的美國老牌時尚雜誌，還跟上世紀一樣總用瑪麗蓮·夢露和馬龍·白蘭度這樣級別的明星做封面，它也就不是當今美國最具影響力的時尚雜誌了。」

喬治口中的兩個名字如今叫出來還是響噹噹的人物，但這樣一本雜誌的封面又為什麼要選擇他？在模特領域天賦或許大過努力，但同樣作為一個成熟的圈子，他並不相信自己是這個圈子裡唯一天賦超群的傢伙，要不然，每一期的天橋封面豈不是都要選擇他？

就在姜俊昊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的攝影搭檔同樣很不明白為什麼穿衣帶帽也是歌手們的必修課，既然是歌手，那大家只是關注她的音樂不就好了？

雖然被大眾媒體封為偶像，但泰勒自己卻並不這麼認為。只是她既不能在鏡頭前大聲呼籲粉絲們只去關注她的創作，又必須在造型師的建議下學習穿衣帶帽的時尚，每一次有關這方面的工作都會讓她有些鬱悶。特別是前些日子肯特還跟她說過天橋封面很難爭取，即便上不去也不要太在意的安慰話。她知道這話的潛台詞便是封面這事兒黃了，除了有些鬱悶八卦小報會用這事兒來寫什麼泰勒時尚之路的艱辛歷程之外，她反倒還有些高興。

只不過還沒高興的太久，昨天夜裡肯特就打來電話通知她說封面這事兒成了，要她做些準備……可準備什麼？除了今天早上被經理人從床上拉起來之外，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怎樣的功課，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拉來了紐約市中心，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工作人員放在這裡等，什麼都不知道就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她心中的不爽會寫在臉上，也就沒那麼讓人大驚小怪了。

「心情不好？我也是。誰知道天橋是怎麼搞得，竟弄一些看起來藝術實際上得罪人的事。」經理人看泰勒一臉嚴肅，出言安慰道，「不過也好，天橋在美國年輕人中很有銷量，大部分美國女人都會看這雜誌，論起影響力，在時尚方面甚至要超過『Vogue』，對你很有好處。」

「我知道，所以才會在這忍。」泰勒直白的回應道，緊接著眉頭微皺，問道，「不過這麼多模特，怎麼就選了個新人？」

經理人不知道泰勒和姜俊昊之間那一晚的小尷尬，只是同樣覺得因為一個新人模特才換來的封面機會真是讓他不能理解。

「七百萬先生麼？圈內都傳開了，能拒絕這種條件的人不多，不過看起來應該是他想要更多。一個黃皮膚還沒根基的傢伙居然拒絕這種好事，誰知道他是不是瘋了。這一次要不是肯特先生的周旋，他也上不了天橋的封面。」

「他要和肯特簽約？」泰勒猜道。

經理人搖了搖頭，回答道，「那到沒聽說，不過我們也需要這次封面的機會，一是要為你的新專輯做準備，再就是提升一下你的大眾辨識度。你也應該聽說過天橋的女主編米蘭達有多難纏，不過因為她能在時尚圈呼風喚雨，很多人也就忍了她那個脾氣。」

經理人說完，一臉期盼的看著泰勒，盯得她很是無奈，只得應道，「我知道，當啞巴沒問題，只希望她不要太難纏。」

每一次遇到難纏的傢伙就要成為啞巴，這是泰勒的慣例，也是她面對一些人和事沒有破口大罵的法寶。緋聞會提升知名度，也會讓有些人覺得你很容易上手，對於泰勒來說，能讓人討論的除了音樂之外，就只剩下戀愛一個。

她不是賈斯丁·比伯那樣的純粹偶像，她擁有創作天賦，不過還沒能擁有讓人討論她創作的能力。當紅除了知名度之外，還要擁有能被人討論的熱點，簡單來說就是人們再提起你的時候有話題可聊，因為歌手們不能期望粉絲把他們當成神一樣來崇拜。就算是神，也要寫下一些教義，讓信徒們討論、分析，然後才是膜拜。

快速爆紅的缺點就是沒有能讓人津津樂道的經歷，泰勒就是這樣，無關音樂的話題除了緋聞就是緋聞，記者和粉絲們全都樂此不疲。

其實跟姜俊昊合作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他不是那種只看片面的人。泰勒在心中安慰自己，十餘分鐘後重新見到這個男人她並沒有預料之中那麼尷尬，因為姜俊昊和他的經紀人推開門，泰勒一眼就看到了不斷往這邊張望著的天橋工作人員，她們幾乎全部都是女性，看進來的目光就好像他才是這間屋子裡最大的明星。

這便是話題的魅力，七百萬先生，比起緋聞來說，這才叫真正的話題。

「見到你很高興。」

泰勒率先伸出手來，滿意姜俊昊眼底一閃而過的尷尬，這不錯，證明他沒覺得自己是那種容易上手的女人。

「見到你很高興。」姜俊昊握了握泰勒的手，一觸即分。

「坐吧，米蘭達主編一般上午九點才會上班，她們……」

泰勒還沒來得及說完，就有助理敲門進來，看著她走到姜俊昊身邊，泰勒這才明白異性相吸絕對不只是說說而已。

「米蘭達主編要過一會才到，這是您的咖啡……無聊的話可以先看一下這些雜誌，咖啡涼了的話可以叫我，我就在門外。」

泰勒靜靜的聽著，心中數著這助理跟姜俊昊說一句話用了多少個詞，結果不出所料。看那助理出門時還回望的模樣，她忍不住調侃道，「這人跟你說一句話要比跟我說一句話長多了，至少要多五個單詞，時間上還要長。」

姜俊昊一愣，端到嘴邊的咖啡就那麼放了下去，「估計是因為那個什麼七百萬的名頭，一大堆美金這傻帽說拒絕就拒絕了，估計很多人心裡是抱著好奇的心態在看我，想看看能拒絕Dior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僅僅是獵奇罷了。」

猶如教科書一般的答案，姜俊昊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面對考試。再次跟泰勒相處說不尷尬是不可能的，更不要提身邊還有兩位監考老師。

屋內很是沉默了一會，雙方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兩位當事人心照不宣，經紀人又要如影隨形，不能獨處，這個疙瘩一時半刻還解不開。喝完了一杯咖啡，難纏的米蘭達還未到場，天橋的工作人員卻已經進來了兩三次，每一次聽到敲門聲，進來的都是一張陌生的面孔。有的是來道歉，有的是來續上一杯咖啡，但每個人都有共同目的，那就是瞻仰一下七百萬先生。

話題這種東西嫉妒不來，即便這房間裡發生的一切有些本末倒置，泰勒的經理人臉色越發難看，這不難理解，畢竟對比起來泰勒絕對要比姜俊昊更有名氣。似注意到了這一點，泰勒和她的經理人耳語了幾句，後者應聲出了門，房間裡就剩下了三個人，她端起一杯咖啡做掩護，對著姜俊昊使了一個眼神。

姜俊昊心中咯登一下，覺得現在這樣挺好，就當做沒看到。誰能想到泰勒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神秘的笑著道，「其實這咖啡沒有我房間的好。」

喬治聽的一愣，不知道如何接話，姜俊昊心裡可是打起了鼓，他立刻湊到喬治耳邊耳語了幾句，後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隨後出了門。

終於有了機會獨處，姜俊昊沒有松那口氣，反而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泰勒也不說話，就好像剛剛的只是一句感歎。做為男人，這種時候必然是先開口的一方，姜俊昊咳嗽一聲，引得對方的目光，然後誠懇的道。

「對於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

「是我請你上去，你道歉做什麼，難道是因為你拒絕了？」

姜俊昊撓撓頭，回答道，「不是，是因為我對你說的話，我不是你，不知道你的生活，所以不該隨便開口。」

「這也沒什麼，我也看過怦然心動，知道這是句電影台詞。」

女人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姜俊昊有些緊張，他從沒處理過這樣的關係，甚至覺得當時如果上了床，現在的他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會更好一些。那時刻意的拒絕就好像自己是有所圖的那種人，但不能否認，當時的他很有風度。

他嘿嘿的笑了兩聲，不作回答，就當這事兒已經過去了。

「你有過一夜情麼？」泰勒突然的提問讓姜俊昊一驚，渾身都僵硬起來，看他沉默，泰勒又問道，「怎麼，這種很私人的事兒不方便跟我說麼？」

姜俊昊依舊沉默，不知道如何應對，想了想，只得轉移話題道，「你是不是聽其他模特說什麼拍攝的時候合作者之間要互相熟悉這樣才能拍出感覺來？其實那拍的是畫報，不是封面照，對比下來封面照要用更多的時間在挑選衣服上，畫報才是要找感覺。」

泰勒瞧著他認真的看了幾眼，隨後說你覺得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吧。然後從身邊的架子上拿下一本雜誌，滿臉意興闌珊的模樣。

獨處反而更加尷尬，兩人都努力保持著表面的平靜，雜誌被翻了一本又一本，卻都根本看不進去，時間似乎過的很慢，當房門再度被推開，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最大牌的米蘭達到場最晚，這本就無可厚非，關注娛樂圈的人都會關注站在台前風生水起的各路明星，而關注時尚圈的人同樣沒人不知道米蘭達。

十數年天橋主編，犀利的評論和選擇影響著美國人的穿衣文化，但最出名的還是那糟糕的脾氣，幾乎沒有人能跟她好好相處。

姜俊昊和泰勒對這號人物僅僅是有所耳聞，但聞名不如見面，米蘭達剛一出現就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七百萬？」她看著姜俊昊呢喃道，聲音不小，讓人側目。她緊接著看向泰勒，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呢喃道，「小天後。」

雙方根本連招呼都沒打，更不要說熟悉。旁人對姜俊昊和泰勒最戲劇化的稱呼被米蘭達叫了出來，似乎還朗朗上口。尷尬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姜俊昊有些混亂，對於這種人不知道如何評價，只知道她這一身都是普拉達（女性時裝品牌）。

「我們沒時間了，十五號的封面到今天還沒搞定，你們運氣不錯，巴西來的那個模特昨天因為吸毒被抓了。」她看著手錶，言辭之間好大的不滿意，「我這個人不好相處，很多人都說我不知道尊重人，但是在這我不管你們在外面有多大的名氣，如果不符合我的要求我這當然沒有好聽的。」

「泰勒小姐。」

被點名的泰勒當即緊張起來，她被米蘭達用傲慢的目光審視了一邊，似乎是看了個通透。

「你不喜歡高跟鞋麼？」

突如其來的提問讓泰勒搞不清狀況，卻還是回答道，「我喜歡穿的舒服的鞋。」

「那姜先生麼？你這身好像很休閒。」

「本來也打算穿最好、最潮流的一套衣服出來，但是因為要坐飛機，穿那個很不舒服。」

米蘭達點點頭，似乎是對姜俊昊的回答很滿意，「希望你能習慣，因為那就是時尚。」

第九百五十六章 天橋（1）

人生只若初見，敢於給人留下討厭第一印象的人要麼是大人物，要麼就是討厭鬼。毫無疑問，米蘭達兩者都是，而且能力和討厭的程度是絕對的正比。姜俊昊不能否認她對於服裝搭配的敏感，每一種色調似乎都被她記在了腦子裡，她眼中的一切只有流行、合適與否，完全不會顧忌他人的感受。

編輯室內早就有數人等待多時，總編在很多人眼中是一個挑剔的職業，而米蘭達主要的工作也就是挑選編輯們的設計，看看哪個才最合適。米蘭達駕到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一路走來咯噠聲不絕於耳，讓人很難不注意到這裡的每個女性工作人員都是穿著高跟鞋。

看了眼泰勒的平底鞋，又看了看趾高氣昂的米蘭達，姜俊昊心中隱有不好的預感。

數不清的衣架讓編輯室看起來像一間非常巨大的衣帽間，米蘭達猶如女王一般漫步其中，對所有編輯準備出來的造型挑挑揀揀，她的工作就是挑選，提出理念，能擔任一家全美最具影響力時尚雜誌的總編將近二十年，米蘭達與時俱進和走在時尚尖端的目光引得很多年輕女性的崇拜，在時尚領域，她甚至比美國總統更有名氣。

足足二十分鐘過去，面對很多款式各異，甚至是兩個極端的服裝，姜俊昊和泰勒都不明白她在挑選什麼，有些人的思想你永遠無法理解，在旁人看來很是無聊的細節，往往是他們成功的原因。而對於米蘭達來說，在一屋子衣服中挑選出她想要的，就是她的工作。

「不行，這些都過時了。」

話音剛落，所有編輯都慌了起來，看他們沒有絲毫詫異的神情，這種事兒似乎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瑟斯肯斯嘗試重新引進露背款式，所以……」

一位編輯嘗試著推薦一款設計，卻被米蘭達徹底無視。

「其他裙子呢？」她問道。

編輯立刻放棄自己的推薦，走到另一排衣架旁，「我認為這件很時髦……」

「不。」米蘭達只是掃了一眼，便又拒絕了一項設計，「不，我真搞不懂，為什麼做個順利的挑選會這麼難，你們有這麼多時間準備，真讓我搞不懂。」

「模特的人選……」

「不要找原因，這些挑選從半個月前就開始籌備，今天你們拿出來的還是這些樣式，換了模特不會改變我對時尚的嗅覺，難道它會改變你們的？」

姜俊昊和泰勒坐在編輯室角落的沙發上，經紀人都被擋在門外，他們看著米蘭達猶如審視臣民一般的挑選，把別人努力了很久的記過輕易就貶低的一文不值。更可怕的是她那傲慢的強調，姜俊昊可以保證這不是英國腔，但總會讓人聽出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意。他強迫自己進入一種學習狀態，內容就是學習如何能讓觀眾討厭，通過對白的語氣表現出一個傲慢的人物。

「我不明白。」泰勒小聲說道，「這些看起來都一樣。」

「事實上對於時尚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有一點倒是真的，我們看起來有時候完全不搭的兩件衣服其實穿起來會很好看。」

「她就站在那裡挑選。」泰勒盯著米蘭達道，「所有人都把設計好的造型拿過來給她選擇，選擇好了，受到好評是總編的，那這些設計者呢？我覺得她是偷了別人的功勞。」

「選擇才是最難的。」姜俊昊道，「其實就和我們寫音樂一樣，哪首歌該用什麼樣的風格，唱的時候又該使用什麼樣的方法，在一曲中我們應該講述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泰勒瞥了姜俊昊一眼，搞不懂他為什麼總是幫米蘭達說話。那天夜裡風度翩翩的形象逐漸消失，他甚至和米蘭達一樣開始變得討厭起來。

「我只有鄉村，這輩子也就只有鄉村。」

姜俊昊渾然不覺，說道，「其實鄉村也鄉村爵士，新派鄉村之類的分類，我最近……」

他這才注意到泰勒有些不愉的臉色，悻悻的住了口。

「這個，這個可以，你們覺得呢？」

米蘭達拿出一條粉色紗質的芭蕾舞裙，投注在上面的目光充滿了嚴謹。

「一條芭蕾舞裙加上一點點造型，沒人可以拒絕。」一位編輯附和道。

米蘭達又皺起眉頭，「但是你不覺得這太像去年七月刊的拉克魯瓦（法國著名設計師）？」

「我們只要能找對飾品，我覺得能行。」

「這裙子的腰帶呢？」米蘭達話音剛落，一位助理就跑向房間的另一邊，讓她抱怨著問道，「這都不能都準備好嗎？」

歷經很長時間的挑選，終於有了結果也依舊不能讓米蘭達和藹起來，房間裡的所有人除了姜俊昊和泰勒之外似乎都習慣了她這個模樣。比起難纏的性格，姜俊昊自認比不上米蘭達。助理拿出兩條腰帶對比，對米蘭達說我們還有麻煩，我不知道該挑選哪個。米蘭達煞有其事的沉吟，嗯了一聲，似乎是陷入了糾結中。

撲哧一聲嗤笑，在安靜的房間裡尤為明顯，姜俊昊第一時間看向身邊的泰勒，發現她果然有些慌張。控制不住笑意就彷彿是在片場笑場一般，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這裡，米蘭達更是面色不善。

姜俊昊剛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米蘭達就直接對泰勒問道，「很好笑嗎？」

「不，不，沒什麼。」原本能就這麼過去的事情卻被米蘭達點破，泰勒有些尷尬，語無倫次，「只是這兩條腰帶其實一模一樣。我不是很明白這些東西……」

「這……東西？」從泰勒的形容米蘭達彷彿看出她對時尚嗤之以鼻，「好了，我知道了。你覺得這一切和你毫無關係，你只需要穿上我們給你選擇的衣服站在鏡頭前微笑，私下裡穿著那件……我知道，或許是夾克衫，然後隨便找一條裙子和讓你舒服的鞋企圖告訴所有人你忙於創作，沒時間注意你的穿著。」

「有人每天幫你打理該穿些什麼讓，為了出鏡要花費數個小時打扮是不是讓你感覺很枯燥、很無聊？但在我這裡你要知道，這不是兩條普通的、同樣顏色的腰帶，它不是藍色，也不是青色，而是天藍色，你還輕率的忽略很多事情，像奧斯卡·德拉倫在2002年設計過一系列的天藍色晚禮服，然後是伊芙·聖羅蘭設計出天藍的軍式夾克衫，之後天藍色就成為了其他八位不同設計師的最愛，之後放入其名下的商店，最後慢慢滲入可悲的CC（Casual Corner，提倡舒適的美國中檔消費品牌），就是你現在穿的那款，它同樣是靠天藍色的第一款打響名氣。總之你絕對不會知道這天藍色價值幾千萬，它對於你就和兒童手中畫板上的藍色沒有分別，你永遠不會知道它花了數不盡的心血，估計你還覺得一把刷子和隨便的藍色就能把你所有穿戴的服裝搞定。」

事情還是向著姜俊昊最不期望的方向發展，他看到泰勒緊抿著嘴唇不出聲，天知道她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讓人當面說的一句話都不能反駁，而米蘭達卻還不打算停止。

「你知道最滑稽的是什麼麼？當你在今天真正自己動手選擇衣服時，你以為你選擇了這件夾克衫，還有那身完全不搭配的穿戴讓自己遠離時尚界，事實卻是從事時尚工作的人幫你從一堆衣服裡選了那件黑色的夾克衫，還有你身上的每一件衣服。」

泰勒微張著嘴完全說不出話來，她就彷彿是在高中課堂上被數學老師點名教訓一番，完全無力反駁。房間內的氣氛將至冰點，經紀人不在，沒人會出來打圓場。她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呆在這裡，米蘭達的話每一句都在腦海中迴盪，真是莫大的諷刺。

「這是青黑色。」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泰勒看向突然看口的姜俊昊，不知道這個打破沉默的傢伙要做什麼。

「什麼？」米蘭達問道，房間內所有的目光看是向姜俊昊聚集，但這個新人就好像看不清氣氛，居然想和天橋總編探討一下時尚。

「我說這是青黑色，不是您所說的黑色，它比傳統意義上的黑色要淡一些，更加適合女性夾克衫的中性風格。就好像2004年加裡亞諾首次在Dior女裝中添加中性化風格，青黑色就是他的首選，之後卡爾·拉格斐在Fendi（芬迪）、Chanel（香奈兒）中的設計將這種顏色帶來了美國，風靡了整個05年秋冬季的女性時尚市場。中性這個詞在當年第一次被提了出來，隨後又演變到各大品牌的職業女裝市場，青黑色一直是這一款的首選，雖然這顏色現在看起來可能太大眾了些，但是聯繫到它的歷史，它是主導了一個時期的創意。」

姜俊昊侃侃而談，一番話說的毫不拖泥帶水，著實讓人驚訝於他這個新人對時尚的瞭解。米蘭達沉默了下，第一次認真看向這個新人，問道，「你很懂時尚？」

「不是。」姜俊昊搖搖頭。

「Dior畢竟給了我七百萬的報價，拒絕之前也要做一些功課，如果不是這樣，我估計我現在也跟泰勒一樣，對顏色一無所知。」說完，他看向身旁的泰勒，笑著道，「你這件夾克衫是青黑色，一個價值上億美金的顏色。」

第九百五十七章 天橋（2）

「我就不明白，懂得時尚和顏色的出處很重要麼？我又不是模特，米蘭達怎麼能這樣。」

飯桌上的披薩盒已經打開，好在泰勒的經紀人及時趕到，再加上有姜俊昊不知死活的緩和氣氛，工作得以繼續進行。單單是那條芭蕾裙就把上午的時間消耗一空，姜俊昊的選裝被決定在下午，之後還要看兩套服裝的搭配效果，午餐時間，眾人終於可以休息。

姜俊昊喝了口水幫助他嚥下嘴中的披薩，他雖然不反對快餐，但是也吃的索然無味。看泰勒一副到現在都搞不懂的樣子，姜俊昊決定幫助她理解這種事。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們找到幾個粉絲，問他們我下張專輯是爵士風格還是鄉村爵士風格，結果他們一臉茫然，說聽起來都一樣，甚至是笑場的話，我估計你也會覺得受到了冒犯。」

泰勒瞇起眼睛看向這男人，生冷的問，「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客觀？」

姜俊昊一愣，然後馬上沉默著點頭，表示贊同。

她接著說，「我現在真不明白上雜誌、去脫口秀有什麼用，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開幾場演唱會。你看這裡的人個個都穿高跟鞋，走起路來也不怕崴了腳，打扮的好就能提高工作效率？我看倒不見得。」

她等了會，見姜俊昊沒有回應，一個人自說自話又難免尷尬，索性想了想措辭，問姜俊昊道，「你對天橋這種外在美文化怎麼看？」

「一個價值數億美金的公司不可能只去注意人們的內在美。」話音剛落，看泰勒的臉色又有變化，他連忙道，「好，我主觀一些。天橋這種風氣很不可取，身為業界內的代表，應該早些向探究內在美發展，畢竟這才是潮流的大方向。」

泰勒眨了眨眼，感興趣的問道，「什麼時候潮流能到達內在美的境界？」

「一百年後……保守估計」

不折不扣的玩笑話讓泰勒當即說不出話來，她看著面前的男人，很明確的表示自己現在不接受玩笑。知道自己的胡言亂語被對方當了真，姜俊昊摸摸鼻子，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你為什麼幫我？」泰勒突然問道。

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姜俊昊只能說，「你希望我客觀回答，還是主觀回答？」

推了推面前一口沒動的披薩，泰勒直起身子，把腿搭起來道，「都說說看。」

「客觀來說這次拍攝對我很重要，所以我有責任讓事態維持在可控的情況下。主觀來說，我想幫你。」

客觀是廢話，主觀卻讓人眼前一亮，她問道，「為什麼？」

「客觀原因。」

「你說話能不能不這麼繞？」

「不是我繞，關鍵是你的問題太刁鑽。這麼說吧，主觀就是愧疚，和人性啊、心理學之類的都有些關係，你請我去喝咖啡的時候我拒絕你了，所以在男人的角度上你和我之間就有了聯繫，看到你遇上麻煩，我要袖手旁觀的話就不是個男人，所以我才幫你。」

看泰勒沉默下來，似乎是在咀嚼自己的這番話，姜俊昊可算鬆了口氣。過了會兒，他問道，「我們還要繼續聊這個麼？再接下來的課就更繞了。」

泰勒沒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對姜俊昊的解釋有什麼理解。她只是靠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本雜誌，就好像沒注意到姜俊昊在她附近一般，自言自語道，「我房間的咖啡一直都很好喝。」

這就像是殺手鑭，外人看來可能有趣，但身為當事人又流過鼻血的姜俊昊可知道這話的殺傷力。當晚的情形讓人印象深刻，重新和那晚的女主角相處，任何一個相似點都能燃起某些不好的念頭。姜俊昊只有拚命喝水，緩解體溫的同時，也有助於轉移注意力。

再次借口去衛生間離開，姜俊昊遇到了泰勒的經理人，這傢伙總算收斂了對自己的敵意，反而是對他相助的舉動很感激。按照他的話說，如果遇到那些只知道看笑話的人，事情還不一定會發展成什麼樣。姜俊昊很是謙虛的把那客觀原因又重複了一遍，沒想到卻引起了這位經理人的感慨，他說泰勒從沒出道的時候就表現出優秀的音樂天賦，但因為年齡問題輾轉了一年之後才得以出道，當時的她名聲不顯，作為鄉村類別的歌手，年紀小又很難被人接受，在學校或者出席一些公開場合也就只能低調行事。她努力的學習音樂，到最後獲得了成功，卻因為這些年的經歷被八卦小報找出了不少過去的照片，就跟Lady Gaga一樣，讓自己過去留下的照片成為了別人談論的笑點。

實際行動最能取得他人的信任，最起碼這位經理人還真把姜俊昊當做了可以依靠的存在，下午的甄選他照樣不能出席，所以便拜託姜俊昊幫忙。被人拉著聽了這麼多過往，姜俊昊當然不好意思拒絕。

「我會盡力。」他只能應承下來。

「謝謝，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飯，當然吃不了太好的。」看著那經理人離開的背影，姜俊昊長出了一口氣。

如果米蘭達執意要找麻煩，任何人都不能干預她的決定。但姜俊昊相信以對方十數年來執掌「天橋」的經歷，定然不會在工作上胡亂找他們毛病。午後的工作很是順利，和泰勒不同，一見到姜俊昊數位編輯就能分別提出自己的意見，而且每一款是的推薦都能跟他相輔相成，天生的衣服架子，再一次體現了自身的價值。但合適的選擇多了也讓人頭痛，在這些匆忙的選擇中米蘭達做了一回完美主義者，足足四個小時下來姜俊昊也不知道自己穿了多少套衣服又分別屬於哪些牌子，他第一次知道能和芭蕾裙搭配的風格如此之多。戴上煙熏妝的他的確與眾不同，甚至讓米蘭達都側目不已。

半個小時的休息，泰勒甚至隱晦的調侃他道，「我總算明白少女們為什麼都喜歡帥哥了。」

「問什麼？」姜俊昊問。

泰勒煞有其事的回答，「這就像是挑衣服，誰都喜歡好看的。」

答案雖然老套，但姜俊昊認真看了看泰勒的私服穿戴，總覺得她是想要說一個好笑的玩笑。這種時候沉默是最好的選擇，姜俊昊鼻觀口，口觀心。

結束了定裝工作時已經是晚上，喬治訂好了酒店，推說有事情先回了洛杉磯。沒有經理人的姜俊昊只得獨自入住酒店，一段時間過去，菜鳥經紀人喬治也開始繁忙起來，就好像是終於找到了工作的規律。

和鄭秀妍通過電話之後他安然入睡，工作一天下來的疲勞得到了很大緩解，當第二天跟泰勒在拍攝場地會和，得知的只有兩個好消息。

第一，米蘭達不來。

第二，攝影師是個熟人。

再次見到埃門·蘭德的那一瞬間姜俊昊只是覺得美國娛樂圈也是個池塘般的小圈子，對方早就知道了他是本次拍攝的模特，上來第一句問的就是怎麼在美國好好的，又跑回了韓國去。姜俊昊聳聳肩膀，回答說他不想當模特，只想當歌手。

「那你現在怎麼在這？」

「為了宣傳，等一陣子我要發專輯，爭取讓更多的人在看到專輯封面的時候能說一句，這個傢伙好像做過天橋的封面模特。」

埃門·蘭德頻頻點頭，附和道，「我知道，話題效應，就是讓別人提到你的時候有話可說。」

姜俊昊笑笑，說，「我們總不能指望粉絲們互相談論音樂，你能指望你的攝影粉絲分析你作品的主題、意境，還有光線，但是我不能指望我的粉絲們在聽到我作品的時候分析那些樂理知識。」

聽到這裡，埃門·蘭德感歎，「嘖嘖，歌手……不如攝影師。」

兩人說話時泰勒一直站在旁邊，她此時非常驚訝於姜俊昊這個新人的人脈關係，好的攝影師意味著你所有平面照片都能讓人眼前一亮，而此時見到的埃門·蘭德就是這樣的一位攝影師。在來到這裡之前，她的經紀人還囑咐她說要跟這人打好關係，現在，她只是簡單的和對方打了個招呼，然後便閉上嘴，坐在另一邊只是聽。

當兩人談到了收入的時候，她下意識挺起了胸膛。

「你拿的居然比我多？要是在韓國，管你是不是『Vogue』重金都沒有留下的攝影師，也絕對不可能比我拿的多。」

「開價高也是為了生活，再說，我可沒有泰勒拿的多。」

注意到兩人瞧過來的目光，泰勒有意無意的擺出冷靜的姿態，似乎不為所動。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在天橋姜俊昊好像才是那個閃耀的大明星，而在這裡，能跟埃門·蘭德朋友般攀談的人也不是她。名氣帶來的一切，在有些時候會完全消失，或者，是被比下去。

佈景的最後籌備工作還要一段時間，泰勒難免有些無聊，手邊的都是一些攝影雜誌，她看不懂，只是當插畫書每頁掃上幾眼，但她絕對沒有想到，姜俊昊居然也有攝影作品，讓埃門·蘭德驚歎。

第九百五十八章 天橋（3）

照片上的女人只有個隱約的輪廓和單調的背景色彩，泰勒看不出什麼，只能豎起耳朵聽著男人們的討論，就好像那看起來過度曝光的照片真是某種很藝術的東西。

「你怎麼還玩起了攝影？」埃門·蘭德問道。

姜俊昊回答說，「只是偶然拍下來的。」

「這照片不是你準備好的人物攝影？」埃門·蘭德驚訝得又湊近了平板電腦不少。

姜俊昊也有些驚愕，只是回答對方的問題說，「不是。」

「嘖嘖，這樣的機會怎麼就落在一個外行人手裡了。」埃門·蘭德感歎著，突然問道，「這是在舞台上拍攝的。」

「沒錯，不過我拍的不錯，怎麼到你這就成浪費了？」

姜俊昊也低頭看向照片，想起了那天的舞台，那個打光失誤的燈光師，還有在舞台上的徐賢。這世界上有個詞叫鬼使神差，當那副景象落入到他的鏡頭中，他幾乎是本能的按下快門。大部分人看到或許會誇讚姜俊昊的藝術敏感，但在埃門·蘭德眼中，他卻是浪費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大部分人都覺得人物攝影中要有深邃的立體感，主要的亮點都集中在眼睛和輪廓。其實在大部分觀眾眼中靜止的攝影作品，在我們眼裡都是一副動態的畫面。就比如你這副，看她的胸部輪廓你就拍攝的很不錯，我能想像是一個女人在虛空中起舞。但她身旁的男舞者還是落下了一些影子，PS一下會比較好，但不能參賽是一定的。」

姜俊昊沉吟了幾秒鐘，然後直接說，我不懂，惹得埃門·蘭德大笑。

埃門·蘭德說在初級攝影中他的作品不錯，已經可以拿出來對一幫攝影愛好者炫耀自己的幸運時刻。泰勒側耳聽著，一直到兩人談論起那照片上女人的胸部輪廓時才收起了耳朵，又是光線，又是飽滿的形狀等等，讓泰勒費解男人們為什麼總可以道貌岸然的談論這些事兒，就像女人們會聚在一起談論某位帥哥的胸肌和八卦，卻不會跟男人們一般那麼露骨的談論他會在床上表現如何。

化妝工作終於開始，泰勒和姜俊昊被安排在相距不遠的位置上，這讓她又想起來化妝師的建議，心中有些不忿。

憑什麼女人需要化淡妝，而男人需要畫煙熏妝？

為什麼一條芭蕾舞裙還不夠彰顯她的女性化色彩，造型師還要一邊嘮嘮叨叨的說什麼把姜俊昊的臉部輪廓畫的硬朗一些，以免破壞畫面整體的平衡？

在這些人眼中難道不像布萊克·萊弗利那樣穿一條火紅色的深V晚禮服就不是女人麼？她最大膽的突破不夠是在紅地毯上穿一條露肩的白色連衣裙，還得到了保守的評價。

大腦中的活動並沒有被表現在臉上，化妝完畢之後，當他們站在鎂光燈下，泰勒忍不住多打量了姜俊昊幾眼。說實話，亞洲男人並不符合她的審美，紐約的那次邀請不過是在一個城市遇到一個熟人，進而發生的那些事讓她覺得和這樣一個男人共度一晚也並無不可。只是被拒絕後他的那番話對自己有了影響，回去想了好久才想起來這可能是電影台詞。為此她憑著記憶在家中翻看了無數關於愛情的老電影，終於在那部怦然心動中找到了男主角爺爺對男主角的這番話。

但有些事情注定是無用功，費了好大力氣抓住對方跟她說電影台詞又有什麼用？事實是兩人再見面可能是幾個月後的頒獎典禮，或者是某個不知道什麼時間舉行的派對上。當時的泰勒直接將這一切拋諸腦後，但結果是這個男人再次出現，並且在她十分窘迫的時候充當了一回白馬王子。

「你們兩個，再近一些」

埃門·蘭德的聲音傳來，姜俊昊隨後便貼近了許多，泰勒不露神色的配合，不明白一幅封面照為什麼要拍攝這麼久。若有若無的味道從他身上傳來，像是洗髮水或者沐浴露，泰勒從不會像男人們一樣總是想著異性裸體的模樣，但現在聞著這味道，她的確是開始想像。

埃門·蘭德的鏡頭敏銳捕捉到泰勒臉上的一縷紅艷，眼神懵懂似是在幻想什麼。他只按了一次快門，然後開始納悶圈內傳泰勒不會拍照，給她做平面攝影是自找麻煩的傳聞。他立刻搖搖頭，想著既然模特狀態不錯當然不能浪費，一時間，按動快門的次數陡然多了起來。

拍攝進行的有條不紊，米蘭達的難纏深入人心，泰勒的隨行經理人甚至要多拍攝一些，難免會出現照片不過關，要求重新拍攝的問題。

埃門·蘭德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如果出現問題，以後我就不拍人物照。」

這一句話直接把經理人接下來的說辭都塞回了肚子裡。

這就算結束了？

泰勒不敢相信，編輯室內發生的一切讓她記憶猶新，當天晚上回去還破天荒的挑了幾本時尚雜誌來看，卻根本找不到什麼顏色的出處，就算是她上網去查也訊息全無，打電話問朋友更是沒一個知道的。姜俊昊和在時尚界內呼風喚雨的米蘭達探討顏色，編輯室內的一幕讓她很久都緩不過神來，在她需要的時候伸出手，跟這個新人合作也算是一次愉快的經歷。

走出大門上了車，泰勒還沒有從工作情緒中緩解出來，她靠在椅背上發了會呆，問經理人為什麼還不離開。

「我自作主張了一下，要帶個人。」

「誰？」泰勒問道。

話音剛落，還沒等經紀人回答，車窗外就走過來一個人影。等他開了車門，才發現是姜俊昊。

「你怎麼在這？」

「本來喬納森是要請我吃飯，結果我的經紀人有事需要離開，所以我就拜託喬納森送我去機場，他沒跟你說麼？」

泰勒看向喬納森，想要一個答案。

喬納森聳聳肩膀，回答說，「反正大家也順路，你們還是同一趟回洛杉磯的航班，我相信你不會反對。」

「但是你沒先問過我」泰勒不知道為什麼激動起來，「姨媽說讓你聽我的話，有什麼事都要問過我之後再決定的」

經紀人是商業夥伴，經理人是生活夥伴，在美國大部分經理人的工作都是由家人承擔，最出名的要數娜塔莉波特曼，她的經理人就是她的父母。

場面瞬間凝固下來，姜俊昊有些尷尬，只得說，「其實我去打車也可以，如果你是擔心記者的話。」

「算了。」泰勒有氣無力的說了句，轉而帶上墨鏡，靠在後座上像是閉了眼睛。

姜俊昊不知道這女人為什麼突然神經質起來，看了眼喬納森，對方示意他不要在意，轉而發動了車子，向著機場駛去。

一路上只有兩個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當他們說到音樂，姜俊昊才知道喬納森是想要成為歌手卻並沒有成功的傢伙，一時間他的話更多了些，說到自己的專輯，他才說現在只寫出了三首作品，一首鄉村爵士，一首純音樂，外加上一首只有一小段歌詞的半成品。

「在美國不要輕易發行大雜燴，特別是你的第一張專輯。」

泰勒突然打岔道，讓喬納森直接住了口。

「我知道，但是我對這張專輯只有一部分靈感，就好像我去年年末看過一場舞台，整場下來就好像現在的美國音樂市場，電音、偶像、性感，唯獨缺少了返璞歸真的那一種。鄉村類你雖然是個代表，但是你的音樂不符合傳統鄉村歌迷的審美，我從小時候就看父親組織過鄉村樂隊，也算受到了一些熏陶，為了盡快出頭，我覺得這張專輯的風格還是應該走鄉村類別。」

泰勒眉頭微皺，問道，「你覺得你接下來因為市場寫出來的歌有機會比得上那首純音樂麼？」

「你是說《Mariana》？這是那首純音樂的名字。它很經典，就我目前來說是我的最高水平。但就和一張專輯一樣，我們不能期望裡面的每一首都是經典之作。我打算自己創作幾首，然後考慮收購一些作品，畢竟我的創作很慢。」

泰勒語氣不善，「你打算發行別人的音樂？」

「我以前也不是沒唱過別人寫的歌，當然那是在組合的時候，感覺很有趣。」

聽到這裡，泰勒感覺很不舒服。不管是《Mariana》還是讓她初次認識姜俊昊的《Apologize》，這些音樂都代表著她想達到的目標。從事音樂創作這麼多年，自己都沒有寫過一首這樣的歌曲，她一直認為這是自己年紀不夠、歷練不足，時間便會改變一切。但這暴斂天物的傢伙居然要發行一張符合大眾口味的專輯，甚至要加入別人的作品，雖然她知道無可厚非，但心中卻依舊不能接受。

的確，她有些粉絲心態；的確，她還嫉妒姜俊昊的天賦。從《Apologize》到雜誌攝影，外人不知道米蘭達和埃門·蘭德意味著什麼，前者炒過湯姆·克魯斯選用新人做封面模特，後者更是寫真集、平面攝影質量的最佳保障，他是一個新人，這些人都對他另眼相看，他憑什麼？

接下來一路無話，到酒店取了行李，到機場時他們分開下車、分開登上航班，商務艙內的環境不錯，看到她是名人也僅僅是禮貌微笑。戴著墨鏡在位置上坐好，泰勒緊接著就看到姜俊昊站起身擺放行李的身影，腹誹了句陰魂不散，便轉頭看向窗外。

長時間的飛行使得所有乘客都必須在飛機上解決一切問題，幾個小時之後泰勒剛剛從衛生間走出來，迎面就遇上了姜俊昊。

他對她點頭微笑，然後就側著身子準備擦身而過。姜俊昊盡量和泰勒保持著距離，或者說在鄭秀妍身處美國的這段日子裡，他和很多女性都保持了很遠的距離。

只不過，他此時卻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轉過頭望向泰勒，只看見對方無比認真的眼神。

「我們合作吧。」

「什麼？」

「我請你做Feat，我們合作吧。」

看著泰勒的眼神，姜俊昊知道這不是玩笑。

第九百五十九章 春宵苦短（1）

當航班降落在洛杉磯機場，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姜俊昊提著行李快步走出機場，匆匆忙忙的還撞到了人，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歸心似箭，他冒冒失失的舉動也得到了對方的諒解。上了出租車，他的目的地位於洛杉磯遠郊，好在距離機場並不遠，看著車旁飛馳的景色，他依舊覺得時間過的很慢，想要打電話回去卻又怕打擾了鄭秀妍休息，所以只能在出租車狹小的空間中獨自焦躁著。

收音機中正播放著泰勒·斯威夫特去年的專輯《Fearless》中同名主打曲，聽到那熟悉的歌聲，他想起對方在飛機上的邀請。

「我的目標是永遠不寫不能產生共鳴的歌，我專輯裡的每一首都是我個人的經歷，你聽我的歌就好像是在讀我的日記一樣。我喜歡這樣的音樂，期盼你那種能讓人第一耳感覺到深刻共鳴的曲子，就是那種第一耳就很吸引人，聽下去不知道為什麼就會流淚的音樂。所以我想跟你合作，學習你的創作方式，所以請你在流於大眾、創作沒有個性的音樂之前，先把你的創作方法教給我。」

被泰勒·斯威夫特求教，對於很多人來說這都是莫大的恭維。但當事人姜俊昊卻並不這麼認為，因為他能從對方的語氣中感受到濃濃的嘲諷。

的確，為了成功而喪失個性，這很愚蠢，很急功近利，但對於個性了六年的姜俊昊來說，他並不認為這樣的嘗試會扼殺他的天性。泰勒說的如此武斷，讓他有些不能接受，也讓他感覺無話可說。

「音樂可以是日記，也可以是聽過就忘的消耗品，更可以是聽到就能讓人跳動的跑步機。我只是在嘗試不同種類和風格的創作，就跟我出道到現在一樣，我的創作沒有局限性，所以我才能寫出概念性的純音樂來。我不知道你如何想我，但是如果我們真的要合作，我覺得你這副態度在我這裡學不到什麼，因為我從來不摒棄任何音樂風格，哪怕它是無病呻吟，或者是只能在街頭表演的那一種。」錯身離開，姜俊昊最後丟下一句，「想請我做Feat，請聯繫我的經紀人。」

接下來的飛行中兩人再沒有任何交集，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交換過，出租車上，合著那音樂姜俊昊突然想起泰勒的經理人跟他說過的一件事，有些理解了對方固執的原因。

他說每次出鏡泰勒的化妝師總會在她的眼睛上大作文章，讓她的眼睛狹長而富有媚氣，輕易表現出女孩的靈動卻並沒有什麼氣場。所以她走親民路線，需要經常暴露在大眾的視野裡，頻繁的出鏡也造成了她對時尚的牴觸，因為沒人能二十四小時打扮好自己，然後給狗仔隊拍些能登上封面的硬照。

但內情卻並非人們所想像的那樣，並非是泰勒選擇走親民路線，而是她只能走親民路線。在成名之前她是學校裡一個普通人，處於拉拉隊和橄欖球隊之下，是校園食物鏈的最底層。這樣一個女孩卻能彈一手好吉他，並且讓數家唱片公司有意培養，帶來的麻煩簡直無法形容。她經常被找茬，甚至是被欺負，會有橄欖球隊的四分衛來跟她玩一場愛情惡作劇，所有的一切和那些青春電影裡如出一轍。所以她有個習慣，她不與人對視，目光經常會放在面前人的脖子上，加之她個子很高，所以會有俯視的感覺。在化妝師的百般努力下她有了這套眼妝，無論是專輯封面還是雜誌攝影，甚至包括走紅地毯，她的眼睛總會狹長而媚氣，不會有懾人的氣勢，也不會類似鄰家女孩那樣單純。簡單來說，她是少數能激起美國男人保護欲的明星之一，這與她如今的人氣不無關係。

目前她面臨著難題，大眾辨識度太低是一種尷尬的形容，她需要知名度，需要讓別人談論的話題，事實上她並沒有與緋聞絕緣，只是跟她出過緋聞的明星並沒有那種享譽全美的人氣。這一張專輯除了體現她本身的音樂理念之外，最關鍵的則是要徹底打響她的名氣。她會固執己見，乃至於對姜俊昊的選擇大放厥詞，關鍵還是在於她自身的壓力。泰勒的確需要幫助，卻並非學習自己的創作技巧，而是從其他地方克服難關。

「我們到了。」

聽到司機的話，姜俊昊這才從思緒中解脫出來。他付完車費下了車，看著面前的二層建築，重新歸心似箭起來。把行李箱隨手放在了門廊上，躡手躡腳的打開門，所有動作都是無聲無息的。房間裡非常安靜，純木質的結構讓他必須小心再小心，不可避免的輕響隨著他的動作在耳邊迴盪，讓他的動作更慢，卻依舊不能制止那咯吱咯吱的聲音。

唯一的光源是在客廳，姜俊昊熟悉這裡的每一寸，在美國的兩年他有大半時間是在這裡度過的，這裡有他的過去，也有他認為的未來。

女人蜷縮在沙發上，身上包裹著不知道哪裡翻出來的毯子，她靠在沙發一側，閉著眼睛，只有恬靜。姜俊昊站在客廳門邊望著，一動不動，似乎是不想打擾女人的安靜。他聽著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只覺得是在欣賞一幅油畫，名字就是，睡覺像貓一樣的女人。

剛剛二人世界就必須離開兩天，對於他們來說這都不是一個好消息。終有一日他們的戀情要在大眾面前被一覽無餘，到時候不管粉絲們是支持還是反對，他們都不再擁有自由。站在鏡頭前大秀恩愛並非那麼有趣，任何出行都會被人盯梢做新聞也會讓人不愉，更不要說私生這種群體，他們會給兩人帶來數不盡的麻煩。

他們唯有此時，隱秘的戀愛，只有他們，沒有鏡頭，沒有公眾輿論的放大鏡。戀愛是一件很私人的事，任誰都不想在臥室與人溫存的時候還要提醒自己掛上窗簾，以免被某些人偷拍了去。到了那時候，鄭秀妍不會和現在一般，在一個她並不熟悉的環境裡安然入睡。而姜俊昊也不會再有機會就這樣站在看著她，享受這片刻的溫馨。他們會被弄的疲於奔命，期待能堅持下去。

春宵苦短，對於他們來說不是某一天的二十四小時，而是曝光前的每一次獨處，甚至是每一次約會。姜俊昊躡手躡腳的走進客廳，他蹲在沙發邊上，藉著昏黃的燈光仔細去看鄭秀妍的眼睛，他可以看清那睫毛上的每一根抖動，也可以仔細觀察那嬌艷的紅唇，沒過多久，他發現女人紅了臉，粉色從那白皙的脖頸延伸上來，她好像還抓緊了毯子，把自己越包越緊。

「醒了？」

姜俊昊輕聲問了句，鄭秀妍卻沒有回應，她只是鼻翼輕煽，臉色越發艷麗起來。

「喂，我已經提前打過電話回來了。」見女人不理自己，姜俊昊慢慢湊了過去，「裝睡是沒有前途的，我雖然是憐香惜玉的那種人，但是你這些天……」

鄭秀妍突然睜開眼睛，黑亮的眸子中有他的倒影，姜俊昊停下嘮叨，只是看著那雙眼睛，開始慢慢接近。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牛奶的香味，聞起來很甜，讓他加重了呼吸。

他一隻手順著沙發往毯子裡伸去，她卻把毯子包裹的更緊，就好像還是那欲拒還迎的遊戲。姜俊昊只覺得耳膜砰砰作響，顧不得彬彬有禮，打算用些力氣。

女人突然被張開了嘴，直接就向著他的鼻子咬了過去，姜俊昊本能的躲過，一臉詫異。

「你也不問問我這幾天過的好不好，滿腦子的邪惡思想」

姜俊昊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那台電視機和肥皂劇，我連吃東西都要打電話叫外賣，你走的時候還那麼急。」

鄭秀妍的數落讓姜俊昊摸摸鼻子，只能說，「二人世界就這樣，不過你放心，在你離開之前，我不會離開了。我會把一切都準備好，你只需要呆在這裡就可以。」

「刷碗做飯什麼的……」

「都是我的事。」姜俊昊急忙說道，「包括這個房子裡的所有的一切，我全部都包了。」

鄭秀妍警惕起來，問道，「你不是想要哄我吧？」

「我什麼時候因為這個哄過你？」姜俊昊覺得女人的提問很不像話，「自從交往以來，我可是做到了一個好男人的所有標準。」

「那我今天不想。」

鄭秀妍說著，又把自己往毯子裡縮了縮。姜俊昊一愣，無話可說，只有行動。他突然上前，狠狠的叼住她的嘴唇，大力的把舌頭頂了進去，另一隻手順著毯子邊緣的縫隙鑽了進去，繞到身後想要解開束縛，卻只碰到了一大片柔軟的肌膚。

「你……」姜俊昊停止了深吻，抽出空間，驚訝著瞪大了眼睛。

鄭秀妍嘿嘿笑了兩聲，把毯子往下拉了拉，只露出兩個白嫩的肩膀，黑色的細帶在脖子後有個活結，另一端則是帶著男人的視線延伸進毯子裡，只是看著，就讓人想要一探究竟。姜俊昊也不說話，只是在鄭秀妍的驚呼聲中把她攔腰抱起，一邊快步走向二樓的臥房，一邊說道。

「我們抓緊時間。」

第九百六十章 春宵苦短（2）

因為時間和地點的關係姜俊昊這些天來被鄭秀妍撩撥的不輕，言語上的刺激或許可以被當做打情罵俏的情趣，但肢體上帶來的衝擊卻讓所有血氣方剛的男人如同被上刑。你永遠都不能指望一隻餓了七天七夜的獅子會懂得情趣，解開那繫在女人脖頸後的活結，姜俊昊狠狠的堵住了那張這些天來總是讓他敗興而歸的嘴。

沒有技巧，甚至要把愛撫都忽略不計，姜俊昊不斷把自己的舌頭推進女人口中，和她糾纏不休。鄭秀妍的親戚並沒有如同他所詛咒的那樣遲上幾天再走，這讓他感覺無比幸運。

不知道什麼東西又被打翻在地上，響聲過後房間裡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姜俊昊讓女人無暇他顧，一雙手就彷彿沸水中的活魚在對方身上遊走個不停，向下探去，只換來一聲低吟。

鄭秀妍雙臂僅僅抱著男人的身體，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她在男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這似乎更加激發了男人的獸性，讓她覺得唇齒之間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劇烈的刺激，黑色連衣裙的活結早就被解開，卻因為他們緊貼著身體成為互相之間的唯一屏障。它十分脆弱，伴著刺啦一聲輕響，位於身後下擺處的遮蓋一下子就被扯開，讓她只覺得這男人很燙，熱的像要把她融化了似地。

兩人重重的摔在床上，映著窗外的月光姜俊昊把女人一覽無餘，她粉紅色的皮膚上滿是他雙手遊走的痕跡，吹彈可破的皮膚被大力擠壓成白色，有的像是指印，有的又是手印，然後慢慢恢復原狀，炙熱，泛著粉紅色的旖旎。

女人一直用力的閉著眼睛，她嘴唇始終抿著，不想發出任何聲音。數日來的撩撥變成了此時的激情，她永遠丟失了這場爭鬥中主動的權利，只是隨著男人那些有點粗暴的動作逆來順受。正是這平時看不到的光影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隨著男人突然的大力推進她發出一聲尖叫似地的嚶嚀，有些疼，卻也讓她身體內的炙熱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她睜開眼睛，只發現男人的眼眸很亮，似高溫卻不見明火那樣的炙熱光彩。隨著他接下來的動作，她眼睛又開始半瞇著，雙手時而緊握，時而放鬆，兩人的汗水糾纏在一起，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即便她只知道半張著嘴發出動人的喘氣，這個夜晚都只是剛剛開始。

……

鄭秀妍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當她第二天睜開眼睛，最後的記憶是她半吐著舌頭只知道喘氣。當她和母親私下裡公開和姜俊昊的關係時，母親的囑咐中只有一句讓她記憶猶新。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做什麼都要知道節制。」

毫無疑問，昨晚就是沒有節制的一晚，但在這個時候錯的總不會是女人，她張開手臂翻了個身，卻並發現罪魁禍首的身影。顧不得身上傳來的黏膩脫力感，鄭秀妍重新閉上眼睛，嘟著有些紅腫的嘴唇打算繼續休息。

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拉上，陽光透過那棕色的材質讓房間裡充斥著懶散的色彩，頭髮就那樣狼狽的黏在臉頰上，讓她有些癢。即使用手去抓也於事無補，鄭秀妍煩躁的睜開眼，單手抱著被子掩住胸口，四下打量時只看到自己用來誘惑的黑色連衣裙被當做抹布一般丟在浴室的門邊上，團成一團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不能再穿。

即使想要和髒貓一樣將就著睡，她卻依舊沒能說服自己。半掩著被子到浴室找到浴袍，她緊接著就把被單丟在地上，隨後開始洗浴。

聽到水聲，準備早餐的姜俊昊可算是鬆了口氣。經過昨夜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飢餓的人見到食物反倒會把自己撐死，認識到了節制的重要性，他只能感歎年輕的好身體。適當縱慾之後總有神清氣爽，這一天他起的很早，看到女人疲憊的模樣，也就放棄了晨間的溫存時光。

說到就要做到，準備一頓簡單的早餐要不了多少時間，當半個小時候推開臥室的房門，他只看見女人氣鼓鼓的坐在床邊，只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

「怎麼了？」他把早餐放在床頭櫃上，那裡原本擺放的檯燈在昨夜被殃及池魚，在打掃戰場的時候，他甚至還驚訝於自己的破壞力。

鄭秀妍伸出一根手指對著嘴唇，委屈的目光惹人憐愛。

「都腫了。」

「呵，我的也是。」

「你是什麼？我嘴唇裡面都破了。」

鄭秀妍翻開嘴唇展示傷口，讓姜俊昊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呃……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鄭秀妍握起拳頭捶了下姜俊昊的肩膀，用力很大，「你看看，」她捲起浴袍的袖子，「這都青了，一看就是你的手印，還有我身上，就跟讓人毒打了一遍似地，這要多久才能下去？」

姜俊昊對於女人的質問很是尷尬，事實上如果不是被撩撥了那麼久，他也絕對沒有今日的爆發。他盡量無恥的笑著說這正好是我對你忠貞的最大證明，鄭秀妍卻委屈的說你一點都不知道愛惜我。姜俊昊辯解說那種時候男人都沒有理智，鄭秀妍回應說你這是狡辯。

被逼無奈，他只能解開兩顆扣子，露出肩膀上的數個牙印，「你看，如果知道你高潮的時候愛咬人，我一定要離你遠一些。」

這話讓他又挨了一下，鄭秀妍臉上飛起兩朵紅霞，「你怎麼什麼話都說。」

「這裡反正也沒有別人。」

「是，熱乎的時候是只有兩個人才說，過一段時間你就要拿這個去跟你的朋友炫耀了」

姜俊昊不解，「炫耀什麼？」

「炫耀你在床上的能力。」

姜俊昊當即無語，「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驢唇不對馬嘴的談話進行再多也是無益，鄭秀妍哼的一聲回過頭，不再理他的意思十分明顯。姜俊昊完全不知道這場爭吵的原因，即便他承認昨天晚上他的確生猛了些，但這卻絕不是沒有任何根據的。如果不是被撩撥了將近一周，他也不會這樣。

度過初時的混亂，他突然靈機一動，猜道，「不是哪個網站又說男人在這種時候表現的溫柔是對女人的愛護吧？」

鄭秀妍身子一顫，又馬上無動於衷。

姜俊昊歎了口氣，無奈的從床頭櫃上拿起托盤，從背後繞到鄭秀妍面前，順勢環住女人，問道，「那這又證明什麼？不是愛護麼？」

「上完了床不管飯的，那叫一夜情」

姜俊昊聽得一愣，仔細想想又不知道如何反駁，最終只得道，「如果你繼續在網上看這些東西，別怪我以後發現一次，就像昨天晚上那樣收拾你一次。」

說著，他便想撤回托盤，卻感覺到被人抓住。劇烈活動後又睡了這麼長時間，難免飢腸轆轆。他歎了口氣，把托盤向上舉了舉，道，「吃吧，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不過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看這些東西？它對我們沒有任何幫助，反倒是讓我越來越不理解你為什麼發脾氣。」

鄭秀妍咬了口麵包，然後喝了一大口牛奶，回應說，「如果不給你時時刻刻找麻煩，我又怎麼知道你怎麼看我？」

「所以我順著你就是愛你，不順著你就是不愛你？」

鄭秀妍沒說話，背對著姜俊昊彷彿老鼠一般吃的津津有味，姜俊昊插空把托盤放在床上，喃喃道，「謬論」

即便認識了這麼多年，兩個人之間似乎還是不能夠完全的互相瞭解，戀愛中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可理喻，但不可否認，在戀愛初期，所有的不可理喻都有點可愛的味道。

姜俊昊不知道如何才能讓鄭秀妍徹底相信自己，事實上他也覺得對方並沒有錯。只需要回憶一下自己的過往，他的確算不上是一個好男人。床鋪上似乎還殘留著昨夜的溫度，看著女人的背影，聞著洗髮水的清香，姜俊昊突然有些愧疚。

她說的沒錯，把她一個人丟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裡那麼長時間，的確是他的錯。

「我小時候在這邊生活了一年多，雖然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但是我覺得這裡應該還有我的房間，吃完了我帶你去看看？」

「我自己看過了，順便告訴你，席琳迪翁的海報我燒了。」

姜俊昊當即愕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鄭秀妍干下杯中的最後一口牛奶，轉回身，用浴袍的袖子抹了抹嘴唇，說道，「昨天喬治來過了，他把歌曲的成品小樣給你送了過來，就在客廳的電視機旁。」

姜俊昊眉梢呼的提起，「你聽過了？」

鄭秀妍點頭確認，「那首歌不錯，是鄉村爵士，名字也不錯，《今夜我想哭泣》。」

聽到姜俊昊寫給別的女人的音樂，鄭秀妍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很複雜，就好像是得知小時候暗戀的對象結了婚，那一個個音符婉轉訴說的並非是他們的故事，每一句歌詞都是他當時的真實寫照。

說不在意……可能麼？

「我希望你以後不要瞞著我，直接告訴我就好。如果連這個都接受不了，我也不會到日本去找你。如果你還是不能在所有方面都正視我，那我就做個小女人，總有辦法給你找麻煩」

她穿著浴袍，臉上還帶著出浴的紅潤，嘴角帶著殘留的牛奶，頭髮濕漉漉的披散下來。

她認真的模樣……很美。

第九百六十一章 春宵苦短（3）

姜俊昊眼中的鄭秀妍從來都不是善解人意的溫柔典範，她做不來讓人吐露心事的知心姐姐，更做不來那種只是在陽光下輕輕微笑便能讓少年們怦然心動的知性女人。她就好像是一抹濃烈的色彩，可以把別人的生活渲染成另一種顏色，她可以沉默不語，乃至於無故發呆，但卻絕不會讓人忽視她的存在。

但濃烈的色彩往往都是純色，容不得半點其他顏色的勾兌，甚至是僅僅擦個邊兒，都會有違和感。姜俊昊喜歡這抹色彩，因為她從韓國飛到了日本，走進了他的生活，讓他原本有些單調的世界剎那間就鮮艷起來。他想留住這鮮艷的感覺，甚至期待時間和現實不會讓這色彩黯淡下來，他盡力而為，寵著、慣著，但這個女人卻總會用些出人意料的方式逃離他的保護，讓她自己來面對一切。

現在，鄭秀妍說她能接受他的一切過往，但是……怎麼可能？姜俊昊覺得不可思議。

「你不相信我能接受？」看對方費解的眼神，鄭秀妍笑著說道，「的確，在來美國之前我也不相信自己能接受，當時我還想著如果你真這樣做了，那我就要讓你好看。但是你母親說的對，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遇上這種事，如何處理取決於我們的態度。」

她目光認真，反握住姜俊昊的手，「既然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能讓你徹底忘記過去，那我也沒必要非糾結於你作品的主題。你的音樂是來源於經歷的，我不能阻止，甚至不能干預，仔細想想，覺得倒不如面對，不去做那些明知道沒有作用的傻事。」

鄭秀妍笑的很坦然，讓姜俊昊無言以對。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訥訥回應道，腦子裡亂作一團。

「不要說，用做的。」

「怎麼做？」

鄭秀妍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想了想，然後說道，「聽了你這麼多首歌只有一個感覺，這真是一個受到過傷害，也傷害過很多人的傢伙。《This I Love》、《Apologize》還有《為什麼喜歡上你》，我聽了很多你的音樂，成績好的、被人說是經典的那些都太悲傷了。如果有一天你要為我寫歌，我希望那首歌不會是悲情的風格。」

雖然出道只有六年，但是創作對於姜俊昊來說已經是相隨很久的夥伴。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他就是所有言情小說中的男主人公，不受到巨大的刺激，絕不會爆發出讓人側目的能力。這些年來他作品稀少，所有人都覺得他就是這種類型的創作者，甚至包括他自己也是一樣。但從現在開始，他會努力。

「你要知道一點，我們之間最後絕對不會只留下一首別情的作品。」姜俊昊保證道，有太多人都不知道，他寫出來的經典，其實並不為他所喜。

「你希望我寫什麼樣風格給你？」姜俊昊問道。

「風格嘛倒是有很多，歡快的、幸福的、輕快的。但你我好像都不是那種清新的類型，如果色澤重一點，我倒是覺得爵士（JAZZ）不錯。」

姜俊昊的眼神突然奇怪起來，他問道，「你知道爵士這種風格是起源於哪裡麼？」

鄭秀妍一愣，說道，「這個我倒真沒研究，不過有關係麼？」

「對於單純的創作來說沒有，但是對於一男一女就有。」

「怎麼說？」

姜俊昊忍不住笑出聲來，甚至讓他連話都說不清。鄭秀妍更加疑惑，隱約覺得自己又一頭鑽進了什麼圈套裡。

「爵士……起源於美國奧爾良的一家……妓院。」

「妓院？」

「別這麼激動，它是一種很好的音樂風格，海明威說過，爵士就好像是手指輕撫在女人的身體上，順著她的曲線滑行。」說到這裡，姜俊昊的目光順著那濕漉漉的髮梢向下滑去，浴袍的前襟並沒有很緊密的貼合在一起，內裡有一抹雪白，若隱若現，讓人想要一探究竟。他當即咳嗽了兩聲繼續解釋，但思想卻無法純潔起來，「戰後的工業大蕭條時期，就和現在一樣，很多美國男人在日常生活中承受了巨大壓力，所以光臨這些地方的幾率就大了很多。當時的妓院還可以合法化，客人們不喜歡在那時候聽激烈的音樂，所以爵士就應運而生，隨後還有很多變種，但爵士的出處是奧爾良妓院，這肯定沒錯。」

鄭秀妍覺得這些話真的是駭人聽聞，但她知道在音樂上姜俊昊的高深造詣。一些奇怪的傳聞和出處在這個傢伙這兒都能找到原型，無語了半晌，她才喃喃道，「我才知道什麼叫無知是福，你能想像麼？我出道時候的定位就是舞蹈跳得好，跳的最好的就是爵士。」

「中國有句話叫英雄不問出身，而且……你還想我給你寫爵士麼？」

姜俊昊的目光逐漸露骨起來，鄭秀妍順著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去，當即拉緊了衣襟。

「你想幹什麼？」她警惕的問道。

「呃……我需要一點靈感。」姜俊昊回答道。

鄭秀妍的臉頰上當即飛起兩朵紅潤，瞇著眼睛恨恨的道，「我就知道你是個邪惡的傢伙。」

姜俊昊嘿嘿笑了兩聲，反握住鄭秀妍的手，不讓對方抽出去，「你也知道我寫歌的時候總需要一點刺激。」

聽到寫歌，鄭秀妍就再無法用力，她咬著唇瓣思考了很久，才警惕的問道，「要多大的刺激？」

「一點」姜俊昊即刻回答道。

「切」了一聲，鄭秀妍慢慢用雙手抓住浴袍的衣襟，男人的手如影隨形的握在她的手腕上，好像生怕她跑了似地。

「只有一點」她對姜俊昊確認道，「不管爵士是從哪裡流傳出來的風格，我的確是很喜歡，要不是我不會作曲……」

「我可以教你。」姜俊昊的打斷讓鄭秀妍抬起頭，他的眼神很認真，不似剛剛那般露骨，都可以被形容為清澈、透明。

「寫歌，我可以教你。」

他再次確認，認真的聲音似波動了鄭秀妍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她低下頭，慢慢拉開衣襟，到渾圓上的兩顆顆粒為止……一直到被吻住，她才知道男人的一點從來都沒有限制，思維又開始渾濁起來，不似出浴時那般清明。這時的姜俊昊所有動作都是輕輕的，就如同他剛剛說的那樣，就好像是在寫一首爵士。

姜俊昊的手在女人身體上滑動，感受著別樣的細膩。他讓手順著女人的曲線滑行，細嫩的感覺讓他發現了身體中的躁意。但是他在克制，餓了七天七夜的獅子一餐肯定不會吃飽，但他卻明白要多餐少食，細水長流。他湊到女人耳邊，帶著炙熱的溫度輕聲道，「要不我們換個姿勢？」

被對方壓在身下，鄭秀妍幾乎就要進入閨房模式，面對這種事，她一項都會咬緊了嘴唇不出聲，發揮出骨子裡的害羞個性。聽到對方的話，她睜開眼，不明所以。

耳邊的細語讓她緊張，甚至是渾身僵硬。對方的要求她好像無法答應，但一想到爵士，她就覺得自己是咬上誘餌的魚。所以直到跨坐在姜俊昊身上的那一刻，她方才覺得剛剛他認真的模樣，是某只老奸巨猾的貓刻意而為。

「我怎麼覺得這像是交易？」她好像警醒道。

「絕對不是，別忘了藝術來源於生活，這只是適當的刺激。」

姜俊昊侃侃而談，他能感覺到女人此時的戰慄，但是眼前的一切，足以讓他狠下心。女人的一半下嘴唇總是被咬進嘴裡，臉色更是紅的像爐火，身上燙的就好像是被蒸熟了……這一切讓他老奸巨猾起來，而且是個男人就有這方面的腦筋。

「把它想像成樂曲，這首歌裡面唯一的主角就是你。」

聞言，鄭秀妍一窒，臉色好像又紅了幾分，痛斥道，「就是因為你這種人在，所以娛樂圈的潛規則才屢禁不止。」

姜俊昊把雙臂放在腦後枕著，打算等女人任意施為。片刻後，女人緩緩坐下，讓他屏住了呼吸。

午後的陽光照進屋內，讓眼前的一切更加清晰，姜俊昊就那樣枕著手臂欣賞著，就好像是在看什麼藝術品。他喜歡這個姿勢，不知道為什麼，單純的就是喜歡。

幾分鐘後，鄭秀妍的呼吸越發粗重起來，她感覺自己就好像被放在蒸爐上蒸著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僵硬。相反，有個傢伙看起來很享受，那眼神甚至讓她越來越不好意思起來。

「你能不能別用那個眼神看著我？」她喘氣著要求道，對接下來的事沒了興趣，甚至開始懷念閨房模式。

「你見過沒有肢體表演的主角麼？」

姜俊昊壞笑著反問，這讓她有些生氣，正要抽身離開，卻被對方重重一頂，直接撞進男人懷裡。她氣不過，張嘴咬向男人的鼻子，卻被兩隻手臂緊緊抱住。頭落在男人的頭邊，只覺得有人往她耳朵裡吹氣。

男人預告道，「接下來是高潮部分。」

可以確認，這是她整個下午唯一聽清，且聽完整的耳語。

第九百六十二章 真正的大人物（1）

「護照？」

「帶了。」

「機票？」

「帶了。」

「我送你的禮物？」

「都放在行李箱裡呢。」

姜俊昊望了眼不遠處的機場，心中卻沒有任何離別的情緒，就好像鄭秀妍只是離開幾個小時去做，根本不用擔心未來一段時間內兩人之間遙遠的距離。他喜歡這種感覺，換矯情的說法，那就是他們之間如膠似漆，空間和時間的距離都等於零。

「錢包。」

看著伸過來的那隻手，姜俊昊拿出自己的錢包遞到了對方手中。

「照片的話應該更新了，等我回去再拍一些給你。」

鄭秀妍檢查的沒那麼仔細，好像只是佯裝查看一番，做那些女朋該做的事。回到韓國之後就要面臨新專輯的發行工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一定會忙到翻天覆地，到時候沒有打擾和疲倦的通一通電話都會珍貴起來，所以現在，她要極盡矯揉造作之能事。

「記得每天都要想我。」

「那要看情況。」

鄭秀妍聽到這回答也不說話，只是氣鼓鼓的盯著那張側臉。

姜俊昊妥協道，「好，我知道，請問您還有什麼指示？」

他並沒有想到鄭秀妍的要求如此之多，就在剛剛他還覺得自己是個不需要女朋費心的男人。當然，有關過去的那些除外。

鄭秀妍要求他遠隔一座大洋也要和她穿一樣的情侶衫，她還要求他每天彷彿祈禱一般念幾遍她的名字。要求越來越離譜，越來越匪夷所思，讓姜俊昊瞠目結舌的同時，更驚訝於對方腦子裡的古怪想法。

「我下了車之後你就要開始想我。」

姜俊昊還沒來得及回答，鄭秀妍就說我當你是默認了，然後湊過來在他的嘴唇輕輕一吻，便轉身輕盈的下了車手、打。望著她的背影，姜俊昊沒有任何悵然若失，只是覺得她身邊好像少帶了些什麼東西。

「放心，下飛機的時候我不會忘。」

「彭」地一聲，車門再次關，鄭秀妍重新回來取了剛才忘帶的行李，向著機場的大門緩步走去。她一直都沒有回頭，就好像是知道有人會一直看著她。事實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了很久姜俊昊才收回目光，長歎了一口氣。他能聞到車內彌留的沐浴乳清香，有些像牛奶，卻更加甜膩。他必須明白鄭秀妍的工作和他的工作同樣重要，此時，他卻又想到了那個關於籠子的提議。

果然，賺錢才是男人們最應該去做的事。

「環遊世界的二人之旅愉快麼？」

姜宇不知道姜俊昊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只能單純的回應說，「還不錯，不過你母親也到了那個年紀，很多時候比較難纏。」

「我有些事情想問問您。」姜俊昊決定直入主題，「我有沒有信託基金一類的東西？」

「你問這個幹什麼？」

有些事情注定難以啟齒，好在姜俊昊比較聰明。

「最近看了一些美劇之類的，裡面好像有錢人家的小孩都會有一個，類似您和母親這個級別，我應該有好幾個。」

姜宇雖然不知道姜俊昊突然打聽這個幹什麼，但好大一盆冷水，怎麼可能不澆下來。

「嗯，有錢人家小孩一般都有信託基金。不過你沒有，在你離開家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一切，我們遵照你的意思也就沒有準備。」

姜俊昊有些喪氣，「您們二位要不要這麼開明？」

「有信託基金的有錢人家小孩現在至少讀下來一個MBA學位，你去讀一個，我馬給你準備。」

姜宇的回應斷絕了姜俊昊的幻想，籠子大業，目前還任重而道遠。

姜俊昊很高興這次美國之行能解決他那由來已久的家庭問題，雖然家庭和睦不用住在一起來證明，但人之飲水冷暖自知，小小的三口之家，沒那麼多懸疑和戲劇性。母子之間持續了十年之久的冷戰，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已經是無法想像的事。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讓過往的十年顯得都那麼兒戲。

載著鄭秀妍的航班已經從頭頂飛過，姜俊昊卻還不打算離開，就在昨天喬治還打來電話，要求他在今天來機場接一個人。喬治把話說的生死攸關，讓他不能不重視起來，兩人的談話中涉及一個陌生的名字，傑夫·布裡吉斯。

有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姜俊昊還不瞭解，他只是同意了喬治幫他尋找一位製作人的提議。身為一張專輯的製作人不單單是原創歌曲那麼簡單，製作人需要負責手中專輯的一切細節，甚至包括了MV拍攝和隨後的營銷方式，在發行專輯期間，哪怕是出個緋聞都跟製作人離不開關係，他們甚至還需要負責歌手的表演狀態以及原創靈感，簡直是大包大攬的典範。

關於布裡吉斯這個人只需要谷歌一下便能一窺全貌，在大眾眼中他是奧斯卡評委、美國國家錄音與科學學會格萊美主辦方榮譽會員、十五年前名滿美國的著名鄉村歌手，現今的音樂製作人、藝術家、鄉村領域的代表性人物之一，是個只停留在谷歌頁面和四十歲以美國人記憶中，說不定一整天都不會被搜索一次的隱形人；但在喬治口中，布裡吉斯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人物，除了家中的格萊美和奧斯卡獎盃足夠成為一副國際象棋之外，甚至連好萊塢最頂級的唱片公司以及電影公司的巨頭們都是聽著他的歌聲長大的。

姜俊昊對這個人的初印象只是個很牛掰的老傢伙，他沒聽過對方的作品，對於這個名字更是無比陌生。但這樣一個很牛掰的老傢伙為什麼願意在他這個完全新人的鄉村專輯掛名擔當製作人？姜俊昊提了這個問題，聽了一個讓他不能理解的故事。

喬治說他只是拿了那首《Mariana》去爭取機會，布裡吉斯仔細地把全曲聽完，然後問了問作者的年紀。沒有驚歎和感歎，或許是因為在這數十年的音樂歷程中見識過了太多天才。布裡吉斯選擇了一個很個性的方式決定是否幫忙，他叫來他的兒子約亞，把那亮晶晶的盤和一輛消防車玩具放在一起，就彷彿是抓週一般，讓他兒子做出了選擇。

事實亮晶晶的顏色很吸引人，特別是對於兒童。即便看著布裡吉斯做了這麼多荒唐事兒，喬治還信誓旦旦的說是那首《Mariana》引得了對方另眼相看，他應該無比的驕傲和自豪。

比起粉絲們眼中的大人物，在娛樂這個圈子裡所謂的大人物就應該是米蘭達那樣的存在，他們在專業領域獨領風騷，或許表面看去名聲不顯，但對於明星們來說，如果你不知道某個名字，那你根本就不能算是圈內人。

姜俊昊或許真的讓某個鄉村音樂界內的大人物另眼相待，但他卻不會感激涕零。反正說好了只是掛名製作人，或許對方的才華值得他去仰視，但那始終不是他的個性。坐在這裡登一個小時接機，已經是很大的敬意。

傑夫·布裡吉斯常年居住在紐約，只是在工作時才會來到洛杉磯。他曾站在頂峰，如今卻已經洗盡鉛華，對於他來說，如果不是姜俊昊能讓約亞敲吉他，他絕對不會在年初從紐約飛到洛杉磯來。

二十五歲就能寫出概念型純音樂？那的確是很天才的舉動，布裡吉斯甚至覺得這個叫做姜俊昊的亞洲人對於音樂有某種天然的敏感，這並非是詩人一般的多愁善感，而是能抓住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從而用音樂表達出來。這樣的人他也見過幾個，邁克爾·傑克遜、BabyFace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要成為一張專輯的製作人必須要做些功課，布裡吉斯在飛機稍微研究了一下姜俊昊的作品，對於這樣具有天賦的傢伙很少創作非常費解。一直到喬治告訴他姜俊昊有關靈感的缺失，他音樂感覺到了那癥結所在。

他是一個敘事者，不是一個思想家，真正的藝術形式從來都是傳達一種理念、一種應對事物或者世界的方式，對於這個新人來說這是一層窗戶紙，但想要捅破卻尤其需要悟性。布裡吉斯覺得他能提供幫助，就好像姜俊昊幫助約亞那樣，去捅破那層窗戶紙。

一月九日下午時分，布裡吉斯和姜俊昊在洛杉磯外的停車場中見面，對於這表面彬彬有禮，卻並沒有把自己當回事兒的新人，布裡吉斯直接坦言道。【TXT小說下載：www.uu158.com】

「我不會干預你的創作，只是會在包裝提出一些建議。現在的美國不同了，能不能讓專輯大賣才是一個製作人獲得何種評價的標準。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鄉村風格很適合你，如果能有一些新意，成功不是難題。」

姜俊昊從倒車鏡內看了一眼剛剛摘下牛仔帽的布裡吉斯，只覺得對方是和藹的典範，既然已經開門見山，他道謝之後也不再矯情。

「謝謝，雖然我知道我很有天賦，但是我真的懷疑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創作者的第一禁忌，永遠不要懷疑自己，即便那只是客氣。」

布裡吉斯的話讓姜俊昊接不下去，卻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印象，此時的他還覺著這樣的合作會有一個好的過程跟結局。但第二天一早，當他聽著槍響起床時，突然覺得做音樂的人，每個人都有讓人抓狂的怪癖。

第九百六十三章 真正的大人物（2）

在睡夢中被吵醒的姜俊昊一臉愕然，他透過窗戶看著站在曠野裡手持雙管獵槍的布裡吉斯，搞不清什麼時候連喬治也成為了對方的跟班小弟。暫且不提此時正是清晨五點，站在別人家院子裡玩打飛碟遊戲，也要提前打一聲招呼？

陽光下，喬治接起了手機。

「你欠我一個解釋。」

「稍等。」喬治小聲應道，然後湊到布裡吉斯身邊說了些什麼，看對方輕輕點頭，還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一支雪茄，他這才走開幾步，重新拿起了手機，「不要生氣。」

「這種情況你叫我怎麼能不生氣？現在是凌晨五點，你知道昨天晚我對著電腦多久麼？還有那些東西是哪來的？你就不會帶他去射擊場，來我家院子裡搞什麼？」

姜俊昊直接轉過身，背對窗戶不去看那讓他火大的一幕，這一連串的問題原本足夠喬治消化一陣，不過他既然敢帶布裡吉斯來，就一定想好了解釋。

「簽合約的時時候我們本就有個條款，需要滿足布裡吉斯正當的生活需求，他如果說需要一輛邁巴赫讓我們買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這個……」

「什麼條款？我都沒見過合約」

喬治嚥了口唾沫，「我有你的授權。」

「那這種……算了。」姜俊昊長長的歎了口氣，努力提醒自己要冷靜，「你們為什麼來這？」

「我比你更慘。」喬治無奈道，「早晨四點他就給我打電話了，說已經租好了設備，讓我帶著他找場地。不過這個時間靶場哪裡有開門的？而且公共區域警察都不會讓他玩這個……」

「所以，我這是私人領地，你就帶著他來了？」

「我本來也沒想到你會住在這裡。」

自從和鄭秀妍尋找到二人世界之後姜俊昊在洛杉磯的另一處落腳點就成為了金慧敏的領地，對於正在大學的女人來說有一座大到可以同時開四場派對的房子簡直是酷到不能再酷的事。姜俊昊不回去家裡也就隨著她折騰，比起父母在的時候，不知道在那裡工作的人提升了幾倍的工作量。

在屋子裡轉了幾圈，望著窗外抽雪茄眺望遠景的布裡吉斯，姜俊昊問道，「他到底想怎麼樣？」

「就當做是怪癖，目前他只有這個要求。」

怪癖？

信他就有鬼了！

放下手機，姜俊昊抱著雙臂站在窗前，望著曠野裡玩性正濃的布裡吉斯，心中嘀咕著，看你能堅持幾天，嘴角劃過一道嘲諷的輕笑，就好像一瞬間便看透了對方的把戲。當他坐回到客廳的那架鋼琴前，伴著砰砰作響的牆，居然還能心無旁騖的彈奏起來，不時拿著鉛筆在樂譜滑動幾下，開始了每天的工作。

接下來的一整天布裡吉斯都呆在姜俊昊的農場，他很喜歡這裡，特別是在洛杉磯不斷擴大，城市周邊再難找到鄉村原味的今天。這個小鎮在去年正式被併入洛杉磯市區，諸多改造還未進行，從喬治口中他得知這裡是姜俊昊父親的財產，對於這位並沒見過面的中國人，他非常欽佩對方的投資眼光。和姜俊昊共進午餐是今天乃至於隨後很多天的必備行程，席間兩人沒有談論任何跟創作有關的東西，反而是聊了些名人八卦，甚至是著名旅遊景點，就好像今天早晨的事從沒發生過似地。

布裡吉斯認為喬治是個很好的經紀人，因為他的耐心，在晨間打槍活動的第四天，喬治已經不必親自在一旁操作機器、放飛碟片，而是雇了個小弟幫他解決所有事。他舉起槍，打碎飛碟，做了這四天來一直在做的事。他想起當初和瑞奇馬丁相處的日子，在他們互相看到對方的第一眼便知道對方要幹什麼，誰先提問就好像是放下身段，乃至於陷入被動，這種微妙的神經戰並不少見，即便布裡吉斯承認當他得知瑞奇馬丁出櫃的消息時候無比驚訝，但當年的暗中較勁卻還是以他的勝利而告終，隨之而來的，便是瑞奇馬丁獲得了他的成名曲，即便他不是使用鄉村風格的那種歌手，創作者也總是相通的。

現在，房子裡的那個人好奇他想要做什麼，因為他是個大人物，同意擔任一個新人的製作人應該完全是另一幅光景，他虛心求教，他隨便的教，告訴他往東就要往東，告訴他停止就要停止，新人完全不能忤逆，因為這才是正常的認知。

而事實，在這個圈子裡發生的，沒有多少正常事。

卡嚓一聲，子彈膛，他舉起獵槍輕聲說放，兩個飛碟隨後便出現在他的視野之內，扣動扳機，它們應聲而碎。

「我們這個方法行不通。」

回頭看了眼站在那裡很久的喬治，布裡吉斯道，「沒有辦法是行不通的。」

「他不是一般人，我不是說他的背景。我雖然不懂音樂也知道你為什麼來這，想想看，這一首歌讓我認知中的大人物對他另眼相看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樣的傢伙基本都有個性，他們自己的驕傲，據我這幾年對他的瞭解，你想讓他誠懇的跟你坐下來，問你究竟想要幹什麼？這不可能。」

布裡吉斯停下了子彈的動作，「太多人覺得事情會很簡單，實際把一件作品從無到有的生產出來和生孩子也差不了多少。我說過我會破除他創作道路的最後一道屏障，然後讓這個世界擁有另一個能寫出好音樂的人，我能做到，而且我會做到。」

「是啊，可能是我不懂，但我真的沒有見到進展。」

布裡吉斯卡嚓一聲合槍管，「你永遠不能讓某家大公司的CEO去跟和尚打禪機，你也永遠不能讓他們理解太多人為什麼嫉妒他。在固定的位置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固定的觀點，而藝術卻沒有，作品的創作者可能會有個性，但這不會圈定他們的觀點。很多事物不同是因為我們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他覺得歌曲是一個故事，就很難明白歌曲也可以是一種精神和態度。我直接告訴他他會聽不進去，說了也沒用，所以我需要一個說了有用的環境。」

喬治歎了口氣，「希望你的點子管用，因為我擅自簽了你的合約，他已經收回了我的權限。」

「不用擔心。」布裡吉斯舉起獵槍，「我來的事情你告訴肯特了麼？」

「當然。」

布裡吉斯嘴角劃過一道笑容，然後輕聲說放。兩個飛碟再次飛到空中，在槍響過後四分五裂，闡述了一個在簡單不過的事實……子彈正中目標。

鄉間小路的石子刺得輪胎噗噗作響，感受著若有若無的震動，肯特把車窗搖了下來。洛杉磯的高樓大廈似乎把那裡弄成了一個悶熱的籠子，他和很多人一樣喜歡到鄉間度假，因為這在城市中難得一見的清新。但這一次，他卻是來工作，傑夫·布裡吉斯足以讓他親自出馬，這個名字在他這個圈內人口中可謂是如雷貫耳。

通過倒視鏡看了一眼在後座發呆的泰勒，肯特突然覺得現在的美國青少年簡直是太浮躁也太個性了，他們一個個在事業未成之前就張揚的如同Lady Gaga一般，搞砸了很多事，甚至還搞砸了自己。泰勒那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讓他出聲提醒道，「在見到布裡吉斯之前，我希望你能正常一點。」

「為什麼？就因為他是個大人物，所以他要求我陪他睡覺我也必須做到麼？」

聞言，肯特皺緊了眉頭，「你要注意你的言辭。」

「我根本不願意來這」

「我知道，但是你必須來。得到他的指導或者讚揚是可以在『錄音』專業音樂雜誌獲得報導的事，我只是帶你來見一個拒絕參加派對和所有聚會的大人物，為什麼你這麼抗拒？」

泰勒被問的啞口無言，她總不能說她要求跟某人合作卻被某人當面委婉而強硬的拒絕。她認為自己很沒面子，特別是要踩在那個傢伙的領地，第二次在無比尷尬的時候見到對方。她毫不懷疑如果她告訴肯特曾經有那麼一瞬間她同意跟姜俊昊床，肯特一定會掉頭回去。但有些話注定說不出來，就好像有些生活注定成為。她不知道自己的再次出現會讓對方如何想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

反正，這個時機不好，見面也只會尷尬，讓她很想要殺人。

「總之，我不願意來，見了面之後我打算當啞巴，隨便你怎麼樣」

你永遠不能指望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女人和歷經了社會二十年的女人一樣，她需要摔跤，狠狠地摔一跤。然後站起來，忘帶她曾經那先抑後揚的生活。這世界沒幾個成功的人沒吃過苦，成天用初中、高中時期留下的心理陰影做借口，她永遠也不會成功。

再說，這些曾經永遠都是原因，而並非她如今人性的借口。

肯特停下了車，不遠處的那座木質建築還有幾分美國殖民時期的影子，這種建築風格在美國隨處可見，卻還是讓泰勒跟肯特覺得眼熟。

「這裡，我好像來過，要不就是在哪裡看到過。」泰勒自言自語道，「是電影，應該是一部電影。」

「阿甘正傳。」肯特說道。

「啊？」

「看那條石子路，童年時期的阿甘就是在那裡丟掉了假肢一樣的矯正器。」

第九百六十四章 真正的大人物（3）

姜俊昊知道當他不願意見到某個人時，他的潛意識就會幫助他做出判斷和反應，比如在今天早上喬治說肯特和泰勒要來拜訪時，他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是那種很無聊的回應。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來這？」

「因為布裡吉斯……」喬治的話還沒說完，姜俊昊就打斷道，「那為什麼不去他的酒店，非要來我這裡？」

「因為他會在這裡吃午餐。」

姜俊昊大手一揮，「我們今天不提供午餐。」

是的，他不願意再見到泰勒·斯威夫特，或許在幾年之後的某個派對上兩人能偶然對視，然後互相留下驚鴻一瞥，隱約記起當年有個傢伙和自己的一連串相遇雖然不戲劇化，但卻足以讓他們討厭跟彼此見面。或許這時他們都會無所謂的聳肩微笑，並非是一笑泯恩仇，而是嘲笑過去的自己有多麼薄臉皮。

不可否認男人的面子問題從來都是個大問題，它關乎生命乃至於榮耀。而女人的面子也不可小覷，特別是姜俊昊先拒絕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的跟泰勒上床之後又拒絕了對方那居高臨下的合作邀請，他甚至還當面狠狠地還擊，雖不至於把對方的創作說得一文不值，卻也真沒有什麼好話。泰勒的面子可以說被他陰差陽錯的完全踩在腳底，這讓姜俊昊十分尷尬，而且必須要承認這樣對待一位女性是絲毫都談不上風度的行為。

此時的情況是拒絕並不管用，姜俊昊的意見在這種時候並沒有多少份量，雖然這裡是他的家，美國法律明文規定的私人領地，但是他卻依舊不能當著布裡吉斯的面把所有情況都和盤托出，這一點倒是跟泰勒勉強自己過來的根本原因一樣，讓他們之間非常尷尬的那些事，注定只是隱私。

「喬治，把槍收起來」

看到布裡吉斯放在客廳沙發邊兒上的雙管獵槍，姜俊昊感覺右眼皮一陣猛跳，在一個槍支管制並不嚴格的國家就是這樣麻煩。他盯著喬治把獵槍收在二樓的一間屋子裡，還親自把門反鎖，心裡這才安定了不少。他長出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種危險的東西以後還是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才好。」

「你確定不是因為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喬治緊跟著猜了句，卻被姜俊昊即刻逼視過來的眼神弄得連連擺手，「我就是覺得會那樣……玩笑，這只是個玩笑。」

「午飯不要叫太好的東西，我可不想留他們喝下午茶。」

看姜俊昊依舊是滿面不愉，喬治開始擔心他會不會在這頓午餐中找什麼麻煩，組織一次看似隨意的午餐並非那麼容易，想要讓所有客人都覺得賓至如歸更是個繁瑣的麻煩事兒。他趁著訂餐籌備的間歇湊到姜俊昊身邊想要旁敲側擊幾句，只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陣沒有調子的吉他聲打斷。

姜俊昊臉色一沉，立刻便向著客廳跑去，喬治緊隨其後，趕到客廳門口只看見姜俊昊臉色古怪的站在門口，目光疑惑的瞧著坐在沙發上懷抱吉他的布裡吉斯，心下當即暗暗叫苦。他走到兩人中間，笑著說道，「要說吉他你們兩個應該很有共同語言。」

「的確是。」布裡吉斯附和道，隨後把吉他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看著姜俊昊，神秘的說了句，「你想的沒錯。」

隱約間，喬治只感覺姜俊昊的臉頰抽動了幾下。不管他們說的是什麼事，自己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他沉默的對布裡吉斯點了點頭，然後快步走出了客廳。

「是關節炎。」布裡吉斯攤開手掌說道，手指關節處有一圈音樂的粗大，他的手並不粗糙，和許多玩樂器的歌手一樣保養的很好，但就是那淡淡的一圈浮腫，落在姜俊昊的眼中卻尤為的觸目驚心。他做到布裡吉斯對面，把那擁有金黃色琴弦的吉他拿起來，從底部劃出一個撥片，然後一起交到對方的手上，低聲道，「能扣動扳機就應該能用撥片。」

「大概是兩年前？那時候我就用不了撥片了。」

姜俊昊默然，他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他和布裡吉斯之間沒有互相安慰的那種交情，但作為一個同樣喜歡吉他的人，他知道關節炎意味著什麼。這種疾病無法治癒，是慢性毒藥，一開始只會彈錯一兩個音節，慢慢發展到即便使用初學者才會用的撥片也找不準音。對於一個大半輩子都撲在音樂上的人來說，看著自己的音樂才能慢慢死掉，那會是怎樣的生活？他突然有一種衝動，他想對布裡吉斯說你想在我屋外的曠野裡扣扳機，只要不打到人，願意扣多久都行。但這話最終也只是在他的嗓子邊兒上咕噥了兩下，最後又被嚥了下去。

布裡吉斯問道，「這幾天一直聽你的鋼琴，從沒聽你彈過吉他，你不是要製作一張鄉村專輯麼？」

姜俊昊回答道，「我想要先寫一首爵士。」

布裡吉斯輕笑了下，「很難吧？好幾天了，我一直都沒有聽到成品。按照你的創作習慣，如果真是有很好的靈感，一定不會拖這麼久。」

姜俊昊認真的回答道，「我的創作比較依賴於靈感。」

「我知道這種感覺。」布裡吉斯的語氣帶著些憧憬，「每寫下一個音符就好像你買了一輛好車，一首歌曲唱完就好像你擁有了全世界的聽眾，毒品和這個比起來簡直連狗屁都不如。」他站起身，經過姜俊昊身側時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希望能早點聽到你的鄉村作品，老實說我很期待，因為你過去的創作，我覺得你很有天賦。」

自從見面以來布裡吉斯是第一次誇讚姜俊昊的音樂，這幾天內甚至連客套的時候他沒有給出過任何評價。儘管很不願意承認，但姜俊昊也希望這位音樂界很牛掰的大人物能評價一下他的音樂，讓他能推測自己還可以走出多遠。面對視線之外的未知，有些人的評價便可以剝去幾層神秘的面紗，盛名之下的人，往往是做出評價的最好人選。

喬治不知道布裡吉斯和姜俊昊之間聊了什麼，一直到肯特和泰勒的聯袂拜訪，兩人之間的相處都十分理想化，他們的交談雖然不多，但卻讓人能感覺到姜俊昊對布裡吉斯的敬意。這些天來在姜俊昊口中布裡吉斯都是一個給他找麻煩的老傢伙，他恨不得第二天就能終止合約，好把該去養老的人送去養老。而他今天的改變卻讓喬治驚訝，一直到吃完了午飯，賓主盡歡之餘，喬治才想起佩服這個老傢伙來。只是不到五分鐘的談話，兩個人的距離似乎就被拉近了不少，不在預計中的下午茶，也就這樣被抬到了桌面上來。

二樓。

「這裡就是衛生間。」姜俊昊對泰勒示意道，「你可能會不太習慣，不過很乾淨，你可以放心。」他盡量微笑著示好，又開始期盼會面早些結束。

泰勒看了一眼假笑著的姜俊昊，冷了臉道，「你在這裡等我，我還有話問你。」說完，她也不管姜俊昊是否同意，直接就走進了衛生間去。

該來的始終要來，一味的躲避也不是辦法。姜俊昊這才想要找一個詞徹底定義他和泰勒的關係，思來想去都覺得朋友不太合適，相熟的陌生人又太過牽強，只有……一夜情未遂的男女？想到這裡，他這個只有過短暫一夜情經驗，並決定未來不再去體驗這個的好男人，率先尷尬起來。

泰勒走出衛生間，向著姜俊昊的方向走了過來，她站在姜俊昊面前耷拉著兩隻手，先是上下打量一方，似乎是挑剔這個男人當初有什麼讓她看得上眼，然後在姜俊昊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拽起他的衣襟擦了濕漉漉的手，就差再用那冰涼的小手拍打幾下這男人的臉頰，說一句老娘當初一時看走了眼。

「你幹什麼？」半晌，姜俊昊才起來發問。

泰勒笑著道，「不舒服吧？你有多不舒服，今天我來的時候就有多不舒服。」

姜俊昊一時火大，「是你要過來，又不是我邀請你」

泰勒笑的更歡了，「所以才只是用你的衣服擦了擦手，我昨天晚上接到通知的時候想了好久，到底要不要帶一把點三八過來。」

姜俊昊鄙視道，「切，你還不如說想我想的徹夜難眠」

泰勒點了點頭，「嗯，你也可以這麼理解。」她看了看樓梯口，屏住呼吸似乎是在聽樓下的三個男人正在談論什麼，大約十秒過去，發現什麼都聽不到，這才重新問姜俊昊道，「布裡吉斯先生這個人怎麼樣？」

姜俊昊明知故問，「什麼怎麼樣？」

泰勒很好脾氣，「他對你音樂的看法。」

姜俊昊直接回答道，「他說我是天才來著。」

「天才？」泰勒重新打量了一陣姜俊昊，點頭道，「的確，天才這種生物一般都沒什麼風度。」

吵架鬥嘴等於打情罵俏那是情侶的事，姜俊昊不符合泰勒的審美，泰勒光身高一項就在姜俊昊那裡過不了關，兩個人是井水跟河水，能在一起呆上一個小時乃至於想要呆上一夜，都是一時間昏了頭。

走到客廳門口，泰勒深深呼吸，她此行的目的除了表示敬意之外，還需要布裡吉斯的評價，事實上，泰勒的父親和母親都是布裡吉斯的歌迷。

正當他們要進去的時候，一句話傳了出來。

「對不起，我對新派鄉村不感興趣，也從不認為鄉村可以用來做日記……」

接下來的話泰勒沒有聽見，剎那間她只是聽到了「嗡」的一聲，然後腦子裡便好像被什麼東西塞滿了一樣。她能感覺到什麼東西瞬間就佔據了她的四肢百骸，就好像初中時代想要加入拉拉隊卻被以身高太過為由拒絕，結果不幾天後卻聽到了怪胎不自量力的傳言。她想要轉身離開，卻還邁不動步子。

突然，一個人把她拉到一邊，遠離了門口的位置。

「鎮定。」

泰勒聞聲看去，有一雙充滿了鼓勵和擔心的墨綠眼眸盯著自己。

姜俊昊轉身，向著二樓那間鎖著槍的房間跑去。

第九百六十五章 真正的大人物（4）

人的進步，自我努力固然是第一要素，但外界因素也不可小覷，套用一位偉人的話說，可謂「鼓勵使人進步，打擊使人落後」。在年輕歌手的道路上從不缺少打擊，有的來自粉絲，有的來自媒體，有的甚至可能來自根本沒聽過那作品的陌生人，身為創作者，自信當然是第一要素，但現實中卻很少姜俊昊這樣驕傲、自負的傢伙，大多數人需要一步步培養自身的心理素質，讓他們能坦然接受惡評，虛心接受鼓勵。

因為曾經的經歷泰勒需要鼓勵，其實每個人都期望在別人那擁有價值，特別布裡吉斯還是她父母最常提起並且最喜歡的鄉村歌手，如果得到他的良好評價，會是對泰勒的極大鼓勵。這類似一種心理上的慰藉，可以讓人在紅地毯上更加意氣風發，面對媒體苛責的鏡頭輕鬆微笑。聽了布裡吉斯的這句話，肯特難以想像他會對新派鄉村抱有這種極其惡劣的態度，一時間有些尷尬，卻還是要輕聲道謝。

布裡吉斯趁著泰勒不在場說出這話，等於提前打消了他們尋求評價和鼓勵的念頭，單獨對肯特開口便是不想泰勒這個當事人聽見，以免造成什麼誤會，甚至是對一個剛剛可以憑借自己身份證去買酒的年輕女孩造成什麼心理上的打擊。

布裡吉斯對肯特道，「我不知道現在的鄉村風格已經成了什麼樣子，但是我本人的確不覺得鄉村歌手應該比她的音樂更加出挑，新派鄉村我更願意說是偶像鄉村，如果歌手沒有名氣，沒有和男明星戀愛的緋聞，那歌迷們也就沒興趣去聽她用音樂寫出來的日記。在生活上我會與時俱進，但是在音樂上，我覺得還是保守一些好。」

此次會面的最大目的已經宣告失敗，肯特甚至覺得他應該就此離去。但多年來的經紀人生涯讓他知道給布裡吉斯留下一個不那麼功利的印象是他最好的選擇，所以他開始虛以為蛇……一直到姜俊昊提著雙管獵槍站在客廳門口，他都覺得這是一次很正常的會面。

姜俊昊舉起獵槍，問道，「先生，這個可以暫時借給我麼？」

布裡吉斯驚訝的眨了眨眼，然後笑著接口道，「如果在場的人不去槍支管理局檢舉我管理槍支不善的話，我可以把它借給你。」

這是一個笑話，喬治和肯特立刻就笑出聲來，而姜俊昊卻並沒有笑。

「謝謝，我和泰勒出去一下……打飛碟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姜俊昊沒等喬治說話，立刻就轉身離開，拉上了好像木偶一樣站在客廳門口的泰勒，拖著她就走。他們走出房門，特別挑了一個不經過客廳窗戶的方向離開，沿著院門外的石子路越走越遠，漫無目的。出了院門之後姜俊昊就鬆開了泰勒的手，他不知道自己能安慰對方什麼，但卻知道自己不能就那樣放任不管。作為一個還站不穩的年紀就被母親要求在公車上給女士讓座的男人，他在這個時候，總是挺有魅力的。

抱著獵槍的亞洲男人身後跟著一個意志消沉的白人女性，先不管他們的身份，單單是這幅畫面就具有新聞頭條的潛力。好在真正的鄉間永遠不會是個小鎮，最近的人煙密集區要乘車半個小時才到，他們都可以放心這副奇怪的情景不會被藏在哪裡的鏡頭拍了去。

走了會兒，姜俊昊突然停下了腳，他問泰勒道。

「是要找個地方大喊還是要我借個肩膀給你流眼淚？」這話引來泰勒奇怪的眼神，姜俊昊撓撓頭，尷尬的解釋說，「我們那電影和電視劇裡都這麼演。」

泰勒沒好氣的回應道，「這裡是美國，我們這兒不興那個。」

姜俊昊好奇的問道，「那你們這興什麼？」

「酒、性、毒品。」泰勒的答案十分豪放，讓姜俊昊一時訝然，半晌後才嘀咕道，「怪不得這邊動不動就把新聞鬧的那麼大，原來是風氣不好。」

「切，風氣再不好美國也是全世界最大的音樂市場，很多人還是拼了命的想要加入進來，比如……你」泰勒鄙視著說道。

姜俊昊沉默著不回應，就好像沒聽到一樣，擺明了一副你心情不好我不搭理你的模樣。在被他拉出來的那一刻，泰勒幾乎錯覺他就是那個讓她想要請去喝咖啡的男人。但一時間的錯覺總有被更正的時候，他也就能做到現在這樣，就好像那天在車裡臨門一腳時，卻婉言拒絕她時那般。他就好像永遠都差了百分之二，老是能讓人找到不滿意的地方。

泰勒抱起雙臂，越過姜俊昊往前走，腳下的石子路被踩的沙沙作響，一直聽著背後跟隨的腳步聲，這男人欠缺的百分之二，彷彿也找齊了。

方正距離心理醫生很遠，就當是自言自語也好。

「我上初中的時候……」

「等等。」姜俊昊打斷道，「沒人想要聽小女孩被欺負的故事，要論被說是怪胎，你能比得過我這個黃皮膚、綠眼睛的傢伙麼？忘了告訴你，我也是在美國上的初中。」

泰勒皺起眉頭，開始懷疑這男人跟著她出來就是為了讓她生氣的。

看著女人這副模樣，姜俊昊挑起了眉毛，「怎麼？你還別不信，對美國人我沒有一丁點的好印象。初中的時候我因為打架從私立學校換到公立學校，期間有幾個月時間因為綠卡的問題不能上學，我還在家自學了一段時間。」

「打架？」泰勒打量了姜俊昊幾眼，暗暗搖頭。

「呵，你覺得我塊頭不夠大？的確是，不過和同齡人相比我很聰明，知道示弱，知道動腦子，還知道思考。為了一句『咋種』他需要去重新整治他的鼻樑骨，還要以不起訴為條件讓我放棄訴訟他種族歧視，其實那學校無所謂，畢竟美國哪裡都一樣。所以，不要覺得只有你有悲慘的經歷，事實上人人都有，有些人不會說，他們把這些都藏在心裡，或者只告訴別人自己佔優的結局。有些人就會說出來，換取同情，或者是為了告訴別人自己已經釋然。你覺得，你是哪一種？」

泰勒眨了眨眼，回答道，「我的心理醫生告訴我必須以這些經歷為創作靈感是因為我對失敗的恐懼，我就好像是把現在的成功當做補償，把從前的經歷當做了付出。我在告訴我的粉絲們，我有一段很悲慘的時光，所以你們喜歡我是因為我堅持了下來，是有理由的。」

姜俊昊抱著獵槍，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路，嘲諷道，「美國人就這點不好，看了心理醫生就自認為理解自己。其實他們的每一句話都會對你產生影響，要麼站起來，要麼被推下去，心理醫生們從不會伸出手拉你一把，他們只是把事情告訴你，然後讓你自己選擇。」

他抬起頭，平視著身高和他相近的泰勒，心下有些煩躁。

「你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麼？」

泰勒有些疑惑，「你什麼時候都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當然，你已經選擇了歌手這條路，還能怎麼樣？就算是專輯製作出來只能放在音像店裡擺著看，你不還是一個歌手？自卑、心理陰影、心理疾病，這個世界上沒有這三樣東西的就不是人，區別在於有的人不把這些當回事，而有的人卻當回事了。」他突然換了個問題，「你看過阿甘正傳吧？」

泰勒一愣，轉而點點頭，「這裡是不是那電影的拍攝場地？」

「沒錯，其實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我應該和你想的一樣，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傢伙，他簡直貫穿了美國歷史，是很多大事件中最重要的那顆螺絲釘。接下來我去看了原著，發現通篇都是看不懂的政治諷刺，我很詫異，因為當時還小，甚至覺得的確有阿甘這個人，我就去問我父母，他們對阿甘的評價雖然當時我不懂，卻還是一直記到了現在。」

「我母親說，阿甘的矯正器一直到他母親死去的那一天才被真正摘除了下來，因為之前他無論做什麼的，都是受到了他母親的影響；我父親說阿甘是個真正的自由的人，他決定聽媽媽的話，就聽了一輩子，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在我們看來很荒誕的結局都不能阻止，他用這種堅持面對了所有未知。」

石子路上十分安靜，偶有微風吹過，帶動著髮梢瘙癢了臉頰，泰勒認真的聽著，生怕錯過了什麼。

看著她認真的眼神，姜俊昊笑著解釋道，「很拗口是不是？其實他們說的都是一件事，一部電影，只是觀點不同就產生了完全不同的兩種認知。換在你身上就是要麼別再玩什麼個性和任性，回去按照肯特的方式按部就班的發展，直到你能摘掉那『矯正器』的一天；要麼你就自己做個決定，無論是面對布裡吉斯，還是面對失戀跟童年陰影，或者是面對努力滿分卻還無功而返的狗屎結局都要堅持下去。不要問你自己為什麼堅持，因為那是你的決定。」

沉默良久，男人依舊抱著獵槍，女人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他們面對面站著，直到一方有些不耐煩了，女人才問道，「你就是這麼做的？」

男人點了點頭，回答道，「無論我面對什麼，我都是這麼做的。」

第九百六十六章 珍妮和甘

當坐到樹上的那一刻，姜俊昊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希望能站在高一點的地方看這個世界。他的目光越過籬笆、房子、曠野，直奔著遠處而去，沒有任何人或者事物能夠阻礙。站的更高就是為了能看的更遠，這麼多年這多亞洲頂尖藝人不斷的挑戰美國不斷的失敗，就是為了不再拘泥於身邊那一小塊看得見的地方，人們總需要挑戰，需要前進的目標和動力。

姜俊昊就在今天挑戰了自我，他以極聰明的頭腦短時間內學會了爬樹，教他的老師就是泰勒·斯威夫特，這個滿口說自己並非都市少女的刻薄傢伙。

「笨笨的，呆呆的，你身上的衣服很貴吧？完了，這次都毀了。」

「用你的四肢，跟我說實話吧，你大腦是不是有點不健全，腿好像很不利索。」

「你的和你簡歷上寫的一樣麼？學過舞蹈的人，協調性怎麼如此差？」

當忍無可忍的姜俊昊站在樹下，抄起獵槍檢查上堂情況的時候，泰勒終於閉上了嘴，並開始認真指導起來。惱羞成怒的男人有多可怕她倒是沒有見識過，但只要想像一下，很難不讓人遍體生寒。

「對，就是這樣。」

「腿，注意你的腿，一定要跟上。」

……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俊昊終於坐到了這棵大樹的枝幹上，怪不得那麼多人登山遠眺會豪氣頓生，當萬物再遮不住你的目光，一種自由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們在那一刻不再是芸芸眾生，頭頂便是天，腳下便是地，沒人再是他們眺望星空的阻礙，也沒有事再能讓他們垂下自己的目光。

這裡是加利福尼亞州鄉間的一顆老樹上，泰勒說好萊塢的紅地毯很繁華，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讓她學會了垂下自己的目光表示謙遜。不光是她自己，所有的人都開始為她的謙遜找理由，童年陰影、幾段戀情等等都是為了讓人信服，並開始讓她自己都覺得她就是那樣的人。她開始習慣於別人給她的定位，其實她就只是一個會爬樹的鄉間女孩。不是什麼大人物，會彈吉他，會用自己的過去寫歌，然後唱給別人聽。唯一不同的只有她是泰勒·斯威夫特，會把日記寫在五線譜上的鄉村女孩。

姜俊昊一直沉默，做足了傾聽者的姿態，心中除了第一次攀上樹枝的忐忑感，更是在用盡全力的掌握平衡。他背面沒有靠背，前面沒有扶手，雖不至於感覺到坐大型娛樂設施一般那麼刺激，但這種前後懸空的感覺卻讓他很是緊張。他沒有恐高症，只是單純不喜歡這種一切都由不得他掌握的感覺。

泰勒說，「好萊塢的紅地毯讓人謙卑，真羨慕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姜俊昊說，「我上紅地毯的機會本來就不多，真的和做到和新人一樣，也就不用來美國了。」

泰勒又說，「我知道Rain，那個在美國演電影的韓國人。他好像說過一個什麼詞……『初心』。」

姜俊昊回答，「初心的意思是你的心態，不是你的做派。對於音樂人可以解釋為，保持著一顆最初愛音樂的心，並帶著它一路走下去。」

「你做到了麼？」泰勒問道。

姜俊昊搖頭說我不知道，然後看向泰勒，對她說，「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做到了，那你就是名副其實的大人物。」

「我覺得你做到了。」泰勒的話讓姜俊昊一愣，這是很大的恭維，「我可以從你的音樂中聽得出來，雖然我不知道在你這個自負的傢伙眼中是不是覺得你自己高於音樂，但是我覺得你做到了。」

姜俊昊鬢角間流下一滴汗水，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尷尬，他低聲道謝，然後跟泰勒一起繼續沉默，懸空的雙腿被迫放鬆，就好像是沒有知覺的把他整個人往下拉著。雖然他很努力保持鎮定，但汗水卻不會說謊。

泰勒沒有嘲笑，只是用一隻手蓋住了姜俊昊緊緊扶住樹幹的手，然後道，「我喜歡坐在樹上，就好像是騎自行車一樣。」

雖然姜俊昊不想承認，但此刻他的確是鬆了口氣。瞟了一眼因為好心一直都不瞧他的泰勒，在心中道了謝。

沉默再次降臨，緊張有所緩解的姜俊昊終於能稍稍安下心來，他認真的眺望遠處，腦中向著泰勒所說的初心。

他喜歡音樂麼？

沒有另一個答案，他很喜歡音樂。因為那就像是他的生活，每到一段時間他就把迸發的感情流在紙張上，錄在專輯中。這也是他選擇的那條路，他要一直走下去。

夕陽間，遠處的風景被渲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金黃的陽光透過那並不繁茂的枝葉映著兩人的臉頰，他們也不說話，只是望著。

泰勒問，「你帶槍來幹什麼？」

姜俊昊回答說，「上樓的時候只是想要找到一個保全你面子的出門理由，但下樓的時候我就換了想法。自己都不舒服沒必要在再顧忌別人的看法和想法，我是在幫你告訴他們，他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他轉過頭，看著泰勒驚訝的眼神，問道，「怎麼？不覺得拿把槍出來很做作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槍聲響起，再白癡的人也應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泰勒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微笑出來，她望向夕陽，一直到那金色的陽光有些暗淡下來，問道，「你記得阿甘正傳裡珍妮和甘坐在這裡的鏡頭麼？」

姜俊昊說記得，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他就感覺到泰勒湊了過來，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啵」的一聲，像是香檳酒被開了瓶蓋，臉頰上軟軟的觸感讓他驚訝的望向泰勒，她只是笑著說，「這是替珍妮吻甘的，你不要多想，我們該回去了。」

過了會兒，見姜俊昊一直都沒有反應，泰勒問道，「你也用不著一直僵著吧？怎麼說也是在美國待過幾年的人，難道沒有女人親過你的臉頰？」姜俊昊臉頰微紅，好像還真是害羞一樣，泰勒一時間覺得有些異樣，過了會讓才聽到這男人的理由。

「你只教給我上樹，又沒教給我下樹。」

泰勒瞪大了眼睛，看著姜俊昊直接笑出聲來，俯下身子的模樣讓人心驚膽戰，一直到她笑夠了，才說道，「下樹有什麼好難的，看著也不高，直接跳下去就好。」

話音剛落，她還沒來得及說這是個玩笑，姜俊昊就已經縱身一躍，直接消失在她眼前。笑容隨即在她臉上抹去，因為耳邊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她焦急的爬了下去，看著蜷縮在地上的姜俊昊，問你是不是傻的？

姜俊昊忍著疼，怒道，「誰知道你騙我。」

泰勒大笑著，連說沒想到你這麼容易相信別人，我扶你起來。姜俊昊擺手說不用，試了幾次才知道靠自己沒辦法走回去，他用獵槍當做枴杖，另一隻手搭著泰勒的肩膀，一瘸一拐的回到家，那模樣狼狽的無與倫比。

當喬治、肯特、布裡吉斯再次見到他們，只發現這兩人衣衫凌亂，滿身汗水，身上都是塵土不說，還完全是一副精疲力盡的模樣。

當事人懶得解釋，此次會面也宣告結束，在回程的路上，泰勒說她已經確定了跟姜俊昊的合作事宜，要求肯特回去準備。肯特什麼都沒有說，沉默著應承了下來。

至於姜俊昊傷的倒不是很重，但疼痛卻肯定少不了，他老老實實的在家中呆了幾天，行動時卻還是會很吃力，跟鄭秀妍抱怨的時候，對方問起他手上的原因，他立刻便鬱悶於自己的多嘴。

「你總不能讓我放任不管，看那氣球在一個小女孩的童年中留下陰影吧？」姜俊昊把自己塑造成了英雄，「因為這個而受傷，才真正有榮譽的味道。」

鄭秀妍冷酷道，「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去做還受傷就是活該。你上樹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我？萬一傷的嚴重了，我怎麼辦？」

姜俊昊呵呵笑著說，「你別擔心，重要功能一應俱全，我敢肯定自己沒摔壞腦子和腰。」

「沒個正經」鄭秀妍抱怨著，緊接著問道，「看新聞說你要跟泰勒合作了？」

姜俊昊警覺道，「只是Feat。」

「那也是合作，還是跟女人的合作。」鄭秀妍把話拖的很長，是想顯得意義深遠，不過姜俊昊可不吃這一套，立刻說道，「你們的新歌我看了，很喜歡那套藍色的拉拉隊制服。」鄭秀妍當即訝然，姜俊昊自說自話，「看著你把22隨身穿著，才想起來這些年你似乎很少叫我哥哥，那天的一百遍不算，今天再叫來聽聽？」

鄭秀妍怒道，「姜俊昊你不要得寸進尺，你在外面招蜂引蝶的，我在韓國給你守身如玉，你還想怎麼樣？」

姜俊昊立刻敗退，說，「知道你辛苦，那這樣好了，不叫就不叫，回頭我買幾套這個樣式的制服，等你回家了，你單獨穿給我看。」

讓他買了回去，倒霉的肯定是自己。鄭秀妍想著姜俊昊的忽悠能力，當即敗退，頹唐的叫了一聲，「偶吧。」

「什麼？」姜俊昊得寸進尺。

「偶吧！」

這一聲彷彿山呼海嘯般，聽筒的那頭，像有什麼怪物大聲在咆哮著。

第九百六十七章 六年的歌手

掛斷手機，攤開日記，鄭秀妍坐在小檯燈前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努力睜著沉重的眼皮。當一種習慣開始被打斷，人就會變得懈怠，出於某種說不清的心理，鄭秀妍並沒有讓姜俊昊瞭解她的全部，哪怕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無比親密。

在日本的時候她沒有記日記，在美國的時候也是，那風雨不誤每天都會記錄下自己生活的鄭秀妍僅僅是停留在媒體報道中毫不起眼的形象工程。她很喜歡這樣，就像是保留一個早就公之於眾的秘密，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用來做些驚喜。

重新開始活動的少女時代很忙，即便每天只能睡上三個小時她也把這記日記的習慣堅持了下去。每天都是寥寥幾筆，很少長篇大論，更多的時候是要一邊跟姜俊昊打電話一邊記錄下當天的點滴，這種感覺很不錯，就好像當著他的面留下屬於自己的小秘密，讓人樂此不疲。

拿起筆，看著日記本上的空白頁面，鄭秀妍不知道應該寫些什麼才好，在美國和日本的那段日子她留了相應的空白頁面出來，是為了提醒自己有一個可以讓她放棄習慣的男人。寫不出來的時候她就會翻看她以前的日記，還沒翻動幾頁就突然停住了手。想想這些年來對他的稱呼，有需要的時候叫前輩，沒需要的時候直呼其名，特別是「姜俊昊」三個字，那更是叫的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他有時候會毫不在意，有時候會逗弄兩句，更多的時候會習以為常。這個習慣在禮教不可謂不森嚴的韓國是怎麼養成的？鄭秀妍已經記不得了。在她能回想起的時候，她就已經把直呼姜俊昊的名諱當成了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標記，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她開始感覺這個男人很特殊。

翻回到屬於今天的那頁空白，她先是畫了一個問號，然後在下面一行寫上「偶吧！」等於「哥哥」，一邊是韓文，另一邊則是英文。想了想，她最後又重起一行，寫下了「Dear or Darling」，等於之後則留了白。

……

腿腳不利索的姜俊昊依舊是姜俊昊，受傷並不意味著可以暫緩工作，一時拿出父母賦予的風度融智在女人面前顯擺並不意味著他有所圖謀。男人在遇到女人尷尬無助的時候都會心生憐憫，這憐憫可以是面對摔倒的女人伸出手，也可以只是一個淡淡的笑容，只有在這一刻男人們的慇勤才有最大可能不含絲毫慾望，渴望著女人出醜然後扮演騎士去拯救的那種人不可被稱為男人，只夠得上齷齪二字。

泰勒·斯威夫特的大眾辨識度雖然不高，但媒體關注卻不小，乃至於她和一個極富藝術氣息的亞洲音樂人合作都可以作為新聞被報導。稍微研究一下就不難發現，這並未過多暴露在美國傳媒眼中的姜俊昊很有新聞價值，不單單是因為他手中的兩座獎盃，更因為他在模特領域的驚人成績，「七百萬先生」的名號說出來雖然有些不好聽，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擁有的，美國一年收入在七百萬美元以下的明星不知凡幾，單單是這個報價就能夠讓他脫穎而出。但就報導價值來說，姜俊昊還需要一點大眾辨識度，他最近的作品還是去年在艾米納姆作品中演唱的副歌，雖然那是十二月，但對於傳媒行業來說，卻已經是過時了。

對於一無所有的姜俊昊來說有人注意就是好事，當他再次出現在好萊塢，手中還拄著醫用枴杖，下了車就以最快速度走進了大樓正門，他受不了別人探究的目光，特別是當他瘸了一條腿的時候。

喬治背著他的吉他緊隨其後，在布裡吉斯正式入主姜俊昊的鄉村別院之後，他每天早上都要五點就起床，開上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趕到姜俊昊那邊去。因為兩個沉浸在專輯製作中的人，他必須承擔起保姆的義務，照顧他們的生活。

「還疼呢？」

錄音室中，泰勒一見到姜俊昊就省去了虛偽的客套。

姜俊昊刺著牙縫憋出一個「嗯」字，卻還要面對泰勒那張幸災樂禍的笑臉。他有些納悶，不由得輕聲問道：「怎麼說我也幫過你幾個忙，但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我死了你馬上開派對似地。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哪裡把你的得罪的這麼徹底？」

泰勒的眼睛眨了眨，那注視的眼神讓姜俊昊有些慌，他隨即說要不算了，反正合作之後咱們再見面也不一定是什麼時候。泰勒卻在這時開了口：「一個男人見到一個女人窘迫、尷尬、無助的樣子多了就只會在那女人心中有兩個定位，要麼是男朋友，要麼是死人。」

姜俊昊不遲鈍，話中的意思他也聽懂了。沉默了會，他笑著開玩笑說：「要不這樣，回頭咱倆研究一下我的墓誌銘，真有那一天，我絕對用你建議的。」

泰勒臉色一冷，隨即說：「好，那就用『不要無事獻慇勤，旁觀即可。』」

泰勒說完就轉身離開，姜俊昊則是伴著這尖酸的嘲諷，長長的出了口氣。

公私分明對於明星們來說是工作的要旨，明星情侶即便是昨天晚上還大吵著要殺了對方感歎過去的自己是如何瞎了眼，如果今天有要一同參加的公示行程還是會攜手在鏡頭前大秀恩愛。很多人都說這就是「戲子」的最佳寫照，卻忘記了他們本身並不願意去看別人在攝像機前大吐苦水感歎某人薄情寡義。

姜俊昊和泰勒之間的小問題不足以成為他們工作上的障礙，這張新專輯的製作人在這首《Youre Not Sorry》的Feating人選上原本已經有了幾個提議，但在聽過姜俊昊的試音之後，他便再沒了換人的理由。

正式錄製必定有所不同，即便泰勒本身就是這首歌曲的創作者，在感情上的包圍也需要一點點去磨合。錄製了不下二十遍，每一次都不能進入人意，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工作模式的泰勒跟姜俊昊並沒有太多煩躁，卻並不妨礙錄音間外的人焦躁起來。

長時間且枯燥的單循環終於迎來了曙光，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遍，當泰勒貌似錄音機一般機械的重複時，那聲音卻突然讓人眼前一亮。

製作人立刻單手扶住耳機，緊張的盯著錄音鍵內的男女。肯特隨即趕到錄音師身邊，也不催問，只是同樣緊張的看著。

泰勒閉上雙眼，演繹著永遠經典的鋼琴和女聲，她的每一次換氣都渾然天成，每一個尾音和顫音都讓人忍不住在心底讚歎。反觀姜俊昊卻是同樣閉著雙眼，似乎是沉浸在了音樂裡。距離他合音的部分越來越近，肯特取出手絹擦了擦汗，如果因為他導致這次錄製無功而返，他難保會想要殺人，那坦然自若的模樣，看在眼裡真叫人不舒服。

歌曲行進，樂隊的加入讓曲調一下便激昂起來，姜俊昊睜開雙眼，單手扶住耳機，看向旁邊泰勒的側臉。耳機中的合音緩緩流入，聽著這瞬間便進入狀態的聲音，錄音師更加興奮起來。

肯特抱著雙臂站起身，鬆了這口氣，他居然感覺到有些脫力。

兩人的合作一氣呵成，這並不常見，卻也並非沒有先例。歌手對錄製的質量本身就有一種感覺，當尾音落下的那一刻，姜俊昊和泰勒就知道他們已經完成了工作，而且還帶來了一次精彩的演唱。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知道你喜歡我的音樂，從現在開始，我想我有必要買你的專輯來聽了。」姜俊昊讚歎著說道：「從編曲、配樂到歌詞，你都是這個。」

他由衷的豎起一根大拇指對泰勒示意著，泰勒卻好像並不領情，她只是冷冷的回答道：「不必買專輯了，你的歌我都是下載音源來聽的。」

姜俊昊隨即愕然，有些尷尬，一直到對方出了門才想起來，自己的那首《Apologize》本身就只發行了音源。

「你覺得怎麼樣？」

錄音師聽到肯特的詢問，慢慢扯下耳機，感歎著說：「他的聲音真的很好，如果你要簽他的話，我建議你在這張專輯發行前簽他，要不然會多很多的競爭者。」

肯特搖了搖頭：「我是問這首歌的錄製怎麼樣？」

「如果和聲跟女生獨唱時相比優秀很多不算是問題的話，那就是天籟」

「這種優秀對歌曲有影響麼？」

「要分怎麼看，在專業樂評人那這一段可能會成為瑕疵，但在聽眾眼中，這叫漸入高潮，抓耳之後，讓人眼前一亮。」說到這裡，錄音師忍不住看向剛剛走出錄音間的姜俊昊，自言自語地問道：「他的技術怎麼這麼好，看著卻是新面孔？如果他的聲音我聽過我一定會記得，還有合音的時候明確自己的定位是一件很難的事，他好像很有經驗。」

肯特同樣看向姜俊昊的方向，只是回答說：「他是個出道六年的歌手。」

第九百六十八章 各司其職

精於運動的人不可能總是坐在辦公室裡喝茶，精於思考的人不可能總是在運動場中奔跑，生活從表面上看去就是各司其職，但如果說有專長就一定能發揚光大卻注定是隨便說說的鼓勵話。姜俊昊來到美國的時間已經不短，他善於演唱，精於音樂，但可以讓他把長項發揚光大的機會卻還是寥寥無幾，不能做自己想做或者擅長的事就是壓抑，對於他來說，此番先抑後揚，頗具一鳴驚人的效果。

肯特再次提出了條件，簽約金一百萬，合約條款在全美來說屬於中上層次，保證他三年內成為美國知名歌手之一，專輯的製作權在第一年必須由公司掌握，隨後便可任他施為。如果情況發展的如意，三年內最低保證他能賺到上千萬美金。這段時間所取得的成績跟名氣，都屬於無法計算的軟實力。

這條件可以讓任何一個心懷明星夢的年輕人瘋狂，但對於「七百萬先生」來說，在美國成功的確雖然很有吸引力，但要他徹底放棄整個亞洲市場，拋下那邊的一切來這裡打拼，這個條件還不足以讓他動心。婉言拒絕被當成了考慮，肯特以姜俊昊腿腳不便為由拉著泰勒送他下了樓，這番舉動大有如果你從了我，你就是下一個泰勒·斯威夫特的含義。

姜俊昊心中覺得可笑，表面上卻是依舊淡定。他站在電梯裡靜靜的聽著肯特介紹他的從業歷史還有圈中人脈，很多眾所周知的名字就這樣溜進了耳朵裡。對這樣的欣賞他並非是敬謝不敏，只是他真的抽不開身。

S.M的工作人員已經逐漸在和喬治接觸，詢問的就是姜俊昊的返韓日期，韓國媒體對他的美國之行雖然大加讚揚，但相對於JYP來說比較保守的S.M並不覺得美國是最好的選擇。其實相比下來，姜俊昊在日韓之間的活動會去的更大的收益，各方面的成功也更有助於公司打響名氣。

歸程幾近確定，姜俊昊卻並不打算無功而返，專輯的各項籌備工作都已經完全就緒，等待的也就只有他的作品。

電梯門緩緩打開，眾人一齊走出，站在大堂內做最後的告別。

「事情不小，你考慮一下也好，如果是韓國方面的關係，我可以先跟他們接觸。」在肯特眼中韓國人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那個國家的所有人對美國都有一種莫須有的崇拜，至少在表面上看去，他覺得不會遇到太大的難題。

姜俊昊只是微笑，回答說：「我一定會仔細考慮，但在這之前，我要先考慮一下Dior的提議，在七百萬的程度上他們最近還追加了一項優惠，說是會幫我負擔百分之三十的個人稅金，而且每年只要保證七個月的行程就好，剩下的四個月就可以用來發專輯。」

和美國人的相處或許不能委婉，所以尷尬的場面才會一臉發生那麼多次。站到被肯特拉著下來的泰勒面前，姜俊昊率先伸出手，笑著說：「希望我們相處下來會讓人有愉快的記憶，即便發生了那麼多糟糕的事我還是想請你知道一點，無論是在任何方面，我都覺得你是一個優秀的詞曲作者、歌手，還有明星。」

在短暫且密集的接觸過後，兩人之間注定要告一段落，他們或許可以稱得上是朋友，卻遠遠不是無聊時可以叫出來喝上一杯咖啡的那種關係。

有些朋友注定是要相距很遠，但在男人和女人之間，這種朋友關係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朋友之間，絕不上床。

泰勒握住姜俊昊伸出來的手，笑著道：「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是要喝上一杯咖啡才能解決的，但是就這麼結束也不錯，只是我將來可能只願意聽你的歌，不願意再見你的人了。」

這事兒到現在還沒完？姜俊昊不願意繼續糾纏，只是鬆開了對方的手，說道：「那我就爭取在你願意看見我的時候才出現。」

「最好是這樣」

一場看似不太愉快的告別就此宣告結束，踏上電梯之前，泰勒望了一眼大門的方向，正見到姜俊昊一瘸一拐的走出門去。因為這背影，她想起了不久前位於鄉村之間的那顆老樹，想起了很久之前看過的一部電影，「呵」地輕笑一聲，她輕輕搖了搖頭，沒去回憶自己親吻對方臉頰的時候心中是如何做想，只是見到自己的經理人後要求對方去給她弄一張阿甘正傳的DVD，順帶著記起了電影中的一句名言，發現當時她聽不懂的一句話居然在今天發人深省。

那名言是，「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顆吃到的會是什麼滋味。」

……

返回韓國的日期已經確定在三月初期，這是S.M的底線，姜俊昊也並沒有過多爭取。這個日期決定了專輯後續的宣傳攻勢並不會如火如荼，而讓整個美國音樂界在短時間內聆聽一個亞洲人的聲音原本就是天方夜譚。三月的歸程讓此時的姜俊昊看起來不具備任何爆紅的潛力，而事實上他也沒打算一鳴驚人到那種程度。

爆紅比起實力更需要運道和時勢，在美國姜俊昊先沒了地利，娛樂業畸形繁榮的一年也才剛剛過去，至於人脈他足以傲視所有新人，也只認識有限的幾個大人物。既然沒了爆紅的可能，不如就徐徐圖之，專輯的風格早就確定為鄉村，這是姜俊昊在去年年末的歌謠大戰上得到的靈感，對於過去一年的美國音樂圈來說，傳統鄉村音樂的缺失讓人不能忽視，在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之前，率先發行一張相對傳統的專輯便是最好的選擇。

結束了錄製之後姜俊昊就開始了他的下一個日程，布裡吉斯真正成為了這張專輯的製作人，雖然因為關節炎不得不告別樂器，但是布裡吉斯在音樂上的敏銳嗅成為了姜俊昊最大的助力，所謂靈感就是火花，而布裡吉斯獨有的那種添加劑，早晚會讓這些火花成為熊熊烈火。

晚餐時姜俊昊選擇了一種手抓食物，沒了刀叉或者筷子，布裡吉斯這一餐吃的極為舒服，席間兩人並沒有談論任何有關工作的話題，只是簡單的聊了聊相互的過往。他們回到布裡吉斯所居住的酒店，姜俊昊也要在未來一段時間住在這裡。

進入房間，坐在書桌前的姜俊昊打開平板電腦，不知不覺這手中最趁手方便的製作工具也有了些年頭，百貨商場內已經逐漸看不到這種型號的電腦，在二手市場倒是隨處可見，但卻依舊不能改變它過時產品的宿命。

這過時的產品有些像現在的布裡吉斯，當初的他也是名滿天下，如今的他看起來卻是無人問津。但和這電腦不同的是，布裡吉斯是個很敬業的音樂人，在姜俊昊眼中，這種數十年如一日的敬業好像一種獨特的韻味，他很懷疑自己能不能把這樣一個幾乎是女性專用的形容詞用在男人身上，但本能的，他感覺到對方身上有他所嚮往的東西。

電腦打開，新專輯的文檔有十數個，它們都被姜俊昊集合在一個沒有標注名稱的文件夾裡，點擊開文件夾，裡面卻只有兩首作品，它們都已經完成了編曲和作詞，需要的僅僅是錄製，一首就是喬治給鄭秀妍看到的那首《今夜我想哭泣》，而另一首卻是新作，《Need You Now》。

不可否認，和寶兒的再次別離成為姜俊昊最大的靈感源泉，如今卻也有了些枯竭的跡象，如果想要發行一張專輯，他至少要再拿出十首作品。時間還有一個多月，毫無疑問，這將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長夜漫漫，房間的燈光一直都被點亮。

創作是一個很玄的巨大命題，在姜俊昊看來這就好像是佛教中的開悟，有的人窮其一生不過得了二三皮毛，而有的人卻好像被醍醐灌頂，剎那間便大徹大悟。不管如何解釋，這些都充分證明了時間並不是創作數量的標準，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創作者說給他多少時間，他就能得到多少滿意的作品。

第二天一早，被布裡吉斯叫起床的姜俊昊脾氣很是不好，因為時間剛剛是六點，對於不在宣傳期的明星來說，這個時間被人叫起難免會很不愉快。但布裡吉斯就好像是沒看到姜俊昊那黑著的臉色，開懷的笑意一直都掛在臉上。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頭髮亂糟糟的姜俊昊一動也不想動，但難為這上了年紀的人都能對早起如此熱情，他也就必須跟著迎接這美好的一天，即便此時的他滿腦子都是酒店房間的那張大床。

簡單的洗漱過後姜俊昊就跟布裡吉斯離開了酒店，一直到他親自花錢在距離酒店不遠的熱狗攤上解決了兩人的早飯，姜俊昊這才想到喬治沒跟出來。

他建議道：「開著車去吧，這個時間紐約都不會堵車。」

布裡吉斯神秘的笑笑，說道：「我是要帶你去找靈感，坐車去的話，就不靈了」

第九百六十九章 你的歌要給誰聽？

瘸子跟老傢伙的組合到哪裡都能吸引眼球，特別是姜俊昊身後還背著一個做工精良的琴盒，棕色的小牛皮在白熾燈下更加富有光澤，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好東西。

出行很早的兩人並未遇到上班族搭乘地鐵的高峰時段，姜俊昊跟著布裡吉斯一起進站買票，站在地鐵上等下一班地鐵，他只覺得一切都太過陌生。六年來幾乎沒有機會使用過公共交通工具，這些必要的習慣讓他看起來高高在上，無形間和很多人拉開了距離。

隨著地鐵進站，月台上的人流一下子密集起來，但在拄著枴杖的姜俊昊周圍人們都有意識的避開，突然間成為了被照顧的對象讓姜俊昊很不適應，他稍低了些頭，跟在布裡吉斯身後跟隨人流進入車廂，所幸還有不少空位，讓他不用面對被人讓座的尷尬場景。

輕輕的震動傳來，地鐵緩緩駛離車站，手中的枴杖和年輕的面孔搭配在一起，讓他成為了車廂內最吸引目光的存在。他把放在膝蓋上的琴盒立在地上，正擋在枴杖前面，渾身卻還是很不自在。

布裡吉斯好像不知道他們這一老一少的組合有多麼讓人好奇，只是問了個讓姜俊昊一時語塞的問題。

「你知道人們都在什麼時候聽音樂麼？」

「夜店？」姜俊昊試探著回答道。

布裡吉斯點頭道：「夜店也算是一個，你現在就能在這個車廂裡找到超過二十個聽音樂的人，他們大部分是用手機，也用一些MP4之類的東西，你說他們現在在聽什麼風格的歌曲？」

「我怎麼可能知道這個？」

「怎麼不可能？」布裡吉斯反問道，緊接著示意左手邊不遠處的一個年輕人，「你看他的穿戴，點頭的節奏感，明顯是hip-pop。」

姜俊昊「切」了一聲道，「光看這個我也知道」

「是麼？但是我可以斷定一點。他們不會在這個上班的時間，選擇聽你的作品。」

聞言，姜俊昊不明所以。

「一個女孩靠著車窗，閉上眼睛聽那舒緩悠揚的歌。很多電影都這麼拍，鏡頭很美是不是？但是你要注意一點，無論什麼電影都沒有拍攝過一車的人閉上眼睛，只為了欣賞那些能傳達真摯情感的音樂作品。為什麼？因為除非是諷刺愛情片導演們手法老套的荒誕作品，不然就是現實中不可能發生的荒謬情景。你能想像一個上班族早晨起來去上班的時候選擇一首訴說悲傷故事的音樂麼？不，他可能會選擇有舒緩節奏的作品，但絕對不會選擇類似訴說心聲或一個心酸故事的作品。」

姜俊昊接不上話，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布裡吉斯就像是給他打開了一道全新的門，門內卻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在地鐵車廂裡、生日派對上，屬於所有普通人日常生活的陌生世界。

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傢伙，他無言以對。

布裡吉斯早已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所以直接提出了下一個問題：「我們來換一個角度，你知不知道什麼時候你的作品會被人去聽？」

「專輯發行的時候。」姜俊昊幾乎本能一般的作答。

「沒錯，是你專輯發行的時候，你的粉絲會去搜索，把你弄上所有排行榜單的一位。知道你的人都會去試著聽一下，看看這個有名的傢伙又寫出了怎樣的作品。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好，你的粉絲們會下載你所有的歌曲，買你的專輯，二十四小時去聽，一直到聽膩了為止；或者有人恰好失戀，放著你的歌聽了一整夜，哭了一整夜；又或許有人因為你的歌想起了自己那些逝去的愛情，流下幾滴眼淚然後開始新的生活……但你有沒有注意到，你的音樂並不能融入他們的生活，你只是在說你的故事，可以讓聽者有共鳴，可以讓他們被感動，但就是融不進他們的生活，因為這故事從來就不屬於他們？」

姜俊昊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且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

布裡吉斯的眼神突然認真起來，他伸出手指比劃出了一個一，然後說：「今天我要告訴你的第一件事，你對這些生活的陌生，就是你和你所有歌迷之間的距離。」

他移開目光，靠在座位上繼續道：「我的音樂在很多夫妻的十週年婚禮紀念日裡，很多大學同學的聚會上，某些鎮子上的咖啡廳、酒吧、理髮店，甚至是一些夫妻的浪漫之夜裡，他們都會聽，因為我的音樂就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他們聽著我的歌約會、相愛、結婚，或者哪一首還是他們的定情曲，他們可以聽著我的音樂生活，但是你呢？我不是在炫耀，我是要你問你自己，你的歌迷可以聽著你的音樂生活麼？」

可以麼？

姜俊昊不知道。

「為什麼喜歡上你」可能是一首用來表白的好歌，《Apology》可能被用來說對不起？想到這裡，姜俊昊自己就要大搖其頭，先不說這首歌曲的演唱難度，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只能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自己就有女朋友，比起一首歌來說，真誠的一句「對不起」要勝過千言萬語。

他的音樂並不會讓人意志消沉，當然失戀之後聽著他的音樂越發悲傷的除外，他的音樂不能伴著他的粉絲結婚生子，不能伴著他們度過人生中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他突然感覺到很失落，就好像那些人氣和成績都只是無用功一般。

「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你的音樂從頭到尾都很偶像，你的歌迷們喜歡你的音樂，只是為了你這個人。我不否認它們是很好的作品，可以讓任何一個樂評人大加讚賞，只要不是欣賞水平太低，誰都不會說你的音樂不好。但這些對於你要在美國成功來說真的足夠麼？這裡沒有因為你而愛上你音樂的人，偶然聽到之後他們只會點點頭說不錯這是首好歌，然後就拋諸腦後，說不定再也不會想起來。你本身就不是美國人，不太清楚美國人的生活，這麼多年，這麼多亞洲歌手衝擊美國失敗的原因是什麼很多人都知道，文化差異是沒錯，但是太多人都不知道這文化差異差在哪裡。」

這場交談簡直成為了布裡吉斯的獨角戲，姜俊昊的手心裡已經有了些汗水，聽這些話是很直接的衝擊，讓他不想全盤接受的同時卻又不能不聽。布裡吉斯不是他的粉絲，不是很喜歡他音樂的泰勒，所以他沒必要編織這麼一大套的假理論來說服自己放棄。他的話很直白，語氣能讓人感覺到他很激動，而姜俊昊就好像是第一個聽到他說出這些東西的人。

「現在有太多人喜歡那些聽不懂的音樂，僅僅是靠著節奏感跟著擺動身體，靠想像填補空白。但真正的好音樂應該是讓聽者有去聽歌詞的衝動，歌詞從不是為了表達歌曲的含義，而是為了讓歌曲的含義被表達的更好。我不喜歡新派鄉村，一點也不，因為他們讓鄉村開始偶像化，讓人漸漸忘了鄉村音樂其實是美國人自己的生活，因為這些生活而演變出的一種音樂風格，偶像化的鄉村，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遲來的冷靜終於讓姜俊昊克服了心中的失落感，他開始意識到，布裡吉斯，或許就是個音樂憤青？

因為這個想法他差點笑出聲來，趕緊咳嗽兩下，才壓下了笑意。

「所以……我該怎麼做？」姜俊昊虛心發問道。

「思考。」布裡吉斯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思考你要寫什麼，你要怎麼讓你的音樂融入到美國人的生活裡，在這裡呆上幾年，或許你能找到一些竅門。」

談話的氣氛終於緩和下來，姜俊昊遺憾的道：「可惜的是我沒有那麼多時間。」

「所以我才有一個好提議。」布裡吉斯回答道：「嘗試寫一種態度怎麼樣？把這種態度融合到你所有的音樂裡。」

「態度？」姜俊昊不解。

「可以理解為我們面對事物的方式，也可以想像成一種對人生觀的闡述。這麼說或許有些太深奧，你可以認為是提倡一種態度，提倡一種面對生活的方式。」

姜俊昊喃喃道：「這是一個很大的命題。」

「所以不要想的那麼複雜，有我可以幫你，而且我覺得你可以做到。」

「是因為那首概念型音樂？」

布裡吉斯點頭確認：「如果不是這首歌我也不會出來要幫一個外國人製作專輯，我現在可不是那麼閒。」

地鐵依舊向著目的地形式，到了王后瑪麗，姜俊昊和布裡吉斯才下了車，錯過高峰時間後兩人又都乘坐地鐵回去，一路上都在進行激烈的交談。

姜俊昊很有悟性，這是布裡吉斯的看法，他就一瞬間就推開了那道門，並沒有遇到任何想像中的瓶頸。

酒店門口，布裡吉斯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屏幕上的號碼，就讓姜俊昊先一步回去。

「日程都已經敲定了，你還沒給我答覆。」

聽筒那頭的人語氣不善，可想而知布裡吉斯來洛杉磯幫新人製作專輯的事已經傳到了很多人的耳朵裡。

布裡吉斯抬起頭，看著正走進酒店的姜俊昊，回答道，「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好像找到了那個人。」

聽筒那邊沉默下來，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卻陡然粗重了很多。

第九百七十章 必須要走的路

面對空白的樂譜到底該寫些什麼？姜俊昊從沒有太多思考過這個問題，他只是會在某些時候突然萌生出一股強烈的創作衝動，然後便有經典作品躍然紙上。這樣看起來很瀟灑，實際上也很天才，寫歌對於他來說好像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他需要的只是去體驗人生然後寫下故事，最後讓人聆聽即可。

關於創作布裡吉斯為他推開了一道嶄新的大門，走進去幾乎是本能驅使。有朝一日他的音樂可以是跟聽者的一種交流形式，還可以融入到很多人的生活中，對於姜俊昊來說，這很有吸引力。

專輯製作的立項在大半個月前就已經完成，姜俊昊拿出的兩首作品被飛快製作完畢，一方面他要完成錄製工作，另一方面他還要進行新曲的創作，工作的繁忙甚至讓他分不清白天與黑夜，酒店的房間因為樂譜漫天紛飛的情況被終止了客房服務，因為沒人知道可能被服務人員隨手當垃圾丟掉的樂譜要值多少錢，錄音室更是在閒置了一周之後開足了馬力，說句實在話，姜俊昊幾乎都認不全自己的工作人員，即便只有他才是這幫人的老闆。

時間就這樣在忙碌中過的飛快，直到姜俊昊可以丟掉枴杖靠著自己行走，專輯的製作也幾乎宣告完成。如此的迅速的創作對於他來說還是第一次，所以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他還有些不適應。

腦中雜亂到幾乎是毫無章法的思緒最終居然能被擰在一起躍然紙上，面對空白曲譜突然有了個想法就能抓起筆來創作，不必瞻前顧後的比對，甚至不拘泥於風格對五線譜的制肘，這麼創作很讓人開心，甚至會讓精神在長時間內處於一種莫名的亢奮中，讓人暢快淋漓的程度不亞於在炙熱的夏天干下一大杯冰爽的啤酒，簡直愜意無比。

但這樣的隨性卻總有弊端，如果說這種創作方式有什麼缺點，除了在生活中姜俊昊逐漸變得有些邋遢之外，更多的是心中沒底。

早晨是和這些天來一樣在狼狽中醒來，當十餘首作品的錄製結束之後，姜俊昊就好像被抽走了渾身的精氣神，整個人看上去稍顯平庸，彷彿缺少了那讓人眼前一亮的魅力。他只覺得整個腦袋都是昏沉沉的，昨天和布裡吉斯針對專輯排列的第一首作品討論到了大半夜，結果一直到他們撐不住去睡覺卻依舊沒有討論出個結果。到底該用哪一首作品開啟這張專輯，因為原創歌手和製作人之間沒有共識，所以也就成為了首要問題。

看著鏡中這樣的自己姜俊昊全不在意，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好好充電，但專輯的歌曲排序卻迫在眉睫。此時正是早晨六點，姜俊昊敲響了隔壁的房門，仗著年輕人的好身體，他想要趁著布裡吉斯昏昏沉沉的現在，展開偷襲。

《Days Go By》布裡吉斯打開房門，看著姜俊昊那充斥著意欲的眼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後轉身便走進了屋裡。

跟著這固執的老傢伙走進房門，姜俊昊毫不示弱的道：「《今夜我想哭泣》，我選這首。」

「這是一首傾訴心聲的歌曲，它講的是你的故事。」

「我知道，但是我覺得……」

「沒什麼覺得」大早上被人叫醒，布裡吉斯也帶了點火氣，他打斷了姜俊昊的話，轉過身，語氣不善的道：「這張專輯的名字是什麼？《Be Here》（伴你一生）難道你想讓你的歌迷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夜夜都想哭麼？」

「不要這麼誇張。」姜俊昊冷了臉，「《Days Go By》裡面的凱爾特風格是我不熟悉的，我無法想像我專輯的第一首歌居然是一種我不熟悉的音樂風格」

布裡吉斯瞥了姜俊昊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個有精神潔癖的小子」

《Days Go By》是姜俊昊得到布裡吉斯啟示後的第一首作品，全曲節奏輕快的凱爾特搖滾風格以及鄉村風格完美融合，的確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但在鄉村風格中融入凱爾特搖滾卻是布裡吉斯的主意，姜俊昊必須承認，這一點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布裡吉斯在昨夜的談論中說過，姜俊昊想要在美國成功，第一個應該學會的就是跟他人合作，第二個要學會的就是為大部分聽眾考慮。從一個製作人的觀點出發，布裡吉斯覺得《今夜我想哭泣》這首作品的唯一作用就是獲得好評，讓這張專輯在平庸中脫穎而出。他知道姜俊昊堅持的原因並非固執而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渴望，畢竟站在一個敘事者的位置上六年，總會被一種巨大的慣性所推動。他原本不想干涉對方的隱私，但此時有些話卻是不得不說了。

「如果你這麼想告訴別人這個故事，為什麼不去和那個讓你寫出這首作品的人當面說清楚？你的問題出在這裡，你知道，我也知道，我們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再這樣下去你永遠都不能進步。」

姜俊昊臉色微變，只能以沉默應對。

半晌，布裡吉斯歎了口氣，最後道：「如果真的有困難，這張專輯的最後工作就交給我來處理，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找個別的地方呆上幾天，MV的拍攝不用擔心，我會跟導演好好商量出一個好的構思，讓你看起來足夠特殊。」談話就此結束，布裡吉斯起身送姜俊昊出了房門，看著那向電梯走去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

轉型，特別是這種創作理念上的轉型，從來就不是能一蹴而成的事。就如同戲劇表演中在一個角色內分離出兩個靈魂，姜俊昊需要直面他們，並且做出選擇。所有人對於藝術工作者的第一印象便是性格古怪、性情善變，這些並非是沒有根據的。

演員很可能被一個角色影響到改變性格的程度，對於歌手來說這如同清純轉為性感，少年變成男人，改變或多或少，卻不可避免。

這是一條姜俊昊必須要走的路，一旦踏上，便不能回頭。

……

花上七美元乘坐市中心循環巴士便可以消磨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從市中心到郊區，換乘另一條線路再回到市中心，百老匯、唐人街、聯合站、奧爾維拉街等市中心主要觀光點被姜俊昊盡收眼底，從工作中暫時解脫出來的他居然無事可做，所幸便走馬換花一般的遊覽了洛杉磯這座巨大的城市。

在市中心環行巴士站下了車，午後的陽光已經頗為炎熱，無處可去的姜俊昊短暫的進入到茫然狀態中，目光跟著行人們一直到不遠處的地鐵站入口，正以閒人自居的他又找到了一個可以消磨時間的工具。靠著幼稚的順口溜遊戲在佈告牌上選擇了長灘線，於購票機處買票，然後混入到行色匆匆的人群中，他在一處雙向下行的入口緊緊跟在一個距離他最近的行人身後，選擇了一側通道，便看都不再看另一側。

路上一直被跟著的陌生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才知趣的停下腳步，又選擇了另一個行人跟著，就好像一個完全沒有主見的傢伙，又好像是患上了選擇恐懼症。好在地鐵永遠都只有一條路可走，車廂傳來的微微震動讓他稍感輕鬆，坐在靠近欄杆的位置上，他雙目無神，明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行人換了一批又一批，長灘線是地鐵全自動化的範例，這輛地鐵帶著姜俊昊在暗無天日的軌道裡轉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再次上車的人身上好像都披著些微的暮色，他才因為腹中的飢餓緩過了神。

地鐵停了，這是陌生的一站，姜俊昊下了車，不顧已經有些發僵的腿腳走出地鐵站，撥通了一個電話。

「帥哥，現在才是凌晨三點，你到底是要幹什麼？」

聽筒中女人的聲音像是委屈的要哭出來一般，撒嬌的哭腔讓姜俊昊帶起笑容，不過還沒等他開口，聽筒那邊的人就等不及了。

「等下，我出去和你說。」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姜俊昊真是可以想像出鄭秀妍小心翼翼的爬起床，點著腳尖的走出門的情景。

不一會兒，聽筒又響了起來。

「還需要那些你我都能背出來的故事麼？其實也不是只有我用樂觀的態度面對生活中的不如意吧？前幾年你嗓子壞掉還有被Anti的時候，不是都挺過來了？」

「那不一樣。」

姜俊昊剛剛開口，鄭秀妍就又說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的，答應給我的那首歌換成新專輯中的主題立意，我本來還很興奮來著，早知道你一沒靈感就給我打電話，我才不答應你換成這個。」

「我找你不是為了寫歌的事，專輯我已經完成了。」

「那你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來幹什麼？」鄭秀妍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許殺氣，就像貓咪的肉掌突然露出了鋒利的指甲。

剛剛入夜，彷彿單曲循環一般在車跟地鐵上消磨了一天時間的姜俊昊深深呼吸，一蹴而成。

「我想告訴你，我打算和你開始一段新生活。」

話音落下，很長一段時間內聽筒中都只有沉默。

姜俊昊忐忑的詢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鄭秀妍忐忑的回答道：「你……這不是再跟我求婚吧？」

第九百七十一章 我要結婚了（1）

聽到鄭秀妍完全不沾邊的猜測和提問，姜俊昊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說是，那他求婚的舉動未免太過隨便，但如果說不是，那他所謂的新生活又是什麼？關於這一點，他無法完整的解釋，因為曾經的他是一個活在過去的人，從撥通了這電話之後，他就已經在準備開始新的生活。

聽筒中十分安靜，姜俊昊甚至聽不到鄭秀妍的呼吸，他呵呵輕笑，然後反問道：「如果是的話，你又怎麼說？」

鄭秀妍結結巴巴的回答：「是，是的話？」

姜俊昊確認道：「對，我是在跟你求婚。」

「那你這樣也太沒誠意了吧？」

「咱們都是新時代的年輕人，難道非要燭光晚餐、小提琴再加上會反光的石頭戒指？現在全世界經濟情況都不好，你就這麼從了我怎麼樣？」

聽筒中傳來很不屑的一聲「切」，似乎是針對這玩笑般的口吻，又似乎是針對姜俊昊這毫無誠意的電話求婚。她開了口，帶著一如既往的高傲口吻。

「你不知道我是拜金女麼？」

「知道，但我也不是窮小子。」

「既然不是窮小子就更努力些，跟我求婚要有一定水準，那樣我才會考慮。」

認真談話的氛圍已經被沖淡，鄭秀妍所謂的水準引起了姜俊昊強烈的好奇，他不由得問道：「到底是什麼標準？拜託你給我點細節，我也好有點心理準備，看看自己合不合格。」

「既然你拜託的話……」聽筒中沉默良久，這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讓鄭秀妍沒有任何準備，她不是沒有過和姜俊昊步入禮堂的幻想，但想像終究只是想像，知道是假的，便會極盡的矯揉造作。可現在，她知道這不是假的，此時的每一句話都可能在將來的某個時間點上成為現實，她終於發現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便是氛圍完美的餐廳、聽不懂的小提琴曲、戴在手指上沉甸甸的鑽戒都抵不過一個問題。她柔聲說道：「……你至少要提一個問題……你願意，嫁給我麼？」

姜俊昊收斂了笑容，他知道這不是玩笑，而且也不能針對這如此認真的問題說什麼俏皮話。他此時有些衝動，渾身熱血上湧。

微微抬頭，他豪氣干雲的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明天飛來美國，我們可以到拉斯維加斯註冊，不需要任何繁瑣的禮節，只需要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然後我們就可以開始我們的新生活。」

「我們的新生活是什麼？」鄭秀妍問道。

姜俊昊回答說：「我們的新生活是每天早上醒來，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見到的人都會是我，而其只有我。」

「好，你等我。」

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回答，之後鄭秀妍就掛斷了手機，姜俊昊知道他們的情況有點像趕鴨子上架，但實質上卻並非如此。很多人都說婚姻需要各種各樣的準備，但本質上卻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結合，什麼事關兩個家庭，事關兩人事業，他們需要從長計議，好好考慮……姜俊昊不想管這些，也沒工夫去想。

