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妃》作者:周玉   內容簡介:   以音為劍,以樂為殺   統馭萬獸,鳳臨天下。   卻不知引來的不僅是禽獸,還有「人獸」   狼的凶狠,豹的迅猛,老虎的霸氣,狐狸的狡猾   這樣的男人,這樣稱霸天下的男人   是命中的劫數還是歸宿   烽火連天,紅顏飄零   你有帝王權,我有萬獸歸   試看這天下誰主浮沉   ----------------------------------------------------------------------------------------   第1章刺殺   這是一個亂世,七國並立,群雄逐鹿。   齊國,七雄之一,立國二百三十一年   齊都,雲城,乃水陸交通之要道,極是繁華,正王字型街道蜿蜒開去,車水馬龍,人流傳動,好一片火熱之態。   人來人往的街頭,兩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手挽著手,極親密的走著。   細看兩人,都是一副小巧瓜子臉,細細彎彎一對柳葉眉,晶瑩剔透得雙眸光華流轉,好像兩個瓷娃娃。   不過大點的飛情艷色一點,有種雍容華貴的感覺,而小點的丁叮眉心正中位置有一顆粉紅色的,像櫻花一般的胎記,則襯托的她整個人比較靈氣,若說飛情是牡丹,那丁叮就是蘭花。   沿路,無數的眼光崇敬的注視著飛情,丁飛情,丁家五小姐,未來的齊國太子妃人選,這可是雲城人都知道的事,等閒難得一見,今天可要仔仔細細看了。   在一處賣棉花糖的攤子面前停下,丁飛情笑瞇瞇的看著丁叮,叫著丁叮的小名道:「鈴鐺,要吃嗎?」   因為丁叮這個名字,與那鈴鐺動起來的形容一般無二,邊奠定了這小名的存在。   丁叮聽著姐姐問她,立刻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睛亮亮的道:「要。」   「五小姐……」   「多話。」身後寸步不離的侍衛的話才開口,丁飛情已經皺眉打斷,本來想偷偷出來玩,卻被這些人發現,這下好了,那頭面上擺著丁家的名號呢,害她暴露出齊國未來太子妃的身份,無法肆意遊玩,可氣。   丁叮見姐姐生氣了,當下眉眼彎彎的遞上剛買的棉花糖與丁飛情道:「姐姐,你吃,不氣了。」   丁飛情立時溫柔的看過來,寵愛極了的道:「你吃,姐姐不氣。」邊說邊伸手摸著丁叮的頭,眉眼中閃過濃濃的寶貝之情,對上丁叮甜甜的笑容,卻暗自歎了一口氣。   生在齊國的最大兩個家族之一的丁家,無法修煉音攻,無法學習武功,保護不了自己,護衛不了皇族,生來就是一種絕對的悲哀。   看著姐姐分外溫柔的看著自己,丁叮一邊吃著棉花糖,一邊道:「姐姐……」   「嗖。」話還沒說兩字,耳邊突然空氣動盪,兩柄箭頭帶著殺氣朝丁飛情射去,丁叮頓時嚇的一愣。   而只比丁叮大一歲的丁飛情,卻只眉頭微微一動,抱住丁叮臨空一個漂亮的踢腿翻身,堪堪避開那利索的兩箭,身後跟著的侍衛們在這頃刻功夫,齊齊撲了過來,對上那黑衣蒙面的刺客。   「殺人啦……」驚嚇不過一瞬間,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爆發出巨大的尖叫,奮勇著朝四面八方逃去,一時間整個大街一片驚慌,人流亂串。   「五小姐,快離開,快。」幾個侍衛一邊對上瘋狂的刺客,一邊焦急的朝丁飛情叫道,同時有人撲上來,一人一個抱上倆姐妹就逃。   侍衛們抱著丁飛情和丁叮跑了沒幾步,一個侍衛的身軀「呼」地從身後飛了過來,重重的撞上了一兩人抬的小轎子,嚇的乘轎之人屁滾尿流的尖叫著跑開。   丁叮爬在侍衛的肩頭,清楚的看見那黑衣的刺客,一劍挑開了她們的侍衛的胸膛,那血下雨一般的灑向半空,而那黑衣刺客一解決完面前的侍衛,立刻踏步人劍如一一般朝抱著她的侍衛刺來。   只一劍,那血色的花朵就盛開在她的眼前,綻放出一地溫熱,有些濺上了她的臉頰,那是人的溫度,而她被抱著她的護衛臨死前的一拋,不遠不近的扔了出去。   那刺客見此,掃了一眼已經跑遠的丁飛情,手中帶血的劍一挑就朝被扔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丁叮刺來,帶著狂烈的殺氣,丁叮坐在地上,只能呆呆的看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   而一旁在武功最強的侍衛的護衛下,早就跑遠了的丁飛情,眼看著這幕,急的大叫一聲,一把推開那侍衛,飛躍著朝丁叮撲來,一邊從袖子中抽出一碧綠的短笛,放在唇邊吹奏起來。   音攻,看不見的風刃從笛聲中射出,傷人與無形,瞬間攔截住那刺向丁叮的刺客攻擊,與刺客纏鬥起來。   「五小姐,你快跑,你現在功力還不夠。」被丁飛情推開的侍衛,跟著就衝上來,抱住丁飛情就要拖走,丁飛情掙扎著,最後狠狠的咬了侍衛一口,在侍衛短暫的呆愣下,邊吹著笛聲,邊朝著丁叮和幾個刺客逼了上去。   尖利的笛聲在天空下飄蕩著,無數的利刃從笛聲中射出,丁飛情沒想到自己對一個成年刺客有沒有勝算,她只知道她的妹妹在那裡,她不能走,她必須救她。   周圍的眾人一瞬間慌張逃竄後,此時都遠遠的站定觀看著,見慣戰亂的國度,早已經比較習慣這樣的場面了,冷眼旁觀著。   丁叮看著鮮血從姐姐的嘴角流出,姐姐的面色越來越蒼白。   眼前那刺客高高的舉起利劍,看著姐姐返身衝過來,立刻邊對付姐姐的音攻,邊衝了過去,殺死或者活捉丁飛情才是他們的目的,眼看著那尖利的寒鋒離姐姐越來越近,丁叮嚇的瘋狂的尖叫了起來,那聲音夾雜著絕望,痛苦,太多的複雜   碰,正在此時,幾聲厲喝傳來,巡邏的兵士衝了過來,與刺客們交上了手,丁叮在一片血紅中看著姐姐丁飛情蒼白著臉一笑,緩緩的身子軟了下去,而那口型還在對自己說:「鈴鐺沒事?」   丁叮拚命的點頭:「沒事,姐姐我沒事。」任由淚水花了眼,想站起來去攙扶姐姐,卻身體完全不聽她的使喚,眼前一片血紅遮天蔽日,看著姐姐倒下去,卻無能為力。   「不愧是丁家未來的太子妃人選,小小年紀,膽識過人。」   「可不是,早聽說著丁家的丁飛情極出色,沒想音攻不錯,脾性更不錯。」   一片血紅中,丁叮聽著身邊有人說話,連忙揚起小臉看著身旁的人,焦急的道:「姐姐沒事麼?姐姐沒事麼?」   「沒事,只是脫力了而已。」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丁叮笑了,滿臉鮮血卻笑的分外的燦爛和喜悅。   丁飛情,出生一歲便能辨別音準,三歲就善樂器,五歲便入了音攻的殿堂,以音殺人,內外兼修,小小年紀一身武功已然不弱,乃是丁家這一代人中鳳毛麟角的所在,被齊國皇族定為未來太子妃的人選之一,實在是出類拔萃。   丁家祠堂,丁叮小小的身子跪在陰森森的燭火當中,面前是丁家的列代祖宗靈位,初春的風吹在祠堂裡,還夾雜著點冰冷刺骨,冷的那小身子幾乎顫抖成了一團。   腿疼,被侍衛遠遠扔出去的時候,兩膝蓋已經摔的鮮血淋漓,此時跪著更加的疼的鑽心刺骨了。   丁叮看了眼身後的大門,沒人,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她知道她在這個家裡是不同的,丁家的孩子一歲後就要經過師傅測試,看其是學武功,還是學音攻,在亂世能屹立不倒,要的就是絕對的強和實力。   就算是女孩子也是一樣,不會武功,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不用說為家族爭光了,那就純粹是一個垃圾,一個多餘的連名字都不配有的垃圾。   而她經過測定,先天五音不全,辨認不了音符,身體素質極差,學不了武功。   所以,她連丁家飛字輩都不能用,直接亂取了一個叮字,她是不被丁家認同的孩子,她是讓丁家被別人笑話的所在,因為在丁飛情那麼一個天才過後,居然有這麼一個廢材,她的存在只給了丁家恥辱,雖然她並不知道怎麼就成了恥辱,她又沒做過什麼事情。   正想著,地面微微顫動,丁叮連忙跪好,老老實實做出對祖宗懺悔的模樣。   身後的大門被打開,爺爺,奶奶,叔叔,爹爹,嬸嬸,該來的都來了,丁叮不由一陣絕望,姐姐還在昏迷中,誰來救她。   「取家法。」丁家的大老爺丁博然,冷冷的看著丁叮的父親,丁茂申,連眼角都不看跪著的丁叮一下。   丁茂申看了眼跪著的丁叮,面無表情的走到祖宗牌位前,取下一面戒尺竹板,雙手奉給父親:「茂然管教不嚴,請父親代為責罰。」   丁叮看了一下那面戒尺,小小身軀顫抖了一下,卻以不符合她年齡的沉著,爬在地上沒有動,早習慣了,她認命地趴在地面上,等待著將要到來的家法懲罰。   「哼,用這面戒尺打你,都是侮辱了這面尺子!我丁家那出你這麼一個廢物。」老太爺恨恨的說。今天的驚險真的無法想像,如果丁飛情出了一點點問題,皇家的怪罪就不要說了,他們丁家以後扶搖直上就在無機會,可恨。   「這個畜生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蠱惑飛情去柳溪,幸虧飛情爭氣,要不然,要不然……」丁茂申看著跪著的丁叮,冷心冷情的喝道,居然叫自己的女兒為畜生,好冷的心腸。   「十耳光,三十板!」老太爺發話了,沒有人反對,沒有人求情,就連丁叮的娘也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好像陌生人一般看著丁叮,那眉眼還帶著憎恨及厭惡,好像沒有人知道,一個五六歲的女孩,這樣的重責幾乎會要了她的命。   思過堂裡,啪啪的耳光聲和板子聲傳來,沒有孩子的哭泣,丁叮會對姐姐哭,但是從來不對其他人哭,她沒有怨恨姐姐,即使是姐姐要去的鬧市,即使……   丁叮咬著嘴唇,她和姐姐不同,她知道,她知道的。      第2章偷情   耳光和板子終於打完了,丁叮早已臉頰紅腫的如饅頭,裙子泛出血跡,紅紅的一片,渲染著血色,奄奄一息的爬在地面的冷磚上。   「在有下次,就廢了你的雙腿,看你還敢慫恿飛情出門。」老太爺冷冷扔下一句話,站起身就走了出去,餘下的人也都看也沒看打的暈死過去的丁叮,尾隨著走了過去。   在這天下紛亂,七國並立,刺殺如同家常便飯的年代,不能為家族爭光的女人,就只能用做暖床的工具,遲早是送人情的貨,雖然丁叮小小年紀長相已經不俗,長大了定是美女一名,不過一個暖床的工具要是危害到未來的太子妃人選,那就罪無可恕。   他們丁家,齊國的兩大世家之一,武林世家出身,祖上封王封侯,那種榮光何等的顯耀,這幾年卻因為人才不濟,沒落了下來,沒想到此代卻出了丁飛情這麼一個天才,被皇家看中,丁家鹹魚翻身,就靠著丁飛情,任何傷害到丁飛情的事情,絕對不能有。   護衛在府裡都嫌不夠安穩,居然還敢出去,放眼天下,誰不知道丁飛情是齊國未來的太子妃人選,想動她腦筋的人多了,沒有眾多的保護,就只帶了那麼幾個侍衛就偷溜出門,簡直就是讓人家動手,這慫恿飛情出門的丁叮,簡直打死都不解心頭之恨。   冷冷清清的祠堂裡,奄奄一息的丁叮爬在地面上,厚重的大門,映襯著冰冷的月光,濺起一地的冷。   櫻花開過又謝了很久的時候,丁叮的傷才好了那麼點點。   丁飛情在清醒過來後,跑到祠堂,看見昏迷的血肉模糊的丁叮,嚇的幾乎失了魂,抱著丁叮哭了個昏天暗地,傷心極了。   丁叮每日笑呵呵的看著她姐姐,只是話變的更少了,而那本來消了腫就應該恢復原貌的臉頰,丁飛情驚恐的發現,消了腫之後,上面有一條紅色的疤痕橫過如玉的肌膚,就像是一條蜈蚣,是那板子上翹起的木屑掛成的。   這一發現,頓時讓丁飛抱著丁叮幾乎哭了個肝腸寸斷,連帶的整個丁家都沒得到好。   丁飛情跟瘋了一般,房間裡什麼東西都砸了,唬的上至她和丁叮的爺爺,爹爹,娘,下至奴僕下人,都小祖宗一般的對她小心翼翼,同時對丁叮分外的好了起來,那叫一個用心啊。   相對與丁飛情的激怒和傷心,丁叮彷彿花的不是她自己的臉一樣,每日裡依舊微笑著,看姐姐練功,看姐姐抱著她說話,看姐姐給她畫畫,看姐姐上課。   只是不在理會其他人了,也不在看向那些醜惡的,刻薄的,冰冷的嘴臉,不再希望得到他們的笑容,在她幼小的眼裡,這些人不存在了,她的世界只存在姐姐一人。   傷勢微微好了些,晚風清揚,丁叮睡在床上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很熟悉,當下翻了個身,伸出雙手朝來人伸去,睜開迷濛的雙眼,清脆的喊道:「婆婆。」   入眼,是一個全身穿著漆黑,幾乎看不見本來模樣的人立在丁叮的面前,滿頭黑髮隱隱約約遮擋住了整個臉,但是臉上縱橫的疤痕卻還是掩蓋不住,看起來很恐怖。   丁叮爬起來,拉過來人坐在床上,自顧自的說起來:「婆婆,鈴鐺好慘啊,屁股都被打破了,現在還疼……」   而那來人也不說話,只是伸手拂開丁叮臉上的頭髮,看著那紅色的疤痕,沒什麼表情的從懷裡掏出一瓷瓶子,打開,細細的為丁叮塗抹起來,兩人一個說話,一個塗抹,到是各行其事。   「所以,鈴鐺不想跟他們說話了,除了姐姐愛鈴鐺,其他人都不愛鈴鐺,既然不愛,鈴鐺也不想與他們好了。」帶著落寞和淡淡的平靜,丁叮一邊咬著嘴唇,一邊緩緩的道。   太狠的手,太勢力的心,對於這個敏感的孩子,造成了太大的傷害,奄奄一息在祠堂裡疼醒了,卻四顧無人的時候,那份心酸才六歲的她,領悟到了。   那面容醜陋的婆婆,間或中一句話也沒插,丁叮認識她的時候就沒聽見她說過話,好像是個啞巴,當年遇見她的時候,幾乎餓死在她家後山的林子裡,是丁叮好不容易求姐姐丁飛情,讓爹爹他們留下她的,做個初等的奴僕,也比餓死在外面好啊。   塗抹好傷疤後,婆婆抱著丁叮閃身就出了房門,丁叮的小院子太僻靜了,娘他們又不准丁飛情也住這,這地方空的幾乎無人。   抱著丁叮來到後山沙地上,婆婆摸出隨身攜帶的,一頭發做的粗糙的不能在粗糙的古琴,叮叮咚咚的彈奏起來,丁叮撐著小下巴聽著,她一直覺得婆婆彈的比爺爺,爹爹彈的好聽多了。   「音符只是表現音樂的一種手法,真正的音樂是心靈的聲音,心裡想著溫和,那麼琴聲就是溫和,心裡有殺氣,那麼音樂就可以殺人……」丁叮看著婆婆一邊彈,一邊默默的在泥沙裡寫著字,不由藉著幽幽的月光,不明所以的跟著讀起來。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過去,由於丁叮臉花了,連一個暖床的都算不上好的了,無法伺候皇家貴胄,他們丁家的身份,又不准許丁叮嫁的人太沒身份,那是攸關面子,所以丁叮在丁家的地位越發的底下,就連奴僕都能欺負到她頭上,完全想像不出她其實出身在大房一脈,怎麼也算個千金小姐。   好在,丁飛情極疼這個妹妹的,那護短之極,礙於丁飛情是丁家老太爺的掌上明珠,是未來太子妃的候選人之一,丁家的內親外戚,奴婢稗子的到也不敢對丁叮太過放肆,日子也就那麼將就的過了。   不過,這樣的日子在丁飛情進入齊國皇宮,進行皇家教育的時候,丁叮就只剩下一個人了,沒人理會,沒人過問,幾乎完全的忽視了她,或者說她就根本不存在眾人的眼裡,也是,生為女人,連暖床的工具都有了瑕疵,能白養著已經不錯了。   不過丁叮顯然也不怎麼介意,天天跟著老婆婆說話,學琴,跟著婆婆吃下等奴僕的飲食,吃果子,吃青青的草葉,因為家裡會常常忘記給她送食物,所以往往她沒有吃的,不過丁家也沒人過問,這個孩子被所有人遺棄了。   日日重複而過,又是一年春分時候,丁叮也十歲了,出脫的越發的空靈,只是丁叮不加打扮,披散著頭髮淡然著,丁家人沒有一個發現,這污泥的外表下,早沒了那醜陋的疤痕,裡面剩下的是怎樣的一株仙蓮。   只有逢年過節才回來的丁飛情知道,她的妹妹是怎樣的好,怎樣的美。   而丁叮聽著姐姐對她的自言自語,等姐姐學好本事了,就帶鈴鐺出去,姐姐以後照顧鈴鐺,在不讓鈴鐺受任何人的欺負了,只有在聽著姐姐發自內心的話時,丁叮才會覺得日復一日的等待是值得的,她有愛她的姐姐。   這年中秋佳節前,姐姐丁飛情又被批准可以回家,丁飛情自然一回家不去理會那些趨炎附勢的人的奉承,直接就找丁叮來,抱著丁叮笑瞇瞇的又是抱,又是親,直誇她的鈴鐺長的更好看了。   「鈴鐺啊,姐姐給你說,明天中秋姐姐下廚房給鈴鐺做月餅,我在皇宮中學會的喔,就做給鈴鐺一個人吃,可好吃了……」丁飛情寵愛之極的跟丁叮說到,丁叮揚著笑臉聽著,她姐姐意氣風發的樣子可好看了。   第二日,丁叮一個人從早上等到晚上,因為丁飛情要先去皇宮陪同賞月,然後才能回來,丁叮看著時間流失,計算著姐姐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她好去迎接她。   月上柳梢頭,如一盤銀盤一般亮的明月掛在天空中,中秋呢,閤家團圓,連月亮都圓的可愛。   丁叮一個人走出僻靜的小院子,姐姐應該要回來了,她去接她去。   偌大的院子裡,一片喜氣洋洋,到處都是說笑聲,戲班唱曲的咿咿呀呀聲,笑鬧聲,把個月夜烘托的好生熱情,只是丁家的人顯然都忘記了丁叮的存在,那孩子被忘記在九霄雲外了。   「王爺,我們家飛情可要仰仗王爺在宮裡幫襯著呢,王爺,可要上心呢。」軟軟的帶著勾引的話聲在僻靜的花園響起,丁叮剛好要穿過這裡去大門,聽著不由微微一楞,這是她娘的聲音。   當下丁叮微微一轉身,藉著月色朝發聲處看去。   只見她娘妖媚的靠在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身上,眉眼中一片水色,平日裡雍容華貴的美麗臉龐,妖艷無比,那是平日裡看她的冷霜。   「那還不簡單,有你這個妙人兒,本王自然會幫飛情多在皇兄面前提點著點,來,親一個。」   「奴家多謝王爺,嗯……」   丁叮睜大了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的娘,他們……滿是震驚的丁叮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眼角卻掃瞄到身旁的一個人影,丁叮抬頭一看,面前之人一臉平淡的看著前方,眉毛眼角都沒看見有任何波動,那是……她爹爹。   第3章痛   她爹爹就那麼淡然的看著,看著她的娘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裡,展現另一種本只屬於他看的風景,而那眉眼中一絲波動都沒有,也許還醞釀著一絲興奮和算計。   丁叮不懂了,就那麼怔怔的看著她爹爹,花園裡群花鬥艷,微風微微吹過,蕩漾起一片婆娑,清悠的香味飄揚在風裡,沁人心脾。一地銀色的月光,卻讓人越發的冷了。   狠狠的眼光,帶著絕對警告的眼光,低下來瞪著丁叮,丁叮看著她爹爹的目光,突然一陣心涼,冷月寒光,樹影婆娑,她也許明白了。   茫然的轉過身子,丁叮打了一個寒戰,這夜太冷了,雖然這不過才中秋時節。   丁茂申看見丁叮看見了,狠狠的皺了皺眉頭,伸手就去抓丁叮的後領,沒想華服碰觸到邊上的桂花樹,帶起點點的波瀾。   「誰?」一聲驚喝伴隨著琴聲一響,一道看不見的音攻,伴隨著這一個字,飛速的朝丁茂申所站的位置擊打過來。   丁茂申見此,斜斜一個轉身避讓了開去,那一風刃立刻穿過桂花樹,遠遠的擊了出去。   「哎。」一聲悶哼從遠處傳來。   「是誰?誰敢傷太子殿下,是誰?」一陣雜亂的聲音響起,有驚怒,有慌張,有……   身形閃動,待得丁叮看清楚,她的娘滿是寒霜和驚恐的站在了她的面前,目之所及,則早沒有了那個男人,也沒有了她的爹爹。   主屋大廳,從來沒有來過這裡的丁叮,站在大廳中間,看著大廳上滿滿坐滿的人,主位上坐著她的爺爺,叔叔,還有很多她不認識的人,以及她的爹爹。   而最中間的位置上,則坐著一個俊秀的男孩,男孩一身明黃,衣服上繡著不知道是老虎還是龍的花紋,看起來很好看,肩膀上微微有絲血跡,此時正定定的看著她,而他的旁邊她等的姐姐則站在那裡,又驚又擔憂的看著她,目光中滿是詢問。   「是丁叮傷的殿下,是……」   「胡說,鈴鐺根本不會音攻,在太子殿下面前,你敢撒謊。」丁飛情面色慍怒的瞪著下方站著的奴僕,語氣中全是憤怒。   一句戲言太子與她齊來丁家,不想進門未久,就被暗傷,這事情要是傳出去,那還得了,可是,絕對不會是丁叮。   「丁飛情小姐,我等前去的時候只看見丁母抓著丁叮在那,若不是丁叮,那……」冷淡的聲音響起,是太子的侍衛。   丁飛情聞言,立刻抬頭看著她娘,目光中滿是詢問和不信。   丁母微微抖動著身子,沒有看丁飛情,只咚的一聲跪在當中而坐的太子殿下前面,顫抖著而又堅定的開口道:「是丁叮……」   「娘你……」   「就是她。」丁叮的娘狠狠的磕下了頭去。   一旁的丁茂申看了一眼丁飛情,與丁博然對視一眼,眉眼中一片決絕,沉默不語。   「就是你傷的本太子?」高坐最中的俊秀男孩,看了眼下方站立的,一直沒有說話的丁叮,突然開口道,很溫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降低語聲,只是這女孩身上的空靈給他很舒服的感覺,不知不覺就溫和了下來。   丁叮沒有回答。   「是,她就是……」   「本太子沒有問你。」淡漠的聲音不冷,但卻給人一種無法反駁的壓力,丁叮的娘嚇的不停的顫抖。   丁叮望了眼窗外,夜色越發濃了,中秋了,樹葉兒要開始黃了,也不知道來年是不是還是一樣,在回過頭來,看著背對著她的娘親,微微歎息了一聲,丁叮朝那男子微微一笑道:「是的,就是我。」   「鈴鐺,不准胡說。」丁飛情一下就急了。   立在那太子殿下身邊的一侍衛長模樣的人,一臉冷酷的道:「丁博然,該怎麼處理,你明白吧。」   「是,丁叮傷了太子殿下,按皇家規矩,廢了她的右手,讓她永遠也不能在彈琴。」丁博然畢恭畢敬的站著回話。   那侍衛長淡淡的道:「學武不過就是為了保護皇家,雖然是令千金,也不能例外,學武要是不知道她的用途和該做什麼事,那就不如不學了,今天這事就小懲大誡,全當孩子失手。」   說到這搖了搖手道:「處置吧。」這話已經相當手下留情了,太子被暗傷,可以是殺頭大罪的。   「不,鈴鐺不會音攻,她什麼也不會,不是她,太子殿下,不是我妹妹,不是她。」丁飛情急的咚的一聲跪在那太子的面前,一邊回過頭來,眼睛都紅了的道:「還不快說,到底是誰?」   「本太子記得飛情曾經說過,她有一個妹妹,不會音攻,也聽說丁家有一個容貌毀了的女子,即不會武功,也不會音攻,我大齊國賞罰分明,無罪之人便是無罪,有罪之人絕不能無罪。」那太子定定的看著丁叮,緩緩的道。   聽當今太子殿下這麼肯定的說,丁博然和丁茂申小心的對視了下,心裡猶如五雷轟頂一般,身子都木了,而丁叮的娘的臉完全的蒼白了起來。   丁叮看了眼丁飛情,在看了眼太子,沒有說話,只是輕抬雙手,挽去臉旁黑髮,一張精緻的,滿是靈氣的臉露了出來,光潔如瓷,那有半點瑕疵,屋中丁家人不由齊齊一楞。   「這並不代表什麼。」太子殿下看著丁叮,微微皺眉道。   「那要怎麼證明呢?」丁叮看了眼那太子,抬頭看著大廳上供奉的一架古琴,淡淡的道:「我給大家談一曲吧。」   丁家乃是武林世家,殺手鑭就是音攻,這古琴便是開山祖師所留,丁家的象徵。   百年未動過的古琴擺放在丁叮的膝蓋上,丁叮就那麼隨意的坐在地上,面對著廳外,雙手拂過琴弦,悠揚的琴聲從指尖流出,盤旋在大廳中。   無數的利刃無形的飛射出來,朝著四面八方而去,穿過大廳,奔向大廳外寂寞的天地。   丁叮望著廳外燦爛的陽光,中秋佳節啊,正是閤家團圓的時候,可惜她為什麼就不能擁有呢。   流暢的琴聲從她手指間飛瀉而下,沒有音符,沒有曲譜,她彈的是她的回憶,最美的回憶,與姐姐一起看櫻花,第一次出丁府,姐姐寵愛極了的對她笑,姐姐給她做好吃的,姐姐抱著她說悄悄話,陽光是彩色的,世界是繽紛的。   早被丁叮的舉動驚呆了的丁飛情,聽懂了,頓時跪在那太子面前,止不住的淚流滿面。   一曲罷了,丁叮放下手中的琴,回身看著那太子和那侍衛長道:「要怎麼處置我呢?」   沒有人說話,屋中的人都定定的望著她,這般的琴聲,這般的功力,說她真空妙境、靈動八方不為過,音攻第四階,相當於武林中三流的高手了,多少丁家成年人都做不到,這孩子是怎麼做到的,這比丁飛情還要厲害。   「你不解釋麼,也許是個誤會。」太子看著丁叮緩緩的道。   「你們能不要個結果,還多說什麼呢。」丁叮沒有看向任何人,只淡淡的道。   今天在丁家傷了太子,不管是外界還是皇家,都要有個說法,有個人被處置,若不是她,那追究下去……   「鈴鐺,鈴……」幾欲瘋狂的丁飛情一躍而起,就想往丁叮那搶去,邊上丁博然和丁茂申手疾眼快的雙雙攔住丁飛情,死死的抱緊了她,捂著嘴不讓她說話。   「可惜了。」那冷面的侍衛長搖搖頭道,他很想手下留情,只是傷害皇家之人,這罪無可恕,而那太子一直皺眉看著丁叮,沒有在說話。   丁叮的娘呆愣著什麼都沒做,丁博然,丁茂申就那麼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奴才來吧。」站在太子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一個中年人此時出聲道。   太子深深的看了丁叮一眼,聞言半響後點了點頭:「好,下手輕點。」   「奴才知道。」男子點頭答應,緩緩走到丁叮面前,拉著丁叮的右手,沉聲道:「會很疼,你忍著點。」   丁叮微微抬頭反而對著他一笑,輕靈空遠,靈氣逼人。   男子見此幾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手中飛速的抽出一跟針,另一隻手捏著丁叮的手,快速的刺了下去,本是要挑斷她的手筋,只是那樣太疼,還是他用針刺穴封了她的筋脈吧。   鮮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沒有人說話,只剩下丁飛情被死死壓住的嗚咽聲,一片孤寂。   「好了。」中年人片刻後沉聲開口,放下了丁叮的手。   丁叮感覺到手腕已經疼的麻木,幾乎不能活動,這手以後是廢了吧,「既然好了,那恕恕民女退下了。」丁叮輕呼了一口氣,沒有看向任何人,朝著大廳外走了去。   行到門口,丁叮微微頓了頓,沒有回頭,只輕聲的歎息了一聲:「但願以後在不相見。」丁叮娘聽著風聲吹來的話語,渾身止不住的打顫。   丁叮離開了,在陰冷的月光下,冰冷的,了無聲息一般的離開了,只剩下一地黃葉。   太子見此歎息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道:「也許,本太子毀了這麼多年來,丁家最傑出的天才。」   話音剛落,丁家百年古琴,一琴七弦全部斷開,琴也懂知音,彷彿也知道丁叮的委屈,一片沉寂中,琴身竟然啪嗒碎裂開了。   大廳外,巨大的一排梧桐樹轟然倒地,樹身上完全裂開,全是風刃的痕跡,深深的猶如利刀一般砍在了上面,百刀,千刀,縱橫交錯的佈滿了兩人合抱般粗的樹身,一陣風吹過,樹木片片裂開,碎成小塊小塊的,一地微黃的落葉,隨風飛揚著,飄零著。   丁飛情雙眼已經完全的紅了,空洞一片,淚已經干了。   丁叮消失了,就如她出生就如玩笑一般,這麼悄悄的消失在眾人眼中了。   而丁飛情終究不相信是丁叮所做,認為是她爹娘包庇了那罪魁禍首,在找遍整個齊國首都雲城後,留下一句話,什麼時候找到丁叮,什麼時候她就回來,要是找不到,那她永遠也不回齊國了,這太子妃的位置,她不要了。      第4章追殺   桃花綠了春風,滄海桑田,人世變遷,轉眼便是六年。   僻靜的荒野,綠草蔥翠,楊柳依依,春風微微拂過,吹開一地繁花,溪水叮咚敲打著拍子,樹梢兒跳動著,翠綠的鳥兒輕快的歌唱著,為這一地的輕柔平添無盡風情。   溪水中,梨花雨落,點點嫩白飄灑在河水裡,蜿蜒而去,剎是好看。   一白玉般的手臂從溪水裡破水而出,緊接著一輕快的身影跟著穿出,一陣輕揚,灑落一溪水滴,濺起點點漣漪。   黑髮被攏到耳邊,如瓷般無暇白玉的臉孔裸露出來,眉心間一點櫻花胎記,粉嫩粉嫩的,柳葉眉下一黑如夜空的眸子,眼波流轉間帶起無盡的溫柔,一點硃砂唇,小巧的瓜子臉,靈氣逼人,清麗無邊。   雲輕斜斜靠在溪水中的石頭上,這裡基本無人來,倒是不用擔心有人看見的問題。   抬頭望了望天空,天很藍,雲輕微微勾勒了一下嘴角,明天婆婆就會回來了,一個月沒見了,好想婆婆。   雲輕也就是當年離開丁家的丁叮,離家之時帶她走的婆婆,就送了她一個名字,雲輕,雲淡風輕,從此後前緣盡消,不再留戀。   雲輕輕柔的一笑,朝溪邊走去,這麼幾年來,婆婆帶著她走南闖北,七國除了最強大的秦國和最邊緣的韓國沒去,走走停停的居然走過了楚國,趙國,燕國,魏國,等四國,只為她求醫。   那手只是被以銀針刺穴封住筋脈,沒有挑斷,幸好下手那人當初念她小,留了情,六年下來訪求名醫無數,這手終於可以活動自如。   而天下局勢也幾乎在這走走停停間瞭然於胸,今七國並立,以秦為最強,齊楚兩國次之,若按十分來算,秦獨佔三分,齊楚兩國佔之四分,其他三分以韓,趙,燕,魏四國瓜分,合縱連橫把戲不窮,戰火紛飛,誰都想一統天下,誰也沒那個能耐一統天下,平白苦的也只是老百姓罷了。   只是亂世能保的也不過自己罷,多想也不過徒增奈何。   雲輕浮開水面,正欲取衣,前面林中突然一片快馬奔馳之聲,與這林間快馬奔馳,情況不對,雲輕立刻探前了身,一把抓過衣服斜身靠在了溪邊的大石頭後,整個的潛入了水去。   雲輕剛鑽入水中,林子前面一晃,一馬當先而出,托著身上的血衣男子迅猛的遠去,身後一馬三人跟著奔馳了出來,馬上三人一身狼狽,血濺身衣,鬢髮凌亂,不過臉色到甚是沉穩。   嗖嗖,幾聲利箭破空的聲音傳來,後一匹馬上,最後那人見逃之不過,手中劍光湧動,斜身躍起,與馬上前面那兩人一個前撲,在箭雨中穿了出去,而那老馬悲鳴的一聲長嘶,轟然倒地,腹部,腿腳全部中箭。   馬蹄狂亂,十幾個一身黑衣,只露一雙眼睛出來的黑衣人,風馳電纜的追了上來,什麼話也沒說,揮舞著長劍就朝那三人追殺過去。   砰,砰,長劍碰撞的聲音,那三人中兩年輕人,護衛著中間那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子,竭力抵抗著,一片劍光飛閃,幾乎看不見圍攻的人影,鮮血如雪花一般飛濺出來,一地翠綠的顏色醞釀上鮮紅,居然妖艷的晃眼。   沒有人說話,只有滿天的劍光,殺和抵抗,目的相當的明確。   一刀砍下,三人中飛起一片血光,一人的背被狠狠的劈了一刀,卻聲都沒出,咬牙死撐,無一人慘呼驚回跑遠的當前一人。   雲輕這麼多年來走南闖北,見過很多這樣的場面,這黑衣人是殺手,是給他錢就可以買命的殺手,這麼多殺手,這三人是惹了什麼事了。   眉眼沒有動彈,臉上神色不動,雲輕只是輕輕的伸手,摸向那大石頭上的十寸長的古琴,那是她隨身的琴。   正在此時,馬蹄聲突然從林子的另一邊穿出,那當先而去的血衣男子,重新折返,穿林而出。   一手拉韁,一手橫向握著一把利劍,黑髮幾乎飛在半空中,不予衣背相貼,濃烈的眉如利劍一般斜插如鬢,那雙帶著點琥珀色的雙眼,凌厲的驚人,高挺的鼻子下緊緊抿著的唇,薄而寡淡,深深如雕刻般的臉頰,混合著上面的血水,孕育出絕對的肅殺和凶狠。   「你快走。」那被圍困的三人中的書生模樣的人,焦急的朝翻身趕回來的血衣人大聲吼道。   馬蹄未停,來人縱馬飛躍而來,並不理會他的話,一刀橫空而過,迎面對上他的殺手,劍在外,卻如定格一般,停在了半空,血色飛速四濺出來,而那來人停也不停,一提馬韁繩,手中長劍臨空一劃,快如閃電的刺向另一個人胸口。   血花四濺,馬蹄長嘶,雲輕只看見一個黑色的死神,拿著鐮刀在收刮生命的稻草,那劍幾乎快的她看不見,鐵硬的殺氣幾乎讓人窒息。   幾個照面間,那剛才三人對付不了的十幾個殺手,居然倒下三分之二還多,而那血色男子,身上,背上,連吃兩刀,卻哼都沒哼一聲,殺氣越發的凌厲。   剩下兩人一看情況不對,一聲呼哨,分兩邊縱馬而逃,具是挑那男子無法追擊的死角。   來人一聲暴喝:「想走。」   手下馬繩一提,腳在馬背上一點,身形臨空一個翻飛,斜斜的朝向他身後跑去的那黑衣人馬頭落去,手中長劍橫劍當胸,眉眼中殺氣一閃,一聲長嘯,橫空擊出。   一片血光,那黑衣人連人帶馬依舊衝過他身邊,卻在下一刻,血色如利劍而出,身形驟然折斷,轟然倒地,馬和人連一聲都沒叫出。   而那男子一擊得手後,眉眼一沉,手中長劍高高拋起,一個換手握住,揚手就朝那幾乎快跑的沒影的黑衣人投擲而去,劍身冰冷,劍光閃動如流星追月,呼嘯而去。   一擲而出,該男子根本不在看那逃竄的人,轉身看著那自從他來,就在一旁歇息的三人,喘著氣沉聲道:「如何?」   「還好。」為首的那文弱書生模樣男子點頭答道。   而這個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呼,緊接著咚的一聲重物著地,只餘馬蹄狂奔而出,那逃跑的人還是沒有逃脫。   雲輕見此不由輕輕揚了揚眉頭,好厲害,一邊縮回手來,幾乎沒有聲響,然而……   「什麼人?」那血腥男人唰的一下轉過頭來,腳尖一挑,挑起地上的一把利劍,伸手一抓,快步就朝雲輕所在的地方走來。   雲輕見此,手腕一動,穿衣站了起來。   那男人一見溪水旁雲輕站了起來,眉眼中肅殺之色不收,血紅著雙眼,一片狠辣,什麼話也不說,手中利劍一舉,當頭就朝雲輕砍來,快的不給雲輕任何說話的機會。   第5章反擊   雲輕見此也不躲避,只淡然的站在水中,幾乎像沒看見那人要殺自己一般,連眼都沒有眨。   而這個時候,邊上的草叢中一道黑光一動,迅猛無比的朝那男子面門射去,快的根本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黑光快,那男子也快,一見有變,手中長劍一翻,不及取雲輕的命,反手就是橫向一砍,朝那黑光臨空砍去,居然又快又準。   那黑光眼看著要撞上那刀劍,居然臨空一翻,不朝面門而去,一個翻滾斜斜向下,靈巧之極的從血衣男子的胯下一翻而過,從他背後飛速的竄出,復竄到雲輕的肩膀上,停下不動。   血衣男子在快,也沒快過它,當下飛速的往後一退,眉眼中一片殺氣的瞪著雲輕肩膀上的東西。   一隻小小的黑色的貂兒蹲在雲輕的肩膀上,巴掌大小,皮毛光滑的幾如油一般,此時瞪著兩黑眼睛,惡狠狠的瞪著那血衣男子,毛都炸起了。   雲輕見此溫柔的摸了摸小貂兒,不理睬剛要殺她的男子,緩步上了岸,理了理自已的衣服。   那血衣男子一看,眉眼一沉,反手就是一劍欲向雲輕砍去,卻手到一半,陡然發現無力,身體一陣麻木,幾乎動彈不得,腳下一軟朝後便倒。   「公子。」那邊上受傷不輕的三人,同時一聲驚呼,齊齊撲了過來。   本來蒼白的唇,此時已經佈滿了一層黑色,早就傷痕纍纍的身體,飛速的轉換上一層灰白之色,快的讓人幾乎以為眼花,不過血衣男子眼中卻無一絲懼怕,只狠狠的盯著雲輕和她身上的貂兒。   「毒,這是毒。」那文弱書生模樣的人驚聲叫道。   「姑娘手下留情。」溫柔書生旁邊的一鐵色衣裳的男子,一個轉身就朝雲輕低下頭來。   那些殺手刀劍上沒有毒,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這個女人手中中了毒,那貂兒有毒,貂喜食毒蛇,自然口抓帶毒,他們沒有帶解毒的藥,若耽擱時間,定然不救。   雲輕撫摸著貂兒,看了一眼血衣男子,淡淡的道:「他剛才可沒對我留情。」邊說邊抬腳就走,居然是不加理會。   「姑娘,是我家公子的不對,只因我們的行蹤不能洩露給外人知道,姑娘,本非冒犯……」   「那我就該死嗎?」雲輕輕輕的打斷了那文弱書生的話。   文弱書生頓時語結,雲輕見此抬腳就走。   「你沒死。」血衣男子凶狠的咬牙切齒的話,突然冒了出來,聲音沙啞,中氣不足,卻該死的低沉和肯定。   雲輕聞言轉過頭來,溫和的點點頭道:「所以,我也不能殺了你?」   沒有回答,但是那凌厲的眼,就這樣狠狠的瞪著雲輕,彷彿他的意思就是如此。而雲輕也沒說話,就那麼同樣淡淡的看著血衣男子,一淡然溫和,一凶狠冷酷,兩道眼光在空中交鋒著,對峙著,不知道在交涉著什麼。   旁邊的三人見此雖然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吭聲的靜默著。   半響,血衣男子的唇更黑了,呼出的氣都帶起一絲腥臭的味道,垂在身旁的五指緊緊的握成拳頭,幾乎能聽見他的咯吱作響,殺氣,不因為中毒而減弱的殺氣,越發醞釀的渲染了整個溪邊的上空。   雲輕仿若未見一般,依舊淡淡的看著那血衣男子的雙眼,一派淡然和幽雅。   「抱歉。」已經轉至醬黑色的唇,緊咬著,從牙縫中憋出來這兩個字,冷淡卻擲地有聲。   邊上那三個男子齊齊一楞,顯然沒有想到他們公子會說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在他們公子心裡是不存在的,他的字典裡沒有這個詞語。   雲輕聞言恩了一聲,點了點頭,返身走了過來,俯下身去開始察看血衣男子中毒的地方。   旁邊三人見此,對視一眼,這算什麼,原則問題?   一眼掃之,中毒的地方居然在那男子的大腿內側,距離隱私地方實在是不遠,幾條血痕劃過,正是貂兒的爪子印記。   雲輕見此,側頭看著貂兒搖頭,輕點了一下貂兒的腦袋,溫柔的笑道:「你這調皮的小傢伙。」小貂兒親密極了的蹭蹭雲輕的臉。   「你不怕我殺了你?」血衣男子瞇著眼看著雲輕。   雲輕劃開血衣男子的褲子,露出很隱秘的地方,目不斜視的一邊伸手用小銀刀挑開血痕,放血,取特意為貂兒的毒配置的解藥,一邊道:「只要你有這個本事。」   血衣男子眉眼中殺氣一閃,眼光深處暗潮洶湧,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眼前一個昏暈,下意識的反手就抓住雲輕的手臂,狠的幾乎要扣進雲輕的肉裡去,雲輕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公子?」那三人頓時大叫。   「只是暫時昏過去了,貂兒很毒,而且他身上的傷太多了。」雲輕邊解毒,邊查看了一下血衣男子的傷,很多,前胸,後背,胳膊,腿,幾乎都有,若是沒有這些能夠影響他行動的傷,估計貂兒可能傷不到他。   「多謝姑娘。」書生模樣男子點頭為禮道。   雲輕一邊為血衣男子餵藥,一邊道:「舉手之勞而已。」   另一鐵色衣服的年輕男子,聞言看了一眼周圍後,沉聲道:「此處不能久留,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他毒還沒清。」雲輕頭也沒抬的輕聲道。   書生模樣的人皺了皺眉後,朝雲輕道:「能不能煩請姑娘一路,我們必須離開。」   雲輕聞言還沒答話,那書生模樣的人趕緊的接著道:「只求姑娘能待到公子醒來就好,那時候姑娘要走,我們絕不阻攔。」   雲輕見這人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這血衣男子的毒也真不是一時片刻能解的,貂兒的毒可厲害著,在看看那人抓的自己死緊的手,想掙開也不容易,當下微微沉吟了一瞬間,輕微的點了點頭,反正她也要離開這,一起走也無所謂。   見雲輕點頭答應,那三個男子頓時大喜,也不顧自己等身上的傷勢,快速的拉過馬匹,讓雲輕和血衣男子同騎,他們步行跟隨。   雲輕見他們所走的正是自己要走的方向,她和婆婆所住的地方,當下便默不作聲的一邊為血衣男子解毒,一邊催馬前行。   身後,清風刮過,一地血氣隨著風吹散,腥腥血氣醞釀開來,緩緩滲透至溪水中,泛起一溪暈紅,真乃多事之春啊。   第6章強吻   一路走走停停,雲輕到沒什麼,只是那三個男子傷的比較重,怎麼也走不快,強行著走,縱然離了那個地方,卻也沒能走多遠。   「休息一下吧,這樣走也不是個事。」一處林子裡,雲輕見三人實在是支撐不住,便勒緊了韁繩,伸手伏著昏睡的血衣男子下了馬。   「姑娘,我們還能支撐,你……」   「就這樣吧。」雲輕沒有等那書生說完話,對其微微一笑,輕聲道,不狠,不利,只是那般的溫和卻讓人無法反駁。   那書生和兩侍衛一般的男子,聞言對視了一眼,這溫柔的聲音,只讓他們聽見了關切和溫柔,一種不言之於外的溫柔。   三人沉吟了一瞬間,他們也真的是實在支撐不住了,休息一下也好,疲兵作戰到底不是良策。   當下,文弱書生坐在雲輕和那血衣男子的旁邊,另外兩個侍衛,分左右各保持一定距離滿是戒備的注視著四周坐下,雖說是休息,但是那豎起的寒毛,卻沒有半分的懈怠。   雲輕見此也不多言,只微微抬頭看著天空的雲朵,一邊靠著樹幹,一手被那血衣男子抓著,只能放在他身上,一手放在七弦古琴上。   「姑娘是琴師?」書生模樣的男子坐在一旁,看著雲輕微笑著道,雖然面上有血,卻毫不掩飾他面相的清秀。   雲輕低下頭來看著他,淡淡的一笑道:「我喜歡琴。」   書生恩了一聲後道:「在下楚雲,他們長的高點的叫墨離,矮點的叫墨銀,不敢請教姑娘貴姓。」   雲輕也不拘謹,輕聲道:「雲輕。」   這等萍水相逢的閒談,不過是閒時聊做調節氣氛之用,並沒誰當真,所以,也斷無人去追究其真假,自然不會有人打破沙鍋問到底。   楚雲聞言笑了笑,朝昏迷的血衣男子看去,一邊道:「姑娘乃世外高人,當不會跟我們這些俗人計較,我家公子無禮,還請雲姑娘多寬容。」   雲輕聽著這話明白著,話客氣,意思也客氣,不過就是想她手下留情,不要針對他家公子,早點醫好他的毒。   當下微微一笑道:「過不了多時便可醒了。」   她那有心為難與他,不過看著不順眼罷了,這麼多年行走江湖,早就養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這天下事情多了去了,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犯不著故意為難。   「多謝雲姑娘。」邊上的墨離,墨銀同時轉頭朝雲輕沉聲道,雲輕聞言微微對兩人點頭,也無多話。   那書生見雲輕並無為難之意,便放了心,他們都是明眼人,雲輕不會武功,只要不用貂,那麼就無懼,當下取下馬背上的水壺,輕輕倒在血衣男子的臉上,為其暫緩發熱的病症。   雲輕淡淡的看著,水色拭去了血衣男子臉上的血跡,那一張臉完完全全的露了出來,雲輕見此不由微微一頓。   好年輕,看上去幾乎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是那閉上的雙眼,把剛剛的狠辣都消失了去,雙眼尾角斜斜上挑,捲翹的睫毛長的如一把刷子,居然帶著點銀黑色。   曬的暗瓷色的肌膚,映襯著那帶著點櫻花一般的淡粉的雙唇,這樣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居然有一種很妖艷的感覺,此時雙唇正狠狠的抿著,眉頭緊緊皺著,解毒後的蒼白映襯在上面,居然不可思議的在他的臉上,呈現出妖媚這個詞語的韻味。   雲輕沒想到那樣一個狠辣的人,洗乾淨臉,居然長成這樣,這樣的妖,這樣的……恩,好看,好矛盾的男人,睜開眼就是閻羅王,閉上眼就是個狐狸精,這人……   楚雲見雲輕微微楞了一下,便沒有其他的情緒,不由暗中眉眼一動,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見到他家公子的臉後,沒什麼大的表情,這是說明這叫雲輕的太高深,還是……   正在這個時候,天空中一聲長嘯,一物在空中飛速而來,幾個盤旋後,一個俯衝就朝幾人衝來,來勢好生猛。   那靜坐的墨銀瞬間跳躍起來,手中長劍橫空就朝那撲下來之物砍過去,那力量,速度居然比剛才快的多,顯然片刻的休息對他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錚,一道單音同一時間傳了出來,墨銀只覺得背後勁風一急,一道詭異的力量朝他擊出去的手就擊了上去,又快又準,力量完全讓他無法小視。   當下手腕一動,來不及對付天空中撲下來的東西,回身就朝那一道風刃擊打了上去,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墨銀被擊的朝後退了兩步,方才站穩,頓時詫異極了的朝雲輕看去,這是音攻。   雲輕手放在古琴上,朝看過來的墨銀淡淡道:「別傷它。」   伴隨著輕柔的聲音,天空中猛撲下來的動物,唰的收翅停在了雲輕的肩膀上,壓的雲輕身子一顫,承受不住的就朝旁邊昏睡著的血衣男子靠去。   「這才多久沒見,怎麼又長胖了?」雲輕滿面微笑的看著停在她肩頭上的動物,笑著伸出手去撫摸。   那停在雲輕身上的是一頭鷹,一頭灰色的大鷹,此時正低下頭,用嘴啄著雲輕的手掌,那模樣很親密,而本在雲輕肩膀上的貂兒,早見來的是飛鷹,一個縱身就跑遠了,它們不對盤。   楚雲,墨離,墨銀三人對視一眼,眉眼中都閃過一絲絕對的驚訝和審視,各自謹慎起來。   雲輕摸了一會灰鷹,從那鷹腿上取下一布條,展開看去,是婆婆給她的,說有事情在秦國耽誤了,讓她去秦國找她。   雲輕看罷微微一笑,婆婆真是的,肯定又跑去給她弄什麼醫藥了,這手雖然治好了,不過下雨吹風天會很疼,婆婆就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為她做,她真的好愛婆婆。   輕輕合上,還沒收好,就感覺一道凜冽的目光看著她,雲輕微微側頭一看,正對上那血衣男子狠辣的雙目。   「你……唔……」雲輕到沒想到血衣男子這麼快就醒來,你字才出口,那本來就靠的很近的臉頰突然閃電般的湊近前來,如鐵一般的手狠命的朝她一拉,她一個不穩跌過去,瞬間狠狠的被親上了雙唇。   她不會武功,只會音攻,她本身的速度和力量絕對快不過眼前這男人,這時候雙手都沒放在琴上,居然給了血衣男子可乘之機。   雲輕一楞,她何曾有這樣的經歷,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物從對方嘴裡遞過來,還沒感覺到是什麼,就化成了水被迫嚥了下去,而那薄薄的唇也快速的退了回去,一切不過眨眼之間。   第7章交鋒   而停在雲輕肩膀上的灰鷹和躲的遠遠的貂兒,卻什麼都沒有反應,動物只對殺氣有反應,這血衣男子並沒帶殺氣,所以它們齊齊沒動作,就那麼讓它們的主人被佔了便宜去。   兩人一觸即分,雲輕微微皺眉,摸了摸自己的唇看著血衣男子,眉色中閃過一絲惱怒,另一隻手就朝古琴上按去。   而那血衣男子動作相當迅速,一見雲輕的動作,當即雙手一動,兩腕一合狠狠的抓住雲輕的兩隻手,一個反手扣在背後,雙臂用力就把雲輕帶入他懷裡,緊緊的禁錮著。   而雲輕肩膀上的飛鷹,被帶的一晃,頓時展翅飛了起來,撲騰在兩人的頭上,搞不清楚它的主人這是在幹什麼。   兩人本靠的就近,被這麼狠狠的禁錮在一起,肌膚隔著薄薄的衣衫相貼,那堅實的胸膛緊緊的壓在雲輕的身上,幾乎無一絲空隙,濃烈的男性氣味撲鼻而來,烈性而剛猛。   雲輕長這麼大還沒跟男子有這麼親密的接觸,縱然其性子淡雅,卻也經不住的惱了,當下嘴唇一動就欲召喚貂兒。   不料那血衣男子甚是厲害,一見雲輕雙唇微張,就猜度到雲輕的想法,雙手用在了禁錮雲輕的身體上,不在剩下其他方式,當下想也不想,一個扭頭狠狠的就親了上去,用自己的嘴堵上雲輕的唇,不讓雲輕發出任何的聲音。   一個退避,一個進攻,一個張口欲召喚,一個正好合了心意就近鑽了進去,一個清純,一個青澀,狠狠的糾纏在一塊,只剩下鼻息相聞的聲息。   旁邊的楚雲,墨離,墨銀三人見此,齊齊低下頭去,默不作聲。   「你不做聲我就放了你,否則,我不介意這麼繼續下去。」半響,血衣男子咬著雲輕的唇,語聲模糊的道。   一番唇間的你來我往,雲輕那是對手,當下一邊急促的喘著氣,一邊就著兩人唇齒相接的姿態,微微點了點頭。   血衣男子見雲輕應了,方謹慎的緩緩退開,不知為什麼,反正只要面前這女子答應了,他居然不會質疑她會不會反悔這個問題,或許根本就沒想過雲輕會反悔這個問題。   「你要怎樣?」被血衣男子緊緊的禁錮在懷裡的雲輕,唇間紅腫,泛著水光,隱隱約約有牙齒印記留存,看上去無邊誘人。   「這世間沒人敢威脅我。」血衣男子眉眼中一片狠辣:「所以,你要付出代價。」   說罷,騰出一隻手來,撫摸上雲輕紅潤的雙唇,動作好生情色,但是臉上卻一片狠絕的道:「別試圖忤逆我,剛才給你吃下的毒藥,我相信,除我之外這世上沒人解的了,我允許你胡思亂想,但是別怪我下手狠毒。」   雲輕這些年跟著婆婆走南闖北的也學了些醫術,對很多毒素也有瞭解,剛才那無色無味,下肚什麼都沒有感覺的毒,她還真沒見過,不過,放在牙齒中的毒素,一般都不會簡單到那裡去,不由面上沉了沉,卻也沒多大的變化,依舊很平靜。   血衣男子見此緩緩放開制住雲輕的手,冷冷的道:「你盡可以召喚你的貂,我們就來賭一賭,看我是不是熬不住會給你解藥,要死我也拉著你陪葬。」   雲輕緩慢的撐起身體坐好,沒看血衣男子,這男人料事如神,把她的路都堵好了,那麼狠的人,既然說的出就做的到。   「我問你要怎樣?」短暫的沉默後,雲輕抬頭微惱的看著血衣男子道。   血衣男子揚了揚眉,站起身來,冷冷一笑道:「我還沒想好,什麼時候想到了,什麼時候我會告訴你的,現在跟我回秦國。」說道最後幾字,話語越是深沉。   雲輕臉色冷冷的看了一眼血衣男子,雙手撫上古琴,突然錚錚就是兩聲,兩道風刃斜身就朝血衣男子射去,快的幾乎猶如閃電。   血衣男子沒想這個程度下,雲輕居然還會動手,微微一愣,不過這人也確實彪悍,在間不容髮的時間下,臨空一個後空翻,身體幾乎要折斷一般朝後與腿彎成了幾乎八十度角,那兩道風刃從他鼻尖險險的避過。   雲輕見此一聲冷哼,十指飛速的在古琴上波動,一波又一波的風刃,從四面八方朝血衣男子擊去,又快,又狠,又准。   「公子。」旁邊的墨離,墨銀見此,頓時抓住劍就欲朝雲輕撲去。   而站在他們身邊的楚雲,卻突然相當快的一把抓住兩人,對上兩人質問的雙眼,微微搖了搖頭,眉眼中閃過一絲謀略和明白。   「公子,接著。」墨離知道他家這個先生最是足智多謀,當下手腕一揮,手中長劍當空就朝血衣男子扔去。   血衣男子聽聲辨位,一個斜身穿出就朝那朝他仍過來的長劍接去。   雲輕見此眼色一沉,手腕一揮,一道風刃射出,那半空中的長劍,碰的一聲被無形的風刃給生生擊成兩半,從空中落下。   「公子。」墨銀一看,雙眉一挑,揚手就把自己手中的劍,給血衣男子扔去。   砰,又是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那血衣男子手中動作甚快,這次堪堪搶上了劍柄,沒想在握上手的一剎那,雲輕三道風刃,長劍斷成三段,跌落在地上,他手上只剩下一個真正的劍柄。   「該死。」血衣男子一聲怒喝,狠狠扔下手中的劍柄,臨空就是幾個翻身,機不可見的閃開幾道風刃,卻沒避開背上的一個,被狠狠的劃下一道口子。   雲輕見此卻不留手,十指翻飛,風刃擊出,這次她是真有點惱了。   雲輕快,那男子也真是厲害,沒佔到先機,居然也沒被雲輕擊中要害,幾個間不可發的避讓下,血衣男子突然眉眼一動,瞬間一個轉換,不避不讓門戶大開的朝雲輕撲去,雲輕頓時微微一頓。   而血衣男子要的就是這微微一頓,在頃刻間就逼到了雲輕的面前,五指一扣就扣住了雲輕的頸項。   沒有動,血衣男子沒有動,雲輕也沒有動,微風吹過,綠葉沙沙作響,兩人就那般對望著,誰也沒吭聲。   血衣男子的手,扣在雲輕的頸項上,只要他一收,雲輕自然躲不過,可雲輕的手放在古琴上,只要雲輕在一彈,那風刃也可以穿透血衣男子的心臟,兩人太近了。   「我不喜歡你。」雲輕看著血衣男子冷聲道,一邊收手站了起來。   血衣男子冷哼一聲,也收了手,舔了一下臉頰上劃過的血痕,流下到嘴角的血珠,沉聲道:「沒有下一次。」   雲輕站起身來,收拾好古琴,一聲呼哨,在輕嘯了兩聲,遠處的貂兒閃電一般竄到雲輕的肩膀上蹲著,而那灰鷹同一時刻展翅高飛,衝上雲霄。   翻身上馬,雲輕看也不看地面上幾人,冷淡的道:「還不走。」   血衣男子見此,眉眼中冷光一閃,一個飛身坐上馬身,扣住雲輕的腰身,狠狠的道:「記住,我叫獨孤絕,你也沒那個資格讓我喜歡。」說罷,雙腿一夾,駿馬快速的跑了起來。   身後楚雲和墨銀,墨離見此小跑的跟上。   楚雲看的清楚,雲輕並不是要殺他家公子,只是洩憤和惱怒,不過這樣敢在他家公子身上發洩憤怒的他還沒見過。      第8章逃   追雲逐月,晝夜兼程,沿途搶了兩匹馬匹,一行五人在窮鄉僻壤裡飛速而行,幾乎沒有怎麼休息過。   沿路雲輕都沒跟獨孤絕等說過話,那雲淡風輕的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也不叫累,也不拖沓。   獨孤絕也不理會雲輕,也不來找雲輕的麻煩,只是一個勁的趕路,到是默契的很。   「公子,前面就是出魏國必須經過的市集,公子是不是要改裝而行。」望著前方相對開闊的道路,楚雲沉聲朝獨孤絕道。   獨孤絕妖艷的臉孔上一片冷沉,冷哼一聲道:「他們必定認為我會改裝而行,我何必自己撞上去。」   楚雲聞言沉默了一瞬間,點點頭道:「公子說的也是,他們也沒見過你的真面目,大搖大擺,堂而皇之,越是惹眼,越是安全。」   獨孤絕點點頭,一拉馬繩,鐵臂一伸狠狠扣住坐在他前面的雲輕的腰,冷聲道:「何況我還帶了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沒人會想到我會如此不要命。」   「公子高明。」沉默的墨銀和墨離齊聲說道。   雲輕聽著幾人的交流,微微有點明白獨孤絕為什麼會要她留在他身邊,這定然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她有混淆視聽的功能,這個人眨眼之間就算的如此之精,城府可想之深。   不過雲輕依舊沒什麼情緒,他深歸他深,她何必管那麼多,自己縱然落在他的手裡,想要她的命也沒那麼容易,而且她向來不太關心這些事情,全當做不知好了。   一行人在一處溪邊洗了臉,整理了一下搶來的衣服,一翩翩佳公子攜帶著美女與侍衛出行的隊伍就落成了。   騎馬悠閒的進入這魏國與秦國邊境交接的市集,只要離開了這裡,前面就是大秦的國土,他們在無憂也。   獨孤絕騎在馬背上,摟著雲輕的腰,眉眼中帶著點高傲,帶著點笑意,那狠絕和毒辣完全絕跡在他的臉上,優雅高貴中帶著點藐視,活脫脫一個豪門大家族的公子哥兒,帶著女眷出來遊山玩水呢。   縱馬慢條斯理的走近小鎮入口,果不其然,那裡佈滿了明的暗的殺手,官差,和不知道什麼來歷的人,越是普通的長相越是盤查的嚴密,幾乎要掀掉對方一張皮,而獨孤絕一行人大大方方前來,守城門口的人只淡淡的掃了一眼,詢問了兩聲,便放了行。   進入市集,獨孤絕的動作越發的曖昧,摟著雲輕完全的貼在了他的身上,咬著雲輕的耳朵低低細語,那模樣又輕佻,又柔情蜜意,而雲輕面上淡淡的,不過卻罩上了一層紅暈,看起來那淡然便越發的有欲蓋彌彰的味道。   而暗地裡獨孤絕那扣在雲輕腰間的手上,一股熱力侵入雲輕的身體,深厚的內功硬生生逼出雲輕那臉上的紅暈,讓人無限遐想。   雲輕不會武功,沒有內力,也就由著他去。   「今日上頭有令,不許任何人出境。」出境處,一守衛的官差冷冷的朝獨孤絕等道。   「這是什麼意思?」獨孤絕頓時俊臉一翻,滿是不滿的瞪著那幾個官差。   那幾個官差見此正要發火,一旁的楚雲快步行上去,笑容滿面的握著當頭那官差的手低聲道:「官大哥們別生氣,我家公子脾氣任性慣了,你們擔當了,不知道這發生了什麼事,不准出境,我家公子聽說齊國五月有花會,正想趕著時間去,晚了可就錯過了這樣的風景了,要知道秦國國土那麼大,穿過他到齊國還要一點時間呢。」   那官差接過楚雲暗中遞過去的金子,恩了一聲低聲道:「也就這兩天時間,你們在等等,估計要不了多久了。」然後大聲道:「回去,回去,在不走就別怪官爺不客氣了。」   獨孤絕見此正要生氣,楚雲忙上來一通勸解,獨孤絕罵罵咧咧,很心不甘情不願的回轉,把個紈褲子弟扮演的入木三分。   「公子,你看?」一破破爛爛的客棧裡,楚雲極小聲的朝獨孤絕問道。   這小地方估計從來沒有這麼多人停留,大的客棧早就客滿,楚雲灑了大把的銀子,發了很大的牢騷才勉強擠走別人住進這裡。   一床,一桌,簡陋的幾乎什麼都藏不住,薄薄的牆壁粗糙的可以看見裡面的土塊,實在是勉強。   「今天晚上一定要走。」獨孤絕伸出食指佔了點水寫道,他剛才沒看漏那城門邊埋伏的好手,但是今天不走,越往後估計越困難,只有一搏。   墨銀,墨離無聲的點了點頭。   而雲輕進來房間後,就坐在窗台邊看風景,很冷靜,很平穩,淡淡的額前頭髮遮擋著那櫻花胎記,此時隨著窗外的微風輕輕飄動著,給人一種很寧靜的感覺。   獨孤絕轉頭就看見這一幕,微微一皺眉後,突然放大聲音笑道:「輕兒,來,哥哥親一個,委屈了我的小輕兒了,這個破爛地方。」   雲輕一聽那輕兒兩字,頓時打了一個寒戰,回頭狠狠的瞪了獨孤絕一眼,摸摸手臂上驟然而起的雞皮疙瘩,好噁心,輕兒。   獨孤絕見雲輕居然給他這麼大的反應,到在意料之外,邊上的楚雲見此不由暗自好笑,低下頭去。   「輕兒,輕兒。」獨孤絕見雲輕越是厭惡,反而越是叫的起勁,一邊叫一邊欺上前去,伸手就朝雲輕摟去,雲輕見此手腕一動,按在了古琴之上,眉眼中一副你敢上來就試試看的模樣,獨孤絕頓時停步,怒視雲輕。   正對持間,房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獨孤絕眉眼一沉,一個閃身坐到雲輕身旁,伸手就摟了上去,嘴裡調笑道:「輕兒,在親一個。」一邊作勢就要親下去,雲輕見此轉過頭,斜斜的避開,不過從房門這個角度看去,兩人正在親熱中。   「客官,小的送茶來。」門外一小廝快手快腳的推門進來,一臉的謙卑燦爛笑容。   「誰叫你擅自進來的,沒規矩。」墨銀一巴掌就打了過去,典型一惡僕模樣。   「哎喲,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那小廝狠狠的挨了墨銀一巴掌,嚇的直使道歉,一邊快手的放下端來的茶水。   「滾。」獨孤絕一臉不爽的轉過頭來,滿臉被打擾的怒氣。   「是,是。」那小廝立馬腳底抹油的溜了,看上去到什麼都沒有。   「看看。」獨孤絕放開雲輕,朝墨離使了個眼色。   墨離走上前去,以銀針試毒後,朝獨孤絕搖搖頭,意思裡面沒有毒,可以飲用。   幾人跑了大半天,早就渴的很了,此時見確定沒毒,楚雲當即走上前來,給獨孤絕和雲輕斟了一杯後,他們三人各自倒了一杯。   雲輕端過茶水還沒喝,懷中呼呼大睡的貂兒,突然從她衣服裡爬了出來,一頭栽進茶杯就喝了起來。   雲輕見此頓時一皺眉,斜眼見獨孤絕已經把茶放在了唇邊,看似沒了戒心,雲輕眉眼微微一動後,無聲的歎了口氣,伸手拽了獨孤絕一下。   獨孤絕人極精明和警覺,雲輕才微微拽了他一下,他立馬停了喝到嘴邊的茶,飛速的朝楚雲等做了個手勢,三人見此連忙停下,齊齊看向雲輕。   雲輕看著杯子裡的貂兒,壓低了聲音道:「貂兒喜喝有毒的東西。」一語落地,獨孤絕等四人齊齊色變。      第9章搜查   「可是露出馬腳?」楚雲飛快的比著手勢。   獨孤絕眉頭狠狠的皺起,思慮瞬間微微搖了搖頭,朝邊上的墨離使了個眼色,墨離會意,貼著牆壁以刀尖挑開細小的縫隙,朝隔壁看去。   片刻後,墨離滿臉沉色的轉身,極小聲道:「全部睡了過去,看來是迷幻藥一類的東西。」難怪他們沒探查到毒素。   獨孤絕聞言一聲冷笑,幾近於喃喃自語的道:「還真給我面子。」   雲輕聽到此言,斜眼看了獨孤焰一眼,以藥放倒整個市集的人,就為了來追殺他們,這本錢花的不算不大,放眼七國,還沒如此閉了邊關,不知道目標而卻也不敢放過,一網打盡的事情,如此勞師動眾,這獨孤絕身上定然有極大的關係。   雲輕這淡淡的一眼,邊上的獨孤絕卻沒放過,頓時朝雲輕看來,雲輕見此默然的轉過頭去。   不料獨孤絕卻不讓她如願,閃電般的一伸手,一把扣住雲輕的下顎,挑眉對上雲輕扭過來的頭,冷冷一笑道:「做的好。」一邊探過頭就親去,邊道:「算你明白,今日就當給你獎勵。」   雲輕見此也沒動彈,只是手指一揮按下了古琴上七弦上的第三弦,深深的按了下去。   獨孤絕瞬間停下了動作,眉眼中一閃而過殺氣,音攻,起源燕國飛靈家族,發揚與齊國丁家,雖然這麼多年來只齊國丁家一支獨大,在音攻的武林裡獨佔榜首,不過流傳出來的音攻,七國很多人也會,只是不如丁家強大而已。   所以,有很多姿勢和技巧,學武之人也明白一二,第三弦乃殺弦,主攻殺,音出必傷人,乃如長劍中劍鋒一般的所在,這雲輕是要殺他。   「要給獎勵,解藥。」雲輕看著獨孤絕沒什麼表情的道。   「你休想。」獨孤絕冷聲喝道,一邊一甩手,放開了扣住雲輕下顎的手。   雲輕看了獨孤絕一眼,就知道他不會那麼輕易的給,只是以吻當獎勵,那她寧願不要。   獨孤絕不在理會雲輕,只朝楚雲,墨離,墨銀三人坐了幾個手勢,三人齊齊點頭明白,或坐或靠或站的各自找了一個位置,頭一偏,打翻茶杯,就裝腔作勢去。   獨孤絕見此斜身就要躺下,一邊拽住雲輕就往他身上扯,雲輕見此眉眼一沉,按著琴弦的手指就沒動過,只抬眼與獨孤絕對視,獨孤絕一陣惱怒,冷哼一聲一個翻身過去,難得的不跟雲輕較勁。   雲輕見此也知道獨孤絕是要裝樣子,當下斜身躺下,把喝夠了繼續睡覺的貂兒重新放入衣袖間,閉上眼裝昏迷。   就在五人裝模作樣半響後,房門被輕輕打開,幾人腳步極輕的走了進來,開始搜查幾人的身上。   「迷藥喝了大半,估計要睡上一天一夜。」一粗嗓子低聲道。   「別囉嗦,快搜,要是漏了網,不用上面發話,我們都死無葬身之地。」冷冰冰的男人聲。   當下沒有人在說話,加快腳步搜查起來,顯然這個上面來頭很大。   「這妞兒真他媽漂亮,這氣質,嘖嘖……」粗嗓子搜查了門邊楚雲,墨離,墨銀三人後,轉頭看著正面躺著的雲輕,語氣一下就猥褻起來,邊說邊靠近過來,伸手就摸了一下雲輕的臉。   裝睡的雲輕暗自一皺眉,好輕浮的男人。   「老大,我看他們也不像上面要找的人,那人這個時候哪敢這麼大搖大擺的前來,這不知道是那地方的公子哥兒帶女人出來遊山玩水呢。」   說到這頓了頓後,嘿嘿笑的極下流的道:「老大,我看我們不如享用了這女人如何,這麼美的女人,我還沒見過,反正也不是黃花閨女,事後保準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先搜查了再說。」那冷冰冰的男人聲,居然沒有反對,只是依舊要先搜了再說。   「好,我來搜,我來搜。」淫笑的聲音響徹在雲輕的耳邊,一雙大手極色情的朝雲輕胸口伸來。   雲輕那本放在古琴上的手,瞬間一緊,指尖幾不可見的一動,那弦微微按了下去。   縱然明知道獨孤絕一定是他們要找的人,這個時候動手絕對後患無窮,但是不動,難道要他們輕薄了不成。   「嗯,輕兒……哥哥……親。」一聲夢魘一般的話聲嘀嘀咕咕的響起,旁邊本翻過身朝裡的獨孤絕,突然一個翻身,整個人壓在了雲輕的身上,茫然沒有目的的亂親了幾下雲輕的頭髮,不動了。   雲輕瞬間鬆了口氣,被獨孤絕從頭到腳的壓著,雖然臉部被他壓在胸口出氣困難,但是卻整個的把她護衛在了身下。   「該死的,迷昏了還想著他相好。」那猥褻男子頓時怒罵出聲,一邊拉扯著獨孤絕就使勁拽。   咕裡咕嚕一陣不知道獨孤絕在說什麼,反正好像很不滿的抗議著,一邊死死的壓著雲輕,就是不動。   「這王八蛋抱的還真緊,老子滅了你。」邊說邊對著獨孤絕的後背就是狠狠幾腳踩了下去。   被獨孤絕壓著的雲輕,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一瞬間身體的緊繃,他背上有很重的傷,雲輕當下無意識的微微一動,那抱在她腰上的手,瞬間加勁,狠狠的扣著她,那意思很清楚的傳遞過來,不准動。   「老子要你抱,他奶奶的。」幾聲發洩一般的怒踢。   「好了沒有?」正在此時門外一女聲傳來了進來,那在洩憤的淫邪男子瞬間住了手。   「啊,好了,正常人,什麼都沒有。」冰冷的男聲立馬回答道,那聲音微微的帶著顫抖,好像對這個女人很是懼怕。   「好了就出來,這邊人還很多,磨磨蹭蹭幹什麼?敢偷懶看我不拔了你們的皮。」   「是,是。」那兩男子立刻出了門,一點也不敢且慢,渾然不敢說他們進來這麼久居然還沒搜獨孤絕和雲輕的身。   人聲走遠,獨孤絕還是壓在雲輕身上沒有動,雲輕可以很鮮明的感覺到獨孤絕的殺氣,那麼狠辣強悍的人,居然被人踩,他這口氣怎麼咽的下。   感覺到身上的獨孤絕動了一下,雲輕的臉被露了出來,雲輕還沒呼吸到清新空氣,頸項間就是一陣巨疼,埋頭在她頸項間的獨孤絕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她頸子上,這是在發洩他的怒火,也是在警告她。   雲輕無奈掙脫不開,也不能掙開,只好任由他咬,頸項間疼的已經麻木了。   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夜色很緩慢卻又很快的來臨,一切彷彿都陷入了靜寂,只是雲輕能夠感覺到,她身上的獨孤絕就如一隻豹子一般,全身肌肉都繃起來了,充滿了給敵人致命一擊的攻擊性。   梆梆梆三聲敲更響,該行動了,能得出升天還是死在這裡,一切馬上就見分曉。      第10章強敵來臨   一片黑燈瞎火中,獨孤絕悄無聲息的動了,同一時間一直裝昏迷的楚雲,墨銀,墨離也動了。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茫然,獨孤絕拽住雲輕,沒走窗戶,反而從大門閃了出去。   夜色一片漆黑,一輪彎月若有若無的隱藏在雲層裡,四下裡風燈被微風吹的搖搖晃晃的,看去宛若陰風陣陣,蒼白無力。   獨孤絕一手摟抱著雲輕,提著她腳不粘地的朝外飛躍而過,身後墨銀和墨離同樣抓著楚雲跟上,練武的人和沒有練武的人,腳步聲會有很大的差別,一重一輕,是完全聽的清楚的,現在這個地方聚集了這麼多的殺手,無一不是箇中高手,豈能在這些微小的地方出錯。   雲輕任由著獨孤絕提著她,什麼表示也沒有。   一行五人飛速,卻又相當謹慎的穿出簡陋的客棧,過程順利的出乎意料,想來是因為這裡的人都被下了藥,所以看管的人並不太注意的過。   五人上了街道,小小的市集一片寂靜無聲,黑燈瞎火的好像一死城一般,只偶爾有犬聲傳來,一片空洞。   市集的城門口處,無數燈火照耀在那裡,好像整個小城的燈火都聚集在這裡一般,照耀的幾如白晝,往來巡邏的人一批接著一批,別說是個人,就是只蒼蠅,估計這樣的夜裡也飛不過去。   獨孤絕隱藏在暗處遠遠的看了一眼,朝楚雲等打了一個手勢,轉身就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城牆,高高的幾乎沒有辦法攀登的城牆,魏國這邊境的城牆修的那叫一個堅固,縱然輕功在高,估計也不能上得了十多米,光滑的沒有任何地方可以依附的城牆。   而顯然獨孤絕選擇的這個地方,城牆乃是全小鎮最高的地方,很簡單,因為它就在城門口不遠的地方,幾乎那些個守衛在那裡的人,只要一個轉身就能看見這裡。   放眼小鎮周圍,一批一批巡邏的殺手往來穿梭,城門口更是大堆人把持,唯有這個離城門口二十來米的地方,沒那麼多人走,因為很簡單,城門口的人都能看見這裡,居然鑽了這麼一個空。   墨離和墨銀一聲不發的躲過巡邏的殺手,飛速奔到城牆腳下,兩人手挽手搭建在一起,回頭看著獨孤絕,這裡一批人的轉換時間大概在半柱香左右,他們只有這麼一點時間出去。   獨孤絕放開雲輕,看了眼十多米的城樓,眉眼不動,突然退後起步就朝墨銀和墨離所站的地方衝去,一腳踩上兩人搭在一起的手,狠狠的一個借力,墨銀和墨離又用盡全力的一拋,獨孤絕腳尖在光滑的牆面上輕點,身形驟然拔高,如飛一般朝牆頭撲去。   雲輕仰頭看著獨孤絕身形在黑暗裡,如一隻大鷹一般衝了上去,轉眼就上了牆頭,不由微微眨了眨眼睛,好厲害的輕功,無聲無息的幾乎連她站這麼近,都沒聽見風聲響動,這獨孤絕要是沒有受傷,不知道還有多強。   獨孤絕一口氣上了城牆,飛速的拆下腰帶垂了下來,楚雲看了雲輕一眼,示意快上。   雲輕也不客氣,站在牆角拽了一下繩索,突然感覺一股大力襲來,拉著她的身體臨空就揮了出去,在城牆頭上揮了一個半圓,幾乎沒給她停留的時間,在落地已經就是城牆外了,這……   時間在快速的過去,獨孤絕的速度也相當的快,在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內,連連提過楚雲,墨銀,墨離三人,一個猛撲從上面跳下,腳不沾地的拽過雲輕就跑,楚雲等三人緊跟。   城牆外,夜色更加濃郁,黑的幾乎只看的見隱隱約約的輪廓,但是那空氣都幾乎不一樣了,似乎更香,更清,更讓人振奮。   獨孤絕抓著雲輕,一點也不因為出了城而有所停留,飛速的向前跑去,今天太順利了,雖然是他們早有準備,幾年前來這裡的時候,就參考過地形,找出最看似最危險,實際最安全的地方,但是還是太順風順水了一點,萬事要小心,絕對不能在這樣關鍵的地方,出現任何一個崩潰全盤的結局。   前面不遠處就是一片森林,只要進了那裡,哪怕就是魏國的人追上來,他們也不用懼怕,那裡將是他們的天下了。   空蕩蕩的土路上,獨孤絕抓著雲輕狂奔,身後楚雲,墨銀,墨離也跟著狂奔,此時腳步聲已經來不及注意到了,只要進了前面百米處的森林,那就得道升天。   夜色瀰漫,風聲微微,一片空靜,一片黑色的猙獰。   眼看著要撲入了那森林,突然一陣無聲無息,幾乎感覺不到的殺氣傳來,一片漆黑的夜裡,什麼也看不見,但是獨孤絕感覺到了,那天生幾乎接近獸性的敏銳,感覺到了殺氣,感覺到了不妥。   飛速狂奔的身形瞬間停頓,被獨孤絕抓著的雲輕,一個停留不及身體飛速的朝前撲去,被硬生生停下的獨孤絕又給拽了回來,身後的墨銀等三人也全部衝過,又生生的停了下來。   「公……」   月夜婆娑,本來一片黑暗的空間中,突然升騰起一片白色的風燈,整個的橫在了前方的道路上,照耀的整個空間猶如白晝。   飄飄悠悠的風燈下,全身漆黑裝束的男子,冷冷的,鐵色的站在那裡,整齊的隊伍,肅殺的氣氛,高深莫測的力量。   啪啪,幾聲巴掌聲響起,隊伍開出,一著丹青色長袍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好敏銳的感覺,我還等著你自己撲過來,沒想這樣你也能發現。」該男子站在眾人之前,如鷹一樣的目光看著獨孤絕,一身的正氣,年紀稍微比獨孤絕大上那麼一些,通身看起來給人一種很大氣的感覺,眉眼很周正。   雲輕看著前面那一排鐵色的死士隊伍之後,是一個半圓的射手區域,那裡等待的射手,彎弓搭箭嚴密的籠罩了整個隊伍的前端,五十米的距離,而這距離裡暗樁和武器完全的填滿了這裡,要是他們在在踏前幾步,現在已經不死也傷。   而他們現在剛好在那個區域之外,利箭的射程不到,暗器也完全無用武之地。   伸手的楚雲,墨銀,墨離等也藉著燈光看見了,無不蒼白了臉色,要是他家的公子發現的晚了一點,他們……   獨孤絕眉眼一片冷沉,飛速的打量著對手的一切,沒有說話,那臉色好像他完全不屑於回答,他為何會發現。   「那麼嚴密的搜查,也能讓你逃出來,不枉費我晝夜兼程,堵在這裡等你。」該男子見獨孤絕並沒說話,也不惱怒,雙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獨孤絕,一邊再度怕了拍手,看起來很欣賞和讚歎的道。   獨孤絕冷冷的看著眼前之人,聽罷嘴角勾勒起一絲張狂的笑意,突然沉聲道:「要楚太子殿下追到魏國親自來等我,我是不是該說一聲榮幸?」   雲輕一聽眼前之人居然是楚太子,不由微微挑眼看了一眼,見此人眉色長的很正,若說獨孤絕是劍走偏鋒的妖艷和狠毒,那麼這人就是中正庸和的沉穩和浩然之氣,看上去倒不俗。   楚太子看了一眼獨孤絕,不理會他的諷刺和揭穿,居然微微一笑道:「那我對上你,是不是也要說一聲是我的榮幸?」   「不敢,我乃一屆無名小卒,哪敢讓楚太子榮幸。」獨孤絕在一片風燈照耀下的黑夜,笑的一團妖艷。   楚太子手負在背後,定定的看著獨孤絕,獨孤絕也同樣冷笑著看著他,兩人默然的對視,似在無聲的較量,似在暗自掂量,不知。   「能在我大楚潛伏三年,我朝中上下無一人識破,光這一點已經值得我佩服,還不說你後來做的大事。」這大事兩字咬的是分外的重,不過那楚太子面上神色卻幾乎沒動,看來很沉得住氣,而且用字乃用的我字,居然不說太子尊稱,不知為何?   獨孤絕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是你自己跟我走,還是要我動武。」楚太子雙目定定的看著獨孤絕,視線所及只有一個他,其他人完全無視,可見這獨孤絕的重要。   獨孤絕冷哼一聲,眉眼中一片桀驁不馴的道:「怎麼,那麼有把握,我就能被你擒拿回去?」   楚太子聞言沉聲一笑後緩緩道:「你能連闖我大楚十三關卡,殺死我百名死士,十五天從我大楚穿入魏國,直逼秦國,你這等人,我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豈敢在這裡等你。」   雲輕聽著這話,不由微微轉頭看了一眼獨孤絕,那楚太子講的是朝臣,那自然是從楚國京城而出,從那裡到現在這個地方,幾乎五千里路程,居然只用了十五天,這個獨孤絕是用鐵打造的麼,而且還那麼困難,帶了那麼多的傷。   獨孤絕聽言卻並沒什麼得意忘形的舉動,只嘴角勾勒出一絲狠絕的笑容,低沉著聲音緩緩的道:「在你楚國攔不下我,你以為你今天就能攔的下我?我獨孤絕想走,天下沒人能攔的住。」   那低啞的聲音中夾雜著說不出的自信和鏗鏘有力,那嘴角的笑無比的妖魅,血與魅的結合,幾乎晃花所有人的眼。   「那你就試試。」楚太子沉穩卻同樣擲地有聲的聲音。   風咋起,風燈搖晃,初春的清冷降了下來,濺起一地的霜色,月亮隱藏進了厚厚的雲層,這夜分外的清冷入水,分外的殺氣騰騰,風吹過捲起一彎新葉,緩緩的從對持的兩群人中,飄落了下去。   !   第11章氣昏   此時獨孤絕動了,只見他手一揚,一股白煙渲染開來,隨著風一吹,頓時一片霧煙迷茫,周圍淡淡的白色,整個的籠罩住了這段地界。   獨孤絕和雲輕此時站在上風口,楚太子等人此時所站的地方乃是下風口,風一吹,白霧整個朝他們瀰漫了過去。   「他使毒。」前方頓時短暫的一陣騷動。   獨孤絕等的就是這陣騷動,當下飛速的朝雲輕低聲吼道:「你的貂,快點。」   雲輕聞言不知道獨孤絕要做什麼,不過還是很快速的把貂兒從衣服裡給取了出來。   獨孤絕見此手快如電的從他身上拿出一物,小小的,黑色的,看不大清楚,只見他非常迅速的把此物狠狠的綁在了貂兒的身上,揚手就遠遠扔了出去,一邊朝雲輕喝道:「讓它快跑。」   一瞬間雲輕便明白了獨孤絕的意思,這個人見機好快。   楚太子橫路攔截,那麼多人對上他,他這一仗定然討不了好去,身上貴重的東西,肯定不保,此時用她的貂兒把東西帶走,虧他反應夠快。   雲輕抿唇輕嘯了兩聲,那極聽雲輕話的貂兒,本體黝黑,此時趁著夜色,一溜煙就跑了,快的對面的人幾乎都沒發現。   「你不怕我吞了你的東西?」雲輕指揮走貂兒後,突然轉頭看著獨孤絕道,這東西居然連楚太子都親自追了來攔截,必然是最重要的東西,獨孤絕居然給她這個機會。   獨孤絕一聲冷哼,眉眼中殺氣一閃,沉聲道:「只要你不怕死,你盡可以吞了。」說罷,鐵爪一伸,一把抓住雲輕就朝前面撲去,有控制雲輕的毒藥在,他有什麼好怕的。   雲輕此時居然微微的一笑,幽幽的幾近無聲的道:「也許呢。」聲音太小,就連身旁的獨孤絕都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一切不過瞬間功夫,此時對面的楚太子面色一沉,袖袍一揮摀住口鼻大聲喝道:「鎮定,各守位置。」而楚太子帶來的人無一不是千錘百煉中出來的人物,一瞬間的慌亂後,立刻就沉靜了下來,而此時獨孤絕已經撲上來了。   手中長劍揮動,直取楚太子而去,在一片白茫茫的煙霧中,猶如羅剎。   那楚太子身邊也是能人眾多,感覺到殺氣,兩個站在楚太子身邊的男子,瞬間閃了過來,一人一劍齊齊朝獨孤絕刺來,一人劍尖輕佻看似平平無奇的朝獨孤絕刺來,卻隱隱夾有風雷之聲。   另一人,一劍橫劈,直對獨孤絕刺向楚太子那一劍,兩者相輔相成,配合的天衣無縫。   而那楚太子也好似身懷武藝,不動聲色的一退,斜斜岔開了去,三人幾乎同一時間做出動作。   碰,劍花亂竄,劍光四射。   獨孤絕一聲悶哼,手中劍花亂串,手腕揮動間殺氣四起,招數快的人幾乎看不見。   獨孤絕正面與楚太子對上,身後的墨銀和墨離也跟了上來,兩人一個撲向一邊死角,緊緊的咬住邊上的殺手,爭取從三個方向實現突破,這情況看起來真如能走一個是一個。   「我看你最好還是跟我走,你今天已經是強弓之末,給你雙翅膀你也飛不了。「楚太子看著戰場中身形變化猶如鬼魅的獨孤絕好整以暇的道。   獨孤絕一個轉身,橫起一劍砍下一鐵色衣服男子的手臂,在一個轉身對上另外的人,不在與楚太子糾纏,一擊不中,在出手只能陷入苦鬥,他是不會如此動作的,所以現在一手提著雲輕,一手舞劍,撲入了那鐵衣男子等的隊伍中。   此時聽見楚太子的話,獨孤絕猖狂的一笑道:「太子殿下,不要高興的太早,我獨孤絕的毒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楚太子聽獨孤絕此言,笑笑道:「好,那看來只能魚死網破了,那今天就看看是你的毒先要了我們的命,還是我捉了你回去。」   說到這突然沉聲喝道:「捉活的,不過只要不死就成。」   雲輕被獨孤絕提在手裡,把這話聽在耳裡,在劍光的縫隙中看了楚太子一眼,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只要獨孤絕有一口氣吊著就好,斷手,斷腳,或者是其他怎模樣都無所謂,夠狠。   砰,又是一聲劇烈的碰撞,雲輕感覺到獨孤絕提著自己的手一僵,幾乎有點把捏不穩的感覺,但是卻還是盡力的提著她,不鬆手。   那份東西果然很重要,重要到獨孤絕身處如此險地,還要帶著她,就怕她死了不會召喚來貂兒,同時也是不放心吧。   噗,一口鮮血噴出,新傷,舊傷,這麼多日的勞累,獨孤絕一個軟手,被一鐵衣人狠狠的一掌印在背上,頓時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   「公子。」墨銀,墨離大叫。   「你給我還不出手,想死是不是?」夜晚的風燈下,臉色蒼白,嘴角流血的獨孤絕一個轉身間,怒視著沒有動作的雲輕。   「可以,解藥。」雲輕回看著獨孤絕,聲音很淡,但是吐出的話,氣的獨孤絕幾乎在吐血。   「能離開在說。」獨孤絕專注的對付眼前的攻擊,氣的牙癢癢的。   雲輕見獨孤絕臉色鐵青,那話說了等於沒說,不由輕聲的道:「獨孤絕,做人不可以太過分,否則後悔的是你。」   獨孤絕一聽陡然轉過頭來,看著雲輕的雙眼,夾雜著血紅和嗜血,在黑夜裡居然亮的驚人。   雲輕不避不讓的與獨孤絕對視了一眼,那一眼的火光,幾乎不弱於旁邊眾多的風燈。   就在這一眼後,雲輕動了,橫抱古琴,十指飛速的按了上去,一曲十面埋伏,錚錚而出。   無數的風刃,從古琴上飛射而出,向著四面八方的攻擊而去,那無形的力量,夾雜著清麗的琴聲,在夜空下響起,瀰漫出一地碎月。   「音攻,是音攻。」   那本來還氣勢洶洶,成包圍狀態圍住獨孤絕等人的楚國人,此時面上齊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手中的刀劍連連揮動,抵抗起那看不見的風刃和詭異的力量來。   音色飄渺,琴聲厚重,十面埋伏乃是古曲,肅殺之意本重,此時從雲輕手中彈出來,幾乎如流水一般瀉出,帶著渾厚的鼓點之音,帶著猙獰的殺場之意,完美的技巧下,風刃的速度和力量無一不是一流。   獨孤絕見此也是微微一愣,他在雲輕身邊聽過的音攻不外乎他們交手的那一次,雖然強,但是並不是很厲害,他若是休息兩天,必然奈何不了他。   但是沒想現在雲輕的音攻,居然提升兩個檔次不止,那渾厚的力量和音樂本身的誘惑,幾乎壓迫人的心神,好強,這雲輕掩飾了她的強。   楚太子皺眉,他剛才沒有注意那個獨孤絕身邊的女子,因為只一眼就可看出她不會武功,這個時候不會武功,等於完全的沒用,自然不用關心,沒想突然之間風雲斗轉,完全的壓迫之勢瞬間倒轉,音攻本就是以一敵眾的武功,此時己方居然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們,只來得及自保,這女人好強。   雲輕手中彈奏著古曲,身形微動就朝前走去,所過之處風刃翩飛,無人能擋,那無形的風刃從各種刁鑽的角度攻擊過去,那些殺手,死士的臉上,身上,一個估計不到,就是一道深深的傷口出現,攻擊的無一不是致命的地方,稍有疏忽,便會沒命。   雲輕不狠辣,也不絕情,沒獨孤絕那麼狠的手段和心腸,她只是知道今天她不殺他們,那麼她也就別想離開這裡,與其死自己,不如死別人,所以下手也沒留情。   獨孤絕,墨離,墨銀跟在雲輕的身後,就連楚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楚雲跟在雲輕的身後,獨孤絕等三人背靠背,藉著雲輕的音攻,下手又狠又絕,抽空上就是一劍,在對方抵抗雲輕的音攻風刃時,他們的劍已經要了對方的命。   沒有慘呼,只有殺氣,楚太子本來中正平和的臉上,此時整個的沉了下來,但是卻是非常的沉的住氣,指揮著他帶來的死士,不顧性命的攻擊,勢必要把獨孤絕等一行拿下來。   然而對雲輕的估算不足,成為他的一個絕對漏洞,高手對決只增毫釐,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漏洞,被獨孤絕抓住,便是逃出升天的絕佳機會,幾人連手居然硬生生叫她給殺出一條血路。   「楚太子,今日之仇,獨孤絕日後定然奉還。」囂張的叫囂聲,在夜色中響起,給這冷情的夜,泛起更加的絕冷。   夜色下,碎了一地的寒月,那驟然而去的背影,在隱隱約約在天空中響起的琴聲,那血色的地面,夜色更加濃郁了。   城門開出,城裡的人追了出來,只看見一地的死屍,和楚太子冷酷的臉,以及他身邊還剩下的誓死保護他的兩個貼身侍衛。   一片沉重。   森林裡,獨孤絕哈哈狂笑著,那眉眼說不出的狂烈。   雲輕走在幾人的前面,此時回頭看了一眼那滿身傷痕,精神和力量已經支撐到極致的男人,眉眼中光芒一閃。   「哈哈,咳,咳,你把那貂兒喚回來。」雲輕眼中幾不可見的一亮,卻讓獨孤絕給看見了,頓時大笑聲閉在胸口,眉色兇惡了起來。   雲輕聞言淡淡的道:「現在是你求我。」   獨孤絕一聽,殺氣一顯,抽身就朝雲輕抓去,雲輕見此身形微閃,一個斜身就避讓了開去,遠遠站定。   「你……」獨孤絕瞬間臉色一變。   「我不會武功,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會輕功,獨孤絕,我給你說過做人不可太絕,是你要你的東西,還是要我的解藥,你看著辦,在秦國邊境小鎮我要看見解藥,否則……我們也來賭一賭是誰重要。」說罷,幾個翻飛間就不見了蹤跡,悄無聲息的去的遠了。   她身體弱,練不了武功,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婆婆教了她輕功,不為其他,只為打不贏,至少可以逃命。   「該死。」獨孤絕一口氣哏在胸口,又加上身體本已經到了極限,居然生生被氣昏了過去。      第12章尋醫   秦國,地處整個七國中的西部,擁有廣袤的良田,肥沃的大地,氣候和暖,乃是一個物產相當豐富的區域。   但是地勢多險峻,既有千里平原,也有崇山峻嶺,民風彪悍,相對來說不及楚,齊的大氣,但是就是這個彪悍,讓大秦無往不利。   加之歷代秦王的魄力,秦國的治理比其他六國都稍勝一籌,到讓大秦整體來說比較繁榮。   此時一身男裝的雲輕走在秦國的市集上,很熱鬧,賣布的,賣菜的,賣小玩意的,很多,來來往往的人,交談著,說笑著,整個市集給人一種很熱火朝天的感覺。   「小小一個邊境市集,居然有魏國大城的繁華。」雲輕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周圍的人來人往。   「客官,你住店嗎?」雲輕踏足一小客棧,裡面的小兒立刻迎接了上來,滿臉的笑容。   雲輕見此微微點了點頭,小兒機靈的就把雲輕朝裡面帶去。   坐在陳設簡單的房間裡,雲輕靠在窗前,撫摸著蹲她懷裡的貂兒,嘴角含著一絲愉快的笑意道:「貂兒,你這次可幫了我大忙了。」   那貂兒聽不懂雲輕在說什麼,只是感覺到雲輕的情緒很高興,當下跳到雲輕的肩膀上,伸出小舌頭直舔雲輕的臉,頓時濕漉漉的一片。   雲輕笑著閃躲著,貂兒便越發興奮的去舔,一人一貂在房間裡嬉鬧成一塊。   啪嗒,正嬉鬧間,雲輕懷裡裝的獨孤絕那日綁在貂兒身上的東西滑了出來,雲輕見此乾脆躺在床上,拿起那物,嘴角愉快的笑意更加濃了。   這是一份人員名單,上面的名字很多,她很多都不認識,只有一個她略微聽說了一下,記得好像是楚國的一個什麼大夫,在朝廷裡很有一點份量的,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從來不關心朝政大事,不知也無所謂。   這名單她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獨孤絕和楚太子都那麼看重,顯然是個好東西。   「欺人太甚的人是不用同情的,貂兒,你說我們現在先去那裡遊玩?」心情愉快的雲輕,順手把東西裝入懷裡,抱著貂兒笑道,貂兒那會回答她,只是蹭她的手心,撒嬌呢。   此時她所待的地方不是秦國和魏國的邊境第一小城,她往秦國內裡進入了很多,雖然大至上看來她所在的地方仍然屬於邊境,不過卻不在是她與獨孤絕約定的那一個。   原因無他,離開獨孤絕後,雲輕很慎重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實在是看不出來中毒在什麼地方,是什麼毒。   她這麼多年跟那些個各國名醫偷學醫術,在加上婆婆又指點了她一點,幾乎很少有她不會的,她居然連什麼毒都感覺不到,這太蹊蹺了。   按她的本事就算解不了,她也完全能夠察覺,先還以為是這毒短時間察覺不了,這麼些天來,真的一點什麼跡象也沒有,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因此沿路上,她一直拜訪大夫,無任何一位大夫認為她中毒,兩廂結合,她便微微放了心,既然不是短時候發作的毒,那就不怕。   所以,也不急了,宛如遊山玩水一般的朝秦國內城而去,去找婆婆,這毒嗎,既然不發作,那她就當它不存在,現在她不急,自然有人急,反正沿途她有留下記號,若獨孤絕夠聰明,自然知道跟上來。   想她拿走了獨孤絕捨生忘死才帶回來的東西,在邊境又沒看見她,肯定氣死那個囂張的人了,想著心情就好,她就存心氣氣那混蛋,別欺人太甚。   「客官啊,你的茶水。」慇勤的小兒端上茶水道。   雲輕早以端坐,此時微微笑道:「小二哥,請問這地方那處的大夫最有名啊?」   小二頓時一臉緊張的看著雲情道:「公子是哪裡不舒服,小的去給你把人請來。」   雲輕聞言微微一笑道:「不用,我自去就成,謝謝你。」   那小二見雲輕一身的淡然氣息,很溫和,很寧靜,又是如此的客氣,當下連忙道:「城西的杜大夫,那是遠近馳名的名醫,公子去那裡,保你什麼病痛都能夠治的好。」   「多謝。」雲輕點了點頭,伸手給了小二幾杖銅板,權當感謝,小二自然再三的謝過。   雲輕從來不為銀子犯愁,婆婆總是給她很多,她也沒見婆婆做什麼事情賺錢,卻就是取之不盡一般,婆婆總是很神奇的。   當下略微歇息了一下,雲輕便帶著貂兒出門去找那杜大夫,也許有人能查出她身上的毒也不一定。   城西,一處醫館,模樣兒看上去很簡單,此時也沒有什麼人,堂子裡只坐了一個年輕的童子,正在低頭磨藥,一片藥香瀰漫在堂子裡。   「小童子,杜大夫,可在?」雲輕輕聲朝童子道。   「在,大夫在裡堂,我去請大夫出來。」那童兒很爽利,停下手中的活計,手腳麻利的朝後堂跑去。   半響一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出來,步伐很矯健,雙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精神很旺盛。   老人走上前來,上下打量了雲輕一眼,摸著鬍子坐在椅子上開口道:「公子為何人求醫?」   雲輕見這杜大夫一眼就瞧出來她沒病,眼力實在是了得,不由拱手朝杜大夫行了一禮後道:「杜大夫……」   砰,雲輕的話才開了個頭,門邊突然一聲悶響傳來,一道森森的風聲無聲的刮了過來,堂子中的三人頓時朝發聲處看去。   只見一臉色蒼白,渾身血跡的男子闖了進來,腳腕一勾,啪的一聲關了大門,靠在門後一邊急速的喘氣,一邊看著堂中的三個人。   「啊……」童子見此頓時驚訝的尖叫起來。   一道風聲刮過,那男子手腕一動,一道銀光插著童子的臉射入了他身後的藥櫃,嵌在上面不斷的閃動,那是一小把飛刀,童兒的臉上浮現一條血痕。   「在叫,我殺了你。」沙啞的聲音傳來,卻是帶著殺氣。   童兒被他這麼一嚇,從來沒見過這樣場景的孩子,頓時雙眼一翻,直直給嚇昏了過去。   雲輕見此,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這個闖進來的人。   第13章過客?   「傷藥,拿出來。」闖進來的男子步伐不穩的朝杜大夫撲來,手中寒光一閃,一跟銀針抵在了杜大夫的脖子上。   杜大夫滿頭大汗,戰戰兢兢的道:「我拿,我拿,你別……動手,我……」話都幾乎說不清楚了。   「快。」男子手中微一使勁,杜大夫頸項間流下一絲血絲。   杜大夫見此更加嚇的抖動不停,一邊手忙腳亂的往出拿傷藥,可是越是急,便越是做不好事情,瓶瓶罐罐的藥丸灑了一地,什麼藥都混合在了一起。   「饒命啊。」杜大夫見此臉色都白了。   「該死,你……」那用銀針抵著杜大夫的男子,見此咬牙道,話才出口,身體突然一軟,直接倒了下去,他的身後站著雲輕。   雲輕此時方上前伸手攙扶了一下驚嚇的失色的杜大夫,溫和的道:「大夫沒事的,別怕。」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那杜大夫摸了一下額頭的汗,手腳都挪動不便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嗯。」一聲輕輕的呻吟。   杜大夫差點跳了起來,顫抖著手指著地上的男子:「他,他……」   雲輕見此道:「無事。」   一邊走過去蹲在那男子身邊,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雲輕突然伸手擦過那男子臉上的血跡,露出那男子的本來面目,一見之下眉眼微微動了動,溫潤的道:「小孩子一個,也學別人威脅人,你若好好的,我便給你找傷藥,你若不聽話,我們就不管你了。」   露出乾淨面目的男子,看起來好生年輕,估計比她還要小的多,一張精緻的小臉此時露出來,正試圖咬牙站起來,卻發現無能為力,只好滿身殺氣的瞪著雲輕。   剛見他不過是一不會武功的男子,就沒注意,沒想居然栽他手裡,此時怨怒之色分外的重。   「我不是小……孩子。」瞪圓的眼,充分的憤怒,氣勢在傷重下薄如紙,猶如困虎,空有爪牙,卻無能為力。   冷冷的聲音,憤怒的眼,看起來很兇惡,但是這樣的神情,卻讓雲輕淡淡一笑,也不管他說了什麼,一邊伸手取來傷藥,餵給他服下,一邊微聲道:「還說不是小孩子。」   餵下後,雲輕略微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傷,不多,只有一道,深深的砍在後背,幾乎見骨,血液流失的太多,在不止血,絕無生理,雲輕不由吸了一口冷氣,眉頭緊緊的皺起。   扶起男孩坐下,雲輕快手快腳的取過藥丸,用水調配了敷在男孩的背上。   「嘶。「男孩一個顫抖,五指扣住了地面。   「有點疼,你忍著點。」雲輕嘴裡說著安慰的話,手上的動作卻相當快的為男孩擦藥,制止住血液的流淌。   堂子裡此時一片寂靜,邊上的杜大夫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雖然眼前這傷者長的高,不過骨骼卻只是一十二三歲的男孩,這懼怕的心就減弱了點,此時默不作聲的坐在邊上,堂子裡的氣氛有點壓迫。   「我要……離開。」男孩咬牙撐過了敷藥後,支撐著就要站起來。   雲輕見此居然攙扶著這孩子站起來後道:「我送你離開吧,你現在這個樣子能走到那裡去。」   男孩聞言看了雲輕一眼,也知道自己一人絕對離不開,也沒有反對,只是高深莫測的看了雲輕一眼。   雲輕快速的抓了些傷藥,留下一點銀子,攙扶著男孩從藥堂的後面離開,此地不宜久留,看這樣子這男孩定是被人追殺,或者出了什麼意外,小鎮人多,自然有人看見蹤跡,現在是越離的遠越好。   乘坐雲輕的馬匹出了小鎮,男孩半昏迷的靠在雲輕身前,身上穿著雲輕為其遮掩一身血衣的她的衣服,居然看起來很貴氣,精緻的臉與雲輕在一起,到像是兩兄弟。   蹄聲噠噠,穿林追月,逃之夭夭。   一日一夜奔馳,雲輕不由苦笑,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麼愛逃命了,而且都是與她無關的逃命。   不過誰叫她一見這男孩就感覺很舒服,在看了他的長相後,居然難得的生出親近之意,就這麼管了這個閒事,能怪的了誰呢。   又是一個白日,清風襲來,草葉芬芳,郊外的小道上,兩人一馬飛速的前進著,在這片靜寂的天空下,灑落一地蹄聲。   「怎麼樣?好點了沒有?」雲輕溫柔的看著男孩問道。   男孩挺倔強的,一路都不跟雲輕說話,冷著個臉,要不是看骨骼和長相,還真看不出來他還那麼小,此時聞言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理睬雲輕。   雲輕見此,不由伸手就給了男孩頭敲打了一下,男孩瞬間轉過頭來,怒視雲輕,卻扯動背後的傷,疼的直吸冷氣。   「小孩子,不許這麼個壞脾氣,別人的關心,要知道感激。」雲輕微微搖了搖頭後,一邊按著他傷口邊上,一邊淡淡的道。   「哼。」男孩從鼻子裡冒了一聲出來,眼皮耷拉了下來,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馬蹄聲響,雜亂,狂烈,來勢洶洶,間或夾雜著一點清脆的鈴鐺聲,雲輕當即一皺眉,提起馬鞭就欲加速。   男孩這個時候卻傾耳一聽,面色一喜,一把按住雲輕的手,冷冷的道:「等等。」   雲輕聞言抬頭看了男孩一眼,乾脆的停下了馬匹,來的人,看男孩的樣子,應該是找他的人吧。   「公子,公子。」幾聲焦急的聲音伴隨著馬蹄聲衝了過來,來人還沒等駿馬奔過來,身形躍起就朝雲輕身前的男孩撲來。   重重的跪下,來的五人從空中翻落,狠狠的跪在了雲輕的馬前,濺起一地灰塵飛揚。   雲輕也算見過場面,見此眉眼微微動了一下,到沒多少詫異之色,滿臉淡然。   「哼,我還沒死,你們來早了。」靠在雲輕胸前的男孩,一聲冷哼滿是冰冷的道。   「是我等護衛不利,屬下該死。」整齊劃一的動作,跪的直挺挺的五人,崩的磕下頭去。   「知道就好,回去各領一百大棍。」男孩一派冷淡。   「是,請公子與我等上路。」五人重重磕了一下頭後,當前一男子沉聲道。   「嗯。」男孩從雲輕馬上跳了下來,腳步還沒落地,當頭兩人已經跪前攙扶住了他。   「公子?」攙扶那男孩上了馬後,一冷面侍衛突然喊了一聲。   男孩轉過頭看了眼一直看著他,但是什麼話也沒說,面色淡雅的雲輕,沉思了一瞬間冷哼一聲道:「本公子欠你一次,哼。」很不情願的說罷,一提馬韁,轉身就走,那五人飛速的跟上,不再理會雲輕。   雲輕聞言微微一笑,她知道那侍衛的一聲是問的要不要殺人滅口,但是她卻從沒想過這男孩會殺她,很奇怪的直覺,不過這男孩沒讓她失望,就像個倔強的小豹子,狠,但是還不冷血。   自嘲的笑了笑,看著幾人走遠,雲輕摸摸從衣袖裡跑出來的貂兒,輕聲道:「我怎麼挺關心他的?」一邊無解的又搖了搖頭,不過想來以後不一定在能見,權當心血來潮吧。   當下,雲輕抬頭看了看藍天白雲,放縱著馬匹自走自路,林間山風吹過,濺起一片清香。   第14章婆婆   一人一馬一貂,縱行天地間。   楊柳依依,綠水淒淒,柳絮兒隨著卷卷春風,扶搖直上青雲,間或灑落一池春水,飄流無跡,翠鳥在枝頭嬌嬈的叫著,青草兒隨著風兒擺動著,竹林婆娑的舞動著,一片鳴動中的靜寂。   一蜿蜒的石子路延伸入林子深處,拾階而上,天地間的幽靜清香味兒撲鼻而來,一身清爽,林子中央一結廬草屋,在天地間獨自宣揚著,佔盡了這好山好水的風味,頗有遺世獨立的風骨。   雲輕滿身喜悅的朝茅屋而來,婆婆給她的地址就是這裡,今天就能見著婆婆了,真好。   那一直跟著她的貂兒,見著青青蛇就撒歡去了,定然是婆婆給貂兒養的,雲輕不由心情很舒服。   說來也快,別過獨孤絕居然已經一月有餘,也不知道獨孤絕那裡不對勁,居然沒有任何的動靜,不來找她,既然他不來,那她自然更加無所謂,依著自己的路線尋往婆婆而來。   茅屋大門敞開著,好似沒人,不知道婆婆在不在,那好,自己給她個驚喜去,雲輕一邊走一邊露出大大的笑容。   笑容還綻放在嘴邊,茅屋後一轉出現一人來,妖嬈的臉,凶狠的眼,一手執劍,劍上血紅,不是那獨孤絕還有何人。   雲輕微微一楞後,恍然大悟過來,那日婆婆給她的信,她是在獨孤絕面前看了的,先以為獨孤絕並沒醒來,自然沒有注意他,現在看來,那日必然是讓他看見信的內容了,此時才會先她一步在婆婆這裡等她,難怪一路沒見人,這人在這裡守株待兔呢。   揉了揉眉頭,雲輕繼續前來,這人果然不能小看與他。   才近得前來,雲輕突然聞著一絲血腥味,掃了一眼鐵青個臉的獨孤絕,他的劍……,這味……是從茅屋裡傳出來的。   雲輕瞬間變了臉色,想也不想一個縱身就朝茅屋裡衝去。   砰,推開半掩的門口,一地血紅,鮮血蘊滿了簡陋的茅屋,此時正順著縫隙滲透下去,一屋子濃重的血腥味,熏的人幾乎昏厥。   屋中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身上鮮血淋漓,沒有縱橫交錯的傷口,只有一刀,致命的一刀,鮮血從頸項間流下,已經乾枯在了上面,臉面上縱橫交錯,幾乎看不見原來的樣貌。   雲輕的眼定定的注視著屋中一著灰色袍子的老婦,心幾乎已經停止跳動,耳已經聽不見聲音,目光已然呆滯,就那麼呆呆的看著。   窗外竹林沙沙,春風依舊吹著,鳥鳴還是那麼清脆,微風吹拂起雲輕的衣角,輕輕的飄蕩著。   獨孤絕站在門外冷冷的看著雲輕,居然什麼聲音也沒出,只那麼冷冷的看著。   「婆婆,婆婆,不會的……」喃喃的近乎低語的聲音響起,漸漸明亮,漸漸肝腸皴裂。   斜斜歪歪的衝了過去,腳下不穩,雲輕一個踉蹌,猛的摔了下去,跌倒在那灰衣老婦的身邊。   顫抖的完全無法控制的手,慌亂的摸上了那老婦的身子,婆婆愛穿的衣服,婆婆慣常帶的簪子,婆婆身上的味道,婆婆的……   「婆婆,婆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一直沒什麼情緒的雲輕,此時渾身顫抖,那眼眶已經通紅,幾乎噴的出血來,牙齒咬的緊緊的,面容一紅一白瞬間轉換三次。   「是你,是你殺了婆婆,是你。」突然間雲輕唰的轉過頭來,看著獨孤絕,那眉目中的憎恨和憤怒幾欲瘋狂的殺氣。   獨孤絕臉色一沉,冷哼一聲,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袖袍一揮居然有轉身走人的模樣。   雲輕那裡容的他走,手腕一動,十指全按向那古琴第三弦,殺弦而去,具是起了絕對的殺心。   獨孤絕一見下眉眼一沉,暗喝一聲:「該死。」迅猛之極的一個猛撲,壓向了雲輕。   兩人本離的就很近,雲輕快,獨孤絕見勢更快,琴音還未發出,獨孤絕已經撲了過來,一把扭住了雲輕的雙手,借勢滾做了一團。   狠狠的壓在雲輕的身上,雲輕此時卻已滿是憤怒和殺氣,十指狠狠的掐進掌心,鮮血從拳頭縫隙中流淌下來,不掙扎,只是冷冷的,冷冷的帶著無盡的殺意看著獨孤絕,血紅著眼怒吼道:「你有什麼事衝我來,你居然殺我婆婆,你居然,我殺了你。」   夾雜著冷血的殺氣,那冷冷的眼,雖然沒有掙扎,卻比任何武功還能置人與死地,那份肅殺,幾入獨孤絕心裡,縱然是獨孤絕這樣從來不把人命當命,見慣生死的人,也止不住心間一冷。   「混賬,你給我清醒一點。」獨孤絕眉眼一沉,單手狠狠一使力,一把提過雲輕的雙手按在了地上,腳一分壓制住雲輕的雙腿,抬起右手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卡住雲輕的脖子   雲輕也不叫疼,也不懼怕,眉眼死死的瞪著獨孤絕,頭一抬,一口狠狠的咬上了獨孤絕壓著他的肩膀,血絲順著嘴角流下,卻是下了狠口。   「該死的。」獨孤絕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扣住雲輕的下顎,把肩膀扯了出來,想也不想的頭一低,狠狠的以口封口,把雲輕壓制在地上,把他滿腔的怒火,以嘴述說了出來。   激烈的掙扎,劇烈的抵抗,就如兩頭野獸,在爭鬥著,肌膚想貼,呼吸相聞。   不及吞嚥的唾液,沿著嘴角流下,一片血色瀰漫中,居然該死的誘惑。   「混賬,我要殺她還用等在這裡讓你看?老子要的是你手中的東西,我有人質在手有利,還是殺了她們有利?我獨孤絕有這麼笨的無可救藥?奶奶的。   你沒看見那些臉都劃爛了,靠衣服,首飾能分辨什麼東西,不懂就把東西交出來,我來教你,我要不看你對我有點用,我今天就殺了你。」感覺到雲輕微微平靜了點後,獨孤絕方抬起頭來,朝被他壓著的雲輕一連串的怒吼道。   雲輕被獨孤絕這麼一吼,驟然的一震,瞪著獨孤絕半響沒有做聲。   獨孤絕狠狠壓制著雲輕怒道:「在給我撒瘋,你就給我等著。」   雲輕看著眼前獨孤絕美艷狠辣的臉,獨孤絕死死瞪著頭髮散亂,卻添了一絲誘人的雲輕,兩人就那麼互相瞪視著,誰也不讓誰。   「你起來。」半響後,雲輕突然出聲,語聲卻已經平靜下來,眼神也不再瘋狂,顯然她把獨孤絕剛才的話聽進去了。   獨孤絕一聲冷哼,再度狠狠捏了雲輕雙手一下,敢咬他,媽的。   待得獨孤絕起身,雲輕深吸了一口氣,坐起身來,開始仔仔細細查看起婆婆的屍身來。   剛才獨孤絕說的對,他要想與她搬回那失敗的一局,控制人質絕對比殺了婆婆有用,她被一來獨孤絕仗劍帶血給先入為主,而且婆婆的血衣屍體對她打擊太大,婆婆是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一時間氣怒攻心,到沒想到那深一層去。   獨孤絕站在旁邊,一臉殺氣,冷冷的瞪著雲輕,這女人發起瘋來,真他媽冷血,不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恢復過來,看來果然心志極堅,不過這個什麼婆婆居然能影響她至斯,哼……      第15章李代桃僵?   一番徹徹底底的查看,在看見那屍體的後背上,沒有一顆黑色的痣時,雲輕仰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那一直不停抖動的雙手,此時才平靜了下來,不是,不是婆婆。   她在幫婆婆擦背的時候,有看見在婆婆的背心正中端端正正長著一顆黑痣,這人沒有,雖然其他信物都有,但是沒有這身體上的痕跡,就不是她的婆婆,太好了,沒有,她的婆婆沒有死。   獨孤絕見雲輕閉著眼,整個人的神色都放鬆了下來,不由冷哼一聲,看了眼自己身上沾染上的血跡,很厭惡的皺了一下眉頭。   「抱歉,剛才是我太衝動了。」放鬆下來後,雲輕便聽見了獨孤絕那一聲冷哼,當下轉過頭來,看著獨孤絕誠懇道。   回應她的則是獨孤絕的再度一聲冷哼。   察覺到屋中所死的人不是婆婆後,雲輕的整個人很快的平靜下來,思維就活躍了,盯著眼前的屍體,那絕對是婆婆的東西,一直不離身的東西,那劃花的臉,這是……李代桃僵?   但是為什麼要李代桃僵?是因為有人要殺他們?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但是為什麼沒給她說?或者是沒有時間給她說?這一番做作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李代桃僵是做給誰看?真的婆婆又到了那裡去了?一連串的問題在雲輕的腦海中乍現。   無解。   雲輕皺眉沉思,獨孤絕靠在門邊居然也沒說話,一片寂靜。   半響,雲輕突然轉過頭來看著獨孤絕,眉眼中問詢之色一閃,獨孤絕見此臉色一沉,就有殺氣冒出。   「雲輕,這些人不是我家公子殺的。」正在這時,楚雲的聲音傳了過來,門開處,楚雲和墨銀,墨離相攜走了進來。   「我知道。」這點雲輕現在不懷疑。   楚雲聽雲輕這麼說,在看了眼獨孤絕渾身隱隱約約浮現的殺氣,一下就明白過來。   當下對著雲輕道:「我們確實是半月前就來到了這裡,不過我們並沒驚動她,只駐守在山林外,每日巡查,今日我們剛來就看見這樣一幕,墨銀和墨離與我追出去查看痕跡,公子在這裡查看。」短短幾句話就把一切交代了個清楚。   守株待兔,不一定要把誘餌控制在手裡,遠遠的掌控才是更高明的辦法,只是沒有想到這誘餌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居然有人能避開他們的眉目進行暗殺,這雲輕的婆婆也許有點……   雲輕聞言便已明白,點了點頭後道:「多謝。」   他們彼此之間並無好感,不過追去查看,自然還是要謝的。   「不用。」楚雲忙還禮。   「可有線索?」   墨銀搖了搖頭道:「很乾淨,什麼都沒有剩下,一點痕跡不留,除了專業人士,我想不出來普通人有何人有這種本事。」   雲輕聽罷,不由皺了皺眉,這專業人士她明白,殺手,死士,武林人物,,皇家,還有一些特殊人,都是這裡面的人物,婆婆怎麼會跟這些人扯上關係?   「東西拿來。」雲輕還沒想出個所有人來,獨孤絕不耐煩的就是一句。   「解藥拿來。」雲輕一瞬間微楞後,很快恢復那淡然的神態,聞聽獨孤絕之話,一點也不遲疑的道,同時伸手摸出那名單,手中晃亮了那火則子,兩物之間不過分寸距離,任憑獨孤絕動作再快,也不能無損的搶回去。   獨孤絕一見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瞬間更加不好看,沉著臉瞪著雲輕,滿是怒火。   雲輕也看著獨孤絕,兩人之間眼光極是電人,身旁的楚雲見此,對墨銀和墨離揮了揮手,三人退到茅草屋外間站立。   「要解藥,好,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解藥,另一個是你那婆婆的蹤跡,二選一,別怪我做人絕情,你自己選。」對視中,獨孤絕突然嘴角一翹,綻放出一絲邪氣的笑意。   「你知道婆婆……」雲輕一喜話出一半,頓時又停了下來,質疑的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冷笑一聲道:「我獨孤絕在大秦要找一個人,有的是渠道。」   雲輕聽了獨孤絕霸氣而自信的話,頓時尋思起來,婆婆現在不見,生死不知,顯然是有很大的麻煩的,而且這麼看來,也許要重新定位婆婆身份,也許並不若她知道的那麼簡單。   而她孜然一身,天下如此之大,加之這地界龍蛇混雜,那有什麼勢力去尋找婆婆,去幫忙,這獨孤絕是捏著了她的短處。   「好,我要婆婆的蹤跡,完好無缺的。」沒有思考,也沒有遲疑,雲輕第一時間做出了選擇,在她心中婆婆的命比她的命重要。   「可以,只要她沒死在我大秦,掘地三尺,我也給你找出來。」獨孤絕也直爽的嚇人。   雲輕聽了獨孤絕的保證,手腕一晃,那名單朝獨孤絕扔了過去,獨孤絕這人狠歸狠,但是她相信,他說出來的話自然會履行。   獨孤絕打開看了一眼,爽利的收到了懷裡,走上前來,伸手挑起雲輕的下顎,冷笑著道:「你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沒那麼容易,這次的事,我以後會好好跟你算,你最好給我小心點。」   「只要你找到婆婆,我不介意你跟我算,但是你要是敢騙我,我也不怕魚死網破。」雲輕沒躲閃獨孤絕的逼近,看著獨孤絕沉聲道。   「哼。」獨孤絕聽著雲輕的話,臉色沉沉的一哼,不過相對於雲輕的話讓他不舒服,拿回了東西讓他此時心情很舒爽,嘴角笑意淡淡,臉色很好,袖袍一揮,轉身就走。   雲輕見此也沒吭聲,沒在回頭看屋子裡的屍身,能檢查,有痕跡的她都已經收在眼裡,當下抱起古琴,幾聲呼嘯召喚回貂兒,跟獨孤絕而去。   一路緊走慢趕,顯然是因為雲輕的漫不經心,遊山玩水一般的走來,讓獨孤絕浪費了很多時間,這一番趕路雖然不若在魏國的亡命奔突,也是極快的,除了睡覺基本就在馬背上了。   沿途越來越繁華,也越來越熱鬧,穿過高山,走過平原,一路直奔秦國國都慶城。   秦國立國六百餘年,國都慶城幾經烽火,在烽火湮滅中成長,茁壯,那份森嚴與肅穆,遠非戰火中重生又幻滅,現在奠定兩三百年基礎的其它六國可比,其大氣與歷史沉澱也遠超六國,就如一頭匍匐的老虎,在等待著時機吞噬一切。   轉過高高的橫貫山脈,雲輕只覺眼前一亮,黑色為底色的秦國都城慶城,展現在她眼前,從高高的山頭上看下去,蜿蜒連綿一眼幾乎看不見邊,擁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獨孤絕見此狠抽馬匹幾下,如飛一般而去,秦國都,他回來了。   第16章翼王   秦都,慶城,翼王府。   一八角亭台屹立在一彎湖泊旁,周圍籠罩著幾絲淡綠色飛紗,在碧藍的湖色輝映下,越發的清幽碧綠,遠遠看去若如煙霧瀰漫,清雅,幽然。   八角亭中,雲輕撫摸著古琴坐在其上,手指輕彈,一曲沒有曲譜,沒有來歷的琴曲飄揚在湖光山色中。   微風吹拂過雲輕的鬢髮,靈動異常。   雲輕一邊撫琴,一邊看著那碧藍的湖泊,她還真沒想到,獨孤絕居然是秦國的翼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早先聽見姓獨孤,她還沒當回事情,雖然秦國王姓乃是獨孤二字,不過天下這姓氏也不是就此一家,斷然沒想到居然是如此高位的人。   那獨孤絕與當今秦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秦王獨孤行乃是他的親兄長,這獨孤絕十二歲領兵,十五歲以四萬人馬,大破趙國十三萬人馬,揮軍直入趙國腹地,連奪七座城池,闖下秦國以少勝多之最。   十七歲時,大大小小勝仗無數,少年封王,在軍中威望之高,功績之盛,手段之狠,遠超歷代秦國名將,統領秦國兵馬百萬之數,手掌絕對軍權,跺一跺腳不說其它六國,就是秦國都要震三震。   不過這獨孤絕不管去那,上陣殺敵還是進朝拜見,面上都罩了一個鐵色面具,所以多年下來,真面目無人知曉,就連多數秦國的大臣都不知獨孤絕真面目,是以為最是神秘。   而這兩年幾國停戰,獨孤絕沒有上朝,對外是專研兵法,沒想居然親自潛伏楚國三年,是以當日楚太子親至,也沒想到此獨孤絕是彼獨孤絕,畢竟放下軍權潛伏他楚國,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今重回,不知又給大秦弄回來什麼東西,這兩日都不見蹤跡。   雲輕想到這微微搖了搖頭,舉凡六國誰不知道秦國翼王年紀輕輕,凶殘成性,手段狠辣,這聲名是遠播,見之則是極少,她那門子運氣居然撞上他。   不過碰上了也就碰上了,也就那麼大回事,她只關心他按承諾找到她的婆婆,其他的不想過問。   一曲罷了,雲輕停下琴聲。   「在彈,我要聽。」獨孤絕的聲音冷冷在耳旁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獨孤絕居然來到雲輕的身邊,靠在柱子上。   「婆婆的消息呢?」雲輕沒理會獨孤絕的要求,淡聲道。   獨孤絕瞪了雲輕一眼後喝道:「有消息我自然會告訴你,彈。」邊說邊走過來,往雲輕身邊一坐。   雲輕見獨孤絕有點蠻不講理的樣子,不過看起來凶歸凶,到沒殺氣,他們才回秦國幾天,想來也不會那麼快就有消息,當下雙手拂上琴身,輕佻琴弦,流水一般的琴聲如水銀洩地一般而出,輕靈的緊,不予他一般見識。   獨孤絕見此很滿意的靠在椅子上,微閉上眼,一手攬上雲輕的腰。   琴聲不錯,聽著很舒服,這雲輕週身安靜靈動的氣質也不錯,喜歡。   「翼王,請自重。」雲輕沒有回頭,只淡淡的道。   獨孤絕聞言唰的一下睜開眼睛,雙眼一瞇手中使勁,緊緊扣住雲輕的腰道:「更親密的都做過了,怎麼,現在來自重?」   雲輕一聽食指在古琴上一挑,一道風刃從雲輕肩頭朝後射出,直取獨孤絕雙眼。   獨孤絕一聲冷哼,身形一閃斜斜就避了開去,不過這一避下,那手卻是離開雲輕的腰間了。   「你好大的膽子。」獨孤絕眉眼一沉,也不管雲輕是女子,橫向一拳頭就朝雲輕擊打去。   雲輕手中音樂未停,只是剛才一片輕靈的琴聲,此時招招含上音攻的內勁,頭也不抬的對上獨孤絕的拳頭,同時淡淡的道:「我膽子大不大,你不是今天才知道。」   獨孤絕聽見這話不由臉色更沉,就知道這女人無法無天,不,不是無法無天,而是都不在意,淡然的心緒下,這些完全不是她注意的重點,自然是不會被她看中在眼裡。   獨孤絕一個翻身橫空劃過,避開雲輕的幾道連環風刃,站在八角亭外沒有在動手,雲輕琴聲依舊,只是風刃卻也憑空消失,音律轉換間圓潤異常。   「王爺,密部送來的消息。」就在兩人一瞬間停手的時候,楚雲著一身儒雅的青色長衫,手拿一物走了過來。   獨孤絕面無表情的接過來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道:「速度還不錯,這幾年沒給我扔下。」   「他們豈敢扔下。」楚雲微笑。   雲輕聞言看著獨孤絕道:「可是婆婆消息?」   獨孤絕抬眼看著一臉關切的雲輕,那有剛才那淡然的神情,嘴角一勾突然冷冷一笑道:「是。」   雲輕聽獨孤絕承認,不由幸喜的站了起來道:「如何?」   獨孤絕手微揚信紙,看著雲輕道:「想知道,可以。」一話落了,一個閃身逼近雲輕身邊,鐵臂一摟雲輕的腰。   雲輕瞬間明白這獨孤絕的意思,不由微怒的咬了咬牙,這人真如傳言當中的睚眥必報,捏著她的短處,可恨。   獨孤絕很愜意的對雲輕妖艷的一笑,一手摟著雲輕的腰,湊過頭去大大方方,霸道十足的親了一口,那高高翹起的嘴角完全流露出來他現在心情很好。   站在一旁的楚雲見此,不由目瞪口呆片刻後,搖頭無語,他們王爺少年成名,現在不過也才二十歲,平日裡那是沉穩冷酷肅殺,沒想居然有這樣的趾高氣揚,彷彿佔了很大便宜的動作,實在不符合形象。   「記住,不准違背我。」獨孤絕低下頭對視著雲輕的雙眼,霸道無比的道。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雲輕則是瞪了獨孤絕一眼,懶的跟他說。   獨孤絕很滿意的把手中的信紙遞給了雲輕,一邊漫不經心的道:「區城外有人見到你畫出來的人,應該是她。」   雲輕快速的掃了一眼信紙上的內容,與獨孤絕說的一樣,雖然不知道獨孤絕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不過憑借獨孤絕拿出來的東西,自然是不會錯了,當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區城,婆婆去區城幹什麼?」   區城位於秦國南部,靠近燕國,一個中等城鎮。   獨孤絕看了眼雲輕,冷冷的道:「三日前區城一眾斬首欽命要犯被劫,剛好也是你那個婆婆出現在那裡的時候,之後兩撥人馬全部消失不見,要不是如此還沒人注意到她。」   畢竟一個老婆婆,這天下到處都是,縱然臉上傷痕是個記號,也是難找,若非碰巧那種場合見到,任憑獨孤絕本事再大,也斷不能這麼快速。   獨孤絕掃了一眼雲輕,冷淡的道:「我的人居然沒有查到你那婆婆接下來的蹤跡,兩方都如憑空消失了一般,這一點……有意思。」話沒說完,不過其意思已經很明顯。   雲輕不由一愣,婆婆劫囚?這怎麼可能,婆婆跟她這麼多年過來,可是就她們兩個人的,從不予外人接觸,這是不是把人弄錯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急速的腳步聲響起,墨離快步跑上前來,低頭恭敬的道:「王爺,秦王到。」   獨孤絕微一揚眉,朝雲輕使了個眼色,意思要雲輕迴避,雲輕也沒興趣見什麼秦王,不料還沒轉身,就聽見一聲爽朗並著威嚴的大笑聲響起,一人一點也不客氣,快步行來叫道:「王弟,哥哥來看……咦,王弟你這居然有女人?」      第17章秦王   雲輕聽言,此時走是不好在走了,只好站定身子,朝來人看去。   來人與獨孤絕有幾分相像,不過更偏向於威武與壯碩,國字臉,眉飛入鬢,很是俊朗,卻無獨孤絕那般的妖艷,一身墨色長袍很隨意的穿在身上,一股內斂的沉穩和帝王之氣很是濃郁,此時正有點詫異的看著她。   「叩見秦王陛下。」站在獨孤絕身邊的楚雲和墨離連忙跪下道。   「臣弟拜……」獨孤絕與雲輕做了個手勢,轉身朝獨孤行拜去,雲輕也不會什麼宮廷禮節,只跟著照做。   獨孤行上前一步,一把扶起獨孤絕,笑道:「跟哥哥客氣什麼,這裡又不是大殿之上。」說罷拉著獨孤絕的手很是親熱,一邊揮手讓楚雲,雲輕等起身。   獨孤絕顯然跟他這個哥哥是極好的,當下彎唇一笑,也不客氣。   隨著楚雲等的起身,獨孤行再度注視上雲輕,掃了一眼後,朝獨孤絕哈哈大笑道:「今兒個我來的好了,王弟,還不速速招來,我可記得你府上從來沒有女子的。」   看來獨孤行與獨孤絕確實好,一國之王居然我啊我的,根本不跟獨孤絕稱孤道寡,聽起來很是親好。   獨孤絕對上獨孤行打趣的眼,淡淡的道:「我的奴隸而已。」   雲輕沒想自己搖身一變成獨孤絕的奴隸了,這個人還真是。也不惱,反而自嘲般的微微笑了一笑,從容的很。   雲輕動作雖小,獨孤行可也是收在了眼裡,見此眉眼中精光一閃,笑拍著獨孤絕的肩膀道:「既然是一個奴隸而已,那看來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了,我拿十個奴隸跟你換,如何?」   獨孤絕頓時轉頭瞪了雲輕一眼,然後轉過頭去,對上獨孤行濃濃笑意的眼,很直接的道:「不換。」   「你還真是直接。」獨孤行哈哈大笑起來,這天下除了獨孤絕,還真沒人敢這麼不給他面子。   「王兄,你今天到我這幹什麼?」獨孤絕乾脆的岔開話題。   獨孤行收斂了大笑,微笑著道:「沒什麼,就是聽說你這……」話沒說完,不過獨孤絕明白獨孤行的意思了,不就他府上出現了一個女子麼,至於他一個當秦王的親自跑來麼。   「陛下,陛下,你等等奴才啊。」此時,湖泊遠處一太監模樣的老人,邊喘氣邊跑了過來,乃是大秦的內廷總管,獨孤行的貼身太監。   獨孤行也不去理會他,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雲輕道:「剛才寡人聽見一陣琴聲,可是你在彈奏?」   雲輕微微點了一下頭道:「是。」   「大膽,回答陛下的問題豈是你這個態度,你……」那跑過來的大太監,一邊喘一邊訓斥雲輕。   「無妨。」獨孤行一揮手打斷那總管太監的話。   獨孤絕則是掃了一眼總管太監,那太監一觸到獨孤絕的眼神,不由打了一個寒戰,立馬卑躬屈膝的道:「王爺,小寒子給你問安。」   雲輕見這麼一個年紀的人,居然自稱什麼小寒子,不由微微的揚了揚眉。   「王兄,她就是個山野草民,皇家禮儀我還沒叫人教。」獨孤絕不理會那小寒子,看著獨孤行道。   雲輕聞言掃了獨孤絕一眼,這人是在給她說好話嗎?   獨孤行笑著拍了拍獨孤絕的肩膀,走過雲輕的身邊,看著八角亭上的古琴,微笑著看著雲輕道:「給寡人彈奏一曲如何?」   雲輕見這獨孤行說的很客氣,雖然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客氣,當下溫和的道:「好。」   說罷,走上前,十指撫上古琴,一曲清風明月悠揚而出,琴聲驟起,仿若春風吹拂過邊上幾人的身體,一股青草的味道傳來,一輪明月當空而掛,田間蛙叫蟲鳴,月色下的寂靜和幽然,盡皆從琴聲中流淌而出。   獨孤行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站在獨孤絕身邊無聲的聽著。   半響,一曲終了。   「好,好琴藝。」獨孤行滿目讚歎的拍手讚美道。   雲輕聽之站起身來朝獨孤行微微躬身,很淡雅的道:「謝陛下誇獎。」   獨孤行再度好好打量雲輕一番,讚道:「清雅寧靜,如空谷幽蘭,好一身風華氣度。」   頓了頓後看著雲輕道:「跟寡人入宮如何?免了你的奴隸身,賜你宮廷樂師之職。」   獨孤絕一聽頓時沉下臉來,眉眼狠狠的瞪了雲輕一眼,轉頭就欲朝獨孤行說話。   不料獨孤行本來手就搭在獨孤絕肩膀上,此時微微暗中使力捏了捏獨孤絕的肩膀,示意他別說話,獨孤絕暗中感受到,不由雙眉皺起,轉頭滿臉威脅的看著雲輕,示意要是她敢答應,他絕對要她好過。   雲輕沒看獨孤絕,抬頭對上獨孤行的雙眼,淡淡的一笑道:「多謝陛下好意,雲輕無意高位。」   婉轉而又乾脆的拒絕了這樣的大好機會,一入秦王宮,雖然是樂師,不過只要秦王能夠看起,以後自然有成妃,成嬪的機會,這可是條通天路,不過顯然這樣的路對雲輕來說沒有吸引力。   獨孤行聞言大力拍了拍獨孤絕的肩膀,笑道:「好小子,可是死跟著你了。」   獨孤絕此時很得意的滿臉笑容,雲輕這個拒絕聽的他舒服,雖然知道雲輕並不是自願跟著他。   獨孤行見獨孤絕笑的得意,不由搖頭微微一笑看著雲輕道:「寡人真有意招你進宮,琴聲幽靜,人如其琴,寡人身邊還真缺少這樣的人,不過既然是王弟的人,寡人就是在有意,也不能從王弟手中搶人啊。」說罷,轉頭看著獨孤絕笑的和爽朗。   獨孤絕也笑著叫了一聲:「王兄。」   獨孤行拍拍獨孤絕的肩膀笑道:「好了,哥哥不跟你搶,對了,過兩日就是那百花牡丹節,我可先給你說好,這回一定要去,你這麼大年紀也該成親了,去選一個。」   獨孤絕一聽頓時沉下臉來道:「不去。」   「那可不行,幫你推了這麼多年,今年我是推不過去了,我可是給各大臣保證了你要去了,各家的千金小姐都在那裡,還有幾個其它國家的公主,郡主也來了,你不去,我拿什麼跟他們說話。」   說罷,笑看著沉著臉的獨孤絕道:「哥哥先走了,兩天後我派人來接你,你要是不出面,就是給你哥沒臉,你看著辦。」交代完這一句,就如來的時候那般快速,飛快的就走人了,剩下沒什麼表情的雲輕,一臉沉的滴的下水來的獨孤絕,和苦笑的楚雲墨離。   第18章百花會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百花牡丹節開宴。   所設的秦皇宮一處別院,此時滿園牡丹開的正好,各種各樣的名種交相爭艷,粉白,嫩紫,銀紅,柳綠,競相繽紛,把個花中之王的風姿,展現的淋漓盡致。   此時,別院最高處的一四面遮擋著飛紗的涼亭裡,獨孤行看著臉帶鐵面具,一身冷酷肅殺的獨孤絕,一來就坐他旁邊,根本理都不理外面的公主,郡主,千金小姐的,頓時沒好氣的道:「這裡沒你的位置,下去逛去。」   獨孤絕一手執杯,冷冷的道:「走或者坐這,你選一個。」   獨孤行一聽不由氣的無語,看了眼涼亭外遠處設置的主位,幾大公主什麼的現在都坐在那,那其間最高位就是給獨孤絕留的,沒想這個傢伙,人來是來了,居然來他這坐了,這跟沒來有什麼差別。   站在獨孤絕身後的楚雲,見此不由低著頭暗笑,他們家王爺能來已經給陛下面子了,還想他下去應付那些女的,簡直想都不要想。   獨孤行側頭見獨孤絕老神在在的喝酒,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眼中突然精光一閃,揮手讓身後的小寒子上前一步,附耳吩咐了幾句,小寒子立時飛速的走了開去,偌大個涼亭,就只剩下獨孤行,獨孤絕和楚雲三人。   「來,王弟,喝酒。」獨孤行一改剛才的無奈,滿臉笑容的朝獨孤絕示意道。   獨孤絕冷眼掃了獨孤行一眼,管他王兄要出什麼招,大不了走人,當下穩如泰山。   一院牡丹香,雲輕跟在小寒子身後,緩步行來,也不知道這秦王怎麼想的,居然請她也出席,還讓這什麼內廷總管親自前來,定要她來,本無意前來,這樣下反倒不好拒絕了。   一身淡黃色的長裙,鬢間簡單的一隻玉釵,簡簡單單的打扮,清雅非常,別具一格。眉間一片空靜,那標誌般的櫻花胎記,在遇見獨孤絕的時候,雲輕在溪邊已經塗抹上了東西,遮擋住了那能夠洩露她身份的胎記,此時到也不怕有齊國的人看見,認識。   一路走來,這滿園牡丹花間,或有人揮毫而畫,或有人彈琴而歌,或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品評牡丹名種,男女交雜,到也熱鬧。   跟著小寒子緩步前行,雲輕到覺無甚,不就是帶路嗎,不過放在其他人眼裡,卻是另眼相看了,要知道寒公公可是秦王身邊的人,什麼時候見他給別人帶過路,此時領著一女子前來,不管穿著打扮如何,這就不得不引起各人的重視和好奇了。   當下本在一起聊天的男女,交談間無一不開始朝雲輕所去的地方挪動。   「陛下,奴才把人帶來了。」站立在涼亭外,寒公公高聲稟報道。   獨孤行見獨孤絕一眼掃見雲輕,一瞬間眉眼就沉了下來,嘴角微微一勾後,咳嗽一聲沉聲道:「雲輕姑娘,翼王賜酒,前坐與爾等一起賞花。」   「陛下有命,翼王賜你美酒,前坐賞花。」獨孤行那一聲本來不算小,周圍站的近的隱隱約約聽見,此時寒公公一聲尖利的嗓子大聲叫出來,不遠處的人齊齊聽在了耳裡。   頓時不少人都打量起雲輕來,翼王賜酒?這女子居然得翼王賜酒?這麼多年翼王獨孤絕就連美其名曰花會,實在變相聯姻的宴會全不出席,今年陛下把人帶來,眾女心中具是驚喜,若能得翼王獨孤絕垂青,不知道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個個打扮的不求最好,只求更好的前來。   沒想翼王一身冷酷的穿行前來後,根本看也不看的就進了陛下所在的地方,完全無視她們等,先還以為翼王也許會暗中觀察她們,挑選,沒想此時突然來一女子,翼王獨孤絕就開口賜酒,這……   眾人心中具是如此想法,就連剛才坐於高位的幾位公主,郡主,和幾位達官顯貴之後,也都轉頭看向雲輕。   「王兄,你什麼意思?」獨孤絕聽見獨孤行的話,滿臉怒氣的瞪著獨孤行。   獨孤行笑看著獨孤絕道:「你如不賜酒也行,那寡人賜酒如何?」   獨孤絕一聽狠狠的瞪了獨孤行一眼,手中杯子重重放下,一臉的陰森。   這是百花會,說白了就是聯姻,若有中意的女子,當可賜酒,可送花,可送物,來表示自己的心意,他雖然不參加這些,但是並不表示他不知道。   看外間雲輕沒什麼表情的臉色,就知道她根本不明白這什麼意思,獨孤行要賜酒,她定然也接,那還不如他賜酒,簡直氣死他了,他王兄居然給他玩手段。   站在外間的雲輕,微微眉間動了一下,便沒什麼其他的情緒洩露,獨孤絕賜酒,什麼意思?他知道她不怎麼喝酒的。   雙眼微動,掃了眼周圍看過來的視線,有嫉妒,有憤怒,有驚訝,種種情緒,雲輕在隱約聽見獨孤絕和獨孤行的話,一轉眼便就明白了,這是拿她來引獨孤絕出場呢,一明白此點,雲輕輕抬頭掃了裡間的人一眼。   外間看不清楚裡間,裡面的人可是看的很清楚外界,獨孤行見雲輕淡淡的掃來一眼,頓時眉眼一亮,此女好聰明,一念轉換間就明白過來,當下靠在椅子上,手輕輕敲打在扶手上。   獨孤絕也看見了雲輕那一眼,沉下去的臉微微好轉,暗自點了點頭,斜眼看了獨孤行一眼。   「雲輕姑娘,這邊請。」寒公公滿臉笑容的招呼雲輕坐在那公主,郡主,幾大千金小姐的一處。   「雲輕,好雅致的名字。」雲輕還沒坐下,身旁一身穿金絲翡翠紅宮裝的艷麗女子,滿臉微笑的就朝雲輕道。   雲輕自嘲的笑笑,這秦王害人,她今日算是來赴鴻門宴了,眾女沒著落上獨孤絕,現在在她身上來想辦法,可她與獨孤絕有什麼關係,若說關係就是敵人關係,這些女子在她身上可是白費功夫了。   當下卻也微笑著道:「多謝。」   艷麗女子聞言笑著道:「看雲輕你年歲尚輕,我叫你一聲妹妹可好?」   「靈公主,你可是楚國的公主,你的妹妹可還在楚國呢。」雲輕還沒答話,旁邊一帶著笑聲,卻言辭鋒利的話插了過來      第19章中毒   那楚國公主微微一笑後道:「四海之內皆兄弟,難道我們不能皆姐妹麼,裡郡主,你這話可是說的見外了。」   「看來還是靈公主的見識高啊。」旁邊又一女子嬌笑著道。   「我看也不能這麼說……」   一時間幾個女人滿臉微笑,話中卻你來我往,暗自較量。   雲輕坐在旁邊,看見這一幕,低下頭撫摸著從懷裡爬出來的貂兒,眉色淡淡,一副漠不關心的神態,勾心鬥角,拉幫結派,她看的多了,早以超然物外,形色不動了,何況本不關她的事,不需理會。   在座的幾個女子無一不是人中極品,眼角間見雲輕一副淡淡的漠不關心的神態,看上去好像一個局外人一般,這到讓她們幾個夾槍帶棒的話語顯的小氣了,好像她們在唱戲給這雲輕看一般,頓時齊齊停下,暗自皺眉。   此時一從沒開口說話的,與雲輕對坐的一青綠色宮裝女子,極是秀美,放下手中茶盅,抬頭看向雲輕,很有風度的微笑道:「雲輕姑娘,冒昧問一句,不知翼王爺與雲輕姑娘什麼關係,我們該如何稱呼雲輕姑娘你呢?」   此話一落,旁邊幾女具齊齊看著雲輕,這話問的才是最關鍵的,憑的她們來拉攏,來貶低對方,抬高自己,那也要看這雲輕有沒有資格讓她們這麼做,若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妾,或者其他人,她們的身份自然就不同了,要是嫁給獨孤絕,那至少也是王妃或者側妃,那有一個王妃來討好侍妾的道理,剛剛急著踩踏別人,渾然沒想到這一點。   雲輕撫摸著貂兒,聽言緩緩抬頭看了那秀美女子一眼道:「沒關係。」   短短的三個字,讓那幾女都皺了一下眉頭,沒關係,翼王會賜酒?陛下身邊的第一總管會親自為她領路?騙誰呢,看來這雲輕是自傲的不想與她們結交呢。   「雲輕,你這是什麼態度,就算你是翼王爺的什麼人,也別在我們面前擺臉色,何況翼王爺根本沒公開你的身份,你不要太過自傲了。」一穿紫羅蘭長裙的明艷女子沉著臉道。   她本秦國右相的女兒,雖然不是面前這什麼公主郡主的,但是那些個公主怎麼能夠跟她比,那可是敵人,她父親可是朝堂上,能與獨孤絕稍加抗衡的人物,就算給誰沒臉,也不能給她沒臉。   雲輕聞言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那我要說是什麼關係,你才滿意?」   疑似反問的話,頓時噎的明艷女子一楞,滿腔怒氣梗在胸前,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氣的臉色鐵青,邊上的幾女見此,面上不動聲色,暗自卻是微笑。   「我看到不是雲輕自傲,只是雲輕是不善言辭罷了。」那秀美女子此時微微一笑,插了一句下來,淡化了一下僵立的氣氛。   然後看著雲輕接著道:「我乃齊國的雀羽公主,雲輕,我們沒什麼惡意的,不過是想大家親近一點。」   這齊國的雀羽公主,這話說的可圈可點,模稜兩可,卻意義深遠。   雲輕聽見這雀羽公主自報家門,不由轉頭看了雀羽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齊國的皇家。   當下抱著貂兒站起來,淡淡的道:「我與翼王沒關係,你們有什麼想法,自去找他就好,抱歉,失陪了。」說罷,抱著貂兒就邁步走開。   那獨孤行讓她來,她已經來了,讓她坐這,她也已經坐了,此時走也算不得違抗命令,她沒那個興趣當誘餌,他獨孤絕娶不娶,娶誰,跟她沒關係,她泛不著再在這裡自尋煩惱,而且還有齊國皇家的人,不喜。   剩下的幾女頓時一臉尷尬,雲輕淡淡的幾句話,把她們的心思都點了出來,還從沒有人這麼對他們說過話,不由面面相覷,想怒,卻實在是有點拿捏不準雲輕到底是翼王獨孤絕的什麼人,她越是說沒關係,可能越有關係,得罪一個雲輕不要緊,翼王獨孤絕可是得罪不起啊,不由好生憋屈的坐在原地。   涼亭中,獨孤行滿臉微笑的看著雲輕起身朝其他地方走去,扔下那一眾面色尷尬,卻不好發作的人,轉頭看著獨孤絕笑道:「你這個奴隸還真是厲害,三兩句就把形式推回到你身上了。」   雲輕她們講什麼話,自然有人給他們傳過來。   獨孤絕靠在椅子上,嘴角斜斜的翹起,綻放出一絲邪氣,對上獨孤行的雙眼邪笑道:「沒如王兄的意呢。」   站在獨孤絕身後的楚雲聞言,低頭暗笑,他們家王爺本就是被陛下強拉來的,早就一肚子氣,只是找不到機會發作,此時雲輕不但沒有在那幾個什麼公主,郡主的面前落了下風,反而不經意間給了幾人沒臉,正和了獨孤絕的心意,他們府的人豈能讓別人佔了便宜,他家王爺能不高心麼。   獨孤行見獨孤絕眉眼中帶著笑意,不由微笑著搖了搖頭,揮手做了一個手勢,身後的寒公公立刻走出宣道:「眾位公主,郡主,遠來是客,陛下特賜酒一杯。」   立刻身後便有幾個公公,端著酒水走上前去。   眾女立刻站起,齊聲道謝,陛下賜酒安撫,也到可讓她們少了一絲尷尬。   翡翠琉璃杯中酒色透明,一股醇香撲鼻,那是皇宮大內的極品美酒,雀羽等謝過,齊齊飲下。   砰,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最先飲下的裡郡主,突然手一抖,翡翠琉璃杯直線從手中滑下,摔碎在地上,整個人臉色一瞬間蒼白,嘴角一絲黑色血絲驟現,身體一軟,什麼話也沒說,狠狠的摔了過去。   「陛下,你……」雀羽公主同一時刻一口鮮血噴出,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獨孤行所在的地方,緩緩的倒了下去。   緊接著幾個六國的公主,郡主的齊齊倒了下去,而秦國的同賜酒的千金小姐,卻端著杯子,好好的站在原地,滿臉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周圍本來嬉笑熱鬧的氣氛,瞬間一僵,幾個女子更是尖叫起來,場面頓時混亂。   「混賬。」獨孤行本滿是笑容的臉,一瞬間冷如地獄閻羅,唰的一聲站起,五指中端著的酒杯,無聲無息的被捏成了幾片,落地。   「封鎖所有出口,速招所有太醫,保護陛下,救人,快。」獨孤絕一臉鐵青的第一時間下達命令,同時狠狠扔下手中的酒杯,滿身肅殺的快速衝了出去,落在幾大公主身邊。   「都給我閉嘴。」一聲暴喝,那被嚇著的女子們,被獨孤絕這一吼,居然生生的嚥下嘴邊的尖叫。   「全部給本王聚集在一處,半柱香時間若還有人在其他地方亂動,就別怪本王當逆賊處死。」   一聲令下,滿園立刻命令遠遠的傳了出去,院子裡的男男女女顧不上儀態,連爬帶跑的往這邊趕,獨孤絕說出來的話,就是絕對的命令,過時不到,他真會下殺手。   不遠處的雲輕,沒想一瞬間就出了事,不由停下轉頭朝獨孤絕看來。      第20章顯身手   獨孤絕命令一下,也不再管其他人,俯身就朝那幾個中毒的公主,郡主,檢查去。   這幾個公主要放在其他時候,死了就死了,他秦國有的是借口推脫責任,或者不用推脫,量六國也不會因為一個送來的公主死了,起兵來犯。   但是現在乃是眾目睽睽之下,無數人看見是秦王賜的酒,而且得賜酒的秦國女子好好的,其他國家的公主,郡主卻中毒,這要是傳揚出去,其他六國豈肯甘休,這不是公然與六國作對。   況且裡面還有楚國和齊國的公主,今天要是死在這裡,這後果就嚴重的很了,他秦國不懼任何一國,但是如六國聯合,秦國毫無勝算。   「陛下,不關我們的事,不關我們的事,陛下饒命啊……」那負責端酒的幾大公公,此時臉色蒼白,滿臉驚恐的朝走出來的獨孤行喊道。   「拉下去,嚴加拷問。」獨孤行面無表情,快步朝獨孤絕走去,滿是威壓和慍怒的沉聲命令道。   「是。」   「王弟,如何?」站在獨孤絕身邊,獨孤行低聲問道。   獨孤絕帶著面具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低聲以兩人聽的見的聲音道:「曼陀羅毒。」   獨孤行聽之臉上神色沒變,但是雙眼冰冷徹骨,曼陀羅毒乃是毒藥中的王者,服下若無解毒之藥,不到半刻便能置人與死地,比之孔雀膽,鶴頂紅,還要厲害一分。   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這麼厲害的毒,他秦王顏面何存。   「若今天走脫一個,寡人滅你們三族謝罪。」   「是。」隨身的御林軍首領沉聲應答後,飛速的指揮散落在各處的御林軍,嚴加封鎖,這是內部出了奸細,必須死防。   「情況很不好,等不到太醫來。」獨孤絕皺著眉頭看了獨孤行一眼。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獨孤絕站起身來手一揮,喝道:「來人,把幾位公主送進宮內,全力醫治。」獨孤絕一聲令下,立馬有兵士上前。   「不行,公主中毒,不能亂搬動,懇請秦王陛下就在這裡醫治。」被隔絕在一旁的跟著楚國公主的使者突然高聲喊道。   「對,我們要看著公主。」齊國跟來的使者立刻接著話喊,其它四國使者也嘰嘰喳喳的跟上。   她們的公主一旦進入宮內,他們都不能進入,生還是死不過是秦王的一句話,秦王要弄個冒充的他們也知道不了,絕對不能讓他們的公主進入宮內。   獨孤絕臉色一沉,眉眼中殺氣一現,怒聲道:「你在質疑本王。」   「不敢,翼王一言九鼎,不過我們公主要是有個意外,我們不好跟國主交代,還請翼王爺就地醫治。」楚國使者滿面謙卑,卻一步不讓的道。   獨孤絕聞言一聲冷哼道:「在秦國,還輪不到你們說話,來人。」   「翼王爺,你……」六國使者不由大急。   「別動她們。」就在此時,一輕柔的聲音響起,雲輕抱著貂兒站在士兵隔絕的地方,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聞言抬頭狠狠的掃了雲輕一眼,眉眼中包含著警告和憤怒,雲輕居然反抗他。   雲輕對上獨孤絕的眼光,輕聲道:「毒入肺腑,在動就無救了。」   獨孤絕聽之臉色一沉,沉聲道:「你說什麼。」那低沉的滿含警告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齊齊打了一個寒戰。   雲輕低頭看著地上已經臉色開始發黑的幾女,微微歎息一聲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輕輕柔柔的一句話出來,獨孤絕本來怒沉的神色微微一變,驟然想起他那日中貂兒的毒的時候,雲輕為他解毒的手法很熟練,那麼她的話的意思是……一念思之,獨孤絕眉眼一亮,一揮手道:「你過來。」邊上攔著雲輕的士兵,立刻讓開道路。   雲輕快步上前,也不多話,從她隨身攜帶的古琴中,抽出一根銀針,手腕一翻一針就從其中一女的頭頂百會穴插了進去。   「解毒那需刺那裡,你可別害了我家公主的性命。」那被隔絕在邊上的使者,一見雲輕的動作,立刻叫了起來。   旁邊的幾個使者,一見雲輕也用同樣的手法,朝他們的公主刺去,不由都喧鬧起來。   「都給我閉嘴,在出聲我殺了你們。」獨孤絕低沉的吼聲是他發怒的前兆,頓時幾個使者面面相覷,不敢在言,面上卻是滿不甘心。   雲輕一手持針,一邊淡淡的道:「不懂就不要亂說話,想要你們的公主活著,最好就閉上你們的嘴,想她們死,就儘管開口,我不一定非要救她們不可,死還是活與我沒什麼關係。」   淡然的輕柔的聲音飄出,頓時換來一片寂靜,這般輕柔的話語,比之獨孤絕的怒吼好似還管用,六國使者那敢要他們的公主死,那口是緊緊的閉起了。   雲輕手下銀針飛速的點在幾位公主,郡主的身上,片刻功夫就見幾女的臉上一片紫黑色,看起來好生恐怖。   「王弟……」獨孤行看見此等情景,微微皺了皺眉叫了一聲獨孤絕。   獨孤絕沒有轉頭,只低聲道:「沒有把握她是不會出手的,我相信她這點。」   獨孤行聞言看了注視著雲輕的獨孤絕一眼,面上一閃而過詫異之色,怎會如此肯定?   幾位公主,郡主,臉上此時一片紫黑,越來越濃,雲輕銀針點完最後一女,鬆了一口氣的挺起腰來,聳聳肩膀,朝一直蹲在她肩膀上的貂兒微笑道:「去,你喜歡的。」   那貂兒好像早就等雲輕這一句話,立刻一個飛身衝了上去,朝著女紫黑色的臉就咬去。   「啊……」六國使者不由齊聲驚叫。   獨孤絕頓時一眼橫過去,暴戾的殺氣,讓幾大使者死咬著唇,不敢多言。   而此時,半柱香時間不到,整個院子裡的所有人,全部按獨孤絕的命令聚集在了一起,院子外圍滿了層層官兵,沒有人妄動,下毒的人一定在裡面,這酒開封的時候都還檢查過,絕對是在到了這院子裡之後才做的手腳。   貂兒抱著幾女漲紅的黑紫色臉喝了一個飽,肉眼可見的看見那本來很恐怖的臉色,在貂兒的吸食下漸漸的轉變過來,變成淺黑,逐漸轉成蒼白,雖無血色,但是卻也無那漆黑之色,隱隱約約呼吸暢通起來。   獨孤絕一眼見之不由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以毒攻毒,好手段,也只有貂兒的劇毒,才能對抗這曼陀羅毒,把氣血逼在一處,讓貂兒出馬,好。   旁邊的眾人都看見了此等情景,不由齊齊鬆了一口氣,就連獨孤行也微微的點了點頭,面色稍緩,只要這幾個公主,郡主現在不死,一切都好說……   「喝飽了?」雲輕看著竄回到她肩膀上,滿足的抱著肚子的貂兒微笑,一邊轉頭看著獨孤絕道:「還有餘毒,吃點解毒藥就可。」   邊說邊抱著貂兒就欲走人,那淺淡的言語,神乎其技的醫術,那滿身靈動的氣息,不卑不亢的氣勢,讓一院國色天香的牡丹,在這個時候也黯然失色,所有人眼中只有那一個淡然雅致的身影。      第21章手段   獨孤絕與雲輕離的最近,見雲輕抬步要走,猿臂一伸抓住雲輕的手臂,沉聲道:「先等等。」   雲輕抬頭看了獨孤絕一眼,見獨孤絕眼中一片肅殺,瞬間便明白了獨孤絕的意思,下毒的人還沒找出來,她還是不要先走的好,現在整個院子都是無敵戒備狀態,大家都不能走動,她一動可就給了有心人機會了,當下身形一頓,抱著貂兒站在原地,輕輕嗯了一聲。   此時,被隔絕在一旁的六國使者,見自家的公主,郡主等都緩了過來,臉上明明白白的擁有了生氣,雖然還未醒,不過看來性命是無憂了,不由齊齊鬆了一口氣。   這氣一鬆,那當頭的楚國使者一片嚴肅的看著獨孤絕和獨孤行道:「秦王陛下,我楚國意與秦國結百年之好,方極力促成我六公主和翼王爺的姻緣,我楚國可是真心真意,秦王陛下,今天這個事情,你可要給我們楚國一個說法。」   「對,我齊國公主千里迢迢而來,可不是來送命的,秦王陛下,這事情若是不給我們齊國一個很好的解釋,恐怕……」這楚國和齊國雖比秦國弱,但是也不容小覷,這話說的頗有威逼的意思。   「是啊,是啊,我等要個解釋。」   「對……」   邊上其它四國,雖然不敢這般的口氣,不過接風卻也接的快,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佔理。   獨孤行聞言一片冷然的掃了六國使者一眼,那威壓和肅殺之感,讓現場一片壓抑。   「今日的事,寡人自然會給各國一個交代。」擲地有聲的冷沉話聲,滿是威嚴和斬釘截鐵。   「那就好。」楚國和齊國使者齊齊點頭道。   獨孤絕一聽,轉過頭掃了一眼六國使者,鐵面具下看不清楚他是何等的神色,只站在他旁邊的雲輕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壓抑的怒氣,只聽他冷哼一聲道:「若是我秦國人做的,隨你們處置,不過,要是讓本王知道是其他人給本王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那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這話一落,本來滿臉嚴肅的六國使者,不由小心的對視一眼,眉眼中都閃過一絲不安,這其他人說的可是他們六國,要知道這翼王獨孤絕說的出就做的到,若真是他們中間那一國動了借刀殺人的心思,怕就不是一個解釋行的通的了,依獨孤絕的性子,陪城割地都有可能。   不僅底氣都不那麼壯了,誰知道自家的大王是怎麼想的,有沒有派出其他的人來做什麼,要知道七國到處都是奸細,密令和犧牲是隨時隨地的,因此,剛才還比較囂張的楚國和齊國使者,都微微皺眉,不再說話。   「稟陛下和翼王爺,所有人已經扣押完畢。」此時,御林軍統領快步走到獨孤行和獨孤絕的前面,單膝跪地高聲道。   獨孤行聽言恩了一聲後,朝獨孤絕道:「這事,王弟全權處理。」   在軍事方面,秦國,沒有人比獨孤絕更出色,他手下執掌的軍部,有的是這方面的人才。   獨孤絕恩了一聲後,抬步朝前方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走去。   百多個人人被分成了三塊,第一類,是最有機會接近這毒酒的人物,和那一個時間最靠近這地方的人;第二類,則是邊上遊玩的千金小姐和當朝權貴,相對嫌疑要少些,第三類,就是當時站在院子最邊遠的男女,最是沒有機會下手的人,這些在第一時間,已經被獨孤絕的人分化好了。   「翼王爺,小的是冤枉的,翼王爺開恩啊。」   「翼王爺開恩啊……」一片驚恐聲響起。   獨孤絕冰冷的雙眼掃過第一類人,那當頭的太監,宮女,和幾個近臣,不由都戰戰兢兢的跪下高聲呼喊著,要知道落在獨孤絕的手裡,不死也要脫層皮。   「稟王爺,屬下在草叢中搜查到此物。」正在此時,一兵士快速前來,手中用錦帕墊著一個細小的花瓷瓶兒,不需要獨孤絕吩咐,他們早以知道第一時間該做什麼,獨孤絕的手下從沒無用之人。   獨孤絕伸手連著錦帕一起拿起,放在鼻尖聞了一聞,是曼陀羅的香味,此物一混雜便無色無味,但是如是完全純淨的,那麼會有一股很淡很淡,淡的幾乎聞不出來的香味。   獨孤絕把玩著手中的小瓷瓶兒,冷笑一聲,袖袍一揮,身後立馬有人給端上圈椅,獨孤絕大馬金刀的坐下,靠在椅背上,冷冷的道:「你們清楚本王的脾氣,知道本王要問什麼,本王希望等一會能夠聽見令本王很滿意的回答。」   說罷手一揮,那圍住那第一類人的兵士,一個整齊的轉身,分出一半,手執棍子,狠狠的就朝那些個宮女,丫鬟,公公大打去,連那幾個近臣也不放過,一時間此起彼伏嗚嗚的悶哼聲,卻無一人敢大叫出聲,需知要是叫出聲,獨孤絕會打的更狠,翼王的凶狠是出了名的。   沒管那些被打的第一類人,獨孤絕冷眼掃了一眼,被嚇得戰戰兢兢的第二類人,淡淡的道:「他們挨過就輪到你們,本王的機會只有一次。」   話音一落,那第二類人中立刻就慌了起來,很多明白獨孤絕作風的官家子弟,焦急的低聲喝道:「有誰知道有任何人有異動,快點說出來,否則我們會被打死的,快啊。」   「快,誰看見有誰有小動作……」慌張而驚恐的聲音飛速的傳遞著。   獨孤絕漠然的坐在圈椅上,把玩著小瓷瓶兒,那模樣一點也不著急,悠閒著,好像很享受這樣的情景,身後坐在高處的獨孤行也一言不發的觀看者,淡淡的品味著手中的茶水。   雲輕站在一旁看見那些個宮女的身後很快醞釀出血色,不由微微皺了皺眉,獨孤絕的做法,她明白,不過是做給那些個使者看,這場面不得不交代,真的尋找,怕還是叫的他手下專門的人出手,就應該知道獨孤絕的手段不會柔和,這是連坐刑罰啊。   耳邊傳來悶哼聲和隱隱約約的哭泣,雲輕見此歎息一聲,走上前來,從獨孤絕手中取過那小瓷瓶兒,一邊道:「停了吧,我給你找。」   獨孤絕聞言一愣後,嘴角突然勾勒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手一揮,那棍棒聲立刻停止。   雲輕沒看眾人,只把瓶兒伸到貂兒的鼻尖,讓貂兒聞了聞後淡淡的道:「動物的嗅覺是最靈敏的,這瓶子上的氣味讓它聞聞就能辨別誰是擁有這瓶子的人。」說罷撫摸著貂兒,緩緩看向院子中的所有人。   一片寂靜,成百上千人的院子,落葉落在地上的聲音幾乎都能聽的見,雲輕的話讓該緊張的人緊張了,不該緊張的人放鬆了,貂兒的厲害,他們剛才都看見了,定然沒有問題。   嗖,被雲輕撫摸著的貂兒,在一片靜寂中,突然閃電般的從天空中劃過,如流星一般落入了人群。   立刻,那一面所有的人飛速的退開,把場地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身穿粉色宮裝的宮女,此時宮女臉色半黑半白,爬在地上,那貂兒一口咬在了她的頸項上。   「我不是。」   雲輕看著要辨別的女子,揮手招回貂兒,淡然的道:「既然不是,何必服毒自盡,要知道貂兒不是狗,分辨不出氣味,它只對毒熟悉,你若不心虛服毒以求死無對證,我拿你有何辦法。」   貂兒的鼻子聞的出毒,卻聞不出味,她剛才掃視所有人,就是為了給下毒的人時間服毒自盡,要知道能下這樣手的人,絕對不會想著自己能活著回去,定然是有必死的決心的,她不怕她服,就怕她不服。   此女頓時一臉死灰,突然反掌就朝自己腦門擊打去,而她旁邊早就嚴陣以待的侍衛,飛速出手,一掌隔開,反手一掌劈昏了她去。   同時查看了一下她異樣的臉色,高聲回稟道:「稟王爺,是曼陀羅毒。」   「精彩,精彩。」驟然的水落石出,一片沉靜中,獨孤行突然拍掌滿目嘉許的讚道,驚醒一片還沒反應過來的人。   獨孤絕則一直看著雲輕在,此時嘴角那一絲笑容更加濃郁了,眼中露出一種看見中意的獵物的興奮,卻只低沉著聲音道:「不錯,沒給我丟面子。」   雲輕不去理會獨孤絕的言語,只撫摸著貂兒淡淡的道:「我先走了。」說罷抱著貂兒,在眾人矚目中,自自然然的離開,只給所有人留下一個優雅從容,靈氣逼人的背影   今天有多更一點點字哦,汗   第22章仙子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處理了,有這下毒的人在手,背後是什麼人指使的,就算她是死士,只要活著落在獨孤絕手裡,那就定能讓她吐出東西來,自然可以給六國一個很好的交代。   同時,如果是六國當中的那一國做的這借刀殺人的事,那更加會給獨孤絕一個很好的借口,停戰了這麼幾年,也許是好時候該磨磨刀了,當然這些的前提是其他國家干的。   一個大好的牡丹百花節,就這麼在匆忙中收了尾,院中的各國使者和皇親國戚,達官貴人,在沒那個心情賞花,聯姻了。   這樣一個紛亂的牡丹百花節後,秦國慶城的普通民眾在讚揚翼王獨孤絕的鐵血手段,秦國士兵的訓練有方之時,雲輕這個名字被高度的傳揚了開來,特別是聽見秦國御醫在為幾國公主,郡主,清理後續毒素時,那些震驚和無法想像的感歎讚美之詞後,更加把雲輕這個人,傳揚的風生水起。   神秘莫測的手段,空靈優雅的氣質,恐怖詭異的寵物,冠絕天下的聰慧,簡直傳成個天上有,地下無的人,活脫脫成了一個飄渺仙子的模樣,高不可攀又仁愛世人。   「仙子,哼,就你這樣子。」翼王府裡,獨孤絕靠在瀟湘竹椅上,看著面前一派悠然養著茶的雲輕,語帶諷刺的道。   雲輕手持紫砂壺,為一方檀木茶具上的兩小杯中傾倒出一口龍井,一股清香頓時瀰漫出來,醞釀一室的幽香。   雲輕放下紫砂壺,端起其中的一酒杯大小的翡翠杯子,轉頭看著獨孤絕道:「傳言豈能相信。」   她也沒想過自己不過就是看不過去救人一救而已,怎麼就成了什麼神仙下凡,謫仙人物了,這話是越傳越離譜,她不過就是會一點醫術,恰好有貂兒在身邊,才有幸救治幾人而已,這傳的……可見這世上的傳言是不能信的。   當然,她不知道,當時在場的那些個富家子弟,千金小姐為了顯示不是他們無能,而是實情太過詭異和高深,他們本來很高的手段完全用不上,而她出手了,所以把她給讚的幾乎可以上天入地了,原因不是她太厲害,而是他們很厲害,她這個出手的人自然就只能更加的厲害了。   因此,這一傳十,十傳百下來,整個的就沒了邊境了,飄渺無邊啊。   獨孤絕見雲輕端著茶杯轉過頭來跟他說話,那茶案上就只有兩個茶杯,顯然這個就是給他的,當下心情很好,不由妖艷的一笑,點了點頭道:「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就好。」一邊伸手大老爺模樣的就去接雲輕手中的茶杯。   雲輕端著茶杯說完那一句,便欲轉過身去,沒想獨孤絕冒出那麼一句後,便朝她伸出手來,雲輕不由抬頭看了一眼一臉得意的笑的獨孤絕,緩慢的轉過身去道:「這是給貂兒的。」   而同一時刻,那跑到外面去玩的貂兒,好像聞到雲輕泡茶的清香味道一般,閃電一般的從外間衝了進來,小小的身子猛撲向雲輕手中的茶杯,埋頭就骨碌碌的喝了起來,貂兒會喝茶,怪事。   雲輕見此一邊撫摸貂兒,一邊微笑著道:「慢點,知道你喜歡喝茶,我不就給你泡了。」一邊把手中的茶杯放在茶案上。   邊上的獨孤絕本來一臉的妖艷笑容,此時臉色一沉,幾乎可以滴的下水來,那伸出去的手,僵直在空中,緩緩的握成拳頭,全身隱隱約約醞釀出一股殺氣,居然是給貂兒,不是給他的,他獨孤絕還沒這麼吃癟過。   一直站在獨孤絕身後的楚雲,此時飛速的低下了頭,整個身子幾不可見的顫抖,臉色一瞬間扭曲中,嘴角的笑容幾乎遮擋不住,雲輕居然這麼不給他家王爺面子,給貂兒也不給他,他家王爺何成有過這樣的時候,這面子啊,徹底的沒了。   「我的呢。」陰森森的話語從獨孤絕的口中射出來,五六月份本來開始炎熱的天氣,此時居然涼悠悠的,詭異。   雲輕一手端起另外一杯茶,看也不看獨孤絕的道:「我只有兩個杯子。」說罷,一手執袖子,一手端起茶水就欲飲用。   獨孤絕看見雲輕這般的模樣,不由氣的整個臉色鐵青,雲輕這話明擺著說沒他的,他一個權傾天下的翼王,居然這麼不叫人擺在眼裡,實在是可恨,可恨之極。   他獨孤絕從不吃人這一套,憤怒下,獨孤絕身形驟然爆射起來,身形幾乎沒見他動,卻憑空一躍而起,一把摟住了雲輕的脖子,雲輕離他本來就近,輕功也沒處用去,同時也沒想過獨孤絕會動手,不由一口茶水飲在嘴裡,還沒嚥下,就被獨孤絕欺了上來。   一手拂開翡翠杯子,任其碎在地上,獨孤絕一臉怒氣,想也不想的一個低頭,就咬上了雲輕的唇,一個吮吸間,雲輕那口根本還沒有嚥下去的茶,直接轉換到了他的嘴裡。   清涼,香甜,還帶著軟軟的感覺,好茶。   「哼。」飲下雲輕口中的茶,獨孤絕冷冷的哼了一聲,很滿意的放開雲輕,後退一步坐回椅子,一臉似笑非笑的得意笑容。   雲輕則一皺眉頭,伸手拿過那紫砂壺,看著獨孤絕微惱的道:「既然你喜歡,就全給你喝。」說罷手腕一動,整壺茶直接給獨孤絕扔了過來。   獨孤絕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邊,手一揮,扇開那紫砂壺,撞上旁邊的牆壁,頓時一地滾燙的茶水四濺而出,臉色極度不好看的瞪著雲輕。   反觀雲輕的淡然,站在身後的楚雲,一臉的無奈,明知道雲輕不好惹,他家王爺還偏偏要去,真是的。   「王爺,齊國雀羽公主,楚國琉璃公主,燕國裡郡主,韓國風語公主,趙國情郡主,魏國湘公主,前來酬謝雲輕小姐救命之恩。」正在屋中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墨銀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獨孤絕一聽臉色本就沉,此時更沉,這幾日那幾個醒過來的公主,郡主,早就想登門拜訪,只是他一句話封死,他不接待女客,沒想今天居然擺明態度不來見她,只為謝過雲輕,哼,好一個拐彎抹角的用意。   第二十三章出府   「走,去暗牢。」獨孤絕沉著臉站起身來,冷冷的冒了一句,轉身就走,身後的楚雲連忙跟上。   暗牢,乃是他獨孤絕手下一密部所在,專為這些奸細,重案犯所設,一入暗牢,不吐出所有的秘密,那是不要想善終。   前兩日那下毒的假宮女,正是被押解在裡面,不過此女嘴巴很緊,經過了兩日居然還沒得出她背後的指示者是誰,獨孤絕本不想親自去,不過礙於現在府裡來了幾個他不喜的人,他如不離開,按那些來人的身份,他怎麼著也要見一下,委實討厭,去暗牢比應付這幾個女人好。   墨離見獨孤絕乾脆利落的走人,不由轉頭看著雲輕。   雲輕微笑的撫摸著貂兒,慢條斯理的道:「貂兒,難得來秦國京城一回,我們也去逛逛。」說罷,抱起貂兒站起來,微笑著看著墨離道:「麻煩你跟她們說我不在。」說罷,抱著貂兒也乾脆利落的走人了。   她也不喜歡應付別人,特別是居心叵測的人,他一個主角獨孤絕都能走人,她一配角的為什麼不能走人,與其花時間去應對她們,不如逛逛街,看看風景都好。   墨離聽雲輕這話,不由默然,一個兩個都跑了,真是服了他家的王爺和這個雲輕了。   當下一個轉身,回稟去,公主又怎麼樣,不給面子就是不給面子。   秦國京城,十里繁華,四處可見的青石路面夾雜著厚重的牆樓,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粗獷感覺,亭台樓閣,街道店舖,古樸中泛著粗糙和時間的磨礪,大氣而散發著肅穆。   大街上往來行走的男人,女人,一身隨意的穿著打扮,卻從內而外的透露出一股彪悍的味道,那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秦風彪悍,由小見大。   「不許吃了,已經吃了那麼多,瞧瞧你這小肚子,圓鼓鼓的了。」雲輕站在一賣烤肉的簡陋攤子前,滿臉無奈的看著蹲攤子上不走的貂兒。   秦風尚武且喜食醃烤製品,大街上隨處都可見烤制的山雞,羊,牛等,一個大火爐子邊上把這些動物不剝皮擺放上去,大火熏夠時候,拿出來拔開皮,在把肚子裡填的香料掏去,那肉味相當的好。   貂兒對著雲輕唧唧的叫兩聲,轉過頭一雙小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邊上正滴油的山雞,那樣子,唉。   「走了,走了,要吃明天在帶你出來吃。」雲輕無奈的搖頭失笑,她這只饞嘴的貂兒啊,一邊說一邊上前抱起貂兒。   旁邊從雲輕出府就一直跟著的墨銀,揉了揉眉頭道:「我真沒見過這麼靈氣的貂。」簡直就像是聽的懂人話似的,雖然他們指揮不了。   雲輕聞言微笑道:「貂兒本就聰明。」一邊說一邊撫摸著還盯著烤肉不放的貂兒,朝烤肉鋪子的老闆道:「老闆,算賬。」   「不要錢,不要錢,雲輕小姐和這貂兒喜歡吃就好,來,來,這是我剛烤好的山豬肉,貂兒喜歡就給它帶著點。」那五大三粗的老闆滿臉燦爛的笑容,相當豪爽的道。   雲輕聞言不由微楞道:「你認識我?」   那老闆嘿嘿笑道:「這慶城誰不認識雲輕小姐啊,你這一人一貂,可是標誌呢,今天有幸小姐和貂兒在我這吃點東西,那是我的榮幸啊。」邊說邊搓著手哈哈大笑,很是愉快。   此時,烤肉攤子旁正好走過三個男人,聽著這話其中一個轉頭面無表情的掃了雲輕一眼,然後飛速的閃開眼光,逕直朝前走,幾瞬間就消失在轉角。   雲輕聽之則苦笑著搖頭,如此以後還怎麼出來逛街。   「我就說是雲輕小姐,你還說不是,你看果真是吧。」邊上吃烤肉的一年輕男子,滿臉激動的朝他旁邊的一男子說道。   「長的真好看……」   「你懂個屁,不是好看,那是……那是……怎麼說呢……」   「雲輕小姐啊……」   一時間旁邊沒有走的客人都低聲的嘰嘰喳喳起來,那神色有激動,有興奮,種種不一而足。   雲輕見此微微一笑朝看著她的眾人點了點頭,周圍的人立刻跳起來,很友好,很興奮和崇拜的回禮。   「多謝老闆的烤肉,雲輕卻之不恭了。」雲輕見眾人如此模樣,當下朝老闆微笑著點頭為禮,抱著貂兒就欲離開,被眾多人注視並不為她所喜,她一向喜歡幽靜。   正在這時,雲輕的身子還沒轉過來,突然一陣瘋癲的馬蹄聲狂飆的響起,一隊五六匹瘋了般的大宛良駒,撒開四蹄,就朝雲輕所在的方向橫衝直撞而來,馬眼通紅,所過之處一片混亂,其速幾如閃電,轉眼功夫就衝到了雲輕眼前。   「快跑……」   「救命啊……」   烤肉鋪子上的食客頓時一片驚慌,各自連滾帶爬的避開。   雲輕手中抱著的貂兒,本盯著山雞在,此時突然一抬頭看向不知名的遠處,一個閃身飛速的竄了出去,呼吸間就不見了影子。   站在雲輕身邊的墨銀,當即一個閃身讓開,同時朝雲輕道:「避開。」雲輕的輕功他是見識過的,小菜一碟。   雲輕卻站在原地沒有讓,她身後正好站著一婦女和一小女孩,她若讓開了,她們不是首當其衝了,她們那跑的過這般的良駒。   一聲馬嘶,當頭紅了眼的黑色寶馬,馬蹄騰空,幾乎完全直立,夾雜著雷霆萬鈞之勢,彷彿要踐踏一切擋在它眼前的東西。   馬蹄前雲輕淡然的站在原地,一襲青衫,卓然而立。   周圍眾人一片尖叫,馬蹄踏下,這飄渺女子必然成一肉醬,有的壯碩男子拔出大刀,呼嘯著就朝這邊衝來,秦人熱血。   卻沒有人注意雲輕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古琴之上,也沒人注意一直跟著雲輕的墨銀站在一旁並沒出手。   一片驚叫中,眼看那瘋狂的馬蹄就要踐踏上雲輕,突然一聲破空之聲傳來,一柄利箭穿雲破月,一箭正中黑色駿馬的額頭,強悍的一箭之力,居然連帶的撲上來的駿馬,整個的朝後仰空而倒,直在空中翻轉了一圈,才轟然倒地。   此時遠處的牆腳邊,那剛才從雲輕身邊走過看了雲輕一眼的男子,見此臉色一冷,不再觀看,轉身快速離開。   第二十四章有發現   在觀這廂,當頭的黑馬仰天而倒,雲輕眉眼一動,面上神色不變,手指從琴弦上不經意的縮了回來。   風聲呼嘯而過,四隻長箭插著雲輕的身體,帶著尖銳的嘯聲,射入那跟著衝過來的四匹瘋馬上,具是中在眉心,箭頭幾乎直沒入柄。   嘶啞的馬嘶聲響徹在大街上,映襯著周圍一瞬間靜寂下來的環境,更顯嘹亮。   本來驚嚇的眾人,在第一時間的震驚過後,快速的反應了過來,當下轟然的叫好聲響起,一片熱切。   雲輕掃了一眼死在她眼前的幾匹馬,面上帶著淺淺的微笑,轉頭朝出手之人看去。   只見身後不遠處立著三匹馬,當頭一男子,看起來二三十歲年紀,一身粗布青衫,一頭黑色長髮鬆鬆的束在腦後,很是隨意,手中把玩著一把白色折扇,眉眼懶散,嘴角含著一絲笑意正看過來,容顏俊朗,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玩世不恭的味道。   而他身後一左一右兩人,此時正收回手中的長弓,眉清目秀的,居然是兩個十幾歲童兒般大小的男孩,左邊一個笑呵呵的滿臉笑意,右邊一個冷著臉沒一絲表情,酷酷的,鮮明的對比。   圍在周圍的路人,看清三人容貌後,不由又是一驚一乍起來。   反觀雲輕沒多大特殊的表情,溫雅的朝三人微微躬身道:「多謝。」   「沒事,助人為樂嘛。」那笑呵呵的男孩,揮舞著手,很是不在意的道,好像他們剛才的動作,就是射死了一隻雞,而不是幾乎算射飛了一頭瘋狂的馬,輕鬆的讓人嫉妒。   周圍眾人頓時一陣驚歎聲,三人渾然無視周圍人崇拜,佩服的眼神,揮鞭御馬上前。   近前,當頭那男子一邊把玩著手中的折扇,一邊懶懶的笑著,朝微笑著讓開路的雲輕點了點頭,雲輕禮貌的額首。   顯然,這三人並沒有停留的打算,並不以為救了人就該怎麼樣,而雲輕看來也看穿三人的心態,所以微笑著讓開路。   插身而過時,那男子眼角不經意掃過雲親腰間的古琴,該男子頓時嘴角一勾,眉眼微微亮了一亮,看著雲輕佻眉以兩人聽的見的聲音笑道:「音攻,看來是我們多事了也說不定。」   雲輕見該男子只一眼就看出她隨身攜帶的古琴,乃是作為音攻的輔助武器使用,而不是普通的古琴,不由心下一突,不識音攻內中滋味,可是分辨不出來這樣的樂器,到底是普通還是不普通,這男子……   不過面上卻依舊淡雅的微笑著道:「還是多謝緩手。」   禮貌而從容的一句話,既沒有透露她會不會音攻,也沒反駁對方的話,模稜兩可的態度,仿若一潭深水,高深莫測。   該男子仰頭一笑,兩腿一夾馬肚,駿馬立刻小跑起來,身後兩男孩立時跟上,三人仿若風刮過一般,掀起一陣漣漪,便遁去,只留下三個背影。   「厲害。」墨銀從邊上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遠去的背影,朝雲輕道。   雲輕點了點頭,她知道墨銀說的是那兩個男孩的武功,瞬間五箭射出,準頭,力度如此之強,自然當的起厲害二字,而她的點頭則是對那男子,他,必是此道高手。   「不過,我家王爺更厲害,這五頭瘋馬,何須兩人五次出箭,一弓五箭同射,威力絕對不差與他們。」墨銀說著說著就拿獨孤絕比較起來。   雲輕聽言不由微微一笑,獨孤絕厲害,她自然是見識過的,當下抬眼四看,貂兒突然跑哪裡去了。   墨銀見雲輕四下看去,不由低聲道:「不用看了,下手的人溜的挺快,我居然沒探查到。」一邊說一邊攤開手掌,上面有五根銀針。   馬蹄狂亂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有問題,當即四下查看,卻一點殺氣也感覺不到,在眾人都被那三個人吸取注意力的時候,馬頭上的銀針早就落在了他的手裡,能跟著獨孤絕的人,沒有能力弱了的。   雲輕見之一轉眼便明白了,這馬發瘋是人為的,居然針對她?她有什麼仇人?當下不由微微皺眉沉思。   「我看我們在逛逛如何?」墨銀見雲輕沉默,突然開口提議道。   雲輕聞言抬眼看了墨銀一眼,墨銀立刻朝雲輕使了個眼色,既然有人針對雲輕,有第一次,自然有第二次,那他們就在逛逛街,給那些背地裡的人下手的機會,要知道雲輕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藏的深著呢,他們兩人不一定會吃虧。   雲輕明白墨銀的意思,微一凝神後,卻微微笑了笑道:「不用了,獨孤絕在什麼地方?」   墨銀微感詫異,雲輕可從來不關心他家王爺在什麼地方啊,這是?   雲輕見墨銀沒反應過來,一邊繞過死了的五匹馬往前走,避開越來越多圍觀的群眾,一邊輕聲道:「沒什麼人跟我有仇,要說有,我想除了這次破壞了有的人的大事,其他再無恩怨。」   淡淡的話語說出來,墨銀也是聰明人,立刻就反應過來,襲擊雲輕的人是誰了,當下嘴角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道:「跟我來。」   話音才一落,兩人同一時間就看見了正站在不遠處的獨孤絕,只見獨孤絕雙手抱胸,靠在牆邊,面上雖然戴著面具,不過那嘴角冷酷的笑容,雲輕卻是第一時間就收在了眼裡。   兩人走上前去,跟著獨孤絕的楚雲微微一笑道:「不怕他們來,就怕他們不來,王爺乾脆給他們騰了個空地兒。」一話落下,雲輕和墨銀也都明白了,這獨孤絕等的就是這些人呢。   但觀獨孤絕卻一直把眼光放在雲輕身上,此時雙眼中冷光一顯,微怒的沉聲道:「你給我少招蜂引蝶,不准對外人笑。」   楚雲和墨銀聽言,對視一眼撇過頭去,這話……   雲輕聞言看了獨孤絕一眼,乾脆的不理他,這人說的什麼莫名其妙的。   「走了。」當下雲輕轉了個身,欲朝另外一條街走去,身還沒轉過,就見一道黑影突然衝了過來,貂兒從地面竄了過來,一個臨空翻身落在雲輕手裡,嘴裡叼著一塊配飾不像配飾,標記不像標記的東西,一條寸長的黑色木質怪魚。   「這是什麼?」雲輕詫異道。   獨孤絕見雲輕不理他,正與發怒,卻見貂兒叼了這麼一個怪東西過來,不由直接伸手取過來,在手中掂量細看半響,突然眉眼一亮,嘴角高高的翹了起來,眼中露出一絲嗜血,雲輕知道獨孤絕有發現了。      第二十五章啞謎   「回府。」獨孤絕手腕一抖,一伸手握住就站在他旁邊的雲輕的手,很是愉悅的大步朝前走去。   雲輕眉頭一皺微怒道:「放開。」一邊一甩手,欲掙脫獨孤絕的手掌。   獨孤絕越發大力的握住,若論力氣,雲輕怎是獨孤絕的對手,當下被更加緊的握住柔荑,大力的泛起一圈紅色。   獨孤絕對上雲輕微怒的眼,心情很好的掃了一眼旁邊不敢看他,卻用眼角一點一點窺視他的眾人,壓迫性的反而緊貼雲輕的耳邊道:「這京城誰不知道你雲輕是我的女人。」   雲輕聞言不由怒紅了臉,眼角見周圍的民眾一臉羨慕和曖昧的窺視著她和獨孤絕,頓時皺眉瞪著獨孤絕道:「是不是,你清楚。」   她和獨孤絕不過是交易關係,順便中了點他下的毒害沒解,怎麼就成了什麼他的女人了,這話從何說起?   卻不知道翼王府從來沒有女人,近日的這麼一鬧,這在眾民心中,她和獨孤絕的關係就是很曖昧的關係了,居住在翼王府裡,不是翼王獨孤絕的女人,還能是什麼人,這簡直就是直白的完全不用想像的事,更何況牡丹百花會上獨孤絕還給她賜酒,一切關係盡在不言中。   「我很清楚,你要在對別人笑,我不介意把它做成事實。」獨孤絕湊在雲輕耳邊,咬牙道,聽起來無比的惡魔。   「我笑不笑是我的事。」雲輕怒。   「你可以試試。」   兩人的話聲壓的很低,不過卻瞞不過就跟在他們身後的楚雲和墨銀,楚雲和墨銀聽著兩人針鋒相對的話,不由苦笑著搖頭對視,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的王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小氣了,這樣糾纏的話,簡直就沒有營養。   不過兩人也沒忽略,前面兩人因為話題的轟動,而忘了握在一起的手,就這樣大大方方一邊相鬥,一邊相握著朝翼王府走去。   翼王府裡,沒想幾大公主郡主的,居然耐心那麼好,幾個人談談笑笑還等在翼王府裡,說什麼反正無事,等跟雲輕道謝了才走,雖然這到底是含著什麼心思,不好說,不過這份耐心值得嘉獎。   獨孤絕聽之不但不怒,反而冷酷的一笑道:「本王正要會會她們,正好。」一邊放開雲輕,把玩著手中的那條小木頭怪魚,當前就朝前院正廳走去。   雲輕沒那份心思去看到底獨孤絕發現了什麼,正欲轉身,走在她身後的楚雲笑著道:「一起去看看,瞧瞧我們的小貂兒立了什麼功。」   雲輕一聽此話,看了一眼站她肩膀上的貂兒,對了,貂兒怎麼叼了一個這個東西回來,有什麼用?無興趣知道獨孤絕要做什麼,卻有興趣知道貂兒幹了什麼好事,雲輕當下一邊伸手撫摸著貂兒,一邊點頭道:「好。」跟在獨孤絕身後而去。   「翼王爺。」一進大廳,那閒坐喝茶聊天的幾大公主,郡主的,立刻停了下來,滿臉微笑,滿身優雅的站起朝獨孤絕行禮道。   「疏與招待,失禮了。」獨孤絕冷冷的一點頭,大步走上主位,連客氣話都說的冰冷無比。   「那裡,是我等貿然前來,打擾翼王爺才是。」齊國雀羽公主謙和有禮的道。   獨孤絕帶著面具的臉看不出來什麼表情,只恩了一聲後冷聲道:「坐。」當下,幾個公主,郡主的道謝坐下,雲輕也沒管什麼規矩,什麼身份,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獨孤絕也不說,幾位公主見此更加不置一詞,滿臉笑意的看著雲輕。   「翼王爺,我們此來是特意謝過雲輕妹妹的救命之恩。」楚國琉璃公主滿臉誠懇的笑道,叫的一個親熱。   「舉手之勞而已。」獨孤絕一點也不避嫌的淡淡答了一聲,完全把雲輕看做是自己的所有物,她做的就是他做的,那份自然而然,讓那幾個笑意盎然的公主,郡主,臉上的笑一瞬間幾乎保持不了,不過這些顯然都是人才,短暫的僵硬之下,那是笑的更加的璀璨了。   相反雲輕到是淡然的很,確實是舉手之勞而已,她沒想過人謝,獨孤絕替她擋了,正好。   冷酷的眼掃了一眼大廳中的五位公主,郡主,獨孤絕把玩著手中的小魚,看著那燕國的裡郡主,突然冷冷的道:「郡主頭上的簪子還不錯。」   那燕國的裡郡主受寵若驚一般,立刻笑的滿臉開花的一邊取下頭上的簪子,一邊笑看著獨孤絕道:「翼王爺誇讚了,不過是小小玉簪,不值一哂。」   獨孤絕不是一個會關心一個女人頭上戴什麼的人,雲輕聽獨孤絕驟然這麼開口,頓時抬眼仔細打量裡郡主手中的玉簪。   那是一個小小的白玉簪子,不似普通的花樣,卻是一隻小魚樣式,看起來很是靈動。   雲輕一眼掃之,眉眼微微動了一動,雖然這魚與貂兒叼回來的怪魚不大一樣,但是若她沒看錯的話,那魚眼的部位卻是一樣的,這……   獨孤絕朝後靠在琉璃鑲金椅背上,冷漠的道:「很有特色。」   裡郡主得獨孤絕這樣冷淡的一誇,不由笑的很討好的道:「這靈魚乃是我們燕國皇家的信仰和護身符,傳說是我們燕國的水神,能保佑我們燕國風調雨順,一般是不露與身外的,所以,世上見之者極少,算是我們燕國的一大特色。」   獨孤絕聽到這裡,嘴角微微的一勾,洋溢起一片邪魅的笑容。   那裡郡主見獨孤絕如此神情,不由那笑更加的明艷了,若是因為這樣一杖簪子,而得獨孤絕看上的話,那可是她天大的運道,雖然獨孤絕這人殺名在外,容貌未知,不過這樣的人物卻是他們燕國要極力巴結的人。   邊上的其他四個公主見此,面上都保持著淡淡的笑容,不過心下卻都著急起來,看獨孤絕的模樣,好似比較滿意,居然讓一個小國的郡主拔了頭彩,這可不是好兆頭,卻無人知道獨孤絕邪魅笑容的背後有著怎樣的含義。   雲輕也有點費解,一杖憑空而來的怪魚,說明不了問題,這獨孤絕打的是什麼啞謎,當下撫摸著貂兒,眉眼中閃過一絲尋思,這東西到底貂兒是從什麼地方得來?要知道貂兒並不會隨意叼東西回來,必是從他人身上所奪,何人招惹了貂兒?獨孤絕到底發現了什麼?      第二十六章幕後   雲輕由在沉思,獨孤絕這廂把玩著手中的怪魚,眉眼中閃著精光緩緩點頭道:「很好。」   這很好兩字說的有點天馬行空,裡郡主等公主,郡主的,完全不知道獨孤絕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就是因為讚美而讚美?只好賠著微笑,盡力表示自己的嫻靜。   而雲輕卻從獨孤絕這一句中聽出點意思,這獨孤絕在設圈套給裡郡主鑽,短短幾句話,就知道了這小魚的出處,若真是小魚代表什麼,那這裡郡主可是自己把自己國家給供了出來。   想到這,雲輕不由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獨孤絕,這個人好厲的眼,明明根本就沒怎麼看這些女子,卻能清楚的知道她們中間那一個頭上戴的是什麼,如此觀察入微,雲輕心裡也難得的給出佩服二字。   正得出佩服二字評價,就見高位上本來看著裡郡主的獨孤絕,突然一眼掃過來,正對上她的眼,那眉眼中好像明瞭她的眼神裡所代表的意思一般,居然嘴角一勾,表示出很受用的神態。   雲輕見此不由失笑,這個獨孤絕真不知道謙虛是何物。   獨孤絕見雲輕對他笑,那神態更加受用了。   「明日一起遊湖。」受用的神態中,獨孤絕心情很好的掃了一眼大氣不敢出的幾個公主,郡主道。   那五人一聽獨孤絕居然開這個口,不由各自興奮的臉色都發紅起來,與翼王獨孤絕遊湖,這簡直是她們想也想不到的事情,獨孤絕根本就不像是個會去遊湖的人。   當下飛速的點頭答應,而後一個個很婉轉的告辭,要知道獨孤絕這話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也是送客的婉轉詞語,她們都是人精,自然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堅持,什麼時候見好就收。   五女出了大廳,雲輕抬頭看著獨孤絕沒有說話,獨孤絕見此靠在椅背上下拋著手中的怪魚,邪笑道:「慌什麼。」說罷,揮手讓下人遞上一杯碧綠的茶水來,端著朝貂兒招手,一邊看著雲輕笑的很邪惡。   一直爬在雲輕肩膀上的貂兒,此時利劍一般射向獨孤絕手中的杯子,埋頭就狂飲起來,獨孤絕一手端著杯子,一邊朝雲輕笑的那叫一個得意。   雲輕見此無語的搖頭,這個獨孤絕虧他想的出來,居然用毒水來誘惑貂兒,每日都這麼給貂兒喝,這個傢伙在瓦解她的同盟,爭取讓貂兒站到他那一邊。   瞧著獨孤絕笑的邪氣的臉,雲輕直接忽視,轉頭看著大廳外的青天白雲,貂兒若這麼引誘一下就站到他那一邊去了,早就不會跟在她身邊了,不過既然他要喂就喂去,有人自願給精華的好東西,何必拒絕呢。   沉默著,雲輕望著廳外,獨孤絕自顧自的餵著貂兒,楚雲,墨銀,墨離都不開口說話,大廳中一片寂靜。   風咋起,吹皺一池湖水,夜的腳步,在不知不覺中來到,華燈初上,翼王府裡一片燈火通明。   大廳上的五個人都沒動,只有貂兒喝飽了,抱著杯子呼呼大睡,大家都在等待著什麼。   萬物沉睡的寂靜中,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不亂,不急,穩健有力,飛速的前來。   雲輕微微凝神,收回一直望著黑夜的雙眼,他們等待的,來了。   「稟王爺,果然不出王爺所料,暗牢有人劫囚。」一個一身墨黑色勁裝的彪悍男子,快步進入大廳單膝跪地稟報道。   獨孤絕聽言嘴角勾勒出嗜血的一笑,冷冷的恩了一聲,並沒做其他詢問,而來人則唰的一低頭,簡潔明快的道:「來者共一十五人,以殺死奸細為目標,耗時半盞茶功夫,全部擒拿,無一死亡。」   獨孤絕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沒退步。」   「屬下等不敢。」來人相當嚴肅的一抬頭道。   獨孤絕一臉冷酷的揮了揮手,來人立刻唰的一聲站起,朝後面的黑夜一揮手,立刻,身後走出十幾個與他一樣打扮的男人,手中一人提著一個全身黑衣裝扮的殺手,整齊的走上前來。   雲輕驟然見來人身後還有這麼多人出來,不由微微一楞,她剛才聽見有腳步聲,但是那只是一個,整齊,有序,只是微微重了一點,沒想到居然來的人不是一個,而是這麼多,如此整齊而劃一,幾十人如一人,卻讓人不由不震驚了。   進的大廳來的十幾個墨黑色衣裝男子,齊步上前動作一致的放下手中的殺手,然後快步分兩列而站,迅速而無聲。   雲輕掃了一眼這些人,低頭朝地上的殺手看去,黑色的夜行衣一片凌亂,傷痕無數,鮮血淋漓,手腳都成不自然的狀態扭曲著,顯然是被人扭斷了關節,爬躺在地上,嘴巴張著合不攏,這是被下了下巴。   扭斷手腳,讓其既不能殺別人,也殺不了自己,卸掉下巴,讓其不能咬牙服毒自盡,身為殺手,居然連自盡都做不到,獨孤絕的這些手下之強,令人歎為觀止。   「搜查過全身,無一標記。」當頭那墨黑色衣裝男子沉聲道。   