他在入夜時回到酒店，不管此時已經是布裡吉斯休息的時間，只是回到房間取了吉他，然後便敲響了對方的房門。

「這個送給約書亞。」

布裡吉斯還沒來得及發怒，便被姜俊昊的舉動嚇了一跳，柔軟的小牛皮在走廊燈光下煥發著柔和的色澤，但琴盒中的吉他卻要比這包裝值錢的多。如果這東西真的給了小約書亞，布裡吉斯可不敢讓他隨意在大街上使用。

他接過琴盒，問道：「為什麼？」

姜俊昊回答說：「這就是我的過去，然後……你贏了，這算是一個綵頭。」

「你同意我的想法了？」布裡吉斯驚訝的問道。

姜俊昊只是輕笑了下，沒有回答，只是轉身離開。

再次站在這個門口，早上離開的時候布裡吉斯還覺得他跟姜俊昊要有一場慘烈的決戰，自己這個製作人難免飯碗不保，沒有想到只是出去了一個下午，他就改變了自己的決定。

想不通，自然會更加好奇，他追出門大聲問道：「為什麼你改變了注意？」

「我不會告訴你」

話音剛落，姜俊昊就已經回到房間，關上了房門。

那把金色琴弦的吉他見證了姜俊昊離家出走之後最辛苦、出道之時最興奮、第一次戀愛時最衝動、受到挫折時最消沉的那段時光，它見證的過去足以概括姜俊昊所有的青春時節，它看著他一點點變成如今的模樣，直到他不再需要過去來支撐生活。

真正的拋下過去往前走，這就是現在的姜俊昊。

他回到房間，渾身都充滿了幹勁兒，心中的興奮讓他想要跟別人分享，他不懂為什麼對很多男人來說婚姻就是墳墓，或許他本就與眾不同。

靠在床頭拿起電話，姜俊昊變身為電話惡魔。

「你知道現在是幾點麼？」

「我要結婚了」

「什麼？」喬治神志不清的爬起身，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你喝酒了？」

「我說，我要結婚了」

「和誰？」

突如其來的結婚宣言，突如其來的巨大變數，喬治受到的衝擊足以讓他心跳加快，剎那間就精神起來。待他聽完了姜俊昊那語無倫次的描述，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很懷疑，第二天一早這個傢伙會不會後悔，因為他此時的舉動看上去完全是長時間工作之後的一種壓力宣洩行為，但如果他真的結婚了呢？

「結吧，和你那個韓國的小女朋友，婚禮的時候我會到場，如果你們需要我的話。還有，這裡是美國，你完全不用擔心結婚之後會影響你的事業，當然，你現在也沒工夫擔心」

喬治還想說些什麼來危言聳聽，幫助姜俊昊冷靜下來，只是下一秒對方便掛斷了電話，讓他這個因為工作只能單獨睡覺的男人靜靜望向夜空，品味孤獨。

韓國，首爾的天剛剛濛濛亮起，一陣尖刻的電話鈴聲在修車廠中迴盪，白夜下的室內如濃墨一般，很像是恐怖電影中的場景。

金昌烈接起電話，開口就罵：「哪個狗崽子？」

聽筒中一陣沉默，金昌烈沒好氣的繼續道：「說你的名字別讓老子……」

姜俊昊直接掛斷了電話，在這個時間頻繁打擾別人的確不是他的風格，坐在床頭他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帶著微笑，想要睜著眼睛等到天亮，再繼續通知別人這個好消息。新生活，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很讓他興奮的事。

長夜漫漫，在等待天亮的過程中，他還是睡著了。

……

根據某機構的調查，大多數犯罪都屬於衝動犯罪，衝動在犯罪這一社會現象中佔據了百分之八十的絕對主導地位。除了犯罪之外，一夜情也基本屬於衝動行為，但隨著社會發展，衝動結婚的男女比例逐年都有升高，且婚姻狀況都讓人較為擔憂。

第二天一早，鄭秀妍對於昨天她查過的資料只記得這一段簡述，雖然她不覺得結婚和犯罪也能扯上什麼關係，但昨夜她和姜俊昊的對話、決定，卻都可以被歸屬到這個範圍中。

婚姻是什麼？按照姜俊昊浪漫的說法，那只是兩個人的事。但當鄭秀妍使用網絡給自己科普的時候，她卻發現了一個世界經典婚禮的現場攝影合集，精美的畫面和那白色的婚紗，一下子就讓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你要去拉斯維加斯，跟他註冊，就這樣簡單的把自己嫁掉麼？

不！

這是鄭秀妍心底的第一個反應。

「Ssica啊，你收拾行李做什麼？」

權侑莉走出房間，當著所有人的面，無比自然的問道。

房間內的目光瞬間便集中在鄭秀妍的身上，作為出逃有前科的人，這種跡象需要注意不說，還需要小心查證，一面被她瞞天過海。

「我？這不是快春天了麼，衣服要換季了。」鄭秀妍穩坐釣魚台，不動聲色的說謊道。

「是麼，我們能相信你吧？」Tiffany敏感的問道。

「算了，算了，衣服換季而已，大家不要這麼敏感，還有半個小時咱們就要出門了，最後的自由活動時間，趕緊」

這種時候，也就只有金泰妍能站出來說上幾句，在她的督促下每個人都開始鼓舞精神，做最後的準備。

「泰妍吶。」

「什麼事兒？」

「我做錯事了」

對話時金泰妍只看到鄭秀妍無比淡定的坐在沙發上，面色如常。形象的比喻就是女王大人說金泰妍，我惹禍了，趕緊給我想辦法。

「你做錯什麼了？」一開始還帶著點好奇的金泰妍湊過去問，待她得知了全部真相，嘴巴立刻張大到能塞下一個雞蛋還多。

「結婚？」她問道。

鄭秀妍點了點頭，然後問：「我該怎麼辦？」

「我哪有什麼好辦法，這事兒好像還真是你的錯……也不一定。」

在鄭秀妍那會放電的目光下，金泰妍當即換了個說法，但把男人鼓動成這樣，然後還反悔，也簡直太不應該了。

「算了。」鄭秀妍刷地站起身，表情明明是再說，「沒用的傢伙。」「大不了我自己去跟他道歉，沒什麼大不了的。」

金泰妍帶著些好奇的問：「你準備怎麼道歉？」

鄭秀妍沒來由的臉色一紅，回答道：「你不需要知道」

第九百七十二章 我要結婚了（2）

美國人在世界娛樂行業中向來有著財大氣粗的形象，暫且不提那些耗資讓人咋舌的好萊塢大製作，即便是在MV上美國人也要拿下世界第一。七億美金的投資世界記錄在現今看來絕對無人能打破，甚至連姜俊昊都衝著七億美金的名頭仔細研究過那首《I'm Gonna  Getcha Good》，巨額投資的影響力，由此可想而知。

一首歌縱觀下來，沒有大氣磅礡的場面，沒有抒發深情的意境，只有四分鐘的電腦特效充斥其中，就因為這MV姜俊昊甚至都搞不懂這首歌到底是在表達什麼含義。在研究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這首作品除了表達財大氣粗之外，沒有絲毫意義。

MV不是電影，並非投資越多就越好，它是一種對音樂表達能力的補充，也是除了舞台表演之外，音樂所能擁有的唯一可視媒介。要說到MV的重要性就不得不提到它的作用，比如當今世天後Lady Gaga的話題造型幾乎每一次都是通過MV重磅推出，而她的作品在網絡上那上億的點擊量，也有大部分是MV視頻所提供的。

當製作人和原唱歌手以及主要投資人之間不再有任何矛盾，美國人的工作效率就被完全的展現了出來，專輯壓制工作已經有條不紊的展開，喬治更是兢兢業業的扯起CAA大旗為姜俊昊聯繫發售渠道，布裡吉斯憑借多年的關係找來了MV導演丹尼柏羅曼，一位從事導演工作十餘年，卻始終未能拍攝電視劇或者電影的「專業」MV導演。

作為一個演員姜俊昊有充足的表演經驗，整個團隊足可稱得上是萬事俱備。沒有舞曲便意味著不用排練，姜俊昊在進一步疏遠了舞技的同時完美發揮了整個團隊的效率，他只用了一個上午便完成了原定兩天才能結束的首發MV拍攝工作，讓導演柏羅曼大為稱讚，稱讚他是能表達出人物靈魂的演員。

一天之後，後續MV的拍攝工作在洛杉磯市郊，姜俊昊的「私人領地」進行拍攝，節省了大筆場地租憑預算的同時也使得整個工作氛圍都輕鬆下來。而就在這天中午，「失蹤」了數日的喬治終於重新出現。

「決定了，發行方是索尼」

當姜俊昊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正百無聊賴的看著布裡吉斯跟柏羅曼打飛碟，喬治的聲音就如同槍聲一般在他耳畔響起。

他皺起眉頭，重複道：「日本人？」

「沒錯，不過你不用擔心，在日本索尼跟艾回完全是老對頭，華納的條件太苛刻了，原來它才是我們的首選。」跟皺著眉頭的姜俊昊不同，喬治反倒是一臉喜色，「我們雖然是CAA的簽約藝人，但是在音樂領域我們和獨立歌手差不了多少，宣傳費用索尼會像征性的負擔百分之五，這還是因為你叫姜俊昊的緣故。」

「我不喜歡跟日本人合作。」

面對姜俊昊的抱怨，喬治勸說道：「別固執，東方神起的解散日本人應該承擔一部分責任，但絕對不是全部……而且我們的發行預算也並不是很充足，S.M方面給出的投資額度不大，因為你接下來要回韓國，他們的理念還停留在無宣傳便無成績的九十年代，根據合作條款，在S.M選擇不追加投資的情況下你也不能追加投資，除非不侵犯他們原本的那一份，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那樣看起來會很蠢。」

面對這種利益交纏的現狀，姜俊昊只能無奈的擺擺手宣佈接受。其實發售渠道並不需要他來操心，等到這張《Be Here》正式發售的時候，他早已經站在韓國的土地上。

在柏羅曼眼中，這支團隊完全是個神奇的組合，老朋友布裡吉斯就好像完全不擔心專輯的銷售成績，亞洲人的面孔已經讓這張專輯岌岌可危，發售時歌手不在美國便意味著完全沒有採訪和脫口秀可上，幾乎是沒有任何宣傳。本應該緊張和忐忑並存的姜俊昊和喬治則完全是一副淡定的模樣，好像是對專輯的發售情況全不在意，又好像是對銷售胸有成竹到了完全不用顧慮的程度。雖然專輯無宣傳卻大賣的情況不無先例，但這樣的事情真的會發生在這個亞洲人的身上麼？柏羅曼很難看好這張專輯的成績，但卻老老實實的不開口，努力進行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在這裡所需要拍攝的鏡頭大部分都集中在客廳的那架鋼琴前，導演和演員之間的交流完全是一種歌手聽不懂的語言，對於那些用曲調和歌詞表達情感的人，柏羅曼在與之合作的時候經常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難題。但這種情況在姜俊昊身上卻從沒發生過，他就好像是個讀心人，總能表現出他腦海中想像的畫面，跟喬治打聽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這個年輕人，幾年前還曾被加冕為影帝。

這個消息頗具震撼效應，因為聽過對方的作品柏羅曼才能相信這不是一個出來玩票的年輕影帝，他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影帝會是泛泛之輩，因為他們都是在無數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的。就在他要逐漸融入到那種淡定的胸有成竹中時，喬治居然還悄悄的告訴他說要在今天晚上給姜俊昊一個驚喜。

姜俊昊一直認為韓國的聚餐文化和美國的派對文化十分類似，所以當喬治告訴他今天晚上的慶祝派對他必須出席時，他沒有任何懷疑的點頭同意。最近的確是有一件事讓他有些鬱悶，喝點酒緩解一下情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就在前天，某個女人同意跟他去結婚，結果第二天一早，她又打電話來說這個決定作廢，一瞬間讓他感覺像是被甩了。這幾天，鄭秀妍還堅持不懈的打電話來，美其名曰道歉，其實是在闡述自己決定的合理性。

「女人一輩子就一次穿婚紗的機會，難道我還要偷偷摸摸的麼？」

「如果你想讓更多人看到，我們可以做婚紗照，效果還更好」

「我覺得我們之間還需要繼續相處，互相熟悉、更加理解對方，這樣才能讓婚姻長久。」

「你可以告訴我，現在的我還不夠資格」

姜俊昊知道他這不配合的態度只會讓某些事情擴大化，但一腔熱血，鄭秀妍冷卻的也太快了些。難道這就是陰陽中女人屬陰的原因？姜俊昊很不理解。

但讓他聽不理解的是，當他這次接起電話，聽到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我錯了。」爭執的這兩天來鄭秀妍還是第一次開門見山的道歉，這讓姜俊昊很不理解，所以他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沒怎麼，我只是進行了深刻的反省和檢討，然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聞言，姜俊昊只聽出了一股學術報告的味兒，他試探著問道：「你又找徐賢當裁判了？」

「沒有，我們兩個的事兒，我找她做什麼？」

聽筒那頭的聲音帶著些委屈，姜俊昊知道自己一語中的，所幸便抬高了姿態，問道：「你覺得這事兒道歉就行了麼？」

「那你還想怎麼樣？」

姜俊昊也不回答，只是沉默著。

半晌，聽筒那頭才傳來一陣扭扭捏捏的聲音：「除了《OH》的這一套，我還借了海軍服，在……那放著」

「什麼？」

「我說拉拉隊服和海軍服我都借好了，就放在你漢江的那套房子裡」

姜俊昊不解，問道：「你借那些衣服幹什麼？」

鄭秀妍反問道：「前段時間你不是說要看我穿拉拉隊服麼？」

聞言，姜俊昊當即愕然，好像整個大腦都處於當機狀態。他拉開了衣領，開大了車內的空調，卻還覺得洛杉磯的夜晚燥熱難耐。沉默持續了沒一會兒，聽筒那邊傳來了鄭秀妍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

「你還在麼？」

「在……不過，我更喜歡女警察。」

「就這兩套愛看不看，掛了」

伴著嘟嘟的忙音放下手機，鬆了一口氣的不單單是遠在韓國的鄭秀妍，就在車上，姜俊昊長長的出了口氣，開始真正承認自己早些年營造的高大想像正在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派對地點選擇在靠近洛杉磯市中心的一家Club，製作組成員悉數到場，讓現場一下子就熱鬧起來，對於正常社交姜俊昊雖然並不排斥，但是被導演柏羅曼在席間拉著詢問導演和演員的合作技巧，這派對也就不那麼有趣了。

借助尿遁在半個小時內第一次逃脫柏羅曼的手掌心，要走出衛生間時姜俊昊只希望對方已經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其他地方，或許是這裡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音樂聲居然越來越小，漸漸的全部消失。

推開衛生間的門，原本五光十色的舞池已然漆黑一片，燈光的反差讓姜俊昊看不到黑暗中閃動的人影，但是他卻還是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盯著他。

「這是一個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他大聲喊道，話音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聲，一道追光打下，有一個身材高挑的金髮女郎正背對著他，姿態撩人。

而她穿的，恰巧是一身女警服。

第九百七十三章 我要結婚了（3）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姜俊昊甚至開始懷疑不久前喝的那些東西中含有致幻劑成分，要不然就是他已經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睡著了。追光順著女郎的腳步慢慢向他逼近，富有節奏的掌聲響起，還有人在嚎啕大叫，他完全僵硬在當場，不知道是應該用自己那些早就放下的舞技迎合對方，還是就這麼欣賞她的表演，就在女郎湊近他身前的時候，他還很不淡定的後退了半步。

女郎突然蹲下身子，由下至上，吐氣如蘭，一個標準的Wave足以讓曾經靠舞蹈精湛的姜俊昊眼前一亮。音樂完全被尖叫和掌聲所覆蓋，姜俊昊只覺得一股熱流由小腹生氣，在女郎的緩緩帶動下直上頭頂，讓他瞬間面紅耳赤。

金髮碧眼的女郎是個美女，姜俊昊眼前一時間只剩下了噴吐熱氣的紅唇和那雙碧綠的眼睛，他站的筆直，像是一根標槍，在女郎用雙手環住他脖子時甚至連順勢抱住對方的腰都做不到。不過這完全沒有關係，女郎裹著黑絲的右腿緊貼著姜俊昊的右腿蜷起，那滑動的感覺就好像是一條蛇在他腿上滑行。她順勢向後仰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解開了姜俊昊的領帶，在他眼前展示偉岸胸型的同時，把那條領帶向後拋去。

不知道是紳士的本能還是長時間被擱置的舞蹈本能覺醒，姜俊昊終於一隻手拖住了女郎的腰肢，尖叫聲再次劇烈起來，女郎順勢回歸原位，就像是要跟姜俊昊大跳貼面熱舞，她雙手沿著男人的衣領向下滑去，一顆顆解開西服的紐扣，讓他更加僵硬起來。

一直到外套被人脫下並拋擲空中，姜俊昊方才從此起彼伏的祝賀聲中搞清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結婚快樂」喬治舉杯大喊。

「結婚快樂」所有人都舉杯大喊。

女郎脫下姜俊昊的外套之後順勢拿起了他的一隻手，一陣冰涼的感覺在手腕上傳來，「啪嗒」一聲輕響，只有一副精緻的手銬在夜店燈光下若隱若現。

「先生，像你這麼好的男人結婚了簡直就是在犯罪。我宣佈，你被逮捕了」

聽著女郎的台詞，看著那艷麗的笑容，雙手被人銬住的姜俊昊只能被牽著手銬的女郎帶著，開始繞場一周。每走出一段距離女郎必定拉著他一起做些無比撩人的性感動作，不太習慣這種玩樂方式的姜俊昊只能機械的擺動身體迎合，完全是為了讓注視著他的所有人不至於太過掃興。

等著看好戲的人群中終於有了不和諧的聲音，「就那樣動動身子你還是個歌手麼？別浪費了我們給你準備的單身派對」這是喬治沖姜俊昊大聲喊道。

在美國男人都會在結婚前瘋玩一夜作為告別單身的儀式，被迫入鄉隨俗的姜俊昊就是這場派對的主人公，關於結婚的問題他只是當晚的激動下跟喬治提過，至於結果，他自己都不願意再想起。

只是在撩人的制服面前姜俊昊很難用工作情緒面對這臨時舞伴，她有時會繞至他身後以貼身的Wave讓人大汗淋漓，有時又會趴在他耳邊仿若竊竊私語。她的氣息縈繞在姜俊昊的周圍，不去看那制服便有裹著黑絲的大腿，移開目光又會換來人群中的嘲笑聲。

「讓你這個亞洲人體驗一下真正的美國特色，沒有辦過單身派對的新郎，婚後一定會出軌」

再次聽到喬治的大聲叫喊姜俊昊隱有怒意，他面紅耳赤的站在這裡讓人嘲笑了足足有十分鐘，罪魁禍首一直都躲在一邊大聲叫嚷著風涼話，但想要做出反應哪有那麼容易？先不說雙手被銬住便被限制了行動，單單是那暴露的制服就讓人覺得無從下手，更不要說如果不是自己謹守底線，說不定他的褲腰帶也早就被人解了下去。

如果他不做點什麼，這一切還將繼續。

金髮女郎回到他身前，猛地蹲下身，又開始貼著他的大腿慢慢向上滑行，就好像不把他折騰出一些生理反應便絕不罷休似地。

在脫衣舞女這一行當，被邀請參加單身派對正是優秀的證明，她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場合，但和身後這主人公一樣拘束的卻並不多見。把派對氣氛推向最高潮是她的責任，如果讓派對主人公有了生理反應，那效果自然不言而喻。

她是此道高手，對自己也很有信心。

女郎開始慢慢向上滑去，動作很慢卻不輕盈，每移動一小段距離必定會用力的向一側擺動臀瓣，這拿手好戲讓全場的尖叫和口哨聲再次達到了頂點。

旁人自然不會知道姜俊昊的辛苦，很少參加綜藝的他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沒這麼兢兢業業的娛樂大眾了。而此時的情況則更是詭異，剛剛對女警察許了願，結果今天就有人送了一個給他，好巧不巧的還是一頭金髮，腦子裡萌生的邪惡思想開始讓他很難淡定。

隨著金髮女郎在他身體上像蛇一樣滑行，姜俊昊伸出雙臂，以手銬為連接點在身前畫出一個圈，等對方鑽了進來，才第一次湊上前小聲的說了句。

「送我回牢房。」

「先生，這麼做的話會有人說我不敬業。」

金髮女郎一邊說著一邊回過身，雙手環住姜俊昊的腰，看著就好像他們抱在了一起。

在眾人的歡呼中姜俊昊只能微笑，他小聲提議道：「除了應有的報酬之外我會額外再給你一份。」

女郎嫵媚一笑，說道：「先生，我們都是很有職業道德的。」

姜俊昊緊緊盯著女郎的眼睛，遠看上去就像是在調情，他低聲再次提議：「兩份。」

「成交」女郎乾脆的回應道，她直接便鑽出了姜俊昊的懷裡，重新牽住手銬，對所有人宣佈道：「先生們，鑒於犯人的身體狀態不好，我們只能把他送回牢房。」

一瞬間「嗷嗷」大叫的聲音不絕於耳，明知道這些不是事實的姜俊昊也不能坦坦蕩蕩。其實喬治早就制定下了誘惑的標準，只有他起了身體反應，才算是終點。

但這種事兒，都是男人也總不好上來檢查吧？

單身派對的高潮漸漸落下帷幕，所有人在舉杯狂飲之前都會來姜俊昊這裡敬上一杯酒，說些新婚快樂之類的祝福。姜俊昊只得一次次起身，一次次接受，他雖然偶爾會是個很煞風景的人，但是在這個時候，他還是讓這誤會繼續持續了下去。

「日子定了麼？」

頻繁的祝賀終於告一段落，喬治這才問起了正題。雖然姜俊昊的婚禮不會是百家媒體爭相報導的那種大場面，但是無論怎樣都不能弱了人氣。他湊到姜俊昊身邊，又說道：「不如我們在日本舉行，到時候只要一公開，對你的專輯發售還很有好處。」

姜俊昊一時間無言以對，只是推說日子還沒定，他們兩個需要從長計議。喬治愕然，說聽那天你通知我的口氣，好像是要第二天就去結婚一樣，原來只是人家同意了你的求婚，這派對還是辦的早了。姜俊昊坐在那裡只能訕笑，心道如果讓你知道真實情況，我還不得讓你編排死？索性便繼續將欲蓋彌彰了下去。

布裡吉斯和柏羅曼和姜俊昊坐在一桌上，前者還擔心衝動結婚的姜俊昊會不會太不冷靜，但如今一看他的表現，也稍稍放下了心。至於柏羅曼則是對結婚二字隱隱有些感覺，具體是什麼卻說不上來，就好像是靈感來襲，若隱若現。

四個男人討論的話題句句不離婚禮，作為一個結婚十數年的前輩，布裡吉斯被問及最多的還是婚禮時的情況。

「其實當年的我已經走了下坡路，結婚的時候也只是在娛樂版佔了個邊角。鄉村歌手和那些演員、偶像不同，我們的工作只有音樂和聽眾，沒有什麼炒作和噱頭，仔細想想，還真是挺無聊的。不過除了參加頒獎典禮之外，婚禮上的我還是第一次穿燕尾服。」

「燕尾服？」柏羅曼重複道。

「對，就是十幾年前的那個款式，現在看照片都覺得很難看。」

「我不是說這個。」柏羅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望向姜俊昊，「你覺得在MV裡再加入一個故事怎麼樣？」

「再加入一個故事？」

「燕尾服，我們讓男主角穿燕尾服，結婚照的話……沒結成婚結婚照不能出現，可以用酒瓶和其他什麼。你的煙熏妝不是很好麼？我們還可以加入這個……」

柏羅曼絮絮叨叨的說著，讓人有些聽不明白，他只是單純的描述腦海中不停閃現的那些片段，居然越說越興奮起來。

「結婚沒結成，然後唱一首歌來傾訴心聲？」姜俊昊問道。

柏羅曼點點頭道：「用最簡單的說法是這樣。」

撇撇嘴，姜俊昊只覺得這說法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很有諷刺意義。就在這時，一直都插不上話的喬治終於開了口。

「先生們，看你們談的這麼投機，我怎麼舉得這麼擔心？」

「你擔心什麼？」

喬治對發問的姜俊昊聳聳肩，道：「預算，先生們，我們的預算不夠在支撐重新佈景的拍攝了。」

第九百七十四章 我要結婚了（4）

洛杉磯的三月絕不是春光明媚，時不時讓人汗流浹背的天氣更是彰顯著赤道夏季的威嚴，這裡雖不是地球上夏季最炎熱的城市，但卻同樣是名副其實的大火爐，就在這人人都留戀著冬季的此時，姜俊昊發來的一紙預算申請讓S.M駐洛杉磯辦公室的氣溫又炎熱了幾分。

這可真是燙手的山芋，外人可能不知道內情，但這些被發配到美國終日無所事事的倒霉蛋們可真心明白姜俊昊是個什麼人。他是最年輕的韓國影帝，也是唯一一個徹底脫離S.M商業化制肘卻還能在公司內屹立不倒的人，對於這些一年都難得忙上一次的倒霉蛋們來說，姜俊昊是個讓人忍不住八卦慾望的奇葩存在。

現在這奇葩終於來美國了，帶來了繁忙的工作以及韓國總公司的指示，那一紙和文件和直接來自金英敏的電話中只有一個指示，除了支配規定的預算之外，對於姜俊昊的一切要求都不能私自應允，必須交由總公司討論。

一來一去的討論就是沒有回音，在職場上身經百戰的人大部分都明白這個「拖」字訣，在這種管理手段下最倒霉的當然就是那些直面姜俊昊的倒霉蛋們，總公司的決策不能違背，而姜俊昊這個最年輕的韓國影帝、S.M招牌影星、公司往年最主要的贏利點之一，當然也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

跟在明星身邊跑現場的助理們雖然辛苦卻也有苦勞，但終日呆在室內看上去無所事事的行政人員卻沒有跟這些公司贏利點套近乎的機會，就算是想要成為對立雙方的潤滑油，美國S.M分部並沒有這個資格。

當這一紙被看做是暗流湧動之初的預算申請表傳真到韓國總部之後，S.M美國分部辦公室內的氣壓明顯低了幾個層次。

「要不我們去找李秀滿理事？」

提議的那人當即被眾人投以鄙視的眼神，想當初姜俊昊和寶兒那點事兒，鬧的還不夠大麼？再說如果真的找來了李秀滿，估計就連這種養老般的海外閒差，也要不保了吧？留在眼前的唯一一條路就是硬著頭皮頂上，分部主事人老科長還特別準備了幾份因為經濟不景氣，總公司沒有多餘預算的說辭，但是還沒等他去實踐這些說辭的效果，總公司居然在傳真當天就給予了回復。

他們批了。

「怎麼就批了呢？」老科長皺著眉頭喃喃道，不明所以，他立刻叫來了助理，吩咐道：「等著查詢總公司的電匯，注意別看錯了錢。」

老科長靠在椅子上沉吟上，雖然洛杉磯這裡地處偏遠，對總公司的一些動向不能第一時間把握，但一些趣事風聞卻依舊能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傳過來。年初除了少女時代發行新專輯的一些趣聞之外，說的最多的便是一件不靠譜的傳聞。

姜俊昊和金英敏打高爾夫，並非是後者關懷下屬，想要和公司主要盈利項目的核心培養感情，而是前者狠狠在球技上羞辱了後者，甚至讓金英敏徹底放棄了高爾夫這項社交運動。

事情傳的有鼻子有眼，足足七分可信，平日裡更是被他當做趣聞不時拿出來調侃幾句，但沒等太長時間，老科長就得到了下屬的匯報，公司批准的預算已經電匯完畢，一分都不少。

難道金英敏有受虐傾向？看起來到這邊太久，連總公司的脈絡都把握不住了。

老科長搖搖頭，在姜俊昊的預算申請上蓋下了公章。

……

重新拍攝工作在充足的投資下只用了一天就宣告結束，專輯的製作工作正式完成，壓制以及發行則是全權交由索尼代理。負責和S.M溝通的喬治一直都很不明白，預計中並不那麼容易拿到的預算怎麼就如此順風順水？

完成了拍攝的第二天就訂好了歸程的機票，機場中人聲鼎沸，喬治和姜俊昊一起在候機大廳等待登機，他實在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提了問。

「你不是美國人麼？這都不知道。」

姜俊昊的口氣足以讓人把好奇狠狠地憋回去，但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喬治多多少少也免疫了大半。

「真論血統的話我是英國人，不夠純，所以我不知道。」

姜俊昊耐著性子解釋道：「這是一種對話方式，肯尼迪總統在古巴危機上用這種方式應對蘇聯。換成我們就是金英敏既不能請我吃飯說我們以後冰釋前嫌、既往不咎，又不能忽視我要回韓國成天在他眼前出現的事實。所以他批了我的預算是在告訴我，他好我也好。」

「哪有這麼誇張？這就是尼克鬆去中國的時候在飛機旋梯上先伸出手一樣……不過，你打算握上去麼？」

姜俊昊低頭閱讀機票上的簡章，喃喃道：「我也就只是一個藝人而已，哪能成天沒事找事。」

「我倒是希望你沒事找事，這樣你還能在美國多呆一段時間。」

專輯製作完成，發售前景卻不容樂觀，要是在三年之前，喬治敢保證這張專輯能獲得不俗的成績，音樂人用音樂說話，這是那時美國所有音樂人的共識。但如今卻不一樣，除了泰勒·斯威夫特、賈斯丁·比伯，還有Lady Gaga之外，近一年來美國歌謠界都沒有湧入多少新鮮血液，所有的唱片公司都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當紅不再只注重於一個歌手的音樂，還要有相應的噱頭。

賈斯丁·比伯以近年來少有的偶像形象走紅，Lady Gaga以誇張的服裝藝術引爆了大眾的眼球，就連泰勒·斯威夫特近日來也被爆出了全美關注的緋聞，她和「小狼人」泰勒·洛特納的戀愛新聞使得所有媒體望風而動，大幅大幅的版面一下子就讓她脫離了公眾辨識度稍低的尷尬境地。

話題營銷正在全世界風行，作為一個出道了六年的「老」人，姜俊昊重回大本營韓國並不是什麼聰明的決定。如果他在以一張冠軍唱片登頂之後再回去，肯定會獲得國民級別的待遇，但如果像現在一樣高不成低不就，僅僅是登陸了天橋封面和為Dior拍攝了一組經典海報，成績上的不足可能會讓他顯出頹勢。

登機時間到到了，姜俊昊提起輕便的行李站起身，只是對喬治說道：「不用替我擔心，S.M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讓他們的影帝倒下去，回去之後我會拍電影或者電視劇，至於美國……我絕不會一張專輯就算了。」

「布裡吉斯先生說這張專輯什麼都具備，就是需要時間，我相信它能給你帶來成績。到時候你人在韓國，真正的無宣傳，真正的靠音樂，足以讓所有人都閉上嘴。」

姜俊昊呵地一笑，說：「那我倒希望有足夠多的人張開嘴，這樣看他們閉嘴的時候才會更有趣。」

「呃……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寶兒回日本了，她要在那邊發行一行專輯，可能還要有演唱會。」

聽到這個名字，姜俊昊只是微微愣了下，然後問道：「還有事麼？」

喬治搖了搖頭，然後看著姜俊昊走進海關，想起前些天他打電話給自己時說要結婚了的興奮口氣，一時間覺得有些茫然。

有很多事情，他注定只是個旁觀者。

《Be Here》的發行工作和想像中一樣，雖然在索尼的幫襯下沒遇上深刻太大的難題，但缺少了粉絲這一最堅定的購買群體，發售首周便登陸排行榜無異於是天方夜譚，一直到發售半個月為止，銷售情況連不溫不火都算不上。

一張張專輯就那樣在貨架上沉寂，和同時期泰勒發行的最新專輯火爆銷售相比，境地無比淒涼。偶有人會因為專輯封面多看上兩眼，但去試聽的卻沒有多少，世界上成天泡在音像店內的發燒友並不是很多，他們的購買力也在銷售成績中佔不了太大的比重。

專輯不熱，自然沒人去評，它就好像是只能聽天由命，前景卻暗淡無光。

一直到第三周，根據宣傳計劃《今夜我想哭泣》的MV將會公開，自韓國也湧出了大筆的訂單，這張《Be Here》才在一些小榜單上有了排名。

日本和韓國的歌迷對於這張專輯並不喜愛，有人說姜俊昊太美國了，和其他登陸美國的亞洲音樂人一樣，忽略了自己真正擅長的東西，這種反應十分普遍，鄉村音樂本身就是美國人的文化，姜俊昊並沒有像泰勒·斯威夫特一樣在鄉村中加入大眾流行化的元素，想要依靠日本和韓國的眾多粉絲衝擊「公告牌」榜單，可能性不是很大。

直到有一天，美國眾多音樂發燒友關注的傳奇音樂人、藍調音樂高手本恩·布內特在個人推特上上傳了《Be Here》的專輯封面，然後在下面寫到。

「這就是你找到的那個人？」

傑夫·布裡吉斯難得在推特上回復道：「沒錯。」

「那首概念性音樂我聽了，這專輯比起你當年也要好的多。」

當天，布裡吉斯沒有再回復一句，三天之後《Be Here》開始正式在公告牌排行榜上嶄露頭角，短短一周之後，《今夜我想哭泣》便以鄉村排行榜第一的成績在電視傳媒中被播放，在專輯發售的尾聲，《Be Here》才第一次開始被大規模宣傳。

想要引爆一堆火藥，總需要擦出星星之火。

第九百七十五章 情比金堅

回到韓國還是三月，剛剛完成專輯製作的姜俊昊可沒有時間休息，S.M想要最大化利用他帶來的演藝界資源，剛剛是下了飛機的第二天，來自三大電視台的劇本就已經由金永旭遞到了他的面前，而且還都是主演。

一直都被定位為電影演員的姜俊昊並不是三大電視台電視劇主演的首選，一則因為他價格太貴，二則因為他已經數年沒有影視作品問世。S.M在影視領域一直都運氣不佳，即便一部花樣男子讓鄭允浩在亞洲範圍內獲得了一定人氣，但在去年年末投資拍攝的電視劇「向大地頭球」卻以個位收視率告終。再加上林允兒在去年第三季度主演的「男版灰姑娘」也成績慘淡，整整一年的影視計劃全告失敗。就在今年年初，由沈昌□主演的「天堂牧場」也因為檔期問題還未被那排播放，即便是新的一年，S.M也很難有個好的開始。

這時候的姜俊昊就彷彿那萬綠叢中一點紅，幾年沒有作品又如何？不知道韓國最高產的影帝也是一年只有一部電影麼？三大電影節所有的影帝獎項近年來都被壟斷在韓國老牌實力派演員中，姜俊昊能拿到一個，還不足以證明一切麼？

所以當S.M放出姜俊昊將要做為演員回到韓國的時候繼續發展的時候，即便沒有把握，即便沒有信心，三大電視台還是用盡全力的給出了最優厚待遇。因為的僅僅是百想藝術大賞歷史上最年輕的雙料影帝頭銜，在娛樂圈，這便是名，是機會，更是實力的象徵。

SBS的《Oh My Lady》是S.M最主力推薦的劇本，與蔡琳這種老牌演員合作想必會十分輕鬆；而KBS更是拿出了「灰姑娘的姐姐」，甚至還打出了文根英復出，曾經的電影搭檔再度合作的這張牌；至於MBC則是極力推薦《個人取向》，即去年的「白夜行」未能和孫藝珍合作，在今年則是又有了機會。

這就是姜俊昊的「名」，在電視劇產業是絕對的金字招牌，至於電影領域則是反應不大，一則因為經濟危機影響，韓國本土電影作品自去年開始無論是佔有份額還是作品數量都在極度下滑，這種時候沒人會選擇一個不穩定的演員；二則因為姜俊昊的影帝頭銜，身價在那擺著，拿不出足夠片酬的製作公司，都不好意思開這個口。除了「義兄弟」製作組簡單的接觸過一次，得知檔期可能發生衝突便立刻收手，在電影領域，姜俊昊還頗有點無人問津的態勢。

在電視劇領域姜俊昊握著最好的一手牌，而在電影領域他卻無牌可打，這種詭異的情況看上去就好像是仙女跌落凡塵，誰都想要看上一眼，摸上一把，沾沾仙氣兒，以求發跡的機會，露出一夜暴富的野心。

美國之行沒有交上滿意答卷的姜俊昊給了記者們全新的話題，誰會真正去注意一個藝人遠在他國的成績？第一次的時候總會很新鮮，但聽的多了未免會噁心想吐，在美國如何如何跟韓國又有多大的關係？回歸的姜俊昊沒有遠在天邊，他近在眼前，所以知道這位跌落凡塵的仙子會選擇哪部電視劇，又會有怎樣的表現，這才是重中之重。

舊的一頁被翻過，新的一頁才剛剛開始，對於很多人都感興趣的公眾人物，即便是唱衰也要選個好時候。

就在記者們挖空心思想要判斷出姜俊昊的選擇時，當事人也不負眾望，沒有在家裡專心研讀劇本做出選擇，而是重新出現，付諸行動。這時候，幾乎所有的記者都要飽含熱淚的說一句，「姜俊昊，真是我們永遠的朋友」。

此時就在飛往濟州島的航班上，姜俊昊正在頭等艙中哈哈大笑。

「哈，真是，被人誤認為是同性戀也能寫出這麼多有趣的東西，我還真想看看孫藝珍前輩怎麼把自己弄到是個男人都看不上，老了也只能待字閨中的女人」坐在他身邊的金永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要不是知道你無聊，只把這些劇本當小說看，我還真覺得你選了KBS。」

姜俊昊合上手中的劇本，這些天來第一次做出評價：「《Oh My Lady》太夢幻，太老套，冒昧的說一句，蔡琳前輩是個需要劇本襯托她的演員，所以SBS這邊只能回絕。」

他又拿出了剛剛昨天看完的「灰姑娘的姐姐」，說道：「文根英復出的確是個不錯的噱頭，但這戲注定是女人戲，如果我去了估計要大規模修改劇本，這太不靠譜，也容易讓人怨聲載道，所以不行。」接下來是剛剛合上的《個人取向》，「至於這個，結尾不好，雖然可能會改，但逃不出框架。如果它是輕快節奏偏向偶像的電視劇會很不錯，情節的確很搞笑，孫藝珍也很有吸引力，但我也不會選它。」

三大公司的主推劇集就這麼被姜俊昊擋了回去，金永旭雖然也覺得他的分析很有說服力，但這些劇本都不選，難道真的要等機會？一想到等，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當即對姜俊昊提問道：「你對結婚有什麼看法？」

姜俊昊微微一愣，那晚他變身電話惡魔的時候，告訴了很多人，也對很多人隱瞞了下來，而金永旭就是其中之一。

他裝糊塗道：「結婚？你問這個幹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最近在看MBC的新綜藝，叫《我們結婚了》，挺有趣的。」

金永旭低下頭，躲開了閃爍的目光。

「是不是泰妍和鄭型敦前輩參加過的那個？」姜俊昊感興趣地道：「回頭一定要再去看看，如果說真正能吸引我的還得是這些綜藝節目，總能突發奇想。至於電視劇……因為大媽的限制，劇本總是很難推陳出新，拍著也沒意思。」

他看向金永旭，第一次提出自己的出演意見：「如果有可能的話幫我打聽一下新製作的電影，降低片酬也可以。」

金永旭也不說話，姜俊昊就當他是默認下來，短短五十分鐘的飛行並不漫長，到了濟州島，第一感覺就是乾淨，碧藍的天空，整潔的街道，讓人總能感聞到一種屬於濟州島獨有的清新味道。

劇組派來的車早就在機場門口等待，姜俊昊和金永旭在閃光燈中快速進入劇組派來的保姆車，SBS方面還第一時間派出了保全人員，力求把姜俊昊伺候的舒舒服服，因為他此次前來探班，極有可能是一次富有十足內涵的示好舉動。

車上，金永旭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眼那上面的號碼，面色有些難看，他向後靠去，躲開姜俊昊的餘光，接起了手機。

「他選了麼？」

「沒有。」

方真的聲音從沒有一刻如此討厭過，此次雙方合作，S.M給出了金永旭這個經紀人非常不能接受的提案。

「三個電視台給出的都是最近檔期的電視劇，如果他再挑挑揀揀，那我們就只能安排他上綜藝了。」

金永旭盡量僵硬著臉，如常的回答道：「脫口秀的話也可以，例如強心臟，還有夜心萬萬2。如果是傳統綜藝的話，選擇劉在石的節目會很不錯，不過可能要排檔期。」

「不行，他太長時間沒有在大眾面前曝光過，粉絲們都是在報紙上得到他的消息，不管他好還是不好都很不親民。我上次給你推薦過一款長期出演的綜藝節目，你跟他提了麼？」

金永旭皺起眉頭，回答道：「有些不像話的日程根本就不必提起，沒那個必要。」

聽筒那邊沉默了陣，才說道：「和你溝通是對你這個負責人的尊重，如果我們直接詢問姜俊昊的意見，想必也不會這麼麻煩。他需要的是曝光，我想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如果單純因為地位就不面對鏡頭，我想他的路最終會斷在你手裡，你最好想清楚，盡快給我答覆。」

金永旭不動聲色的「嗯」了聲，放下手機，欲言又止。

「出什麼事兒了麼？」姜俊昊很有眼色的問道。

金永旭固執的搖頭說：「沒有，只是要拒絕一些不像話的日程。」

姜俊昊沒再說話，就好像是決定全憑金永旭處理似地。

機場距離拍攝場地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姜俊昊第一次來的時候還對這裡有些童年的記憶，這一次卻只是看到了面目全非的草場。

導演組的小棚子隨風飄動，大型照明設備隨處可見，中間的二層小樓附近人聲鼎沸，姜俊昊剛剛下了車就被嚴陣以待的記者們圍了起來，經歷過閃光燈的洗禮，他方才走到柵欄的另一頭。

他停下腳，回過身，讓等待許久的媒體剎那間就興奮起來。

麥克風伸了過來，一時間卻不知道問些什麼。只是一次簡單的探班活動，卻被姜俊昊電視劇出演的消息弄到風聲鶴唳，但如果在這裡問姜俊昊的選擇意向，不是明擺著挑撥人家姜俊昊和沈昌□的兄弟感情麼？就在沒有提問的時候，姜俊昊卻是首先開了口。

「我來這只有一個目的……」他故作神秘的笑著，挑逗著所有人的胃口，最後直白的道：「告訴所有人，我和沈昌□情比金堅」

第九百七十六章 她的初吻在我這

韓娛圈的偶像組合解散總是伴著濃烈的火藥味，在這一點上S.M卻把它的每個藝人都教育的很好，從HOT開始S.M旗下的偶像組合即便解散也絕不會在鏡頭前變得悍然、市儈起來，他們都是名副其實的受害者，而加害者就是那可惡的血汗工廠，還有這殘酷的現實。

兄弟情，這個詞彙在沈昌□眼前晃悠了整整半年，家門口不請自來的油漆噴塗從「背信者」換成了「我們一直支持你」，偶爾半夜接到的騷擾電話也因為用了別人的手機而消失殆盡，監視的記者換了一茬又一茬，每個人的問候語從「你好」變成了「沒事吧？」，即便是進入了劇組，在工作之餘也會享受到奇怪的眼神。

是啊，東方神起解散，有誰不會說上幾句？

學會了抽煙的沈昌□經常會想起姜俊昊臨去美國前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他說解散了才知道我們這麼紅。他就是喜歡說這些聽起來很諷刺卻又無比貼合現實的話，他還告訴自己，人，總要為自己活著。

真的是被解散帶來的諸多問題困擾了一段時間，就在那時他的經紀人還建議他找些心理醫生聊聊。沈昌□這一次沒聽話，只是學會了抽煙，而且還抽的很凶。

劇組生活很是封閉，好在有同公司的藝人出演女主角，李妍熙有一次勸他說看看組合解散的前輩們，能讓粉絲們不至於失望透頂的好聚好散，也就S.M能有了。

沈昌□一想覺得也是，加入到解散行列中的他們應該由衷的感到驕傲跟自豪，他們永遠不會和有些人一樣在鏡頭前說早些年他還沒發跡的時候我收留過他，給了他大約兩米見方用來睡覺的地方；也從不會把過去的點點滴滴都拋白出來，告訴所有粉絲我的記憶多麼好，居然能記得早些年借給過他的車費他一直都沒有還。只是沈昌□還沒來得及說出這一句「好樣的，東方神起」，無數對他們無比瞭解的粉絲就已經將所有的過往都掏了出來，糾結的問題只有一個，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很多沈昌□自己都不記得的事別人都記得，細緻到哪次舞台上有誰幫誰擦了汗，看著粉絲們的解讀沈昌□就想要發笑，但緊接著看到那些潛台詞為「我對你這麼好，你居然背叛我」的華麗辭藻，這笑就硬生生的讓他憋了回去。他開始覺得自己的粉絲有些小肚雞腸，甚至是……有些讓人厭惡。

兄弟情這個詞開始充斥在所有跟東方神起有關的帖子中，看上去越發的虛偽起來。

半年過去了，那三個人的上訴還在進行中，活動也終於順利展開，雖然還要面臨多方打壓，但總算是有了一個新的開始。對於沈昌□來說也是一樣，出演電視劇，就是他新的開始。

今天有場吻戲，原本在一個小時前就應該開始拍攝，但臨時日程的插入讓醞釀了一早晨感情的沈昌□功虧一簣，姜俊昊還是那個大牌的姜俊昊，探班居然都不跟自己提前打個招呼，人家探班都是演員和藝人朋友商量好，跟導演定好時間和日子，過來見個面，說說話，出個新聞，功德圓滿。這位倒好，臨時起意不說，就連SBS用來宣傳該劇的新聞組都是跟他同一個航班過來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過早按照劇本進入前夫模式的沈昌□腹黑不起來，因為在漫長的宿舍生活中，他的那些伎倆在姜俊昊這個傢伙身上就從沒成功過。這不，出場方式與眾不同，連混娛樂圈都是大刀闊斧的，還沒見到人沈昌□就已經聽說了，姜俊昊明擺著告訴了記者們，他，就是來作秀的。

作秀的主題，自然還是兄弟情。

同樣作為主演的朱相旭、劉荷娜在宣傳特別採訪還沒開始前就已經成了配角，探班的第一次見面居然不是在演員待機室而是在風景靚麗的特別採訪場地上，所有的一切都因為姜俊昊的到來而被打亂了陣腳。

「最近怎麼樣？」

採訪即將開始，沈昌□這才有機會跟姜俊昊說上幾句話，只是一句公式化的「還是老樣子」卻說不出口。幾秒鐘後，姜俊昊很有眼色的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這才剛剛過了不到一年，媒體對東方神起解散這個話題可能有些冷淡，但他們的粉絲卻依舊會把他們之餘風口浪尖上，隨著他們的每一步動作掀起驚濤駭浪。

「美國那邊怎麼樣？」

同一公司的藝人之間會省去那些繁瑣的客套，姜俊昊和李妍熙也是好久不見，兩人合作的電影正是姜俊昊為數不多的作品中唯一有吻戲的一部。這麼一想，關係也算特殊。

「馬馬虎虎，發了一張專輯拍了幾組照片，純粹就是避難去的。」

「避難？」李妍熙不解。

姜俊昊理所當然道：「不是避難是什麼？你看看昌□，才剛成年的傢伙成天頂著一張老人家的臉，不知道的是成熟，知道的都能看出來是憔悴了。」

沈昌□詫異的看向姜俊昊，用眼神問你是來探我班的麼？禮物、食盒沒有，也不必這麼下我面子吧？

姜俊昊無辜的聳聳肩，指著自己的臉頰說：「看，這才是度假歸來的膚色。剛剛妍熙也是問我『美國那邊怎麼樣』，而不是問我『你怎麼樣』，這裡面可是有學問的……我很好人人都能看出來，所以他們也就懶得問，你很不好人人都能看出來，所以他們才會問候，表示關心。」

沈昌□不知道如何回答，但可以看出來有些生氣。旁邊的李妍熙卻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並不是圓場，而是由心而發。

她說：「我總算知道為什麼你們兩個CP有那麼多支持者了。」

「為什麼？」姜俊昊很有興趣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看上去很有愛。」

李妍熙故作神秘的說著，讓姜俊昊煞有其事的沉吟了下，意外道：「和你拍電影的時候還真沒看出來，原來你對這個還有興趣。」

「那當然」說到這個，李妍熙眉飛色舞的，轉過身，正對著姜俊昊說：「告訴你，公司內男團內部CP的粉絲站我還註冊了好幾個，其中兩個都跟你有關。」

「是麼？你的註冊ID是什麼，回去之後我加你好友。」

聞言，李妍熙瞪大了眼睛，看向姜俊昊的眼神滿是不可思議：「你自己註冊了自己的CP站？」

「嗯。」姜俊昊理所當然的點著頭，絲毫不以為意的道：「工作累了看看這些很有趣，有時候也會特別做一些粉絲福利，回去之後也會查看勞動成果。」

聽著兩人的對話，沈昌□滿是驚訝，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他抬著屁股下的凳子稍稍遠離了姜俊昊一些。又估算了一下兩人的距離，覺得還不是很安全，然後又離遠了一些。

採訪前的這點時間就在姜俊昊和李妍熙關於男男CP的討論中度過，坐在一起的朱相旭跟劉荷娜雖然插不上話，但也是認真聽著。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件很神奇的趣聞，只有沈昌□自己覺得一聽這個會滿身泛起雞皮疙瘩。就在這時候，他開始感覺自己孤僻了。

採訪的主持人是個陌生的面孔，一切都是臨時準備，自然不能盡善盡美。自我介紹環節肯定是逃不掉，在沈昌□的帶頭下每個人都正經八百的介紹著自己劇中的角色，這部劇的新意在於人物關係，沈昌□飾演李妍熙的前夫，兩人是典型衝動結婚的犧牲品。而朱相旭則是成功男人，標準的韓劇男二號。

最後，終於輪到了姜俊昊這個打醬油的。

他清了清嗓子，坐的端正，很有氣場，煞有其事的模樣就好像是主演，還用無比嚴肅的口吻道：「其實，我是來探班的。」

主持人接口道：「噢，早就聽說姜俊昊先生和沈昌□先生感情很好，現在看起來確實是這樣。」

此時的姜俊昊只需要微笑、點頭即可，但眼角的餘光卻總是能撇到正經八百的沈昌□，立刻換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說道：「所以，有些事情也不都是無的放矢的。」

主持人一愣，接不上話來。

沈昌□一愣，看向姜俊昊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李妍熙「撲哧」一聲，當眾笑了場，讓主持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去。

姜俊昊很隱蔽的用大拇指指了指李妍熙的方向，對主持人說道：「她就喜歡這個。」

「喜歡這樣的笑話麼？真是很奇特。」主持人乾笑兩聲，把宣傳採訪繼續了下去。

說到電視劇總是逃不脫劇情宣傳，沈昌□對演技很是嚴肅認真，所以就好像是畢業答辯一樣把自己做的人物研究說了通透，大半要被剪輯不說，難免也有些無趣。當說到今天要拍攝的吻戲時，李妍熙表現的落落大方，沈昌□則是有些羞澀，一切都那麼符合形象，都那麼符合傳統的拍攝進程……這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不知道麼？她的初吻在我這。」

聲音之所以被形容為不和諧，是因為他的內容和現場的氛圍相比，一定會被凸顯出來。姜俊昊探出頭對著沈昌□，點著自己的嘴唇說道：「《百萬富翁的初戀》拍完了才知道，那是妍熙的初吻來著。」

李妍熙只舉得她剎那間又回到了青澀的五年前，和那時一樣，完全不知所措，只是盯著姜俊昊，錯愕的猛瞧。

這話是對他沈昌□說的，還記得在不久前這傢伙還在媒體面前說跟自己情比金堅，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是來砸場的吧？

可能是因為要拍攝吻戲過早的進入了前夫模式，沈昌□「騰」地站起身，走到姜俊昊身前，一把抓起了他的衣領。

第九百七十七章 明智的選擇

遙想當年某個電視台還做過電影最佳吻戲特輯，當時已經成為影帝的姜俊昊讓這個《百萬富翁的初戀》中的吻戲片段榜上有名，看過這特輯的粉絲都說那時候的姜俊昊真是偶像到不能再偶像，青澀到不能再青澀，比起當時如日中天的皮爾斯，粉絲們更喜歡這種虛幻的角色。

沈昌□更喜歡去美國之前的姜俊昊，最起碼那時候的他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坐在這，搶走主角們的風頭，還親身示範似地告訴他們該怎麼去做節目。那時候的他知道什麼才是最基本的禮節，而不是現在這樣……瞎攪合。

「你怎麼了？難道……你喜歡她？」有了一個不怕事兒大的人坐鎮當場就永遠都不會缺少爆點，此刻的姜俊昊彷彿化身紅娘姜虎東，他就那樣被沈昌□扯著脖領子，還回頭看了眼李妍熙，繼續調侃道：「別說，看你們兩個還挺般配的。」

聞言，李妍熙更是大囧，想來這期節目播出之後她會遇到多少麻煩，先是被提起和姜俊昊交換了螢幕初吻，然後又要在今天跟沈昌□拍攝吻戲，放送之後，在仙後眼中一定比08年的少女時代更加可惡。她立刻站起身來想要做些什麼，卻突然發現這局面更像是兩個男人在為她爭風吃醋，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朱相旭這時開了口：「昌□，你抓錯了人了吧？」

在這一根針落下都能聽見的氛圍裡，這問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朱相旭雙手抓住自己的衣領，繼續笑著道：「如果按照劇本，你應該是來抓我的。」

現場的詭異氣氛誰都看的出來，這形勢還真跟爭風吃醋沒什麼兩樣。沈昌□知道自己就是詭異氣氛的原點，他認真的盯了姜俊昊幾眼，只看到一張帶著些懶散的笑臉。他咬了咬牙根，這才放開了姜俊昊的衣領，後者完全不以為意，就好像是約定好的行動一般。

笑聲響起，標準的採訪流程。

採訪陸陸續續的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回到常規流程之中，不怕事兒大的那人總算是沒有在別出心裁，朱相旭成為了關鍵點，李妍熙則是盡量乖巧，姜俊昊當做人肉背景，沈昌□則是中規中矩，當採訪結束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採訪結束後沈昌□直接獨自一人離開，回絕了所有上前幫忙的助理，回到了化妝車上。

「你不去看看？」

「當然要去。」姜俊昊看了眼發問的李妍熙，問道：「我去美國是不是真的像是避難？我是問像你這樣的旁觀者一般都怎麼想？」

李妍熙略微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不知道該怎麼準確評判你的舉動，我只是知道這段時間允浩哥還有昌□都挺慘的。來自粉絲的討伐要比媒體更傷人，特別那些粉絲以前還都是你的簇擁。但要說你，去了美國的話，完全不用擔心這些吧？」

「我走了，把他們兩個獨自留在風口浪尖上，你直接說出來就好。」

說完，姜俊昊站起身直接向化妝車走去，李妍熙望著他的背影，好看的皺了下眉頭，只覺得看這兩人相處，怎麼看都怎麼覺得有愛。

留下的三個人變成了兩個，選擇離開的姜俊昊和討伐他們背信棄義的粉絲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眼不見為淨，他在美國每取得一點小成績都會被媒體大肆鼓吹，而留下的鄭允浩和沈昌□則是低調到無法形容。

離開的三個人看上去還能時時刻刻的在一起共同面對所有困難，但留下的三個，卻好像已經各奔東西。

「都去美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剛一進門姜俊昊就聽到了沈昌□的冷言冷語，他回身關上車門，說道：「我回來自然有要回來的理由。」

「那就混的好一點再回來，像現在算什麼？」

「我混的不錯，沒看報紙麼？Dior給了我一年七百萬的報價。」

「你接受了麼？你不是沒接受麼成為世界頂級模特回來也可以，但你現在這樣不覺得有點欺負人麼？」沈昌□深深的吸了口氣，繼續道：「我忍你真的很久了，在東方神起的時候你就是一個人，到現在也是一個人。所有人都說東方神起是一分為二，我怎麼就覺得這邊只有我和允浩哥兩個人？你去美國沒關係，我們不怪你，但你能不能功成名就了再回來？就當是替我們告訴那些人，沒了那三個傢伙，我們也能有更好的發展，當哥哥的做個榜樣有那麼難麼？你什麼時候能像允浩哥那樣？」

姜俊昊尋了個位置坐下，一臉冷靜的道：「你早沒看出來麼？我本身就是個涼薄的傢伙。」

沈昌□質問道：「是，這半年我自己也發現了，我就覺得你怎麼做什麼事兒都那麼自然，我很費解，相處了五六年，才猛然發現原來我真的不瞭解你。有時候看過去的照片，我就發現怎麼總是少了一個人？東方神起這個名字對你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是不是？」

姜俊昊微微抬起眼，依舊很冷靜的道：「這個名字對你來說算什麼？如果真的很重要，你們幾個又怎麼會分開？不要說我是局外人，如果五蛋巡迴結束之後你們能一起決定去留，我會願意成為局內人，和你們共同進退。但你們呢？我努力過了，你們最後還是只留下了一個答案……要說到失望，我對你們更失望。」

有些人總是不喜歡面對現實，半年過去，姜俊昊本以為當初的少年已經成長為男人，但沒想到他卻還是帶著如此之多的不甘心。和沈昌□大吵一架並不是姜俊昊的初衷，只是有些事情你終究逃不過去，所謂兄弟情偏偏就是同富貴、共患難，在粉絲們激烈爭論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所謂兄弟情早就是他們當初分開時就已經消散的東西。如果非要爭出一個罪魁禍首，那他們誰都逃不脫干係。

姜俊昊從來都會直面現實，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個性，即便在數年的歷史中早以證明這性格只會給他帶來麻煩，但他卻依舊一如既往，不曾回頭。

吻戲的拍攝照常展開，有了姜俊昊這個以表演爆發力著稱的影帝在，導演組的一行人甚至允許他在監視器後旁觀，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沈昌□在這一場原本就有些粗暴的吻戲中表現良好，僅僅NG了三次而已。

今天最難的拍攝片段順利結束，沈昌□看都沒看導演組的方向一眼，在聽到OK之後，直接邁著大步離開現場，不知道去了哪裡。

來探班的和被探班的之間有矛盾，而且還差點當眾發生衝突，對於導演金哲奎來說這簡直是不能想像的事。當這一切通過主助理的嘴巴傳到他耳中的時候，他覺得對姜俊昊避而不見簡直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但因為電視台內部的壓力，他還必須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對這個傢伙示好。

邀請他在導演組旁觀這場戲就是最好的方式，拍攝完畢，他們還要準備下一場，如果來探班的稍微有些眼裡，也就應該就此離開了。

「金哲奎導演。」

事與願違是每個人都會遇到的事兒，比如現在金哲奎必須面帶微笑的和姜俊昊握手。他還要溫和的提問道：「你有什麼事兒麼？」

「我聽說這部劇的檔期有點問題？」

說到這個，金哲奎的心情更加暗淡，他臉上笑著道：「只是在檔期排列上有些問題，投資商方面是S.M公司，這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姜俊昊直入主題的說：「如果我參加SBS旗下幾個當紅的綜藝節目，對這部劇的放送會不會有什麼幫助？」

金哲奎不解，再也裝不下去了。他皺著眉頭說：「這不應該是S.M和SBS之間討論的問題麼？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公司應該會通知你去上節目的，你就這麼直接來問我，會讓我很難做。」

「金哲奎導演，這部劇到底會怎麼樣，作為導演您應該很清楚，我只是來幫忙的，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再多也就超出了我的能力。昌□是個什麼樣的演員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這部劇的最大利潤是衝著周邊販賣去的。現在東方神起情況不好，電視台押後處理我也可以理解，比起謀定而後動，及時的保證成本才是首選，我充其量就是能提供一些福利，您覺得呢？」

看著姜俊昊的笑臉，金哲奎不知道如何回答，從沒有人會如此直白的說清這些檯面下的事，只是面前的這個人與眾不同。

金哲奎只是推說考慮一下，姜俊昊禮貌的道謝之後便抽身離開，他找到金永旭，要求他對待SBS的態度再明顯一些。

出演電視劇的事兒八成是黃了，但如果在「天堂牧場」這部劇上為我們提供方便，很多方面還有的談。

官司懸而未決，從各個方面姜俊昊已經能嗅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S.M對很多事情不再和曾經一樣富有統治力，連帶而來的影響會接連擴散出去。

從美國歸來的姜俊昊躲過了風口浪尖上的拍打，最明智的選擇是獨善其身，審時度勢，但從這個傢伙的過去來說，他還真沒做過多少太明智的選擇。

第九百七十八章 忍不住的事

姜俊昊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站在誰的身邊為誰搖旗吶喊，他的行事方式也往往讓人不能理解，在很多人眼中他遠走美國就是避開了解散事件的最中心，從沒誰覺得他會重新加入進去，而且還撲騰出這麼巨大的水花。

結果他讓人側目的玩了一出高台跳水，簡單直接，震驚四座。

「我覺得你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畢竟你和金英敏有私人恩怨，這時候他把你丟出來吸引火力也不是不可能。」

站在姜俊昊這邊的金永旭很是擔心，他們的小團體運作良好，團隊核心歸來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在此時加入娛樂圈中最容易出現醜聞、讓粉絲們幻滅的解散風波，友軍看上去也不那麼可靠，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姜俊昊合上「強心臟」的台本，只是說：「沒有人會因為魚刺而不吃魚，現在一桌上好的全魚宴已經擺在了金英敏面前，我們之間的那點過節充其量算是他喉嚨裡的一根刺。他要吃魚，想要先解決這根刺就只有兩個辦法，第一是喝杯醋，第二是用手指頭挖出來……把苦水當醋一口嚥下去還會讓人說是大肚能容，但如同用手指摳出魚刺來，模樣難看不說，自己也會很辛苦。搞不好把刺扎得深了，要去醫院不說，還可能會錯過這桌全魚宴，如果倒霉碰上了最慘的結果，說不定將來就在不能吃魚了。」

他突然問道：「回來之後有多少廣告公司聯繫過我們？」

一說起這個金永旭就很興奮，眉飛色舞地道：「韓國所有的本土服裝品牌凡是能夠得上級別的都已經發來了合作意向，就因為你是Dior花了七百萬美金都簽不下的模特。在大部分領域我們的費用絕對是頂級，在韓國廣告業內已經沒有能比你叫出更高價的明星了，包括樸智星和金妍兒。」

聞言，姜俊昊笑著道：「這桌席這麼豐盛，金英敏怎麼會捨得不吃？他終究是個商人。」

金永旭不作回答，看了眼姜俊昊手上的劇本，問道：「SBS沒有具體回應，只是給了你強心臟最近一期的劇本，還給你拍了《Running Man》的檔期。不過KBS和MBC那邊怎麼說？」

「難得他們的劇組延遲原有人選的合約先把機會送來給我，二天一夜我早就想去一次了，MBC那邊有什麼好節目？」

一聽姜俊昊問到MBC，金永旭顯得有些緊張：「這一檔的綜藝MBC完全無力，誰知道他們的綜藝局是怎麼策劃的。」

姜俊昊問道：「不是有個什麼《我們結婚了》麼？」

「那和我們沒關係！」金永旭立刻回答道：「假想結婚對有些偶像來說不是什麼好事，這綜藝節目收視率是不差，但是你看看目前上去的基本都是二線組合跟藝人，和異性合作這種綜藝是很傷人氣的，再說你不是要出演電影麼？哪有檔期給一檔綜藝節目長期拍攝？」

「知道了。」

姜俊昊輕描淡寫的回答讓金永旭很是鬆了口氣，但他卻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其實他早就接到了S.M關於這檔綜藝節目的參與建議，只是姜俊昊剛剛歸國，金永旭覺得一切都需要小心謹慎，這樣的節目並非碰不得，只是牽扯太大，讓人想要刻意迴避。

回到漢江別墅，距離去濟州島探班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下了車姜俊昊望著別墅中點亮的燈光，呵地輕笑出來，只覺得金英敏這人太市儈。他剛剛幫了「天堂牧場」一個小忙，金英敏這邊就急忙送來了回禮。站在門口目送了金永旭，姜俊昊就冷了臉輸入密碼打開門，去迎接他的小別勝新婚。

想到這個「婚」字，姜俊昊就無法不對鄭秀妍生氣。一個男人打算給一個女人一生的約定並且還付諸行動，這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氣，經歷了這一次，姜俊昊直覺自己的勇氣槽被挖漏了，無論他多麼努力，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填滿。

走出玄關，姜俊昊看到鄭秀妍站在他面前俏麗，她穿著一件藍色的拉拉隊服，胸口上畫著22這個數字，就連頭髮都用黃色絲帶綁在了一起，和《OH》的MV上那讓人驚艷的想像如出一轍。而在現實中看到，效果似乎更好。

姜俊昊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會排上一整天的隊就為了用肉眼看一下自己喜歡的明星，單純為了這份讓人窒息的美，花費一天時間也算是值了。

臉上的驚艷一閃而過，姜俊昊沒有說話，把臉蛋微紅的鄭秀妍就擺在正對玄關的長廊上，經過她身前往客廳去了。

往沙發上坐下的時候他看到鄭秀妍趴在門邊，手上拎著絲球鼓著小嘴，一臉委屈的模樣。心中的確有些發軟，但卻堅定了此風不可長的信念。

「還生氣呢？」

她提問的口氣很軟，悠悠的，氣息綿長。姜俊昊也不回話，換了個台，拿著遙控器的手僵了僵，才沒忍心加大音量，放在了邊兒上。

「不生氣了行不行？」

她用上了童音，很少的使用撒嬌口吻問姜俊昊道，趴在門邊只能看到個背影，見他不為所動，垂下目光，低聲「切」了一下。

姜俊昊的確是在看電視，但電視上演的是什麼他完全不知道。這兩個問題都讓他有一口應承下來的衝動，但他姿態做的這麼足，總不能讓她就這樣輕易化解。「登登登登」的高跟鞋聲響起，由遠而近，她從樓梯上下來，走進客廳，走到自己身邊，姜俊昊都忍著沒去看一眼，怕忍不住心軟，就把那麼丟人的事兒一股腦的全忘了。

高跟鞋聲開始在耳邊響起，它繞過沙發，好像要走到自己身前。姜俊昊板著臉垂下目光，不再去看電視機屏幕上穿著粉色泳裝的韓彩英，也不去看躍入他眼簾的純白色海軍制服，但怎麼都沒逃過那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目光逐漸上移，白皙的小腿，短身的熱褲，鄭秀妍花了心思，最起碼制服換的很快，而且還很工整，她甚至還借來了那頂紅色的小帽，只是沒了宣傳照片上那冷艷的表情。她在身前糾結著雙手，可見這樣的穿著讓她很是害羞，臉蛋比剛剛更加紅潤了幾分，對上姜俊昊的目光，才軟語相求道：「你就別生氣了。」

姜俊昊依舊在忍，又怕一個忍不住上去把她吃了，他想著那些天鄭秀妍打來電話所使用的狡辯手段，把心一橫，腦袋向右靠去，好在電視機夠大，還足夠讓他看到曾經合作過，如今已經嫁為人婦的，穿著粉絲比基尼的韓彩英。

原諒，好像並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兒。

看他這副樣子，鄭秀妍臉色一冷，恨恨的跺了下鞋跟，緊接著就大步走出客廳，「登登登登」的高跟鞋聲由近而遠，「彭」的一聲響，是她關上了臥室的門。

姜俊昊往沙發上一靠，心中暗道「這個妖精」。他長長的吐了口氣，關上電視，撐著膝蓋站起身，在另一個房間找到了從美國帶回來之後便沒再打開過的行李箱，他拎出一個小紙袋，往樓上走去。

臥室內沒開燈，姜俊昊剛剛拉開門，就聽到鄭秀妍的冷言冷語：「今天你睡沙發」

姜俊昊嘴角劃出一道輕笑，看著趴在床上，還把腦袋衝向另一邊的鄭秀妍，他沒有回話，只是走到床邊坐下。

「我就不明白什麼男人這麼小氣。」鄭秀妍氣鼓鼓的道：「活動期間能有一天假期我多不容易？最近半個月平均每天都睡不到四個小時，我回來之後就換好了衣服在這裡等，就希望你能消消氣。對，這事兒是我不對，但是你就準備這麼不和我說話？我也生氣了，看你能跟我氣到什麼時候」

沉默蔓延，鄭秀妍雖然知道吵架是沒對情侶都會經歷的事，但每一次跟姜俊昊吵架她都會很難受，就好像一直都很理解她的傢伙突然變了個人，讓她有些陌生，甚至是恐懼。

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有一天不會變的面目可憎，說的，應該就是這個吧？

紅色的高跟鞋被她踢到了一邊，有一隻恰巧在窗口處延伸出來的月光下，鄭秀妍就看著那只高跟鞋，感覺那就是自己，形單影隻。

突然一道黑影在眼前劃過，留下的是一個外包被綢子包裹的小盒，她伸出一隻手，把盒子打開，黑暗中的燦爛奪目，讓她沒想再去搭理那只高跟鞋。

「在你同意的第二天，我就出去挑了這只戒指。」

聽著他的聲音，看著他親手挑選的戒指，鄭秀妍突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她狼狽的撐起身子，抱住坐在床邊的姜俊昊，急切的道歉說：「我錯了，以後我不再出爾反爾了。」

姜俊昊拿掉她的手，回過身，黑暗中眼神卻別樣明亮，看著好像要哭出來的鄭秀妍，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下，另一隻手卻是按上了她制服胸口上的紐扣。

「我們從這一套開始？」

他語調曖昧的說著，深知這世界上有些事，單靠忍耐，是忍不住的。

第九百七十九章 「姜」派藝人

姜俊昊演藝事業的最高峰應該就是他捧起百想藝術最高榮譽大賞，並被加封為影帝的那個時候。那一年說他是風光無限也毫不為過，但這位韓國影史上最年輕的影帝卻出人意料的低調，在當年人人都覺得他的出現會對廣告乃至於電影製作產業造成巨大的衝擊，姜俊昊身為年青一代演員的代表性人物，此次奪得影帝會促使韓國影視界進行新一輪的更新換代也說不定。當觀眾們習慣了年輕的面孔，並且驚訝於年輕人的實力時，思想上微妙的鬆動總會行程一種不可阻擋的風潮，用形容歷史的方式來說，這就是歷史的車輪會碾碎它前進道路上的一切障礙。

不過姜俊昊並沒有如同所有人都想像的那樣理所當然的成為那個代表人物，他遠赴日本，又去了美國，整整三年沒有作品，使得很多人的很多準備都成為了徹底的無用功。現在韓國影視圈還是那個略顯腐朽的圈子，除了姜俊昊的橫空出世之外，三大電影節的評選又回到了原有的循環中。張東健、安聖基、崔岷植、宋康昊，一個個名字還是那樣如雷貫耳，可以說是韓國電影界的金字招牌。

取得了成績卻沒有造成相應的風潮，有關姜俊昊入戲太深的「一片」傳說就這樣傳揚了出去，很多人扼腕感歎，很多人幸災樂禍，更多人則是在縱觀姜俊昊的發展軌跡之後發現他真的像個流星，只不過閃耀的時間並非那麼一瞬。現在他從美國回來了，聽說在那邊發行了一張專輯，卻沒有往常那耀眼的成績，不少人都覺得前幾年他在美國取得的成功就如同那部《梨泰院殺人事件》一樣，不可複製，甚至不可延續，但他的歸來，卻還是讓很多人風聲鶴唳起來。

三大電視台的舉動開始讓很多電視劇製作公司忌憚S.M入侵電視劇製作行業的腳步，在電視劇周邊收入佔據劇集重要盈利點的2010年，歌謠界偶像出演電視劇已經成為了不可逆轉的大勢。S.M投資的電視機接連失敗並不意味著他們的投資賠了本，少女時代和東方神起原有的龐大粉絲基數便可以在周邊盈利一項成為收回成本的最大保障，如果再加上一個姜俊昊，高收視和高盈利的劇集似乎就在眼前。

姜俊昊剛剛完成了強心臟的攝影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赴各個廣告拍攝現場，對於他這個韓國最具話題性和代表性的年輕藝人廣告商們毫不吝嗇，短短一周之內他就完成了四個廣告的拍攝工作，諸多男士用品的代言也開始找上門來。「當紅」是一種非常虛無縹緲甚至不講道理的現象，即便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沒在韓國進行活動，他那雙標誌性的綠色雙眸卻還是讓姜俊昊擁有相當廣泛的大眾辨識度，重新開始活動剛剛半個月，卻沒人能說他此時不紅。

有演技傍身的姜俊昊拍攝廣告僅僅是牛刀小試，從沒聽說過表演是一種擱置久了便會越發生疏的能力，更多人願意把演技形容為「酒」，埋藏的年份越長，打開時才會越發的芬芳。當KBS官網更新了姜俊昊參加兩天一夜拍攝的消息時，金永旭在各大電影製片公司之間周旋的消息也慢慢傳揚了出來。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姜俊昊還真不願意自降身份去拍什麼電視劇，即便韓劇看上去真的是這個國家最紅的娛樂業分支，但有能力擔當電影主演的演員們，還真沒見幾個回去拍什麼電視劇的……姜俊昊，也是如此。

兩天一夜是由姜虎東、李勝基等數位MC主持的野生綜藝節目，並且長期佔據綜藝節目收視率第一，甚至比大部分韓國電視劇的收視率都要高。姜俊昊的到來自然是受到了姜虎東的隆重接待，出道早期他曾參加過《X.MAN》，回到韓國之後第一個出席的綜藝又是姜虎東的強心臟，在這個偶像圈人人都向劉在石靠攏的大環境下，再次出演節目卻是參加兩天一夜，證明了他姜俊昊是個不折不扣的「姜」派藝人，也證明了在某些潮流面前，他總是背道而馳。

當天的拍攝進行的十分順利，因為剛剛在強心臟中有過合作，姜虎東輕鬆的就將所有人都帶入綜藝節奏，開場秀自然少不掉眾人對姜俊昊驚歎的環節，在強心臟坐過最中間的位置之後，他顯然也習慣了這種設置。

「福不福」是兩天一夜的特色環節，姜俊昊在今天運氣不佳，在三月的首爾原型選擇豪華敞篷跑車簡直是找死的行為，但身為「姜」派藝人，姜俊昊少不得和姜虎東同舟共濟，其中的辛苦簡直無法言喻。在中途休息站姜虎東、李勝基還有姜俊昊三人依舊沒能獲得乘坐大巴的權利，三個難兄難弟只得帶上行囊，悲催的稱作那輛紅色跑車，繼續行駛在寒風裡。

「早知道這樣我就把自己的車開來了，最起碼棚頂還好使。」

聽到姜俊昊的抱怨，姜虎東勸道：「習慣就好，就算是你開了自己的車來，PD他們也不會讓你把車棚掛上。」

姜虎東的話聽著很是掃興，姜俊昊沒好氣的道：「哥，你還是要向在石哥學習一下，跟著在石哥混的藝人哪有在節目上這麼吃苦的？」

姜虎東明顯吃了癟鼓著一張臉生悶氣，過了幾秒，李勝基卻突然插口道：「好像還真是這樣」

姜虎東對李勝基怒道：「你喜歡他就跟他一起去做《Running Man》。」

李勝基依舊黑洞的回答說：「難道不能叫劉在石前輩來做強心臟麼？」

姜俊昊這時接口道：「好主意SBS綜藝放送局真應該好好的考慮一下。脫口秀哪還有成天在上面牽線做紅娘的？真土」

在冬天行駛的敞篷豪華跑車上明顯行程了二對一的局面，開車的姜虎東無力鎮壓，只得叫嚷著說再給我一次機會，屬於我們的一定都能爭取回來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姜俊昊和李勝基姑且相信了姜虎東的宣言。

首爾京畿道，冒著千辛萬苦趕到場的「姜」派三人苦不堪言。敞篷車開起來冬天的風就如同刀子一般打在臉上，後座上的姜俊昊還討巧的將自己整個都橫在後座上，並用圍巾把自己的臉護住，而開車的姜虎東顯然就沒那麼好運了。

「哥，用這個擦擦。」

接過姜俊昊手中的小瓶子，姜虎東認真的看了幾眼，不屑道：「護膚霜？我可不用這女人用的東西。」

姜俊昊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用吧，效果很不錯，特別是冬天用來防凍最好了。」

姜虎東將信將疑的弄出一點，用鼻子聞了聞，好像感覺不錯，便動手擦了起來：「美國那邊怎麼樣？」

「還行。」姜俊昊簡單的回答道。

「一個人在外面還是很辛苦的，美國市場要是那麼好打入，早些年就有人進去了，哪能是現在的情況。Wonder Girls那幾個小丫頭紅的時候還上過我的節目，現在一去美國就大半年沒啥音信，回來之後也不再是她們的天下了。」怕姜俊昊聽不明白，姜虎東露骨的道：「你也是，多為自己考慮考慮。日本那邊現在你們發展很難，不如在韓國穩定一下根基，登陸國外沒那麼容易，什麼都需要自己打拼，你又沒那麼充足的支持，凡事要多想想。」

「我知道，只是總有事情需要我出去，回來之後情況還不錯。」

聽了姜俊昊這萬金油的回答，姜虎東歎了口氣道：「說多了你一定嫌煩，旁人哪有你這麼好運氣？你年紀也不小了，多為自己考慮才是正題，前段時間在烤肉店碰到允浩了，你們三個不是在一起的麼？就算我多嘴，在這個圈子裡不喜歡交際的人不少，但像你還有昌□這樣的真就是獨一份。過幾天跟在石他們還有約，到時候允浩也來，你小子也別跑」

姜俊昊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姜虎東可是就當這小子答應了。他從椅子上站起身，說道：「你們這些搞藝術的傢伙就是孤僻，在演員那邊聽說你也沒有多少人脈，現在剛回來就這麼紅火，真不知道讓多少人眼紅。等做完了節目剪輯的時候讓你的經紀人跟著，敏感的地方一個都別留下。」

出道六年來姜俊昊跟姜虎東的聯繫並不密切，首次綜藝出演便和姜虎東結下因緣，一直到他宣傳首部主演的電影「純情舞女」時選擇的脫口秀也是「夜心萬萬」。看著這個絲毫沒有影帝架子和輩分的後輩一路走來，姜虎東驚奇的發現對方居然沒有多少變化，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卻是讓他多說了好些話。

歷經風風雨雨這麼多年，姜虎東見過韓國最大牌的影星，也見過很多籍籍無名卻一直都在堅持的新人。姜俊昊是這些人中最具個性的存在，一方面希望他走下去，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能改改。不知道自己的話管不管用，但能說的他也都說了，這傢伙聰明，他只需要點到即止。

休息的時間很快便宣告結束，一個工作人員拿著打版走到場中，大聲喊道：「開拍」

第九百八十章 祝你結婚快樂

「福不福」這個簡單的特色環節可以解釋為有福氣和沒有福氣，相信了姜虎東並且給予了百分百支持的姜俊昊怎麼都不能想像他們會一天連續兩次這麼倒霉。雀躍的金C和MC夢的歡呼十分刺耳，姜俊昊甚至還拿起了「福不福」道具認真檢查起來，一直到確認了沒有任何節目效果成分，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京畿道的特色飲食就在旁邊的桌子上放著，有些人吃的很開心，有些人卻只能面對白飯，姜俊昊不甘心看著別人享受大餐自己卻只能吃開水泡飯，依舊不死心的問道：「這節目難道真的是這樣？那以後我可不來了。」

PD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因為姜俊昊還在對著鏡頭侃侃而談。

「有能力不上這個節目的人千萬別來，對待嘉賓，這都是什麼？」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手中的飯碗，接著道：「小氣死了，連鹹菜都不給」

罪人姜虎東沉默著吃飯，原本就是他丟掉了豐盛的晚餐，此刻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李勝基則是長吁短歎，說跟著姜虎東上節目光受苦了，到現在連一頓像樣的飯菜都要吃不上了。

「就寢的『福不福』讓我來吧。」

聞言，姜虎東抬起頭，還想爭取機會：「俊昊，相信我最後一次，如果這次還不行，你就算是去劉在石那邊我也一句話都不說」

姜俊昊沒好氣的看了姜虎東一眼，呵地冷笑一聲道：「機會是自己爭取的，哥，你今天的機會已經用光了。」

李勝基在一邊附和的點著頭，交通工具不好、吃的不好他都可以忍了。要整整一夜還睡的不好，那可真是不行！

古樸厚重的木屋和野外單薄的帳篷相比簡直就是天堂，連續輸掉了兩次「福不福」的姜隊背水一戰，而以金C為首的一幫人卻意氣風發，運氣這種東西真的說不準，節目組選用的道具是韓國傳統文化中用來算卦的籌子，總共有三個，每隊選出來的代表親自投出做運勢比拚，根據投出正反面的數種組合做出一個按照大小排序的循環，和石頭剪子布差不多，哪邊投出的好哪邊就贏了。

李勝基在姜俊昊這邊絮絮叨叨的說，出道之後聽他經紀人的話就一句最記憶猶新，這圈子裡誰有姜俊昊的運勢那真是不紅都難，如果沒那個命就只能努力，而他就是沒那個命的。被剝奪了比拚機會的姜虎東斜眼瞅著場上，他看著姜俊昊的一舉一動，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渴望，衣食住行，他可不想連中三元。

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事事與願違，當心中極度的渴望被無情的現實擊碎，誰都不能坦然處之，更何況金C的笑聲在不遠處尤為刺耳，繫好了綁住帳篷頂端的最後一根繩，姜虎東看著在一邊鼓搗手機的姜俊昊問道：「這麼晚了給誰打電話。」

「警察。」姜俊昊丟出一個很少在綜藝節目中出現的詞彙，雙眼恨恨的盯著不遠處的溫暖天堂，接著道：「我要告他們擾民」

姜虎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大聲說：「算了，算了。運氣不如人又能有什麼辦法？」

單純覺得是節目效果的姜虎東率先鑽進了帳篷，想要搶奪最裡面的那個暖和地方，剛剛打開睡袋，卻是聽到了姜俊昊在帳篷外煞有其事的說些什麼，甚至還報出了他們所處的地址。他腦袋裡瞬間浮現出一個荒唐的想法，又急急忙忙的鑽出帳篷，趕到姜俊昊身邊直接就問：「你真的報警了？」

「是。」姜俊昊一臉無辜的回答著，還把手機遞到了姜虎東面前說：「不信你聽。」

我聽什麼？姜虎東木訥的接過電話，順勢向屏幕上看去，只發現手機屏幕上根本不是通話中的那個界面，心下當即一凜，抬起頭卻只看到了姜俊昊鑽進帳篷的背影。

在攝像機關閉之後姜虎東只能躺在中間的那個睡袋裡，當他追進帳篷的時候，姜俊昊已經背對著他躺在了最裡面，無論他如何感歎對方的無恥，姜俊昊卻依舊不為所動，做節目做到這個份兒上，他也是算夠敬業的了。

帳篷中的煤油燈慢慢熄滅，沒了攝像機氣氛便不同了，李勝基不再對最冷的位置抱怨個不停，沒多久便睡著了。

張開眼睛，姜虎東問道：「皮爾斯走了麼？」

「不知道，這幾年反正他是再沒出來過。」

姜虎東眼前浮現出那鮮紅的畫面，在《梨泰院殺人事件》熱映期間，他也到電影院去看過。即便知道那是演技，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能在皮爾斯身上找到姜俊昊的影子，他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印記，比如布魯斯南版本的邦德永遠都是經典，很少人能望其項背。

姜俊昊版本的皮爾斯在電影院讓他脊背發涼，不是演員的姜虎東知道，這便是演技的精髓。在圈子裡聽了不少有關姜俊昊不能再拍電影的傳聞，他突然覺得有些可惜，便又問道：「你真的不能再拍電影了？」

「沒試過怎麼知道，我的經紀人在忙這個事兒，過一段時間估計就有消息了。」

姜虎東「恩」了一聲，又道：「到時候有招待票給我弄三張。」

姜俊昊反問：「我拍的差不多都是R級電影，你真的要帶你兒子去？」

「都是賺錢，不知道為什麼你就這麼辛苦，拍點愛情喜劇之類的不好麼？再都弄的那麼重口味，還想有票房麼？」

面對這種抱怨，姜俊昊只能輕笑一聲，最後回答說：「螢幕形象太經典了，我也沒辦法，到時候有招待票的話，我還是給你弄兩張吧。」

帳篷中重新沉默下來，第一次在野外露營，姜俊昊睡的有些不那麼踏實。他夜裡睡的很輕，一直都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直到天邊見了魚肚白，他才沉沉的睡過去。

兩天一夜有個傳統，所有嘉賓和出演藝人都要在金C的歌聲中醒來，只不過今天，這個慣例卻注定是要被打破了。

「你不是說跟俊昊很熟麼？」

「你聽他說，熟的話這種事兒怎麼能不知道？」

「會不會是假的？」

「假的？三大報紙的娛樂版頭條都報這個消息，就算是假的也變真的了。俊昊的經紀人呢？一大早就不見了人，肯定是回首爾忙這件事去了。」

帳篷中姜俊昊皺起了眉頭，他能聽出這是殷志源和MC夢的聲音，一早上就讓人不得安寧，他把被子又往上拉了幾下，繼續閉著眼睛。

「虎東哥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請柬就光想著保密了？」有人猜測道。

「我真的不知道」姜虎東的聲音響起，「這麼大的事我一定藏不住，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喝酒什麼都說出來了。」

「是在上次喝酒之後知道的也不一定。」有人懷疑道。

「你們怎麼就是不相信我？」

姜虎東的大嗓門一旦叫嚷起來才是讓人忍無可忍，姜俊昊睜開眼睛起了身，拉開帳篷迎著刺眼的陽光鑽了出去，瞇著眼睛望去，卻是發現兩天一夜的所有MC們都已經整裝待發了。

喉頭的抱怨當即被憋了回去，兩伙人大眼瞪著小眼，互相之間誰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攝像機一直在敬業的工作著，什麼樣的爭論還需要拍攝下來？姜俊昊想不明白的還有一件事，看這些傢伙的反應，這場爭論應該是因自己而起。

他又怎麼了？說上頭條就上頭條，真當那娛樂版的頭條版面不要錢麼？

「怎麼，我起來晚了麼？」

見識過很多明星的素顏，姜俊昊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但這天生麗質的傢伙此刻卻給人感覺有些呆，好在這裡是京畿道，首爾早就翻天覆地了。

趁著記者們還沒來圍追堵截，該拍攝的東西都要盡快完成，時間不等人，姜虎東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他頓了頓，突然和軍人一樣抬起兩隻手，「啪」的一聲拍在一起，合著生日歌的節奏唱道：「祝你結婚快樂，祝你結婚快樂……」

姜俊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的看著其他跟姜俊昊一起拍手唱歌的MC，目瞪口呆的等他們唱完了歌，把一份報紙攤開在他眼前。

「演員姜俊昊秘密結婚。」

標題簡單直接，絲毫沒有娛記們慣用的花哨，頭版的照片很模糊，似乎是用手機拍攝的，連姜俊昊的身形都看不清。

姜俊昊抬頭看了姜虎東一眼，然後便低頭看了下去，報導中言之鑿鑿的指出姜俊昊還是新婚，就連單身派對也是在離開美國不久前剛剛舉辦的。

他眨了眨眼，重新抬起頭來，只發現面前的每個人都在用一副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他，就像是X光。

「不想說些什麼麼？」

姜虎東一邊說著一邊側了側身子，露出了不遠處的攝像機，KBS擺明了想讓姜俊昊把這次兩天一夜的拍攝當做新聞發佈會現場，這是姜虎東無法控制的。

能說些什麼？姜俊昊不知道，他只是伸出手和姜虎東握了握，真心的說了句。

「謝謝。」

第九百八十一章 戲裡戲外（1）

兩天一夜的後半程拍攝幾乎都圍繞著姜俊昊展開，如果不是固定環節還在進行，姜俊昊還差點誤認這韓國世人皆知的野生綜藝被改成了脫口秀。結束拍攝兩個小時後他由京畿道返回首爾，傍晚的一個拍攝日程已經被迫取消，他索性直接回到漢江別墅，與世隔絕。

是人都知道狡兔三窟，在娛樂圈這麼多年如果沒有個兩三部手機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最常用的那個手機姜俊昊連開都沒開，進門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電話答錄機內存儲的內容全部刪除，甚至還順手拔掉了電話線。已經發生的事情無論如何懊惱跟後悔都沒有半點用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就是被結個婚，又不至於斷了他的活路。

在這種事兒面前姜俊昊難得有個好心態，他把兩部備用手機全部打開，湧進來的短信讓鈴聲響個不停，兩部都是，每一個落下的。查閱起來他才不得不感歎媒體的宣傳效應，本就不寬的人脈在此時看去卻透著幾分厚重。

許久沒有聯繫的裴斗娜發來短信說有婦男不應該開那麼騷包的跑車，看在八成新的面子上，她願意接手，還說讓姜俊昊老老實實的去做新郎官。

「就算賣廢鐵也不賣你。」姜俊昊一字一字的讀出來，惡狠狠的回復著。

那場在龍山大宅的聚會應該是姜俊昊唯一一次以影帝的姿態舉辦派對，當時效果斐然，之後卻沒有時間去經營。但好歹在一間屋子裡喝過酒，到場的人大部分都發來了短信，一條條翻閱難免無趣，姜俊昊做起了選擇性閱讀。

李孝利老成持重的寫道：「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能如此草率？什麼時候辦酒，出門的時候別忘了在我家門口留個請柬。」

金惠熙不可置信的寫道：「有婦男，真沒想到你比我先結婚。」

趙若然很直接地寫道：「姜俊昊，你傷了很多人的心，應該被天打雷劈。」

李妍熙的短信中只有「祝賀」二字，看起來還好像帶著點鄙視。但下一條鄭秀晶的短信就直接挽救了姜俊昊的心情，簡明扼要，也就五個字，「姐夫，改口費。」

姜俊昊「哈」的一聲笑出聲來，直接回復道：「要多少？」

鄭秀晶好像很閒，竟然直接開了個聊天窗口，同樣簡明扼要的寫道：「七位數。」

姜俊昊回復說：「貴了。」

鄭秀晶說：「其實我姐也就值六位數，但是要當我長輩，至少七位數。」

看到條件姜俊昊「呵呵」地笑了起來，回答說：「這事兒要跟你姐商量，得考慮考慮。」然後便關閉了對話框，接著查閱了下去。

金希澈來短信問：「像咱們這樣的男人應該必勝立志於滿足女性們的幻想，你怎麼就從良了？」

姜俊昊回答說：「滿足女性幻想這重任從此就抗在你肩上了，能者多勞，像咱們這樣的男人真就是少了一個全世界都空蕩蕩的，我已經從良了，你就一輩子在那呆著吧。」

一個小時過去，將近一百條短信也查閱的差不多了。李惠媛想要個交代，何美藝說隨時恭候法律咨詢，周俊想要個獨家訪問，每個有姜俊昊這部手機號碼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把這事兒當真的一樣，有的話像玩笑，有的卻不像了。

「你決定了？」

姜俊昊直接用手機給鄭允浩打了回去，回到韓國之後兩人只是通過了電話卻並沒見過面。沒等多久，電話那邊就有人應答。

「結婚？」

姜俊昊回答說：「嗯，是有過這個打算，但是沒想到鬧這麼大。」

鄭允浩好像比他的經紀人急，直接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處理？」

「不知道，看情況再說吧。」

「這事情不簡單，公司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你的頭條就已經爛大街了。如果不是有人推動，這根本不可能。」

姜俊昊反倒安慰起鄭允浩來：「不用擔心，只是被結婚了而已，我又沒真的和誰去註冊了。」

有人輕鬆應對，有人卻是想讓氣氛嚴肅下來，鄭允浩又嘮嘮叨叨的囑咐起來：「媒體那邊公司這裡應該會有對策，至於那個什麼派對你也不用擔心，如果可能的話找時間我們見個面，一起上個節目或者接受採訪，這事兒不用幾天就過去了。」

姜俊昊只覺得好笑，道：「喂，這可是我的結婚消息，如果真的幾天就過去了豈不是說明我沒那麼紅？再說有點話題爆出來也算是粉絲服務，我實在是太長時間沒回韓國這邊來活動了，不用擔心，我這邊還有點事兒，掛了。」

姜俊昊直接就掛斷了電話，長長的出了口氣，這位隊長大人正經起來可真是讓人聯想到某些以嘮叨著稱的螢幕經典想像。怎麼說他姜俊昊也是個出道六年的藝人，連面對這種情況怎麼處理都不知道，也不用繼續在娛樂圈待下去了。

這個手機號碼姜俊昊已經用了好一段時間，收到金在中的短信也不足為奇，短信的內容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回電話。」

姜俊昊一個電話打了回去，直接警告道：「喂，允浩那邊剛剛掛了電話，如果你說的任何一句話跟這事兒有關，那我可就掛電話了。」

「怎麼可能跟這事兒沒關係？」姜俊昊剛剛要掛掉電話，就聽那邊說：「請帖呢？」

想起那烏龍的一夜，姜俊昊晦氣道：「婚都沒結成，哪來的請帖？」

「你當初真準備結婚來著？」

姜俊昊得瑟的說：「有些東西也並不都是空穴來風。」

金在中急道：「那我可要跟你說清楚了，現在情況雖然不好，但是你結婚要是不給我們送請帖，我們三就輪班去泡你老婆。要幼稚天真、紳士幽默、妖孽華美，我們這可都一應俱全。倒要看看是這個世界誘惑大，還是你們兩個情比金堅」

姜俊昊一愣，當即還嘴道：「說自己妖孽華美你也不害臊，比帥比紳士你們都不是對手。秀妍她壓根就不喜歡幼稚天真那個類型，你叫俊秀別攙和了，在傷害到他那個幼小心靈我有負罪感」

對話如此上綱上線，金在中難得固執說要不我們幾個試試？姜俊昊立刻說點到即止，有些事要真付諸行動我可真翻臉。

三言兩語之間儘是些不正經的玩笑，重新回到韓國和離開三人的聯繫就在這樣良好的氣氛下結束。喜事果然是喜事，很多不能言明的尷尬和隔閡就這樣在笑聲中揭過，剛剛放下電話沒多久，沈昌□就打了進來，因為前些天發生過的爭執這小子完全擺出一副傲嬌的模樣，表示說矛盾是矛盾，但結婚這種事兒他說什麼都要到場。

等姜俊昊處理完手機上的訊息，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他此時方才有時間登上網絡看看自己的頭版頭條。所有評論區都是一片狼藉，幾乎每個人都不能相信，昨天還好好的姜俊昊，今天怎麼就被吃干抹淨了呢？

「有婦男」，注意到這個頻繁出現的詞彙，姜俊昊只是笑個不停。

少女時代宿舍中從早晨開始就進入了非常狀態，S.M生怕姜俊昊的結婚消息會把鄭秀妍捲進去，停了她的日程不說，也取消了少女時代往後一周的媒體通告。

全首爾的媒體完全處於瘋癲狀態中，從美國歸來的姜俊昊突然成了「有婦男」，事先非但一點風聲沒有，資料又如此的齊全。按照陳永守的話說，光知情人士就有十好幾個，就算姜俊昊親自站出來說我還是單身，能相信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客廳中，徐賢認真的瞧著讓某男人身價大跌的「婦」，咬了咬嘴唇，還是問道：「秀妍姐，你不覺得這麼早結婚會耽誤你追求夢想的時間麼？」

「有什麼耽誤的，就算是結婚了我們也不會讓人知道，該活動活動，該去夜店去夜店，和單身也沒什麼兩樣。」

鄭秀妍無所謂的回答讓徐賢重重的出了口氣，還沒等她開口，林允兒就站了出來。

「結婚了怎麼還能和單身沒兩樣？還要去夜店，你根本就是沒把和前輩的婚姻當回事」

鄭秀妍長長的歎了口氣，怒道：「喂，林允兒你知不知道除了他的粉絲之外你還有一個身份是我妹妹？跟我一起生活了幾年的妹妹」

她抱起雙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林允兒當即後退了一小步。

「就因為在一起生活了幾年，我才覺得替前輩不值。」

鄭秀妍扶額搖頭，道：「值不值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

「我是他的粉絲，我就知道」

「喂以後他精神上也不是你的了，我收回所有權了」

「憑什麼？」

「憑他是我男人」

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徐賢只覺得一陣頭大，而早就習慣了這副場面的其他人卻全都是用一副感興趣的神情觀望，似乎是希望這次她們能分出一個高低來。

徐賢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正義的目光立刻讓金泰妍挺身而出。

「好了，你們兩個也分不出勝負，吵架多傷感情。」

林允兒當即踩著金泰妍的台階下來，瀟灑的轉身，快步走回了房間。被中斷了娛樂節目的幾個人立刻對金泰妍怒目而視，她只能湊到鄭秀妍身邊，問了句。

「你們……真的準備結婚？」

看著面前茶几上的報紙，鄭秀妍一陣心煩，索性退說道：「不知道，求婚的是他，結婚不結婚，你們去問他吧！」

第九百八十二章 戲裡戲外（2）

被吃干抹淨的某男人對他掀起的風波毫不在意，任何事情都分戲裡戲外，與其在裡面演戲給別人看，不如跳出來讓別人演戲給自己看。抓狂、跳腳、污蔑、誹謗，只要你在戲外，永遠都能把這些都當成笑料，嘴角扯動幾下，也就都過去了。

從離家出走到如今姜俊昊已經獨立了十二個年頭，生活帶來的經驗足以讓他知道何時應該站在戲外。這是一個他早就熟悉了位置，如今再站上去卻是莫名的喜感。

被結婚是毫無疑問的公關危機，如果是別人金永旭一定會嗤之以鼻，有哪個偶像會放著大好的事業不要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結婚的？就算是愛的太深了，那都已經是談婚論嫁的關係，難道還不能等上幾年？當這些正常人的思維對上了姜俊昊，金永旭縱有千條安慰自己的理由也不好使，因為這事兒還真是說不準。

跑了一整天卻絲毫不見成效的他帶著張黑臉到了漢江別墅，整件事情被傳的有鼻子有眼，七分真實之間還帶著三分荒誕，他特別聯繫了遠在美國的喬治，從對方口中套出了些許口風來。

打開門，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站在客廳門口，看著沙發上把腦袋湊在一起，不時發出笑聲的兩人，金永旭的臉頰很是抽搐了幾下。或許是他的目光太幽怨，沒多久姜俊昊便回過頭來，笑著對他說了句。

「哥來了？看看這個，太有意思了。」

金永旭帶上一張笑臉，跟姜尚佑點了點頭，笑面虎一般的走了過來：「看什麼呢這麼有趣？都有人在挖你的地基了，你居然還笑的出來。」

「什麼地基？」

「你的市場啊，等你結婚了之後，估計電視劇周邊也不那麼好賣了。對了，我還不知道呢，你不是真結婚了吧？可能是我前段時間在韓國太閒了，連個電話都不願意接，這事兒壓根就不知情啊。」金永旭笑著坐在一側的沙發上，補充道：「要不然紅包我再給你補一份？」

就算是三歲小孩也知道金永旭現在那呲著牙的笑臉是怎麼回事，姜俊昊咳嗽了一聲，移開目光不再去看筆記本屏幕上的佳人和趙權，輕聲道：「結婚什麼，真要有那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告訴你？」

「是嗎？喬治可不是這麼說的。」

姜尚佑打眼一瞧便知道某人來意不善，當即插口道：「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有問題我們總要先解決問題不是？」

金永旭就彷彿吃了槍藥一般，瞇起眼睛看向兩人道：「我在外面為了我不知道的事兒跑了整整一天，回來之後發現你們兩個在這看著綜藝嘻嘻哈哈的笑，就當你是我，你會怎麼樣？現在你們給我的感覺是除了我之外，沒人在乎外面的人怎麼說。機會是經紀人爭取的沒錯，但那要在藝人聽話的前提下，因為這個結婚傳聞，我談好的試鏡全都被延期了」

「哪有這麼誇張？我不是在這麼。這種事向來就是交給公關人解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尚佑嘻嘻哈哈的圓場讓金永旭心中更怒，他大聲問道：「解決？怎麼解決？他明天站出去否認，後天就有十幾個人出來反駁他，照片，關鍵是照片有一張模糊的就可能有無數張清楚的除非張東健當眾宣佈出櫃，要不然什麼新聞能把這消息埋起來？」

「我們自己埋起來。」

姜尚佑說完，和姜俊昊對視一眼，兩人都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金永旭這才反應過來，看他們如此輕鬆的模樣，應該是有了對策？

「到底是什麼辦法？」

他滿是不悅的叫嚷道，姜俊昊結婚的事不跟他說也就算了，但處理這種問題時他身為經紀人還是一頭霧水，當真是然人無法忍受。

姜俊昊和姜尚佑又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的看向了茶几上的筆記本。金永旭也湊著向那筆記本上看去，屏幕上的佳人眼睛還是瞇成了一條縫，趙權也依舊是那副營養不良的模樣，看上去，好像沒什麼變化。

……

「您好，我是少女時代的徐賢。」

這天下午，徐賢正在公司內進行一場非正式的訪問。來人是MBC綜藝放送局某節目製作組的擔當PD，這種實權人物，她一項都要慎重對待。

「您好，很高興認識你。」

男人個子不高，從面上看去應該是有些年紀，眼鏡後笑瞇瞇的眼神也並不讓人反感。徐賢和他握了握手，坐在沙發上直接道：「金PD，我們這就開始吧。」

「哈，沒想到你還是個急性子。我們說不定要合作很長一段時間，總歸要互相熟悉一下，難道你還想讓我直接按照台本念問題？」

聽別人說金PD雖然是綜藝導演，私底下卻是個很嚴肅的人，但此刻看來他非但不嚴肅，卻還有些和藹可親。徐賢一邊在心底叨咕著道聽途說果然都不是事實，一邊不動聲色的回答道：「主要是怕耽誤您的時間，其實我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您，畢竟這個節目我還不熟悉。」

金PD很好說話的道：「那你就問吧。」

徐賢眼前一亮，一本正經的問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參加假想結婚這個節目對我到底有什麼幫助？當然，我是指針對我個人的性格和觀念，不是說人氣和形象。」

金PD一愣，沒想到徐賢的這個問題如此讓人驚訝。道聽途說來的也有真金，當節目組內部聽說是少女時代的徐賢來參加節目時，剎那間只聽到一陣哀嚎。

他沉吟了下，認真的回答道：「其實少女時代平時我也有關注，你給我留下的印象就好像是高中時候的一個學姐，當年我們要是逃課或者去練歌房的話她一定會站出來阻止，說什麼我們這個年紀應該好好學習，不應該去做這些無用的事。其實綜藝也是電視劇，需要你的演技，需要的感情，先不說它能給你帶來什麼，不如你好好想想，你能給遮擋綜藝帶來什麼。」

徐賢眉頭微皺，不太明白。

「一個新的形象。」金PD道:「雖然是假想結婚，看上去就好像是娛樂節目，但我們也想呈現出不同模式的婚姻，不同的新娘和不同的新郎。結婚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件大事，如果你能做到讓觀眾們有共鳴，那你就給我們這檔節目帶來了全新的風氣。等到了那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它能為你帶來什麼。」

徐賢認真的點了點頭，舒展開眉頭，說道：「那我一定會努力做好。」

「請隨意一些，我們需要真情流露，實際上也沒什麼劇本，大部分只是一個框架，在這之中任由你們自己發揮。當然，我們不贊成冷戰，畢竟綜藝不是啞劇，如果你真的和你的假想結婚對像有了矛盾，也要說出來。」

徐賢雖然有些刻板，但比起下一個採訪對象，金PD更喜歡和這個女孩呆在一起。

「我們正式開始？現在先說說你的興趣吧。」

「哪方面的？」

「都可以，音樂、生活、娛樂，我們會根據這個給你們制定一些框架，所以請務必說實話。」

徐賢微低下頭，神情認真的想了想。

「音樂的話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對鋼琴很感興趣，畢竟學了這麼多年，最近雖然有些生疏了，但還是感情。生活中青蛙軍曹的話大家都知道，我也沒什麼私下的娛樂，一般都是跟姐姐們出去玩，逛逛街，再就是看書。」

金PD沉吟了下，又問道：「男人呢？可以說是理想型，但是我不希望你給我們上其他節目時的公式化答案。你可以放心，今天的採訪完全不會公開，我習慣用攝像機，不是錄音筆。」

理想型麼？徐賢又皺起眉頭，看起來很是苦惱。

……

「音樂的話是搖滾，生活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創作？至於娛樂的興趣……整蠱算不算？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歡看別人吃癟的模樣。」

時間過去不久，場所和人卻是已經變了，金PD看著面前的姜俊昊，覺得這位影帝和自己想像中的真是完全不同。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能這麼隨意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看上去很真卻不親切，身為四十代韓國人，金PD真的想叫姜俊昊一聲，「非主流」。

「我能問個問題麼？」

「請說。」

姜俊昊突然的提問讓金PD反應過來，他豎著耳朵，拚命想要找到一些面前這人和徐賢的共同點。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知道我的搭檔是誰，就是我的假想妻子。」

你怎麼來問我？金PD很是驚訝，突然安排徐賢和姜俊昊上《我們結婚了》，難道不是他們埋掉姜俊昊結婚頭條的計劃麼？

他們互相不知道對方是誰？

想到這裡，金PD立刻感覺到了某種責任感，就連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對不起，在第一次見面之前，參與雙方都不能走漏這個消息，事實上採訪之後我們只有三天時間籌備你們的第一次見面，所以這三天裡，也請您不要繼續打聽您的搭檔，畢竟我們的節目還是以真實情況為主。」

「真實？」姜俊昊眉頭一挑，問道：「就連夫妻之間的夜生活也能真實麼？如果真實這樣，那我一定人情參與」

第九百八十三章 戲裡戲外（3）

採訪「順利」進行，即便在公關人和經紀人的監視下，姜俊昊依舊帶來了驚喜，他就是所有藝術作品中最具明星特性的那種人，有時候獨特的像個被寵壞的孩子，有時候聰明的又像是個不用人操心的早熟青年。

金永旭的努力還是化作了無用功，五個試鏡最終只剩下了一個，結婚前的姜俊昊是票房、收視以及投資的保證，結婚後的姜俊昊卻成為了毒草，除去那些追求他演技的藝術片導演，沒人會使用一個前途未卜卻注定片酬不菲的當紅演員。

在娛樂圈炒作和攻擊很好分辨，沒有工作或者工作剛剛結束的時候出幾個吸引目光的花邊新聞就是炒作，但要在爭取機會或者重新起步階段有醜聞或者緋聞爆出，那一定是來自對手的惡意攻擊。

要問主導這次結婚事件的人是誰？那嫌疑犯真是太多了。姜俊昊剛剛歸來就引發了電視劇製作產業的震動，傷害了所有既得利益者的利益；跨入電影院更是使用了自降片酬的手段，使得很多已經有人志在必得的角色產生了換人的可能；再者是回歸半個月便拍攝了五個廣告，大幅度的佔有廣告資源和侵佔也差不了多少。

電影、電視劇演員經紀公司，看不慣S.M一項如此強勢的唱片公司等，嫌疑人太多，還個個都有動手的理由，想抓出對方進行報復明顯就不現實，更不要說此時還需要防止牆倒眾人推，必須讓姜俊昊做出一副泰然的模樣，娛樂圈之間的競爭向來都在一些人們看不見的地方，互相之間交手也罕有勝負之分。

參加一檔和結婚有直接關係的綜藝節目是他們最好的選擇，所有的原定檔期都需要為它讓路，MBC方面接到S.M發來的申請時還震驚了好一段時間。姜俊昊參加他們的節目因為此時的現狀也是情有可原，但同一公司的兩個人參與進一個假想結婚秀，並且還成為搭檔？

在韓娛圈，還有比這更夢幻的事兒麼？

少女時代的當紅毋庸置疑，姜俊昊不管如何都有影帝光環加身，他和徐賢的出演對於MBC此時正在主打的綜藝《我們結婚了》來說都絕無壞處，做為直接受益的一方，他們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金PD和姜俊昊已經聊了快一個小時，和不久前採訪的徐賢相比他顯然更加難纏，姜俊昊很有眼力，一見面便問這次採訪是不是和他接下來的拍攝內容有關，金PD只能點頭承認，一切都好的時候交流還算愉快，但他一旦拒絕回答姜俊昊的問題，對方就明顯不再合作起來。

採訪，正談到理想型。

「能讓我感興趣的女人。」

這就是姜俊昊的回答，金PD忍不住皺了眉頭，心道：「都讓你感興趣了再不是理想型還能是什麼？」

他耐著性子，和言語色的問：「那什麼樣的女人會讓你感興趣？」

「最起碼要不讓人討厭，要擁有相當程度的自信，雖然我很喜歡幫自己的女人解決麻煩，但因為自卑經常面對困境卻不是我想看到的。還有就是要不做作，即便做作也別讓我看出來……」

金PD打斷道：「能不能簡單的說一下。」

姜俊昊「撲哧」一聲笑了，問道：「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簡單？那可是理想中的女人啊。您該不會覺得明星在電視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吧，那只是簡化處理，其實大家都懂。」

果然，讓別人吃癟就是他姜俊昊的興趣。金PD心道你還真是言如其人，不知道你的粉絲們看到了你這一面，還有幾個能不討厭你。

「我們什麼時候弄新聞發佈會，不知道你是想讓那些媒體在鬧幾天，還是等事情發展到差不多了來個反轉？今天的後續報導已經是姜俊昊閃婚始末了，粉絲們到處在查新娘是誰，連布萊克·萊弗利跟泰勒·斯威夫特都有人提出來，再過幾天要有網站開了什麼有關『誰是姜俊昊的新娘』的投票，那就更沒法收拾了。」

金永旭抱著雙臂監視著姜俊昊的訪談已經整整一個小時了，聽到姜尚佑的話，他還是拉著那張撲克臉說：「等節目放送第一集之後再說。」

「等到那時候？」姜尚佑皺起了眉頭道：「結婚這新聞要是出在姜俊昊三十歲的時候我笑笑也就過去了，但像現在這樣不管你覺得能行麼？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他會徹底丟掉韓國本土市場」

「我知道。」金永旭一臉不耐煩的看了過去，嘲諷道:「不過他丟掉了韓國本土市場豈不是更好？喬治在那邊說讓他認真的考慮長期在美國發展，日本只要他去就是『天皇駕臨』，韓國是個小圈子，真裝不下他這條大魚。」

姜尚佑頓時語塞，他萬萬沒想到金永旭在這種節骨眼上還要鬧什麼脾氣。

「喂，在這種時候你可別意氣用事。」

「我怎麼就意氣用事了？」金永旭的聲音高了不少，他指著一門之隔的姜俊昊道：「你看清楚，那是韓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他要參加一個綜藝節目，而且還是固定嘉賓還有比這更丟人的事兒麼？還新聞發佈會……發你妹」

姜尚佑當即愕然，等金永旭拂袖而去走出好遠，他才猛然反應過來，對著那背影大叫道：「喂你憑什麼罵人」

……

MBC，《我們結婚了》製作組辦公室。

「現在大家看看手上的資料，誰還有什麼遺漏馬上跟助理說清楚，三分鐘後所有無關人員都請退場。」

「金PD，不用退場吧？說實話，這一對是誰我們都挺好奇的。」

金藝永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攝像導演，目光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三分鐘後整個會議室剩下的人寥寥無幾，綜藝部門幾乎所有的作家都聚集在此，為的就是下一對要跟觀眾見面的「神秘夫婦」，這個部門的保密工作從如此嚴謹過，上司們似乎打定主意要給觀眾們一個驚喜，官網上只是說要新增一對出演者，至於是誰連提都沒提。

金藝永站在會議室最醒目位置的黑板前，嚴肅說道：「接下來要談的事情都需要做保秘密處理，回去之後不管是你們的朋友還是家人問起，誰都不能透露半個字。雖然我們這沒有保密協議，但這事兒是局長親自盯著的，為了各位的前途，最好還是出了門就閉上嘴」

嚴肅的警告只能燃起更加劇烈的好奇，金藝永大略的掃視全場，然後回過身，把兩張簡歷貼在了黑板的左右兩側，一邊在黑板正中寫下「結婚」兩個大字，一邊說道：「現在請各位打開面前的資料，採訪內容都在裡面。」

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過後……

「姜俊昊？是助理搞錯了吧！」

放下手中的油性筆，金藝永早就知道有人會是這種反應。他依舊嚴肅道：「沒搞錯，這一次的男性參演者就是姜俊昊，不是同名同姓，就是那個綠眼睛的傢伙，還有誰有問題麼？」

「徐賢不是少女時代的成員們？跟姜俊昊是同公司，他們就不怕出緋聞？」

「那是經紀公司應該擔心的事兒，現在大家的主要任務就是好好的看資料，然後讓他們『結婚』」金藝永一副眉頭緊皺的模樣，明顯很不滿作家們的八卦心理。

有人提問說：「這裡說姜俊昊的理想型是能讓他感興趣的女人，這個範圍很大，我們又不是姜俊昊，怎麼可能知道？」

金藝永回答說：「可以理解為有特點的女人。」

那人又說：「特點的話徐賢也算有，在這麼多偶像裡乖乖牌一般都和可愛掛鉤，但徐賢的這種可愛可是跟傳統的有點不一樣。說是有特點也行，說是古板無聊也行，看起來理想型這一項他們就不合適。」

這時候有另一個人插了嘴：「等等，徐賢的理想型是約翰尼德普，在成名之前這傢伙可是好萊塢有名的怪人，這一點上姜俊昊倒很合適。」

「約翰尼德普在少年時期是個有名的壞種，徐賢的理想型是現在這個有能力又顧家的好好男人，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看看興趣愛好，姜俊昊很愛玩，徐賢很安靜，徐賢看書的類型是勵志自傳，姜俊昊喜歡看小說……一張涉世不深的白紙和一張塗滿了顏色的彩紙，共融性為『零』」

「各位」金藝永大聲表示存在，立刻終結了作家們的七嘴八舌，他清了清嗓子，繼續嚴肅道：「我們首先要搞清楚一點，我們這裡不是偶像明星婚介機構，我們現在的目的也只有一個，姜俊昊和徐賢，從戀愛開始到婚姻生活，我們要尋找到一條軌跡，這樣才好給他們制定框架。」

「性格差距這麼大需要很多時間磨合，佳人和趙權現在的表演痕跡太重，但要是姜俊昊和徐賢的話那一定假的可以，與其說是結婚，不如說像一周的戀人那樣，讓他們在這段時間內戀愛比較好。」

「我同意。」

「我同意。」

直至深夜為止，有了共識的作家們各自貢獻著奇思妙想，一個循規蹈矩的女人和一個從不按情理出牌的男人，如果說結婚那肯定是不合適，但如果說戀愛……這不是小說的最佳素材麼？

午夜之後，辦公室內已經空無一人，那張擺放在最醒目位置的黑板上被黑色筆跡完全覆蓋，在「結婚」的大標題下有了另一個名詞……「書」。

第九百八十四章 合法出軌（1）

成年對於徐賢來說遠遠不是更加自由那麼簡單，她認為成年是以一種嶄新的姿態面對這個世界，多經歷些沒經歷過的，多想一些沒想過的，無論怎樣的人生始終都要面對這一天，而在這天之後，她就是一個大人了。

多年來的準備和學習從現在開始要學以致用，比起麻煩來說徐賢更願意把這次拍攝當成一個體驗全新人生的機會，她習慣性的攤開日記本準備做些功課，卻發現不知道另一半是誰很難下手。貿貿然的見面然後全憑本能反應？徐賢不喜歡這樣。

「問我參加節目之前的事？」金泰妍撓撓頭，很是思考了一陣，回答說：「不記的了，反正見到鄭型敦前輩之後的事是我想忘記都忘記不了的，至於見到他之前的那些期待，現在想起來好像具備了充足的諷刺意味。」

難得如此正經的金泰妍讓徐賢很是驚訝，她瞪大眼睛的模樣就這樣落在金泰妍眼中。

金泰妍輕笑了下，說道：「我難道都不能正經一點麼？結婚這樣的事情哪個女人碰到了都會收斂一些本身的性格，像你秀妍姐那樣的奇葩，全世界都沒幾個。」

這很重要麼？不知道，反正聽著很有道理。徐賢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拿起筆記本就記了下來，似乎是想要在將來自己出現這種情況時，可以說服自己，這樣是正常的。

金泰妍大大的伸了懶腰，羨慕道：「你可好了，還可以期待，還可以好奇。我就完了，說不定以後到了四十歲都不想結婚，我要找一定要找個能照顧好我的，可不要再經歷一次善解人意了，那樣真累。」

徐賢眼前一亮，在筆記本上寫道：「善解人意，是個辛苦活兒。」

手頭上就有現成的前輩，雖然《我們結婚了》在金泰妍下車之後已經經歷了一次改版，但金泰妍的話卻還是有不少經驗之談，徐賢想要大膽求證，小心實踐，爭取和某人可以搭檔的更好一些。

「泰妍姐，第一次見面的話，有沒有什麼竅門？」

「沒有，見面就見面好了，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哪有什麼竅門。你這個樣子我看還是被主導的好，緊張、好奇、尷尬都是正常的反應，到時候能冷靜下來，就已經成功了一半。」說到這裡，金泰妍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你希望你的另一半是誰？」

「珍雲。」徐賢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金泰妍不解：「為什麼？」

「因為很熟悉，在一起做節目的話也會很舒服，到時候也不會尷尬、緊張，經常弄冷氣氛了。」徐賢很有條理的說著，合上筆記本，如數家珍。

金泰妍完全無語，問道：「你難道就不想要一點刺激和激情麼？」

徐賢侃侃而談：「要那些東西幹什麼？又不是真的談戀愛。就算是談戀愛，也要找一個能舒服的人相處在一起的。我們這個職業本身就不適合激情和刺激，到時候肯定會惹來很多麻煩，所以還是要謹慎一些的好。」

在有關人生的交談上，少女時代的其他成員從沒有贏過徐賢，這個老⼳從來都站在發奮和努力的制高點上，讓稍有懈怠的某些成員聽到這些話就會本能厭惡。不過，這可是戀愛啊在每個人有限的青春期中，最富有激情和刺激的事。

聽徐賢說要過的中規中矩，金泰妍立刻轉過身來，拉住徐賢的手，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可要知道你沒多長時間了，明年你就是二十一歲的人了，青春的尾巴也就過了。就當我拜託你，稍微放開一點，就當是抓住青春的尾巴也好。你這樣已經過了二十年，難道你還要這樣過八十年麼？」

就這麼過完剩下的時間有什麼不好麼？徐賢不解，卻也沒有這麼去問。她只是瞪著清澈的大眼睛，看著金泰妍眨了兩下，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的表情。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小賢，我可以進來麼？」

「秀妍姐？請進。」

話音剛落，果然是鄭秀妍推門進來，看到是她，金泰妍立刻抱怨道：「完了完了，少女時代真的完了，就這麼一下子出來兩個已婚女，靠形象吃飯的咱們還要怎麼混？」

「已婚女？」鄭秀妍柳眉一挑，怒道：「鄭型敦前輩現在一家三口剛剛好，你都是棄婦了，還說我們是已婚女」

金泰妍一愣，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鄭秀妍可不管她，看到坐在床上的徐賢，眼前一亮。她爬上床側躺著，好像很難受的望著徐賢的臉，目光炯炯有神。

她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徐賢回答道：「和別的時候也沒什麼不同，就是想知道對方是誰。」

鄭秀妍追問：「你希望是誰？」

「她希望是珍雲。」金泰妍插口道：「你還是勸勸這個孩子吧，讓她參加這個節目也不知道公司是怎麼想的。就算是不當做戀愛，誰又不希望生活中多一點激情和刺激？」

「你當誰都是你？鄭型敦前輩，的確是夠刺激」鄭秀妍立刻接口道：「其實徐賢你按照你本來的樣子行動就好，方正是假想結婚，大家也一定都希望看到你全新的一面，但有個前提，那要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徐賢不解。

鄭秀妍點點頭道：「對，真的你，徐賢不會過了十二點不睡覺，徐賢不會每天都吃漢堡包，徐賢不會喜歡哥特死亡主義，徐賢對韓國人以外國人的生活方式行動會感覺很不舒服……這才是徐賢，真的徐賢，遠遠不是那些見到什麼可愛的東西就大聲咋呼的小蘿莉」

「她見到青蛙軍曹的時候就那樣。」金泰妍指了指徐賢，補充道。

鄭秀妍沒好氣的白了金泰妍一眼，吐槽道：「青蛙軍曹那是可愛的東西麼？是用來嚇人的好不好」

「姐」徐賢皺起了眉。

「好好，青蛙軍曹不是嚇人的東西，是……是那種讓人尖叫的東西。」鄭秀妍滿不在乎的敷衍過去，又道：「總之你要明白一點，做真的自己，學別的你也學不像，所以什麼大家閨秀，小鳥依人，沒堅持的賢良淑德還是算了吧。」

鄭秀妍很快爬下了床，臨出門時說道：「我這些也就是個建議，差不多是最好的建議了，走了」

有由頭的來，沒由頭的離開，鄭秀妍上演的這一齣戲讓人看不懂她到底是怎麼了。金泰妍看了看房門，轉過頭來問徐賢道：「她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風風火火的。」

徐賢搖了搖頭，心中同樣費解。

……

單薄的台本，一個隨身的簡易攝制組，《我們結婚了》製作組似乎無意派來更多的工作人員，保姆車上，姜俊昊只用了十分鐘就把台本吃透，總結下來也就只有一個目的，在書店第一次見面，彼此適當的瞭解對方，以親切的方式。

放下台本，姜俊昊對攝像機問道：「你們真的不打算告訴我新娘是誰？」

「您知道的，我們希望真實一點的情況。」

「真是。」姜俊昊輕輕搖頭，說道：「男人和女人見面哪裡有真實的情況？任何一個男人在看到他感興趣的女人時偽裝都已經成了本能，紳士、冷酷、富有魅力的舉止，風趣的談吐等等都是偽裝你請學生吃龍蝦是炫耀，請富家女是龍蝦就是超市，看人下菜譜，這才是真實。」

「所以我們希望的是真實一點，而不是完全真實。」

聞言姜俊昊一愣，看向攝像師道：「不錯麼，你有做官方發言人的潛質。」

時間已是傍晚，攝制組選擇的約會地點是一家圖書館，具體的情況姜俊昊也是只知道一個大概，半個小時候他將進去等候假想妻子的到來，比起緊張來說，他更加期待。

昨天晚上已經和鄭秀妍越發三章，第一隻當做這是遊戲，第二不能胡亂拋媚眼，第三感覺到危險要即時中止。有了女朋友的人再上這樣一檔節目真是帶著點合法出軌的感覺，這讓姜俊昊感覺很新鮮，隱約的還有一點刺激。

四十分鐘後姜俊昊坐在二樓靠近窗戶的位置上，圖書館中很是安靜，因為時間的關係也沒有那麼多人。都說腦子好的人不喜歡偶像，看如今沒有一個人上來要簽名的現狀，好像還真是這樣。長長的書櫃很有規劃的排列著，途徑外國文化作品，姜俊昊還順手拿了一本「戰爭與和平」。

「你希望你的妻子是誰？」

聽到問題，姜俊昊的腦海中確實劃過了幾個名字，但想著如果回去之後自己的搭檔可能會看放送，只是笑了笑，紳士的回答道：「讓我感興趣的女人。」

「興趣是趣味麼？」

姜俊昊搖搖頭道：「主要是讓我覺得有趣。」

「很難說清楚什麼才是有趣。」

「是。」姜俊昊承認道：「所以說等待謎底揭曉的那一刻，才算是有趣。因為只有見到了人，我才能確定我是否有這種感覺。」

攝影師不再說話，姜俊昊也翻開了書，沒看幾頁，就聽有人叫他。

「前輩？」

姜俊昊回過頭，發現是徐賢。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噢」了一聲，然後點了點不遠處的鏡頭說：「我有一個節目要在這裡拍。」

徐賢怯怯地道：「我也是。」

姜俊昊笑道：「方便的話就坐在這裡一起等吧。」說完，他又低下了頭。

徐賢臉色僵硬的在原地站了下，然後徑直走到姜俊昊身後坐下，和他背對著背。

當這一幕落在攝像機的鏡頭中，攝影師已經滿頭黑線……這倆人，不會真當做是巧遇了吧？

第九百八十五章 合法出軌（2）

結束了放送之後只來得及換件衣服就要趕到拍攝現場，今天是他們見面的第一天，說實話，徐賢不怎麼緊張。就好像是知道秋天樹葉一定會落下，因為該來的總是要來，所以她不會期待滿滿，只是會有些好奇。聽說這節目要拍一段時間，可能是幾個月，也可能是一年，搭檔的人選還是未知，這一切終於帶來了點刺激的感覺。

其實，如果是鄭型敦那個類型的話也不錯，最起碼可以舒服一些。

踏進圖書館之後攝像機為她引來了一些別樣的眼神，徐賢立刻不自覺的進入到另一種狀態之中，變得更加禮貌，任何動作都一絲不苟，想的更多一些，也更加謹慎一些。

在安靜的氛圍中行走人們都會變得輕手輕腳，走過一排排書架，在攝制組的帶領下徐賢看見了坐在窗邊的那個男人。她看了攝像師一眼，好像是在用眼神詢問你怎麼不走了？見對方一動不動的側著身子，腦海裡突然迸發出一個很不像話的可能。

希望一切安穩的想法瞬間破滅，她走過去的步子輕飄飄的，好像是行進在夢中。當然，這不是什麼好夢。

「前輩？」

她打了招呼，只見姜俊昊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一閃而過的有驚訝和費解。他身穿白色的羊絨衫，給人感覺十分隨和，那雙綠色的眼眸讓人望著就感覺深不見底，這是一個很有城府和想法的男人，他取得的成績讓很多人仰望，他的才華被展現出來，用一個個數字裝點的耀眼無比，徐賢想到了一個詞，用金玉其外還形容這樣的男人簡直是太貼切了。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攝像機，說他有節目在這裡拍。徐賢很是堂皇，因為他還說讓自己在這裡等。的確，她也很不能相信和自己搭檔的人會是姜俊昊，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也希望不是他。

坐在桌前和他背對著背，徐賢能感覺到自己心跳的速度，但這和以前的那次不一樣，單純是因為緊張，腦子中的混亂讓她無法準確的定位自身的情緒。難道他們就這樣坐在這裡？難道真的只是巧合？或許姜俊昊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他不願意見到自己？

如果說希望刺激，坐在這裡的男人是姜俊昊，還真是夠刺激的了。

她翻開隨身帶著的潘基文自傳，打開到書籤別著的那一頁，一個字也讀不下去。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姜俊昊翻了兩頁書，神情上什麼都看不出來，隨行作家糾結著手中的台本，就要忍不住上去告訴他們，世界上沒那麼多巧遇，你們在這裡見面是我們安排好的而就在這時，姜俊昊合上書坐直了身子，弄出的聲響讓徐賢回過了頭，姜俊昊側坐著回過了身，一隻手架在椅子背頂上，看向那張詫異和迷茫的臉。

「我們是要繼續這樣逃避現實，還是要面對？」

「什麼？」徐賢不解。

姜俊昊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徐賢道：「我怎麼都沒想到會是你，甚至連考慮都沒有。你想到會是我了麼？」

這話聽上去雖然有些難聽，但徐賢也堅定的搖了搖頭，對這話很有共感。

姜俊昊長歎了口氣，他認真看了徐賢幾眼，只見她身穿黑色的女士大衣，領子上是白色的絨毛翻領，頭髮被燙上了卷，簡單的束在一起，留下一個馬尾。她的眼神中儘是茫然和忐忑，可想而知，自己的出現對她到底造成了多大的衝擊。其實，徐賢的出現也讓姜俊昊一下子就沒了任何有關「趣味」的想法。

他就那樣認真的盯著徐賢，似乎是在思考要怎麼辦才好。

「等一下。」他突然說道，雙手動作起來，接近徐賢的額頭，看對方似乎是想要躲避，他又說了句：「別動。」

聞言，徐賢一動不動，那雙手遮住了她的目光，她看不到姜俊昊的表情，只感覺頭上一鬆，額前的一隻發卡被拆了下來，他擺弄著自己原本就被別起來的留海，手法嫻熟的把那幾縷溜出來的分差重新別了回去，待他把手放下，徐賢只看到了一張微笑的面孔。

「我們試試吧。」他發出邀請，讓徐賢無法應對。

「雖然我們怎麼看都不合適，互相之間可能也沒有共同點，但我們也試試吧。」他又說道，聲音中帶著點鼓動般的催促。

徐賢立刻移開自己的目光，輕聲道：「好。」

「既然這樣……」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他拿著書，坐到了徐賢對面，又道：「那從現在開始就是我們瞭解對方的時間？」

兩人終於面對面坐下，此時的這副畫面看起來才有點相親的架勢。一直旁觀著的作家終於放鬆了手中的劇本，卻完全忽略了一個事實。

現在進行的和當初設定好的，完全不一樣。

徐賢從沒有過瞭解一個男人的興趣，如果說有那就是在幾年前的家族演唱會上，姜俊昊遞過來半瓶子水，讓她去跟著別人打水仗，然後美其名曰，保護自己的實力。

這會留下什麼印象？拯救者還是在玩鬧中都能說出大道理的怪人？徐賢不知道，因為她真的不瞭解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只是知道他身上有些東西，自己非常看不慣。

那瓶水已經丟了，可能是某個姐姐大早上起來找不到水喝掉了，或者又是誰收拾房間的時候給她丟掉了。總之，突然有一天她回到宿舍的時候感覺到少了什麼東西，然後就再也找不到了。她難得發了次不小的脾氣，讓別人尊重她的隱私，不要亂動她的東西，結果收效甚微。

所以，她只能像個木偶一般被眼前的人主導，根據所得知的事實來說，徐賢知道他很有經驗，卻怎麼都提不起興趣去體驗。她隨身的背包就放在手邊的椅子上，姜俊昊也沒問他，直接就起身去拿，讓她很是驚訝。

「既然是圖書館，那一定和書裡不開關係。」他用手掂量了幾下，嘀咕道：「這麼重？」

眼前只有姜俊昊推過來的那本書，「戰爭與和平」，這類名著徐賢當然看過，但是從這方面她卻完全不能分析姜俊昊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在自己面前從沒有展示過太多，姜俊昊是個符號，是她腦子裡一個稍微亮眼的問號，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前輩，練習生的時候不是還教過我外語麼？」她開始試著開口，想要和對方多一些交流，只是沒想到姜俊昊開口就說：「對啊，那麼遠的事兒我都忘了，沒想到咱們還算是師生戀。」

聽到這個詞，徐賢本能的皺起眉頭，被姜俊昊看到，對方還絲毫不以為意。

他笑著道：「怎麼？我說的只是事實。」

他接著道：「其實也不算是老師，我只是輔導你們的外語，就好像是家教一樣，所以咱們充其量也是跟師生戀沾一點邊兒，算不上真正的。」

徐賢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眼睛，鼻翼煽動，重重地噴了口氣。

與此同時，姜俊昊也在心底歎了口氣，暗道就算是全世界都變了這丫頭也不會變，還是當初的那副模樣，骨子裡的正直散發出刻板的味道，別說是有趣，就算是讓他繼續演下去都難。

他也不說話，只是打開徐賢的背包，除了書就是書。這一幕讓姜俊昊抬頭又看了徐賢一眼，只發現她垂著眼睛，似乎看都不願意看到自己。

這樣也好，反正他們肯定是不合適，特別是性格上，和這樣的女人結婚，豈不是丟掉了生活中所有的刺激和激情？

想到這裡，姜俊昊不自覺的撇了撇嘴，被攝像機盡收眼底。

在書本自我啟發類的書籍之中有個小本，姜俊昊拿了出來，剛剛在背包上面露出以邊角，徐賢就突然大聲道：「等等」

姜俊昊愕然抬頭，徐賢反應過來這裡是圖書館，才紅著臉站起身，從姜俊昊手上拿走自己的日記，小聲道：「這個你不能看。」

「我知道，我真是沒有看別人日記的興趣。」

徐賢又低著頭，也不說話，看起來有些糾結。

姜俊昊「呵」地一聲輕笑，轉移話題道：「你姐姐們沒教你怎麼面對這種情況麼？我們兩個坐在一起，真的好尷尬。」

徐賢微抬起頭，看了眼那雙綠色的眼睛就馬上垂下目光，轉而去看姜俊昊的脖子，小聲道：「眼神交換。」

「看一個男人的品格、風度呢？」

「那要看他的餐桌禮儀。」

姜俊昊輕點著頭，突然又問道：「一直都是我在說話，你也不給我點反應，而且從開始拍攝到現在也一直都沒有笑過……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吧？」

「不是」徐賢立刻仰起頭來強烈否認。

「我看也不是，喜歡我的女人一般都不會像你這麼謹慎。」姜俊昊做出結論，有些難受的挺止了腰，越發討厭這種淡淡的壓抑氛圍，什麼台本、劇本都被他丟掉了九霄雲外，他徹底突破了界限，問道：「我們還是直接一些吧，你覺得我怎麼樣？回答完了我就帶你去看看我的餐桌禮儀。」

第九百八十六章 幕後黑手

枯燥無味的交談，平仄壓抑的氣氛，姜俊昊和徐賢相處下來只能給人以這種感覺。他們都好像是把腦袋埋在沙子裡的鴕鳥，即便是攝像機的存在讓他們必須把腦袋露出來，他們也隨時都準備把腦袋繼續埋下去。

姜俊昊很痛苦，他不知道應該如何主導對方，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去做什麼。剛剛所有的行動雖然不是照本宣科，但也絕對差不了多少。他腦子裡一片空白，沒有任何聰明才智的閃光，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做什麼對方都不會合作。所以他先發制人，認真的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我怎麼樣？

風趣幽默還是紳士深沉？就算是完全不著邊際的精明強悍也可以他想讓徐賢看看什麼叫做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讓她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完美情人。所以，其實這個問題的真正含義是……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對不起，我想去下洗手間。」

「什麼？」姜俊昊的眉頭在今天第一次皺起，他完全不明白徐賢為什麼會在此時提出這個要求，難道她沒有看出自己的問題是很正式而且很迫切的麼？

只見徐賢的臉上帶著十分健康的紅潤，她重複道：「對不起，我想去下洗手間。」說完她直接就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走開，也不管此時她的「假想丈夫」帶著一副完全無法理解的神情。

衛生間內，徐賢看著鏡中的自己，不斷的深呼吸，如果說節目組想要什麼真實的見面效果，那絕對不可能了。姜俊昊是鄭秀妍的男朋友，是唯一一個讓她心中曾經泛起異樣情緒的異性，在這樣的條件下哪裡還有什麼真實？

她想著那天和金泰妍在房間裡的就交談，回想到突然加入談話的鄭秀妍，眼前一亮，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搭檔是前輩？」徐賢拿著手機質問著鄭秀妍，聽筒那邊沒有任何聲音傳來，讓她更加氣憤：「姐，你怎麼能不告訴我？」

「告訴你了又有什麼用，難道你們還能提前聯繫一下？」

鄭秀妍的聲音很冷靜，但徐賢總覺的這種隱瞞就是在「犯罪」，她嚴肅道：「你明明可以先告訴我，我也能提前做一些準備，要不然哪會弄成現在這樣？」

「現在哪樣？你們兩個出什麼事兒了麼？」

徐賢保持沉默，只是通過聽筒傳遞著粗重的呼吸聲。

「吵架了？不會吧，有攝像機跟著總不至於讓你們吵起來……難道真的吵起來了？」

聽著鄭秀妍逐漸焦急的聲音，徐賢居然感覺到一些報復的快感，她冷著腔調道：「沒有，很好，我們聊的很開心，你完全不用擔心。」

「姐，這邊還要拍攝，我先掛了。」

放下手機，徐賢心中這才舒服了不少。鄭秀妍故意說些什麼做真實的徐賢然後自己躲在一邊看好戲，這到底是開玩笑還是欺負人？

徐賢很生氣，但「徐賢」卻從不知道報復為何意。

被留下的姜俊昊思考了很久，他抱著雙臂看向面前的空位，開始認真探究自己的玩笑是不是都已經過時了。在公司那幾年他從沒聽過徐賢有什麼交際障礙之類的毛病，但這個丫頭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反應出兩個可能性。

他姜俊昊要麼就是毫無魅力可言的一個人，要麼他壓根就不是徐賢的那盤菜。

難道他們真的要跟那些編織了無數戲劇性和狗血的作家們求助？姜俊昊用眼角的目光掃視了一下製作組，只發現隨行作家同志正嚴陣以待。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忘了跟我說？」

「哪有？我對你從來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姜俊昊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呵，昨天你跟我探討到底是誰跟我搭檔的時候不是還很有精神？怎麼就沒提醒我是小姨子親自出馬？」

「你又沒問我是不是徐賢，我怎麼說……再說，我還等著看節目呢。」

姜俊昊意味深長的「噢」了一聲：「原來你是為了節目效果，謝謝你的用心，真的非常感謝。」

很顯然，鄭秀妍早在姜俊昊和徐賢見面之前就已經洞悉了一切。本來自己的男朋友參加這種假想結婚節目還讓她有些緊張，但是當她知道了誰才是姜俊昊的另一半，心中就只剩下有趣。

被姜俊昊三言兩語弄的說不出話來，她很是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你生氣了？」

「沒有」姜俊昊回答說：「我還打算完成你的願望呢。」

鄭秀妍心下一凜，問道：「什麼願望？」

「就打分的那個，一到十分，如果我拿到八分以上才算是合格對吧？既然你這麼想測試一下我的魅力，那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鄭秀妍急道：「算了，只是個玩笑。」

姜俊昊回答道：「哪裡像玩笑？昨天你說的時候好像還很開心來著。記住，你的預備老公『完美情人』不是白叫的，回去之後好好看放送，可以的話多尖叫兩聲，即便我聽不到，也能感覺到。」

「我這裡還要拍攝，掛了。」

姜俊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臉上的笑容看上去就好像是找到了什麼有趣的新遊戲。他拿起徐賢的背包，拿出裡面的書，認真翻閱了起來。

「如何度過我的青春？」

自我開發類書籍近似通俗易懂的哲學著作，但看到這個標題姜俊昊還是嗤之以鼻，如果人人都按照書上說的方式度過青春，哪裡還有青春可言？

「誰也無法代替你過你的人生？」

這還用你告訴我？姜俊昊輕輕搖了搖頭，只是看了眼封面就把這書放在了一邊。

「做事不要耍花槍？」

這種東西要看情況來定的吧……

看過了徐賢的書，大概就可以瞭解徐賢這個人。只是基本的掃視一眼，姜俊昊就知道了這樣的徐賢到底是從何而來，當他再次看到徐賢那個女大學生的造型，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為什麼要站在舞台上。

你也很希望有一段激情四射的經歷吧？即便表面上這樣正統的你，也一定喜歡舞台上熱血沸騰的感覺吧？

看著她站在自己面前禮貌的鞠躬、問候，姜俊昊只是靠在椅子上看著，等她坐下之後才道：「我以前看到過一句話，覺得不錯，說來給你聽聽。」

「一部好的作品是因為作者有一個好的故事，而一部偉大的作品是因為有無數好事者在研究那些作者也不知道的東西……這些書，就是在告訴你一些作者本身也不知道的東西。」

徐賢一愣，不知道姜俊昊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

姜俊昊只是站起身來，把她的書一本一本的裝進背包裡，然後跨在自己的肩膀上說：「走吧，我們去吃點東西。」

「等等，前輩。」徐賢跟著站起身來，問道：「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願意說話了麼？姜俊昊等這一刻很久了。任何一個男人就算是願意跟一個女人談人生、談理想，怎麼也要對方願意開口才行。

姜俊昊保持著溫和的微笑，說道：「『誰也無法代替你過你的人生？』這不就是說讓你不要讓他人左右你的生活麼？然後你看的另一本書又告訴你『如何度過我的青春』，這不就是在影響你，引導你的人生麼？其實這些東西現在研究都沒有任何意義，剛剛成年的年紀，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徐賢一窒，只覺自己真是太悲劇了。一個在宿舍裡潛移默化的打探虛實，一個在外面明目張膽的指手畫腳，欺負人難道還時興情侶模式？但是有什麼辦法？她又移開自己的目光，半低著頭告訴自己，忍吧……

「說吧，你有什麼意見？」姜俊昊溫和的笑著說：「兩個人相處不就是交流麼，如果只有我一個人說話你怎麼辦？」

徐賢相信，如果她一句話都不說繼續傾聽下去，姜俊昊一定會說出更加讓人無法忍受的話來，她直奔主題道：「前輩，你絕對我這樣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姜俊昊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你像被書本毒害的典型，就和我說的一樣，你看到的那些東西都不是作者的本意。」

「您又不是作者，您怎麼知道？」

在徐賢的話中聽出了幾分火氣，姜俊昊立刻道：「我們之間只是討論，你大可不必帶著這麼強烈的敵意。這樣，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說。」

如何在女性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能和魅力大概是所有男人都想精通的技能之一，就好比不能跟拉拉隊長探討天體物理，不能跟文學才女談論英超歐錦，想要獲得高分，總是得對症下藥。

徐賢喜歡書，姜俊昊看過很多書，在這方面他也算是有些才氣，但太長時間都沒在其他女人面前玩花樣的姜俊昊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兒……收集訊息。

就在這天晚上，當他帶著徐賢站在一家快餐店門口，看著門上的漢堡貼圖時心中還想著……八分，也不是什麼難題。

第九百八十七章 你就是個「受」！

身為一個具有紳士精神的男人在用餐前詢問一下女伴的需要是最基本的常識，但以往最喜歡拿這種精神說事兒的姜俊昊今天卻並不是一個紳士，因為在和徐賢的接觸中他注定佔據了主導地位，如果紳士起來則必定會讓他們重新回到那種平仄枯燥的節奏中。所以，基於這種認識，姜俊昊便自作主張了。

快餐店隨處都有，環境大同小異，好在此時不是飯口，店內的人也沒有多少，反倒是站在櫃檯內的服務人員看到姜俊昊後便驚訝的合不攏嘴，讓他難得體現了友善的一面。

一份沙拉外加一杯原汁的飲料，徐賢的點餐非常健康，相比下來準備好好吃上一頓的姜俊昊就顯得很不清淡，漢堡暫且不提，光是那雞塊看上去就已經有些油膩了。對此他毫不在意，獲得一個女人的好感並不意味著要全憑對方的喜好做事。悉數這些年來兩人的接觸，姜俊昊覺得徐賢是一個有自己堅持，卻沒有自身節奏的人，她需要有人去帶動她的節奏，發掘出她更多的潛能，讓她熟悉並且喜歡去體驗全新的生活，即便這新生活可能與她原來所熟悉的完全背道而馳。

按照經驗姜俊昊知道自己需要更多時間來觀察對方，但此刻的他卻並沒有這個機會，人生之若初見，在這個節目上他們兩人現在就是初見，到結束拍攝為止，想要在這樣一個女人身上拿下高分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

但如果真的容易，又去哪體現出他姜俊昊的魅力來？

姜俊昊吃了好一會，甚至都有些撐了，別說是上節目，就是隨便一次相遇碰上他是這副模樣，除了外貌的印象分之外，估計也得不到好的評價，唯一可以稱讚的細節就是，他吃的很乾淨。

凡事都有高低起伏，和女人相處也是一樣，剛一出場就孔雀開屏一般的男人絕沒有能上演反轉的男人來得更讓女人印象深刻，因為對一個人改觀從來都是件自我否定的難事，而一旦讓對自己先入為主的女人改觀，則是變相證明了自己的表現足以讓人驚艷，至於驚艷的程度，則是要視反應而定。

「戰爭與和平，你一定看過吧？」

沒想到姜俊昊這時候會提到書，徐賢的反應慢了些，說道：「是看過。」

「感覺怎麼樣？」

「一千多個人物個個栩栩如生，能使用這麼多不同層面的人物完整闡述那個年代的俄國，是一本經典著作。」

「那你覺得這本書和你讀的那些書有什麼不同？」

對於這個問題，徐賢微微皺眉，只能回答說：「它們不是一個種類。」

「它們只有一個種類，就是書，是用來閱讀的東西。」

姜俊昊的論調不能說不對，但又不能說全對，徐賢不知道如何順著說下去，她瞪著大眼睛看向嘴角泛油的男人，很難想像在書籍上他們還能有共同語言。想當初連上課都喜歡輕鬆愉快，乃至於嬉笑怒罵的人，又怎麼會耐著性子，讀一本澀味不輕的文學巨著？

姜俊昊很聰明，她承認，但說姜俊昊很有文學修養，她卻想否認。讓徐賢不能忽視的是，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姜俊昊就是她在人生道路上的反面典型。

如何讓別人對自己改觀？任何人都想在自己的舞台上發光發熱，而讓他在自己的舞台上仰視自己，便是讓一個人對自己改觀的最佳方式。

很多人知道徐賢喜歡書，很多人知道她讀了很多書，她隨便說出的名句要比姜虎東苦心準備，在強心臟上的名言時間說出來的那些都更加發人深省，文學少女、聰明，這些讚美不單單是來自媒體，也來自很多認識她的人。所以，對於徐賢來說，書，是她的舞台。而姜俊昊，則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個舞台上的陌生人。

「一部好的作品是因為作者有一個好的故事，而一部偉大的作品是因為有無數好事者在研究那些作者也不知道的東西……這句話我剛剛跟你說過，而從這句話裡我把書分為兩類，取決於作者。」

「一類是有用的，作者在書寫的時候完全沒有去想會有哪些人去挖掘那些他都不懂的東西。」

「一類是沒用的，就是作者在寫那些他自己都不懂的東西時還要冠以哲學的美名，甚至還要把讀者自己感覺到的東西說成是他引導的。」

「你看的自我開發類書籍，大部分都是這樣的。」

徐賢沉默，因為在看書上她和姜俊昊根本就不是一個層級。她不知道姜俊昊有一個把希臘神話給他當睡前童話故事的母親，讓當初本應該純潔到去沙灘都要擋住雙眼不看比基尼美女的姜俊昊，聽了整整兩年的古希臘亂倫史。她也不知道，小學的時候在其他孩子還用安徒生童話做課外閱讀的時候，金悠麗就給姜俊昊選了「戰爭與和平」。

在她的這座舞台上，姜俊昊驚艷亮相，完美收場。

當然，能為一席高談闊論而傾心的人絕不是文學少女，充其量算個涉世不深的文藝女青年，徐賢微皺著眉頭，有些抗拒對姜俊昊的改觀。誰都不能形象一個昨天還玩沙子的男孩今天卻建起了高樓大廈，和姜俊昊接觸以來，徐賢從不知道他也會看書，而且還都是名著。

她突然道：「任何看似愚蠢的東西，它一定也有值得喝彩的地方。」

「每個人都會有缺陷，就像被上帝咬過的蘋果，有的人缺陷比較大，正是因為上帝特別喜歡他（她）的芬芳。」姜俊昊同樣引用了「戰爭與和平」一書內的名言，接著道：「你看的有些書，實在是上帝太愛他們的芬芳了」

看見那雙開始變得神采奕奕的眼眸，姜俊昊在心底暗道：「你，就是個受」

……

志同道合的人可被稱作同志，而姜俊昊此刻就已經被徐賢視為同志，她可以和鄭秀妍討論時尚，可以跟金泰妍討論電影，可以被林允兒整蠱，卻不能和她們討論書。她是個異類，不單單是形象，生活中的端正品行已經給了很多人足夠疏遠她的理由，如果少女時代中也分親疏遠近，單憑她的愛好和其他人南轅北轍，最遠的那個位置她一定是跑不掉的。

姜俊昊很有自己的見解，他的話很有道理，說話的口吻雖然有時候會讓人排斥，但卻不妨礙徐賢聽的津津有味。她不知道自己的雙眸變得神采奕奕，毫不掩飾的欣賞極大滿足了對面那男人的虛榮心。她只是知道，在這個圈子裡，遇到一個有共同興趣的人很不容易。就在去年的一檔節目中，當她談及大眾對藝人的看法是腦子不好時，留下的眼淚並沒有多少作秀的成分。

不知道談了多久，反正是很長時間，徐賢從未在鏡頭前有過這麼多話，她也從未表達過如此之多的見解。可能是出於某種逆反心理，因為無論說出什麼名句都會被當做是台詞，索性她也就不開口了。

和姜俊昊的談話竟然讓她感覺一種難以言喻的流暢感，就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節奏，如果不是姜俊昊遞過來一張紙條，她可能還會繼續和這男人說下去，說上一整夜都不是不可能。

「拍攝差多了的，談了兩個小時的書，我們多多少少也要給些粉絲服務。」

字條上的內容一下子把徐賢拉回到現實當中，她偷瞧了一眼神態自若的姜俊昊，用筆寫道：「什麼服務？」

「你覺得打分怎麼樣？」

看到提問，徐賢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姜俊昊說：「如果從一到十，讓你給我打分的話，你會給多少？」

「還是第一次見面……」

姜俊昊搶白道：「就是初印象的分數，單純憑借初印象，你覺得我能得幾分？」他早就想好了辦法，又拿了一張餐巾紙，推到徐賢面前，說道：「寫在這上面就好，我實在是很好奇，所以……」

打分？這就不是什麼選秀節目！

徐賢完全不明所以，但看姜俊昊的眼神，他似乎真的是想知道……但是，要給多少分呢？

徐賢不再推辭，只是看著那張空白的餐巾紙，拿著筆的模樣好像非常苦惱。姜俊昊端起飲料喝了口，長時間的交談難免會讓人口乾。徐賢果然不是個花架子，這些年來都沒有繼續充實自己，肚子中的墨水也要差不多了。

看起來，以後兩個人見面，一定要遠離書。要不然，這丫頭早晚有一天把自己掏乾淨不可。

送過去的餐巾紙被正面朝下的推了回來，姜俊昊也不急著打開，先是給了徐賢一個禮貌的微笑，然後好不做作的加開那張餐巾紙，笑道：「九分？扣的那一分是哪？你跟我說下，以後我一定改進。」

徐賢本沒想著姜俊昊能當眾念出來，瞪大的眼睛眨了眨，臉頰上紅的和火燒一樣。她伸出雙手，把姜俊昊手中的餐巾紙倒轉過來。

那個用黑色油性筆寫下的「六」，好像印在了姜俊昊的臉上。

第九百八十八章 告密者

第二天的太陽總會升起，人們常用這句話來襯托希望，暗示黑夜總會過去。但第二天中午才起床的姜俊昊卻並沒有看到太陽升起，即便他睡的昏天黑地，也依舊忘不掉關於「6」的那些事。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不對，這樣的女人不能稱之為女人，她一定是某種人類還未發現的單性繁殖生物。要不然的話，怎麼會發生的一切怎麼會那樣離奇？

毫無疑問，剛剛到達及格線的分數讓姜俊昊很受挫折，你不能指望一個曾經在某一領域中無往不利的傢伙坦然接受失敗，姜俊昊並非那種性格，相反他還十分自信。徐賢的反應已經幾乎達到了傷害姜俊昊自尊的程度，這使得他昨天的計劃最終應驗在他自己身上，很黑色幽默，很戲劇化，很難讓人忽視。

徐賢成了姜俊昊心裡的一根「刺」，就算是不能拔出去，他也不願看那根「刺」繼續在他眼前晃悠。站在洗漱用的鏡子前許久，他認真觀察鏡中的自己，那面容一如既往的養眼。他湊近了一些，翻開下嘴唇仔細的看了幾眼，一個若有若無的小紅包浮現在他眼前。

這一幕讓姜俊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上火到起了泡的程度，他把手中的毛巾用力往水池中一扔，無名之火直衝腦門。

他跑到房門處，打開門衝著樓下大喊：「永旭哥，四月六號的試鏡給我往後推一天。」

聞言，金永旭急忙從客廳跑出來，衝著樓上大聲問道：「為什麼？」

「那天我犯忌諱」姜俊昊想了想，又道：「我的車牌也幫換一下，上面不能帶『6』，還有以後凡是有關數字的問題『6』都不能出現，我的銀行存款是多少？無論幾位數，那裡面都不能有『6』出現。還有，在我的簡歷上加上一欄『最討厭的數字』，答案是『6和6的倍數』」

「先就這麼多，以後我想到再說」

一連串的要求聽在耳中，金永旭非但不奇怪，還要努力壓制笑意。將近五個小時的放送素材他第一時間就檢查過了，比起挑剔那些容易影響形象的敏感點，他要花更多的精力才能讓自己集中。從姜俊昊和徐賢背對著背裝鴕鳥，一直到那個寫在餐巾紙上的「6」，他沒有忍到最後，還是笑噴了出來。

上了樓，站在房門前的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勸說對方。姜俊昊很敏感，他也有理由敏感，從那個餐巾紙上的數字出現之後，他的一切反應都證明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憤怒是會爆發的，要不然在「小黑屋」採訪的時候他也不會當眾說出「如果搭檔不是徐賢就好了」這樣的話來。

但是有什麼辦法？他還是要繼續拍攝下去，合約上的白紙黑字，可是不管你情緒好壞的。

他敲了敲門，走進說道：「其實這事兒也不能都怪徐賢。」

「難道還怪我？」

金永旭咳嗽了一聲，道：「誰讓你提前不做些功課？『吃漢堡會死的』，多有名的一句話你都不知道，還帶著人家去漢堡店，能有好結果麼？」

聞言，姜俊昊更加憤憤：「是，如果你提前告訴我是徐賢的話，我也不至於不知道如何準備。如果我早就知道是那個『怪胎』的話，就算被結婚我也不會參演」

聽到「怪胎」二字，金永旭馬上皺起眉毛，嚴肅道：「這麼說就有點過分了」

姜俊昊怒道：「她做的更過分」

說完，他順手抓上剛拿到手的電影劇本，快步走過金永旭身邊，下了樓。

跟著姜俊昊走出了房門，看著那憤憤不平的背影，金永旭在心中嘀咕道：「你小子，也就是個『受』」

姜俊昊拿著劇本下了樓，隨便找了一間客房就躲了進去。第一次這麼丟人的他沒那麼容易接受風水輪流轉這種說法，他不是想要讓徐賢道歉，那樣只會讓他更加丟人。擔心的只是鄭秀妍的嘲笑，在他優秀形象日益崩塌的今天，徐賢的六分成為了最後一擊，可想而知那女人從徐賢口中聽到這一切的時候會笑成什麼模樣。

一想到徐賢傻傻的被鄭秀妍套出話來，姜俊昊就忍不住在心底嘀咕道：「告密者」他靠在床頭，打開手邊的劇本，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影響心情的壞事兒。

電影產業和電視劇產業並不相同，雙方的差距不僅僅是放送方式和影片時長的長短不一，按照通俗易懂的說法，如果說電視劇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那麼電影就是一段故事的精華。

情節緊湊，投資巨大，電影更加富有藝術效果，更能體現演員的功力，同樣超過百億投資的電視劇「伊甸園之東」足足拍攝了五十集，而「太極旗飄揚」「漢江怪物」等投資過百億的韓國電影卻最多只有兩個小時。每一幕的畫面更加精緻、場面更加宏大，等等有點都足以讓電視劇演員投身到電影製作中，即便在韓國，電影演員真不一定比電視劇演員更賺錢。

在影帝的光環下，各個電影製作公司送來的劇本均屬於大製作，李載漢導演正在籌備的「走進炮火中」，金民錫導演籌備的「超能力者」，以及李楨凡導演的《大叔》。當製作費用超過百億，沒有任何一家製作公司肯承擔使用新人的風險，試鏡一般都是在內部進行，劇本會被送至那些符合要求的演員手中，除了姜俊昊之外，這些劇本還被送到了姜東元、元彬、高修等韓國知名男星手中，在舉行內部試鏡過後，和導演、編劇以及製作方最為合拍的演員將直接擔當主演。

這種模式說是內部競爭也不為過，姜俊昊縱有影帝加身，在電影行業中還是要面對各種各樣的挑戰，每一次試鏡都是一次比拚。一次兩次的選不上姑且還可稱作角色不合適，但如果次次都選不上，影帝的光環也早晚會消失。影帝能證明姜俊昊的地位，而姜俊昊則要證明影帝的實力。證明一個演員實力的方法就是登上那塊兒大螢幕，對於近幾年都沒有新作品的姜俊昊來說，證明自己的演技還未生疏是他的首要難題。

「選劇本的話也不聽聽我這個經紀人的意見？」

金永旭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而被徐賢弄的有些心理陰影的姜俊昊，則是很不願意看到有人用笑臉對著他。

「不聽，沒意思。」

金永旭毫不在意，直接說道：「選劇本的我覺得『走進炮火中』是你的首選，學生兵的設置很吸引人，而且年紀上跟你很合適。聽說製作公司也有意選擇一些偶像界的新面孔，這劇本YG也拿到了一份。不過比起他們，你這個演員應該更吸引人。」

「如果這個不行，那就『超能力者』。」

「超能力？」姜俊昊微微皺眉，問道：「理由。」

「只有一個，這個主角夠變態。」

「什麼？」

「夠變態和美國人不同，亞洲人還是更加細膩一些，這個男主局做為超能力者不管是開始還是結尾都非常考校演技，而且人物具有相當的張力，你能應該能駕馭的住。」

姜俊昊拿起「超能力者」的劇本，翻到中段看了兩眼，怎麼讀都讀出來一些皮爾斯的味道。不過比起皮爾斯來說，這個人物要更加變態，甚至於更加張狂。

超能力，的確很吸引人。

姜俊昊突然質問道：「喂，你的藝人演變態演的好，你就這麼高興？」

「怎麼？這不是你實力的證明麼？」

「你就不怕我演了這部戲，然後成天想用超能力讓你從漢江跳下去？」

金永旭「切」了一聲道：「皮爾斯你都經歷過來了，起碼也有些抵抗入戲的經驗了。走出來一次，也就能走出來第二次，好演員都要經歷這個。」

聞言，姜俊昊一窒，喃喃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出來沒。」

金永旭沒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姜俊昊沉默，只是安靜的看向自己的經紀人。金永旭眉頭微皺，剛想問些什麼，敲門聲就響了起來，他帶著深意看了姜俊昊一眼，然後轉身去開門。

片刻後他回到客房門口，手中還提著自己的外套，慢吞吞地道：「給你們二人世界。」

姜俊昊剛剛想到那個名字，鄭秀妍就「彭」的一下出現在門口，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脖子上是一條粉色的圍巾，耳朵上還帶著白色絨毛的兒包，看上去相當的挑逗。

就是這樣的鄭秀妍，讓姜俊昊臉色一僵。

「你怎麼在這？」

鄭秀妍蹭蹭的來到床邊坐下，羽絨服上還帶著窗外的寒意，首爾的四月不是春天，在這個冬季的尾巴上，天氣相當寒冷。

姜俊昊也不說話，他僵硬這身體等著，等鄭秀妍什麼時候嘲笑自己。

「在工作麼？」

鄭秀妍看了一眼姜俊昊手中的劇本，脫下羽絨服，露出淺黃色的羊絨衫，在姜俊昊眼中，別的女星脫光了身子扮作性感，都沒有眼前的女人撥動頭發來的撩人。

她看向她，微笑，然後問道：「拿了幾分？」

姜俊昊眉頭微皺，反問道：「你不知道麼？」

以為他還在生氣，鄭秀妍直接側著身子趴在他胸口，仰起頭，看向那雙眼睛道：「其實你拿幾分都沒關係，在我這，你永遠都是十分。」

這話聽著順氣，只不過姜俊昊還沒享受多久，就聽鄭秀妍道：「不過你還是要告訴我你拿了幾分。」

徐賢，沒告訴她麼？

第九百八十九章 代價

姜俊昊垂著眼睛，看向女人的方式是男人最喜歡的俯視。那雙黑亮眼眸中抑制不住的好奇並不能讓他享受這種保有秘密的微妙快感，因為這秘密本身是一個很丟人的事實。

他用一隻手輕撫在女人的臉頰上，問道：「你就真的這麼想知道？」

「恩」鄭秀妍無法點頭，便抽出一隻手在姜俊昊的胸口上畫圈圈，一邊畫一邊道：「徐賢那個死丫頭說什麼看首播就知道了，我這個性子哪裡等得及看首播？」

姜俊昊欲蓋彌彰道：「那你應該對我有信心吧？這個分數想想也就知道了。」

「要是林允兒的話我一看就知道你能拿滿分，那個丫頭成天在宿舍裡念叨為什麼不是她，她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但是徐賢的話，我覺得還有一丁點可能會出現驚喜。」

生活到底是有多無聊？這女人居然拼了命的想要看他出醜。姜俊昊的演技不用多說，瞇起眼睛賣關子的模樣讓鄭秀妍心中癢癢的。

在說出屈辱的事實之前，要先收回一點本錢才好。姜俊昊如此想著，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盤。一直到鄭秀妍的耐性快被消磨殆盡，姜俊昊才道：「你回去看首播就知道了，這種事情提前知道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怎麼這樣？」

「我怎麼了？我這是為節目的首播收視率做出貢獻，難道還錯了？」

鄭秀妍不依，捶了下姜俊昊的胸口，氣憤的道：「你們拍攝的當天晚上粉絲們就已經在MBC論壇上做直播了，徐賢本來就不能吃快餐，你還帶著她去快餐店，一定沒拿到多少分數吧？」

「你回去看首播不就知道了？何必來問我。」他微微抬頭，湊近了些，氣人的說：「總之，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除非……」

鄭秀妍知道這個除非後面一定沒啥好事，這男人欲蓋彌彰了這麼半天，所提出的要求絕對不會是今天你刷完，明天你拖地這麼簡單。但是，心中的好奇還是洶湧而倆，姜俊昊和徐賢這麼具有戲劇性的組合一下子就衝散了她的理智。

她帶著不甘問道：「除非什麼？」

姜俊昊嘴角滑動，帶著股邪惡的味道……

「你……」

聽了要求，鄭秀妍一陣無語。比起姜俊昊來說，徐賢根本就是天使，她回到宿舍，第一時間就找到鄭秀妍進行了一場深刻的談話，和姜俊昊完全劃清界限不說，還三令五申的強調自己暫時對男人沒有任何興趣。除了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讓她不滿的地方。

但是姜俊昊呢？提條件不說，還是那麼讓人無語的條件。

徐賢那張充滿了正義感的面龐浮現在鄭秀妍眼前，彷彿堅定了她的意志。

「我怎麼了？其實你不答應也可以，從一到十，你隨便猜一個就有十分之一的概率猜中，想想我的魅力有多大，然後按照那個方向去猜，也就差不多了。」

姜俊昊的話讓鄭秀妍只想冷笑，看著那張帶笑的臉，她也頗為嫵媚的報以微笑，然後用一隻手捋順了耳邊的鬢角，低頭輕吻了姜俊昊的胸口。

這下輪到姜俊昊緊張了，他的身體瞬間繃直，臨時想出來的退敵之計似乎就要因為鄭秀妍放得開而功虧一簣，她的臉頰從他手邊劃走，那嘴唇每一次和衣衫的接觸都好像有一股熱流透了進來，就那麼看著她一路向下吻去，姜俊昊的大腦一片空白。

待吻至腹部，鄭秀妍突然抬起頭來，帶著一副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的表情抬起一隻手看了看腕表，對姜俊昊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姜俊昊愕然，身體還僵硬發熱著。

「我就是跑日程之前來看看你，這幾天我有外景拍攝，基本上都不在首爾。」

她毫不留戀的站起身，重新穿上了那白色的羽絨服，戴上了微薄和耳套，恢復了挑逗的造型之後還湊上來親了下姜俊昊的嘴唇，告別道：「我走了，你別火氣太旺了。」

一直到關門聲響起，姜俊昊都躺在床上，無話可說。

這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拿起手邊的劇本蓋在頭上，嘴中喃喃道：「這個妖精」

……

在網絡媒體繁榮昌盛的今天，有關明星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極其迅速的傳播開來。比起傳統媒體來說，網絡傳媒所欠缺的真實性也因為大大小小的隨身拍攝工具而得到了極大的彌補，MBC《我們結婚了》版塊公關中依舊沒有新增夫婦的任何消息，而姜俊昊與徐賢高調現身圖書館以及其附近的快餐廳則是在無形中解決了這個謎題。

在什麼時候明星情侶可以龐若無人的戀愛？即便是在最為開放的美國，明星情侶想要真正的享受戀愛過程也需要低調行事。而參加《我們結婚了》，則是讓明星男女在眾目睽睽之下依舊談笑風生的絕好機會。姜俊昊和徐賢「約會」的照片和MBC新夫婦的神秘就這樣被聯想到了一起，網絡記者們在報導時都無比可惜，這不是緋聞，而是新聞，兩者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博得眼球的功效卻有天壤之別。

不過姜俊昊的出現完全不能以常理視之，作為參加這檔節目最大牌的影星，他的參與為MBC引來了諸多關注。

危機公關成為了當日的關鍵詞之一，只要稍微有些智商的人就能聯想得到。前腳剛被爆出結婚傳聞，後腳就參加MBC的假想結婚結婚節目，怎麼能讓人覺得這裡面沒有貓膩？雖然有MBC某知情人士爆出姜俊昊早就在幾個月前便已經和MBC洽談這檔綜藝的出演，但卻被廣大網民嗤之以鼻。

影帝參加假想結婚綜藝，還是長期出演的固定嘉賓？報酬要怎麼算，按照電視劇那樣分集收費麼？姜俊昊的話一集怎麼不得數千萬韓元？這檔節目的製作經費每一集加起來才有多少錢？

懷疑聲不斷，這被一戳即破的危機公關看上去是那樣的蹩腳。但這些能戳穿偽裝、洞悉真實的網民前腳剛剛發出陰謀論掉，後腳就和更多的人一起加入到另一場討論之中。

東方神起的姜俊昊和少女時代的徐賢，這兩人在《我們結婚了》中會有怎樣的碰撞？是浪漫唯美，還是親切可人，是天生一對，還是金童玉女？

比起那有的沒的一般的結婚傳聞，談論一些即將能看到的事情更能吸引人們的注意。

用自己把自己埋掉的戰略此時就已經成功了一半，等到首播之後就沒人再去關注姜俊昊是不是真的結婚了。大家都會沉浸在他與徐賢的碰撞中不能自拔，同一公司的同僚藝人共同出演一檔假想結婚節目到處都是可以預期的爆點。

「新聞發佈會就算了，到時候接受一下採訪，稍微提及一下參加這節目的理由，這事兒就算完了。」

姜尚佑原話送到，功成身退。

除了媒體和普通大眾的反應可以預期之外，此次危機公關的不穩定因素當屬少女時代和東方神起兩大粉絲團體。偶像明星明目張膽的在電視節目上大秀恩愛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姜俊昊和少女時代的當紅卻還是這不穩定因素的根本緣由。

就拿金永旭在《我們結婚了》版塊兒中看到的一段對話舉例，樓上剛說「徐賢不喜歡快餐，估計在那小子大嚼漢堡的時候，徐賢的一句『你吃這個會死的』肯定能把他噎死。」樓下的回答簡明扼要，「姜俊昊吃漢堡死不死，關那丫頭什麼事兒？」

死和不死，小子和丫頭，不算太正常的對話中讓人隱隱感覺到淡淡的火藥味。節目還沒有播出，只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它暫時不能提供那些讓粉絲們接受的各項元素，所以Sone和仙後之間醞釀著敵視便也可以理解。

MBC方面以及姜俊昊甚至是S.M公司都沒有正面對媒體作出回應，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姜俊昊和徐賢進行了節目的第二次拍攝，拍攝時間為三個小時，拍攝內容依舊是書，只不過這一次卻因為某百貨商場的圖書區別雙方粉絲堵得水洩不通而提前宣告終止。

在小黑屋採訪中，被告知了姜俊昊曾說過「如果不是她的話就好了」的徐賢做出回應，「如果可能的話，我也希望自己的搭檔不是前輩。」

既鄭型敦和Saori這對短命夫妻之後，《我們結婚了》下一對因不合分手的夫妻好像就要出現了。

「喂，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心？拍攝出來的都是什麼？上一次還有笑點，這一次呢？徐賢好幾次都讓你說的一句話都答不上來，有你這麼做節目的麼？」

金永旭一邊開著車一邊對坐在後面的姜俊昊嘮叨著：「人家就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女孩，你這不是欺負人麼？」

「她那麼喜歡書，我哪知道她對中國名著沒研究？」

在後視鏡中看了一眼滿臉舒暢的姜俊昊，金永旭長歎了一口氣。別人可能不知道，但跟著這個傢伙幾年，對他的脾性金永旭還是瞭解不少。

「是不是還因為那個打分的事？」

姜俊昊也沒辯解，直接說：「六分有六分的待遇，八分有八分的待遇。她自己選的，真不能怪我。」

第九百九十章 首播收視

癡迷於勁暴搖滾的人不會靜下心來欣賞交響樂的舒適寧靜，姜俊昊和徐賢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完全不同的性格使得他們沒有辦法去感受對方的魅力。前不久還對男人不感興趣的徐賢根本不知道姜俊昊那些極富魅力的小動作對待女性具有何種的殺傷力，她從沒經歷過，也就無從對比。

所謂勾引僅僅是異性相吸的另一種說法，男人和女人就好像磁鐵的兩級，要麼同性相斥，要麼異性相吸。姜俊昊的磁力在徐賢面前吃了癟，她就好像是「中性」，對姜俊昊沒有任何反應卻也不排斥，讓人覺得無從下手，哪怕只是想要獲得她的友誼。

第二次拍攝亂成一團，突如其來的粉絲團體，兩位主演之間的不來電讓製作團隊焦頭爛額，片段中的兩人就好像丟掉了所有的默契，別說是夫妻，放給人看了沒人會覺得他們認識。金藝勇PD承受不住高收視可能帶來的壓力，在剪輯完成當天就給金永旭下了最後通牒。按照他的話說如果把不適合放送的部分都剪了，姜俊昊和徐賢的部分最多只有五分鐘，而且還全部都是兩人一言不發的場景。

事情的嚴重程度就此可見一斑，畢竟姜俊昊參加《我們結婚了》這個節目是江湖救急，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估計整個MBC都要懷疑他是去砸場子的，哪裡是什麼出演節目的固定嘉賓？

「拜託你就讓我省心一點，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你們會被提前下車的」

「這不正好？反正她也不願意見到我，我也不願意見到她，趁早『離婚』比較好，免得以後真成仇人。」

聽了姜俊昊的態度，金永旭的眼角抽搐了幾下，臉色整個都黑了下來。

「『離婚』之後你做什麼？」

「拍電影，到時候檔期一定有衝突，還不如早點結束。」

「拍電影？」金永旭冷笑一聲，接著道：「形象呢？結婚這事兒還沒過去呢，你上這節目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是危機公關的手段，但是只要觀眾喜歡看，誰還管它是不是手段？現在你表現出來的都是什麼？一個大男人和女後輩過不去，變著法的欺負人家，你覺得你的粉絲喜歡看你這樣？」

姜俊昊也不嘴硬，只是沉默，就當做沒聽到一樣。

金永旭惡狠狠的瞪了這個傲嬌的傢伙幾眼，壓住心中的怒火，悶聲道：「你要知道，任何人都不喜歡看比自己年輕的人又帥又成功，你現在剛二十五歲，想要達到張東健那個程度至少還要五年。他可以結婚，因為年紀到了，但是你不可以，一旦你真的被粉絲誤認為秘密結婚了，你在年輕人中的號召力就沒了到時候誰還會來找你拍電影？誰還會去買你的專輯？」

他頓了頓，繼續道：「參加這節目我也不願意，但是有什麼辦法？你事兒都做了，當然要補救。你要知道一點，MBC那邊指望著你掙來關注和收視，指望著你去製造話題，弄出一個『倒胃口的男人』來他們可不在乎。話題有了，關注也有了，你怎麼辦？想要讓人一看到你就想著這個傢伙因為一個玩笑般的分數欺負後輩，而且還是那麼正直的一個『乖乖女』？情況發展到現在，你必須要演好，太早下車就坐實了你是在危機公關的事實。有這麼多人關注，有這麼多人想看你怎麼當人家丈夫，如果你這麼早就『離婚』，到時候他們能說的也就是你的人品和秘密結婚那事兒了」

「嘩啦」一聲輕響，姜俊昊翻動一頁劇本，還是好像沒聽到一樣。

有時候就是這樣，某個傢伙讓你恨得牙根癢癢，卻依舊不能打罵。金永旭重重的歎了口氣，離開了別墅才把那句「混賬小子」罵了出來。他在門燈下點燃一根煙，狠狠抽了一口，心中卻又惦記起明天的首播來。

第二天十七點十五分，萬眾矚目的《我們結婚了》新夫婦姜俊昊與徐賢即將在日漸濃郁的期待中閃亮登場。四十分鐘的放送份量佔據本期節目的百分之七十五，製作組中人人緊張萬分，不知道這完全出格的一對夫婦到底能不能獲得大眾的認可。

擔當PD金藝勇早早的就來到放送控制室，看著電子牆中屬於他的那一小塊兒，緊緊抿著嘴唇。

「有姜俊昊，首播不用擔心。」有人看他實在是太緊張了，好心勸道：「這些天看媒體關注就知道收視數字至少在十五以上，說不定那些只看日日劇的大媽大嬸也會轉台來瞄一眼。金PD，你完全不用這麼緊張。」

金藝勇禮貌的回以微笑，心中暗道你知道什麼？為了保證放送內容金藝勇對姜俊昊和徐賢這對CP的所有錄製內容都是親自把關，如果說別的藝人上這節目是相互合作，那姜俊昊上這節目就完全是來耍大牌脾氣的。

影帝嘛，誰都可以理解，姜俊昊不在鏡頭前按照劇本行事，臨場發揮的確是創造出了非常有趣的開頭。但接下來的第二期錄製姜俊昊和徐賢之間的矛盾已經影響到了正常拍攝進程，而他金藝勇卻只能跟姜俊昊的經紀人溝通，估計也是收效甚微。

從姜俊昊那個傢伙加入《我們結婚了》開始，這一對情侶的劇本就不再是個完整的故事，而是所謂的「真人秀」，觀眾對這種「真人秀」的支持是他唯一能讓姜俊昊繼續這樣「放肆」下去的理由。結果是誰知道呢？也許浪漫、甜蜜、溫馨看多了，也有人會喜歡另類。這個世界上，不是還有很多人喜歡SM的麼？

首播收視數字剛剛開始便突破百分之十七，到兩人在圖書館第一次見面，互相背對著背裝鴕鳥的時候隱隱迫近二十，剛才好心開口的那個傢伙也把腦袋湊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直接就大笑了出來，讓控制室內的所有人都好奇的望了過來。

「課長，來看看，姜俊昊就是不一樣，這傢伙太有意思了。」

那人大聲的招呼道，金藝勇還想讓開一點給中年課長留出位置，沒想到人家直接劃出一塊兒十餘寸的屏幕，抱著雙臂看了起來。

當姜俊昊和徐賢結束了「鴕鳥」姿態之後收視率有些許回落，一直到他們去了快餐店，全都在穩步下滑當中。

「金PD，這不是你們作家的劇本吧？」中年課長問道。

金藝勇立刻回話道：「又不是拍電影，憑什麼讓人家按部就班的照台本走？」

這話帶著些許算起，金藝勇緊接著卻看到那中年課長頻頻點頭。

「不錯，你們這個主意。」中年課長笑著道：「現在大家都在叫收視率低、收視率低，其實看了這麼多年電視，早就看膩了。我在家裡就從來不看綜藝，台本上的那點東西有時候作家都不如我知道的多。不過這對不錯，還有點男女相處的意思。」

金藝勇連忙應了一聲，這位中年課長可是他的大前輩，坐在這扇電子牆之前十幾年不說，論經驗更是兩個他都比不上。屏幕中姜俊昊正對著那本「戰爭與和平」侃侃而談，收視率到此時開始保持穩定，上下浮動很小，足以忽略不計。

一直到「6」的出現，金藝勇可算是鬆了口氣。

「平均收視率百分之十八點一，趕上大製作電視劇的首播了，你小子幹的不錯，回頭找你們局長要好處去。」中年課長大聲的說著，屋內也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年過三十的金藝勇在此時只能靦腆的低下頭，嘿嘿的陪著傻笑。

屋外，中年課長和金藝勇出來過煙癮。

「對自己有點信心，這節目不錯，三大電視台的綜藝比拚你看MBC什麼時候贏過？首播收視率就是百分之十七，回去之後估計你們就要開慶功宴了。」

「我知道。」金藝勇道：「這第一期是不錯，但是您沒看過第二期，看到了就會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心情了。」

「你呀，你說說，第二期再壞，還能有過去電視劇的女二號壞？以前你們的節目就是太平、太軟，我這個年紀根本就不願意去看。你說說電視劇裡為啥要有壞人？通篇輕鬆明快的劇本你真當編劇寫不出來？才不是，人家知道觀眾看多了什麼會煩。我看這一對就不錯，觀眾愛看什麼，我比你懂」

「我也知道。」金藝勇歎氣道：「只是他這麼不按照劇本走，我們製作的時候會遇到太多的問題。第二期您是真的沒看，徐賢被姜俊昊弄的一句話都接不上來，在小黑屋採訪裡兩個人互相都說不希望對方是自己的搭檔。如果不是有特輯在前面撐著，我都覺得他倆要創造最快離婚記錄了。」

「離婚？」中年課長搖了搖頭，神秘地道：「你放心，他們有自己的劇本，離不了婚。」

漢江別墅，在家中的姜俊昊雖然沒看首播，但是卻在首播結束的時間準時停止了工作，不到三分鐘後，電話果然響了起來。

姜俊昊接起手機，沉默著，聽筒那邊的鄭秀妍，也沉默著。

第九百九十一章 打造好男人（1）

「想笑就笑吧。」沉默了會兒，姜俊昊也就認了命，倒霉的事誰都能碰到，反正是躲不過，不如面對的好。

「不，我不想笑，我很生氣。」

「生氣？」

「嗯，如果你是六分的男人，那我成什麼了？」

姜俊昊「呵」地笑了一聲道：「只能跟六分的男人在一起的女人唄，還能是什麼？」

「不行，我要去跟小賢理論一下，這樣不行。」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兩人的關係親密到如此程度，便再沒有看笑話可言。姜俊昊急忙道算了，如果徐賢知道咱們用她開玩笑，該怎麼想？鄭秀妍霸氣的道，我是姐姐，她愛怎麼想怎麼想，給我男人打六分，不是變相貶低我的品味麼？姜俊昊玩笑道，那這樣，我去把那剩下的四分都爭取回來怎麼樣？

話音剛落，聽筒中卻沒了回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姜俊昊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片刻後，鄭秀妍說：「爭取吧，我相信你，四分而已。」

姜俊昊卻問：「你是相信我能爭取到那四分，還是相信我不會移情別戀？」

鄭秀妍沒有絲毫猶豫，回答說：「我都相信，你是我搶回來的，我就能不讓你被人搶走。」

姜俊昊一愣，緊接著笑出了聲來。

……

姜俊昊不知道男人為什麼在女人眼中有好壞之分，好男人見到漂亮女人未必不會動心，而壞男人見到漂亮女人也不一定會付諸行動，兩者的共同屬性男人就是他們最大的相同點，但要說到不同，或許也就是親和力的差距。

毫無疑問，親和力就是好男人的最大象徵。他們讓人如沐春風，常常對陷入困難的人施以援手，紳士是他們的性格，微笑是他們常年的表情，他們永遠不會孩子氣，成熟的就好像心理年齡比外表大了十歲一般。

但論親和力姜俊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壞男人，他總是習慣性的站人群之外，從沒有跟朋友在大街上勾肩搭背的放蕩青春，也從不會組織起一支「軍隊」去幫他追女人。他從來都很有主見，付諸行動的時候也是一個人，跟他相處久了，大部分人都會覺得他有點無趣，因為這個傢伙太獨立又太有能力了，做什麼事情都犯不上別人去擔心，自然也就不需要幫助。

好男人等於安全感，壞男人等於刺激。徐賢的青春既然不需要刺激，那多少也會需要一些安全感。

「領帶、襯衫、馬甲，你要去幹什麼？見岳父岳母還是回家見父母？」

金永旭拉了拉趙若然的手，看了眼姜俊昊僵掉的表情，小聲道：「他今天要去拍攝『我結』」

趙若然一愣，馬上不再去看姜俊昊的臉，轉而站在他身後為他繫好了領帶。

看著突然親切起來的姜俊昊她就感覺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他笑著的樣子再沒有那種能電到人的驚艷感，反而是帶著些親和勁兒。從亮眼變成了耐看，雖然趙若然已經好多次為姜俊昊打點行裝，但卻依舊沒有習慣這種七十二變般的融合力。

場面因為她的那句猜測有些尷尬，趙若然咳嗽了一聲，問道：「拍攝『我結』用找我來換行頭麼？難道你們錢多的花不掉了？」

「我對搭配不是很在行，特別是這種。再說，今天我可是好男人來著……」

姜俊昊很不舒服的摸了摸馬甲，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他看出金永旭的緊張，笑著出言安慰道：「哥，你就放心吧，我答應你了，今天要好好表現。」

「當然要好好表現韓國文化院這個拍攝地點可是你自己選的，告訴你，今天來給你頒發大使委任狀的是很難見到的大人物，就算再生氣，也要忍」

從事務所出發姜俊昊和金永旭就向著目的地韓國文化院趕去，做為韓國官方主管文化產業的相關部門，唱片協會、放送道德委員會等耳熟能詳的娛樂文化監管機構都屬於韓國文化院管轄，像這種地方一旦被寫在新聞中一般就沒有好事，早在HOT時代因為歌詞內容過於激烈，韓國文化院就數次禁止HOT的作品公開放送，甚至連登陸銷量排行榜單都不可以。

想要在這種地方拍攝綜藝節目當然很不簡單，好在姜俊昊是自去年就被確定的韓國文化院慈善大使，今天來領取委任狀本就是正常行程，他的堅持讓韓國文化院同意了此次拍攝，但除了新聞發言廳之外他們只能在限定的一個區內活動。

攝制組被安排在一間很大的新聞發佈廳內，下了保姆車徐賢一行人就被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工作人員領著到了這兒。還不知道更改拍攝地點的原因，只知道這又是姜俊昊的主意。

他這又是要幹什麼？

此時此刻的徐賢有些後悔，後悔那個「6」，後悔當時自己把那餐巾紙調轉過來的耿直。

第二次拍攝結束之後徐賢方才發現自己得罪了人，而且還不是一個人。這根本不是姜俊昊所說的粉絲服務，純粹就是那個自戀的傢伙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某種證明在書店第二次拍攝時就算是再木訥的人也能感覺到他那若有若無的敵意，他到外國文學區拿著幾本自己根本就沒看過的中國書籍侃侃而談，不時提出的問題更是讓自己根本答不上來，就算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在採訪時徐賢聽聞姜俊昊說不願跟自己合作，這火氣也就爆發了出來。

首播當晚林允兒就因為這個「6」折磨了她大半個晚上，錯過了細胞再生時間不說，林允兒字裡行間還透著要她珍惜機會的訊息。當晚書店發生的那一切還歷歷在目，這讓她忍受了很長時間的雙重折磨。相比之下鄭秀妍那邊倒是沒什麼反應，但是在首播當天晚上，看著最後一幕笑的最歡的金泰妍卻是一語道破天機。

「喂，你也不怕秀妍回來找你麻煩，她可是選了一個在你眼裡只有『6』分的男人，你是想說你比她品味更好，還是她的品味不夠好？」

如此，因為姜俊昊的臨時起意，徐賢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尷尬境地。不去怪這罪魁禍首，又能怪誰？

「喂，想什麼呢？」

隨著聲音而來的還有一瓶提神飲料，徐賢抬起頭，只看見姜俊昊洋溢著一張溫和的笑臉，讓她心生警惕。

她立刻站起身，問候道：「前輩。」

「前輩什麼，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叫我一聲『俊昊哥』也沒問題吧？」

姜俊昊的親近讓徐賢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她詫異的看了這男人一眼，之後立刻便移開了目光。

看她這副模樣，姜俊昊長長的歎了口氣，建議道：「以後我們不談書了怎麼樣？」

這是在暗示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麼？看姜俊昊的神情，怎麼錯的還好像是自己一樣？真正無辜的徐賢接二連三的被打亂思緒，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又是這樣自作主張？不過……她能說不同意麼？

就算是想刻薄的說一句「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都做不到，因為那樣的話，她就不是徐賢了。在心底歎了口氣，鼻翼本能的煽動了下，她說道：「嗯，其實在一起做節目全說書也不好，大部分人都聽不懂。」

「你同意了就好，那我們以後好好合作吧。」

與上次在圖書館不同，這一次姜俊昊伸出了一隻手，那溫和的笑臉具有十足的迷幻色彩，徐賢握了上去，就好像他們已經冰釋前嫌了一般。

拍攝準備進行完畢，姜俊昊和徐賢跟作家一起熟悉著拍攝環節的注意事項，這時徐賢方才知道，姜俊昊今天到這裡來是接任韓國慈善大使，這是一個很大的榮譽，不過在徐賢心中慈善大使這個名頭和姜俊昊真的很不搭。說不上為什麼，她總覺的這男人不會做那些當街施粥的善事，估計就連捐款，都是出自經紀人的手筆吧？

心中的想法和表面上的行動要區分開來，這就是藝人的工作，也是能讓活動進行下去的必須要素。徐賢認真聽著作家的指示，她迫切需要一個人來告訴她應該怎樣行動，要不然，這節目真的無法拍攝下去。而就在拍攝開始之後不久，房間裡出現了一個新面孔。

出於形象問題，東方神起解散之後名下的慈善基金卻並未解體，李熙做為去年家喻戶曉的聾啞女孩，在社會各界頻繁活動，為同病相憐的孩子們募得巨額慈善款項，她是去年的韓國慈善大使，在今天將正式卸任，並把這個頭銜交付到姜俊昊身上。

李熙的出現製作組早有準備，在現場還準備了特別翻譯，但姜俊昊的代勞卻使得場面更加溫馨，他一邊用啞語跟李熙交談，一邊翻譯李熙的話，一來一往之間，兩人說了不少過去。

注意到在一邊賠笑了很久的徐賢，李熙突然問道：「她是誰？」

從姜俊昊口中聽到李熙的提問，徐賢剛剛想要自我介紹，張開嘴才想起李熙聽不到聲音，她瞬間就變了臉色，不知道該做什麼的站在那裡。

就在這時，姜俊昊卻蹲下身來比劃著說：「她是我老婆。」

李熙眉頭一皺，滿臉不悅的問道：「你怎麼不等我？」

姜俊昊一愣，重複完了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等你？」

李熙道：「不等我的話你管我當初是穿裙子，還是穿褲子幹嘛？」

姜俊昊徹底無言，斷斷續續的複述了李熙話，手卻在那舉了半天，最後也只能傻笑。

第九百九十二章 打造好男人（2）

姜俊昊在跟李熙交流的時候並非是完全進入到另一個角色之中，這裡面多多少少也有些他本身的影子，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距離好男人，並沒有那麼遙遠的距離。

仔細算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見，李熙當然不會是當初那個童言無忌的小女孩，看到徐賢紅了臉，她因為臉上狡黠的笑容吃了姜俊昊一個板栗，捂著額頭憤憤地比劃道。

「不就是開個玩笑麼？這都捨不得」

姜俊昊臉色一板，也沒去翻譯，直接道：「跟誰學的？這麼打趣別人一點都不淑女。」

「切，誰要當淑女？」

無聲的交談下是兩張表情生動的臉，徐賢隱隱能感覺到他們在說自己，她拉了拉姜俊昊的衣袖，紅著臉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姜俊昊安慰道：「你不需要知道，這丫頭學壞了。」

李熙拍了拍姜俊昊的胳膊，比劃著說：「才沒有」

兩年不見，誰都能給人一個驚喜，姜俊昊瞪大了眼睛問道：「你學會了唇語？」

「當然」李熙眉角上挑，帶著些明顯的炫耀勁兒。

姜俊昊和李熙的熟絡讓徐賢好奇，而更讓她好奇的則是姜俊昊那嫻熟的手語，這絕對不是在舞台上學幾個動作應景那麼簡單。

早在去年徐賢就知道李熙的存在，做為慈善領域近幾年來唯一的「明星」，李熙的名字家喻戶曉，甚至僅差一步就被封為「國民」。人人都想知道不屈和堅持能到達何種程度，看看李熙，她是正值妙齡卻深受身體缺陷困擾的聾啞女孩，當她站在舞台上拉響那隻小提琴的時候，任誰都會感覺這是個奇跡。

在這之前徐賢跟李熙也算有數面之緣，慈善舞台上的大合唱，綵排時的擦肩而過，印象中她並不是一個這麼開朗的女孩。即便是在通道中等待上台的時候，因為和別人無法交流，李熙也經常顯得孤零零的。

「前輩是什麼時候學的手語？」終於了有了插話的機會，徐賢問道。

姜俊昊笑著回答說：「當時還出了新聞來的，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學。」

李熙自然不會讓姜俊昊矇混過關，她拉住徐賢的胳膊，帶著她到了在現場等待的那個特殊翻譯面前。

「才不是，你就聽他胡說。當時他聲帶小結剛剛做完手術的時候學的，那時候他不是有幾個月不能說話麼？他還說，這就是和我的感同身受。」

聽著翻譯重複出李熙的話，徐賢看了一眼姜俊昊，想起當年對方聲帶小結的時候自己還是個練習生。她知道這件事兒，知道結局是好的，其餘的過程絲毫不以為意。

想起李熙站在後台中孤零零的模樣，此刻的徐賢有些愧疚。

姜俊昊看了徐賢一眼，摸了摸李熙的腦袋，問道：「喂，學了唇語我就什麼都瞞不住你了是不是？」

李熙偏過頭躲著姜俊昊的手，後退幾步拉開距離，比劃道：「都是有夫人的人了，別碰我」

姜俊昊一愣，一隻手尷尬的懸空著。今年已經十七歲的李熙不再是當初那個糾結於穿裙子和褲子的小女孩了，雖然她還是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但卻遠比當初亭亭玉立，女大十八變，這話果然不假。

他放下手道：「有些事情不必說，說出來也沒意思。」

聞言，李熙撅撅嘴，有氣無力的比劃道：「喂，我可是在幫你」

「幫我？你幫我什麼？」

「你都不上網的麼？好多人說你們這一對最多只能堅持三個月。」她狡黠一笑，接著道：「其實，我也是其中一員」

三個月？姜俊昊和徐賢對視一眼，互相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些許的無奈。看起來他們還真是一對不受祝福的新婚夫婦，相信在第二期放送之後，這種說法更是會喧囂直上吧？

難道自己就這麼不適合一個丈夫的位置？的確，姜俊昊不是很瞭解情人和丈夫和差別，只是隱約知道這涉及到責任感和家庭觀念，但他絕不認為這個位置會是讓他難以逾越的天塹。姜俊昊微笑中帶著認真的對李熙道：「三個月的時間也太短了些，至少半年吧。」

他看向徐賢，問道：「你說呢？」

三個月還是半年？徐賢看向姜俊昊那張笑著的臉，如果是在今天之前那她連一個月都不想繼續下去，而現在她必須承認，對於姜俊昊這個人她缺乏足夠的瞭解，雖然這個傢伙在之前兩期節目中表現出來狂妄自大、恣意妄為足以讓人望而卻步，但是今天的他卻突然像是換了個人。

「半年我沒問題。」她表面上很有意欲的回答著，心中卻補上了一句:「如果你都能像今天這麼正常的話。」

好不容易得到的回應讓姜俊昊笑容更勝，他回過頭對李熙道：「看，今天再教你一句古語……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毫無疑問，姜俊昊是一個經常會翹起尾巴的男人，獨有的得瑟勁頭讓他在很多地方都顯得不那麼穩重，成熟這個形容只會偶爾出現在他身上。對於一些普通人根本不看重的小事，他卻覺得無比重要，說好聽點是他熱愛生活，如果不好聽的說，那這人就是幼稚。

身著黑色西裝的工作人員再度出現，原定進入發佈會現場的工作人員都需要佩戴一張工作證，直到此時徐賢方才得知，此次頒發韓國慈善大使委任狀的長官居然真的是一個大人物，而且十分驚訝於這大人物的身份，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

「請各位到會場之後盡量保持安靜，長官不會回答媒體的提問，除了辦法委任狀之外請各位不要提出更多的要求。長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到此，請大家體諒。」

工作人員口中的注意事項徐賢根本就沒聽進去，她木訥的領了工作證，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引以為人生偶像的人居然會就這樣簡單的出現在她面前，她緊張的整理了一下儀容，又因為今天的穿戴不那麼正式而暗自懊惱。

「你想要簽名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姜俊昊又湊到了她身邊來。

「簽名什麼，沒聽工作人員說不能提出額外的要求麼？」徐賢認真的囑咐道：「前輩，這次就算是我拜託你，千萬不要惹事。」

姜俊昊明顯臉色一垮，問道：「喂，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能惹事的一個傢伙？」

徐賢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前輩不知道泰妍姐當初給你起的外號麼？小柯南，你走到哪，人就死到哪」

姜俊昊怒道：「我就給這個傢伙找了一次麻煩，她這麼記仇？」

徐賢正經地道：「泰妍姐努力了一年多才能到公司培訓，剛進公司就遇上了你。如果不是她運氣好，少女時代裡就沒有金泰妍這個人了」

姜俊昊皺眉道：「哪裡是她運氣好，還不是我幫她」

徐賢連連點頭，望了一眼那身穿黑色西服的工作人員，敷衍道：「是，的確是前輩你幫了泰妍姐。我們快走吧！」

剛走出沒幾步，徐賢就感覺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背包，她回頭看去，只聽姜俊昊說：「幫妻子拿東西是我的事兒，給我吧。」徐賢沒有像往常一般推辭，順勢取下了背包。

攝像機早在工作人員進屋的時候就已經關掉，一行人魚貫走出門，在長廊中安靜的前行。姜俊昊和李熙一直「有說有笑」，雖然看不懂他們說的都是什麼，但徐賢卻也在聚精會神的猜測著。她需要很多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緊張到繃緊了臉。就像很多人都說比爾·蓋茨是自己的偶像，但有緣能親眼見到偶像的人，又會有幾個？

潘基文不是舞台上的歌手，也不是那種會在大街上遊行拉票的政治家，這是徐賢第一次親眼見到她的人生偶像，比起在電視機屏幕和想像中的身影，他的真實面目又會是怎樣的？

新聞發佈會的現場十分安靜，對比那一台台攝像機和滿座的記者，反倒襯托出一種嚴肅的氣氛。徐賢和一行工作人員在最後面的區域落座，隨行攝影師打開了攝像機，把鏡頭對準了緊緊抿著嘴角的徐賢。

姜俊昊跟李熙從會場的另一側到演講台的一邊的站定，幾分鐘後一位工作人員走上台，對滿場等待的眾人宣佈道：「長官到了。」

話音剛落，新聞廳另一側的門應聲打開，徐賢緊繃著身體望向那個門口，目不轉睛。

今年六十六歲的潘基文秘書長看上去要遠比同齡的老人精神很多，他身著傳統的黑色西裝，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徐賢更加用力的挺直了後背，目光隨著那在閃光燈中慢慢移動的老人到了演講台上。就在這時姜俊昊和李熙根據另一邊工作人員的指引也站上了講台，徐賢剛剛從緊張中緩解出來，緊接著卻注意到姜俊昊左手上的一抹粉紅色。

她心下咯登一下，立刻拉來自己的背包翻找起來。

幾秒鐘後，她重新抬起頭，愣愣的看向正在和潘基文握手的姜俊昊，滿臉的不可思議。

第九百九十三章 打造好男人（3）

站在演講台另一側的姜俊昊此時還不是全場關注的焦點，他望向整齊嚴肅的記者席，只覺得很不習慣這現場的氣氛。二十餘名記者歡聚一堂的新聞廳並不是什麼讓人熱血沸騰的大場面，但和他曾經無數次參加的發佈會相比，這裡缺少了很多熱情，甚至還顯得有些刻板。就跟此時正在最後那排盯著自己的徐賢一樣，嚴肅又無趣。

姜俊昊衝著目光複雜的徐賢微笑了下，也不管她有沒有看到，自然的收回了目光。

沒有記者們一窩蜂瘋狂提問的混亂場景，也沒有主角現身閃光燈連成一片的絢麗景象，這裡的每個人都中規中矩，而姜俊昊感覺到的那些不一樣就構成了無形的壓力。如果沒有不遠處的這些鏡頭，向一位身居高位老人所要簽名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在這種嚴肅的氣氛下，姜俊昊則必須考慮被拒絕的可能性。

記者席上的人都是社會部記者，他們關心的是GDP或國際關係等國家大事，委任一個慈善大使自然算不得什麼大新聞，它距離頭版頭條還有很遙遠的距離，估計會被安排在報紙中間沒人細看的無用部分。什麼這是莫大榮譽的說法和可以預見的現實對比起來會特別的諷刺，這足可見接受和施以恩惠是大家都喜聞樂見卻不會去關注的，如果真有人能花上不少時間去見證別人捐助一個自己無法企及的天文數字，那他八成會是個受虐狂。

聽工作人員說日程結束之後潘基文就會離開韓國文化院，這證明他們沒有時間在私下相處。聯合國秘書長的生活距離姜俊昊太過遙遠，他不知道潘基文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他對待這種事情的態度。如果不湊巧潘基文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那姜俊昊就不得不接受被人當眾拒絕的命運。

他隱蔽的碰了碰李熙的胳膊，想確認自己的命運。

「幹什麼？」李熙眉頭一挑，無聲說道。

「你沒騙我？」

李熙給了姜俊昊一個很鄙視的眼神，又轉過了腦袋。姜俊昊不死心，這次用了胳膊肘。

「記者都在呢，你嚴肅點。」

李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記者席，又沒好氣的白了姜俊昊一眼。

姜俊昊知道這丫頭會唇語，很多時候也很方便。

「我可沒你有那麼多機會見到這些大人物，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耍大牌，你說的到底准不准？」

李熙輕笑了下，瞥了眼姜俊昊手中的粉紅色筆記本，眉角間大有你不相信我可以不做的意思。

姜俊昊還想說些什麼，注意到靠過來的工作人員，這才停下。

「長官看向這邊的時候你們就上台。」提醒之後那工作人員直接就站在了他們身後，姜俊昊和李熙再無法交流，只得保持著最能表達禮貌的站姿，繼續充當起雕像般的人肉佈景。

雖然很多人都會說問別人要個簽名，即便被拒絕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但這並不是姜俊昊矯情，被人貽笑大方他能接受，但想要在給他打了六分的女人面前表現時卻掉了鏈子，這人他可丟不起。

時間都沒過十秒鐘，潘基文的目光就投了過來。後腰上被人推了一把，姜俊昊保持著微笑走上台，剛剛潘基文都說了些什麼他完全沒注意，想從這些公式化的發言中分辨出潘基文能不能給他簽名？他姜俊昊可不是那些察言觀色近乎讀心的人精。

眼前只有政客的微笑、政客的言行，就算這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要求，但如何能保持帥氣的同時又要來簽名？反正直接說肯定是不行。

李熙偷瞧了姜俊昊一眼，只發現那張微笑的臉上少了幾分自信，她心下偷笑，表面上卻沒什麼反應。這幾年來面對鏡頭多了，隱藏一部分真實的自己，也就成了本能一般的反應。她能說的可是都說了，做不做隨你，這才叫願者上鉤。

任誰坐在釣魚人的位置上，都會樂此不疲。

徐賢望著那兩隻握在一起的手，心跳的就好像打鼓一般。

難道就沒有辦法讓他老實一點？

有關金泰妍對姜俊昊的「小柯南」的形容，徐賢還剩下了一半沒說出來。

「其實想想過去，當初那段時間也挺有趣的。一睜開眼睛我就耷拉個腦袋，因為前輩的關係毫無精氣神，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努力了這麼久，所以必須堅持下去。再就是想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倒胃口卻偏偏長了那樣的一張臉，就好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女孩們的談話也很容易天南地北，那天談到了姜俊昊，金泰妍在拋出那個驚世駭俗的形容之後如此說道，同時還擺出了個「受」樣十足的姿勢。這讓一起聽故事的sunny連連感歎說姜俊昊果然是個初戀殺手，還說她幸好那幾年不在S.M，所幸才躲過一劫。

但是這樣的傢伙真的能讓人喜歡麼？徐賢又想起了在舞台上的那個時候。

演講台上，潘基文把委任狀從李熙手中接過，然後輕聲道謝說：「謝謝你為韓國慈善事業做出的貢獻。」

李熙不能說話，只是微微鞠躬，她後退出半步，把舞台的中心留給了姜俊昊和潘基文。

當全新的委任狀被辦法到姜俊昊手中的那一刻，現場的閃光燈依次亮起，兩人都帶著微笑把委任狀展示給現場的所有人。大概十幾秒鐘過去，儀式到此也就應該結束，潘基文會和姜俊昊握手、道謝，姜俊昊會說您太客氣了、我會努力，然後圓滿結束。

但是就在潘基文握住姜俊昊的手，並說出那句「謝謝你為韓國慈善業做出的貢獻」後，姜俊昊卻並沒有說「您太客氣了。」

他大大方方的提問：「我可以提個要求麼？」

潘基文眉心微皺了下，就好像湖水泛起波瀾，瞬間便消失不見。嚴肅了半天的記者席，終於有了點「正常」新聞發佈會的模樣。

「什麼要求？」他問道。

姜俊昊鬆開了潘基文的手，拿出那個粉紅色的筆記本道：「我想請您幫我簽個名。」

話音剛落，全場似乎陷入了那種一瞬間的沉默，就好像是人臨死前能想到很多事一樣，在這一瞬間，也總會發生很多事。兩位攝影記者在這一瞬間對視一眼，滿是好奇和驚訝；姜俊昊身後的兩個工作人員對視一眼，感覺匪夷所思；潘基文短暫的愣了一下，或許是在想工作人員沒有提醒姜俊昊注意事項；李熙滿是期待的看著姜俊昊，不是第一次接觸潘基文的她最先知道了事情的結果。

徐賢的胸口「砰砰」做響，似乎到達了某種臨界點。

潘基文認真的看了姜俊昊一眼，回答說：「好，沒問題。」

姜俊昊立刻鬆了口氣，嘴角的微笑又大了幾分，他從反面攤開筆記本，從口袋裡抽出早就準備好的鋼筆，用牙咬住了筆帽，「啵」地一聲拔了出來。這馬馬虎虎的樣子讓潘基文笑出聲來，先伸出手接過了那粉紅色的筆記本。

「謝謝。」姜俊昊含糊不清的說著，把筆遞到了潘基文的手中，取下了最終的筆帽，又補充要求道：「如果方便的話您可以再寫一句名言麼？」

潘基文又看了姜俊昊一眼，笑著問道：「什麼名言？」

「善良的人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話音剛落，徐賢的大腦一片空白。

「不錯，這是一句很不錯的名言。」潘基文低下頭，剛要下筆，卻注意到了那粉紅色的封皮。他重新抬起頭問道：「不過你怎麼用粉紅色的筆記本？」

「不是我的。」姜俊昊憨厚的解釋道：「您是我夫人的偶像，難得有機會跟您接觸，所以冒昧了。」

「夫人？」潘基文喃喃道，又問：「你結婚了？」

就在這時，從潘基文身後又竄出來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小聲的解釋了幾句，看向姜俊昊的目光不含善意。不過潘基文本人倒是毫不在意，雖然對於假想結婚這種事還不能馬上理解，但也不拘泥於形式。

「這名言也是你『夫人』喜歡的？」他問道。

姜俊昊點點頭道：「嗯，是她喜歡的。」他回過身，指著徐賢的方向，道：「她就在那邊。」

「刷」地一下，全場的目光都順著姜俊昊的手指聚集了過去。

距離太遠，潘基文看不清徐賢的樣貌，他對著那個開始鞠躬的女孩點了點頭，然後重新看向姜俊昊，沒頭沒尾的說了句。

「年輕真好。」

當潘基文合上那粉紅色的筆記本，並將它交還到姜俊昊手中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並不是一場鬧劇，而且也絕不是單純的社會部新聞。

潘基文和姜俊昊又說了幾句話，他甚至還拍了拍這藝人的肩膀表示鼓勵，這一連串有違常理的戲劇性變化讓閃光燈終於被開啟了最大功率，也讓這新聞和頭版拉近了不小的距離。

旁觀著這一切的徐賢終於可以當面對姜俊昊表達「謝意」，她從對方的手上取回了自己的筆記本，沒有著急去看那她偶像親筆寫下的話，而是認真的看了這個男人幾眼，轉頭對著鏡頭要求道:「我們先休息一下可以麼？」

她看向姜俊昊，認真的道：「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

第九百九十四章 展現愛慕的方式

遠在青澀時節，男孩和女孩的接觸就毫無規律可言，雙方之間互相吸引本就是一種無法避免的慣性，某一方極力的想要表現出來，因為不得章法又只能摸爬滾打著前行，所以才會發生那麼多有關於青春的荒唐事。

每當想起那個時候人們都會回味，那是一個學習和探索的過程，遇到的一切都無比新奇，而年輕本身又提供了人類一生中最蓬勃的動力，這比起長大成人之後，憑借禮物價格標注的愛慕程度要少了幾分現實，多了幾分真摯，無論對那段過去後悔與否，那時你付出的是感情，收穫的也只有感情。

當那個時期的一切被影視作品表達出來時，男主人公的荒誕多多少少都帶著些你的影子，女孩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是含著金鑰匙出聲的高富帥，還是熱情開朗並能帶動所有人交際中心？這些都只是範例，女孩們喜歡的只有那些能把愛慕表現出來的男人，就好像是草原上的獅子會為了伴侶而搏鬥，雨林中的猩猩敲打自己的胸脯。

所以，姜俊昊的行動在徐賢眼中就成了危險的訊號，這訊號讓她心跳加速、面紅耳赤，這是一種本能上的被吸引，因為這個男人用行動表達出了一個強烈的訊息，只要你跟著我走，我會實現你的所有願望。這種被吸引的感覺帶來了一種不切實際的荒誕感，因為攝像機的存在提醒了她這些都是假的，所以徐賢能快速的冷靜下來，但心中被取而代之的，便是憤怒。

做個節目，有劇本你按照劇本走就好了，有事沒事玩什麼驚喜，這是要做什麼？

徐賢看著面前這剛剛拍打過胸脯、仰天嚎叫的男人，她很不理解姜俊昊做出這種舉動的初衷，雖然這是會是螢幕上的好素材，會讓很多人為他尖叫乃至於喝彩，但卻獨獨讓自己困擾。

原因無他，只因為面前站著的這人，可是個有主的男人。

「怎麼了？看你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難道潘基文已經不是你的偶像了？」

姜俊昊想像過徐賢的反應，不過怎麼都沒有想到徐賢會對他怒目而視。「前輩謝謝你」「前輩太帥了」，這才是後輩應有的反應，不是麼？

事實證明，徐賢有異於常人。

她認真的道：「這件事本身和偶像無關，我只是想說，前輩您以後能不能不要做這些讓人困擾的事？如果說這是劇本上寫的也就算了，但我們都知道這不是。前輩的奇思妙想很不錯，估計任何一個女孩都會被這感動，但我們這是假的，所以做節目請有個做節目的樣子，謝謝。」

姜俊昊「呵」地一笑，說道：「我記得以前你也希望我做老師要有個做老師的樣子。」

徐賢眉頭微皺，問道：「這有什麼不對麼？」

姜俊昊收斂了笑容，回答道：「沒有，只是沒意思。」

沒意思？那要怎麼做你才會覺得有意思？繼續做這些讓人困擾的事情麼？

徐賢沉默，她早就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和面前這個男人是絕對說不通的，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唯心主義者，期望能和他和諧相處，那還真是自己錯了。

姜俊昊突然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這是困擾？」

徐賢一愣，答不上來。

姜俊昊指著不遠處的工作人員，繼續問道：「我做的他們都喜歡，觀眾也會喜歡，只有你不喜歡……為什麼？」

徐賢眨了眨眼，什麼都說不出來。

「就算是前輩給你一個忠告，別太入戲了。」

姜俊昊說完了話就轉身離開，留下陷入到混亂之中的徐賢獨自一人。她必須承認，在姜俊昊為她要來簽名之後，比起知道這是假的，對方明擺著說是做戲更加讓她生氣。置身於每個人都對他剛剛的「壯舉」而津津樂道的環境中，徐賢簡直覺得自己無法思考，她離開了新聞廳，一個人來到了化妝間，看著那扇鏡子中的自己，不是在思考什麼，只是想要一個人靜靜。

別太入戲了？

你以為你是誰？

輕蔑的表情浮現在徐賢的臉上，這在平時是根本看不到的奇景。

為人師表、前輩風範，這些都是跟那人完全不沾邊的東西。想要用這些來要求他，自己還真是對他抱有太大期望了。

但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又對他有這樣的期望了呢？徐賢一愣，鏡中映射的表情帶著驚訝和不解。

對一個人產生期待意味著很多情緒，但毫無疑問，徐賢不是姜俊昊的粉絲，所以她不會和林允兒一樣用粉絲的那種心態去期待姜俊昊的成績。她關心的似乎只有姜俊昊這個人，從練習生時代開始就希望他能為人師表，出道之後希望他能有些前輩風範……但是，現在呢？

徐賢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閉上眼睛低下了頭，如果不是等會還要上鏡，她真想用冷水好好地洗洗臉，好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啪」，突然有人輕輕拍手，徐賢抬頭望去，只注意到李熙那雙清澈的眼睛。和一個不會說也聽不到的人似乎無法交流，看李熙轉頭向門外示意，徐賢問道：「拍攝要開始了？」

讀懂了徐賢的唇語，李熙點了點頭。

韓國文化院畢竟是政府辦公機構，委任狀已經頒發完畢，在這裡當然不能多呆。當一行人離開這充滿了官僚氣息的建築時，每個人都明顯輕鬆了許多，畢竟面對那些吹毛求疵的監督者，任誰都不能真的放鬆下來。

和李熙告別之後一行人也就沒了主意，在姜俊昊的主導下本期節目已經完成了高潮部分，但對於二十分鐘的放送時間來說內容還略顯單薄，隨行作家原本還期待著姜俊昊的奇思妙想，沒想到他卻推說自己沒了主意，隨行作家認真打量了一番站在他面前的姜俊昊跟徐賢，這才確定兩人又是鬧了彆扭。

想起不久前那次壓抑的書店攝影，隨行作家自己就先打了個寒顫。

「大家去喝些東西吧，順便降降火氣。」

作家若有所指的說著，這麼一大幫人的工作可都維繫在這兩人的身上，其中任何一個發了脾氣都不好處理。穩定全局是他的工作，但是當他帶著一行人到了不遠處的咖啡廳後，卻發現場面上還是籠罩著那種淡淡的壓抑氛圍。

他靈機一動，問道：「徐賢，姜俊昊剛剛的行動如果讓你評分的話，你會給幾分？」

姜俊昊一聽，立刻插嘴道：「評分什麼多土，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喜歡這個。」

「不是，上次徐賢給姜俊昊的『6』分讓觀眾們很感興趣，我們就這樣，你在這裡把筆記本還給徐賢，然後讓她給予評價。」

讓自己剛剛得罪過的女人評價自己？他又不是瘋了。

姜俊昊說道：「這樣做看起來很可以，估計也沒什麼效果。再說這種遊戲徐賢也很不喜歡，是不是？」

知道了這評分會得罪人之後，任何一個擁有正常思維的人估計都不會去這樣做吧……姜俊昊正如此想著，卻突然聽徐賢說：「沒有，我很喜歡。」

姜俊昊眉頭一皺，說道：「喂，這是工作，拿出點敬業態度來。」

徐賢回應：「既然觀眾喜歡，我們為什麼不做？我沒問題。」

果然是鬧了彆扭，隨行作家在心底哀歎自己的命運，同時洋溢出一副笑臉道：「那我們這就開始？時間也不早了。」

……

安靜的咖啡廳內，姜俊昊和徐賢相對而坐，前者面色不明，端起咖啡喝了口，動作上好像還帶著拘謹。相反，徐賢則是神態如常，她翻開一本粉紅色筆記本的背面，看著那工整的字跡，抬起頭，掛上明媚的笑臉，認真對姜俊昊道謝。

「如果不是前輩的話，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拿到這簽名，謝謝。」

姜俊昊的笑容有些難看，心中暗道這丫頭還有些演員的潛質，表面上卻大氣的道：「其實也沒什麼，正好有機會就幫你拿了。」

之後便是沉默，兩人誰都不說話，互相之間也沒什麼深情的對視，隨行作家當然看不過去，他對著姜俊昊的方向擠眉弄眼卻不管用，最後只得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姜俊昊閉上眼睛深深呼吸，就好像是在入戲，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好男人再度降臨。

「上次的那個分數還記得麼？」他問道。

「嗯。」徐賢點點頭，問道：「怎麼？」

怎麼？你還敢問？

姜俊昊表面上不動聲色，回答道：「『6』分的話怎麼都說不過去，不如這樣，咱們再來一次。」

「好。」徐賢非常痛快的答應下來，她翻過那頁簽名，扯下日記本上的一頁紙，飛快的寫下一個數字。

對上次的烏龍還心有餘悸，姜俊昊帶著些忐忑的提醒道：「你可別浪費了我的努力。」

「不會。」徐賢搖搖頭，還是帶著那副人畜無害的笑臉，她把那頁紙簡單的對折，然後在桌面上推了過來，說：「看看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會讓我失望？在你這就算是拿了十分我都沒多高興。

姜俊昊心中的活動和表面上展現出來的樣子南轅北轍，只有在打開那頁紙時動作上細微的停頓才能展現出他內心的忐忑。

看完了答案，他抬起頭看向徐賢的眼睛，那雙黑亮的眸子中似乎透著這樣一種訊息。

既然你這麼努力，那我就加一分給你。

第九百九十五章 入夜時分

入夜時分，徐賢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到宿舍門口，卻出人意料的站住了腳。她在跟某人接觸之前從沒覺得錄影是一件這麼讓人辛苦的事，而開門之後所要面對的一切，則更是讓她連宿舍都不想回。

就這麼回家去？反正跟經紀人請個假也不是什麼難題。她徐賢可是從不惹麻煩的藝人，平時也最讓人省心，才不和那個有異性沒人性的鄭秀妍一樣。

腦袋裡思緒萬千，徐賢卻還是掏出鑰匙開了門。用身心俱皮來形容此時的她絕對沒錯，跟姜俊昊見面的每一次都會成為肉體上和心理上的博弈，從今天的情況看來，這種博弈在未來幾個月內都將持續下去。

這是一場持久戰，她從不能天天都回家吧？有些事情還是盡快熟悉的好。

「回來了？」

組合成員多的好處之一，宿舍裡大部分時間都會有人，《OH》的五連冠結束之後少女時代的成員們都開始向各自的方向努力發展，鄭秀妍為了音樂劇的出演居然親自跑到外地去見劇作家，金泰妍也接到了名為「太陽之歌」的音樂劇，電視劇客串、單人廣告拍攝，其他綜藝節目的固定嘉賓等等。少女時代成了名符其實的多面手，每個人都在做自己最擅長的事，當然，這裡面要除了她徐賢，因為她真的不擅長跟姜俊昊「結婚」。

「泰妍姐，你一個人？」徐賢回應著。

「哪裡是她一個人，我也在呢！」

sunny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好巧不巧的正站在徐賢房間門口，這擺明是讓徐賢講些故事來聽。

這兩個姐姐到底是有多無聊？

徐賢對兩人這種八卦的熱情不能理解，拖著沉重的腳步到客廳上的沙發旁坐下，有氣無力的道：「你們想聽什麼？首先聲明，我今天很累了，最好可以控制一下時間。」

金泰妍望了sunny一眼，湊到徐賢身邊問道：「心情怎麼樣？」

「什麼心情？」

「當然是前輩給你要了簽名之後的心情，有沒有很激動？」

「你覺得我會是什麼心情？」

「那還用說？如果有男人肯為我這樣做的話……」

金泰妍瞧向天花板，滿臉憧憬的模樣就好像是把自己代入到徐賢的位置中。這副大齡未婚女青年的模樣讓徐賢很受不了，渾身的雞皮疙瘩似乎都要爆炸了一樣。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們怎麼知道前輩給我要了簽名？」

「網上都炸開了，當著那麼多記者的面，你還以為我們要等到明天見報才知道麼？」sunny抱著雙臂湊了過來，一雙眼睛不停的在她背包上打量著，似乎是想看看那被潘基文簽過名的粉紅色筆記本。

想起白天的拍攝，徐賢只覺得一陣煩躁，此時自然不會有什麼講故事的興趣。她板著臉，嚴肅的道：「不管你們怎麼想，事情完全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回事兒！還有，以後姜俊昊的名字在我面前絕對不要提起，泰妍姐你幫我囑咐允兒姐，我不想因為這個和她吵。」

姜俊昊？

連前輩都不叫了嗎？

金泰妍理解不了這反轉劇一般的情況，小聲問道：「你們吵架了？」

「姐姐們就別管了，反正我跟姜俊昊這個人完全無法相處，不管我們是吵架還是不吵架，既然在一起合作拍攝節目，我也就只能忍著。他是前輩，他是世界明星，他可以耍大牌但我不可以。」徐賢認真的看向金泰妍，接著道：「回到宿舍之後我實在不想再裝作很喜歡他、和他合作很好的樣子。姐姐你能理解吧？拜託了，不管是允兒還是秀妍姐，請幫我擋一下，謝謝。」

曾經的徐賢從沒有像今天一樣在宿舍內大吐苦水，事情的嚴重性已經超乎想像。金泰妍知道徐賢對「結婚對像」有些不滿，但就算再不滿意，也總比不上自己跟鄭型敦那樣的男人合作吧？

即便是換個角度思考，今天在網絡上得知了姜俊昊的「壯舉」，對這個「前輩妹夫」她還是挺滿意的。

金泰妍猶豫著提議道：「要不然和永守哥說說，咱們下車怎麼樣？」

徐賢很不耐煩的回答說：「不知道，合約簽了四個月，我也沒想到剛剛三期他就讓我這麼受不了。」

因為從沒見過徐賢這個樣子，金泰妍就算是想要勸說也無從下口，她求助的看向sunny，後者也只能無奈的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金泰妍又問：「你到底是什麼地方對前輩不滿意？」

徐賢氣憤道：「不知道，從頭到腳都不滿意！」

這裡面有故事！徐賢的回答只給了金泰妍這種感覺。但如果想要一探究竟，徐賢現在的狀態卻並不合適。

sunny終於不忍金泰妍獨木難支，站出來建議道：「反正也是只有四個月，算一算最多十七期。現在已經快過了四分之一，我們沒必要把事情鬧大，徐賢這邊都受不了，前輩那邊還不一定會怎麼樣……就算是提出下車，也讓他去跟節目組說，他是世界明星，誰又能把他怎麼樣？」

仔細想想，這的確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四個月，就當做是做了一場很長時間的惡夢，再者說這四個月內他們相處的時間最多也就只有十七天而已。終於有了對策，徐賢也感覺稍稍鬆了口氣，但要問接下來的十四天要跟姜俊昊如何相處？想起這個就讓非常煩躁。徐賢打開背包掏出日記本，走回房間的時候還交到了sunny手上，就好像對那簽名毫不在乎似地。

「怎麼辦？」看著徐賢關上房門，金泰妍對sunny問道。

sunny警惕的反問：「什麼怎麼辦？」

「當然是允兒跟秀妍，我要怎麼跟她們說？秀妍的話還好說，她知道前輩是什麼脾氣。但前輩在允兒那裡就是完美化身，本來她就想去這個節目的，要是讓她知道了徐賢這樣，還不得去拚命？」

金泰妍形容的有些誇張，但對於此時的情況來說卻十分應景。sunny就在金泰妍那逐漸變得鄙視的目光中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實在是動了點惻隱之心才丟出一句，「這些都是你自己攬下的事，別想拉我下水！」

說完她飛快打開門鑽進房間，留下金泰妍一個人在客廳裡苦惱萬分。

姜俊昊必須承認，他幫助徐賢要到那個簽名的動機很不純粹，但在這個從很長時間之前就對他不很感冒的女人那裡拿到較高的評價，的確是一件讓人很興奮的事。

上學的時候期望讓老師另眼相待，走出校園又希望讓父母驕傲跟自豪，每個人都希望在別人那裡得到完美的評價，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也是一種推動人發奮向上的原動力。徐賢的反應證明了一切，姜俊昊面對這個女人簡直是無計可施，不過他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是那種沒有魅力的男人，他拒絕承認失敗，所以便將一切過錯推到了徐賢身上。

其實在拍攝結束後的第二天他就已經有些後悔，即便這個女孩的性格有些特殊，也不至於讓他如此對待。但讓他姜俊昊去跟徐賢說句對不起？那才是天方夜譚。

至於接下來的拍攝怎麼辦？那是製作組才需要去擔心的事情。姜俊昊在結束了上一次拍攝之後便對作家團隊直言自己會聽從一切吩咐，到了這時候才將主導權交出來看上去就像是在搗亂。但誰讓他紅呢？偶爾的耍耍大牌，也沒什麼關係。

從外地歸來的鄭秀妍直接住進了漢江別墅，她白天大部分時間都要去參加音樂劇排練，晚上就在這兒研究劇本，姜俊昊經常被拉來陪練，只是練著練著兩人就會滾到一塊兒去，幾天來一向如此。

她敷著面膜躺在姜俊昊的腿上，左手上拿著劇本，右手上拿著一個蘋果。偶爾把劇本直接扣在胸口上，嘴中唸唸有詞，卡住了就用一副可憐兮兮的眼神望向姜俊昊，而姜俊昊就算不看台本，也能順著對白給她開個頭，讓她可以繼續接下去。

這麼明顯的腦力對比非但不讓鄭秀妍生氣，還會讓她拉著姜俊昊的腦袋垂下來非要親上一口，面膜可想而知的蹭了姜俊昊一臉。一而再再而三，每天傍晚就成了他們敷面膜，外加鄭秀妍背台詞的時間。

「你昨天的試鏡怎麼樣？」

「不好，超能力者選了姜東元，本來我是最有希望的。」

「切，那片子上映我也不看了。」

躺在腿上的鄭秀妍耍起了小孩脾氣，姜俊昊忍不住逗了一句：「那可是姜東元，你能放棄？」

鄭秀妍也不說話，似乎是真的陷入到了糾結之中，這下可輪到姜俊昊不願意了，他放下手中的劇本，雙手不斷的咯吱起鄭秀妍來。

「哈哈，好了，我錯了……不看，一定不去看……」

鄭秀妍不斷求饒，姜俊昊卻還是出夠了氣才算罷手，面膜又是蹭了一身，不過他也習以為常了。

又鬧了會，鄭秀妍突然道：「你知道麼？你的名字在我們宿舍裡都成禁忌了。」

姜俊昊略一皺眉，問道：「徐賢？」

鄭秀妍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我們兩個根本就是水火不相容，你也別再勸我了，見了她的面我真是控制不住。」姜俊昊半是警告半是解釋的說著，又很不理解的道：「世界上怎麼有這種人？就算是合作，我對她好，她也應該適當性的表達一下尊重吧？什麼叫做困擾？她如果沒有多想，怎麼可能會是困擾？」

「就是！」鄭秀妍附和道：「這死小孩總是想太多，什麼叫吃漢堡會死的？吃就吃，還能聯想到什麼卡路里、什麼身體健康之類的，真是太掃興了！」

鄭秀妍突然狗腿起來的模樣讓姜俊昊警惕，他問道：「你怎麼突然向著我說話了？」

鄭秀妍「嘿嘿」一笑，道：「泰妍來電話了，說我現在雖然不經常回宿舍，也要為團隊和諧做出貢獻。允兒和徐賢已經兩天沒有說過話了，這可是關乎少女時代大團結的大事！」

姜俊昊好笑又好氣：「你就覺得徐賢怎麼都不會挖你這個姐姐的牆角對吧？」

鄭秀妍也不說話，只是笑著。

第九百九十六章 全新的另一面

MBC電視台，這個偌大的傳媒機構內近來最春風得意的並不是製作出了某一部大熱收視的電視劇，而是製作出了一檔影響力足夠巨大，並且還能製造出無數噱頭的綜藝節目。對於多少年來都被詬病「綜藝疲軟」的MBC來說，這一檔《我們結婚了》就成為了握在手裡的寶，它是MBC在逗樂全韓國人這項偉大事業面前的一桿旗幟，自然需要百般呵護。

一個足夠大牌的參與者就能帶來如此巨大的影響力，悲觀他現在是不是麻煩纏身，就算邁克爾·傑克遜被全世界人指責戀童癖的時候，如果他出演什麼真人秀節目，也一定是全美收視冠軍。

當然，出演是出演，在這之後這些節目會對明星造成什麼影響，顯然就不是電視台應該去關心的問題。他們的出發點是收視率，終點也會是收視率。

綜藝局局長大人第一次在很多會議上如此的揚眉吐氣，對於曾經的MBC來說，綜藝這種東西可有可無，但從現在開始，一檔在黃金時間播出的綜藝節目，竟成為了MBC臉面一般的存在，實在是被「兩天一夜」跟「家族誕生」以及「無限挑戰」等等壓制了太久，《我們結婚了》終於可以讓他們抬起頭來做人。

節目擔當PD金藝勇這大半個月來簡直是成了局長大人的乘龍快婿，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有說有笑，有事兒沒事兒的還能進局長辦公室喝一杯茶，一個PD做到這個份兒上，由不得旁人不羨慕。但有句老話說的好，叫人之飲水冷暖自知。心裡的苦只有他金藝勇自己知道，手下三期製作完成的節目、姜俊昊和徐賢的相處狀態，都不容許他在局長大人面前擺出一副躊躇滿志的模樣，說要帶領MBC綜藝局稱霸週末時間檔，那更是無稽之談。

果不其然，在第二檔節目播出之後，金藝勇再次被叫來了局長辦公室，看局長的臉色，以往的乘龍快婿，今天估計要變成拋棄妻子的陳世美了。

「收視率整整降低了五個百分點，在二十分鐘內。」

局長沒了喝茶的興趣，金藝勇也是有氣無力的垂著頭，拍攝出來的東西效果怎麼樣大家早就有數，但收視率如此巨大的波動，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局長，第三期收視率一定會回升……」

「我知道，姜俊昊做的不錯，出了新聞就等於給我們免費宣傳，很多人肯定都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所以第三期的收視率不用擔心。但問題是，我們要怎麼讓這個收視率保持下去。」局長沉吟了下，問道：「姜俊昊和徐賢的關係還是那麼僵？」

被打斷了的金藝勇一想起這個就只能沉默，他不是什麼解決人際關係危機的心理醫生，也沒有跟姜俊昊把酒言歡的交情。雖然都是人和人的相處，但姜俊昊的孤僻在圈內卻早就是出了名，自己去拜託就等於是請求幫助，一檔偌大綜藝節目的製作人，叫他金藝勇如何落下這個臉來？

嚥了口唾沫，他只能認真地道：「從下一期開始這一對我親自跟，姜俊昊已經給了我們承諾，以後完全按照作家的指示行事。」

「作家？拍出來的東西是不是弄虛作假你以為觀眾看不出來？第一期之後沒有太多人反對他們就是因為他們拍出來的東西裡有讓觀眾們感興趣的閃光點，現在你讓作家出馬，你認為觀眾們會怎麼想？」

金藝勇一愣，辯解道：「但問題是他們兩個現在已經無法合作了！」

「那麼針鋒相對的當然無法合作！但我們是做什麼的？不讓他們照本宣科，難道還不能引導麼？」

引導？金藝勇還真沒如此想過。看著局長那副精光閃閃的眼睛，他這才反應過來……局長怎麼會知道他們針鋒相對？難道他也看過了？

「我們要的只有收視率，你管他們是不是真的戀愛？結婚這種事兒沒有一蹴而成的，一見鍾情太夢幻，不如就這樣循序漸進，安排個場合，讓他們看到彼此好的一面不就完了。一男一女，難道你以為他們會次次見面都像面對殺父仇人一樣？堵不如疏，劇本應該怎麼寫，你去放送局那邊雖然找個助理編劇問問，現在的電視劇，男女主角一見鍾情的早都過時了！」

說不上是醍醐灌頂，卻也不是一頭霧水，金藝勇稍稍摸到了一點門道，卻還是要想辦法把這些都融會貫通起來。

不過這第一步，還是要讓他們都見到彼此善良的一面才好。

製作一檔綜藝並非是圈定一塊兒地方，然後把藝人放進去讓他們演戲這麼簡單，單單是場地的多方協調就足以讓很多投資不大的綜藝製作組望而卻步。好在《我們結婚了》因為姜俊昊的關係最近風頭正勁，要求一家特殊人群服務機構協助拍攝，又可以變相的宣傳真善美，雙方簡直是一拍即合。

就在拍攝這天，主角之一的姜俊昊已經做好了研讀劇本，甚至背台詞的準備，卻萬萬沒想到，MBC那邊發過來的傳真只有三頁紙，時間、地點、人物，小說三要素是全了，但這情節怎麼就如此單薄？

難道還要他臨場發揮？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哥，劇本的事兒不再聯繫一下麼？」

「我都聯繫三遍了，那邊說這就是定稿。」金永旭一邊開車一邊說著，「看看上面的地方你也知道，估計這次就是慈善活動，在一幫孩子面前，你們也不至於吵架吧？」

姜俊昊強道：「吵架有什麼？那些孩子又聽不見。」

「哎嘿！話怎麼能這麼說？」金永旭皺起眉頭，認真的說：「你以為他們聽不見就是不知道？這些孩子察言觀色的功夫可要比圈子裡那些老油條更甚，人家從小就需要看表情理解別人的意思，你們要是再吵起來，估計也就蓋不住了。」

他瞥了裝作聽不到的姜俊昊一眼，又道：「如果真的很難相處，你就自己找一個房間，多看看台詞，拍攝結束了之後還有試鏡，知道吧？」

「知道，不過這日程還真是……」

「沒辦法。」金永旭感歎著，「挑劇本，挑角色，調整檔期。演員的時間可真是不好安排，而且這一次我們要表達出足夠的誠意。」

姜俊昊輕聲一笑，道：「該不是『超能力者』選了姜東元，你就覺得我其他方面也沒機會了吧？」

「沒，我對你有信心。」

是啊，所有人都對自己有信心。姜俊昊深深呼吸，望向車窗外的風景，感覺到不小的壓力。

首爾陽川區，這裡遠離市中心，少了份喧鬧，卻多了份清淨，的確是一個不宜吵架的好地方。見到擔當PD親自駕臨，姜俊昊心下感歎，自己還真不是一個安分的傢伙。

姜俊昊和徐賢不冷不熱的打了招呼，兩人便一起站在擔當PD面前等待指示。

「就當成是一次普通的慈善活動，大家隨便就好。」

金藝勇和善的說著，卻讓姜俊昊在心中腹誹，普通的慈善活動可犯不上他跟徐賢一直呆在一起，就好像一對連體嬰。

「我知道了。」哪怕金藝勇的話裡沒什麼實質性內容，徐賢依舊認真的回應道，「那我們這就開始？」

「不用在乎鏡頭，我們盡量不會打擾你們。」

多少年了，金藝勇再次親手掌鏡，手法卻依舊老道，絲毫不見生疏感。姜俊昊酷酷的點點頭，好像是明著告訴徐賢上次的事兒不會就這麼算了。但他又想起自己答應了鄭秀妍的事兒，便耐著性子帶上一副笑臉，「我們會努力配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嘖，則呢麼又丟出了如此矯情的後半句？姜俊昊意識到了這一點，但見到徐賢卻又怎麼都控制不住，她有時候就好像是一面鏡子，總能讓人注意到自己不好的一面，姜俊昊是個完美主義者，遇上這種情況，便會本能的排斥。

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只希望能有一個好的結尾，傳統的慈善活動自然是圍繞著受幫助的人進行，據說此次捐贈的物資大部分都來自他們這一對夫婦的支持者。即便姜俊昊很喜歡諷刺，卻也出人意料的沒有腹誹那些看看不見真實的傢伙。

「要不要我幫幫忙？」

這裡是李熙的地盤，為了收視率和慈善活動的真實性，MBC無恥的拉來了李熙，好像還是借用他姜俊昊的名頭。

「你能幫什麼？」

「讓你們好好相處啊，其實你們人都不錯。」

看李熙比劃的津津有味，姜俊昊笑著道：「你說我是個不錯的傢伙我知道，但是你怎麼知道她也是個不錯的人？」

姜俊昊望著徐賢的方向，沒讓李熙看見自己的嘴唇，嘀咕了句，「這可是個很有野心的傢伙。」

李熙不滿意姜俊昊的隱瞞，拍了拍他的胳膊，勸道：「知道你和我之間為什麼幾年沒見，再見面還是朋友麼？」

「你說是為什麼？」

「因為我們可以交流！」她指了指徐賢，又指了指姜俊昊，「你和她之間根本就沒有交流，又怎麼可能會成為朋友？」

「喂，工作又不是交朋友。」

李熙雙手掐腰，無奈的歎了口氣，稍有些蘿莉的模樣看上去煞是可愛。姜俊昊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卻被對方推著轉過身，向徐賢的方向走去。

「她現在有麻煩，正好是你擅長的，幫自己的搭檔一下，總沒什麼問題吧？」

李熙義正詞嚴的說教讓姜俊昊無奈的歎了口氣，他望向正在跟翻譯學習手語的徐賢，不知道為什麼短短幾個小時的交流她還會如此努力。那認真的神情絕不是在鏡頭前作秀，她好像是真的想學習這門在平時不大能用到的語言。

隨行的特殊翻譯只有一個，基本上都是徐賢在用，少女時代駕臨自然是讓很多年紀偏大的孩子非常興奮，在她面前眼花繚亂的一排小手，對於徐賢來說簡直就是無字天書一般。

正在跟翻譯學習幾個簡單手勢的徐賢顯得有些笨拙，能彈鋼琴的手指，在這種語言面前，似乎無能為力。

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這不是手指活動，要注意協調，手臂動作和手指動作的協調。你舞蹈也不錯，就當成是跳舞吧。」

被拉著轉過了身，突如其來的接觸讓徐賢一時間無法反應，她只能任由自己隨著姜俊昊的話做手型，然後隨著他滑動的軌跡，完整的表達出一句話來。

「就這樣，去對他們做一遍。」

姜俊昊側側頭，放開了她的手，徐賢一時間也來不及多想，只是照葫蘆畫瓢的做了一遍，場面上立刻就井然有序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

姜俊昊「嘿嘿」一笑，是想起了徐賢說話總是那麼彬彬有禮的腔調。他解釋道：「這句話的意思是……喂，你們都給我安靜點，一個個的站好，要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第九百九十七章 男人戲

徐賢看了看一臉笑意的姜俊昊，又看了看在身邊規規矩矩的孩子們，眉間剛要皺起，就聽姜俊昊解釋道：「這是個玩笑，手語哪能像說話一樣有語氣助詞？『收拾』也不過就是比劃一個拳頭，那麼複雜的句式，手語也表達不出來。」

玩笑？

我和你是能隨便開玩笑的關係麼？

徐賢對姜俊昊無話可說，即便是有「夫妻」的名分在，她也無法和這個男人秀什麼恩愛。低下頭，好像害羞一樣的說聲「謝謝」，似乎就是極限了。

姜俊昊連連道我還是跟你合不來，轉身就要離開。

「我們照一張相吧！」

身為PD的金藝勇此時插了進來，在以往的拍攝中為了保證兩人的狀態攝影師和隨行助理一般都是保持安靜的。這提議很是簡單，讓人無從拒絕，更不要說特別翻譯將這一切告知孩子們之後那浮現的一張張笑臉。少女時代很忙，正在宣傳期自然沒什麼時間去做公益活動，而頂著韓國慈善大使名頭的姜俊昊，好像也很少會出現在這種場合。但不可否認，他們是名人，而且還是很有名的那一種，和他們照相，孩子們喜歡。

徐賢跟姜俊昊站在人群的正中，似乎是因為整頓隊列的時候無事可做，姜俊昊居然還手把手的教給了她不少手語。難道這又是跟上次那個簽名一樣，為了某些賭約和玩笑而發動的攻勢？姜俊昊的熱忱總是難免讓徐賢產生懷疑。

「卡嚓」一聲輕響，雖然已經經歷過無數次拍照，但今天卻讓徐賢感覺有所不同。或許這是因為有了對比，比起姜俊昊來說，她更喜歡跟孩子們呆在一起，即便他們口不能言，甚至還聽不見，卻總比某個被標注了危險品的男人來的可愛。兩人之間的距離遠遠不是一個鏡頭就能框在一起，拍照剛剛結束，場面上也有些混亂，等反應過來，兩個人也就漸行漸遠了。

難道這兩人真就是沒有這個緣分？

金藝勇看著鏡頭中距離不遠，卻從沒什麼眼神對視之類的兩人，心下一陣萎靡。

鏡頭中的下一個畫面一下子就讓他精神起來，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在徐賢面前舉起筆記本，指了指不遠處的姜俊昊，然後在本子上做出簽名的手勢。徐賢看了一眼正在和李熙聊這些什麼的姜俊昊，好像是感覺有些為難，但看了一眼身前這滿臉期待的小女孩之後，彷彿鼓起了勇氣，沖姜俊昊那邊走了過去。

金藝勇屏住呼吸，似乎是正在拍攝什麼電影中的經典鏡頭一般。只見徐賢用雙手把筆記本遞了過去，姜俊昊很好說話的簽了名，好像還寫下了一行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讓他洩了氣，徐賢禮貌的鞠躬之後又抽身回到了那小女孩身邊，交還筆記本之後，似乎不打算在過去。

這兩人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雙方之間都沒有交集，更不要說做到這節目要求，在感情上「點到即止」。金藝勇苦思對策，卻看見李熙順著徐賢的方向走了過去。她拉來翻譯，拍了拍徐賢的肩膀，對她說道。

「你們不是在拍攝節目麼？第一次見了還奇怪，現在才知道你們兩個好像還有矛盾？」

徐賢連忙解釋道：「矛盾的話還說不上，只是覺得尷尬。」

尷尬？才不是這麼簡單。李熙一眼就看出徐賢有所隱瞞，卻還是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尷尬的話才要多接觸，要不然就你們這麼拍，觀眾看什麼？」

徐賢有苦難言，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勇敢一點！」

李熙帶上鼓勵的微笑，作勢就要走到徐賢身後推她，徐賢連連擺手，李熙不依不饒，似乎打定了心思要「撮合」他們。

「勇敢不是這麼解釋的。」

李熙一愣，問道：「那應該怎麼解釋？」

見李熙停下動作，徐賢可算是鬆了口氣。她跟李熙並不是第一次見面，對於這個女孩要有遠遠多於姜俊昊的好奇。

她笑著道：「勇敢就要像你一樣。」

李熙指了指自己，用口型道：「我？」

「嗯。」徐賢點點頭，接著說：「不是每個人都想讓自己的缺陷被所有人知道，包括我也是一樣。」

李熙瞭然的點點頭，開朗的表情讓人一見便能喜歡上她的性格，「我知道，是我的缺陷才讓我站在舞台上，這的確是勇敢，我承認。不過，你喜歡勇敢的人麼？」

聽了翻譯的轉達，徐賢放鬆了不少，點頭道：「是，我喜歡有勇氣的人。」

「那你更應該喜歡姜俊昊啊，他上台給你要簽名的時候，不是挺有勇氣的麼？」

一聽到這個名字，徐賢就立刻警惕起來，她認真的搖了搖頭，回答道：「勇氣不是這麼解釋的。」

不是麼？

李熙可不這麼認為。

她叫過來隨行的工作人員，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個筆記本，攤開在徐賢面前。

「勇氣就是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麼，並且勇於去做。我知道別人是因為我的缺陷才讓我站到舞台上，每一次表演，都是將我的缺陷無限放大。但是我也知道，我的每一次表演都可以告訴很多和我一樣的人，只要有堅持和努力，他們也可以站在這裡。」

「這是我的自勉。」

看著把這些給自己看的李熙，徐賢還是一頭霧水。

李熙輕笑著道：「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

「前輩？」徐賢皺著眉頭問道，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是。」李熙點頭道：「我的勇氣是在舞台上，他的勇氣是在新聞發佈會上，現在該輪到你了。」

等翻譯傳達完自己的意思，李熙二話不說，直接就走到徐賢身後。反正她年紀小，胡攪蠻纏之類的事可以隨便做。徐賢對姜俊昊的時候很強硬，對李熙的時候就特別軟，明明心中還不願意，卻怎麼都拗不過推在腰上的這雙手。這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強推著要去和「假想丈夫」加深交流，這都算是什麼事兒？

徐賢不敢用太大力氣，自然不能逃脫李熙制肘，只是推了半天，等李熙伸頭出來想要確定姜俊昊的方位時，卻發現對方沒了人影。

這傢伙，他人呢？

……

回到韓國之後本應該馬上開始籌備下一部電影的姜俊昊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公關危機，參加《我們結婚了》非但是不折不扣的江湖救急，更是大開大合的陽謀路子。

話題更多、噱頭更足，人人津津樂道的這一對「危機夫婦」讓這檔節目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吸引力，如果姜俊昊在此時參演電影，必定會為劇組帶來巨大關注。

但演員的價值卻始終要體現在螢幕上才算作數，越是大製作越重視演員的形象以及演技，在超能力者的試鏡中姜俊昊以卓絕的演技獲得了導演和製作方的青睞，但形象上一個剛剛跟國民女子偶像組合成員「結婚」，並陷入到婚姻生活中的男人卻始終不適合這個變態的角色。姜東元以其固有的形象博得頭籌，如果保守一些估算，超能力者絕對是姜俊昊復出的最佳選擇。

愛情喜劇一類的劇本金永旭都給擋了回去，今天傍晚要參加「走進炮火中」的試鏡，雖然表面上說相信姜俊昊，但金永旭卻特別重視。看場面上已經沒有什麼鏡頭可拍，閒置下來的姜俊昊就被他塞進了一間空閒的教室內。

姜俊昊翻著手中那已經可以倒背如流的劇本，心思卻完全沒有在這上面。剛剛和徐賢的相處還算不錯，對於兩人那接近冰點的關係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終於可以松下這口氣，對於鄭秀妍的拜託，他總算是不辱使命。

沒過一會兒，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姜俊昊抬頭望去，只見徐賢推開教室的門，身後跟著攝像機，還一副完全不敢跟自己對視的樣子。

說是趕鴨子上架也不為過，原本在李熙的鼓動下也傾向於試一試的徐賢見姜俊昊不再現場也打起了退堂鼓，誰想金藝勇PD親自站出來跟她講道理，一方面是工作，一方面是數十人辛苦、努力的結晶，也就不由得徐賢再獨自糾結什麼。

姜俊昊瞧著她問道：「有事麼？」

徐賢小聲的回答說：「沒有，就是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姜俊昊「呵」地一下笑出聲來，發現這丫頭糾結的模樣還算有趣。他故意問道：「幫我什麼忙？」

就不會給我個話頭，讓我接下去麼？徐賢如此想著，但身後的攝像機卻是無形的壓力。她趕緊打量了一下，發現姜俊昊手中的劇本，便直接道：「等下不是要去試鏡麼？我幫你對戲。」

對戲？姜俊昊眉頭一挑，看著手中的劇本頗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他抬起眉頭，確認一般的問道：「你確定？」

「嗯。」

看徐賢那麼認真的點著頭，姜俊昊更覺得好笑，他翻開劇本，憑借回憶快速閱讀了幾頁。看到一個對手戲的人物設定，抬眼道：「你覺得三十多歲男性的角色怎麼樣？我要是主角的話，也就和他對手戲不少。」

徐賢愕然，她萬萬不知道，走進炮火中，是一部絕對的男人戲。

第九百九十八章 出人意料

說出的話等若潑出的水，群眾的期待不容拒絕。徐賢走過去拿起姜俊昊的劇本，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讀了下去。這是一部戰爭戲，而徐賢需要臨時扮演的角色是姜俊昊的長官，一個三十多歲身經百戰的男人，反正幫忙排練就如同舞台上的綵排，徐賢還覺得自己充其量就是站在一邊念著台詞應景，沒想到卻碰到了一個大難題。

「前輩，這樣不太好吧？」徐賢捧著手中的台本，一張無辜的小臉上佈滿了為難。

「有什麼？那是劇本上的台詞，又不是你對我的心裡話。照著念就好，我不會在意。」

教室內的書桌被兩人合力整理到另一邊，姜俊昊背靠著唯一留在場地中的一副桌椅席地而坐，他抬頭看向正站在窗口處的徐賢，發現這個女孩真的很適合有陽光陪襯。一朵遮住光線的雲彩飄走，強烈的光線讓姜俊昊瞇起了眼，這一幕像極了他在舞台上看過的那一幕，背後是強烈的光線，視線之中只有一個窈窕的身影。

徐賢動了，似乎是照顧姜俊昊的眼睛，她回過身拉上一半窗簾，再回頭看向那坐在陰影中的男人。同樣是光線，這一幕也像極了她在舞台上第一次對姜俊昊有異樣感覺的那一幕。那份熟悉的感覺好像又要出現，徐賢立刻低下頭，看著那難以啟齒的台詞，沉默不語。

「我們這就開始吧，既然是你主動要求的幫忙，那我就對你要求嚴厲一些。」

「切」，你先嚴格要求自己吧！

徐賢心中腹誹，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又偷偷打量了一眼不遠處的姜俊昊，心中卻沒在萌生那種讓人記憶猶新的異樣感覺。心下立刻鬆了口氣，心底念叨著，錯覺，還好是錯覺。

她重新低下頭看劇本，自然地靠在窗台上，右腿微微屈起，完全是一副背靠窗台，專心讀書的乖乖女模樣。

「咳！」輕輕一聲咳嗽，算是提醒姜俊昊綵排開始。她看著那行台詞，念道：「喂，喂……」

「我記得還有手上的動作。」

毛病真多！

徐賢又抬眼看了一次頭都沒回的姜俊昊，對方好像早就知道她不會根據劇本上的安排行動一樣。她單手拿著劇本，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指向姜俊昊的方向，念道：「喂，喂……」

「聲音在強烈一點。」

「喂，喂！請把這些拿到第三中隊……」

「你是來幫忙的麼？你是我的長官，怎麼還對我說敬語？」

哼，徐賢咬了咬牙，不再背靠著窗台而是站直了身，臉上的無辜和溫順頃刻間就化作了嚴肅跟認真。她很有力道的伸出一根手指，對準了姜俊昊的方向。

「喂，喂！！把這些拿給三小隊，補充彈藥……叫你送到瞭望哨的樓頂去，臭，臭小子！！」

這一聲「臭小子」在經過了短暫的糾結之後變得酣暢淋漓，聽起來非但沒有女性發音固有的嬌媚，反倒是十分的正義凌然。徐賢的韓語十分標準，說出這種「大快人心」的話來更是顯得字字都鏗鏘有力，她並非是用嗓子去喊，而是用胸中那份郁氣去頂，這一句台詞的精髓，就這樣都被擊中在了那原本讓她糾結的三個字裡。

徐賢說過髒話麼？這簡直無法想像，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很荒謬的問題。雖然這句「臭小子」在它的髒話大家族中並非那些耳熟能詳的重量級存在，但在徐賢口中，這句口味不重的「臭小子」反倒還帶著些別樣的小清新。

鏡頭後的金藝勇心潮澎湃，就憑徐賢這一句話，收視率又有保障了。

「爽麼？」

被罵的主人公這才回過了頭，他認真的看向徐賢，不放過她絲毫的表情。

爽，怎麼可能不爽？這些天來的鬱悶似乎都隨著這一個詞兒被吐了出去，要是你，你爽不爽？心中如此想著的徐賢瞪大了一雙眼睛做疑惑狀，似乎是沒聽懂姜俊昊的話。她人生的白淨，五官很正，剛剛成年卻還未散盡的稚氣又讓她變得無辜起來。

沉默了會，徐賢淡定的問道：「前輩，我們還繼續麼？」

姜俊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讓徐賢警惕，她討厭姜俊昊，討厭的理由也很明顯。

這個傢伙太聰明了，什麼都能看的出來。

「繼續，看你這麼『興趣高漲』，我也不能總是那麼掃興。」

姜俊昊把頭靠在背後的桌椅上，目光投向對面的牆壁，深深呼吸。他慢慢收斂了笑容，表情開始變得肅穆，逐漸變得茫然。那雙總是被人津津樂道的墨綠色眼眸消失了所有的神采，這過程清晰可見，讓人驚歎。

金藝勇把鏡頭拉近，腳下的每一步都非常輕。除了窗外偶爾傳來的雜聲，教室裡就算是落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他慢慢低下頭，似是有氣無力的垂著，雙腿分開著蜷起，搭在膝蓋上的兩隻手開始細密的顫抖起來。

短促、急切，帶著恐慌味道的呼吸聲在教室裡若隱若現。徐賢心中一緊，輕手輕腳的換了個位置，是正好能看到姜俊昊的角度。

他的眼神中滿是茫然、無措、恐懼，胸口微微起伏，鼻翼急促的煽動，右手食指的顫抖要更大、更有規律一些，就好像是想去扣動扳機。

徐賢看的很清楚，他的嘴唇在漸漸發白。

劇中的男主人公是個十七歲的學生兵，這正是他第一次登上戰場的真實寫照。

……

表演是一門藝術，姜俊昊在徐賢面前展示的就是這門藝術的精髓。這個世界上被人叫的天才多了，難免會名不副實，但從現在開始，徐賢打心眼兒裡把演技天才這個頭銜扣在姜俊昊的身上，並覺得這是這個男人唯一的可取之處。

但這是天生的，所以不能代表什麼。

小黑屋，女PD，採訪，徐賢很熟悉這個環境，卻不熟悉自己驚天要說的話。

「前輩是個好演員。」當PD問起她對姜俊昊演技的感想時，徐賢原本就給出了這麼乾巴巴的一句。她突然想起此刻的姜俊昊正在參加試鏡，又焦急道：「我以前從沒見過演員入戲，我也不知道他這麼快入戲是不是很天才的表現，但他的表演卻給了我一種強烈的感覺，讓我覺得劇中的人如果真實存在，也會和前輩一樣。」

對於徐賢來說這平平淡淡的一席話已經是極高的評價，她從不是見到偶像便會忘我尖叫的小丫頭，無論言行都是一板一眼，重視禮教和自身修養，這樣的徐賢即便很驚歎於姜俊昊的表現，也依舊不會用崇拜的目光去看待他。

更不用說，他們兩人之間還存在些小問題。

「新的模樣？前輩現在的性格和幾年前相比好像都沒有變過，如果說接下來的拍攝我期待什麼，那我更期待前輩能展現出新的模樣，就好像他是演員時的那個模樣。」

女PD問道：「可以說，是姜俊昊引起了你對表演的興趣麼？」

「是。」徐賢乾脆的點點頭，「前輩展現出來的表演的確是讓我對戲劇表演有了全新的認識，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我會嘗試表演。舞台劇也好，客串也好。」

談話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到了結尾，女PD建議道：「姜俊昊現在正在試鏡，你想對他說些什麼？」

說點什麼好呢？

憑借姜俊昊的演技，徐賢很想說前輩您不用擔心，這個角色一定會是你的。

但這樣的話會不會太過分了些？如果有可能的話，說這些話的人應該是鄭秀妍。

想太多的徐賢錯過了身，衝著鏡頭攥起一隻拳頭，在胸口前示意，認真的說了句。

「加油！」

濃縮的都是精華，這句話說的絕對不假。當三天後金藝勇把長達六個小時的素材親手濃縮到二十分鐘後，少不得樂呵呵的點上一支煙，開始自鳴得意起來。

他出馬，果然一個頂倆，沒費什麼力氣就把這南轅北轍的一對男女生生湊到了一起。或許比起製作人，他真應該考慮紅娘這份更有前途的職業。

聯絡李熙，選擇孤兒院這個不宜吵架的地點，苦口婆心地勸慰徐賢做出行動，一系列的策劃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當把剪輯的片段交給後期製作組之後，金藝勇由衷感歎怪不得這麼多人都喜歡撮合別人，原本毫無關係的兩個人被扯在一起，互相之間影響彼此的命運，簡直沒有比這更有趣的事了。

局長大人的電話不用一個小時就打了過來，口頭上的嘉獎自不必提，言下之意還要帶著這未公開的姜俊昊演技片段去給放送局那邊的大佬們看看，好讓這幫得不到姜俊昊的老狐狸，好好的酸上一酸。

任誰看過了姜俊昊的演技，都會覺得他對這個劇本中的主人公志在必得，此刻的金藝勇就已經等不及要率先聯繫這部「走進炮火中」的製作公司，商量一下姜俊昊參加拍攝時，跟《我們結婚了》檔期衝突的應急手段，結果卻很是出人意料。

因為就在早些時候，姜俊昊開著他那輛十分炫耀、十分拉風的奔馳slr，親自到該製作公司，聽說是大鬧了一場。

第九百九十九章 跋扈

姜俊昊性格古怪，為人自私，面對一些事情的看法、做法就連火星人見了都要甘拜下風。他並非玩世不恭，認為所有規矩的存在都有其合理性，出身不錯卻還非常獨立，幾乎從未打著家長的名頭在外面為非作歹。首爾紈褲圈子裡從沒有過他這麼一號人物，富家公子哥的頭銜放在他身上只是一個韓國大牌藝人的常用背景，和姜東元、殷志源等等都屬於家世不錯，投身娛樂圈又異常低調的人。

雖然身為藝人注定會受到多方關注，但公眾目光的制肘卻並不代表能讓姜俊昊忍氣吞聲，早些年因為和母親的矛盾，他甘心經歷種種波折，全當是增加一些社會經驗。現在家庭關係緩和，有關金家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姜俊昊才不在乎讓某些人知道，首爾公子哥圈子裡，還有他這麼一號人。他自私不代表沒有珍惜的人和事兒，越是冷靜的傢伙便越會因為真正在乎的東西而衝動起來。即便金家沒有年輕一輩出來囂張跋扈的傳統，但每一代總得有個特例不是？這台奔馳真是被閒置了太久，因為這車市面上不多，在韓國的更是鳳毛麟角，做為奔馳slr紅款擁有者最出名的那一個，開著這輛車上街就等於告訴全首爾的媒體，姜俊昊就在這。

現如今就算是記者們也知道明星出行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光明正大，助理、經紀人等幾十號人，浩浩蕩蕩的就跟長官駕臨一樣；一種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荒郊野地，孤男寡女。像吸毒這類的醜聞那都是對手爆出來的，明知道有些事兒是見光死，又怎麼可能不小心謹慎的和做賊一樣？藝人身後代表的利益不小，真被哪個記者抓住這種事兒，讓經紀人去殺人滅口都有可能。

只是像姜俊昊這樣光明正大的一個人出現，卻還真是實打實鑿的頭一回。看見那輛紅色的奔馳，誰都知道車上的人八成是他。

他這是要幹什麼？早在高速公路上就盯住了他的記者們百思不得其解。望著他那張陰雲密佈的臉，更沒人不知死活的上去追問什麼結婚傳聞。

一直到姜俊昊走進了不遠處那家公司的大門口，記者們才敢通過那神情稍微猜測一些。

這傢伙，好像是來找事兒的。

……

「您好！」

前台小姐自打姜俊昊推開那道門開始就感覺一陣殺氣襲來，距離對方還有將近十米，她就連忙站起身來鞠躬，極有禮貌的問候著。

「我找韓東旭。」

「請問您有預約麼？」

「預約？沒有。不過你現在可以打個電話給他，這麼說就好。」隨意遷怒無辜群眾，乃至於輕易瞧不起人的都是公子哥的下品。姜俊昊做不出那樣的事，即便他今天就是來扮演紈褲子弟的，也要找到正主囂張跋扈起來。

他略微沉吟了下，說道：「你就告訴他我是來找茬的，如果他今天不見我，那以後他有什麼事兒來找我，可別怪我也不見他。」

「找，找茬來的？」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前台小姐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記得前幾天姜俊昊來試鏡的時候，導演李載漢和監製韓東旭不都是親自把他和他的經紀人送到門口的麼？看上去還是一副詳談甚歡的模樣，就差稱兄道弟了。

姜俊昊用手指敲了敲前台的大理石桌面，提醒道：「我還在等，你不用擔心，他如果說不見我我馬上就走，不會留在這給你找麻煩的。」

他笑了？

前台小姐一愣，看著這張臉只覺得剛剛他那殺氣騰騰的表情都是自己的錯覺，這麼貼心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是真的來找茬的？

她拿起電話熟練的撥打起來，經過秘書轉達之後，監製韓東旭同意了姜俊昊的見面要求，整個過程都用不上三分鐘，就好像剛剛說是來找茬的那些話只是個玩笑。

前台小姐親自引著姜俊昊上了電梯，一路上都保持著微笑，最後還對著緩緩關上的電梯門鞠了一躬。

……

「走進炮火中」是韓國近些年少有的戰爭題材電影，此類影片往往投資巨大，拍攝週期稍長，比起故事本身，觀眾們更加喜歡大場面的戰爭特效，而最難的，則是要面對珠玉在前的窘境。當年「實尾島」以及「太極旗飄揚」打開了韓國千萬觀影人次的鼎盛時代，但對於戰爭題材的影視劇作品來說，他們的空前成功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就好像姜俊昊在《梨泰院殺人事件》中的精彩表演使得近幾年來韓國懸疑題材作品中少有年輕男演員出現，因為他在銀幕上爆發的演技震驚了大半個韓國，並借此一舉奪得影帝頭銜。任由後輩演員們再天才，都注定無法撼動他在懸疑題材內的標桿地位，而類似題材、類似年紀的演員們又逃不過被媒體與姜俊昊比較的命運，明知道必輸，又有誰會去挑戰？白馬王子似地全能人物在螢幕上可要比一個俊美的變態殺人犯更加吸引眼球，對於演員本身的發展來說，出演商業大片中的正面角色才真正是名利雙收的好事。

製作人韓東旭知道姜俊昊一定會來試鏡，劇中的主人公雖然沒有個好結局，但卻是個英雄般的正面角色，學生兵的身份原本就具有十足的戲劇性，又十分考校演員的演技。姜俊昊要復出，他需要一個好角色，需要一個大製作，但「走進炮火中」卻不需要他。暫且不提那沸沸揚揚的結婚傳聞，姜俊昊在「皮爾斯」這一角色上的精彩表演並非是一個木訥卻有堅持，隱忍而又具有熱血的主人公可以輕易超越的。角色本身的局限使得姜俊昊在這個新角色上的表演，不會讓觀眾們覺得他比皮爾斯更加讓人印象深刻，就好像萊昂納多用了十年的時間才從改變了觀眾們對他「傑克」的印象一樣，姜俊昊需要時間，需要很多作品去累積，但「走進炮火中」卻不會成為他蛻變成真正演員的繭。

這個結論早在姜俊昊來試鏡之前就已經得出，影片的營銷團隊在造勢上需要一個吸引大眾眼球的噱頭，而姜俊昊前來試鏡就成為了這項計劃中的一環，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利用來利用去，不放棄任何機會。

導演李載漢對放棄姜俊昊深感可惜，在試鏡之後甚至歎息說他們可能丟掉了使得這部電影超越過去經典的機會。但韓東旭卻對此嗤之以鼻，從事製片人工作的這幾年，他始終認為作品本身的質量才是一部電影是否能大賣的關鍵所在。

知道姜俊昊來者不善，韓東旭尋思著這傢伙會不會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內定的落選演員還被似模似樣的考校演技，任誰都不會善罷甘休。他吩咐秘書趕緊準備招待客人，咖啡和茶水各準備一份，還說等等無論辦公室裡發生什麼都別進來，然後就在辦公室內翹首以待。

辦公室的門打開，韓東旭立刻帶上一副職業性的笑臉，他從沙發上站起身，迎到了門口，就好像他先前的挑釁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俊昊來了？快請坐。試鏡的結果正好出來了，本來也是想要在今天約你出來見面，沒想到你親自來了。」

試鏡結果？即便今天完全不是為了這個而來，姜俊昊也決定先聽聽再說。

兩人在沙發上落座，韓東旭面色為難，好像很遺憾的道：「其實李載漢導演和我的想法一樣，我們都很認可你的表演。但是你也知道，《我們結婚了》這個節目對於你影響太大，這個角色是學生兵，但大部分觀眾都覺得你是徐賢的丈夫，這樣會很影響觀眾的觀影效果。出於這個考慮……」

「等等。」

先不說他韓東旭想當然，選擇一個主演這麼大的事，只因為他姜俊昊出演一檔綜藝節目就被取消了資格？如此謹小慎微，為什麼還選擇戰爭題材的電影？這完全是把他當做菜鳥糊弄，沒意義的話也就完全沒必要再聽下去。

姜俊昊打斷了對方的托詞之後，還似笑非笑的打量了韓東旭幾眼，一直到對方面露尷尬，才接著道：「我今天來和出演電影的事沒什麼關係，公私分明我還可以做到，我今天來找韓東旭監製，完全是因為私事。」

「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

還裝麼？姜俊昊嘲諷似地一笑，說道：「不知道韓東旭監製對我的背景有沒有過研究，其實父母是幹什麼的和我本身也沒多大關係，只是湊巧，我的背景要比姜東元和殷志源前輩的背景好上那麼一點。『走進炮火中』是超過一百二十億的大製作，讓這麼巨大的投資打水漂我是沒這個能力，但讓這份投資換個人管理，我覺得是沒什麼問題。」

換個管理？還不是換他這個製作人！韓東旭再也裝不下去，卻依舊克制著問道：「不知道我到底有哪裡得罪過你？」

「很多。」姜俊昊收斂了笑容，冷冷盯著韓東旭的眼睛道：「聽說前天晚上在Club，韓東旭先生當著很多圈內人的面說『金永旭就是那姜俊昊的狗腿子』『要是在朝鮮時代，這類人就是大戶人家養的一條狗』，不知道我說沒說錯？」

韓東旭心下一凜，啞口無言。

第一千零章 更肉麻的詞兒

把話挑明之後姜俊昊終究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想要做那種一出場便引人側目，一言一行都讓人心底泛酸的公子哥也不是什麼容易事兒。所謂招搖也講究形神兼備，不然就算是一身行頭下來足夠普通人家一年收入的裝扮也會被當做東大門的便宜貨。

招搖也是一種示威，要讓同性見到覺得厭惡，異性見到覺得亮眼。覺得厭惡的同性們因為那身行頭而心中掂量自己的斤兩，最終賠上笑臉。而覺得亮眼的異性門則會暗暗關注那身行頭的所有人，從一言一行到言談舉止，臉上也一直掛著淺笑。

在攤牌之後如果他把雙腳搭在那沙發前的茶几上，身體隨之仰躺下來會不會更好些？論招搖姜俊昊有其形，卻沒有那些公子哥們囂張跋扈十餘年的深厚經驗。他承認自己在旁人看上去是個有些驕傲的傢伙，但這份驕傲距離盛氣凌人卻還有段不小的距離，正是這段距離讓他沒輕舉妄動，沒有紈褲的境地便隨著自己的想像理解，做出來也不過是貽笑大方罷了。

真是，白白浪費了如此雄厚的背景，竟然連狐假虎威的欺負人都不會。姜俊昊心下滿是自嘲，悄然的搖了搖頭。

一輛好車給男人的感覺就像是帶著漂亮女人上街一樣，當姜俊昊開著那輛紅色的奔馳slr延長而去時，論招搖他所缺少的那份神髓也就被這座駕彌補了大半。只不過他並不能開著這輛車闖進韓東旭的辦公室想要用放縱的言行舉止來傷害對方的內心，也遠遠沒有一句勢大力沉的恐嚇更來得鏗鏘有力。

那韓東旭怎麼就是一個沒骨氣的人？想到這裡，姜俊昊把手中的刀叉一放，也沒了繼續用餐的興致。

攤派之後的交談姜俊昊沒用那些寓意高深、需要在腦子裡轉一圈才明白的諷刺，他怕弗東旭聽不懂所以就選擇了愈加直白的言辭。但「你需要去道歉」和「你他媽的得去道歉」兩句話雖然表達的都是一個意思，但少了刺激性字眼，力度自然是有所不同。

姜俊昊準備了一個先禮後兵的劇本，但「禮」的部分對方都沒挺過去，接下來的部分他自然怎麼都開不了那個口。

失敗，虧得他做了那麼多的準備。真應該找機會再來一次，他相信這一次自已能做的更好。

「喂，你都做什麼了？」阮著還有大概十幾米的距離慢慢趕到的金永旭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去那家製造公司了？韓東旭那小子突然打電話來說要請我吃飯還要在清潭洞聚會上給我當面道歉。你知不知道清潭洞聚會可是影視圈內一個月一次的訊息交換會你的劇本還是上次參加的時候拿到的。」姜俊昊好奇的問道：「他會很丟人麼？」

金永旭間接坐在姜俊昊對面，跟服務員要了一杯水，帶著喜色說道：「丟人？豈止是丟人，簡直就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娛樂圈其實和過去的文人社會也差不多，講究的是個名，其次才是利，他這次估計也就把自己的名敗的差不多了。」

一說起這個金永旭就非常興奮，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他立刻把笑臉一收神色嚴肅地問：「你到底都幹什麼了？」

「其實也沒幹什麼。」姜俊昊重新拿起刀叉，把目光牢牢鎖定在盤中的牛排上。

「你沒幹什麼他怎麼會上趕著來給我道歉？還說什麼當時是喝多了幾杯，不知道是禍從口出？」見姜俊昊沉默，金永旭的語氣又重了幾分，「韓東旭在圈子裡雖是個挺有份量的製造人，但得罪他也不算什麼，可你這樣要是傳出去了怎麼辦？給圈內人留下囂張跋扈的印象還有幾個製造人願意跟你合作？你做事兒怎麼就不知道考慮呢？」

幫人出頭難道還幫出錯了？姜俊昊皺著眉頭剛剛抬起頭，就見金永旭對他擺擺手，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能分你賺來的錢麼？忙前忙後跑腿的那就是個助理經紀人的工作就是幫你處理麻煩，而且從不帶來麻煩。他做了什麼我也知道我個人也很感謝你這麼幫我，但公私分明，你這麼做還真就不是對的！」

「他那些話是當著若然姐的面說的你也能算了？要不是姜尚佑告訴我，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有人在挖你牆角！」

「我不會算了，但是我會自己處理。」

「怎麼處理？」

「不能是在工作上，等有機會在他家樓下蹲點，跟他打一架，拳頭打不過就拿東西上。完了大不了進警察局呆幾天，這才是私人恩怨，跟你毫無關係。」

「呵，我真沒想過你還有這麼男人的一面。」

「你不知道我的地方還多了，以後要多瞭解瞭解。」

面前的金永旭似乎一下子就放開了不少，這讓姜俊昊有些疑惑。金永旭轉頭叫過服務員要了一瓶香檳，給姜俊昊倒上的時候還提示著說一會別忘了叫代駕司機。

最後舉起酒杯，對姜俊昊說道：「我們應該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我自作主張，又給你找了麻煩？」

金永旭可不管姜俊昊的不配合，他把杯中的香檳飲而進，鬆了口氣似地說道：「還好你不能出演那個電影，這矛盾要是帶到劇組裡，事情想不鬧大都難。」

姜俊昊一聽這話，馬上得理不饒人：「那你還說這事兒我錯了？」

「應該是做錯了，但是也做對了。」金永旭的口吻有些感性，讓姜俊昊渾身一凜，「代替永守哥來你這的時候我還在想我怎麼就這麼倒霉？那小子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韜光養晦，張揚的就跟靶子一樣。和誰談戀愛不好？還非得找李秀滿社長跟女兒一樣看待的寶兒。背景好又能怎麼樣？沒有專業的幫他，粉絲們哪會喜歡他？」

「接觸下來才算知道，你小子缺點多，但招人喜歡的地方也不是沒有……你別用那種眼神瞅著我，我說的話大部分人都這麼覺得！」姜俊昊稍稍吃癟，金永旭接著道：「這幾年合作下來，其實咱們倆也就是個合作關係，我大你五歲，你叫我哥，其實是我跟你有代溝。你小子有時候太不講理，性格也古怪，所以做你的經紀人是真辛苦。」

這話聽著怎麼像是訴苦？姜俊昊腹誹道：「那你怎麼還做了三年？」

「嘖，你別插嘴，等我說完。」金永旭又喝了一杯香檳，藉著道：「辛苦是辛苦，但你身上有種別人沒有的東西，就這地方招人喜歡。」

姜俊昊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

金永旭回答道：「幼稚。」

「啊？」姜俊昊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麼？有人覬覦自家人的女朋友，你什麼都沒說衝上去幹什麼？這還不幼稚？」金永旭話鋒一轉，藉著道：「很多人都說上學的時候才有友情，這話沒錯。進入社會之後每個人都拚命的想要成熟起來，去適應環境，去適應工作，成熟是什麼？還不是凡事多想、多看、少攙和。但友情真是那種能多想、多看不攙和的東西麼？」

說到這，姜俊昊還在豎著耳朵聽，金永旭卻咧了咧嘴說：「呸，這些東西現在說起來真肉麻。」

他認真的看向姜俊昊，又道：「總之你記住一件事兒，以後要是有人背地裡打鄭秀妍主意被我知道了。別的不說，能下絆子、使壞心眼可著我先來。要是那小子實在愛的深，那傷害他幼小心靈這事兒，就交給你本人了。」

這一席話讓姜俊昊聽的目瞪口呆，自從金昌烈之後，好像還真沒人能和他這麼做出許諾。這時候還有一個更肉麻的詞兒，他也說不出來。

正常來說，如果一部電影的宣傳能跟一檔具有影響力的綜藝節目掛鉤，那宣傳效果以及雙方組合起來的話題效應會是雙方最喜聞樂見的結果。所以，當金藝勇率先聯繫製造公司卻得到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爆炸性消息後，他自然會多方打聽。

故事被傳的有鼻子有眼，在圈內工作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八卦細胞。傳聞的主人公是姜俊昊跟韓東旭，後者聽說是個製造人，但因為名字普通又沒有前者出名，所以也就是個死跑龍套的。

故事不長，卻耐人尋味。具體內容就是某一天姜俊昊到某製造公司揚言來找茬，然後就被韓東旭這位製造人請上了樓，而結尾就是韓東旭製造人一路把姜俊昊送上了車，期間不顧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當眾地姜俊昊獻媚，就好像姜俊昊是掌握了他生殺大權的父親一樣。

關於韓東旭獻媚的細節有幾個被傳的有鼻子有眼，總之就是那種讓見者流淚的辛酸戲碼。但娛樂圈可沒有憐憫弱者的習慣，恰恰相反，這是一個講究等級輩分還頗為嚴苛的圓子，姜俊昊去找茬雖然不對，但身為製造人卻低下了頭的韓東旭卻愈加丟人。

對於故事的內情金藝勇並不怎麼好奇，終究姜俊昊的為人通過鏡頭也能夠窺探一二。唯一讓他好奇的是，姜俊昊，你到底要拍哪部電影？

第一千零一章 你還能紅幾天？

姜俊昊到底要出演哪部電影？這好像成了大齡女博士年過三十還待字閨中的老大難問題。資歷太高也是局限，影帝的頭銜足以讓很多小製作望而卻步。哪怕是對自己的電影再有信心，姜俊昊那要價不低的出演費用也會成為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差不多從兩個月前影迷們就在期待，以演技爆發力著稱的姜俊昊到底會帶來什麼樣的作品，然而時至今日，這還是一個懸而未決的謎題。

已經有人信誓旦旦的說不久之後姜俊昊會因為看上哪個劇本而自降身價出演，實際上絕對是大製作都對他這個「話題中心」望而卻步。不用太長時間這說法就會席捲圈內，到時候姜俊昊則會面對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當事人作何想法這些人當然是不能一窺全貌，看上去他好像還過的挺瀟灑，開著好車滿大街招搖，和少女時代的徐賢在電視機屏幕上當眾大秀恩愛。姜俊昊的生活完美的詮釋了一個圈內的真理，紅了就有一切……只不過，你還能紅幾天？

只靠著話題出位在明星這行便落了下乘，姜俊昊不是沒有實力，卻苦於無處發力。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話題給姜俊昊帶來了巨大關注，這是旁人所羨慕不來的絕好資源，但卻也因為這資源太有歌手做派，而受到了很大的局限。

一個演員始終都要演戲，而一個演員的價值最終也都體現在那碩大的銀幕上，姜俊昊還在不斷的試鏡，帶著股一往無前的架勢，看上去要比以前努力百倍。

毫無疑問，姜俊昊的實力是所有導演都要承認的，他就好像是一台直面大腦的複印機，很容易就將一個形象印在觀眾的腦子裡。而對於導演們來說，他又好像是一個空的容器，材質上佳還可大可小，可以讓他們往其中添加任何或雜駁或單純的靈魂。而這一切靈魂卻又不會內斂於容器中，他們會在表面顯現出來，看上去是那樣的動人。

導演李楨凡必須承認可以直面這樣的演員是他的幸運，因為早在一個小時之前，他還不認為姜俊昊是出演他這部正在籌備中作品的最好人選。他長得太漂亮了，乃至於讓進角色本身的存在都被掩蓋於那讓人驚艷的外表之下。李楨凡不認為一個讓人驚艷的男演員會成為影片宣傳的關鍵點，對於這個故事本身，他身為導演當然有自己的理解。

準確的說，他是抱著一種排斥的態度來見這年紀輕輕就名滿韓國的「實力派演員」，早在試鏡的前一天他就已經和製作人李東國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共識，對於「當鋪大叔」這個角色，姜俊昊因為太年輕又不具備粗狂的外貌形象，所以並不能被列入最後的備選名單中。

但世事無常，李楨凡也沒有想像到，有朝一日，已經可以駕馭上百億投資大製作的他，會如此為一個演員的表演而傾倒。

「你沒看到他帶著黑色的美瞳麼？膚色也要比電視上更黃一些。這恰恰說明了他對劇本中的角色已經有了基本的理解，如果不是真的想要這個角色，他肯定不會花這麼多功夫去準備這個角色。什麼『學生兵』才是他的第一選擇，我們不過是備胎，這種話你也會信？」

製作人李東國看了李楨凡一眼，似乎對他的臨陣倒戈很是生氣。

「不是我願意相信，是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姜俊昊和韓東旭鬧成那樣，『走進炮火中』一定不會選擇他。選擇我們，在我們這邊努力是他最後的機會，我們必須要考慮這一點。」

李楨凡「嘖」的一聲，急切道：「你不也是經紀人出身麼？經紀人在外面就是明星的臉面，如果當初你在外面被別人形容成『狗』，你的藝人會不會生氣？現在的問題是我覺得他很適合這個角色，他的演技你不也看到了麼？還顧慮什麼？」

「這麼大的投資我顧慮的當然要多，你是導演，你只需要拍好你的電影，而我的任務是確保這電影能盈利。」

電影是藝術不假，人人都說藝術無價，人人也都知道電影是要燒錢的。製作人和導演之間的關係就是要在藝術和盈利之間找到一個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平衡，所以在選角的問題上，李東國有意見，李楨凡就不得不考慮。

「姜俊昊的形象問題還很嚴重，參加《我們結婚了》對他有一定影響，這對觀眾在影院觀影時的感受很不利。還有，前段時間他去了美國，結果沒獲得一點成績就回來了，選用這樣一位演員，需要從長計議。」

李東國並非固執，也並不是不看好姜俊昊，相反，他對於姜俊昊在前幾天鬧出的亂子還很感興趣，這位長期不在韓國活動的藝人讓他抱著一種類似欣賞的態度，但公私分明，個人的欣賞如果摻雜進工作當中，他難免會喪失正常的判斷力。

「過幾天元斌就會過來試鏡，到時候你看一下，再考慮考慮。」

事情彷彿就此塵埃落定，李楨凡滿腦子中還是姜俊昊在剛剛表演時那空洞的眼神。他一咬牙，「騰」地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就算你不雇我，也一定要雇他！」

……

試鏡懸而未決，工作卻還是要進行，姜俊昊歸來引發的廣告熱潮已經告一段落，很多人都在猜測他存折上到底增加了幾個零。

高檔服飾、電子產業，還有最讓同行嫉妒的汽車代言，姜俊昊大包大攬之餘更是賺的盆滿缽滿，當紅是一種「勢」，攜著這股席捲開來的勢頭，姜俊昊成為了近段時間內各大娛樂媒體版面中最讓人眼熟的那一個。

《我們結婚了》的拍攝近來添加各種各樣的綜藝元素，對於那些千奇百怪的任務姜俊昊還消化的不錯，和徐賢一路走來雖然稱不上順風順水，但在他看來，也絕不是磕磕絆絆。

「我還是覺得純白色更好一些。」

徐賢望著籠子裡的白色貓咪愛不釋手，剛剛走進店門，她一眼就看上了這團白色的小肉球。今天的任務是夫婦二人共同挑選一直寵物，天見可憐，她和姜俊昊終於又有了一個共同點，這男人居然對貓這種非常女性化的寵物並不反對。

「白色……你不覺得雜色的更好麼？」

姜俊昊隨手提起來另一隻籠子，雜色貓咪其實並不好看，但這一隻週身紋路卻分佈的極有規律。姜俊昊喜歡稀奇的東西，這貓細看下來，很和他的胃口。

徐賢面前的貓咪似乎是有靈性一般，它就好像外表柔弱可愛，內心卻傲嬌至極的公主。足足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徐賢都留在這籠子面前打轉，但它卻是看都不看上一眼，那份驕傲就好像跟它同樣擁有墨綠色眼眸的某人一樣。但當姜俊昊話音剛落，這位「公主」就開始用肉掌去觸碰徐賢抓在鐵絲網門上的手指，一下又一下，似乎是讓這位美女再加把勁兒。

「白色，我覺得白色更好！」

徐賢站起身來，神采奕奕的對姜俊昊說道：「前輩，我們就買這一隻吧。它看上去很乾淨，肉肉的好可愛！」

她好像真的是很喜歡。

姜俊昊從沒看到過這樣的徐賢，期待的神情有點像央求哥哥給買禮物的小女孩。她和他之間的相處在這之前從未露出如此「情侶」的一面，此時姜俊昊的堅持已經開始鬆動，這完全是因為面前徐賢的「軟語相求」。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徐賢就已經轉過身，看著她蹲在籠子前用手指逗弄著那只白色貓咪，臉上帶著那種並不常見的微笑，姜俊昊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對書以外的東西露出如此興致勃勃的笑臉。

誰讓自己是男人呢？

姜俊昊在心底輕歎了口氣，把籠子口舉到自己的面前，似乎是想表達一下和這貓同為男人的無奈。誰知道這只雜色的小傢伙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皮，很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就好像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對姜俊昊也就不抱什麼期待。它在狹小的籠子裡轉了個身，背對著姜俊昊不說，還把那尾巴在身體周圍蜷縮成一圈。

那模樣就好像是在說，「不買就別碰我。」

姜俊昊臉色一僵，馬上就抱著籠子蹲在徐賢身邊，商量著道：「我還是覺得雜色好。」

徐賢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道：「純白色的好。」

「好什麼啊，這種顏色的寵物很容易髒，收拾起來多麻煩。」

「我收拾就好了，我還可以把它帶回宿舍去養。」

姜俊昊輕歎了口氣，口吻中商量的比重又增大了不少，「喂，你都說買貓了，顏色就聽一回我的吧。」

徐賢終於瞧了他一眼，又望了望籠子內只露出背影的雜色貓咪，堅定地道：「我還是喜歡白的。」

姜俊昊站起身，無賴道：「那我就不同意，你能怎麼辦？」

徐賢同樣站起身來，帶著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認真地道：「那我就說服你。」

姜俊昊不懷疑徐賢的說服能力，結果肯定是雙方各執一詞，說個昏天黑地也全付不了對方。任務的要求和明確，必須在雙方達成共識的情況下，才能購買一隻寵物。

誰讓自己是男人呢？當姜俊昊走出這家寵物店，看向手中那只裝著純白色貓咪的籠子時，他又開始安慰自己。

三個小時之後，姜俊昊鬼鬼祟祟的重新回到那家寵物店，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裝了雜色貓咪的籠子，對目瞪口呆的店員大聲道：「我就要那一隻！」

第一千零二章 貓（1）

比起看著節目成天幻想自己才是徐賢的阿芙羅狄忒，鄭秀妍似乎更有代入的資格，雖然說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在電視上和別的女人大秀曖昧任誰都會不爽，但是這其中一旦有了隱情，看上去也就備有一番風味。

從節目放送到現在鄭秀妍一期不落的追了個遍，如果姜俊昊有時間甚至還要拉山他一起看。那引起了粉絲中巨大熱議的第三期播放時，一直都把頭枕在姜俊昊腿上的鄭秀妍破天荒的說了句，「我的人生偶像是奧巴馬。」

姜俊昊忍俊不禁：「嫉妒了？」

「沒有，反正我就是喜歡奧巴馬。」她有些倔強的看向那笑著的男人，確認道：「特別喜歡！」

姜俊昊二話不說，直接就吻了下來。就在鄭秀妍快被剝得精光的時候，電視中上演的還是身上這男人和另一個女人的故事。

同居生活說起來是件大事，但對於兩位當事人來說卻沒有外人眼中那麼諱莫如深。在這個時候愛情就是他們眼中的柴米油鹽，每天在一起的過程要比單獨一人時有趣的多。他們一起做飯，一起起床，甚至一起洗澡，有些時候能幹柴烈火的燃燒一個下午，有些時候卻又能相安無事的呆坐在沙發上說好幾個小時的閒話。鄭秀妍在學瑜伽的時候姜俊昊就坐在一邊看著，起初是不來打擾，但看她僵硬的擺弄姿勢是那樣難受，索性便過來一起做。鄭秀妍看不慣他學什麼都比自己好，比自己快，還會偶爾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幾下，充分活動身體的打鬧，可要比跟著DVD中那老師擺弄身體更來的有趣。

她學開車的時候姜俊昊更是如影隨形，每一次上道時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坐在副駕駛上就好像是一根定海神針，即便心中緊張的要死，有他在身邊也就沒事兒了。

他最喜歡的那輛紅色奔馳？在練習倒車的時候不知道被刮了多少次。有一次跟姜俊昊一起和金昌烈見面，那傢伙居然為這車打抱不平起來，說什麼好車都是男人的第二個老婆，在姜俊昊這第二個老婆比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三都不如。

如果對大部分人來說同居生活是結婚之前的綵排，那對於鄭秀妍和姜俊昊來說，同居就是愛情。

現在短暫的同居生活即將結束，但是他們的愛情卻會繼續進行。收拾好行李的鄭秀妍重新在房子內轉了一圈，這佔地將近一百五十坪的別墅到處都留下了他們的痕跡，有激情的，也有溫馨的，全部都是值得裝在腦子裡，值得回憶一輩子的。

在這種情況下誰願意去工作呢？

或許就把這裡當成那黃金鑲鑽的籠子也不錯，到處都是明晃晃的金黃也早晚會被晃壞了眼睛。但生活總要繼續，聽著響起的門鈴聲，她笑著跑去開門，但在打開門鎖的一瞬間，卻又換了副不耐煩的神情。

「你不是有鑰匙麼？」

聽著這句類似「你回來了」之類的鄭式常用對白，姜俊昊笑著說：「明天開始就要我自己開門了，現在最後享受一下。」

鄭秀妍「切」了一聲，側過了身給姜俊昊讓開位置，看到他提在手上的寵物籠子，當即驚喜的問道：「這是什麼？」

她也不顧姜俊昊還沒換鞋，逕直蹲在男人身前，雙手一下子就把上那小巧的鐵絲網門，看著裡面一團肉肉的小東西，抬起頭來問道：「你怎麼還買了隻貓回來？」

「你走了，我當然要有人作伴，你說它就叫『鄭秀妍』怎麼樣？」

不理會這種低級的調戲，鄭秀妍小心翼翼地打開籠門，攤開雙手，滿是期待。那雜色傲嬌貓看了鄭秀妍一眼，似乎是對這女人的長相還算滿意，這才高傲的抬起爪子走了上去。只是沒想到羊落虎口，鄭秀妍順勢一抓，提著它的兩隻前爪就把它拎了出來，瞬間便看了個通透。

「切，還是只公的，叫什麼『鄭秀妍』。」

她把這貓抱在懷裡，退開幾步，等姜俊昊換完了鞋，才和他一起進了客廳。

姜俊昊看了眼放在沙發旁的手提箱，語氣沉悶地問道：「不是明天早上才走麼？」

鄭秀妍給懷中那沒有名字的傢伙順了順毛，回答道：「剛才製作組那邊來電話了，說是明天的拍攝要提前一個小時。再說你這現在全是攝像頭，晚上我也睡不踏實，明天早上和現在沒什麼區別。」

姜俊昊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牆角的攝像頭，心下更為不悅。早些時候對拍攝內容的掌控被聽之任之，無形中跟《我們結婚了》攝制組也就有了人情來往。「新房」的拍攝工作就在明天，姜俊昊的這棟漢江別墅居然成為了攝制組的首選。而其還是友情贊助，絕對無償。

他抱歉的看了鄭秀妍一眼，知道對方小時候的鏡頭恐懼症雖然被克服，但卻還是對這圓圓的東西異樣敏感，整整一個下午，即便不是在拍攝中，估計也會帶來不小的困擾吧？

「對不起，回頭我去看看，在市中心那買套公寓，如果你有時候想一個人靜靜，就去那邊。」

「算了！」鄭秀妍貼心一笑，玩笑道：「被你這麼一弄好像我真被包養了似地，別擔心，音樂劇沒有想像中那麼累，再說這事我喜歡做的事。回宿舍還有人能陪我說說話，到時候你要是進了劇組，我也有理由不守著空房子。」

看姜俊昊還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知道他這是不願意讓自己走。鄭秀妍會心一笑，舉起手中的傢伙也讓姜俊昊看了個通透。

她問道：「你還沒跟我說這個傢伙是怎麼來的呢。」

一說起這個姜俊昊就來氣，徐賢在今天下午難免有些不講理。明明是她說的要去買貓，明明說這是兩個人共同的寵物，結果卻連顏色都不讓他提出意見。一個剛剛成年的女孩瞪著大眼睛跟你說想要這個，身為男人總不好反駁吧？

什麼男女平等，全都是騙人的！

「見著喜歡的，就買了。」姜俊昊敷衍著，這涉及到男人的面子問題。

鄭秀妍瞥了一眼那說謊的男人，也不在乎這貓的來歷，一邊無視著這無名貓驚愕的眼神，一邊把玩著它的身子道：「那正好，讓我帶回宿舍去養吧。」

姜俊昊一驚，直接把貓從鄭秀妍手上搶了回來，多嘴道：「你們宿舍都有一隻了，這只給我。」

我們宿舍有貓？什麼時候？

看到一臉錯愕的鄭秀妍，姜俊昊立刻反應自己多了嘴，馬上轉移話題道：「時間也不早了，回去的話也早點回去，我不方便送你。」

有貓膩！

還跟宿舍有關！

得到了這兩個重要訊息的鄭秀妍決定不再跟姜俊昊這鬥智鬥勇，早就知道這傢伙在有些秘密面前經常欲蓋彌彰、轉移話題，甚至霸王硬上弓。鄭秀妍也學會了轉移陣地，曲線救國。

她拖起行李箱說了句「我走了」，然後頭也不會的離開了客廳，一直到關門聲響起，本以為天雷勾動地火的同居暫停儀式居然就這麼輕描淡寫的結束了。

姜俊昊彎身把貓放在地上，望著那輕盈消失的背影歎了口氣，輕輕的歎氣聲迴盪在這不小的別墅中，清冷而又孤寂。

鄭秀妍比想像中更早的回到宿舍，一進門還沒出玄關就看見姐妹們聚在一起，除了金泰妍回頭問她一句「回來了」，其餘人似乎都沒工夫搭理她。

舒服的大沙發被棄置不用，一群人圍在席地而坐的徐賢身邊，東摸一下，西摸一下，因為把那只純白色的貓咪抱在懷裡，徐賢還被變相的卡了不少油。

就算是再驕傲的貓咪這麼被七八隻手輪番折磨也肯定受不了，貓咪極力想要掙脫徐賢的制肘，卻屢屢無功而返，最總折疊耷拉著腦袋，躺在徐賢胸口的臂彎上，擺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鄭秀妍站在圈外往裡面忘了一眼，果然發現這只白色的貓咪，她驚訝地問道：「哪來的？」

林允兒第一個回答道：「前輩給買的！」

「什麼？」徐賢大為不悅，直接道：「明明是我們兩個一起買的！」

她看向鄭秀妍，特別解釋道：「節目拍攝時的任務，暫時在這裡放一天，明天就帶走。」

剛知道一點皮毛就能粗略的一窺全貌，鄭秀妍想著姜俊昊帶回家的那只「無名貓」，竟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金泰妍問道。

鄭秀妍搖搖頭說沒什麼，轉而擠進人群，用一隻手在那貓的頭頂上揉搓了幾下。白貓睜開眼，看了看這蹂躪自己的新面孔，彷彿認命一般，又閉上了眼睛。

鄭秀妍問道：「有名字麼？」

「還沒想好呢，到時候應該會和前輩一起取名吧。」

剛剛看到這貓綠色的眼眸，鄭秀妍平生出一股惡趣味，建議道：「就叫綠眼吧。」

「綠眼？這算什麼名字！」

tiffany第一個站出來抗議道，鄭秀妍卻是裡也不理，只盯著徐賢，認真地道：「那房子我去過，你應該很想看看俊昊的個人錄音室吧？就在一樓往裡走的第三個門口，如果有可能的話，一定要看看。」

徐賢疑惑地看著鄭秀妍，隱約覺得自己被算計了什麼。

第一千零三章 貓（2）

日久生情這個詞用在姜俊昊和徐賢身上或多或少會有些不恰當，節目開始之後兩人的矛盾不可謂不嚴重，徐賢從沒有想像過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跟這個讓她討厭的傢伙和平相處，他們就好像一對小學生，只差在彼此之間畫一條線來保證距離，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拍攝節目而已。

但現在徐賢不得不承認她對姜俊昊已經有所改觀，即便這幅度很小，還很可能是她在林允兒在身邊終日被迫耳聞目染的結果，但她必須承認，她眼中的姜俊昊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抱著懷中的「綠眼」來到漢江別墅區，這裡的一切充分詮釋了當紅的吸引力。製作組對姜俊昊的配合大加讚揚，但對於徐賢來說，到這邊來卻還是很有壓力。鄭秀妍在這件事上雖然表現的十分大度，但跟她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徐賢依舊可以感覺到這位「傲嬌」姐姐的底線。她想要彰顯自己對姜俊昊工作的支持，並願意在這之中尋找樂趣，但是如果自己跟姜俊昊之間產生一丁點兒的莫名氣氛，就一定會被她立刻扼殺在搖籃之中。

懷中的「綠眼」探出頭來，它四處打量著周圍這些價值不菲的建築，似乎是在尋找那一座屬於它的宮殿。徐賢被工作人員引著，下了車之後走了大概五分鐘，她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那白色圍牆，紅色屋頂的小型別墅。

「那個就是麼？」心中雖然喜悅，但徐賢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金藝勇笑著回答道：「其實徐賢你說喜歡白色圍牆，紅色屋頂的二層小樓時我還在納悶，以為是姜俊昊跟你提前通風報信了，沒想到真的有這麼巧。」

他又道：「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這可是男人獨居的地方，衛生環境還是讓人擔心啊。」

獨居？他是獨居的話，秀妍姐出來這麼多天又是住在哪？想起臨行前鄭秀妍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徐賢越發覺得大有深意。

「俊昊有時候很較真，你別看他上次拍攝的時候沒說，其實心裡還是挺在意你那分數的。如果他再提起這茬，你也就給個『9』分，他高興了，自然不會為難你。」

兩個女人之間夾著一個男人就是這樣微妙，這話表面上是勸慰，實際上還不是消除姜俊昊心中「疙瘩」的手段？徐賢不怪鄭秀妍這樣的防備她，畢竟有過花心歷史的人並非鄭秀妍，而是這座房子中的主人，姜俊昊。

鄭秀妍的話就好像是武俠小說中的神秘心法，在腦子裡轉上一圈，心中對這房子湧起的興奮感，也就被壓抑了下去。敲響房門，徐賢心思純淨，不含一絲雜質。

她就是來拍攝節目的，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打開門，還沒等姜俊昊說話，徐賢懷中的「綠眼」就「喵」地一聲竄了下去，似乎是對這裡的陳設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探究竟。

「我就說，它只是表面矜持。」

姜俊昊的話讓徐賢很想點頭贊同，其實昨天晚上她就和少女時代的成員們研究出了這傢伙的本性。「綠眼」竄進屋內，左顧右盼一番，衝著左手邊的第一個房門跑了過去。徐賢換了鞋，趕緊跟上，攝制組的一行人也魚貫進門，好在姜俊昊特別準備了一個房間用來給他們工作、休息，控制所有房間攝像頭的終端也設置在這房間裡。

除了徐賢和姜俊昊之外的一行人飛快消失，沒留下一絲痕跡。

「綠眼」並非漫無目的的滿屋子亂逛，它從一層的第一間客房開始看起，鑽進客廳在地毯上轉了一圈，回到門口還望了一眼，似乎是記在心底，廚房和一層化妝室都被一掃而過，工作人員使用的客房它更是沒什麼興趣，就在「一樓往裡走的第三個門口」，「綠眼」因為鎖著的房門進不去，用爪子扒了幾下房門，然後回過頭望向一直跟著它的兩人，坐在原地。

「這裡是工作室，沒什麼好看的。」

這裡就是那間秀妍姐說一定要來看看的工作室？徐賢看了那房門幾眼，也不知道有沒有反鎖，但看姜俊昊的意思，他似乎是不希望自己進去。

話是姜俊昊對徐賢說的，但「綠眼」卻似乎聽懂了一般，它重新爬起身，順著通向二樓的樓梯爬了上去。二樓的客廳比起一樓的要小上不少，好在采光充足，面向漢江更是風景不錯。「綠眼」看過了側臥，順著姜俊昊打開的房門又走進了主臥，它簡直是比任何人都挑剔，一眼就相中了這房子裡最好的房間。

它輕輕一躍便跳上了床，在正中央的位置趴下，縮成一團。那純白的尾巴還把自己圍了起來，兩眼一閉，似乎就要賴在這裡。

「這是前輩的房間？」看了「綠眼」的一系列反應，徐賢隱約覺得這貓似乎像極了某人。

「嗯，這的確是我的房間。」

得到姜俊昊的確認，徐賢這就作勢要把「綠眼」抱到樓下去。

「算了，我平時住在側臥也沒問題。這小傢伙品味不錯，可以暫時住在這裡。」姜俊昊出人意料的大度起來，他問徐賢道：「這貓有名字了嗎？」

聽到這問題，徐賢心下一凜，因為鄭秀妍的鼓動，「綠眼」已經被叫了一整晚。

「Green eyes！」她急中生智道。

「Green eyes？」

姜俊昊疑惑著重複了一遍，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徐賢索性趁熱打鐵，「因為它墨綠色的眼睛很好看，所以姐姐們就說叫這個名字好。」她仔細觀察姜俊昊的反應，還建議說，「如果前輩不喜歡，那我們也可以換一個。」

Green eyes，姜俊昊在心底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總感覺有些不妥，卻又說不上來為什麼。看到徐賢臉上試探的表情，想著反正自己也買回了那只雜色貓，索性就笑著道：「就叫這個名字也行，不過長了點，有暱稱麼？」

徐賢違心地道：「暫時還沒有，要不然前輩起一個？」

她滿心期待腦袋好使的姜俊昊能想出一個和「綠眼」毫無關係的名字，萬一哪一天消息走漏，就算是神經再大條的人也知道這名字和姜俊昊肯定有什麼聯繫，到時候「忽悠前輩」的罪名她可跑不掉，誰知道姜俊昊又怎麼會變著法的給她難受？

只不過徐賢的期盼最終還是落了空，被她寄托了很多期盼的姜俊昊撓了撓頭，推辭道：「一時間我也沒有好想法，不管你信不信，對起名字這種事我真的很不在行。」

看著姜俊昊那少有的質樸笑容，徐賢心中竟萌生出些許罪惡感來。

事實證明姜俊昊的房子衛生問題完全不用擔心，說是一塵不染可能有些過了，但絕對也差不了多少。很多人都說觀察一個人生活的環境就大概能瞭解這個人，從那些整齊的陳設中，徐賢覺得姜俊昊是一個對生活環境有著很高要求的人。

劇組給出的拍攝內容還是如同往常那般空泛，夫婦兩人住進新房，一起打理房子內的一切是理所應當的事。比如窗簾的顏色，比如沙發的擺放，但從這些地方，徐賢卻挑不出任何毛病來。這裡不是他們的新房，她牢記著這個觀點，自然不會大刀闊斧的建議什麼。三個小時過去，徐賢和姜俊昊的相處平淡如水，只是偶爾的交談能體現出一些他們的共同點，好不容易能暫時的休息一下，姜俊昊自然要招待客人。

在二樓獨霸主臥的「綠眼」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它走下樓來，找到徐賢在她腿邊蹭了蹭，然後便站在房間門口，回望著她。

徐賢跟著站起身，一路上隨著「綠眼」前行，姜俊昊本人正廚房為一行工作人員準備水果，聽到偶爾飄過來的幾句讚揚，徐賢心中異樣，卻說不上是什麼情緒。

又是鄭秀妍說過的那個房間，站在門口，徐賢很想打開門，一探究竟。

「綠眼」老老實實的趴在那，似乎是對這所別墅內還有秘密存在執念，徐賢蹲下身，小聲地對「綠眼」道：「前輩可能不喜歡別人進他工作的地方，我們離開這好不好？」

「綠眼」回過頭來看了它一眼，又重新面對那鎖著的房門，用爪子輕輕扒了幾下。

「那好，我們就看一眼。到時候如果前輩怪罪下來，你頂著。」

毫無疑問，徐賢也很好奇。身為歌手的她非常想要知道姜俊昊這樣的原創歌手到底會在什麼環境下工作，她又對「綠眼」說「我們這就算說好了」，然後才站起身，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如果是反鎖的也就算了，「啪嗒」一聲輕響，讓徐賢又開始興奮起來。

她輕輕推開房門，順著缺口向內望去，姜俊昊在錄音設備上花了很多的錢，從那些設備很有質感的外形上就可見一二。但整個製作間最讓徐賢驚訝的卻還是那一隻趴在錄音間正中央，對著一根沒開封的火腿，奮力廝打的雜色貓。

徐賢愣住了，「綠眼」也愣住了。前者覺得這貓有些面熟，後者納悶於這討厭的老夥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無名貓可沒時間管那麼多，把飢腸轆轆的自己丟在這裡，扔進來一根火腿腸還是沒開封了，那綠眼的男人到底是有多惡毒？

還沒等徐賢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從身後傳來，姜俊昊終於沒了那萬年不變的淡定表情，望著那只在錄音間中間和火腿腸較勁的「無名貓」，他無話可說。

「前輩，這貓是……」

「撿來的！」姜俊昊急中生智的打斷了徐賢的話，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只「無名貓」道：「它是我撿來的！」

第一千零四章 貓（3）

撿來的？

騙誰呢？

出現在畫面中的情景差點讓金藝勇一口咖啡噴在屏幕上，主導綜藝製作並見識過無數笑料的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什麼「彩蛋」如此逗笑過了。但現在，短短驚愕了兩秒鐘之後，金藝勇在位子上笑的前仰後合，手中還端著的咖啡一下被撒出去半杯還多。

節目還在這個階段，他就已經想著在剪輯這一幕時要把寵物店那只讓姜俊昊愛不釋手的雜色貓貼上來作對比。到時候，誰都能知道它是不是撿來的。他沒回頭，盯著屏幕吩咐道：「快去告訴他們拍攝開始，回來的時候都輕點，別打擾到他們。還有，把製作間的攝像頭打開，不用等姜俊昊同意了。」

……

撿來的？

徐賢少有的仔細打量起面前這男人，他如此欲蓋彌彰的樣子還真不多見，讓人側目的五官加上再出道數年來凝練的明星氣場讓她無法準確形容對方的模樣，腦海中也只浮現出工作人員聊天八卦時談到他最常用的那句話，叫「祖師爺賞飯吃」。

凡事都比較認真的徐賢其實也沒那麼願意咬文嚼字，但這一個「賞」字卻讓她不能認同。她知道姜俊昊在公司內揮汗如雨的練習了六年，在那段未來絲毫不見明朗的時間裡，競爭的壓力會讓每個人都變得戰戰兢兢，提前接觸到社會殘酷一面的他們都會加速成熟起來，只是面前的這個傢伙卻無時無刻的處於退化當中，要不然就是從沒變過。

對於那段時光徐賢感同身受，所以姜俊昊今天的一切，她今天的一切，乃至於所有藝人今天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拚搏而來的，徐賢堅信這一點，聽到夾雜著好運之類的說辭便會感覺到厭惡。但她從不會去反駁，總是擺出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甚至開始習慣於被當做那種很能容忍的女性。

當所有人都對她留有這種印象的時候，只有一個奇怪的傢伙並非如此，他就好像能透過層層的偽裝看到她真正心中所想，在這個傢伙面前她雖然可以忍耐，但程度卻十分有限。她完全不想表現出那逆來順受的模樣，甚至連女團老⼳理所應當的可愛屬性都被棄之如彼，因為這種屬性通常都帶著些順從的意味。

這種特殊到底代表著什麼？就連徐賢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這樣做了，稱得上是率性而為。

因為一次打量產生的聯想太過深遠，那緊盯著姜俊昊的目光在他眼中變得狐疑起來。姜俊昊心下感歎，撒了一個謊果然就要用無數句謊話去圓，不過他毫不介意抒寫一個有關一人一貓的感人故事。他帶上淡淡的微笑，用一副慈祥的目光看著錄音間中那只雜色貓。

「你不知道我撿到它的時候它有多可憐，渾身都髒兮兮的，好像多少天都沒吃過東西一樣，跟在我後面不走，我也沒辦法。」

徐賢從思緒中解脫的一瞬間便進入了一種極度無語的狀態，看著面前男人那副悲天憫人的神情，忍不住站出來伸張正義。

她臉色一正，問道：「前輩，我看這貓怎麼這麼眼熟？」

姜俊昊心下一驚，表面卻不動聲色，「是麼？野貓看起來都差不多，你以前也在哪裡見過也不稀奇。」

他瞥了一眼剛剛被徐賢抱在懷中的「綠眼」，又一本正經地道：「這些被丟出來的寵物哪裡有你這小傢伙顯眼？什麼東西還是有了對比才好，要不然哪能突出你的好眼光。」

這是誇獎麼？不，這是完完全全的獻媚。自認定力相當不錯的徐賢都忍不住眉角抽搐，心下腹誹著「無恥」二字。

都說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很重要，但那講的是人與人之間的聯繫。插科打諢是姜俊昊用來針對女人的招數，不過面對眼前這個不明生命體，他就算巧舌如簧也沒什麼大作用。

經過短暫的相處姜俊昊知道徐賢面對這種說辭一般都會以沉默應對，經常冷場也成了他們拍攝時的老毛病，但有了寵物就是不同，看到徐賢懷中的「綠眼」在不停張望著那邊奮力跟火腿廝打的老夥計，姜俊昊伸出手來，也想要在那白色的肉球上揉搓一番，結果這手剛伸到一半，卻突兀地懸在了半空中。

他對徐賢的印象並沒有僅僅停留在隨性的課堂跟她那刻板的性格上，記得那時候正好是她進公司一年，新一批的練習生才剛進入公司不久，有個女孩扭了腳，坐在一邊怕自己趕不上進度，一個人開始流眼淚，姜俊昊看到了，沒有去管，因為當時的他不是可以隨意施捨同情心的好人。徐賢也看到了，她走過去坐到那女孩身邊，只是沉默的遞上紙巾，當時的她比現如今可要木訥許多倍，更別說會講什麼讓人破涕為笑的安慰話，結果那女孩還是坐在那裡哭，而徐賢是就坐在那裡。

徐賢開始變得讓自己討厭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姜俊昊給徐賢打上了善良的標籤，但當時因為心底湧動過憐憫，徐賢的舉動就多了些不同的意義，姜俊昊就這樣被小傷了一下，雖不至於耿耿於懷，但卻逃不脫那種對徐賢的排斥感。後來他聽說她們成了朋友，練習生朋友之間總不乏一起出道的約定，從現在看來，殺出重圍的依舊只有徐賢一個人。

當初的小女孩現在也長大了。

姜俊昊看著綠眼所處的位置，心下感慨。

徐賢不知道姜俊昊要做什麼，只是順著他伸手的方向朝自己身上看去，她「騰」地一下紅了臉，把「綠眼」又往上抱了抱，徹底遮住那象徵著女人的胸型。聯想著昨夜姐姐們對「綠眼」的蹂躪漸漸演變成調戲自己的胡鬧，她更加面紅耳赤，快步走進錄製間，只留下了背影。

姜俊昊當然尷尬，其程度不亞於偷看漂亮女人卻被發現後的短暫對視。他輕咳了一聲，因為徐賢這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女性化一面在她身上開始投注更多的目光，原本會很自然，但經歷了剛剛那一瞬之後這些目光中便多了些偷偷的味道。

無名貓還在跟那根火腿廝打不休，鋒利的爪子已經讓它聞到絲絲肉香卻始終不能將美味入口。徐賢蹲在它身前，不顧那上面的口水拿起火腿，一點點撕開後掰掉一小塊兒，那時候，無名貓眼中的徐賢簡直就是個聖女。見老夥計吃的正歡，「綠眼」也從徐賢懷中一躍而下，它就那樣抬頭看著，直到徐賢也給它掰掉一小塊兒方才罷休。

綜藝不是啞劇，姜俊昊蹲在徐賢身邊，和她一起打量起那兩隻貪吃的小貓。

他問道：「我記得你在公司的時候有個朋友，就是沒出道的那個，她叫什麼來著？」

「煥熙，李煥熙。」徐賢偷瞧了姜俊昊一眼，不知道他問起這個是因為什麼。

姜俊昊「噢」了一聲，沒有下文。

徐賢又偷瞧了姜俊昊一眼，當做是禮尚往來，問道：「昌烈前輩現在怎麼樣？」

姜俊昊驚訝地反問：「你怎麼還認識他？」

徐賢娓娓道來，「昌烈前輩人很好的，跟我同期進公司的女孩基本都受過他的照顧。」

姜俊昊不屑地道：「真是，對我的事兒這傢伙可沒那麼上心。我只能告訴你這傢伙當初可沒安什麼好心，你們這些年紀小的練習生喊他一聲前輩，只要語氣親熱點，就能讓他得瑟好幾天。」

「哪有。」徐賢小聲地反駁著，「一般都是我們有麻煩的時候去找昌烈前輩幫忙，倒是前輩你，經常在我們女練習生這邊晃蕩。」

「喂，我那是和你們用過同一個練習室好不好？」姜俊昊急道，「再說你們見我和昌烈一樣，看到女生就只會傻樂了麼？」

徐賢撇了撇嘴，反駁道：「反正昌烈前輩走的時候，公司裡好多練習生都很傷心來著。」

話音剛落，徐賢臉色一僵，當年金昌烈離開的原因她也有所耳聞，其中一個說法就是有關姜俊昊的，但留言太多，事情的原委也就沒個統一說法。公司裡突然消失的練習生太多了，唯有金昌烈這種讓他們記憶深刻的存在才會讓他們有所觸動。

姜俊昊果然沉默下來，意識到自己可能提起了不該提起的話題，徐賢也閉上了嘴。

話不投機半句多？或許他們的相處驗證了這句俗語。但值得注意的是，這是他們在這檔節目中首次見面以來，第一次在平和的氣氛下閒聊。

半晌，姜俊昊突然問道：「李煥熙和你有過一起出道的約定吧？」

提起這個，徐賢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有的。」

姜俊昊輕笑了聲，回憶道：「我和昌烈也有，當時還真覺得我們能一起出道來著。」

說完，他扶著膝蓋站起身來，短短兩秒內便重新調節好了自己的狀態，注意到徐賢那偷瞧著自己的模樣，姜俊昊輕笑著道：「不如這樣，我唱首歌給你聽。」

……

回到宿舍時天光還未散去，少了姐姐們的打擾徐賢可以享受這片刻的安寧。她最先拿起一本書，卻發現平日裡會讓她讀得津津有味的文章在今日卻格外的晦澀難懂。抱起在身邊蜷縮著的「綠眼」，徐賢認真盯住那雙墨綠色的眼睛。

他用的那把吉他沒了耀眼的金黃色琴弦，歌聲卻依舊能引人入勝。一曲《One》讓「綠眼」竄到他腳邊趴下，豎起耳朵聽的那樣仔細。他說要教自己彈吉他，然後就直接把吉他塞到了她手中，還說自己這樣很漂亮。

徐賢放下「綠眼」，下了床來到書桌前打開檯燈，坐下攤開筆記本，在今天的那一頁上寫了這樣一句話。

「我寧願彈吉他的只有兩個人，女的要美，男的要滄桑。」

第一千零五章 勢如破竹

經紀人出身的李東國在前幾年成功製作過幾部小成本電影，雖然不至於像姜俊昊的那部《梨泰院殺人事件》般引爆韓國，卻也有相當不菲的票房收益，難得的是李東國對於商業化元素並不極度推崇，支持並樂意於跟合作的導演尋找電影藝術和商業效益的平衡點，例如「刻意裸露」之類的低俗賣點在他的作品中更是從沒有出現過，如此數年，當他的資歷得到圈內的認可，一部大製作便如約而至。

暫定名《大叔》的動作電影已經完成了大部分籌備工作，但影片拍攝計劃卻遲遲都未確定，時至今日主演人選還懸而未決，投資商們也難免鼓噪起來，因為劇組本身不菲的運作費用，他們甚至還給李東國確定了選角日期，除了暗示他元斌是個不錯的選擇之外，最後確定日期更是很不像話的在一周之後，就這點時間，甚至讓他理性分析目前的形式都做不到。

韓國電影行業延續了美國電影行業的先進制度，大眾眼中的名牌導演看似權利極大，實際上跟製作人則是上下級關係。導演保證影片質量，製作人則要保證票房盈利，雙方從大方向上不會存在不可調節的矛盾，所以這份上下級關係也就並不明顯。但當雙方各執己見並不肯妥協的時候，劇組的一切工作都要陷入「暫停」階段，例如此次的選角，就成了李東國和李楨凡互相說服對方的過程。

李楨凡邀請李東國到家中做客，還提前準備了一張《梨泰院殺人事件》的DVD，兩個男人在吃過晚飯之後就在客廳裡一起看電影，因為電影是十九禁的關係，李楨凡的兩個女兒還都被提早趕去休息。李東國不能忽略姜俊昊的表演，即便在此之前這片子他已經研究了十數遍，從影片開頭的黑幕他就已經知道影片結尾的留白，還未經歷其中的驚悚，便已經感覺到了結尾時皮爾斯逍遙法外後的淡淡遺憾。但當那雙綠色的眼眸在面對血液噴濺，浮現出享受背後暗藏的一絲暴戾時，他的一顆心還是被姜俊昊的表演給提了起來。

他的研究結果表明《梨泰院殺人事件》的成功不可複製，場外因素太多，已經不能單純的用電影營銷來界定。當年的《梨泰院殺人事件》行成了一種短暫的、極具爆發性的風潮，之後電影DVD銷量不佳也充分證明了這場成功中處處都隱藏了極大的風險。

隨著電影結束李楨凡長吐出一口氣，對李東國說看過了這樣的表演，就算你把張東健帶過來也不能改變我的決定。李東國承認說我現在才覺得你不是單純想要跟影帝合作，他的表演很具有爆發力。李楨凡問，你都能看出來，怎麼還不同意我的看法？李東國歎了口氣，回答說這是四家製片公司湊出一百多億來拍電影，我必須考慮商業風險。

李楨凡頓了頓，最後依舊固執道，你雇了我，就一定要雇他！

第二天下午，李東國效仿李孝利給所屬社社長送了一箱柿子的做法，給李楨凡也送去了一箱柿子，柿子在韓文中也有「眼力價」的意思，他想要借此舉告訴李楨凡，在一部商業電影中，沒有人是必須存在的。李東國相信李楨凡會做出聰明的選擇，元斌雖然並非是他最想要的演員，但其本身的優秀實力卻又毋庸置疑，如果沒什麼太大意外，男主角的人選最晚會在未來幾天內敲定。

事情到此終於算是告一段落，這天晚上李東國來到宏大附近的一家Club和幾個相熟的製作人聚會，原本是想在這裡好好的放鬆一下，談論女人，不談工作，卻沒想到話題的焦點依舊在姜俊昊身上。

「韓東旭前輩這次真算是倒霉，前些天我還在清潭洞那邊見過他，整個人都好像沒了那種精氣神。」一人開了腔，但這話聽著總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誰知道他會惹到姜俊昊，這位平時在圈子裡雖然沒什麼跋扈的名聲，但好歹也是個影帝。」

「姜俊昊家裡的背景很深，姜東元和他都不是在一個水平線上的。還以為富家子弟進來玩票是前些年才盛行的事兒，沒想到現在還有。」

有人圖看個熱鬧，有人是終於找到了感興趣的話題，眾人七嘴八舌，不一會便還原了事件始末。

「不是聽說他和他經紀人關係不好麼？」

「好不好是他們的事，碰上這種情況，總不好不出頭的。」

「出頭就能到製作公司去給製作人難看？如果以後凡是背景不簡單的演員都玩上這麼一手，以後我們還怎麼做事？」

一位年紀稍大的製作人說道，老成持重的道出了眾人心中的隱憂。抱著各異態度的人們暗暗點頭，這個圈子裡最容易形成某種風氣和風潮，就好像自從少女時代當紅之後，新出道的女團少於七個人都不好意思和別人打招呼。

如果背景深度足夠的演員們都玩上這麼一出，那後果簡直無法想像。而為了避免這個「後果」，他們就需要為姜俊昊的跋扈行徑製造一個「後果」，所謂槍打出頭鳥，就是這個道理。

「低於六十億的投資姜俊昊看都不會看上一眼，我們這裡大部分人都可以放心了。」

話音剛落，在場眾人的目光就落在以李東國為首的三人身上。在座的七八個人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潛性的競爭者，但當某種公認的集體利益受到侵犯時，即便既得利益者們各懷心思，也會表面其樂融融，製造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這就是他所處的圈子，李東國突然有種衝動，想要去做一些注定被標榜為愚蠢的傻事兒。

「姜俊昊的經紀人前些天給我這邊發過試鏡申請，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推回去了。」

有一人率先開了口，說完了話還很愜意的喝了口酒，就好像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兒。其他人聽到這話更是把笑容掛在了臉上，就好像是另一個種類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這邊還沒消息，不過估計也就是這兩天。」在背後如此嘲弄別人是個很難拒絕的遊戲，說話那人還提醒李東國道：「前輩，如果姜俊昊的經紀人對你死纏爛打，你就直接告訴他們主演人選敲定了就行。要是他還說可以降低片酬的話，這種樂子你可要跟我們好好說說。」

歲月的凝練早已經讓李東國學會了不動聲色的跟滿桌子道貌岸然的傢伙說廢話，但此時他卻還是眉頭微皺，很是直接地道：「我是經紀人出身，知道經紀人不會做那種沒用的閒事兒！」

剛剛說話那人滿臉尷尬，桌子上的氣氛也因為這一句話而消失殆盡，一直到有和事老出來高聲說「喝酒，喝酒」，桌子上的氣氛才重新變得熱絡起來。

娛樂圈就是一張盤根錯節的人脈網，身在其中的人有時候不得不低頭，經紀人是藝人的臉面不假，但在很多時候他們都只是藝人們用來避難的替身符，藝人不紅的時候需要獻媚討好，藝人紅了之後則更需要謙虛謹慎，想要在這一行不走歪門邪道就要夾住尾巴做人。

因為道不同而游離於話題中心之外的李東國結結實實的喝了一頓悶酒，他和金永旭只見過幾次面，互相之間也沒什麼要他如此出頭的交情，但經紀人出身的李東國曾經經歷過的卻是那種深入骨髓的鄙夷，只有大牌的藝人，沒有大牌的經紀人，無論是在歌謠還是演藝領域，這都是一種不用說出來的規矩。

結束聚會李東國回到家中，原本能讓人放鬆的聚會如今卻讓人更加鬱悶。沒打擾已經熟睡的妻子，李東國來到書房打開電腦，梳理起元斌加入劇組之後的進程列表。看著原本空閒的男主角一欄上被一個名字填滿，李東國輕歎了口氣，不是他不能因為一時激動幫金永旭這個忙，而是生活本身讓他的所有決定都必須經過再三的思考。僅僅是今天的一時衝動也要讓他花費一些潛性的代價，身處於製作人的圈子中，對於他本身的利益也意味著某種保障。

不久，手機響起。

「快看看娛樂新聞，任何一家網站的都行，有了這個，姜俊昊你一定要給我帶回來！」

李楨凡狂喜的語調讓李東國一陣狐疑，手上卻還是打開了網頁，當他登陸排列在第一位的網站鏈接，頁面頭條上是一張陌生的專輯封面，名字是《Be Here》。

「這是……」

「頭條新聞，剛剛從美國那邊發回來的頭條新聞！」

李東國仔細閱覽著新聞中的每一個字，內心的震驚一下便讓他醒了酒，他推說有事明天再談便掛斷了手機，目光卻依舊被黏在了那則報導上，怎麼都不能相信。

半晌，他帶著嫉妒的口吻喃喃道：「這傢伙，藝人比我的更有血性，還更有運氣。」

李東國重新打開文檔，把男主角一欄上的名字刪除，然後重新輸入了另一個名字……姜俊昊，這個名字的擁有者憑借這個成績，在未來三年內的演藝事業，必定勢如破竹。

……

第一千零六章 永遠

日本，東京。

「為了……」

寶兒站起身，舉起酒杯，開懷的笑意讓她瞇起了眼睛，利落的短髮讓她的臉龐好像清減了幾分。

「為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舉杯附和，他們帶著笑臉，翹首以待主人公的祝詞，由衷佩服這個在十三歲就能踏出人生最重要一步的女人。在這個團隊裡，權寶兒就是強大的代名詞。

「更好的生活。」

寶兒笑著說完，然後把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整個場面都因為這句太過常見的祝詞而停頓了下，眾人只來得及對視一眼，也不知道是誰最先跟著舉起酒杯，所有人都把杯中的香檳喝盡，這一杯是為了更好的生活。

新單曲「永遠」的成功讓寶兒沉寂已久的歌唱事業終於有了回春跡象，重新回到榜單前列的銷售成績讓整個團隊士氣高漲，被喚起了鬥志的工作人員更加努力，寶兒身邊的整個氛圍都隨著這首「永遠」在公信榜榜單上的穩步爬升而變得輕快起來。就在銀座一家五星級別的酒店，平日裡相當節儉的寶兒很是奢侈了一把，她訂了一間大大的包房，讓所有人都歡聚一堂，開了一場本不值得如此鋪張的慶功宴。

「你怎麼在這？」

任何一場派對都不能容忍主人公有一時半刻的離開，包房位於長廊的盡頭，走進門口就會看到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寶兒正站在那透過玻璃向對面那高樓頂端的巨大屏幕望去，這裡是銀座的中心，這繁榮商業圈最熱鬧的一點。

還沒等寶兒回答，韓瑞妍也看到了那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畫面，暗道一句「陰魂不散」，便立刻關上了門。

房間內正是派對的高潮，主人公寶兒本應該為所有人獻上這曲親自作詞的「永遠」，但實際上，這首歌她並不喜歡。

向著蔚藍的天空，輕輕伸出手臂

悲傷令人痛徹心扉，請再一次抱緊我

倘若那時坦然面對，就不會失去你

多麼希望當我醒來，一切皆是夢境

然後你會再次，逗我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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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 did you say bye bye?