獨孤絕冷冷一笑,殺手或則說是死士,在這般行動中豈會有標記露出自己的身份,獨孤絕並沒想過能從這些人身上得到什麼消息。   獨孤絕正冷冷一笑,還沒出聲,那抱著杯子睡覺被吵醒的貂兒,突然一個飛躍從獨孤絕身邊衝過來,落在殺手中的一人身上,用腳不停的踩著那人的臉,朝著雲輕唧唧的叫。   雲輕微驚訝的站起身來,走攏細看貂兒踩著的這男子。   獨孤絕則一揚眉道:「貂兒什麼意思?」   雲輕沒有看獨孤絕,低頭看著那殺手皺眉道:「貂兒叼回來的東西,是這個人的,在街上是他要殺我。」   貂兒對毒敏感,對殺氣同樣敏感,動物天生對氣息的感覺是超強,在街上這人一瞬間流露出對雲輕的殺氣,墨銀判斷不了,卻並不代表它判斷不了,那片刻的消失就是撲這個人去了,還好這人氣息收的快,要不貂兒准不跟他罷休,卻也一爪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抓下了這不知道是護身符,還是接頭的東西。   獨孤絕聽雲輕這麼一說,頓時笑了,把玩著手中的怪魚走下來,站在雲輕身邊看著一動不能動,卻滿臉面無表情的殺手。   把手中的怪魚往該人眼前一晃悠,慢條斯理的道:「原來是燕國皇家派來的人,真是好大的膽子,這回看本王怎麼收拾你們燕國。」說罷,那臉上的笑容分外的嗜血起來。   那殺手聞言不由啊啊的大叫,可惜卸了他的下巴,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獨孤絕冷冷的笑道:「你們已經對本王無用。」說罷一揮手,身旁站立的一直沒說話的那些墨黑色衣裝男子,飛速的出手,一把扭斷所有殺手的脖子,同時快速提起,朝獨孤絕一躬身,轉身快速而整齊的離開。   獨孤絕轉頭對上雲輕看過來的雙眼,心情很好的跨前一步,勾勒起雲輕的下顎,伸頭就親去,一邊邪笑道:「值得獎勵。」   雲輕見此頭一偏,一步退開,淡聲道:「不稀罕。」說罷招呼貂兒一聲,轉身就走人,這獎勵不要也罷。   獨孤絕頓時怒瞪雲輕的背影一眼,不過現在他心情卻是很好,難得的沒去跟雲輕糾纏,看著地上的血跡,把玩著手中的怪魚,笑的很冷的道:「燕國,好,好……」      第二十七章將計就計   一夜無話,不過這風卻不知不覺中吹起來了。   第二日,一道傳言如驚雷一般炸響在秦國都城慶城的上空,那毒殺六國公主郡主的兇手背後的人,昨夜潛入翼王的暗牢想殺人滅口,不過在獨孤絕的早有準備中,不但沒有成功的殺死奸細,反而漏出了馬腳,他們居然是彈丸小地的燕國。   秦國所有人憤恨了,小小一個燕國,居然敢在秦都下手,簡直把他們秦國不放在眼裡,一時間整個慶城一片磨刀赫赫聲。   而除開燕國的來使,其他五國紛紛把矛頭對準了燕國的使者,無不譴責外加憤怒,而燕國使者一片震驚中,堅決的予以否認的同時,又搖擺不定,畢竟獨孤絕出示的證據,確實是他們燕國皇家的信仰,這不太好說。   一夜之間,這罪名就落在了他們的頭上,這般重的罪責若落實在他們頭上,無論如何,燕國都不好交代了,不管是捕風捉影,還是證據確鑿,這名聲是傳揚出去了。   一時間,風起雲湧,這局勢開始發生變化了。   翼王府,雲輕輕拂著古琴,看著眼前碧藍的湖水,面色平靜悠然,這滔天的消息暴露,以致將會引起什麼後果,七國局勢會怎樣驚變,這些全部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她只關心一件事情,獨孤絕什麼時候找到她的婆婆,其他全乃身外之事,與她無關。   「收拾東西,跟我去燕國。」一道冷酷的聲音響起,獨孤絕大步的朝雲輕走來道,身後跟著楚雲,墨銀和墨離三人。   雲輕收回望著湖水的眼神,轉頭看著獨孤絕,眉眼一轉後微微皺眉道:「為何?」   獨孤絕走來在雲輕身邊坐下,伸出手指敲打著雲輕面前的案幾,眼光掃了一眼那上面的紫砂壺,雲輕卻完全無視,只略微疑惑的看著獨孤絕,被無視的獨孤絕冒火的瞪著雲輕。   身後跟上來的楚雲見此,不由一邊暗笑一邊伸手端過紫砂壺來為獨孤絕看了一杯茶,一邊道:「剛才陛下已經下旨,燕國之事一定要燕王一個說法,命王爺押送裡郡主回燕國,親赴燕國要個交代。」   雲輕聽言看了一眼喝茶的獨孤絕一眼,蹙起眉頭淡淡的道:「我對去送死沒有興趣。」   雲輕淡淡的話音才落,本來雙眼冒火的獨孤絕,突然就笑了,向後一靠靠在椅背上,獨孤絕嘴角勾勒出一絲妖艷之極的笑容,聲調一揚看著雲輕道:「不愧是我的人,夠聰明。」   旁邊的楚雲滿眼讚揚的看著雲輕,點點頭道:「雲姑娘好靈巧的心思,居然把事情看的這麼透徹。」   雲輕並不以楚雲讚揚為傲,手腕輕揚,古琴錚錚發出清脆的琴聲,雲輕看著顫動的琴弦,平淡的道:「不是我看的透徹,而是它太簡單。」   淡雅的聲音響起,要是放其他人身上,這話絕對是高傲之極的表現,但是從雲輕嘴裡說出來,那就是一件小事,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不是高傲,而她本來就是那麼看的,讓人起不了一絲反感。   「確實簡單。」獨孤絕眼中一閃而過欣賞後,嘴角夾雜著笑意道,顯然他現在心情極好。   站在獨孤絕身旁,一句話沒說的墨銀和墨離,此時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和震驚,這雲輕怎能聰明到這個份上。   他們跟著獨孤絕,得獨孤絕指示,方明瞭這樣做的用意,燕國的信仰和護身符雖然是隱秘的事情,但是並不表示七國的首腦都不知道,要是真是燕國出的手,在笨的死士也知道不能帶任何可以暴露身份的東西,而且斷然不會因為雲輕破壞了他們的事情,就大張旗鼓的出手,這豈是皇家死士的作風,這是在為了婉轉的告訴他們,燕國就是兇手。   擺明了這就是栽贓嫁禍,事情若成,那好說,事情不成用燕國來頂罪,這背後計劃的人高明著呢。   這招騙的了別人,豈能騙的了獨孤絕,一個小小的燕國沒那麼大的手筆,這背後有人想渾水摸魚,所以獨孤絕將計就計,把燕國給頂出來,並且要親自去討要個說法,這世上想他死的人很多,他這大張旗鼓的一去,暗地裡的人肯定要動手,爭取把他殺死在燕國,他這是誘使暗地裡的人出招呢,藏在後面設計秦國,他要把他勾到前面來。   這話得獨孤絕指示,楚雲指點之後,他們才明白獨孤絕的意思,沒想雲輕就那麼淡淡的一句話,直接命中中心,委實讓他們震撼。   「你是怎麼明白的?」獨孤絕看著雲輕,眼中神采奕奕,很是高興。   雲輕撫摸了一下琴弦,轉頭看著獨孤絕淡淡的道:「你的為人,若真是燕國,這麼好的機會,不登高一呼,提兵滅了燕國,怎會親自去要一個什麼都沒用的交代。」   獨孤絕聽雲輕如此樣說,不但不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滿是贊同的道:「不錯,不錯,敢來欺負到我秦國頭上,我豈能不要他們好看。」   雲輕見獨孤絕一點也不遲疑的承認,當下轉過頭來,表情淡淡的伸指彈了琴弦一下,發出咚的一聲。   「你的婆婆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區城,那裡離燕國可是很近。」咚的一聲琴音中,獨孤絕靠在椅背上,邪笑著看著雲輕。   他不是威脅她,那份名單既然雲輕給他了,一事歸一事,那麼他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給她做,這件事情不再具有拿來談的資本,他絕不強迫,他只是誘惑她。   果然雲輕聽獨孤絕提起她的婆婆,不由皺了皺眉頭,婆婆最後消失的地方是區城,難不成婆婆會去了燕國,所以獨孤絕這邊才一點消息也查不到,一念思之,雲輕心動了。   「好。」淡淡的一個字,雲輕給的鏗鏘有力,乾脆之極。   獨孤絕知道雲輕會跟他去,這個婆婆在雲輕的心目中,太過重要,不過現在聽雲輕這麼乾脆的就答應,一瞬間居然覺得很不舒服,委實不太高興,一陣邪火往外冒,邪笑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怒氣來的莫名其妙。   「什麼時候走?」雲輕掃了一眼沉下臉來的獨孤絕,這人的表情上一會還晴空萬里,此時就多雲轉陰了,簡直無法理喻,不由轉頭看著楚雲問道。   「明天就走。」楚雲也是看見獨孤絕的臉色的,當下揉揉眉頭,咳嗽一聲朝雲輕道。   雲輕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抱起古琴,呼嘯一聲招回貂兒,轉身就走人,扔下那一臉陰沉的獨孤絕,無視。   楚雲,墨銀,墨離見此,三人對視一眼,齊齊當沒看見,低頭,只剩下獨孤絕鐵青個臉,瞪著雲輕的背影。   第二十八章色誘   事情來的突然,在有心人的意料之中,在無心人的意料之外,鑒於此乃大事,那什麼賞花遊湖的戲碼都被拋在了一邊,第二日上獨孤絕帶著雲輕,名為護送,實則押送燕國裡郡主等一行,朝燕國而去,   同一時間,其他幾國的使者也一連串的告辭回國,聯姻不聯姻先還在其次,現在山雨欲來風滿樓,趕緊回國商討對策才是正道,秦王獨孤行也不留,各自打發了回國。   一連十幾日匆匆而過,不說其他,獨孤絕一行人,不快不慢的來到了秦國和燕國相鄰的邊界上。   燕國與秦國京城靠的最近,不過這麼多年來,秦國數次出兵,卻只是攻打臨近他們領土,卻相對較遠的魏國,趙國,而很少對燕國動手。   不是其它,而是燕國與秦國之間隔著一道天然的屏障,一條翡翠山脈貫穿整個燕國的國土,如果從天空上看,幾乎可見一條龐大的連綿幾十萬里的山脈,把魏國整個國土,幾乎包圍在了裡面,看起來就如一道城牆圈禁了一般。   翡翠山脈幾乎全是天險,奇峰峻嶺,山中更是多兇猛動物,易守難攻,燕國想擴張領土不可能,憑借這天險自保,到是沒多大困難,所以強大如秦,也咬不下來這塊肥肉,只能望洋興歎,暗自揣摩。   這日,獨孤絕領著三百將士穿行在翡翠山脈中,雖然合兩國之力開鑿出一條通道,用作平日來往,不過實在是險峻了點。   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山石嶙峋,穿林而行,不覺暑天熱氣,反而感覺陰森清涼,這正午時候太陽直射而下,也不過透過樹梢,灑下點點金光,這一近傍晚時分,林中光線就整個的暗淡了下來,幾乎與平原上的黑夜差不了多少。   獨孤絕選了一處靠河邊的,稍微比較平坦點的地方駐紮了下來,這翡翠山脈橫斷面怕是有幾百里路,不急著一時。   臨時搭建的簡易帳篷內,楚雲皺著眉頭看著坐著的獨孤絕道:「王爺,這處地方太過平坦,若是有人動手,我們會成甕中捉鱉的陣勢啊。」   獨孤絕看著眼前羊皮捲上的翡翠山脈地圖,頭也沒抬的道:「今日不會有人動手。」   楚雲聽獨孤絕說的相當的肯定,不由挑起眉頭,沉思起來。   獨孤絕也不說話,只研究著地圖,他征戰過魏國,殺入過趙國,連與秦國之間隔著個魏國的楚國,他也插了一手,不過卻從來沒來過燕國,這傳言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翡翠山脈到是很讓他有興趣。   帳篷內一片沉默,半響楚雲豁然大悟的一拍手道:「是了,這個位置太靠近秦國,如果不能一擊全部殺死我們,那麼難受的絕對不是我們。」   獨孤絕聽見楚雲如此樣說,抬起頭來點了點頭,他這個軍師腦子很不錯,當下冷冷的一笑道:「所以,目前很安全,他們沒有佈置好一切,不能給我一個絕殺的話,不會輕易出手的。」說罷,嘴角勾勒起,浮現一絲嗜血。   「王爺,說……」   「王爺,裡郡主求見。」楚雲的話才起了個頭,帳外墨離突然出聲,掀起簾子走了進來。   楚雲轉頭看著墨離,微微皺眉道:「她見王爺幹什麼?為她燕國求情。」   墨離面上一片嚴肅,不過眼中卻夾雜著一點暗笑,朝楚雲使了個眼色。   楚雲一見墨離給他使了個眼色,和著墨離眼中那一絲暗笑,頓時明白了過來,不由嘴角隱隱約約浮起一絲似笑非笑的笑意,站起身來道:「既然裡郡主求見,我和墨離先退下了。」說罷,不等獨孤絕的命令,與墨離很默契的就朝帳篷外走去。   獨孤絕見此眼中精光一閃,微微皺眉,收起手中關於翡翠山脈的地圖。   「翼王爺。」獨孤絕才收起地圖,就聽門簾聲響後,一嬌滴滴,軟綿綿的聲音冒了出來,裡郡主進入帳篷中。   獨孤絕眉頭一皺抬眼看去,只見裡郡主一身紗衣,在燭光下幾乎看的很清楚,她裡面什麼都沒穿,薄薄的粉紅色的紗衣,在這燈火的照耀下,醞釀出一片迷情之色,映襯著本來就長的比較艷麗的裡郡主,越發的嬌艷無雙。   獨孤絕見此面無表情的雙手抱胸,冷冷的道:「什麼事?」   裡郡主楚楚可憐的抬頭看著獨孤絕,又是羞澀,又是靦腆的道:「王爺,奴家仰慕王爺久已,今日想懇求王爺成全。」邊說邊緩緩退下了身上那一層薄紗,凹凸有致的身材,纖毫畢現的展露在獨孤絕的眼前。   那赤裸的身體上,一股花香味道醞釀開來,帶著點酒的迷香,灑滿一帳篷的香味兒,令人聞之心跳加速。   那白皙的軀體,在燈火的照耀下,綻放著嫩嫩的粉紅,如此景色,若放其他男人身上,怕不是立刻惡狼一般撲了上去。   然而獨孤絕沒動,冷淡的眼光從頭到腳掃了赤裸的裡郡主一眼,面無表情的道:「長的不錯。」   裡郡主聞言一臉嬌羞和喜悅的輕挪蓮步,朝獨孤絕身前走來。   「可惜,本王沒興趣。」   七個字一落,那滿臉喜悅和羞澀的裡郡主,頓時僵直了身體,停了下來,臉色瞬間白了下來,滿臉委屈的看著獨孤絕顫聲道:「王爺……   獨孤絕面色一沉,一冷眼掃過去,一道殺氣乍現,冷冷的道:「誰給你這個資格稱呼本王的。」   獨孤絕的鐵血是出了命的,裡郡主頓時感覺週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那蔓延出來的殺氣,讓她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翼王爺,奴家,奴家想……伺候你。」獨孤絕一瞬間射出的殺氣,幾乎讓裡郡主話聲都顫抖起來。   獨孤絕一臉鐵血的緩緩站起身來,那無形的冷酷,讓裡郡主抗拒不了的連連後退兩步。   「缺男人,本王不介意送你去慰勞三百將士。」冰冷而殘酷的話,從獨孤絕口裡冒出來,頓時讓裡郡主嚇的腳下一軟,噗通跪在了獨孤絕身前。   「翼王爺,不,不要,我不要去跟他們,翼王爺,求你繞了我……」裡郡主慌了。   「滾。」不是怒吼,只淡漠的不夾雜一絲情緒的聲音,讓裡郡主紗衣都來不及穿,連滾帶爬的出了獨孤絕的帳篷。   獨孤絕眼見裡郡主消失在他的視野裡,不由冷冷一哼,給他使美人計,放眼七國,那一個不知道他獨孤絕不近女色,色誘他,簡直無知。   聞著帳篷內難聞的香氣,獨孤絕伸手端過一銀壺倒了一杯毒酒,起身找雲輕去,破壞心情。   帳篷外偷眼看著這邊的楚雲和墨離,見此不由對視一眼齊齊搖頭失笑,他們家的王爺出了名的鐵血無情,不僅對男人也對女人,不,在他眼中就沒男人和女人的分別,這樣的場景他們見過太多了,沒送去當軍妓,算她裡郡主造化。   端著毒酒站在雲輕的帳篷前,獨孤絕黑著臉,居然沒人。   不遠處的巡視的墨銀見到獨孤絕站在這裡,立刻明白過來,跑上前來一指遠處的小河方向道:「雲姑娘在那裡,不過她吩咐不讓人過去,否則貂兒咬了她不管。」   獨孤絕一聽二話不說就朝那走去,這雲輕半夜三更不在帳篷裡,跑遠處幹什麼?   習慣性的放輕腳步,獨孤絕還沒走至小河邊,半空中黑影一閃,貂兒迅猛的撲了過來,獨孤絕不避不讓,眉間一挑,伸出手中的酒杯。   就見那撲過來的貂兒,見是獨孤絕,頓時一頭埋在酒杯中,咕嚕咕嚕就喝了起來,把它站崗放哨的職責給忘記了。   獨孤絕一邊餵著貂兒,一邊朝河邊走去,轉了幾個彎,眼前豁然出現一副美景。   皎潔的月光從天際灑下來,清冷的籠罩在一彎流淌的河水上,泛起銀白的光芒,幾如魚鱗般幽美光亮。   璀璨的月光下,雲輕背對著他站在河水中,如墨的頭髮披散下來,微微彎著身子側著頭,隱隱素手帶起河水灑在頭髮上,水光滑過黑髮,輕盈的滴淌下來,濺起叮咚的水月音色。   月光灑在那纖細合度的軀體上,就如攏了一層琉璃瓷色一般,盈盈生輝,陪襯著那夜色中的河水醞釀出來的霧氣,雲輕身周光華流動,就如星光圍繞著她轉動一般,飄渺不沾塵煙。   獨孤絕皺著眉頭站在原地,雙眼緊緊的盯著那美好的身影,僅僅一個背影,卻讓他生出從來沒有過的燥熱之感,這種感覺無比的陌生,卻該死的讓他心動不已。   而那飄渺的幾乎要隨風而去的身姿,卻讓他有一種只要他一動,驚擾了她,雲輕便會隨風歸去之感,但是更多的則是,讓他恨不得立刻伸手抓住她,牢牢的抓住她,霸佔住她,壓在身下,捆在身旁,永遠也不放她離開,要她永永遠遠是他的人。   沒有猶豫,沒有徘徊,獨孤絕從來不懂這兩個詞的意思,他只知道他看中了就要去征服,強者掠奪一切,弱者成服一切,他決定了,這雲輕他要定了。   一念決定,獨孤絕當即大步就朝雲輕走去,太過近的距離,一片夜色靜寂下,雲輕驟然聽見腳步聲,不由唰的一下轉過頭來,正對上獨孤絕如野獸看中獵物的雙眼   昨日晚更一小時,今天補一千,聊表歉意,偶真是好人      第二十九章月夜   黑夜下,那一雙閃著勢在必得的紅眸,讓雲輕一瞬間感到一陣愣怔,望著那一步一步踏前的獨孤絕,居然有一種被他視為盤中餐的感覺,好生怪異。   不過這些異樣的感覺只存在了一瞬間,雲輕當即眉頭一皺,一手揮過擊打在水面上,頓時濺起一片水花,趁著水花亂射之時,雲輕一個轉身沉入了水中,同時冷冷的道:「翼王,自重。」   不稱呼獨孤絕的名字,反而叫他翼王,就是為提醒他,一介秦國王爺,偷窺女子洗澡,這成何體統,有違觀瞻。   獨孤絕放下手中的貂兒和毒酒,一步一步朝岸邊逼近,那眉眼中無一絲尷尬和不自然。   站定在岸邊後,獨孤絕看著水面暗影中,只露出一個腦袋的雲輕,低沉著嗓子道:「我看我的女人,要何自重。」   雲輕聽之不由皺眉,什麼時候她成了他的女人,這獨孤絕還真站著說話不腰疼,亂給她扣帽子。   「你與我不過是交易關係。」雲輕在水中揚著頭,對視著獨孤絕情緒洶湧的雙眼。   「以前是,從今天起不在是。」獨孤絕斬釘截鐵的聲音,讓雲輕幾乎懷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意思?」雲輕有點不明白獨孤絕什麼意思。   獨孤絕站在岸邊,看著水中的雲輕那疑惑卻淡然的雙眼,就這樣的表情,現在看來都該死的讓他心動,這個女人他要定了,當即沉聲道:「我看中你了,要你做我的女人,就這個意思。」   雲輕一聽微微皺眉,這獨孤絕那根腦筋不對,突然表這個態,就算看見她洗澡,也不會冒一句這個吧,要知道獨孤絕不是好色之人,與他行走這麼多日,獨孤絕除了自大猖狂高傲冷血等等一連串的毛病外,不下流卻是他一大優點,絕對不會因為看見她這般模樣,而起了色心,他若要絕色女子多的是,怎會找上她,真是莫名其妙。   「我沒看中你。」乾脆利落的回答,不想陪他發瘋。   獨孤絕一聽臉色一沉,一雙鷹目鎖定雲輕,咬牙道:「你沒資格反對。」說罷就要提步朝水裡來。   雲輕雖然性情淡漠,但是並不表示就能淡然到一切都不在意,女兒家的身體,他無意中看見了,已成事實無法更改,只好由他,但是豈能讓他更近一步,當下一聲低低的輕嘯,驟然從雲輕口中傳出。   一道黑影閃電般的朝獨孤絕的後背擊來,雲輕召喚了貂兒。   獨孤絕沒有回頭,手腕在腰間一動,一柄如腰帶一般扣在他腰上,平日裡幾乎不用的隨身軟劍,銀光一閃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反手就是一刺,正對上那迅疾射來的貂兒的方向,毫釐不差,速度奇快無比,眼卻緊緊的盯著雲輕,一眨也沒眨。   貂兒靈活,一見獨孤絕的劍橫在它的前方,立刻臨空一個翻身,斜斜就朝獨孤絕的脖子抓去。   不料它快,獨孤絕更快,但見他手中長劍連連抖動,銀光披灑間夾雜著撕破空氣的嘶嘶聲,迅猛無比的攔截在貂兒的每一步攻擊前。   只見一片銀光外,一道黑影幾乎成殘影的撞擊著那銀光,想找一個空隙撲進去,但是那銀光好像有眼睛一般,每當黑影撲過一個方向,立刻後發先至的對了上來,那陰森寒氣的劍氣,縱橫開闊,殺氣逼人。   貂兒是敏捷類,平生最依仗的就是速度,它想要攻擊誰,沒有任何人攔的住,但是此時,它的所有進攻都被攔截了下來,每一次前撲前面都有劍光刺過來,那帶著絕對殺氣的力量和速度,讓它直覺的不敢對上去,那會要了命了,一時間氣的吱吱直叫,紅了眼的上下飛騰。   月色映照下,只剩下一片黑色的殘影和銀白的劍幕。   雲輕伏在水裡,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下微微有點震撼,當日獨孤絕重傷成那樣,也能第一時間檔住貂兒的第一擊,她早就想過獨孤絕若完好的時候,貂兒奈何得了還是奈何不了,今日一見,果然,憑借貂兒的速度,也奈何不了他,這個獨孤絕太過強悍。   自始至終沒有看貂兒,一直看著雲輕的獨孤絕,此時一邊手腕揮動,一邊看著雲輕低沉著聲音道:「你收回還是我殺了它。」   雲輕沒有說話,只是抿唇低嘯了幾聲,瘋狂撞擊的貂兒立刻停了下來,張牙舞爪的跑到獨孤絕的前方,對著獨孤絕相當憤慨的揮舞了幾下爪子,然後一個閃身,重新蹲一旁抱著毒酒喝起來。   獨孤絕見此,手中軟劍一動,已經纏繞上他的腰間,緩緩伸出右手朝水裡的雲輕道:「上來。」   雲輕看著獨孤絕的動作,沒有動。   「你跑不過我。」獨孤絕注視著雲輕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道。   雲輕雖然會輕功,但是一個不會武功,就沒有內力的女子,縱然有奇妙的步伐也快不過他,想他獨孤絕一身本領幾乎獨步天下,上次是實在沒有了氣力去追,現在他一身完好,憑借他的輕功,雲輕絕對走不掉。   雲輕聽獨孤絕說的斬釘截鐵,她自己也明白,放武功高手眼前,她的輕功比不了他,古琴沒在身邊,現在她還真奈何不了他。   對視著獨孤絕的雙眼,短暫的沉默中,雲輕突然出聲問道:「你喜歡我?」   婆婆沒給她講過男女之事,不過她聽說過喜歡才會在一起,獨孤絕喜歡她?天下紅雨都沒這個可能,這人今天發什麼瘋?   獨孤絕聞言頓時一楞,喜歡?自己什麼時候喜歡她?當下皺眉道:「誰說我喜歡你。」   雲輕聽之微微點了點頭,淡淡的朝獨孤絕道:「那你為什麼要我?」   「那來那麼多廢話,要你就是要你,我要你一輩子都是我獨孤絕的人,只能留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能離開。」獨孤絕可沒想那麼多,乾脆霸道的很,卻不知這樣的心情到底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雲輕聞言微垂雙眼盯視在水面上,獨孤絕見此沉聲道:「你是自己上來,還是我下水抱你上來。」   雲輕沒有回答,只是抬眼看著獨孤絕,緩緩的從水中站了起來,那朦朧的月光照射下,美的無法言語。   獨孤絕嗓子一緊,沙啞著沉聲道:「上來。」一邊依舊伸著他的手。   雲輕緩步朝獨孤絕走來,神色平淡之極的輕聲道:「那我死了,是不是就能離開了?」   獨孤絕已經暗紅的眸子陡然一震,死死的瞪著雲輕道:「你什麼意思?」   雲輕沒什麼表情的道:「我不喜歡你,但是我現在打不過你,你若強要,少不得也只有一個死字。」輕飄飄的話,卻夾雜著不同尋常的意思。   獨孤絕雙眸一瞇怒道:「你威脅我。」   「事實而已。」雲輕緩步而來,週身的月光襯托的她淡然的神情,居然無比的聖神。      第三十章必須喜歡我   可是獨孤絕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美景,滿臉壓抑的憤怒怒視著雲輕,幾乎咬牙切齒的道:「混賬,你竟敢……」   雲輕走至獨孤絕面前,抬頭看著獨孤絕陰沉的雙眼,淡淡的道:「為什麼不敢?」   獨孤絕聞言一片銀牙咬碎的聲音響起,那殺氣,氤氳啊。   雲輕沒理會獨孤絕的怒火,低頭看著獨孤絕朝她伸出來的手,緩慢的道:「要還是不要?不要我就穿衣服去了。」說罷微側過身,讓開獨孤絕,準備朝她放置衣服的地方走去,那神態,直直氣死個人。   獨孤絕聽言幾乎氣死,這算什麼,當下臉色鐵青的猿臂一伸,一把摟住雲輕的腰,把雲輕從水裡帶了起來,緊緊的貼在他胸前。   「你真以為我不敢?」低沉肅殺的聲音在雲輕耳邊響起。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摟住她腰的手不斷的加勁,幾乎要把她嵌進他的身體一般,勒的她幾乎無法呼吸,不過面色卻沒變的對視著獨孤絕怒沉的雙眼,平靜之極的道:「你有什麼不敢的,這天下有你獨孤絕不敢做的事情嗎?」   以她如此不關心七國國事的人,都能知道秦國翼王天不怕,地不怕的名聲,還需要說什麼,這天下獨孤絕不敢做的事情委實不多,更何況一個女人。   獨孤絕聽雲輕陳述這個事實,不由微微緩了一點心情,冷哼一聲道:「知道就好。」   「敢不敢是你的事,死不死是我的事,不過是個軀殼而已。」雲輕注視著獨孤絕的雙眼,說的真如她的名字一般,雲淡風輕。   獨孤絕聞言雙眼中暗光一閃,緊緊扣著雲輕的細腰,憤怒之極的幾乎怒吼道:「你個該死的,跟著我哪裡讓你委屈了。」   雲輕不避不讓的迎接著獨孤絕的憤怒,反問道:「你強迫我,那裡不委屈?」   獨孤絕聽言幾乎氣的想殺人,怒聲道:「那是你的榮幸,能被我看中的,普天之下就你一個,你還委屈。」   雲輕微挑眉接過話道:「我不覺得榮幸,你看中我是你的事,我沒看中你,我既然不喜歡你,被你輕薄,難道我還要感激涕零,叩謝你的恩賜?」這話說到後面微微抬高的嗓子,夾雜著一絲諷刺。   也許放眼七國,能被獨孤絕看中臨幸,絕對是任何女子的榮幸,不過這裡面不包括她。   「你……」獨孤絕被雲輕這話噎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就是這麼想的,但是看樣子雲輕不這麼想。   兩人就這般對視著,緊緊的摟抱在一起,遠遠看起來,還以為是怎樣情意綿綿的事,不過近前就能感覺到那火花四濺的對峙。   「那要是你喜歡,就一切好說?」好半響,寂靜中獨孤絕突然瞪著雲輕咬牙切齒的冒了一句。   「是。」雲輕也直接。   獨孤絕聽雲輕回答的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當下鐵青著臉怒視著雲輕恨恨的道:「好,好,要喜歡是不是,我獨孤絕還不相信了,這個什麼鬼玩意的喜歡,我會做不到,混賬,你給我聽好了,我今天就放過你,你要喜歡,好,我就給你時間喜歡我,我獨孤絕還不屑逼迫一個女人。」   說罷,很不甘心的一低頭對準那紅唇親了上去,看的見,親的上,不能吃,氣死他了。   雲輕這個女人說的出就做的到,她說死,那就不是個幌子,佔有那是為了更好的得到,但是佔有的效果後不是得到,反而是失去,那麼就不能這樣行動,他看中她是為了永遠的綁住她在他身邊,而不是為了一席歡愉而後一具屍體,那跟個下流胚子有什麼不同,他還不屑,不就是個心甘情願嗎,他獨孤絕難道還做不到了。   輾轉反側的在雲輕的雙唇上咬了好幾口,獨孤絕才非常不滿意的一揮袖子退開,面色叫一個沉。   雲輕見獨孤絕退開,立刻一個轉身朝岸邊放置衣服的地方走去,面色依舊比較平淡,獨孤絕不會強迫她,她沒有來由的就是知道,所以一直也不怎麼驚慌,不過獨孤絕的話是妥協嗎?這麼強勢的人也會妥協,是因為什麼呢?   獨孤絕見雲輕穿衣,沉默了半響,突然冷沉著聲音道:「你給我聽著,必須喜歡我,聽見沒有?要讓我知道你喜歡別人,他就等著去見閻王。」   滿含威脅和命令的強迫喜歡,要讓其他人聽見,真不知道要做何感想,喜歡是能強迫的嗎?不過獨孤絕並沒覺得他那點不對,這人從小就生長在勾心鬥角的皇宮,見的最多的不是親情,不是愛情,可以說就不是情。   再來進入軍隊,那就更加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整天個的打仗,算計,只會用武力去征服,蠻橫的去佔有,喜歡就搶,要讓對方心甘情願,這個是從來不用考慮的,要知道敵國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放棄他們的城池和國土,他早習慣看中就出手,今兒個要心甘情願,破天荒頭一遭。   雲輕懶的理會獨孤絕,這人今天晚上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當下飛速的穿上衣服,抱起古琴就欲回走。   「聽見沒有?」獨孤絕見雲輕不理他,不由雙眼一瞇一個閃身就站在了雲輕面前,怒視著雲輕。   「等你喜歡上我在說。」雲輕掃了獨孤絕一眼,繞過獨孤絕,走人,   獨孤絕則被雲輕一句話打發在了原地,皺著眉頭,摸了摸下顎,喜歡她,怎麼才叫喜歡?佔有是不是喜歡?半響沒理出個所以然,乾脆不管了,反正他要定她了,管他是喜歡還是佔有。   看著雲輕遠去的背影,獨孤絕一身邪火沒處發,怒氣磅礡的一扣軟劍,狠狠一劍橫劈出去,瞬間倒掉一排大樹。   臨時帳篷那邊,楚雲,墨銀,墨離三人,見雲輕先一頭濕髮的走了過來,半響後獨孤絕身上濕漉漉的跟著過來,面色不是很好看,三人不由對視了一眼,各自使了個眼色,看樣子,他們家王爺又吃癟了。   一夜飛速的過去,第二日上,三百將士整裝待發,裡郡主等人規規矩矩的縮在最中間,面都不敢露,乖巧的緊。   獨孤絕騎著一匹銀紅色的名駒站在隊伍最前面,見雲輕走過來要上她的坐騎,獨孤絕雙腿一夾,馬匹一個轉身,獨孤絕俯身猿臂一展,一把摟住雲輕的腰,提上了他的馬。   「跟我坐。」獨孤絕很自然的道,旁邊的楚雲等三百將士,好像沒看見一般,齊齊無視。   雲輕側頭看了一眼戴著面具的獨孤絕,也不掙扎,坐就坐,反正有了昨晚一事,獨孤絕不會太出格,雖然她從來也沒覺得獨孤絕會在這方面強迫她,所以,也無所謂。   「走。」獨孤絕冷冷的扔下一句話,帶著雲輕就當先而行,身後三百將士齊齊跟上。   第三十一章大黃蜂   樹影婆娑,點點金光透過茂密的樹間灑下來,一片璀璨,減少了不少陰森氣氛。   「王爺,只要穿過前面那道「九千嶺」後面的路況就相對平坦很多了。」楚雲縱馬跟在獨孤絕身後提點道。   這九千嶺乃是秦國和燕國之間的翡翠山脈,最險峻的一點,是一道非常陡峭的懸崖絕壁,整個立面幾乎成七十度角,筆直的差不多成了一條直線,上下落差接近千米高,寬約五六十米,岩石上光滑異常,無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   不過在這峭壁的兩邊,有開鑿的兩條階梯,當年秦國和燕國廢了無數心力,才在這峭壁上鑿出了兩條台階,供人往來行走,雖然陡峭,不過動作緩慢一點,人和馬匹過還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現在獨孤絕一行身份特殊,要是有人埋伏在附近,這就不好說了。   獨孤絕聞言沒什麼表情的點了點頭,看了眼天色,沉聲道:「原地休息,一柱香時間。」說罷,一拉馬韁,抱著雲輕翻身下馬。   那三百將士飛速的集結成圓形,首位相應,有防有攻的部署坐下後,一聲不吭的就開始吃各自帶來的乾糧,獨孤絕那一柱香時間,原來是給所有人吃飯的時間。   獨孤絕摟著雲輕的腰原地坐下,伸手就遞給雲輕一塊食物,雲輕很自然的接過來,一點也不客氣的一邊撕下一些喂貂兒,一邊自己吃。   身後楚雲,墨銀,墨離當沒看見,他家王爺居然在照顧人,雖然動作實在是強勢,生硬了點。   被圍在中間的裡郡主和燕國使者等一行,見所有人都不說話,不由緊緊湊在一起,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獨孤絕這人他們得罪不起啊,那敢多言。   粗糙的食物吃的裡郡主和燕國的使者齜牙咧嘴,一邊在肚子咒罵獨孤絕虐待,一邊只敢把怒氣發洩在飛過來的一隻大黃蜂上,一護衛狠狠一刀鞘劈過去,砍的大黃蜂大大的肚子幾乎被劈成兩半,難得這麼超水平的發揮,半死的大黃蜂跌跌撞撞艱難的飛走。   背對著這些人的獨孤絕和雲輕等自然沒看見,餘者全當小事,沒人理睬。   「貂兒,過來。」獨孤絕伸手接過墨離遞過來的毒酒,朝爬雲輕懷裡的貂兒引誘道。   不料貂兒抬頭看了他幾眼,居然非常人性化的一扭頭,不理睬獨孤絕,抓著雲輕的衣服亂蹭,典型的撒嬌。   獨孤絕挑眉看著雲輕,雲輕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撫摸著貂兒笑道:「你得罪它了。」   楚雲一聽頓時滿臉詫異和好笑的重複道:「得罪它?」   雲輕一邊喂貂兒吃東西,一邊淡笑不語,獨孤絕聞言嘴角一勾,裂嘴大笑起來道:「這小東西有趣,有趣。」昨日拿劍對它,今天就不理他了,這個小東西居然如此靈性。   貂兒彷彿知道獨孤絕在笑它一般,張牙舞爪的對著獨孤絕露出尖尖的牙齒,吱吱的直叫,結果換來獨孤絕更愉悅的笑意。   雲輕,楚雲,墨銀,墨離等不由都滿臉微笑起來。   正愉悅間,憤怒的貂兒突然身形一頓,一扭頭朝空中望去,整個小身子一瞬間緊緊的繃起來,綢緞般黑色毛髮全部炸起,嘴裡發出唧唧的尖利的叫聲。   雲輕瞬間臉色一變,一把抱著貂兒站起,看著貂兒所看的地方。   「什麼事?」獨孤絕看見貂兒和雲輕動作,臉色一下就嚴肅了起來。   「有危險。」貂兒極是靈性,對危險的感知比人敏捷了不知道多少,貂兒如此緊張的攻擊狀態,雲輕幾乎沒看見過。   「上馬,備戰。」獨孤絕對雲輕的話毫不懷疑,當下一聲大吼,手臂一伸,一把摟過雲輕的腰,腳尖連點臨空翻騰上了馬背,同一時間,三百將士整齊劃一的直竄上馬,速度如風,其勢如虎,手中武器飛速的亮了出來。   就在所有人上馬的頃刻間,由遠及近的嗡嗡聲響了起來,一片黑壓壓的東西衝了過來。   「什麼東西?」墨銀皺著眉頭看著那黑壓壓的東西。   「黃蜂,大黃蜂。」雲輕坐在最前面,第一個看見那些東西的面貌,不由驚聲低叫道。   「該死的,這麼多。」獨孤絕同一時刻也看見了,罩在面具下的臉一下就變了,這黑壓壓的一片怕是有成千上萬隻,這東西尾針最毒,曾有語,仙鶴頂上紅,黃蜂尾上針,粘之不死也傷,今天驟然遇上這麼一大批,豈不是要人命。   「「九千嶺」下就有一湖波。」楚雲也知道大黃蜂的厲害,不由聲音都變了的大吼道。   漫天蓋地的大黃蜂瘋狂的朝獨孤絕等人的所在衝來,繞是雲輕淡定,此時也不由繃緊了身子,這個東西,如何抵擋。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身子的緊繃,摟住雲輕腰上的手一緊,二話不說,另一手一把扯下罩在身上的外衣,從頭到腳的給雲輕罩了進去,整個包圍了起來,同時沉聲大喝道:「帶好人犯,跟著本王,沖。」   吼罷,雙腿一夾馬腹,銀紅大馬一聲長嘶閃電一般朝前射去,身後墨銀,楚雲,墨離與三百將士,一點猶豫也沒有,馬鞭瘋狂揮動跟著獨孤絕就朝前衝去。   嗡嗡的聲音遮天蓋日而來,馬速快,大黃蜂更快,幾個呼吸之間就追了上來,在眾人頭上烏壓壓的亂飛。   獨孤絕一手摟住雲輕,一手握住長劍,連消帶打,橫劈直砍,把劍舞成一了一團銀光,整個的籠罩住兩人一馬往前奔,那大黃蜂衝上來就被攪碎,但是後面的又跟著衝上來,那陣勢簡直就是不死不休。   「前方百米就是「九千嶺」注意馬速和力量控制,保全自己。」獨孤絕一邊朝前衝,一邊大聲吼道,鐵硬的喝聲在一片嗡嗡聲中,遠遠傳了出去。   「獨孤絕。」什麼都看不見的雲輕,感覺自己被獨孤絕緊緊的扣在懷裡,不由低喚了一聲。   「抓緊我的手臂。」獨孤絕一聲大喝,雲輕聽之下意識的就伸手緊緊的抓住獨孤絕橫在她腰上的手臂,她知道獨孤絕要做什麼。   百多米距離,一閃就到,那九千嶺如一匹白練一般傾斜而下,千米峭壁,宛若刀鋒。   獨孤絕一馬當先衝至九千嶺,面對著這懸崖峭壁,獨孤絕一抖馬韁,銀紅大馬仰天長嘶。   「走。」一聲大喝,獨孤絕緊抓馬韁一提,銀紅大馬長嘶中踏空而出,載著獨孤絕和雲輕,如利劍一般當空一躍,撒開四蹄沿著陡峭的懸崖,飛奔而下。      第三十二章強悍   馬聲長嘶,其勢迅猛決絕如奔雷,夾雜著閃電和義無反顧的氣勢,從九天之上傾斜而下。   只見光潔的千米峭壁上,一點銀色當頭而行,身後一片黑色緊緊跟隨,如一片黑色水銀滾滾而來,馬蹄狂亂,聲勢驚人。   當頭的獨孤絕一手扣著雲輕,一手操控著馬匹,已經無暇去顧及身後嗡嗡飛著的大黃蜂,雙眼什麼表情也沒有的死死盯著前方,抓住馬繩的手臂青筋冒起,身體前傾,整個的把他前面的雲輕給壓在身下,緊緊的扣在馬背上,身體幾乎已經垂直於地面,一頭黑髮狂舞的漂浮在空中,幾成一條直線。   身後緊跟的將士,有的沒有獨孤絕這麼厲害的功夫,在如此陡峭的懸崖上,控制不住下墜的速度和馬匹,眼看就要連人帶馬翻滾下去,不想這些人臨危不亂的直接放棄馬匹,一個跟頭躍下,依仗著自身的輕功,飛速的朝下跑去,拋棄了他們的坐騎。   這就是獨孤絕剛才那一句保全自己,才讓他們敢這麼做,身為一個戰士,馬匹既是代步的用具,更加是自己的夥伴,更何況在這偌大的翡翠山脈中,若沒有了馬匹,遇敵的時候,一切勢力都會打折,若獨孤絕不發這樣的命令,他們斷然不敢放棄坐騎。   而那被獨孤絕的下屬提在手中的裡郡主等人,早已經嚇的面無人色,只聽見慘絕人寰的尖叫聲響徹在天地中,與雷鳴般的馬蹄聲和馬嘶聲交雜在一起,聽起來分外慘烈。   雲輕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她感覺的到,聽的到,背上緊緊壓制著她的獨孤絕的胸膛,幾乎把她壓的喘不過氣來,耳邊尖利的風聲刮過,如此速度幾乎讓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那種身體懸空,什麼都看不見,但是直往下墜的掉落感,分外的清晰起來。   雲輕縱然這些年經歷的也夠多,但是這樣瘋狂的從高空直接奔襲而下,還從來沒有試過,此時也不由的心中略慌,緊緊的抓住獨孤絕扣住她腰部的手,咬著牙關一言不發。   千米距離說起來遠,實則也近,要慢慢走下自然費時不少,但是要如這般奔襲而下,不過片刻功夫就已經來到了懸崖底。   獨孤絕一身冷硬,眼看著銀紅大馬離崖底不過幾丈距離,崖底下面的土路和青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若收不住腳的衝下去,肯定是腦漿迸裂,其勢之危險不用置疑。   就在這個時候,獨孤絕雙目一閃,一道寒光驟射而出,只見他驟然一聲長嘯,緊抓住馬繩的手狠狠的一拉,銀紅大馬頓時被拉的前蹄躍起,整個馬身幾乎一瞬間都被拉平了起來,不在保持著向下衝的樣子,橫跨在空中。   在見獨孤絕雙腿一夾,連人帶馬整個的提了起來,平平的就朝崖底落了下去,那一瞬間的絕對力量和控制,讓兩人一馬幾乎就如是從兩三米高的地方奔下來一樣,輕飄飄的幾乎一點重量都沒有。   不過被獨孤絕壓在身下的雲輕能夠感覺的到,那一瞬間獨孤絕整個身體緊繃的幾乎完全鐵硬,那種肌肉的爆發力,帶動的體溫幾乎燙的嚇人。   一聲馬嘶,銀紅大馬平平安安落在崖底,獨孤絕雙腿一夾喝道:「跟上。」一邊縱馬就朝在千米懸崖上就能看見的一碧綠色湖泊奔去。   跟在他身後的三百將士,這個時候也齊齊的衝到了此前,只聽一片慘烈的馬嘶聲響起,武功高的控制著馬匹直線追上,武功稍微差一點的,馬匹直直的墜落崖底,引起一陣慘嘯。   「抓住。」跟在獨孤絕身後的墨銀沉聲大喝道,一邊護衛著楚雲朝獨孤絕追去。   身後那丟失了馬匹的將士,速度奇快朝前奔馳著,看也沒看從他們身邊奔馳而過的同伴,但是卻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一個臨空翻身就落在了他們的馬匹上,一人控馬,一人抵擋大黃蜂,飛速的跟著獨孤絕往前衝。   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驚慌,除了裡郡主等一行燕國人,驚恐萬分的尖叫和直接暈倒外,沒有任何的波瀾發生,一切都訓練有素。   綠色的湖泊不遠,幾呼吸之間就到了,獨孤絕一馬當先臨空就朝那湖波中跳了過去,那銀紅大馬好像也知道大黃蜂的厲害一般,一點也不反抗的跳下水去,好像知道只有這個地方才能避過大黃蜂一般。   獨孤絕在跳入湖水中的一瞬間,一把抱住雲輕躍了起來,斜身遠遠的射入了水裡,而跟在他們身後的眾人,飛速的衝了過來,默契十足的避開前方跳入之人的位置,從湖泊的任何一個方面跳下去。   一時間,水花亂濺,大黃蜂嗡嗡的在湖波上飛著,黑壓壓的一片,卻無能為力的盤踞在空中。   湖水下,雲輕先就被獨孤絕的披風罩在了身上,那時能避免大黃蜂叮咬上她,此時一入水,卻緊緊的覆蓋在了她的身上,面上,緊緊的貼著她,難受的緊,而且她看不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入水,並沒先長吸一口空氣,沒防備下吃了幾口水,呼吸隱約困難起來。   微微扭動了一下身體,還沒待做出掙扎的動作,雲輕只覺面上緊貼著她的披風一下解了開去,獨孤絕薄薄的唇覆了上來,清新的空氣源源不斷的從他口中給她傳遞了過來,他知道她難受。   雲輕沒想獨孤絕居然如此細緻,不由緊了緊抓著獨孤絕手臂的手。   獨孤絕一邊親吻著雲輕,一邊划水而前,與墨離,墨銀和幾個手下聚集在了一起,獨孤絕朝幾人做了一個手勢,幾人點頭回復,飛快的朝旁邊游了過去。   大黃蜂盤旋在湖泊上,他們能潛水多久,這些東西不除遲早要憋死他們,那就不好意思,這個時候他們騰的出手來了,那就絕對不會客氣。   避水的火咋子在湖面上跳躍出火星,帶出一道道火光朝岸邊的青草扔去,大黃蜂怕火和煙,在樹林中他們不敢放火燒,那一個燒起來,他們誰也跑不掉,此時在湖泊邊上,無樹木,只有高高的青草,那就不怕。   熊熊的火焰瞬間從湖泊的任何一個方向燒了起來,滾滾濃煙而起,火燎子燃燒起來,燒的低飛的大黃蜂沙沙的往下落,一片亂飛。   第三十三章怎麼回事   濃煙滾滾,火紅的火焰呼嘯而去,瞬間功夫湖泊旁就是一片火海,好在這湖泊邊就是一些青草,遠處那是怪石嶙峋的石頭,燒也燒不起來,這火就在這一方天地裡盡情的醞釀著,並沒有蔓延開去。   黑壓壓的大黃蜂被陡然而來的火焰吞噬著,滿天亂飛,想離開又捨不得它們追擊的人,不離開這火又會要它們的命,亂沒頭緒的狂飛著。   躲避在水下面的獨孤絕等人,也狡猾,看著貼近水面的大黃蜂飛走,立刻伸頭出來呼吸一大口空氣,等大黃蜂發現有人出來,在飛過來的時候,他們又都潛進水裡,兩方就這麼對持著。   此消彼長下,大黃蜂遭受不住如此的煙熏火燎,呼哧呼哧的在一隻特別大的黃蜂帶領下,一批接一批的飛離開來。   躲避在水下面的獨孤絕等人,頓時齊齊鬆了一口長氣,齊刷刷從湖波裡冒了出來。   雲輕被獨孤絕帶著出了水面,雲輕睜眼看著周圍的一片火紅,來不及品味獨孤絕的細緻或者其它,睜大了眼抓著獨孤絕焦急的道:「滅火,不能讓它們燒起來。」   這裡畢竟是森林,就算面前只有青草,遠處又都是石頭,但是只要有點風稍微一吹,火星有一點半點的被吹落到遠處,那這後果委實不是能夠預料的了,幾十萬里翡翠山脈燒不燒的乾淨不知道,他們肯定是逃不掉的是不用說了。   獨孤絕自然知道這些,當下二話不說一揮手做了一個手勢,在湖泊裡的三百將士齊齊準備起來。   運氣於全身,獨孤絕手腕一動,一掌擊打在水面上,頓時擊起一片大浪花朝著岸邊潑了過去,同一時刻那在湖泊任何一個角落的將士,與獨孤絕做法一樣無二,但見大批的水花呼嘯著就朝火焰蓋去,猶如在下大雨一般。   澆熄近身周圍的火焰,獨孤絕抱著雲輕跳上岸,墨離,墨銀開始指揮那三百將士滅火,潛在水裡的戰馬們也都濕答答的上了岸來。   「王爺,摔死二十六匹,黃蜂蟄死九十七匹,損失一百二十三匹戰馬。」楚雲站在獨孤絕身後,四下打量了一眼後道,湖泊周圍倒下的戰馬一合計,就知道所有的情況。   獨孤絕聞言皺了皺眉,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點點頭後沉聲道:「注意自身的傷勢。」一邊說一邊拉著雲輕,就開始查看他身周將士的傷勢情況。   雲輕見獨孤絕先不看他自己,也不看她,卻先去看將士,不由臉色溫和,也不介意獨孤絕拉著她的手,不發一言的跟著獨孤絕身旁。   這森林中的大黃蜂比在平常時候看見的還大,果然毒素也更厲害,被盯到的將士們,不僅傷口處肌膚紅腫,疼痛,還開始以看的見的速度全身水腫起來。   不過顯然獨孤絕的這三百將士都是久戰沙場的人物,應急手段非常到位,一邊迎接獨孤絕的查看,一邊快速的應對,讓獨孤絕微微點頭。   查詢完所有人後,大火也被眾人狂澆水而撲滅,湖泊周圍一片狼藉,好在範圍並不大,草也都被燒完了,所以火勢減小,雖然費力,不過效果很好。   「稟王爺,無一人死亡,傷二百六十三人,無礙。」一墨黑色穿著男子,一臉嚴肅的走到獨孤絕面前,高聲稟報道。   「嗯,原地休息一晚。」獨孤絕點了點頭冷聲命令道。   「是。」墨色男子一躬身退後,快速的朝其他人下達命令去。   雲輕見獨孤絕軍紀如此嚴明,沒說話的看向旁邊,她對這些不懂,不過眼之所見燕國除裡郡主和那個使者抖擻的萎頓在地上,其他燕國人都不見了蹤跡,想來應該是從九千嶺下來的時候,死在那裡了吧,這獨孤絕的屬下卻說無一死亡,這些燕國人在他們眼裡,居然是完全不存在的。   「雲姑娘可有傷著?」楚雲此時就地坐下一邊擠著紅腫的傷處,往外擠著毒液,一邊看著雲輕道。   「她沒事。」不待雲輕回答,獨孤絕極肯定的扔下三個字。   楚雲聞言點了點頭,然後皺眉看著獨孤絕道:「王爺,現在可以檢查你自己身上的傷了吧。」邊上走過來的墨銀和墨離齊齊點頭看著獨孤絕,他們跟隨獨孤絕這麼多年,早就知道獨孤絕手段狠,但是對部下相當的好,從來都是先顧屬下,然後才是自己的。   獨孤絕聽之也不多言,向後退一步坐在一大石頭上,兩把解開衣衫,裸露出上半身,只見背後一片紅腫,高高的腫了起來,看起來情況很糟糕。   雲輕一見不由一楞,她全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還以為獨孤絕能那麼肯定知道她沒傷,他自己身上肯定也沒有,但是……   「過來。」獨孤絕抬頭看著雲輕,蠻橫的命令道。   雲輕看了獨孤絕一眼,難得的沒有跟獨孤絕爭辯或者乾脆不理他,直接走到獨孤絕身後,伸手按壓住那紅腫的傷處,輕聲道:「你忍忍,會疼。」一邊開始為獨孤絕擠壓毒素。   旁邊楚雲,墨離,墨銀等見此,齊齊走人,留下雲輕一人為獨孤絕療傷。   「謝謝。」雲輕一邊為獨孤絕擠壓毒素,一邊輕聲的道,她猜測的到,定然是下落的時候,獨孤絕一手控制馬匹,一手摟住她,才讓他沒有多餘的手揮舞利劍抵擋黃蜂,才會讓他自己被盯。   獨孤絕頭也沒回,很自然和堅決道:「我的女人自然我保護,謝什麼謝。」   雲輕聽言搖頭微微一笑,這人還是這般霸道的毫無道理,他認準了就算,也不管她反對不反對。   「心甘情願了?」感覺到背後雲輕的溫和態度,獨孤絕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轉頭看著雲輕問道。   雲輕啞言,對上獨孤絕詢問的雙眼,很直接的搖頭。   獨孤絕見此瞪了雲輕一眼,卻也沒多說什麼,轉過頭去不理會雲輕,看起來頗有點小孩子生氣的感覺,那像剛才那般指揮若定,剛猛異常的人。   雲輕見此第一次感覺獨孤絕這人也不是差的太離譜,也許也有那麼可取一點點之處。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那不知道跑那去的貂兒叼著碧綠的青草葉跑了回來,青草葉碾碎成汁,塗抹在眾人受傷的部位,居然好的挺快。   月色漸漸取代陽光籠罩大地,映襯著湖水,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湖泊旁,相對於安靜的幾百將士,被黃蜂蟄了的裡郡主,難忍疼痛的爬在地上哀嚎,疼的整張臉都變了臉色。   雲輕見此微微歎息一聲,展開古琴,雙手撫上,一曲清新咒從纖纖十指中傾瀉而出,如清風拂過,給人很舒服很清爽的感覺,這曲子乃洗滌心性所用,對安撫情緒能起很好的作用,在雲輕手下奏出,更加輕靈柔和。   被大黃蜂叮咬後,本就有煩躁不安的症狀,在月夜下古琴曲如淨水一般流淌而過,別說是裡郡主這樣沒有定力的人,就算獨孤絕那三百將士,也臉色不可見的好轉很多,這曲子彷彿有凝神的功效,全身的傷痛在這琴聲下,也微小了許多。   獨孤絕斜靠在一大石頭上,閉著眼聽雲輕彈琴,他就喜歡聽雲輕彈琴,很舒服,那種安靜靈動的氣息他很喜歡。   沙沙,沙沙,在一片安靜中,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音,獨孤絕沒有睜開眼睛,因為沒有殺氣。   而睜眼的墨銀卻看見一群兔子從遠處冒了出來,緩慢的朝他們靠近過來,兔子接近人,他有沒有看錯,什麼時候兔子也這麼大膽起來了。   就在一群兔子在他們不遠處蹲下不走後,映襯著沙沙的聲音,一隻豺冒了出來,就在這一隻豺出現之後,不一會大大小小,白黑灰雜色的豺冒了一群出來,居然與小白兔蹲一起,不去攻擊兔子,就那麼蹲那裡望著雲輕。   緊接著沙沙的聲音不斷傳來,周圍一個接一個的冒出動物來,墨銀嘴角抽了兩抽,回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的獨孤絕,這是怎麼一回事?   第三十四章野獸群   獨孤絕不動聲色的睜開眼看著,雲輕的琴聲居然可以招引來動物,真是神奇,曾經聽聞琴師彈奏的最高級別,可以吸引動物的靠近,因為音樂是不分種族的,不過從來沒有遇見過那樣的場面,一直以為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沒想今兒當真有這種事情發生。   獨孤絕難得有那麼點稀奇,當下斜靠在石頭上,聽之任之,一點點小動物而已,就算有點比較兇惡的,也放不在他們的眼中,引不起什麼大亂子,而且雲輕的琴聲聽起來難得的讓他起不了殺心,那就放任它們去,當下好整以暇的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場面。   墨銀等人見獨孤絕不發話,也就按兵不動,各自睜大了眼觀看著眼前這一幕。   皎潔的月光下,雲輕微閉著雙眼,一臉清雅的撫摸著琴弦,那琴聲如水一般流淌而出,動人心弦,獨孤絕等久經殺戮的心,難得的相當平靜和舒服。   那幽幽的月色揮灑在雲輕的身上,湖水反射著波光照耀在雲輕的臉上,身上,隱隱約約居然讓人感覺出無法言語的流光溢彩。   周圍的動物越來越多,兔子,豺,野狗,野雞,貓頭鷹,松鼠,狼……一個接一個從周邊冒了出來,間或從空中飛了過來,落在遠處的樹枝上,漸漸有水洩不通的樣式。   獨孤絕斜靠在大石上,看著眼前圍坐在不遠處的動物群,此時那些個不同種類的動物,一個個半閉著眼睛,或蹲或爬在原地,腦袋隨著雲輕的琴聲,微微的搖晃著,驟然看起來好像在欣賞琴聲一般。   獨孤絕見此不由勾勒起嘴角,無聲的笑了起來,眼前這一幕好滑稽,看的人心情舒適,愉快的緊。   獨孤絕邊無聲的笑,邊看向雲輕,見雲輕在月光下的臉,越發的朦朧和輕靈,不由心下一陣得意,這是他的人,不錯,不錯。   雲輕微微閉著眼彈奏著古琴,清風月夜,也不知道為何心思極是平靜,一點也不擔憂身外的事情,心中一片空靈的狀態下,一曲清新咒抒發的更加酣暢淋漓,往日點點瑕疵和沒加領會的地方,居然猶如神助一般,心領神會,雲輕不由沉醉在琴聲中,面上微微笑了起來。   獨孤絕看著雲輕臉上綻放的笑意,那清雅的笑,讓他心中一熱,這個傢伙是在勾引他,絕對,一念頭閃現,不管具體事實是如何,反正他是認定了,獨孤絕二話不說就欲行動,想把雲輕那笑吞嚥在自己嘴裡,好好的親上去。   一有了這個念頭,獨孤絕毫不猶豫的就欲起身,不料他還沒動,周圍突然空氣微微波動,從黑暗中靜悄悄出現幾隻體型巨大的豹子,獨孤絕那動作一下就卡在了原地,沒有動。   豹子,這個可不是兔子,野雞等能夠比擬的了。   旁邊的墨銀等人同一時間也發現了,不由各自身體微微一緊,怎麼豹子也來了,就在他們的念頭剛閃過之後,在幾隻豹子的身後,大大小小跟著冒出幾十隻金錢豹,蹲在外圍看著雲輕。   獨孤絕見此皺了一下眉頭,引些小動物來沒問題,引來這些巨大的攻擊力驚人的兇猛食肉動物就不太好了。   一念頭思之,獨孤絕還沒出言示意雲輕別彈了,周圍空氣越發波動的厲害,那本來蹲在他們左邊的豺,突然讓開一條路,獨孤絕定睛看去,黑漆漆,獠牙外露,滿身尖毛的一群動物佔據了讓開的地方,野豬,居然是一群野豬。   獨孤絕這下臉色不好看了,誰不知道山林中野豬是僅次與老虎的存在,這傢伙與黑熊,老虎稱霸山林,最是不好對付,攻擊力之強,讓人歎為觀止。   然而野豬的到來並沒有停止這空氣的波動,伴隨著地面碰碰的一陣震動,幾乎有小牛仔那麼大的黑熊,一個一個的冒了出來。   同時,與它們一起出現在另一個角落的,體型巨大的老虎,悄無聲息的佔據了一方領土。   睜大眼睛看著一切的楚雲,嚥了一口口水,他們,他們被一群生猛的動物給包圍了,天,不過片刻功夫,他們周圍已經到處都是兇猛形的動物,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他的老天。   獨孤絕此時臉上早沒有笑了,滿臉冷色的盯著猛獸們,一時不查居然讓雲輕引來了這麼多的動物,混賬,該死的,這才多大一會,起碼上千隻了,這個雲輕到底在幹什麼。   微微揚身抬手想打斷雲輕,不想手指才微動,攻擊力和敏銳力驚人的老虎,豹子,黑熊,野豬齊刷刷的一眼掃了過來,那目光中的凶氣,讓繞是見多識廣的獨孤絕也不由定住。   群獸們見獨孤絕沒動後,直接移動目光再度盯著雲輕,一個個搖頭晃腦的好不滑稽。   不過獨孤絕和那三百將士沒感覺到滑稽,他們完全被包圍在了群獸中,而且還是越來越多的群獸中,一個個此時面無表情,渾身繃的僵直,別說走,現在就算動都不敢亂動,他們老大只一個搖晃,就引來上百隻兇猛野獸的怒眼,他們相信只要他們一動彈,打擾到了這些群獸,那麼這些大傢伙一瞬間撕裂他們都有可能。   考驗啊,皎潔的月夜下,楚雲咬著牙發抖,墨銀,墨離一身冷汗,獨孤絕滿臉鐵青,好一個眾生相。   沉醉在琴聲修為中的雲輕,重複幾遍清新咒,演繹的完全暢通後,滿面微笑的睜開眼,她這曲子又進步了。   欣喜的心情才綻放了一半在臉上,雲輕的臉就僵住了,望著眼前黑壓壓的數不清的野獸,雲輕手指一顫,直接彈錯一個音。   那沉醉在琴聲中的群獸們,頓時不滿的睜眼望著雲輕,開始微微躁動起來。   「接著彈。」獨孤絕快速的低聲吼道,立馬換來幾十隻豹子唰的立起,滿身攻擊狀態的瞪著他。   雲輕反應很快,在最初的震驚和心情波動後,立刻沉靜了下來,手腕揮動,清新咒流水般的再度飄揚起來,那些個野獸們,在音律的波動下,很快的安靜下來,又微閉著眼開始搖頭晃腦   第三十五章曲子   月夜婆娑下,琴聲悅耳,一群黑壓壓的動物,憨態可掬的搖晃著腦袋,這情景怎看怎麼搞笑,當然,這不包括被它們包圍在裡面的獨孤絕等人。   雲輕望著眼前大大小小的動物,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野獸,以前她的琴聲也有招來動物傾聽的時候,不過那就小貓兩三隻,哪有今日這麼壯觀的場面,雖然覺得這些動物比人有的時候來的好,她跟它們親切,但是也沒親切到這個份上啊。   難道說她的清新咒進步的代表就是能夠召喚百獸?婆婆沒給她說這曲子有這個功效啊?她沒彈奏百鳥朝鳳,或者是百獸譜,怎麼著給她來這麼大一場面。   雲輕歪著頭一時半會沒有想個明白,抒發情緒的曲子居然召來百獸,這差別太大了,就算她心性比較淡然,可也沒淡然到被包圍,還能夠雲淡風輕到當做什麼也沒看見,這麼多大傢伙蹲在旁邊,心裡還是比較毛的。   雲輕一邊保持著曲調的流暢性,一邊扭頭看了一眼獨孤絕,使個眼色,讓他想辦法。   獨孤絕見雲輕轉過頭來看著他使眼色,不由沒好氣的狠狠回瞪雲輕一眼,無聲的道:「是你招來的,你給我解決。」   他拿什麼想辦法,衝出去?殺出去?飛出去?以三百對三千,或者更多,對手還是猛獸級別的,怎麼衝殺?奶奶的,一個不小心就弄成這樣的局面,早點打斷屁事沒有,這人啊,就不能犯錯誤,一犯錯誤,現世報就來了,獨孤絕現在鬱悶死的感覺都有了,英明一世居然栽莫名其妙的琴聲上,窩火。   雲輕見獨孤絕瞪她,眼皮微微跳了跳,望著眼前的野獸們,皺眉。   「既然是琴聲招引來的,在用琴聲讓它們從那來的回哪去。」獨孤絕見雲輕皺眉,不由對雲輕咬牙切齒一瞪,無聲的道。   雲輕見獨孤絕口型,沒有說話,只眉頭越發的皺的深了,她剛才一瞬間也想過這個方法,但是她找什麼曲子讓它們散去?她會的曲子中,就沒有能夠讓野獸們那來回哪去的。   想歸這麼像,雲輕還是決定一試,既然那清新咒能夠引來群獸,那麼相應的悅然咒是不是可以把它們送回去,要知道婆婆當初傳她的,清新咒是洗滌心性,平和情緒的,而這悅然咒則是亢奮情緒,激勵人心的,兩者剛好是一個對立面,試試,總不能一直這麼彈下去。   十指翻飛,曲調一改,溫和的如風刮過的清新咒,轉瞬間就轉換成曲調昂揚的悅然咒,猶如溪水跳躍在石頭上,鳥兒在天空自有的飛揚,那種愉悅和歡快的氣氛一下就勾勒了出來。   獨孤絕,楚雲,墨銀,墨離以致雲輕都憋著呼吸,等待結果。   那搖頭晃腦好似沉醉在曲子中的野獸們,在短暫的停頓下,突然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站起來,舒展四肢高昂起頭,仰天就是一長嘯,一身毛髮炸起來,一個個磨礪著牙齒,咆哮著,揮動著爪子,雙眼冒起猙獰的殺氣,興奮了。   獨孤絕頓時瞪大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握住身邊的長劍,躍起衝到雲輕身後,同時怒吼道:「換,換,你個該死的,這彈的什麼。」   不但沒有驅走所有的野獸,居然讓它們一個個興奮起來,那兇惡的攻擊狀態已出,老天,雲輕居然教唆野獸們興奮,這是要滅了他們自己啊,混賬。   獨孤絕速度,那三百士兵也速度,齊齊面上變色的握住了武器,唰的跳了起來,嚴陣以待的對持著張牙舞爪,滿臉凶相的野獸們,暴動,這群幾千上萬隻的野獸要暴動了。   那被雲輕的琴聲變換驚醒的裡郡主,一見周圍的情景,直接二話沒說,徹底的驚嚇過度,暈倒。   這廂雲輕在獨孤絕吼那一聲前,也察覺到了不對,一直沒多大神色變動的臉上也微微變色,十指快速轉換,清新咒再度傾瀉而出,彈的是又急又快。   興奮莫名的群獸們,被挑起的情緒還沒到位,它們喜歡的琴聲又來了,當即那上百頭老虎仰頭對月一聲長嘯,那剛才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嗜殺一番的群獸們,在山林之王的威嚴下,很快的偃旗息鼓下來,蹲回原位聽曲子。   轉換不過幾呼吸之間的事情,獨孤絕硬是覺得身後出了一身汗,精神啊,此時見野獸們又安靜下來,獨孤絕嘴角抽筋了兩下,站雲輕身後瞪著雲輕的頭頂,他想殺人。   馳騁殺場這麼多年,都沒剛才緊張,那可是成千上萬隻猛獸的撲殺啊。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瞪著她的目光,眨了眨眼,難得的仰頭對著獨孤絕歉然一笑,她剛才也被嚇了個不輕。   獨孤絕見雲輕對著他歉然一笑,一腔的怒火瞬間就消了不少。   雲輕對獨孤絕笑了一笑後,低頭看著眼前的群獸,既然與清新咒對應的悅然咒效果太不一樣,她就死馬當活馬醫,來點其他的,不管了。   軟綿綿的曲調緩緩從雲輕的手下流淌而出,很柔和,很優美,柔軟的讓人心曠神怡的同時,朦朧的睡意緩緩的襲上心頭,這是一首催眠曲。   仿若媽媽在耳邊低語,彷彿清風吹拂過心間,夜很深了,該睡了。   群獸沒有反應,好像這樣的曲子,它們也能接受,一個個微閉著雙眼,搖晃著腦袋,尾巴一卷一卷的。   琴聲迴盪在這一方天地間,柔和的無法在柔。   獨孤絕不懂琴,但是他卻喜歡聽雲輕彈琴,就是因為他有著野獸般的敏銳,喜歡一些很直接的東西,此時他察覺到雲輕的想法和琴聲的渲染力,半響見群獸們沒什麼動靜,鐵青的臉微微緩了一緩。   一片寧靜,只剩下琴聲迴盪在天地間,野獸們搖頭晃腦的腦袋幅度小了下來,間或有那麼陣陣的呼嚕聲傳來。   獨孤絕見此眼中喜色一露,悄無聲息的朝三百將士打了個手勢,一邊俯身緩緩的抱起了雲輕,一眾人緩慢無比的開始朝群獸的包圍圈外走去。   腳尖點在地上,身體比燕子還輕,眾將士征戰殺場無比勇猛,這樣偷偷摸摸的溜走,連馬都不要了,還破天荒頭一遭,一個個萬分的嚴肅和禁戒。   雲輕任由獨孤絕抱著,古琴抱在胸口,雙手扣在上面彈奏著,不敢停手,貂兒早跑她懷裡睡覺去了,一行人在雲輕的琴聲下,悄悄摸摸又緊張萬分的撤退著。   從狼群中墊著腳穿了過去,獨孤絕抱著雲輕一點一點的在老虎群裡挪動,就這空間大點,還有落腳的地方,其他地方一腳下去可以踩幾隻野獸。   一個側身閃過一隻爬地上的老虎,獨孤絕抱著雲輕正欲轉過另外一隻,就見那只白毛老虎驟然睜開眼,雙眼精準無比的鎖定他。   第三十六章讓路   獨孤絕瞬間一個寒戰,手中長劍驟然握緊,寒光一閃就對上那白毛老虎的眉心位置,只要老虎有任何的異動,他保證第一時間一定能夠斬此虎與劍下,不過後面的怎麼應對就是個大問題了,所以獨孤絕並沒輕舉妄動。   寒光閃閃對著那白毛老虎,雲輕見此也是心中一緊,十指飛舞的更加快速,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睜眼的大傢伙。   白毛老虎充滿威嚴的看了獨孤絕一眼,根本不理睬獨孤絕指在它眉間的長劍,轉眼看著雲輕,頭一抬,身子一揚站了起來,抖了抖渾身白的沒一根雜色的毛,伸頭就朝雲輕湊來。   獨孤絕一見下頓時臉色一變,手腕一抖,那利劍就朝白虎的眉心刺去。   不想,他才手腕一動,被他抱著的雲輕突然扭了扭身子,手肘輕輕撞了撞他的胸部,雖然沒有言語的交流,不過獨孤絕明白雲輕這是不讓他出手,獨孤絕當下一皺眉,雲輕這是什麼意思,不過雲輕這麼做自然有她的想法,當下手腕一頓,停在空中,沒刺下去。   雲輕一直看著白虎的眼睛,在最初的驚嚇後,雲輕定神注意,黑夜裡,那雙獸中之王的眼睛,沒有殺氣,也沒有野獸撲食時的兇惡,給她的感覺居然是有點和藹,很友好的感覺。   這感覺來的很詭異,但是卻很真實,雲輕感覺自己真的好像從白虎的眼裡看見了什麼似的,所以,獨孤絕要動手的一剎那,她阻止了他。   白虎慢悠悠的站起,那龐大的身軀幾乎快到雲輕的胸口那麼高,那毛茸茸的腦袋剛好湊到雲輕彈琴的手臂。   無視獨孤絕那虎視眈眈的劍尖,白虎伸出舌頭很友好的舔了一下雲輕的手,大大的眼睛看著雲輕,很溫和。   獨孤絕被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意思,這只白虎在跟雲輕示好,有沒有搞錯,獸中之王什麼時候變這麼靈性了。   相對於獨孤絕的驚訝,旁邊那些偷偷摸摸往外挪動的三百將士,才是大吃一驚,墨銀和墨離張大了嘴站在原地,楚雲一腳差點踩中一黑虎的尾巴,其他人面面相覷的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都忘了逃走。   眾人震驚,雲輕也震驚,那老虎舌頭上的倒刺,舔的她手臂癢癢的,不過那眼神到很好。   雲輕低頭看著那白虎的雙眼,白虎抬眼對著雲輕的雙眼,一人一動物,對視中。   周圍一片安靜,這樣的場景,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雲輕在山野住慣了,與野獸打交道比跟人多,對它們的習性相對比較瞭解,此時見白虎沒有動,並沒有爆發的樣子,心中一計較,微微咬了咬牙,十指緩緩慢了下來,漸漸的停了琴聲,她賭一賭。   雲輕的琴聲緩慢的停歇了下來,一片靜寂中,雲輕突然伸手撫摸上白虎的腦袋,滿是溫柔的道:「我要離開,請你們讓個路。」說罷很溫柔的對著白虎指了指路。   旁邊的獨孤絕頓時一臉黑線,要不是眼前場景太過詭異,他鐵定笑出聲來,這雲輕腦子秀逗了,居然跟動物說話,真以為這些個傢伙能聽的懂她的琴聲,就能聽的懂她的話。   不過更讓他覺得震驚的是,雲輕居然去摸老虎的頭,而那白虎則很傲慢的一扭頭,不讓雲輕碰觸,但是看上去卻一點也沒生氣,這算什麼。   不過震驚歸震驚,這是一個好機會,獨孤絕當下維持著一手抱著雲輕,一手仗劍對持著白虎的動作,緩緩後退。   群獸在雲輕琴聲停歇下,並沒有動彈,現在不走更待何時,不由一步一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朝外移動。   周圍的三百將士們見獨孤絕移動,一個個也會過神來,開始繼續他們剛才被打斷的動作。   白虎沒有動作,既沒有撕咬,也沒有動彈,冷眼看著獨孤絕抱著雲輕,在它眼皮子底下移動。   雲輕也沒說話,只滿眼溫柔的看著白虎,從眼中傳遞著友善。   靜寂,無法言語的靜寂。   突然,白虎一仰脖子,一聲聲震四方的呼嘯破空而出,婉轉九天,直上雲霄,周圍的群獸瞬間驚動,躍然而起,全部清醒了。   「不好。」獨孤絕臉色大變,久經殺場的磨練,讓獨孤絕在感知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做了最好的舉動,不但沒有逃走,反而一縱身朝那老虎撲去,擒賊先擒王,希望野獸也是一樣。   那三百將士也在同一時間,做出了死拼的準備,一個個劍花亂顫,就欲朝周圍的野獸動手。   但是,不知道為何,眼前的群獸並沒有群起而攻之,反而邊長嘯,邊緩緩的後退。   獨孤絕眼角見之,不由一楞,身形從極動變成極靜,在半空中一個翻轉,落在那白虎身前,手中的長劍指在白虎的腦袋上,卻沒有砍下去。   那三百將士也是人精,一見不對勁,立刻停止了進攻,滿身戒備的注視著群獸的動作,這時候能不打起來,最好就不要打起來,否則,後果只有對他們不利。   白虎仰天長嘯中,獨孤絕等人的身前,那百多頭老虎同時跟著長嘯,其勢驚走飛鳥,嚇死河魚。   在這樣驚天動地的嘯聲中,百多頭老虎緩緩的退開,它們身邊的狼群啊,豹群啊,兔子,野豬的,齊齊退了開去,不大功夫,一條寬敞的大道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獨孤絕好生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算什麼,這些野獸在給他們讓路?   驚訝歸驚訝,獨孤絕卻一點遲疑也沒有,抱著雲輕,身法展開,飛縱著就朝那讓開的道路衝去,身旁三百將士緊追。   相對於獨孤絕的驚訝和當機立斷,雲輕彷彿並沒有多驚訝似的,她剛才能夠感覺到,白虎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扭頭從獨孤絕肩頭朝後看去,那白虎此時也正盯著她在,眼看著她看過來,不由對著她就是一長嘯,跟著她前去的方向跑了幾步後,卻又停了下來,蹲在原地滿身威武的看著她離開。   雲輕對著它裂嘴一笑,眉眼中都是溫和。   獨孤絕的速度很快,幾個縱躍間,白虎等動物就被他拋在了後面,再也看不見。   一路急趕,獨孤絕從來沒跑的這麼快過,也從來沒跑的這麼詭異過。   一夜疾奔,天明時候,依仗著獨孤絕的輕功,怕幾十里路是有了,眾人選擇了一處山頂落腳歇息,打那麼多年仗沒臨陣脫逃,今日丟了大臉了。   第三十七章離開   靠在一大石頭邊上,雲輕一夜沒睡,此時周圍沒有了野獸,高度緊張的情緒平穩了下來,微微感覺到疲倦,不過在周圍眾人炯炯有神盯著她的目光中,雲輕沒奈何的暗自搖頭,這樣被他們死死的盯著,任憑她定力過人,還是有點吃不消,當下抬眼對上楚雲等人的眼光。   「我說雲姑娘,你今兒個真神了。」被墨銀和墨離交換著提過來的楚雲,見雲輕抬眼看向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滿臉震驚和古怪的道。   雲輕眨巴了一下眼還沒有回答,坐楚雲身邊的墨銀接過話來,看著雲輕道:「我說雲姑娘,你怎麼做到的,讓獸中之王給你讓路?無法想像,要不是我親眼看見,任誰說我都不信。」   邊上的墨離跟著點頭,旁邊那三百將士沒有發話,只是定定的注視著雲輕,面無表情,但是卻遮蓋不去他們眼中的震撼,今天這場面,他們跟著獨孤絕南征北戰這麼多年,都還沒見識過,太驚悚了。   雲輕見所有人都盯著她,不由微微笑了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你們問著我了。」   楚雲,墨銀,墨離沒反駁,但是從他們的雙眼中明明白白流露出不信的眼神。   雲輕見此淡淡一笑也沒說什麼。   「你以前馴過獸?」靠大石上沒發言的獨孤絕突然插了一句嘴過來,看著雲輕皺眉問道。   雲輕搖搖頭,她那裡馴過獸。   獨孤絕見雲輕搖頭,在看了看從她懷裡睡飽了,跳出來在雲輕身上蹦跳的貂兒。   他不懷疑雲輕的話,因為雲輕這個人根本一就一,二就是二,不是不屑,而是懶的說假話,她說沒有就是沒有。   獨孤絕摸著下顎看著低頭與貂兒玩耍的雲輕,他從一見面就覺得雲輕跟動物很熟悉,聽她話的貂兒,指揮著的黑鷹,雲輕跟動物比跟人來的和諧,難道雲輕天生有吸引動物的本錢,獨孤絕腦海中驟然一閃,得出這樣一個啼笑皆非的答案來。   雲輕知道獨孤絕在看著她,微微扭頭看了一眼就在她身邊的獨孤絕,看著獨孤絕那雙眼中的疑惑,雲輕並沒做過多的解釋,轉過頭來撫摸著貂兒。   動物也有思維,也有感情,也知道善惡,它們天生對氣息極其敏感,它們的情緒很直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乾淨純粹直接,而今天這事顯然是它們喜歡她的琴聲,所以連帶著或許喜歡她這個人,才會讓路讓他們離開,雲輕心中模模糊糊是有一點明白的。   但是她卻不知道,除了琴聲還有另外一個要點,就是她身上那乾淨純潔的氣息,動物們最是喜歡,仁和溫柔,這般的溫文爾雅,讓群獸們覺得很舒服,也是貂兒一直喜歡粘她身上的原因,動物喜歡這樣的氣息。   楚雲,墨銀,墨離等見雲輕並沒有說什麼,以為雲輕是藏鋒,也就沒有追問,只是不掩驚訝的時不時看雲輕兩眼,那裡面情緒複雜。   雲輕微低著頭與貂兒玩耍,當沒看見,無視。   獨孤絕在一旁看見,掃了一眼眾人後,冷冷的道:「今日之事,本王若是聽見有一字半句流露出來,後果你們知道。」   淡淡的話語說出來,不恨,不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後果,當下所有人齊齊一點頭,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說,那眼神瞬間從驚訝變的平靜無波,轉變的非常之快。   雲輕抬頭看了獨孤絕一眼,表情淡淡的,她覺得這是小事,不過獨孤絕既然這麼吩咐,那肯定有他的考慮,勾心鬥角的盤算和洞察先機的預知,她不是很熟悉,不予過問。   獨孤絕見雲輕抬頭看他,不由收回看著眾人的眼神,轉頭看向雲輕,見雲輕一派淡然和鎮定,比他的這些個千挑萬選出來的精兵還要出色,不由嘴角一勾,手臂一伸一把摟過雲輕的腰,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這麼出色的女人是他的,管她會引獸還是會怎麼,反正是他的人,越出色他越有興趣,先還只是驚詫那一眼的失魂,現在則與她處的時間長,見識的越多,便越來越勾勒起他的興趣和志在必得之心,雲輕,他要定了。   雲輕看著獨孤絕那佔有意味濃重的目光,微微皺了皺眉,手腕一動單手拖著貂兒就往腰間獨孤絕霸佔住她的腰的手放去,貂兒一見頓時張牙舞爪的露出白森森的小牙,磨練著就朝獨孤絕的手咬去。   「你個混賬。」獨孤絕得意的神色一僵,閃電般的縮回手,怒視著雲輕。   雲輕彷彿沒看見獨孤絕的怒色一般,緩緩的站起身來,好整以暇的站山頂看日出。   楚雲,墨銀,墨離三人飛速的轉頭,沒看獨孤絕的臉色,他們什麼也沒看見,無視。   獨孤絕見此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瞪著雲輕的背影,似怒非怒。   「收拾東……」歇息半響,獨孤絕一挺腰站起身,神色回復嚴肅的發令,沒想才說了幾字,遠處一陣馬蹄奔騰聲遠遠的傳了過來,獨孤絕頓時一皺眉朝來聲處看去,身後眾人也跟著看去。   蹄聲陣陣,群馬奔馳,不大功夫,幾百頭駿馬從森林深處奔來,獨孤絕眼尖的看見,那是他們的戰馬,其中還混合著一些野馬,這……   「嗷……嗷……」一聲虎嘯破空而來,那些個飛速奔馳的戰馬在奔進他們的時候,齊齊停了下來。   雲輕站在高處,很清楚的看見眾馬身後幾隻豹子和老虎,在那一聲虎嘯中轉身而返,飛速的縱回了林間。   楚雲和墨離墨銀三人對視了一眼,這是來給他們送馬來了,本來他們都沒想過戰馬落入群獸包圍圈中還有生還的可能,沒想……一個個滿臉震驚的立在原地沒動。   「嗷……嗷……」又是兩聲虎嘯,雲輕眺望遠方,在不遠處的一山頭上,白色的老虎傲然而立,面向她方看了一眼,身形一縱,飛速的消失在了森林當中,蹤影不現。   雲輕見此開心之極的笑了,朝著白虎消失的地方,揮動著手臂大聲道:「謝謝你,謝謝,我的朋友。」聲音隨著風遠遠的傳了出去。   「嗷……嗷……」又是兩聲虎嘯,然後便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雲輕望著那方,她有預感,她和這些大傢伙們還會在見面的,一定會。   獨孤絕挑著眉掃了一眼戰馬和野馬,皺眉,沉臉,他不喜歡那只佔他上風的老虎,他需要它讓,慪。   當下冷聲喝道:「走。」扔下一字,一摟雲輕的腰,縱躍著朝下方戰馬所在的地方奔去。   楚雲等面面相覷後,一言不發的跟上,只是看雲輕的眼神越發的複雜了。   有了齊備的戰馬和野馬,沿途並不費事,一路上在沒有野獸出沒,那背後的敵手也沒有動靜,到是輕鬆的緊。   不幾日功夫獨孤絕一行人穿過翡翠山脈,踏入了燕國境內。   「這下要小心了。」獨孤絕騎在馬上眺望了一眼遠方,沉聲道。   跟在他身邊的楚雲還沒有接話,一陣劇烈的馬蹄聲響起,前方煙塵滾滾,似有大批人馬奔襲而來。   第三十八章燕國   獨孤絕罩在面具後的臉孔沒有表情,見此也不動彈,橫刀立馬與前,不讓不退,那身後的三百將士齊齊兵刃在手,排開陣勢,嚴陣以待。   塵煙滾滾而來,不大功夫前方的人就露出了本來面目,來者怕有上千人馬,陣勢儼然,盔甲灰亮,一身塵土,看起來滿是風霜,來者是一隻軍隊。   領頭之人一身紅黑色交織的盔甲,在獨孤絕等前方百米處停下飛奔,一人縱馬朝獨孤絕走來。   獨孤絕見此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冷冷的看著對方。   雲輕坐在獨孤絕身前,見來人一臉剛毅,面相很是威武和嚴肅,那雙眼在看見獨孤絕等一行人後,彷彿鬆了一口氣,雲輕見此微一沉吟便明白過來,當下不動聲色的撫摸著手中的貂兒。   「翼王遠來幸苦,稼軒毅奉我王聖旨前來迎接翼王一行。」威武男子縱馬上前,微一點頭,朝獨孤絕行了一賓主之禮。   獨孤絕掃了來人一眼,淡淡的道:「護國將軍親自前來迎接本王,燕王客氣。」   雲輕聽言再度抬眼看了一眼稼軒毅,這人的名頭她聽說過,燕國的護國將軍,很有點本事,在燕國是被當神一般崇拜著的人物,她當年經過燕國的時候,聽過他的傳聞。   正上上下下打量這稼軒毅,那摟在她腰間的手不動聲色的狠狠一摟,幾乎要摟斷她的腰,雲輕頓時微微皺眉,這獨孤絕幹什麼,不由微微扭頭看去。   不料獨孤絕根本不看她,只面色冷淡的看著稼軒毅,一點異樣都沒,只是雲輕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在生氣,真是莫名其妙,這個人怎麼隨時都好像在生氣,她又沒惹他,當下淡然的轉過頭,懶的理會他,沒注意到獨孤絕眼神越發凌厲了幾分。   雲輕上下掃視了稼軒毅一眼後,便低下頭不再理會,撫摸著貂兒,燕國的神,不過也是一個男人,跟其他人沒什麼分別。   不想她這一低頭,腰間的手瞬間就鬆了下來,身後獨孤絕的怒氣感覺頃刻間就消失了去,雲輕不由揚了揚眉頭,這人搞什麼?   稼軒毅察覺到雲輕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雲輕那淡然的一眼,他的名聲雖然不及翼王獨孤絕名噪天下,也算不得無名之人,這般淡然到看平常人般的眼光,他在成名後還是第一次看見,那是絕對的淡然和一視同仁,好像他與那些兵士沒有一絲差別。   同時他也沒有忽略,獨孤絕與這女人的親密姿態,獨孤絕身邊從無女人,這樣看來……稼軒毅見此面色沒動,內心卻暗自審視起雲輕來。   嘴裡卻道:「翼王遠來是客,燕國自然要待之上賓之禮。」   獨孤絕見稼軒毅從頭到尾,行事相當簡潔,那眼光就只停留在他身上,目光掃都沒有掃他隊伍中的裡郡主等一眼,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沒有發出,相當的沉的住氣。   當下恩了一聲,緩緩的道:「但願如此。」   稼軒毅聞言雙目炯炯有神,滿臉堅毅和肯定的道:「翼王既然敢親自前來,就必然知道我燕國是被誣蔑的,我燕國這件事情上問心無愧,不怕翼王的質問,自然不能以敵人相待。」   獨孤絕聽之傲然一笑,掃了稼軒毅和他身後的燕國士兵一眼,淡淡的道:「喔……」似問非問的一聲,什麼態度也沒表現出來,雖然稼軒毅是燕國的護國將軍,燕國朝中萬人之上的人物,不過這件事情上,他沒有資格聽他的態度。   稼軒毅見此也沒什麼其他表情,一點頭滿臉嚴肅的道:「翼王,請。」邊說邊側過身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獨孤絕恩了一聲,朝稼軒毅點了點頭,淡淡的道:「護國將軍請。」說罷縱馬就朝前走去,身後三百士兵不聲不響的跟隨。   稼軒毅見獨孤絕也不多客套,行事很直接,當下手一揮,他帶來的千多個精兵強將,立刻前前後後的把獨孤絕等一行若有若無的包圍在了當中,形成一個保護圈在走。   不是要防範獨孤絕等人,而是要防範這件事情身後的黑手,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他們燕國做的,獨孤絕一行這個時候都不能出一點事情,要是出了意外,就算不是他燕國,這黑鍋也要背上了。   所以,他和燕王知曉後,立馬聽令晝夜兼程的趕了過來,由他親自來保護獨孤絕在燕國的安全,絕對不能授人以柄,讓那暗中之人得逞。   稼軒毅親自護送,一路上翻山過嶺,從燕國邊境前往燕國都城錦城。   沿途小鎮大城,荒郊野外,居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相當的平靜,不知道是因為有稼軒毅的保護,還是什麼其他意外原因,背後的人一直沒有出手,到讓獨孤絕等一路輕鬆的緊。   燕國都城錦城,不似秦國的肅穆大氣,它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很靈巧,很雅致。   高樓亭台,小橋流水,飛簷走拱,無不朝精緻的方向出發,一點一筆都是精美,沿街的店舖,府邸,無一不是華麗的風格,看起來相當的賞心悅目。   不過太過華麗,失了沉穩,到比不上秦國的肅穆和齊國,楚國等的大氣了。   進入錦城,那街道上的燕國臣民,無不滿臉好奇的打量著獨孤絕一行。   秦國翼王來燕國興師問罪,這事情燕國皇家並沒有宣揚出來,所以眾人皆是無知,此時看見他們的護國將軍親自出馬,迎接這樣一行人,那好奇心不為不高的。   獨孤絕無視所有的眼光,縱馬高高在上一般的姿態,悠然而過市集,朝皇城所在方向走去。   「翼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還沒到皇城,兩匹駿馬飛馳而來,一俊雅的中年人和一頭發微白,但精神極好的老人,相攜而來,高聲喝禮道。   獨孤絕雖沒來過燕國,這燕國當政人物卻是知道的,當下微微一點頭,滿臉冷酷緩緩的道:「華丞相,林上大夫,客氣了。」   那老丞相和林上大夫聽獨孤絕語聲客氣,乃算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雖然生硬了點,不過兩人卻也滿臉堆笑道:「那裡,那裡,這是應該的,翼王請,我燕王在皇宮正門親迎閣下,請,請。」說罷兩人齊齊側身邀請。   雲輕聽燕國居然在皇宮門口親迎獨孤絕,這燕王把身價放的也太低了吧。   卻不知道秦國勢大,那燕,韓,趙,魏四國勢小,齊,楚有身份的來使基本都是王上親自接待,更不說秦國翼王這樣來頭的人物,皇宮正門親迎,也不算辱沒了他。   獨孤絕聽言並沒多大情緒流露,點了點頭沉聲道:「請。」一邊操縱著馬匹,朝皇宮緩緩而去。   青石鋪路盡頭,白玉石代替了青石鋪墊在腳下,巍峨精美的皇宮聳立在前方,正門上黑壓壓的聚集了一群人,顯然就是那燕王所在了。   獨孤絕摟著雲輕縱馬踏步而上,邊上的華丞相,林上大夫,稼軒毅早下馬步行而來,兵士留在了青石路面上等待,如此一襯,把獨孤絕一行襯托的更加顯眼了。   獨孤絕沒一點不自然,依舊待人大搖大擺的前進,正行徑間,幾可見燕王微笑的容顏時候,突然風聲一緊,一道黑色利箭破空而來,直指獨孤絕。   「啊,不可,有奸細。」皇宮正門前頓時慌亂起來,那些御前侍衛一方朝利箭射出的地方撲去,一邊朝獨孤絕撲來,看起來很是惶恐,反之獨孤絕身邊的人卻並不慌張。   箭快如電,那容周圍人反映,就連離獨孤絕不遠的稼軒毅也只來得及撲到馬前,那箭頭卻已經到了獨孤絕眉間。   獨孤絕眼都沒抬,身形不動,手腕微微一揮,那黑色利箭頓時生生阻住了來勢,被獨孤絕兩指夾中中間部位,落在獨孤絕手中。   獨孤絕掃了一眼箭頭來勢的地方,把玩著手中的黑色利箭,滿臉冷酷的抬頭看著疾步朝自己行來的燕王,冷冷的道:「這就是燕王的待客之道?」      第三十九章七皇子   「翼王別誤會,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寡人的意思,寡人定然會給翼王一個交代。」一身明黃龍袍,下顎微有黑鬚,長相看上去老好人那種模樣的燕王,一邊快步而來,一邊斬釘截鐵的道。   獨孤絕聞言冷哼一聲,手一揮把手中的箭頭拋給旁邊的稼軒毅,在眾目睽睽之下,不怕那人跑了。   「翼王,請,宮裡請。」站在旁邊的華丞相見獨孤絕高坐馬上,自己的王站在馬旁,怎麼看怎麼不好,當下滿臉推擠上笑容,朝獨孤絕道。   獨孤絕看了一眼燕王,在掃了一眼周圍燕國已經聚集過來的大臣,滿臉鐵硬的緩緩點了點頭,在別人的地盤上,不能太不給別人面子了,既要示威,又要合理,分寸,他是掌握的很好的。   獨孤絕翻身而下,一手順帶的把雲輕也抱了下來,身後跟著獨孤絕的人,見此紛紛下馬,周圍繃著神經的燕國大臣們,無不微微鬆了一口氣,既然獨孤絕給面子,那麼事情絕對還有緩和的地方。   「放開,本皇子自己走。」正在獨孤絕等都下馬時候,遠處一道大嗓門響起,一人摔開周圍押著自己的人,大步朝獨孤絕等站立的地方走來,身後跟了一大群御前侍衛。   雲輕聞言側頭看了一眼,只見來者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生的濃眉大眼,一身紫色衣衫,前襟被撈起卡在腰上,手中拿了一幅與他身高不相稱的大弓,一臉憤怒的瞪著獨孤絕,正大步走過來。   而周圍的燕國朝臣等見到此人,頓時一個個都變了臉,又是焦急,又是皺眉的,急促不安的看著獨孤絕。   燕王見此鐵青著個臉,不待那男孩走近,便怒聲命令道:「好個畜生,給寡人打。」   「父王,為什麼?」那男孩一臉震怒的看著燕王,周圍的侍衛面面相覷很是猶豫。   燕王一張臉青白交錯,怒聲喝道:「沒聽見是不是?」   「是。」站在燕王身邊的稼軒毅,此時沉聲應命,幾步走上去,從邊上侍衛手中拿過一長棍,一腳踢趴下那男孩,揮舞著長棍,一點也不留情的打了下去,只聽那男孩一聲悶哼,身子劇烈一震。   同時卻朝著獨孤絕怒吼道:「憑什麼打我,這個人誣蔑我們燕國,他們秦國是要來吞併我們燕國的,殺了他才是對我們燕國好,父王,憑什麼打我?」吼到後來,卻是扭頭看向燕王了。   獨孤絕見此不動聲色,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燕王此時滿臉尷尬,轉頭看著不知道表情是什麼樣的獨孤絕,滿臉歉疚的道:「讓翼王看笑話了,這小子是寡人的第七個兒子,天生孔武有力,武藝學的不錯,腦子卻不是很好,今天不知道受了什麼人挑撥,居然對翼王下手,實在是寡人教導無方。」   說罷,一轉頭看著稼軒毅道:「給寡人往死裡打。」   「是。」稼軒毅輪圓了手中長棍,這才幾棍下去,那紫色的服飾上,已經暈出紅色。   「我沒錯,我不服。」那小子卻硬氣的緊,咬牙也不喊疼,直著脖子瞪著獨孤絕和燕王。   「還不快閉嘴,你知道什麼,秦國若是想吞併我燕國,翼王何須親自前來,你個傻殿下,快閉嘴。」林上大夫滿臉焦急的看著男孩道,一邊偷眼看獨孤絕。   此時站這的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可大可小,全靠獨孤絕一句話,他說是小孩不懂事,那麼這事情就揭過了,他要說是有圖謀,那不光這件事,他來興師問罪的那事,估計也要扣牢給燕國。   所以,燕王和稼軒毅反應都快,狠狠的,一點不留情的打,把燕國的立場站定了,不能因小失大。   倔強的不服聲漸漸低了下去,稼軒毅什麼人物,他不留情,一個半大小子,能吃幾棍,周圍群臣都焦急起來,只是沒有任何人敢開口求情。   燕王一臉惱怒,站地兒沒說話,一副打死也不心疼的表情。   獨孤絕也沒什麼表情的站在當地,這不過是給他做個樣子看,他總不能一來就讓燕王打死自己的兒子吧,這燕王是料準了他獨孤絕會開腔放過這魯莽小子,是,他會放過,不過他不介意打殘或者打的半死,想殺他,那麼就要付出代價,他獨孤絕從沒心慈手軟過。   砰砰的杖刑聲響徹在皇宮正門口,一片寂靜中,好像只剩下那不屈的眼神,和咬的鮮血淋漓,卻死硬著不哼一聲的小子。   「別打了,孩子還小。」寂靜中,雲輕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男孩身邊,伸手擋住了稼軒毅揮舞的長棍,輕聲道。   稼軒毅見雲輕手拂過來,微一猶豫,沒有在擊打下去,抬頭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一皺眉,一沒注意,雲輕怎麼跑過去了,這是跟他唱對頭戲是不是?   正惱怒間,卻一眼掃到雲輕的表情,那是疼惜,痛楚,憐憫和彷彿感同身受的表情,很淡,淡的外人幾乎看不出來,但是卻瞞不過他的眼睛,這種表情若是沒經受過,絕對不會有,雲輕這……獨孤絕微一沉吟,惱怒的心到是淡了。   雲輕伸手擦了擦男孩頭上的汗,對上男孩倔強卻已經恍惚的雙眼,淡淡的道:「別打壞了,孩子小,還不懂事。」邊說邊抬頭看著獨孤絕。   她本不想理會這些事情的,她沒興趣參與這些政局中來,只是這為了討好,為了以示清白,把自己孩子如此的打,她不僅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不管是為了什麼,如此打孩子,會傷了他們的心的,她已經失去了,她不願別人也失去,等自己反應過來,已經伸出了阻止的手。   雲輕望著獨孤絕,她不是廟堂上的人物,不管示威,面子和分寸,她只是不忍。   獨孤絕看著雲輕看著他的眼,那眼一瞬間流露了太多,太多,縱然轉瞬即逝,卻被他捕獲住了,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獨孤絕開口道:「就此一次,下不為例。」   一旁的燕王聽言,知道獨孤絕這是開了尊口,放過七皇子了,當下臉色微緩,面色還是很正的點點頭道:「翼王寬宏大量,是這畜生的福氣。」邊上眾臣卻都喜形於色。   一邊看著雲輕,臉帶微笑著道:「這位定然就是解毒聖手,雲仙子吧,寡人耳聞已久,今日見面果然風采過人。」   雲輕攙扶著半昏迷的男孩站起來,男孩好像知道雲輕救他的一般,緊緊抓住雲輕的衣襟,就是不鬆手,雲輕一邊溫顏寬慰他,一邊拉扯衣襟,奈何男孩抓的好牢固,雲輕只有在獨孤絕狠瞪下,割下那截衣襟,方伸手把男孩交給過來接手的侍衛。   放開男孩後,雲輕轉頭對上燕王的眼,淡淡的道:「傳聞而已,不足為信。」   「卓爾不群,清雅脫俗,聞名不如見面啊,哈哈,來,請,請,翼王,雲仙子,裡面請。」邊上的華丞相打了一個哈哈,插話進來道。   獨孤絕掃了燕國眾臣一眼,微一點頭,走上兩步,一把摟過雲輕的腰,狠狠瞪了她一眼,昭告眾人一般,帶著雲輕與燕王朝皇宮正殿而去。      第四十章定情信物   接下來便不過是熱情而又謹慎的接待,典型的禮部詞令,雲輕並不喜歡這種場面,一路上人跟著獨孤絕,神思並不在這些上面,朝堂之上這麼多人,沒貂兒佔據她的眼神和思維多。   獨孤絕是知道雲輕不愛這些,也就沒理會她,旁邊的燕王等人見雲輕一臉的淡漠和清雅,一朝堂的人就獨獨她一人,彷彿置身事外一般,那般的寧靜,給人的感覺好像她不在這風雲變幻的朝堂之上,而在山水之間,委實吸引人注意。   短暫的接待,兩方並沒有說什麼,一點也沒有提起獨孤絕前來所為何事,燕國沒提,獨孤絕也沒提,不知道有什麼想法,隱晦著。   隆重的皇宮正殿接見後,獨孤絕淡淡否決了夜間為他辦的宴會,以旅途勞頓為由,下榻了皇宮別院,聊做休息之用。   接下來的幾日,獨孤絕日日被宴請,雲輕不喜這種場面,獨孤絕也不強迫她跟隨,到是不知道事情進展成什麼樣子,反正她也沒興趣知道,一人落的清閒。   這日上,獨孤絕被和親王宴請,雲輕則一身普通的水藍衣裙,一把長髮簡簡單單的用一根簪子固定在腦後,沒讓侍衛跟隨,一個人信步出得皇家別院大門。   她跟獨孤絕來燕國,就是為看看婆婆在不在這裡,在她心中,婆婆比什麼皇家宴會重要多了。   抱著貂兒緩步行走在錦城正街上,走走轉轉,不一會一個多時辰就過去了,街上人流往來如織,沒有人為她停留。   雲輕見此微微歎息一聲,他們一路行來,並沒有掩飾他們的行藏,燕國上上下下只要是這條邊境通往錦城的沿途,沒人不知道他們的到來,她又沒加掩飾姓名,若婆婆在這裡的話,肯定早就知道她來了。   她這幾日天天獨身出來,招搖過市,卻沒有一點動靜,想來婆婆多半不在燕國,當下悻悻然的回轉皇家別院。   別院內全部安置的獨孤絕帶來的三百人,雲輕剛踏入不久,墨銀手拿一檀木盒子就找了上來。   「雲姑娘,那七皇子給你送的謝禮。」墨銀邊說邊把手中的盒子遞給雲輕。   雲輕站定腳步看了一眼盒子,緩緩搖頭道:「不用他謝,退了吧,麻煩你了。」   墨銀知道雲輕除了對獨孤絕不太客氣外,對其他人都很和藹,此時便笑道:「送都送了,不收白不收,這可是好東西。」邊說邊打開盒子,取出一散發著七彩光芒的琉璃手鐲。   做工上乘就不說了,居然是七色,這在琉璃中可難見了,雲輕這些東西見的不多,不過也知道難得。   「七彩琉璃鐲,燕國寶物中排行第四的極品,這七皇子還真大方。」墨銀笑笑把手鐲遞給雲輕。   雲輕是聽過燕國有個寶物排行名冊的,極品寶貝有十件,皇家收納了其中五件,其他流落民間,沒想這七皇子一出手就是這麼一件,這禮貴重了。   「那就更加不能收了。」雲輕接過看了幾眼,一點也不貪婪的重遞給墨銀。   「雲……」   「什麼東西?」墨銀的話才開了個頭,獨孤絕的聲音突然傳了來,兩人斜眼一看,遠處獨孤絕正帶著楚雲,墨離走了過來。   「王爺。」墨銀遞上手鐲,一邊解釋道。   獨孤絕掃了一眼,接過把玩了兩下,冷笑一聲道:「居然給我來這一套,什麼爛東西,也敢稱寶物。」說到這五指一扣,那七彩琉璃手鐲瞬間碎裂,化成粉末隨風飄揚而去。   楚雲,墨銀,墨離等見之對視一眼,齊齊無語,他們家王爺還真是的,這七彩琉璃手鐲怎麼算也是好東西,到他嘴裡就成一文不值了,估計是送的人不對他的眼,所以……   雲輕見此掃了獨孤絕一眼,雖然她也沒打算收,不過這樣就毀了,這個獨孤絕還真是獨斷的很。   獨孤絕見雲輕看他,也不發怒,低頭對上雲輕的眼,很自然的道:「這個不配你。」楚雲等齊齊絕倒。   獨孤絕一邊說一邊伸手從自己手腕上取下一黑鐵的護腕,強勢抓過雲輕的手,給雲輕扣在了手腕上,在狠狠一捏,齒縫嚴密的合上,想取下是不可能了,除非用刀砍開。   「你身上只能帶我送你的東西。」霸道的宣言被獨孤絕說的理所應當,自然到不行。   雲輕頓時皺眉,掙開獨孤絕的手掌,卻怎麼也取不下那護腕。   站在身旁的楚雲默然,這件東西配雲輕才是不配好不好,那有一個女人帶男子征戰殺場用的護腕的,彆扭。   不過這東西價值可高了,護腕表面刻著一隻鷹,放在普通人眼裡不算什麼,不過放在七國軍士及皇家眼裡,可不能等閒視之了,它乃是獨孤絕的象徵,它在殺場上就代表獨孤絕,要知道獨孤絕調兵遣將的兵符背面,雕刻的就是這樣一隻鷹,這東西的價值和隱藏的含義,絕對不是一個七彩琉璃手鐲能比擬的。   氣氛一瞬間有點僵,墨銀和墨離夏然沒想道獨孤絕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雲輕,楞在那裡沒出聲,楚雲見此連忙一個哈哈,笑道:「王爺,這該不會是你送給雲姑娘的定情信物吧?」   「什麼?」雲輕聽言不由驚訝的抬頭看著楚雲。   「啊,對,對,王爺,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送給雲姑娘,可不就是那個意思。」   墨銀和墨離同時回過神來,立刻接了上來,他們家王爺喜歡雲輕,這點他們都可以看的出來,不料當事人自己弄不明白,他們只好見縫插針的提醒了,有這麼一個強悍的女人幫助他家王爺,這可是好事,比那些個公主郡主的好太多了。   雲輕微微詫異的看著獨孤絕,定情信物?他獨孤絕懂這什麼意思嗎?   獨孤絕則是看了一眼楚雲等三人,哼了一聲看著雲輕道:「給我戴好了,要是敢取下來,看我怎麼收拾你。」說罷很倨傲的在哼了一聲,不過嘴角的笑意,顯示他現在心情很好。   雲輕見此微皺眉道:「取下來,太重,我不要。」這人想給她,也沒問她要不要收,真是的。   獨孤絕頓時眉毛一豎,眼看就要發火,楚雲立馬插話笑道:「雲姑娘,這個戴戴就習慣了,喔,對了,上次那棋局我還要請教你呢,走,走,現在正好有時間,多指教……」邊嘰裡呱啦的說話,邊上前扯著雲輕衣袖就給拽走。   而同一時間墨銀飛速的朝獨孤絕遞上那檀木盒子,搶過話題道:「王爺,這裡面還有一張請帖,你看……」   獨孤絕陰沉著臉,一把奪過來打開掃了一眼後,陰沉的臉色居然好了很多,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道:「明日晚間在離宮設宴酬謝雲輕,好,好,我正愁怎麼進皇宮,這就有送上門來的好機會。」   墨銀,墨離一聽齊齊眉眼一亮,各自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機會到了,得來還真不費功夫。   第四十一章狩獵   「下去準備。」獨孤絕嘴角帶著冷冷的笑意,沉聲命令道。   墨銀和墨離齊齊點了一下頭後,墨離微頓了一下後道:「那明日白天的狩獵,我們?」   「去,為什麼不去?既然給我們示威,本王還怕他不成。」獨孤絕冷笑連連,墨銀和墨離聞言對視一眼,各自沉默。   一夜很平淡的就過去了,獨孤絕難得沒找雲輕的麻煩,大家相安無事。   第二日一大早,燕王的侍衛就專程來別院請獨孤絕,這日是燕王做東,邀約朝中上下與獨孤絕,一起去郊外皇家園林狩獵。   錦城郊外十里處,乃是燕國皇室的狩獵場,裡面圈養著大量的動物,適逢大場合,燕王就會在這裡宴請貴賓,要知道對於獨孤絕這樣殺場上的人物,狩獵比什麼遊湖,歌舞來的和胃口多了。   一片茂密的山林前的小空地上,擺滿了美酒和座椅,因為有雲輕的存在,所以燕王也帶上了幾個后妃,朝中的重臣也有的帶了家眷,看起來頗有點聚會的感覺,而不是貌似現在還嫌疑不清的兩方。   雲輕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她並不想來,可獨孤絕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硬拉著她來,真不知這狩獵有何好。   「哈哈,翼王驍勇善戰之名冠絕天下,今日可要小試牛刀,讓寡人開開眼界啊。」遠處與獨孤絕並馬而立的燕王,滿臉笑意的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臉上看不到表情,只聽其滿是冷酷的道:「好。」一點也不知道謙虛是何物。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駐守在場地邊緣的,一身紅黑色盔甲的士兵,頓時飛速的行動起來,一對對整齊有序,進退得當的入了林間,他們去圍獵,把整個山林的動物圍過來。   「燕王,我看不必他們動手吧……」獨孤絕的聲音遠遠的傳了來,不過雲輕沒注意去聽,她對這些沒有興趣。   「雲姑娘。」雲輕正與蹲懷裡的貂兒玩耍,坐她身邊的楚雲突然靠過來,低聲的喊道,雲輕不由側頭看著楚雲,這人謀士出身,不會武,也只有坐著看的份。   楚雲朝雲輕微微一笑,朝那些士兵處努了一下嘴,聲音壓低的只有他們兩個聽的見的道:「感覺怎麼樣?」   雲輕聞言搖頭,她沒什麼感覺。   楚雲見此不由輕笑著低聲道:「你還真不關心身外事,這燕王在給我們示威呢。」雲輕聽之頓時皺眉,掃了一眼眾多的士兵。   雲輕並不知普通皇家狩獵那會帶這麼多人,這些訓練有素的分明是禁軍,皇城禁軍用來圍獸,不免太小題大做,這燕王是在隱晦的告訴獨孤絕,他們燕國也不是好欺負的,若好,那好說,若是強扣罪名,那也有個魚死網破。   楚雲也不等雲輕明白還是不明白,低聲笑著道:「你看他們身上的盔甲和武器。」   一話落了,並不等雲輕回答,因為他知道雲輕並不懂這個,直接接著道:「燕國這麼多年沒動亂,一是它易守難攻,二是他們有著最堅固的盔甲和最銳利的武器,他們的兵器製造是七國中最精銳的,這也是他們敢囂張的依仗。」   雲輕掃了一眼場中的燕國眾兵士,只見他們身上的盔甲成暗紅色,與獨孤絕帶來的兵士的鐵黑,不大一樣,其他地方她到是看不出什麼。   「他們的盔甲薄,重量輕,但是防禦卻是極好,比我們的將士所穿還要堅固,要是我們大秦有這樣的技術,稱霸天下,指日可待。」楚雲嘴角帶著笑,好像在跟雲輕閒聊,沒人想到他說的卻是這樣的內容。   「為何跟我說?」雲輕側頭看著楚雲道,這與她有什麼關係。   楚雲笑著看著雲輕:「王爺沒想跟你說,不過我覺得雲姑娘的才智過人,聽了也許能幫很大的忙也說不定。」   雲輕微微一凝神,腦海中幾經過濾,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看著楚雲道:「你們是……」   感情獨孤絕親自前來燕國,不是只為了什麼要個說法和引誘幕後的人,這也許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這是個好機會不是。」楚雲雙眼暗含讚揚,就知道這雲輕能夠明白。   兩人才說到這,遠處一聲號角響起,燕王,獨孤絕,燕國的武將齊齊衝了出去,各自走一條道兒,狩獵開始。   雲輕不去管獨孤絕那裡,看著楚雲微微皺眉道:「你們就一定要統一天下?你們知不知道這要死多少人?相安無事難道不好?」   楚雲臉上依舊帶著笑,這是語氣卻嚴肅了起來道:「相安無事,談何容易,就算我大秦沒有逐鹿中原的野心,你保證齊,楚,沒有?天下只要一天有這麼多國家並存,一天就不會少了戰爭,只有統一才會是真正的平和。」說到這別有深意的看了雲輕一眼。   雲輕不語,她不關心政局,但是楚雲這話她沒有辦法反駁,七國亂世,今天我跟你打,明天他跟他交戰,戰火似乎永遠沒有停歇的那一天,因為有著太多的利益和野心。   楚雲見雲輕沒有說話,不由低聲接著道:「逐鹿中原不是為了成就一個帝王的豐功偉績,是為了給所有戰火紛飛中受苦的百姓一個安全,一個再不會有戰爭的氛圍,這是我的想法,也是上一代秦王的觀點,秦國為此努力了幾百年,現在是秦國這麼幾百年勢力最強的時候,我們會完成他。」   雲輕若說不震撼是不可能的,楚雲的話是一個她從來沒想過的概念和方位,很驚人。   楚雲見雲輕沒有說話,也不急,只微笑的看著她,皇家別院裡有太多的眼線,不好交談,今兒個看似人多,其實到相對好說私密話。   有了七皇子的請帖,計劃要提前了,也要更改,沒想燕王最疼愛的兒子,對雲輕起了好感,居然要在皇宮中宴請雲輕,這可是個絕對的好機會,要是雲輕能配合,那比他們暗中尋找不知好多少,所以,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透露一些給雲輕,畢竟遲早她也會知道的。   微風輕輕吹過,帶來淡淡的幽香,樹木的香味兒淡雅的沁人心脾。   雲輕緩緩的撫摸著貂兒,看著樹枝上碧綠的葉子,平安和樂,為什麼就離她那麼遠呢?   楚雲靠在椅子上喝著茶,他在等雲輕的態度,雲輕現在的態度太模糊了,他也看不透徹。   「嗷……」一聲聲咆哮聲突然遠遠傳了出來,聽起來份外的憤怒和兇惡,雲輕和楚雲不由一楞,齊齊扭頭看去。   馬蹄聲聲飛速的傳來,夾雜著驚慌的吼叫,那本立在一旁的侍衛,頓時齊齊衝上來,把這些文臣和女眷所在的地方包圍了起來,武器出膛,嚴陣以待。   「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華丞相唰的一下站起來,衝上前去。   「野獸們不對勁。」那最先從林子中跑出來的一年輕武將,面無血色的高聲答道。   「它們發瘋了,天,這是怎麼回事情?」   「蟒蛇,為什麼林子裡會有蟒蛇?」從林子中陸陸續續逃回來的武將們,一個個臉色相當難看。   「飯桶,王上還在裡面,還不快給本相去找,快去。」   「對,還有翼王他們,快,楞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林上大夫也跟著命令道。   第四十二章巨蟒   相對於燕國的忙亂,雲輕和楚雲到還比較平靜,獨孤絕有什麼本事,他們清楚的很,但是這樣驟然的異動,絕對是有問題,當下楚雲沉下了臉唰的站起,怒道:「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華丞相和林上大夫齊齊轉頭回答,兩人臉上都是一片嚴肅。   「若我家王爺有什麼事,你們燕國就等著我們秦國踏平吧。」楚雲冷著臉,擱下了狠話,難得冷臉的楚雲,這麼一板臉到有幾分獨孤絕的感覺。   「楚先生別動肝火,翼王他們不會有事的。」林上大夫連忙安撫道,一邊一連串的命令了下去。   「吼……」一陣驚天動地的群獸咆哮聲傳來,幾乎震耳欲聾。   由遠及近的咆哮聲飛速的從四面八方彙集了過來,看樣子林中的野獸在朝這邊匯攏,那聲音人為的都能判斷出來勢之快,無以倫比。   馬蹄噠噠聲傳來,林中人影幾晃,獨孤絕和燕王從兩個方向同時衝了出來,燕國群臣頓時齊齊鬆了一口長氣。   相對於燕國群臣的寬心,雲輕和楚雲眉頭一下就皺起了,獨孤絕居然被逼的衝回來,那……   沒容他們兩多想,獨孤絕一眼掃到雲輕,一邊飛速朝這邊衝來,一邊暴喝道:「走,快走。」   而他們的身後,雲輕眼尖的看見一片樹木橫掃而倒,好像有一物從中而過,這些參天的樹木齊齊為它讓道一般,詭異之極。   「啊……」驚恐的尖叫和臨死前的吼叫,交織成一塊並發出來,那些衝上去的燕國的禁軍,繞過獨孤絕和燕王,迎上那從山林中衝出來的野獸,沒想一個照面都沒接觸上,就被遠遠的擊飛出去,骨骼卡嚓卡嚓的直響,呻吟都沒有一個,直接死去。   雲輕所在的位置在最前面,很清楚的看見,那從樹林中橫衝直撞出來的野獸。   龐然大物,無法形容的龐然大物,鐵銀色的軀體幾乎有百年老樹那麼粗,要兩人合抱才有望圍繞一圈,一眼望去長長的蛇身幾乎看不見尾巴,扁扁的腦袋上一雙散發著紅色的眼睛,充滿了暴躁和凶氣,磨盤大小的血盆大口張開著,那猩紅的舌頭幾乎有一丈長,上面濕答答的佈滿了粘稠的粘液,一伸一縮間就捲住了人體,直接就拽入了它口中,吞噬。   那些射在它身上的利箭,猶如給它撓癢一般,什麼作用也起不到,射上去就落了下來,一點傷害也不能給他造成,只能惹的它更憤怒。   而在幾條巨蟒的身後,老虎,豹子,等等平日裡飼養的,磨滅了野獸本性的兇猛食肉動物,一個個好像吃了暴躁藥物一般,兇猛無比的撕咬著,滿是躁動和狂亂。   雲輕縱然經歷過萬獸圍堵的情景,卻也被這樣的巨蟒嚇了一大跳,面色有些微的驚白。   「救命啊……」   「天啊,怎麼會這樣……」   「救駕,快救駕……」   而此時整個狩獵場一片慌亂,到處都是哭聲,尖叫聲,吼聲,保護的,被保護的,逃命的,嚇的走不動路的……亂糟糟的一團。   獨孤絕完全無視慌亂的人群,快速衝過來,俯身一把抓起雲輕拋在馬上,縱馬就朝山林外跑,一邊沉聲喝道:「跟上。」   身後墨銀同樣抓過楚雲,縱馬與墨離飛速的跟上,那些一直跟著獨孤絕的秦國士兵,一言不發的跟隨,比之燕國群臣的慌亂,更襯的獨孤絕一行人無比的冷靜和沉著。   吼,鋪天蓋地的野獸怒吼聲傳來,群獸們血紅著眼,瘋狂的攻擊著禁軍,幾成合圍之勢,只留下出山林的唯一一條路還沒有圍攏。   獨孤絕帶著自己的一行人,風馳電纜的朝那出口奔去,眼看著要穿林而出,突然從林子兩邊嗖嗖的鋪天蓋地的射來無數利箭。   獨孤絕眼中利光一閃,手中馬鞭揮舞成光幕,那射來的利箭一遇見光幕,紛紛斷折。   就耽擱了這麼一瞬間,路道上從兩邊林中衝出來的豺狼,已經圍在了路道上,整個把所有的人都圍在了這個山林間。   「哼。」獨孤絕冷哼了一聲,身後的十幾個士兵立刻圍成戰鬥陣型,有攻有受的結合起來。   「沒用的東西。」獨孤絕沒有理會埋伏的人,狠狠一揮馬鞭,也不停下,催馬直闖而去,趁它們還沒站穩就擊潰它們,要等它們攻擊狀態全出,那就麻煩了,野獸不可怕,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幾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巨蟒。   楚雲等聽言齊齊沉默著緊跟,獨孤絕這話罵的是燕王,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出了這樣的差錯,這些野獸明顯是被餵了藥,而且山林中有巨蟒,根本聽都沒聽說過,肯定不知道那弄來的,這人居然什麼都不知道,還有什麼本事當燕王,蠢貨。   「翼王,等等寡人,等等寡人。」身後燕王和幾個重臣,被貼身侍衛們護持著朝獨孤絕追過來,滿臉的煞白。   獨孤絕充耳不聞,與豺狼群戰在了一起,狼嚎,劍嘯,一片血色乍現。   「救命啊……」遠處的慘呼聲聲加劇,一片人獸大戰。   雲輕坐在獨孤絕身前,後背緊緊貼著獨孤絕鐵硬的胸膛,那微驚的心在這片炙熱中,居然快速的平靜下來,她身後是獨孤絕,這天下若他都拚殺不出去,那麼就沒有人能夠從這裡出去,她不大喜歡獨孤絕的諸多缺點,但是卻不否定獨孤絕的能力。   定下了心,雲輕不由轉頭透過獨孤絕肩膀正好看見遠處的慘況,那幾條巨蟒如入無人境界,橫衝直撞,任何武器在它面前都是小兒科,完全無視,身後更加有老虎等動物相隨,完全是在屠殺人類。   雲輕見之心下惻然,眼看著獨孤絕就要衝出包圍圈,可身後……   權當試試吧,能行自然是好,若不行,她也算盡了力,一念確定,雲輕取過古琴,十指翻飛,悠揚平和的琴聲蕩漾在天際,遠遠的飄揚了開去。   咆哮依舊,兇惡如昔,清新咒沒有作用,野獸們依舊瘋狂著。   雲輕沒有氣餒,十指輕彈,心神漸漸的安定下來,動物是敏感的,她若都不靜,不平和,那麼彈出來的琴聲,也不會有安撫的作用。   心慢慢靜下,寧靜清雅的琴聲飄蕩在這一方天空中,好像在訴說著輕輕的話語,無比的溫柔,無比的親切。   沒有曲子,沒有音調,也不是清新咒,那是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那是雲輕自己的心聲,琴由心生,心裡想著平和,那麼它就是平和的,心是仁慈的,那麼琴聲所表達的就是仁慈的,琴音的境界就是心靈的境界。   一時間,如淨水一般空靈溫和的可以洗滌人靈魂的琴聲,響徹在天地間。   第四十三章對峙   野獸的嘶吼,禁軍的殺聲,尖叫哭泣聲,無數的聲音中飄揚著輕靈的古琴聲,萬分的異類。   以獨孤絕和雲輕為中心,十幾個秦國將士圍成菱形,以絞肉機形式向前推進,攻守間任憑豺狼萬分兇惡,也只有身死的份,不過往日裡這些動物萬分狡猾,若知道自己等敵不過,就會放棄獵物,可今日不管死了多少自己的同胞,還是一個接一個的撲上來,好像完全沒有了理智,戰況萬分慘烈。   不過獨孤絕等什麼人,十幾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絕不單打獨鬥,幾成一條流水線,渾然一體,豺狼縱然兇猛,還是不是獨孤絕等十幾人的敵手,不大功夫,就被獨孤絕殺出了一條血路。   獨孤絕在拚殺,雲輕卻微低著頭,仿若置身世外一般,快速的挑動著琴弦,專心致志的彈琴。   琴聲如風,如水,仿若炙熱的夏季中冰涼的泉水,靜靜的鋪設開來。   「啊,翼王,小心。」眼看著要拚殺出一條路來,那獨孤絕身後衝過來的燕王諸人,突然驚叫起來,聲音驚恐之極。   獨孤絕暗叫一聲不好,耳邊聽著風聲獵獵的刮來,不及回頭觀看,一揚利劍,反手就插向坐騎的屁股,一邊抱著雲輕一個斜身斜跨在戰馬的身上,整個身子幾乎與地面平行,而那戰馬一聲長嘶,吃疼下如飛一般猛烈的一跳,橫著就衝了出去。   獨孤絕身邊的人一個個反應也快,同一時間齊齊做出最完美的躲避。   轟,就在眾人橫著跳出的一瞬間,一條銀白色的蟒尾重重的擊打在了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塵土飛揚,地面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獨孤絕一眼掃之,不由眉頭緊皺,剛才這一下要不是躲避的迅速,他們不被砸成肉醬,也要骨頭斷裂。   待眾人回過神來,那攔在路面上的已經不是那群豺狼,而是一條水桶粗的銀色大蟒,那猩紅的雙眸閃著嗜血的光芒,盯著雲輕,巨大的身子盤旋在路面上,蛇芯子一吞一吐的。   「顎下三寸是它致命弱點,前五與我主攻,後七掩護,其他注意周邊。」獨孤絕沒有一絲遲疑,手中利劍緊握,滿臉殺氣的對上那龐大的巨蟒。   沒有人回答,但是劍尖所向已經表示了一切,他們只有一次機會,巨蟒的攻擊是很嚇人的,一擊打不死它,那麼死的就是他們了。   「別動。」獨孤絕一劍指向巨蟒,身形還沒動彈,雲輕突然喝道。   獨孤絕聞言本半躍的身體,硬生生落下去勢,同時快速一個手勢,打住身後那十幾個人的動作。   滿臉嚴肅的看著雲輕,獨孤絕知道雲輕沒有萬全的把握,不會出手,她既然出聲,那麼表示她有一博的機會和力量。   「別露出你的殺氣,收斂它。」雲輕輕聲說道。   獨孤絕聽之皺眉,卻沒有反駁,一揮手做了幾個手勢,他身邊的所有人齊齊收斂了氣勢,卻保持著最佳的防備狀態。   獨孤絕是個相信自己的人,生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心安,不過對於雲輕,他選擇相信一點,因為雲輕的能力。   琴聲如流水一般湧向面前的銀色巨蟒,那滿眼紅光的巨蟒,昂起身體頭懸在半空中,低頭俯視著雲輕等人,巨大的頭顱一點一點壓下,腥臭的氣息幾乎熏的人發吐。   雲輕沒有動,獨孤絕也沒有動,那被巨蟒瞪視著的眾人都沒有動,相對於身後不遠處的激烈拚殺和哭叫,這處詭異的靜默。   「啊,這……這……」那衝過來收不住勢的燕王等人,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由嚇的臉無人色。   「陛下,別出聲,你瞧,它沒攻擊。」那年齡最大的華丞相,最是見多識廣,此時蒼白著臉突然小聲快速道。   驚恐過頭的燕王和幾大重臣,聽華丞相這麼說,立時一驚,雖然這巨蟒滿身戾氣,但是卻沒有第一時間攻擊,這是怎麼回事情?   「我們沒有惡意的,安靜下來,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能成為朋友是不是,來,乖,安靜下來……」雲輕仰頭對上那一雙紅色的,不斷壓下來的眼睛,滿臉溫和的笑意,輕柔的道,聽起來好像在哄小孩子。   而她手下的琴音,此時曲調中帶著濃濃的親密和溫和,聽上去讓人無比的舒服和誠懇。   巨大的蟒蛇雙眼閃著紅光瞪著雲輕,那眼中的凶氣,讓所有人膽寒。   獨孤絕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蟒蛇的動作,手中的利劍一直斜斜舉在前方,對著蟒蛇,一手緊緊的摟著雲輕。   「乖,我們不會傷害你……」雲輕不斷的重複著那些話,好像在與這只巨蟒交談一般,那眼中的溫和的陳懇,讓人感覺她面對的不是一條攻擊力驚人的巨蟒,而是一個小孩。   停在他們身後的燕王等人,睜大了眼看著雲輕,面上全是不敢置信和驚訝,這人好大的膽子。   「她的琴聲……」微微定了定神的林上大夫,平日最是精通音律,此時定神後聽見雲輕的琴聲,不由瞪大了眼,面上有文人的激動和對一個行業中最傑出人的崇拜。   「以心為聲,她居然能夠做到這點?」林上大夫震驚了。   琴聲以雲輕為中心點,一圈一圈蕩漾開去,就如那一滴水滴入大海,層層蕩漾著,擴撒了開去。   洶湧的老虎,豹子,狼,依舊凶悍著,但是那幾條巨蟒卻一個個抬起了頭,望著雲輕這廂,眼中的紅光依舊閃現,只是卻不再狂躁了。   「獨孤絕。」雲輕沒有看周圍的情景,不過好像什麼都知道一般,突然低低的喊了一聲獨孤絕。   獨孤絕一轉眼就明白雲輕的意思,保持著動作對著蟒蛇,一邊冷喝道:「燕王,命令你的手下,想活命就停止對蟒蛇的攻擊,想死,就給本王繼續。」   燕王也是個精絕人物,眼見雲輕的琴聲好像對這幾條蟒蛇有作用,立刻就明白了雲輕的意思,誠意,雲輕這是要他們表現出不傷害它們的誠意,當下立刻高聲道:「停止對巨蟒的攻擊,它們不動,我們就不動,全力對付其他野獸。」   禁軍不知道他們的燕王是什麼意思,但是王令如山,立刻停手圍攻巨蟒,全力對付其他發瘋的野獸。   蟒蛇們沒有動,五條蟒蛇扭著頭瞪著雲輕,一條一條緩緩的游了過來,所過之處,群獸避讓,無人敢惹。   獨孤絕聽風辨位,知道其他幾條蟒蛇都游過來了,不由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一條已經如此難對付,幾條全部過來,要是雲輕的琴聲無用,那後果……   第四十四章降伏   啪嗒,一聲摔倒聲,獨孤絕等人身後的燕王坐騎,感覺到龐大的力量逼近,野獸天生的對王級的臣服,讓它一個軟腿無法保持站立,一跤跌倒在地,背上的燕王被直接摔了下來,卻一聲不敢發,竭力保持著鎮定,卻在那五條蟒蛇的逼近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啪嗒,啪嗒,駿馬一個接一個的趴了下來,縱然獨孤絕等人身強心堅,那馬匹還是抵擋不住這樣的壓迫,齊齊趴在地上。   獨孤絕一摟雲輕,微微躍起後,兩人輕飄飄的落在趴下的馬背上,獨孤絕輕輕把雲輕放下盤坐,自己則直接站立在了那臥下的馬背上,雲輕的身後,手中長劍斜斜向下停與身側,微微低著眉,看似閒淡輕鬆,但內行中人無不知道,他這是以不動應萬變,渾身猶如張滿風的帆,只要一有異動,絕對雷霆出手,這兩人一坐一站,居然無比的和諧。   琴聲飄蕩,五條蟒蛇游到雲輕和獨孤絕等人的身旁,首尾相連,圍成一個圓圈,緩緩的遊走,那頭,那眼,卻死死的盯住雲輕。   沒有了五條巨蟒的攻擊,餘下的那些個被餵了藥的野獸,在大批的禁軍下,縱然兇猛卻也不再佔任何優勢,場面緩緩的均衡起來。   而那些能夠騰出手來,或者剛好沒有站在蟒蛇周圍,和野獸攻擊範圍內的燕國群臣們,此時一個個無不瞪大了眼睛,看著雲輕這邊,震撼和驚恐的幾乎連呼吸都不敢輕動,此等場面縱其一生,他們都沒有見過。   雲輕盤腿坐在馬背,後背靠著獨孤絕的雙腿,嘴角帶著很溫和的笑意看著五條不斷圍繞著她遊走的蟒蛇,雙眼中綻放著無比的誠懇和柔和,微風帶起她的裙角,水藍衣襟翻飛,翩翩有出塵之態。   獨孤絕沒有望向五條巨蟒,也沒去看周圍的情景,低著的眉眼中只有雲輕的頭頂,鐵色的面具下不知道他有什麼表情,挺拔的身軀,靜靜停立的長劍,卻給人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彷彿他就那麼一站,以勝過千軍萬馬。   琴聲如水,如風,緩緩傾斜而出,五條巨蟒遊走的速度越來越慢,一條接一條緩慢的停下,盤旋在一起,首尾相接,昂著腦袋各佔一個方位,瞪視著雲輕。   鮮紅的芯子一吞一吐,那本來血紅的眼,一點一點的變化,一點一點的趨於平靜。   獨孤絕沒有抬頭觀看周圍的情況,雙眼只容納下雲輕一個人,此時,那面具下的嘴角緩緩的勾勒了起來,一絲笑容蕩漾了開去,他能夠感覺到周圍的這五條蟒蛇的暴躁,緩緩的在平靜下來,看來,他的雲輕成功了。   「吼……」就在這看似要安撫下五條巨蟒的時候,遠處一豺狼突然一聲長嘯,讓這開始平靜的氣氛微微出現漣漪。   不遠處被摔下馬一直不敢動彈的燕王,也不太蠢,一聽之瞬間回頭大喝道:「快殺了它們,快……」   命令的話還沒有說話,圍在雲輕身邊的其中一條暗銀色的大蟒,突然尾部一甩,長達幾丈的身軀瞬間攻擊到那群豺狼身邊,大尾一摔,那群豺狼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轟的遠遠飛了出去。   同一時間,其他四條巨蟒齊齊擺動巨尾,連串咆哮的老虎,豹子之類的野獸族內的老大,一個照面就被擊飛,昏倒在地,停止了嚎叫。   沒有了種族中的王,其他的老虎,豹子什麼的,見此一個個連忙後退,爬在了地上,不敢在做會惹這五個大王的事情,就算被餵了藥,天性對王者的成服,還是佔上風的。   只一擊,讓燕國禁軍驚恐,慌亂的群獸就被解決了,當下沒有了目標的禁軍們,一個個呆立在當地,不敢亂動的注視著五條巨蟒,和巨蟒包圍圈中的雲輕等人,目瞪口呆。   掃除了干擾聲,在沒有聲音騷擾雲輕的琴聲,五條巨蟒好像很滿意,各站一方,或游動,或盤旋在一起。   「上蒼,這簡直就是奇跡,奇跡。」林上大夫摔的鼻青眼腫的爬在地上,此時壓抑著聲音滿臉的激動。   被摔在一起的華丞相,看著眼前的場面,任憑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是止不住邊顫抖,邊激動的道:「真沒想到老朽能夠親眼看見這樣的場面,以音馭獸,天。」   相對於燕王這邊的激動或者驚恐,雲輕卻相當的平靜,琴聲越發的溫和起來,那五條巨蟒聽的瞇起眼睛,凶神惡煞的氣息不斷的減退。   獨孤絕緩緩抬頭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景,看著無數的目光注視著雲輕,那裡面的驚訝,興奮,崇拜,清楚的表達出來,嘴角的笑意不由越發的濃了。   空曠的林地上,獨孤絕站與馬上,雲輕靠坐在他腿前,五條攻擊力驚人的巨蟒盤旋在他們身周,周圍不遠處臥著無數的野獸,燕國的王和群臣無不趴伏在地,這一幕,將會是一個時代的開始。   「我的朋友,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好不好?」清雅的聲音響起,雲輕含著微笑看著五條巨蟒。   巨蟒天性溫和,並不是兇猛性蛇類,雖然具有強大的攻擊力,不過卻不好攻擊,此時發飆,定然是有所媒介才會如此,應該是驟然到了陌生地方被放出來,所以脾氣才不好。   五條巨蟒睜眼看著雲輕,一個個眼中在沒有那血紅之色,現下看去一片溫順。   那條銀白色的巨蟒,低下頭來,巨大的腦袋伸到雲輕面前,眨了兩眨,血紅的芯子幾乎伸到了雲輕的臉上,周圍眾人一見不由心都提了起來,距離太近了,不過獨孤絕站在那裡,卻沒什麼反應。   雲輕微笑著也不躲避,輕聲道:「回去吧,別在被人捉住了,回去吧。」說罷,那琴聲微微轉換,揚起一股清愁的味道,就連獨孤絕也能聽出曲子中的送客,依依惜別之意。   五條巨蟒定定的瞪了雲輕半響,好似聽懂一般,突然緩緩游動起來,圍繞著雲輕和獨孤絕快速的遊走了幾圈,好像在給雲輕述說離別,然後一條接一條緩緩的沒入了林間。   那些個禁軍眼見蟒蛇行來,嚇的連忙讓路,不一刻,五條蟒蛇就完全消失在了林間。   蟒蛇走了,那些個老虎,豹子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居然首尾相接著也沒入了林中,就如來的迅猛一般,走的也快速,頃刻間,沒受傷的咬著受傷的,退的乾乾淨淨。   狩獵場,一地的血色,山風吹過,四散飄揚的腥氣,濃重無比。   第四十五章赴宴   琴聲緩緩停了下來,雲輕十指撫在古琴上,側頭看著那爬在地上怔怔望著她的燕王,淡淡的道:「它們不是居住在這裡的,大王可否派人護送,一路上也別驚擾了百姓?」   如此巨蟒只會生長在叢林裡,燕國邊境的翡翠山脈靠近楚國的那一段,有些地質適合它們存在,這若要它們自行回歸,路程遠著。   那彷彿被定住的燕國群臣,在雲輕這一句話下,一個激靈醒轉過來,一個個連忙你攙我扶的站起。   「好,沒問題,沒問題。」燕王一邊站起,一邊大聲的應道。   雲輕聞言點頭相謝後道:「別傷害它們,它們不會為難大家的。」   「自然,那是自然。」燕王立刻一連串的命令了下去。   雲輕見此淡淡一笑,轉頭收起古琴來,面對眾人接踵而至的崇拜和尊敬及複雜的目光,雲輕無比的淡然。   站在雲輕身後的獨孤絕,緩緩收起長劍,掃了一眼眾人,俯身一手摟住雲輕的腰一低身坐在她身後,一提馬繩,駿馬長嘶中站立起來。   騎在馬上,獨孤絕冷冷的看著燕王,沉聲道:「燕王,今天這件事情,我希望你給本王一個很好的解釋。」   燕王正被侍從扶上馬,一聽下臉色瞬間無比的難看,壓抑著勃發的怒氣,點頭道:「這事,寡人一定會徹查到底。」   「那就好。」獨孤絕冷冷扔下三個字,一揚馬鞭,駿馬撒開四蹄飛奔而去,墨銀,墨離等快速跟隨而去。   燕王看著遠去的獨孤絕和雲輕等的背影,面沉如水的看了一眼華丞相和林上大夫,兩人立刻一低頭道:「微臣等一定嚴密徹查。」   「這件事情你等和稼軒毅一起徹查,三天之內,必須給寡人一個答覆,否則……」燕王壓抑著暴怒,一甩袖子上馬快速離開。   華丞相和林上大夫對視一眼,也知道今日事情的重大,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居然做了這樣大的埋伏,這是要一網打盡啊,好狠毒。當下,兩人沒有在停留,回去找鎮守京城並沒前來的稼軒毅,一起商討去。   消息沒有封鎖,因此半天時間不到,整個燕都錦城都知道了,頓時一片暗潮洶湧的同時,猶如炸了鍋一般,轟動了。   在滿大街流傳燕王和翼王被刺殺的同時,最傳的快和神奇的則要數雲輕了,那以音馭獸,收復巨蟒,被一瞬間以最快的速度傳了出去,幾乎傳的神了。   不過好在燕國有一個飛靈家族,音攻和音殺的起源宗師,縱然現在不行了,但是一兩百年前卻是風頭強盛無比的,燕國歷史上也有記載,一百多年前,飛靈家族族長一曲百鳥朝鳳,百里內鳥禽奉召而來,匍匐與身前,在燕國史上被流傳為佳話。   因此,到沒人把雲輕傳成神仙什麼的,只是傳出雲輕出自飛靈家族,這卻是傳的越來越有鼻子有眼了,把個燕國人激動的一塌糊塗,等等等等。   而不管因為什麼,傳成什麼,雲輕這個名兒,從這一刻開始名聲鵲起,以燕國為中心點,朝七國傳去。   皇家別院,獨孤絕靠在躺椅上,看著斜斜坐於籐椅上,捧著茶杯喂貂兒喝茶,平靜的好像今日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的雲輕,越看心裡越滿意,那嘴角高高的勾勒著,顯得他現在心情很好。   雲輕見獨孤絕看著她,不由抬眼看了獨孤絕一眼,對上獨孤絕的笑容,雲輕無語的輕搖頭,被人設了這麼大一陷阱,居然還笑的出來,這獨孤絕真個脾氣莫測呢。   楚雲坐在一旁看之,自顧自斟茶,自從見過那一晚的萬獸圍堵,今日這場面雖大,心情卻也平復的很快了。   「王爺,燕王御使禮部上大夫前來相請今晚與皇宮正蘭亭,酬謝雲姑娘救命大恩。」正看似閒淡無聊,墨銀突然走來相報。   獨孤絕聞言目光依舊看著雲輕,嘴角冷冷一笑,沒有說話。   楚雲則斜抬頭看著墨銀,淡淡的笑道:「那你怎麼回的?」   墨銀一臉正色的道:「七皇子邀約在先,我們豈能不顧信義。」說到這緩慢的笑了起來。   楚雲聞言笑著道:「燕王最喜七皇子,既如此,那自然無有不允之理。」   「正是,擇日在謝。」墨銀笑回道。   「今晚我跟你去。」獨孤絕聽到這,看著雲輕突然冒了一句。   雲輕微微皺眉,她不想去,舉手之勞而已,何須酬謝。   「雲姑娘。」楚雲見雲輕微微皺眉,自然猜中雲輕的想法,面上含笑望著雲輕喊了一聲。   雲輕抬眼看了楚雲一眼,想起楚雲今日的話,頓了頓後看著獨孤絕緩緩的道:「我無那樣的心思,找到婆婆,平平淡淡過日子,才是我所願意的。」王圖霸業,非她所想。   獨孤絕聽雲輕突然冒一句這個,微微一楞後,瞬間明白了雲輕的意思,橫眼掃了楚雲一眼,看著雲輕滿臉倨傲的道:「我無須你幫忙。」   「王爺。」楚雲聽言頓時皺眉喊了一聲。   獨孤絕揮手打斷楚雲要說的話,看著雲輕一臉孤高的道:「說不強迫你就不強迫你,我獨孤絕若要靠個女人,才能達成這一切,那我有何面目立於這天地之間。」平靜的言語下卻是無比的傲氣和狂妄。   雲輕聽之點了點頭,這人狂歸狂,但是這一點上卻讓她有些許好感,真男人,當如是。   頓了頓後,獨孤絕坐直身體盯著雲輕道:「不過,你是我的,最好給我記住這點,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心甘情願,不過你要是敢有其他想法,哼。」沒有往下說,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無盡的話語全在此字中。   雲輕才覺得獨孤絕這點上不錯,就聽見獨孤絕這樣的話,不由沒好氣的看了獨孤絕一眼,乾脆低頭與貂兒玩耍,懶的理他。   楚雲見兩人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不由皺眉低聲道:「那今天晚上。」   「我與她同去,你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獨孤絕一點不容雲輕反對,直接下了決定,那小子想見雲輕一個人,休想。   雲輕雖然不想去,但是第一時間楚雲等就給了七皇子回復,她不去反而失禮,現在獨孤絕既然要陪她去,那便去一趟應付一下就回來,有獨孤絕在,想來不會有什麼。   楚雲聽獨孤絕這麼說,皺眉與墨銀對視了一眼,雲輕不插手,看來今晚只能按原計劃實行了。   時間飛速而過,轉眼就到了晚上,錦城一片嚴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中,雲輕與獨孤絕乘坐華麗的馬車,朝皇宮中七皇子住的離宮前去,那嘎吱嘎吱的聲音,飄蕩在森嚴的天空下,濺起一片陰冷和莫測……   臨時有事耽擱了,汗,明天沒空加更,只能更本分的,後天我給大家兩更,如何?補上今天晚更的      第四十六章夜之開始   燕國皇宮中七皇子所住的離宮,此時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雜耍,戲班,咿咿呀呀的,好不熱鬧,在這皇宮中除去燕王,能這般在這裡私自宴請的,除了這七皇子,還真沒有其他人有這個專寵。   宮門侍衛都知道七皇子今晚要宴請秦國來使,而這秦國來使中的雲輕更是今日救整個燕國的功臣,因此在那雲輕和獨孤絕的馬車嘎嘎前來時,根本沒怎麼盤查就畢恭畢敬的放行。   夜色下,精美的馬車緩緩駛入皇宮,在一隊離宮派來迎接的太監身後,經過皇宮燕王所住的翔龍殿時,在轉角間不經意的黑暗中,馬車底部突然串出幾條人影,輕易的沒入了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覺,連樹枝都沒顫動一下。   馬車沒有一點震動和異樣,仍舊繞過翔龍殿,去往翔龍殿身後的離宮。   而此時的離宮正殿內,除開華丞相,林上大夫,稼軒毅等三人不在,以燕王為首的燕國朝臣基本都在座,低聲交談著,等待獨孤絕和雲輕的到來。   本來這不過是七皇子一個私人宴會,不過在雲輕露了那麼一手,等於救了整個燕國上下重臣,和消息傳來獨孤絕親自陪同前來後,這私人宴會就開成了小型的皇家國宴了,只不過宴請人名義上還是七皇子而已,燕王做陪,群臣更是作陪,這面子算是給七皇子大了。   不過明顯七皇子很不滿這樣的盛大宴會,他想的是跟自己恍惚中那個給他仙子一般溫和,美麗的雲輕獨處,而不是這樣一個盛大的,把他地位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國宴,一個人沉著臉在大殿裡走來走去,等待雲輕的到來。   「翼王到,雲姑娘到。」一聲尖利嗓子突然從離宮外傳了進來,大殿裡的眾人立刻停止交談,齊齊看向大門。   一身月牙白長裙,燈火映襯下,雲輕緩步而來,色淡溫雅。溫潤如玉四字,誰說只能形容男人,放在此時的雲輕身上,在是貼切不過。   身邊獨孤絕一身墨色鑲暗紅邊的長袍,銀色的面具在燦爛的燈火下,散發著冷冷的色澤,與雲輕相攜而來,一冷一溫,一剛一柔,居然無比的配稱。   進入大殿,雲輕並沒去看那雕龍畫鳳的精美格局,只一眼掃見大殿中按品級坐著的眾人,不由微微皺眉,原還以為不過是個私宴,沒想卻是這般的場面,若早說是這樣,她定然不會來了。   「雲姑娘,你可來了,這邊請,這邊請。」一直在大殿內走來走去的七皇子,一見雲輕前來立刻眉眼一亮,飛速走上前,興高采烈的邀請道,眉眼中只見雲輕一個,卻沒把身旁的獨孤絕放在眼裡。   「身體可好了?」雲輕見七皇子臉上還沒什麼血色,溫和的道。   「好多了,多謝雲姑娘惦記,來,來,請上座。」七皇子聽雲輕問起他的傷勢,不由樂的合不攏嘴的道,那有當日的憤慨。   雲輕聞言微微點了點頭,便抬腳與七皇子同行。   「翼王,請,來,跟寡人坐。」那本坐在上座的燕王,一見七皇子居然只迎接雲輕一個,不理會一旁的獨孤絕,立刻大笑著站了起來,親自下來台階,邀請獨孤絕同座,一邊在外人看不見的視角下,狠狠的瞪了七皇子一眼。   同時笑道:「今日寡人等也借七兒的光,前來相謝兩位,翼王,雲姑娘,可要當家宴啊,我們不說政事,只說謝意,可一定要隨意,隨意才好。」   雲輕聞言禮貌的點頭,獨孤絕則冷冷的掃了一眼七皇子,手臂一伸,一把抓住前行的雲輕的手,沒什麼聲調起伏的道:「不用,本王與輕兒同坐就好。」一邊說一邊拉過雲輕,坐在那右手第一客位上。   雲輕看了一眼獨孤絕,這人居然叫的這麼親密,這是做什麼?不過也沒反抗,依著獨孤絕的意思坐下,她並不太懂皇家規矩,也無意懂,獨孤絕怎麼安排她就怎麼坐。   七皇子一見獨孤絕拉著雲輕的手,立刻狠狠的皺眉,旁邊的燕王哈哈大笑道:「如此也好,七兒,今日可是你的主人,還不開宴?」邊大笑著,邊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暗自使了個警告的神色。   雲輕要巴結,但是獨孤絕更要巴結,那背後可是強大的秦國,這個混小子,居然敢給獨孤絕臉色,混賬。   七皇子當沒看見燕王的警告,一邊揮手開宴,一邊捧上一杯水酒,滿臉笑容的站在雲輕身邊道:「雲姑娘,我先敬你一杯,多謝當日救命之恩。」   雲輕聞言微微一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不用言謝。」   「對你是舉手之勞,對我可是大恩大德呢。」七皇子捧著酒一臉執著的道。   獨孤絕見此冷冷一笑,伸手取過雲輕案几上的酒杯,淡淡的道:「輕兒不善飲酒,你若要謝,本王替她。」   七皇子聞言,立刻垮了臉,皺眉瞪著獨孤絕,獨孤絕恍若沒見,一身冷淡。   雲輕見此不由看了獨孤絕一眼,在湖水中躲避大黃蜂的時候,她就知道獨孤絕細緻,沒想居然如此觀察入微,她的習性沒見他過問,卻知道的很清楚,她確實不善飲酒。   當下淡淡一笑道:「誠如翼王所言,便由他替我吧。」   七皇子聽之瞪著獨孤絕道:「翼王又不是你什麼人?」   「七兒,不得無禮。」燕王身邊一宮裝麗人,聞言立刻飛速的插言訓斥道,正是七皇子的生母,苓姬,燕王最寵愛的姬妾。   苓姬邊訓斥邊快步走了過來,站在七皇子身前,端著酒杯笑容滿面的看著獨孤絕道:「稚子年幼,一片心思酬謝翼王和雲姑娘的恩典,還請兩位莫怪,雲姑娘不善飲酒,翼王替之自然極好,本宮先敬兩位一杯,多謝當日翼王明察秋毫,饒恕稚子,苓姬沒齒難忘。」一邊說一邊滿臉堆笑的先飲盡了杯中酒。   女人心細,前兩日七皇子吵著要酬謝雲輕,她還當不過是公事,沒想今日此子眼中流露的心思,居然……這可不是好事,跟獨孤絕對上,那不等於是自找死路。   雲輕聽言朝苓姬微笑以禮,轉頭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冷眸緩緩掃過七皇子,那冰冷的氣息,讓那七皇子止不住的打了個寒戰,苓姬見此不動聲色的移動步伐,整個的擋住了七皇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背後卻是冷汗直冒   偶明後天兩更去,吼   第四十七章昭示   獨孤絕冷冷一笑,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跟他爭,人小鬼大,當下冷哼一聲,不急飲酒,反手拉過雲輕的手,看著雲輕道:「苓姬敬酒,你權且飲茶做禮。」邊說,邊取過案几上的玉杯,遞到了他拉過的雲輕手中。   在亮如白晝的燈火照耀下,雲輕手腕上那鐵色的護腕,清晰的顯露了出來,盈盈素手,剛硬護腕,鮮明的對比。   周圍的燕國上至燕王,下至群臣都看了個清清楚楚,頓時各自對視一眼,心知肚明。   雲輕並不太知那護腕的意義,只是身旁七皇子那炙熱的,毫不遮掩情感的雙眸,讓她明瞭了起來,當下抬眼看了獨孤絕一眼,伸手很配合的接過了茶杯。   七皇子見兩人看起來很親密的動作,不由整個臉都皺到了一起,一片慍怒的瞪著獨孤絕。   「好,好,來,寡人也作陪,並誠心謝過今日雲姑娘救寡人等性命,小小年紀一身本事已然震古爍今,厲害,厲害啊。」燕王見此立刻大笑起來,端起酒杯朝雲輕道,一邊不經意間示意身旁太監拽過七皇子。   「正是,翼王談笑間灰飛煙滅,雲姑娘琴起間橫掃六和,真乃天造地設,天造地設。」   剛才一瞬間冷清下來的大殿群臣,立刻一個哈哈也跟著叫好起來,在看雲輕,卻已經是把雲輕當獨孤絕所有物來看待了。   雲輕聽言不由微微皺眉,這說的是什麼話,她與獨孤絕何來天造地設一說,他們又不是佳偶。   然而一旁的獨孤絕卻聽的很是舒爽,面具下臉色不知,不過那殺氣卻飛速的消退,一派冷酷的嗯了一聲,盡皆受了稱讚。   這一動作被燕國君王朝臣看在眼裡,無疑是默認,對視一眼後更加是奉承,贊之起來。   雲輕見此卻有點哭笑不得,這什麼跟什麼,不過她向來不在意外間言論,又知獨孤絕要做什麼,她也阻止不了,當下便由他去,大大方方而坐。   「翼王,雲姑娘,請,難得來我們燕國……」   「翼王,雲姑娘,可要多……」   「翼王……」   一時間,燕國群臣一個接一個的近前敬酒,無不是客套,敬仰等等話題,卻無一人提起今日發生的事,大家都在暗中行動,提明瞭既沒意思,也無作用,不過顯示燕國無能而已。   雙杯,雙杯的敬來,獨孤絕看來心情很好,來者不拒,一律幫雲輕擋了,看起來好似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   雲輕坐在獨孤絕身邊,聽獨孤絕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燕國群臣,把針對她的問題,全部接了過去,不需要她出言,這樣正合她意,她並不想應付這樣的場面,有獨孤絕在,她自落的清閒,當下淡然的喝著茶,居於群人之中,卻有不在於此的脫俗之感。   燕國群臣不經意見之,那樣的空靈安靜的氣質,更加讓他們心動,好一個絕代佳人,只是可惜已有歸處,不敢招惹。   七皇子的宴會熱熱鬧鬧中,有了今天的前車之鑒,巡邏的,守衛的,暗的,明的,侍衛,禁軍,把個離宮內外圍繞了個嚴嚴密密,別說來人刺殺,就算只蒼蠅也休想飛進來。   相對於這邊的嚴謹,燕王的翔龍殿此時卻清風啞靜中,一隊隊把注意力放在離宮的巡邏侍衛,無一人注意到翔龍殿在一陣清風中,悄無聲息的開啟,兩道黑影閃了進去。   同一時刻,御書房的窗戶也無聲的開啟,黑影傳動。   而此時皇家別院內,楚雲屏退眾人,獨坐後花園中一個人下著圍棋,一粒白子落下,楚雲抬頭看了眼天色,低頭復把玩著手中的棋子,暗自盤算了一會後落子道:「翔龍殿,御書房,離宮,我看好翔龍殿。」   「我覺得在離宮。」一人極低聲的接口,飄身過來,落坐在楚雲身前,伸一指點在了棋盤上只有的三個棋子上,正是墨離。   楚雲並不意外墨離的到來,聞言抬起頭來道:「你那邊如何?」   墨離搖了搖頭道:「今日的事,對方做的很乾淨,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不知道是哪國的人動的手,不過慫恿那笨小子的,已經調查清楚,是燕國三皇子。」   「被人當槍使,燕國氣數已盡。」楚雲聽言極低聲嘿嘿一笑道。   墨離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燕王寵愛七皇子,下任燕王必然是他,燕國亡國不遠以。   「希望今天墨銀能給我們帶來好消息。」楚雲笑了笑後,復低頭看著三杖棋子轉換話題道。   墨離冷冷的哼了一聲:「只要那東西在皇宮,掘地三尺也會被我們找出來。」楚雲聞言抬頭與墨離對視一眼,兩人無聲大笑。   夜色越來越濃,銀白的月光從天空灑下來,一地清冷。   離宮內獨孤絕和雲輕吸引了皇宮中所有的目光,帶領著黑衣人的墨銀行起事來更加輕便。   黑影翻飛,墨銀立在翔龍殿裡,飛速的打著手勢,與身旁的黑衣人配合萬分默契,一點一點挖掘著翔龍殿裡的密室,機關,燕國的機密就在翔龍殿,御書房和離宮三個地方的那一處,只要找到密室,此行任務就算完成。   黑影重重,一切盡在暗地中行動。   離宮,此時越發的熱鬧,歌舞,雜耍,在偌大的離宮空地上表演起來,殿中的群臣也不在似剛才的拘謹,三個一群,五個一堆的走出正殿評頭論足起來,看上去到頗有點家宴的味道。   大殿中只留下獨孤絕,燕王等人在座,雲輕並不感興趣他們兩的話題,也就起身,往外間看雜耍去。   而獨孤絕見此也不阻止她,只把貪睡的貂兒弄醒,讓它陪在雲輕身邊,一邊拿話扣住七皇子,讓他脫不了身與雲輕一起去。   剛行到殿外,一股微風吹來,一陣沁人心脾的幽香隨風而來,頓時讓雲輕精神一振。   「這香味?」雲輕微側頭問道。   跟隨雲輕的大太監,乃是燕王身邊的玲瓏人物,當下連忙回稟道:「西側花園裡有一株七色蘭花,這正是此花的香味。」邊說邊往西側指了一指接著道:「您要是有興趣,小的給你帶路一觀?」   「如此麻煩你了。」七色蘭花雲輕還不曾見過,一聽下難得的有了點興趣。   「您折殺小的了,這邊請。」大太監立刻惶恐又高興的道,手腳麻利的為雲輕帶起路來   第一章報道來了      第四十八章飛靈家族   由於七皇子極得燕王寵愛,這小小的一宮花園裡,幾乎全是珍品,雲輕在那大太監的帶路下,還沒步入花園,陣陣清香就撲鼻而來,可見一斑。   「這便是那七色蘭花。」大太監在花園中最靠裡的地方,一翡翠闌干圍起來的一株蘭花前站定下來,朝雲輕滿臉堆笑的道。   雲輕點點頭,一邊細看一邊讚道:「赤橙黃綠青藍紫,好神奇的蘭花。」   那大太監聞言笑道:「您要是喜歡,小的想七皇子定然能割愛相贈。」送一花能得雲輕喜歡,別說七皇子願意,燕王定然也是願意的。   「君子不奪人所愛。」雲輕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好東西不一定要自己佔有,能一觀也就足以,她從不貪心。   「您可別見外,小的……」一聲悶哼,話還沒有說完,那大太監突然身體一頓,緊接著軟軟的倒了下去,月光照耀下,一黑色的飛針釘在他後頸上。   雲輕當即眉頭一皺,手指飛速的摸上了腰間的古琴,一邊緩緩抬起頭來,朝飛針來處看去。   一道黑影站在一桂樹下,只露出一雙精光亂燦的眸子,正上上下下打量著雲輕,見雲輕看過來,壓低了嗓子沉聲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雲輕面上不露驚恐之色,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黑衣人,這個人無聲無息的居然能夠潛入到這裡殺人,武功定然深不可測,要殺她早在剛才就殺了,何須等到現在。   黑衣人見雲輕並沒說話,只冷淡的看著他,好生鎮定,當下嘶啞著嗓子嘿嘿一笑後沉聲道:「不愧是我們飛靈家族的人。」   雲輕一聽不由微一皺眉,飛靈家族,她何時是飛靈家族的人?難道眼前這人……   「音符只是表現音樂的一種手法,真正的音樂是心靈的聲音,心裡想著溫和,那麼琴聲就是溫和,心裡有殺氣,那麼音樂就可以殺人,這是我們家族的啟蒙第一課。」黑衣人當沒見到雲輕驟然緊皺的眉頭,突然壓低了聲音,緊緊盯著雲輕的雙眼道。   雲輕聽著這話渾身一震,這是婆婆當年教她的東西,那最開始教她音攻時的話,那這麼說,婆婆難道就是這飛靈家族的人?頓時倍感親切和激動,脫口而出道:「婆婆可好?」   那黑衣人雙目精光一閃,沉聲道:「很不好,想知道清楚,就跟來。」一邊說一邊身形一晃就來抓雲輕的肩頭,想帶著她走。   雲輕見此卻身形微動,一個後退飄了開去,閃開這一抓。   那黑衣人見此,微一詫異的嗯了一聲後道:「跟上。」說罷不再抓雲輕,反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就閃了過去。   雲輕看著那黑衣人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只一瞬間便不再遲疑,身形一展朝那黑衣男子追了去。   而在追出的那一刻,雲輕幾不可見的聳了一下肩膀,那一直蹲在她腦後扯她頭髮玩的貂兒,一個閃身就沒入了花叢中,消失不見。   離宮正殿裡,獨孤絕正與燕王交涉著什麼,突然黑影一閃,貂兒從外間竄了進來,直撲到獨孤絕的懷裡,抓著衣服吱吱亂叫幾聲,就往外跑。   獨孤絕與貂兒相處這麼多日,也稍微明白了點貂兒的習性,一見貂兒急躁,立刻臉色一變唰的一下站起,殺氣秉射而出,沉聲喝道:「發生什麼事?雲輕呢?」一邊急問,一邊閃身就追了出去。   燕王等見獨孤絕氣息突變,一個怔楞下,也沒等明白過來,立刻揮手帶人追上,頓時一片慌亂乍起。   夜越發的濃重了,圓圓的月亮肆意的揮灑著它的光亮,籠罩的整個燕王宮,層層疊疊蕩漾著復影,越有點神秘的感覺了。   黑衣人好像很熟悉燕王宮,一停一走間無比的流暢,在那森嚴無比的巡邏中,輕輕巧巧的就出了去,視燕王宮恍如無物。   一路疾奔,從錦城穿出,沿途的大道漸漸變成小道,漸漸行走至荒無人煙,然後在漸漸開闊,在天色似亮非亮的時候,出現在雲輕眼前的是一座大宅子,高高的牌坊上,兩個墨黑大字,飛靈。   「到了。」黑衣不再刻意壓低聲音,恢復本來冷清的男中音,停在大宅門前,回頭看了雲輕一眼道:「輕功不錯。」   雲輕微微氣喘的停下來,她的輕功沒有內力的支撐,短時間內可用,長時間就相形見絀了,好在出了城後黑衣人行的不太快,她還跟的上,到還不露下風。   「走,族中長老在等我們。」黑衣男子扯下蒙面黑布,露出一張很一般的臉,領頭朝大宅門走去。   雲輕也沒多話,緊跟而上,眉眼中閃著一絲激動,這裡是她婆婆的家呢。   很古樸的宅子,好似歷盡了滄桑,露出破舊的一面,有些地方隱隱還有灰塵,古老的大門推開,發出吱吱的聲音,雲輕突然有一種,要是在加點力,它們就會壽終正寢的感覺,太蒼老了。   穿過練武場,來到與大門遙遙相對的大殿。   心堂,墨色鑲金邊的大字,篆刻在中正的大殿匾額上,充滿了肅穆之感。   大殿正中高坐著一有黑色長鬚的中年男子,望著雲輕的臉上滿是喜悅和親和,大殿兩邊則立著男男女女數十人,此時都望著跨步進來的雲輕,一臉親切的笑容。   「沒想我飛靈百年沉寂後,今又出一絕世天才,好,好啊。」那中年男子看著雲輕連連點頭,滿臉欣慰和興奮。   那帶雲輕前來的平凡男子,此時走到中年男子身旁立定後,低聲附耳說了兩句話,然後抬頭看向雲輕道:「吳長老是我們飛靈家族吳支系的當代長老,還不快來見過。」   雲輕站在門口,清亮的眼緩緩掃過大殿中的人,抱著古琴也不見禮,沉聲道:「我的婆婆呢?」   那吳長老聞言笑著點頭道:「好孩子,挺有孝心的,天色還早,估計你婆婆還在休養,等會在見吧。」   雲輕聽言緩緩搖了搖頭,雙眼鎖定吳長老,堅決的道:「不,我要先見婆婆。」   黑衣男子頓時皺眉訓斥道:「注意你的口氣,不得在長老面前放肆。」   雲輕掃了一眼黑衣男子,卓然而立,淡然而清冷的道:「飛靈長老,與我何干?」婆婆從來沒說過她的來歷,也沒讓她拜過飛靈,婆婆都沒讓,這憑空出現的人,她何須聽令   第二章來鳥      第四十九章圈套   大殿中的和睦氣氛頓時有一瞬間的僵硬,那吳長老微微一頓後,打破僵硬哈哈笑道:「不怪你,定然是我那後輩沒有與你細說身份,想來你還不知,不知者無罪也。」   雲輕聽言淡淡的道:「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包涵,不過你們既然帶我來這,婆婆想來就在此處。」邊說邊緩緩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她的性格婆婆知道的很清楚,既引她來,自然在。   淡定卻飽含肯定的話音落下,大殿內有一瞬間的沉靜。   「你婆婆傷重難行,在其他地方修養,本長老受你婆婆所托,專程前來接你。」吳長老清咳一聲,站起來接著道:「既然你迫切想見她,那我們就啟程吧。」說罷當先舉步而行。   雲輕聞言面上閃過一絲擔憂之色,擔心的道:「婆婆現在怎麼樣了?可有人治療?」   吳長老慈愛的一笑道:「都回到了本家,怎麼可能沒人治療,你放心。」   雲輕聽之仿若鬆了一口氣般道:「那就好,婆婆面色可好些了?」   「你這孩子,真有孝心,你婆婆失血過多,面色還蒼白著,等下你就可以親眼看見了。」吳長老邊回答,邊笑瞇瞇的朝雲輕伸出手,好似長輩提攜晚輩一般隨意。   雲輕一聽這話,深深的看了吳長老一眼,十指扣在古琴上,身形朝後一晃,避開吳長老的手,面色沉了下來冷冷的道:「你們是誰?」   吳長老一愣無奈般的道:「你這孩子怎麼疑心這麼重,我們……」在雲輕清冷的目光下,吳長老的話沒有說完就卡在了嘴邊。   雲輕沒有說話,只冷冷的看著不知不覺成包圍圈站在她身邊的眾人,婆婆臉上經脈傷了,什麼神情和血色都沒有,那裡來的蒼白之色。   對上雲輕的雙眸,那眸子中毋庸置疑的肯定,讓吳長老慈愛的神色一瞬間冷淡下來。   「跟著獨孤絕的人,還真有兩把刷子。」冰冷的話語,不再偽裝,既然被識破,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話音落下,頃刻間大殿中的人兵器出鞘,把雲輕包圍在了裡面。   雲輕抱著古琴站在大殿中央,冷然的看著吳長老,皺眉道:「你們想幹什麼?」   吳長老冷笑道:「給你兩個選擇,一、跟我們走;二、死在這裡。本來就想在皇宮中殺了你的,沒想你還真跟飛靈家族有點關係,浪費我們的時間。要麼為我們所用,要麼死,你自己選。」   簡短的幾句話,讓雲輕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他們是狩獵場禍亂的那些人,殺她,不過就是為了獨孤絕發飆,她若死在燕王皇宮,獨孤絕就算知道是其他人下的手,也不可能放了燕王等人,這些人還真是看好她在獨孤絕心中的位置。   現下改變策略引她來,不過就是以為自己好騙,若能乖乖為他們辦事,有個活的她可比死的她有用。   幾句話而已,雲輕便整個的反應了過來,頓時臉色整個的沉了下來,也不多話,直接十指一勾,一曲破陣子驟然響起,無數風刃飛速的射了出來,對上了周圍的所有人,跟他們走,休想。   吳長老一見,面上殺氣一閃,一揮手周圍的男女舞動兵器飛速的迎了上去,一片刀光劍影。   雲輕懷抱古琴,十指飛速的在琴弦上跳動,激昂的破陣子錚錚而出,看不見的音刃,以雲輕為中心點,朝著四面八方秉射而去,聲聲昂揚,音刃離不開周圍攻擊過來的男女頸項,心臟等要害,下手毫不留情。   那些男女顯然是常年合作的殺手一類的人物,各自配合的無比默契,但是雲輕的音攻無須身手的矯健,無須力度的轉換,它的攻殺無形無相,無蹤無跡,被雲輕搶了先機,一時間不但奈何不了雲輕,反而處處受制。   琴聲遠遠的傳了出去,在天邊第一屢朝陽的破曉中,揮灑在空中。   「該死,還是低估了她。」吳長老站在大殿外,看著眼前雲輕懷抱古琴,一步一步朝大門走來,身邊十幾個殺手身上無不見血,音刃一道道擊打在他們身上,鮮血四濺而出。   只知道引到這裡,召喚不了動物,沒想居然會如此厲害的音攻。   「音攻,好厲害的音攻。」那帶雲輕前來的黑衣男子,站在吳長老身邊,一臉陰沉的咬牙道。   錚,一聲沉悶的低音,一道無形的音刃劃破咽喉,一人仰天而倒。   雲輕沒有看任何人,只懷抱著古琴,一邊十指翻飛,一邊從容踏步朝大門走去,一步一步,緩慢但是卻踏在了眾人的心上,現在獨孤絕已然那麼厲害,在多一個這般強的女人,相輔相成,以後這世間誰還拿他們有辦法,不行,今天必須要她死。   一念定下,吳長老和那黑衣男子對視一眼,袖袍一揮就欲接上。   不料正在此時,一男子如飛的衝了過來,眉頭緊皺的道:「快,有人來了。」   吳長老頓時面色一沉,仰頭聽去,那隱隱約約的馬蹄聲從風中透了來,該死的,來的太快了。   沒有問詢,沒有回答,這般的速度和跟蹤循跡,除了獨孤絕不可能是別人。   「殺。」吳長老鐵青著臉,狠狠的一揮手。   黑衣男子陰沉著臉,一個點頭飛速衝到大門邊上,一把拽住大門邊上的石牆內,一露出來的好像扶手一般的東西,狠狠的按了下去。   雲輕沒有看見這男人的動作,但是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她卻看見了,當下眉頭微皺,腳下加快往出沖,定然有問題。   而同一時間,那些個還剩下的殺手,好像有預謀的,拚死拖住她的步伐,不要命的朝她撲來。   越是如此拚命,越是有問題,當下雲輕一手扣住琴身,一手五指全部彈奏在第三弦,殺弦上,音音全是殺招,一邊一個臨空飛身旋轉,就朝大門口衝去。   轟,就在雲輕要衝出大門的一瞬間,一排鐵欄杆突然從天而降,一個巨大的鐵籠子反扣在了大殿當中,把大殿中的所有人都困在了裡面   第一章來鳥,第二更馬上      第五十章火海顯情   這是飛靈家族為自家製造困外敵所用,沒想百年未動,今日居然用來困雲輕。   雲輕眉頭一皺,臉色沉了沉。   「點火。」站在遠處的吳長老一見雲輕被困在了大鐵籠裡,頓時冷笑起來,一邊發號施令道。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退過來的幾個黑衣人,迅速的穿梭在整個大宅子中,耀目的火苗沖天而起,來的又快又恨,看來是早有準備。   「走。」吳長老看了眼鐵籠裡由在拚殺的雲輕,嗜血的一笑,不能為他們所用,那麼毀滅了是最好,今日這般樣子,她就是插翅也別想生還,當下帶領著幾個黑衣人,飛速的離開,沒有在注意鐵籠中被困的雲輕,和那幾個殺手。   火焰飛速的蔓延著,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把整個飛靈大宅給包圍在了裡面,跳動的紅色在張揚的宣洩著,炙熱的高溫幾乎要把整個大地烤乾,整個飛靈家族大宅如血色一般的火紅,在晨光下,幾乎耀亮了半邊天。   沒有遲疑,沒有手下留情,雲輕五指翻飛中,不輕易用的第三殺弦,狠狠的割斷了殺手們的咽喉,一地的紅色,與從四面八方升騰起來的火紅,交織成一片,可怕的紅。   雲輕站在大殿中,看著眼前幾乎手臂粗細的鋼鐵柱子,整個大殿被嚴密的困在了裡面,四個方向都是鐵桿,沒有一絲空隙能夠容許她離開。   雲輕依舊很沉著,望著房門外不斷逼近的火苗,那炙熱的空氣逼的她臉色通紅,鼻尖開始溢出汗來。   沒有管身體的異樣,雲輕知道她必須冷靜,恐慌和激動沒有作用,她必須要靠自己,當下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最中間的那一根鐵桿,手指揮動,一聲接一聲的音刃準確的攻擊在鐵桿上的一點,音刃過去,白色的印記立刻留在了上面,猶如利刀,一刀一刀的砍在了上面。   不過當年飛靈家族用的都是上好的精鐵,雲輕的音刃在厲害,一時半刻也砍不斷那手臂粗的鐵桿。   火越來越大,空氣越來越炎熱,房子全部燒了起來,遠遠看去幾如一個火球。   蹄聲狂亂而猛烈,黑衣白馬,遠處一人當頭滿身殺氣如飛而來,鐵色面具幾如閻羅,正是獨孤絕,身後稼軒毅臉沉如水跟隨,大隊禁軍猶如利劍,奮力疾奔。   火紅之色已入眼中,獨孤絕幾乎催的馬匹飛起來,那一聲接一聲的琴聲,響在天地中,更響在獨孤絕的心上。   「該死的。」一個拐彎,茫茫火海完全的綻放在裡面,獨孤絕眼紅如血,想也沒想,一掌拍打在馬上,身形閃電一般射出,臨空踏步就朝已經成為一片火海的飛靈家族大宅衝去。   「翼王,不可,火勢太大。」緊跟在後的稼軒毅,一見獨孤絕的動作,連忙跟著躍起,伸手就朝獨孤絕抓去,火勢如此之大,獨孤絕要是有個好歹,他們如何向秦國交代。   獨孤絕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凌厲的勁風撲面就朝稼軒毅擊去,稼軒毅臉色一變,哪敢硬接獨孤絕含怒一掌,手腕一沉,臨空一個翻身斜斜飛過,避開獨孤絕這一掌。   而獨孤絕身形一點停留也沒有,一閃就衝進了那茫茫火海。   稼軒毅見此一咬牙飛速的命令道:「撲出一條道來,盡量拖延時間。」周邊並沒有水跡,撲滅如此熊熊大火根本不現實,只能期望眾將士能在短時間弄出一條道來,否則,就算獨孤絕有那個本事衝進去,出來也是困難重重。   一語罷了,稼軒毅一臉剛硬,起身也跟著就衝了進去,獨孤絕不能有危險。   獨孤絕追著雲輕的琴聲,身如游龍一般,火似殷紅,衣如漆墨,那萬紅中的一點黑,鮮明的無法言語。   一個翻身衝進大宅子的練武場,獨孤絕一眼就看見了鐵籠裡被困住的雲輕,月牙白的衣衫在一片火紅中,幾乎要飛起來,那黑髮素手,清冷人兒,不是雲輕是誰。   鮮紅的火,素色的白,這樣的場景烘托的雲輕美的驚人,同時也讓獨孤絕的心揪的幾乎無法呼吸。   疾步衝上前,獨孤絕一按腰間軟劍,厲聲喝道:「退後。」   雲輕一見來人是獨孤絕,那墨色的長袍,已經被燒焦了幾個角,鐵面具映襯著火紅的火焰,好生猙獰,心下陡然一震,飛速的掃了獨孤絕一眼,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抱著古琴連連後退。   獨孤絕一見雲輕後退,立刻手中軟劍一緊,運起內力,全力就朝那手臂粗的鋼鐵橫空砍了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大響,鐵桿上火花四濺,三根鐵桿卡嚓直響,沙沙的斷裂開來。   獨孤絕一見,手腕回鋒,一聲暴喝,又是狠狠一劍下去,劍光過處三截鐵桿倒飛著射了出去,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身形的空隙露了出來。   鐵籠內雲輕驟然見三截鐵桿夾著銳利的風聲,倒射了過來,連忙一個閃身避開其中兩隻,不想獨孤絕一身內力全部注入了裡面,那速度和力量豈是雲輕可以避開的,第三根帶著尖利的風聲,穿過雲輕的腰間,卡在那玉帶上,撞的雲輕倒飛過去,被定在了身後的石牆上,長長的一截鐵桿,幾乎半截都射了進去。   已經被燒的通紅的鐵桿,炙熱的溫度瞬間讓雲輕的腰上衣服燃燒起來,冒出青煙。   獨孤絕一見二話不說,一個飛躍衝進來,一把抓住已經燒的炙熱無比的鐵桿,運力狠狠的拔出,扔開,也不管燙不燙,直接用手拍打上雲輕的腰間衣服,滅了那點點火星去。   雲輕眼中閃過一片驚訝和震撼,抬頭注視著獨孤絕的雙眸,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   獨孤絕見此,一把扣住雲輕的頭壓在自己胸膛上,沉聲道:「別怕。」一邊抱住雲輕就欲往外衝。   雲輕耳邊聽著獨孤絕那別怕兩個字,那麼低沉,那麼有力,一瞬間居然有一種可以放心依靠的感覺,那鐵硬的胸膛上的溫度幾乎比四周的火還要熱,還要燙人。   被獨孤絕壓在懷裡,聞著那屬於他的味道,這心真的有點定了,獨孤絕若帶她出不去,這天下也沒人能帶她出去了。   當下雲輕反手抓住獨孤絕的後背,任由其抱著她往出沖。   沒想就在這時,大殿的屋頂整個已經燒化,門口的石牆支撐不住,砰的垮塌了下來,正好堵在了大門口,擋住了獨孤絕的去路   第二章來鳥   第五十一章崩塌   獨孤絕雙目瞬間圓睜,面具下的臉看不見神色,但是那一身冰冷的殺氣,卻宛若實質,冰冷決絕的刺骨。   情況不容他多想,獨孤絕當機立斷一手抓住雲輕,一絲遲疑都沒有,一個飛身猛撲過去,揮掌就朝那巨大的石牆擊去,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巨大的石塊被他灌注全力的一掌,擊的碎裂成幾塊,朝著四面八方射了出去,獨孤絕身隨心動,抱著雲輕飛身就朝外闖。   然而就在他一掌劈開擋路的大石瞬間,那大殿外的石頭屋簷整個的垮塌了下來,轟的一聲砸在了大門前,幾百斤的屋簷石,層層疊疊砸在了那唯一能出去的道路上,水洩不通。   獨孤絕抱著雲輕才射出去一步,頭上猛烈的勁風雷霆般的壓下,獨孤絕暗叫一聲不好,不及往外衝,翻身一個倒灌斜斜後飛,身形才剛錯開,巨大的屋簷已經整個砸在了路上,稍微晚退一步,兩人此時已然必死無疑。   這個時候跟著獨孤絕身後衝進來的稼軒毅也衝到了,入目剛好看見這樣的場景,不由整個臉色巨變,朝跟著他衝進來的幾個親衛,狂吼道:「快動手,移開,快。」   一邊說一邊揮掌就朝那些把整個大殿門完全封住的巨石,擊打了過去,那跟著他的親衛,也是臉色大變,話也來不及說,齊齊出手推動過去,翼王獨孤絕在裡面,要是他死在燕國,這後果沒有人敢想像,所以一個個拼了命的狂擊巨石,誓要移開一條道路。   被整個封堵在裡面的獨孤絕,看著眼前的情景,眼中血紅之色更濃,沒有來得及咒怨時機的碰巧,屋頂已經開始瓦解,巨大的石塊開始搖搖晃晃,大殿中裝飾物品,碰碰的砸了下來,無不帶著可以炙傷人的高溫。   「獨孤絕。」雲輕雖然在獨孤絕的懷裡,但是把一切情景都收在了眼裡,此時抬頭看著獨孤絕,面色微微複雜的喊了一聲,她不怕死,只是她連累了他,早知如此何必讓貂兒去知會他,平白欠了天大的人情,虧欠了他的命。   獨孤絕血紅著眼掃了雲輕一眼,隨即一把緊緊壓住雲輕的頭,按在他的胸前,一個翻身避開一從頭頂上掉落的巨大裝飾物,暴喝道:「這天下還沒有我獨孤絕出不去的地方,你這輩子是欠定我了,有的是時間讓你還。」   雲輕聞言深深吸了口氣,這個獨孤絕什麼時候了,居然還能一眼就瞧出她要表達什麼,哎,這人,怎能如此狂傲和細緻。   當下第一次慎重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獨孤絕好似沒有聽見雲輕說的話,但是在他抱著她腰部的手,一瞬間卻狠狠的緊了緊,雲輕知道,他聽見了。   整個大殿開始搖搖欲墜,四面牆壁都開始傾斜,燃燒的通紅,空氣都好像燃燒了起來,隱隱扭曲,唯有地面還稍微好一點,不過早也燙的不能站立。   一塊巨大的柱子一個傾斜倒了下來,獨孤絕抱著雲輕一個飛躍,堪堪避開。   這大殿建造的特殊,按理說如此燃燒,石頭房子不可能出現垮塌的情況,但是這卻垮塌了,而看起來整個屋頂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構成,這般要是垮塌,千斤巨石整個壓下來,他獨孤絕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必定成為一個肉餅。   又是一塊柱子,四根殿內大柱,已經四去其二,再倒,這大殿不垮塌也不可能。   砰,第三根柱子朝著獨孤絕和雲輕就砸了過來,獨孤絕一臉冷沉,看上去冷靜的可怕,抱著雲輕在有限的空間內,一個臨空翻身斜斜的避了開去,正好落在大殿中間的那檀木主位椅前。   一屋裝飾無不火紅的燃燒起來,而這檀木椅子卻一絲異樣都沒有,獨孤絕一眼掃之,眉頭一皺,不再朝出口處搶,反手收劍與腰,手指飛速的掐算,圍繞著檀木椅子不知道踩著什麼方位在走,雲輕眼角間看見,不由微詫異,這是機關算法。   不等她說話,獨孤絕一步停在檀木椅子身後一步半處,一腳使勁踩了下去,瞬間一陣卡擦卡擦的摩擦聲響起,檀木椅子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兩人腳下的地面瞬間裂開一個大洞。   雲輕驟然覺得眼前一黑,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和獨孤絕消失在了大殿當中。   而同一時刻那最後一根柱子轟隆一下倒塌,整個千斤巨石雕琢而成的屋頂,砰的一聲整個的垮塌了下來,一座古樸的大殿,就這麼分崩離析在火海中。   大殿前拚命移動巨石的稼軒毅,還沒移開路口,整個大殿轟一聲就垮塌了下來,一瞬間塵土混合著烈火,升騰在他眼前,巨大的石頭砸下,地面也微微晃動,聲勢驚人。   外間的所有人同一時間都停了手,默然的瞪著在煙火中垮塌的大殿,熊熊的烈火整個的包圍了此處。   「將軍,我們……」久經殺場的老將此時也微微顫抖了聲音,這後果……   稼軒毅深深的吸了口氣,火光映紅了他的雙眼,緊緊握住拳頭,無一絲表情的道:「後退。」說罷,僵硬著身體轉身機械的衝了出去,身後幾人面面相覷一眼,跟著衝出,火越來越大了。   此時,遠處馬蹄陣陣,大隊的人馬飛速的朝這邊趕來,整齊而狂烈的馬蹄聲,正是獨孤絕所屬的三百秦國將士所擁有,知道消息的楚雲,墨離等來了。   衝出茫茫火海,幾乎鬚髮都被燒焦的稼軒毅,抬頭看了眼碧藍的天空,天還是那麼藍,早晨的空氣無比的清新,陽光還是那麼璀璨,只是,燕國,生死存亡的時候到來了。   相對於稼軒毅等的悲壯心情,被摔下機關的獨孤絕和雲輕,卻來不及想其他,長長的幾乎沒有終止的斜坡,無止盡的延伸下去,獨孤絕第一時間把雲輕保護在懷裡,骨碌碌的滾了下去。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在雲輕以為要滾到天荒地老的時候,身體驟然一震,停了下來,他們到底了?   黑,漫無止境的黑包圍著他們,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絲聲音,這般純粹的黑,讓人窒息。   雲輕感覺到自己壓在獨孤絕的身上,獨孤絕給她做了墊底,眼裡看不見獨孤絕的樣子,只能抬頭茫然的看著前面,關切的道:「你怎麼樣了?」   沒有回答,雲輕能夠感覺到獨孤絕胸膛的起伏,但是卻沒有聽見獨孤絕的回答,頓時心裡擔憂起來,伸手就朝獨孤絕的頭部摸去,難道摔到了頭,一邊焦急的道:「你……」      第五十二章喜歡   關心的話才冒了一個字,腦邊風聲一響,一手把她往上一提,緊接著飛快的壓下她的頭,雲輕還來不及反應,唇上已經碰觸到一炙熱的雙唇,緊緊的含住了她,狂烈的吮吸,瘋狂的撕咬。   這不只是一個吻,這是在宣洩,這是在叫囂,這是在發洩所有的情緒,這是劫後餘生的激烈,是活著的證明。   雲輕沒有動,也沒有辦法動,上下的位置早已經轉換,她被壓在獨孤絕的身下,那如鐵般的手臂緊緊的抱著她,瘋狂的親吻,讓她幾乎無法呼吸,疼痛和麻癢交織在一起,幾入心扉。   在雲輕以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獨孤絕才放開了她,空氣,原來是這樣好的東西。   「你個蠢貨,想找死是不是,明明心有懷疑,你還給我跑來,你個該死的,你想死我成全你,你個王八蛋。」呼吸都還沒平穩下來,獨孤絕暴怒的聲音突然傳來,夾雜著冰冷的殺氣,和狂怒。   雲輕只感覺到頸項瞬間一緊,獨孤絕一手卡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的捏緊,呼吸驟然被隔離開來,頸項一瞬間疼入骨髓。   而獨孤絕另一手扣住她的腰,勁道大的幾乎要把她勒成兩半,兩隻手都沒有留情,獨孤絕是真的想殺她。   雙手抓住獨孤絕的肩膀,雲輕沒有掙扎,只是緊緊的抓住他,腦海中失氧越來越嚴重,神智開始恍惚,雲輕清楚的感覺到死亡離她很近,很近。   但是就是這個時候,雲輕明白了,獨孤絕擔心她,是真的擔心,不是虛偽,不是算計,是真的擔心,因為擔心所以狂怒,因為她不愛惜她自己,亂闖敵人圈套,所以與其死在別人手裡,不如死在他手裡,這一瞬間,雲輕明白獨孤絕的意思了。   恍惚,疼痛,在以為天國離她不遠的時候,獨孤絕卻鬆開了卡在她頸項上的手,反手摟抱住她的脖子,低下頭,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她的肩膀上,幾乎要咬掉她一塊肉一般的狠。   大口大口的呼吸,雲輕沒有動,任由獨孤絕咬著,那抓住獨孤絕肩膀的雙手,輕輕的樓了摟獨孤絕的頸子,沙啞著聲音道:「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讓獨孤絕咬的更緊了。   埋頭在雲輕的肩膀上,獨孤絕死命的咬著雲輕,只有這樣刻骨的接觸,才能填平他無法控制的心。   在危機的時候他沒有想那麼多,而現在安靜了下來後,他才感覺到一股後怕,一股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憤怒的幾乎要殺人的心慌。   當他看見那一幕火海時候,無人知道他的憤怒和心神劇裂,那陌生的心情讓他驚訝,卻更催動他不顧性命的衝進火海,他無法接受懷中的女人死在那裡,無法接受她離開他,他想聽她彈琴,想跟她較勁,想看著她,抱著她,撫摸著她,他接受不了她就那麼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接受不了,所以他沒有遲疑,沒有一點猶豫的衝了進去。   當時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那麼的衝動,會這麼重視雲輕,現在懷抱住這溫暖的身軀,聞著那清淡的香味,他有點明白了,這也許就是喜歡。   喜歡上了那個一見面就與他對持的女人,喜歡上了這個雲淡風輕的女人,喜歡上了這個明顯沒把他放在心裡的女人,喜歡,原來不是佔有,勝似佔有,是一種不明不白,不酸不甜,亂了心情的東西。   沉默,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彈,無盡的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但是肢體的接觸卻清楚的感覺到對方,情感的波動,那麼隱晦卻那麼明顯。   良久,雲輕輕聲歎息了一聲,緩緩的道:「對不起,我知道也許是假的,但是,婆婆對我很重要,我不能放過任何一點可能。」   她並不笨,也不太天真,跟著婆婆流浪江湖很多年,早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黑衣人若是婆婆派來的,怎麼會不知道她會輕功,那詫異的一眼已然讓她起疑,但是那一句,是婆婆教她的,卻又靠譜,所以,她明知道有可能是假,卻還是要親自前來,因為婆婆對她而言,太重要,太重要了,她不能放棄任何一點機會,她不想錯失。   只是沒曾想差點連累了獨孤絕,她沒有想到獨孤絕會這樣不要命的衝進來,這人讓她震驚了。   獨孤絕沒有說話,只驟然更加緊的勒住了她的身體,那強悍的力量幾乎要把她嵌入到他的身體裡一般,雲輕感覺到獨孤絕更加的怒了。   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她有點明白獨孤絕為什麼會更加的生氣,但是,婆婆對她的重要毋庸置疑,縱然獨孤絕今救了她,卻也抵不過婆婆在她心中的份量,所以,明知獨孤絕怒火從何而起,她卻也不想對他撒謊。   短暫的僵持之後,雲輕感覺身體突然一鬆,獨孤絕鬆開了他的手,抽身立起,一邊拉了她起來,那令人窒息的怒火陡然消失,恢復冷沉,好像剛才獨孤絕沒有狂怒一般,雲輕不由微詫異。   「你給我記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再有這樣明知道有假,還給我跑來,我第一個殺了那老婆子。」鐵硬的聲音響起,獨孤絕已然換了話題。   他知道雲輕既然能為了找到婆婆而待到她不喜歡的他身邊,那他和那婆婆現在完全沒有可比性,在氣在怒還是那樣,他獨孤絕什麼人,虧本的事情他什麼時候做過了。   現在既然明白自己喜歡上了雲輕,要把那謫仙般的心抓住,靠怒有個屁用,他現在不跟她計較這個,前十幾年他沒出現在雲輕的生命中,他沒有辦法,但是現在以及以後,他獨孤絕出現了,那麼雲輕以後的生命中,他一定會成為最重要的一個,唯一的一個,絕對的一個,他有這個信心。   雲輕詫異於獨孤絕的轉變,也沒明白獨孤絕在想什麼,不過那話,頓時睜眼瞎的朝著獨孤絕所在的方位道:「你不能這樣,你……」   「沒什麼不能,我獨孤絕說道做道,你要不要試試。」冰冷的聲音響起,說的斬釘截鐵。   雲輕聽獨孤絕說的鐵硬,知道他定然能夠做到,不由又無奈又微微心暖,這個人是在意她呢,明白獨孤絕的意思,雲輕當下沒有在反駁,以後的事情以後在說吧。   獨孤絕見雲輕沒有在反駁,以為雲輕應允了,方滿意的一笑,摟著雲輕的腰,低頭在一團黑暗中,準確的捕捉到那軟軟的雙唇,重重的一吻。   雲輕當下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好了,這個獨孤絕怎麼那麼愛佔她的便宜。      第五十三章至寶   一吻罷了,獨孤絕摟著雲輕開始丈量黑暗的空間,尋找機關。   四週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雲輕知曉機關學的名字,但是並不熟悉其中奧妙,無法幫到獨孤絕的忙,只好寸步不離的任由獨孤絕摟著她走。   黑暗中,獨孤絕前行三步,後退兩步,不知道怎麼在走,幾個前行退後左移後,獨孤絕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一摸,一聲轟隆隆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分外響亮的冒了出來。   雲輕只覺的眼前一亮,一道石門緩緩的從下往上開啟,耀眼的光芒秉射出來,眼前頓時微感刺痛。   獨孤絕反應很快的一把蒙住雲輕的眼,從極黑中驟然碰觸絕對的光亮,眼睛會受不了的。   雲輕任由獨孤絕蒙著她的雙眼,站在原地,石門緩緩大開。   「什麼破地方?」獨孤絕冷冷的聲音響起的同時,蒙著雲輕雙眼的手也放了下來。   雲輕聞言睜眼看去,入眼,很普通的一間密室,石壁上開始斑斑點點的脫落,本來青石條構造的密室,現下已經看不太出來原來的色澤,灰撲撲的,牆角的地方青色的青苔頑強的生長著,常年不見陽光,一股霉味撲鼻而來。   方寸大小的密室空蕩蕩的,只是在最中央的地方,擺放著一隻案幾,上面放著一張十分小巧的古琴,兩個手掌大小,與雲輕隨身攜帶的古琴還要小巧上一分,餘下已經沒有什麼其他東西。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光亮,照射著這裡,把密室映襯的白晝一般,有點稀奇。   「破天陣勢。」獨孤絕看著眼前的破爛密室,微微皺了皺眉頭,依他計算和行走的規律,這是機關學中被稱為五大機關之一的破天陣勢,居然被運用到這裡,有什麼東西是值得下這麼大血本的?這地方藏了什麼。   雲輕耳裡聽著獨孤絕的話,眼光卻在看見密室中間案几上的古琴時候,在也沒有移開,此時微微揚眉,聲音中閃過一絲難掩的興奮道:「鳳吟焦尾,琴中至尊。」一邊抬步就朝那放置古琴的地方走去。   獨孤絕一聽挑了一下眉,焦尾琴而已,雖然也算珍貴,不過值得這麼下血本?一邊挑眉,一邊手一使勁,一把拽回雲輕,沉聲喝道:「想死是不是,亂走。」   雲輕被獨孤絕一吼,身形微頓後轉頭看著獨孤絕歉意的道:「抱歉,我有點太興奮了。」   獨孤絕不是音攻中人,只識得焦尾之表面珍貴,那知這焦尾琴乃音攻武林第一琴,用它彈奏的音色更清亮,更鋒利,換句話說,她現在的功力,一曲十面埋伏能殺十人,用這焦尾之琴則可殺百人,幾乎是十倍增幅,這相當於寶劍中的幹將莫邪,寶中之寶。   傳說此琴早就失蹤,沒想居然在這,縱然雲輕性子淡,卻也止不住的激動了,回頭在看去。   獨孤絕不識貨,也沒打算識貨,在雲輕轉過臉來的一瞬間,他的心思就不在那琴上了。   緊緊皺了皺眉,獨孤絕一把捏上雲輕的下顎,強行扭過雲輕的臉對上他,皺眉沉聲道:「別動。」雲輕微微愕然。   不待她理解獨孤絕的意思,就見獨孤絕手腕在腰間一摸,扯開那柄軟劍的劍柄,從裡面勾勒出一小塊白色的膏藥一般的東西,一把扯開她腰間的衣服。   隨著獨孤絕的目光看去,雲輕這才發現自己腰間衣服被燒的那處皮肉,現在已經泛起紫紅色,上面佈滿了水泡,不注意還不覺得,此時一見,頓時覺得鑽心的疼了起來。   獨孤絕一手捻開白色的膏藥,動作迅猛的敷在了雲輕的傷處,雲輕疼的身體一震,悶哼了一聲。   「忍著。」獨孤絕強硬的扣住雲輕的身體,反手就準備把手中藥全部塗抹到雲輕腰上。   沒想他手還沒碰到雲輕的身體,雲輕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獨孤絕當即冷喝道:「怕疼也要給我敷,你……」   「我不怕疼。」訓斥的話還沒說完,雲輕輕聲的打斷了他,獨孤絕聞言不由皺眉抬頭看向雲輕。   雲輕沒有抬頭,只輕輕的翻過獨孤絕的手,那握劍的右手已經血紅一片,上面水泡早已磨破,帶著點焦黑,看上去慘不忍睹,她只是被那砍斷的鐵桿碰觸到衣服就已經是這樣,獨孤絕那直接伸手抓,可想而知。   「沒事。」獨孤絕見之臉色都沒變一下,並不打算理會。   雲輕卻不理獨孤絕的漠視,直接從獨孤絕另一隻手上粘過膏藥,往這慘不忍睹的手掌上擦拭去。   獨孤絕見之眉眼一亮,卻飛速的合攏五指,張口欲言。   「你別動,我力氣沒你大。」輕柔的話語響起,先獨孤絕一步。   獨孤絕注視著雲輕抬頭看他的雙眼,眼中滿是堅決,那從不對他露出的溫柔,毫不吝嗇的綻放,那如水的眼波,瞬間讓他心潮澎湃。   想也不想的一低頭,親上那如水的眼眸。   「你這人。」雲輕推開獨孤絕,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低頭為獨孤絕塗起藥來,自己都忽略了的傷處,他卻注意到,那只有那麼一點的膏藥,自己不用給她,這叫人怎麼硬的起心腸。   緩緩取下那鐵色面具,妖魅之極的面頰已然一片通紅,入火海戴純鐵,那麼高的溫度,他居然無暇顧及,這人……   素手,俊顏,一室溫軟。   沒有在動手動腳,獨孤絕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嘴角緩緩勾勒起一抹狂傲的笑意,伸手抱住雲輕,眉眼中傲氣之色頓顯,極高興的道:「走,既然你喜歡,我就去給你拿。」說罷抱著雲輕,一臉慎重的就朝密室中踏去。   雲輕一怔後連忙抓著獨孤絕的手,飛速的道:「不,我不要,那是別人的。」   剛才獨孤絕那一聲自言自語她有聽見,破天陣勢,她知其名,機關學中排行第五的佈置手段,極是厲害,暗中不知藏著多少機關,稍有差池,必無活理。   「我看中就是我的。」無比囂張霸道的口吻,讓雲輕瞬間啞言,不等她在反對,獨孤絕已經踏入了密室門口。      第五十四章離開   斜斜一步踏出,踩在密室入口斜上三分之處,密室陡然一變,一陣風聲迅猛,背後的石頭大門轟的一聲砸下,封閉了密室,緊接著乾坤斗轉,整個密室瞬間錯位,飛速的旋轉起來,牆壁,屋頂,地面無不快速的變換,猶如一個滾動的圓球。   唯獨獨孤絕和雲輕所站的腳下一尺見方之地,與那擺設案幾的地方,巍然不動。   雲輕不由大驚,雖然知道破天陣勢厲害,可從沒見過,這般的陣勢,天地斗轉,頭幾乎都昏了。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驚訝,緊了緊抱著雲輕的手,完全無視眼前不停旋轉的密室,一邊計算方位,一邊橫著就是一大步。   一步踩在另一條青石上,翻天覆地轉動的密室瞬間停下,雲輕還來不及眨眼,耳旁嗤的一聲輕響,密密麻麻的箭頭從四面的牆壁中秉射而出,交錯而來,不留一點空隙,小小的密室立刻佈滿箭光,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雲輕瞬間心裡一緊,下意識的就欲躲避。   獨孤絕好像知道雲輕的反應一般,死死扣住雲輕的身體,沉聲喝道:「不許動。」   話音還沒落,箭頭已然穿身而過,擦著兩人的身體射過,齊齊沒入身後的石牆,如切豆腐一般直沒入柄。   雲輕此時方眨巴了一下眼,這機關的計算角度怎能精確到這樣的毫釐之間,運行軌跡之精準,不愧是機關學中排名第五的存在。   不待雲輕放鬆,獨孤絕一聲輕喝,抱著雲輕一個飛身朝前落去,一腳才落地,周圍石壁轟然一陣大響,卡嚓卡嚓的鏈條聲響起,石壁猶如刺蝟一般長出長長的尖刺,開始朝中間合攏過來。   雲輕看著越來越近的前後石壁,靠在獨孤絕胸膛上沒有動,情景雖然險峻,不過那心在最開始的驚駭之下,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獨孤絕敢進,自然就有辦法全身而退。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平靜,不由低頭看了雲輕一眼,嘴角一勾萬分妖媚的笑道:「相信我就對了。」一邊更加親密的摟著雲輕,彷彿面前帶著尖刺朝他們合攏的牆壁,完全是虛幻的一般。   雲輕聽獨孤絕說的猖狂和自信,不由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前後的牆壁合攏過來,尖刺互相穿刺了進去,兩面牆壁合攏在了一處,緊緊的貼在一起,無一絲空間,好像這裡根本就沒有一個密室,一個空間一般。   而就在這樣嚴密合攏的牆壁中,獨孤絕和雲輕相擁而立,四周都是牆壁,唯獨他們兩人這裡凹進去了一塊,那尖刺早縮回了牆壁裡去,若剛才驚慌失措移動一步,此時已然成了肉餅。   兩面牆壁一合既分,飛速的恢復成原狀。   獨孤絕嘴角帶著傲然的笑,帶著雲輕左一轉,右一撇,時不時在牆壁的什麼地方一摸,或者敲打幾聲,看起來輕鬆的很。   而雲輕看著眼前不斷飛過的弓弩,毒箭,萬輪刀,密室塌陷,上升,浮動,每一次不是驚險萬分,知道獨孤絕要是算錯一步,他們兩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不由微微轉頭看了獨孤絕一眼,這人怎麼能強到這個地步,好像什麼都會。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目光,難得沒什麼驕傲之情的道:「這是保身之道。」   短短六個字雲輕已然明白,身處他這個位置,要是不比別人強,不比別人能幹,恐怕早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要想在亂世存活,他付出的要比她更多,更艱辛。   「很厲害。」沉默了一瞬間,雲輕突然這麼冒了一句,有點似是而非。   獨孤絕卻聽懂了,斜身轉位間,頭一歪飛快的親了雲輕耳邊一口,這是雲輕在讚美他呢,真心的讚揚,受用。   雲輕見此揉了揉眉頭,這個獨孤絕,太愛佔人便宜,這點不好。   看起來慢實則也快,幾個機關連貫交錯後,雲輕發現自己和獨孤絕已經站在了那置放焦尾琴的案幾前。   獨孤絕俯身飛速的點了幾指在案几上,案幾驟然往下一沉,周圍發出悶悶的轟鳴聲,整個陣勢被停了下來,不再活動。   一等陣勢停止,獨孤絕一把抓起了那焦尾琴,塞到雲輕懷中道:「給你。」接著不等雲輕有什麼反應,一掌劈下,案幾應聲而毀,密室右方一石門緩緩的開啟起來,獨孤絕當下拉著雲輕就往外走。   「獨孤絕,這是飛靈家族的寶物,我們……」雲輕微有點猶豫。   「現在是我的。」獨孤絕唰的立定回頭瞪著雲輕道:「我得到就是我的,我現在送給你,你要不要?」邊說邊五指成抓懸在雲輕手中那焦尾琴上,雲輕只要說一句不要,他立刻就毀了它。   雲輕那能不明白獨孤絕的意思,這人真是跟強盜一個樣子,不過雲輕也是豁達之人,既然如此那便受了。   「謝謝。」溫婉的點頭道謝。   獨孤絕見此冷哼一聲道:「以後我不想聽這個謝字。」自己人說什麼謝,敢跟他生分,休想。   頓了頓後拉著雲輕就走,一邊道:「什麼飛靈的,敢動我的人,老巢我都要給他挖了,別說一破琴。」   雲輕聽之不由搖頭失笑,卻又微微心暖,任憑獨孤絕拉著往外走,也不掙脫,依他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石門,迎接他們的是一條長長的,看不見邊際的密道,也不知道通到那裡。   獨孤絕乾脆摟過雲輕,二話不說就朝密道深處走去,這密道看起來應該是通往外面的,失去了破天陣勢,已經沒有多大的威脅性。   雲輕一臉微笑跟著獨孤絕前行,今日得一曠古好琴,縱然還沒見天日,卻也不掩她的好心情。   行行復行行,沿途果然沒有什麼危險,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兩人只覺眼前光線越來越明亮起來,一股泉水叮咚的聲音漸漸清晰,他們快出暗道了。   獨孤絕罩上鐵面具,五指一扣抓起軟劍嚴陣以待,一手拉著雲輕擋在身後,這是飛靈家族的密道,那夥人保不準是不是飛靈家族的人,要是是,那這密道外也許更危險,自然要萬分小心。   一步踢開遮擋在密道出口的大石,轟隆一聲後,清新的空氣與耀眼的光芒迎面而來,獨孤絕拉著雲輕一個飛躍,朝地道外衝去   祝大家端午節快樂,群親      第五十五章音攻   暗香撲鼻,蝶飛蜂舞,目之所及,一片花海,粉色的蝴蝶蘭,橘紅的香草,天藍的綺羅香……交織在一起盛開著,翩翩起舞的蝴蝶,蜜蜂,往來飛舞,不遠處一道溪流叮咚的流淌著,陽光灑下,一地綺麗。   「好一個所在。」雲輕沒想密道外居然是如此的美景,不由讚道。   獨孤絕見周圍並無埋伏,手腕一抖收回軟劍,看了眼這荒郊野外的自然風景,一揚手,一信號無聲無息的發了出去。   「啊。」正在此時,不遠處一慘呼之聲突然響起,大煞風景。   「音攻?」雲輕驚訝的抬起頭朝慘呼之聲發出的地方看去,那並著慘呼之聲傳來的音樂聲,帶著冰冷和殺意,正是音攻。   獨孤絕一聽眉眼中殺氣一閃,音攻,飛靈家族,好,他正要找他們算賬,送上門來正好,當下一摟雲輕,縱身飛躍過去。   一片竹林,蔥翠的竹林中極風雅的搭建著三間竹屋,此時,竹屋頂上坐著一男子,看起來二三十歲年紀,一身白色長衫,一頭黑色長髮鬆鬆的束在腦後,很是隨意,眉眼懶散,一身的瀟灑,一世的風流,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玩世不恭味道。   現下,嘴邊湊著一通身血紅的血玉短簫,飄飄悠悠的「思鄉」古曲,正悠然的灑落下來,如果忽略裡面的殺機和音刃,那麼,這真是一首好曲子。   在他身下竹屋兩邊角,一左一右站著兩十幾歲的男孩,左邊一個笑呵呵的滿臉笑意,眸子卻是冷的,而右邊一個冷著臉沒一絲表情,酷酷的,此時更是渾身殺氣。   雲輕一眼掃之,不由微微揚眉,這三個人她在秦國京城見過,那日在大街上救她的不正是這三個人。   然而讓她震驚的不是遇見這三個人,而是面前十幾個黑衣男女,此時,他們正跪在竹屋前面的空地上,渾身顫抖著,雙眸中滿是恐懼,身下的血已經染紅了該處的草地,伴隨著思鄉之曲,音刃在他們身上一片片的刮過,血肉被無形的分割,已快無人形。   雲輕認的這些人的臉,那跪在第一個的人,就是那吳長老,這些是那要殺她的人。   獨孤絕把雲輕臉色的變動收在了手裡,不由一皺眉問之,雲輕也不瞞他,一一細說,獨孤絕聽言眉色微動,反而收了怒色,雙手抱胸站在原地大大方方觀看,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屋頂的男子掃了雲輕一眼,微微一笑,笛聲一變,不再蘊藏流露與外的殺氣,反而如沐春風一般溫和起來。   然而那些黑衣男子卻一個個臉色更加驚恐起來,不斷的掙扎,好像有什麼捆綁住他們一樣,但是在雲輕眼裡看來,他們身上什麼也沒有,這是……   「心控。」雲輕瞪大了眼,這是音攻最高重,心靈的控制,以音樂交流和操控,這連婆婆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年輕男子居然揮灑的如此自如。   「好好聽,我家公子只會吹一次,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站在竹屋左角的笑臉男孩,微笑著看著雲輕道。   雲親聽之心下不由一動,立刻微閉雙眼用心傾聽起來。   獨孤絕不懂音攻,卻不是不識貨的人物,眉頭微微皺了皺。   風起雲開,簫聲穿透竹林,肆意揮灑,雲輕閉眼輕聽,無聲的領會著其中的奧妙。   簫聲清越,音色極是乾淨清麗,比笛華麗很多,浮載浮沉之後,幾個婉轉螺旋而上,漸漸拔高,到最後幾乎要破空而去之時,簫聲猛然一尖銳,地上那跪著的十幾個黑衣人,一口鮮血齊齊狂噴而出,癱倒在地上。   獨孤絕是個明眼人,除開那領頭的一人,武功全廢外,其他的全部都死了,而那武功全廢之人未死,卻是手下留情的結果。   「飛靈家族,藏的好深。」獨孤絕冷冷的拍掌看著那停止吹奏的灑脫男子。   傳言飛靈家族百年無世出之人才,所以才沒落,以至有了齊國丁家的稱雄,沒想這人一身音攻已經高到這個份上,居然無一絲名聲傳出,如此隱晦,暗藏,看來飛靈家族並不如外界所留傳的那樣破敗。   該男子勾勒出一絲風流之極的笑容,一個翻身躍下高高的竹屋,看著獨孤絕道:「聞名不如見面,能破我破天陣勢,秦國翼王,好本事。」   兩人一個對視間,無聲的火花四濺。   「雲輕謝過指點之情。」火花四濺中,雲輕一臉若有所得,微笑著睜開了眼,緩緩朝那男子彎腰為謝。   「飛林。」男子一扭身避開雲輕一拜,笑的混不在意的自我介紹道,一邊不在意的揮揮手:「飛靈家族絕學,絕不外傳,我可沒教你。」   雲輕聽之不由微挑眉,這人的意思?   「你既然得了我們公子家傳的鳳吟焦尾,誰知道它旁邊有沒有《無上心經》,你自學成,那管我們公子的事。」笑臉兒男孩跳躍著走過來,一臉鬼精靈的朝雲輕眨眼。   雲輕聞言頓時明白過來,不由眉眼微動道:「那我……」   「他沒教你,你沒學他,既無人情,更不用還情。」雲輕的話才開了個頭,獨孤絕冷冷的打斷雲輕的話,不管他什麼目的,想用這個邁人情,休想。   「哈哈,這話對我的胃口,只要我高興,鳳吟焦尾送你都無妨,何況心法,回去好好練練,別召的來野獸,卻驅使不了它們,丟臉。」飛林哈哈大笑,確是一點也不在意雲輕抱在手中的鳳吟焦尾,他們家族珍藏幾百年的音攻第一琴。   獨孤絕一聽眉眼一沉,這人監視他們,而他卻無所覺,這怎麼可能?週身殺氣瞬間一烈後,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明白了過來,又按奈下殺氣。   狩獵場上那一場,雲輕之名必然傳遍天下,而對於音攻,就如武林高手一般,一個門派的,伸手掂量或者一看就知道缺點和不足在那裡,音攻也然。   雲輕見這飛林好生隨性,雖然這飛靈出現的莫測,不過這性子她卻欣賞,當下淡淡一笑道:「如此,那就多謝了。」   「謝他幹什麼,那是因為他不用,敗家子。」酷酷的男孩走過來,一腳狠狠踢開一屍體,冷的如冰一般道。   第五十六章看中了   飛林聞言手一伸搭在冷酷男孩的肩膀上,笑瞇瞇的道:「還是小右瞭解我。」冷酷男孩頓時一瞪飛林,癟了癟嘴,旁邊的笑臉男孩見此笑的瞇了眼。   雲輕見這三人神色間極是從容,看起來光明磊落之極,眉眼轉動間看了身旁的獨孤絕一眼,掃向那昏迷在地的吳長老。   獨孤絕與雲輕對視了一眼,已然明白雲輕和他自己的想法一樣,這飛林施恩於前,殺人於後,手段莫測,不是大奸就是大忠,不能輕信,先看雲輕面露感激,還以為雲輕已然上當,現下看來雲輕心裡自有衡量,不由暗自點頭微笑,這般慎重聰慧才是他喜歡的雲輕。   「這些人居然敢燒了公子的老巢,死不足惜。」笑臉男孩見雲輕看向地上的黑衣人,頓時一腳踢飛一屍體,滿臉怒色的道。   「喔,他們不是自稱飛靈家族的人?」獨孤絕冷冷一笑,接過話來。   站在兩男孩中間的飛林一聽,伸手摸了摸下顎,眉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取笑般的看著獨孤絕和雲輕道:「我就說翼王沒事跑我老家幹什麼,原來是中了別人的陷阱,難得,難得。」   獨孤絕一聽臉色一沉,一股殺氣透體而出,敢取笑他。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殺氣,輕伸手拉了獨孤絕的衣襟,無聲示意別太衝動,這飛林的音攻級別太高,她不知道獨孤絕對上他,有沒有必勝的把握。   同時看向飛林道:「何解?」   「飛靈家族除了我家公子,早死光了,那有其他人,笨。」冷酷的小右,不屑的看了雲輕一眼道。   雲輕和獨孤絕一聽不由齊齊一楞,全死光了。   笑臉男孩接過話道:「要不是早沒其他人了,憑我們飛靈家族的音攻,稱霸武林指日可待,那會容齊國丁家做大,就是我家公子沒那個心,說什麼盛名之下全是累贅,不如不要。」邊說邊不滿的瞪了飛林一眼。   飛林見此笑道:「小左,你想要的話,公子我幫你。」   「不要,我才不稀罕。」笑臉的小左,立刻跳開拒絕,好像那什麼武林霸主是燙手山芋。   飛林見此大笑,一邊慵懶之極的掃了雲輕和獨孤絕一眼,緩緩道:「我就說這些人沒事燒我老巢幹什麼,原來是因為你們兩條大魚,嗯,翼王,該怎麼賠償,你看著辦吧。」   說罷,也不見他怎麼動作,已經站在了那昏迷的吳長老身邊,一抬腳把人踢了過來,邊道:「想問什麼自己問,還好我留了一條命。」   要是獨孤絕和雲輕晚來一步,他早全部把這些人殺了,居然燒了他的老巢,而且好死不死讓他碰上,算他們倒霉,好在他還不笨,一見獨孤絕和雲輕從密道出來,立刻猜測到可能有關係,否則,全部千刀萬剮了。   獨孤絕見此冷哼了一聲,沉聲道:「打秋風打到本王身上了。」   卻並沒拒絕這飛林要的賠償,是真話還是假戲,他不能看透百分之百,七八十自有,這飛林所行所說,看起來到不是假裝,若真是如此,那反倒欠這飛林一個人情了,這些黑衣人的背後,可是他們追查好久的幕後主使,這人留的實有大用。   飛林聞言伸了個懶腰,抬頭看了眼天色,喃喃道:「今天起太早了,在回去補個覺去。」說罷,揉著眉心,一揚袖子就欲走人,萬分瀟灑,真正拿的起放的下。   「等一下。」雲輕剛才一直沒有插言,此時突然開口攔人。   飛林停步轉頭看著雲輕,笑的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道:「還有事?」   雲輕輕皺著眉頭看著飛林道:「我想請問一下,飛靈家族真的沒人了?可否有一個老婆婆?」   飛林看了雲輕一眼,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一場瘟疫全死光了,除了遠遊在外的我。」說罷,袖袍翻飛,人已經去的遠了。   雲輕聞言面色一緊後,朝著飛林遠去的方向,高聲道:「那為何教我。」   「我高興。」遠遠傳來三字,好率性。   雲輕聽之深深的朝飛林的背影鞠了一躬,高聲道:「多謝指點之恩。」這是真心實意的道謝,不比剛才的懷疑。   遠處的背影沒有回答,只微微揚手,去的更遠了。   小左見此笑道:「因為你模樣好,性子好,我家公子看上你了,自然教你。」說罷嘻嘻一笑,與那冷臉的小右,飛速的跟了上去,頃刻之間,已然去的遠了,來去如風,好生灑脫和瀟灑。   雲輕頓時無語,旁邊的獨孤絕卻一臉凶相,勃然的怒氣狂飆而出,一伸手扯過雲輕緊緊的摟在懷裡,怒吼道:「你是我的。」   雲輕被獨孤絕摟的腰部生疼,當下伸手敲了敲獨孤絕的鐵面具,無奈的道:「你這人,我又沒有喜歡他,你凶什麼。」   「不許喜歡他,聽見沒有?」獨孤絕不放。   雲輕揉了揉眉,歎息一聲點點頭,獨孤絕見此方微微的鬆了鬆手,看中他的雲輕又怎麼樣,他的雲輕不喜歡他,還不是沒用,與其對付情敵,不如獨得雲輕的心,只要雲輕心裡只有他一個,任他萬千對手,他也不懼。   被摟在獨孤絕懷裡,雲輕雙眼正好對上那三間竹屋,竹屋上左右雕刻著的那兩排字,正是婆婆教她的,音符只是表現音樂的一種手法,真正的音樂是心靈的聲音……   一眼看見,雲輕不由憂心起來,她的婆婆到底是哪裡的人?到底在那裡?   「別想了,說了我給你找,就一定給你找到,以後不准私自一個人出去,就算在像,也不准,聽見沒有?」強硬的話在雲輕耳邊炸響,獨孤絕沉著臉摟著雲輕,那般迷茫擔憂的神色,他看著不喜歡,很不喜歡。   雲輕眨巴了一下眼,慢慢恢復那淡淡清雅的表情,側頭看著獨孤絕,沉默了一瞬間後緩緩的道:「嗯。」   此時,遠處馬蹄狂飆,一隊人迅猛之極的衝了過來,當前的正是墨銀和墨離。   日頭已經轉西,火紅的太陽散發出萬道金光緩緩墜落,美麗之極的火燒雲,映襯的半邊天一片燦爛奪目,夕陽無限好。   皇家別院正屋裡,獨孤絕靠在躺椅上,嘴角掛著很滿意的笑,一邊聽楚雲報告,一邊看著身旁雲輕輕柔的為他擦拭手上,腳上,臉上的燒傷,雖然他認為是小事,不過有雲輕為他醫治,那麼他也不介意當大事對待。   「做的好。」半響獨孤絕點了點頭,讚了楚雲一句。   由於燕國上至燕王,下至百官,都以為他葬身在了火海,這一下燕國騎虎難下,必定跟秦國死拼,所以整個局勢一下就嚴謹了下來,僅僅半天時間,幾乎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要跟秦國死拼第一步就要扣了楚雲等眾人。   好在楚雲極精此道,獨孤絕沒在,他就是這些人的主心骨,周旋於次,既不露兇惡,也不露膽怯,四兩撥千斤用的極好。   楚雲聽獨孤絕贊,知他現在心情極好,不由看了眼細心為他上藥的雲輕,眉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王爺,找到在什麼地方了。」楚雲才一匯報完,墨銀立刻出聲,同時手指蘸水在桌上寫了兩個字,離宮。   昨日晚間離宮一片大亂,他的人趁機找到了他們要的東西的所在。   獨孤絕一聽眉眼一亮,冷冷笑了起來,一個陷阱讓雲輕既得寶琴,又增功力,同時在得如此好消息,實在是來的好,當下緩緩道:「看來,是跟燕王辭行的時候到了。」      第五十七章暗夜迷影   楚雲和墨銀一聽齊齊微笑了起來,來燕國這麼幾日,是該離開了。   「佈置的如何?」   「萬事俱備。」楚雲微笑著回答,昨日只是勘測,沒敢妄動,不過早已做好隨時取用的準備。   獨孤絕知楚雲辦事極是穩妥,當下點了點頭,心情很好的看著雲輕。   「王爺,華丞相,林上大夫,稼軒毅,門外求見。」正在眾人微笑時,一鐵衣男子快步走入,恭敬的回稟道。   獨孤絕聽言淡淡的一揮手道:「不見,本王累了,還有,本王明日會去辭行,讓他們準備,同時允許你透露一點風聲。」   「是。」來人領會,這是要他透露點關於奸細的風聲,恭恭敬敬退出。   楚雲見此笑道:「今日王爺回來並沒隱藏捉到奸細,想來燕王等也知道,在加明日我們辭行,這番他們的心可就鬆了。」獨孤絕聞言冷冷一笑,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雲輕手上為獨孤絕敷藥,耳裡卻是聽的明白,這獨孤絕果然是為了那燕國的鍛造之術而來,這幕後的人員並沒有調查清楚,他就要走人,已經說明了他的預謀。   想來獨孤絕並沒打算真的找幕後動手的人,要知道就算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也不過就是個知道而已,打還是不打,怎麼打,怎麼找借口開戰,這些都是要一個時機和策略的,軟性的交鋒和硬性的交鋒,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抓不到真正有用的憑據,無法給敵人義正言辭的打擊,那還不如裝作一直都不知道,這些雲輕也稍微懂的。   「你不專心。」正思索間,獨孤絕不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雲輕一抬頭,見獨孤絕的雙唇已經湊到她臉頰邊,楚雲,墨銀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人,此時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看著獨孤絕眼中的火花,雲輕很淡定的伸手,把手中一團白乎乎的膏藥,砰的貼上獨孤絕的臉,阻擋住獨孤絕的靠近,一邊厚厚的塗抹,一邊很溫和的道:「別動。」   獨孤絕想冒火,他想親她,但是對上雲輕的那一身溫柔,又發不出來這樣的火,只好閉上眼任由雲輕為他塗抹膏藥,心裡又喜又悶。   「別動喔,否則藥效不好。」半響,雲輕很滿意的站起身來,看了眼面前的獨孤絕,溫柔的叮囑後,微笑著慢條斯理的走人,去找她的貂兒,這傢伙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與她擦身而過進來匯報的墨離,一步踏進正屋,看見躺在躺椅上的獨孤絕模樣,臉色立刻扭曲,嘴角直抽筋。   眼前獨孤絕已經五官莫名,一張臉上除了兩個鼻孔露在外面,其他地方全部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膏藥,眉毛,眼睛,鼻子,嘴,全部消失,看上去一片雪白,而且還真的乖乖呆著不動,在這夜色幽靜中,好生嚇人。   墨離第一次覺得,雲輕貌似已經懂得以柔克剛的道理。   第二日一大早,楚雲就上朝遞交了獨孤絕的辭行言辭,申明已經抓到嫌疑人員,可以肯定毒殺諸國公主,郡主的不是燕國所為,因此,在留燕國已無必要,今日便告辭回國。   燕王等從上至下,昨日就知道了這事,今日當殿提出,自然是萬分高興,先還想著要跟秦國魚死網破,現在立刻就柳暗花明又一村,雖然轉換的太快,不過能送走獨孤絕這瘟神,那是極高興的。   當下,立刻在晚間設下大宴,為獨孤絕一行送行,緊張,慎重了這麼久的燕國朝廷,此時算是輕鬆下來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晚上,燕王宮燈火通明,就差張燈結綵了,可見獨孤絕等人的離開,是多麼的受燕王等人的歡迎。   獨孤絕帶著一百多自己的兵士,前來赴宴,美其名曰怕在有什麼意外,雖然抓住了一個,不過要是再有,他可吃不消,因此燕王也無話可說,只好讓獨孤絕帶自己人進入皇宮,好在人並不多,不怕獨孤絕有什麼預謀。   豈料就是這人不多,已經能夠成就大事。   送行宴設在皇宮正殿,所有燕國群臣都來參加,唯獨缺一個七皇子,燕王可不想在最後關頭,在觸怒獨孤絕,因此扣了七皇子在離宮,不准前來。   正殿上,以燕王居中,文臣,武臣分兩邊按品級而坐,身後侍女一個個杏臉桃腮,嫵媚動人,輕搖羽扇,服侍著眾人,大殿上一片輕鬆氣氛,比之上次設在離宮的那場宴會,氣氛不知道好了多少。   「翼王,雲姑娘到。」內宮一品大太監,高聲唱道。   伴隨著這一嗓子,一身淡紫長裙,頭上一隻風頭釵的雲輕,和一身鐵黑色的獨孤絕,相攜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楚雲和墨離。   「請,請,快請上座。」   「翼王,雲姑娘,可真是守時……」   「來,坐寡人身旁……」   一時間,熱情的聲音眾說紛紜的響起,看上去,親切之極。   獨孤絕暗自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一身冷酷的與雲輕坐在燕王的下首,不經意的漂了一眼對面的稼軒毅,這麼多人奉承他們,唯獨這稼軒毅一聲不吭,還比較警戒。   「昨日捉這首腦已經供出一切,燕國蒙冤,本王先飲一杯,聊表歉意。」落座下,獨孤絕開門見山道。   燕王聞言面上堆滿了笑容,很有氣度的一揮手道:「能澄清了就好,我燕國自然不是做那宵小之事之人。」   「對……」底下立刻一片附和之聲。   獨孤絕眉眼中藏著一絲輕蔑,冷冷的點了點頭道:「事情已查明,叨擾燕王多日,本王也該回國了。」   「誒,既然沒事,翼王和雲姑娘不妨多住些日子,領略一下我燕國的風土人情嘛。」燕王客氣。   雲輕見獨孤絕與那燕王有一句沒一句客套,不由微微搖頭,現下笑的這麼開心,不知道明日還笑不笑的出,失去了最尖端的鍛造之術,不僅代表著燕國的沒落,同時也代表著秦國的稱霸之日到來。   月色隱藏在暗影裡,此夜暗無天色,微風吹動樹梢,沙沙作響。   然而就在這月色昏暗的時候,獨孤絕帶來的一百將士,隱藏在暗影中,不經意的動了。   離宮,暗影浮動,鬼影重重。   「走水了,走水了……」厚重的夜色下,突然一尖利之聲炸響在燕王宮。   伴隨著這一聲喊叫,離宮沖天大火扶搖直上,在一地黑暗中,炸開一地火紅,映亮了半邊天空。   「七皇子還在裡面……」   「啊,快救火……」   瞬間,整個燕王宮猶如水落油鍋,沸騰了起來。   「陛下,不好了,離宮大火,七皇子還在裡面。」跌跌撞撞衝進正殿的身影,打斷了歌舞迷音。   燕王手一抖,一杯水酒跌落地上,面色驟然微白,群臣跟著一楞。   「來了。」雲輕回頭看著殿外漆黑的天色,獨孤絕動手了。   第五十八章裸游   「快救火。」稼軒毅一躍而起,當先急衝而去,帶著侍衛飛速趕往不遠處的離宮。   大殿上的群臣震驚後,到也快速的回復了鎮定面貌,離宮失火有稼軒去救肯定沒有問題,他們到不能太露擔之色,在獨絕面前巳經沒有面子一回了,在這麼大驚失色,那燕國的臉都丟盡了。   燕王也是一樣心思,短暫的失色後,咳嗽一聲恢復鎮定,渾然不在音般的繼續歌舞,獨孤絕見此也不多言,冷眼看著一切。   漸漸的火勢越來越大,稼車干毅前去不僅沒有撲滅火勢,反而更起兇猛之態,在這大殿中坐著,隱隱約約都可見那半邊天的大火,燕王等人的面上再也維持不住強自的笑意,皺不安起。   「燕王不去看看?當心有人藉機生事。」一片坐立不安中,獨孤絕突然冷冷的開了口。   燕王一震,眉眼轉過來看二冷冷的獨孤絕一眼,立刻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道:「翼王說的是,不如翼王與寡人一起前往?」   那背後到底是誰計劃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他們到目前還沒有弄清楚,獨孤絕抓到了嫌疑人,卻又不給他們說,他們也無法問之,若是燕國內的眼線在藉機生事,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獨孤絕也不推遲冷淡的道:「請。」燕國群臣立刻齊齊起身,朝離宮快步而去。   雲輕走在獨孤絕身邊,淡淡的看了獨孤絕一眼,這個人賊喊捉賊,做的到大方。   通紅的火焰燃燒著,整個精美的離宮完全的被包圍在了裡面,那伙勢漸漸有朝邊上的翔龍殿燃燒的陣勢,卻是相當的大了。   「人呢?」燕王親眼見之,頓時臉都綠了,火勢如此之大,他的七皇子。   「七皇子還在裡面,護國將軍巳經衝進去了」立刻有人稟報。   「快,你們……」   「取水來……」   「陛下,快救我的七兒……」   看著燕王等都來了,一時間紛亂的命令聲,哭泣聲響成一片,無數人飛奔來往,整個場面紛亂極了。   獨孤絕拉著雲輕站在一旁,冷冷的旁觀著,既不出主意也不走人,楚雲和墨離站在他身後,四個人安靜的很,與邊上的紛亂,涇渭分明。   注視著眼前的熊熊大火,聽著裡面發出的卡嚓卡嚓的裂開聲,獨孤絕眉眼中浮現冷冷的笑意。   這離宮密室也有機關,不過很簡單,乃掉著一塊千斤巨石,一旦動了裡面的任何東西,機關就會啟動,千斤巨石壓下,任你在大本事也離不開,不過要破解也很簡單,上百人在下面抗著,掉下來也關閉不了大門,只是就算奸細在厲害,也沒本事堂而皇之帶那麼多人進來,所以,這簡單的機關實用的很。   不過獨孤絕這次帶了上百兵士,光明正大的前來,以一半人力去支撐這墜下的巨石,另一半掩護,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   火勢越來越大,受不住高溫裂開的什麼翡翠,瑪瑙,玉石等裝飾,清脆的響聲壓過了機關開啟的聲音,一切真是完美的不能在完美,簡單的不能在簡單。   砰,一人冒火從裡面衝了出來,大家定睛一看,卻是稼軒毅抱著巳經被嗆的昏迷過去的七皇子衝了出來,燕王見七皇子無事,立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一連聲的傳太醫。   就在這時,雲輕眼尖的看見幾道黑影一閃而過,快的好像是青煙一般,若不是一副心神都在這裡,絕對一點也察覺不了,而七皇子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沒有任人注意這裡,就連一向警覺的稼軒毅.也沒抬頭。   獨孤絕笑了,不經意的歪了歪頭。   一直站在身後的墨離,接受到獨孤絕的指示,不動聲色的沒入後面的樹影中,楚雲則上前表示他們的擔心和喜悅,吸引著眾人的眼線。   轟,一聲劇烈的震動,整個離宮後殿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突然整個的垮塌下來,在一片火海中成為了廢墟,四濺的火星,帶著熱浪逼開周圍救火的人,出現了一個無人地帶。   獨孤絕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反手樓著雲輕的腰,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弄垮這離宮,就算燕王要想知道密室中少了什麼,也至少要個十天半個月清理了這廢墟在說,那時候估計他早巳經快到秦國了。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喜悅,抬起頭看了獨孤絕一眼,她知道,獨孤絕要的東西巳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得手了。   「虛驚,虛驚一場,王兒自己不小心使錯,虛驚而巳。」燕現沒什麼人員傷亡,雖然這火到底是怎麼起來的,他還沒做查問,不過不能再在獨孤絕面前丟面子了,在怎麼說他這裡也是燕王宮,若任由奸細刺客來去自如,那成何體統,這事先讓他七兒認了再說,送走獨孤絕,他在慢慢調查。   獨孤絕聽言,緩步走了上來,淡淡道:「如此甚好,那本王就先告辭了。」說罷摟著雲輕大踏步而去。   如此情景,宴會自然不了了之,燕王也沒有心思留,當下吩咐華丞相,林上大夫親送獨孤絕回皇家別院,聊表歉意。   經過燕王宮大殿,獨孤絕上百名被安置在那裡的士兵,齊齊的跟上,整齊而光明正大的出了王宮。   一路無話,回到皇家別院後,墨銀早巳經一身清爽等在了獨孤絕住的主屋,雙手奉上那羊皮卷軸,滿臉慎重和興奮的道:「不幸辱命。」   獨孤絕也不避忌雲輕,左手執一端唰的一聲打開,飛速瀏覽了一眼後,手一抖收回亃車由,沉聲道:「好。」   楚雲,墨離等見此對視一眼,眉眼中都閃過一絲濃重的喜氣。   「明日辰時出發。」扔下六個字,獨孤絕拉著雲輕就往裡間臥榻走,楚雲等見此齊齊低頭,什麼話也沒說,準備去了。   雲輕見獨孤絕居然拉她進入房間內,不由一皺眉抬頭瞪著獨孤絕道:「幹什麼?」   獨孤絕見雲輕皺眉,卻自顧自的取下臉上的面具,勾勒出一絲妖艷之極的笑容,手腕一動環住雲輕的腰,低頭就是吧唧一聲,偷了個香。   「你這人,不正經。」雲輕沒好氣的推開獨孤絕,轉身就要走。   獨孤絕卻心情極好的拉過雲輕,樓坐在床沿,在雲輕還沒有變色之前把手中記載著七國最精密鍛造之術的羊皮卷遞給了雲輕。   雲輕不由一楞,對上獨孤絕的雙眸疑惑道:「放我這?」   獨孤絕聽言笑道:「就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嗯,放你身上。」   雲輕微微詫異的眨了眨眼後,低頭看著手中的羊皮卷,淡淡的道:「你不怕我要挾你?」她可沒忘記,那日以那什麼名冊要脅獨孤絕,把眼前這個人氣得要死,居然今日還敢給她。   太過驚訝,以致忘記兩人目前的曖昧姿勢,就那麼坐在獨孤絕腿上。   獨孤絕摟著雲輕的腰,勾勒著嘴角把頭枕在雲輕的肩膀上,低聲半笑半正經的道:「你會嗎?」   那吐出的熱氣,正好噴在雲輕的耳上,麻癢癢的,雲輕下意識的就欲側頭蹭癢,卻正好擦拭上獨孤絕的嘴唇,獨孤絕那會放過到嘴的便宜,立刻一張嘴輕咬上雲輕的耳垂,以舌尖輕輕的舔著。   轟,雲輕白淨如瓷的臉頰瞬間浮現出驚人的紅暈,一直沒有什麼太大情緒波動的人兒,驟然出現這樣的顏色,簡直艷壓天下,落在前方的鏡裡,讓獨孤絕剎那為之神魂顛倒。   狠狠的吮吸了一下那圓潤的耳垂,獨孤絕整個的含了上去,輕咬舔吸輾轉反側,不過手卻規矩的放在腰上,沒有亂動,只是越發的樓緊了雲輕。   生在皇家,男女之事□然沒做過,看過的也太多,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對付女人,有些什麼手段能夠用,只是面前的雲輕是他喜歡的,他不願強要了她,但是並不表示他不會引誘她,而且今天心情實在好,極想跟她親密。   「在不放,我就燒了它。」一瞬間的紅暈過後,雲輕很快鎮定下來,把手中握著的羊皮卷伸到身旁的燭火旁,淡淡的道。   獨孤絕聞言立刻放開雲輕,狠狠瞪著,這個雲輕真惹急了,可是真做的出來的。   雲輕見此看了瞪著她的獨孤絕一眼,嘴角不經意的勾勒起一絲微笑,掙開獨孤絕的懷抱,站起身來。   獨孤絕見雲輕微笑,立刻知道不過是嚇唬他,頓時冷哼了一聲,卻並沒磨滅他的好心情,雙目鎖定雲輕嘴角的微笑,突然沉聲道:「現在這模樣有生氣多了,我喜歡。」   淡淡的雲輕雖然別有美態,不過卻總是給他飄飄如仙一般的飄渺之感,深怕一個不小心手一鬆,就乘風歸去了,還是現在好,會對他微笑,會微微生氣,這般的人才鮮活,才更好。   雲輕聽言目光閃動了幾下,沒接此言,直接轉換話題,揚了揚手中的羊皮卷道:「你確定?」   獨孤絕看著雲輕手中的羊皮卷,換上了一副慎重的表情,道:「這東西我放在你身上,回去的路上會安寧,你帶著最是穩妥,沒人會認為我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記住,千萬能丟失,這東西對我太重要。」   來時和在燕國錦城這段時間,背後的人沒有殺了他,那麼就只有回程這個路上有機會了,這比來時還要更加險峻,帶在他身上並不保險。   雲輕聽獨孤絕這麼一說,看了眼手中的羊皮卷軸,深深的看了一臉慎重看著她的獨孤絕,沉聲道:「為何?」   這份托付太重了,它承擔的是太多人的心血和信任,她怎麼能讓獨孤絕如此信任?為何會對她寄予如此厚望?她何德何能?   獨孤絕看懂了雲輕的深意,站起身來,對視著雲輕的眼,一字一句道:「因為你值得。」   值得他去下功夫,值得他去冒險,值得他選擇相信。   短短五個字,讓雲輕身體微微一震,值得二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寬廣的讓人心驚,無聲的與獨孤絕對視半響,雲輕微微低垂了一下眼,淡聲道:「知道了,。」說罷,緩緩轉身離開,不再理會獨孤絕。   獨孤絕看著雲輕遠去的背影,無聲的笑了,雲輕太飄渺,她沒有對一個地方有歸屬感,沒有對一個人的依靠感,彷彿隨時都能離開,去遊走天下。   這,不是他要的,他要她永遠跟他在一起,依靠他,歸屬他,要她的根永遠在他身邊,不再漂泊,不再流浪,而強留永遠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現在,他首先要讓她明瞭責任感,責任有時候比感情更牢靠,更能束縛一個人,他知道雲輕吃這一套的,她並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所以………   夜,深了,一切都在暗鑼密鼓的進行著。   翌日,獨孤絕一行辭別燕王,踏上了回歸秦國的歸途,燕王等不僅在宮門遠送,朝中百官甚至還出得京城大門,送別獨孤絕一行,那場面叫一個熱鬧,叫一個華麗,真不知道是因為獨孤絕的離去,太符合燕國朝廷的心意,還是當真熱情。   燕國護國將軍稼軒毅依然負責護送獨孤絕等至秦國邊界,巳經護衛了這麼久都沒出事,要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事,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獨孤絕也不拒□稼軒毅的護送,有個人領著兵馬保護,那去找這樣的好事,他樂的清閒。   雲輕卻有點哭笑不得,獨孤絕偷了燕國的寶物,燕王居然還讓心腹大將護送其安全回國,真不知道這算什麼,而且獨孤絕還大大方方,理所當然的受人保護,心裡素質之過硬,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走走停停,不快也不慢,那有當日在韓國的時候,獨孤絕被楚太子追殺得狼狽。   一連行了半月時間,從京城一路遠來,沿途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連點小小的山賊都沒有,委實平靜的詭異。   這日天高氣爽,眾人正行到一荒涼地帶,只有沙丘,周圍情勢一目瞭然,,附近又有暗河,可以補充飲水,在徵求到獨孤絕的意見後,稼軒毅選擇了這裡駐紮。   現下巳經沒有了城市的繁華,連村莊也不見一個,到了快接近翡翠山脈的地帶了,在過幾天,估計就能進入翡翠山脈,回到秦國。   因此上稼軒毅分外的小心起來,萬人大隨時警戒著,把獨孤絕的三百人護衛在中央,駐紮時候都力求找最安全的地方,實在是不亞於行軍打仗的嚴謹和戒備。   而獨孤絕也不知道是太過持強無懼,還是極有把握,一點也不見他緊張,反而悠閒的很。   「雲姑娘,王爺的食物,幫我個忙送一下,這裡現在沒人。」沙丘上楚雲提著一烤著腿走了過來,微笑著看著雲輕。   雲輕收回望著夕陽的眼神,起身掃了一眼不遠處,墨離,墨銀確實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他們幾人的食物是不能經其它人手的,因為獨孤絕不信任,所以必須有他們之中的誰看著,現下兩人不見,楚雲還真走不開。   「嗯,好。」雲輕見此也乾脆,伸手接了過來,也沒問什麼時候他們信任她了。   楚雲點了點頭笑著指了指遠處的一暗河道:「王爺在那邊,估計在看水能不能夠飲用。」說罷,轉身就走了下去,那擒來的男子他必須要看緊,這可是個重要人物,雖然一直拷打到現在,還沒招供背後是什麼人,不過活著就有大用,他得看牢了,不能讓稼軒毅抽空得了好出去。   雲輕提著烤羊腿,一邊撕著肉喂貂兒,一邊朝那處走去。   轉過一片沙丘,一地的蘆葦迎風飄揚,白色的絮子輕柔的飛舞著,夾雜著一地野花,藍色、紅的,到讓人眼睛一亮,心神具爽。   聽的見河水叮咚流淌著,卻看不見河面,據稼軒毅說這是一條地下河道,匯聚而成,看上去無害,實則要是不小心踏錯一步,就可能被整個河道吞噬,誰知道它裡面那裡深,那裡淺,而且水草眾多,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就算是會水之人,也不敢大意。   「獨孤絕。」高高的蘆葦擋住視線,雲輕看不見獨孤絕的身影,不由高聲喊道。   「站你那裡」遠處獨孤絕應了一聲。   雲輕聽言嗯了一聲站在原地沒有動,一點一點撕肉喂貂兒。   片刻功夫後,一片蘆葦晃動,眼前從蘆葦叢中冒出一個人頭來,正是獨孤絕,一頭一臉的水,顯然蘆葦下就是暗河。   黑色的頭髮披散在背上,妖魅之極的臉上水珠亂閃,沿著臉頰滴落胸膛,在順著赤裸的胸膛,緩緩流下。   精壯的身體,肌肉分明,流線一般的輪廓下,那蘊藏的爆發力,令人心驚,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映襯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居然散發著五色的光暈,邪美的不可思議。   一步一步踏上岸來,黑髮纏繞著赤裸的軀體,無比的妖艷,無比的震撼人心,無比的俊美。   龍行虎步,步步逼近,獨孤絕緩慢的走來,雙目定定的注視著雲輕,站定在雲輕身前,嘴角勾勒出一絲顛倒眾生的笑容,大大方方讓雲輕看。   雲輕目送著獨孤絕走近,也不辜負獨孤絕的大方,上下掃了兩眼,表情很淡漠的伸手把提著的羊腿遞給獨孤絕,一邊道:「你的食物。」   獨孤絕見雲輕鎮定的很,不由挑高了眉頭,沒接羊腿,雙手抱胸看著雲輕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你要什麼態度?」雲輕一派淡然的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見雲輕如此反問,豎起眉頭磨牙道:「你……」   哪有見到男人裸體沒有反應的女人,他本沒想這麼做,不過既然碰上了,他也無所謂,反正雲輕以後是他的,早看晚看她都要看,不差,千種看見後的反應他都有想到,唯獨沒這。   「吃不吃,不吃我拿回去了。」雲輕依舊面無表情。   見雲輕泰然自自若的好像與平日一樣,完全無視他現在的狀態,獨孤絕不由怒也不是氣也不是,瞪著雲輕半天說不出話來,該死的,這也太沉著了吧,可惡,難道他就這麼沒有吸引力。   雲輕見獨孤絕滿臉慍怒的瞪著她,不由莫夕其妙的回瞪了一眼道:「一人看一次,公平。」   獨孤絕驟然聽見雲輕這樣的話,眉文那個皺啊,還公平。   雲輕見此懶的理會他,直接拉過獨孤絕的手,把手中提著的羊腿塞給他,那貂兒一見肉跑了,立刻跟著跳到獨孤絕手臂上,瞪著羊腿,滿臉饞相。   雲輕不由好笑,摸了一下貂兒,轉身施施然的走人,把赤身裸體的獨孤絕無視到了極點。   獨孤絕臉色那叫一個黑,他居然就這麼被無視了,火大。   「撲哧。」一聲悶笑在不遠處響起,立刻又隱藏了下去,正是墨銀的聲音,獨孤絕聞聽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居然被手下取笑,該死的。   雲輕回轉身走了幾步,就看見了獨孤絕的衣服扔在一隻蘆葦上,正飄揚著,她來的時候居然沒有注意到。   當下緩步走過去,一邊伸手去取衣物,一邊道:「把衣服穿上,像什麼樣子。」   話音還沒落,雲輕突然覺得腳下一緊,一物瞬間纏繞上她的腳腕,心下一動,立刻抽身後退,五指一飛,就劃上了腰間的古琴,一道音刃拼射而出,朝腳下方擊去。   一絲血水飛速的醞釀了開來,然而就在這血水蔓延的瞬間功夫,腳下一股大力襲來,拽著她就往下拉,力量之強,讓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噗通一聲拽下暗河。   而眼光一直盯著雲輕的獨孤絕,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不對,立刻一聲嘶吼閃電般撲了上去,五指如勾飛速朝雲輕抓去,沒想對方太快,鐵爪只來得及撕下片雲輕肩上的衣服,人巳經沒入了水中。   想也來不及想,獨孤絕一手在地上一撐,人如劍般跟著射入了蘆葦下的水中。   而一直嚴密防守在周圍的稼軒毅的人,立刻發現不對,哨聲大作,遠處的稼軒毅和楚雲聞聲齊齊變色。   第五十九章埋伏   水四濺,暗潮洶湧,蘆葦下的暗河一片刀光劍影。   獨孤絕一入暗河,還未見雲輕的身影,身旁兩側寒慄的長劍,一左一右勢如閃電的朝他砍了過來,一攻心臟,一攻下三步,全是必救之處,顯然是早有準備。   獨孤絕眉眼中暴戾之色一閃,間不容髮之際,一個收腹含胸,生生移動開一寸空間,猿臂一伸五指狠辣異常的一抓就朝右方之人擊去,只見水花一瞬間醞釀出一絲暗紅,獨孤絕的五指巳經插入了對方的身體,同時用力一帶,扣著對方的身體,一個反手朝左邊之人扔過來。   正好對上那一擊不,中,再揮劍砍來的另一個人的利劍,劍身輕鬆的插入了他們自己人的身體,獨孤絕藉機手腕一翻,一把奪過此人的利劍,狠絕的一揮,一股血水從那人頸項間迸射開來,一水暗紅。   一個,照面幾乎未作任何的停留,獨孤絕巳經手握奪來的利劍朝雲輕被拽下的地追去,他剛見識過這個地下暗河的寬闊和詭異莫測,雲輕要是被洩出了他的視線,想在找那不知道有多難了。   同一時刻周圍嗖嗖的水流暗箭飛速的朝他身射來,那裡面全部是冷絕的殺氣。   獨孤絕眼角間看見雲輕被一團黑色的東西,飛速的朝暗河最深處拽去,雲輕離他越來越遠,頓時臉色鐵青,來不及顧及面前朝他射來的暗箭,一個身如飛一般朝雲輕所在的地方追了過去。   琴聲水裡起不了作用,水波阻擋了琴聲對敵人的聽力擾亂,同時也折射了音刃的攻擊狀態和準確度,雲輕被拖下來的□間發出的音攻,雖然傷了敵人,卻無法第一時間給予最致命的打擊,水下,是她音攻的剋星。   雲輕學習音攻的第一天,婆婆就告訴她水下是最不利於他們發揮的地方,所以早有準備,此時一邊不斷的朝抓住她的人,揮射音刃,一邊無比的鎮定,盡量掙扎,不讓對方輕易的把她拽下去,她知道獨孤絕追上來了。   噗,一聲水流的暗撞,發出一片暗波蕩漾,雲輕感知立刻抬頭看來,灰暗的水下看不清楚周圍的環境,雲輕只感覺到一道水浪飛快的朝她射來,而在那水浪的身周,幾道力量狠命的攔截。   是獨孤絕,雲輕立刻明白,當下手腕一轉,不再攻擊下方抓住她的人,幾道音刃飛快的朝那攔截的力量射去,就算不能殺敵,好歹也能阻止一下。   砰,輕微的水聲碰撞。擊起一片水色扭曲,少了她的攻擊,那身下拽著她的人,動作越發的快了。   但是就是這樣的分心而攻,卻給了獨孤絕莫大的裨益,少了身邊欄截的力量,獨孤絕一個猛衝而上,一把抓住了雲輕的肩膀,手中寒光一閃,一劍揮下,無形的水被生生劈開一道裂縫,凌厲之極的砍上了拽住雲輕腳的幾人。   暗紅,詭異的暗紅飛速的醞釀了出來,濃重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眼週一片暗紅之色,血,飛速的蕩漾了開去。   雲輕感覺到腳上一鬆,那不斷拽著她往下拉的力量驟然消失,立刻腳腕一縮,轉身朝獨孤絕貼來。   滾燙的手一把扣在了自己的腰間,獨孤絕沒有說話,也無法說話,只一把提起來,攔腰就是一抱,緊緊的扣著她貼上他的身體,兩人之間無一絲空隙,那手臂那麼的堅強,那麼的有力,滾熱的溫度卻帶來無法言語的心安。   沒有時間交流,更加沒有時間去想其它的什麼,雲輕速度很快的取下腰間的古琴,雙手穿過獨孤絕的仂下,把古琴扣在了獨孤絕的背上,迎面對上獨孤絕身後的人。   她在水下很吃虧,但是並不表示她就是累贅,近處的攻擊有獨孤絕,那麼遠處的攻擊就由她來,音攻最擅長的就是遠攻和群攻,就算不能殺敵,也要擾亂敵人的圍攻。   此時離水面巳經很遠了,加之水面上到處都是蘆葦,幾乎遮擋了視線,投射下來,一片黑漆漆,這個時候只有靠感覺和反應,來自保。   水下一片波浪翻滾,黑影不斷的冒出來,波動的水流帶著暗劍和偷襲,源源不斷的朝兩人攻擊而來,遠處,水流還在不斷的推,這水面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人。   殺伐,雲輕看不見一,切只能感覺到周圍的血腥味越來越重,視線中一片暗色,不知道是血水還是什麼。   抱著她的獨孤絕不斷的在動著,尖銳的殺氣猶如地獄閻羅一般,不斷的收割著生命,看不見的廝殺。   第三弦,雲輕一手扣住古琴,另一隻手五指全部按在第三弦上,這是殺伐的音刃。   空氣越來越稀薄,幾乎有要窒息的感覺,在水下呆的太久了,她無法呼吸,胸腔一點一點的脹痛,漸漸疼的火燒火辣,那是極度缺氧的表現,她快要堅持不了了。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狀態,雲輕能在水下憋多久時間,他心裡有數,不由圓睜雙眼,殺氣狂飆,不斷的折騰著向水面衝去。   然而,周圍的殺手,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樣,沒有窮盡一般,一個個死命的衝上來,明知道不是他的敵手,卻不斷的消耗著他的時間,以命相拖,密密麻麻,不停不歇。   神智都開始恍惚,但是卻沒停下手中的彈奏,雲輕機械的彈奏著,無聲的音刃穿透水波,層層疊疊的攻擊了過去。   唔,恍惚間,雲輕突覺一物強硬的撬開她緊咬的唇,源源不斷的空氣傳遞了過來,清新的讓她腦海一震,貪婪的吮吸著。   短暫的迷惑後,雲輕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咬了咬獨孤絕的唇,扭頭避讓了開去,不再吸取獨孤絕傳遞過來的空氣。   空氣只有那麼一點,全都給了她,那獨孤絕自己怎麼辦?她怎麼能只顧自己,不顧獨孤絕,何況要從這裡出去,她只能靠獨孤絕,她吊著命都行,輕重緩急她還分得清。   沒有說話不過那輕輕的一咬,獨孤絕巳然明白雲輕的意,緊了緊抱著雲輕的手,獨孤絕突然一個猛然撇開上方和左右的殺手,深深的扎入了暗河深處。   好像沒有想到獨孤絕不衝上水面呼吸,反而朝水下深處衝去,這樣自殺式的動作,圍的殺手第一時間沒有跟上獨孤絕的想法,微微頓了那麼一頓,就巳經給了獨孤絕太多喘息的時間。   雲輕被獨孤絕這樣突然的動作也嚇了一跳,不過轉眼就明白了獨孤絕的意思,立時停止了彈奏,任由獨孤絕帶著她游向水下深處,上面不通就走下面,水裡難道還只有那一條路不成。   身後的殺手瘋狂的追了過來,但是獨孤絕快了第一步,那麼就會永遠快一步,不過瞬間就失去了獨孤絕和雲輕的蹤影。   暗河裡佈滿了暗自交錯的河道,一個不小心,就不知道自己走入了那裡,河道裡礁石遍佈,水流湍急,有的地方平平靜靜,有的地方暗潮洶湧,佈滿殺氣,亂闖實在是太過危險。   獨孤絕剛下水查看了一下,深知其中深淺,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想亂闖,然而此時巳經容不得他去衝殺,他能夠堅持,雲輕卻堅持不了。   暗黑的河道,交錯的水流,無法分辨的情況,加之並不熟悉這裡,獨孤絕幾個猛游後,一個暗流襲來,捲著他和雲輕就帶入了另外一個河道,一寸的差別,這邊波浪平靜,那邊波濤洶湧,一寸之長便是兩個世界。   尖利的水流擊打在身上,宛如刀,鋒速度之快,力量之強,獨孤絕不及防備下,也被一個浪沖出很遠,碰的一聲撞上河道裡的暗礁,然後緊接著在被水浪捲起,咆哮著朝下方衝去。   獨孤絕緊緊扣住雲輕在胸前,不斷的朝水面拼擊,無奈這條暗道,支流太多,水裡不斷的有漩渦出現,要是一個不小心捲進去,那壓力,他可以肯定絕對可以瞬間把他和雲輕給碾成粉碎。   一面小心的避開避開漩渦,一邊靜紮著朝水面衝,實在是顧不上暗河裡的礁石,只能緊緊的護著雲輕,不讓她撞上去。   雲輕呼吸困難到巳經四肢酸軟,但是卻把一切看在眼裡,感覺在心上,那緊緊護著她的臂膀,那麼剛硬,那麼堅定,也許這雙手臂可以讓她放心依靠,不由靠在獨孤絕胸前,緊緊的抱緊了他,橫過雙臂護衛著獨孤絕的後背。   沒有話語,沒有眼神,什麼都沒有,其中滋味自在兩人心間。   水流翻滾著一洩千里,咆哮著奔騰而去,獨孤絕和雲輕在水中負載浮沉,上下搏命。   光影隱隱約約一現,獨孤絕瞬間眉眼一亮,不及細想,一腳狠狠一蹬正好衝到他腳下的暗礁,身如利劍就朝頭頂斜上方衝去,有光亮,那麼……   砰,水花四濺,獨孤絕抱著雲輕隨著水流重重的撞上了巨大的礁石,然而滿天的夕陽,滿眼的光亮,卻是那麼的耀眼,那從來不覺得多好的空氣,此時撲面而來,原來,有光亮的一切是這麼的美好。   雲輕靠在獨孤絕的胸膛上,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獨孤絕背靠在那巨大的礁石,上停住身體,任水流沖刷,岸然不動,只低頭看著懷裡的雲輕。   「有沒有受傷?」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雲輕緩緩睜眼對上獨孤絕的雙眼,快速的搖了搖頭道:「你呢?」   「沒……」獨孤絕一字才出口,不遠處突然水面一動,一黑衣人從水下直衝了上來,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而顯然他衝出水面的位置不對,整個背對上了獨孤絕,沒看見獨孤絕,到讓獨孤絕看見了他。   獨孤絕眉眼寒氣一凜,不待那黑衣人注視上他,手腕一抖,一劍又又快又狠的刺入了隨水沖來的黑衣人背心,迸射出的血色,未作一點停留,飛速的消失在那滾滾洪流中。   不及多說,一劍扔開屍體,獨孤絕一把抱起雲輕,深吸一口氣,一個翻身躍上了那冒出水面的礁石上,腳下連點,憑空飛躍在點點露出水面,長短距離不等的礁石上,橫渡寬闊的大河,飛速遠去。   雲輕從獨孤絕肩頭上看去,沒有蘆葦,沒有暗地小花,一片茫茫河面,她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寬闊的河面,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邊,河水泛著黃色洶湧澎湃而去,那河水的怒吼聲幾乎讓這片天地間,只剩下如此的奇跡,轟轟的巨響聲遮天蔽日,猶如巨龍嘶吼。   天地奇觀,可惜雲輕這個時候沒那個閒心去欣賞,那接連從水面下冒出的黑衣人,一個接一個的照獨孤絕的方式追了上來,雲輕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眼中難得的閃過一絲殺氣。   用習慣的古琴,在剛才暗河裡,礁石狠狠撞上獨孤絕後背的時候,整個的被壓碎了,此時,雲輕伸手取下另一邊腰間,一直裡著布卻還沒用過的鳳吟焦尾,五指一劃,一道鳳嗚之聲呼嘯而起,精絕天地。   無形的音刃蕩漾開去,只三聲輕響,五個黑衣人身形驟然一頓,喉頭一股血劍噴出,,一個跟頭就栽了下去,沒入了茫茫河面。   只要出了水裡,那麼就音攻的天下,就是她的天下。   跟著追上來的黑依人,一見如此,立刻頓住了身形不再追來,任由獨孤絕帶著雲輕飛速的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正面對上雲輕的音攻,在遠距離下,他們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離開。   踏波渡江,古有流傳達摩祖師一葦渡江,今日獨孤絕憑空橫渡,也著實強悍。   一個雄鷹展翅,獨孤絕抱著雲輕穩穩的落在岸邊,河水兇猛如虎,岸邊到是花草繁盛,一地淺草碎花。   上得岸來,獨孤絕首先看了一眼草地和遠處,沒察覺到危險後,方提著雲輕前前後後打量了半響,挽起褲腿一看,潔白的肌膚上烏青一片,好生刺眼,不過到無毒傷什麼的,只是表面傷痕。   點了點頭,獨孤絕站起身來打量著遠處,沉聲道:「休息一下。」   雲輕默默無語看著獨孤絕查看了她一身有無傷後,轉身看向遠處,目力所及正好對上獨孤絕的後背,那寬闊的背上佈滿傷口,很是猙獰,上面沒有血水滲透出來,只是被河水泡的發白,看上去交錯密佈,密密麻麻。這是在暗河水底的時候,撞上的那些礁石所傷的。   雲輕知道那撞上去的力道,她那紅木做的古琴,被那麼一壓都碎裂開來,可想那力的猛烈,獨孤絕肉體凡胎,雖然面上不見他動色,所經歷的疼痛絕對不輕。   然而這個人只關心她,隻字不提他自己,這個人啊……   素手搭上那寬闊的後背,輕輕撫摸那些傷痕,沒有說話,卻彷彿己經說了很多。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動作,轉頭看著雲輕,一臉冷酷的道:「沒事。」   「抱歉。」撫摸著那密密麻麻的小傷口,雲輕低沉著聲音道,若不是她,獨孤絕不會這樣一身傷吧,若她謹慎一點,當不會出錯。   獨孤絕聞言皺了皺眉,喝道:「你給我說什麼?」   雲輕抬頭對上獨孤絕惡狠狠的雙眼,裡面夾雜著驟然而起的怒氣,微微思索了一下,雲輕頓時明白過來,獨孤絕不要她對他說謝謝,說抱歉,說那些見外的話,這個人這些小事他計較的到是好。   當下輕輕笑了笑,溫柔的道:「好,我不說。」此中之情意,也實非上句抱歉可以述說。   獨孤絕見雲輕悔過的很快,冷著臉點了點頭,哼了一聲,冷冷的道:「既然動手了,你謹不謹慎都會被找到下手的機會,我獨孤絕難道怕他。」   雲輕聽獨孤絕冷冷的言語,和囂張的冷哼,卻微微一笑,這是在為她開脫呢,不過這也是事實,背後計劃的那人終於按耐不住出手了,即會不是她,自然有別人,這說的也無差,不過特意選擇水下來動手,不是顧及她的音攻是什麼,這次針對的就是她呢。   雲輕心裡明白,獨孤絕心裡估計更明白,雲輕也不說破,針對她,最後還不是為了針對獨孤絕,一樣的,他們兩人是一樣的。   看著獨孤絕背上的傷痕,雲輕頓了一下道:「可有藥膏?」這黃色的水看起來髒兮兮的,傷口估計會感染,這在外面能不受傷,能控制就最好控制,拖延反而不好。   獨孤絕嗯了一聲伸手就朝腰間摸去,他隨身都攜帶的有這些東西,不料一手摸了個空,低頭一看,那有什麼腰帶,整個身上就什麼都沒穿,一片光溜溜的,他的衣服還在那蘆葦上掛著呢,那功夫哪有時間去想著穿衣服。   雲輕也看見了獨孤絕的動作,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獨孤絕什麼都沒穿,不由眨了一下眼,咳嗽了一聲,扭過頭去看著河面。   獨孤絕則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手中搶過來的劍,該死的,他獨孤絕還沒有這麼丟臉的一天,居然大天白日的裸奔,雖然他不怕別人看。   「我們這是到了什麼地方?」雲輕咳嗽了一聲換了個話題,一邊伸手把自己脫下的衣遞給獨孤絕。   獨孤絕看了眼雲輕遞過來的外衣,彆扭的挑了一下眉頭,一把拽過,攔腰就是一圍,事急輕重,他從不是瞻前顧後的人,一邊道:「不知道。」   邊說邊抬頭看了眼快要落下地平線的夕陽,皺眉道:「換了個方向,剛才太陽在東西方,現在幾乎在正東方,我們在另一條線上。   雲輕點了點頭,她也看見了,他們與楚雲等人巳經完全岔開了。   「走。」不等雲輕說話,獨孤絕一把拉著她的手,就朝與河道反方向走去。   雲輕沒有說話,任由獨孤絕拉著她前行,她明白,這裡不安全。   那背後計劃著一切的人,既然選擇這裡下手,那麼肯定有完全的計劃和手段,不會就這麼一點就算了的,現在他陽呆在這裡,那些追到礁石上的人自知道他們在這,只要帶夠人上岸一搜索,這一片草地平原,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只能任人魚肉,隨便選個地方,也比這裡強。   楚雲他們,現在他們兩人身上沒東西,聯繫不上,一切只有靠他們兩個人了。   快速穿行在草地上,??翠的草地綠油油的,草叢中白色的小蝴蝶翩翩飛舞,小螞蚱蹦蹦跳跳的,要不是現在這樣的形勢,到是個踏春的好地方。   前方隱隱約約有一片山林,起伏跌宕的山脈,漸漸蜿蜒開去,也不知道是那裡,雲輕見此不由加快了腳步,山林卻比平原好。   才快行了幾步,前面的獨孤絕突然停了下來,雲輕隨時警戒著,當下腳步一頓停在獨孤絕身邊。   但見獨孤絕皺了皺眉,快速一個俯身貼在了地面上,以耳傾聽著什麼,雲輕一言不發的看著,獨孤絕眼中一閃而過,狠狠的一拳頭砸在地上,獨孤絕一個翻身躍起,一把抓住雲輕的手,朝著山林所在的地方狂奔起來。   「軍隊,居然調集了軍隊包圍這裡,該死的,真把我獨孤絕放在眼裡。」   馬匹,軍隊的馬匹和殺手組婭或者私人馬匹,是完全不一樣的,那種久經訓練的蹄聲,在慣於乩場上的人是聽的出來的,越是訓練有素,越是聽的清楚。   雲輕一聽不由跟著皺了眉,對方居然調集軍隊來殺獨孤絕,好大的手筆,好猖狂的態度,居然在燕國境內揮兵潛伏而來,可見真是下了必殺獨孤絕的心了,當下運起輕功,如飛一般跟著獨孤絕朝山林撲去。   夕陽緩緩的墜落下地平線,光線緩緩的暗淡了下來,黑夜開始來臨。   暗淡的光線下,星星點點的紅色在遠方跳動起來,密密麻麻的,在昏暗的光線下,惹眼的佷。   雲輕眼角掃到,雙眸快速一轉後面色陡然一怔,飛快的道:「放火,他們放火。」   這一片地方全是草叢,雖然不高,但是一旦燒起來,藉著風勢,那速度無法想像,野火燎原,星星小火就可以燒光整個草原,還不說這一點平原。   獨孤絕也在同一時刻看見了,當下一聲冷哼道:「想要我的命,沒那麼容易。」   說罷手腕一使勁,一把提起雲輕,身形如劍一般朝山林的方向射了過去,那裡有片水域阻隔,他早就看見了,此時就要看看到底是風助火勢快,還是他獨孤絕快。   第六十章強敵環伺   一涼微風輕吹,小小星火眨就可在平原上跨越百十丈,這小小十丈不過是呼吸之間的事而己,他們沒有時間了。   水聲帶動著河面快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河岸邊緣幾乎巳經出現在了眼裡,他們離河邊也近了。   然而,此時河岸上整齊的排列著兩隊人,一隊單膝跪下,身前放置著圓形的鐵盾,手中握著長矛,另一隊站立在他們身後,手中握著尖銳的弓箭,箭都架在弦上,寒利的箭頭在火光照耀下,泛著森嚴的冰冷和殺氣,正齊齊對準他們,黑色的裝束緊緊的裡著嚴陣以待的兩隊人,只露出了一雙眼眸,此時裡面火紅一片。   錚,一聲尖利的琴聲破空而來,雲輕第一時間動了,那鳳吟焦尾的第三弦豈能等閒視之,為爭活命,雲輕一上來便不再姑息,一手扣琴在獨孤絕胸口上固定,一手五指如飛一般在琴面上舞動。   能一把火燒了整個平原,這裡是唯一能夠逃命的地方,豈能沒有防守。   殺氣配合著音刃,鋪天蓋地的朝前方嚴陣以待的兩隊人馬衝去,沒有調整的琴音,銳利而激盪的響徹在天際,無比肅殺。   然而在雲輕動手的一瞬間,對面的人也動了,那最中間的人高高舉起的手,狠絕的一揮而下,百把利箭如飛一般朝獨孤絕和雲輕射來,箭頭破開空氣,如流星追月一般射來,密密麻麻的箭頭寒光滲人。   暗箭和琴聲同時出手。   這個時候一路飛奔好似沒有注意到眼前情景的獨孤絕動了,只見他長劍在地面一彈,整個身子帶著雲輕陡然拔高丈許,不逃避反而迎著利箭衝上,一腳踩上朝他射來的利箭上,下落的身體借力騰身在往上飛,堪堪撲向射的更高的箭雨,腳下連踩,居然是踏箭前撲。   一切不過是瞬間功夫,那黑衣隊一箭射出還沒做出任何的調整,那手中的鐵弓砰的一聲從中斷裂而開,無形的音刃穿破飄飛的利箭,射入所有鐵弓,廢去了所有的武器。   利箭危險,鐵弓更危險,利箭只有一批,而有了弓則會有無數的下一批,要毀就毀源頭,雲輕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琴聲尖銳,鳳吟焦尾,比其它古琴更加清亮的聲音在天空盤旋,無形的音刃蜂擁的撲了上去,群殺,永遠音攻是王者。   那站立的一隊人,眼前如此,一個個根本不敢抵抗的快速的躲向那身前的盾牌之後,無形的音刃擊打在盾牌上,切割出一道一道裂痕。   獨孤絕沒有打擾雲輕的攻擊,腳下連點箭頭,從空中迅猛無比的朝那兩隊黑衣人撲了下去,手中的利劍橫空疾掃,一片勁風匯合著殺氣,臨空砰的一聲撞上那眼見情勢不好,朝盾牌後隱藏下去的黑衣人。   一片悶哼之聲響起,那精鐵製作的盾牌,生生的被獨孤絕砍成兩半,那正對著他這一劍的三個人,仰天朝後就翻滾了出去,他們三人居然還抵抗不了獨孤絕的一劍。   身後的火越來越近了,河面上幾乎,可以看見倒映在裡面,歡快跳動著的火苗,周圍的空氣一片扭曲,濃重的焦味散發著,雲輕幾乎有一種頭髮都巳經著火的感覺。   不用回頭看,雲輕知道,身後燎原之火巳離他們不足幾丈距離,平原上的大火來的太快了,快的幾乎沒有任何的喘息時間。   一臉冷沉的獨孤絕沒有回頭,血紅的眼冷靜的嚇人,一劍逼退三個黑衣人,不等邊上的其它黑衣人補位,獨孤絕一聲長嘯,身下不停,一劍撐在地面上,不等身體落地再度反彈而上,一劍就朝那稍縱即逝的破處掃去,同時一腳橫踢,直直對上那精鐵的盾牌。   砰的一聲悶響,只見一黑衣男子帶著那精鐵的盾牌,被獨孤絕一腳踢飛了出去,仰天就向那黑漆漆的河面上倒去。   獨孤絕沒做任何的停留,不顧周圍盾牌後朝他射來的長劍,把這些都交給了雲輕來應付,一個騰身而上,一步臨空踏中那朝河面掉落的黑衣男子胸口,身形不管不顧的就朝前衝。   四面八方躲在盾牌後面,朝獨孤絕襲擊的武器,在雲輕的鳳吟焦尾下,一個沒落的完全橫掃,那琴聲音刃好像一團保護罩一般,整個的罩住兩人身邊一寸見方之地,任憑多厲害的武器,也在那保護罩下,跌落而去,鳳吟焦尾的音刃,黑衣人攻不破。   只聽碰的一聲重物落水聲,那被獨孤絕踢飛的黑衣男子重重的落入了水裡,而獨孤絕藉著這一踩之力,臨空飛度,橫向就朝河岸對面撲了上去,只一個眨眼間,就沒入了對岸。   然而就在這時,那燎原的山火,在一片微風吹動下,整個的吞沒了對岸一片草長鶯飛之地,在黑夜裡越發璀璨的映花所有的一切,跳躍著的山火澎湃著,在那一方平原上,肆意的囂張著。   雲輕停止了彈奏,轉頭看著對岸一片血紅的大火,裡面哪裡還有剛才那兩隊人馬,這些人明知生死,也要拖住他們,不由微微咬了咬唇,要是他們在晚了一步,那麼現在被那伙海吞沒的就不差他們兩人,太危險了。   獨孤絕則站定回頭冷眼掃了一眼,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轉頭就沒入了黑漆漆的山林,冷靜的沒有一絲人氣,只有無比的冷酷。   夜色來臨了,一輪圓月掛在天空上,取代差太陽的炙熱照耀著大地,清冷的灑下無盡的光輝,照耀著地面上這一地鮮紅的火焰,為這夜色平添了幾分低迷,幾分詭異。   「我能走。」被獨孤絕背著走了一段路,雲輕低聲在獨孤絕耳邊道,她沒缺胳膊沒斷腿,先是情況緊急說不了了,此時在讓獨孤絕背就沒有理了,還是讓獨孤絕留點力氣為好。   獨孤絕聞言也不跟雲輕爭辯,直接把她放了下來,站在原地沒有在走。   雲輕見獨孤絕不動,不由輕聲道:「怎麼?」難道又有埋伏,對於獨孤絕野獸一般的直覺和敏銳,她自歎弗如。   獨孤絕站在原地沉默了半響後,伸手摟過雲輕,沉聲道:「不走了,就在這裡休息。」   雲輕斤獨孤絕這麼一說,挑眉看著獨孤絕的雙眼道:「前面真有埋伏」這個時候正是遠遠離開的好時候,獨孤絕卻說不走,那麼除了前方有埋伏之外,雲輕想不到還有其它。   獨孤絕低頭對上雲輕詢問的雙眼,突然勾了勾嘴角,伸手拉過雲輕抱著,一笑道:「聰明,不愧是我喜歡上的人。」   雲輕見這個時候獨孤絕居然突然冒一句這個出來,不由無語的瞪著獨孤絕,也沒掙開他的懷抱。   一句題外話後,獨孤絕抬頭看了眼天色,無比正色的道:「對,前面有可能有埋伏,他們守株待兔,我們在暗夜裡走很不方便,困難會很多。」   雲輕聞言不由皺了皺眉,也不插嘴靜待獨孤絕往下說。   望著遠處半邊天空的明亮,獨孤絕沉聲道:「我小看了他們,在燕國的土地上,調動軍隊來殺我,而且佈置的如此一環扣一環,把我的性格和能力分析的這樣透徹,步步先算我一把,這樣的佈置,燕、韓、趙、魏四國絕對沒有這樣傑出的人,只有楚和齊,兩國。」   獨孤絕說到這裡,雲輕巳經明白了,若這次背後的人是齊國或者是楚國的人,那麼既然如此大手筆的出手了,就絕對是要置獨孤絕於死地,意思就是這後面保不準還有多少埋伏等在那裡,斷沒有如此簡單。   轉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山林,行家出手,又對獨孤絕能力這麼瞭解,那這山林………   「怕什麼,這天下還沒有我獨孤絕走不出去的地。」感覺到雲輕的沉默,獨孤絕狠狠的摟了摟雲輕的腰,無比冷酷囂張道。   雲輕聽獨孤絕說的這樣自信滿滿,雖然知道前方叵測,不過這心還真的不那麼驚恐,好像身邊有獨孤絕,直的就什麼都不怕一樣.這茫茫火海幾乎要了自己的命,此時也沒多大的情緒起伏,看來自己對獨孤絕能力的信任,還真是肯定,當下抬頭看了獨孤絕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然而她卻不知道,獨孤絕並沒小看身後計劃一切的人,能計算到他奏國頭上,除了齊國和楚國有那個本事,還有誰,獨孤絕從一開始就把目光定住在這兩國身上,他不躲不避,那是因為他有那個自信應付。   只是沒有想到,雲輕會在他心中占那麼重要的位置,讓他防守反擊的策略出現了破綻,一個來不及多想,巳經落到了現在這個局面,這實在算是他的一個始料未及,不過卻並不後悔。   獨孤絕見雲輕點頭,就那麼自然而然的肯定了他的話,不由更加豪情萬千,他的雲輕開始相信他了。   一念定之,拉著雲輕往西就走,雲輕正詫異獨孤絕不是不走遠了,怎麼又帶她走,就見獨孤絕突然一把抱起她翻身就上樹,在樹木頂端跳躍著又折回剛才他們站立的地方,尋找了一樹枝茂盛的樹梢坐下。   雲輕不太懂獨孤絕這是為什麼,不過這個人心思一向敏銳,他懂的定然比她多,這麼做自然有原因,也就不去問他,斜斜靠在樹梢上,閉目調息起來。   獨孤絕見此也不打擾雲輕,一個飛身又不知道竄到了那裡去,片刻後回來,手中巳經抱著一堆草果。   「吃點,必須保持體力。」獨孤絕取過一紅果,就往雲輕嘴裡塞。   雲輕見獨孤絕毛毛躁躁的,抬眼看了獨孤絕一眼,沉吟一瞬間,也不矯情,微微張口吃了下去,晚飯的那隻羊腿不知道扔到什麼地方去了,現在一說肚子還真是餓了。   獨孤絕見此把東西往雲輕懷裡一塞,一把抱起雲輕坐在他懷裡,兩人重疊在一起,完全的貼合。   獨孤絕一身赤裸,只有腰間圍了一件雲輕的外衣,如此緊密的貼合在一起,那炙熱的體溫毫不庶掩的傳牏F過來,雲輕被獨孤絕完全的抱在了懷裡,,先還沒注意這個問題,此時一緊緊相貼,那肌肉有多少,有多硬,都纖毫畢現的感覺到,雲輕瞬間感覺到微微臉紅起來。   「坐過去。」扭了扭身體,雲輕皺眉低聲道。   豈料這不扭動還好,一扭動,那身下的身體反應,突然清晰起來,雲輕先還微微一愣,像是不知道是什麼,一念下立刻反應過來,頓時咬牙扭過頭去,卻是知道動還是不動好了,燥紅了耳。   沉默,雲輕沒有說話,獨孤絕也沒有說話,一股曖昧氣息濃重的包圍著兩人。   那略微粗重的呼吸吐在雲輕耳邊,身後的體溫更加的炙熱了,雲輕感覺到,不由咬了咬牙,一挺身就要站立,不料身後的獨孤絕雙臂一緊,整個困住她不讓動彈。   「只有這裡最隱秘。」冷沉冷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獨孤絕一點都不輕佻,渾然沒有平日的愛佔便宜的德行。   雲輕聞言,在感覺到獨孤絕在強行克制,這羞怒的心也就撫平了,當下一動不動坐在獨孤絕懷裡,他不是個不分場合胡來的人,這點她到從沒錯看。   沉默了半響,獨孤絕突然咬了雲輕肩膀一下,一邊大大方方的張嘴,示意雲輕餵他。   雲輕見此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卻也遂了他的意,取來紅果餵他,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蠻橫強硬,對她到真的好,當下動作輕柔了起來。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溫和,不由緊了緊抱著雲輕的手,閉上眼享受著美人服務,嘴角勾勒著若有若無的愉快笑意。   雲輕見此,彷彿感覺到獨孤絕的愉悅一般,也微微的一笑,他一個,自己一個的開始吃野果。   溫婉的氣息流淌在兩人身周,那一地風情,無比和諧。   一片靜寂中,只剩下天空中時不時響起兩聲咕咕的鳥叫聲,夜,漸漸的深了,一輪明月當空而掛,卻射不透這重重樹影,山林中一片陰暗。   而此時另外一個方向的楚雲,臉沉如水,看著不斷從暗河中冒起來的人,沉聲道:「沒有?」   「沒有。」稼軒毅從暗河中走出來,他親自下去還是沒有收穫,暗河下面太廣闊了。   楚雲緊緊皺著眉頭,現下不僅獨孤絕和雲輕生死不知,墨和墨離也不知道怎麼樣,這水下的暗道太多,要找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何況現在天色巳經漆黑,更加阻礙找人。   「啟程。」一片死寂的沉默中,楚雲突然沉聲喝道。   稼軒毅皺眉看著楚雲道:「你……」   楚雲一身完全不同於書生模樣的冷然,冷喝道:「我家王爺沒那麼容易對付,與其在這裡做沒用的事,不如先到翡翠山脈,既然有人不想我王回歸,那麼翡翠山脈絕對是最後的決戰之地,我家王爺定然能撐到那裡,我要先去掃清障礙才是目前我們最該做的事。」   稼軒毅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好一個知大局,善謀略的軍師,斬其後即之力,好英明的決斷。   「好。」稼軒毅一點頭轉身就開始準備,獨孤絕在他燕國出了事,他怎麼也脫不了關係,何況他也想會一會這幕後到底是誰要他們燕國背黑鍋。   不想一轉頭,一片暗紅正好入目,稼軒毅不由一楞後,快速道:「那方天色不對。」   楚雲等由於背對那方都沒注意,此時一聽齊齊轉頭看去,剎那之間就明瞭那光亮的不對勁。   「山火,這麼大的山火,不對,是王爺在那裡,放火燎原這是要趕盡殺絕。」楚雲一發現那亮熊熊的是火光,皺眉沉思一瞬間,突然高喊道,仿若親見一般。   稼軒毅面色一沉,皺眉道:「我們趕去也晚了。」沒想暗河支流,居然把獨孤絕等送到另外一個方向,那麼遠。   楚雲臉色快速變換,尋思半響,狠狠一握拳道:「不用,王爺沒那麼弱,我們從這繞過去,王爺絕對會向翡翠山脈的方向走,這麼大的手筆,那裡絕對是天羅地網,我們先去撕了那網。」說罷,一轉身高聲喝道:「上馬,跟我走。」邊快速朝馬匹跑去。   稼軒毅見楚雲確定,不由好生佩服,好個過人的膽識,當下一揮手,上萬兵士立刻上馬,直衝翡翠山脈,朝獨孤絕那個方向的頭前趕去。   相對於楚雲這邊的晝夜奔馳,獨孤絕那邊到是一夜風平浪靜。   夜慢慢過去,那黎明的曙光緩緩透出第一縷光亮,整個天藍的無比的深沉,好像墨水混合著藍色一般。   塔塔,鐵硬的馬蹄聲,一瞬間好像是從四面八方散發出來的一樣,有人來了。   樹上的獨孤絕第一時間醒來,卻沒睜眼,只伸手就摀住了雲輕的臉,對訓練有素的人,眼光是可以被發現的。   散著絕對肅殺的氣息,整齊的馬蹄聲尋著獨孤絕昨日留下的地面痕跡,不快不慢的搜了上去,遠處鐵蹄陣陣,地毯式的推進了過來,閉著眼傾聽的獨孤絕微微皺了皺眉。   蹄聲滴答,在這隊人過去後,兩匹馬緩慢的走了過來,好死不死的停在了獨孤絕所在的樹下。   雲輕不由微微有點緊張,難道是被發現了,身後的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身體微微緊繃,緊了緊覆蓋住雲輕面頰的手,遮住微微有點快的呼吸震動。   「大人,前方沒有人,痕跡突然中斷。」一快馬飛回而報。   「嗯。」一冷冷的聲音應了一聲。   「翼王獨孤絕,要是這樣都能被人發現,他早死了千百次了。」另一淡淡的聲音響起。   「布毒,逼他出來。」   「是。」來人飛速的離開。   「這一次我等親來設下這天羅地網,我看他往哪裡逃,這裡就是他的死地。」冷冷的聲音扔下冰冷的話,縱馬一步一步遠離。   躺在樹枝上的獨孤絕閉眼聽著下面的隻言片語,眉頭緊緊皺了皺,是誰有這麼大的氣,這天下有誰奈何得了他,難道是──他們?   第六十一章受傷   一念乍現,獨孤絕唰的睜開眼睛,眉眼中殺過一絲絕殺戾氣。   雲輕陡然感覺到獨孤絕的殺氣,不由微微一怔後,扭頭對上獨孤絕的雙眼,那裡面的慎重和陰寒,讓周圍的空氣瞬間下降,幾如寒冬。   而就在這同一時間,遠處吱吱的聲音傳了出來,不太響,只是聽起來有點讓人骨頭都寒了麻癢感覺,這是什麼聲音?雲輕不由透過樹梢,悄悄朝遠處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   一見之下,雲輕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聲響發出之處,一片黑色,那濃重的黑色不快不慢的朝前蔓延著,所過之處,本來青綠的碧草,瞬間枯竭,化為了一灘黑色,完全融化,然後在腐蝕著身邊的綠草,如此反覆推進。   而高大的樹木,則頃刻間一片枯萎,碧綠的葉子不過轉眼之間就化為枯葉,從樹梢上掉落下來,瞬間變成光禿禿的,一點生氣也不存在。   而在它們身後,一身鐵衣,把整個人裹的只剩下一雙眼珠露在外面的鐵衣人,大步踏在黑水之上,卻不見他們中毒,手中不知道拿的是什麼,布成合圍推進之勢,一步步橫掃一般逼近而來。   雲輕一瞬間瞪大了眼睛,那是什麼東西?那是什麼毒?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怎麼那麼厲害,這簡直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縱然人在平靜,也還是露出駭然之色,轉頭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也看著遠處的情況,此時臉色無比的慎重和肅殺起來,咬牙切齒的低聲道:「碧落賦,黃泉鐵衛,楚刑天,果然是你。」   這天下能如此誇口的除了這面前的黃泉鐵衛盡出,能夠敢如此放話,餘者他還不知道有誰敢冒這個口,碧落賦,黃泉鐵衛雙雙上陣,縱然囂張狂妄如他,也不得不謹慎起來。   雲輕聽著獨孤絕近似喃喃自語的話聲,微微打了個冷戰,碧落賦,她聽說過,天下第一毒藥,腐蝕性極強,粘之即死,而且蔓延的極快,觸之則傳,空氣中也帶毒氣,乃是最為陰險惡毒的毒藥,楚國的鎮國密物。   從來只有耳聞不曾親見,今日一見之下居然是如此的詭異,這樣的規模,不知道要多少而黃泉鐵碧落賦。   衛,乃是楚國第一虎軍,由皇太子楚刑天親自掌管,這麼多年來征討四方無往不利,極是厲害,乃七國當中,唯一能夠跟獨孤絕掌管的軍隊,硬碰硬而各有勝負的軍隊。   現在,這兩樣象徵了背後人的身份的東西都露了出來,楚太子必是那背後計劃一切的人,答案揭曉了。   居然是他,獨孤絕才從他楚國偷了一份名單,搞的現在風聲鶴唳,人人自危,不那麼好收拾,他就立刻回以如此謀算給獨孤絕,這個當日韓國邊關上,一身正氣的楚太子,好快的動作,好厲害的手段。   不過雲輕並沒感覺到高興,同樣,她也沒感覺到獨孤絕高興,楚刑天既然敢把這壓箱低的東西露出來給他們看,那麼就說明了他絕對不會讓他們離開這裡,否則一旦獨孤絕逃出生天,回過頭來找他麻煩,那可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好的。   「走。」狠狠握了了一下拳,獨孤絕一把拉起雲輕,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飛速的在林間縱躍而去。   想他當日從楚國逃出,就是被這黃泉鐵衛一路追殺,弄的他萬分狼狽,今日在遇,媽的,獨孤絕暗罵了一句粗話。   雲輕沒有說話,只緊緊的握住獨狐絕的手,跟上,身後佈滿劇毒,他們定要在合圍之勢成立之前衝出去,哪怕前方佈滿了陷阱。   穿林過木,找準了朝前翡翠山脈的方向,獨孤絕和雲輕猶如兩道林間飛鳥,飛速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卻靜悄悄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以兩人對上千或者更多的黃泉鐵衛,縱然再強悍,也是不明智的。   空氣中揮發出一股焦臭的味道,隱隱約約刺鼻而來,雲輕不知道,獨孤絕去是熟悉,那是碧落賦腐蝕性的味道,越是吞噬的雜物過多,那種帶點酸,帶點刺鼻的味就會更重,現下他這裡都聞的見,可見那蔓延的速度。   沿途獨孤絕蜿蜒曲折著走,有時候明明暢通無阻,他去拐個彎走,有時候明明看起來有問題,他卻大大方方的前進,雲輕把這些看在眼裡,一聲不吭,緊緊跟著獨孤絕。   楚刑天定然知道獨孤絕會朝翡翠山脈走,這個方向陷阱絕對不少,他們定然要小心。   她知道,在這機關陷阱上,她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她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山林追殺,更加沒嘗試過什麼埋伏陷阱,縱然有音攻在手,但是對這些卻是沒有辦法的,這個時候是個累贅,定要步步緊跟獨孤絕,小心在小心。   砰,一群飛鳥被驚動的轟的飛了出來,迎面撲上剛好躍來的雲輕,雲輕沒想剛好跟一群鳥對上,下意識的一個斜身避讓,躍在半空的身形一個不穩,忙一把朝身邊的大樹按去。   「別按。」拉著她的獨孤絕立刻嘶吼,同時加力就把她往前帶,然而雲輕那手卻已經按上了樹幹。   獨孤絕瞬間臉色一沉,雲輕見獨孤絕臉色劇變,立刻暗叫一聲不好,這裡不太平。同一時間獨孤絕和雲輕默契很好的,縱身就朝前衝。   不料,還沒等兩人衝上速度,頭頂正前方,一張佈滿尖刺的大網憑空兜頭就向兩人罩來,那尖刺上的寒光在陽光下,泛著陰冷的銀光,夾著迅猛的風聲,寒光凌厲而來。   雲輕一眼掃見,一直綁在腰間的鳳吟焦尾上的五指,立刻一勾,就要以音刃對上,劃開那佈滿尖刺的大網。   「別動。」獨孤絕好像知道雲輕的想法一般,飛快的低聲喝了一聲,雲輕一聽縱然不明白為什麼,卻也立刻停下波動琴弦的五指。   雲輕沒見過,不代表獨孤絕沒見過,那迎著陽光撲上來的尖刺大網,上面泛著銀色的光芒,若他沒有看錯,那是天蠶絲製作的,等閒利器根本就劃不開,貿然對上吃虧的必定是自己。   生生一頓,在半空停下自己的身形,獨孤絕想也不想,緊緊抓著雲輕一腳踢上旁邊的大樹,借力一個斜身後翻,兩人貼著樹幹斜斜的射了出去,然而這面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木,根本沒有給他地方閃避,砰的一聲撞上後面一株大樹。   那佈滿尖刺的大網同一時間罩在了地面,那尖利的倒刺深深的刺入泥土裡,若是血肉之軀,可見想像。   身後的大樹一陣搖晃,抖落一地綠葉,然就在那綠葉飛舞而來的瞬間,正對著兩人身後的雲輕,已經看見斜後方,一竹排一般的竹篾,削尖了上面的竹劍,從隱藏的大樹身後,正對他們蕩了下來,那長長的竹尖幾乎有半丈之長。   「後方……」   示警的話還沒說完,身上突然一陣大力襲來,獨孤絕一把抱著她就往旁邊推去,雲輕一個站立不穩,跟著獨孤絕就朝左邊地上滾了過去,兩人緊抱著不停翻轉。   在滾動的間歇,雲輕眼睜睜的看見頭頂上呼的刮過一物,正是那她剛才看見的竹篾,幾乎貼著她和獨孤絕的頭皮蕩了過去,現在已經幾乎擦著地面朝前蕩去,要是在晚一點臥倒滾過,那從高處蕩過來的竹篾,不用在想。   而一個眨眼間她也看清楚了,不僅是兩個方向,而是四個方向,四張竹篾從東南西北齊齊射下,迅猛絕倫的衝撞在了一起,那尖尖互相透過各自的竹篾,緊緊的貼合在了一起。   雲輕頓時頭皮一陣發麻,要是剛才她只顧後面,此時……   一個翻滾滾出去,不待獨孤絕和她站起,那一方的土地整個的突然下沉,被壓在下面的雲輕,只能看見上面的天空,後背卻清楚的感覺到地面的陡然下沉,不由身體一僵,一把捉住了獨孤絕的肩膀,不用看,她也知道她身下有陷阱。   「地在下陷,是松的。」只一個瞬間,雲輕準確之極的把身下的感覺報了出來,她知道此時的慌亂沒有作用,清楚的報出所有的情況,才是上上之策。   「抓好。」獨孤絕聽言一聲暴喝,一把鬆開抓著雲輕身體的手,一手握劍,一手抓著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抓在手裡的樹籐,一個旋身反轉,帶著雲輕纏繞上樹籐,臨空而上。   雲輕緊緊一挺身,一把抱緊獨孤絕,一抱一鬆間交接的天衣無縫。   就在兩人離開地面的一瞬間,這一丈見方的松土完全的陷落,裡面露出了高高的標槍,寒光閃閃的倒插在裡面,上面閃著碧綠的色澤,明顯是粹了劇毒,人只要落下去別說是被它刺穿,就是粘上一點,憑借楚刑天的手段,估計這毒也會要了人的命。   伴隨著帶毒的標槍暴露出來,那陷阱的底部卡嚓作響,正斜身對著陷阱的雲輕,頓時低叫一聲:「不好。」   而獨孤絕動作更快,在抓著樹籐的第一時間,就遠遠蕩漾了開去,一蕩一拽之間,仿若飛鳥一般高高的飄了出去。   那在兩人騰空而去之時,無數的牛毛小針從陷阱底部秉射而出,朝著四面八方射去。   一切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環環相扣,毒辣萬分,若這是普通人,早不知道交代在這裡多少次了。   遠遠飛出去的雲輕抱著獨孤絕,此時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險。   「他們在這裡。」沒等雲輕這口氣吐出來,不遠處此起彼伏的叫聲快速的傳遞了開來,伴隨著沙沙的風聲,黃泉鐵衛追過來了。   「你處理。」獨孤絕一把把雲輕朝背上扔去,一邊飛快的扔下三個字。   雲輕一腳勾勒住獨孤絕的腰,整個人斜身靠在獨孤絕背上,頭面轉至後方,雙手十指扣在琴弦上,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後方沙沙聲越來越響的山林。   蹄聲噠噠,黃泉鐵衛從四面八方尾追過來,整齊而迅猛,幾個呼吸間已經從密林中顯露出身形。   雲輕一眼掃之,十指唰的一聲掃過鳳吟焦尾,七道音刃前後疊加著就朝那衝出來的黃泉鐵衛射去。   黃泉鐵衛,威名之下無虛士,因此雲輕一出手就是全力而為,七重疊加,乃是她目前能夠做到的最高程度。   聲聲激盪,音音轟鳴,一曲十面埋伏太過符合目前的情景,厚重而昂揚,激烈而充滿了殺氣,猶如戰鼓雷旋,殺聲陣陣。   戰馬嘶嘶,鐵衣人混合著戰馬倒下,鮮血揮灑在山林之間,蹄聲重重,血色彌堅。   一個一個倒下,一個一個接著冒出,面無表情,追擊間不見一絲遲疑,互相的配合和掩護攻擊,演習的猶如浮雲流水,萬分默契,鐵硬而寡情。   雲輕看著眼前的場景,臉沉如水,不見一絲波瀾,十指卻更加的快了,一曲十面埋伏揮灑到了極致。   血從一身鐵衣的黃泉鐵衛身上冒出,鮮紅的色澤映襯著銀色的盔甲,銀色紅花,分外妖艷。   任你黃泉鐵衛在厲害,對上獨孤絕群攻有勝算,對上她那麼就要斟酌,音攻對的就是群攻,這恐怕也是一開始,這些黃泉鐵衛要殺她的主要目的吧。   一個獨孤絕已經是近攻的王者,在加一個遠攻的雲輕,這如虎添翼,不外如是。   而把誅殺這追上來的黃泉鐵衛的任務,交給雲輕的獨孤絕,幾如飛鳥一般穿梭在林間,不走平坦大道,反而越行越往艱澀地方而去,漸漸把追蹤的人朝一狹窄的山澗引去。   「好一個十面埋伏。」淡淡的聲音突然憑空傳來,正後方一鐵色黑馬破開林木,飛躍著展露出身形,一冷面男子高坐馬上,目光如電一般射來。   沒有遮擋容貌,三十來歲年紀,眉間一道傷疤,讓本俊朗的容顏,平添了一絲猙獰,一身的冷漠,整個人好像萬年的冰塊一般,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週身籠罩著一層震懾之力。   身後一同樣沒有遮掩容貌的男子,面色看似溫和,不過那眉眼一片冷情,不冷卻勝似冷了。   「鐵龍,黃泉鐵衛第一將軍,極精箭術,注意。」飛奔在前的獨孤絕沒有回頭,只憑聲音已經知道來者何人,當即沉聲朝雲輕指點道。   雲輕手下沒停,耳裡收著獨孤絕所言,黃泉鐵衛除楚太子外,鐵龍,鐵虎,鐵豹,三大將軍,乃楚國三大上將軍,沒想第一個就遇上鐵龍,當下右手兩指不動,按下了第三殺弦,卻引而不發。   「本將來會會你。」鐵龍縱馬追上,一邊伸手接過身旁一鐵衣男子遞上來的鐵弓,三箭搭上,箭頭瞄準雲輕,把一個女子當作他的目標,放眼天下估計也就雲輕有如此的待遇。   三箭齊發,猶如流星追月,直撲雲輕。   錚,雲輕眉眼不動,看著那呼嘯而來三箭,眉眼中神光一閃,右手兩指往上一勾,一道清脆之極的音聲破空而去,對上那迅猛之極的三箭。   啪,一音三箭,空中一個對持下,只一聲,三箭齊齊斷折,箭頭由向前射出丈許才從空中落下,跌落塵埃,而雲輕左手的琴聲一直沒有停歇,依舊攻擊著那追上來的黃泉鐵衛。   「幹的漂亮。」獨孤絕頭也沒回,反手拍了拍雲輕的屁股,縱身就朝越來越陡峭的山澗小路奔去。   雲輕這時那理會獨孤絕,只森然的看著那鐵龍。   「好,在接我一箭。」那鐵龍眉眼中寒光一閃,反手而箭就搭上了鐵弓,這天下除了獨孤絕,還沒人如此輕鬆斷他三箭。兩箭齊發,穿雲破日,一前一後呼嘯著朝雲輕射來。   雲輕見此兩箭不似前三箭快速,但是卻好像隱藏了更加強大的力量,那破空的嗚嗚呼嘯聲,隱隱傳來,能與空氣摩擦產生如此的震動,可想這兩箭隱藏的力量。   右手三指一按一勾第三殺弦,飛速的反覆勾勒幾次,二十一道音刃在三次反覆波動中,疊加起來朝那兩箭迎去。   轟,一聲沉悶的對撞,雲輕只感覺胸口氣血微微翻滾,二十一道音刃盡皆破碎在半空,手指微微發疼,這是她第一次音刃被對手破碎在半空,雖然那兩隻利箭也被擊碎在空中,但是她知道,若是在來更強的,她估計就接不住了。   「左右包抄,攔住獨孤絕。」正在此時,鐵龍身後一直沒有發話的一男子,突然高聲命令道,正是那她在樹上聽見的淡然聲音。   她此時背對著獨孤絕飛奔的方向,所以看不見獨孤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然而面對著獨孤絕的黃泉鐵衛卻是齊齊看見,獨孤絕前方那陡峭的絕路,霧氣迴盪在山澗,看不清楚那絕路前方到底是懸崖峭壁,還是另有洞天,該死的獨孤絕居然把他們引到了這樣的地方。   「哼,就憑你們,抱緊了。」獨孤絕一聲冷哼,突然對雲輕一聲大吼。   雲輕聽之下意識的緊緊勾住獨孤絕的腰間,這個人要幹什麼?   心眼還沒動,雲輕但覺身體一輕後突然重心一沉,整個人好像從空中墜落一般,飛速的向下沉去,琴聲不由微微一個波動,卻沒有停止彈奏,厚重的古典依舊飄蕩在天空中。   獨孤絕背著雲輕,嘴角帶著冷笑,縱身就從山澗的峭壁上飛縱而下,山澗怪石嶙峋,只有幾塊凸起的同山石從峭壁上凸顯出來。   獨孤絕猶如一隻飛鷹,從上空直擊而下,其勢不可擋。   幾個飛躍下,獨孤絕一個旋身挺立,已經下落到下方一條山澗小道上,抬頭望了眼三十幾丈高的峭壁,獨孤絕冷冷一笑,轉身背著雲輕就走,這下,要你們怎麼騎馬追。   飛速追上的黃泉鐵衛撲上峭壁,齊齊皺眉,如此高險,在好的戰馬也下不去,當下一個個立刻捨馬,功力高的,照著獨孤絕的方式就跳了下來。   「哼,好一個翼王獨孤絕,雲輕,在接本將最後一箭。」縱馬上了峭壁巖上,鐵龍看著下方羊腸小道上,獨孤絕和雲輕快隱沒的身形,眉眼中殺氣一閃,反手在取過一鐵弓,雙弓合璧,一箭搭了上去。   雲輕聞言停止了對付其他人的音攻,如此距離,已經出了箭頭的射程,她無須顧慮,抬頭對上那三十丈高處的鐵龍,緊緊握緊了鳳吟焦尾。   一支通體鐵色,箭頭漆黑,比普通箭身粗了足有兩倍有餘,佈滿蜂尾般細密倒鉤的箭架上弓弦,尖嘯著射向雲輕。   完全不同與之前箭矢的驚人速度,令空氣都發出類似戰慄哭叫的聲響。這一箭,鋒芒銳不可擋。   居高臨下,轉瞬即至。   雲輕心下一驚,這一箭好快,當下一咬牙,右手五指齊齊扣在那第三弦上,深深按了下去。   「別接,你接不了。」就在雲輕五指按下的一瞬間,獨孤絕突然一聲冷喝,反手一把扯過雲輕扔了開去,一邊一個轉身停步手中利劍劃出一道寒光,就朝那鐵龍的第三箭,當空劈了上去。   雲輕接第二箭的微微一動,他雖然沒說但是他能夠感覺的到,雲輕的音攻還沒到能接下這第三箭的程度。   雲輕措不及防,被獨孤絕給扔在旁邊的草地上,眼睜睜看著獨孤絕一劍朝那箭頭劈了過去。   砰,一聲激烈的對撞聲響起,那鐵色的長箭被獨孤絕一劍劈個正著,兩強相爭,只見那鐵色長箭瞬間被劈成幾塊,朝著四方碎裂開來,箭著的黑色火漆朝著她綻來,而獨孤絕只微微朝後退了一步。   雲輕見此沒來由的一笑,獨孤絕出手那自然是沒有輸的。   「讓開。」笑容才微微綻放,邊上的獨孤絕突然一聲厲喝,飛身就朝她撲來,雲輕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獨孤絕已經撲在了她的身前。   沒有利箭,沒有暗器,什麼都沒有,這是……一念還沒動完,雲輕突然聞到那刺鼻的味道,那是——碧落賦。   當下雲輕臉色一變,那黑色的不是火漆,是塗抹在上面的碧落賦。   「獨孤絕。」雲輕面色一下就變了,從來沒有的焦急和複雜情緒綻露出來。   獨孤絕沒說話,反手就是兩劍,削去那黑色的碧落賦粘上,並開始腐蝕的肌膚,鮮血瞬間流淌而下,後心和手臂肌肉模糊。   「走。」獨孤絕一臉鐵硬,什麼也沒多說,抓著雲輕的手,轉身就朝山澗深處奔去,血,濺落一地塵埃。   第六十二章心動   山澗清晨的雲霧散開,耀目的太陽從地平線下跳出來,萬丈金光籠罩著整個大地,一片明亮。   風輕輕在山間吹拂,帶起淡淡的青草香味,林木森森,從樹葉縫中灑下來的金光,帶著金絲一般的七色光芒,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彷彿那林間的血腥不存在似的。   「獨孤絕,忍著點?」一處峭壁下,雲輕銀牙咬碎找著的草藥,跪立在坐著的獨孤絕身後,面色複雜的為獨孤絕敷藥。   藥草本就生在山林中,加之雲輕原就會治傷,止血藥草這山澗到處都是,尋來為獨孤絕暫時止住流血,這還是沒有問題的。   獨孤絕仗劍坐在一塊岩石上,面色一點變化都沒,頭也沒回的道:「這點傷算什麼。」   雲輕聽著獨孤絕渾然不在意般的答話,微微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獨孤絕見機極快,碧落賦才粘上身就已經下了快手,那兩處肌膚被直接削去,碧落賦再厲害,也沒有辦法隔空腐蝕,不過看著眼前兩塊皮肉都沒有,血肉模糊的兩處地方,雲輕還是心一陣陣發戰。   輕輕把咬碎的草藥塗抹在獨孤絕身上的兩處傷處,感覺到手下獨孤絕的身體驟然一繃後,立刻快速的放鬆,但是就只是那麼驟然的一緊,雲輕也知道那是疼痛難忍。   由於在這山澗,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走的出去,雲輕採的藥乃比較霸道,盡量在最短的時間內止住獨孤絕身上的流血,要不然那麼黃泉鐵衛定然能夠尾隨著血跡追上來,任憑他們在怎麼躲閃也沒有用。   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手下卻還是一點沒停,飛快的把藥全部塗抹到獨孤絕的身上,一邊伸手撫摸著獨孤絕的後頸,一點一點極溫柔的撫摸著。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動作,不由微微轉頭看著雲輕,這是什麼意思?調情?這個時候?他不認為。   雲輕見獨孤絕轉頭看著她,不由輕聲道:「一會就不疼了。」小時候自己挨了打之後,婆婆來給她上藥,不會安慰疼的直哭的她,只會伸手撫摸著她的後背和頸子,無聲的寬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留下了這樣的動作,那是下意識的溫柔和心疼。   獨孤絕聽言,縱然在這個四面楚歌的時候,這是止不住的勾勒了一下嘴角,這是雲輕在安慰他,這麼點小傷那需要安慰,不過,這樣溫柔的雲輕,他喜歡,很喜歡她這樣對他,當下也就不說話,轉過頭去,任由雲輕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頸子。   沉默,兩人間一瞬間的沉默,不過那圍繞在兩人身周的感覺,卻該死的和諧和舒服。   「真的喜歡我嗎?」沉默中雲輕突然輕聲道。   那一瞬間的毫不猶豫,以及迅猛撲來的身影,一直放在她的心上,除了姐姐,從來沒有人如此的不顧自己的安危,撲在她身前,為她擋去危險,那樣的毫不猶豫和理所應當的眼神和做法,讓她感到很震驚的同時,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從心裡升騰起來。   她沒有忘記獨孤絕撲過來時的眼神和動作,沒有一絲的遲疑,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沒有考慮,沒有盤算,那是內心深處最直接的想法,那是最自然的動作,那時候獨孤絕眼中就只有一個她,就只有一個想法,替她擋了。   見多了爾虞我詐,也看多了陰謀算計,這些年行遍天下,她不是沒有收穫的,然而她不想去理會,並不代表她不懂,沒有防備。   有時候一個人救另外一個人,並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所以以喜歡為誘餌,以救命之恩為牢籠,以生死相許為籌碼,困住她,讓她為他所用,讓她以為得到天下,不過卻只是別人利用的一枚棋子,這樣的事情她看見過的。   她已經什麼都沒了,唯獨有一顆屬於自己的心而已,豈能遺失。   然而今天她看見了,獨孤絕那冷酷肅殺中的真性情,沒有虛情假意,沒有利弊計較,他就是真的想救她,沒其他的原因就是要救她,要護著她,就這麼簡單。   輕柔的撫摸著獨孤絕的頸項,雲輕眉眼中有歎息,有困惑,有隱隱著自己沒察覺的歡喜。   獨孤絕聽著雲輕的話,頓時皺了皺眉頭,唰的轉過頭來瞪著雲輕道:「你給我說什麼莫名其妙的,什麼真的假的,我獨孤絕何時說過假話。」   雲輕見獨孤絕一臉怒火的瞪著她,卻微微的笑了,是啊,這個人,狂妄到不屑跟她說假話,他的手段是狠毒的,但是人卻是極守信的。   對上獨孤絕夾帶著怒火的雙眸,雲輕緩緩伸手握住了獨孤絕的手,溫和的道:「我信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獨孤絕沒明白的咒罵一聲,不過第一次主動握他的手的雲輕,卻讓他感覺很驚訝的同時,也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握緊雲輕的手,素手柔荑,感覺真好。   「身上感覺怎麼樣?」輕輕一笑,雲輕也不解釋,看著獨孤絕詢問道,碧落賦,她雖知名,到底毒性如何,她不清楚。   「無事。」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溫柔,不由緊了緊握著的手,很肯定的道。   碧落賦,毒,不過他來的快,只是血氣失去了些,其他並無厲害。   雲輕聽獨孤絕這麼說,點了點頭不在追問,面前這個人是她真的能相信的。   「走了。」獨孤絕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來,拉著雲輕就朝翡翠山脈的方向前去,這裡血氣太盛,黃泉鐵衛遲早會追上來,雲輕二話沒說,直接跟上。   穿林過澗,埋伏大大的有,陷阱也不少,越是靠近翡翠山脈,沿途的厲害就越多。   不過獨孤絕什麼人,就算身上有傷,那強悍還是一點折扣都沒打,加之有雲輕的配合,鳳吟焦尾一響,縱然你是黃泉鐵衛,也得送你回老家。   使用鳳吟焦尾越來越順手的雲輕,霸氣不減的獨孤絕,一路上也不在悄悄摸摸的前進,公然硬闖,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只是兩人行動太快,黃泉鐵衛才追逐到琴音響起的地方,他們兩人已經又不知道走到那裡去了,致使鐵龍一臉鐵青。   當日獨孤絕一個人帶著三個家臣,縱然一身是傷還是闖過了他們的追殺,今日在多一個如此厲害的雲輕,兩人聯手,簡直銳不可擋。   時間飛速而過,轉眼日頭偏西,又說一天要過去了。   而獨孤絕和雲輕兩人一路直線廝殺而過,距離翡翠山脈也極近了。   「前面就是翡翠山脈,一進入你就召喚你那些朋友過來。」背對著夕陽,獨孤絕看著前方連綿起伏的山脈,似笑非笑的咬重朋友二字,與野獸稱呼朋友,估計也就雲輕做的到。   有萬獸幫忙,看他怎把這兩日吃的虧討回來,他獨孤絕還沒這麼狼狽過,都現在都只有一條遮羞布,連件衣服都沒有。   雲輕聽言嗯了一聲,那日那飛林教了她心控,她到還沒有練習過,不過召喚她的那些朋友,應該沒有問題,一曲清新咒就好了,不過怎麼送走,有點麻煩而已。   獨孤絕見雲輕不在對他愛理不理的,雖然不知道怎麼就變了點態度,不過這樣好,他喜歡的緊,當然抓起雲的手,就朝攔在兩人前方的一條小河,飛躍過去。   嗤,輕輕的幾乎低的聽不見的一聲穿透聲響起,剛落地的兩人齊齊感覺不對,不需任何的言語,立刻一個翻身,騰空躍起。   獨孤絕面色一變,一劍橫掃地面,劍氣蕩漾起地面的塵埃,清脆的一聲響起,一鐵色的小小物體被擊飛了出去,兩人落下。   「把鞋子脫下來。」一落地,獨孤絕滿面鐵青的朝雲輕吼道。   雲輕眼看著那小小的一物擊飛,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快速除去腳上的鞋襪,白玉般的蓮足正中,一紅色的小傷口,瞬間轉變成黑色,黑血緩緩的滲透出來。   「該死的。」獨孤絕一眼見之,一把把雲輕放到在地上,手中利劍一挑,一劍劃開那小小的傷口,雙手用力一擠,黑色的血液秉射而出,流入碧綠的草地上,滲透進土壤,臭氣難聞。   「我來,你快看你的腳。」雲輕見此,不由一把推向獨孤絕,沉聲道。   獨孤絕抬眼看了雲輕一眼,見雲輕腳上已經不在流黑血,恢復紅色,也就將就的放了手。   雲輕見此毒如此簡單就被逼出,看來並不太嚴重,當即一伸手拉過獨孤絕的赤足,也照模樣給他放血。   然而,一劍劃下只流下了點點黑血,便不再流動,不管雲輕如何使力也是一樣,雲輕不由一愣。   「死不了,走,今天一定要進入翡翠山脈。」獨孤絕面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冷靜沉著的嚇人,一把抓起雲輕,運起功力以劍風掃蕩前進的路,抬步就飛速而行。   只聽叮叮咚咚聲不停的響,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銀色的小尖釘子,只露出一點點頭在外面,要是不刻意蹲下身子去找,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地面有這個東西,因此細緻如獨孤絕,也沒那個眼力,從河對岸就發現的草地上有尖利的毒釘。   雲輕被獨孤絕拽著飛速的朝前而去,那速度比剛才還要快,好像獨孤絕相當迫切的要進入翡翠山脈一般。   雲輕被獨孤絕扯著走,臉色卻變了,獨孤絕的毒放不出來,那不是簡單的一逼就出來的毒素,那是劇毒,該死的,既然要的是獨孤絕的命,對方怎麼可能放簡單的毒素。   可是為什麼她的那麼輕易就出來了,就算獨孤絕晚了一步,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為什麼?   雲輕緊跟了兩步,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拽了獨孤絕一把,抬眼滿臉驚異的看著獨孤絕道:「你當日給我吃的什麼?」   她與獨孤絕初見的時候,獨孤絕曾給她餵過一樣東西,雖然說是毒,可是一直沒發作過,那到底是什麼?   「我獨孤絕怎麼可能自殺。」獨孤絕一點也不遲疑,滿臉冷酷的回道,一邊飛速的朝前衝去。   轟,雲輕只覺得腦海瞬間一大,這話的意思,他獨孤絕不會自殺,那麼帶著的就不會是毒藥,以他那麼隱秘的帶在牙齒裡,不是用來自殺,那就是用來救命,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毒藥,而是解藥,最珍貴的解藥。   他是騙她的,因為當時沒有可以治住她的東西,所以用上好的解藥,裝成毒藥,這個人……   深深的看著獨孤絕的側面,冷硬,剛強,桀驁不馴,可是一直沒對她下過狠手,一直沒有害過她。   那心裡唯一的一點疙瘩,也煙消雲散,這人縱然對世人萬惡,對她卻沒有話說。   「休息一下,敷點藥,壓抑住毒性,你也能多支撐一些時候。」清淡的開口,不是詢問,而是決定。   獨孤絕聽言一愣,還不待他反應,雲輕已經一把拽住他前進的步伐,把他按倒在地上,轉身就走開採藥去了。   「給我回來,沒那麼多時間。」毒性猛烈,但他早已試過太多毒,身體自然而然有抗葯性,目前還沒有問題,卻沒那麼多時間治毒,一切等把雲輕送到翡翠山脈,召喚來萬獸,那時才有保障。   雲輕頭也沒回,越行越遠,清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道:「你要動了一下,我以後便在不理你。」   獨孤絕一聽不由氣結,拿她自己威脅他,該死的,偏生她真的說的出就做的到,當下滿面薄怒,狠狠一拳頭砸在地上,卻真個沒有起身來追她。   不一會兒功夫,雲輕就捧著草藥回轉,對上獨孤絕暴怒的雙眸,雲輕什麼也沒說,只動作相當輕柔的把藥草敷在慢慢擴大的黑點上,撕下身下的內衣,緊緊的包紮起來。   「吃下去。」伸手遞上一微黃的草根,雲輕抬頭看著怒眼瞪著她的獨孤絕。   獨孤絕怒歸怒,卻也知好歹,雲輕這是為他著想呢,當下一邊瞪著雲輕,一邊就著雲輕的手,三下兩下就把那草根吞了下去。   「走。」食下不知道有什麼用的草根,獨孤絕一躍而起,拉著雲輕就往前走,雲輕也由著他拉著走。   才行了幾步,獨孤絕突然身體一顫動,一個支撐不住就靠在了雲輕的肩上,頭好昏,獨孤絕瞬間一怔後,唰的抬眼看著雲輕。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咬牙切齒的瞪著雲輕,要是不靠著雲輕支撐身體的話,看著還像那麼回事情。   「睡一會吧。」雲輕撫摸了一下獨孤絕的臉頰,輕柔極了的對他一笑。   「你……」獨孤絕雙眼瞬間大睜後,無力的合了上來,整個身體倒在了雲輕的身上。   雲輕看著睡過去的獨孤絕,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這個人實在是強悍到不可愛,明知道運功掃蕩毒釘,毒氣會越來越快的運行在血液中,中的毒會越來越深,卻一點也不顧及,這個人……,卻還是那麼強硬的要保護住她,不讓她動手,真讓她心軟啊。   雲輕側身吃力的背起獨孤絕,運起輕功就朝翡翠山脈所在的方向奔了過去,沒有在顧及腳下的毒釘,她沒有獨孤絕的功力,要是一顆一顆的來找,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而她既然身體中有解藥,那麼何懼那一點點疼痛。   而且她要快點,雲羅雖然食用可以讓人昏迷,但是獨孤絕太過彪悍,估計那雲羅根預計的一天一夜功效,在他身上只能支持半天,在他醒來之前一定要到翡翠山脈。   細細的鮮血滴落在草地上,相隔不遠就有那麼一點,一路延伸了遠去,鮮紅漸漸轉成黑色,灑在夕陽下的餘暉裡,令人心顫。   夕陽西下,世間萬物都被拉下了長長的影子,只見一道分外纖細的身影,背負著另一道身影,一步一個腳印,漸漸遠去,火紅的光芒下,只剩下那被拉的越來越長的影子。   夜,就那麼沒有預警的來了,取代了明媚的光明,以黑暗籠罩著大地,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樹梢,清涼的揮灑著它的光芒,山風漸漸襲來,帶起點點陰冷,夜,來臨了。   翡翠山脈漸漸的近了,幾乎一抬頭就能看見屬於翡翠山脈的山峰,雲輕見此不由輕輕的一笑。   腳下也早已經踏上了實地,真不知道黃泉鐵衛廢了多大的功夫,居然幾乎連接著十幾里地都是密密麻麻的毒殺,只不過越接近翡翠山脈越少而已,想來是認為他們到不了那麼遠吧。   腳早已經麻了,什麼感覺也沒有,只能背著獨孤絕機械的走著,就算身體裡面有解藥,估計也要臥床休息幾天,雲輕無意識的勾了勾嘴角,獨孤絕要是醒過來,不知道要怎麼生氣了。   正想著獨孤絕的壞脾氣,一直垂在胸前的兩隻手突然動了,緊緊的摟抱住了她的脖子,那緊緊的力度,幾乎要讓她窒息,獨孤絕醒了,居然連預計的半天時間都沒有,這才兩個時辰都不到。   「快沒法呼吸了。」雲輕停下來,苦笑道。   「該死的,你這個混蛋。」背後的人鬆了鬆手,卻緊緊的擁抱住她的身體,鋒利的牙齒磨著她的頸項,感覺很想要咬下去,只是一直沒有咬,就那麼摩擦著,那手臂的力度幾乎擰叻碎了她。   「你好重。」   三字一落,獨孤絕一個翻身從雲輕頭頂躍過,順手一把打橫把雲輕抱了起來,單膝跪地支撐著她的身體,手一伸就朝那垂在他腿上的雙腳看去。   「別看,快走吧,要到了。」雲輕手一伸拉住獨孤絕的手,淡淡的道。   獨孤絕反手緊緊握住雲輕的手,黑夜中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看見那黝黑的眸子,閃著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光芒,心疼,喜悅,惱怒,愛戀,感動,種種情緒盡在那黝黑的眸子中。   「以後要是在發生今天的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的女人,我來保護,你敢在擅作主張,看我怎麼收拾你。」冰冷卻無比霸道堅決的聲音響起,夾雜著濃濃的愛戀。   雲輕聽著獨孤絕的言語,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就知道獨孤絕會這樣,所以乾脆迷倒他。   一抱抱起雲輕,獨孤絕沒有在去看那傷痕纍纍的雙腳,那裡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樣子,一握拳頭轉身就走。   沒有了毒釘,獨孤絕只抱著雲輕那就輕鬆多了,一施展開輕功就好,不再牽動氣血,毒運行也並不迅速。   夜,越來越沉,翡翠山脈遙遙在望。   嗚嗚,就在這遙遙在望下,突然一陣號角聲響起,無數的戰馬嘶叫,在暗夜裡遠遠的傳了來。   獨孤絕當即一個停步,那是黃泉鐵衛的號角聲,是全面搜索的號聲,居然在如此的距離。   沙沙,沙沙,鐵蹄驟響,由遠及近,不再掩飾,不再設置陷阱機關,居然是全面封堵,迎頭撞上,綿綿長長的火把照耀下的光亮,讓四周幾如白晝,纖毫畢現。   獨孤絕眉眼一沉,快速的一轉後,突然騰身而起,一把把雲輕放在了一高大的樹木上。   雲輕此時頭昏昏的,那毒畢竟還是有影響,感覺到獨孤絕的動作,反手一把抓住獨孤絕低聲道:「什麼意思?」   獨孤絕緊了緊握著雲輕的手,附耳與旁道:「我去引開他們,你好好待在這裡,我馬上就來接你。」說罷就要抽手。   雲輕聞言沒有說話,只默默的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見此狠狠擁抱了雲輕一下,俯身重重就親吻上雲輕的雙唇,印下一個充滿掠奪,滿是霸道的吻。   雲輕微微一動,卻沒有掙扎。   「放心,這天下沒人能捉的了我,半個時辰,我一定來接你。」獨孤絕無比狂妄的扔下一句話,對著雲輕妖艷之極的一笑,轉身就跳下了大樹,幾個起落就去的遠了。   不遠處正在逼近的馬蹄聲,突然一個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而去,馬蹄狂亂,應該是發現獨孤絕的蹤跡了。   雲輕坐在樹梢上,抬頭望了望那一輪明月,腿早麻木了,動都動不了,她明白,她身上有血,黃泉鐵衛一旦搜過來,定然能夠發現他們,而獨孤絕現下中毒,遠沒完好時靈活,帶著她兩人估計都討不了好,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這個人,怎麼總是把危險留給他自己。   靠在樹梢上,頭越發的有點昏了,伸手正欲掐自己一把,提神,就見一道黑影突然一晃,撲到了她的懷裡。   雲輕定睛一看,貂兒。   不待她歡喜貂兒尋來,就見貂兒抓住她的衣服往下拉,雲輕見此探頭一望,樹下那白色的毛髮分外的耀眼,那是白虎王。   第六十三章風雲匯聚   那亮晶晶的眸子在黑夜中,仰頭望著她,身旁悄無聲息的尾隨著幾隻猛虎,此時都抬頭看著她,好像知道這處有危險一般,一聲不吭,只那麼仰頭看著,滿眼的亮光。   「是你們。」雲輕一下心就定了,那剛才獨孤絕離開的時候,那蒼茫的,不知道什麼味道的猶沉,頃刻間就如撥雲見日一般,明亮了起來,她的朋友們來了,他們有依仗了。   「謝謝你了。」顫抖著手摸了摸懷裡感覺到她氣息不對,焦急的拱來拱去的貂兒,這必然是貂兒去找了白虎王等前來,動物他們有自己的溝通方式,和通靈,知道她危險居然跑去把老虎們帶來,真是她的好貂兒。   手越發的不受她自己控制了,頭越來越昏,毒,毒不死她,不過卻讓她行動越來越不方便。   使勁咬了一口舌尖,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嘴裡醞釀了出來,那昏沉沉的頭腦,微微清明了一點,雲輕咬著牙伸手朝腰間的鳳吟焦尾摸去,既然白虎王來了,那野獸群是不是也在不遠處,她要召喚過來。   獨孤絕一個人面對那麼多的黃泉鐵衛,有多危險她心裡明白,能早點召喚來萬獸,獨孤絕就早點脫離危險。   手顫抖著摸上了那琴弦,雲輕深吸了一口氣,就欲彈奏。   然而圍繞在樹下的白虎王,見雲輕半天沒有動靜,動物天生敏感的嗅覺,早就聞到了毒血的味道,當下不見白虎王作勢,卻突然間幾頭猛虎同時動了,狠狠的撞上了那一人伸開才能抱住的樹幹,縱然根深,大樹受不住幾頭猛虎的全力一撞,沙沙狂搖。   雲輕現下那能控制自己的身形,本就探出來的身形,一個劇烈晃動,坐立不穩,砰的一聲就把她從樹梢上給拋了出來,從高空墜下。   白虎王極通靈的一個猛竄躍起,在半空中以背接了雲輕一下,雲輕這麼硬碰硬的一撞,本來就昏沉沉的,此時眼前一黑,整個被撞昏了過去,這白虎王的動作,太野蠻了。   爬在雲輕肩膀上的貂兒,見此不由急的吱吱直叫。   白虎王則身子一扭,那管還有沒有別人,駝著雲輕飛速的就朝翡翠山脈奔去,身旁幾頭猛虎伴隨,就如來的時候神秘莫測,走的也悄無聲息。   夜露開始緩緩的降落,碧綠的草葉上,漸漸醞釀著一絲薄薄的,幾乎看不見的露水,風輕輕的吹著,夜深了,縱然是暑天,這山林中的夜晚也開始清涼起來。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堪堪到點,遠處蹄聲陣陣,火把在黑夜裡把一面山腳照耀的幾入白晝,遠遠望去,只看見那長龍一般的火龍,在飛速的移動,聽不見聲音,看不見動作,只能看見那一縷火光蜿蜒而去,速度快的驚人。   「哼,想捉我,也得看看有沒有那個斤兩。」一聲冷冷的狂妄聲音響起,黑漆漆的樹林中人影一閃,一身冷酷的獨孤絕飛身走了出來。   那修長的身體上身體上,不知道遇見了什麼,平添了很多道傷痕,深淺不知,上面塗著草葉,制止了血流的蔓延,但是光裸的身子一目瞭然,必然是經過一番龍虎鬥才脫身的。   臉色鐵硬,間或中夾雜著點微微的蒼白,嘴唇上隱隱約約浮現一絲黑色,一頭黑髮在夜晚的風中張揚的揮灑著,那模樣,不見軟弱,居然邪魅肅殺的驚人,好似暗夜閻羅一般,該死的誘惑眾生又殺氣逼人。   雙眸中精光一閃,獨孤絕一掌拍在雲輕所待的大樹上,飛身就縱了上去,說半個時辰就是半個時辰,他來接她了。   樹梢依舊,清風依然,一片樹葉都沒少,但是,那裡坐著的人不見了,清淡的香氣彷彿還殘留在空氣中,但是人卻不再了。   獨孤絕瞬間眉眼一沉,那無法壓抑的狂怒殺氣秉射而出,遠處的寒鴉被殺氣所感,嘎嘎叫著遠遠驚飛了出去。   一劍橫掃而過,深深的砍在那樹趕干之中,不過頃刻之間,那帶著無比自信的雙眸,已然血紅一片。   一個翻身而下,獨孤絕握著利劍的手,幾乎要生生捏斷那劍柄一般,鐵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有那青筋直冒的雙手,才可以看見他的情緒波動。   沒有大叫,沒有發瘋,獨孤絕只是圍繞著大樹周圍,低頭快速的查看著,發怒可以,洩憤可以,但是那有什麼用,人已經不見了,最要緊的是尋找蛛絲馬跡,把人追回來,而不是發瘋,無比冷靜的獨孤絕,比任何人都沉,都穩。   他可以很肯定,雲輕絕對不是自己走的,她沒說離開那就絕對不會走,她一定是被黃泉鐵衛捉去了。   血紅的眼不斷查看著周圍的痕跡,沒有鐵蹄,沒有人的腳步印,看不見是從什麼地方走的,獨孤絕緊緊皺走了眉頭。   凌亂的動物腳步,這是……   獨孤絕眉眼一亮,還沒得出結論,突然一聲破空聲響起,一道凌厲之極的寒氣,從斜後方飛速而來。   獨孤絕臉色一沉,頭也不回,一掌拍打在身邊的大樹上,一個借力斜身如燕子穿林一般斜斜射了過去,身後一柄利箭,啪的一聲射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箭柄幾乎沒入了一半與地下。   「翼王就是翼王,我三千鐵衛也能被你從容脫身。」一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一人手持鐵弓,緩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那萬年冰山一般的臉,不是鐵龍是誰。   獨孤絕一見來者是鐵龍,眉眼中秉射的殺氣,幾乎已萬實質,也不離開,緩緩舉起手中的長劍對上鐵龍,無比冷冽的道:「人呢?」   鐵龍身後的淡漠男子,深深看了獨孤絕一眼,沉聲道:「沒想到名震天下的殺伐之王,居然本來面目如此妖艷,能送你下地獄,我等之榮幸。」   翼王獨孤絕以鐵面征戰沙場,從不脫下,前日驚鴻一見沒有看清,今日方識廬山真面目,如此妖艷之人,委實與殺伐之王差太多。   「我問你人呢?」獨孤絕一聲暴喝,根本不理會那淡漠男子的話。   「死了,你今天也要一起死在這裡。」鐵龍冷冰冰的發話,不管現在那雲輕在什麼地方,今次一定會送她上西天,早也是死,晚也是死。   獨孤絕一聽眉眼中血紅之色幾乎可以溢出來,一聲怒吼,手中利劍突然凌厲之極的橫向朝著兩人就扔了出去,快如閃電,力量無窮。   利劍飛速旋轉著射了過去,幾乎一點風聲都沒有,如此磅礡的力量,居然連一點破空之聲都沒有,可見獨孤絕的暴怒和絕對的力速度,那是驚天一劍。   鐵龍和那淡漠男子一見之下,齊齊駭然,想也來不及想,一個後仰,雙腳狠命一點地下,整個人貼著草從就朝後射去,一瞬間全身的力量都爆發了出來,快如豹子。   嗯,一聲悶哼響起,那稍微速度不及鐵龍的副將,被獨孤絕旋轉的利劍,一劍當胸飛過,深入胸骨,一片血色秉射而出,只一聲悶哼,便再也沒有在站起來的一天。   同一時間鐵龍一個旋身射入一巨大的大樹身後,只聽卡嚓一聲,一小磨盤大的大樹,被攔腰砍斷,轟的一聲倒塌了下去,那旋轉的利刃,卻也沒有了後繼的力量,斜斜從鐵龍肩上劃過,沒入了草叢。   一切,不過瞬間功夫。   只一招,一死,一傷兩名大將。   然而就在獨孤絕出手的瞬間,身周無數的人冒了出來,鐵衣冷色,寒箭厲芒,無聲無息的就包圍了獨孤絕,遠處的火光飛速的朝這邊移動來,整個遍佈在山林中的黃泉鐵衛,都在朝這裡圍攏了。   「獨孤絕,今日不是你的死地。」鐵龍緩緩站起,沒有看肩頭的傷勢,冰冷無比的道。   獨孤絕看著周圍的無數的寒芒,帶著黑色的嘴唇,緩緩勾勒了起來,好像在嘲笑,但是那雙眼卻一點笑的意思都沒有,冰冷,絕情,肅殺,那裡面藏著的是滔天的憤恨,和無法壓抑的狂烈。   鐵龍慢慢抬起了手,周圍的鐵衛手中的得箭更加瞄準了獨孤絕,看著站在包圍圈中,卻一點懼色也沒有,妖艷如羅剎的獨孤絕,鐵龍冷冷的道:「可惜你不是楚國人,好走。」說啊手腕微微一動,就要揮下。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突然號角聲聲,穿林追月而來,那整齊的馬蹄聲,那聲勢浩大的奔騰力量,帶動著地面都幾乎在顫抖,那是稼軒毅軍隊的號角聲,那是獨孤絕手下三百鐵騎的馬蹄聲,楚雲,來了。   風雲際會,一觸即發。   「射。」鐵龍面色一變,冷聲高喝道,如此時機,就是損萬千將士,也要獨孤絕死,今日若他不死,來日恐再無機會。   萬箭齊發,直奔獨孤絕,獨孤絕這個時候,動了,只聽他一聲冷笑,身形一動,沖天而起,幾乎有展翅高飛之態,沖天破雲之勢,身形猶如鬼魅般,超越箭頭所籠罩的範圍,然後一個轉身不退反進,朝著鐵龍的所在就撲去,速度和力量居然比飛箭還要迅速。   鐵龍臉色一沉,手中鐵弓一揮,就對準了撲來的獨孤絕。   而獨孤絕手無寸鐵,眼看不保,就在這個時候,三道身影,猶如嬌龍,如飛一般撲到,寒光耀眼,劍影婆娑,直接飛空萬箭,剎那一片刀光劍影。   「王爺。」兩聲同吼,來人一個反身合併,與獨孤絕成三角之勢,同抵萬箭,配合無比默契,居然是墨銀,墨離兩人。   該二人從暗河追下去,沒追上獨孤絕,到被衝到了另處一條河裡,跋涉間與楚雲碰了個正著。   而另一個身影,正是稼軒毅,但見他一柄長槍舞動的密不透同風,一個轉身間,腰間佩劍唰的扔給獨孤絕,沒有任何話語,四人聯手,其利斷金。   「殺。」驚天動地的吶喊聲響起,如飛一般衝來的獨孤絕屬下三百將士,飛速的加入戰場,與鐵龍的近衛廝殺成一團。   而楚雲隨後帶著的稼軒毅萬人兵士,與從各處包圍過來的黃泉鐵衛,撞了個正著,剎那間,一片殺氣騰騰,一地血腥殺戮,激戰瘋狂而無情。   圓月高高的掛在樹梢,灑下一地的碎月冷光,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剩下那火焰傳動,殺聲震天的迷濛山林。   相對於這邊的殺伐戰場,翡翠山脈卻是一片沉靜。   朦朦朧朧中,只感覺到一股清甜的汁水注入嘴裡,無比舒爽,昏暈之感快速的消失,雲輕皺皺眉頭緩緩睜開眼來。   入眼,一顆碩大的老虎腦袋正抵在好上方,那黑漆漆的眸子,見她醒轉,當即伸了伸舌頭舔了舔她的臉,就一派老大模樣的退了開去,大模大樣的蹲在一旁。   雲輕眨了眨眼,動了動手腳,居然都能夠動彈,那種麻痺之感早消失了,只是取代麻痺的卻是鑽心的疼痛,雲輕不由皺了皺眉,撐起身子坐起。   小小的貂兒此時正爬在她的腳上,見她醒來,不由吱的一叫,歡快的跳了過來,一個勁的蹭雲輕的臉頰。   雲輕看了看自己的雙腿,黑色早已經退盡,看來是貂兒給她吸了毒,腳上的鞋子早已經不知所終,此時上面則塗著一層碧綠的藥草,只聞聞那味道,雲輕便知道那是生肌止血的草藥,不過卻不鎮痛,難怪去了毒之後,她五感恢復,會那麼的疼,而且看上去潦草的很,估計是邊上的老虎們。   一念之間,雲輕當即轉頭看著高傲的蹲在地上,揚著頭的白虎,滿是感謝的溫柔笑道:「謝謝你們。」   白虎聽不懂雲輕說什麼,不過那眼神卻是善意和溫柔的,當即那頭揚的更加的高了,好像在說我救你不過是順手,小意思。   雲輕見之不由失笑。   然而還未笑出,雲輕就發現此處並不是她和獨孤絕約定的地點,滿地的淡黃碎花,這是翡翠山脈獨有的草花,這裡是翡翠山脈。   雲輕一眼掃之,心下立刻一沉,忙抬頭觀看月色,已經偏西,時辰已經過了。   獨孤絕若回來沒有看見她,雲輕眉間緊蹙,那個人……真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   咬了咬牙,雲輕立刻調整了一下心神,轉頭看著白虎王,飛速的道:「我的朋友,我需要你們的幫忙。」邊說邊撐著地面站起來。   白虎王一見雲輕的動作,立刻一甩頭,直接把雲輕給按了下去,那雙虎眸緊緊的瞪著雲輕,好像在說傷都沒好,不准動。   雲輕心中微急,再度撐起身來,白虎王則乾脆利落的又把雲輕給一爪子按了下去,雲輕不由又感激又無奈。   「我要離開,那裡還有人在等我。」雲輕比劃著朝著山林的方向指著,她知道白虎王聽不懂她說話,但是它可以感覺到她的意思,她平日裡與動物接觸的也多,溝通不止用在人與人之間,人與動物也能溝通,只是要用心。   白虎王低著腦袋瞪著她,不為所動的表情,看不出它什麼意思。   雲輕見此取過腰間的鳳吟焦尾,十指飛揚,沒有曲譜,她彈的是心裡的焦急,琴聲帶著點焦慮,帶著點求助,把她的意思,利用琴聲傳達給面前的白虎王。   那山林中還有人等她,還有人等著她帶著它們去救他,那裡的危險,那裡的敵人,都一一從琴聲中表達了出來,她需要它們幫她,她需要回到那裡去。   琴聲飄蕩在翡翠山脈中,在靜寂的夜晚中傳出去很遠,很遠。   雲輕一邊彈奏,一邊緩緩的撐起身體,白虎王就那麼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卻一步一步退開,居然沒有在阻攔。   琴聲漸漸混雜了清新咒和飛林教她的心控,雲輕一步一步有走去,琴聲揮灑在天地間。   第一次用飛林教她的心控,從剛開始的懵懂,到漸漸的領悟貫穿,那不是控制別人的音樂,那是在傳遞心靈的聲音。   這是一種理想境界,與萬物溝通,與天地為友,何其壯哉,何其瀟灑。   在雲輕領悟心控的同時,翡翠山脈的野獸,悄無聲息的飛奔而來,一頭,兩頭,百頭,千頭,它們喜歡的音樂又來了。   雲輕看著眼前越來越多聚集來的野獸,邁著傷殘的雙足,微微笑著,帶著絕對的溫柔,琴聲混合著她的心聲飄蕩了遠去,她在詢問大家願不願意與她同去?願不願意幫她的忙?願不願意與她成為朋友?   豺狼,豹子,熊,老虎,兇猛的野獸們越來越多的聚集在這裡,搖頭晃腦的聽雲輕彈琴,跟著雲輕的步伐移動。   「嗷。」一片悠揚的琴聲中,一聲虎嘯破空傳出,威嚴之極。   那些沉迷在雲輕琴聲中的萬獸,渾身一顫後,齊刷刷看著雲輕身後的白虎王。   雲輕聽之面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柔了,轉身看著白虎王,但見白虎王僅僅站立在原地,仰頭嘶吼,那森林之王的氣勢,卻已經威懾四方。   「嗷……」又是兩聲虎嘯傳出,萬獸們在一瞬間的沉寂後,突然之間仰頭就是一聲長嘯,萬獸齊吼,那聲勢,驚天動地,震的雲輕耳朵一陣一陣發麻。   還沒等她耳鳴過去,白虎王突然朝前一縱,龍行虎步走上前來,蹲在她身邊,看了她一眼後,轉頭望著前方。   雲輕見此,一邊彈奏著,一邊點頭微笑道:「謝謝你了。」說罷,邁動雙腿,騎在了白虎王的身上。   那本蹲在她肩膀上的貂兒,見此,立刻躍到白虎王的頭頂,小爪子抓著那白白的毛髮,趾高氣揚的站在白虎王的頭頂上,雲輕見此不由失笑。   白虎王搖了搖頭沒把貂兒摔下來,也就不管了,抬頭仰天就是一聲長嘯,接著似如閃電一般,朝著山林的方向飛縱而去。   而它身後萬獸中,豺,狼,虎,熊,野狗,野豬,等等大型的攻擊型兇猛野獸,跟著白虎王身後,撒開四蹄,一邊長嘯,一邊蜂擁跟隨而上,餘下兔子,梅花鹿等等弱小的動物,遺留在原地。   野獸,有它們自己的語言,有它們的王者,人類不懂,但是它們卻要遵從。   悠揚的琴聲飄蕩在天地間,身後是萬獸飛揚跋扈的吼聲,聲震山林,驚天動地,只見水銀傾瀉一般,漫山遍野的兇猛攻擊型野獸,呼嘯而來,穿山過林,氣勢浩蕩。   雲輕帶著萬獸來了,來尋找遺失了她的獨孤絕。   在說獨孤絕這廂,稼軒毅的軍隊千鈞一髮之際,兩兩交手,一片混戰。   三百鐵騎衷心護主,不管其他,一上來就是辣手無情,黃泉鐵衛厲害,獨孤絕這三百近身鐵騎,更是兇猛,瞬間戰在一處,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卻成功了牽制了他們,給獨孤絕騰出了手來。   鐵龍一時間臉色鐵青,眼看著獨孤絕就要葬身在這裡,居然給他來了幫手,不由怒喝一聲:「不惜一切代價,殺了獨孤絕。」   獨孤絕站在廝殺中心點,身周墨銀和墨離貼身保護他,稼軒毅在旁邊協助,別說殺了他,就是想攻到他身邊都困難。   血色瀰漫,寂靜無聲。   相對於外圍稼軒毅所帶士兵的殺聲陣陣,獨孤絕的鐵騎和鐵龍的黃泉鐵衛,靜寂的可怕,只聽見骨頭的斷裂聲,和收割生命的聲音,而沒有任何的叫喊,力氣是用來殺人的,而不是喊叫的。   殺戮,在圓月下更加的瘋狂。   喊殺聲漸漸的低了下去,慢慢接近於無聲,黃泉鐵衛是什麼人,是大楚的王牌軍隊,稼軒毅縱然善戰,但一萬普通兵士,對上幾千個一個當三四個人用的黃泉鐵衛,輸,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完全一面倒的屠殺,在很短的時間內,除了獨孤絕的三百鐵騎,稼軒毅的人幾乎都倒下了,而與他們對陣的黃泉鐵衛,卻幾乎沒什麼大的傷亡,飛速的朝獨孤絕等包圍過來。   鐵龍看著我眾敵寡的場面,高場喝道:「殺。」一邊一揮手,幾千黃泉鐵衛,步伐森嚴的朝獨孤絕等人逼來。   「王爺,你走。」墨銀擋在獨孤絕身前,低聲喝道。   「閉嘴。」獨孤絕冷喝一聲打斷。   「王爺……」   「你們誰也走不了。」鐵龍志在必得的冷聲道,黃泉鐵衛越來越近。   獨孤絕看了一眼身周廝殺的三百鐵騎,再看了眼遠處的鐵龍,冷哼一聲,沉聲道:「你們聽本王……」   「吼。」獨孤絕的話才開頭,突然一聲虎嘯破雲而來,緊接著悠揚的琴聲隱隱約約傳來,獨孤絕一愣後,瞬間狂喜,是雲輕,他的雲輕。   第六十四章決地反擊   虎嘯,狼吼,野狗的咆哮,在那悠揚的琴聲後,鋪天蓋地而來,猶如那九天的轟雷炸響在天際,一望無垠的黑夜中,越來越響,越來越大,奔騰著,呼嘯著,一瞬千里而來。   交戰雙方瞬間的一楞,齊齊停住手。   「什麼東西?稼軒毅一怔後,來不及顧及眼前凶險的場面,抬頭朝著來聲處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下任憑稼軒毅鐵般心性,見多識廣,也不由駭然的張大了嘴,瞪著遠方的情景說不出話來。   無數的豹子,狼,野狗,老虎,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飛速的穿山越嶺朝著他們而來,猙獰的眼,血紅的口,陰森森的牙齒,離了這麼遠,幾乎都能夠看見,那是野獸群來了。   天,這山林中根本沒有如此多的大型攻擊性野獸,這些野獸是從何而來?他們怎麼會碰見這樣的場面?   相對於稼軒毅的變色,鐵龍帶領的黃泉鐵衛,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也微微蒼白了起來,   他們是厲害,他們是可以一個人當幾個人用,但是他們只有幾千個人,再厲害,也無法面對這麼多的野獸,看那樣子,是上萬,或者更多,天,怎麼會突然之間出現這麼多野獸的。   手中的劍沒有意識到的離開了針對獨孤絕等人的方向,黃泉鐵衛一個個下意識的把武器對準了那呼嘯而來的野獸,人人面色無比的慎重起來。   而獨孤絕手下的三百鐵騎,卻一聲不吭,好像那萬獸奔騰而來的場面根本不存在一般,一個個鐵著臉,面無表情的防守著,只是那眼底微微的亮了。   「快走。「回過神來的稼軒毅,臉色一瞬間蒼白的朝獨孤絕等人吼道,一邊縱身就欲奔逃,以一萬士兵對一萬野獸,都完全沒有勝利的把握,現在,且看能不能逃的了。   「慌什麼。「墨銀沒有看那野獸來襲的方向,一直注視著把他們包圍起來的黃泉鐵衛的動靜,此時,反手一把抓住稼軒毅,居然嘴邊帶著一絲興奮和放鬆的笑意道。   「不逃,等……「稼軒毅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迎面就看見了獨孤絕的表情,那直直的雙眼盯著野獸來襲的方向,嘴角帶著濃濃的笑意,那面上不是驚恐和慌亂,而是得意,無法抑制的得意和狂喜之情。   稼軒毅瞬間一楞,獨孤絕這是什麼表情?這種場面還笑的出來?還那麼高興?   明瞭獨孤絕這個人絕對不是神經有問題,他敢笑自然有他笑的道理,稼軒毅當下穩住身形,轉頭順著獨孤絕的眼光看去。   絞結的月光灑在山林間,把一切都照耀的纖毫畢現,那萬獸奔襲的最前方,一抹白色的身影最是耀眼,那是一隻白色的老虎,而那白虎身上坐著一個人,黑髮隨風飄揚在空中,衣袖翻飛,猶如山中精靈,在月光下那麼縹緲,那麼神秘莫測。   那清淡的神色,那絕色的姿容,不是雲輕是誰。   稼軒毅一眼見之,不由整個下巴都快掉了下來,瞪大了雙眼看著騎虎而來的雲輕,此時他才注意到寂靜的夜空中,飄蕩著悠揚之極的琴聲,那是雲輕彈奏的。   天,是雲輕,是她駕馭著萬獸前來,這……   唰的轉過頭來看著獨孤絕,稼軒毅嘴角抽動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以音馭獸,雲輕居然能夠做到以音馭獸,而看獨孤絕等人的面色平靜,好像早就知道雲輕有這能耐一般,稼軒毅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的情緒了,以音安撫和指揮,那完全是兩碼事啊。   在稼軒毅看見雲輕的同時,鐵龍和他率領的黃泉鐵衛也都看見了,一時間驚駭,震撼之情輪番上演在冷面上。   不過鐵龍就是鐵龍,頃刻之間就恢復了鎮定,大吼一聲道:「殺。」哪怕把他陪進去,也要殺了獨孤絕,否則千般謀算,萬般策劃,都功虧一簣,付之東流,而且後果不堪設想。   「是。」轟然一聲大吼,在場的黃泉鐵衛齊齊高聲應答,他們來就沒有想過會話著回去,能與天下馳名的大秦翼王同歸於盡,是他們的榮耀。   劍,朝著那僅剩三百人的包圍中心,殺氣,整個沸騰,決絕的一往無前。   「全力防守。」獨孤絕收回看著雲輕的眼神,沉聲喝道,他只需要爭取一點時間,爭取雲輕來到他身邊的時間。   沒有人回答,但是那三百鐵騎卻用最快的速度,整個的撤退了回來,緊緊的內縮成一個圓圈,相互貼靠在一起,而在他們退回來的一瞬間,好像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似的,有的人抓起屍體擋在了最外圍,有的則搶過弓箭,駐守在了內層,還有人抓住火把,站在了最內層。   只是一瞬間,鐵龍還沒整個的撲上來,獨孤絕的防守陣勢已經做好了。   箭在半空中激盪,殺氣狂飆在整個場中,一個一個撲上來,一個一個倒下去,成批成批的撲過來,成批成批的倒下。   血瀰漫在這片山林的土地上,那本來碧綠的草地,早已經染成了血紅之色,黃色的土壤已經吸收了太多的血色,呈現出暗紅,血腥瀰漫在整個空間。   站在最中間的獨孤絕,冷冷的看著對面的鐵龍,嘴角勾勒的是最妖艷的笑容,也是最冷血無情的笑容,看著鐵龍一箭一箭朝著他射過來,卻一箭又一箭被身邊的人抵擋了去,那越來越鐵青的臉色,笑容,越發的妖艷和無情了。   飛騎而來的雲輕,眼見鐵龍等開始拚命了,不由琴聲催動的更快,那絲絲急躁完全的表露了出來。   「嗷。」白虎王一聲長嘯,萬獸呼應,速度,再度提升了。   血色一點一點滴下,包圍圈狠狠的推進,孤注一擲的鐵龍紅了眼,拚命的壓上,同歸於盡真是他目前的寫照。   獨孤絕的三百鐵騎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抵抗的力量越來越弱了,生死存亡幾乎就在了一瞬間。   「啊嗚。」就在此時,速度最是迅捷的豹子到了,比人還長的的黑豹們,飛騰著四爪臨空撲來,血盆大口中白森森的尖利牙齒,雷霆般的咬向在背對著它們的鐵衣人的頸項。   嘶吼,最外圍的黃泉鐵衛們,頃刻間被撲倒下來,脖子上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在如此的混戰中本不顯眼,但是獨孤絕聽見了,他的人聽見了。   剎那,已經倒下多半的鐵騎,與萬獸一同嚎叫了起來,本已經精疲力竭的身體,猶如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呼嘯著,奔騰著,猛烈著,殺的血紅了眼的獨孤絕鐵騎們,猶如出籠的老虎,再度澎湃和瘋狂。   短短時間,明明人數少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鐵騎,驍勇彪悍,狂掃一切,令全軍壓上的黃泉鐵衛,一時間居然氣勢不敵起來。   腹背受敵的鐵龍,那臉色已經無法看了,血紅了雙眼高吼道:「後方抵禦,前軍,殺。」   要是在把後背留給越來越多的豹子,他們也許還沒殺獨孤絕,自己的人已經全部被野獸給吃了。   當下黃泉鐵衛一面對上勇猛的豹子,一面加緊攻殺獨孤絕。   琴聲飄蕩在天地間,越來越近了,琴聲中不在是那柔和的清心咒,而是慷慨激昂的旋律,不知道是什麼古曲,只是能夠感覺到那琴聲中的肅殺,和弱琴的怒氣。   在如此激昂的旋律下,野獸們本就不懂克制,凶性完全的爆發了出來,一個個嚎叫著,無比興奮和嗜血的衝了上去,大型攻擊性野獸的本性,被完全的激發了。   狼到了,野狗到了,兩個速度僅僅次與豹子的動物衝上來了,猙獰的爪子,兇猛的牙齒,騰飛的攻擊扑上來了。   一瞬間,那外圍的黃泉鐵衛,整個的被陷入了野獸的包圍圈中。   一匹狼迎面對著一黃泉鐵衛衝去,那黃泉鐵衛手中利劍一揮,狠狠就砍殺了過去,不想他身後兩匹野狗嚎叫著就衝了上來,一左一右,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狠狠的咬向了那黃泉鐵衛的雙腿,黃泉鐵衛見此顧不上眼前衝上來的狼,揮劍就朝咬著他的兩匹野狼砍去。   而這個時候旁邊一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豹子,一個猛撲,迅猛絕倫的咬上了那執劍的右手,一口咬下去,尖銳的幾乎咬斷那鐵衛的手,露出白森森的骨頭來。那黃泉鐵衛也真彪悍,無物的左手握拳就朝咬著他手的豹子狂擊過去,然而他忘記了那最先撲向他的狼,一聲狼嚎,只不過眼前一花,左手已經附上那最凶殘的狼牙。   邊上,一直蹲在旁邊沒有動的另一匹狼,此時動了,那黃泉鐵衛覺得眼前一物晃過,咽喉已經被狠狠的咬中,死神,不過就這麼一瞬間,就來臨了。   野獸間的配合不同與人,但是同樣的刁鑽和默契。   狡猾,兇猛的野獸,和強悍的人類,戰在了一起。   「嗷。」老虎們到了,那看起來笨重的無法跑動的黑熊,居然也跟著到了,一時間風起雲湧,一片人獸大戰。   鐵龍率領的黃泉鐵衛在沒有那個能力,一邊抵抗萬獸,一邊擊殺獨孤絕,此時的他們自身難保了。   一輪圓月高高的掛著,把下面的情景照的纖毫必現,山風吹動,血腥一片。   白虎王遠遠站定在高處,虎視眈眈的望著一方的戰場,那王者風範一覽無遺。   雲輕坐在白虎王身上,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微微咬了咬牙,那激昂的音色持續響徹在天空下,沒有留情。   黃泉鐵衛自顧不暇了,被圍在裡面的獨孤絕的鐵騎,一直手持火把的最內裡的人,分開外層人員走了出去,把手中的火把擲在地面,整個的圍了一個圈,把所有的人都保護在裡面,野獸怕火,乃是天性。   熊熊火光照耀著圓圈裡的人,火焰跳動在他們的臉上,映照起一片緋色。   稼軒毅站在獨孤絕身邊,此時方鬆了一口氣,他剛才還在憂心野獸會不會撲向他們,現在則完全不用擔心了,獨孤絕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最好的準備,這個人,心思太密,太深了。   獨孤絕站在中央,看著外圍的慘狀,冰冷無比的笑了,嗜血的眼望著臉色相當難看的鐵龍,高聲吼道:「雲輕,不要給我放過任何一個,我要他們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   山風吹蕩在山林中,把獨孤絕以內力傳出來的話,撒遍了整個山峰。   雲輕低頭看了獨孤絕一眼,火紅中那鐵硬的身軀昂然而立,這個人沒有出事,真好,還好她來的及時,還好。   琴聲越發的激烈了,獨孤絕不讓放過一個,那就不放過吧。   戰局越來越一面倒,黃泉鐵衛在強,也是有數,以有數對無數,遲早的事情而已。   鐵龍在眼看殺獨孤絕無望的時候,飛速的退走了,他不想丟棄他的部下,但是必須要有一個人回去告訴太子,匯報失敗,同時更重要的是要把這個雲輕能夠駕馭萬獸的事情稟報上去,這是一個從來沒有的事情,要是太子不知道,遲早他會在獨孤絕手下吃大虧的。   獨孤絕一直看著鐵龍在,此時見鐵龍飛速的在身邊一個護衛的拚死搏殺下退走,不由臉色一沉,冷哼一聲,手一伸沉聲道:「拿弓來。」身旁的鐵騎立刻呈上手中的鐵弓。   獨孤絕眉眼中戾氣一閃,一手執弓,一手握箭,緩緩瞄準運起輕功飛速逃跑的鐵龍。   「鐵龍,你也接本王一箭。」冰冷的聲音在夜空下響起,一箭,追風逐月,迅猛無比的朝鐵龍身去。   鐵龍驟然聽獨孤絕挑戰,立時一驚,想也不想的一回頭,手中利劍當頭就朝獨孤絕射來的那箭擋去。   砰,一聲清脆的斷裂聲,箭斷了,鐵龍的長劍與它砍了正著,利箭的末尾緩緩的掉在了地上,然而箭頭……   鐵龍緩緩低頭,那鋒利的箭頭正穩穩的射在他有胸口,火紅的顏色,一點一點滲透了出來,漸漸越來越紅,越來越擴散開來,他慢了一步。   「翼王,獨……孤……絕……」冷冷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出,還沒說完,那一直筆直的如利劍一般挺著的身體,緩緩的倒了下去,在也沒有在站起來過。   「這天下沒有人能比翼王獨孤絕的箭快。」稼軒毅看著倒下去的鐵龍,淡淡的彷彿若有感觸的沉聲道。   獨孤絕的箭力道不是最強,但是他最快,快到不需要絕對的力量,就可以殺人。   撕殺聲在慢慢的減少,野獸的咆哮聲越來越大,漸漸的已經看不見黃泉鐵衛的蹤跡,只剩虎視眈眈蹲在火圈外瞪著他們的野獸群。   高高站在山頭的雲輕見此,曲調一變,不在激昂,琴聲漸漸的溫和,清心咒輕揚的飄動在天空下,經過血的洗禮的萬獸們,快速的趨於平靜,蹲坐在一地血色中,搖頭晃腦的開始聽起琴聲來。   「好厲害。」墨銀揮灑了一下額頭的血水,望著山峰上那猶如精靈般飄逸的雲輕,滿眼興奮的道。   墨離此時完全放鬆下來,一個支持不住坐在地上,一邊抹汗,一邊點頭道:「就知道雲輕姑娘本事,沒想居然能耐至此。」   獨孤絕耳裡聽著墨銀等的讚美,一邊抬頭看著高處的雲輕,那眉眼中殺氣早無,只有得意,無盡的得意和毫不掩飾的情意。   雲輕見獨孤絕看著她,卻不敢亂動,不由輕輕一笑,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身下白虎王的頭。   「嗷。」虎嘯驟然而起,夾雜著絕對的威嚴。   那些搖頭晃腦的野獸群,在白虎王一吼聲下,居然如潮水一般,緩緩的開始退後,漸漸的隱入山林中。   雲輕見此,不由再度琴聲一變,婉轉悠揚,夾雜著無盡的溫柔和感激,滿心的感謝,以琴聲遠遠傳遞出去,飄蕩在這一方天空下。   獨孤絕仰頭看著雲輕,雲輕低頭看著獨孤絕,兩兩相望,仿若隔世。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了對方,在沒有人能夠容納在那目光之下,無聲的凝望,那臉,那唇,那人,那一切。   風輕輕的刮過,樹聲婆娑,此時無聲勝有聲。   對視半響,獨孤絕笑了,望著雲輕一步一步,緩慢卻又堅定的走上前去。   山峰上,雲輕見獨孤絕走上前來,手腕微動停止了彈奏,抬頭看著獨孤絕,見獨孤絕唇上已經漆黑,不由臉色微變,朝獨孤絕伸出手道::「貂兒在這裡,你……」   不等雲輕說完,獨孤絕一把握住她的手,一個橫手緊緊抱住了雲輕的腰,緊緊的貼上他的胸膛,俯身狠狠的親上了那失血過多,蒼白無色的雙唇,無比瘋狂激烈的吮吸,舔咬。   雲輕感覺到那一吻中傳遞過來的複雜情緒,無聲的歎息了一聲,伸出另一隻手緩緩回抱住了獨孤絕。   激烈而瘋狂的吻,無視週遭,無視一切,一腔情誼,盡在不言中。   活著真好,能看見對方真好,能依靠,能依偎,能怒,能笑,能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在面前,能觸摸,這般的感覺真正的好。   背著雲輕的白虎王,扭頭看著站在它身邊的獨孤絕的腿,瞇了瞇眼,很不滿的搖晃了一下身子,卻發現身上的兩人沒反映,不由對著獨孤絕的腿齜了齜牙,滿臉不爽。   下方,火圈中的墨銀,墨離,稼軒毅等人都昂著頭看著山峰上相擁的兩人,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移動,就那麼無聲的看著。   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兩人的身後,一虎,兩人,清冷的光芒籠罩著他們,在這暗夜裡,居然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讓人不忍心打擾。   「好厲害。」良久,一道聲音響起,墨銀等尋聲看去,楚雲拽著那吳長老和一個獨孤絕的護衛,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剛才好在他見機極快,在那第一聲虎嘯的時候就與身邊的護衛,抓住這奸細遠遠的跑了躲在樹上,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萬獸在圍攻鐵龍所帶的黃泉鐵衛時候,會不會長眼睛的放過他。   「沒事就好。」墨銀和墨離見楚雲過來,齊齊出聲道。   三人在下方劫後餘生的交談著。   山峰上,雲輕推開獨孤絕,望向那充滿紅色的雙眼,輕輕撫摸著那赤裸的胸膛上的傷痕,極輕極輕的道:「抱歉,我沒等你。」   她沒有忘記,這個地方就是獨孤絕說要回來接她的地方,就是她藏身的地方,獨孤絕回來接她了。   獨孤絕緊緊抱著雲輕,任由雲輕撫摸著他的傷痕,掃了一眼雲輕的坐騎白虎王道:「我知道是它把你帶走的。」那凌亂的腳步,他看見了,所以他不相信他的雲輕會死在鐵龍手裡,縱然他聽見的時候無法抑制瘋狂的暴怒。   雲輕聽之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沒有在說話,只握著獨孤絕的手,一邊伸手招來貂兒,為獨孤絕吸毒。   獨孤絕看著相握的手,愉快之極的笑了,雲輕面色雖淡,不過他知道她在為他擔憂,真好。   「走。」緊了緊相握的手,任由貂兒咬在腿上,獨孤絕一把抱住雲輕,轉身就走,完全無視那背著雲輕的白虎王。   白虎王見此一聲虎嘯,齜牙咧嘴的瞪了獨孤絕一眼,卻也不走,大搖大擺的跟上,目光緊緊鎖定雲輕。   「你的傷。」雲輕輕呼。   「死不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沒時間去耽擱,不過他就想抱著她,他再也不接受分離了,那一瞬間的不在,幾乎讓他失去了心跳,以後在不放開這隻手,那怕是死,也要死在一塊,在不放開。   雲輕看著獨孤絕的下顎,那麼堅毅,那麼執著,不由沉默了,靠著獨孤絕的懷裡沒有在反對。   山峰下,楚雲,墨銀,墨離等看見獨孤絕和雲輕行來,不由都齊齊站起,目光無比恭敬的看著獨孤絕,還有雲輕。   經過今日這麼一戰,雲輕本來在他們心目中就不低的地位,現在更加升騰上更高的一層,要說天底下有誰能夠配的上他們家的王爺,那麼就非面前這個女子不可了,清雅脫俗,能力高強,待人溫和……簡直說不完的優點。   那看著雲輕的目光,幾乎是把她看成是他們家王爺的妻子,他們的當家主母了,恭敬和崇拜。   第六十五章報復   「怎麼樣?」走至火堆旁,獨孤絕沉聲問詢道。   「死一百三十七人,重傷五十六,傷七十。」墨銀立刻回答,此一戰,三百多鐵騎無一不傷,損失慘重,這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獨孤絕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只冷沉著聲音道:「全部帶回去,厚葬。」   「是。」剩下一百多鐵騎,立刻高聲應答,能夠屍體被帶回去厚葬,只有陣亡的將軍級別才有,翼王對他們再無二話。   「王爺,這裡怎麼處理?」楚雲一邊脫下自己的衣服給獨孤絕披上,一邊問道。   獨孤絕掃了一眼滿地的殘肢,冷冷一笑,眉眼中閃過一絲嗜血道:「全部割下首級,給我送回給楚刑天,本王要送他一份大禮。」   「屬下明白。」楚雲立刻接過聲,該做些什麼他清楚的緊,他們在楚太子手中吃了那麼大的虧,豈能就送個首級了事。   快速吩咐過後,獨孤絕看著稼軒毅冷冷的道:「今日,本王放你一馬,你所見的,本王不希望有一絲風聲傳出,若讓本王知道那裡有一絲半句出來,就是你燕國亡國之日。」   安撫情緒暴動的野獸,和指揮野獸攻擊,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此中價值,眾人皆知,雲輕是他的,征戰殺場有他就夠,他的女人就應該幸幸福福的過日子,誰敢暴露出雲輕的能耐,他跟他沒完。   稼軒毅皺著眉沒有說話,獨孤絕的意思他明白,現在要殺他,不過是獨孤絕一句話,他一個人那能抵擋的了,今日獨孤絕放他一馬,乃是給了他一個人情,以後這個人情是要還的。   沒有等稼軒毅給出答案,獨孤絕抱著雲輕轉身就朝邊上,白虎王召集來的野馬群走去,不需要稼軒毅回答,他敢不答應。   「只要翼王不攻擊我燕國,嫁暄毅自會還這個人情。」除了這一條,其它都好說。   獨孤絕聽著稼軒毅的表態,冷哼了一聲抱著雲輕翻身上馬。   雲輕一直靠在獨孤絕的胸前,沒有說話,但是獨孤絕的意思她明白,不由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按,緊緊握住一直相握的手。   「走,回國。」一拍馬屁,野馬四蹄張開,奔馳而去。   身後輕傷的鐵騎衛抱著死去的同伴,齊齊上馬,什麼話也沒說,跟隨獨孤絕而去,只留下其中一些繼續辦事。   那白虎王見雲輕離開,居然一聲虎嘯,就那麼跟了上去,居然不回歸翡翠山脈。   稼軒毅見獨孤絕就這麼把他扔下,不由高高的挑了挑眉,也不遲疑,轉身步行遠去。   夜色偏西,山風越來越凌厲了起來,絲絲雨滴一顆一顆連綿著降落了下來,夏日的陣雨,就那麼一點徵兆都沒有就來臨了。   雨水敲打在地面上,濺起滿地的塵土,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泥土的清香味,而越來越大了。   那被鐵龍帶領的黃泉鐵衛釋放的碧落賦,在驟然而致的山雨中,漸漸稀釋,漸漸滲入土裡,黑色漸漸的淡了。   馳名天下的碧落賦,最毒,但是也是好解,那就是稀釋,以大量的水來稀釋,降低它的濃度,就如那丹頂鶴一般,一口能毒一人,但是稀釋成一江,一河,它還起什麼作用。   夏日的陣雨說來就來,說停就停,不大功夫就雲開雨收,東方的地平線上,一縷白光衝破黑夜,緩緩綻放在天際,天,亮了。   一日千里,歸心似箭,在無阻攔。   幾日後,秦國,翼王府,獨孤絕房裡,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紗射進來,一室金光。   獨孤絕靠在象牙床頭,赤裸著胸膛,低頭看著身邊的雲輕,嘴角含著一絲很滿足的笑意。   柔柔的素手輕柔之極的在胸膛上滑動,粘著藥膏的手指,劃過那密密麻麻的傷口,溫柔極了的為他上藥,那專注的眼神,那溫和清雅的氣息,讓獨孤絕覺得本來沒什麼大事的傷,也有必要成為大事。   「疼不疼?」低沉的三個字,打破一室的柔情氣息,雲輕微微眨了眨眼抬頭看著獨孤絕,她在為他上藥,這話應該她來說吧?   不過,只須眼,雲輕便明白了獨孤絕的意思,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不疼了。」已經回來兩天了,腳下雖然當日受那般苦楚,不過回程的這麼些日子,有了墨銀等帶的藥,早好了,皮外傷,雖然疼,卻不礙事,虧獨孤絕還記得那麼好。   獨孤絕見此點點頭,突然鐵臂一伸,一把抱過雲輕放上床來,反身壓上就親,真是越來越喜歡抱著她,親著她。   雲輕不由沒好氣的輕咬了咬獨孤絕的舌尖,素手很輕很輕的按了一下獨孤絕的後背。   嘶,獨孤絕吸了口冷氣,那正是他粘上碧落賦削去的那處肌膚,現在正在緩緩的結疤,生肌,正是疼癢難忍的時候,該死的雲輕居然給他按了一下。   「傷都沒好,亂動什麼。」清淡的話語飄蕩在耳邊,雲輕輕輕推了獨孤絕一下,冷冷瞪著獨孤絕道。   「好了。」獨孤絕睜起眼睛說瞎話,反正在他眼裡,在嚴重的傷他都受過了,這點確實是小傷。   「好了?」雲輕一揚眉頭,也不跟獨孤絕爭辯,只是那麼清清淡淡的看著獨孤絕的雙眼。   那毒素雖然有貂兒吸出來,但是中毒很深,需要很好的調養,而且渾身的傷勢,硬是撐著趕回秦國才治療,無疑加重了很多,獨孤絕就算復原能力在強,也要個一月兩月的休養,這才兩天,好了?   獨孤絕被雲輕那麼看著,到嘴的反駁硬是說不出來,半響,只能挫敗的哼了一聲,低頭不滿的撕咬雲輕的頸項。   雲輕見此不由輕輕歎息一聲後,看著獨孤絕的雙眼緩緩的道:「身體要緊。」   輕巧的四個字,夾雜著濃濃的關懷,獨孤絕的眼亮了,當下滿眼濃濃的笑意瀰漫,頭一低,熱烈極了的向那說出這四個字的雙唇吻去,極盡纏綿。   「嗷。」正在這一片溫情中,一聲虎嘯突然傳來,一隻白色的身影,砰的一聲穿過窗框,跳進房間,就朝親密的兩人撲去。   「我殺了你。」獨孤絕唰的睜開眼,頭也沒抬,順手抓住床頭的利劍,一劍就朝撲過來,打擾他好事的白虎王扔了過去,劍光霍霍。   白虎王一個飛身跳躍,很輕易的就避開獨孤絕扔來的劍,轉頭對著瞪著它的獨孤絕就是一吼,匍匐在地上,準備再度向獨孤絕撲去。   雲輕見此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連忙推開獨孤絕,一個閃身站到白虎王身邊,一邊安撫的撫摸著白虎王的頭頸,一邊朝獨孤絕道:「你跟它較什麼勁?」   也不知道這一人一虎那門子不對勁,白虎王跟著她回來,一跟上獨孤絕就沒給它好臉色,這白虎王好像也很不喜歡獨孤絕一般,也不給獨孤絕好臉色,兩傢伙在各自的領域裡都是一等一的位置,鬧騰起來,頭疼啊。   「滾出去。」被打擾了的獨孤絕,惡狠狠的盯著白虎王喝道。   白虎王好像聽的懂他的話似的,高傲的一仰頭,站起身子就要走,隨帶的一口咬著雲輕的衣襟,就往外拉。   獨孤絕見此暴怒,翻身就要下床,驅逐外敵。   「躺著別動。」雲輕立刻轉頭看了獨孤絕一眼,溫和卻堅定的道,同時摸著白虎王的頭頸朝獨孤絕道:「你先休息,我把它送出去,就過來陪你。」說罷,笑著搖搖頭,任由白虎王拽著她走出去。   獨孤絕見此不由臉色鐵青,這只死老虎,好好的山中不待,跑來幹什麼?別以為救了他一命,他就會念情,看他什麼時候剝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居然跟他搶雲輕,該死的。   一出房間門,居然迎面對上秦王獨孤行,身後跟著滿臉無語的墨離,想來又是這個獨孤行直接跑來,還不讓通報。   雲輕當下淡淡的朝其點了點頭,撫摸著白虎王就朝那一水湖邊走去,這白虎王挺喜歡那湖的,居然在那當巢穴了。   獨孤行見雲輕就那麼淡淡的對他一點頭,就走人了,那姿態淡漠的緊,不由挑了挑眉,這女人還真是無視他的緊,不過此趟前來有事,先找獨孤絕了再說,然後在來說說他這個女人。   雲輕帶著白虎王行至那一池湖水前,也沒立刻抽身就回去,秦王來找獨孤絕應該就是為了那鍛造之術,和背後的毒手吧。   前兩日回京時,早得到消息的後部大臣全部齊聚城門迎接獨孤絕回歸,雖然獨孤絕面上掩飾的好,但是後部都是他帶出來的人,那眼多厲,一見去時三百多鐵騎,回歸時候居然是如此模樣,不由齊齊變色,不待接獨孤絕上朝,立刻全來了翼王府。   不多時,獨孤行的密令也來了,吩咐立刻休養療傷,不用上朝匯報。   一切都是暗中進行,沒有人聲張。   因此回秦國兩日,獨孤絕還沒面君,君王自己前來找他了。   因此下,雲輕乾脆坐在湖邊陪伴白虎王和貂兒玩耍,四下裡府內的下人,奴僕,雖然見了有兩日了,但是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和那麼大一隻老虎玩耍,這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而且那隻老虎還那麼厲害,跟他們的王爺都能對著咆哮,因此一個個一邊對雲輕恭敬有加,一邊遠遠避開了,讓雲輕不由失笑。   晚間很晚時分獨孤行才走,也知道跟獨孤絕商量了什麼,雲輕也無意知曉,全當他沒來過。   接下來的日子,因為獨孤絕有傷在身,被令其在家中休養,可以不必上朝,加之他本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因此整個的翼王府都清閒了起來。   雲輕自然也更加清閒,天天只陪伴著獨孤絕就好,跟著獨孤絕這麼些日子,不是風裡來,就是雨裡去,這麼個清靜日子還真是難得,雲輕樂意之至,雖然雲輕知道這不過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獨孤絕在楚太子手上吃了那麼大虧,他豈是送回人頭就了事,他在等著什麼呢。   不過這些事情她並不擔心,只是婆婆現下一點線索也沒有,心下微微擔憂,卻也沒辦法。   日子就這麼過著,難得很平靜,獨孤絕有傷在身,想蹦騰,然而雲輕只一個淡淡的眼神,就鐵硬著臉投降了,這麼多年難得好好養一回傷,翼王府裡的人無不對雲輕佩服之至。   日子就這麼曖昧著,溫馨著,飛速的過了。   當然,除了那可惡的白虎王之外,還有一事也讓溫情的日子,過的有那麼一點欠缺。   「啊,翼王,快把它弄走,弄走。」一聲止不住的顫抖聲音在翼王府時響起,這是這一月來的輪迴音調。   獨孤絕看著眼前的張丞相,那橘皮一般的老臉上,此時不是一貫雍容自信,談笑間揮灑自如的高深莫測,卻是滿眼的驚駭,和不停跳動的臉皮,那平日裡的淡然,早不知道拋那裡去了,面上再度帶上面具的獨孤絕,冷冷的看著一切,靠在梨花彫木椅子上,神態自若的品著茶。   這個時候,他還是有點喜歡白虎王的,當然就只是這個時候而已。   眼前,一老一少坐在湖邊的八角亭中,渾身不斷的發抖,面前,白虎王一圈一圈的圍繞著兩個人的椅子,緩慢的,一步一步,氣勢逼人的走著,那一雙猙獰的眼虎視眈眈的盯著兩人,時不時張開那血盆大口打一個哈欠,不過那白森森的牙齒,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恐嚇。   那張丞相身旁二八年華的女子,早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精心裝扮的妝容在劇烈的顫動下,早沒了那風華絕代的風姿,看上去反而有點扭曲,不過沒有被嚇的哭出來,還在力持鎮定,看來不愧是秦國的子民,心裡素質天生彪悍,還比較過硬。   「他不聽本王的。」冷冷的開口,獨孤絕說的那是愛莫能助,聽的張丞相和他的小女兒,那是更加的顫抖了。   墨銀站在獨孤絕的身後,看著眼前這一幕,面上神色不動,冷酷的很,暗地裡卻是暗自好笑。   回來後,他們才知道,那在燕國對陣巨蟒的那一回事,是整個的添油加醋,在添油加醋的傳播了過來,除開雲輕已經說的不像人,像神仙之外,他們的翼王也被連帶的傳的是更上一層樓,那個驍勇,那個砍巨蟒,一個人力敵五條巨蟒,最後還怎麼著,怎麼著,聽起來讓他們這些在現場眼見為實的人,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等當時看錯了,他們家翼王那有那麼彪悍。   不過就是這樣的傳言下,登門求親的人是越來越多,以前還收斂著,含蓄著,現在一個個親自帶著女兒就上門了。   很知時機的,也很懂分寸的,明裡暗裡表示,正妃,或乾脆側妃也不嫌棄,想方設法的要把女兒嫁給獨孤絕。   這不,這麼些日子,全京城的高官皇族,感覺能夠與獨孤絕一拼地位的,基本都登門了,抱著反正獨孤絕不會殺了他們,沖,弄的一貫冷清的翼王府,居然熱門的好似菜市場。   也是,難得翼王在府裡清閒著,那裡去找這個時機。   不過還好,只是求親與他家王爺,沒有任何人動雲輕的主意,誰不知道雲輕是獨孤絕的女人,誰敢打主意。   而他們家王爺在最先開始的冷怒後,發掘了白虎王的用處,當即開始作壁上觀來了。   要知道,湖邊可是白虎王看中的地方,它把這當老巢了,除了雲輕來,誰來都要當入侵者對待,這人一登門求見,獨孤絕就安排在這裡,不是存心欺人麼。   先見識白虎王威力的,已經不傷也被嚇的臥床三天,在雲輕勸告了又勸告之下,白虎王現在改恐嚇了。   「翼王,那個……那個……」張丞相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翼王怎麼縱容自己的女人養只吃人的老虎。   「嗷。」白虎見兩人還不滾,不由瞪著兩人就是一吼,這下好,嚇的一老一少,直接立不起來了,他可是文臣。   「你啊,又嚇人了。」雲輕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那湖水般蔚藍的長裙,襯的她好像越發的輕靈。   獨孤絕見雲輕過來,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轉頭看去。   「雲姑娘,你的老虎不喜歡這些人。」墨銀相當正經的道。   雲輕走上前來見此不由看了獨孤絕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人既然不喜歡這些場面,又幹什麼讓他們入府,要她來驅趕出去,真是的。   當下淡淡的掃了張丞相父女一眼,伸手摟過白虎的頭,溫和的道:「抱歉,翼王身體不舒服,有事請以後在來。」邊說邊朝獨孤絕走去,身後白虎王昂首就是一吼,駭人啊。   「張丞相,請。」墨銀接過話很客氣的就下逐客令。   一隻猛虎逐客,真是有效果,眨眼,張丞相帶著他的女兒就跑了。   拉過雲輕坐在他身邊,獨孤絕笑的很是邪氣,雲輕一邊遞過調配好的藥丸,一邊深深地看了獨孤絕一眼。   能在翼王府下達逐客令的,除了府裡的主人,還能有誰?獨孤絕這是在告訴那些上門求親的人,她會成為這裡的女主人嗎?   獨孤絕張大口示意雲輕喂,一邊笑了笑,也不說話,只就著雲輕伸過來餵他藥的手,低頭就親了一口。   雲輕無語,這個人比原來更加變本加厲的喜歡佔她便宜了。   身旁的墨銀見此,低頭暗笑,他們家王爺和雲姑娘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好了。   白虎王在一旁看著獨孤絕和雲輕那樣親密,不由虎頭一伸,伸舌頭就朝雲輕的臉上舔去,獨孤絕頓時大怒,揚手一拳就揍了過去,頓時一片虎嘯人吼。   「秦王到。」正在此時,遠處墨離高聲稟告了一聲,與一身深紫色長袍的獨孤行走了過來,他們的身邊還有一人,一個多月沒見著的楚雲,居然也在一路,三人臉上都是一片壓抑的興奮和冷血的笑容。   獨孤絕一眼見楚雲出現,不由笑了,那笑看起來分外的鐵血和冷酷。   雲輕看著消失了一個多月的楚雲回來,秦王更是一起前來,心下明白,獨孤絕要辦的事,多半已經辦妥了。   獨孤絕靠在椅子上沒有起身,定定的看著楚雲沉聲問道:「如何?」   秦王見獨孤絕一點也不避忌雲輕,拽著雲輕的手一點放開的意思都沒有,顯然是把雲輕完全當自己人看待,不由掃了雲輕和獨孤絕一眼,沒有出言反駁。   楚雲一身風霜,他快馬加鞭趕回來,骨頭都幾乎散了,就為第一時間帶來驚天的好消息,當下也不管秦王在前,逕直坐下,面上帶著一絲遺憾道:「送去的禮物偏差了一點,讓楚刑天躲過一劫。」   獨孤絕一聽,頓時皺了皺眉。   秦王一見,滿臉笑容的走上前,一巴掌拍到獨孤絕肩頭,哈哈大笑道:「不過,也不太偏,短期內楚國朝廷必定大亂。」   獨孤絕聽言,冷冷的看著楚雲。   「楚王暴斃。」輕輕鬆鬆的四個字從楚雲嘴裡吐出來,卻是驚天的大消息。   雲輕聽之,震驚的抬頭看著楚雲,楚王暴斃,獨孤絕這是動了什麼手腳?   「喔。」獨孤絕笑了,猖狂無比,又分外冷血的笑了。   「沒殺成楚刑天,也要送他一份大禮,楚王暴斃與他的東宮,就算他手眼通天,這次也要他好看。」楚雲喝了一口茶水,笑的很書生似的清貴。   「做的好。」秦王獨孤行很是高興的哈哈大笑道:「楚國本三股勢力相爭王位,太子楚刑天無疑是最有把握的,今日這麼一來,哈哈,楚國必起內亂,大利我秦國。」   楚雲笑笑很平靜的道:「欺我家王爺的,我們必十倍以報。」   「對。」墨銀和墨離開比堅定的同聲道。   獨孤絕桀然的一笑,冷沉冷沉的道:「殺本王不死,後果他就該料到。」說罷緊緊的握了握雲輕的手。   秦王獨孤行看了一眼四人,此時心情相當好的道:「寡人看我們是不是要……」   第六十六章出京   原來那日楚雲割下所有黃泉鐵衛的人頭後,帶著那楚國隱藏在燕國的奸細,就去了楚國,以那奸細之名登門,送上鐵木箱子的大禮。   楚太子得聞不由大喜,還以為是鐵龍帶著獨孤絕的頭顱來了,自然是一點障礙都沒有就進入了東宮太子府。   只是不想楚王正巧也前來,不待楚刑天觀看,他到好奇楚太子的下屬送什麼前來,逕直揭開一看。   龐大的鐵木箱子裡,有灑了石灰然後保存的很好的鐵龍等人的頭顱,更重要的有楚雲親手裝進去的機關,從小跟著獨孤絕,獨孤絕會機關之學,他自然也懂那麼一懂,剎那之間眾箭齊發,楚王首當其衝,萬箭穿心而死。   而楚刑天因為恭敬,站在了後面,沒想躲過一劫,只受了輕傷。   有心殺楚刑天而未死,無心殺楚王到是死的乾脆,不過楚刑天雖然沒死,楚王在他東宮裡,被萬箭穿心而死,也絕對便宜不了他。   而且更重要的是送上這樣東西的是楚刑天的心腹,不然任憑楚雲有多深的智計,也不得其門而入,而那隱藏再燕國的心腹吳長老,緊接著就吐血而亡,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這下死無對證,楚刑天在厲害,這事情就算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雲輕可以想像楚刑天的憤怒,明知道是獨孤絕下的手,但是就是抓不到獨孤絕的把柄,明明知道他父王因什麼而死,偏生不敢大肆征討秦國不說,還連發喪第一時間都不敢,把消息緊緊的隱藏著。   因為他沒有證據,所有的證據不是指著獨孤絕,而是指向他,以他的心腹謀殺楚王,這可是謀逆大罪,獨孤絕這一手,陰差陽錯,卻是給了楚刑天致命一擊。   沒想過與他們見過一次面的楚太子長什麼樣子,不過雲輕可以想像那吐血的神情,唉,惹上獨孤絕這個有仇必報的人,就只能看誰本事強,手段厲害了。   「好,就這麼辦。」獨孤絕點了點頭,嘴角流露出一絲冷血的笑意。   雲輕回過神來就聽見獨孤絕這般樣說,也沒注意剛才他們商量了什麼,想來定然是趁著此時楚國內亂要開始,怎麼著煽風點火,或者漁翁得利吧,對於這些國家大事,她沒什麼興趣。   商量完畢,幾個都不在正色,紛紛放鬆起來。   秦王獨孤行見雲輕依舊一臉淡然之極的神色,不由眉眼一挑,看著雲輕著:「寡人聽說這段時間來翼王府求親的朝中大臣,都被你給趕出去了?」說罷,漂了一眼不遠處,與貂兒玩耍的白虎王,直接的不能在直接。   獨孤絕一聽這話就笑了,好整以暇的看著雲輕,看她怎麼回答。   雲輕聞言掃了獨孤行一眼,淡淡的道:「有什麼問題?」   獨孤行沒想雲輕會這麼反問一句,不由揚起眉頭,這反問刁鑽的很呢,當下逼視著雲輕道:「寡人的王弟年輕有為,又正是該成婚年紀,眾女愛慕而登門求親,正該挑選一番,成其大婚,難道沒有問題?」   雲輕聽言嗯了一聲,淡然之極的看著獨孤行道:「陛下確定你該問的是我?」   獨孤行頓時被堵的啞言,這秦國誰不知道獨孤絕秉性怪異,他要是反對,誰敢在他面前做這些事,這擺明了是獨孤絕縱容嗎,本不過想看看這女人的心態和如何回答,沒想一句話就把問題中心點直接指出,撇了個一乾二淨,一絲心思和口風都沒露,實在是聰慧。   獨孤絕在旁聽言不由大笑,他的雲輕那是水晶心肝,什麼看不透徹,想套她話,早著呢。   獨孤行見此看著面露得意的獨孤絕,不由搖搖頭道:「你這麼寵著她,遲早寵到你頭上來。」   「我願意。」獨孤絕嘴角勾勒出一絲邪氣之極的笑容,緊了緊握住雲輕的手,他的雲輕豈是那些庸俗女子,想寵她,還得看她要不要。   雲輕聞言側頭看了獨孤絕一眼,淡雅的笑了笑,縱然面色沒有多大的變化,可那無形的溫柔立刻蕩漾了出來,如春風一般讓人渾身舒爽。   獨孤行見此不由微微眼神一蕩漾,那冷漠的神色下,那淡淡的溫柔居然如此之讓人怦然心動。   楚雲,墨銀,墨離在邊上看見如此,不由都齊齊暗笑,他們家的王爺可真是喜歡慘了這雲輕呢。   不過這雲輕也真當值得如此,那絕色的姿容也就罷了,不過是皮相,那一身的氣概,溫雅的性子,通天的本事,放眼天下就沒人能這麼與他們家王爺這麼匹配過,看著兩人在一起,那就是一個舒心。   更何況在這爾虞我詐的世界,真心交付,可是多麼的難得,他們可以很肯定的相信,只要眼前的雲輕真心愛上他們家王爺,那麼就是天崩地裂,江河枯竭,也斷然是一生一世的事情,絕不相負,這看雲輕的性子,就能清楚的知道。   他們家王爺能得這麼一個奇女子,那時他的神氣,他們的神氣,秦國的神氣,兩廂連手,天下指日可待。   咳嗽一聲打斷個人的暗思,獨孤絕正了正面色後,拉著雲輕的手看著獨孤行道:「我確實也到成婚年紀,王兄,我……」   「王爺,密信。」獨孤絕一話還沒說完,一鐵色衣著男子突然快步的從遠處而來,手中拿著一粘貼著雞毛,看似八百里加急趕過來的書信。   獨孤絕聞言皺了皺眉,八百里加急,這個時候有什麼事會這麼急,當下也就停了口沒在接著說。   來人飛速的走上前來,恭敬的對獨孤絕行了一禮,然後才看著獨孤行行禮道:「陛下。」   雲輕縱然不在意禮節,不過王爺和帝王在一起,怎麼也應該先與帝王見禮吧,這……   卻不知道獨孤絕一手調教出來的下屬,眼中只認獨孤絕一人,除了自家的王爺,才有帝王,這態度秦王獨孤行早就習以為常了,因此連眼梢都沒跳動一下。   「何事?」獨孤絕看了眼來人沉聲道。   「稟王爺,陛下,禮部上大夫快馬傳來密件。」邊說邊把手中一火漆密封,八百里加急的雞毛信,恭敬的承上。   獨孤絕面色冷沉的接來撕開一看後,面色緩了緩,沒什麼大波動的轉手遞給獨孤行,一邊朝來人揮了揮手,來人立刻恭敬的退下。   獨孤行等見獨孤絕並沒多大面色波動,看來來信並不是什麼壞事,不由打開快速瀏覽去。   「皇陵建造完工。」獨孤行看了看送來的密件,眉眼中閃過一絲喜氣。來信是攸關皇陵的修建,只是因為日期吃緊,所以用了八百里加急,害他嚇了一跳。   「經過天罡演算,定與下月初六進行封陵儀式,皇兄什麼時候去觀陵?」獨孤絕看著獨孤行道,為他修建的皇陵,自然要他親自去主持封陵儀式,順便察看有無不滿的地方,在做修改。   每代帝王一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修建陵墓,皇兄在位雖然才幾年時間,不過大秦今日乃幾百年來最強威的時候,短短幾年已經修造好皇陵,算來實在是快捷。   「今日已經十九,算算時間,陛下,明日動身估計才趕的上時間。」楚雲聽是皇陵的事,也鬆了口氣,還以為是那裡又起戰事了,當下掐指算了算時間,朝獨孤行道。   按規矩皇陵封頂的時候就要在第一時間演算封陵時辰,看來今次吉時比較急,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奉命監造的禮部上大夫,用了基本只有軍情才會用的八百里加急。   「好,既然如此,明日寡人與王弟就一起啟程。」獨孤行當下很爽快的定論。   獨孤絕聽言點了點頭,也沒的反駁,這事情本就是他在負責,雖然這麼幾年他都在外面,一次也沒去過,這封陵的時候怎麼著也得去看看才是。   定下時間,獨孤行立刻回轉皇宮,進行準備去。   獨孤絕見獨孤行快步離開,剛才自己想說的話那麼一打岔,這個時候也繼續不下去,算了,等回來在說好了,反正人在,他有的是時間。   「明日跟我一起去。」拽住雲輕的手,拉過剛想站起來的雲輕,獨孤絕很自然,很霸道的道。   雲輕微皺了一下眉頭看著獨孤絕道:「不太好。」她可沒漏看剛才獨孤絕連親信的侍從,都第一時間揮手讓其退開了去。   皇帝的陵墓乃是一個絕對秘密的存在,由於皇陵中會埋葬大量的珠寶和珍品,加之怕敵對勢力萬一有一天得勢,挖墳掘屍,任何一個皇帝都是相當的謹慎,輕易不會露出真正埋骨的所在,就連手足兄弟,妻子兒女,有時候也不會透露,她一界外人前去,未免有點不妥。   「我說好就好。」無比囂張和狂妄。   雲輕見獨孤絕如此這樣說,不由定定看了獨孤絕一眼後,半響微微笑了笑道:「你說好,就好罷。」說罷,站起身端著藥碗就朝遠處走去,這一坐就是一下午,日頭偏西,居然又該吃藥了。   獨孤絕看著雲輕遠去的背景,眉眼中亮亮的。   楚雲,墨銀,墨離等對視了一眼,都齊齊微微一笑,他們家王爺還從來沒這麼相信一個人呢,當下不待獨孤絕命令,各司其職的動作起來,該吩咐好的要盡快吩咐好才是,他們不在,暗中對付楚刑天的事情可不能怠慢了下來。   夜色很快的降臨了,月亮露出了一個彎彎的邊兒,快月底了呢。   翌日,沒有公佈秦王出行,也沒獨孤絕出行的消息,一行人走的悄無聲息,在天色的濛濛亮下,已經悄悄秘密地出了秦國都城。   但見這一行不過十幾二十個人,有男有女,有主子有護衛,看來不過是普通的富貴公子攜家眷一起遊玩而已。   那獨孤行一身儒雅公子哥打扮,手揮折扇,掩去那威嚴之態,看上去到是風度翩翩。   而獨孤絕沒有戴那只要一露面,就能被人認出的鐵面具,露出那本來妖媚之極的面容,一身的富家子弟打扮,收去了那冷酷肅殺之色,看上去就是一絕代佳公子,一路上引得無數人頻頻回首,特別是女子。   不過有被強行摟在身前的雲輕做擋箭牌,那愛慕的眼光到是少了不少,倒是多了不少看著雲輕流口水的,氣的獨孤絕一臉的鐵青,現在他不是翼王,也沒人知道雲輕是誰,那不看白不看,誰怕你。   雲輕沒帶貂兒,因為此行說來不險惡,不過就是要保密,保密再保密,那白虎王是不能帶在身邊的,因為它太顯眼,有它在身邊,那估計一路別隱藏行跡,估計怎麼吸引眼球怎麼來,那他們的目的地,暴露的可能性就太大了,所以沒辦法,為了安撫白虎王不能跟隨,只能把貂兒留下陪它一同玩耍了。   靠在獨孤絕的胸膛上,雲輕看著離京越來越遠,去向完全不是那天下皆知的秦王歷代皇家園陵時,也就沉默著不去問詢,看來那皇家園陵裡修建的不過是一座假的皇陵,這真的還在他們要去的方向。   一路上行來由於時間緊迫,趕路時候較多,來不及賞什麼風景,也談不上什麼說說笑笑,快速而穩妥的走著。   幾日後,秀水城,離秦國皇城不遠也不近的一座大城,更加的靠近西邊那連綿起伏,看上去跟本無法攀登的一片天險,風景秀麗,來往商人往來不絕,這秀水城的山貨可是馳名整個秦國的。   熱熱鬧鬧的大街,不似秦國皇都的古樸和大氣肅穆,帶著點山巒之地的硬氣,厚厚的青岡岩石鋪陳在地面上,臨街的店舖基本全是石頭製造,風格很硬朗,線條也明亮的緊,看上去幹脆利落,萬分豪爽。   雲輕以前從來沒有來過秦國遊歷,今日看見如此硬朗彪悍的風格,到是很有興趣。   「竟敢到法家行會搗亂,好大的膽子。」雲輕正沿途欣賞著這裡的風景時,一憤怒的聲音響起,打斷雲輕的觀賞,扭頭尋聲看去,居然正好擋在他們前進的路上。   獨孤絕,獨孤行見此齊齊拉停了馬匹,站在原地觀看著。   只見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手中利劍一指一劍就朝對方砍去,手下一點情面也沒留,直指對方心臟。   而他的對面是一個身穿青布短衣的小個子男子,手中握著一把與他身材不相稱的雷公錘,一見那白袍男子長劍一點不留情的砍來,當即冷哼一聲,一錘子就朝那長劍迎接了上去。   同時吼道:「你法家行會有什麼了不起,我姓汪的就看你們不順眼,奶奶的。」   那白衣男子沒有說話,只是手中利劍更加的狠辣起來,兩人頃刻間就對戰在一處。   不遠處聞訊趕來的官差,一見打鬥的人,就那麼站在不遠處觀看起來,也不插手。   雲輕見此不由微微有點驚訝,秦國最是注重刑法,當街鬥毆廝殺,被逮住可是視輕重情況,關押七天到一年不等的,怎麼會如此無視這樣的場面。   「這人是法家行會的人,他們擁有特別權利。」好像知道雲輕的微微驚訝一般,獨孤絕低聲在雲輕耳邊道。   雲輕眨了眨眼,看了一眼那邊上從一大門裡走出的又幾個白衣人,抬頭朝他們的頭頂上看去,那方的匾額上以黑色白底雕刻了四個字「法家行會」,四字極是工整,看起來冷冰冰的。   雲輕一眼觀之,復低下頭來,原來如此。   兩百年前,雖逢亂世,但驚才絕艷之人如雨後春筍般冒出,諸子百家,各派學說競相橫空出世,一時精彩紛呈,為當時各國以重用。   法家,以刑法為建世之依仗,由思想者韓非所集之大成,為秦國前任幾代君王所採用,治國以刑法為主,不以道家,儒家,等崇尚禮和無為,因果等治世。   百年下來,秦國以蠻夷之地一躍而成諸國最強,法家的貢獻功不可沒,所以,法家流派的繼承者在秦國受到很高的待遇,雲輕只是聽說過這些,卻沒親眼見識,今日到是可見一二。   砰的一聲,那使雷公錘的人既然敢當門挑釁,自然還是有點功夫,一錘子施展開來,砰的一下把那身穿白袍的男子給擊打的倒飛出去。   「嘿嘿,法家行會不外如是,我……」   囂張的叫囂聲還沒說完,那站立在大門口的幾個白袍人突然間同時出手,各種武器就朝著那小個子男子擊打了去,端的是萬分毒辣和快捷,眉眼中都是一片怒火沖天。   劍光亂閃,鮮血飛揚,不過幾個照面,那使用雷公錐的小個子,居然以一敵五,還一點敗像不露,隱隱約約還有要佔據上風的架勢,那些個白袍男子頓時臉色鐵青,以五對一若是輸了,那面子就丟盡了。   「功夫還可以。」墨銀看了眼那使錘子的小個子道。   「一般。」墨離接過話。   「無聊。」獨孤絕則摟抱著雲輕,一臉不耐的道。   墨銀,墨離聞言不由無語,這等段數自然不入他們家王爺的眼。   「也就這麼點本事。」使雷公錘的小個子冷笑一聲,身游魚的在五人法家行會的人身邊游鬥。   五人面色鐵青,一言不發,手中拚命的攻擊著。   「哼,無用。」正在這時,法家行會大門裡突然傳來一聲冷哼,一白袍男子一個飛身射出,手中利劍橫空就掃向那個小個子,劍身隱隱約約有風雷之聲透出,來勢很是犀利。   