這些歌詞是怎麼想到，又是怎麼寫出來的？

寶兒不知道，反正所有人都很滿意，製作人認真地問她有沒有專業作詞的想法，粉絲們再次感歎她是個才女，樂評人對於這首單曲的歌詞給予了極高的評價，甚至還說她會成為一個成功的原創歌手，完成自己的又一次蛻變。

明明抱著排斥的態度聽到這些讚揚，寶兒心裡很不是滋味。

永遠的伴奏音戛然而止，全部都被關在了包房裡，看了眼走到自己身邊的韓瑞妍，寶兒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憑什麼我的生活就這麼多大起大落，當初到日本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是要發最後一張專輯，然後就重新變回學生，沒想到那麼容易就成功了。這樣的話我最初幾年在韓國的努力又算什麼？所有的辛苦都比不上運氣，我還那麼拼做什麼？」

她望著大屏幕上下方的一行簡報，問道：「美國那邊也會是這樣麼？」

「我不知道。」韓瑞妍道：「既然你不喜歡，就別想了。」

「不，看著也好，有助於認清自己是什麼人。你能相信麼？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情很複雜，沒有那種女人恨不得前男友去死的迫切願望，有的只是我自己也說不明白的一些東西，讓人很不乾脆的那些東西。」

她望向大屏幕，似放鬆一般輕歎了口氣，「現在知道了，我想問憑什麼。一直以來他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以前不在乎是因為我比他強，覺得他最多能做到和我一樣，但是現在不同了，他比我更強，還是個比我更好的歌手。」

韓瑞妍忍不住道：「再沒有比你更好的歌手了，他只是運氣好而已。」

寶兒輕輕搖頭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有時候不承認不行。」

韓瑞妍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才好，只得和寶兒一樣沉默下來，兩人一齊看向窗外的那塊大螢幕，主持人說的這裡都聽不見，只能看到那條宣示著姜俊昊榮登亞洲歌壇第一人的簡訊。

美國是世界上最大、最好、最規範的音樂市場，它是很多亞洲歌手的一個夢，這麼多年，這麼多人，在經歷了那麼多失敗之後，就連許多功成名就的大明星都放棄了希望，現在出來了這麼年輕的一個傢伙，他成功了，他做到了太多人都沒有做到的事，做到了大部分人都不敢奢望的事，無論他如何的天才，都逃不過幸運二字。

Billboard鄉村歌曲榜單一位，同期HOT 100第八十六位，這遲到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爆發為姜俊昊今後的職業音樂生涯，鋪墊了一條很多人注定只能仰望的坦途。

持續了差不多三分鐘的報導結束，看著接下來播出的akb48小劇場，寶兒突然問道：「讓這樣的傢伙把我忘了是不是太可悲了？」

韓瑞妍沒好氣的回答說：「他在韓國和那個冰山公主正是蜜月期，男人還不都是這樣，喜新厭舊的。」

寶兒笑了，帶著淡淡的嘲諷，「同意吧，公司的那個提議。」

「家族演唱會跟姜俊昊的合唱？答應這個幹什麼？他連參加都不一定，不是說他要拍電影麼？」

「公司不會放過他，到時候也應該會很有趣。從十三歲我就是權寶兒，到三十一歲我也要是權寶兒，躲了，那就不是我了，如果真的要避開，就讓他避開。」

寶兒回過身，臉上帶著笑，沒有尋常女子的淒楚，也沒有躍躍欲試的眼淚。她就是這樣，讓人無法準確去形容。在這一刻，同為女人的韓瑞妍也有些說不出的慚愧，成為經紀人，有寶兒這樣的藝人，在很多人眼中她也是個女強人。這些年來潛移默化，不管她承不承認，她的一言一行中也有了些寶兒的影子。兩人擦肩而過，韓瑞妍回頭看向寶兒的背影，沒有跟上去，恍然間響起了「永遠」中的另一組歌詞。

一點一滴從我手心，肆意滑落的悲傷

也許今夜的城市，唯我將與淚水顧影自憐

曾因你的深愛，我才得以做回自我

運載時間的清風，請你找還給我那天的永遠

如果姜俊昊能回到你身邊的話，那你還願意做權寶兒麼？

不知道為什麼，韓瑞妍突然非常好奇這一點。

……

在娛樂圈歌手的成功從來都很難界定，尋常粉絲眼中只需要靠前的排名和六位數的銷量，資深粉絲眼中則是樂評人的樂評和大量晦澀的統計數據，而在骨灰級粉絲眼中，作品能不能帶來足夠的利益以及連鎖反應才是成功的根本所在。

毫無疑問，從諸多前車之鑒中金永旭就能看出，這張在美國發行，不溫不火了很長一段時間的《Be Here》，足以為姜俊昊帶來超出預計的利益，以及範圍足夠巨大的連鎖反應。而此時的他再面對電影行業那些手握大權的製作人時，心中便有了十二分的底氣。

和李東國的見面並沒有想像中那般輕鬆，對於這位製作人金永旭抱有很好的印象，早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兩人就因為相同的出身聊過很多題外話，只是一旦關於電影，李東國便開始寸土必爭，從片酬到檔期，從片場設置到後期宣傳合作，事無鉅細的讓這場談判持續了三個多小時，才一錘定音。

「如果可以的話請盡快讓姜俊昊簽訂合約，因為主演的關係，投資商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談判不單單是在桌子上進行，李東國的坦誠讓金永旭幾秒鐘內有了個拖延簽字，獅子大開口的念想，但當他看到對方的那雙眼睛，心底的主意便打消了。

「應該沒有問題，明天你們就會收到傳真。」

兩人握了握手，沒有什麼寒暄便各自趕赴下一個目的地，他們都知道電影到此時方才開了頭，在真正殺青之前，還不一定有多少仗要打。

車子行駛了不到十分鐘金永旭就到達了下一個約會地點，在與韓東旭的衝突之後金永旭從未想過要跟「走進炮火中」這部電影再扯上什麼關係，但今天的見面卻不僅無法避免，而且就連姜俊昊給他帶來的十二分底氣都要消減上四分。

相比之下，姜俊昊本人要比金永旭更加果斷和乾脆，他要金永旭直接跟對方說自己無意出演「走進炮火中」，自然也就不用赴什麼約。但金永旭卻還是顧忌甚多，全因為對方來自韓娛圈背景最為身後的經紀公司，CJ娛樂。

近乎於三星集團下屬的CJ娛樂公司在海外名聲不顯，真要說起來並不見得比S.M更有名氣，但其雄厚的資金和人脈卻都使其他公司難以望其項背，在韓娛圈內簡直是無人能及。所以就算是拒絕，也要有個理由，最起碼面子上要讓人家過得去。

只是金永旭沒有想到，他才剛剛落座，對方拍出來的談判代表就直言道：「如果韓東旭不再擔任『走進炮火中』的製作人，不知道姜俊昊會不會考慮出演這部電影？」

如此的開門見山，如此的富有誠意，金永旭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到此時卻無言以對。

……

第一千零七章 沒有不可能

姜俊昊其實並不是一個很會表達自身情緒的人，上學的時候拿到了好成績，金悠麗總是撇上一眼便扔到一邊，絲毫沒有給他為父母爭光的榮譽感。時間久了，好成績便是理所應當，連姜俊昊自己也不知道其他同學為什麼會因為成績單上的一個「a」而充滿欣喜。練習生時期雖然競爭激烈，卻也沒有給他向上攀登的怨氣和野心，才剛進公司就成了無人不知的那一個，叫金希澈「姐姐」、被老師評價為「天生的藝人」，他就是從來都不缺少光環的那類人，不知道謙虛，把成功當做理所應當，所以便成了這麼一個看上去恃才傲物的奇怪傢伙。

時間沒有打磨掉他身上的銳氣，際遇讓他沒有成為純粹的商品，選擇讓他成為了今天的姜俊昊，每一次面對成功，他從不會有劫後餘生的僥倖，只有順其自然的坦蕩，熟悉他過往的趙若然玩笑說他是上帝的私生子，聽了這個說法，姜俊昊承認之餘還親自打電話給趙若然糾正，說還是叫他天之驕子更好聽一些。

其實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容易的成功？姜俊昊只是不會和很多人一樣把過往的辛酸掛在嘴上，一路走來他都是留給別人輕輕鬆鬆的模樣，嫉妒也好，羨慕也罷，站在今天的位置上，他把所有的非議都當做了理所應當，就和他坦然接受成功一樣，不溫不火，不驕不躁。

「你聽起來怎麼不太高興？」

「哪有，難道你真覺得我不在乎這張專輯的成績？」

「在乎的話就是這樣？」

鄭秀妍的問題讓姜俊昊想起了榜單出爐那天，喬治在凌晨三點打電話來通知他的情景，起床氣不小的他自然沒什麼好腔調。當喬治將這一切娓娓道來，聽筒這邊的姜俊昊卻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他問道：「那你說我應該怎麼樣？」

鄭秀妍回答說：「最起碼吃飯的時候要多吃一碗。喝酒的時候要多喝幾杯，面對所有祝賀都要感覺到一種由衷的驕傲，就好像我為你驕傲一樣。」

姜俊昊「呵」地輕笑一聲，「怪不得，原來是要有這種反應。喬治打電話來通知我的時候也說過這事兒，他覺得我至少應該像女孩一樣大聲尖叫，結果我告訴他。我不說話是因為我高興的愣住了。」

「真的是愣住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鬆了口氣。還有就是覺得美國人民欣賞音樂的水平還不錯，其餘的就沒了，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開門聲響起，姜俊昊回頭望了一眼走進門來的金永旭，後者看著打電話的他。點了點頭，便離開客廳，給他騰了地方。

聽筒那邊的鄭秀妍感歎道：「我還真不知道你是這麼無趣的一個人。」

「這麼多人的辛苦，這麼多人的期待，真的有了成績我這反應也的確是有點潑冷水。但是怎麼辦？我就這麼一個人。」姜俊昊眉頭一挑，問道：「怎麼。後悔了？後悔找了我這麼一個木訥的傢伙。」

「沒有，只是覺得你有點缺乏激情。」

「那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怎麼樣？我給你看看什麼才是激情。」

拿起手邊早就拆開的包裝禮盒，一副精巧的墨鏡正躺在盒子的正中央，從那狹長的鏡框就不難看出。這是一副標準的女士墨鏡，如果不出意外，這應該是一套情侶墨鏡，女款的在姜俊昊手上，而男款的則是在鄭秀妍手上。

這就是她送的禮物，慶祝姜俊昊專輯成功的禮物。

如果戴著它出門，還不一定會遇上什麼事兒，姜俊昊享受著聽筒那邊的沉默。在兩個人的趣味交鋒中，男人的身份總能使得他立於不敗之地。等他享受夠了。想要把這話題輕鬆揭過的時候，鄭秀妍卻開了口。

她突然問道：「聽說你唱歌給徐賢聽了？」

姜俊昊一愣。回答說：「嗯，《Once》。和她相處時間長了也想起過去的一些事兒，說實話，她不像我想像的那麼討厭，只是個有另一種堅持的人。只不過她的堅持和我的堅持完全不同，所以才會產生一些矛盾。」

「我不要聽解釋，只是不想你唱歌給她聽。」

「是嫉妒？」

「不是，是對你太有信心了。」

聽了這話，姜俊昊哈哈大笑，這話像是恭維，但他喜歡承認這是事實。

「你也不要對我太有信心，到現在為止我才在徐賢那裡拿了七分，這裡還有很多是因為你。等我進了劇組，和她見面的時間也就少了，到時候你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不去美國麼？好多人都說你拿了這成績，應該趕緊到美國去穩固市場，等真正的站穩了腳跟再回來。」

「事實證明我在美國的時間長短對我的專輯成績沒太大幫助，你看那些大牌的鄉村歌手除了泰勒之外還有誰經常出現在電視機屏幕上？用音樂說話，我喜歡這點，看上去足夠神秘，也足夠大牌，最關鍵的是不會佔用我太多時間。」

他壓低聲音，問道：「聽到這個消息，高興的人應該是你吧？」

雖然鄭秀妍拚命表達著「我管你到哪裡去死」的態度，但姜俊昊卻依舊能從她的聲音中找到一些興奮的端倪。前往美國或許是一個好的選擇，但此行卻同樣意味著放棄這邊的一切，包括那個可以讓他有如今地位的影帝頭銜。或許將來他會有更好的發展，但姜俊昊依舊想為他的影迷獻上一部作品，這是他可以回報諸多粉絲的唯一方式，讓這個由影帝二字構成的耀眼光環沉澱下來，不再單單是一個旁人談論起他的最大噱頭，對此，他躊躇滿志。

放下手機，把鄭秀妍送來的那副墨鏡收好，被攝像頭圍繞的感覺很難習慣。卻也不至於讓姜俊昊焦躁起來。這裡還是名義上的「新房」，當《我們結婚了》製作組公佈出拍攝用新房就是他的真實居所時，粉絲們的熱烈反應可想而知，在這股探究的熱情中天上一把柴，公佈一個無數人好奇了許久的答案，則成為了下階段曝光的重頭戲。

上了二樓，看到站在窗邊眺望遠處漢江的金永旭。姜俊昊問道：「情況怎麼樣？」

「《大叔》這邊幾乎敲定，但CJ娛樂這邊給出的條件太好了。我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姜俊昊沒有回應，沉默著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近兩年來韓國電影公司基本上都是在虧本，大筆的財政赤字讓這個圈子看起來搖搖欲墜。在美國有了成績的你肯定可以喚起一部分觀眾的觀影熱情，所以現在是你待價而沽的好時候。CJ娛樂給出的條件應該是圈內最好的了，而且他們還願意為了你而更換製作人。」

「韓東旭？」姜俊昊問道。

金永旭點點頭。保持沉默。

「你的意見是什麼？」

「我沒有意見，選擇權在你手上。」

姜俊昊沉吟了下，問道：「韓東旭是那種瑕疵必報的小人麼？」

金永旭愣了下，回答說：「這點我不太清楚，但能在很多人的地方大放厥詞，想想也知道他不是什麼聰明人。」

「這才有意思！」姜俊昊打了一個響指。接著道：「告訴CJ那邊，很感謝你們對我的賞識，但我真的想要韓東旭在那個製作人的位置上多呆幾天。」

等了會不見下文，金永旭驚訝地問道：「這就完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聰明人在於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把苦水往肚子裡咽。如果韓東旭不聰明，他總會有辦法給咱們下一些小絆子，到時候我們即便是反擊的過分了點也可以順理成章。」

姜俊昊站起身，解氣地道：「扯了CJ的虎皮做大氣，還真當我沒辦法收拾你！」

……

「面對失敗要抬起你的頭，面對成功要垂下你的眼，這說的是普通人。但對於你，我只期望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不能撥亂你向前看的目光。」

這句話是當年在機場分別時姜宇對姜俊昊說的。這麼多年過去，姜俊昊沒時不時把這句話拿出來自勉。更沒有在人前說出來以求被女孩另眼相待，他一直都在按照父親的話去做。無論面對什麼，向前看，就這麼簡單。

簽字儀式很是節儉，姜俊昊和金永旭與李東國一起在宏大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完成了合約的最後簽署，導演李楨凡並未出席，據李東國說是在為電影的拍攝工作做什麼準備。姜俊昊一聽就知道這是被「處理」過後的說法，導演和演員之間如果實力不等經常會陷入到一種奇怪的矛盾中，拍攝的鏡頭是因為導演根據劇本想像的不假，但如果有的演員憑借其本身的優秀實力讓導演覺得真實情況並非他所想像的，而應該是演員表演的那樣，電影製作的主導權便會慢慢發生偏移，李楨凡之所以不跟姜俊昊見面，為的就是在開拍之後能擁有片場的主導權。

在開拍之前姜俊昊要接受兩個月的體能以及武術訓練，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為動作戲演員不可謂不艱難，而與此同時，「走進炮火中」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學生兵的角色被偶像組合Big Bang成員T.O.P一舉奪得，就在新聞發佈會上，有記者問姜俊昊是否爭取過這個角色，製作人韓東旭回答說姜俊昊的確爭取過這個角色，但經過多方考量，製作方還是覺得T.O.P更加合適，這簡單的回答甚至連禮節性的客套都沒有，這難免會傳達出一些錯誤的訊息。

在演技方面，T.O.P極有可能是比姜俊昊更加出色的演員，而製作方也是出於這個考量，才拒絕了擁有影帝頭銜的姜俊昊。

年青一代中有比姜俊昊更好的演員，這可能麼？

對於在歌謠界正如日中天的Big Bang來說，它們好像已經習慣了證明，沒有不可能。

第一千零八章 乘風破浪（1）

從簡單或者複雜的回答中找到吸引眼球的一點並展開聯想，這就是娛記們的工作，也使得他們的報導跟真實之間隔著很長一段距離。只不過人人都喜歡聽一些離奇的故事，特別是類似這種初出茅廬的新人一舉將久居高位的大牌挑落下馬，從而取得成功的「勵志」故事。

T.O.P能在姜俊昊手中搶到一個角色，對於這位初出茅廬的新人來說這簡直是證明其潛力的最大證明，但之所以說它離奇，便是因為姜俊昊這個久居高位的大牌是韓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如果說T.O.P比他還強，韓國那本就寥寥無幾的影帝人數豈不是又要加上一個？

真是天方夜譚，影帝又不是大白菜，要多少就有多少。

阿芙羅狄忒對T.O.P比姜俊昊更優秀這個說法嗤之以鼻，看到某些被媒體誤導的羔羊，也好像是被傳染了姜俊昊的驕傲那樣懶得抬下眼皮。演員始終要用自己的作品來證明自己，在T.O.P還沒有作品問世之前，這種宣傳手段也只是「走進炮火中」劇組用來吸引年輕人目光的噱頭罷了。如果相信天賦能超過時間的積累和沉澱，那些名滿韓國的老戲骨還有什麼存在意義？要知道，姜俊昊在取得影帝頭銜之前還拍攝過兩部電影，甚至還被人說成是偶像演員過。比起一夕之間的天賦閃光，經歷的厚重明顯更加可信一些。

比起影視圈的流言蜚語，阿芙羅狄忒們更關注姜俊昊在美國取得的成績，官網上更新的一則消息終於觸動了每個人的興奮點，就在前幾天美國最著名脫口秀之一的奧普拉脫口秀已經確定，在三天之後要對姜俊昊進行一次長達十五分鐘的衛星訪談，屆時雙方將通過一顆衛星進行連線。雖然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鐘，但能登陸這美國最著名、收視率長期霸佔榜首的脫口秀平台，將毫無疑問的證明，姜俊昊在美國已經站穩了腳跟，而就在這最吸引眼球的一點上，一場電影製作發佈會，又將阿芙羅狄忒們的熱情推向了最高點。

「年齡的界限並不是我們選擇角色的唯一考量，影壇歷史上有很多以小演老而獲得成功的經典案例。在此我就不一一複述。但我們可以保證的是，在親眼見識過姜俊昊先生的演技之後。這個角色非他莫屬。」

導演李楨凡面對記者們中規中矩的一席話完美解答了有關角色選擇的問題，姜俊昊的長相和綠色眼睛一直都是媒體關注的焦點。在大製作中選用這樣一個演員並不只能用他獨一無二的成績來做砝碼。《梨泰院殺人事件》中的皮爾斯留給觀眾們的印象太過深刻，能不能讓姜俊昊演繹一個完美的「大叔」，對於導演李楨凡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至於動作戲方面我想我們也不用擔心，訓練雖然剛剛開始三天，姜俊昊的表現卻非常讓人驚訝。當然學的快是靠聰明的頭腦，但長年舞蹈練習留下來的柔韌性也讓訓練可以事半功倍，對於動作戲場面我並不擔心。」

場下面對的有超過一百名記者，在這個節骨眼上舉行新聞發佈會足以讓首爾媒體傾巢而出，只不過讓記者們感覺到煎熬的是，在這個場合，他們可不能提出任何有關音樂的問題，甚至連旁敲側擊都不行。

而為了避免這一點，姜俊昊本人除了簡單的發言之外，所有的問題幾乎都被李楨凡和製作人李東國搶了過去，他們好像成為了他姜俊昊的代言人，他肚子裡的蛔蟲，知道他所有的答案。

「姜俊昊先生，武術訓練的感覺怎麼樣？」

點名提問，這是讓他回答的唯一方式。

姜俊昊湊到麥克風前，微笑著回答說：「很累。」

「那徐賢小姐有沒有給您什麼特別的照顧？」

曖昧的問題讓現場一下子哄笑起來，姜俊昊現實一愣，緊接著回答道：「特別的照顧倒是沒有，你們也知道她有些古板，不過最近我們之間是不談書了，一般都是在說養生。」

「先期公開的畫報中您穿的太多了，什麼時候有機會給我們看一下您的身材？」

這問題很平常，不平常的是發問那人是個女記者。

姜俊昊的微笑收斂了些，似乎是受不了這樣的大膽和火辣，不過他沒有掃興。

「如果有機會的話，再說現在我這個小身板也需要多鍛煉一段時間，大概兩個月後？到時候希望能讓你滿意。」

「如果滿意的話，到時候我會把您的畫報貼滿整個房間！」

果然是很火辣，才幾天沒接觸韓國女記者，難道她們都集體到美國去接受生活文化熏陶了麼？姜俊昊難得露出點尷尬的模樣，這讓現場的閃光燈又開始閃個不停。

「姜俊昊先生，前段時間有關您過度入戲所以無法再拍攝電影的傳聞，相信很多粉絲都十分擔心。我想冒昧的問一句，皮爾斯走了麼？」

話音剛落，現場一下子就安靜起來，導演李楨凡第一次明目張膽的看向姜俊昊，眼神複雜，有期待也有擔憂。

姜俊昊沉吟了下，回答說：「皮爾斯就像是我的一個朋友，很能惹麻煩，又會給你帶來榮譽的那一種，我想我們兩個的關係很親密，如果真的送走他我還會有點捨不得。但既然是朋友，不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應該不會來，我想我們兩個的關係是應該冷一下了，畢竟我又不是同性戀，總帶著他肯定沒什麼好事。」

現場又因為姜俊昊的幽默爆發了一陣笑聲，李楨凡轉回頭，表情上再看不出什麼，這個回答模稜兩可，讓人猜不透。

「姜俊昊先生，您確實考慮過出演學生兵麼？」

來了。

製作人李東國剛剛想要拿回話筒，姜俊昊卻搶先一步開了口。

「的確是考慮過，畢竟比起『大叔』這個角色，出演『學生兵』要在年齡上和我更為相近。但是怎麼辦呢？就製作組來說，《大叔》似乎更加喜歡挑戰，而那邊估計是屬於沉穩的類型。我很幸運能得到李楨凡導演和李東國製作人的認可，畢竟我這個人和沉穩完全不搭邊兒。」

發佈會結束，姜俊昊的每次回答都給記者們提供了最佳素材，相信他們每個人離開時都會喜笑顏開。讓記者盯著你絕對不是什麼壞事兒，特別是需要曝光的時候，他們會成為宣傳的最大助力。

強撐著走下台的姜俊昊到了後台就立刻找地方歪著，要不是人太多，他估計會直接躺在地上。時間只有兩個月的動作訓練強度不可謂不大，關鍵在於姜俊昊不單單要能打，還要能在鏡頭前嗅出好身材。

這恰恰是姜俊昊的軟肋，當真是讓他吃了不少的苦。

跟李楨凡和李東國道別，姜俊昊和金永旭又馬不停蹄的趕往了KBS電視台，專門準備的待機室內早已準備好了點心和飲料，只是姜俊昊卻沒什麼享用的興趣，直接躺在沙發上，礙於面子才沒呻吟出聲。

「真正的妻子這時候應該出現，然後噓寒問暖吧？」他突然冒出一句抱怨，帶著淡淡的不悅。

金永旭笑道：「怎麼，你還指望徐賢過來給你捶腿按摩？上次拍攝的時候她不是還給你煮紅薯了麼，看你吃的也不錯。」

「小姑娘親手做的東西，即便不好吃你也要嚥下去，除非想結婚之後一日三餐都是你自己負責，不然還是別挑的好。」

姜俊昊輕歎了一聲，接著道：「現在也不用和她每天吵了，但是打分那事兒怎麼辦？」

「你還想呢？正好，乘風破浪不是有金泰妍麼？她估計會來問好，到時候你跟她說就行。比起你的話，徐賢估計更能聽金泰妍的話。」

話音剛落，敲門聲這就響起。

第一千零九章 乘風破浪（2）

聽到敲門聲，金永旭也沒管姜俊昊是不是很不雅觀的躺在沙發上，逕直走去開門。

「金室長。」

「泰妍啊，快請進，我和俊昊剛剛還說到……」

金永旭一邊跟金泰妍客套一邊打開房門，才剛回過身，就發現剛剛還躺在沙發上呲牙咧嘴抱怨訓練辛苦的傢伙此時卻已經正襟危坐，擺出了一副成熟前輩的模樣。客套的尾巴就這樣被他嚥了下去，有這樣的藝人在手下，他突然覺得有些丟人。

「說到什麼，是我？」

金泰妍走進門，臉上帶著讓人舒服的微笑，她還是那個讓人一見到就會產生好感的女孩，天生童顏的她讓人難以相信她會是少女時代中年紀最大的一員，矮小的身形也總讓人小瞧了她，覺得她扛不起什麼巨大的壓力，更不要說帶領一支團隊走到如今這個史無前例的位置上。

少女時代是韓國近年來唯一能和男團比肩的女子團體，針對這一點，金永旭每一次見到金泰妍都要暗自感歎，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是。」他點頭承認下來，臉上帶著如同男孩般羞澀的微笑。

「哥，若然姐前幾天跟我說要我少給你加班，如果她因為獨守空閨導致寂寞成狂，一定會拉上我陪葬。」

一個煞風景的聲音響起，不用去看就知道誰是會說出這話的主人公，在金泰妍純潔的目光下金永旭鬧了個大紅臉，看向姜俊昊惡狠狠地問道：「所以你要給我放假？」

「不會。」姜俊昊搖搖頭，「我只是在提醒你，你是一個有同居女友的男人。」

彷彿「彭」地一聲，無數美好的幻想被直接戳破。金永旭尷尬的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模樣讓金泰妍都尷尬起來。

姜俊昊善良地建議道：「哥，我們需要兩杯咖啡，泰妍應該是要脫脂的？」

金泰妍本能的應了一聲，緊接著卻響起要去買咖啡那人是個名副其實的室長，而不是那種半個月一換面孔的小助理。

她急忙道：「後輩來拜訪本就應該帶禮物的，還是我去吧。」

「不用。我去就好。」

金永旭帥氣的阻止道，出門時想要留下一個帥氣的微笑。卻還是因為姜俊昊的那些話而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他轉身出門，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剛剛進門就看到姜俊昊前輩和他的經紀人唇槍舌戰，就算是已經被出道三年來的一切鍛煉出一顆強心臟的金泰妍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她看了眼姜俊昊的方向，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門口。認真考慮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轉身出門才好。

「不用擔心，想要成為一個男人在這方面需要有強大的自制力和自我癒合能力，他會好的。」

這算是安慰？聽起來很像。金泰妍輕輕地「噢」了一聲，緊接著又聽姜俊昊說道：「過來坐。」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旁邊，幾乎是本能的挑選了距離姜俊昊較遠的那個獨立沙發。她坐在上面，併攏著雙腿。顯得有些拘謹。

「我只是想要讓你輕鬆一些，在鏡頭前你們一直都要展現出女性魅力，私下裡還是隨便一些的好。這算是前輩的忠告，不然早晚有一天你要累垮。」

每當見到姜俊昊自己的氣勢總要弱了幾分。毫無疑問，這個傢伙在當初給自己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這句忠告多少有些效果，最起碼金泰妍重新想起自己是幹什麼來的。

主持一檔脫口秀並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好在有其他四位主持人的幫忙，金泰妍才得以消化這跟廣播完全不同的主持工作。金承佑和崔華靜都是大前輩，同輩張佑榮對姜俊昊這位成名已久的前輩又帶著本能的敬畏，而金申英做為搞笑藝人和姜俊昊根本不熟，在脫口秀開始前跟嘉賓溝通的工作就這樣落到了她金泰妍頭上。

這是件實打實鑿的苦差事。其他人卻不能理解，就在臨行前崔華靜還好像羨慕似地和她開起了玩笑。說是要她把握機會什麼的。

金泰妍嘗試著開了口，「前輩……」話還沒說就被打斷。

「聽說你叫我『小柯南』來著？」

金泰妍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綠眼。

「前、前輩怎麼知道？」

「徐賢告訴我的。」

這個叛徒！金泰妍一邊心下腹誹一邊迅速收拾表情，解釋道：「前輩好像誤會什麼了，小柯南的意思是……是，是說您很聰明！」

「聰明？」姜俊昊看著金泰妍，重複了一遍。

「對，是聰明沒錯。」金泰妍賠笑道，「能偵破這麼多殺人案件，一定是個IQ跟前輩不相上下的聰明人。」

「這麼說我走到哪，人就死到哪，也沒錯了？」

徐賢連這個都說了？

金泰妍當即認命，「我錯了。」

「怎麼，你不是說我聰明麼？」

要殺要刮都不肯給個痛快的，這才是那個姜俊昊。金泰妍在這一刻覺得面前這傢伙似乎和當年沒什麼兩樣，事情都過了這麼久，在他們兩人之間好像還真沒物是人非的說法。她就是個弱小女子，對方卻是個紈褲惡少，她面對她，毫無辦法。

在這種時候唯有用沉默應對，金泰妍頂著姜俊昊的目光，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剝光了一樣。

沒過一會，門又開了。

「脫脂的咖啡，你們兩個聊的怎麼樣？」

金永旭一邊說著一邊把咖啡放到茶几上，甚至還紳士的幫金泰妍打開了咖啡罐兒。姜俊昊就和沒事兒人一般說我們還沒開始，金泰妍卻只能附和著點頭，順便把咖啡拿起來堵住了嘴。

「我這怎麼也是脫脂的？」

「只剩下這一種了，其他的都沒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金泰妍偷偷瞧了眼姜俊昊眉頭微皺的臉，對比金永旭嘴角的微笑，可想而知這又是另一場鬥法的開始。她只希望自己不被殃及池魚，還希望如果可能的話，將來在任何一個時間點上她都不要跟姜俊昊單獨相處。這傢伙太可怕了，真不知道鄭秀妍和徐賢是怎麼跟他共處一室的。

萬事開頭難，在經歷了最初的支支吾吾後，金泰妍終於拿出了主持人的職業素養，乘風破浪一直以新概念脫口秀的方針進行策劃，數個有趣的環節姜俊昊也有所耳聞。早在三天之前節目組就宣佈了姜俊昊會參加這期節目的消息，網絡上反應熱烈，將近一百個位置在短短一小時內就被分發了出去，但對於姜俊昊這種級別的藝人來說，這點位置，還真是杯水車薪。

針對節目內容的商談很快便宣告結束，由於金永旭的在場兩人之間的秘密對話也再無法進行下去，金泰妍試探著跟姜俊昊道別，對方非但沒有任何為難，舉止間更是彬彬有禮，就好像關於「小柯南」的那些談話，根本就沒出現過一般。

走出待機室的房門，金泰妍這才鬆了口氣，想起徐賢，她只覺得心中湧起了一陣無名火。她大踏步的離開，方向卻並不是主持人專用的待機室。

一路上都氣勢洶洶的金泰妍絲毫沒有過往的風采，屬於溫婉女人的魅力似乎在這一刻從她身上完全消失，來到一間偏遠的待機室門口，她一把推開了門，完全不復以往的謹小慎微。

「喂，你個死小孩，居然出賣我？」

「啪」地一聲，房門自動關上，把金泰妍和今天的神秘嘉賓，單獨關在了一起。

……

姜俊昊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是個記仇的傢伙，充其量就是記性比較好，外加上有一些小氣。提起「小柯南」也並非是為了興師問罪，只是單純好奇金泰妍是如何想出這麼一個富有趣味的外號。就因為這個，他還特別惡補了一番柯南動畫，發現果然是如同金泰妍所說，這傢伙走到哪，人就死到哪。

仔細想想，一路走來，他的成功往往也伴隨著一些倒霉鬼，從最初想要和他上床的黃夫人開始，一直到《梨泰院殺人事件》背後牽扯的黑幕，到底有多少人因為他的成功而被迫退出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姜俊昊不想知道，也不想去過多追究。他確定的只有一點，韓東旭這個人必定會成為他另一次成功之下的倒霉鬼，這一點從他最初大放厥詞時就已經可以確認。

站在後台，聽著舞台上臨時編輯的歌曲，姜俊昊想好了要如何在這裡談論自己的人生。他出演的脫口秀從來都不需要太具體的台本，似乎是知道這一點，製作組送來的資料中只提及了數個節目的固定環節，在這些環節之中，最讓他注意的正是那個神秘嘉賓的設置。

到底會請誰來？

李孝利還是東方神起的成員們？

在圈內他確實沒有多少至親好友，長時間在海外活動的他也很少時間在韓國經營人脈。最有可能的還是李孝利吧，姜俊昊正如此想著，身邊的工作人員就已經示意他走出後台。

略微整理了一下西服的前襟，帶上職業化的微笑，姜俊昊走上前台。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製作組真的為他準備了一個很夠份量的神秘嘉賓，到時候，不知道他又會是什麼表情。

第一千零一十章 乘風破浪（3）

「和觀眾們一起的，新概念talk concert，乘風破浪！」

尖叫和掌聲過後是由五位MC組成的特別樂隊演奏乘風破浪的開場曲，簡單的旋律和隨性的歌聲輕鬆烘托出現場的溫馨氛圍，姜俊昊從後台中走出，手持麥克風自然的站在金泰妍旁邊，歌聲中立刻就多了些不同的味道。滿場的粉絲立刻興奮起來，在見到姜俊昊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覺得不虛此行，區區一百多人爆發出了巨大的尖叫聲，就連站在舞台上的MC們都被嚇了一跳。

對神秘嘉賓發洩過後的金泰妍在拿起麥克風時還能對姜俊昊的到來坦然處之，但當雙方落座，以往會讓她感覺到充沛支持的MC們卻全都倒戈相向。

「姜俊昊先生，歡迎。」

「哥，你這是幹什麼？演員的話您要比我早出道很長時間，可以的話就叫我一聲俊昊吧。」

「這，這樣行麼？」金承佑看了一眼身邊隔著一個位置的金泰妍，似乎是在向她求證一般。

「怎麼不行？」姜俊昊反問道：「來這裡就是為了舒服的談話，如果還先生來前輩去的，不是把氣氛都弄的生分了麼？」

生分？是誰讓我們一直叫你前輩來著？

就在金泰妍心下腹誹的時候，她身邊的張佑榮也被姜俊昊用一句「不用叫我前輩」給收買了過去，看著同僚們一副真心喜歡這傢伙的模樣，她忍不住又在心中嘀咕說好歹你們出道的時間也不短了，鏡頭前的一切怎麼能信？

「泰妍平時和俊昊經常見面吧？那時是怎麼稱呼的，叫哥哥還是前輩？」

五位MC逐一跟姜俊昊接觸是固定環節，金承佑的話卻讓金泰妍左右為難。在這其樂融融的大環境下她還真應該錦上添花，違心往姜俊昊私下裡平易近人的方向去說，但看到對方那突然收斂了些許笑容，她便覺得對方還在因為那個「小柯南」的外號耿耿於懷。

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要說私下裡稱呼對方為「哥哥」麼？

只是想一想，金泰妍就覺得後背上全是雞皮疙瘩。

「她叫我前輩就行。」姜俊昊插口道：「私下裡她都是躲著我的，應該是有些怕我。」

話音剛落。金泰妍就愣在那裡。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沒等金泰妍想明白，姜俊昊繼續侃侃而談。

「還是練習生的時候我欺負過她。是很沒底線的那一種，如果當時情況真的向不好的那一面發展，估計少女時代就要換一個隊長了。」

金承佑立刻向金泰妍確認，「真的？」

金泰妍愣愣地看向姜俊昊，目光複雜。心裡更是說不上什麼滋味。

姜俊昊笑著點頭道：「千真萬確，泰妍的歌不是唱的很好麼？當時我在演唱上遇到了一些問題，老師就找她來教我，結果我仗著前輩的身份讓她幫我作弊，最後還被老師發現了。老師大發雷霆，直接取消了泰妍的樂理課。在公司這樣的懲罰就等於勸退了，結果她還是堅持了下來。」

全場陷入安靜，因為姜俊昊所說的一切都那麼不可置信，倒不是在場的人都認為練習生之間應該是其樂融融的大團結。他們僅僅是驚訝說出事實的姜俊昊。這麼有損形象、招惹麻煩的一件事，你怎麼就能當眾說出來？金泰妍隱蔽的抿了抿嘴角，心中更是如同一團亂麻。他說這些出來幹什麼？想當初連一句道歉都沒有的傢伙，如今在這裡說出來又到底是什麼意思？

金承佑問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前輩找到說是要給我單獨輔導，然後遇上一次錄音測試，在前輩的幫助下我拿到了不錯的成績，公司就讓我繼續訓練下去了。」

金泰妍搶著接了話，簡潔的還原了事件始末。她本能地迴避想起或者提起這件事兒，但卻不能否認。當初姜俊昊所做的一切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我沒幫你多少，你有天賦。只是當時放棄的早了點。」姜俊昊交叉起雙手，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就好像是真的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解開金泰妍的心結一樣，「就算沒有我的幫忙，看到今天的你，我也知道你一定會成功。仔細算算，我應該是你成功路上的第一道坎兒？」

目光又一下子集中在金泰妍身上，讓她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這個問題說是顯得不大度，說不是又太虛偽。如果不是在主持人這個行當歷練了兩年，她一定會被姜俊昊這句話弄到無言以對。

前輩，你是因為那句「小柯南」，故意來整我的吧？

「真是沒想到俊昊還有這樣的一面，有了這些經歷，應該對泰妍出道之後的那段時間有不小的幫助吧？」金承佑適時的插口道，為接下來的談話指明了方向。

金泰妍立刻醒悟道：「嗯，的確是得到了不少幫助。」

仔細想想，姜俊昊所做的一切的確是讓她接觸了現實的第一步，讓一個從小就以歌手為夢想的女孩，蛻變成今天的少女時代隊長金泰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客觀來說，和姜俊昊這段不愉快的過往讓她在出道的三年來比別人在成功和讚譽中更快清醒，也讓她可以從失敗和自卑中比別人更早一步走出來。但客觀始終是客觀，得到了幫助，不代表金泰妍能接受姜俊昊的方式，正如同她現在不接受姜俊昊把這事兒當眾說出來一樣。

姜俊昊聳了聳肩膀，笑著道：「以後私下的時候稱呼我哥哥也可以，有機會嘗試一下，應該不會像過去那麼彆扭了。」

金泰妍不置可否，到現在她還是沒撈到那一句「對不起」。算了，過去的事兒就算了，人總得向前看。金泰妍再次在心中安慰自己，對接下來脫口秀的進行也採用了一種旁觀的態度。

下一個環節是粉絲提問，因為姜俊昊的出演「乘風破浪」網絡板塊上匯聚了超過八千條問題，在這些問題中節目組將挑選支持者最多的五十條由金泰妍和張佑榮分別念出來，然後根據在一分半內念出最多那人的問題清單進行提問。

關於姜俊昊這個傢伙，粉絲們的問題當真是千奇百怪。

「對於姜俊昊來說，音樂是什麼？」

金泰妍瞥了眼不爭氣的張佑榮，在她故意放水的情況下這個傢伙居然還比她少念了一條。手上的台本又被攥緊了幾分，耳機中PD點名的幾條問題裡有一條讓她耿耿於懷。

「音樂？對於我來說，音樂就是我。」

這算是什麼回答？很多歌手都被問過這個問題，標準答案有朋友、愛人或者人生事業等等，但姜俊昊就是與眾不同。

「音樂是我情緒或者思想的一種延伸，它只是被換成另外一種不同於常規語言的方式表達出來，所以我的歌迷比起我的音樂應該更喜歡我這個人，我就是這麼理解的。」

果然還是那個自戀的傢伙！金泰妍心中的腹誹讓她跟其他MC感歎的模樣格格不入，無意間撇到了姜俊昊的目光，感覺他好像正盯著自己，金泰妍的腦袋又更低了些。

「鏡頭前的姜俊昊和鏡頭後的，會判若兩人麼？」

金泰妍的語調有些高，她對姜俊昊關於這個問題的回答十分好奇，她想看看這個在開場介紹時就自揭其短的傢伙到底能表現出多少真實的一面。

姜俊昊點了點頭，坦然承認道：「是，不單單是會判若兩人，那簡直就是一種幻滅。對於我來說打開鏡頭就等於導演喊出那句『開始』，關上鏡頭就是『CUT』，這幾乎成為了我的一種本能，連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了這種職業習慣。」

觀眾席上似乎傳來了一陣抽氣聲，任憑誰聽說自己喜歡的人平日裡表現出來的都是偽裝，也絕不會坦然處之。

金泰妍可愛的咳嗽了一下，對姜俊昊道：「前輩，注意形象管理。」

「我已經出道六年了，你見過出道六年還自稱偶像的藝人麼？如果不是偶像了，那還注意什麼形象管理？」姜俊昊頓了頓，接著道：「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更多的表現我真實的一面，就好像我也會在年輕的時候欺負人，我有時候也會傷害別人，我不是表現出來的這麼十全十美，我也是個人。」

他是上這節目來對粉絲自白的麼？沒有台本的脫口秀就是難以控制場面上的氣氛。姜俊昊的回答雖然不至於冷場，卻讓這場節目成為了他的獨角戲。

看起來在拍攝前和他的溝通，他是一點都沒聽啊。

金泰妍努力保持微笑，好在最後一條問題沒讓她失望，一開始有些讓她耿耿於懷的提問，現在卻成了救命的稻草。

「如果在少女時代中選擇一個人交往，前輩您會選誰？」

姜俊昊短暫的呻吟了下，甚至都沒給崔華靜跟金申英調侃金泰妍的機會，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個就在他眼前的傢伙，輕聲說道：「你。」

「我？」金泰妍瞪大了眼睛，她是真的驚訝萬分，這前有鄭秀妍後有徐賢的，你選我算怎麼回事兒？

她本能地反問：「為什麼是我？」

姜俊昊回答道：「因為好欺負。」

他話音剛落，一陣音樂突然響起，姜俊昊本能地望向神秘嘉賓入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怎麼是你？」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乘風破浪（4）

做為《我們結婚了》收視率最高的一組情侶，徐賢的出現雖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姜俊昊不可置信的眼神讓徐賢愣在沙發邊兒上，背對著鏡頭，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坐下。

「怎麼是你？」

姜俊昊目瞪口呆的提問就像是一個被抓到了把柄的丈夫，如果此時的徐賢來上一句「為什麼就不能是我」一定會讓這場面更具戲劇性，但注定的是，你不能對徐賢的綜藝細胞抱有太多的期待。

「先坐下再說吧，看起來俊昊真的沒想到徐賢會來。」金承佑熱情地說道，攝制組邀請來的神秘嘉賓他可是一定要照顧好的。待徐賢落座，看著她拘謹地坐在姜俊昊身邊，金承佑又道：「看起來有時候選擇真的不能亂做，剛才俊昊說要跟少女時代裡誰交往來著？」

剛剛從驚訝中有所緩解的姜俊昊愣愣地眨了眨眼，很氣憤地道：「你們……」

「我們怎麼了？選擇是你自己做的，剛剛你說什麼來著？選泰妍的理由是因為她好欺負。」

一直呆在後台的徐賢似乎是對台上發生的一切只有一知半解，聽了金承佑的一言半語，居然也用一副探究的眼神看著姜俊昊，此刻的她雖然不說話，卻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不是這樣……」

等等，自己解釋什麼？姜俊昊看著眼前的徐賢，那一雙黑亮的大眼睛裡似乎還帶著些迷茫。

不是說神秘嘉賓會是十分瞭解自己的朋友麼？

不是說神秘嘉賓是來幫忙的麼？

那，徐賢怎麼在這？

姜俊昊的話戛然而止，就那樣突兀地吊在那裡，現場迴盪著哄笑聲，似乎是這戲劇化的一幕遠比他拋白真實的自己更吸引人。

「你們給我設圈套！」姜俊昊對金泰妍怒目而視。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比起姜俊昊。金泰妍更加感覺荒唐。在他回答完這個問題之後是徐賢出場沒錯，但誰能想到這傢伙會選擇自己？她前面不是還有鄭秀妍跟徐賢呢麼？

「這怎麼能是圈套？」金承佑玩笑道。「泰妍又不是我們讓你選的。要不然的話我們重新選擇一次怎麼樣？當著徐賢的面。」

他又問徐賢道：「你覺得怎麼樣？」

徐賢擺手道：「我覺得不用，有些選擇做第二次沒有意義，再說前輩選擇泰妍姐，也可以理解。」

徐賢一本正經的表情正符合了那種和「丈夫」劃清界限的「妻子」模樣。聽到笑聲，她疑惑的看了眼四周，表情有些茫然。

「理解什麼？」你說能理解，又把我推到了什麼位置上？

已經被出賣過一次的金泰妍這次死活都不能再被推進火坑，她氣勢十足的質問讓徐賢畏縮了下，早些時候在待機室裡，這個從來都很好說話的姐姐第一次對她展現出生氣的模樣。

「就是剛才少女時代裡只有姐姐你一個人在場。如果前輩不選你的話，那多讓人尷尬。」

徐賢深明大義的解釋第一時間得到了姜俊昊的贊同，他迫不及待的表態說這就是我選擇你的理由，急切的模樣讓全場觀眾再次爆笑。

這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夫妻同心」？因為姜俊昊和徐賢反倒變得奇怪的金泰妍成為了這個圈套下唯一的犧牲品。徐賢是年少無知再加上為人刻板、缺乏靈活性。剩下的姜俊昊便成為了毫無疑問的罪魁禍首。

金泰妍握著台本的手有些緊，輕輕歎氣的鬱悶模樣也被攝像機敏感的捕捉到，金承佑此時打趣道：「泰妍，你現在是一對二。」

「是，我高估了姐妹情誼，低估了男女關係。」金泰妍一邊說著，一邊恨恨地望了徐賢一眼。

徐賢立刻擺手，搶著說：「我肯定是站在姐姐一邊的。」

金泰妍恨聲道：「你就這麼站在我這邊？」

徐賢立刻被說的啞口無言。她還以為金泰妍還在對出賣那事兒耿耿於懷。

脫離了尷尬境地的姜俊昊此時正沒事偷著樂，或許徐賢的到來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無趣。等等。如果徐賢是神秘嘉賓的話，自己剛剛在待機室說出來的那些話豈不是讓她在拍攝之前就被金泰妍教訓過了？想到這裡。姜俊昊看向垂著頭，好像有些委屈的徐賢，義不容辭的站出來維護道：「我在這你還讓她站在你那邊，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你們才結婚多久？」

「結婚就是結婚，論關係怎麼都要比你們更親密。」

姜俊昊的回答很無恥，也很正確，金泰妍總不能說你們那是假的，我們這才是真的。她長歎了一口氣，拿起台本，收拾道：「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

她對滿場響起的笑聲充耳不聞，等這笑聲漸熄，金泰妍對著台本念道：「姜俊昊私下裡是不是一個很刻薄的人？」

姜俊昊眉頭微皺問道：「什麼粉絲問這樣的問題？」

金泰妍立刻回答道：「你的粉絲！」

現場又響起一陣輕笑聲，金申英煞有其事的咋呼道泰妍你怎麼了？這不是平常的你，快變回來！這讓金泰妍哭笑不得，只得扶額苦笑，心中道申英姐你是不知道姜俊昊這個人，用正常人的辦法跟他完全合作不了。

看平日裡氣量最有深度的姐姐都被姜俊昊逼成這樣，徐賢覺得自己還是沉默一些的好。她完全沒有認識到自己也是幕後推手之一，下意識往沙發的另一邊靠了靠，好像要跟姜俊昊劃清界限。

只是她沒想到，有人不想放過她。

等笑聲漸熄，金承佑突然問道：「徐賢怎麼想？俊昊私下裡是刻薄的人麼？」

「啊？」徐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問你我私下裡是不是很難相處，很刻薄，讓人覺得不可理喻，簡直就是個討厭鬼。」

姜俊昊的重複讓徐賢很想點頭承認下來。但現在，行麼？

她望向金泰妍。平日裡在節目上很照顧她的姐姐此時根本就不想搭理她。她又看了眼姜俊昊。和往常一樣，她從這男人的眼神裡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不回答不行麼？」

徐賢那左右為難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不用金承佑開口，金泰妍就追問道：「不行。上脫口秀對鏡頭說無可奉告，姐姐們就是這麼教你的？」

不能怪金泰妍咄咄逼人，先是被最信任的妹妹出賣不說，又在台上被人家「夫妻二人」唱了雙簧成了奇怪的人，泥巴捏的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金泰妍呢？

徐賢嗓子眼兒裡冒出一聲嗚咽，一雙大眼睛裡彷彿帶著水霧。當真是委屈的很。

一秒，兩秒，三秒，都沒到五秒金泰妍便心軟下來。剛想要再開口給徐賢個台階下，姜俊昊就開了口。

「我替她回答你，是，我就是一個很難相處，很刻薄，還讓人覺得不可理喻的討厭鬼。」

金泰妍眨了眨眼，和在場的所有人反應一樣，驚訝於姜俊昊的承認而啞口無言。

「怎麼？有那麼難以置信麼？」姜俊昊笑著問道。他明白自己所做的簡直就是把偶像光環徹底踩在腳底，卻還是這麼做了。

「我做為偶像出道已經是第六個年頭了。按照時間來說也算是只比元祖低上一個級別的老人了，或許在我這個階段還有很多人會糾結要不要繼續偶像下去。但我覺得，我不需要了。」他靠在沙發背兒上，語氣中帶著一種豁達，「所以，我現在應該進入下一個階段，我的人生就是向前看，不需要在某個位置上糾結是否要停留。」

你做不做偶像和人生有什麼關係？金泰妍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同時感歎這期節目播出之後又要讓多少粉絲幻滅。

她順著話頭問道：「下一個階段？」

「嗯，就是不用再顧忌形象而去做一些欲蓋彌彰的事。我想現在的我就算不是偶像了也可以登上舞台，也可以繼續演戲，既然這樣，倒不如讓自己輕鬆一些。」

演員出身的金承佑對這一點十分認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剛才你說在鏡頭前和鏡頭後的你完全不同，是不是也因為演戲的關係？」

姜俊昊不明所以。

「就是說鏡頭打開就會自動進入到另一種狀態中，好像是開關一樣，我見過不少演員都是這樣，對他們來說這是入戲的一種方式。」

姜俊昊對這個話題大感興趣，和金承佑兩個人獨自交流起來，把其他人都晾在一邊不說，似乎連拍攝都不管不顧了。

金泰妍暗道一句還真是輕鬆，轉而卻向不遠處的攝制組打了個手勢。長達數個小時的拍攝總是需要休息，此刻時間正好。

她站起身，走到能躲開粉絲們手中鏡頭的地方疏鬆筋骨，望了眼還在跟金承佑談論演技問題的姜俊昊，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她回過頭，伸起雙臂繼續舒展身體。

「泰妍姐。」

聽到徐賢的聲音，金泰妍連頭都沒回。

「姐，對不起，當時我是一時口快，只顧著讓前輩別惹麻煩了。」

「不讓他惹麻煩，你就給我惹麻煩？」

「不是這樣，我，我也不會說，反正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回過頭，看徐賢因為心焦都紅了臉，金泰妍也就心軟了下來。

她拉起徐賢的手，安慰道：「我知道，就是你要小心點，那個傢伙真是太恐怖了。」

「恐怖倒不至於，前天拍攝的時候要是沒有前輩幫忙，我學開車還要一段時間呢！」說起這個徐賢就有些興奮，甚至還忽略了金泰妍那微微變暗的臉色。

「回去吧，拍攝要開始了。」

教個開車就把你收買了？金泰妍可不想聽有關那個傢伙如何施展魅力的細節。看徐賢重新回到沙發上和姜俊昊並排做好，兩人有說有笑，似乎是又聊到了開車的話題。

「俊昊……哥？」

她低聲呢喃，然後故意打了個激靈，快步走回了台上。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恐怖的傢伙

參加「乘風破浪」的姜俊昊並不是因為精力過剩非要給自己找點事兒做，最近一周平均每天都要進行六個小時高強度訓練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在家中休息更舒服些？進入劇組之前，這一期「乘風破浪」將會是他除了《我們結婚了》之外唯一參加的綜藝節目，一來是為了宣傳即將拍攝的電影，二來則是為了自己將來的形象問題做個鋪墊，三來更是因為近期有一些問題他十分想要做出回應。

這種一石三鳥的好事就算辛苦些也沒理由不做，神秘嘉賓是徐賢的確給姜俊昊帶來了不小的驚喜，但在鏡頭前他們頭一次產生了默契，或許有陰差陽錯的原因在內，但也讓他覺得前幾次拍攝中的努力有了不小的收穫。或許除了古板無趣之外，這個一向都讓他覺得十分難纏的女孩也有可愛的一面，就好像每當她帶著「綠眼」來到漢江別墅時總會更多的去照顧他那只無名貓，當然，那貓的名字依舊是個老大難問題。

「徐賢和俊昊在《我們結婚了》拍攝之後的第一個採訪時互相說如果不是對方參加就好了，我們想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金承佑的敏感視線果然敏感，在這個環節嘉賓們經常會被詢問一些不好回答的問題。被提問的徐賢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搭檔，對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示意她可以隨意去說。

「跟前輩合作會給人帶來很大壓力，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能有一個舒服些的搭檔。這到不是說前輩不照顧我，只是有些時候拍攝時就會自然想到觀眾的一些想法，我們這樣是不是太親密了，我應該跟他保持距離是不是更好一些。不得不說。這些問題讓我很困擾。」

徐賢條理清晰的回答道，毫無疑問。她所說的觀眾應該就是鄭秀妍。這個問題的確有夠糾結，不過他們也找到了解決方法。

「節目開始一段時間之後，我發現想太多會讓我們都很辛苦，不管是前輩也好還是我也好。都希望能更加舒服的參與拍攝。漸漸的我開始不再去想那麼多了，也發現了很多關於前輩新的一面，以前從沒發現過的一面。」

金承佑問道：「就好像上次你說俊昊不會照顧『綠眼』，所以他親自給『綠眼』洗澡，結果弄的一地狼藉不說，還差點把『綠眼』直接丟進洗衣機裡？」

現場響起一陣哄笑聲，那期節目的放送是兩人關係的一個重要轉折點。也是因為這樣，在拍攝結束之後「綠眼」都會被徐賢帶回宿舍，以防某一天發現它死於非命。

徐賢笑著回答：「對，從那次以後連續好幾次拍攝『綠眼』說什麼都不肯和前輩親近。有一次還差點抓了前輩，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說到這個問題姜俊昊故意把目光丟到一邊裝做走神，當金承佑對他提問時，他甚至故意「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剛剛什麼都沒聽到。

金承佑問徐賢，「俊昊平時都這樣麼？遇到自己不想面對的問題就迴避？」

徐賢點頭回答說：「對，這是前輩新面貌中的一個，以前總覺得前輩無論做什麼都很優秀。第一次發現他有些事也做不好的時候真是很讓人驚喜。」

「那兩位現在應該可以很隨意的相處了吧？」金承佑問姜俊昊。

姜俊昊短暫的沉吟了下，碰了下徐賢的胳膊。問道：「我們……現在相處的不錯？」

笑聲過後，徐賢乾脆的回答：「雖然有些時候還會很尷尬。但大部分時間我們也相處的不錯。」

「俊昊，你覺得徐賢是個怎麼樣的妻子？」

「結婚後很讓人放心的妻子？差不多就是這樣。」

「那徐賢呢？覺得姜俊昊以後會是一個怎樣的丈夫？」

「他會是一個讓人覺得總會有驚喜的丈夫，就好像他第一次知道『綠眼』的名字是取自他的眼睛，不但沒有生氣，還抱起『綠眼』認真地打量了一陣，說是挺像的。」

關於兩人的採訪足足進行了一個小時，徐賢因為還有日程要參加所以要提前離開，姜俊昊起身相送，沒有一臉不捨，反倒是輕鬆了不少。金承佑問徐賢走了感覺怎麼樣？他回答說這裡的空氣一下子就不一樣了。一問一答引得全場笑聲不斷，這並非是故意嵌入的笑點，單純是一種大家都明白的輕鬆。

金承佑接下來的問題同樣敏感，關於事業、關於人生，姜俊昊笑著說如果以後要寫自傳的話一定要翻出這期節目來看，肯定能有不少素材。金承佑道你的自傳裡一定要有我的名字，泰妍的也加上。無辜中槍的金泰妍問為什麼，那模樣是忙著要跟姜俊昊劃清界限。姜俊昊卻突然說剛才的選擇不是因為只有你在場才這麼選的，這讓金泰妍大囧，連連說要打電話要徐賢回來，她走了這節目就沒法參加了。

比起一開始的拋白，後半段的節目要明顯有趣許多，最後一個問題，姜俊昊有必要慎重回答。

「在這個圈子裡新人輩出，當有一天，如果有新人以超越你的姿態橫空出世，你會怎麼想？」

姜俊昊回答說：「如果是想問我對T.O.P的看法，你可以直接說，沒關係。」

金承佑尷尬的笑了下，接著道：「最近有關T.O.P和俊昊你在演技之間的對比不斷，我們都知道你還在訓練中，但是那邊已經放出來不少劇照，單看照片，T.O.P的演技很不錯。」

「有我好麼？」姜俊昊反問。

金承佑含糊說：「這個沒辦法比較，畢竟你們兩個過往作品的角色都不太一樣。」

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說：「那T.O.P見到我的時候就要小心了，我可不是那種和藹的前輩。私下裡除非必要的場合，過來打招呼就不必了。」

金承佑追問：「有這麼嚴重？」

姜俊昊回答說：「如果我還是偶像的時候估計會勉勵幾句，在鏡頭前也是一樣。至於現在，我會把鏡頭關掉。然後當面問他說你是不是覺得你的演技比我好。這就和電視劇一樣，總要有欺負後輩的惡人出現。這樣才好讓主角們的生活更勵志一些。」

金承佑敏感的指出。「你是想給他們更加努力的動力？」

姜俊昊錯開目光道：「我可什麼都沒說，我的話別人怎麼聽，解釋權可不在我這。」

已經持續了五個小時的錄製還有一個外景，噱頭是如果姜俊昊在宏大秀身材的話我會怎麼做。回答五花八門。有人說會女扮男裝跳「咒文」，有人說會現場重新演繹「皮爾斯」，還有很多讓人匪夷所思的回答在第一輪篩選中就被剔除，例如裸奔之類的行為製作組毫不懷疑會有人為了姜俊昊而現場演繹。

出行準備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場的錄製都已經宣告結束，跟觀眾們告別，幾位MC和姜俊昊一起回到後台。金承佑難得對某個第一次見面的嘉賓如此熱絡，雖然他沒有當紅的人氣和耀眼的頭銜，卻也是圈內聞名的大前輩，妻子金南珠更是十年前名滿韓國的明星演員。別看他不紅，卻沒人能小看他在圈中的能量。

為什麼這類人總會對姜俊昊這個傢伙另眼相加？包括李孝利也是，她和姜俊昊的關係可是圈內出了名的好，早些年還聽有人傳他們是情侶，到現在都說他們是姐弟。

金泰妍背靠著牆壁仔細觀察，這些年來她不斷用學習來督促自己，不錯的人際關係，正是因此而打下了基礎。

崔華靜、張佑榮和金申英相繼離開。張佑榮在告別時又多說了幾句，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卻合適的保持著和她之間的距離。藝人工作很忙，除了工作人員之外見到最多的異性大部分都是圈內人。對於金泰妍來說，對方表現出來的潛在訊息已經最清楚不過，但她卻始終想要點到即止。

名言拒絕最是損害關係，她又不用為了某個人守身如玉，大可不必做這些太不討好的事兒。和張佑榮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會兒，姜俊昊和金承佑的交談也終於結束。

「聽說你們要發新專輯了？」張佑榮問道。

—文—「嗯，就在五月。」

—人—「那你要注意身體，被太勞累了。」

—書—「好。」金泰妍莞爾一笑，立刻魅力滿分，純潔的少年立刻呼吸急促了少許。

—屋—「接下來沒有日程麼？」

姜俊昊插了進來，這話明顯是對張佑榮說的，後者訥訥點說有，姜俊昊則是直接抬了抬下巴，示意你這就去吧。

張佑榮打量了幾眼姜俊昊，又看了看金泰妍，轉身離開。

「你這樣不累麼？」

姜俊昊的問題，金泰妍不可置否。

「是啊，隊長就要這樣。」姜俊昊自言自語著，又看了眼面前低眉順眼的女孩，三年的時間讓她發生了很多變化，如果說現在的金泰妍和當初的完全沒有分別，那才是天方夜譚。

他長出了一口氣，輕聲道：「對不起。」

聞言，金泰妍抬起頭，滿是驚訝的看向姜俊昊，他只是輕輕一笑，然後便向長廊的一側走去，看著他的背影，金泰妍看到他舉起手來擺了擺，是對著自己。

心中似乎有個疙瘩一下子就被解開了，她想起了當初在咖啡廳內面對著這傢伙不想哭的自己，此時卻是鼻頭發酸。

深呼吸，單手摀住胸口緩解心跳，好不容易患了過來，她拿出手機，給張佑榮發了條盡量委婉的說明短信。

她站直身體，後輩離開牆壁的一刻渾身一個激靈，看著姜俊昊消失的那條長廊，她心道：「果然是恐怖的傢伙。」

這個恐怖，遠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走進炮火中」

「乘風破浪」的最後環節告訴了姜俊昊，絕對不能低估粉絲們的熱情，他們能做的遠遠不是在紅地毯兩側聚集或圍住出現在鬧市區的明星那麼簡單，當他穿著白色背心站在宏大門前的微冷春風中，有超過一千名粉絲陪著他一起。剛剛開始第一個俯臥撐，六個女性粉絲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不單單是把一曲咒文的舞蹈演繹的惟妙惟肖，就連身穿的服裝也和東方神起在舞台上表演時用的沒什麼兩樣。

驚喜還未結束，當一名女性粉絲特別剪了短髮和朋友一起用道具重現姜俊昊在螢幕上表演的經典一幕時，展現出來的絕不是粉絲們的瘋狂。他們帶著熱情，在四月的春風中娛樂了眾人，也娛樂了自己。

最終環節圓滿結束，此次「乘風破浪」的拍攝也進入了尾聲，姜俊昊和隨行的工作人員一一告別，從那笑臉就不難看出，和粉絲們的親密接觸給了他不錯的好心情。只是在上了車之後他卻連連抱怨雙臂酸痛，這些天來接受的格鬥訓練主要就在這兩條手臂上，好在姜俊昊協調性不差，四肢配合起來極有默契，才剛剛一周時間就練就了一身似模似樣的花花架子，按照訓練他那人的說話，此時的姜俊昊就已經可以應付一般動作戲的拍攝了。

每當他抱怨的時候金永旭就忍不住想回到過去和他不熟的時候，要不然就乾脆拉一個女人坐在車上，因為只有在那些時候，姜俊昊才會在辛苦之餘也正襟危坐，就好像剛剛在宏大門口一口氣做了三十個俯臥撐一樣，絕對沒有半點怨言。

自動屏蔽了後排傳過來的無數抱怨，金永旭打開手機查看新聞，這些天來娛樂新聞的重頭戲依舊是姜俊昊跟T.O.P，關於兩人演技的討論已經引經據典到韓國歷年經典電影，一時間被拉下水的前輩演員無數，姜俊昊好歹有一個影帝頭銜壓身，而T.O.P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而已。

這是捧殺，媒體每一次對T.O.P演技的讚揚都是捧殺，因為進入訓練期的姜俊昊是完全低調，暴露在鏡頭下的T.O.P自然就成為了媒體報道的第一對象。當然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媒體才不管你T.O.P以前有沒有作品，有沒有影視類獎項壓身，他們要的只是新聞，發出去的是吸引大眾眼球的噱頭，姜俊昊本人都不表態，他們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T.O.P演技就是比姜俊昊好又怎麼了？反正是說說而已。

「呵，真不知道這小子在片場是怎麼呆的，這麼大的壓力下，估計拍完這電影，他可要好好休息幾個月了。」

金永旭毫不掩飾語氣中幸災樂禍的味道，高處不勝寒，翅膀還沒長硬呢，就被捧得這麼高，也不怕凍壞了那小身板。現下這情形就跟Big Bang在聲名鵲起的08年被部分媒體捧得足以跟東方神起比肩一樣，他們當年的成績的確震撼了整個韓國歌謠界，卻遠遠沒有姜俊昊當年以一部《梨泰院殺人事件》震撼整個韓國影視界來的霸氣，那一年的MKMF年度最佳組合頒發給Big Bang引發了諸多爭議，從某種意義來說也是因為論資排輩的關係。

姜俊昊突然道：「我們的目的不是T.O.P。」

金永旭回答說：「我知道，但這種事除了針對藝人之外也沒什麼好辦法，等等吧，不用幾天那邊就應該有反應了。」

姜俊昊望向車窗外，語氣平淡地道：「這事兒也應該結束了。」

……

「走進炮火中」的外景場地設置在首爾近郊的一座戶外片場，入眼之處大部分是殘垣斷壁，上世紀五十年代的軍用武器隨處可見，除了身著戲服的演員之外，攝制組的工作人員頻繁穿梭於拍攝現場，身著韓國學生制服的T.O.P此時正跟身著朝鮮人民軍軍服的車勝元討教演技，遠遠望去難免有些不倫不類。

導演李載漢望了眼身後不遠處設備精良的記者們，心中暗罵了一句陰魂不散，隨即面色不愉的回過頭，招呼過不遠處的副導演，認真吩咐道：「去跟他們說，今天能觀摩的只有這一場。」

副導演一臉為難地道：「韓東旭製作人說至少要三場。」

「他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這裡是片場，你只管去說，剩下的我來處理。去通知他們，今天就只有這一場！」

副導演顯然還想說些什麼，但看李載漢的臉色卻只能訥訥地住了口，繞過攝像機，向不遠處佔據了制高點的記者拍攝區跑去。

不久後，當演員們各就各位，一位工作人員站在場中，雙手高高地舉起打板。

「第十三幕，二十四場，第五次拍攝……『啪』！」

聲音剛落，劃到上的兩架攝像機就迅速運動起來，李載漢導演甚至於正對T.O.P的一個固定鏡頭邊兒上，緊緊抿著嘴唇，一臉認真。

與此同時，舉起的還有不遠處那等待已久的十數個鏡頭，爆炸聲響起，無數硝煙中只有一個不停奔跑的身影，偶有石子和鏡頭擦肩而過，讓整幅畫面更具戰爭的味道。

「Cut！」

攝像機剛剛運轉二十秒便宣告停止，全場的寂靜和剛剛響起的爆炸聲構造出一個諷刺的反比，所有人都在等李載漢的指令，卻只看見他怒氣沖沖離開的背影，這模樣，怎麼都不像是「OK」吧？

「對不起。」

一個疲勞的聲音響起，這組鏡頭的主角，在今天已經是第五次對所有人道歉了。

休息室內。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這些記者趕緊走！」

「怎麼可能？你不知道這是宣傳計劃的一部分麼？」

宣傳計劃的一部分？誰同意了？還不是你自己山做主張？

看韓東旭那紅著眼睛、一臉疲憊的模樣，處於爆發邊緣的李載漢還本能地壓制怒火。

「你知不知道演員已經到極限了？T.O.P不是出道多年的老戲骨，他還是個新人，YG那邊一次又一次的跟劇組抗議，這事先沒有跟他們溝通過的宣傳計劃早就該到頭了！媒體可不管這小子能不能拍完這部電影，他們要的只是新聞！」

李載漢的聲音越來越大，休息室門口已經開始有人駐足圍觀。韓東旭欲言又止，站起身來飛快的關上房門。

「計劃就是這樣，我有什麼辦法？現在拒絕他們，等殺青的時候又會有誰來報導？」他軟語解釋道，面色誠懇，「我知道T.O.P有很大的壓力，但是要過了這幾天，一切就沒問題了。」

「什麼沒問題？我說過他還是個新人！」

「那我去跟他說？」

「你說有什麼用？記者在盯著，怎麼可能讓他心無旁騖？韓東旭我告訴你，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負責超過百億的大投資，拍攝出了問題，第一個要承擔責任的是我！」

李載漢瞪圓了眼睛，因為這壓抑許久的怒氣面色通紅。從開拍的第一天起這些倒霉的記者就如影隨形，目的只有一個，不管是照片還好還是視頻也罷，他們只需要T.O.P的表演，然後拿出去跟一個成名數年的影帝級演員做對比。

能比的贏麼？

親眼見識過姜俊昊演戲的李載漢只能說這是天方夜譚。

如此巨大的壓力即便面對它的是出道多年的演員也一樣會垮掉，T.O.P能堅持這麼久，已經足見他的潛力了。

「出了什麼事兒，我來承擔責任。」

聞言，李載漢更怒，「你承擔責任？你能承擔什麼責任？這宣傳計劃做出來的第一天我就不同意，是誰一意孤行的跟總公司說我們只是搭一個順風車，讓影迷對這電影從頭到尾都保持關注的？那幫記者是什麼樣你還不清楚麼？那就是一幫蒼蠅，一幫禿鷲，沒有好處的事兒他們從來都不幹，你還指望跟他們稱兄道弟多久？！」

近日來韓東旭同樣焦頭爛額，將近十年在業界內積累的人脈關係在利益面前如此的不堪一擊，誰知道姜俊昊突然在美國崛起？現在的情況已經遠遠不是炒作那麼簡單，媒體無休止的捧殺讓他們必須交出一份讓所有人都值得期待的答卷，已經十分的吊起觀眾胃口，最終卻只能喂個八分飽，這誰能接受？

他疲憊的閉上眼睛，臉色因為連日來的失眠而顯得有些枯黃。宣傳計劃是最初就制定好的，第一批來到片場的記者也是他親自帶入場的。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把人都趕出去，那這將近十年來累計的媒體人脈，也就要傷盡了。

「那我們怎麼辦？送記者走？到時候宣傳不足，又怎麼跟其他影片競爭。」

導演李載漢並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他知道韓東旭此時無計可施，在這部電影前兩人也合作過數次，作品大賣，讓人交口稱讚，成功終於讓他犯了錯。

姜俊昊的順風車是那麼好坐的？韓東旭，你太自負了。

「只有一個辦法了……」

他娓娓道來，韓東旭聽完之後，睜著眼睛，一臉頹唐。

三天之後圈內漸漸傳來了一個消息，雖不是娛樂版頭條，但對於圈內人來說卻猶如社會報頭條一般勁暴。「走進炮火中」的製作人韓東旭因為健康原因退出劇組，導演李載漢暫時擔任這部電影的製作人，一直到CJ娛樂另選出製作人為止。

電影拍攝繼續，導演李載漢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一群蒼蠅從片場趕了出去，一隻不剩。

……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明天，後天

「走進炮火中」風波不斷，姜俊昊的健身計劃卻是穩步進行，二十多天的訓練時間已經足夠他適應如今的高強度訓練，原本就不弱的身體素質更是讓他在新增的形體訓練項目中事半功倍，片中所需的好身材已見雛形，只是每天都要跟女人減肥一般做定向肢體訓練，讓姜俊昊很不感冒。

武術指導趙志相是個超過三十歲的中年男人，雖然在圈內名聲不顯，卻得到了製作人李東國的極力推崇，導演李楨凡所設想的動作場面大半都出自這個男人的手筆，對於一部動作電影來說，除了導演和製作人之外，武術指導是姜俊昊要保持密切關係的第三人。

《大叔》這部電影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一部徹頭徹尾的獨角戲，人物矛盾突出卻沒什麼對手戲鏡頭，情節會跟著主角車泰錫完成整部電影的高潮部分。眼神、對白、表情的細微變化，乃至於走路的姿勢，就連演戲十年以上的老戲骨都不敢說自己能全方位通過這些側面表達出人物的完整心理，但姜俊昊的表現卻讓人不得不驚歎，在表演這方面，他的實力就和他的長相一樣，讓人驚艷的同時，更感不可小覷。

武術指導趙志相在最初並不看好姜俊昊的出演，他就和許許多多抱有同樣觀點的業內人士一樣，覺得姜俊昊在偶像愛情題材或者是文藝小眾題材才能有更加出色的表現。花美男的華麗轉身？看看電視劇演員中那些失敗的前車之鑒，成功的幾率就好像T.O.P的演技真正比姜俊昊更好一樣。

優秀的面容依舊是姜俊昊演出任何男人戲的最大缺點，即便現代化妝技術已經可以很好的彌補這一點，但這張在韓國為人熟知的面孔，又能帶來幾分保證？更不要提在動作場面開始排練之前。趙志相雖然承認姜俊昊的運動天賦，卻始終覺得拍攝時這些他苦心設計的鏡頭會因為姜俊昊而成為年輕人耍帥的畫面。他需要一種氣場。那種被迫重出江湖之後帶有極大悲憤的爆發性氣場。絕不是什麼翩翩佳公子遊戲人間，隨手幹掉了一些潑皮無賴。

就在前些天，動作戲鏡頭的第一次綵排進行了三個小時，整個特技團隊以姜俊昊為中心進行了開始訓練以後的第一次大手筆排練。製作人李東國，導演李楨凡，還有他武術指導趙志相等等製作團隊的中堅力量悉數到場。還未開始，姜俊昊的心理素質就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評，甚至是包括他趙志相的。

「他好像不知道這是他的轉型之作。」

一位副導演玩笑道，說出來卻是事實，姜俊昊就好像不知道這部電影將是他演技道路上的重要一步。說是他作品中的里程碑也無不可。但他卻依舊面無表情，特別淡定，和誰對話都是不卑不亢，讓人忍不住去想。究竟是什麼給了這個小子如此堅實的底氣。

開始排練之前導演李楨凡親自對他說了一句話，到現在趙志相都記憶猶新。

「觀眾眼中的角色可以是簡單膚淺的，但演員眼中的角色必須是複雜深刻的。能把觀眾眼中的『簡單膚淺』詮釋得『複雜深刻』，才是一個好演員應該去做的事兒。」

這話不難懂，卻很難做到，哪一個把角色詮釋出複雜深刻的演員不是最優秀的？那天在現場，趙志相抱著雙臂，冷眼旁觀的瞧向姜俊昊。想看看這個傢伙到底要怎麼把一個幾乎是面無表情卻又心中悲憤的角色詮釋出來。

結果，他被征服了。

第一套動作鏡頭比較繁瑣。出擊、擋防等等一切，姜俊昊完成的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這可不是小成本電視劇或者某些綜藝劇中的高中生打架鏡頭，說是拳拳到肉也不為過。趙志相親眼看到一個特接演員的失誤讓勢大力沉的一擊直接命中在姜俊昊的背上，結果要不是有其他特接演員愣住，這個鏡頭說不定就過了。

醫療人員圍了上去，到這時候那傢伙才呲牙咧嘴，卻也是始終笑著，現在他背上的那塊兒淤青就是那時候留下的，訓練時他從沒用有傷在身說事兒過。

最讓趙志相難忘的還是打鬥戲末尾的一個特寫鏡頭，沒有咬緊牙關的忍耐，沒有強忍憤怒的面部抽搐，僅僅是一個堅毅的眼神，就已經把這一幕詮釋的惟妙惟肖。有的人總想著複雜的人物心理需要他做很多的心理展現，卻完全沒想到根據影片情節，人物反應出來的應該只有一種情緒，李楨凡說他是個很有悟性的演員，趙志相就敢說韓國沒有比他更有悟性的演員了。

姜俊昊既然已經表現出了一個優秀動作演員的一切，趙志相就沒有理由不為他喝彩。說出去可能都沒人信，一部動作電影的首席動作指導是在第一次大型綵排之後才加入到主演的訓練中，並且每次都親自指導。

導演李楨凡對姜俊昊說：「簡單膚淺和複雜深刻，你理解的很好。」

這三個小時的綵排讓趙志相承認了姜俊昊，而連續將近一個月的刻意無視也沒有讓這名滿韓國的大牌心生不滿。趙志相在跟姜俊昊接觸的時候甚至抱了開口道歉的心，結果對方很有禮貌不說，相處起來更好像這將近一個月的冷遇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個演員做到了這個份兒上，沒有理由不成功，也沒有理由不讓人喜歡。

影片將會在六月正式開機，訓練時間滿打滿算還有一個月，見慣了姜俊昊在健身房內汗流浹背的場面，趙志相總抑制不住一種衝動，他想為這個演員，量身打造動作鏡頭。

拳擊台上「砰砰」聲不絕於耳，姜俊昊每一次揮拳的力道由此就可見一斑，親眼見證了他的努力，這一幕也開始讓人賞心悅目起來。

「俊昊！」台上的人回過頭，趙志相笑著道：「休息一下，都一個多小時了。」

摘下手套的姜俊昊和陪練握了握手，每次訓練結束之後他都會這樣。走到拳擊台的一邊，他席地而坐，拿起礦泉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韓東旭製作人已經不再掌管『走進炮火中』這個項目了。」

聽了趙志相若有所指的話，姜俊昊直接問道：「哥，有什麼事兒直接說就好。」

「如果有可能的話，製片方希望你不要在針對T.O.P了，CJ娛樂那邊的要求，不好拒絕。」

姜俊昊輕笑一聲，又喝了口水，才回答道：「我的目的原本就不是他，韓東旭的事兒也和我沒關係。」

鬼才信你！趙志相直接丟了條毛巾到姜俊昊臉上，看著這個賣乖的傢伙，又道：「你在脫口秀上的那些話聽起來豁達，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你只是這樣說，不會這樣做。要我看，T.O.P那個傢伙如果真的私底下遇上了你，你還真不一定會做出什麼事兒。」

「我能做什麼？只是知道做人要言而有信，人不信則不……」

趙志相不想繼續聽這些，直接又丟了一條毛巾到姜俊昊臉上。

「新人也不容易，韓國電影這些年都沒什麼新面孔，好不容易有好苗子，大家都要保護。就當是你為韓國電影事業做貢獻，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這個前浪也快了。」姜俊昊放下水瓶，徹底靠在角落的立柱上。

「你小子別烏鴉嘴，這麼多年你見張東健的片酬降過麼？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小子就屬這樣最討厭。」

姜俊昊側骨頭，對趙志相咧嘴一笑，「要不然討厭前輩這種角色又怎麼落在我頭上？不過你放心，我對T.O.P沒感覺，路過就會鞠躬的一個後輩而已，沒有必要去為難他……如果我不去看某些VIP的白癡言論的話。」

「嘖嘖」，趙志相咂了咂嘴，表示對這個傢伙無可奈何。

「下周開始要進行畫報拍攝，訓練時間會相應短一些，大部分都會是形體訓練。我有必要提醒你，這會很辛苦。」

「沒問題。」姜俊昊坐起身，「好不容易才能空出這麼多時間打造好身材，就算是為了桃花運，我也要努力再努力。」

「臭小子。」趙志相暗罵一句，又道：「MBC那邊的拍攝進度在趕，這邊的訓練如果你感覺太辛苦，一定要跟我說，到時候我爭取讓你能寬鬆一些。」

一聽這個，姜俊昊立刻來了精神，他翻身趴在拳擊台上，雙眼渴望的盯著趙志相，問道：「哥，那明天能不能給我放個假？」

趙志相反問：「幹什麼？」

「去見我丈母娘。」

丈母娘？趙志相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徐賢的母親？」

姜俊昊點了點頭。

「不准，明天六個小時的訓練一個都不能少。金藝勇這個傢伙我必須給他好看，居然敢讓我的人訓練遲到，這小子真是不把前輩放在眼裡！」

姜俊昊先是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又問：「那後天呢？後天能不能給我放假？」

「陪女朋友？」趙志相八卦地問。

姜俊昊搖了搖頭，回答說：「不是，是我的三個大姨子要來溫居。」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小一號的連衣裙

徐賢眉頭微皺，看著面前的衣櫃毫無主意，她終於知道了自己當初的機場照為什麼能讓sone們笑上很久，因為此時看來她的確沒有能拿出手的時尚搭配。白色的襯衫和牛仔褲？她可是在sone們的嘲笑中吸取了足夠的教訓，對這種標準的學生裝扮開始刻意迴避。

「這麼費事兒做什麼？一會不是有cody來麼？」

「cody姐姐讓我自己嘗試著搭配一下，說自己做的多了，自然會有時尚感。」

躺在床上的金孝淵一下子來了精神，她「騰」地一下坐起身，踩上拖鞋快步走到徐賢身邊，盯著她的衣櫃不停打量，嘴上說著，「我幫你參謀參謀。」

「姐姐……行麼？」

徐賢很不信任的眼神深深刺痛了金孝淵，她大聲道：「喂，雖然他們說我是時尚恐怖分子，但是怎麼也比你強。你都還沒入門呢，就算是想做這個恐怖分子也做不到！」

徐賢聽了只是點點頭，沒注意到金孝淵那無語的眼神，直接把櫃子中不多的衣服全都拿了出來，全鋪在床上，問道：「那姐姐說我應該怎麼搭配？」

一眼望去，金孝淵甚至都沒了挑挑揀揀的興趣，身為女人，誰年少時不希望是五彩繽紛的，就算是一身素白也要有陽光作伴，看了眼窗外的天氣，那件唯一可以選擇的白色連衣裙就已經不再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其他……金孝淵可以保證，她從沒見過對學生裝扮如此癡迷的人。

半晌，金孝淵為難地道：「你這些，沒辦法搭配。」

徐賢瞪大了眼睛，不解。

「這樣吧，你跟我來。」金孝淵說完便直接拉起徐賢，推開房門，直奔著另一間臥室而去。

「允兒姐和侑莉姐都不在，這樣不好吧。」

「有日程的傢伙還顧忌她們做什麼？現在這宿舍裡只有你我，所有的都是我們做主！」

金孝淵囂張的推開房門，入眼是一片狼藉，絲毫不像女兒家閨房的臥室。好在繞過這些糟蹋，總能見到不少好東西。

比如，林允兒的衣物間。

「這些才是你應該穿的！」金孝淵站在琳琅滿目的衣物前，由衷地感歎：「允兒就是個假小子，這些衣服給她穿她也穿不出清純的味道，要我說還是你合適！」

孝淵姐，你真的不是因為昨天晚上允兒姐偷吃了你的宵夜而橫加報復？

看著金孝淵熱情滿滿地模樣，徐賢這句話沒說出口。

本就不整齊的床鋪上擺滿了一件件連衣裙，不得不承認，林允兒很適合純白色的連衣裙，這些需要陽光作伴的衣服，穿在那開朗的姐姐身上，哪怕是陰天也絲毫不顯突兀吧？這些衣服大體上看似乎沒什麼分別，但細節之處卻都有不同。這些細節意味著什麼徐賢並不知道，只聽金孝淵在一邊叨咕什麼林允兒你死心吧，除了長相之外，在清純這條道路上你走不遠。

徐賢心中暗想，怪不得《Run Devil Run》的風格林允兒能消化的那麼好。

一件在她身前比劃的連衣裙險些撞到她的臉，看金孝淵手忙腳亂的模樣，徐賢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幫忙挑選，剛想伸手，只聽金孝淵問。

「前輩會穿什麼？」

徐賢沉默的搖了搖頭。

金孝淵又挑了幾件，似乎陷入了什麼困局，嘀咕著說：「如果他還穿參加奧普拉脫口秀上的那件，那這件應該不錯。」

一件海藍色的連衣裙映入眼簾，它造型簡約，腰側有個小小的繩扣，裙擺下一排細小的流蘇，漂亮是漂亮，只不過……

「姐，現在才是五月初。」

「那有什麼，這不都要到夏天了麼？」

看了眼窗外陰沉沉的天氣，徐賢又道：「這衣服允兒姐好像也沒穿過，我穿就……」

「怕什麼？徐賢帶我們姜女婿見家長，穿她一件衣服是她的榮幸。如果她回來有什麼事兒，我幫你解決！」金孝淵把胸口拍的「砰砰」作響，極力推薦的模樣更是意欲十足，她還搶著道：「不管怎麼樣，你先穿上看看，不行的話就搭配一件外套，不是還有cody麼？到時候再換也來得及。」

金孝淵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跑出門，門關上後更是用手拉住了門把手，大聲道：「你怎麼也要換上出來看看，要不然我可不讓你出門。」

唉，徐賢長長地出了口氣，身為忙內就經常會陷入到兩個姐姐鬥爭中的尷尬境地，而且這種鬥爭沒有誰對誰錯，雙方都是半斤八兩。

或許一開始問金孝淵穿什麼就是個錯誤，但如今她也只得將錯誤進行下去。

脫掉上衣，徐賢穿上連衣裙，然後再慢慢褪下運動褲，嘴上依舊說道：「姐，前輩今天可不一定穿上節目時候的那一身。」

「他穿什麼你不用管，前輩做慈善都能做到讓奧普拉稱讚慈善領域的新紀元，當然是穿什麼在鏡頭裡都是好看。倒是你，一定要淑女一些。」

走到門前，徐賢還是感覺有些不適，都說男女相處有時候千言萬語也比不上讓對方看到你善良的一面，這話不假，徐賢也的確是因為姜俊昊偶爾流露出來的溫暖而對他改觀。

她輕輕敲了敲門，柔聲道：「我換好了。」

房門應聲打開，金孝淵看著站在門口的徐賢，目露驚喜。直髮的徐賢總是能讓人感覺到一種女神氣質，這樣的她就算是隨便搭配一件簡約的連衣裙都能讓人感覺到特別的時尚，更不要說這件海藍色的連衣裙設計獨到，似乎是更顯徐賢的好身材。

「姐。」徐賢弱弱的叫了一聲，臉色紅潤，「這件衣服好像有些小。」

「小？」金孝淵上下打量了一陣，問道：「哪裡？」

「這。」

徐賢抱住胸口，穿戴之後的不適感終於找到了原因，這種緊繃讓她很不舒服，畢竟在此前少女時代的身材達人中可從沒有她徐賢的名字。

「這？這怎麼了？真好！」金孝淵更加興奮起來，繼續道：「聽姐姐的，一定要穿這件。林允兒那個傢伙要是看到了你穿這件裙子，估計她要鬱悶好一陣子。」

徐賢臉色更紅，「不太好，我還是換下來。」

「換什麼？好身材就要展示出來，難道少女時代都是林允兒那種飛機場？我們忙內可絕對不能讓人小瞧了！」金孝淵拉住徐賢的手，費力好大力氣才拉著她到客廳坐下，「你不是說cody讓你自己選麼？就這件好了，反正到時候也要換，多穿一會，讓她給你點建議也好！」

什麼我選的？明明就是你選的！

坐姿之下的連衣裙更顯緊繃，濃密的束身感讓徐賢坐立不安。都沒過三分鐘，她就再次要求去換回來，好在門鈴響起的及時，徐賢眼中的救星，cody姐姐終於大駕光臨，如果是專業人士說不行的話，金孝淵就算是再有理由，也沒有絲毫作用。

這衣服小了，專業人士也應該看得出來吧？

……

「哥，這種節目為什麼非要把家人牽扯進來？」

「韓國傳統，拜見父母，你以前看到這種段子的時候不還挺興奮的麼，今天怎麼？」

「哎，看別人總好過自己去演。如果徐賢的母親和徐賢是一個性格，她看了我們開始那幾期可怎麼辦？」

金永旭沒好氣的瞧了姜俊昊一眼，特解氣地道：「怎麼？你事兒都做了，還不想付出代價啊。」

姜俊昊沒有回話，只是有些緊張的望了眼車窗外，滿臉的緊張被車內的鏡頭盡收眼底，好在還沒有開始拍攝，一些對白也不會播出去。

「要不然跟製作組說說再等兩天，讓我媽來好了。」

聞言，金永旭就好像後腦勺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他大聲道：「喂，你小子可別瞎起哄，金悠麗來上節目，你是想讓MBC台長來扛攝像機麼？」

「玩笑，只是一個玩笑。」

姜俊昊訕笑的樣子並不能讓金永旭信任，他只知道這個傢伙為了讓自己舒服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想當初製作組策劃這期節目的時候也曾經發出過有關姜俊昊家庭的調查問卷，結果這小子在母親職業一欄霸氣十足的寫到，「大宇集團前ceo」。好在金永旭多了個心眼，在報表被送回之前就截了下來，要不然還不一定會出什麼事兒。

拍攝時間臨近，兩人陷入沉默，目光自然的瞧向小區門口。

「那，那是徐賢？」

藍色的連衣裙上只是加了一件白色的絲質外套，金永旭使勁兒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那個喜歡紮著馬尾辮，背雙肩挎包的女孩居然出落成如今這副模樣。

姜俊昊同樣驚訝，卻馬上輕笑出聲，回答說：「嗯，那是徐賢。」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在對方跟製作組會和之後第一時間迎了上去，倒不是見到美女之後的心動，只是想要近距離多打量幾眼。

結果顯而易見，徐賢被他打量的有些發毛。

「前輩。」

姜俊昊「嗯」了一聲，沒話找話道：「綠眼呢？」目光劃過徐賢胸口，他心下訝然，暗道是不是鑽進了衣服裡。

提起「綠眼」，徐賢就一陣憤恨，原本她還想帶著綠眼出來遮一遮。

「孝淵姐說今天又不是去你那，帶著也沒用。」

徐賢微微低頭，臉色紅潤，更顯俏麗。

……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古典夫婦（1）

一個女人性感的最高境界或許就是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卻依舊能惹得男人們無限遐想，但毫無疑問，想要做這樣的性感女人首先要擁有一副好身材。上了車，姜俊昊依舊忍不住多瞧了徐賢幾眼，一方面是因為男人的本能，另一方面則是驚訝於當初的小女孩好像在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對待一個人的態度取決於那個人留下的印象，做為歷年來唯一唱著童謠還能入選的練習生，徐賢進入公司的過程沒她想像中那般平靜。

「為什麼唱童謠？」

開著車，姜俊昊隨口問道。因為要按照攝像機的緣故，拍攝時他從不會開那輛紅色的奔馳，對此，徐賢似乎很是舒服。

「什麼童謠？」

「就是你進公司的時候，大部分人選曲都會是流行音樂，唱童謠的只有你。」

「我就會唱這個。」

姜俊昊莫名的笑了，徐賢看著奇怪，疑惑道：「很好笑麼？」

「沒有。」姜俊昊搖了搖頭，看了徐賢一眼，建議說：「現在再唱一次怎麼樣？」

徐賢皺起眉，不語。

「不願意唱就算了，你怎麼還生氣？」姜俊昊打開錄音機，「找首歌來聽聽，純音樂怎麼樣？」

徐賢還是不說話，因為這身連衣裙她已經十分不舒服，姜俊昊的話聽上去又好像挑逗和嘲笑。如果不高興，對待這個傢伙最好的方式不是去糾正他的錯誤，唯有不理他，他才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現代轎車行駛的速度不能算快，車內的兩人停止了交談，只有一首徐賢不知名的輕音樂舒緩著氣憤。製作組對他們這個樣子早就已經見怪不怪，只是單純的等著。看誰先能打破僵局。

兩人的相處最近一個多月都很不錯。被大幅度的壓縮了製作時間，卻能取得這樣的效果是金藝勇沒想到的。姜俊昊馬上就要進入劇組，到時候非但不能拍攝，連探班都不被允許。整個製作組有關這對CP只能靠著錄像帶過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還是《我們結婚了》開辦以來，第一次有某對夫婦會經歷小別勝新婚的境況。對此，節目組上下都十分關注，畢竟這兩天的拍攝，對於姜俊昊跟徐賢來說。也是一次小小的「離別」。

「我們不帶點禮物過去？」姜俊昊開了口，過了會兒，他沒有等到徐賢的回應，繼續自說自話道：「一般來說去見長輩都要帶上一些東西表示心意。我在這方面沒經驗，不知道是帶水果好，還是……」

說話聲戛然而止，因為感覺到有憤怒的目光刺著自己的臉。按照他的意思，他沒有經驗，難道徐賢就有經驗了？姜俊昊「呵」地一笑，又自言自語道：「我們去買禮物的時候你可要給我參謀一下。」

「她喜歡水果。」徐賢終於開了口，聲音有些冷清。

「OK，水果。」

姜俊昊依舊自言自語著，他熟練的轉動方向盤。向記憶中最近的綜合市場駛去。美女都有特權，但這說法在他身上卻不成立。從徐賢防備的姿勢就不難看出，今天這套破格的裝束讓她很是敏感，在鄭秀妍口中他還聽說過一個有關徐賢的趣聞，據說是剛出道那年，在年末舞台上徐賢有特殊表演，結果某位同公司前輩只是誇了她一句性感，居然就讓她哭了出來。

現如今，姜俊昊不得不說徐賢有了些性感的味道，從她的反應就不難看出，她自己也承認了這一點。

坦然接受另一種風格從不是一件容易事兒，就好像已經與舞曲絕緣了不短時間的姜俊昊，如果讓他現在回到舞台上再熱舞一番明顯很不現實，同樣也會相當困難。而徐賢所要面對的，則要比他重新回到舞台上大跳機械舞要艱難的多。

「買橘子，還是別的什麼？」

「明星情侶」現身綜合市場，周圍自然是人流洶湧，鏡頭的跟隨讓攤主們都熱情了不少。徐賢臉上雖然帶著笑，卻依舊是一副彆扭小孩的模樣。處於丈夫的位置上，如果姜俊昊不能開解，那就要承受。

「就買這個吧。」徐賢點頭同意，姜俊昊卻是拉著她就走，「再往前看看，給岳母大人挑水果可不能太隨便，如果她以後看節目的話，要是買的容易了，一定會給我小鞋穿。」

我媽你還想見幾次？

徐賢表示不能理解姜俊昊的想法，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也只得露出一副夫唱婦隨的模樣。一路上看著他挑挑揀揀，熟練的模樣似乎也不是裝出來的，她似乎必須承認，在生活上，她不如姜俊昊。

轉了足有十多分鐘，徐賢有一搭沒一搭的配合著姜俊昊做節目，從一個月開始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沒在針鋒相對過，但姜俊昊，也從沒有像這一刻一般，如此的逆來順受。

難道說，這傢伙轉性了？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自己換了一身衣服？

徐賢自己都不能相信，她變漂亮就足以讓姜俊昊發生些許改變。在參加這個節目之前，徐賢似乎只是一個讓少女時代構成九人女團的代號，之後便沒有任何意義。如今，每次採訪她都是必被點名的對象，這些問題雖然都和姜俊昊有關，但卻也證明了她的人氣，除了鄭秀妍在場會給她帶來某些鳩佔鵲巢的感覺之外，其他的都還不錯。

兩人走到一個攤位前，姜俊昊又停了下來，徐賢實在不想繼續將自己這副樣子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催促著問道：「你不是說要買水果麼？怎麼在這裡挑上了。」

面前的攤位稀鬆平常，就是那種韓劇裡大街邊兒上都會有的首飾攤位，看起來琳琅滿目，實際上已經不會出現在徐賢的生活中。

姜俊昊沒理她，反倒是拿起一個髮夾，跟店主說：「我就要這個。」

他回過身，對著徐賢的頭頂伸出雙手，就好像當初為她梳理留海一樣。徐賢立刻垂下目光，只能看到姜俊昊的喉結，然後任他在頭頂施為。

「直髮的確很適合你，但我總覺得缺了些什麼……」姜俊昊給女人別上頭飾的手法並不熟練，失誤了兩次，這才弄好。

「現在就好多了。」

攤主很有眼力的遞過來一面鏡子，姜俊昊舉在徐賢面前，笑著問道：「你看看怎麼樣？」

發卡並不精緻，卻有一種簡約的質感，徐賢伸出手來摸了摸，看著鏡中的自己，好像並不認識一樣。她又看向姜俊昊的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

姜俊昊笑著，放下鏡子，拉著她就往回走，嘴上說道：「走，我們回到第一家去買橘子，我可不想提著一袋東西走這麼遠。」

等等，你走這麼遠，不是為了要顯示給我母親買水果的誠意麼？

姜俊昊的思維好像總是南轅北轍，徐賢，無論如何都跟不上。

當半個小時之後和姜俊昊一起站在家門口，徐賢還沒有消化這男人的一連串舉動，無論怎樣，他們之間都應該保持一些距離，只是現在，她感覺這距離還在不斷的縮小，早已不是當初那橫在兩人之間的天塹。

是姜俊昊變了？

他的確是變了。

母親是一個熱情的人，教育工作者出身卻並不古板，要不然徐賢也不會是少女時代之一。一張茶桌，三杯茶水，她和姜俊昊坐在一邊，母親臉上的笑容因為姜俊昊的幽默從沒斷過，幾乎讓自己都插不上話。

「節目我看了，好像跟其他幾對一樣，你們也有個稱呼，叫『古典夫婦』？」

「嗯，阿姨覺得這個稱呼怎麼樣？我覺得不錯。」

「聽起來不錯，就是不像其他幾對那麼可愛。」

「每次和徐賢見面不是說書就是說音樂，想要可愛也可愛不起來。」

談話間，每當感覺母親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劃過，徐賢都感覺有些不自在。

「小賢這個孩子，年紀小的時候我管她管的太嚴厲了些，弄的她性格好像都很刻板。實際上她是個挺可愛的孩子，就是有時候不知變通，我和她父親也很傷腦筋。」

姜俊昊搖搖頭，立刻道：「不會，她不是古板，只是相對傳統，要說不知變通，不如說是有主見，很多人在她這個年紀都沒她有堅持。別人不知道，反正我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是差了點。」

為人父母，總是會喜歡別人誇獎自己的兒女，母親臉上的笑容更勝，徐賢卻是有些紅了臉。

如果換上一個場合，他斷然不會如此評價自己。這一點，徐賢一清二楚。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勢越來越大，打在窗戶上「辟啪」作響，韓半島的第一個颱風季就隨著這場雨洶湧而來，不時響起的雷聲更是讓拍攝陷入了僵局。雷聲越來越大，拍攝已經無法進行，金藝勇宣佈休息，一直到這暴雨過去為止。安排好眾人，徐賢跟著母親回到房間。

母親收斂了笑容，表情嚴肅地坐在椅子上。從事演藝工作的女人很難與性感絕緣，在這一點上母親一直都能給予支持，但今天，似乎有所不同。

「你覺得，你這樣合適麼？」

這個問題曾經在徐賢五年級加入S.M的時候被母親問過一次，當時的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如今似乎也是一樣。她就好像憋住了一口氣，卻又找不到呼吸的竅門。

「今天你給我的感覺有點不同，你覺得，你這樣合適麼？」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古典夫婦（2）

「當初送你去當練習生，是希望你在充滿競爭的環境中長大，提前接觸一些人和一些事兒。雖然這不能讓你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但是會給你未來十年內奮鬥的動力。你上高中的時候我曾經建議你退出，但是你說你能堅持，我就沒再去管。一直到你出道的時候，你說你是想要提前接觸社會，不會耽誤學業、會有自己的堅持、不去碰那些不好的東西，是想要讓自己盡快成熟起來。現在我很欣慰，因為這些承諾你都做到了，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問你。」

「你到底知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才適合你？」

徐賢語塞，要問什麼東西適合自己，她還真不清楚。古板甚至有些無趣的性格能出道就已經是幸運，出道之後在鏡頭前展示的一切根本就是量身打造，S.M的能力就是在偶像身上賦予商業化氣息之餘還保有相當的原汁原味，在這裡工作，輕鬆也不輕鬆。

繁忙、壓力、挫折、成功，大部分人花費一輩子時間才能經歷的東西徐賢在五年內全部都經歷了。歌手的壽命一般都是五年，就如同流星一般燦爛，跟少女時代一起走過了大半職業生涯的徐賢，生活真是想不精彩都難，只是這樣的精彩，卻讓她缺少了對自己生活的掌控力。

「接下來你需要想清楚，究竟什麼樣的東西才適合你。這不單單是說事業，說的是你所有的一切。你已經成年了，應該知道什麼樣的東西適合自己，也應該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東西。過去幾年你在組合裡沒什麼人氣，我對這個並不擔心，畢竟你說過這只是你提前接觸社會的一環。但現在卻不一樣了，有了喜歡、支持你的人，他們會擾亂你的判斷，擾亂你的決定，現在的生活是否適合你，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去想，我不能幫你找到答案，但最起碼你自己要有答案。」

母親的話聽在徐賢耳中並不晦澀，就比如她今天的這身裝扮，雖然穿起來很不舒服，但卻又不能不承認這樣的自己很漂亮。自從出道第一天起就有人說她不適合當藝人，到了今天，她已經和姐姐們站在成功的舞台上。

但這合適她麼？

性感，她曾經那麼排斥的詞彙之一，剛出道的時候這個詞讓她聯想到暴露的穿著、誘惑的動作，就好像是那些十九禁電影，在舞台上表演就是為了讓觀眾對自己的肉體發生聯想。這樣的情況徐賢根本無法接受，所以當有前輩這麼說她的時候她才會哭。一直到在這個圈子時間長了，她才知道幾乎每位女歌手都會遇到這樣的困擾，有人在乎，有人不在乎，幾乎每個人都有應對這種境況的方式，唯有她還處於糾結之中，連帶著私下裝束看在粉絲們眼中都無比彆扭。

如今少女時代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分水嶺，公司鼓勵她們尋求個人發展，電視劇、音樂劇、綜藝等等，多面開花的少女時代要數徐賢最為知名，這在企劃室眼中讓她「開竅」的綜藝節目使她找到了很多自己以前從沒展現過的一面，但要說這樣的自己合不合適，徐賢依舊沒有答案。

「我不想擾亂你的判斷，也不會催著你做出答案。小時候管你管的太嚴了，我現在倒希望你自己能找到答案。」

母親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徐賢順勢靠在母親的肩膀上，也不說話，只是很舒服的依靠著。

有的人會因為自己的未來糾結萬分，有的人就會率性而為，前者看起來有條理，後者看起來很隨性。其實生活本身就是一道枯燥的多選題，遠沒有單選題那麼黑白分明的精彩跌宕。

徐賢出身於標準的中產階級家庭，教育工作者出身的父母並沒有把家裡打造成書香門第，比如姜俊昊正在研究的這架鋼琴，就讓整個房間都多了些藝術氣息。

鋼琴的牌子是法蘭山德，在這個領域名聲不顯，琴身設計繼承了德國人的務實態度，簡約而不乏質感，看上去很有張力。雙手放在琴鍵上，還未彈奏便已經能感覺到得心應手，好的鋼琴會在自身和彈奏者之間搭建一個完美的平衡，即便一個八歲頑童坐在這裡也不會給人誇張之感。「叮」地一聲，姜俊昊按動琴鍵，聲音清澈而持久，可見這昂貴的傢伙放在這裡並非只是一件傢俱。

門口響動，姜俊昊應聲望去，只看見徐賢端著兩個杯子，她走過來把其中一杯放在鋼琴上，平淡道：「家裡沒有咖啡，我父母都喜歡喝茶的。」

窗外的雨還不見小，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姜俊昊覺得徐賢有些陰沉，他往一側動了動身子，雙手躍然琴上，選了幽默頌中第八小段的幾個小結出來，滑稽的曲調雖然不能讓徐賢展露微笑，卻讓她聽出了邀請之意。

姜俊昊和徐賢是話不多的一對情侶，在正式放送中金藝勇絞盡腦汁的把兩人對話都剪輯出來，除了那些不能播出的，倒也不是索然無味，粉絲們甚至常常說這一對情侶真帶著點無聲勝有聲的架勢，必須表面上的曖昧、溫馨或者搞笑，往往需要多費點腦子，所謂的古典夫婦，也正是由此而來，只有那些大部分人不願看的書籍和很多人都不曾關注的古典音樂，才能詮釋他們在《我們結婚了》中的特殊地位。

徐賢坐到姜俊昊身邊，雙手放在琴鍵上，嫻熟的跳躍間，同樣是那曲幽默頌，只不過她選了第九小段的幾個小結，似是同意了邀請一般。

「平時沒少練習啊。」姜俊昊看了徐賢一眼，沉吟了下，又彈奏起來。

這是莫扎特的小夜曲。

第一小節還沒結束，徐賢就聽出了這曲子，姜俊昊的琴技在公司內真是聞名遐邇，想當初在琴室裡兩人遇到，徐賢還想討教來著。

鋼琴是一門會生疏的技藝，姜俊昊雖然在閒暇時也會彈上一段，卻完全沒了當初每天固定練習三個小時的心氣，這從琴聲中能聽的出來，但讓人驚訝的是，姜俊昊並沒有彈錯任何一個音節，近來經常與沙包和圈套為伍的手指很給面子的靈動如初，只是少了份感覺，難免會有些枯燥。

這時候，他需要另一個人的加入。

徐賢面無表情，等這一小節結束，蔥白的手指也加入了進來。她認真的模樣在彈奏鋼琴時會完全顯露，不知道粉絲們有沒有注意到，徐賢彈奏鋼琴時，無論是什麼曲子，她從沒笑過。

一心二用的姜俊昊看了眼徐賢的側臉，笑著回過頭，同樣認真起來。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身後開始閃爍著紅燈的攝像機，無人打擾，他們將一曲小夜曲彈奏完整，姜俊昊長長地出了口氣，多日來的不練習讓他難免感覺生疏，差點連徐賢的節奏都跟不上了。好在天賦使然，他用盡全力，這才沒有丟人。

拿起琴架上的茶杯喝了口，姜俊昊感歎道：「這綠茶不錯。」

「我家裡喝綠茶也有十幾年的歷史了。」

「果然，品味都是喝出來的。」

看著姜俊昊放下茶杯，翻看琴台上的樂譜，徐賢伸手摸向頭頂的發卡，問道：「前輩為什麼送這個給我？」

姜俊昊看了一眼，耍寶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很適合你。」

「為什麼？前輩怎麼知道？」

聽徐賢問的認真，姜俊昊停下手上翻動樂譜的動作，反問道：「你戴上之後不是挺好看的麼？」

徐賢放下手，解釋道：「我是想問，再我戴上這個之前，前輩怎麼就知道它適合我。」

又是那種正經八百的腔調，姜俊昊就事論事，「感覺，感覺你戴上這個會很不錯……還有，不嘗試一下怎麼知道合適還是不合適？不合適的話就不買，合適的話就買嘍。」

這彆扭的小孩又是鑽進了哪根牛角尖裡？

房間內又安靜下來，被徐賢一攪合，姜俊昊難免有些無聊，聽著窗外的雨聲，他單手在琴鍵上輕輕摩挲著，看了眼站在窗前對著大雨發呆的徐賢，他居然能感覺到那種惆悵的味道。

他無意間按動琴弦，徐賢不為所動，但這琴聲落在姜俊昊耳中，卻有種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新感。

如果這女孩喜歡一個人的話，會怎麼樣？

他坐回到鋼琴正中，閉上眼睛，想像著那種感覺，按下琴鍵，就好像追逐著若有若無的一絲青煙，你可以把它描述出來，卻永遠也無法抓到它。

琴聲像是在傾訴，像雨滴一樣落在心中，輕柔卻清晰，讓人能感覺到那種默默的惆悵。

徐賢皺起眉頭，因為這曲子她從未聽過，她看著姜俊昊，聽他把完整的曲子慢慢彈奏出來，一氣呵成，腦海裡卻依舊沒有這首作品的出處。

難道，這是他創作的？

就在這？

這個念頭，宛若驚雷一般在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腦海中炸響。

看著他回過頭對自己微笑，徐賢舒展了眉頭，眨了眨眼。

「這首歌也很適合你，就叫……《Kiss The Rain》。」

「這首歌的靈感是因為我？」

姜俊昊輕佻眉毛，帶著幾分得瑟，耍帥一般點了點頭。

雷聲過後，雨停了。

……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古典夫婦（3）

雷聲過後，雨停了。

完成了最後拍攝的製作組悉數離開，連帶著製造了巨大驚喜的姜俊昊也是一樣，最後剩下的那點帶子幾乎全拍了姜俊昊和徐賢的母親，徐賢本人則是直接被晾在了一邊。現場作曲、現場演繹，這是藝術的靈感迸發，看得包括徐賢在內的所有人都非常驚訝，身為鋼琴教師的徐母聽說這個消息便立刻讓姜俊昊重新演繹一遍，結果這個傢伙坐在鋼琴前只是彈了一個開頭，便突兀的停了下來。

他說，自己忘了。

忘了？！

你平時哪來那麼多好記性？！

在小屏幕中看到這一幕的金永旭立刻就抓住金藝勇的脖子，拚命問你錄沒錄下來？錄沒錄下來？

結果顯而易見，這樣的一幕如果被錯過，估計不用金永旭動手，金藝勇就回家去找根繩子把自己吊死了。

「這樣的即興創作還是第一次，沒經驗。」

拿到音頻的姜俊昊無比純良的謙虛著，讓聽到這話的人都直翻白眼。這麼可遇不可求的事兒你還想有經驗？當真是貪得無厭的典範。

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客串了一回繆斯的徐賢心情很是複雜，就像是被姐姐們逼著喝了一瓶燒酒，那種清醒的眩暈感讓人很是難受，想要做點什麼，卻總是力不從心。

姜俊昊聽完小樣又演奏了一遍，之後跟徐賢母親的對話便深奧了許多，關於鋼琴，關於音樂，製作組不再拚命想要他們說些搞笑的對白，而是興致勃勃的拍攝，不時借助一下Nate搜索，才能知道兩人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種興奮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方才結束，等送這一行人出了門，徐賢才覺得鬆了口氣。

「這是你們公司的人？」

「是，他很出名的，還有一個影帝頭銜，在美國那邊的成績也非常不錯。」

母親點了點頭，接著道：「平時我和你父親也不關注這些，不過這個年輕人很有才，就是不知道人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

很刻薄，讓人覺得不可理喻，簡直就是個討厭鬼。這可是他自己在綜藝上承認的，自己也不算是造謠。

「前輩的話有些難相處，對不熟悉的人防備心很重，其他方面到還好。」

母親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是對姜俊昊印象不錯，「對了，剛剛我聽他們說什麼這首歌的靈感是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聞言，徐賢心下一驚，嘴上卻道：「估計是前輩的玩笑吧，我早就說過了不會在圈內找男朋友，媽您不用擔心。」

看母親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徐賢心中的一口氣就還提著。

「看你坐立不安的樣，要是難受就進去換一身衣服，晚上回宿舍之前咱們一家人也吃一頓飯，你父親有三個月沒看到你了。」

得到了母親的首肯，徐賢飛快跑回房間，青蛙軍曹的玩偶依舊在床頭上擺著，房間內一塵不染，可見自己不在家的這些天來母親也頻繁的給她收拾。關上房門，徐賢這才徹底的放鬆下來，她走到書架前選了一本書丟在床上，隨手脫掉外套，等站到衣櫃前，卻愣住了。

面前是一面半人高的鏡子，鏡中的自己帶著些小性感，正如同姜俊昊說的那樣，很漂亮。她低頭看向裙角上的流蘇，又抬頭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轉身出了門。

人應該擁有保持個性的堅持，卻也應該不乏打破常規的勇氣。

「媽，我有點事情想和您說。」

回頭看了眼沒換衣服的女兒，徐母放下手上的活，來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什麼事？」

徐賢很緊張，甚至覺得自己一開口肯定會語無倫次，她深深呼吸，把這當做一個舞台，一個只屬於她自己的舞台。

「最近，可能要有幾年時間，我都不會知道什麼東西才真正的適合我。」

「我是說，這是我的人生，很多東西我都沒有嘗試過，而沒嘗試過的，我又怎麼能知道這些真的不適合我？」

「事業也是一樣，如果不是當初我嘗試著想要出道，我也不會知道我能和姐姐們一起走到今天。所以，無論什麼事我都想嘗試一下，因為只有嘗試了，才知道什麼東西真正適合我。」

這些話徐賢說的磕磕絆絆，吐字卻十分清晰，她一直盯著母親的臉，卻沒看出任何訊息。她心跳的就如同打鼓，面對母親說出這些，可不比第一次登上舞台來的輕鬆。

「這就是你的決定？」母親問道。

「是。」徐賢堅定地道：「我不知道我現在的選擇是對是錯，但是我想我還年輕，有時間去犯錯，也有時間去改。有些事情如果我不嘗試一下我將來一定會後悔，擺在我面前的是很多可能性，我不想再按照您教育我的方向去走，我，我想嘗試一下自己的選擇。」

「知道我為什麼要管你管的那麼嚴麼？」徐母問道。

徐賢搖了搖頭。

「因為自己做出選擇是一件很難的事，我教鋼琴教了這麼多年，看到過不少有天賦的孩子半途而廢。但更可悲的是，我看到了更多沒天賦的孩子繼續堅持。」

徐賢張了張嘴，卻還是說不出話來。

「選擇不管對的還是錯的，都不如恰當的。你已經成年了，從今以後你自己負責你的人生。當然，如果我有什麼建議，你能考慮一下也好。」

看著母親露出慈祥的笑臉，徐賢似乎感覺心中空了一塊兒，鼻頭一酸，居然落下淚來。

入夜時分，持續了兩個小時的傾盆大雨讓整個城市都煥然一新，和家人吃過晚飯，換上了一身休閒服的徐賢正站在自己門口等經紀人來接。雨後的空氣總是有特別清新，煥發著看不見的活力，注意到附近有積蓄的水坑，徐賢居然還很開心的跑過去踩了一腳。

手機響起，打來電話的卻不是經紀人。

「是我，允兒。」

「嗯。」

徐賢清脆的應答，完全沒有林允兒想像中躲躲藏藏的模樣。

她故意提醒道：「我現在在宿舍呢，你今天晚上回來吧？」

「嗯。」

不再欲蓋彌彰，林允兒直接質問道：「你是不是偷穿了我的衣服，還嫌棄號碼小？」

「嗯。」徐賢的回答依舊乾脆，毫不拖泥帶水，還沒有任何解釋。

這是要造反麼？林允兒怒道：「喂，徐賢！你是不是想死？」

「嗯！」

這回答簡單直接，好像還帶著淡淡的調戲，真把林允兒氣的胃疼。

「姐，經紀人的車來了，不和你多說了。」

也不等林允兒再說什麼，徐賢直接掛斷了電話，提起裝了那件「贓物」的口袋，向保姆車的方向快步走去。

至於回到宿舍之後？

金孝淵不是說出了什麼事兒，都有她抗著麼。

……

剛剛做出驚人壯舉的姜俊昊才回到漢江別墅就一頭扎進了錄音間內，他坐在鍵盤前，煞有其事的閉幕沉思，讓緊隨其後的金永旭臉頰抽搐。

《Kiss The Rain》？這是個不錯的名字。金永旭打開背包，把這首鋼琴曲的曲譜放入作品夾中，滿腦子還是姜俊昊在那架鋼琴前展現驚人創作的模樣。

過了會兒，看閉著眼睛的姜俊昊遲遲沒有動作，他問道：「有靈感了麼？」

姜俊昊搖搖頭，「沒有。」他睜開眼睛，費解道：「所以說才要找竅門，找到了這個竅門，我就是莫扎特第二也說不定。」

聽到這話，金永旭「撲哧」一聲笑了，「你不是最不喜歡當某某第二麼？」

「那可是莫扎特，我沒心思跟一個死人爭誰更天才。」

直接說抱大腿也要找一隻粗到無與倫比的就完了，金永旭雖然心中腹誹，卻也希望姜俊昊能找到這種竅門。下一場雨便有了一首《Kiss The Rain》，如果下一場雪是不是就有一首「Kiss The Snow」？

貪得無厭就是最好的期盼，看到姜俊昊重新閉上雙眼，金永旭也坐在一邊耐心地等。這一次，又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哥，你說我是不是也買一架『法蘭山德』回來？」

都要打瞌睡的金永旭反應過來，問道：「什麼『山德』？」

「『法蘭山德』！」姜俊昊沒好氣地道，「就是徐賢他們家那架鋼琴的牌子。」

創作靈感跟這有關係麼？

如果買了鋼琴不行，是不是也要買下徐賢家的房子？

此風不可長！

「喂，李秀滿社長都說過，好音樂是一種靠天吃飯的稀缺資源，你就別指望能流水線生產了。」

唉，姜俊昊歎了口氣，似乎也是放棄了那總不切實際的想法。為了讓他不再突發奇想，金永旭這就轉移話題道：「這都幾點了，吃飯，吃飯，明天你還有場硬仗要打，今天早點休息。」

「什麼硬仗？大姨子倒是不假，到時候我讓她們還是叫我前輩就好了。」

聽到這話，金永旭是一點都不懷疑姜俊昊能做出來，他連忙起身，走到姜俊昊身邊，背靠控制台，賣弄道：「你知道明天都誰來麼？」

「誰？」

「tiffany、金泰妍，還有……」金永旭故意賣了個關子，臉上滿是壞笑地輕聲道.