「咦?」墨離微微咦了一聲,有點詫異的看著該男子,這一手可以啊,這等地方也有如此人才。   「沒什麼看的了。」墨銀則扔下一句,此人一出手,這局面就已經定了。   摟著雲輕的獨孤絕也難得的掃了一眼,面色不屑,到難得沒出言鄙視。   人在半空,白袍男子幾個騰身連翻,手中寒芒一連剌下十幾劍,只聽砰砰之聲連響,那小個子男子一連擋下十幾劍,卻也一連退了十幾步,面色一片迥異的血紅,像是已受內傷。   「好……」   「還是七師兄厲害……」   「好好教訓這混帳……」   一時間先前那六個男子立時拍掌大叫。   又是一個斜身翻飛,那白袍男子腳尖一點地,斜身就朝那小個子刺去,姿勢無比好看,氣勢也無比凌厲,風勾起他的衣襟,更添風姿。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被他的身法和劍尖吸引過去的時候,雲輕卻晃眼掃見風吹起的衣襟下,該男子的腰間一小小的短笛露了出來,雲輕一見下先是一楞,接近著面色微變,他是……   那是一隻巴掌大小的短笛,通身雪白中夾雜著點點碧綠,看起來很是好看,風徐徐吹過,短笛沒入衣襟下不見。   「好。」轟然的叫好聲響起,那使雷公錘的小個子已經被刺中雙腿,坐倒在地上。   「官差大人。」那男子收起長劍,看也沒看那敗在他手下的小個子,轉身看著不遠處的幾名官差道。   「當街私鬥,按大秦律法,關押。」那幾名官差走上前,對白袍男子們一點頭,銬鐐給小個子一戴,抓起就走。   該男子也不多話,轉身便往那法家行會大門裡走去。   擋著的路已經讓開,獨孤絕等立刻一夾馬腹就朝前而去,已經耽誤他們很多時間了。   馬匹與幾個白袍男子擦身而過,雲輕側頭看著那已經走入大門的男子,面色閃過一瞬間的輕微波動。   「看什麼?」獨孤絕見雲輕居然轉頭看向其它男人,頓時臉一黑,低沉著聲音道。   駿馬飛速,轉眼就交錯而過,什麼也在看不見,雲輕眨了眨眼,神色恢復成本來的平靜無波,扭轉頭回來道:「沒什麼。」   獨孤絕冷哼一聲,壓低聲音在雲輕耳邊喝道:「不准看其它男人,只准看我。」   雲輕愕然。   旁邊的獨孤行縱馬在旁,此時扭頭過來,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兩人。   馬蹄嗒嗒,不大功夫就穿過秀水城,朝秀水城的西邊而去,那裡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一片青山綠水,天藍似青,水色蕩漾,層層迭迭,綿綿起伏。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軍營。「眾人飛馬來到一看似軍隊駐紮之地,還沒扣關,一隊巡邏士兵突然大聲喝道,縱馬殺氣氣騰騰而來。   「叫你們主將出來。」獨孤絕冷聲喝道,一面舉起雲輕的左手,露出上面佩帶的那鐵色的飛鷹護腕。   那隊士兵一眼掃之,立刻面色一變,啪的立正。   「遵命。」態度萬分恭敬的看著雲輕,雲輕見此不由微微一楞,扭頭看了看獨孤絕。   不大功夫,軍營裡戰鼓一雷,禮炮轟鳴九響,最高迎接規格迎出,主將和那禮部上大夫,飛速跑前迎來。   第六十七章故人?   「下官恭迎翼王……」飛奔前來的主將和禮部上大夫,一眼掃見戴著飛鷹護腕的雲輕,不由微微一楞,到嘴的恭敬話說了一半,生生的停頓下來,上上下下打量雲輕。   獨孤行見這兩個臣子,居然震驚的連他在旁邊都忘記了,不由好笑的咳嗽一聲。   「看夠了沒有?」獨孤絕冷冷的就是一聲。   來人中一身軍服的主將墨之頓時臉色一正,回過神來,看著雲輕躬身為禮道:「兩位大人裡面請。」   飛鷹護腕代表的就是獨孤絕,不管來者何人,戴著它那就形同翼王親臨。   「對,對,兩位大人裡面請。」反映過來的禮部上大夫跟著為禮,秦王的身份不能透露,所以禮節都行在雲輕和她身後坐著的獨孤絕身上,既然能跟佩帶飛鷹護腕的人坐一匹馬,那麼就一定是身份特殊的人,雖然長的妖艷了點。   跟在獨孤絕身旁的楚雲見他家王爺的主戰軍隊主將,滿臉壓抑的疑問,對正牌的獨孤絕不加理會,眼光一徑在雲輕身上打轉,而他們家王爺那隱藏的怒火,隨著墨之打量的目光越來越沉,不由好心的開口道:「這是我們家王爺的夫人,此次代王爺前來。」   這個,雲輕和他們家王爺還沒成親呢,所以這個妃什麼的,實在是不敢亂說,只好先夫人代替著,反正外人都知道雲輕是他們家王爺的女人,怕在外間早這麼稱呼雲輕了。   雲輕本淡然的坐在馬上,此時聽楚雲這麼一說,不由微微臉紅的側頭看了楚雲一眼,什麼夫人,這人怎麼亂說。   而獨孤絕則高興了,滿臉洋洋得意的摟著雲輕的腰,剛才的惱怒全拋天外去,楚雲這話他喜歡,他喜歡。   不料墨之一聽楚雲的解釋,立刻臉色一沉,一眼掃到獨孤絕摟在雲輕腰上的手,眼中就冒出一片怒火和殺氣,怒聲道:「放手。」一邊狠狠的掃了雲輕一眼,是他們王爺的人,卻如此不顧廉恥,與其它男人摟摟抱抱。   獨孤絕頓時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的瞪著墨之。   墨銀,墨離,楚雲等第一時間一楞後,齊齊低頭暗笑起來,旁邊的獨孤行卻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哈哈大笑出聲。   「放手,下去。」馬身上雲輕淡淡的轉過頭,很漠然的朝獨孤絕道,一邊一伸手直接把獨孤絕給推了下去,抱了一路,難得有個人開口怒斥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合她的心意。   看著縱馬緩緩前行的雲輕,被推到地上的獨孤絕,滿臉鐵青,周圍幾人齊齊暗笑,誰讓他不想露出名號的。   「大人裡面請。」禮部上大夫見場面氣氛不對,立刻推擠上滿臉笑意,招呼著眾人前行。   怒歸怒,獨孤絕對沒辦法,乾脆不乘馬邁步就朝軍營裡走去,獨孤行等人見此呵呵笑著跟在後面前行。   「陛下,皇陵就在前方,是現在去視察,還是……」一入軍營,禮部上大夫和墨之立刻對獨孤行拜倒口呼萬歲。   獨孤行見禮部上大夫不拖泥帶水,一來就點名正事,當下讚揚的點點頭道:「現在就去。」   「是。」墨之和那禮部上大夫見秦王心急,立刻退下安排去。   這茫茫西部軍營,看似是獨孤絕的軍營駐紮在這裡操練,實則內裡卻是為了修築皇陵,放眼大秦,獨孤絕手下墨字排號的,絕對是信的過的人選,由他們來負責監造,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風聲傳出去。   穿過軍營,行過軍隊操練的山林和草地,當登上一不太高的山峰頂峰時,放眼看去,前方一相對矮小的山峰正巍然的矗立在那裡,橫切面向著秦國都城,縱切面向著綿綿群山,背靠浩瀚天地,前臨九州島湖水,天地靈氣盡收此處。   雲輕一見不由暗自點頭,好一個地方。   她卻不知道這裡本來並沒有這座山峰,而是耗費無數財力和人力,直接堆建了一座山峰起來,而下面就是獨孤行的皇陵所在,踏九州島,拱天地,乃是一處極好的風水。   獨孤行見此很滿意的點點頭,一邊縱馬前行一邊道:「那些建陵者呢?」   「全部殉葬。」禮部上大夫立刻躬身回稟。   雲輕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神色一瞬間冷沉了下來,看了眼眼前已經快接近的皇陵,突然從心底產生一股很噁心的感覺,剛才看來還清爽悠然吸天地之靈氣的地方,此時看來整個陰風籠罩,滿佈血腥,令人生惡。   「我在這邊等你。」淡漠的仂住馬繩停了下來,雲輕微微轉頭朝身邊的獨孤絕清冷無比道。   獨孤絕一把拉住馬,轉頭就看著雲輕,雲輕的臉上很淡然,什麼沒有,但是獨孤絕看見了,那上面淡淡的厭惡,心思一電轉獨孤絕立刻明白了雲輕的心思,當下在獨孤行等都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微微一笑出聲道:「累了是不是?那就在這休息一會好了。」邊說邊伸手握了握雲輕的手。   「怎麼了?」獨孤行回頭問道。   獨孤絕沒什麼事的道:「沒什麼,身體有點不舒服,不去也好。」後面四字微微的咬的重了點。   獨孤行聽言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半響點點頭道:「也好,那在行宮那邊休息吧。」畢竟這是他百年後葬身的地方,獨孤絕要帶她來,他不好反對,現下不進去也好,怎麼說雲輕也是一個外人。   「那屬下陪同夫人吧。」楚雲當下微微笑的開口道,獨孤絕聞言點了點頭。   「那大人你朝這邊行去就好。」禮部上大夫頓時指著右前方的方向朝雲輕道,那裡是他們修建皇陵的時候建造的他們休息的地方,也是這次秦王等要住的地方,本來還算熱鬧,不過現在已經完工,軍隊在外圍不得擅自進入,裡面的工匠早已經全部殉葬,到是有點冷清。   雲輕聽言點點頭,沒什麼表情的調轉馬頭,與楚雲就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行不了多遠就是一排整齊的精舍,雕功精細,看起來絕對出自名家之手,雲輕下馬看著眼前的精舍,緩緩的以腳步丈量著,越見精工細作,越是表情沉默,眉眼中閃過一絲清婉和沉痛。   楚雲跟在身後,默不作聲,有些事情他不好說。   成排成排的精舍並列著,越到後面越是粗糙,跟著便是只剩下斷壁殘垣,有士兵在那裡推倒,負責毀滅這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緩緩看著,緩緩走著,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視野裡已經很是模糊,基本看不清楚面前的東西了,雲輕才一抬頭發現天色居然早就暗了下來,月初的月芽兒掛在天空中,天早已經黑了。   「雲姑娘,在不回去,王爺找不到你會著急的。」一個下午都沒出聲的楚雲,此時微微笑著開口道。   雲輕怔了一下後,轉身看著楚雲道:「抱歉,讓你陪了我一個下午。」   「那是楚雲的榮幸。」楚雲笑的很溫和的道,此言未盡又接著道:「不過在不回去,雲姑娘倒是沒什麼,王爺可要拿楚雲問罪,那就不怎麼榮幸了。」   聽著這打趣一般的話,雲輕沉問的心微微好了點,輕輕點點頭道:「好。」當下兩人依舊默默的朝來時候最精美的精舍走去。   夜色濃郁,山風輕輕的吹蕩,村的這處越發的清靜極了。   「你不高興。」雲輕正待和衣而眠,一道聲音突然從窗戶外傳來,在定睛一看時,那獨孤絕已經從窗戶中跳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雲輕的床前。   「嗯。」雲輕看了看獨孤絕,很直接的點了點頭。   獨孤絕伸手握住雲輕的手,沉聲道:「這是祖宗的規矩,任何帝王都是這麼做的,能與帝王殉葬在一處,是他們的榮耀。」   雲輕聞言看了獨孤絕一眼,欲縮回手卻被獨孤絕緊緊的握著不放,不由歎息了一聲後看著獨孤絕的雙眼道:「若有一日,你有妻有子,閤家美滿,秦王要你殉葬,你會不會覺得是一種榮耀?」   獨孤絕面色一沉,這可是相當大逆不道的話了,不過對上雲輕如清水一般乾淨的雙眼,獨孤絕知道雲輕只是那麼舉一個例子而已,不過這話問倒他了,會不會覺得榮耀?   去他媽的榮耀,他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榮耀。   雲輕見獨孤絕沒有做聲,但是那一閃而過鐵硬的眼,已經讓她明白獨孤絕的想法,當下淡聲道「將心比心,他們也不一定會覺得榮耀。」   獨孤絕知道雲輕指的是被坑殺的上千,乃至上萬的工匠,當下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戰場殺敵他殺的多了,實在是沒多大感覺。   雲輕看著獨孤絕皺起的眉頭,極輕的道:「沒有人該死,獨孤絕,戰場殺敵那說不了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般留不情,也不容許留情,但是這些,無辜啊。」   「雲輕。」   「聽我說完,我並非太過純良之人,我也知道生在亂世,本就是人吃人的境況,只是,獨孤絕,你們大秦要的是天下一統,什麼人該殺,什麼人該手下留情,要分的清楚。   天下歸心,歸的是心,而不是武力,武力能夠征服,能夠統治,但是絕對不會長久,以武力降服,以仁德治國,那才是上上之道,這些破舊的規矩,它不一定是對的,否則秦國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統一六國。」雲輕一口氣說到這裡方停下來,看著獨孤絕。   她走過這麼多國家,見過各國的治國之道,取其精華,捨去糟糠,就這麼把心裡所想的說了出來。   獨孤絕沒想雲輕居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由眼也不眨的說那麼定定的看著雲輕,好一番可以定論為謀逆大罪的言論。   不過,他以武力征服天下,何時用過什麼仁德,那東西是什麼,他不知道。   見雲輕眼也不眨的看著他,那眉眼深處閃著沉痛,獨孤絕心下一軟,軟聲道:「好,好,別不開心,我答應你好了,要是那一天我能有那個能力改變這些,我一定讓你做主,殉不殉葬我也不稀罕,反正就是一杯黃土,真正能睡多大個地方。」   在戰場上廝殺久了,看多了就那麼埋骨荒郊的情景,早就把生死看的相對做皇帝的淡的多,生死都淡了,生後事管那麼多幹什麼,不過他也不是不講究這些,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地位的代表呢,只是雲輕計較這些,那他不講究也無所謂,人只活在當前,誰知道身後是什麼樣子,依她也無妨。   雲輕沒想獨孤絕會這麼說,不由閃過一絲詫異之色的看著獨孤絕,如此敏銳的能夠看的出最本質的東西,真不愧是獨孤絕,這個感覺與野獸是近親的傢伙。   見獨孤絕就這麼乾脆的答應了她,雲輕不由握了握獨孤絕握著她的手,這個人真的如此喜歡她啊,連祖宗的規矩也可以拋棄,她知道獨孤絕並沒聽進去什麼仁德治國,只是因為是她提的,所以就答應她,這個人……   當下心情微好的對著獨孤絕輕輕一笑道:「我可也違背了。」   獨孤絕見雲輕不在慍怒,不由手一伸一把抱過雲輕坐在懷裡,極是狂傲的道:「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管的到我。」一邊一低頭就是吧唧一口,親在那柔軟的雙唇上。   反正他又不是皇帝,這些規矩他又用不上。   「你這人……」   夜月高掛,涼風習習,萬分寂靜,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呢。   第二日上一大早,墨之就來請獨孤絕,畢竟跟了獨孤絕那麼久,雖然沒戴面具,但是形態作風間已經能夠猜測出來這人是誰。   「昨日匆忙了些,只看了一部分,今日下官把研製裡面機關設施的主工匠帶了來,能夠解釋的更加清楚一點。」精舍最華麗的那正屋裡,禮部上大夫帶著一個年輕人為獨孤行和獨孤絕解釋道。   坐在一旁還是沒打算去的雲輕見到那主工匠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這個人他們昨日都見過,正是在那法家行會最後出手的白袍男子。   而他今日同樣一身白袍,並沒任何的改變。   「嗯?」獨孤行微微挑了挑眉看了眼禮部上大夫。   禮部上大夫立刻躬身道:「此人叫丁名,乃是微臣的貼身禁衛,跟了微臣十多年了,是微臣的心腹,同時也是法家行會的總會長所收的關門弟子,排行第七,所以微臣知道他的才能和背景,這次才推薦他主設計皇陵裡的機關,絕對能夠相信,微臣以人頭擔保。」   獨孤行見禮部上大夫說的慎重和肯定,當下點了點頭,法家行會的總會長,他曾經召見過一次,算來也知底細,夾雜著威嚴的微微一笑道:「昨日才見過。」   禮部上大夫聞言立時道:「有幾處精巧的機關,丁名也打造不妥當,所以一共三次進入秀水城的法家行會,聯絡總會長,沿路都有兵士寸步不離跟隨,一言一行都有監視,絕對沒有差錯,這點墨之將軍相當清楚。」   墨之聽點到他,當下點了點頭道:「回陛下,是這麼回事。」   解去疑惑,獨孤行微微恩了一聲後,看著丁名道:「有兩手。」   丁名當下躬身為禮,俊秀的臉上一片恭敬和謙和道:「多謝陛下誇獎,草民不敢。」倒是落落大方。   雲輕看了這丁名一眼,緩緩垂下眼簾,不在看他,卻也不離開座位。   那坐在她身邊的獨孤絕,一見是這個小子,不由臉色沉了沉,昨日雲輕可是專程回頭看了他一眼,要知道當初雲輕可一見面都沒多看他一眼。   當下斜眼就看了雲輕一眼,見雲輕低垂著雙眸,好似沒有看見面前這人一般,那神色淡漠的緊,不由心下一寬,一眼掃過丁名冷冷的哼了一聲。   丁名不認識獨孤絕,見獨孤絕對著他冷哼一聲,實在是不知道惹到了獨孤絕那點。   「還不快講解,大人在等你。」墨之見此立刻板著臉看著丁名,獨孤絕看不順眼,那他就算本來看的順眼,現下也不順眼了。   「是。」丁名立刻快速的鋪開一張錦緞,指著上面皇陵的設計圖,開始講解什麼地方有機關,是什麼樣子的,有什麼威力等等。   因為不熟悉機關,不能進入皇陵的深處,獨孤行,獨孤絕等都細心傾聽著,而雲輕一直低垂著眼,面色淡然,好似入定一般。   由於皇陵佔地太大,整個全面講解下來,多半日時間就已過去,再度入陵也看不完所有,所以獨孤絕等人乾脆詳細的瞭解其它方面的構造,靜等明日在入陵察看。   丁名由於不掌管這個方面,早早的退了開去,而雲輕當下也跟著起身離開,氣黑了獨孤絕一張臉。   又是入夜時分,月巳中宵,整個精舍裡的人都睡了,只剩下一隊一隊巡邏的士兵,森嚴的護衛著。   皇陵入口,厚重的石門緊緊的關閉著,上面撲騰著清幽的碧草,遠遠看去整個跟這座青山融合在了一起,想來在過幾年,一切長成,這陵墓便在沒有人能夠知曉這山不是山了。   月夜下,一道人影矗立在皇陵入口處,月光照耀下,可以看的見他的神色很專注的看著那厚重的石門,不知道在看什麼。   半響,人影緩緩的動了,在入口處徘徊著,不斷摸索著厚重的石門旁邊與青山結合的地方。   「你在做什麼?」清清淡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在這靜寂的夜裡聽起來分外的驚然。   那人明顯被嚇了一跳後,很快沉靜下來,轉頭朝發聲處看去。   「大人。」月夜下,雲輕一身淡藍色的輕衣裝束,站在那青山邊幾乎與黑夜容為一體。   「我在問你做什麼?」雲輕看著眼前的丁名,淡淡的問著,卻相當的堅定。   丁名看著雲輕半響,微微一笑道:「我在察看大門後的千斤頂,是不是完全切合進入了軌道,明日陛下等就要在進陵墓,過後就要直接封閉,我趁今日還有時間在來察看一下,確保最後的穩妥。」   頓了頓後,微笑著看著雲輕道:「大人這個時候前來,不知道是有什麼要吩咐?」   雲輕看著那年輕的臉上一片誠懇,好像他深夜在此就真是如他所說的一般,平靜的讓人無法不相信。   「你今年多大?」   丁名沒想雲輕會突然問這麼一個完全不相干的話題,不由微微楞了楞後,很快恢復冷靜道:「草民今年整二十。」   雲輕聽言看了丁名一眼後,抬頭看了眼天空的明月,半響緩緩的道:「從那裡來,就回那裡去。」   黑暗中看不見丁名的眼睛,雲輕也沒有看,只那麼淡淡的看著天空,一瞬間有點讓人窒息的沉默。   「草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沉默中丁名相當平靜的看著雲輕道。   雲輕聞言低頭看了丁名一眼,歎息一聲般的搖了搖頭道:「你明白的,丁飛名。」   沉默,一種名叫沉默的東西,快速的揮散了開去,幾乎靜寂的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的見。   「咳,咳,大人真會說笑,草民生在秦國黎城,家中高堂由在,大人叫草民回那裡去?   而且草民一直就單一名字,沒飛名這個稱號。」短暫的沉默後,丁名咳嗽一聲相當平靜的道。   雲輕深深的看了丁名一眼,沒有接著丁名的話說,只沉聲道:「我本不管你們的事,你們要對誰動手,還是他們要殺了你們,這些早與我無關,生死輸贏各看你們的本事。   不過今日這裡有我要保護的人,我不希望他遭遇任何危險,所以,我給了你離開的機會。」   仿若陳述的話娓娓道來,卻讓人清晰的感覺到裡面的堅定。   她不管天下任何事,要殺誰都跟她沒關係,只是裡面若危害到獨孤絕,那麼她再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大人,你到底是誰?」丁名看著雲輕深深皺眉道。   「我是誰,與你無關。」雲輕看了丁名一眼,緩緩移動步伐站在那厚重的大門前道:「明日我不希望在看見你。」   丁名見此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法,緊緊的盯了雲輕幾眼,轉過身就走了,遠遠而去。   雲輕看著丁名的背景慢慢隱入黑暗中,眼中閃過一絲悵然。   「你為什麼跟那個混賬在這裡?」黑夜中一道霸道冷酷的聲音突然傳來,一身鐵黑的獨孤絕,鐵青著臉大步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第六十八章陷阱   剛才一路找來,居然看見丁名那個混帳,她的雲輕這麼晚跑來見他?該死的。   雲輕見獨孤絕臉色,已經猜想到獨孤絕在想什麼,當下淡淡的道:「碰巧而已。」   獨孤絕臉色沉沉的,碰巧,什麼碰巧,雲輕根本就不來這皇陵,現在出現在這裡,說什麼碰巧,鬼才相信她什麼碰巧,他的雲輕就不會撒謊,居然就隨口一句破綻百出的話,有什麼不能跟他說的。   「不許對我撒謊。」獨孤絕冷著臉瞪著雲輕,怒火騰騰的就上來了。   雲輕聞言看了獨孤絕一眼,見到那黑眸中開始燃燒的怒火,他在氣她居然不對他說實話。   當下雲輕緩緩伸手上前握住獨孤絕的手,看著那怒氣氤氳的雙眸,『嗯』了一聲後緩緩道:「以前認識他,說了兩句話。」   「那又怎樣?」獨孤絕聽言立刻眉毛一豎,瞪著雲輕。   「不怎麼樣。」雲輕搖搖頭,那臉上的神色淡的很,雖然根本沒把那丁名放在心上。   獨孤絕一見雲輕這個樣子,那怒氣微微降了些下來,雲輕沒有把那人放在眼裡,那就好,不過是個認識的人而已,不過半夜在這裡見面,這個……   「我不會害你。」雲輕沒看獨孤絕,突然輕輕淡淡的扔下一句話。   獨孤絕抬起雲輕的頭,看著雲輕很清澈的雙眸,那裡面是最純淨最無私的眼神,那般的清澈,是他最喜歡的,這雙眸子不會對他撒謊,這雙眸子的主人不會騙他,他知道的,若眼前這個人說的話都不能相信,那麼天下在沒有人可以讓他相信。   「我信你,只要是你說的話,我就信。」拇指摩擦著雲輕的臉頰,獨孤絕直直的看著雲輕的雙眼,沉聲一字一句的道。   雲輕聞方嘴角微微流露了絲絲笑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獨孤絕見此一俯身,輕柔的親了親那帶著笑意的嘴角。   「以後不許見他。」親吻過後,獨孤絕伸手摟過雲輕的腰,定定的看著雲輕說的那叫一個霸道和理直氣壯。   雲輕聞言笑了笑,溫和的道:「好。」她本就不想見,以後自然不會在見他。   獨孤絕聽雲輕答應了,不由相當的滿意,一伸手摟過雲輕,沉聲道:「以後不許瞞著我,任何事情都不能。」居然背著他見故人,就算雲輕沒有其他意思,他想著也冒火。   雲輕聽言看了獨孤絕一眼,很乾脆的點點頭道:「好。」她本也沒什麼事情好隱瞞他的。   獨孤絕見雲輕答的乾脆,也知道這就是雲輕想的,不是敷衍他,不由更加高興的一低頭重重的在雲輕的臉上親了一口。   雲輕見此無奈的笑笑道:「怎麼這麼愛動手動腳。」   「我喜歡。」獨孤絕高揚起眉頭,一邊拉著雲輕離開,一邊狂放的宣佈道。   黑夜下,兩人相攜而去。   「今晚我睡這裡。」精舍裡,獨孤絕看著雲輕拉著他,和衣睡在了他身邊,不由那個眼睛亮的可以媲美天上的繁星。   「想什麼,快睡覺。」雲輕見獨孤絕那凌厲的眼神,就如獵鷹看中獵物一般的模樣看著自己,不由沒好氣的瞪了獨孤絕一眼,拉著獨孤絕在身邊躺下,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在野外不也是睡在一處的,這人今天的眼神很不好。   獨孤絕見雲輕的動作和毫無芥蒂的眼神,不由眉頭都擰在了一處去了,狐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這是不是太考驗他了,他身上的傷現在可是全好了。   鬱悶,不過今晚的雲輕不那麼太對勁,居然要跟他一起睡,想來估計是見了那個丁名,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過分,那是他不知道,未曾參與的時光,看來皇陵一旦封閉,找個借口放逐他,才能舒心。   夜色迷漫,彎月從窗口灑進來,罩在那同床共枕的一雙人身上,美好的不可思議。   臥榻上雲輕閉著眼,握著獨孤絕的手,沒有睡著,丁飛名既然能夠潛伏秦國十多年,今日這陵墓裡面肯定不安全,獨孤行她不關心,獨孤絕卻不能讓他在進去了,誰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斷然不能在讓他明天進陵墓去。   不好當面與他說,因為獨孤絕這個人太精明,只要一說肯定知道有問題,追究起來,她放人一馬的心便無用處了。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一輪彎月漸漸西沉,天色慢慢的亮了。   太陽光穿透窗戶的紫紗,照射在臥榻上沉睡的睡美人身上,揚起點點的金光。   感受到太陽光的威力,雲輕按了按太陽穴,來不及睜眼五指下意識的一握,什麼都沒有,沒有獨孤絕的手,雲輕唰的一下睜開眼坐起,四下一觀,空空如也,那有獨孤絕的影子。   她明明一直沒睡,為何會突然睡著?她不可能連這點意志力也沒有。   一步跨下床來,來不及梳洗就欲起步出門。   「雲姑娘,你醒了。」聽著門裡的響動,門外等候已久的楚雲微笑著推門走了進來。   「獨孤絕呢?」雲輕一見楚雲立刻問道。   楚雲見雲輕一醒來就問他們家王爺,不由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了,微笑道:「王爺他們去皇陵了。」   雲輕一聽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走了多久,那個丁名在不在一路?」   楚雲見雲輕的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然不是從王爺床上起來應該有的羞澀和緬甸,不由收了點笑容道:「天還沒亮就走了,是皇陵那邊出了點問題,墨之在最後檢查的時候,發現東北角上有水滲透出來,連夜稟報了王爺和陛下,王爺他們一聽就起身去了,所檢查的地方在有機關的內部,丁名跟著去了。」   皇陵的修建最忌諱的就是有水,因為水的腐蝕是對一個將屹立百年乃至千年萬年的陵墓最大的危害。   當初選址的時候,由於這裡靈氣最好,所以擦乾了這處本身存在的一條河道,也做了最好的措施,根本不可能存在有任何的水源,可是現在出現滲水,那關係就大了,所以獨孤行和獨孤絕一聽立刻連夜就過去察看了。   頓了頓後,楚雲看著雲輕接著道:「走的時候,王爺吩咐下來,說你一夜沒有睡,他因此點了你的睡穴,在讓我點燃了安魂香,讓你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等他回來給你處理,別糟蹋自己的身體。」   雲輕聽到這驟然一楞,難怪她會睡過去,原來是獨孤絕動的手。   這個獨孤絕為何如此的精細,連她一點點反常的反映都會察覺的到,她不是自己有事,而是怕他有事,這個人……   「這個笨蛋。」雲輕咬了咬牙,一揮袖子,運起輕功飛速奪門而出。   楚雲一見立刻臉色一變,雲輕可不是個會喜怒行與色的人,今日這般的急迫趕去,絕對有問題,當下一扔手中洗漱的用品,轉身奔出房間,抓過不遠處備用的戰馬,翻身上馬就朝雲輕追去。   「雲姑娘,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空曠的山林間,楚雲追著雲輕大聲的詢問。   雲輕頭也沒回,腳下急奔,一邊道:「跟上來就是。」她不確定有沒有事情發生,但是要下手的話,今日絕對是最好的機會。   楚雲見此緊緊皺起眉頭,快馬加鞭跟著雲輕就往陵墓的方向奔去。   「什麼人?」快接近陵墓,一隊巡邏的士兵碰巧撞上,立刻大聲質問。   雲輕身影毫不停留,飛身而走,只快速的抬起了左手,那手腕上佩帶的飛鷹護腕,在陽光下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大人。」巡邏的士兵立刻列隊躬身為禮,沒想禮還沒有行完,雲輕已經從他們身邊掠過去,飛速而去。   正面面相覷間,縱馬飛馳而來的楚雲已經趕到,沉聲道:「跟上來。」一邊快馬加鞭在催馬力。   那一隊士兵見此,來不及有任何的想法,已經跟著雲輕和楚雲,大步朝陵墓跑去。   厚重的石門就在眼前,雲輕連連縱身搶上前去,那守門在石門口前方的士兵,見雲輕流露出手腕上的飛鷹護腕,恭敬的讓路。   雲輕沒有穿門而入,想起昨日丁飛名在此地逗留,雲輕心思一動,兩步撲到石門前,把耳朵貼了上去,只聽一陣細細的沙沙聲響起,很輕微,若不是貼耳與門,斷然聽不見,雲輕一耳聽之,立時臉色一變。   跟著追上來的楚雲見雲輕的動作,立刻原照做,頃刻間臉色大變,有人動了裡面的千斤頂。   「大人。」尾隨的士兵見兩人如此怪異動作,不由不解的呼了一聲。   雲輕和楚雲沒有理會身後的眾士兵,飛速的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驚駭。   千斤頂,顧名思義千斤重量,乃是封鎖陵墓的斷龍石,一旦放下那麼在也無法開啟,乃是真正帝王葬入了裡面後,才能放下的東西,而現在,千斤頂被動了手腳,開始鬆動了,這般的鬆動下來,只要周圍的岩石和塵土,無法在支撐它下落的力量,那麼就是真正的合墓了。   「有沒有解救的辦法?」雲輕看著楚雲,冷聲快速之極的問道,她記得楚雲也擅長機關。   楚雲臉色蒼白,短短時間內已經頭頂見汗,嘶啞著聲音道:「沒有。」   同時飛速的命令道:「來人,馬上調集兵馬前來,把這裡給我撐起來。:」   沒有人動彈,士兵的主將墨之在裡面,其他人的命令他們不聽,特別是設計軍權的調動。   「照他說的話去做。」雲輕一抬胳膊,露出飛鷹護腕,臉沉如水的冷聲道。   「是。」領頭的士兵見此,立刻躬身接令,轉身騎馬飛速而去。   「滲水的地方在那裡,有誰知道?」不待調動兵馬的士兵走遠,雲輕緊緊皺著眉頭掃過留守的士兵喝問道。   「卑職知道。」一被墨之留下,鎮守大門的副將,見雲輕和楚雲臉色如此難看,不敢怠慢,立刻出提高聲回道。   「帶路。」雲輕袖袍一揮,轉身就進入了皇陵。   「雲姑娘,千斤頂關閉,最多只剩下一柱香的時間,你一定要快,王爺就拜託你了。」楚雲知道自己不會輕功,去只會是拖累,當即大聲的朝已經進入皇陵的雲輕喊道。   那些本來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的士兵,一聽楚雲這話,不由臉色齊齊大變,萬分惶恐起來。   「知道,門外士兵聽令,一切聽從楚雲大夫的指揮,不得有誤。」聲音落下,雲輕已經與那副將去的遠了,楚雲是個知道該怎麼做的人,把這至關緊要的地方交給他來把守,是最合適的。   「是。」門外的眾人此時都慌了,一個個那敢且慢,立刻以楚雲馬首是瞻。   「聽著,你……」楚雲強制讓自己鎮定,飛速的發佈起命令來。   皇陵內,那副將也聽見了楚雲的話,蒼白的臉上一片驚恐,腳下加快,飛速的朝獨孤絕等所在的地方衝去。   「快點。」雲輕一般輕功發揮到極致,居然比平日裡不知道快了多少。   眼見那副將全力奔跑,居然還沒有她快,雲輕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一把提起副將照著他所指的方向全力飛奔。   皇陵裡一片燈火通明,因為有獨孤行等人的進入,所以照耀的道旯纖毫必現,省下雲輕無數的功夫。   穿梁過橋,轉彎入道,皇陵裡密道遍佈,錯綜複雜。   雲輕來不及觀看這秦國幾百年歷史上,最強威時候帝王的陵寢,整個人幾乎如青煙一般朝裡面閃去,飛速的朝陵墓的深處而去。   而這個時候,獨孤絕,獨孤行等矗立在皇陵的東北角上,那裡是一個妃嬪的殯葬地,設計的很是美觀和大方,精美的翡翠牙床,一顆一顆串聯起好似水滴一般的珍珠,乃作為牙床的紗罩,一連有好幾十個之多,看上去萬分的奢侈和華麗。   不過在這華麗的中央地點,地面上本來青白的條石中間,有巴掌大那麼一點水漬,在二十丈左右正寬形的密室上,這一點看上去很不起眼,不過萬里之堤,毀與蟻穴,就是這個道理。   獨孤行臉色鐵青的看著正在檢查的禮部上大夫,沉聲道:「到底如何?」   禮部上大夫任由汗水從額頭上滴落,也不敢伸手抹一把,渾身顫抖著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看起來是濕的,但是下面又並不是河道,這個……」   「說重點,到底是滲?還是不滲?」獨孤絕冷眼看著禮部上大夫,冷聲打斷道,已經檢查了半天了,他要的是結論,不是這個那個。   禮部上大夫面色抽筋,滿臉蒼白,戰戰兢兢的道:「下官不敢……確定……」   「飯桶。」獨孤行面色鐵青的怒吼一聲。   「微臣,微臣……」禮部上大夫一個顫抖,直接跪在了獨孤行的面前,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若是有水能從這裡滲透的話,這處皇陵就整個的要不得,等於就是一個廢物,幾十上面萬兩銀子用在了這上面,若是不能給秦王一個滿意的交代,他九族估計都要被全誅殺。   「大人,我派人挖開這裡看看到底是因為什麼。」墨之見此,轉頭朝獨孤絕道,他只負責監督,並不負責修建,所以裡面到底怎麼樣,他是不知道的。   旁邊一直立在最邊上的丁名,把墨之的在眼裡,暗中的皺了皺眉,這個獨孤絕的直屬屬下,為什麼會對另外一個陌生人,這麼尊敬。   獨孤絕皺眉看了眼獨孤行,這話要他開了口才行。   獨孤行鐵青著臉,沉吟了半響,完工後在挖開,並不是個好兆頭,只是……   「有人來了。」思慮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獨孤絕突然一皺眉,轉身朝密室處看去,是誰這麼急的衝了過來。   「獨孤絕。」一聲清脆著夾雜著焦急的聲音破空傳來,一淡藍輕衣的雲輕提著一個男人,如飛一般衝了過來。丁名瞬間震驚的一抬頭,獨孤絕。   「你來……」獨孤絕一見是雲輕,立刻面色唰的一下嚴肅了起來,雲輕不是個會小題大做,驚慌奔襲的人,當即話沒多說,飛快的就迎了過去。   「快走,千斤頂被開啟了。」雲輕一把抓住獨孤絕,幾乎喘不過氣來的道。   此言一出,密室中的人齊齊色變,連有點心裡準備雲輕如此著急沒有好事的獨孤絕,也心為止一沉,千斤頂被開啟了,那是皇陵中唯一能出去的出口,若是被關閉,那麼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有奸細,大人,有奸細,快走,快走。」被雲輕放下的副將,蒼白著臉飛速的朝墨之狂吼道。   「走。」獨孤絕反手握住雲輕,一把抓住身邊的獨孤行,一個掠身就朝密室門口衝去,千斤頂開啟,只一柱身時間就會完全關閉,雲輕來時已經耗費了時間,此時沒有多餘的時候說其他,先衝出去在說。   眾人臉色巨變中,墨銀和墨離跟在獨孤絕身後就朝前衝,墨之一把抓起禮部上大夫如飛一般跟上。   「想走,沒那麼容易。」冷酷的話聲就在眾人轉身的一瞬間響起,附帶著尖銳的笛聲劃破密室裡的靜寂,從身後就朝獨孤絕等人衝來,冰冷而肅殺。   「音攻,是你。」獨孤行面色一變,一把抄起腰間的利劍,轉頭就朝那無形的音刃擊打去,那身後密室中立著巍然不動的除了丁名還有誰。   只見他隨身帶著碧綠的短笛湊在嘴邊,那充滿了殺氣的音刃,正從那短笛中揮灑出來,犀利而精準。   砰,一聲沉悶的斷裂聲響起,獨孤行手中那上好的精鐵長劍,被一道音刃給直直擊飛成兩半,身後緊追而至的音刃,當頭,當胸就朝他襲擊來。   獨孤行臉色大變,他武功一般,並不太出色,但是也絕對不是一擊都不能承受的庸手,這男人的音攻好強,獨孤絕雙手佔著的,身後墨之,墨銀等都在對付無形的音刃,離他太遠,救之不急,難道今日就要葬身在自己的陵墓裡。   獨孤行一念還沒成形,突然耳邊錚的一聲,一清亮的聲音響起,剎那之間自己已經感覺到迫在眉睫的音刃,被全部粉碎,整個一瞬間充滿了密室的音刃,就在這一聲下全部消失在空氣中,獨孤行當即一怔,這是……   快速扭頭看去,只見雲輕右手垂在腰間,那裡一直用白紗包裹著的東西露了出來,那是一把三琴,而此時雲輕的手放在了那上面。   丁名看著雲輕腰間露出的古琴,面色大變,鳳吟焦尾,琴中至尊,難怪只一聲就破了他的笛聲。   冷哼一聲,丁名面上一片死拼之色,短笛湊在嘴邊嗚嗚的吹奏起來,無數的音刃朝著飛速朝門外奔去的眾人擊去,同一時間,也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十幾個一身白袍,也不遮擋面容的男子出來,一半人手中或握著笛子,或拿著短蕭,手鈴等方便攜帶的樂器,嗚嗚吹奏起來。   那各色的樂器交加在一起,本來並不太強的音刃,一下就成倍的疊加了起來,這是一個合陣。   而另一半人手握利劍,奮不顧身完全只攻不守的朝著獨孤絕等就衝殺了過來,來的猶如半空中冒出來的一般。   「走。」獨孤絕一聲冷喝,完全不管朝他衝來的人,飛速的就朝皇陵的入口處跑去。   纏鬥只是浪費他們的時間,這個時候殺人也是一種消耗,他們消耗不起,不能中了敵人的計謀。   身後墨銀,墨離聽之,頓時停手根本不在抵擋,跟著獨孤絕就朝前衝,獨孤行和墨之見此不由大驚,這怎麼沖的出去。   沒想一念還沒轉完,悠揚的琴聲瞬間響起,如鳳吟九天,清脆中帶著絕對的威壓,朝著敵人就攻擊了過去。   無聲的音刃交鋒。   時間不多了,雲輕皺了皺眉頭,一咬牙,五指橫劃而過整個琴弦,霎時,只聽見砰砰幾聲清脆的斷裂聲,和悶哼聲響起,音樂聲停止了。   丁名看著手中的白鑲綠短笛,緩緩的裂開,漸漸的碎成了幾塊,落在了地上,嘴角一絲鮮血緩緩留下,不由楞了楞,七重疊加,音攻第六級,這女人到底是誰?如此小的年紀,如此高的功力?   就在丁名一瞬間的愣怔下,獨孤絕帶著雲輕已經衝出了密室,飛速朝大門的方向衝去,那幾個武功一般的殺手,有雲輕對付就是。   墨之和獨孤行一眼見之,大驚之下立時大喜,有雲輕在,他們根本不用跟敵人交手,就能全部被解決,當下不在做任何的抵抗,埋頭就尾隨著獨孤絕朝前衝,那幾個殺手手握利劍追殺而去。   站在密室的丁名瞬間愣怔後,立刻就清醒了過來,立刻臉色一沉,看了眼身旁全部倒下的幾個音攻高手,一咬牙殺氣秉射道:「想走,休想。」轉身不知道在那裡一按,瞬間就消失在了密室中。   第六十九章生死相隨   狂烈而又穩健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密道中瘋狂奔形,獨孤絕等若迅猛的豹子,呼嘯而過。   尾隨的殺手早在第一時間,就已經被雲輕一個七重疊加,全部放倒在密道中,對付敵人,對付以命來挺住他們的敵人,不需要軟手。   走廊的燈火在呼嘯而過的獨孤絕等人身後,承受不住那猛烈的風勢,一盞一盞熄滅,嚴酷嚴肅精美大氣的皇陵,在燈火搖曳的熄滅後,一股陰冷的味道一點一點的蓋過了那精美,陰森森的氣息緩緩而來,好像一頭暗夜的幽靈,開始慢慢的復活過來,冰冷而沒有生氣。   腳下一軟,獨孤絕帶著獨孤行和雲輕一步踏下去,只感覺到腳下的地面輕輕的一軟,好像下面是厚實的泥土,而不是青白條石構建,獨孤絕登時暗叫一聲不好,腳下飛速連點,帶著兩個人的身形,如離弦之箭迅猛無緣的朝走廊的盡頭射去。   一邊沉聲喝道:「腳下。」   簡短的兩個字,跟了獨孤絕這麼久的墨銀,墨離,墨之等人那裡會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當下想也不想,立刻加快速度,跟在獨孤絕身後,飛速的就朝前方走廊的盡頭衝去,同時長劍快速的舞成一道光幕,把自己渾身上下都護衛了起來。   就在劍尖光幕已成的一瞬間,那幾人經過地方的牆壁,突然卡嚓一f怕輕響,瞬間從牆壁中射出一丈左右,渾身漆黑粘滿了倒刺,箭頭成螺旋形狀,幾乎有嬰兒手臂精細的槍不像槍,箭頭不像箭頭的東西。   整整的兩面牆壁全部射出這樣的東西,從兩面夾擊中間的獨孤絕一行,沒有風聲,卻比撕碎空氣發出的振動聲還可怕。墨之,墨銀等人齊齊變色,好在獨孤絕提醒的及時,手中長劍早已經舞成了最佳防衛狀態,一時間只聽見砰砰的悶撞聲響起,怪槍全部撞上了那一片劍幕布。   而最前方的獨孤絕見機最是早,速度也最是快,幾乎已經衝到了這條走廊的盡頭,前方不遠就是安全地帶。   當下,獨孤絕眉眼中殺氣一閃,雙腕狠命的朝前一揮,整個的把獨孤行和雲輕給朝著盡頭就給扔了過去,但見那兩道身影,有如流星追月,貼附著地面就朝前射去,頃刻間就出了箭陣的籠罩範圍。獨孤行一出箭陣的範圍,立刻跳起身頭也不回的就朝前跑,他知道獨孤絕定然有那個本事闖過來,他自己的武功不行,所以他要節省一切能夠節省的時間,能多跑一步,能少讓獨孤絕帶他一步,就能夠節省獨孤絕的一絲力量,這個時候任何的節約都會是攸關生命的關鍵。   他和獨孤絕是親兄弟,他的弟弟有多麼本事,有多強悍,他比誰都清楚,今日只要有獨孤絕在,他們一定能夠出去,對於獨孤絕,他沒有一絲的懷疑和置疑。   沒有去想這裡本來沒有機關,現在為什麼有了機關,建陵墓的機關干主工匠是奸細,那這裡任何地方都不安全,現在逃命要緊,只要有命,這帳有的是時候來算。而同樣被獨孤絕扔出去的雲輕,一個空中翻身,面朝獨孤絕身形一邊急急後退,跟著獨孤行往外衝,一邊十指飛速的飛舞在鳳吟焦尾上,七重疊加飛速的攻擊上射向獨孤絕身周的怪槍,清亮的琴音在近攻上沒有武功好用,沒有那麼絕對的強力,但是清弱它們的力量,她還是做的到的。   而獨孤絕一把人扔出去,右手飛速的在腰間一摸,柔軟的軟劍橫空出世,一劍橫向劈出,只聽見一道風刃尖嘯而過,那朝著他擊來的怪槍,在雲輕音刃的早先攻擊下,只一劍生生的全部砍斷,整個身邊立刻出現一片空隙,就在這瞬間而出的空隙中,獨孤絕身形一閃,就突圍而出。突圍而出的獨孤絕根本沒做任何的停留,飛身撲上前來,一把抓過獨孤行和雲輕,飛縱的就朝前方而去。   同時冷喝道:「扔了他。」莫名其妙的三個字,但是跟著他衝過來的墨之卻是聽懂了,獨孤絕沒有回頭,但是身後發生的一切,他好像都知道,他的背上長了眼睛。   墨之當即二話沒說,一個鬆手就扔下了那已經嚇的臉無血色的農畜產品上大夫,他的能力與墨銀,墨離差不多,一個人仗劍往外衝還沒有問題,但是帶上一個人,就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腿上的鮮血一滴一滴滴下,因為有了禮部上大夫這個累贅,他受傷了。   「翼王,翼王,不要丟下我,翼王,啊……」被丟下的禮部上大夫,一瞬間驚嚇的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不顧身體的老邁,居然從地上飛速的跳舞起朝墨之撲去,那速度居然相當的快。但是他在快,也快不過身邊從牆壁中射出來的怪槍,只一個瞬間,怪異的長槍就穿過了他的身體,牢牢的把他定在了走廊的中間。   沒有人理會,獨絕帶著墨之,墨銀,墨離飛速的轉彎消失在了走廊盡頭,身邊養著奸細這麼多年,還不察覺,遭使秦王和親王遇險,按大秦的律法,禍及九族,罪當凌遲,死在這裡,算是便宜了他。   「翼王,不要……丟下……我……」微弱的聲音緩緩消失在空寂的走廊中,映襯著寒光閃閃的怪槍,分外的詭異和陰森。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遲疑,陰森森的密道中,只有狂亂的腳步聲。   而在獨孤行一行人飛速人飛速的朝入口處跑的同時,丁名也在奔跑,隔著青條石做成的牆壁,幾乎斜斜與獨孤絕等遙相呼應,若是上方沒有阻隔的看去,可以看見一道石頭牆壁隔斷在中間,兩邊各有人在奔跑。   一拳頭砸下一黑色青龍石的浮標,丁名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轟隆」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獨孤絕一個閃身轉過一走廊,就看見前面那水銀湖上的拱橋已經整個的斷裂了開來,快速的下沉如水銀湖中,那百丈距離,看上去本來波光粼粼,剎是好看的水銀湖就這麼成了望斷天涯的死路。   「墨銀。」墨離跟在獨孤絕身後突然大吼一聲,百丈距離他們不能飛渡,沒人有那個輕功,水銀湖上也沒有船隻,而且最重要的是水銀有毒,粘之進入皮膚,任你在大的本事,也無法急救。   隨後跟上來的墨銀什麼話也沒說,反身一把抓住墨銀的手,兩人好像心意相通一般,飛身就欲往水銀湖上躍去。   「給我回來。」他們動作快,獨孤絕的速度更快,一把鬆開雲輕,手快如電砰的一拳就沖兩人擊打去,那力量直接把已經躍起來的兩人,給生生的打退了幾步。   「王爺,我們沒有時間了。」墨銀,墨離二人同時叫道。   雲輕看著三人急紅了臉,那樣堅決的神情,幾乎讓她動容,她明白他們兩個人的意思了,墨銀和墨離是想以自己的身體為獨孤絕的墊腳石,讓獨孤絕臨空踏在他們的身上而過,這是犧牲自己,而保全獨孤絕,如此想也不想的動作,卻比任何時候都壯烈。   「絕?」獨孤行喊了一聲獨孤絕,臉色嚴肅的道。   「何必用人。」雲輕沉聲插了一句,反手五指在古琴上一劃,那水銀湖邊的白玉石凳,就被那無數的音刃直接擊碎開來,散落一地大大小小的玉石,獨孤行見此不由面色微微一僵。   「走。」雲輕飛快的拾起幾塊,轉頭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眉色一點異樣都沒有,對著雲輕一點頭,一把就摟住了雲輕的腰,沉聲道:「活著出去才重要。」   一邊臨空飛躍而出,一腳踩上雲輕扔出來的玉塊,整個的一借力,飛快的朝前方躍去,雲輕連連扔出,獨孤絕臨空踏步,一點停歇也沒有關的朝水銀湖的對岸躍去。   墨之,墨銀,墨離等三人見此,對視一眼,二話不說抓起玉塊跟著就飛躍了而去。   皇帝陵墓裡的東西是不能動的,一草一木都代表著皇帝死後的安靈,若是活著時候被動,那將預示著在位的皇帝不得善終,所以墨銀等人那敢去打這些東西的腦筋,加之獨孤行還在旁邊看著呢。   那料,雲輕根本不吃這一套,直接破壞了,不就是個死物,難道還比活人重要了,她本不知道這些預示啊,皇家規矩什麼的,就算知道了,估計也是一瞇也不留情的破壞,她才不管那麼多,不過好像獨孤絕明明知道,也沒管束她,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幾人飛速的穿過水銀湖,沒有任何耽擱的往前就跑,水銀湖在他們來路的中央地方,只要穿過這時,剩下的路途就不多了。   躲藏在暗門中的丁名,見這水銀湖根本就沒有讓獨孤絕等級了一下腳步,不由臉色鐵青的轉身就走人。   獨孤絕,該死的獨孤絕,沒有把他計算在裡面,誰知道那長的妖艷之極的的男人是獨孤絕,突然冒了出來,把他整個佈置和計劃都打亂了,要早知道他要來,他怎麼會一開始就失算,而且這個視獨孤行若無物的女人到底是誰?居然囂張的如此沒譜。   而這個時候,皇陵出口處的楚雲,正指揮著趕來的軍隊,推動著巨大的石塊,一點一點的在那厚重的石門堆集起來,千斤頂落下肉體不能承受,那這些巨大的石頭應該可以減緩那麼一點半點的時間,能多抵擋一會就一會,多撐一點時間就多撐一點時間。   不過巨大的石頭堵在石門的兩側,中能能夠容人通過的縫隙,卻從四個人並排走,挾小到只能容一個人通過,有利就有弊。   石門上,那沙沙的響聲越來越大了,已經中以清楚的聽見裡面的細紗流失的聲音,那石門上方的千斤頂,正在微微的晃動,好像隨時都可能落下來一般,楚雲整個心都繃緊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多半,王爺怎麼還沒出來。   「快,快。」一邊心焦,一邊沉聲命令著士兵加快手中的動作。   密道裡,獨孤絕帶著雲輕,獨孤行等人飛速的穿過走廊,躍過石橋而來。   卡嚓,卡嚓,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從靜寂的前方隱隱約約的傳來,雲輕一邊跟著獨孤絕飛奔一邊道:「這是什麼聲音?」   「機關?」獨孤行被獨孤絕提在手裡,最是省力氣,不由皺眉接了一句道。   「不是。」獨孤絕一面朝著那方飛奔,一面傾耳細聽,這不是機關開啟的聲音,而且他們還離那處這麼遠,開啟機關給誰看。   卡嚓,卡嚓,獨孤絕等越是接近聲音出來的地方,越是聽的清楚。   「這好像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墨離沉聲道。   「斷裂。」獨孤絕皺了皺眉,來的路上沒有看見什麼東西可以斷裂的啊,都是厚實的走廊和牆壁,會是什麼斷裂。   跟在獨孤絕身後的墨之,耳裡聽著幾人的交談,一凝神中突然想起來,頓時臉色狂變,大吼道:「王爺,快,快,前面有座生死橋,是那橋在斷裂,一旦斷了,我們就是飛都飛不過去了,快。」   獨孤絕沒有看見過來的路上有什麼生死橋,但是墨之對他從不說謊,而且喜怒不行與色的墨之,如此驚恐,前面定然不妙,當下身形一閃,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就往前方撲過去。   身後的墨銀,墨離聽墨之說的驚慌,當下也是不要命的跟著撲去。   墨之一臉血色都無,發了瘋一般的狂衝,他不知道這皇陵裡面到底是怎麼建設的,只是有一回禮部上大夫酒醉後,得意的向他提起,說是在來路的三分之一處,隱藏的有一座生死橋,乃是他們的經典之作,一旦開啟機關,那些想打陵墓主意的,就是能上天也得給他留在陵墓裡陪葬。   這生死橋平常時候是走廊樣式,一旦開啟後,整個兩邊的地面開始下降,所有的一切都會沉入地下,只剩下這一座橋樑溝通東西兩方,當所有東西沉入到底後,橋身就會開始斷裂,能過去就是生,過不去就是死,乃是他們精心想出來的,對任何人都不說,以免洩露,當時他聽著也沒在意,現在突然想起來,怎能不怕。   深淵,當獨孤絕轉過一個彎,看著眼前的情景時,腦海裡只有這兩個字可以形容。   精美的走廊已經不見蹤影,巍峨的宮殿也不知道到那裡去了,取而偌工之的是一片黑暗,一片空蕩,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一個空洞,一個看不見底的空洞,就好像無底洞一般黑黝黝的大口,猙獰的讓人止不住的寒戰,好像黑暗中無形的野獸,正陰森的張著大口,等著吞噬一切。   而這個空洞上有一條沒有欄杆,一眼望去青幽幽一片的巨大橋樑,橫在那無底洞上,散發著冰冷的冷氣,而它的中間部位已經開始斷裂,一點一點的脆裂,掉下去,良久才傳來一聲咚的悶響。   「我的天。」獨孤行臉色難看之極,他為皇帝這麼久,還沒見過這樣的場面,縱然生性彪悍,卻也禁不住的變了臉色。   雲輕下意識的握緊了獨孤絕與她相握的手,一直比較清淡的神色,這個時候也微微變的慘淡了。   「不怕。」獨孤絕使勁握住雲輕的手,無比冷酷和狂妄的道。   雲輕聽獨孤絕如此樣說,微微轉頭看了獨孤絕一眼,那充滿了肅殺和暴怒的眼,有的不是懼怕,而是無盡的自信和孤注一擲,只一眼,只兩字,心下沒來由的就鎮定了。   對著獨孤絕的側面,雲輕恩了一聲,重重的點了點頭,迎著無盡的黑暗,尾隨著獨孤絕朝那開始斷裂的生死橋衝了上去。   獨孤絕腳下一直沒停,一手提著獨孤行,一手拉著雲輕,如猛虎一般勢無可擋的朝那開始斷裂的生死橋撲去,放手一搏。   身後墨銀,墨離,墨之三人一言不發,跟著就衝了上去。   轟隆,轟隆的巨石墜落聲從下方隱隱約約的傳來,生死橋上的斷裂帶越發的寬,越發的快了,那石頭以看的見的速度開始掉落,每掉落一塊,就是一個巨大的距離破露出來,斷裂帶的距離越來越大了。   「注意了。」如猛虎一般衝上來的獨孤絕,眉眼中一片火紅的猙獰,一腳踩中斷橋邊的切斷面上,帶著雲輕和獨孤行,就如一隻大鷹一般,臨空就朝對面的橋樑撲了過去,義無反顧,背水一戰。   只見幾丈長的真空地帶上,三人如流星一般劃空而來,在這一片黑暗中,上演著生死時速和展翅翱翔。   眼前,斷橋的另一方就在眼前,獨孤絕力量一瀉,差一點,當下獨孤絕狠狠一咬牙,兜手就把獨孤行和雲輕給扔了過去,腳下一瞬間懸空注欲向下掉落。   獨孤行和雲輕一腳踏上那方的橋樑,感覺到獨孤絕的下墜,頭也沒回,反映相當默契的反手一把抓住獨孤絕就往前拽,兩人合力,拽著獨孤絕就上了橋樑,三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快速的朝前站立兩步,獨孤絕一把抓住獨孤行,一個倒掛金鉤,就朝後面抓去,他知道離等三人的功力一夠,飛不過這個距離。   獨孤行當下立刻馬步牢牢的抓住獨孤絕的腳,雲輕在一旁也不避嫌一把抓住獨孤行的腰,整個身體後仰扯住獨孤行。   身後跟著撲來,眼看力竭要落下去的墨銀,眼前獨孤絕這個動作,立刻反映相當迅速的一把抓住獨孤絕的手,一借力從獨孤絕頭頂越過,一點停歇也沒有立刻接在了雲輕的身後。   石塊飛速的掉落,獨孤絕的整個身子已經懸在了斷橋外,沒有任何依仗。   「一起。」   飛奔而來的墨離和墨之,一聽獨孤絕的怒吼,當即想也不想,雙雙飛起,整個朝獨孤絕撲來。   一把抓住撲上來的墨離和墨之,獨孤絕的身子被拉的往下一沉,狠命一咬牙,一掄手臂運起全身力量,臨空就把兩人給拋了上來。   「起。」獨孤行一見墨離和墨之臨空飛了過來,立刻一把抓住獨孤絕的腳,大吼一聲,生生就把獨孤絕給扯了起來,三人幾乎同一瞬間落地。   「走。」落地的獨孤絕二話不說,抓著獨孤行和雲輕就往前跑,而在他起腳奔出的一瞬間,他們剛才站立的橋面,整個的跨塌了下去。   沒有回頭,沒有停歇,六人風馳電纜的朝入口處衝去,皇陵的入口就在前面,馬上就要到了。沙沙,沙沙,陵墓大門上,千斤頂開始劇烈的晃動,整個開始下沉,壓在那臨時堆集起來的巨石上,一點一點的往下壓,巨大的岩石在其他地方可以稱王稱霸,但是在這樣萬中選一的千斤頂下,那是漸漸的潰敗,石屑紛紛灑落下來,巨石在緩慢的下沉,一寸一寸沒入泥土裡。   楚雲急的眼睛都紅了,站在密道入口,朝著延伸進行,一眼根本看不見的密道狂吼道:「王爺,你們在那,快點,快,沒時間了。」他知道這樣的呼喊可能使暗中的人拚死的拖住獨孤絕等人,但是真的沒時間了,不能在耽擱了。   焦急的聲音在密道裡來回的迴盪著,幽幽的蕩漾遠去。   「楚雲在叫。」聽沉最敏銳的獨孤絕,隱隱約約聽見機構改革雲在吼叫,不由那速度提升的更加快了,定然是沒有時間了。   九曲十八彎,最後通向外界的走廊,獨孤絕一行如瘋了一般,幾乎腳不粘地的朝前射去。   大門上,石屑翻飛,巨大的石塊在千斤頂的下墜下,根本沒有抵抗之力,一點一點的脆裂,一點一點的被壓垮,巨大的厚重石門緩緩的下墜,一寸,兩寸,三寸,越來越快,越來越抵不住千斤頂下墜的力量。   「王爺,王爺……」楚雲幾乎急瘋了,眼看著千斤頂已經下落一半,在不回來,這裡支持不住了。出口越來越近,雲輕等也難聽見楚雲的喊叫聲了,不由心都提了起來。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搖,只有如利箭一般一射而過的身影,全身的力量全部用在速度上了。   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死硬的拽著她,那力量幾乎要把她捏碎,卻那麼讓人安心。   「嗚嗚。」眼看著光亮越來越明顯,勝利的曙光就在面前,一道嗚嗚聲突然響起,那是攻擊的號角之聲,剎那之間前言人影閃動,十幾條人影從兩邊牆壁中秉射而出,來的迅猛的突然。   雲輕一眼掃之,還沒來得及看眼前的人如何攻擊,五指立刻在鳳吟焦尾上一劃,第三殺弦,七重疊加,不在用其他的弦,不在有任何的遲疑,一上手就是必殺之音。   砰,一連串沉悶的脆裂聲響起,雲輕定睛一看,該死的,這些人簡直就是全副武裝,全身上下都是盔甲,連整個頭都包裹在裡面,只露出一雙眼睛,手中握著厚實的圓盾,她剛才全力一擊,居然全部被這睦盾牌抵擋了去,完全碎裂開來,人雖傷,卻未死。   那些突然出現的人,個個手裡握著的兵器全是長長的鐵鏈,鐵鏈上長滿了倒刺,揮舞起來,可遠可近,攻擊力驚人,以握鞭子的招數揮灑鐵鏈,簡直宛若游龍一般。   一瞬間整個通道中,全部是鐵鏈揮舞的光景,不近攻,只遠攻,不求置你如死地,只求拖住你一點半點的時間,這就是他們的任務,拚死拖住。   獨孤絕見此眼中一片血紅,撕吼一聲,一把拽過雲輕,讓她抱住他的腰部,一邊手握軟劍,呼呼生風對著那些詭異的鐵鏈就衝了過去。   那些人身上穿的盔甲,和手中握的鐵鏈,無不是千金難求的寒鐵盔甲,雲輕不售厲害,他獨孤絕認識。   刀槍不入,輕便易行,乃是珍寶中的珍寶,雲輕音攻對付這樣幾乎武裝到眼睛的人,是沒有最大程度的威脅力的,只有緊身搏殺才行。   剎那之間,獨孤絕和著墨銀,墨離,墨之等三人已經衝了上去,人影翻飛,劍光赫赫,琴聲肅殺,一片刀光劍影,血色炸現。   皇陵大門口,楚雲驟然聽聞琴聲響起,不由精神一震,那是雲輕的琴聲,他們就在前面,來了,就在前面。   「快,王爺,快,石門馬上要關閉了,快。」楚雲當即一邊朝著裡面的通道大吼,一邊飛速的退開,把個只容一個人通過的出口給完完全全的讓開來。   千斤頂越來越快的壓下,整個離地面不到大腿高了。   楚雲的聲音,獨孤絕等清晰可聞。   獨孤絕一咬牙,手中軟劍狠命一揮,人臨空整個不管不顧的朝出口處撲去,身後墨之,墨防,墨銀齊齊跟上斷後,護衛著獨孤絕朝前衝,整個劍光完全的把獨孤絕,獨孤行,雲輕三人給罩在了裡面。   這些人武功不弱,殺他們卻也不難,但是現在連殺他們的時間都沒有了。   千斤頂飛速的下墜,下面抵抗的石頭已經完全支撐不住了,只有到小腿那般的距離了。   楚雲急的眼紅如血,大吼道:「快,快……」   獨孤絕一個猛撲,撲過轉角,眼看著那大門口已經是如此模樣,不由想也沒想,反手一把提起獨孤行,整個摔到地上,一腳狠狠的踢在獨孤行的身上,但見獨孤行霎時身體貼著地面,如利箭一般朝不遠處的出口射去。   「獨孤絕,必須出來,哥哥在外面等你。」獨孤行一邊控制不住身體的朝外射了出去,一邊狂吼道。   獨孤絕反手一劍消去一攻擊過來的寒鐵鎖鏈,一個斜身避開另外兩條跟著纏過來的鐵鏈,還未及還手,墨之從身後一劍接了過去,狂吼道:「王爺,快走。」   「快走。」墨離,墨銀同時閃身擋在獨孤絕的身前,接過朝獨孤絕瘋狂攻擊過去的鐵鏈,齊齊狂吼道,那千斤頂快要關閉了,沒時間了。   獨孤絕一,轉身看了眼那幾經連小腿都不到的空隙,這才一瞬間的時間,居然就下降了這麼多,這般的下落速度,已經做不到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機會只有一次。   深深的看了眼完全無法容納兩個人同時走的大門,獨孤絕剎那之間狠狠的一握拳頭,一把抓過雲輕迫使其抬起頭來,萬分決絕的咬上了那蒼白一片的紅唇。   雲輕不由一楞,獨孤絕這什麼意思?   不及她細想,雙唇一觸既分,獨孤絕一把提起雲輕,一聲狂吼道:「不要抬頭,不許跟其他人。」一邊狠命的一下壓倒雲輕的身體,全力就把雲輕往那僅僅只能在逃出一個的生門送去。   門外跪在一旁看著一切的獨孤行和楚行,不由心焚如裂的狂叫:「王爺。」   「獨孤絕。」   雲輕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眼看著那出口就在眼前,那碧藍的天空就在眼前,活活的生路就在眼前,那天那麼藍,那風那丟清新,那是鮮活的生路,那是可以自由翱翔的天堂。   可是,唇上的溫度還那麼的熱,熱的幾乎燙著了她的唇,那手掌上一直相握的力量,還殘留在那裡,那腰肢上決絕的送她出來的力量,是那麼的清晰。   以後再也看不見這個人了?在沒有那麼霸道,那麼囂張的人了?在沒有那個愛佔她便宜,最喜歡動手動腳的人了?在沒有——那以性命喜歡著她的人了?   不,豈能這樣。   光潔的額頭已經露出了大門,皇陵外的天果然藍的很,她很喜歡,只是裡面那個人,她更喜歡。   一掌拍到石門上,阻止了自己朝外射的力量對比,雲輕嘴角勾勒出一絲最溫柔,最美麗的笑容。   已經伸手欲抓她出來的獨行,看著雲輕驟然而現在的笑容,不由微微一怔,還沒反映過來,就見雲輕一個縮頭,人消失在了面前。   轟,就在雲輕消失的一瞬間,那千斤頂整個的墜落了下來,皇陵關閉了。   第七十章真實身份   背對著出口不敢看雲輕離去的身影的獨孤絕,聽著那轟的一聲悶響,千斤頂關閉了,他與她永遠的相隔了,只是一扇門,但是卻已經是生死兩茫茫,這輩子再也看不見他心愛的人了。   眼中剎那間血紅一片,手中利劍揚起,瘋吼一聲,狠辣無比的朝那些手持鐵鏈的敵人撲去,沒有轉頭看那已經封閉的出口,眼中只有殺戮和鐵血,這些人不是以死相拖嗎,那他現在就成全他們。   人影飛閃,寒劍厲芒,吞吐間就是一條人命的消失,剛才還那般耀武揚威的寒鐵盔甲和鐵鏈,在瘋狂的獨孤絕的攻擊下,全部成了豆腐,不堪一擊。   猙獰的眼,血紅的氣,飄飛的血色,如下雨一般灑開,斷臂頭顱,獨孤絕所過之處,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血水醞釀開來,一地的血腥味兒。   墨銀,墨之,墨離,沒有插手,他們插不了手,從來沒有見獨孤絕如此瘋狂,這個時候的獨孤絕是危險的,是暴虐的。   一劍擊中,攔腰斬斷,寒鐵是珍品,他手中的軟劍更是珍品中的珍品,只見血色秉射而出,最後一個敵人,驚恐的瞪著猶如見了地獄魔鬼的雙眼,倒了下去。   「呼呼。」獨孤絕仗劍站在走廊前方,背對著大門的方向不斷的喘氣,那鐵直的背脊直挺挺的挺拔著,不曾有一點彎曲,但是這個時候看著卻那麼蕭索,那麼冰冷。   靜寂,一片靜寂,墨銀閉了閉眼,無法在看著獨絕那堅毅不拔的背景,扭過頭看著大門上厚重的千斤頂,他們王爺的心,他們明白。   「王爺。」墨銀扭頭看著大門的方向,一瞬間不敢置信的睜圓了眼,震驚萬分的低聲喃喃喊道。   獨孤絕充耳不聞,五指狠狠的握著手中的軟劍,一身冰冷。   「絕,太血腥了。」清清淡淡的五個字,輕飄飄的在寂靜的空間中傳出,很優雅,很溫和。   獨孤絕身體一僵,這聲音,這聲音,這是雲輕的聲音。   唰的一聲轉過身來,那黑色長髮飛揚著劃過半空,那絕美的臉上,粘著點點猩紅,卻無損他的妖艷,反而更添冷魅。   入眼,斜斜靠坐在大門上,正揚著輕靈的臉,溫柔的笑看著他的,不是雲輕是誰,不是他剛才最後一絲生機送走的人是誰。   「你為什麼在這裡?」冰冷的語,冷酷的眼,一瞬間冰冷的臉上夾雜著絕對的惱怒,獨孤絕朝著雲輕怒吼道。   雲輕看著一片怒色的獨孤絕,輕輕一笑,滿臉溫柔的輕聲道:「外面的天氣不好,我不喜歡。」   「該死的,你這是什麼意思?」獨孤絕大怒,身形一閃衝到雲輕身邊,一把揪住雲輕的衣領大聲吼到,他按捺了自己逃出升天的機會,把這個機會給了她,該死的,她為什麼沒走?想送死是不是?   「輕點,頭髮疼。」雲輕看著暴怒的獨孤絕,面上一絲害怕之色都沒有,輕柔之極的看著獨孤絕道。   獨孤絕聞言眉頭一皺,扯過雲輕身體,才看見那一頭黑黑的長髮,由於千斤頂下落的太快,居然壓住了發尾。「該死的。」獨孤絕臉色一變,一劍砍斷那絲絲發尾,橫眉豎目的瞪著雲輕,要是雲輕的動作慢了那麼一點,這千斤頂下壓的就不是她的頭髮,而是她的腦袋,想到這點,獨孤絕一身怒火幾乎無法壓抑。   動了動腦袋,雲輕望著獨孤絕那暴怒的眼,緩緩伸手撫摸上獨孤絕那妖艷之極的面頰,撫去那絲絲的血跡,極輕極輕的道:「外面的世界很好,活著也很好,只是沒有了你,那些也便不重要。」   輕柔的話響徹在獨孤絕的耳邊,極輕,極輕,但是卻好像在獨孤絕的耳邊打了個響雷,震的他靈魂都動彈了。   那血紅的眼,那暴怒的氣,瞬間平息,鐵青的臉頃刻間變了幾色。   「笨蛋。」一聲低吼,獨孤絕手臂一伸,一把緊緊摟過雲輕,狠狠的吻上了那鮮艷的紅唇,瘋狂的撕咬,輾轉的吮吸,侵佔住一切地方,吞噬著一切理智。   雲輕緩緩閉上眼睛,舒展雙臂抱住獨孤絕,眼角輕輕上揚,那是溫柔之極,喜悅之極的笑容。   絲絲鮮血從雲輕的嘴角輕輕的滑落,帶起的卻是一室纏綿的氣息。   墨之,墨銀,墨離三人對視了一眼,輕輕歎息一聲,轉過了頭不在觀看,本來他們很不理解最後時候,他家王爺居然送了這個女人出去,而自己放棄了那求生的機會,簡直無法理解。   而現在,他們看著那雲輕同樣放棄了生全的機會,選擇陪伴他們家王爺的時候,那心中的震撼已經無法言語,也許他們現在能夠理解了。   肺部幾乎已經快要窒息到爆裂了,獨孤絕才放開了雲輕,看著那紅艷的雙唇上自己撕咬的絲絲血跡,獨孤絕緊緊抱著雲輕,定定的看著那晶瑩剔透的雙眼,沙啞著嗓子道:「我後悔了,我不該送你出去,要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塊,你只能待在我身邊。」   一送走雲輕他就後悔了,他不想離開她,不想,但是在那一刻,他卻連想都沒有想就做出了那樣的動作,所以他才後悔的發瘋。   雲輕看著獨孤絕霸道凶悍的眼神,不由輕輕一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來陪你。」   獨孤絕聽雲輕這樣一說,不由更加緊的抱住了雲輕,今生能遇見雲輕,能與之死在一起,夫復何求。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情意,不由把頭靠在獨孤絕的胸膛上,嘴角勾勒著淡淡的笑容。   一室的靜寂,但是卻一改剛才令人窒息的壓抑,無比的溫馨,無比的溫情。   「哈哈,哈哈,沒有殺死秦王獨孤行,能留下翼王獨孤絕,也不枉費我潛伏秦國十多年。」短暫的靜寂中,一聲瘋狂的笑聲傳了過來。   墨銀聞聲第一時間反手就是一劍,朝著自己身後,發出聲音的地方快速絕倫的現刺去,這是那個丁名的聲音。   砰,一聲清脆的精鐵斷裂聲響起,墨銀狠狠的一劍直直刺上了身後的青條石牆,劍身沒有穿透過去,砰的斷成了兩截。   而他身旁的墨之和墨離,則配合默契的轉身就撲了上去,尋找丁名的所在。   「別浪費功夫。」獨孤絕冷冷的掃了一眼石牆,這一整面石牆是實心的,那牆壁上有一個小小的洞穴,丁名的聲音正是從那裡面傳過來,聲音能夠傳遞,人卻是攻擊不到他的。   「不愧是聞名天下的翼王。」丁名得意的大笑聲從石牆後傳遞了過去。   「能殺了你,比殺了秦王還要划算,真正是有心摘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看來這丁名心情極好,居然拽起文來。   墨離聞言,悄無聲息的轉到獨孤絕身邊,壓低了聲音道:「王爺,這丁名既然是設計這陵墓機關之人,必定有出路,我們……」   獨孤絕聽言冷冷的一搖頭,擲地有聲的道:「他出不去。」   獨孤絕這一句沒有壓低聲音,丁名聽之明白的倒快,哈哈大笑著道:「翼王就是翼王,我們來這就沒想過能回去,這陵墓如果有密道,恐怕我還沒出去,翼王就已經出去了,我敢留後路嗎。」說罷,又是呵呵兩聲大笑。   墨銀,墨之,墨離三人一聽,不由臉色更加的沉,唯獨獨孤絕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好像早就想到這樣一點。雲輕聽之微微一思索便已經明白,修建皇陵是多麼大的事情,無數的人監視著,能在裡面改動兩下機關已經算是相當本事,那還能容許你有機會挖一條通道出去,這不是丁名等不想留後路,而是他留不了後路。   想必獨孤絕早就明白這一點,所以……   「有大名鼎鼎的翼王,為在下陪葬,我……」   「我不想聽他說話。」丁名囂張的話還沒說完,雲輕突然冷冷的道。   獨孤絕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就算是虎落平陽,也不容許他人欺到頭上來,何況一向淡漠的雲輕也如此厭惡他,那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住的小石頭,在雲輕聲音一落下,突然一彈。   「啊。」一聲慘叫,緊接著那討厭的聲音立刻消失了,不知道被獨孤絕這一石頭射中了那裡。   「本王面前,還輪不到你囂張。」獨孤絕冷酷之極的瞇了瞇眼道。   四下一片靜寂,丁名在沒有聲音傳來。   「我不喜歡這裡,我們換個地方。」濃重的血腥味道瀰漫在這走廊上,在這片靜寂中,雲輕看著眼前殘破的屍體,皺了皺眉頭,轉頭看著獨孤絕道。   獨孤絕聞言二話不說,直接摟抱過雲輕,轉身大踏步的就朝走廊深處而去,就算是要死在這皇陵當中,也不能讓這些人的屍體污染了他們的空氣。   墨銀,墨離,墨之見此一聲不吭的跟在獨孤絕身後,朝前走去,丁名,只要在這個陵墓裡,他們一定會殺了他,沒有人能夠設計了他們,還能在一旁看著,就算是遲早要死,他也必須死在他們手裡,方解恨。   陵墓內,獨孤絕,雲輕等大步離開千斤頂的所在,朝陵墓深處走去。   而陵墓外的獨孤行和楚雲,眼看著雲輕就那麼微笑著消失在他們的眼前,不由齊齊一楞後,瞬間跳了起來。   「該死的,獨孤絕,獨孤絕。」獨孤行一拳頭砸在關閉的墓門上,面上又是焦急,又是痛楚,雙眼瞬間血紅。   楚雲下唇不斷的往下滴血,顯然剛才那一瞬間的緊張,讓他早已經咬破了嘴唇,此時茫然不自知的狠狠跪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的敲打在地面上,一身的殺氣,幾乎讓人無法相信,那個滿身書生儒雅氣質的楚雲,居然會有如此殺氣沖天的時候。   「王爺……」一聲撕吼,響徹在天底下,在這靈氣逼人的地方,迴盪起一陣一陣的回音。   「不,不能這樣,決不能讓絕死在裡面,絕對不能。」捶打著關閉的墓門,獨孤行雙眼通紅,眼中閃過絕對的狠辣和堅決。   皇陵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處修建在他百年後就寢的寢宮旁邊,有一荷花池,裡面蓄滿了清水,目前剛蓄上,能夠飲用,其他什麼食物都也沒有,這樣的境況,人根本支持不了幾天。   「陛下。」悲憤過後的楚雲,很快的恢復了鎮定,心下快速的謀算,他知道現在他家王爺在裡面,必須要靠他在外面想辦法,裡面是根本沒有辦法可想的。   快速的過濾過任何的可能性,楚雲滿臉堅決和執著的看著獨孤行道:「陛下,微臣要挖陵。」   獨孤行滿眼冷酷的看著楚雲,面上一瞬間看不出有什麼意思。   那跟著獨孤行的貼身侍衛,這個時候也從精舍那方趕了過來,一聽楚雲如此樣說,不由臉色一變,顫聲道:「陛下,這個……這個不行啊……」   楚雲沒理會那侍衛的反對,定定的看著獨孤行,挖陵乃是大逆不道,若有人為之,乃是定其九族的大罪,但是現在他沒有其他辦法可想,皇陵能修建起來,就能再度挖開,他調集墨之全部兵士前來挖掘,就算皇陵在堅固,也要給它挖條道路出來。緊緊的看著獨孤行的雙眼,楚雲一點懼怕之意都沒有,裡面是他家的王爺,絕對比秦王一座皇陵重要,要是獨孤行不讓,那就是別怪他翻臉,墨之的軍隊只聽獨孤絕的,不聽秦王的,再說雲輕進入皇陵的時候,下令這裡的一切全部聽他的,他要強行挖,就算你獨孤行反對也不行。   獨孤行看著楚雲無比堅持看著自己的雙眼,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揮了過去,打了楚雲一個踉蹌,大聲吼道:「還不快去,還在等什麼。」   一邊狠命的一腳踢開身邊那侍衛,怒吼道:「那裡面困著的是我弟弟,親弟弟,你他媽的還管什麼皇陵,拉下去,給我亂棒打死。」急怒中居然連粗話也說了出去。   同時飛快的道:「快,調集圖紙,找最薄弱的地方挖,越快越好,快。」   「謝陛下。」楚雲瞬間激動的一握拳,飛速的就朝邊上的士兵一連串的命令了下去。   獨孤行轉頭看著那嚴密關閉的陵墓大門,沉聲道:「裡面是我的弟弟,寡人要你謝。」那可是自己的命都沒顧,最先把他送出來的親弟弟,他這輩子一直護著的,最驕傲的弟弟,這天下,這命,他都能捨得給他,何況一座陵墓。   剎那之間,皇陵前一片混亂,各種命令飛速的傳遞了出去,大隊的人馬衝過來,靜寂很久的皇陵前,再度奔命一般忙碌起來。   而此時的皇陵裡,獨孤絕憑藉著自己對圖紙的記憶,找到機關密道,避開那斷裂的生死橋,從側面進入到陵墓最中間帝王陵邊上那荷花池的所在。   他這輩子武功,兵法,機關這三件最是擅長,丁名設計的機關雖然精妙,他瞧過圖紙後,細細一計算,閉著眼也能找出破解之法,因此一路走過去,平平靜靜的什麼也沒發生,那如闖出來的時候,那般轟轟烈烈。   荷花池,一地的翡翠,珠玉假花,朵朵雕刻成盛開的,含苞待放的,開了一兩瓣葉子的荷花,漂浮在清水池子中,看上去真正像是一池子的鮮花正在開放,聞一聞也許還會有花開時候的香氣,逼真之極。   池子邊上,雲輕拉著獨孤絕蹲坐在池子邊,素白的手輕輕掬起清淨的清水,灑在獨孤絕的臉上,為他洗去一臉的血色污漬。   水珠蕩漾,緩緩滑過獨孤絕的臉頰,滑過那銀紅的唇,從那喉頭上滾動下去,在白玉池邊碎裂成一地透明的珠子。   輕柔的手滑過那斜飛鬢的眉,吸人魂魄的黝黑雙眸,高挺的鼻子,薄而炙熱的雙唇,雲輕低聲道:「從來沒這般細細看過你。」   「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獨孤絕嘶啞著聲音,定定的看著雲輕的雙眼。   雲輕聞言一笑,俯過頭去輕柔的吻了獨孤絕一下,笑的很溫柔的看著獨孤絕,點了點頭。   獨孤絕剎那驚喜,雲輕何時主動親吻過他,那一次不是他強行抓著她親,如此主動的雲輕,那一腔柔情似水般深的溫柔和深情全部給了他,他能夠感覺的到,他的雲輕,真正已成他的雲輕。   一把扣住雲輕的頭,拉攏過來幾乎鼻尖碰著鼻尖,獨孤絕喉頭急速的上下運動,聲音無比嘶啞的低聲道:「做我的妻子,我的女人。」他想得到她,一直想,現在更想,他要她的心和身全部是他的。   雲輕定定的看著獨孤絕那黝黑的,幾乎可以焚盡她一切的炙熱光芒,輕輕勾勒了一下嘴角,緩緩閉上了眼睛。   人生匆匆百年,能得一有情人,生死相隨,不離不棄,是老天對她的眷顧,何其有幸在有生之年碰上,何其有幸能得成眷屬,縱然幾日,也不虛來人民走上了這一遭。獨孤絕見雲輕閉上了眼睛,那無形是同意了,剎那狂喜,嘴一張整個的把雲輕的唇含了進去,身體前傾,壓著雲輕的身體,就朝雲輕身後倒去。   邊上不遠處的墨之,墨銀,墨離三人見此,齊齊對視一眼,二話不說走人,王爺和他們的王妃在一起親熱,他們還是避開的好,雖然心裡酸楚難當,兩個絕世的人兒,困死在這裡,老天何其不公。   不待三人走遠,身後突然碰的一聲大響,三人瞬間刀劍出鞘,翻身迅猛無比的飛躍而來,出什麼事了。   不想才一步奔出,三人齊齊停步,雖然目前的困境很難讓人笑出來,但是看著眼前的場景,三人同時低頭,嘴角開始抽筋。   只見那荷花池裡,獨孤絕和雲輕一身水濕淋淋的從池子中站立了起來,那獨孤絕頭上還斜斜的掛著一漂浮的盛開形狀,粉紅色澤的荷花,剎是好看,兩人對立著站在池子裡,靜寂無聲,只是從他們這個角度看上去,他們家王爺的臉,鐵青。   雲輕一頭的水,看著面前鐵青著臉獨孤絕,雲輕不由好笑的抻手為他取下那掛在頭髮上的荷花,這個獨孤絕,真是……   她剛才乃是蹲在池子邊的,大半個後背面對的都是荷花池,這般把她往後一壓……這頭一次獨孤絕對地形判斷不準確。   獨孤絕鐵青著臉看著笑顏如花的雲輕,狠狠的咬牙哼了一聲,一邊摟住雲輕的腰就欲跳上來,一邊伸手粗魯的抹去雲輕額頭上,順著頭髮滴落到眼睛上的池水。   「咦。」一指相當野蠻的抹過去,獨孤絕突然一怔,看著雲輕的額頭,停下欲往池子上跳的動作,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抻手勺起兩把水,獨孤絕好像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反覆的擦拭雲輕的額頭。   雲輕明瞭獨孤絕看見了什麼,也不避讓,只那麼閉著眼,任由獨孤絕擦拭她的額頭。   一朵櫻花,一朵櫻花胎記緩緩的浮現在獨孤絕的眼前,絕色的麗容,在配上這燦爛的櫻花,眼前的雲輕幾乎猶如嫡仙一般輕靈優雅,美的出塵。   「櫻花?」獨孤絕看著雲輕額頭上的櫻花,眼中有著詫異和驚艷,指腹輕輕撫摸過那朵櫻花胎記,獨孤絕沙啞著聲音道:「如此美麗,為何遮擋起。」邊低頭親吻上那朵櫻花。   雲輕團著眼沒有睜開,只縹緲的不知道其情緒的笑了笑。   獨孤絕看著雲輕那縹緲的笑容,不由皺了皺眉,這個笑容他不喜歡。   「別這麼笑。」獨孤絕不滿道。   雲輕聽言睜開眼來,看著皺著眉頭看著她的獨孤絕,不由輕柔的笑了,點了點頭。   獨孤絕見此攔腰一抱抱起雲輕,就欲從水池中走上來,不想手腕揮動中正好碰上雲輕一直帶在腰間的鳳吟焦尾,腦海中突然一道光亮一閃,獨孤絕瞬間停步,低頭看著懷裡正看著他的雲輕。   櫻花胎記,音攻天才,年少失蹤,絕色麗容,這與那齊國皇族和音攻第一世家丁家,一直暗中尋找的人的特徵,一模一樣。   「丁叮?」獨孤絕低頭看著雲輕,突然沉聲喊道。   丁叮?站在不遠處的墨銀微微一楞,收集情報是他的範圍,獨孤絕一提這個名字,他立刻就想起,這個齊國丁家當年遺失的天才,那個齊國皇太子一直暗中尋找的女子,是雲輕?   第七十一章誓言   剎那,墨之,墨銀,墨離三人齊齊站定在一旁,愕然而深沉的朝雲輕看來。   「丁叮?」雲輕抬眼看著獨孤絕,很淡很淡的笑了笑道:「她是誰?我叫雲輕。」   獨孤絕一聽雲輕如此說話,那聲音很清淡,清淡的幾乎看不到雲輕的任何情緒,平靜的好似一潭死水,沒有半分波瀾,他不喜歡,他不喜歡這個樣子的雲輕。   當下獨孤絕手臂一伸,一抱抱著雲輕躍上荷花池,一邊以內力烘乾雲輕濕漉漉的衣衫,一邊沉聲道:「墨銀,你告訴她誰是丁叮。」   站在一旁的墨銀,聽獨孤絕提了他的名,當即跨著一步,視線不敢亂看,只牢牢的看著雲輕額頭上的櫻花胎記,一字一句道:「丁叮,乃是齊國兩大世家之一,丁家排行第九的小姐,據齊國皇太子屬下所言,比那早年以天才之名名揚齊國的丁飛情還要厲害,額頭有櫻花胎記,右手有殘疾。」   頓了頓後接著道:「據丁家傳言,幾年前中秋之夜,丁叮被人擄走,失蹤,消失在所有人眼前,從此再沒出現過。」   說到這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後,接著道:「這麼多年丁家一直在暗中尋找他們失落的天才,暗地裡已經懸賞出黃金千兩,齊國皇太子也派人一直在尋找,可惜終無所獲。」   這些就是他的情報網收集的情報,由於是齊國皇太子注意的,所以才引起他的注意,不過這個什麼天才,他們無人見過,也根本沒人聽過,就算潛伏在齊國的人手,也不知道這麼一號人,好像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一般,沒處下手,而且還是個殘疾,所以久而久之,他們也就放棄找人了。   沉默,墨銀話聲落下後,荷花池旁一片沉默。   半響,雲輕臉頰上緩緩浮現一絲嘲弄的笑容,抬頭遠處,淡淡的道:「擄走,呵呵。」   獨孤絕從來沒在雲輕臉上看見這樣的笑容,這樣的嘲弄和清淡,卻沒來由的讓他一陣心酸。   「對,這麼多年丁家很下了點功夫,到現在還在尋找。」墨銀沉聲道。   雲輕勾勒起嘴角,很冷淡很冷淡的看了眼右手,清清淡淡的一笑緩緩的道:「尋找一個殘廢的人。」   獨孤絕當即眉頭一皺,瞪著雲輕道:「不許說殘廢。」雖然雲輕沒有承認,不過他可以肯定,眼前的雲輕一定就是那個丁叮。   雲輕聞言收回望著遠處的眼光,轉頭看著獨孤絕,半響伸手與獨孤絕緊緊相握,靠在獨孤絕的胸膛上,微微點了點頭道:「好。」   「我想知道。」逼去一身的水劑,烘乾了衣服,獨孤絕伸臂抱住雲輕坐在他懷裡,低頭看著雲輕淡之極的眼,一字一句的道。   他想知道雲輕以前的一切,那段歲月他沒有參與,但是顯然從雲輕的表情看來,並不若外界所傳的,丁家是那麼心傷失蹤的丁叮,或者說是雲輕,也許那什麼擄走,根本不是那樣,這裡面有問題,他想知道,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不管那是雲輕的傷口,還是隱私,他就是要知道,他的雲輕要是承受不了,他來幫她承受。   雲輕望著那堅決無比看著自己的獨孤絕,那眉眼深處擁有的是不庸質疑的擔憂和深愛。   「我沒事的。」雲輕輕輕勾勒出一絲溫柔的笑容,揚起頭很自然,很親密的親了獨孤絕一下。   獨孤絕緊緊的抱著雲輕的身體,那強悍的力量,那鐵硬的手臂,是那麼的有力量,那麼的讓人可以放心的依靠。旁邊墨銀,墨離,墨之三人,緩慢的走近,沒有出聲,眉眼中也沒有其他的意思,沒有敵對,也沒有懷疑,甚至比較瞭解雲輕性情的墨銀和墨離兩人,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雲輕的笑很空洞,很平靜,很好看,但是卻說不出的讓人感覺不舒服。   他們瞭解雲輕,瞭解既然能夠放棄生全的機會,回來陪他們王爺死在一起,這樣的女子,要說她有對他們王爺有不軌之心,會是敵國派來的奸細,打死他們都不信,所以,現在明明知道雲輕可能是齊國那個丁叮,但是卻沒有一絲的敵意和防備。   他們也想知道,到底這裡面有什麼事情。   伸手撫摸上獨孤絕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雲輕淡淡的笑了笑道:「你想知道,我便什麼也不瞞你……」   那段歲月已經過去很久,她並不想提起,不過獨孤絕想知道,她就說。   獨孤絕聞言再度緊了緊抱著雲輕的手臂,把雲輕整個人完全陷入到他懷裡來,他能夠感覺到,接下來的話題,他也許不會喜歡。   平靜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荷花池邊,很淡然的話語,很平實的述說,很簡練的描述,沒有高低起伏,沒有慷慨激昂,更加沒有聲催淚下,有的只是淡定和平靜。   只是那落在地面,那消失在空氣中的一字一句,卻讓人心碎神傷。   那般的平靜語言下,卻夾雜的是最無情的事實,最尖銳的刺痛,最黯然失魂的絕望。   清淡的話語飄蕩在一室的靜寂中,墨銀,墨之,墨離,三人早已經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眉眼中閃爍的不是同情,而是殺氣,最冷烈的殺氣。   抱著雲輕的獨孤絕,什麼表情也沒有,只定定的看著,雲輕,沒有暴躁,沒有發狂,甚至連一絲眼神都沒有變換,看上去與雲輕一般的平靜。   但是瞭解他的墨銀他們知道,越是平靜的外表下,裡面的岩漿越是瘋狂,暴怒的獨孤絕會血流成河,但是平靜的獨孤絕,不會流血,他只會毀滅一切。   「所以,婆婆便帶我走了。」淡淡的一句總結一切,聲音降下,只餘留一室的寂靜。   沒有人接話,沒有人動作,一瞬間荷花池邊沉靜的可怕。   「無恥。」沉默中,墨銀突然重重的揮舞了一下拳頭,難怪剛才雲輕笑的那麼嘲弄,擄走,虧他丁家敢說。   雲輕淡然一笑,無恥嗎?也許吧,她對丁家在無任何的想法了。   墨之,墨離看著眼前,很平靜,彷彿她是一個旁觀者,在述說別人故事的雲輕,那份淡定和漠然,好似完全的超然物外,怎能平靜如此?怎麼如此淡然,這份心境,這份優雅,在他們氣憤的同時,卻已然深深為之折服。   砰,一聲悶響,一直神色不動的獨孤絕,一拳狠狠地擊在了地上。   雲輕陡然一驚,忙伸手拉起獨孤絕的手,看著那拳頭上絲絲的血跡,這是用了多大的力啊,立時心疼和不贊同的看著獨孤絕道:「這是做什麼,疼……」   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反手一把握住雲輕的右手,緊緊的握著,俯身輕輕的親吻了上去,一邊沉聲道:「還疼嗎?」   封住經脈的疼,他知曉,那是皮肉之疼千萬分之一。   雲輕定定的看著獨孤絕,微微搖了搖頭,溫柔的笑道:「早就不疼了。」   話音才落,獨孤絕突然一伸手按住她頭顱,狠狠的就壓在了那堅硬的胸膛上,那炙熱的雙臂緊緊的懷抱住她,如鐵一般緊緊的困住了她。疼,那絕對的力量壓的她一身都疼,但是雲輕沒有動,就那麼任由獨孤絕緊緊的抱著她,緊緊的。   沒有說話,耳間聽著那鏗鏘有力的心跳聲,感覺到那堅實的肌肉,那強悍的懷抱,那寬闊的胸膛中,此時散發出來的濃濃疼惜和憤怒,沒來由的,一直堅強的心,突然猶如開了一個口似的,酸楚起來。   那一直不曾流下的淚水,緩緩的溢出了那輕靈的眸子,只一滴,慢慢滑過獨孤絕的胸膛,墜落在兩個人之間。   那是隱忍了多少年的淚水,那是那麼悲傷的離開了丁家時,一直沒有掉落的淚水,雲輕原本以為這輩子在無淚了,卻沒想,獨孤絕只是一句話都沒說,就那麼緊緊的抱著她,卻讓她這麼多年一直沒掉下的淚,墜落了下來,那日所受的委屈和心傷,在這麼多年後,化為一滴淚,宣洩了出來。   墨之,墨銀,墨離,三人見此,緩緩的退開,把整個空間讓給了獨孤絕和雲輕二人。   沒有人在意雲輕的身份,齊國人又怎麼了,他們只知道她是雲輕,她將會是他們王爺的妻子,這就夠了。   「以後,我會保護你,我會愛你,你沒得到過的一切,我都給你,不會在讓你被欺負,不會在讓你心傷,不會在讓你一個人,從今以後,我獨孤絕發誓,再沒人能如此傷害你。」   低沉的聲音在雲輕耳邊緩緩飄來,很冷,很酷,但是卻該死的讓人心暖,該死的讓人熱淚盈眶。   雲輕抓著獨孤絕的手,想抬起頭來,獨孤絕卻死死地按捺著她,讓她一動也不能動,一句聲也出不了。   獨孤絕不要雲輕回答,她只需要她聽著。   陰冷的目光中暴戾之氣一閃,丁家,好,好。   他獨孤絕的人也敢欺負,他心愛的人居然敢如此對待,最好祈禱他今日出不去這皇陵,否則,丁家就等著被血洗滿門。   遠處的墨離看見獨孤絕的眼神,面色不動的抱胸站在原地,朝墨之和墨銀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家王爺狠毒出了名的,這個丁家敢傷了他最愛的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他們王爺能放過就怪了,要是今日能從這陵墓中出去,丁家估計要被他們王爺連根拔起,方解恨。   被獨孤絕壓在懷裡的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情緒波動,不由微微掙扎起來,無力掙脫獨孤絕的懷抱,只好悶聲叫道:「絕,絕。」   獨孤絕深吸了以口氣,壓抑下自己狂暴的心情,陰寒的雙眸中恢復冷酷的神色,方緩緩鬆開了點困著雲輕的懷抱,低頭看著被自己悶得臉色通紅的雲輕,一把抬起雲輕的頭,什麼話也沒說,直接親吻了下去,把雲輕要出口的話,全部吞到了嘴裡。   他要做什麼,豈會讓雲輕看出,丁家怎麼說出是雲輕的血親,他豈會讓雲輕被為難在中間,他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丁家在無聲無息中滅亡。   狠狠地親了雲輕半響,獨孤絕想起什麼似的,唰的抬起頭,看著微微喘息的雲輕,冷著臉道:「你那婆婆,要謝我來,以後不准你一天只想到你那什麼婆婆,聽見沒有?」   難怪雲輕對她婆婆那麼好,感情是這樣,是應該好好對待,不過,以後他來就好,別想一直佔據雲輕心中第一的位置,想著都不爽。   雲輕聽獨孤絕這麼說,不由一瞬間哭笑不得的看著獨孤絕,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還有那個丁名是誰?「眼見雲輕定定的看著他,獨孤絕再度換了個話題,他的雲輕對那什麼丁飛名網開一面,冒火。   雲輕聽之微微低垂了一下眼,歎息了一聲道:「他不叫丁名,他叫丁飛名。」   丁家飛字輩的,只有丁飛名和丁飛情用笛,那白中帶綠,和通體碧綠的兩根笛子,姐姐曾經給她看過,所以,她認得。   正詫異獨孤絕為什麼會問雲輕這個問題,墨銀就聽見了雲輕的話,當即臉色一沉,遠遠接過話道:「丁飛名,你的二哥。」   「什麼二哥。」獨孤絕頓時臉色一沉,狠狠的瞪了墨銀一眼,他的雲輕沒家人,那來什麼二哥。」   一邊低頭看著雲輕道:「為什麼?」   一聽丁飛名這個名字,他就知道是誰了,也瞬間就明白雲輕那夜為什麼要守著他,雲輕早就發現了,所以來守護住他,所以那麼焦急的趕來,只是為什麼還要放丁飛名一馬?雲輕眼中閃過一絲歉意,輕聲道:「他救了我一次。」   五歲時候,姐姐不在,其他的哥哥姐姐欺負她,九歲的丁飛名剛巧路過,把她從水塘中撈了起來,所以……   「給本王滾出來。」剛說到這,獨孤絕突然暴喝了一聲,把雲輕給嚇了一跳。   就在獨孤絕話聲落下的時候,荷花池邊一扇石門被推開,丁飛名滿臉震驚的看著雲輕,雙唇微動,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雲輕見丁飛名突然出現,微微愣了一愣後,緩緩扭轉頭,不在理會。   「丁叮……」   「她叫雲輕。」獨孤絕滿臉陰寒的瞪著現身的丁飛名,這陵墓中只有這裡有水,想活命,定然在這周圍,果然不出他所料。   摟抱住雲輕在懷裡,獨孤絕緩緩站起來,陰狠的目光冷冷的掃在丁飛名身上,滿臉肅殺的道:「今日本王饒你一命,以後我的女人在不欠你任何人情,現在,給本王滾,在讓本王發現你在周圍,就別怪本王無情。」   雲輕欠別人的,他給她還。   丁飛名定定的看著雲輕,他離開家潛伏秦國十年,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原來,他們丁家的天才不是被擄走,而是……   「丁……」嗽,丁飛名一聲還沒喊出來,墨之的劍已經插在了他腦袋邊的石牆上。   「滾。」獨孤絕一聲爆喝。   丁飛名看著雲輕的背景,咬了咬唇,轉身就走。   墨離見此冷冷的道:「今日放你一馬,出陵後,就看你的本事。」本來在皇陵中一定要殺了他的,現在放過他,不過出了陵墓,那就……   丁飛名聽著墨離的話,頭也沒回的快步離開,什麼也沒說。   「出陵?」雲輕驟然聽見墨離這般說,不由唰的抬頭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見雲輕看著他,平定了一下聽著雲輕身世後的不好心情,回復往日天塌下來依舊囂張的神色,挑眼看著雲輕,沉聲道:「我說過,想要我獨孤絕的命,沒那麼容易,坐以待斃,不是我的作風。」   不管要做什麼,必須先出去才行,否則說什麼滅丁家,全是惘然,此時鎮定著找出路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雲輕見獨孤絕身處絕地,依然還是那麼張狂和自信,不由微微笑了,整顆心跟著平靜了下來,對啊,這般模樣的人才是獨孤絕啊,那個橫刀立馬,手段不絕,決不放棄的人。   「王爺,現在我們怎麼做?」墨之,墨銀,墨離三個人走了過來,剛才被一系列事情打擾,來不及想怎麼出去,現在齊齊沉澱下心神,一切以出去為目標,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等死豈是他們要做的,雖然出去的希望很渺茫,但是怎麼樣也要拚一拚   獨孤絕摟著雲輕的腰,站在荷花池邊,聞言沉聲道:「依楚雲的心思和急智,我估計他必定會挖陵。」墨銀,墨離對視一眼,齊齊點了點頭,楚雲看似書生儒雅模樣,實則手段和性情極是狠辣,不顧皇家規矩,挖陵,絕對做的出來。   「這陵最薄弱的一點在哪裡?」皺了皺眉,獨孤絕看著墨之問道。   既然要挖肯定是找最薄弱的地方挖,他皇兄想來也不會阻止楚雲,那麼最適合動工的地方在那裡?   墨之沉吟半響,不敢肯定的道:「據我所知,皇陵最薄弱的地方應該在西北角上,具體位置,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是最薄弱的地方,也是三十丈左右的岩石規定做成的。」   他是負責監督,不是負責修建的,只知大概,不知詳細。   「該死的,修那麼堅固幹什麼。」墨離聽言不由直咬牙,三十丈,一座小山那麼寬了,那麼厚,選料又用的最堅固的岩石,就算挖陵,最快沒兩三個月能挖的開嗎?他們誰能在陵墓裡面沒食物能活兩三個月的。   墨之聽了不由無語。   雲輕聽言微微皺了皺眉道:「入口的地方還薄弱點。」千斤頂,重千斤,怎麼也沒三十丈岩石寬吧。   獨孤絕聽言摟了摟雲輕道:「那裡有連環機關,破壞一處,整個皇陵就沉了,不能挖的。」要不然他直接等那裡就是了,還幹嗎朝其他地方跑,千斤頂一落下,皇陵整個自毀機關啟動,皇陵有很多位置是不能碰的,也不能整個個大開挖,否則會整個垮塌,只能選擇開個洞出來,所以楚雲人馬在多,也沒太大的用處。   雲輕聞言點了點頭,她對機關一道,確實知之甚少。   獨孤絕加憶了一下陵墓的設計圖紙,思慮半響後,沉聲道:「皇陵以伏羲六十四卦,先天七十二方位作為主體,按這麼算來,最薄弱的地方應該在西北角,坎宮位置上,走,他們挖那邊,我們挖這邊,能快一點算一點。」   雖然他們人少,但是能挖幾米,就能多節省一點時間,這時候也只有這笨辦法了。   「輕,你在這裡,守著這水。」一定下要做的,獨孤絕當即看著雲輕道。   雲輕一轉過已然明白獨孤絕的意思,萬一丁飛名還有其他沒死的同黨,趁他們不在,在這水裡下毒,那就萬事皆空了,而且她沒什麼武功,挖陵,她沒那個力氣。   當即一點頭道:「好,我會守著這。」   獨孤絕伸臂狠狠的抱了雲輕一下,吧唧親了一口,轉身帶著墨之等人就朝西北角上飛速而去。   雲輕見獨孤絕飛速的遠去,身形一閃,踏在荷花池中最大的一朵荷花上,盤膝坐下,膝頭放上鳳吟焦尾,靜靜的守護著。   一日一日,陵墓裡沒有日昇月落,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少日,是白天還是黑夜,唯一知道的,只是肚子一日比一日餓,清水已然充不了饑,臉色一日比一日蒼白,血色緩緩的失去。   獨孤絕等有一身精湛的內功,還好些,不過臉色難看而已,雲輕卻是眼睛都凹了了進去,相當的憔悴。   但是每日獨孤絕等回來飲水時候,雲輕的臉上總是洋溢著淡淡的笑容,很溫柔,很平和,看的獨孤絕心疼難忍,卻一言不發,回頭更加拚命的挖路,幾欲瘋狂。   默默計算著時辰的雲輕,在身旁的荷花上刻下又一道長痕,算算,幾乎有一個多月了吧,時間過的真快啊,幾乎到她的極限了,眼前一片恍惚,精神幾乎都集中不起來了。   嘎吱,嘎吱,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雲輕勾了勾嘴角,不像是丁飛名來取水的聲音啊,這是什麼聲音,怕是她恍惚到重聽了吧。   睜開眼勉強的看了眼聲音傳來的地方,一個小小的黑呼呼的東西蹲在池塘邊,雲輕頓時一楞,什麼東西?   眨了眨眼,深吸了幾口氣,雲輕集中精神看去。   只見那黑呼呼的東西,半個身子都伸在荷花池裡,看著邊上冒起來的泡泡,好像是在喝水。   喝水?皇陵會有活的東西來喝水?雲輕剎那之間精神一震,正當口那東西嘩啦啦一聲水聲響,整個   第七十二章   雲開霧釋尖尖的腦袋,相對腦袋而言橢圓形很肥大的身體,褐色的鐵鱗覆蓋住整個身體,看上去黑漆漆的,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正一甩一甩的,濺起一地的水珠,大概有手臂那麼長,這是穿山甲。   雲輕驚喜的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穿山甲,那只傢伙身邊有一個凹起的坑,先前都還沒有,此時突然出現,定是這小傢伙才鑽出來的洞,那卡嚓,卡嚓的聲音想來就是它才鑽出來的時候發出的。   雲輕看著眼前的穿山甲,從來沒有什麼時候覺得它這麼可愛過,穿山甲,顧名思義,山都能穿過,還懼你小小皇陵。   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驚喜的笑容,雲輕精神大好,雙手撫摸上鳳吟焦尾,清心咒悠揚的開始迴盪在荷花池邊。   如清風吹過身邊,如大地回春,一片寧靜中的祥和感覺,很溫柔,很輕靈。   彷彿累著正狂喝水的穿山甲,聞聽著驟然而起的琴聲,眨巴了一下小眼睛,抬起尖尖的小小的頭,朝雲輕的方向看了過來。   雲輕看著那小小的雙眸,警惕的看著自己,不由微笑著,琴聲更加的溫軟了,彷彿春風吹拂而過,帶著無限親近之意。   警惕之色緩緩的變動,小傢伙撐起身子看了雲輕半天後,突然往水中一撲,兩抓子就折騰了過來,雲輕見此不由挑了挑眉。   穿山甲生活在丘陵荊棘地帶,喜歡潮濕的地方,她跟婆婆去趙國的時候看見過一次,不過她還真沒見過穿山甲會游水的,雖然這荷花池的水實在是不深,這小傢伙估計踩著底都能走過來。   琴聲悠揚,小傢伙撲騰過來,居然一點也不怕生,就直接從雲輕的雙臂下穿過去,牢牢的霸佔住雲輕的懷抱,閉上眼,好像累了一般,也不知道是聽琴,還是睡覺去了。   雲輕頓時啞然失笑,她還不知穿山甲性子如此憨直,一察覺到自己沒有敵意,就這麼著親近過來了。   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小傢伙的背,聽趙國當地人說過,穿山甲成年後幾乎有成人身材大小,現在這個加尾巴才只一個手臂長短,雖然還小著呢,居然打通了皇陵,真是厲害。   卻不知道這只穿山甲,本來就住在這裡的,就為了修建這個皇陵,居然挖開了它的河,填了它的家,害它們很多族類都只能遷居,小小傢伙性子到烈,你趕我走我便不走,就是要回自己的家,結果憋起了勁兒挖路,,耗費了很長時間,居然今天真的給它挖出一條地道來,撞到雲輕面前。   感覺到琴聲停歇了一下,小傢伙很不滿意一般的扭了扭身子,張開小眼睛瞪了雲輕一眼,雲輕見此不由微笑起來,不在撫摸它,雙手撫琴,為小傢伙彈奏起來。   一人一動物,坐在荷花池中,最大的白玉荷花上,遠遠看上去真有點超凡脫俗的感覺。   獨孤絕回返來喝水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個畫面,本想著今天雲輕心情還好,居然還彈琴,沒想走近,就看見那褐色的大傢伙佔據了只能屬於他的懷抱。   獨孤絕頓時臉色一沉,怒道:「什麼東西,不准抱。」   跟在獨孤絕身後的墨之則是一楞,這皇陵裡面怎麼會有活物?   雲輕沒有抬頭,只輕輕的低聲道:「小聲點,小傢伙太累,睡著了。」   獨孤絕一聽雲輕居然喊他小聲點,為了一個難看的動物,叫他小聲點,頓時臉色鐵青,瞪著雲輕懷裡抱著的動物,雖然一個多月沒吃東西,但是那眼神依舊犀利的可以用目光殺人,一邊咬牙道:「累,正好,殺了它吃肉。」墨之聽言頓時眼睛一亮,這麼一個傢伙,來的真是時候。   雲輕聽獨孤絕如此說,不由沒好氣的抬頭瞪了獨孤絕一眼,看著獨孤絕那鐵青的臉,很顯然獨孤絕不知道這小傢伙是什麼。   「吃肉,也好,不想出去就吃吧。」雲輕無奈的搖搖頭,緩緩道。   獨孤絕和墨之一聽不由齊齊一楞,雲輕這話什麼意思?   雲輕見獨孤絕皺眉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抬頭示意了一下小傢伙剛才鑽出來的洞。   獨孤絕和墨之茫然的走上前去,當看著那個大腿般大小的洞口時,兩人臉上齊齊變色,瞬間紅白之色交替而過,驚訝,驚喜,種種神情閃爍之快,最後定格在一片驚喜上。   「它干的?」獨孤絕滿目精光的看著剛才還被視為盤中餐的小傢伙。   雲輕見此微笑著點點頭道:「它叫穿山甲,最喜好挖山洞,能出現在這裡,定然是它把皇陵給鑽穿了。」   「好,好。」獨孤絕聽之大喜。   「我去告訴墨銀,墨離。」墨之滿臉驚喜,一個閃身跌跌撞撞的就朝皇陵西北角上跑去,這傢伙能從外面進來,那肯定能從這裡出去,他們不用辛苦在挖那個岩石了。   雲輕見此不由勾勒起嘴角,笑的很是歡愉,他們能出去了。   「快把它弄醒。」獨孤絕等不及了。   雲輕聞言看了獨孤絕一眼,微微笑道:「也不知道誰剛才要吃了它。」   獨孤絕此時心情大好,一個飛身躍到雲輕身邊,就站在水裡,一把摟抱住雲輕的肩頭,大笑道:「我不是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嗎?」他對動物實在是沒什麼鑽研,能認識個老虎,豹子不錯了。   趴在雲輕懷裡的小傢伙,好似被獨孤絕的大笑吵醒了,抬頭睜開小小的眼睛,就朝著獨孤絕恨恨瞪去。   獨孤絕感覺到小傢伙的憤怒,難得的沒發火,只是回瞪,一邊捏雲輕的肩膀,示意她來。   雲輕見此輕輕笑了笑,十指一輪,琴聲一變,含著點幽怨,含著點傾訴,開始傳遞她的心情起來,自從在那翡翠山脈與萬獸溝通過一回後,雲輕便越發心有體會了。   琴聲,很樸實的琴聲,也不知道雲輕是怎麼彈的,但是就連獨孤絕都好像聽出來,琴聲裡面包含的內容,被困於此,沒食物,想離開,種種的內容,好像有人在耳邊述說一般,居然就那麼領悟了。   帶著激動的墨離和墨銀衝回來的墨之,聽著雲輕的琴聲,不由呆在一旁,這琴還能這麼彈,還能有這種境界?   空寂的空間內,小穿山甲好像聽懂了雲輕的琴聲,鐵爪子抓著雲輕的衣服,就往邊上扯。   雲輕見此也就停下,抱起小傢伙,不想久沒食物,身體早虛了,居然抱不動這麼重的傢伙,獨孤絕見此手臂一抻,一把撐著雲輕,幫她抱著,就朝小傢伙扯動的方向走。   荷花池邊那小小的洞口,小穿山甲一見立刻跳下去,拽著雲輕的衣襟,就朝洞里拉。   雲輕見此笑著搖搖頭,一邊比了一下大小,一邊道:「我太大了,這裡太小了,我出不去。」邊說邊把腳伸了過去,那小小的洞口只能容納她一隻腳。   小穿山甲見此瞧了瞧雲輕,在瞧了瞧洞口,小眼睛眨巴了兩下,突然低頭朝雲輕叫了幾聲,噗嗤一聲鑽進洞裡,瞬間就消失不見了,那速度就連站在一旁定睛看著的獨孤絕,都沒看清楚怎麼一瞬間那麼深的洞,就不見影子了。「跑了?」   「它說什麼?」墨離獨孤絕同時開口。   雲輕瞬間失笑道:「我怎麼知道。」她又不是它們的同類,那知道它在說什麼。   「它會在來的。」臨走那兩聲叫聲,雖然不明白它到底在說什麼,不過那眼神卻是看的懂的,很著急,很善意。   墨銀點點頭道:「只要它喜歡雲姑娘,它就一定會回來的。」翡翠山脈他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只要喜歡雲輕,那麼肯定就不會丟棄她。   墨離接過話道:「帶點食物來最好,那我們就完全能支撐到楚雲把陵墓鬆開。」   「今天休息。」獨孤絕沒說其他的,只沉聲扔了一句話,他家的雲輕天生能得動物的喜歡,既然有希望,那他們就休息一下,保存好體力。   當下幾人齊齊就地而坐,紛紛調息起來。   話說陵墓裡面獨孤絕等看見了一絲希望,陵墓外的楚雲,獨孤行等人卻是急的頭髮都白了幾根。   陵墓外,楚雲鐵青著臉,急的滿嘴起泡,沙啞著嗓子道:「給我快點,快,用水淋。」   那被深深的挖進去一截的岩石上,火把釘在上面的燒,周圍的士兵一聽楚雲命令,頓時端起準備好的水就撲了上去,火與水交替著來,能使岩石快速的脆化,比硬挖來的快的多。   「還有多長?」獨孤行一臉青色,面色糟糕的一塌糊塗,盯著眼前的圖紙,飛速的計算還有多少距離。   「回陛下,應該還有三四丈左右的距離。」從京城工部秘密調集來的工部上大夫,微微顫抖的道。   被秦王密調帶著工部挖掘好手晝夜兼程而來,先還以為秦王是要修建什麼,沒想居然是挖皇陵,想著裡面還未出來的翼王獨孤絕,工部上大夫就是一個寒戰,已經過去一月了,還剩下在四丈左右距離,裡面的人還能不能等……他已經實在沒把握了。   「飯桶,飯桶。」獨孤行面色鐵青,一巴掌狠狠的拍打上面前作為臨時石桌的石頭,居然震的大石脆了一個角落下。   工部上大夫顫抖了一下,眼前秦王一日比一日暴怒,要是挖開陵墓,翼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估計他一家也要給翼王陪葬。   「陛下,吃點東西……啊……」邊上的侍衛端來食物,秦王已經三天沒吃東西,在這樣下去他們誰擔當的起啊,沒想東西才端來,就被獨孤行一腳給踢翻了去。   「滾。」一聲怒吼,夾雜著那鬍子橫生的臉,看上去凶暴之極,獨孤行和獨孤絕是親兄弟,脾氣能好到那去。   「楚大夫,楚大夫。」正在此時,山腹中突然傳來一陣驚叫,緊接著兩個人攙扶著昏過去的楚雲跑出來。   獨孤行看了眼楚雲,這個人一直守在這裡,基本這一個月就沒怎麼合過眼,吃過東西,看來是疲勞和緊張過度。   「給他……」   「嗯。」命令的話還沒說完,昏過去的楚雲突然嗯了一聲醒了過來,顯然自我控制相當頑強。   伸手接過遞來清水,楚雲大灌了兩口,剩下的直接從頭頂淋了下去,頂著一頭濕髮,撐起身就朝山腹裡走去,一邊怒吼道:「看著我做什麼,還不快給我挖。」   獨孤行見此也沒阻止,他現在也正心焦中。   「陛下,後山有很多怪獸朝這方聚集了過來。」正在這時候,負責巡邏的一副將,突然飛馬來報。「怪獸有什麼好報的,殺。」獨孤行此時那聽的進去這些,直接下了格殺令。   「是。」   「等一下。」才走了幾步的楚雲,驟然聽見這樣的事情,突然停住步伐,轉頭看著前來的副將,眼珠急速轉動道:「怪獸?是什麼樣子的?有多少?有什麼異常?」   「頭小身大,有尾巴,身上覆蓋了一層鐵鱗,身長半丈,下官不認識那是什麼怪獸,初步估計有上百頭之多。」副將也不遲疑,立刻飛速回答。   「身上有鱗,那是——穿山甲。」楚雲眉頭微微一皺後,瞬間滿眼精光,飽讀讀書,通曉天下山川獸類,一聽形容雖然沒見過,立刻就辨別出來。   剎那間楚雲狂喜道:「朝皇陵而來,在什麼地方,快,走,帶我去。」邊說邊激動的轉身抓著副將上馬就跑。   獨孤行一見楚雲異常,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狂喜的,當下想也不想抓過一匹馬,跟著就衝了上去,身後工部上大夫等人見此,也連忙齊齊追了過去。   後山,在離陵墓正南角百多丈的地方,一群穿山甲浩浩蕩蕩的朝陵墓推進過來,領頭的是一隻小穿山甲,正迅速奔跑在前面,看樣子是在帶路。   楚雲駐馬站在遠處,同時示意周圍的士兵都撤退,緊緊的盯著這一群龐大的鑽山族群。   離皇陵越來越近,幾乎靠近正南角陵墓外圍。   跟著追上來的獨孤行皺眉道:「有什麼含義?」   楚雲目不轉睛的看著,低聲道:「看。」   看,看什麼?獨孤行沉著臉就要發怒,沒想一句話還沒出口,突然看見那當頭的小穿山甲,快速刨了兩下土,瞬間就不見了,獨孤行不由一楞,到嘴的話立刻嚥了下去,消失了?   「怎麼會不見?」緊追其後的工部上大夫,滿臉驚訝的看著憑空消失不見的小穿山甲,喃喃的道。   「不是不見,那裡有洞,有洞,是雲姑娘,天,太好了,王爺他們還在,有救了,有救了。」楚雲瞬間狂激動起來,語無倫次。   獨孤行聽著楚雲這亂七八糟的言論,什麼沒聽懂,就聽見楚雲那句王爺還在,有救了,不由精神一震,一把抓住楚雲的胳膊,吼道:「你怎麼知道?」   楚雲顧不上說話,只直直的指著前方的穿山甲們。   只見這麼頃刻間的功夫,那群穿山甲,突然就動了起來,塵土飛揚,幾百雙爪子迅猛如飛,一起一落間帶起滿天的塵土和岩石,瞬間功夫那處就成了一個大坑。   獨孤行等不由一楞,這是什麼,怎麼牙尖嘴利到這個程度,抓岩石,猶如在抓豆腐。   大坑快速的蜿蜒向下,地脈裡堅實的泥土和岩石,被飛速的拋起,不大功夫就在大坑邊堆積了大片的泥土出來。   百多隻穿山甲分工合作,一半挖掘,一半把挖出來的泥土岩石弄走,那速度和配合度,居然敏捷的讓人不可思議,完全不是看起來那麼笨重的身子,所能擁有的。   圍觀的兵士們齊齊抽了抽嘴角,這果然是怪獸,好厲害。   「它們在挖皇陵?」工部上大夫終於反映了過來,面容扭曲的看著那已經不見身形,只見塵土飛揚的地方,百多隻穿山甲已經進入地下工作了。   獨孤行緊緊皺著眉頭,他自己挖也就算了,這群什麼穿山甲也來挖,還這麼明目張膽,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它們在救王爺他們。」楚雲嘴角升騰起笑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什麼意思?」獨孤行大為詫異,他的王弟什麼時候通靈了?   楚雲此時心情極好,而且看這模樣也隱瞞不了獨孤行了,當下笑著道:「雲姑娘能馭萬獸,必是她召喚它們來的。」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召喚的,不過雲輕太神勇了,除了雲輕召喚來,他想不通為什麼這一群穿山甲會跑來挖陵。   一句話啟出,獨孤行,工部上大夫臉色齊變,一臉的無法置信和震驚。   楚雲見此笑笑也不說話,他要去幫忙,跟著穿山甲一起挖,速度更快。   白天,黑夜,日昇月落,轉眼功夫日頭西沉,月宮高掛,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又是一日過去了。皇陵裡,荷花池邊,墨之皺著眉道:「我們是不是想錯了?」在等了這麼久以後,那只什麼穿山甲沒有在出來,難道對它寄與希望是錯誤的?「在等等。」獨孤絕沉聲道。   墨銀,墨離聞言沒哦說話,只是對視了一眼,眼中也閃過一絲不確定。   雲輕看著眼前的一切,轉頭看了眼獨孤絕,獨孤絕見此伸過手拉住雲輕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那眼中不曾動搖的堅信,讓雲輕微微笑了起來,她的獨孤絕是完全信任她的。   「會來的。」輕輕吐出三個字,雲輕充滿了希望。   「但是……」   「墨之。」墨之不信任的話才出口,獨孤絕臉色一沉,一眼橫了過去,墨之見此立刻禁聲。   「咦,有動靜,快看。」正在此時,墨離眼中突然精光一閃,一躍而起,定定的看著那小穿山甲離開時的洞穴。   剎那,四雙眼睛齊齊聚集過來。   那處的地面在動,輕輕的顫動,漸漸的發出嚓嚓的聲音,獨孤絕摟著雲輕在荷花池邊上,雙眼卻牢牢的盯在那處,沒有動。   地面在顫動,輕輕的好似在起伏,墨銀,墨離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驚駭,這下面是岩石,怎麼會動?下面有什麼?   墨離當即趴下身去,傾耳聽著地面的動靜。   墨之和墨銀一把抓起長劍,雙雙橫身擋在獨孤絕身前,滿身戒備的看著那處地面。   獨孤絕眉眼中精光一閃,突然伸手推開擋在身前的墨之,墨銀兩人,低聲道:「是它們來了。」   獨孤絕話音剛落,一臉慎重趴下去的墨離,滿臉狂喜的抬起頭來道:「下面有人在挖,是它們。」   墨銀,墨之聽言瞬間大喜,連忙收劍,狂喜的瞪著眼前越來越大動靜的地面。   獨孤絕低頭看著懷裡的雲輕,雲輕抬頭對著獨孤絕微微一笑,一切言語盡在這一笑之中。   轟,只片刻功夫,那處的地面突然發出轟的一聲響,整個的垮塌了下去,一瞬間塵土瀰漫。   嗖,嗖,一道黑影從凹下去的地洞裡衝了出來,灰頭土臉,一身泥土的朝雲輕奔過來,一頭就撲到雲輕懷裡,揚著小腦袋,不是那小穿山甲是誰。   雲輕緊緊的抱著小穿山甲,看著那小小的腦袋,喜悅之極的低頭就親了親那髒兮兮的腦袋,雖然髒的看不出本來面目,但是這時候在她眼裡卻是萬分可愛。   獨孤絕看著雲輕的動作,咧了咧嘴,第一次沒有動手直接把那占雲輕便宜的小穿山甲給扔了出去。   「小傢伙真本事。」墨銀此時狂喜的大叫,那麼明晃晃的大洞,他們可以出去了。   伴隨著他的叫聲,黑褐色的大穿山甲一隻一隻的從那地洞裡爬了出來,圍攏在雲輕的身邊,揚著腦袋看著雲輕。   雲輕見此一邊任由小穿山甲霸佔在懷裡,一邊十指輕劃鳳吟焦尾,濃濃的感激喜悅之情從琴弦中流瀉出來。   真誠的喜悅,萬分的感謝,一切盡在琴聲中。   一片好似不似凡間擁有的琴聲中,獨孤行,楚雲,灰頭土臉的從地洞裡爬了出來。   入目,獨孤絕懷抱著雲輕坐在荷花池邊,周圍百多頭穿山甲,靜靜蹲在地上,輕搖著尾巴圍繞著兩人,容顏憔悴,形消骨立,卻依舊傲視一切。   獨孤行一眼看著朝他看過來的獨孤絕,雙眼瞬間一紅,那擔心了這麼多日,著急了這麼多日的心終於落了焉,他的弟弟沒事,沒事。   一步一步走上去。   獨孤絕看著朝他起來的獨孤行,那憔悴的神色,狂喜的表情,通紅的雙眼,多少年沒看見他這麼感情流露了,不由朝獨孤行伸出手來喊道:「哥。」   多少年獨孤絕沒這麼喊他了,那還是小時候絕兩三歲時,一天追在他身後,哥,哥的叫,在大一點就是王兄了,但是那種感覺怎麼相同。   獨孤行眼中一熱一步衝前,一把握住獨孤絕的手,緊緊的握著,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平靜的顫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獨孤絕反握住獨孤行的手,傲然一笑道:「我獨孤絕沒那麼容易死。」   「死小子……」   坐在獨孤絕懷裡的雲輕,看著兩人的兄弟情深,不由微微一笑,在看看不遠處楚雲在看見他們時候,臉露笑容支持不住的昏了過去,雲輕的心被各種真摯的感情充滿了,轉過頭來看著爬在她面前的穿山甲群,笑容越發的溫柔了。   琴聲如水,包圍著一室的真情。   第七十三章溫情   得穿山甲們打了那麼一個洞出來,要離開就是很簡單的問題了。一行人出得皇陵,獨孤行立刻精美舒適的馬車備上,來不及在皇陵這邊停留,載著獨孤絕和雲輕等人,連夜飛速的就朝京城趕去。這一月多日滿腹心思都在獨孤絕身上,朝中大事幾乎沒怎麼處理,可是在延誤不得,而且餓了一個多月的雲輕等人,形消骨立,身體各處機能都出現衰弱現象,縱然強悍的獨孤絕沒多大的事,可沒有內力的雲輕卻有點支持不住了,要飛速回京,以御醫調養才是。因此上,一出陵墓門,雲輕,獨孤絕等直接被載走,秘密的回京城,只留下萬分慶幸獨獨孤絕沒事,和萬分震驚人能馭獸的工部上大夫處理皇陵那邊的事。時間匆匆過去,一路無話,轉眼回到秦國都城巳經三四日了。這日上,獨孤行終於處理完累積的朝政,帶著兩個護衛直接跑去獨孤絕的翼王府來,有很多問題他很早就想問了,一直礙於獨孤絕等那個時候的身體,沒有問出口,現在他事情也處理完了,估計獨孤絕等復的也差不多了,霎時,登門來了。翼王府,獨孤絕所住的主屋裡,獨孤行橫衝進來,直接大馬金刀的坐在獨孤絕的書桌旁,手指頭一點一點的敲打在檀木書桌上,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正與楚雲,墨離等說話的獨孤絕。獨孤絕見此轉過頭來,瞪著獨孤行,旁邊跟著的墨銀無奈的攤攤手,他們的秦王好像沒有進他們府有通報的好習慣。「說吧。」獨孤絕看著進自己府,猶如進他自己皇宮一般自然的獨孤行,返身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看著獨孤行道。「身體好了?」獨孤行見獨孤絕來的直接,先上下掃了一眼獨孤絕道。「小事。」獨孤絕點點頭,一臉的不在乎,他什麼身體,鋼筋鐵骨,餓這麼些日子而巳,回來的路上就恢復了。獨孤行聞言「嗯」了一聲,他這個王弟骨頭硬,他知道,雖然這幾天沒來,不過他的情況,他可是隨時都有御醫報上來的,因此並不擔心。「好,那我問你,雲輕那些怪獸是怎麼回事?」進入皇陵那百多隻穿山甲圍繞著她而坐的情景,他可是越想越鮮明。獨孤絕看了眼滿臉詫異的獨孤行,朝楚雲點了點頭,反正也瞞不過他了,那就讓獨孤行全部知道好了。楚雲明瞭獨孤絕的意思,當下繪色的解釋起來,小小百獸而巳算什麼,萬獸的場面那才叫震撼。獨孤行越聽眼睛睜的越大,那份震驚一點也不保留的曝露了出來。獨孤絕見他這王兄,自從當了秦王后,越來越喜怒不形於色的神采,居然震驚的嘴角直抽筋,不由臉露萬分得意起來。「人才,人才。」獨孤行聽完,滿臉激動的一拍桌子,眼冒精光道:「你這小子那裡來的這麼好福氣,居然得這樣一個女人,簡真就是,簡直就是……」簡直了半天,居然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他要表達的意思。獨孤絕見此嘴角一勾,笑的萬分得意和邪魅,他就知道他的雲輕是天下絕無僅有的,是獨一無二的。「我心動了。」眼見獨孤絕如此得意的笑,獨孤行話鋒一轉,摸著下顎很正色的看著獨孤絕道。獨孤絕當即臉色一變,冷眸掃了獨孤行一眼,屋內大夏天的溫的度突然下降,冷颼颼的。「王兄,別在這個問題上跟我開玩笑。」冷酷的聲音響起,獨孤絕雙眼一瞇,滿臉僵硬。獨孤行一見獨孤絕如此模樣,當即高舉雙手道:「好,好,我不跟你說笑了,真是的,你小子這什麼臉色。」獨孤絕見獨孤行如此說,僵硬的臉色緩緩的平和了下來,不能容許,就算是他的王兄跟他開玩笑也不行,他的雲輕,任何人都不能動一絲腦筋,那怕是玩笑。旁邊楚雲、墨離、墨銀等見此,齊齊低頭暗笑,秦王本來是想看他們王爺著急的笑話,沒想他家王爺這態度,反把秦王給駭住了,真正是活該。「你啊,現在就如此寵著她,以後還不知道要寵成什麼樣子,連說都不能說了。」獨孤行瞪著獨孤絕的臉色無奈搖頭,這小子不愛就不愛,怎麼喜歡上一個,就這麼決絕。「哼。」獨孤絕哼了一聲,沉聲道:「要是別人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我早殺了他。」想跟他搶雲輕,做夢。獨孤行見獨孤絕如此態度,不由無語的道:「也就是你小子的,做哥哥的不好意思下手,不過,齊國皇太子找了那麼久,可沒你哥我這麼好說話。獨孤絕自從見到雲輕額文上的櫻花胎記後,就一直沒有讓雲輕在遮蓋住,獨孤行知道雲輕的身份,是遲早的事而巳。獨孤行聽獨孤絕如此枉妄,笑了笑看著獨孤絕沒有說話。獨孤絕見此定定的看著獨孤行,也沒說話。旁邊的墨銀、墨離見房間內一瞬間沉默了下來,氣氛有點異樣,不由微微詫異,邊上的楚雲見此背後伸手向兩人搖了搖,他明白他們家王爺的意思。沉默一瞬間,獨孤行笑著搖搖頭道:「你這小子,現在就這麼護著你家的雲輕。」獨孤絕聽獨孤行如此說,嘴角微微勾勒起來,滿是冷酷的道:「我就知道你也不太迂腐。」獨孤行頓時氣的挑眉,罵道:「你這小子,我是那麼容不了人的人?」楚雲見此不由微微一笑,心定下來,秦王這是不介意雲輕的身份呢。他家王爺故意曝露雲輕的身份,要的就是秦王的完全接受,隱藏能隱藏到那裡去,以後知道反而說不清楚,趁著現在雲輕算救了秦王一命,隱隱逼秦王接受雲輕,他們家王爺打的好主意。「雲輕雖然是齊國丁家的人,看起來與齊國皇家有關係,不過到底有沒有,是不是奸細,你我心裡都有數,我秦國最重人才,如此驚才絕艷的人,寡人奉為上賓還不合意,你認為我還會為會難她?」獨孤行向後靠在椅背上,正色道。如果一個能夠在那種關頭拚命來救他們,與他的王弟生死相隨的人,這樣的人會是別國的奸細的話,那他不知道這個奸細到底圖什麼,是怎麼當的了。身份,不過是一個出生,無法選擇,他秦國廣納四方良材,只要一心向著他秦國,身份不是任何的問題,小小齊國丁家而巳,就算是楚齊皇家子孫,只要判斷出他真心為他大秦,他也敢用,他豈會在身份上為難她。獨孤絕滿意了,抱著雙臂挑眉看著獨孤行道:「那你還跑來幹什麼?」獨孤行不由氣笑了,咬牙切齒道:「皇陸中的殺手,那方的人?」他確實稀奇雲輕那個以音馭獸是怎麼回事,不過這個才是關鍵,回程路上,送來的呈報,皇陵裡面的殺手都死的慘不忍睹,實在是找不出是什麼人幹的。禮部上大夫全族和法家行會的總會長,嚴刑拷打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只有看獨孤絕有沒有察覺到對方是什麼人。獨孤絕聞言眉眼中殺氣一閃,冷冷的道:「齊國。」獨孤行臉色當即一沉,冷哼一聲道:「好,好,齊國,寡人……」「這件事情我來處理。」獨孤行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插話進來,丁家,齊國皇太子,哼!獨孤行聞言也不質疑獨孤絕的任何動機,當即點了點頭道:「好,就你來處理。」這種暗地裡的事情,獨孤絕手段比他來的快、狠、辣,多了,譬如楚刑天那份。旁邊的楚雲、墨銀、墨離聞言,三人對視了一眼,剛才他們就是在商量這個事怎麼做,這下完全由他們家王爺動手,丁家覆滅是遲早的事。「對了,三日後楚刑天登基為王。」確定皇陵內是誰動手後,獨孤行突然想起來的皺眉道。獨孤絕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他巳經知道了,楚刑天在他和獨孤行出事的一個月時間內,雷霆出擊,直接滅了爭位的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九皇子,只剩下一個幼小的十一皇子,整個這一次起來鬧事爭位的兄弟,基本死在他手裡,一把火燒了整個西宮,兩位反對他的鐵腕太后直接被燒死在裡面。僅僅半月,軍機要道,都城重兵,全部掌握在了他的手裡,八位反對他的大將軍,被全部格殺,整個楚國現下由他軍權獨掌,所有反對他的,全部見了閻王,手段相當的狠辣。「可惜。」整個佈下的暗兵都被全部滅了,真是無用,虧他們還扶持了半天這些皇子,一個也反一倒楚刑天。嘴裡說著可惜,不過獨孤行和獨孤絕面上並無悔恨之色,能夠與他們叫板的楚刑天,那是那麼容易被人反倒的。想那楚刑天在局勢不利他之下,果斷出手,滅了一切擋路的人,登上了那楚王的位置,就算此後背上了個弒父殺弟害母的罪名,但是楚王的位置他坐穩了,楚國一統了,沒讓獨孤絕他們如了意,楚國一天有他在,那就是個硬骨頭,要換其他任何一個皇子登位,遲早是被秦國吞併的事,這人到是極為厲害。「吼……」正談到這裡,遠處突然一聲虎嘯傳來,隱隱聽來好像在冒火。獨孤絕當即臉色一沉,站在他身後的楚雲、墨銀、墨離三人同時一笑,立刻又飛快的低下頭去,獨孤行看的有趣,邪笑著看了沉著臉的獨孤絕一眼道:「是雲輕啊,寡人去瞧瞧她好點了沒有。」邊說邊逕自站起身來,反正要談的巳說得差不多了,瞧瞧熱鬧去。雲輕沒有內功,身子比較虛弱,現下還清瘦的緊,正在調養中,這點他是知道的。獨孤絕一聽當下重重的哼了一聲,兩步跨過獨孤行,當先就走出門去,獨孤行見獨孤絕一臉的冒火,週身蔓延著一股濃濃的酸味,不由挑高了眉,滿臉笑容的跟上,也不怪獨孤絕不招呼他。在王府裡的翠綠湖邊,雲輕躺在八角亭中一張白玉躺椅上,當日凹陷的雙眼,現下巳沒那麼深了,面色也不在蒼白,只是也不是那麼紅潤,餓的太久,進食的全部是流質食物,正在好好調養著,只是身體太虛弱,一時半刻還要養著。此時,雲輕正看著怒火沖天對著她吼,不是對著她吼,是對著她懷裡抱著的小穿山甲吼的白虎王,無奈的直搖頭,一邊道:「它是你們的新朋友,要一起玩,不要發火啊!」結果換來的則是白虎王更大的一聲吼叫,雲輕見此不由撫摸著懷裡的小穿山甲,苦笑連連。回程的時候小穿山甲一直賴在她身上不走,她也就揮別了那群穿山甲後,帶了它回來,沒想這下好了,這兩日回到府裡,白虎王和貂兒看見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大敵意,居然撕打在一塊,兩個欺負小穿山甲一個。那邊上從草叢中跑過來的貂兒,一見它最喜歡的位置,被小穿山甲給霸佔了,那還得了,它跟了雲輕這麼多年,那位置是它的。當下一聲怒叫,吱吱兩聲如一道閃電衝過來,張開小小的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齒,一口就朝小穿山甲咬去。雲輕見此立時臉色一變,貂兒可是至毒,小穿山甲怎麼受的住,連忙叫道:「貂兒,不許。」一邊伸手護住懷中的小穿山甲。貂兒一見更是狂怒,不聽雲輕的,一下竄到小穿山甲的背上,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小傢伙。」雲輕頓時大驚,那料她還沒來得及動彈,貂兒猛然抬起頭來。怔怔的瞪著小穿山甲的背。雲輕連忙定睛一看,別說傷口,連一點傷痕都沒有,那鱗甲相當的完好無損,雲輕不由一楞。爬在雲輕懷裡的小穿山甲,抬頭看了一眼背上的貂兒,很悠然的扭過頭去,直接捲成一個圓球,根本不理會憤怒的貂兒。雲輕細看下頓時放下心來,小穿山甲身上的鱗片堅硬無比,別說貂兒的牙齒,估計白虎王的牙齒都咬不傷它,難怪動物之間本能的危險感知,小穿山甲一點都沒有,那是因為有恃無恐啊。貂兒狂怒,爬小穿山甲背上,就是一陣狂咬,不過很顯然,小穿山甲當它在給他撓癢,雲輕見此不由哭笑不得。半響,貂兒吱的一聲叫,抓著雲輕的衣服,跳到雲輕的肩頭,吱吱的亂叫起來,小眼睛一片通紅,看模樣又委屈,又憤怒。「別傷心,別傷心,它是新朋友啊,你要讓著點新朋友嗎,來,我看看齒咬疼了沒有?」雲輕見此忙伸手捧過貂兒,親熱的在臉上摩擦了一下,親了親那小小的臉,微笑著道。邊上的白虎王一見,那毛都豎起了,吼叫聲幾乎整個王府都聽的見。獨孤絕一行走過來的時候就正看見這樣一幕。獨孤絕一見頓時那鐵青的臉更加的鐵青了,三步並做兩步朝雲輕衝過去,殺氣騰騰。那蹲在雲輕腳邊的白虎王,一見殺氣騰騰的獨孤絕來了,瞬間唰的一下站起,張開血盆大口對上衝過來的獨孤絕就是一吼後,整個的就朝獨孤絕撲了過來,那樣子是要吃人。「滾。」獨孤絕一見白虎王衝過來,一聲怒吼,飛起一腳就朝白虎王踢了過去,白虎王識的厲害,臨空斜身一避,避開獨孤絕這一踢,落到獨孤絕身後,轉頭就欲在撲來。獨孤絕理也不理白虎王,一個踏步衝到雲輕身邊,一把抓起捲成一個圓球的小穿山甲,看也不看朝後遠遠的就扔了出去,剛好落在跟在他身後,站定在旁的獨孤行身上。獨孤絕下意識的一接,看著那小穿山甲小小的腦袋一伸,那尖利的牙齒和爪子連岩石都咬的動,他的肉可還抵不過那個硬度。獨孤絕衝過來只是一瞬間,雲輕才看見獨孤絕,就見白虎王被打了,懷裡的小穿山甲被扔了,不由無奈的看著獨孤絕道:「絕,你別這樣。」「哼。」獨孤絕怒哼一聲,一眼盯著被雲輕捧在手裡的貂兒,殺氣醞釀。貂兒可在獨孤絕手中吃過虧,當下極聰明的對著獨孤絕吱吱磨了磨牙,轉身就閃了,它可沒白虎王那麼有魄力。「不許抱它們。」獨孤絕一個俯身抱起雲輕,怒瞪著要衝過來的白虎王。雲輕聞言,揉了揉眉心,靠在獨孤絕懷裡無語的道:「我喜歡它們啊。」「那我呢?」獨孤絕當即一低頭高聲問道。「也喜歡。」雲輕看著獨孤絕,無奈的笑著。「那就抱我。」說的理直氣壯。雲輕又好笑,又無語的看著獨孤絕,這個人啊,真是越來越霸道了。抱著雲輕瞪著虎視眈眈的白虎王,獨孤絕冷哼一聲,抱起雲輕就走,白虎王見雲輕被抱著,不敢在撲過去,只跟在獨孤絕身後齜牙咧嘴的狂吼。「這樣下去怎麼得了,豈不是要酸死。」看著理也不理他們就走了的獨孤絕,獨孤行摸著下顎,滿臉好笑的道。連對他有救命之恩的動物都要吃醋,這樣下去,前景堪憂。楚雲笑笑,這樣的情景,府裡這兩天基本每天都要上演,他們都快習慣了,真是熱鬧啊!「陛下,請。」墨銀很自覺的送客了,他們家王爺這一進去,保管就忘記了秦王還在這裡,或者說就算沒忘記,也不會理了。抱著雲輕走回雲輕所住的房間,砰的一腳把門踢關上,把白虎王給關在了外面,獨孤絕輕柔的把雲輕放回床上,俯身親了親雲輕微微有絲血色的雙唇道:「如何?」雲輕微笑著看著獨孤絕道:「早好多了。」獨孤絕伸手取過枕頭給雲輕墊在背後,逕直端過他進門前才端過來的燕窩,勺孑勺子就給雲輕喂去。雲輕微微一楞後,伸手道:「我自己來就好。」「吃。」獨孤絕蠻橫的遞上前去,無視雲輕伸出來的手。雲輕見此眉眼中閃過絲絲溫柔,也不在矯情,張含住了獨孤絕喂來的燕窩。一勺子,一勺子,往日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現下做的得心應手,獨孤絕一勺一勺餵著雲輕,雲輕微笑著一口一口吃下,兩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對望,但是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卻彌蔓著一室的溫馨,一屋的柔情。濃的好似調不開的蜜糖,甜的好似那山泉的泉水,溫柔的如那春天的輕風,絲絲情意,綿綿情深。「快點好起來,下個月初十,是王兄的壽辰,跟我一起去恭賀。」溫軟中,獨孤絕很霸道的交代道,不是徵求雲輕的意見,那就是鋼硬的獨斷。雲輕抬眼掃了獨孤絕一眼,見獨孤絕眼裡是不容置疑的剛硬,半響溫柔的一笑,緩緩點了點頭,跟他一起去恭賀,什麼人才能跟他一起去恭賀,這個獨孤絕,這份心思啊……獨孤絕見雲輕答允,不由很滿意的點點頭道:「我準備……」「卡嚓,卡嚓……」獨孤絕的話才開頭,突然一陣卡嚓聲傳來,獨孤絕不由眉頭一皺,轉身朝發聲處看去。這不看還看,一看下獨孤絕頓時氣結。只見那們口旁邊的牆根處,一陣泥土鬆動,精心選料的石頭,被卡嚓卡嚓挖開了一個大腿那麼大小的洞口,小穿山甲大搖大擺的從洞口鉆了過來,很迅速的就朝雲輕撲來。「該死的,我殺了你。」獨孤絕臉色鐵青的怒吼道。雲輕見此不由揉著眉心輕笑了起來。小穿山甲抖動著一身的碎石屑,從獨孤絕面前飛快的閃過,撲入雲輕懷裡,給獨孤絕留下一個破洞的牆壁。   第七十四章賜婚   日子就在這麼怒吼陣陣中飛逝,轉眼獨孤行的壽辰之日就快到了,這麼些日子的調養,雲輕虛弱的身子也快速的好了起來,比原來更加的滋潤,鮮活。空前強大的國力,致使秦王獨孤行的壽辰,還沒到日子,燕國、趙國、魏國、韓國,四國來使巳經陸續抵達了秦國都城,前來恭賀。京城上下一片繁瑣,到是極熱鬧。這日上,正是獨孤行大壽之日,上至皇宮,下至諸臣府邸,無一不精神奕奕,正裝彩服。翼王府,獨孤絕一身黑色鑲金邊的蟒袍,腰扣藍田血玉腰帶,簡單的打扮,把他整個人襯的無比傲然和霸氣,鐵色面具戴在面上,把那絕世的妖艷臉孔掩藏在面具下,一眼望去,更添冷酷肅殺之氣。「王爺,需不需要我去催一下?時辰不早了。」楚雲站在獨孤絕身邊,看著獨孤絕好整以暇的喝著茶,再看看天色,再不出府就要遲到了。「慌什麼。」獨孤絕坐在雲輕房裡的外間,淡淡的道。身後的墨銀,墨離對視一眼,齊齊無語低頭,也就他們家王爺敢說這話秦王的壽辰,他不早點去也就算了,現下還要遲到,放眼這天下也就只有他一家。正說話間,裡間的珍珠簾子一響,雲輕素手拂開珍珠簾子,仰頭對上了獨孤絕的眼,歉意道:「等久了。」她本說隨便穿就好,沒想獨孤絕要她特意裝扮,說什麼今天場合不一樣,還配來兩個丫鬟幫忙,到讓她晚了一些。獨孤絕看著出來的雲輕沒有說話,一雙眼定定的盯著雲輕。那三千髮絲以一支玲瓏九轉鳳釵挽起簪住,鳳頭上低垂下來的五彩金絲,隨著雲輕的走動,輕輕的搖擺,帶起一片流光溢彩之色。一身月牙白鑲雲藍的淡雅宮裝,穿在纖細的身軀上,走動間帶起一片濛濛水霧,腰間配著一闋水晶琉璃玉扣,淡雅之極,陪襯上那略微清妝的芙蓉面,蘊和著那額間正中的櫻花胎記,襯的本□就輕靈秀美的雲輕,幾乎來自天外,飄渺絕塵。獨孤絕知道雲輕長的好看,卻沒想到這正裝裝扮後,居然好看到這個份上,簡直讓人無法移開眼睛。「要遲到了。」雲輕上前看著一動不動的獨孤絕。獨孤絕眉眼一閃回過神來,手一伸一把摟過雲輕,滿臉驕傲和狂妄道:「讓他們等。」收拾妥當,巳然晚了,楚雲索性也不趕時間了,駕著馬車慢悠悠的朝皇宮而去,晚一步也是晚,晚兩步也是晚不是。秦王宮,乃先秦一代一代擴建而成,極是巍峨硬朗,整個皇宮風格與秦國給人的風格一般無二,彪悍、冷峻、大氣,起伏跌宕的宮殿,黑色夾雜著石頭原色的建築色澤,給人一種萬分冷酷的壓抑,和高高在上。此時皇宮正殿軒轅殿上,獨孤行一身純黑長袍坐與最高位上,頭戴珠玉王冠,臉上帶著威嚴的笑容,接受著萬方朝賀。「趙國使者到。」高聲的通報聲下,一花白頭髮老年人滿臉堆笑的快步走入軒轅殿,人雖老,卻到精神。「趙國魏志拜見秦王陛下,我王身體抱恙,不能親來,特囑咐魏志帶我王恭祝陛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罷,單手一揮,身後跟隨的一年輕男子,立刻呈上一檀木大盒子,拉下上面罩著的紅布,露出盒子裡拳頭大小的珍珠十二顆,藍田美玉十塊,流光翡翠三杖,數量雖少,到具是上好的東西。獨孤行心情很好的哈合笑道:「趙王客氣,魏丞相來,寡人巳經很高興了,來人,賜坐。」「謝秦王陛下。」那趙國老丞相,見此立時恭敬又不失身份的朝禮官引入的位置坐下。「魏國使者到。」「韓國使者到。」通報聲此起彼落,不一會兒軒轅殿內巳經眾人高坐,朝中各大朝臣,各方來使,幾乎都巳經到齊了,軒轅殿內幾乎座無虛席,一片熱鬧。獨孤行高坐在上看著下面的朝臣,面上微微笑著,暗地裡則皺了皺眉,這個該死的獨孤絕,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別國的使者都來了,他還沒見人,難道出了什麼事情不成?「燕國使者到。」通報官下,燕國林上大夫滿臉微笑的行了進來,高聲恭賀道:「秦王陛下,燕國鄉村僻壤,沒人麼拿的出手的東西來恭賀秦王壽辰,唯有祝秦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這話聽起來很是無禮,但是細細聽來,若不是萬分良好的關係,怎麼會如此說話,這親切的很呢,卻是示好來了。獨孤行一聽自然明瞭這林上大夫的意思,相當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好,好,這話寡人愛聽,寡人福壽雙全,不及我大秦國泰民安來得好,賜坐。」林上大夫見此也是笑容滿面,想秦國什麼沒有,他燕國的東西在好也不一定看得入秦王的眼裡,還不如這一句,說不定還稱心,顯然秦王果然甚是愉悅。當下暗自鬆了一口氣,稼軒毅回來的時候,那般的模樣,他們上至燕王,下至群臣幾乎都去了半條心,那可是一萬將士全部死了,好在翼王獨孤絕沒事,要不然今日別說奉承話了,示好了,估計秦國的士兵巳經在朝燕國的土地進發了。因此今日特地前來,一為恭賀秦王壽辰,二就是前來覲見獨孤絕和雲輕,也不知道稼軒毅人麼意思,一定要他來打好獨孤絕和雲輕的關係,萬分不能怠慢,特別是雲輕,一定要把關係拉好。當下掃了一眼殿上的眾人,林上大夫正待去跟獨孤絕見個禮,就見自己要找的人不在,不由詫異道:「怎麼翼王不在?」獨孤行聞言不由暗中皺了皺眉,面上卻神色不動,微微一笑道:「翼王……」「翼王到。」一句話還沒說出來,伴隨著通報禮官一聲通報,獨孤絕牽著雲輕的手,雙雙緩步行來。殿中本來輕聲各自交談的眾人,立刻停止交談,紛紛朝獨孤絕看來,所隸屬獨孤絕的將士,齊齊彎身低頭,以示尊敬。清風淡雅,一冷酷肅殺,一清麗絕俗,一頂天立地,一飄渺出塵,剎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黑色的軒轅殿裡,一瞬間幾乎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的見。獨孤絕冷冷的掃了一眼殿中的群臣,眉眼中殺氣一閃,那盯著雲輕出神的眾人,瞬間回神,一個個立刻回頭不敢在看雲輕,誰敢惹翼王獨孤絕。雲輕站在獨孤絕身邊,見此也沒什麼其它情緒,就那麼清清淡淡的站著落落大方。「臣弟攜雲氏女輕,恭賀王兄壽辰之喜。」摟著雲輕的腰,獨孤絕相當簡潔的恭祝道。沒說什麼好聽話兒,他們兩兄弟知道最想聽的不外乎一統六國這四個字,不過顯然現在並不適合說,而真摯的祝福,重情何必重言語。獨孤行點頭一笑道:「好。」一邊笑看著站在獨孤絕身邊的雲輕。雲輕見此微微躬身,清淡的道:「願陛下身體康健,心想事成。」「說的好,這話實在,賞。」獨孤行重重點了點頭,讚道。賞字一出,低下群臣無不愕然,一句話而巳要賞什麼?這翼王帶女子上殿巳經不合符規矩了,現在秦王又喊賞,這什麼意思?唯有兵部眾將士和左相知道大概為什麼,獨孤行和獨孤絕在皇陵那時,那樣大的動靜,想要人不知道完全是不可能。這雲輕以馭獸之能救秦王獨孤行一命,這可是大功一件,救命大功若是男子,自然是加官進爵,現下雲輕是女子,那就只能賞了,何況此女如此本事,又加之是翼王獨孤絕的女人,豈能怠慢得了。「陛下,為何而賞?」刑部上大夫皺眉沉聲問道,他執掌大秦律法,怎能無功借憑一句話就賞賜,就算是翼王的人也不能。獨孤行微笑不答,只似笑非笑的看著獨孤絕。獨孤絕冷眸掃了一眼刑部上大夫,轉頭看了眼右手上方而坐的左相。左相一眼收到獨孤絕的眼神,立刻起身踏前一步朝獨孤行躬身道:「陛下賞的有禮。」說罷轉身看著刑部上大夫,很正色道:「一月前陛下在秀水城遭襲,雲輕姑娘捨命相救,救我王於生死存亡間,如此大功,是否該賞?」刑部上大夫一聽頓時立刻正色起來,陛下遇襲之事朝中巳經盡知,也知道是翼王手下有人相救,沒想居然是眼前這看起來如此清貴的女子。當下刑部上大夫立刻高聲道:「該賞,大大的該賞,如此大功,陛下應該重賞才是。」說到後面巳然轉頭看著獨孤行無比正色道。「該賞。」朝中群臣聽言不由齊齊附和。雲輕耳裡聽著眾人說話,面上什麼神色波動也沒有,既無歡喜也無興奮,清淡的好似根本與她無關,反正她也真不在意什麼封賞,若早知道獨孤絕帶她來是為了封賞,那她根本就不會來了。獨孤行聽著眾朝臣的異口同聲,不由緩緩點了點頭,看著萬分平靜的站在大殿中央的雲輕,那份平淡到把一殿的浮華都比了下去。「雲輕,念你救寡人有功,理當封賞,你有何要求,儘管說來。」一殿朝臣和四國使者,頓時齊齊看向雲輕,如此任憑有功之人自己欽點賞賜,真是給了莫大的恩惠。雲輕看了一眼都看著她的眾人,在轉頭看了眼一直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的獨孤絕,淡淡的道:「我沒什麼要的。」有獨孤絕在身邊就足夠,其它,要與不要也沒什麼關係。一句話啟出,大殿中頓時一片喧嘩,這麼好的機會居然什麼都不要,這女子……獨孤行一聽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有功必賞。」獨孤行一句話還沒說完,自從進大殿後只說了句恭賀詞的獨孤絕,突然冷硬無比的插話進來道。雲輕聞言微微一楞,然後轉頭看著獨孤絕,獨孤絕在給她要封賞?她需要什麼封賞?獨孤絕應該是知她的,為何?而獨孤絕只狠狠的握著她的手,目光定定的瞪著獨孤行,眉目中一片冷硬。獨孤行與獨孤絕對視一眼,敵不過獨孤絕冷硬的目光,半響收回與獨孤絕對望的眼神,看著雲輕咳嗽一聲正色道:「今念雲氏女輕救駕有功,性情高潔,才能出眾,凡塵俗物不巳賞其特質,特賜婚與王弟翼匡獨孤絕,擇日完婚。」一語落地,本微微喧鬧的大殿瞬間沉默,這封賞,太高了,居然把翼王獨孤絕當獎品了。「恭喜翼王,恭喜雲姑娘。」心中早有計算的左相,當即轉身朝著獨孤絕和雲輕,滿臉燦爛笑容的當先恭賀道。「恭喜兩位有情人終成眷屬啊。」林上大夫也是個精明人,見此立刻起身,朝著雲輕和獨孤絕高聲恭喜道。「謝王兄。」獨孤絕聞言一點也不客氣,大刺刺的朝獨孤絕行了一禮,高聲答謝。他話一落,大殿中的朝臣頓時齊齊反應過來,這翼王獨孤絕如此快就答應,顯然是早就備好的事,這事合他心意呢,當下面面相覷,苦笑不巳。早就知道這叫雲輕的女子是翼王獨孤絕的女人,不過想她就算得翼王寵愛,也不過是一貧民女子,再寵愛能當側妃就很高貴了,正妃那是萬萬坐不上,因此他才會親自登門求親,翼王的身側,自然要配得起他身份的女人。沒想今日這麼一來,秦王親自賜婚,那就絕對是正妃,這身份也立刻就不同了,就算以後萬一有可能他們的女兒入到翼王府,那也完全欺不到她頭上,那背後可是秦王親自指婚,誰敢動她,那不僅是跟翼王過不去,還是跟秦王過不去了。一不知出生的草民,一瞬間從草雞變成鳳凰,但是誰也不敢出聲反對,救秦王的功勞擺哪裡,誰敢有任何的說辭。眼看著他們秦國最好的男人沒落到自家手中,落在了一個沒點根基的女人手中,苦歸苦,心思轉的還是快,沉默一瞬間後,眾朝臣齊齊站起,滿臉堆笑的高聲恭賀起來,別翼王,秦王都同意了,他們能怎麼樣,老實著恭賀吧。「翼王,恭喜啊……」「恭喜,恭喜……」一時間,本來賀壽的主旨,變換為賀婚的喜慶。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如水的溫柔雙眸定定的看著獨孤絕,那冷傲的雙眸中一片執著和鋼硬,但是那鋼硬下的眼底深處,雲輕卻看得很清楚。這個人啊,為何就能想的這麼細,她根本沒想過這些,因為她也不懂這些,但是並不表示她現下不明白,這個人總是鋼硬著一張臉,卻心思細膩的什麼都想到了,她何其有幸,得他眷戀啊。「怎麼,雲輕,你不滿意這賞賜?」獨孤行見雲輕半響沒有出聲,不由出言挪揄道。「敢不滿意,快謝恩。」獨孤絕聞言,頓時沝眼一豎,一眼盯著雲輕,壓低了聲音瞪著雲輕吼道。雲輕見此臉上緩緩的蕩漾起一絲笑容來,越來越明媚,越來越嬌艷,剎那猶如百花盛開一般璀璨奪目,奪人呼吸,大殿中人不由齊齊呼吸一窒,原來這清淡之極的女人,一旦笑了,是如此的絕倫。輕輕彎下身子,雲輕嘴角含笑道:「多謝陛……」「楚國使臣到。」雲輕答謝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靜寂的殿外一聲高喊,楚國的使臣居然來了。獨孤絕和獨孤行剎那對視了眼,獨孤絕一拉雲輕,快步走向了獨孤行下方左邊第一高位,楚國,現在是楚刑天的楚王,他派人來道賀,有問題,他和雲輕的事情等下再說,先看看這楚國使者要幹什麼。楚國短時間大變,朝中幾位重臣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情,當下各自揮了揮手,引領著文武兩派朝臣安靜落座,靜待楚國來使。燕國、魏國、韓國、趙國,四國來使見此對視一眼,也默不作聲的靜坐,楚、秦,不合,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情,新任楚王登基,秦國沒派出任何使臣,今日秦王大壽,楚王卻派人來此,這裡面……「來者解劍。」靜寂中,殿外一串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殿侍衛突然沉聲喝道。「我楚國可沒這等規矩,怎麼,秦王如此膽小?」冷淡的聲音中,一人出現在大殿的外間正中,站立在大殿門口,冰冷的眸子冷冷的掃過大殿中的人,看了眼高位上的獨孤行,視線一轉停在了獨孤絕的身上。雲輕抬眼看去,只見來人一身天藍長袍,長的頗陰柔,腰間掛著一柄利劍,不過那斜斜掛著的樣子,好似那就是一件裝飾品,隨意得很,與他全身上下一點也不搭調。這個人看似儒雅,但是雙眼深處閃動的卻是陰險,雲輕直覺不喜歡這個人。話音落下,大殿中眾人臉色齊變,居然敢如此辱蔑他們陛下,頓時朝中武將就有人跳出來。「鐵豹,就憑你這句話,本王就能殺了你。」獨孤絕冷冷的與那鐵豹對視,沉聲一字一句道。雲輕聽獨孤絕叫出該人的姓名,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她聽獨孤絕提過楚刑天手下,黃泉鐵衛三大將軍,鐵龍、鐵虎、鐵豹,鐵龍善弓馬,鐵虎善作戰,鐵豹善謀略,三人中最可怕的不是前面兩人,而是排名最後的鐵豹。鐵龍巳死被獨孤絕送了回去,今日這鐵豹來,多半也沒什麼好事。鐵豹一聽,看著獨孤絕,淡淡的道:「翼王當然有那個本事,不過翼王就不怕因此兩國而開戰。」此話一出,大殿中氣氛一窒,從來沒有人把開戰當面說的。獨孤絕一聲冷哼,不避不讓的道:「你以為本王怕?」似反問非反問,不過朝中眾人,乃至鐵豹自己都知道,獨孤絕不怕開戰,他也許等的就是一個開戰的機會。當下鐵豹突然微微一笑,轉頭看著一直沒出聲的獨孤行道:「秦王就是這樣禮待他國前來賀壽的賓客的?」朝中群臣聽獨孤絕那麼說,鐵豹又是如此轉移話題,不由齊齊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楚國使臣一來就是如此態度,若是其它人還真不敢接他的挑釁,幸好獨孤絕在,壓制住他的氣勢,要讓秦王親自出言,那就弱勢了。「以禮自持,寡人自當以禮相待,無視我大秦禮法,那寡人又何須禮待。」獨孤行端坐於上,聽來隨意而言,但卻一字一句都夾雜著無比的威嚴。鐵豹聽言冷冷的笑笑,相當乾脆的解下那裝飾一般的長劍,抖手就扔給了大殿外的侍衛,拍拍手冷眼笑看著秦王獨孤行,氣勢囂張卻能屈能伸。鐵豹緩步踏入大殿,掃了一眼大殿中的眾人,對上獨孤絕道:「今日外臣奉我楚王號令,於秦王大壽之日,送上我大楚精心準備的賀禮,聊表楚秦兩國之間的深情厚誼。」最後四字咬字相當有力。獨孤絕見鐵豹不對著獨孤行反而對著他說,其中什麼意思早明白,由記當初他可是送了一份好禮給楚刑天的,當下冷酷之極的一撇眼,嘴角勾勒起一絲嗜血的笑意。「那寡人可要多謝楚王。」獨孤行一句接過話來,相當平靜尊貴道。鐵豹微微彎了彎腰,禮數昝周全的道:「希望秦王喜歡。」說罷一拍手,大殿外立刻響起腳步聲,八名大漢抬著一麒麟木的大箱子走了進來,重重的放在地上,長一丈,寬三尺。以箱還箱,雲輕看著眼前的大箱子,輕輕眨了眨眼,側頭看了面無表情一派自若的獨孤絕。「請。」鐵豹退開兩步,滿面陰柔笑容看著獨孤行和獨孤絕道。獨孤絕掃了眼那麒麟木的大箱子,週身沒有一絲隙縫,怎麼看怎麼是一塊實心模樣的東西,從可打開?要打開並不難,破壞了就是,但是這是楚王送給秦王的賀禮,滿殿群臣除去秦王親自破開可以,還有誰敢動手破壞,而要秦王自動手打開,那面子,裡子都沒了。「怎麼,沒人能打開這箱子麼,大秦地人靈傑,不會無可用之人吧?鐵豹滿面笑容站在一旁看著大殿上短暫的沉默。「文國使臣,皇太子到。」正在這一瞬間的沉默中,殿外禮官突然通報道,大殿中群臣同時一楞,齊太子親自來了。「是什麼箱子,我也看看。」一道溫和儒雅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這一聲,一白衣飄飄,滿身溫潤氣息的男子走了進來。   第七十五章詭異壽禮   容顏俊秀,氣度不凡,緩步行來,無一絲拘謹,萬分從容,俊秀的臉上帶著雍容的笑容,風華內斂,沉穩而溫潤。就是這樣看似儒雅溫和的年輕男子,卻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幾乎同時埋葬了秦王和獨孤絕兩人,滅了整個秦國取核心的人物,實在讓人見識到,微笑背後的狠辣,儒雅下面的果斷,人,萬分不能只看表象。「喔,齊太子也來了。」站在大殿中央的鐵豹看著緩步而來的齊太子挑眉一笑道。齊太子站定在大殿中央,一身謙和的笑道:「秦王壽辰,自當來賀。」說罷轉過頭看著高坐於上的獨孤行,微微一笑道:「晚到一步,失禮,失禮。」邊說邊歉然的朝獨孤行行了個符合兩人各自身份的禮節,那份謙和有禮,從容不迫,好像才不久他幾乎殺了對面這人的事情,根本不存在過一般。如此敏感時候,這人不待在他齊國,居然親自出使秦國,不知道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有恃無恐,難道真不怕來得去不得,雲輕掃了一眼一身溫潤的齊太子,轉眼看了眼獨孤行。「那裡,太子親來寡人巳經很高興,無須多禮。」獨孤行沉聲一笑,淡淡的道,表面一片和氣,無一絲其他神色。沒有任何的證據說明齊太子對他下手,現下其登門恭賀,更加一片坦蕩,肯定是有所自持,明面上還是要過的去的,不過出了這裡,出了點什麼其他問題,那就不保證了。「秦王客氣了。」雲輕看著如此場面,明明兩個人都恨不得置對方與死地,但明面上卻如此的和顏悅色,看起來好像相交很深的朋友一般,委實虛偽,當下低垂下眼簾,不再留意大殿中的動向,這樣的場面,她不喜歡。而就在雲輕低垂眼眸的一瞬間,齊太子的眼光卻巳經看了過來。齊之謙一進大殿就看見了那坐在翼王獨孤絕身邊的雲輕,翼王獨孤絕身邊有一女子,這他早就知曉,只是沒有想到居然是丁叮,居然是他尋找了那麼多年的丁叮,若不是這回丁飛名潛伏失敗,暗中回來與他稟報,他還一個勁的在人海中尋找。難怪這麼多年找不到她,原來她在秦國,在翼王獨孤絕的身邊,那流傳七國的盛名,居然就是雲輕,就是哪個清淡幼小,傷極消失而去的丁叮。尋找過任何平凡之地,尋找任何右手殘廢的人,卻沒有想到本該楚楚可憐的丁叮,今日巳經名揚四國,但卻不是揚名在齊國,而是──秦國。所以,他藉著這次來給秦王賀壽,親自來了,本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應該在齊國好好待著,以避秦國報腹的,只是他忍不住,居然忍不住想見那個只一個身影,便在心頭停駐這麼多年的人,所以,他來了,他帶著該來的人來了,來帶回曾經和本來就該屬於齊國的珍寶。淡然冷漠的氣質,入目還沒見長相如何,那氣質卻以先聲奪人,滿殿的浮華功利中,如此清淡無爭,猶如一潭清水處在渾濁的泥潭中央,太過醒目。齊之謙當即暗讚歎,極目看去,殷紅的雙唇,挺直秀美的鼻樑,低垂的雙眸,額頭中央那盛開的櫻花,無一不是那心念中的丁叮,無一不是他想像中,那個長大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丁叮,越發比小時候出落得更見輕靈了。雲輕感覺到那灼熱的注視,緩緩抬眸看了一眼正對著她看的齊太子,沒理會那有點複雜,有點驚喜,有點懊惱的眼神,雲輕淡淡的掃了齊之謙一眼,一絲神色波動也沒有,清淡的依舊低垂雙眸,無視。齊之謙見雲輕就那麼清淡冷漠的掃了他一眼,無悲、無喜、無動,一點神色波動都沒有,顯然把他當一個陌生人,一個行走在人群中擦身而過,沒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不由心頭一窒。大殿上,一瞬間被齊太子這樣公然的注視,擊起一地詭異的靜默。坐在雲輕身邊的獨孤絕,見此眉眼一沉,磅礡的殺氣一閃,一隻霸道的手摟一把摟住雲輕的腰,嗜血的雙眸冷酷無比的看著齊太子,滿含警告的道:「齊太子,對本王的王妃有何意見?齊之謙聞聲回神看了獨孤絕一眼,見獨孤絕如此佔有意味萬分濃重的宣誓著他的擁有權,不由咳嗽一聲,隱藏那一瞬間的神色波動。他要帶回丁叮,也就是雲輕,想光明正大硬碰硬的帶回,估計是不可能的,獨孤絕能把雲輕帶到大殿上,雲輕的詳細身份定然是知曉的,秦國重才不重出身,這點可是其他諸國比不上的,他現下點破露雲輕的身份,也許反而更加帶不走,一念定下,當下眉眼不動,從容的微笑起來。看了雲輕一眼後道:「原來是翼王妃,本太子只是見尊夫人的容貌與本太子舊時所識之人相似,因此多看了兩眼。」獨孤絕一聽齊太子這話,就知道這齊之謙認出了雲輕,這麼多年沒見居然還能第一眼就認出雲輕,安的什麼心,簡直可惡。不過齊之謙說的客氣,也不好藉機發飆,當下冷哼一聲,滿身冷冽的道:「可別亂認。」齊之謙聞言看了一身冷冽氣息的獨孤絕一眼,微微一笑,看了看雲輕沒做言語。獨孤絕見此瞬間臉色鐵青,好在他戴了面具,看不見他面具下的表情,不過那肅殺的氣息,卻是充滿在整個大殿裡。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殺氣,也不知道這個人在氣什麼,怎麼突然就生氣了,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她不喜歡獨孤絕生氣,當下伸手握住獨孤絕放在案几上的另一隻手,微微斜首對著獨孤絕,那溫柔的目光,立刻讓一身冷冽氣息的獨孤絕息怒下來。獨孤絕當即反手握住雲輕的手,冷冷的朝齊之謙扔去一瞥。「不知齊太子此次前來恭賀秦王大壽,備了什麼賀禮?」一殿的短暫寂靜中,站在大殿中央的鐵豹,突然出聲道。齊太子聞言轉身看了鐵豹一眼,微微一笑道:「禮輕人意重,秦王當不會怪罪我大齊小小薄禮。」邊說邊身後跟著的人,快步呈上了一株白玉八寶馬,八匹駿馬乃用整個玉石雕刻而成,高兩尺,長三尺,各有姿態,栩栩如生,說是薄禮,卻是比燕,趙等國厚多了。「齊太子說的對,寡人豈重這些,來人,賜坐。」獨孤行聞言揮了揮手,滿目威嚴。齊之謙則回頭看了一眼鐵豹,滿是興趣道:「看鐵將軍如此陣勢,楚王定然是備下了重禮,本太子也來開開眼界。」說罷,轉身朝著獨孤行身前右手第一客位入座,剛好與左手第一順位的獨孤絕面對面。鐵豹見齊之謙把場面讓給他,不由挑眉看著獨孤行和獨孤絕道:「這麼久了,秦王還不收我國的禮物,是不是嫌棄我大楚。」咄咄逼人的言語,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反而更給人一種藐視之態。獨孤行當即暗自皺了皺眉頭,看向獨孤絕。獨孤絕沒有說話,只緩緩放開樓住雲輕的手站了起來。鐵豹一見,立時笑了笑退開一步道:「翼王要出手了,請。」獨孤絕冷眼看了鐵豹一眼,圍繞著偌大的箱子,不動聲色的走了一圈,鐵豹善謀,這木箱裡面絕對不是好東西。雲輕見獨孤絕走上前去,便也抬頭跟著看去。偌大的麒麟木箱,的確什麼隙縫也沒有,不像是關卡切合在上面,也不像是密封後動了什麼手腳,好似本來就是一根巨大的麒麟木雕琢而成一樣,如何打開?伸手在麒麟木箱頂上一摸,獨孤絕微微皺了皺,入手冰冷,散發著一股陰冷枯寒之氣,樹木怎會散發這樣的氣息,獨孤絕還沒想出所以然,滑動而過的手摸著了木箱中間的位置,一股充滿陽光生機的氣息,立刻從他掌下散發出來,獨孤絕頓時一怔。同樣的質地,同樣的樹木,怎麼會一邊如枯死蒼涼,一邊如生機盎然?獨孤絕停下腳步,定定的注視著這看似很平常的木箱。「怎麼,翼王也打不開?」鐵豹站在一旁,微笑著問道。「楚雲。」獨孤絕沒理會鐵豹,冷冷喊了一聲楚雲,楚雲也是大夫官銜,自然能入正殿,一直進來後站在獨孤絕身後沒說話的楚雲,見獨孤絕居然喊他,不由眉頭微皺,快步踏了上去。「樹分枯榮,那是什麼品種?」獨孤絕摸著箱子的中間部分,側頭看了楚雲一眼。楚雲一楞,立時伸手朝獨孤絕摸的地方摸去,一摸下不由神情又是一震眼中光芒不斷的變換,低頭沉思。樹分枯榮,大殿中的眾人一聽不由齊齊愕然,這話什麼意思?樹本就就分枯榮啊。唯有齊之謙眼中光芒一閃,微微詫異的看了眼大殿中的那隻大木箱。「西方有樹名婆娑,雙生雙立,一枯一榮,又名婆娑雙樹,乃傳說中的神樹,這木箱不是麒麟木所製,乃是婆娑雙樹樹桿。」沉思片刻,楚雲抬頭看著獨孤絕道。婆娑雙樹,大殿中的人剎那間都是一震,那是傳說啊。「久聞翼王身邊有一智囊,博覽群書,天下無他不知之事,今日一見,聞名不如見面。」一片寂靜中,齊之謙輕拍雙掌,看著楚雲微微點頭贊之。楚雲聞言看了一眼齊之謙,齊太子謀算天下,極是博學,一樹分枯榮四字,就巳猜出眼前是何種東西,實在是不能小覷。獨孤絕沒理會齊之謙,沉聲喝道:「取酒來。」命令一下,立時有人快速取來酒水。獨孤絕二話不說,提起酒壺就從木箱上傾倒了下去,瞬間功夫,就見酒水完全滲透入婆娑雙樹的樹身中,緊接著吱吱的聲音響起,那大木箱子,從中間部分開始一點一點的※※開來。獨孤絕當即與楚雲退開兩步,暗自戒備。「真沒想到婆娑雙樹,居然在楚國有。」齊之謙看著眼前裂開的大木箱,緩緩道。「不知道的,還有很多,齊太子殿下。」鐵豹微笑著看了眼齊之謙道。齊之謙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婆娑雙樹雖然不像傳說中是什麼神樹,不過極是珍貴,不比千年人參,萬年朱果差。木箱緩緩裂開,伴隨著木箱的裂開,一股濃郁的幽香散發了出來,聞之沁人心脾,令人精神一振,好比三伏天飲山泉,無比清涼。「好香,什麼東西?」燕國林上大夫嗅了兩口,詫異道。「很舒服啊……」「是什麼?」一時間大殿中人竊竊私語,紛紛猜測木箱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雲輕坐在位置上看著獨孤絕,見木箱打開並沒有什麼機關袖箭一類的射出,心下微微放鬆,不想還沒完全鬆懈,一直帶在袖子裡睡覺的貂兒,突然亂動起來,從雲輕的袖子中鉆了出來。雲輕頓時低頭朝貂兒看去,只見貂兒揚著小腦袋,小小的鼻尖一動一動的,正愉快的呼吸著空氣,那神態享受的很。雲輕立時心頭一緊,貂兒喜歡的是毒啊,如愉悅的狂吸空氣,這空氣裡有毒。「絕。」雲輕頓時喊了一聲。獨孤絕聽雲輕叫他,不由轉頭看去,一見雲輕手中貂兒的樣子,獨孤絕頓時臉色一變,貂兒的習性他可是瞭解很多,當下一個閃身,瞬間出現在鐵豹的身前,五指一扣,一把抓住鐵豹的脖子,冷喝道:「好大的膽子,你竟敢下毒。」獨孤絕話音一落,大殿上眾人頓時臉色齊變,一個個又驚又怒的瞪著鐵豹,那神色幾乎要把他吃了。獨孤行也是面色一沉,快速用手遮住口鼻。鐵豹見此一點懼色也沒有,看著眼前殺氣濃重的獨孤絕,呵呵笑道:「翼王還真是敏銳,不過外臣既然是代我王前來送賀禮,翼王認為我會公然下毒嗎?」這話說的在理,量他楚刑天和鐵豹有天大的瘋狂,也不敢公然敵對,因為楚國現下大變在即,無法跟秦國一拼之力。獨孤絕一聽皺了皺眉,卻沒放下扣住鐵豹脖子的手,他雖然沒有察覺到毒,但是貂兒的感覺絕對不會錯。鐵豹見此也不閃避,笑看著獨孤絕,以眼神示意獨孤絕朝箱子裡看去。箱子現在巳經裂開,完全實心的樹木中間長著一株小花,一根莖上盛開著兩朵拳頭大小的花朵分兩色,一朵天藍,一朵紫黑,莖部滲透入婆娑雙樹的樹幹中心,整個下部一片漆黑,好像液體一般,看上去軟綿綿的。「秦王壽辰,我大楚新王登基,為表兩國友好,特意送上我大楚至毒,碧落賦的配置原料雙生花,以表赤誠。」鐵豹越過獨孤絕,看著高高在上的獨孤行相當的正色道。話音一落,變色的大殿群臣再度變色,一個個剛掩起口鼻,又放下,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碧落賦乃楚國皇家秘葯,天下間就只有楚國會配置,今日把這碧落賦送與秦國,不得不說其貴重,但是……不知道但是什麼,眾秦國朝臣,沒一個人認為楚國是赤誠要兩國交好的。高坐於上的獨孤行聞言皺了皺眉,看著眼前婆娑雙樹中的雙生花,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碧落賦,可是楚國王牌至毒,令其他六國聞風喪膽,當然他秦國也不能避免,而今楚刑天居然送上原料,不管是出於任何的機心,這東西既然來了,就一定要留在他秦國。鐵豹見此淡淡一笑,看著獨孤絕,獨孤絕冷冷的哼了一聲,放下手來,這碧落賦是毒,這什麼雙生花自然帶毒,鐵豹說的坦蕩,拿話扣住了他,反而不能下手,別人是來送這毒葯的,毒葯帶毒這是自然。雲輕見此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濃郁的香味伴隨著花朵的曝露,越發的香甜起來,整個大殿籠罩在一團濃濃的甜香味中。「雙生花,楚王可是厚此薄彼啊。」一道淡笑的聲響起,齊之謙站起身來,一邊朝那雙生花走去,一邊笑看著鐵豹。鐵豹聞言笑道:「齊王大壽之日不是還沒到嘛。」齊之謙聞言笑了笑,走至雙生花前細細看了兩眼,袖袍揮動作勢深深聞了聞,後道:「好香,不過不是給我大齊的,可遠觀,不可細細鉆研啊。」一邊揮了揮袖袍,笑著轉身。不想袖袍的揮動間帶上了獨孤絕放在一旁的酒壺,瞬間一個傾倒,裡面剩餘的酒全部倒在了那雙生花莖部的黑色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東西上面。「啊,這……」齊之謙頓時住腳,滿臉歉然。「無妨,並不影響效果。」鐵豹見此笑笑,一點也不介意。「那就好。」齊之謙聽之釋然一笑,邊繞過獨孤絕往位置上回走。獨孤絕見此臉色沉了沉,不過碧落賦不怕酒,這倒也起不了什麼破壞作用。側身繞過獨孤絕,剛好對上雲輕看向獨孤絕的雙眼,齊之謙見此微笑的對雲輕一點頭,幾不可見的動了動嘴,轉身自自然然走回落座。雲輕見此不由一楞,若她沒有看錯的話,齊之謙剛才對她說的是,別聞。香味一瞬間越發的濃了,雲輕臉色微變,齊之謙動了手腳,當即扭頭看著獨孤絕,正欲說話。「啊,啊。」大殿中突然傳來悶哼聲,年紀最輕的一禮部大夫,突然捧著心口不斷的喘氣,雙眼漸漸血紅。「啊……」緊接著另一年紀較輕的男子,按著太陽穴,也開始不斷的喘氣。「怎麼回事?」獨孤絕一沉,一眼鎖定鐵豹。鐵豹臉色不變,見此彷彿豁然大悟的道:「對了,差點忘記了,這雙生花乃是碧落賦的主要原料,其種子從發芽就被種植入婆娑雙樹中,人為使婆娑雙樹一枯一榮長至結合在一起,它裡面所蘊含的毒素,配合婆娑雙樹的汁液,和枯榮一特性,越發精純,同時也完全沒有一點洩露出來。我楚王可是一片赤誠,特意送來培植了二十年,從來沒有動過的雙生花,這效果可是一流的。」獨孤絕聽到這裡,不由臉色一寒,碧落賦就能使空氣帶毒,這密封了二十年的碧落賦主原料,自然是毒中之毒,該死的。「來人,帶下去。」獨孤行也明白了過來,當即高聲喝道。「是。」殿外的侍衛快步行來,鐵豹見此後退一步,也不阻攔。碧落賦太毒,侍衛們也知其利害,不敢用手,四人齊齊以刀劍相挑著破損的木箱底部,欲抬著走。刀劍才刺入木箱底部,獨孤絕突然臉色一沉,身形一動,兩腳踢開俯身取葯的四侍衛。伴隨著砰砰四人踢出去的聲音,那四柄刀劍巳經齊齊沾染上黑氣,化為了黑水。大殿中人一見之下,不由瞬間臉色蒼白,這物……「碧落賦腐蝕強,這雙生花自然更強。」獨孤行面無表情的看著鐵豹沉聲道。「秦王高見。」鐵豹微笑有禮之極的道。「啊……」鐵豹的話聲還沒落下,那當先呼急促,雙眼發紅的年輕官員,突然一聲暴吼,輪起拳頭就朝身旁的朝臣打去。那平日文質彬彬的人,刀槍不懂的書生,居然拳頭虎虎生風,狠辣之極,好似發了狂一般的摳打。「啊……」「吼……」這般的開頭之後,瞬間功夫幾個文臣都緊跟隨後的發出嘶吼聲,血紅了眼,六親不認的朝著身旁的人拳腳相向,抓、踢、咬、扯,無所不用其極。雲輕一見不由緊了緊眉頭,當日翡翠山脈前那碧落賦散發在空氣中的味道,在那樣廣闊的空氣之中還帶毒,這雙生花乃是原料,又密封這麼久,裡面的毒性肯定更強,這正殿空間有限,如此……可想而知,但是為何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呼吸越來越急促,所有的群臣臉色都開始發紅,喘息起來。文臣發瘋還有武將,武將要是發起瘋來,如何了得。獨孤絕瞬間鐵拳緊握,沉聲喝道:「全部出去。」「啊……啊……」瘋狂不過一瞬間,獨孤絕話音剛落,正殿中的群臣齊齊癲狂起來,一些武將雙眼赤紅,神智全失,不管一切,掄起拳頭沒有目標的攻擊起來,嘶吼著朝著獨孤絕,獨孤行撲去,殿中剎那一片混亂和瘋狂。   第七十六章名揚天下   獨孤絕瞬問暴怒,一拳頭揮出直直擊飛朝自己衝來的,往日是自己屬下的將軍。獨孤絕屬下對獨孤絕敬若神明,現下居然敢對著獨孤絕動手,可見這雙生花的厲害,這是迷惑心智呢。「帶雲輕走。」一聲怒喝,獨孤絕轉身一個後空翻就落到了獨孤行的身邊,一腳踢去,幫獨孤行擋下一兇猛的攻擊。而獨孤行端坐於高位上,冷冷的看著這一幕,面色冷,一派威嚴,紋絲不動。進殿來一直沒有說話的墨銀和墨離,早在雲輕喊獨孤絕的時候,就發現不對,他們可也是瞭解貂兒的習性的,早掩住了口鼻,忍住了呼吸,此時神智還相當的清醒。聞言獨孤絕的命令,當即一個閃身迫到雲輕身邊,墨銀快速的一把抓上雲輕的肩頭,喝道:「走。」同時墨離一把抓住楚雲,翻身就往殿外帶。雲輕看著眼前驟然間大變的軒轅殿,鐵豹冷冷的站在大殿中間,八仲抬箱子的大漢團團把他圍住,只是抵擋卻不進攻,而鐵豹站在包包圍圈中,冷冷的笑道:「秦王陛下,怎麼還不收禮,這雙生花遇風只要一柱香時辰,就會完全消散在空氣中,秦王陛下,不會連我大楚送上門來的至寶,他留不住吧。諷刺話飄蕩在大殿中,那齊之謙見勢極早,此時早掩了口鼻退到了大殿中的邊角,站在那裡不動也不走,聽這話不動神色的站著,大殿上混亂的全是秦國的朝臣和燕國、韓國、趙國、魏國,等四國使者。獨孤絕站在獨孤行身邊,外表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雲輕卻感覺到獨孤絕在強制的壓抑,那一直垂下的右手,牢牢貼在身側沒有動作,抵擋都是用的不及右手力道強悍的左手。那些皮他擊中飛出去的大臣,爬起來不停不休的朝他進攻著。雲輕微微一凝神巳經明白,獨孤紀離的那雙生花最近,又曾經摸過那箱子定然感覺的比其他人更加厲害,雖然得她提醒,恐怕也吸入了不少香味,而且面前發狂的是大秦的朝臣,是大秦的支柱,他若一個控制不住力道,打死、打殘,受損的可是大秦。雲輕的這一眼看似長久,其實不過瞬間功夫,一眼垂暮,身後墨銀的手才抓到了她的肩頭。「錚。」一聲清脆之極的琴聲,突然之間響了起來,一道風刃直直彈開,了黑銀抓過來的手,墨銀當即一楞。「錚、錚、錚。」三聲輕響跟著揮散而出,一曲高山流水,橫空出世,從雲輕的手中跳躍而出。雲輕盤膝坐在案幾前,腰間佩帶的鳳吟焦尾取出,放置於案几上,十指飛速的在上面劃過,輕靈幽靜的琴聲,如高山上的流水,宣洩而出,飛流直下。古曲高山流水,意境斐然,空靈清幽,此時從雲輕手下奏出,幾乎讓人憑空來那鳥鳴花香的世外桃源。芳菲的野地鮮花,翩翩起舞的蝴蝶蜜蜂,一地碧綠青草,從高處蜿蜒而下的巨大瀑布,從高山上奔流而來,墜入山下的清幽水灣,濺起連片的晶瑩水珠,那嘩嘩的水落之聲,那清風跳舞的聲音,那大自然最愜意的聲音,無不從雲輕的琴聲中流瀉而出。而在這高潔的高山流水下,無數的音刃從雲輕那翻飛的十指中飛射而出,無聲無形的朝大殿中所有躁動的朝臣擊去。砰,獨孤絕眼看著眼前血紅著眼的左相抱著案幾,就朝他衝來,眉眼一沉,壓抑著自己躁動的情緒,一揚手就朝左相頭頂上高高舉起的案幾擊去,他一拳頭,不知道這文臣之首挨不挨的起。碰,一聲清脆的響聲,獨孤絕的手還沒擊中那高高舉起的案幾,那案幾突然無聲無息的就碎裂了開來,從左相頭頂上四裂了開來,那滿眼血紅的左相,眼中閃過一片茫然,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獨孤絕不由眉頭一皺,死了?還沒容他想好這個問題,那悠揚通靈的琴聲就已經傳到了他的耳內,那清涼的意境,讓他滿腹的狂躁剎那之間平靜了很多,獨孤絕當即精神一震,這是雲輕的琴聲。碰碰,碰碰,同一時間,不會武功的一眾文臣,齊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爬在地面一動不動。一直端坐高位沒有動彈一下的獨孤行,深吸了口氣,一邊壓制著內人的煩躁,一邊抬頭看了眼雲輕後,側頭看著站在他身邊的獨孩絕,壓低了聲音道:「快讓她停手,別殺。」這些都是他大秦的棟樑之才,不能全殺啊。獨孤絕站在獨孤行身邊沒有動,看著眼前衝過來,但是卻直接被雲輕的音刃纏繞上的武將,眉眼中精光一閃道:「她有分寸。」當下好好的站在獨孤行身邊,不再動手,看了眼雲輕,見雲輕神色一片自然,沒有任何的異樣,顯然並沒著了道兒,當下這心就定了,既然雲輕出手,他正好坐壁上觀,調整氣息。他的雲輕豈是那麼魯莽的人,她既然出手,自然心下定有分寸,完全不用置疑。獨孤行聽獨孤絕這麼肯定的話,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雲輕,不再做其他想法,既然獨孤絕這麼相信雲輕,那麼他相信獨孤絕,就等如相信她。當下一邊傾耳聽著雲輕清涼的琴聲,壓抑心中的躁動,一邊高高在上的,滿腹威儀的看著大殿中央站立的鐵豹,一字一句的道:「寡人何時收就何時收,沒你插嘴的餘地。」鐵豹微微驚訝的看了雲輕一眼,此時聽獨孤行如此說,面上一絲複雜神色一閃,表面很是恭敬的道:「不敢,不敢。」琴聲越來越急,雲輕端坐於前,雙目只注視著自己手中的鳳吟焦尾,但飛射而出的音刃卻沒一道落空,全部纏繞上發狂的武將。而站在雲輕身後的墨銀,和巳經把楚雲扔出去又跟著退回來的墨離,兩人快速的對視了一眼,不待獨孤絕命令,飛快的在大殿中游動,把昏倒在地上的文臣,全部扔了出去。而被扔出去的楚雲,神智也還算清醒,立時指揮著外面的殿外侍衛處理這些跟著被扔出來的群臣,同時假借獨孤絕的名義,命令誰也不准進去,裡面眾多好手都著了道兒,要是衝進去的人,估計雲輕和他家王爺更加不好收拾。錚、錚,急劇的琴聲飛速的盤旋在軒轅殿裡。能跟著獨孤絕的將軍,無一不是好手中的好手,就算身上沒有武器,赤手空拳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此時發狂,可想而知一身武功更是發揮的淋漓盡致,而雲輕此時以一敵眾,卻是一點不落下風。但見肅穆的軒轅殿中,一身淡雅裝束的雲輕,端坐於案幾前,神色平靜,輕彈慢語,寧和清麗之極。而她的身邊,孔武有力的武將們咆哮著,對著空氣瘋的揮舞著拳頭,聲聲幾乎震的軒轅殿都要垮塌了一般。然而任憑們怎麼咆哮,拚鬥,周圍就像有無數的絲線纏繞著他們一般,有無形的人在跟他們動手,在壓制他們,在攻擊他們。衣袖紛飛,麗顏素手,不動聲色間驅敵與外,談笑間灰飛煙滅,琴起間塵埃落定。站在正殿邊角,以衣袖擋呼吸的齊之謙,滿目驚訝、喜悅、失落、懊悔,種種情緒夾雜在一起,雙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定定的看著淡然清幽的雲輕。碰碰碰碰,一連串高音發出,那瘋狂的武將們一瞬間猶如被人重重的擊中胸部,瘋狂拚鬥的身軀驟然僵硬,動作停在半空中,齊齊朝後倒去。只斤砰的一聲悶響,大殿中靜寂下來,少了那瘋狂的吼叫之聲和暴動的人,恢復那軒轅殿的肅穆。然而雲輕沒有停止,緩緩抬起頭來的雲輕,看了眼大殿正中的雙生花和婆娑雙樹製作的箱子,眉眼微微一沉,五指劃過鳳吟焦尾的琴弦。只聽轟的一聲悶響聲,三道疊加起來的音刃,整個抬著那大殿中的箱子,擊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軒轅殿外的長長階梯上,黑色的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碧落賦原料,整個傾瀉了出來,流淌在白玉的台階上。外殿聚集的眾多侍衛,一見此物飛出來,連忙飛快的躲避開,不敢觸碰。黑色的碧落賦原料,在白玉台階上蜿蜒流瀉而下,由於沒有草地,沒有什麼有生命體的動植物,無法蔓延,只能慢慢自己流瀉。「你幹什麼?」鐵豹頓時面色一沉,一眼看著雲輕。雲輕抬眼看了鐵豹一眼,沒有說話,五指在琴弦上一按一挑,一道風刃劃過擊打在白玉的台階上,瞬間綻出點點星火。火遇上乾枯的樹木,頃刻間飛快蔓延起來,點點星火整個的包圍上了那婆娑雙樹的樹幹碎裂木箱,燃燒起來。獨孤行和獨孤絕當即臉色微微一變。鐵豹則大怒道:「這是我楚王送給秦王賀壽的賀物,你算什麼東西,盡然敢毀……」「閉嘴,我大秦翼王妃,輪不到你說教,你算什麼東西。」暴怒的聲音從後方射來,獨孤絕巳然大怒。鐵豹瞬間知道自己失言,不由快速的深呼吸一口,轉文一眼看著臉色陰沉的獨孤行道:「秦王,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大楚的重禮你就之人如此對待?」「既然送給我秦王的賀禮,怎麼處置是我秦王說了算,禮既巳送出,你管的還真寬。」站在大殿門口,扶著大門的楚雲,突然出言諷刺道。獨孤絕冷眼一掃鐵豹,沉聲道:「聽見沒有。」鐵豹瞬間臉色鐵青,瞪著獨孤絕沒有說話,那袖子裡的雙手巳經緊握成拳。「害人的東西,留著幹什麼?」此時雲輕方停止了彈奏,緩緩抬頭看著鐵豹,淡淡的道。「你說什麼?」鐵豹眉眼深處閃過一絲殺氣。啪,話音剛落,本高高站在獨孤行身邊的獨孤絕,一個閃身出現在鐵豹身邊,在八個大漢的團團保護中,甩手就狠狠一耳光,無比清脆的響徹在大殿正中。「本王的王妃,竟敢直呼你字,你們楚王沒教過你出使他國的規矩是不是?」獨孤絕一身肅殺,鋼硬無比的沉聲道。鐵豹暗自咬牙,深深受了這一掌,嘴角緩緩流出一絲血跡,顯然獨孤絕這一掌打的很實在。不過鐵豹面上的神色卻一瞬間轉變相當快,不見動怒反而歉然道:「抱歉,外臣一時激動,冒犯了王妃,失禮了。」按品級他是個將軍,雖然各國之間外使不用遵循他國的一些官級制度,不過雙方官銜太過懸殊,也還是要執禮甚恭的,除非是想開戰,那就不必遵循禮節。獨孤絕見此冷哼了一聲,走到雲輕身邊停下,這個鐵豹好個能屈能伸,難對付。雲輕看了眼獨孤絕,轉眼看著外面正在燃燒的雙生花,淡淡的道:「毒,不過是下三流的下品,大秦享譽這麼多年,何時以毒就能稱霸一方,要之無用,反累聲威。」淡淡的話扔下,激起一地的寂靜。「不錯。」片刻後,緩緩的鼓掌聲響起,獨孤行滿臉讚賞的看著雲輕,點點頭,沉聲道:「我大秦以兵馬稱雄,鐵蹄所過,萬方成服,小小毒素,能駭人一時,終不能一世,我大秦有鐵騎百萬,已然是無上軍威,要這一毒,反入下流,而貶底了我聲威。頓了頓,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從高高的台階上踏下,,看著那殿外燃燒的越來越兇猛的火焰,冷冷的看著鐵豹道:「楚王片心意,寡人心領了,他日回返之時,寡人必重重酬謝楚王。」鐵豹聽獨孤行這麼說,面上陰惻的一笑,然後道:「秦王知曉我楚王心意就好。」「這就好,楚王一片心意,秦王當不會損壞兩方友好。」溫潤的聲音響起,齊之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過來,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道。說罷轉過頭來看著雲輕,滿臉讚歎道:「說的好,好一方高見,清淡雲秀,卻得窺世間真知,好個聰慧絕倫。」雲輕看了眼齊之謙沒有說話,獨孤絕則一把摟住雲輕的腰,鐵青著臉瞪著齊之謙道:「那自然。」齊之謙看了眼獨孤絕,沒有說話。雲輕沒理會兩人之間的氣息波動,伸手拉住獨孤絕的手,無聲的以眼神擔憂的看著獨孤絕。獨孤絕見此一笑,捏了捏雲輕的手,那雙生花一被她擊了出去,那濃郁的香味頃刻間就消失了去,那股刺激人暴戾的煩躁,跟著就緩緩的壓抑了下來。這雙生花原料的毒素,顯然不如調配好的碧落賦,致人昏迷,而是,挑動人的情緒,令人瘋狂,想來楚王是想引起秦國自己的武將,在大殿上自相殘殺,滅了獨孤行和他,或者引他滅了眾朝臣,不管是任何局面,他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坐收漁人之利,還不落任何罪責,是你秦國無能,能關楚國何事。不過顯然,這東西對雲輕沒用,想他那顆解葯,可是大秦深宮珍藏多少年的珍貴之物,當初也不知道怎麼那麼衝動就給雲輕服了,不過現下,獨孤絕暗讚自己給得好。「嗯……」此時,那些被雲輕擊倒的武將,一個個悶哼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神色巳然恢復到原來,那雙生花葯效來的快,消失的也快。咚,一個個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直接噗通跪在了獨孤行的面前,他們雖然人在發狂,但是自己內心很清明,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早有一死不足以謝其罪的自知。「微臣死罪。」被扔出去的文臣們,此時也一個個顫巍巍的走了進來,整整齊齊跪在獨孤行的面前,面如土色。獨孤行看了眼整齊跪立的眾臣,沉聲道:「念眾臣非自願,免其死罪,但自我能力不足,一律罰俸半年,自行修煉。」「謝陛下。」滿殿眾臣頓時齊齊跪謝。「該謝的不是寡人。」獨孤行看了眼拉著獨孤絕站在門邊的雲輕,嘴彎了彎。文臣們不知道自己被誰打昏,武將們確是知道的,當下齊齊轉身,衣袍一揮,單膝跪下,高聲呼道:「謝翼王妃救命之恩。」若雲輕沒有制止住他們,只要傷了獨孤行,獨孤絕一根寒毛,縱然兩人不怪罪,他們也無活命之心。文臣們一見立刻明白,跟著跪拜。雲輕見此不由退後一步,溫和的道:「舉手之勞,不用言謝。」獨孤絕見此心情大好,樓住雲輕,大手一揮,喝道:「都起來吧。」「謝翼王,謝翼王妃。滿殿群臣跪拜,叩謝之聲不絕於耳不。那恢復過來的四國使臣,遠遠站立看著雲輕,那眼中的深邃的光芒,好生璀璨。「翼王妃,本就通天的本事,這是小意思而己。」燕國的林上大夫哈哈笑著,一邊揉著後頸,一邊朝著眾使臣道,顯得他與雲輕,翼王,交往深厚無比。四國使臣嘿嘿陪笑著,心眼電轉,往日傳聞秦國翼王獨孤絕身邊,有女甚是能耐,然傳聞不可信,以為誇大,今日他們可是親見,這於翼王妃雲輕的消息要盡快的傳遞回去,秦國除去翼王獨孤絕以外,在增另一毫不遜色於獨孤絕的高人,秦國羽翼漸豐。「來人,擉架乾坤殿,君臣同樂。」獨孤行見此哈合大笑,看起來很是高興的朝齊之謙和鐵豹以及四國使者示意一下,當頭走了出去。齊之謙看了眼被獨孤絕摟在懷裡的雲輕,眉眼深深,不知作何想,不動聲色,微笑著與鐵豹,另四國使者,尾隨獨孤行身後跟了上去。君臣同樂,整個皇宮一片熱鬧,歌舞升騰,藝人雜耍,……等等安排,把整個秦王宮渲染的萬分熱鬧,到把平日的嚴肅沖淡了幾分。上午平白在大殿吃了那麼大一虧,群臣們接下來無不小心翼翼,萬分防備和冷漠以待楚國使臣,不過鐵豹好像再沒有什麼動作,不知做何象,倒也相安無事,平平靜靜。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晚上,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樹梢上,清冷的月光灑下來,渲染出一地銀光,映照著處處透著喜氣的秦王宮,反倒不顯那麼陰冷,洋溢著絲絲溫軟清緬之氣。乾坤殿,此時戰鼓聲聲,偌大的偏殿裡,一群一手持盾牌,一手握著寒光閃閃的鐵劍,裸出上身,腰間圍著一精鐵甲冑,赤著雙足,正伴隨著激昂的戰鼓聲,羅列隊形,氣勢昂揚的舞著劍舞。精壯男子,耀眼火光,雄壯的嘶吼聲,讓觀之熱血沸騰,豪氣萬千。「來,干。」獨孤行坐於高位上,手持一青銅酒皿,舉杯朝四方致意。「陛下,請。」轟然聲中,眾人高舉器皿相謝。「隨意。」獨孤行一口飲盡杯中酒,揮了揮手道,餘下又是一番應允聲。宴席過半,眾人外來走動,互相敬酒,甚是熱鬧。獨孤絕被獨孤行抓去不知道做什麼,臨走直接把雲輕給安排在獨孤行的晨妃和殷姬身邊,這兩女乃獨孤行最寵愛的妃子,此時拉著雲輕極是親熱。