「鄭秀妍！」

……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積極備戰

「她來幹什麼？」姜俊昊本能地反問，然後立刻閉上眼睛，搖搖頭，解釋道：「我是說，她為什麼來，她的音樂劇不是要巡演到六月麼？」

「我怎麼知道，今天發過來的消息就是這樣，本以為公司會讓你們避嫌，誰想到突然就這麼開明了。」

有句成語叫樂極生悲，說的是人在狂喜時還應保持一份警醒。從創作突破中解脫出來的姜俊昊不得不接受人生大起大落的現實，睜開眼睛，他直勾勾地盯著金永旭。

「那我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金永旭退開一步，似乎是想要跟姜俊昊劃清界限，「誰知道你早不爆發晚不爆發，偏偏這個時候搞什麼即興創作，還說靈感是徐賢。要我看她是想不誤會都難，你還是想想怎麼跟她解釋才好，要不然一定被弄個措手不及。」

豈止是措手不及？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剛剛還精氣神十足的姜俊昊整個人都萎靡起來，這消息就彷彿是一根紮在他腦袋裡的針，讓他一陣一陣地頭疼。

事到如今也沒了吃晚飯的心情，姜俊昊趕走了金永旭，獨自一人在錄音間內思考對策。鄭秀妍雖然不是那種有理也說不通的女人，但遇上這種事兒，沒一個女人會不生氣。

解釋？

怎麼解釋？

他以女人為靈感源泉創作音樂可是有著長足的歷史，關鍵在於這些歷史鄭秀妍不說一清二楚，也八九不離十。難道他要對鄭秀妍說我早已經不是那個為女人寫首歌就一定要跟她談戀愛的姜俊昊了，你完全不用擔心？

估計只有剛剛跟女朋友拉上手的菜鳥才會這樣去解釋，引發一次爭吵都算輕的……

等等，或許這樣也行！

原本頹廢在椅子上的姜俊昊瞬間挺直了後背，渾身重新充滿了精氣神，他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鄭秀妍的號碼，只是耐心等著嘟嘟聲變成了短線音，鄭秀妍都沒有接起手機。

東窗事發？

不至於這麼快吧，這又不是他當著媒體的面給徐賢要潘基文的簽名。

姜俊昊皺著眉頭，鍥而不捨的又打了過去，這一次，終於被接起來了。

「等等，林允兒和徐賢那兩個死小孩不消停。」

姜俊昊還沒開口，鄭秀妍就把手機掛斷，聽這態勢，兩人好像還鬧的挺嚴重。姜俊昊放下手機，都說一鼓作氣，他這就已經再而衰了。好在沒等多久，當他接起手機時，對面似乎安靜了不少。他研究著措辭，只是還沒開口，就聽鄭秀妍來了一句。

「是你吧？」她質問道。

「我什麼？」姜俊昊驚慌道。

「你又教給徐賢什麼了？這小孩今天真是不一樣了。」

只這一句，姜俊昊臉頰上就畫下一滴汗來，還三而竭了，「喂，我能教她什麼，要教也是她教我，什麼端正的生活態度，健康的世界觀，合理規劃自己人生格局之類的東西。」

「也是，不過咱不學她那些東西，那麼活著太累。但是今天之後我對她的人生持樂觀態度，最起碼，這小孩不再是受氣包了。」

「是麼？」姜俊昊敷衍著問道。

聽鄭秀妍的說法，林允兒和徐賢發生爭執的原因是因為一件衣服，似乎還牽扯到胸部大小的問題。一幫人勸也不行，說和也說和不了，反倒是金孝淵一直站在徐賢一邊，說什麼你吃我東西跟徐賢穿你衣服是一樣的。這讓林允兒無法反駁，戰局方才告一段落。

當然，姜俊昊打電話的目的不是和鄭秀妍探討女生宿舍中的江湖，抱著十足的目的性，他開口道：「今天我有好事！」

「什麼好事兒？上周你的《Need You Now》就在HOT100拿了第二位，這周不是已經冠軍了吧？」

「哪能這麼輕鬆，還是第二位，不出意外下周就要下滑了。長賣的專輯一般在榜單上不好看，現在已經是很破天荒的成績了。」意識到有些跑題，姜俊昊趕緊把話題轉了回來，「我說的好事和創作有關。」

「你又要出新專輯了？」

「那倒不是，只是今天我只用了四分鐘就寫出了一首純鋼琴曲，專業人士稱，這就是天才的證明。」

姜俊昊誇張且得瑟的口吻讓鄭秀妍「咯咯」地笑了聲出來，她問道：「是怎麼樣的一首歌？四分鐘就能寫出來，一定是什麼東西給了你靈感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姜俊昊立刻道：「哪有什麼東西能給我這種靈感，今天不是下雨了麼？看著雨就寫出來了。」

「好啊，你看著雨都能寫出來，看著我就寫不出來。」鄭秀妍先是沒好氣地揶揄了一句，轉而又問，「歌曲含義是什麼？早就聽說純音樂比流行歌曲要更複雜，因為沒有歌詞，所有的都要靠感覺。為了防止我以後聽了被一問三不知，你先告訴我一下，要不然那幫丫頭又要嘲笑我了。」

歌曲的含義？這個好像有些敏感……

「對了，這歌有名字了麼？沒有的話我可以幫你參謀一下。」

鄭秀妍興致勃勃，姜俊昊卻無法圓場，他原本打算含糊過去，在那期節目播放之前爭取將近兩個月的緩衝時間。但是現在，如果他撒了一個謊，將來必定要用無數個謊話去圓。更可悲的是，事實真相早晚會有被揭露的一天，而且還證據確鑿。

能有什麼辦法？唯有面對！

他挺直了胸膛，大著膽子回答說：「名字的話已經有了，叫《Kiss The Rain》。」

「吻雨？」

「沒那麼誇張，我本來想解釋為『雨的印記』。」

鄭秀妍短暫的沉默讓氣氛有些微妙，當她再開口時，聲音明顯不似剛剛那樣柔和，「那歌曲的含義呢？」

來了，姜俊昊忽然忘掉了自己盤算的解釋，甚至丟掉了措辭的能力。他從作品夾中抽出那張曲譜，看了看，才道：「順著屋簷滴落的雨滴，是在屋簷下等待自己的美好愛情。這首歌很適合暗戀中的女生，就算是喜歡，也只能是自己默默的惆悵。」

聽筒那邊沒有回應，姜俊昊知道這是鄭秀妍即將生氣的反應。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起，無論他說什麼鄭秀妍都會給予回應，除非是她生自己氣的時候。

但有些話卻不能不說，遲了，就變味了。

「徐賢給了我一點幫助，在這首歌的創作上。」

接下來的話他說不出口，因為想要對方好，有些時候注定不能太過坦然。每一個說不在乎男友感情歷史的女人要麼是不愛這個男人，要麼就是另有所圖。正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每一次提起那段歷史，都會讓兩人之間好像有了看不見的一層膜，戳不透，卻又能明顯感覺到它的存在。

「有事情我們見面再說。」

「嗯。」

姜俊昊答應下來，掛斷手機，輕輕地歎了口氣。

樓上，吃飽喝足的無名貓靠著正對漢江的玻璃拉門伸了個懶腰，閉上眼睛，完全沒預感到第二天的腥風血雨。

……

第二天清晨，姜俊昊早早地起床，洗漱之後換上了運動服，出門時還不忘在門口留下一根撕開的火腿腸。對於他來說，晨跑應該是他敬業的一種證明，開始訓練之後每天清晨他都會在漢江邊上跑步四十分鐘，只是今天他卻提前結束了晨跑，趕早去了附近的超級市場，購買了不少食材。

提著東西回到家中，看見無名貓正在對火腿大快朵頤，他竟學著鄭秀妍第一次抱起這小傢伙的動作，直接把它架在自己面前，說了句。

「我們積極備戰，到時候你要給點面子，被躲著秀妍。如果你躲了，我保證你未來三個月看不見肉，包括魚。如果你不躲，我就保證你成為第一隻吃魚吃到膩的貓。」

半晌，無名貓都沒反應。

姜俊昊搖了搖它，問：「你懂不懂？」

它能懂什麼？誰知道這傢伙又發什麼神經。

重新被放在地上的無名貓沒了胃口，只恨這家裡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把食材放置妥當，姜俊昊還有時間沖個澡，換上另一身衣服。他就連早餐都比平時多吃了幾口，積極的模樣當真是前所未見。

折騰了兩個小時，門鈴準時響起。

金藝勇打頭的一行人走進別墅，徐賢在隊伍中間，胸前還是抱著綠眼，裝束也還是像個大學生，看上去就和過去沒什麼不同。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第一眼，姜俊昊就覺得自己無法再用丫頭、女孩之類的稱謂來稱呼她了。那種一夜之間長大的感覺，似乎並不是全都因為裝束。

「金PD，今天我有點事情需要拜託您。」

「什麼事兒？有要求的話你可以隨便提，在我的能力範圍內，只要能解決的我都給你解決。」

金藝勇把胸口拍的震天響，對於姜俊昊他絕對呵護多於管理。這可是未來幾個月內《我們結婚了》的收拾靈丹，輕易拒絕不得。

「如果可能的話，今天招待少女時代其他成員的午餐我想不用叫外賣了，我自己解決。」

「自己解決？」金藝勇眉頭微皺，「你要是能在鏡頭前做飯當然是好事兒，不過這東西做出來能吃的下去麼？」

「我保證，一定可以。」姜俊昊看向徐賢，問道，「你也會幫我，對吧？」

「是。」

這個詞好像是徐賢最常用的對白，只是今天，這個女人的清脆應答讓姜俊昊有點恍惚。這到底是因為女人的魅力，還是繆斯的誘惑？

第一千零二十章 冷暴力

離家久了誰都會弄些飯菜，勉強入口也只稱得上是餬口而已，但姜俊昊那信誓旦旦的模樣很容易取信於人，做出來的食物能夠見客，方才稱得上是廚藝。

食材的第一道料理程序將由姜俊昊獨自完成，滿屋子的工作人員基本上都是男性，除了洗洗涮涮沒人能幫得上忙，兩個女性作家本想著能搭把手，但卻都被姜俊昊以廚房太小為由請了出去，只留下徐賢一人。兩人分工合作，看起來還真有點居家夫妻準備招待客人的味道。

「趁著還沒開拍我有點事兒跟你說。」姜俊昊把肉餡放進微波爐，首先開了口。

「前輩，您請說吧。」徐賢手上動作不停，嫻熟的把蔬菜放在水龍頭下沖洗。

姜俊昊沉吟了下，才道：「大概你也知道，在跟秀妍談戀愛之前我有過兩次戀愛，但都不是很成功。我本身就是創作型歌手，戀愛也是靈感來源之一，所以我分別給她們寫過歌，可能是因為源於生活的緣故吧，成績倒還不錯。」

徐賢關掉水龍頭，把洗好的蔬菜放到一邊，問道：「這是前輩您跟秀妍姐的問題，和我沒什麼關係吧？」

「昨天之前還沒有。」

「昨天之前的話……是那首鋼琴曲？」徐賢並不遲鈍，一下就找到了問題所在。

姜俊昊苦笑了一下，「我也沒想到我的創作習慣會在這時候突破，昨天純粹是一時興趣，本來是一件能讓所有人都高興的事兒，結果……」

「那前輩您跟秀妍姐解釋清楚不就完了？」徐賢問道。

「如果是那麼好解決的問題，我也不會請你幫忙了。」

徐賢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其實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那時候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能和她在一塊兒，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因為她看到鏡頭都哭，擔當老師煩了，就交給我處理。只是當時我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能有什麼辦法？直接就告訴她說走，我去給你買糖吃。不知道為什麼，她還真就信了，抹了抹眼淚，拉著我的手就走。有了這一次，以後每遇到這種問題她就來找我，像個小跟班似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由著她，從吃糖到吃蛋糕、吃冷飲，一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已經不能用吃東西這樣哄小孩的方式來安慰她了，然後就挖空了心思逗她笑，幫她發洩、替她出頭，讓她學會怎麼保護自己。其實當時她也就是跟同齡人差不多的小女孩，沒這麼鋒利的性子，要問她為什麼變成這樣，可能是因為我告訴她我喜歡上了另一個女孩的緣故吧。」

姜俊昊微微低頭，帶著自嘲的口吻，「我告訴她說，我喜歡那個女孩的獨立，喜歡她的精彩，喜歡她的堅強，她就像是我的夢想，看似遙不可及，卻又不是絕無可能。之後我還是和以前一樣請她吃東西，跟她吐苦水，在一起說些別人的壞話。只是她的話少了，臉上的笑容也少了，甚至還開始找理由不見我了。這些是因為什麼我也能感覺到，但是我一直都裝作完全沒有察覺的樣子，就這樣若有若無的找機會見面，直到我出道，出道失敗，重新做回練習生，當我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變成她逗我笑了。」

「後來呢？」徐賢問道。

「後來？後來她收起了那些心思，努力跟我做朋友，填補那個女孩做不到的部分，我也重新出道，因為很多原因，一直到前段時間我們才在一起。」姜俊昊看向徐賢，神情認真，「所以，從現在開始，有關她的一切我不想再裝作不知道了。她不開心，是因為我，那我就要負責。」

「叮」的一聲，微波爐停止轉動，姜俊昊帶上手套，取出解凍的肉餡。

「聽了這麼多我從沒跟人說過的故事，你還不打算幫我麼？」

徐賢回過身，重新打開水龍頭，把剛剛洗過的蔬菜又丟了進去，「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歸根結底，這還是前輩您跟秀妍姐兩個人的問題，把你對我說的跟她再說一遍，這事估計也就解決了。」

「不，說了的話她會為難，她一直都不想成為那種抓住男人過去不放的女人，如果我對她這麼說了，她可能會自我否定。」

「但這是徹底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徐賢的聲音有些大，說完就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看向姜俊昊，發現對方並沒有很在意，回過頭，心下這才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前輩你能乾脆一些，現在也就不用把我拉下水了。」

姜俊昊輕笑了下，「你不懂，能把問題變得不乾脆的，才是戀愛。」

他轉頭看向徐賢，發現了她兩腮上健康的紅潤，「我也不是讓你幫我騙她說那是節目效果，你只需要看我的眼色，到時候轉移一下話題就行。拍攝中她應該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等到了私下，我再跟她解釋。」

把徐賢的沉默當成是默認，這已經是姜俊昊在最近一個月養成的習慣。在過去的拍攝裡這種無聲的抗議姜俊昊也經歷過數次，但無論什麼時候徐賢都沒有在工作時給他找過麻煩，就算是她原本並不贊成的提議也會用心去做，和抗議時那堅持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一開始姜俊昊還覺得她單純是想讓自己不舒服，相處的久了才得知，她這樣做是尊重攝制組幾十人的辛勤勞動，跟他完全沒有關係。

其實，在拍攝中想要讓姜俊昊不舒服，也沒那麼難。

習慣成自然的姜俊昊在自以為萬事俱備的情況下參加了拍攝，徐賢的反應看起來也和過去沒什麼兩樣，一直到她發現了趴在錄音間門口的雜色貓，情況才發生了改變。

她蹲下身來，看著那貓問道：「這貓還沒名字麼？」

姜俊昊點點頭，「我還沒想好。」

「真可憐，到現在了居然連一個名字都沒有。」

這話聽在耳中，怎麼好像是他故意虐待這貓一樣？

姜俊昊無所謂道，「一個名字而已，不重要。」

「怎麼不重要？你要沒名字的話，難道想要讓別人都用『無名氏』來稱呼你？」

姜俊昊當機立斷道：「好，那我這貓從今天開始就叫『無名氏』，小名是『無名』，英文名就叫『no name』。」說完他直接蹲在徐賢身邊，單手撫著那貓的頭頂，「『無名』，在我這很開心吧？名字都這麼特別，全世界的寵物貓絕對沒有跟你重名的！」

徐賢很無語的看了姜俊昊一眼，不知道這算是他的急智還是逞強，原本只是想要在貓的名字上糾纏一下的想法似乎是行不通了。

她從姜俊昊手下抱起「無名」，「才幾天沒看到，好像又瘦了。」

「喂，它原來就是這個樣子好不好？」

徐賢轉過頭，看到姜俊昊眉頭微皺，笑著道：「我沒說前輩你照顧不好它，只是感覺它好像輕了不少，可能是消化不良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好像還證實一般的把「無名」掂了掂，站起身，自言自語道：「真是比『綠眼』輕了不少。」

哈，能不能照顧好寵物，難道還要視它的重量而定麼？雖然已經很久沒在這種小問題上跟徐賢糾結過了，但今天明明有求於人的姜俊昊卻還是不想忍，他跟著站起身，還沒據理力爭一番，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咳嗽。

金藝勇面色尷尬的通知道：「還有十分鐘，人就到了。」

……

據說此次溫居名單是由S.M跟製作組共同商議而成，臨時要求把金孝淵換成鄭秀妍，製作組也沒有反對。其實這並不難理解，熱情洋溢，呆傻萌的最佳代表大姨子tiffany。成熟穩重，關鍵時刻還可以調節氣氛的大姨子金泰妍。看上去，似乎就缺了這麼一個尖酸刻薄，沒事兒找茬的大姨子鄭秀妍。

這樣的溫居三人組可以說是包羅萬象的全能類型，除了第一次到漢江別墅區顯得太過興奮的tiffany之外，一路上鄭秀妍都沒發現什麼礙眼的東西，特別是那她自己思考出的角色定位，更是讓她想要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拳腳。

快到達目的地時，金泰妍謹慎地問鄭秀妍道：「我們到了那邊之後要怎麼稱呼前輩？」

「還能怎麼稱呼？女婿，姜女婿，妹夫，都可以。」鄭秀妍無所謂道。

「姜女婿，這個稱呼好！」tiffany興奮地道。

「什麼姜女婿？」金泰妍立刻拍了一下tiffany的手，「我是覺得妹夫不錯。」

鄭秀妍直接揭穿道：「這麼叫的話，tiffany可能會有些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徐賢的話比我小，我叫妹夫也可以，在韓國輩分不是這麼算的麼？」

任由tiffany一臉迷茫，金泰妍和鄭秀妍卻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前者是不想直接闡明這複雜的人際關係，後者則是壓根沒這個興趣。

等到了目的地，一進入社區就開始興奮的tiffany表現的更加誇張，還說什麼要更加努力，爭取也成為前輩這樣的不動產財閥。這話也就只有對韓國詞彙還不甚瞭解的tiffany才說的出來，如果她看到了姜俊昊在龍山的大宅，還不知道會驚訝成什麼模樣。

金泰妍習慣性地先去給工作人員們打招呼，然後便張樓起拍攝的事兒，幾人聚在一起的閒暇時間不長，打過招呼之後鄭秀妍保持著一貫的沉默，絲毫不給姜俊昊和她獨處的機會。

如果讓這個傢伙三言兩語的把問題解決了，那鬱悶的自己得有多吃虧？

盤算著找不回本金也要弄一些利息的鄭秀妍一早就想好了對策，就在徐賢去準備招待水果的時候，她看著搬了一張小馬扎坐在茶几旁邊，還穿了她們送的情侶圍裙的姜俊昊，問了一句。

「姜女婿，喜歡我們徐賢哪裡？」

這一聲「姜女婿」讓姜俊昊只感覺到一陣寒意，看向鄭秀妍也只發現她眉角帶俏，眼神曖昧，笑盈盈的嘴角散發這一種難以言語的……「冷暴力」！

……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你喜歡他、她哪裡？

「這個，倒不好說。」姜俊昊含糊道，徒勞的做著努力。

「有什麼不好說的，要不然我給你點方向。」鄭秀妍翹起腿，單手撐住下巴，眼神興趣盎然，「外貌、性格、學識、談吐，徐賢是那種從不會讓人失望的孩子，可以喜歡的地方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要你隨便說出幾個，也沒那麼困難吧？」

兩人簡單的交流看上去就像是大姨子在調侃新進門的妹夫，到處都透著讓人莫名興奮的趣味。不過身為當事人，姜俊昊卻總覺得面前是個不淺的火坑，而且身後還有一雙手，不斷的推著他往裡面跳。

他摸了摸鼻子，依舊含糊道：「不是困難，只是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算怎麼回事兒？我們徐賢這麼好的一個孩子，難道都沒有一個很明顯的、讓人喜歡的地方？」

聞言，金泰妍先是一驚，做節目時說話可是一門大學問，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綜藝感通俗來講就是悟性。每次團體上節目時鄭秀妍的對白總是一開始便設計好的，毫無原創痕跡不說，在未剪輯部分還經常會自擺烏龍，現在的她把話說得太死，太過黑白分明，明顯是犯了忌諱。

她趕緊開口道：「有些東西是說不清的，你也別問了。」

「長的漂亮就是長得漂亮，聰明就是聰明，有什麼說不清的？」

鄭秀妍似乎犯了倔，話中有一股八匹馬都拉不回頭的執拗勁兒，金泰妍被一句話堵住了嘴，稍微看出一點異常的tiffany也不復剛進門時的興致滿滿，看了看鄭秀妍，又看了看姜俊昊，沉默不語。

「是，是沒什麼說不清的。」姜俊昊接了口，笑容溫和，「要說徐賢可以喜歡的地方還真不少，首先就是人長的漂亮，性格初看上去古板，但習慣了之後反倒覺得可愛，難得的是有時候她會讓人發現不少新東西，就好像剛才我們商量給貓起名字，結果她卻是讓我吃了癟。你們說，我看上去真像是那種連寵物都照顧不好的人麼？」

看他語氣溫馨，眼神中還帶著點淡淡的憧憬，好像是一副完全陷入到徐賢魅力中的幸福模樣。鄭秀妍眼神玩味，笑道，「這不是說的挺好麼，剛才怎麼還說不知道。」

姜俊昊迎著她的目光，回答說，「也是，你要不問，我還真不知道。」

聽了這些，金泰妍心道你們吵架了，我是真知道。她站起身，插嘴道：「徐賢在幹什麼？一個水果怎麼弄了這麼久？我去看看。」

tiffany很有眼力見的跟著起身，「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順便也幫幫忙。」

這不挺聰明的麼，剛才怎麼還不幫忙？金泰妍隱蔽的瞥了tiffany一眼，故意無視了姜俊昊和鄭秀妍之間的詭異氣氛，和tiffany一起逃一般的走出了門。

「小賢，你弄好了？」

剛剛走出門口的金泰妍一眼就看到了手中端著果盤，站在門邊的徐賢。她面色紅潤，似乎有些驚慌，睜著大眼睛就那樣看著金泰妍，頓了頓，這才道：「剛，剛弄好。」

金泰妍瞧著那五顏六色的豐盛果盤，完全沒有享用的興趣，三個女人就這樣站在門口，過了會兒方才覺得就在這兒大眼瞪小眼的不合適，最後只有認命的返回屋內，繼續在這詭異的氣氛中苦苦支撐。

人是比剛才多了，氣氛卻完全沒有熱鬧起來，五個人圍坐在茶几旁各懷心思，就算交流也全部都是毫無營養的節目用語，姜俊昊跟鄭秀妍再沒說過話，兩個人就好像刻意無視對方的存在一樣，讓金泰妍一直都戰戰兢兢，生怕鄭秀妍受不了這種氣氛，爆發出什麼驚人之語。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是怕什麼，來什麼。

「小賢，剛才前輩誇你來著。」鄭秀妍插起一塊蘋果，輕輕咬了一口。

徐賢一愣，「什麼？」

「還能是什麼，說你可愛，聰明，性格好，還有長的漂亮。」

聽了這精簡過的複述，徐賢臉上的紅色蔓延開來，就好像染了水的紅色顏料，淡淡的，還帶著些誘人的粉嫩。

「那你也說說看，你喜歡前輩哪裡？」

「啊？」

「就是長得帥，有才氣，性格好之類的。前幾天好像還看你MP3里有一首『瑪麗安娜』，我也沒聽，但應該就是前輩寫的那首吧？」

徐賢本能地望了姜俊昊一眼，就像是被揭開了什麼秘密一樣，眼前的姜俊昊帶著溫和的笑臉，但那墨綠的眼眸中似乎還帶著一絲訝然。

她錯開目光，小聲地回答道：「是，是前輩的那首。」

當綜藝脫離了節目的範疇，問題和回答的意義便會無止境的上升。

鄭秀妍為什麼叫姜俊昊前輩？還不是因為她認真了！

姜俊昊為什麼從逃避到故意氣人一般地說些徐賢的好？還不是因為他討厭這種被興師問罪的方式！

現在的情形和金泰妍來之前所設想的完全是南轅北轍，在經歷了乘風破浪事件後，對於姜俊昊她真的是想要敬而遠之，但現在看來，如果沒有一個大無畏的傢伙出現，這節目是沒法拍了。

「喂，問你喜歡我什麼，我喜歡你什麼，這種方式多老土，現在早就不時興問這個了！」

還沒等金泰妍開口，某個大無畏的呆傻萌便出現了。她帶著招牌似地的笑眼，無視了鄭秀妍那暗含深意的眼神，興致勃勃地問姜俊昊道：「前輩不是還寫了歌麼？聽說之後我們都好奇死了，這歌是叫什麼名字？」

突然加入戰場的生力軍讓姜俊昊也有些錯愕，可是還沒等他開口，tiffany就自作主張地道：「前輩這裡不是還有錄音間麼？聽說之後就想來看看了，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不如這樣，前輩再演奏一次給我們聽聽怎麼樣？這麼浪漫的事，好想親眼看看。」

「是啊，我也想親眼看看。」

金泰妍立刻附和，右手還撓了撓tiffany的腰，似乎是誇獎一般。

說起鋼琴，徐賢大概是少女時代中最有發言權的人，這不僅僅是因為她有一個身為鋼琴教師的母親，更是因為小時候她還跟著母親和一位韓國久負盛名的鋼琴家有過短暫的師徒緣分，雖然這段緣分最終以徐賢天賦不夠而告終，但卻開拓了她在這方面的視野。真正優秀的鋼琴家坐在琴台前的那一刻便會與眾不同，就好像曾經指導過徐賢的那位專業人士，坐在琴前的那一刻便自然有種懾人的氣勢，哪怕只是簡單的將雙手落在琴鍵上，都會給人一種奇妙的節奏感，就像現在脫掉圍裙，坐在鍵盤前的姜俊昊一樣，聚精會神，心無旁騖。

《Kiss The Rain》並不是姜俊昊創作的第一首輕音樂，鋼琴獨奏更講究聲音的層次感，即便是電子產品飛速發展的今天，用於錄製的輕巧鍵盤卻依舊比不上那些有百年歷史的笨重傢伙。工具並不趁手，卻並沒有埋沒了姜俊昊的好音樂，他演奏技藝精湛，氣勢更是渾厚，一曲像是傾訴的《Kiss The Rain》，聽得每個人都沉浸其中。

姜俊昊起身後，又帶上了那副溫和的笑臉，和他在演奏時的模樣截然不同，「等有時間我也挑一架鋼琴回來，到時候再聽一定和現在的感覺不同，到時候可能還要你母親幫忙。」

徐賢愣了一下，終於勉強恢復平靜，「噢，好的。」

tiffany推了推徐賢的肩膀，臉上帶滿了調侃的笑意，「《Kiss The Rain》，kiss，這個詞用的真好。」

徐賢下意識看了鄭秀妍一眼，連忙解釋：「這名字不是這麼翻譯的，韓文應該是『雨的印記』。」

tiffany無良道：「我是美國人，我只看到了『kiss』，也就認識『kiss』。」

徐賢心急，卻又毫無辦法，只得皺著鼻子控訴，「姐，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了？就是說一個單詞而已。」

平日裡本就很少調侃徐賢的機會，這個凡事都站著大道理的妹妹是tiffany適應宿舍生活一道不小的門檻，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她又怎麼可能放過？一行五人走進錄音間，攝像機當然是要跟蹤拍攝，弄的金泰妍連給她些暗示的機會都沒有，也只能看著她在得意忘形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深。

「吃飯的時間到了，今天我們吃什麼？」

徐賢正被tiffany調侃的無地自容，突然聽到有人解圍，本能地應了一句，「前輩說他要下廚的，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這就去準備。」

「你們一起做？」從走進房門開始就一直帶著笑臉的鄭秀妍，第一次有些嚴肅的跡象，她看向姜俊昊，嘴角微微抿起，「那我們可就等著飽口福了。」

「沒問題，我對廚藝一直都是很自信的。」

他聳肩答道，臉上依舊帶著那礙眼的微笑，讓人越發笑不出來。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性感

別墅的廚房不大，卻勝在設計精巧，兩人並排而立也不顯得擁擠。本應該成為女主角的徐賢只能委委屈屈的給姜俊昊打打下手，轉頭看著他熟練的擺弄食材，徐賢嘴上不說，心中卻還是有些好奇。菜板上琳琅滿目的食材有一半是她沒見過的，姜俊昊正處理的肉餡在印象中似乎也只能成為餃子、混沌之類的食物素材，只是她瞧遍了廚台都沒有找到麵粉，姜俊昊甚至還拿出平底鍋，在上面倒了一層橄欖油。

「啪」地一聲輕響，爐火就被點燃。

「好奇我為什麼會做飯？」姜俊昊瞧了徐賢一眼，笑著說道：「其實男人做飯也沒那麼誇張，練習生的時候住宿舍，如果不想每天都吃方便麵，會做飯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看你不像是簡單的會做飯。」

見他用刀的手法比自己還要熟練，徐賢只覺得這男人還真是沒有不會的。

「算你有眼力，這道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姜俊昊把平底鍋放在爐火上，接著吹噓道：「在中國能做出這道菜的可都算是大廚了，從刀工到火候都很有講究。」

聞言，徐賢瞧向姜俊昊手下動作的眼神更加認真，別的女孩聽到這話估計都會笑罵一聲「吹牛」，到她這似乎是真信了。

姜俊昊「呵呵」輕笑，抬眼道：「想偷師啊？先給我打好下手，到時候心情好了，我再教你做幾道，去把那姜先切了。」

徐賢微微撇嘴，卻還是拿起了姜塊操刀料理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起了對比的心思，姜俊昊切開冷凍肉餡的時候大開大合，徐賢這邊就仔細精緻，一直到把整塊兒姜都切成了差不多有一半橡皮大小的十餘個碎塊，她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收手之前還順帶著把一些邊角碎末全部丟掉，讓整個菜板看上去乾淨許多。

她拍了下姜俊昊的肩膀，問道，「看這刀工怎麼樣？」

姜俊昊只是瞥了一眼，反問道：「切這麼大你能吃下去麼？」

徐賢一愣，她還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姜俊昊「哼哼」一聲，吩咐道：「接著切，切成碎末。」

徐賢撅了撅嘴，沒看姜俊昊那副「我是大廚我驕傲」的得瑟神情，用一把刀藉著刀腹的弧度在菜板上搖來搖去，非但毫無美感可言，撲鼻而來的姜味還微微有些熏人。

三分鐘後，她聞到一陣肉香。

徐賢忍不住好奇向平底鍋中望去，原本被切成幾大塊兒的凍肉餡已經徹底散掉，貼著鍋底泛起油花，看上去讓人食指大動。

她問道：「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姜俊昊故作高深，「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他從徐賢手中拿過刀接替她站在菜板前，看似輕描淡寫的把姜切好，又拿了早就洗好的蔥飛快切出一小堆蔥花，然後把這些調料一股腦的丟到了鍋中。

澱粉、白糖、醬油，徐賢根據姜俊昊的指示一樣一樣的把這些調味料翻找出來，因為不熟悉廚房的陳設，又怕被姜俊昊說因為她誤了火候，手忙腳亂的她額頭上甚至還滲出汗來。當姜俊昊單手上演顛勺絕技時，徐賢險些驚呼出聲，她看著那鍋已經接近大功告成的食材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最後穩穩落回鍋內，真覺著比坐過山車都要刺激。

等姜俊昊終於關掉爐火，她還沒來得及品嚐這道見證大廚功力的菜餚，先是摸著胸口，長長地出了口氣。

「怎麼，不相信我？」

姜俊昊笑容溫和，看在徐賢眼裡卻是有些可惡。他不在意已經有些發了小脾氣的徐賢，依舊得瑟道：「沒有金剛鑽怎麼去攬瓷器活？說是大廚，就是大廚。」

「對，你真的是大廚！」

徐賢沒好氣地說道，在電視上看那些專業廚師排山倒海怎麼都沒有親眼所見來的刺激，更何況這道菜中還有她的一份努力，在姜俊昊作秀的那一刻，她還真擔心這菜被搞砸了。徐賢明顯的敷衍反倒助長了姜俊昊的氣焰，待他把一鍋肉餡放到盤子裡，直接便把平底鍋遞給了打下手的徐賢，意思再明顯不過，你要幫我刷出來。

徐賢沒好氣的瞥了姜俊昊一眼，把平底鍋丟在水池裡，恨恨地打開水龍頭，沒想到水流過大，水花四散飛濺，她本能地後退躲閃，再看向姜俊昊，只發現他苦心營造的大廚形象剎那間便蕩然無存了。

水花濺到姜俊昊臉上的不多，卻因為剛剛用完而帶著點滴油漬，他本能的想要用胳膊去擦，卻又因為輕微的潔癖把一條胳膊就那樣懸在那，那臉色要多糾結就有多糾結。

徐賢忍著笑，回過頭，飛快的把水龍頭關上，偷瞧了姜俊昊一眼，發現他胳膊還選在那，含糊不清的說了句我去幫你那條毛巾，剛剛走出廚房門口就靠在牆上笑彎了腰。她單手捂著嘴，盡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頭一次知道這傢伙還會有形象破滅的時候。

「笑夠了麼？」

聞言，徐賢應聲望去，看到姜俊昊伸出半個腦袋，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瞧，她立刻把剩下的笑意都憋了回去，站直了身子，面對姜俊昊也不說話，就好像是等著他興師問罪一樣。

「去，給我拿毛巾。」

姜俊昊高傲的吩咐道，徐賢卻是如臨大赦，她回過身，嘴角卻又忍不住翹起，就好像這事兒能讓她開心好一陣子。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兩人之間的相處明顯沒了那麼多可大可小的矛盾，姜俊昊直接把用完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又開始忙活起來。當徐賢看到姜俊昊把麵條放進燒了沸水的煮鍋內，方才知道他們今天要吃的居然是類似炸醬麵一類的東西，這最後一道工序十分簡單，只需要等待麵條被煮熟即可，看姜俊昊盯著鍋內滿是專注的神情，徐賢湊近了些，用手勢示意姜俊昊，暫時拔掉麥克風。

姜俊昊拔掉後腰上的連接器插頭，問道：「怎麼了？」

「秀妍姐那邊怎麼辦？」徐賢聲音很小，就好像是在說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似地。

姜俊昊輕笑了下，「其實她每次生氣都要氣一陣，我好像忽略了一些事兒，還把你也拉下了水，真是不好意思。」

「其實也沒什麼。」徐賢的聲音依舊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她又問，「那前輩還需要我幫忙麼？我可以去跟秀妍姐說一下。」

姜俊昊搖搖頭，「算了，這本身就是我們兩個的問題，最終還是要我們兩個解決，別人幫不上忙。」

徐賢偷瞧了下姜俊昊的側臉，抿著嘴唇欲言又止。心中百轉千回，才鼓起勇氣勉強開口道：「其實，秀妍姐她……」

「開鍋了，我們開飯吧。」

姜俊昊打斷了徐賢的話，重新插上背後的連接器插頭，戴著手套把煮鍋整個放進了水池裡。熱騰騰的蒸汽飛速消散，就好像是徐賢的勇氣一樣。

一直留在客廳的溫居三人組新找了兩個玩伴兒，落在泰妍和tiffany手中的「綠眼」怎麼看都好像要比落在鄭秀妍手中的「無名氏」更幸運一些，雖然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但這也要分人不是。

一向跟姜俊昊針鋒相對，比拚傲嬌的「無名氏」這一次好像是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貓，任由鄭秀妍的一隻手在它肚子上抓來抓去也不敢給她臉色看，這位可是第一次見面就把它看了個通透的生猛女人，在今天她的氣場更是尤為強烈。

當姜俊昊和徐賢端著食物進門，「無名氏」轉頭望向門口，那眼神真是可憐兮兮的。

姜俊昊沒去看那只正在經受磨難的貓和正在給貓添加磨難的女人，笑著說我們這就開飯，讓你們也嘗嘗我的手藝。tiffany第一時間站起身幫徐賢接過托盤，嘴上嚷嚷著早就餓了。對於姜俊昊的廚藝金泰妍還抱有懷疑態度，打量了一眼說這東西以前還真沒吃過，不知道是什麼味道。鄭秀妍也不說話，一個人抱著「無名氏」有些心不在焉，既不加入幾個人針對這食物的熱烈討論，也沒煞風景的借用什麼蹩腳理由說我不想吃。

這東西姜俊昊以前做過，當時他也說的天花亂墜，弄的鄭秀妍還特別在網上搜索了半天，最後才得到一個蹩腳的名字，叫打滷麵。還記得第一次吃到這面的時候並不是姜俊昊第一次給她做東西吃，但卻是她搬進這裡之後，姜俊昊第一次下廚給她做的，他問她說喜不喜歡這個口味，她說這會是她這輩子最喜歡吃的面。

原本沒什麼拍攝素材的用餐時間因為姜俊昊的神來之筆發生了改變，拍攝只持續了十幾分鐘，抑制不住好奇的金藝勇就宣佈休息。好在姜俊昊提前做了準備，要不然還真對付不了這麼多工作人員想要嘗嘗鮮的嘴。

二樓陽台，整座別墅唯一沒有攝像頭的地方，徐賢抱著懷中的綠眼，眺望遠處的漢江。

背後響起開門聲，徐賢只來及看見一道熟悉的影子，就被一雙手環腰抱住。這個姐姐，無論什麼時候都喜歡掛在別人身上，軟軟的，就好像渾身都沒了骨頭。

「姐。」徐賢剛打了聲招呼，就聽背後的鄭秀妍問道，「他做飯的樣子很性感是不是？」

徐賢喃喃道：「性感？」

「嗯。」鄭秀妍蹭著徐賢的後背點了點頭，淡定的解釋說：「就是讓女人一看到，就想和他睡覺。」

睡覺？

這算是什麼解釋？

徐賢本能的想要解釋什麼，卻因為想起了姜俊昊那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的糾結模樣而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半晌，鄭秀妍放開徐賢，又把自己掛在了陽台的欄杆上，她望著遠處的漢江，輕聲道：「對不起，我最近狀態不好你也知道，今天不是有意要找你麻煩的。」

徐賢臉色平淡，問道：「不和前輩說說麼？」

「說什麼？不提起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難道我要讓他非分出個一二三麼？」

徐賢欲言又止，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背後又響起開門聲，兩人回頭望去，只看到姜俊昊走了進來，原本就不大的陽台站了三個人便顯得狹小，徐賢推說有事找金泰妍，轉身便出了門，待她把門關好，放下懷中的綠眼，又回頭看了一眼陽台上沉默的兩人。

其實，她是不想聽到那聲「對不起」的。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專攻

姜俊昊和鄭秀妍正式確定關係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有類似青梅竹馬將近十年的襯長鋪墊，兩人進度飛快，說是隨時可以談婚論嫁也不為過。但自從確定關係的第一天起，兩人之間就有了個不成文的默契，私下相處時他們從不提起一個人名字，哪怕兩人誰都知道這個人會成為他們感情道路上的最大障礙。

這不是逃避，而是一種保護，在熱戀時節誰和誰都會情比金堅，所以完全沒有必要用這個人來當他們感情的試金石。但這種默契不代表他們不明白，這個人早晚都是他們要共同面對的問題。

鄭秀妍回頭望了一眼，然後便繼續對著欄杆外的世界發呆，待徐賢離開，她還是沒有開口，直到姜俊昊站在她身後，她這才直起身，雙手撐住欄杆，輕聲道：「我見到她了。」

姜俊昊冷靜道：「都在一個公司，她又回韓國發展，見到也不奇怪。」

鄭秀妍回過身，心中沒來由的冒出一股火氣。

「是啊，見到也不奇怪，這些天我盯著自己的日程，盯著組合的日程，甚至是盯著她的日程，我刻意迴避、不見她，原來都是我在做些奇怪的傻事兒。我算了日程、錯開時間、不去公司的高層聚會，卻怎麼都沒想到會在公司裡巧遇，你說這是不是叫惡緣？越是不想見到的人，就越會變著法的出現在你面前！」

姜俊昊面色嚴肅，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面前的女人面若冰霜，既沒有滿口信誓旦旦的哄騙，也沒有耐住性子苦口婆心的規勸安慰。

鄭秀妍錯開目光，不去看那雙她最喜歡的墨綠眼眸，半是嘲諷，半是感慨的說道：「她帶了一百多人的工作團隊從日本回來，排場真的是好大，明明已經是走下坡路的人了，氣場還是那樣強，理事級別的公司高層見了她都會小聲說話，後輩們見了她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聽說公司在投資金額上和她意見相悖，她二話不說就單獨出資，明擺著是不賺錢也要撐出她亞洲之星的氣勢來。呵，這就是你曾經說過的獨立跟堅強吧？我只是聽說這些都覺得很精彩、很荒誕，整個韓國能做到這樣的藝人才有幾個，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吧？」

她回過身，重新趴在欄杆上，喃喃道：「你不知道我見到她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她可以趾高氣昂的戴著墨鏡，目不斜視的向前走，我則是必須退到一邊，鞠躬、問候，再目送她離開。我不知道是我出現了幻覺還是壓根得了神經病，總覺得她走到我面前時停頓了下，還勾了勾嘴角，要多輕蔑就有多輕蔑，要多蔑視就有多蔑視。」

回憶起當時，鄭秀妍說不上委屈，她第一次感覺到站在姜俊昊身邊會有如此巨大的壓力，那等珠玉在前，讓她怎麼去比？勵志小說中發憤圖強便可以達成所願，但小說畢竟是小說，在她所處的現實，未來五年內都不會再出現如同平成時代的歌姬盛世，就算是在韓國，一旦脫離了少女時代，她也會暴露出無數事業短板，還可能會以最快速度銷聲匿跡。

「其實她可能根本就沒那麼去做吧，預見前男友的現任女友，像她那麼聰明的女人都知道無視最好。」鄭秀妍面容苦澀，意志消沉的說：「聽說在劉熙烈的寫生薄上她還唱了一首《Aint No Sunshine》，你們傳緋聞的時候被媒體說成是亞洲版諾丁山，她可能還是你的夢想，看似遙不可及，卻又不是絕無可能。」

「其實你和她擅長的方向不同，比如說，我。」這說話聲的腔調很不合時宜，帶著股熟悉的得瑟味兒。鄭秀妍轉回身，疑惑道：「你？」

「對，就是我。」姜俊昊理所當然的點頭，笑容燦爛，「你比較擅長，『我』。」

費解、迷惑，乃至於懷疑，鄭秀妍最後還是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笑著笑著，居然流下淚來。姜俊昊靠前一步，把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的女人抱在懷裡。

「人人都說術業有專攻，既然你比較擅長我，不如就在我這多努力一些。」姜俊昊抱著女人，輕輕地左右搖擺，就像是在哄孩子，他喃喃自問：「怎麼辦呢？你讓我這麼喜歡你。見到你就不想工作，不想努力，古時候人們說從此君王不早朝，說的就是這個吧？」

懷中傳來兩聲抽泣，姜俊昊單手在鄭秀妍背上輕輕拍著，身子依舊搖動個不停。

「你老實點。」鄭秀妍哽咽著要求道。

姜俊昊一本正經地說：「怎麼辦呢？見到你我就不想老實。」

鄭秀妍二話不說，直接一拳搗在男人胸口。

「你打我也沒用，不說了你比較擅長『我』麼？這是本能，控制不住的。」

鄭秀妍可以想像姜俊昊說出這話時臉上的得瑟勁兒，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雙手也抱住男人，讓他們之間更加緊湊的貼在一起。姜俊昊還是那樣幼稚的搖著，不說話，卻哼起歌來，居然還是首搖籃曲，他的哼唱帶著股獨特的美感，暖人心窩。

他說，以後我們的問題不要牽扯其他人，我們一起解決，能解決的要乾脆利落，不能解決的要想辦法解決。鄭秀妍不說話，輕輕點頭，在姜俊昊的肩膀上蹭了兩下。他又說，你既然知道自己擅長什麼，以後一定要多多努力，要我能看到效果的那種。鄭秀妍還是不說話，也沒有點頭，反而是在姜俊昊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感覺很疼，就像是鄭秀妍背對著他傾訴時一樣，讓他心疼。

半晌，姜俊昊終於停住搖擺，鄭秀妍問你怎麼不搖了？姜俊昊回答說再搖我就要忍不住做壞事兒了。聞言，鄭秀妍大驚，立刻推開姜俊昊，控訴說你怎麼能這樣？姜俊昊滿臉無辜，伸冤道，這恰恰證明我為你守身如玉啊！

鄭秀妍愣愣地眨了眨眼，然後咯咯輕笑，紅著臉，咬了下嘴唇，上前一步，用鼻尖去蹭姜俊昊的脖子，特別嫵媚地道。

「這裡沒有攝像機。」

姜俊昊呼吸一窒，僅差一線就被天雷勾動地火，「喂，你要知道男人將近一個月沒見到女友都會變成智商為零的動物。」

鄭秀妍抬起頭，特純真的問：「這是什麼意思？我都聽不懂。」

姜俊昊嚥了口唾沫，向前把鄭秀妍壓在欄杆上，低聲問道：「今天晚上你過來？」

鄭秀妍也不說話，只是嫵媚一笑，似乎給足了暗示。她從姜俊昊的一側臂膀中鑽了出去，打開陽台的拉門，把一半身子站出去，才回頭道：「今天不行，估計一直到音樂劇巡演結束都不行。」

姜俊昊瞇起眼睛，表情有些凶狠，他才走近一步，鄭秀妍就「彭」地一聲關上拉門，一溜煙兒的跑到了樓梯口，看姜俊昊沒追出來的意思，還對他做了個勝利的v字手勢。

妖精！

姜俊昊狠狠瞪了瞪眼，反倒讓鄭秀妍笑的更開心，她回過身，特意扭了兩下，留下一個搖曳生姿的背影，緩緩走下樓去。

看那背影，姜俊昊就算是想做出一副憤怒的表情也難，她扭動腰肢的動作並不生澀，卻故意多加了幾分刻意，讓姜俊昊自然聯想起香港那些無厘頭搞笑電影中的老鴇，扭腰擺胯，無比滑稽。

他忍俊不禁，轉過頭才笑出聲來，只是等笑意過去，臉上卻又嚴肅下來。

一個人的陽台十分安靜，陽光灑下，帶動了某些久遠的回憶。

他站了半晌，本能地伸手摸向褲兜，直到摸了個空他才猛然愣住。微微低頭，他笑容苦澀，看著那只摸了空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還記得當初她不喜歡他抽煙，所以每次犯了煙癮，他都要來陽台上。

她回來了，從第一天起他就知道。

戒煙難，有些習慣，比戒煙還難。

……

結結實實的鬧了一大天，溫居三人組這就要離開，鄭秀妍和姜俊昊依舊沒什麼交流，卻也沒了表面上八卦熱情，暗地裡唇槍舌劍的打機鋒。這讓金泰妍很是鬆了口氣，心底無數次囑咐自己等這個日程結束之後，一(W//R\S/H\\U)定要讓陳永守把她跟姜俊昊安排的越遠越好。在得意忘形的道路上由行走到奔跑的tiffany即便沒了攝像機也不停的調侃徐賢，在她看來，男人為女人作曲，是歌手圈子裡最浪漫的事。

「跟姐姐說說，有沒有哪怕一點動心？我一定給你保密。」

徐賢懷疑的看了tiffany一眼，也不說話，就當沒聽見一樣。

「喂，你真是。姐姐的男朋友又怎麼了？女人喜歡男人就跟男人喜歡女人一樣正常，只是問你有沒有動心，又不是要你付諸行動。」

金泰妍在一邊插嘴道：「你不是也跟前輩合作過，動心了？」

tiffany帶著招牌似地笑眼，一下子就黏在金泰妍身上，「怎麼，你嫉妒了？」

金泰妍吃了個癟，轉過頭，不再搭理這個沒節操的女人。

「好了，好了，我跟前輩合作的時候也沒那麼多機會獨處，放心，我的一顆心還在你身上。」

金泰妍立刻抽身，拍落tiffany的手，好像很嫌棄一樣。tiffany毫不在意，依舊笑瞇瞇的往上湊，兩人一個追，一個跑，看的徐賢都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在三人離開之後，拍攝也進行到了尾聲，徐賢離開時天色已經擦黑，進入劇組之前的最後一組拍攝也宣告結束，姜俊昊送她到門口，想要跟往常一樣看著她上車再翻身回去。

徐賢背對著他停住腳步，似乎是躊躇了一下，回過身，來到她面前，問道：「事情解決了麼？」

姜俊昊有些驚訝，回答說：「應該算是告一段落了。」

徐賢「噢」了一聲，微微低頭，似乎是有什麼話說不出口。姜俊昊也不催促，站在門廊下等著。

半晌，徐賢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姜俊昊，認真地說道：「前輩，我這就告辭了。」

姜俊昊點了點頭，很奇怪這女孩今天總能讓他驚訝。

徐賢轉過身，離開，看著她的背影，姜俊昊若有所思。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金髮尤物（1）

一頭金色的秀髮別樣耀眼，但卻只能在屏幕上遠遠觀望。突破造型局限以一頭金髮亮相的鄭秀妍聽到sone們大肆吹捧她的金髮造型時總會忍不住去想一個問題，如果這些人的女朋友也染一頭金髮，那他們會如何做想？

這個問題她永遠都問不出口，倒不是說她不喜歡這樣的形象設計，只是做為韓國女子歌謠界盡十年來唯一一個以金髮形象示人卻還能得到絕好效果的女歌手，她真的是很有壓力。在一次通話中她旁敲側擊的問過姜俊昊這個問題，對方的回答雖然有些模糊，卻還是能讓她「咯咯」地偷著樂。

「當然不喜歡，你染了頭髮之後漂亮是漂亮，只是我們出去約會時得有多不方便？」

鄭秀妍還真沒想過有關頂著一頭金髮如何去約會的問題，她一方面佩服姜俊昊的發散思維，一方面念叨著他們有多少日子沒見過面。兩人粗略計算，自從姜俊昊進入劇組以來，都已經有快兩個月了。工作的繁忙只讓鄭秀妍感覺日子過的飛快，不知不覺間，這頭金髮也陪伴她有半年的時間了。

早在去年九月就確定要出演的音樂劇叫「金髮尤物」，根據同名電影《律政俏佳人》改編，講述的是有關一個漂亮女孩為了追回男友而加入哈佛法學院，從而改變了自己人生的勵志故事。輕鬆幽默的風格一經推出就受到廣大觀眾的喜愛，而擔當出演的鄭秀妍也在音樂劇的舞台上踏出了個人事業的第一步，這一步很穩，效果也不錯，簡直可以說是女團個人發展的成功起步範例。

就在今天，「金髮尤物」的巡演將進行最後一場演出，而在今天之後，少女時代成員們的個人活動也將暫告結束。

「從二月份開始到現在，進行了這麼長時間的個人活動就要結束，心裡總會有些捨不得吧？」

劇場後台中，在鄭秀妍的個人休息室正在進行一場採訪，為期三個月的「金髮尤物」巡演在今天便是尾聲。

「如果說捨不得應該是捨不得合作了這麼長時間的製作組，我本身就是第一次出演音樂劇，導演和各位前輩都給了我很多幫助，這麼親切的一群人，想到要離開，還真是捨不得。」

鄭秀妍溫文爾雅的作答，只是答案和她的穿著有些不搭，粉紅色的連衣裙在加上那一頭金髮，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如此回答問題的溫柔女人。

怎麼可能捨不得？三個月，十二周，平均每週五場演出，四月開始還是要跟少女時代一起進行新專輯的宣傳活動，用忙的腳不沾地來形容這段時間的鄭秀妍最為貼切不過，巨大的體力消耗讓她怎麼都睡不夠，想起醒來時都要跟瞌睡做鬥爭，鄭秀妍就一陣煩躁。雖然興高采烈的離開難免會讓她有些過意不去，但她卻絕對無法抑制此時心中的欣喜。

對於公式化的答案記者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面前的藝人畢竟已經出道了三年，在採訪中讓他抓到什麼獨家真是絕無可能。要不說娛記們亂寫也是情有可原，這年頭記者混口飯吃可不容易，每個藝人都是這樣，那他們還能在報紙上寫什麼？心中歎氣表面上卻是掛著微笑，男記者又問道：「『金髮尤物』的出演對於鄭秀妍來說意義是什麼？是一次全新的嘗試還是一段新奇的經歷？又或者是一個從未想過的發展方向？」

男記者在圈內有些資歷，要不然這種直面韓國當紅女子組合成員的好事兒也輪不到他。在這個圈子裡見多了美女，他自然會尋找這些女人身上其他一些特質。但俗話說聞名不如見面，鏡頭外的明星和鏡頭前肯定是有很大的不同。再者是鄭秀妍的回答多少有些無趣，可以看出她不善於應付採訪，一來二去的，難免有些失望。

其實，鄭秀妍最不喜歡的採訪環節就是這個。才二十一歲的短暫人生，哪來那麼多人生感慨？讓她絞盡腦汁應付這些富含哲理的問題，遠不如在練習室加練幾個小時來的痛快。把原本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是讓鄭秀妍最頭痛的問題，但這次，情況卻有所不同。

她沉默下來，眼神放空卻不失靈動，隨著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男記者立刻感覺有所不同，心中逐漸熄滅的火焰，又開始燃燒起來。

「都不是。」她臉上重新帶起淡淡的微笑，和剛剛不同，沒有絲毫做作之感。

「其實我接到劇本的時候壓根就沒把它當做一個喜劇，就算是找了原著電影來看，我也根本沒覺得這是一部勵誌喜劇。」

「怎麼說？」男記者來了興致。

「瑞茜·威瑟斯朋飾演的艾麗本身就是一個熱情、善良的女孩，她因為一頭金髮受到偏見和歧視，就好像剛出道的我一樣。與其說電影本身講述的是一個女孩追求愛情的過程，倒不如說是一個女孩勇敢證明自我的經歷，好萊塢標準的大團圓結局，的確讓這部電影顯得很勵志。」

男記者摸了摸鼻子，很有興致地道：「照你這麼一說，這部電影好像還真的沉重了不少。」

鄭秀妍不禁莞爾，「的確是很沉重，應該是和當時我所處的情況有關。」

男記者好奇地問：「怎麼說，不會又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吧？」

「的確是，不能說的秘密。」

如果說記者的天職是挖掘不為人知的秘密，那藝人的天職就是把秘密隱藏，只展露出大眾喜歡的一面。雙方的出發點本就對立，所以難免會有些矛盾。接下來的採訪幾乎都是圍繞著這個秘密展開，實在是耐不住這記者要把半個小時的採訪拖成一個小時的架勢，鄭秀妍點到即止。

「拿到劇本熟讀之後我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如果想要扮演好艾米這個人物我必須做出一個決定，把糾纏了很久的一件事畫下句號。」

男記者問道：「是那種會改變人生的決定？」

鄭秀妍點點頭，「是，不過幸運的是我當時做出了決定，所以才有今天舞台上的艾米。」她停頓了下，又道：「我們到此為止！」

「好，只希望十年後你能給我一個獨家，內容就是這個決定。」

男記者站起身，伸出手，突然發現面前的女人似乎有些知性魅力。但搭配著一身粉紅色的連衣裙還有那一頭金色的秀髮，這知性二字的形容就怎麼都落不到她的頭上。

告別後走出待機室，男記者走出一段距離還回頭望了望，有這麼一種女人，她的魅力說不清、道不明，但卻總會隱隱透著誘人的味道。雖然可能任何一個藝人都會說出鄭秀妍的這一番話，但毫不做作，毫無虛假感覺的那種氛圍他似乎還是第一次體驗。輕輕歎了口氣，鼻腔內似乎還縈繞著剛剛的香水味，男記者長長地歎了口氣，在心底告訴自己，別想了。

看到助理的大拇指，鄭秀妍的嘴角再度飛揚起來，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心底說看咱多有魅力，要知性就可以知性，要可愛就可以可愛。得瑟的模樣當真是得到了姜俊昊的真傳，讓滿屋子的工作人員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卻生不出任何討厭的情緒。

得瑟不是炫耀，前者可以說是小孩的天性，後者卻多多少少帶著些功利。原來我也可以散發多種魅力，鄭秀妍想要得瑟的就是這個，她拿出手機閱讀短信，巡演的最後一場無疑會獲得許多祝福，當然也不乏朋友親自到場。

「喂，那花癡。」

金希澈的出現總會讓鄭秀妍皺起鼻子，她沒好氣的回答說：「喂，那女人。」

金希澈進了門，直接到鄭秀妍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頗為自戀地道：「你說我長的都比你漂亮，如果我競爭出演這音樂劇，你肯定沒機會。」

「切」，鄭秀妍嗤之以鼻，回過頭繼續看手機，「你不就是嫉妒我搶走了你男人，也犯不著這樣吧。」

說起這個金希澈就來氣，活動繁忙的他們本就沒有多少時間，一有了閒暇想要聚會卻總是叫不到姜俊昊。這個清閒的傢伙一有功夫就重色輕友，當真是天理難容。

鄭秀妍拿起手機搖了搖，問道：「東海哥呢？不是說今天也要過來麼？」

「他？怕了，在觀眾席上呢。」

「怕了？」

「嗯，他不是和你穿過緋聞麼？怕某個前輩小心眼，看到他再接近你就給他小鞋穿，來的時候推說不舒服去洗手間，然後就沒了人影，現在估計在觀眾席上等著開場呢。」

聞言，鄭秀妍咯咯地笑，笑聲中還帶著些炫耀。

金希澈突然問道：「最近的報導看了麼？」

鄭秀妍看著手機，「是有關俊昊的？」

「嗯，那傢伙，平時看起來釣郎當的，工作起來還真是努力。你也勸勸他，實在不行的話，東西拍出來就好，別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鄭秀妍的手指依舊在屏幕上輕輕滑動，似乎短信多到一個小時都看不完，「他的事情，他自己決定。」

氣氛有些凝重，金希澈本能地想要拍打鄭秀妍的後腦勺，想當初在公司的時候他們可是名聲在外的「姐妹」，只是看著那頭金黃色的頭髮，他沒來由的覺著不合適。

悻悻收回了手，沒好氣道：「喂喂，你都可以去相夫教子了，快去做黃臉婆吧！」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金髮尤物（2）

鄭秀妍曾在鏡頭前說過自己沒有野心，甚至因為這種「胸無大志」還承受過不小的壓力。無數粉絲扼腕歎息的同時卻對她生不出恨鐵不成鋼的情緒，這些年來潛移默化，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鄭秀妍挺好，少了份圓滑的老道，多了份純真的幼稚，她性格中的孩子氣接觸下來會特別讓人信任，如果不是外表看上去很冰山，她也一定會擁有人人羨慕的好人緣。每個接觸過她的人都希望她能這樣繼續「懶」下去，但這個世界總不缺乏讓人奮發向上的理由，即便這些理由大部分都會帶來痛苦。

鄭秀妍不能否認，出道以後很多人如潮的惡評和08年突如其來的低潮是促進她達成夢想之後繼續努力的重要因素，就像是吃辣椒，入口辛辣，甚至會讓人流出眼淚，但隨後的香味卻別樣濃郁。只是這些和那天的擦肩而過相比，卻都顯得不夠刺激。

金悠麗曾今跟鄭秀妍說過，我沒培養出俊昊滔天的怨氣和吞天的野心是幸運也是不幸運。那時候的鄭秀妍不是很懂，但現在的她，也算是知道其中三味了。

面前的舞台十分昏暗，只有背景上透出的幽蘭光線，整個看上去就好像是絲質的綢緞鋪在面前，只等她站在上面，便會流動起來。鄭秀妍突然不想這讓她筋疲力盡的巡演在今天結束，一百場，二百場，哪怕一直巡演到美國百老匯去才好。等到了那時候，估計她也可以和某人一樣目不斜視的向前走，要是再擦肩而過一次，停下腳扯扯嘴角這事兒也就該輪到她了吧？

「撲哧」

鄭秀妍慌忙摀住自己的嘴，她只是想像一下那種場景，卻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笑出聲來。笑意繼續上湧，努力壓抑的結果就是讓她發出一陣打呼嚕似地聲音，沒機會去關注左右，她微微彎腰，單手摀住肚子，眼角卻還是一直都帶著笑。實在忍不住，她索性「咯咯」地笑出了聲，當終於緩過勁兒來，渾身上下居然都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爽快。

「有什麼事兒這麼好笑，說出來聽聽。」

鄭秀妍剛剛順下這口氣，卻不得不接受自己那副樣子落到了別人眼中的事實。她連連搖頭，「沒什麼，只是偶然想起來一個笑話。」

「笑話？我最喜歡笑話。」

看著面前笑瞇瞇的男主角，鄭秀妍心中吐槽，這位仁兄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獻慇勤和搭訕也不知道要挑選一個好時機。

她淺笑一下，重新看向舞台，要對方噤聲的意圖無比明顯。

沒有眼力見的仁兄並不輕言放棄，他上前一步，和鄭秀妍並肩而立，「今天聚餐之後導演、劇團管理還有其他前輩們要一起出去玩玩，你也一起去吧，有你在，一定會很有意思。」

「對不起，今天晚上我有約會。」鄭秀妍轉過頭，看向這位熱情了整整大半個月的搭檔，很是認真地道，「是和男朋友。」

「男，男朋友？」

看著對方一臉驚訝的模樣，鄭秀妍沒再解釋什麼，她重新看向舞台，只是說：「演出就要開始了，前輩也應該做些準備了。」

沒眼力見的仁兄保持微笑，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便轉身和鄭秀妍拉開一段距離，看樣子是想要保留幾分風度。

台下，大廳的入口已經關閉，遵守開場時間是觀看音樂劇的必須條件之一，開場時間一過，劇院便會以保證觀看效果為由拒絕一切遲到的觀眾。這規矩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興起，現在看來，反倒是成為了把音樂劇區別於其他演出的藝術標誌。

今天晚上沒有日程的少女時代成員都以到場，崔秀英正在最前排的觀眾席上和鄰座的sunny竊竊私語，金希澈、李東海代表「Super Junior」出席，東方神起則是因為解散問題不方便公開露面，後輩團體因為日益激烈的競爭忙到腳不沾地，情有可原的缺席。

舞台上亮起燈光，鮮紅色的幕布嚴絲合縫，滿場鴉雀無聲。

最後一場演出就要開始，站在後台等待出場的鄭秀妍突然想起初入劇組時，一位出道將近二十年的音樂劇大前輩對她說過的。在五十年代的美國，有人賣軍火賺錢，有人賣石油賺錢，有人卻因為音樂劇賺了更多的錢。當時的她只覺得匪夷所思，根本想不到這種說法有成立的可能，但當三個月的時間過去，此刻的鄭秀妍卻突然明白了什麼。那位前輩所說的並非是音樂劇過去的輝煌和驕傲，而是對那個全盛時代的憧憬和期盼。不管這全盛時代會不會再次來臨，和她又有多少關係，鄭秀妍都覺得自己對音樂劇應該多一些尊敬。

她深深呼吸，轉身面向剛剛邀請她參加今晚特別活動的前輩，笑著道：「前輩，加油！」

男人眨了眨眼，面帶驚訝，應聲說道：「好，你也加油。」

鄭秀妍禮節性的一笑，居然讓那前輩臉色微紅起來。

鮮紅色的幕布緩緩拉開，滿場的觀眾都在這一瞬間集中了注意力，舞台上燈光漸暗，只能看到些模糊的人影。

一道追光緩緩打亮，身著粉紅色連衣裙的鄭秀妍正站在台上，她那一頭耀眼的金髮完美襯托出了她本身的氣質，她的出現，似乎讓整個舞台似乎都流動起來，伴著她那好聽的聲音，開始講述起一個動人的故事。

女主人公加入哈佛是為了愛情，努力學習得到認可似乎也是為了愛情，當一切塵埃落定，成功轉變了人生的女主人公方才發現，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拋下一切遠赴日本的鄭秀妍，在這一刻，就是艾米。

「喂，你能相信麼？」

「什麼？」

「秀妍啊，看起來不同了，還真有點音樂劇演員的范兒。」

看著舞台上努力表演的鄭秀妍，sunny和崔秀英又開始竊竊私語，個人活動更加偏向於影視和綜藝的她們對音樂劇的表演並不十分瞭解，但出道這麼長時間，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偶爾和一些實力派音樂劇演員接觸過的她們，居然在鄭秀妍身上真的感覺到了那種音樂劇演員的氣場。

「演了這麼長時間，可能真的學到些什麼了吧。」崔秀英看著舞台，目不轉睛，語氣中不乏羨慕地說道。

另一邊，代表「Super Junior」出席的李東海本沒多大興致，和姜俊昊接觸不深的他還在為這前輩展現出來的小氣跟難相處所迷惑，再加上金希澈虛張聲勢的一系列說辭，如果他再跟鄭秀妍有接觸，姜俊昊就會找他麻煩的猜想居然被信以為真。在這種壓抑雄性自尊的條件下再來這裡看音樂劇，自然難免受到影響。

但此刻，他真的就坐在這裡，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枯燥和無聊，甚至連手機中提前準備好，用來打發時間的音樂都沒有去聽。

他和所有觀眾一樣，盯著舞台，目不轉睛。

「喂，漂亮吧？」

李東海本能的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就像受到了侵犯一樣，轉頭盯著套他話的金希澈。

金希澈一臉鄙夷，「當初你們傳緋聞的時候，不知道誰還不高興來著。」

「喂，那時候我們出道才多久，難道我還能歡天喜地？再說，那張照片拍出來的時候她可是還帶著牙套呢！」

金希澈不理李東海的解釋，只是說：「怪不得她要把『如果不能接受我最差的一面，就不能看到我最好的一面』這句話成天掛在嘴邊上，就是因為你這種人。」

李東海一陣無語，再次確定今天到這裡來就是個錯誤。半晌，他又解釋道：「什麼最好最差都不重要，那時候我是把她當做妹妹，相處不錯的後輩練習生，哪裡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

金希澈瞟了他一眼，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下，輕聲道：「看音樂劇的時候，盡量避免交談，這是禮儀！」

李東海張了張嘴，習慣了金希澈的毒舌已經有快五年了，他真的無話可說。

舞台上，鄭秀妍已經不知道這故事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當她完成最後一圈旋轉，唱出最後一個尾音，突然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精氣神，任由主創成員們拉著手，完成最後的謝幕禮。

台上的燈光有些晃眼，耳邊的祝賀模糊不清，她努力微笑，和每一個帶著笑臉到她身邊的人握手、鞠躬，甚至是擁抱。

旁邊遞來了一束鮮花，麥克風也傳遞到她的手中，她突然泣不成聲，哭著，笑著，梨花帶雨。

「這真的是很難忘的一次經歷。」

她梗嚥著說完了這句話，突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金髮尤物」帶給她的並不單單是實力的證明和事業的發展，更多的，是些心靈上的東西。

她深深鞠躬，真誠的說了聲「謝謝」，是對台下的觀眾，也是對這個故事。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金髮尤物（3）

從說一句話都如履薄冰到因為著急睡覺在狹小的浴池裡一起洗澡，認識了鄭秀妍足有七八年的崔秀英覺得對這女人她已經裡裡外外瞭解了個通透，別說是身為藝人最忌諱的生氣發狂，就連抱著電話戀愛時做派十足的小女人模樣她也看過不下十次，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床上的女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站在舞台上捧著鮮花，梨花帶雨的說著感言，完全一派氣場十足的主角模樣。

待機室中只有少女時代的三個成員呆在一起，助理們很給面子的讓出位置，想要讓她們說些私房話。他們說不定還想著鄭秀妍又會大哭一場，有同組合的成員們在也還給些安慰。實際上鄭秀妍剛剛回到待機室就是一副完全雀躍的模樣，嘴上甚至嚷嚷著太好了，終於結束了之類的涼薄言辭，讓崔秀英和sunny看得嘴角一陣抽搐。

舞台上的都是錯覺，現在，這才是她。

卸妝卸到一半的女人最不能看，但鄭秀妍卻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一邊用濕巾繼續卸妝，一邊盯著房間左上角懸掛著的電視機瞧個不停，屏幕上正在回訪她剛剛演出，因為音樂劇演出的特殊性質這種類似官方的拍攝素材永遠都不會出現在電視上，此時不看，要等到何時才能重新看到她在舞台上的英姿颯爽？

「喂。」

「什麼？」

「就你這樣當心前輩有一天不要你。」

卸妝是女人的私密，明朗如崔秀英都不會輕易讓別人看到自己卸妝時的模樣，要麼就是素顏，要麼就是化了妝，跟少女時代的其他成員一起生活這麼長時間，除了鄭秀妍之外她還真沒看到過其他成員卸妝卸到一半時的模樣，說好聽的叫率性而為，說不好聽的就是不修邊幅，和看起來不同，鄭秀妍遠不是那種力求生活精緻的女人。

看鄭秀妍還是那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崔秀英恨恨道：「到時候看誰養你。」

「有人啊，今天算下來，遇到的就有十幾個。」鄭秀妍炫耀一般的說道，她瞧向崔秀英，帶著點不屑說，「類似你這樣沒談過戀愛的女人，是不會懂的！」

被踩著了尾巴的崔秀英當即爆發，「喂，這是什麼好事麼？」

「當然！」鄭秀妍高挑著眉角，「要不說你不懂，我和俊昊又沒結婚，偶爾給他一些壓力也好。再說，這恰恰是魅力的證明，能暫時滿足一下虛榮心也不錯。」

崔秀英指控道:「水性楊花。」

「我比較喜歡艷光四射。」鄭秀妍輕笑著，完成最後一點卸妝進度，非常風塵的說了句，「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宿舍了。」

一直都沒開口的sunny驚訝道：「又？前輩不是在劇組拍攝呢麼？」

這個問題意外的讓鄭秀妍有些消沉，她收斂了笑容，還關上了電視機，完全沒了和姐妹們打趣鬥嘴，炫耀得瑟的興致。

「他今天休息。」

崔秀英和sunny對視一眼，後者有點後悔順著話問走了嘴，勸道：「你也不用擔心，前輩拍上一部電影的時候不就出了好多這種新聞？這一次肯定是李導演封鎖劇組鬧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用前幾年的新聞炒個不停。」

鄭秀妍努力笑道：「也是，不過我還是要去看看，你們兩個回去一定要幫我說說，要不然那幫傢伙一定說我有異性沒人性。」

崔秀英拿起鄭秀妍在舞台上戴過的兔子耳朵，笑道:「這個給我拿回去就沒問題，戴這個，我可比你漂亮。」

sunny看著還真把那兔子耳朵往頭上比劃的崔秀英，恨恨地吐了句槽。

「賣萌可恥！」

……

當聚餐結束時時間已是午夜，跟合作了整整三個月的團隊告別，鄭秀妍也難免喝了點酒，雖然不至於變身為電話惡魔，卻也能感覺到酒勁兒上湧。她打發掉隨行經濟，坐上出租車時還感覺有些頭暈，就算是歸心似箭也不能煞風景的提前離開，畢竟共同辛苦了三個月，慶功儀式當然少不了她這個主角的身影。

告別時她臉色緋紅，笑起來更是好看，推說是因為宿舍門禁拒絕了導演接下來的邀請，還讓同行的男人們很是掃興。這種交際應酬對於男人們來說是逢場作戲，但對於女人們來說卻要點到即止，只要能表達適當的禮儀和尊重，不跟隨全程也沒什麼問題。

下了車，腦袋被夜風一吹便立刻清醒了不少，帶著點微醺的醉意，鄭秀妍打開房門，卻沒看到姜俊昊的身影。

玄關處開著燈，一雙男人的皮鞋被整齊的擺放在地上，客廳中燈光暗淡，應該是只開了檯燈。鄭秀妍換好鞋走到客廳門口，並沒有發現姜俊昊的身影。

檯燈下放著一本打開的劇本，和第一次看到時不同，那上面做滿了筆記。沙發上的陳設亂糟糟的，想來長時間呆在劇組的姜俊昊，回到家裡也沒精力去收拾。鄭秀妍走出客廳上了二樓，房間中的安靜還真讓她有些不適應，因為只要有她跟姜俊昊呆在這樁房子裡，即便只有他們兩個人，也不至於這般寂靜。

二樓的陽台上被放了一隻沙包，通向陽台的拉門大開著，夜裡的冷風一股腦地灌了進來。一件男士外套被隨意的丟在茶几上，旁邊還放著幾個餐盒，裡面的食物被剩下大半兒，看起來就像是被胡亂扒了幾口。

這些不顯眼的糟蹋看在鄭秀妍的眼中卻是讓她有些揪心，整潔乾淨是姜俊昊給任何人的第一印象，他有輕微的潔癖，所到之處不說一塵不染，但決不至於是現在這般。

走到臥室的門前，鄭秀妍突然看到趴在門前的「無名氏」，這小傢伙很是警惕，注意到有人走來還抬起頭戒備的望著。

鄭秀妍蹲下身，看著「無名氏」的眼睛，小聲問道：「他等了我很久是不是？」

「無名氏」看了這女人一會兒，終於發現她不再具備那種讓人咋舌的生猛氣場，索性張大了嘴打了哈欠，「喵」了一聲，邁著高挑的步子從門口走開，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鄭秀妍輕笑了下，起身去關上陽台的門，又把茶几上的衣服和餐盒簡單的收拾了下，這才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看著正在熟睡的姜俊昊，本能地放緩了呼吸，她在床上慢慢躺下，側臥著和姜俊昊面對面，藉著窗外的微弱光線，仔細打量起面前男人的五官。

他的眼窩有些下陷，此時若有若無的黑眼圈在白天一定清晰可見，他臉色發白，嘴唇微微浮腫，即便在睡覺時似乎也微皺著眉頭。

鄭秀妍輕咬著嘴唇，因為結束了繁重日程，收穫輕鬆的喜悅心情瞬間便煙消雲散。看了半晌，她心疼地道：「要不，我養你？」

在鄭秀妍躺下的那一刻就已經醒來的姜俊昊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拍戲時覺都很輕，一覺到天亮那都是天方夜譚。

他帶著笑意睜開眼，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又閉上眼睛，呵呵地笑出了聲。

鄭秀妍撅起嘴唇，拍了下姜俊昊的胳膊，認真地道：「喂，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能養你！」

姜俊昊睜開眼睛，帶著笑意：「怎麼養？」

鄭秀妍一時語塞，急忙道：「你說怎麼養？」

姜俊昊笑容更勝，「嘖嘖，你這說要養人的也太不專業，條件都沒想好，就來跟我私定終身了？」

鄭秀妍一皺鼻子，「切」了一聲，問道：「什麼條件？誰來聽聽。咱們先說好，我是認真的，你也給我認真一點，要不然你要是想住金字塔，我還能陪你去非洲不成？」

姜俊昊慢慢收斂笑容，柔和地道：「其實我要的沒你那麼誇張，一樁別墅一輛好車，一個女人一個家，這就夠了。」

看著面前的男人，鄭秀妍又一陣語塞，他的確是認真了，只是有些太認真了，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鄭秀妍錯開目光，嘀嘀咕咕地說：「明明一碗飯就能養活，要求還那麼多。」

姜俊昊沒有說話，只是抱住女人的身子，把她往自己的胸口塞了塞。

這女人的大小，剛剛好。

「還是我養你吧，工作的事情不用擔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倒是你，前段時間日程多的都嚇人，以後還是注意調整檔期的好。」

鄭秀妍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戳著姜俊昊的胸口，不得不說，在這個傢伙持續健身幾個月之後，這地方的確是堅硬了不少。兩人都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呆著，他聞著她的味道，她聽著他心跳，兩個人的心裡都是暖洋洋的。

半晌，鄭秀妍抬起頭，小聲地要求道：「放開我一下。」

姜俊昊低下頭，問道：「幹嘛？」

「換睡衣，外套穿的難受死了。」

聞著縈繞在鼻尖的酒精味道，姜俊昊有些愣，就好像是喝了酒。他弓起了身子，貼近女人耳邊，輕聲道。

「外套是要脫，不過睡衣也不用穿了。」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老朋友（1）

第二天一早，當鄭秀妍睜開眼睛，關於昨夜的一切又成了羞於言語的夢境。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孔，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就這麼一個臉上還帶著深深疲勞的男人，怎麼可能爆發出那麼火熱的激情？

是自己太有魅力了麼？

畢竟他過，自己最擅長的，只有他而已。

想到這裡鄭秀妍的臉上又掛起笑容，笑裡帶著些得瑟，又帶著些得意，交往了足足大半年，帶著他肆無忌憚地遊走在自己的世界中央，鄭秀妍會感覺到某種幸福的味道。

或許這就是花癡？類似林允兒那個傢伙，永遠都不能體會到花癡的真諦。

鄭秀妍起了床，穿上內衣，隨手找了件襯衫穿上，便輕手輕腳的出了臥室。在門口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回來的「無名氏」，順勢把它抱起，還比劃著手指對它「噓」了下。回望一眼，只見姜俊昊睡的正香，他回到家中本該是徹底的休息，自己的到來好像正改變了這一點。

搖了搖頭，鄭秀妍沒再去糾結這個問題，一個人抱著「無名氏」在別墅中晃蕩，時間長了難免有些無聊，她跑到客廳，蜷縮在沙發上，丟給「無名氏」一根撕開的火腿腸，拿起姜俊昊做了筆記的劇本，認真的翻看起來。

在人物簡介的第一頁，標題上方，姜俊昊寫了這樣的一句話。

「這不是一個已經看淡一切，僅對米動了惻隱之心的老套角色，米激發了他對『新』生活的嚮往，這種嚮往是他一系列拯救行動的最大動力。」

類似這種角色行動的心理分析鄭秀妍一向不感興趣，但看它被寫在的位置，似乎十分重要。鄭秀妍又仔細咀嚼了幾遍，甚至翻開另一頁仔細瀏覽了劇情梗概，卻依舊沒能理順出故事的整體。劇本上展現的只是冰山一角，在影片上映之前，沒有那些場景的表達和烘托，這個故事並不具備動人的魅力。場景設計充斥了大量的動作元素，在那些生僻的詞彙旁，姜俊昊加上「失望」「憤怒」等等簡潔的字眼兒，不知道拍攝進度如何，這故事的每一個片段，似乎都在他的腦子裡。鄭秀妍對電影的確很是期待，但對這劇本卻興趣缺缺，就在她打算把劇本放回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了昨夜就壓在劇本下的幾頁文件，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符，足以引起她的好奇心。

「這是……」

「那是全美音樂協會的確認函。」

鄭秀妍回過頭，看到著上身，只穿著一條牛仔褲的姜俊昊。他端著兩杯牛奶走到沙發邊兒上，遞過來一杯，抬頭示意那文件道：「布裡吉斯先生建議我加入這個協會，是圈內的作曲家基本上都是會員，我這也算是入鄉隨俗。」

「那這個是怎麼回事？」鄭秀妍指著文件附錄上的一行字，「《Kiss The Rain》，這不是兩個月前剛寫的麼？還是在韓國。」

「遞交申請的時候我還要上交一份作品名單，不管是在哪裡創作的，只要是我的音樂，都要上交一份拷貝。」

鄭秀妍「噢」了一聲，看上去有些意志消沉。

姜俊昊笑著問道：「生氣了？」

「沒有，我可沒那麼氣。能寫出好音樂來，我高興還來不及。」高興的確是高興，但總會有些遺憾，tiffany在宿舍三天兩頭就提起這事兒，一直到一個月前鄭秀妍才免受了這種無心的刺激。

姜俊昊攬住鄭秀妍的肩膀，讓她把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後也不話，只是和她靜靜的呆著。

等了會兒，鄭秀妍問道：「這個全美音樂協會就和韓國放送協會差不多？」

姜俊昊點點頭，「一樣的版權機構，不過我的音樂有些不同，特別是這首《Kiss The Rain》，布裡吉斯先生甚至讓我呆在韓國等著收錢就行，因為凡是和愛情有關的影視劇集，都不會拒絕用這樣一首音樂做配樂。」

鄭秀妍抬了抬頭，「過段時間還要去美國麼？」

姜俊昊點了點頭，「應該會吧，那邊已經發來了邀請，要我參與進一部電影的音樂製作。聽起來很有趣，我想去試一試。」

鄭秀妍又「噢」了一聲，依舊是興趣缺缺的模樣。

「其實創作對於我來沒有過去那麼難，這一次去美國，布裡吉斯先生幫我推開了另一扇大門。一首音樂可以很簡單，它不必很複雜，也不需要很深刻的經歷。簡單的，才是最能打動人心的，我一直到現在才明白了這一點。」姜俊昊收斂了笑容，表情認真，語氣柔和，「所以，如果想，我從現在就開始著手，拍電影的時候會有些忙，但我保證，首映之前一定會寫出來。」

「算了。」

「為什麼？不相信我？」

「不是，只是覺得我總糾結這個不太好。」

姜俊昊呵地笑出了聲，：「其實這事兒應該怪我，但是沒辦法，誰讓我一想到就胸如鹿亂撞，完全不見平時的才思敏捷？」

鄭秀妍「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打了姜俊昊一下，又繼續在他肩膀上舒服地靠著。

「歌的話早晚要給我寫，不過我們事先好，我要那種複雜的，可不要這種簡單的。」

姜俊昊一愣，挑逗道：「複雜、簡單又聽不出來。」

鄭秀妍「切」了一聲，作勢就要起身。姜俊昊連忙把她抱住，湊到耳邊：「這樣，簡單的必須寓意深遠，複雜的必須清晰明確，怎麼樣？」

鄭秀妍考慮了一下，：「嗯……這樣也行，但是到時候如果我不滿意，就要重寫。」

姜俊昊驚訝地問道：「那我寫出來的每一首都不滿意怎麼辦？」

鄭秀妍得意地回答道：「那就給我寫一輩子。」

……

《大叔》攝制場地定於京畿道的兩水裡電影城，電影城中滿是露天片場、攝影工作室以及電影院，單單是用於攝影的建築就有六十一棟，足稱得個韓國最好的電影城之一。

劇組進駐一個多月以來拍攝不可謂不緊張，為了趕上八月檔期，劇組上下猶如被上緊了發條，在導演李楨凡的帶領下經常加班加點。動作電影拍攝一天下來本就消耗極大，加班工作更是讓特技演員們苦不堪言，但要最辛苦的，當然還是主演姜俊昊。

凡是打鬥鏡頭必定要有他的身影出現，原本十分光彩照人的一個傢伙才進入劇組一個月就迅速的萎靡了下去，這段時間以來工作人員們最奇怪的就是姜俊昊的體力看上去已經到了極限，但到拍攝時候他卻又不知道從哪裡搾出力氣來，硬是撐出了那種精氣神，特別是在鏡頭前後的交叉對比，更是讓每個看到的人都吱吱稱奇。

有人問起，姜俊昊總會是這歸功於過去在組合時的摸爬滾打，那時候就算是幾十個時沒睡覺，上了舞台也必須表現出旺盛的精力。因為導演李楨凡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劇組裡有了個奇怪的傳聞，是李楨凡和姜俊昊在進行某種隱秘的神經戰，前者想要看到後者的極限，而後者卻是仗著年輕的好身體，兩個人來我往，不亦樂乎。

傳聞不足為道，只能偶爾調劑一下，但要劇組開拍以來的最大新聞，便是導演李楨凡在最重要的一幕動作戲拍攝期間，突然宣佈全員休整，假期更是足有兩天時間。兩天的時間一過，劇組裡果然有了某種「休息併發症」，一直上緊的發條一旦鬆懈，演員們似乎就沒了那股勁兒。單單一個開場鏡頭就了十多次，對休假歸來，精力旺盛的他們來，還真是一個不的打擊。

「所有人準備，我們再來一次。」

李楨凡話音剛落，只休息了不到五分鐘的姜俊昊又走到片場中央，在一邊旁觀的金賽綸立刻轉過身去，抱住自己的經紀人，一動不動。

金永旭蹲下身來，笑著問道：「不看麼？俊昊哥哥打架還是很帥氣的。」

今年剛剛十歲的金賽綸抬起頭，看著金永旭的笑臉，帶著稚氣回答：「他臉上的血跡，很嚇人。」

金永旭啞然失笑，「那是假的，是特殊化妝！」

金賽綸想了想，轉而又：「拿刀的俊昊哥哥很可怕。」

聞言，金永旭一愣，抬頭看向片場，一名助理拿著打板剛好走到片場中央，高高舉起。

「啪」地一聲輕響，剩下的聲音就聽不到了。他只見片場中姜俊昊反手握刀躬身襲向附近的一名替身演員，躲閃、格擋、攻擊，一連串快動作的打鬥讓人應接不暇，最具衝擊力的場景便是那名特技演員被他在地上拖行，握刀的手正抹、反抹，鮮紅的血跡隨刀子劃出，讓人驚心。他停下腳步，手腕向內一扣，那腕骨斷裂的聲音似乎在腦海裡炸響，當最後一刀劃過，滾燙的血液直接迸射出來，金永旭本能地呼吸一窒，竟然隱隱有些噁心的感覺。

「！」

這是重新開拍四個時以來，最完整的一場拍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導演李楨凡身上，期待著。

「ng！」

話音剛落，似乎有歎氣聲在片場響起，剛剛倒地的那名特技演員重新站起身來，活動了幾下手腕，剛想調侃姜俊昊剛剛太用力了，沒想到這位撐住了密集拍攝的主演，居然在休假歸來的第一天，在拍攝時就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姜俊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銳利的眼神和剛剛拍攝時沒有兩樣，沾了「血跡」的那把刀依舊被他反手握著，看他手上暴起的青筋，應該是還在用著力。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被驚呆了，安靜的現場，似乎只剩下了他的喘氣聲。

李楨凡從座位上起身，獨自一人走到姜俊昊身邊蹲下，面無表情地道：「剛剛那一幕，我希望在眼睛裡看到冷漠和憤怒，但絕不是冷酷和享受。」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後背都襲來一陣寒意。姜俊昊抬起頭，看向李楨凡的眼神，只有茫然。

「噹啷」一聲輕響，他鬆開了手，刀子在地上滾了兩圈，浸到一灘剛剛灑下的「血液」裡。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老朋友（2）

拍攝暫告中止，姜俊昊只是在現場呆了五分鐘便和金永旭一起離開。他拒絕了所有問候，唯有金賽綸一臉擔心的詢問才讓他露出笑臉，他蹲下身，和這部電影中唯一的女主角小聲說道。

沒事，我只是太累了。還有，以後哥哥拍動作戲的時候你最好別在場。

為什麼？

因為哥哥被打的樣子很醜。

知道了。

金賽綸可愛地點了點頭，隨之而來的是她經紀人感激的眼神。不得不說，只要姜俊昊想，他就能成為所有人都喜歡的那個傢伙。如果有誰能跟特技演員一起討論成人電影，能與女性工作人員說些明星八卦，又可以和十歲的金賽綸討論動畫片名偵探柯南，那他想不受到歡迎都難。拍了拍金賽綸的頭頂，姜俊昊帶著微笑離開，一直到保姆車上他才能做回自己，閉著眼，冷著臉。

金永旭從褲兜裡掏出煙盒，摸出兩根煙，一根拿在手裡，一根則是交到姜俊昊手上。點燃，深吸了一口，呼出的時候就好像是在歎氣。姜俊昊坐在車上，側門大開著，待金永旭抽了半根煙才睜開眼睛，他把煙叼在嘴上，不用自己動手，就被點燃。

金永旭收回打火機，感慨道：「真是沒想到，你戒煙戒了這麼久，才拍戲半個月就撿回來了。」

「撿回來才知道它的好，當初為什麼要戒？」姜俊昊自嘲的輕笑了下，望了眼遠比首爾璀璨的兩水裡夜空，瞇起眼睛，「你說現在裡面有多少人再把我當新鮮事兒說？明天又有多少報紙會得到消息，再來對我大書特書一番？」

金永旭笑了，「所有人，你這樣來一下，誰不說你誰就是明顯的交際障礙。明天？權相佑那個傢伙不是說『走進炮火中』是一部能獲得千萬人次觀影人數的電影麼，咱們就給他看看，大放豪言的上不了頭條，謙虛低調的反倒總是在頭條上呆著，給CJ負責宣傳企劃的那些人？氣死他們！」

聞言，姜俊昊笑出聲來，止不住的大笑讓他身子都抖了起來，煙頭上的煙灰都被震掉，在褲子上留下顯眼的痕跡，笑著笑著，他居然還咳嗽起來。

金永旭一開始還跟著笑，漸漸地卻笑不出來了。

「喂！夠了。」他冷著臉說道。

姜俊昊勉強忍住笑意，「怎麼？千萬人次觀影人數，如果不是記者寫錯了，就是權相佑口誤，多有意思的一件事。」

金永旭丟掉手中的煙蒂，認真道：「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話就去找心理醫生，現在的大牌演員哪個沒點毛病？這是演技好的象徵，不丟人。」

姜俊昊沒接話，只是感歎道：「剛進劇組的時候多好啊，就算是在車裡呆著，也有人過來送水、送吃的。光是自己劇組的還不夠，在這電影城其他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會過來，為的就是能遠遠的看上我一眼。就連給劇組看門的保全，藉著我都收了別人多少好處？多少錢不敢說，幾條好煙總有了。現在……」

「現在人家都不敢來了，怕你發狂捅人！怎麼？這就受不了了？等你過氣的時候怎麼辦，等你上了街不做偽裝都沒人認出你來的時候怎麼辦？有時間在這悲春傷秋不如想想怎麼解決問題，這幾天我查了下資料，關於演員的心理輔導方面中國那邊要比韓國這邊更健全一些，你如果想去，不用等戲拍完，劇組這邊我幫你抗著。中國不行就美國，時間什麼的不用擔心，簽了合同又怎麼樣？有病難道還不讓人治了？」

金永旭沒好氣的一陣搶白，紅著臉，繼續道：「能自己扛過去就自己扛，扛不過去就要找人幫忙。不是我說你，晚上失眠睡不好，白天就別弄出一副生龍活虎的樣。身上有傷，呲牙咧嘴的時候就別笑，天天和別人嘻嘻哈哈的，到拍攝的時候哪個不為了快點結束下狠手？比起現在，我真覺得你當初還男人一點，哪像現在，委曲求全的，就像個小媳婦！」

姜俊昊一直都認真聽著，他的身體狀態，金永旭不說一清二楚，也八九不離十。自從發現他失眠之後金永旭就搬到他的房間和他一起住，兩個人吃喝拉撒都在一起，雖然會有不方便，卻也多了很多笨手笨腳的照顧。

演員的心理狀態會對演戲造成多大影響，這一點除了導演李楨凡之外沒人比姜俊昊更清楚。主演狀態不好，第一時間就會給人一種今天ng會多的潛在印象，跟特技演員配戲，受傷了如果皺起眉頭，難免會在對戲時讓對方不敢下手。如今劇組中良好的拍攝氣氛，有一半要歸功於導演李楨凡，另一半卻全都要歸功於主演姜俊昊，這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態勢，讓姜俊昊不得不做好每一個細節，在對待工作上，他的認真程度，要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經常給人以瑕疵必報，錙銖必較印象的姜俊昊有朝一日也會以大局為重，如果這事兒傳出去，絕對會讓很多人大吃一驚。

看著眼前這個每天比他睡得晚，起得早的經紀人，姜俊昊下了車，和他面對著面，「要不，我再男人一把？」

金永旭一愣，表情慎重起來，「去中國還是去美國？劇組這邊我要先跟李東國製作人和李楨凡導演談談。如果他們不同意，我還需要姜尚佑的幫忙。」

姜俊昊笑道：「不是你想像的那種。」

金永旭皺了皺眉，不明所以。

姜俊昊轉過頭，帶著笑容道：「喂，鬧夠了就回去吧，我這也沒好吃好喝招待你，你看你來一趟帶了多少麻煩過來。」

金永旭順著姜俊昊的目光望去，那裡什麼都沒有，更別提有一個讓他能用這種口吻說話的人。他回過頭，疑惑地看著姜俊昊，突然想到了什麼，結結巴巴地道：「皮、皮爾斯？」

姜俊昊什麼都沒說，只是聳聳肩，看著那個方向繼續道：「你看看，因為你，每個人都當我是神經病。這麼下去，估計你也就沒出來的機會了。」

金永旭嚥了口唾沫，背後剎那間就被冷汗浸透，他不是沒思考過姜俊昊惡作劇的可能性，但這個傢伙的演技實在太好，由不得他不信以為真。順著那個方向又看了一眼，金永旭依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不容易撐起膽子，他才結結巴巴地問道。

「他、他在那？」

「是，要不我叫他出來跟你說幾句？」

「不用了！」金永旭伸出一隻手，就連聲音都大了不少。這種玄乎的事兒最是嚇人，就好像鬼故事聽多了，明知道十有八九是虛驚一場，卻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又嚥了口唾沫，急中生智道：「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吃的。」

說完，他也不等姜俊昊的反應，直接順著相反的方向離開，可能是因為背後涼颼颼的，每走幾步他還要回頭望望。這裡不是首爾，夜晚除了一些用於照明的路燈之外，遠沒大城市的燈火璀璨，就好像是在郊外的高速公路上開車，離開了燈光，就伸手不見五指。

看著金永旭戰戰兢兢的背影，姜俊昊很沒良心的笑了出來，他回到車上，也不關上側門，直接從褲兜裡掏出煙盒，拿出一根煙，又抽了起來。

明亮的煙頭在車內很是顯眼，姜俊昊拿它在眼前不斷的畫著圈，帶起一條條猶如燈絲的光帶。過了會兒，似乎是玩夠了，他又拿出手機，屏幕上的燈光照亮了他的臉，為車內又增添了幾分恐怖氣氛。

姜俊昊的電話簿並沒有金在中上千個那麼誇張，但出於本能，他還是特別的分了類，在演員圈子裡他沒什麼人脈，遇上這種事兒能取經的人十分有限。

撥通了電話，他有些緊張地等待著。

「是……俊昊？」

電話那頭的聲音溫厚醇和，讓姜俊昊不得不慎重對待，他坐起身，背部挺直，就像是面對老師一樣。

「是我，前輩。」

電話那頭的男人爽朗大笑，連說我們交換號碼之後這都過去兩年多了，你怎麼第一次給我打電話？

姜俊昊臉色一紅，開門見山道：「我出了點麻煩。」

男人聲音一正，問道：「是新聞上說的那些事兒？」

「新聞上有些誇張，不至於像他們說的那樣。」姜俊昊解釋著，卻發現自己的詞窮，在一位出道數十年的大前輩面前，他可不敢賣弄什麼八面玲瓏，只是老老實實地複述了一遍剛剛拍攝的經過。

男人仔細地聽，之後問道：「你的醫生怎麼說？」

姜俊昊有些尷尬，卻是照實複述：「我沒找醫生，這方面的資料我也查了一些，幾乎所有的治療方式都是需要從演員本身進行矯正。不瞞您說，我對看心理醫生這方面一向很敏感，所以也就沒咨詢過。」

頓了頓，他誠懇道：「安聖基老師，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知道您是用什麼方法擺脫這種情況的。」

「我麼？」安聖基沉吟了下，「我的方法你可能用不到，出道這麼多年，你見我什麼時候連續拍過兩部需要深度入戲的作品？」

姜俊昊喃喃道：「是在作品的排列上下功夫麼？」

「對，但你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辦法。」

一直到姜俊昊放下手機，金永旭都沒有回來，他靠在椅子上望著車棚出神，把安聖基剛剛提供的方法細想一遍，對於此時的他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容易事兒。

沒過一會兒，手機又震動起來。進來的是一條短信，看起來像是熟人的問候。

「你那排斥心理醫生的毛病還沒改麼？」

發信人是，寶兒。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老朋友（3）

把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難免會泛起漣漪，好在姜俊昊心中本就不算平靜，繁重且艱難的拍攝進程足以消耗他的全部精力，只是無暇顧及並不等於全無影響，哪怕這小石子被深埋湖底，它也一直都在那裡。

一部電影最精華的高潮部分永遠不是一蹴而成，它需要最精細的思考，還有整個劇組的群策群力，第二天早上導演李楨凡當眾宣佈暫時停止動作鏡頭的拍攝，並把拍攝日程靠後的諸多瑣碎鏡頭提前，劇組中並沒有多大反彈，經過了昨天的那一幕，這些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當天的拍攝足可稱得上順利二字，那些人物特寫鏡頭被姜俊昊完成的乾淨利落，導演李楨凡毫不拖泥帶水的全數通過，看上去輕鬆、愜意。劇組中的人無不感歎，不拿刀的姜俊昊還真是個人見人愛的演員，沒有因為主演失常所導致的加班加點，和他交流起來又能舒心暢快，沒有大牌的架子不說，又帶著那一份少見的敬業態度，簡直就是當代韓國演員的典範，相處下來，誰都要伸出一根大拇指。

劇組的保密工作還算完善，這天的報導中並沒有有關姜俊昊狀態「失常」的消息，只是偶爾流露出去的一些風言風語，無異於告訴了所有媒體，在這受到極大關注的劇組中，又多了些見不得人的秘密。不過對記者不能容忍的李楨凡讓娛記們十分頭痛，電影城工作人員只需要一盒好煙便能混進去的拍攝現場，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座軍事基地。無計可施的他們只能徒勞地在外圍蹲坑守候，沒想到天上還真就掉下來一個不鹹不淡的餡餅，姜俊昊的經紀人金永旭，在這天下午居然開車離開片場，一路上刻意拉開距離的跟蹤行動取得圓滿成功，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這位在韓國比一些出道新人都有名氣的經紀人，居然僅僅是在書店購買了幾套和演技相關的書籍，然後就返回劇組，繼續閉門不出，讓記者們絞盡腦汁，最終只得出了姜俊昊需要學習的蹩腳結論，在這位有著話題天王之稱的藝人身上，這種消息，他們還真不好意思發出去。

這樣的拍攝持續了幾天，劇組又在李楨凡的帶領下開始拍攝一些場景特寫，無數逼真的道具被一一展示，這本身就是一部R級電影，逼真的道具模型簡直能做一期人體器官的科學展覽。幼年女主演金賽綸被李楨凡明令禁止進入拍攝現場，讓這小傢伙很不滿意，一沒事了，就來找姜俊昊撒氣。

她抬著頭，瞪圓了可憐兮兮的大眼睛，問，「為什麼我不能進去？」

姜俊昊蹲下身，帶著微笑，和風細雨地回答，「因為這是一部R級電影，你不到十九歲，就不能進去。」

她又問，「那你為什麼能進去？」

姜俊昊回答說，「我今年都二十五了。」

金賽綸擠了擠眼睛，沒擠出眼淚來，卻還是帶著哭腔問道，「我為什麼不能進去？」

姜俊昊嘴角抖了抖，方才意識到今天這事兒不能善了，只能耐著性子道，「你今年只有十歲。」

金賽綸堅持著，「那為什麼你能進去？」

姜俊昊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啞口無言。

終於意識到這世界上還有一種無敵存在的姜俊昊心甘情願地被打敗，經過一而再再而三的討價還價，他終於同意去幫金賽綸進片場找一件「玩具」。所幸過程並不驚險，當他不辱使命的偷出一件「玩具」時，反倒擔心這惟妙惟肖的東西嚇壞了只有十歲的金賽綸。那是一個玻璃制的圓柱體，裡面裝著不知名的透明液體，還有一對看不出真假的眼球，為了追求逼真效果，就連這眼球的神經末梢都被製造的非常精細。

兩人特別找了一處背人的地方接頭，一路上因為兜裡揣著的這東西，姜俊昊手上滲出了一層細汗，這要是被人發現那還得了？就算是最後澄清那只是道具，心理變態的名聲也會被坐實了！這種最壞的結果由不得姜俊昊不戰戰兢兢，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也就晚了那麼半分鐘。

「你知不知道遲到是女生的專利？」金賽綸氣場十足的質問讓姜俊昊賠上笑臉，連連道：「你都是女人了，哪裡是女生？」

刻意扳著臉的金賽綸依舊不能掩飾嘴角的翹起，可想而知，這吹捧讓她很是滿意。她伸出一隻手，生冷地道：「拿出來給我看看，要是不滿意，你可要給我換一個。」

與其腹誹女人的善變不如擔心她看到這個東西會驚叫出聲，姜俊昊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果被金賽綸的父母知道，絕對是可以讓他們來找自己拚命的壞事，但比起在未來一個月內都遭受這小傢伙無休止的盤問，姜俊昊還是覺得拚命更好一些。

他慢慢地從兜中掏出那玻璃制的圓柱體，遞到金賽綸手中，等著她的尖叫。

啊！

她果然尖叫出聲，不過卻是因為欣喜。她瞪大了眼睛，甚至湊近去欣賞那對眼球，臉上的驚喜，讓姜俊昊不寒而慄。

「酷！」

聽著這聲感歎，姜俊昊只覺得自己和年輕人有了代溝。

「這東西不錯！」金賽綸舉起那件「玩具」，對姜俊昊搖了搖，裡面的眼球歡快地跳動著。

姜俊昊沒去擦額角流下來的冷汗，尷尬地說：「你喜歡就好。」

看著一個十歲的女孩近距離觀賞一對人工製造的眼球，這絕不是什麼美好的經歷。瞧著金賽綸把玩一會兒，又把那「玩具」收進背包的小心模樣，姜俊昊忍不住想問，十歲女孩的可愛、純真都哪去了？

心滿意足的金賽綸抬起頭，滿意地道：「如果你想學習表現派的表演方式，可以來找我，這方面我可是你的前輩。」

聞言，姜俊昊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看的那些書我都看過，全都是表現派演技的著作。不過說實話，真正到了鏡頭前這些都沒什麼用，還不如多做些人物的系統分析。」金賽綸頓了頓，看著姜俊昊驚訝地表情，又道，「你覺得我能當上一部電影的主演只是靠天賦麼？才不是，我也有學習的！」

直到此時，金賽綸方才顯示出她這個年齡該有的稚氣，但這並不妨礙她把自己當成大人，對著姜俊昊侃侃而談：「都說演技的兩大流派不分上下，但是體驗派的表演方式真是太辛苦了。完全把自己想像成另一個人，聽起來很有趣，看過你之後我才覺得恐怖。當初我跟大叔（經紀人）說我要學習體驗派，結果爸爸媽媽還把我罵了一頓，問我說做自己不好麼？其實想想也是，做自己挺好的。」

金賽綸一邊說著，一邊還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讓姜俊昊哭笑不得。

這天兩人的交流雖然不多，但在表演方式上金賽綸還真的能提供一些真知灼見。比如要和導演多溝通，共同探討人物行動，還有分析時切忌蓋棺定論，一定要最大化的保持客觀等等。孩子看待事物的眼光最是簡單，同樣也最是在一針見血，如果說體驗派講究在表演時把自己融入其中，那麼表現派的方式就是置身事外，通過理性的方式分析出人物的行動，然後按照自己心中的軌跡，推動角色，展示行動。

聽到最後，最讓姜俊昊驚訝當然是金賽綸對表演的瞭解，他怎麼都弄不明白，一個只有十歲，僅僅出演過一部電影的童星，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他問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金賽綸開朗一笑，回答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別人都說我是天才來著！」

看著她，姜俊昊不得不承認，除了那個在洛杉磯跟他對彈了一段吉他的約書亞之外，金賽綸，也是一個能讓他驚訝的天才。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姜俊昊和金賽綸簡直是形影不離，兩人交談時的認真模樣讓整個劇組都側目不已，偶爾有人假裝路過，聽到那些似懂非懂的生僻詞彙，都無不驚訝金賽綸的早熟，他們一邊唏噓著演員這個讓人飛速成熟的職業，一邊又對姜俊昊樹立了好前輩的印象。對於當事人來說，這也完全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接受了金賽綸的建議，姜俊昊和導演李楨凡關於角色的交流明顯多了起來，到最後，在拍攝場景特寫時兩人甚至都會呆在一起。因為好奇姜俊昊為什麼會對表現派表演方式展現出如此濃厚的興趣，李楨凡還詳細的問過，得知這是安聖基推薦的方法，他善意地提醒道，「用這種方式脫離入戲我也聽說過，但是我必須要說，這種方式只能讓你繼續表演，但絕對不會讓你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其實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還在於你，既然你把他說成是老朋友，那我想問問你，你這個老朋友是在什麼時候來的？我是說，拍戲之前。」

姜俊昊收到劇本的時候還是在日本，那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看出姜俊昊有難言之隱，李楨凡也不多問，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不管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種入戲症狀，我總覺得這並不是電影的問題。因為大部分過度入戲的演員會被或多或少的影響到現實生活，但你卻不是。我只能說問題還是出在你身上或者你周圍，至於是什麼問題，需要你自己去找到。」

聽了李楨凡的說法，姜俊昊依舊沒有理出頭緒，只是在此之後，他經常會想起那天晚上寶兒發來的短信，還有當年，那段讓他不願想起的記憶。

第一千零三十章 死要面子

《大叔》是李楨凡時隔四年拍攝的第二部電影作品，做為導演，這樣的資歷可稱不上深厚。韓國藝術綜合學院畢業足可稱得上是科班出身，16mm短片作品「歸休」是他的首部作品，在同年就收到了來自多倫多國際電影節、希臘羅馬短篇電影節以及紐約短篇電影節的邀請，此後他的第一部長篇作品「熱血男兒」因為票房慘敗導致了他將近四年的空白期，對於這部超過百億的大投資製作來說，這樣成績的李楨凡不可能是製片方的首選。

沒有藝術片導演不想成為商業片導演，李楨凡也是如此，當代藝術家早就不是那些為了藝術可以不吃飯的前輩先烈，這部電影將是他職業生涯上的重要轉折點，面對這種機遇，他唯一犯了執拗脾氣的地方就是挑選了姜俊昊做為主演，並堅持相信，憑借姜俊昊的演技和號召力，足以為電影的成功加上足夠的砝碼。

李東國這些天來不在劇組，從京畿道回到首爾的首要任務就是安撫那些被媒體搞到心神不寧的投資商，姜俊昊的片酬將近二十億，差不多佔了整部電影投資的五分之一，請回來這樣一尊大菩薩，難保有些人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他笑著對李楨凡道：「你知道我這段時間回首爾最高興的是什麼麼？就是這幫傢伙再沒了開創韓國電影千萬人次觀影新時代的念想。一開始的時候你是不知道，以為有了姜俊昊就能保證讓電影被載入史冊的傢伙不少，在投資商隊伍裡還佔了大部分。要不說這幫手上只會揮舞著支票的傢伙沒見識，只會把過去的事兒拿出來說，一點都看不到如今是什麼時代。」

聽了這話，李楨凡只是乾笑兩聲，然後噓唏道：「如果是姜圭帝或者李贊郁導演來指導這部電影，他們哪怕不覺得這電影能讓五分之一的韓國人來看，也會是一部在國際上哪個電影節大出風頭的佳作。」

李東國略一皺眉，抽了口煙，呵斥道：「別說喪氣話。」

導演和製作人呆在片場聊天，哪怕他們都犯了片場不准吸煙的規矩，也沒人敢來阻止。夜色漸漸深了，最後整理完場地的工作人員退出片場，留著燈，沒鎖門。

「你是不知道那邊宣傳的力度，從清潭洞到首爾市郊，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他們的海報，你知道宣傳標語是什麼，我學給你聽聽。」李東國正襟危坐，語氣恢弘，「我們沒有正式的軍人編號，也沒有任何軍銜。我們是被遺忘的一群人，我們是學生兵……聽聽，多有氣勢。」

李楨凡輕笑出聲，他怎麼可能聽不出李東國話中的諷刺？但不管目的為何，宣傳就是要切中要害。這標語聽著就讓人熱血沸騰，宣傳對像涵蓋之廣，幾乎是囊括了所有的韓國男人，他們要麼還是學生，要麼就是當過兵，不難從這標語中找到共鳴。

李東國繼續道：「這還單單是首爾，聽說釜山、仁川、大邱、大田那邊也是鋪天蓋地的宣傳攻勢，不過就是比咱們提前一個月上映，宣傳攻勢早一點，看那幫記者說的，就好像人家是一千億的投資，咱們只是一百億一樣。」

「那幫記者還願意玩對決之類的老把戲？」李楨凡笑著問道。

李東國「嘿嘿」一樂，「除了這個他們還能玩什麼？說故事性和藝術性觀眾不懂，懂了也懶得去想。比投資額度咱們都是半斤八兩，韓國這市場也沒人用幾百億來投資，收不回成本。韓東旭那個傢伙不過就是給這種對決找了點新噱頭，自作聰明著每個人都樂見其成，結果不還是為他人做了嫁衣？最近聽說他不打算當製作人了，說是準備轉行。」

李楨凡微低著頭，一隻手摩挲著大腿，「你真正想說的是什麼？要是想問姜俊昊還能不能拍戲，直接問就好。當初要是沒有你的推薦，我也當不上這個導演。」

李東國臉色一正，丟掉手中的煙頭，問道：「姜俊昊到底還行不行？回來的時候聽說劇組最近沒什麼進度，是不是因為他的原因？還有，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是怎麼回事兒？我全力推薦的主角出了問題我當然著急。但是你想我怎麼做，每天都逼著他麼？我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範圍內引導他。最近我們相處的不錯，他也在積極的找方法克服入戲的問題，至於效果怎麼樣我不敢說，但他現在的狀態不錯。」李楨凡抬起頭，望向不遠處的片場，唏噓著道，「他行不行我還真不清楚，駕馭一個影帝，還真不是什麼容易事兒。」

「駕馭，駕馭個屁！」李東國小聲嘀咕著，又點燃了一根煙，「要我說，你們兩個就是合作，既然是合作，那就各有進退，千萬別玩古代文人沽名釣譽的那一套。什麼習慣、什麼性格，能把片子按期拍出來的才好，其餘都是狗屁！」

李楨凡看向李東國，啞然失笑，「你不是說已經戒了髒話麼？」

李東國翻了翻白眼，「那是老子沒被逼到這個份兒上！」

離開的製作人重新歸隊讓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都鬆了口氣，面對停滯不前的拍攝進度說心裡不急肯定是假的，這十天劇組中到說不上是謠言四起，但竊竊私語卻無法避免。

姜俊昊做為這諸多言論主人公依舊不急不躁，閒暇時會跟金賽綸一起探討演技，在片場時就會跟李楨凡一起研究部分場景特寫。一部兩個小時的電影在拍攝完成的最初階段總會有數倍於播放時長的素材，這些場景都在李楨凡的腦中，用分鏡頭的方式處理幾乎所有的場景特寫算不得什麼難事兒。但就算是在再宏大的著作也有拍攝結束的那一天，李楨凡以一種不聲不響的方式為姜俊昊爭取了十天時間，這已經是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六月十六日，今天的拍攝任務並不繁重，從早上開始就忙碌起來的劇組在中午就宣佈了超過了兩個小時的休息，有限的工作都被集中到了午後，姜俊昊這個十天不曾完成一幕戲的主演，此時正坐在李楨凡邊兒上，看著顯示器上回放的一幕幕鏡頭，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李東國不驕不躁的模樣讓整個劇組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韓國影史上因為製作商和劇組矛盾而毀掉的作品可不是一兩部。經過前段時間的合作，每個近距離觀看過姜俊昊表演的工作人員，對這個韓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都抱以極大的期待，一起辛苦了這麼長時間，任誰都想看到那個努力的結果，只是這一切，還牢牢把握在姜俊昊的手中。

「這裡好像少了些什麼。」

姜俊昊敏銳的指著剛剛完成的一幕，那只是一組不到五秒的動態鏡頭，車泰錫因為誤認小米已死而與反面角色爆發的戰鬥已經告一段落，故事節奏在此有一個小小的緩衝，車泰錫走向小米被挖出來的眼球，鏡頭從俯角拍攝，畫面上看去只是一個人在行走。

李楨凡沒有說話，看來也是認同了姜俊昊的想法，這一幕在拍攝時就已經被確定為絕對不會被剪掉的片段，因為故事的整個節奏，將在這裡被推向新的高潮。

那麼，這裡要再加入什麼呢？

「腳印！」

姜俊昊突然說出的這個詞兒讓李東國不明所以，但卻是讓李楨凡眼前一亮。

他驚喜道：「沒錯，是腳印，要帶著血跡。」

「沒道理車泰錫只是給別人放血，身上卻一塵不染。」

姜俊昊玩笑般的形容讓李東國直咧嘴，李楨凡卻是大笑出聲，他立刻招呼過來道具組負責人，讓拍攝小隊重新準備，甚至還讓這一幕的替身演員提早做好準備。

就在這時候，姜俊昊卻是開了口，「如果可以的話，這一幕我想親自來。」

「為什麼？」李楨凡問道。

「因為接下來還有一個鏡頭特寫，我看過您的分鏡頭演示，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狀態問題，這兩處應該在一起完成。」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說著，沒有信誓旦旦的宣言，只是說，「李東國製作人到這裡來也應該是想看看我的狀態，比起坐在這裡，站在鏡頭前才應該是我的工作。」

姜俊昊的這一席話足稱得上是直言不諱，讓李東國難免有些尷尬。李楨凡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他不是一個多話的導演，但卻不代表他不關心姜俊昊的狀態，為了他的表演，很喜歡使用長鏡頭的李楨凡甚至把最後一幕高潮戲進行重新分鏡，把將近四分鐘的打戲完全分割成三秒到五秒一個的短鏡頭，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當姜俊昊換好了西服站在場中，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屏氣凝神，李楨凡緊緊抿著嘴角，不斷要求劇組檢查各個細節。李東國到片場邊緣和金永旭一起吸煙，兩人吞雲吐霧，毫不在乎其他人鄙視的眼神。聞訊而來的金賽綸又被擋在片場之外，不知道會不會鬧什麼脾氣。幾乎所有演員都聚集過來，就好像劇組的成敗在此一舉。

反觀站在場中的姜俊昊卻是不驕不躁，舉手投足之間都不給人任何緊張之感，特別是臉上的溫和微笑，更是給在場的所有女性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片場邊緣，又點燃一根煙的李東國問道：「不是都說這傢伙架子大的很麼？相處之後才知道，傳言真不可信。」

金永旭嗤笑一聲，「你是不知道這小子，面對不會的東西都是存了偷師的心思。偷師、偷師，你還指望他趾高氣昂的偷？」

李東國反問：「那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問。」

金永旭翻了個白眼，「因為這傢伙死要面子！」

李東國看著片場，笑道：「死要面子才好，要面子，才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

片場中被設立了兩架攝像機，一部用於近距離俯拍，另一部則是在側面準備面目特寫，由於兩個鏡頭都需要近距離取景，所以別架設的極近，甚至是一揮手，都有打到鏡頭的可能。

「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先綵排一遍，這樣更方便你進入狀態。」

李楨凡話音剛落就讓李東國手上一抖，煙灰順勢落在他的皮鞋上。讓一個死要面子的傢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需要綵排，那有可能麼？

頭疼他們交流的李東國當時就洩了口氣，卻看到站在兩個鏡頭狹小夾角中的姜俊昊對李楨凡搖了搖頭，他閉上眼睛思考了一分鐘，然後睜開眼睛，對李楨凡的方向豎起一根大拇指。李楨凡也沒在堅持，直接揮了揮手，他身旁的助理馬上便跑到片場中央，高高舉起手中的打版。

「啪」地一聲響，李東國的心瞬間就涼了半截，叼著煙卷的他立刻又望向站在場中的姜俊昊，只見他微垂著頭，英俊的臉上佈滿了紅色的血跡，整個片場安靜得讓人心中發毛，這完全是他一個人獨角戲。

他邁開步子蹣跚地走向「小米」，地板上留下幾抹血紅色的腳印。

「乒」地一聲，裝著小米眼球的器皿炸裂開來，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李東國嘴上叼著的煙卷更是直接掉到了地上，他渾然不覺，還是和其他人一起屏息。

姜俊昊眨了下眼，頭慢慢回轉，就像是個僵硬的木偶，眼神之中一片死寂。

「Cut！」

李楨凡一聲大喊打破了現場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一直到他長出了口氣。

「OK！」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韓國影壇的脊骨

皮爾斯沒來。

看場中沒癱倒的那人似乎就證明了這一點。

站在場中的姜俊昊有些恍惚，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一條到底過了沒。在以往的拍攝中他從沒有感覺到過如此的清醒，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甚至是每一絲表情他都能完美的控制，如果說片場中已經有了一個導演，那麼在這一刻，他就是自己的導演。

「你沒事兒吧？」

姜俊昊回過神來，眼前是金永旭那張充滿了擔憂的面孔，他只是搖了搖頭，輕笑了下，沒再去想那奇特的感覺。

金永旭略一皺眉，湊近了幾步，小聲嘀咕道：「沒事兒怎麼不見你得瑟？你可別死要面子活受罪。」

這傢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經紀人？怎麼就不能念他點好？

姜俊昊一聽這話被氣笑了出來，玄乎道：「我跟他約好了，說是晚上再來找我。」

一聽這話，金永旭立刻和姜俊昊拉開距離，看著他那煞有其事的神情又不像是開玩笑，不知道如何是好。有病可得治，要不然每天晚上看著他的工作除了自己這個經紀人之外可沒人頂替，盤算半天也沒想好怎麼去說，金永旭頭上就又見了汗。

片場中看到這一幕的工作人員雖沒有擊掌相慶，臉上卻都掛上了幾分喜色，李楨凡的通過證明了拍攝又可以繼續下去，原本還擔心延期的他們這一刻又怎麼能不高興。看姜俊昊和金永旭在場中「有說有笑」，似乎更證明了這一點。

金永旭將信將疑，「咳，真的是晚上？」

姜俊昊點頭確認道：「嗯，是晚上，難道我們還要做點準備？」

金永旭表情凝重，「不開玩笑？」

姜俊昊輕輕地搖了搖頭。

金永旭一臉慷慨赴死地苦大仇深，說了句我先回去。沒走出幾步卻又返身回來，詢問道要不你在和他商量商量？一直忍著笑的姜俊昊到此時方才破了功，彎下腰笑了半天，才說點真話出來。

「哥，這你都信？我和他是能隨時商量的關係麼？」

金永旭皺眉問道：「那你到底有沒有事兒？」

姜俊昊收斂笑容，一本正經道：「沒事兒，真沒事兒，安聖基前輩的方法很有效，拍攝起來感覺不一樣。」

看他難得正經的模樣，金永旭卻怎麼都不肯輕易信任。他仔細地打量了幾眼，最後盯著姜俊昊那特誠懇的眼神，惡狠狠地道：「拍完了戲，你趕緊去給我看心理醫生，沒得商量！」

對姜俊昊心理健康的關心並沒有到此為止，李楨凡和李東國的詢問比起金永旭要詳細許多，直到此時姜俊昊才知道他們為了自己壓抑了多少好奇，他認真回答每一個問題，卻因為剛剛嘗試表現派的表演方式難免有些地方說的籠統。為了證明自己能夠承擔長時間拍攝的壓力，姜俊昊甚至還在現場和特技演員一起綵排了幾組動作戲，等天色暗了下來，現場還特別打開了照明，一連串的折騰下來每個人都難免有些疲憊，李東國笑著說他這些天都沒睡好，今天一定要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覺。而李楨凡卻神采奕奕的召集製作組開會，說是要為明天重新加快拍攝進度做些準備。至於姜俊昊這個金貴的主演則是被勸說回去休息，就好像他是什麼精美的藝術品，除了被展覽之外，還要被妥善保管。

……

看著車窗外的兩水裡電影城，周俊感歎著記者這個圈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年被下放到娛樂部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是主編放他出去避風頭，過不了多久就會官復原職，在娛樂部的日子就全當是去度假。但接下來的事實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周俊在娛樂部摸爬滾打業績斐然，到最後更是釣了一條讓整個報社都目瞪口呆的大魚出來，這讓娛樂部的主編沒事兒就用他當初的事跡教育現在的新入娛記，就好像他原本便是娛樂部出身一般。

《大叔》劇組即將殺青，按照慣例製作組將會邀請媒體進行採訪，以便為之後的宣傳做個鋪墊。但不走尋常路的李楨凡似乎是打算一條路走到黑，要不是提前得知劇組在今天殺青，中央日報估計就要和其他被蒙在鼓裡的首爾媒體一樣，錯過一個重要新聞。

娛樂部總編親自出馬，和劇組的交涉卻沒個結果，最後只得通過當年的緣分請來周俊，甚至讓他帶隊隨行，為的就只是幾張殺青時的照片而已。並不以那段經歷為榮的周俊臨危受命，好在金永旭還記得他這個人，讓他不必再去找姜尚佑。原本按照他的預計，李楨凡並不會同意此次採訪，誰知結果卻又出人意料，沒想到姜俊昊的地位在劇組中竟然如此之高，連帶著已經準備好托詞的他都不得不來一趟京畿道。

唉，這都叫什麼事？

下了車，周俊回頭望著身邊這些剛入行的菜鳥，從覺得自己又被那對誰都很和善的胖子擺了一道。娛樂部主編在報社內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看誰都是笑瞇瞇的，沒想到，卻是十足的腹黑胖大叔。

「你們都聽好了，進去之後就跟著我，我叫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千萬別自作主張。」

「嗯，周俊前輩。」

菜鳥們異口同聲，語氣之中滿是期待。

新人，都是新人！這些心不甘、情不願，投入到娛記工作中的菜鳥們因為剛入行就能採訪到這圈子裡的頂級明星到底能被喚起幾分熱忱？周俊不知道，反正這些傢伙看起來很是興奮。望著他們就能聯想到那些在片場外半個月沒有消息便悉數撤退的老鳥們，不知道這些傢伙要多久才會變成那些沒耐心的老油條。

周俊邁開步子在前面領路，一邊侃侃而談：「當初姜俊昊拍《梨泰院殺人事件》的時候，我在片場邊兒上呆了一個多月才有第一次近距離採訪的機會……」此刻的周俊並不知道，就在他把這些歷史當做光輝事跡講給新人們的時候，娛樂部仍有很多人對他那台一個遠景鏡頭價格就超過二千萬韓元，性能支持在數百米外拍攝照片的尼康怨念頗深。

從停車場到影城門口有一道不短的距離，周俊就好像是帶著小學生來旅遊的男老師，一路上光顧著說注意事項就足足有五分鐘。他突然住了口，遠遠望著影城門外一個熟悉的身影，毫無高深風範的愣在了當場。

那男人也看出是周俊，丟掉手中的煙頭，笑著迎了過來。兩人面對著面，沒有客套和寒暄，直接一個大大的擁抱，就好像有十年同窗的交情。

「我可是給足了你面子。」金永旭在周俊耳邊耳語道。

周俊這才反應過來，玩笑道：「你可是娛記眼中最不好親近的經紀人之一，跟我這樣，就不怕有人傳咱們的緋聞？」

金永旭說也對，立刻鬆開周俊，退後兩步，還擺出一副很嫌棄的模樣，大聲道：「喂，你小子要沒事，是不是這輩子都不跟我聯繫了？」

周俊尷尬地笑了笑，沒搭理他給的小鞋，轉身跟菜鳥們介紹起來。

在娛記圈內，經紀人可要比藝人更有知名度，金永旭堪稱近十年來在圈內崛起最快的經紀人之一，只用了數年時間便親手帶出一個前無古人的頂級藝人，不僅是在歌謠界拿的出手，在演藝界更是風生水起，姜俊昊能有今天的成績，金永旭絕對出力不少。

和圈內的知名經紀人稱兄道弟是一個成功娛記的必修課，雖然金永旭沒有那些資深經紀人經營十數年的深厚人脈，但卻勝在年輕，在圈內更是公認的後起之秀，未來大有可期。新人們即便想要上去攀談也沒有這個能力，熱情的自來熟他們做不來，迎奉討好卻又拉不下這個面子，所以便只能跟著兩人進入影視城，一路上看他們兩個熱絡的交談。

「說真的，俊昊沒問題吧？上次看到他入戲的時候可真是嚇人，這一次不是又有什麼生理反應了吧？」

金永旭笑著搖了搖頭，推說道：「我也不知道。」

「喂，我又不是娛樂部的記者，這些都不會寫出去。」周俊拽著他跟身後的菜鳥們拉開距離，聲音壓的更低，「跟我說說，最近一個月的拍攝怎麼樣？我這就一些風言風語，說是什麼李楨凡棄用了最擅長的長鏡頭，劇組還因為姜俊昊的問題進度緩慢了一段時間……」

「我只能跟你說，最近一個月的拍攝很好，進度也不慢。按照現在的情況是正常殺青，之所以迴避記者是李楨凡不想給俊昊太多壓力。剩下的你都自己看，別想從我這套出話去。」

周俊臉色一正，「那我可真讓他們亂寫了。」

金永旭不屑的輕笑了下，「到時候讓你女朋友給你發律師函，看你還能不能牛起來！」

提到何美藝，周俊自然吃癟。金永旭心情大好，搭著他的肩膀說別哭喪個臉，怕女人不算丟人，咱倆都一樣。周俊扯開他的胳膊，恨聲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看到趙若然就像見了丈母娘一樣。金永旭帶著笑臉，不以為意，說我等著你結婚之後，每天回家都被何美藝庭審。誰知周俊歎了口氣，用要上刑場的口吻唏噓了句，那天不遠了。

金永旭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要結婚了？」

周俊垂頭喪氣地點著頭，「請柬都印好了。」

金永旭狠狠地拍了下周俊的肩膀，「行啊，把大律師都拿下了。」

周俊無奈苦笑，「唉，誰讓我被判了終身監禁？跟你說，這批新人裡有很多年輕的女後輩，那看起來真是不一樣，從頭到腳再到聲音……」菜鳥們看著這兩人一會莫名其妙的歎氣哀愁，一會勾肩搭背地滿面猥瑣，無不認定，金永旭和周俊的關係真是不錯。

一行人來到拍攝現場，剛剛進門金永旭就恢復了一本正經的神情，接連囑咐說到了片場之後不准說話，拍照時不准使用閃光燈，現場禁煙等等注意事項，讓菜鳥們屏氣凝神，如臨大敵。

「其他記者呢？」走進片場，四處打量的周俊沒有看到其他同行。

金永旭沒好氣地道：「這是給你們的獨家。」

「殺青鏡頭也只有獨家？」周俊驚訝道，「你們真的不打算宣傳了？」

「這就叫神秘感，反正因為走進炮火中我們也不缺關注，越神秘越好，到時候排了上映日期，自然有你們媒體幫忙，我們只要開開發佈會，走到各個城市宣傳一下，再弄點大字報就好。」金永旭輕描淡寫，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樣，「上映半個月，觀影人數還沒突破二百萬，不知道CJ那幫人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勝負還是未知數，等你們上映之後會有很觀眾抱著感興趣的態度走進電影院，看看你們到底孰高孰低。到時候，他們的觀影人次可能會有一個小小的飛躍。再說，現在的電影市場半個月能讓二百萬人走進電影院，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兒了。」

兩部電影的話題對決雖然是製片方常用的炒作方式，但接連不斷的話題卻依舊能讓周俊產生好奇，從選角開始到如今的《大叔》殺青，關於這兩部作品當真是話題不斷。

看著站在片場中，準備最後一幕的姜俊昊，周俊小聲說道：「現在的新人不可小覷，T.O.P的演技評論我不說，作為一個觀眾，我覺得他不錯。雖然沒有姜俊昊那部《梨泰院殺人事件》展現出來的迫人靈氣，但這畢竟只是他的第一部作品。如果我沒記錯，俊昊的第一部作品是以少演老，跟文根英合作的吧？觀影人次也就二百萬出頭。」

「韓國影壇的新鮮血液，這不是電影週刊給他的評語麼？我看了，俊昊也看了。」對此，金永旭毫不在意，盛氣凌人地道：「所以說他肯定不回贏，當初韓東旭用這個噱頭就是用錯了，這麼多年，你見有人說一個新人的演技可能超過安聖基、宋康昊、崔岷植這些影帝級別的演員了麼？本來挺好的一個孩子，可惜了。」

周俊笑道：「可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

金永旭輕笑一下，抬了抬下巴，示意場中的姜俊昊，「看過他的表演，你才知道什麼是欺負人。」

按照慣例，電影殺青的鏡頭一般都會簡單一些，沒有激烈的打鬥動作、不會太過要求演技，簡單的過場，或者相對溫情的情景都是首選。這些片段在一部完整的電影中會起到緩解觀眾情緒、舒緩節奏的作用，單獨拿出來並不具備火爆鏡頭的刺激感，或者演員深刻表演所帶來的震撼力。但看著不遠處的現場佈置，周俊總覺得這次拍攝不簡單，他不知道李楨凡這位不走尋常路的導演又會帶來怎樣的驚喜，只能吩咐身後的菜鳥們關掉閃光燈，生怕拍攝出現什麼問題會被遷怒進去。

李楨凡拿著對講機一一詢問現場的各項佈置，陰沉沉的臉色已經掛了一個上午，由不得其他人有絲毫怠慢，在這一幕承擔重要責任的燈光組由李楨凡親自檢查效果，因為綵排並不盡如人意，已經被訓斥了好幾次。在這個時候，李楨凡也就是在跟姜俊昊對戲時才能有些好臉色，並非是因為他的入戲問題，而是因為近一個月以來，曾經讓整個劇組都人心浮動的姜俊昊，居然是整個劇組上下，表現最出色的部分。

「這個鏡頭採用的是頂光，表達的情緒很是複雜，你需要注意幾點……」

「頂光多用於表達恐怖的場景，我們這一幕是要用來表達事物的兩面，要救人，就必須要殺人。」

姜俊昊簡言意駭的打斷並沒有引起李楨凡的不滿，他自嘲的輕笑了下，說道：「沒想到介紹你幾本導演類的書籍，你理解的居然比我當初都快。」

「這怎麼可能，只是看了幾本書和導演您的筆記就能比您當初理解的深刻，那我也不用做演員這一行了。」姜俊昊笑著謙虛道，「至於記者那方面您也不用擔心，閉關了這麼久，我自然要出來給人看看，不然他們還不一定會怎麼想。」

「這是你們和李東國的決定，我只能理解，但絕不贊同。」李楨凡的固執一如既往，因為記者入場這事兒，他跟李東國之間沒少爭論，到最後也只是允許一組藝人入場，被周俊一行博得頭籌。

準備就緒，姜俊昊站在場中，表現派的表演方式的確幫助他看到表演的另一面，進過半個月的磨合，姜俊昊突然發現以往需要很多時間才能進入的角色，如今卻可以非常迅速的掌握，就好像是武俠小說的主人公掌握了兩種頂級心法，最後化為己用。體驗派的表演經歷可以幫助他強化角色的細節，而表現派的表演方式卻又可以讓他收放自如地在鏡頭前展示，或許他沒了個人風格，卻也看到了更寬廣的戲路。在此次演出之後，估計遞過來的劇本，絕不會只有那些內心苦大仇深，或者壓根就是個變態的角色。

片場的燈光漸漸暗淡，頭頂的強烈的光線開始有些刺眼，不遠處的攝像機逐漸模糊起來，除了一個不時閃爍的紅點，姜俊昊眼前只有一片黑暗。頂光類似舞台上給主角單獨打下一道光線，缺米油那樣強烈，獨到的角度會讓人物的下半身隱匿在黑暗之中，而臉部輪廓卻越發清晰，細節上依舊給人一種模糊之感。

「啪」地一聲輕響，耳邊沒了攝影機輕微的嗡鳴，姜俊昊似乎又站在一旁，看著沐浴在純白光線，卻依舊行走在黑暗中的車泰錫。一步，兩步，三步，滑道上的攝像機慢慢後移，和姜俊昊行走的速度持平，鏡頭上的他就好像行走在沒有盡頭的黑暗中，而且，他會一直走下去。

這段鏡頭長達五秒，李楨凡腦子中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他對想要表達的含義十分清楚，卻苦於沒有最好的表達方式。他糾結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確定下這個鏡頭的內容，雖然只有五秒，卻是一個他暫時無法觸及的領域。這個鏡頭可能會被剪輯，所以李楨凡才把它選作殺青鏡頭，他沒有把握確定這個鏡頭不會畫蛇添足，所以他很沒自信。

但姜俊昊的演出，卻讓這幕鏡頭成為了必須的存在。

「Cut！」

李楨凡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隨著他低聲呢喃出的「OK」，現場燈光大亮，歡呼聲首先從不遠處的燈光組響起，今天一天他們實在是受了不少罪。

姜俊昊還舉起一隻手臂擋住眼睛，卻突然被跑過來的金永旭抱起，緊隨而來的李東國，他興奮的叫嚷著些什麼，卻別混在巨大的掌聲裡，讓人聽不清。

周俊率先鼓起掌來，身後的菜鳥們緊隨其後，不能圍上去慶祝的工作人員們都抱以掌聲，思緒剎那間就飛到了晚上的聚餐上，這一切終於結束了，從籌備到殺青，差不多歷時一年的《大叔》，終於完成了拍攝部分。

周俊這才明白，金永旭的那句「看過他的表演，你才知道什麼是欺負人」絕對不是輕視，而是赤裸裸的蔑視，收斂了靈氣的姜俊昊更加內斂，他的演技收放自如，沒了讓導演們愛之又怕之的強烈個人風格，這種內斂讓他的表演更加具有實感，更加值得品味，也更加讓人著迷。

這要如何去評價呢？沒點大氣的標題，這新聞他還真不好意思發出去。

或許，韓國影帝的標準？

周俊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可不想因為一個標題為姜俊昊招攬來什麼不尊重前輩的壞名聲。

他抿起嘴角，苦思冥想，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了「韓國影壇的新鮮血液」上。他輕笑出聲，想到了另一個絕好的標題，絕對可以為從選角就開始的對立炒作添磚加瓦。

就叫，「韓國影壇的脊骨」！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穿婚紗的女人（1）

窗外的火辣陽光都被窗簾遮住，房間內只有一台電腦屏幕閃著微弱的光，李楨凡從沙發上坐起身，只覺得頭痛欲裂，就像是宿醉一樣。他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這才穿上鞋走到電腦旁，拿起一瓶打開的礦泉水，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他身上的味道足以讓任何一個有潔癖的人當場作嘔，滿頭的油膩更是像無家可歸者一般，喝完了水，他這才坐在電腦前，踢了踢旁邊的椅子，大聲道：「別睡了，開工了。」

「幾點了？」椅子上的男人問道。

李楨凡看了眼電腦屏幕的右下角，「十點了。」

「早上還是晚上？」

「早上。」

李楨凡摸出一根煙，還沒點燃，就聽這男人殺豬一般叫喚起來。

「別抽了，再抽這屋裡就沒辦法呆人了！」

李楨凡「啪」地一聲把煙點燃，就跟沒聽到一眼。他把煙盒跟火機放在桌面上，深深地吸了口煙，盯著屏幕的目光又開始神采奕奕起來。

男人坐起身，伸手去摸李楨凡的煙，屋內實在太暗，藉著屏幕上微弱的光線才能看出他微微有些謝頂，更誇張的是，左眼上還有一圈淡淡的烏青。

「幹完這一單就退休，這哪裡是熬心血，簡直就是在五毒俱全的密室裡慢性自殺。」

聽到這話李楨凡笑了，「呵，你退休？你退休了，樸贊郁跟姜圭帝那幫傢伙要剪輯師還找誰去？」

男人沒接話，只是抽著煙，靠在椅子上望向天棚，問道：「我們在這呆了多久了？」

李楨凡又看了眼電腦屏幕上的日期，「才二十多天。」

「都二十多天了……」男人唏噓著，沒再說話，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著煙，等煙抽完了，他把煙蒂隨手丟在一邊，雙手使勁兒在臉上摩挲了幾把，這才坐直了身子，嚷嚷道：「開工開工，按照這個進度，再有不到半個月就結束了。」

李楨凡輕笑了下，沒有接話，重新緊緊盯著屏幕，一雙佈滿了紅色血絲的眼睛，炯炯有神。

如果說電影的拍攝部分是在空白曲譜上寫下音符，那麼剪輯就是給這些音符排列順序。蒙太奇的神起之處便是可以讓同樣的素材拼接出完全不同的意義，就如同音符可以組成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也可以組成莫扎特的鱒魚。二十多天的禪精竭力並沒有讓李楨凡變得渾渾噩噩，那謝頂男人更是圈內公認的「金剪刀」，在合作之初兩人還曾因為一個鏡頭的去留而大打出手，謝頂男人左眼上的烏青便是那時留下的痕跡。

「這一幕，這一幕要留下來。」

「喂，片長要縮短到兩個小時之內可不是掐頭去尾那麼簡單，這一幕可有可無，放在裡面你不覺得拖沓麼？」

「我是導演，你懂什麼？」

「對，對，你是導演，只會動拳頭的導演。」

不管怎麼說，打人總是不對，李楨凡吃了癟，卻依舊固執，「不管怎麼說，這一幕就是不能剪。」

謝頂男人長歎了一口氣，轉而瞪圓了眼睛，大聲嚷嚷道：「喂，我是剪輯師你是剪輯師？這也留下，那也留下，你到底想怎麼樣？」

李楨凡又不吭聲，似乎是知道自己理虧。說這膠片上的每個鏡頭都是導演的孩子也不為過，如果觀眾同意，他恨不得把十數個小時的素材都留下來。

謝頂男人這就去拿鼠標，想要在這一幕上做個標記，卻不想李楨凡把鼠標握得死死地，不肯挪動一下。謝頂男人也不說話，似乎是犯了脾氣，用力去扣李楨凡的手指，李楨凡當然不肯就範，攥住鼠標就不撒手，兩個人你來我往，慢慢都憋紅了臉，用足了力氣。

這時，敲門聲響起。

謝頂男人暫時鬆了力，「你去開。」

李楨凡依舊警惕萬分，「你去開！」

「憑什麼我去開？」

「我反正是不餓，就不知道你。」

謝頂男人熬不過，「騰」地站起身，丟下一句「這事兒沒完」，只是他剛剛轉身，李楨凡便將鼠標輕輕放在說面上，在這一幕的標題上畫了個符號，然後迅速翻到另一頁，只是他嘴角的笑容還沒消失，就聽背後傳來一聲憤恨的控訴。

「你個無恥的傢伙！」

謝頂男人飛快跑回電腦旁，而李楨凡卻早一步將鼠標攥在手中。他氣不過，便轉身大叫道：「喂，李東國，你看看你找的導演，就這樣讓我怎麼工作？」

風塵僕僕的李東國看了兩人的一系列行動，萬分慶幸當初沒參與到剪輯工作中來，他進了門，把食物放在一邊，滿臉賠笑著打圓場。

「反正樣片之後還有復剪，您就別生氣了。」

「照他這樣，樣片都剪不出來！」

李楨凡沒理紅了臉的謝頂男人，對李東國笑著問道：「今天你不是應該在釜山麼？」

李東國回答道：「按照計劃是應該在釜山，但姜俊昊這邊有點私事，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聞言，李楨凡微微皺眉，「那宣傳怎麼辦？」

李東國擺了擺手，「這個到不需要擔心，這大半個月主要宣傳行程都已經結束了。再說有那個『脊骨』和『血液』的話題在，一些次要行程不出席也可以。這半個月姜俊昊確實很辛苦，就當是放假，讓他休息休息也好。」

「就是那個『血液』跟『脊骨』？」說到這事兒，謝頂男人很是興奮，甚至暫時放棄了對那鼠標的虎視眈眈，「剛開始聽說這事兒的時候我還想，『脊骨』是什麼？一點都沒有『血液』好聽。最後還是我女兒告訴我，說『脊骨』是製作血液的地方，肯定要比『血液』等級高，說的我一愣一愣的。」

提起這事兒就不能不提中央日報，在殺青的第二天中央日報就以頭版頭條報導了《大叔》劇組正式殺青的消息，文中針對姜俊昊的演技，當真給予了「韓國影壇的脊骨」這一評價。作為關鍵詞，「脊骨」「姜俊昊」「血液」等等當日便佔據了NAVER搜索排行榜單前十名，既姜俊昊在節目中說讓T.O.P見到他可以繞著走之後，《大叔》劇組還是首次以針尖對麥芒的姿態面對「走進炮火中」。在當時，做為一部上映大半個月便取得二百萬觀影人次的熱賣作品，主演T.O.P的演技已經得到大部分影評家的肯定，甚至不需要「走進炮火中」做出任何回應，Big Bang粉絲VIP跟姜俊昊的阿芙羅狄忒以及東方神起的仙後發生了小範圍接觸，雙方爭論的焦點在於姜俊昊的演技，攝於他的影帝頭銜，大部分VIP堅持認為，就算姜俊昊的演技高於T.O.P，也絕對沒有新聞上說的差距那麼大，更有甚者把姜俊昊的第一部作品「純情舞女」的票房數據公之於眾，大有新人時期的姜俊昊，不如新人時期的T.O.P的隱喻。至於阿芙羅狄忒和仙後們則是對數據和猜測不置可否，恢復的每一條評論中必有影帝二字，鄭羅持續了整整三天，直到如今大部分混跡網絡的人在提及姜俊昊的時候總會用「影帝姜」來代稱，「影帝姜」大有成為網絡流行語的趨勢。

想起這些李東國只是會心一笑，當真如周俊所言，CJ娛樂方面在上映期間的宣傳必定會借助《大叔》，很多討論的背後總少不掉推波助瀾的影子，時至今日「走進炮火中」票房已經突破三百萬大關，作為上映已經一個多月的作品來說，這個成績不可謂不優秀。

三個男人又說了些趣聞，謝頂男人最先支持不住，建議開飯，李東國當然附和，只有李楨凡在上桌之前還把插在機箱上的鼠標卸了下來，讓謝頂男人各種鄙視。

菜過三巡，李楨凡突然問道：「俊昊在忙什麼？居然連宣傳都放下了。」

「參加婚禮，就是殺青那天來採訪的其中之一，好像是叫什麼周俊，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李東國笑著回答道，沉默了不到一分鐘，又突然問道：「結婚這天誰最大？」

三個年齡各異，卻都拖家帶口的男人異口同聲道：「穿婚紗的女人！」

……

電影中穿上婚紗的女人都是極美的，而現實中穿上婚紗的女人卻都是麻煩精。第一次參加朋友婚禮的姜俊昊方才明白這一點，就已經被何美藝弄了個措手不及。

「什麼？她不是說唱李志勳的我愛你麼？」姜俊昊看著面前的金永旭皺緊了眉頭，「現在又改，你叫我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金永旭哭喪著臉道，「我也是才從伴娘那得到的消息，誰知道何美藝突然喜歡上了你的《Nothing Better》，現在我也很驚訝。」

「她不是因為她那幫小姐妹說我比周俊帥，就故意給我小鞋穿吧？」姜俊昊的疑惑並非無的放矢，當他穿著西服打著領結出現在現場，立刻就把大半的女嘉賓當場秒殺，甚至連周俊的丈母娘都沒放過。

當時的情景真是讓人無語，金永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中已打定主意，等他自己結婚的時候，姜俊昊能不在場，就絕對不讓他在場。

「她現在沒工夫想這個，因為場地佈置出了問題，她現在正拿出律師的架子跟酒店負責人交涉，你是不知道那場面，周俊以後絕對有的受了。」金永旭本想拉著姜俊昊幸災樂禍一番，順便把換了祝歌這事兒糊弄過去，沒想到，姜俊昊卻是不買賬。

作為一個第一次參加婚禮的菜鳥，在婚禮上唱祝歌讓姜俊昊很是緊張，早在一周之前收到請柬時他就找到這首「我愛你」來練習。誰想到現在可好，臨陣換將，當初的努力自然付諸東流。

「你應該去告訴她，我鋼琴彈的更好，特別是肖邦的安魂曲。」

聞言，金永旭心中一驚，在人家婚禮上彈安魂曲，這不是要鬧出人命麼？

「喂，你可別用這事兒開玩笑，穿了婚紗的女人有多不可理喻我可是見識到了，誰敢在今天給何美藝搗亂，她可真是要找誰拚命的。」金永旭勸道，「我知道你宣傳的時候還要抽空練習很不容易，但今天畢竟是人家的婚禮，能算就算了吧。」

姜俊昊重重地歎了口氣，這才把領結拉扯的鬆了一些，走到窗前去開嗓。這首《Nothing Better》雖然是他的歌不假，但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唱過，很多細節需要重新熟悉。做為今天來參加婚禮的唯一歌手，唱了祝歌卻是反映平平，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總算是搞定了這個難纏的傢伙，金永旭終於鬆了口氣，跟姜俊昊不同，他今天可是忙的要死，和趙若然一起參加周俊跟何美藝的婚禮本身就很敏感，作為新郎的親友團他自然還要跟著忙前忙後，他可不像是姜尚佑那般得到了伴郎的閒差，從頭到尾，只需要保護好戒指就好。

自從去年成立小型經濟公司之後他們五個人還是頭回聚在一起，沒想到卻是在兩個朋友的婚禮上，這就跟巧遇昔年的同桌卻看到當年的女孩如今以為人母一樣，到處都透著物是人非之感。還有就是當趙若然看見何美藝身穿白色婚紗的時候，金永旭只覺得人世間沒有比這更恐怖的表情了。

想到這，金永旭不由得打了個激靈，他搖了搖頭，甩掉一切恐怖的東西，這才重新投入到婚禮的進行之中。

房間內，姜俊昊正閉著眼睛站在窗前，戴著耳塞聽那首《Nothing Better》，而且還不是去年在歌謠大戰上後輩們的翻唱，而是他自己的原唱。

自己模仿自己的技巧，這感覺很是怪異。好不容易渡過了最初的不適，姜俊昊跟著哼唱了幾遍，正當他關掉音樂，準備完整的唱上一遍時，房間的門卻又被推開了。

「俊昊，俊昊。」

姜俊昊回過頭，看到一張意料之外的面孔，「在石哥？你怎麼在這？」

「這個現在不重要。」跟著劉在石進門的還有金永旭，只見他站在門邊，耷拉著腦袋，讓人看不清表情。劉在石走到姜俊昊身前，喘勻了氣，這才道，「不是，不是《Nothing Better》，是《The Rose》！」

「什麼？」姜俊昊橫眉豎目，玩人也不帶這麼玩的吧？這剛過去多久，就又改了？

如今早以成為國民主持人的劉在石在婚禮上做司儀那絕對是很漲面子的事兒，想並且有能力邀請他的人不少，但其中大多數卻都被婉拒。現如今除了相熟的朋友之外，劉在石並不會在任何一個婚禮上擔任司儀，至於今天，則是個特例。本著奉獻精神到此的劉在石看見姜俊昊並不意外，做為司儀的他早就將來賓名單瞭解的通通透透，婚禮進行的環節自然也一清二楚。

「《The Rose》，新娘的父母也同意用這一首。」劉在石慢吞吞的說著，卻發現姜俊昊有些惱怒，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在別人的婚禮上，唱祝歌的傢伙居然還想要大出風頭。

「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定安魂曲好了。」

看著姜俊昊的冷笑，劉在石還沒弄明白情況，祝歌而已，不就是一個過場？姜俊昊一把扯開領結就往外走，一直站在門口的金永旭把門關上，站在門前擺出一副你要出去就從我身上踏過去的表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劉在石雖然還沒弄清楚情況，但卻知道安魂曲是用來幹什麼的。他看到金永旭的擠眉弄眼，可並沒有想置身事外。

「俊昊，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手癢，想彈鋼琴。」

「彈鋼琴？」

「對，彈安魂曲。」

劉在石當即啞口無言。

就在上周姜俊昊因為宣傳電影參加了劉在石主持的「來玩吧！」錄製時他提了一個有關於電影成績的問題。說是如果電影成績不盡如人意的話，他會怎麼想。這問題另有所指，問出來也並非劉在石的本意，但台本上寫的清清楚楚，他又怎麼能忽略過去？當時的姜俊昊很放得開，腦子也很聰明，說在石哥你直接問就好，這部電影的成績如果不如「走進炮火中」的話，我想T.O.P最好以後連面都不要讓我見到。

他就是這樣，很小氣，從不掩飾。但在這個圈子裡，真小氣總比假大方更讓人喜歡。

劉在石輕笑著搖了搖頭，唏噓道：「女人一旦穿上了婚紗，她就再也不是女人了，完全是女王。」

「在石哥結婚的時候，嫂子也是這樣？」姜俊昊問道。

「呵，你才看見多少，你嫂子當初跟我結婚的時候，就差自己蓋一座飯店用來做禮堂了。」劉在石拉著姜俊昊離開門口，勸道：「等你結婚的時候就能理解了，其實女人這輩子最重視的不就是今天？無論他想怎麼樣咱們都要忍著。」

姜俊昊張了張嘴，因為出發點就不地道自然是無話可說，只得對著金永旭，恨聲道：「這幫傢伙太拿歌手不當回事兒了，等結束了告訴周俊，這次不算是友情客串，跟他要出場費……對了，我身價對少來著？」

金永旭心底盤算了一下，減去一半說：「兩千萬？」

「對，就要他兩千萬。」事情本已經告一段落，姜俊昊卻似乎還沒出了這口氣，嘀咕道：「我怎麼就不相信，穿了婚紗就能讓女人這麼麻煩。」

「你自己試試不就好了。」金永旭插嘴道，「再有兩周？《我們結婚了》不是就要拍你倆的離別特輯了麼？徐賢，她那天就要穿婚紗。」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穿婚紗的女人（2）

賓客盈門，高朋滿座，置身於典禮現場，姜俊昊才知道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麼幼稚。看著坐在第一排隱隱端著架子、相互比較的雙方長輩，望著在賓客間遊走不停、逢人便握手微笑的周俊，結婚，看起來怎麼都不是兩個人的事兒。

在跨進宴會廳這道大門之前，婚姻對於姜俊昊來說只是兩個相愛的人正式確立法定關係，絕不是現在這樣，看上去牽連甚廣。

「想結婚了？」

姜俊昊轉過頭，看著笑瞇瞇的劉在石，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前段時間的確有過這種衝動，想要帶著她到美國去，不管事業、不管家庭、不管將來會怎麼樣，先把證領了再說。」

劉在石理解的笑了下，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給予安慰：「這麼想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就跟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女人穿了婚紗就會不可理喻一樣，女人也不知道男人身上最可貴的就是這種不顧一切的熱忱。兩個人組建家庭本身就是件很複雜的事兒，人年紀越大，簡單的東西就越少，我現在羨慕年輕人，我妻子也喜歡年輕人，其實都是想重新體會一下這種不顧一切的熱忱。只不過人老了就複雜了，想要不顧一切也不可能了。」

姜俊昊低頭淺笑，在真正和藹的前輩面前，他並不介意做個後輩。或許是他的交際圈子太小，身邊這樣的前輩只有寥寥幾個，聯繫不多，平日裡的交集自然稱不上熱絡。

他帶著點感慨道：「我現在倒是希望能老一些。」

劉在石爽朗大笑，「不急，不急，等你到了三十歲，就該希望能年輕一些了。」

婚禮正式開始，姜俊昊方才知道周俊口中的腹黑大叔竟然是劉在石的高中學長，憑藉著這份人脈，他才會在這婚禮上擔任司儀。站在神台下的周俊完全是新郎官的做派，滿面笑容，全然不見當日在片場中談及結婚時的苦大仇深。他身後跟著狐朋狗友中的佼佼者姜尚佑，韓國最大牌的司儀劉在石更是站在神台另一側的麥克風前，新娘雖然還進場，但現場賓客們的交談聲卻小了許多。

藉著空當，姜俊昊拿出手機，給鄭秀妍發了條短信，「你希望一場什麼樣的婚禮？」

沒等多久，鄭秀妍就回復了一條，內容只有「？」。

「我現在就在婚禮現場，算是觸景生情。如果你對婚禮有要求就現在說出來，只此一次機會，要不然咱們按照我說的，到拉斯維加斯註冊了事。」

發送完短信，姜俊昊把手機收好，他知道，他給他的小女人出了個難題。

音樂聲響起，正是結婚進行曲，已經聽了無數遍的曲子此時聽來也並不讓人煩躁，就像是聖誕節一樣，過了那麼多年也不膩。

姜俊昊跟其他人一樣望向門口，就好像是本能反應。穿著婚紗的何美藝讓人眼前一亮，剪裁得體的設計襯得她身材曼妙，原本只能稱得上秀氣的面龐因為去掉了一副眼鏡顯得俊俏起來，她臉頰上帶著兩朵紅潤，合著音樂的節奏緩緩前行。

果然，穿了婚紗的女人都是極美的。

姜俊昊的目光一直跟著她到神台下，這才注意到牽著她走進禮堂的男人，她身旁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多歲，表情很是嚴肅，即便此時帶著笑容也有違和感。因為當年的關係，何美藝的父親至今仍在國外，其中的緣由，姜俊昊自然一清二楚。當那男人一臉鄭重的把何美藝的手放到周俊手中，婚禮也迎來了高潮部分。姜俊昊微微垂頭，悄悄退出禮堂的門檻，當年的一切到底泛起了多大餘波他並不是全部瞭解，但身處在禮堂中，他卻莫名的感覺難受。

靠著牆壁站了會，姜俊昊睜開眼睛，禮堂內正在進行莊嚴的宣誓，沒人注意到他這邊的異樣。

褲兜內的手機震動起來。

「我，不知道……」

看著鄭秀妍在短句末尾添上的委屈表情，姜俊昊居然笑出了聲來。

「不知道算是什麼要求？」他回復過去。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到時候再想行麼？頭痛！」短信後跟了個兔子揉搓腦袋的可愛表情。

「既然這樣，咱們不如一切從簡，按照原先的計劃行事。拉斯維加斯，註冊，只有你跟我。」

當姜俊昊壞笑著把短信發送出去，不到五秒鐘，鄭秀妍就回復了一條。短信沒有文字內容，只有一隻對著手指的兔子，糾結之意，溢於言表。

姜俊昊哈哈大笑，回復了一句「等見面再說」就把手機收好。他重新回到禮堂，正值新娘新郎交換戒指，姜尚佑翻了褲兜又翻衣兜，似乎是想上演一出戒指丟了的惡作劇，結果被何美藝一個冷冽的眼神掃到，當即投降，把裝在西服內兜裡的戒指雙手奉上。

交換戒指、接吻，在神台下被宣佈正式成為夫妻，讓人耳熟能詳的一幕幕接連上演，卻絲毫感覺不到無聊，每個人都面帶微笑，鼓掌祝賀。在婚禮上用歌聲祝福新人可不是被隨便遞只麥克風就算完事兒，姜俊昊登上演講台，和神台另一面的劉在石遙遙相對。被所有賓客以及真正主角新郎、新娘的目光洗禮，姜俊昊依舊面帶微笑，足可見其颱風之穩健。

鎮得住場，頂得住滿場凝聚的目光，這可是搶別人風頭的必備素質。不過此刻的姜俊昊卻沒了一開始好好表現一下的心思，他握著麥克風，諸般演唱技巧、吸引歌迷的表演方式都被拋諸腦後，他看向神台處望過來的何美藝，用口型說了句，「恭喜」。

鋼琴聲響起，清徹又不失餘韻，聽上去很有質感。

姜俊昊拿起麥克風，沒有尋常表演前認真的屏氣凝神，甚至都沒有閉上眼睛，讓自己進入狀態。面對這首世界聞名的抒情經典，姜俊昊出乎意料的平和。

鋼琴聲把一個個音符直接敲響在每個人的心坎上，姜俊昊輕聲吟唱，一曲「the rose」緩緩流出。他的聲音直接在每個人的腦海中迴盪，並非是極盡技巧引得聽者的共鳴，而是退後一步，單純將這首優美的音樂轉達出來。世界上鮮有歌手能直接讓聽者感受到這種藝術的美感，如今在演講台上，拿著麥克風，將一切技巧都化作本能的姜俊昊可以勉強算是一個。

當鋼琴手敲下最後一個尾音，姜俊昊放下麥克風，享受著全場的寂靜。他可不認為這是賓客們對他的演唱不以為意，因為唱的好壞，在舉起麥克風的那一刻，歌手們自己就會知道。

掌聲響起，是來自新娘，這場婚禮的主角提醒了所有人。這並非是演唱會的現場，當然沒有粉絲們聲嘶力竭的尖叫，不過新娘的那幫小姐妹，都無一例外的泛起了星星眼。

看到姜俊昊衝自己這個方向點頭致意，周俊連忙回應，看向身邊的妻子問：「聽說你以前還是他的粉絲？」

何美藝笑著回答：「以前是，不過現在不是了。」

周俊疑惑，「為什麼？」

何美藝挽起周俊的手臂，模稜兩可地道：「他現在唱的可比以前好。」

周俊呵呵地笑了兩聲，握住何美藝挽著自己的手，得瑟道：「那好，不管怎麼樣，我是不需要防備他了。」

婚禮接下來的環節不再需要姜俊昊出場，擔任司儀的劉在石用幽默和調侃讓現場笑聲不斷，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被奉為國民主持人的劉在石玩轉一個婚禮的現場真就是小事一樁。姜俊昊並沒有提前離開，反而是跟著參加了全程，偶爾有新娘的小姐妹過來要簽名，他也完全沒了剛到這時的盛氣凌人，反倒是認真的一一簽好。

回程的路上，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的金永旭忍不住旁敲側擊：「周俊那兩千萬咱們還要不要了？」

「要，為什麼不要？」姜俊昊玩笑道，「這事兒就交給你處理，身為經紀人，如果這事兒都辦不好，我就扣你工資。」

看姜俊昊是一副開玩笑的模樣，金永旭一開始並沒有多想，只是感覺有些不對，通過倒視鏡多瞧了姜俊昊幾眼，發現拿捏不準他的態度，便試探一句。

「喂，你是開玩笑的，對吧？」

姜俊昊沉默著，只有嘴角微微翹起。

「喂！你真是開玩笑的吧？！」

……

八月的首爾很是炎熱，好在少女時代的宿舍裡有個實打實鑿的空調控，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只要宿舍內有了熱意，空調旁就肯定能找到某個熟悉的身影。

徐賢剛剛走出臥室，只覺得一陣冷風襲來，立刻便有些頭痛，好在空調機旁並沒有鄭秀妍的身影，想來應該是在午睡，她立刻把空調調試得小了些，路過鄭秀妍房間門口時還本能的放輕了腳步，一直走到林允兒的房間門口，方才站定。

少女時代的日本計劃是自上半年就確定下來的海外行程，雖然此行到日本去存著試水的深意，但頻繁在日韓兩國之間奔波難免會消耗精力，《我們結婚了》製作組發來的續約計劃被公司否決，當被問及自己的意見時，徐賢也沒有反對。自此，在少女時代個人發展計劃中，徐賢將會是最後一個結束個人行程的成員。

徐賢在門口站了半晌，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做了什麼決定，她輕叩了幾下房門，然後便走了進去。

「怎麼了？」林允兒看了徐賢一眼，轉而繼續盯著屏幕，看一部很有意思的電視劇。

徐賢走到林允兒身後，坐到床上，認真地道：「姐，上次那件藍色的連衣裙能不能再借給我一次？」

林允兒整個身形明顯僵硬了一下，她慢慢的轉回身，盯著徐賢的臉猛瞧。就好像這個古板認真，除了被調戲外很無趣的徐賢，突然變得比屏幕上的那部電視劇，更加有趣了。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穿婚紗的女人（3）

「你最近不是也買了很多連衣裙麼？」林允兒故意反問道，目光順勢在徐賢的胸口掃了一圈，單薄的嘴唇微微抿起。

「買是買了，不過還是覺得姐姐的品味更好。」徐賢一本正經地回答道，言辭上更是帶著點恭維的味道，這在平時是絕見不到的。

話聽在耳中倒是舒服，只是類似徐賢這樣的女人，永遠都不會知道穿她林允兒的一件衣服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創傷。在房間裡試穿的時候還感覺寬鬆些，穿到人家身上居然會有些小……想到這裡，林允兒一陣火大。

「不行。」她甩下一句話，回過身，戴上耳機，決定繼續沉浸在電視劇的世界裡。

徐賢一愣，微微顰起眉尖，生活規律的她基本不會和姐姐們借什麼東西，做為老⼳，她被姐姐們照顧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在鏡頭前，要說在生活上，除了金泰妍和權侑莉之外，其餘幾位就根本沒有會照顧人的。即便有人偶爾興起，照顧不成反倒帶來麻煩的幾率也高得嚇人。

坐在這裡不足以表達她的堅持，她站起身，走到林允兒身邊，很有禮貌的敲了敲桌面。

「還有什麼事兒？」林允兒摘下耳機，一臉的不耐煩。

「為什麼？」

「不借你衣服？不為什麼，就是我不想借。」

耍無賴麼？徐賢的鼻息加重了少許，這是她開始認真都標誌動作之一。

有所感覺的林允兒立刻道：「那是我的東西，所以我有權決定怎麼處理它。」

「姐，上次你錯穿了我的內衣我也沒說什麼吧？」

提起這個林允兒的臉色又紅了少許，「喂，你的我能穿麼？你也不看看……」

「我說的是下面！」徐賢打斷道，「還有，你自己不準備好生活用品，經常說借用我的，也從沒還過吧？」

林允兒大聲道：「喂！用你一點護膚品和洗髮水你也記得？」

徐賢平淡道：「我說的是衛生巾。」

事實讓林允兒的無賴氣焰還沒囂張起來便被摧殘成微弱的火苗，不過自知理虧的她卻還想要垂死掙扎，「接下來你不是要說練習生的時候每次我都蹭你的便當那事兒吧？早知道你這麼小氣，我才不會找你。」

「我這不是小氣，是人際交往。」

「這哪裡是什麼人際交往？」

「姐姐們不是說互相借東西還東西就是人際交往麼？還說什麼男人向女人借東西最是曖昧，因為一借一還就意味著兩次見面？」

「喂，這事兒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面對條理情緒的徐賢，面對證據確鑿的往事，林允兒突然發現，在這個老⼳面前，她真是硬氣不起來，「其實人和人的關係應該是互相幫忙……」

「對，互相幫忙！」徐賢又打斷道，「所以說我在過去和未來都會幫姐姐的忙，現在卻需要姐姐幫我一個忙。」

話題轉來轉去又轉了回來，林允兒看著面前的徐賢，啞口無言。

「如果姐姐幫我這個忙的話，我可以給姐姐一些福利。」

「福利？」聽到這個，林允兒被摧殘的心靈得到了少許安慰，況且徐賢從頭到尾都沒在臉上表現出什麼勝利者或者理所應當的姿態，讓林允兒又舒服了幾分。

「什麼福利？」她好奇地問道。

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裡，徐賢湊到林允兒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聽著聽著，林允兒的表情彷彿重新張開的害羞草，她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看著坐回到床上的徐賢，臉上掛滿了驚喜。

「真的？」她確認道。

徐賢認真的點了點頭，「真的，但是，如果秀妍姐那邊出現了什麼問題，我可不承擔任何責任。」

「好說，我不讓她知道就可以了。」

林允兒的態度和徐賢剛進門時相比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她從床底拽出箱子，在一疊連衣裙的最下面拿出了那件藍色連衣裙。事實上，自從徐賢穿了她的衣服，並被粉絲們稱讚了身材之後，這件連衣裙就被她壓在了箱底，足有四個月不見天日。

「喏，我們說定了。」

接過連衣裙，徐賢突然覺得有些不值得。針織的連衣裙摸在手中很是舒服，只是看著它，徐賢就能想像那天穿上她的模樣……那些被粉絲們拍攝下來的照片，真的很漂亮。

臨出門前，徐賢還提醒林允兒，說這事兒千萬不能讓鄭秀妍知道。林允兒連連擺手，一面滿口答應，一面關掉了正在連載電視劇的那個網頁，並重新打開NAVER，在搜索欄上輸入了一排英文字符，「pHOToshop」。林允兒平日裡猶如患了多動症的小男孩，安靜的呆在一邊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被什麼催淚大戲扣住了心弦，二是受了委屈一個人生悶氣。但是在這個下午，她突然有了能讓她安靜下來的第三件事。

「你幹什麼呢？」晚上，回到宿舍便發現了林允兒異狀的權侑莉問道。

「弄這個『PHOToshop』。」

林允兒獻寶一般的舉動並沒有挑起權侑莉的好奇心，她只是單純的「噢」了一聲，讓某人有些不滿。

她瞇著眼睛問道：「你知道這個是做什麼的麼？」

「PS軟件，用來弄電腦圖片的。」

權侑莉輕描淡寫的回答讓林允兒更加不滿，「喂，有這麼好玩的東西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你不是怕麻煩麼？這東西用起來有些耗時，再說我知道的林允兒也不大可能把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用在一張電腦圖片上。」權侑莉笑著說道，語氣溫和，一如既往。她站在林允兒身邊看著她鼓搗，瞧那一臉的認真勁兒不像作假，才真的有點好奇。

「喂，你怎麼突然研究起這個了？」

「不告訴你！」林允兒小氣道。

「算了，不說就不說。」權侑莉離開桌邊，回到床邊坐下，不溫不火。

研究了一個下午才勉強能使用一些基本設置的林允兒對權侑莉這種反應很是不滿，鼓搗了會兒，又因為一個錯誤的選項導致她練習的圖片被徹底毀掉，翻遍了論壇上的新手指導也沒有找到解決辦法，她負氣地推開鼠標，撅起嘴巴，眉頭緊皺。

「還是新手的話就不要動用那些傷筋動骨的設置，簡單的勾勒一下曲線就好。」權侑莉好心地提醒道。

「切」，林允兒拿出手機，喃喃道：「就算我不會，三十萬sone裡也一定有人會。」

她一邊嘀咕著，一邊發送了一條ufo。

剎那間便讓無數技術宅男感歎蒼天有眼，自己的一身才華，終於有了用武之地，紛紛表示願效犬馬之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掀起了少女時代官方粉絲站大規模暴動的林允兒下一刻便優哉游哉地在論壇裡閒逛，能不能解決難題不說，單純是這些可愛的粉絲，就是對心情的最佳調劑。

看了會兒，她突然在椅子上轉過頭，對權侑莉神秘地道：「姐，我學這個是有關婚紗照的，婚紗照！」

婚紗照？聽到這個詞兒，權侑莉自然好奇，「什麼婚紗照？」

林允兒吐出舌頭，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得瑟道：「就不告訴你！」

這天晚上權侑莉因為好奇婚紗照大概晚睡了五分鐘，但隔了幾天，在姜俊昊的漢江別墅內，兩個男人同樣因為婚紗照這個詞愁悶不已。

單單是婚紗照對於姜俊昊來說倒不算什麼，但PD送來的任務卡卻是讓他十分為難。

「最後的任務，讓妻子徐賢度過幸福的一天，並拍攝婚紗照。」

任務內容看起來簡言意駭，但目標卻是個巨大的宏觀題，姜俊昊隨口就可以說出數十位作家、詩人、藝術家乃至於偉人對幸福的定義，但真正的幸福是什麼又有誰知道？而且，他們的幸福，就是徐賢的幸福麼？

「所以說，這種任務模式用了快十年，早就應該取消了。」姜俊昊的的確確是犯了難，但這諷刺卻絕對不是在鏡頭打開時說的，他看向金永旭，問道，「哥，怎麼辦？無論怎麼看我都不像是能給徐賢幸福的人吧？」

聞言，金永旭認真地打量了姜俊昊兩眼，然後點了點頭。

這一幕落在攝影師眼中自然是荒唐到家，這世界上怎麼還有男人把自己不能給某個女人幸福不當回事兒的？他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能理解。

「我該怎麼辦？」姜俊昊問道。

「我怎麼知道！」金永旭連忙推辭，然後試探著。

「要不咱們問問周俊？」

幸福，姜俊昊在心底重複了幾遍這個很難定義的名詞，然後道：「周俊那兩千萬還沒收回來吧？去借他的尼康，今天我要用用。」

如果只是簡單的幸福，那這方面的影視作品自然有不少。首先被姜俊昊排除的便是無關男女之情的「當幸福來敲門」，接下來又仔細回憶了幾個有關愛情方面的經典電影，雖然諸如「戀戀筆記本」之類劇情出色的愛情電影並不符合他和徐賢的情況，但是在那些感受到幸福女人身上，姜俊昊也總結出了不少共性。

「哥，不著急走吧？」

金永旭已經出了門，姜俊昊是跟攝影師共處一室。攝影師疑惑的指了指自己，立刻便看到姜俊昊微笑地點頭。

「如果哥不忙的話，我還想讓你幫我點忙。」

攝影師沒有拒絕，但是當他跟著姜俊昊來到車庫，方才知道那「點忙」到底是多麼巨大的一個工程。

「如果可能的話，今天我想開這部車，鏡頭的話就都接到這邊吧，只要不鑽眼兒，無論是貼還是用其他方法固定我都能接受。」

讓攝影師目瞪口呆的，赫然是姜俊昊的那輛奔馳slr。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穿婚紗的女人（4）

在一輛價值不菲的豪華跑車安裝鏡頭並不是什麼輕鬆的活計，光是看那流線型的整體外觀和象徵熱情的紅色車漆，攝影師南賢俊就忍不住想要在車上鑽幾個窟窿。只是看到在一邊面帶微笑又是幫忙遞工具又是幫忙倒水的姜俊昊，才忍住沒在心中詛咒這個長得好又有能力的傢伙命運多桀。