邊上要來敬酒的朝臣,全部被這兩妃給擋了,好好護著雲輕。雲輕淡淡的應著兩妃,看著對面的獨孤絕,獨孤絕被獨孤行抓著在說什麼,沒注意這邊。「本太子敬翼王妃一杯,不知可否賞臉?」聒噪聲中,一溫潤的聲音響起,雲輕抬眼一看,卻是齊之謙。「翼王妃不喝酒。」殷姬微微一笑,淡然的拒絕。「茶也一樣。」齊之謙溫和的一笑,好像有先知一般,俯身以手中端著的茶壺,為雲輕傾倒在面前的器皿中,袖袍揮動間,一物悄無聲息的放入了雲輕的手裡。雲輕神色淡然,看也不看反手就欲擺放在面前的案几上。「飛情。」齊之謙不驚疑,輕聲道。雲輕聞言一愣,低頭掃了一眼齊之謙塞到她手中的東西,那是一杖玉珮,白鑲血紅的美玉上,雕刻著燦爛的櫻花,好像她額頭上的一般,玉珮邊角缺了一小塊,本來非常珍貴的玉珮,就因為這樣成了贗品。雲輕緩緩摸著這暖暖的血玊那破損的一角,那是自己不釔心磕碰掉的,由記當初姐姐抱著嚇壞了的她,笑瞇瞇的安慰道:「是姐姐碰環的,不關鈴鐺的事。」以後便一直隨身攜帶,說什麼本來不喜歡這玉珮,但是鈴鐺做了修改,就喜歡了,這是姐姐的隨身玉珮,是姐姐的。「想見,就跟來。」齊之謙對著雲輕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第七十七章算賬   摸著手裡的玉珮,雲輕抬眼看了眼離開的齊之謙,微微沉吟了一瞬間.就朝遠處的獨孤絕看去,她記得,獨孤絕曾經跟她說過,在有下次單獨跟人離開,那就別怪他不客氣,心裡很想見姐姐,但是也不能不支會獨孤絕。那想抬眼看去,不過頃刻間功夫,剛才還站在獨孤行身邊的獨孤絕巳經不見了蹤影,環顧四週一眼,那楚國的來使鐵豹也不見人影,這是……「跟他去。」正微微皺眉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她身後站立的楚雲,突然俯身,一邊做遞東西給身邊的晨妃模樣,一邊低聲快速的扔下三個字。雲輕咋然聽楚雲的話,一轉想便巳明白,楚雲能這麼說,自然是獨孤絕的意思。想來這裡是秦王宮,豈是那燕王宮可以比擬的,齊太子縱然有通天的本事,恐怕在這秦王宮裡也做不出什麼來,更別說什麼奸細外人,滿宮跑的可能性,除非是獨孤行和獨孤絕放他們在裡面跑。而且,上次婆婆那消息來的蹊蹺,她只是猜測,自己也不敢肯定,而這次齊太子與姐姐本就是一路,姐姐是齊太子的太子妃候選人之一,一起來,想來也沒什麼。一念定下,雲輕抬眼看了眼已經走的快不見蹤影的齊之謙,緩緩起身跟了上去,獨孤絕既然知道,那就不能算沒跟他說了。穿過乾坤宮的後殿,朝著東北角行走一陣,雲輕見齊之謙並不往宮外走,而是朝宮內東北角而去,行動間相當的隨意,好像在逛秦王宮一般,自然的緊,當下也不多言慢步跟來。一路來來往往很多宦官,不過齊之謙走的隨意,來往宦官見此也不過問,只淡淡而過,卻是在引人注意的同時,又沒引人過分注意,心思可見一斑。穿過朱雀宮,入眼便是一小小的湖泊,岸邊楊柳迎風招展,微風吹來,帶著絲涼爽之意。「我就知道你會跟來的。」站在一株楊柳樹下,齊之謙微笑著看著走近的雲輕,眉眼中儘是溫和。雲輕緩步上前,淡淡的道:「姐姐呢?」「跟我來就是。」邊說邊抬腳朝湖泊邊上一大殿走去,一邊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著雲輕溫和道:「不會害你的。」雲輕聞言並沒說話,緩步跟上,她只是想見見她的姐姐,害她?也得有那個本事在獨孤絕眼皮子底下害她才得。一前一後步入東北角上的庸和殿,兩人才走近,殿門啪啦一聲打開,齊之謙頓住腳回頭看了眼雲輕,笑著道:「來。」邊說邊踏步入了殿去。雲輕看了眼庸和殿的名字,微微挑了挑眉,這齊太子在秦王宮還有這本事?能在這什麼殿內做手腳?卻不知道,這庸和殿乃是獨孤行款待各國。使節所住的地方,今齊太子身份尊貴,因才開了這偏殿中的正殿給他住,算是應他身份,因此來往眾多宦官,沒有任何人質疑齊之謙往這裡走。燈火閃爍,一殿半明半暗搖曳的燈火,照耀得庸和殿明亮中,帶著點黑暗。雲輕步入庸和殿,抬眼看去,殿內盤龍柱旁立著兩個侍衛打扮的人,低著頭,看身材顯然是男子,雲輕不由站定在大殿門口,淡淡的道:「人呢?」話音落下,那兩個低著頭的侍衛各自抬起了頭來,映入雲輕眼中,乃是兩張曾經很熟悉,不,也不是很熟悉的臉。一張面上皺紋密佈,雖然保養的好,但是五六十歲的年紀,也不會輕到那裡去,另一個相對而言要年輕一些,四十來歲年紀,看上去還不顯老頗有魅力。居然是,丁博然,丁□申。雲輕見之,眉眼中平淡依舊,一摔袖子,轉身就走。「孫女兒。」「女兒。」那侍衛裝扮的丁博然和丁□申,一見雲輕的動作,立刻朝雲輕撲了過來,臉上神情又是愧疚,又是驚喜,激動的道。齊之謙攔在雲輕身後,見此定定的看著雲輕,輕歎一句道:「丁叮,聽我說一句,他們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和爺爺,自己一家人,能有多大恩怨,你離開這麼多年,他們早就後悔之極。前些日子我聽回來的丁飛名說有你的蹤跡,便帶了他們來,丁叮,給他們一個機會悔過好不好?父女親情哪有隔夜仇的。「說罷,對著雲輕微微一笑,轉身退到門邊。「正是,女兒啊,當初是為父做的不是,為父也是一時心急和氣怒,委屈了我的好女兒,是做父親的不是,女兒,原諒父親可好?」丁□申一聽齊之謙話音茖下,立刻打蛇隨棍上的快速開口道。那雙目通紅,眼中流露出萬分迫切懊悔的神色,滿臉的哀求,幾步衝上前,就去拉雲輕的手。雲輕什麼話也沒說,見此淡淡的一甩袖子,拂開丁□申拉過來的手,丁□申見此嘴角抽了抽,顫巍巍的不敢在伸手去拉雲輕的手。一旁跟著走過來的的丁博然見此,一步跨在丁□申的前面,不動聲色的擋開丁□申,背在身後的手,暗中狠狠的拽了丁□申一把。丁□申頓時低頭,剛才的話他說錯了?而丁博然看著一臉淡然的雲輕,那精光亂燦的雙眼,瞬間一片熱淚湧現了出來,顫巍巍伸手擦了一下激動的眼中流露出的老淚,看著雲輕,雙唇顫抖著道:「天可憐見,今日終於見到我的乖孫女了,乖孫女啊,太子殿下說的對,父女親情那有什麼隔夜仇啊,你當時一離開我們就後悔了,你不知道,我們幾乎把整個雲城都翻了一個底朝天。當初是我們的錯,可你也給我們一個悔過的機會好不好?這麼多年,我們內心一直煎熬著,就怕你在外面出什麼事,你才多大的一個人啊,這外面世道又是如此的艱辛和混亂,我們那個擔心啊,萬一出了什麼事,那怎麼得了,你可是我們丁家的寶貝啊。幸好,幸好,現在知道你無恙,我們這顆心終於是落到了肚子裡,哎,這麼多年了,人都急老了一圈,現在好了,做爺爺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終於在有生之年見著你了,哪怕現下就是死了,也瞑目了。」說罷,再度擦了擦眼淚,那副欣慰的樣子,好似眼前真的站著他的命根似的。丁□申連忙接過話來道:「可不是,你的娘親因為這事情,幾乎哭瞎了眼睛,天天在我們耳邊念叨著你,說你那麼小,又受了傷,有個三長兩短的,她也不活了,當初是她的錯啊,女兒啊,這是父親和你娘親的不是,我們錯了,你原諒我們吧。」渾濁的淚從通紅的眼中流出來,劃過夾雜著悲切和悔恨的臉頰,那臉上的神情悲痛,懊悔之至。然隻字不提當年的事,只是說他們錯了,為什麼錯,錯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會錯,卻好似老年癡呆了,不記得了。雲輕看著眼前老相縱橫的兩個人,瞧了一眼邊上跳動著的燭火,燭火不斷的顫抖著,閃爍著,本來應該明亮的光,卻怎麼的暗淡了。丁□申見雲輕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怒,臉上什麼神色也沒有,揣摩不到雲輕到底在想什麼,垂著的雙眼微微一動,突然上前一步,朝著雲輕咚的一聲一步跪下。雲輕見此一個轉身斜斜踏開一步,不受丁□申如此大禮。丁□申見此跪行兩步,淚眼婆娑看著雲輕痛哭道:「女兒,是父親對不起你,是父親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好,父親都受著,是父親活該。」說罷揚起手,反掌就給了自己兩個耳光。重重的兩個耳光,打在那張老臉上,丁博然人老鬼精,一見一直神色無一絲波動的雲輕微微皺了皺眉,立刻一邊流淚,一邊也跟著在丁□申的身旁跪了下來,喘息道:「爺爺也不好,讓孫女吃了這麼多年的苦,爺爺也有錯,孫女啊,求你看在我們是骨肉至親的份上,原諒爺爺和你父親吧,我的孩子,回來,我們一家團圓。」家,何其遙遠的詞語,何其陌生的東西,家啊,她能夠擁有嗎?擁有的起嗎?雲輕看著窗框沒有說話,家啊,她這一生都期盼的東西。「漂泊了這麼多年累了吧?」不知什麼時候齊之謙走了過來,微笑著看著雲輕,語重心長的道:「家,始終才是避風港,家人有摩擦,有誤會,但是哪能記恨一輩子,怎麼也是血濃於水,回來吧,不管你在那裡,丁家才是你的根啊。」「是啊。」丁博然連連點頭,緊緊的看著雲輕道:「孩子,我們欠你的,以後的時間裡,我們會加倍的對你好,我們是糊塗過,但是請你給我們一個機會,彌補我們曾經的糊塗,孩子,回來吧。」雲輕看著一臉祈求看著她的丁博然,眉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家啊。丁博然人老成精,立時收在眼裡,瞬間眉眼一亮。丁□申也極精明,一見有戲,立刻滿臉激動的道:「女兒,回家,我們回家,回齊國去,不要待在大秦,這裡是野蠻人住的地方,他們配不起我的女兒,回家來。」丁□申一邊淚眼婆娑的看著雲輕,一邊朝雲輕伸出手來。微微波動的心沉了,那絲深潭表面微風吹起的一絲皺褶,平靜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舊是那片淡漠,或者說更加的古井無波了。齊之謙、丁博然,烈□申都是精絕人物,立刻感覺到雲輕那微微波動的情緒沉寂了,這樣的表情不是他們要的。當下丁□申有點急了,沒多想連忙討好的道:「女兒啊,不要跟那個什麼翼王成親,那就是個吃人的惡魔,凶殘成性,他們肯定是利用你,看著你這麼本事,所以想方設法的留住你,幫他們,女兒,千萬別上他們的當,回來,回我們齊國來,別稀罕他們這什麼翼王妃,我們太子對你這麼好,你回來太子妃肯定……嗯。」話還沒說完,跪在他身邊的丁博然,狠狠的在他背上抓了一把,低著的頭面朝下,眼角狠狠的瞪了丁□申一眼。你這個混賬說的什麼話,活了幾十年,時間活到了豬身上去了。丁□申看著從丁博然眼角傳遞過來的話,臉色瞬間一變,微微扭曲著垂下頭,不敢再言。好冷,明明是夏未時節,為什麼會這麼的冷呢?雲輕輕輕打了個寒戰,緩緩的笑了,是她錯了,明明不該奢望的東西,偏生還要去奢望,這冷,無關時令,無關風月,只是從此真正死了這條心了。笑容無比的輕靈和高貴,好像那盛開的蘭花,奪人呼吸,可是卻清冷逼人,沒有一絲溫度。齊之謙立刻感覺不對,面色微變,踏上一步看著雲輕,正色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一切以你喜歡,我只是覺得親人畢竟親人,親人和家的感覺,是別人代替不了的,所以才把他們帶來,誤會當面說清楚就好,沒其他的意思,你別多想。」「是啊、是啊,乖孫女你……」「說完了嗎?」輕輕淡淡的四個字,突然從空中飄落,降灑在一殿空氣中。齊之謙聞言皺了皺眉,丁博然和丁□申則眨了眨眼,抬頭看著雲輕,這還是雲輕自進殿內,第一次說話,丁□申當下連忙點點頭,又覺得不對的搖搖頭。「若我沒本事,今天你們也不會站在這裡吧。」雲輕緩緩的掃了跪在也上的兩人一眼。丁博然和丁□申同時神情微微一僵,立刻快速的搖搖頭,連呼不是。雲輕看著眼前的兩人,半響緩緩笑了笑,那笑看在齊之謙眼裡,卻覺心上一緊,與那日第一次見雲輕的時候,琴斷樹倒之前那淡然的一笑,何其相似,不由衝口而出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飄渺的笑容轉瞬即逝,在眨眼巳然淡漠如風,雲輕沒有在看那做戲的兩人,淡漠之極的道:「我叫雲輕。」丁博然和丁□申一聽,不由暗自對視一眼,暗自心驚,這是……「以後別來找我,我不喜歡你們。」一血清冷的雲輕,不會粗言穢語,一句我不喜歡你們,已然是她討厭的極限了。不在理會那兩人,雲輕轉頭看著站在身邊的齊之謙,冷冷的道:「姐姐呢?」「飛情在家裡,等你呢,孫女兒,你……」「我沒有問你。」雲輕頭也不回,只淡淡的看著齊之謙。齊之謙見此沉吟了一瞬間,看著冷漠的雲輕道:「當年你離開的時候,你姐姐遍尋不見你,只留下一書,什麼時候找到你,什麼時候就回來,現下行蹤不知。」雲輕一聽驟然一楞後,半響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微笑,猶如寒冷的冬天茫茫白雪中,一縷破開厚重烏雲的陽光,溫暖,柔情,齊之謙看得心中一蕩。「我知你與丁飛情交好,若是以丁□申的名義請你,你多半不會前來,因此用了丁飛情之名,還望你不要著怒。」齊之謙看著雲輕,很坦白的道:「你不跟我們回去嗎?回去一起去找丁飛情,丁飛情知道你回來了,定然高興的很,一定會自己回來的。」雲輕抬眼看了齊之謙一眼,淡然道:「回去,回哪去?這裡才是我的家,姐姐知我在這,自然會來,我自會等她。」說罷,一軍衣袖轉身就朝關閉的殿門口走去,淡然而堅定。齊之謙看著雲輕的背影,一瞬間,與當年那轉身離開的背影重疊在了一起,今日若是離開,那麼會是永遠吧,不,已經失去一回,豈能在失去第二回。「你就那麼信任獨孤絕?他難道沒有騙你?你姐姐的事情,他可從來沒告訴你。」盯著雲輕的背影,齊之謙突然跨前兩步,擋在雲輕的身前,他剛才把丁飛情說出口的時候,雲輕那驟然的一楞,沒有瞞過他的眼,雲輕不知道這事。雲輕抬眼看著擋在眼前的齊之謙,緩緩的道:「那又如何?」她確實不知道姐姐在她走後就離開了丁家,當年心傷而走,婆婆極是維護她,任何與丁家有關的消息,都不跟她說,也不帶她與人多的地方走,這麼多年走下來,她也習慣性的不在理會齊國的事情,更何況遊走這麼幾國,能傳言的不外乎真正厲害的人,驚動的大事,區區丁家在齊國也許算回事情,在其他六國算來,並不算什麼,因此一直不知道姐姐離開的消息。「你……」齊之謙聽雲輕的反問,不由一愣,怎麼也沒想道雲輕會如此反問。「孫女兒,不管你叫丁叮,還是叫雲輕,你鍶歸流的是我們丁家的血是我們齊國的人,若你沒本事也就算了,現下你出人頭地,不為齊國,反幫秦國,這可……」「還要我再一次還命給你們?」淡淡的嘲諷展露在嘴角,雲輕扭頭冷冷的看著丁博然。丁博然聞言一楞,面色一紅,如此老辣的臉皮,居然也擋不住紅色的外露,微微尷尬。要知道,那日他們確是有拿雲輕抵命的意思,暗傷齊太子,若是雲輕的娘被逼出來,牽連大不說,追究下來定然是沒命,反之,雲輕無用,被殺了也就殺了,那知齊太子卻放了雲輕一馬,只斷了筋脈,但是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沒想今日被雲輕如此一提,在厚的臉也不禁微微一紅。齊之謙見此面色一沉,眼光一掃丁博然丁□申,沉聲道:「再?什麼意思?」雲輕沒理會齊之謙,淡漠之極的看了丁博然和丁□申一眼,轉身就走。「站住,你始終是齊……」砰,丁博然一句話還沒說完,那緊閉的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一腳狠狠的踢開,梨花木雕刻的大門,瞬間被強大的力量整個踢成幾塊,爆裂著朝殿內的丁博然和丁茂申射來,夾雜著雷霆之勢。丁博然和丁茂申瞬間臉色大變,兩人都是音攻中人,音攻厲害,武功卻是一般,此時驟然之間夾雜著凌厲之氣的攻擊扑至面前,來不及用音攻,倉促之間只來得及雙掌齊出,硬碰硬的朝那射過來的殿門接了過去。一聲悶聲碰撞,丁博然和丁茂申瞬間如斷了線的風箏,砰的朝後飛去,狠狠的撞上了庸和殿的盤龍大柱,只見一道血色從半空灑落,在光潔的庸和殿中,灑下一條血線。大門開出,一身殺氣的獨孤絕冷冷的站在當處。「那又怎麼樣?」冰冷絕殺的暴怒之聲響徹在殿內,獨孤絕一個閃身來到雲輕身邊,一把摟住雲輕的腰,整個的把人抱在了懷裡。他才去處理了一下鐵豹那邊的事情,趕過來,就聽見這樣的話,該死的,他的雲輕肯定又傷心了,說了不會讓她在傷心的,該死。從盤龍大柱上緩緩滑下跌倒在地面的丁博然和丁茂申,一邊吐血一邊看著來人,當見是獨孤絕時,臉色瞬間慘白,是獨孤絕來了,他們怎麼抵擋的住獨孤絕,那個威震七國的翼王。雲輕見獨孤絕來了,不由輕輕的把頭靠在獨孤絕的懷裡,遮擋住整個視野,她不想看見他們。「我們走吧。」輕輕抓住獨孤絕的衣袖,雲輕疲倦的閉上眼睛。「王爺。」獨孤絕還沒出聲,跟著獨孤絕踏步進來的楚雲,此時快速附耳與獨孤絕耳邊飛速言語幾句,獨孤絕本來鐵青的臉,現在一片狂怒,那通身的殺氣,無形的秉射而出,直取對面的丁博然,丁茂申兩人。他晚來兩步,前面的沒聽見,但是並不表示跟著暗中追過來的楚雲沒有聽見,在他的地盤上還敢欺負他的人,走,往哪裡走,今天這賬該好好的算算了。「丁博然,丁茂申。」冰冷的聲音,仿若從地獄而來,陰寒冷酷的籠罩在丁博然和丁茂申的週身,殺氣,迴盪在整個庸和殿。   第七十八章雷霆手段   獨孤絕要殺人,要殺他們,丁博然和丁□申瞬間從那面具下的冷眸中,發現了這個毫不掩藏的念頭,兩人瞬間驚恐的連連想往後退,可身後卻頂著盤龍大柱,無處可逃。丁博然大駭,獨孤絕那眼神祇是如此的看著他們,巳然冷汗直流,寒毛直豎,要是他真動手,他們定然連一拼的力量和機會都沒有。丁博然老奸巨猾,瞬間全身連連顫抖,一邊朝著獨孤絕懷裡的雲輕大叫:「孫……,喔,不不,翼王妃救命,翼王妃救命啊……」丁博然旁邊的丁□申正驚慌時,聽丁博然提點,立即跟著丁博然就朝雲輕叫起救命來。獨孤絕一聽雙眼一瞇,殺氣一凜。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殺氣,身體微微僵了僵,握住了獨孤絕的手。「王爺,王妃今日也累了,現下夜巳經深了,我先送王妃回去好了。」楚雲何等聰明,一見如此情況,立刻明瞭現在應該怎麼做,微笑著看著獨孤絕道。獨孤絕一聽當即點了點頭,低頭拍了拍抱在懷裡的雲輕,沉聲道:「先回去休息,我一會就回來。」雲輕知獨孤絕和楚雲這是把她支開,不由從獨孤絕懷裡抬起頭,輕輕歎息一聲,看著獨孤絕低聲道:「絕。」那始終是她的父親和爺爺啊,要她看著獨孤絕殺他們,這情何以不堪,如何做的到。獨孤絕聞言,低頭看了雲輕一眼,在那微微淡薄得沒什麼血色的唇上吻了一下,拍拍雲輕的肩道:「我知道。」他豈會讓雲輕為難,要殺這兩個人有的是時間和地點,沒必要當著雲輕的面來對付,反給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到處說閒話,雖然他並不怕什麼閒話,卻不能委屈了他的雲輕,但是並不表示他會如此輕易的放過這兩個混賬。雲輕知獨孤絕這是答應了,獨孤絕答應不殺,那麼就定然不會殺,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管了,當下嗯了一聲點點頭,跟著楚雲轉身離開了大殿,這兩個她不想在見了。齊之謙看著眼前的一幕,眉眼深處微微沉了沉。清冷的背影消失在大殿外的夜色中丁博然和丁□申心中一窒,從今往後,也許他們真的失去了這個名揚天下的丁家最傑出的人。「哼。」重重的一聲冷哼,打斷丁博然和丁□申短暫的失魂,丁□申和丁博然對上獨孤絕陰森的眼神,不由那臉瞬間慘白,一絲血色全無,連滾帶爬的就朝齊之謙腳下爬去。冷冷看著一切的獨孤絕,嘴角勾勒一絲冷酷無情的笑容,一個字一個字的道:「現在誰來救你們。」「太子…太子…」丁博然和丁□申爬在齊之謙腳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目前怕就只有齊之謙能夠對上獨孤絕,幫他們了。「他們也配做我家王妃的親人。」站在獨孤絕身後的墨銀,手握長劍眉眼中儘是厭惡鄙視之色。「來人……」齊之謙見獨孤絕渾身殺氣,看那樣子顯然是想殺人,不由皺眉看了一眼爬在地上,滿眼驚恐的丁博然和丁□申,在怎麼說這兩人也是他的侍衛,豈能讓獨孤絕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那他齊國太子的臉往哪裡放。當下,咳嗽一聲,打斷獨孤絕的話,皺眉道:「翼王,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太子的侍衛可沒招惹你,也並沒對翼王妃有任何的不敬?要治罪至少有個名目吧,是不是你秦國勢,大想怎麼欺壓我們六國,就怎麼欺壓?」獨孤絕一聽,當即一聲冷哼:「少拿六國來跟本王說,你齊國就是齊國,還代表不了六國。」說罷,眉眼一沉,根本不理會齊之謙,銳利之極的目光牢牢的鎖住丁博然和丁□申,冷冷的道:「本王是吃人的惡魔,凶殘成性,好,這世上還沒人敢當面這麼說本王,如此藐視本王,齊太子,這是你的教唆?還是你侍衛目中無人?」冷冷的話灑在大殿中,一室的冷寒。齊之謙不由微微皺了皺眉,怎麼會全讓獨孤絕的人給聽進去了,明明外面有人把守,這……「喔,這到是本太子的侍衛不是了,如此沒有王法,口出狂言,看來實在是我平日放的太寬鬆的過,居然讓他們敢口出污蔑之言,真是該罰,如此惡侍,翼王幫本太子重重教訓才是,以免誤會齊秦交好之情。」邊說邊一腳踢開爬在他腳下的兩個人,轉身後退,撇的一乾二淨。能保則保,現在被獨孤絕抓到錯處,把對雲輕的私情,轉移到對他的公然污蔑,對雲輕,那可以說是一家人,怎麼做都好,話說重了就重了,但是對獨孤絕卻豈能說重,從私轉到公,而且獨孤絕話鋒一轉牽扯上他,那這就不是他能硬保得了,捨車保帥,明哲保身。「太子……」丁□申見此煞白的臉,瞬間轉青。齊之謙這麼一說,不是公然把他們給推了出去,沒有齊太子保他們,對上翼王獨孤絕,他們那還有命。丁博然精明,見此連忙暗中一拉丁□申,匍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巳經被丟棄的棋子,要是聰明,或可還能活一命,如果病急亂投醫,說了不該說的話,恐怕就不是丟了自己的命那麼簡單,要知道丁家的根在齊國啊。丁□申瞬間明白過來,不由渾身抖的如篩子一般,匍匐在地上,不敢亂言。獨孤絕見此冷冷的掃了齊之謙一眼,轉頭看著丁博然和丁□申,沉聲喝道:「該怎麼處置?」身後站立的墨離立刻上前一步,無表情的道:「公然污蔑我大秦翼王,按律杖刑兩百,念乃是外國使臣隨侍,擇減一半,杖責一百。」「給本王打。」「是。」身後站立的墨銀和墨離親自操起殺威棒,一左一右立於丁博然和丁□申身旁,掄起棍棒呼呼有聲的打了下去。「啊……」伴隨著墨銀一棒子落下,丁□申一聲慘呼叫出,在墨銀手下能有什麼好果子吃。一棍子落下,看似沒使什麼力道,那暗勁卻是極有力的,打的不是肉,不是骨,而是筋。丁□申在齊國作威作福這麼久,那受過這樣的杖刑,瞬間身子劇烈一顫,嚎叫起來。齊之謙見此淡的掃了丁□申一眼,眉眼很平淡,淡的什麼情緒也沒有,黑黝黝的如一深潭。然而丁□申在接觸到齊之謙的眼神時,慘叫的聲音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裡,停在了半空,好像突然有人捏著他的脖子,逼他把聲音吞下去一般,驟然而止,聽起來萬分詭異。那平淡之極的一眼,旁人沒感覺,但是卻讓丁□申一瞬間毛骨悚然,不具備任何的危險,但是那深處卻蘊藏著絕對的危險,不知道為什麼丁□申就是如此的感覺到,當下咬緊了牙關,什麼聲音也不敢在發出來。丁博然心裡精,從頭到尾咬著牙,一聲不敢吭。獨孤絕見此冷冷一笑,眉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氣。呼呼的殺威棒下,血肉橫飛。血色快速的從丁博然和丁□申身後醞釀了出來,正裝的侍衛服,一會兒就被鮮血整個的滲透了,淡鐵色的顏色,被渲染成一片黑色,在或明或暗的燈火照耀下,顯得萬分陰暗。丁博然和丁□申本就不是以武功見長,這一身老肉也沒鍛煉到能在墨銀和墨離的手裡,挨個幾十棍的強硬,區區十幾棍落下,兩人就被打的貼在地上,目光渙散,悶哼聲也輕微了起來。墨銀和墨離見此,不經意的對視一眼,手中棒子斜斜一舉,手腕一動,迅速絕倫的就朝著兩人的右手狠狠的擊落。「啊……」只聽兩聲慘叫瞬間響徹在昏暗的大殿內,遠遠的傳了出去。伴隨著那兩聲慘叫,骨頭碎裂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丁□申和丁博然的右手,被墨銀和墨離狠狠一棒擊下,瞬間整手骨被打得碎裂,斜斜的歪在了手腕上,看上去好生怪異,這隻手是整個廢了。丁博然和丁□申頓時驚恐,震怒,絕望……重重情緒交雜在一起,一個支持不住昏了過去。音攻,不管使用任何的樂器,幾乎都是以右手主要力量,廢了右手,就等於廢了他們整個音攻,從此以後他們就是廢人一個,說什麼音攻第一,說什麼傲視武林,全成虛話。墨和墨離見此停下棍來,看昏過去的兩個人,眉眼深處閃過一絲極端的厭惡和冷酷。獨孤絕沒有出聲,緩緩的走上前,看著那右手處不斷流血的丁□申,面無表情的一腳踏上去,狠狠的一踩。「啊……」只聽一聲殘破的嘶叫聲響起,疼昏過去的丁□申,煞被獨孤絕這一腳踩的疼醒過來,臉無血色,滿頭大汗,整個面容都扭曲起來。獨孤絕緩緩蹲下身去,一把抓住丁□申的頭髮提起來,與自己對視,眉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無比殘酷的道:「想沒想過有今天,得罪本王的人,這世上還沒有活著的。」「不……不……」臉孔完全扭曲的丁□申,滿臉驚恐的顫聲道:「我是她的爹,是……啊……」獨孤絕五指狠狠一扣,丁□申的頭皮差點被獨孤絕拔了下來,隱隱約約從頭髮根部透出血跡來。「所以,今天本王不殺你們,本王會讓你們知道,活著比死還痛苦的滋味。」一把扔下丁□申的頭,獨孤絕轉身一腳踩在丁博然的;斷手處,在慘叫中,無比殘酷喝道:「打。」墨銀和墨離二話不說,提起棍呼呼有聲的接著打了下去。齊之謙看著從此以後沒用的兩人,眉眼中平淡的一絲波瀾都沒有,打人臀部和腿腳,能打到人的手上,這能算什麼,這根本就是故意,顯然就是為雲輕報仇。不過,這一切的起源不是都因為他們,要不然,雲輕何至於離開,現下又氻勸不回雲輕,反而讓雲輕生對他的嫌疑,和對丁家看似永遠的決裂,留下也沒什麼大用,廢了就廢了,獨孤絕不廢,也許他也會廢了他們。因此下,齊之謙無比淡然的站在一邊,好似挨打的不是他的人一般。慘叫聲遠遠的傳出,迴盪在整個殿。穿過湖邊楊柳的雲輕,不由停下腳步,扭頭回看。「雲輕姑娘,怎麼了?」由於兩人還沒有大婚,在外人面前他們稱呼雲輕翼王妃,不過是退外敵,現在自己人便又叫回雲姑娘。「好像有慘叫聲。」雲輕微微皺眉道。楚雲當即微笑著道:「哪有,怕是你今日勞累過度,幻聽了,我怎麼沒有聽見。」說罷,又苦笑了笑道:「快走吧,要是王爺回去,你還沒回去,我肯定又要挨罵了。」雲輕在凝神聽去又好似沒什麼聲音,當真以為自己幻聽了,獨孤絕答應不殺他們,自然也不會太為難他們的,當下點點頭道:「嗯。」一話落下,兩人還沒走動,吸飽了毒氣在雲輕袖子裡呼呼大睡的貂兒,突然從雲輕的袖子裡跳了出來,一躍跳到雲輕的肩膀上,抓住雲輕的肩對著西南方血就是吱吱的大叫。雲輕和楚雲一聽頓時臉色一變,翡翠山脈中,遇見大黃蜂那次,貂兒也是這麼叫的,貂兒天生對危機敏銳無比。當下,雲輕手一揮,那腰間的鳳吟焦尾立刻被她抓到了手裡,同一時間,黑漆漆的西南方向,一道人影如流星般射了出來,衣飾凌亂,滿身狼狽,但是卻全身充滿殺氣,手握長劍,迅猛無比的就朝雲輕撲來,居然是那鐵豹。但見鐵豹真猶如豹子一般迅猛,不過轉瞬之間,就巳經幾乎撲到了雲輕的面前,那速度,就算是獨孤絕,估計都還要稍遜一籌,與他那陰柔相貌一點也不相稱,來勢如風,銳利如劍。若是□有貂兒示警,如此距離,如此速度,估計雲輕絕對反應不過來,要知道黃泉鐵衛三將中,鐵豹善謀,同時更善輕功,只因武功不怎麼樣,所以,輕功幾乎獨步武林。然而,現在雲輕鳳吟焦尾在手,頃刻間只聽見錚的一聲,七重疊加而成的音刃,以風的速度對上了撲來的鐵豹。錚,錚,錚,連連三聲脆響,三個七重疊加,前仆後繼的朝鐵豹對了上去。楚雲下意識的半擋在雲輕的身前,一身冷沉的對著撲過來的鐵豹,也不知道他一介書生,對上悍將,能有什麼用。砰砰砰,三聲悶響,鐵豹手中長劍瞬間斷成碎片,大腿、胸口、肩頭,齊齊皮雲輕擊中,一口鮮血噗的狂噴而出,染紅了他面前的青青草地。雲輕見此手中五指一劃,就欲再度乘勝追擊,沒想鐵豹身後嗖的一破空之聲傳出.一支利箭從西南角上,狂飆而來,鐵豹被雲輕四個七重疊加,擊中要害,此時根本避不開.一箭射入他的小腿,把他牢牢的盯在了她上。剎那,鐵豹的身後,飛快的湧出一身鐵色的侍衛,蜂擁而上,把鐵豹包圍在裡面,幾個交戰後,直接把鐵豹拿下。一切不過瞬間功夫,雲輕見此手指按在鳳吟焦尾上,卻沒有在撥弄,只皺眉看著眼前的情況。森林深處,一小隊人馬跟著衝了過來,當頭的獨孤行見此,鐵青的臉色瞬間鬆懈了,快步走到雲輕的面前,笑著道:「你真是我大秦的福星,還真多虧了你,否則,還叫他跑了。」說罷,轉頭看著眼前被牢牢拿下的鐵豹。「獨孤行你來陰的。」鐵豹被壓制住,抬頭冷冷的看著獨孤行,按說這樣的情況應該很憤怒才是,沒想那面色卻冷靜的嚇人。「什麼是陰的?」獨孤行冷冷的看著鐵豹,挑眉反問道。鐵豹聞言陰測測的一笑,居然就那麼低頭,不再說話和反駁。獨孤行見此一揮手洎聲喝道:「看好了,若有任何著錯,提你們九族的人頭來見。「是。」身穿鐵色衣裝的侍衛,飛快的壓著鐵豹退下。鐵豹也不反抗,只臨走時抬頭冷冷的看著雲輕一眼。雲輕一直站在原地沒有說話,等見這來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的眾人離去,雲輕方抬眼看了獨孤行一眼。獨孤行此時好像心情很好,見雲輕抬眼看他,不由笑著道:「快回府去吧,估計王弟一會就回去了。一邊轉頭朝著身邊留下的幾個侍衛沉聲道:」你們幾個道雲輕回去,路上小心的,不許出任何差錯。「「是。」幾大侍衛立刻躬身應下。「絕沒事吧?」雲輕看著獨孤行,突然開口道。獨孤行大笑道:「沒事,你放心,跟那小子玩陰的,沒人玩的過他,快回去,等會寡人要關宮門了。」雲輕不知道關宮門是什麼意思,不過楚雲卻知道,當下笑看著雲輕道:「雲姑娘,我們先回去。」雲輕見獨孤行和楚雲的表情和言語,巳然猜測到應該是獨孤行和獨孤絕有什麼動作,否則,上午還得意的楚國使者鐵豹,現在怎麼會這樣,今日的秦王宮,山雨欲來風滿樓。不過獨孤絕不讓她知曉,她也對這朝政,天下,沒興趣,只要知道獨孤絕不會有事就好,當下點點頭,朝獨孤行告辭,與著楚雲轉身朝翼王府裡去。獨孤行看著走遠的雲輕,眉眼中都是笑意,很高興的道:「死小子真是好福氣,居然遇見這麼一個人,我大秦如虎添翼啊!」邊說邊大笑著朝鐵豹被押下的地方而去。而此時,庸和殿中,一百杖刑巳經執行完畢,墨銀和墨離收棍站在獨孤絕身後。地上的丁博然和丁□申巳經被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流了一地,奄奄一息,出氣多過於進氣,不過墨銀等人心裡都有數,這兩人絕對死不了,那手下得有分寸。「污了我王兄的庸和殿。」獨孤絕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地血紅,冷哼一聲道。齊之謙見此,巳明瞭獨孤絕不會殺這兩人,至少現在不會,這事今日估計也就一段落,當下清咳一聲,看著獨孤絕道:「翼王繞這兩個惡侍一命,算他們福份。」獨孤絕抬頭看向齊之謙,突然嗜血的一笑,冷冷的道:「沒有人能讓本王吃了虧,還能安生。」「喔!」齊之謙挑了挑眉,看著獨孤絕。獨孤絕見此冷笑一聲,看著齊之謙,揮了揮手,身後頓時送上來四個被捆綁的嚴嚴實實的齊國侍衛,和著兩個鐵豹帶來的黃泉鐵衛。齊之謙看著本來應該在門外把守的人,現下被捆成這樣,微微挑了挑眼,面色沒什麼波動,獨孤絕能出現在這裡,早也想道這些人的下場,當下看著獨孤絕道:「這是」「若不是這黃泉鐵衛,本王還不知道,齊太子居然與楚刑天達成了協議。」獨孤絕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齊之謙。齊之謙聞言滿臉詫異的看著獨孤絕道:「翼王,這話可不能亂說。」獨孤絕雙眼一瞇,冷聲道:「是不是,你心裡有數。」「含血噴人可要證據。」齊之謙沉臉與獨孤絕對視。獨孤絕眉眼中殺氣一閃,緩緩道:「本王說的話就是怔據。」齊之謙一聽難得的臉色微微一變,皺眉看著獨孤絕道:「你什麼意思?」獨孤絕目光如刀冷冷的鎖定齊之謙,沉聲道:「沒有人能在我大秦的地盤上耍花招,敢出手,就要承擔代價。」說罷,眉眼中殺氣一閃,冷喝道:「給本王封鎖庸和殿,從即日起,齊太子與一眾侍從,不得出入任何一步,違令者,殺無赦。」「是。」瞬間,殿外早就矗立在一旁的士衛,立刻高聲應道,一字排開,團團把庸和殿給包圍在了裡面。「你扣留本太子。」齊之謙眉眼中暗光一閃,看著獨孤絕沉聲道。「以你與楚國勾結,欲在我秦王壽宴上謀害我秦王,就這一條,本王要你現在死,都沒人敢說半個不字。」齊之謙看著盛氣凌人的獨孤絕,半響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緩緩道:「本太子不該來的,今日不管我大齊和大楚勾結與否,你都不會放我離開。」「是你自己自投羅網。」獨孤絕冷冷一笑。「人都到他的地盤上了,他怎麼會輕易放虎歸山,敢來挖他的牆角,就要想到有失敗的一天。在秦國,他說是,沒人敢說不是,他說齊之謙勾結楚刑天,那就是勾結,人都在面前了,還怕沒罪名安給他,他獨孤絕最擅長的就是這手,何況,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雲輕身上來,殺無赦。「哼!」齊之謙微微冷笑,看著獨孤絕不再說話。獨孤絕見齊之謙是個明白人,當下嘴角勾勒起一絲殘酷的笑容,沉聲道:「明日起,本王會親自給你準備質子府。」說罷,袖袍一揮,轉身大步而去。頃刻之間,乾坤斗轉,座上賓成階下囚,風雲變幻,從此多事。   第七十九章血衣   庸和殿裡,齊之謙看著獨孤絕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面前,面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平靜的讓人覺得詭異。「秦國的天,果然要冷一些。」負手與背後,齊之謙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淡淡的,仿如自言自語的道。沒有在留意外面的嚴陣以待,齊之謙轉身看向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丁博然和丁□申。「知道自己錯在那裡?」不喜不怒的聲音傳來,爬在地上急速喘氣的丁博然和丁□申,勉強的抬頭看著站在兩人面前的齊之謙。「知……道……」斷斷續續的回答道。「知道就好,今日吃的苦頭也夠了,下去好生想想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齊之謙看著臉色煞白的丁博然和丁□申淡淡的道。「是。」伴隨著這一聲是,殿內本來隱藏著的幾個齊之謙的隨身侍衛,,現身出來,提起兩人朝內殿走去。丁博然和丁□申心裡明白,丁家在失去雲輕和丁飛情之後,巳經跟齊國皇家扯不上關係,早巳經不是朝堂上的風雲人物,齊國的第一世家。這次齊太子能帶他們來,完全是看在雲輕是他們的女兒和孫女身份上讓他們勸說雲輕回齊國,沒想他們連這點事情也沒辦好,反而因為冒進被獨孤絕扣在了這裡,今日能留一命,巳然是絕大的恩賜。看著斷手,兩人眼中一閃而過毒辣之色。「太子,我們……」陪伴著齊之謙朝內殿走去的一中年黑衣人,皺眉低聲道。齊之謙手一揮打斷黑衣人的問話,淡淡的搖了搖頭,慢步進入內殿,沒有在說話。一片燈火籠罩著庸和殿,相對於殿外的燈火輝煌,殿內燈影搖動,陰冷森森。夜,很快的過去,黎明綻放出璀璨的光芒。耀眼的太陽光下,齊太子和楚國上將軍鐵豹相互勾結,謀害秦王,為翼王獨孤絕所擒,扣押與秦國,此消息如一陣風朝齊、楚、燕、韓、趙、魏,六國傳揚開去。挾太子以令齊國,扣鐵豹以震楚國,天下局勢驟然緊繃。然翼王府裡,湖泊邊上,揚柳深綠隨風而蕩,輕靈的琴聲飄蕩在蔚藍的天空下,一地清潤,完全不受外界緊張局勢的紛擾。八角亭中,雲輕一身粉色長裙坐於竹椅上,身前的案几上放著鳳吟焦尾,懷中爬著懨懨欲睡的小穿山甲,貂兒蹲在雲輕的肩頭,閉著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腦袋,看起來好像好夢正酣,腳邊白虎王直接欺在雲輕的腿上,龐大的腦袋靠著雲輕,閉著眼睛,悠閒的抓著胡鬚,看起來愜意得很。早晨的陽光透過樹梢灑下來,碧綠的湖水反映著波光,映襯在八角亭中的一人三獸身上,猶如籠罩了一身金光,隱隱帶著神聖之感。十指輕按琴弦,雲輕停下彈奏,低頭看著圍在自己身上的三隻傢伙。貂兒體積小,加之她又是帶慣它的,在身上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小穿山甲和白虎王這兩隻傢伙就有點費神了,不說別的那重量壓得她腳軟,而且這乃夏未時節,雖然沒有炎夏那麼炙熱了,但是擁有厚實毛髮的白虎王,整只靠她腿上,也熱的實在是受不了。伸手摸了摸白虎王的頭,還不待雲輕有其他動作,那懷裡懨懨欲睡的小穿山甲,立刻揚起頭來,把腦袋湊到雲輕的手邊,雲輕見此微微笑了笑,縮回手來溫柔的摸了摸小穿山甲的腦袋,小穿山甲頓時滿意了,低下頭,繼續閉睡覺。而貂兒則不依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的貂兒,吱的一聲,朝雲輕揚起了爪子。這些年的相處極瞭解貂兒習性的雲輕,見此立刻抱過貂兒,在臉頰邊蹭了蹭,親了一口,貂兒才示威一般的朝看似閉著眼,其實豎起耳朵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掃了一眼,身子一縮,很自然的溜進雲輕懷裡去窩著。雲輕對上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驟然睜開的眼,不由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旁邊剛好行來的楚雲見此,不由失笑道:「還是王爺在好。」雲輕聽言抬起頭來看是楚雲,牽了牽嘴角又看了眼三隻傢伙,若是獨孤絕在這裡,定然早就一腳一隻踢開了,那容她這麼被霸佔著,因此這三隻傢伙,特別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獨孤絕一不在,立刻整天的纏在她身上不下來,越發變本加厲的纏著她了。楚雲見此走上前來,自然而然的伸手為雲輕斟了一杯茶,一邊道:「別擔心,你姐姐既然這麼多年都過去了,自然不會事的。」雲輕面上雖然溫淡,但是眉眼深處藏著的擔憂,他還不至於看不出來。雲輕見楚雲說破,也不反駁,微微蹙了蹙眉頭,看著前方的碧綠湖水,輕聲道:「怎能不擔心。」昨夜聽說姐姐從她離開就離開了丁家去找她,她這些年有婆婆照顧著,還知道這世態的炎涼,外面的不容易過活,何況嬌生慣養的姐姐一個人離開,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雖然面對齊之謙的時候,能夠說的得很淡然,但是真正內心卻止不住的擔憂,這世道如此之亂,姐姐到底在那裡?有沒有出事?現在怎麼樣了?越想越是擔憂。楚雲聞言清咳一聲道:「既然沒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是不?」雲輕聽之抬頭看了楚雲一眼,知楚雲這是安慰她,不由對楚雲微微點頭,淡淡的放鬆眉宇。楚雲見此正了正面容,正色道:「我們家王爺……」「哼。」楚雲的話還沒說完,遠處一聲冷冷的冷哼突然傳來,那本來愜意的爬在雲輕身邊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立刻炸起毛髮的抬起頭來。楚雲頓時停下話來,能對白虎王和小穿山有如此威嚇力的,除了獨孤絕沒別人。冷哼聲上一步才在百米之外,下一步人巳經到了身邊,那白虎王和小穿山甲也厲害,剛剛還閒散的模樣,瞬間抖擻,一隻一聲虎嘯翻身就朝逼來的獨孤絕撲去,一隻張開尖利的牙齒和爪子,卡嚓卡嚓的就朝獨孤絕咬去,兩隻傢伙居然配合的相當有默契。砰砰兩聲悶響,雲輕還沒扭頭,勝負巳分,身子驟然被一雙鐵臂圈住,一個轉瞬間巳然坐到了獨孤絕的懷裡。看了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遵守勝者為王規則的小穿山甲和白虎王氣呼呼的蹲一旁,不再欺上來,而懷裡的貂兒抓著她的衣服,張著嘴吱吱的蹦跳,居然在幸災樂禍,雲輕搖了搖頭,任由它們笑鬧,轉過頭看著抱住她的獨孤絕,溫言道:「回來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腰間的那隻手收的更加的緊了,獨孤絕緊緊抱著雲輕,閉上眼把頭靠在雲輕的頸項間,聞著那淡淡的不知道從那裡散發的,屬於雲輕的香味,嘴角微微翹起,低沉著聲音道:「回來了。」從來不知道一句回來了,能讓他舒心至此,滿身的疲倦和異樣情緒,都在這三個字下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清爽和滿身的舒坦,好像這晨間的空氣都要舒爽幾分,璀璨的陽光都可愛的緊,心裡滿滿的都是愜意,一身疲備都煙消雲散,不知所蹤了。雲輕微微側頭,見獨孤絕閉著眼靠在她肩膀上,不由輕輕的伸出手,取下獨孤絕臉上的面具,溫柔的按摩著獨孤絕的太陽穴。獨孤絕那摟抱著雲輕的手,驟然更加的擁緊了,那沁人心脾溫柔,那自然而然的動作,那如水的溫和感覺,他簡直要醉倒在這樣的溫情裡,這是他的雲輕啊,這是滿腹心思只有他的雲輕啊!沒有人說話,無聲的沉默下,醞釀著一地的美好。跟著獨孤絕身後走來的墨銀和墨離見此,與楚雲對視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閃過一絲微笑,靠站在八角亭邊,靜靜的欣賞這樣寧靜卻蘊含了極深感情的畫面。「你不問我?」靠在雲輕的肩頭,獨孤絕依舊閉著著眼,突然出聲道。這話雖然來的突然,但是雲輕明白獨孤絕的意思,這是獨孤絕在跟她說關於她姐姐的事。雲輕看著眼前閉著眼,嘴角微微勾勒著舒坦笑容的孤絕,溫淡的道:「你會傷害我?」「不會。」一點猶疑都沒有的回答,獨孤絕唰的睜開眼來,看著近在咫尺,正看著他的雲輕。「那還需要我問嗎?」雲輕微微一笑停下手,轉身取過楚雲給她沏的茶,遞到獨孤絕的嘴邊,一晚沒睡,身體受的住,至少應該渴了吧。獨孤絕聞言,手臂再度一緊,緊緊的抱住雲輕的腰,雙眸定定的看著雲輕,張嘴就朝雲輕的手,一口渴乾杯子裡溫度適中的茶。雲輕見此,也沒多言的轉身放置杯子。深深的看著眼前淡雅的雲輕,獨孤絕摟過雲輕的頭,按捺在自己的頸項邊,這個人,不曾懷疑過他一絲一毫,一旦相信就是決然的一心一意,絕不懷疑。「這才對,敢不相信我。」輕輕的在雲輕臉頰邊印了一吻,獨孤絕滿是囂張和傲慢的道。他沒欺騙過她,她相信他,本就是應該。雲輕聞言笑笑看著霸道的獨孤絕,獨孤絕不會故意騙她,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根本就沒注意她姐姐為什麼不見,這個人關心的只是他自己的人,其他的人一概視作螻蟻,不予理會,這點本性她還是瞭解的。「我給你找。」彆扭的扔下這句話,獨孤絕有點冒火的咬了咬雲輕的脖子,該死的什麼丁飛情,還沒出來就霸佔他妻子的全副心思,找到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樣,簡直可氣,要不是不想看雲輕擔憂,他管她死活。雲輕見獨孤絕不情願的扔下這句話,不由輕輕的笑了,他的獨孤絕是瞭解她的,當下伸手撫摸上獨孤絕的臉頰,看進獨孤絕的眼裡,輕聲卻堅定的道:「姐姐對我很重要,就如秦王對你一般重要無二,絕,謝謝你。」獨孤絕聞言突然冷哼一聲,瞪著雲輕。雲輕不由縮回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著獨孤絕歉意的道:「下不為例。」「知道就好,在敢說謝,哼!」獨孤絕重重的摟了一下雲輕的腰,把整個人直接按在懷裡。雲輕靠在獨孤絕的懷裡,握緊了獨孤絕的手。她知道姐姐若是知道她在秦國,定然會前來找她,但是齊之謙現下巳經以姐姐的名義來引她,保不準不會暗中找姐姐,齊之謙那個人她不大喜歡,姐姐要是落在他手裡,定會很麻煩,現下獨孤絕答應幫她找,秦國,齊之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估計也抵不過獨孤絕,姐姐的安危或可以保障。一想起齊之謙,雲輕從獨孤絕懷裡抬起頭來,看著獨孤絕,淡聲道:「齊太子這個人,我不看好他會安份,你要小心。」不動聲色間差點至獨孤絕和獨孤行於死地,這樣的人,滿腹心計,怎麼可能輕易被獨孤絕扣押在秦國做質子,雲輕雖然對國家大事沒什麼興趣,但是關係到獨孤絕的安危,她還做不坐視不理,任由不管。獨孤絕聽雲輕如此一說,不由眼中一亮,抱起雲輕的頭,就狠狠的親了一吻,雲輕關心他呢。雲輕見與他說正事,他居然……不由無奈的推開他道:「你這人。」「我知道。」被推開的獨孤絕,看著雲輕臉色一瞬間也正色起來。「齊太子那人,面似儒雅,實則手段狠辣,滿腹心機,若是他沒有依仗就來秦國,這一點誰也不敢相信。」見兩人談起了正事,楚雲便自然的在八角亭裡坐下,看著雲輕微笑著道。「對,這個人既然敢來就定有後著。」獨孤絕抱著雲輕坐於他腿上,朝後靠在椅背上沉聲道。雲輕聞言點點頭,看齊之謙的手段,應該不是莽撞之人:「那你們?」楚雲見雲輕微微皺眉,不由微笑著道:「他給了我們動手的機會,要是不動手,豈不是虧待了自己。」邊上的墨銀也笑著點點頭坐下來道:「楚國這個時候楚刑天剛登位,政權本就動搖不定,若是讓楚臣知道楚王和齊太子勾結,謀算我大秦,逼迫我大秦與他們楚國刀劍相向,必然有所動亂,而暗中跟齊太子結盟的楚刑天,自然也要懷疑是不是齊國出賣了他們,只要一生疑惑,結盟之勢立刻冰封瓦解。」「而齊國目前更甚,齊之謙在齊國的聲威可不是一個鐵豹在楚國的聲威可以比擬,幾乎完全架空了現任齊王的一切權力,只是還沒登位為王而巳,我們扣下他做質子,齊國必然動盪,不管齊之謙有沒有後著,這消息一傳出,齊楚結盟,定然無疾而終。」墨離靠在柱子上,雙手抱胸道。雲輕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齊楚結盟,沒聽說啊?獨孤絕見此摟了摟雲輕的腰,沉聲道:「剛收到的密報,齊之謙和楚刑天暗中結盟。」雲輕聽之看了獨孤絕一眼,齊楚結盟,對大秦太過不利,所以,獨孤絕會藉機生事,先下手為強,她有點明白了。獨孤絕見雲輕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知道雲輕明白了大概,不由點點頭冷冷一笑道:「他齊之謙和鐵豹不在我秦國都生事,我還能允許他多活幾天,若是被我抓到一點半點動作,那就是他們自己給了我以除後患的機會。」說罷,眼中殺氣一閃而過,血腥之極。雲輕此時終於是明白了,這獨孤絕是在等齊之謙和鐵豹動作呢,那謀害獨孤行的罪名雖然冠上,但是無真憑實據,齊楚若是大鬧起來,不好應對,若是這番齊之謙和鐵豹有任何的動作,那就是把真憑實據送到了獨孤絕的面前,自己把自己送上斷頭台。原來這一夥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雲輕見下不在擔心獨孤絕了,這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一切都在計算中。「我很高興。」獨孤絕見雲輕釋然,不由抱著雲輕重重的就親上去,雲輕現下漸漸的開始關心他的一切,這是個好現象,真正好的現象,他喜歡。雲輕聞言握住獨孤絕的手,溫柔一笑。「對了,今日秦王有招天監算好日子。」墨離見那嚴肅的話題到一份上,突然冒出一句。禁雲和墨銀一聽當即看著獨孤絕和雲輕,臉上充滿了笑意。獨孤絕也一改剛才的正色,摟緊了雲輕,壓抑不住滿臉的喜色,看著雲輕道:「我的翼王妃。」雲輕微微一怔後,才明瞭獨孤行這是在為她和獨孤絕算大婚的日子,不由看著獨孤絕道:「這麼快?」獨孤絕頓時眉眼豎,瞪著了眼道:「快在那個地方?」雲輕見獨孤絕橫眉豎眼的瞪著她,眉眼中一片怒火,那樣好似要把她吞了的,彷彿她要是真說快了,他一定會把她吃了,不由失笑的搖搖頭,並沒接獨孤絕這句話。「敢不嫁給我?」獨孤絕見雲輕沒有接話,幾乎暴跳如雷起來。雲輕看著怒火沖天的獨孤絕,嘴角微微彎起,邊上的楚雲、墨離、墨銀見此,不由齊齊暗笑,扭過頭不去看著急著要娶老婆的獨孤絕,他家王爺也有今天。旁邊本來氣呼呼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看見獨孤絕如此的氣怒,瞬間舒心了,好整以暇的一坐一臥,看好戲一般朝獨孤絕張望著,那模樣,悠閒啊。而本來就一直待在雲輕懷裡的貂兒,安生的蹲在雲輕懷裡,小眼睛骨碌碌的轉著,小嘴裂開著,看模樣怎麼看怎麼覺得它好像在笑。雲輕眼角看見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兒的樣子,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明顯了。「你給我……」瞪圓了眼的獨孤絕抓著雲輕,飽含怒火的話還沒說出來,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輕嘯,直入雲霄。本來微笑著的雲輕,驟然一楞,唰的抬頭朝天空看去。蔚藍的天空下,一道黑影在天空快速的穿梭著,飛的不高也不低,速度幾乎快如流星,在秦城這一片天空上不斷的盤旋。雲輕懷裡的貂兒一見,突然一躍而起,轉眼就不見跑到那裡去了。「是鷹兒。」雲輕瞬間大喜,那鷹是婆婆養的,一直用來與她聯繫的,在溪邊後一直就不見了蹤影,今日重現,那婆婆一定就在附近。雲輕當即推開獨孤絕,一個閃身站在湖邊空曠之處,抿唇長嘯。獨孤絕、墨離、墨銀、楚雲等人都是見過雲輕這隻大鷹的,一見下,不由對視一眼,看來雲輕的婆婆有著落了,唯獨獨孤絕的臉比較黑,該死的,還沒見人,就見到一隻禿鳥,就推開他,怒。黑鷹聽著雲輕的嘯聲,立刻找準方向一個俯衝就衝了下來,對著雲輕長嘯不巳。黑鷹一段時日不見,又長胖了,這從空中對著雲輕直衝過來,那力量和速度,幾乎帶起地面的一股旋風。獨孤絕見此面色一沉,一個閃身躍至雲輕身邊,一把摟住雲輕的腰。手才碰融到雲輕的身體,那黑鷹就直直的朝雲輕的肩上落下來,雲輕一個承受不住往後就倒,還好獨孤絕見機快,一用力支撐住雲輕的身體,一邊怒視著這只沒腦袋的禿鳥。「鷹兒,可想死我了,婆婆可好?」雲輕抱住大鷹,面上喜悅之色毫不遮掩。那大鷹不知道怎麼樣,一點也不安份的躁動著,對著雲輕不斷的鳴叫,伸出爪子對著雲輕快速的揮動,一邊還用尖利的嘴,不斷的啄著鐵色的爪子。雲輕頓時察覺到大鷹的不對勁,順著大鷹的動作朝鷹腳上看去,雲輕瞬間臉色一變,整個神色大動。獨孤絕順著雲輕的視線也看見了,鷹腳上胡亂綁著一條布巾,原本的暗灰色色,現下呈現一片鐵黑之色,那是──血跡。雲輕吸了一口氣,飛快的解下鷹腳上的布巾,上面什麼都沒有,看模樣應該是倉促之間,直接從衣服上撕下來的,一解開布巾,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那色澤幾乎看不出衣服本來的顏色。「這是婆婆的。」雲輕驟然抓緊了手中的布巾,這顏色,這質地,這磨損程度,這是婆婆的衣服,雖然衣服不能說明什麼,但是鷹兒不是任何人都能指揮得了的,除了婆婆,它不聽任何人的話。「婆婆,出事了。」雲輕反手一把抓住獨孤絕的手,面上一瞬間幾乎沒有了血色。降落在雲輕肩膀上的大鷹,此時狠狠的抓了雲輕兩把,對著雲輕叫了兩聲,突然展翅就飛了起來,盤旋在半空對著雲輕不停的叫,朝著來路的方向,撲騰著翅膀。   第八十章修羅場   大鷹這是在帶路。   雲輕一見,立時一挺身飛快朝獨孤絕道:「我去找婆婆。」一邊身形一動就要朝衝過來望著天上大鷹的白虎王走去。   獨孤絕見此眉色一沉,一把攥住雲輕的手腕,沉聲喝道:「你什麼意思?」   雲輕面色焦急,聞言轉過頭來看著獨孤絕,一點也不遲疑的道:「你才扣了齊之謙和鐵豹,這裡定然要你坐鎮,你如果跟我去,這裡怎麼辦?我不過是私事,你這若是出了事,就是國家大事。」說到這便沒有說下去,孰輕孰重,不用多說。   獨孤絕聞言更加緊的抓住雲輕的手腕,眉眼中怒色卻是收了,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獨孤絕手腕一使勁一把把雲輕給扯回懷裡,一手攔腰扣住,轉頭看著墨銀和墨離,眉眼中厲光一閃,喝道:「前去準備。」   墨銀和墨離對視一眼,二話沒說,轉身就去準備。   「你留在這裡輔助王兄,我快去快回,嚴密監控,不得有誤。」獨孤絕轉眼看著楚雲,眼中無比正色。   楚雲聞言則皺了皺眉,沉聲道:「王爺,雲姑娘有絕對的能力,你去的話不妥,齊太子的心機……」話說了一半則沒有再說,望著獨孤絕的眼裡流露的意思,很明確。   目前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齊之謙要動手必然就是大動,稍微不防備可能就會出問題,如此關頭獨孤絕要離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我不放心。」獨孤絕抓著雲輕,抬頭看了眼在天空中鳴叫的大鷹,那叫聲如此之淒厲,給他很不好的感覺,他怎麼捨得雲輕獨自一個人去。   「王爺……」   「夠了,若事事都要靠我,這大秦的王留著做什麼。」獨孤絕一把摟著雲輕,轉身帶著雲輕就朝大門處快步走去。   大秦重要,雲輕也同樣重要,大秦有他王兄坐鎮,雲輕卻只單身一個人,如此血衣求救,前途定然凶險,他豈能讓雲輕一個人獨自而去。   雲輕聽獨孤絕這麼一說,不由伸手緊緊的握住獨孤絕的手,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咬咬牙,重重的相握。   楚雲看著遠去的獨孤絕和雲輕,不由深深的皺了皺眉,轉身朝內走去,希望在這期間不要出事。   兵馬瞬間齊備,獨孤絕不敢大張旗鼓地出秦國都,以免暗中人窺得好時機,取了面具,只帶了一百鐵騎,悄無聲息,飛快跟著天空中的大鷹遠去。   白虎王,小穿山甲見此居然從僻靜無人的地方跟著追了上來,獨孤絕的戰馬快,白虎王的速度也不慢,帶著小穿山甲追了個一頭一尾。   大鷹在天空中飛快的朝著正北方向遠去,獨孤絕見大鷹朝著秦國永城的方向而去,不由快馬加鞭,一路抄著小道,逢山過山,逢水過水,鐵蹄陣陣.呼嘯而去。   永城,離秦國都並不遠,平常路途也就走個一天,依他們的腳程半天時間足巳。   不過半天時間巳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依那血衣看來,婆婆的情況肯定不樂觀,支不支持得到半天時間,實在是不敢多想。   永城乃大秦近秦國都的一條水陸交通要道,三面臨水,以水陸最是發達,也是從北面進入秦國都城的必經之地,若婆婆在永城,那必然是聽得雲輕的消息,前來秦國都城相會。   鐵蹄陣陣,雲輕沒敢多想,一路催著馬匹狂奔而行。   一聲長嘯,天空中一直在前方飛行的大鷹,突然輕嘯一聲,龐大的身軀一個俯衝就朝下方衝了下去。   獨孤絕和雲輕一見,立刻知道他們到了,不由更加鞭策馬匹,如飛一般朝大鷹落下的地方衝去。   入眼,一條極是寬闊的河道橫在當前,河面波光粼粼,水色帶著點渾濁的黃色,蔓延開去,陣陣的河風吹來,河水的清新氣味和腥味迎風吹來,其中夾雜著點點血腥味。   血味,雲輕深深的蹙了蹙眉,獨孤絕則一皮鞭重重的抽打在馬身上,迅猛的朝河邊逼近。   身後跟隨的鐵騎都乃經驗豐富之士,立刻如扇形一般散開,一邊保持著急衝的架勢,一邊兵器出鞘,交錯的就朝河邊逼近。   轉過高高的土坡,雲輕一眼就看見寬闊的河道邊,停靠著一艘船隻,船隻大約長三四丈左右,寬約一丈半,難得的兩層樓船,全身保持著紅木的原色,做工相當的精緻船身雕刻的手藝精美絕倫,此時陽光直射在上面,全身上下泛著淡淡的紅光,看起來好生漂亮和貴氣。   船身上籠罩著絲絲絹白色的絲綢,本應該更添飄渺之色,然而此時,那上面縜白色的絲綢,巳經熏染成一片紅色,或殘破的飄蕩在窗框上,或墜落在船沿上,在陽光下是那麼的惹眼。   一地的寂靜,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那呼呼的河風吹過。   大鷹停在船隻的頂層上,對著雲輕不停的嘶叫著。   雲輕看見眼前這一幕,心一瞬間糾結,蒼白著雙唇,下意識的緊緊握了握獨孤絕的手,翻身就下馬朝船隻奔去。   獨孤絕也不遲疑一個翻身落下跟在雲輕身後,一邊飛快的朝跟上來的鐵衛打了個手勢。   鐵衛們一聲不吭,飛快散開,悄無聲息的逼近。   血,鮮紅的血順著船身流淌了下來,近處的河面巳經被醞釀出一片暗紅之色,船隻停靠的岸邊,那碧綠的青草早巳經染成血紅,好像經過一場血的洗禮一般,紅艷的隨風搖拽著,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道,而那血色巳經深深的嵌入了土壤之中,變的一片鐵黑。   雲輕看著眼前濃濃的紅色,朝船身上去的跳板,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那紅,紅得她膽戰心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雲輕一咬牙就朝船上衝,跟在她身後的獨孤絕見此,一把抓住雲輕,沉聲道:「冷靜。」   「我很冷靜。」雲輕沒有回頭看獨孤絕,她若是不冷靜,看見如此的場景,估計早擔憂的發瘋了。   獨孤絕點點頭,卻沒有放開抓住雲輕的手,雲輕夠沉穩,只是對這江湖技倆和手段,還缺少閱歷,有些危險發現不了。   抓住雲輕的手,獨孤絕沒有多說,當先踏步而上。   船上的跳板不是此船本來的跳板,船身周圍的邊緣上,有鐵爪拉扯的痕跡,這船必然不是自己停靠,而是被強行拉往岸邊停靠的,既然有那個能力控制如此大的船強行停下,那些人手絕對少不到那裡去,而且如此多的血,也說明交戰得激烈,和人數的眾多,現下雖然一片沉寂,但是絕對不能大意。   踏著血紅的,濃稠的血跡朝船身內部走去,本來白底的鞋底,只一瞬間,便巳是血紅之色。   船身敞開著,獨弧絕抓著雲輕大步朝船裡走去。   入眼,船身的甲板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具屍體,散落著一地的武器,個個面色猙獰,死狀無比之慘烈。   離兩人最近的甲板上,立著一黑一綠兩個人,不,不能說是立,應該算是釘在甲板上。   穿綠色衣衫的男子手中的劍,刺過黑衣人的胸膛,而黑衣人手中的刀,透過綠衣男子的腹部,狠狠的把人釘在了船沿上,兩人臉上都無比的決然。   雲輕見此微微一轉頭,眼前同樣有著兩個男人,一個穿黃色長衫男子,腦袋被砍去了一半,此時歪斜著掉在頸項上,那血紅的以致黑紅的巨大創口上,一柄斧頭正橫在當處。   而握著這把斧頭的黑衣人,頭直直的垂下,幾乎靠在黃色衣服人的胸前,細看,那黃色衣服的人整個右手深深的抓入了黑衣人的身體,插在心臟的位置,左手的劍刺入黑衣人的小腹,兩個人牢牢的釘在了一起。   死去以多時,卻依舊屹立在船身上,沒有任何的支撐居然並不倒下,可見黃衣男子臨死前的那一擊,力量有多大,站的有多挺。   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很多,甲板上的人幾乎都是如此,狠狠的抓住對方,死也要同歸於盡。   血色濺的到處都是,船沿上,窗框上,縜白色的絲綢上,星星點點猶如紅色的花朵,開的燦爛而絕艷。   雲輕打了一個冷戰,這有如何的深仇大恨,才會如此的至死方休,死也不放。   那沾滿了血的臉孔上,無盡的忿恨交纏在一起,雖然身死,但是由不瞑目,圓睜的雙目,帶著惡毒,帶著瘋狂,帶著讓人膽戰心驚的扭曲,縱然現下巳經死去,卻讓人輕易的從他們臉上,感覺到那骨子裡的怨恨和敵對。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心思,緊了緊握住雲輕的手,看著眼前的情景,黑衣人佔據了屍體的一半,綠色的,黃色的,雜色的一眾人佔據了另一半,如此同歸於盡的慘烈,就算他見慣戰場廝殺,也微微有點動容,不是死仇,絕對不會如此之狠,這雲輕的婆婆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或者她本身到底是什麼人?   這甲板上巳然是如此模樣,裡間,雲輕和獨孤絕對視了一眼,無法想像。   沒有停留,獨孤絕和雲輕快速的朝船裡走去,甲板上死的都是男人,沒有女人,自然也沒有婆婆。   一地血色,一地死屍,幾乎無法動腳。   船艙裡,到處都破損的厲害,猶如狂風過境一般,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也沒有一處沒有沾染上血色,入目全部是紅,鮮艷的,奪目的紅。   雲輕踏在死屍的身上才能一步一步朝船身內走去,心是越來越沉重,握著獨孤絕的手,無意識的越握越緊。   這裡不是精美的船艙,這裡是修羅地獄。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情緒波動,不申緊緊的回握雲輕的手,沒有安慰任何的話,安慰現下不起作用,找著人或者屍體那才是最重要的,無用的安慰,騙不了任何人。   底層沒有,兩人不但沒松氣,反而提了一口氣,謹慎的一步一步朝第二層走上去。   以紅木板隔開的船身裡,不及底層那麼多屍體,只是破壞的更加嚴重,幾乎看不出來船隻本來的面目。   倒塌成兩半的房門,四分五裂的床身,砸的看不出來原來是什麼東西的碎片,斷裂成幾段的長劍,木頭牆身上到處的激烈痕跡,一切的一切都在述說著這裡才發生過的激烈拚鬥。   沒有,一間一間的找過,一眼一眼的把裡面腸穿肚爛,肢體不全的場面收在眼裡,到底這裡遇上了什麼,整艘船的人幾乎可以說是完全被※※了,好像沒有任何一個活口留下,雖然※※另一方,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   血蔓過門檻,在河風中緩緩的凝結著,河面的輕風吹拂起殘破的紗幔,濃重的血腥味四散飄揚,這個世界巳經被染成了血紅之色。   雲輕抓著獨孤絕的手,一步一步朝船隻的最後一間主屋走去,只有那間房間了,其它方沒有婆婆的身影。   沒有其他的神色,雲輕的臉上一直淡淡的,淡的沒有任何的表情,不喜、不悲、不怒、不急、但是獨孤絕能夠感覺到雲輕與他相握的手,正微微的發抖,那是雲輕在緊張。   更加用力的回握回去,獨孤絕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拽著雲輕就朝最後一間房間走去。   音刃的痕跡,還走近最後一間房間,那破碎的牆壁上,斑斑的痕跡,讓雲輕陡然的一震,那是音攻的痕跡。   雲輕看見,獨孤絕也看見了,當下獨孤絕皺了皺眉頭,卻沒有任何的遲疑,抓住雲輕就朝裡走。   雲輕也沒有任何的停頓,跟著獨孤絕的步子,快速的朝最後一間房走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砰,獨孤絕一腳踢開半掩的房門,兩人站在房間外舉目看去,一片狼藉,屋子裡好像整個被摧毀過一般,什麼原來的佈置都沒有,只剩下殘片。   而那殘片中,一人頭朝下埋在殘片裡,身上的衣服巳經被血侵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散亂的頭髮遮住面頰,看不清長相,身體單薄,從背後看實在看不出他是個女人,還是個男人。   雲輕一眼掃到那人身側的一手臂長短的古琴,一瞬間心緊的幾乎停止跳動,那是婆婆的琴,婆婆當年採集了最好的木材,給自己製作了那小巧的古琴,卻在沒有材料為她自己製作,所以一直帶著這稍嫌笨重的古琴,那琴尾上的一朵小櫻花,還是自己刻上去的,此時,那朵櫻花裡盛滿了血跡,巳經微微凝結了。   古琴上七根琴弦全部斷裂,那是強攻做成的,比婆婆的音攻更加厲害,才能完全震斷七弦,此時,古琴摔成兩截靜靜的躺在地上,琴在人在,琴亡人……   雲輕陡然抖動了一下。   獨孤絕在留神屋裡的同時,也把雲輕的所有神情都收在眼裡,此時見雲輕定定的瞪著那琴,心下巳然明白了過來,不由皺了皺眉。   雲輕緩緩放開了獨孤絕的手,面上平靜無波,雙眼浩瀚如深海,不見波瀾,一步一步的朝屋中那廢墟下的人走去。   獨孤絕看著沒有表情的雲輕,緊緊的皺了皺眉,這樣的雲輕讓他心疼,不由緊跟著走了上去。   「我來。」看著雲輕俯身要去翻動那屍體,獨孤絕一手阻擋了雲輕,若真是那什麼婆婆,估計雲輕真會受不了,不如他先來看看。   雲輕見此也不反對,站在原地定定的注視著那屍體,緊緊的咬著牙齒,把狠孤絕的動作一絲一毫的都收在眼底。   獨孤絕俯身抓住屍體的肩頭,還沒把人翻過來,突然若有所覺,眉眼中殺氣一閃,就著俯身的姿勢,左手迅猛絕倫的一拳就朝那屍體擊了出去。   而同一時間,那本來巳經死透的屍體,突然活動起來,隱藏在廢墟下的右手,一個反手,手中抓著一峨嵋刺,凶狠無心的就朝俯身下來的獨孤絕胸口刺去,端的是又快又狠。   變故只在一瞬間,峨嵋刺巳經刺到了獨孤紀的腹部前端,但是獨孤紀是什麼人,一抓到肩頭就感覺到入手的肌膚不對,後發而先至,變拳為掌,快如閃電的一把抓住該人的手腕,一個扭動,只聽卡嚓一聲,該人的手臂巳然被生生的扭斷,峨嵋刺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而站在獨孤絕身邊,眼也不眨的看著獨孤絕動作的雲輕,第一時間也看見了那驟然變化的一幕,從進入船隻就一手五指扣住鳳吟焦尾上,巳備不時之需的雲輕,此時眼快手快,手指在第一時間也劃向了一直緊緊扣住的鳳吟焦尾,琴聲幾乎與獨孤絕的動作同時而至,狠狠的擊打在詐死的人身上,砰的把人擊飛了出去。   獨孤絕看著手中握著的斷手,回頭朝雲輕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的雲輕沒有被感情沖昏頭腦,還保持著最敏銳的觀察力,甚好。   雲輕沒有看被擊飛出去的人,婆婆不會武功,那麼快速迅猛的反手橫刺,定然該人身懷武功,這個人不是她的婆婆。   對著獨孤絕讚賞的眼光,雲輕沒有說話,獨孤絕以實際行動教過她,不管遇見多重要的事,一定要冷靜,否則不但幫不了你要幫的人,或許連你自己也會被拖下去。   更何況,她巳經經受過一次婆婆誤死的場景,此番怎能在犯同樣的錯誤。   看了一眼被擊飛出去的人,那巳經翻過身來的面容,是一個男人,一個身材,與女人差不多的較小男人。   獨孤絕暗自皺了皺眉,此人是死士,比殺手還高手段的死士,不過一個照面,知道自己沒有勝算,直接服毒自盡,快的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如此訓練有素,除了被有些人飼養在暗處的家族死士,在無其他可能。   「你的婆婆到底是什麼人?」獨孤絕轉頭看著雲輕皺眉問道。   如此豪華的船隻,看起來絕對是婆婆乘坐過來的,帶著這麼多能跟家族死士同歸於盡的高手,前來秦國,這個婆婆到底是什麼人?   雲輕見獨孤絕相問,抬眼看了獨孤絕一眼後搖了搖頭,婆婆從來沒給她說過她是什麼人,原本認為並不重要,現在看來也許很重要。   獨孤絕才說了兩個字,四面八方突然傳來隱隱約約呼的一聲輕響,那是空氣波動的聲音,獨孤絕和雲輕耳聰目明,瞬間一個閃身欺進窗框邊,朝外看去。   只見四面水裡一瞬間冒起十幾道飛索,勢如閃電砰的一聲扣上船沿,鐵釣牢牢的抓住四面船身,頃刻間繃直,反向朝著其他三方退後就拉扯開來,船身瞬間發出卡嚓卡嚓破裂的聲音。   水裡有人,他們要破壞整艘船。   毀屍滅跡,雲輕和獨孤絕腦海中同時閃過這樣一個概念,婆婆到底招惹了什麼人,人死燈滅居然還不知足,一定要屍滅跡,看來他們來得太快,敵人還沒有時間消滅一切的存在痕跡,他們就巳經來了。   「走。」獨孤絕沉聲喝了一聲,抓著雲輕的手翻身躍下。   船沿上獨孤絕的百名鐵騎,無一不是訓練有素的人,在搜索船隻的同時,早有人潛下了水去,此時那繃緊的鐵索,頃刻間暴露了水下人的蹤跡,立杲一片血紅之色隱隱從混濁的河水下面醞釀開來,波濤翻滾,水波蕩漾。   一步站定在甲板上,不待獨孤絕和雲輕緩氣,獨孤絕突然眉眼凌厲,右手飛快的在腰間一摸,看也不看一劍狠狠的朝著腳下的船板刺下去,快如閃電的一刺一收,雲輕沒看見人,只看見那劍尖上鮮紅的血,船底下有人。   砰,雲輕正得這出這個結論時,一聲輕微的爆裂聲突然在河水中央響起,獨孤絕瞬間臉色一變,大喝道:「注意,暴雨梨花針。」   暴雨梨花針,乃是趙國鐵家的獨門暗器,其針如牛毛,既尖且利,針尖帶毒,只要射中一根,便無生氣,何況一發之下不是一兩根,而是幾百針,猶如滿天花雨,整個籠罩一方空間,讓人避無可避。   獨孤大喝聲還沒落下,雲輕就藉著太陽光,隱隱約約看見無數銀光飛速的朝他們射了過來,點點銀光尖上隱隱約約泛著綠的光芒,在太陽光下猶如流螢,居然美的不可思議。   獨孤絕話音落下,一把住雲輕腰部,迅猛絕倫的俯身過去,就欲壓在雲輕的身上,把兩人往船艙裡帶。   不想雲輕一個閃身避開獨孤絕的一抓,雙手十指飛快的跳躍在鳳吟焦尾上,錚錚的音波,劃出無數看不見的音刃,對上那細如毫毛的暴雨梨花針。   第八十一章驚天身份   砰砰砰,細微的碰撞聲響起,銀色的光芒在天空下窒,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抵擋在它們面前,阻擋住了它們的前路。   銀芒流光,滿天飛花。   獨孤絕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由眼中讚揚之色一閃,他的雲輕果然厲害。   一念還沒表完,雲輕十指齊齊在琴面上一劃,一個爆裂音色厚重尖銳激發而出去。   只見那些在天空中窒住一瞬間的流螢,猶如受到絕對的反彈之力一般不及墜落,反而轉變方向的反彈了回去。   呼嘯著、尖銳著,帶著劃破空氣的銳利之聲,飛快的倒射而回,直指那看似平靜無波的河水中央。   獨孤絕角勾勒起一絲殘酷的笑容,他的雲輕生氣了,如此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幹的好。   不見波浪,不見劇烈的拚鬥,只頃刻間河面上浮現出一具具的屍體,那全身包埵b黑色中.只露出一張臉,此時全部漆黑一片,好像與那黑色的衣服融合在了一起一般,看不清楚那裡是衣服,那裡是臉。   不過瞬間功夫,巳然致人於死地,如此劇毒,若是射在他們身上,豈有活命,好生歹毒。   獨孤絕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稟王爺,無一活命。」從動手到全滅不過頃刻間,雲輕這廂才把埋伏在河水中的黑衣人全部殲滅,身後一百鐵騎巳然把近船緣和船底的人全部斬殺,雖然這些黑衣人乃是不知道是那個家族的死士,但是獨孤絕手下的這百來人,委實是精英中的精英,斬殺他們,實在是不在話下。   獨孤絕回頭看了眼被扔過來的屍體,有的是一瞬間斃命,有的是明知道不敵,所以立刻服毒自盡,無一活口。   獨孤絕皺了皺眉,好強硬的規矩,好迅猛的速度,他的手下居然第一時間都來不及活捉,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河面腥風吹蕩,一時間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呼呼的河風吹蕩著,河面也靜悄悄的,在沒有任何的舉動和暗藏的危險。   「絕。」雲輕回頭看了眼獨孤絕,沉冷的面上緊緊皺起眉頭,眉眼中有著濃濃的擔心,如此消息全斷,她到那裡去找生死不明的婆婆。   獨孤絕見此伸手握住雲輕的手,還沒說話,那跟上來在雲輕身邊打轉的白虎王,突然抬頭朝密集的草叢,一聲虎嘯,乘著小穿山甲,騰身而起,臨空從船上躍下,就朝那處撲去。   「走。」獨孤絕雙眼瞬間大睜,一把抓住雲輕的手,一腳踢到船沿上借力臨空穿過船隻河水之間的河面,迅速絕倫地朝白虎王怒吼的地方而去。   動物的嗅覺和對危機的敏銳,就算是在強大的人,也無法比擬,獨孤絕發現不了遠處的境況,不代表白虎王這森林之王發現不了。   白虎王和獨孤絕、雲輕,三道身影才剛剛躍起,那遠處的草叢中驟然騰飛出一條黑色的身影,如離弦之箭一躍而上隱藏在草叢中的駿馬,快馬加鞭,瘋狂的朝前方狂奔而去。   既然巳經被發現蹤跡,再隱藏就沒有必要。   獨孤絕見此厲聲喝道:「追。」一邊抓著雲輕,一個轉身上了一直在岸邊乖乖等候的戰馬,揚鞭縱馬,如飛一般朝那黑影追去。   剎那間,鐵蹄陣陣洶湧而去,河邊恢復了它的安靜,暗紅的血色伴隨著微微流淌的河水,蜿蜒而下,很快的渲染出半邊河的紅色。   紅色血水中,白色的點點兒漂浮在那死在他們自己手中的暴雨梨花針下的屍體旁邊,泛著白色的魚肚朝天,隱隱約約轉變成黑色,絲絲腥臭緩緩的開始飄揚在荒蕪的河道中,遠處翠綠的翠鳥叫了幾聲,便在無動靜,河面,越發的安靜了,安靜的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   追,縱馬狂飆,生死時速。   那當頭的黑衣人,不走寬闊大道,盡走那荒蕪小道,荊棘叢生,亂石嶙峋,看起來極是熟悉這裡的地形,在這樣複雜路況下,獨孤絕等與那黑衣男子追了個首尾相應,一個逃不開獨孤絕等的追捕,一個短時間內居然也追不上,就這麼在越來越荒蕪的地方,極盡追擊。   九彎十八拐,複雜的地形,讓獨孤絕這樣追蹤的高手也幾乎差點追丟了前面的黑衣人,只能依靠白虎王留下的印子和白虎的辨認,勉強追上。   一線天,轉過一山石凌亂的石林,獨孤絕一把拉住坐騎停下,皺眉看著眼前的地形。   好險要的地勢。   「王爺,此處不能進。」身後跟著追上來的墨銀,看著眼前的境況,面上一片嚴肅的朝獨孤絕道。   一人當關,萬夫莫離,說的就是這樣的險地,不管你有多本事,有多少人馬,在這樣的環境下都沒有施展的能力,行軍打仗,這樣的地形是埋伏的主要地點,也是最需要控制的重點,獨孤絕深明兵法,豈不知道這裡的危臉。   若是裡面有任何的埋伏,他們這樣撞上去,恐怕是自找死路,那黑衣男子行蹤太過詭異,如此荒郊野外,委實讓他不能放心。   「太危險了。」跟著過來墨離也開口道。   獨孤絕乃是大秦的翼王,豈能陷於任何的危險當中,就算面前沒有埋伏,不防備任何危險,但是他們也不能不慎重,任何時候都不能放下警惕心,這是獨孤絕教他們的。   一聲凌厲的長嘯,天空中一直跟著他們盤旋的黑色大鷹,突然一聲歡喜中夾雜著悲鳴和激憤的叫聲響起,一個俯衝從天上直衝而下,向著一線天的另一邊,迅即的衝了下去。   雲輕坐在獨孤絕的身前,此時見大鷹如此動作,不由身子一震,鷹兒的叫聲,她明白,婆婆就在那裡,鷹兒看見了,可是為何如此的悲鳴和激憤,那一線天的另一邊到底發生了什麼,雲輕剎那心中一緊。   「絕。」雲輕握住了獨孤絕的手。   「各自小心點。」沉聲吩咐後,獨孤絕朝後做了幾個手勢,一夾馬身縱馬就朝一線天裡走去。   身後本來並不贊同獨孤絕前進的墨銀和墨離,見此對視一眼,手垂與身下重複獨孤絕的手勢。   頃刻間幾匹馬和人悄無聲息的就朝一旁而去,墨銀和墨離則率眾人跟隨於後。   縱馬馳騁,其速如電,幾十名鐵衛在狹窄的一線天下,排成一條蜿蜒的單線迅速朝一線天的另一邊奔去。   微微偏西的陽光照射不盡那狹窄的一線天下部,隱隱的金光折射在鋒利的峭壁上部,光影流動,暗影浮動,一明一暗顯然不同,風聲鶴唳,山林中的山風吹過一線天,無不變的凌厲,好似鬼哭一般。   三十丈距離一晃而過,穿過一線天,一眼掃到一線天裡的場景,獨孤絕和雲輕同時眉眼一亮又一沉。   入目乃是一個小山谷,四周不高的山峰矗立著,團團把這面前的山谷包圍在裡面,就如手掌一般,四面山峰,只有中間一塊空地,不管仰頭看向何方,都是黑色的山石嶙峋,萬分壓抑。   山谷中除去碧綠的青草,剩下的就是黑色的石頭,東一個西一個,凌亂的在山谷中冒出,鳥獸不來,一片荒涼。   而現在小山谷中,正激烈的廝殺著,一群黑衣人追擊著一群雜色衣服裝束的人。   黑衣人眾,而雜色衣服的人群,現下不過只剩下不到五六個人,個個身受重傷,身上的血巳經整個的滲透了他們的衣服,手中的劍使出來巳經完全不像樣子。   但是他們卻依舊兀自頑強的抵抗著,不要命的護著身後的人,往山谷的另一個方向衝去。   而在他們的身後,一個身穿暗灰色衣服的婦人,正一邊按著胸前的傷口,一邊踉蹌的往後退,頭髮花白,,身形瘦弱,臉上血色沾污了大部份臉龐,幾乎難見其本來面目,但是那上面縱橫交錯的傷痕,難看的容顏,就算是污血滿臉,卻依然能夠看的很清楚。   那是,婆婆,雲輕瞬間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婆婆沒死,還好,還好。   「賤人,我看你今天往哪裡跑。」而此時,黑衣人身後一全身籠罩在黑色衣服中,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人,沒有動手,只那麼站著,語氣中流露出萬分的怨恨和歹毒的聲音隨風傳來。   狼狽前行的婆婆沒有出聲,連頭也沒回,只拚命的朝山谷的另一個出口奔去。   「婆婆。」   「小……心。」兩聲呼叫驟然在,同一時間響起,拚命奔走的婆婆身形驟然一頓,唰的轉過頭,朝雲輕看過來。   而那全身穿著黑衣,聽不出來是男聲還是女聲的人,也迅速的轉了過來,看向才出一線天的雲輕等人。   在他們的身邊,一黑衣男子正匍匐在地上,一白毛老虎正踏在他背上,狠狠的咬著他的脖子,手臂上吊著一黑漆漆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動物,滿是絕望和拚命的看向他們。   只這斷斷續續拚命憋出來的一句小心後,頭顱就軟了下來。   沒有說話,沒有停頓,一出一線天,獨孤絕帶著的百名鐵衛,沒有給那黑衣人任何的喘息機會,立刻縱馬趕上,提刀就與那一見勢頭不對,反向朝著他們衝過來的黑衣人攻去。   頃刻間短兵相接,血肉橫飛。   而當先的獨孤絕一把提著銀紅大馬,高高躍過朝他衝來的黑衣人,一個旋身高高拋起雲輕,送雲輕到那婆婆身邊,一邊手中軟劍一蕩,,反手就朝那站在黑衣人身後一直沒有動手的黑衣人殺去。   「婆婆。」借獨孤絕一力飛快朝婆婆撲去的雲輕,眼中閃過激動的狂喜,身在空中,五指巳經劃上了腰間的鳳吟焦尾,無形的音刃朝那追捕著婆婆的黑人攻去。   劍如風,音如電,氣勢如虹,殺伐滔天。   …………………………………………   而此時秦王宮裡,獨孤行坐在王座上,手拿卷宗看著一旁的楚雲道:「這處這麼佈置。」   楚雲看了看獨孤行提點的地方,點點頭道:「陛下指出的是,我先下就去佈置。」邊說收拾起手裡帶來的卷冊,站起身來。   獨孤行『嗯』了一聲後,抬頭看著楚雲道:「王弟什麼時候回來?」   楚雲停下腳步,微微皺了皺眉道:「這個微臣不知,不過據回報線路是朝著永城而去的,那應該不會耽擱多久。」   獨孤行聞言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楚雲見此行了一禮,便往外走。   伸手推開半掩的書房大門,楚雲還沒來得及踏步而去,房外一人急沖沖的就衝了進來,直接把楚雲給撞得連連後退幾步,方止住腳步。   「幹什麼如此慌張?」獨孤行一見眉頭一皺厲色道。   來人不及細說,砰的一聲跪下,強大的衝擊力下,直接跪著衝到了獨孤行的身前。   「陛下,八百里加急,楚國的。」來人不及行禮,飛快的呈上手中的雞毛信,一片焦急。   楚雲此時方穩定身形轉過來,見來人是秦王身邊的暗衛統領,乃是獨孤絕親自給獨孤行培養的護衛,名為暗衛,實在掌控一切暗中的情報,負責與密報在其他六國的密探聯繫,掌握著秦國相當機密的事。   而此時這墨潛本來天塌下來也冰封三尺,不見任何表情的臉,佈滿了焦急,那莽撞的舉動,讓楚雲心下一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泰山崩於眼前而面色不改的墨潛,會如此焦急。   探頭看了眼獨孤行快速拿在手裡的八百里加急,楚雲看清楚後,瞬間臉色一變,那上面貼著十二片雞毛,,乃是最為緊急的消息,而雞毛上畫了一隻鷹,鷹乃獨孤絕的象徵,是有關於他們王爺的消息,如此緊急,又是從楚國而來,到底楚國在謀算他們家王爺什麼?   楚雲當即回身,緊緊的盯著獨孤行的神色。   獨孤行臉色一片凝重,快速的打開八百里加急信件,飛快的一瀏覽,瞬間臉色大變,一片鐵青,手中的信件一個拿捏不穩,飄蕩的飛落下來。   楚雲頓時心下大驚,能讓秦王如此動與顏色,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消息,當下也顧不得禮法,幾步槍上前去,一把抓起那飄落在地的信件就念道:「楚國華陽太后重現,於四月前與楚王秘密接觸,今帶楚王黃泉鐵衛首領鐵虎,前往秦國,具體所謂不詳。   聞說此華陽太后面貌醜陋,與我王爺所查找之人甚像,而且,鄙下聞言,華陽太后有一心愛徒兒,乃……「   楚雲一口氣讀到這裡,突然怎麼也讀不下去,面色瞬間蒼白得全無一絲血色,任何場面都見過的他,此時那手止不住的輕顫,聲音斷斷續續的接不下去。   那跪著的墨潛見此,一把奪過楚雲手中的密信,一眼掃之瞬間握掌成拳,那上面余留了一句話:「乃前些日子名揚天下的雲輕。」   寂靜,一瞬間御書房裡一片死寂,幾乎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他們都知道這次獨孤絕帶著雲輕是為了什麼出去,都知道獨孤絕所查找的人是誰,那都是同一個人,一個面目醜陋,卻對雲輕有大恩,被雲輕當做親人來看待的婆婆。   血衣,危難,百名輕騎,孤身而去,去救那遭到危臉的婆婆,去救那在雲輕心中最為重要的人。   婆婆,華陽太后,楚國。   她不是那一介奴僕不是那世外高人,她是楚國的華陽太后,十年前公告天下死去的華陽皇后,是現任楚王楚刑天生母,是秦國最強大的敵人的生母。   不知道為什麼人能死而復生?不知道為什麼獨孤絕在秦國遍尋不獲,現在卻突然出現?不知道為什麼一國皇后會流落到齊國丁家?不知道為什麼明活著卻隱忍了十年不出?   他們只知道,現下她帶著黃泉鐵衛的首領鐵豹來了,以一巾血衣,引得他們的翼王獨孤絕不忍心上人擔憂,率輕騎去救她了。   一陣戰粟,御書房中的三人,突然後背生寒,幾乎寒澈入骨,這是個圈套,這是個要置他們翼王於死地的圈套。   「華陽太后,好你個雲輕,好你個雲輕,我王弟待你一往情深,你居然是個奸細。」獨孤行一個激動唰的一聲站起來吼道,一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書桌上,那梨木的雕花書桌,瞬間四分五裂,書桌上的卷宗嘩拉啦掉落下來,散落一地。   四月前,這不正是雲輕與獨孤絕相遇的時間。   楚雲打了一個寒戰,那麼謫仙一般的人是奸細?他們那麼相信的人,目的卻是為了這一刻?他們王爺傾心相戀的人,是為了置她自己與死地的奸細?不,怎能讓她們得逞,絕不。   「來人。」獨孤行一聲暴喝,就朝外衝去。   剎那,御書房門外的侍衛立刻進來。   「急調大將軍墨之,領三千輕騎,與寡人出京,快。」獨孤行一邊狂吼,一邊臉色鐵青的疾步就朝御書方外衝去。   「不行,現下京城中還有兩重要人物,這個時候翼王不在,秦王你不能離開,我去。」楚雲飛快上前飛身擋在秦王獨孤行的身前。   「你去,你知道這華陽賤人是什麼人?你知道她有什麼依仗?你能在王弟發瘋的時候能控制住他?說,你能?」獨孤行一拳頭打開擋路的楚雲,厲聲大吼道。   楚雲瞬間啞然,停步在原地。   華陽太后,他今日才聽說,以前也不過從卷宗上知道這個女人罷了,她有什麼手段,誰知道?   而,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們的王爺知道他最心愛的女子欺騙他,把他引入埋伏圈,將會是什麼情景,沒有人敢想像,沒有人能夠有把握控制發風的翼王獨孤絕,除了獨孤行,沒有人有那個可以一試的把握。   「陛下,快走吧,在晚王爺就危險了。」一直沉默的墨潛突然沉聲飛快道。   「你,現一切事務你全權處理,你,跟寡人出京。」獨孤絕一指楚雲和墨潛快速的吩咐道,一邊一卷衣衫大步的衝出了御書房。   華陽太后,這個女人其他人不熟悉,他卻是知道的。   她原來乃燕國的郡公主,嫁與楚國上一代楚王,當時的楚七王子為妃,後楚七太子登位為王,因其誕下了第一個兒子楚刑天,被立為皇后。   而那時秦國暗中扶持的西宮凌妃,得秦王授意,與其明爭暗鬥,最終一場主廟祈福,成為了這位皇后的絕地,而兒子楚刑天沒有跟隨同行,避免一劫,其後這麼多年凌妃雖然榮登皇后,卻始終有辦法除去楚刑天,到最後一場大火,兩宮太后同葬火海,楚刑天登基為王。   保不準這本來巳死,但是卻沒死的華陽太后,到底知道當年的事情多少,但是此番如此精心部署,絕對是報仇來了,而獨孤絕卻仍不知情,那……   獨孤行簡直不能想像到時的情景,從來沒有動過情的獨孤絕,要是知道雲輕是奸細,一切都是有圖謀的,他會怎麼樣?他一定會發瘋的,不,他豈能讓他的弟弟吃這麼大的虧。   想著想著,獨孤行腳下的速度越發加快,幾乎在秦王宮裡跑了起來,他沒忘當年他十八歲,謀算華陽太后以置謀殺當時巳經才氣畢露,勇猛過人的楚刑天,就是他給上一代的秦王,他的父王策劃的。   墨之在皇陵※※後,直接被獨孤絕掉回執掌京城重防,此時得令不及細問,直接領兵與宮門口,迎上獨孤行,就朝永城的方向追去。   而同一時間,被扣押在質子府裡的齊之謙,看著天上飛來在窗框上嘰嘰喳喳的小喜鵲腳上塗抹的黃色,嘴角緩緩勾勒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第八十二章生死一線   雲遮蔽日,本來金光燦燦的好天氣,一瞬間白雲遮擋住耀目的太陽,天色,緩緩的陰沉了下來。   山谷裡,雲輕一個飛身撲向身受重傷的婆婆,鳳吟焦尾清脆的琴音劃過天際,那追捕著婆婆的幾個黑衣男子,瞬間頸項上光影一劃,血色狂噴而出,睜大雙眼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的抵抗,就巳經在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雲輕一個猛撲撲到婆婆身邊,一邊抱住婆婆搖搖欲墜的身體,眼中含著熱淚,滿是激動和懺悔道:「婆婆,雲輕來晚了,讓婆婆受傷,雲輕該死。」   看著婆婆身上的血跡,聞著那濃烈的血腥味道,雲輕眼中的淚水幾乎就要掉下來了,她怎麼會讓婆婆受了這麼重的傷。   疤痕遍佈的臉頰上沒有任何的情緒,但那雙眼卻緊緊的看著雲輕,眼中露出溫柔的欣慰和絲絲的複雜情緒,只反手緊緊的抱住雲輕的腰。   「沒關係,我的孩子。」嘶啞的聲音在雲輕耳邊響起。   一片自責的雲輕剎時睜大了雙眼,這聲音,這話,這是誰人在說話,婆婆不會說話,這……   還來不及等她反應過來,那抱住腰間的手,驟然發力,緊緊的扣住她,一個斜身倒地,緊緊摟著她就朝邊上翻滾過去。   雲輕那狂喜和擔憂瞬間凝固在臉上,僵硬的表情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婆婆,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感覺到毛骨悚然,一股冰冷的,刺入骨髓的寒冷,尖銳的刺穿了她的身體,狠狠的刺進了她的心,一種說不出的惶恐,侵襲著她的腦海,心,一瞬間幾乎感覺不到它的跳動。   那緊緊的扣住自己腰際的手,原本那麼溫暖的,帶給她溫情,帶給她如親人一般仰慕的、愛慕的、崇敬的手,突然變的那麼冷,那麼如蛇般讓她窒憩,那麼惶恐的讓她幾乎不敢想像。   害怕,一瞬間湧上心頭,不再是見面的狂,喜不在是尋找了這麼久後的擔心,而是害怕,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害怕。   不好,獨孤絕,雲輕剎那只來得及回頭朝獨孤絕看去。   同一時刻本來抵抗黑衣人攻擊的,巳經凝聚在獨孤絕身邊的幾個身受重傷,一身雜色衣服的男子,突然手中劍鋒一轉,掉頭就朝一門心思撲在那從頭到腳一身黑衣的那男子身上的獨孤絕刺去,五劍齊出,直指獨孤絕躍在半空的心臟、小腹、下陰、臉們、頸項,端的是狠辣無比,快若閃電,皆是要害。   草叢中,本來巳經倒在地上的屍體,齊齊詐死,沒有任何動靜的跳起,揮舞著利劍,就朝獨孤絕、墨銀、墨離,和那幾十名鐵衛刺去。   瞬間的變故,卻快的讓人措不及防。   「不……」一聲尖利的叫聲劃破天際,迴盪在小小的山谷中。   「王爺。」身後跟隨的墨銀和墨離瞬間心驚膽戰的狂叫起來。   身在半空的獨孤絕一見變故橫生,眉眼瞬間圓睜,手中的軟劍來不及攻擊前方的黑衣人,反手回劍,快若閃電的一劍對上那刺向他咽喉上利劍,橫空倒飛而出,迎著那五柄利劍的劍尖,在刻不容緩急射而過。   一腳踏在身後迎上來的墨銀肩頭,獨孤絕在空中一個蜷身翻滾,從空中落下,站了巳經衝上前來,接住那五劍的墨銀和墨離身後。   衣襟大開,緊身的玄色勁裝上,從頸項到小腹整整齊齊被劃開,披灑了開來,露出裡面肌肉分明的胸膛,一道紅痕鮮明的,猶如一條直線從頸項上劃至小腹,淡淡的披露在獨孤絕的身體上,隱隱的血跡滲透出來。   這五劍,如果獨孤絕在慢了一點,那麼現下巳經被開腸破肚了。   一劍在手,獨孤絕不敢置信的,不顧眼前的不利局面,唰的回頭一眼看向雲輕的方向,眼中的震驚、不信、狂怒、痛心……總總情緒,幾乎讓他的雙眸猶如一潭巳經掀起滔天巨浪的深海,帶著席捲一切的狂暴,呼嘯而來。   他的雲輕會騙他?他的雲輕要殺他?不,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對上那不斷翻滾的身體,對上那翻滾中,夾雜著震驚、茫然、驚惶、幾入死灰的眼,那雖然是短暫的一瞬,但是獨孤絕看清楚了,那裡面一瞬間流露出的痛、流露出的惶然、流露出的驚駭,那麼深,那麼直接的映在了他的眼裡,他的心裡。   那是最清澈的一雙眼,那是一瞬間最自然的反應,不是做作,不是假裝。   雲輕不知道,他的雲輕不知道,心下一眼間平靜了下來,他的雲輕沒有騙他,不是奸細,不是要殺他。   該死的,他怎麼懷疑她,雲輕要殺他,那會等到今天。   寒慄的雙眸一睜,暴怒的情緒狂飆,是這個雲輕的婆婆利用了她,利用她引來了他,是她設下的圈套住雲輕,套住了他,該死的,居然中了別人的奸計。   砰,雲輕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那山谷另一邊的石壁上,兩人不停翻滾的身體終於停下。   四面一高的山頭上,此時唰唰站起黑壓壓的人,手中挽著鐵弓,居高臨下的對準整個山谷腹地,那寒光閃閃的箭頭,在陰陰的天空下,散發著陰冷的光茫,帶著一地的寒冷。   「翼王就是翼王,這樣的絕殺,你也能夠躲的過。」冷冷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啪啪的掌聲,在森嚴的箭頭下,聽起來是那麼的刺耳。   獨孤絕轉過頭看著那退出去的黑衣人,眉眼中一片殺氣氤氳。   「鐵虎。」那冷冷的聲音他若是沒聽錯的話,那是楚到天手下黃泉鐵衛第二首領,鐵虎,而不是那什麼趙國鐵家。   「翼王能認出本將,是不是算本將的榮幸。」黑衣人一把揭開埵b身上的黑袍,露出本來面目,一張國字臉,極是英武,不是鐵虎是誰。   獨孤絕見此眉眼深處深深的沉了下去,楚刑天,這個婆婆居然是楚刑天的人,當下不理會鐵虎,轉頭看著牢牢抱住雲輕的婦人。   「你是誰?」一劍指著那抱著雲輕站起,緊緊擁抱著雲輕的醜陋婦人,獨孤絕的眉眼中殺氣橫生,無比陰森。   「翼王可能不認識,本將給翼王介紹一下,你面前這位仍是我大楚國母,我楚王親生母后,華陽太后。」鐵虎陰測測的站在遠處接話道。   獨孤絕一聽微微皺了皺眉,什麼身份都想過,就是沒想過居然是個死了的人。   「楚國太后?」被婆婆緊緊抱住的雲輕,愕然之極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婆婆,她是楚國的太后?是楚刑天的生母?這是一個圈套。   「婆婆,你是故意引我帶絕來的?」雲輕定定的看著婆婆,極輕極輕的問道,聲音幾乎平靜的一絲波瀾也沒有,清冷的,低的幾乎風都能夠吹得散,飄渺的幾乎凝不成音。   她不笨,眼下如此的情況,讓她無法猜測其他的可能。   面前的人是她的婆婆,是照顧了她幾乎十年的婆婆,是從小陪伴著她,呵護著她,默默的愛護著她的婆婆,是她完全當做親人的婆婆,是比親生的家人還要尊敬,還要關心的婆婆,是教了她一身本事,讓她能立足天下間的婆婆,怎麼會欺騙她?怎麼會對她設圈套?怎麼會利用她?   面對雲輕清靈的完全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的雙眸,那激動起伏的胸部,那不停顫抖的身體,華陽太后不由更加緊的抱住了雲輕。   「孩子,別這樣,婆婆不是要傷害你,婆婆怎麼會為難你。」   沙啞,但是聽起來絕對年紀不太老的聲音,讓雲輕打了一個寒戰,這是不會說話的婆婆,這是跟她一起相伴了十年的婆婆。   「婆婆,你騙我,你──利用我。」   不是指責,勝似指責,低低的九個字,幾乎用盡了雲輕一切的力氣。   華陽太后看著神色淒楚,渾身止不住顫抖,雙眼卻越來越低垂,冰冷的氣息越來越嚴重的包圍起面前的雲輕,雙眼一陣波動,卻說不出話來,是的,這一次不管怎樣,她利用了她,這是無可置辯的事實。   雲輕看著說不出反駁話來的婆婆,淒厲的一笑,抬起了頭。   她最信任的人欺騙了她,她最信任的人要殺她最心愛的人,多可笑啊,而她卻做了這個幫兇。   「孩子,別這樣笑,別這樣笑。」華陽太后看著雲輕的笑,一陣心慌,那笑帶著萬分的空洞、萬分的痛楚,明明在笑,但是卻感覺到她在哭。   「不准哭。」一聲暴吼幾乎如一道大雷從天空橫空劈下,炸響整個山谷中。   雲輕渾身一震,回頭看著渾身暴怒的瞪著她的獨孤絕。   「給我記著,哭只能對著愛自己的人。對欺騙自己,利用自己的人,只需要還擊,狠狠的給我還擊,要他們哭,而不是你自己哭,給我聽見沒有?」暴怒的話響徹在天空下,驚起一群鳥。   雲輕質問的話,他聽見了,縱然這裡殺聲陣陣,但是他真的聽見了,他的雲輕沒有欺騙他,欺騙他的是這個利用雲輕信任的華陽太后。   雲輕遠遠的望著站在山谷要地,面對著四周萬千的弓箭,卻臉不變色,猶如戰神一般站在原地,渺視著天地萬物的獨孤絕,那狂怒的暴虐中,深深的痛惜,那本忍在心底沒有湧出的淚,淚水漠糊了眼前的視線。   「嗯。」輕輕的對著獨孤絕點了點頭,雲輕緊緊的咬著牙。   「華陽太后,好你個老東西,你以為玩這招,本王就奈何不了你,我的王妃信任你,本王可不信任你。」獨孤絕一臉殺氣瞪著抓住雲輕的華陽太后,眉眼中戾氣狂飆。   「你的王妃,翼王,可別說得那麼肯定,雲姑娘是我們太后的弟子,我們太后可是有意把雲姑娘許配給我們楚王,你,哈哈,今日就是你葬身在這裡的日子。」遠處的鐵虎一聲冷笑,高高舉起的手一揮,萬千寒芒,遮天蔽日的朝屹立在山谷中,沒有任何依仗的獨孤絕射去。   沒有管山谷中央正在與獨孤絕的鐵騎對決的黑衣人,要成大事,必要的犧牲是有必要的,是不?   「不。」看著這樣一幕的雲輕,瞬間一把抓住華陽太后的手臂,急聲道:「婆婆,不要,快讓他們停手。」   「不孩子,他們秦國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婆婆當年幾乎死在他們手裡,這仇,今日一定要報。」華陽太后雙眼中流露出徹骨的仇恨。   想著當年寺廟外的絕殺,想著她一路被那個賤人凌妃追殺到燕國,躲回師門飛靈家族,想著卻因為如此,她的師門飛靈家族,一夜之間被全滅,一個不剩,卻對外流傳是什麼瘟疫致死,想著在狼狽的被追殺到齊國,最終庇護在丁家,掩人耳目,才躲避過那個賤人的追殺,這樣的血海深仇,怎能不報。   這麼多年的辛苦,這麼多年不敢回楚,這麼多年連話都不敢說,因為衰老的絲與聲音太不相稱,這麼多年不敢跟自己的兒子聯繫,到如今才聯繫上,才知道自己心愛的孩子,居然跟秦國的翼王牽扯在一起,這是多好的一個機會,多好的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更何況殺了獨孤絕,比殺了秦王獨孤行對大秦的損失還大,如此有利於楚國的好事,怎麼可能放棄。   心疼雲輕,但是更加想報仇雪恨,那仇恨巳經深種在心裡十年了。   「對不起,孩子,這一次婆婆欠你的,以後一定加倍還給你。」華陽太后緊緊的抱著雲輕。   從婆婆的臉上看見了憎恨,從那佈滿了復仇快感的雙眼裡,看見了太多的不可能,雲輕沉默了。   是她錯了,既然會設下埋伏,怎麼會再放過,是她錯了,錯了……   狠命的使勁,雲輕一把掙脫華陽太后的懷抱,手指劃上那鳳吟焦尾的琴弦,錚錚琴聲飛射而出,對上那萬千的飛箭,身形也如電一般不但不避開那萬千的箭影,反而疾衝而去。   那個人,豈能相負。   「回來,孩子,回來。」華陽太后一下子就急了起來,連忙搶前去要拉雲輕回來。   不想雲輕動作太快,雖然一身輕功是她傳授給雲輕,可還是晚了一步,一手伸出只捉住了雲輕的衣角。   只聽得呼呼的尖銳箭頭劃破空氣的驟響中,一道棉布輕微的撕裂聲音響起,華陽太后的手上只抓住了雲輕的一片衣角。   而她的身旁本來矗立的幾個男子,見此飛身而上欲帶回雲輕,那想雲輕身法極快,手中的音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從刁鉆的角度,直敢他們心肺要害。   幾人連忙避開,不想就這麼一瞬的停頓,雲輕巳經身在箭雨籠罩之下,義無反顧的朝獨孤而去。   「雲輕。」華陽太后瞬間老淚縱橫,被身後的幾個人牢牢的拖住,不讓前行。   但是,弓箭太多了,每一支都帶著絕對的力量,她的功力還不到全部都能夠抵禦,她沒有辦法把所有的箭頭都消滅在半空,她沒有辦法。   音色,纏繞上每一支利箭,如無形的手,在獨孤絕的身邊凝成一個無形的保護罩,抵擋那密密麻麻的利箭。   而在箭雨中朝著獨孤絕疾奔而來的雲輕,卻忘記了自己也在箭雨之下,她的音刃只圍繞在獨孤絕的人,她的神思只停留在獨絕身上,她的一切都只在獨孤身上,忘了自己。   箭雨飛速而來,夾雜著凌厲的氣息,夾雜著雷霆之威,夾雜著毀滅一切的猙獰。   密密麻麻的箭雨下,黑髮在空中飛揚,衣裙隨著疾風飄舞在身周,那絕世的人兒,迅速而來,踏著毅然的步伐,舞動在天地之間。   是誰說過,永遠在一起。   是誰說過,生死不相離。   是誰說過,死,也要同行。   看著離遠處的獨孤絕越來越近,雲輕的身形仿如流星劃空而來,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你這個…該死的。」狂怒的聲音作響在耳邊,雲輕眼前人影一晃,還來不及反應,頭頂一片劍光赫赫,朝著她激射而來的利箭,被磅礡的劍氣揮斷在天地間,四射而落。   「不要命了是不是。」狂怒的吼聲響徹在身邊,一隻鐵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在了自己的腰間,一個轉身迴旋,利箭從耳邊呼嘯而過,擦過身體邊緣射入地上。   「絕。」   「活著在跟我說你要說的。」狂怒,但是卻夾雜著比的冷酷的聲音,從身邊的獨孤絕嘴裡扔出來,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雲輕沒有再多想,現下也容不得她多想,活著,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她做了害獨孤絕的幫兇,而現在她一定要把獨孤絕帶出去,活著帶出去,她能做到的,一定能。   充滿殺氣的琴聲,飄蕩在天地間。   第一次,雲輕空靈的琴聲中蘊含著殺氣,濃濃的、翻滾著、咆哮著、在大地上揮灑出而出一地血色崢嶸。   無數的厲芒飛射而來,猙獰的琴音迎頭而上,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退。」獨孤絕摟著雲輕的腰,迅速的朝山谷的來路跑去。   身邊,墨銀、墨離,有雲輕的音攻抵擋在前,省下不少的事,一邊急急的後退,一邊迅速的抓過不在雲輕琴聲的保護圈外的鐵騎,如此凶險時候不能全部照顧,只能能帶多少就帶多少。   「獨孤絕,想跑,沒那麼容易。」鐵虎站在山谷邊角,看著獨孤絕等眾人飛速的朝一線天退去,面上不僅沒有急迫,反而勾勒起冷酷之極的笑容。   「雲輕,回來,別退那裡,別退……」   華陽太后看見雲輕與獨孤絕往一線天的方向退去,不由焦急的大叫起來,一線天.那可是真正的絕地,一進去,再無任何的活命。   雲輕聽著華陽太后焦急的叫聲,緊緊咬了咬牙,一聲不吭,獨孤絕曾經給她說的,活要一起活,死要一起死,她只能死在他身邊。   那麼,今日就算要死在這裡,也陪伴著他。   獨孤絕聽著華陽太后的話,眉眼深處寒光一閃,把劍在地上一挑,一拳頭大小的石頭瞬間被高高的挑起,獨孤絕橫劍當空,唰的一聲擊過去,但見那拳頭大小的石頭,直接被震成兩塊,朝著華陽太后和鐵虎的方向激射過去,破空之聲猶如鬼哭狼嚎。   「絕……」雲輕當下手腕一顫,音刃疊加的保護圈,瞬間破開一隙縫,一支利箭穿越而過,直朝雲輕胸腔射來。   橫劍疾擊,一劍斷去那穿過來的利箭,獨孤絕大喝道:「不許想她,今後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絕無兩人共全。」   若只是雲輕的婆婆,他縱然不喜,也絕對會待若上賓,但是現下她是楚國的華陽太后,秦、楚,並不兩立,永無交好可能,從今往後就是仇人。   雲輕聽著獨孤絕的話一顫,嘴唇上隱隱咬下血跡。   碰碰兩聲,華陽太后和鐵虎身邊的人,眼貀獨孤絕在這樣的絕境下,居然還能攻擊他們,不由大駭的撲了上去,只見兩顆半塊的石頭,深深的擊在擋在這兩人身前的黑衣人頭面上,鮮血迸射,頭骨碎裂。   血色、利箭,籠罩在這一方小小的山谷中,山風吹起,絲絲猙獰之氣湧現,天越發的有點陰暗了,漸漸的低沉下來。   而此時,獨孤行帶著三千鐵騎,風馳電制的抄近路朝永城的方血而去,沿路全挑荒涼地方走,能縮短一點距離就縮短一點距離。   滿面的焦急,一身彪悍,一臉的憤怒和堅決。   「穿過前面一座山林就是永城。」墨潛指著遠離大路的一條小道飛快的道。   獨孤行當即想也不想,飛快的駕馭著馬匹,朝那處小道而去。   墨之見此眉眼微微一皺,看了墨潛一眼,見墨潛臉急色狂奔而去,不由怪自己多疑,這條道與大道也沒多少距離差別,當下帶領著人馬,跟著疾奔而去。   天色昏暗,山林中也越發的昏暗了,獨孤行一馬當先,踏著落葉,迅速而前。   「嗖。」正奔跑間,前方突然一排暗箭破空而來,直向奔行在前面的獨孤行。   獨孤行面色一變,狠狠一拉馬韁,戰馬瞬間長嘶躍起,前方兩蹄騰空,勒定在原地。   跟隨在後的墨之一見立刻臉色一變,大吼一聲道:「有埋伏,保護陛下。」一邊手中馬鞭朝前一揮,一鞭子擊打在那射向獨孤行的利箭上,縱馬前跑兩步,橫身擋在了獨孤行的前面。   黑色的身影飛快的在山林中穿梭著,利前從四方八面朝著獨孤行一行人射來,看樣子人數不多,但是行蹤詭異,絕對難纏。   「墨之,你帶一千鐵騎留下,我和陛下先去救王爺。」與墨之並駕齊驅的墨潛,一瞬間高聲朝墨之喊道。   「好快去。」墨之一聽飛快的接口,高高舉起手來,快速揮動了幾個手勢,立刻身後跟隨的三千鐵騎,列??兩隊,一隊開始跟著墨之,斬殺此處的埋伏。   另一隊跟著獨孤行和墨潛,快速突圍,飛快的穿林而過,朝永城的方向而去。   鐵蹄陣陣,迅如疾風。   獨孤行壓低了身子在馬背上,馬鞭一刻不停的抽打在馬身上,恨不得背部生雙翼,立刻飛到獨孤絕身邊。   永城,染血的船隻,看的獨孤行雙眼欲裂。   「陛下,這邊,這是王爺他們留下的痕跡。」墨潛指著北面方向的道路,高聲朝獨孤行叫道。   「走。」獨孤行當即想也不想,縱馬就跟著墨潛朝著僻靜的荒涼之地而去。   風聲急勁,天空更加的昏暗了,厚厚的雲層堆積過來,取代了那白白的雲朵,夾雜著淡淡黑色,漂浮在天空中,壓得天空低低的,讓人感覺萬分的壓抑。   馬聲長嘶,暗潮流動,荒涼的山林裡,一排排駿馬馱著黑色衣裝的人,靜靜的攔阻在前方的必經之路上。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亂動,只有冰冷而興奮的眼,注視著勒馬停下的獨孤行等人,的刀出鞘,弓上了弦,靜寂無聲,殺氣氤氳。   獨孤行滿面鐵青的看著眼前嚴陣以待等著他來的人,若剛才引墨之留下的,是前鋒的話,那麼現在這些就是真正的殺招。   是什麼人算得這麼精?是什麼人安排的這一切?該死的,絕對是那個雲輕,絕對是她們設下的埋伏,一環扣一環,這不光是要殺了獨孤絕,還要將他也一起殺了。   「殺。」沒有遲疑,沒有戰慄,獨孤行二話不說,一把拔出腰間的長劍,領著後面的兩千鐵騎,滿身殺氣的衝了上去。   對面的嚴陣以待的黑色兵馬──動了。   天空的雲越發的黑了起來,風呼呼的刮過,帶著點濃濃的腥土氣息。   山谷中,獨孤絕緊扣著雲輕的腰,飛快的朝一線天退去,利箭射在雲輕的音刃上,被抵消了大半,剩下的漏網之魚,在墨銀、墨離等人的防護下,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消一柱香時間,獨孤巳經摟著雲輕,帶著墨銀等人退到了一線天邊上。   小小的山谷中,此時巳經插滿了寒光閃閃的利箭,幾乎把這整片土地射成了一個刺蝟。   而在這片土地上,鮮血巳經染紅了怪石嶙峋的荒涼土地,那中間跟著獨孤絕前來的鐵騎,沒那份力量阻擋射來的箭頭,雲輕又能力不及不能保護的鐵騎們,被萬箭穿心釘在地上。   那身軀高高的揚著頭,昂藏的身軀挺直的立著,不屈不撓的圓睜睜的瞪著,鐵骨錚錚,縱然一身的利箭,幾乎巳經插不下,卻依然揚不屈,如高山一般屹立而不倒。   「王爺,快走……」   「快走……」   微弱的聲音本是幾不可聞,但是卻又如雷霆般響徹在天際,寥寥餘音。   雲輕的眼裡一片模糊,血色從嘴角流下,那雙唇幾乎巳經被咬的鮮血淋漓,然雲輕好似沒感覺到一般,貝齒深深的嵌在雙唇上,十指如飛般在鳳吟焦尾上彈奏著,指尖用力的劃破了皮,絲絲鮮血沾上了琴弦,卻不抵心在滴血。   「獨孤絕,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楚王定然會親自給你上香。」張狂的聲音迴盪在小小的山谷中,濺起無數的回音。   只聽那忌日,忌日,不斷的重複著,幾乎撕裂了雲輕的心。   「我一定會帶你出去,一定。」雙眼巳經血紅,雲輕幾乎拼盡了全力。   「吼鳴………」早早察覺到危險,返回在一線天邊角上的白虎王,此時看著離牠越來越近的雲輕等人,不由高聲長嘯,滿含焦急。   「想要我的命,他楚刑天還沒那個本事。」同樣狂妄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比鐵虎更狂。   「今日之仇,我獨孤絕絕不會就此罷休,回去告訴楚刑天,洗乾淨脖子等著本王。」冷酷無情的話聲響在天際,獨孤絕一個轉身迴旋,抱著雲輕飛快的倒躍入一線天,雙雙坐在了白虎王的背上。   「吼……」白虎王一聲長吼,身形一轉,調頭就朝一線天裡面跑去,身後跟著退過來的墨銀等人,血紅著眼,迅速的跟著跑去。   「孩子,你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華陽太后看著雲輕隱沒於一線天,不由老淚縱橫,痛哭出聲。   那一線天兩側的石壁上堆滿了巨大的石頭,如此狹窄的地方,眾多的巨石堆到下去,下面的人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了,今日這佈局本就是個死局啊。   鐵虎面上閃過一絲冷笑,手一揮,高聲喝道:「放。」   一聲轟隆的輕響劃過山壁的碰撞聲傳來,鐵虎臉上興奮的神色才一展,突然緊接著一沉。   沒有聲音,再沒有聲音傳來,怎麼可能?那上面是他親自去佈置的,絕對萬無一失,怎麼可能沒有聲音。   正驚訝間,那遠處的一線天頂峰上,突然齊齊冒出幾個人來,鐵色衣裝,在昏暗的天空下,卻銀光閃閃,刺目得很。   利箭狂飆,沒有密密麻麻的箭雨,沒有絕對的以眾敵寡,只有絕對的力量,和驚人的速度。   嗖嗖!十幾道利箭破空而來,來的勢如猛虎,快如閃電。   鐵虎眼眉一挑,來不及細想,一個閃身飛快的躲開。   悶哼聲,箭無虛發,一箭兩人,穿透而過,身邊的幾十個黑衣人,被迅猛的攻擊措不及防的釘在了山壁上,血色從他們胸前的利箭處冒出,圓睜的雙眼,好似不信就這麼突然的死去。   鐵虎摸了摸面頰上箭頭擦過的血痕,看著遠處毫無動靜的一線天,面色冷如寒冰。   「大人,失們追。」立在遠處沒有被射殺的黑衣人立刻高聲道。   「不用了。」鐵虎低頭沒有再看一線天,看了眼手指上的血跡,沉聲道。   「大人,為何?」   「翼王獨孤絕,豈會給對手留下路來。」鐵虎淡淡的道,眉眼中說不上是佩服,還是其他情緒。   一線天內,駕馭著白虎王,獨孤絕緊緊的摟抱著雲輕,勢如閃電的穿過一線天。   緊接著,轟隆隆的巨石下落聲飛快的傳遞開來,猶如悶雷炸響在天際,遠遠的傳遞了開去,無數的塵土瀰漫開來,整個一線天方,向一片灰塵密佈,什麼也看不見。   那剛才說要去追的黑衣人,整個臉色變了變,若他們去追,這個時候……   大秦翼王獨孤絕,目空一切,傲視天下,自然有他絕對的資本。   他信的是雲輕,而不會連帶的信任雲輕信任的人,這有著根本的區別,卻是可以救命的區別。   餘音飄散在空氣中,只餘下一地的血色瀰漫。   山風吹起,濃重的血腥味道飄散開來,遠山的鳥鴉嘎嘎的叫了兩聲,一地靜寂。   滿山荒涼,這時候看來更加荒涼了。   琴聲飄渺,依舊迴盪在這一方天際中。   「別彈了。」一聲低沉的喝聲炸響在雲輕的耳邊,獨孤絕一伸手,緊緊的握住了雲輕飛快彈湊著的手,死死的抓住,穩穩的,緊緊的握緊,拉了起來。   琴聲停歇了。   血絲從雲輕的指尖流淌著,小小的鳳吟焦尾上,銀色的琴弦熏染著紅色,透著邪氣的瑰麗。   雲輕看著獨孤絕緊緊握住自己的大手,那手掌心裡傳來的溫度,燙的驚人。   「想哭就哭,你可以對我哭。」腰身被貼近身後寬闊的胸膛,是那麼溫暖,是那麼剛強。   「你不懷疑我嗎?」輕輕的轉頭,雲輕對上那深沉的雙眼,聲音嘶啞的幾乎無聲。   獨孤絕此時才看見雲輕被自己咬破的皮開肉綻的雙唇,不由緊了緊眉頭,伸手拂上那蒼白的雙唇,沉聲道:「我說過我相信你,就一定會相信你。」   頓了頓,撫摸上雲輕的眼睛:「何況,這裡會說話,我看得很清楚。」   雲輕太純淨,太輕靈,那冷漠的外表下,是最乾淨的靈魂,她不屑於說謊,她一旦肯定對方,就會真的相信,不會欺騙。   有些人,只一眼便可信任一生,有些人,一輩子,也得不到一絲信任。   他獨孤絕自問,這天下沒有人能夠在他面前做戲,而不敗露,雲輕若有這份功底,讓他獨孤絕都看不出來,感覺不出來,那麼他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因為失敗就是死亡,既然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信任雲輕,但是他更信任自己,自己的眼光絕對沒有錯。   今日是他沒查明底細,冒進了,不過從此斷了雲輕對那婆婆的信任,也好。   雲輕聽著獨孤絕的話,不由反手緊緊的握住了獨孤絕的手,指尖的疼,抵不住心中的疼,感情都是可以利用的嗎?   淚水模糊了雙眼,一滴一滴滑落,心幾乎痛的糾結在一起。   「還有我。」獨孤絕摟緊了雲輕,斬釘截鐵的承諾,擲地有聲。   雲輕聞言,淚越發的洶湧了,流過晶瑩的面頰,無聲的滑落塵埃。   「走。」等著從一線天峭壁上下來的鐵騎,獨孤絕一聲厲喝,騎著白虎王飛快而去,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離開才是。   白虎王此時好像知道獨孤絕和雲輕的心情不好似的,居然甘願當獨孤絕的坐騎,飛快朝秦國都的方向而去。   身後,墨銀和墨離等與那一線天下來的幾個人,合坐一匹戰馬,跟隨著獨孤絕狂奔而去。   來時百多輕騎,回時,不到二十人。   天色越發的暗淡了,獨孤絕這邊逃出生天,獨孤行那邊卻生死攸關。   荒涼的山林處,一片廝殺震天,多幾倍於獨孤行的黑衣人,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機關密佈,甕中捉鱉。   須臾片刻,獨孤行變成被包圍之勢,黑衣人緊緊的把獨孤行給包圍在裡面。   一片廝殺震天,一片血肉飛舞,荊棘叢生中,戰馬嘶吼,刀劍交擊。   若說獨孤絕那邊巳然是大陣勢,然而獨孤這邊便是巨大的陣勢,兩千鐵騎一個一個倒下,圍繞在獨孤行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變少,黑衣人有次序的逼近。   獨孤行巳然殺紅了眼,可是他沒有獨孤絕之能,沒有獨孤絕之強,他不是墨之軍隊的絕對主帥,他無法發揮他們最大的攻擊能力,獨孤絕不在,墨之不在,沒有最有效的指揮,單兵作戰,一盤散沙。   山風吹起,一片殺伐。   旁邊高高的山峰上,兩個人騎著駿馬奔馳而來,居高臨下,一觀就近。   「秦王,果然不如獨孤絕。」微笑看著下面情景的齊之謙,淡淡的嘲諷道。   「他若沒獨孤絕絕對支持,這秦王之位也輪不到他。」齊之謙身旁的鐵豹,冷冷的道。   「可惜,可惜,本來也算強者,只不過既生行,何生絕,今日落到如此境地。」齊之謙歎息。   鐵豹看了眼一臉惋惜的齊之謙,嘴角勾勒出一絲陰笑,沒有作答,齊之謙這個人翻手是雲,覆手是雨,他的話豈能隨意接。   正說話間,遠處一道濃煙滾滾升起,從遠處的山頭隨風飄蕩了起來,直衝天際。   齊之謙一眉眼一挑,惋惜的搖搖頭道:「沒殺了獨孤絕,這個人……實在是罕見的對手。」   「難怪他的下屬,對他之能如此自信,可惜如此好的機會。」鐵豹皺了皺眉。   「動作要加快了,總不能空手而歸。」齊之謙淡淡的好似自言自語的說,縱馬高居山峰上,一掌快速的揮下。   山林的殺聲瞬間震天,攻擊瘋狂起來。   而此時獨孤絕帶著雲輕,墨離等人飛快的朝秦國都而回,不知道為何,獨孤絕一瞬間只覺得心緊的無法言語,慌的砰砰直跳起,絲毫畢現,快速的催動白虎王瘋狂奔馳。   鐵蹄陣陣,前方陣陣戰馬狂奔之聲傳來,獨孤絕眉頭緊緊一皺,一拍白虎王停了下來。   上千輕騎急速奔行而來,遠遠看去,領頭的人不是墨之是誰。   「王爺,你沒事太好了,她是奸細。」墨之老遠一見,一直緊繃的臉瞬間放鬆開來。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身體一僵,不由緊了緊摟著雲輕的腰,看著狂奔而來的墨之,大聲吼道:「你為什麼在這裡?」   「陛下收到密報,她的那個婆婆是楚國的華陽太后,立刻領了三千鐵騎前來營救,我在路上遇見埋伏,陛下等先走,我……陛下怎麼還沒到?」墨之語言簡潔的交代發生的事,話到一半,突看見獨孤行等沒在,他對付埋伏才晚來一點,獨孤行寺先走,現在定然早就該到了,為何?   「什麼?」獨孤絕一聽瞬間臉色一變,吼道:「王兄來了?誰讓他來的?誰准他出宮的?你們為什麼不阻止?我留你們保護王兄有何用?   一國君王,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能輕騎出宮,而且明明知道齊之謙等人不會安份,為何還如此輕率,他的能力獨孤行應該絕對信任才是,他自己既然敢出來,自然就有本事能夠回去,可獨孤行他……   墨之低頭,不敢接話。   心下瞬間緊繃,獨孤絕又急又怒,無數的念頭飛快的在腦海掠過,收到消息,為入麼這個骨節眼上才收到消息?遇見埋伏,分散兵力,後面的人巳經來了,先來的還沒有到……   『不對,不對。「獨孤絕無意識地緊緊握著雲輕的手,雙眼轉動著。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情緒激動,任由他緊緊的幾乎要把她手握斷一般的握著,轉頭看著獨孤絕。   「不對,連環計,王兄危險。」腦海之中靈光一閃,獨孤絕突然之間臉色大變,慘無人色。   以雲輕的婆婆調開他和雲輕,在以他調出獨孤行,齊之謙和鐵豹為什麼沒有動靜,該死的,這就是動靜在這等著,這才是齊楚結盟最犀利的一劍。   「走。」一聲嘶吼,獨孤絕一踢白虎王,面容猙獰眼紅如血,人如夜戲,如飛一般朝來路上衝去。   那淒厲瘋狂的吼聲,炸響在墨之、墨銀、墨離等人的耳裡,三人齊齊色變,來不及細想,扭轉馬匹,瘋狂的朝來路狂奔而去。   被狂獨孤絕抓在胸前的雲輕,聽著獨孤絕的嘶吼,聽著獨孤行的名字突然覺整顆心都沉到了深淵,幾乎感覺不到它的跳動,面色蒼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若獨孤行有個三長兩短,若獨孤行……   第八十三章死離死別   天色陰沉,隱隱有悶雷之聲傳來,山風呼嘯,夾雜著濃烈的塵土氣息,迎面撲來,這天要下雨了。   岔道,獨孤絕,墨之、墨銀等都是追蹤的高,眼看著凌亂的馬蹄,在前方的岔口朝著另外一條路而去,眾人的心巳經把到了心口上,催動坐騎,瘋狂奔馳。   快一點,在快一點。   山林裡,殺聲震天,獨孤絕這方人馬越來越少了,血色瀰漫染紅了大片的荊棘,圍剿,這是一面倒的廝殺。   獨孤行一身衣服巳經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手中的長劍瘋狂的揮舞著,血色從劍尖上流淌下來,巳然不復自身的顏色。   「陛下,快走,快走。」被隔離在另一邊廝殺的墨潛,高聲朝著獨孤行這邊叫喊著。   獨孤行這邊的廝殺更加的猛烈了。   走,往哪裡走,四方八面都是黑衣人,身邊只剩下百多個人,如此實力懸殊,走,談何容易。   「陛下,跟著我們沖,我們定給你殺出一條路來。」擋在獨孤行身前的小隊長,一臉是血,此時巳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血紅著眼死命的領著剩下的百多個人,朝著荊棘叢生的荒原路口廝殺過去。   人,一個一個的倒下,血,一片一片綻開,路,一步一步前進。   以血鋪成的生路,以命為代價的誓死保衛,何其慘烈,何其悲壯。   風聲動急,山林裡的廝殺聲乘風,遠遠的傳遞出去。   「快。」獨孤絕隱隱約約聽著遠處風傳過來的廝殺聲,不由臉上片血紅,雙目猙獰,抓著白虎王毛髮的手臂,那上面的青筋幾乎要迸裂開來,整個人籠罩著瘋狂的殺氣中,勢如癲狂的朝來聲處飛馳而去。   雲輕臉色一片蒼白,緊緊的抓著白虎王的毛髮,眼望著前面隱隱約約殺聲震天的地方,看不清任何的情緒。   身後墨之、墨銀、墨離,沒有任何人說話,只瘋狂的抽打著馬匹,恨不能就這麼一步衝過去。   馬蹄狂亂,猶如奔雷,橫跨荊棘叢生,如利箭一般疾射而來。   一步,兩步,獨孤行和著他身邊的鐵騎,艱難而決然的朝著荒原口的方血突圍。   獨孤行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再沒能站起,百多人只須臾片刻間,就只剩下十幾個人了。   廝殺聲漸漸的弱了下來,獨孤行身邊的人幾乎傷亡殆盡。   馬蹄陣陣,穿山越嶺而來,高高在上的鐵豹看著運處的獨孤絕近如瘋狂的衝了過來,不由眉微微一沉,取過馬匹上放置的鐵弓,瞄準了那山林裡,現下離他很近的獨孤行。   「吼……」一聲虎嘯,白虎王高高躍起,四蹄騰空,一躍而上遮擋在眾人面前的高高山頂。   瞬間,視野一片空曠,下方山林處的情景盡收眼底。   修羅場,血紅遍地,密密麻麻的黑色包圍著整個山林,而在最中間,那一身是血,揮劍奮力拚殺的不是獨孤行是誰?!   獨孤絕一眼見之,幾乎肝膽俱裂,獨孤行身邊巳經只有幾個人了。   「殺……」跟著衝上來的墨之、墨銀、墨離等見此,不由一顆心狂跳,一聲高吼,揮舞著利劍,率領著身後的一千鐵騎,從山頂上奔襲而下,直撲殺場。   狂烈的殺聲震響了山林裡的眾人,獨孤行百忙中抬頭一看,遠處獨孤絕一馬當先,帶著鐵騎,如洪水缺堤,流星追月而來,不由心裡瞬間狂喜,大叫道:「王弟。」   獨孤絕見獨孤行居然抬頭看他,不注意四周的險惡橫生,不由臉色劇變,狂吼道:「專心對敵,注意頭頂空中來的箭,注……」   一句話還沒有吼完,只見空中銀光一閃,從斜對面的山頂上直射而下,帶著冰冷的殺氣,帶著冷酷肅殺的猙獰,在天空中劃過長長的流線,迅疾射向獨孤行而去。   「不……」尖利的叫喊炸響在這一方天地下。   獨孤絕雙眼欲裂,幾欲瘋狂,來不及細想,一直沒有離過身軟劍,呼嘯著被狠狠的當做利箭對著那支箭投擲過去,旋轉著,呼嘯著,在天空下劃出奪目的光芒和肅殺,迅猛無比的急射了過去。   流星追月,銀劍劃空,兩種利器,輝映的光芒幾乎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噗嗤。」一聲輕響,響徹在這一片殺聲震天的山林中,那麼輕,但是卻那麼響的響徹在所有人的心裡。   銀劍墜落,渺無蹤跡,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獨孤行握著手中的利劍,緩緩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裡冒出了一支箭頭,一支銀色,卻一絲色都沒有的箭頭,那麼突兀的從他的後背穿透過,刺入前胸。   疼嗎?不知道,不知道。   「哥……」一聲撕心裂肺的撕喊,驟然在山林裡響起,回音寥寥,整個山谷一瞬間無數的回聲激盪在這片天地中。   獨孤絕瞬間一口鮮血激射而出,直射開三尺,整個臉孔扭曲的近乎魔鬼,一掌拍打在白虎王的後背上,高高的躍起,不管不顧,從出頭上猶如一隻大鷹俯衝而下,整個人幾乎發了狂的朝殺場中的獨孤行奔去。   只見其狂奔亂走,踩踏在亂石上,居然一個不穩,頭重腳輕一個跟斗就栽了下去,骨碌碌的朝著山峰下就滾了去,卻在下一時間,高高的躍起,迅猛如虎的飛躍而下,獨孤絕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豈有一個不穩栽倒的時候,想是心情巳經激盪的無法自控。   雲輕坐在白虎王上,無意識的一把緊緊的抓住白虎王頸項間的毛髮,勒停了白虎王的步伐,靜靜的停在半山上,面如死灰,定定的注視著山下殺場中的獨孤行,一身英武,一臉威儀,不比獨孤絕妖艷,卻更是男兒氣度,就那麼橫箭穿胸,站在偌大的山林中間。   在這一□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那橫箭穿胸的獨孤行,只剩下那瘋狂奔跑的獨孤絕,心裡一瞬間空白一片,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剩下了。   「陛下……」墨之、墨銀、墨離悲憤的吼叫,揮舞著利劍砍殺入山林,血紅的眼發狂的誅殺著所有的黑衣人,鐵騎們瘋狂了。   站的筆直的獨孤行,毅然的站在包圍圈的最中間,抬頭看著一身瘋狂泣血衝來的獨孤絕,是那麼驍勇、強悍,赤手空拳而來,本攔在他前的黑衣人,居然不敢面對,下意識的讓開道路,讓獨孤絕衝來。   這個人是他的弟弟啊!是他大秦的翼王,是他大秦百多年來最傑出的人才,是威震這天下的大秦翼王。   抬手揮劍,獨孤行一劍指向瘋狂奔來的獨孤絕,厲聲道:「站住,聽我說。」   嘴角帶血,眼中血紅一片,如瘋如狂衝上前來的獨孤絕,一聽獨孤行的厲喝,不由臨空一個翻身,直接重重的跪在了獨孤行的面前,一片淒厲的喊道:「哥……」   那拚死廝殺的鐵騎們,瞬間包圍在獨孤絕的身邊,死死的抵抗著周圍一切的攻擊。   『給寡人聽著,從即日起,寡人獨孤行,大秦第十四代君王,昭告天下,傳位於我大秦翼王獨孤絕,即刻起,大秦第十五代君王表號字絕,不得違抗。「威嚴的聲音聲震四方,場中的廝殺雖然激烈,卻完全抵擋不住如此威儀赫赫的詞威傳位之聲遠遠傳開,在這片廝殺聲,散發著無比的威嚴。   「哥,你不會死,你沒事的,傷不在要害。」獨孤絕瘋狂大叫。   「還不謝恩。」獨孤行一聲暴喝,雙眼死死的盯著獨孤絕,眉眼中一片堅決,嘴角一絲鮮血緩緩流下,好生妖艷。   大秦根基不能動搖,他賭不起,萬一他有一個一萬,大秦王位後繼有人,絕不會亂。   「臣領旨。」獨孤絕敬畏跪地,眼中血色翻滾,絲絲紅淚氤氳於雙眼,卻死死一蜿蜒而下。   獨孤行聞言點點頭,「來日你必定踏破楚國,血洗峻城,楚國滿族皇族一個不留,以報今日寡人之恨。」   「秦楚,勢不兩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帶血的誓言響徹在天地間,一地的鏗鏘,一地的仇怨。   「好,哥哥在下面看著你,等著你一統天下那日,給哥哥焚香敬酒,記著。」冷峻而狂烈的大吼,獨孤行定定的看著獨孤絕,這是大秦這麼多年最傑出的帝王之才,若不是為他是他哥,這大秦的帝位早就是獨孤絕的,今日傳位於,他大秦幾代君王的夙願,一定會在他手上完成,一統六國,君臨天下。   獨孤絕聞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跪在獨孤行面前,重重的磕下頭去,紅色的液體滴落塵埃,一地的悲痛。   「這才是我大秦的好子孫。」獨孤行寬慰的笑了,看著五指深深的插入地面的獨孤絕,獨孤行突然厲喝道:「抬起頭來,從今以後,永遠不准低頭,你是我大秦的王,一輩子永遠不許低下那高貴的頭。」   說到這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了穩衝上喉頭的鮮血,柔聲道:「今口允許你哭泣。但是來日,收起你的軟弱,誰敢欺負我們大秦,兵刃鐵騎,全部給寡人踏平,聽見沒有?」   「是,欺我大秦之人,一個不留。」血腥的誓言伴隨著血紅的眼,響徹在周圍所有人的耳裡,森寒、冰冷、肅殺、絕情。   山風吹過,一地血雨腥風。   傾盆大雨當頭而下,一片淒清。   獨孤行聞言笑了,臉上血色全無,身體一軟,朝著跪在他面前的獨孤絕就倒了下去。   「哥……」撕心裂肺的淒慘吼叫,如受傷的孤狼,穿透在濛濛大雨中,迴盪在這亂世悲歌下。   狂暴的大雨,把這個世間渲染的一片悲涼。   「陛下……」   慘烈的高呼,激烈的東伐,這世間一片血腥。   雨水滑過雲輕的臉,模糊了她的眼,冷透了她的心,那;雨中獨孤絕抱著獨孤行瘋狂奔襲上馬的身影,那麼清晰的印在她的眼裡,那鏗戕有力的叮囑,那滿含仇恨的厲喝,那淒厲之極的傷痛嘶叫,那麼響的迴盪在她的耳邊。   獨孤行死了嗎?獨孤絕唯一的親生哥哥死了?那個對獨孤絕愛護有加,獨孤絕一片忠心維護的獨孤行死了?   是她的錯,是因她而起的,是她……   山盟海誓,生死相隨,到最後卻是如此,情何以堪,人何以在。   一片迷茫。   多可笑的世間,多令人仇恨的亂世無心殺伯仁,伯仁卻因己而死。   雲輕看著山腳下的獨孤絕,那雨幕中的身影,突然覺得好遠,好遠,兩人之間隔了山,隔了海,隔了天涯海角。   咫尺天涯。   想哭,卻哭不出,原來,心疼到無法承受的時候,眼淚也會流不出來,雨水能滋潤萬物,卻為何滋不了眼眶?為何乾澀的那麼疼痛,那麼刺骨。   「妖女,全是因為你。」寒慄的劍透過重重雨幕,狠辣異常的朝著雲輕刺了過來,握劍而來之人居然是墨潛。   雲輕沒有躲避,心傷深處,巳然不覺面前危險。   胯下的白虎王,和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上來的小穿山甲和貂兒,一見危險,頓時兇猛的就朝墨潛攻擊。   墨潛身為獨孤行的暗衛,獨孤絕手下的第一大將,本事豈是等閒,劍尖亂顫,斜身避開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兒的攻擊,不依不饒的就朝雲輕刺來。   雲輕卻猶如沒看見一般,死死的盯著山腳下的那一幕。   砰,眼見墨潛的劍要刺穿雲輕的胸膛時,從雲輕斜後方突然飛來一箭,精確之極的射仲墨潛的長劍,堪堪撞開了墨潛的劍尖,偏了方向,從雲輕的肩膀上擦了過去。   一人快速絕倫的欺身前來,一把捉住雲輕的肩膀,提著雲輕轉頭就朝山頂上面而去,速度奇快,居然白虎王跟著追擊都沒能追上,除了那輕功絕頂的鐵豹還有誰。   而就在鐵豹抓位雲輕的瞬間,山腰半處連連竄出兩人,揮舞著兵刃就纏上了墨潛,拖住了墨潛追上來的步伐。   一被提上山頭,雲輕入目就看見疾奔而來的華陽太后和那鐵虎,整整齊齊的黑衣人羅列在兩人身後,此時看起來萬分的諷刺。   「怎麼樣?獨孤絕呢?」華陽太后一來,立時沉聲問道。   放下雲輕,鐵豹揉了揉眉心,臉色不是太好的道:「只射中了獨孤行。」當時獨孤絕離的太遠,射程不夠。   華陽太后和鐵虎對視一眼,微微皺了皺眉後道:「現在?」   鐵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華陽太后踏前幾步朝下方看去,只見雨中的黑衣人傷亡慘重,有墨銀、墨離、墨之三員大將保護,完全近不了獨孤絕的身,而不遠處鐵色衣裝鐵騎而來,把整個山林重重包圍了。   很顯然,他們所帶來的兵力,被全部圍困在裡面,如此鐵甲騎兵,恐怕無一人能活著走出這裡。   鐵虎當即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獨孤絕的人為什麼會來的這麼快,而且這麼多,是誰調動了這些兵馬,若他們知道的不錯的話,獨孤行和獨孤絕都是輕騎出來的。   「算來算去,最後佔了便宜的還是他們。」淡淡的言辭中,齊之謙縱馬從另一邊山壁上馳騁過來。   「想把我們全吞了。」華陽太后皺眉道。   齊之謙點點頭,沉聲道:「走吧,在不走,我們一個也別想離開這裡。」說罷,微微苦笑,算來,算去,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厲害。   華陽太后知齊之謙之能,當下縱然有不平,卻也拿的起放的下,轉頭看著上山峰來就沒有說話的雲輕。   雲輕一身血衣,站在山峰頂上,俯覽著茫茫山谷,大好河山,俯覽著那山腳下決然的廝殺和那心碎神傷的一幕,白虎,小穿山甲蹲在她腳邊,山風狂烈的吹著,大雨嘩啦啦的下著,濕漉漉的衣衫,被颯颯的吹起,一地淒清。   「孩子,跟婆婆走吧,這裡是容不下你了。」華陽太后看雲輕單薄的背影,那麼孤高,那麼孤單的站在峰頂,就算有一群人圍著她,卻更加烘的淒楚而形單影隻的身影,不由微微紅眼,輕聲朝雲輕道。   雲輕聞言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婆婆、鐵豹、鐵虎、齊之謙,那淡淡的眼一一掃過眼前的幾人,很冷、很厲,那是從不曾在雲輕的眼中出現的眼神,那麼冰冷徹骨,那麼空洞心傷。   「孩子,跟婆婆走吧,妄了他,這天下有的是好男人,我的兒子……」   「我愛他。」雲輕轉動眼珠看著華陽太后,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這輩子,只愛他。」   「孩子……」華陽太后聽見雲輕冰冷決絕的話,不由心裡一緊。   「婆婆,請允許我再叫一聲婆婆。」輕輕拂去眼簾上的雨水,雲輕對著華陽太后緩緩的跪了下去。   「雲輕,你這是……」華陽太后一陣不好的感覺。   尼水淋漓,一地污漬,帶血的衣衫垂落於泥地裡,那一直揚起的頭,緩緩的垂下,潔白的額頭,重重的,重重的,碰觸地面。   一個,兩個,三個。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勸阻,好似時間都停止了一般,幾人眼睜睜的看著眼前如此窪薄的女子,輕輕的叩還恩情,身如染柳,心若冰堅。   「婆婆待雲輕之大恩,雲輕萬死不足相謝,然楚砌天未曾對我有一絲恩情,今後橋歸橋,路歸咯,一恩還一恩,一報還一報。」   清冷的話響徹在嘩啦啦的大雨中,那麼淡然,那麼尖銳。   雲輕緩緩站起身來,滿臉泥污,卻無捵冰清玉潔,沒有表情的看了眼鐵豹、鐵虎,在掃了眼站在身邊沒有作聲的齊之謙,冷冷的,萬分平靜的道:「從今往後、齊、楚、永為我敵。」   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短短幾字,決絕異常。   震的山峰上眾人身形一顫。   反身拂袖,雲輕深深的看了眼山腳下的一切,抬步就走,山風狂勁,雨勢勁急。   「等等。」眼看著雲輕走過眼前,齊之謙突然一伸手就朝雲輕拉去。   雲輕一拂衣袖,轉頭冷冷的著齊之謙,身旁的白虎王,血盆大口一張,作勢就要朝齊之謙咬去。   齊之謙快速的縮回手,深深的看了眼眼前,不再如第二次見面時候,那般溫潤清雅,溫柔和美的雲輕,這才幾日時間,為何淒然若此?為何冷如寒冰?   沉沉的歎了口氣,齊之謙看著雲輕緩緩的道:「我知道你恨我們。」   「不,我只恨我自己。」淡漠的話聲打斷齊之謙的話,雲輕抬頭看了眼艮灰濛濛的蒼穹,若是非是她,任憑齊楚兩國再本事,也不會有今日之大錯鑄成,恨他們,但是更恨自己。   華陽太后看著雲輕淡漠的近乎死灰的眼,一陣哽咽,扭過頭去說不出話來。   齊之謙見此歎息道:「不管怎樣,我請你跟我去齊國,楚刑天利用了你和華陽太后的感情,我沒有,你應該明白,諸國並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所以,跟我走吧,讓我來照顧你。」   說到這頓了一頓後,看著雲輕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在想獨孤絕,他以後是大秦的王,你們之間在無可能。」邊說邊踏上一步,身後的幾個侍衛也成包圍圈一般站在了雲輕身邊。   尖銳的話,深深的插在那己經血淋淋的心,上疼的雲輕渾身一顫。   「那你就有資格照顧了嗎?」輕佻的,帶著濃重的諷刺聲突然插了進來,幾人眼前一花,一長相風流,滿身灑脫的男子,嘴帶著嘲諷的笑容,就那麼如任幾空出現一般,站在了輕的身旁。   山峰上眾人不由大驚,這人什麼時候隱藏在旁邊,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飛林。」雲輕靠在白虎王身上,低低的叫了聲。   華陽太后一聽不由渾身一震,緊緊的盯著飛林。   飛林懶洋洋的看了華陽太后一眼,一把伸手扣住雲輕的手腕,笑道道:「你們照顧,那還不如我來照顧。」   說罷,手腕一動,血玉簫湊至嘴邊,簫聲清越,乍然而起,身前攔阻的眾人,被一瞬間齊齊擊飛出去,身形晃動,帶著雲輕,飄然而去。   齊之謙,鐵豹等人眼睜睜看著雲輕一身血衣,在風雨中飄然遠去,只落下一個傷心淒清的背影。   風雨飄零,一絲淒然。   第八十四章真相猜測   秋葉無心.芳草無情,轉眼便入秋了。   碧綠的天地,緩緩的渲染上一層暈黃,秋天,多美好的時節,這是一個瓜熟蒂,落豐收的時節。   高高的臨山峰上,一道纖細的身影飄然在上,一襲素白的衣襟,隨著山風輕舞飛揚,阡陌而孤寂,身旁站立著一頭白色的大老虎,背上馱著一小穿山甲和小小的貂兒,無聲的守護在側。   風咋起,拂上那蒼白的,那是正西的方向,那裡是秦國都的方向,那裡是秦王宮的方向。   空洞的眼中一片悲慼,那日獨孤絕淒厲的嘶吼一直迴盪在耳邊,心裡,淚早巳經流乾了,好想去安慰他,好想上前把他緊緊的抱在懷裡,好想跟他說,不要悲傷,還有我。   但是,她有何資格去說,有何資格去安慰,若不是她,怎麼可能會那樣,她沒有資格。   她憑什麼去說還有我,憑什麼。   靜靜的站在山峰上,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巳經沒有任何的資格,站在那人的身邊,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知道獨孤行到底是生是死。   「要死不活的,我說你人長的不錯,腦子怎麼這麼笨。」一道涼涼的聲音驟然響起,一風度翩翩,滿身灑脫的俊美男子,提著一罈酒,吊兒郎當的走上前,輕輕一躍,躍上那女子身旁一巨大的石頭,舒展四肢,打開手中的酒罈,一股濃郁的酒香立刻撲鼻而來。   淡漠的女子沒有理會他,依舊一身清冷的站在山峰上,飛林見此微微的搖了搖頭。   這才幾日時間,眼前的雲輕居然整個的瘦了一圈,那本來??細的身子,現下更加的單薄,衣服穿在身上,被風吹的亂舞,給人一種好像隨時,只要風大一點,就能把她吹上天去的感覺。   看了眼被他強行帶過來的雲輕,三天三夜就這麼站在這山峰頂上,一動不動,如此靜默,如此木然,一種死寂圍繞在她的周圍,那是傷到極致的悲慼啊。   無聲的歎息了一聲,當日在燕國若不是發現她居然學的是飛靈家族,不外傳的音攻心法,他也不會有興趣去尋找她口中詢問的婆婆。   不過是機緣巧合,居然在韓國碰到一路急走,朝秦國進發的婆婆,暗地出手一試便知真假,那一線天下,躲藏在一旁的他,把所有事情都看清看明白,華陽太后,昔日燕國的郡公主,他爺爺的傳弟子,居然是跟他們飛靈家有關係的人。   一路跟著追過來,本來不過是看好戲,卻沒想真的看孑場大大的好戲,只是微微憐惜被傷害成這樣的雲輕,因此順手把她給帶了回來,沒想帶回來了個雕塑,還是冰凍級別的。   「秦國都固若金湯,若是這麼輕易就容許外人帶兵潛伏入他的心臟地帶,而無所知,秦國早完了,還能屹立到今天。」閒閒散散的話聲傳來,一口酒一句話的飛林,彷彿自言自語的道。   居高臨下,凝望著蒼翠山河的背影,緩緩震動了一下,這什麼意思?   「秦國都,秦王宮,全部乃獨孤絕親自佈下的兵馬保護,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皮,如此多的人聚集在秦國都城附近,如此大的陣勢,你當獨孤絕的人是死的,什麼都不知道。」鄙夷的話涼涼的傳來,讓背對飛林的雲輕一驚。   緩緩轉過身來,面無血色的雲輕,定定的盯著飛林,沒有說話,只是那死寂的眸子中隱隱流露出一絲波動。   飛林也沒看雲輕,乾脆睡在大石上,仰頭喝了一口酒,慢條斯理的道:「齊之謙、鐵豹,這樣的兩個人,你當獨孤絕真不知道他們的狡猾和重要,會如此輕易的讓他們在他的地盤上施展殺手?動亂秦國?刺殺秦王?你真當獨孤絕這個人是擺設?就名聲響了點?手段狠了點?」   一連串的問句扔出來,不等雲輕回答,飛林接著道:「我猜獨孤絕若不是佈下了萬無一失的陣勢,他絕對不伝離開秦國都,兒女情長重要,國家大事更重要,那個人可不是個會因小失大的人。」   雲輕聽到這,微微挑了一挑眉毛,看著飛林,眼中無聲的問詢,那為何?   彈了個響指,飛林不緊不慢的道:「既然獨孤絕什麼都佈置好了,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還需要問為什麼嗎?」   雲輕心下微微一動,這話的意思。   「若不是獨孤絕的手下動手腳,他齊之謙和鐵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們敢在秦國都,如此的興風作浪,如此的計算,如此的雷霆手段,還能得手。」一針見血,擲地有聲。   雲輕瞬間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獨孤絕的手下背叛了獨孤絕。   「不可能,絕的手下對他一片忠心,怎麼會背叛他?」   「我有說他們背叛了獨孤絕嗎?」飛林斜斜飛起一眼看著雲輕,誰不知獨孤絕手下對獨孤絕死忠,稍有異心都不可能,說什麼背叛,奸細。   雲輕不由一怔,這話什麼意思?不是背叛獨孤絕,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你沒看最後的陣勢,獨孤絕和獨孤行都是輕騎出來,那後面重重鐵騎整個包圍了齊之謙和鐵豹的人,如此規模,從哪裡出來的?沒有獨孤絕和獨孤行的調動,除了獨孤絕手下執掌兵權的大將,誰能調動兵馬而來?如果那個時候能趕來,為什麼沒有早到一步?為什麼在獨孤行危難時候沒有出現,而獨孤絕一出現,就整個的包圍了上來,讓齊之謙等功敗垂成,如此,還需要我說的更清楚一點嗎?」涼涼的話說的很無意,卻夾雜著驚無動地的內幕。   雲輕心下一跳,飛林的意思,最後那一幕,那是早有準備,那是……雲輕突然有點不敢想了。   飛林見雲輕沒有說話,不容她逃避,乾脆的直接挑出來道:「那是因為,他們要的是獨孤行死,而不是要獨孤絕死,知不知道,他們忠心於獨孤絕,所以不會把獨孤絕放在任何的危險之中,而他們不忠心於獨孤行,所以,怎麼算背叛獨孤絕。」   涼涼的話刺進雲輕的心裡,把她不敢想的直接挑破,揭露出一切真相。   「不會,絕,絕對不會這麼做。」雲輕抬頭盯著飛林,面上一片堅決和嚴肅,那悲慼的容顏一片憤怒,比前幾天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麻木樣子,簡直有生氣多了。   飛林見此點點頭,提起酒罈來喝了一口,大馬金刀的坐在大石上,邪氣的看著憤怒的雲輕道:「我說了是獨孤絕動手的嗎?我說了是獨孤絕要獨孤行的命了嗎?小傢伙,不要太衝動。」   雲輕聽飛林話題一轉又是這樣說,不由眉眼微微的皺了起來,他剛才的意思不是說獨孤絕……   「大秦翼王獨孤絕和秦王獨孤行,一脈而出,手足情深,秦王對翼王深信不疑,翼王對秦王忠心輔助,放眼七國都知道的事情,說獨孤絕會為了獨孤行滅了任何國家都可能,說獨孤絕要殺獨孤行,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本來我不大相信這點,不過前兩日那麼看來,這倒是真的。」飛林說到這撇了撇嘴,眉眼中閃過一絲讚譽。   帝王之家,如此兄弟情深,放眼亂世幾百年,還沒怎麼聽說過。   「那你什麼意思?」雲輕盯了飛林一眼,不悅的扭轉身不在看向飛林。   飛林見此笑笑道:「重守秦國都,保護秦王獨孤行的力量,除了獨孤絕能夠調動,當事的幾個主將也可調動。」   雲輕聽言,扭轉頭過來,沉聲道:「你到底要說什麼?」既然他也認為不是獨孤絕調動要殺獨孤行,那擅自如此,就是背叛,卻又說不是背叛,什麼意思?這飛林到底要說什麼。   飛林見此一笑,閉著眼邊喝酒邊淡淡的道:「大秦翼王獨孤絕手下有七墨一楚,無不是安國定邦之人才。   七墨,墨銀、墨離,乃獨孤絕身邊五萬最精銳鐵騎的統領。   墨之,秦國上將軍,手握二十萬兵馬,坐鎮京都;   墨雨,秦國上將軍,手握三十萬兵馬,坐鎮秦國東面邊關;   墨林,秦國上將軍,手握二十萬兵馬,坐鎮秦國北面邊關;   墨廷,秦國戶部上大夫,執掌秦國錢糧;   墨潛,秦王貼身侍衛首領,執掌秦國所有機密諜報、情報第一人,操生殺大權。   一楚,楚雲,上大夫,貼身跟隨獨孤絕,一代軍師,運籌帷幄千里之外,宰相之才。」   「這又如何?」雲輕微微皺眉,這關他們剛才所說的什麼事。   飛林頓時搖頭笑笑:「你太不關心廟堂之上,若是你早早關心,今日他們的所作所為,你就應該看很清楚。」   說罷,飲了一口酒接著道:「你可知道秦國全國兵力不過也就這七十五萬,全部在翼王獨孤絕的手上,縱觀任何一國,縱觀這上千年的亂世,可有任何一個大國,兵權旁落,不屬國主?   而且,執掌兵權的同時,再掌戶部,監管天下錢糧,一國之命脈,就這兩條,這全部都在親王手中,而不在君王手中。   更甚者,秦王身邊的侍衛首領都是獨孤絕的人,執掌大秦所有密報,如此重要的位置不是獨孤行自己的人,而是獨孤絕的人。   還有,宰相之才楚雲,不屬朝廷,而只隸屬獨孤絕私人,你好好想想,有那一國是如此?這秦國的王,到底是獨孤絕,還是獨孤行。」   雲輕聽著此話不由心下一驚,她從來沒注意過這方面的事情,如此君臣倒置,縱然她不懂朝堂之事,卻也絕對不是好事。   「你為何知道?」   飛林在大石上翻了個身,很愜意的單手支額,搖頭看著雲輕道:「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這事情□七國都不是秘密。」   親王大於君王,君權政要全部在親王之手,君王權利等於被架空,如此形勢……   「秦王,不會在意這一點。」皺了皺眉,雲輕很肯定這一點。   「他不在意,他手下的人會在意。」飛林回答的很自然。   雲輕聞言,微微皺了皺眉。   「跟著君王,卻不如跟著翼王的手下權力大,這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想不通的吧,這大秦到底誰誰君王?」飛林淡淡的笑了笑。   「他們兄弟好,是他們兄弟,獨孤行和獨孤絕認為沒事,那是他們認為信任對方,但是君就君,臣就是臣,臣弱於君,天經地義,功高震主,君王能忍,隸屬於君王的勢力如何能忍,這是大忌。」飛林涼颯颯的望了眼天上的白雲。   雲輕聽到這話心中有點譜了,不由打了一個寒戰,獨孤行,獨孤絕那麼好的兩兄弟,怎麼會……   「獨孤絕三年沒在秦國都露面,應該不是不上朝,而是不在秦國吧。」飛林說的很肯定,把玩著手中的酒罈,緩緩道:「三年風雲,秦國朝廷內部到底如何明爭暗頭,他多半是不知道,而獨孤行信任獨孤絕,自然更是不會提,獨孤絕一心輔助獨孤行,他下面的人自然更加不會給他說,這一股勢力要爭君權,一股勢力要保君權,這遲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結局。」   雲輕緩緩的靠在了石頭上,看著茫茫草木,沒有出聲。   這點她也明白,歷來多個朝代多得是,功高震主的權臣和君王,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不是權臣被君王殺了,就是權臣滅了君王,取而代之,另立門庭,楚國前身不也是這樣滅了當時的吳國,開闢了楚國這以後的一方霸主出來,臣大於君,絕非好事。   「獨孤絕和獨孤行兄弟情深,他們互相信任,但是下面的人能確保心無芥蒂?一個強國,最是不能容忍這樣的雙王並立,那是在瓦解他們自身的根基和力量,何況秦國一直以來都是以吞併六國,一統天下為目標,內心不穩,如何統外?到底聽誰的。」飛林慢條斯理的說來,卻針針見血。   「更何況,據說,當年上代秦王是有意傳位與當時還年幼的獨孤絕,被獨孤絕婉拒,推了獨孤行上去,這雖然是據說,到底是不是沒人知道,但是它的隱患卻很深,獨孤絕手下七墨一楚,只聽翼王命令,不聽君王命令,敢說沒有這原因存在。」   雲輕原不知道這裡面有這麼多瓜葛,她從不關心朝堂之事,現下聽來卻一陣陣心驚。   「不久前,秦王為了救獨孤絕,毀了自己的皇陵,這事他也在場吧,事後這秦王一派可是大動肝火,要知道皇陵毀了,可是天大的不妥,為了一親王,毀了自己的皇陵,這到底是親王大,還是秦王大。   獨孤行心甘情願,那一派系的可情願?自身利益攸關,那管他們是兄弟,是真心。權力,這是個沼澤地。「   這話他可不是猜測,一認識的朋友的朋友,就是獨孤行這邊的人,那滿腹的抱怨和怨恨,可是傳到他耳朵裡的,當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時,哪管對方為秦國立下汗馬功勞,哪管秦沒了他,是不是會舉國動亂,不是所有人都有遠見的。   「那也不能說明什麼。」雲輕皺了皺眉。   「是不算什麼,不過,前些日子據說秦王一派撰了一本諫言書,書上百名宮員聯名上秦,請求收回兵權,兵權歸君王有,翼王只能臨時調度,不能肆意取用,具體怎麼說的,不知道。   不過引經據典,分析利害,把事情說通透,一統六國要提在日程上來了,秦國內部絕對不能在有任何分歧,貌似秦王有動搖的跡象。」   雲輕聽飛林說到這,微微閉閉眼,她整個的明白了。   飛林見雲輕模樣,巳然知道雲輕明白了,不由懶散的笑笑道:「獨孤絕手下七墨一楚,誰不是坐鎮一方員,誰不是手腕全能的人物,何況還有個本身就是執掌密報的統領墨潛,消息知道的最早定然就是他,那個人可是獨孤絕手下第一人物,心思極深,滴水不漏,要玩點花樣,瞞而不報獨孤絕,自己處理,不是什麼難事。   第一步是消兵權,第二步會怎麼樣誰知道,坐以待斃,豈是他們的作風。這幾個人,誰不是跟獨孤絕學了一身的冷血手段,先下手為強,真是被他們演繹的淋漓盡致。   雲輕聽到這,緩緩伸手拿過飛林手上的酒罈,喝了一口。   她明白了,為什麼飛林說不是背叛獨孤絕了,他們是為了獨孤絕爭,為了保獨孤絕,他們不會背叛獨孤絕,他們在不擇手段的為獨孤絕爭位,雖然敵手是獨孤行,是獨孤絕最親的人。   帝王場上,比戰場上更加血腥無情,風雲變幻。   飛林見雲輕酒氣上湧,透出了點點血色,不由搖搖頭道:「明白了嗎?你不過是棋子中的棋子,有沒有你,獨孤行遲早都會出事,你應該感到高興,若不是因你之事,墨潛藉機提前發動,獨孤行目前只重傷,在給他們時間準備,獨孤行絕對連重傷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去見閻王。」   說到這,飛林仰頭灌了一口酒,眉眼中閃過一片讚歎道:「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齊之謙和楚刑天想一石三鳥,既滅了獨孤絕在滅獨孤行,在得你,可惜,墨潛是什麼人,反過來利用了他們,得到那一旨傳位宣言後,再反手要滅了他們,最後獲得最大利益的反而是獨孤絕和秦國。從此後秦國有獨孤絕為王,滅六國,也許真的有實現的那一天。   嘿嘿,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殺了獨孤行,換獨孤絕登位,簡直就是愚蠢,給自己自找滅國之禍。「飛林想起最後看見齊之謙那鐵青的臉,就不由笑出聲來,最後的贏家還是秦國。   微微打了一個寒戰,雲輕抬頭看著秦王宮的地方,獨孤絕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傷心,他不期望這樣的贏家,她知道的,他沒那個心跟獨孤行爭的,他不過是盡自己的能力,壯大秦國,只是君王場上,對弈的不是他們兩個人,是他們兩派人,一人倒,便是一片倒,誰也不想倒下去,最後卻傷的是他們兩個人。   心中一痛,雲輕轉身就走,她的獨孤絕這個時候定然傷心透了,她和他的手下,如此的雙重打擊,他怎麼受的了,不行,她要去待在他身邊,不管他如何對待。   「我保證你不但見不到人,還會有去無回。」悠閒的聲音傳來,飛林很是有把握。   雲輕聽言微微頓住,她想起那個男子叫她妖女,要殺她的事了。   「現下七國都知獨孤絕有多愛你,有你就能傷他,你認為墨潛那些人還允許你接近他?當日要殺你,既是嫁禍,又是斷獨孤絕所有念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帝王,是不能有軟肋的,更何況你的事,現下秦國恐怕無人不知,你能去那?」   雲輕背對著飛林靜靜的站立著,飛林也不在說話,悠然自得的喝著自己的酒,寫意的很。   山風吹起,素白的衣服隨風飄揚,舞起一片白浪。   半響,雲輕緩緩轉過身來,走至飛林身前,單膝跪下一片堅定的看著飛林道:「請師傅收我為徒。」   飛林高臥於大石之上,邪邪一笑道:「喔,我飛靈家可傳男傳媳不傳女,那個華陽太后雖然是我爺爺的徒弟,不過也沒傳最精髓的給她,你要我教你最精髓的,是不是想做我媳婦?」   雲輕沒理會飛林的調笑,輕聲卻無比堅決的道:「我不是他的軟肋,我要成為他的臂膀,在他需要肩膀依靠的時候,能夠讓他依靠,想歇息的時候,有我來給他撐著,請師傅指點。」   不過是山頂那麼一幕,飛林就幾乎完全的猜測出來了所有,好像親自參與了一般,這份心思,這份見地,非她所及。   她不懂朝政,不懂帝王權朮,更不明白朝堂之爭,但是,她可以學。   飛林見此微微收斂了玩世不恭的態度,低頭看著跪在面前的雲輕,淡淡的道:「哪怕他不在愛你?哪怕他視你為敵?」   「不變。」清淡的聲音,夾雜的是最堅定的執著。   「好,和我胃口,來,乖徒兒,叫一聲師傅來聽聽。」   清風捲上,一片清香。   「公子。」正當口小左和小右遠遠走了來,飛林見之眉眼一亮,這兩小,伙可是去秦王宮探聽消息回來了,當下仿若不徑意的問道:「秦王是死是活?」   第八十五章雲輕VS楚刑天   雲輕一聽這話,身子一顫,轉頭看著雙雙前來的小左和小右。   隨時都帶著笑容的小左,第一次臉上沒有笑容,微微憐惜的看了雲輕一眼,輕聲道:「今晨,秦王宮,九五喪鐘敲響。」   雲輕一聽這話瞬間感覺喉頭發緊,身子劇烈一顫,一個站立不穩靠在了身旁大大的石頭上,臉色煞白,九五喪鐘,那是帝王寂滅的時候,才能敲打的,它宣告著一代君王的逝去啊。   跟著走過來的小右,冷酷著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看了眼雲輕,緩緩的道:「一個月後,翼王獨孤絕登基為王,為大秦第十五代君王。」   輕輕的閉上了眼,雲輕擾在袖子裡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什麼話也沒說,但那淒慘的臉色,卻讓邊上的三人動容。   歎息了一聲,飛林搖搖頭道:「走吧,這裡沒什麼好待的了。」一邊一個翻身從大石頭上躍下,衣袖飄飄,就那麼遠去了。   小右,小左對視一眼,看了眼渾身發戰的雲輕,小左輕歎一聲,上前強硬的扳過雲輕扣著石頭的手,拉在手裡,臉上堆起笑容道:「這個也說不不定啊,帝王家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也許沒死,只是放出消息來,或者是他們有什麼謀算,到時候在突然出現呢,那個楚國的華陽太后不也是這樣,他們啊,算的是天下,誰知道裡面的真假,走了,走了,這地方你也留不下了,跟我們一起走吧。」說罷,強拉著雲輕就走。   一旁的小右冷著酷酷的臉,一把抓住雲輕另一隻手,沉聲道:「他們害你,你就害他們,自己傷心有什麼用,報仇雪恨才重要,走了。」邊說邊與小左,一人一邊,居然強行架著雲輕飛快的朝飛林消失的方向跟去。   雲輕沒有反抗,微微閉著雙眼,一滴晶瑩的淚水劃過面頰,滴落在塵埃。   身旁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兒、此時好似能感覺到雲輕淒楚的情緒似的,都乖乖的跟在小左和小右等的身後,尾隨著雲輕而去。   山風吹蕩,秦國的天,變了。   至此,屬於秦王獨孤行的史頁翻了過去,屬於獨孤絕的天下,咆哮而來。   落花隨流水,碧葉轉金黃,深秋的天氣,帶著點萬物漸漸調零的蕭索,帶著點幵始清涼的溫度,在不知不覺中,飛快的來臨了。   落葉繁花,秋菊燦爛,一山淡淡的菊黃,迎著微風輕輕的搖擺,舒展著四肢,好生燦爛,萬花開過,它姍姍來遲,把這深秋時節妝點的一片金色流黃,唯我獨尊。   「姓飛的,我給你說,你前段時間沒去秦國,真正是你的損失,活該你沒眼福啊,山峰上,一身穿淡藍錦袍,看上去三十來歲年紀,容貌威武的男子,此時滿臉得意,笑容滿面的對著棋盤對面的飛林道。   飛林一身寫意的靠在石頭椅子上,如此天氣,居然坐在山峰之上,任由那山風吹拂,實在是獨立特行的緊。   右手食中指二指夾著白子,慢條斯理的放在盤上,一邊似笑非笑道:「暮靄,你大老遠的跑來找我下棋,不是就為了在我面前得意吧。」   暮靄哈哈大笑著跟著落下一子道:「知道就好,誰叫你,我讓你跟我去秦國,你要跑什麼韓國,沒眼福了吧。」   當下也不等飛林追問,直接接下去道:「我給你說啊,那一個月前新任秦王登基大典,簡直就是這麼百多年沒見過的,那叫一個壯觀,那叫一個肅穆,那叫一個盛大,嘖嘖,我去的正是時候,居然有看見秦王登基,可把我那個美的。」   山風輕輕吹過,那坐在一旁的纖細身影,微微的顫動了一下,那握著書卷的潔白五指,幾不可見的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書卷。   飛林沒有抬頭,只淡淡的道:「不就是個帝王登基,有什麼好熱鬧的。」   「你知道什麼,這秦國翼王獨孤絕,本來就威震六國,原是個親王就巳聲名威赫,八方來朝,此番登基為王,你可不知道,那場面簡直就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那秦國都的民眾幾乎全部湧了出來,臨近的能夠趕過來的秦國人,也都來了,有些還是晝夜兼程趕過來的,街道上簡直就是水洩不通,肩碰肩的都走不動,幾乎擠掉了我一層皮,我從沒有看見過那麼多人。   不過,這不重要,你要知道那麼多人,一人發出一點聲音,那就要成一片汪洋,我擠在人群中,那是大吼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可是,你不知道,那秦王獨孤絕,就那麼一身黑色的蟒袍玉帶,滿身霸氣的往那秦王宮前面的登星樓上一站,瞬間鴉雀無聲,整個秦國都,那是一絲聲音都聽不見,那一瞬間,真的是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說到這暮靄灌了一口水,滿臉興奮的接著道:「那一身的君王氣,一身的肅穆,就那麼在上面一站,幾乎就讓人興起叩頭膜拜的衝動,那男人,真他媽的不是人,太彪悍,太有君王氣度了,不瞞你說,我居然也糊里糊塗的跟著拜了下去,一臉狂熱的跟著那些秦國人三呼萬歲,真是的,我是趙國人,我跟著他們起什麼哄啊,真丟臉。」   「你知道丟臉,還在說。」飛林淡淡的應了一句,二指一伸,在棋盤上再度落下一子。   暮靄擺擺手毫不介意的笑道:「你要去了,你肯定也會拜的,真的,那種煽情度,要不被感染那就只能說明你不是人。   我這次終於體會到那個秦王獨孤絕在秦國人心目中的地位了,那種狂熱的崇拜,還有令行禁止,放眼六國那任君王有?   最後,他就在登星樓上站了那麼一會,揚手一揮衣袖,那底下的百姓本來興奮的爹娘都不認識了,結果就看見他那麼一揮手,前方的立刻傳到後方,瞬間所有人都自動靜穆了下來,垂首低頭,恭敬的恭送他離開,天,這只是一個手勢啊,怎麼有這麼大的威懾,你說說,放眼其他六國國君,誰有這麼大的架子?誰有這麼肅穆的威嚴?」說到這暮靄伸手摸了摸下顎,一臉的不敢置信和崇拜。   「秦王獨孤絕,眾望所歸啊。」飛林微微側頭看了眼,猶如雕塑一般靜立在旁邊的雲輕,輕輕佻了挑眉。   暮靄聞言重重的點了頭道:「對,就是這個詞,我……喂,你什麼時候把子落到那裡的?」一眼盯到棋盤上,飛林慢條斯理的收起吃下的子,興奮的暮靄瞬間瞪大了眼,手忙腳亂的就去槍。   「願賭服輸。」飛林輕飄飄的扔下四個字,靠在身後的石椅背上。   暮靄頓時一張臉氣的扭曲了起來,咬牙切齒道:「重來。」   「沒心情。」飛林把玩著手中的白子,氣死人不償命的道。   暮靄瞬間臉孔扭曲,瞪著一派悠閒的飛林,很想把飛林生吞了一般。   「小師妹,把你這些傢伙弄開。」正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嘰嘰歪歪的大叫聲,聽起來很是惱羞成怒。   一直低頭沒有說話的雲輕,此時方緩緩抬起頭來,看了眼遠處小左面前圍繞著他的幾頭豹子,那幾頭豹子不是咬著小左的衣服,就是擋在他前面,反正就是不讓他過來,氣得小左笑瞇瞇的臉,一臉鐵青。   雲輕見此五指放在身前的那鳳吟焦尾上一劃,一道清亮的琴聲傳出,那幾頭豹子立刻放開了小左,隱入了旁邊的草叢中。   小左氣呼呼的走上前來,朝著飛林道:「少爺,你欺負人,你偏心,你為什麼教小師妹馴獸,就不教我?」   飛林斜斜的看了看一眼氣呼呼的小左,很正色的點了點頭道:「那你先去問問它們為什麼不聽你的。」   小左瞬間沒有語言了,他那知道,不管他怎麼彈什麼清心咒,悅然咒的,那些大傢伙就是不聽他的,別說大傢伙,就是兔子啊、野雞啊、翠鳥啊,這些小動物都不理他,甚至連眼都不瞟他一眼,簡直氣死他了,難道這些動物也好色,只聽長得好看的?可裡面也有母的啊。   鐵青著臉重重的坐在雲輕的身邊,小左一把搶過雲輕手中的書,瞪著雙眼看著雲輕道:「師傅不教,小師妹教,快,快,教我,我巳經被你這些大傢伙,弄得頭大如斗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雲輕訓練這些大傢伙們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只一音就能指揮它們,他還從來不知道動物能這麼聽話。   雲輕見此淡淡的彎了彎嘴角,這巳經是小左跟她說第二十次了,不過顯然動物們不聽他的,她也沒辦法啊。   旁邊的暮靄見小左和雲輕聚在一起,不由挑眉看著飛林道:「你徒弟?」你居然會收徒弟,有沒有搞錯,你這徒弟定然有過人之處,說說。「   要知道他上山來的時候,幾乎被這些大傢伙們嚇的屁滾尿流,要不是飛林出現得及時,他估計早葬身這些大傢伙口中了。   「你不是消息最靈通的,你猜啊。」飛林一臉淡笑。   「我猜得到還問你?」暮靄怒。   「小師妹,你老虎吃人。」遠處冷冷的一聲傳來,小右端著酷酷的臉,無視朝他撲上來的豹子們。   雲輕一聽不由皺眉,白虎王要吃人,怎麼回事,當下來不及細想的飄身而起,就朝著小右而去。   「是她。」雲輕一抬起頭站起,暮靄一眼就看見雲輕額頭上那櫻花胎記,不由眉眼一亮,瞬間就反應過來,「難怪你要收她做徒弟,這麼有靈氣的女子那裡去找,不過她本身可麻煩的很。」   飛林聞言笑了笑道:「我什麼時候怕過麻煩。」   暮靄聞言點點頭也笑了笑道:「說的也是,你這個人就不是個怕事的主,對了,秦王在找她。」   飛林一揚眉,眉眼中精光一閃低沉著聲音道:「找她幹什麼?為什麼找?是不是……」餘下的話沒有說完,不過他相信面前的暮靄明白他的意思。   暮靄聞言搖搖頭精明極了的一笑道:「這些帝王家的秘事,我再消息靈通也沒處知道,不過找的很急,來來,不說這些,再來下一盤。」邊說邊纏著飛林開始下另一盤。   再說雲輕跟著小右來到半山腰,就見山腳下白虎王領著一群豹子豺狼,正瘋狂的攻擊一不到二十人的車隊,看上去這隊人應該是過路商旅。   「為何?」白虎王等平時是不會惹事的,這兩個月在這裡表現得很好,怎麼今日攻擊過往的行人。   而且這裡很是僻靜,一般過往商旅或者往來行人,都不會走到這裡,今日怎麼有人從這裡經過。   小右酷酷的一抬頭,朝下方商旅的隊伍旁邊點了點下顎,雲輕順著小右的指點看去,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那裡有幾隻被射死的豺狼,白虎王這段時間與它們天天在一起,敢動它的朋友,因此發怒。   「小白,好樣的,咬死他們。」跟著過來看熱鬧的小左,幸災樂禍的笑著煽風點火。   雲輕聞言搖了搖頭,飛快的朝山腳下掠過去。   山腳下,白虎王;仰頭一聲虎嘯,幾百隻豹子和豺狼呼嘯著,輪番朝那不到二十人的商旅撲上去。   只見那一隊商旅,此時圍成圓形,十幾個人緊緊的圍在中間那一輛馬車旁,拉車的駿馬,巳經被這樣大的聲勢,給嚇的爬在了地上,馬車傾斜了一半,裡的東西都滾了出來。   豹子和豺狼滿腔憤怒,居然在它們的盤上東它們的同夥,簡直不想話了,嘶吼著一個比一兇猛的撲上去。   「主子,這裡的猛獸太多了,我看還是我先護著你闖出去吧。」緊靠著中間那輛馬車的車窗,一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子,一邊舞著長劍對付撲上來的豹子,一邊快速的朝馬車裡坐的人說道。   馬車裡的人由車窗看了眼外面的情況,沉聲道:「沒有勝算。」   窗外的男子聽之咬了咬牙,心下也明白,二十個人面對這幾百頭猛獸,如何有勝算。   「聚集力量,朝正東方衝過去,或許有一線可能。」車內的男子觀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景沉聲道,如此險峻的情勢,居然聽來聲音一點沒有慌亂之色,不知道是太過鎮定自若,還是被嚇過了頭。   「是。」窗外的男子立刻飛快的吩咐了下去,瞬間那包圍在馬車周邊的十幾個人,立刻踏步開始朝一處聚集過來。   沒有勝算是一回問題,沖不沖是另外一個問題,不沖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沖了,就算有百份之九十會死,但是至少有一線希望。   「準備……」窗外的男子見周圍的人都準備好了,立刻沉聲喝道。   車內一直沒有現身的人也挺直了身,尋找著最佳的衝擊角度。   錚錚,正在這時,山腰上突然一陣琴聲響了起來,那勢如拚命,瘋狂猛撲的野獸們,突然身形一頓,微微緩了緩進攻的步伐。   車內的人一見,立刻低吼一聲道:「不要動。」   窗外的人也是個見識極機敏的人,一見之下,又聽吩咐,立刻按捺出拚命的狀態,依舊原地拚鬥。   錚錚,又是兩聲琴聲響起,包圍著眾人的野獸們昂著一聲嘶吼,怒視著眾人,卻停下了攻擊,緩緩的開始後退。   月牙白的衣裙在山間晃動,幾個呼吸之間,就來到了山腳,迎面迎上了撲過去的白虎王。   「不聽話了。」雲輕俯身摸了摸白虎王的頭,微微責備的道。   白虎王對著雲輕吼了兩聲,那爬在牠背上的小穿山甲和貂兒,也對著雲輕吱吱的叫,好像在發洩牠們的不滿。   雲輕見此,輕柔的摸了摸牠們的頭,看了眼退在一旁,卻還是成包圍之勢,圍住馬車的豹子和豺狼們,輕輕搖頭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邊說邊緩緩行過去,五指在鳳吟焦尾上輕的划動著,似乎在安慰憤怒的野獸們,在規勸著牠們。   「姑娘救命啊。」那長相普通的男子一見如此情形,當即高聲朝走過來的雲輕喊道。   雲輕抬頭看了一眼平凡男子,眉眼很淡的緩步走上前來,淡淡的道:「你們知要救命,為何不饒牠們的命?牠們也是生命。」邊說邊緩緩行到幾隻死了的豺狼身前,彎腰輕輕的抱了起來。   平凡男子一見,立時打躬作揖的道:「姑娘恕罪啊,我們因為趕路,想抄點近路,所以走這裡,因此一直提防著小心著,看見它們出現,還以為是要吃我們,所以下意識就射殺了,不知道是姑娘你養的,抱歉,真的很抱歉,還請姑娘高抬貴手,繞我們一命。」   『牠們不是我養的。「雲輕轉身輕輕的把死去的豺狼們,放在了牠們同伴的背上,極淡的道:」牠們是我的朋友。「   平凡男子頓時語塞,只好拱手極誠懇的道:「是我們的不是,是我們的不是,還請姑娘念在我們是錯手,救我們一命,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雲輕沒有回頭,只冷淡的道:「若在有下一,次你們便自求多福吧。」   平風是作揖,又是拱手的,連帶的他身邊的十幾個人,也連連對著雲輕行禮。   沒有理會這些人,雲輕摸了摸鳴咽的幾頭豺狼,輕歎一聲道:「回去吧,你們也報了仇不是,饒他們一命可好?」   那車隊前臥著的兩個拿弓箭的人,應該就是射殺牠們的人吧。   那幾頭豺狼馱著同伴的身體,好像聽懂了雲輕的話,朝著雲輕鳴鳴的叫了兩聲,轉身緩緩的就朝山林中退了回去。   「回去吧。」雲輕見此輕輕撥動鳳吟焦尾,悠揚的琴聲響徹在這一方山腳下。   「吼鳴。」琴聲中,白虎王仰天長嘯一聲,幾百隻豹子和豺狼跟著齊齊長嘯,那聲勢甚是驚人。   嘯聲中,豹子們滿含殺氣的瞪著車隊的人,一面緩緩的,有次序的退了回去,不用須臾,幾百頭豹子和豺狼,乾淨淨的退入了山林,若不是還有絲絲鮮血滴落在金黃色的菊花上,草地上,證明曾經存在過的廝殺,還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夢而巳。   平凡男子看著野獸們退去,眼中又是震撼,又是感激的道:「多謝姑娘,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雲輕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轉身就朝出林裡走去,身旁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貂兒,陪伴在她身邊,緩緩隱沒於山林裡。   山中的山風吹起月牙白的衣裙,飄渺猶如仙子般清淡,婉約,那一人一老虎的身影,相伴著走遠,像是山中的精靈,帶著她的坐騎,來拯救遇見危險的人類,然後在施與援手之後,飄然遠去,不沾塵煙。   「小師妹就是棒,為什麼我學不會指揮群獸呢?我也想這麼出風頭,多有氣質。」站在山腰的小左一手撐著下巴,看著走過來的雲輕身邊的白虎王很是感慨道。   小右聞言直接轉身離開,空氣中留下一句:「做夢比較容易。」   小左聽言不由氣得瞪大了雙眼,轉身追打著跑了的小右。   山腳下,平凡男子看著危險的情景被解除,不由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車窗裡的身影,摸了摸額頭上的汗道:「主子,以後你千萬讓他們跟在你身邊,奴才能力不夠啊。」   要是那些人在主子身邊,肯定不會像今日這般根本沒什麼抵抗力,要不是有這個女子出現在這裡,必定會死在這裡,他死了不打緊,若是他的主子死在這裡,他就是誅了九族,都不夠抵罪的啊。   車簾子緩緩揭開,車窗內至雲輕出現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的男子露出臉來,抬頭望著高高的山林,低聲彷彿自言語道:「雲輕,原來你在這裡。」   「主子,你說什麼?」平凡男子一愣。   「不關你事,走吧,快點。」車裡面的男子沉聲下令,邊放下了車簾子,端坐在馬車裡面,嘴角勾勒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   但見他一身淡青色長袍,長的很是周正,濃黑的劍眉斜飛入鬢,漆黑的眸子猶如大海一樣深不可測,臉形輪廓很剛毅,二三十歲年紀,不怒而威,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絲中正庸和浩然之氣,絲鋒芒隱而不露,很是大氣,居然是楚王楚刑天。   車隊快速而去,緩步上山的雲輕要是知道她剛才救的居然是楚刑天,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第八十六章故人   渾然不知救了楚刑天一命的雲輕,在林間安慰了喪失同伴的豺狼半響,再度走上山峰頂上的時候,就見師父飛林和那什麼暮靄,正眼對眼,手對手,針鋒相對的吵鬧個不休,雲輕跟著飛林這麼久,還沒見過飛林跟什麼人吵架,此時驟然見之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舉手無悔。」飛林按著棋盤上的子。   「那是我沒看見。」暮靄強搶被飛林按著的棋子,兩個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隱隱約約有動起手來的架勢。   沒想雲輕這一想法還沒落實,就見暮靄扭曲著臉,一拳頭就朝飛林揍了過去,而飛林一個側頭避開,飛起一腿就朝暮靄攻擊過來,兩個人就那麼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雲輕默然的走上前來,見小右和小左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悠閒的吃著瓜子,不由微微皺眉道:「不勸?」   「勸什麼勸,暮靄少爺來不就是為了跟我們少爺打架,這麼多年也沒見過輸贏,居然還打,還好今年這地方安全,省了我們不少事情。」小左吐了一片瓜子賣出來,撇了撇嘴。   小右見雲輕不大明白1,便酷酷的道:「前年在魏國,毀了我家少爺一棟宅子,去年在燕國,毀了我家少爺一艘樓船。」   「就是,今年隨便打,反正就些石頭和樹,毀了我也不心疼。」小左恨恨的瞪了交戰的兩人一眼。   雲輕聽言淡淡的掃了飛林和暮靄一眼,她還從來不知道,飛林居然如此有錢。   交戰的雙方動作越來越快,只見兩道人影在半空中不斷的往來交錯,居然快的幾乎看不見面目只聽見呼呼的破空聲傳來。   雲輕此時才微微驚訝的看著飛林,她知道飛林音攻絕對是一流的,也知道飛林會武功,但是從來沒有想到飛林的武功居然也強的離譜,她雖然不會,但是見的多,自然也是懂的,此時看來,居然感覺跟獨孤絕不相上下,那力量、速度、招式,完全是一代宗師的風範。   而反觀跟飛林對打的暮靄,拳腳隱隱約約還在飛林之上,雖然看起來一時半刻之間沒有贏面,但是只要時間一長,贏飛林應該不在話下。   「琴丟過來。」雲輕正詫異飛林的深藏不露和暮靄的強悍,就見飛林突然扭頭朝她喊了一聲。   雲輕一聽飛林居然不用他擅長的短簫,而問她要琴,當即眼也不眨的飛快解開腰間帶著的鳳吟焦尾,就朝飛林扔了過去。   『好好看清楚了。「飛林一個縱身從空中接過雲輕扔過來的鳳吟焦尾,大喝一聲,反手一把扣住鳳吟焦尾,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劃,五道連續的音攻分五個方向就朝暮靄擊去。   暮靄一見頓時長嘯一聲,手腕在腰間一拍,一把軟鞭立刻從腰間解下,大喝一聲:「這才過癮。」手中烏黑的軟鞭舞的如蛟龍出海一般,就朝飛林的音攻迎接了上去。   雲輕聽飛林如此一吼,立時知道飛林是要教她東西,當即專注的看著飛林的姿勢和動作。   「琴音疊加最高境界乃七七四十九重疊加,看好了。」飛林一個飛身讓開暮靄的一橫掃千軍,退後一步,右手食中二指一力按下鳳吟焦尾的中間三弦,迅速的往上一撥,,而三根弦還沒有完全跳動起來的一瞬間,再度飛快的按下,在間不可發的頃刻間連連撥動了七次,其間所需時間只是普通人彈琴,一指勾動琴弦到音發的一瞬間功夫而己。   如此快的速度,要不是雲輕本學過音攻,又得飛林特意叮屬提點,定定的注意著,根本就會以為不過只反覆撥動了兩次琴弦,而不是七次,快的幾乎如白駒過隙,完全不見指法。   四十九重疊加頃刻間完,成只聽空氣中發出嗡嗡的聲,居然尖銳的撕開無形的空氣,猶如最高境界的劍氣一般,猶如實質的朝對面的暮靄擊去。   暮靄眼中露出狂熱,臉上卻無比的慎重,手中烏黑長鞭快速一個旋轉,整個的把他全身都包埵b了飛舞的長鞭中央,一個斜身傾倒,腳下快速的一腳狠狠踏在地面上,如一箭一般激射而出,居然是不敢對其鋒芒。   轟,只聽見一聲大響,暮靄剛才站立的地方,那堅石做成的石桌砰的一聲劈裂了開來,整個連根的被無形的音刃給擊成了碎片,激盪在了空中,而那四十九重疊加的力量,居然還沒有完結,直直衝上不遠處的樹林,只見一片卡擦卡擦的聲音響過,一大片樹木被攪成精碎,大棵大棵的倒在了地上。   如此陣勢真真駭了雲輕一跳,音攻的最高疊加四十九重,居然如此的厲害,她幾乎不用去看,就能夠知道,那碎掉的石桌,和轟然倒下的大片樹木,絕對是四十九塊,不會多一塊,也不會少一塊。   「居然又精進了。」暮靄回頭看了一眼飛林只一擊的效果,高高的揚起了眉頭,滿臉興奮的邊說邊對著飛林一鞭子就衝了過去。   「少爺偏心啊,我跟了他十幾年了,為什麼就不教我,卻教小師妹,少爺偏心,偏心啊。」站在一旁的小左瞪著眼,滿瞼委屈的轉頭看著雲輕。   小右見此一拳頭敲在小左的腦袋上,酷酷的道:「你有那功力?」   小左聞言頓時啞然,忿忿的一腳踩踏在小右的腳上,洩憤的道:「沒有就沒有,怎麼著,難道你有?」   小右鄙夷的看了小左一眼,一腳踢回去道:「我不委屈。」他沒那份功力,不想那事,他要有那份功力,他家少爺早就教他了。   雲輕定定的看著飛林,沒有注意旁邊小左和小右的笑鬧,滿腦子都是剛才飛林的指法,正不斷的在腦海中模擬那威力強大的一擊。   「今日我便一起教了你,看好了。」一個旋身避開暮靄的攻擊,飛林一邊低聲一笑道,一邊腳腕一動,左腳立在地面上,右腳曲起,整個人金雞獨立與原地,手中的鳳吟焦尾飛速的放置在曲起的腿腳處,雙手十指齊齊拂在琴身上,快速的揮動起來。   沒有什麼特別的指法,但是雲輕卻震驚的睜大了眼,幾乎不敢置信的抬腳朝前走了一步。   無聲,沒有琴聲響起,沒有一絲的音色,整個空間下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暮靄烏黑的長鞭揮動的破空聲,和躲閃的身影,這……   「音攻最高級別的攻擊,不是四十九重疊加,而是無聲音域,無聲而能殺人,才是最高級別。」飛林瀟灑的聲音傳來,幾乎顛覆了雲輕對於音攻的所有想法。   以音為器,以聲奪人,這本就是音攻的模式,就如武功中,以劍殺人一般,那是相輔相成的,而現在飛林告訴她,錯了,無聲的音攻,沒有聲音發出的音攻才是最高級別的,就如武功不用劍殺人,而是用氣殺人一般,這怎麼可能太神奇了。   「好好看著少爺的指法,這可是飛靈家族只傳當代家主的功法。」站在雲輕身邊的小左,低聲提醒著雲輕。   「看好了,別出去丟我們少爺的臉。」小右則酷酷的道。   