因為鏡頭需要被放置在車窗邊緣，如何固定就成了最大的難題，這種小型錄影設備自帶的固定器力量不夠，汽車開動起來難免會搖搖晃晃，南賢俊想了個辦法，找來那種貼在牆上的建議衣架，貼在鏡頭底部用來固定的延伸處，雖然不知道固定效果如何，但看上去卻是大有可期。

「雖然難看了點，但是好歹能用，就是到時候你往下摘的時候要小心一些，這種貼在牆上的衣架黏力太強，可能會留下痕跡。」南賢俊好心地提醒道，坐在駕駛位置上看那被固定的鏡頭，目光自然被延伸處花花綠綠的一片所吸引，他「嘖嘖」了兩聲，單純是為這車感覺可惜。

他忍不住問道：「為什麼用這車？」

姜俊昊回答道：「不是說『最後一次』麼？」

南賢俊輕笑了下，「『最後一次』，對於我來說這就是個自我安慰的借口，就跟以前我想要戒煙一眼，總是說最後一次，結果又撿起來了。」

姜俊昊會心一笑，從褲兜裡摸出煙來，遞給南賢俊一隻，唏噓道：「其實在拍最近這部電影之前，我戒煙也戒了好長一段時間。」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點燃煙草，吞雲吐霧起來。

「有時候我覺得『最後一次』就像是酒，是一種不同的催化劑。它雖然不能讓人勇敢，卻可以像酒一樣，讓人去做一些平時根本不會去做的事兒。」

南賢俊聽得一知半解，只能感歎，「不愧是搞藝術的人，話說的就是有水平。」

姜俊昊尷尬的笑了笑，轉而問道：「你說女人們是不是都喜歡電視劇裡的那些情節？」

「哪種？灰姑娘和王子，還是一見鍾情？」

姜俊昊搖了搖頭，「都不是，更細節一些，比如在餐廳給她唱歌，或者帶著她去買衣服之類的。」

南賢俊撓了撓頭，「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些橋段用的這麼多，應該是喜歡的吧？」

姜俊昊沉吟了下，丟掉手中的煙頭，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金永旭，要求他除了去周俊那裡之外，還要去金敏慧那裡一趟。

放下手機，他看著疑惑的南賢俊，笑著道：「既然都是『最後一次』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兩個小時後金永旭風塵僕僕地回到漢江別墅，攝制組的一行人已經到齊，金藝勇PD又是赫然在場，彷彿對「古典夫婦」的拍攝工作還是很不放心。除了周俊視若珍寶的「尼康」之外，他還遞給姜俊昊一串鑰匙，並在他耳邊小聲嘀咕道：「金編輯很生氣，說你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就算有事也不知道親自過去。」

姜俊昊摸了摸鼻子，略微有些尷尬，「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能怎麼說？當然是說你忙，還說有時間了你一定會請她吃飯。」

姜俊昊拍了拍周俊的肩膀，「哥，謝謝了，到吃飯的時候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最好把若然姐也帶上。」

金永旭只能點頭應下，轉而繼續他經紀人的工作，打入到攝制組中為姜俊昊打造親切印象，在這個圈子裡什麼事兒都傳的飛快，一傳十十傳百便是最真實的寫照。當一行人從漢江別墅出發已是艷陽當空，八月的首爾可沒有深秋的涼爽，這一點從大街上美女們清涼的裝扮就看的出來。一行人不久後便抵達目的地，因為攝制組保密工作的嚴謹這裡並沒有粉絲聚集，只有少數盯梢姜俊昊的私生粉絲遠遠吊在後面，在私生這個特殊的團體中有一個難得的共識，便是藝人在工作時絕不打擾，哪怕他是去拍吻戲的。

下了車，姜俊昊靠在車門上，不顯絲毫造作。

宿舍中的徐賢在早些時候收到了任務卡片，看著那上面的「最後一次」，她同樣有些不知所措，四個月的時間不長，但也絕對不短，如果可能的話，她並不希望這段經歷就這樣到此結束。雖然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她卻並沒有用行動去爭取什麼。

在工作人員的提醒後她才出了宿舍，姐姐們要麼就是沒有化妝藏在宿舍裡，要麼就是根本沒有起床。因為接下來的日本行程，少女時代在韓國的曝光進入了一個短暫的高峰，在沒有日程的日子裡，每個人都想要多睡一會。

上了電梯，狹小密閉的空間限制了她視線，看著門上映射出的自己，她突然有些緊張。

「徐賢xi，這件藍色連衣裙好像是上次拍攝的時候穿過吧？」

「啊？」徐賢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看身後工作人員比她更驚訝的神情，連忙道，「是麼？我換上的時候都沒發現。」

她又問：「如果是穿過的，我需要換一件吧？」

「我看倒不用，這種搭配穿在您身上很漂亮。」

和上次不同，徐賢在外套的搭配上進行了小小的改變，但稍顯寬鬆的披肩式外套卻顯得她身材更加窈窕，把原有的些許性感元素瞬間便放大了幾分。雖然不是專門研究時尚的專業人士要看出來仍有些困難，但因為光滑的電梯門上折射出的自己，徐賢還是收攏了一下外套，把凸顯的那份窈窕又遮掩了幾分。

還沒出大門便能遠遠地望見那輛紅色的奔馳，靠在車門上的男人可遠沒有他的座駕耀眼，徐賢因為驚訝腳下放慢了幾分，搞不懂這男人如此大張旗鼓的陣仗到底是要做些什麼。她慢慢接近，表情因為緊張而緊緊繃著，姜俊昊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傢伙，她可不希望這傢伙看出什麼來。

「不喜歡？」他笑著問道。

徐賢疑惑，「什麼？」

姜俊昊回身拍了拍車頂，「這車，我開著它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板著臉的。」

徐賢雖然在心底吐槽著如此功利的傢伙，臉上卻還是勉強掛出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唉～」姜俊昊拉長了音階，好像很嫌棄一樣，又道：「喜歡可不是這樣，你要是這樣，它該不高興了。」

徐賢忍不住輕笑了下，面前的男人帶著溫和的笑容，和以往那個不滿她反應平淡的姜俊昊截然不同。她深吸了一口氣，試探著，「哇？」

姜俊昊搖了搖手指，卻也笑出聲來，「不是疑問句，應該是感歎句。算了，我代表它接受你的驚訝了。」

他回身打開車門，鷗翼式車門緩緩向上升起，「請上車。」

姜俊昊這種紳士的舉動徐賢雖然不是沒見過，但今天的感覺卻並不一樣，上車前徐賢疑惑地看了姜俊昊幾眼，只看到伴著陽光的微笑，一雙墨綠的眼眸中滿是溫和。

關好了車門，姜俊昊從另一側坐上駕駛席，發現徐賢正盯著自己一側的攝像機出神。

「這些都是今天臨時準備的。」他指向那片花花綠綠，「很難看吧？」

徐賢搖了搖頭，按照慣例她本應該就此沉默，因為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但最後一次注定有所不同。

她湊近儀表盤，輕聲道：「很好看。」

姜俊昊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是對它說的？」

徐賢點了點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姜俊昊哈哈大笑，也學著徐賢的樣子湊近儀表盤，「喂，有美女說你好看。」

看到這一幕，徐賢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們早點這樣該多好？同樣的一幕讓跟在後面的金藝勇心中腹誹。

車子緩緩啟動，不知道是不是有美女誇獎的原因，姜俊昊明顯感覺車子的狀態不錯。對於婚紗攝影姜俊昊可算不上熟悉，徐賢卻是在前段時間參加了同公司前輩TRAX的新專輯製作，她以一席白色婚紗出鏡，已經公開立刻便獲得了女神的頭銜。

現在，這位女神就坐在自己身邊，她的裝束自然也落在眼中。姜俊昊第一眼就認出了這件衣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便開始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心中感慨。

「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既定日程是婚紗攝影，但在真正穿上婚紗和西服之前，兩人卻還有一項重要行程。身為藝人，姜俊昊對化妝並不陌生，但在後輩面前，這樣明顯女性化的行動卻還是讓他有些羞澀，特別是當化妝師拿著睫毛器虎視眈眈的時候，已經忍耐了好一會兒的姜俊昊發現自己不能坦然面對。

「我們，必須要在一起化妝麼？」他指了指徐賢，彆扭的原因溢於言表。

「一般來說，新娘新郎並不是在一起化妝的。」

化妝師的話姜俊昊讓鬆了口氣，他這就要站起身，去背人的地方解決自己的睫毛大事。

「前輩不喜歡和別人一起化妝麼？」同樣在處理睫毛的徐賢問道。

突然聽到提問的姜俊昊有些慌張，「那倒不是……」

「那為什麼要走？」

姜俊昊無話可說，只得對化妝師道：「那我還是就在這吧。」

看到姜俊昊的無奈，化妝師輕笑出聲。

「對了，如果可能的話，前輩的眼睛請給我留一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姜俊昊顧不得睫毛器已經夾在了自己的睫毛上，睜開一隻眼睛，問道：「為什麼？」

正在處理睫毛的徐賢同樣睜開一隻眼睛，「因為我一直想試試。」

「夾睫毛？」姜俊昊問道，「試驗品可以不是我麼？」

徐賢轉回頭，語氣有些失落，「如果前輩真的不喜歡，那就算了。」

姜俊昊嚥下一口唾沫，事實上他對幸福的定義就是盡量溫柔，並且滿足徐賢的一切要求。他並不知道徐賢的人物卡上也有那句「讓丈夫度過幸福的一天」，而且徐賢關注的焦點也並非是他姜俊昊的幸福。

正在努力破繭的某人，自然是無暇他顧的。

徐賢拿著睫毛器，眼神認真，面額嚴肅，相反，和她臉對臉頭一次靠得如此之近的姜俊昊卻十分忐忑。徐賢的一雙眼睛已經別處理完畢，翹起的睫毛讓那雙大眼睛更具神采，姜俊昊甚至能從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上看到自己的倒影，但這能讓無數人興奮的近距離接觸，卻沒有讓他有功夫去想面前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魅力這個問題。

他嚥了口唾沫，面色拘謹的閉上眼睛，認命地感覺那股金屬氣息的靠近。實際上徐賢對使用睫毛器並不陌生，為什麼要對姜俊昊的睫毛下手，她也不知道原因。

只是想要這麼做，就如此簡單。

不過，在這個男人身上她卻是看到了驚奇，「前輩，你很怕麼？」

「沒有！」姜俊昊嘴硬道，「儘管試，男人的睫毛沒那麼重要。」

「我感覺你好像有點顫抖。」

「那只是你的錯覺，你太緊張了。」

「那我就試了？」

「來吧。」

事實上，當那睫毛器夾在自己眼睛上的時候，姜俊昊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睫毛被輕輕拉扯的每一寸都讓他倍感緊張，在女人面前像個女人那樣化妝這件事帶來的那點羞澀，剎那間便消失不見了。

沒有意外，徐賢漂亮的完成了工作，甚至讓化妝師都拍手稱讚，姜俊昊睜開眼睛，看著面前帶著笑容的女人，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男人處理睫毛遠沒有女人來的誇張，當姜俊昊看到化妝師把木棍點燃僅僅是為了讓徐賢的睫毛上翹時，他毫無疑問的吃了一驚。

「你們幾個每天都要這麼弄？」

「和姐姐們？」徐賢回答道，「大多數時候吧。」

「沒有出過意外？」

徐賢輕笑著說：「燙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化妝師在一邊插嘴道：「只有這樣睫毛才會翹起來，等下結束了你看看就知道。」

一直到婚紗店中，姜俊昊看向徐賢的時候都不再去注意這女人的身材，反而是在那對睫毛上看個不停。為此，徐賢還問姜俊昊是不是看到新鮮事兒就熱不住去瞧個不停。姜俊昊欣然承認，並表示到現在都無法相信這樣的方式居然是很多女人每天的必修課。

徐賢突然有種感覺，姜俊昊好奇的時候，真的很像好奇的綠眼。

「新郎在外面等著就可以了。」

婚紗店經理親自出來招待他們這對明星夫婦，姜俊昊點頭應下便回到沙發上，不管是店員還是經理都被隔在面前的幕布後面，就算是姜俊昊好奇，也總不能闖進去一探究竟。

他隨便翻了幾頁茶几上的雜誌，突如其來的安靜讓他很不適應，今天跟徐賢在一起的時候她話多了不少，這是個很容易讓人習慣的好現象。

他從沙發上站起身，作為第一次走進婚紗店的男人，他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幕布旁邊正有一排被懸掛起來的婚紗，看上去都是很質地精良，不過看來看去卻也沒什麼意思，直到這時候姜俊昊才發現，沒人穿戴的婚紗，估計也就是一件好看的飾物而已。

時間過去了一陣，幕布內的一切卻還都個謎，姜俊昊難免產生了些許期待，想要看看幕布後的那位新娘，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他拿起周俊的相機擺弄，對攝影研究不多的姜俊昊也僅僅覺得這是個趁手的傢伙而已，通過小小的鏡頭看向四周，他正自得其樂，卻突然聽到了經理的聲音。

「準備好了。」

姜俊昊本能地將鏡頭轉向幕布地方向，幕布順勢被拉開，明亮的光線讓姜俊昊微微迷上眼睛。

看著那小小鏡頭中的魅力人兒，他腦海中只剩下了「女神」二字。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穿婚紗的女人（5）

姜俊昊不得不承認，婚紗是最能襯托女性氣息的裝束，即便是那在海灘上賺進了眼球的比基尼，在這種女人一生都穿不上幾次的禮服面前也完全不值一提。頭飾上披散下來的白色輕紗蓋在徐賢的肩頭，猶如床幃上的透明幔帳，不曾飄動，卻自然可以帶來一種朦朧的美感。束身設計完美突出了她的曼妙身材，使得姜俊昊腦海中關於徐賢的那一部分被完全削去了女孩的印象。在白色和燈光的襯托下，他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了一種出塵的美感。

這讓人驚艷的一幕讓他舉著照相機愣在那裡，在娛樂圈中美女並不少見，但對於姜俊昊來說，能讓他驚艷的卻寥寥無幾。

「照好了麼？」

徐賢的提問讓姜俊昊從驚艷中醒了過來，他放下手中的相機，回答說：「這東西有點不會用，請等一下。」

他低下頭，連忙平復心中湧起的異樣情緒，重新抬頭看向徐賢，只發現她好像有些拘束，剛剛那些洶湧而來的驚艷感似乎只是錯覺一般。但他不能否認，此時身穿婚紗的徐賢，絕對是極美的。

「這東西不是專業人士調整起來還真有些麻煩，拿來的時候光顧著機器好，根本沒想到自己不會用。」

他大方的自嘲讓徐賢輕笑了下，二十歲少女殘存的稚氣此時方才展露出來。調整焦距，重新舉起相機，徐賢本能的微笑讓姜俊昊完全沒有感覺到剛剛那股女神一般的氣場。驕傲如他，在二十四年的人生中除了對金悠麗那樣的女王氣息異樣敏感外，還從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女神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是需要讓人屏息膜拜、自行慚愧的存在，但對於姜俊昊來說，女神，僅僅是美的不可侵犯。

按下快門，姜俊昊鬆了口氣，笑著道：「好了，看來我也有成為專業攝影師的天賦。」

「感覺怎麼樣？」對姜俊昊玩笑一般的炫耀徐賢並不感興趣，她提問的聲音有些顫抖，卻不曾被誰聽出來。

「漂亮，很漂亮。」姜俊昊真誠地說道，他站起身，走到一側陳列婚紗的位置，「既然都來了，那我們就都試一遍？」

當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姜俊昊開始後悔他剛剛的提議，陳列在衣架上的婚紗大概有七八件，而徐賢則是以每十五分鐘一件的頻率穿出來展示。並未接觸過這些細節的姜俊昊總算明白了只是試穿婚紗也並非什麼容易事兒，他開始無聊，甚至想要睡覺，茶几上的女性雜誌讓他看的如同嚼蠟，但毫無例外，每當幕布拉開，他總會帶上一副笑臉。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溫柔了？

當幕布再次拉開，徐賢已經換回了便裝，姜俊昊迎上去說辛苦了，徐賢反倒有些詫異，她問姜俊昊是不是等的很無聊。姜俊昊搖了搖頭，笑著說我在這坐了兩個小時，那就證明你在裡面站了兩個小時，如果我再說我很無聊，是個女人都會很生氣。徐賢看著他的笑臉，胃裡竟感覺到些許暖意。

溫柔是個很好的品質，但替他人考慮，卻絕不容易做到。幕布重新拉起，嚴絲合縫，叫人好奇裡面的情形。徐賢坐回到姜俊昊剛剛的位置上，感覺有些溫熱，便向旁邊挪動了一點。她拿起姜俊昊放在茶几上的雜誌翻了幾頁，對時尚依舊不感興趣，她把雜誌合上，並沒有丟在一邊，而是放回它原來的位置。

做完了這一切，她打量了會兒周圍的陳設，安靜，讓她有些無聊。

「你在做什麼？」

幕布裡傳來聲音，徐賢抬起頭，不知所措。

「沒關係，男人換衣服的時候又不是不方便說話。」

她「噢」了一聲，卻不想說自己無事可做，轉而問道：「前輩的相機我可以看看麼？」

「當然可以。」

徐賢拿起茶几上的相機，入手要比她慣用的數碼相機重上不少，從外形上看去更是沒有數碼相機的小巧精緻，就好像小時候母親用來拍照的老古董，更別提什麼時尚的流線型設計。她翻來覆去地看了一圈，才從相機的側面看到一小排英文字母，「nikon」，和她的數碼相機還是一個牌子。

她和姜俊昊一樣，舉起相機觀察屋內的陳設，卻因為姜俊昊的一句話，險些把相機丟出去。

「聽他們說這東西一個專業鏡頭就要上千萬韓元，不知道拍攝出來的效果會怎麼樣。到時候我一定找專業人士來沖洗照片……」

徐賢吐了吐舌頭，立刻把相機放回到茶几上，在她手上還從未出現過如此貴重的奢侈品。一個鏡頭就要一千萬韓元以上？印象中只有專業攝影機的鏡頭才值得這個價錢。幕布後的姜俊昊一直在嘮叨，從洗照片說到一會的婚紗攝影，徐賢的回應並不是很多，短短二十分鐘內，大部分時間都是姜俊昊在說，內容毫無營養，還肯定要被剪輯。做這種無用功很不像是他平時的性格，不過既然房間裡不再安靜，某人自然也不再會那麼無聊。

「聽說你駕照考試一次就過了？」

「嗯。」

「那一會兒要不要開我的車試一試？」

是那輛紅色的奔馳？徐賢心中驚訝，嘴上連忙道：「還是不用麻煩了。」

幕布毫無徵兆的拉開，剛剛整理好領結的姜俊昊笑著道：「麻煩什麼？其實那車遠不像看上去那麼嬌貴，德國人的手藝，還是挺結實的。」

自從姜俊昊第一次出席頒獎典禮，幾乎所有韓國時尚資深人士都說他是最適合穿戴西服的男人，西服這種男性傳統服飾簡直成了他的專屬裝扮，乃至於他當年第一次以紳士形象登陸某時尚雜誌封面之後兩個月內，所有時尚雜誌的總編都不約而同地沒有選擇其他模特再次以西裝形象在封面上露面。如果說頒獎典禮上的西服會以花哨的細節來吸引眼球，所以不難出彩，那此時姜俊昊身穿的這套傳統黑色西服則充分證明了他的天賦。人靠衣裝不假，但如果人能為身上的裝束增添風采，那更是難上加難。

「怎麼？太好看了？」

看徐賢沒有反應，姜俊昊出聲調侃，因為電影拍攝而變短的頭髮讓他身上更添了男子氣。面對調侃，徐賢並沒有如同往常那般冷場，反倒是點了點頭，竟承認下來。

「是，是很好看。」

姜俊昊驚訝於徐賢身上的點滴變化，但這頗具徐賢風格的直來直去更是讓他啞然失笑，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徐賢拿起照相機，閃光燈閃爍之後，他才從單人舞台上走了下來，卻沒想到徐賢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她從另一側的衣架上挑中了一件白色西裝，想要姜俊昊換上也只是遞到他身前。幕布重新拉起，她又坐回到沙發上，不到幾分鐘，姜俊昊依舊在幕布內跟她說著閒話，她也依舊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既然不無聊，幕布後的男人也值得她的等待，能多看上幾件，又何樂而不為呢？

據某些好事粉絲統計，在同期出演的三對「我結」夫婦中，姜俊昊和徐賢是每期對白最少的夫婦，這態勢從他們第一次相遇起就延續下來，看兩人的相處，還真有點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味道。但更多人堅持認為，對白無力的原因是兩人之間始終隔著一層看不見的東西，換而言之，就是放不開。不管是何種說法，當徐賢坐在那輛紅色奔馳的駕駛席上，兩人之間的交流不得不多了很多，相信很多期盼他們多多交流的粉絲看到這一幕，保不齊會淚流滿面。

已經是最後一期了，你們怎麼才開始溝通？

其實這一點，從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就能看的出來。

婚紗攝影的地點距離婚紗店並不遠，因為姜俊昊在美國的成績以及電影殺青為他的關注度添磚加瓦，製作組出於安全考慮，並沒有添加戶外攝影。既然一系列婚紗照都要在室內完成，那拍攝的主題當然要更有意義，在攝影師金振環的要求下，重新換好了禮服的兩人要重新展現他們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

平心而論，那真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既然是同公司的前後輩，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應該不會那麼尷尬吧？」

金振環天真地說著，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沒看過節目，所以當姜俊昊和徐賢在用於佈景的午餐茶桌兩旁背對著背，沒有任何交流的坐下時，金振環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如何舉起手中的照相機。

姜俊昊側過頭，問道：「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到底對我是個什麼印象？」

徐賢老實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姜俊昊挑眉問道：「那簡單的好壞總知道吧？」

徐賢試探道：「不好也不壞？」

姜俊昊沮喪道：「我知道，原來我是介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中間地帶，怪不得第一次要你給我評分的時候，你給了我六分。」

徐賢連忙解釋道：「不是這樣，那個分數是因為我覺得人和人之間的相處要看時間，第一次見面就能有滿分的那種人，我認為不存在。」

姜俊昊問道：「你不相信一見鍾情？」

徐賢搖了搖頭。

姜俊昊輕笑著唏噓道：「能相信的話還是相信吧，那應該是女人們想像中最浪漫的事。」

徐賢正疑惑著，卻聽到「卡嚓」一聲輕響，聞聲望去，只見攝影師金振環正對他們豎起大拇指，就在金振環身後不遠處的電腦屏幕上，一男一女正背對而坐，他們都側著頭，正在交談，男人溫文爾雅，女人端莊俏麗，配合上頗具復古英倫風的佈景，古典二字，欣然成型。

「兩位繼續，就當做是第一次見面。」金振環笑著說道，沒想到原本讓他無從下手的一對「夫妻」，居然真給他帶來了驚喜。

姜俊昊搬著椅子轉過身，徐賢有樣學樣，卻因為身穿婚紗而動作拘謹。面對想上來幫忙的助理，他擺了擺手，親自到徐賢身邊把椅子擺正，最後在徐賢就坐時推動椅子的動作，更是讓這一幕好像某些熟悉的電影場景。

「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還原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姜俊昊居然一上來就問了個這麼讓人堂皇的問題。

徐賢反問道：「你希望我相信還是不相信？」

「我當然希望你相信，雖然很多人都說相信一見鍾情代表幼稚，但如果在二十歲的年紀不幼稚一下，那二十歲還有什麼意義？」

「幼稚的另一種說法，好像是……傻瓜？」

姜俊昊哈哈大笑，「那按照你的說法，我二十歲的時候就是個傻瓜，可以說從十三歲開始就沒聰明過。」

「其實有很多人等到很久之後才知道，在該傻瓜的時候不傻瓜的，才是真正的傻瓜。」

無論是兩人的交談還是相處的氛圍都與第一次見面時南轅北轍，四個月的時間淡化了他們心中的排斥，又增添了很多好奇。就比如現在的姜俊昊，徐賢從不知道他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一切的一切似乎從這個「最後一次」的早晨開始，就已經在悄然改變。

接下來的還有單獨攝影和概念攝影，當徐賢一個人佇立在窗前，姜俊昊就在不遠處站著，和攝影師金振環說的不同，新郎的在場似乎不能幫助她進入到拍攝的狀態中。

「想像一下，你一個人回到家，習慣性地站在窗前，窗外的景色很美。」

熟悉的聲音讓徐賢安靜下來，她很自然的隨著姜俊昊的話去想像，一直到單獨鏡頭拍攝完畢，徐賢卻還是無法認同金振環的說法。

在古典夫婦的攝影中怎麼都不能少了鋼琴，不過看到那架三角鋼琴「斯坦伯格」，其昂貴的價格讓人很難接受它只是個大型佈景的事實。坐在琴前，姜俊昊伸出手在琴鍵上輕輕摩挲著，表情中還帶著點憐憫。

「前輩真的很喜歡鋼琴？」徐賢問道。

姜俊昊點了點頭，「據我父母說，自從我出生之後接觸到的第一件樂器就是鋼琴。」

徐賢想起了母親對姜俊昊那個「可惜了」的評價，問道：「那為什麼不走職業路線？」

「做鋼琴家？」姜俊昊看向徐賢，輕笑了下，「可能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幼稚吧。」

徐賢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如果，如果姜俊昊走了完全不同的一條路，那如今她喜愛的鋼琴家名單上是不是也會有姜俊昊這個名字？這個念頭一發不可收拾，她鼓起臉頰，再看向姜俊昊的眼神難免有了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怎麼？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後悔？」姜俊昊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可惜。」徐賢違心地道。

姜俊昊卻不以為意，「其實也算是幸運，因為現在我才知道，我不是能把整個生命都放在鋼琴上的那種人。至於現在在鋼琴技巧上不能更上一層樓，可能有一點遺憾，但絕對不會後悔。」

徐賢突然想起了姜俊昊為數不多的名言，「因為這是你選擇的路？」

「這個你也知道？」姜俊昊很是驚訝，隨即複述，「這是我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到最後。這話說起來的確是很有感覺，以後要經常掛在嘴上。」

徐賢無語地看著這男人，心中萌生不出一點可愛的想法，她可不是那些無論姜俊昊做什麼都能接受的阿芙羅狄忒。只能搖了搖頭，開始用姜俊昊的跳躍性思維跟團裡的姐姐們做個比較，最後卻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很多人口中的夫妻相，應該說的不是這個吧？

「兩位請對視。」金振環又開始指揮道，「現在，請新郎親吻新娘的額頭。」

鏡頭中，正在對視的一男一女，面面相覷。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第一次見面

很不幸，度過了相對比較平靜的四個月時間，這種當眾秀曖昧的事情還是落在了兩個當事人頭上。對視、牽手，乃至於擁抱都可以接受，但這種親吻卻怎麼都不能歸類到禮儀這一範疇中。即便是在嚴重受到美國文化影響的韓國，親吻和曖昧並沒有什麼差別。

姜俊昊看著徐賢，徐賢看著姜俊昊，兩人都知道對方絕對不會輕易接受這種粉絲服務。他們大概對視了三秒鐘，身為男人的姜俊昊挺身而出。

「這種就不必了吧？」

聽出他話中的為難，金振環道：「不要害羞，只是在額頭上的親吻。」

「我充分明白在額頭上的親吻代表了什麼，但我覺得……」

金振環打斷道：「男人在這種時候就要有點勇氣。」

「這無關勇氣，只是……」

只是什麼？姜俊昊頓時語塞。他總不能說我正跟面前這個女人的姐姐談戀愛，而且她的姐姐是個不大能接受這些事情的冒牌美國人。姜俊昊在挑選劇本的時候曾經玩笑一般的跟鄭秀妍開過一個玩笑，說是想要在拍攝一些重口味的激情鏡頭，結果卻是慘淡的，回想起來那天就彷彿是地獄一日游。

雖然沒什麼站得住腳的理由，但姜俊昊依舊不想把壓力推到徐賢身上，一直到金振環點名提問徐賢是否接受，她居然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頰，姜俊昊目瞪口呆。

「徐賢看起來都要比你更有勇氣。」金振環激將道。

這跟勇氣無關好不好？姜俊昊依舊不肯相信，輕聲問道：「真的可以？」

徐賢沒有反應，只是閉著眼睛，隱約間似乎可見她的鼻翼在輕輕顫抖。

親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仔細想來姜俊昊好像還真的沒有如同哥哥一樣親吻過哪個妹妹的額頭，不過他這個第一次，比起徐賢被異性親吻的第一次應該是不值一提，所以姜俊昊倍加小心，他動作很慢，目光更是越過眼前的女人，直向著遠處的天棚望去。

良久，一觸即分。

感覺雖然還不錯，但依舊不能忽略是被趕鴨子上架的事實，姜俊昊的緊張可絲毫不比徐賢少，嘴唇感覺到接觸的那一剎那他就迅速敗退，並轉過頭威脅道：「你可千萬別說沒有拍上，要不然我可能會當著記者的面懷疑你的職業功底。」

被韓國最好的模特懷疑攝影能力？這對攝影師的名聲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金振環趕緊豎起一根大拇指，讓姜俊昊很是鬆了口氣。

娛樂圈的生活經常自相矛盾，有些場合真是遲到一分鐘都不行，需要恪守時間觀念。而有些場合則是讓人昏昏沉沉，時間經常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攝影已經進行了將近五個小時，窗外的天光早已散盡，而攝影方才結束了婚紗部分。

重新看到換上一身校服的徐賢，雖然沒了驚艷，卻多了幾分可愛。跟她相處的時間長了，就連姜俊昊也開始學著習慣，而不是如同當初那般只想著針尖對麥芒，想不輸人又想不輸陣。同樣換上了高中校服的他似乎也回到了出道之前，在校服廣告界無往不利的那個時候，就是這種任由造型挫圓捏扁的天賦，姜俊昊才得到了韓國最好模特的稱號，在時尚圈內，這可是被公認的。

「對不起。」姜俊昊湊到徐賢身邊坐下，輕聲說道。

「什麼？」

姜俊昊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說：「這裡，我也不知道攝制組居然有這個計劃。」他摩挲著雙手，決定開誠佈公，「感覺就像是佔了你便宜，我是真沒想到。」

看著姜俊昊很尷尬卻又想安慰自己的模樣，徐賢輕笑出聲，「原來聽泰妍姐說起關於前輩的故事時，總覺得你是個很自大的傢伙。聽說有一次你按著泰妍姐的肚子幫她練氣，結果剛到公司的泰妍姐不能習慣，你卻對泰妍姐說你看像是需要用這種方式佔你便宜的人麼？」

姜俊昊愕然，反問道：「你是在安慰我？」

徐賢笑而不語，只是看著姜俊昊的好奇，任由他自己去猜。想起當初宿舍裡說起有關姜俊昊的故事，林允兒總是挑自己喜歡的話題聽，鄭秀妍就是最可信的證人，而金泰妍則是姜俊昊的形象終結者，和林允兒水火不容。

她眨了眨眼，斷定道：「其實我覺得那時候的前輩還是很可愛的。」

本想安慰徐賢，卻被徐賢安慰，當初恣意妄為的行動卻被說成是可愛。姜俊昊突然覺得在這持續了四個月的較勁兒中，自己有了一敗塗地的跡象。

「我覺得那好像不是可愛。」

「不是可愛又是什麼？」

「說是張狂也可以，但絕對不能是可愛。」

「為什麼？我就覺得挺可愛。」

姜俊昊雖然知道想要改變徐賢不比他拿下一個奧斯卡影帝簡單多少，卻還是胡攪蠻纏的努力著。不過事實證明，歪理邪說絕對不可能打敗正直少女，徐賢固執起來足以讓她在宿舍裡各領風騷的姐姐們頭痛不已，就算姜俊昊舌綻蓮花，也不可能讓她認定的事實有半點動搖。姜俊昊徹底沒了脾氣，只能希望自己盡快忘掉那個有關可愛的評價以及接下來這些證明自己無能為力的對話，投身於攝影中似乎是個不錯的方法，但概念化攝影的主題卻被定為高中時代，如果想要投入其中，他就必須讓記憶回到那個可以稱為幼稚，或許也可以說是可愛的年代。

高中校服穿在身上依舊得體，徐賢正坐在自己身邊，面前的書桌上卻擺了一份炒年糕，當金永旭決定為他據理力爭的時候，從沒吃過這類風味的姜俊昊居然全不在意，他拿起餐叉，痛快的品嚐了一下從未嘗試過的味道。

「還不錯。」他笑著評價道。

那笑容真誠，再加上徐賢那暗藏了很多複雜情緒的神情，足以讓金振環按下快門。

「好，接下來請新娘親吻新郎的臉頰，bobo就好。」話音剛落，金振環立刻舉起相機擋住自己的臉。

攝影已經進行了七個小時，天知道還要持續多久，金振環似乎是讓他們秀曖昧上了癮，姜俊昊卻是不想就範。他略一皺眉，剛剛想要說些什麼。

「前輩，沒關係吧？」

「什麼？」

姜俊昊疑惑的看向徐賢，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就感覺到臉頰上被人親了一口。

「這個。」徐賢輕聲答道。

姜俊昊眨了眨眼，搞不懂此時的情況。

「對，比起剛才，這個要痛快多了。」金振環敏感的按下快門，似乎對這張姜俊昊目瞪口呆，徐賢被遮住了大半張面容的bobo照片很是喜歡。

面前的徐賢依舊紅了臉頰，黑白分明的眸子透出股堅定的味道，而姜俊昊則是像韓劇中被男主角偷吻了臉頰的女主角，單手摸著被親的位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隨著概念攝影的結束，婚紗照的拍攝工作就此全部完成。徐賢被助理帶著到後台中重新更換便裝，而搞不懂情況的姜俊昊卻依舊坐在休息席上發呆。金永旭湊了過來，遞給姜俊昊一瓶水，突兀地問道。

「你上高一的時候是哪年？」

「問這個幹什麼？」

「徐賢，概念攝影的點子是她提出來的。說什麼高中一年級的設置之類的，我也搞不懂。」

姜俊昊回想了下，「我高一的時候應該是01年？那時候才進S.M沒三年吧？」

「那時候鄭秀妍還沒進S.M呢吧？」金永旭自言自語著，頓了頓，又問道：「剛才被徐賢bobo的感覺怎麼樣？」

「能有什麼感覺？」姜俊昊警惕道。

金永旭玄乎道：「這可算是她對異性的初bobo，你沒感覺怎麼行？」

姜俊昊含糊道：「什麼初bobo，秀妍說她們幾個沒事兒就在宿舍親來親去的，哪有你說的這麼特殊。」

金永旭挑了挑眉毛，「喂，同性和異性能一樣？」

姜俊昊嘴硬道：「什麼不一樣？」

「好，那你別動，我也bo你一下。」

金永旭說著就湊上前來，結果被姜俊昊一巴掌推出老遠。他也不生氣，笑著繼續問道：「喂，你不是說沒分別麼？」

「對女人來說才沒分別！」姜俊昊依舊嘴硬。

旁觀了一整天的攝影，真正能感覺出兩人之間有所變化的當屬PD金藝勇，和其他人不同，負責統籌全局的他早就瞭解了姜俊昊的佈置，從最開始的紅色奔馳到今天最後的驚喜設置，如果不是他們之前太過相敬如賓，金藝勇簡直要認為在鏡頭之後他們還有些什麼。

o、情侶衫，乃至於情侶戒指，這些明面上的秀比起這對來可真是有點小兒科。雖然他們從沒有在鏡頭前像其他幾對那樣火花四射，但卻難得這種透著淡淡曖昧的意境。怪不得編劇們從最開始總讓男女主角不對付，要是真一開始就如膠似漆，那兩個人互相影響並發生改變的戀愛本質又用什麼來展示呢？

自從四個月前這一對登上電視熒屏之後，收視率雖然始終在百分之十七這個數字，但重播收視率卻也驚人的高。不同於戀愛真人秀更類似於電視劇和現實之間的那種相處模式給觀眾們帶來了巨大的新鮮感，而經常在節目中談及一些藝術品也為節目帶來了巨大的好評。

如今已經是最後一期，正式結束拍攝之後說不定就再也難見面了，金藝勇也湊到姜俊昊旁邊，第一句就揚言道：「今天晚上的聚會不管到幾點，你都不能提前走！」

類似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聚會都是喝到吐為止，姜俊昊曾經經歷過幾次，均是不願回想的記憶，但看PD大人一副不讓他滿意就不放人的架勢，姜俊昊也只能點頭應是。

金藝勇這才收斂了凶神惡煞的脅迫表情，一屁股坐在姜俊昊身邊，問道：「晚上的event還進行麼？如果不方便，我這還有備用方案。」

因為徐賢而有些猶豫的姜俊昊略微沉吟，轉而確認道：「還是照常進行吧，比起其他幾對，我們不輸人，也不能輸陣。」

金藝勇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起身離開。

只有午夜過後的明洞才能少了些許繁華氣息，下了車，漫步在這行人寥寥的步行街上，姜俊昊和徐賢都能感覺到離別在一點一點的接近。他們本身就是一對話不多的情侶，不管台本上寫的再多，給了他們都只能變成三言兩語。

何況今天，本就沒有用於對白的台本。

徐賢一直望著不遠處的路燈，走過一盞就數起下一盞，一直到姜俊昊停下腳步，她這才把目光放在身邊的男人身上，剛剛拍攝時的那一個bobo就已經用盡了她二十年來所有的勇氣，乾脆非常，毫不拖泥帶水，那種不管不顧的感覺的確是讓人著迷。

但是，今天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就算她想把自己圈定在攝影師規定的框架裡，到了現在攝影不也是結束了麼？

今天是最後一次攝影，在今天之後他和她之間就沒了什麼再單獨相處的理由，他是一個可能成為自己姐夫的男人，說不定在鄭秀妍的婚禮上，自己還要充當新娘的親友團，更何況，根據那導致了讓影帝成為固定嘉賓的烏龍事件，這男人已經是能和另一個女人談婚論嫁的關係了。

她承認，自己有些心動，不過，那僅僅是心動而已。

「到這裡幹什麼？」她開口問道，這裡是明洞商業街的中心，此時正是凌晨兩點，店舖均已關門。

姜俊昊笑著道：「其實我這個人是個很有勝負欲的人，大到事業，小到穿戴，我都不能接受那種和別人明顯的差距。雖然咱們兩個只相處了四個月，但海外旅行之類的特輯卻從沒有過，可能也是我的原因，我們連情侶戒指，和情侶衫都沒有，更別提我送你的禮物。」

他走到一家店舖旁，在明洞這樣的商業街能擁有一家專賣店應該是每個服裝設計師的夢想。這間店舖佔地不小，櫥窗裡的設計雖沒有那些奢侈品牌的標誌，但光看賣像就知道價值不菲。姜俊昊蹲下身，拿出鑰匙，打開了這店舖的安全門。

「其實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應該做到的事卻一次都沒做過，一直到現在我才覺得有些抱歉。」他看向徐賢，打開了店門，「既然我們有了重新第一次見面的機會，我想我需要換一種方式。」

「你好，我叫姜俊昊。」他笑著道。

徐賢注視著眼前的姜俊昊，許久之後，方才問道：「這裡面難道有你說的情侶戒指？」

姜俊昊一愣，隨即笑道：「對面那家珠寶店的鑰匙我也有。」

徐賢莞爾一笑，走上幾步，迎著姜俊昊的笑容，說道：「你好，我叫徐賢。」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邂逅

把離別當做邂逅，金藝勇不得不承認過去四個月那個讓他失眠了無數次的姜俊昊也是一個懂得浪漫的男人。看著他們走進店舖，金藝勇連忙揮手指揮攝影師跟上，剛剛路燈下的一幕簡直就是純愛電影中的場景，攝制組中的女性成員毫無例外的泛起了星星眼，如果讓觀眾們在看到時散發一下有關「最後一次」的聯想，那這一期真是想不成功都難。

要是再剪輯一些他們過去的片段進去，那效果簡直是堪比催淚彈啊！做為擔當PD的金藝勇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副又一副動人的畫面，要不是拍攝還沒結束，他恨不得立刻拿著這些素材趕回電視台。當他重新意識到自己應該跟進去的時候，兩位主人公已經不知道進去多久了。

金藝勇立刻下了車，踏入店門時卻停住了腳，他退出店門，看著店舖上那富有獨特設計的牌匾，心中又泛起了嘀咕。

「他們兩個是不是真有什麼？」

能在明洞商業街上擁有一家店舖的服裝設計師肯定不是什麼無名之輩，他叫過一旁的助理查看製作企劃，這才重新想起金惠熙的名字。

「這位金惠熙是不是當年在首爾時尚大賞上拿到最佳新人的那個設計師？」

助理聽了提問是一頭霧水，金藝勇也沒指望這成天在電視台忙碌的男人能對時尚有什麼認識。但可以肯定的一點，為攝制組爭取到這裡的使用權，姜俊昊一定花費了不少力氣。

「其實也沒那麼費勁。」正在店舖內欣賞一款超短裙的姜俊昊解釋道，「真要說起來和惠熙姐已經很有沒聯繫了，結果拜託的時候她也沒刻意刁難，只是說讓我請她吃頓飯，看起來這幾年性格是好了不少。」

「性格不好的話……」

「我會倒大霉。」姜俊昊乾脆地道，「說不定她會故意給我一把假鑰匙，或者直接報警說今天晚上有人對她的店圖謀不軌。」

聽了姜俊昊的解釋，徐賢輕歎了口氣，想要勸說對方卻又沒什麼好的方式，最後只得道：「前輩這種和朋友的相處模式……有待商榷。」

姜俊昊似乎是沒聽到，他拿起一副衣架，那上面正是他打量了許久的超短裙。他舉起那衣架對徐賢問道：「你確定不要這個？」

徐賢看到姜俊昊手上的東西，也不臉紅，只是站在那裡直直地盯著他。

「玩笑，這是個玩笑。」姜俊昊把超短裙放回原位，其實和這樣的徐賢相處，可要比當初輕鬆多了。

他接著解釋道：「我是沒有辦法，剛進公司的時候我就是這樣，出道了我還是這樣，一直到經歷了這麼多我還是這樣。如果是病，那估計就是絕症，改不好了。」

「跟患了絕症的病人，是挺不好相處的。」徐賢站在一款女士羊毛衫前，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哈，這話你可說對了，我自己就從不認為我是能有什麼好人緣的傢伙。但就是這副樣子的我都能有幾個朋友，還真是很幸運的一件事。」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徐賢身邊，伸手拿起徐賢手上的價格簽丟掉，輕聲道：「不用看價格，只需要看款式。」

徐賢很是冷靜，臉上也沒什麼感動的神情，「其實我對時尚不是很懂，只是知道價格差不多的衣服穿在身上肯定不差。」

她說完，又拿起那價格簽，把想要帥氣收場的姜俊昊完全晾在一邊。

店內一時間寂靜無聲，只有衣架之間的磕碰發出輕微的響動。許久，姜俊昊這才緩過勁兒來，「聽了我這麼多事，不如說說你吧。」

徐賢不安的捋了下耳邊的髮絲，「我的？」

「嗯，你喜歡什麼書，喜歡什麼人，喜歡什麼運動，喜歡什麼音樂，理想型等等。」念出了一大串問題，姜俊昊還不忘小聲提醒道，「別忘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看了眼身邊搞怪的男人，徐賢重新看向面前的衣架，一件件順著和姜俊昊相反的方向挑了過去，「書是自我開發類，喜歡的人是潘基文，運動我並不在行，但很喜歡跳舞，音樂的話是鋼琴曲……」

「理想型呢？理想型！」姜俊昊搶著問道。

徐賢手上的動作頓了下，「約翰尼·戴普。」

「噢，船長……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說不定還能幫你要張簽名。」姜俊昊平平淡淡的說著，讓人看不出真實想法，他依舊站在徐賢身邊挑挑揀揀，似乎對女性時尚很有心得。

徐賢偷瞧了姜俊昊一眼，建議道：「還是說說你吧。」

「說什麼？」

「就是你剛才問我那些。」

姜俊昊輕笑了一聲，娓娓道來。

相比過去，他們此時的相處是輕快的，用有說有笑來形容兩人之間的交流已經有些不足，或許相談甚歡這個詞更好一些。難得的是，他們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而不是當初那樣，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有一個人是失敗者，而另一個則是勝利者。

沒有說不完的話，也沒有問不完的問題，當兩人走出店舖，姜俊昊親自把店門鎖好，今天的一切也正式進入了尾聲。

「我不喜歡眼淚。」姜俊昊沒頭沒腦的說道。

「我也不喜歡。」徐賢難得和他有了共同點。

「那我們就在這分開？我往那邊。」姜俊昊用食指指向徐賢身後，然後又用大拇指指向自己背後，「你往這邊。」

徐賢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路燈正在他腦後，暖黃色的燈光傾瀉下來，讓她瞇起眼睛。這一幕，簡直就和當初在舞台上時一模一樣。

「好。」她低下頭，輕聲應道。

「那我們這就告別？」姜俊昊沉吟了下，「握手還是擁抱？」

徐賢呵地笑出了聲，「隨便你。」

張開雙臂還是伸出一隻手？這是一道十分困難的選擇題。男人拖家帶口之後顧慮可真不少，但現場那些繼承了慇勤期盼的目光卻又是無形的壓力。總而言之，從最開的曖昧到現在，似乎還真就不差這臨門一腳了。

姜俊昊張開雙臂，踏前一步，抱住了徐賢。

他很高，這是徐賢的第一個感覺。她的頭頂似乎能頂到對方的下巴，所以她刻意偏離了幾公分。沒穿高跟鞋出來真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他的胸膛和想像中的很不一樣，有些硬，但卻很暖和，隔著衣服好像還能聽到他的心跳。

不久，兩人分開，徐賢握了握姜俊昊伸出來的手，心中五味參雜。

這是最後一次，並不是他們所謂的第一次。他們應該不會再有機會那樣輕鬆的交談，或者說在徐賢的逛街邀請名單中姜俊昊永遠不會是被寫上名字的那一個。他們交錯而過，各自順著面前的方向前行。走出不遠，徐賢還是回過了頭，看著那慢慢遠去的背影。

她想知道他的更多秘密，只是洩露更多的，卻是她自己。

只是一眼，她便重新轉過身，那身藍色連衣裙裙角上的流蘇，微微飄蕩。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宿醉

為期四個月的行程終於宣告結束，姜俊昊委實輕鬆不少，在隨後的聚會上他也難得放開了一次，無論是誰都來者不拒，酒水一杯杯下肚，不行了就到衛生間去一口口嘔吐。做女人的好處此時方才顯現出來，剛剛成年的徐賢架不住滿桌人的勸說也喝了幾杯，可能是因為體質的關係，臉頰上立刻就變得通紅，一眾好不容易能跟少女時代成員近距離接觸的大叔們總不好真的強迫人家小姑娘喝酒，更何況坐在她身邊的那個「前夫」也不是什麼善茬，開啟群嘲的同時總不忘開反擊風暴，不停的幹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勾當。

開局剛剛半個小時姜俊昊就已經不清醒了，實際上他是一個難得酒品出眾的傢伙，除了迷離的眼神和總是慢了半拍的反應，他對某些情緒的敏感也大大降低。當徐賢紅著臉在滿桌人的鼓動下跟他喝了一杯交杯酒，並未感覺有什麼特殊的姜俊昊忽略了對方越發明亮的眼神，後半程壓根就趴在桌子上不肯起身的他，也根本不知道是誰一直在他呻吟的時候給他餵水，乃至於親自起身，去老闆娘那小聲幫他要了一碗解酒湯。

一行人鬧了很久，直到天邊現了魚肚白方才偃旗息鼓。

昏昏沉沉的結束了聚會，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家，當姜俊昊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卻只感覺到頭痛，宿醉就好像昨天盡情狂飲的懲罰一樣，胃部的灼燒感也不停的湧了上來。但藝人的行程卻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兒而中止，不久後姜俊昊趕到明洞某酒店參加了電影的首映發佈會，經過化妝師的巧手，他又重新神采奕奕起來。

劇組的生活相對封閉，沉浸在角色和表演中的姜俊昊很大程度上忽略了自己的影響力，雖然一個影帝頭銜已經足夠全首爾的媒體在此聚集，但早已落下帷幕的打榜大戰直到今天還是一個熱門話題。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坐在台上的姜俊昊是迄今為止在美國流行樂壇站穩腳跟的第一人，這個成績可要比他如今的影帝頭銜耀眼的多。

姜俊昊雖然人不在美國，但流行音樂無愧於世界第一稱為的美國音樂圈早就衍生出了很多可以引領全世界的先進機制，只要音樂夠好，不走偶像路線的歌手們不管曝光率如何低迷，也總是可以在眾多優秀作品中殺出一條血路。

專輯的同名單曲《今夜我想哭泣》在成績爆發之後取得了鄉村界的一種好評，而並沒有做為主打的《Need You Now》，靈魂樂和富於感情表達的70年代的獨特風格在排行榜單上獨領風騷。CAA通過索尼音樂隨即將這首歌曲另行製作成單曲發行，誰知道一經發售便賣出了超過三白金的好成績，重新發行的單曲更是刺激了網絡音源下載，該單曲的數字下載量飆升百分之一百六十二，近十六萬次，創下了自2003年尼爾森音樂統計開始記錄數字下載量以來最高一周記錄。

雖然這並非是姜俊昊首次在美國突破了某個歷史記錄，但具有象徵意義的是，這一次他可沒有和來自亞洲本土的歌手較勁，而是在美國音樂圈內，和一幫地頭蛇競相角逐。

驚喜還未結束，首次發售並未取得耀眼成績的《今夜我想哭泣》自第一次有收錄品登陸Billboard HOT100榜單之後僅僅停留了十六周便退出榜單，但重新製作的單曲一經發售，《Need You Now》便以崛起之勢重新回到榜單上游，經過一系列起伏，最好成績至第二位，連續在榜最高紀錄十八周，累計在榜周數卻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三十四。美國著名音樂雜誌「滾石」甚至為此專門開闢專欄，標題就是「鄉村音樂重獲新生」，文章中列舉了泰勒·斯威夫特，鄉村組合lady ante ellum等近幾年來知名的鄉村類歌手，甚至還寫到，「我無法相信，一個來自韓國的陌生面孔居然用鄉村音樂讓美國人吃了一驚，難道無論是誰都可以通過鄉村音樂站穩腳跟了麼？」

這句話聽在耳中可能有些諷刺，但筆者只是借此抒發他對鄉村音樂重新成為流行音樂主流的感歎，最關鍵的是《Need You Now》仍然在榜，累計在榜周數已經快要突破三十五這個數字，換句話說，只要這首單曲多在榜一周，亞洲方面關於登陸歐美樂壇的歷史記錄都要刷新一次。這種正在而且不斷刷新歷史的感覺，讓一向比較淡定的姜俊昊都感覺興奮異常。

「我知道你對這個消息很吃驚，但你當時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這個消息詳細的告訴你，畢竟這也算是一個刺激。」

在此之前，姜俊昊從金永旭那裡得來的消息只是專輯銷售的不錯，榜單上排行的不錯，口碑不錯的三個「不錯」而已。

發佈會進行了一個小時，關於電影的問題實在是少的可憐，記者們拚命想要知道姜俊昊會不會盡快回到美國發展，他的下一張專輯什麼時候發行，回到韓國會不會發行專輯等等一系列問題。突然湧來的好消息就像宿醉一樣讓人呆滯，卻還好像那頭痛一般告訴姜俊昊，這一切都是事實。

一直到這種激情稍有退卻，製作人李東國便重新把視線調整到即將上映的這部電影上，關於T.O.P和姜俊昊之間演技雌雄的問題已經隨著一個接一個的好消息逐漸淡化，換而言之，姜俊昊在美國樂壇取得的成績已經足以讓所有韓國歌手抬頭仰視，無論這部電影的票房如何，在這場陰差陽錯的媒體炒作中，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有記者讓姜俊昊為《大叔》的票房成績做一個簡單的預測，他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丟出了一個算是保守，卻又火藥味十足的答案。

「可能會超過五百萬。」

五百萬，對於一個曾經主演過超過千萬人次觀影影片的主演來說，這的確是一個保守的數字。但「走進炮火中」觀影人次最終卻鎖定在三百八十萬這個數字上，雙方做為對手，姜俊昊此舉無異於告訴對方，我們贏定了。

隨著宿醉反應的消失，這天的行程也宣告結束，事業上的欣欣向榮讓姜俊昊有了個絕好的心情。但幾天之後，站在自家臥室門口卻不得入內的姜俊昊必須承認，他那天的「放蕩」行為，必定會帶來這種類似宿醉的麻煩後果。

這天姜俊昊回到家中，看著玄關處地板上擺放的高跟鞋很是興奮，最近的這些好消息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分享，而鄭秀妍卻因為日程原因和他難得相聚。他走進屋內，聽到廚房有些響動，臉上的笑容便又燦爛了幾分。印象中除非心情不錯或者是和自己打賭輸了，鄭秀妍是絕對不會進廚房半步的。

他靠在門邊，抱著雙臂看那正在菜板前料理食材的女人，燦爛的笑容漸漸收斂。

鄭秀妍回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回來了？」

「嗯。」姜俊昊應了一聲，順勢放下雙臂，靠在門邊上的姿勢，也漸漸接近了立正。

鄭秀妍手起刀落，「咄」地一聲，讓姜俊昊心下一驚。她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盯著他，讓姜俊昊心裡發毛。

「怎麼了？」姜俊昊結結巴巴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俊昊你真是很有魅力呢。每個和你有過一段的女孩都對你念念不忘，上周學日語的時候老師特地給我們放日本的綜藝節目，嘉賓是堀北真希，主持人問她最難忘的一段戀愛，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看起來，她還沒有釋然呢。」

鄭秀妍收回目光，重新料理食材，密集的「咄咄」讓姜俊昊心中忐忑。

「幾乎每個和你有過一段的女孩，都會對你念念不忘，仔細想想，不管是我的兩個前任，還是我自己，好像都沒有被你猛烈的追求過。噢，寶兒前輩應該是例外，」說到這，鄭秀妍自嘲的笑了一下，「真是覺得諷刺，不管是在戀愛還是在事業上，她都是我的前輩。」

她又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姜俊昊，笑著問：「其實對於你來說，勾搭女人，是再輕鬆不過的一件事兒吧？」

姜俊昊的大腦從沒有一刻這麼好使過，通過鄭秀妍的動作，口氣，乃至於突刺的輕重他飛快地分析出了幾個關鍵詞，念念不忘、猛烈的追求、勾搭女人很輕鬆等。他隱約覺得這些都跟那天的婚紗攝影有關，但這一期應該是在這週末才播出的，除了看放送，鄭秀妍應該沒有任何渠道知道其中的細節。

是徐賢被逼的坦白了？不可能啊，她在少女時代中可是很有地位的。

等等！《我們結婚了》這個節目每一期播出時，好像是有下一期的預告。

打預防針的時間已經被完美錯過，姜俊昊心中懊惱不已，表面上卻是沒什麼反應。

「沒有這回事兒！根本沒有！」他語氣嚴肅地道，「你應該知道我，我絕對不是那種花心的人，而且就算是有了想法，也永遠都只是想法而已。」

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接近鄭秀妍，不管怎麼說都要先把這女人和危險物品隔離開才是。誰知道還沒走近幾步，鄭秀妍便「咄」地一聲把刀插在了菜板上，姜俊昊嚥了口唾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鄭秀妍用圍裙擦了擦手，逕自向外走去。路過姜俊昊的時候只留下一句，「我都切好了，剩下的你來處理。」

第一千零四十章 五好先生

剩下的工作才是一頓晚餐的重頭戲，姜俊昊站在菜板前，看著那些代替他成為刀下亡魂的食材，輕聲歎了口氣。

她真的是準備做晚飯麼？

凍肉被切的血肉模糊，比起肉片更接近肉餡，一部分還打斷骨頭連著筋；蔬菜就片不成片，絲不成絲，就好像是被颱風掃到的草叢，看上去還透著點風中凌亂的味道。姜俊昊只是站在那裡默哀了三分鐘，然後便挽起袖子擔任起了拯救者。當然，除了這些可憐的食材之外，他還需要拯救他自己。

豐盛的四菜一湯飛快完成，除了模特、歌手、演員等身份，他真的可以再找份廚師的兼職。把精心準備的食物逐一上桌，姜俊昊這才走向客廳，無論孰是孰非都打定主意做個五好先生，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去跟女人講道理，那他本身就是不講道理。

此刻鄭秀妍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隻手拿著遙控器，大概每隔十秒換一次台，另一隻手則是抱著雙腿，看上去就好像她整個人都蜷縮在沙發裡。

「可以吃飯了。」姜俊昊坐到鄭秀妍身邊，就好像剛剛廚房裡的一切都沒發生一般。

聽到了提醒鄭秀妍終於停止了機械式的換台，她把遙控器扔在沙發上，站起身逕自向外走去，期間沒和姜俊昊說一句話，也沒去看那溫和的微笑一眼。姜俊昊跟著站起身，對現狀毫不氣餒，一直到在餐桌上和鄭秀妍面對面，他才說了第二句。

「嘗嘗這湯，算是今天的廚師推薦。」

鄭秀妍自顧自的拿起筷子，夾了自己面前的一道小菜，似乎沒聽到他說話一樣。

晚餐一直都在沉默中進行，當姜俊昊放下筷子，留在他面前的已經是個空位置。收拾好了碗筷，他重新回到客廳，電視上正在播出的是金正恩主演的「我是傳說」，講述的是一個豪門兒媳勵志成為搖滾歌手的故事。姜俊昊偶然聽別人說起過這個劇本，因為情節新穎，他甚至還通過金永旭要來了劇本初稿的複印件。他走到沙發的一頭坐下，刻意和鄭秀妍保持了一定距離，還想說說這個故事緩和氣氛，卻沒想到她竟直接起身，走到客廳的另一端席地而坐，戴上耳機聽起了平時壓根不感興趣的交響樂。

並沒有被當做不存在似乎也不是什麼好現象，鄭秀妍表現出來的迴避讓姜俊昊臉色僵硬，他做了會兒心理建設，直接關掉電視機，拿起音箱遙控器把公放打開，價格不菲的音響設備往往能帶來驚人的效果，更別提它的主人還是一個對音質要求比較苛刻的傢伙，渾厚的交響曲立刻充斥在客廳中，已經被寂靜困擾了許久的某人，在此刻心情十分順暢。

姜俊昊閉上眼睛沉浸在音樂中，剛剛想要展露微笑卻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他轉過頭，自晚餐前便沒有對視的兩人，目光終於又接觸到了一起。

「太吵了？」姜俊昊放小了音量。

鄭秀妍依舊沒說話，只是摘下耳機，再度起身離開。她上了二樓，坐在側對陽台一側的沙發上擺弄手機。她臉色並不陰鬱，反而平淡無奇，但有冰山公主之稱的她自然知道，對於自己來說，平淡的表情會自然散發有一種冷意，這種天賦，用在此時真是剛剛好。

「你不說話就沒辦法解決問題。」跟上樓來的姜俊昊看著這一幕，頗為無奈的道。

鄭秀妍依舊對他不理不睬，坐在沙發的一邊，刻意無視他的存在。姜俊昊長歎了一口氣，這才忍住把那手機丟出窗外的衝動，他返身下了樓梯，到一間被改造成運動室的房間踏上跑步機，隨著指示器上的數字越來越高，他跑的也越來越快，時間就這樣在兩人一動一靜之間悄悄溜走，當姜俊昊終於把滿腔的鬱悶發洩了大半，不知不覺間都已經是午夜時分了。

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洗漱完畢，走上二樓正準備上床睡覺的姜俊昊正如此想著，眼前的一幕卻讓他說不出話來。沙發前的茶几上放著兩個枕頭，臥室的門卻已經被嚴絲合縫的關閉，姜俊昊轉動了兩下門把手，發現躲在裡面的女人已經把門鎖上了。

「我們需要談談！」他敲響了臥室的門，一字一句地說道。

出乎意料，臥室的門飛快打開，就好像鄭秀妍早就等在門口，盼著他敲門一樣。

「你知道你剛才為什麼不生氣麼？」鄭秀妍認真地道，「因為你這兒已經覺得你錯了。」

看著指在自己心口上的那根手指，姜俊昊沒有想到今天兩人的第一次身體接觸居然是這樣直指人心。

「是工作，不是對錯。」他依舊耐心的解釋著。

「對，是工作。我承認我嫉妒是因為你帶了徐賢去惠熙姐的店，我也承認我生氣是因為你從沒對我做過這些事兒，我還承認我看不慣媒體和粉絲非把你們弄在一起，就連首映式也是她一個人去，還要跟你走什麼紅地毯！」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製作組有固定的行程你不用非要自己提出點子？難道你不知道這些會讓你在面對我的時候連一個解釋的理由都沒有麼？」她看著姜俊昊的雙眼，停下質問，語氣輕柔了少許，「我知道我不能改變你和其他女人的交際方式，但是我有權利生氣。」

「還有，對不起，今天晚上我想自己睡。」

關上門，鄭秀妍閉上眼睛，她的手依舊撐在門上，沒想到把心裡的話一股腦兒說出來居然是這麼辛苦的一件事。姜俊昊和徐賢讓她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男友無可挑剔的表現和妹妹一直以來的性格都在告訴她那種情況不可能出現，但自己看到的一切卻又讓她忍不住去懷疑。

但不可能又怎麼樣？心裡不爽難道還能一直壓抑下去，直到她感覺自己都要發瘋了的那一天？

臥室內沒有開燈，鄭秀妍摸索著回到床上，她靠在床頭上坐著，雙眼無神地望向窗外。今夜並沒有烏雲蓋頂，反而是月光明媚。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向那並沒有被反鎖的房門，生氣的嘀咕道：「大笨蛋，居然都不知道再試一試。」

她失望地順著床頭滑落下來，躺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腦袋。一道黑影從地板一躍至床上，好在它提前「喵」了一聲，才不至於鑽進被子裡時讓某人叫出聲來。

重新露出腦袋，看著這才出來湊熱鬧的「無名氏」，鄭秀妍的臉色又柔和了少許。自從那女人從日本回來之後，她經常需要面對一種十分尷尬的境況，她一方面想要信任姜俊昊，一方面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壓力疑神疑鬼，特別是越瞭解這個傢伙，她就越發現自己變得敏感。每天都懷疑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妹妹或者前女友發生一些不能說的秘密難道會很有趣麼？別搞笑了，世界上簡直沒有比這更讓人心情糟糕的事兒了！

鄭秀妍看著「無名氏」，一隻手自然的在它背後劃過，「無名氏」也看著鄭秀妍，不時貼心的伸出舌頭舔舔她的下巴，一人一貓就這樣在大眼瞪小眼的同時兼顧著互相安慰，其實如果不是徐賢那麼重視帶回宿舍的「綠眼」，如果不是今天離開時得知了徐賢將以「妻子」身份參加姜俊昊的電影首映式，她也不至於爆發成這樣。

「喂，你幫我去看看他。」

話音剛落，鄭秀妍就已經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她走到門口，以極慢的速度打開了房門，只輕輕開了一道小縫，就把「無名氏」放了出去。房門被重新關上，她附耳在門上，屏住呼吸聽著門外的動靜，入耳的安靜幾乎讓她覺得是這房間隔音太好，她這人一向沒什麼耐性，所以便打開房門，踮著腳尖，走了出去。

窗外月光清亮，房間內的陳設一清二楚，很難想像姜俊昊會放著樓下的客房不去，卻睡在不那麼舒服的沙發上，但看著那橫臥在沙發上的人影，鄭秀妍還是走了過去。

很難想像有人會表面冷若冰霜，背地裡卻貼心暖人，但鄭秀妍卻就是這麼個帶著傲嬌屬性的女人。哪怕是自己的親妹妹鄭秀晶也不能習慣她時冷時熱的性子，心情好了她會又親又抱，恨不得告訴全世界他們姐妹情深，心情不好就會冷著臉，看誰都像是仇人，這時候不管是誰先過來好言相勸都會是被颱風尾掃到的那一個。

不識好人心，任性妄為，胸無大志，鄭秀晶只要是想刺激她，就會說真不知道俊昊哥看上了你哪。鄭秀妍的反應自然是老規矩，心情好便抱在妹妹身上不以為意，心情不好就會冷著臉拳腳相加，毫不留情。

看著男人熟睡的側臉，鄭秀妍當然心軟，首映禮就在兩天之後，一直到坐在電影院裡為止姜俊昊都將面對宣傳期的密集行程。粉絲會、媒體見面會、脫口秀節目等等，錄製十數個小時應該是家常便飯。要說發脾氣，她真是沒挑上一個好時機。

就在沙發前站了會兒，鄭秀妍便轉身回到臥室。「無名氏」被留在沙發邊兒上守著，也不知道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兒它能不能承此重任。一隻手把「無名氏」撈了起來，看著那雙好像老鄰居「綠眼」那般墨綠色的雙眸，「無名氏」非常詫異，難不成這傢伙一直都是在裝睡？

其實，想要緩和關係，傷了對方的面子怎麼行？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首映（1）

姜俊昊睜著眼睛躺在沙發上，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鄭秀妍的時候，那天的她不僅被鏡頭嚇哭，甚至還因為鬧脾氣而拒絕說韓語，擔當老師實在沒有辦法，就把她當成一個麻煩丟給了會說英語的自己。可惜當時的姜俊昊卻沒那麼多歪心思，才導致這麼多年過去，一直到和這個女人走到一起都沒有享受到什麼養成的快感。

現在，她生氣的時候依舊會不分時間、地點、方法的鬧脾氣，心情好了卻是做什麼都行，她依舊是那個需要別人經常逗她開心的麻煩女人，但這份麻煩卻需要現在的姜俊昊去小心珍惜。他不想給對方帶來什麼壓力，但有些事情卻又總會碰在一起。

夜裡，姜俊昊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直到天色濛濛亮起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還躺在沙發上的姜俊昊被金永旭叫醒，昨夜帶來了一陣寒流的鄭秀妍早就飄然離去。姜俊昊睡眼惺忪的下了樓，看到玄關櫃子上放著的兩個三明治才露出笑意，他直接拍掉金永旭企圖染指這些食物的手，小氣的樣子就像是別人碰一下都不行。

午後是《Cine21》的專訪，做為韓國國內最權威的電影雜誌，姜俊昊被戲稱為最少接受該雜誌採訪的影帝級演員。當年第一次被採訪的他還是個新人，只獲得了大概半頁的版面，和如今整整三頁的專訪比起來，當真是不值一提。

結束了專訪姜俊昊還需要出席一個公益行程，所謂的韓國慈善大使絕不是說說而已，在韓國慈善榜單上姜俊昊名列前茅，粉絲會接連組織的慈善活動也獲得了社會輿論的一致好評，甚至有傳言稱韓國紅十字會準備專門為粉絲慈善開闢一個全新的部門，以期更多的人加入進來。

晚餐時間就在公益行程之後的慈善酒會上度過，當姜俊昊終於可以抽出部分空閒時間，卻接到了李東國的邀請。約定地點是一家保齡球館，除了李東國之外還有五六張陌生的新面孔，姜俊昊剛剛到場就和這些人逐一握手，對方遞過來的名片要麼是製片公司，要麼就是韓國電影協會，在影視界，這些人可是比當紅演員和導演更高級別的存在。

結束了一場健康和諧的保齡球運動，姜俊昊還需要趕到sbs電視台錄製一檔早間節目，除了藝人這個耀眼的身份之外，韓國媒體對他的認知開始偏向公益人士，在偶像藝人的轉型道路上，姜俊昊開闢了一個全新的流派。

說說笑笑，時不時在來點幽默，姜俊昊對於脫口秀已經駕輕就熟，雖然姜虎東和李勝基在不久前仍用他在二天一夜裡的倒霉經歷說事兒，但沒人能否認，無論是在什麼綜藝節目上，只要姜俊昊出演，他都沒很多演員的「大牌脾氣」。

錄製間歇金永旭拿著日程表到姜俊昊身邊報備，聽著自己睡不夠四個小時就要趕往首爾市政廳參加另一場慈善相關發佈會的時候，姜俊昊終於忍不住了。

他問道：「不是說後天就是首映禮了麼？你那張小小的日程清單裡難道都沒有留出時間來給我休息？」

「我們沒時間休息了。」金永旭嚴肅的道。

「為什麼？」姜俊昊問道。

「因為我們必須言出必行，上次你說票房成績能達到五百萬，媒體最多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達成。如果到了這個數字，大家皆大歡喜，如果沒有，他們就會用這些事兒做文章。即便在下映之前這部電影的票房達到了你所說的數字，他們也是絕對不會來給你道歉。」

聽起來好像是金永旭在危言聳聽，但他言之鑿鑿的模樣依舊讓姜俊昊也嚴肅起來。

姜俊昊試探道：「沒那麼困難吧？」

金永旭諷刺道：「『走進炮火中』之所以只有三百八十萬的票房，是因為『盜夢空間』在七月、在韓國上映，萊昂納多的吸引力可要比那七十七個學生兵強多了。」

姜俊昊慶幸道：「哥，我們是八月檔期，再有一周『盜夢空間』就下映了。」

金永旭挑起了眉毛，「隨之而來的是『敢死隊』，李連傑、史泰龍、威利斯等等，你覺得他們的票房號召力怎麼樣？」

姜俊昊嚥了口唾沫，即便是馬龍·白蘭度青春再臨也絕對不能保證在和這些傢伙正面競爭的情況下票房成績還不受影響。他輕歎了口氣，喃喃道：「我們國家的本土電影保護制度哪去了……」

「你是別指望了，保護份額從08年下調到百分之二十，今年只有九月中旬到十一月中旬。想要靠著保護份額提高票房，咱們是別想了。」整理了這些近來才開始關注的數據，首映臨近的緊張讓金永旭越發覺得票房堪憂，看到只是輕輕感歎又有點怨天尤人的姜俊昊，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小子也是，以後如果不瞭解這些，就別放什麼豪言！」

聽到這話，姜俊昊笑了起來，「說到放豪言我已經有人墊底了，權相佑前輩不是說他們的電影不輸給『實尾島』和『太極旗飄揚』這些千萬人次的電影麼？結果票房只有人家的三分之一，影片質量就是兩個超人帶著七十五個學生兵。」

金永旭危言聳聽道：「小心點，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你！」

「不會，皮爾斯都走了，我還擔心什麼？」

看著姜俊昊的笑臉，金永旭一點都沒感覺到那種勝券在握的胸襟氣度，反而是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來的努力都做了無用功。看看這個傢伙，哪裡感受得到什麼大戰將至的緊張氣氛？

他又危言聳聽道：「小心他回來找你！」

姜俊昊聳了聳肩膀，「那樣的話，倒霉的是你。」

錄製重新開始，三位主持人見到姜俊昊都是笑臉相迎，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成為了韓國最具代表性的當紅藝人，更是因為在私下見面時他沒什麼大牌脾氣。韓國娛樂圈有史以來的等級制度正在他面前化為無形，如果他還能保持這種謙虛和善的態度，沒有十數年間成就的優秀涵養，可是萬萬做不到的。其實姜俊昊更像是他口中的皮爾斯，好像那種只會給朋友帶來麻煩的老朋友，如果關係不夠親密，無論誰都沒資格享受他的惡作劇。

結束了錄製之後姜俊昊直接住在了電視台，第二天一早他就趕往了首爾市政廳，和一個剛剛才知道名字的長官式大人物在數十台相機前微笑著握手，五個小時後他又出現在明洞的一家樂天百貨商場，為其每年一度的慶典式活動添加人氣。一直到天色再次暗淡下來，他才有機會在保姆車上補眠，為明天的首映式養精蓄銳。

首映式的地點定為忠武路的明寶電影院，大部分影迷都說這個首映地點才適合姜俊昊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想想幾年前在樂天電影城的首映禮，無論是規格和規模都無法和今天相提並論。

當年只是在影院內不足三十米的紅地毯如今已經變成了戶外超過五十米的紅地毯；當年需要劇組大半工作人員才能填滿的劇場如今卻要另外開闢一個劇場才能讓所有工作人員在同一時間共同觀影。

不管是到場媒體的數量還是關注這部電影的影評人都達到了當年的兩倍以上，首映還有三個小時才能開始，現場的情形看上去就已經彷彿一個小型頒獎典禮的現場，而且說不定比那還要熱鬧。

前來採訪首映禮的傳統媒體已經在場外開始忙碌，這些素材將會出現在韓國所有有關娛樂消息的報導中，不管是粉絲會還是電影發佈會，甚至某個綜藝製作組為電影宣傳製作的特輯，全都無法媲美首映這種傳統且能全方位轟炸的宣傳模式。

這部電影將會證明他並非是曇花一現的爆發式影帝，也將證明這個年僅二十五歲的演員將會在實力派演員的道路上繼續前行。金永旭在清晨叫醒姜俊昊，第一句話就是，「今天是你的大日子。」

「哥，這邊，我帶你過去。」明寶電影院的特大型觀眾廳內，姜俊昊第一時間找到了剛剛經過紅地毯，走進影院的劉在石，「給你的位置早就準備好了。」

劉在石驚訝於親自出來的姜俊昊，問道：「你不去準備麼？這些事情交給工作人員就行。」

「一個人在後面待機很無聊的，不如出來見見朋友，也不用那麼緊張。」姜俊昊笑著回答道。

兩人在觀眾廳內穿行，相比媒體進場藝人的親朋好友總要早到一些，當劉在石看到了正跟沈昌□熱絡交談的李孝利，絲毫都不感覺驚訝。他只是拉了拉姜俊昊的胳膊，問道：「你該不是把我和她安排在一起吧？」

「不行麼？在石哥和孝利姐不是『國民兄妹』麼？」

劉在石尷尬的抹了抹鼻子，輕聲道：「其實很多時候做哥哥的都不願意見到妹妹。」

「在石哥，這裡。」

還沒等姜俊昊再說些什麼，眼尖的李孝利便注意到了這邊的劉在石，姜俊昊有幸近距離看到劉在石由尷尬怯懦到笑臉相迎的變臉絕活，心中更是驚歎於對方的演技實力。

他熱情地道：「孝利也來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麼？」李孝利帶著笑眼說道，「昨天還給在石哥你發短信來著，你怎麼都不回復？」

劉在石的臉色僵硬了幾分，連著說：「這不是沒看到麼，要不然我怎麼會不回你的短信！」

李孝利帶著笑臉，不管劉在石的解釋，直接對姜俊昊道：「俊昊啊，看著點，如果以後有人不回你短信，要麼就是你過氣了，要麼就是不想搭理你。其他理由都是借口，不能相信。」

李孝利的言下之意足以讓任何人都大感吃不消，一方面明白她這可能只是玩笑，一方面又怕她真的這麼想，去解釋又欲蓋彌彰，不解釋又顯得自己坐實了她說的話。讓人不上不下的，似乎是這位姐姐的絕活。

劉在石標誌性的無語表情和電視上一模一樣，近距離看到更是引人發笑，好在姜俊昊先是笑出了聲，才沒讓這幾人之間的氣氛尷尬起來。

他看向沈昌□，嚴肅道：「好好看電影。」

他又看向鄭允浩，語氣依舊嚴肅，「什麼都別多想。」

氣氛剛剛有些凝重，李孝利就在一邊道：「允浩啊，你和在石哥換個位置，原來有昌□在已經讓人心情很好了，但身邊多了個老男人，難免有些影響心情。」

就這樣，劉在石一臉無語的和鄭允浩換了位置，成為了被嫌棄的老男人，而李孝利則是左擁右抱。招待工作並不繁忙，把金希澈和利特帶到固定的位置之後，姜俊昊又到觀眾廳門口去簽收了花籃。安聖基雖然不能親自到場，卻還是囑咐經紀人把花籃直接送到姜俊昊手中，容不得半點紕漏。

和到場的藝人相比，祝福短信明顯來的更多，因為實在沒有時間，姜俊昊只好把手機交給助理，讓他代替自己一一回復。

「我剛才去了一圈後台，結果他們說前輩你在這，難道你不需要休息麼？」

聽到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姜俊昊回過頭去，眼前的女人看上去依舊像是個大學生，而且還是一言一行都足以成為學生會長的那一種。

「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很緊張。」姜俊昊興奮地道。

「幾乎所有人都告訴我今天是個大日子，所以今天就是我的大日子。」

又是秘密麼？

看著已經轉回頭去引路的姜俊昊，徐賢想知道他的更多秘密……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首映（2）

一點簡單的瞭解純粹是撫慰好奇的慾望，從姜俊昊口中溜出來的訊息叫人一知半解，這當然不能餵飽徐賢的求知慾。

她追上幾步，和姜俊昊並肩而行，「前輩也會緊張麼？」

「當然。」姜俊昊痛快的回應道，「只是別人緊張的時候會想喝水、想上廁所、手抖、腦袋一片空白……我緊張的時候是會很興奮，但卻不全都表現出來。」

他看向徐賢，神秘地道：「這一點就和你一樣。」

「我？」徐賢驚愕。

「是，真實想法都在心裡，表面上卻什麼都不露出來。如果說我是為了面子必須保持鎮定和幼稚的話，那你就是被規矩和認知所束縛。所以，我是努力保持，你是被束縛，從字面上來說我要比你好一些。」

這解釋再度讓徐賢有了皺眉頭的跡象，姜俊昊停下腳步，轉過身，雙手把住徐賢的雙肩，微微低下頭，直視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這麼說，如果不是跟你在一起拍攝節目，我們見面的機會大概就只有偶遇、家族演唱會、家族專輯等等。秀妍跟我都難得相處，你們的事業也蒸蒸日上，估計沒有時間能隨便出來聚聚，喝杯咖啡什麼的。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所以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不喜歡繞來繞去的說話。我們不妨都放開一點，畢竟難得見上一次。」

徐賢又不說話，姜俊昊卻不以為意。

「你不說話？那我當你默認了。」他站起身，摸了摸下巴，「是不是看起來有點自作主張？對不起，我緊張的時候就是這樣。跟我來，這邊還有前輩需要你去打招呼。」

姜俊昊重新在前面引路，徐賢刻意落後一步在後面跟著。和這男人相處就需要冒上各種各樣的風險，交談時就好像是面對什麼心理學碩士，一言一行都需要小心翼翼。

人們總是期盼別人的更多理解，但卻絕對不是瞭解。被人觸及心底那最柔軟的一塊兒，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你這次的座位是在我旁邊，沒問題吧？」依次問候了在場的前輩，姜俊昊帶著徐賢來到觀眾廳的最前端，「製片方太過擔心票房，決心無所不用其極。如果你覺得跟我坐在一起很麻煩，我可以出面交涉一下，但成功與否我不保證。」

那上揚的尾音就好像男人極力想在女人面前表現自己的開朗和幽默，這樣的姜俊昊還真是十分少見。想到這是他緊張的表現，徐賢會心一笑，然後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不錯。」姜俊昊舔了舔嘴唇，第一次在徐賢面前有點手足無措，「你應該知道紅地毯的設計是你跟我在一起走吧？」

「是。」不知道姜俊昊為什麼提起這個，徐賢疑惑地點了點頭。

「取消了。」

隨著他說話時的手勢，徐賢感覺心中一沉，她問道：「為什麼？」

姜俊昊誠懇地解釋道：「一點私人原因，說實話我很抱歉，我知道這麼做會讓你有些不舒服，但是我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

徐賢試探的問道：「秀妍姐？」

姜俊昊沒有回答。

答案已經被默認，徐賢似乎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成人之美的點頭微笑，表示自己毫不在意。另一個，則是表達自己的憤怒。她點了點頭，臉頰微微鼓起，口型好像是個「噢」。姜俊昊感激的扶了下徐賢的肩膀，然後便離開到後台準備接下來的紅地毯儀式。坐在前排的位置上，周圍都是空蕩蕩的，主創人員需要完成最後的入場儀式，孤零零的徐賢只能等待。

電影院外，自姜俊昊和主創人員登上紅地毯的那一刻起，歡呼聲就不絕於耳，他微笑、招手，看上去流於形式，實際上也是中規中矩。比起姜俊昊的駕輕就熟，共同入場的其他人就顯得不那麼專業，少有紅地毯經歷的金賽綸左顧右盼，很是享受現場的歡呼聲。而牽著她手的李楨凡則明顯是非常緊張，他面色嚴肅，聽著滿場的歡呼居然連微笑都十分欠奉，腳下不說健步如飛，卻也比正常速度快了許多。一老一小就這樣在紅地毯上構成了一副有趣的畫面，一個想要慢些，一個想要快些，沒有協調的兩人難免會拉拉扯扯，讓整個主場隊伍都走走停停的。

沒走出十米，姜俊昊就接替了李楨凡的工作，他乾脆蹲下身把金賽綸抱了起來，讓現場的尖叫聲更勝一籌。

抱著姜俊昊的脖子，環顧了四周的金賽綸湊到他耳邊問道：「這是嫉妒？」

「對，這就是嫉妒。」姜俊昊笑著點了點頭。

金賽綸又看了眼不遠處聲嘶力竭的粉絲們，紅地毯此時已經行至中段，她盯著姜俊昊的臉頰，說道：「那我應該讓他們更嫉妒一點。」

話音剛落，姜俊昊就感覺左邊臉頰上被人親了一口，他目瞪口呆的看向金賽綸，耳邊是更高分貝的女高音。事出突然，記者們都沒來得及舉起手中的相機，無數鏡頭脫離了固定區域集中過來，卻只是拍到了姜俊昊瞪圓了眼睛的一幕。

閃光燈讓姜俊昊回過神來，他看著面前揚起笑臉的金賽綸，剛「呵」地一聲笑出來，右邊臉頰上居然也被她親了一口。

「你到底想幹什麼？」

「給鏡頭一個特寫。」

姜俊昊無奈的搖了搖頭，感歎著早熟的女孩，真是太能帶來驚喜了。

進入電影院，李楨凡還是有些不能適應，看著還能抱起金賽綸並和他有說有笑的姜俊昊，感歎道：「當初看他在大鐘獎的紅地毯上脫衣服時，我就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用這樣的演員，太藝人了。」

大鐘獎這麼多年來也就只有那一年被姜俊昊用脫衣服的形式在紅地毯意識上別出心裁過，而在那之後為了阻止其他藝人跟風效仿，韓國各大頒獎典禮的主辦方在發佈邀請時都會要求明星們如果有特殊的「行走方式」必須先跟主辦方報備，可想而知當年的那次脫衣事件給他們留下了怎樣的印象。

「我和你不一樣。」李東國笑著道，「當時我就覺得，要找人拍電影，也要找這樣會秀的演員。」

李楨凡想要抱以笑容，卻因為緊張沒全笑出來。

他望著姜俊昊走進後台的背影，喃喃道：「希望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自08年被消減的韓國本土電影保護法案對電影行業造成的衝擊十分巨大，僅是09年底，就有五家知名電影製作公司宣佈財政赤字，在今年韓國本土電影的行情仍不明朗，僅從上半年的票房分析，到年末為止電影製作公司的財政赤字還將擴大，如Showbox以及SH等韓國頂尖電影製作公司將會成為損失最大的電影投資商。

身為電影人的李楨凡對於這些現狀可謂有切膚之痛，財政赤字代表著接下來韓國電影投資商在作品上的投資會大大縮減，在這種時候如果一部作品宣佈虧損，他的職業生涯也將受到巨大打擊。

李東國拍了拍李楨凡的肩膀，沒有說話，僅僅是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觀眾廳內，孤零零的徐賢總算是有了一個能說話的人，按照常理經紀人一般不會出現在首映禮觀影的第一排，但金永旭卻是與眾不同。

在徐賢的有意引導下，金永旭還是被套出了些許內幕，關於《梨泰院殺人事件》這部電影徐賢知道的不多，網絡上的猜測也僅僅是捕風捉影，不過當年那場兵役風波她卻是一清二楚，姜俊昊診斷為精神問題免除兵役，因為這個當初還鬧了好一陣子。得知他因為過度入戲居然產生過生理反應，徐賢難掩驚訝的神情。

「前輩的那種狀態，很可怕麼？」她問道。

「豈止是可怕，跟他在一起簡直就是在拍攝驚悚電影，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能出來嚇唬嚇唬你。」看金永旭誇張的樣子，似乎是對當初心有餘悸。

「如果只是嚇人的話，那也沒什麼。」徐賢嘗試著理解。

「不單單是嚇人，因為那種情況下俊昊的精神狀態會很不穩定，誰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做些不好的事。」金永旭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措辭，「其實當初只要是片子太壓抑了，全程都是緊繃繃的，從沒有給人那種發洩似地爆發點，但這一部不用，他演的是個英雄。」

徐賢問道：「所以，那種反應沒再出現過了？」

金永旭有些遲疑，「呃……情況好了不少，畢竟演員的事情我也說不清楚。其實只要看看他現在的狀態就知道了，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

徐賢笑著點了點頭，知道對方有所隱瞞也不再追問，金永旭的能力在公司內雖然被交口稱讚，但是在女人面前似乎口風並不嚴謹。公司對於姜俊昊以精神問題規避兵役義務態度曖昧，畢竟沒人會去喜歡一個精神病。姜俊昊的醫療檔案受到醫患保密條例的嚴格保護，所有想要探知真相的記者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警告。在姜俊昊這個項目上，公司的重視程度一直高於其他項目，這裡包括少女時代，甚至是東方神起。

觀眾廳內人聲鼎沸，當大門緩緩關閉，每個觀眾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台。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首映（3）

好不容易讓金賽綸帶著笑臉離開，姜俊昊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大叔》是一部以血腥和暴力鏡頭被確定為R級的十九禁電影，剛剛才過了十歲生日的金賽綸當然無緣首映觀影。看著那位中年經紀人如同哄騙小蘿莉那般企圖說服金賽綸離開，姜俊昊在心底就為對方捏了把汗，如果他知道這小傢伙的手中有一對逼真的眼球模型，不知道會不會當場就暈過去。

中年經紀人在過道的最後一個轉角還不忘給姜俊昊投來感激的一瞥，姜俊昊善意的揮了揮手，想要給那個注定命運多桀的中年男人最後一點溫暖。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蘿莉群體中，他似乎有著很不一般的人氣。

感覺到手機的震動，姜俊昊點擊開短信，看到那簡明扼要的三個字，會心一笑。

「首映禮？」感覺尷尬的時候，鄭秀妍從來都簡言意駭。

「嗯，就快開始了。」毫無營養的對話是沒對戀人的必修課，姜俊昊對此很是熟悉，沒到三十秒他不出意料的收到一個「噢」字，這是鄭秀妍在告訴他，快些找個話題。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麼？」

「我十二歲的時候？」

「嗯，我有個問題很好奇。為什麼被鏡頭嚇哭了的你，一見到我就不哭了？」

那邊許久沒有回音，姜俊昊回到待機區，和所有主場人員站在一起，手上卻依舊拿著手機。

「你真想知道？」

鄭秀妍不是一個愛賣關子的人，一般見到這句話，接下來的回答就一定不是姜俊昊想要看到的。但心中實在是太過好奇，他還是回復了一句。

「是，我真的想知道。」

短信剛剛過去，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一是因為你說要帶我去吃好吃的東西，對於小孩子來說，不管男女，一般聽到這個就不哭了。」鄭秀妍開門見山，說到一半卻好像猶豫起來。姜俊昊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催促著，「還有就是，你當時看起來像是一個超大號的『芭比』。」

「芭比」？姜俊昊還沒反應過來這詞兒是什麼意思，鄭秀妍就已經掛斷了手機。

難道是說專門給女孩子玩的那種「芭比娃娃」？一想到那些每天都被扒光衣服，並換上衣服的赤裸木偶，姜俊昊就覺得一陣惡寒。還沒等他習慣這個富有衝擊性的答案，鄭秀妍再次發來一條短信，而這一次，她終於寫的完整了。

「祝，首映成功。」

姜俊昊嗤笑出聲，沒再去管那極其傷他自尊的形容詞。

無論首映儀式多麼吸引眼球，紅地毯上的星光燦燦並不比電影本身更吸引人。影視界內曾經流傳過一種定論，說是這首映式就好像經紀公司推出女子組合，聲勢越浩大，越證明這組合能出來見人。當主創一行人站在滿場數百名觀眾的面前，他們要的，可不僅僅是電影能出來見人那麼簡單。

在結果即將揭曉的那一刻，緊張是最正常不過的情緒，今年電影行業不明朗的前景讓李東國和李楨凡承擔了巨大的壓力，早在進場之前李楨凡就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而李東國站在眾目睽睽之下頭頂也早就見了汗，他握著麥克風，聲音有些顫抖，讓人揪心地完成了最初的介紹環節。

看到他還能穩穩的站在那裡，就連姜俊昊都替他鬆了口氣。兩個年過四十的男人，又怎麼會是看到人多便緊張兮兮的菜鳥？在不景氣的大環境下，最受打擊的便是自信，除了電影和家庭便一無所有的兩個男人等於是被人強推著加入了一場豪賭，贏了便是促進韓國電影產業復興炙手可熱的當紅人物，輸了就把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事業付諸東流，在這樣的時候，緊張到說不出話來，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按照發言順序，下一個就是導演李楨凡，固定流程也就是說些拍攝趣聞，以及吹捧似地評價一下演員的表現。看他那緊繃著的表情，想要讓他把這些說的有趣，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姜俊昊拿起了麥克風，在這種時候，也就只有藝人，才能讓現場「秀」起來。

「在首映式之前我和李東國製作人碰過面，討論了一下關於首映式上的發言、主持人，還有邀請嘉賓這些瑣碎的問題。」姜俊昊的「搶話」讓鏡頭瞬間擊中在他身上，李楨凡愣愣地看著他，不知所措。只見他向前走動了幾步，又說了起來，「其實談談演員的表演，說說拍攝的趣聞，還有談談對電影的感想這些環節真的是很無聊。別驚訝，我說的就是你們一直都知道，卻又不肯說出來的。」

他重新站定，面帶微笑，「所以，我們不如度過這些無聊的環節，找一些大家感興趣的話題來說說……比如，我。」

招牌似地的自戀宣言讓很多人輕笑出聲，對他接下來的「秀」更加好奇。

「大家都知道，對一個人好奇就是要問問題，我一個人在這裡自問自答也不好看，所以我需要一個MC。但是，今天我們沒請MC。」

坐在第四排，和其他觀眾同樣好奇的劉在石只覺得脖頸後一陣涼風吹過，而接下來發生的，也證實了他的預感。

「在和李東國製作人討論MC人選的時候，我恰好看到了邀請名單上在石哥的名字，所以我就想，既然我們有國民主持人來參加首映禮，為什麼還要花錢找什麼MC？」姜俊昊看向觀眾席，惡作劇似地的笑容讓人自然地緊張起來。

「在石哥，該你上場了。」

現場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劉在石身上，中間跟他隔著一個鄭允浩的李孝利還小聲問他說這是不是特別準備的suprise。劉在石面上微笑，心中苦笑，站起身，簡單的整理了一下領結，就走上了台去。

姜俊昊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著遞給劉在石麥克風，劉在石走上來，給了他一個擁抱，耳語道：「你最好解釋解釋。」

兩人的腦袋換了一邊，又擁抱了一次，姜俊昊簡明扼要地道：「江湖救急！」

劉在石接過麥克風，小聲道：「即興發揮我一般收兩倍的出場費。」

不給姜俊昊反駁的機會，劉在石轉身面向觀眾席，先是鞠了一躬，以禮貌著稱的他立刻便得到了全場的回應，掌聲接連響起。這不同尋常的首映式採訪環節，讓在場的影評人以及記者們都大感新鮮，有的兩兩交頭接耳，有的面帶好奇靜等下文，當然也不乏面色不渝，缺乏娛樂精神的老古董。

有人攪局，台上的氣氛便活泛起來，李東國立刻上前幾步給姜俊昊遞了麥克風，推開時還隱蔽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做的很好。眾目睽睽之下，劉在石和姜俊昊完全沒機會進行溝通，他們只能隨機應變，沒有了固定安排，可以給出更多驚喜也說不定。劉在石只是在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就注意到了坐在第一排上的徐賢。

「俊昊，如果讓你選一個人問他對這部電影的感覺，你會選誰？」

國民MC的第一個提問就是這個？姜俊昊剛剛面露疑惑，還沒接話，就又被搶白。

「我幫你選了一個。」

姜俊昊看著劉在石走到徐賢身前，微笑著的表情這才徹底僵掉。他只見徐賢連忙起身，對著劉在石鞠躬問候，字正腔圓的「您好」瞬間便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姜俊昊只能看著劉在石把徐賢帶到台上，暫且不說他這位「妻子」的綜藝感猶如財經頻道的客座教授，單是他想要保護對方免受炒作困擾的好意，剎那間也變了味道。

劉在石對姜俊昊自作主張的行為不是很樂意接受，但這一點，在觀眾廳內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是一場「秀」的觀眾們當然看不出來。

劉在石看向姜俊昊，挑釁著問道：「成為有婦男感覺怎麼樣？」

姜俊昊毫不示弱的不單單只有眼神，他反擊道：「你敢說不好麼？」

早就做過了新郎的劉在石當然不敢說不好，兩個有婦男面對這種問題肯定是半斤八兩，劉在石猶如霜打茄子一般蔫掉的表情，讓笑聲響徹全場。

「好，我們重新開始。」他自說自話，除了從霜打茄子到神采奕奕的變臉絕活，自我催眠的能力也是一絕。

「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姜俊昊怎麼能窮追猛打的機會？

「什麼問題？」劉在石裝糊塗道。

「就是關於成為有婦男感覺。」姜俊昊狡猾的笑著，看了眼站在身側，面色潮紅的徐賢，落井下石道，「當著弟弟妹妹的面，做哥哥的總不好撒謊吧？」

劉在石嚥了口唾沫，看了看給他感覺無辜又純潔的徐賢，欺騙這樣的女孩，總會讓人很有罪惡感。他慈祥的問道：「徐賢真的想知道？」

不等別人動手，姜俊昊就已經把麥克風遞到徐賢的嘴邊，無論是親疏遠近還是舉止相貌，徐賢都沒理由不站在他一邊。他看著徐賢，表情也盡量慈祥起來，只是突然成為焦點的徐賢卻欲言又止，讓他隱隱有些不安。

徐賢不羞澀不謹慎不古板，認真的點點頭，說道：「其實比起劉在石前輩，我更想知道俊昊哥怎麼想。」

「為什麼？」姜俊昊失聲問道。

「怎麼，不能說麼？」徐賢的語氣聽起來無辜，望過來的眼神更是好奇中帶著期待。

姜俊昊木訥的張著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半是慶幸，半是幸災樂禍的劉在石在一旁添油加醋：「如果俊昊覺得不好說，那我們就換下一個話題。」

現場響起一陣噓聲，就連李東國和李楨凡也毫不在意這問題無關電影，而是站在後面呵呵地笑著。孤立無援的姜俊昊不得不孤注一擲，要說回答這問題有所顧忌，當然是因為此刻並不在場的鄭秀妍，畢竟睡一次沙發或許還有些新奇，但經常睡沙發可就是遭罪了。

姜俊昊看到徐賢微微低頭，似乎是認定了他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輕易給出答案。

「成為有婦男，感覺就像是成長。」他回答道。

「成長？」劉在石不解。

「對，成長。和徐賢剛接觸的時候我就在想，世界上怎麼有這種女人？她那個年紀的女孩要麼就活潑可愛，要麼就溫柔嫻淑，像她這麼不知變通的還真是少見，甚至會讓我聯想到高中時的教務處主任，就是電影裡常出現的那一種。」

是那種古板刻薄的老處女麼？姜俊昊的形容讓所有人都聯想到了這種象徵著傳統和壓迫的形象。

徐賢抬起頭，安靜的看著姜俊昊的側臉。

「但是相處下來感覺就不同了，和徐賢在一起就好像是站在湖邊看著湖水，她能給人一望到底的清澈感，很乾淨，但卻會讓我有些不舒服。因為我是一個很複雜的人，我會覺得人不可能會那麼簡單，所以就想要改變它，就好像人們看到美好的東西，除了欣賞之外，心底也會產生一種去破壞它，或者改變它的衝動。一直到和她相處的時間長了，我才發現慢慢發生了改變的人是我，徐賢的魅力之一就是讓人們去相信一些他們都已經不再去相信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我也可以簡單，不再那麼複雜的尋求一些很沒必要的東西，就好像是那些分數。」

觀眾席上傳來輕笑聲，姜俊昊看向徐賢，笑著道：「對我來說，這就是一種成長。」

徐賢也望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就彷彿姜俊昊所說的湖，她的表情無法解讀，但的確有所動容。

姜俊昊的話有些朦朧，很多人可能會聽不懂，但他語氣中流露的誠懇足以讓人們相信這些話並不是被編織起來，故意讓人發蒙的、似是而非的東西。劉在石安靜的聽完，破天荒的沒有在中途插進去和姜俊昊互動，一直到他說完，才嘖嘖兩聲，唏噓道：「成長……俊昊你說的這麼好，讓我回家以後怎麼辦？」

有婦男之一已經當場給出了答案，另一個有婦男估計會回家接受盤問，有此等良言在前，劉在石回到家裡要和老婆怎麼交差，估計是要煞費苦心了。

既然是首映禮，談話終究要回到正軌上，緊張被緩解了不少的李楨凡對答如流，加上姜俊昊不時的幫襯，最無聊的問答環節也有趣的結束。回到前排的位置上坐好，電影就要開始，姜俊昊先是對身邊的徐賢抱以歉意的微笑，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怪不得很多事都要按照程序一步步的進行，要不然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類似他這樣喜歡別出心裁的傢伙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徐賢淺淺一笑，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關於這部電影，關於很多人的期待，姜俊昊沒理由不緊張，但這一路下來，只看表面，他絕對是整個劇組最成竹在胸的那一個。徐賢第一次沒有對這個男人做蓋棺定論，或許經常表現的極好面子的姜俊昊，也僅僅是在偽裝什麼。一個團隊的定海神針大多藏於幕後，但有了姜俊昊的團隊，卻似乎有所不同。看著他跟導演、製作人輕聲交談，說的是什麼徐賢並沒有聽清，不過剛剛的suprise，的確取得了非凡的效果。

不經意間握上扶手，徐賢能感覺到掌心的濕意，她不禁莞爾，拿出隨身的手帕，拍了拍姜俊昊的肩膀。

「看出來了？」看到手帕，姜俊昊小聲地道。他伸出一根手指，噓了一下，「你可別跟其他人說，很丟臉。」

徐賢笑著點了點頭，抬了抬下巴，催促他快點擦手。

觀眾廳內的燈光逐一熄滅，大螢幕反射著的淡淡微光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第一幕鏡頭充滿了那種只有看完了整部電影才會感受到文藝范，一片黑暗之中，突然燃起一縷火焰。

「嚓」地一聲，是打火機滑動的聲音，落在姜俊昊的耳中卻是無比清晰，他突然有些頭暈，就連眼前也開始模糊起來。

火苗漸漸照亮了一張人臉，麵包車內，抽煙的刑警，很自然的便能讓人聯想到潛伏任務，劇情在這裡緩緩啟動。

姜俊昊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重新睜開雙眼，頭暈的症狀也消失了，他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幾乎是本能地看向了金永旭，只是一瞬間的失常，沒人能注意到。

金永旭看的滿臉認真，而徐賢卻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用眼神詢問他。

「沒事。」姜俊昊輕輕搖了搖頭，重新開始觀影。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除了姜俊昊以長髮頹廢造型亮相的那一幕，整個觀眾廳都安靜的可怕。這份安靜讓壓力有如實質，沉沉地壓在了李楨凡的心頭。

「我們完了，我們完了……」他捂著嘴，低聲呢喃道。

姜俊昊探過身子，拍了拍李楨凡的腿，聲音低沉卻自信十足地道：「還有我呢，這部電影收回成本不是問題。」

李楨凡的腦海裡翻騰著十數個全新構架，如果讓他重新拍攝一次，他有自信讓這部電影被拍的更好，直接切入主題，插敘倒敘，更加熟練和全面的運用鏡頭語言表達演員心理，把那些象徵著導演技藝的長鏡頭換成加快節奏的短鏡頭等等。但想像終歸只是想像，李楨凡已經沮喪到覺得這就是一部能勉強保本的動作電影。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就是這部現在讓他能看出錯處無數的動作電影，在2010年末，以八百三十萬觀影人次的票房成績位居韓國本土電影票房榜首，其票房成績甚至超過了在韓國上映的好萊塢大製作「盜夢空間」以及「敢死隊」，成為了韓國本土電影人保衛本土市場的標誌性作品，甚至直至兩年之後，八百三十萬人觀影，仍是韓國削減本土電影保護之後的最好成績……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首映（4）

此刻的李楨凡還不知道，在一切都塵埃落定的那一天，已經成為韓國新生代導演代表人物的他在慶功宴上被李東國調侃的無地自容，這本應該是被他銘記半輩子的首映禮，就因為這個小插曲成為了屈辱一般的回憶。

直至很久之後他才在專訪時對記者透露當時的情形，大笑之餘還不忘說些人生感悟，他說當時的自己並不明白一個再淺顯不過的道理，那便是即使有了百分之九十九成功的可能，當事到臨頭時每個人還會因為那只有百分之一失敗的可能而緊張。記者驚歎著說沒想到以平常心著稱的李楨凡還會有這樣的時候，李楨凡只是一句話便讓記者的驚訝變成了好奇，「當初沒什麼面對大場面的經驗，首映時觀眾們的反應又不是很好，如果不是有人安慰我，估計我會當場崩潰。等首映結束，走出電影院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時候，就得盡人事，聽天命。」

記者還想追問當初那個安慰李楨凡的人是誰，他也只是笑而不語，守口如瓶。

此時此刻，李楨凡看著信心十足的姜俊昊，慢慢穩定了情緒。如果說在大環境蕭條的情況下還能相信什麼，恐怕也就只有這些演員的號召力了。他忍不住回過了頭，藉著大銀幕上幽暗的反光去看觀眾們的表情，沒有人昏昏欲睡，甚至大部分都非常認真。

時間一點點過去，觀眾廳內一直十分安靜，但觀眾違背常理的認真卻讓李楨凡越發不安。真正的觀眾不是那些一絲不苟，甚至觀察電影中每一個細節的影評人，不是那些對結局瞭解一二，便能靜待高潮的劇組工作人員，更不是那些看電影時卻還想著工作，從影片中搜集素材的媒體嘉賓。韓國人比起美國人可能要含蓄許多，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看到一部能感染人心的作品，卻依舊可以保持安靜，維持這種讓人窒息的禮儀。

李楨凡又看向姜俊昊，只見他神情淡然，盯著銀幕目不轉睛，比起那些認真的觀看，更像是在欣賞。

他深深呼吸，略微平復了緊張情緒，便開始學著姜俊昊，欣賞自己的電影。

足足二十五分鐘過去，當劇中主人公車泰錫先是以一種驚人的手段制服找上門來的黑社會成員，到得知小米被綁架從而以沉默的姿態爆發出的那種強烈氣場，終於讓在場的觀眾們有所動容。

影評人驚訝於姜俊昊在這個角色中從頹廢到危險的轉變，劇組中受邀請的工作人員則是開始期待即將接連用來的高潮，而媒體受邀嘉賓也就是在場的記者們則是和普通觀眾一樣，開始對接下來的劇情產生好奇。

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李楨凡突然想起了「盜夢空間」導演克裡斯托弗·諾蘭的一句話，「如果一部作品不能在放映之後的十分鐘內以懸念或衝突來抓住觀眾，那我們就只能依靠演員讓觀眾們看下去了。」

李楨凡又看向姜俊昊，發現他的表情還是那樣「認真」。

隨後的劇情急轉直下，目睹小米和媽媽被綁架的車泰錫為了救出小米和媽媽，開始和黑道展開鬥爭。此時，警方也在著手調查這起案件，當鋪大叔車泰錫的真正身份慢慢浮出水面。被摘除所有值錢器官的小米媽媽的屍體在一輛汽車的後備箱裡被發現，但是和她一起失蹤的小米卻依然下落不明。導演李楨凡以他擅長的鏡頭語言表達出黑道分子的殘暴手段，戲劇張力得到了十足的體驗，第一組動作鏡頭以不同於西片和韓國傳統動作電影的動作設計讓觀眾們眼前一亮，如何找到並拯救小米在李楨凡精心的引導下已經成為了所有觀眾都十分關心的主線。

有影評人敏銳的察覺出，除去那些精彩的打鬥鏡頭之外，總以沉默示人的車泰錫在這種靜態的表現方式下展現出了更多微妙的情緒，他越發焦急，越發暴戾，彷彿讓人看到一隻被埋在他心底的野獸正悄然甦醒，露出獠牙，準備擇人而噬。這種帶著點潛移默化的微妙表達讓他們嘖嘖稱奇，不得不開始思考，在沒有作品問世的這幾年間，姜俊昊的演技又更上了一層樓。

有劇組受邀人員被這快速推進的節奏所牽制，半是沉浸在當初製作時拍攝的一幕幕鏡頭中，半是被這逐漸激烈的情節所吸引。他們開始隨著劇情時而屏息，時而激憤，內心也隨著車泰錫的行動而更加焦躁起來。

至於和普通觀眾基本無異的媒體受邀嘉賓們，則是無一例外的沉浸在這電影的情節中。隨後的報道素材？等電影結束，能記下來的情節都是！

觀眾廳內讓人壓抑的「安靜」終於全部消失，銀幕上展現出更多血腥，耳邊頻率越發頻繁的慘叫，骨骼折斷，刀鋒入肉的聲音，讓觀眾們越發亢奮。在道德的約束下人人都不喜歡平白的血腥和暴力，但如果面對的是販毒、販賣人體器官，甚至連孩子都不放過的黑道分子，這些血腥則多了些發洩和爽快的味道，對劇情的期待，讓觀眾們欲罷不能。

在一段精彩的追逐情節之後，總是沉默著表達憤怒的車泰錫終於拋出了他的第一段對白。

「你們是為明天而活著吧？我是為今天而活！」

做為一部R級電影，劇情發展至此已經徹底脫離了此類影片大都靠血腥和色情吸引觀眾的怪圈。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抱著學術態度來欣賞這部電影的徐賢，聽到這一段李楨凡親手撰寫的台詞面露疑惑。

她把頭輕輕靠向姜俊昊，小聲說道：「這一段對白好像有點繁瑣，更簡練一點會更好。」

等了會兒，姜俊昊卻一直沒有回音，徐賢轉頭望去，發現姜俊昊那張在微弱燈光下認真的面龐，似乎緊緊繃著，她看向扶手，只見姜俊昊緊握著扶手，手上的骨節已經發白。

徐賢皺起眉頭，聯想到影片開始之前在金永旭那聽來的有關姜俊昊入戲過深的細節，不由得眉心一跳。

她重新看向姜俊昊的側臉，張開嘴卻欲言又止，她努力平復情緒，握住姜俊昊那只骨節發白的右手，手心只感覺一陣冰涼。

大銀幕上的劇情放慢了節奏，李楨凡在這裡聰明的為全劇高潮做了個平滑的鋪墊，車泰錫的過去被娓娓道來，觀眾們因為各種各樣的暗示而猜測出的那個顯而易見的結果，也被完美的證實了。

姜俊昊沒有拒絕徐賢的手，他的心思此刻已經全然不在這部電影上，安聖基曾經在他請教脫戲方法時這樣告訴他，說任何一種演員自發的脫戲方式都需要心理醫生的輔導，表現派和體驗派演員都會遇到心理問題，究其緣由大多是因為對角色研究過深在表演時產生了嚴重的心理依賴，這種問題需要被慎重對待，因為它會不知不覺的影響你。

姜俊昊以表現派的方式完成了影片的最後拍攝，從殺青到首映，這段時間都沒有受到過入戲過深的困擾，但又是在首映禮上，當每一次刀鋒入肉，骨頭這段的聲音都彷彿在他腦海裡直接響起時，這不同於以往的病症爆發讓他深切的感覺到自己的幼稚。

如果可以後悔，他早就後悔了。當車泰錫潛入黑道分子的製毒窩點，劇情又開始向著高潮一步步推進時，出現在銀幕上，用來展現黑道分子殘酷的一幕讓他閉上了眼睛。

這裡類似醫院的停屍房，當車泰錫拉開一個冷凍櫃，上面躺著的是一個女孩的屍體，雖然她閉著雙眼，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活著挖走眼睛的。

姜俊昊站起身，向著最近的一側出口走去。

看到姜俊昊起身，金永旭本能的就要追上去，結果卻是被徐賢留在了座位上，「如果他一個人去，就可以說是去了衛生間。」

金永旭想要說些什麼，缺又被搶白，「這是前輩的第一步大投資商業電影，出現什麼問題都會涉及到他以後的商業形象。雖然我對電影不是很懂，但我知道，商人們一項不喜歡不穩定的產品。」

徐賢的手依舊搭在金永旭的胳膊上，她表情嚴肅，眼神中更是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金永旭望向姜俊昊的背影，見他步履穩重的出了門，他又看向徐賢，這個女孩的眼神裡多了很多平時不見的堅持。

她，不再是那個什麼時候看起來都很無辜的小女孩了。

「不用擔心，首映式要緊。」金永旭探出頭對李楨凡和李東國說道，勉強面帶笑容的他，真是難看的緊。

徐賢鬆開了金永旭的胳膊，繼續看向大銀幕，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身邊的空位讓她覺得度日如年，她不知道阻止金永旭對是不對，她只是隱約覺得，維持現狀才是姜俊昊所需要的。

銀幕上展現的殘忍讓人越發難以接受，正值姜俊昊的一個側面特寫，獨特的燈光效果讓他那黑色的眼瞳看上去就像是灌滿了整個眼眶。

這一幕，讓徐賢再不能就這樣看下去。

她站起身，向著姜俊昊離開的那一側出口，快步走去。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首映（5）

門外，姜俊昊靠著牆壁點燃一根煙草，深吸如肺，他享受的閉上眼睛，毫不在意如果這一幕被誰拍了去，他吸食毒品的「鐵證」將傳遍整個韓國。一支煙燒了一半兒，姜俊昊閉著眼睛，口中唸唸有詞，仔細聽便知道是中文，內容雜亂無章，是他從安聖基那學來的救急方式，乍一看去可謂十足的瘋子做派。

姜俊昊沒有為藝術獻身的胸襟氣魄，一向認為以他自私的稟性做不來這種大無畏的壯舉。他清醒的知道雖然此刻有很多人將他視為崔岷植、安聖基等老牌韓國演員的接班人，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出了問題，哪怕只是成為樸信陽那樣的戲瘋子，也馬上會無人問津。他達不到前者那般耷拉下眼皮，流出的演技就足以淹沒半個首爾的境界，也完全不想達到。

拿著煙再次深吸一口，剩下的小半截被姜俊昊直接丟掉，他又點燃一根煙，靠在牆上，望向天花板的眼神帶著些許空洞。

繼承了自己的那一份遺產，父親在美國更是有不小的家業，出道這些年來的專輯、單曲、廣告、電影、音樂版權等等讓他擁有了足以讓絕大部分韓國人都眼紅的不菲存款，僅僅是依靠這些不說過著那些拿四千萬美金的豪華遊艇當模型玩具的頂級奢侈生活，但衣食無憂的讓全世界絕大部分人辛苦一輩子都難以望其項背絕不是難事。既然如此，明知道有問題卻還要堅持出演又是為了什麼？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奉獻和犧牲，歸根結底，姜俊昊或許還是想滿足他自己那被更多人崇拜的慾望。想要達到這個目標，沒點付出又怎麼行？

不知道是滿腦子的胡思亂想還是某種哲學性的自我審問，成功轉移了注意力的姜俊昊正在漸漸恢復，他感覺自己從沒有這麼喜歡安靜過，雖然腦中的消極想法絕對不討人喜歡，但精神上的放鬆卻讓他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空無一人的長廊簡直是他自我恢復的最佳場所，但這個時候，居然有人前來打擾。聽到門打開的聲音，姜俊昊立刻轉頭望去，披散著長髮的徐賢正回身輕輕關門，姜俊昊下意識站直了身子，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副沒有骨頭的模樣。

徐賢轉過身來，無論是表情還是眼神都沒了平日裡那一分總會浮現的天真味道。

姜俊昊沒個正經的自嘲道：「從沒看完自己電影首映式的演員，整個韓國也就只有我一個吧？」

徐賢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走到姜俊昊身前，站定，微微抬頭看著他。

姜俊昊扔掉手中的香煙，微笑著道：「我沒事。」

徐賢依舊不說話，姜俊昊慢慢收斂笑容，面無表情，眼神卻有些陰鬱。他問道：「你想幹什麼？」

「需要幫忙麼？」徐賢平靜地反問。

姜俊昊呵呵地笑出聲來，「需要的話你想怎麼幫？」他點了點自己的嘴唇，「難道是像媽媽一樣在孩子受傷的地方親一下？」

徐賢沉默，可以看見她微微抿起嘴角，似乎是在猶豫。姜俊昊肆無忌憚的看著她，眼神中帶著十足的侵略性。

「有一天你要知道，不是什麼忙你都可以幫的。」他放肆的說著，做足了不識好人心的模樣，「我說你很美好是真的，我說想要破壞掉也是真的。」

她抿起的嘴角放鬆下來，嘴角好像劃起一絲微妙的笑容。姜俊昊瞇起眼睛，看著她伸出雙手抓住自己的衣領，微微側頭，把自己拉了過去。她踮起腳尖，閉上眼睛，兩人嘴唇觸碰的那一刻好像打火機一樣擦燃了一道危險的火花，把周圍空氣中稀疏的曖昧全部點燃。

姜俊昊瞪大了眼睛，裡面的驚訝不是假的，嘴唇上柔軟的觸覺似乎也點燃了他深藏於心中的慾火，垂在身體兩側看似無措的雙臂瞬間就奪得了主導權，緊緊箍住懷中的軀體，他閉上眼睛，任由本能作祟，前一刻的柔軟觸碰瞬間就變成了啃噬一般，他輕啟女人稚嫩的唇瓣，任由自己的舌頭在她的口腔內攪動，徐賢那毫無經驗的青澀剎那間被摧枯拉朽，整個身子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姜俊昊頂在牆上，越發炙熱的體溫更感牆壁的冰冷。

這個吻並不唯美，卻好像那些直入主題的R級電影，血腥和慾望在第一時間就讓人屏息，接連不斷的本能壓搾著他們胸腔中每一絲空氣，姜俊昊的手動作起來，一隻至腰部把徐賢緊緊環住，另一隻則是到腿上，一寸一寸的拉起那條礙事兒的連衣裙，直到入手滿是絲滑的質感，更是向著最中心的敏感地帶一點點接近。

糾纏至極的深吻足以讓任何女人意亂情迷，當他觸及中心，一切當然水到渠成，他聞著徐賢身上的絲絲清香，有些詫異的睜開眼睛，因為關係決定性一擊的關鍵，已經被人扼住了手腕，不得一寸向前。

他抬起頭，微微拉開和徐賢的距離，手卻依舊停留在對方的大腿上。徐賢面色潮紅，嬌喘帶動著胸脯的微微起伏是每個男人眼中的絕好風景，但她的眼神，卻始終清明。

舌根上泛著煙草的酸澀味道，鼻腔內還迴盪著他呼吸中的淡淡煙味兒，徐賢只用眼神中的這份清明便讓姜俊昊知道，這個吻似乎到此為止了。

姜俊昊收回了自己的手，裙擺在那雪白上滑落，重新遮住了那動人的風景。他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嘲弄道：「我一直覺得你是那種在接吻時也會想著這會交換多少種細菌的女人。」

「電影。」她輕聲道，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味道。

姜俊昊的位置仍然極有侵略性，這曖昧不清的答案差點讓他錯以為是某種隱晦的暗示。他站在原地，看著徐賢整理穿戴，動作迅速且條理十足，讓周圍空氣中的曖昧瞬間便揮發乾淨。

她上前一步，有條不紊的幫姜俊昊整理領結，眼神認真，神情中更是讓姜俊昊感覺到了幾縷金悠麗的味道。這個世界上有兩種女人，一種是女人，另一種則是金悠麗，而徐賢則是那種在這時候，依舊可以條理分明的女人。

姜俊昊自嘲的笑了一下，推掉徐賢的手，嫻熟的整理起穿戴。口中無不諷刺的道：「沒人告訴你麼？將來你一定會成大事。」

他抬起頭，看著徐賢的眼睛，依舊乾淨且透明，沒有絲毫渾濁。

徐賢沒有搭話，轉身向著不遠處的門走去，姜俊昊沒有跟上，看著她推門而入，舔了舔嘴唇，依舊感受到那上面殘留的一絲稚嫩。

觀眾廳內，劇情正漸入高潮，當車泰錫以鐵血方式解決掉數個黑道分子，並解救了一幫被稱為「螞蟻」的孩子時，觀眾們無不從心底振奮，但當黑道分子決定挖掉小米的眼睛時，每個人都心中一緊，期盼著這不是一部復仇類型的悲劇。

姜俊昊推開門，回到觀眾廳，銀幕上一個玻璃制的圓柱體內，正浮現著讓人觸目驚心的一幕特寫，一對逼真的眼球在液體中靜止，姜俊昊甚至可以聽到部分觀眾的抽氣聲。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先是對李楨凡和李東國抱以微笑，然後轉過頭，遞給金永旭一個我沒問題的眼神。他的目光越過徐賢，這女人依舊認真，似乎還抱著學術性的態度在看電影。

「噗」地一聲悶響，是正是刀鋒入肉的聲音，姜俊昊本能地看向大銀幕，一抹鮮紅在銀幕上奪人眼球，車泰錫以一人之力面對人多勢眾的黑道分子，槍聲、哀嚎聲、怯懦生，在觀眾廳內激烈的交織在一起，腕骨、手骨，正「格拉格拉」的脆脆作響，當刀鋒一次次進出，帶出的那一抹抹鮮紅讓姜俊昊僅僅握住了扶手，抿著嘴唇，對抗腦海中不斷響起的聲音。

手背上突然感覺一抹溫暖，姜俊昊沒有拒絕，進而反握住。當銀幕上的激烈打鬥告一段落，車泰錫一步步走向小米的「遺物」，地上的血腳印預示著還沒有結束。

「彭」地一聲，姜俊昊下意識的用了力，徐賢依舊神情認真的看著銀幕上液體四濺，只有車泰錫毫無生氣的彷彿沒偶一般的那個特寫，才讓她微微的扯動了一下嘴角。

李楨凡聰明的快速處理，讓車泰錫並沒有因為動作電影常用的最終對決必須打上五分鐘的固定模式而拖累，有限的幾個交錯之間，黑道分子中最具威脅的那人被毫不留情的殺死。對於一部電影，這樣的最終決戰似乎還遠遠不夠。

一直到防彈車的出現，黑道分子在車中打電話報警的情節出現，觀眾們的情緒在發洩的同時居然又被吊起了胃口。高潮情節設計到這種地位，足以證明這部電影完全不是仿製，不同於西片，更不同於港片那樣，展現了韓國導演的獨特智慧。車泰錫一步步在車頂上走過，面對黑道分子的叫囂，他把手槍頂在防彈玻璃上，隨後一聲聲響起的槍聲就像是瞧在觀眾們心口的鐘聲，讓他們忍不住驚歎出聲。

影片最後，小米居然還活著，就在這一刻，已經有觀眾忍不住鼓起掌來，掌聲傳播開來，居然是在結局之前。車泰錫帶著小米到了那家她曾偷過的文具店，裝滿了整整一個書包的禮物，當他們在警察的包圍下抱在一起，觀眾廳內的燈光終於亮了起來，還沒等主創人員起身致意，掌聲就再次響起，全場起立，是為這部電影，也是為創作出這部電影的他們。

姜俊昊在車泰錫和小米再次走進文具店的時候就鬆開了徐賢的手，燈光大亮，他也站起身，面對觀眾們鞠躬表達謝意，此時已經沒人懷疑，這將又是他的一部代表性作品，不單單可以為他塑造出完美的商業形象，更是將他那更加內斂、更加優秀的演技，完全的展示了出來。

「幫我跟孝利姐還有允浩、昌□他們說聲對不起，不能親自送他們了。還有去媒體那邊看一下，我的立場有沒有造成影響，如果有，盡可能快些處理掉。」姜俊昊在金永旭耳邊耳語著，他轉頭看向跟著第一波觀眾們退場的徐賢，神情陰鬱的嘀咕道，「我還要跟一個人談談，沒想到認識她這麼多年，居然還是看走了眼。」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武道館一樣的男人

明寶電影院是忠武路的標誌性建築之一，每年想要在此舉行首映的電影如同過江之鯽，曾幫助姜俊昊拿下影帝頭銜的《梨泰院殺人事件》因投資過小、宣傳力度不足等問題就無緣在此首映，挖掘到這一細節的記者們期待滿滿，總是覺得此刻姜俊昊肯定會感慨萬千，但這個正應該春風得意的傢伙卻並沒有出現在首映之後的記者會上，這種情況雖然有過先例，但卻並不常見，更關鍵的還是出現在急於穩固商業形象的姜俊昊身上。反常必有妖，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大有內幕可挖，好不容易堅持完了發佈會，記者們便圍住了金永旭，多少年來，這一直都是娛樂圈的固定套路。

無數支話筒伸了過去，所有人最終都嚷嚷著有關姜俊昊的問題，金永旭的確和他們想像的一樣，面露難色，卻還帶著點欲言又止，他好不容易殺出了一條血路，卻還是被當成香嫩可口的唐僧，凡是妖魔鬼怪，都想衝上去咬一口。

從電影院內一直到停車場，保姆車內居然沒有姜俊昊的身影，記者們都如同打了春藥一般亢奮起來，五花八門的故事從他們大聲的提問中初見端倪。似乎是實在耐不住這種陣仗，金永旭才勉為其難的看了口，那表情就像是他要告訴別人，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似地。

「其實，俊昊他早些時候吃壞了東西。」

只留下這一句話，金永旭便率眾落荒而逃，留下一群被震撼到目瞪口呆的記者，這好不容易咬下來的一口唐僧肉並不好吃。在姜俊昊春風得意的此時以這種新聞玷污他的偶像形象？那他那十數萬專屬粉絲必定各個變成孫悟空，變著法的把那些妖魔鬼怪降妖除魔了。

因為經常舉行首映禮，明寶電影院備有專門的演員休息室，門票盈利模式早就被摒棄，維持運營的大部分都是場地租憑費用。所有的助理和保鏢都被金永旭打發了回去，只留下一兩個口風嚴謹的助理經紀人，站在一間休息室門外不遠的拐角處，看起來就像是在抽煙休息。

休息室內，姜俊昊正站在房門邊上，不斷的撥弄著那調試照明的旋鈕，室內一側被佈置了一長排的梳妝台，隨著他的動作，梳妝台上的燈光忽明忽暗，十分晃眼。

徐賢抬起頭，瞇起了一雙乾淨的眸子，對那猶如多動症兒童的男人，表達自己的不滿。

「突然覺得這裡很像武道館或者東京巨蛋，我們幾個當初為了登上那個舞台，都吃了很多苦。但真正站在那上面，又感覺這和其他舞台也沒什麼兩樣。真是搞不懂……」

古板固執不代表不諳世事，出道三年，經歷過大起大落，聽來的、看來的，都足以把純真和幼稚從徐賢身上磨去。公司的培養和保護足以讓她在鏡頭前保持一份天然的真摯，但在鏡頭背後她卻還是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起來。合上手中的書本，徐賢輕聲歎了口氣，按照現在這個情況僵持下去，兩人會在這裡呆上一夜也說不定。她抬起頭，眼神清明，問道：「你找我來是想說什麼？」

姜俊昊轉過頭，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你既然不想和我上床，那這又是什麼意思？」

「如果有合適的男人，我想經歷一下這些。」

「為什麼是我？」

「因為只有你可以像現在這樣跟我相處。」

「哈，在這之前你就沒想問問我的意見？」

「不用我問，你也知道並樂意於這麼去做。因為只要是個男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越優秀的越是如此。女朋友同組合年紀最小的忙內，感覺到我對你產生了好感，一定很刺激吧？」

姜俊昊點了點頭，「的確是很刺激，怪不得秀妍總說你對男人沒興趣，有這個先入為主的觀念在我還問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真是太傻了。」

徐賢柔聲道：「看錯一兩個人也很平常，畢竟在一個月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這一步。武道館級別的男人和普通男人在本能上沒什麼兩樣，但如果我想找個男人嘗試，我想我還是會找一個更高級別的男人。」

「這算是褒獎？」姜俊昊反問道。

徐賢點了點頭，「你可以這麼認為。」

姜俊昊離開門口，搬了張椅子坐到徐賢對面，問道：「那你怎麼不想和我進行下一步？」

聽到這曖昧的提問，徐賢的語氣瞬間便凌厲起來，「你很有度量，但太精明。」

姜俊昊摸了摸鼻子，故意賣萌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徐賢不為所動，「以前我覺得你和秀妍姐一樣，都是性子不好卻不會真正傷害別人的人。但最近我覺得你好像變了，拍電影，對你影響真的不小。」

姜俊昊笑著道：「你怕了？」

徐賢承認道：「的確，我怕了。」

看到姜俊昊坐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逐漸陰沉，徐賢毫不意外，出道之前，她的位置像極了姜俊昊，有自己的小世界，對外面的精彩都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在欣賞。出道這幾年更是被她當做一種試煉，就好像那次在家中拍攝時她母親說的一樣，從成為練習生開始，徐賢的目的就很明確，提前經歷一些人，提前經歷一些事，這幾年經歷的一切對她將來都會大有裨益。

她看向姜俊昊，繼續道：「現在的你，給我感覺好像真的會傷害別人。和你在一起，秀妍姐很努力，努力到我都感到驚訝的程度，即便她知道你心裡會永遠有另外一個女人。以前的我還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做，但現在我多少也能明白一些了。」

姜俊昊皺起眉頭，看著她站起身，一點點接近自己。那雙總是清澈的黑色眸子彷彿突然濃郁了起來，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她慢慢俯下身，一縷青絲從耳畔滑落，讓照在她臉上的燈光朦朧起來。姜俊昊看著她在自己唇上落下輕吻，柔軟的觸覺一瞬即逝，卻沒感覺到絲毫的挑逗。

「你的確很誘人。」徐賢輕聲說著，聲音沙啞，帶著平日裡在她身上難以尋覓的性感。

姜俊昊依舊皺著眉頭，似乎是在冷眼旁觀，徐賢輕笑了下，返身拿起皮包把書裝好，走到休息室門口，站住了腳。

「不用擔心，秀妍姐那裡我會守口如瓶。雖然平時她不經常提起你，但有時候也會漏洩口風出來。」她轉過身，看著姜俊昊的背影，「我覺得青梅竹馬不適合你，仔細想想，不管是堀北真希還是秀妍姐，好像都是那種不會傷害別人的人。你選她們，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問題被拋出，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徐賢輕笑了下，轉過身壓下門把手，還沒拉開門，就聽姜俊昊說道。

「我覺得選我做你的『經歷』也不合適你，仔細想想，不管你將來遇到什麼樣的男人，想要體驗『下一步』的話，除非是我，不然，你就只能找女人了。」

徐賢微微一愣，走進這個房間之後第一次笑了出來，那笑容中帶著些許欣慰，又很是複雜。走出門，找到等著她的經紀人，她依舊彬彬有禮的問候，還為自己帶來的麻煩表示道歉，她的眼神乾淨且透明，微紅的臉色總會讓人感覺到可愛的味道。兩名口風嚴謹的經紀人之一引著她離開，留下的那一個還對同伴投以羨慕的眼神，似乎只要是見到她，對於一男一女為何需要獨處一室的猜測，也煙消雲散了。

一路平靜，回到宿舍，徐賢還是和往常一樣，在玄關換了鞋並把鞋子規規矩矩的擺好，放下包，跟姐姐們打過招呼便來到廚房。盡量詳細地回答追來廚房的林允兒各種各樣的古怪問題，撐不住軟磨硬泡，無奈的告訴那幫明知道劇透會抵消觀影樂趣的姐姐們電影情節，因為對這方面研究的不多，具體評價起來也只有好、很好、非常好，然後看著她們興致勃勃的期待，其中就屬林允兒最花癡。

因為錯過了晚飯時間，徐賢只能一個人在廚房吃飯，但只有此時才能享受的片刻安靜，也被出人意料的打亂了。

鄭秀妍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份三明治，放在微波爐裡，「別吃剩的了，吃這個。」

「沒關係的。」徐賢笑著說道，卻還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整個廚房裡只有微波爐靜靜轉動的聲音。

「俊昊，怎麼樣？我沒說電影。」

看到鄭秀妍慢慢紅起來的臉頰，徐賢幾乎覺得自己發生了幻覺。她回答道：「前輩的反應還不錯，入戲問題，我想他已經找到辦法解決了吧。」

鄭秀妍「噢」了一聲，然後依舊看著靜靜轉動的微波爐，似乎不敢看她的眼睛。徐賢只有等待，和平常一樣。

「叮」地一聲，微波爐停止了轉動。

「對不起。」鄭秀妍快速地說道。

徐賢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什麼？」

鄭秀妍咬了咬嘴唇，抬頭看向徐賢，整張臉都通紅起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性子不好，有時候就會錯怪別人。這段時間雖然你沒說，但我的脾氣我也知道，一定給了你不少氣受……」

說到這，鄭秀妍就停了下來，看上去像欲言又止，其實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徐賢只是詫異的望著她，讓她感覺越發說不出話來。

「反正，就是對不起！」

她就這麼霸氣的丟下一句道歉，然後落荒而逃，徐賢詫異地眨了眨眼睛，這帶著濃郁鄭氏風格的道歉足以戳中任何人的笑點。她輕笑出聲，眼神落在別處，整個廚房裡散發著濃郁的三明治味道。

徐賢到浴室洗了把臉，回到廚房拿起三明治，然後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她把三明治放在床頭櫃上，打開衣櫥拿出了那件藍色連衣裙，然後又到林允兒的房間門口，敲響了房門後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喂，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嚇死人？」林允兒誇張的叫道，她把那鋪滿了整個電腦桌面的空白網頁最小化，桌面上便浮現了讓人抓狂的一幕。

那是姜俊昊和徐賢的婚紗照，不過新娘的臉卻變成了林允兒。看到這一幕，徐賢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走到林允兒床邊，把那件藍色的連衣裙放在床上。

「不是說這件送你了麼？」林允兒詫異道。

徐賢輕笑了下，搖了搖頭，輕聲道：「他本就不是我的，穿上，也不合身。如果真的喜歡，偷著穿一兩次也就夠了。」

說完，她便走出房門，留下林允兒一個人，一臉懵懂……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孤僻的資本

首映結束並不代表整個劇組就地解散，從此各奔東西，所謂慶功宴表面上看去總是流於形式，但對於一齊辛苦了小半年的人們來說這卻是獨屬於他們的慶功典禮。整個劇組上下無一人缺席，只有姜俊昊遲到了半個小時，當他抵達位於忠武路南邊的一家烤肉店時，剛剛進門便看到瘦弱的李楨凡被三位胖大叔圍在中心，正皺著眉頭喝下一瓶燒酒，似乎還是一口悶。

李楨凡面前的桌子上還擺放著兩個空瓶，應該是在這三個胖大叔的威逼下不得不就範。姜俊昊趕緊挑了最近的一張桌子坐下，入眼都是一些眼熟卻還叫不上名字的半熟面孔，當他使盡渾身解數好不容易在這張桌子上站穩了腳跟，卻感覺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回過頭，映入眼簾的赫然就是那三個脅迫了李楨凡的胖大叔，他們每人手中拿著一瓶還沒開封的燒酒，無比慈祥地看著他。

等接觸下來姜俊昊才知道自己的孤僻，胖大叔之一正是拍攝時每天都會被李楨凡大聲訓斥的燈光導演，直到很久之後姜俊昊才知道這位貌不驚人的胖大叔居然是韓國最頂尖的燈光師之一，從2000年開始，韓國三大電視台的歌謠大戰總會有一個搶到他，到如今已經有整整十年，現在年底歌謠大戰的總導演只有被他訓斥的份兒；胖大叔之二貌不驚人，屬於扔進人堆裡便找不到的那一類，只知道看到誰都很和善，唯獨對著道具卻會嚴肅起一張臉，聽李楨凡評價說，韓國導演只要想拍正統的古裝劇，這位大叔便是首選，用別人都不行，拍出來的東西看著就像是野史；胖大叔之三最為眼生，讓人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他臉上那副厚厚的眼鏡，姜俊昊直到很久之後才從「海雲台」「深海之戰」「高地戰」等大製作的職員名單上看到過他的名字，所屬位於特效製作一欄內，還是一高科技人才。

一部電影如果想要成功，除了優秀的導演和優秀的演員之外，這三位胖大叔和在場所有工作人員也是撐起一部電影表面精彩的濃厚底蘊，一開始還想耍滑頭的姜俊昊在那三道和善的眼神與滿烤肉店的起哄聲下不得不苦笑著就範，為了他的遲到而自罰三瓶不錯，還經歷了持續將近一個小時的車輪戰，等他終於有時間忙中偷閒，第一攻擊目標李楨凡早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胡言亂語，李東國在一邊又是拿毛巾又是給準備垃圾桶，活像個持家的小媳婦。

姜俊昊酒品不錯，即便也會跟喝醉的人一樣反應遲鈍、頭重腳輕，卻能保持最基本的清醒。他坐到李楨凡身旁，只是和李東國點頭示意，然後便仔細聽這位導演的胡言亂語。李楨凡口舌不清，說出來的東西叫人只能一知半解，大部分和他首部作品的不溫不火與這部作品有大熱先兆的人情冷暖有關，偶爾吐出幾個髒字發音不清，聽著好笑，仔細一品卻還是透著股辛酸。

熱鬧的慶功會一直持續到凌晨才宣告結束，姜俊昊出了烤肉店被夜風一吹，只覺得清醒許多。一直都沒有喝酒的金永旭在馬路邊兒上幫忙叫車，扶著醉鬼們一個個上車，親力親為。李東國走到姜俊昊身邊，遞過來一支煙。

姜俊昊沒拒絕，背著風點上，吸了一口，還有些昏沉的腦袋又清醒了幾分。

「其實劇組上下都挺喜歡你。」李東國沒來由的說道。

姜俊昊笑了下，玩笑道：「一說這事兒我還好奇，剛開始排練對白的時候，我都已經準備好面對那些對偶像有偏見的人了，結果卻一個沒有，做了無用功。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難道是我天生招人喜歡？」

李東國不為這玩笑所動，搖頭道：「不是，其實是因為你拿到影帝那年，有些話說到了我們的心坎裡。」

姜俊昊收斂了笑容，嚴肅起來。

他蹲下身，繼續道，「那個『飯桌論』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還以為你是謙虛，緊接著在一次飯局上我接觸了你們劇組的燈光師，他說你雖然為人可能不謙虛，但品行不壞，很多事兒看在眼裡便能記在心上。其實在這個圈子裡，很多口碑和評價都是這麼一點一點做出來的，報紙、報導都是些有今天沒明天的東西，只有這份口碑能保持下去。」

李東國扔掉煙頭，站起身，看向姜俊昊笑著道：「堅持下去，等這份口碑有了，坐實了，人氣什麼的就不那麼重要了。」

姜俊昊苦笑道：「我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再演戲了。」

李東國大手一揮，大包大攬：「我還能做五年，到時候就算是全韓國都沒製作人肯用你，我也用你。」

兩人相視一笑。

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圈子裡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情仇，正如李東國話中口碑一樣，人脈也是需要一點一點做出來的，幾乎從沒刻意鑽營這一切的姜俊昊的確是圈內孤僻的典範，很多人都說他看起來像是樸信陽，這個實打實鑿的戲瘋子讓韓國導演們愛不釋手，但除了與之合作過的導演和演員在圈內便沒什麼朋友，人脈凋零到讓人發指的程度。

當年樸信陽因為片酬過高被韓國三大電視台之一的kbs封殺，圈內掌握資源的頭面人物都默認了此事，似乎是想給他一點教訓。但沉寂了不到一年的樸信陽便再次出現在電視螢幕上，以精彩的演技成為了那一年的無冕之王，為諸多圈內人上演了一幕實力與權力的精彩對抗，就連被新聞誤導導致anti樸信陽的粉絲們都必須承認，孤僻的人，或許真有這種孤僻的資本。

車上，見姜俊昊沒有休息的意思，金永旭也打開了話匣子，「你剛才和李東國都聊了些什麼？」

姜俊昊笑著反問，「哥，你是不是擔心我處理不好這些人和事兒？」

金永旭也不客套，直白道：「你小子跟著我這幾年就從沒在這方面下過功夫，人脈其實就是一個個小圈子，小圈子裡還有小圈子，一環套一環，做到脈絡清晰了那才叫人脈。」

姜俊昊連忙道：「你也別給我講課，有了經紀人，這些都交給你處理。」

金永旭歎了口氣，看了後視鏡中那個好像很無所謂的傢伙一眼，無奈的道：「早晚有一天這些都要你自己處理，你現在已經差不多到這個高度了，如果還是我出馬，會顯得很沒誠意。」

姜俊昊打趣道：「哥，你這是擔心自己要失業了？」

金永旭怒道：「去，沒工夫跟你開玩笑。」

姜俊昊自顧自的笑了會兒，打開一側的車窗，夜風吹過，越發醒神，「其實李東國擔心我會成為第二個樸信陽。」

聽到這個名字，金永旭本能的皺了眉頭。

「他是真的多慮了，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兒，這一點我還是很清楚的。再說，樸信陽演技再好，也永遠都紅不到美國去，我這還有免死金牌在。」

聽到這好像不以為意的說辭，金永旭歎息一聲，再說不出話來。

回到漢江別墅，夜色依舊濃重，停好了車，看著這毫無燈火別墅，姜俊昊問了句，「哥，這麼晚了還要趕回去？」

金永旭憨厚笑道：「若然過兩天要去日本出差，現在估計還在等我。」

姜俊昊擠兌著道：「那到是我多嘴了，快回去吧，耽誤了正事兒，下次見到若然姐他一定給我小鞋穿。」

金永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要出門，卻被姜俊昊叫住，「哥，這幾天也沒什麼事兒，你也別往我這趕了。這車借給你，正好帶若然姐到處玩玩。」

話音剛落姜俊昊就丟了一把鑰匙過來，金永旭接住鑰匙，看著上面顯眼的奔馳標誌，自嘲的道：「要是讓她坐好車坐上癮了怎麼辦？」

姜俊昊小氣道：「快走，別想藉著這個讓我給你漲提成。」

聽到這話，金永旭也不生氣，上了車，開出車庫，還不忘落下車窗探出頭想要和姜俊昊揮揮手。結果映入眼簾的卻是緩緩落下的車庫門，看著這棟依舊沒有點亮燈火的房子，他突然覺得那麼多收入頗高Solo藝人說羨慕現在的偶像組合也並非是無稽之談。

一直到駛出第一個轉角，金永旭才搖了搖頭，一心只往家中趕去。

出了別墅區，紅色的奔馳slr一路疾馳，好車的確能給男人帶來與眾不同的感覺，雖然大部分還是源於車的外表光鮮亮麗，但這就跟希望自己的女人漂亮一些沒什麼兩樣。褲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金永旭放慢了車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這才接了起來。

「後悔了？後悔我也不會把車給你送回去。」

金永旭笑著調侃道，話筒的那頭卻久久無聲，金永旭心中咯登一下，猛地踩下剎車，刺耳的摩擦聲在夜空中傳播開來。

「我現在就回去，你……」剩下的話金永旭沒說出來，因為姜俊昊在聚會上表現十分正常，居然讓金永旭忽略了他在觀影時的異常，此時突然想起來，足以讓人驚出一身冷汗。

「不用了。」姜俊昊回應道，「就是想拜託哥一點事。」

「你說。」金永旭一邊應著，一邊把車子在馬路中央違規掉了頭。

「心理醫生，有可能的話幫我找一個吧。」

聞言，金永旭愕然，更加焦急地問道：「怎麼？是更嚴重了麼？」

話筒那頭的姜俊昊平靜道：「不是，只是我不想再傷害別人……」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相見不如不見（1）

即便姜俊昊再三阻攔，金永旭還是一路疾馳著殺了回來，進門前還在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愧疚不已，一直到見了姜俊昊，發現他氣色不錯，方才放下心來。兩人到客廳小坐，前一刻還義字當頭的金永旭此刻卻捧著手機噤若寒蟬，甚至有數次面色尷尬的看著姜俊昊，希望能有點私人空間，沒想到這傢伙沒有一丁點的眼力見，他拿著手機站起身想要到屋外去聽，更沒想到姜俊昊會跟著他站起身，嘴上說著什麼我幫你跟若然姐解釋，這讓話筒那頭的趙若然當即炸了毛，悍然道：「你努力點，直接把姜俊昊變成小三算了！」

將近半個鐘頭的好說歹說，放下手機，金永旭很是鬆了口氣，羨慕的說看看你和秀妍多好，經常小別勝新婚，戀愛不缺激情。姜俊昊搖了搖頭，沒有搭話，只是遞過去一根煙，親手點上。兩個男人就這樣坐在客廳裡吞雲吐霧，一直不見異常的金永旭這才反應過來，問了句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姜俊昊看著他，一臉的無辜。

不管是有心也好還是無意也罷，這別墅的客房好像就是給他準備的，床頭櫃子裡還放著金永旭前些日子帶來的私人物品，至於牙刷、毛巾之類的洗漱工具更是提前準備了一套，正放在距離開放不遠的衛生間裡。藝人忙起來就像是行軍打仗，每一秒都要算上價格的時間，自然沒必要浪費在舟車勞頓上。

等金永旭第二天睜開眼已經是中午，洗漱之後他便搭著毛巾上了樓，正瞧見姜俊昊坐在沙發上鼓搗他那許久不見天日的平板電腦。金永旭心中一喜，還尋思著這小子是又有了靈感。要說到藝人收入，除了廣告代言之外便是這些複雜繁瑣的版權收益，雖然沒有廣告費用一整幾十億，演唱會銷售動輒數百上千億那麼嚇人，卻是實打實鑿的細水長流，更可惡的居然還是純收益。要不說有些藝術家可以躺在家裡都賺錢，明白了其中的門道，任誰都要狠狠的碎上一句，這藝術還真他媽值錢。

但平板電腦上的一幕卻是讓金永旭大跌眼鏡，別說是五線譜，壓根就是些跟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什麼「性學三論」、「夢的釋義」、「圖騰與禁忌」、「日常生活的心理病理學」、「精神分析引論」、「精神分析引論新編」等等，光看名字就知道是那些能把正常人看成精神分裂的心理類書籍。

金永旭撇了撇嘴，諷刺的問道：「難不成你這是想以毒攻毒？」

「當然不是。」姜俊昊一邊說著，一邊順手完成了書籍訂購，「心理學這東西說白了就是聊天，電影裡那些催眠一類的方式其實都有不少戲劇效果存在，今天早上起來我查了點資料，發現大部分心理醫生都是靠處方藥過活，就是那些抑制大腦分泌之類的東西，如果我自己不瞭解一點，到時候被人騙了怎麼辦？我可不想吃著那些讓人變態的藥還感恩戴德的認為是醫生救了我，那得多白癡。」

金永旭不屑的輕笑了下，別看這小子說的頭頭是道，保不齊是後悔昨天晚上的心血來潮。韓國實力派演員基本上都會定期咨詢心理醫生，特別是在一部電影拍攝完畢之後，還要進行將近一個月的心理輔導，難道說宋康昊這類演員真是靠著那些小白藥片才能相信漢江裡真的沒有怪物？

切！說出來誰能相信？

不管金永旭是不是對自己的說法嗤之以鼻，姜俊昊依舊按部就班的查詢資料，任誰看了他現在神采奕奕的樣子，都絕對不會相信他是一個上門求醫的患者。沉默了幾分鐘，注意到金永旭不停的看手錶，時不時還拿出手機來發短信，姜俊昊很沒良心的說了句。

「不走嗎？我這可不管飯。」

一聽這話，金永旭當時心都涼了，「喂，昨天要不是你小子給我打電話，想請我來吃飯我還得考慮考慮呢！」

「你又不是美女，我憑什麼請你吃飯？車鑰匙就在門口玄關那，我說借你車就是借你車。還有，這幾天真的沒事兒，心理醫生等公映之後我會和你去見，這個我不反悔。」

還好，姜俊昊不算真的沒有良心，知道給金永旭和趙若然流出小別之前的溫存時間。金永旭心裡清楚，表面上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念叨著下次你給我打電話，就算說是要自殺我也不會過來。他一步三晃的下了樓，一直到開著那輛紅色奔馳行駛在漢江大橋上，才想起來替那姜俊昊未來的心理醫生祈禱，相見不如不見，按照這傢伙的稟性，就算是他痊癒了，也非得把那醫生弄出點病來不可。

八月中旬，正是和女友花前月下的好時候，小別之前的短暫溫存再加上公映之後的好評如潮，這種喜上加喜讓金永旭感覺更好。

《大叔》的首映禮足以位列韓國最高規格，忠武路這個韓國電影人的聖地對那些影評人有著難以想像的吸引力。本應該在首映前兩天發出來的評論被製片方統一押後處理，讓《大叔》的那份神秘一直留到了最後一刻才被引爆開來。

CJ娛樂近日來沒有任何動作，「走進炮火中」臨近下映，最終觀影人數鎖定在三百八十萬，做為新人演員，T.O.P已經交出了足夠讓人滿意的成績單，但因為前段時間的口水大戰有部分媒體推波助瀾，正值《大叔》上映的時段也自然會被拿出來吸引眼球，三百八十萬的成績便明顯使其底氣不足，畢竟在首映之後，凡是在現場觀看了這部電影的觀眾，無一不認為這是一部能夠大賣的電影。

至於兩部電影主演姜俊昊和T.O.P之間的演技孰優孰劣，暫且不提姜俊昊過去那耀眼的頭銜，單單是從影評家們在首映當天於報紙、網絡媒體上刊登的評論，就可見一斑。

「強烈的眼神，敏捷的身手和外冷內熱的感情，這個夏天大韓民國的女人們注定要被這樣迷人的大叔動心。」朝鮮日報。

「影片再次證明了具有強烈偶像形象的姜俊昊是一位才華橫溢的演員，憑借本片，他將樹立起自己強烈的商業形象。」中央日報。

針對姜俊昊演技的評論無一不是高度讚揚，而東亞日報更是以「內斂的靈氣足以讓人重新審視」這樣的修飾來形容姜俊昊表演所帶給影評家們的震撼。韓國並非沒有優秀的演員，崔岷植、安聖基、宋康昊、全度妍，這些響亮的名字都曾震驚海內外。但對於姜俊昊，影評家們則是更願意展望他的未來，他們不是沒見過好演員，只是沒有見過進步如此之快，跨度還如此之大的演員，這一切正如同東亞日報的評論，「內斂的靈氣足以讓人重新審視他的表演風格，從而更加期待他的未來。」

韓國三大報紙的一致叫好也引得某些粉絲的反感，當姜俊昊那長盛不衰的anti組織針對媒體不可信而大肆散播謠言的時候，同樣對這部電影產生了興趣的兩位導演，也通過不同渠道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以「老男孩」一舉成為韓國最具代表性導演的樸贊郁，就以「影片最後的動作場面足以載入韓國電影史」來高度讚揚這部電影獨到的動作設計，而來自香港以「甜蜜蜜」為代表作品的導演陳可辛，則是以「姜俊昊是韓國的詹姆斯·迪恩，而隨著閱歷的不斷增長，相信他可以有更多更好的作品」來高度讚揚了姜俊昊。當兩位導演的話第一次被刊登在報紙上，這些評價立刻就成為了《大叔》這部作品質量的最佳保證。

如果不是情侶，韓國主流消費群體走進電影的目的大多不盡相同，多數是因為美國人的高科技，動輒上千億、兩千億韓元的大製作，做為休閒娛樂設施之一的電影院，美國人的電影自然是上上的首選。只有少數才是喜歡電影，並且能忍受爛片的催眠，在影院昏昏欲睡或枯坐將近兩個小時的電影愛好者。《大叔》的質量不容置疑，但如果想要吸引更多的人在影院觀看，而不是在電腦上付費下載或者是租憑DVD，需要的就是新鮮的噱頭、適當的話題，以及具有票房號召力的演員。

姜俊昊的票房號召力毋庸置疑，新鮮的噱頭便是李楨凡獨特的動作設計，而適當的話題當然是前段時間的口水戰，萬事俱備，不欠東風，形式自然是一片大好。

S.M公司，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正走進公司大門，前台小姐看到那張嚴肅的面孔立刻便起身問好，女人卻是搭理都沒搭理，連輕輕點個頭的心情都欠奉。她上了二樓，走到一間練習室門口，逕直推開門，卻是因為練習室內一個獨自舞動的身影站住了腳。

那正在練習的女人個子不高，氣場卻異常強大，每一個動作都一絲不苟，整套難度不小的舞蹈動作也早就熟捻於心，動作到位卻不僵硬，有力又不失柔美，在練習室那側窗戶透進來的陽光下，整個人都好像披著光一樣。

韓瑞妍進了門，沒有打擾，自己走到一邊的長凳上坐下，透過一整排齊刷刷的落地鏡盯著那正在跳舞的女人，目不轉睛。

兩分鐘後，音樂告一段落，隨著最後一個poss的結束，寶兒長長的出了口氣，起伏的胸口即便在女人眼中也是一道動人的風景。

她走到韓瑞妍身邊，也不說話，只是盡量可愛的看著她。

「票我拿來了，三張。」韓瑞妍冰冷的道。

「太好了，到時候和妍熙跟雅拉一起去看。」

看寶兒歡快的模樣，韓瑞妍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怒意盎然的諷刺道：「難道不叫姜俊昊？那樣的話可能更有情趣。」

寶兒絲毫不以為意，「現在還沒到見他的時候。」

「去電影院不就在銀幕上見到了？現在見他一面還真不容易，上網預訂門票都排到了十天之後，跑了幾家電影院也沒弄到內部票，還是我托關係才弄來了三張，為了這些，你知道我欠了多少人情麼？」

寶兒做到韓瑞妍身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道：「瑞妍姐，你就別生氣了，等晚上我請你吃大餐。」

一個習慣了舞台上強勢的人在私下裡居然會抱著別人的胳膊撒嬌，看上去的確別具喜感，韓瑞妍無奈的閉上眼，重重歎了口氣。

「過段時間你們還要合作，這雖然不是S.M在國內的第一次家族演唱會，但公司也十分重視，我看十有八九那邊是推不掉，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們現在的關係，能不見就不見，跟他，跟jessica，在同一個舞台上相見，很有趣麼？」

寶兒鬆開了韓瑞妍的手臂，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落地鏡，微笑著道：「我也知道，相見不如不見。但是我們都在同一個公司，早晚要面對。」

韓瑞妍不信任的問道：「你真的沒其他想法？」

寶兒笑著看向她，調戲道：「你不知道麼？很多想法，都是相見了之後才有的。」

韓瑞妍恨恨地碎了一口，是京畿道方言，寶兒雖然聽不清，卻也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話。能把自己的經紀人逼成這樣，這公司除了她，也就只有姜俊昊了。

寶兒突然問道：「CJ娛樂那邊怎麼樣？」

韓瑞妍翻了個白眼，一邊彎下腰脫掉高跟鞋，一邊說道：「還能怎麼樣？CJ娛樂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在沒點大氣和度量，要怎麼混下去？一次被打臉就嫉恨上誰的絕對不是CJ娛樂，充其量就是那些一年只能拍一部投資十億韓元的小公司。這種對頭炒作就要有被打臉的覺悟，早在幾年前他們就深諳此道了。」