飛林的十指飛速的彈奏著,看指法應該彈的是一曲很普通的清平曲,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那琴弦在不斷的顫動,但是那秉顫動卻不到有聲音發出的疆域,無聲,琴弦撥動而無聲。   嗖,嗖,暮靄的鞭子上不斷碰撞出聲音,這種聲音雲輕很熟悉,那是無形音刃對上兵器的聲音,是兩者力量相當的時候,碰撞所發出的聲音。   暮靄的神色很嚴肅,因為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所以無法辨別音刃擊來的方向,力度,只能憑著高超的武功和對危險的扎捉,來完成抗衡。   無聲的音攻,這才是音攻的王者。   「不來了,不來了,用我當你的實驗者教徒弟,不來了。」雲輕正震驚著,暮靄突然一個飛身落在了她身旁,揮舞著鞭子,滿是不滿意的大叫道。   飛林見此笑笑,停下彈奏,隨手一扔就把鳳吟焦尾這琴中至尊給雲輕扔了過來,那模樣跟扔一隻破爛木頭沒差別。   「我不教第二遍,能學多少,你自己領悟去。」飛林掃了臉震驚的雲輕一眼,拍拍手朝暮靄道:「走,喝酒去。」   「這還差不多。」暮靄收了烏黑的鞭子,大搖大擺的就朝飛林走去,那像是剛才還爭的冒火的樣子。   雲輕完全沉靜在剛才飛林教授的那兩項絕技中,原來還以為自己的音攻應該算不錯了,沒想,這才是真正的音攻,她不過只是勘的門徑而巳,這裡才是真正的殿堂之上。   「謝謝師傅。」輕輕躬身,朝著飛林的背影鞠了一躬,感謝的話語巳經不能代表心中的激動和震駭了。   「別丟我的臉就好了。」飛林揮揮手,說得那麼灑脫。   「走,走,喝酒,我最喜歡那錦州的花紅酒了。」小左此時聽著喝酒立刻高興的跳了起來,每次暮靄來總帶著好酒,他最喜歡。   「就知道你這小傢伙喜歡,我……咦………」暮靄哈哈笑著看跑到他身邊的小左,正說話間,聽空中一白色的鴿子突然晃了一下,朝下飛來,落在了他的肩膀。   「這時候給我送信,有什麼事情。」暮靄喃喃自語的打開綁在鴿子腳上的一小片布條,眉眼快速的一掃,微微黑了下來。   「有事?」飛林見此站住看著暮靄。   暮靄也不避諱飛林,直接乃過信件給飛林看,一邊微微皺眉道:「長城外的匈奴人襲擊趙國。」   小左聞言撇了撇嘴道:「怎麼每年幾乎這個時候都要來?」   「因為他們需要過冬。」雲輕淡聲接過話來,長城外的匈奴人常年靠水草過活,水草豐盛,牛羊就豐盈,而一到冬季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什麼水草都被凍結了,他們沒有了吃食,自然就打長城這邊的秦,趙的主意了。   她與婆婆遊歷過趙國的時候,曾經住在一家參與修建長城的民夫家裡,因此知道得比較詳細。   一念想起婆婆,雲輕眼中微微的一暗淡,復又快速的回復了淡漠的神色。   飛林聞言看了雲輕一眼後,點點頭道:「這話說的對。」然後轉頭看著暮靄道:「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齊楚兩國出兵幫趙國應對,你的生意絕對一絲影響都沒有。」   趙國力弱,往往對付不了彪悍的匈奴人,只有請求與他臨近的秦國,楚國和齊國派兵協助退敵,往年必要苦求割舍下禮物,三國才會派兵幫忙,沒想今年齊楚居然聯合派兵進駐趙國。   暮靄聽言伸手摸著下巴,皺眉道:「齊楚兩國分別進駐趙國十萬兵力,二十萬兵力,進駐趙國,趙王居然就這麼應承了,趙國全國也不過三十萬兵力,如此敞開大門讓別人進來,什麼時候滅了他都不知道。」   頓了頓搖了搖頭道:「不妥,不妥。」   雲輕聽暮靄這麼一說,不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趙國與秦國相鄰,齊楚屯兵二十萬幫趙國對付長城外的匈奴人,加上趙國本身的三十萬,這就是五十萬兵力,如此的靠近秦國,如此的大軍,不對。   「醉翁之意不在酒,雲輕皺著眉頭看著飛林,沉聲道。   飛林聞言讚許的點了點頭道:「趙、魏、燕,三國與秦國接壤,魏國前面乃是丘陵地帶,不好進攻也不好退守,而燕國前面更加有一座翡翠山脈,完全無法攻,而趙國與秦國接壤的地方,則是一片平原。   而趙國的身後則是燕國,楚國和齊國,換言之,只要秦國攻破趙國,那就是打開了一條通往六國的康莊大道,這趙國的存在與否是至關重要。」   「看來齊楚兩國對新任秦王很是忌憚啊,這才一上任,立刻就有了動作,我看他們這一是援助趙國對付匈奴人,二嘛,可能最大的含義還是幫趙國守住國境,只要趙國不滅,秦國就打不到他們的國土上來。」暮靄摸著下顎打了一個向指。   雲輕點了點頭,這麼多年走過幾國,除去韓國沒去,這幾國的地形她卻是知道的。   「走,走,趙王簡直是個混球,讓齊楚兩國把戰場拉到趙國來打,不管輸贏都是趙國吃虧,這麼大的便宜讓齊楚來撿,真當我們趙國無人是不是,走,跟我走,好好教訓一下他們,媽的,有本事自己衝到秦國去,把他們滅了,那才叫本事,跑我們趙國來算什麼,奶奶的,走。」   一明白齊楚的意圖,暮靄極度不滿了,滿嘴的粗話一溜一句的扔了出來,一把抓住飛林,拖著就往山下走。   飛林似笑非笑的居然也不掙脫,就這麼被暮靄抓著朝山下走去。   「走,我們跟著去看熱鬧,待在這燕國。」小左立刻拽住雲輕,就往山下拽。   雲輕心中微微一蕩,他們能明白齊楚的意圖,獨孤絕肯定也能想到,不知道此去會不會見到他,若是見到……想到這,雲輕心中一痛,微微咬了咬牙,若是見到,又能怎樣?   「走了。」小右見雲輕沒動,當即推了雲輕一把。   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波動的心神,雲輕點了點頭,齊楚,居然還在打秦國的算盤,那麼就別怪她也不客氣。   秋風蕭瑟,落葉伴隨著金黃飄飛而下,一地的金色山川,看上去很是蒼涼和肅穆。   「主子,山中沒有人。」鐵豹看了飛鴿傳書傳來的消息,皺了皺眉轉頭朝涼棚裡,悠閒的喝茶的楚刑天道,把他火急火燎的趕過來,親自安排人去搜山,居然就得到一個什麼人也沒有的消息。   楚刑天坐在官道旁邊的涼棚裡,如此時節,涼棚和賣茶的老人實在是突兀得很,深秋時節誰還喝冰涼的茶水,不過也還是有萬一的,是不,譬如說他。   楚刑天聽言突然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算了,看來真是運氣不好,兩次擦肩而過,走吧。」說罷起身朝那不起眼的馬車走了去。   鐵豹聞言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居然就那麼一點功夫,就沒有人了,看來果然是運氣的成份居多,既然沒有人,那還是目前的正事重要,當下扔下一塊錢幣,轉身上馬護衛在旁,在金色的光輝下,留給了賣茶水的老人一隊背影。   秋色越來越濃了,越是靠近北方,這天氣越覺得寒冷,雖然還沒到下雪的季節,不過那嗖嗖的風聲,也怪滲人的。   趙國邊境的廬州,乃通往趙國的門戶,齊、楚、燕、韓、趙、魏,基本都要走這個方向進入趙國,只秦國不同,另走一方。   往日裡,這地界很是繁榮,來來往往的商旅把這地界渲染的份外的熱鬧,而現下則更是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有著秦風的秦國人,有著楚風的楚國人,齊風的齊國人,服飾裝扮往來不同,看起來五彩斑斕,到甚是引人注目。   還有著普通服飾,但是絕對是當兵的人,一群一群隔三差五的過去,雖然裝扮得隨意,但是那當兵的氣勢是隱藏不了的,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如此隱晦也不知道為什麼。   而現下熱鬧是熱鬧,人多的敝處也就出來了,各國民風不同,有的彪悍,有的溫婉,話語,錢幣也都完全不同,常年遊走在各國的商旅,遊人,墨客懂各國的不一樣,早有準備,而有些常年沒出過國門的大兵,毫無準備,那就冒火了。   因此上,隨時隨地都可以看見一言不合,立刻動起手打人的,吃了食物,錢幣不是趙國摳打成一團的,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的,簡直熱鬧的混亂。   「瞧瞧,這就是齊楚幹的好事,他們一來,我趙國不說朝廷,就是貧民百姓,也是一團混亂。」坐在廬州城的郊外,暮靄邊吃著自帶的乾糧,邊不滿的咒罵著,居然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他在趙國什麼時候吃癟成這個樣子。   飛林坐在一馬車頭頂上,哈哈大笑道:「我今天也才知道居然能熱鬧成這個樣子。」想著剛才一韓國人要燒餅,趙國人給牛肉,他就覺得好笑。   「呵呵,可不是,那齊國人問路,趙國人見別人長得彪悍,氣勢嚇人以為在罵人,這就打上了,那燕國人慢吞吞的罵人,趙國人還以為別人在說恭維話,哈哈,笑死我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看見這樣好笑的情景。」小左一張笑臉,此時笑成了一朵花。   能行走七國的,自然懂七國的話言,這些沒出過門的大兵,和不知道做什麼來的各國人,那裡會這些,這笑話實在是常有的事。   一身男裝的雲輕,聞言也微微搖頭,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這樣的情景確實難見,一邊撕肉餵馬車裡的兩個大傢伙。   一路趕路來的速度,也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就從燕國到了趙國,沿途路上為避免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洩露身份,只好他們騎馬,給牠們坐馬車,害的小左直嚷不公平,可惜他又不敢上去坐,這才幾日功夫,她怎麼就覺得馬車裡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給長胖了一圈。   「喂,我說……」   暮靄的話才開了個頭,前面的樹林裡突然傳來一陣兵器交擊的聲音飛快的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縱身一躍。   飛林坐的高,一眼望見不由揚眉道:「這是十幾個打一個,還是一個打十幾個?」   話音剛落,樹林中交手的雙方就,衝了出來,一個身穿淡紫錦袍的男子,正揮舞著長劍邊退邊打,一身狼狽,錦袍被劃的七零八落的。   而他前面是十幾個一臉殺氣的男子,渾身帶傷,顯然是被眼前的男子所傷,因此瘋狂的攻擊著。   「姿勢不錯,火候不夠。」暮靄看了兩眼,就不理會了。   冷淡的評價,隨風送到那男子耳裡,只其劍尖一挑,一劍挑起地上的石塊,百忙中居然還一劍擊在石塊上朝暮靄擊了過來,一邊轉身滿臉怒容怒視之。   「哼。」暮藐視的一哼,赤手就朝那射過來的石頭抓去。   而此時餵好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轉過身來的雲輕,正好一眼對上那男子轉過來的怒容,一見之下,雲輕不由微微驚訝和有點歡喜的道:「是你。」   第八十六章故人   渾然不知救了楚刑天一命的雲輕,在林間安慰了喪失同伴的豺狼半響,再度走上山峰頂上的時候,就見師父飛林和那什麼暮靄,正眼對眼,手對手,針鋒相對的吵鬧個不休,雲輕跟著飛林這麼久,還沒見過飛林跟什麼人吵架,此時驟然見之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舉手無悔。」飛林按著棋盤上的子。   「那是我沒看見。」暮靄強搶被飛林按著的棋子,兩個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隱隱約約有動起手來的架勢。   沒想雲輕這一想法還沒落實,就見暮靄扭曲著臉,一拳頭就朝飛林揍了過去,而飛林一個側頭避開,飛起一腿就朝暮靄攻擊過來,兩個人就那麼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雲輕默然的走上前來,見小右和小左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悠閒的吃著瓜子,不由微微皺眉道:「不勸?」   「勸什麼勸,暮靄少爺來不就是為了跟我們少爺打架,這麼多年也沒見過輸贏,居然還打,還好今年這地方安全,省了我們不少事情。」小左吐了一片瓜子賣出來,撇了撇嘴。   小右見雲輕不大明白1,便酷酷的道:「前年在魏國,毀了我家少爺一棟宅子,去年在燕國,毀了我家少爺一艘樓船。」   「就是,今年隨便打,反正就些石頭和樹,毀了我也不心疼。」小左恨恨的瞪了交戰的兩人一眼。   雲輕聽言淡淡的掃了飛林和暮靄一眼,她還從來不知道,飛林居然如此有錢。   交戰的雙方動作越來越快,只見兩道人影在半空中不斷的往來交錯,居然快的幾乎看不見面目只聽見呼呼的破空聲傳來。   雲輕此時才微微驚訝的看著飛林,她知道飛林音攻絕對是一流的,也知道飛林會武功,但是從來沒有想到飛林的武功居然也強的離譜,她雖然不會,但是見的多,自然也是懂的,此時看來,居然感覺跟獨孤絕不相上下,那力量、速度、招式,完全是一代宗師的風範。   而反觀跟飛林對打的暮靄,拳腳隱隱約約還在飛林之上,雖然看起來一時半刻之間沒有贏面,但是只要時間一長,贏飛林應該不在話下。   「琴丟過來。」雲輕正詫異飛林的深藏不露和暮靄的強悍,就見飛林突然扭頭朝她喊了一聲。   雲輕一聽飛林居然不用他擅長的短簫,而問她要琴,當即眼也不眨的飛快解開腰間帶著的鳳吟焦尾,就朝飛林扔了過去。   『好好看清楚了。「飛林一個縱身從空中接過雲輕扔過來的鳳吟焦尾,大喝一聲,反手一把扣住鳳吟焦尾,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劃,五道連續的音攻分五個方向就朝暮靄擊去。   暮靄一見頓時長嘯一聲,手腕在腰間一拍,一把軟鞭立刻從腰間解下,大喝一聲:「這才過癮。」手中烏黑的軟鞭舞的如蛟龍出海一般,就朝飛林的音攻迎接了上去。   雲輕聽飛林如此一吼,立時知道飛林是要教她東西,當即專注的看著飛林的姿勢和動作。   「琴音疊加最高境界乃七七四十九重疊加,看好了。」飛林一個飛身讓開暮靄的一橫掃千軍,退後一步,右手食中二指一力按下鳳吟焦尾的中間三弦,迅速的往上一撥,,而三根弦還沒有完全跳動起來的一瞬間,再度飛快的按下,在間不可發的頃刻間連連撥動了七次,其間所需時間只是普通人彈琴,一指勾動琴弦到音發的一瞬間功夫而己。   如此快的速度,要不是雲輕本學過音攻,又得飛林特意叮屬提點,定定的注意著,根本就會以為不過只反覆撥動了兩次琴弦,而不是七次,快的幾乎如白駒過隙,完全不見指法。   四十九重疊加頃刻間完,成只聽空氣中發出嗡嗡的聲,居然尖銳的撕開無形的空氣,猶如最高境界的劍氣一般,猶如實質的朝對面的暮靄擊去。   暮靄眼中露出狂熱,臉上卻無比的慎重,手中烏黑長鞭快速一個旋轉,整個的把他全身都包埵b了飛舞的長鞭中央,一個斜身傾倒,腳下快速的一腳狠狠踏在地面上,如一箭一般激射而出,居然是不敢對其鋒芒。   轟,只聽見一聲大響,暮靄剛才站立的地方,那堅石做成的石桌砰的一聲劈裂了開來,整個連根的被無形的音刃給擊成了碎片,激盪在了空中,而那四十九重疊加的力量,居然還沒有完結,直直衝上不遠處的樹林,只見一片卡擦卡擦的聲音響過,一大片樹木被攪成精碎,大棵大棵的倒在了地上。   如此陣勢真真駭了雲輕一跳,音攻的最高疊加四十九重,居然如此的厲害,她幾乎不用去看,就能夠知道,那碎掉的石桌,和轟然倒下的大片樹木,絕對是四十九塊,不會多一塊,也不會少一塊。   「居然又精進了。」暮靄回頭看了一眼飛林只一擊的效果,高高的揚起了眉頭,滿臉興奮的邊說邊對著飛林一鞭子就衝了過去。   「少爺偏心啊,我跟了他十幾年了,為什麼就不教我,卻教小師妹,少爺偏心,偏心啊。」站在一旁的小左瞪著眼,滿瞼委屈的轉頭看著雲輕。   小右見此一拳頭敲在小左的腦袋上,酷酷的道:「你有那功力?」   小左聞言頓時啞然,忿忿的一腳踩踏在小右的腳上,洩憤的道:「沒有就沒有,怎麼著,難道你有?」   小右鄙夷的看了小左一眼,一腳踢回去道:「我不委屈。」他沒那份功力,不想那事,他要有那份功力,他家少爺早就教他了。   雲輕定定的看著飛林,沒有注意旁邊小左和小右的笑鬧,滿腦子都是剛才飛林的指法,正不斷的在腦海中模擬那威力強大的一擊。   「今日我便一起教了你,看好了。」一個旋身避開暮靄的攻擊,飛林一邊低聲一笑道,一邊腳腕一動,左腳立在地面上,右腳曲起,整個人金雞獨立與原地,手中的鳳吟焦尾飛速的放置在曲起的腿腳處,雙手十指齊齊拂在琴身上,快速的揮動起來。   沒有什麼特別的指法,但是雲輕卻震驚的睜大了眼,幾乎不敢置信的抬腳朝前走了一步。   無聲,沒有琴聲響起,沒有一絲的音色,整個空間下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暮靄烏黑的長鞭揮動的破空聲,和躲閃的身影,這……   「音攻最高級別的攻擊,不是四十九重疊加,而是無聲音域,無聲而能殺人,才是最高級別。」飛林瀟灑的聲音傳來,幾乎顛覆了雲輕對於音攻的所有想法。   以音為器,以聲奪人,這本就是音攻的模式,就如武功中,以劍殺人一般,那是相輔相成的,而現在飛林告訴她,錯了,無聲的音攻,沒有聲音發出的音攻才是最高級別的,就如武功不用劍殺人,而是用氣殺人一般,這怎麼可能太神奇了。   「好好看著少爺的指法,這可是飛靈家族只傳當代家主的功法。」站在雲輕身邊的小左,低聲提醒著雲輕。   「看好了,別出去丟我們少爺的臉。」小右則酷酷的道。   飛林的十指飛速的彈奏著,看指法應該彈的是一曲很普通的清平曲,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那琴弦在不斷的顫動,但是那秉顫動卻不到有聲音發出的疆域,無聲,琴弦撥動而無聲。   嗖,嗖,暮靄的鞭子上不斷碰撞出聲音,這種聲音雲輕很熟悉,那是無形音刃對上兵器的聲音,是兩者力量相當的時候,碰撞所發出的聲音。   暮靄的神色很嚴肅,因為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所以無法辨別音刃擊來的方向,力度,只能憑著高超的武功和對危險的扎捉,來完成抗衡。   無聲的音攻,這才是音攻的王者。   「不來了,不來了,用我當你的實驗者教徒弟,不來了。」雲輕正震驚著,暮靄突然一個飛身落在了她身旁,揮舞著鞭子,滿是不滿意的大叫道。   飛林見此笑笑,停下彈奏,隨手一扔就把鳳吟焦尾這琴中至尊給雲輕扔了過來,那模樣跟扔一隻破爛木頭沒差別。   「我不教第二遍,能學多少,你自己領悟去。」飛林掃了臉震驚的雲輕一眼,拍拍手朝暮靄道:「走,喝酒去。」   「這還差不多。」暮靄收了烏黑的鞭子,大搖大擺的就朝飛林走去,那像是剛才還爭的冒火的樣子。   雲輕完全沉靜在剛才飛林教授的那兩項絕技中,原來還以為自己的音攻應該算不錯了,沒想,這才是真正的音攻,她不過只是勘的門徑而巳,這裡才是真正的殿堂之上。   「謝謝師傅。」輕輕躬身,朝著飛林的背影鞠了一躬,感謝的話語巳經不能代表心中的激動和震駭了。   「別丟我的臉就好了。」飛林揮揮手,說得那麼灑脫。   「走,走,喝酒,我最喜歡那錦州的花紅酒了。」小左此時聽著喝酒立刻高興的跳了起來,每次暮靄來總帶著好酒,他最喜歡。   「就知道你這小傢伙喜歡,我……咦………」暮靄哈哈笑著看跑到他身邊的小左,正說話間,聽空中一白色的鴿子突然晃了一下,朝下飛來,落在了他的肩膀。   「這時候給我送信,有什麼事情。」暮靄喃喃自語的打開綁在鴿子腳上的一小片布條,眉眼快速的一掃,微微黑了下來。   「有事?」飛林見此站住看著暮靄。   暮靄也不避諱飛林,直接乃過信件給飛林看,一邊微微皺眉道:「長城外的匈奴人襲擊趙國。」   小左聞言撇了撇嘴道:「怎麼每年幾乎這個時候都要來?」   「因為他們需要過冬。」雲輕淡聲接過話來,長城外的匈奴人常年靠水草過活,水草豐盛,牛羊就豐盈,而一到冬季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什麼水草都被凍結了,他們沒有了吃食,自然就打長城這邊的秦,趙的主意了。   她與婆婆遊歷過趙國的時候,曾經住在一家參與修建長城的民夫家裡,因此知道得比較詳細。   一念想起婆婆,雲輕眼中微微的一暗淡,復又快速的回復了淡漠的神色。   飛林聞言看了雲輕一眼後,點點頭道:「這話說的對。」然後轉頭看著暮靄道:「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齊楚兩國出兵幫趙國應對,你的生意絕對一絲影響都沒有。」   趙國力弱,往往對付不了彪悍的匈奴人,只有請求與他臨近的秦國,楚國和齊國派兵協助退敵,往年必要苦求割舍下禮物,三國才會派兵幫忙,沒想今年齊楚居然聯合派兵進駐趙國。   暮靄聽言伸手摸著下巴,皺眉道:「齊楚兩國分別進駐趙國十萬兵力,二十萬兵力,進駐趙國,趙王居然就這麼應承了,趙國全國也不過三十萬兵力,如此敞開大門讓別人進來,什麼時候滅了他都不知道。」   頓了頓搖了搖頭道:「不妥,不妥。」   雲輕聽暮靄這麼一說,不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趙國與秦國相鄰,齊楚屯兵二十萬幫趙國對付長城外的匈奴人,加上趙國本身的三十萬,這就是五十萬兵力,如此的靠近秦國,如此的大軍,不對。   「醉翁之意不在酒,雲輕皺著眉頭看著飛林,沉聲道。   飛林聞言讚許的點了點頭道:「趙、魏、燕,三國與秦國接壤,魏國前面乃是丘陵地帶,不好進攻也不好退守,而燕國前面更加有一座翡翠山脈,完全無法攻,而趙國與秦國接壤的地方,則是一片平原。   而趙國的身後則是燕國,楚國和齊國,換言之,只要秦國攻破趙國,那就是打開了一條通往六國的康莊大道,這趙國的存在與否是至關重要。」   「看來齊楚兩國對新任秦王很是忌憚啊,這才一上任,立刻就有了動作,我看他們這一是援助趙國對付匈奴人,二嘛,可能最大的含義還是幫趙國守住國境,只要趙國不滅,秦國就打不到他們的國土上來。」暮靄摸著下顎打了一個向指。   雲輕點了點頭,這麼多年走過幾國,除去韓國沒去,這幾國的地形她卻是知道的。   「走,走,趙王簡直是個混球,讓齊楚兩國把戰場拉到趙國來打,不管輸贏都是趙國吃虧,這麼大的便宜讓齊楚來撿,真當我們趙國無人是不是,走,跟我走,好好教訓一下他們,媽的,有本事自己衝到秦國去,把他們滅了,那才叫本事,跑我們趙國來算什麼,奶奶的,走。」   一明白齊楚的意圖,暮靄極度不滿了,滿嘴的粗話一溜一句的扔了出來,一把抓住飛林,拖著就往山下走。   飛林似笑非笑的居然也不掙脫,就這麼被暮靄抓著朝山下走去。   「走,我們跟著去看熱鬧,待在這燕國。」小左立刻拽住雲輕,就往山下拽。   雲輕心中微微一蕩,他們能明白齊楚的意圖,獨孤絕肯定也能想到,不知道此去會不會見到他,若是見到……想到這,雲輕心中一痛,微微咬了咬牙,若是見到,又能怎樣?   「走了。」小右見雲輕沒動,當即推了雲輕一把。   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波動的心神,雲輕點了點頭,齊楚,居然還在打秦國的算盤,那麼就別怪她也不客氣。   秋風蕭瑟,落葉伴隨著金黃飄飛而下,一地的金色山川,看上去很是蒼涼和肅穆。   「主子,山中沒有人。」鐵豹看了飛鴿傳書傳來的消息,皺了皺眉轉頭朝涼棚裡,悠閒的喝茶的楚刑天道,把他火急火燎的趕過來,親自安排人去搜山,居然就得到一個什麼人也沒有的消息。   楚刑天坐在官道旁邊的涼棚裡,如此時節,涼棚和賣茶的老人實在是突兀得很,深秋時節誰還喝冰涼的茶水,不過也還是有萬一的,是不,譬如說他。   楚刑天聽言突然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算了,看來真是運氣不好,兩次擦肩而過,走吧。」說罷起身朝那不起眼的馬車走了去。   鐵豹聞言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居然就那麼一點功夫,就沒有人了,看來果然是運氣的成份居多,既然沒有人,那還是目前的正事重要,當下扔下一塊錢幣,轉身上馬護衛在旁,在金色的光輝下,留給了賣茶水的老人一隊背影。   秋色越來越濃了,越是靠近北方,這天氣越覺得寒冷,雖然還沒到下雪的季節,不過那嗖嗖的風聲,也怪滲人的。   趙國邊境的廬州,乃通往趙國的門戶,齊、楚、燕、韓、趙、魏,基本都要走這個方向進入趙國,只秦國不同,另走一方。   往日裡,這地界很是繁榮,來來往往的商旅把這地界渲染的份外的熱鬧,而現下則更是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有著秦風的秦國人,有著楚風的楚國人,齊風的齊國人,服飾裝扮往來不同,看起來五彩斑斕,到甚是引人注目。   還有著普通服飾,但是絕對是當兵的人,一群一群隔三差五的過去,雖然裝扮得隨意,但是那當兵的氣勢是隱藏不了的,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如此隱晦也不知道為什麼。   而現下熱鬧是熱鬧,人多的敝處也就出來了,各國民風不同,有的彪悍,有的溫婉,話語,錢幣也都完全不同,常年遊走在各國的商旅,遊人,墨客懂各國的不一樣,早有準備,而有些常年沒出過國門的大兵,毫無準備,那就冒火了。   因此上,隨時隨地都可以看見一言不合,立刻動起手打人的,吃了食物,錢幣不是趙國摳打成一團的,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的,簡直熱鬧的混亂。   「瞧瞧,這就是齊楚幹的好事,他們一來,我趙國不說朝廷,就是貧民百姓,也是一團混亂。」坐在廬州城的郊外,暮靄邊吃著自帶的乾糧,邊不滿的咒罵著,居然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他在趙國什麼時候吃癟成這個樣子。   飛林坐在一馬車頭頂上,哈哈大笑道:「我今天也才知道居然能熱鬧成這個樣子。」想著剛才一韓國人要燒餅,趙國人給牛肉,他就覺得好笑。   「呵呵,可不是,那齊國人問路,趙國人見別人長得彪悍,氣勢嚇人以為在罵人,這就打上了,那燕國人慢吞吞的罵人,趙國人還以為別人在說恭維話,哈哈,笑死我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看見這樣好笑的情景。」小左一張笑臉,此時笑成了一朵花。   能行走七國的,自然懂七國的話言,這些沒出過門的大兵,和不知道做什麼來的各國人,那裡會這些,這笑話實在是常有的事。   一身男裝的雲輕,聞言也微微搖頭,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這樣的情景確實難見,一邊撕肉餵馬車裡的兩個大傢伙。   一路趕路來的速度,也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就從燕國到了趙國,沿途路上為避免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洩露身份,只好他們騎馬,給牠們坐馬車,害的小左直嚷不公平,可惜他又不敢上去坐,這才幾日功夫,她怎麼就覺得馬車裡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給長胖了一圈。   「喂,我說……」   暮靄的話才開了個頭,前面的樹林裡突然傳來一陣兵器交擊的聲音飛快的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縱身一躍。   飛林坐的高,一眼望見不由揚眉道:「這是十幾個打一個,還是一個打十幾個?」   話音剛落,樹林中交手的雙方就,衝了出來,一個身穿淡紫錦袍的男子,正揮舞著長劍邊退邊打,一身狼狽,錦袍被劃的七零八落的。   而他前面是十幾個一臉殺氣的男子,渾身帶傷,顯然是被眼前的男子所傷,因此瘋狂的攻擊著。   「姿勢不錯,火候不夠。」暮靄看了兩眼,就不理會了。   冷淡的評價,隨風送到那男子耳裡,只其劍尖一挑,一劍挑起地上的石塊,百忙中居然還一劍擊在石塊上朝暮靄擊了過來,一邊轉身滿臉怒容怒視之。   「哼。」暮藐視的一哼,赤手就朝那射過來的石頭抓去。   而此時餵好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轉過身來的雲輕,正好一眼對上那男子轉過來的怒容,一見之下,雲輕不由微微驚訝和有點歡喜的道:「是你。」   第八十六章故人   渾然不知救了楚刑天一命的雲輕,在林間安慰了喪失同伴的豺狼半響,再度走上山峰頂上的時候,就見師父飛林和那什麼暮靄,正眼對眼,手對手,針鋒相對的吵鬧個不休,雲輕跟著飛林這麼久,還沒見過飛林跟什麼人吵架,此時驟然見之不由微微挑了挑眉。「舉手無悔。」飛林按著棋盤上的子。「那是我沒看見。」暮靄強搶被飛林按著的棋子,兩個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隱隱約約有動起手來的架勢。沒想雲輕這一想法還沒落實,就見暮靄扭曲著臉,一拳頭就朝飛林揍了過去,而飛林一個側頭避開,飛起一腿就朝暮靄攻擊過來,兩個人就那麼一言不合打起來了。雲輕默然的走上前來,見小右和小左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悠閒的吃著瓜子,不由微微皺眉道:「不勸?」「勸什麼勸,暮靄少爺來不就是為了跟我們少爺打架,這麼多年也沒見過輸贏,居然還打,還好今年這地方安全,省了我們不少事情。」小左吐了一片瓜子賣出來,撇了撇嘴。小右見雲輕不大明白1,便酷酷的道:「前年在魏國,毀了我家少爺一棟宅子,去年在燕國,毀了我家少爺一艘樓船。」「就是,今年隨便打,反正就些石頭和樹,毀了我也不心疼。」小左恨恨的瞪了交戰的兩人一眼。雲輕聽言淡淡的掃了飛林和暮靄一眼,她還從來不知道,飛林居然如此有錢。交戰的雙方動作越來越快,只見兩道人影在半空中不斷的往來交錯,居然快的幾乎看不見面目只聽見呼呼的破空聲傳來。雲輕此時才微微驚訝的看著飛林,她知道飛林音攻絕對是一流的,也知道飛林會武功,但是從來沒有想到飛林的武功居然也強的離譜,她雖然不會,但是見的多,自然也是懂的,此時看來,居然感覺跟獨孤絕不相上下,那力量、速度、招式,完全是一代宗師的風範。而反觀跟飛林對打的暮靄,拳腳隱隱約約還在飛林之上,雖然看起來一時半刻之間沒有贏面,但是只要時間一長,贏飛林應該不在話下。「琴丟過來。」雲輕正詫異飛林的深藏不露和暮靄的強悍,就見飛林突然扭頭朝她喊了一聲。雲輕一聽飛林居然不用他擅長的短簫,而問她要琴,當即眼也不眨的飛快解開腰間帶著的鳳吟焦尾,就朝飛林扔了過去。『好好看清楚了。「飛林一個縱身從空中接過雲輕扔過來的鳳吟焦尾,大喝一聲,反手一把扣住鳳吟焦尾,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劃,五道連續的音攻分五個方向就朝暮靄擊去。暮靄一見頓時長嘯一聲,手腕在腰間一拍,一把軟鞭立刻從腰間解下,大喝一聲:「這才過癮。」手中烏黑的軟鞭舞的如蛟龍出海一般,就朝飛林的音攻迎接了上去。雲輕聽飛林如此一吼,立時知道飛林是要教她東西,當即專注的看著飛林的姿勢和動作。「琴音疊加最高境界乃七七四十九重疊加,看好了。」飛林一個飛身讓開暮靄的一橫掃千軍,退後一步,右手食中二指一力按下鳳吟焦尾的中間三弦,迅速的往上一撥,,而三根弦還沒有完全跳動起來的一瞬間,再度飛快的按下,在間不可發的頃刻間連連撥動了七次,其間所需時間只是普通人彈琴,一指勾動琴弦到音發的一瞬間功夫而己。如此快的速度,要不是雲輕本學過音攻,又得飛林特意叮屬提點,定定的注意著,根本就會以為不過只反覆撥動了兩次琴弦,而不是七次,快的幾乎如白駒過隙,完全不見指法。四十九重疊加頃刻間完,成只聽空氣中發出嗡嗡的聲,居然尖銳的撕開無形的空氣,猶如最高境界的劍氣一般,猶如實質的朝對面的暮靄擊去。暮靄眼中露出狂熱,臉上卻無比的慎重,手中烏黑長鞭快速一個旋轉,整個的把他全身都包埵b了飛舞的長鞭中央,一個斜身傾倒,腳下快速的一腳狠狠踏在地面上,如一箭一般激射而出,居然是不敢對其鋒芒。轟,只聽見一聲大響,暮靄剛才站立的地方,那堅石做成的石桌砰的一聲劈裂了開來,整個連根的被無形的音刃給擊成了碎片,激盪在了空中,而那四十九重疊加的力量,居然還沒有完結,直直衝上不遠處的樹林,只見一片卡擦卡擦的聲音響過,一大片樹木被攪成精碎,大棵大棵的倒在了地上。如此陣勢真真駭了雲輕一跳,音攻的最高疊加四十九重,居然如此的厲害,她幾乎不用去看,就能夠知道,那碎掉的石桌,和轟然倒下的大片樹木,絕對是四十九塊,不會多一塊,也不會少一塊。「居然又精進了。」暮靄回頭看了一眼飛林只一擊的效果,高高的揚起了眉頭,滿臉興奮的邊說邊對著飛林一鞭子就衝了過去。「少爺偏心啊,我跟了他十幾年了,為什麼就不教我,卻教小師妹,少爺偏心,偏心啊。」站在一旁的小左瞪著眼,滿瞼委屈的轉頭看著雲輕。小右見此一拳頭敲在小左的腦袋上,酷酷的道:「你有那功力?」小左聞言頓時啞然,忿忿的一腳踩踏在小右的腳上,洩憤的道:「沒有就沒有,怎麼著,難道你有?」小右鄙夷的看了小左一眼,一腳踢回去道:「我不委屈。」他沒那份功力,不想那事,他要有那份功力,他家少爺早就教他了。雲輕定定的看著飛林,沒有注意旁邊小左和小右的笑鬧,滿腦子都是剛才飛林的指法,正不斷的在腦海中模擬那威力強大的一擊。「今日我便一起教了你,看好了。」一個旋身避開暮靄的攻擊,飛林一邊低聲一笑道,一邊腳腕一動,左腳立在地面上,右腳曲起,整個人金雞獨立與原地,手中的鳳吟焦尾飛速的放置在曲起的腿腳處,雙手十指齊齊拂在琴身上,快速的揮動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指法,但是雲輕卻震驚的睜大了眼,幾乎不敢置信的抬腳朝前走了一步。無聲,沒有琴聲響起,沒有一絲的音色,整個空間下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暮靄烏黑的長鞭揮動的破空聲,和躲閃的身影,這……「音攻最高級別的攻擊,不是四十九重疊加,而是無聲音域,無聲而能殺人,才是最高級別。」飛林瀟灑的聲音傳來,幾乎顛覆了雲輕對於音攻的所有想法。以音為器,以聲奪人,這本就是音攻的模式,就如武功中,以劍殺人一般,那是相輔相成的,而現在飛林告訴她,錯了,無聲的音攻,沒有聲音發出的音攻才是最高級別的,就如武功不用劍殺人,而是用氣殺人一般,這怎麼可能太神奇了。「好好看著少爺的指法,這可是飛靈家族只傳當代家主的功法。」站在雲輕身邊的小左,低聲提醒著雲輕。「看好了,別出去丟我們少爺的臉。」小右則酷酷的道。飛林的十指飛速的彈奏著,看指法應該彈的是一曲很普通的清平曲,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那琴弦在不斷的顫動,但是那秉顫動卻不到有聲音發出的疆域,無聲,琴弦撥動而無聲。嗖,嗖,暮靄的鞭子上不斷碰撞出聲音,這種聲音雲輕很熟悉,那是無形音刃對上兵器的聲音,是兩者力量相當的時候,碰撞所發出的聲音。暮靄的神色很嚴肅,因為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所以無法辨別音刃擊來的方向,力度,只能憑著高超的武功和對危險的扎捉,來完成抗衡。無聲的音攻,這才是音攻的王者。「不來了,不來了,用我當你的實驗者教徒弟,不來了。」雲輕正震驚著,暮靄突然一個飛身落在了她身旁,揮舞著鞭子,滿是不滿意的大叫道。飛林見此笑笑,停下彈奏,隨手一扔就把鳳吟焦尾這琴中至尊給雲輕扔了過來,那模樣跟扔一隻破爛木頭沒差別。「我不教第二遍,能學多少,你自己領悟去。」飛林掃了臉震驚的雲輕一眼,拍拍手朝暮靄道:「走,喝酒去。」「這還差不多。」暮靄收了烏黑的鞭子,大搖大擺的就朝飛林走去,那像是剛才還爭的冒火的樣子。雲輕完全沉靜在剛才飛林教授的那兩項絕技中,原來還以為自己的音攻應該算不錯了,沒想,這才是真正的音攻,她不過只是勘的門徑而巳,這裡才是真正的殿堂之上。「謝謝師傅。」輕輕躬身,朝著飛林的背影鞠了一躬,感謝的話語巳經不能代表心中的激動和震駭了。「別丟我的臉就好了。」飛林揮揮手,說得那麼灑脫。「走,走,喝酒,我最喜歡那錦州的花紅酒了。」小左此時聽著喝酒立刻高興的跳了起來,每次暮靄來總帶著好酒,他最喜歡。「就知道你這小傢伙喜歡,我……咦………」暮靄哈哈笑著看跑到他身邊的小左,正說話間,聽空中一白色的鴿子突然晃了一下,朝下飛來,落在了他的肩膀。「這時候給我送信,有什麼事情。」暮靄喃喃自語的打開綁在鴿子腳上的一小片布條,眉眼快速的一掃,微微黑了下來。「有事?」飛林見此站住看著暮靄。暮靄也不避諱飛林,直接乃過信件給飛林看,一邊微微皺眉道:「長城外的匈奴人襲擊趙國。」小左聞言撇了撇嘴道:「怎麼每年幾乎這個時候都要來?」「因為他們需要過冬。」雲輕淡聲接過話來,長城外的匈奴人常年靠水草過活,水草豐盛,牛羊就豐盈,而一到冬季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什麼水草都被凍結了,他們沒有了吃食,自然就打長城這邊的秦,趙的主意了。她與婆婆遊歷過趙國的時候,曾經住在一家參與修建長城的民夫家裡,因此知道得比較詳細。一念想起婆婆,雲輕眼中微微的一暗淡,復又快速的回復了淡漠的神色。飛林聞言看了雲輕一眼後,點點頭道:「這話說的對。」然後轉頭看著暮靄道:「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齊楚兩國出兵幫趙國應對,你的生意絕對一絲影響都沒有。」趙國力弱,往往對付不了彪悍的匈奴人,只有請求與他臨近的秦國,楚國和齊國派兵協助退敵,往年必要苦求割舍下禮物,三國才會派兵幫忙,沒想今年齊楚居然聯合派兵進駐趙國。暮靄聽言伸手摸著下巴,皺眉道:「齊楚兩國分別進駐趙國十萬兵力,二十萬兵力,進駐趙國,趙王居然就這麼應承了,趙國全國也不過三十萬兵力,如此敞開大門讓別人進來,什麼時候滅了他都不知道。」頓了頓搖了搖頭道:「不妥,不妥。」雲輕聽暮靄這麼一說,不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趙國與秦國相鄰,齊楚屯兵二十萬幫趙國對付長城外的匈奴人,加上趙國本身的三十萬,這就是五十萬兵力,如此的靠近秦國,如此的大軍,不對。「醉翁之意不在酒,雲輕皺著眉頭看著飛林,沉聲道。飛林聞言讚許的點了點頭道:「趙、魏、燕,三國與秦國接壤,魏國前面乃是丘陵地帶,不好進攻也不好退守,而燕國前面更加有一座翡翠山脈,完全無法攻,而趙國與秦國接壤的地方,則是一片平原。而趙國的身後則是燕國,楚國和齊國,換言之,只要秦國攻破趙國,那就是打開了一條通往六國的康莊大道,這趙國的存在與否是至關重要。」「看來齊楚兩國對新任秦王很是忌憚啊,這才一上任,立刻就有了動作,我看他們這一是援助趙國對付匈奴人,二嘛,可能最大的含義還是幫趙國守住國境,只要趙國不滅,秦國就打不到他們的國土上來。」暮靄摸著下顎打了一個向指。雲輕點了點頭,這麼多年走過幾國,除去韓國沒去,這幾國的地形她卻是知道的。「走,走,趙王簡直是個混球,讓齊楚兩國把戰場拉到趙國來打,不管輸贏都是趙國吃虧,這麼大的便宜讓齊楚來撿,真當我們趙國無人是不是,走,跟我走,好好教訓一下他們,媽的,有本事自己衝到秦國去,把他們滅了,那才叫本事,跑我們趙國來算什麼,奶奶的,走。」一明白齊楚的意圖,暮靄極度不滿了,滿嘴的粗話一溜一句的扔了出來,一把抓住飛林,拖著就往山下走。飛林似笑非笑的居然也不掙脫,就這麼被暮靄抓著朝山下走去。「走,我們跟著去看熱鬧,待在這燕國。」小左立刻拽住雲輕,就往山下拽。雲輕心中微微一蕩,他們能明白齊楚的意圖,獨孤絕肯定也能想到,不知道此去會不會見到他,若是見到……想到這,雲輕心中一痛,微微咬了咬牙,若是見到,又能怎樣?「走了。」小右見雲輕沒動,當即推了雲輕一把。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波動的心神,雲輕點了點頭,齊楚,居然還在打秦國的算盤,那麼就別怪她也不客氣。秋風蕭瑟,落葉伴隨著金黃飄飛而下,一地的金色山川,看上去很是蒼涼和肅穆。「主子,山中沒有人。」鐵豹看了飛鴿傳書傳來的消息,皺了皺眉轉頭朝涼棚裡,悠閒的喝茶的楚刑天道,把他火急火燎的趕過來,親自安排人去搜山,居然就得到一個什麼人也沒有的消息。楚刑天坐在官道旁邊的涼棚裡,如此時節,涼棚和賣茶的老人實在是突兀得很,深秋時節誰還喝冰涼的茶水,不過也還是有萬一的,是不,譬如說他。楚刑天聽言突然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算了,看來真是運氣不好,兩次擦肩而過,走吧。」說罷起身朝那不起眼的馬車走了去。鐵豹聞言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居然就那麼一點功夫,就沒有人了,看來果然是運氣的成份居多,既然沒有人,那還是目前的正事重要,當下扔下一塊錢幣,轉身上馬護衛在旁,在金色的光輝下,留給了賣茶水的老人一隊背影。秋色越來越濃了,越是靠近北方,這天氣越覺得寒冷,雖然還沒到下雪的季節,不過那嗖嗖的風聲,也怪滲人的。趙國邊境的廬州,乃通往趙國的門戶,齊、楚、燕、韓、趙、魏,基本都要走這個方向進入趙國,只秦國不同,另走一方。往日裡,這地界很是繁榮,來來往往的商旅把這地界渲染的份外的熱鬧,而現下則更是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有著秦風的秦國人,有著楚風的楚國人,齊風的齊國人,服飾裝扮往來不同,看起來五彩斑斕,到甚是引人注目。還有著普通服飾,但是絕對是當兵的人,一群一群隔三差五的過去,雖然裝扮得隨意,但是那當兵的氣勢是隱藏不了的,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如此隱晦也不知道為什麼。而現下熱鬧是熱鬧,人多的敝處也就出來了,各國民風不同,有的彪悍,有的溫婉,話語,錢幣也都完全不同,常年遊走在各國的商旅,遊人,墨客懂各國的不一樣,早有準備,而有些常年沒出過國門的大兵,毫無準備,那就冒火了。因此上,隨時隨地都可以看見一言不合,立刻動起手打人的,吃了食物,錢幣不是趙國摳打成一團的,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的,簡直熱鬧的混亂。「瞧瞧,這就是齊楚幹的好事,他們一來,我趙國不說朝廷,就是貧民百姓,也是一團混亂。」坐在廬州城的郊外,暮靄邊吃著自帶的乾糧,邊不滿的咒罵著,居然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他在趙國什麼時候吃癟成這個樣子。飛林坐在一馬車頭頂上,哈哈大笑道:「我今天也才知道居然能熱鬧成這個樣子。」想著剛才一韓國人要燒餅,趙國人給牛肉,他就覺得好笑。「呵呵,可不是,那齊國人問路,趙國人見別人長得彪悍,氣勢嚇人以為在罵人,這就打上了,那燕國人慢吞吞的罵人,趙國人還以為別人在說恭維話,哈哈,笑死我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看見這樣好笑的情景。」小左一張笑臉,此時笑成了一朵花。能行走七國的,自然懂七國的話言,這些沒出過門的大兵,和不知道做什麼來的各國人,那裡會這些,這笑話實在是常有的事。一身男裝的雲輕,聞言也微微搖頭,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這樣的情景確實難見,一邊撕肉餵馬車裡的兩個大傢伙。一路趕路來的速度,也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就從燕國到了趙國,沿途路上為避免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洩露身份,只好他們騎馬,給牠們坐馬車,害的小左直嚷不公平,可惜他又不敢上去坐,這才幾日功夫,她怎麼就覺得馬車裡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給長胖了一圈。「喂,我說……」暮靄的話才開了個頭,前面的樹林裡突然傳來一陣兵器交擊的聲音飛快的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縱身一躍。飛林坐的高,一眼望見不由揚眉道:「這是十幾個打一個,還是一個打十幾個?」話音剛落,樹林中交手的雙方就,衝了出來,一個身穿淡紫錦袍的男子,正揮舞著長劍邊退邊打,一身狼狽,錦袍被劃的七零八落的。而他前面是十幾個一臉殺氣的男子,渾身帶傷,顯然是被眼前的男子所傷,因此瘋狂的攻擊著。「姿勢不錯,火候不夠。」暮靄看了兩眼,就不理會了。冷淡的評價,隨風送到那男子耳裡,只其劍尖一挑,一劍挑起地上的石塊,百忙中居然還一劍擊在石塊上朝暮靄擊了過來,一邊轉身滿臉怒容怒視之。「哼。」暮藐視的一哼,赤手就朝那射過來的石頭抓去。而此時餵好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轉過身來的雲輕,正好一眼對上那男子轉過來的怒容,一見之下,雲輕不由微微驚訝和有點歡喜的道:「是你。」   第八十六章故人   渾然不知救了楚刑天一命的雲輕,在林間安慰了喪失同伴的豺狼半響,再度走上山峰頂上的時候,就見師父飛林和那什麼暮靄,正眼對眼,手對手,針鋒相對的吵鬧個不休,雲輕跟著飛林這麼久,還沒見過飛林跟什麼人吵架,此時驟然見之不由微微挑了挑眉。「舉手無悔。」飛林按著棋盤上的子。「那是我沒看見。」暮靄強搶被飛林按著的棋子,兩個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隱隱約約有動起手來的架勢。沒想雲輕這一想法還沒落實,就見暮靄扭曲著臉,一拳頭就朝飛林揍了過去,而飛林一個側頭避開,飛起一腿就朝暮靄攻擊過來,兩個人就那麼一言不合打起來了。雲輕默然的走上前來,見小右和小左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悠閒的吃著瓜子,不由微微皺眉道:「不勸?」「勸什麼勸,暮靄少爺來不就是為了跟我們少爺打架,這麼多年也沒見過輸贏,居然還打,還好今年這地方安全,省了我們不少事情。」小左吐了一片瓜子賣出來,撇了撇嘴。小右見雲輕不大明白1,便酷酷的道:「前年在魏國,毀了我家少爺一棟宅子,去年在燕國,毀了我家少爺一艘樓船。」「就是,今年隨便打,反正就些石頭和樹,毀了我也不心疼。」小左恨恨的瞪了交戰的兩人一眼。雲輕聽言淡淡的掃了飛林和暮靄一眼,她還從來不知道,飛林居然如此有錢。交戰的雙方動作越來越快,只見兩道人影在半空中不斷的往來交錯,居然快的幾乎看不見面目只聽見呼呼的破空聲傳來。雲輕此時才微微驚訝的看著飛林,她知道飛林音攻絕對是一流的,也知道飛林會武功,但是從來沒有想到飛林的武功居然也強的離譜,她雖然不會,但是見的多,自然也是懂的,此時看來,居然感覺跟獨孤絕不相上下,那力量、速度、招式,完全是一代宗師的風範。而反觀跟飛林對打的暮靄,拳腳隱隱約約還在飛林之上,雖然看起來一時半刻之間沒有贏面,但是只要時間一長,贏飛林應該不在話下。「琴丟過來。」雲輕正詫異飛林的深藏不露和暮靄的強悍,就見飛林突然扭頭朝她喊了一聲。雲輕一聽飛林居然不用他擅長的短簫,而問她要琴,當即眼也不眨的飛快解開腰間帶著的鳳吟焦尾,就朝飛林扔了過去。『好好看清楚了。「飛林一個縱身從空中接過雲輕扔過來的鳳吟焦尾,大喝一聲,反手一把扣住鳳吟焦尾,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劃,五道連續的音攻分五個方向就朝暮靄擊去。暮靄一見頓時長嘯一聲,手腕在腰間一拍,一把軟鞭立刻從腰間解下,大喝一聲:「這才過癮。」手中烏黑的軟鞭舞的如蛟龍出海一般,就朝飛林的音攻迎接了上去。雲輕聽飛林如此一吼,立時知道飛林是要教她東西,當即專注的看著飛林的姿勢和動作。「琴音疊加最高境界乃七七四十九重疊加,看好了。」飛林一個飛身讓開暮靄的一橫掃千軍,退後一步,右手食中二指一力按下鳳吟焦尾的中間三弦,迅速的往上一撥,,而三根弦還沒有完全跳動起來的一瞬間,再度飛快的按下,在間不可發的頃刻間連連撥動了七次,其間所需時間只是普通人彈琴,一指勾動琴弦到音發的一瞬間功夫而己。如此快的速度,要不是雲輕本學過音攻,又得飛林特意叮屬提點,定定的注意著,根本就會以為不過只反覆撥動了兩次琴弦,而不是七次,快的幾乎如白駒過隙,完全不見指法。四十九重疊加頃刻間完,成只聽空氣中發出嗡嗡的聲,居然尖銳的撕開無形的空氣,猶如最高境界的劍氣一般,猶如實質的朝對面的暮靄擊去。暮靄眼中露出狂熱,臉上卻無比的慎重,手中烏黑長鞭快速一個旋轉,整個的把他全身都包埵b了飛舞的長鞭中央,一個斜身傾倒,腳下快速的一腳狠狠踏在地面上,如一箭一般激射而出,居然是不敢對其鋒芒。轟,只聽見一聲大響,暮靄剛才站立的地方,那堅石做成的石桌砰的一聲劈裂了開來,整個連根的被無形的音刃給擊成了碎片,激盪在了空中,而那四十九重疊加的力量,居然還沒有完結,直直衝上不遠處的樹林,只見一片卡擦卡擦的聲音響過,一大片樹木被攪成精碎,大棵大棵的倒在了地上。如此陣勢真真駭了雲輕一跳,音攻的最高疊加四十九重,居然如此的厲害,她幾乎不用去看,就能夠知道,那碎掉的石桌,和轟然倒下的大片樹木,絕對是四十九塊,不會多一塊,也不會少一塊。「居然又精進了。」暮靄回頭看了一眼飛林只一擊的效果,高高的揚起了眉頭,滿臉興奮的邊說邊對著飛林一鞭子就衝了過去。「少爺偏心啊,我跟了他十幾年了,為什麼就不教我,卻教小師妹,少爺偏心,偏心啊。」站在一旁的小左瞪著眼,滿瞼委屈的轉頭看著雲輕。小右見此一拳頭敲在小左的腦袋上,酷酷的道:「你有那功力?」小左聞言頓時啞然,忿忿的一腳踩踏在小右的腳上,洩憤的道:「沒有就沒有,怎麼著,難道你有?」小右鄙夷的看了小左一眼,一腳踢回去道:「我不委屈。」他沒那份功力,不想那事,他要有那份功力,他家少爺早就教他了。雲輕定定的看著飛林,沒有注意旁邊小左和小右的笑鬧,滿腦子都是剛才飛林的指法,正不斷的在腦海中模擬那威力強大的一擊。「今日我便一起教了你,看好了。」一個旋身避開暮靄的攻擊,飛林一邊低聲一笑道,一邊腳腕一動,左腳立在地面上,右腳曲起,整個人金雞獨立與原地,手中的鳳吟焦尾飛速的放置在曲起的腿腳處,雙手十指齊齊拂在琴身上,快速的揮動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指法,但是雲輕卻震驚的睜大了眼,幾乎不敢置信的抬腳朝前走了一步。無聲,沒有琴聲響起,沒有一絲的音色,整個空間下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暮靄烏黑的長鞭揮動的破空聲,和躲閃的身影,這……「音攻最高級別的攻擊,不是四十九重疊加,而是無聲音域,無聲而能殺人,才是最高級別。」飛林瀟灑的聲音傳來,幾乎顛覆了雲輕對於音攻的所有想法。以音為器,以聲奪人,這本就是音攻的模式,就如武功中,以劍殺人一般,那是相輔相成的,而現在飛林告訴她,錯了,無聲的音攻,沒有聲音發出的音攻才是最高級別的,就如武功不用劍殺人,而是用氣殺人一般,這怎麼可能太神奇了。「好好看著少爺的指法,這可是飛靈家族只傳當代家主的功法。」站在雲輕身邊的小左,低聲提醒著雲輕。「看好了,別出去丟我們少爺的臉。」小右則酷酷的道。飛林的十指飛速的彈奏著,看指法應該彈的是一曲很普通的清平曲,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那琴弦在不斷的顫動,但是那秉顫動卻不到有聲音發出的疆域,無聲,琴弦撥動而無聲。嗖,嗖,暮靄的鞭子上不斷碰撞出聲音,這種聲音雲輕很熟悉,那是無形音刃對上兵器的聲音,是兩者力量相當的時候,碰撞所發出的聲音。暮靄的神色很嚴肅,因為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所以無法辨別音刃擊來的方向,力度,只能憑著高超的武功和對危險的扎捉,來完成抗衡。無聲的音攻,這才是音攻的王者。「不來了,不來了,用我當你的實驗者教徒弟,不來了。」雲輕正震驚著,暮靄突然一個飛身落在了她身旁,揮舞著鞭子,滿是不滿意的大叫道。飛林見此笑笑,停下彈奏,隨手一扔就把鳳吟焦尾這琴中至尊給雲輕扔了過來,那模樣跟扔一隻破爛木頭沒差別。「我不教第二遍,能學多少,你自己領悟去。」飛林掃了臉震驚的雲輕一眼,拍拍手朝暮靄道:「走,喝酒去。」「這還差不多。」暮靄收了烏黑的鞭子,大搖大擺的就朝飛林走去,那像是剛才還爭的冒火的樣子。雲輕完全沉靜在剛才飛林教授的那兩項絕技中,原來還以為自己的音攻應該算不錯了,沒想,這才是真正的音攻,她不過只是勘的門徑而巳,這裡才是真正的殿堂之上。「謝謝師傅。」輕輕躬身,朝著飛林的背影鞠了一躬,感謝的話語巳經不能代表心中的激動和震駭了。「別丟我的臉就好了。」飛林揮揮手,說得那麼灑脫。「走,走,喝酒,我最喜歡那錦州的花紅酒了。」小左此時聽著喝酒立刻高興的跳了起來,每次暮靄來總帶著好酒,他最喜歡。「就知道你這小傢伙喜歡,我……咦………」暮靄哈哈笑著看跑到他身邊的小左,正說話間,聽空中一白色的鴿子突然晃了一下,朝下飛來,落在了他的肩膀。「這時候給我送信,有什麼事情。」暮靄喃喃自語的打開綁在鴿子腳上的一小片布條,眉眼快速的一掃,微微黑了下來。「有事?」飛林見此站住看著暮靄。暮靄也不避諱飛林,直接乃過信件給飛林看,一邊微微皺眉道:「長城外的匈奴人襲擊趙國。」小左聞言撇了撇嘴道:「怎麼每年幾乎這個時候都要來?」「因為他們需要過冬。」雲輕淡聲接過話來,長城外的匈奴人常年靠水草過活,水草豐盛,牛羊就豐盈,而一到冬季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什麼水草都被凍結了,他們沒有了吃食,自然就打長城這邊的秦,趙的主意了。她與婆婆遊歷過趙國的時候,曾經住在一家參與修建長城的民夫家裡,因此知道得比較詳細。一念想起婆婆,雲輕眼中微微的一暗淡,復又快速的回復了淡漠的神色。飛林聞言看了雲輕一眼後,點點頭道:「這話說的對。」然後轉頭看著暮靄道:「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齊楚兩國出兵幫趙國應對,你的生意絕對一絲影響都沒有。」趙國力弱,往往對付不了彪悍的匈奴人,只有請求與他臨近的秦國,楚國和齊國派兵協助退敵,往年必要苦求割舍下禮物,三國才會派兵幫忙,沒想今年齊楚居然聯合派兵進駐趙國。暮靄聽言伸手摸著下巴,皺眉道:「齊楚兩國分別進駐趙國十萬兵力,二十萬兵力,進駐趙國,趙王居然就這麼應承了,趙國全國也不過三十萬兵力,如此敞開大門讓別人進來,什麼時候滅了他都不知道。」頓了頓搖了搖頭道:「不妥,不妥。」雲輕聽暮靄這麼一說,不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趙國與秦國相鄰,齊楚屯兵二十萬幫趙國對付長城外的匈奴人,加上趙國本身的三十萬,這就是五十萬兵力,如此的靠近秦國,如此的大軍,不對。「醉翁之意不在酒,雲輕皺著眉頭看著飛林,沉聲道。飛林聞言讚許的點了點頭道:「趙、魏、燕,三國與秦國接壤,魏國前面乃是丘陵地帶,不好進攻也不好退守,而燕國前面更加有一座翡翠山脈,完全無法攻,而趙國與秦國接壤的地方,則是一片平原。而趙國的身後則是燕國,楚國和齊國,換言之,只要秦國攻破趙國,那就是打開了一條通往六國的康莊大道,這趙國的存在與否是至關重要。」「看來齊楚兩國對新任秦王很是忌憚啊,這才一上任,立刻就有了動作,我看他們這一是援助趙國對付匈奴人,二嘛,可能最大的含義還是幫趙國守住國境,只要趙國不滅,秦國就打不到他們的國土上來。」暮靄摸著下顎打了一個向指。雲輕點了點頭,這麼多年走過幾國,除去韓國沒去,這幾國的地形她卻是知道的。「走,走,趙王簡直是個混球,讓齊楚兩國把戰場拉到趙國來打,不管輸贏都是趙國吃虧,這麼大的便宜讓齊楚來撿,真當我們趙國無人是不是,走,跟我走,好好教訓一下他們,媽的,有本事自己衝到秦國去,把他們滅了,那才叫本事,跑我們趙國來算什麼,奶奶的,走。」一明白齊楚的意圖,暮靄極度不滿了,滿嘴的粗話一溜一句的扔了出來,一把抓住飛林,拖著就往山下走。飛林似笑非笑的居然也不掙脫,就這麼被暮靄抓著朝山下走去。「走,我們跟著去看熱鬧,待在這燕國。」小左立刻拽住雲輕,就往山下拽。雲輕心中微微一蕩,他們能明白齊楚的意圖,獨孤絕肯定也能想到,不知道此去會不會見到他,若是見到……想到這,雲輕心中一痛,微微咬了咬牙,若是見到,又能怎樣?「走了。」小右見雲輕沒動,當即推了雲輕一把。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波動的心神,雲輕點了點頭,齊楚,居然還在打秦國的算盤,那麼就別怪她也不客氣。秋風蕭瑟,落葉伴隨著金黃飄飛而下,一地的金色山川,看上去很是蒼涼和肅穆。「主子,山中沒有人。」鐵豹看了飛鴿傳書傳來的消息,皺了皺眉轉頭朝涼棚裡,悠閒的喝茶的楚刑天道,把他火急火燎的趕過來,親自安排人去搜山,居然就得到一個什麼人也沒有的消息。楚刑天坐在官道旁邊的涼棚裡,如此時節,涼棚和賣茶的老人實在是突兀得很,深秋時節誰還喝冰涼的茶水,不過也還是有萬一的,是不,譬如說他。楚刑天聽言突然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算了,看來真是運氣不好,兩次擦肩而過,走吧。」說罷起身朝那不起眼的馬車走了去。鐵豹聞言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居然就那麼一點功夫,就沒有人了,看來果然是運氣的成份居多,既然沒有人,那還是目前的正事重要,當下扔下一塊錢幣,轉身上馬護衛在旁,在金色的光輝下,留給了賣茶水的老人一隊背影。秋色越來越濃了,越是靠近北方,這天氣越覺得寒冷,雖然還沒到下雪的季節,不過那嗖嗖的風聲,也怪滲人的。趙國邊境的廬州,乃通往趙國的門戶,齊、楚、燕、韓、趙、魏,基本都要走這個方向進入趙國,只秦國不同,另走一方。往日裡,這地界很是繁榮,來來往往的商旅把這地界渲染的份外的熱鬧,而現下則更是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有著秦風的秦國人,有著楚風的楚國人,齊風的齊國人,服飾裝扮往來不同,看起來五彩斑斕,到甚是引人注目。還有著普通服飾,但是絕對是當兵的人,一群一群隔三差五的過去,雖然裝扮得隨意,但是那當兵的氣勢是隱藏不了的,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如此隱晦也不知道為什麼。而現下熱鬧是熱鬧,人多的敝處也就出來了,各國民風不同,有的彪悍,有的溫婉,話語,錢幣也都完全不同,常年遊走在各國的商旅,遊人,墨客懂各國的不一樣,早有準備,而有些常年沒出過國門的大兵,毫無準備,那就冒火了。因此上,隨時隨地都可以看見一言不合,立刻動起手打人的,吃了食物,錢幣不是趙國摳打成一團的,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的,簡直熱鬧的混亂。「瞧瞧,這就是齊楚幹的好事,他們一來,我趙國不說朝廷,就是貧民百姓,也是一團混亂。」坐在廬州城的郊外,暮靄邊吃著自帶的乾糧,邊不滿的咒罵著,居然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他在趙國什麼時候吃癟成這個樣子。飛林坐在一馬車頭頂上,哈哈大笑道:「我今天也才知道居然能熱鬧成這個樣子。」想著剛才一韓國人要燒餅,趙國人給牛肉,他就覺得好笑。「呵呵,可不是,那齊國人問路,趙國人見別人長得彪悍,氣勢嚇人以為在罵人,這就打上了,那燕國人慢吞吞的罵人,趙國人還以為別人在說恭維話,哈哈,笑死我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看見這樣好笑的情景。」小左一張笑臉,此時笑成了一朵花。能行走七國的,自然懂七國的話言,這些沒出過門的大兵,和不知道做什麼來的各國人,那裡會這些,這笑話實在是常有的事。一身男裝的雲輕,聞言也微微搖頭,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這樣的情景確實難見,一邊撕肉餵馬車裡的兩個大傢伙。一路趕路來的速度,也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就從燕國到了趙國,沿途路上為避免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洩露身份,只好他們騎馬,給牠們坐馬車,害的小左直嚷不公平,可惜他又不敢上去坐,這才幾日功夫,她怎麼就覺得馬車裡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給長胖了一圈。「喂,我說……」暮靄的話才開了個頭,前面的樹林裡突然傳來一陣兵器交擊的聲音飛快的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縱身一躍。飛林坐的高,一眼望見不由揚眉道:「這是十幾個打一個,還是一個打十幾個?」話音剛落,樹林中交手的雙方就,衝了出來,一個身穿淡紫錦袍的男子,正揮舞著長劍邊退邊打,一身狼狽,錦袍被劃的七零八落的。而他前面是十幾個一臉殺氣的男子,渾身帶傷,顯然是被眼前的男子所傷,因此瘋狂的攻擊著。「姿勢不錯,火候不夠。」暮靄看了兩眼,就不理會了。冷淡的評價,隨風送到那男子耳裡,只其劍尖一挑,一劍挑起地上的石塊,百忙中居然還一劍擊在石塊上朝暮靄擊了過來,一邊轉身滿臉怒容怒視之。「哼。」暮藐視的一哼,赤手就朝那射過來的石頭抓去。而此時餵好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轉過身來的雲輕,正好一眼對上那男子轉過來的怒容,一見之下,雲輕不由微微驚訝和有點歡喜的道:「是你。」   第八十六章故人   渾然不知救了楚刑天一命的雲輕,在林間安慰了喪失同伴的豺狼半響,再度走上山峰頂上的時候,就見師父飛林和那什麼暮靄,正眼對眼,手對手,針鋒相對的吵鬧個不休,雲輕跟著飛林這麼久,還沒見過飛林跟什麼人吵架,此時驟然見之不由微微挑了挑眉。「舉手無悔。」飛林按著棋盤上的子。「那是我沒看見。」暮靄強搶被飛林按著的棋子,兩個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隱隱約約有動起手來的架勢。沒想雲輕這一想法還沒落實,就見暮靄扭曲著臉,一拳頭就朝飛林揍了過去,而飛林一個側頭避開,飛起一腿就朝暮靄攻擊過來,兩個人就那麼一言不合打起來了。雲輕默然的走上前來,見小右和小左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悠閒的吃著瓜子,不由微微皺眉道:「不勸?」「勸什麼勸,暮靄少爺來不就是為了跟我們少爺打架,這麼多年也沒見過輸贏,居然還打,還好今年這地方安全,省了我們不少事情。」小左吐了一片瓜子賣出來,撇了撇嘴。小右見雲輕不大明白1,便酷酷的道:「前年在魏國,毀了我家少爺一棟宅子,去年在燕國,毀了我家少爺一艘樓船。」「就是,今年隨便打,反正就些石頭和樹,毀了我也不心疼。」小左恨恨的瞪了交戰的兩人一眼。雲輕聽言淡淡的掃了飛林和暮靄一眼,她還從來不知道,飛林居然如此有錢。交戰的雙方動作越來越快,只見兩道人影在半空中不斷的往來交錯,居然快的幾乎看不見面目只聽見呼呼的破空聲傳來。雲輕此時才微微驚訝的看著飛林,她知道飛林音攻絕對是一流的,也知道飛林會武功,但是從來沒有想到飛林的武功居然也強的離譜,她雖然不會,但是見的多,自然也是懂的,此時看來,居然感覺跟獨孤絕不相上下,那力量、速度、招式,完全是一代宗師的風範。而反觀跟飛林對打的暮靄,拳腳隱隱約約還在飛林之上,雖然看起來一時半刻之間沒有贏面,但是只要時間一長,贏飛林應該不在話下。「琴丟過來。」雲輕正詫異飛林的深藏不露和暮靄的強悍,就見飛林突然扭頭朝她喊了一聲。雲輕一聽飛林居然不用他擅長的短簫,而問她要琴,當即眼也不眨的飛快解開腰間帶著的鳳吟焦尾,就朝飛林扔了過去。『好好看清楚了。「飛林一個縱身從空中接過雲輕扔過來的鳳吟焦尾,大喝一聲,反手一把扣住鳳吟焦尾,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劃,五道連續的音攻分五個方向就朝暮靄擊去。暮靄一見頓時長嘯一聲,手腕在腰間一拍,一把軟鞭立刻從腰間解下,大喝一聲:「這才過癮。」手中烏黑的軟鞭舞的如蛟龍出海一般,就朝飛林的音攻迎接了上去。雲輕聽飛林如此一吼,立時知道飛林是要教她東西,當即專注的看著飛林的姿勢和動作。「琴音疊加最高境界乃七七四十九重疊加,看好了。」飛林一個飛身讓開暮靄的一橫掃千軍,退後一步,右手食中二指一力按下鳳吟焦尾的中間三弦,迅速的往上一撥,,而三根弦還沒有完全跳動起來的一瞬間,再度飛快的按下,在間不可發的頃刻間連連撥動了七次,其間所需時間只是普通人彈琴,一指勾動琴弦到音發的一瞬間功夫而己。如此快的速度,要不是雲輕本學過音攻,又得飛林特意叮屬提點,定定的注意著,根本就會以為不過只反覆撥動了兩次琴弦,而不是七次,快的幾乎如白駒過隙,完全不見指法。四十九重疊加頃刻間完,成只聽空氣中發出嗡嗡的聲,居然尖銳的撕開無形的空氣,猶如最高境界的劍氣一般,猶如實質的朝對面的暮靄擊去。暮靄眼中露出狂熱,臉上卻無比的慎重,手中烏黑長鞭快速一個旋轉,整個的把他全身都包埵b了飛舞的長鞭中央,一個斜身傾倒,腳下快速的一腳狠狠踏在地面上,如一箭一般激射而出,居然是不敢對其鋒芒。轟,只聽見一聲大響,暮靄剛才站立的地方,那堅石做成的石桌砰的一聲劈裂了開來,整個連根的被無形的音刃給擊成了碎片,激盪在了空中,而那四十九重疊加的力量,居然還沒有完結,直直衝上不遠處的樹林,只見一片卡擦卡擦的聲音響過,一大片樹木被攪成精碎,大棵大棵的倒在了地上。如此陣勢真真駭了雲輕一跳,音攻的最高疊加四十九重,居然如此的厲害,她幾乎不用去看,就能夠知道,那碎掉的石桌,和轟然倒下的大片樹木,絕對是四十九塊,不會多一塊,也不會少一塊。「居然又精進了。」暮靄回頭看了一眼飛林只一擊的效果,高高的揚起了眉頭,滿臉興奮的邊說邊對著飛林一鞭子就衝了過去。「少爺偏心啊,我跟了他十幾年了,為什麼就不教我,卻教小師妹,少爺偏心,偏心啊。」站在一旁的小左瞪著眼,滿瞼委屈的轉頭看著雲輕。小右見此一拳頭敲在小左的腦袋上,酷酷的道:「你有那功力?」小左聞言頓時啞然,忿忿的一腳踩踏在小右的腳上,洩憤的道:「沒有就沒有,怎麼著,難道你有?」小右鄙夷的看了小左一眼,一腳踢回去道:「我不委屈。」他沒那份功力,不想那事,他要有那份功力,他家少爺早就教他了。雲輕定定的看著飛林,沒有注意旁邊小左和小右的笑鬧,滿腦子都是剛才飛林的指法,正不斷的在腦海中模擬那威力強大的一擊。「今日我便一起教了你,看好了。」一個旋身避開暮靄的攻擊,飛林一邊低聲一笑道,一邊腳腕一動,左腳立在地面上,右腳曲起,整個人金雞獨立與原地,手中的鳳吟焦尾飛速的放置在曲起的腿腳處,雙手十指齊齊拂在琴身上,快速的揮動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指法,但是雲輕卻震驚的睜大了眼,幾乎不敢置信的抬腳朝前走了一步。無聲,沒有琴聲響起,沒有一絲的音色,整個空間下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暮靄烏黑的長鞭揮動的破空聲,和躲閃的身影,這……「音攻最高級別的攻擊,不是四十九重疊加,而是無聲音域,無聲而能殺人,才是最高級別。」飛林瀟灑的聲音傳來,幾乎顛覆了雲輕對於音攻的所有想法。以音為器,以聲奪人,這本就是音攻的模式,就如武功中,以劍殺人一般,那是相輔相成的,而現在飛林告訴她,錯了,無聲的音攻,沒有聲音發出的音攻才是最高級別的,就如武功不用劍殺人,而是用氣殺人一般,這怎麼可能太神奇了。「好好看著少爺的指法,這可是飛靈家族只傳當代家主的功法。」站在雲輕身邊的小左,低聲提醒著雲輕。「看好了,別出去丟我們少爺的臉。」小右則酷酷的道。飛林的十指飛速的彈奏著,看指法應該彈的是一曲很普通的清平曲,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那琴弦在不斷的顫動,但是那秉顫動卻不到有聲音發出的疆域,無聲,琴弦撥動而無聲。嗖,嗖,暮靄的鞭子上不斷碰撞出聲音,這種聲音雲輕很熟悉,那是無形音刃對上兵器的聲音,是兩者力量相當的時候,碰撞所發出的聲音。暮靄的神色很嚴肅,因為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所以無法辨別音刃擊來的方向,力度,只能憑著高超的武功和對危險的扎捉,來完成抗衡。無聲的音攻,這才是音攻的王者。「不來了,不來了,用我當你的實驗者教徒弟,不來了。」雲輕正震驚著,暮靄突然一個飛身落在了她身旁,揮舞著鞭子,滿是不滿意的大叫道。飛林見此笑笑,停下彈奏,隨手一扔就把鳳吟焦尾這琴中至尊給雲輕扔了過來,那模樣跟扔一隻破爛木頭沒差別。「我不教第二遍,能學多少,你自己領悟去。」飛林掃了臉震驚的雲輕一眼,拍拍手朝暮靄道:「走,喝酒去。」「這還差不多。」暮靄收了烏黑的鞭子,大搖大擺的就朝飛林走去,那像是剛才還爭的冒火的樣子。雲輕完全沉靜在剛才飛林教授的那兩項絕技中,原來還以為自己的音攻應該算不錯了,沒想,這才是真正的音攻,她不過只是勘的門徑而巳,這裡才是真正的殿堂之上。「謝謝師傅。」輕輕躬身,朝著飛林的背影鞠了一躬,感謝的話語巳經不能代表心中的激動和震駭了。「別丟我的臉就好了。」飛林揮揮手,說得那麼灑脫。「走,走,喝酒,我最喜歡那錦州的花紅酒了。」小左此時聽著喝酒立刻高興的跳了起來,每次暮靄來總帶著好酒,他最喜歡。「就知道你這小傢伙喜歡,我……咦………」暮靄哈哈笑著看跑到他身邊的小左,正說話間,聽空中一白色的鴿子突然晃了一下,朝下飛來,落在了他的肩膀。「這時候給我送信,有什麼事情。」暮靄喃喃自語的打開綁在鴿子腳上的一小片布條,眉眼快速的一掃,微微黑了下來。「有事?」飛林見此站住看著暮靄。暮靄也不避諱飛林,直接乃過信件給飛林看,一邊微微皺眉道:「長城外的匈奴人襲擊趙國。」小左聞言撇了撇嘴道:「怎麼每年幾乎這個時候都要來?」「因為他們需要過冬。」雲輕淡聲接過話來,長城外的匈奴人常年靠水草過活,水草豐盛,牛羊就豐盈,而一到冬季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什麼水草都被凍結了,他們沒有了吃食,自然就打長城這邊的秦,趙的主意了。她與婆婆遊歷過趙國的時候,曾經住在一家參與修建長城的民夫家裡,因此知道得比較詳細。一念想起婆婆,雲輕眼中微微的一暗淡,復又快速的回復了淡漠的神色。飛林聞言看了雲輕一眼後,點點頭道:「這話說的對。」然後轉頭看著暮靄道:「你有什麼好擔心的,齊楚兩國出兵幫趙國應對,你的生意絕對一絲影響都沒有。」趙國力弱,往往對付不了彪悍的匈奴人,只有請求與他臨近的秦國,楚國和齊國派兵協助退敵,往年必要苦求割舍下禮物,三國才會派兵幫忙,沒想今年齊楚居然聯合派兵進駐趙國。暮靄聽言伸手摸著下巴,皺眉道:「齊楚兩國分別進駐趙國十萬兵力,二十萬兵力,進駐趙國,趙王居然就這麼應承了,趙國全國也不過三十萬兵力,如此敞開大門讓別人進來,什麼時候滅了他都不知道。」頓了頓搖了搖頭道:「不妥,不妥。」雲輕聽暮靄這麼一說,不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趙國與秦國相鄰,齊楚屯兵二十萬幫趙國對付長城外的匈奴人,加上趙國本身的三十萬,這就是五十萬兵力,如此的靠近秦國,如此的大軍,不對。「醉翁之意不在酒,雲輕皺著眉頭看著飛林,沉聲道。飛林聞言讚許的點了點頭道:「趙、魏、燕,三國與秦國接壤,魏國前面乃是丘陵地帶,不好進攻也不好退守,而燕國前面更加有一座翡翠山脈,完全無法攻,而趙國與秦國接壤的地方,則是一片平原。而趙國的身後則是燕國,楚國和齊國,換言之,只要秦國攻破趙國,那就是打開了一條通往六國的康莊大道,這趙國的存在與否是至關重要。」「看來齊楚兩國對新任秦王很是忌憚啊,這才一上任,立刻就有了動作,我看他們這一是援助趙國對付匈奴人,二嘛,可能最大的含義還是幫趙國守住國境,只要趙國不滅,秦國就打不到他們的國土上來。」暮靄摸著下顎打了一個向指。雲輕點了點頭,這麼多年走過幾國,除去韓國沒去,這幾國的地形她卻是知道的。「走,走,趙王簡直是個混球,讓齊楚兩國把戰場拉到趙國來打,不管輸贏都是趙國吃虧,這麼大的便宜讓齊楚來撿,真當我們趙國無人是不是,走,跟我走,好好教訓一下他們,媽的,有本事自己衝到秦國去,把他們滅了,那才叫本事,跑我們趙國來算什麼,奶奶的,走。」一明白齊楚的意圖,暮靄極度不滿了,滿嘴的粗話一溜一句的扔了出來,一把抓住飛林,拖著就往山下走。飛林似笑非笑的居然也不掙脫,就這麼被暮靄抓著朝山下走去。「走,我們跟著去看熱鬧,待在這燕國。」小左立刻拽住雲輕,就往山下拽。雲輕心中微微一蕩,他們能明白齊楚的意圖,獨孤絕肯定也能想到,不知道此去會不會見到他,若是見到……想到這,雲輕心中一痛,微微咬了咬牙,若是見到,又能怎樣?「走了。」小右見雲輕沒動,當即推了雲輕一把。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波動的心神,雲輕點了點頭,齊楚,居然還在打秦國的算盤,那麼就別怪她也不客氣。秋風蕭瑟,落葉伴隨著金黃飄飛而下,一地的金色山川,看上去很是蒼涼和肅穆。「主子,山中沒有人。」鐵豹看了飛鴿傳書傳來的消息,皺了皺眉轉頭朝涼棚裡,悠閒的喝茶的楚刑天道,把他火急火燎的趕過來,親自安排人去搜山,居然就得到一個什麼人也沒有的消息。楚刑天坐在官道旁邊的涼棚裡,如此時節,涼棚和賣茶的老人實在是突兀得很,深秋時節誰還喝冰涼的茶水,不過也還是有萬一的,是不,譬如說他。楚刑天聽言突然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算了,看來真是運氣不好,兩次擦肩而過,走吧。」說罷起身朝那不起眼的馬車走了去。鐵豹聞言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居然就那麼一點功夫,就沒有人了,看來果然是運氣的成份居多,既然沒有人,那還是目前的正事重要,當下扔下一塊錢幣,轉身上馬護衛在旁,在金色的光輝下,留給了賣茶水的老人一隊背影。秋色越來越濃了,越是靠近北方,這天氣越覺得寒冷,雖然還沒到下雪的季節,不過那嗖嗖的風聲,也怪滲人的。趙國邊境的廬州,乃通往趙國的門戶,齊、楚、燕、韓、趙、魏,基本都要走這個方向進入趙國,只秦國不同,另走一方。往日裡,這地界很是繁榮,來來往往的商旅把這地界渲染的份外的熱鬧,而現下則更是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有著秦風的秦國人,有著楚風的楚國人,齊風的齊國人,服飾裝扮往來不同,看起來五彩斑斕,到甚是引人注目。還有著普通服飾,但是絕對是當兵的人,一群一群隔三差五的過去,雖然裝扮得隨意,但是那當兵的氣勢是隱藏不了的,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如此隱晦也不知道為什麼。而現下熱鬧是熱鬧,人多的敝處也就出來了,各國民風不同,有的彪悍,有的溫婉,話語,錢幣也都完全不同,常年遊走在各國的商旅,遊人,墨客懂各國的不一樣,早有準備,而有些常年沒出過國門的大兵,毫無準備,那就冒火了。因此上,隨時隨地都可以看見一言不合,立刻動起手打人的,吃了食物,錢幣不是趙國摳打成一團的,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的,簡直熱鬧的混亂。「瞧瞧,這就是齊楚幹的好事,他們一來,我趙國不說朝廷,就是貧民百姓,也是一團混亂。」坐在廬州城的郊外,暮靄邊吃著自帶的乾糧,邊不滿的咒罵著,居然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他在趙國什麼時候吃癟成這個樣子。飛林坐在一馬車頭頂上,哈哈大笑道:「我今天也才知道居然能熱鬧成這個樣子。」想著剛才一韓國人要燒餅,趙國人給牛肉,他就覺得好笑。「呵呵,可不是,那齊國人問路,趙國人見別人長得彪悍,氣勢嚇人以為在罵人,這就打上了,那燕國人慢吞吞的罵人,趙國人還以為別人在說恭維話,哈哈,笑死我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看見這樣好笑的情景。」小左一張笑臉,此時笑成了一朵花。能行走七國的,自然懂七國的話言,這些沒出過門的大兵,和不知道做什麼來的各國人,那裡會這些,這笑話實在是常有的事。一身男裝的雲輕,聞言也微微搖頭,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這樣的情景確實難見,一邊撕肉餵馬車裡的兩個大傢伙。一路趕路來的速度,也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就從燕國到了趙國,沿途路上為避免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洩露身份,只好他們騎馬,給牠們坐馬車,害的小左直嚷不公平,可惜他又不敢上去坐,這才幾日功夫,她怎麼就覺得馬車裡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給長胖了一圈。「喂,我說……」暮靄的話才開了個頭,前面的樹林裡突然傳來一陣兵器交擊的聲音飛快的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縱身一躍。飛林坐的高,一眼望見不由揚眉道:「這是十幾個打一個,還是一個打十幾個?」話音剛落,樹林中交手的雙方就,衝了出來,一個身穿淡紫錦袍的男子,正揮舞著長劍邊退邊打,一身狼狽,錦袍被劃的七零八落的。而他前面是十幾個一臉殺氣的男子,渾身帶傷,顯然是被眼前的男子所傷,因此瘋狂的攻擊著。「姿勢不錯,火候不夠。」暮靄看了兩眼,就不理會了。冷淡的評價,隨風送到那男子耳裡,只其劍尖一挑,一劍挑起地上的石塊,百忙中居然還一劍擊在石塊上朝暮靄擊了過來,一邊轉身滿臉怒容怒視之。「哼。」暮藐視的一哼,赤手就朝那射過來的石頭抓去。而此時餵好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轉過身來的雲輕,正好一眼對上那男子轉過來的怒容,一見之下,雲輕不由微微驚訝和有點歡喜的道:「是你。」   第八十七章狹路相逢   那男子一見雲輕也是微微一愣,就這麼短暫的一楞,胳膊上就吃了一劍,被對手在上面劃了一條長長的刀口。   雲輕一見不由微微一皺眉,五指在腰間的鳳吟焦尾上一劃,一連串的音刃飛快的朝那十幾個男子射去。   坐在馬車頂上的飛林見此,不由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要知道雲輕生性淡泊,不理外界的事,今番居然出手救人,這可算難得了,當下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熱鬧起來。   只聽砰砰之聲大作,不過一個照面之間,那十幾個男子砰的一聲被雲輕給遠遠的擊飛了出去,眾人頓時大駭,只一招就逼退他們,如此實力,當下一個對視,二話沒說,來不及追殺被他們圍困的男子,屁滾尿流的看也沒看雲輕等人,狂飆的就逃得遠遠,那速度比來時候快的多了,審時度勢極快。   「哼。」那被追殺的男子見此,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劍,對著居然二話不說就逃跑的眾人,忿忿的怒哼一聲。   雲輕見此緩步走上前去,看著眼前身形高大,但是還是男孩的男子,緩緩伸手拉過男孩受傷的手臂,一邊輕輕的包紮,一邊溫然道:「怎麼每次見你,你都如此?」   上次在秦國邊境見到他,也是一身的傷,今日見此又是如此狼狽。   男孩冷哼一聲,任由雲輕給他包紮,嘴裡卻倨傲的道:「誰要你多管閒事。」   雲輕見此輕輕捏了捏男孩的傷處,男孩頓時疼的扯牙咧嘴,冒火的瞪著雲輕。   「要知道感思。」清清淡淡的聲音傳來,雲輕微微搖頭的看了眼冒火的男孩。   「偏不。」男孩忿忿的瞪了雲輕一眼。   雲輕聞言無語的看了男孩一眼,眉眼中有責備,卻包含著親切。   「怪事。」站在不遠處的小左看著雲輕的模樣,伸手摸著下巴,眨眼滿臉稀奇的看著雲輕。   「贊同。」小右酷酷的臉上也高高挑起了眉頭。   『我說,小師妹,這是誰啊?「小左揚聲對著雲輕就是一嗓子。   雲輕聽小左詢問,不由一邊給男孩包紮,一邊抬頭看了眼男孩,眼中露出詢問之色。   「上宮勁。」男孩見此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冷冷的扔下一句。   「不是吧,小師妹,你不認識?搞什麼。」小左見雲輕和那上官勁的神色,驚訝的睜大了眼,要說別人一腔熱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有可能,雲輕可從來不是這樣的人。   而且,雲輕那態度,是不是他看花眼了,親切,那是親切和溫和,有沒有搞錯,雲輕出了那件事情後,整個人都淡漠的,淡得幾乎什麼想法和情緒起伏都沒有,今日居然待一個她都不認識的人如此親切和溫和,奇怪,奇怪啊!   坐馬車上的飛林,小右,連暮靄都一臉稀奇的看著雲輕,雖然他們兩個藏得深,一個不動聲色,實在是不及小左如此驚訝外露。   「關你什麼事。」上官勁見小左滿臉驚訝的看著他,不由臉色一沉。   「小左不理會上官勁的惡言,上上下下打量雲輕和上官勁幾眼,眨著眼看著雲輕道:」小師妹,你不要那個……秦……那個……「   「閉嘴。」小右聞言直接端他一腳,這小左嘴裡的絕對不會有好話,他可是瞭解他的很。   那正瞪著小左的上官勁一眼掃到馬裡面的白虎王,冒火的眼陡然一瞇,轉頭看著站在他面前,一身溫和為他包紮傷口的雲輕。   「你的名字?」微微審視的看著雲輕,上官勁突然開口問道。   「雲輕。」雲輕低頭為他包紮著手臂上,肩膀上的小傷口,一絲猶豫也沒有的報出名字來。   上官勁聞言眉眼一深,深深的打量了一派溫軟的雲輕半響,突然眉眼一挑,大刺刺的道「這還差不多。」   第一次接觸的時候,靠在她身上離開葯店,他就知道這穿著男裝的男子,其實是女子,只是沒有想到幾過月後再見,對方居然變成了那名揚天下,現在七國都在暗中尋找的奇女子,這一白虎可是曝露了她的身份,不過還好沒騙他。   雲輕聽之不由淺淺的一笑,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就覺得這孩子看著親切,從心底喜歡,自然不會去騙他。   「我跟我的人走散了,你跟我去找。」相當囂張的話語,上官勁很有把握的看著雲輕的眼,就是很肯定雲輕會陪他去。   「走散了,你確定不是起了內覓,韓國三皇子殿下。」一直在一旁沒出聲的暮靄,突然看著上官勁慢條斯理的道。   上宮勁聞言臉色一沉,冷冷的看著暮靄道:「你是誰?」這一問無形就是承認了他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他本就無心隱藏。   「一介商人而己,賤名不足掛齒,暮靄淡淡的道。   「商人?」上官勁眉眼一轉,突然一亮,看著暮靄滿臉精光的道:「天下第一商人,暮靄?」   「虛名而巳。」暮靄一臉的淡然,居然就那麼承認了。   「只要給的起價,什麼生意都能做,暮宇號的暮大老闆,若這是虛名,那這三皇子的名號不是更虛名了嗎?」上官勁眉眼中藏著一絲銳利。   能以商人之名一眼看出他的身份,這個商人那可能是普通的商人,果然一猜就中。   暮字號,財力遍及七國,什麼生意都做,只要給得起價錢,就算是皇家的消息也能拿得到手,天下無數商旅中的第一人,勢力絕對不能小覷。   「說得好,天下什麼不是虛的。」坐在車頂上盤膝看好戲的飛林,此時啪啪的拍了兩下手,讚道。   上官勁側眼看了飛林一眼,摸不清飛林的底細,只那麼冷冷的看著。   「你有困難?」包紮好傷口後,雲輕抬頭看著上官勁,淡淡的問道。   上官勁見雲輕詢問,轉頭看著雲輕淡然的雙眼,突然出聲道:「你為什麼來這裡?」   「那你又為什麼來這裡,三皇子殿下?」上官勁的話音才一落,暮靄突然插話進來看著上官勁。   上官勁沒有理會暮靄,只瞪著眼看著雲輕。   雲輕一邊為上官勁整理狼狽的衣裝,一邊微微微抬頭看了眼正西的方向,那裡是秦國的方向,沒有一絲語言,但是這一眼巳經說明了太多的問題。   上官勁見此冷哼一聲,凶巴巴的道:「我說過我欠你一次,要不要幫我,跟不跟來,隨便你。」說罷,扭頭就走,那態度跟一個使性子的小孩一個模樣,又囂張、又彆扭、還帶著點賭氣。   「跟上去,有問題。」飛林一個飛身落到雲輕的身邊,低聲道。   「對,齊楚來趙,這個時候韓國三皇子也來趙國,韓三皇子可是韓國內定的太子人選,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來目前混亂的趙國,來這不尋常,跟上去。」暮靄也一瞬間走到雲輕身邊,沉聲道。   雲輕聞言微微的點了點頭,上官勁,這孩子連真實姓名都不隱瞞她,明知道只要稍微對各國皇室瞭解的人都知道這個名字的身份,卻還是如此坦誠相告,可見心場,不管這裡面有沒有問題,她定然是要幫他的,當下眾人齊齊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上官勁與他的人怎麼走散的,上官勁沒說,雲輕也就沒問,只是跟著上官勁行走。   蒼茫草原,出了廬州,就是一大片草原,雲輕見此,乾脆不再給白虎王和小穿山甲坐馬車,放了牠們出來,這偌大的草原上不怕有人看見白虎王等。   一直冷傲的上官勁一見雲輕把自己的馬匹讓給他,騎在白虎王身上,那雙眼瞬間閃亮閃亮的,盯著雲輕坐下的白虎王就是不肯走。   雲輕見此不由淡淡的一笑,居然伸手拉過上宮勁,一起騎在白虎王的身上,一前一後,猶如當日騎馬離開那葯鋪一般無二。   上官勁一脹酷酷的小臉頓時精光亂顫,面上繃的很不樂意,可那眸子深處的興奮卻整個的出賣了他,簡直像個叛逆期的小男孩模樣,明明想的要死,偏偏要裝作很不在乎。   草原上的蒼涼秋風吹來,兩張小臉幾乎重疊在一起,那精緻的眉眼,一尖銳冷酷,一淡然清雅,在秋風中縱虎奔馳,好生風姿。   小左見此不由好生不滿,他和上官勁年紀差不多嘛,大家都十二三歲,為什麼他這個小師妹對那個上官勁那麼好,難道就因為當初佔便宜要當師兄,失敗啊,他也很想騎白虎王的說。   飛林見此似笑非笑的看了雲輕和上官勁一眼,輕聲道:「長得還真像。」   「我也覺得。」暮靄看了前去的兩人一白虎,應了一聲。   兩人當下對視了一眼,交換過一個彼此才明白的意思,縱馬跟上上官勁和雲輕身後,朝茫茫大草原走去。   這廂雲輕因為擔心獨孤絕進入了大草原,而獨孤絕這廂,此時卻高坐金鑾,一派威嚴。   秦王宮正殿裡,獨孤絕一身墨色鑲金蟒袍端坐於正殿之上,珍珠王冠斜斜垂在額前,沒有了鐵色面具,那妖艷的俊艷綻放開來,就算巳經見慣了兩個來月,王宮正殿裡的群臣還是不敢相信,這就是他們的大秦曾經的翼王,曾經的殺伐之王,太妖艷了。   不過那滿身的凌厲之氣,那不怒而威的震懾,那渾身猶如鋒利的劍藏於劍鞘裡,隨時都可出鞘致命一擊的氣勢,這不是他們的王是誰,這不是征服天下,讓六國聞風喪膽的大秦翼王是誰,而現在這股銳利的氣勢,更加的沉澱了下來,越發的沉、越發的穩,越發的獨霸天下。   「如此舉動,必然是齊楚趙三國巳然聯合,陛下,我們大秦應該謹慎對待。」左相參著手中的折子道。   獨孤絕看了眼遞上來的折子,冷冷道:「左相,你知道的太晚了。」   左相聞言立時恭跪與前,惶恐道:「微臣無能。」   獨孤絕冷眸一掃,沉聲道:「我大秦以併吞天下為宗旨,若是連第一手消息都不知道,何談併吞,你們給寡人記住,若是對我大秦無用,寡人不會如上代秦王宅心仁厚,無用之人,寡人絕不會留。」   「是,臣等明白。」眾朝臣立刻躬身齊齊應道。   獨孤絕聞言緩緩的嗯了一聲,沉沉的點了點頭。   「有事早奏,無事散朝。」立於獨孤絕身前的楚雲,掃了一眼朝中的冰臣,滿臉嚴肅的道。   以左相為首的文臣,此時對視了一眼,掌管禮部的上大夫,昂首抬步上前,躬身跪於朝堂之上,高聲道:「臣有一事。」   「講。」獨孤絕袖袍一揮,沉聲命道。   「今我王登基以兩月,後宮虛懸,乃我大秦幾百年未見,帝王主外,帝后主內,乃是規矩,請陛下冊立妃嬪,以充後宮。」   獨孤絕一聽頓時眉頭一皺,面色瞬間沉了下來,無形的壓力立刻籠罩了整個正殿,高高的台階下,一眾文臣不由齊齊低下了頭來。   「陛下,禮部上大夫說的對,陛下是該充實後宮了。」吏部上大夫出列,低頭敬聲道。   「臣等附議。」一眾文臣立時齊齊上前,恭恭敬敬站於大殿之中。   另一邊一眾武將以墨銀、墨離、墨之,三人為首,此時三人對視一眼,齊齊低頭,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保持著雕像的造型,那跟隨著身下的一眾武將們,見他們的將軍都不說話,頓時也都齊齊不做聲,啞然著,與一眾文臣完全相反。   「這是寡人自己的事。」冰冷的聲音迴盪在大殿的正中,獨孤絕微微瞇了瞇眼。   「陛下的事就是國家大事,陛下,祖宗有規矩……」   是啊,立後納妃乃是從古至今的規矩……「   「陛下,該納妃了……」   總總言論,瞬間沖充斥在大殿中,立後,納妃,等等字眼,飄蕩在空氣中,包圍著高座上的獨孤絕。   獨孤絕耳裡聽著一眾文臣的規勸,眉眼越來越沉,越來越沉,一股肅殺之氣,整個的籠罩在大殿中,殿上的群臣,無不微微一寒,不過卻不怕死的諫言上奏。   站在獨孤絕身邊的楚雲見此,不由暗自微微的搖了搖頭,揚了揚眉頭。   「規矩,什麼是規矩,寡人的話就是規矩。」一聲大喝驟然炸響在正殿之中,把一眾規勸上奏之聲齊齊堵死在一眾文臣的嘴裡。   「寡人說立就立,寡人說不就不,寡人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做決定,嗯。」重重的一個低音,大殿中的氣溫瞬間低了幾度。   獨孤絕的脾性,大殿中的人誰人不知道,那可是冷酷肅殺出了名的。   「你們給寡人聽著,你們站在這裡,是為了跟寡人一起打天下,一起統一六國,一起名流千古,寡人仰仗們的頭腦,仰仗你們來幫寡人出謀獻策,治理國家,而不是仰仗你們過問寡人的後宮,誰要是本未倒置,不知道站在這裡到底要做什麼,寡人就幫他想起。」   冷冽的話飄蕩在正殿上,一眾文臣剎那什麼話都不敢說,低頭瑟瑟發抖的站在原地,獨孤絕的暴喝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反駁。   「那……那,陛下,燕國…魏國等國的公主,我們難道送回去,這個時候齊楚趙顯然是聯合了起來對付我們大秦,我們如能得燕,魏等的支持,也不怕……」   「一個女人能改變什麼?我大秦立國之本,難道要靠娶這些女人才能繼續下去?和親,我大秦還沒淪落到這個地步,還是你們認為寡人要靠拉攏這些女人,才能安坐於上?」   砰的一掌拍上玉石鑲金王位,獨孤絕怒了。   「臣等不敢。」一眾文臣剎那被嚇得齊齊跪伏於地,齊齊顫聲道。   一瞬間,大殿中一片死寂,肅殺之氣狂飆。   「陛下,禮部上大夫,左相等也是為陛下著想,雖然是管得過了點,但是用意還是好的。」溫潤的聲音響起,楚雲躬身朝暴怒的獨孤絕道。   獨孤絕眉眼含威,冷冷的掃了一眼底下瑟瑟發抖的群臣,滿今威嚴的道:「以後為寡人著想就著想在朝政上,只要是為我大秦好,寡人絕不怪責,但是誰再提寡人後宮之事,就別怪寡人無情,退朝。」墨色的寬袖一揮,獨孤絕唰的立起,轉身大步而去。   楚雲見此連忙快步跟上,正殿中一眾文臣額角冒汗,站在原也不敢動彈。   墨銀見此搖搖頭道:「各位大人下去做事吧,若是為大秦著想,秦王縱然發怒,卻也不會怪責,只是以後最好明白,我們現在的秦王,可不是個能拿規矩就能壓制的人。」說罷轉身與墨離、墨之朝後殿走去。   大殿中的眾文臣不由長長於了一口氣,面面相覷一眼,揮去額角上的汗,各自搖其頭的退下,以後這後宮之事,他們絕不敢過問了。   進入後殿,朝內宮走去,獨孤絕一邊走一邊頭也沒回的沉聲道:「人找到了沒有?」   跟上來的墨銀、墨離、墨之對視一眼,齊齊看向一旁的楚雲,同時搖頭。   楚雲見此揉了揉眉頭,盡量把語速放的平緩道:「陛下,還有消息。」   「飯桶。」獨孤絕唰的一聲轉過頭來,怒目瞪著墨之、墨銀、墨離三人。   墨離見此低著頭道:「當時太混亂,我們沒有注意雲姑娘的行蹤,現下,實在是有點不好找啊,齊楚那邊都沒有消息傳過來,應該不在齊國和楚國,這個……」   這天下這麼大,雲輕要存心不讓人找到,這就不好辦,秦國雖然有無數的奸細隱於六國,但是那都在皇室裡,誰在民間安排奸細,這沒在齊楚等國的皇室,又沒聽見有什麼民間消息,如何找啊?   獨孤絕聞言面色鐵青,一拳狠狠的擊上身旁的假山,假山頓時被直直擊飛半邊,轟然一聲倒下,碎成幾塊。   墨銀、墨離、墨之見上暗自對視一眼,齊齊低頭。   楚雲見此咳嗽一聲看著獨孤絕道:「陛下,這事墨潛既然在做,絕對不會有始無終,我們那時候沒注意,他不可能沒注意,不如去天牢問問他,也許……」   「墨潛、墨潛。」獨孤絕咬牙切齒的念了兩聲,轉身就走,楚雲,墨離、墨銀、墨之等見此,立刻對視一眼,快步跟上。   秋風蕭瑟,秦靠近西部,那深秋的氣氛到還不怎麼濃重,不比相對靠近此面的趙國草原來的秋寒峭壁。   蒼茫草原,此時滿原的秋黃,本來碧綠的草地,現下巳經凋零,不見生機,反生蕭索之氣,放眼荒涼。   「過了前面的土衣坡,就到了與長城外接壤的呼嘯草原了。」暮靄縱馬走在荒涼的蒼茫草原上,指點著前面的去處。   巳經在這蒼茫草原上走了七八天了,如此直接穿越草原,不走腹地城鎮,直線穿越至靠近長城的地界,雖然不知道上官勁與他失散的人到底在什麼地方才能會合,但是卻也沒有影響他們本來預定的路程。   「嗚嗚……」暮靄的話音才落,一陣號角聲突然響起,幾乎就在耳邊眾頓時大駭,齊齊勒馬停住,什麼意思,如此激昂的號角聲,是進攻的號角,誰在這裡開戰?   幾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翻越前方起伏的高坡,高高在上的看去。   只見高坡下方黑壓壓的鐵色盔甲泛著陰森的光芒,正閃爍在這片草原上,無數的人,一眼看去幾乎看不到邊際,正嗚嗚的號角聲中,激烈的廝殺著,瘋狂的混戰著,一地鮮血,一地殺戮。   「楚國的糧草隊伍。」飛林高坐馬上看著下方身著鐵黑色盔甲的隊伍,微微驚訝的道。   但見被圍困在中間的楚國軍隊,隊伍裡面有很多馬車,牛羊,托運著大量的糧草,這是楚軍的補給,整支隊伍怕沒有上萬之眾,這該是補給楚國十萬大軍的糧草後備隊伍。   「這是誰,居然斷楚軍的糧草,如此手段?」暮靄看清楚後萬分的驚訝,要知道是在趙國的腹部,在裡面縱橫的除了齊楚是趙國的軍隊,都是自家人,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厲害的對手。   而看陣勢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強大而犀利,手段極狠辣。   要知道行軍打仗,糧草先行,這一個萬人糧草隊,押運的可是十萬人的糧食,要是把補給楚軍的一萬糧草全部折斷下來,不用上陣殺敵,就可以叫他們全滅。   第八十八章彪悍手段   幾個人瞬間心思相通的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著複雜的驚訝,趙國萬萬不會動楚國糧草,齊國自然也不會動,而有可能敵對的秦國,如此大的兵馬集結在趙國,的國土上,顯然也是不可能的,趙王又不是傻的,這麼大的兵馬進入他趙國,他會不知道,但是除了齊楚的軍隊,這到底是誰獲得趙王的許可進入趙國,而他們不知道的。   飛林、暮靄、雲輕,三人對視的眼中,都覺得這件事裡有著其中的複雜性,齊齊皺了皺眉頭。   烈焰焚起,絲絲濃煙從下方的廝殺中冒出來,星星小火點點晃動,這是那不名的軍隊在焚燒楚國的糧草。   不是搶,而是焚燒,搶過去,有能力還可以搶過來,但是現在是焚燒,毀滅的乾淨,什麼都不剩下,擺明了一條後路也不給,擺明了就是衝你楚國來的,好狠的手段。   如,此一,楚軍頓時大叫,在無一絲顧忌,瘋狂的朝不名的軍隊撲殺,一邊奮力的撲滅火焰,一邊鐵蹄飛揚,奮勇突圍。   一時間,廝殺的更加激烈了,只見下方喊殺聲響成一片,武器交擊的聲音,嘶吼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響片整個草原。   血色瀰漫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兩方的將領不斷倒下,火焰燃燒起來,又被撲滅下去,撲滅下去又被燃燒起來,如此重複,一方誓要毀盡糧草,一方迸命保衛糧草,腥風血雨,猙獰無情。   「王八蛋。」坐在雲輕身前的上官勁,此時一張精緻的臉鐵青,咬牙切齒的看著下方的廝殺,雙手緊握成拳,那模樣好生的猙獰和憤怒。   雲輕感覺到上官勁的不對勁,不由收回看著下方廝殺的目光,轉頭看著上官勁,微微詢問:「怎麼……」   話還沒說完,上官勁突然一把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襟,快速往臉上一蒙,掩住他的臉,快手抽出利劍,一夾腿下的白虎王,低聲喝道:「那是我的隊伍。」   雲輕一聽不由眉眼一凜,上官勁的隊伍,那是韓國的軍隊,怎麼回事?為什麼韓國的軍隊會出現在趙國的土地上?為什麼會在這裡伏擊楚糧草後備?為什麼……   太多問題劃過雲輕的腦海,心中那一絲不安越發的濃重了。   然而不等她想出來,看見如此情景,早就引發了野獸本性的日虎王,一得上官勁的指示,當即一聲虎嘯穿雲破月而出,四蹄撤開,就朝那下方的廝殺戰場衝了過去,它也興奮了。   但見一頭猛虎從高坡上飛躍而下,猶如一條白線呼嘯而來,氣勢兇猛,來如閃電。   雲輕見此也來不及細想,那是上官勁的軍隊,她自然是要幫忙的,腦海中的疑問等下再問,目前,先幫上官勁再說。   當下,飛快的一把按上一直佩戴在腰間的鳳吟焦尾,坐在上官勁身後,就朝廝殺的戰場飛奔而去。   山坡上飛林、暮靄、小右、小左一見不由齊齊啞然。   「小師妹,還真是衝動,居然就這麼跑去。」小左搖搖頭看著衝下去的雲輕和上官勁,眼中全是興奮,反手抓起隨身佩戴的長劍。   「有氣勢。」小右慢條斯理的抓起自己的佩劍,酷酷的道。   「怎麼樣,下去玩玩?」暮靄轉頭看著飛林,眉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飛林見此勾唇一笑,緩緩的道:「既然我的徒弟都下去了,我這個做師傅的不去,就太說不過去了,我當然是要站在我徒弟這一方的。」   小右聞言,鄙視的道:「想放火就明說,虛偽。」   「對。」小左重重的一點頭,不待飛林說話,一聲呼嘯,縱馬就朝山坡下飛快的衝下去,一邊大吼道:「小師妹,我來幫你。」那模樣怎一個興奮來形容。   飛林見此,哈哈大笑道:「這輩子還沒放火燒過這麼重要的東西,不經歷一回,豈不白活。」一邊大笑著縱馬跟著小左,小右等就朝下衝了過去。   廝殺,真正戰場上的廝殺,沒有浮華,不分貴賤,那是最實在的拚鬥,沒有花哨,那就是實打實,硬碰硬,那就是靠不怕死往前拼,那就是一刀一劍的鐵血猙獰。   戰場無情而血腥。   雲輕坐在上官勁身後,一路呼嘯著衝進廝殺的兩方軍隊,上官勁坐於前,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狠辣無比的砍殺著周圍衝過來的士兵,血色四濺,從劍鋒上,從半空中秉射出來,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雲輕不會武功,有上官功衝鋒在前,她則坐在其後,手指飛快的划動著琴弦,沒有曲調,沒有成曲,就只有單音,一個一個的單音,從鳳吟焦尾上傾瀉出來,那是殺音,簡簡單單,殺戮之音,一音封喉。   因其琴音宏大,不分敵友,雖然攻擊力更加厲害,但是那是無差別性的,全部剿滅的那種,如此衝到敵人的腹地,一邊算是友方,一方是敵方,豈能一面倒的※※,因此,雖然這單音相對而言危險一些,卻能分敵我。   上官勁一劍砍過去,雲輕在後面跟著一個單音,聯手出擊,居然配合的無衣無縫,一路朝著廝殺的中心場地就衝殺了進去。   身後的小左、小右、暮靄、飛林,呼嘯著跟來了,組成一隊,快如閃電的殺入陣中。   初時,韓國的軍隊和楚國的軍隊,都不知道這冒然出現的人,是敵人還是友人,此時雙雙攔截上來,而幾個衝鋒間,見上官勁等只殺楚國人,放過韓國人,不由韓國前來攔截的士兵,立刻讓開道路,注意力集中在楚國士兵的身上,而楚國的士兵,則蜂擁的擊殺了上來。   上官勁有雲輕在後相助,那是殺氣猙獰,一往無前,誰敢惹其鋒芒,咆哮著幾乎無人可擋的朝前方衝去。   一把搶過一韓國士兵手中的火把,上官勁一手執劍,一手握著搶來的火把,駕馭著白虎王,在廝殺的場地中橫衝直撞的行徑著,舞動著火把,見糧草就點,見牛羊就燒,那叫一個所向披靡。   「爽啊。」跟在雲輕身後的小左和小右,有樣學樣的搶過火把,跟隨著雲輕就是到處亂點火,管他看的順眼,還是看得不順眼,燒的不亦樂乎。   「同感。」手中的火把,映紅了小右的臉,那酷酷的臉上一片嗜血的興奮,看樣子,居然很是喜歡這樣的場面,不見退縮和懼怕,居然還如此興奮,真不知道飛林是怎麼教導這兩個小孩子的。   跟在小左和小右身後的,則是暮靄和飛林,這兩個一身的本事,雖然在戰場上,武功的高低,到底沒有多少的優勢,不過總還是有優勢的。   兩個人手腕翻飛,一邊對付著衝過來的楚國士兵,一邊手中像是玩飛鏢一般的,一把搶過一火把,遠遠的找準保護在最內層的,不好下手的糧草馬車,就是一個投擲,準確無誤的每每命中目標。   看著那燃燒起來的火焰,兩人就是哈哈大笑,那模樣真正是讓楚國人氣的吐血。   本來韓國和楚國的交鋒,一直糾纏著,韓國雖然兵力比楚國多,但是楚國的兵士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過來的,拚死護衛糧草,一間韓國也得不了多少的便宜,星星小火雖然燒了不少糧草,但是最核心的,被楚國士兵護衛在最裡面的大批糧草,還安全得很。   而此時,上官勁帶著雲輕等一路直殺楚國護衛的中心,這一隊人是什麼人,那個個都是彪悍的不能在彪悍的人,頃刻間猶如一支利箭,狠狠的,快速絕倫的插入敵人的心臟部位置,煽風點火。   那滾滾的濃煙頃刻間蜂擁了起來,幾個人猶如狂風過境,那裡有他們經過,那裡就是一團亂,火焰亂飄。   剎那,楚國的後方猶如一滴水進入了油鍋,整個的沸騰了起來,忙著救火的,忙著抵抗瘋狂衝過來的幾人的,忙著調整軍隊的,忙著安撫被熊熊烈火瘋狂燃燒起來暴走的牛馬群的,一團亂嘛。   遠處指揮著韓國士兵作戰的統領,一眼看著呼嘯而來的白虎,王和虎王身上的身影時,整個人突然朝前狂衝兩步,渾身發抖,一把拔出長劍就畏衝過去。   「大人,你幹什麼?」旁邊的副將手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死也不放。   那統領見此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下來,狂吼道:「接應,接應。」   剎時,立刻一隊人高舉著火把,就朝著雲輕等人的路徑,衝了過來。   因為進入到了楚軍腹地,而沒有了火把的飛林等人,有了這提供火把的一隊人,那是越發的囂張和到處肆虐了。   「好爽,好爽。」暮靄一個遠投,手中的火把端端正正的插在一後方的糧草堆上,頃刻間一片火光就沸騰了起來,而身邊跟在他們身後的韓國士兵,立刻相當默契的把手中的火把,給暮靄遞了上去。   「痛快,真痛快。」飛林哈哈大笑著,一劍挑開身旁一撲上來的楚國兵士,劍尖一挑,一火把在空中打著旋轉,飛旋著落在了遠處的一糧草堆上,剎那濃煙冒起。   「等閒還遇不上這樣的趣事,幫忙放火,我喜歡,我喜歡。」飛林一臉的興奮和愉悅。   暮靄聞言高聲附和道:「可不是,這樣光明正大的放火,那去找這樣的趣事,爽,想想至少毀了十幾萬兩銀子,我就高興啊!」   「那是,你又好賺一筆了。」飛林大笑著回道。   「對。」暮靄滿臉得意。   這把火放的爽啊,給了楚國當頭一棒不說,楚國沒了糧草,不管從何種途徑調運糧草,都是要從他手中買的,這可是一筆天價銀子,想著就爽,滅了敵人的東西,敵人還要捧著銀子上來買,這樣的買賣誰不做。   一邊狂妄的交談,一邊手腳也不閒著,飛林和暮靄那是盡朝著最遠的糧草燒。   而他們前面的小左和小右,功力沒飛林和暮靄那麼高,那是中長距離的放火,放的是得心應手,飛林和暮靄管遠處,他們兩個那就來管中間,至於短距離和尋找方位,那就交給前面帶路的上官勁和雲輕了。   一行六人,兩兩相對,那是遠近都有攻擊,真正是配合的無衣無縫,好生囂張。   「吼……」奔行在前的白虎王,也受到戰場上和身上之人情緒的感染,那是興奮的幾乎要沸騰起來,那四蹄飛揚,別說身邊的楚國士兵的馬匹跟不上牠的速度,就連身後的小左小右等的良駒,幾乎都快被牠甩開了。   那是跳躍移動,兇猛異常,一咬,那身穿鐵甲的士兵,生生就被牠給咬出鮮血四濺,那氣勢,幾乎讓人無限愄懼。   爬在白虎王身後的小穿山甲,和站在雲輕肩上的貂兒,也興奮得莫名,要不是牠們不具備戰場上的攻擊能力,怕也是要衝上去,狠狠叫囂才是。   火焰四起,濃煙滾滾,不過片刻功夫,有了雲輕等人的奇兵出擊,整個楚國的糧草隊伍,那是一團混亂,大簇,大簇的火苗從四方八方迅速的竄了出來,迅速燃燒成一片。   火勢蔓延,一發不可收拾。   「快,快救火,快救火……」   「救火啊……」   驚恐的大叫聲此起彼落,楚國負責看守糧草的士兵,瘋狂的大叫起來,手忙腳亂的撲滅火焰。   但是糧草本就是易燃的東西,而且在這草原上,冷烈的秋風一吹,那是風助火勢,越發燃燒的更快,幾個呼吸之間,就見熊熊大火越發的沸騰,在一片蒼涼的草原上,火焰在跳動著,肆意的揮舞著。   楚國大軍頓時一片大亂,要忙著應對敵軍,又要忙著救火,撲救糧草如此一心三用下,雖然萬多人,但在這種情況下不到三份之一,局劫立刻有利於韓國一方。   而那指揮韓國士兵的統領,顯然是個人才,一見之下,立刻審時度勢,一邊牽引著楚國的激戰兵力,一邊分兵直撲楚後方,看那模樣,勢要燒燬整個楚軍十萬士兵的糧草才會退兵。   火焰洶湧,雲輕駕馭著白虎王,穿梭在熊熊火焰之中,但見一縷白色在火紅之中,飛快的跳躍著,奔騰著,那鮮艷的紅,把那醒目的白,越發襯托的纖毫畢現,神威凜凜。   太陽緩緩的西落,橘紅的光芒灑在蒼涼的蒼茫草原上,映襯著這耀目的火紅,居然美得不可思議。   「走。」奔行在前的上官勁見燒殺得差不多,當即一聲大叫,手中長劍一指向韓國軍隊的方向。   雲輕見此立刻微踢白虎王,白虎王立刻掉轉虎頭,一聲虎嘯,撒開四蹄,就朝上官勁所指的方向衝過去。   身後跟隨的小左、小右、飛林、暮靄,見勢哈哈大笑著一派囂張的跟在雲輕身後,朝前飛奔而去。   火放得差不多了,這楚國的十萬糧草,怕是一車也不留不下來了。   「鳴……」幾人正掉轉了方向,韓國士兵處遠遠就傳來號角之聲。   上官勁一聽,立刻低聲說道:「快,楚國的後援來了。」   雲輕一聽,立刻飛快的朝後面的小左等打了個幾人都懂的手勢,一邊一夾白虎王,示意加速。   飛林、暮靄兩人一見,不由齊齊挑了一下眉頭,神色中一點驚異之色都沒有。   太過重要的糧草隊伍自然有專門的軍隊護送,而這一回,明顯是因為在趙國的境內,楚國沒有想到會出現劫殺糧草的事情,因此,護衛和糧草的兩線拉的過長,首尾不能接應,給了韓國這樣一個可乘之機。   不過現下這濃煙滾滾的情況,在遠遠的也可看見,楚國的後備軍隊趕來,也不是什麼震驚的事情,當下一邊殺出一條路,一邊拍馬飛快而走。   頃刻間一行六人,如利劍一般朝後殺了個回馬槍回去,快如閃電。   「鳴鳴……」厚重的號角聲劃破空氣遠遠的傳來,充滿了嚴肅和肅殺,楚國的軍隊趕到了。   韓國的士兵如水一般後退回去,而楚國的糧草隊伍聽見自己的軍隊來了,頓時誓死也要拖住敵人,立刻命也不要的,拚死糾纏著所有的敵人。   然而,韓國軍隊犀利,本就沒有分散,此時後退,相互後補,有攻有守,互相協助作出快速後退。   楚國殘兵敗將之師,雖然死拖,但是卻無法阻擋韓國軍隊退去的陣勢。   不過頃刻間功夫,韓國重兵巳經快速的退了開去,朝著後方的茫茫草原退去,行動間其快如風,顯然早有計算。   而雲輕這邊,雖然身在敵人的腹地,但是他們一行六人是什麼人,那一個都是強手中的強手,還能輕而易舉的拚殺進來,現在只剩下一片殘兵敗將,還有什麼能夠攔阻住他們的。   頓時,只見白影狂飆,幾馬奔行如電,朝著韓國後退方向就衝了過去。   「鳴鳴……」厚重號角聲越發的響了,顯然楚國的後援來的相當速度,前一刻還在一里之外,不過頃刻間就巳經幾乎來到了耳邊。   鐵蹄聲聲而至,那萬馬狂奔的聲音,那鐵蹄踐踏在草原上的厚重之聲,陣陣的傳來,大地幾乎都在震動,尖利的殺伐之氣,軍隊還沒到,卻巳經渲染了半邊天空。   「快。」一道清脆的聲音劃破天際,朝著雲輕等飄來。   只見雲輕等所去的前方,利箭齊射,攔截在他們前方的楚國騎兵,一排排的倒了下去。   白虎王一個飛躍,高高的躍過一座小小的土坡,雲輕眼角掃見,那本來應該巳經退走的韓國士兵處,一小隊人馬一邊慢慢的朝後退,一邊手持弓箭,正朝著他們前方射來,這是在給他們開路,給他們掃清前方的障礙。   那當頭的統領,一身盔甲,整個的遮住了他的頭面,看不見容貌,只看見那普通的盔甲在夕陽下,散發出橘紅的,銀銀的光芒,此時正對著她,飛快的揮動著手,狂吼道。   「快。」雲輕狠狠一夾白虎王,白虎王的速度幾乎提升到了極限。   急速狂飆,風馳電制。所過之處血光瀰漫,所向無敵。   轟轟,萬馬奔騰的聲音飛速而來,楚國大軍的鐵蹄從後而至,鐵黑色的黑甲,在夕陽下揮灑出一地肅殺和森嚴,如滾滾黑霧,洶湧著衝了上來。   「左右包抄,前鋒追擊。」高亢的命令響徹在天際,剎那,猙獰的鐵蹄如重錘敲響而來,重重擊打在所有人的心裡。   雲輕一邊抓著上官勁,匍匐在白虎王背上朝前衝,一邊五指飛快劃過琴弦,此時巳經沒有了韓國的人,不需要注意,那琴聲帶著殺聲迴盪在這一片空中,如利劍般破開前方阻重重阻隔,為她和身後的飛林等人開僻前行的路線。   草原不比其他地方,要是讓軍隊追個頭尾夾擊,那就逃不了。   入眼,那黑壓壓的殺伐鐵騎正前方,一人一身淺黃在萬千鐵黑色鐵騎中萬分顯眼,首當其衝映入眼簾,一身內斂的沉穩和霸道,雖然隔的遠看不清面容,但是那樣的氣勢,此人是誰巳經不用再說了,除了楚王楚刑天,還有誰。   楚刑天滿身狂烈的率兵衝來,入眼一片火焰中,那道白色的身影那麼顯眼,白虎王,楚刑天頓時深深的一皺眉,能駕馭白虎王的,除了雲輕還有誰。   一把勒住坐下駿馬,停立在原地,楚刑天右手高高舉起,伸開的五指唰的緊緊握成拳,一瞬間,那萬馬奔騰呼嘯而沖的兵馬,立刻勒馬停下,一片戰馬狂嘶之聲。   「陛下……」楚刑天身旁的鐵虎立時叫道。   楚刑天看著前方的身影,揮手打斷了鐵虎的話。   身後沒有了萬騎追趕的聲音,雲輕等不由詫異的齊齊朝後看去。   「歷□你救寡人一命,今日寡人放你走,前程恩怨,一併清還,再見面,就別怪寡人手下無情。」   沉穩冷酷的聲音響徹在天際,雲輕驟然一楞,歷山,他們在燕國時候所住的地方,那日救的……是楚刑天。   楚軍不在抵抗和追擊,雲輕等飛縱而去,不過頃刻,六人與著那韓國統領,巳經去的遠了。   夕陽下,一地火花跳躍,橘紅映襯著火紅,火紅回應著鐵黑,絕美而淒艷,肅殺而森寒。   第八十九章丁飛情   一路暢快淋漓的奔,穿過無數的土坡,迎著燦爛的夕陽,待得一眾人歇息下來的時候,楚國士兵早巳經不知道拋離有多遠了。   「哈哈,爽。」高高的土坡上,飛林和暮靄縱聲長笑。   小左一個前空翻跳在地上,一屁股坐下,眸中儘是興奮之色,搓著雙手叫道:「真過癮,真過癮。」   小右跟在他身邊跳下,極度鄙視的看了興奮狀的小左一眼,酷酷的道:「沒見過世面。」不過那紅紅的眼眸,卻洩露了他目前的亢奮。   高高的土坡在茫茫的草原上,居高臨下,四周景色盡收眼底,有絲毫異動也瞞不過眾人,委實是絕佳的好地方。   雲輕坐在白虎王身上,看著前面跳下馬來的韓國統領,少少的十來人跟著他,此時,該人正快步朝他們走來,身材很纖細,看起來根本沒有男子的粗壯之態,反倒像個書生般單薄。   雲輕從白虎王身上跳下來,來不及伸手,坐在她前面的上官勁巳經呼的一聲跳下來,快步上前去,一劍指著那走過來的統領,怒聲喝道:「飛鈴,你個該死的,本皇子的兵馬就是讓你拿來跟楚國開戰的?要是今天被識破了身份怎麼辦?你是韓國的上將軍,不是山賊,你他媽的居然真的給我開戰,我砍了你。」邊說邊怒不可遏的揮劍朝那統領砍了過去。   雲輕見此不由揉著眉心,不知道該勸還是不該勸,這畢竟是韓國的內部紛爭,她只是一介外人。   不過聽上官勁這麼一說,這個韓國上將軍自顧自的跟楚國開戰,偽裝身份,親自斷楚國的糧草,這是為何?   「飛鈴,韓國上將軍。」正巧站在雲輕身旁的暮靄,低聲道破這面前統的身份。   雲輕一聽微微點了點頭,聽說這個飛鈴幾年前突然崛起於朝國,以一介草民身份一路過關斬將,軍功突出,升至上將職銜,算是韓國的一員大將,沒想今天居然在這裡遇見。   「咦,我咋覺得這名字跟我們少爺一樣?」小左坐在也上眨巴著眼看著那走過來的飛鈴上將軍。   飛林聞言沒有說話,只眉間幾不可見挑了一下。   「三皇子,注意你的身份,不要粗言粗語。」飛鈴上將一邊躲過上官勁揮舞過來的一劍,一邊道。   雲輕一聽這聲音不由微微一怔,如此清脆的聲音,這面前全身包埵b一起,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鈴上將軍是女的?   「詫異吧,這可是幾國歷史上第一個女將軍,可見厲害。」暮靄站一旁打量著被上官勁攔住的飛鈴上將軍,這飛鈴乃是女子,韓王並沒有隱瞞,不過也沒特意外傳,所以很多人不知道真相。   「注意身份,本皇子在注意,我韓國十萬士兵就要被你斷送在趙國的土地上了,你跟楚國有什麼仇,居然一意孤行,本……」   「欺負我妹妹,便是欺負我,我妹妹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齊楚秦,我絕不讓他好過。」清脆的聲音打斷上官勁的怒吼,被上官勁攔住的身影,面朝雲輕的方向,一伸手揭開頭盔,露出本來面目。   一頭烏黑的青絲瞬間垂下,飛鈴上將軍一揚頭,青絲如瀑布一般揮灑在金光燦爛的夕陽下,帶起一縷金色的花火,精緻,美艷的臉孔驟然顯露出來,那眉彎如柳葉,那眼黑如星辰,那挺直的鼻樑,小巧的紅唇,無一不是絕色之姿,那一身盔甲,配上這艷如牡丹的姿容,颯爽英姿,紅妝剛武,好一個絕世的女中豪傑。   雲輕望著那背對夕陽面朝她,一身金光燦爛的飛鈴上將軍,那妖艷的夕陽在她身後,猶如籠罩了一個光圈一般,幾乎晃的她眼花,那炙熱的力量,燙的她心跳加速,那耀目的光線,刺的她淚眼迷糊。   一瞬間,天地都不在她的眼裡,那雙眸中只有一人,一個紅妝傾城甲冑加身的女子,整個天地都成了她的陪襯,那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只有她,只有那對著她揚起燦爛的笑臉的她。   「我的鈴鐺,見著姐姐哭什麼。」輕柔爽朗的聲音響起,飛鈴上將軍望著雲輕,滿臉的寵溺,滿眼的溫柔,滿臉的狂喜。   上官勁、飛林、暮靄等聞言同時一怔,這話……這女子……   推開攔路的上官勁,飛鈴上將軍快步朝濕潤了雙眼的雲輕走過來,展開雙臂,一把緊緊的將雲輕抱住,滿臉激動的道:「鈴鐺,姐姐總算找到你了,我的鈴鐺,姐姐好想你啊!」   清脆的夾雜著絕對激動的話語,響在雲輕的耳裡,那聲音那麼的親切,那懷抱那麼的熟悉,那氣味那麼的讓人懷念,那是姐姐的氣息,那是姐姐的懷抱,那是姐姐的聲音,那是小時候最疼她的人,最愛她的人。   反手一把緊緊的回抱住飛鈴上將軍,雲輕輕輕把頭埋在了飛鈴的肩膀,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姐姐。」低低的一聲,不知道飽含了多少的委屈、激動和辛酸,多少年的離別,多少年心底那唯一的溫暖,此時此刻,千言萬語,最後化為這兩個字,姐姐兩字,包含了太多,太多。   「嗯,姐姐在這,以後有姐姐保護妹妹,誰也別想欺負你誰也別想。」丁飛情緊緊的抱著雲輕,眼中的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那是喜悅,那是心疼自己妹妹受傷後的傷心,那是……一切一切,太多太深的感情。   「嗯。」幾不可見的答允,幾乎低的聽不見,可丁飛情聽見了,不由更加緊的抱緊雲輕,滿心滿眼的疼惜和激動。   緊緊的,就那麼無聲的擁抱在一起,一個像烈焰般的女子淚流滿面,一個清雅出塵淡然的女子埋首輕顫,就那麼緊緊的擁抱著,卻讓世間任何的語無法形容它的氛圍,不狂放,但是卻濃烈的讓人心醉,卻深深的抓住所有人的心,深深的感染著周圍的一切。   「我的天啊,我的小師妹居然跟這個上將軍是姐妹,那……那……這個人不是那個丁家的丁飛情,失蹤了很多年的丁飛情?」坐在地上眼眶紅紅的小左,一邊快速的擦去那莫名其妙溢滿雙眼的淚水,一邊滿是震驚的道。   飛林挑了挑眼,雙手抱胸看著眼前相擁的兩人,緩緩的道:「原來如此,難怪對付楚國,原來有這麼一層關係。」   飛林身邊站立的暮靄點點頭,摸著下顎道:「沒想到居然是丁飛情,飛鈴,飛鈴,這不是丁飛情和她剛才喊雲輕那鈴鐺的名字結合在一起的,難怪。」   站在丁飛情身後的上官勁,此時微微詫異的皺著眉頭瞪著抱在一起的丁飛情和雲輕,眉眼沉沉的,卻又有點疑惑釋然的松眉頭,整個人的臉色看上去很怪異。   「好了,好了,在抱就天黑了。」揚一揚眉後上官勁突然吼道。   雲輕聞言不由抬起頭來,睜眼看著丁飛情,輕輕的站直身體。   丁飛情見此緊緊拉住雲輕的手,滿臉燦爛笑容的道:「走,鈴鐺,跟姐姐走。」邊說邊拉著雲輕就上了她的馬匹,兩人合騎一匹馬,朝著太陽落下的地方奔去,白虎王見此邁開四蹄,就追了上去。   上官勁,飛林等見此,也知道目前這個地方不是敘舊和解釋的好地方,先找個穩當的地方落腳在說,當下齊齊跟著丁飛情和雲輕就朝前而去。   夕陽西下,染紅了一片草原,無限的瑰麗。   韓國軍中主帳,蒼茫草原的西北方上,密密麻麻的帳篷和兵士集結在一起,此時軍中主帳裡,丁飛情緊緊拉著雲輕的手,眉眼中儘是喜悅,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幾乎想在一時間把別離了這麼多年的思念,全部傾瀉出來。   雲輕也極是激動,定定的看著眉眼中全是自信和喜悅的丁飛情,靜靜地聽丁飛情的訴說,眼中帶著點點笑意,神色間儘是溫柔。   「好了,姐妹情以後有的是時間說,現在,丁飛情,本皇子的兩萬軍隊,在什麼地方?」坐在帳中主位上的上官勁,惡狠狠的打斷丁飛情的話,瞪著眼死死的看著丁飛情。   雲輕見此不由微微捏了捏丁飛情的手,微笑著朝不理會上官勁的丁飛情示意。   丁飛情見此對著雲輕癟了癟嘴,轉頭看著滿臉怒火的上官勁,臉上便不再溫柔和激動,取而代之的是談正事的沉穩和嚴肅,沉聲道:「三皇子認為直線回來,就是上上之策?我讓他們去邊緣地帶勘測路線去了,一個時辰後會回來。」   上官勁聞言不由氣得直瞪眼,卻也知道丁飛情的命令是對的,要是楚刑天派人跟蹤大批軍隊行走過的痕跡,那麼定然就知道今天是誰斷了他的糧草了,不過卻掩蓋不了他的怒火,當下對著丁飛情道:「你個混賬,本皇子的軍隊,就是為了給你妹妹出氣的?你知不知道要是楚刑天知道是我們做的,我們韓國有多麻煩。」   前些日子,就為了這事情,他和丁飛情鬧了個不歡而散,本以為他這三皇子文銜,能讓丁飛情不敢違令,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丟下他,就這麼帶著大軍趕去楚軍的方向,當真動手,真是氣煞他也。   『我既然敢去劫殺,就不會讓他知道。「丁飛情一仰頭,滿目的自信。   上官勁見此不由嘴角都氣的扭曲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他所坐的椅扶手上,怒道:「你……」   「我的妺妹,豈是能讓人欺負的,他楚刑天,齊之謙當我妹妹沒後台?沒人護著。就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當我丁飛情不存在是不是。」丁飛情眉眼一瞪,橫眉對上上官勁。   原本聽暗中傳來的消息,這秦國翼王獨孤絕身邊那名滿天下的女子,就是她的妹妹鈴鐺,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鈴鐺的消息,正高興之時,就緊接著傳來,雲輕乃楚國的奸細,引獨孤絕離開,和齊楚兩國合謀殺了秦王獨孤行,緊接著叛逃而走,至今下落不明,這驚人的消息。   雲輕是什麼性格,她從小就知道,豈是會以感情欺騙人的,更何況對方還是那個威震四方的秦國翼王獨孤絕,那個人豈是那麼好騙的,奸細,那個感情敏感,淡漠飄渺的鈴鐺,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而在這事情後,秦國方面又沒有傳出追殺雲輕的消息,這裡面的古怪,她還沒那麼笨,還猜測不出來,定然是雲輕被齊楚利用,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利用,但是絕對是問題所在。   因此,千方百計的派人去楚齊打探消息,方得知那楚國華陽太后重現,滿臉傷疤,與那跟雲輕一起消失的婆婆一模一樣,這固中裡面的過程,她也就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齊太子來韓國遊說的時候,她自請帶兵與三皇子同去,齊楚,她會要他們好看,管他齊國曾經是不是她的國家。   「混賬。」上官勁聞言臉都氣綠了。   坐在一旁的雲輕見此,不由緊了緊握著丁飛情的手,又是感激,又是傷感的輕聲道:「姐姐,我……」   丁飛情回頭拉著雲輕的手,輕聲道:「姐姐曾經說過,等姐姐有本事的時候,姐姐就來保護妹妹,現在姐姐不靠齊國,姐姐有那個本事保護妹妺,就絕對不能再讓你吃虧。   旁邊坐著的暮靄和飛林對視了一眼,各自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色彩。   「你姐妹情深,就可用我韓國為奠基。」上官勁握緊了拳頭。   丁飛情聞言轉頭看著上官勁,眉眼中閃動著銳利道:「那三皇子你說,為什麼你會跟我妹妹同行?你明明知道妹妹的身份,為什麼還會帶她到這裡來?三皇子這又是什麼意思?」   三個反問,立刻讓上官勁面上青白交加,氣怒不語。   「我也想知道,上官勁,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還帶著十萬兵馬?」清淡的聲音響起,雲輕扭頭看著上官勁,眉眼中露出絲疑問。   雖然跟姐姐相遇很高興,但是目前的情況怎麼看怎麼詭異,他們並沒收到任何韓國派兵進駐趙國的消息,而目前卻實實在在的韓國確實帶著這麼多兵馬在趙國的土地上,如此情況,大有問題,可能直指秦國,因此,雲輕縱然很高興,但是一聽見說到這裡,立刻就冷靜下來看著上官勁道。   「我也很想知道,韓國帶兵十萬進入趙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長城外的匈奴在厲害,也斷然不會讓旅途最為遠的韓國,派兵來增援吧。」暮靄接過雲輕的話,皺眉看著上官勁。   飛林慵懶地坐在椅子上,一邊看似要睡著似的閉著眼,一邊淡淡的道:「齊楚巳經進駐趙國二十萬兵馬,三皇子,千萬不要告訴我們,你們是來趙國這裡觀光的。」   上官勁此時面上一陣紅,一陣青,瞪了眼問話的三人後,定定瞪著雲輕,半響怒聲道:「帶你來就帶你來,要知道什麼你不懂自己去打聽,哼,你的人情我可還你了,以後我才不欠你的」說罷,恨恨的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了,把整個偌大的主帳留給了雲輕、丁飛情等人。   「姐姐?」雲輕知道上官勁這話暗中的意思,不由轉頭看著丁飛情。   丁飛情見雲輕轉頭看著她,眉眼中無比的正色,不由眉眼微微一轉後,看著雲輕的眼,滿臉嚴肅的道:「鈴鐺,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雖然她心裡巳經有了計較,不過她還是想聽雲輕親口說。   雲輕見丁飛情問得比較慎重,當下深深的看了丁飛情一眼,輕輕的,卻無比堅定的道:「我想確定齊楚趙會不會危害秦國。」   「因為他?」   那冷血無情的秦國曾經的翼王,現在的秦王獨孤絕,鍾情於他身邊那驚才絕艷的女子,巳經得前秦王獨孤行冊立為翼王妃的雲輕,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只是在那麼大變之後,這感情,誰也不敢說下去,難道她的妹妹還……   雲輕聞言微微一笑,很淡、很飄渺,卻夾雜著無盡的溫柔,巳然說出太多。   丁飛情見此追問道:「哪怕他以後視你為仇人?」要知道那獨孤行的死,總歸與雲輕有關係啊!   抬頭看了眼帳篷頂,雲輕輕聲的道:「我只想他過得好。」   輕淡淡的七個字,說不盡的心酸,說不盡的溫柔,說不盡的心傷卻依舊深情。   丁飛情輕輕的歎息後,拉起雲輕的手,使勁一,握高聲道:「別傷心,喜歡就去追,姐姐一定會幫你。」   雲輕聞言反手握住丁飛情的手,輕柔道:「謝謝姐姐。」   旁邊的飛林和暮靄對視了一眼,好一個有想法的女子,不過也是,當年既敢拋棄齊國未來太子妃的頭銜,自闖天下,必定是個撥辣,有所擔當的女子。   「好,既然如此,姐姐也就不瞞你,這裡根本沒有匈奴進犯,那說辭不過是假的。」丁飛情既然明瞭了雲輕的想法,當即沉聲道。   雲輕一聽面色微微一變,沒有匈奴進犯,齊楚進駐趙國的理由不在,那……雲輕陡然打了一個寒戰。   「假的,那齊楚集結於此,韓國現在也在這裡,齊楚趙韓,不要告訴我燕,魏的大軍也在這裡?」飛林驟然睜開眼,定定的看著丁飛情。   暮靄和雲輕沒有說話,只滿臉嚴肅的看著丁飛情,就連平日裡活寶般的小左、小右,也噤聲齊齊望著丁飛情,主帳內幾乎靜的聽的見外面的風聲。   丁飛情掃了一眼幾人,對上雲輕的雙眼,一字一句份外嚴肅的道:「對,集結在這裡的不止齊、楚、韓,的三十萬大軍,還有燕、魏的二十萬大軍,加上趙國的十萬,這趙國的國境裡,現在集結的是六十萬大軍。」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帶來的卻是驚天的大消息。   飛林和暮靄對視了一眼,緩緩的坐正了身體,面色開始嚴肅起來。   「兩個月前,齊太子齊之謙遊說六國,強秦翼王獨孤絕登基為帝,各國亦危,要想不被獨孤絕吞滅,靠一國之力絕對不行,只能聯合起來,反擊才是王道,六國皆動,如今集結於趙國腹地,六國聯盟,齊心滅秦。」   低沉的聲音響徹在主帳裡,那點燃的燈油,緩緩的閃爍著,帶起一地的晃影重重。   「六國聯盟,齊心滅秦。」雲輕低沉著聲音,一字一句的複述著。   「是,集六國之兵力,同滅強秦。」丁飛情緊握著雲輕的手,微微搖頭道:「怪只怪秦王獨孤絕太過驍勇,往日秦國分兩勢,各國忌憚卻還不至於恐懼,今日秦國內外一統,勢力之強無可比擬,若是被獨孤絕先下手為強,吞併了趙國,打開通往各國的道路,以後諸國誰是他的對手,因此等他動手,不如先下手為強,六國合力,滅了強秦,一勞永逸。   現下楚國、韓國、燕國,魏國四國的兵力巳經到了,只等齊國的一來,蒼茫草原上滴血為盟,出兵攻秦。」   驚天的消息陡然曝露在雲輕等人的面前,驚的各人一時間臉色難看之極,齊楚趙聯合巳然讓人擔心不巳,現下不只是三國,而是六國聯盟,就算秦國在強,就算獨孤絕在厲害,以一國之力對抗六國,這根本毫無勝算。   雲輕緊緊的捏住了拳頭。   「好一個齊太子,一計不成生兩計,此人不費吹灰之力,引六國滅秦,厲害,厲害。」飛林緩緩靠在椅子上,不知是真讚賞,還是怎麼。   「不能讓他們聯盟成功。」淡漠的聲音響起,雲輕緩緩抬頭看著帳蓬中的幾人。   丁飛情聞言點點頭道:「我想三皇子帶你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個消息,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們要做這攪渾一池水的人了。」反正她對六國滅秦並沒多大興趣。   「齊之謙還沒有到?」雲輕扭頭看著丁飛情,沉聲道。   丁飛情明瞭雲輕的意思,壓低了聲音道:「所以,我們……」幾個人對視一眼,湊在一處細語起來。   主帳外,上官勁站在凌厲的秋風中,驅趕著任何接近主帳的人。   秋越發的深了。   一日後,秦王宮。   「陛下,雲姑娘在蒼茫草原。」書房裡,楚雲握著送信的白鴿,快步闖了進來。   獨孤絕聞言唰的抬起頭,一把扯過信件,一目十行看完之後,眉眼一亮,嘴角勾勒起一絲妖艷的笑容,大聲道:「幹的好。」   「燒了楚國十萬士兵的糧草,這雲姑娘真不簡單。」楚雲眉眼中也是笑意,身旁的墨離,墨銀聽言也都齊齊笑了起來。   「走」一甩袖子站起,獨孤絕大步就朝殿外衝去。   「陛下,你到那裡去?墨離頓時大叫。   「去找她。」   第九十章十面埋伏   秋越發的深了。   落葉滿地,幾乎一夜之間一個樣子,越來越枯黃,一片蕭索。   冬天的氣息隨著陣陣的北風,從四周吹來,深秋中,巳然有冬天的身影子。   蒼茫草原上,此風呼嘯而來,天空萬里無雲,帶起一地的荒涼和冷冽。   駐紮在蒼茫草原上的幾十萬大軍,各自寂靜在自己的領地上,在這深秋的寒風中,蘊藏起一地的肅殺。   夜晚的蒼茫草原,一片呼嘯風聲,間或夾雜著幾聲狼嘯,滿是蒼涼之態。   楚軍主帳裡,楚刑天坐於主位上,看著深夜到訪的人,皺眉道:「你就這麼肯定?」   坐在他旁邊的齊之謙,一身的儒雅,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的喝著手中的熱水,搖頭道:「不肯定。」   「那你是什麼意思?」楚刑天微微皺了皺眉。   齊之謙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緩緩的道:「賭,我們何不賭一賭獨孤絕對雲輕現在到底是愛是恨?是放任不理還是會追過來?」   楚刑天聽著齊之謙這話,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身前的案幾。   雲輕,他們兩個都沒想到雲輕當真會到蒼茫草原上來,還一來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十萬士兵的糧草,毀的乾乾淨淨,讓他著實費了點思量,不過這樣的大動作,獨孤絕的探子,應該巳經傳回去了吧。   齊之謙見楚刑天沉默,也沒看楚刑天,只看著指尖上那升騰起煙霧的熱水,沉聲道:「雲輕是獨孤絕的軟肋,能引他第一次,就能引他第二次。他如果來,這蒼茫草原上六十萬大軍,定讓他來得去不得,就算他有那個本事離開,我手下的十萬士兵也會拖死他在這蒼茫草原上,他秦國無王坐鎮,這一次勢要滅了他整秦國。」   「如果他不來呢?」楚刑天抬頭看著齊之謙。   齊之謙對上楚刑天的雙眸,淡淡的一笑道:「所以,我們只能賭,他若不來,我們只有硬撞硬。」   楚刑天聽之沉吟了一瞬間,看著一派儒雅的齊之謙,挑了挑眉道:「齊太子就是齊太子,果然厲害。」   雲輕在蒼茫草原的消息,也不過才幾天時間,遠在千里之外的齊之謙,居然晝夜兼程趕了過來,再度針對這點擬定了計劃,這個男人,貌似儒雅溫和之人,心思卻極深反應又快,若今次能夠滅了強秦,滅了獨狐絕,那這個人絕對是他的心腹大患。   齊之謙聞言優雅的一笑道:「若不是楚王你放了雲輕一馬,我的計策也行不通是不?」   似反問非反問的問話,讓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明白。   雲輕斷楚國糧草,楚王又如此放話,雲輕在這蒼茫草原上的危臉可想而知,若那獨狐絕對雲輕仍有情,能不來?若是沒有這過原因,他就算有滿腹的許謀,也無用武之地,是不?   沉默,一瞬間主帳裡微微陷入沉默。   「我放她,不是欲擒故縱。」短晢的沉默後,楚刑天突然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   齊之謙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微微一笑道:「是因為喜歡她吧。」   楚刑天看了齊之謙一眼,沉聲道:「齊太子,難道不是?」   他放她走,不過是想還她一個情,那日華陽太后回楚,黯然神傷的複述當日之情況,那般決裂和淒然,讓他心中對那日晚上一見,卻殺了他個措手不及的雲輕實在是起了莫大的好奇。   而前些日子,歷山下那無比淡漠,卻依舊善良的女子,那飄渺的身影,實實在在印在了心上。   這世上的女子何其多,但是這樣絕俗出塵的女子到那裡去找,他放她一馬,不為之後算計,只為他想放,如此而己,只是不想齊之謙……   齊之謙閉眼一笑,握著手中的茶杯,低聲道:「這樣的女子,沒人會不喜歡她吧,就像那天山上的雪蓮,不染煙塵,要想採摘,必須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但是一旦摘到手,那便是一生一世,如此,再多危險也是值得。」   說到這,突然睜開雙眼,眉眼中閃過一絲殺氣,緩緩的道:「我找了她六年,到頭來卻被獨孤絕摘走,我豈能甘心?」   話到這,齊之謙突然眉眼又是一轉,恢復那儒雅謙和的神態,看著楚刑天笑道:「絕世有佳人,楚王你也不會甘心吧,呵呵,強敵在側,我們聯手合作,事成後,在一決高下,如何?」   楚刑天看著齊之謙,眉頭微微皺起,半響後抬頭看了眼跳動的燈火,冷冷的道:「一言為定。」   江山,美人,誰都想兼得,無心以雲輕為引,但是機會送上門來,錯過就太可惜了,獨狐絕,就來賭一把你到底來還是不來。   齊之謙當即輕笑起來,點了點頭後,突然臉色一正,皺眉道:「那日誰動的手?」   楚刑天聽聞面色沉了下來,搖頭道:「沒有查出來。」   那日過後,他詢問過押送糧草的統領,證明雲輕等不過是隨後衝進來的,而那最先動手的人是誰?   要知道那可是軍隊,而在這蒼茫草原上的軍隊,不過就是這麼幾國的,絕對不可能是秦國的,沒有趙國的准許,秦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帶幾萬士兵進入趙國,更何況現下整個蒼茫草原上都是他們的人。   那是誰動的手?是誰跟他楚國有仇?而且事後還做的乾淨利落,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讓他都查不出來。   「這倒是稀奇了,這個時候可不能有內變。」齊之謙蹙眉沉聲道。   「我會處理。」楚刑天冷冷的接口。   齊之謙聞言點點頭道:「那好,我去準備,一切依計行事,楚王全權掌握。」說罷,站起身來,兜頭罩上黑色的袍子,整個人埵b衣袍裡,快步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寒烈的秋風順著開啟的簾子吹進來,跳躍的燈火瞬間被吹熄了幾盞,主帳中頓時暗淡了下來,一地暗影晃動。   同一時刻,韓國主帳內,丁飛情指著案幾上粗略的地圖,朝旁邊的幾人道:「剛才接到消息,齊國的軍隊巳經進入趙國,再過三天的時間,就會來此與五國匯合,地點就在蒼茫草原的西面高坡處,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三天。」暮靄摸著下巴,盯著案几上的地圖重複道。   丁飛情點點頭,突然笑了笑道:「與我們料想的差不多,他們是經過東南面進入蒼茫草原。」   飛林一聽邪笑的靠在椅子上,手指文敲打在木椅扶手上,慢條斯理的道:「夠他們好好喝一壺的了。」   「那是,可不見我們這幾天精心佈置了那麼多,差點把我累死。」小左滿臉興奮的睜大了眼睛。   「就你功勞大。」小右酷酷的瞥了小左一眼。   「別不好意思,這次我也孓認你功勞也不小行了吧。」小左心情很好的拍打著小右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坐在主位上的上官勁見此,黑沉沉的臉低聲朝丁飛情吼道:「你要是出了一點差錯,曝露了我們的身份,本皇子絕對把你碎屍萬段。」   丁飛情一揚眉,滿臉自信的道:「我做事,你放心,絕對不會留下一點把柄。」她雖然愛妹心切,不過也不會擅自把戰火燃燒到韓國身上去,畢竟那裡給了她一方天下。   上官勁見此冷冷的哼了一聲。   「哎呀,哎呀,別小氣,我們穩妥得很……」   「不會讓他們懷疑到韓國的……」   「我說……」   一室的嘰嘰喳喳,笑鬧開來,雲輕坐在上官勁旁邊,看著眼前各人的興奮和謹慎有加的表情,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溫柔,他們的心,她感覺得到,雖然她失去了她最信任的婆婆,也離開了最愛的獨狐絕,但是有他們陪著她,是她的幸運,是她幾生修來的福氣。   夜越來越深了,整個世界都睡下了,秋風呼呼吹過,萬物都寂靜了下來。   月亮沒有給雲遮蓋的當空灑下清冷的光芒,很明亮,很冷艷,映襯著一地枯草,卻顯得更加的蕭索。   一個身影站在高高的土坡上,靜靜的屹立在當處,望著西面的方向,深夜的秋風吹拂起她的衣擺,撩起她耳邊的黑髮,絲絲飛舞,在月夜下看去是那麼的孤寂,那麼的憂傷。   「別想那麼多,小心著涼。」一襲長袍從後披上她的肩膀,雲輕微微一怔後,沒有回頭,只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輕輕伸手握住搭在她肩膀的手。   「姐姐。」   丁飛情轉到雲輕的正面,雙手捏著雲輕的臉頰,微笑著道:「給姐姐笑一個,幹嘛那麼冷淡,真是的,是不是不想姐姐,見著姐姐了,卻比小時候更冷淡了,姐姐好傷心。」   雲輕見丁飛情垮下臉,不由眼露急切,急促道:「姐姐,你明知道不是的。」   丁飛情見雲輕急了,忙笑著道:「姐姐開玩笑的,你啊,什麼都當真。」說罷拉著雲輕的手,相當乾脆的席地而坐。   「那麼喜歡那個人?」   雲輕挨著丁飛情坐下,聞言眨了眨眼,沒有說話,只輕輕的把頭枕在丁飛情的膝蓋,如小時候一般,擠在丁飛情的懷裡。   丁飛情見此摟著雲輕的肩膀,溫柔的撫摸著雲輕的腦袋,一邊歎息一聲,拉著雲輕的手道:「從小我就沒見你堅持什麼東西,這番如此堅持,怕是愛慘了他吧,這個獨孤絕真是幸運,有我的妺妹這麼愛他。」   雲輕聽言微微搖頭,輕聲道:「是我的幸運,能與他相遇,得他所愛,是我的福氣。」   丁飛情聽雲輕如此說,不由眉眼一亮,伸手緊緊的握住了雲輕的手。   她的妹妹她自己知道,從小雲輕就沒有得過什麼愛,這孩子那淡漠的表面下,卻藏著一顆想被愛,卻不相信愛的心,這獨孤絕能得她如此對待定然也是真心以對,極盡呵護,才可能有今天,這個獨孤絕看來是真心愛她的妹妺啊,只是不知道現在……   「姐姐,三日後你還是不要去了。」正沉思間,雲輕突然冒了一句。   丁飛情一聽這話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雲輕這麼半夜不睡,是在擔心她的事情,不由心中一片溫暖。   當下一把扭過雲輕的臉,裝怒的道:「就這麼不相信姐姐,姐姐說不讓他齊國來匯合,就絕對不會讓他們有那個可能來匯合,依齊之謙,楚刑天的心思,沒有弄清楚誰在暗地作亂,他們不敢伐秦的,否則,臨陣倒戈,這可能就會功虧一簣。」   「不是的。」雲輕微微搖了搖頭,抬頭看著微笑的丁飛情一眼,輕聲道:「姐姐,你和絕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我不想因為其中任何一個,而傷了另一個,我不想你們任何人受到傷害。」   丁飛情聞言緊緊的抱著雲輕,雲輕的意思她明白,三日後對陣齊國的軍隊,若是有一點沒有做到位,洩露了她的身份,那引來的後果將是可預料的,要知道她現在身份,是韓國的飛鈴上將軍,那牽扯的會相當的廣,甚至她的命,雲輕是在擔心這一點啊,是在擔心她的安全啊。   短短的一句,雖然在這深秋的寒風中,卻讓丁飛情暖入心底,她的鈐鐺還是那個心裡小小的,只對她笑,對她哭,對她撒嬌的鈴鐺,這麼多年走過千山萬水,苦苦找尋的心沒有白費,她的鈴鐺還是當初那個真正從心裡擔心她,仰慕她,心疼她,會為她著想的人。   幾年顛沛流離,烽火中在趙國邊陲與匈奴對上,抱著一顆一定要找到鈴鐺的心,從死人堆裡爬起來,從血腥的戰場上走出來,機緣巧合,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花費了多少的心血,流了多少的鮮血,那樣的心情,無人可以傾訴。   唯一堅定信念,而今這個信念沒有讓她失望,她的鈴鐺嘴裡不說,面上火顯,但是心裡在想,就這一句,這麼多年所吃的苦,都化為了甜,甜到了心裡去了。   當下捏捏雲輕的臉頰,丁飛情笑道:「你放心,姐姐既然敢去,自然是十拿九穩,絕對不會牽扯到韓國飛鈴上將軍身上,我的妹妹要辦事,姐姐怎麼可能不給妹妹做後台。」   伸手按住丁飛情捏著自己臉頰的手,雲輕眼中一片晶瑩,千言萬語到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想起姐姐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就獨自一人離家出去找她,她一路還有婆婆照顧,可姐姐卻是一個人,而她這麼多年理所應當的認為姐姐在丁家過著好日子,沒有過問,實在是該死,而現在姐姐又這麼的幫她,如此疼愛自己的姐姐,她何其有幸。   「傻妹妹,哭什麼?」丁飛情伸手拭去雲輕眼角淚珠,微微紅了眼。   「妹妹對不起姐姐,這些年……」   話還沒有說完,丁飛情一把摀住雲輕的嘴,笑著緊緊摟著雲輕的肩膀道:「不許說這些話,姐姐不疼鈴鐺誰疼,難道指望他人?何況姐姐現在還撿了個上將軍來做,要知道這麼多年可就只有姐姐一個女子當過上將軍,當年要沒離開,那來姐姐今天這麼威風,不許跟姐姐客氣,聽見沒有,要不然姐姐要生氣了。」   被丁飛情緊緊摟著的雲輕,聽著丁飛情的話,心情一片激盪,這是她的姐姐,從小一直最疼她的姐姐,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任何感情都可能變,這份親情永遠不會變。   「嗯。」重重的點了點頭,雲輕輕輕把頭靠在丁飛情的肩膀上,今生今世,只要姐姐有任何需求,她拚死也會全力以赴。   「這才對,姐姐以前沒本事護著你,現在豈能讓我的妹妹再吃虧。」   雲輕見丁飛情滿眼寵溺,不由緊緊的握著丁飛情的手,嘴上沒說心下卻知道,她也絕對不會讓她的姐姐吃虧,這輩子,絕對不讓姐姐受任何的傷害。   丁飛情回握著雲輕的手,月光下,兩個女子依偎在一起,蒼茫的草原在她們背後伸延遠去,直至無盡。   兩三日時間晃而過,轉眼,就到了第三日上,難得的大好天氣,一夜的北風吹開空厚重的烏雲,太陽高掛在蒼穹之上,灑下滿世界的璀璨光芒,縷縷帶著金絲,萬分瑰麗。   鐵蹄陣陣,厚重的馬蹄踐踏在蒼涼的草原上,猶如悶雷聲聲從天際傳來,由遠及近。   只見黑壓壓的軍隊排成正字形,從蒼茫草原的東南方而來,嚴肅而規整,一隊隊,一行行,排列的整齊有序,好似從天邊蔓延而來,如潮水一般一朝著前方湧來。   「來了。」站在這一方草原最高處的小右,看著遠處黑壓壓的軍隊,正朝著他的方向而來,不由滿臉冷酷中夾雜著興奮,抬手放開了雲輕的寶貝貂兒。   貂兒一被小右放開,立刻如箭離弦的朝遠處射去,小小的身影在荒草中穿梭,完全不留蹤跡。   不多時,隱伏在遠處的雲輕,看著從草叢跳到她肩上的貂兒,立時輕聲道:「來了。」   「準備。」丁飛情一身普通裝束,身後蹲立的親信,也都是一身普通的裝束,不復前些日子斷楚刑天糧草時候的無國界軍裝,臉上塗抹的亂七八糟的遮住他們的面目,看上去挺有點像長城外的匈奴人打扮,不是說匈奴進犯趙國嘛,那就她如他們所願吧。   丁飛情定定的看了一眼蹲雲輕肩膀上的貂兒,這小傢伙可是雲輕的身份代表之一,不過現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丁飛情一邊下令,一邊率領著她手中的兩萬親信隊伍,朝著後方潛伏了過去。   鐵騎聲陣陣傳來,整齊的馬蹄聲,一步一步踏在茫茫草原上,那十萬人的隊伍奔襲前來,鐵蹄聲越來越大,幾乎如天際的奔雷,炸響在雲輕等人的耳裡。   「巳經到了預定目標。」站在雲輕身後的飛林,看著遠處士坡上暮靄燃燒的一縷煙,若不注意看,根本看不見的狼煙,面上隱隱約約顯露出興奮的神態來。   雲輕聞言點了點頭,一步跨上白虎王的身上,飛林見此身形一閃立在了雲輕的身後,一坐一站,駕馭著白虎王,如閃電一般朝前飛馳而去,直撲齊國十萬大軍的中間。   錚錚琴聲伴隨著白虎王閃電一般的速度,劃破在蒼茫草原上,清心咒在天空中響起。   「吼鳴……」一聲傲視群雄的虎嘯,穿雲破月而來。   「有情況,停。」先鋒的齊國大將,剎那發現不對,立刻勒停了腳步。   「琴聲?」與先鋒大將並肩前進,一身紫色長袍的齊之謙,勒住馬,微微皺眉傾聽道。   「是虎嘯,這裡怎麼會有老虎?」齊國上將軍玄知皺眉道。   「嗚……」疑問的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狼嚎瞬間從四方響起,那陰森森,凶殘之極的叫聲,瞬間讓玄知一寒。   「不好,是狼群,快走。」玄知一聲大吼,立刻命令,朝著前方空曠之地奔去。   草原上什麼最可怕,那就屬狼,凶殘成性不說,往往成群結隊,幾百隻還好對付,上千隻他們這麼多人也不怕,可聽剛才的嚎叫之聲,鋪天蓋地震耳欲聾,那會有多少隻狼啊!   狼嚎伴隨著琴聲蜂擁而來,那尖銳的叫聲,讓人心裡發寒。   當前而行的齊之謙,聽著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的琴聲,微微閉了閉眼,轉頭朝琴聲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幾不可聞的道:「還是來了。」   四蹄騰飛,白色的身影如電一般在枯黃的枯草中穿梭,朝著那十萬大軍的方向衝來,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邊。   「報告太子殿下,前方有狼。」   「後方有狼。」   「右邊有狼。」   瞬間,各方情報立刻報了上來。   「左邊沒有,走。」玄知立刻長劍一揮,朝著空缺處就率領著十萬大軍衝去,鐵蹄陣陣,剎那之間鐵蹄狼嚎,響成一片。   飛林站在白虎王的身上,遠遠看見迅疾奔馳的齊國十萬鐵騎,微微一笑,手腕一抖,血玉短簫湊至嘴邊,清亮的簫聲立刻蜿蜒而上,配合著雲輕厚重的琴聲,相輔相成的指揮著那奔襲而來的狼群,雲輕的琴聲還弱了點,不夠全盤指揮。   前面有好的在等著他們。   鐵蹄、狼嘯,枯草亂飛,一片腥風血雨。   而此時蒼茫草原的西面秦國方向,一隊十幾人,一身便裝,進入這危機重重的蒼茫草原。   第九十一章獨孤絕,危臉   燦爛的陽光從天際照耀著,藍藍的天,晴朗的一絲白雲都沒有,看上去就如綢緞般舒服,讓人心曠神怡,幾乎完全忽略了草原上此時的殺機重重,腥風血雨。   萬馬奔騰,蔚藍色的天空下,黑壓壓的戰馬猶如黑色的水銀一般,狂飆的一浪一浪呼嘯而過,在高低不平的蒼茫草原上,瘋狂的朝前方而去。   而在他們的身後,成千上萬隻野狼,嚎叫著朝著牠們追來,灰色的身影在荒涼的草叢中跳躍著,穿梭著,奔騰著。   那猙獰的嘴臉,那泛著陰森的白牙,曝露出來,讓人不寒而慄。   「嗷鳴……」萬狼齊嘯,幾乎驚天動地。   然而,在這些著似瘋狂追擊前方十萬鐵騎的野狼身後,一隻白色的老虎馱著一男一女兩個人,正狂飆著追在身後,看起來好似牠在放牧一般,不過牠放的是這成千上萬隻野狼。   清心咒響徹在天空中,厚重的古琴音色夾雜著清亮的簫聲,相輔相成,帶著直擊人心的魅力和音韻,瀰漫在這一方天地。   「吼鳴……」一聲虎嘯,白虎王眼看著前方左手邊的野狼有分散之勢,不由一聲滿含威嚴的虎嘯傳出,好似在叮囑牠們一般。   無奈,這蒼茫草原上的野狼,在這一方天地中橫行霸道慣了,白虎王雖然是獸中之王,但是能駕馭一時,卻駕馭不了一世,到底因為牠們不是翡翠山脈中的萬獸,受白虎王淫威久巳。   雲輕見此琴弦快速的撥動,古樸的琴音一層疊加一層的就朝那方微微月異動的野狼群籠罩了過去。   然而,這方顧著了,右邊的野狼群卻又突然開始微有異動起來,要知道狼是最不好控制的動物,特別是現在駕馭這成千上萬隻野狼,要是有一個顧此失彼,恐怕會生反噬之效。   雲輕當即面色一緊,十指飛速的在鳳吟焦尾上撥動,力圖馬上彌補上這一方的缺陷。   沒想她還沒動,那嘹亮的簫聲巳經穿透過琴聲籠罩了過去,一曲本來只是抒發平靜心情的清心咒,卻被飛林吹成暗含威赫。,隱隱約約含著的威壓,卻是比雲輕的以心為憑,更上一層樓。   雲輕頓時暗鬆了一口氣,一邊聽著飛林簫聲中這樣轉換著的曲意,怎樣在不同的情況,釋放不同的效果,一邊駕□著成千上萬的野狼群,追擊著前方狂奔的齊國鐵騎。   飛速狂奔的齊國十萬鐵騎前鋒處的中央,玄知一臉嚴肅的朝身邊同樣狂奔的齊之謙,大吼問道:「太子殿下,現在怎麼辦?   齊之謙看了眼前方,在發現異狀的第一時間,身後的前鋒營就衝了上前去,把他們包圍在中間位置,這裡是最安全的位置。   此時聽玄知的大吼聲,齊之謙緊緊皺了皺眉,耳邊聽著身後遠遠傳來的狼嘯,巳然沒有剛才隱隱約約在耳邊的音色,應該被甩了有一段距離了,但是狼這種動物,長途奔襲並沒有戰馬的速度和力量,可是牠們凶悍,凶殘,不死不休的彪悍,那是令人害怕的力量。   在草原上能夠跑贏牠們的動物很多,但是最後無不葬身在牠們口中,就是因為牠們的持久能力,今天追不上,明天追,明天追不上,後天追,反正只要有絲氣息牠們就能夠追上來,人和馬總有跑不動要歇息的時候,可是一歇息牠們就追了上來,如此反覆,誰能在大草原上跑得過牠們。   搖了搖頭,齊之謙聽著狼嘯中隱隱約約傳來的琴聲,嘴角勾勒出一絲苦笑,自言自語的道:「齊楚,永為我敵,你還真的是……」   「太子殿下,現在怎麼辦?」玄知見齊之謙沒有回話,不由再度大聲吼道,無奈他的大吼在萬馬奔騰下,幾乎猶如蚊子在哼。   齊之謙聽言抬頭看了眼太陽的方位,微微挑眉道:「看這個方向,這是朝著西面而去,她想把我們追到什麼地方去?」   要知道西面這個時候正是楚國,趙國等國駐紮士兵的營地,五十萬大軍集結在那裡,就算來再多的狼,難道還懼怕不成,這個雲輕到底是不知道哪邊到底是怎樣的情形,還是在想什麼?   一轉眼間沒有想出雲輕為什麼把他們朝著這個方向追,不過就事論事,當即大喝道:「加快速度,快速前進。」不管前面有什麼,這個方向絕對是有利的,衝至五國集結的地方,一切都好說。   「是。」玄知聽言立刻快速的傳達命令,他們距離與楚國等駐紮的地營,還差不多有兩天的距離,不歇不休的衝過去,應該一天多一點,大概還能夠支持得住。   只見一時間本來就在狂飆的齊國十萬鐵蹄,這個時候再度提升速度,朝著西面的方向就是狂飆而去。   只聽那轟隆隆的聲音,猶如響雷狠狠的擊打在蒼茫草原上,悶響聲遠遠的傳了開去,在這一方天地間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只剩下駿馬狂飆的鐵蹄陣陣之聲。   身後駕馭著成千上萬野狼的雲輕和飛林,見野狼群瞬間落後了很多,前方的齊國士兵只剩下一個黑壓壓的身影,不由一抬頭,一低頭,同時對望了一眼,眼中交換過一絲各自瞭然的目光。   琴聲、簫聲,緩緩的變的清越起來,不再夾雜著犀利和威壓,猶如春風一般吹拂過茫茫的草原,吹拂過成千上萬的野狼群。   野狼們瞬間緩慢了下來,眼中不在猩紅如血,面容不在猙獰可怖,驚天動地的狼嘯也緩緩收斂了下來。   不再如剛才那般追著齊國的十萬鐵蹄狂飆,緩緩的減慢了速度,小跑著靠攏在雲輕和飛林的身邊。   飛林見此停了簫聲,大道:「跑得還真快。」   雲輕聞言沒說話,只輕輕佻動著琴弦,溫潤如水的琴聲從十指下傾瀉出來,彷彿在安慰和獎賞牠們一般,帶著溫和和讚賞,飄蕩在這一方的天空下。   前方飛奔而去的齊之謙和玄知,一路狂奔,那速度幾乎直趕流星,百匹,千匹駿馬這麼飛奔不難見,如此十萬鐵騎居然還能如此速度狂奔,可見都是千挑萬選的好馬,齊國想來在他們身上花了大血本。   不過頃刻功夫,就是十里開外。   「鳴……」突然之間馬聲長嘶,夾雜著驚恐和慘叫,從齊國鐵騎的前鋒處傳了過來。   「怎麼回事?」齊之謙隱隱聽之不由面色一變,大喝道,他雖然巳經和玄知退到了前鋒中間的位置,但是也聽得甚是真切。   一陣混亂,一直整齊的隊列中,此時從前方快速的傳來異動,,人和馬的慘叫聲遠遠的從前方傳了過來,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的隊伍中間和後方,都開始不安起來。   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敢停下來,要知道後面跟著追上來的可是野狼群,再大的危險在野狼群面前,那都是小危險。   「沼澤,前面是沼澤。」一陣狂叫從前方快速的傳遞了過來,讓所有聽見消息的齊國士兵都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混蛋,居然是沼澤。」玄知一聽傳來的消息,不由臉都青了。   齊之謙聽之,狠狠的握了一把手中的馬韁,後面有野狼群,前面有沼澤,難怪雲輕把他們往這個方向趕,原來這裡有這沼澤在這裡等著呢。   「沖,不准停,直接行過去。」齊之謙雙眸中寒光一閃,沉聲大喝道。   這草原的沼澤不比深山樹林的沼澤地,那是在相對很低窪的地方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絕對不會深,也不會有太大的範圍,他們如果減慢了速度,或者另外再走一個方向,估計後面的野狼群會給他們致命一擊。   齊之謙知道雲輕既然在這蒼茫草原上,自然可能會針對他,只是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凌厲。   一念還沒轉完,身下的戰馬衝過眼前高高的土坡,土坡下的情況瞬間落入齊之謙的眼裡。   那是一片草地,看上去水草異常的豐美,綠草如茵的,在這樣萬物都凋零的季節,居然長得如此青蔥,下面是什麼情況巳經不用說了,下面若沒有水,怎麼可能長得如此綠意盎然。   而現在這看上去相當異常的低窪地帶中,他的前鋒戰馬和人都整個的陷入了進去,一大片沼澤地裡,橫七豎八的填滿了他的士兵,污泥不深,確實不深,幾乎只到人的頭頸部位,他們如此速度的衝下來,此時整個沼澤地裡都是他的士兵。巳經幾乎填滿了。   齊之謙狠狠的握了握手中的馬鞭,雙眼一凜,一揚馬鞭飛快的朝前衝去,一邊大吼道:「以馬填之,給我沖。」身後有萬千野狼,想用這個沼澤來拖延他的速度,不可能。   一邊朝著高坡下的沼澤地就衝了過去,鐵蹄陣陣如閃電一般呼嘯而至。   一步踏入沼澤地裡,齊之謙一馬鞭揮去,捲起一陷入沼澤裡的士兵,一邊操控著馬匹,踏在牠們同伴的身上,飛快的朝前狂衝而去,戰馬也知道所踏之地有危險一般,幾米拼盡了全力,長嘶中四蹄幾乎沒沾地面的朝前衝去,馬鞭捲著渾身污泥的士兵,在沼澤上一拖而過。   身後的士兵們見此紛紛照做,一時間泥濘的沼澤地裡,陷入了無數的戰馬,能拉出來的士兵,都拉了出來。   剎那之間,鐵蹄踐踏在沼澤裡的戰馬身上,飛快的躍過不大,但是也不小的沼澤地,朝著寬闊高地衝了過去。   馬聲長嘶,淒厲而鐵血,在這一片美好的藍天下,奏起血色的鳴唱。   沒有人回頭,也沒有人嘗試著慢一下,要是能夠慢一下,那麼就會發現身後早沒了那野狼群的身影,早沒了那琴聲和簫聲的合奏。   齊之謙到底還不懂雲輕,雲輕並非趕盡殺絕的人,豈會真正要他十萬士兵葬身狼腹,他若是慢一點,這無數的馬匹和人,也不至於葬身在沼澤地裡。   陽光閃爍,藍天清風,血色草原。   齊之謙這廂在亡命奔逃,而蒼茫草原上的西面,此時卻風平浪靜。   十多人快馬穿梭在草原上,朝著腹地進發。   「公子,,不對啊!」一身趙國裝束的墨銀,扯著頭上帽子往下拉了拉,眉心緊緊的皺起朝身旁之人低聲道。   這一行人,無不是趙國深秋時節居住在草原上的遊牧民放慣常的裝束,裘皮袍子,頭上一頂寬邊帽子,高高的衣領幾乎遮擋去半邊的臉頰,若不走近仔細瞧,還真看不出來人長什麼樣子。   馬匹上搭著皮毛貨物,看上去就一土族人。   與他齊頭並進的獨孤絕中,皺眉聽著墨銀的話,這不用他說,他已經發現了,至從進入這蒼茫草原上來,就遇見很多的禁忌的地方,不得擅自走動,只能避道而行。   若放平常人眼裡或許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可他們豈會不知道,這是軍隊駐紮在這裡的防線。   楚國和趙國的軍隊駐紮在蒼茫草原上,等待齊國的軍隊一到,就開進長城外驅逐進犯的匈奴人,這他是知道的,但是為什麼禁止戒備的的地方這麼多,若說楚國和趙國分幾處屯兵,這也有可能,只是感覺就是不對。   「我也覺得不對,公子你瞧,那邊士兵的衣服下是銀白色的甲冑。」墨離壓低了聲音湊近獨孤絕道。   獨孤絕一眼掃之,眉眼微微一沉,那不遠處巡邏的士兵,在北風的吹拂下露出一身粗布衣服下面的甲冑,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他也看清楚了,確實是銀白色的。   「燕國的。」墨銀,墨離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齊齊瞪大了眼。   燕國的甲冑乃是七國中最好的,當年獨孤絕以興師問罪之名進入燕國,盜取的就是這燕國的鎮國之寶,精鐵的鍛造之術,經過鍛造之術冶煉出來的精鐵,不是鐵黑和鐵色,而是銀白,極輕又防禦力極好的銀白色,除去燕國外只有他們秦國暗中鍛造的有,現下在這裡出現,這……   「什麼人?做什麼的?」正對視間,那一隊兵士縱馬巡邏了過來。   「我們是高山領那裡的人,軍爺啊,你們就是要去長城邊圍剿匈奴人的吧,這匈奴可把我們害苦了,我們……」墨銀立刻一抬頭,滿口趙國土話,又是恭維又是感激的迎了上去。   高山領,乃蒼茫草原上的遊牧土族,本就生活在這蒼茫草原之上,齊楚趙屯兵於此,倒也沒有驅趕原住地的居民,只是軍隊駐紮的地方,限制了任何人的進入,因此這蒼茫草原上,也幾不可見的會時不時出現高山領那邊的人,去城鎮買賣皮毛等貨物的身影。   好半通拉扯,那一隊士兵上上下下打量獨孤絕等許久,方冷冷的道:「沒事不要亂跑,知道我們為你們征戰,就別給我們添亂子,快點回家,這草原上現在還駐紮著楚國的人,我們認你們是原住民,他們可不認,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走吧,走吧。」   「是,是,我們馬上就回去,這生意我們隔些日子在做……」墨銀立刻點頭哈腰的示意獨孤絕等跟著他離開。   「燕國人。」翻過前方的土坡,看周圍沒有人後,獨孤絕冷冷的開口道,這帶頭的人是真正的趙國人,那趙國土話說的很順,但是就近看去,他身後的幾人,秋風吹起的衣袍下,那隱隱約約的銀白色盔甲,看的更是仔細,絕對是燕國甲冑,沒有錯。   當下三人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燕國居然也在這裡,而當頭的居然用的是趙國的人,如此隱瞞真實情況,這裡面……   「公子,我們立刻……」   墨離的話還沒說完,獨孤絕冷冷的揮了揮手打斷墨離的話,沉聲道:「送消息回去,看起來這裡不似齊楚趙三國駐守趙國邊界那麼簡單,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怎麼個不簡單。」說罷縱馬就朝前奔去,居然深入蒼茫草原腹地而去。   墨銀,墨離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瞭然,想查清楚底細是其一,想找到雲輕是其二吧,只是這蒼茫草原看起來比他們預想的還要複雜,他們不過十來個人,如此下去……   知道獨孤絕的說一不二,兩人暗自搖頭,皺了皺眉,快速下達命令後,拍馬朝著前行的獨孤絕追去,看來要更加慎重了。   風起雲湧,晴空藍天下,蘊藏著一股殺機。   蒼茫草原東南面上,齊之謙帶著十萬鐵騎如飛一般衝過沼澤地,不敢做任何的停留,朝著西面的方向就奔了過去。   由於前鋒陣營上的戰馬幾乎少了一半多,基本上一匹戰馬上都乘坐兩個人,滿身污泥,一片狼狽。   齊之謙行軍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如此的狼狽過,一身污穢就不說了,被人設計著逼著往陷進裡鑽,還明知道有可能有問題,卻不得不鑽進去,實在是窩火的很。   要知道,在完美的計劃,在絕對的力量前都是不堪一擊的,他再有心計,在絕對凶殘的野狼面前,也只有逃的份。   「嘶……」一聲戰馬的嘶吼,在他還沒有苦笑出來的時候,驟然長嘯起來,齊之謙頓時一驚,抬眼就朝前方發生異變的地方看去。   只見戰馬跳躍著,如發了瘋的朝著四面八方狂奔起來,而越是亂跑就越是瘋狂,馬背上訓練有素的兵士,居然沒能控制住馬匹的狂奔,只能任由它們瞬間四散而奔。   齊之謙頓時臉色一變,在任何的情況下他都不怕,但是如此四散而走,他的軍隊豈不是直接瓦解。   「給本……」驟然的大吼還沒說出來,坐下的馬匹突然也如發狂一般的長嘶跳躍了起來,那巨大的顛覆幾乎要把他從馬背上折騰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不好了,太子殿下,地上有東西。」一直保護在他身邊的上將軍玄知,突然大吼出聲道。   齊之謙心下一凜,一眼掃見一被劇烈跳躍扔下馬去的士兵,落地後身上瞬間多了幾個窟窿,涓涓的鮮血流淌下來,齊之謙立刻明白過來,地上有埋伏的東西,有鐵尖刺。   「該死的。」齊之謙一派儒雅的面上,第一次有了怒氣的神色,如此連環埋伏,居然如此一環接著一環,真要他死在這裡才甘心?   一邊竭力控制著發瘋的馬匹,一邊大吼道:「你們注……」   「嗖。」齊之謙大吼的話才出聲,身旁不遠處的高坡上,草地上,突然利箭破空,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就射了過來。   黑黑的箭頭,短小而精幹,一排排連珠的朝著他們射來,那是機關,早就準備好的機關。   齊之謙臉色鐵青,快速的拔劍擊打朝著他射來的箭頭,身旁一直把他護衛在中間,就算是腳下有尖刺,也沒有離開他太遠的貼身護衛,見此來不及護衛自己,齊齊拔劍迎上四周的利箭。   頃刻間,黑色的箭頭如雨一般從四面八方朝著齊之謙的軍隊射了過去。   但聽嗖嗖之聲破空而來,齊國的軍隊瞬間大亂。   腳下有暗器,空中有利箭,顧此失彼,顧彼失此,戰馬長嘶,瘋狂奔跑,箭頭如雨,四射而來,天羅地網,不外如此。   任憑他齊之謙計謀無雙,今日遇見這樣的狀況,也要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高高的山坡後面,丁飛情帶著她的兩萬親信,不斷的游離著,操控著那早就埋伏好的暗箭,不需要屈身與前去引發,只需要遠遠的拉扯那早就安排好的機關,隱藏在草叢中的利箭,自然會射過去,不求準頭,不求方向,反正四面八方都是人,怎麼射,怎麼有。   戰馬狂奔,四散而走,齊之謙的十萬大軍盡皆網在中央。   遣散了萬千上萬的野狼群,雲輕和飛林此時坐在白虎王的身上,抱著一身污泥才從沼澤地裡奔出來的小穿山甲,站在齊之謙的十萬大軍身後遠遠的高坡上,看著這一方天地間的一片狼藉和混亂。   「厲害,厲害,難怪憑借女兒身能當上韓國的上將軍,如此手段,確實高超。」縱馬跑上前來的暮靄,看著遠處的混亂情景,不由眼含讚譽的道。   「姐姐很能幹。」雲輕抱著小穿山甲,很真誠的道。   「一環連一環,是很厲害。」飛林點點頭,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蕭。   「那是因為我們厲害,要不是我們幫忙,她也完成不了。」趕過來的小左笑瞇瞇的拽著小右,滿臉的興奮和得意。   暮靄見此哈哈大笑道:「就你功勞最大。」   「當然。」小左大大方方的接受,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暮靄和飛林一聽不由齊齊大笑。   雲輕聞言不由也微微勾了勾嘴角,只是目光一直注視著那處混亂之地,姐姐還在那裡,可不能出事,若不是姐姐不讓她去,她還真想趕去幫忙。   「別擔心,你姐姐不會出事。」暮靄看著雲輕的目光,笑著道,那處他可參與了的,只要小心點,保準萬無一失。   要知道,他們的預想只是伏擊齊之謙的軍隊,讓他受創後,開始懷疑他們六國聯盟裡面誰是內奸,如此一來,他的六國聯盟可能直接不攻自破。   要知道,士氣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拖不得,一拖可能就什麼都沒有了,而他們內部不穩定,不能確定那一國有問題,他們就一天不敢發兵攻秦國,互相猜忌下來,誰都可能是奸細,誰都可能不是奸細,人心這個東西,可是經不得猜忌的,只要誰都不相信誰,互為掣肘,那還談什麼六國伐秦,那不過就會淪落到一個題外話而已,六國聯盟,不攻自破。   因此,這一場不會有太高的難度,再說了,齊之謙帶來的可是十萬軍隊,他們縱然設下了埋伏,可到頭來也只有丁飛情的兩萬軍隊,如果這樣兩萬都能滅了齊之謙的十萬軍隊的話,那齊之謙也不用混了。   雲輕聽暮靄的寬慰,不由回頭朝暮靄微微笑了一下,點點頭道;「謝謝你。」   「客氣什麼,我……」   「不對勁。」暮靄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站在白虎王身上的飛林,突然皺眉看著遠處冒了一句。   氣氛一瞬間立刻就緊了起來。   「什麼意思?」暮靄沉聲道。   飛林望著遠方,沉吟道:「感覺不對,如此快的潰散,怎麼可能,要知道那可是十萬鐵騎,前鋒中招,後面的不會那麼快踏進去,怎麼會這麼快就混亂成這個樣子?」   「說的對。」飛林話音才落,一騎如飛一般奔來,丁飛情一臉五彩斑斕的衝上前來。   「可有受傷?」雲輕立即迎接了上去,來不及問情況,先快速打量丁飛情全身而去。   「我沒事。」丁飛情直接從馬上躍了下來,快步走進,沉聲道:「不對勁,這不是十萬鐵騎,人數不對。」   飛林,暮靄一聽臉色同時一沉,看著丁飛情道:「你如何得知?」   這齊之謙的十萬鐵騎是從他們眼皮子下過去的,雖然隔的遠看不真切,但是那隊列和鐵蹄聲確實跟十萬鐵騎差不多,他們不至於連這點人數的多少也分不出來。   丁飛情狠狠一雙手互擊一拳,飛快的道:「齊之謙,智計無雙,果然不能太看輕了他。這前鋒人數是夠的,但是整個中間部份基本上是空的,很多戰馬身上根本就沒有人,十萬鐵騎,十萬戰馬絕對有,但是我估計可能只有十萬的一半,或者連一半都沒有。」   她在近前看的最是清楚,前鋒一人一馬,有很多還是兩人一馬,但是整個中間部份,基本上就是一個駕馭著兩匹馬,隊列整齊的時候看不出來,但是一進入暗刺地帶,戰馬亂衝,一下就看出來了。   雲輕,飛林,暮靄,快速的對視了一眼,臉色都是一沉。   只有一半,那還有的人到那裡去了?齊之謙這一招玩的是什麼,他是在防備著什麼?還是他本身就準備著做什麼?   「他準備要做什麼?」飛林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蕭,雙眼快速的轉動。   沒有人答話,齊之謙想要做什麼,誰知道。   面面相覷,幾人一時間都摸不清楚齊之謙這一手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此兵分兩處,公開給其他五國的只有這一路,那還有一路去了什麼地方?還有的一半兵力他要做什麼。   正在此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尖利而高昂,衝破長空遠遠而來。   雲輕聽之一怔,唰的抬頭朝天空上看去,只見一頭黑色的大鷹穿梭在天空中,只露出一個小小的黑影,此時正不斷的盤旋在西面方向的天空中,長聲鳴叫著,一聲接一聲。   雲輕頓時臉色一變,面色瞬間蒼白。   「怎麼?」丁飛情見雲輕臉色有異,不由快速的問道。   「絕在這裡。」雲輕下意識的抓緊了坐下的白虎王的毛,這是華陽太后養的那頭大鷹,她懂它的意思。   鷹目刁鑽,極是銳利,千米之內也能看個清清楚楚,而這鷹華陽太后又特意培養過,用來認人,只要見過,它就能認的出來,此時的鳴叫聲所表達的意思,居然是獨孤絕在這裡。   飛林,暮靄,丁飛情一聽不由齊齊一楞,臉色瞬間幾變,滿是複雜,獨孤絕,居然來了。   「他的另一半人是為了對付絕。」一念轉換,雲輕剎那只覺心下一緊,來不及細想,一拍白虎王朝著黑鷹鳴叫的地方就衝了出去。   以五萬士兵對陣獨孤絕,何況那個方向更加是楚國,燕國,趙國,韓國,魏國,等五國屯兵的地方,楚刑天帶了這黑鷹來,那他自然也是懂的,獨孤絕,危險。   飛林見此連忙一個閃身,躍上白虎王的後背,暮靄,小左,小右,立刻翻身上馬跟著追了上去。   丁飛情快速的朝跟著她來的副將打了幾個手勢,一個飛躍躍上馬背,雙腿一夾,如流星追月一般衝上。   第九十二章相見   一身狼狽的齊之謙,在忙亂中驟然聽見黑鷹鳴叫,眼中瞬間一閃而過精光,他賭對了,獨孤絕果然來了。   眼朝西面方向一掃,齊之謙角緩緩勾勒出一絲微笑,很深,很沉。   而此時西面方向,一高高的土坡上,獨孤絕食完手中乾糧,順手取過放置在一旁的帽子戴上,站起身道:「走。」   墨銀、墨離等十來人當即站起,翻身上馬就朝蒼茫草原腹地進入,沒有人注意他們頭頂上千米高空,曾經飛過一黑色的影子,而就是這一道影子的掠過,讓他們萬全的裝束曝露出了他們的蹤跡。   太陽從居中位置緩緩降落在西方,緊接著慢慢的隱沒了地平線之下,黑夜接替了白日的存在,籠罩在這一方土地上。   雲輕緊緊追著黑鷹所在的方向飛快的奔馳,天空中的黑鷹不斷的在朝前飛著,如此這般雲輕輕更加確定,齊之謙的那另一半兵馬是用來對付獨孤絕的,因為黑鷹是特意來齊之謙的方向通知獨孤絕的行蹤,而現在則是在帶路。   一想到獨孤絕的處境,雲輕整個心都抽緊了,這麼危險的蒼茫草原,獨孤絕為什麼來這裡?難道他不知道這裡危險?他不是一個不知道危險,不知道輕重的人,為什麼現在會在裡?   雲輕不敢接著想了,她怕,她怕那料想的結果,會與自己所想的不相同,更怕會相同,如果相同,她更會痛入骨髓。   當下更加催策著白虎王,第一次恨這蒼茫草原太大,大到她明知道他有危險,卻無法第一時間衝過去。   「他既然敢來,就沒那麼容易死,別慌。」站在她身後的飛林,彷彿不經意的冒了一句。   白虎王的速度太快了,雖然丁飛情,暮靄等坐的都是一等的戰馬,但是如此拼盡全力的狂奔,還是把他們拉開了一段的距離,只能做到首尾呼應,卻奔襲不到一處。   雲輕耳裡聽著飛林這貌似安慰的話,心知自己關心則亂,飛林這話相對中肯,獨孤絕的一身本事,她要絕對相信才是。   當下,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下自己的心態,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手指開始在鳳吟焦尾上撥動,清心咒飛快的從她的十指間傾瀉而出,飄盪開來。   飛林聽聲辨意,知道雲輕是在召喚草原上的野狼群,當下什麼也沒說,也沒有插手幫忙,整個人如雕塑一般站在白虎王的身上,只微微閉上眼。   若齊之謙真用那剩下的幾萬士兵去對付獨孤絕,那麼他們這麼幾個人就算去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不過是送死而巳,要想救獨孤絕,恐怕還得靠草原上最兇猛的野狼群才行。   暗夜,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好在那天空中飛翔的黑應,盤旋在空中,時不時的叫兩聲,像是在提醒獨孤絕等人的方向,雲輕等聽著黑鷹的鳴叫,判斷著方向,在月夜下,狂奔疾走。   不知道是齊之謙,楚刑天的軍隊先找上獨孤絕,還是他們。   夜很快的過去,黎明轉瞬乍現在天際,燿眼的光芒,從地平線下露了出來,照燿著整片大地。   「公子,這一路很平靜啊。」墨離皺眉低聲與獨孤絕道。   他們最初進入蒼茫草原的時候,遍地都是禁區,走起來要份外的小心,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曝露出破綻,而現在,他們巳經行走了一日一夜了,卻再沒看見什麼警戒區了,一片蒼涼的草原上,曠闊得很,什麼都沒有,難道他們巳經走過了那幾國兵力駐紮的地方?   獨孤絕冷著臉,突然道:「誰在具體收集情報?」他所聽取的情報目前都是楚雲拿給他的,這具體掌管的人是誰,他好像沒什麼印像。   墨銀見獨孤絕突然之間問起這事,不由快速回道:「是墨潛手下的副將,丘閒.墨潛被打入天牢後,就一直是他臨時接替墨潛的位置在做,楚雲那處的消息都是從他那裡得來的。」   「怎麼了?」墨離壓低聲音看著獨孤絕問道。   獨孤絕面上臉色很不好,聞言雙眼一瞇,沉聲怒道:「該死的,這麼重要的情報居然都沒傳上來,此人留著有什麼用。」   墨銀和墨離見此,都直接點了點頭,只說了什麼齊楚趙集結在一起,現在燕國,或許還有一路上他們沒有碰見的其他幾國也有可能在這裡,如此重要的情報,居然都沒有打探到,此人也確實無用。   「你們自己看,他們現在集結在蒼茫草原的那個方向,集結在這裡,到底是為了滅誰?」獨孤絕見墨銀、墨離並不是太明白,當下滿臉鐵青的怒道,一邊緊緊的握緊了手中的馬韁。   墨銀、墨離一聽,對視一眼,腦海中快速的轉動起來,他們是獨孤絕身邊五萬最精銳之師的統領,專職的是暗殺和做見不得光的事情,而非戰場殺敵,對這行軍打仗卻是不及墨之、墨林這些戰將,第一時間看不到最大的危機。   快速的把陣勢羅列了一遍,墨離突然臉色大孌,滿眼不敢置信的道:「要攻匈奴,他們應該羅列在此方位,要駐守趙國邊關,他們應該在後退,退至最關鍵的凜斐關,而現在他們卻駐紮在西面,與我們大秦只隔著一片草原,營地太近,他們不是鎮守,是攻打,他們要攻秦。」   一語落下的同時墨銀也明白了,當下整個臉瞬間大變,青白之色快速的替換。   齊、楚、趙、燕,不知道還有沒有韓、魏他們要攻秦。   獨孤絕冷眸一掃過反應過來的墨銀和墨離,一把拉停住馬匹,停在了蒼茫草原上,剛開始他只是微微懷疑,而現在進入這蒼茫草原腹地,見到如此形勢,他才肯定,不是駐守,而是要攻擊。   今日若不是他親自來這裡找人,這幾國聯合可能要打到他大秦的門上,他們才會知道,情報,情報,該死的丘閒。   「快速傳遞消息,重新啟用墨潛。」獨孤絕冷喝一聲,面色難看之極。   