寶兒笑道：「那T.O.P就最無辜的倒霉蛋？」

韓瑞妍跟著笑道：「倒霉什麼？一出道就被塑造成姜俊昊的對手，這是多麼大力的拔苗助長啊。」

兩個女人笑做一團，全不在意這種樂趣都來自一個無辜的後輩身上。笑著，笑著，寶兒又抱上韓瑞妍的手臂，說道：「你看看，你不是也挺支持他的麼？」

「支持什麼？誰不知道YG就是一個暴發戶，有些人就敢拿他跟S.M比，我真想要知道知道，就算它真的上市了，整個公司的市值能不能有S.M的一半兒，說不定連李秀滿理事手裡的股份都不如。」

看到寶兒眼中的狡黠，韓瑞妍立刻收起那讓人熱血沸騰的公司榮譽感，認真的看著寶兒的眼睛，嚴肅的道：「答應我，別再陷進去。」

寶兒只是輕輕眨了眨眼，笑而不語……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相見不如不見（2）

不管面前的女人是賣萌、撒嬌，還是滿地打滾的耍無賴，韓瑞妍都覺得不能讓她再矇混過去。她板著臉，依舊嚴肅的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寶兒側過身，背靠著牆壁，眼神望向窗外，笑著道，「有時候我想把他搶回來，但又覺得以我們的性格如果再分手一次，俊昊他估計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了。所以，有時候我又覺得像現在這樣挺好，不管他最終娶了誰或者是和誰交往，他心裡都會有我的一席之地，只要我不定時的出現都會讓某個女人擔心的要死，仔細想想，也挺有趣的。」

韓瑞妍很少看到身邊的寶兒露出這樣的微笑，那嘴角牽動的幾抹苦澀讓她一陣心疼。七年來看慣了她在舞台上的強勢，見過了她在下坡路的堅韌，和她一起在美國經歷了無人問津的窘境，韓瑞妍無法想像叫做權寶兒的這個女人有一天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歎息著搖了搖頭，喃喃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是這話沒錯，但是你想聽另一個版本的解釋麼？有人告訴我說這句話對雙方都是有效的。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難受那我還堅持什麼？那樣多傻。但現在我知道，陪著我難受的人至少有兩個，說不定更多。既然這樣，憑什麼我先斷？」

看著頃刻間眉飛色舞的寶兒，韓瑞妍閉上眼睛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丫頭居然連裝可憐都學會了。感覺到寶兒又黏了上來，韓瑞妍只能用鄙視的眼神來表達自己怒其不爭的內心，再看她那笑嘻嘻的神情，韓瑞妍毫不懷疑她這是在苦中作樂，至於其中三味，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

《大叔》的觀影熱潮直至深秋才宣告結束，超過八百萬觀影人次的成績直接奠定了姜俊昊極其強烈的商業形象，好的演員需要擁有好的市場，一個演員的商業形象直接關係到他參演作品的數量和質量，在此前數年空有影帝頭銜在電影方面卻無人問津的姜俊昊就是受到了商業形象的制肘，現在沒人懷疑他將來的演藝生涯會一片坦途，就好像這個圈子裡沒人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一樣。

此時正值《大叔》上映的大熱階段，幾乎所有人覺得這時的姜俊昊應該是在夜夜笙歌中渾渾噩噩，但事實總會和人們的想像有很大出入，在那想像中本該淹死在酒精裡或沉迷在女人堆中的姜俊昊卻一舉躍入知識的海洋。

想當年他第一次接觸心理學的時候還是在美國，當時還生的姜俊昊足稱得上天真無邪，來自父親遺傳的優秀語言能力讓他在半年內就能應付日常交談，精緻的外貌也頗受老師的喜愛。但他的童年卻注定不是一片坦途，遇到的人中總會有幾個鮮明的反面角色，姜俊昊直到現在還記得那堂「繪畫課」，老師要求他們每個人畫一幅畫，主題雖然不限，但大多逃不過父母、動物、景物等等，就在這一片其樂融融中，姜俊昊便顯得特別鶴立雞群。

那些在童年時期曾給他帶來麻煩的人物已經被漸漸淡忘，但某個頭頭似地的傢伙卻給姜俊昊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當時hbo電視網正熱播一部美劇「超人」，那個看似雄壯的小胖子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要披著一副紅披風上學，或許是姜俊昊的藝術細胞太過突出，他的畫作很明顯的表達出一個主題……「超人之死」。

結果顯而易見，畫作一經公佈便受到了學校方面的高度重視，姜俊昊的父母被請到學校，面談時包括姜俊昊一家三口總共有六人在場，擔當老師、校長，以及一位社工，經過長達一個小時的交談，事情並沒有就此解決，那位社工在之後的三個月內數次到家中造訪，雖然每一次對姜俊昊都是和顏悅色，但卻不能讓他免受一家三口的排斥。事情最後不了了之，在得知了這有關心理學之後姜俊昊便對這門學科深惡痛絕，而母親金悠麗的一句話也在那時就被他銘記於心。

「讓別人知道你真正的心中所想，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在家裡結結實實的啃了幾天書本，姜俊昊並不缺乏那種鑽牛角尖的韌勁兒，特別是這種和童年陰影面對面鬥爭的準備工作，即便枯燥也讓他樂在其中。一直到金永旭給他找好了診所並親自開車載著他去看病的當天，他手邊還拿著一本「日常生活的心理病理學」，認真的模樣活像是個準備考試的學生。

在後視鏡內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金永旭勸道：「宋醫生在圈內有不小的名聲，很多出道多年的大前輩都是他的客戶，今天只是第一次見面，你也不用這麼認真。」

姜俊昊平淡道：「能在首爾市中心的寫字樓弄出半層做私人診所，不用你說我也能想像他的能力。要麼就是真的有兩把刷子，要麼就是個高段位的騙子。」

金永旭啞口無言。

姜俊昊繼續道：「馬龍·白蘭度是美國黃金年代最具代表性的演員，能混到他這個位置上的人要說沒心機沒頭腦誰都不信。但是人到晚年不還是晚節不保？就因為有人跟他說只需要一百萬美元便可以在中東建立一座擁有世界各地美女的後宮。」

這事兒金永旭還是初次聽到，八卦道：「要麼就是他得了老年癡呆，要麼他就是個色鬼。」

姜俊昊一本正經道：「這恰恰說明沒人能保證自己不被騙，騙子們總是會猜到你心中所想，然後加以誘導，心理醫生也是幹這個的。」

金永旭翻了個白眼，問道：「你都是在哪聽來這些的？」

姜俊昊抬了抬眼，鄙視道：「你都不上網麼？」

金永旭閉了嘴，一路上都保持沉默。他知道姜俊昊一旦進入了戒備狀態就一定會油鹽不進，指望他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敞開心扉才叫做癡心妄想，不過也好在這是他的第一次治療。看著面前的電梯門，金永旭只希望宋醫生能保持住信心，和這個傢伙循序漸進下去。

走進診所，接待兩人的是個聲音甜美的女人，在她的引導下兩人也算是參觀了診所的大半，暖色調的裝潢隨處可見，偶爾擺放的玩具模型還點綴了幾抹童真的趣味，更難得的是這女人非但沒有一身白衣天使的穿著，即便姜俊昊摘下墨鏡也沒有絲毫的大驚小怪。一圈遊覽下來只體現出幾個有限的訊息，這裡的人都見過些市面，那還未見面的宋醫生估計並不是沽名釣譽之輩。

這裡不像是診所，倒像是某些私人會所，是個讓人放鬆的地方。

一路走來，姜俊昊把這些表象都納入眼底，表情上卻不為所動，他不像金永旭那樣掛著善意的微笑，就像是在冷眼旁觀。在他看來，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那這首爾市中心的地價，對那位還未見面的宋醫生來說也真的是太貴了些。

女人熟練的上了茶，姜俊昊還不忘輕輕點頭道謝，女人莞爾一笑，只是做了個稍等的手勢便轉身出了門，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看到女人不是你的粉絲，心情是不是會很不一樣？」看起來有些興奮的金永旭調侃道。

「認為所有的女人都是我的粉絲才是傻的。」姜俊昊依舊無趣的說著。

「其實我只要有你一半兒受歡迎，就不開這個診所了。」

聞聲望去，只見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笑瞇瞇的模樣讓人生不出絲毫敵意，是那種容易讓人毫不在意，從而喪失戒心的傢伙。姜俊昊跟著金永旭起身，和宋醫生握手，卻因為對方的名字目瞪口呆。

「姜俊昊。」

「宋康昊。ish」

宋醫生嘿嘿道：「當年我母親給我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沒想到韓國會出一個叫做宋康昊的影帝，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兒，相親的時候女人們一聽我的名字就會笑，這算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聽出這話中的自嘲，姜俊昊沒有和金永旭一樣笑出聲來，反而是把自己的眼神從那張笑瞇瞇的臉上落到別處，還收斂了些許敵意。寒暄客套不適合這種場面，雖然沒有白衣天使和病號服，卻也改變不了雙方一個醫生一個是患者的事實。宋康昊也沒有多聊聊的意思，三言兩語的把話題揭過，然後便帶著姜俊昊進了診療室。

說是診療室，其實就是一個有二十平米的辦公室，那張讓人躺上去的皮椅和電影中一模一樣，陳設看上去更是平淡無奇，和剛剛在戶外見到的不凡像是兩個極端，宋康昊拍了拍躺椅，姜俊昊認命的躺了上去，望著天棚上雪白的天花板，臉色肅然。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宋康昊一直沉默著坐在躺椅旁翻閱著一本看不清名字的書，讓正等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姜俊昊白白的全面戒備。他看了眼身邊又翻過一頁書的宋康昊，輕咳了一聲，問道：「我們還不開始？」

宋康昊看了看手錶，看向姜俊昊，笑呵呵地說：「我們已經開始了三分鐘，第一次診療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進展的太快。」

說完，他低下頭，又開始看書。

躺在躺椅上的姜俊昊很不自在，因為到這來的初衷就和求醫差了十萬八千里，所以便生不出一丁半點消費者的自覺。他依舊安靜的躺著，宋康昊依舊安靜的看書，一直到十五分鐘過去，姜俊昊忍不住問道：「我們的進度不是太慢了吧？」

宋康昊抬頭笑著道：「慢？按照一年或者兩年的療程，這不算慢。」

一年到兩年？姜俊昊皺起了眉頭，「怎麼要這麼久？」

「根據你經紀人的描述，我可以斷定你有精神分裂傾向，一年到兩年的治療是標準療程，如果是到公立醫院的話，要求你即刻入院都有可能。」宋康昊言之鑿鑿的模樣看起來不像騙人，姜俊昊卻是嗤之以鼻，再開口，自然就帶上了諷刺的語調，「你是說我們在這裡呆著，什麼都不做就會好？」

「你想聊天？」宋康昊把書放一邊，「說說，我們聊些什麼？」

如果沒瞭解錯，心理輔導的治療一般都要由醫生所主導。只是讀了幾本弗洛伊德的書，姜俊昊當然不覺得自己真的能在心和真正的醫生一教高下。他皺起眉頭，表示對這宋康昊古怪行徑的不解，心中敵意盎然。

「如果這是你特殊的診療技巧，我想說這並不管用。」

「有用沒用要看效果，反正我們還有兩年時間，到時候自然就能知道效果如何。」

「我想不能給你兩年時間。」

「那你希望多久？」

聽到問題，姜俊昊當即愕然。從《梨泰院殺人事件》結束之日起他就知道自己的毛病，沒有作品的那幾年雖然這毛病沒有帶來困擾，但他卻低估了精神問題給他帶來的影響。和徐賢接觸的時候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近日來也感覺到自控能力正在日益降低，比如煙，比如酒，所以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對心理學不是很瞭解。」他勉強說道。

「沒關係。」宋康昊一樣笑臉迎人，「不如我們就從心理學開始談起，對這門學科你瞭解多少？」

姜俊昊幾乎掩飾不住自己表情中的狡黠，笑著道：「我知道弗洛伊德。」

兩人的談話開始離題萬里，這完全不是患者和醫生之間的交談，更像是兩個醫生在進行學術討論，晦澀難懂的詞彙一個接著一個，宋康昊偶爾提起的一些知名論文姜俊昊也能說個一二，偶有聽不懂的地方，姜俊昊便以藝人們精通的話術一帶而過，他雖然不是過目不忘的天才，但好歹能博聞強記，幾天的惡補下來，難得可以跟宋康昊進行這樣的學術交談。

時間一點點過去，姜俊昊漸漸佔據主動，偶爾拋出幾個書中的晦澀論點，宋康昊都推說要回去查閱論文，以便下一次治療的時候再來回答。聽到這樣的答案，姜俊昊心中冷笑，下一次？什麼下一次？這樣金玉其外的心理醫生，簡直是他那個心理醫生都是騙子論點的最佳論據了。

一個小時的治療將近結束，姜俊昊抱著就此一面再也不見的心態難得和顏悅色，只是宋康昊的話卻是越聽越不對味，直至最後一句讓他徹底啞口無言。

「其實弗洛伊德只是精神分析學派的創始人，心理學之父是威廉·馮特，如果你對這方面有興趣，可以多看看他寫的書。比起弗洛伊德的『性學三論』、『夢的釋義』、『圖騰與禁忌』、『日常生活的心理病理學』、『精神分析引論』、『精神分析引論新編』更加淺顯，也更少歧義，是心理學方面愛好者的首選。」

宋康昊報出一連串的書名，擺明了是扮豬吃老虎，更讓人鬱悶的是，他姜俊昊就是那只被豬吃的老虎。姜俊昊低頭看了看手錶，顧不得臉色僵硬，說了句「時間到了」，然後便下了躺椅，快步走出房間，甚至沒有叫上金永旭，悶頭往電梯的方向走去。看到這樣的姜俊昊，金永旭甚至都沒跟宋康昊詢問一下情況，一路小跑著追了上去。

引著兩人轉過了診所的女人看姜俊昊陰沉著面孔上了電梯，毫無形象的一溜小跑到了診療室，直接推開就大聲嚷嚷，沒有絲毫大小可言。

「姜俊昊這人怎麼樣？」

宋康昊只來得及喝了口水，明顯已經習慣了這種陣仗，沉吟一番，簡潔道：「品行不錯，重視細節，性格倒不是那麼好相處，最關鍵是太聰明。」

女人驚訝道：「品行不壞？這些年你可很少這麼評價病人。」

宋康昊放下水杯，笑道：「要不說還多虧我媽給我起了這個名字，要不然可就沒這麼輕鬆嘍。」

女人又問道：「那這一單算是接下了？」

宋康昊只是笑笑，沒有說話，這是他驕傲時的一貫表現。

女人雀躍道：「太好了，到時候跟我的那幫小姐妹又有談資了。」

宋康昊略一皺眉，帶著一口北邊的腔調道：「同志，我們要遵紀守法，醫患保密協議可不是鬧著玩的！」

女人霸道地說：「你是醫生，我又不是，到時候被吊銷執照的是你，我就另謀高就了。」

宋康昊一陣無語，就連一貫笑瞇瞇的神情也收了起來。他回到辦公桌後，拿了一張處方簽，提筆寫了起來，「你趕緊回去，等一會兒他的經紀人就要上來拿處方。」

女人瞟了一眼，道：「你給他這藥？」

「怎麼？有助睡眠，對身體無害，給他這藥一瓶都吃了也死不了。」

女人頗為不悅的「噢」了一聲，似乎還有些不滿。

「這藥一般人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到時候你就跟他經紀人說，這是一種抑制劑，可以控制情緒，但副作用也很明顯，就是停止用藥病症爆發的會更厲害。不過不用擔心，只要治療痊癒了，就沒有成癮的可能。」

女人就看不慣他道貌岸然的這副模樣，鄙夷道：「說到底還不是騙？」

宋康昊老大的委屈道：「成天和這幫人精打交道，不騙騙人，沒等他好，我得先瘋了！」

不管這頂頭上司的委屈，女人拿了處方簽一步三晃著出門，走出不遠，果然看到了金永旭，這才趕緊恢復了榮辱不驚的模樣。

車上，氣氛凝重，不管是金永旭還是姜俊昊都是一副嚴肅的神情。那張處方簽正拿在姜俊昊的手裡，聽著金永旭一字一句的說完了那些用藥禁忌，姜俊昊沉默不語。

車開出一段距離，為了緩和氣氛，金永旭故意哈哈道：「跟你說的一點錯都沒有，什麼心理醫生？都是一幫靠著處方藥的騙子，要不然我們再換一家？實在不行，趁著你十月份去美國的時候在那邊看看。」

「不用了。」姜俊昊淡然道，「就這吧，我看這宋康昊還有點斤兩。」

金永旭沉默下來，一路上不停的打量著後視鏡，有些事情在這個當口還真不好說。一直到了家門口，金永旭把車停好，趁著姜俊昊還沒下車，這才開了口。

「寶兒回來了。」

姜俊昊重新關上車門，「我知道。」

「公司在九月份要開始家族巡演，09年成功了一次，所以這一次準備擴大規模，加上日本和東亞一些地區。」

姜俊昊皺起眉頭，「這事兒我知道，不過東方神起不是不參加麼？難道公司想要東方神起藉著家族演唱會復出？」

「不是，是你和寶兒。」

姜俊昊猜測道：「合作？」

金永旭點了點頭。

車內重新安靜下來，單從表情看不出姜俊昊的反應，金永旭也是心中打鼓。公司對家族演唱會這種打響公司品牌的巡演非常重視，哪怕姜俊昊有充足的主導權，在雙方合作的條約上也有明確規定，遇到這種行程，除非有正當理由，否則不能推脫。

難道用精神問題做借口？

用這種自損價值的方式是可以達到目的，但未免得不償失。

「可以。」

「什麼？」金永旭驚愕。

「我說可以，跟寶兒合作的話沒問題。但是只有韓國和日本場次，最多再加一個中國，剩下的巡演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到時候我也應該去美國了，沒體力坐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回來，還只是為了唱一首歌。」

姜俊昊說完便打開車門下了車，車內的金永旭很是鬆了口氣，如果姜俊昊打定主意不再相見，他與的合作關係將徹底度過蜜月期。

重新發動車子，看著面前的車庫門緩緩打開，金永旭覺的這真是難得的好消息。只是突然聽到耳邊一陣聲響，轉過頭，又是姜俊昊那一張寫滿了嚴肅的臉。

「秀妍這段時間再幹什麼？」

「日很成功，最近是在國內拍攝？明年開始他們就在日本活動了。」

「幫我約好，我要去探班。」

第一千零五十章 探班（1）

姜俊昊本就是這場盛大巡演中最難啃的骨頭，如今他這般輕描淡寫的同意，公司方面的負責人自然沒理由再磨磨蹭蹭。簡單的幾個電話就敲定了出演日程，稍微知道一點內幕的中年大叔負責人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還不敢相信，以前男友和前女友的關係在舞台上對唱，雙方怎麼都這麼輕易的就同意了？

所謂職業素養本就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人始終不是機器，沒有既定程序，即便一絲不苟也難保不會出錯。情緒會對歌手造成怎樣的影響在圈內眾所周知，如果兩人還能完美演出，那要麼就是餘情未了，要麼就是根本沒愛過了。

中年大叔拿著第一份演出名單的複印件唏噓了一陣，轉手就把這名單放在一邊，偶爾燃起的八卦火焰什麼都不能改變，但如果就在身邊的八卦還不關注一下，那生活也未免太無聊了些。

消息就這樣不脛而走，很多人都和中年大叔一樣，對身邊人的八卦投以極高的熱情，更何況這兩位可是他們成天在公司都不容易見到的名人。

流言蜚語暫且不提，擺在姜俊昊眼前的難題就已經讓他頭疼，少女時代並不是他的前輩，以姜俊昊如今的地位公開去探班，簡直就是自己往緋聞的槍口上撞，而且還不一定能達到目的。但如果在電話中跟鄭秀妍說清楚舞台合作的事兒，又不亞於一個剛出道的新人第一次參加歌謠節目便把自己當做出道十數年的前輩，他會面對無數種死法，每一種還都是精神與肉體的雙重創傷。

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前者還有一線生機，後者則是死路一條，以姜俊昊的稟性，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開著金永旭借來的車，姜俊昊鬼鬼祟祟的從明洞出發，類似這種行程，被記者緊迫盯人程度僅次於姜俊昊的金永旭當然不能隨行。臨行前金永旭還再三叮囑他絕對不能被記者發現，就算是被發現了也要第一時間把記者留住，然後叫他過去。姜俊昊當然知道在這個當口爆發出緋聞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但怎麼都沒想到公司會拿出這種陣仗。

十五分鐘後到了目的地，姜俊昊剛下車就看到了迎上來的陳永守，做為少女時代這只當紅組合的首席經紀人，地位如他當然不用擺出這種相迎的架勢。還沒等姜俊昊多奇怪一會兒，陳永守就拉著他的一條手臂向後門走去，嚴肅的模樣，就好像是那種能捨身擋子彈的保鏢似地。

「你呀，在哪都這麼能找麻煩。」

許久不見，一見面就是數落，姜俊昊當然不會高興。

到了後門附近，陳永守放慢步子，看了眼姜俊昊那張帶著不悅的臉，這才露出些許笑容來，「少女時代現在就是公司的主打品牌，前段時間她們還得到了三星全線it產品的亞洲代言，在此之前都是演員在壟斷這一塊兒，而且三星也是第一次推出面向整個亞洲的代言人，比起那些歌謠界的歷史成績她們這是在自身品牌價值上創造了歷史，容不得公司不草木皆兵。」

聽到解釋，姜俊昊才耐著性子問了句，「她們這次拍的是什麼廣告？」

「DAUM網站搜索代言。」

姜俊昊皺眉問道：「和NAVER是一個性質？」

陳永守點了點頭，眉角間止不住的喜意。

姜俊昊歎了口氣道：「我拍部電影才賺多少？這下可好，她都賺的比我多了。」

陳永守笑而不語，帶著姜俊昊進了後門，樓梯間內並不昏暗，卻可以看到扶手上粘著的灰塵，可想而知，這地方在首爾也算是人跡罕至了。

「想好怎麼說了麼？」陳永守八卦的問道。

姜俊昊苦笑著反問：「你們都知道了？」

陳永守理所當然的道：「鬧的不小，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姜俊昊歎氣道：「這個世界真是沒有秘密了。」

「怎麼，擔心秀妍不見你？」陳永守故意賣了個關子，看到姜俊昊詢問的眼神，才心滿意足的道，「從今天早上開始化妝到現在拍攝為止，我看她心情好像不錯，臉上總是帶著笑。」

難道她還沒聽到消息？姜俊昊眨了眨眼，疑惑道：「為什麼？」

陳永守笑了下，用過來人的口吻道：「女人麼，可能是今天的造型很滿意，也可能是一覺醒來就覺得心情不錯，咱們這些男人真是搞不懂。」

姜俊昊會心一笑，沉默著跟陳永守在樓梯間內穿行。出了安全門就迎面碰到幾個工作人員，姜俊昊本能的低下頭，立刻又覺得這樣扎眼，沒想到那幾個工作人員徑直從他們身邊走過，就好像沒看到他們一般。

陳永守笑道：「只要你們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吻，這些人看到你都會跟沒看到一樣，雖然不能保證他們在茶餘飯後不拿這個當八卦說，但絕對不會發佈在網上，當然今天結束之後每人都會有一個紅包，就連導演都不例外。」

聞言，姜俊昊並不意外，在以形象為核心的偶像藝人身上，任何為保持或提升品牌形象的花銷都是可以被接受的，性格、服裝，甚至是緋聞，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包裝成正面的商業形象。近十年來這一直都是S.M秉承的運營理念，而能讓一整個廣告攝制團隊都配合進來，也正是這家公司的底蘊所在。

姜俊昊冷笑了下，感歎道：「真是個不錯的下馬威。」

陳永守嘖嘖道：「別想那麼多，今天你可不是來爾虞我詐的。」

姜俊昊勉強點了點頭，他並不是陰謀論的簇擁，卻也習慣於用多種角度看待大多數的人和事兒。S.M今天的陣仗的確是給他創造了不少便利，但換個角度來說，這也算是個下馬威。更不用說他見過了這裡的一切佈置，這個人情也算是欠下了。

即便知道內情也不習慣被無視，私下時見到陌生人便低頭是很多圈內人的毛病，就像是某種標籤，到現在剛入行的娛記菜鳥都知道低頭走路的人一定有古怪。看到這樣的姜俊昊，陳永守居然很是高興，一路上嘮叨個不停。

「你也別想那麼多，如果你和公司不是合作關係，這些人才懶得和你算計。在什麼位置上就要做什麼樣的事，那些出去獨立的藝人你別看表面自由，其實大把的時間都投到人脈上去了。藝人越紅經紀人就越不管用，以前有了麻煩還能經紀人幫忙抗著，現在有了麻煩卻都要自己解決，賺的錢多，操的心也多，就是這個道理。」

「公司這麼做也不是想讓你拿什麼來還，一方面是保護少女時代這個品牌，另一方面自然就是希望你能多合作一些。她們走到今天不容易，正是發展的關鍵時期，別說公開承認戀愛，就算是爆出緋聞也不行，今天安排你過來，上頭也是下了好大的決心。」

「不是我多嘴，有些事情你現在也應該看明白了，如果還是當初的那個脾氣，在這個圈子裡麻煩事兒可真不少。韓國畢竟不是美國，這裡還有等級制度壓著，要是你小子真能去美國站穩腳跟就別回來，偶爾開幾場世界巡演回報一下粉絲就夠了，沒必要在這邊耗著。」

兩人一個說一個聽，不管姜俊昊聽沒聽進去，陳永守也算是把能說的話都說過了。做為姜俊昊的第一個經紀人，他的確沒幫上什麼，兩人相處的時間太短，很多經驗也沒有說給他聽，一直到現在想起來陳永守還覺得當初那件事兒是他的錯，如果他能做好一點，讓姜俊昊盡快紅起來，他和寶兒也不至於鬧成今天這個模樣。

到了拍攝現場，姜俊昊停住了腳，到現在還不相信他居然可以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去。門內燈光明亮，完全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到攝制場地給製作組添麻煩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陳永守笑了笑，推著他的肩膀把他帶了進來，果不其然，沒有後輩們上來問候，現場的工作人員最多只是丟過來幾道好奇的目光，然後便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少女時代的成員們正在導演組處聚集，那裡當然是姜俊昊的目的地，邁不動步子不是害羞，而是因為這種明目張膽的尷尬，陳永守微笑著伸出一隻手在背後推他，兩人就這樣向導演組走去。

看女孩們的打扮拍攝應該進行了一段時間，現場響起的音樂應該是少女時代的《Day By Day》，曲調輕盈，帶著獨特的少女味道。姜俊昊的目光當然是在尋找鄭秀妍，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嬌小了些，從這一側看去只能看到崔秀英、林允兒和權侑莉的背影。

陳永守拍了拍崔秀英的肩膀，正抱著雙臂一臉嚴肅的她回過頭，看到姜俊昊沒有絲毫意外，更別提像後輩一樣鞠躬行禮，只是侷促的笑著，同時讓開了一個身位，完全的成人之美。相比之下林允兒就很不厚道，同樣抱著雙臂卻是撅著嘴站在原地，就好像沒看到姜俊昊一般，一直到忍俊不禁的權侑莉拉著她讓開位置，看口型好像還「切」了一聲。

鄭秀妍果然就被三個女人圍在裡面，抽絲剝繭之後露出一張極美的側臉，一件肩頭上帶著肩飾的米色高腰裙把她襯的亭亭玉立，長髮自然的垂下，梢上還打著卷，耀眼的金黃已經被染成了亞麻色，雖不奪目，卻更顯得柔美溫順。

事到臨頭姜俊昊當然不再需要什麼鼓勵，他輕輕走到鄭秀妍身邊站定，對方卻不看他，盯著屏幕的樣子好像老僧入定。姜俊昊似乎不再努力，和前面回過頭來的金泰妍等人一一點頭示意，幾人臉上閃過的侷促笑意當然會被某人盡收眼底。他就站在那裡，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樣，而他身邊的鄭秀妍卻慢慢紅了臉頰，看上去嬌艷欲滴。

原來裙擺之下，姜俊昊正勾著鄭秀妍的手指，指肚更是在她的手掌上摩挲個不停。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探班（2）

「呵！」

一聲嗤笑在這個安靜的小圈子裡響起，眾人自然會望向罪魁禍首，甚至連因為姜俊昊的特權而心生不滿的廣告導演也不情不願的回過頭，微微皺起眉頭。

笑出聲來的姜俊昊當然尷尬，只是除了那一臉尷尬的神情外也不難發現他眼神中的無辜。眾人的目光掠過姜俊昊之後便聚集在鄭秀妍那張紅透了的臉上，完全的理所應當。

鄭秀妍當然堂皇，經過今天這一連串的表演她可謂是被打上了姜俊昊的標籤，圈內對她有點心思的帥氣大叔和熱血小伙以後再想玩什麼花樣自然是要掂掂自己的斤兩，畢竟她身後還站著一個以孤僻和個性聞名的姜俊昊。她雖然已經做好了日後無人問津的心理準備，但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像是看小媳婦一般投以玩味的眼神，卻還是會臉頰發燒，手足無措。

看著旁觀者們逐一露出笑容，鄭秀妍更加窘迫，如果說傲嬌是她的天性，那麼害羞自然也是。被姜俊昊肆意輕薄的小手初露崢嶸，大拇指和食指一掐一擰能讓人鑽心的疼。不過姜俊昊依舊不為所動，一副鼻觀口口觀心、我做錯了我知道的可愛模樣。

眾人帶著笑容慢慢收回目光，對於愛情這種東西沒人不樂見其成，除非是那些新郎新娘不是我的慘痛悲劇，大部分人對身邊人有了伴侶都是抱著理解的態度。這一點就連今天被侵犯了領地的導演也不例外，初次聽到姜俊昊要來的時候他還很不情願，到現在也沒見他打擾拍攝進度，心中也就得過且過了。

「咳」導演咳嗽了一聲，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然後繼續抱起雙臂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視頻，就好像剛剛發生的只是一個小插曲。

和少女時代其他想要開鄭秀妍玩笑的成員們不同，在經歷了首映式上的那個吻之後，徐賢和姜俊昊還是第一次見面。他們都知道對方在場，卻連照面多沒打過一個，更別提什麼眼神交換或者心有靈犀，純粹是把對方當做了透明人。

那一聲嗤笑是徐賢看向姜俊昊的唯一理由，他們兩人之間恰好隔著一個鄭秀妍，姜俊昊雖有影帝頭銜，但徐賢也是演技不俗，完全沒有一個女孩應有的面紅心跳不說，單從表情上更看不出一絲隱瞞，就好像那個吻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隨著其他人慢慢收回目光，徐賢也重新望向屏幕，只是越看著屏幕上的自己越覺得不妥，廣告拍攝的風格以可愛為主，少女時代九人逐一上陣，用多種方式詮釋同一概念少不得要使用道具，比如鄭秀妍是指甲油而金泰妍是冰激凌，徐賢則是一張床，她主要負責在那上面滾來滾去，盡量把無聊這個概念表達出來。

看上去，就像是在滾床單。

想到這裡，徐賢秀眉微皺，側了側頭用餘光看向身邊，正瞧見鄭秀妍屈起一條胳膊給姜俊昊腹部來了一下，不是當事人當然不知道這力道如何，看鄭秀妍皺起鼻子佯裝發怒實則害羞的可愛表情，應該是不輕不重吧？

姜俊昊依舊神情平淡，嘴角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目光放在屏幕上，好像正抱著研究的心態看她徐賢如何滾床單。發現他嘴角又有扯動的跡象，似乎是在極力忍笑，徐賢眉心處的糾結便再也化不開了。

「徐賢。」

「是。」

「你這個再重新拍攝一次，感覺好像有點不對。」

算得上和善的導演要求道，徐賢卻是站在原地一步不動。能讓他看個視頻就不錯了，難道還要讓他再看真人表演？

導演回過頭，問道：「怎麼了？」

「沒事。」感覺到聚集過來的目光，徐賢的臉頰上也開始火辣辣的。

攝像機就放在電腦桌的前面，固定鏡頭，在拍攝手法上不需要什麼技巧。鏡頭前固定了一扇不小心就能撞上的透明玻璃，再往前便是徐賢要滾的「床」。

從小到大，徐賢從沒覺得自己的身體如此僵硬過，就好像每一條肌肉都緊緊繃住，一舉一動都要花上十分力氣，一直到最後彆扭的趴在「床」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表情。」

導演提示她拍攝已經開始，周圍幫她整理衣物的工作人員當即退散，徐賢長出了一口氣，翻身趴著，鼓起臉頰，一隻手做出行走狀在墊子上滑過，兩條小腿還要如自由泳一般在後面依次踢打。

「咳」

咳嗽聲響起，徐賢聞聲望去，只瞧見一張讓她在此時無論如何都不想看見的臉。

「抱歉，這些天有點感冒。」姜俊昊尷尬的解釋著，微微弓著身子面向四周依次道歉，由始至終都沒看徐賢一眼。

「繼續。」導演吩咐道。

抬起頭，目光越過攝像機便能看到那張討厭的面孔，任由徐賢如何的自我催眠，那人就站在面前，叫她如何能進入狀態？

「表情太僵硬了。」

「眼神，眼神不對。」

「怎麼了，剛才不是好好的麼？」

接連折騰了半個小時一個鏡頭都沒過去，一直到導演宣佈休息一個小時徐賢才從那墊子上爬起身，因為拍攝需要她只能赤著腳穿上鞋子，面對一個個衝上來噓寒問暖的姐姐則是一遍遍的笑著說我沒事。她走到導演身邊，鄭重道歉，一整天都沒操什麼心的導演很好說話，不僅毫不在意，還特別勉勵了幾句。一圈下來，徐賢方才有機會喘口氣，卻一打眼就看到跟鄭秀妍有說有笑的姜俊昊，泥捏的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即便是在宿舍內被稱為「受氣包」的徐賢一旦發起怒來，這些姐姐們也得一個一個的過來勸著。

她帶著那張經常使人的無辜面龐走到兩人身邊，似乎是想要加入話題的問了句。

「姐，前輩的那部電影看了麼？」

「對了。」鄭秀妍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她看向姜俊昊，認真道，「這些天真是忙昏頭了，你的片子到現在我還沒看呢，到底什麼時候有能上線？我們要在日本發單曲還要準備韓國的演唱會，真是沒時間去電影院看了。」

姜俊昊看了眼徐賢，只是平淡的一瞥，看不出絲毫貓膩，「大概要到九月中旬，不過是好事，畢竟票房好的電影上線都會晚一些。」

鄭秀妍微微撅嘴，看樣子是心情有些複雜，她看向徐賢，帶著點嫉妒的語氣道：「你可好了，首映禮，算是第一批看到的。」

徐賢靦腆一笑，剛想說是拖了前輩的福。卻看到姜俊昊拍了下鄭秀妍的手臂，也沒說什麼便向著片場出口走去。鄭秀妍看了自己一眼，那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好像越來越沒治，她等姜俊昊出了門才邁開步子，走起來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怕誰瞧不出有貓膩一樣。

這不，連那讓人詬病的八字步都不走了。

待鄭秀妍出了門，徐賢方才像勝利者一般的抬起頭，心中嘀咕了一句。

「跑的倒快。」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姜俊昊不知道是從哪聽來的，但現在卻越尋思越是這麼回事兒。他在首映禮上見到的徐賢絕對不是那種會在這事兒上打擦邊球，說出來尋求刺激的女人，而他姜俊昊自然也不是沒事就能笑出聲來的傻子。他的確是在笑徐賢，類似金悠麗一般目的明確的女人居然會在一張體操墊上滾來滾去，無聊的同時還不忘賣個萌扮天真裝幼稚，只要想想姜俊昊就能感覺到一股自心底湧上來的笑意。

站在門口看著鄭秀妍一路上東張西望的走過來，微笑的同時姜俊昊還不忘摸了摸褲兜裡的小藥瓶，這是他最近才養成的習慣，還沒幾天卻能讓他感覺到些許安心。看她跨出拿到門檻，抬起一張帶著興奮和竊喜的精緻面龐，姜俊昊心中一熱，拉起她的手便向最近的無人拐角快步走去。一路上滿是「咯噠」「咯噠」的高跟鞋聲在長廊內迴盪，讓剛剛完成了潛逃工作的鄭秀妍心中又急又慌，只是剛到拐角，還沒等她詢問一句，那張抹了淡粉色唇彩的小嘴便讓人封住，叫她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姜俊昊喜歡懷裡的女人，喜歡她有時幼稚有時精明，喜歡她恨不得二十四個小時躺在床上的慵懶，更喜歡她早上明明比他先醒，卻依舊要等他出了臥室才睜開眼的小堅持。愛這個字看起來、說起來都讓人覺得距離遙遠，所以姜俊昊更願意用喜歡，除了一個迫不及待的吻，他想不到用其他方式來表達這種喜歡之情了。

良久，唇分，鄭秀妍就縮在他懷裡小口小口地喘著氣，她雙手推在姜俊昊的胸膛，剛剛卻沒用上一絲力氣。

姜俊昊最喜歡她這張動不動就紅透的臉，就如同她的身子一樣，總會讓人忘了自制。

「等等。」鄭秀妍擋在姜俊昊胸口上的雙手用了力，慌張地道，「唇彩，我沒帶唇彩，這都到你嘴上去了，我……」

「別急。」姜俊昊打斷道，想要一本正經，卻還止不住臉上的壞笑，「沒帶不要緊，我幫你抹……」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探班（3）

在和女人溫存的時候，男人的嘴裡不會有一句實話。靠在牆上，鄭秀妍突然想起這句在網上有很多人感同身受的格言。她轉頭看向那跟她一樣靠在牆上的男人，對比以下現在的情況，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她唇上的亮粉色唇彩早已經被吃干抹淨，而剛剛說過要幫她抹唇膏的男人嘴上卻隱約可見一道礙眼的亮色，前一刻的承諾下一刻便被推翻，鄭秀妍暗自「切」了一聲，不顧自己的手還被對方牽著，興師問罪般的問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幫我抹唇膏麼？」

姜俊昊伸手抹了抹嘴，看到手背上的一抹亮色，笑著道：「剛才沒抹好，要不我再幫你抹抹？」

「不用。」鄭秀妍趕緊轉過頭，也不管周圍有沒有鏡子，抱怨道：「真是，妝都花了，一來就知道給我找麻煩。等你走了那幫女人要笑我好久。這麼一鬧，這裡的工作人員還有哪個不知道我在和你談戀愛？這要是傳開了，我到哪裡不都得被人戴著有色眼鏡看待。」

姜俊昊眉頭一挑，神色複雜，「你不希望他們知道？」

鄭秀妍點了點頭，「到時候流言蜚語只多不少，我雖然能理解很多女人把找個好男人做終極目標，看到別人提前達成就羨慕嫉妒恨。但是那些難聽的話真讓抓狂，我聽不到還好，聽到了肯定會以牙還牙，到時候還不一定會鬧成什麼樣。」

想著鄭秀妍和某人陰陽怪氣的暗損模樣，姜俊昊很沒良心的問道：「你這未雨綢繆的也太早了點吧？」

鄭秀妍白了姜俊昊一眼，歎氣道：「早什麼，你這不都來了麼？」

以姜俊昊如今越發耀眼的地位，身為她的女朋友要如何自處？鄭秀妍把這看做一個很宏大的命題，經常在閒暇的時候胡思亂想。不久前還想著借少女時代這股東風迎頭趕上，但隨著他那些前無古人的成績一一被寫入歷史，勵志追趕的決心便被徹底動搖。現在她的思維更像是往賢妻良母的方向靠攏，只是偶爾會唏噓的想，「這才交往多長時間，我怎麼就開始成熟了？」

鄭秀妍並不覺得自己是那種持家型的女人，每次看到韓劇中那些捲著頭髮的大媽出現，她就恨不得當眾喊出「我絕對不會成為那個樣子」的宣言。時尚和精緻似乎從來都只屬於單身女性，作為少女時代宿舍中時尚雜誌訂閱數目最高者，鄭秀妍可不想被婚後的生活磨沒了她走在潮流尖端的堅持。只是結了婚的女人似乎都溫柔婉約，稍有控制欲和強勢苗頭的大媽都在韓劇中被打上了惡人的標籤，因為覺得早晚要走到這一步，鄭秀妍不得不向有經驗的人求助，住在同一間屋子裡的人幫不上她這個忙，能幫上她這個忙的人似乎就只有她的母親。

聽了女兒將近一個小時嘮叨的鄭母哭笑不得，最終只跟她說了一句，「女人都要學會看男人的背影。」

鄭秀妍聽不懂，更不知道姜俊昊的背影好看還是不好看，又想到這一茬，她立刻便行動起來，把著姜俊昊轉了身，不管他的疑惑，只是看向這男人的背影。

他的肩膀很寬，能承受重物。他的腰桿很直，並不會被生活壓斷。

鄭秀妍突然感覺到些許暖意把她包圍起來，雖然她曾毫不放鬆的對他身邊的女人嚴防死守，但她不能不承認，在他的背後，很有安全感。

對於女藝人來說，靚麗的外貌、時尚的穿著、強勢的個性，都是在這個圈子裡乘風破浪的武器。但當有一個男人願意站在她身前，為她遮風避雨，如果喜歡，或者是愛，那就到了放下武器的時候了吧？

「別動，讓我好好看看。」

姜俊昊剛剛想要回頭詢問，沒想到這女人居然看他背影還看上了癮。他只能無奈的笑笑，然後繼續在她身前，站的筆直。

只要她想看，就讓她看個夠好了。

沒過多久，姜俊昊突然覺得女人貼了上來，雙臂從腰側環住自己，本應該是她最喜歡的背後擁抱，沒想到她倒給自己來了一個。

「喂，男人抱女人背後和女人抱男人背後是不一樣的。」

「我覺得都一樣。」

「你就這麼喜歡我？」

「嗯，喜歡，但是你別得瑟。」

「那你說我們公開怎麼樣？」感覺到女人鬆開了手，姜俊昊轉過身，看著她的眼睛，語氣誠懇的道：「藝人之間偷偷戀愛會帶給雙方很大的壓力，我一直都不想你因為我而委屈自己，所以我們不要想那麼多，讓所有人都知道怎麼樣？」

按照姜俊昊的設想，鄭秀妍或許會猶豫，或許會為難，但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條理清晰的回答他。

「我還需要兩年時間。」

「為什麼？」

「可能是因為很多事兒吧，但我現在記得的只有小賢的一句話，女人如果太早結婚會被迫放棄自己的追求。其實從小到大我也是不是很理解追求這個詞，但去日本開了……我才知道我也想要和她們一起創造一些什麼，所以我需要時間。」

姜俊昊眉頭輕皺，自從首映禮之後他並不希望徐賢和鄭秀妍有太多的接觸，但兩人同一組合的事實他卻不得不接受，心裡有些矛盾，在這時也就顯現出來。

鄭秀妍伸出手，把姜俊昊的眉毛撫平，像哄小孩一般地說道：「你要是再長高十公分，那我就只有踮起腳來才夠得著了。不像現在這樣，剛剛好。」

姜俊昊不屑的輕笑了下，「你這就算安慰我了？」

鄭秀妍臉色一冷，拍掉那雙想要不老實的手，嚴厲道：「別得瑟。」

姜俊昊一臉無辜，「我怎麼了？」

鄭秀妍「切」了一聲，「還要我說？如果是在兩天以前你來跟我說要公開的話，說不定我還會鬼迷心竅的答應你。」

姜俊昊裝蒜道：「探班預約被推遲了三天，其實我也想早點來。」

鄭秀妍不依不饒：「在你答應了公司跟那個女人合作以後？」

姜俊昊陪笑道：「我這不是過來希望你明察秋毫，洞悉我為了公司團結做出貢獻的意圖麼。」

說著，姜俊昊那不老實的兩隻手又企圖接近，鄭秀妍當然不會讓他得逞。她退後兩步，拉開和這男人的距離，讓他伸著兩隻手尷尬的站在原地，進退維谷。

「能接受，能理解，但是不能心平氣和的理解跟接受。」鄭秀妍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男人們不是都喜歡用禮物打動女人麼，我的呢？」

「你的手能不能放在地上？」

「為什麼？」

「我好站上去。」

「撲哧」一聲，難得見到姜俊昊無賴一面的鄭秀妍還是破了功，她走上前捶了一下這傢伙的胸膛，氣不過還想在那小腿上踢一腳。低下頭看自己穿的是高跟鞋也未作罷，她只是彎下腰脫了鞋，像是踢足球一樣踢了姜俊昊的小腿一下，重新穿鞋的時候還要那任打任罵的傢伙幫忙扶著。等她重新站穩在姜俊昊身前，不但不計這男人的好，反而故作冷臉的警告著。

「不要讓我看到你和她任何心有靈犀、含情脈脈、望穿秋水的對視，對話和身體接觸；不要期望能有狹小無人的能讓你們互訴衷腸而不讓我發現；不要期望你們舊情復燃以後我不會魚死網破；更不要期望背著我企圖腳踏兩條船，我這雙眼睛，還有我們少女時代的其他八雙眼睛會時時刻刻的盯著你！」

看著鄭秀妍用兩根手指在她的眼睛和自己之間比劃，姜俊昊雖然很不想沒心沒肺的發出笑聲，卻還是從忍俊不禁過度到了呵呵輕笑。看鄭秀妍又要彎腰脫鞋，姜俊昊趕緊扶住這極有可能是惱羞成怒的女人，止住笑意，認真地道。

「我保證。」

「保證什麼？」

「保證不做任何你不允許的期望。」

冷著臉盯了姜俊昊足有三秒，確定他不是在使用演技，鄭秀妍這才把臉色柔和了幾分，這一架吵的佔盡上風，卻怎麼都感覺有點太不溫不火。看那男人又要靠上來，知道爭執後溫存是這男人招牌菜的鄭秀妍趕緊後退幾步，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腕，叫嚷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去補妝。」

還沒等姜俊昊挽留，她轉過身便向著拍攝場地快步走去，讓做出挽留狀的男人瞠目結舌。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這個小別都已經快五個月了。

看著鄭秀妍消失在長廊盡頭的背影，姜俊昊的確是鬆了口氣，但感覺到更多的，卻是另一種溫馨的味道。

雙手插進褲兜，摸到那個白色的小藥瓶，姜俊昊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抬起右手看了眼腕表，又仰起頭計算了一下時間，然後便順著相反的方向走向長廊的另一側，上來的時候他隱約記得那裡好像有一個飲水機。

走出不遠，飲水機果然在那，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女人。

如果她沒看到自己，姜俊昊絕對會掉頭離開，但被發現了就只能一往無前。無論被誰笑話，姜俊昊都不想被這女人笑話了去。

走進飲水機，看了眼女人手中杯子裡的橘黃色粉末，姜俊昊先開口問了句，「是維c？」

徐賢點了點頭，看了眼姜俊昊手中的藥瓶，找茬似地問了句，「那是治精神病的藥？」

呵，氣倒不小……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口花花

雖然韓國人也信奉良藥苦口利於病，但從小就身體不錯的姜俊昊對那些苦口良言卻敬而遠之。他打開藥瓶，從裡面倒出一顆包裹著糖衣的白色藥片，到飲水機邊兒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似乎沒聽出徐賢的諷刺一般把藥片丟進嘴裡，順著水一飲而盡。

「感覺好多了。」

聽著姜俊昊的感歎，徐賢可沒有那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她彎腰接了半保溫瓶的熱水，然後蓋上蓋子，單手輕輕晃動。發現姜俊昊沒離開的意思，便把目光放在別處，也不開口，只覺得和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誰都不搭理誰才最好，只是那個傢伙注定不能讓她如願以償。

「你真的認為電飯煲才是給你做飯的人？」

轉過頭，看著那張可惡的笑臉，徐賢毫不避諱的皺起眉頭。

姜俊昊微笑道：「你別生氣，我就是覺得這種回答不太適合你。」

徐賢果然不生氣了，她舒展開眉頭，臉上帶著的玩味笑容毫無清純幼稚的味道，面對姜俊昊，她就好像開啟了另一種模式。以往人畜無害怎麼看怎麼無辜的白兔搖身一變成了洞察世事的妖精，這種反差沒點定力還真容易讓人落荒而逃。

她問道：「你不是應該說覺得這種答案挺可愛，然後憧憬一下過去幼稚的青春歲月，感歎一下現在的成熟現實。讓我放鬆戒備之後再說幾個有趣的故事給我聽，以你的口才讓女孩子笑出來應該不難，就算是這不足以緩和我們的關係，但贏取我的好感應該不難，最好就是有朝一日能不負責任的跟我上幾次床，最壞也可以就這麼曖昧著，滿足所有男人那些嘴上不說卻那樣去做的獵艷心理？我們之間可不是能見到就聊上幾分鐘的關係，要不然你這就是曲線救國？最不濟也是一種循序漸進吧？」

如果站在徐賢面前的不是姜俊昊，這一席話等於把大部分男人的慾望直接擺在了明面上，形同赤裸裸的打臉。段位不高的會古井無波，委婉表示自己沒那個意思；段為低的難免面紅耳赤，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不說，甚至還可能會惱羞成怒，讓自己的形象和魅力跌至谷底。

姜俊昊只是苦笑著說：「聊聊天都不行麼？」

徐賢不再去看他的表情，要說心中有氣，現在也發洩的差不多了。她打開保溫瓶的蓋子，從飲水機內兌了些涼水，低語道：「我們不是能就這麼聊聊天的關係。」

她站起身，看著姜俊昊摸向褲兜的動作，又道：「那藥看起來挺好使。」

姜俊昊啞然失笑，不知道徐賢為什麼會對自己有如此巨大的敵意，這不會是因為他剛剛的笑場，畢竟見過了徐賢這一面的男人，再看到她在「床墊」上翻來覆去的賣萌，想不笑出聲來還真是需要得道高僧那般的大定力。姜俊昊心裡念叨著我不計較，我不計較，轉而卻想到鄭秀妍對徐賢的態度，這個小女人如果真的嫉妒了絕對不會給她嫉妒的人好臉色看，但那簡單一句話中的羨慕語氣卻又做不得假，想來她應該是真想好好的對待徐賢。這種情況只有一種成立的可能，那便是兩個女人因為自己，對彼此都心存愧疚。三人間錯綜複雜的關係足以支撐起一部電視劇，想到這裡，姜俊昊並不覺得有趣。

他無奈道：「你就算覺得對不起別人也別拿我撒氣。」

「什麼？」徐賢的眼神警惕起來。

「秀妍。」姜俊昊揭破謎底，「很多人都說她是外冷內熱，我倒覺得從小到大她都是那個樣子，說到底就是喜歡害羞。」

徐賢端起保溫杯喝了一口，低聲呢喃道：「這藥真挺好使。」

「這藥也適合你！」

這話是姜俊昊心裡想的，卻還是沒說出口。上次和她交鋒輸就輸在她是出其不意的佔得了先機，一個剛剛才發現自己另一面的女孩，論道行又能有多高？長期在金悠麗熏陶下茁壯的成長的姜俊昊和那大女王鬥了十幾年，到現在，怎麼能讓這小女神一直佔據主動？一次一次被戳中那不為人知的弱點，姜俊昊就是那種知道自己有病卻不容得別人說上半句的男人，拿了面前這女人的初吻能讓他忍受一時，但又沒和她上過床，更不用提忍什麼一輩子。

他踏前一步，嘴角帶著那種紈褲一般的壞笑，眼神更像是花花公子看到了符合口味的美女，膩人，還帶著赤裸裸的挑逗味道。

「這藥也沒你想像的那麼管用，只是讓我睡覺睡的好一點，平時也少了些床氣。」

徐賢想要古井無波，但眉心處卻隱約可見一絲顫動，她沒後退一步，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距離近了些的姜俊昊，依舊咬著牙，死撐道：「那就多吃點。」

姜俊昊輕鬆一笑，好像這話就是女孩子的花拳繡腿，能打得了老公，卻打不走色狼。

「其實我剛才也知道要保持安靜，但看你的樣子還真覺得挺可愛。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句話麼？你這輩子想要試下一步，除非是找我，要不然就只能找女人。現在想想還真是未卜先知，因為所有男人在你眼裡都被斷定為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你不是武斷，只是抓住了男人的劣根性，如果忍不了這種瑕疵，我看你這輩子注定就要當les了。」

看著他又踏前一步，徐賢還是皺起了眉頭，女人終究是女人，神經再堅韌，也注定在這方面略遜一籌。她不等姜俊昊再靠近，只是打開保暖瓶的蓋子，從他身側繞道而走，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如果他敢有動作，就潑他一臉。

姜俊昊當然知道適可而止，能逼得這女人逃走其實也很不容易了。他終究不是那種真正的紈褲大少，只要腦筋清醒，必定會心存底線。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用勝利者的口吻繼續調戲道：「別忘了我說的話，那一天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幾年之後，反正我一定會等。」

那一天還能是哪一天？當然是徐賢找他嘗試「下一步」的那一天。調戲完畢，偶爾的口花花當真是能沁人心脾，轉身看著徐賢的背影，姜俊昊覺得自己幾天內都會有個好心情，但看到徐賢站住了身形，慢慢轉身，他還是隱約有些不安。

「秀妍姐安慰好了？」

她想幹什麼？姜俊昊立刻冷了臉，警告道：「你我之間的事，是你我之間的問題。」

「我知道，只是單純好奇你準備怎麼解決寶兒前輩和秀妍姐的問題。」

「不關你的事。」

「是還沒想好？」

徐賢的問題讓姜俊昊默然，他能抓住她身為女人的劣勢，她自然也明瞭姜俊昊那複雜女人關係的薄弱環節。

「我知道這不是我能插手的問題，但有一點很多書上都這麼寫，相信你也知道，但我還是想多此一舉的說出來。這個世界上沒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就連小說裡都講究一個矛盾，新興小說派系裡有一種叫輕小說，講的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故事，但這種一般都不被稱作文學，甚至被劃分到了兒童讀物裡。以你的年紀再去看這種書就顯得很幼稚，那藥到底有什麼作用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想解決你那錯綜複雜的女人關係，傷害別人是無法避免的，就連順風順水的自傳裡都要隱晦的寫點逆境，秀妍姐雖然嘴上不說，但絕對是希望你做出選擇，不管是當面還是私下，你這種不清不楚的處理方式都會讓她受到傷害。」

看到姜俊昊逐漸陰沉的臉色，徐賢心裡沒有半點勝利者的喜悅，反而是有點自相矛盾的複雜。有些問題無論是姜俊昊還是鄭秀妍都清楚的知道根源所在，卻一直都沒有去解決，這種讓矛盾和問題不清不楚，耿耿於懷卻還不當機立斷的做法，應該就是愛吧？

她頓了頓，緩和了語氣，輕聲道：「我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這句話我很喜歡，希望以後你要寫自傳的話，可以用它做諫言，到時候我一定會買一本。」

原本佔盡了上風卻被最後一擊致命，這種交談在姜俊昊的生活中並不多見，被人抓住了弱點就是如此，到不說是處處受制於人，只是會讓人耿耿於懷。

姜俊昊的確沒有當機立斷，過來安慰鄭秀妍也僅僅是應激反應，無論如何，選擇已經做出，他最終還是要跟寶兒一起站上那座舞台。金永旭發來的日程表裡明確的標出了演唱會日期，就在十天之後，而綵排則是要從後天就開始。

長廊內已經空無一人，姜俊昊的右手伸進褲兜，不停撥弄著那白色的小藥瓶，無論什麼故事最終都會迎來結局，姜俊昊是寶兒的初戀，但卻也只是初戀而已，如果他不想再傷害別人，那他必須先傷害一個人，這現實頗具諷刺，卻也叫人無可奈何。

當年他們兩人都選擇了這條路，現如今，也應該是走到最後的時候了……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心藥

公園湖邊，或許是午後陽光明媚的緣故，有不少母親帶著孩子在岸邊的碧綠草坪上遊玩。草坪邊長椅上的宋康昊雖然長相並不亮眼，但那種讓人親近的氣質卻還是很讓孩子們喜歡。一個看起來不到八歲，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小蘿莉明顯看上這笑容溫和的大叔，不顧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有很遠，磕磕絆絆的向這邊「跑」著。

坐在長椅上的宋康昊彎下腰，慈眉善目的模樣沒有蒼蒼白髮做背景還顯得有些古怪，他張開雙手，也不管人家父母同意與否就想把這小蘿莉吸引過來，沒想到一個渾身都標注著生人勿近的年輕人卻在此時坐到了他身邊，所有的努力擺弄都化作了泡影。

那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小蘿莉根本沒有引起姜俊昊的注意，只見她咬著手指望向這邊，面現猶豫的模樣很是可愛。還帶著墨鏡的姜俊昊眉頭一皺，小蘿莉就似乎能感應到一般，毫無留戀的回過頭，向她媽媽那裡走去。

「為什麼選這裡？」

姜俊昊口氣不善，身為藝人在光天化日的出現在公共休息地區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早已經過氣到無人問津，另一個則是瘋了。

就算不想承認，姜俊昊也知道自己很符合這第二個可能。

「你沒看過『心靈捕手』？」

聽了這反問似地的回答，姜俊昊直接不想說話。和這種學習電影上行為方式的大叔，他真覺得沒啥共同語言。

「如果我問你藝術，你可能會提出藝術書籍中的粗淺論調。有關米開朗基你知道很多，他的滿腔政治熱情，與教皇相交莫逆，耽於政治，你對他很清楚吧？但你連西斯汀教堂的氣味也不曾嗅到？你未曾站在那兒，昂首眺望天花板上的名畫吧？可是我見過。如果我問關於女人的事，你大可以向我如數家珍，你可能上過幾次床，但你沒法說出當自己在女人身旁醒來時，那份湧自內心真正的喜悅。你年輕彪悍，我如果和你談論戰爭，你會向我大拋莎士比亞，朗誦『共赴戰場，親愛的朋友』，但你從未親臨戰陣，未試過把摯友的頭擁入懷裡，看著他吸著最後一口氣，凝望著你，垂死向你求助……」

聽著宋康昊默誦「心靈捕手」中的經典台詞，姜俊昊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這段台詞出自劇中主人公sean與will在公園裡的促膝長談，動人而又實際，足足三分鐘的角色獨白卻絕不襯長。因為只有在練習生時代接觸過正統的演技訓練，出道之後姜俊昊的大部分表演能力都來自經典電影的表演分析，他的表演是實打實鑿的野路子，但包括與之合作的導演在內，所有看過他表演的人都不知道這一點。

宋康昊繼續默誦著台詞，姜俊昊心中的確有所觸動，「……除非你先談論自己，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於是我對此著迷，我願意來幫助你。但是你並不想這麼做，是嗎？你甚至還怕你會被說出來的話嚇到。」

台詞完了，宋康昊看向姜俊昊，和藹的笑著道：「說出來也許你不信，當年在醫學院的時候想賺錢的都選擇了整容科，想出人頭地的都選擇了胸外科和腦外科，學習不好的人都選擇了護理專業，至於那些選了泌尿科一類的人可能是真的術業有專精，但大部分人都不太理解他們。至於我，就是因為這部電影才選了心理學科。」

「當年和我一起選擇這個學科的人一共有三個，最終堅持下來的就只有我一個。每當有人勸我放棄的時候我就會默念這段台詞，到底是為什麼我也不知道，最終都被歸類為心理原因。」

不遠處就是草地、湖泊、嘻戲的孩子、慈祥的母親，姜俊昊身上的那股子生人勿近被漸漸淡化，甚至連不耐煩都少了許多。但他的話卻依舊鋒利，「可能你是想要和will一樣，親自治療一個天才，做他的心靈伴侶？」

話音剛落，姜俊昊自己就覺得一陣古怪，心靈伴侶這詞很有歧義，按照現在的情形，他和宋康昊也正是古怪天才和心理醫生之間的關係。他嘴上不說，卻下意識的歪了歪身子，向著遠離宋康昊的方向。

宋康昊沒注意到這小動作，反而連連點頭道：「對，是……」

姜俊昊解釋道，「大部分人願意稱之為理想。」

宋康昊認真道：「理想和夢想都是慾望的華美外衣，就像是穿著人字拖的你站在舞台上，估計觀眾們連大聲說話的想法都欠奉。但如果你換上了衣服，想聽他們的尖叫和歡呼，可能連音樂都不需要。」

「你真憤世嫉俗。」姜俊昊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大部分人的心理問題都來自慾望與現實的衝突，在舞台上風光無限的藝人們更是如此，無時無刻的事業壓力以及私密環境的缺失很容易導致他們偏激的想法和做法，而特立獨行的天才們更是如此。宋康昊在圈內的名氣並非是來自什麼炒作和宣傳，他接觸過的演員甚至比演藝公司的老闆都來的多，高到影帝級別，小到二線、三線，類似姜俊昊的這種入戲症狀大部分都來自於這種慾望與現實的衝突。

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姜俊昊好像並非如此。

談話好像有些陷入僵局，但從接觸姜俊昊的經歷來看，今天的談話居然是他們之間最和諧的一次，如此來之不易的機會，宋康昊當然會珍惜萬分。

他笑著問道：「你是類似sean那種天才麼……就是那個一小時內能解決完女朋友花上一周才能做完的有機化學作業的天才？如果你對天才的定義和數字有關，那我真的不是。」

「那你是那種看到鋼琴，自然而然就能演奏的天才？」

姜俊昊搖了搖頭，似乎是在猶豫開不開口。

宋康昊煞有其事的小聲問道：「莫非是過目不忘？」

「當然不是，世界上哪有那種人。」姜俊昊趕緊否認，他雖然驕傲，卻不會認為任何褒獎都是理所應當，「其實我還沒跟別人說過這個，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我在音樂上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天賦，實際上我對音樂是很敏感，但創作卻需要太多的靈感，這方面我充其量是有些天賦，算不得天才。我真正得心應手的地方其實是演戲，特別是在看電影的時候，無論什麼樣的主人公、什麼樣的演員，該如何去表演那個角色，在看到電影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我腦子裡。」

「表演的才能……」宋浩康喃喃道，又突然問道，「那你和那些女演員搭檔的時候，也會愛上她們麼？」

這問題的確讓人尷尬，姜俊昊撓了撓頭，很為難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到現在為止我只和兩個女演員真正意義上的合作過，而且其中一個比起愛情更類似兄妹，第二個則比較傾向於憐憫和好奇，要說愛情……以後可能會遇到吧。」

宋康昊哈哈笑道：「你可別說你到二十五歲了都沒有戀愛過。」

「戀愛當然有……」姜俊昊突然止住話頭，皺眉看向宋康昊的目光充滿了警惕，「等等，這算是治療？」

宋康昊不承認也不否認，但今天的談話似乎無法繼續下去了。他收斂了些許笑容，靠在長椅上，目光望向遠處的湖泊，又開始默誦起「心靈捕手」中關於愛情的那段台詞來。

「你並不是完美的，我也不想吊你胃口。我想說的是，你認識的那個女孩，也不是完美的，但關鍵是你們能否完美的適應彼此。親密關係就是這麼回事。你可以瞭解世間萬物，但追根溯源的唯一途徑便是親身嘗試。」

姜俊昊依舊皺著眉，厲聲道：「我問你那是不是治療？」

「是。」

宋康昊點頭承認下來，姜俊昊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中帶著濃密的自嘲。他又坐了會兒，等心情平復下來才站起身離開，把宋康昊完全當做了一個透明人。

等他的走遠了，宋康昊才輕聲歎了口氣，撐著膝蓋站起身，慢慢悠悠的向停車場走去。

解決矛盾的關鍵在於找到癥結所在，所謂心理疾病，不過就是一個人在各種意義上的自相矛盾。這是他在醫大第一堂課上聽來的諫言，到現在都被他奉為真理。

回到市中心的辦公室，這裡看上去依舊是很有心意，在前台內打瞌睡的女人聽到有人進來，本能的想站起來問好，看到是宋康昊，便急急忙忙的從前台裡跑了出來。

「情況怎麼樣？」

宋康昊沒好氣的看了女人一眼，沉默著往辦公室走去。

女人不依不饒，「說說嘛，到底怎麼樣？這些天看你狂背台詞，一定又是用絕招了吧？」

見宋康昊依舊不理她，女人怒道：「你不說話是不是？到時候我就把你的絕招都發到網上去！」

「嘖，你這女人怎麼就不知道商業秘密的重要性？藝人因為所處的環境特殊，各個都有十足的警惕性，沒點獨門絕招，你覺得我還能在這開店麼？」

「既然知道我能做什麼事兒，你就回答我的問題唄。」

「醫患保密協議……」

「我知道，我不問細節，你就告訴我好還是不好？」

看女人依舊是心癢難耐的模樣，宋康昊才不情願的丟出一句，「一半一半。」

女人橫眉豎目，「你這算什麼答案？」

「開始的不錯，結尾的不好，就是這個答案。」

「你把他惹生氣了？我早就告訴過你這招也有副作用，一時讓你忽悠了，你還指望他們不會發現？真是，這下丟了個大客戶，看你怎麼辦！」

「他還會來。」

「為什麼？」

「因為他知道我能治他這毛病。」

憑借十數年間的治療經驗，宋康昊完全有這個自信，以聊天引導患者是每個心理醫生都會掌握的基本知識，但如同與人溝通卻是個宏大的命題。「心靈捕手」是一部非常優秀的心理學電影，剝去它溫馨的外殼，有心人總能得到更多的啟發。

女人依舊嘮嘮叨叨的問這問那，宋康昊心不在焉的回答難免驢唇不對馬嘴。

「你到底在想什麼？」

「沒什麼，在想我給他的藥。」

「那藥怎麼了？他發現那不管用了？」

宋康昊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女人見狀居然出奇的不再沒大沒小，反而是沉默下來，悄悄的退出了房門。

心病還須心藥醫，對那些相信自己能好起來的患者，宋康昊給開出的藥便是最對症的心藥。抗憂鬱劑又不是維生素那類補品，對有些醫生把這個當糖丸一樣隨便亂開，宋康昊一直嗤之以鼻。

和姜俊昊的接觸還算順利，被發現是引導性治療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讓宋康昊疑惑的，卻是姜俊昊並沒有隨身攜帶那個白色的小藥瓶。這唯一的古怪之處，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家中，姜俊昊的心情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糟糕，他簡單的對付了晚飯，坐在客廳停了會兒音樂，又在二樓的陽台上打了會兒沙包。當他從浴室中出來，窗外的天色早就已經黑了下來。

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向天花板，就那樣愣愣的發呆，時間一點點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在床上幡然起身，走到浴室，從鏡子後面的櫃子中取出那個白色的小藥瓶，旋開瓶蓋，把裡面包裹著糖衣的白色小藥片一股腦兒地倒進了馬桶裡。

沖水聲響起，他旁觀著那些藥片隨水流消失，目光堅定。

他，想要傷害別人了……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東西有別

半個月的時間飛快過去，對金永旭來說這段時間算不上是度日如年，也足夠讓他戰戰兢兢。一次被投以了巨大關注的舞台合作絕不可能被敷衍了事，更何況姜俊昊和寶兒如今都是公司內名副其實的一哥一姐，從公司內部到粉絲群體，對於兩人的合作無不投以了高度的關注和期待。

歌手不比演員，後者可以皆由狀態問題在攝像機前一次次重拍，但對歌手們來說，現場表演的最大難題就是你從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狀況，可以是在舞台上突然滑了一跤，可以是話筒突然發不出聲來，諸如此類的意外事故只要在圈子裡時間長了都不難遇到，所幸觀眾們可以容忍，甚至還會抱以善意的微笑，但是歌手們卻絕對不能把觀眾當做什麼都能容忍的木偶，沒有意外事故卻無比糟糕的舞台表演就從不會被原諒，這一點在韓國並不是沒有先例。

基於對舞台負責的態度，歌手們在現場演出之前會進行綵排和達到數百遍的練習，即便需要表演的只是一首抒情曲，在表演之前合作雙方也在一起練習很長時間。姜俊昊和寶兒的實力毋庸置疑，但真正讓人擔心的卻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在這半個月裡金永旭一共陪同著姜俊昊參與了三次合作練習，每次只有不到一個小時，更談不上什麼練習質量。讓人更加難以置信的是在這半個月的三次合練中他們從沒有合聲過哪怕一次，大部分時間都是開著音樂在錄音間裡各唱個的，到了和聲部分卻統一沉默下來，叫他這個旁觀者都跟著著急。

金永旭並非是沒有努力過，旁敲側擊的勸姜俊昊不好使，他便請來了樸善珠，她是兩人的音樂啟蒙老師，也是公司內名副其實的大前輩，金永旭對她寄以厚望，結果在第三次合作練習時有樸善珠坐鎮兩人依舊是張不開嘴，樸善珠只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瞧著他們，等音樂結束，只對著他們說了兩句便起身離去。

「你們告訴我你們的敬業精神呢？」

兩人臉色僵硬，全都說不出話來。

「從今天開始你們不是我的學生。」

樸善珠說完了話就離開，留下一個金永旭和韓瑞妍都收拾不了的爛攤子，面對這種情況練習自然無法再進行下去，結果這第三次練習就只進行了不到十分鐘就宣告結束，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對兩人的練習不足公司並沒有過問，S.M全力在整個首爾投放廣告，最大的手筆就是購買了數百輛巴士的廣告權，在車身上噴繪了大篇幅的宣傳圖，S.M家族演唱會即將舉行的消息就這樣隨著巴士傳遍了整個首爾。自去年起S.M家族演唱會就依靠著旗下諸多人氣團體打響了名頭，甚至有絕大部分粉絲認為論精彩程度S.M家族演唱會要超過韓國一年一度的夢想演唱會，且僅次於年末三大電視台的慶祝表演，完全算的上是一年一度的盛會。在今年寶兒的回歸和姜俊昊的出席更是為這演唱會增色不少，帶有兩人合作消息的節目單剛剛公佈，粉絲關注指數就上升了好幾個台階，只要打開S.M官方論壇便隨處可見討論兩人合作的帖子，聲勢之大讓人望塵莫及，討論的方向更是五花八門，縱覽所有有關兩人的帖子，沒有一條留言是有關兩人合作可能會發生舞台事故的，如果這時候將他們練習不足且根本沒有效果的事實紕漏出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

晨光熹微，帶著姜俊昊一大早趕到蠶室奧林匹克競技場，金永旭沒感到半點興奮。看過了姜俊昊和寶兒，他打定主意如果跟趙若然不幸分了手那他們一定要老死不相往來，電影上那些有關分手情侶的溫情畫面都他媽是假的，最起碼在姜俊昊和寶兒相處時簡單的一個尷尬遠不能形容他們之間的微妙氣氛，都說相見不如懷念，這話果然不假。

車子行駛到後台入口，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的一群粉絲果然圍了上來，這些只是看保姆車的車牌就知道誰坐在裡面的粉絲各個臉上都帶著讓人心驚的狂熱，即便見慣了這種陣仗的金永旭也不得不放慢了車速，然後拚命的按動喇叭。

車子慢慢停下，車內到處響起了「砰砰」的敲擊聲，傳進來的尖叫中隱約夾雜著姜俊昊的名字，金永旭可不敢有恃無恐的長驅直入，個別為了和明星產生聯繫的狂熱粉絲會故意製造車禍，就現在指不定還有人把自己的腳放在車輪的必經之路上。

喇叭聲第一時間就吸引了工作人員的注意，一行十餘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保全人員迅速衝了出來，他們有序的把圍在車邊的粉絲拉開，擋在他們和車子中間，隨著車子重新啟動，他們便一點點的隨著車子緩慢移動，一直到車子完全進了大門方才罷休。

「到了？」

金永旭看了眼後視鏡中的姜俊昊，隨口答道：「到了，你呢，不睡了？」

「不睡了，這些天都沒睡好，不是這麼一會兒就能補回來的。」

看著後視鏡中姜俊昊的疲憊笑容，金永旭擔心的問道：「不是說吃了那藥對睡眠很有幫助麼？」

「是有幫助。」姜俊昊平淡答道，語氣中明顯帶著不想多談的意思。

打定對他不做任何刺激的金永旭爽快的閉了口，待到指定地點停好車，在接待處拿了一份後台佈置圖。演唱會前一天的綵排姜俊昊沒有參加，聽說寶兒也是一樣。按照圖上的指示帶著姜俊昊到了待機室，這次演唱會的後台佈置很有意思，每個組合都有獨立的空間不說，待機室的安排也是一組東邊，一組西邊，東邊這組除了姜俊昊之外還有少女時代和f(x)，完全是一個男人和十四個姑娘，而西邊則是Super Junior……李妍熙、高雅拉、安七炫、寶兒等，人多勢眾不說，還完全是新老大雜燴。

看著這佈置圖金永旭差點輕笑出來，姜俊昊和寶兒一個東，一個西，因為鄭秀妍連帶著少女時代和f(x)都與寶兒那邊盡可能的少接觸，公司表面上不動聲色，真正安排起來卻還是用心良苦，只是簡單的佈置就讓他心頭上的陰霾被驅散了不少。跟著姜俊昊進了待機室，房間不小，佈置更是簡單，只有一套簡單的舞台服裝被放置在沙發邊兒上，但為了那僅有的四分鐘演出，姜俊昊需要準備的比起其他人卻一點都不能少，正因為只有四分鐘，公司卻打定了主意讓他給觀眾們留下深刻的印象，不僅僅是在演出排序上接近壓軸，更是破天荒的沒讓cody插手，直接挑選了最容易讓他出彩的造型。

姜俊昊看著沙發旁的那套舞台服，輕笑了下，「穿著西服唱……沒舞蹈動作不代表就是抒情曲，看起來讓公司裡的那幫人理解什麼叫節奏R&B還是太難了點。」

金永旭心中一跳，小心翼翼的道：「要不我建議他們換一下？」

「換？不用了，穿不倫不類的衣服進行不倫不類的合作，正好。」

聽出話中的嘲諷，金永旭連忙勸道：「別這樣，公司也是想讓舞台能完美。因為去年的家族演唱會很轟動，今年又聽說jyp和YG也準備進行家族演唱會，還開設了日本站，所以公司不得不小心對待。還有，東方神起沉寂的太久了，你出來未必不是一次試探。」

「試探……我給公司帶來了這麼多麻煩，他們想要物盡其用罷了。」姜俊昊笑道，「哥，你不用擔心，既然到了這我當然要保證盡力而為。」

「你也別安慰我，唱不好沒什麼，別人說什麼都不用聽，我能理解。」金永旭和藹的笑著，「再說《大叔》的票房成績在今年已經沒人可以撼動，到年底你說不定還能再搬回一座影帝獎盃，到時候估計全韓國的經紀人都要羨慕我。」

姜俊昊笑了笑，沒再說話。

上午的驕陽最為熾烈，時至九月，首爾的天氣依舊沒有秋高氣爽，蠶室競技場外的人流依舊沒有稠密，從下午四點開始的演唱會將要持續六個小時，此刻就來排隊還是太早了些。

韓國的周邊文化和日本不同，大部分韓國粉絲都喜歡到周邊店面挑選周邊產品，在日本舉行一場大型演唱會不亞於一次盛大的嘉年華，從早晨開始粉絲們就會到場，雖然也是為了明星和演唱會，但卻會先被會場外琳琅滿目的食品以及周邊商品吸引，掏空了荷包，拿著心儀的周邊，用提前買好的門票進場，愉悅的程度完全不亞於其他任何一種休閒方式，如果追星，那還真的是賺到了不少。

保姆車緩緩駛向後台入口，保全人員早就已經嚴陣以待，比起早晨那次，這一會保全大叔們則是要辛苦許多。衝上來的雖然依舊是狂熱粉絲，但這些粉絲的性別卻有不少是男人，他們有的夾雜在女粉絲中間被迫向人牆推進，有的則是其中的生力軍。

和姜俊昊一樣，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也都見慣了這種場面，雖然有的時候還會因為突然響起的敲擊聲被嚇一跳，但比起剛出道時來說卻十分鎮定。

車子重新啟動，等入了場，停車時還受到了些阻礙，和保姆車相比那輛黑色奔馳要顯眼許多，看著它慢慢停在車位上，走下車的兩個女人看都沒看這邊一眼。

如此的氣場真是想不被注意到都難，鄭秀妍看著那個把頭髮弄成黃色的女人，不經意的皺了皺鼻子。

心中更是不停的腹誹著。

「我比你高，我個子就是比你高……」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我忍你，很久了！

精神勝利法在女人的江湖算不什麼上乘的法門，用了這個法子同樣證明自己處處不如人，對鄭秀妍來說沒誰能讓她自行慚愧，她更願意相信自己有更多的潛力沒被發掘出來，有人選了她就算是那人慧眼識珠，這叫做先見之明。再說面對叫做權寶兒的那個女人她傲嬌的性子便要打些折扣，只有傲，沒有嬌，要做到輸人不輸陣，把一切現實差距都歸類到個人際遇這個無限神秘的宏大問題上。

注意到那是寶兒和她的經紀人，車內的說話聲瞬間便小了許多，當有如實質的目光聚集過來卻不像是在傳遞勇氣，倒像是一道道無形的壓力。鄭秀妍必須保持淡定，她骨子裡的傲讓她在此時裝也要能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容易變紅的臉頰這一次並沒有出賣她，一直到車子停在車位上，她始終表現的好像沒有看到那兩人一般，既不鬥志昂揚，也不暗自憔悴，讓滿車的人都驚訝無比。

這個孩子似地的女人身上，什麼時候也有了這種叫做穩重的氣質？

眾人面面相覷，陳永守下車開了車門都沒注意，就坐在鄭秀妍身邊的徐賢作勢起身，帶著一如既往的正直沉聲道：「姐姐們，該下車了。」

只一句話便讓女人們回過神，想想看自己都是在做些什麼？明知道鄭秀妍今天一定不好過為什麼還要給她壓力？真是沒有半點同甘共苦的自覺。

一行人依次下了車，心中有愧的八卦眾們臉頰發燙一個個就好像是要避開一樣，快步走進了後台。

「別生她們的氣，其實姐姐們也不知道應該站在哪一邊，一個是她們進公司時引以為偶像的公司前輩，一個是同甘共苦了三年的姐妹，這道選擇題不好做。」和鄭秀妍落在隊伍的最後，徐賢輕聲說道：「當然，姐姐們再不好做也沒有你難。」

「別說這些了，說說你，你站在哪一邊？」鄭秀妍笑著問道。

「我？我站在你這邊。」

「為什麼？」

「因為寶兒前輩既不是我的偶像，也不是我進公司時想要成為的目標。再就是和姐姐你相處了有三年，你是什麼人我知道，但寶兒前輩我卻不瞭解，所以就沒理由站在她那邊。」

鄭秀妍摸了摸徐賢的頭，眼睛裡說不出的寵溺，語氣中帶著羨慕地道：「真是羨慕你，做什麼都很條理清晰、目標明確。不像我，所有的事情都弄的一團亂麻。」

聽這語氣漸落的口吻，她好像是沒什麼自信。徐賢只覺得果然不出所料，和那個十四歲就到日本獨自打拼的女人比起來，少女時代這些年的沉浮倒有些像是滄海一束，她經歷過的到底是怎樣的生活？徐賢忍不住產生了好奇，她很清楚這便是那種叫做閱歷的東西所具有的魅力，能讓她為之驚歎，卻不足以讓她為之著迷。

「其實姐姐你的事情也沒那麼混亂。」

「怎麼說？」

「前輩啊，他對你很好，我們都看得到。」

鄭秀妍微微一笑，笑容中的溫馨和溫柔都是徐賢不曾在她身上看到過的。難怪書本上都說最能刺激人去戀愛的事情就是身邊有個正在談戀愛的朋友，這一顰一笑而產生的甜蜜就彷彿是一台功率超大的閃光燈，每次閃爍都閃到身邊的所有人。

「俊昊做了很多，我知道。他總是擔心我產生什麼和寶兒對比的心理，所以我們相處的時候除了吵架基本上都是他哄我。可能是女人的天性吧，他越這樣我就越忍不住對他要求更多，我怕等一天我要求的他給不了我，到時候就說什麼都晚了。」

兩人放慢了步子，漸漸和前面的一行人拉開距離，聽到這話徐賢很是疑惑，問道：「姐姐再說寶兒前輩？」

鄭秀妍輕輕一笑，笑容中帶著點落寞，「早晚有一天我會要求他一顆心裡都是我，如果他做不到，我又該怎麼辦？」

「男人和女人都是不知足的動物。」

徐賢本能似地背出一句不知道在哪裡看到的名言，注意到鄭秀妍奇怪的眼神，她趕緊道：「在戀愛關係中這種要求是很正常的。」

鄭秀妍奇怪的盯著徐賢瞧，聽到這一本正經跟論文差不多的徐式對白，很沒形象的笑了出來。

「喂，你去戀愛吧。」鄭秀妍收斂笑容說道，「書本上告訴你的東西和實際上還是有差距的，難道你不知道那句話麼？沒經歷過就無權斷定。戀愛是需要自己去體驗的，到時候你就知道有很多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論。就拿俊昊來說，如果我逼著他做出選擇，他會很難。我知道，所以我盡量不去做。我只是怕有一天我再也不能忍受了，就開始無休止的強迫他。」

聽了鄭秀妍的話，徐賢漸漸開始覺得她對戀愛的看法越發站不住腳，在她的觀點中，愛情這種東西慾望的比重一直很大，但相對的，她可能忽略了一些情感因素。很可惜的是和姜俊昊在拍攝「我結」的時候她隱約感覺到了這種因素，只是還沒來得及發芽就被她生硬的扼殺了。

一向條理清晰的徐賢也漸漸開始混亂起來，就連總是清澈的眼睛也開始帶了些迷糊的味道。和鄭秀妍慢慢地走，注意到她有些失神的側臉，勸慰便開始口不擇言。

「前輩會選你的。」

「選什麼？」鄭秀妍一時間沒聽明白。

徐賢心下一慌，「我是說，不用別人要求，前輩就會選你的。」

看鄭秀妍越聽越迷糊，卻還想詢問的模樣，徐賢趕緊拉上了她的手，嘴上連連道：「我們快點過去吧，永守哥說要開會的。」

面對姜俊昊時的徐賢只是在催化下的特殊產物，就像是一些動物被威脅時總會發揮潛能。當徐賢回到了那個她熟悉的環境中，被激發的潛能便不知道怎麼又藏了起來，要說到一個人的雙面性，徐賢可能比姜俊昊還要嚴重。

等兩人到了待機室，陳永守和少女時代的其他七個成員正圍成一圈，其中正好空出了兩個位置。鄭秀妍吐了吐舌頭，然後快速站在空位中，徐賢被她拉著站了進來，只是小聲的說了對不起，便開始保持沉默。

「大家都知道公司對這次家族巡演的重視的程度，做為主打之一的少女時代當然是不能出現任何問題。在今天之前我知道你們要拍廣告，錄專輯，做練習，每天可能睡不過三個小時。但相信我，在首爾最起碼有三成的人和你們一樣辛苦，所以不要抱怨，也不要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自從上次在泰國少女時代第一次集體club之旅，陳永守拋出那句「男人都想脫下你們的內褲」這種驚駭言論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一本正經的跟她們訓話。這場演唱會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了。

「現在有幾點需要注意，第一，所有人在綵排之前都要呆在這個房間裡，不准到處亂跑，我相信你們，所以你們要上廁所我不會找人陪著；第二，除了我這個男人之外，到這個屋子裡的其他異性你們都不能讓他多呆；第三，上面兩條一定要遵守，不然我會很生氣。」

需要注意的這幾點可以說都是針對某個人，這次鄭秀妍紅了臉頰，只會低著頭裝啞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麼我們這就開始執行。」

少女時代的成員們一直保持了沉默，陳永守看在眼裡很是欣慰，團結這個偶像組合中最不容易擁有的品質被這些年的起起落落完全鍛煉了出來。對於這些孩子來說，團結正是讓她們長時間站在頂點的最佳保障。看到鄭秀妍，陳永守惡作劇心起，又加了句。

「jessica。」

「嗯？」

「如果俊昊叫你的話，你就跟他說我不讓你過去，有什麼問題叫他來找我。如果這小子要硬闖這個屋子，你們可以打他。」

除了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玩笑的鄭秀妍，和不習慣大笑的徐賢，其餘七個人沒一個知道含蓄的，笑聲立刻便充盈在待機室內，讓訓話的沉重頃刻間便被驅散了不少。

「如果打的話用拳頭會不會不太好？前輩的劇照我可看過了，估計咱們的拳頭打到他身上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那就用腳。」

「用吹風機也行。」

「梳妝台上還有剪刀。」

「這裡什麼都好，就是沒有『食神』裡說的那種折凳。」

眾人七嘴八舌，恨不得在姜俊昊身上嘗試十八般武藝，就連一直以粉絲自居的林允兒都站出來湊了一句，「我們不動手，要打就讓秀妍姐打，這樣前輩也說不出什麼來。」

聽到這句，眾人眼前一亮，只是還沒來得及誇林允兒腦子快，就聽到鄭秀妍中氣十足的一聲「喂。」

「你們幾個鬧夠了沒？」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像身邊的權侑莉抓去，權侑莉立刻一臉無辜，而始作俑者們則是做鳥獸散。紅著臉，耳根發燙的鄭秀妍咬著嘴唇，惡狠狠的眼神更是像把誰抓到就要把她吃下去，待她終於把崔秀英和林允兒逼到死角，崔秀英藉著身高力大，愣是把林允兒推到了鄭秀妍的懷裡。

無法掙脫的林允兒還沒來得及控訴崔秀英的背叛，迎面就看到了鄭秀妍的眼神，那眼神裡好像還表達出一個讓她不寒而慄的訊息。

「我忍你，很久了！」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能要的

等姜俊昊睜開眼睛，時間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待機室內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也被厚厚的窗簾擋在窗外，身下的沙發遠不如家裡的床來的舒適，睡得他全身上下都有些酸澀，掀開蓋在身上的外套，在沙發上坐起身，精神上的疲勞似乎在身體上蔓延開來。

三個小時，如此酣暢淋漓的睡眠在過去半個月從沒有過，具宋康昊所說斷藥之後症狀會更加明顯，在情緒上沒體現出來，倒是在睡眠上展現的淋漓盡致。站在窗前，姜俊昊拉開窗簾，窗外的陽光頃刻間便灑滿了整個房間。

開門聲響起，是金永旭折返回來，身後還跟著此次演唱會負責姜俊昊造型的化妝師跟助理。

「起來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不知道，不過也算是睡覺睡到自然醒。」看到金永旭身後的化妝師，姜俊昊問道，「不是說下午是綵排麼？」

「沒辦法，後台有記者，是中國那邊過來的。」

金永旭笑著解釋道，然後便引著工作團隊進了屋，面對鏡頭明星們必須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所謂不修邊幅可能也是一種看似灑脫的賣點，但這些東西從來都是因人而異，最起碼它不適合面前的姜俊昊。幾乎所有的造型師都覺得這個男人能完美的體現精緻，或許這個賣點不怎麼適合男人，但這卻是全世界時尚界對他的共識。從duar打響的名氣自他拒絕了那一年數百萬美元的代言開始不但沒有低迷，反而越發大了起來。即便沒有明碼實價的經濟效益，但每當有媒體提及此事，字裡行間吐露出的那種藝術家行為藝術的范兒，卻也是花多少錢都買不到。

全面發展卻還面面開花，就算他不是一步一個腳印，卻也是劍走偏鋒到了極致。無論哪家媒體評論他的星途都要用上不可複製四字，到如今在韓國出道的這些後輩們想要複製他的成功絕對是連門都摸不著，如此看來，姜俊昊絕對稱得上是不厚道的前輩，一路吃肉，卻連後路上的湯都沒給後輩們留下一口。

一想到這些金永旭就情緒高漲，但此時的現狀實在不適合他感歎什麼。收斂了笑容，他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們基本都到齊了，本來我還想替你去Kang Ta那裡打一聲招呼，說什麼他也是公司的理事，也是大前輩，結果剛到那邊就被攔了回來，說什麼Kang Ta正在練習，不想別人打擾。還有，今天晚上李秀滿理事理會過來，如果可能的話在最後一首歌的時候提攜一下後輩，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最起碼我們要做個姿態出來。」

「她呢？」

是問權寶兒還是鄭秀妍？只能瞧見姜俊昊的背影，便看不著他的表情，金永旭又看了眼不聞不問，專心工作的造型師，含糊道：「到了之後就跟成員們一起在待機室等著綵排，也不出門，吃的、用的都是助理給送進去的，好像打定主意不出門。」

這說的是鄭秀妍，有外人在場當然不能點名道姓的說誰。即便帶來的造型師是圈裡的老鳥，但也難保會在某些場合被人套了話去。S.M內部台柱之間的愛恨情仇，這新聞要說沒吸引力就跟說姜俊昊沒票房號召力一樣，太不現實。

「她呢？」依舊是簡單的兩個字，問的卻是另一個人。金永旭撓了撓鼻子，有些為難地道：「不太清楚，不過碰巧遇到了她的經紀人，對我沒個好臉色，想來也不太好。」

姜俊昊沉默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金永旭曾經很多次揣測過姜俊昊的想法，結果卻總是出人意料，久而久之，便也就放棄了。

「想聽聽我的勸麼？」他沉吟了會兒，說道。

姜俊昊依舊沉默，金永旭就權當這是默許，有些話不當說也應該說，這是他經紀人的職責。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雖然只能暗示，但這些話真要說白了反倒沒什麼效果。

他旁敲側擊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想怎麼做，但是在這種時候還是配合一些才好，那畢竟是舞台，我想你也不希望出現什麼問題。韓國幾年，日本幾年，你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舞台上，說出來可能有些吹捧，但我真的能在你身上感覺到那種情緒，喜歡舞台、尊敬舞台、敬畏舞台，你不是那種只想著一站上去會賺多少錢的藝人，所以報紙上說你是藝術家我也不覺得是誇大其詞，直覺告訴我，如果今天真發生了什麼，你可能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話說完了，他也聽到了，卻依舊沒有回應。姜俊昊就好像此時正在專心工作的化妝師，兩耳不聞窗外事。

又過了三十分鐘，當化妝師收好了道具出了門，工作卻並未結束。

此時的妝只能強撐著讓他上鏡，但待機室裡的氣氛卻又明顯不方便他繼續多呆。身為很多新人的前輩，這位化妝師的眼力和定力值得很多新人學個三年，有些人要學個一輩子也說不定。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姜俊昊這才開了口，聽口氣似乎有點迷茫，金永旭皺了眉，靜待下文。

「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的故事會有怎樣的結局？要了一個就會傷害另一個。似然我偶爾也會幼稚的想兩個都要，但只要稍微理性一點就知道這不可能。

寶兒不會接受，秀妍寧可放棄，但如果真的有可能，我誰都不想放棄。」

「這些天再次見到她，雖然我表現的好像陌生人，但實際上我又動心了。我能感覺到，她也能感覺到，因為她和我一樣。感情這東西從來都不能用理性解釋，但我卻可以用理性判斷，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但我知道自己能要什麼。」

「秀妍從跟我在一起開始，就知道我心裡有別人，這麼長時間她提過幾次，但哪一次都沒有真正的追究，她只是告訴我她的感受，卻從沒有要求我去做什麼。她一直等了我這麼久我到今天還沒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覆，如果再這麼裝糊塗下去，才真的是對不起她。」

「所以，答案就很簡單了。」

聽著這類似自問自答的話金永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左擁右抱的確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但如果女人相對優秀，怎麼會和別人分享。金永旭完全沒有想到，第一次聽到姜俊昊的自白居然這麼類似那些情感糾葛的電視劇，和寶兒，是刻骨銘心和鄭秀妍，是水到渠成，如果說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在姜俊昊的心目中哪怕重上一點，那早就沒這麼多糾結了。

姜俊昊好像得出了答案，金永旭卻沒有答案告訴他應該如何去做，在感情方面解鈴還須繫鈴人，每個人都知道，但卻不容易做到。

他看著姜俊昊站起身似乎是在梳妝台上挑挑揀揀，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那點乞求圓滿結束的期盼慢慢被判了死刑。

「和哥說這些真是矯情，但是沒辦法，如果不再找個信得過的人說一說，我怕我就要撐不住了。」

撐不住？說的是姜俊昊麼？

金永旭的第一個反應是不可置信，第二個反應卻是臉色本能的凝重下來。他知道，想要讓這個小子和別人說一句撐不住了，到底是有多難。

無論是關心、好奇，還是八卦，這終究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的問題，旁人最多能敲敲邊鼓但如果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需要的還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的行動。但姜俊昊能如何去做？去寶兒的待機室當面對她說我想和你成為陌生人麼？又或者是帶著鄭秀妍，如同電視劇裡那些拋棄了女主角卻帶著新女友耀武揚威的男人做作一番？想要解決，說要解決，終究只是白日做夢和空口白話，如何達到目的才是關鍵。

姜俊昊是個從不缺乏行動力的人只想不做對於他來說是一種頹廢到極點的表現，但一個骨子裡帶著驕傲的傢伙又怎麼會讓自己頹廢？出了待機室，同公司的前輩和後輩看到他都是一副玩味的眼神，前女友和現任女友的對撞，對他女人關係瞭解一二的男人幾乎都會認為他是一個艷福不淺的傢伙，這些玩味的目光中充斥了各種各樣的情緒，組合在一起卻並不複雜，等著看戲卻不含惡意，表示同情或感同身受，帶著惡意的人則需要極力掩飾，因為姜俊昊從不是一個寬容的傢伙。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但只要稍微對姜俊昊有一些瞭解的人，眼神中就都會帶著擔心。

此刻，站在姜俊昊面前的鄭秀妍就是帶著這樣一副擔心的眼神。

「怎麼了？我這不挺好的麼？」通向舞台的待機通道中，看著綵排之後便一直獨自一人站在這裡等他的鄭秀妍，姜俊昊笑容燦爛，「跟你說，拍動作電影的福利除了迷倒一大片女性粉絲之外，再就是能鍛煉一個好身體。」

他笑著，說著，語氣和表情都充滿了陽光的味道。一口潔白的牙齒和那條能把私人說活的舌頭，任何擔心和猶豫到這裡都會化為無形。在和姜俊昊相處的這些年裡，鄭秀妍早就明白一點，如果有敏感的問題，要麼直奔主題，要麼就壓根閉嘴，如若不然，被繞得雲裡霧裡算是好的。

「沒事吧？」她問道，語氣中只有關懷。

姜俊昊收斂了陽光般的笑容，只是道：「現在你應該生氣，而不是擔心我。」

「我知道。」鄭秀妍說道，「但是沒有辦法，比起生氣我更想知道你怎麼樣。」

姜俊昊看著面前無論身心都屬於他的女人，不管是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托起了她的手，認真地道：「我很好。」

鄭秀妍顧不上臉紅，只是鑽了牛角尖一般，認真的盯著姜俊昊的眼睛，想要一探究竟。

「你沒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

「你就算是騙了我我也不知道。」

「怎麼說？」

「有人說你就是那種就算搞了外遇也能滴水不漏，一輩子讓妻子蒙在鼓裡的傢伙。」

姜俊昊眉頭一皺，問道：「說說看，我想知道到底是誰給我的評價這麼高。」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兩個人，三個人

鄭秀妍搖了搖頭，也不說話，一雙手就那樣讓姜俊昊牽著。她並不是不擔心姜俊昊和寶兒這次合作可能產生的化學反應，她所瞭解的姜俊昊在這種事情上要比所有人都苦，都累，所以這不是大度，僅僅是擔心他的程度超過擔心他跟寶兒的再相見罷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笑著邀功道：「我是不是很大度？」

姜俊昊追問道：「別轉移話題，其實你們幾個裡能說出這種話的人是誰我差不多也能猜到。」

鄭秀妍撅起嘴唇，雙肩撒嬌似地搖了搖，「別猜了，我們只是隨便聊天，她才偶然說了這麼一句。」

姜俊昊眼前一亮，說道：「你看，這下可是確定範圍了。」

鄭秀妍眼神一慌，果然是被他套出了話來。確定了範圍之後再想那句話，除了徐賢之外，姜俊昊不覺得其他人能把這話輕易的說出口。心中盤算著那比他還精神分裂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表面上卻好像是被鄭秀妍小孩一般的耍賴所打動，嘴上連連道：「不猜了，我真的不猜了。」

鄭秀妍笑了，這笑容明艷，奪人眼球。戀愛中的女人果然與眾不同，單從表情上看去，一顰一笑都可以給人與過去完全不同的感覺，這帶著點小甜蜜又帶著點小溫馨的模樣，不在戀愛中便永遠都無法見到。

旁若無人的這一對看起來美好，但看久了卻是有些肉麻，身處其中的他們注意不到，在別人眼中卻有些膩了。一直站在附近幫忙盯梢的金永旭不得不來打擾，正向這邊靠過來的攝像機可不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他走到兩人身邊，輕咳了一聲。

「有人過來。」他湊到姜俊昊身後小聲說道，「是中國那邊的記者。」

姜俊昊只得放開鄭秀妍的手，鄭秀妍則是小心翼翼的對金永旭點了點頭，後者還以善意的微笑，沒有調侃和取笑。趁著攝像機還沒到，她抬起手，簡單的為姜俊昊整理了衣領，輕聲道：「你去綵排吧，這邊有我，應該可以拖他們一陣。」

不用猜就知道，臨近這個時間還要往工作區域硬闖，肯定是想讓姜俊昊在鏡頭前露個面。後台雖然對這家中國媒體開放，卻也並不是每個區域都允許他們隨意採訪，採訪組的領隊是個聰明人，到了首爾之後臨時改變計劃，居然邀請到SJ-M小分隊成員周覓，以及f(x)隊長宋茜為他們做現場主持，在中國少有宣傳渠道的S.M欣然應允，完全沒想到這攝制組存了兩人能在後台帶著他們過五關斬六將的心思。

「周覓在韓國和前輩們相處的怎麼樣？」

「還算不錯，但平時工作忙，也不容易見到。」

這回答中規中矩，女主持人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宋茜呢，在韓國有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

看似是閒聊，但身後的那架攝像機卻是一直都開著，宋茜和周覓同樣明白了這些人存了什麼心思，這邊明明掛著工作區的標籤卻還執意要進來看看，不是要獨家，還能要什麼？如果不是宋茜和周覓在隊列中，來往的工作人員早就將他們轟出去了事。但如今既然進來了，也只能寄希望於他們不會製造麻煩，同胞是同胞，工作是工作，公私分明是在韓國發展的第一條定律。

「不習慣的地方當然有，特別是剛到韓國的時候，語言就是一個大難題。」

拋了話頭自然就有人接，無論什麼節目都不希望冷場，即便是打定主意明哲保身，也要讓場面上更圓滑一些。

「那時候一定很辛苦。」看宋茜要打開話匣子的模樣，主持人居然想應付了事。

「那時候當然很辛苦，不過能做到簡單交流之後就好了很多，公司裡的老師還有前輩都很不錯，很多地方也照顧了我很多……」

宋茜如數家珍的說著，隊伍行進的速度自然越來越慢，主持人幾乎忍不住面現尷尬，卻還完全不能催促，等一行人到了待機區，鏡頭只來得及抓到姜俊昊的一個側影，還完全是一閃而過。

想用這個做什麼新聞材料，那才是天方夜譚。

明星藝人大多可分為三種，一種是多曝光少作品，一種是兩者兼具，剩下的一種則是要多作品少曝光，排列起來就像是三個台階，能走到哪一階除了看實力之外還要靠些運氣。如今的姜俊昊已經站到了最後的那一階台階上，偶像似地曝光可有可無，甚至說要少些才好。

身在異國容不得不小心翼翼，就算是姜俊昊本人可能不在乎在鏡頭上亮相，但他身邊的人卻可能很在乎，看金永旭那有些陰沉的臉色，宋茜心底這才鬆了口氣。

如果真讓姜俊昊上了鏡頭，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麼麻煩來。

看到姜俊昊消失在眼前，主持人明顯興趣缺缺，金永旭直接轉身跟著姜俊昊上了舞台，周覓和宋茜則是第一時間對鄭秀妍問候，語氣中還帶著偶遇的驚喜，一言一詞完全的滴水不漏，堪稱藝人的典範。

「宋茜姐，秀晶沒給你添麻煩吧？」

這是怎麼回事兒？就算是深得中國人處事精髓的宋茜也忍不住微微色變，韓國是一個等級制度和族群觀念十分嚴重的國家，平日裡雖然不說排斥他們這些外國人，但相處下來卻依舊能感覺到某些隔閡，她跟鄭秀妍又不是同一個組合，少女時代還是實打實鑿的前輩，這一聲姐姐叫出來，可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主持人眼前一亮，搶著問道：「jessica和宋茜很熟？」

「嗯，我妹妹秀晶和宋茜姐是同一個組合的成員，那孩子脾氣倔的很，不知道平時惹了多少麻煩。」此時丟鄭秀晶出來做擋箭牌，鄭秀妍全然沒什麼負罪感，姐妹之間互相賣來賣去的，可真不是她鄭家一家的傳統。

「哪有，秀晶脾氣好的很，是個很聽話的孩子。」宋茜維護道。

鄭秀妍笑道：「看起來我還真是不太瞭解秀晶，每次聽她提到宋茜姐都是一副恨不得我姐姐要是宋茜該多好的模樣，看的我都嫉妒了。」

兩人一唱一和，字裡行間的趣聞也很能吸引粉絲，無辜的鄭秀晶數次被提起，完全成了一幅私下裡嫌棄姐姐，卻也只是怒其不爭的可愛模樣，一直到音樂聲響起，這採訪才不得不告一段落。

舞台上，拿著麥克風的姜俊昊臉色嚴肅，練習不足的端倪在他剛剛開口的時候便漏了出來，訂做的麥克風也不如從前那般趁手，許久不帶的耳機塞在耳朵裡也讓他感覺到一種讓人煩躁的不適感。舞台綵排磨練的是歌手和攝像之間的配合，但就算唱的好不好不重要，也不至於不堪入耳吧？

演唱會導演站在台下，皺著眉頭聽完姜俊昊的第一句，心下疑惑，這還是那個能跟五百人合唱團對抗的海妖之聲麼？

「停一下。」

導演拿著對講機大聲喊著，同時從另一側上了舞台，不待他揮手示意，姜俊昊和寶兒就湊到了他身旁。他看了眼姜俊昊，大有深意的道：「你們兩人的合唱只有一首，所有絕對不能假唱。」

姜俊昊依舊沉默，臉色陰沉。

「我知道了。」寶兒回答道，只是臉色有些牽強。

導演看著一臉不配合的姜俊昊，火氣上湧卻還被強壓著，大牌到了他這個程度的藝人，自然不能被當做普通藝人對待。

頓了頓，他又道：「今天的觀眾大概有五萬人，剛才我看了下分佈圖，其中有大概六分之一被畫了紅色區，不知道裡面到底有多少人，買一張門票就只為了看四分鐘的舞台。」

姜俊昊略一皺眉，輕聲道：「我知道了。」

導演被這一句話噎住，看向姜俊昊的眼神再不克制，虧得在這一行做了將近十年的定力才沒破口大罵，只是轉身下了舞台，和身邊的助理大聲道：「再來一次，然後就拉倒。」

破罐子破摔，錯在誰身上一目瞭然。導演這邊下了舞台，姜俊昊就轉身走向自己的位置，寶兒看向他的背影，嘴角微微抿起。

「瑞妍姐，幫我找一下鄭秀妍。」寶兒徑直走下舞台，直接找到了韓瑞妍，「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談？你和她還有什麼好說的？」韓瑞妍驚訝道，不明白寶兒的想法。

寶兒回頭望了眼姜俊昊的方向，只望見一個側影，神情冷淡，卻還帶著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固執。她歎了口氣，輕聲道：「這樣下去不行。」

「哈，有什麼不行的？他願意怎麼樣都是他的事，你攙和進去算是怎麼回事兒？」韓瑞妍怒道，「不是我多事，但這些天來他想幹什麼你還沒看出來麼？他是在跟你劃清界限，你繼續一個人這樣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寶兒輕笑了下，沒回答這些直指人心的質問，只是平淡道：「我一直都覺得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問題，但沒想到卻是三個人。既然大家都有份，只有我們兩個在這僵著又算什麼？」

她抬起頭，又道：「姐，你就幫我去吧，如果我親自去，那就不好看了。」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你說他愛我們麼？

權寶兒，一個自八年前就名滿日韓的女人，久負盛名的亞鍘天後，是韓國成功闖入日本樂壇的第一人，立足數年，銷量破千萬，不到十七歲便在韓國娛樂圈內地位超然，在所有人眼中她都是個自身經歷足以寫成傳奇故事的強大女人，但在這諸多光環之下的，她也曾是一個小時候因為愛玩摔破過頭，因為膚色被人起過外號，想要成為藝人而和父母冷戰過的普通女孩。

自從出道之日起她就明白自己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路，她在新聞發佈會上第一次得知自己是老師精心準備的秘密武器，還第一次得知公司要在自己身上投資一個超乎想像的天文數字，巨大的壓力和緊張讓她險些當場暈倒，但在數十個鏡頭集中關注之下的她卻只能微笑，等新聞發佈會結束，只覺得她表現差強人意的李秀滿只對她說了一句。

「從今天開始，你不普通了。」

從此，世界上少了一個權雅，娛樂圈中卻多了一個權寶兒。

和她那記載了諸多榮譽的履歷不同，權寶兒的星途並非是一帆風順，第一張專輯的熱烈反響遠沒有記載中那樣聲勢浩大，而初次登陸日本發行首張專輯之後的蕭條更是讓她倍感壓力。諸多問題都被集中在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她身上，沒人來安慰也沒人能安慰，那種無奈和迷茫的感覺壓縮了她的每一絲生存空間，巨大投資可能失敗的陰影無時無刻的籠罩在她身上，即便回了韓國，她也要面對另一個更加讓人恐懼的問題。

從她出道之日起anti便與之相伴，沒人知道她對這些肆無忌憚的反對者抱有怎樣的態度，但自身陰暗面的滋生卻無法避免，姜俊昊就在此時介入了她的生活，以一個白馬王子的姿態，帶有十分的童話色彩。但如果僅僅是英雄救美寶兒並不會對這個算是熟悉的男人動什麼感情，這男人喜歡她，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實，但故事接下來的發展卻讓她這個當事人都無法掌握一個旅館的房間內，孤男寡女，在得到了她默許情況下的陌生觸碰居然會因為她的眼淚戛然而止，直至此時，這個公司內被譽為實力超群的練習生才算是在她心裡站住了腳，而不是曾經的泛泛而已。

她和他的故事，是在那時才正式開始的。

姜俊昊的與眾不同並不單單是因為外貌和實力他的世故圓滑寶兒也是從出道之後才能看出幾分，隨後的接觸兩人並不尷尬，好像那一夜的旖旎從未發生過，但偶有單獨相處，他們之間的交談又總是比朋友超出幾分。

「你以後肯定不會喜歡別人對你抱以太大的希望，而且絕對不想別人覺得你的成功是順理成章，即便他們那麼認為，本身就是對你實力的一種肯定。」

回想起來只有這一句話讓她印象最深，每當有人帶著羨慕和欽佩說那一句「因為你是寶兒」的時候，這種肯定和褒獎總會讓她深深厭惡。還有很多姜俊昊也是一語中的但兩人之間完全稱得上是有來有往，看過幾次姜俊昊在老師和競爭者之間的游刃有餘，寶兒第一次在私下時問他。

「不累麼？」

「怎麼會累？在現在這個位置上，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果不其然，出道之後的姜俊昊鋒芒畢露，對於他那種將驕傲流於表面的行為處事寶兒非但沒有反感，反倒覺得心安。在圈內見過了太多陰陽怪氣的前輩，探尋緣由，其中大部分都是這樣一點一點被憋出來的。

權寶兒至今還記得當初錄製完日文二單，回到韓國的她幾乎已經覺得這條星路走到了盡頭她問姜俊昊，你覺得我重新做回普通人怎麼樣？姜俊昊沒有一刻猶豫，立刻回答說你死心吧，你這輩子都不適合普通。他的語氣並不帶安慰的成分，就好像死黨在她看著湯姆克魯斯發花癡時一樣用了一句「你死心吧！」似乎這普通對於她來說就像是湯姆克魯斯一樣高不可攀。

同樣，精明圓滑，處事達練也不適合姜俊昊，當不久後她從日本載譽而歸，心中帶著三分期盼七分忐忑再次見到了他，他的一言一行都和過去一樣，甚至沒有絲毫被她的光環所震懾，在這個圈子裡，能如此對待她的除了老師李秀滿，也就只有這叫做姜俊昊的這一個男人。當年作為一個創造歷史，並且還在持續刷新歷史的女人，權寶兒就好像劇組中的金牌女主角，在劇組中走到哪裡，都是一個需要被仰望的存在。

十年，數次事業起落，幾次分分合合，無論姜俊昊有沒有女朋友，權寶兒始終覺得這是她和他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如今那諸多頭銜和光環都漸漸退去，沉澱下來除了歷練和沉穩，還有一份骨子裡的驕傲。無論是堀北真希還是鄭秀妍，她從未將她們視作競爭者，此刻就站在舞台另一端的那個男人，從最初的一刻就被打上了她權寶兒的標籤，別人撕不掉、蓋不住、更偷不走，承認了這是三個人的問題，已經是權寶兒針對一個情敵最具誠意的認可了。

後台，韓瑞妍看到正在接受採訪的鄭秀妍，說不厭惡肯定是假的。這女人和姜俊昊還真是有幾分相像，喜歡的人喜歡到要死，討厭的人則連看都不想看到一眼，姜俊昊和鄭秀妍，在她韓瑞妍的黑名單上絕對是名列前茅的人選。

採訪完畢，在攝像機關上的第一時間她就走到了鄭秀妍身後，輕咳一聲引起注意。

「我有事情找你。」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讓回過身來的鄭秀妍有些錯愕，韓瑞妍是誰的人她當然知道，但她這句「我有事情找你」，是不是同樣意味著那個女人找她？說不忐忑肯定是假的，在姜俊昊身上鄭秀妍沒感覺到足夠的底氣，她雖然以其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但面對那個女人，她還是有幾分不自信。

她一句話沒說，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便跟著韓瑞妍往西側的待機室那邊走，步子一開始有點急，隨後卻慢慢穩健下來。

「不走麼？」

攝像機一開一關之間完全是兩個世界，剛剛間接被排除在談話氛圍之外的周覓顯然有些不快。宋茜和鄭秀妍有說有笑，主持人隨口插上幾句，只有他一個男人當背景做花瓶，那滋味並不好受。宋茜好像沒聽出周覓語氣中的不悅，明目張膽的指著不遠處的兩人，問道：「那是韓瑞妍室長？寶兒前輩的經紀人？」

周覓一愣，順著那個方向望去，確認道：「沒錯。」

他又看了宋茜一眼，提醒道：「放下手，這麼指著人在韓國算很沒禮貌的。」

宋茜「噢」了一聲，樣子和她在攝像機前如出一轍，說是溫柔賢惠也不為過，但就總讓人覺得有些傻大姐，擔心她什麼時候讓人騙了去。看著她毫不做作的側顏，周覓輕笑了下，搖搖頭，心中的不快也就散了。

鄭秀妍不是沒想過這一天，甚至在日本剛剛和姜俊昊確定關係的時候她就在想，如果有朝一日她與寶兒單獨面對面，那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情形。

待機室很大，可能是因為只有她一個人的緣故，粉絲們送來的禮物都放在一邊，牆角那掛著一排善良的舞台服。韓國藝人的「樸素」是從出道至日起就能養成的好習慣，這裡沒有喝水也只喝特定地點礦泉水的大牌，也自然沒有金碧輝煌如同寢宮一樣的待機室。

鄭秀妍坐到面向房門的椅子上，開始認真思考另一個問題，見了面，她們又要說些什麼？

第一句，她肯定要站起身來問候前輩，然後就想不到了。

鄭秀妍歎了口氣，拘謹的神情有些鬆懈，他們三人的關係很特殊，最起碼姜俊昊和寶兒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前男女友，他們藕斷絲連到這種程度自己居然都沒有發飆，看來她不單單對事業沒野心，對男人的野心似乎也小的可憐。

房間很靜，靜到她居然還能思考，她這才明白，當初那句自言自語的「你完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台下，剛剛結束了綵排的寶兒面色不渝，舞台進行的很不順利，那首《Safety》還是沒有被演唱完整，不過這一次的情況卻有些特殊，歌曲剛剛開始還沒有一分鐘，音響設備就出了大問題，導演臨近爆發邊緣，寶兒剛剛想要建議清唱，姜俊昊就不打招呼的從另一邊下了舞台。

這半個月來要說火氣她也不小，姜俊昊的一舉一動被她看在眼裡，讓她隱約覺得事情的發展不受控制，一點一點的危機感累積起來，那種和一個重要的人漸行漸遠的感覺叫她很難再控制自己的情緒。

來到待機室，韓瑞妍正站在門口。

「來了？」

韓瑞妍點了點頭。

寶兒破天荒的笑了出來，又問道：「直接就過來了？」

韓瑞妍有些遲疑，猜測道：「她好像立刻就打定主意自己過來。」

寶兒不動聲色，心裡的認可卻又填了一分。

「時間不宜太長，而且盡量別起什麼衝突，如果讓李秀滿先生知道這種事兒，估計公司決策上會有大動作。」韓瑞妍的提醒並不是無的放矢，寶兒輕聲應道：「我有分寸，在這個東方神起復出的當口上，我一定不會給老師添麻煩。」

東方神起能變成三人就能變成兩人，公司管理嚴格，在戀愛問題上或許攝於姜俊昊的特殊身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一旦有什麼爭風吃醋的事情發生，下決心斷掉跟他的合作也並非不可能。正所謂人紅是非多，在這個電影熱映的當口上，東方神起復出卻沒姜俊昊的名字，難免會讓人腹誹他的人品。

寶兒沉穩心神，就算是有事業跌宕帶來的深厚閱歷，在這種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事情上她終究也是個女人。她有懷疑過鄭秀妍在姜俊昊耳邊吹風，破壞他們的舞台，但這種懷疑也只是一閃即逝，她對姜俊昊有這個自信，如果鄭秀妍真是這樣的女人，那麼她和姜俊昊也不會鬧到今天這般田地。

推開門，她雖然面帶微笑，但終究是存了壓制的心思，氣場全開之下就好像站在舞台上一樣。

從房門剛剛打開的那一刻鄭秀妍心裡就開始打鼓，一直到看見寶兒本尊，心中的鼓點也開始了最急促的節奏。如果要開口她肯定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但如果不開口，那坐在這裡就又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雖然不是剛剛登上女人的江湖，但鄭秀妍卻還存了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寶兒前輩，您好。」她站起身，問候卻沒有鞠躬。

兩人一相見便立刻爆發出一種讓人輕易便能感覺到的詭異氣場，究竟是什麼說也說不清，但總能讓人感覺到走為上策的真諦。寶兒沒有回應，看著她走到自己對面的位置上坐下，鄭秀妍也徑直坐了下來，關係到了這般田地還要守禮？那是那些電視劇上被女二號悲劇落幕前翻來覆去踩個夠本的女主角才去做的事兒。她平視著一桌之隔的寶兒，或許是因為身高存了心理上的優勢，她總覺得自己是在俯視對方。

「喝什麼？」寶兒開了口，雖然笑著，但卻聲音清冷，還帶著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兒。

「水就好。」鄭秀妍笑著答道，就是這笑中能讓人看出點滴牽強。

跟著進門的韓瑞妍本想兩耳不聞窗外事，但這種事情總不好讓當事人自己動手，她認命的取出了咖啡和水，分別放在兩人身前。如果要她說現在的形式，那根本就是小家碧玉對上了官家小姐，前者不羨慕後者，而後者自然也不能用身份壓人，落了下乘的伎倆誰都不屑去用，想看暗諷鬥嘴乃至於撒潑打架的各位都可以另尋別家了。

「瑞妍姐，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和她單獨聊聊。」

這話是對韓瑞妍說的，但寶兒的目光卻一直都落在鄭秀妍身上，韓瑞妍輕聲應了句，轉身就出了門，這雖然是女人的江湖，但有些爭鬥就連女人看起來也不覺得有趣。

房門再次關上，寶兒再一次認真打量面前這個女人，上一次對她留心好像還是在姜俊昊沒出道的，那時她坐在車裡遠遠的透過櫥窗望見她和姜俊昊坐在一起吃蛋糕，兩人言談正歡，說不吃味肯定是假的，但過去了也就沒放在心上。

她的確沒想到，她們兩人之間還能有這樣面對著面，劍拔弩張的一天。

寶兒自嘲的輕笑了下，這讓鄭秀妍有些錯愕。看她微紅的臉頰，寶兒突然想到面若桃李說的可能就是這個，能在S.M出道的女藝人不單單是美人，有特點還在其次，最關鍵的是面善，即便冷下臉來能讓人感覺到冰山氣息的鄭秀妍，也絕對不會讓看著的人不舒服。

「堀北真希，你聽俊昊說過她麼？」

時刻戒備的鄭秀妍本能問道：「你提她做什麼」

寶兒一窒，平淡道：「沒什麼，只是她跟我說過，早晚有一天我也會和她一樣。」

「所以？」

鄭秀妍的反問簡言意駭到了極致，寶兒雖然沒覺得她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卻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侵略性。

「所以我覺得我不能讓她一語中的。」

「然後？」

「沒有然後。」

「所以你叫我來就是下戰書的？」

「算是，也不算是。」

「那這些話有什麼意義？」

場面上有點被反客為主，寶兒眉頭一皺，問道：「你平時都是這麼跟別人聊天的？」

鄭秀妍輕笑了下，反問：「我們是能聊天的關係麼？」

對於這個女人，她果然是小看了。寶兒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小口，又道：「如果說的事情有關俊昊，我想我們是能聊天的關係。」

「怎麼說？」

鄭秀妍的手心裡已經全是汗水，徐賢對她說面對很難回答的問題就盡量簡言意駭，從目前來看效果真的不錯，當然還要加上一些在這女人的江湖上無師自通的天賦，但其實，她也不是很明白目前的局勢。

「如果他不好好合作，會有很多麻煩。」

「比如？」

「東方神起復出計劃由三人改為兩人，俊昊可能會用去美國發展做借口，拖個一兩年然後公司跟他解約了事。這麼做的結果就是很敗人品，這種東西光是靠作品挽回太不實際。」

寶兒孜孜不倦的解釋讓鄭秀妍心中翻湧，但臉上卻沒有顯現出分毫。她皺了皺眉，道：「公司需要他。」

「可能，但五年了，他在演技上是很有建樹，只是對公司沒什麼用。」

「怎麼可能會沒用？公司裡只有這麼一個……」

「影帝級別的演員？」

寶兒打斷道：「沒錯，就他一個。但是你想沒想過，他帶來的利益對公司來說是錦上添花，絕對不是重要收益。一是他的合約不一樣，再就是他很少在韓國活動，既然沒有足夠的收益，他又不能給公司帶出屬於自己的演員，那結果就很簡單了。」

「大家和平分手，但後遺症卻要他自己處理。」

隱隱覺得自己落了下風，鄭秀妍難免有些焦躁。說話被人打斷讓她覺得十分不爽，而且寶兒的分析卻又是自己完全不知道的。

她質問道：「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寶兒搖了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在俊昊女朋友的位置上我有點經驗，崇拜他是好事，但要理性看待他所處的環境。」

寶兒摩挲著咖啡杯，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如果他和公司解約，那真是自由的很，我想他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應該是在美國吧？到時候難免兩地相隔，這方面我也有經驗，你想不想聽聽？」

鄭秀妍沉默下來，臉色肅然。

寶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這兩年我好像也要經常飛美國，在加拿大那邊還有電影要拍……」

「夠了！」鄭秀妍打斷道，「我沒必要在這裡聽你說這些。」

寶兒神情恬淡，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道：「你明知道俊昊這些年來心裡一直有我，居然還能這麼跟他在一起？為什麼？」

無論是徐賢的叮囑還是故作姿態的沉穩都被鄭秀妍丟到一邊，她紅了臉頰，激動道。

「我不是你，不會因為一首歌就跟他第二次分手。沒錯，我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歡你，從我跟他認識開始沒多久我就經常在他嘴裡聽到你，即便到現在，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我依然知道他心裡有你。如果他要分手，我就分手，他想走我不會攔著，但我絕對不會像你一樣因為精神潔癖就把他丟到一邊。不管別人怎麼看他，我眼裡的姜俊昊一直都是個好男人，他從不去傷害別人，更不捨得傷害身邊的人。就因為你，他什麼都做了，結果你又給了他什麼？堀北真希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幾個之間唯一沒有資格提起她的是你，不是俊昊。就算我們之間一直都有你，我也不會逼著他跟我承諾什麼。

在這些問題上他比我們每個人都苦都累，他嘴上不說，但我知道。就算你能一輩子在他心裡，我也能跟他相濡以沫一輩子。」

從不動聲色到陰雲密佈，寶兒的臉色隨著鄭秀妍的質問慢慢變化。她冷著臉問道：「你覺得你瞭解他？」

鄭秀妍一窒，嘴硬道：「反正比你瞭解。」

「那說說看，你瞭解他什麼？」

鄭秀妍一愣，有話卻說不出來。美國之行的見聞讓她對姜俊昊的世界有了一次深入的瞭解，她知道當年金悠麗的離開對他造成了多大影響。他不想被丟下，也不想丟下任何人，可想而知，當年在美國，寶兒的離開給他造成了多大衝擊。

「說不出來？這樣，我們具體點。」寶兒正了正身子，眼神更是凌厲起來，「你覺得他愛你麼？不，我應該這麼問，你說他愛我們麼？」

第一千零六十章 輸贏

他愛我們麼？

這算是什麼問題？

鄭秀妍心中疑惑，臉上卻固執的不肯展露半分。

「你不知道？」寶兒挑眉問道，臉上則是一副都在意料之中的神情。

鄭秀妍倔強道：「我知道也不告訴你。」

寶兒「呵」地一聲輕笑出來，那笑容中沒有嘲諷，卻好像是聽到孩子稚嫩回答的會心一笑。說實話，比起話中帶刺的諷刺，這種笑容讓鄭秀妍更不舒服，她忍不住皺了皺鼻子，直接站起身來，打定主意不再和這個處處說謎語的女人糾纏下去。

「寶兒前輩，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話還沒說完，待機室的門就被人大力推開，看清那人是誰之後鄭秀妍愣了一下，不等寶兒回過頭，她就失聲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聽說你在這，我就過來了。」

熟悉的聲音讓寶兒回頭望去，不同於語氣中的溫柔，姜俊昊一臉冷漠的大步走進屋內，就跟沒看到她一樣，越過沙發直接到了鄭秀妍身邊，拉起她的一隻手，作勢便要往外走。

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寶兒遠沒有想像中那般淡定，鄭秀妍剛剛一連串的質問本就讓她動了氣，而姜俊昊如今的表現則更是在火上澆了油。

「進了前輩的待機室就不知道打聲招呼麼？」她說話聲不重，卻帶著誰都能聽出來的冷冽。

姜俊昊停下腳，回答中帶著股戾氣道：「如果夠紅了就不用。」

房間中突然沉默下來，無聲中緊繃住的那根弦似乎就在斷裂邊緣。時間一點點過去，姜俊昊始終沒有轉過頭，就好像連看都不想看寶兒一眼。

「也對，你走吧。」寶兒輕聲說道，收回目光，臉上是出人意料的平靜。

姜俊昊只是遲疑了一瞬，然後便拉著鄭秀妍大踏步的離開，無視了站在門口的韓瑞妍怒目而視，無視了身後那顯得些許落寞的背影。他牽著鄭秀妍的手，旁若無人的從西側長廊走了出來，一路上生人勿近的神情讓偶遇的同僚們都退避三舍，他顧不得這許多，只記得聽說鄭秀妍被寶兒叫走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好像瘋了一樣。

房門輕輕關上，韓瑞妍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既是意料之外，又不在情理之中，站在門口看著寶兒坐在那裡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醞釀許久，也就只有一句最沒營養的安慰話，「沒事吧？」

「呵」，寶兒輕笑一聲，回答中帶著些許自嘲，「怎麼會沒事兒？從在日本成功的那一刻起，我就從沒覺得有人能從我手裡搶走什麼，沒想到今天卻讓一個初出茅廬的丫頭給我上了一課。」

韓瑞妍心中一陣抽痛，以她知道的權寶兒，從沒有展現過這樣的一面。她走到沙發邊兒上，擔心的看著她的側臉，蹲下身，憤恨道：「男人都是些喜新厭舊的東西，姜俊昊也是一樣。正好，從今以後不管他們怎樣都跟我們沒關係，老死不相往來，讓他們過他們的日子，我們過我們的。」

「你也覺得我錯了？」寶兒轉過頭，目光通透。

韓瑞妍愕然。

寶兒笑了，讓人難以置信，她笑容中居然帶著些淒楚，「我不是人們想像中那種百毒不侵的女人，事業走下坡，我也希望有個人能讓我吐吐苦水，偶爾早晨起來肚子餓，也會想要有個人能照顧我。路走的久了也會累，肩膀上擔子重了我也會想躲在誰身後，被人詆毀污蔑，我也想找個人楚楚可憐給他看。」

她望向窗外，回憶道：「和俊昊在一起的時候，每次和他過夜早晨起來都不用我自己動手，就算做了一桌子難吃的飯菜，他也總能一聲不吭的都吃完，在別人眼中因為我是權寶兒就能做到一切，但在他眼中，我就是個不會做飯、成天喊困、固執，有苦不說卻還希望身邊人能發現的女人。」

「那為什麼又和他分開？」韓瑞妍忍不住問道。

寶兒搖了搖頭，落寞道：「以前我以為我知道，但現在才發現，其實我一直都不知道。」

就在寶兒和鄭秀妍正面交鋒的時候，鄭秀晶一腳踢開姜俊昊待機室的房門，張牙舞爪的說他沒良心，看著姐姐被人欺負也不管。這個不怕事兒大的小丫頭甚至還想跟著姜俊昊去寶兒的待機室，只是被金永旭牢牢守在房間裡，不得出門半步。

姜俊昊拉著鄭秀妍一路疾行，到了待機室門口，只瞧見金永旭緊緊拉住房門，西服上衣的扣子沒了一顆，領帶被人拉扯的像是狗鏈，臉上更是又羞又憤。

看到姜俊昊，他立刻求救道：「快，快，這小姑奶奶快出來了。」

沒等姜俊昊開口，鄭秀妍就皺眉問道：「是秀晶？」

金永旭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就聽鄭秀妍道：「把門打開。」

金永旭欲言又止，看了眼姜俊昊，見他微微點頭，便面現苦色。他轉過頭，臉上如臨大敵，慢慢推開房門，剛推開了一條縫，就被人大力拉開。

「為什麼不讓我去？你們這幫人聯合起來欺負我姐姐，等我上了台就都說出去！」

鄭秀晶語速極快，聲音卻是不小，好在此時的長廊中沒有外人，要不然還不一定會傳出怎樣的風言風語。

金永旭看她又伸手過來，真是躲也不是，擋也不是，又被這小姑奶奶抓住領帶，被她一拉，整個人差點摔進門裡。

鄭秀妍快步走進屋內，冷著臉，照著鄭秀晶頭頂就是一個板栗，「喂，我就是教你這麼對待舞台的？」

鄭秀晶摀住頭頂，看清了是鄭秀妍先是面現喜色，緊接著又一臉委屈，「姐，我這是擔心你。」

鄭秀妍依舊臉色冰冷，訓斥道：「金室長是比你大了將近二十歲的長輩，誰讓你對他動手的？沒大沒小！」

鄭秀晶委屈的撅起了嘴，自認無話可說，推開金永旭就往外跑，結果卻一頭撞進姜俊昊的懷裡。姜俊昊面色尷尬，卻也沒忘用雙手虛扶著，怕她摔倒。誰知道這小丫頭卻不領情，看到他立刻便收起了委屈的神情，一臉憤恨。

「都怪你！」她恨恨地說道，同時又狠狠的踩了姜俊昊一腳。

「嘶」，姜俊昊倒抽一口冷氣，緊接著就被鄭秀晶推開，看著這小丫頭拋出門，腳上生疼。

「喂！」

鄭秀妍怒吼一聲，作勢就要追出去，姜俊昊死死把她攔在懷裡，嘴上連說著，「沒關係，沒關係，她才有多大力氣。」

鄭秀妍瞥了姜俊昊一眼，神態不似擔心。

姜俊昊訕訕的收回手，只是盡量扯出傻笑。金永旭見狀，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出了門，出門之後還不忘把房門關上。就在一聲輕響之後，房間裡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你去做什麼？」鄭秀妍質問道。

姜俊昊立刻回答：「當然是擔心你。」

鄭秀妍瞇起眼睛，威脅一般地問道：「在你想來我就一定會輸麼？」

姜俊昊木訥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不過卻知道說事實一定會死的很慘，「不是。」

他連連搖頭，一臉誠懇的模樣似乎很容易讓人相信，鄭秀妍「哼」了一聲，逕自走進屋內，氣呼呼的坐到了沙發上。

姜俊昊一臉賠笑的跟了過去，想要坐到鄭秀妍身邊，卻被她一個眼神逼到了稍遠的位置上。

「其實你再給我三分鐘我就贏了！」

姜俊昊眨了眨眼，不知道這種事情哪有輸贏可分。鄭秀妍轉過身，面對著姜俊昊，十分嚴肅地道：「歌，你必須唱好！」

這都是哪跟哪？姜俊昊不懂鄭秀妍的跳躍性思維。

「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歌手，對舞台一定要有尊敬。不管是什麼情況都要盡自己的最大努力，沒有草草應付的舞台，只有草草應付的歌手，不是我要你敬業，是我要你對歌手這個職業保持敬畏。」

這還是鄭秀妍麼？滿口的認真和大道理？

「這些都是徐賢告訴你的？」姜俊昊問道。

鄭秀妍一挑眉，反問：「這些和徐賢有什麼關係？在你眼裡難道我真是一個成天只想著睡覺的懶女人麼？」

姜俊昊堅定的搖了搖頭，身為歌手，他知道鄭秀妍的付出一點都不比別人來的小。

「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唱好！」

姜俊昊立刻點頭，臉上也是一副完全認真的模樣。

「那好，你可是答應我了。」

鄭秀妍依舊疑神疑鬼，似乎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不再盲目的信任姜俊昊。也不等他繼續說服自己，這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作勢便要離開。

「你沒什麼要和我說的了？」姜俊昊疑惑道。

「說什麼，難道跟你說說剛才戰況如何麼？」鄭秀妍語氣不善，一張俏臉上不說冷若冰霜，卻也露不出半點笑意。寶兒最後的問題就好像是晴朗天空中的陰霾，在此時格外顯眼。

姜俊昊起身跟著鄭秀妍到了門口，開門之前，這女人卻突然轉身，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姜俊昊錯愕的看著懷中的女人，只見她紅著臉，冰冷的臉色也有柔和的跡象。

「我沒想到你能來，但你來了，我很高興。」

說完了話，不等姜俊昊有所反應，鄭秀妍便落荒而逃，出了門走出幾步就進了少女時代的待機室，讓追出來的姜俊昊只能看到一抹慌亂的靚影。

他抿嘴輕笑了一下，笑容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暖人意味，望著漸漸熱絡起來的長廊，姜俊昊慢慢收斂微笑，目光卻是一直在向遠處望著，越過了東側長廊的盡頭，直笨這後台西側而去。

其實這種事情哪有輸贏？就算有，也終究在這男人身上。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假唱（1）

隨著演出時間的臨近蠶室奧林匹克競技場外人流密佈，午後的陽光雖然炎熱，卻依舊不能阻擋粉絲們的興奮和熱情。就在不遠處的借口，一輛黑色現代緩緩駛過，它特別在這體育場的觀眾入口處轉了一圈，貼著道邊慢慢前行。

現代轎車速度雖慢，卻始終都沒有停下來，一直到駛過拐角，後座上的李秀滿才收回目光。今年上半年他在持有的股票價值超過千億，但隨身的衣食住行卻並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坐的依舊是這輛開了八年的黑色現代，身上依舊是百貨商場的成品西服套裝，和不少人想像的酒池肉林、美女環伺相差甚遠。

現代轎車緩緩停下，下了車，遠遠便能望到等候在後台入口的一干公司高層，現任社長金英敏赫然在列，拋開兩人在公司的任職不談，他李秀滿可是名副其實的公司第一股東，無論是地位還是權利都不見得比這位正當家的差上多少。更何況李秀滿身為藝術總監，公司內主打的幾個藝人品牌還需要他親自操持，雙方過去雖然有過爭權奪利，但在公司股票價值飛漲的這個高速發展時期，精誠合作絕對是利大於弊。

李秀滿上了台階，金英敏便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一言一行完全是以公司後輩自居，熱情滿滿的模樣任誰看都不是裝出來的。

「門票的銷售情況在三天前就已經上報給您，可能是受了這場演唱會的刺激，evering的銷售成績在這一周來也有幾何程度的提升，雖然有些晚了，但企劃部覺得在這個時候添加一類演唱會限量周邊會比較好，不知道您覺得怎麼樣？」

李秀滿笑著回答道：「公司經營的問題不用問我，我只需要做好我藝術總監的分內工作就好，『開源』的問題從你當上公司社長的那天起就已經不是我的問題了。」

金英敏頓了頓，又微笑道：「我只是想從您這得到一些意見，畢竟在藝人銷售這一塊兒，您的能力要比強很多。」

李秀滿似乎對這個馬屁很是受用，也停下腳步，認真傳授心得，「我們雖然賺的是年輕人的錢，大部分人都覺得這些年輕人不懂事，很容易被哄騙，特別容易狂熱的喜歡某些虛幻的形象。但這些年輕人卻恰恰是最不好針對的狂躁群體，他們會很容易因為一個不起眼兒的問題否定其背後的整體，沒人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喜歡什麼，但我們卻可以知道他們在憧憬什麼。」

金英敏保持沉默，聚精會神。

「他們不會憧憬表面上親密無間，背地裡冷箭亂放的偶像。他們也不會憧憬想盡辦法，只為了讓他們掏錢的明星。他們對金錢沒什麼太具體的概念，可以為喜歡的人一擲千金，也可以因為有人只是說了什麼話就賠上時間去i。記住一點，他們憧憬的東西大多數韓國偶像組合都能表現出來，但只有能給他們的，就是真實。」

這一席話有些淺顯，有些深奧，組合起來更是讓人云裡霧裡。看金英敏還是聽不懂，李秀滿也不嘲笑，反而繼續提點起來，「你剛剛說要制定演唱會特色周邊？那些杯子、筆記本、鑰匙扣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印在上面的明星。演唱會還沒開始又怎麼會晚了？找一些專業攝影師到各個角落上去，待機通道，正在演唱的舞台上，最關鍵的就是表演最後一個環節的大合唱，這些時段會有無數素材等著他們發現，到時候把這些篩選一下，針對特定物品印在周邊上，那些因為沒來看演唱會而感到遺憾的人會不會買？那些看到這些人炫耀的人會不會也想要？」

「憧憬和紀念……」金英敏喃喃道。

李秀滿笑道：「就是這個。」

兩人一唱一和，一個是和藹無私的前輩，一個是虛心求教的後輩，這副溫馨的畫面讓人很難想像數年之前兩人都想把對方徹底趕出這間以偶像聞名韓國的經紀公司。一路上他們說說笑笑，展示了其樂融融的大團結，就連分道揚鑣都默契十足。

在一個類似口的拐角一行人停下了腳，李秀滿等著金英敏的告辭，卻沒想到對方提了一個相對敏感的問題。

「東方神起的復出雖然是您分內的事情，但公司內部卻沒收到具體的行程表，我想這好像是有關姜俊昊的問題。」

李秀滿的笑容此刻便有些玩味，在這個時候上演公司內部的爭權奪利，是在不是什麼聰明的舉動。他承認道：「的確是他的問題。」

金英敏措辭道：「從經濟利益上講姜俊昊帶來的形象效應要遠遠高出他帶來的實際利益，而且他的合約自主性太高，在管來好像是一個不太好的榜樣。」

李秀滿笑道：「我同意。」

金英敏問道：「那我們就算是有了共識？」

李秀滿親切的拍了拍金英敏的肩膀，說道：「公司內的演員問題都歸你處理，在你工作範圍內的事，即便我是前輩也不好指手畫腳。」說完，李秀滿直接轉過身，順著長廊向後台西側走去。意料之中，他背後金英敏的那張笑臉，果然是僵硬了幾分。

到了寶兒的待機室門口，李秀滿叫助理離開，獨自一人敲響了房門，然後便走了進去。

「老師。」

「嗯。」

李秀滿笑著站在原地，寶兒走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您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和一個沒經歷過起落的社長用不了太多時間，我從一個辦公室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的企業，他能懂什麼？」

「就算是這樣您也不能掉以輕心。」寶兒引著李秀滿坐到沙發上，韓瑞妍則是端上了兩杯咖啡。看著身邊如果不染髮一定白頭髮不少的老師，寶兒扯了扯他的西服，皺眉道：「您怎麼還穿這個？」

李秀滿笑道：「你難道真當我是千億富翁？股票價值做不得數的。」

寶兒打趣道：「是，股票價值是做不得數，到那如果您想要用現金在比佛力山莊買棟別墅，我想那肯定不難。」

李秀滿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居然點了點頭，笑道：「那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試試。」

寶兒扯了扯嘴角，看表情是無可奈何，除了在父親身邊，也就只有在李秀滿這裡她才會展現出些許的小女兒姿態。

李秀滿見了也不奇怪，開門見山道：「你說有事情找我，什麼事？」

「我想出售我手上的股份。」寶兒輕聲道。

李秀滿放下手中的咖啡，剎那間便收斂了笑臉，「雖然你只有十萬股，但你應該知道現在不是出手的好時機，而且根據合約，這種交易很麻煩。」

「我知道，所以我想賣給您。」

寶兒依舊笑著，從她的神情李秀滿看不出什麼，他沉吟了下，問道：「為什麼？」

寶兒回答道：「只是想賣了。」

李秀滿追問道：「不是因為我讓你跟俊昊合作？」

寶兒笑著搖了搖頭，「怎麼會，東方神起是老師您一手發掘，提拔的組合，如今要復出的話，能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幫，這和股票沒關係的。」

李秀滿沉默下來，這次合作的確是他一手促成，以期為接下來的東方神起復出做一個小小的鋪墊和試水。單單讓姜俊昊一個人登台於情於理都不合適，跟寶兒合作則是最好的處理方式。過了會兒，他歎息道：「你這孩子想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

寶兒依舊冷靜道：「我們的問題我們自己會解決，和賣股票沒什麼關係。只是這些東西拿在我手裡不合適，倒不如給老師物盡其用。」

「真不知道當年我插手讓你們分開是對還是錯。」

「老師當年也是為了我好。」

李秀滿搖了搖頭，沒再說話，這段感情牽扯了寶兒這麼長時間，當真是他始料未及的。

「如果當年我們不分手，萬一出現什麼問題，擾亂的不僅僅是幾個人的生活。那時候東方神起才到日本，後輩們也都等著出道，公司財政也很窘迫，身為藝人的我必須完美，而且要盡最大可能的完美。分手這件事是我也同意了的，所以老師你不用介懷。」

這一連串的話並沒有起到多少安慰作用，李秀滿只是拍了拍寶兒的手，然後便站起身離開了這待機室。他順著長廊慢慢踱步，看到有人鞠躬問候便會報以微笑，因為而被妖魔化了年的他有時也是和藹的長者，出身的藝人，不管現在還在不在公司，都把李秀滿這個粉絲眼中的魔鬼，放在了老師的位置上。

走出後台，東側的長廊他並沒有踏足一步，和姜俊昊這個公司台柱一般的藝人，仔細算起來，也有很長時間沒見過面了。

到了舞台下，台上是f(x)正在進行綵排，作為推出的女子組合，想要讓她們達到前輩少女時代的高度，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李秀滿理事。」

只有工作人員才會帶著職稱稱呼他，李秀滿轉過頭，一眼便認出了叫他那人，「全導演，今天的舞台拜託了。」

「別這麼說，要所有人都盡最大努力才好。」

從這話李秀滿當然聽出他是有難言之隱，「難道是有什麼問題？」

全導演終於找到了可以傾訴並解決問題的人，姜俊昊就算再大牌，面對公司內的實權理事，也總不能像對他一樣吧？

聽著全導演娓娓道來，李秀滿的臉上古井無波，除了偶爾點頭附和，任誰都會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聽人講話。

吐完了苦水，全導演帶著輕鬆說道：「您說說，這到底要怎麼辦？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開始，結果只綵排了一次，還不到半個小時。」

李秀滿點了點頭，像是在附和，卻沒有絲毫遲疑，直接笑著道：「讓他們假唱就行。」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假唱（2）

傍晚時分，蠶室奧林匹克競技場內人聲鼎沸，六個小時的演出已經過半，看台上的熱烈氣氛卻絲毫不見減弱，甚至比開場時還要熾烈幾分。

偶像們的連續登台讓人眼花繚亂，但精彩的演出從來都不都缺乏亮點，由Kang Ta和高雅拉合作的一曲的「7989」開始，噱頭十足的跨團合作讓粉絲們應接不暇，鄭氏姐妹共同合作翻唱的一曲《Tik Tok》更是將現場的氣氛推向了最高點，雖然音響設備的事故讓這場賺盡了眼球的表演略有瑕疵，但姐妹倆在舞台上尷尬的可愛模樣卻還是讓粉絲們尖叫連連。一場盛大演出的帷幕就此拉開，單單是開場的合作表演就已經給足了滿場粉絲們新鮮的噱頭，少女時代、Super Junior等人氣團體的接連登場更是讓為此而來的粉絲們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在那座五光十色舞台的接連帶動下，現場的氣氛輕易「high」了起來。

姜俊昊對假唱並不陌生，跟著東方神起開了那麼多場巡演，對這種被業內人稱為「保障舞台效果」的藝術手段可謂是駕輕就熟，接到製作組的通知，他沒什麼道德上的負罪感，僅僅是有些意外。

出了待機室，一行人順著東側長廊往舞台待機區走去，姜俊昊抓著訂做的銀白色麥克風，只覺得手中有些沉甸甸的，除了歌劇演員和聲樂藝術家，無論是世界上什麼地方的歌手都不敢說自己從沒假唱過，只是在一場演出中只有不到四分鐘的舞台，又不似大多偶像團體因為密集日程而存在健康問題，這次合作舞台使用假唱的表演方式便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他畢竟不是那種只靠著臉蛋混飯吃的純粹偶像，卻也始終未發一言，默默的接受，默默的準備，就好像突然之間沒了脾氣，不再是讓製作組頭疼萬分的那個數次搞砸綵排的跋扈小子。

「要不我們跟製作組爭取一下？」一行人中，金永旭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姜俊昊笑道：「憑什麼？這又不是精心準備了許久的秘密舞台，我也不是剛出道急於證明自己的新人。如果真的有把握還好，但恰恰我沒有任何把握，而且還不知道上了台能不能笑出來。」

他自嘲的輕笑了下，接著道：「這樣也挺好，大家都不操心也不擔心，只需要上台亮相四分鐘，所有的目的就都達到了。你好我好大家好，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假唱更好的事兒麼？」

金永旭安慰的擠出一張笑臉，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一行人到了待機區，入眼皆是繁忙的景象，數個工作人員來回走動，拿著對講機不斷跟導演組匯報情況，Super Junior的成員們忙著上台，金希澈只來得及跟姜俊昊點了點頭就隨著另一個工作人員從通向舞台底部的通道鑽了進去，後輩們不再聚著一起聊天，而是快步走上來問候行禮，姜俊昊的到來似乎讓這裡的氣氛嚴肅了起來。

鄭秀晶是黑著一張臉，看到是姜俊昊好像連鞠躬的想法都欠奉，被宋茜拉著勉強鞠了一躬，然後便回身跑進人流，三倆下就不見了蹤影。shinee的成員們和姜俊昊接觸不多，在平日裡卻聽到了很多有關這位前輩的風言風語，中規中矩的行禮之後瞧他的眼神也帶著七分憧憬三分畏懼，看姜俊昊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五個年輕人立刻便走到一邊，和經紀人站到了一起。姜俊昊根本沒想著拿出和藹前輩的身份，聽著現場傳來一波又一波的熱情吶喊，假唱的安排就又讓他皺起了眉頭。

「前輩，我們要去準備上台了。」宋茜小聲說道，身邊的三個女孩都比她離姜俊昊更遠一些，看他的眼神也都帶著些懼意。

姜俊昊輕輕點了點頭，不等她們再次行禮，自己就走到一邊。站在這裡，聽到看台上的吶喊，看到為了舞台而緊張興奮的後輩，他心中越發煩悶，颱風尾自然就不分敵我的掃到了一大片。

一個人心情不好，沒道理打擾別人，姜俊昊靠在牆上，整個人都游離於喧鬧的人群之外。他垂下來的那隻手牢牢地抓著麥克風，光是冷峻著的一張臉就讓別人不想靠近。

「喂！」

姜俊昊轉過頭，只看到黑著一張臉的鄭秀晶，在這個小丫頭面前，什麼氣場都是紙老虎。

「跟我來。」

她對著姜俊昊勾了勾手指，然後掉頭便走，就好像期望他不跟上似地。

兩人走出不遠，舞台上的演出讓這裡尤為僻靜，到了一間不知道是做什麼的房間門口，鄭秀晶心不在焉敲了敲門，回過身瞪了姜俊昊一眼，然後便順著長廊快步回去了。

房門輕輕打開，看清扒著門邊讓探頭探腦的女人，姜俊昊目瞪口呆。

「你來了？」看到姜俊昊，鄭秀妍紅著臉問道，看他點了點頭才從房間裡出來，也不等對方詢問，便自顧自的道，「那邊人多眼雜，我就只能叫你過來。我問你，你和那女人的舞台是不是要假唱？」

「你怎麼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全導演那麼大聲的喊，讓攝像不要給你用特寫鏡頭，新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

姜俊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用擔心，我能處理。」

鄭秀妍「切」了一聲，「聽秀晶說可好像不是這樣。」

姜俊昊嗤笑一聲，平淡道：「這樣不是也挺好，反正我也沒用心，假唱就假唱，以前又不是沒有假唱過。」

鄭秀妍盯著姜俊昊的那張笑臉猛瞧，眼神中的認真勁兒讓人尷尬，姜俊昊摸了摸鼻子，安慰道：「放心，我知道我該做什麼。」

鄭秀妍「噢」了一聲，低頭錯開目光，輕聲說：「要不然你去找她，然後兩個人一起去說說。」

「你不生氣？」姜俊昊笑容玩味。

「再過五年她就三十歲了，我犯不著和老女人生氣。」鄭秀妍負氣道。

姜俊昊忍不住輕笑出聲，一把將鄭秀妍拉近懷裡，「不用擔心我，假唱就假唱，對我沒什麼影響。」

「你撒謊。」鄭秀妍毫不留情的揭穿道，身上卻是沒有抗拒，老老實實的呆在姜俊昊懷裡。

「或許，但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不是真唱沒那麼重要。」姜俊昊摸著女人的頭髮，喃喃道，「第一次上舞台的時候只覺得舞台很大，音樂一響我連自己應該站在哪都不知道。現在，我卻覺得舞台很小，那上面只有我一個人最好。如果可能的話，當初寧願跟公司說單獨上台，也不願意弄成現在這樣。」

「李秀滿老師來了。」鄭秀妍突然道。

姜俊昊笑著道：「我知道。」

李秀滿到現場來當然不只是為了看演唱會，這個自S.M成立之後便處處標榜著商人做派的男人簡直是無利不起早的典範。公司旗下的每個組合都可以說是他的作品，相比起金英敏這個純粹公司行政出身的社長，曾經在八十年代也曾紅極一時的李秀滿明顯更受這些弟子的愛戴。後台之中的他已然收起了嚴師和成功商人的迫人氣場，和這些出道時間至少差了他二十年的後輩們相處在一起，他毫不吝嗇擁抱和微笑，不管攝像機到底在不在場。S.M是一間公司，更是一個家族，嚴格的管理模式是針對工作，但只要不是專攻經營的公司高層基本上都沒什麼架子，李秀滿，就是其中的典範。

他就好像一個家長，嚴厲卻又不失和藹，在S.M中保持著絕對的權威性，但一個大家族總會有刺頭出現，精才決絕卻又特立獨行，讓人愛惜的同時卻又惱火萬分。後台公共待機區中，看到姜俊昊的那一刻李秀滿就覺得自己笑容有些僵硬，作為一個家長他討厭那些無法掌控的存在，而姜俊昊卻恰恰是這麼一個脫離他掌控，卻又讓他奈何不得的傢伙。

「老師？」

「嗯？」

「你的臉都快僵掉了。」

看著寶兒的笑臉，李秀滿無奈的歎了口氣。

「老師你還記得麼？在我和俊昊戀愛的事情被您知道之前，您說要帶我們一起去美國的。」

聽寶兒提起這件事，李秀滿眉頭一皺，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寶兒接著道：「真要說您和他的關係，問題好像真就出現在我身上。」

「別胡說。」李秀滿輕聲斥道，「這個小子能紅完全是運氣，如果沒有大宇的背景，在這個圈子裡他別想冒頭。」

寶兒嗤笑一聲，李秀滿自然疑惑，她輕聲解釋道：「都說白手起家的人對出身好的人有一種天然的敵視，沒想到老師您也是這樣。」

李秀滿起初還緊皺著眉頭，細細咀嚼一番卻還覺得這話在理。他輕笑出聲，接著道：「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我看那個小子真沒什麼好印象。不過比起那些公司裡成天想著爭權奪利的傢伙，他這樣的倒還不錯。」

「那您不準備跟他緩和一下關係麼？怎麼說他也算是您的半個弟子，就當是給攝像師一點素材也好。」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假唱（3）

李秀滿不是一個習慣拖拉的人，打定了主意便雷厲風行，當他和姜俊昊站在一起，這兩位注定成為主角的男人更多的是在互相打量。如果他們熱絡的寒暄或者直接來一個大大的擁抱才會讓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跌破眼鏡，因為如果要說李秀滿在公司內最忌諱的話題，那就是有關姜俊昊的一切話題。

望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寶兒長出了口氣，在一幫興致勃勃猜測兩人行動的後輩中尤其顯眼。

「為什麼要幫他？」

「什麼？」

「李秀滿理事。」韓瑞妍冷著臉道，「不要說不是你，我在公司這麼多年就見到你一個能在他頭上開玩笑的人。就算是Kang Ta跟他提起姜俊昊，最少也要吃一頓訓斥。」

「老師其實是個很固執的人，他的固執不是守舊，而是對自己想法、做法的一種絕對自信。他相信幾年前拆散我們是為了我好，只是我一直都沒有給他看到他想看到的樣子。」聽著寶兒的平淡敘述，韓瑞妍怎麼都不敢相信走在韓娛圈風潮尖端的李秀滿會得到「固執」的評價。她執著道：「這些我都不管，我現在只能分清兩種人，一種是對你好的人，另一種是對你不好的人，他姜俊昊算是哪一種，就算瞎了我也看得出來！」

寶兒低頭輕笑，喃喃道：「是啊，你都看得出來，我還看不出來。」

當姜俊昊看到李秀滿向自己走來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個從沒看好過他的圈內執牛耳者會是衝他走來。過去整整五年他們都好像離婚了的夫妻，偶爾必須見面，卻也只是遠遠地觀望一眼，根本別提站在一起親切的交談。簡單的應付幾句寒暄客套對姜俊昊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因為站在面前的是一個數年來根本沒和他說過一句話的傢伙，面對前來自然有些尷尬。

李秀滿沒有絲毫遲疑，知道什麼樣的開場白都不能改變兩人數年沒有交流過的事實，所幸便開門見山的告訴姜俊昊，「我現在不是社長，也不是你合約上合作方的公司高層，我是寶兒的老師，有些事想要問問你。」

一上場就擺明了身份的李秀滿的確佔得先機，姜俊昊雖然離經叛道，卻也沒有對一切傳統都抱以牴觸的態度，面前的男人是寶兒的老師，僅這一個身份就讓他必須以禮相待，吸引了全場目光的兩個男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後台，自員工通道走出舞台範圍，置身於因為舞台過於明亮而顯得黑漆漆的草坪上。

一路上跟著李秀滿出來，姜俊昊左思右想卻還是摸不著頭緒，跟著的男人就是讓他和寶兒分開的最大因素，如果兩人有動手的可能，他完全不會顧忌什麼尊老愛幼的傳統。但剛剛站上草坪他就知道，今天這架兩人是打不成了。

黑下來的天色讓面對舞台的三面看台奼紫嫣紅，這是連歌手們都不能經常看到的絢麗奇景，台上的明亮燈光在照亮他們的同時也會阻擋他們的視線，類似現在這般站在場地的正中縱覽整個看台的五光十色，平日裡是很難辦到的事情。

「每次到演唱會現場，我都會出來看一看。」李秀滿輕聲說道，不單單是姜俊昊覺得現在這氣氛有些怪異，就連他也一樣。

姜俊昊依舊沉默，李秀滿的生平在圈內被人津津樂道，偶像歌手出身，歷時十五年把當初的小辦公室發展成今天的S.M。換誰來看這都是一個足以被書寫成傳奇的故事，偶像歌手出身的男藝人只要野心稍大一點，沒人不想成為第二個李秀滿。他不似jyp當家樸振英有才，也不似YG社長楊賢石禪精竭力，但在韓國歌謠界，S.M敢說自認第二，就沒人出來爭那個第一。

「你以後想做什麼？」李秀滿輕聲問道，「幕後？演藝公司老闆？還是家裡有計劃要叫你回去接班？」

兩人雖不是能談論這些的關係，但姜俊昊還是低聲回答道：「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清楚，我也沒想好。不過最近我會去美國，那裡的一切很吸引我。」

李秀滿輕輕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對東方神起怎麼看？」

「我不知道，六個人的事始終要六個人解決，單方面有什麼看法都是絲毫沒有作用的。除非有一天我們幾個能真正的同心協力，不然的話完整的東方神起也就只是個笑話罷了。」

「按照你現在的成績，維持現狀比重新合體更好。」

「我知道，對於其他人也是一樣，維持現狀比重新合體要更好，大家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幼稚的人可以變得成熟，成熟的人可以變得幹練。昌□有一句話說的好，人生都是自己的，他們自己的人生需要他們自己掌控，別人插不上手。」

在此之前無論是姜俊昊還是李秀滿都沒想過他們可以進行如此祥和的交談，說不上推心置腹，卻可以明顯感覺到彼此之間的距離在被一點點的拉近。都是男人，這種感覺難免讓他們有些不自在。李秀滿不再提問，姜俊昊也不再回答，兩人都沉默著遙望看台，感受著這不常見到的五彩繽紛。

能容納五萬人的看台被裝點的鮮活亮麗，其中粉色和藍色就佔了大半，自從東方神起出事之後少女時代和Super Junior就成為公司的主打組合，歷經將近一年，兩隻組合也不負所望。只是相比之前的男團天下，少女時代的異軍突起卻是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她們到底能走多遠誰都無法預測，在這個看人脈、看實力、看機會的圈子裡，能否走的更遠，多少還要看一些玄而又玄的東西。

看台中下方有一片遠望上去像綠色，官方名稱卻為珍珠湖水色的應援區，它和一片淡紫色混雜在一起，兩者看似雜亂無章，卻會爆出一種蓬勃的生命力。現在的shinee和f(x)就像這看台上的兩種色彩，雖然所佔區域不大，卻還是異樣的顯眼。比起前輩們創造的諸多歷史，他們擁有的就是未來。

當姜俊昊終於注意到看台角落的那抹鮮紅，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有足足一年沒見到過這樣大片大片的色彩。中止了音樂活動，更多以演員身份出現的他難免有些動容，這些紅色再沒了以往在夢想演唱會上那連綿整整十三個看台的大氣如斯，反而是固執的停留在看台一角，遠遠望去好像還帶著些悲壯色彩。

數千人的聚集僅僅為了觀看四分鐘的舞台，是合作不說，他們期待的歌手還選擇了假唱，這現實，當真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是寶兒叫我來的。」李秀滿突然道。

「我知道。」姜俊昊輕聲道。

李秀滿遲疑了下，又問道：「不想再爭取一下？」

聽出了李秀滿的一語雙關，姜俊昊卻毫不猶豫的固執道：「不了。」

李秀滿直接被氣的笑了一聲，他低沉的說了一聲「好」，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後台。

演出已過大半，針對這次合作在後台的一系列動作粉絲們無從知曉，他們到這裡來獻上支持，只為了再次看到東方神起的一員站上舞台。除此之外無論是假唱還是試水，都不重要。

最後整理了行裝，握著麥克風的姜俊昊臉色平淡，無論是全導演還是金永旭從他的臉上都看不出什麼，只祈禱著舞台上千萬別出什麼大亂子。

順順利利的上台，順順利利的結束，完成了這個部分，這場演出也才是真正的接近了尾聲。

作為公司內台柱級別的存在，以合作為噱頭，掀起演唱會又一個高峰的任務就這樣被安排在了兩人身上，如果不是演出名單已經在前天公佈在網絡上，全導演甚至連動用職權把他們放在垃圾時間的心思都有。被人發現假唱倒沒關係，但這種不清不楚的假唱安排，一旦被人曝光，就連他這個導演的能力也要受到質疑。

就在他竭盡全力的措辭，想著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帶著耳機的工作人員從登上舞台的拐角冒了出來，他伸出的五根手指，讓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落下一根，落下兩根，五根手指一次落下，耳機中也傳來倒數，不管心中如何做想，姜俊昊那極高的職業素養，從他登台就線路了出來。

站在舞台入口不要急著進去，如果眼睛因為燈光的明亮而看不清東西，那就低下頭看舞台上的地光燈。每次更換舞台它都要熄滅，再次點亮前卻需要一到三秒的預熱，當它微微亮起，走上舞台就絕對沒錯。

地光燈剛剛發出一股柔和的暖黃色，姜俊昊就立刻踏上舞台，頭上的追光燈第一時間打在他的頭頂，全場的歡呼聲清晰到如同在他的腦海裡響起。

姜俊昊自然的面帶微笑，目光自然地放在舞台對面的入口處，另一束追光下，一個俏麗的身影正在那明晃晃的燈柱裡，踏上舞台，她便猶如女神一般。

寶兒同樣面帶微笑，她向遠處看不見的觀眾席揮手示意，率先站在提詞機側面，看都沒看姜俊昊的方向一眼。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外遇

完美的上台亮相，完美的表演，完美的假唱，剛剛的糾結和掙扎才好像是可能破壞這完美舞台的最大破綻，姜俊昊再次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優秀的演員，連冷血殺人者和被逼伸張正義的孤膽特工都能演繹得了，站在台上對個口型當然是手到擒來。只是兩人的合作還是略有瑕疵，《Safety》做為一首姜俊昊登陸美國樂壇的首個作品，不得不說是成績斐然，雖未在Billboard這種主流榜單上嶄露頭角，但在Itunes音源榜單上的持久卻讓人咋舌，這首作品被譽為姜俊昊登陸美國樂壇的完美首秀，但它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公示現場，卻是在遺憾中悄悄落幕。

需要現場表演的舞台並不同於電視上司空見慣的精彩表演，沒有導播推拉鏡頭運用技巧讓畫面更加震撼，有的只是一座舞台和兩個歌手，做為抒情曲粉絲們在欣賞舞台的時候會更多的關注兩人的互動，他們的每次對視或者直接牽起手來都是能讓觀眾們興奮起來的必要表演。但當四分鐘的舞台結束，台上的姜俊昊和權寶兒依舊沒有任何讓人尖叫的互動，他們只是中規中矩的鞠躬，中規中矩的下了舞台，然後便再也沒有任何互動。

把一個曾經視作夢想的女人當做生命中的過客，這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姜俊昊出人意料的沒有感覺到痛徹心扉的苦悶，有的只是淡淡的惆悵，當這讓他糾結、掙扎的一切都塵埃落定，除了遺憾之外，他居然還感覺到許久未來的輕鬆。

一場盛大的表演再次被掀起讓人震撼的高潮，置身其中的人們都少了一雙慧眼，居然沒誰發現這是一場並非精心策劃的假唱。姜俊昊和寶兒的名氣使得他們的實力毋庸置疑，在場的觀眾幾乎都把他們化為不屑於假唱的那類歌手，反觀看台角落的那片紅色區域，姜俊昊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感動。

一個組合的分崩離析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場巨大的熱鬧，因為當那片象徵著青春記憶的紅色驟然消失，好像每個人都必須成熟起來。整整一年時間過去，有的人還在堅持著憧憬和幻想，有的人卻已經悄然退去，姜俊昊的出現就好像告訴了每個執著於幻想的人，那片紅色或許會消失，但那個不經意間得到了你無數牽掛的人，卻永遠都不會就此離去。

一場舞台就能帶來如此巨大的象徵意義，沒有身處其中的人總是看不明白，難以理解這種看似瘋狂的粉絲文化，究其緣由，其實就是這些人沒有置身其中罷了。

回了待機室，姜俊昊沒有一個人呆著，他拿出平板電腦和金永旭的筆記本聯機玩一個類似俄羅斯方塊的圖形益智遊戲，以往受到過無數摧殘的金永旭耐著性子陪他玩下去，卻出乎意料的連贏了三居，他沒有因為這種久旱逢甘霖的勝利而興奮欣喜，反而是有些擔心的瞧著姜俊昊，揣摩他現在的情緒和想法，結果被一句話搞的尷尬無比。

「再這麼胡思亂想，我就去告訴若然姐，其實你暗戀我。」

金永旭當即就下了汗，他知道姜俊昊這個小子真能幹出這事兒，而且還會做的有聲有色，讓人想不相信都不行。咳嗽了一聲緩解尷尬，他輕聲道：「其實你表面上越這樣淡定，我越覺得你情況不太好。」

「那又能怎麼辦？生活肯定要繼續，就算是不能繼續，我也要找到方法繼續。」姜俊昊抬起頭，平常一般的瞧著他，「我沒跟你說過麼？我外公，也就是金宇中對我的評價。」

金永旭愕然。

「他對我母親說，我怎麼都沒想到你把你兒子養成了一個怪胎。這話是我偷聽來的，然後我就在這了。」

金永旭聽著姜俊昊平靜的敘述，想著他從大家族第二繼承人紆尊降貴到如今的位置上，心中有些悻悻。家世背景不是你的，是別人給的，豪門大院裡又是一番怎樣的世界金永旭並不知道，年輕時他會紅眼，會嫉妒，也會因為被搶了機會而憤世嫉俗。但隨著年紀大了，他漸漸的也看開了，在圈子內也接觸過幾個名聲赫赫的公子哥，歸根結底就看出一件學生時代便知道的常識。每個人，自己的苦自己知道，展現出來的全都是光鮮亮麗甚至跋扈囂張的一面。如果除去賺錢因素，這些公子哥也就和藝人一樣，處處到可能成為他們粉絲的人面前孔雀開屏，遇上陽奉陰違絕對是家常便飯，在背後那些表面迎合的人誰不說上兩句？

這話題太沉重，金永旭不想再說，便找了事兒問道：「今天你吃藥了？」

答案讓人心驚。

「沒有，最近都沒吃，快一周了吧。」

金永旭愣愣的眨了眨眼，當即說不出話來。

姜俊昊絲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繼續平淡道：「其實那藥是做什麼的我現在才弄懂，那個叫宋康昊的心理醫生，果然不是出來騙錢的。」

金永旭只覺得一陣無力，對於這些傢伙的心理益智遊戲，沒經歷過的人，當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話。

夜色正濃，持續了整整六個小時的演唱會正式接近尾聲，連續揮舞了數個小時的螢光棒和氣球，就算是奧林匹克選手坐在現場也只能覺得疲勞。但是當「去旅行吧！」那熟悉的節奏響起，每個疲憊不堪的觀眾都好像由內到外的煥然一新，與剛剛巨大的尖叫聲不同，這再次響起的喧囂中夾雜著無數的歡笑。

粉色的家族t恤已經成為了S.M藝人制服一般的存在，姜俊昊平日裡和淡粉色絕緣，想看他穿上這樣一件可愛的t恤，除了來看這家族演唱會便再沒其他機會。就在圈內其他偶像拚命往身上弄些鮮艷色調的時候，姜俊昊的服裝則遠不如他為人那般高調。

身處於歡快的氣氛之中，任何苦大仇深都會被放在一邊，以金希澈為首的幾個sj成員終於放下心中的戒備，仗著人多欺負人少把姜俊昊好一頓捉弄，沒當他板起臉的模樣讓人心下猶豫時，金希澈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總是會道破他紙老虎的本質，接下來的捉弄自然也就更加的變本加厲。在這個舞台上，雖然沒了成員，但姜俊昊也有朋友。

好不容易逃出了這些傢伙的魔掌，前一刻還算深沉成熟的姜俊昊這時卻把那一張張狂笑的臉都記在了心裡，等有機會報復，他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粉色的t恤完全濕透，貼在身上也能展現出姜俊昊「凹凸有致」的身材，對於那些沒事就顯擺八塊腹肌或者乾脆因為要脫衣服所以才鍛煉一個好身體的偶像他就很不能理解，因為這樣做了讓他總覺有朝一日會為了事業而只穿著內褲在台上走來走去，俗氣不說，還明擺著是殺雞取卵的行當。

因為這意外的濕身姜俊昊到哪都要被行注目禮，親密的上來調侃、打鬧，不親密的則是瞪著大眼睛嘖嘖稱奇，在這個沒大沒小的場合，他還真是有些接受不了。沒了同組合的成員做後盾也就只有被欺負的命，這時候倒不是說觸景生情，只要是人，就難免有些遺憾。

舞台一角，這裡接近後台，人跡罕至，就在絕大多數人都沐浴在炙熱的燈光和冰涼礦泉水的冰火兩重天中時，姜俊昊怎麼都不會想到，在這裡他居然會看到徐賢的身影。

按照慣例，看到了姜俊昊，這個總是顯得很無辜的女人，立刻就變了個模樣。

「我們這算不算約會？」看了眼最近的工作人員還在兩人二十米之外，姜俊昊直接調侃道，「畢竟這也算是孤男寡女。」

徐賢不動聲色，刻薄道：「你的事情都解決了麼？怎麼不繼續在角落裡自己一個人深沉著，跑出來其樂融融的又算什麼？」

姜俊昊輕笑了下，感歎道：「無論怎麼樣我不還是要活下去？如果說我自己一個人彆扭著就能讓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那你在這裡絕對看不到我。」

「真沒想到你能不繼續鑽牛角尖。」

「我也沒想到你到現在還怕打水仗。」

聽了姜俊昊的話，徐賢臉色一紅，在舞檯燈光的折射下，格外誘人。

姜俊昊得寸進尺，「記起來了，去年的家族演唱會上我給過你一瓶水，和你說要學會保護自己。那時候的你是不是表面上楚楚可憐，實際上卻是在心裡偷偷的笑？」

徐賢臉色一正，嚴肅下似乎還含著慍怒，姜俊昊雖然不再言語，但表情上卻洋溢著一抹濃厚的勝利色彩。徐賢踏前兩步，走到姜俊昊身前，抬起頭讓他看清自己兩腮上醉人的酡紅，似笑非笑的神情居然表現出一種嫵媚的風情來。

「既然是孤男寡女，你就不想做點什麼？」

她語氣曖昧，在這不亞於大庭廣眾之下的場合中，姜俊昊的心跳一陣加速。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深邃，但也只是一瞬，便立刻煞風景的道：「別玩了，到處都是鏡頭，你沒這麼大膽。」

徐賢伸出一個手指，指腹在姜俊昊的腹肌上劃過，由上而下，撩人心魄。

「我是不是這麼大膽，你不想試試？」

「不想。」姜俊昊斷言道。

一方有了戒備，這遊戲也就不好玩了，徐賢收斂起那份深藏不露的嫵媚，退開一步，笑著道：「其實秀妍姐是個挺單純的人，在少女時代的環境裡習慣了，姐姐們都會本能的放棄思考。她說寶兒問了她一個有關於你的問題，雖然聽不懂，卻覺得挺重要。」

姜俊昊問道：「那個說我即便有外遇也能把妻子蒙在鼓裡一輩子的人是你？」

徐賢聳聳肩，不承認也不否認，「你覺得他愛你麼？不，我應該這麼問，你說他愛我們麼？寶兒前輩這麼問是因為什麼我不知道，但現在我好像有點理解了。」

姜俊昊瞇了下眼睛，全神戒備。

徐賢繼續道：「你放心，只要你能做到，我自然也能做到。想要完全瞞住秀妍姐不容易，但就怕身邊人有心瞞著她。你看，我和你現在，不就是把她蒙在鼓裡麼？」

姜俊昊「呵」地輕笑一聲，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算我的『外遇』？」

徐賢略一沉吟，笑容玩味，「現在不是，將來未必不是。」

她說完，逕直轉身離開了角落，重新置身於舞檯燈光下的她又穿上了另一件外衣，被潑了水，濕身起來便身材曼妙，煞是誘人。

姜俊昊真的開始好奇，如果有朝一日能把她剝光了，不知道她會是個什麼模樣。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十週年的驚喜

「俊昊，你剛到哪去了？」

「下去歇一會，怎麼？」

來人正是利特，身為superjunier的隊長兩人平日裡算是有些交集。

幫助公司管理一個十三人的組合殊為不易，姜俊昊雖能理解，卻也對對方偶爾的熱絡不感興趣，他總覺得這男人「官腔」太濃，正如韓庚說的一樣，讓人交不了心。

「姜俊昊前輩。」

跟在利特身後的是公司最新推出的男子組合「shinee」的成員崔□豪，看到姜俊昊他幾乎是本能的鞠躬行禮，帶著點怯懦的聲調聽在耳中，和現場的氣氛格格不入。

姜俊昊點了點頭，也不管自己在後輩心中的印象，直接問利特道：「到底是什麼事兒？」

「有事需要你幫忙。」利特說完也不管姜俊昊同不同意，拉著他的手就往後台走，一邊走還一邊跟崔敏浩念叨著，「告訴你別緊張，一個公司的前輩又不能吃了你。俊昊和你們jessica前輩差不多，面無表情的時候嚇死人，相處起來其實還算不錯。」

自來熟的性格外加喜歡大媽一般的嘮叨，即便是對利特有偏見的人相處下來也不會真的討厭他。姜俊昊就這樣被拉進了後台，看著一個本應該和藹又不失威嚴的前輩就好像菜市場買菜大媽一般的絮叨，感覺充滿了喜感。

「到時候你和我們一起把這個送上去。」

看著面前放在推車上的蛋糕，姜俊昊疑惑道：「誰的？」

「還能是誰的？」利特指了指蛋糕上巧克力做的數字「10」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寶兒前輩的，她出道十週年的慶典雖然還有一周才到，但那個時候人不可能像現在這麼全，不趁著現在給她慶祝，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聽到「十週年」的名詞，姜俊昊瞬間便覺得胸悶，他本能的拒絕道：「我不合適。」

「你不合適還有誰合適？」站在姜俊昊身側利特並沒有看到他的臉色，「Kang Ta前輩雖然在場，但因為HOT的關係，寶兒和他的關係其實有些尷尬。再者和她同期出道的前輩們大多離開了公司算來算去也就只剩下了你一個。」

姜俊昊抬起頭，輕聲問道：「你們準備了這些她知道麼？」

「知道吧，不過知道也會裝作不知道。反正今天是最好的時機，地點也好、場合也好、人也齊全，如果錯過了，難道要等她出道十一週年的時候再這麼給她慶祝麼？」

十週年任誰看來都是一個不容錯過的時間點，從一個青澀少女一躍成為今天的成熟女人，這十年來寶兒經歷的一切似乎迎來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她做為女人把自己最好的十年給了事業，在這整整十年中，她也只有過一個男人。

姜俊昊瞬間遲鈍起來，就好像所有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頂，他渾渾噩噩的幫忙準備，動作僵硬甚至連蠟燭都插不好。原本計劃由他點燃拉住的工作最終被利特一把搶了去，面對利特關切的詢問，姜俊昊只會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他就這樣上了台音樂陡然一變，正是那首讓寶兒真正在韓國事業紅火的「No.1」，記得她曾經說過，別看這首歌舞台很有元氣感，只看歌詞的話，這是一首非常悲傷的情歌。

在這個時間點上，就連音樂都巧合一般的應景起來。

現場劇烈的歡呼聲沉悶下來，就好像耳朵外面被包了一層膜，只能聽到什麼東西在「咚咚」作響。姜俊昊不可避免的臉色蒼白，原本想要這女人面前表現的冷漠在這時候卻一絲一毫都展現不出來。

一路推著手推車到了寶兒面前，舞台上的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看著那個十寸蛋糕上的數字「10」每個人都明白了這突然出現一幕的含義。

停下腳，站在寶兒面前的姜俊昊半低著頭，不敢去看這女人的眼睛。

「哇太好了！」

這聲音清脆，還帶著些可愛的憨傻，姜俊昊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女人笑瞇瞇的模樣，表情越發生硬起來。

「真難為你們還記著，在這個時候要給我慶祝。」

利特直接舀出了準備好的麥克風，大聲道：「當然要記得，前輩的十週年典禮這種事兒，再忙都忘不了。」

言辭中毫不掩飾的吹捧，讓現場傳來一陣歡笑。

「點蠟燭，點蠟燭。」

利特一邊說著一邊舀出點火器，剛湊近蛋糕上的拉住卻被人握住了手，看是姜俊昊，他詫異的把點火器讓了出來。「啪」的一聲輕響，蠟燭被點燃，微弱的火苗甚至需要他用雙手護著才不會熄滅。崔□豪抬起蛋糕，寶兒彎下腰，笑著就要吹滅。

姜俊昊用單手護著燭火，自從在美國分手以後第次距離寶兒這麼近，她消瘦的臉頰讓整個五官更加突出，時的髮色和裝扮跟那一臉可愛的憨笑組合在一起居然毫無違和感，姜俊昊突然想到另一個需要吹蠟燭的場合，而一想起生日，他的思緒便一發不可收拾，兩人在日本的那一夜，此時正在他腦海裡不停翻滾著。

「不說點什麼？」他本能地問道。

寶兒一愣，停下動作，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說什麼都沒用的，快點結束才好。」

兩人湊得很近，這話也只有兩人能聽到，「噗」地一下，燭火應聲熄滅，姜俊昊的一隻手還護在那根已經熄滅的蠟燭上，動都沒動一下。

重新直起身的寶兒臉上依舊帶著那全無氣場的可愛傻笑，她頻頻點頭，接受著舞台上同僚們的祝賀，所謂的十週年，似乎就這麼輕描淡寫的結束了。

不管一周之後還有沒有慶典，姜俊昊都注定不會在場。他看著蛋糕被崔□豪舀走用雙手端著，目光卻落在了對面的利特身上。利特在擠眉弄眼，看樣子是想讓他把蛋糕蓋在寶兒的臉上，讓現場的氣氛更「high」一些。因為被這位前輩長時間的熏陶，崔□豪起先還略有遲疑，最後卻還是安奈不住年齡小，愛玩鬧的天性。

崔□豪橫下心，一鼓作氣，姜俊昊來不及勸阻，卻眼疾手快的把整個手掌都按在了蛋糕上，突如其來的一連串動作顯然引起了注意，寶兒看向姜俊昊，只發現他一臉的怒容絲毫做不得假，冷峻的五官下帶著股壓抑許久的戾氣。眾目睽睽之下，動了真怒的他一下就讓崔□豪不知所措，不知道哪裡做錯了的崔□豪後退一步，整個人噤若寒蟬。

利特上前一步，飛快用手拖住蛋糕地盤把整個蛋糕都蓋到了姜俊昊的臉上，力量之大讓人鼻頭發酸，卻也能讓姜俊昊立刻反應過來。

他馬上又拉著崔□豪背對所有觀眾，被姜俊昊嚇到整張臉都蒼白起來的崔□豪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在韓娛圈這個等級森嚴的圈子裡，身為新人的他不得不戰戰兢兢。

情形從一觸即發到現在的勉強圓場只經過了幾秒鐘，利特出了一身冷汗，生怕有人拍到了照片，讓這場演唱會出天大的簍子。

「微笑，如果不想出更多問題的話。」被人擋著，寶兒得以嚴肅地對崔□豪說道，「做這一行什麼都要經歷，前輩能提攜你自然就可以打壓你，給你臉色看也不要怕，真生氣要打你耳光就讓他打，學校的老師可以打學生，公司的前輩可以打後輩，這裡也沒什麼不同。」

一番話下來崔□豪的臉色柔和了幾分，難得他可以扯出幾絲難看的微笑。利特甚至不需要什麼眼神示意就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姜俊昊的臉大笑起來，連帶著另一隻搭在崔□豪肩膀的手不停的拍打著，似乎是想要打醒這個木訥的小子。

崔□豪也笑了出來，雖然還有破綻，卻已經不是什麼大問題。

被蛋糕遮住了整張臉的姜俊昊讓人看不出喜怒，寶兒轉過身看了他兩眼，然後便也加入到了嘲笑他這狼狽模樣的行列中，看著那張蓋滿了奶油的面龐，三人只能看出姜俊昊眨了眨眼，目光也一直都在寶兒的身上。

凡是驚喜，來的快結束的也快，舞台上迴盪的「No.1」結束，一行人也要準備終場類似大遊行一般的舞台環節。有人遞過來一條毛巾，姜俊昊伸手接過，卻沒第一時間擦拭臉上的奶油。因為面前的鄭秀妍神色落寞，讓他心中難受，就像是被人打了個結。

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樣平淡的望著對方，鄭秀妍略一低頭，再次抬頭時卻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然後便轉過身，走回到成員們身邊。

她說的不假，不僅僅是有她一雙眼睛，少女時代的整整八雙眼睛都盯著他。看著他推著蛋糕上了台，看著他點燃拉住，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讓寶兒吹滅，乃至於看著他為寶兒擋了一個蛋糕，還有逼視崔□豪時的一臉怒容。

此時想要尋求理解，才真的是天方夜譚。

女孩們一一收回目光，表情說不上是鄙夷，但卻帶著某種同仇敵愾的敵視。姜俊昊擦了把臉，想要堅持著完成這舞台的最後環節，卻發現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第一次，在舞台上的他感覺這樣迷茫。

「跟我來。」

回過頭，只看到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金希澈。

「這種時候沒人要你，看來也就只有我要你。」他搭上姜俊昊的肩膀，唉聲歎氣的拉著他走，沒有安慰，沒有絮叨，卻願意在這一刻跟他一起，接受那些或鄙夷，或嘲諷的目光。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反覆無常

店內人聲鼎沸，店外冷冷清清，首爾九月的夜晚可從沒什麼溫和的臉色，過了午夜，大街上便人跡罕至，秋意襲來，似乎更加重了站在店外那男人身上的冷清色彩。他再次成了局外人，不是因為自己的定位，而是因為店內那隱隱的排斥，他此刻的情緒的確不合適呆在其樂融融的飯桌旁。所以他不顧金希澈的挽留，一意孤行的他就那麼大大咧咧的走了出來，不管不顧，甚至連一個敷衍的好臉色都欠奉。

肯定會有人說他太矯情、深度自戀、不知天高地厚、忘乎所以，看起來太不成熟。彷彿擔了花心罪名的他此刻就應該閉上嘴，坐在裡面和他們這些克制了八卦熱情的人一樣，維繫起表面上的其樂融融。

「啪」，姜俊昊點燃一支煙，深夜的冷空氣伴著煙霧絲絲入肺，終於能讓他滿腔複雜的情緒緩解幾分。

舊愛新歡，哪有什麼對錯之分，克制在那時的姜俊昊面前已經成了擺設，他來不及思考也完全不能思考，只有依靠著本能行事。在那麼一個眾目睽睽的場合下，只要不傻就能想到這全盤後果的情況下，這個旁人眼中一直都很聰明的姜俊昊居然做出那種不顧一切的行動，實在是讓人想不相信他對寶兒有特殊感情都難。

正是這一連串證明了他真心的行動讓旁人覺得他更加該死，太多男人花心都是貪圖年輕慾望所能帶來的感官享受，更多男人則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征服欲，但你姜俊昊的花心，好像也太真了點吧？

無論出於何種原因，所有人對姜俊昊的鄙視和討伐他都必須接受，整場事故的開始、高潮和結尾已經把他固定在道德的低谷，只要站在道德層面上，無論是誰都可以對他痛下殺手。不是沒有知道趨炎附勢的人，但在這種情況下的趨炎附勢，有意義麼？

只不過他真的在意這些麼？姜俊昊丟掉煙頭，把雙手插進口袋，抬頭望著首爾的夜空，他瞇起眼睛，感覺還好，和旁人猜測的不同，他既沒有陷入到數年前的日本，因為寶兒而產生的極度自我矛盾中；也沒有兩年之前面對堀北真希的滿腔愧疚。他雖然知道他對不起那個會在舞台上克制著情緒給他遞上毛巾的毛巾的女人，但那份愧疚卻沒有想像中那麼強烈。

如果非要找一個詞界定他此時的狀態，那就是迷茫，不是迷茫於面對兩個女人到底如何選擇的問題，而是更加哲學性的一些東西。

一聲輕響，身後的店門被輕輕推開，聽著耳畔的風鈴輕響，姜俊昊回過頭去，跟他一起站在門外的女人是鄭秀妍，她沒穿外套，好像不能適應這晝夜溫差巨大的現狀，還本能地抱起了肩膀。看到自己，她的表情非但沒有冷若冰霜，反而是出人意料的柔和。一直看著她走到自己身旁，姜俊昊始終都沒有開口，但心裡卻痛恨起自己出門時為什麼沒帶一件外套，以至於現在的他兩手空空，找不到什麼披在她肩上。

其實他的懷裡也很溫暖，只是不知道對方還願不願意鑽進來。

「如果我問你為什麼一個人在外面會不會顯得很傻？」站在姜俊昊身旁鄭秀妍輕聲問著，只是話音剛落，她不等男人回應，便自嘲的輕笑一下，柔聲道：「我知道，是很傻。」

「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聰明，小時偷妹妹的錢被發現了也不知道編個謊話騙她，長大了在同齡人裡也不是出類拔萃，出道之後當不成那個人氣最高的成員，現在更是搞不清自己夢想的終點在哪。別人都說自己將來想成為什麼樣子你腦海裡最起碼要先有一個想像的幻影，可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該順著什麼方向去想像。你知道吧，在當練習生之前，我是想成為作家來著。」

姜俊昊輕聲「嗯」了一句，無話可說。

鄭秀妍自嘲的輕笑了一下。

「腦子不好的人當不了作家吧？」她抬起頭，那眼神堅毅，眼底更是清明，「所以我想了一個笨法子。」

姜俊昊眉頭緊皺，心中一陣抽痛。

「從最開始認識你，每次我們約好見面我就從沒遲到過，最初那段日子每一天我都過得戰戰兢兢，因為只有你這麼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每次我們約好見面的時間我都會記得，反倒是你遲到過幾次，而且每次我都是一直在那裡等你，不管你遲了多久，我都會等你。」

「我……」

姜俊昊焦急的想要承諾什麼，可是話到喉頭卻是說不出來。他能說些什麼？到現在為止，他似乎連承諾的資格都沒有。

「你等我說完。」

鄭秀妍嘴角扯出一絲微笑，接著道：「然後，你戀愛了。我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是不是在等你，現在就姑且算是。那麼，既然從十年前我就開始等你，我再等一段時間也沒什麼大不了。從最開始我就只擅長去等，那現在我也能等。」

又是一個女人的十年，與那個在今天充滿苦澀的不同，這個給姜俊昊帶來了感動。心底湧起的愧疚會讓他衝動，但總是率性而為的姜俊昊在此刻卻是選擇畏首畏尾，因為不能遵守的承諾，從來都會給人帶來更大的傷害。

看清姜俊昊的臉色變幻，鄭秀妍並不會什麼讀心術，多年的瞭解讓她知道這男人的游移不定是怕會傷害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這也是他力所能及的關懷了。

她接著道:「我要等你想清楚一個問題，想清楚了你再來找我。」

面對這種事，只要是個女人都不可能沒有怨言和怒氣，鄭秀妍也是一樣，雖有滿腔的複雜情緒，卻偏偏沒有選擇最容易的歇斯底里。她眼神凌厲起來，口吻更是嚴肅地問道：「姜俊昊，你到底是愛她權寶兒、愛我鄭秀妍，還是你只愛你自己？」

說完這句話，鄭秀妍就好像用掉了渾身的勇氣，她低下頭，不去看姜俊昊的眼睛，接下來的口氣也完全沒了凌厲和氣勢。

「這個問題你要想清楚，好好的想清楚，然後再來告訴我。這段時間我會等你，等你的答案，不管答案是什麼你一定要誠實的告訴我。」她轉過身，背影像是一碰便會凋零的雪花，姜俊昊的雙手在口袋裡已經握成了拳頭，卻始終都沒有伸出手來做些什麼。

「在我等你的這段時間，如果沒有答案，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店門處的風鈴再次響起，姜俊昊最終還是一個人站在這冷清的街道上，他深吸一口氣，仔細想了想鄭秀妍給出的問題，隱約有了點頭緒。

不管鬥法的兩個女人相差多麼懸殊，只要她們的目的是某個男人，那這勝負的關鍵最終還是在那個和她們息息相關的男人身上。

店內，氣氛依舊熱烈，出道年限相差十餘年的偶像藝人共聚一堂，除了傳統的前後輩關係之外，公司同僚這更明顯的稱謂為他們更添一層親厚。Kang Ta是個毫無架子的大前輩，雖然對待工作十分認真，但那也只是出道以來養成的習慣，私下裡他也可以跟後輩們說說笑笑，偶爾心情好了，打打鬧鬧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特別是酒酣耳熱之時，常常忘了自己的位置，在一眾後輩中間因為誰少喝了一杯就面紅耳赤。

相比之下，寶兒則更加沉穩，公司內管理和藝人並非是涇渭分明，師承於李秀滿的她當然把這老師維持了十數年的氛圍保持了下去，每當Kang Ta忘乎所以的時候，公司管理層用餐的席位上總有她的身影。她的位置十分微妙，介於金英敏和李秀滿之間，說不上是左右逢源，只是充當一個礙眼的緩衝地帶。畢竟男人們一旦酒喝多了，還真不一定能做出什麼事兒來。

不過今天，她的擔心顯然錯了方向。

演唱會中出現的問題可以讓粉絲們都看不到，卻不代表能讓公司的這些管理們視而不見。當紅、特殊、創造歷史，這些並不代表一切。日本有木村拓哉當眾宣佈結婚，被傑尼斯事務所進行了長達數年的形象污蔑。美國更有邁克爾·傑克遜因為和索尼意見不合，在專輯、演唱會，甚至猥童冤案上的大為制肘。這些娛樂圈大佬如果沒點能量，面對旗下當紅藝人的特立獨行才不好意思說什麼帶有封殺的字眼兒，但如果他們有這個實力，或者所求不過是好聚好散的時候，當機立斷的程度要超乎很多人的想像。

整整一場聚餐臨近結束，李秀滿並沒有喝太多的酒，看時機差不多了，他才聲音不大不小的說了句，「姜俊昊的問題，我們一起解決。」

金英敏的表情並沒有絲毫詫異，他只是略微遲疑一下，便輕輕點了點頭。

這一幕讓寶兒眉頭輕皺，但隨即便舒展開來。

「別想太多，我不是沒給他機會，我甚至對他讓步，還給了他一個提議。結果他是怎麼做的？S.M是個小廟，容不下這尊能在美國風生水起的大菩薩，我們讓他走，對大家都有利。」李秀滿用只有他和寶兒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他今天的反覆無常，未必不是將來的隱患，如果你要做什麼決定，我希望你能考慮進這一點。」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甜味

「是嚴正花。」

「是李孝利前輩。」

宋康昊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的從皮椅上直起身子，嘖嘖道：「我說你小子怎麼就不相信成熟男人的眼光？在生理上我是大你十多歲的大叔，看女人，眼光這東西都是年紀磨練出來的。」

姜俊昊輕笑了下，保持著躺在皮椅上轉頭看向宋康昊的姿勢，堅持道：「我只相信我雙眼看到的事實，所以絕對是李孝利前輩。」

宋康昊「哼」了一身，鄙視道：「討論這個問題沒想到你都能守禮貌的叫她一聲前輩。」

姜俊昊無恥道：「我們只是在針對女性生理特徵進行一場討論性質的比較。在事實面前，所有道德上的攻擊都只是下乘伎倆，我們雖然是在探討兩位前輩的胸部大小，但真正見過她們的卻只有我，我不像你，只能成天對著照片胡思亂想。」

他這句話差點讓宋康昊吐血，只見宋康昊整張臉都被憋得通紅，眼神卻有些哀怨。

「任何精神勝利法我都懂，我是心理醫生，我就認定了是嚴正花！」他固執道。

姜俊昊掛起勝利者的輕笑，悠閒的刺出一刀，「實際上，你潛意識裡已經同意了我的看法，絕對是李孝利前輩。」

姜俊昊回過頭，閉上眼，意圖中止這將近了半個小時的爭論，從舉證到分析再到各執一詞的爭論，如果李孝利本人知道這小子對她的胸部那麼感興趣，絕對不介意用它們把這個大逆不道的傢伙活活悶死。

宋康昊氣呼呼地站起身，大聲質問：「你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覺得我沒見過嚴正花的真人？」

姜俊昊不屑的半睜開眼睛，故意用眼角的餘光瞅著他，嘲諷般地問道：「你見過她麼？」

「好！我不給你開開眼界，你還真覺得我是成天只會對著照片幻想的猥瑣大叔！」

姜俊昊看著他氣呼呼的走到書桌後，用隨身攜帶的鑰匙打開一個抽屜，拿出一本黑色封面的影集來。宋康昊好像被他低劣的激將法激出了真怒，再顧不得什麼叫做醫患保密協議，姜俊昊下了躺椅，慢慢走到書桌前，只是往那影集上瞄了一眼。

「那是裴勇俊？！」他驚訝出聲，宋康昊抬起頭來，冷冷的瞧了他一眼，緊接著就把影集立了起來。

姜俊昊一陣無語，只覺得這位心理醫生有時候就好像小學生一樣，太不成熟。沒等多久，宋康昊抽出一張照片，立刻合上了影集，帶著點炫耀的得瑟道：「你看我見沒見過。」

「啪」地一聲，一張合照被拍在姜俊昊的面前，照片上的男人正是他面前的宋康昊，另一個正和他握手的女人居然正是嚴正花。

宋康昊嚴肅道：「最開始我覺得你的症狀和她差不多，因為對你固有形象的認同，導致你長時間的生活在一種虛假的環境中。以至於你每次演戲的時候都會輕易的接受一個平日裡並不常見的角色，並跟著電影情節塑造出自己的第二人格。但是接下來我發現，你是個極端自我的人，而且平日裡曝光不多，根本不存在和嚴正花一樣的症狀跟環境，所以我對你下了第二個診斷。」

「家族遺傳。」

聽到這個診斷，姜俊昊臉上浮現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原來娛樂圈裡的公子哥還真有你這麼不低調的。因為你們家族病歷的保密工作都很不錯，所以我就只能搜索一下相關新聞，畢竟大門大戶裡發生這種事兒，報紙沒道理不報導。最後我什麼都沒有找到，那這種病症的誘因就只剩下有限的幾個了。」

姜俊昊抬起頭，並不反感宋康昊的侃侃而談。

「一般來說精神分裂是在壓力過大情況下很容易發生的病症，以你這小子的自信程度，承擔壓力的能力應該比常人高出很多。但有時候聰明人就願意鑽牛角尖，而且一鑽進去就會出不來，太容易極端，遇到難題時會覺得過不去這個坎兒人生就毫無意義，你平日裡自己給自己的壓力都被積蓄起來，而演戲卻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宣洩口，但你需要控制一個度，而且要保證自己情緒上的放鬆，要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真的精神分裂了。」

姜俊昊低頭輕笑，並沒有如同普通病患那般細心聆聽，他問道：「那你現在覺得我怎麼樣？」

「你已經痊癒了。」宋康昊靠在皮椅上，輕鬆地道，「你的問題藥物是能控制，但病情卻不會因為藥物好轉。看看你，以前連跟我聊幾句天都要我花盡了心思才行，現在不是也挺輕鬆的麼？」

姜俊昊「呵呵」輕笑，病症痊癒的消息並沒有讓他欣喜若狂。

「那我以後需要注意些什麼？」面對姜俊昊的提問，宋康昊反倒神秘地回答道：「我是心理醫師，不是戀愛專家。」

姜俊昊面現苦笑，「連你都知道了麼？」

「當然，網上已經鬧了五六天了，關於你和寶兒的故事已經流傳出來不下七八個版本，最近不是還有媒體弄出了幾個知情人士麼？亞洲現實版的『諾丁山』，當年的窮小子，如今的世界明星，當年的亞洲小天後，如今事業蕭條的漂亮女人，如果莎士比亞沒死，你們兩個估計都能成為他新作中的代表人物了。」

姜俊昊大笑道：「你知道什麼莎士比亞，可別亂說。」

宋康昊反而激動道：「怎麼？各國政要、文壇巨擎、歷史偉人，不管死了沒死，都跟藝人一樣。我想用他開玩笑也行，我想罵他也行，我就算是幻想他們是我兒子都沒問題。凡是名人都逃不過，你現在也應該看開點了。」

這種暗示明顯的勸導姜俊昊當然聽得出來，他笑著道：「我知道，對於這一點我從沒看不開過。而且過段時間可能還有壞事發生，他們怎麼說，和我關係不大。」

聽姜俊昊一言一行中流露出來的淡淡豁達，宋康昊這才真的不再擔心，他收起了繼續勸說的心思，開始為自己謀求福利，「那就好，既然你都知道應該怎麼做，那我們兩個也就沒必要再見面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抽屜裡又取出一架照相機，就是那種可以方便沖洗的拍立得，看了眼書桌上照片中的嚴正花，姜俊昊真的面現難色。

「算了，我不想和你照相。」

「為什麼？」

「我怕哪一天你拿我的照片出來給別人治病。」

宋康昊嘿嘿道：「沒照片我也能說你的故事，有照片就說的少點，沒照片我怎麼也要把緣由講清楚，說的自然就多點。」

看這大叔一臉猥瑣無恥的表情，姜俊昊只能認命，他不情不願地跟宋康昊擺出姿勢，「卡嚓」一聲輕響過後，拍立得慢慢吐出照片，上面的宋康昊一臉心滿意足，把姜俊昊臉上的那份不情不願體現的淋漓盡致。

「你接下來要去美國？」

「你怎麼還好奇這個？」

「外面那女人是你的粉絲。」

姜俊昊嗤笑一聲，「是美國，而且這次一去，估計要呆上很長時間。」

宋康昊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再提問，姜俊昊拿出墨鏡戴上，也沒有與宋康昊告別，直接就往門外走。拉開房門，才聽到對方說了句。

「慶祝你痊癒，前台那裡有箱可樂，你自己搬回去慢慢喝吧。」

姜俊昊臉上浮現出一絲輕笑，也沒回頭，逕直走了出去。

不久，女人風風火火的闖進了診療室，和往常一樣沒大沒小的不敲門，臉上則滿是怒其不爭的神情。

「他好了？」

「拿了可樂走的，你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每個病人痊癒我都會送一箱的。」

女人氣憤道：「要不說你不會賺錢，就算是訂下一個複診時間也好啊。現在的演員一個個都靠臉混飯吃，哪還有他們這樣全身心投入的了？這種病人就是資源，看好一個少一個，你這麼殺雞取卵的我就沒見過，你平時花銷根本不小，壓根也不懂理財，到時候沒病人了，看你不上街要飯！」

書桌後，宋康昊抬起頭，語氣認真的說了句，「要不，你來幫我理？」

……

偶像不是歌手，比起音樂，入了門的粉絲們更願意去看舞台上下的愛恨情仇，讓人愉悅的小清新，被人唾棄的勢利眼，偶像們的是是非非大多圍繞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姜俊昊和寶兒的情感糾葛是在數年之前就在亞洲範圍內引起過波瀾的重大事件，如今再被攤到檯面，居然絲毫沒有炒冷飯的意味。

姜俊昊在眾目睽睽之下的破格行徑讓粉絲們驚訝不已，他出道已經五年，動不動就要i與偶像曖昧女藝人的阿芙羅狄忒已經是極少數，另一方面，部分寶兒的粉絲們則是在最初的驚訝之後紛紛表示，早從四年前開始，我就知道這兩個傢伙有戲。

比起他們，日韓媒體的巨大關注在接下來的一周內無孔不入，正在參加b電視劇「雅典娜」拍攝的寶兒在公式宣傳時就不得不面對諸多媒體的瘋狂追問，以官方說法進行敷衍明顯是杯水車薪，在一次不成功的宣傳行程之後寶兒原有的工作日程徹底作廢，和姜俊昊一樣除了拍攝之外便深居簡出。這些紛紛擾擾當然也打攪了姜俊昊的安寧，面對那些追問，他表現的很是淡定，好像經過了舞台上的那次破格爆發後，他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提著宋康昊的那箱可樂，姜俊昊驅車回到漢江別墅，他接受心理醫生治療的事情已經被曝光，是這一周來既舞台事件後的第二個重磅炸彈。車子緩緩駛到門口，透過車窗姜俊昊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她戴著副不大的墨鏡，站在別墅門口，好像已經等了一段時間。

姜俊昊下了車，先是走到女人面前，微笑著問道：「今天不拍電視劇？」

寶兒摘下墨鏡，回答道：「這幾天拍攝現場沒辦法呆，導演說緩一緩，等事情降降溫，要不然就找時機進行秘密攝影。」

「等事情降溫是不可能了，但是要不多久這些關注就會集中在我身上，到時候你也能輕鬆一些。」姜俊昊聳了聳肩膀，反正現在以他為中心的媒體熱點持續升溫，就算再多一些是火上澆油，也沒什麼大問題。

寶兒嘲諷似地輕笑了下，「你這算是捨身取義？」

「我更願意說這是承擔責任。」

「責任？取消日本的合作，準備去美國呆個一年半載就是承擔責任？」

姜俊昊收斂了笑容，整個人突然嚴肅起來，「我知道這是你第一次登上東京巨蛋，意義重大。對不起，但是合作的事情我已經決定了。」

寶兒一時語塞，姜俊昊鄭重的道歉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甚至連一句像樣的辯解都沒有。

「還有事情的話就進去，密碼沒換，我去停車。」

看著他重新鑽進車內，寶兒皺著的眉頭卻沒緩解開來，她轉過身，熟練的輸入密碼，別墅的房門應聲打開，這熟悉的一幕讓她有些恍惚。

從好久以前她就再沒來過這裡了，進了門就是玄關，右手處的衣物架依舊是那紅色實木，頭上門燈的燈罩被塑造成梨花形，和整座房子所有的燈具裝飾都是一套。走進客廳，這裡的陳設也沒什麼大的變化，地板上多了兩個瑜伽墊子，電視旁的相框也的，照片上和姜俊昊擺出親密姿勢的那個女人當然不是她，看到這些熟悉的陳設和陌生的細節，寶兒心情複雜，就好像是有人在她精心完成的畫作上畫蛇添足的加了些花花草草，也不管這畫的風格是印象派還是抽像派。

她可以確定一點，看到這些，她由衷地感到不爽。

「坐，我們和其他前情侶不一樣，互相之間也不用這麼尷尬。」

姜俊昊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不管語氣如何，話一入耳，仿若諷刺。寶兒轉過身，看到提著一箱可樂走進客廳的男人，冷笑了下，「尷尬是因為有過去，我們不尷尬，可能就是完全沒有過去吧？」

姜俊昊抹了抹鼻子，直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讓你舒服一點。要喝咖啡麼？」

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的神情，寶兒驚訝於現在的姜俊昊身上居然有幾分姜宇似地痕跡，因為無論是十年前還是一周前，她所接觸的姜俊昊，比起父親，更像母親。看著他走到桌前，把那箱可樂大大咧咧的放在茶几上，寶兒依舊冷著臉道：「我來不是喝咖啡的。」

「那就喝點可樂怎麼樣？治療結束之後醫生送了我一箱這個，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沒工夫跟你在這討論這些，我問你，取消東京巨蛋的合作，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姜俊昊平淡道：「知道。」

「不，你不知道。」寶兒認真道，「東方神起會在五天之後宣佈復出，出席會的只會有兩個人，其中沒有你！你去美國的計劃什麼時候公開取決於你什麼時候離開韓國，到時候公司只要說出實情，你就成了那個拋下JYJ又拋下鄭允浩跟沈昌□的自私鬼。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做第二個赤西仁，我只想告訴你，他的下場並不算太好！」

赤西仁，日本著名經濟公司傑尼斯旗下當紅組合人氣最高的成員，身兼演員、歌手、音樂製作人數職，出道之前就因為參演「極道鮮師2」而獲得了巨大人氣。無獨有偶，姜俊昊的發展軌跡和赤西仁大致相同，就連離開組合遠赴美國發展個人事業的決定也如出一轍。

聽到這些，姜俊昊並未有所動容，反倒是打開面前的箱子，取出一罐可樂拉開，同時又拿了一罐放在權寶兒面前。

寶兒看著他，氣笑道：「你現在是什麼都不在乎了是吧？」

姜俊昊回應道：「我留在這裡只能讓事情更糟。」

「哈，這還是那個深度自戀的姜俊昊麼？怎麼？因為你給我送了個蛋糕，替我擋了一下惡作劇，她就跟你鬧分手？怎麼辦？等你到美國之後我也要去美國，到時候我還要在加拿大拍戲，來說我離你比她更近，到時候你要怎麼辦？放下美國的一切再去日本麼？」寶兒站起身，怒急道：「好，我祝你們百年好合，趕緊結婚，早生貴子。」

姜俊昊去美國自然不是因為鄭秀妍，只是把原定計劃提前了一些，他知道自己選擇了一個最差的時間點離開，也知道這樣的行動會讓他的形象受到巨大打擊。韓國媒體的確推崇那些在歐美國家獲得承認的藝人，但媒體造勢只能提升他的認知度，卻無法讓他受損的形象得以痊癒。或許有人會說姜俊昊到了美國是面對更廣大的一片天空，但這一切卻無法改變韓國是他的。在這裡聲名狼藉，如果有可能的話，姜俊昊會盡力迴避這一點。

他低頭輕笑，柔聲道：「我記得你過敏。」

「什麼？」寶兒把眉頭皺得更緊，不明所以。

姜俊昊抬起頭，望著她道：「我記得你對雞蛋過敏。」

「這是我的事兒。」一句話本能的脫口而出，說完卻感覺有些後悔，寶兒側過身，不想讓姜俊昊看到她那越發柔和的神情，固執道，「無論怎麼樣，不管你在舞台上做了什麼，這些後果都需要所有人一起來承擔。你選擇去美國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如果你同意東京巨蛋的演出，我有辦法讓老師不再針對你。」

「什麼辦法？你難道想跟他說，我們又在一起了？」

寶兒一時語塞，就當沒聽到這提問，繼續道：「公司對你的不滿已經積累了很久，甚至有人說JYJ之所以當初把事兒鬧大，就是因為有你做榜樣。這兩年公司的股票走勢很好，旗下組合發展的也很不錯，即便你離開，對股票的影響也不會很大。如果你去了美國，最少三個月，最遲半年，公司就會和你解約。如果你是那種自己好了就可以什麼都不在乎的人，我也犯不著和你說這些，等到了那時候，你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東方神起再也無法重新合體的罪過都會被推到你身上，你沒必要背上這些責任。」

她語氣不知不覺的柔和了很多，她無法否認，當她聽到姜俊昊還記得她對雞蛋過敏的時候，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的確再次被這男人所觸動。

「其實，你沒必要再關心我。」

聽到這句話，寶兒就好像被踩到了尾巴，她對姜俊昊怒目而視，語氣中不乏威脅的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從頭到尾你都在說我的事。」

「呵，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沒關係了，你的問題和我毫不相關對吧？」

姜俊昊起初沉默，似乎是想要默認，但接下來卻又沉聲道：「最好這樣。」

寶兒被氣得手指發抖，在當初有傳言說她是李秀滿情婦的時候，她都沒感覺到這樣的侮辱。她想冷笑，卻笑不出來，整個人都被腦中巨大的衝動所驅使，快步走到姜俊昊身旁，抓起拿他面前的那罐可樂，順著他的頭頂就倒了下去。

姜俊昊整個人紋絲不動，任由那褐色的液體從頭頂順著臉頰流過，看他這副模樣，寶兒心中更氣，手中的可樂飛快見底，她又抓起一罐，繼續從姜俊昊的頭頂倒了下去。

「從前都覺得那些分手時潑男人一杯水的女人真是幼稚，還覺得這樣遠不如以後帶個比他更好的出現在他面前暢快。真是沒想到，這樣做居然這麼爽。」又是一罐可樂見底，寶兒沒去再拿下一罐。姜俊昊平淡的神情讓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讓她整個人都透不過氣，她嘴上更加刻薄地道：「這麼多年我是第一個這麼做的女人吧？姜俊昊，你覺得怎麼樣？」

「你覺得舒服就好。」

「哈，我覺得舒服，你居然還會顧忌我舒服不舒服。姜俊昊，你不是那種自己不開心全世界都要不開心的人麼？論記仇誰能強過你？」寶兒怒極，卻語帶笑意，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

姜俊昊臉色一僵，沉聲道：「夠了。」

「什麼夠了？可樂？對了，你還讓我喝點呢對吧？睚眥必報的姜俊昊有朝一日也會這麼能忍？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寶兒收起了嘲諷的笑容，又從箱內抓出一罐可樂，「我要你記著我，別以為被潑了水從今以後就不欠我，我現在就還給你，我要你永遠都欠著我。」

姜俊昊看著寶兒把一罐可樂順著自己的頭頂倒下，臉色越發陰沉，他無法想像一個如同寶兒的女人會如此的歇斯底里，而且順著她臉頰流下的不僅僅是那褐色的液體。

「我說夠了！」他「騰」地站起身，抓住寶兒的手，臉上的平淡早就換做克制的陰沉。

「什麼夠了？你說這眼淚？」寶兒嘲諷地笑了一下，「這些不是為你流的，是為我自己。」

姜俊昊只是沉默，不發一言。

兩人對視良久，寶兒的情緒慢慢平緩，手腕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她甩了甩手，要求道：「你放開我。」

姜俊昊沒有放手，他也不想放手。他就這樣盯著眼前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只舉得她不聽話，而自己，有必要讓她聽話。

「你放開我！」

寶兒用上了兩隻手，卻依舊逃脫不了男人的鉗制，一直到他突然吻上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也是個會驚慌失措的女人。

舌頭上傳來的劇痛並沒有讓姜俊昊清醒過來，口腔中泛起的腥味讓眼前女人那倔強的模樣更顯誘人，他再次吻了上去，雙手牢牢鉗制住這總是不聽話的女人，不顧一切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所有。她從不會軟語相求，侵犯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會讓姜俊昊感受到某種征服的快感。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當這女人在他的身上，和他忘情接吻時，舌尖上傳來的痛感才讓他暫時有所清醒。

但這清醒很快又被慾望沖潰，讓他更加忘我的投入其中。

因為，她渾身都散發著甜味。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伸張正義，鋤強扶弱（1）

比起兩年前，時間並沒有給這裡帶來太多變化，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書桌上一躍而下，來到二樓的樓梯口側耳傾聽，剛剛那些不時響起的噪音自然是嚇壞了它，因為知道這裡的主人脾氣不好，在那個時候它當然沒有出場打擾。

聽了會兒，「無名氏」這才邁出走下樓梯的第一步，看它小心翼翼的模樣，好像是對樓下的兩人能安靜下來並不抱太大信心。從它可以在二樓享受午時的陽光一直到日頭西斜接近黃昏，樓下的吵鬧就沒有停止過。到了一樓，看到眼前的景象即便是隻貓也會驚訝，以往整潔的長廊如今說是一地狼藉也毫不誇張，如果沒有記錯，住在這裡的是個有潔癖的傢伙。

反常的景象也不能阻止「無名氏」的探索，更何況這一路上的障礙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殺傷力，反而引起了它強烈的好奇。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時因為突然響起的聲音而停下腳步，路過浴室，即便知道那響動是從裡面傳來，它也不敢去看上一眼。來到客廳，眼前的景象比起外面要更加混亂，茶几上空無一物，那上百原本的擺設此時都已經翻滾到了地上。電視機旁那個主人最喜歡的影碟架已經摔落在地，完完整整的斷成兩截，地上的cd有部分存在著這樣或者那樣的破損，不少看上去都像是被人踩過，也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居然連低頭看看腳下的功夫都沒有。

「無名氏」用鼻子嗅了嗅，空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它前行幾步，卻發現腳下有些粘，這塊乾涸的水漬和其他的有所不同，伸出舌頭舔舔，居然還是甜的，它就這樣一路沿著乾涸的痕跡舔舐，直到突然踩住了一塊兒布料，新奇的觸感引起了它的注意，用鼻子嗅嗅，它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家裡通常只有一個男主人，「無名氏」自然不會知道這是女孩子通常貼身穿戴的衣物。

它伸出舌頭舔了舔，發現這也是甜的。

在那一刻，時間在姜俊昊腦中已經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他就好像從未對一具身體這樣著迷，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氣去探索。或許是禁慾太久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樣消磨殆盡，一直到在浴室完成最後一次，他整個人都好像是跌跌撞撞的才坐進浴缸裡。

女人此時正在他懷中，水下，他們十指相扣，他用雙臂把女人整個圍在懷中，就好像怕她跑了一樣。浴室中的霧氣越發稠密，目光所及之處越發模糊，姜俊昊把目光重新放在女人身上，她肩膀處有一塊兒紅色的痕跡，白皙的膚色把這痕跡襯的越發顯眼，姜俊昊的目光順著這塊痕跡向下延伸，一直到女人露在水面上的半邊胸部，像這樣的痕跡足足有四處之多，數數純粹是本能，姜俊昊可沒什麼不能說的惡趣味。

女人動了一下，姜俊昊心中突然湧起一陣不安，安靜在他們之間已經持續了好一會兒，根據判斷，這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麼？」

姜俊昊沒有回答，女人心，海底針，此時的他越發小心，不想犯任何錯，自然不會回答一個自己並不知道的問題。

女人輕笑了下，揭曉答案，「我喜歡你，就像喜歡我自己。」

「是嗎？」姜俊昊本能問道。

「採訪裡說的那些東西並不一定都是假的，我說最愛我自己，也不是假的。」女人動了動身子，更舒服的躺在男人胸口，她好像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讓男人心跳加快，只是接著道，「愛別人之前一定要先愛自己，我一直都這麼覺得，真要謝謝那些i，是他們讓我更加自愛。出道這麼多年不是沒有過誘惑，只是我覺得如果連克制都做不到，到最後我也只能成為他們口中那樣的女人。我要更加出類拔萃，即便不能讓韓國從今以後只有我一個權寶兒，也要開創些什麼，但做到這些不容易，想要堅持著底線做到這些就更不容易。我也會累，有時候也會想放棄，會想要拿著我這些年賺到的錢隨便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做個小富婆，只是明明前一天做好的決定，第二天起來就會拋諸腦後，滿腦子只有工作和堅持，完全不會考慮是不是該停下來歇一歇，是不是該認真的思考什麼……」

女人突然停了下來，過了會，又輕聲感慨道：「我很幸運，遇到了一個愛他就像愛我自己的男人，而且他從沒騙過我，一次都沒有。」

「寶兒啊……」

姜俊昊的聲音似乎是從喉嚨底部傳來，帶著和平日裡完全不同的低沉，仔細去聽，似乎還有哀求的味道。

寶兒打斷道：「你讓我說完。」

姜俊昊立刻發不出聲來，有些話就在喉嚨口，卻怎麼都說不出來。水溫漸漸低了，浴室內的霧氣也開始散去，人的腦子也開始清醒了。

「最開始選擇你是因為發現你像我，我們都是最愛自己的人，覺得跟你開始一段戀情也不錯，就算最後真的因為什麼分手，我們也能做到好聚好散。只是我漸漸發現很多事情都不能按照計劃進行，特別是在男女問題上，無論開始之前考慮的多麼周密，最後都會發生改變。跟你第一次分手的時候我很痛苦，就像是不能呼吸了一樣，除了這一次，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樣的經歷了。」

姜俊昊靜靜聽著，只是擁著寶兒的雙臂更加收緊了一些。

「在美國，我跟你分手是因為在與我之後你找上了堀北真希，我本以為不會在意，但結果又出乎了我的意料。」

聽到這裡，姜俊昊有幾分動容，答案往往出乎意料的簡單，也出奇的讓人不能接受，僅僅因為這個自己就被她單方面判了死刑，姜俊昊當然不能理解。

最後，寶兒的語氣徹底冷了下來，「所以，我已經不打算在預測任何事。我一直都是最愛我自己，但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能像以前一樣，愛你就像愛我自己。我們兩個最好不要做出什麼將來一定會後悔的決定，或許將來會有遺憾，但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姜俊昊無法說些什麼，好像當年在美國時的單方面通牒，如今和當初只是相差在他們的姿勢和穿沒穿衣服而已。水漸漸冷了，浴室內的霧氣也已經散盡，姜俊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手，整個人始終保持沉默，一直都沒有去爭取什麼。

寶兒站起身，帶起一片水花，她赤著身子邁出浴缸，背上白皙皮膚間的紅色印記依舊刺眼，一直到她用浴巾把自己圍上，姜俊昊才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那總是給他帶來幻覺的女人。

我們每個人對生活，對過去都有著五光十色的幻想，只是我們可能沒有發現而已，幻覺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一個人打掃戰場的工作並不無聊，「無名氏」始終跟在姜俊昊的身邊，看著他把一切都復原。當一切都規整完畢，姜俊昊坐在那張下午時分曾和寶兒翻滾過的沙發上，突然發現電視機旁的相框倒下去，他起身去扶起，看著那張相片上從來都對拍照很嚴肅，不漂亮不沖洗的鄭秀妍破天荒擺出的難看鬼臉，嘴角露出一道輕笑。

他可能很適合父親姜宇那般的溫潤如玉，但卻不需要像父親那般克己，在接受了金悠麗這麼多年另類教育的荼毒下，更不要提什麼君子二字。今天發生的，姑且當做一場幻覺，只要他想，一切都會恢復原樣。如果對這幻覺有所留戀，那便找機會，再來一次就好。

一直到兩個月後，姜俊昊才又收到一條有關寶兒的內部消息，說是她決定離開一年時間，想要到處旅遊，放鬆的同時也充充電。當時身在美國的姜俊昊並沒有太過關注這條消息，因為電影配樂的問題已經讓他忙的焦頭爛額，與此同時他還要準備一張最新的單曲，而這張單曲，對他、對鄭秀妍，都有極為特殊的意義。

現在，因為日本發展而忙碌非常的鄭秀妍顯然沒精力去思考太多的問題，對於這些能讓她暫時忘卻煩惱的日程，她表示十分歡迎。但是總有一些人會抓住她這個姜俊昊的正牌女友不放，這裡有她的妹妹，有她的公司，甚至還有太多太多的粉絲。

鄭秀晶表示，對於姜俊昊這樣罪大惡極的窮凶極惡之人，鄭秀妍不再應該讓他享受所謂的「人道主義」，潑點酒水都是輕的，一個耳光也無不可。甚至斷言，只要是個人都比姜俊昊做她姐夫要強，而且男女不限，就算是隨便在大街上領回去一個，她一定二話不說的改口叫「姐夫」。

鄭秀妍當然不會真的跟著妹妹胡鬧，只是每次通話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被鄭秀晶以不爭氣，腦子壞掉了等語言人身攻擊。有一次動了火氣，鄭秀妍問鄭秀晶，就姜俊昊這麼一個在她口中完全沒有優點的男人，怎麼會成為她第一個暗戀對像時，鄭秀晶才徹底了啞了火，對此次「姜俊昊負心漢」事件，不再保持原有的關注。

相比之下，公司方面的詢問就讓人舒服很多，大部分都集中在鄭秀妍和姜俊昊的關係是否惡化上，這不難理解，如果在少女時代日本攻略的重要關頭，媒體爆出該組合成員有跟某男藝人以及另一女藝人有三角關係，甚至於曾在檯面上的爭風吃醋，她們所面臨的公關問題就不僅僅能用災難來形容，那會是徹頭徹尾的死局，沒人能施以援手。

一想到這個定時炸彈，鄭秀妍就狠狠把咖啡棒戳進了杯子裡，今天東京的天氣有些陰沉，正如她的心情一樣。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見狀，臉上毫不掩飾的疑惑，他身材不錯，皮膚更是性感的棕色，穿戴更是走在潮流尖端，卻也不是日本街頭隨處可見的那些誇張造型。

「i，怎麼了？」

「不是因為你。」鄭秀妍沒好氣地說道，看了眼面前的男人，轉而又問，「澤演，你們公司為什麼同意你跟我演這麼一齣戲？」

玉澤演憨厚的笑笑，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喜意，「我在日本不是有一部電視劇正拍著呢麼，因為沒什麼名氣，日本媒體的關注大多集中在金泰熙前輩身上，你們在日本發展的不錯，如果可以借一個順風車，電視劇反應也不錯的話，公司也就不用為我們組合在日本的名氣操心太多了。」

鄭秀妍長歎一聲，「真搞不懂，這事兒為什麼會牽扯上我。」

「那種情況下，如果只有我給趙權低了一條毛巾，估計第二天我和他是同性戀的新聞就要登上韓國所有報紙的頭條了。」

聞言，鄭秀妍問道：「真有那麼明顯？」

玉澤演沉吟了下，「從我認識你那天開始就沒見過你在照片上的那副表情，其實可能也是因為我知道你和姜俊昊前輩是情侶，所以怎麼看怎麼明顯。」

鄭秀妍又長歎了口氣，就因為那些距離真相不遠的猜測，公司內居然草木皆兵，甚至還要她來做戲。她不再說話，反而是拿著咖啡棒不斷的在杯中攪動。

玉澤演看著她，不可否認當初認識少女時代全體的時候起了結識美女的心思，這事兒對於男人們來說稀鬆平常的很，只是在娛樂圈裡，這類問題很容易就和事業搭邊。他有些猶豫，因為即將出口的拜託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尷尬。

「ica。」

「嗯？」

「我能、我能拜託你一件事麼？」

「什麼事兒？」

看玉澤演欲言又止，本來就心氣不順的鄭秀妍厲聲道：「有話快說！」

「呃……其實，這事兒和姜俊昊前輩有關。」

「俊昊？」鄭秀妍一臉疑惑，「這事兒和他有什麼關係？」

日本成田機場。

類似這類公共場合本就沒什麼人跡罕至的角落，就算萬幸找到一個，也僅僅是人流稀疏一些而已。三個統一穿戴黑西服和黑墨鏡的男人就站在這麼個人少的地方，如果不是那身行頭在明眼人眼中價值不菲，那總是左右張望的動作，難免會讓人和鬼鬼祟祟聯繫起來。

「幾點了？俊昊是不是遲到了？」

「才過了十五分鐘。」

「那我怎麼覺得跟過了兩個小時一樣？」

「如果你不嘮叨的話，時間還會過的快點。」

被人說嘮叨的男人從外形來看十分陽剛，那套黑色西服穿在身上就好像小一號，一身的肌肉塊透過西服此起彼伏的，三個人中就他最引人注目。看表男人的數落好像已經被肌肉男習以為常，他還沒安靜兩分鐘，就又對三人中最後一人問道。

「有人要搶俊昊的女朋友，他叫我們過來給他出頭……這事兒一般怎麼個稱呼？」

最後這個男人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有股憨憨的味道，完全破壞了這身張力十足的造型。

他猜測道：「伸張正義？」

肌肉男搖了搖頭，仔細思索一陣，丟出的答案更是奇葩。

「依我看，鋤強扶弱更好！」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伸張正義，鋤強扶弱（2）

「就這樣？」

「你還想怎麼樣？」

咖啡店外，完成了「被拍攝」工作的鄭秀妍和玉澤演相對而立，說是偽裝成情侶，兩人之間卻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單純靠著男女偶像明星私下單獨相見做為噱頭，的確是很難取信於人。

「不是我想怎麼樣，我知道你現在需要的是混淆媒體視線，不是讓別人覺得我真的再和你交往。但是百忙之中抽空和朋友相見，卻一直都板著臉，這演技也太差了點吧？」

玉澤演的話在理，鄭秀妍也知道，但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真的很難讓她有個好臉色，「差就差吧，反正我現在是笑不出來。」

玉澤演一愣，竟從那總是吸引他視線的臉上讀出了些許落寞，還居然有些心疼。

「別擔心，事情要不多久就會過去，你現在就記住一點，一切都會好的。」

妹妹的數落、成員們的慎重、公司的草木皆兵，關於這件事，鄭秀妍很少收到別人的安慰，現在突然聽到這句對現狀並無任何幫助的安慰話，她居然破天荒的露出笑容來。

「你也別擔心，俊昊那裡我會去幫你說說的。」

聽到這句話，玉澤演胸中一悶，看著她輕巧轉身的背影，眼神難免有些複雜。

一輛面車剛剛從高速公路上駛下，眼看進入市區，車速也不得不放慢了下來，車內六個年輕男人之間的沉默猶如這天色一般沉悶，他們個個身穿黑色西服，看上去有些誇張的墨鏡更是統一配備，如果是在韓國，這樣一隊人馬，難免讓人和暴力聯繫起來。

車內播放的交響樂讓這一幕充滿了詭異氣氛，坐在駕駛席上的姜俊昊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這場景的不倫不類，載著五個死氣沉沉的男人本就夠讓人無聊了，如果連音樂都不讓聽，那豈不是要把誰悶死？

「在中啊。」

「什麼？」

「你怎麼不挑一件能把你肩膀上紋身露出來的衣服過來。」

「啊？」姜俊昊突然的提問讓金在中很是費解，緊接著又聽到他解釋說：「紋身不管是什麼樣的，只要看上去是真的，就能起到唬人的作用，下次你要是在後背上紋條龍，估計比你拿著球棒都能唬人。」

金在中一陣無語，身旁的金俊秀卻是問道：「俊昊哥還帶球棒來了？」

姜俊昊從後視鏡上看了一臉真摯的金俊秀一眼，回答道：「帶了，就在你座位底下，還有刀呢！」

金俊秀一臉驚愕，竟然真的伸下去一隻手在車座下摸索，他前排的沈昌□險些笑出聲來，坐在他另一邊的樸有天則是制止了金俊秀的動作，直接揭穿道：「你別聽他胡說。」

車內，只有姜俊昊一人沒心沒肺的笑出聲來，而金俊秀當然是滿臉憋屈。

笑聲過後，依舊是沉默和尷尬，不管是風塵僕僕的jhj還是今天晚上就回到韓國錄製復出專輯的鄭允浩跟沈昌□都沒想到姜俊昊會來了個大召集，一行六人重新湊在一起的目的是為了去爭風吃醋，只是還未見到敵人，他們本身就難以保證默契。

「俊昊，你到現在還沒跟我們說要怎麼做。」鄭允浩道。

姜俊昊不屑的輕笑了一聲，「還能怎麼做？六對六，東方神起和2PM，不過我要提醒你們，這些傢伙以禽獸做為形象，個個身材都不錯，那一身肌肉也不像假的。」

沒了以往在一起時的氣氛，就算是發生了衝突估計他們也只有被虐的份兒，群架可是個技術活兒，從調兵遣將到陣前叫板都講究一個「勢」字。那六個生龍活虎的後輩毫無疑問是扎手的硬點子，就算是仗著前輩的身份，如今內外交困的東方神起也不一定能佔得便宜去。

面車依舊不急不緩的行駛，一路上都沒人提出異議，等到達了目的地，車內的氣氛又和他們在機場外碰頭時別無二致。

「本來這時候不應該提起這些煞風景的事，但有些我還是必須說說。」姜俊昊從駕駛位置上回過頭，目光放在最後排的三人身上，「電視劇、演唱會、新專輯，還有你們幾個的個人發展在這一年都很不錯，甚至有用蒸蒸日上來形容都不為過。我本來覺得我們幾個不用像大多數組合一樣，分裂之後拚命的互相詆毀，讓自己看起來即無辜又君子，但我聽說S.M新專輯主打歌的名字是《Keep Your Head Dawn》，翻譯一下就是『保持低調，一邊正up，另一邊就叫down』，說沒什麼深意，我絕對不信。」

除了姜俊昊，同車的另外五個男人沒誰不是滿面糾結。

「我雖然不參加這張新專輯的錄製，公司也想把我趕到日本，從此不再礙眼，但我總覺得，這事兒歸根結底都是我們六個之間的問題。先不說有沒有方法解決，總之，我以後在美國可聽不到這些風言風語。」

「離開的人就是罪魁禍首。」樸有天插嘴道，「不僅僅是S.M，我們幾個的公司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姜俊昊笑著揮了揮手，「千萬別誤會我是捨身取義，我不是那樣的人，這你們知道。」

「哥。」沈昌□問道，「你希望今天我們幾個和他們打起來麼？」

「打？」姜俊昊挑了挑眉毛，「人有了地位就有了是非，恃強凌弱這事兒到哪都不受認同，如果真的打了起來，估計我們是忙著掩蓋，那邊卻是巴不得日韓成天報道東方神起合體跟2PM上演全武行，這事在粉絲們那一定會顯得非常熱血，大家都有好形象，多互利互惠的局面啊。」

他頓了頓，藉著道：「但是，公司會怎麼看待？」

車內依舊沉默。

姜俊昊笑道：「這事兒本來就是我牽頭，到時候自然我要承擔所有責任，就算是成為你們的借口也沒關係。只是我想知道，你們幾個想不想打？」

男人之間的友誼往往非常直接，女人們不懂，卻可以理解。原本因為這現實社會分道揚鑣的六個男人，因為幫其中某個出頭重新聚集到一起，不惜暴力行為會對今日的形象地位造成怎樣的惡劣影響，也要伸出援手。這簡直就是日本青春熱血漫畫的翻版，足以讓女性粉絲們為之瘋狂。沈昌□明顯看出了姜俊昊的用意，所以他開口發問，而姜俊昊回答之後的提問，也直指人心。

一行人下了車，進入酒店時還險些被人認出來，一方面是因為六人重新聚集太過夢幻，另一方面則是這六個身穿西裝的男人不似偶像劇中的主演大出場，而是讓人感覺到些許戾氣，不由自主的就想要移開目光，走遠一些才好。

到了樓層，長廊內十分幽靜，進門口時也沒看到守候的粉絲，只是連這裡都沒有兩個工作人員值班，可見2PM在日本當真是無名之輩。一行人由姜俊昊牽頭，順著房門上的號碼一個一個走過去，當到了地方，姜俊昊可沒閒工夫問其他人準備的如何，直接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壯年男人，看著姜俊昊那張熟悉的面龐，本能地有些錯愕。姜俊昊摘下墨鏡，屋內恰好有人詢問著來到門口，當玉澤演看到姜俊昊時，滿臉的驚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有你自己？」姜俊昊問道。

發問提醒了玉澤演，他立刻鞠躬問候，然後回答道：「嗯，姜俊昊前輩，現在只有我在……」他不敢詢問對方的來意，人家男朋友都找上門了，為的什麼，還能不清楚麼。

姜俊昊失望的歎了口氣，回過頭，有些無奈地對其他人道：「今天是不成了，要不這樣，等三五年後，我們一起開一場演唱會，不管到時候我們是六個歌手，還是一個組合。」

房門被緩緩推開，映入眼簾的陣容極具震懾力，出行裝扮足以稱得上大張旗鼓的六個人讓玉澤演瞠目結舌，甚至忘了繼續鞠躬逐個問候這些前輩們。他腦門上已經見了汗，暫且不提姜俊昊的來意，即便是站在門前的這六個傢伙被記者拍到一副合照，日韓歌謠界都要翻了天去。

他們是圈內的前輩，是奮鬥的目標，也可以稱之為，韓國所有男子偶像組合的偶像。

用這樣的陣容來幹什麼？爭風吃醋？這個念頭在玉澤演的腦子裡只是一閃而過，便再不敢輕易出現。

其實說到底，爭風吃醋這事兒始終是兩個男人針對一個女人的爭鬥，集合所有朋友來一場酣暢淋漓的群架，就效果來說，更像是友誼的證明。現在，既不能讓鄭秀妍看到自己搏鬥時的颯爽英姿，也不能讓她看到自己踩在「情敵」身上的意氣風發，門外還站著自己帶來的五個壯年男子，姜俊昊絕對不會和玉澤演單挑那麼白癡。

隨著房門重新關上，房間裡就剩下了姜俊昊跟玉澤演兩個人，姜俊昊不坐，玉澤演自然也不敢坐。

姜俊昊看似隨意地問道：「秀妍還好麼？」

「我不知道。」

姜俊昊點了點頭，讚賞道：「聰明的回答，因為你無論說好，還是不好，我都會教訓你。」

玉澤演臉色一緊，被姜俊昊盡收眼底。

「她很漂亮吧？又都是a出身，在一起聊天也有共同語言。秀妍表面上看起來拒人千里，實際上也挺熱心的，剛出道就能跟她多接觸，想必也得到了很多幫助吧？」

玉澤演一言不發，姜俊昊言辭中透露出的傲慢，正踐踏著他身為男人的自尊心。

「溫柔、漂亮、有共同話題，就算不知道是不是賢惠、是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兩人在一起合適不合適、有沒有將來，只要是男人都會對這樣的女人產生好感。而且在這些能誘發男人好感的外表下，她還性格獨特，所以就會顯得有趣，不枯燥，把這些加在一起，你要說你只想跟秀妍做朋友，沒別的心思，我還真是不能相信。」

姜俊昊收起了傲慢的語調，眼神更是凌厲起來，「但是怎麼辦？我是她男人。」

玉澤演猛地抬頭，眼神中的諸多情緒赤裸裸地展現出來。

姜俊昊輕笑了一下，好像嘲諷一般。

「你覺得，你能比上我麼？」

第一千零七十章 紅杏

男人間的比較通常都很直接，金錢和地位是永久不變的主，它們就好像女人們精緻的容顏和懾人的氣質，會把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裝扮的神秘且性感，也會讓一個五官端正，而且充滿熱血的青年變成還沒長大的孩子。

姜俊昊和玉澤演之間的比較是毫無意義的，在傳統的金錢和地位上後者非但不能和前者相提並論，即便賭上未來也僅僅是去爭取那不到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姜俊昊的飛黃騰達讓他羨慕的同時更生出一種無力感，出道的這一年來玉澤演早就被磨沒了心中的熱血，他再不是那個能在籍籍無名時在練習室揮汗如雨心中卻有無限憧憬的少年。

「知道的多了便會喪失前進的動力，生活永遠都不是那讚揚一腔熱血的偶像劇，咬著牙憋一股勁，為了高高在上的那一天把苦水往肚子裡咽，很現實，也很動人。」看著錯開目光，好像準備隱忍的玉澤演，姜俊昊當然不在意補上一刀，「但是想成為那樣的人除了機遇之外還需要一些勇氣，關於樸宰范離隊的事我聽說了，如果你參與其中，那便是在看到機會時排除異己，這是因為恐懼，你想給自己爭奪更多的資源，害怕日後只能像今天看著我這樣看樸宰范高高再上;如果你沒有參與其中，看事態發展你都是在明哲保身，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也是因為恐懼，你知道組合中沒有誰不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你擔心樸宰范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姜俊昊收斂了嘲諷似地笑容，低聲道，「你會害怕，所以你沒有機會了。」

重新戴上墨鏡，姜俊昊不再去看玉澤演那越發精彩的臉色，如果說打架是為了在對手心中埋下恐懼，那他的這一席話就是在玉澤演心中埋下了一根刺。這不是為了時刻提醒玉澤演奮發努力，而是為了讓他在成功時無法盡興的喜悅在鬱悶時會更加憋屈，除非有大毅力之人才能將這些話當做成功的動力去盡情汲取，不過玉澤演？姜俊昊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年輕熱血的脊樑很容易被壓彎，想要壓斷只需要加上一根稻草而已。出了門，看著不遠處聚在一起抽煙的男人們，姜俊昊感到了些許慶幸，他們雖然並不高尚，甚至時常都會有一些自私自利的想法，但他們卻從沒有付諸行動，更沒有因為那些不確定未來的機會而傷害彼此。

幫助東方神起走到今天的正是這種團結。

除了金俊秀之外東方神起內括姜俊昊的五個人都成了實打實鑿的煙鬼，煙這種東西雖然對歌手們來說最是傷身，但也最適合眼前情況的，因為除了集體點燃一根煙，就只剩下五個男人站在這裡面面相覷了。

一根接著一根，當幾個人依次把煙點燃，還沒到十分鐘，姜俊昊就已經出來了。

玉澤演的經紀人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他不知道事情出了什麼紕漏，甚至覺得就算姜俊昊得知了事件的始末也不會這樣的興師動眾，如果是金永旭和陳永守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立刻便明白這是姜俊昊在藉著玉澤演達成自己的目的，但玉澤演的經紀人，則是在看到這陣仗的一瞬間便和玉澤演一樣慌了神。

抽煙這事兒從來都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看著姜俊昊從口袋裡摸出煙盒，一群男人竟然很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微笑起來，這種不是和女人之間的心有靈犀，一定要越少越好。

金在中幫姜俊昊點了煙，示意房內問道：「處理好了？」

姜俊昊點了點頭，並沒說話，畢竟這種欺負人的事兒不算是太光彩。

「你是從哪得到消息的？」鄭允浩有些慎重的問道。

「其實也不算是消息只是知道了公司和jwp那邊有聯繫，再聯想一下最近針對秀妍的網絡傳言，答案就顯而易見了。」姜俊昊撣了撣煙灰，又感歎道，「想知道他住哪看粉絲會的論壇就行，甚至連樓層和房間號碼都一清二楚，這幫粉絲的能耐可是越來越大了。」

其餘幾人會心一笑這些粉絲們，真是可怕又可愛啊。

「我說的演唱會，你們怎麼想？」

姜俊昊的問題讓幾人之間再次沉默，因為未來並不確定，任何信誓旦旦的承諾，到了三年之後都可能成為青春年少的戲言。那時候他們中的幾個可是都要三十歲了，不說成家，但也差不多了吧？牽絆一多，身不由己的可能性便會成倍的增高。姜俊昊當然知道他們在顧慮什麼，碎了一口，聽起來像是髒話，然後便獨斷地道：「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幾人抬起頭，神情複雜。

「三年之後我們幾個就都要出道十年了，出道十年還要像新人一樣什麼事兒都聽經紀公司的？誰混成這樣，我還真不好意思說認識他！」

幾人臉色古怪，想笑覺得不穩妥，想慎重又覺得不服氣，金在中和鄭允浩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神中都讀出了相同的東西。

「好，就三年！」兩人異口同聲道。

「三年後，蠶室奧林匹克競技場、日本東京巨蛋、紐約麥迪遜花園！」姜俊昊牽頭道。

「三年後，蠶室奧林匹克競技場、日本東京巨蛋、紐約麥迪遜花園！」六人異口同聲道。

他們聲音洪亮，自去年九月以來心中積累的鬱結似乎也因為這句口號飛速消散。如果三年後的他們站在舞台上回想起現在的一切，一定會覺得找回了當年沒出道時，心懷憧憬的那段辛苦時光。

從對現狀的不知所措中重新找到一個明確的目標，這是一件很容易讓人沸騰的事。

只不過這段貌似熱血的回憶卻有一個怪誕的結局，當他們站在路邊，想要上車卻被姜俊昊拒絕時，他們每個人都驚愕著一張費解的面孔。

「我們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都有日程，結束之後就坐了飛機過來，你居然不送我們去機場？」

「喂，現在是高峰時段，我們是七點的飛機，這個時候你叫我們去哪找車？」

左邊三人，右邊兩人，他們對姜俊昊怒目而視，滿臉的義憤填膺。

「對不起，我也不想，只是今天我必須去找秀妍。」姜俊昊陪笑道。

「送我們到機場，你回來之後去找不就好了？」沈昌□據理力爭。

「你們不知道，今天她們有戶外行程，晚上就要回宿舍去了，明天開始聽說要準備日文單曲。我和艾回那點事兒，你們不也都知道麼？」

姜俊昊的態度十分誠懇，仔細想想好像還很在理。金在中第一個露出理解的神情，姜俊昊便立刻打蛇上棍，沒人願意做惡人，不管心中如何做想，眾人表面上都宣稱自己能夠理解。

看著面車漸漸走遠，剩下的五個人面面相覷，樸有天率先感歎說這都叫什麼事兒，明明是來幫忙打架的，車接不車送不說，甚至漣飯都沒吃上一口。幾人會心一笑，姜俊昊到底是何用意，如果此時還不明白，那三年後，估計就還是一言一行都要聽從公司安排的「新人」了。

幾人走出不遠，鄭允浩突然停下腳，被欺騙的感覺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語調，「昌□，少女時代的話，在日本不是簽約的華納麼？」

沈昌□一愣，隨即道：「對啊，這和艾回有什麼關係？」

另一邊完全沒有消息來源的三人也是一愣，隨即一臉怒容，「這傢伙又騙我們？」他們異口同聲，在街上很容易就會引來側目。

五人立刻齊刷刷的低下頭來，大步疾行，走出不遠便轉向了另一條人流稀少的街道，圍在一起紛紛表達對姜俊昊的不滿。說他的行為已經完全脫離了惡作劇的範疇，純粹就是怪誕的整人惡趣味，此時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忍。幾人越說越怒，越說越氣，姜俊昊的這類作風有著源遠流長的歷史，最初足以追溯到練習生時期，就當話題越來越敏感，就差有人說出「斷交」這個詞時，金在中卻暴露出自己知道鄭秀妍的電話號碼，幾人的抱怨隨即停下，每個人的臉上都似笑非笑的，足以讓看到的人後背上汗毛直立，本能地警戒起來。

面車在紅燈前停下，姜俊昊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節奏雖然舒緩，但那緊抿著的嘴唇卻可以體現出他心中的焦躁。只有不時本能一般的用手摸摸口袋裡的東西，才能讓他緊張的情緒有一絲鬆弛。

無論在哪個國家，高峰時段就是高峰時段，私家車寸步難行，不管價格高低，都只能在長長的車流中不分彼此。就這樣磨磨蹭蹭了四十分鐘，姜俊昊方才到達了目的地，少女時代今天的日程是為日本某糖果品牌拍攝廣告，如果想要避人耳目，真是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

姜俊昊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找了過來，提前當然是沒有打過招呼，下了車，走進攝影棚，剛想著要用什麼借口搪塞外圍工作人員放他進去，就看到一張嚴肅的面孔。

「你怎麼知道我過來？」姜俊昊走上前，驚訝地問道。

鄭秀妍舉起手機，語氣不善地道：「在你之前我接到了五個電話，是誰想必你肯定知道。聽說你帶著他們去找玉澤演了？」

姜俊昊臉色一正，沉聲道：「關於這件事我不想和你吵架，去找他是因為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也知道你對男人有怎樣的吸引力。就算是他沒這個想法，打打預防針也是很必要的。」

鄭秀妍一時語塞，姜俊昊的話讓她無法反駁，而且她也的確不想因為這件事兒和姜俊昊吵架。

「今天上午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還特別跟我說要我和你講清楚，他完全對我沒那個意思。」

「示弱而已，不能相信。」

「你能不能把事情看的簡單一些？」

「關於你的問題我想我肯定不能簡單處理，特別是和你有接觸的那些男人，這事兒就算是金在中也不行。」

鄭秀妍無奈的歎了口氣，無力地問道：「所以你就給我起了個外號？」

姜俊昊自然疑惑，「什麼外號？」

「紅杏！」鄭秀妍氣憤道：「他們幾個說你給了我起了個外號叫『紅杏』，還是爬上了牆頭的那一種！」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禮物

「你到底是怎麼跟他們說的？他們一個個打電話來跟我說你的好，還說什麼別因為舞台上的那些事兒生氣，居然還解釋說這些行動都能證明你是一個顧念感情的男人，弄的好像是我錯了一樣。」

尷尬的姜俊昊只能接受鄭秀妍的質問，時常作弄別人的傢伙肯定會做好終有一日被報應在自己身上的準備，他怨不得別人，只怪這報應來的太巧，讓人不爽。被打亂了全盤計劃的姜俊昊必須從長計議，這怪不得鄭秀妍抱怨，明明沒錯的人卻還被說成是太較真，想來肯定是有些憋屈。

「可能……是他們理解錯了吧？」

「所以我在問你，你到底說了什麼讓他們理解成這樣！」

「我，我也沒說什麼。」

說到玉澤演時還氣勢洶洶的傢伙突然像變了個人，看著他欲蓋彌彰的模樣，鄭秀妍就已知道他在思考什麼對策。這不是心中有愧，還能是什麼？

「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足有一年沒在日本活動的姜俊昊此刻正是媒體關注的焦點，大庭廣眾之下沒有秘密，他拉起鄭秀妍便走進攝影棚內，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剛剛和牽著的女人偷過情一樣，少女時代的事業就是鄭秀妍的事業，這足以讓姜俊昊慎重對待。

這是一家位於銀座的攝影中心，地處繁華地帶的因素使得這裡成為了日本各個攝制組的首選，一直到了五樓的安全通道才得以放下心來。兩人四目相對，姜俊昊卻一直都沒有鬆開緊握著鄭秀妍的手。

「想好解釋了麼？」鄭秀妍的突然發問讓姜俊昊一愣，「每次都是這樣，無論什麼事情。只要你一哄我，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姜俊昊斟酌道：「這樣不好麼？」

「好，因為我愛你，所以沒什麼不好。」嘴上這樣說，鄭秀妍卻不是這樣做，她推開姜俊昊牽著的手，走到通道的窗前向外望去，嘴中喃喃道。「只是我偶爾會想，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太小女人了些，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哄我了，我又該怎麼辦？」

「如果我說不會有這一天。你會相信我麼？」

「不知道。」鄭秀妍搖頭道，臉上浮現出一絲自嘲的微笑，「你對權寶兒和堀北真希也做過這樣的承諾麼？」

姜俊昊沒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前，和鄭秀妍並肩而立。他不善於做出那些能讓短時間內皆大歡喜的承諾。在他的認知裡，如果承諾是不能被保證的，那就只是一時的戲言而已。這種責任感的另一種證明是鄭秀妍喜歡他的諸多優點之一，只是有些時候。身為女人的他也希望被騙一次，即便她明知道這是欺騙也好。

貪慾、不滿足。鄭秀妍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她會怕、會恐懼。當這段感情維繫與否的決定權徹底在姜俊昊手中時她覺得自己很弱小，因為對方的過去她有所恐懼，所以便想要放棄。承諾，正是面對這種情況的道具，愛情電影大多不會演到女人人老珠黃，幸福圓滿的大結局之後看客們便不再關心，他們只想體驗其中美好的部分，因為在戲外，所以對未來便沒有顧慮。

但結局之後的生活呢？

現實並不一樣，在諸多作品中鄭秀妍都沒有找到答案，從來都不太喜歡讀書的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少女都癡迷於這些想像出來的浪漫作品。或許是因為其中各種各樣的經歷，但更多的，是她們自己都不知道的迷茫吧？

深陷於這種迷茫之中的她需要一個承諾，哪怕明知道那是虛假的。

「你到底是愛她權寶兒，愛我鄭秀妍，還是只愛你自己？」同樣的問題，如今複述一遍，更加直指人心。

姜俊昊望著窗外，伸出手指向一對剛剛走進店舖內的情侶，說道：「你看他們。」

鄭秀妍順著那方向望去，只見女人挽著男人的手臂，距離太遠，看不清人臉，只能從表面上感覺到那份甜蜜。

「買了禮物的話女人會高興麼？為什麼高興？是因為禮物符合心意還是因為那是她喜歡的東西？是因為昂貴的價格麼？不買便會不高興麼？那種甜蜜難道就是規定了價格的商品，永遠都有明確的價位和等級麼？我就是這麼一個對真心非常執著的男人，甚至會具體到每個細節，甚至會具體到生活中的每個片段。很多人都跟我說如果有個女人對你好你會感覺得到，我的確感覺到了，很多，甚至是太多了。但我能怎麼做？是給她們買禮物麼？歸根結底是應該讓她們安心吧。有安全感，什麼時候想到我都覺得暖暖的，走到今天，我突然覺得我真是一個很差勁的男人，以前我只覺得我是一個混蛋，但沒想到混蛋的這麼徹底。」

這是鄭秀妍第一次直面姜俊昊心中的迷茫，她有些驚訝，同樣也有些錯愕，如此簡單的問題在其他男人那裡估計很輕鬆的就可以得到答案。承諾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他們被這些複雜的問題逼得可以熟悉的運用這些道具，哪怕知道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甚至不如商場的打折商品。在如此複雜的自我矛盾中，姜俊昊和她也走到了那一天麼？

一想到這裡，鄭秀妍的心就一陣抽緊。

「給我的答案是什麼？明確點。」不可避免，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知道。」

這答案讓她渾身一顫。

「所以，我想請你和我一起去找。」

看著姜俊昊魔術一般的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天鵝手的首飾盒，鄭秀妍的心跳更加急促起來，她對這個太熟悉了，因為姜俊昊曾經送過這個給她，還被她把玩過好久。只是在離開的那一天，在收拾行李的時候鄭秀妍把它留了下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僅僅是覺得帶走不合適而已。

「啪」，首飾盒應聲打開，姜俊昊抓起鄭秀妍的一隻手，沒有單膝下跪，沒有海誓山盟，沒有鮮花和紅酒，就是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安全通道中，她右手的無名指被戴上了一枚光芒璀璨的戒指，再看姜俊昊的眼神，就像是她被打下了什麼烙印。

「女人們都說送她們禮物代表喜歡她們，上高中的時候我也聽過有女人炫耀、自豪一樣的宣佈她穿著男朋友給買的衣服來上學。我想，她們在接受這些時候高興不假，但不可避免的希望這些會昂貴一些、更合心意一些。要追求這所有的細節實在是太宏大了，幾個小時都說不完，姑且就說我，我覺得，這些是標記。」

「標記？」鄭秀妍不解道。

「標記，也是標識，這女人有男人了，其他人走遠一點，這是我的地盤。」

鄭秀妍一臉古怪，本能問道：「和動物一樣？」

「就是和動物一樣。」

鄭秀妍笑出聲來，能理解姜俊昊的想法，也可以接受他的觀念，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笑。

姜俊昊眉頭一皺，沉聲道：「嚴肅點。」

「好。」她應道，嚴肅的氛圍卻全然消失了。

「我想你和我一起去找那個答案，因為你給我的問題太宏大了，我思考了很多天，但一直感覺很模糊。我不否認，這一次到日本來是因為玉澤演，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女人，這一點我很確定，這就是我的答案。」

被姜俊昊牽著手，鄭秀妍能感覺到這男人的執拗。

「你不覺得，這樣霸道了點麼？」

「霸道就霸道吧，我從來都是個利己主義者。」

「對這樣的你我能期待麼？」

姜俊昊有些遲疑，轉而卻托起鄭秀妍的一隻手，慎重道：「只要你還戴著它一天。」□我們備用網址：www.uu158.net□

「這算是承諾麼？」

姜俊昊點了點頭，認真道：「是承諾。」

看著面前的男人，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鄭秀妍心湖湧動，她不是個對什麼都很迷糊的女人，真正清醒起來絲毫不亞於徐賢，這些對話，這些問題，什麼都不能證明，卻又什麼都可以證明。他們兩個為這些問題找到了答案，甚至賦予意義。

靠前一步，鄭秀妍幾乎整個人都在姜俊昊懷中，她認真的看著面前男人的眼睛，因為沒有找到那些防備的東西而由衷慶幸，進而忘情。

「這個承諾，我接受了。」

她踮起腳尖，把自己柔軟的嘴唇貼在了男人因緊張而蒼白的嘴唇上。

她的聲音很輕，落入姜俊昊耳中卻「哄」地一下，心臟的激烈跳動讓狂喜隨著血液湧到全身，此時襲來的嘴唇更是導火索一般的存在。「啪嗒」一聲輕響，深藍天鵝絨的首飾盒應聲墜落在地，姜俊昊繼續探索，就好像這女人還是一片未知、仍然會讓他新奇的領域。

被頂在牆上，抱著男人的肩膀，看著他深邃的目光，感受他越發加重的鼻息，鄭秀妍當然知道他想要什麼，以及即將發生什麼。她紅了臉，雙手暫時頂在男人胸口，矜持夾雜著羞澀的吐出一句。

「我們換個地方。」

姜俊昊好像充耳不聞，被點燃的男人注定會把湧出的慾望燃燒殆盡，打破所有的羞澀和矜持。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Telling The World

「東方神起再解散！」

「血汗工廠的證明？」

「留下？離開！」

這是三個月前所有日韓媒體的娛樂版頭條標題，就在姜俊昊和寶兒因為那「亞洲版諾丁山」緋聞受到關注的最高時間點，一場由姜俊昊經紀人召開的新聞發佈會丟出了一個特大號的重磅炸彈。

姜俊昊即將離開韓國，前往美國發展，與以往不同，此次他在美國發展的時間將會持續最少一年之久，而就在前一天，S.M正式發佈了東方神起即將準備復出專輯的消息，反常的沒有選擇新聞發佈會以壯大聲勢，而是低調的在官網上公佈了這一訊息。所有仙後被這一前一後的兩條消息攪亂的毫無頭緒，就在前一天還慶賀著東方神起復出，第二天卻被告知組合將再次減員，結合來看，這一張東方神起的專輯不會是六個人，而且也不會是三個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留在S.M的三人之間也發生了分裂？

各種猜測和謠言引得無數喧囂，媒體的推波助瀾讓人們對事件發展的關注急劇升溫，「國民話題」，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這麼個稱呼，就這樣成為了諸多電視媒體關於此次事件的代稱。兩度稱帝的姜俊昊已經是韓國電影演員的代表性人物之一，其歌手的身份也急劇戲劇性，就在無數同樣偶像組合出身的後輩們把他當做榜樣時，事件的發展好像告訴了所有人。無論怎樣，組合，就是為了解散而存在的。

猜測大致分為三類，就和那些具有代表性的新聞標題一樣。直指東方神起本身、懷疑被政府機構數次審查過的S.M，以及支持者最多的姜俊昊無情論。在這個組合即將復出，重新出發的時候，離開的那個人便是毫無疑問的罪人，大部分人都會這麼看待。

新聞發佈會的同一天，姜俊昊低調的獨自一人登上了飛往洛杉磯的航班，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他可以預料得到，卻也對此無能為力。他離開的消息被媒體第一時間捕捉到。最關鍵當事人一走了之可不是他們期望看到的結局，就在引爆這場輿論爆炸的第三天，媒體風向的轉變把事件的主要責任都推到了離開的那個人身上，所引發的連鎖反應自然也只能由他一個人承受。廣告主的控訴從這天起就擠爆了金永旭的手機，在他眼中韓國那複雜緩慢的政府機構此次卻是出人意料的效率起來，先是各個類型的公益大使被撤銷，接下來就是韓國慈善大使的名頭被取替，一周之後。當他每天上班開車行駛在沒有姜俊昊身影的首爾街頭時還很不適應，要知道就在一周之前，韓國凡是廣告牌林立的地方，總會有那小子的身影。

搖頭、歎氣。選擇之後總要面臨對錯的結果，但無論對錯與否。姜俊昊的形象受到毀滅性打擊是不爭的事實，後悔已經毫無意義。唯有拿出一往無前的決心。關於關高索賠的問題已經全部交由何美藝處理，新婚不久的何大律師並沒有變得溫柔賢惠，在合約條款上幾乎是錙銖必較，為廣告賠償一項降低了不少損失，但面對這場公關危機，姜尚佑明確表示抗爭已經毫無意義，這已經不是廣義上的公關災難，而是狹義上的死局，就是那字面上的意思，連奇跡都不用去期待了。以姜俊昊為中心建立的諸多網絡在瞬間便宣告解體，其餘部分也在無法挽回的崩塌之中，此時再談解決這場危機，也就是癡人說夢罷了。

相比之下，網絡上的粉絲反應倒是成了無關緊要的小事兒，諸如「瘋了才好」、「去死」之類詞語的前綴通常都是「姜俊昊」三個字，還有很多羞澀一點便根本罵不出來的髒話俚語，網絡媒體那一眼便能看出的指桑罵槐，阿芙羅狄忒最大粉絲站宣佈暫時關閉，部分粉絲在S.M公司前的示威遊行，以及漢江別墅被非法侵入事件等等，真正憤怒起來的人，無論年紀大小，都帶著一種讓人咋舌的偏執，他們的行動，足以讓任何人觸目驚心，在網絡上發些燒燬專輯和畫報的視頻，簡直是再胡鬧不過的小兒科罷了。

但是，三個月的時間一過，當某天清晨人們再次翻開報紙，卻發現那個被冠以「自私虛偽」、「陰險狡詐」、「冷血無情」、「讓人不齒、作嘔」標籤的男人，居然以英雄般的耀眼姿態再度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亞洲樂壇的奇跡」幾乎是所有媒體的報導主題，前些天剛剛發佈某心理醫生評論說姜俊昊有自毀傾向報導的某家媒體，今天居然直接以「美國之行為姜俊昊添加了翅膀」來做為評論內容，報導中幾乎逐字逐句都是對他的讚美之詞……媒體，從來就沒有臉皮。

即將舉行的MTV洛杉磯音樂節表演邀請，《今夜我想哭泣》憑借其優異的成績成為了即將舉行的第五十三屆格萊美頒獎典禮最閃亮的一匹黑馬，六項提名，直接從樂壇新人晉陞到格萊美最大贏家的有力候補，期間的跨度之大，足以讓任何人瞠目結舌。

房門被敲響，姜俊昊頭也不抬的說了句「請進」，此刻的他眼前只有那被填滿了大半張的五線譜，以往總是收拾的很乾淨的下巴此時也隱約可見絨毛般的胡茬。推開房門，看到這樣的他金永旭並不吃驚，到了美國之後姜俊昊便馬不停蹄的加入到音樂創作中，在這個相對封閉的環境裡，外界的紛紛擾擾都被隔絕在大洋的彼岸，對於這點，金永旭由衷的感覺慶幸，這三個月十分難熬，但所幸，都過去了。

放下手中的快餐盒，金永旭輕手輕腳的在房間裡收拾起來，誰在沙發上的布裡吉斯還沒有醒，輕微的鼾聲的響動並沒有影響到全神貫注的姜俊昊，即便知道這樣的他很是辛苦，但金永旭卻打心眼裡覺得音樂人就該是這樣。一陣紙張被擠壓的聲音傳來，其中夾雜的粗暴讓金永旭緊張起來，只見姜俊昊坐在底部帶著四個輪子的轉椅上輕輕一推就到了沙發邊兒上，用腳很不禮貌的踢了踢布裡吉斯的大腿，金永旭心中居然是習以為常。

「什麼事兒？」

「皮克斯的合約什麼時候送過來？」

「這和你作曲有什麼關係麼，咱們不是都看過樣片和故事梗概了麼？」

「合約沒簽，所以可能拿不到錢，心理總有這事兒。」

布裡吉斯鄙視的笑道：「寫不出來就是寫不出來，作為藝術家要對自己誠實，看你總這麼找理由，肯定是還沒進入狀態。」

姜俊昊沒有吭聲，只是緊抿著嘴角，盯著布裡吉斯冷冷的瞧。

出道幾十年，唱了幾十年，布裡吉斯有什麼風浪是沒見過的？吸過毒、進過警察局、因為種族歧視差點被媒體搞殘廢，這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難道還會怕一個後輩不含善意的眼神？他甚至都沒去嗤之以鼻，直接在沙發上轉了身，又沉沉睡去。

「哥！」

「啊？」聽到姜俊昊的聲音，金永旭心理一激靈。

「你喜不喜歡重金屬？」

在老人家睡覺的時候放重金屬音樂？金永旭直接打了個哆嗦，立刻道：「等等，皮克斯的簽約代表下午就過來了，還有格萊美那邊讓我確定你是否出席。」

「不去的話，影響我拿獎麼？」

「啊？」金永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不過卻滿臉驚恐，聽這話的意思，六項提名他也不打算去出席現場了？

「呃……提名有年度製作、年度專輯、年度歌曲、最佳鄉村專輯、最佳鄉村歌曲和最佳鄉村男歌手……不去，不太好吧？」

在沙發躺著的布裡吉斯插了一句，「年度製作我當場就行，他去不去都沒關係。」

姜俊昊臉色一緊，怒道：「明明是咱們兩個共同製作的，你一個人去算什麼？」

布裡吉斯沒有回答，房間內沉默片刻，有一陣輕微的鼾聲響起。

「哥，我出席，聯繫那邊吧。」

看姜俊昊做著轉移重新滑行回到桌前，金永旭這才鬆了口氣。自從到美國來他便不能習慣布裡吉斯和姜俊昊的這種相處模式，又不能按照喬治那套這才是相親相愛的看法去理解，所以便只能每天提醒吊膽的戰戰兢兢著，生怕什麼時候這兩人會打起來。

三個月，姜俊昊和布裡吉斯聯手完成了電影「瘋狂的心」的配樂工作，之後經由公司介紹，與皮克斯達成了初步協議，為其即將最新推出的動畫電影，《裡約大冒險》進行編寫主題曲的工作，僱傭合約會在下午正式簽署，屆時姜俊昊將會踏入美國主流編曲界，成為一名音樂工作的幕後核心。

只是當歌手不好麼？比起這麼辛苦的和五線譜打交道，這段時間姜俊昊只需要在大街上露個面，或者在哪裡招招手就能獲得比這更多的酬勞。但對他本人來說，這些編曲工作就像是一種晉陞的歷練，對於音樂，姜俊昊還是有些進取心的。

美國，這裡的一切都順風順水，像是姜俊昊的福地。此處的祥和跟大洋彼岸的喧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是來這裡工作了不到一個月，金永旭居然都不想再回去了。

走到姜俊昊身後，他恰好能看到五線譜排頭上的名字，期間的含義讓他驚訝的挑了挑眉，看著還在皺眉苦思的姜俊昊，心下有些納悶。

Telling the world!

告訴全世界！

那麼，他要告訴全世界什麼？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被需要的存在

一月的洛杉磯並不寒冷，位於赤道附近的熱帶氣候讓這裡的冬季變得清爽宜人，如果不是夏天實在太熱，估計姜俊昊會萌生出一種在此地定居的衝動。三個月前做出離開的決定並不艱難，只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就好像是一場交易，那時候沒人能想像，姜俊昊遠走美國並不是一項失敗的投資，而是為他的事業開闢了新天地。

「瘋狂的心」是一部小成本電影，在大片氾濫的好萊塢，這種講述滄桑鄉村歌手的故事注定不會大賣，它類似於布裡吉斯的自傳，講述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用音樂自我救贖的故事，其中當然不乏愛情，卻不似廊橋遺夢那般動人，就連導演也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用三個月的時間加入其中，任誰來看都不符合姜俊昊如今的地位。

格萊美最大贏家的候選人之一，在流行樂壇這個混血男人在一天之內為眾人所知，他的一切都太神秘，音樂優秀，長相俊俏，時尚消化能力超然，諸多引人眼球的優點足以讓他在這三個月內成為美國流行樂壇新貴，但全部用來投身於電影配樂的製作？這絕對是失敗的投資。

同樣，此刻也沒人能想像到，就是這部名不見經傳，票房甚至連排行榜都登不上的小成本電影，卻為姜俊昊捧回了第一座奧斯卡最佳配樂獎盃。

手機響起，是一種獨特的鈴聲，屏幕上的沙漏符號昭示著這是一封容量不小的郵件。姜俊昊很耐心，就那樣坐在沙發上瞧著那沙漏消失，然後慢慢展現出一副美麗的畫卷。

「以前從沒覺得宗教有什麼引人之處，但看到這裡，我居然都情不自禁的感受到某種神聖，有傳聞說米開朗基羅在完成壁畫後說了這樣一句話，在這一刻，只有上帝和我。」

照片有兩張，分別是「創世紀」和「最後的審判」，用來拍攝這兩張照片的相機有些普通，並不能把那種神聖感從梵蒂岡帶到洛杉磯，看著這兩幅藏於西斯廷教堂的絕世珍寶，姜俊昊只是輸入道：「藝術創作從來都會植入藝術家的感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作品具有移情的作用。米開朗基羅說的沒錯，在完成那兩幅壁畫的時候，的確是只有上帝和他。」

「能不說這些理論知識麼？」

「只有你在那看，我又看不到，你想我說什麼？」

「工作吧，工作吧，我繼續轉。」

姜俊昊輕笑了下，收起手機，不再打擾那個正在環遊世界的女人。她為什麼突然離開？姜俊昊不知道原因但卻能支持她的決定。

她決定離開一年，充電和休息。

在2011年2月14日舉行的頒獎典禮上，美國歌迷對姜俊昊這位來自亞洲的閃亮黑馬抱以毫不吝嗇的熱烈掌聲，格萊美的紅地毯秀自從Lady Gaga之後便有點從爭奇鬥艷過度到驚爆眼球的階段，姜俊昊依舊不走尋常路，以一身Dior的復古白色男士西裝出境，天生的時尚消化能力讓他消耗了記者們不少的菲林，雖然在隨後的媒體最佳著裝投票上以微弱的優勢惜敗於賈斯丁·布萊克曼，但在當天舉行的格萊美頒獎典禮上，這匹來自亞洲的黑馬終於一黑到底，成為了笑到最後的贏家。

六項提名獲得四項大獎，除了年度專輯和最佳鄉村男歌手分別落於Arcade Fire和凱斯·厄本之手外，姜俊昊四度登上領獎台，攬了年度製作、年度歌曲、最佳鄉村專輯，最佳鄉村歌曲四項大獎，其中屬年度製作和年度歌曲最具含金量，它們代替姜俊昊告訴了所有人，這匹來自亞洲的黑馬到美國來不僅僅是為了站穩腳跟，而是為了在這個世界第一音樂市場謀得一席之地。在隨後「滾石」雜誌針對此次格萊美的評論中，編者甚至斷言，不出一年時間，美國樂壇將會出現一個名為「阿多尼斯·姜」的全新品牌。

在頒獎典禮結束之後的招待會上，姜俊昊並沒有一如既往的神秘，反而是親切的接受了數家美國知名媒體的採訪。

「下一張專輯？」姜俊昊看著提問的記者，笑道，「我暫時還沒那個準備，你現在就問我，我怎麼會知道？」

「您是說您以後的發展方向會是在幕後工作？」

姜俊昊只能面帶微笑，心中感歎這些記者還真是很敏感。

他回答道：「大概吧，不過現在都還沒確定，配樂工作現在很吸引我，不需要創造，只需要盡情表達就好。」

「那傳聞說您的下一部作品是與皮克斯公司合作，會是動畫電影的主題曲麼？」

姜俊昊幽默道：「據我所知，皮克斯公司旗下需要作曲家參與的商品，除了動畫也沒別的了。」

輕輕的訕笑聲響起，格萊美頒獎典禮之後的聚會屬於派對性質，主辦方正是美國最具權威性的音樂雜誌「滾石」，參與的記者之中當然沒有在娛樂圈人人痛恨的狗仔隊，所以無論是怎樣的採訪，氣氛都很融洽。在公關統治的美國娛樂圈，幾乎所有知名媒體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公關的權利甚至可以與雜誌社總編相提並論，記者們關於當紅明星的初稿，只要該明星是在大型公關公司的庇護下，那報導便只有通過公關公司方面的審查才可以刊登出來。所以，在美國如果想看明星藝人的八卦小道，除了街邊的小報之外，在那些久負盛名的知名雜誌、媒體上，絕對見不到分毫。

「打擾一下。」

一個悅耳的女聲響起，姜俊昊和圍在他身邊的數個記者聞聲望去。

「我想，今晚的大贏家我需要借用一下。」

泰勒·斯威夫特自然的挽上姜俊昊的手臂，神情上更是大方得體，讓人生不出半點猥瑣的猜想。關於姜俊昊的趣聞最近數不勝數，最引人矚目的便是在推特上推薦過他專輯的美女名人粉絲，布萊克·萊弗利，和現在就在眼前的泰勒·斯威夫特。

「沒關係麼？就這樣當著記者的面離開。」兩人走出不遠，姜俊昊便問道。

「所以說你們這些從亞洲來的傢伙一點都不知道在美國要怎麼成名，戀愛這種事情也是喜聞樂見，像我出道這才幾年，公開的男朋友就已經換了三四個，加上你一個也不多。」

眼前的女人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並不是純情電影中十七歲少女裙角飄揚的那種款式，而是類似公主裙，卻又被更加貼身的剪裁。侍者走過，泰勒拿起兩杯香檳，遞給了姜俊昊一杯，笑著道：「祝賀你，比我第一次得格萊美的時候風光多了。」

兩隻高腳杯輕巧的碰了一下，姜俊昊無奈道：「如果我說這是運氣，會不會顯得太虛偽了些？」

「在美國你要相信這是實力。」高腳杯中的昂貴液體一下就被幹掉大半，配合泰勒這身裝束，絕對算的上是豪飲，「現在我們說工作，其實是我的經紀人和公關經理叫我過來的。」

「讓我猜猜，前者是想合作，後者是想讓你把他們介紹給我？」

「bingo！」泰勒會心一笑，這表情讓姜俊昊響起了那天晚上的「夜光貓」。

姜俊昊含糊道：「這些還是和我的經紀人談比較好。」

泰勒當然驚訝，她心目中的阿多尼斯·姜，可不是地位今非昔比，人品也會今非昔比的那種人。

「怎麼，難道我還必須請你上去喝杯咖啡才能合作麼？」

一聽到「喝咖啡」，姜俊昊立刻便咳嗽了幾聲，在那個旖旎的夜晚，兩人之間的「喝咖啡」，好像成了一種不那麼符合傳統的暗語。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尷尬的解釋道。

泰勒呵呵地輕笑起來，然後趕緊解釋道：「不是這個意思就好，反正合作的事情也不急，我過來也就是跟你通風報信，到時候怎麼都逃不過你經紀人那一關。」

姜俊昊臉色一正，嚴肅道：「如果你真的是想跟我合作的話，我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從你出道以來跟男歌手合作的次數來看，你這個創作型歌手好像很喜歡獨來獨往。」

泰勒微微聳肩，雪白的肩頭在燈光中更顯白嫩，一身裙裝，的確讓這個女人非常動人。

「獨來獨往的世界不存在了，現在不是當初，肯尼，就是我那個經紀人勸了我不少，從緋聞開始到現在要跟你合作，我可沒有賈斯丁·比伯那樣幾千萬人的推特粉絲群，而且我也算不上是少年偶像，公主風、鄉村風都不如性感的拉拉隊員，美國人上了高中自然就會認識到這一點。」

「如果只是工作的話，我能理解。」姜俊昊舉起手中的酒杯。

泰勒微笑著，兩隻酒杯再次相碰，發出一聲輕盈的脆響，看著面前這個今非昔比的男人，泰勒調戲道：「難道你就真的不想和我上去喝杯咖啡？」

姜俊昊略一挑眉，尷尬的神情早以不在，他玩味道：「如果你真的想邀請我的話，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我有女朋友了。」

「hoho。」泰勒低聲輕呼，眼神中更是一副小男孩長大了的神情，但調戲始終只是玩笑，當不得真。

就在這個晚上，姜俊昊正式加入了美國娛樂圈內的社交領域，記者、同僚、經紀人、公關經理人等等，美國向他展現的，是一個更加讓人眼花繚亂的世界。

第二天下午，關於姜俊昊這匹黑馬的話題正值升溫之際，皮克斯公司公佈了即將上映的下一步動畫電影《裡約大冒險》的卡通形象，在製作名單上，身為編曲人的姜俊昊赫然在列，甚至連主題曲的名稱都已經公佈出來，《Telling The World》一時間成為了大熱搜索詞，但有關這首作品的訊息卻是寥寥無幾。在接受「滾石」音樂雜誌採訪時，做為剛剛成為格萊美最大贏家之一的知名流行歌手，姜俊昊不負眾望的一出來就丟了個重磅炸彈。

「女人，告訴世界，我有了一個女人。」

他在雜誌採訪時如此回答，隨後的話也被如實的刊登出來。

「亞洲和美國的情況不太一樣，因為文化的關係，偶像被要求必須『完美』，這種『完美』牽涉到方方面面，道德、人品，乃至於戀愛和親情，韓國在這方面尤為突出，日本要相對好一些，至於中國我只能說我還不太瞭解。其實我和給我這首歌的女人正是確定關係才一年多的時間，但我心中有個感覺一直在告訴我，就是她，我想與之度過一生的女人。」

「這可以被理解為你已經求婚了麼？」

「求婚的話其實去年從美國回到韓國拍電影的時候就已經求過了，只不過她沒有答應，我尊重她的選擇，所以選擇等待，不過，有了這首歌的話，我想他會同意的。」

「這是你的求婚歌曲？」

「我是抱著這樣的態度來創作的，只希望皮克斯方面不要覺得我合適假公濟私，就音樂來說，相比《裡約大冒險》的故事情節，它很合適。」

「不管怎麼解釋，您這都是假公濟私。」

姜俊昊一陣訕笑，「希望法庭不會採納你的證言。」

記者又問：「我知道讓您在這裡公開他是不可能的，那我可以讓您簡單的形容一下麼？或者說她給您的感覺是什麼？」

採訪當時，姜俊昊只是略作沉吟，便給出了答案。

「她，讓我覺得我是被需要的存在。」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大結局（1）

那女人是誰？

讓姜俊昊在事業騰飛的頂點，不惜放棄巨大利益也在採訪中公開的女人。

這不亞於正式宣佈結婚的行為讓日韓兩地媒體費解萬分，倒不是說公開戀情就賺不到錢，只是「完美」的姜俊昊絕對可以賺更多的錢。剛剛在格萊美上斬獲頗豐的他如果能紆尊降貴的回到亞洲呆上兩個月，在廣告、演唱會以及代言方面的收益絕對超過千萬美金。這些還沒有算上他在美國的唱片實體銷售和音源販賣分成以及版稅收益，僅僅是在日韓兩地的公開行程收益而已。隨著滾石對此次格萊美評論的刊載，姜俊昊身後那神秘的女人被冠以了「價值千萬美金」的名頭，但韓國粉絲的反應卻是出人意料的平靜，就好像是在懺悔一般。

要知道三個月前，姜俊昊可是被他們之中大部分妖魔化到人人得而誅之的男人。雖然這些人中不乏固執己見，至今堅持認為姜俊昊如今的成績和其人品不相符的粉絲存在，但在媒體的輿論轟炸下，創造了絕對歷史的姜俊昊還是以一種被神化了的正面形象出現在傳媒上，首次登上格萊美舞台邊已經成為最大的贏家，這樣的成績非但前無古人，還美國輿論評論為後無來者，這個唯一，份量之重絕對是世界級。

「《Telling The World》當然是我親自演唱，有這麼個現成的歌手在，皮克斯沒理由選擇別人。再說，我給你的求婚歌也輪不到別人插手。」

美國，望著洛杉磯的夜空，姜俊昊輕笑著道：「你那邊還是白天吧，沒工作麼？」

「我現在在日本。」鄭秀妍雖想打起精神，但說話聲卻總有些蔫蔫的，「這邊的工作也不是很忙，就是很繁瑣，讓人鬱悶。」

姜俊昊怎麼會不明白鄭秀妍的意思？無論他在美國做些什麼，結婚這種事兒始終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女藝人宣佈結婚就等於把一隻腳伸進了隱退的大門，鄭秀妍雖是小女人，卻也不是那種一心想著男人，心甘情願在家變成黃臉婆的小女人，更何況這事兒牽扯甚多，除了事業之外，她還必須顧及少女時代的成員們。

「我在媒體上說的那些讓你鬱悶了？」姜俊昊問道。

「沒有，我也不是不高興。」鄭秀妍辯解道。

「只是現在才感覺到，結婚真不是兩個人的事。」

姜俊昊理解的笑了笑，輕聲道：「那是因為我的作品你還沒聽到，如果真的聽到了，估計你會迫不及待的嫁給我。」

「這麼自信？」

「那當然。」

「到時候如果我不滿意，你能怎麼辦？」

「再寫一首就好了。」姜俊昊輕描淡寫的道，「布裡吉斯先生對我幫助很多，和他在一起創作很開心，也很容易。」

鄭秀妍強打精神道：「那你就趕緊多寫點，到時候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也可以靠版稅過一輩子。」

姜俊昊突然問道：「公司方面有難為你麼？」

鄭秀妍沉吟了下，回答道：「那倒沒有。你也知道，公司對我現在是毫無辦法，只能旁敲側擊一些，大概就是一些女人不能光靠男人之類的理論，還有我自己的一番事業等等……你也知道，我這人沒什麼野心，聽這些煩都煩死了。」

「想不再煩麼？」

聽筒裡只有沉默。

姜俊昊笑道：「你其實不用擔心我這裡，我只是告訴了大家我有一個想和她結婚的女人，卻沒說一定要在今年內就結婚。你等了我那麼久，我等一段時間也沒什麼。只是我有些擔心公司的反應，不知道這些事會不會對你的事業有影響。」

聽筒裡沉默了陣，過了會兒才悠悠傳來一聲「對不起」。

「其實你不需要道歉，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姜俊昊頓了頓，繼續柔聲道，「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麼久。」

聽筒那頭沉默的次數是接二連三，有些時候這種理解何嘗不是催促？姜俊昊依舊舉著手機，只聽鄭秀妍懊惱道：「如果你不是這麼貼心該有多好，要不然我明天就公開了吧！」

姜俊昊立刻道：「好啊，明天我等著看你的新聞發佈會，然後在美國這邊承認下來。隔著太平洋的一唱一和，還真有點夫婦的樣！」

「不跟你說了！」

隨著鄭秀妍氣惱的掛掉電話，這頭的姜俊昊哈哈大笑。

濟州島某特級療養院，一個穿著女士西裝的女人正推著輪椅緩緩在花房的間道中走過，輪椅上的老人頭上已經有大面積謝頂，臉上的皺紋也猶如枯木的表皮一般，在輪椅上佝僂著身子，就好像隨時會行將就木一樣。

花房外還是初春時節，花房內卻已經是百花齊放，這一男一女的組合併不常見，但走到哪裡都引人矚目。跟隨看護的護士正在兩人身後十步開外，就那麼不遠不近的跟著，甚至連走路都放輕了步子，這對父女獨處，如果沒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沒人會來打擾。

「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急著回來看我，還有幾個老傢伙沒死，我怎麼會捨得死？」話一出口，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立刻爆發出一股凜冽的氣場，帶著凌厲的眼神讓人不能相信這是一個上周剛剛被發了病危通知書的垂死老人。

金悠麗沒有說話，依舊推著輪椅緩步前行，金家的家庭矛盾就好像是一種傳統，姜俊昊和她有，她和自己的父親也有，只要稍微瞭解一點金家的內情，就知道這對父女絕對不似現在看起來這般和諧。

金宇中擺了擺手，金悠麗便停下腳步，花房外是一片巨大的草坪，視線的盡頭是一片蔥鬱的松樹林，看著這副生氣勃勃的美景，父女倆人之間依舊是沉默在蔓延。

「這次你回來一半是為了我這個快死的老頭子，一半是為了俊昊吧？」金宇中突然發問，語氣中帶著些淡淡的自嘲。他望著窗外，頃刻間便將感性的一面全部收斂，又沉聲問道，「鬧的這麼大，我在這個與世無爭的棺材裡都聽說了，他好像是要跟一個歌手結婚吧？」

說到歌手這個詞，金宇中難掩語氣上的輕蔑。

金悠麗握住輪椅扶手的雙手越發用力，當年在姜宇身上，金宇中用的口氣可不比這強多少。她只用了一瞬間便穩定情緒，克制地道：「俊昊的事情我希望您能讓他自己處理。」

「是希望不是要求麼？」金宇中輕笑了一下，轉而又問，「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為什麼把俊昊養成這個模樣。」

安靜再度襲來，父女兩人類似這樣的談話一般都會有一個不歡而散的結局。如果不是收到了金宇中病危的消息，金悠麗絕對不會來這濟州島，沒想到這主導了韓國一個時代的男人並沒那麼容易倒下，看他現在的模樣，根本不像是曾經徘徊在生死邊緣過。

為人子女，這四個字，就是金悠麗在猶豫著是否回來韓國時，姜宇唯一對她說的四個字。

她心下歎氣，輕聲開口道：「俊昊小時候其實是個不錯的孩子，學什麼都很快，對於一些問題的處理也很理性。但是在國外那個環境，校園裡難免會和其他孩子有一些小摩擦，記得又一次他上繪畫課的時候就畫了另一個孩子的死，我和姜宇都被老師叫去過學校，事情最後不聊聊之，結果那個孩子不出半個月就被開除了，因為他的書裡居然被翻出了大麻。」

金宇中微微動容，問道：「是俊昊做的？」

金悠麗自嘲的笑了一下，「一開始我和姜宇誰都沒有往那方面想，只是在家裡無意間提起，俊昊自己承認的。」

想起當初，金悠麗臉上居然一陣後怕，「那次是姜宇第一次對他動手，結果這孩子就是不認錯，還說是因為學校管理無能，他才迫不得已，選擇了這種方式讓那孩子離開。」

「他在哪弄到的大麻？當時他才幾歲？」

「十歲，是他去美國的第一年。至於東西是在哪弄到的他一直都沒有說，到最後我們也沒問出來。不管是禁足還是體罰，就算是不給他吃飯，他也堅決不透露一點。」

說到這，金悠麗還是一臉無奈的輕笑。在這場和兒子的戰爭中，從沒輸過的她還是心甘情願的認輸了一次。金宇中突然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因氣息不夠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本就已經不再挺拔的身形更加佝僂下去，金悠麗立刻蹲在輪椅邊上，伸出一隻手幫金宇中順氣，虛弱的金宇中慢慢舒緩了呼吸，卻還是一臉抑制不住的喜意。

「凡事有執才能成，是自己做出的選擇就不後悔，哪怕不知道對錯。」金宇中看向蹲在輪椅邊的金悠麗，第一次誇起姜俊昊來，「是個好苗子啊。」

「我知道，但是以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俊昊的行為是哪個母親都不能接受的，哪怕是我一樣，所以我們才把他培養成這樣。」

「你覺得自己錯了？」

「沒有。」金悠麗堅定道，「不管怎麼樣，我都覺得我和姜宇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金宇中再度沉默，佈滿皺紋的臉始終都沒有表現出絲毫認同，最後也只是毫不相關的說了一句。

「他的公司你去處理，金家子孫的婚事，容不得外人插手。」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大結局（2）

「今天看起來，又是拍不成了呢。」

望著遠處遮住大半陽光的雲彩，姜俊昊又道出了這人盡皆知的事實。再絢麗的燈光也無法和自然光媲美，有時候僅僅是為了一個不到十秒的鏡頭，整個劇組就要閒置數周之久。日本著名導演黑澤明就寫過一本，名字叫「等雲到」，實際上就是「等光到」，中道盡了燈光帶給劇組的辛酸苦辣，而在這海灘邊安營紮寨的日子，也足有一周時間了。

這無名呻吟似地的感歎自然收不到身邊女人的任何回應，姜俊昊看向她，從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什麼都看不出來。

「喂，其實你不願意過來？」他找話似地問道。

「我下飛機的那天你怎麼不問我？」徐賢轉過頭，毫不示弱的和姜俊昊對視，「還有，拍攝都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現在才問我？」

姜俊昊撓了撓後腦勺，笑著道：「其實我也沒想到皮克斯居然弄出這麼大手筆的MV，估計是想作為第一波宣傳使用，又是請了電影導演又是加大投資的，原本還以為是個三天就能結束的小製作，誰知道轉眼都要到三月了，還沒拍完。」

徐賢沒有回答，就像是不承認這個答案，繼續抱著膝蓋坐在沙灘上，目光也重新投向遠處的大海。

果不其然，S.M即便迫於壓力做不出什麼手腳，卻依舊可以在某些合作上給姜俊昊穿小鞋。就比如她，大老遠的從日本飛到了洛杉磯。結果就是為了客串一部MV。當初因為這個角色是選擇歐美模特還是選擇她，還在私下博弈了一場，至於博弈的結果，就是她現在坐在這沙灘上。跟著整個劇組一起乞求天公作美，爭取早日完成這部MV。

「秀妍那邊應該沒什麼問題，這些事情她能理解。」姜俊昊安慰道。

徐賢諷刺地問道：「那我們之間的那些秘密呢？外遇、偷情，還有首映禮時的一切，她都能理解？」

話中的諷刺不能撼動姜俊昊分毫，他依舊保持著那種讓人舒服的語調說道：「這些之所以被稱作秘密，就代表不能讓某些人知道。」

徐賢不屑的笑道：「果然，我們兩個之間還真是有些不能說的秘密。」

「那你想說出去麼？」

姜俊昊沉聲問著。沒有絲毫猶豫的反問讓徐賢有些氣惱，轉頭望去，她只看見姜俊昊等待答案的模樣。

「說出去，不說出去。你害怕麼？」

「不。」姜俊昊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為了我們大家都好，這件事最好始終都能做為秘密。」

「如果有一天我不想保密了呢？」徐賢挑釁道。

「那我就要問，我們，上床了麼？」姜俊昊拿起徐賢的一隻手。大拇指輕輕摩挲，就像是在把玩一樣，「不管我們的關係在別人看來多曖昧，實質性的一步卻始終都沒有踏出去。有些事情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以秀妍的性格她會生氣沒錯，但決不至於不再給我機會。只是你。她還會給你機會麼？」

徐賢輕笑一聲，好像對姜俊昊的舉動沒有絲毫反感。只是問：「如果我想試試怎麼辦？」

「那我就要說，她可能會再給你機會，但我不會，我也有能力讓很多人都不會。到了那時候，眾叛親離的絕對只有你一個。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對同性包容的幾率要比對異性小的太多，相信這一點你也知道。」

這話像是警告，徐賢臉色一僵，甩掉姜俊昊的那隻手，站起身作勢便要離開。

「這才像你。」背後悠悠傳來一句。

徐賢停下腳，沒有回頭。

「不管怎麼說，我和你之間的關係以後絕對不是姐夫和小姨子這麼簡單，你也不用期望能把我放在朋友老公的定位上，這一點你心知肚明。那麼答案就很簡單了，要麼就是我們兩個心裡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輩子都做戲給別人看；要麼就表面做戲給人看，私下裡，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會發生什麼，可能發生什麼，都按照最初的想法應對就好。」

徐賢冷笑道：「你就這麼自信我找不到比你好的男人？」

姜俊昊淡然道：「我是自信你再找不到像我一樣的男人，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即便被你當麵點出來也可以毫不在意的男人。陰暗也好，不道德也罷，我對自己在這方面沒什麼要求，至於對不起誰，放在心裡就好，想要補償，直接行動就好。」

「聽你說了這麼多，一句都沒有到點子上。你覺得我沒有男人就不能活麼？」徐賢賭氣似地問道。

姜俊昊打趣道：「這麼說你要遠遠的望著我，然後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又或者，你想去找女人？」

徐賢遲疑道：「這些，我還沒考慮到。」

「那不急，等你考慮好了告訴我一聲就行。」

徐賢沒有再說話，才邁開步子走了幾步，就聽身後的姜俊昊說道：「上床那事兒，如果你真想試試，還可以來找我。」

徐賢的身形頓了一下，雙手緊握成拳，嘴唇抿起。她沒有對姜俊昊的諸多挑釁奮力還擊，反而是腳下加快了步子，迅速和他拉開了距離。

因為從這個男人嘴裡聽到「上床」這個詞兒，她心中居然湧出一股不同尋常的異樣感。

……

四月，《裡約大冒險》以四千萬美元的票房成績位列北美票房排行榜首位，次周更是以零跌幅的成績再次蟬聯北美票房排行榜冠軍。自三月下旬開展宣傳攻勢以來，《裡約大冒險》的主題曲《Telling The World》在音源排行版單上居高不下，其MV在youtube上破紀錄的點擊率。更是在影片總體宣傳中居功至偉。

除了優秀的票房成績之外，《裡約大冒險》在評論界也是廣受好評，十足的口碑再加上驕人的成績，以一部動畫作品來說。可以在全世界範圍內引起如此巨大的風潮，不能不冠以成功二字。

在這巨大的成功下，為影片獻聲的姜俊昊自然也受到了多方關注，二月的格萊美黑馬，三月的結婚宣言和四月的好評如潮，光環和話題再一次圍繞在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身上。對於美國媒體而言，姜俊昊，可是十年難得一遇的新鮮事兒。

賞光燈的聚焦並沒有讓姜俊昊得意忘形。但藉著這股東風宣佈下半年將推出一張全新大碟卻必不可少。雖然音樂風格和音樂主題還未確定，但這對在創作上又一次完成盡皆的姜俊昊來說卻絕不是什麼難題。《Telling The World》大氣又不失溫柔，首次公開之後便以不負眾望聞名，姜俊昊的親自獻聲更是讓不少歌迷大為驚歎。而熟悉姜俊昊的粉絲則是在推特以及youtube留言板上留下了霸氣的評論。

海妖之聲，終於從世界的一頭響到了另一頭。

首爾仁川機場，一個男人行色匆匆的走進VIP通道，初春以致，大多數人都恨不得花枝招展玉樹臨風。但他身上的行頭卻好像還生活在冬季一樣。異樣的眼神還來不及聚焦，男人已經坐上了早就停在機場外的保姆車上，陳永守這才丟掉手中的煙頭，把車窗搖上。

「就算是再迫不及待。也不一定非要選今天。」看了眼後視鏡中脫掉偽裝的男人，陳永守無良的打趣道。如果有人得知他回韓國的目的。估計上百家媒體會在今天把S.M一鍋端了。

「在回去簽字之前，我要先去個地方。」姜俊昊平靜道。

「喂。公司裡不下五位高層還有三位律師從早晨等到現在，你不去公司，難道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兒？」陳永守驚慌道。

姜俊昊輕笑了下，說道：「解約的事是公司從去年就決定了的，大概條款在這段時間都已經談妥，之所以擺出這種陣仗也是為了讓我不提太多條件。就算是這不是早就決定了的事，也沒有我要去的地方重要。」

陳永守固執道：「我可不管，我接到的任務是把你從公司接到機場，然後看著你在解約條款上簽字。公司本來就放跑了你這麼大一個搖錢樹，你再放他們鴿子，最後倒霉的不還是我？」

姜俊昊沒再嘮叨，只是把手放在車門上，問道：「永守哥，你不是想我從這跳下去？」

陳永守並不懷疑姜俊昊的威脅只是虛張聲勢，他可不想鬧出什麼「國民英雄」在機場高速跳車的頭條。不情不願的問了句「去哪」，聽到姜俊昊報出的地址，他心中更加疑惑起來。保姆車足足行駛了四十分鐘，當到達了目的地，姜俊昊和S.M之間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他就好像沒有解約這回事兒一樣，下了車便走進一家咖啡廳內，即便那店門上掛著「歇業」二字。

見到金永旭的時候，怎麼都打不通姜俊昊手機的鄭秀妍正暗自神傷。聚少離多的兩人有時不得不面對繁忙的現實，就連在一起過生日都成了一種奢侈。在去年的這一天，並不能在一起度過生日的兩人只能和以前一樣用電話溫存，但是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打不通姜俊昊的手機，鄭秀妍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今天是四月十八號，過了今天，她就二十三歲了。

金永旭只是簡單的說有事找她，需要她跟著去一個地方。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一看便知是故弄玄虛，鄭秀妍將信將疑的跟著他離開，心中不斷湧出期盼又不斷的否定。正值《裡約大冒險》上映之際，憑借這部電影主題曲的演唱，姜俊昊積極打入美國主流市場的腳步絕不會停止。到了那家門上掛著「歇業」二字的咖啡廳，帶路的金永旭竟站在門口，看意思是讓她自己進去。

推開店門，店內空無一人，但眼前的景象也實在不像是什麼驚喜。一個四十寸見方的小型銀幕，一把椅子，一張茶桌，簡單的陳設在微弱的光線下隱約可見。店舖的窗戶都被拉上了厚厚的窗簾，處處透著古怪的佈置讓人摸不著頭腦，就好像那個總是別出心裁又非常特立獨行的男人，她的姜俊昊一樣。

「是俊昊麼？」

四下無人，當然得不到答案，沒有繁密厚重的玫瑰花海，也沒有千根蠟燭的璀璨燈火，全無人氣的咖啡廳內醞釀著一股說不出的冷清味道。鄭秀妍在椅子上坐下，翹首以待。

放映機緩緩轉動。

一首鄭秀妍最熟悉的歌響起。

鄭秀妍瞪大了眼睛，看著銀幕上的影像紅了眼睛。

那是兩只可愛的藍金剛鸚鵡，鄭秀妍對它們無比熟悉，《裡約大冒險》上映的第一周她便抽出時間到影院觀看，故事情節簡單老套，看過一遍幾乎就能倒背如流，但螢幕上緩緩流動的片段卻是重新編排過的，而歌聲，更是姜俊昊的現場。

一道燈光突然亮起，手握麥克風的姜俊昊無論站在哪裡都是舞台。他的聲音和往常一樣猶如天籟，但隨性的舞蹈動作明顯沒有經過編排，看起來居然會有些不倫不類。看著這個男人緩緩向自己走來，在他身上，鄭秀妍由衷覺得這種生澀十分可愛。

全新剪輯的MV出自姜俊昊的手筆，在每個片段的右下角他都署上了自己的名字，銀幕上那只雌性藍金剛鸚鵡正狠狠收拾它的同伴，姜俊昊走到鄭秀妍身前，放下麥克風，輕聲問道：「它像你麼？」

歌聲已經停止，聽了姜俊昊的問題，鄭秀妍也看向屏幕上那只正在收拾同伴的鸚鵡，不禁皺了皺鼻子，狠狠給了姜俊昊一下，不服輸道：「被收拾的那個像你麼？好醜！」

「像我。」

鄭秀妍一愣，看著姜俊昊眨了眨眼。這個正在全世界閃閃發光的男人，難道就像是一隻通體深藍的鸚鵡？

姜俊昊牽起女人的手，看向屏幕上那苦熬了三天才辛苦剪輯出來的禮物，柔聲問道：「你知道這首歌是在唱什麼麼？」

「一個男人找到了夢中女孩的故事？」

「不是。」姜俊昊搖了搖頭，看向鄭秀妍的眼睛，認真道：「它再說，你就是我心中期盼的那個人，你就是我展翅飛翔的理由。」

「還有，生日快樂。」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大結局（3）

如果有機會重新選擇，你會選擇事業還是愛情？

寶兒毫不猶豫，說這世界上本就沒有重來的機會，如果有，這一次我選擇了事業，那我下一次便不會選擇愛情，因為我不後悔。

後來，她為了一個男人數次把事業至於險地，一直到徹底放棄。

她覺得男人優秀的外貌只會對一些心智還未成熟的女人有吸引力，雖然她愛的那個男人是個光看長相很女人的傢伙，但她卻從不覺得自己是被他的外貌所吸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一個很正式的場合，就在其他後輩因為她的光環自行慚愧、目光中摻雜進羨慕和驚艷的時候，他的神情還是那樣自信。別人都鞠躬問候，唯有他是伸出一隻手，因為比自己大了九個月，他甚至要求被稱作「哥哥」，拿出了韓國有關年齡的傳統做理由，又用自己是外國人做擋箭牌。

其實從那個時候，你就喜歡我？

姜俊昊只是站在她身後，沉默不語。

對，那個時候起，他就喜歡自己了。

她的字典裡沒有重來，她義無返顧的離開了一個男人的懷抱，並非毫無留戀；放棄了完全佔有他的權利，並非沒有遺憾；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傷害，並非不會愧疚。在自己和姜俊昊之間她選擇了自己，如果重來一次她仍然會選擇自己，不會猶豫，不會動搖，哪怕是面對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

她不是一個好愛人，卻是一個好情人。全世界最好的情人。

她，是那樣深刻的愛著他。

隔著育嬰房的玻璃，她看著那個熟睡的小生命，她覺得那就是他們的縮影。

她。有一雙綠色的眼睛。

……

你如何評價你們的關係？

徐賢冷笑道，孽緣。

後來她和一個男人一直維繫著一段孽緣般的關係。

第一次對他有印象的時候他並不親切，一個人游離於噓寒問暖的人群之外，對受傷的女孩視若無睹。徐賢能夠理解，因為她也是一樣，經常游離在人群之外，不被環境同化，保持著最原本的自己。沒有不得不的親切。也沒有必須的虛情假意。他圓滑起來跟真實的他是兩個人，笑臉迎人，談吐不凡，和他相處總會很愉快。他是一個在常識中很有魅力的男人，但這樣的他總是針對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在那天，為什麼你不去幫那個受傷的女孩？

靠在床頭，姜俊昊輕描淡寫的說。跌倒了不能自己站起來，是不會實現夢想的。

是，其實，你是喜歡我的。

理性看待一切的女人也會感性。如果重來一次徐賢依舊會選擇這段孽緣般的關係，世俗的道德枷鎖只是大多數人都遵從的規矩。他們自己遵守著，心裡渴望去觸犯卻沒有勇氣。他們看不得旁人去觸犯。痛斥著，攻擊著，想從道德上把人置於死地。

徐賢，她有她自己的規矩，她也只遵守自己的規矩，所以她沒必要放棄這個機會，一次讓她能有滿意經歷的機會。

今晚，她會從女孩變成女人。

在生理上。

和那個跟她有著孽緣的男人。

……

你相信真愛麼？

鄭秀妍不屑的笑了一聲，說真愛這東西就像鬼，聽過的人多，見過的人少。

後來，她為了一個男人不顧一切的前往日本。

他長的很高，臉很好看，用老師的話來說他才華橫溢，在粉絲眼中他就是神，他是樂評家們的寵兒，媒體爭相追逐的對象，但在鄭秀妍眼中他只是一個做出了選擇就不會回頭的人。他會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驚慌，也會因為艱難的困境而沮喪，但最後他都會堅持下去，並且從未放棄。

如果可以後悔，當初做下決定去日本的時候她一定要好好的猶豫一下，然後再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

從第一次看到他便從恐懼中解脫出來的時候鄭秀妍就知道自己完了，他看著哭鬧的自己，手足無措的模樣至今還記憶猶新，相比那個可怕的鏡頭，這個有著綠色眼睛的大號芭比真是說不出的可愛。他鍥而不捨的嘗試了各種方法想讓自己笑出來，直到最後用那句最老套的哥哥帶你去吃好東西，鄭秀妍才破涕為笑。

她一直都很好奇，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姜俊昊就對她有意思了？

坐在沙發上的姜俊昊一臉淡定，表示無可奉告。

對，那時候他就對自己有意思了。

人一碰到愛情就會像膽小鬼，如果重來一次鄭秀妍保證自己可以做的更好。例如不再迷信網上那些言之鑿鑿的戀愛方法，不再因為某些莫名的情緒患得患失。她會是一個自信、溫柔的好戀人，讓在網上預言自己男友會經常被揍的造謠者都見鬼去。但是人生沒有如果，同樣也不能重來。她磕磕絆絆的跌進一個男人懷裡，因為那個男人會總會抱著她，任由她不老實也絕不會鬆手。

她喜歡這個懷抱，愛這個她看不透的男人，這是她的初戀，也是她一輩子唯一的一次戀愛。

她看著鏡中穿著婚紗的自己，明天她將成為一個妻子。

和那個她一直愛著的男人。

……

自從天空中灑下第一縷晨光，寶兒整個人都變得悠閒起來，下了飛機便從哥哥手中接過了嬰兒車，看著欄中的小可愛，她整個人都好像鬆弛下來。

「母親說這孩子最好能交給大哥大嫂照顧。」

抬起頭，是哥哥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寶兒只是輕笑道：「我自己能照顧好她。」

家人的關心往往帶著種涇渭分明的固執，如果不按照他們說的去做。那便是自甘墮落。而做為自甘墮落的典範，寶兒樂在其中。

機場免稅店內，即將和自己的「小可愛」開始新旅程的寶兒還在等待著下一個航班，單身女性推著嬰兒車簡直是謝絕搭訕的典範。即便是在以浪漫聞名世界的巴黎，除了偶爾的幾個驚艷眼神外，寶兒的身邊十分安靜。每當注意到這一點，寶兒都會掐掐嬰兒車中「小可愛」的臉蛋，動作很輕，臉上更是說不出的寵溺。

就在免稅店門口有一個攤，上面擺著琳琅滿目的雜誌，進來時還沒注意到。離開時寶兒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龐。

「時代週刊」，數年過去，它依舊是全美國最具權威的綜合性雜誌。

兩次奧斯卡，三次格萊美。初來乍到的新人從聞名之日起就成了美國各大頒獎典禮上的常客，世界五大時尚之都的t台上都留下了他的身影，但他卻並非任何一個世界名牌的代言人。這樣的存在本應該猶如偶像一般到哪裡都獲得眾星捧月的優待，但他卻出人意料的低調，私下裡更是沒有任何歐美名人的奢華。

翻開雜誌。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便是諫言。

「作為高產型音樂人的典型代表，阿多尼斯·姜三年來生冷不計的合作方式為他在美國積累下足以讓觀者瞠目結舌的濃厚人脈。從古典交響樂到重金屬搖滾，他才華橫溢的各類作品讓風格一詞成為了擺設。很多人都預言假以時日他將成為世界音樂界不可缺少的音樂大師，只是在今天。他便已經獨佔了歐美樂壇的一片星空。」

寶兒合上雜誌，蹲在嬰兒車旁看著還不到兩歲的女兒。用手指指著封面上的男人道：「認識麼？這是你父親。」

女嬰把手伸向那個和她一樣擁有一雙綠色眼睛的男人，嘴中依依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今天結婚。」寶兒的笑容中突然帶了點惡趣味，「你說我們去找他怎麼樣？」

女嬰依舊是依依呀呀的說著，看到母親臉上那興趣盎然的模樣，笨拙的拍起小手。

……

「新婚之夜送這個，這幾個小子是真的不想好了。」

夜晚，還沒來得及脫掉禮服的姜俊昊站在床邊，望著手中的藍色小藥片，一臉記仇的冷笑。藥瓶上印著一排黑體字母，「viagra」這個世界通用的單詞翻譯過來就是偉哥，在新婚之夜收到這個，可以想像東方神起的那幾個傢伙被他熏陶出了怎樣的惡趣味。而且一瓶還不夠，那幾個傢伙居然整整送了一箱過來。

「到底是什麼？讓你記仇成這樣。」

感覺到鄭秀妍望過來的目光，姜俊昊立刻自然的把藥瓶遮住，笑著道：「沒什麼，就是這幾個小子結婚的時候都想出點什麼意外，而且還都要我親自負責。」

「還能有什麼意外？年初的時候你們幾個辦巡演，可是讓全世界都意外了一把。」

看鄭秀妍又低下頭去，遮遮掩掩的口氣自然讓姜俊昊有些好奇，「怎麼，你的姐妹們也送了些特別的東西嗎？」

明顯是被說中，鄭秀妍身形一顫，緊接著就往床底下塞什麼東西。姜俊昊從床上飛身而過，直接從身後抱住鄭秀妍，一隻手好像摸到了什麼蕾絲質地的東西。

「這是……情趣內衣？」

他話音剛落，鄭秀妍的整張臉就紅的像是蘋果。她一下就把姜俊昊的手拍開，三下兩下便將那件姜俊昊還沒看清的內衣收回了盒子裡，恨恨道：「tiffany那個傢伙真是，平時看起來還靠得住，誰知道結婚就送這個。」

把盒子收好，鄭秀妍遲遲沒拆開下一個。

「你怎麼不拆了？」

「你不也不拆了麼？」

「我是來看你拆的，要不我們一起？」

姜俊昊聞著，一隻手就拿起了最近的一個禮物盒，解開包裝袋的動作無比嫻熟，只是還沒打開，就被鄭秀妍用手按住。

「你別看，這些都是女孩子送的東西，你個男人看什麼？」

姜俊昊壞笑道：「我覺得她們送來的東西都是讓你穿給我看的。」

鄭秀妍咬了咬嘴唇，皺眉的模樣讓姜俊昊放緩了手上的動作，燈光下的她煞是誘人，特別是這身類似旗袍的絲質禮服，更是把她的凹凸有致和玲瓏這樣的詞兒搭上了邊兒。新婚之夜，除了做愛做的事，沒有其他事。姜俊昊吻了上去，膝蓋上的禮物盒便滑落到地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掉了出來……仔細去看，居然還有漁網內衣這種讓人血脈噴張的存在。

十指相扣，看到她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姜俊昊有些恍惚，自從三年前為她戴上之後，今天是他再一次為她戴上這枚戒指，而這一次，要戴一輩子。心中堅定的想法讓他手上越發用了力，換回的一聲嚶嚀，讓姜俊昊從恍惚中醒了過來，隨後他更加投入其中，也越發忘情。

功德圓滿，修成正果，在這一刻不能置身其中的人永遠不會知道其中的含義。這是我的女人，一個簡單的定義就足以讓姜俊昊興奮起來，看到她兩腮醉人的酡紅，他放慢了手上的動作，那雙總是緊閉的眼睛緩緩張開，水一樣的眸子裡泛著點點迷離。

「這一次要慢慢的。」

他輕聲說著，鄭秀妍臉上卻浮現出一絲戒備，還以為他又要玩什麼花言巧語的把戲，再次印下來的吻卻帶著股克制的溫柔。

曾經，他是親吻他的女人。

如今，他是親吻他的妻子。

禮服悉數退下，那具赤裸裸的身子依舊讓他著迷。望著她嬌艷欲滴的臉蛋，姜俊昊身子一挺，水到渠成。

深淺交替，婉轉迎合，在新婚之夜上演帽子戲法對姜俊昊不是什麼難事兒。當塵埃落定，鄭秀妍只是將自己整個都縮進姜俊昊懷裡，臉上帶著紅潤，微微喘息。

睜開眼，她看向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你愛我麼？」

「愛。」

「以後無論我問多少次這個問題，你都會這麼回答麼？」

「會。」

「怎麼聽起來有點假？」

姜俊昊沒有說話，似乎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我好像又開始膽小了。」

姜俊昊把他抱的更緊。

他湊到他耳邊，呢喃著，「別擔心，我一直都在這裡。」

房間中安靜下來，此時的溫存彷彿是高潮後的餘韻，他們靜靜體會著彼此的心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兒？」

「什麼？」

「明天我們不出去了怎麼樣？」

「不出去幹什麼？」

鄭秀妍回過頭，看著她一臉懵懂的模樣，姜俊昊一本正經的建議道：「我們就呆在這，而且……都不穿衣服怎麼樣？」

……

你的選擇是什麼？

姜俊昊哈哈大笑，老套道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

那究竟是什麼？

雖然很難，但無法取捨，所以生活總要繼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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