情報,不是只把收集到的消息傳遞上來,而是要分析,對手是齊之謙,楚刑天這樣的人物,光得到消息有什麼用,而是要深入的分析,他們這樣舉動的背後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樣做的下一步會怎麼走,要挖出最深層的東西。   而顯然丘閒做的不好,他根本就沒有分析,而他一向信任慣了墨潛處理好得來的消息,那全是墨潛分析過後遞上來的情報,過濾了雜質,得出的全部是最精華的東西,因此只需要相信並執行就好,現在一旦斷鏈,就出了這麼大的問題。   「現在怎麼辦?」一下明白過來的墨銀和墨離同時急切的朝獨孤絕問道。   聲音才落下,天空中突然一聲嘹亮的鷹嘯破空傳來,獨孤絕無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草原上有雄鷹飛翔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只是這鷹的鳴叫聲太近了點,刺耳。   如此距離,他可以清晰的看見這隻大鷹,就是華陽太后所養的那隻,用做通訊所用的鷹,而此時那鷹對著他們的方向不斷的鳴叫,盤旋在他們頭頂上,此中言語巳經不說自明。   墨銀、墨離同時也看見了,當下臉色同齊劇變,大吼道:「有問題。」   話音才落,轟隆隆的聲音猶如悶雷,遠遠的,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這是鐵騎奔騰的聲音。   「走。」獨孤絕一聲大吼,揚手一鞭子打在坐下駿馬的馬臂上,一把扯過馬頭,就朝來時的路上衝去。   那裡雖然有兵士的駐紮,但是只要他們衝進去,那麼多的人,隨便殺掉幾個混入,誰知道是誰,這些人就算追上來,要分辨出他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楚、趙、燕駐紮的地方雖然看上去萬分凶險,但是最危險的地方卻是最安全的地方,比在這空曠的大草原上亂無目的的狂奔,不知道安全到什麼地方去。   墨銀、墨離等沒有一絲廢話的跟著獨孤絕就朝燕國的駐紮區域衝去。   飛速狂飆,猶如疾風勁草,狂野而迅速。   但見十幾個人如利箭一般,形成尖銳的人字形陣營,獨孤絕一馬當先,狂飆在前,墨銀、墨離,分隔左右,身後十來人在分,犀利無比的跟著獨孤絕狂奔而去。   身後轟隆隆的聲音響徹在天際,黑壓壓的鐵甲在一邊顯露了出來,就如天地連接在一起的一道黑痕。   獨孤絕等坐下的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良駒,此時一放開四蹄狂奔起來,不過頃刻間就把那黑壓壓的軍隊給扔在了後面,但見荒涼的草原上,十幾騎如狂風一般,精壯而又迅猛。   噠噠,狂奔中,前方突然又傳來馬蹄陣陣的響聲,獨孤絕眉眼一沉,二話不說,一勒馬韁,高大的駿馬被直接提的在半仰的在半空中轉接換了一個方向,待到四蹄落下的時候,巳經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狂飆而去。   一切不過瞬間功夫。   身後跟著的墨銀,墨離飛速的轉換方向跟著獨孤絕,斜眼看去,那剛才的正前方,此時黑壓壓的盔甲在太陽在光芒中,閃耀著冷冷的光茫,正從前方朝著他們飛速的衝來,一眼看去,一眼看去,居然望不到邊。   狠狠握了握拳頭,還不待墨銀的憤怒發表,他們的正前方再度響起陣陣的鐵蹄奔騰聲。   獨孤眼中殺氣一閃,不用回頭走身後的方向,既然在算計他,那麼那一個方向肯定不會給他留下退路,四面夾擊,這是肯定,不用他在浪費時間去試探。   「跟著我,沖。」獨孤絕一把抽出腰間的軟劍,稍微調整了一下馬頭,朝著正前方和右手間夾擊之勢的夾縫衝了過去。   正面的夾擊定是最嚴密,也是力量最強的地方,他們這麼幾個人,根本無法觸其鋒芒,完全連對一手的資格和實力都沒有,但是合圍之勢的邊角卻是最容易出現紕漏的地方,更何況他們衝過來的速度有快有慢,只要時間上差之毫釐,那麼合圍之勢就會出現短晢的缺口,這就是他們的一線生機所在。   那也只是一線,只要給他們時間補上,那麼就成鐵桶之勢,到那時甕中捉鱉,他們大勢巳去,所以,能爭的只有這個瞬間。   不過頃刻間獨孤絕就觀察了形勢,並做出了判斷,如此精準的判斷和對戰場上的時幾把握,除了這個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殺戮之王,還有誰能。   墨銀、墨離一聽什麼話都沒說,跟在獨孤絕身後,抓起佩戴的長劍,朝著前方就衝了上去。   勁風吹掉獨孤絕頭上戴著的帽子,露出妖艷的臉,黑色的頭髮在背後飛舞,一手握著馬韁,一手橫空抓著一銀光閃閃的利劍,整個人散發著洶湧的殺氣和絕對的彪悍,一馬當先,帶著血腥殺戮之氣勢,朝著前方黑壓壓的鐵騎沖而去。   四面夾擊,若從高空看去,茫茫的蒼茫草原上,四個陣營從四個方向衝過來,把整個這空間包圍了起來,而在陣中間的十幾人,巳被軍隊淹沒在裡面。   黑壓壓的士兵最少也有幾萬人,如此幾萬人包圍中間那十幾個人,不得不說太過小題大做,還是太過不敢小覷?   果然,合圍的邊角,由於有起步的快慢,現下出現缺角的情況,還沒有完成合圍,眼前不過就角上的幾百個人,衝出既升天,衝不出就下地獄。   「殺。」一聲狂吼,在鐵蹄陣陣,戰鼓聲聲中,猶如天際的奔雷,炸響在這四面合圍之之勢中,帶著無以倫比的剛硬和嗜血。   「殺。」跟在獨孤絕身邊的十幾個人,同時大吼,一行十幾人,氣勢居然不輸那成千上萬的鐵騎,猶如一支尖銳的利箭,帶著破空的呼嘯聲,狠狠的刺向了列隊整齊的齊國士兵。   馬聲長嘶,利劍破空,殺戮之王如一隻猛虎,一頭掉進人海,揮舞著利抓,如死神揮舞著鐮刀,在跳著血腥的舞蹈。   鮮血秉射在天際,慘叫迴盪在耳邊,人如猛虎,勢如閻羅。   銀色的劍在蔚藍的天空下,佈滿了鮮紅的血色,帶起一地的血腥殺戮。   一劍砍翻前方攔路之人,獨孤絕縱馬就朝前衝,前面煙塵滾滾,那短暫的時間要過了,另一邊角的合圍士兵要到位了,若他們一到位,就算是後背上長出翅膀,估計也出不了這包圍圈了。   「跟上。」獨孤絕一聲大吼,縱馬揮舞著軟劍就朝前衝,那渾身的肅殺之氣,居然讓人望者膽寒,不敢一對上其鋒芒,手一軟,就讓獨孤絕給衝了過去。   身後墨銀、墨離、無獨孤絕之勇,卻被齊國的士兵纏的完全脫不了身。   獨孤絕一個轉身看去,眉頭緊皺回身就是狠狠一劍,砍翻兩個攔阻在墨銀身前的齊國士兵。   「不要管我們,王快走。」   墨銀、墨離同時大吼,那猙獰的雙目中,巳然一片血紅。   獨孤絕眼中一片肅殺,緊緊一咬牙,一提馬韁回馬就衝過來,長劍到處,屍橫遍野。   「走啊!」   「走啊,不要管我們,走啊!」   墨銀、墨離見此幾乎肝膽俱裂,那前方滾滾的煙塵眼看著就要衝過來,一旦被包圍住了,獨孤絕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一馬衝過來,獨孤絕臉上一片決絕,大喝道:「跳。」一邊橫手就是一劍,朝著墨離攻擊過來的兩人,憑著獨孤絕一劍之威,居然生生攔腰斬去。   鮮血秉射,左右齊國士兵無不膽寒。   墨銀,墨離,在獨孤絕大喝聲中,眼含虎淚齊齊躍起,在空中一個轉身落在獨孤絕身後,三人一馬,狂飆而出。   塵煙滾滾,鐵騎陣陣,不過只這麼一耽擱,那左手邊的鐵騎陣巳經到了,包圍之勢,巳完成。   「王。」   「怕什麼,我還沒死。」獨孤絕厲聲打斷墨銀和墨離的狂吼,揮舞著利劍,縱芻狂衝而上,他獨孤絕絕不能死在這裡。   戰鼓重擂,鐵蹄陣陣,響徹在這一方天際下。   「吼鳴……」白虎王馱著雲輕和飛林,如閃電劃空,呼嘯著朝那殺聲震天的方向衝去。   雲輕緊緊的扣住鳳吟焦尾的琴弦,幾乎彈奏不了琴,那震天的戰鼓殺聲中,幾乎讓她的心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第九十三章風雲變幻   「就是他?」隨後追上來的丁飛情,順著雲輕的目光看去,對上那下面的廝殺場上,滿身肅殺,一臉血腥幾乎看不見本來面容的獨孤絕挑眉問道。   跟著立刻到來的暮靄,見下方偌大的戰場上那一身鮮血的獨孤絕,握著馬鞭道:「秦王獨孤絕,除了他,還有什麼人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活到現在的。」   丁飛情聞言緊緊的盯著下方戰場中的獨孤絕,好似要把他看穿一般,不斷的上上下下打量,那目光充滿了審視。   兩兩相望,心情激盪,雲輕一個指尖微微一顫,從琴弦上打滑了過去,彈錯了一個音,那瘋狂中的野狼瞬間一亂。   「嗷嗚……」一聲狼嚎,一匹野狼對著朝他們衝過來的獨孤絕馬匹就是一口,周圍的野狼瞬間圍了上去,朝著獨孤絕等人就要攻擊。   當下的墨離大驚,為什麼野狼群會攻擊他們,下意思的就朝撲過來的野狼砍去。   雲輕一見瞬間回神,心頭大駭,來不及細想低頭手指快速的在鳳吟焦尾上一劃,重重的重新按在了琴弦之上。   一切變故不過在頃刻之間,雲輕重起的琴音還沒有撥出,那高居於上的飛林,清亮的簫聲驟然拔高,瞬間充充滿了無上的威赫和迅疾,當頭就朝歸於雲輕指揮的那一方野狼群罩去,蕭聲中的銳利,幾乎劃破蒼穹。   「別砍。」同一時間,一下回過神來的獨孤絕,一劍挑開墨離砍向野狼的劍,狼是集體群居的動物,一隻受傷,來報仇的會不計其數,特別是這樣的情況下,絕對不能朝牠們動手。   簫聲激盪,在千鈞一髮間罩了上來,那朝著獨孤絕等攻擊的狼群,在空中一個翻騰避開獨孤絕等人,從兩邊朝著另外的齊軍攻擊過去。   墨銀,墨離等人嚇出一身冷汗。   雲輕這下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一心指揮著衝鋒陷陣的野狼群。   「有點見識。」驚魂一瞬,卻在丁飛情眼中得出這樣的結論。   暮靄聞言不由大笑,這豈是有點見識,若是獨孤絕在慢一點,傷了野狼群,估計他們就真正別想出這個包圍圈了,如此膽識,居然只得了如此的四字評價。   「嗷嗚……」野狼群瞬間奔襲而上,迎上了朝著牠們衝過來的獨孤絕等人,只見頃刻間,獨孤絕等人被野狼群重重的包圍在了狼群裡。   墨銀、墨離,獨孤絕,三人坐下的駿馬,早被剛才的驚魂一刻,被野狼給咬死了,此時三人落地站在草原上,周圍全部是灰色的野狼,放眼望去全是白森森的牙齒,耳裡聽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入眼全是群狼戰鐵騎的血腥場面,縱然三人全部都是戰場死人埋裡走出來的,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也覺得後背的寒毛直豎。   緊緊的把獨孤絕護在中間,墨銀和墨離如臨大敵的看著身邊擦身而過的野狼群,兩人巳臉無血色,要是雲輕再彈錯一個音,他們可沒有馬給牠們咬了。   反觀站在最中間的獨孤絕,一臉的冷酷,眉眼中卻是真正的興奮和鐵血,看著身邊擦身而過的狼群,全然無懼,他相信雲輕,絕對相信她不會讓他出一點危險。   狼嚎、馬嘶,齊國的士兵臨死前的慘叫,交織在這片蒼茫草原上的天空下,上演著最血腥的一幕。   然而估計齊之謙下了嚴令。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獨孤絕死在這裡,所以。這幾萬齊國鐵騎縱然一片混亂和惶恐,卻還是拚命的朝著獨孤絕劈殺過來。   狼群凶殘,不過齊之謙的幾萬大軍也不是吃素的,一時間,血色瀰漫,生死搏鬥,獨孤絕等縱然身在野狼群中間,卻也一時半會脫身不得。   「看,有人來了。」高坐於馬上的小左,眼尖的看見西面方向有一隊普通打扮的人,看見這裡這樣的情景,不但不躲,反而策馬揚鞭不要命的衝了過來,不由高聲大叫道。   雲輕、飛林、丁飛情等人聞言,齊齊扭頭朝那方看去。   來的人不多,看起來估計只有上千人,只頃刻間功夫,就己經衝了上來,跟著那最外圍的齊國鐵騎交戰在了一起。   雲輕一見立刻知道這是獨孤絕的人,這些人是來救獨孤絕的。   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包圍在狼群裡的獨孤絕,雲輕緊緊的咬了咬牙,沉聲道:「師傅,你控全局,我幫助他突圍。」說罷琴聲一變,不在操控全局,只籠罩在獨孤絕身邊的野狼頭上,指揮著牠們行動。   野狼聽雲輕琴聲操控,立刻放棄盲目亂衝,朝著那外圍正被攻擊的齊國士兵衝去。   獨孤絕一見野狼群的動作,再聽雲輕的琴聲,立刻明白了過來,腳下步伐一錯,跟著野狼群就朝西面的方向沖。   他來的時候帶著的人,有些在進入蒼茫草原的時候就分散了開了,大隊的人馬太引人注目,他豈能把自己暴露在楚刑天等人的面前。   因此,各小隊分散著,一邊打探消息,一邊切合著在朝前走,而他在這裡本來也有探子,彼此之間有著緊密的聯繫,大家都隔得不遠,現下一定是他的人知道這邊出了事,所以趕來了。   兩人無聲交流,無一絲眼神對上,只憑藉著野獸的動作,只憑藉著那耳內琴聲的微微變動,就達成一致的觀念,如此心意相通,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對彼此瞭解得太深。   站在雲輕身邊的丁飛情見此,高高的挑起了眼,轉頭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再看看下面朝著西面方向沖的獨孤絕,雙眸深處隱隱約約綻放出一絲讚賞的笑意。   但見下面,一群人,一群狼,朝著一個目標衝擊在一起,那西面方向縱然有上萬的士兵,但是如此對上著攻擊,憑著兩邊人馬的犀利,被砍開一條出路,那是遲早的事。   「將軍。」正當口,身後馬蹄陣陣,跟著丁飛情埋伏齊之謙的那處的副將到了。   他們的目的只是造成混亂,在齊之謙兵馬四散的時候,就巳經完成了他們的任務。因此,當時丁飛情走的時候就讓他們馬上跟著撤退,由於是兩萬士兵,撤退的時候及丁飛情等人快,此才追了上來。   「來得正好。」丁飛情轉頭看著她的副將,這個時候,她要是帶他們下去衝殺一陣,齊國的包圍陣鐵定潰不成軍。   「你們跟……」   「將軍,大事不好。」那副將不待丁飛情把話說完,匆忙的打斷丁飛情的話,滿臉焦急的快速遞上信件。   丁飛情一眼掃去,臉色不由一沉,飛鴿傳書,是上官勁的飛鴿傳書,怎麼回事?上官勁會這麼急切的用飛鴿傳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丁飛情心下微微一緊,一把抓著副將遞來的信件,一目十行的掃過。   「發生了什麼事?」站在一旁的暮靄,見此不由沉聲道,上官勁此時若無大事,絕對不會來找他們的。   「五國滅秦,楚刑天率領趙、楚、韓、魏、燕,於半日前拔營,集五十萬軍隊,滅秦了。   丁飛情看著見上的內容,整個面色一變,一把緊緊的的握緊了手中的信件。   楚刑天不等齊之謙的到來,不等挖掘裡面到底誰是奸細,誰在幫雲輕或者幫秦國,居然就在這個時候,集合五國的兵力,揮軍直攻秦國而去了。   眼裡注視著戰場上的局面,手上在彈秦著鳳吟焦尾,耳邊卻把丁飛情剛才的話聽在了耳裡,雲輕突然之間腦海中靈光一閃,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雲輕剎那只覺得心情驟然一緊,幾乎緊的無法呼吸。   這是圈套,又是一個圈套,齊之謙和楚刑天是商量好了的,楚刑天不等齊之謙的時候,也通知了楚刑天,以齊之謙的十萬大軍來困住獨孤絕,而他則率領五國聯盟揮軍而上直逼秦國,他們是各自為陣。   秦國現下若秦王獨孤絕不在,不管獨孤絕手下的大將有多厲害,但是絕對會有相當大的影響,而獨孤絕就算在強悍,齊之謙的十萬鐵騎,還圍困不住一個單槍匹馬來的獨孤絕!   他們、他們,還是以她為引啊!   一想明白這一點,雲輕仰首,緊緊著雙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若不是知道她在蒼茫草原,獨孤絕怎會來這裡,若不是因為她,獨孤絕和秦國現下怎麼可能陷入這樣的局面,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她。   得知這樣的結果,心情不波動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波動中卻夾雜著深深的痛,她何德何能啊!   飛林、丁飛情,暮靄等都是聰明人,一聽這消息,即時明白到,此時雲輕淒楚的神色,再看看下面混戰在狼群中,一身威赫的獨孤絕,齊齊無聲的搖搖頭。   以獨孤絕之能,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危險,但是他還是來了,來這個蒼茫草原找她了。   問世間情是何物,自叫人生死相許。   「嗷嗚……」一聲狼嚎,那瘋狂衝趕過來的穿普通人裝束的獨孤絕的人,與獨孤絕匯合在一起。   獨孤絕一眼掃去,只見當先一人居然是此刻應該在天牢的墨潛,不由眉頭一皺,墨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但見墨潛一臉鮮血,當先朝著他就衝了過來,滿臉焦急的大吼道:「快走、快走、這是圈套,楚刑天巳經率領五國聯軍滅秦,走,快走。」   獨孤絕一聽瞬間臉色一變,大吼道:「你說什麼?」   墨潛一劍砍翻身邊的一個齊國士兵,急切大喊道:「快走,五國滅秦,快走,我來的時候,前面的軍營巳經拔營空無一人,巳經朝秦國邊境逼近。」   獨孤絕走了兩日,楚雲主掌秦國內政的時候,由於見獨孤絕親自前去,不太放心,因此才把一眾情報都交到他手上再過目一眼,仔細看看蒼茫草原上是不是真的只是齊楚幫助趙國駐守邊疆。   而他仔細核對了所有的大小情報後,從枝間葉末揣測出來動向,得出的結果那是齊楚防禦,這根本就是齊之謙和楚刑天想先下手為強,六國合謀,攻秦啊。   當下,楚雲和他再也坐不住了,楚雲快速傳令與鎮西,鎮北兩大上將軍準備,而他則晝夜兼程趕來蒼茫草原。   現下,他剛追過來的時候,整個軍營的前方已經空無一人,五十萬大軍朝秦國邊境去了。   「該死的。」獨孤絕臉色瞬間鐵青,他也明白了目前這是一個局了。   不待衝出重圍,獨孤絕唰的一扭頭,看著雲輕的方向,狂吼道:「下來,跟我走。」   雲輕一直操控著野狼群,避免傷及衝來的秦國人,此時見獨孤絕和他們匯合在一起,心還沒鬆下來,就見獨孤絕扭頭看著她,朝她吼著什麼。   狼嘯,馬嘶,如此戰場,那裡聽的清楚獨孤絕在說什麼,但是雲輕知道獨孤絕的意思,他要她跟他走。   「將軍,快走,三皇子殿下那裡快要露出破綻了,快,我們必須馬上趕回去。」此時站在丁飛情身邊的副將,朝著丁飛情滿臉焦急的喊著。   上官勁身邊只有八萬鐵騎,一兩日還可以遮掩一下,若是在多上些時日,鐵定被發現破綻,那誰是裡面攪亂這一池渾水的人,還用得著說嘛,他們必須馬上要回去,否則,破綻,不攻自破。   丁飛情聞言五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楚刑天算的太精了,他這一走,若她不趕快趕過去,誰是奸細那就不用說,韓國,不能因為這樣的事,而牽扯進來,那後果將不會是他們任何人想見到的。   但是,她現在這樣一走,雲輕這邊怎麼辦?   齊之謙的兵馬肯定隨後就會趕過來,一旦他兩處兵馬匯合在一起,十萬士兵就算還剩下個八九萬,這樣一個驚人的數字,想把獨孤絕拖死在這蒼茫草原是不難的事。   「將軍,快走,我們沒有時間了,快。」   丁飛情握緊了拳頭,整個眉頭皺在了一起。   雲輕眼裡看著下方獨孤絕的身影,耳邊聽著丁飛情那邊的話語,心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深深的看了一眼下方看著她的獨孤絕,雲輕緩緩的低垂下了雙眼,遮擋住了她的情緒,面上一片清淡決然,五指在鳳吟焦尾上一劃,一道破壞音驟然響了起來。   那些包圍在獨孤絕身邊的野狼群,撲向齊國士兵的身體,在這一破壞音下,陡然停止了下來,轟一轉身看著獨孤絕等一行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弓起背脊,滿臉猙獰的開始朝獨孤絕等包圍了過來。   墨銀瞬間感覺到不對,立時狂吼道:「不對,野狼群失控了。」   同一時刻,墨離和衝過來的墨潛,雙雙抓住獨孤絕就往外強扯。   獨孤絕一見狼群轉身對付他,面色瞬間難看之極,一眼瞪著雲輕,怒吼道:「你給我什麼意思,給我下來,聽見沒有?」   低垂著眼眸的雲輕沒有看他,回應他的只有野狼咆哮而起的身姿和尖利的爪牙。   「走啊。」墨潛,墨離,墨銀,三人同時搶在獨孤絕身邊,死拽著他就往野狼群外面沖。   「該死的。」獨孤絕握緊手中的劍,一把推開三人,反身就要朝雲輕處沖。   墨潛一見,臨空一個翻身從馬上一躍躍到獨孤絕面前,當空雙腿一屈,重重跪在獨孤絕面前,大吼道:「她的意思,陛下你還不明白,她要你走,她的一片心意陛下你不能辜負,陛下,大秦如此危機關頭,你不能因為她而滯留在這裡,大秦千秋基業,不能毀在這裡,陛下,她背不起這個罪名,你也不能把這個罪名加在她頭上,陛下,走,我們不能辜負她的心意,走啊。」   「陛下,走,雲姑娘要我們走。」墨銀,墨離,仗劍護衛在兩人身邊,此時同齊大喊。   獨孤絕望著那高高在上的雲輕,那一身素白衣服,在凌厲的秋風中,飄飄的飛舞著,一身的清冷,一世的情懷,那份未言語出來的心,讓他心疼的無法呼吸,他的雲輕啊。   手緊緊的握緊手中的劍,眼中幾欲噴出血來。   高高的山坡上,丁飛情看著此等情景,咬牙看著雲輕道:「鈴鐺,你不跟他走?」   雲輕緩緩的搖了搖頭,極低聲的道:「我如何跟他走?」   她是大秦的罪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上任秦王的死於她有關,她有何面目去見大秦王室的列祖列宗?更何況如此時候,有她跟隨,大秦將士心有復議,軍心不穩,如何對敵,她怎能跟去?   況且,現在她也不能跟去。   丁飛情,暮靄,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了一絲瞭然的無奈。   緩緩抬頭看著下方目赤欲裂的獨孤絕,雲輕深深的看了那一直盤踞在心上的人一眼,手下加力,那咆哮著還沒進攻獨孤絕等的野狼群們,尖利的嚎叫著撲了上來。   「走啊。」墨離,墨銀眼見雲輕已然下了如此狠手,不由狂吼的朝獨孤絕道。   獨孤絕五指緊緊的扣著手中的軟劍,那指甲穿破手掌,絲絲血跡順著長劍流了下來。   「要讓我知道你有一絲受傷,我絕不饒過你。」瘋狂的大吼響徹在這一方血腥殺場中,聲聲震天。   「走。」一劍橫劈,獨孤絕唰的轉身,一身肅殺,再也沒有回頭的當先朝外圍就衝了出去。   墨潛,墨離,墨銀見此,仗劍飛快的跟上。   野狼群嚎,追著突圍而出的獨孤絕等跑了幾步,在雲輕那清靈的琴聲中又安頓下來,轉身朝著欲分兵朝獨孤絕等追去的齊國士兵衝去。   唉,輕輕的一聲歎息,丁飛情,暮靄,飛林齊齊搖頭。   「姐姐,你也先走吧,這裡我能應付。」清淡的開口,雲輕微微回頭看著丁飛情誠懇的道。   「鈴鐺。」丁飛情看著雲輕嘴唇上絲絲的血跡,不由心疼的走前一步,這孩子,連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都不知道,這般強忍,實在讓人心疼。   「走吧,不要給上官勁惹麻煩。」雲輕對著丁飛情淡淡的一笑,轉頭凝望著下方的戰場。   「走吧。」暮靄見此,就事論事的朝丁飛情道,在不走,上官勁那裡無法交代了。   丁飛情見此緊緊的一握拳頭,飛速的朝暮靄和飛林看了一眼,沉聲道:「我把妹妹交給你們了,請替我照顧好我妹妹,丁飛情感激不盡。」說罷,重重的朝著暮靄和飛林一低頭,然後唰的轉身,帶領著身後二萬士兵,朝另外一個方向決然而去。   她是韓國的上將軍,她必須出現在戰場,否則……   抬頭深深的望了眼遠方,雲輕突然從白虎王身上站了起來,以腳踢了踢白虎王,白虎王見此扭頭朝雲輕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縱身從山坡上衝了下去。   飛林見此,微微搖頭,沒發一聲的全力控制著下方的野狼群。   蹄聲震天,這場殺戮還沒有完成,遠方陣陣鐵蹄震耳欲聾的傳了來,天邊一道黑色的橫線快速的朝這處移動了過來,齊之謙,來了。   雲輕翻身上馬,再度看了眼獨孤絕消失的方向,咬牙轉頭,與飛林對視一眼,飛騎下去,琴聲氤氳,從這一處的野狼群中分出一半,與暮靄領著這一半野狼群,就朝著齊之謙的軍隊縱橫攔截而去,她絕對不能讓齊之謙追上獨孤絕。   而此時奔襲出去的獨孤絕還沒奔出多遠,突然一聲虎嘯從後而來,獨孤絕心下瞬間狂喜,一把拉住坐下駿馬,扭頭看去。   只見身後白虎王領著一群野狼飛速奔襲而來,而它的背上沒有雲輕。   獨孤絕,心下瞬間又是一沉。   「嗷嗚……」一聲虎嘯,白虎王穿過一眾士兵,逕直跑到獨孤絕身邊,對著獨孤絕就是吼。   獨孤絕久與白虎相處,立時明瞭白虎王的意思,心下不由大震,回頭就朝來路看去。   要白虎王來給他當坐騎,要白虎王領著這麼多野狼來保護他安全回去,雲輕啊雲輕,你這一片心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獨孤絕狠狠一咬牙,一個翻身從與墨潛合騎的馬背上躍下,跨坐在白虎王身上。   「走。」   「吼嗚。」兩聲命令同時響起。   墨潛,墨離,墨銀三人眼中瞬間閃過複雜的情緒,雙眼血紅,一揚馬鞭,鐵蹄絕塵。   但見千餘輕騎外一眾野狼護衛,在荒涼的蒼茫草原上,風馳電制電而去。   夕陽下,一地金黃渲染著兩個越行越遠的身影,兩兩相望,成背影。   第九十四章亂世烽火   夕陽緩緩的朝著地平線下沉落了下去,深秋時節,一沒有有了太陽的照射,整個蒼茫草原上,瞬間溫度下降了不少,冷烈的北風呼呼吹過,居然如刀子般,割的人刺骨寒疼。   看來,寒冬的步伐巳經來了。   齊之謙率領著大軍,看著前方嚴陣以待的雲輕和那成千上萬的野狼群,聽著不遠處傳來的狼嚎和馬嘶,不由狠狠的揮了一拳,雲輕在此處攔截怹,這陣勢巳經不用多說,獨孤絕定然巳經突圍而出,走了。   一揚手,停住狂奔的隊伍,齊之謙雖然一身狼狽,卻毫髮無損他的儒雅,氣度,駕馭著坐下的駿馬緩緩從陣營中走出,對上率眾野狼而來的雲輕。   雲輕見此琴聲一動,咆哮著的野狼群頓時安靜下來,匍匐在她的四周,朝齊之謙露出白森森的撩牙,猙獰著。   沒有人說話,齊之謙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一身清冷的雲輕,雲輕任由齊之謙注視著她,五指扣在琴弦上,沒有撥動。   一地的靜寂,只剩下間或的馬嘶和狼嚎。   「你一定要攔我?」靜寂中,齊之謙突然看著雲輕道。   雲輕看著齊之謙,沒有說話,但是那雙眸中的堅定,巳經把他們的答案清楚的告訴了齊之謙。   齊之謙見此微微閉了閉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   沉默,讓人揣摩不透的沉默,隔絕在兩人之間,也隔絕在兩方陣營之間。   半響,齊之謙突然一揚手,他身後的上將軍玄知見此,立刻朝隊伍做了一個手勢。   但見那一排手中握著金鑼的傳信兵,立刻重錘敲打在金鑼上,只聽見清脆的金鐵撞擊聲響徹在這片草原之上,遠遠的傳了開去。   擂鼓則進,鳴金則退,這乃是戰場中的規矩,齊之謙這是在命令退兵。   雲輕見此手指依舊緊緊的扣著鳳吟焦尾的琴弦,冷冷的看著對面的齊之謙。   「雲輕,你能攔我一時,攔不了我一世!」齊之謙看著一臉淡然的雲輕,緩緩道。   「能攔你一時就夠了。」與雲輕並駕齊驅的暮靄,不等雲輕開口直接對上了齊之謙。   只要獨孤絕走遠,他們還攔住齊之謙幹什麼,何況齊之謙兩軍匯合在一起,那至少也有八九萬兵馬,他們的野狼群在厲害也沒那麼多只,攔截齊之謙,拼了命估計也消滅不了他們,只能拖延時間而己。   齊之謙看了眼雲輕,再看了眼暮靄,突然緩緩一笑道:「我們兩處罷兵如何?我給他一日時間,不再追逐,你退去你的野狼群。」   雲輕抬眼看著一身狼狽卻一點也無損他溫文爾雅氣度的齊之謙,眉眼中臥過一絲明瞭,回看著齊之謙淡淡的道:「好。」   齊之謙見雲輕答應,當即揮手,身後的士兵立刻下馬,原地駐紮起來。   暮靄見此低聲道:「好聰明的人。」   這齊之謙看得太通透,也算的太精明,他的人馬比他們多,但是真要打起來,野狼群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最後能離開,那也至少要損失一半在這裡,而在混戰的時間,獨孤絕巳經不知道走得多遠了,他還能怎麼追?!   因此,乾脆休兵,原地駐紮休養,反正追不了,也就乾脆不追,還可保存自己的實力,好一個拿的起放得低的齊太子。   金鑼的聲音響徹在草原的天空,遠處鐵騎奔騰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些圍困獨孤絕的兵馬朝這處聚集過來。   雲輕見此,當即手指在鳳吟焦尾上一劃,帶著她的野狼群緩緩的後退,與飛林那邊匯合。   夕陽完全的落入了地平線,天,瞬間就黑了下來,空曠的草原上,寒風凌厲,那呼呼的聲音猶如鬼哭狼嚎。   一群野狼,一支大軍,遙遙對立,各自佔據一方天地。   「走。」飛林看了眼遠處果真原地駐紮不走的之謙,低聲朝雲輕和暮靄道。   雲輕看了眼遠處的齊之謙的軍隊,微微對飛林點了點頭,緩步就朝野狼群身後退去。   齊之謙這處並不是太重要的,只要拖他一時就好了,而楚刑天那邊目前才是最重要的,五國滅秦,五十萬兵力豈是兒戲,他們誰也沒心情待在這裡,真的把齊之謙圍困一日。   當即,雲輕、飛林、暮靄、小左、小右,在呼呼的北風中,悄無聲息的退出野狼群,消失在漆黑之中。   另一廂,玄知皺眉看著一派悠然的齊之謙道:「太子,他們定然不會阻攔我們一夜的,說不定這個時候,他們巳經走了,要不要我派人試探一下?」   齊之謙攏了攏身上的皮裘,抬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夜空,淡淡的道:「雲輕那麼擔心獨孤絕,怎可能在這裡圍困我一夜,現在定然是走了。」   「那我們……」   玄知驚喜的言語還沒說完,齊之謙抬手打斷他的話,搖頭笑笑道:「野狼群有雲輕他們指揮,方才能夠說進攻就進攻,說後退就後退,現在沒有指揮的人,我們若有異動,牠們有的只是本能,而不是審時度勢。」   玄知聽齊之謙這麼一說,不由睜大了眼,看著野狼群的方向,嘴角抽了兩下道:「這麼說,那我們豈不是要困在這裡?」   齊之謙聞言搖搖頭道:「不會,若我所料不差的話,明日它們自然就會散去,雲輕到底不是個心腸狠辣的人。」   在埋伏他的那一場,他就看出來,雲輕始終不狠心,這份仁厚是優點,但是有時候也會是致命的缺點。   玄知聽齊之謙這麼一說,不由鬆了口氣,他們太子這麼說,就一定是這樣,輪謀略,他們太子絕非泛泛之輩。   夜色當空,齊之謙抬文望著漆黑的蒼穹,輕歎一聲,彷彿自言自語般的道:「你這麼喜歡他,那我一定要殺了他。」語聲細微得幾乎他自己都沒有聽見,被北風一吹,什麼都沒有剩下。   夜越來越黑了,這深秋和初冬實在是相隔的太近了,凌烈的北風吹過,巳然分不出是深秋還是冬天了。   「六國滅秦,這怎麼可能?」此時的秦王宮正殿裡,站滿了在晚上從各府邸傳召到來的大臣們,此時眾人聽楚雲發佈的最新消息,不由震驚不巳。   「天!他們居然敢來攻打我秦國……」   「現在怎麼辦?六國攻打我大秦,我們要……」   「陛下,陛下在那裡……」   「這情報是真是假?」   一時間,整個大殿議論紛紛,各大臣被驟然而來的消息,幾乎忘記了分寸,如鬧市般嘈雜一團。   「肅靜!」高高站在王座前的楚雲,一聲大喝,在肅穆的王宮正殿中,響起一片回音,群臣被驚的各自一顫,下意識的停嘴。   「如今大敵當前,不思對策,混亂嘈吵有什麼用?陛下養我們千日,就是要我們在最關鍵的時候發揮我們的作用,亂什麼亂,都給我冷靜下來。」楚雲滿臉慍怒,冷冷的掃視著下方的群臣。   楚雲一語吼完,大殿中本來慌亂的群臣瞬間冷靜了下來。   這些能在秦國叱吒一方的人,誰都不是只得其名的,初時被這驚天的消息得失了分寸,此時被楚雲一吼,頓時清醒過來,立刻就冷靜了。   「消息既然傳來,就肯定是真,現下是什麼情況?陛下的意思是什麼?」左相深吸了口氣,面色恢復嚴肅的看著楚雲道。   楚雲雖然不是朝中丞相,但是一直跟在獨孤絕身邊,那身份雖然非相國,但是卻隱隱凌駕於眾臣之上,此時儼然巳是百官之首。   楚雲滿臉嚴肅,掃了下方冷靜下來的群臣一眼,沉聲喝道:「剛收到的消息,現下,以齊之謙和楚刑天為首的六國聯軍,巳朝我大秦邊關逼近,陛下巳經連夜趕去邊關。」一句話,就把獨孤絕這個時候居然不在這裡,給圓的滴水不漏。   左相等一聽楚雲這話,那心當即穩定了,獨孤絕親自出征,雖然情況實在對大秦不利,但是定能有三分扳回一局的可能,當即問道:「事態緊急,陛下可有留下什麼命令?我等立刻照辦,要我們做什麼,快說!」   「對,快說!」殿內群臣當即問道。   楚雲見此微點了點頭,事到臨頭能不慌不亂,這才是能成大事的有用之才。   當下一展手中獨孤絕的飛鴿傳書,沉聲道:「陛下有令,戶部上夫墨廷出列。」   『在。「一個二三十歲年紀,看起來很是俊秀,纖細的幾乎風一吹就倒的墨廷,袖袍一揮,單膝跪地高聲應道。   「三十萬士兵,錢糧後備軍備,一切補給,立刻從戶部調出,七天之內,必須到東邊關,違令者,斬!」   「是。」墨廷得令,當即起身頭也不回的沉聲道:「戶部一眾官員,跟我走。」那等候在正殿大門上的大夫職位的戶部官員,立刻快步就跟著墨廷飛奔而去。   「上將軍墨之。」   「在。」   「調軍前往費城,不管戰事如何,死活都不准出費城一步。」   費城,乃是通往秦國都的最後一道大城,若費城破,秦國都不日就會淪陷,這是要墨之死守費城,那怕戰死殺場,也絕對不能丟了這道關口,未雨綢繆,按最不好的情況佈局一切。   「左相。」   「在。」   「與我同掌陛下五萬精銳之師,坐鎮都城。」   「是。」   「吏部上大夫……」   「兵部上大夫……」   「厲親王……」   「番郡王……」   夜色漆黑,寒風陣陣。   一道道命令飛快的從秦王宮發佈了下去,朝著秦國的四面八方驟射而出,本來靜寂肅穆的秦國都,在這一刻如一隻沉睡的獅子,從久酣中清醒了過來,在一片猙獰的黑色下,站起了它的身子,開始揮舞著它的爪子,朝著天下開始哆嗦起來。   這亂世的風,在這一刻吹起來了。   腥風血雨的天下,將在不日來臨。   天越發的寒冷了,好像不過一夜之間,那呼呼的北風從北方吹了過來,哈一口氣出來,幾乎都有了煙霧,蒼茫草原上一片荒涼,枯黃的衰草已經全部枯萎,隨著北風飛到了天盡頭,只剩下一地的草根和著乾巴巴的泥土。   五十萬大軍兵行神速,不過幾日功夫就直逼到了秦國邊界,醞擎關,這醞擎關乃秦喇叭東方邊界的邊卡,若是攻破醞擎關,那就是如打通了通往大秦內部的橋樑,大秦整個東西全部暴露在了敵人面前。   此時醞擎關內,墨雨率領的三十萬大軍已經星夜兼程開到,布在了整個醞擎關上。   由於墨雨本就坐鎮秦國東部邊關,離此不過幾十里,在接道楚雲先一步的軍情急報下,早先一步率軍奔來,此時與楚刑天率領的五十萬五國聯軍,搖搖對上,避免了第一時間的失關可能。   此時,醞擎關主將軍機室中一片嚴肅,身材魁梧,容貌剛硬的墨雨上將軍,滿臉嚴肅的沉聲道:「以楚刑天和齊之謙領軍的六國聯軍,現下已經抵達醞擎關外三十里,按他們的速度,明日一早,定然會跟我們對上。」   「將軍,以六十萬對三十萬,這仗……」   「這仗只許贏,不許輸。」墨雨眉眼一冷,一眼掃過剛才發言的副將,打斷他的話,無比鐵血的一字一句道:「除非我們一個和剩,否則,誰也別想過這醞擎關。」   座下幾大副將對視一眼,堅定無比的重重點頭,若他們丟了這醞擎關,打開了秦國國土的口子,他們也無顏見秦國後方的父老鄉親。   「將軍,那這一仗怎麼打?對方人太多了,老徐剛才擔憂的也對,以三十萬對六十萬,我們不佔勝場,而且聽聞楚王楚刑天,也是行軍佈陣高手,不能小視。」   敵眾我寡,武力不能硬拚,只能靠智謀,而對方武有楚刑天,謀斷有齊之謙,這兩個人,任其一個都是難纏之極的人物,而現在兩人齊上,這智謀上也並不佔勝場,委實讓人憂心。   而且,這消息來的太多匆忙了,現下他們才趕到醞擎關,楚刑天就已經在三十里之外了,如何佈置?如此對陣?就算他們是殺場老將了,也不得不心裡沒有底啊。   墨雨聞方眉眼一豎,冷眸一掃剛才說話的副將,沉聲道:「你……」   「那又怎麼樣?」一聲冷酷血腥之極的話聲突然從門外傳了過來,打斷墨雨的話。   緊接著,緊閉的房門砰的一聲被來人打開,一身肅殺的獨孤絕,滿身威嚴的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墨銀,墨離,和著醞擎關的鎮守。   「陛下。」墨雨一見居然獨孤來了,不由瞬間狂喜,唰的站了起來,他在接到楚雲的飛鴿傳書時候,就知道獨孤絕在蒼茫草原上,一邊要擔心這仗怎麼打,一邊還要記掛著他們的秦王在蒼茫草原上,他的心裡比他的副將們還要沒有底,此時獨孤絕突然出現,不由他不狂喜起來。   「陛下。」墨雨的幾大副將跟著飛速站起,各人面上一片喜氣之色,獨孤絕來了,他們大秦的殺伐之王來了,有這個戰無不勝的秦王在,楚刑天,齊之謙算什麼,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獨孤絕冷冷的掃了幾大副將一眼,滿面冷酷的喝道:「他們聯手又怎麼樣?這在我大秦的土地上,還輪不到他們猖狂。」   「我大秦必勝。」幾大副將瞬間面色嚴肅,大聲吼道。   獨孤絕財貿戰線一邊大步走來,一邊沉聲喝道:「最新的消息,人員調動,駐守方式,城池優劣,報上來。」   「是。」墨雨,副將,醞擎關鎮守,立刻高聲應道,無不精神抖擻,快速的動作了起來。   三十里,一個晚上,他們只有這點時間,時間不多了。   而此時三十里外急行而來的楚刑天,聽見探子的匯報,不由微微的皺了皺眉。   「陛下,有什麼消息。」跟隨在他身邊的鐵豹見此,沉聲問道。   楚刑天抬頭看了眼醞擎關的方向,眉眼中精光一閃道:「墨字鐵鷹旗,插在了醞擎關上。」   鐵豹一聽挑眉道:「墨雨來了,來的好快。」   墨字鐵鷹旗,乃獨孤絕手下三大上將軍的旗號,也是獨孤絕的旗號,此旗一插,是誰到了已經不用說多說。   「傳令下去,各國加快速度,一定要搶在明日黎明之前抵達醞擎關。」楚刑天一鞭子抽在身下的戰馬身上,再度提升了速度。   鐵豹一聽立刻明白楚刑天的意思,他們剛收到後方齊之謙的飛鴿傳書,獨孤絕已經突圍而出,雖然他們拔營在前,但是他們五十萬大軍行動起來,怎麼也不會有輕騎而出的獨孤絕快,現在他們還差三十里就到醞擎關前,估計按照獨孤絕突圍而出狂奔的速度,應該差不多快到醞擎關了,絕對不能讓他著手佈置,否則,打起來他們肯定會艱辛很多。   「還有,知會四國首領,調整好軍隊,做好激戰準備。」楚刑天再充沉聲喝道。   兵貴神速,他們定然要在第一時間下醞擎關,不能給獨孤絕任何的踹自之機。   「是。」鐵豹當即快速應道。   當下,立刻的傳遞下去命令,六國聯盟,六大首領,無不要把其中厲害知會到才是,雖然六國尊楚刑天為首,但是畢竟不是一國。   五十萬大軍鐵蹄奔騰的聲音響徹在這黑夜裡,那鐵蹄踐踏在地面上,幾乎連地面都顫抖起來,好似無法承載他們的力量一般,那悶雷般的轟隆隆聲,遠遠的傳了出去,在這片暗夜流光之下,醞釀起一方的鐵血殺氣。   這夜越發的深了,也越發的冷了。   「駕。」冰冷的月亮照射在下文的土地上,只見一行五人,如流星追月,在蒼茫的大地上迅疾奔來。   雲輕一馬當先,手中的鞭子不斷的揮舞在馬匹身上,臉上一片清冷,卻葳不住內心的焦急,恨不得此時能仂下生雙翼,飛往前方。   寒烈的北風迎面呼嘯而來,素衣狂烈的飛舞,那素白的臉上被吹的一片通紅,夜晚刺骨的寒風,扎進眼裡,疼的幾乎睜不開眼睛,然雲輕彷彿沒有感覺一般,不慢反越發的快了。   跟隨在後的飛林和暮靄,見此微微的搖了搖頭,卻也不勸,只一個勁的拍馬緊追與上。   按地形來看,前方不遠就應該是秦國的邊關了,他們沒有時間了。   寒風刺骨,帶著一顆焦急的心,帶著一腔熾熱的情,在寒冬中迅如閃電。   鐵蹄陣陣,在不要命的狂奔下,堪堪追上前面急行的五十萬鐵騎,然不等他們休息,雲輕,飛林,暮靄就在縮在五十萬大軍最後的韓國陣營裡,一身輕騎在丁飛情特意留下的人手接引下,悄無聲息的混進了韓國的隊列。   「如何?」隨著兵士的朝前狂奔,雲輕等人快速的穿插靠近了領軍的丁飛情和上官勁身邊。   上官勁見雲輕出現,不由狠狠的瞪了雲輕一眼,差點讓他無法交代,真是氣死他了,不過雖然冷著臉,卻沒打攪丁飛情他們。   丁飛情滿臉嚴肅,此時也顧不上看見雲輕的欣喜,壓低聲音道:「不好了,前方還有三十里就到秦國東面的第一邊關醞擎關。」   雲輕一聽不由下意識的緊緊抓住手中的馬韁,三十里,還有三十里就到了秦國邊關,要開戰了。   「不能拖延?」飛林皺眉低聲問道。   「這個時候誰敢拖延?」丁飛情沉聲反問。   飛林聞言也自知問得贅言,如此大家一致同心的時候,誰要是唱反調,拉後腿,不是自己暴露自己的裡外敵的身份,這個時候只能跟著走,還一點異樣都不能露出來。   「按這個速度,估計在明日黎明時第一仗就會開打。」丁飛情扭頭看著雲輕,滿臉的擔憂。   「據我所知,醞擎關易攻難守,是個不容易防守的關口,因此才連年有重兵駐紮,現下……」暮靄緊皺著眉頭沒有說完,不過意思大家都明白。   沒有想到楚刑天的速度這麼快,這幾乎沒給秦國,沒給獨孤絕任何的喘息時間,這是要打獨孤絕一個措手不及啊!   沉默。   雲輕心下一緊的幾乎無法呼吸,三十里,一夜之間,只有不到一夜的時間,要開戰了。   第九十五章六國伐秦   ??寒風凌厲,轉瞬之間幾乎下降了好幾度,白花花的霧氣從口鼻間噴出來,在這方天地間醞釀起一片迷濛。   「嗚嗚……」一聲戰場的號角聲,伴隨著轟隆隆的戰鼓聲,突然之間猶如從天地間秉射出來的一般,平地而起,急劇的響了起來。   這是戰鼓聲,交戰了?   剎那整個隨行的軍隊,立刻鼓躁了起來。   還沒從心緊中回過氣來的雲輕等人,第一時間一片愕然後,齊齊驚了起來。   「怎麼回事?」一直在眾人身,邊前行的上官勁,厲聲大喝道。   「報告三皇子殿下,前面有埋伏,楚王巳經跟秦軍交鋒起來了。」一傳令員,飛快的走過來,還未接近幾人,立時高聲回答道。   雲輕驟然眉眼一亮,埋伏,獨孤絕巳經做好準備了?   剎那,幾人對視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閃過一絲光亮。   「報,楚王請三皇子不必備戰,直接前進。」   「幾人眼中的光亮才一顯,前方的戰報立刻又傳了過來,,幾人心下又是一波動。   「前方遇見的是什麼人?」上官勁沉著臉大聲喝問道。   「不知。」傳令官快速的搖頭。   「報,楚王請三皇子殿後,燕趙左右包抄,魏國取代楚國為前鋒,直擊秦國醞擎關。」   「報,只是小股埋伏,不成氣候,楚軍巳經壓了上去。」   「報……」   一連串的奏報聲一聲接一聲的傳遞著信息,本來寂靜的只有鐵蹄陣陣的聲響,此時好像被打開了寂靜,陡然喧嘩了起來,戰爭的卻步來了。   「看來是醞擎關關內的兵力。」丁飛情聽到幾條報備後,皺眉分析道。   醞擎關外乃一片草原,毫無可依仗的地利,若是被欺到關外,則大勢巳去,把整個陣線拉長,推進到最前面,給後方多一點時間就多一點準備,看來這醞擎關的守備也不是太愚蠢的人。   雲輕聽見如此的一聲催一聲的戰報,整個心都提了起來,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突然低頭沉聲朝丁飛情道:「糧草在什麼地方?」   丁飛情見雲輕如此相問,立刻明白了雲輕的意思,五十萬軍隊,加後方齊之謙的十萬大軍,攻伐秦國,若是糧草上有了紕漏,這五十萬不用秦國怎麼對付,就巳經沒有勝算可言。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這是戰爭的定律。   「太危險了。」丁飛情低聲皺眉看著雲輕道。   他們知道糧草的重要,楚刑、齊之謙,和著這麼幾國的上將軍皇子的,誰不知道糧草的重要,何況楚刑天前不久才吃了那麼大一虧,想打糧草的主意,這可是比登天還難,其中危險就不用多說。   雲輕面上一片堅決,只抬頭定定的看著擔心的丁飛情,那清淡婉約的容顏,雖然被埵b一片甲冑中,卻一點也不掩上面的堅定和決絕,火光若隱若現的照射在她的臉上,醞釀起一片璀璨光華。   丁飛情看著雲輕這樣的神情,巳經知道不管說什麼也打消不了雲輕的念頭,她的鈴鐺,一旦決定的事,那就是到死也不回。   「我跟你去,否則你休想知道糧草在什麼方向。」丁飛情見雲輕執意,當下臉色一正,死死盯著雲輕。   雲輕聞言身形微微一動,深深的看了丁飛情一眼,緩緩搖頭道:「姐姐,不行。」   「那你休想。」丁飛堅決的不點不讓。   雲輕聽言不由咬了咬唇,丁飛情的意思她何嘗不明白,這是擔心她啊!糧草重地肯定是防守得嚴密,現下她沒有野獸群在身邊,憑她一個人,或者還有飛林等人,實在是以卵擊石。   她也明白此去危險,可是,她不得不去,只要能幫到獨孤絕,哪怕上刀山,下油鍋,她也敢去闖。   但是她豈能連累她姐姐,丁飛情現在身份不同,不同于飛林等自由自在的人,她的身份是韓國的上將軍,她的身後是韓國,是跟她一點仇恨也沒有,反而幫了她大忙的韓國,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的,一旦行差踏錯,被發現出,來那後果姐姐會很痛苦的。   短暫的沉默。   旁邊的飛林和暮靄見此對視一眼,無聲的挑了挑眉,微微讚賞的看了一眼丁飛情。   「你們在我面前討論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沒把我放在眼內。」短暫的沉默中,一旁的上官勁突然壓低聲音冷喝道。   丁飛情頓時皺了皺眉,抬眼朝旁邊冷著臉,一臉怒火的上官勁看去,壓低聲音道:「三皇子,我妹……」   「你給我休想,你代表的是我韓國,我韓國的子民的性命,難道抵不過你一個妹妹?你若是暴露,你對的起我韓國。」上官勁眉毛一豎,黑著臉瞪著丁飛情。   丁飛情頓時無語。   上官勁見見此冷哼一聲,扭頭看著一臉清冷,本該飄渺脫俗的人兒,此時一臉的擔憂和隱約的流露的傷情,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走,我帶你去。」咬牙齒的看著雲輕,上官勁很是不願的瞪著雲輕。   「你……」雲輕和丁飛情同時詫異的看著上官勁。   上官勁狠狠回瞪這兩人,壓低聲音道:「看什麼看,這隊伍聽你的又不聽我,我不在這裡是經常的事。」   說到這突然冷哼一聲道:「齊楚惹了秦國,卻拉我們來給他做墊背,老頭子耳根子軟被說動,我憑什麼聽他的,給齊楚收拾爛攤子,休想。走不走,不走,我就去了。」最後兩句一扭頭,縱馬就朝旁邊馳去,看起來很彆扭。   韓國此來的軍隊全是丁飛情的人,三皇子雖然是名義上的監軍,不過委實用不著他出場,三天兩頭不在這是常事,軍中各大將軍副將的都習以為常,各國也知道韓國軍權是集中在韓王手上的,各皇子沒有實權,此次雖然上官勁破例以監軍的身份前來,不過眾國也知有重要的事找飛鈴上將軍,三皇子心性還小,十找九不在。   雲輕見此快的一扭頭看了丁飛情一眼,沉聲道:「姐姐,小心。」說罷,扭頭就朝上官勁的身後跟去。   丁飛情見此快速的一伸手,一把住雲輕的手腕,一字一句的道:「給我安全的回來,否則姐姐一定不會饒過自己。」   雲輕聞言心下一暖,對著丁飛情重重的一點頭,推開丁飛情的手,縱馬跟著上官勁而去。   身後的飛林、暮靄,對視一眼,一點緊張的神色也看不出來,反而眼底深處透露著絕對的興奮,實在是膽大包天,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丁飛情看著眼前幾人快速的消失在人群裡,不由緊緊的握緊馬鞭。   黑漆漆的星空下,只見一道火龍在平原上蜿蜒而去,在這漆黑的夜裡,是那麼的顯眼,那麼的妖艷。   「糧草在楚軍的隊列中。」上官勁在角落處換上一傳令兵的甲冑,朝著楚刑天所在的地方一邊快馬加鞭,一邊低聲朝雲輕等人道。   因為此來,六國伐秦雖然全部都派出精銳之師,但是趙、魏、韓、燕四國輕騎兵那是少數,多數乃還是步兵,只有楚國和齊國來的全部是騎兵,因此輜重一類的物資,大部分糧草,統一被歸在了楚軍的面前,由楚軍分出車馬與各國負責押送的人員一起押運,以免耽擱各國的行進速度,和分兵力量,更何況楚軍本就為先鋒,這些物資他都用得上。   楚刑天,雲輕聽著微微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只催動馬匹飛快的朝楚刑天的方向奔馳。這個時候楚刑天正對上秦國的埋伏,他們正好可以渾水摸魚也說不定。   旁邊隊列的士兵,見幾人一身傳遞信息的士兵裝束,以為其乃各國負責傳遞消息的士兵,因此如此狂奔也沒人注意,任由雲輕等一行飛快穿過趙國的軍隊,朝楚國所在的方向奔去。   戰鼓轟鳴,馬聲刁嘶,黑漆漆的平原上,楚國的軍隊前,此時刀劍交擊,殺聲震天,一片殺戮。   而就在楚國的身後,四國大軍飛快的朝前奔襲而去,並沒有因如此突兀的情況,而現任何的停頓。   「這邊。」上官勁看了眼一片殺聲的戰場,扭頭就朝楚軍的另一邊奔去,雲輕見此緊跟隨後。   縱馬奔馳而去。   楚軍的身後不遠處,一黑漆漆的軍隊映在幾人眼簾,雲輕一見立刻就能肯定這隊軍隊一定是押送糧草的,但見那黑漆漆的盔甲,與整個黑夜融什在一起,楚國的軍隊中,除了隸屬楚刑天親自率領的黃泉鐵衛,再無任何軍隊能夠散發出如黃泉鐵衛這般冷酷肅殺的氣勢。   而此時,這支充滿鐵血肅殺的軍隊中間部份,正在激烈的拚殺著,那聲聲震耳的撕殺聲遠遠的傳開來,他們也遇到了埋伏。   藉著火光看去,埋伏他們的人,除了秦國人不作他人想,此時秦國人分幾個方向,不要命的朝黃泉鐵衛護衛著的隊伍中間衝去,但見血色四濺,人嘯芻嘶,一片慘烈。   「想到一塊去了。」暮靄見此揚了揚眉道。   「走,趁此時機。」上官勁壓低了嗓音道。   前面有秦國的士兵拚死突擊,他們趁亂深入裡面,正好。   雲輕和飛林當下齊齊一點頭,六個人在混亂的情況下,橫衝直撞的朝黃泉鐵衛的久列中間而去。   殺聲在耳邊震天響,鮮血在火光的照耀下,猶如在黑夜中綻放一地的妖艷迷花,人一個一個的從雲輕等人的身邊倒下,那扭曲的,帶著不服,帶著決然的臉孔倒在血泊裡,濺起這片暗夜下最殘酷的事實。   雲輕緊呅著牙,一邊虛晃著喊打喊殺,一邊混雜在混亂中朝前衝,由於他們一身魏國甲冑,兩邊都沒怎麼注意他們,居然讓他們輕鬆的混進去。   天助她也。   入目,馬車、牛車,數不盡的彙集在一起,那上面高堆積的東西,幾乎比人還高,密密麻麻的,一眼殳乎望不見邊,這是,六國聯軍的糧草。   雲輕一見如此情況,不由眼中光芒一閃,縱就朝最近的牛車靠過去。   暮靄見此一邊揮舞著長劍,一邊以楚國話大喊道:「東面被破開了一道口子,大家快………」後面含糊的只聽得見他在吼,具體吼什麼眾人都沒聽清楚,不過前面那句可都清楚的聽著,此時不由齊齊一驚,朝東面看去。   雲輕和飛林就在前,此時暮靄一吸引了守衛的眾人,飛林一夾馬匹飛快的衝上前去,一劍就朝那厚厚的布匹包媯菄甄陳颽D去。   沙沙,瞬間那包堛滷q外面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布匹,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裡面的東西猶如流水一般傾瀉而出。   那顏色,那質量,不是糧草,人飛林瞬間臉色一變。   「不對。」衝至另一牛車的官勁,同樣一刀後,看著流出來的東西,也是臉色一變,唰的抬頭朝雲輕和飛林看來。   「不是糧草。」小左,小右同一時間也齊齊的低叫出來。   雲輕看著袋子裡流出來的那裡是糧食,那是蒼茫草原上有幾處的沙丘上到處可見的沙子,細白,細白的,與糧食相差無幾,但是確天壤之別。   而那沙子也不過是表面的一層,只流消了片刻就沒有了,飛林一刀砍開,裡面居然是棉花,最輕的棉花。   中計了,不是糧早。   瘋狂的朝其他方向沖了幾次,得出來的全部是細細的沙子,楚刑天押送的不是糧草,而是沙子。   燃燒不起,連動搖軍心都做不到的沙子。   雲輕狠狠的捏住了手中握著的馬韁,沒有糧草,那糧草在什麼地方?那糧草到什麼地方去了?   暗夜下,本來甚是好躲藏身影,但是楚刑天的黃泉鐵衛委實不是擺設在對敵中還保持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雲輕等躲藏在黑夜下的動作,迅速的被發現了。   剎那,這邊的黃泉鐵衛,飛快的聚集過來,鐵蹄聲聲,森寒的殺氣撲面而來。   「走。」飛林當即大喝一聲,一把拖過雲輕坐他身前就往外奔。   「假的,不是糧草,中計了,裡面全部是沙子,不是糧草。」小左,小右見此立刻運起內力高聲的吼起來,在一片激戰場中遠遠的傳開去。   那些拚死要衝進來的秦國士兵頓時一愣,臉上齊齊變色,來不及多想,飛快的開始撤退。   狠狠的一咬銀牙。雲輕十指飛快的劃上鳳吟焦尾,充滿了殺戮的琴聲立刻響徹在這片天空裡。   無形的音刃四射而出,夾雜著冷冽,夾雜著決然的殺氣。   四周包圍上來的黃泉鐵衛,只一個照面,立時被遠遠的擊出去,上官勁、小左、小右、暮靄,飛快聚合在飛林和雲輕的身後,跟著雲輕就往外衝。   琴聲充滿了殺氣,激射而出,飛林拍馬疾奔,,朝著包圍圈外狂衝,琴聲激盪,亂飆的無形音刃,刀刀直攻要害,毫不留情。   琴聲所到之處,一地屍橫遍野,硬生生的從黃泉鐵衛的包圍下衝了出來。   而那些拚死要滅其糧草的秦國士兵,見雲輕這處如此厲害,秦兵立刻聚攏一邊,與雲輕合力就往外衝,琴聲猙獰,殺聲震天,雙方互相合作,合作無間。   「走。」藉著混亂和秦國兵力,幾人快速的衝出,一衝出來上官勁立刻高乳一聲,當先就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飛林見此立刻拍馬追上,在這敏感的時刻,不能亂衝,而突圍出來的秦國士兵,在暗夜下幾轉而出,飛快的退去。   「不過頃刻間功夫,這方人馬退的乾乾淨淨,黃泉鐵衛立刻分隊,一邊追擊,一邊直取攻擊楚刑天主軍的埋伏,到把雲輕這幾個小蝦米給丟在了一旁。   雲輕十指緊緊的扣住琴弦,面上一片冷冽,糧早不在這裡?楚刑天究竟把糧草藏在什麼地方?   「大量的糧草絕對不在燕、韓、趙、魏四國手裡,這點我可以肯定。」一邊策馬狂奔,上官勁一邊沉聲咬牙道,他手裡只有少量的,夠兩三天食用的糧食,大量的糧草,都在蒼茫草原的時候歸結到楚軍那裡負重去了。   不在燕、韓、趙、魏四國裡,那就是在齊楚兩國的手裡,楚天這裡是假的,那真的糧草……   雲輕腦中瞬間一動,手底下意識的緊緊扣緊了鳳吟焦尾的琴弦,不在楚刑天手裡,那還用說在那裡,一定是在齊之謙那裡。   難怪那麼爽快的停留在草原上,原來是為了安枕無憂的護送六十萬大軍的糧草前來,如此,獨孤絕走了,她也走了,草原上還有什麼人會打他糧草的主意,同時也免去拖延楚刑天速度的負重,齊之謙,好一個齊之謙啊!   「回去從長計議。」暮靄低沉著聲音道。   「不。」雲輕聞言咬牙一搖頭,抬頭朝著南面看了一眼,沉聲道「留在這裡我幫不了絕,我要去做我能幫忙的。」   此話一落,暮靄不太明白的皺眉,飛林卻是明白了,計謀,齊之謙實在是個厲害的人物,他們在怎麼從長計議,都會在他的影響裡,那麼要從中跳出來,要想力挽狂瀾,那就必須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裡,還是那句話,一切的陰謀,在絕對的力量下,不堪一擊。   「走。」飛林當即一拉馬韁,朝著南面的方向就奔騰而去,朝著秦國的方向完全平行而去,小左、小右立刻跟上。   上官勁見此瞪了暮靄一眼,冷聲道:「笨,他們兩最擅長的是什麼?!」說罷,居然拍馬跟了上去,真正不理會他的隊伍了。   暮靄一聽上官勁提點,立刻明白了過來,不由眼中一亮,飛快跟上。   寒夜北風,呼呼的吹著,戰場殺聲激勱在這片天空下。現在,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北風呼嘯,蒼勁而刺骨,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戰場無情,荒原枯骨,一地血雨腥風。   這天越發的冷的了。   戰火瀰漫,六國滅秦。   醞擎關內,獨孤絕一身盔甲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在寒風中冷冷的注視著東面,那冷冽的肅殺,在黑夜中越發顯得無情。   在他的腳下,無數的兵士往來奔走,各種應付攻城裝備的器被抬上了城樓。   然而在這樣繁忙的奔走中,卻無一人說話,只聽的見隱約約命令的聲音,一切整齊而有序,沒有人恐慌,所有的人都很沉著,那高高的城牆上立著的人是他們大秦的王,還有何懼。   「陛下,六國聯軍離醞擎關還有二十里。」墨雨看著手中收到的消息沉聲道。   獨孤絕冷哼一聲緩緩道:「如此急進,想一來就破我關卡不成,哼,還真當我醞擎關易攻難守了。」   「楚刑天攻我大秦,現下這個天氣,他沒有立足之地,只要我們拖上個十天半個月,這一仗我們就贏了。」墨雨看著黑夜中六國聯軍的方向。   獨孤絕眉眼一冷,滿含殺氣道:「拖?不,寡人要他們來得,去不得,我大秦豈是他們想攻就攻的,不重創他們,寡人就不叫獨孤絕。」   身後的墨銀、墨離、墨雨聞言不由齊齊無比振奮,醞擎關確實是易攻難守,不過也要看是誰在守,是什麼天氣在守,獨孤絕沒來,他們到還擔心,現下獨孤絕坐鎮於此,誰怕誰?!   「墨潛。」不待他們發表意見,獨孤絕突然皺眉喝道。   一直落在幾人身後不遠處的墨潛聞言立刻快步走了上來。   「回去都城,寡人始終覺得六國聯軍不完全是這樣。」獨孤絕頭也沒回,皺眉沉聲道。   蒼茫草原上消息不夠靈通,看的不清楚,現下半天時間所有的情報都聚集過來,事實也擺在了他的面前,說不上哪裡不對,只是對方非無能之輩,三十萬對六十萬,差距雖然是一倍,卻沒有絕對的贏面,既然發兵攻打,如此佈局,說不過去。   「是。」墨潛聽獨孤絕親自給他吩咐,不由一直冷沉的臉,幾不可見的喜悅之情,這說明獨狐絕再信任他了,當下大聲回道,快速轉身就朝外走去,連夜回京。   獨孤絕一直沒有回頭,就那麼屹立在城牆頂上,冷冷的注視著黑夜的星空。   夜越發的黑了,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   不知道是一刻還是很久,遠處蜿蜒的火光在微微深藍的天幕中飛快的移動過來。   來了,六國聯軍來了。   站在城樓上的獨孤絕眉眼中一閃過銳利,一甩身後黑色披風,大喝道:「開關,迎敵!」   伴隨著獨孤絕的命令,城門轟然打開,一對對羅列有序的士兵也速列隊而出,銀白色的盔甲,在天幕中泛著森寒的厲光。   第九十六章驚雷   戰爭的步伐來臨了。   轟隆隆,戰鼓的雷鳴聲猶如平地打一個驚雷,尖銳的劃破長空。   「殺。」早巳列隊恭迎的墨雨,一身盔甲屹立陣營之前,長矛棋空一揮,轟然大喝,直衝而上。   「殺。」整齊而狂烈的吼聲震懾於天地間,秦國嚴陣以待的陣營進攻了。   高高的城牆上,磨盤大的一溜戰鼓雷鳴般響了起來,瞬間驚天動地。   鼓激昂,直衝天際,在這樣的寒冬季節,幾秋讓人熱血沸騰,戰意高漲。   兩軍沖在一處,展開激戰。   只見鋒利的刀劍長矛,在黎明的第一縷曙光中,泛著森寒的冷光,嗜血的縱橫。   鮮血順著寒芒濺射而出,晨霧中一片朦朧,好似一層薄薄的霧花,那樣好看,但卻那麼殘酷。   戰馬嘶吼,刀劍交擊,一個人倒下,立刻又有人補上,一矛刺穿敵軍體,還不等拔出長矛,自己的身體卻多了兩個窿。   馬蹄縱橫來往,於人群中左突右擊,踐踏在倒下的屍體上,鮮血如血色的絲綢在土地上醞釀出來,紅,無止盡的紅。   但見墨雨率領的秦國二十萬大軍如虎狼之師,狂猛的衝進六國聯軍的前鋒陣營,所向披靡,戰刀揮舞,夾雜著攻殺之心,蠶食著眼之所及所有的敵人。   戰鼓越,穿雲而出。   獨孤絕一身盔甲高高的站在城牆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的廝殺,颼颼寒風吹拂起他的披風,黑色的披風在晨曦中飛舞,那妖艷之極的臉,那剛毅的身軀,就那樣站在城牆上,卻巳是萬千人的嚮往和支柱。   「敵人後方軍隊離我們還有五里。」   「楚軍前鋒被全部殲滅。」   「燕軍……」   一聲接一聲的戰報人各處飛快稟報而來,獨孤絕聽在耳裡,面無表情的點頭,看著下方的激烈拚殺戰場。   只見墨雨率領著二十萬鐵騎,迎上六國聯軍的前鋒,楚刑天欲奇襲醞擎關之念,被墨雨直接粉踤在荒涼的醞擎關前。   六國聯軍來得再快,前鋒總是有限,以二十萬大軍對之,何愁不滅。   滾滾煙塵冰遠處快速逼近,六國聯軍的主力弔人伍來了。   獨孤絕冷眼看著眼前的場景,眉眼一沉,一揮手沉聲道:「收兵。」   攻其不備,見好即收。   剎那,金鑼之聲立刻取代戰鼓聲,響徹在墨雨這方的天空之下,墨雨戰刀揮舞立棄眼前疲累之師不計,轉身勒馬就朝後退去。   六國聯軍主力部隊來的迅速,墨雨退的速度更加迅速,被墨雨殺了個乾淨的替代楚國為前鋒的魏國陣營,幾乎不敢追殺上去。   「攻城。」楚刑天一馬到來,長刀一揮,直指轟一聲關閉的醞擎關關門,大喝道。   剎那,主力部隊中的雲梯,投石機,踏過魏國前鋒的屍體朝醞擎關的牆頭衝去。   戰鼓擂動,殺聲震天。   獨孤絕高高的站在城牆上,看著下方黑壓壓如螻蟻一般的六國聯軍,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殺氣。   「射。」墨銀見此長劍一揮,高聲喝道。   城牆上早準備好的弓箭手,頓時顯身出來,但見利箭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朝下方攻城的六國聯軍射去,猶如天空中起了一層黑霧。   弓箭手身後,是無盡的大石,兩排士兵不斷的挑起簡單的扛桿,大塊大塊的石頭彈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越過高高的城牆,朝著下方的攻城隊伍砸去。   滿天的石頭,猶如下雨般,籠罩在這片荒原,整個城牆下慘叫之聲此起彼落。   那架著雲梯的六國士兵,在如此密集的箭雨石林中,根本就衝不上前去,無數的人被砸死在戰場上,倒在了離醞擎關城門不遠的荒原。   「投,快投。」前鋒陣營中的魏國主帥血紅了眼,朝著負責投石機的士兵狂吼道。   石頭,在巨大的投石機上被臨空朝醞擎關的越牆上砸去,間或與秦軍的大石對上,清脆的碰撞聲令人耳寒。   然而醞擎關的城牆比普通城牆高出不止一點半點,六國聯軍所帶的石機,雖然威力巨大,但是這樣麼高的城牆,卻投擲不上去,零星的幾塊,幾乎連獨孤絕的衣角都沒沾到。   然六國聯軍一鼓作氣,拚死衝上,也不能小覷。   巨大的攻城車加著粗大的樹木,在重重護衛下,死傷無數,硬從石頭箭雨下衝上來,重重的撞擊著厚重的城門上,發出巨大的悶響。   「沖。」後方的戰士一見己方的人衝了過去,不由興奮的狂吼起來,幾十萬人的狂吼聲,響徹荒原之上,耳朵一時間都失聰了去。   然醞擎關的城門猶如鋼鐵屹立一般,在巨大的衝擊下,居然絲毫無損,堅固得讓人憤恨。   獨孤絕高高站在牆頭,見此嘴角微微的上揚,妖艷之極的臉上,綻放出一絲最殘酷的冷笑。   「倒。」身旁的墨離手中黃色小旗一揚,一瓢瓢滾燙的油從城牆上傾倒下來,瞬間灑在駕馭攻城車的士兵們。   滾燙的油迎頭灑落頭、臉、身體各處,立刻只聽見滋滋聲響,慘叫之聲狂起,直上蒼穹。   無盡的殺戮,盡在這片土地。   站於中軍位置的楚刑天遠遠看著居高城牆上,一身黑色的獨孤絕,那一襲身影如中心立柱站在其上,這樣的效果實不易於十萬人馬。   當下微微的皺眉,沉聲道:「還是慢了他一步。」   身邊皂鐵豹聞言沒有說話,只眼也不眨的看著一身威赫,居高臨下的獨孤絕,他們如此迅速奔襲,就是以獨孤絕被困蒼茫草原,醞擎關無人,才施如此奇襲,沒想最後關頭還是被獨孤絕突圍而出,趕了過來,現下不能智取,只能強攻了。   他們的計劃沒錯,錯只錯在獨孤絕這人太強悍。   高高站在城關上的獨孤絕,看著遠處奔襲過來的楚國軍旗,那中軍處的鐵色猛虎旗,是楚刑天身邊黃泉鐵衛的旗幟,也是楚刑天的旗號,當即眉眼中寒光閃現,頭也沒回,手一伸沉聲喝道:「拿弓來。」   身邊的墨銀當即取弓遞之。   獨孤絕一箭搭上鐵弓上,舉弓瞄準楚軍旗號。   楚刑天本就一直看著獨孤絕,此時見獨孤絕突然有所動作,立時雙眼一瞇,一把搶過身邊侍衛的弓箭,拉弓同樣瞄準了獨孤絕。   「嗖。」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傳出,一支墨色箭頭如流星追月,劃過血腥的戰場,直奔楚軍王旗。   同一時間楚刑天鐵弓一放,只那弓弦嗡嗡作響,一支鐵黑色利箭破空而出,直對獨孤絕射來之箭。   一箭來如迅雷,一箭仿若流星。   箭法如神,無雙無匹。   碰,只聽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驟然響起,一墨色,一鐵黑雙箭臨空對上,精鐵的箭頭擦出絲絲火花,對撞於兩軍之上,半空之中。   旗鼓相當,不遑多讓。   獨孤絕和楚刑天同時一挑眉,目光穿過戰場,狠狠對上。   轟,震天狂吼剎那響起,主帥的這一交手,更加加劇了戰爭的白熱化,廝殺,越發的猛烈了。   然而此時,雲輕,飛林等一行人,晝夜兼程的越過趙國邊境,向魏國邊境狂奔,直撲魏國身後的燕國。   白虎王送走獨孤絕一行人後,第一時間就去了燕國的翡翠山脈,而動物畢竟是動物,再有靈性總不能要牠們懂人話,知道局勢,懂得問路,雲輕可不想白虎王帶著翡翠山脈的萬獸,去了趙國的蒼茫草原。   轉眼就去了十幾日。   晝夜兼程,此時飛林的人脈,暮靄的錢勢,整個的發揮了出來,所經之地馬匹早巳經準備好,錢糧第一時間送上。   馬匹,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千里馬,錢糧全是最滋補的葯膳,如此晝夜兼程,身體的負荷之大,必須以最短的時間,做最好的補養。   一天十二個時辰,換馬不換人,直奔燕國翡翠山脈。   雖傳言有千里芻日行千里之說,但牠們日行千里還是屬於神話的,一行六人,晝夜不停的輪換馬匹,雖然一日行不了千里,但是七八百里卻是一點也沒有問題的。   路上不斷的輪番睡覺,一路一點時間也不耽擱,短短十幾日時間,巳然奔馳萬里,過了魏國邊境,直朝燕國的翡翠山脈。   每日裡飛鴿傳書總在第一時間把秦國邊境的戰報傳來,暮靄不愧是販賣消息的天下第一商人,所知甚廣,輸送渠道之多,簡直無法想像。   十幾日以來,六國聯軍三次攻打秦國東面邊關醞擎關,然秦國在秦王獨孤絕的帶領下三次擊退六國聯軍,雙方捵失堩是不不少,六國聯軍未得寸進,秦國也未能給六國聯軍致命一擊,戰事慘烈之極。   而齊之謙押送著糧草和後各早些日子也到了,充足的糧草,防寒的棉花給六國聯軍做了最好的後備軍需。   這天越發的冷,戰場殘酷,天也寒冷刺骨。   「怎麼還沒遇上?」從雲輕身前醒來的上官勁,揉了揉眼睛,皺眉道。   他們這一路沿著山嶺方向疾奔,奈何一直沒遇上白虎王,都巳經走到燕國的翡翠山脈,這白虎王在做什麼,難道在纏腳不成?   雲輕一邊狂奔,一面微微搖頭,她也不知道白虎王怎麼這個時候還沒帶著萬獸過來,按白虎王的速度,應該早巳經該帶著萬獸過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要急,一時半會獨孤紀還守的住。」飛林見此沉聲道。   雲輕聽言朝飛林點了點頭,聽戰報,雖然危險,但是應該在守幾日還是沒問題的吧,不過,戰場上的事風雲變幻,誰知道這一刻還鎮守的住,下一刻會是什麼樣子。   「你要相信獨孤絕的本事,,秦國翼王獨孤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暮,靄扭頭安慰雲輕道。   是啊!獨孤絕本就是在戰場上揚名天下,就算一切都始料未及,但是他一定有扭轉乾坤的力量的。   雲輕當下按捺住焦急的心情,抬頭看著暮靄和飛林道:「謝謝!」   「小意思,多刺激啊!」暮靄當即大笑道,飛林也是一笑,那神情飛揚灑脫的緊。   雲輕見此心中一暖,如此與她刀山上闖,火海裡走的情誼,怎能說是小意思,面上雖然平淡,但是雲輕知道,這份恩義有多重。   「啊!終於來到翡翠山脈了,萬獸、萬獸。」此時小左突然一叫傳過來,那眉眼亮得幾乎好似太陽,滿眼的興奮。   「走。」飛林見此雙腿一夾,朝著翡翠山脈就衝了過去。   密林重重,不比北方枯榮,雖然是寒冬季節,,卻也一片深綠,充滿了生機。   六人一路行進,沿途居然一隻動物也沒有看見,就算有的動物要冬,可是老虎,豹子這些大傢伙,那裡需要冬眠,都到哪裡去了?   由於魏國邊境緊靠燕國翡翠山脈,從它的邊境入翡翠山脈,乃是直接進入了翡翠山脈的中央位置,免了雲輕等好多路程。   「怎麼一隻都沒有?」上官勁與雲輕同騎一馬,伸長脖子東張西望道。   雲輕微微皺眉,手中五指撥動鳳吟焦尾,帶著京焦急琴聲迴盪在翡翠脈中,聲聲召喚白虎王。   沒有動靜,什麼動靜都沒有,雲輕等入翡翠山脈己經半日,居然連只動物影子都沒看見。   「古怪。」小右酷著臉道。   雲輕,飛林等沒有說話,這樣的情況確實古怪。   然而小右鬱悶的話音才一,落不遠處的石頭縫裡,突然鉆出一物,尖尖的小腦袋,黑漆漆的身體,不是小穿山甲是誰?!   那小穿山甲一露出面來,朝著雲輕就吱吱兩聲,調頭就往後跑,雲輕見此立刻道:「跟上牠。」   幾人縱馬跟在小穿山甲的身後,從密林中曲折的穿越著。   上官勁見此揉著拳頭道:「萬獸、萬獸,說得到是氣勢磅礡,不要給我到時候就一星半點,那……」   上官勁的話還沒說完,雲輕等縱馬轉過一個山頭,一眼望見眼前的情景,上官勁一句話卡在喉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只見眼前的高山下,密密麻麻的集結著無數的動物,放眼望去一連幾個山頭全部都是動物,黑壓壓的,連綿而去,幾乎看不到邊際。   有森林之王的老虎、有迅猛的豹子、有凶殘的野狼、狡猾的豺狼,,威嚴凶悍的獅子……一片一片整齊的劃分著牠們的區域,一個山頭一個山盤踞著。   然而,幾個山頭的正中間山巒下,幾條巨蟒盤旋在一處,巨大的身體橫陣在當地,艷紅的舌頭吞吐間,好生猙獰,那龐大的軀體幾乎有小山那麼大,雖然數量最少,但是最不能讓人忽視。   此時一見雲輕等出現,高高站在群山之上的白虎王突然一揚頭,毛髮直豎。   「吼鳴……」一聲虎嘯穿雲破月而出。   瞬間,萬獸齊動,仰天長嘯。   群山震動,天地變色。   雲輕等坐下的駿馬,一個腿軟,直接把幾人給摔了下去。   「我的老天!」小左爬在地上,看著眼前如此震撼的情景,半天沒回過神來。   「真是了不得、厲害、厲害。」暮靄站在地上,看著遠處山頭狂奔而下,朝雲輕跑來的白虎王,又是震驚又是羨慕的道。   而邊上上官勁巳經說不出話來了,他曾幾何時看見過這樣的大場面,這豈止是萬獸,簡直就是無窮無盡呀!   「乖乖。」飛林吹了一個口哨,這白虎王還真是忠誠,難怪這麼久還沒有來,居然在這裡集結了這麼大一群萬獸,有牠們出馬,六國聯盟,別說是六十萬,他奶奶的,就是再來十萬,估計也要給他們滅了。   雲輕看著眼前朝她跑來的白虎王,那懸掛著的心終於落下,嘴角緩緩揚起這麼多日以來的第一縷微笑。   有如此萬獸,何談幫不了獨孤絕。   琴聲響起,以馭萬獸。   ………………………………………   而這個時候醞擎關裡獨孤絕指著案幾上地圖,沉聲道:「這處……」   「陛下,楚大夫的飛鴿傳書。」獨孤絕一句話才開頭,一稟報之聲突然響起。   獨孤絕一聽眉頭微皺,這個時候楚雲給他飛鴿傳書,一邊皺眉,一邊伸手接過呈上來的信件。   快速的展開一看,獨孤絕一臉冷酷的臉上驟然鐵青,雙目瞬間殺氣狂飆,一拳頭狠狠的砸在案几上,紅木的案幾立馬四分五裂,垮塌下來。   「出了什麼事?」墨雨、墨離、墨銀見獨孤絕如此變色,不由齊聲問道。   「齊之謙,楚刑,好,好!」獨孤絕一手甩下信件,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浮現,滿臉狂怒。   墨銀一把搶過看去:「齊楚集四十萬大軍,冰燕國翡翠山脈而來,突襲我大秦東南關卡,飛雲關,靜城區城,失守。」   一語念畢,三人瞬間臉無血色。   翡翠山脈乃天險,雖然乃是燕國和秦國的邊境,但是太過險峻,百人行走都算麻煩,實在不利大軍進攻,這幾百年來也沒聽說過誰走這裡攻過來,因此秦國這邊的關卡並殳多少守軍,主力都放在趙國的東面,和防守匈奴的北面,此處不過萬人而巳,而邊的飛雲關後就是秦國的復地,秦國都離此也不遠了。   而齊楚居然硬生生翻越天險,四十萬大軍,一點風聲不露,突然然重錘出擊,這一擊正正擊中秦國要害。   要知道區城身後不過十幾日路程就是秦國都了,巳是腹地,縱有關卡,卻非要塞關卡,那能敵四十萬大軍的突襲。   「調兵防守。」黑銀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大吼道。   「不行,遠水救不了近火。」墨雨鐵青著臉呀道,更何況他們面前還有六十萬大軍,三十萬能保醞擎關不失,調十幾萬走,這處怎麼辦,這邊要是被六國聯軍攻陷,秦國同樣危險。   「傳令墨之,,因地制定,全權處理!」   傳令墨林,內線壓縮,分調十萬回南救援!「   「傳令……!」   獨孤絕鐵青著臉瞬間決議下來,一道道命令飛快的下達。   「陛下,楚刑天,齊之謙提全部馬,攻城。」墨雨的副將急衝而來。   墨雨、墨銀、墨離一聽,臉色難看到極點,這絕對是楚刑天他們也收到了秦國後防的消息,因此全力攻城了。   「好,好!」獨孤絕雙目滿眼戾氣,幾欲噴出血來,神色卻冷靜的嚇人,一字一句深寒無比的道:「開後關,該做什麼,誰不明白?」   「明白」墨雨、墨離、墨銀三人同時大吼,開關後,他們的陛下要血拼了。   戰鼓擂動,六國聯軍攻城!   ………………………………………   而此時翡翠山脈上,雲輕帶著浩浩蕩蕩的萬獸群,當先就朝秦國醞擎關的方向而去。   「這是什麼痕跡?」剛轉過一個山頭,上官勁突然看見前方山脈下被碾倒的草地驚異道。   那成片,成片的痕跡,他很熟悉,那不是普通的商旅痕跡,也不是動物們的良跡,那是大隊人馬經過後才留下的痕跡。   飛林、暮靄也是有見識的人,當下驚訝之極的對視了一眼。   這隊人馬不走大路,而走在人跡罕至的密林,若不是他們因走的是野獸愛走的路,也不會發現這片痕跡,隱藏的如此之好,又是如此的痕跡,這……   雲輕也在蒼茫草原上看過這樣的痕跡,抬眼順著這個方向是朝秦國的方向而去,雲輕心下一震,清冷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震駭。   「這邊過去可是秦國的腹地。」飛林挑了挑眉道。   「看樣子巳經有些日子了。」小右走上前去仔細觀察被壓倒的巳經枯萎的草地,沉聲道。   「難道,難道……」暮靄摸著下顎,眼中儘是震驚。   「走,去看看。」雲輕一把捉住坐下白虎王頭頸上的毛髮,沉聲揚下三個字,帶著上官勁,右駕馭著白虎王掉轉方向,就朝翡翠山脈膀秦國的腹地而去。   如此痕跡,委實令人震驚疑惑的,若是有人從這邊翻越過去,秦國危亦。   飛林,暮靄對視一眼,一人一頭老虎,當即跟了上去,如此情況他們若是不去看個清楚,心中委實放不下。   瞬間,緊跟在白虎王身後的幾條巨蟒跟著掉轉方向,身後密密麻麻的萬獸,也跟著扭頭,朝秦國腹地東南方向前進。   第九十七章火海地獄   北風呼嘯,至北之上,巳然雪花飄舞,點點白色從天空落下,飄蕩在空氣之中。   茫茫荒原上,白雪覆蓋,一夜之間,銀裝素裡,天地皆白。   然而處西此的秦國東部邊關醞擎關上,這方的天氣今日卻好的不能再好,紅彤彤的大陽從厚重的雲層中露出一個月不見的燦爛,那炙熱的光芒照耀著大地,把大地照耀的暖洋洋的。   「沖……」   「殺……」   滿天的嘶吼宣戰之聲,政城車,雲梯,投石機,穿梭著。   那轟隆隆的戰鼓聲,直衝天際,厚重的戰鼓聲聲擊在所有人的心,熱血沸騰,鼓聲到處,殺聲遍野。   六國聯軍的幾十萬兵馬,全軍出動,全力攻城。   中軍位置的楚刑天,齊之謙,站在一處,沒有看前方的激烈廝殺,一直抬首看著天上,天空中盤旋著一隻黑色的大鷹,飛的很高,若不是特意去看,根本連牠的蹤影也看不見。   「秦王獨孤絕不在,今天他沒有出來。」趙國主帥看著高高的城牆上,第一次沒有出現獨孤絕的身形,不由驚異道。   「定然在想對策。」燕國主帥皺眉應道。   「對策?他還有什麼對策,哼,飛雲關,區城被我們拿下,恐怕現在他巳經急的不得了吧。」魏國主帥眉眼中閃著絕對的興奮。   趙國主帥一聽驚訝道:「什麼意思?」   一直抬首看著醞擎關身後方向天空的齊之謙聞言,轉頭看著趙國主帥微微一笑道:「齊楚魏燕四國聯手,從翡翠山脈直攻秦國東南部,現下巳經收到戰報,破了飛雲關、靜城、區城,直逼費城。」   說到這裡頓了頓接著道:「由於你們和韓國離燕國翡翠山脈比較遠,調兵容易被察覺,因此沒有聯合你們,不過大家放心,該你們兩國的,我們一點也不會少」   「對,對,不會少你們的。」燕,魏兩國主帥大笑道。   「好,好,好啊!」趙國主帥一聽,不由滿臉狂喜。   齊之謙瞬間面容一正,手中杏黃旗飛快扔出,大吼道:「全力攻城,秦王巳經棄關而去,前方無可阻我等之人,衝!」   魏國、趙國、燕國,不明白齊之謙和楚刑天為什麼知道獨孤絕走了,而這個時候眼前戰況如此激烈,獨孤絕怎麼可能丟棄這裡走了?   不等他們瞭解,就見一直在中軍部位攻擊的齊楚兩國二十萬大軍,突然之間全線出動,瘋狂的攻城了。   三國主帥一見,也顧不得問為什麼兩人知道獨孤絕走了,當即調兵遣將,朝醞擎關全線出動。   戰況越發激烈!   齊之謙和楚刑天對視了一眼,從雙眼中都看到了志在必得。   這處確實重要,但是再重要也不比區城,費城那邊重要。現在他們的四十萬大軍直逼費城,費城身後就是秦國都,獨孤絕在厲害,估計也沒有心思鎮守在這裡,醞擎關重要,費城更加重要,誰都知道費城一旦失守,秦國幾百年未見戰火的秦國都,離滅亡就不遠了。   兩害之下取其輕,獨孤絕親自回守費城,處理也是整常。   然而獨孤絕想的到的,他們怎麼會想不到,因此早就讓華陽太后養的黑鷹盤旋在高空之上,注視著醞擎關的後方,黑鷹是見過獨孤絕的,他們一行離開,就示警,簡直就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烽火連天,血染一地。   獨孤絕離開的消息快速的傳了開去,六國聯軍的幾十萬大軍全部知曉,一聽獨孤絕離開了,那士氣霎時高漲沸騰了起來。   「沖,秦王走了……」狂烈的叫喊瞬間響徹這片荒原之上。   然而秦國這方,今日不見獨絕坐鎮,此時再聽敵軍口中的叫囂,配合上他們士氣高漲,秦軍心下忐忑,那士氣一下就弱了,節節敗退,幾乎潰不成軍,防守毫無章法,轉瞬之間,兩方士氣逆轉。   行軍打仗,兵法策略重要,士氣更為重要,此消彼長。   厚重的攻城車穿過箭雨,攻上了醞擎關的城門,六國聯軍整個朝前推進了一里,幾乎直逼□擎關門下,剎那,守城的秦國士兵更慌亂了。   「衝!」楚刑天見此拔劍而出,直指醞擎關關門。   「殺……」震天的大吼,配合著瘋狂的猛攻,醞擎關的城門,岌岌可危。   士氣受挫,人心渙散。   轟,只聽轟的一聲,強悍的攻城車重重砸幵醞擎關的大門,那厚重的,幾乎無堅不摧的醞擎關城門倒塌了!   「城破了……」狂喜的大吼瞬間響徹在這一方。   「殺……」齊之謙見此眉眼中一片壓抑的狂喜,一揮手中利劍,狂吼道。   瞬間,攻城的隊伍如潮水一般朝攻破的城門衝了進去,醞擎關,被攻破了。   城內的秦國士兵一見大勢巳去,立刻四散而逃。   趙國、燕國、魏國,三大主帥一見如此情況,不由狂喜的揚鞭就朝前衝去,秦國的城門破了,秦國,那個京據天下十分中的三分的秦國城門破了,哈哈,他們的天下到來了!   戰鼓轟鳴,幾大帥旗迅速的朝醞擎關移動,秦國的城池,他們來了。   位居中軍的齊之謙和楚刑天,對視一眼,各自揚眉,大手一揮,率領著中軍就朝醞擎關內攻了進去。   六國聯軍最後面,一直龜縮殿後的韓國,見此也緩慢的朝前推進。   「上將軍,這……」跟在丁飛情身邊的副將,看著眼前城破,不由皺眉看著丁飛情道。   丁飛情因為不能與齊之謙見面,怕齊之謙一眼認出她,就知道誰在幫雲輕和大秦,因才一直龜縮在後方,出人不出力。   此時丁飛情見醞擎關攻破,不由緊緊皺眉,沉聲道:「傳令下去,緩步上前,讓他們進去,我們能不進就不進。」   副將見丁飛情並沒有多大的神情波動,當即點了點頭,快速的傳令下去。   丁飛情看著如潮水般衝進醞擎關的五國聯盟,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來,不是擔心,反而在沉思著。   前兩日,她半夜潛伏去楚刑天和齊之謙大帳,想弄出作戰方針,送去秦國,沒想作戰方針沒弄到手,倒是遇見了莫名的人。   對方不認識她,她可是認識對方,不就是那日蒼茫草原上,獨孤絕身邊的人。   因而露面一交流,方知是獨孤絕派來找雲輕的,走時那一句,能不進就不進關,讓她一直沒想通,也許現在她有那個機會想通。   醞擎關內一片狼藉,好似所有人逃離的太過匆忙,一地的水漬,酒,油,幾乎到處都是,可見慌亂。   最先攻進醞擎關的趙國大軍,此時狂追著秦兵朝後關追殺,一面到處搶掠。   那醞擎關的百姓跟著秦兵往後關逃,一地金銀財寶散落了不知道多少,路沿著後關而去。   幾國聯盟見的眼熱,一邊追,一邊搶,喊殺聲,響徹在醞擎關上。   醞擎關很大,整個關卡容納墨雨三十萬兵馬沒一點問題,別的不說,光從前關到後關怕曲曲折折就有幾里地。   「怎麼這麼多水?」齊之謙與楚刑天伴隨著中軍進醞擎關,眼前到處都是油跡,酒,有的地方在高高的城上,一排排的破爛缸子,正汨汨的往外流瀉的油,一地都是,幾乎要淹沒馬蹄的腳腕。   「後備準備的還真足,哈哈,要不是獨孤絕走了,估計我們還衝不進來。」身旁的玄知上將軍大笑道。   幾國兵馬快速的湧入醞擎關,四處搶□的搶奪,追擊的追擊,整個醞擎關一瞬間到處都是人,幾乎填滿關內。   「不對,不對!」齊之謙臭著濃重的油和酒混雜著的氣味,那臉上的笑容瞬間一變,一下就沉了下來。   楚刑天同一時間也勒住馬,看著高高傾瀉的油罐,深深的皺起眉頭。   「王,不好了,沒有人,關裡一個人都沒有。」鐵豹從人群中衝了過來,臉上一片驚駭之色。   破關,不管退的再快,也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除非………早有預謀。   「撤退!」齊之謙,楚刑天瞬間臉色大變,狂吼出聲,調轉馬頭就朝關外狂奔。   而此時醞擎關裡到處都是人,那金銀珠寶又隨處可見,這樣的關頭,誰會聽他們的。   只有齊之謙的軍隊和楚刑天的黃泉待衛,一聽命令,立刻迅速的就朝後退。   而這個時候,追在最前面的趙國士兵,剛追到了關後上,那趙國主帥眼看著要追上幾車狂奔而出的珠寶,狂喜之下,狂笑起來,珠寶重要,但是征服醞擎關,更是一項流傳千古的豐功偉績。   狂喜的笑聲飄蕩在半空,前方的幾車珠寶一個狂奔出了關後,消失在眾人眼中,取而代之則是在燦爛的陽光下,閃著銀白色盔甲光芒的陰森鐵騎。   而那陰森鐵騎的最前方,一人一身黑袍,緩緩取下遮住頭臉的袍子,一張無比妖艷冷酷的臉,驟然出現在眾人眼中,嗜血而剛硬,這不是秦王獨孤絕是誰。   趙國主帥的狂笑瞬間凝結,戛然而止。   轟隆!厚重的後關的門,從外朝內飛快的關上,獨孤絕那妖艷的臉,快速的從他們眼前消失,取而代之則是黑色的城門。   醞擎關的後關,城門兩道,一道從裡朝外,一道卻是從外朝內關閉的。   「不好,撤退,撤退!」趙國主帥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立刻調頭就朝後跑。   然而巳經擠得洩不通道,那裡能夠讓能狂飆的起來。   後關上,獨孤絕一臉鐵血的沉聲喝道:「射。」   「射。」瞬間百道,千道命令聲同時響起,飛快傳遞開去。   那早就準備好的投石機上,巨大的石頭呼嘯而起,直擊那高高的城牆。   沉悶的碎裂聲響起,那看起來無堅不摧的城牆,輕易的被巨大的石頭擊穿,整個半邊高的城牆轟隆隆的就垮塌了下來,只留下了有原來高度一半的城牆。   城牆內,一片慘叫之聲響起,整個後關城門被徹底的封閉了。   醞擎關前後關的門雖然同樣的材料,同樣的高度,但是取材和修茸方式卻不一樣,前關無堅不摧,後關上部乃是中空,知這一點的只有獨孤絕手下負責修建的戶部上大夫墨廷,和幾個上將軍。   分三個路段站立的墨銀,墨離、墨雨,手中的杏黃旗同時狠狠的揮下,身後投石機上不再投擲石頭,而是燃燒的火球。   「放!」一聲聲,連錦幾里關卡的命令聲森嚴的傳來。   燃燒中的火球劃破天際,朝著關內飛射而去,那瞬間飛射起來的成千上萬的火球,在空中劃過一道亮麗的光芒,那炙熱的火球,猶如大陽一般熾熱。   轟,密密麻麻的火球砸在了關內的人身上、地上、房屋上,溝渠上……   地上的油和酒遇到火,瞬間飛竄而起,熊熊大火如荒原上的野草,頃刻間成燎原之勢。   帶著點藍色的火花跳動著,瀰漫著,在地面、在牆上、在街道,一粘就走,狂奔而去。   奪命藍焰,妖嬈綻放。   轟,關內的人瞬間大亂。   「快,快逃……」   「救命啊……」   「火,火,不好了,有火……」   人仰馬翻,剛才還一臉興奮得意的幾國聯軍瞬間驚恐起來,剛才最是驍勇的趙國、魏國,奔襲在最前面,此時最是淒厲。   只見那紅紅的火球砸在地上,瞬間就整個的包圍了他們,,熊熊大火,那炙熱的溫度,一下就把近前的人吞噬了進去。   馬嘶,人叫,一瞬間猶如鬼哭狼嚎。   遠處的士兵一見此處的情景,立刻驚恐的後退,但是他們身後本就是人,他們後退不了,頃刻間,前面的人朝後狂退,後面不知道的還在朝前狂奔,騎兵踐踏在步兵身上,人擠人,人推人,人踩人。   慘叫聲,瞬間升騰起來。   而前方火場中的人,拼著求生的本能,從火海中衝出,身朵乎猶如一團火球,看起來萬分恐怖。   而更恐怖的則是他們身上帶著火,而這方的地面上到處都是油和酒,一遇上火花,立刻就又是一片火海,給本來巳經蔓延得夠快的火,更加迅速起來。   一片慘叫,一片火海!   獨孤絕在後關,聽著關內的一片慘厲,眉眼中閃過狂飆的血腥,高高舉起右手,狠狠一揮。   立刻,一連串的命令飛快的傳遞開去。   火球取下,油罐,酒罐上場,在成千上萬架投石機上,飛越半空,朝著關內砸了下去。   油助火勢,此時巳成燎原之火,在來添加沖,酒,那關內的大火加的洶湧了。   油罐取下,火球再上。   秦國的投石機用的都是最好的制材,投的又快又遠,那滿天的火球,呼嘯著砸在關內的任何一處,內早就傾倒出的沖酒,瞬間燃燒,醞釀出滔的大火。   醞擎關,此時巳經是一片火海。   「走,走……」醞擎關內此時一片混亂,小小的城門口那裡能夠讓眾多的人退出,一時間從關口奔出的有,從高高的城牆上直接下的有、如此高的城牆,跳下來豈有不死的,然而卻沒有任何的顧及,也許比起跳牆,身後那火海,更加讓他們恐懼。   火,熊熊火海迅速的蔓延,很快的從後關蔓延到前關,滾滾濃煙升騰,遮蓋醞擎關的天空。   一直龜縮在最後的丁飛情,此時更加的遠遠退開,看著眼前一片火海,如她沒有得到暗示,也跟著衝進去,此時,還有命在嗎?!   「我的老天!」站在丁飛情身後的副將,看著沖天而起的火焰,眉眼中全是驚懾!   跟著丁飛情退開的韓國士兵,此時十萬人馬,一聲不響,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從火海中衝出來的人,看著那漫天的大火,巳經完全驚呆了。   「機關算盡實在太聰明。」丁飛情看著前方,自言自語道。   齊之謙算得精明,獨孤絕若沒有雲輕擋了他的思路,他又豈會是任人算計的人,齊之謙會算他,他又豈會不將計就計,著了老鷹的一回道,他豈會在上第二回!   一個敗退,一座空城,一出火海,六國聯軍不知道還能剩多少?   這座醞擎關確實是易攻難守,守是守不住的,所以秦國怎麼可能不在這上面下功夫,這座城最大的依仗,不是防守,而是進攻啊!   玉石俱焚,一座醞擎關換六十萬朕軍的命,太值。   火焰滔天,濃煙滾滾,醞擎關,修羅地獄。   後關上的獨孤絕看著眼前的情景,眉眼中閃過血勝之極的笑意,他,曾經的泰國翼王獨孤絕,縱橫七國,豈是無能之輩,野獸之能豈能盡信,依賴畜生,哼!   高高的一揚手,停止了進攻,身後輪番上場的二十多萬士兵,轟然大吼,一口怨氣盡數吐出,秦國豈是你說攻就攻,說滅就滅的。   遠處,早就開始撤退的醞擎關百姓,此時看見滾滾的黑雲,不由竟相奔走,捨棄了家園怕什麼,明天秦王會給他們建一座更堅固的家園。   快馬狂奔近前,墨銀、墨離、墨雨,三人眼中一片狂熱,一座城池換六國聯軍潰敗,值。   「墨雨,帶十萬士兵鎮守,其他人馬,跟寡人走!」獨孤絕一摔身後黑色的披風,轉身上馬,沉聲命令道。   「是!」墨雨立刻一連串的命令下去。   費城是急,但是這裡同樣危險,要解決就徹底的解決,否則,哪一處危機都解決不了,獨孤娓那能不明白這點,他是要走,但是不能這樣走。   「走。」一聲大吼,獨孤絕當先狂奔而去。   身後墨銀、墨離,跟著翻身上馬,帶著十幾萬兵馬,朝著費城的方向就奔馳而去,希望還能趕的及。   身後映襯著滔天的火焰和滾的黑煙,遮蓋著這片的天空之中。   而在獨孤絕火燒醞擎關的時候,雲輕帶著數以萬計的野獸,穿過翡翠山脈,進入了秦燕邊境。   沿途大隊人馬經過的痕跡巳經相當清晰的顯示出來,雲輕輕看著她此痕跡,整個心都提了起來,這絕對是軍隊行走留下的痕跡,難道,真的有人從這個方向攻秦了,不由更加催策著白虎王狂奔。   飛雲關,還沒有到秦國邊關,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巳迎面撲來雲輕坐下的白虎王仰頭長嘯,身後的萬獸隊伍奔行的更加快了。   血跡,飛雲關外一片深褐色的血跡,巳經滲透入泥土裡,整個平原上,那褐色的血跡,是那麼的刺眼和讓人心驚。   雲輕等一見不由心下都是一緊,這樣的情況巳說明。   飛雲關,前些日子還肅穆雄壯的青石城牆,此時巳經殘破不堪,上面褐色的血跡讓人膽戰心驚。   「齊楚燕魏四國軍旗。」上官勁遠遠看著那城牆上插著的旗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破城的標記。   「什麼人?」城牆上巡邏的士兵,眼看前方煙塵滾滾而來,立時遠遠大吼道。   那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是齊國語言,雲輕不會聽錯。   霎時,雲輕臉上一片冰冷,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琴聲伴隨著清冷的聲音迴盪在天空。   「攻城!」   第九十八章寡人的王后   「嗷嗚……」萬獸嘶吼,驚天動地。   帶著滾滾煙塵,咆哮而至。   等到近了,城樓上的四國聯軍才看清楚,那滾滾煙塵中飛速衝來的居然是數以萬計的野獸,豹子,老虎,狼,蛇……   「野獸,野獸……」   「那裡來的這麼多野獸,天……」   「快,關城門,關城門……」   城樓上瞬間一片驚恐,整個的沸騰起來,城門轟的一聲關上,密密麻麻的箭雨嗖嗖的直射而下,直撲奔至城門前的猛獸們。   琴聲起,簫聲出,兩音相輔相成,聲傳四野。   但見,負責衝鋒的速度最快的豹子,整個正隊衝上前,眼前著要進入到那箭雨的範圍內,突然轟的一下分開,隊伍中間讓出一巨大的空間。   身後幾條巨蟒游弋著,從豹子的隊伍中分開的空間急速飛竄而上,當頭就朝那密密麻麻的箭雨衝去,分開的豹子隊伍立刻在它們身後合上,跟在幾條巨蟒身後就朝那城牆衝去,配合的萬分默契。   箭雨對豹子,老虎等森林中的猛獸有恐怖的傷害能力,但是對這幾條皮糙肉厚,那箭頭射來當虱子給它撓癢的巨蟒,簡直就是小兒科。   只見幾條巨蟒身形扭動間,完全無視那射來的箭頭,那尖銳的利箭射在它們身上,直接跌落在地上,別說出血,就是劃破點它們身上那層油皮都做不到,不過頃刻間功夫,幾條巨蟒就已經衝到了城牆外。   巨大的蛇口張開,裡面的四顆尖牙,白森森的暴露在空氣中,猩紅的芯子,不停的伸縮著,碧油油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城牆上的士兵,橫衝直闖的就衝了上去。   那城牆上負責守衛的四國聯軍,那裡見過這樣的世面,這樣的巨蟒本就是難得一見的東西,更何況還是懂的攻城的巨蟒,一時間被眼前的景象直接嚇的無語。   無視他們的箭雨,這世界居然有這樣強悍的東西。   「石頭,石頭,快……」   「天,這是什麼東西……」   「我的老天……」   城牆上瞬間慌亂做一團,此處留守的四國聯軍本就不多,這個地界乃靠天險,從外,沒有人還會從翡翠山脈攻過來,從內,身後是他們攻下的靜城,區城,就算秦國會攻擊,卻也不會攻到他們這裡來,此時,驟然看見這樣的攻擊※※,那一腔攻入秦國的興奮還沒有消失,就已經被嚇的幾乎要尿褲子。   石頭,大塊的本就準備在城牆上的石頭,飛快的朝巨蟒們扔過來,投石機幾乎被四國聯軍操作的要飛起來,一時間狠不得這裡在多上,百架,千架投石機來對付巨蟒們,不,也許要萬架才行。   巨大的石頭從城牆上當空砸下,幾條巨蟒們看著朝它們飛射過來的大石,眉眼中閃過一絲凶意,巨蟒們性情本是溫和的,但是一但激怒它們,那麼它們會是最危險的。   扭頭橫掃,磨盤大的蛇頭,一個橫掃過去,那朝它們投擲過來的石頭,在它們一掃之力下,居然被那狂烈的力量,整個擊打的倒飛了回去,朝著城牆上的士兵就砸了回去。   立時,一片哀嚎,驚叫聲響起。   盤起來猶如小山,展開怕沒有十丈長的巨蟒,整個在城門前橫衝直撞,蛇頭一揮,尾巴一掃,那滿天的石雨幾乎被衝擊的完全倒飛回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居然被運用的如此熟練。   一個伸展間靠近城牆,猙獰的蛇頭一展,巨大的身體轟的搭上高高的,幾丈高的城牆,血盆大口一張,一正在投擲石頭的士兵,被整個的活活吞了下去,連腳都沒有露出來。   旁邊的守城士兵一見,頓時轟然大叫起來,駭的不顧眼前的場景,扭頭就朝後退。   「救命啊……」   又是一頭巨蟒搭上了城牆,猩紅的芯子伸吐間,碧綠的眼眸散發著冰冷的涼意對上城牆上守城的士兵,那腥臭的唾液滴下,看上去萬分的猙獰和恐怖。   「這是什麼怪獸……」   「快跑,怪獸吃人,怪獸吃人……」   「救命啊……」   城牆上的守衛瞬間大亂,整個的在顧不上防守,狼狽不堪的就朝後狂奔,有的太過驚慌,根本沒有注意腳下的路面,直接從高高的台階上滾了下去,此時卻也不知道疼一般,爬起來接著跑,幾乎已經被嚇破膽了。   「不要跑,誰敢在亂動,本將就地處決。」慌亂中從城內衝過來的負責鎮守飛雲關的將軍,一邊朝城牆衝來,一邊揮舞著大刀厲聲狂吼道。   「幾頭野獸而已,有什麼怕的,一起動手,砍死它們。」   軍令如山,四散而逃的守城兵士一聽,立刻面面相覷雖然害怕但還是站在了原地,沒有跑動,就地處決,他們也是死啊。   「給本次回去。」那大將軍鐵青著臉朝著城牆上就衝了上去,據報告說乃幾頭蟒蛇衝了上來,幾頭而已,在多也不是他們這麼多人的對手,一刀砍不死,難道百刀千萬還砍不死,怕什麼怕,一群沒見過世面的東西,鎮守飛雲關的大將軍,一邊跑,一邊狂吼道。   然而,此時雲輕的萬獸動了,那跟在幾頭巨蟒身後的豹子們,此時一見巨蟒的身體搭上了那高高的城牆頭,立刻一躍而起,踩在巨蟒巨大的身體上,就朝城牆內衝進去。   只見幾條巨蟒猶如幾條活動的雲梯,成千上萬的野獸沖踏而上,藉著它們的身體,就撲向了高高的城牆。   豹子們的速度多快,那守城的大將軍一步登上城牆,還沒來的及看清楚眼前的陣勢,從巨蟒身上橫衝而出,衝上城牆的豹子們,已經當頭就朝他們咬了去。   「我殺……」那大將軍嘴裡的話還沒說完,幾頭豹子臨空撲上,四下橫扯著一咬,血色立刻驟射而出。   幾頭豹子那聞的了血腥,四下裡一扯,一扭頭,直接把那前一刻還是活人,後一刻已經成為屍體的東西,給高高的從城牆上甩了下去,血色從空中濺落下,紅色迷花。   「豹子,天,是豹子……」   「快逃……」   那本來被鎮守飛雲關的大將軍震懾住的士兵們,一眼見到如此的模樣,早嚇的面無人色,那裡還管什麼軍令如山,那是一個扭身,朝著城內連滾帶爬的就跑了去,只恨爹娘少給他們生了兩條腿。   瞬間功夫,密密麻麻的野獸從巨蟒身體上急射而上,充斥於整個城牆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豹子,老虎,狼,無不是凶殘的大型攻擊型野獸,一入城牆,一眼看見四散而逃的士兵,張開血盆大口,狂飆的就朝其撲了上去。   虎嘯,狼嚎,豹叫,獅吼,瞬間響徹在這一方天地,升騰起一地血腥。   形勢,頃刻之間就成一面倒的趨勢。   位居中軍位置的上官勁,暮靄,此時身在野獸群裡,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眼角急劇的抽筋,眉眼中又是興奮,又是激動。   「我的老天,太彪悍了。」暮靄看著不過只一個瞬間就已經衝上無城頭的野獸們,那嘴張的大大的,根本就合不攏,這麼多年遊走天下,今日所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他以前的見識比起眼前,那根本說句粗話,那就是個屁,簡直就是井底之蛙,什麼世面,今日他才知道什麼叫世面。   「萬獸,萬獸,我的萬獸。」上官勁已經激動的語無倫次,直呼他的萬獸了。   「嗷嗚……」坐在一隻通體漆黑的老虎身上,飛林一邊吹奏著血玉短簫,指揮著野獸們攻擊,一邊從巨蟒身上衝進了城牆。   幾個縱橫間,一刀砍開那已經無人防守的城門,飛雲關的城門轟然大開,整個朝萬獸們敞開來。   不過頃刻間,飛雲關,破。   一臉清冷的雲輕見此,手中十指一劃,悅耳的琴聲瞬間撥高兩個音,高高的飄揚了起來。   「進城。」   「嗷嗚……」兩聲命令一前一後傳出。   一直蹲在雲輕的身邊,按兵不動的野獸主力軍,轟的齊齊站起,仰頭就是一聲長嘯,身震四野,威風八面。   白虎王一虎當前,馱著雲輕昂首邁步就朝大開的城門口走去,身後,密密麻麻的野獸主力軍,在各自首領的帶領下,緊跟在白虎王身後,龍行虎步而上。   從高高的城牆上看去,茫茫平原上,全乃威風凜凜的野獸們,一眼幾乎望不到邊,而在它們的前面,一襲藍色衣裳的清冷女子,衣擺隨著北風獵獵飛舞,高居萬獸之上。   一虎當先進的關來,整個城牆段已經沒有士兵守衛,她的前鋒們在飛林的指揮下,直接追擊關內的四國聯軍而去,只剩下一地的血腥味,一見如此場面,立刻微微騷動起來。   雲輕見此,十指飛速的在鳳吟焦尾上劃過,隱隱的威赫傳盪開去。   「嗷嗚……」白虎王當即一聲大吼,遠遠的傳遞了開去。   微微的騷動立刻平息,萬獸在各自首領的帶領下,安分的跟隨在雲輕的身後,朝飛雲關關內走去。   獵獵寒風吹過,城牆上那高高豎立的四國軍旗在寒風中狂舞,雲輕沒有回頭,手指在琴弦上狠狠的一劃,一道音刃橫空擊出。   但見那高高挑在飛雲關上的齊,楚,魏,燕,四國軍旗,被攔腰直接砍斷,朝著高高的城樓下,直直的墜落了下去。   這裡,已經易主。   雲輕帶著浩浩蕩蕩的萬獸朝關裡面走去。   「救命,救命啊,有怪獸。」   「啊,啊,啊……」   「不要啊……」   關內此時一片混亂,貧民百姓,四國聯軍在飛林率領的萬獸前鋒突擊下,被嚇的魂不附體,到處逃竄。   人擠人,人踩人,野獸還沒有傷害到他們,他們自己倒是把自己嚇了個不輕,死傷不少。   雲輕一見眉眼一沉,如此下去可不是個事,她可不是來※※秦國的百姓的,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了。   五指波動著琴弦,雲輕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清冷的聲音瞬間迴盪在這一地混亂的世界中。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違令,死活不論。」   寒慄的北風吹過雲輕高高舉起的手腕,那上面是一個護腕,一個鐵黑色的飛鷹護腕,那是獨孤絕的標誌,那是獨孤絕的象徵,飛鷹令到,秦王親至。   飛雲關中有普通百姓,也有戰敗過後偽裝成百姓的士兵,普通百姓不知道雲輕手中是什麼東西,但是他們知道。   此時,那高高在上的女子手腕中展露出的飛鷹令,那是他們秦王獨孤絕的標誌,是他們秦王的人,秦王來了,他們的王來了。   「秦王來了,秦王來了,我們的隊伍來了……」   「是秦王的隊伍,我們的人來了,我們的人來了……」   「我們的人來了……」   瞬間,隱藏在百姓中的秦國士兵,立刻喧鬧了起來,一個個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們的王來了。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違令,死活不論。」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違令,死活不論。」   瞬間,自覺的,高高的,傳揚聲一個接一個的傳遞了開去,漸漸醞釀開來,幾如小溪匯合汪洋大海。   一聲,兩聲,百聲,千聲,萬聲……   頃刻間整個飛雲關上空只迴盪著這一句話,聲震雲霄,幾乎吼出所有被一夜之間奪了家園的秦國人胸中的憤怒和悶氣。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違令,死活不論……」   高高的天空下飄蕩著整齊的狂喊,直擊雲霄。   街頭的百姓,一個接一個的蹲下,一片接一片的停止掙扎,目光中帶著狂喜,臉上帶著絕對的信仰,他們的秦王來了,他們的力量來了。   雖然是野獸,雖然它們要吃人,但是他們相信他們的王,絕對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偌大的聲勢下,那些四國聯軍也下意識的蹲了下來,緊緊的抱著頭,他們還不想死。   飛林見此簫聲一轉,開始安撫作為前鋒的野獸群們,簫聲,琴聲迴盪在這一方天地間,與那震耳欲聾的呼聲,猶如一曲戰地心曲,隨風直上青雲。   「嗷嗚……」白虎王見此仰頭一聲長嘯。   身後的萬獸,和作為前鋒的獸群,立刻一仰脖子跟著長嘯而出,猙獰的嘯聲穿破天地,無限威赫。   破城和征服,不過頃刻間而已。   而此時四國聯軍的主力卻已經直擊秦國腹地,對上了入秦國都的最後一城,費城。   費城,進入秦國都的必經之地,也是卡在秦國都的最後一道關卡。   此時,費城前的平原上一片馬嘶人嚎,戰鼓擂動,殺聲震天,四國聯軍攻城了。   墨之站在城牆上,眉頭深深的鎖著,一片指揮著城門前的嗜殺,一邊指揮著城牆上的軍需後備。   醞擎關,飛雲關,完全是兩個方向,他有想過萬一醞擎關出現問題,費城要怎麼守,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飛雲關會出問題,而就是這個沒有想到,卻讓秦國吃了這麼大的虧,幾城失守,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若他這費城守不住,秦國,完也。   費城,不是邊塞重關,不是按照重地建設關卡的,它只是一個平常的城池而已,與醞擎關等完全不能比,它沒有天險可守,沒有堅固的城牆可以依靠,甚至連飛雲關這樣的關卡也不能比,它就不是戰略關卡,它只能靠人去拼,只能靠死守。   殺聲,一聲接一聲響徹在天地間,四國聯軍的四十萬大軍,雖然有留守三城駐守,但是主力也有三十多萬,此時對上費城,那激烈的廝殺聲,那戰鼓擂動的聲音,那戰場上的慘叫聲,交匯成一曲淒厲的長歌。   血,從四面八方飛濺而出,灑在費城前方的一片平原上,在那黃褐色的泥土上,盛開著一朵一朵燦爛而淒慘的鮮花。   血色,乾枯了,又接著濕潤,濕潤了,又被那寒慄的北風吹乾了,週而復始,無窮無盡。   箭雨茫茫而下,攻城車,投石機,雲梯,火箭,滾油,無所不用其極。   殺戮,人與人硬拚的廝殺,靠不了堅固的城牆,靠不了謀略,就只能靠廝殺,真正的一刀一槍,一人一馬。   亂世悲歌,血色彌紅。   廝殺,已經一天一夜了,而卻沒有停息的意思,血已經把費城前的平原染成血紅了,那濃重的血腥味,隨著北風飛捲而上,直入蒼穹。   紅土平原上,獨孤絕帶著墨雨的十萬兵馬,晝夜兼程的往費城的方向沖,費城守不了太久的,他知道,哪怕鎮守的人是墨之,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上將軍。   身後跟隨的十幾萬士兵,沒有人抱怨,更加沒有人拖後腿,狂奔在紅土平原上,費城,秦國都,那是他們的家,豈能讓別人毀了去。   狂鞭飛揚,駿馬如飛,雙目如赤。   天越來越冷,冷的幾乎哈氣成冰。   飛雲關,雲輕直接破關後,第一時間瞭解到目前的情況,當即停也不停,拔軍就朝費城的方向沖,秦國都若被攻城,那……   走時,飛雲關所有百姓把家中能找到的存儲過冬的肉食,全部拿了出來,他們的萬獸也要糧草的,他們不吃無所謂,給它們吃,讓它們幫他們打仗,幫他們滅掉攻擊他們秦國的人。   萬獸呼嘯而走,直奔緊挨著飛雲關的靜城。   寒風蓼蕭,秦國都腹地的平原一片蕭索,黃土森森。   與費城一城之隔的秦國都,此時秦王宮內一片肅穆,所有的朝臣都聚集在這裡,面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醞擎關大捷,我們的陛下已經晝夜兼程往費城趕來了,鎮守北面長城的墨林上將軍座下的十萬大軍,也已經連夜朝這邊趕過來,我們只需要支持到那個時候,只需要等到他們來。」楚雲看著滿殿文臣,沉聲道。   沉默,沒有人說話,他們都知道這點,但是兩軍都在萬里之外,費城,能堅持到他們來嗎?   「費城已經激戰兩天兩夜了,戰況很不好。」沉默中,左相壓低了聲音道。   滿殿的文臣聽言眉頭更加的深了,秦國腹地乃是平原,非丘陵山川,無險可守,而費城因為是到秦國都的最後一城,所以最是繁榮的同時,也不比其它地方只有前後兩城門,而是東南西北四城門,這般三個城門被包圍著輪番攻擊,一個顧此失彼,就可能全盤皆輸。   楚雲聽言暗中握緊了拳頭,這一點他何嘗不知道,只是……   「報,八百里加急,飛雲關傳遞來的。」正在滿殿文臣靜默的時候,大殿外突然一聲吼叫,一人大老遠的揚著手中的八百里加急,橫衝直闖的就朝大殿衝了過來。   殿外的侍衛一見立刻退開,直接放飛奔而來的內殿侍衛官衝進了正殿。   「何事?」楚雲等一殿文臣一聽居然是從飛雲關來的八百里加急,不由齊齊一震,這個時候飛雲關還有何加急能夠過來,難道……   衝進來的內殿侍衛官,滿臉狂喜氣喘如牛大聲道:「好消息,好……消息,飛雲……關。」急衝之下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楚雲一見,快步衝上來,一把奪過內殿侍衛官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唰的一聲打開,一目十行看去。   「有女持飛鷹令至,以萬獸反攻飛雲關,今飛雲關復歸我大秦,其女率萬獸直奔靜城而去……」   一語讀到這,楚雲陡然大喜,那一月都沒有過笑顏的臉上,狂喜出聲,抖著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喜不自禁道:「飛鷹令,飛鷹令,重歸我大秦,是雲姑娘來了,雲姑娘來了。」   內殿群臣聽見飛鷹令出,無不大驚,這是獨孤絕的信令啊,而在聽到飛雲關被收復,來人直逼靜城而去,不由瞬間狂跳了起來,滿臉上敢置信和狂喜道:「救兵,有救兵,重歸我大秦,哈哈……」   「是誰,是誰?……」   「萬獸,是……」   飛鷹令,站在這裡的群臣誰都知道是獨孤絕手腕上佩戴的鐵色護腕,而他們在前秦王賜婚原翼王和翼王妃的時候,那雲輕手中的佩戴的不是飛鷹令是什麼,這麼說,是雲輕來了。   所有人在狂喜中,又不僅面面相覷,害死前任秦王,現在又飛騎救秦,這雲輕……   一把緊緊的捏住手中的八百里加急,楚雲一摔袖子大喝道:「堅守費城,一定要等到雲姑娘來,左相坐鎮秦都,其他人等跟我走,坐鎮費城,全力支援,一定要堅守到雲姑娘來。」   說罷,快步就朝大殿外疾走而去。   身後的一眾文臣對視一眼,毫無異義的轉身就跟上,飛騎救秦,若真是如此,那麼功過也許可抵。   已經寒冬了,這天一日比一日冷,一夜的功夫就能夠下降好幾度,北風呼嘯而過,天地皆快被凍住了。   但是,費城這方天地卻越來越熱,越來越熱血沸騰,廝殺,戰鼓,攻城,堅守,日復一日的狂攻,日復一日的堅守,血已經流成了河,這片※※的土地,已經被染成了深褐色。   戰報不斷的從各處飛來,靜城被雲輕攻破,區城被雲輕攻破,失守的城池一個一個被雲輕收復歸來,雲輕正在朝著費城狂奔,正在朝著他們而來。   堅守,墨之,楚雲等心裡一片堅韌,堅守,一定要守到雲輕來,萬獸攻城,如此勢如破竹的攻勢,眼前的幾十萬人馬算什麼,一定被第一時間消滅,他們只要能夠堅持到雲輕來,他們就勝利了。   而四國聯軍好像也知道他們的後路被雲輕全部給斷了,他們再也退不回去,若是不攻破眼前的費城,進入秦都,那麼他們就只有被包圍在這一片平原上,所以,他們的攻勢也越發的猛了。   血,血,血,激烈的廝殺已經完全進入到了白熱化,三座城門,三處分兵,戰死殺場的已經不知道有多少。   費城的老百姓自主的加入到防守的陣營裡來,防守,防守,等,等那個已經離他們不遠,可能一下刻就會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萬獸之主前來,他們要守住。   披星戴月,獨孤絕已經跨過紅土平原進入黃土平原,費城,要守住。   「陛下,楚雲的飛鴿傳書。」短暫的休息中,墨銀手握楚雲的消息急傳獨孤絕。   獨孤絕緊皺的眉頭上已經凝結了一層霜,此時白白的,陪襯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聞言,獨孤絕快速的展開消息一看,那比霜還冷的雙眸陡然一亮,面無表情的臉上瞬間光華四射,妖艷得驚人。   墨銀,墨離一看不由對視一眼,這個時候能讓獨孤絕如此神色,定是有好消息,當下接過獨孤絕手中的消息,兩人一眼掃之。   「太好了!,雲姑娘來得太及時了。」墨離一見瞬間狂喜,一縱身跳了起來。   「難怪她不在醞擎關那裡,原來她在這,好,太好瞭解」墨銀狂喜的大笑,雲姑娘去了。   「走!」獨孤絕什麼話也沒說,一個翻身上了馬匹,揚鞭就走,雲輕,他的雲輕在幫他鎮守秦國,他的雲輕在前方。   縱馬狂奔,一日千里。   天,更加的冷了,那一腔的熱血流下,瞬間就結成了冰晶,血紅的顏色,亮的幾乎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東城門滾油不夠……」   「西城門滑油被凍住了,火勢不夠……」   「北城門人手不夠……「   不知道是第幾日的猛攻了,所有的後備物資都出現了短缺。   不是大秦不夠富有,不是大秦出不起那些後備軍而物資,而是這個天氣,如此寒冷,勢怎麼也不旺,油怎樣也燒不熱,一瓢澆下去,才降落到城門的一半,就巳經沒有了溫度,這樣的攻擊有什麼用。   「殺……」震天的大吼響徹在這一方平原上。   「北城門快要被攻陷了……」狂吼聲不斷的在費城的幾個大城頭響起。   墨之,楚雲不斷的周旋在幾個大城門上,不斷的調動軍需,但是天氣太冷了,冷的幾乎凍住了一切盼望。   一個人頭從城牆上冒出來,墨之眼明手快,一刀砍下,楚雲一步衝上前,拚命把那搭在城牆上的雲梯推倒。   巳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攻上來,又被他們殺回去,人都麻木了。   「怎麼還不來?」禮部上大夫一邊燒火一邊望著區城的方向,急得嘴角起泡了!   「快支持不住了!」吏部上大夫一邊指揮投石的士兵,一邊眼中滿是急色的道。   轟,轟,戶部上大夫的話音剛落,城池下突然一聲震天的巨響,黑壓壓的士兵衝了上來,全軍進攻,這是孤注一擲,不顧一切的攻城了。   「守,守住。」墨之血紅了眼狂吼道,一邊不停的奔跑於三個城門之間。   此時,再沒有分文臣,武將之分了,所有人都齊心合力,連右相那白髮蒼蒼的老人,也拿著長劍砍向爬上城牆來的敵人。   戰鼓擂動,驚動這片草原。   馬嘶人吼,風聲鶴唳。   陰沉沉的天空,烏雲浮動,寒冷的北風呼呼的吹來,冷得世間萬物都巳寂滅。   轟,轟,巨大的攻城車撞擊在厚重的城門上,那悶雷般的響聲,仿似擊在所有秦國人的心上。   火箭從四面八方射來,在這一片陰冷的天地,揮發著那一點點丘熱,然而卻那麼妖艷和冷血。   嘶吼,馬嘶,慘叫,人間地獄。   轟!一聲巨大的悶雷聲傳來,楚雲只覺得下方的城門劭型的一抖,他站在這城牆之上,都感覺到了,不由整顆心抽緊了,難道這城真的守不住了?   「雲輕,雲輕,你怎麼還不來?」蒼勁有力的大吼直逼雲霄。   轟,劇烈的碎裂聲響起,楚雲不用看也知道,他下方的北城門,破了。   「城破了……」狂飆的大叫陡然響徹在這一方土地上,四國朕軍狂喜了,他們攻了十幾日的城,終於破了。   墨之血紅著眼站在城牆上,看著眼下的情景,眉眼中閃過一絲痛徹心扉的決然,手中長劍反手橫空,狠狠的就朝頸項上砍去。   「陛下,我對不起你。」淒厲的叫直擊蒼穹。   「不。」站在墨之身邊的戶部上大夫墨廷,一把伸手快速的抓墨之的劍身,鮮血瞬間秉射而出。   「活著我們還可以重來,死了就是懦夫。」墨廷纖細的身子下,卻是決然堅韌的心神。   「我……」墨之緊緊抓住長劍。   「吼鳴……」天之盡頭突然傳來一聲虎嘯,劃破曠闊的大地,狂飆而來。   「嗷鳴……」緊隨其後,震耳欲聾的嘶吼鋪天蓋地而來,仿如天際的雷聲,狂烈而磅礡。   墨之、楚雲、墨廷同時一楞後,死寂的眼中突然驟起來,齊齊扭頭朝發聲出看去。   只見天邊一道黑線正飛速的移動過來,從先開始的一線,漸漸的擴大,漸漸的清晰,那是,那是……   「翼王妃來了。」楚雲嘴角不斷的顫動了兩下,突然狂吼出聲。   狂喜之下,居然稱呼起雲輕曾經翼王妃的頭銜起來。   墨之一個激靈,翻身躍下城牆,大吼道:「守住,救兵來了,來了,我們的翼王妃來了。」   剎時,所有的士兵就如注入了一擊強心針一般,瞬間生龍活虎起來,一個個拼出吃的力氣,瘋狂的朝攻進城來的四國聯軍砍去。   蹄聲迅疾,快如閃電。   那令天地變色的萬獸呼嘯,越來越響,越來越響,重重的蹄聲奔騰在平可以感覺到大地的震動,來了,來了,他們的王妃來了他們的王妃來了。   城外的四國聯軍,剛才的狂喜瞬間變成了驚恐,萬獸之名他們縱然沒有見過,但是就這一驚天動地的嘶吼聲,幾乎可以讓任何人膽寒。   瞬間,城外的四國朕軍一片大亂,拚死的朝城裡衝來。   一地血腥,一片殘破,率領著萬獸狂奔而來的雲輕,遠遠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又同時鬆了一口氣,還好,她來的及時,還好,她趕到了。   琴聲和著簫聲呼嘯而出,蜿蜒而上,萬獸,來了。   但見,小左駕馭著一匹灰色的老虎,嘴邊吹著飛林臨時教的那一兩個曲調,尖銳的笛聲中,帶著一群野獸,從左邊直奔費城左方城門。   小右擊打著手中的茿,在古樸的音色中,駕馭著一匹黃色的老虎,帶著一群野獸朝右邊的西城門而去。   中軍,飛林與雲輕琴簫合奏,指揮著龐大的整個萬獸群,朝著那四國聯軍的幾十萬大軍就撲了上去。   「嗷鳴……」   「吼……」   群山震動,天地變色,野獸咆哮,戰鼓嘶吼。   風在吼,狼在嘯,戰馬逃竄,慘連連,這一片天地,整一個殘酷了得。   四國聯軍此時也顧不上攻城了,整後方開始崩潰,開始四下裡逃串,但是他們要逃,萬里奔騰而來的野獸們,那裡容許他們逃。尖利的牙齒狠狠狠的命中敵人的要害,狠厲的9爪子兇猛的攻入敵的心臟,血色狂濺。   速度最快的豹子主攻前鋒,中軍老和獅子緊跟其後,豺狼和狼分兩邊襲擊,沒有後衛,牠們不需要後衛,牠們只需要進攻。   而那幾條最為彪悍的巨蟒,在雲輕的琴聲下,直直朝費城的城門方向迅速游動,那頭一甩,一批人遠遠的被擊飛出去,那尾巴一掃,又是一群人倒下去,勢不可擋。   那攻城的四國聯軍一見,那還顧的上攻城,立刻回身拚命抵抗,巨蟒見此更加快速游動,幾個衝鋒間就到了城牆日外,往那城牆上一檔,龐大的身軀那就是最好的城門,誰敢與其爭鋒間就到了城牆上一檔,龐大的身軀那就是最好的城門,誰敢與其爭鋒。   「好,好,哈哈,哈哈……」站在城牆上的楚雲見,之不由興的奮的大笑起來。   「狠狠的咬,狠狠的給我咬。」墨之握著利劍虛空直劈。   殺戮,這轉瞬之間就是一個一面倒的殺戮,野獸兇猛,比之人厲害的多,只是不懂攻防,自由散漫,而現在有人能指揮牠們發長處,那厲害可比普通士兵十倍之多。   「爽啊,爽啊,殺,殺!」跟在雲輕身邊的上官勁,蒙著臉狂舞的揮動著手中的利劍,興奮之極。   可惜他和暮靄都不會音攻,連樂器都不會吹,不能像小左和小右學兩個有用的就上,只有站在這裡看。   「嘖嘖,嘖嘖。」暮靄摸著下巴,那眼中的贊意簡直不用說了。   「殺,殺了他們……」站在城頭的秦國姓們此時也轟動了,高聲呼叫著,一掃這麼多日的氣悶。   戰地狂歌,響徹在這一方天地。   琴聲夾雜著簫聲塵囂日上,幾乎直擊蒼穹,那音色中的肅殺和激烈,比之那戰鼓擂動絲毫不讓。   雲輕駕馭著白虎王,緩慢的逼近,令行禁止,群獸聽令。   廝殺,無盡的廝殺。   晨起的太陽,轉眼就要落入地平線下,這一方土地巳經一片深紅,那濃的血腥味,幾乎充斥於這半邊天空。   亂世,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絕對的力量那就是一切。   潰敗的幾十萬大軍,在抵抗了幾乎一整個白天後,終於支持不住。   「退。」四國聯軍的主帥眼看到手的勝利被雲輕一眾萬獸給摧殘的一點不剩,幾十萬大軍,現下幾乎傷殘一半,在也支持不住,不由滿臉鐵青的狂吼著,朝著東北方向的平原就狂退而走。   瞬間,早就抵抗不住的四國聯軍,飛速的就朝偌大的平原上退去。   雲輕見此眉眼中清冷的光芒一閃,豈能讓他們退走,手下琴聲當即一變,清亮的聲與著琴聲纏繞而起。   「追!」   「嗷鳴……」   瞬間,萬獸跟著雲輕掉頭就朝那狂退的四國聯軍追去。   塵煙滾滾,慌忙而逃。   然就在雲輕掉轉方向去向去追的一眼間,遠處滾滾煙塵遮天蓋日而來,正好堵在了退敗的四國聯軍前方。   雲輕驟然一愣後,心下一鬆,那夕陽下高挑起的旗號,鐵色鷹字旗,不是獨孤絕的旗號是誰,獨孤絕來了。   城牆上的墨之一眼見,狂喜道:「陛下來了。」   一邊說,一邊跳下城頭,狂奔至西城門大吼道:「開城門,跟我沖。」   城門打開,墨之帶著城中所剩不多的士兵,從西面朝著潰逃的四國聯軍衝去,三個人,從三面整個的包圍了這四十萬的四國聯軍。   黃土平原上三方合圍,想走,難如登天。   廝殺,無止盡的廝殺,震耳欲聾的廝殺聲響徹在黃土原上。   旌旗招展,天下姓秦。   血墨狂舞,新仇舊恨,一併歸結。   日頭從方落下,再從東方升起,難得的好晴天,耀眼的太陽從厚重的雲層中露出笑臉,照耀著這一片巳經成為深褐色的土地。   「降……」   密密麻麻跪倒在這片包圍圈中的四國聯軍,這個字,成為了他們這趟六國伐泰的最後終結點。   晨光灑下來,絲絲金線瀰漫,真是好看。   「萬歲,萬歲……」在費城上站了一天一夜的秦國百姓轟動了,震耳欲聾的狂呼聲,讓這片國土更加的熾熱。   獨孤絕撇開身後士兵,向著雲輕的方向狂奔而來。   從天際酒下的金光籠罩中,那一襲藍色衣衫的雲輕率領著一眾萬獸,高高屹立在一方,白虎藍衫,那麼清麗絕俗,那麼威風凜凜。   雲輕坐在白虎王身上,看著遠處從軍隊中而來,一身黑袍包媯蛬色盔甲的獨孤絕,耀眼很太陽照射在他的臉上,他的身上,是那麼的倨傲,那麼狂妄,那麼唯我獨尊。   深深的看了眼從遠處奔過來的獨孤絕,雲輕深深的吸了口氣,輕聲朝飛林等人道:「走吧!」   一邊雙手撫摸上鳳吟焦尾的琴弦。   「你不等他?」暮靄很驚訝的看著雲輕。   雲輕聞言搖搖頭道:「我對不起他!」說著,五指一劃,,琴聲飛揚,征戰一宿早累了靜立在她四周的萬獸,唰的下站起,轉身就朝來處的方向退去。   微微低著頭,雲輕沒有再看奔來的獨孤絕,白虎王轉了個身,馱著雲輕回頭而去。   在這幾十萬大軍前,和秦國的百姓前,她什能見他,她──秦國的罪人,沒資格見他們的秦王。   冰時轟轟烈烈,去時寂靜無聲。   飛林、暮靄,對視一眼,無聲的搖頭,調轉坐下老虎,跟隨而上。   「該死的,你給我站住。」一聲狂吼如天空的驚雷,伴隨著狂奔而來的馬蹄聲,響徹在雲輕的身後,不顧一切直衝獸群中來。   雲輕聽見聲音,不由心下一驚,被鮮血洗禮了這麼多天的野獸,是經不起如此挑釁行為的,當下琴聲飛快的響起,為獨孤絕清開一條路。   「給我轉過頭來!」霸道之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冷酷,狂妄。   雲輕聽言身體微微一顫,緊緊握了握身下白虎王的毛髮,狠狠咬了咬唇,緩緩的轉過身來。   晨曦的陽光籠罩在來人的身上,銀色的盔甲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猶如戰神親臨。   那眉、那眼、那唇、那人是如此之近,近得只需要走兩步就可以擁抱,近的連髮絲都可以看得清楚。   好想伸手去摸那熟悉的臉龐、好想靠在那堅毅的胸膛上,好想緊緊的擁抱他,好想輕輕的※※他,好想,好想!   明明只是幾個月沒在一起,卻怎麼覺得巳經好久,好久,久得巳經天荒地老,久得巳經歷經幾世輪迴,那心中的思念,巳經深入骨髓,痛徹心扉。   清冷的眸子巳經微紅,然而卻捨不得移開。   兩兩相望,卻巳經述說了千言萬語。   然而,她卻不能靠近,她是個罪人,她不值得……   「誰准你離開我的,誰准你的,說!誰准你的?」霸道之極的狂吼迎面而來,夾雜著絕對的狂怒。   「我……」雲輕聞言緊緊住下唇,他……   「誰准你咬,該死的,誰准你傷害你自己的!」重重的一拳砸在空氣中,獨孤絕一個飛身從戰馬上躍下,一步衝到雲輕身邊,鐵臂一伸,一手緊緊抱著單薄的雲輕,看著被雲輕咬紅的下唇。   獨孤絕輕柔的伸手撫摸了上去,臉上夾雜著狂怒,可那眉眼深處卻藏著濃濃的激動和心疼。   「我說過從今以後不許任何人傷害你,就撉你自己也不許,你也不許,聽見沒有?」   狂妄霸道的話伴隨著腰間驟然收緊的力道,雲輕被獨孤絕摟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眼中晶瑩一閃,她的獨孤絕……   「我會心疼。」低低的四個字飄進雲輕的的耳邊,那薄薄的唇巳不再狂妄,深情之極的覆上了她的唇。   狂烈撕磨,似要把雲輕整個吞下,那越摟越緊的手臂,好似要把雲輕揉進他的身內。   你心有我,我心有你,或許,不會在如此牽腸掛肚,不會在如此心碎神傷。   無盡的思念,千般的愛,萬般的情,一切都盡在這狂烈之極的吻中。   四周寂靜無聲,萬千將士的眼中只有那相擁的兩人,只有那目空一切激情相擁的兩人。   一吻罷了,獨孤絕轉身一把把雲輕給抱著,面對血腥戰場上的幾十萬秦國將士,戰敗的俘虜,秦國百姓,高高舉起抱起的雲輕,大聲吼道:「寡人的王后。」   雲輕驟然一驚,低頭看著獨孤絕道:「絕………」   「王后,王后……」   雲輕的話才開頭,瞬間被震山歡呼之聲淹沒,幾十萬將士,和秦國百姓,屈膝跪拜,高呼之聲直上青雲,響徹四方。   剎那,整個天地之間只迴盪著這兩個字,剎那,整個天地只剩下這高高站立的兩人。   秦王,秦王后!   第九十九章寢宮   北風嚴寒,吹散了烏雲,金光璀璨,溫暖世間有情。   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中,獨孤絕抱住雲輕,翻身上馬,馬聲長嘶四蹄奔騰,朝著費城而去。   獵獵黑袍在風中舞動,一騎兩人,一清麗絕俗,一冷酷妖艷,在這血腥的戰場縱馬而去,千山暮雪,相守成雙。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費城城牆,那眾人狂喜的面孔,蜂擁而至羅列一旁恭迎的文武群臣和無數百姓,雲輕驟然回過神來,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傷痛,她怎麼能讓獨孤絕陷入這樣的不忠不義之境。   不為上代秦王雪恨,是為不忠,不為親生兄長報仇,是為不義,她豈能陷獨孤絕於這種境地。   「絕,放我下來,我……」緊緊的握住獨孤絕摟著她腰部的手臂,雲輕眼眶微紅,渾身顫抖的扭頭看著獨孤絕道。   「別說話!」不等雲輕說完,獨孤絕使力一摟雲輕的腰部,狠狠瞪了雲輕一眼。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那一眼中沒有述說出口的深情,不由身體抖動的更加厲害了,內心再也不能平靜。   「我害……」   「再說我就封住你的嘴!」霸道之極的話語盤旋在雲輕的耳邊,充滿了堅定和張狂。   雲輕聞言不由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這個人做得出的,她要真的再說話,他真的會親下來,剛才是措手不及防,現在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親熱,她縱然淡然,也不能做到如此大方。   當下,雲輕緊緊的靠在獨孤絕的胸膛上,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再多靠一會吧。   戰馬嘶吼,單騎入城。   「萬歲,萬歲……」驚天動地的歡呼,勝利的號角,半跪的所有人,這個時候,天地都在他們腳下。   率領著萬獸的飛林見此,高高挑起了眉毛,皺眉道:「有沒有搞錯,就這樣就走了,這麼多大傢伙怎麼辦?難道要我一個人給牠們送回去,這也太離譜了吧?!」   暮靄與他離得最近,聞言哈哈大笑道:「能者多勞,不是你送回去,難道要我送回去?!」邊說,邊上下打量飛林一眼,好笑道:「我可沒漏看那秦王衝過來的時候的眼神,你以後可要當心點啊,看樣子,這是個愛吃醋的主。」說罷,更加笑的開懷了。   雲輕遲鈍,不注意這方面,他可是看的清楚,那獨孤絕抱著雲輕走的時候,那面無表情掃向飛林的一眼,裡面可夾雜著濃濃的醋意,估計如果不是飛林是站他這一方的人,他早就下令萬箭齊發,把他射成刺蝟了!   琴簫合奏,形影不離,嘖嘖,多曖昧,多曖昧啊!   飛林本就是個精絕人物,聽暮靄這麼一說,嘴角挑得高高的彎起一個笑容,揚眉道:「我豈會怕他!」   說罷,話音一轉立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為人師傳,當得這麼窩囊,真是憋屈啊!」嘴裡抱怨歸抱怨,手下卻也不慢,血玉短蕭湊至嘴邊,清亮的簫聲悠悠而出,指揮著萬獸開始後退。   這些大傢伙太厲害了,要是任由牠們留在這裡,那估計秦國別說慶祝勝利了,那直接給牠們滅了秦國都不出奇,還是早點送回去的好,否則,食物吃完了,人肉那可就上場了。   萬獸在飛林的蕭聲下緩緩的退去,墨之墨兩的人馬包圍著投阪的四國聯軍,這一天是屬於秦國的日子,這一天是一個大喜的日子。   同一時間,秦國與趙國邊關,□擎關處一把大火的結果就是,醞擎關被燒的面目全非,而齊國、楚國、趙國、韓國、燕國、魏國等六國聯軍,話話被燒死燒傷一半人眾。   除去韓國殿後退的取快的十萬人馬,齊國和楚國見機極快退出來的一眾十幾萬人馬,其他魏國、燕國、趙國,損失不能不說嚴重,幾乎剩下不到幾萬士兵。   一場大火,一座城池,滅了六國聯軍二十多萬兵馬,只餘下了傷痕纍纍的三十多萬人。   士氣全無,一眾殘兵敗將。   此時,丁飛情見時機到了,立刻散播謠言,說什麼齊楚招惹了秦國,兩國為了怕秦國攻打他們,所以就拉攏上他們四國做墊背的人,現在他們四國死傷嚴重,幾乎國內精銳的軍隊都死在了這裡,而齊國和楚國卻沒有太大的傷亡,憑什麼,他們憑什麼為齊國和楚國賣命。   而且,別看醞擎關被毀了,醞擎關身後的墨雨上將軍沒有依憑,誰知道他們暗裡又有什麼計謀在等著他們,否則怎麼可能只留下那麼少的人在醞擎關上,也不攻過來,這明顯是在引他們出去,現在他們還剩下這麼多人,如果再攻,說不定他們所有人都要埋葬在這裡,他們憑什麼把自己的性陪給齊國和楚國啊!   一時間,這樣的謠言不脛而走,立刻充斥了整個剩下的三十多萬六國聯軍中。   戰敗過後本就人心浮動,而丁飛情在這樣暗裡的一教唆,立刻,六國聯軍連最後血拼一戰的心都沒有了,各種情報飛快的朝幾國國內傳去。   人心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士氣旺盛的時候,一千人可戰一萬人,而士氣一旦低落,三十萬人不敢戰留守在醞擎關的墨雨手中的十萬兵士。   一片人心惶惶,縱然齊之謙神算,楚刑天驍勇,但是這樣的情況下,想在組織起再戰,卻也是有相當的難度的。   然而齊之謙和楚刑天到底厲害,經此慘敗,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如喪家之犬離開,反而在第一時間穩定了各自的軍心,立刻要求再戰。   他們兩是知道秦國國內的情況的,這個時候不用說,獨孤絕肯定是真的走了,身後的墨雨巳經不成氣候,只要他們團結起來,三十萬大軍何愁對付不了墨雨的十萬大軍。   可惜,沒有人在信任他們,齊之謙和楚刑天明明感覺有機可乘,卻奈何不但六國聯軍不動,反而還牽制得他們也無法動彈,眼瞬瞬看著時機過去,卻動不得,實在氣得想殺人。   原以為聯合六國可壯聲勢,他們兩國也可以渾水摸魚,然沒想這個時候反而受其掣肘,早知如此,何必要六國,就他齊國和楚國,也許現在巳經攻陷秦國的關卡了。   就這樣一拖再拖,十幾日後,不待他們士氣高漲,那從費城傳來的消息,徹底打消了所有人的再戰之意。   四國聯軍,被獨孤絕堵死在費城,全軍覆沒!   丁飛情聞言,立刻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她的韓國隊走人,那真是一個乾脆利落。   而同一時間各國都收到消息,立刻命令回國的消息那是雪花般的飛過來,趙國、燕國、魏國見此,剩餘的大將直接灰溜溜的帶著殘兵敗將各自迅速回國,齊楚兩國在無掣肘。   然而,這個時候,秦國北邊鎮守的墨林上將軍,本來支援費城的十萬兵馬,在知道費城大勝的消息後,改道直接奔去醞擎關,與墨雨的十萬兵馬匯合,二十萬士兵,鎮守在了醞擎關後關之處。   以十幾萬對二十萬,如此戰局,不用再想,巳無再勝的機會。   齊之謙,楚刑天,相對歎然,大好時機稍縱即逝,此時秦國所有的佈防巳經到位,他們在無可乘之機。   黑漆漆的盔甲在天空中的閃動著陰森的光芒,如潮水一般退去。   齊之謙看著眼前被大火燒得焦黑一片的醞擎關,聽著醞擎關上空發出的激烈鼓聲,墨雨要出關了,所有調動和準備都巳完成,他要出關攻打他們了,再不走,他們也許走不掉了。   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厚重的堆積著,壓抑的人喘過氣來,狂烈的北風呼呼的從北方刮來,寒風刺骨,鵝毛般的大雪從天際洋洋灑灑而下,滿天飛舞。   蒼茫的草原上,一片白雪覆蓋,滿世界都彷彿變成了白色,所有的血腥都掩蓋在了這茫茫的白色之下,白色,那麼純潔的顏色,白色有代表著失敗和代表著死亡的意思,雪越積越厚漸漸朝他們覆蓋了過來。   齊之謙緊緊的握了握拳,冷沉的聲音傳達這茫茫的白雪之中:「退兵!」   與他站在一起的楚刑天沒有說話,只是面無情的一揮手,黑色的鐵騎快速而整齊的朝著趙國的蒼茫草原而去,退兵了。   「獨孤絕,這一次你贏了,下一次,我們在決雌雄!」威嚴的聲音響徹天際,楚刑天一調馬頭,頭也不回的離開。   齊之謙冷冷的看了一眼醞擎關,一鞭子抽打在身下的馬屁上,鐵蹄陣陣,呼嘯而去。   「獨孤絕,我會再回來的。」   天地皆白,把一切血紅掩藏在這片白色之下,來年雪融他之時,這個世界應該再度回復他的原樣,再度欣欣向榮。   六國滅秦,在這一刻劃上了終點,以一國抵抗六國,這一仗秦國大捷,也就是這一杖,奠定了他們走向一統天下霸業的基石。   雪花紛飛,天地間一片銀裝素堙A冰冷的沒有溫度。   但是這個時候的秦國都卻一片歡騰,整個的陷入了狂之中,那熱鬧的氣氛,那炙熱的溫度,寒冷的天地幾乎也要為他們讓路,這個時候的秦國是需要歡慶的,這個時候的秦國都,是允許慶祝的。   秦王宮   「我先送我的朋友們回去。」   「不准。」   「那我去給我師傅說一聲。」   「不准!」   雲輕坐在獨孤絕的寢宮黑玉床上,看著眼前橫眉豎眼,滿臉霸道的獨孤絕,無語的搖頭。   沒有在費城停息,獨孤絕直接縱馬回了秦國都,等她回過神來就已經在這秦王宮的龍床上了,她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這獨孤絕這霸道怎麼越來越嚴重了。   「我還有朋友……」   「不准。」   雲輕的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眉眼一橫霸道之極的瞪著雲輕,直接打斷。   雲輕剎那哭笑不得,卻明瞭獨孤絕心中的想法,他怕她還會離開啊,這個男子……唉,深深的看著獨孤絕,那眉眼中情有多深,那心裡痛就有多深,她何德何能擁有這樣的男子啊,又何等無奈傷害了這樣的男子啊。   「我……」   「那那麼多話,閉嘴。」獨孤絕眉頭一皺,身形一個晃動朝著雲輕就撲了過來,雲輕一個躲讓不及,直接被獨孤絕給壓倒在黑玉床上。   白色的裘袍映襯著黑色的大床,都是素淨的顏色,卻好看的不可思議。   緊緊的身體相貼,獨孤絕炙熱的身體覆蓋在雲輕之上,狠狠的壓著他心中想了千百次,掛念了千萬次的人兒,如此緊密的貼合在一起,才能確確實實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等了,不等了。   不待雲輕在說什麼,獨孤絕直接以口封之,極盡狂烈的※※著那殷紅的雙唇,輾轉反側,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雲輕措不及防被獨孤絕壓在龍床上,不待她反應過來,卲炙熱的吻已經落了下來,那般的狂烈,那般的激烈,幾乎奪盡了她的呼吸,幾乎要整個吞噬了她去,那裡面夾雜著極致的深情,也夾雜著濃重的情慾。   那是要佔有,那是要征服,那是,要融合在一起。   緩緩的閉上眼睛,雲輕輕輕的伸手摟住獨孤絕的頭頸,這是她的獨孤絕啊,這是她深愛的人啊,還有什麼不能給他,還有什麼不捨得給他。   無聲的默許,讓獨孤絕更加的瘋狂,一把撕開雲輕厚重的裘袍,大手一伸就摸了迸去,炙熱的雙唇沿著雲輕的嘴角狂烈的※※了下來,重重的在雲輕的脖子上,頸頂上烙下深深的痕跡。   滿天的冰雪下,秦王寢宮卻是炙熱的,幾乎快要燃燒身的溫度。   「陛下,王后。」獨孤絕一手探入雲輕衣襟,正要整個扯下那討厭的衣衫,寢宮外突然響起楚雲的叫聲。   獨孤絕眉眼一豎,一把按住也聽見聲音,想起身的雲輕,根本不理會宮外的楚雲,重重的貼合上雲輕的身體。   「陛下,王后。」   「王后。」   殿外,立刻又傅來呼叫聲,卻是墨銀,墨離的,這些人什麼事情要這個時侯來找他們,獨孤絕臉色頓時鐵青。   「王后,墨潛,楚雲,墨廷,墨之有要事要見王后。」寢宮外墨銀的聲音再度傅了迸來,大有不見人不罷休的架勢。   「滾。」獨孤絕瞬間狂怒,一拳頭狠狠的砸在罵玉床上,發出咚的一聲大響。   寢宮外的幾人一聽獨孤絕的怒吼和拳頭聲,又沒聽見雲輕的聲音,立刻以為是不是兩人有什麼衝突,瞬間幾人就砸門往裡沖。   「陛下,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別跟王后發脾氣。」   「陛下,可別傷到王后。」   獨孤絕聽言那臉幾乎罵的猶如鍋底,手下卻飛快的一把扯過雲輕的外衣,緊緊的把雲輕給包裹了起來,一伸手摟在了懷裡,坐在了床沿上的他身上,一切不過瞬間工夫,墨銀等人衝進來,就見到雲輕通紅著臉坐在獨孤絕的身上,那他們的陛下一臉鐵青的瞪著他們,那眼中的殺氣,幾乎比外面的冰天雪地還冷。   完了,頃刻間白白過來,這裡剛才要發生什麼事情,而現在還沒有發生,明顯被他們打斷的事,楚雲、墨之、墨離、墨銀、黑潛、黑廷六個人齊齊對視一眼,唰的低頭,不敢妄動。   「出去!」獨孤絕臉色鐵青的大吼。   楚雲等人立刻轉身就要走。   雲輕見之此時卻不那麼好意思了,當下整了整臉色,恢復臉上的清冷,伸手握住獨孤絕的手,對獨孤絕搖了搖頭,一邊溫婉的道:「留步,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楚雲等聞言立刻停步,轉文看著獨孤絕。   獨孤絕見此狠狠的瞪了雲輕一眼,轉頭看著楚雲等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面色難看,卻是答允他們留下了。   楚雲等見此立刻轉過身來,朝著雲輕上前幾步,楚雲、墨潛、墨廷、墨之四人當先就朝雲輕跪了下去。   雲輕不由一驚就欲站起,卻被身後的獨孤絕一拉,又坐回獨孤絕的懷裡,驚訝道:「這是為何?你們……」   「王后請聽我一言。」雲輕的話還沒說完,墨潛突然出聲道。   一邊抬起頭來看著雲輕,滿臉慚愧的道:「當日之事,是墨潛利用了王后,墨潛一心為陛下,卻拿陛下最心愛的人和最親的親人開刀,墨潛就是死一萬次也無法彌補我的罪。   脫罪的話墨潛不會多說,多餘的話也沒有意義,今日負荊請罪,不求王后原諒,但求王后處罰,墨潛心甘情願領責,懇求王后責罰。」   雲輕聽之眉眼中一淡,卻是明白了墨潛話中的意思,當日飛林的猜測果然沒錯,這所有的事情,齊楚是儈子手,而幕後的黑手卻是墨潛,以外人之力,幫獨孤絕坐擁了江山,飛林沒有推測錯誤。   神色微微淡然了起來,雲輕轉頭看著楚雲、墨之、墨廷三人,輕聲道:「你們呢?」   楚雲當下沉聲道:「王后,楚雲這次該死,楚雲和陛下是一同遇見王后,王后的性情和清白,楚雲應該知道得最清楚,但是消息到來的時候,楚雲卻第一時間懷疑王后,楚雲該死,請王后責罰。」   「是,墨之無能,懷疑王后,是墨之的錯,王后如此為人,墨之在皇陵裡就該看的清楚、墨之,請求王后責罰。」墨之頭一低,重重的朝雲輕行禮。   墨廷仰視著雲輕,受傷的手還包紮著,沉聲道:「王后,當日墨潛行事,我也知曉,當日不覺得有錯,今日才知道錯得很離譜,墨廷,請求王后責罰。」   一時間,當下跪的四人,整齊的跪著,重重的朝雲輕匍匐下去。   沒有人說話,雲輕看著眼前的四人沒有說話,獨孤絕也沒發言,一殿的寂靜。   墨銀見雲輕沒有說話,不由輕聲道:「王后,他們有錯,但是……」   「閉嘴!」獨孤絕冷聲一喝,滿目森嚴的掃了墨銀一眼,墨銀見之立刻躬身退後,不敢多言。   沉默半晌,雲輕緩緩搖了搖頭,看著四人道:「你們為絕,何錯之有。」   墨潛聞言不由抬頭看著雲輕,正欲說話,旁邊的楚雲一把伸手拽住他,雲輕什麼人他還是知道的,這話不是諷刺,也不是憎恨,而是她真的這麼認為。   「若是沒有破綻,又怎麼會被利用,命數如此,何必怪責你們!」雲輕輕輕一歎,婆婆若是沒有那個心,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又怎麼會被利用,說到尾,她不是沒錯,若不是因為她,墨潛縱然有千般算計,也是沒用吧,這豈能怪責他們。   「都起來吧,忠心無錯!」清淡的聲音迴盪在獨孤絕的寢宮,雲輕抬頭看了眼殿外的鵝毛大雪,他們沒有錯,只是鑄成了難以挽回的錯誤,她和獨孤絕……   墨潛,墨廷還不太瞭解雲輕,楚雲,墨之卻是比較瞭解,當下,楚雲重重的對雲輕行了一禮,沉聲道:「謝王后不怪之恩。」一邊起身站起來,墨之、墨潛、墨廷見此當即謝恩。   「別傷心!」抱著雲輕的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情緒,緊了緊摟抱著雲輕腰間的手,沉聲道。   雲輕收回看著鵝毛的目光,回頭看著獨孤絕,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笑容,眉眼中卻是一片沉痛,她怎麼能不傷心。   獨孤絕見此扭頭看著墨潛,墨廷道:「我重用你們,相你們,你們若有危險,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若有人動你們,我必替你們掃清一切。」   「陛下!」六人一聽,齊齊變色。   「我在意你們,但是卻不會姑息養奸,任你們胡作非為,哪怕前提是為了我好,若是做出對我不敬之事,寡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一直用的我字,到最後一句卻用上了寡人,幾乎疾言厲色。   「是!」六人立刻大聲應道。   雲輕聽獨孤絕突然這麼說,眉眼中一閃而過詫異,這意思……現下墨潛等人安好無恙,難道……雲輕剎那只覺得心裡一跳。   「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獨孤絕說到這抱著雲輕就站了起來,眉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雲輕心思電轉間,難道,難道……   第一百章秦王后   備車,出宮,兜兜轉轉,雲輕在一片忐忑中,發現獨孤絕居然把她帶了翼王府,他曾經的府邸。   此時的翼王府早巳經沒有了主人,但是卻比往日有主人的時候更加的莊嚴,沒有指給有功之臣居住,而是被當做了一個象徵,屹立在秦國都,充滿了肅穆和威嚴。   進翼王府,獨孤絕摟著雲輕一直朝他當日的主屋而去。   府裡一片寧靜,往來的僕人不多,卻不顯得沒人氣,一切有條不紊,看上去很舒服。   雲輕說不上來那種感覺是什麼崟是覺得比獨孤絕住在翼王府時,多了京沉穩之氣,也多了點柔和之氣,沒有獨孤絕住時那麼銳利,那麼冷,那麼鋒芒畢露。   白色的雪花飄蕩著,籠罩住整仲翼王府,樹梢上,堆積著厚厚的枳雪,把那樹枝壓的嚘吱嘎吱作響,好像隨曠都會承受不住,而斷裂似的。   穿過大廳,行至後花□的那一彎碧湖。   那一彎碧綠的湖水,此時巳經凝結成了冰湖,上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雪,旁邊的楊柳早經褪去了綠色,只剩光禿禿的樹枝,隨著北風晃蕩著。   那湖邊的八角亭,此時亭子上堆積著厚厚的白雪,孤零零的屹立在這園中,邊上的輕紗早巳卸下,給人肅然冷清的感覺。   雲輕看著眼前的一草一木,一景一致,這裡可是她以前在翼王府裡最愛待的地方,昔日揚柳依依,湖光明媚,清風拂來,一片生機盎然,今再度重來,卻巳經又是一方天色,不由輕輕的歎息。   獨孤絕聞聲緊了緊摟著雲輕的手臂,一邊行走,一邊低頭看著雲輕吼道:「不准歎氣!」   雲輕聞言聲沒說話,也沒有抬首看獨孤絕,只是伸手緊緊的扣著獨孤絕的手,輕輕點頭。   「這又是對誰在發脾氣?」低低的淺笑聲從主屋中傳來,沉穩,厚重,卻帶著點虛弱和調笑。   雲輕本隨著獨孤絕朝屋子裡走,此時驟然聽見這聲,不由頓住,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房門,臉上看不出有什麼神色異常,只是握著獨孤絕的手在微微顫抖,幾不可見。   獨孤絕見此緊緊的擁了一下他的雲輕,沉聲道:「我們進去。」一邊摟著雲輕就推門而入。   一進屋,裡間驟然暖和了起來,撲面而來的溫熱幾乎有初夏之感,與外間的嚴寒,有著天壤之別。   依舊是原來的擺設,墨黑的主風格,很剛毅,很熟悉。   然而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那躺在床上的人。   只見一男子斜斜的靠在床頭,手中握著一卷書籍,嘴角含著溫和的笑容,正看著他們,那面容,那神態、那氣勢,雖然眼前的人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大太好,但是雲輕仍然能看出,這不是巳經死了的獨孤絕行是誰?!   震驚、驚喜、欣慰、種種情緒一瞬間湧現,那清淡的臉上,一絲絲波動漸漸露了出來。   緊緊的咬住下唇,清冷的雙眸漸漸湧現一絲通紅,雲輕止不住的跨前一步,張口欲言。   獨孤絕見此放開摟著雲輕腰上的手,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站在門邊,看著雲輕,沒有說話。   微張小嘴,吐不出話語,雲輕有太多的話想說,但是到嘴邊卻不知從那兒說起,只能深深的看著獨孤行。   在獨孤絕帶她來時,她就隱約猜到與獨孤行有關,但是真正看見他活在她的眼前,那種喜悅是不能言語的,獨孤行沒死,他沒死!   獨孤行看著欲語還休的雲輕,笑容越發的濃厚了,笑道:「怎麼,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有這麼駭人了,讓人見到居然嚇的說不出話來。」說罷很懊惱的搖搖頭。   雲輕聞言不由上前,想解釋,卻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快速的搖頭道:「不是的。」   獨孤絕見此頓時大笑道:「還是如當初一般模樣啊,咳咳……」一話還沒說完,咳嗽聲立刻取代了笑聲,獨孤行伸手捂著嘴,彎腰咳嗽起來。   雲輕見此立刻上前兩步,想也不想就伸手覆在獨孤行的背上,輕柔的給獨孤行順氣,一邊滿臉著急的看著獨孤行,雙眸流露出擔憂。   獨孤絕看著雲輕的動作,微微挑了挑眉,雙手抱胸瞇了瞇眼,卻也沒有上前阻止。   「沒什麼事。」咳嗽了幾聲,獨孤行擺了擺手,抬首笑看著雲輕道。   雲輕見獨孤行本微微蒼白的臉上,此時咳時出薄薄的一層紅色,不由皺了皺眉,伸手搭上了獨孤絕行的脈門。   「大哥命大,從閻王那裡撿回來,不過當日那箭傷他很重。」獨絕見此沉聲道。   那箭穿過胸部,雖然沒有射中心臟和肺部,但是那樣重的傷,也幾乎要了獨孤行的命。   想起回到秦王宮,拔箭時因疼醒來的獨孤行,緊緊的抓住他的手,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那緊緊盯著他的眼巳說明了一切,大哥明白的,他什麼都明白的。   因此,秦王行喪,秦王絕登基,他豈能把他大哥,他的親生兄長推到那高高的祭台上去。   微微冷著臉,獨孤絕定定看著獨孤行,現在這世上巳沒有秦王獨孤行,只有他的大哥,獨孤行,而當日獨孤行雖然救下來,但是受到重創的他,調養了半年也不見好轉。   雲輕聽著獨孤絕的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裡面的凶險,她豈能不知,那一箭,是絕殺啊!   手指撘上獨孤行的脈門,雲輕心愧之時,卻敏銳的發現,那巳是苟延殘喘的身體,現憑著珍貴的葯物吊著這生命,這……   「我說雲輕啊,這麼親熱的拉著我的手,就不怕那小子吃醋麼?要知道,我也很喜歡你喔!」調侃的帶著濃濃的笑意,獨孤行抬首看著皺著眉頭的雲輕道。   雲輕瞬間一愕,微微詫異的看著獨孤行。   身後的獨孤絕見此,上前一把抓過雲輕,對著獨孤行重重哼道:「你少欺負她!」   獨孤行隨即大笑道:「我欺負她?我們家的雲輕可是萬獸之主,率萬獸救秦,這名聲不知道顯赫,這羊的厲害人物,我那敢欺負她,那指頭一動,可是成千上萬的野獸,我還不夠吃的。」   「知道就好。」獨孤絕滿臉驕傲得意,酷酷的道。   獨孤行聞言不由大笑著搖頭道:「可惜,可惜,為什麼當初我就沒遇上,早知道如此當年我該去楚國的。」   「你想得美,我的雲輕只愛我一個。」獨孤絕霸道之極的摟著雲輕的腰,那下顎幾乎抬到了天上去,獨孤行見此不由呵呵直笑。   一屋的溫暖,不止氣溫的溫暖,心更加溫暖。   雲輕看著獨孤行和獨孤絕你來我往,心下微酸,這是獨孤行怕她難過在粉飾※※,那般取笑的言語,實是岔開剛才的話題,自己的身體,怕獨孤行比誰都清楚吧!   昔日那麼剛健,慦行虎步,威儀的秦王,如今卻如此模樣,卻依然淡笑自若,逗她開懷,她……   「對不起。」請淡的話聲突然打破獨孤行和獨孤絕的笑語,在溫暖的主屋中升騰而起,雲輕滿臉誠摯,對著獨孤行彎下腰去,一句對不起實在彌補不了巳發生的事,只是她由衷的心意。   獨孤行聞言嘴角的笑意一絲未減,見雲輕對著他深深的躬身,不由搖搖手道:「一家別說這樣的話,你這樣可就生分了,不過你的道歉,我接受,以後我可不想在聽到這樣的話了!」   雲輕聞言抬起頭,對上獨孤行的眼,那眼中的寬容和仁厚,讓雲輕心生感動,隨即重重的一點頭,嗯了一聲。   「這下,不用自責了吧,居然敢離開我自己走了,再有下次,我剝了你的皮!」獨孤絕冷酷的話聲緊接著揚起,對上雲輕。   雲輕聞言不由望向獨孤絕,那眼中的摯愛和信任,讓她從身上暖到心裡。,幾乎甜得如蜜糖一般,她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獨孤行治好,一定要還獨孤絕一個健康的大哥!   沒有說話,雲輕只伸手拉住了獨孤絕的手,緊緊的貼在心口上,那眉眼,中緩緩的揚起一絲笑容,越來越燦爛,越來越明媚,,似要融化這天地的冰冷。   那清冷容顏下的一笑,傾國傾城。   嘟嚷一句,獨孤絕狠狠的一把摟過雲輕,張嘴就含住了那燦爛之極的笑容,該死的,對怹笑的那麼明艷,簡直就是勾引人。   「咳咳,你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我還是病人。」獨孤行見此,一邊輕咳,一邊挪揄的道。   獨孤絕才不管那麼多,直接無視獨孤行的存在,他的雲輕好不容易,心和人都回來了,他豈會放過!   屋外白雪茫茫,屋內一室溫暖如春。   接下來的日子,雲輕住在翼王府,天天揣摩著獨孤行的病情,親自負責給獨孤行調養,要知她也是懂醫朮的的。   獨孤絕眼看著好不容易回來的雲輕,沒待在他身邊,反而待在他大哥身邊,心中感到恩慰,但又可恨,高興的是雲輕對他大哥好,不高興的是看的見吃不著,怒火中燒火啊!   而這時候秦國戰後百廢待興,卻也不容他天天往來這邊。   雖然六國滅秦這一戰,以秦國大勝劃上句號,但是他們失去了一座耗費無數心血建成的醞擎關,和一共戰死沙場的十幾萬士兵。   而四國聯軍從飛雲關攻進來的時候,一路上燒殺搶掠,從飛雲關通向秦國都這幾座大城池,都被破懷得相當嚴重,特別是靜城,區城等城池,人形絕跡,這些都需要修復。   因此朝廷都忙碌了起來,各種後備,從秦國的各方借調來,全力修復遭到嚴重戰火的幾個城池,給予戰死沙場的士兵撫恤,修築邊疆關卡,等等一系列的事誼,讓秦國朝廷上的文武大臣幾乎忙的腳不沾地,盡皆奔走在他們的崗位上。   沒有人認為這個時候應該乘勝對六國開戰,被人欺負了,還要忍著不敢還擊,這不是秦國人的作風。   但是這時秦國巳經動了根本,再戰的話雖然有士氣,卻不是最好的時機,而六國這時肯定害怕秦國報復,嚴陣以待,這樣的硬碰秦國只會吃虧。要一統天下,需要的是國庫豐裕和糧草充足,而不是現在傷痕纍纍的秦國,目前最重要的是恢復元氣。   因此,秦國把姿態放的很謙和,揚言不追究燕國、韓國、趙國、魏國四國的責任,那都是被齊國和楚國愚弄,幫他們做了替死鬼,他大秦只針對始作俑者,對其四國沒有任何的間隙。   這話一放出,本來嚴陣以待怕秦國狹怨報復四國,立刻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韓國反應最快,第一時間立刻對秦國遞交友好邦交的官文,特命二皇子殿下和飛鈴上將軍親赴秦國,為秦韓訂立永遠交好的國書,同時帶來無數的工匠,為秦國修建邊關,出一份力。   一份聲名,立刻讓還沒回韓國的三皇子光明正大的有留在秦國的理由,而丁飛情也有了來秦的理由。   韓國的做法樣三國,趙國、魏國、燕國,紛紛倣傚,快速的朝秦國遞交了友好邦交的國書,使臣連夜往秦國趕去。   前一刻還在與齊楚兩國合擊秦國,下一刻就見風使舵依附秦國,這天下的局勢還是要拳頭來說話的。   這樣一來,本來齊國、楚國、趙國、燕國、韓國、魏國,這六國一個陣營立刻※※,變成秦、趙、韓、魏、燕對陣齊楚兩國,天下局勢對秦國大為有利。   秦王宮御書房裡,獨孤絕合上案几上的秦折,揉了揉眉心,幾日來忙碌著各種的事情,任憑他再聰明,也有點費神。   「陛下,韓國上將軍飛鈴,估計在明日就到秦國都了。」楚雲見此稟道。   四國與秦交好,韓國最先,加之韓國地理位置在秦國的後面,只隔著燕國距離不遠,而丁情又是直接從退兵途中轉道而來,卻是最快一扺達他秦國的四國之一。   而韓國的三皇子殿下不用多說,那本就在秦國,只是現在與飛林送回萬獸,還沒回來而己。   獨孤絕聞言點點頭,沒有說話。   楚雲見此,微微一笑道:「陛下,這飛鈴上將軍是誰陛下可知?」   獨孤絕一聽不由抬頭看著楚雲,飛鈴上將軍不就是飛鈴上將軍,能是誰?不過應該跟雲輕有關,他沒忘記當日派墨銀暗中潛伏去六國大軍找雲輕的行蹤時候,是她提供的消息,不過後來事情太多,他只吩咐了查,還沒來得及問是誰。   旁邊的墨銀見此也跟著一笑道:「王后昔日在齊國丁家的時候,最親近的人,她的姐姐丁飛情,可是叫王后鈴鐺這個小名,飛鈴,飛鈴。」   「丁飛情」獨孤絕面色一下就怔了起來,飛鈴,丁飛情和鈴鐺的合名。   楚雲面露讚賞,點頭道:「這韓國的飛鈴大將軍正是王后的姐姐丁飛情,昔日最疼王后的人,這麼多年疼王后如惜,實在難得!」   當下把所知的事情全部說給獨孤絕,醇厚的聲音在御書房裡環繞,述說著一個女子的傳奇經歷。   「奇女子。」楚雲話音落下,獨孤絕眼中露出讚賞,點頭道。   「確實稱得上,王后有這樣一個姐姐,可彌補任何。」楚雲眼角含笑道。   「不過,這時丁飛情這麼快的過來,陛下,你可要做好準備,在王后眼中,她這個姐姐可是舉足輕重的。」一直沒出聲的墨離微笑著道。   獨孤絕一聽,不由皺起了眉。   「長姐為母,這麼疼王后的人,若是一個看不順眼陛下,在王后面前吹點風聲,王后縱然不會對陛下有什麼間隙,不過……」手中拿著一疊情報的墨潛,嘿嘿笑著道。   獨孤絕眉眼一豎。   「現在,王后對行王爺心存愧疚,巳然把陛下放在一旁,若是在來個找了她這麼多年,吃了麼多苦的親生姐姐找上門來,更何況還幫了大秦這麼大的忙,我估計……」   「傳旨,昭告天下,寡人獨孤絕立雲氏女輕為後,一月後大婚,不得有誤!」楚雲的話還沒說完,獨孤絕冷著一張酷臉,鏗鏘有力的下令,一摔袖子站起身來,就朝外走去,他早就想下旨了,只是一直沒有好日子,今天,他不管了。   巳經十多日了,他家雲輕一直在獨孤行身邊,他想見還得跑翼王府裡去才能見一面,更別說吃了,他巳經忍了這麼久,現在居然還鉆一個姐姐出來,欽佩歸欽佩,要吸引他的雲輕,那可不行。   身後的楚雲,墨離等人聽旨,不由相視一笑,這旨一發,雲輕就真正是他們的王后了,在無更改。   「陛下有旨,今冊立雲氏女輕為後,一月後行冊封大典……」   厚重的聲音從秦王宮裡傳出,遠遠的朝著它國傳去,那隆重的金鐘聲響徹秦國都的天際,在一片戰後修復中,秦國迎來了他們的王后。   翼王府。   雲輕看著咳嗽不止的獨孤行,面上清淡,雙眸中卻露出憂心。   「呵呵,咳咳就慣了,不咳嗽反而不舒服。」獨孤行看著雲輕的雙眼,笑著自我調侃道。   這話說得雲輕的心中一酸,微微咬了咬唇。   「我說你天天待我這兒,就不怕那小子吃醋?而且,這麼一位絕世佳人,天天在身側,是不是考驗我的心性?」獨孤行邊笑邊靠在床頭。   「別說話。」雲輕聽獨孤行開著玩笑,微微搖頭,伸手遞上了手中的湯葯。   獨孤行見此也不推,伸手端了過來。   「王爺,陛下封後了。」獨孤行才喝了一口,他最信任的一暗衛在門外高聲把獨孤絕的聖旨宣讀了出來。   雲輕一聽不由微微一愣,封後!   獨孤行聽之大笑的搖頭道:「這小子終於忍不住了!」   雲輕本就玲瓏的心,一聽獨孤行這般說,立刻明白過來,不由臉頰微紅一言不發轉身走了走了出去,身後的獨孤行見此不由露出一絲寬慰的笑意,這兩人終於在一起了。   才出得門來,迎面就撞上了前來的獨孤絕,雲輕一見不由露出笑容,張口欲言。   沒想獨孤絕一步衝來,一抱緊緊抱住雲輕,張口咬上了那殷紅的雙唇,直接封住了雲輕的話,這才一日沒見,怎麼就這麼想了。   旁邊的眾人見此,立刻低頭迴避。   雲輕微紅著臉,推開獨孤絕,沒好氣的道:「你這人……」   獨孤絕一見一把抱起雲輕就朝雲輕所住的房間走去,雲輕頓時通紅了一張臉來。   「你別鬧!」進了房間,雲輕低聲斥道。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王后了,真正屬於我一人的。」獨孤絕抱著雲輕緊盯著雲輕的眼宣佈的道。   雲輕聞言心中一蕩,伸手撫摸上獨孤絕剛毅的臉頰,輕輕把臉貼上,低聲道:「我早就是你的。」   獨孤絕一聽不由更加的抱緊了雲輕,若不是地點不對,他真想……   感覺到獨孤絕的情緒波動,雲輕微微臉紅,扭頭岔開話題道:「大哥的病用普通的葯調養沒有用,他氣虛太甚,我聽聞說南蠻之地,有最古老的婆娑雙樹,那上面結的長生果,可冶百病,是調養聖物。」   太陽光穿透厚厚的雲層酒下來,滿天飛舞的雪花更加聖潔,年關將近,而此時秦國封後的消息,各國聞得此消息,紛紛朝著秦國都祝賀而來。   第一百零一章欺負   「西方有樹名婆娑,上面結著長生果。」御慶殿裡,楚雲一手支額沉吟著道:「這書中是有記載,不過乃是傳說,到底是真是假,卻是不知道。」說罷,抬頭看著眼前坐著的雲輕。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何況它巳經出現在楚國。」雲輕抱著手中的暖爐,看著楚雲淡淡的道,那楚國用來培植碧落賦的栽植,不是婆娑雙樹嗎?!   楚雲聞言沉吟了一瞬間後道:「普通的婆娑雙雖然難見,卻也不是塵世未有,而這最古老的……」說到這微微搖了搖頭。   長生果,若是真有長生果,怕無數的君王巳經連根拔起了吧,誰不希望長生不老,誰不希望永生不死,特別是帝王,那裡還能夠存活到這時候,若能存活到這個時候,怕也就不能長生了。   雲輕見楚雲搖頭不語,明瞭楚雲的意思,溫聲道:「長生不老也許是搖傳,醫治百病也許並不是虛言。」   楚雲聽雲輕的意思,卻是很堅持,不由微微沉吟,雲輕自己自然是用不上長生果,聽這意思應該是為了獨孤行吧,不由心裡又是讚賞,又是欽佩,更多的敬仰。   「南蠻之地,甚是危險,陛下不一定會准你去。」殿門推開,墨潛依在殿門上看著雲輕道。   雲輕聞言不由望向墨潛,南蠻之地,聽說靠在大秦的南方,很是荒涼和險峻,裡面居住著很多土族,並未開化,與七國也不怎麼往來也不通商,並沒聽過有何等惡行,如何危險?   楚雲見雲輕並不是很瞭解這南蠻,不由沉聲道:「這個地方我們瞭解得也不多,只知道路途艱險,幾乎無路可通,而且據說那兒的人甚是凶殘,※※,喝人血等作風族,裡面勢力錯綜複雜,外加有很多未知的因素,因此一直很少與他們往來,而他們也不與我們往來,所……」說到這看了雲輕一眼,未盡的話語是什麼意思,巳然很明瞭了。   南蠻靠近秦國面邊境,山勢險峻,要想深入裡面,比登天還難,一人行走都難,因此更別說攻擊,除非他們可從天上飛來,或是他們可從天上飛去,否則根本沒辦法,所以,他們與南蠻為鄰,卻也相安無事,互不相擾。   雲輕聽楚雲說的慎重,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這倒是她沒聽說過的,※※……   「你過來居然找楚雲?」冷怒的聲音響起,靠在殿外大門上的墨潛早巳經站好身子,替來人打開了大門。   雲輕抬首見獨孤絕一臉慍怒的朝她走來,那面上是濃濃的不滿,不由溫柔的一笑道:「你來了!」   只三個字,一個微笑,立刻讓獨孤絕滿臉的慍怒消失無蹤,獨孤絕見此重重的哼了聲,瞪著雲輕走至她身邊坐下。   雲輕見此微笑著伸手,輕輕按著獨孤絕的太陽穴,指力適中的替獨孤絕按摩著。   獨孤絕瞬間愉悅,乾脆靠在雲輕身前,閉目享受起來,一邊道:「王后找你有什麼事情?」不問雲輕,直接施加壓力給楚雲。   楚雲聽言微微一笑道:「沒什麼,王后只是問婆娑雙樹長生果……」   不待楚雲說完,獨孤絕唰的睜開眼,扭頭瞪著雲輕。   雲輕不待他發火,立刻輕聲道:「我不會莽撞去的。」   獨孤絕一聽微微熄火,沉聲道:「不准去,要我知道你再有這個想法,看我不打斷你兩條腿,看你還敢亂跑。」   他大哥重要,但是雲輕同樣重要,豈能把她放到危險裡去!何況他巳經和她分開得夠久了,他再不會讓她離開他了。   雲輕一聽微微搖搖頭,也不生氣,這個獨孤絕總是把關心放在很不好聽的話裡來說,不過她說她不會莽撞而去,那是什麼時候她認為不莽撞,那就又在說吧。   「陛下,韓國飛鈴上將軍到了。」獨孤絕的話音才落,墨銀推門進來滿臉笑意的道。   雲輕一聽頓時好生歡喜,她的姐姐來了,當下唰的一下站起,一把拉著獨孤絕就往外走,一邊喜悅道:「我姐姐來了!」   獨孤絕何時見過雲輕如此喜形於色,不由任由雲輕拉著他朝外走,眉眼中光芒閃爍,冷冷酷酷的。   楚雲、墨潛、墨銀見此對視一眼,各自面帶笑容的跟上,遞交的國書,明日韓國使者韓三皇子和飛鈴上將軍才會到,今日就來了,顯然這算私下見面,敘親情來了。   秦王宮,王后所住的鳳鳴殿前,雲輕看著遠處一襲紅裝,艷若桃李的丁飛情大步朝她走來,不由面上浮現濃濃的笑容就朝丁飛情迎接去。   「我的鈴鐺,想不想姐姐?」丁飛情沒有穿上一身甲冑,穿了一身紅色的勁裝,大紅的披風在這白茫茫的雪地,簡直好看極了,此時滿臉燦爛笑容的朝雲輕快步走來,張開手擁抱著雲輕。   「想!」一身淡黃色皮裘的雲輕嘴角勾起愉悅的笑容,任由丁飛情把她抱著。   站在雲輕身後的獨孤絕見此,眉頭緊皺,滿臉冷酷。   「我的鈴鐺好本事啊!萬獸之主,聽聽,真威風,把姐姐聽著激動的,早知道,姐姐也跟去,這麼壯觀的場面沒看見,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丁飛情緊緊的擁抱了雲輕一下,便拉開雲輕上下打量著,看似要看看雲輕有沒有受傷一樣。   「我沒事的,姐姐可好?」雲輕見此拉著丁飛情的手,滿眼的感動。   「你姐姐我多本事,全身而退,頭髮無損。」丁飛情爽朗的笑著,拉住雲輕的手。   「嗯哼!」重重的一聲冷哼,從貢人的敘舊中插了進來,獨孤絕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艷麗,一清麗的兩人。   丁飛情頓時斜眼朝旁邊的獨孤絕看去,眉眼斜斜的,略微掃了獨孤絕一眼,挑高了眼朝身邊的雲輕道:「這是誰啊?如此沒貌!」   「呵……」跟在獨孤絕身後的楚雲、墨銀、墨潛頓時嗤笑出聲。   獨孤絕臉色一沉,狠狠的瞪著丁飛情。   雲輕見此不由拉著丁飛情笑著道:「他是絕。」一邊扭頭看著獨孤絕道:「絕,她是我的姐姐,最疼我的姐姐!」   丁飛情聞言漫不經心的看了獨孤絕一眼,淡淡的道:「也不麼樣嘛,那裡配得上我的鈴鐺。」   獨孤絕一聽那眉眼一豎,上前就朝雲輕摟去。   他動作快,丁飛情動作更快,一把拉過雲輕藏在身後,對上獨孤絕。   「讓開!」獨孤絕手停在空中,瞪著丁飛情冷聲道。   丁飛情無視獨孤絕一身的冷酷,好整以暇的道:「我說,這就是你的禮貌?好個野蠻人。」   說罷回頭看著雲輕,笑瞇瞇的道:「鈴鐺啊,這麼一個野蠻人,我看你也別要了,連基本的禮貌也沒有,我可捨不得我從小疼在手裡的鈴鐺,就這麼嫁了,我看我還是帶你回去,幫你挑個好的。」   「你敢!」獨孤絕頓時大怒。   「你看我敢不敢?長姐如母,我要說不許鈴鐺嫁,你能怎樣?」丁飛情一點畏懼都沒有。   獨孤絕瞬間臉色鐵青,他能怎樣,他能搶,這天下他怕過誰,不過雲輕肯定不會開心的。   雲輕見此不由站在丁飛情身後笑看著獨孤絕,輕聲叫道:「絕!」   獨孤絕見雲輕滿臉微笑的看著他,那眉梢眼裡都是喜悅,不由對著丁飛情重重的哼了一聲,從牙縫裡擠出一字:「姐。」   丁飛情瞬間大笑:「這還差不多。」   楚雲等人頓時低頭暗笑,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陛下,也算遇上對手了,瞧那吃癟的模樣。   獨孤絕冷哼一聲,突然身形一動,丁飛情還沒反應過來,獨孤絕巳經掠到了她的身後,一把扯過雲輕抱在懷裡,看著丁飛情沉聲道:「你對寡人的雲輕一片情意,寡人叫你一聲姐,當之無愧,不過少給寡人摟摟抱抱的,她是我一個人的!」說罷更加緊的抱住雲輕。   丁飛情對雲輕的好,他記在心裡,自會回報,不過他就看不順眼兩人如此親熱,兩個女子沒事抱什麼抱,看著礙眼。   丁飛情一聽著暗自點頭,面上卻大笑起來。   「陛下,韓國三皇子到。」正在此時,墨離遠遠帶著一行人走了過來。   還沒走近,那與他們一六的白虎王,墨褐色的小穿山甲,和小如拳頭大小的貂兒,飛速的就朝雲輕衝來。   一隻,二隻,三隻,兩大一小的傢伙立刻佔據了雲輕身邊的位置,把獨孤絕擠到了一旁。   雲輕見此一手抱著小穿山甲,一手撫摸上腿邊靠上來的白虎王,同時扭頭親親站在她肩膀上,不斷摩擦著她的臉的貂兒,臉上帶著深深的笑意,,她的夥伴們回來了。   獨孤絕臉色鐵青,被擠在了一旁,要不是看著這三隻傢伙對他秦國這次有大恩,他一定要宰了牠們,一定要,讓牠們跟他搶雲輕,全滅!   跟著走過來的暮靄見此,眼中一片笑意,扭頭看著飛林調侃道:「我說姓飛的,看來我們這一次押對了,得了這麼一個徒弟女婿,不錯,不錯,以後可以在七國橫著走了。」   飛林來的候遠遠就聽見了這邊的鬧騰,當下一邊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一邊看著朝他們看來的雲輕,笑的萬分瀟灑道:「徒兒,這人是誰?」   楚雲、墨離、墨潛、墨銀此時一個忍不住,齊齊輕笑出聲,這飛林一定是故意的,絕對是。   雲輕止撫摸著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兒,此時聽飛林這麼一說,也不由輕笑了起來,抬首看著臉色開始發黑的獨孤絕,微笑著道:「絕,他是我的師傅。」   獨孤絕是見過飛林的,此時聞言不由臉色漆黑一片,丁飛情他認了,本就是雲輕的姐姐,但是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現下卻憑空長了一輩的飛林,氣怒,氣怒。   「喔!」飛林高高的一揚聲,看著獨孤絕。   「絕!」雲輕看著臉色漆黑的獨孤絕,滿面微笑卻帶著真摯,當日若沒有飛林,今日她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獨孤絕見此臉色鐵青著,半晌,狠狠瞪著飛林,極為不服的喊道:「師傅。」   雲輕的心思他明白,飛林對雲輕和他秦國的大恩,他也知道,不是佑恩不回報,只是極度不爽這個長輩的身份。   「乖往兒女婿。」飛林瞬間哈哈大笑,一旁的丁飛情也不由笑的花枝亂顫。   「小師妹女胥啊,我是他大師兄,來,來,叫聲師兄聽聽。」小左很是興奮,能欺負這個威震天下的秦王,夢裡也做不到,當即樂的滿臉笑開了花的看著臉色漆黑的獨孤絕。   「我是她二師兄。」小右酷酷的扔下一句。   獨孤絕聞言差點氣得背不過氣,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哈哈,再說要把他氣死了!」暮靄看著臉色鐵青的獨孤絕,大笑出聲。   上官勁到沒怎麼笑,只是看著丁飛情站在這裡,不由皺眉走過來道:「你怎麼這快?我母妃呢?」   丁飛情聞言一愣道:「你母妃?」   上官勁見丁飛情發愣,不由狠狠的瞪了丁飛情一眼,惡狠狠的道:「母妃不是要前來恭賀秦王立後?」他雖然與飛林,暮靄他們送萬獸回翡翠山脈,但是暮靄的消息靈通,有消息傳韓王聽言秦王下旨宣佈立後後,不僅派了丁飛情來簽訂永久鄰邦的國書,還讓後宮之首的母妃前來恭賀秦王立後,為何現在只有丁飛情,而不見他的母妃!   丁飛情聽言立時明白過來,隨即道:「我直接走魏國過來的。」她沒回去韓國,自然不會跟三皇子的母妃同路。   上官勁一聽臉臭臭的,他的母妃從來沒出過王宮半步,也從不關心外界的事情,本來還以為她會跟丁飛情一起來,現下她一個人來,路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雲輕原就站在丁飛情身邊,見此伸手揉揉上官勁的頭道:「估許會晚一點,別擔心。」   「誰准你摸的!」一聲暴喝瞬間炸響,獨孤絕臉色鐵青的一腳踢開白虎王,一伸手就把雲輕給拉了過來,那臉色難看到極點。   暮靄,飛林頓時哈哈大笑。   雲輕見獨孤絕鐵青著臉,不由不解的道:「怎麼了?」   獨孤絕見雲輕居然問他怎麼了,不由那眼都凸了出來了,她什麼時候跟這個韓國的三皇子這麼親近了?   「他看不慣你對我好!」上官勁雙手抱胸,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瞥了眼獨孤絕。   「絕……」雲輕聽言不由無奈的看著獨孤絕。   「你要是看不慣他,你可以跟我,我才不會這麼凶。」上官勁冷靜的扔下一句。   獨孤絕霎時臉色狂怒,雲輕一見連忙拉著獨孤絕道:「絕!」   「我也不凶喔,徒弟,你那夫婿性子不好,不如跟我好了。」飛林見此笑瞇瞇的插一話,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道:「琴簫合奏,齊馭萬獸,看看,我們是這麼合拍的一對。」   「我也很溫柔的。」暮靄滿面正色的道,不過那話還沒說完,巳經狂笑出聲。   「對啊,鈴鐺,要不姐姐再幫你找找。」丁飛情也來火上加油。   完了,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明顯的感覺到獨孤絕的怒火,苦笑的著了一眼神色各異的眾人。   楚雲、墨銀、墨離、墨潛見此,早巳經暗笑得無力,事實巳擺在眼前,他們盛名赫赫的陛下,被王后娘家的人欺負了。   「滾……」一聲大吼。   一片大笑,今日的鳳鳴殿熱鬧非常。   寒風凌烈,卻掩蓋不了這一殿的溫暖。   接下來的日子裡,雲輕面要照顧獨孤行,一面與丁飛情,飛林,上官勁等待在一起,完全沒有時間留給獨孤絕,把獨孤絕氣得火冒三杖。   楚雲等見此一邊暗笑,一邊加快封後大典的籌辦,再過十幾天就是封後大典了,他們陛下的苦日子要熬出頭了,再沒用人光明正大的說──未出嫁的新娘子,不跟自己娘家人待在一起,那跟誰待在一起的話。   白雪紛飛,把秦國都鋪上一地純淨的白色,然而這白色下,卻是火紅的主調,大紅的燈籠,朱紅的油漆,紅色的喜字,紅色的裝裝飾,紅色的……   整個秦國都都沉浸在一片紅色之中,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往來百姓無不張羅著十幾日後的封後大典,這方天地間,因為這樣的喜事,而沖淡了本來的悲憤和傷痛。   秦王宮.鳳鳴殿   楚雲看著眼前與雲輕湊在一起的上的上官勁,眉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疑惑。   「很像,是不是?」墨離看了眼楚雲道。   楚雲聞言知道墨離說的是什麼,微微點點頭。   雲輕早巳經給陛下說過她和上官勁是什麼關係,因此陛下妒忌歸妒忌,卻也沒再冒火,只是他們怎麼看總覺得這兩人長的很像。   那眉眼,鼻樑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雲輕與丁飛情在臉型上,都是瓜子臉,但與上官勁卻五官很像,兩人在一起,不會令人覺有男女間之感,卻似和親人在一起的感覺,好生奇怪。   對視了一眼,楚雲和墨離拿著呈上給雲輕過目的禮單准各離開,當然雲輕是不在意這些的,全讓丁飛情給代勞了。   「王后韓國雪王妃到了,正來拜見王后。」兩人還沒出門,墨銀突然前走來稟報。   後宮的人,一般後宮接待,韓國雪王妃,是要雲輕接見的。   雲輕和上官勁一聽齊齊抬頭。   「母妃到了!」上官勁喜悅之色一閃。   「來,我們一起去見。」雲輕伸手拉過上官勁的手,微笑著就朝門外走去,在一旁下棋的飛林,暮靄,和小左小右擺弄禮單的丁飛情,立刻抬頭,二話不說跟了上,也不知道他們跟去幹什麼。   才下了兩級白玉階梯,一頂八人抬著的軟轎就巳經來到,我鵝黃的色澤,四面流蘇,把外面的一切風雪都擋住,好生華貴。   「王后親迎,本宮愧不敢當。」一道軟軟的聲音冰軟轎裡傳出,聽上去很甜和輕柔。   八人單膝跪下,立刻旁邊跟隨在側的兩宮婢上前,從中間分開軟轎的流蘇,露出裡面一身淡紫色的宮裝。   鬢額低垂,雪王妃彎腰從軟轎中走出,雪白的軟靴子輕巧的踩在玉階上,這一舉手一投足,的風華,不用看長相,這必然也是一絕代佳人。   蓮足輕移,雪王妃還未抬首,巳上前兩步,微微朝著站在玉階上的雲輕,微微躬身一禮。   她原是妃子,雖然是韓國後宮之首,卻名份上不及雲輕來得尊貴,更何況現下她韓國要依附秦國,自然這禮數就要做足,身段要放的低,討好於秦才是。   雲輕見此立時微微拂袖,扶起雪王妃,溫和的道:「無須多禮。」   站立一旁的上官勁見此喊道:「母妃!」一邊伸手去扶雪王妃。   雪王妃聞言微笑著抬首說道:「久聞王后仁和,寬厚之名,今日一見,本宮才知道……」一話還沒有說完,聲音突然而止,雪王妃帶笑的雙眸驟然定住;,定定的看著雲輕額頭的那朵櫻花胎記。   雪王妃那抬起的面,精緻得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尖尖的瓜子臉,彎彎的柳葉眉,如黑夜一般黝黑的雙眸,很美,那五官,簡直就與雲輕相似之極,一樣的瓜子臉,一樣的眉眼,與雲輕站在一起,看上去猶如兩姐妹。   站在雲輕身後不遠處的飛林和暮靄對視了一眼,眼中各自閃過一絲未知的含義。   楚雲、墨離、墨銀也是微微一怔後,垂下了眼眸,不知道想什麼,而丁飛情臉一直維持著微笑,什麼異樣的的表情都沒有。   感覺很親切,就如上官勁給她的感覺一般,親切的緊,雲輕看著眼前的雪王妃,感覺果然如她想像般好。   當下笑著攙扶著雪王妃的手道:「怎麼了?是不是外面太冷,我們進殿再說吧。」邊說邊拉著雪王妃朝殿內走去,上官勁緊跟而上。   身後的飛林等人看著進殿的三人,齊齊挑眉。   一百零一章長生果   「我臉上可有不妥?」進的鳳鳴殿,雲輕拉著雪王妃坐下,雪王妃定定的看著自己的臉,雙眸幾乎都沒有轉動一下,雲輕不由微微詫異的問道。   雪王妃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匆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只是見王后傾城之容,略略失神。」   跟著來的飛林聽言,不鹹不淡的看了雪王妃一眼,這話說的太沒有譜,她又不是男人,豈會看著雲輕的容顏失神。   身後跟著不走,反而留下的楚雲和暮靄也走了進來,聽言各自挑眉,卻沒說話。   雲輕卻是不疑有他,微笑著端上茶來,隨意的為雪王妃布下。   雪王妃一見頓時立起,慌忙道:「這可不妥,不妥!」一邊連忙伸出手來,去搶雲輕手中的茶壺。   雲輕見此微微愕然的看著雪王妃。   一旁的上官勁瞥了瞥嘴,朝雪王妃道:「母妃,不用太拘謹,雲輕這裡沒那麼多規矩,隨意就好了。」   七國皇宮,那裡不是規矩一堆,品級、尊卑,很是嚴謹,讓人時不時提著心,主子要按著尊卑行事,奴才更加要謹言慎行,一個出錯,不是賜死,就是被貶,也只有雲輕這裡,沒那份嚴謹,一切按著她的心思行事,舒服的緊。   雪王聽上官勁直叫雲輕名字,不由大駭道:「大膽,還不……」   「正是此理,無須拘謹才是。」雪王妃的呵斥還沒說完,雲輕溫潤的聲音輕柔的響起,微笑著接過話。   上官勁聽言朝雪王妃挑了挑眉,乾脆的坐到雲輕身邊,雲輕笑笑很自然的給上官勁沏上茶。   雪王妃見此雙眸中複雜的神色一閃,見雲輕和上官勁很自然的坐在一起,半響後方緩緩坐下,面上浮現一絲柔美的笑容,軟聲道:「王后抬愛了。」   「喝杯茶,去去寒氣。」雲輕笑道。   雪王妃一邊點頭端起茶杯,一邊輕聲道:「韓國偏遠小國,今聞秦王封後,略備薄禮,還請王后不要嫌棄。」一邊說,一邊身後跟著的兩侍婢,雙雙上前叩拜雲輕身前,呈上手中的兩隻盒。   檀木紅漆,雕著飛敷雙鳳,龍身鑲嵌著一串夜明珠,不說盒子裡的東西,單這盒子巳是名貴之物。   「何須多禮。」雲輕微微一笑,抬頭朝站在門邊的楚雲看去。   楚雲一見立刻上前接過兩禮盒,這鳳鳴殿裡住的都是些身份特別的人物,未免閒言閒語,因此侍婢們都在外面守候,裡面卻是不敢輕易進來,因此這殿裡現在還真沒使喚的人,而很顯然,飛林,暮靄等身份不適合接禮。   雪王妃見此輕輕呷了一茶,漫不經心的道:「久聞王后容顏絕色額間櫻花更添出塵,不知後王后這額上櫻花乃畫之,還是……」說到這定定的抬眸看著雲輕的額頭。   「母妃,是胎記,這樣顯眼。」上官勁不等雲輕回答,朝雪王妃翻了個白眼,這樣顯眼的胎記,怎麼可能是畫的。   雪王妃聽著上官勁的回答,眼裡看著雲輕溫淡的點頭,不由輕輕嗯了一聲,低下頭以唇印著茶盅,面上的神色卻是無人可見。   站在一旁的飛林,暮靄對視一眼,慢條斯理的開始下起他們還未下完的殘棋來,沒有漏看雪王妃隱藏在袖子下的手,一瞬間的顫動。   屋內一片溫暖如春,溫聲軟語不斷傳出,映襯著外面的我鵝毛大雪,卻是一景二致了。   當日,雪王妃下榻在鳳鳴殿的偏殿,本來以雪王妃的身份是不該住這裡的,不過雲輕相邀,加之上官勁就住在這裡,雪王妃也沒怎麼推遲就住了下來,卻是破例了。   而雲輕為了避嫌,晚飯過後便不准獨孤絕進入鳳鳴殿,獨孤絕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才不注重名聲,不過雲輕卻要顧及雪王妃的名聲,與秦王共處後宮,雪王妃名聲定然受損,她是上官勁的母妃,可不能讓她有了什麼嫌隙,把獨孤絕氣得幾乎要趕走雪王妃。   一夜的鵝毛大雪紛飛,幾乎在室外堆積了十寸之厚,然而黎明時,居然慢慢的停了下來,天空放晴。   耀眼的陽光從地平線上跳躍而出,灑在這白茫茫的大地上,那金色的絲線在空中跳躍著,奔跑著,愉悅著,燦爛奪目之極。   鳳鳴殿後殿內花園處,幾株紅梅迎著燦爛的陽光綻放在茫茫白雪世界中,燦爛得好比鮮紅的血,映襯在那潔白的白雪上,好看得幾乎奪人呼吸。   萬花開過,它方姍姍來遲,從這冰天雪地中綻放出它最妖艷的身姿,我花開過,百花殺,這個時節的萬物,幾乎都成了它的陪襯。   「王后,後殿梅花開了,你我一起去賞如何?」剛走至雲輕所住的地方,雪王妃就看見雲輕和獨孤絕從外面走來,不由相邀道。   雲輕正從獨孤行那裡回來,獨孤絕行的事情是屬秦國的機密,因此沒給任何人說,此時聽雪王妃之言,雲輕微微一笑道:「正有……」   「小師妹,瞧,師兄我多好,給你摘的梅花。」一句話還沒說完,遠處小左蹦跳著跑來,一把把懷中抱著的一大束梅花塞給了雲輕,轉身就又跑了。   雲輕下意識的接過,那綴滿了朵朵紅梅的樹枝上,還積著白雪,雲輕被凍的手一顫,右手突然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懷裡大束梅花枝立刻散落一地。   「怎麼了?」雪王妃和獨孤絕同時搶前,那麼柔弱的雪王妃居然比獨孤絕還快,一把握住了雲輕的右手。   入手冰冷,絲絲顫抖,凍的駭人。   獨孤絕一把奪過雲輕的右手,握在手中一看,立刻黑了臉,對上雲輕強忍著劇痛,竭力露出笑臉的臉,狠狠的一皺眉,攔腰一把抱起雲輕,快步轉身就朝他所住的地方奔去。   雲輕的右手筋脈曾經被封,遇天氣變化和極寒的天氣,若是不好好保護,那種筋脈的疼痛,卻不是人受的,這一點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因此整個冬天都讓雲輕抱著暖爐,沒想小左這小子直接把雪放在雲輕手裡。   「我沒事。」雲輕從獨孤絕肩膀露出臉來,看著一臉擔憂的雪王妃,竭力微笑著讓雪王妃寬心。   雪王妃聞言眉頭緊緊的皺著,卻似乎更擔心了。   此時丁飛情,飛林等從遠遠兩方走了過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兩天,這期間陸續有各國的使臣和各地鎮守大將們到來,魏國的太子殿下及太子妃,趙國的連親王及王妃,而燕國居然是燕王親自前來,一時間獨孤絕和雲輕都忙了起來。   雪王妃冷眼旁觀,見雲輕的右手一直籠在袖子裡,那臉上竟浮現著紅暈,看,實則是為了掩飾蒼白的臉容吧,雪王妃見此,不由那眉間蹙的更緊了。   華燈初上,轉眼便是晚宴時份,獨孤絕替雲輕推掉了一切宴會,一是知雲輕不喜這種場合,二是雲輕現下的身體不好,因此雲輕此時並沒出現在宴請各國賓客上,而是在她的鳳鳴殿裡。   「用膳吧,不用等他。」獨孤絕今日怕是沒那時間來跟她一起用膳了。   「王后,切勿動筷!」雲輕正拿著筷子,殿外雪王妃突然走進來喊道。   雲輕不由抬頭看去詫異道:「王妃怎麼來了?」   雪王妃聞言微微一笑著道:「人太多,不習慣那樣的場合。」一邊捧著一盅白玉盅走了上前。   「王后,本宮看王后這兩日食的甚少,這是我韓國的清茶,於飯前飲用,健脾益胃,在冬日裡服用最好不過,王后嘗嘗。」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白玉盅放在雲輕的面前,揭開蓋來。   「我怎麼沒聽說過?」坐在雲輕身邊也沒去宴會的上官勁聞言,直接端來,就著白玉盅就喝了一口。   「不許亂喝!」雪王妃見此眼明手快的奪過,看著裡面還剩下大半盅,方鬆了口氣,復遞給雲輕。   雲輕見此微笑著道:「小孩子,不用怪責。」一邊伸手接過,送到唇邊。   在一旁的丁飛情見此微微揚眉,也沒阻止,飛林等人也只是看著,並不插言。   上官勁的意思他們明白,他這是試用呢,只為告訴眾人這裡面沒什麼,他都能喝,自然不是對雲輕有害的,而觀其雪王妃也不見上官勁,可見裡面應該沒什麼。   「真的很香。」雲輕喝了兩口,抬首朝雪王妃微笑道。   「溫度剛好,還有點。」雪王妃看著白玉盅裡還剩下一點,不由催促雲輕道。   雲輕見此點了點頭,復低下頭再飲。   「什麼東西這麼香?」唇還沒碰至白玉盅,殿外傳來一把冷酷的聲音,卻是獨孤絕來了。   看著身墨色蟒袍都沒脫,就過來的獨孤絕,雲輕放下手中白玉盅,微笑著對上獨孤絕的眼。   獨孤絕大步走來,直接提起上官勁,坐在他的位置上,氣得上官勁狂瞪眼。   「什麼東西?」獨孤絕一手握住雲輕的右手,一邊拿過白玉盅仔細的看。   「韓國的清茶,雪王妃說很好。」   獨孤絕一聽微微皺眉,韓國的清茶也有耳聞,不過眼前這碧綠得近乎鮮艷的顏色,實在讓人感覺怪異。   眉眼一挑,獨孤絕突然一側手,白玉盅裡剩下的清茶,傾瀉在地。   瞬間一股青煙升起,清茶發出吱吱的聲音,開始冒泡。   眾人臉色大變,毒!   獨孤絕臉色瞬間鐵青,一把掀了桌子,朝雪王妃砸去,大吼道:「好大的膽,居然敢毒害寡人的王后!」   跟著獨孤絕進來的墨,銀墨離同一時間手中刀劍出鞘,就朝雪王妃砍去。   「不!不,我沒有……」雪王妃妃頓時大駭,連連搖手。   上官勁臉上又驚又怒,一把拉過雪王妃避開墨銀和墨離的刀劍,朝著獨孤絕大吼道:「不會的,我母妃絕對不會毒害雲輕!」   丁飛情臉色難看之極,唰的一聲站起朝雪王妃衝去,冷聲怒吼道:「把解葯交出來!」   雲輕震驚不巳的看著雪王妃,說不出話。   頓時,一片混亂。   「好香,麼與婆娑雙樹的味道有點像?」第一時間查看是什麼毒的楚雲,聞言著清茶散發出的氣味,微微皺眉道。   「婆娑雙樹?!」獨孤絕一聽拳頭握得卡嚓作響,滿面憤怒,婆娑雙樹,楚刑天!   墨銀和墨離一聽雙眼一沉,兩朵劍花一挽,直朝雪王妃砍去,敢對他們王后下手,不死也先殘廢再說。   「母妃!」上官勁見之大駭,他一人怎麼打得過墨銀,墨離,丁飛情三人。   雲輕見此,下意識的道:「住手!」   「不對,先別下手!」同一時刻蹲在液體前的暮靄,也皺眉沉聲喝道。   墨銀聞言一劍停在雪王妃頭上,那劍刃幾乎巳經碰到雪王妃的頭髮,朝雲輕看來。   「絕,別下狠手,先問清楚再說!」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慎重的道,她沒感覺到不適,只是小腹位置有股溫流,在四肢遊走,很舒服,這不像是中毒。   而且懷裡睡覺的貂兒也沒有動靜,剛才太過震驚,因此疏忽了貂兒的反應,此時雲輕卻想起來。   獨孤絕雙眼一瞇,緊緊的把雲輕抱在懷土,大喝道:「召御醫!」轉頭看著暮靄喝道:「說!」   暮靄伸指尖沾上液體,仔細的聞了聞後,伸手拿過白玉盅輕輕的舔了一下,微微閉著眼,好似在回味這毒葯的味道。   獨孤絕緊緊的瞪著暮靄,看那架勢,只要暮靄說一句有毒的話,他會立刻殺了雪王妃。   大殿中的眾人此時也都注視暮靄,除了雪王妃。   「婆娑雙樹的果實,長生果!」暮靄品味半天,突然驚刻之極的睜眼看著雪王妃。   「長生果?」楚雲不敢置的重複出聲。   「長生果。」獨孤絕、雲輕、墨銀、墨離不由震撼道。   「怎麼會?」楚雲看著暮靄,面上又是驚訝,又是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長生果?   暮靄緩緩的站起身來,看著低頭看不見面上神色的雪王妃,微微激動的顫抖道:「我十歲那年見過一次長生果,那味道我記得很清楚,沒有錯,就是這種味道,絕對是長生果,婆娑雙樹最古老樹木的果實,遇冷便沸騰,是它!」   他青楚記得,那顆長生果讓一個幾乎巳沒救的人,起死回生,那樣的葯效,他絕對不會忘記,可惜他也只是嘗了點根腳,無緣食用。   大殿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轉頭望著雪王妃,那目光中的震驚和興奮,炙熱得可以融他冰雪。   長生果,怎麼會是長生果?   「王妃,你這太貴重了,我……」雲輕一聽雪王妃竟然給她吃的是長生果,不由驚訝之極的看著雪王妃,這般貴重的東西,怎麼如此輕易就給她吃了。   雪王妃聽雲輕如此道,不由緩緩抬首,髮絲雖然微微零亂,卻無損華貴之氣,對著雲輕溫柔笑道:「反正留在我身邊也無用,能醫治你的身體就好。」   留在身邊無用,這話聽得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氣,長生果會無用,這雪王妃可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啊!   「身體?鈴鐺,你那裡不對?站在一旁的丁飛情聽雪王妃如此一說,不由驚訝的看著雲輕道。   雲輕微微搖頭,正欲說沒什麼。   「手上三條主脈受損,應該是遭受過重創,平常調養是醫治不好的,加之你經常彈奏,更是不好。」雪王妃看著雲輕微微搖頭不贊同的道。   雲輕一聽不由心下悸動,雪王妃知道,她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知道的?   身旁的獨孤絕握著雲輕的手,感覺到雲輕的手不在輕顫,比之這兩天巳經好了不知多少,不由深深的看著雪王妃,這個雪王妃……   丁飛情聞言瞬間想起當日雲輕是怎麼離開丁家,先前見雲輕揮灑自如,以為早巳治好了,沒想到……   瞬間眼眶發熱,幾步走到雲輕身邊,拉過雲輕的右手緊緊的握在手中,輕輕的把臉貼上。   雲輕見此溫柔的撫摸著丁飛情的頭髮,輕聲道:「我沒事的!」   「因此王妃給我們王后服月長生果?」楚雲插話看著雪王妃道。   他也是知道雲輕右手受傷的,只是因為這原因,雪王妃就就用了長生果,那東西可不是普通的東西,如此貴重雪王妃應是知道的,如此大恩,這……   雪王妃聽言對著雲輕一笑道:「我極喜歡王后,能讓王后身體安康,我巳感欣慰。」   這話沒有挾恩以報的意思。   身後的墨銀墨離聽言,突然退後一,步重重對著雪王妃行了一大禮,同時說道:「剛才多有得罪,還請王妃降罪!」   獨孤絕此時也放開雲輕站了起來,對著雪王妃躬身施了一禮,沉聲道:「寡人向王妃賠罪,剛才是寡人的不是。」   雪王妃聽言微微搖頭道:「陛下如此愛王后,本宮高興都來不及,那會怪責!」   飛林眉眼一動,這話說得……   雲輕聽言輕輕放開丁飛情,走至雪王妃面前,雙眼微紅,滿是感激的道:「王妃……」   雪王妃伸手拉過雲輕的手,定定的看著雲輕道:「自己的身體要自己愛護,小小年紀還可抵抗,以後年紀大了可就吃苦了,別讓愛你的人擔心。」   雲輕一聽這話,暖在心頭,她的母親都沒有對她說過,如此長輩似的關懷,讓雲輕眼眶發紅,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大殿內其他眾人互相對視一眼,連獨孤絕都微微挑了挑眉。   『可惜了,這可是舉世之珍啊!「小左蹲在地上巳經乾枯的液體,一臉可惜道。   「我就說我母妃不會對雲輕怎麼樣的哼!」此時,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的上官勁,對著獨絕等重重的哼了聲。   大殿中的眾人無法反駁,齊齊面有愧色。   「長生果,據說生長在南蠻內的鳳棲山上,千百年才結一果實,百年開花,百年結果,歷來是由南蠻聖女保管的,乃是珍品中的珍品,除聖女外誰也得之不到,絕不外流,不知道雪王妃跟南蠻聖女有什麼關係?」飛林看著雪王妃,突慢慢的道。   大殿中的人聽之,不由看向雪王妃,南蠻聖女,他們知道,與南蠻王並稱南蠻雙聖,乃是南蠻最大的兩股勢力,各自佔據一方,這聖女相當王南蠻的女王,這雪王妃……   「偶然得之。」雪王妃聽言淡淡的一笑,一句敷衍的話,顯然是不想透露。   獨孤絕和楚雲對視了一眼,眉眼中閃過一絲暗色。   「不知王妃可否還有,我大秦迫切需要一顆。」楚雲突然看雪王妃道。   雪王妃聽言微微搖頭:「長生果兩百年結一次果,一次不過三十顆,豈能多擁。」   飛林一聽眼中神色微微一深,這雪王妃看來不是有太多心機的人,這長生果他們都是聽說,她卻知道得如此之多,豈不是不打自招。   「王妃!」雲輕知長生果貴重,卻也沒想如此貴重,不由緊緊握著雪王妃的手,千言萬語卻不知道怎麼說。   雪王妃拍拍雲輕的手,深深的看著雲輕,幾乎低近無聲的道:「只願以後你不怪我。」聲音之輕,連一身本事的獨孤絕,暮靄,飛林都沒聽清楚說什麼。   「陛下,齊國的情報。」正在這時,墨潛突然從外面走進來,看了一眼丁飛情和雲輕。   獨孤絕一見墨潛神色,不由微微蹙眉,取過一看,沉吟著沒有出聲。   丁飛情極是精明,墨潛那一眼,她可是看在眼裡,隨即看著獨孤絕道:「與我有關?」   獨孤絕聽言看了丁飛情一眼,沉吟了一下把手中的情報遞給了丁飛情。   丁飛情展開一看,瞬間臉無血色,一臉蒼白。   情報上面只有短短數語,齊國第一世家丁家,通蕃賣國,密謀作亂,齊太子查證,於一月後誅殺一門九族。   第一百零三章大婚   雲輕見丁飛情瞬間臉色大變,不由放開雪王妃的手,快步走到丁飛情身邊,伸手從丁飛情攥的緊緊的手中取下齊國的情報。   「怎麼會?」一看之下,雲輕臉色也微微一變,抬首看著丁飛情,微微的皺了皺眉。   通番賣國,密謀作亂,這是說丁飛情啊,她姐姐做的如此小心審慎,齊之謙為何還是知道了,要知道丁飛情,從沒在公開場合與她有過接觸,更加不會姐妹相稱,按理是不會出現任何紕漏,齊之謙是從那裡得來的消息?   獨孤絕見此眉眼一沉,一把拉過雲輕摟在懷裡,皺眉道:「軍中有內奸。」   丁飛情與雲輕的關係並沒有暴露出去,丁飛情也從來沒有跟齊國丁家聯繫,就算齊之謙或者丁家有人見過丁飛情,但是這麼多年沒見早巳長大,面容外形也變了不少,斷然不會如肯定,除了她軍中有內奸,不作它想。   飛林等人聞言微微詫異的看著三人。   「我要回去!」丁飛情緊緊的握著拳,轉身就走。   不管齊之謙是怎麼知道的,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丁家要誅九族,她身為丁家的子孫,怎麼可能睜睜看著而不理。   「姐姐!」雲輕手快的一把捉住丁飛情的手,拉住了丁飛情。   「不准去!」獨孤絕見此立刻明白雲輕在想什麼,狠狠一摟雲輕的腰,面色鐵青的瞪著雲輕:「別忘了丁家是怎麼對你的,你跟他們早巳經恩斷情絕,不准去!」   「呵是……」雲輕看著焦急的丁飛情,心底很擔憂。   楚雲此時巳然從墨潛口中知道是什麼消息,當下看著慌亂不巳的丁飛情和皺著眉頭的雲輕,沉聲道:「王后,千萬不能去,這齊之謙擺明設局騙你前去,那兒不知有多少陷阱等著你。」   「對,不能去!」墨銀,墨離同時出聲。   雲輕聞言緊緊的咬著下唇,她與丁家斷了恩情,可是姐姐沒有,爹娘是怎麼待姐姐的,她是全看在眼裡的,他們對她不好,可是對姐姐真的很好,姐姐定然沒有置之不理的可能,姐姐要去,那她又豈能放心丁飛情一個人去,更何況她始終是丁家人啊,怎能坐視。   「齊太子居心叵測!」情報從雲輕手裡傳過每人,飛林看罷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道。   「冷靜!」雪王妃看著焦急的丁飛情,輕聲道,她也是來這裡之後,看丁飛情與雲輕份外親密,才從上官勁那裡知道,她們本來就是兩姐妹。   丁飛情聞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豈會不知道有危險,但是那是她的家人,她可以棄家找雲輕多年,對他們卻也有著親情啊!   楚雲見丁飛情臉上神色變換,最後露出堅定,當下搶在丁飛情之前開口道:「齊之謙算準了,你肯定會去,而你和我們王后如此之好,王后肯定不會放你單獨一人去的,況且再怎麼說你們都是丁家人,他,一誘你去,可得一大將,二誘我們王后前去,王后有多大的本事,對我陛下有多大的影響力,這不用我多說了。」   說到這裡頓了頓後接著道:「現在離陛下和王后大婚不到十日,齊國在燕國背後,一個月時間剛好能夠趕到,這樣精準的算計,巳經做得很明顯了!」   丁飛情聽之不由更加握緊拳頭,齊之謙對雲輕是什麼心思,她豈會不明白,但是丁家和雲輕一樣,都是她的弱點,她豈能……   「你們兩個都不准去,我派人去幫你們救!」沉默中,獨孤絕突然滿臉慍怒的出聲,面上閃過火光。   「絕?」雲輕不由微微詫異的看著獨孤絕,獨孤絕對丁家幾乎比她來得還要憎恨,怎麼會?   獨孤絕一瞪雲輕相當不滿的道:「他齊之謙打什麼主意誰不知?想要我的人,休想!」說罷更加緊緊的抱著雲輕。   他豈會甘心去救丁家人,但是丁飛情肯定會去,雲輕那還用說嗎,不准她們去救,自然只有他出手派人去救了,想著當日幾乎要對丁家斬草除根,沒想今日還要去救他們,獨孤絕想到這就一肚子火。   「從今以後,你不再久丁家任何情,以後再遇任何事,與你再無瓜葛!」冷酷霸道無比的聲音響起,獨孤絕沒有徵求雲輕的意見,滿身肅殺的做了決定。   「秦王……」   「不用多說,寡人說去救,就一定還你們一家人!」獨孤絕直接打斷丁飛情的話,一派決絕。   「從今日起不准你出秦王宮,你那兒也別想去!」獨孤絕不待雲輕說話,直接瞪著雲輕狠狠的下了命令。   雲輕見此對上獨孤滿眼不放心,輕歎一聲,靠在獨孤絕的胸膛,輕聲道:「謝謝你,絕。」   獨孤絕聞言重重的一聲冷哼。   楚雲,墨潛等人見此各自對視了一眼,齊之謙,算計了他們那麼多次,現在七國都受重創,動武一時間是不可能的,不過,不代表他們就什麼也做不了,趁此機會,齊國,哼!   一夜無話,雲輕和丁飛情直接被獨孤絕給軟禁在鳳鳴殿,那兒也不准去,雖然她們在皇宮之中,除了鳳鳴殿,也沒有去其他地方的興致。   丁飛情雖然憂心,但是對獨孤絕的承諾絕對信任,丁家若是他都救不了,那她們估計去了也是沒用,因此忐忑的心還是微微放鬆了一點。   時間飛快而過,轉眼巳離大婚只有三日。   這日,鳳鳴殿,再度來了一位貴客,魏國王后。   這魏王也許是見燕王居然親自前來,怕自己只來太子不夠誠意,因此也帶著魏王后,快馬加鞭的也趕來了。   「王后金安。」魏王后帶著幾個侍女滿臉謙卑的笑容,朝雲輕拂了下去。   「無須多禮。」雲輕性子本淡漠,對雪王妃好,那一是有上官勁二是投緣,對其他人則依舊清謙和有禮,卻清冷淡然。   魏王后見此越發笑得謙遜,拍拍手,身後兩位侍女立刻低垂著頭,捧著盒上前跪拜在地。   不待雲輕收禮,魏王后滿臉笑容的道:「王后這禮物乃王后喜歡的動物,比較怕生,還請王后屏退左右,免了驚擾牠,反倒讓王后不喜。」   在殿內的飛林等人一聽此言,立時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笑意,不待雲輕吩咐,轉身就走了出去。   丁飛情見此卻坐在雲輕身旁沒有離開,禮物會怕生,是什麼禮物?   魏王后見丁飛情不退下,只朝跪拜在地上的兩侍女道:「還不獻禮。」說罷,緩緩朝著雲輕躬身後突然朝外殿退去。   雲輕見此眉頭微微一蹙,看著跪著的兩個人,手指不經意間按在了腰間的鳳吟焦尾上。   低垂的頭抬起了起來,那是一張濃妝艷抹的臉,原是一張俊秀的臉,雖然面上塗抹太多胭脂,但是雲輕只是一眼便認出這人,丁飛名。   雲輕瞬間一愣,再朝旁邊那人看去,依舊濃妝艷抹,掩蓋原是艷麗,換做普通,可是那五官,是她娘親的臉,那是很多年前她想得到她寵愛的臉。   身子緩緩靠在椅背上,手,無意識的抓緊了扶手。   「娘?」丁飛情一眼見之愕然之極,站起身就走了過去。   雲輕的娘一把捉住丁飛情的手,眉眼中瞬間凝滿了淚水,哽咽道:「好孩子,娘的好孩子,娘終於見到你了。」   一邊說罷,不等丁飛情言語,突然放開丁飛情的手,轉頭對著雲輕重重的叩下頭去,身邊的丁飛名跟著跪拜於前。   「女兒,過去是娘對不起你,是娘貪生怕死,是娘不敢把自己做的齷齪的事坦露出來,讓女兒幫娘背了這個黑鍋,是娘不好,是娘該死,女兒,求你原諒娘親,求你!」眼淚直流,聲淚俱下,雲輕的娘跪在雲輕面前嚎啕大哭。   雲輕見此沒說話,轉身站起避開她的跪拜,縱然千般對她不起,可娘親的叩拜,她受不起。   她娘卻立刻轉個方向,跪行至雲輕身前,匍匐不起。   「妹子,那件事情是娘的不是,只是這個時候,是丁家生死存亡的時候,二不求妹子原諒丁家的薄情,只求妹子看在同是一根,出手救救丁家,妹子,二哥求你了!」丁飛舛重重的朝著雲輕叩下頭去,額頭碰到玉石地面,發出砰砰的響聲。   雲輕一見不由在袖袍裡緊緊的捏住了拳頭。   「女兒,齊太子放話,若你去,或許可以饒飛情一命,也可以饒我們丁家所有人,女兒,為娘的求求你,你說娘水性楊花,寡廉鮮恥都好,說娘沒人性也罷,只求女兒幫幫丁家,丁家九族一千七百多口,全放在女兒的身上了,女兒!」雲輕的娘淚水不斷,幾乎打濕了玉石地面。   丁飛情見此上前,扶起她娘,同時沉聲道:「娘,這事情我們會想辦法,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在逼鈴鐺,快起來,齊之謙對鈴鐺心懷叵測,你不能害她!」   雲輕的娘一把推開丁飛情,朝著雲輕抬頭,雙目哭得通紅道:「女兒,是娘對不起你,娘欠你的娘還給你,只求女兒救救丁家!」說罷突然一躍而起,朝著大殿內的盤龍大柱就撞了過去。   「娘!」丁飛情一見駭然驚叫,一個縱身上前抱住她娘。   雲輕心下一驚,緊接著又是一痛,緩緩的低垂著眼眸。   「你讓開,是我對不起你妹妹,你讓我死吧,你讓開……」雲輕的娘用力推著緊緊抱住她的丁飛情,伸頭就朝柱子上不斷的撞。   「妹子,求求你,丁家九族已經全部下了天牢,在不去就晚了,齊太子說了,他絕對不會對你不好,只要你去,一切都好商量,二哥知道二哥這個時候說這些話,太過不要臉,太過沒有把妹子的幸福放在心上,太過為難妹子,可是二哥沒有其他的辦法,妹子,求求你。」   咚咚的叩頭聲響徹在偌大的大的大殿,那鮮血一絲一絲從丁飛名的額頭流下,濺在玉石地面上,渲染出一地紅色迷花。   「二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不許這麼說。」丁飛情一邊抱著她娘親,一邊朝丁飛名大吼。   「女兒,是娘的錯,娘賠一條命給你,娘求你了。」雲輕的娘一把使勁推開丁飛情,一頭就撞上面前的盤龍大柱,額頭上立刻醞釀出一片血紅來。   「娘……」丁飛情瞬間心都緊了,緊緊的抱著她娘,眼中眼淚撲簌簌而下。   雲輕站在大殿上看著這一幕,微微側頭看了眼遠處窗外的雪花,雪花,血花,原來冬天不會溫暖,依舊那麼冷,原來幸福對她只可奢望,不能相伴,獨孤絕,這次也許要辜負你了。   「好了,別撞了,我去就……」   「不許去。」雲輕淡漠的答允之話還沒說完,殿外突然一軟軟的聲音驟然傳了來,居然無比剛硬。   後殿大門緊接著被推開,雪王妃一臉怒氣的走了進來,她從偏殿過來,還沒進來就聽見裡面的喧鬧,聽了兩句,氣的她渾身直抖。   看了眼神色清淡,卻幾乎讓人感覺到冷到骨髓裡的雲輕,雪王妃萬分心痛,狠狠的一咬牙,快步走到丁飛情她娘的面前,一揮手狠狠一巴掌煽了過去,怒喝道:「你個賤人,女兒,女兒,你也配叫她女兒,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丁飛情的娘被打的一楞,丁飛情也沒想到平時弱不禁風般的雪王妃,會突然出手,連擋都沒幫她娘擋。   雪王妃一語罵完,唰的轉身看著臉色平靜,什麼感情都看不出來的雲輕,大聲道:「你不准聽她的,她根本就不是你娘,丁家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憑什麼你要去為他們賣命,他們害的你還不夠,不許去。」   一語落地,神色平靜的雲輕驟然大震,震驚之極的看著氣的滿面通紅的雪王妃,嘴角抖動一時間完全說不出話來。   大殿中,瞬間一片寂靜,不停對著雲輕叩頭的丁飛名,也被震驚的忘記求懇,震駭之極的抬頭看著雪王妃和雲輕。   「我……不是……丁家……」雲輕極輕極輕,輕的幾乎風一吹就散的緩緩開口。   「胡說,雲輕肯定是我的女兒,你……你不準確無誤挑撥離間。」丁飛情的娘半響反應過來,臉色一瞬間大變後,朝著雪王妃怒吼道。   雪王妃無比鄙視的看著丁飛情她娘,狠聲道:「骨肉親情,你若是她娘,豈會如此待她,有誰會這麼逼自己孩子的,你若是她娘,豈會以她替你死,哼,人在做,天在看,雲輕到底是誰生的,你知道,本宮也清楚。」邊說邊朝丁飛情的娘逼近一步,語言咄咄逼人。   「你怎麼會知道,你……不對,雲輕就是我生的,天下都知道。」一瞬間慌亂的臉色,已經暴露太多。   雲輕緊緊盯著她娘的雙眸,不停的顫動,面上神色卻越發的清冷,不是,她不是丁家的孩子,她不是丁家的,怎麼會。   「誰說鈴鐺不是我丁家的人,雖然我娘不是鈴鐺的生母,但是鈴鐺絕對是我丁家的人。」沉默中,丁飛情突然出聲,一片堅決。   雲輕瞬間看向丁飛情,她們不是親生姐妹?怎麼會,天下人都知道她們是一母所出,懷胎十月生下的啊。   「飛情,你……」丁飛情的娘大駭,看著丁飛情說不出話來。   丁飛情放開她娘,走到雲輕身旁,把雲輕擁在了懷裡,沉聲道:「鈴鐺,我說的絕對沒有騙你的,這事情我也是幾歲的時候無意中聽見的,你不是我娘生的,你是我爹跟齊王的妹子偷情生的,齊公主當時寡居,怎能生你,因此爹娘商量,娘裝了十個月,然後把你抱了回來。   「說到這丁飛情緊緊的擁了擁雲輕。   看著雲輕埋首在她肩頭,輕輕的道:「鈴鐺,我不跟你說,就是怕你傷心,娘他們對你不好,姐姐對你好,你別怪她。」   先是因為齊公主有勢,能夠使丁家往上爬,因此她爹……後來齊公主生了雲輕後,沒幾日就死了,因此本來應該很受寵的雲輕,就這樣成了無足輕重,反而看了礙眼的人,一切還是為了那個權勢,丁家,也許沒有一處乾淨地方,因此當年她那麼決絕的離開,去找雲輕。   雲輕微微的顫抖,她是私生子……   丁飛情的娘那被淚水洗乾淨的臉上,咋青咋白,不斷的替換,卻出不了聲反駁,顯然她不知道丁飛情什麼時候居然聽見這事情的。   「不對,雲輕絕對不是你們丁家的,齊公主死無對證,不能做憑。」雪王妃緊皺眉頭,斬釘截鐵的道。   「你胡說,雲輕我也不瞞你,確實如飛情所言,所以我對你不好,但是你絕對是丁家的人。」事情已經說破,丁飛情的娘也就沒有了顧及。   雲輕靠在丁飛情肩頭,神色冰冷,腦海中一片亂麻。   「肯定不是。」雪王妃緊皺著眉,轉身拿過殿上案几上的玉杯,清空出來,倒上一旁乾淨的淨水,從頭上摘下一隻金釵,走上前去也不等丁飛情答應,一把拉過丁飛情的手指,就挑破來。   鮮血滴入淨水,暗紅的一點。   依法拉過雲輕的手,雪王妃一挑,鮮紅的血水滴入進去,丁飛情,她娘,丁飛名都湊了過來。   小小的玉杯中,兩血慢慢的滑之一起,但是,卻並不相容,互相排斥,幾人心裡一顫。   雪王妃沒有說話,直接把金釵遞給了丁飛名,丁飛名見此立刻挑破手指,一滴血液滴入玉杯,頃刻間就與丁飛情的血液融合到了一起。   大殿中,一片靜默,   「這不能說明什麼。」丁飛情的娘驚訝之極。   雪王妃重新換過一杯水,再度挑開丁飛情的手指,復挑開她娘的,只見兩血居然也不容。   大殿中人,面面相覷,都是驚訝之極。   雪王妃見此微微吐了一口氣,看著雲輕疑問過來的眼道:「生為子女,若是與母血液不能融合,定然就能跟其父融合,他們兩兄妹能融合到一起,但是丁飛情卻不能跟她母親融合在一起,說明他們都能跟其父融合,繼承了丁茂申的血緣,而雲輕的血與他們不得相容,那就是也不能跟她父親融合,與丁茂申沒有血緣關係,這還需要說明嗎?」   「不會的,不會的,你胡說。」丁飛情和她娘一瞬間都跳了起來,只丁飛名滿臉震驚,死死的看著雲輕,沒有說話。   「齊太子藏書室裡有一篇血緣論,也是如此……樣說。「丁飛名緩緩的開口,聲音很低,卻擲地有聲。   一瞬間,大殿內一片沉默,幾乎死寂。   雲輕面上一片血色具無,指甲緊緊的嵌進了肉裡,她不是私生子,她連丁家人都不是,她十七年的認為都錯了,那她是從哪裡來了?那她的家在那裡?   雲輕看看丁飛情,又看看丁飛名,在看看她娘,不,不是她娘,緩緩轉過頭去看著窗處的大雪,她不是丁家的孩子,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要失去這個親姐姐了嗎,一直最珍惜的親姐姐。   「精彩。「冷酷的聲音驟然響起,獨孤絕一身墨色蟒袍,推開門直走進來,身後緩緩傳來鼓掌聲,飛林和暮靄一邊鼓掌,一邊走了進了。   幾步走上前一把抱住雲輕,他聽得飛林傳訊立刻就過了來,前面說什麼沒聽見,倒是恰好聽見最這一點,她的雲輕不是丁家的,好,太好了。   「別傷心,以後我的親人就是你的親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緊緊的擁抱住雲輕,獨孤絕深深的※※了一下去輕的額頭,他的雲輕又傷心了。   隨後跟上來的墨離,墨銀,刀劍架在丁飛情的娘和丁飛名身上,二話沒說就要押下去,丁飛情見此一把摸上了腰間的佩劍,瞬間大殿內劍拔弩張。   「姐姐。」雲輕靠在獨孤絕的懷裡,見此極輕極輕,帶著渴望,帶著顫抖,輕輕的喊了一聲。   丁飛情背對著雲輕沒有轉身,卻在那輕輕的一聲後,按捺住了動手的架勢,半響突然沉聲道:「秦王的話可算數?」   「寡人說了給你救,就給你救。「獨孤絕一諾千金,現下就算雲輕不是丁家人,答應了的也必然會幫她做。   「好。」丁飛情一劍還鞘,看了眼墨離,墨銀冷聲道:「走吧。」一邊當下陪伴著她娘和她哥就往外走去,墨離等見此,押著兩人跟上。   雲輕心下一顫,幾乎站立不穩,全靠獨孤絕緊緊的抱著她,她的姐姐不要她了,不要她了。   獨孤絕心裡一痛,一把按過雲輕的頭壓在胸膛上,緊緊的抱住,緊緊的。   大殿中一片平靜,只剩下那玉石地面的斑斑血跡。   「雪王妃知道的還真多。「暮靄見此突然歎了一口氣,轉頭看著雪王妃微微一笑道。   「閒暇愛看書罷了。「雪王妃看著雲輕不在意的應道。   「喔,不知道那本書上寫了我徒弟不是丁家的人呢?雪王妃很堅定嘛。「飛林靠在大殿肉的盤龍大柱上,邪邪一笑道。   雪王妃頓時微微皺眉。   「聽說當年雪王妃還有一子,被立為韓國太子,因此雪王妃母憑子貴被封王妃,只是少年隕落,不幸夭折,算算時間,剛好與雲輕一般大小。「暮靄板著指頭漫不經心的算道。   雪王妃身子微微一震。   獨孤絕擁抱著雲輕,本來要走,卻聽見飛林和暮靄如此樣說,心知兩人此言必有古怪,不由站定在當地,滿臉冷酷的聽著。   飛林當做沒看見雪王妃的一震,慢條斯理的走上來,看著雲輕道:「徒兒啊,我看你跟上官勁很像嘛,反正今天嫌著無聊,我們在來個滴血認親如何?我的徒兒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總得給你找個歸處。「   「我?「站在小左身邊的上官勁陡然一震,驚訝的道。   「雪王妃,沒意見吧?「暮靄邊說邊去端那玉杯清水。   「不,不……行。「雪王妃身子劇顫,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這話一出,大殿中的這些人那一個不是精明之極的,此話已經不用多說了,此意思也很清楚了,雪王妃並不是一個太有心計的人。   被獨孤絕緊緊擁抱在懷裡的雲輕,還沒從丁飛情不是她親姐姐的傷感中恢復出來,就聽見這樣又一驚天的消息,不由臉色蒼白的扭頭看著雪王妃,她……難道她和自己……   雪王妃見雲輕緊緊的盯著她,那目光中的疑問,驚訝,通通流露了出來,還有那眉眼中最深處藏著對母愛的嚮往,不由心下一疼,紅了眼眶,正欲說話。   暮靄突然接著道:「我特意查了查,當年那個時候,韓國都城郊外一家姓林的剛好有一個產婦,不過不知道為了什麼,一把大火在她懷胎十月後,燒了整個莊子,片瓦不留。   不過呢,幸好我還有點手段,韓國王宮為雪王妃接生的老婆子,雖然出宮多年,我也還是花了點功夫找到了,居然當看雪王妃產的是一個女嬰,不知道怎麼就成了男嬰,這女嬰被她帶出宮去扔了,因此也沒回來,反倒是逃過一劫,只是不知道怎麼著這女嬰讓齊公主得了去。」   淡淡的聲音傳來,卻是驚天的秘密。   沒有接著說齊公主,但是暮靄卻是知道,齊公主產的是個死嬰,因想把丁茂申栓在身邊,因此按捺了消息,卻沒想撿到了雲轉,轉來轉去,不過永遠是被利用。   皇家私密,暮靄,做的就是這一行的生意,這些在他莊內都是有記載的,只需要他發令搜出來查看罷了。   雲輕心上一顫,緩緩轉頭把頭面埋在了獨孤絕的懷裡。   一把摀住嘴角,晶瑩的淚水滾滾而下,雪王妃狠狠咬住嘴唇道:「孩子,對不起,對不起。」言罷,轉身快步就出了磊殿。   上官司勁見此面色又是青,又是驚訝,看了一眼雲輕,轉身就朝他母妃追去。   雲輕聽著雪王妃的一聲對不起,半響緩緩的閉上眼,把頭埋在了獨孤絕的胸前,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她明白了。   心一瞬間微微發涼,丁飛情的娘不是她親娘,對她不好也就罷了,可是雪王妃是她的親娘啊,為了區區一個王妃位置,甘心李代桃僵,拋棄了她,換了一個男陔,權力,位置,當真那麼重要,重要到親生骨肉都可以拋棄。   既然拋棄了,現下又何必對她那麼好,又何必虛偽。   罷了罷了,以前不曾奢望擁有,以後也不要奢望,她這一生,斷了親情路,縱然能鳳臨天下,終究一無父無母之人。   獨孤絕感覺到雲輕的心傷,心下好生疼痛,緊緊的抱住雲輕,快速道:「不准傷心,你還有我,你有我就足夠。」   霸道的話語在雲輕耳邊響起,雲輕聽之緊緊的抱緊了他,她還有他就夠了,哪怕天下人都對她不好,她有他就足夠,當下輕輕的吧息一聲,抬頭看著獨孤絕,整個人感覺比往日越發的堅強起來,緩緩道:「不會在傷心了,我早已不在奢求。」沒那分盼望,因此只是悲哀,心無可傷,自然不務。   獨孤絕見此緊緊的擁抱住雲輕。   飛林,暮靄對視一眼,微微搖了搖了頭,他們不是存生揭穿,只是丁家太過齷齪,他們的雲輕不能在陷入在那一池渾水裡面,短暫傷心,換一世安寧,值得。   窗外飛雪連天,銀裝素裹。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秦王封後大典在一片肅穆的號角之聲中,響徹在九州大地上。   秦國都一片歡騰,家家戶戶走出家門,聚集在秦王宮前,等待著他們的王后。   墨色與著火紅交相輝映。金碧輝煌的秦王宮,更加莊嚴肅穆。   鑲金絲的紅毯從乾坤殿一直鋪到了宮門口,整齊排列的侍衛恭敬的羅列成兩邊,森嚴赫赫。   金色大柱上墨龍飛舞,幾乎臨空而出,君臨天下,勢不可擋。   墨色大柱上鳳凰齊飛,栩栩如生,盤旋其上,傲視蒼生。   四方來賀,百官齊集。   鐘鼓轟鳴,百樂齊響。   獨孤絕,雲輕,大婚。   第一百零四章花燭夜   天光放晴,好似也知道人間這喜事似的,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照耀著大地,金光所致,天地歡顏。   時辰巳至,禮炮奏響,號角長鳴。   雲輕頭戴珍珠白鳳冠,一襲大紅喜服上金絲飛舞,鳳凰于飛,長長拖曳在鑲金絲的紅毯上,襯的她本來清麗絕倫的容顏,更傾國傾城。   嘴角輕揚,絲絲從心底散發的笑意,高貴絕塵的讓人無法逼視。   蓮步輕移,踏著綿延至乾坤殿的紅毯,在響徹秦王宮的號角聲中,朝著乾坤殿一步一步走去。   紅毯旁,列隊恭迎的侍衛,齊齊退後單膝跪地,恭迎他們的王后。   一襲紅袍蜿蜓在紅毯上,走過秦王宮帝王玉階,朝著乾坤殿而去,所過之處,無人不拜。   「轟!」雲輕一步一步踏上乾坤殿前最高的台階,剎那整個禮大放,鐘鼓長鳴。   獨孤絕高高的站在乾坤殿裡王階之上,看著傾國傾城的雲輕一步一步朝他走近,那顛倒眾生的魅臉容,緩緩揚起絕艷的笑容,看著他的雲輕,這女子,是他今生今世最愛的女人。   乾坤殿裡百官雲集,各國貴賓羅列於此,此時沒人說話,只恭敬的站在一旁,對著行來的雲輕微微躬身。   一派肅穆。   雲輕透過珍珠白鳳冠看著高與上的獨孤絕,一身墨色夾雜著大紅的喜服,把獨孤絕襯托得越發妖艷和威儀,此時那眼中明亮的眼光,讓雲輕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艷了。   緊緊與獨孤絕對視,那個人是她要嫁的人,是她這輩子最愛的人,今生能一起攜手,余願足巳。   不待雲輕走上台階,獨孤絕一揮衣袍,從高高的台階上幾步走下,站在雲輕面前朝雲輕伸出了手。   雲輕見此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溫柔,伸出自己的手放在獨孤絕的大掌中,大掌合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凝眸相望,情深無言。   兩兩對望,情深無言。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時辰到!」此時禮部上大夫高站在玉階第一級上,神情嚴肅的大聲贊禮道。   剎那禮炮再炸響,喜慶的號角響徹天地。   獨孤絕拉著雲輕的手,接過雲輕手中大絲喜球的另一段,兩人對望著,一步一步朝王階之上走去。   「一拜天地。」贊禮之聲從秦王宮直傳九門。   王階上,雲輕與獨孤絕轉身面外蒼天跪下,兩手互握,跪拜天地。   「二叩首。」在叩。   「三叩首。」   「二拜雙親。」贊禮聲傳來,百官微皺,至親高座上什麼人都沒有,上任,上上任秦王早巳經死了,現任秦王獨孤紀其母也早喪,並無尊親,可雲輕也沒有至親,怎能如此,這豈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麼!   獨孤絕緊緊握著雲輕的手,不容雲輕傷感的側身朝空空如她的左手方他的至親位置叩拜,那後面的簾子裡坐著獨孤行,他的哥哥,長兄如父。   隱藏在簾子後面坐著的獨孤行見此無聲的笑了,他的弟弟終於成親了。   「再拜。」   獨孤絕拉著雲輕轉身,朝他們的右手方空著的座椅作勢欲拜。   下方的雪王妃見此緊緊的咬著牙,紅了雙眼低下頭,那裡本該是她坐的位置,可現在她卻不敢,無法端坐與上,只能看著雲朝著空的座位叩拜。   「長姐如母,這一拜,我受了。」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殿外一身淡紅甲冑長袍的丁飛情大步走了進來,袖袍一揮,上前穩穩坐在了那空著的座位上。   雲輕一見瞬間緊緊反握住獨孤絕的手,很是激動,雙眼微紅,她的且姐沒有拋棄她,她還認她這個妹妹。   下方百官瞬間驚訝起來,這是韓國的上將軍飛鈴,怎麼會是王后的姐姐。   獨孤絕看著端坐於上的丁飛情,一身甲冑,上將軍裝,在這七國除了韓國飛鈴上將軍,還有誰紅顏鐵甲,這丁飛情是在公開她的身份,公然對上齊之謙,公然站在雲輕這一邊,不由眼角微挑,流露出一絲暗讚。   「這……」禮部上大夫頓時皺眉,姐怎能當母,怎有資格受他們秦王和王后一拜。   話才出口就被獨孤絕揚手制止了的禮部上大夫欲呵斥的話,丁飛情,受得起他們一拜。   兩隻手緊緊的握著,獨孤絕,雲輕朝著丁飛情躬身叩拜。   丁飛情7面上閃過明亮之極的笑容,受了,雲輕一日是她的妹妹,終生是她的妹妹,她認定了。   「夫妻交拜。」贊禮聲響起。   雲輕,獨孤絕,面對面站立,兩兩相望的眼中深情,不需要用任語言來雕琢。   輕輕一躬身,這一拜,從此後天高路遠,攜手與共。   這一拜,從此後禍福共享,生死不棄。   這一拜,從此後,一生一世,一雙人。   「禮成。」高高的贊禮成響徹整個乾坤殿裡,悠悠迴盪。   「寡人的王后!」獨孤絕回身面對眾人,與雲輕並肩而立,緊緊扣住雲輕的腰。   「王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百官霎時高呼,齊齊跪拜。   雲輕側頭看著獨孤絕,輕輕的,勾勒出最美麗的微笑。   鐘鼓鳴,禮袍綻放,金鑼敲響,秦國有王后了。   秦王宮城樓,一襲喜服的雲輕伴隨著獨孤絕高高登臨而上,下方早巳經擠滿密密麻麻的百姓,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邊際。   獨孤絕站在其上,握著雲輕的手,注視著下面的萬民,緩緩的舉起兩人相握的手,高高的舉起示意這是秦王后!   「王后!」剎那一片寂靜的人群,突然爆發出狂呼,一浪高過一浪,從秦王宮城樓前遠遠的傳遞開去。   「萬歲……」鋪天蓋地的狂呼聲,響徹秦國的天際。   驍勇善戰的秦王,萬獸之主的王后,從今後秦國再無懼也。   天地燦爛,這一刻整個世界都為他們瘋狂,這一日是屬於他們,獨孤絕,雲輕的。   鐘鼓明樂遠遠擂動,雲輕巳是秦王王后的消息,穿破千山萬里,朝著整個蒼茫大地傳播了出去。   轉眼巳日落西山,燦爛的太陽好似要給倆人一個美好的夜晚,快速地溜走,白告月露出清淡的面容,取代太陽高掛半空。   秦王宮,秦王寢宮   「祝陛下和王后早生貴子。」大粒的花生灑在了坐在床上的雲輕和獨孤絕身上。   「祝陛下和永結同心。」蓮子百合大把的灑下。   「祝……」   雲輕本以為獨孤絕會不耐煩這些瑣碎事,沒想獨孤絕一臉燦爛笑容一點也沒有不耐,不由低頭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獨孤絕的手。   「陛下,王后,請飲交杯酒。」鴛鴦玉杯呈上,獨孤絕取下,與雲輕一人一杯。   合巹交杯,從此只羨鴛鴦不羨仙。   好一套繁瑣的禮節完畢,等得所有閒雜人等出去,雲輕揉了揉脖子,取下頭上的鳳冠,看著獨孤絕微微一笑道:「累不……」   話還沒說完,獨孤絕突然一把勾住雲輕的脖子拉過來就狂烈吻上,吻盡了雲輕要說的話。   雲輕措不及防,直接被獨孤絕壓在黑色的龍床上。   長舌直入,攻城掠地,不似往日霸道的吻,卻似要把她吞下似的,狂烈而帶著濃濃的情慾,述說著佔有。   帶著獨孤絕一貫的狂,帶著他一貫的霸道。   獨孤絕一把取下雲輕頭上的玉簪,烏黑的髮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鋪在墨紅色相間的龍床上。   沒給雲輕時間適應,獨孤絕巳等不及的一把撕開雲輕的喜服,潔白的身軀立時呈現在眼前,晶瑩無暇得不可思議。   獨孤絕吞著唾液,撐起上身,雙手放在衣領處一用力,一把撕開身上的蟒袍,布匹撕裂的清脆聲,立刻迴盪在寢宮中。   雲輕見過獨孤絕的上半身,只是從來不覺如此令人臉紅心跳,不由伸手遮著雙眸,臉上一片緋紅。   獨孤絕見此一把握住雲輕的手,拉開,把雲輕雙手按在她的頭兩側,不許她動彈,嘶啞著聲音道:「睜眼,看著我!   那聲音充滿了霸道,但是,此時聽來卻性感異常,那麼低沉,那麼讓人心跳欲狂。   雲輕滿臉緋紅的睜開眼,看著壓在她身上,同樣身無一物的獨孤絕,感覺到那堅實的身軀緊緊的貼著自己,那體溫清晰的傳遞到她身上,不由臉更加的通紅了,雙眸中升騰起一片流光溢彩。   「我等這一日巳經太久。」獨孤絕低頭狠狠的吻上那晶瑩無暇的身體,粉紫的花朵立刻盛開出來。   雲輕輕輕伸出手,摟住獨孤絕的頸項,把自己完全的交給他。   紅色迷花,黑色的大床,儘是妖艷。   迷情的呻吟低低的在寢宮裡迴盪,黑色的玉床輕輕的顫抖,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黑紅相間的床單被揉在了一處,滿是皺褶。   月幾躲進雲層,嬌羞的遮住了臉。   寢宮外,飛林看著面前站立的墨離、墨銀揉著下巴看了眼天空:「今天月色很好。」   墨離微微一笑道:「今晚沒月亮。」   飛林聞言笑的神色自若,一點沒有被說破的窘相。   笑聲中,暮靄、小左、小右,分三個方向走了過來,墨潛、楚雲、墨之、墨廷跟隨其後。   飛林一見卜刻知道,他們也被逮個正著。   小左沉著臉道:「我要鬧洞房!」   楚雲笑容滿面的道:「可以,下次你師傅成親的時候,我們一定不阻攔,今天嗎,陛下下了嚴令,若有誰跑去破壞,我們提頭去見,我認為我的人頭還是比較重要的。」說罷那臉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難怪,這小子有自知之明。」飛林雙手抱胸點著頭道。   他們不是皇家人,他們是平民百姓,鬧洞房可是傳統,沒想獨孤絕這傢伙防範得如此周密。   墨離,墨銀等人一聽不由齊齊呵呵直笑,不是有自知之明,而是被打斷過太多次,學精了,這一次要是再被人打擾,估計他們陛下要暴走了。   「走,去喝一杯。」暮靄見獨孤絕防守嚴密,這幾個大將居然都跑來鎮守,今天晚上是別想玩了,當下笑著朝飛林招呼道,一邊伸手拉著飛林就走。   飛林也不掙脫,似笑非笑的跟著暮靄走遠。   「我要鬧洞房,可惡,可惡!」小左揮舞著拳頭被小右拖著走,他就這麼一個小師妹,今天鬧不了,以後就沒機會了,不甘心啊!   楚雲,墨潛等見此對視一眼,各自笑出聲來。   「繼續,我可不想被砍頭。」墨廷摸摸腦袋笑著道。   「走,走!」墨之見此揮揮手滿臉笑容的朝自己駐守的方向走去,幾人見此都微笑著繼續,今晚他們鐵定是不能睡了。   沉沉浮浮,隱隱約約,清冷的月亮在雲層中負載浮沉好半晌,又掙脫雲層的遮擋,揮灑出身影來。   一地清冷碎月,梅花幽香,夜巳經深了。   寢宮內,獨孤絕緩緩從雲輕體中退了出來,看著躺在床上,全身遍佈吻痕,粉紅的身體上滲著小巧可愛的汗珠,正不斷喘息的雲輕,獨孤絕喉嚅動,重重的再度※※上雲輕巳經被他吻腫了的雙唇。   雲輕巳經沒有力氣回應,只能任由獨孤絕※※,身體酸痛得幾乎不能動。   重重※※過雲輕後,獨孤絕看著眼前更加迷人的雲輕,滿足的笑了起來,一把抱起雲輕就朝寢宮後的浴池走去。   身後,黑紅相間的龍床上,落紅點點,好生妖艷。   浴池中放滿了暖暖的泉水,獨孤絕抱著雲輕坐了下去,輕柔的為雲輕洗去一身的汗水。   手指從頸項間劃了下去,順著身體的曲線滑過,進入幽謐的谷地。   雲輕本癱軟無力,靠在獨孤絕的身上,此時身體一顫,睜眼看著獨孤絕,滿面紅暈的道:「你……」   「我什麼?」獨孤絕重重的親了雲輕的臉,一本正經的道。   雲輕見此面上更通紅,雙腿微微夾了夾,推了推獨孤絕的雙手。   溫暖的池水熏騰著雲輕本來承受雨露後,就顯潤澤的雙頰,更加的嬌艷欲滴,清麗的容顏,猶如雨後的蘭花,又嬌,又魅,那一層朦朦朧朧的水色中,簡直不可方物。   獨孤絕見此只覺一股熱血衝上腦門,身體立時有了反應。   雲輕本坐在獨孤絕懷裡,相貼的身體立刻感覺到獨孤絕的變化,不由更加紅了雙頰,扭頭不看獨孤絕,微微動了動身體道:「你別……」   一語還沒說完,獨孤絕突然從後按住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舉了起來,雲輕口覺身體一輕,還沒反應過來,火熱的溫度立刻再度填滿了她,獨孤絕從她身後……   「絕!」雲輕被刺激得一仰頭,軟倒在獨孤絕的身上。   獨孤絕摟住雲輕的腰,一邊※※著雲輕的耳垂,一邊嘶啞著聲音道:「你是我的,是我的。」   難耐的呻吟從浴池中傳了開來,池水發出啪啪的聲音,互相撞擊著。   池水邊上兩個相貼的身影,在一池霧氣中,被熏得朦朦朧朧,好生曖味,這個時候,這裡是一片旖旎的。   夜,花好好月圓夜,一地風情時。   而這個時候,遠在楚國王宮的楚刑天,站在寢宮窗下,看著頭頂的那一輪明月,很亮,很圓,那光芒璀璨的猶如太陽,這樣的明月在這個時節很難看見,原是好事,只是為什麼這個時候看起來萬分的刺眼,幾乎有讓他想拿弓箭射它下來。   長長的身影拖在他的身後,無所遁形。   華陽太后站在寢宮的大門前,揮手退了邊上的人,看著楚刑天微微的歎息。   第百零五章南蠻來人   春宵苦短太陽升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陛下……」靜寂的寢宮中,一道輕喊聲響起,墨銀站在寢宮內殿門口輕聲喊到,該上朝了,雖然他們體諒這是他們陛下的第一夜,不過各國賓客都在,幾國君王也在,不能失禮的。   獨孤絕一睜眼揮手打斷墨銀的輕喊,轉頭看著枕著他手臂,睡在他懷裡的雲輕,長長的睫毛覆蓋著,那紅潤的雙頰,白裡透紅,認人很想一口咬上去。   獨孤絕嘴角勾起一絲滿足,幸福的笑容,微微傾身吻了雲輕額頭一下。   雲輕睡得很熟,昨晚把她累壞了吧!   放輕手腳地起身,穿戴好後,轉身為雲輕輕輕整理一下被子,暖暖的句媯萓o,俯身溫柔的※※了雲輕一下,才帶著萬分滿足的笑容,朝殿外走去,該上朝了。   日上三竿,丁飛情直接闖進獨孤絕的寢宮,見雲輕居然還睡在床上。   丁飛情不由挑了挑眉,雲輕並不嗜睡,肯定是哪個獨孤絕,不過現在幾國后妃都要來拜會秦王后,再不起身就太失禮了。   「鈴鐺,起來啊,鈴鐺。」丁飛情一邊輕聲叫著雲輕,一邊伸手拿過床邊為雲輕準備的衣服,朝雲輕身上的被子揭去,准各為雲輕穿戴。   雲輕聽著聲音,睫毛微微一動,緩緩睜開眼,看著站在面前的丁飛情,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姐姐!」   「快起來,貪睡的小豬。」丁飛情笑容滿面的揭開被子。   潔白的身體上,佈滿吻痕,牙齒印,咬痕到處可見,丁飛情當即面上一紅,緊接著一豎,滿臉怒火的道:「該死的獨孤絕,他是人還是野獸!」   雲輕一聽丁飛情的話,昨日回憶立刻浮現,面頰瞬間通紅,一把抓住被子縮了進去,一邊扭頭看著身邊空著位置,獨孤絕絕的味道還留在那裡,充斥著她鼻尖,雲輕那臉更加的紅了。   「我去找他算賬!」丁飛情銀牙緊咬,怒氣沖沖的就要轉身。   「別!姐姐,絕很好的。」雲輕見此立刻撐起身來,欲拉住轉身就走的丁飛情,卻沒想身體根本無力,立時軟到下去。   丁飛情聽見身後的動靜,立刻轉身,見此不由又氣又無奈的上前撫摸著雲輕的頭道:「你就這樣縱著他。」   雲輕嘴角勾勒出一絲清雅的笑容,握住丁飛情的手道:「人生在世,有一個能縱容的人,也是幸福。」   「你啊,那獨孤絕也不知道怎麼這麼好命,遇見了你。」丁飛情聽言搖了搖頭,伸手半摟包起輕,為雲輕更起衣服來。   雲輕軟軟的靠在丁飛情的肩膀,她們兩姐妹不避這個嫌疑,看著姐姐如往日一般縱容著她,疼愛著她,雲輕不由眼中閃著淚光,抓住丁飛情的手輕輕的叫道:「姐姐!」   丁飛情聞言知道雲輕的意思,不由伸手揉揉雲輕的頭髮,笑著道:「我疼你,是疼你這個人,不是因為你是妹妹。」她這兩日沒過來,是在天牢陪她娘親,雖然雲輕不是丁家人,讓她很震驚,不過不會影響她對雲輕的疼愛之情。   雲輕聽言清麗的臉容上綻放出光彩流離般燦爛光芒,握著丁飛情的手,那眼中的幸福光芒,似要照亮整間寢宮。   丁飛情見此笑了笑後,突然正色道:「鈴鐺,姐求你一件事,我娘再不好,可她畢竟是我娘,母債女還,鈴鐺,你高抬貴手,讓獨孤絕放了他們,我……」   話還沒有說完,雲輕伸手摀住了丁飛的嘴,看著丁飛情夾雜著楚的雙眸,輕聲道:「好,不過以後別這樣跟我說話,我們之間不要用那個字,不舒服。」   丁飛情見雲輕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不由緊緊的擁包了雲輕一下,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掃眉眼中的陰霾,雙眸都明亮起來。   「起來,起來,各國君妃,夫人,和秦王后宮嬪妃都來了,就等你了。」丁飛情一放下心中大石,立刻手腳快速的幫雲輕收拾起來。   上任秦王的後嬪妃,有的貴為了太后,有的卻身份不高,今秦王后名份巳定,自然要前來拜見。   窗外,太陽暖暖的照耀著大地,難得這兩日連著都是好天氣。   獨孤絕在朝上受百官朝賀,雲輕在後宮受后妃參拜,一王一後,一外一內。   午後,陽光普照,暖洋洋的。   飛林、暮靄、雲輕、丁飛情、小左、小右等圍坐在後花園,曬著太陽閒談著。   「聽說雪王妃今日殿前辭行了?」飛林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漫不經心的說起。   「是的,這會兒應該巳經啟程了。」丁飛情邊說邊看了雲輕一眼,從袖子中取出一封信遞給雲輕,輕聲道:「三皇子給你的。」   雲輕聞言接了過來,沉吟了一下,緩緩打開。   「聽著,別想我認你做姐姐,雲輕就是雲輕,哼,以後不准認其他的弟弟,否則我砍了他,走了,記得給我滾過來看我,否則我殺上你秦國來,哼!」蠻不講理的話,典型的上官勁的性格。   雲輕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信上的話語,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上官勁這孩子,實在很孩子氣,卻是個好孩子,她的好弟弟。   慎重的收起信件,她會看他的,一定會的。   沉默了半晌,雲輕看了眼天空,溫潤的道:「走了也好,那裡才是她的家。」   信上沒有提到雪王妃的話,想來她是不知道跟自己說什麼吧,也好,不曾奢求,因此也不失望。   丁飛情聞言看了雲輕一眼,她負責代表韓國與秦國簽訂國書,國書容巳經審核完畢,只是還沒有簽訂,因此留在秦國。   雲輕見丁飛情看著她,不由微微一笑道:「姐姐不用擔心。」   丁飛情看著雲輕晶瑩剔透的雙眸,無喜無悲,不由微微的笑了,看來雲輕受傷的心,巳經讓獨孤絕彌補了,是真正看開了。   「怎麼不休息?」微笑間一道霸道的聲音響起,卻是處理完政事的獨孤絕來了。   雲輕聞言不由抬頭朝走來的獨孤絕看去,而這個時候,本來乖乖爬在一旁的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兒突然如炸了毛一般,齊齊怒吼一聲。   白虎王一個抖擻站起來,盤踞在雲輕的腳邊,朝著快步走來的獨孤絕,滿臉憤怒的虎嘯一聲,弓起身子,做出進攻的姿態。   而小穿山甲一躍而上雲輕的膝頭,直接盤踞在雲輕的懷裡,小小的頭對著獨孤絕,白森森的牙齒露出來,在陽光下,威脅力比白虎王還大,那牙齒。   貂兒則直接站在雲輕肩頭,揮舞著小爪子,對著獨孤絕吱的咆哮,滿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雲輕驟然一怔,而快步行來的孤絕,則面色一寒,惡狠狠的回瞪三隻傢伙。   飛林,暮靄,丁飛情立刻騰出位置,方便三隻傢伙動手。   「上,咬死他,讓他把你們關起來,咬,狠狠的咬。」小左見此刻做起戰前動員來,叫他沒鬧成洞房,他打不過獨孤絕,牠們上。   霎時,三隻傢伙猶如聽得懂人話一般,朝著獨孤絕就撲了過去。   獨孤絕一見眉頭一揚,一拳頭就朝衝過來的三隻傢伙回擊而去,多餘的話都懶得說,身後跟著的墨銀、墨離,見此呵呵直笑也不動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   雲輕微微驚訝,看著眼前瞬間混戰在一起的一人三獸,只見三隻傢伙經過了長期的合作,擺脫了敵對的階級觀念,此時一致對外。   貂兒充分發揮了牠的速度特點,繞著獨孤絕飛速的上下竄動,獨孤絕稍微沒注意上牠,那就等著挨上一口,那一口可是有劇毒的。   而白虎王則負責抵抗正面攻擊,應對獨孤絕狠厲的拳腳,四爪,血盆大口,全部用上,伴隨著連連虎嘯,那是越來越兇猛。   至於小穿山甲,那力量不能跟白虎王比,速度也不能跟貂兒比,但那牙齒,可是岩石也能咬破的,獨孤絕一拳頭擊來,根本不與白虎王等躲避,直接一張嘴,露出細而尖利的牙齒,咬了上去。   獨孤絕見此面色一沉,立刻變招,他一拳頭要是擊上了小穿山甲,小穿山甲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不過他的手,估計也沒有了,他的肉體在堅硬,可沒有皇陵的岩石堅硬。   剎那,你來我往,各也不佔上風。   「這是怎麼了」雲輕驚訝的道,怎麼三隻傢伙見了獨孤絕像見了仇人?   丁飛情見此哈哈大笑道:「牠們在進行友好的切磋。」   「哈哈,這就是關了牠們的代價。」暮靄大笑著靠在椅子上看好戲。   「咬,狠狠地咬,不讓我鬧洞房,咬。」小右揮舞著拳頭,吶喊助威,小右站在一旁雙手包胸,表示贊同。   雲輕聞言,眉眼微微一動,立刻明白了過來,看著眉眼之中帶著怒色的獨孤絕,輕輕的笑了起來。   「滾開……」   「吼鳴……」震天的怒吼伴隨著虎嘯,在這暖暖的冬日裡,帶起一地的溫馨。   幸福的日子是美好的,也是覺得萬分短暫的,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二十幾日就過去了,新年將至。   「師傅。」清亮的聲音夾雜著不捨,在鳳鳴殿裡響起,雲輕看著說離開就要離開的飛林,微微的蹙眉。   飛林見此笑道:「這處沒什麼好戲看了,我還留下來幹什麼?」他本隨性之人,為了幫雲輕而滯留秦國不短的時間,現下早膩了,還是山林自由自在。   「小師妹,我會想你的。」小左拉著雲輕的手,笑瞇瞇的道。   「一樣。」小右極酷的道。   雲輕拉著小左的手沒有說話,卻也深知飛林的性子,飛鷹自然翱翔天地,那能被困,飛林不適合這裡,   「好了,下次我給你帶好酒來。」暮靄見此拍了拍雲輕的肩膀,也極灑脫。   丁飛情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她還在等丁家的消息,所以一時半會也沒準備回韓國。   雲輕聽言,吸了口氣,緩緩點頭道:「那徒兒……」   「王后,王后,不好了,行……」雲輕話還沒有說完,一宦官快速的衝了進來,滿面焦急的道,卻在看著大殿中這麼多人的時候,迅速的卡住下半句。   雲輕一看來人是獨孤行身邊的李公公,如此著急的衝來,不由臉色微變,快速道:「怎麼了?」   李公公看著飛林等人道:「我有點事……」   「上任秦王獨孤行沒死吧?」雲輕的話還沒說完,飛林突然似笑非笑的看著雲輕道。   雲輕聽言,不由微微一怔,他是怎麼知道的?   飛林見雲輕如此看著他,立刻就知他所猜的不錯,獨孤絕和雲輕,獨孤行,三人的恩怨他可是在場看得很清楚,本來這是一個難解的阻礙,但是獨孤絕居然一點怨懟也沒有,而本來傷心的雲輕,在他們送回萬獸後,再也不見獨自傷心,加之天天晨起出宮,這裡面是因為什麼不難猜。   暮靄,丁飛情聞言也都是齊齊一驚,看著飛林。   飛林見此也不多言,只看著雲輕,瀟灑之極的一笑。   雲輕知道飛林聰明,那日不過那麼一見,他就能把一場陰謀推算得八九不離十,現在知道獨孤行沒死,也不是什麼她太接受不了的事情,當下來不及問飛林因為什麼,轉身看著李公公道:「出了什麼事?」   那李公公見飛林居然知道,當下也不在隱瞞,滿臉焦急的道:「行王爺吐血了!」   雲輕一聽二話不說,轉身快步就朝殿外走去,獨孤絕此時在跟魏國,燕國兩國君王議事,沒有空,她先去了再說。   飛林見此打了一個響指,又有刺激的事,當下也不再說走,直接袖袍一揮,跟著雲輕身後就追去,暮靄,丁飛情等見此,對視一眼,齊齊跟上。   翼王府。   獨孤行靠在床邊,臉色蒼白,嘴角的血跡早巳經拭去,微笑著看著快步而來的雲輕道:「沒什麼,就小李子多事,你……」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跟在雲輕身後的幾人,獨孤行不由微微揚眉。   雲輕沒理會獨孤行說沒事的說辭,五指快速的扣在了獨孤行的脈搏上。   弱的幾乎感覺不到的脈動,獨孤行的身體每況日下,眾多的珍品,吃了也沒用,他的身體如一隻漏斗,無法吸收,那一箭,傷了元氣。   「丁飛情、飛林、暮靄、小左、子右。」獨孤行沒看雲輕,目光放在跟來的幾人身上,逐一打量,緩緩道。   「行王爺好眼力。」丁飛情對上獨孤行的雙眸,微微一笑,來時路上那李公公的稱呼,他們都聽在耳裡。   獨孤行聞言也笑了笑道:「我弟婦身邊有哪些人,這還是要知道一點的。」   「看來,那日楚雲說秦急需長生果,是為了王爺吧。」飛林大大方方坐在內殿的玉椅上,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簫道。   獨孤行聽言淡然一笑,緩緩道:「生死有命,強求不得。」邊說邊了皺眉的雲輕一眼。   八個字說的萬分灑脫,雖然滿臉病容,氣勢卻一點不比飛林等人差了半分,好生豪邁。   丁飛情,飛林,暮靄等都是眉間微微一動。   雲輕卻蹙眉道:「大哥!」獨孤行的話她明白,那日不經意食用了長生果後,立刻轉身就放血給獨孤行,只盼有所作用,沒想卻一點用也沒有,委實氣惱。   獨孤行聞言笑著拍了拍雲輕扣住他腕上的手,那臉上是無所畏懼。   暮靄見此,伸手入袖,手指輕彈,一白色葯丸直射獨孤行手中,緩緩道:「保你一年壽命無憂。」   獨孤行看了眼暮靄,什麼話都沒說,指尖挑動,白色的葯丸直接落入口中,雲輕見此立刻遞上溫水。   飛林毫不驚訝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勾勒著一絲暗讚。   一人給的毫無徵兆,一人接得理所當然,沒人說有多珍貴,沒人問要怎麼回報,好似生死兄弟一般來的爽快之極,也許真正應了那句話,惺惺相惜,是英雄,重英雄,一面之緣,足以定一生忠義。   雲輕見獨孤行只服下暮靄的葯片刻,臉上就有了點血色,不由心下微微一鬆,同時又微微一緊,一年時光,必須去找葯了。   且說雲輕這邊正為著獨孤行的病擔憂不巳,獨孤絕那邊卻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齊國太子府,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裡面好些機密,被他的人順手牽羊給帶了回來。   這齊之謙因嫌宮內不好與百官行事,畢竟上面還有他父王,雖然在齊國他幾可一手遮天,但畢章其他人的眼線太多,因此大半時間住在王宮的皇家別院,也就是他的太子府。   丁家滿門抄斬,他算定丁飛情,雲輕定然不會坐視不理,她們不來,肯定有人來,因此天牢和法場那是重重天羅地網設下,親自鎮守。   卻沒想獨孤絕雖然答應救人,可沒說要還丁飛情一個毫髮無損的丁家九族,因此,聲東擊西,直鉆了齊之謙的空子。   齊之謙坐鎮法場,精英幾乎都布周圍,卻給獨孤絕留了個無人守著的太子府,被獨孤絕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那火勢蔓延之齊國王宮,宮內刺客亂竄,直殺齊王。   逼得齊王連下三道金牌令箭,要齊之謙回宮救駕,齊之謙當眾實在不好違令,只好轉身救駕。   而在齊之謙回救王宮之時,獨孤絕的再趁亂重錘出擊,九族雖然沒有全部救下來,八族至少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齊之謙算了他那麼多次,這次不過小小一個還擊而巳。   獨孤絕看著眼前的飛鴿傳書,嘴角勾勒出一絲嗜血的笑容,齊王無能他豈會殺之,要是換齊之謙登基為王,他不是幫了對手,畢竟王和太子還是有差別的。   齊之謙明白這點,所以不救,不過齊王不明白,因此驚嚇得三道令牌命齊之謙回宮救駕,有時候一個糊塗的君王,還是很有用處的。   皆大歡喜。   晚宴上,獨孤絕一說,丁飛情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不由抱著雲輕好一陣笑鬧,看得獨孤絕直髮怒,乾脆的扯過雲輕抱在懷裡,轉身就去了寢宮,羞得雲輕整張臉都紅了。   月上柳梢頭,一輪下玄月掛在天空,再過兩日就是年關了。   「絕,大哥的身體不能拖了。」雲輕坐在獨孤絕的懷裡,微微皺眉道。   獨孤絕也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當下沉聲道:「我會想辦法,你不准去!」長生果是真的有的,那他一定想辦法拿到手,只是絕對不准雲輕去。   「絕!」雲輕看著獨孤絕。   「你別想,年關再過兩日就到了,你好好準備,這可是你第一年做主宮廷,別想離開。」年關準備乃屬後宮份內之事,可是要雲輕管理的呢。   「你明知我……」   「不管,現下,先給我生個兒子再說!」獨孤絕不等雲輕反對的話說完,直接把雲輕壓倒。   瞬間,令人面紅耳赤的呻吟聲瀰漫在整人寢宮。   南蠻那麼危險的地方,他豈會讓她去,想也不要想,他哥的事他會自己想辦法。   轉眼就過了兩三日,雲輕天天被獨孤絕弄的一身酸軟,站起來都費力氣,別說去什麼南蠻了。   讓雲輕實在是無語,她就算要去也會過了年去,這個獨孤絕……   臘月三十,整個秦王宮一片喜氣洋洋,到處張燈結綵,往來的人眾無不帶著燦爛的笑容,一身新衣,襯的肅穆的秦王宮也鮮活了起來,新年到了。   乾坤殿上,獨孤絕和雲輕高坐於上,下方百官聚首,正滿臉喜慶的獻上他們的珍奇異寶。   但見琉璃八寶馬,翡翠玉西瓜,黃金黑玉栱,血玉龍鳳杯,瑪瑙牡丹屏……無數的珍寶擺滿了整個乾坤殿,那寶物的光澤不輸外面的陽光璀璨。   「臣偶在民間得一寶物,乃是七國山川卷軸,今特獻陛下與王后,願我大秦海納百川,一統天下。」吏部上大夫出列高聲說道。   獨孤絕一聽頓時點頭,大笑道:「好,這物好。」   身邊站立的楚雲見此立刻示意吏部上大夫展幵畫軸,只見展開後幾乎有十丈之長的畫軸上,七國山川幾乎都羅列在其上,地理面貌雖然不詳盡,可難得如此匯聚一圖,寓意卻比內容更好。   「願我大秦海納百川,一統天下!」百官瞬間躬身齊喊。   獨孤絕心情大好,伸手緊緊握住雲輕的手,雲輕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任由獨孤絕握著她的手,一片溫暖。   「臣獻上……」   「報,南蠻聖女使者求見。」一聲奏報打斷工部上大夫的話,飛快的傳入大殿。   大殿上本來熱死的氣氛,頓時一僵,百官面面相覷,南蠻聖女使者,南蠻從不與他們聯繫,今怎麼……   第一百零六章嘩變   獨孤絕眉頭微微一沉,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沉聲道:「宣。」「是。」楚雲當即高聲道:「宣南蠻聖女使者進殿。」殿上群臣頓時齊齊側頭朝殿外看去。雲輕高高坐於其上,緩緩收斂了嘴角的笑容,眉眼間幾不可見的微蹙,閃過一絲若有所思,若她當日沒有記錯的話,飛林曾經問過雪王妃是不是南蠻人,而雪王妃含糊其辭,今日這南蠻使者……沒等她如何思索,殿外快走上來的幾人,雲輕抬眼看去。只見來人不比秦國人彪悍體型,也不若趙國人的高大,齊楚的溫文爾雅,韓燕的風度翩翩,看上去並不是很強壯,個子適中,風度也不謙和,卻精壯之極,猶如豹子,好像隨時都可以在瞬間給人致命一擊的感覺。來人三男一女,三個男子頭上帶著插了羽毛的帽子,上身只穿一件看似單薄的貼身短襟,下身圍著一虎皮裙,不似繁裝儒衫,與七國民風大不相同,看上去很新鮮。而那一個女子一身純白的衣裙,裙腳上繡著一圈像樹又像鳥,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的圖案,臉上以白紗蒙著,看不見容貌。三男一女大步走上,當前那女子一進殿門,一眼便對上了雲輕的眼,便沒再移開過,注視著雲輕的臉,完全無視旁邊的獨孤絕。獨孤絕一見眼神一厲,重重的一聲冷哼!那蒙面的女子聞聲斜眼看了獨孤絕一眼,便也不再理會,依然站在殿上打量著雲輕,對獨孤絕不行禮也不跪拜。朝中百官見此齊齊臉有怒色,楚雲臉色一沉便欲出聲。那蒙面女子身後一長相剛武的男子,見此踏前一步,看著獨孤絕高聲道:「南域聖女座下左都尉見過秦王。」說罷與身後兩男子對獨孤絕微微躬身為禮,卻不行跪拜之禮。而那蒙面女子只淡淡一點頭,權當作了禮節。「放肆!見唔君王為何不跪?」禮部上大夫立刻面色一沉,上前一步大喝道。那左都尉冷冷的瞟了禮部上大夫一眼,聲音萬分洪亮道:「天地君親師,我南域只跪聖女,鄰邦君王,為何要跪?!」雖然七國稱呼他們為南蠻,不過他們自己卻不是如此稱謂,而是南域。一句話說的萬分響亮,擲地有聲,萬分桀□不馴。「你……」禮部上大夫面上瞬間被氣得通紅。獨孤絕聞言滿身冷酷的皺了皺眉。楚雲見此立刻揮了揮手,打斷群臣憤怒的欲呵斥的話語,看著眼前的左都尉,沉聲道:「國自有國禮,無須強求。」南蠻之地只信奉聖女和南蠻王,這只跪他們的說法並不是虛構,今南蠻聖女的使者來的蹊蹺,這禮法上到沒有必要太過強求,先看來意。一句話按撫百官,百官聞言齊齊收斂了怒色,靜待來人表露來意。那左都尉見此,看了一直淡然坐在王座上的雲輕一眼,再度對著雲輕微微躬身後,高聲道:「我南域聖女聞相鄰秦國,出一驚才絕艷之人,駕馭萬獸,聲震八方,今恰逢大好日子,我聖女特意送上薄禮一副,望請王后笑納。」說罷,伸手從身後一男子手中取下一長長的禮盒對著雲輕遞上。自這三男一女進殿,雲輕一直與打量著她的蒙面女子對視,此時聽言如此說道,不由望向說話的人。百官聞言瞬間面面相覷起來,面色不怎麼好看,只送禮於王后,這算什麼?先有王,才有王后,大殿之上獻禮於王后,不就等於無視他們的王,雖然是獻禮,但是……高坐於上的獨孤絕見此,卻並不覺得難堪,若是送給別人,那麼這面前的三男一女不要再想走出這秦國,不過若是送給雲輕,那麼他不但不怒,反而覺得歡喜。「呈上來!」獨孤絕大手一揮。下方的墨銀,墨離立刻走上前,接過左都尉手中的禮盒,在王階下站定,萬分小心的打開。防範於未然,這南蠻來得蹊蹺,不能大意。小心翼翼的打開禮盒,見裡間就只一卷軸,看來是字畫一類的東西,難道真的獻禮而來?雲輕見此移開目光,看向左都尉淡淡的道:「多謝聖女。」「王后喜歡才好。」左都尉定定的看著雲輕,眉眼中很是尊敬。墨銀見此取過畫,恭敬的走上前朝雲輕緩緩展開。雲輕,獨孤絕頓時齊齊看過來。只見卷軸展開,一副水墨山水立刻躍入眼簾,荷塘清幽,蓮花朵朵,一女子依欄而立,凝望遠方,冷淡而絕世清艷,乃是一副絕色佳人圖。楚雲站在雲輕和獨孤絕之前,也把此畫收入了眼簾,不由暗自詫異,給雲輕獻上一美人圈,這是什麼意思?這畫要送,送他們秦王還貼切一點,送給雲輕做什麼?此念頭還沒成型,那畫作接著展開,畫中絕色麗人的容顏完全展露出來。彎彎的柳葉眉,黑如寶石的丹鳳眼,小巧的瓜子臉,而那眉心一塊殷紅的櫻花印記,令整個人更添三分靈氣。三人看到這齊齊一愣,那張臉,這不是雲輕是誰?雲輕眉眼中微微一閃而過詫異,她的畫像?獨孤絕則瞬間神色一冷,南蠻聖女送來一副雲輕的畫像是什麼意思,不由眉眼一沉正欲說話,卻一眼掃到墨銀打開畫作的右下角,作於丙辰年七月,話到嘴邊卡在了喉嚨裡,頃刻間說不出話來。丙辰年七月,這幅畫是二十年前所作。雲輕瞬間大感詫異,二十年的畫像,這不是她,但是那張臉,那額上的櫻花標記,怎會如此相像?與獨孤絕對視一眼,兩人再度仔細看去。紙張發黃,摸上去微有濕氣,顯然有了些時間,的確不像近作。再細細看那眉眼,雖然一眼看上去很像,但是仔細看,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畫中的女子是冷,冰冷高貴,而雲輕是淡,淡雅溫和,那眉眼處也略有不同,仔細看來就可看出確實是兩個人。但是那輪廓之像,若說雪王妃與雲輕有五分相似,那麼這個女子與雲輕就有七分相似,天下間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人。「這是聖女珍藏了二十年的畫作,王后可喜歡?」大殿上左都尉洪亮的聲音響起,直直望著雲輕。大殿上的百官都看見獨孤絕和雲輕楚雲細微的變化的神態,不由此時也都齊齊看著雲輕和獨孤絕,他們的陛下並不是輕易動容的人,這畫上面到底畫的是什麼?雲輕言轉頭看著殿下的左都尉,那眉眼中的敬意和狂熱,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是雲輕卻看得很清楚,當下雲輕暗自皺了皺眉,面上卻淡雅依然的道:「很喜歡,多謝聖女割愛。」「若想知道畫上的女子是誰,我可以為王后提供答案。」那自從進殿一直沒有出聲,只看著雲輕的面女子突然出聲道,聲音冰冷之極。雲輕聞言看著那女子,心裡微微波動,這話後面的意思,也許並不是她喜歡的,也許……當下溫雅的道:「若想知時,自當拜訪。」那蒙面女子見此看了雲輕一眼,不再說話,那身後的左都尉等人,也靜立在殿中,不再言語。楚雲一見立刻拍掌朝殿外侍衛道:「四位遠道而來辛苦了,請作稍事休息後,陛下設宴款待。」四人聞言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走了出去,相當直接。朝中百官見此不由哭笑不得,這南蠻就是南蠻,簡直就是一個蠻子,一點規矩禮節都不懂,實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不由奚落之聲隱隱傳來,各自暗中嘲笑。然獨孤絕眉眼中卻閃過一絲戾氣,瞇了瞇眼,憑著直覺,獨孤絕很肯定那不是他們不懂禮節,而是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在他的地盤上還敢如此囂張,好,好!雲輕則從墨銀手中取過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這畫中人到底……接下來百官繼續進獻寶物,只是雲輕的心巳然落到了畫中人,渾然沒有注意大殿上的情況了。時間飛速而過,轉眼就到了晚間,百官獻禮,居然獻了一整天。華燈初上,盛宴開席,整個秦王宮一片燈火通明,戲班,雜耍,歌舞,充斥在秦王宮軒轅殿前一方曠闊的場地上。百官會聚,與君王同樂。獨孤絕高高坐於其上,看著眼前的破陣舞,朝著下方的群臣舉了舉杯,下方立刻百官回首,恭敬的舉杯,謝主隆恩。而雲輕與獨孤絕遙遙相對,身後坐著後宮的嬪妃和百官的大婦,今日普天同慶,理當同樂。「王后,陛下讓送來的暖爐。」雲輕靠在椅子上正閒散時候,楚雲突然在耳邊道。雲輕聞言抬起頭來,一溫度正適中的暖爐從楚雲手中放到了她手中,雲輕看著手中的暖爐,不由微微扭頭朝獨孤絕處看去。獨孤絕正定定的看著她,見她看過來,不由一揚眉,無聲的道:「好好給我抱著。」雲輕見此不由輕輕的笑了起來,抱著懷中的暖爐,雖然是寒冬臘月,整個人整個心都是暖的。她手腕上曾經被封住的筋脈,在雪王妃那一杖長生果後,早巳康復了,巳不再怕雨天寒冬的季節,這獨孤絕居然還特意給她備著暖爐,這人怎麼能如此細心。「陛下說了,王后要是覺得累了,就先回寢宮,這裡不應付也沒事,陛下過會就來找你。」楚雲笑著低聲在雲輕耳邊道。他們都知道雲輕這性子,並不喜歡這些場面,不過若是獨孤絕在此,她也不會推拒,縱然不喜還是會留在這裡,不過,他們陛下可是疼雲輕疼到骨子裡去了,那捨得她委屈,這不,連場面都不用她應付了。雲輕聞言不由對著獨孤絕溫柔之極的一笑,對楚雲道:「那就有勞你了。」邊說邊站了起來,她確實不喜歡這樣人多,卻虛偽的場面,寢宮那裡師傅,暮靄,小左,小右,姐姐,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兒都還在那裡,還有獨孤行也在那裡,她可是令願意陪他們過年的。獨孤絕看雲輕對她溫柔之極的一笑,不由一瞬間骨頭都覺得酥了,掃了眼才進行到一半的盛宴,立刻覺得生了厭惡之意了。「陛下,王后走了,你可不能走。」墨離一見獨孤絕的眼神,立刻出聲道,這般重要的場合,可不能兩個撐場面的都不在。獨孤絕聽言不由面色冷沉冷沉的。墨離,墨銀見此對視一眼,眉眼中都閃過一絲笑意,他們陛下可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跟他們的王后在一起,何況現在獨孤行也在那處。「陛下,南蠻那些人在西殿休息,沒有其它動作。」正此時墨之走了過來,低聲附耳與獨孤絕耳邊道。晚上去請他們宴會時,那左都尉推遲說來的太匆忙,幾人太過疲累,今日晚宴就不參加了,明日一早為王后和陛下迎新年。獨孤絕聞言眉眼中精光一閃,微微點了點頭,乖乖待著就好,要是有什麼異動,那可就不要怪他不客氣,南蠻又怎麼樣,照樣滅了。而這個時候鳳鳴殿裡,獨孤行,飛林,暮靄,丁飛情,小左,小右,還有兩大一小三傢伙,正圍著熱爐,興高采烈,你來我往的對飲著,那熱鬧氣氛比之外面那盛大的晚宴,卻是一點也不遜色。獨孤行不能出現在外界,飛林,暮靄等那是不能也不會去,丁飛情是懶的理會那樣的局面,她在韓國可是這般過了幾個年頭,空有豪華而已,不如這裡來的自由自在。因此,宮中眾人都知道丁飛情在鳳鳴殿這邊設宴,各種好的酒水,百官盛宴那邊有,這邊也定然有,各種瓜蔬挑好的上,這邊的丁飛情,可也是不能得罪的。「我賭雲輕在一炷香時間就會回來。」暮靄笑瞇瞇的看著飛林。飛林一口飲盡杯中酒,慢條斯理的道:「那我賭……」「王爺。」飛林話還沒說出,外間伺候的李公公快補走了進來,朝獨孤行喊道。獨孤行靠在軟墊上,抱著手爐正與丁飛情說話,此時見李公公進來,不由斜眼看了李公公一眼道:「什麼事?」「剛才陛下那邊的環公公過來稟報,說王后已經離開宮殿,朝陛下寢宮去了,請她姐姐過去,那邊歡宴,讓他過來傳個話。」李公公稟報道。丁飛情一聽頓時大笑道:「這下獨孤絕鼻子都要氣青,走,走,過去,鬧騰他們去。」雲輕大婚後就沒住在這本該王后住的鳳鳴殿裡,讓給了飛林他們住,她則直接被獨孤絕留在了他的寢宮中。小左,小右聽言立刻就跳了起來,轉身就往獨孤絕的寢宮裡跑,白虎王等立刻跟上,看他們今天不鬧騰個一整晚,絕不罷休。獨孤行見此笑道:「雲輕還真不在乎規矩,秦王宮也不當一回事。」邊說邊在李公公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披上了裘袍,遮擋住頭臉。只飛林微微皺眉,明明給他說好了在這裡,為何臨時改變了,不過環公公乃是獨孤絕身邊的大公公,楚雲等有事情不能來的時候,就是他代為傳話,也算有交代。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南蠻來人後獨孤絕便遣他去了西殿那邊伺候,因為他最是伶俐。幾人一路說說笑笑的朝獨孤絕的寢宮走去。而雲輕與著那兩個大丫鬟正從軒轅殿朝著鳳鳴殿而去,兩者一者在左邊朝右邊的鳳鳴殿去,一者從鳳鳴殿更加朝右邊的獨孤絕寢宮而去,連會碰面的機會都沒有。夜色濃重,北風微微的吹著,樹梢在寒夜的北風中晃動著,一輪下玄月照耀在天際,映襯著這下方的樹影,不見婆娑,反而有點鬼影重重的感覺。輕輕的沙沙聲在夜色下瀰漫著,耀眼的宮燈被吹的左右擺動,迷影重重。此時,軒轅殿這方宴會正濃,胡邊舞正激情昂揚的舞動著,激烈的鼓聲激盪在天空,場中只下半身穿有如燈籠一般褲子的彪悍男子,舞動著手中的利劍,踏著激烈的鼓點,幾如殺場一般瘋狂的舞動著,那狂,那烈,幾乎把現場烘托成了血腥殺場,激得眾百官熱血沸騰,連連叫好。「陛下,南蠻那邊沒什麼異動,只有小環和四個侍女去了鳳鳴殿,說是那左都尉吩咐,若王后回去,給他們通傳一聲,他們明日辰時會去殳鳴殿,同迎新年第一縷曙光。」獨孤絕看著眼前的表演,耳裡聽見墨之的匯報,辰時,天都沒亮。「陛下,飛林派人來問,王后是不是在你的寢宮設宴?」心頭正轉著辰時的念頭,旁邊楚雲突然來到,快速的道。獨孤絕唰的轉過頭來,眉眼一豎沉聲道:「什麼意思?」楚雲飛速的道:「飛林他們收到王后的傳話,說在你的寢宮設宴,他感覺不太對勁,因此派人來問,是真是假,可有問題,畢竟王后先給他說了是在鳳鳴殿設宴的,現在突然該了,他們現在已經朝你的寢宮去了。」楚雲說到這臉色不大好看起來。獨孤絕曖間臉色變色,雲輕若是要用他的寢宮,自然會給他說,豈會臨時起意,有問題。「走,封鎖鳳鳴殿,攔截雲輕,快。」一摔袖子,獨孤絕一個翻身躍起,如利箭一般朝鳳鳴殿的方向射了去。墨銀,墨離,墨之,楚雲二話不說,轉身跟著獨孤絕就朝鳳鳴殿衝去。宴會上的百官,雖然眼在表演,心卻在獨孤絕這邊,一見獨孤絕臉色驟變,急沖沖而去,不由一瞬間的靜默後,立刻起身跟著就追上。同一時間,走到半路的飛林,一步頓住腳步沉聲道:「不對,我總覺得不對,走,回去,有問題。」一語扔下,飛林腳下一加力,衣袖飄飛,人如流星一般朝鳳鳴殿返回而去。丁飛情,暮靄,獨孤行等在剛才飛林派人去問獨孤行絕的時候,就緩下了步伐,尋思了起來,此時一見飛林如此,丁飛情,暮靄面色也是一變,跟著就沖了回去。暮靄同時道:「小左,小右,留下保護。」獨孤行的身份和身體,也是不能有一絲疏忽的。只見,夜色下,兩撥人馬飛一般朝鳳鳴殿衝去。而這個時候,雲輕與兩個丫環,一路快步回到鳳鳴殿,她好久沒跟姐姐過年了,而且今年還有這麼多朋友,還有大哥,那心裡可喜悅的很,腳步也快了不知道多少。「姐姐……」一步跨進鳳鳴殿,雲輕屏退兩丫環就大步朝內殿走去。兩丫環立刻恭敬的退下,鳳鳴殿的內殿,不得允許是不能進去的。歡快的推開內殿的殿門,一股熱氣和酒氣立刻迎面而來,雲輕不由嘴角勾勒出一絲微笑,幾步轉過琉璃屏風,邊道:「怎麼不出……」聲字還沒說出口,雲輕腳步一頓停在屏風後,那內殿那裡有她的姐姐,師傅們,只有滿內殿的佳餚,酒香,人卻不見了,這……「雲輕,是吧。」雲輕還沒回過神來,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了來,一人緩緩從側門走了出來。雲輕立時轉過身來,看著眼著發聲之人。一身白衣,蒙著面紗,不是那南蠻之人是誰。「你為何會在我這裡?」雲輕見此微微皺眉,手指按上了腰間的鳳吟焦尾,沉聲問道。蒙面女子看著雲輕的動作,並不阻攔也不躲避,冷冷的道:「丁家子女,你的親生母親應該是韓國雪王妃,雪怡才是。」雲輕聽言不由心裡一動,定定看著眼著的蒙面女子,神色清淡的道:「你是誰?」蒙面女子沒有說話,只手腕微動,緩緩拉下了面上蒙著的面紗。那張臉,那張臉,這不是南蠻送給雲輕那副畫上的人,雖然老了,但是雲輕任然能一眼看出。「你……」雲輕微微皺眉,這……一個你字才出口,那女人不經意的抖了抖拿在手中的面紗,一股幽香立刻朝雲輕撲來。雲輕只覺眼前一花,腦海中瞬間昏沉沉起來,不由心下一驚,暗叫一聲不好,按在鳳吟焦尾的手指就欲划動。不想她還沒有動作,頸子後突然一重重的手刀砍下,雲輕身子一顫,眼前一黑,瞬間什麼感覺也沒有的軟倒了下來。蒙面女子伸手接住雲輕,冷冷的道:「長生果是好東西,我既然是它的主人,自然知道怎麼對付它,你身上它的味道太濃了。」夜色,越發的濃了。一縷火光在暗夜中蔓延了開來,奔騰在鳳鳴宮之上,那燦爛的顏色,那妖艷的跳動,在漆黑的夜色下,綻放出無以倫比的熱情。「不……」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響徹在漆黑的夜空之下,一道身影如閃電般急衝而來。   第一百零七章敢動我的女人   火光熊熊,鳳鳴殿在短短時間,幾乎被烈火包圍。獨孤絕看著這情景幾乎雙眼欲裂,想也沒想,身形如箭一般縱身躍過熊熊火烈,墨黑色身影瞬間消失於烈焰中。墨銀、墨離、墨之大驚失色,臉色難看之極,跟在獨孤絕身後,就朝著被熊熊烈火包圍著的鳳鳴殿衝去。「陛下!」跟隨在後趕來的百官,遠遠見此不由大駭,齊齊高呼。同一時刻一身淡藍衣袍的飛林,飛簷走壁而來,眼見如此大火,臉色鐵青,不顧眼前大火,一縱身從鳳鳴殿後殿破殿而入。身後跟著的暮靄,面色也極是震驚,與飛林同時朝著後殿裡衝去。而輕功不及兩人的丁飛情,還遠遠落在身後,眼見鳳鳴殿的方向大火,狂衝而來。火勢猛烈,不過頃間,那熊熊大火幾乎有了燎原之勢,在這樣的天氣和這種建築裡,簡直就快得不可思議。「雲輕,雲輕!」獨孤絕衝進殿,看見烈火從本來設宴的後殿方向蔓延開來,幾乎駭得心臟停頓,狂吼著朝後殿趕去。「陛下,小心,這火有古怪。」身後跟著追過來的墨銀高呼道。沒有聞到酒味,也沒有油味,但是這火卻在他們趕來只是須臾片刻,巳蔓延至差不多整個鳳鳴殿,古怪,太古怪了。獨孤絕充耳不聞,直朝著火勢最猛烈的後殿衝去。雲輕沒有出來,雲輕在裡面。從鳳鳴殿後方衝進來的飛林和暮靄,比獨孤絕近,兩人身形在火光中一晃而過,一腳踼開了後殿的大門而入。「啊……」一進來,暮靄一眼掃視後殿中的情景,任憑他經過多大的場面,這個時候也不由驚駭的叫了一聲,腳步一停,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後殿中火焰熊熊,幾乎所見之處都是火焰,而在這大火最中央的位置,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五個人,現下這五個人身上都是火,早巳經被燒的面目全非,根本辨認不了是誰。而那肉體被燒焦後發出的臭味,撲鼻而來,那麼讓他幾乎血液倒流。但是,雖然這五具明顯巳經死亡的屍體,早巳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無法辨認,但在其中的一人手腕上,他雖然只匆匆一眼,卻看得清楚。一塊黑色的精鐵在火焰中被燒的通紅,卻沒有一絲變化,依舊保持著原樣,只有那上面雕刻著的飛鷹,更加的耀眼,似要從這火中重生,展翅高飛一般,亮得認人幾乎睜不開眼。那是雲輕手腕上帶著的飛鷹護腕,那是獨孤絕給雲輕的身份象徵,那是雲輕一直戴著從不取下來的護腕……暮靄一瞬間幾乎不敢想了。飛林同一時間一眼也看見了,不由神色驟變,整個人一顫,朝前衝了一步,瞬間臉色又沉了下來,眉頭皺起,一掌揮出,掌風滅掉幾人身上的火焰,卻站在原地,皺眉沒有動作。暮靄驚訝之後,一瞬間好似想到什麼似的,臉色又是一變,反而收斂起臉上驚駭之色,皺眉盯著這幾具屍體。辟里啪啦的聲音不斷響起,後殿中的桌椅,大柱,在不斷的脆裂,不斷的燒燬。鳳鳴殿外的群臣巳經趕到,武將奮不顧身的就朝鳳鳴殿裡衝去,而文臣一邊大駭,一邊狂吼叫救援。「救火,救火,快……」「陛下在裡面,快,快,水……」「快,有奸細,封鎖王宮……」瞬間命令聲四起,四方八面趕來的侍衛,救火的救火,負責封鎖王宮的封鎖王宮,立刻動作了起來,快速而不慌張,有次有序。楚雲居中指揮,臉色深沉得嚇人,飛快的下達一項又一項的命令。「雲輕……」一道劇烈的破門聲響起,獨孤絕猶如一股暴風般衝進後殿。衝進來眼見所及,獨孤絕目光停在地上的幾具屍體上,和飛鷹護腕,本來滿臉殺氣和驚駭的神色,卻突然沉澱了下來,反而好似鬆了一口氣般。一步站定在入口處,抬眼掃了一眼對面站在一邊的飛林和暮靄,獨孤絕臉上沒有驚恐,沒有傷痛,取而代之則是憤怒和陰沉。「這?」身後跟著趕來的墨之、墨離,見此,不由齊齊皺眉站在獨孤絕身後,面上同樣也是放鬆了下來,不比剛才焦急如焚。獨孤絕抬眼與飛林,暮靄對視了一眼,三人交換過一絲各自明白的眼神,假的,這眼前的人不是雲輕,是假的。若是這個時候鳳鳴殿傳來激烈的打鬥聲,或者雲輕被擊至重傷,更甚者被困於火海,這些他們都能接受,但是巳經死了,被燒成這樣,那絕對不會,雲輕不會連一點反抗都沒有。雲輕與動物待得久,直覺相當敏銳,有沒有殺氣,她第一時間就能感覺到,若是真要殺她,那麼此時這裡絕對有激戰過的痕跡,而現在這個樣子,明顯是雲輕沒感覺到殺氣,所以沒有動手。而現在的情景,不用多說,是假的了。獨孤絕、飛林、暮靄都跟雲輕接觸久了,極為瞭解雲輕,這一招或許對他人有用,對他們是沒用的。「鈴鐺!」一步衝進來,丁飛情一眼看見後殿的情況,面色一度變換著,焦急的神色變得深沉,沉聲道:「她不是我的鈴鐺。」獨孤絕雙眼一瞇,大步跨上前,一個俯身一把抓住那屍體上戴著的飛鷹護腕。寸高的火焰,精鐵所鑄做的護腕,早巳經被燒得通紅,獨孤絕卻像沒感覺到燙一般,一扯硬硬生生的扯了下來。「寡人的東西,除了雲輕,誰也沒資格碰。」冰冷肅殺的聲音響徹在一片熊熊烈火之中,冷酷而嗜血之極。飛林,丁飛情,暮靄,聞言同時一挑眉,什麼話也沒說。火勢滔天,在這黑夜裡,猶如地獄的兩生花,萬分妖艷。鳳鳴殿裡的火勢越來越猛,幾乎沒有人可立足之地,殿內桌椅燒燬的聲音不斷傳來,頭頂上的大樑正在不停的發出辟里啪啦的聲音,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這火不過頃刻間巳燃燒得這麼猛烈,太奇怪了。一率袖子,墨色的蟒袍在烈火中捲起一地殺氣,獨孤絕一個轉身,穿過火焰而出,眉眼中蘊藏著絕對的狂怒,敢在他的地盤上動他的人,找死。丁飛情、飛林、暮靄對視一眼,各自神色都是一冷,居然敢動雲輕,找死,當下跟著獨孤絕躍過熊熊火焰朝外走去。而此時殿外,楚雲等不知道裡面的情況,萬分擔心。「報,西殿那邊突然著火,南蠻四使者此時都在裡面。」正不斷張望著殿內獨孤絕等衝進去的方向,一侍衛突然飛奔而來,朝楚雲稟報道。楚雲聞言眉眼一動,突然轉身就朝宮口的方向跑,一邊冷聲大喝道:「傳令,不准任何人出宮,違令者不管何人,全部扣留,不准格殺,快!」之前巳下了封鎖,但是下的是格殺令,若是王后在裡面,那……墨潛腦筋轉得也極快,本來要衝向火海強行拽獨孤絕出來的身影,一個轉身就朝宮門奔去,那速度比不會武功的楚雲快了不知多少。「四宮門嚴禁,不准放任何一人出宮,全部扣留!」冷酷的聲音傳出,墨潛的身影巳經消失在黑夜中,朝著北面的宮門奔去。他是王宮侍衛統領,他的話比楚雲來的還俐落。同一時間,墨廷一個轉身,飛快的朝東面方向的宮門奔去。西殿這個時候也著火,引起混亂,製造假象,還能有什麼,西殿是南蠻四使者住的地方,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那副與雲輕幾乎一個印子出來的畫,他可沒有忘,這南蠻絕對是朝王后來的,縱火逃逸,這招是他們用剩的,魯班面前耍大斧,哼!鳳鳴殿大,火勢兇猛,訓練有素的王宮侍衛卻比蔓延的火勢更快,那水龍噴射,冰水狂澆,獨孤絕等一行從後殿衝出來,整個鳳鳴殿的前方,火勢巳經被全部撲滅,所以侍衛都在朝著後殿的方向沖。「陛下,楚大夫……」獨孤絕幾人才出來,不等獨孤絕開口,留守的左相立刻快步上前,朝獨孤絕稟報同一時間發生的一切,以及他們的處理。「南蠻,好!」獨孤絕鐵牙一咬,從牙縫裡崩出三個字,夾雜著冰冷刺骨的寒意。楚雲,墨潛等做得很好,該做的已經全做了,現在,他只需要等消息。「陛下,王后?」快速稟報完,左相沒見雲輕,卻也不見獨孤絕並無大悲的樣子,顯然裡面並沒有什麼,不由鬆了一口氣,皺眉問道。獨孤絕一揮手,眉間的肅殺之色,讓百官立噤聲恭立,一片安靜,映襯著背後的大火,分外的剛硬。「該做什麼做什麼,王后之事,自有寡人處理。「威嚴霸道的呵斥聲響起,在寒夜中激起一地冷酷剛硬。「是。」百官頓時齊齊躬身高聲應道。「退下。」獨孤絕見此一揮衣袖,負手站立於高高的鳳鳴殿台階於上,寒風吹起他的衣角,一身威嚴赫赫。雲輕的事情,他自會處理,秦國的百官他們的存在是為了大秦,絕不能動搖根本,人心,豈能亂。百官聞言,立刻躬身快速退下,令行禁止,王命如山。此時,躲避在遠處暗影中的獨孤行才緩步的走了過來,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兒,也同時撲了過來,圍著獨孤絕嗷嗚直叫。獨孤絕見此眉頭緊皺,貂兒,白虎王,小穿山甲都是被雲輕養熟了的,對雲輕的氣息極是熟悉,而現在它們不朝雲輕消失的地方追,反而滯留在這裡,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雲輕的氣味被掩蓋了。獨孤行走上前見獨孤絕滿臉怒氣,不由伸手拍了拍獨孤絕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相信獨孤絕,他能處理好的。「陛下,陛下,抓到奸細了」百官正才退下,幾個侍衛突然狂奔著跑了過來,手中抓著一個滿身是血,一身宦官服飾的人。獨孤絕一聽眉眼瞬間血腥之色狂閃,奸細,他獨孤絕手下,居然也有奸細。「在靠近南宮門的城牆腳邊發現的。」幾個侍衛一邊飛速的匯報詳細,一邊狂奔而來。他們手中提著的就是那環公公,就是那個假傳雲輕的命令,引開飛林等人的罪魁禍首。獨孤絕一覺得不對,立刻就傳了令,環公公乃奸細,眾人皆知。獨孤絕眉眼一瞇,不怒而威,滿臉冰冷肅殺的看著環公公道:「說,寡人還可以給你留個全屍。」他的人居然會背叛他,罪無可恕。抬頭看著獨孤絕的環公公,一臉血跡,雙眼一片死寂,很冷靜的道:「我齊太子得不到,那就要毀了,你們誰也別想得到。」獨孤絕一聽唰的一皺眉,怎麼扯到齊之謙頭上去了。旁邊站立的飛林聞言,眉色也是一閃,上上下下一打量環公公,嗅了嗅空氣中飄來的味道,突然臉色一變。「報,西殿幾位南蠻使者全部燒死在裡面,沒有一個人逃出。」正在此時,一侍衛快速的衝了過來,稟報道。獨孤絕一聽,眉頭緊緊的一皺,身上的怒氣更加濃郁了,燒死,好,好,給他做戲到這份上了,不錯,不錯,全套給他用上了。重重的一聲冷哼,獨孤絕眼中殺氣一閃,還沒說話,飛林突然沉聲道:「迷魂。」一邊朝環公公身邊走去。「迷魂。」暮靄一聽不由一驚,滿面驚訝的看著飛林。「什麼東西?」獨孤絕眼見飛林和暮靄都是齊齊變色,立刻沉聲喝問道。「迷魂,南蠻密藥,能迷惑人的心智,使其受下藥之人控制。」飛林皺眉沉聲道。他見過環公公幾次,這人是個活絡人物,機靈卻不是那種很冷靜的人物,就算他是奸細,也沒可能變了性格,更何況誰會做奸細做到報出自己主子名號的,如此看來不是利用就是控制。而且很不湊巧的,他處在下風處,又離的環公公比較近,他身上那股香味雖然很淡,卻剛好飄到他鼻尖,這迷魂,當年他闖南蠻遊山玩水的時候,曾經見過一次,記的很清楚。該死,若是當初進來稟報,那會出現現在這種事。「南蠻。」獨孤絕握著利劍的五指緊緊的合攏,手背上青筋迸出,滿身濃重的殺氣,心中的擔憂和狂怒更甚,若雲輕被如此,那……南蠻不好惹,就是不好惹在神秘,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有些力量更加是詭異莫測的很,大秦秘典上就有記載,他們連讓死人走路都可以,簡直是不可思議之極,所以必輕易不要惹之。而現在,不是他要惹南蠻,而是南蠻來惹他,那就別怪他不客氣。「迷魂,居然是迷魂,難怪。」暮靄沉聲皺眉道,迷魂半個時辰後自解,中迷魂者一點記憶都不會留下。丁飛情聽言看著滿身肅殺的獨孤絕,沉聲道:「他們用意絕對是在鈴鐺身上,如此佈局,不外乎讓我們以為她真的死了,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若不是他們的反應快,立馬察覺到不對,動起手來,此時也不會有這麼大的破綻等著他們。若她猜測的不錯,南蠻是想讓環公公帶他們一直出宮,只是獨孤絕命令來的太快,環公公身份暴露,因此才挨了一刀,被丟棄在牆角,可惜,這環公公命大,居然沒死,那身上的※※味自然不會散去,留下了大破綻。獨孤絕聞言沒有說話,他要知道,早宰了他們,管他南蠻不南蠻,使者不使者。「陛下,陛下,南宮門在一刻前有五個人出宮,楚雲大夫已經追上去了。「丁飛情詢問之聲才落,楚雲帶過去的侍衛急沖沖的奔來,幾人手中提著負責守西宮門的幾個侍衛。不用聞,那濃郁的※※味,直接飄了過來,這又是幾個被用了迷魂的人,所以罔顧獨孤絕的命令開了宮門。獨孤絕瞬間週身殺氣狂飆,大喝道:「燃煙,四城戒備。「一邊朝獨孤行道:「幫我應付一個晚上。」說罷,衣袖一揮,大喝一聲道:「跟我走。」朝著南宮門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身的殺氣,在月夜下宛若修羅。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動雲輕,真當他獨孤絕是吃素的。南蠻,今日後,定叫你雞犬不寧。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兒,瞬間就追上去。墨離,墨銀則立刻對著暗夜一揮手,跟著就奔了去,暗夜中人影隱隱,灑灑聲響。飛林,暮靄,丁飛情對視了一眼,二話不說,跟上。在他們身後,一股火紅中滾滾濃煙升上天去,那是封鎖四城門的信號。夜越發濃郁了。北風呼嘯而過,清晨的山林道上一片靜寂,霧氣攏罩在空氣中,模模糊糊的幾乎看不見遠處的景象,一片迷茫之色。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在如此靜寂的山道上狂奔著,車身樸素,但那前頭的四匹駿馬卻神駿異常,跑起來幾乎如飛一般,身邊三男子一身農裝的打扮,縱馬狂奔而行,那駿馬的噠噠聲響響徹在清晨的山道間,清脆而急勁。一絲劇痛突然襲來,朦朦朧朧的雲輕陡然一震,唰的睜開眼,整個人清醒過來。入目,那與她好生相似的女人,正握著她的手臂,手中銀色光芒閃動,冷冷的道:「醒了。」雲輕一眼掃過便感覺到自己在馬車內,斜眼看了一眼手臂,殷紅的一點紅色醒目的點上手臂上,頓時微微一皺眉,這是,守宮砂,她已經是獨孤絕的人,為何還能點上這守宮砂?「大秦王后雲輕已經死了,你本就是我南蠻人,現在跟我回去,以後雲輕這個名字再不要提,你本該姓雪,雪顏就是你以後的名字。」冷冷的聲音迴盪在狹小的馬車中,冰冷而不帶一絲感情波動。沒有激烈的情緒波動,沒有驚慌失措和憤怒,更加沒有懼怕,只有冷淡,清冽之極的冷淡。蒙面女人看著雲輕冷淡之極的掃了她一眼,緩緩穿好衣服,一切都很從容,很平靜,不由微微皺了皺眉,沉聲道:「我要是你最好乖乖聽話,沒有了琴,你就是個廢人,別惹我動怒。」雲輕抬眼看著蒙面婦人,冷淡之極的道:「我憑什麼聽你的。」話音還未落,雲輕握著從她手腕上褪下來的玉鐲,直接在車廂上的楠木板子上一劃,一道尖利的聲音立刻響起,夾雜著一道音刃就朝蒙面婦人迎面擊去。蒙面婦人沒想取了雲輕的鳳吟焦尾,雲輕居然還能攻擊,一時間一愣慌忙一個翻身就朝馬車外射去。「嘶……」馬聲長嘶,尖銳的劃痕聲在空寂的山道間響起,翻飛的音刃激射而出,直撲外面措不及防的四人。音攻,以音為攻,所有聲音皆可攻擊,豈是只單琴,笛等樂器才能有用,笑話。一把掀開簾子,雲輕對上那剛才閃避不及,一音刃劃破頸項,正在流血的蒙面婦人,右手不斷在划動,左手取下腰間昨日佩戴的翡翠鈴鐺,快速的在指尖律動,兩音合擊,雖然不及鳳吟焦尾遠以,卻非平常人能對付。外間四人一個失去先機下,居然齊齊被壓在下風。「我是大秦的王后,是獨孤絕的妻子,豈是你說不是就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清冷淡漠的聲音響徹在這方地界,冰冷而夾雜著慍怒。兩音混擊,音刃飄飛,招招具是殺招。「好一個大秦的王后,聖女陛下,偷雞不成蝕把米啊,哈哈。」音色中一道陰測測的聲音突然響起,晨霧瀰漫間一隊人身穿秦人衣裝,卻個子矮小精幹的男子閃現了出來。「走。」蒙面女子一個閃身避過雲輕一道音刃,冷聲喝道。「想走,聖女陛下,你認為我萬里迢迢追來,會給你這個機會。」陰測測的聲音再度響起,伴隨著這話聲,黑色利箭穿破迷濛的大霧,朝著雲輕等所在方向鋪天蓋地而來。瞬間,整個馬車周圍,全部籠罩在箭雨之下。   第一百零八章南蠻聖女   雲輕一聽此言不由微微蹙了蹙眉,聖女陛下,難道眼前這婦人,居然是南蠻※※兩王之一的南蠻聖女?此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然眼前的情景卻不容她多想,黑色的利箭衝破濃霧射來,完全把他們所有人都籠罩在裡面。雲輕當即腳下一點,一步借力翻身,衣裙翻飛就朝馬車身後急射而去,手中的鈴鐺不停的變化音色,飛快的波動著,在她身邊形成一個保護罩,包圍著她就縱身而去。鈴聲攻擊畢竟不是她所擅長的樂器,雖然可以做到攻擊,但是跟她的鳳吟焦尾相比,實在差了太多的距離,若是她鳳吟焦尾在手,這般的箭雨,她何用躲避,直接攻破。雲輕縱身而躍起,那蒙面婦人見之眼中驚訝之色一閃,不顧身前朝她射來的利箭,一個反身朝雲輕抓去,在南蠻只聽聞雲輕會音攻,能指揮萬獸,可從來沒有聽過她會武功,這是……蒙面婦人身後那三個男子,一聲爆吼,手中利劍出鞘,烏黑的劍刃在晨霧中灑出黑色的劍光,駕馭身下駿馬朝著雲輕的方向急退。一瞬間,黑色的利箭鋪天蓋地而來,那拉著普通馬車的四匹駿馬,頃刻間被射成了刺蝟。「嘶……」悲鳴聲瞬間響徹在這小小的山道上,四匹駿馬渾身是血,轟然到地,那普通的馬車砰的一聲摔倒在山道中間,車輪遠遠的滾了出去,裡間的粗布衣裳散落了一地。那是,雲輕和蒙面婦人,扮裝出秦國都所穿戴的東西。「還想逃!」陰測測的聲音慢悠悠的再度揚起,一身穿藍色長袍的男子站在一眾南蠻人身後,陰柔之極的俊俏面龐上,陰森森的一笑,手腕一抖,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當鐵球一般玩弄的一顆雞蛋般大小的白色丸狀東西,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朝雲輕等急退的地方砸去。「快走,碰不得。」蒙面婦人斜眼掃到白色丸子朝他們射來,不由眉頭緊緊一皺,朝雲輕一個猛撲,冷聲喝道。「陛下,快走!」左都尉面色劇變,來不及抵擋朝他們射來的箭雨,大叫著就朝蒙面女子撲來。雲輕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聽這幾人語氣如此驚慌,這白色丸子肯定不是好東西。依她吃過獨孤絕的解葯,在吃過雪王妃的長生果,都抵不了這蒙面婦人的一絲甜香,此時能讓她如此說,自當不敢怠慢,當下衣袖翻飛,運起輕功朝來路的方向奔去。然而,就在他們狂奔的一瞬間,他們身後的山道上,迷濛的濃霧中突然出現一隊人影,那黑色的利箭對著他們的方向,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著尖銳的呼嘯,朝他們射來。前面的雲輕瞬間腳步一頓,一步站定在原地,眉間一蹙,沉聲喝道:「琴,快點!」她手中的鈴鐺不能破陣,那樣的音刃不能從這陣勢中衝出去,只有鳳吟焦尾,只要鳳吟焦尾在手,天下縱可來去。「不在!」蒙面婦人一個旋身倉促的停在雲輕的身邊,一把死死扣住雲輕的手臂,那力道幾乎要嵌入雲輕的肉裡。雲輕聞言瞬間臉色一沉,鳳吟焦尾不在,當下銀牙緊咬,手中的鈴鐺飛快的搖動,無形的音刃騰飛,整個的在她前面形成了一層嚴實的屏障,抵禦朝他們射來的利箭。可是,她沒有完全能夠抵擋得住的把握。身旁蒙面婦人,手中長劍揮動,快速對上破空而來的利箭。「陛下,小心!」身後跟著退過來的左都尉,見此臉色大變的大吼道。就在這一刻,那陰柔男子砸出的白色丸子,砰的一聲越過那滿身是箭頭,殘破的倒在山道中央馬車後,碎裂在地。白色的外賣,立刻破裂開來,雲輕聽蒙面婦人說的慎重和左都尉的驚恐,不由一面抵擋前方射來的利箭,一邊朝那處看去。一看之下,雲輕眉頭微微一皺,是什麼東西?只見那白色的丸子碎裂之後,裡面立刻鉆出一渾身沾滿碧綠色液體,看起來有小手指般粗,約一寸長的一隻綠色的小蟲,看起來好似蠶一般模樣,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退開!」蒙面婦人一把狠狠的扯過雲輕,唰的一下,把她推到了自己的身後,面色凝重,眉間緊蹙,眼也不眨的盯著那綠色的小蟲。雲輕被她拽的一個踉蹌,手中鈴聲一抖,一個破綻,立刻有一支利箭從臉頰膀邊急射而過,幾乎貼著她的臉,那寒慄的箭氣,帶著晨間的霧氣,幾乎寒冷的讓她心中一緊。手下立刻快速的搖動,瞬間把那破綻填補。雲輕眉頭緊皺在一起,前面有埋伏,後面有埋伏,她又有沒有就手的利器,這樣的情況,只有挨打的份,如何才能脫身?心中的思索還沒想出來,那白色丸子破碎後出來的綠色小蟲,突然從地面上一衝而起,朝著把雲輕拉到身後的南蠻聖女閃電般衝去。雲輕只眼角看見綠色的影在天空中一閃,緊接著一股力量突然衝來,那緊緊抓住她的南蠻聖女,抱著她就是一個猛撲,朝著地面翻滾而去。身後緊跟著一聲慘叫傳來,叫聲淒厲之極。雲輕不由心頭一緊,在地面翻滾中抬眼朝那慘叫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那縱馬剛好衝到剛才她和南蠻聖女身後的那侍衛,從馬上一個跟斗跌下,面色驚恐絕望之極,緊緊的抓住胸口,那裡有一絲血跡隱約的滲出,小得幾乎看不見,可見傷口並不大,怎麼會事?雲輕還沒細想,那侍衛在地上劇烈的翻滾起來,慘叫聲遠遠傳出,幾乎讓人毛骨悚然。耳,喉鼻在他劇烈的翻滾中,流出鮮紅的血,頃刻間,七竅流血,僵硬在地不再動彈,其過程之短暫,滾在地面的雲輕和南蠻聖女都還沒停止。僵硬的的身體,張著的嘴,血快速的從嘴裡湧出來,瞬間在地上醞釀出一地血紅,是那麼認人膽戰心驚。鮮紅的血裡,一條全身碧綠長約兩寸的蟲子,從那張著的嘴慢悠悠的爬了出來,所過之處血立刻朝牠的方向匯聚,看見牠吸入口中,那碧綠的身體,一瞬間比剛才還更綠。而那巳死的人,此時整個的開始萎縮,以肉眼看得見的度,皮膚快速的凹陷,覆蓋在骨頭上,鮮血不停的湧出,幾乎在山道上醞釀出一條血色河流。天,雲輕從沒見過這種東西,不由背後寒氣直冒。一劍插在地上,南蠻聖女方阻止了兩人滾動的身體,手腕迅速的一揮,一劍擋開前方射來的幾支箭,冰冷而快速的道:「起來,快!」雲輕頭皮發麻的看著那全身碧綠的蟲子,這是什麼東西?在頃刻間的時間,牠就能長大了這麼多?手中快速的搖動著鈴鐺,無形的音刃密佈周圍,但那雙眼卻緊緊的注視著和那綠色的蟲子,這到底是什麼?「嘖嘖,聖女陛的反應還挺快嘛,不過我南域聖女陛下,居然如此狼狽才能避開聖蟲,太丟我們南域的臉了,實在是不配再做聖女,領導一方勢力」陰柔男子緩緩走上前,面上帶著微笑,但那微笑在雲輕眼裡,卻覺得比哭還難看,好生陰森。狂飆的利箭在陰柔男子說話的同時,快速的停了下來,雲輕等不由快速的喘了一口氣,只是那寒慄的光芒閃動在濃霧之中,開始快速的朝他們逼近。「你好大的膽,居然敢偷聖蟲!」南蠻聖女雙眼閃過一絲銳利,極度冰冷。陰柔男子聽言頓時哈哈大笑,無比猖狂道:「我既然敢來追殺聖女陛下,偷這聖蟲又算得了什麼。」言罷,臉上狂妄之色一收,看著南蠻聖女冷笑一聲道:「何況現在南域我的主人巳經坐上王位,聖蟲早巳經是我們的。」「你們敢叛亂?」左都尉面色一瞬間鐵青,仗劍護衛在南蠻聖女身旁,一邊大吼道。「哈哈,叛亂?不,不,我們只是圍護正統而巳,聖女陛下,你說是不是?」「狗屁,南域聖女,千百年都是聖女,麒麟王算是什麼東西,若沒有聖女的提拔,他就是路邊的一條野狗,正統?我呸!」左都尉聲色俱厲。冷冷的一抬手,南蠻聖女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冰冷之極的道:「不用理會,趁我不在,想取而代之,只不過是個跳樑小丑!」陰柔男子一聽,面色陡然一沉,眉眼中殺氣一閃,冷哼一聲道:「那就看看誰是跳樑小丑!」話音還沒落,陰柔男子突然抿起唇的唇吹起一尖銳的嘯聲,瞬間響起。那只伏在乾屍身上的碧綠蟲子,一聽嘯聲,突然豎起半截身體,唰的扭轉身面對南蠻聖女和雲輕的方向。「陛下,小心!」左都尉見此大駭,揮劍就朝南蠻聖女身前衝來,欲以身擋之。卻見那碧綠的蟲子,身體一躬,瞬間彈跳而起,化作綠色的箭,直朝南蠻聖女和雲輕射來。,那速度,比貂兒還快上一倍,如此近的距離,幾乎讓她們連避開的時間也沒有。雲輕見此手中鈴鐺飛速的搖動起來,無形的音刃層層疊疊散佈身前,整個人全身都緊繃了起,雙眼死死的盯著那撲過來的碧綠蟲子。而站在她身前的南蠻聖女,手指一抖,一股紅色的煙霧立刻從她指尖瀰漫了開來,朝著那如閃電般射來的蟲子對上。紅色的煙霧,對上綠色的蟲子。只見那碧綠的蟲子微微一抖,速度一下慢了下來,那碧綠的身體被整個的包圍在紅色的煙霧中,不停的顫動,好似在掙扎一般。雲輕一見立刻雙眉一挑,手中鈴鐺飛速一遙,兩道音刃猛的就朝那被困在紅色煙霧中的碧綠蟲子擊殺去。音刃快,然那碧綠的蟲子更快,雲輕的音刃一左一右朝著牠封殺而去,那蟲子居然在刻不容緩之際,一個扭動翻身在空中旋轉,不可思議的避開了雲輕的兩道音刃。雲輕大驚,雖然這鈴聲比她用鳳吟焦尾差太多,但是一個蟲子居然能夠避開,這……不待雲輕反應,那蟲子好似被激惱了似的,頭部一轉,對上南蠻聖女身後的雲輕,身體一躬,猛烈的就朝雲輕撲去。「快躲。」南蠻聖女見此大駭,她居然攔不住它,一邊飛快的在度揚起一片紅霧,一邊朝著雲輕大叫。雲輕立刻一個閃身就朝後快速飄去,就算身後有利箭和埋伏,也比這面前詭異莫測的蟲子好,那些畢竟是人,這東西……紅色煙霧能攔那碧綠的蟲子一次,也攔不住第二次,蟲子微微一頓,立刻就掙脫出來,朝著急退而走的雲輕撲去,只是那速度不在如剛才那般疾速,微微慢了點下來。雲輕仿如流星般急退在後,蟲子如閃電奔雷,迅猛而至,一進一退,都快的不可思議。晨間的濃霧開始消退,伴隨著微微的山風吹過,居然快的不可思議的淡薄了起來,金色太陽光芒直射而下,整個前一刻還濃霧瀰漫,此時卻纖毫畢現,山間的一切境況都清清楚楚的綻放了出來。眼見那蟲子越來越近,雲輕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牠。「低頭!」正在這時,一聲暴吼突然破空傳來,聲震偏野,力貫九天。伴隨著這一聲大吼,一道利箭破空而來,帶著尖銳之極的破空之聲,帶著撕開空氣的狂勁之力,快若閃電,迅如疾風。這聲音,那般的狂,那般的冷,那般的烈,這是……獨孤絕。雲輕聽之,立刻想也不想,唰的一低頭,整個人斜靠與地面,朝後全力急飛而去。利箭當空,後發先至,夾雜著無匹的力量,驟然而至,利銳的箭頭直指那快如迅雷的蟲子。那蟲子好像也知道後面的利箭能夠威脅牠一般,顧不上追擊雲輕,一轉身就扭頭過來。沒想這箭的速度之快,豈容牠轉身,瞬間攔腰一箭狠狠的釘了上去。只見頃刻間那蟲子身體一下就破裂了開來,箭頭直穿而過,碧綠的液體四射而出,一地的腥臭味道,刺鼻之極。「吱……」一聲臨死前的尖叫,伴隨著利箭直射入地面的聲音響起。墨色長箭深深的插入地面,一灘碧綠的液體從箭頭下湧出來,絲絲綠的滲人。「誰?」陰柔男子臉色一變,唰的轉過頭去看著身後射來一箭的方向,大聲喝問。那聲音中居然帶著一絲顫抖,他們南域的聖蟲,居然被一箭射死,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他們南域的聖蟲是無敵的,這來人是誰,這……「敢在我大秦的土地上,動寡人的王后,好大的膽子。「暴怒的聲音響徹在這一方山道上。鐵騎陣陣,墨色的鐵騎呼嘯而至,最前之人一身蟒袍玉帶,滿臉狂怒,妖艷的臉上閃動著肅殺,森寒的雙眸中流露出嗜血,一身霸氣,來勢洶洶,幾如閻羅降世。同一時候,周圍一聲吶喊,百餘鐵騎從山上狂奔而下,瞬間阻攔在了來路,帶頭之人一身儒雅,正是楚雲,身旁站著丁飛情和暮靄,飛林,小左,小右。前有獨孤絕攔路,後有楚雲圍堵,頃刻間形勢立變,獨孤絕的人馬整個的包圍了山道中的南蠻眾人。那陰柔男子和南蠻聖女不由同時一楞,秦王獨孤絕,怎麼會是他。「嗷嗚……「一聲虎嘯奔騰而來,白虎王一個猛衝,從那正震驚的南蠻人頭上一躍而過,帶著小巧穿山甲,貂兒,就朝著正從地上站起來的雲輕撲去。雲輕抬眼看著遠處一身蟒袍,森寒著臉色的獨孤絕,心中一瞬間就定了,那怪異的蟲子讓人心驚,那南蠻聖女的驚訝,那生死邊緣走了一遭的驚險,完全沉澱了下來,這懸浮的心立刻墜落平地,繃緊的弦也放鬆了,獨孤絕來了,他來了,那麼就是再危險,她也不怕。一個翻身飛躍坐上白虎王的身上,一把抱住小穿山甲和貂兒,雲輕輕喝一聲:「走。」來不及細說此時心情,來不及兩兩想望訴說衷情,此時,快速離開這包圍圈,不想成為獨孤絕束手束腳的弱點,才是上上之策。白虎王頓時仰頭就是一吼,不走兩邊圍困著他們的南蠻人身前衝,反身就朝那山道旁邊的高山上飛奔而去。那南蠻聖女見狀,立刻飛身跟在雲輕的身後,就朝那高山上奔去,左都尉和另一個待衛見此,連忙跟著追上。「哼。」一臉狂怒的獨孤絕聞言,面上嗜血之色一閃,見之雲輕已然出了包圍圈之外,立時臉色一沉,高高舉起手重重的朝下一揮。「射。」楚雲一聲令下。瞬間,百多鐵騎,從兩面夾擊而來,箭聲劃破長空,直撲被包圍在裡面的南蠻人,鐵血肅殺,毫不留情。那些南蠻人反應也快,立刻予以還擊,然而先機已被獨孤絕所佔,他手下最精銳的鐵騎,豈是能夠給敵人還手之機的。箭光赫赫,血色四濺,墨色長箭如雨,格殺勿論。慘叫不斷的響起,這是一個一面倒的※※。飛林站在後路,見那陰柔男子被他的護衛保護著往他的方向沖,不由冷笑一聲,一把抓過身邊其中一鐵騎手中的弓箭,彎弓拉弦,瞄準那陰柔男子。只見他兩指一放,拉如滿月的彎弓發出嗡的一聲,墨色長箭橫空而出,夾雜著犀利之極的力量呼嘯而去。陰柔男子一見不好,雙手飛快的一把抓住兩邊兩侍衛一把扯到他身前,自己則狂退而走。然那墨色長箭直射而來,一箭橫穿兩重疊在一起的侍衛,透體而出,力道由不停歇,朝陰柔男子疾速而去。噗,一聲箭頭入體的聲音響起,陰柔男子看著射入他胸口的墨色長箭,面色一瞬間難看之極,喉頭咕嚕兩聲,重重的就倒了下去。全滅,不過頃刻間。白虎王帶著雲輕也不過上的小半截山峰,此時一見下方情景,雲輕一拍白虎王的頭,白虎王一聲虎嘯,一扭身就朝獨孤絕所在的方向奔去。獨孤絕見雲輕奔來,一個翻身下馬,身形一閃就接了上去,一把把雲輕從白虎王背上抱了下來,大手緊緊一扣雲輕細腰,鐵臂一攬,恨不得把雲輕整個人嵌入他的身體似的,緊緊的,緊緊的抱在懷裡。「沒事就好。」霸道冷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夾雜著無盡的擔心和無法述說的情意。寥寥四字,卻好比千言萬語。「絕,對不起,讓你擔心。」雲輕伸手緊緊回抱獨孤絕,頭埋在獨孤絕的胸口,身體輕輕戰慄著道。她能夠感受到獨孤絕的心情,能夠感受到。「說,你到底是誰?」沉穩的聲音在這充滿了血腥味道的山道上響起。楚雲領著身後鐵騎,逼上前來,團團圍住跟在雲輕身後的南蠻聖女等三人。南蠻聖女見此眉頭緊緊一皺,沒有說話。「她是南域聖女。」被獨孤絕緊緊擁抱著的雲輕抬頭朝楚雲沉聲道。南蠻聖女,楚雲,飛林等一眾人聞言立刻對視一眼,南蠻聖女,一方帝王,孤身跑來秦國綁架他們的王后,這什麼意思?獨孤絕一臉殺氣就沒停歇過,此時一聽雲輕這麼說,鷹目中夾雜著滔天怒火,手腕一揮,腰間軟劍出手,一劍就朝那南蠻聖女砍去,去他媽的什麼狗屁聖女,敢動他的女人,今天就別想走出他大秦的土地。左都尉和另一侍衛一見大駭,雙雙出劍就朝獨孤絕那劍攔截而上,南蠻聖女則快速後退,一邊冷聲道:「好一個秦王,敢對我揮劍,你別後悔。雪顏,可惜你娘如此疼你,想方設法保住你,今日她必死於南域。」   第一百零九章磨刀南蠻   雲輕心裡一凜,抱住獨孤絕腰部的手,下意識的一使力,緊緊的抓住獨孤絕的後腰。砰!只聽一聲沉悶碰撞聲響起,那左都尉和另一侍衛一個踉嗆,雙雙被獨孤絕一劍逼得後退幾步,那銀光閃閃的軟劍,橫在那蠻聖女頸項前,只需再往前一送,這南蠻聖女就得香消玉損,然而,軟劍此時卻停了下來,獨孤絕沒有忽略雲輕驟然緊握的手。白色的面紗被劍氣一掃裂開兩截,緩緩的飄落下來,露出了南蠻聖女與雲輕好生相像的臉孔。只是一個芳姿妙齡,一個巳經步入中年。獨孤絕頓時眉眼一皺,身後走上來的楚雲,飛林等人,齊齊驚訝的一揚眉,目光不斷的掃視著雲輕和南蠻聖女的臉,目光複雜。「你什麼意思?」雲輕轉過身來,看著南蠻聖女沉聲道。南蠻聖女見此也不再後退,冷漠的掃了一眼雲輕,冰冷的道:「想知道,就跟我走!」「休想!」獨孤絕眉眼一厲,殺氣瞬間湧現。「你以為她還能安全活在你大秦?」南蠻聖女冷眸一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楚雲眉頭一皺沉聲喝問。南蠻聖女嘴邊挑起一抹似笑非笑,卻絕無溫度的冷笑,沒有說話。「雲輕能不能安全活在大秦,這個是以後的事情,只是現在聖女閣下要是不坦誠一點的話,我相當肯定,你不會活過明天!」丁飛情冷沉著臉瞪著南蠻聖女,語氣比南蠻聖女還冰冷。「若是不相信,聖女可以試試,保證滿意。」飛林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說得萬分不正經,但是那話裡濃濃的威脅,只要是聰明人都聽得出。南蠻聖女聞言臉色更加森寒如冰。「聖女陛下,我們……」那左都尉見此不由看了南蠻聖女一眼,再看了雲輕一眼,輕喊了一聲。「寡人的耐心有限。」獨孤絕眉間蘊藏著濃濃的殺氣,若不是剛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他早殺了她。南蠻聖女既然能成為一方王侯,不管在愚蠢,形勢也是看得清楚的,當下冷眸一掃看著她的雲輕,半響冷冷的道:「我南域下任聖女,你以為南域會讓你流落在外?」冰冷的一句,好似在半空打了一個驚雷,震的在場的人都是一楞,此時眾人神色變換著,驚訝震撼,種種情緒一瞬間出現在臉上。雲輕,是下任南蠻聖女,是開玩笑麼?雲輕也是吃驚不小,看著南蠻聖女冰冷的臉,緊緊的蹙起了眉頭。「你說是就是,憑什麼?」丁飛情驚訝中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看著南蠻聖女。「憑我是她親姨母,憑她額頭上的櫻花胎記,憑她是雪姬的女兒,還不夠?!」南蠻聖女眼中銳光一閃,冷聲喝道。櫻花胎記,雲輕一聽到這,不由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胎記,這……「我南域聖女千百年來一脈單傳,每一代只出一位額上有印記之人,那就是我們的聖女陛下,更何況您是雪姬陛下所出,更是毋庸置疑。」站在南蠻聖女旁的左都尉,朝著雲輕躬身跪拜而下,眼中燃燒著無以倫比的興奮和狂熱,激動。雪姬陛下,雲輕聞言臉上不由露出詫異之色,雪姬,若她沒有記錯的話,雪姬應該是雪王妃,她是南域聖女?可她額頭上沒有櫻花胎記啊?「少信口雌黃,真當我們都沒去過南域是不是?」飛林聽到這突然插話進來,「我可沒聽說過南域有一個雪姬陛下,這二十年來一直只有一個雪黎聖女。」獨孤絕一聽頓時眉眼一恕,手中握著的軟劍就是一緊。那南蠻聖女見此,冰冷的眉眼中深深的一沉,半響仿若下定決心一般,緩緩的伸手撫摸上了自己的額頭。只見她手指之處,那殷紅的櫻花胎記,如畫上去的一般,消失於無形,等她手指放下,那光潔的額頭上哪裡還有櫻花胎記。「如此,滿意了?」沒有人說話,飛林,暮靄眼中都閃過一絲震驚,面面相覷。假的,統治南域一半勢力二十年的聖女,居然是假的,這如果在南域是怎樣震撼?楚雲,墨離,墨銀也是一楞,齊齊瞪大了眼,打個比喻,就等如他們忠心誠服的秦王獨孤絕,不是真的,到頭來是另外一人,是假的,天!他們幾乎可以預見南域會有多大的動盪,要知道南域佔地面積是秦國的一倍,可能還要大,這樣要是暴動起來……獨孤絕,雲輕對視一眼,雲輕緊緊的捉住獨孤絕的手,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很不安。「南域每一代只出一位聖女,豈是虛言。」雪黎冷冷的看著雲輕。「雪王妃是聖女?」雲輕沉吟了一瞬間,壓低了聲音道。「你說呢?」雪黎看著雲輕的眼神依舊很冷。雲輕知道自己這話贅言,這巳經說的很清楚了。沉默了半響,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看著雪黎清冷而緩慢的道:「那是你們南域的事,與我無關,就算雪王妃是聖女,就算我是聖女,那又能說明什麼又代表什麼,我只是我!」她只是雲輕,她不是雪顏,若別人或許喜歡憑空掉下來的王位,不過她不喜歡,她只喜歡獨孤絕,只要留在他身就好,王權霸業,在她看來等如塵土,她不需要,也不想要。一直沒出聲的獨孤絕聽雲輕如此說,陰沉的臉一瞬間就明亮起來,緊緊的握著雲輕的手,嘴角流露出一絲猖狂之極的笑容。「聽清楚沒有?」冷酷的聲音響起,獨孤絕朝著雪黎冷喝道。雪黎看著雲輕突然憐惜的一瞥,淡淡的道:「可惜雪姬如此疼這女兒,她現在就算被燒死在南域,她的親生女兒也是這樣無動於衷,好,很好!」「你閉嘴,她算什麼東西,貪慕權勢,棄女……」「你給我閉嘴!」獨孤絕的話還沒說完,雪黎突然厲聲喝道,獨孤絕頓時臉上殺氣一盛。「我南域一王與那小國一妃,到底誰權大?誰高貴?」雪黎聲色俱厲,狠狠盯著獨孤絕。獨孤絕聽言不由眉頭一皺,卻沒發怒,對,這一條不成立,這雪王妃……「棄女?哼!隨便棄女就能棄到另外一國去?這麼巧就能讓別國公主撿到?這天下沒那麼好運的事吧!」雲輕陡然聽之,不由心頭一顫,這話的意思:「雪王妃,她……」「若非千挑萬選,若非處心積慮,一個女嬰能輾轉千里,棄到齊國?若非怕你吃苦,何須放在王家?若非怕你太出名招來危險,何須把你給人當私生子對代,公主,丁家,你是公主所生的女兒,他丁家就算有天做膽,他們也不敢欺負到你頭上,他們敢不把你捧在手心上嗎?」冰冷的道,帶來的卻是又一震撼人心的事。「雪姬自知她身邊不安全,韓國離南域畢竟太近,千方百計讓我派人送你走,就算沒料到那公主短命,你吃苦了,那用心還不夠嗎,到頭來卻落得如此,真是枉費她用心良苦。」冰冷而尖銳的話,如利劍般刺在雲輕的心,那驟然的一疼,幾乎要窒息。目光不斷的閃動,雪王妃為何不說?為何寧願就那麼走了?為何…早巳不奢求的心,陡然沉重了起來,她的娘親不是為了虛榮,不是因為她是女兒,全部都不是。心疼卻又無比的喜悅,一瞬間雲輕清淡的臉上,突然散發出絕艷的光芒,明亮得讓人無法逼視。緊緊握住獨孤絕的手,雲輕抬首看著獨孤絕,眼中含著晶瑩的光芒,嘴角卻綻出最明艷的笑容,低聲而無比自豪的道:「絕,我有娘親,我有疼我的娘親!」獨孤絕看著雲輕的雙眼,那眸子讓他心中一酸,緊緊的回握著雲輕的手,獨孤絕輕輕俯身在雲輕額頭上親了一吻,沉聲道:「是,你有!」這雪黎若不是真的知道內情,不會說得如此肯定,而且與暮靄知道皇家私密,正好對正,這不是謊言。站在一旁的丁飛情見此,上前幾步伸手撫摸著雲輕的頭,眉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一絲柔情。楚雲、飛林、暮靄、墨離、墨銀等人站在身邊,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由微微的笑了。「我娘親出了什麼事?」仰頭眨去眼中的晶瑩,雲輕轉過頭看著雪黎,眼中不再有冷漠,而是堅決。雪黎見此冷聲道:「雪姬剔肉去除胎記,隱沒深宮二十年,足不出戶,做她的王妃,我代替她做聖女,本大家都相安無事。現下因為你,名揚七國的你還不夠?居然被傳到我南域,櫻花胎記,如此容顏,加之她愛女情深,千里迢迢去看你,你說等得她的還有什麼事?聖宗巳經出發,兵分兩路,捉拿她和你。」雪黎說到這看了一眼雲輕,見雲輕神色一變,冷冷的繼續道:「聖宗族規,我南域聖女,生是南域人,死是南域鬼,現下她棄家國於不顧,血統外流,從此南域聖女血統再不純正,此,死罪。李代桃僵,亂其宗室,此,死罪。產下下任聖女,不稟之南域,卻私下送走,隱瞞不報,此,死罪。三罪加在一起,禍及九族,雪氏一脈連同她本人,行火焚之刑。「冰冷的聲音迴盪著,死罪二字令人心寒,雲輕手指掐入了手心,微微低下頭。「所以,你給寡人做了一場好戲。」一陣沉默中,獨孤絕冷酷的說道。雪黎與獨孤絕對視,冷冷道:「聖女就是聖女,雪姬有罪,她沒有,我是假的,她才是真,南域千百年以聖女為王,她在,她就是我南域的王,她的話,就是南域的聖旨。」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絕!」山風吹過,雲輕緩緩抬首看著獨孤絕,她要去南蠻,她不能不去!獨孤絕看著雲輕的眼,雲輕的心思他很明白,丁家如此待她,她還如此待他們,這雪王妃如此,雲輕怎麼可能置之不理,當下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不會放雲輕一個人去,但是現下……「我一個人……」雲輕話還沒說完,獨孤絕突然狠狠握著她的手,雲輕疼的吸了一口氣,微微咬著唇看著獨孤絕,她不想他為難啊!此時秦國,有齊楚虎視眈眈,若沒有獨孤絕坐鎮,因她而誤國事,她豈不是秦國的千古罪人。「我看不僅是如此吧,南域現下連聖女都敢追殺,恐怕不是朝夕之間的事,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一直沉默的楚雲,此時突然插話。都追殺到他們秦國的國境來了,雲輕名聲鵲起這才幾天,那樣的勢力動作,可不是短時間能培養出來的,假若他們秦王獨孤絕是假的,若獨孤絕大權攬,他們就算萬分震驚,會有動作,卻哪有那麼快,那麼狠,那麼俐落,她南蠻內部定然有問題。雪黎聞言看了楚雲一眼,沉默半晌,突然看著獨孤絕道:「我們作筆交易,你若協助雲輕坐穩王位,我便說服各藩,以後南域為你秦國做後盾,提供你秦國所有後備軍需,如何?」獨孤絕一聽眉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聽聞南域一片荒涼,窮得叮噹響,什麼也不出,他們能提供秦國什麼後備?!正欲拒絕,耳內突然傳來暮靄的傳音入密。「答應,南域不是外界所流傳的模樣,萬里沃土,物產豐富,就是聖女管轄的區域內,一年收成估計有秦、韓、燕、三國收成之總和,天下糧倉之地,有他們協助,秦國後備絕無短缺之日!」獨孤絕一聽面上神色未動,暗中卻吃了一驚,南域居然如此富,若能得之為後背助力,秦國軍力至少提升三倍,冒一時風險,得萬世基業。「獨孤絕對上飛林和暮靄的雙眼,兩人都幾不可見的對他點了點頭。這兩個人一個走的地方多,一個消息來源渠道太多,這樣一個好機會,就算齊楚虎視眈眈,這邊的利益卻更加大,有南域相助,齊楚就不用放在眼裡了。獨孤絕眉眼中緩緩醞釀出一絲嗜血的猙獰,一絲暗藏的興奮,後背助力,不,既然這個地方這麼好,怎麼只能讓他們助力,以前以為不過是雞肋,現下既然是塊肉,那,一切……「好!」乾脆而有力的說道,獨孤絕伸出手掌。「陛下?」墨銀,墨離都微微一驚,只有楚雲看了眼暮靄和飛林,沉眉不語。「一言為定!」雪黎伸當與獨孤絕三擊掌,清脆的聲音極輕,卻極響。獨孤絕看著雪黎,眉眼深處閃過一絲深沉,雲輕若為王,一半南域就是雲輕的,也就是他的,他還需要她去說服,這契約簽訂的可不是那麼平等,不過他們不熟悉情況,現下先忍著,等到時候……哼,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敢威脅他,而不吃虧的。「絕,你……」雲輕見此雖然心感獨孤絕之情,卻皺緊了眉頭。不待雲輕說完,獨孤絕直接低頭輕吻了一下雲輕的雙唇,雲輕頓時瞪大了眼,這個獨孤絕。「楚雲,朝中政事你與墨潛,墨廷商議,有重大事情你們知道找誰,我快去快回,知道怎麼做吧。」獨孤絕放開雲輕,走上前與楚雲命令道,一邊無聲的口型了幾句。楚雲眉眼中亮光一閃,立馬又按捺了下去,只沉聲道:「是。」當下後退幾步,對著雲輕和獨孤絕一躬道:「陛下,王后,一路保重,快去快回,我等陛下的好消息。」說罷,一轉身只帶了一名鐵騎,縱馬就朝秦國都而去。「走,走,南域,我們來了。」一直沉默的小左,此時亟不可待的跳上馬背,四下歡呼。「走,看熱鬧去。」飛林朝暮靄揮了揮手,轉身上馬,暮靄笑瞇瞇的跟上。丁飛情也不怠慢,反正丁家的事她早已經做了安排,不用憂心,而且她始終不喜歡雪黎這個人,雖然說是雲輕的姨母,但是她就是不喜歡,因此放心不下,乾脆跟上。獨孤絕見此一把摟過雲輕,雙雙坐於馬上,雲輕知獨孤絕已經下了決定,那就是九匹馬也拉不回去,不由緊緊的握住獨孤絕的手,一腔心情,盡賦無言又眸。獨孤絕見此一笑,緊緊的把雲輕摟在胸前,低聲喝罵道:「傻瓜。」「聖女。」話音剛落,那雪黎的左都尉快步上前,高舉雙手,滿臉赤誠的看著雲輕,那手上正是雲輕的鳳吟焦尾。雲輕見此伸手接過,對左都尉點了點頭,那左都尉立刻狂喜得眼都紅了。「走。」獨孤絕一聲冷喝,一揚馬鞭,駿馬立刻如飛一般串出,身後一直寂靜無聲屹立當地的三百鐵騎,齊齊縱馬立刻跟上。鐵甲寒光,萬分犀利。白虎王馱著小穿山甲一聲長嘯,跟在雲輕的身邊,撒開四蹄,狂奔而走。看著身前,不過三百鐵騎卻犀利如此的,雪黎,眼中一閃而過陰冷,翻身上馬,朝著南域的方向疾奔而去。鐵蹄踐踏在山間,一地塵土飛揚。縱馬馳騁,轉眼一月時間如飛而過。越是接近於南邊,這天氣便越發的不那麼寒冷,青草兒從地面隱隱約約露出一個頭,岸邊的楊柳也不再光禿禿的看著讓萬分難受,點點的芽孢兒貼在柳樹上,拚命的掙扎著欲發枝,吐芽。寒風退去了那寒冷刺骨的冷意,變的溫和了起來,紅彤彤的太陽照耀在天際,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春天的步伐開始來了。峭壁千仞,高可絕頂。一座一座連綿的大山蜿蜒開去,橫陳在這一方天地間。路道之難,幾乎與上青天,陡峭的懸崖峭壁隨處可見,如鏡子一般光滑,猶如刀斧砍成那般的山壁,幾乎走上一天就能遇見幾個,高高的懸在山間,一個不小心,墜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山勢起伏之大,之陡峭,縱觀七國都無有過。秦國與南域離的並不太遠,縱馬狂奔,日夜兼程估計十天半月就到了,絕無萬里之遙,而現在他們走了一個多月,這還是獨孤絕的精英鐵騎,要是換其他人,保不準現在早腳軟的退國回去。「今日才知,翡翠山脈算什麼,那就是個土坡。」墨銀看著眼前的情景,嘴角抽筋的道。墨離聽言按了按太陽穴,看了眼腳下,一個寒戰,立刻抬頭不敢再看,拉著馬,緊緊貼著背後的山崖緩慢而行。腳下是萬丈深淵,一眼看去下面濃濃的霧氣蕩漾,幾乎看不見底,頭上是懸掛出來的山體,猙獰的籠罩在他們頭上,只有山腹的中間,有這麼一條幾乎只有兩尺寬左右,只能容許一匹馬走過的山道。墨銀,墨離,算膽大的了,此時走這道路,也不由遍體生寒。雪黎走在最前面帶路,飛林小左小右次之,獨孤絕和雲輕在次之。獨孤絕緊緊的把雲輕擁在懷裡,推在裡間,自己走在相對靠外的位置,這樣的道路,他往下望一眼也覺得頭暈,豈能讓雲輕走外面。「姐姐,小心點。」雲輕心下很平靜,因為她身邊有獨孤絕,然姐姐身邊卻沒有人,不由擔心的道。「沒事,不用擔心。」丁飛情貼著山壁深深的吸了口氣,朝前蠕動,她的老天,這南域怎麼如此難行,難怪沒人攻打他們,他們也沒出來攻打誰,這也得能出來啊,魂都嚇掉半邊了。「哈哈,走倆遍就習慣了,很刺激。」暮靄跟在丁飛情的身後,見此一步上前,扣住丁飛情的肩膀,樂呵呵的推著丁飛情往前走,擋在了她的外面。丁飛情感激的看了暮靄一眼,咧了咧嘴。「怕什麼,如此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除了南域,別地方還享受不到。」飛林走在前面聽言哈哈大笑著道。但見他牽著馬,仿若悠閒漫步一般,山風吹過他的衣角,蕩漾走一片漣漪,瀟灑萬分。「有病。」墨離癢癢的接了句嘴,飛林頓時大笑。但見直直的峭壁中間,一絲黑線慢慢的貫穿它的中部朝前蠕動,看起來驚險萬分。「前面就好了。」雪黎指了指前言五丈左右距離的位置,那裡地勢平坦,縱然有很多石頭,卻也算是一片平地了。獨孤絕抬頭看了一眼,還沒鬆口氣,突然眼光一凌,厲聲大喝道:「注意。」同一時間那石頭之後,唰的冒出密密麻麻的人來,寒箭厲芒,齊齊對準了他們。身懸半空,前有埋伏,後無退路,左是懸崖,右是山壁,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第一百一十章黑手?   空氣整個的僵持,殺氣一瞬間撲面而來。走在最前的雪黎那一侍衛,一見此等情形頓時大駭,即時狂呼:「埋伏,前面有埋伏!」伴隨著他的聲音,那泛著寒光的箭頭劃破空氣,鋪天蓋地的朝獨孤絕等人所行走的山間射來。箭頭在射入山間的金色陽光下,隱隱泛著碧綠的光芒,那麼的奪目。箭頭上沾了劇毒。「快退!快退!」左都尉立時滿臉驚恐的高呼,一手揮舞著長劍,舞成劍花抵擋迎面射來的箭,一面護衛著身後的雪黎就往後急退。然而在所在之處是一條狹小的山腹通道,這時他們身後一個接一個都是人和馬,如何退?他這一慌亂往後退,立刻撞上他身後拉著的蒙住雙眼的駿馬,駿馬走如此陡峭的山道,那能如人一般鎮定,所以蒙住牠們的雙眼,牠們看不見自然跟著主人走,而此時蒙住雙眼,本來就比較敏感的駿馬,立刻騷動起來,一聲馬嘶四蹄一揚,就朝前衝去。沒想牠才一動,一蹄落下,一腳踩空,瞬間,那駿馬龐大的身體失去平衡,陡然朝懸崖掉下去。「嘶……」一聲驚恐的馬嗚從下方泛著白霧的山澗傳來,伴隨著身體撞擊在峭壁上的聲音,聽上去萬分幽深而淒厲,讓山道上小心翼翼行走的眾人,心下一緊。而那蒙住眼的秦國戰馬,受到影響,縱然是久經沙場,經過嚴格訓練的,卻也禁不住的開始躁動不安。寒慄的箭,躁動的馬匹,這一切不過發生在一瞬間,快的讓人措手不及。「不准退!」獨孤絕厲聲大喝,如此境地,雪黎若退,後面的情況肯定不設想,所在之處跟本沒法退。笛聲長鳴,滿含威嚇的笛聲劃破長空,無形的音刃朝著密密麻麻射來的利箭迎接上。身後,雲輕動作也快,一聽獨孤絕出聲示警,鳳吟焦尾巳經抓在手中,此時鳳吟焦尾的聲音同時響徹在天空之中,與飛林的笛聲相輔相成,一攻一守的就迎了上去。飛林主攻,雲輕主守,一個笛聲殺敵,一個琴聲守衛,沒有任何的言語,配合得天衣無縫。此等險要之地,他們不能退,因為整個戰線拉得太長,三百鐵騎加三百戰馬,本來並不是一個大數目,但是在這樣只能單線行走,首尾相連的峭壁上,前方退,後方根本就不知道,一個前進一個後退,在這樣轉身都困難的情況下,結果只能是全軍覆沒。所以,他們沒有洗擇的餘地,只能進攻,只能衝過去。然而,道路狹窄,兩人並立都只能勉強,他們縱然有無盡高手,可完全派不上用場,敵人把優勢佔了,利箭射來,以一百對一,這樣的衝鋒何其艱難,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何況現在萬夫當關!獨孤絕一眼審視出利敝,眉眼一厲,一把抽出腰間軟劍,朝雲輕低聲道:「自己小心點!」飛林一人攻擊不夠,必須速戰速決。馬匹滾落深淵,前方驚慌的雪黎立刻朝後退來,獨孤絕往前衝,她往後退,兩兩堪堪撞上。獨孤絕見此滿面肅殺,大手一推一把把雪黎朝裡間的峭壁推去,讓開狹窄的道路,飛快一閃身躍起就欲從雪黎身旁擠過去。如此狹窄險峻的山道,他居然敢從外圍強躍而前,雲輕站在身後,看見獨孤絕半個身子都露在懸崖的外面,左腳下那就是空蕩蕩的無底深淵,不由整個心整個心都提了起來。雪黎被獨孤絕推得一個不隱,慌亂之下朝後摔了下去,一屁股坐倒在山道上,腦袋撞上一邊的山壁,雙腳慣性的高高揚起,竟然對準了從她身邊擠過來的獨孤絕腿間和腹部的穴道,手中握著的長劍脫手飛出,直朝獨孤絕的眉間雙目飛去。寒光閃閃的劍在金色的陽光中閃過一絲陰森的光芒,映襯著獨孤絕冷酷的妖艷。獨孤絕身在半空,那裡想到突然的情況,不由雙眸一沉。而前面那左都尉和那些侍衛,此時也正揮舞著利劍倉皇後退,手中的利劍揮舞著保護著他們自己的身周,朝他撞來,那劍光赫赫,居然與他撞個正著。前有利劍寒光,獨孤絕目光殺氣沸騰,小腹雙腿皆是大穴,一瞬間,獨孤絕身在半空,卻三處受制,變故發生在頃刻之間。腳下是茫茫霧海,戰馬滾落懸崖的悶響,此時才隱隱傳來,好深的懸崖。「獨孤絕!」跟在獨孤絕和雲輕身後是丁飛情和暮靄,此時兩人隔著獨孤絕和雲輕所騎的戰馬看見如此情景,丁飛情頓時驚的大叫起來。暮靄心頭也是一震,來不及顧身邊的丁飛情,一掌拍在前方的戰馬身上,橫著身越過,如劍般朝前方獨孤絕的地方衝去,希望來的及!與獨孤絕離得最近的雲輕見此,不由臉色陡變,瞬間血色退去,一張臉蒼白如紙。身在半的獨孤絕,刻不容緩,雙腿一個變招,就朝雪黎的雙腿踢去,欲借力朝後急退,手中軟劍一揮就迎上了朝他眉間射來的利劍,手中一掌拍出就朝前面後退,卻不看後面情況的左都尉和那個侍衛擊來,三招變換,頃刻間完成。獨孤絕之強,由此可見一二。一劍砍斷朝他眉間射來的利劍,一掌轟在前面兩個只知後退的左都尉和那侍衛身上,那腿間的變招正欲踢上雪黎的雙腿,獨孤絕突然微微一頓,整個人一瞬間有點猶豫。他若強很後退,身後就是雲輕,這樣全力踢去,雲輕怎麼辦?然而就在這一點點的猶豫,獨孤絕身形一墜,,就朝下跌去。一不過轉瞬之間,快的只容許眾人眨一下眼的時間。「不……」鞭長莫及,只能運運看著,完全趕不上的墨銀、墨離、此時整個駭的面無血色,瘋狂的砍殺在他們前方的馬匹,朝著獨孤絕所在的方向衝來。山道上立刻一片戰馬慘嗚之聲響起。朝懸崖下墜落的獨孤絕,眉頭一皺,來不及再想,反手就是一劍,就欲朝身旁的山插去,他獨孤絕豈會死在這裡。然而不等他動作,身後突然一股力量撞來,一把抓住了他下落的身體,抬手就把他朝上扔去。獨孤絕身體不過只落下下半身,此時因身後一股力量幫助下,獨孤絕來不及看身後是誰幫忙,立刻一個借力翻身,橫空就朝上翻身而起,一邊斜眼朝身後看去。身後雲輕半個身體巳經衝到了懸崖外,雙手還呈現著抓握的動作,扭頭正滿臉焦急的看著他,身體卻不受控的朝懸崖方向撲去,面向著他,身體卻朝著懸崖,獨孤絕雙眼陡然狂睜。「雲輕!」橫空衝來的暮靄不由驚嚇得整張臉都白了,身形如飛就朝雲輕射來。「雪顏!」坐倒在地的雪黎此時也嚇了一大跳,無暇顧及其他,迅速身起朝雲輕離她最近的腳腕抓去。來不及細想,或者說根本來不及想,獨孤絕身在半空手中軟劍狠命的朝下方的山壁上插去,一邊一個翻身翻騰,腳勾住插下的利劍劍身,身體懸空,朝著朝懸崖下撲去的雲輕抓去。「手!」暴戾的大吼驟然響起。雲輕整個人幾乎巳經與那腳下的懸崖面成四十五度的斜角,此時一聽獨孤絕狂吼,立刻想也不想的反手就朝獨孤絕伸來。獨孤絕整個身形巳然在懸崖外,此時驟然急撲,一把抓住雲輕伸來的手,相握。一聲長嘯,獨孤絕手臂一緊,一把抓住雲輕的手,狂吼一聲,整個的把雲輕給用力托了起來。雲輕被獨孤絕這麼一托,雙腳立刻離開了腳下的山壁,整個人順著獨孤絕的力道,身體懸空,以獨孤絕為中心,在天空中劃了一個圓圈。紫色的皮裘在天空劃出一道美麗的顏色,山峰吹拂起那裙襬,散開在天空中,猶如一隻紫色的大蛄蝶,在半空中翩翩飛舞,烏黑的髮也披散開,清麗的臉,出塵之姿,這不是人間的人兒,而是山中的精靈。「起!」暮靄一步趕到,一把抓住以利劍為支撐的獨孤絕,一聲猛喝,一邊把獨孤絕提了起來。而此時,雲輕也落在了山壁道上。一個反身站定,獨孤絕猿臂一伸緊緊的把雲輕給摟在了懷裡,滿臉鐵青的大吼道:「誰准你亂動的,誰讓你動手的,你這該死的,混蛋,混蛋!」氣怒的臉鐵青而通紅,然而手卻緊緊的把雲輕抱在懷裡,生怕一個鬆手她就不在了,那麼緊,緊得幾乎雲輕無法呼吸。雲輕沒說話,只同樣的緊緊回抱著獨孤絕,把頭埋在獨孤絕的懷裡,任由獨孤絕緊緊的抱住她,那力度幾乎勒的她要窒息。她豈能看獨孤絕危險,哪怕知道他有可能有能力不會掉下去,哪怕知道他藝高人膽大,哪怕知道他就算掉下去,他也有辦法上來,但是,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她怕……她怕……緊緊的擁抱著雲輕,獨孤絕血紅了眼,雲輕什麼心思他豈會不知道,但是這個該死的,她自己不會武功,還那麼拚命的來拉他,那樣的力道,那樣的衝擊力,這樣的險地,她怎麼控制得了她自己的方向,她怎麼控制得了她自己的身體,這個笨蛋,笨蛋。暮靄看了眼雲輕和獨孤絕,微微皺眉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雪黎,但見雪黎一臉驚駭,一貫冰冷的臉上浮現焦急和自責,縱然只是一瞬間,就再度回復了那冰冷的神色,不過卻盡收他的眼底。暮靄見此不由再度皺了皺眉,她不是故意的?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若獨孤絕不是這麼強悍,今天這兩個人都死在這裡了,這……身後丁飛情和還沒衝過來的墨銀,墨離,見此不由都長長的鬆了口氣,靠在山壁上不斷的喘氣,面上都微微蒼白,剛才一幕實在是太過驚險。「快點。」就在這時,前方一個人頂在前的飛林,突然抽空吼了一句,然後再度吹奏血玉短笛。他一個人又要攻,又要守,他又不是神,沒那個本事抵擋的了。飛林話聲一落,獨孤絕,雲輕,暮靄都反應過來,這個時候不是說其他的時候,先把眼前的困境破了才是最重要的。當下雲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十指飛速拂上鳳吟焦尾,立刻承擔了飛林的一半壓力。獨孤絕冷冷的掃了雪黎一眼,雪黎見此立刻緊緊靠在山壁上,一邊拽過被獨孤絕一掌擊打在地,到現在都起不來的左都尉和那侍衛,為獨孤絕讓出一條大路。眉眼中一閃而過肅殺之色,獨孤絕和暮靄對視一眼,獨孤絕帶著雲輕,三人齊齊朝前逼上。雲輕守,飛林遠攻,他和暮靄就負責衝鋒。分工合作,四強聯手,瞬間功夫獨孤絕和暮靄在飛林的掩護下,直殺入敵方的陣營,一身怒氣全部發洩在那南域人的身上。只見兩人如蛟龍入海,瞬間帶起驚濤駭浪,寒凜的光芒綻放在空中,金色的太陽光中,血色四濺,一地血雨腥風。兩人所過之處,血紅一片,慘叫之聲綿延幾里。飛林和雲輕見此,雙雙朝前一步一步逼近,每近一步,那箭雨的力量就要更加密集,不知道這處埋伏了多少人,他們只感覺到壓力在一步一步增大,但是他們卻不得不往前頂,必須讓他們身後的鐵騎走出來,那樣等待他們的將是全勝。丁飛情靠著山壁,聽著琴聲一邊要防守他們這方,一面要保護獨孤絕和暮靄,兩頭兼顧,責任之重,不由咬了咬牙,從懷裡掏出一隻碧綠色的短笛來,那是她自從離開丁家就一直沒有用過的東西,音攻,對她來說已經很久遠了。清亮的笛聲響起,在重音色的古琴中再度添加了一層防禦,雖然已經差雲輕太遠,但是現下卻是一個生力軍,整個當頭的防禦圈,立刻更加堅固。雲輕聽之眉眼中一亮,與飛林對視了一眼,立刻再度朝前方逼近。「往前推進。」墨銀見此立刻一揮手高聲喝道。停在半山腰上的三百鐵騎,立刻在一片箭雨中,鐵色錚錚的朝著逼去。箭雨嗖嗖,鐵騎錚錚。逼近,逼近,再逼近。弱,在弱,在弱。人一個個倒下,箭雨一支支減少,鐵騎一個一個走出山腹加入戰團,廝殺,不,這已經是※※而不是廝殺。百多南蠻人,在一排一排自動發射弓弩後,倒在了地上,獨孤絕的三百鐵騎還沒有走出一少半,整個戰場就已經完全結束。「外地人,你帶外地……」最後一個南蠻人倒下,那圓睜的雙眼看著眼前一身肅殺,宛若修羅的獨孤絕身後的雪黎,滿臉的扭曲。雪黎冷冷的看著此人,眉眼中閃過絕對的冷酷。「砰。」南蠻人扭曲著臉不甘的倒了下去,然而在他倒下去一瞬間,一株流星花火突然從他背後綻放出來,直衝天際,妖艷的顏色在睛空中,遠遠傳了出去。「該死。」雪黎臉色一變,一步衝上前,卻已然晚了,花火綻放在了空中。「流星傳訊。」獨孤絕皺了皺眉。雪黎沉聲道:「這下所有南域人都知道我回來了。」獨孤絕聽言瞥了一眼雪黎,眉眼中閃過濃重的殺氣,這個蠢女人,明知道有可能出現什麼問題,居然不事先截斷一切,現在等發生了再說話,有個屁用,難怪坐不穩南域聖女地位。暮靄聽言也走了過來,皺眉道:「這下恐怕更加不好應付。」南域所有人都知道這假聖女回來了,那他們的計劃,定然諸多阻礙,要知道在秦國的土地上已經開始劫殺,現在到了他們地盤上,這凶險已經非大秦國土可以比擬的了。走過來的飛林,丁飛情對視一眼,都微微皺起了眉頭。雲輕站在獨孤絕身邊,撫摸著從後面過來的白虎王的毛髮,面色也不怎麼好看。「公子。」率領著全部三百鐵騎走上前的墨銀,墨離,皺眉喊了獨孤絕一聲,墨銀突然一劍砍上雪黎的頸項,怒吼道:「你敢害我公子。」同一時間墨離的劍直接架上了左都尉和那侍衛的脖子,他們雖然隔的遠,但是並不表示他們沒看清楚。沉默,一瞬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雪黎,隱隱夾雜著殺氣。「聖女,不是的,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當時太驚慌了,沒有顧及前後,我只想到退後,沒有,聖女,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左都尉一邊吐血,一邊跪地對著雲輕不斷叩拜,獨孤絕一掌直接把他擊成了重傷。那侍衛同時跪了下來,二話不說,只對著雲輕磕頭。「我殺了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雪黎看著獨孤絕滿臉冷酷的神色,冷聲道。是,是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她現在要靠獨孤絕為她搬回一城,要靠雲輕救雪氏一族,殺獨孤絕絕對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難道真的那麼湊巧,暮靄,丁飛情,雲輕,墨銀,墨離齊齊對視一眼,各自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這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不管如何,我直接送你下地獄。」滿含殺氣的狂妄聲音響起,獨孤絕雙眼中夾雜著濃厚的血腥之色,伸手摟過雲輕於懷裡,無比冰冷的道:「今日我給我妻子面子,來日可別怪我無情。」說罷雙眼中嗜血之色一閃,犀利而絕殺。雲輕聞言伸手握住獨孤絕的手,抬頭看了眼獨孤絕,微微皺了皺眉頭,卻也沒說什麼。獨孤絕不是個仁慈的人,若是她的親人對他下手,他也不會放過的,今日卻如此輕易放過,那只有一種可能,他有用的著她的地方。墨銀,墨離也是知道獨孤絕的,當下眉眼一動,狠狠一劍劃過三隻手臂,血色立刻瀰漫了出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雪黎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手指輕彈一陣青煙在傷口上揮過,就不在理會,而那傷口居然也不再流血了。「現下,我們如此多人,又非南域面孔,必定寸步難行,我建議易容換裝分開行事。」雪黎冰冷的看著獨孤絕和雲輕道。獨孤絕聞言皺了皺眉,身旁飛林,暮靄,丁飛情等見此都湊了上來,低語討論起來。幾日後,一行六人的皮貨商行走入南域最北邊的一小市鎮。只見其三男三女,都是普通容貌,更勝者,其中一男子面上還生了一黑褐色的膿瘡,一眼看之讓人幾欲作嘔,避之不及。看著眼前又一婦人抱著一小孩倉皇而走,丁飛情看著獨孤絕不由笑出聲來。只見獨孤絕一臉妖艷之極的俊艷,此時一片慘※※,像得了癆病一般的不說,那臉頰上的膿瘡,簡直就令人噁心之極,不敢目睹,整個俊顏變的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獨孤絕聽聞狠狠瞪了丁飛情一眼,雲輕見此不由笑著握住了獨孤絕的手,雪黎一定要說獨孤絕一身殺氣太甚,普通容顏遮不住他的氣息,只有讓人不敢多看方才好掩飾,沒想難看到這份上。獨孤絕回握了雲輕一下,不待開口,他們身邊的白虎王突然擠了過來,極度不滿的瞪著兩人。只見牠一身雪白的毛髮,現在一團漆黑,上面還畫著亂七八糟的花紋,簡直就是一隻癩痢虎,哪有威震八方的白虎王來的威武。狠狠的抓著自己變色的毛髮,白虎王滿眼幽怨,出名原來也是一種錯誤。   第一百一十一章可憐的絕   而牠身旁,本來跟牠感情要好的小穿山甲和貂兒,此時兩隻自個兒一邊玩耍著,一邊前進,離的白虎王遠遠的,只時不時瞟一眼看看黑呼呼的白虎王,目露鄙視之色後就扭頭,那目光充份的表露出,你是誰,我不認識你的目光,氣的白虎王瞪大雙眼,幾乎要把雪黎給吃了。雲輕見此不由臉上蕩漾出一絲溫柔的笑意,變得平凡的臉,沒了那絕世的姿容,不過那一身清雅的風度,卻更加濃郁了。身後變裝的墨銀,墨離見此也低著頭直笑,可憐的陛下,可憐的白虎王。獨孤絕眉眼中壓抑著怒火,見此一拉雲輕,咬牙切齒的道:「走!」丁飛情,墨銀等人見此,不由邊笑邊跟了上去。這南域的小市鎮比之七國有不小的差別,說是鎮,實則看來不過是一山村模樣,泥巴砌的房屋錯落在高低起伏的山坡上,外型普通簡陋,只能遮風避雨而己,匆匆一眼看去有上百間房屋。著一身獸皮的村民人來人往,都忙著手中的生計,男女老幼都沒閒著,修補打獵工具的,織布補衣的,都在自家門前或者簇擁在一起,說說笑笑,給人一種很和諧,很樸實,熱鬧的感覺。「你們幹什麼的?」獨孤絕等人還未進入鎮裡,幾個拿獵叉的年輕男子就巳經擋在鎮裡中心的路上。墨銀見此上前一步滿面堆笑的道:「我們是從秦國來的,販一點毛皮,想去幽城賣個好價錢。」邊說邊朝幾人示意他們身後※※馬上馱著的貨物。那前頭的年輕男子一見,看了看雲輕等身後的貨物,朝身邊的人耳語了一聲,那人立刻快步離開朝身後的鎮裡跑去。年輕男子則看著墨銀道:「等著,我們族長來了在說。「好的,好的,我們來往兩國也是經常,該行些什麼禮數,我們明白。」那男子聽言點了點頭,面上的戒備神色減弱了不少。南域不比七國,只要有貨物就能做成買賣,這裡沒有引線人,沒有擔保人,別說你去賣什麼貨物,就連想進最中心的幽城都進不去,因為南域人極是排外,種族觀念很嚴重。在聖女的管轄範圍,南蠻王的人別想過來做生意,在蠻王的管轄範圍也是一樣,更何況是外地的人,沒看你不順眼直接搶了,就巳經是很給面子了。這裡每一個山村,或者說是一個鎮,基本都是一個族的人,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青黃不接,山道艱難的時候,因此都會走上一躺幽城,這才能進入聖女勢力下最中心的城市,幽城。這些,是想在南域行走必須知道的,飛林和暮靄走的時候,仔細交代了雲輕一番,更何況他們有雪黎跟著,自然知道得更加清楚。「我看看是些什麼?」一頭髮鬍子花白的男子,大步從鎮內走來,老態龍鍾,滿臉皺紋,一雙眼到還明亮,人也極有精神。墨銀見此立刻迎了上去,一邊掀開自己所帶的貨物,一邊朝那族長道:「你來看看,我們帶的都是一些好東西,該怎麼繳納擔保費用,你開口就是。」說罷壓低聲音道:「你選兩件,就當我們孝敬你的,還請族長你多照應。」那族長一聽明亮的眼中光芒一閃,眼前這些可是好東西,當下咳嗽一聲,緩緩的道:「你們外地人來一次也不容易,就交納三層吧!」「好,沒問題!」墨銀立刻笑容滿面的應下,這批貨是他們要進入南域的時,本來是用來掩飾身份的,邊境關卡官員收集來的,豈能不好。周圍的幾個年輕人一聽,立刻喜形於色,這裡的三層可是比他們一族一個冬季收穫的東西都還要多,太好了,這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老人見此點了點頭,相當滿意墨銀的爽快,接著道:「你們來得也是時候,後日我們就要啟程,你們今日就歇在我們鎮子裡好了,跟我來。」一邊說一邊轉身就朝鎮子裡走去。「多謝族長。」墨銀大喜。「我叫李克,走,走,你們今天運氣好,正好碰上我們過節,看看你們有沒有艷福,哈哈……」那最先與墨銀等說話的年輕男子,此時大笑著走上前來,一邊開始搬運分給他們的三層,一邊大笑著道。「對,你們運氣真不錯……」幾個年輕男子都走了上來,滿面喜悅的開始搬東西。墨銀見此滿臉堆笑的應承著。獨孤絕,雲輕,丁飛情,見此對視一眼後直接跟著那族長,就朝鎮裡走去。厚實的土胚房屋,上面蓋著稻草,屋子裡什麼陳設也沒有,就一張木頭床,上面有一泛著黑色的帆布被子,隱隱約約一股霉味傳來,令人作嘔。獨孤絕頓時臉色鐵青,嘴角抽搐兩下,本來就醜的面貌,頓時更加的駭人了。雲輕見此不由搖頭失笑,丁飛情則一點面子也不給,直接大笑出聲。「你們自己休息,晚上我會來通知你們參加我們的節日。」尾隨著獨孤絕等進來的李克,丟下一包乾菜就出了去。丁飛情看了眼那包看不出來本來面目的乾菜,這是他們的中午飯?雲輕則看著六個人一間房屋,微微挑了挑眉,三男三女住一間?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苦笑,一旁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早跑沒影了,周圍的山林都比這屋子自在,清新。沒什麼好說的,該商量的早巳經商量好了,現在只能等這默克族後日啟程,一起朝幽城進發,這一日半時間就權當休息吧。安頓下來沒多久,轉眼太陽就下山了。外面本來寂靜的空間,一下就喧鬧起來,篝火燃燒在寬闊的空地上,男男女女歡呼著,跳躍著,美酒流水一般的從各家搬了出來,各種醃製的肉類,食物,以木板抬著,健壯的小伙子們高吼著送上來。歡樂的歌聲,悅耳的鈴聲,嬉笑的歡笑聲,興奮的交談聲,立刻瀰漫在這片天空下,把那黑夜宣揚的萬分熱情和澎湃。「走,走,小伙子,小姑娘門,來見識見識我們默克族的歡情節日。」那花白鬍子的默克族長,滿臉興奮的進屋朝獨孤絕等招呼道,特別的熱情,看來是那兩張貂皮太得他的心了。獨孤絕,雲輕等對視一眼,齊齊站起身來,要靠他們,那就先按別人的規矩辦事,反正也沒什麼懷處,權當見識見識當地風俗。「對了,兄弟,給你的!」跟在默克族長身後的李克,上前遞給獨孤絕一面具,猙獰的面具上插著幾根野雞毛,看上去像惡鬼似的。獨孤絕見此眉眼一沉。「做什麼?」墨銀好奇的道。李克聞言掃了獨孤絕一眼,瞥了瞥嘴道:「這兄弟長的也忒那個了點,黑夜裡別嚇壞小孩子。」丁飛情一聽不由靠在木門上,悶聲大笑,這世間敢當著獨孤絕的面,說他長的醜的,這李克還是頭一個,厲害,厲害。雲輕、墨銀、墨離聽之,不好大笑,只有憋著,那面上的表情一瞬間詭異得很。獨孤絕那臉一瞬た鐵青到極點,整個膿瘡扭動著,幾乎要流下濃來,看得人一陣噁心,比那惡鬼面具,都不遑多讓。狠狠的一把扯過面具帶在面上,獨孤絕一摔袖子,抓著雲輕大步就走了出去。李克見此搖搖頭道:「這兄弟脾氣不怎麼好,他這妹子定然吃了不少虧,可憐!」說罷搖搖頭後,立刻興奮的大叫:「走,走,我們狂歡去!」丁飛情等人聞言又是一陣大笑,這雪黎說了,南域聖女必須處子之身,婚配問題一定要經過宗裡批准,否則亂了德行的聖女,同樣會被處以火刑,現在他們要用雲輕去壓人,不能落了把柄,事急從權,先應付過去,然後再說。熊熊的篝火燃燒在黑夜中,映照得半邊天都通紅,篝火旁盛裝的少女們,手拉手,載歌載舞,繫在腳腕上的鈴鐺,伴隨著她們的舞蹈,清脆的響著,好聽極了。在她們身後,帥小伙們高聲歌唱,同樣揮酒著一腔豪情,那舞姿極是剛勁,比起女子的輕柔,卻又是另外一番味道,雄厚而有力。再在他們身後的就是偌大的酒水席鋪陳在地上,上面圍坐著年長的男女,老幼,大家一邊吃著席上的食物,一邊大杯喝著美酒,肆意談笑,看著身前青春無敵的年輕男女,眉間眼都是喜悅。獨孤絕等才挨著默克族長坐下,立刻就有族裡的人跑來敬酒,顯然那一批三層貨物,讓默克族的所有人都很高興,因此對待獨孤絕等也就越發熱情起來。墨銀和墨離當下聯手承接起酒來,把所有人的敬酒都攬到他們身上,因他們公開表露,他們兩個是這批貨物的主人,所以這些默克族人也樂意敬他們兩個。很快,墨銀和墨離就和那些默克族人打成了一片,你來我往的不亦樂乎。「很熱鬧啊!」丁飛情看著眼前載歌載舞的年輕男女們,微微挑了挑眉道。「小姑娘也可以下場一起嘛。」默克族長呵呵大笑著道。丁飛情見此一拉雲輕道:「走,我們……」話還未說完,旁邊一直很冷淡的雪黎突然一把暗中拽住了雲輕的衣衫,微微搖了搖頭,對上雲輕看過來的眼神,低聲冷冷的道:「這是求婚的歡宴,你要想招誰為婿,你就去跳。」雲輕一聽不由眨了一下眼,看了一眼眼前縱情歌舞的男女,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如此公開自己求婚,還真是稀奇膽大,看來這南域的風俗很新奇嘛。微微搖了搖頭,她要敢去招婿,估計獨孤絕會把她撕了,當下反手拉著丁飛情附耳輕聲說了幾句,把個丁飛情聽的睜大了眼,滿是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場面,卻是不再提下去跳舞了。「默克族長,來,來,我敬你一杯,以後的日子可要你多關照了。」墨銀端著一粗糙大碗,朝著默克族長道。默克族長聞言大笑,滿是得意的道:「你們今天也幸好是遇見我了,要不然你們別說進幽城,就是進羊城都進不去。「「喔,這是怎麼說?」墨銀滿眼崇拜和驚訝。那默克族長見墨銀滿眼崇拜,感覺很是受用,當下一邊喝酒一邊道:「聽說最近幽城有大變動,出了內奸,上面下令封城了,沒有信服的人擔保,根本別想進城,這十里八鄉的,就我默克在羊城有關係,你們要是找到其他族,一樣進不去。」說罷,很是得意。「默克族長真是厲害,來,來,我再敬你一碗,族長還知道什麼,也說給我們這些外地人聽聽,免得我們撞上去,自找災禍。」墨銀眉間深處光亮一閃,面上卻萬分崇拜的道。坐在他身邊的獨孤絕聽言,緩緩看了雲輕一眼,兩人眼神交匯,各自眼中閃過一絲明瞭,奸細,這說的是雪黎這個假聖女吧,封城,看來他們以後的行動更加要萬分小心。端起身前地面上的酒喝了一口,這窮鄉僻壤的,酒居然很好,這點糧食酒味道不比秦王宮的差,到算珍品,獨孤絕一邊尋思,一邊冷酷的自斟自飲起來。丁飛情則和雲輕朵頤著上面的醃製食物,很鹹,但是很好吃,她在齊國,趙國,秦國都還沒有見識過,現下舞不敢跳,歌不敢唱,那就吃東西,這可比中午那乾菜來的好。歌正舞,酒正濃,一片歡騰。年輕男女的臉上洋溢著燦爛而興奮的笑容,在歌舞中朝自己喜歡的,暗戀的心上人宣誓自己的愛情。那熱切的歡顏,幾乎讓這熊熊的篝火,更加的炙熱了。雲輕看著熱切的青年男女,輕輕的打著拍子,歌聲很美妙,縱然她聽不懂,但是並不妨礙她喜歡這樣從心靈中散發出來的樂聲,那種最自然,最熱切的靈魂之聲,她很喜歡。獨孤絕看著雲輕的小動作,耳裡聽著熱辣辣的,直白的歌聲,連日來因為凶險和謀略,謹慎而嚴肅的心情,放鬆了下來,他喜歡這種直白的表達,嘴角不由微微的勾勒起一絲笑容,一碗接一碗的喝酒。獨孤絕本人中之龍,隨意一坐,豪爽斟飲,一身霸道威嚴之氣立時就滲透了開來,醜陋的面孔被遮擋了起來,那面具一戴,遮著那容貌,渾身上下那屬於男人的彪悍之氣一下就顯露無疑,卓爾獨立的氣質立刻籠罩在他身周,讓人無法忽視。歌舞中的年輕女子除了心有人選的外,幾乎都注意到了獨孤絕,各個越跳越接近獨孤絕的方向,那雙眸不停的打量著獨孤絕,面上染上一層紅暈之色。上午獨孤絕來時,雖然有很多人看見他的尊容,但是也還是有很多沒看見他尊容的。一身穿紫羅蘭孔雀長裙的女子,極是直接,一個流雲飛袖,身體幾個旋轉,兩步跳到了獨孤絕的身邊,手中紅色的絲帶,往獨孤絕頸上一勾,微微拉扯著就欲把獨孤絕往熱舞場中帶,面上紅艷艷的一片,帶著嬌羞和喜悅。獨孤絕見此眉眼一皺,理也不理眼前圍著她跳的女子,自顧自的喝著酒,要不是要靠這個默克進入什麼羊城,他早一掌把這煩人的女子煽飛了。旁邊丁飛情愕然的看了眼獨孤絕和那女子,整個人一下就笑了起來,爬在雲輕肩頭,笑嘻嘻的看熱鬧。雲輕則微微一笑,靜靜的望著自斟自飲的獨孤絕,這個人也許就算毀了容,估計也會吸引萬千的女子吧,那樣的氣質,非是經過千錘百煉而得來,明眼的女人,都會受吸引。「熏麗,熏麗。」圍繞在篝火周圍的女子,此時都微微站定,一邊看著那名叫熏麗的女子挑中獨孤絕,一邊整齊的叫喊,為熏麗打氣。這熏麗見獨孤絕並不起身,不由眉眼一揚,眼中閃過火辣辣的愛慕,直接跨前一步,躍過獨孤絕身前的酒席,圍繞在獨孤絕的身邊就開始舞動起來。那舞姿說有多柔,就有多柔,那美麗的孔雀裙劃過獨孤絕的後背,膝蓋,肩頭,陣陣香風包圍著獨孤絕,真正花香襲人。邊上的墨銀,墨離此時看看沉著臉的獨孤絕,在看看邊上靜靜看著獨孤絕微笑的雲輕,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默克族長卻揉著眉頭喃喃道:「熏麗這丫頭怎麼選了這個小伙子,這……這……」「熏麗,你摘下他面具看看再跳。」李克一臉怒紅的站在篝火堆旁,對著圍繞獨孤絕跳的艷麗的熏麗大吼道。獨孤絕聞言依舊自斟自飲,根本不理會所有人。那圍繞著獨孤絕跳的熱切的熏麗聞言,停在獨孤絕的正面,看著獨孤絕面上的面具,微微咬了咬牙後,伸手就朝獨孤絕面上的面具揭去。獨孤絕若想閃,百個熏麗都別想從他面上摘下面具,不過此時他卻動也沒動,讓熏麗揭開他的面具。蠟黃的臉,黑褐色的膿瘡幾乎佔了半張臉,上面點點白色痕跡,好似膿血流出來,在火光的映襯下,幾乎如鬼魅一般嚇人和噁心。歌舞一瞬間停自息下來,整個寂靜的針落在地面上的響聲都聽的見,篝火熊熊的燃燒著,玩數眼光穿透黑夜的空間,落在獨孤絕的臉上。「嘔。」一聲嘔吐聲響起,熏麗一個沒承受住,一把摀住檀口轉身就朝外圍衝去。「啊,娘,我怕。」瞬間幾個小孩子被嚇的大叫起來。「不怕,不怕,惡靈退散,退散。」場子中微微混亂。獨孤絕眉眼冷沉冷沉的,一片肅殺,理也不理周圍的人,依舊自顧自的飲酒,只是那眉眼中夾雜著殺氣,殺氣啊。「哈哈。」丁飛情看見如此情景,頓時大笑出聲,手中端著的酒碗,在她的大笑中不斷的濺出來,濕了她身上的衣裙,也由未所知。雲輕見此也無語的搖頭,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拍著身旁丁飛情的後背,帶笑的看著臉色漆黑的獨孤絕。墨銀,墨離見此不由一同時低頭,笑。「繼續,繼續,小伙子,小姑娘們繼續。」默克族長見此大笑著朝著眾人揮手,頓時歌舞再起,歡情節繼續。只是所有人等都不再看獨孤絕這個方向,怕影響食慾。獨孤絕乾脆也不戴那什麼面具了,自斟自飲,無比利落,一絲尷尬都沒有,比任何人來的都傲然無視。「老姑娘,快看,老姑女。」獨孤絕才飲了一杯酒,竊竊私語聲突然響起,場中所有人都朝著一個方向看去。只見那方快速來了一個穿百褶裙的女人,一身的大紅大紫翠綠嫩黃,幾乎所有的顏色都穿在了她的身上,看上去三四十歲年紀,一臉厚實的白粉,在她的跑動中幾乎感覺到在唰唰的往下落,那容貌長的,馬臉,髖額,臥蠶眉,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鼻樑塌陷,血盆大口,說有多醜就有多醜,幾乎可以和現在的獨孤絕一拼高下。順著她迅猛前來的方向,所有篝火旁的默克族人都給她讓開大道。只見那老姑娘舞動著手中的大紅絲帶圍繞著篝火跳了一圈,立刻就轉到了獨孤絕的面前,滿臉激動的道:「太好了,終於遇見一個跟我一般模樣的人了,我叫桂枝,芳齡三十有一,至今處女之身,你娶我吧,我不嫌棄你。」丁飛情正飲了一口酒,聞言噗的一聲直朝獨孤絕身上濆去,整個人嗆的不斷的咳嗽,面上又想笑,又不斷咳嗽,整個面容扭曲到了極點。雲輕愕然的看著那老姑娘,再看看一瞬間幾乎有殺人衝動的獨孤絕,低下頭揉了揉眉心,嘴角也勾勒出一絲大大的笑容。坐在她另一邊的雪黎,無比冰冷的臉,此時也露出一絲笑容,揶揄的看了獨孤絕一眼。墨銀,墨離齊齊咳嗽一聲,整個臉一瞬間通紅,快速往旁邊挪動了一些,他們陛下要殺人,那殺氣強烈,強烈。獨孤絕一袖子揮開丁飛情那一口酒,臉色鐵青的看著眼前,看著他雙眼發光的醜女,拳頭握的卡嚓作響,那臉黑的幾乎堪比鍋底。   第一百一十一章歡情   殺氣,濃重的殺氣。雲輕見此收斂了嘴角的笑容,快速站起,走至獨孤絕身邊,彎腰握住獨孤絕緊握的手,緊緊握了握,一邊抬頭朝著那老姑女淡淡一笑道:「他有妻子了。」獨孤絕什麼脾氣,就算他要靠別人,那也是在他能夠容忍的範圍內才會姑息,若是扯了他的虎鬚,那他管你是什麼人,他要不要靠你,照樣下狠手。獨孤絕反手握住雲輕的手,感覺雲輕無聲的勸慰,不由狠狠瞪了那老姑女一眼,唰的立起身,一把抓住雲輕大步就朝外走去。「沒關係,我可以做小的,我不在意。」老姑女見獨孤絕離開,連忙搶上兩步高聲道。獨孤絕臉色鐵青,一步頓住滿含殺氣的就欲轉身。雲輕緊緊扣住獨孤絕的手,朝著獨孤絕溫柔的一笑,轉過頭去看著那滿臉急色的老姑女,輕輕淡淡卻極堅定的道:「我介意。」說罷,拉著獨孤絕就朝遠處的樹木走去,去找白虎王它們去。默克族長聞言不由搖頭笑道:「這妹子把他哥管的還真緊,看來姑女啊,你是沒戲了。」說罷,鎮子上的眾人都齊齊呵呵笑了起來。丁飛情,墨銀,墨離等對視一眼,都各自搖頭大笑,當著雲輕的面要給獨孤絕做小,不是自己找死。「繼續,繼續。」熱舞在起,歌聲火辣,篝火辟里啪啦的響,燃燒的更加熱切了,這一晚還長著呢。獨孤絕被雲輕拽著離開篝火晚宴,行走入樹林,涼涼的初春的清風吹來,雖然還帶著點寒氣,卻非刺骨寒冷,反而給人精神一振的感覺。狠狠一拳頭揍在身旁的大樹上,樹身立刻一陣猛烈的顫抖,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音。雲輕見此輕輕搖搖頭,放開獨孤絕的手,捧著獨孤絕現在那難看之極的臉,踮起腳尖滿含溫情的在獨孤絕唇上應上一吻,對上獨孤絕雙眼,嘴角邊勾勒出一絲微笑道:「我不嫌棄,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不嫌。」輕柔的聲音如天籟一般,獨孤絕一腔怒火瞬間熄滅了下來,抻手抱住雲輕的腰,把雲輕抵在樹幹上,低頭看著雲輕晶亮的雙眼。沒有鄙視,沒有動搖,連一點點取笑噁心的神色都沒有,他的雲輕,這話說的是真的,他長的好看也罷,長的如現在這般難看也罷,他的雲輕是絕對不會嫌棄他的。心下立刻就舒服了,獨孤絕嘴角很滿意的勾勒出一絲張狂的笑意。雲輕見些撫摸上獨孤絕的臉頰,雙眼流露出溫柔之極的笑意,這個獨孤絕,就算現在做了秦王,還是如孩子一般,脾氣那麼倔,又那麼明顯,還真是喜怒明顯的很。迎上那溫柔的雙眸,獨孤絕喉頭一動,一把勒緊雲輕腰身,低頭就吻了下去,極盡纏綿的勾引上那丁香小舌,與之共舞。雲輕被獨孤絕壓在樹幹上,纖細的腰被獨孤絕緊緊的扣在大手中,只能無力的承受著獨孤絕狂烈的※※。腰間的腰帶被解了開來,一隻大手順著光滑的皮膚滑了下去,進入了神秘地帶。那粗糙的大手,那炙熱的溫度,立刻點燃了火焰,雲輕身子一顫,面色瞬間微紅的推開獨孤絕,咬牙道:「你。」身子微微扭動,想避開獨孤絕的侵襲,卻發現身前是獨孤絕強壯的身體,身後背靠著大樹,動都無法動一下,那微微的扭動,反而讓身前的人溫度更加的高了起來。雲輕不由臉一下就紅了起來,這個人,怎麼隨時都發情。黑夜中,獨孤絕一雙鷹眼,燃燒著如篝火般明亮的火焰,那裡面的溫度,幾乎可以焚盡他面前的雲輕。以身體強壓著雲輕的身體,獨孤絕一手依舊挑動著指尖的滑膩,另一隻手握著雲輕手,一把按在了他的腿間。雲輕頓時大窘,無奈又無語的抬頭看著獨孤絕。「我們才成親。」獨孤絕看著雲輕,咬牙切齒的道。他才成親多久,立刻就出了這麼多事情,這一路上一邊為了趕路,一邊人又太多,別說親熱,就是想親近一點都沒辦法,他早就很冒火,很火大了。而且那該死的雪黎,還說什麼聖女必須是處女,為了雲輕的安全,進了南域土地,連夫妻都不准稱,要做什麼兄妹,杜絕一切曖昧的動作,他一腔怒火早就燎原了。今日難得有一閒暇時候,剛才那直白熱切的歌舞,早挑起他心中的火花,他不忍了,不忍了。對上獨孤絕眼中的熊熊火焰,感覺到獨孤絕在她身上四處燎原,雲輕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她與獨孤絕早做了夫妻,獨孤絕的侵略,她那受的住撩撥。「你……」不待雲輕說出什麼話,獨孤絕一低頭狠狠的吻上了雲輕的雙唇,快速的在雲輕身上煽風點火。雲輕被獨孤絕吻的說不出話來,只好在心底輕歎一聲,伸手抱住了獨孤絕的頸項,把自己整個的交給他。獨孤絕當下一抱抱起雲輕,一腳在樹幹上一點,轉眼就上了樹梢,橫坐在了樹幹之上。一把扯下那繁重的裝束,雙手一使力,把雲輕往身上重重一按。火熱的溫度立刻填滿了她,雲輕瞬間被刺激的一仰頭,緊咬住嘴角不讓呻吟聲爆發出來,整個身子都在獨孤絕懷裡輕顫起來。一把勾勒住雲輕的頸項,獨孤絕張口直接含上了那緊咬的雙唇,開始攻擊起來。樹影婆娑,整個樹幹不停的搖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卻被遠遠傳來的喧鬧聲,完全被掩蓋了下去。就連樹梢上晶亮的彎月,也緩緩躲藏在雲兒身後,受不住這樣的炙熱。不知道跑什麼地方玩耍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此時從黑暗中出現在大樹下,各自盤踞一方,不停的走動,守衛著這方的地域。夜,是火辣的。酒足飯飽,走路都生風。墨離,墨銀,丁飛情誰不是明白人,見此丁飛情只有狠瞪獨孤絕幾眼,拽過雲輕,嚴厲的教導她不要太慣著他,而雪黎是沒什麼表情,只是那神色更加的冷了。第三日上,默克族人收拾好要販賣的皮貨,帶著獨孤絕等一行人朝羊城而去。羊城乃是南域正北方向的第一大城,是進入幽城的直接通道,若它不准進,那想去幽城就只有從天上去。這南域的地理位置很獨特,不如秦國,齊國那樣從四面八方都可以到達國都,它就只有一條道路,羊城乃相當於咽喉,它鎖住了,那麼一切就不要想了。獨孤絕等默不作聲的跟著默克族長等一行人,在三天後進入了羊城,關卡處盤點的相當嚴密,若不是默克族長擔保,他們除了硬闖,那是根本進不來。「聽說了沒有,我們的聖女是假的?」羊城中最大的酒樓裡,此時中午時分,坐滿了人,正喧鬧著。「怎麼沒聽說,我們當神一般崇拜的聖女居然是假的,這在幽城那邊早就已經鬧翻天了。」一粗魯漢子大聲道。「可不是,我還聽說那真的聖女已經被聖宗抓了回來,她居然早就嫁了人不說,還嫁的外面的人,簡直豈有此理。」一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滿臉憤怒的道。「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一女人咬牙切齒的怒道。「對,這樣的聖女,該處以極刑,還有那個假的,枉費我早三炷香,晚三炷香把她供奉著,居然是假的,我呸,老子還給她磕了那麼多頭,霉氣。」粗魯男子一口大黃牙,口沫橫飛的道。「你們不知道了吧,我在幽城那邊有親戚,可是麒麟王手下的人,聽說聖宗那邊已經發佈了決定,七天後,那真聖女和他們雪族一族人,全部在幽城聖宗寺廟前處以火焚極刑,全部燒死,因為他們褻瀆了我們最聖神的宗室。」旁邊桌子上一青年男子伸頭過來加入道。「好,該燒,這樣的聖女我們不要,褻瀆了神靈,還會給我們招來災難,燒,全部燒死。」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大吼道。「對,就是,該燒……」「不潔……」「燒。」立刻整個酒樓裡的人都附和了起來,個個都是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極端的憤怒。酒樓角落處的桌子上,雲輕聞言皺了皺眉,面色沒什麼變化,雙眸中卻流露出擔心焦急的神色來。丁飛情則摸著下顎,好可怕的※※導向,不潔就褻瀆了神靈,會給他們帶來災難,這樣的言論引導,他們在趙國也有用,但是那裡能夠做到這個份上,這樣全民皆反,對雪姬等人極為不利啊。邊想邊看了雪黎一眼,沒有什麼神色變動,相當的沉的住氣,丁飛情見此不由微微的挑了挑眉。「難怪我們今年打獵只打了這麼少,原來是聖女給我們帶來了厄運,燒,該燒。」同桌的默克族長滿臉憤怒的大聲道。「對,難怪收成什麼的都不好,燒死,全部燒死他們去……」李克等幾個年輕小伙子,立刻接了下去,對著他們剛才還崇拜的當神一般的聖女,此時卻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痛罵起來。獨孤絕聽言不由狠狠的皺了皺眉,冷眸中閃過一絲殺氣。「我們趕時間,默克族長若是六天內帶我們到達幽城,我們在分你們一層。」墨銀二話不說,直接朝默克族長道。默克族長一聽與李克等對視一眼,眉眼中閃過一絲狂喜,當下一拍桌子道:「走,不吃了。」一邊大步就朝酒樓外衝去。獨孤絕,雲輕見此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直接起身跟著就走出了酒樓,七天時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晝夜兼程,雖然越是往南邊走,這地域越是相對平坦,但是也還是群山起伏跌宕,要花費不少的精力。且說獨孤絕和雲輕等晝夜兼程往幽城的方向前進,齊之謙這個時候也沒閒著。太子府被毀,齊之謙住回齊王宮,此時齊王宮裡,齊之謙一貫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絕對的震驚,唰的一身站起,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玄知道:「什麼,葬身火海?雲輕死了?」站在他身邊,一直跟著他的近衛秋田,聽言面上也閃過一絲驚訝:「不會吧,怎麼可能?」他可還記得當年是他親手挑了雲輕的筋脈的,那個讓人憐惜的女孩,怎麼可能死了?而且還是在秦王宮裡被大火燒死?玄知忙道:「據探子回報,年關當夜,鳳鳴殿大火,秦王后正在裡面,獨孤絕親自衝進去找人,後來就沒有在看見秦王后露面。」「這不能說明什麼。」齊之謙聞言緩緩坐了回去,皺眉敲打著椅子的扶手。玄知也知道不能說明什麼,見此接著道:「不過說來也怪,至那天後秦王獨孤絕稱病不早朝,所有※※經由楚雲遞交給他處理,這麼一月多來都沒公開露面過。」齊之謙聽之眉頭更加皺的緊了,指尖點在椅子扶手上,沉聲思考著道:「南蠻聖女來人拜會秦國,南蠻聖女怎麼突然來拜會秦國?」沒有人回答,玄知,秋田等也都不知道。指尖微動展開另一則消息,韓國雪王妃在回韓國的路途上被人劫走,至今查無音信,生死不明。齊之謙手指摩擦著手中的消息,雙眸飛速的轉動著,雙眼望著晴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玄和秋田見此都默不作聲,他們太子殿下思考的時候,最討厭任何人打擾。「聽說雪王妃很得雲輕喜歡?」半響齊之謙突然想起什麼的出聲道。「是的。」在鳳鳴宮住了那麼些日子,這可是連燕王后和魏王后都沒有這份待遇的。齊之謙聞言點了點頭,收回望著晴空的雙眸,看著眼前的玄知和秋田,緩緩的道:「我突然覺得韓三皇子上官勁和雲輕很像。」玄知和秋田一愣,他們倒沒注意,這兩人就沒在他們面前一起出現過,而且這個跟雲輕這邊有什麼聯繫?把玩著手中的信紙,齊之謙閉上雙眸靠在椅背上,雪王妃是南蠻人,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沉默了半響,突然腦海中光亮一閃,齊之謙突然唰的睜開眼道:「南蠻聖女,額間有櫻花胎記。」他博覽群書,天下事他縱然知不了十分,卻也能知八九分,先是沒注意這個問題,所以一時不察,現下南蠻聖女突然派人來,他要是在不想起,就太沒用處了。玄知和秋田頓時一楞,這意思……不由臉色都是齊齊一變。突然輕笑著搖了搖頭,齊之謙伸手撫摸上身邊的一具古琴,那是雲輕當日離開丁家的時候,彈奏的那一丁家傳家古琴,琴弦悲鳴具斷,難酬知音。撫摸著手中斷了琴弦的琴身,他沒有接上那琴弦,一直就這麼保留,嘴角勾勒出豁然大悟的笑容。「好一個丁家,好一個雪王妃,枉費我聰明一世,居然糊塗一時,櫻花胎記,這不是南蠻聖女的標誌,我居然一直沒有聯想到這裡,該死。」撫摸著琴弦,齊之謙長歎了一聲道。「雲輕,雲輕,沒想你來頭這麼大,南蠻聖女,居然是南蠻聖女。」搖了搖頭,齊之謙眼中閃過又驚又無奈的神色。他一直以為雲輕是丁家人,所以千方百計用丁家來計算雲輕,沒想到到頭來完全錯了,他找錯了對象,找錯了憑仗,雲輕不是丁家地位低下的無用之女,那是南蠻的聖女,南蠻偌大疆土的兩王之一啊。「太子,這……那秦王獨孤絕,這個……」秋田被這消息嚇了一跳,看著齊之謙一時間表達不清楚他的意思起來。不過齊之謙卻聽懂了,當下微笑的神色一收,再度皺眉起來。看樣子,雲輕死在鳳鳴殿是假,肯定是南蠻的人使了手腳,否則什麼時候不出事,就他們來了才出事,而現在獨孤絕居然稱病不早朝,這期間……「不對,獨孤絕不是稱病,他是根本就不在秦國。」一念轉過,齊之謙突然雙眼一亮。玄知,秋田素來知道齊之謙本事,推算之策十拿九穩,一聽下瞬間臉上一吉,不及問原因,立刻道:「獨孤絕不在,正是好時候,我們……」齊之謙擺了擺手打斷玄知的話,站起身來緩緩在屋內走動,淡聲道:「他不蠢,這個時候離開秦國,若不是他有依仗我們動不了他,就是他有比目前對付我們更重要的厲害關係,更重要?有什麼比我們還重要?」皺眉緩緩在大殿中走動,玄知,秋田都退開去,不敢打擾。「南蠻,更重要,該死的。」沉默中齊之謙突然神色一厲,一掌擊打在身邊剛好走過的柱子上:「南蠻物產豐富,雲輕若為聖女,他秦國在有南蠻偌大疆土為憑仗,以後誰是他的對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齊之謙雙眼中殺氣一閃,立刻大喝道:「來人,備裝,跟我去南蠻,想得到南蠻為憑仗,沒那麼容易。」一摔袖子,齊之謙大步就朝殿外衝去,居然是立刻就要動作了。玄知,秋田見此對視一眼二話不說,他們的太子就是他們的神,他說的絕對不會錯。一時間,整個齊王宮立刻忙碌了起來。兩日後楚國王宮。「雲輕是南蠻聖女?」楚刑天盯著鐵豹,滿臉詫異。鐵豹握著手中齊之謙飛鴿傳來的消息,皺眉沉聲道:「是,依齊太子的說法和依據,不難猜想。」楚刑天皺了皺眉,雲輕居然是南蠻聖女,這消息來的太突然了,才知道秦王宮鳳鳴殿大火,雲輕久沒露面,獨孤絕也稱病不出,還沒來的及尋思裡面隱藏的消息,齊之謙的震撼消息就到了。鐵豹善謀,此時沉聲道:「對照獨孤絕稱病和齊太子的說法,獨孤絕應該是已經去了南蠻沒錯,齊太子兩日前已經朝南蠻去了,我想一切應該不是假的,齊太子這個人,若不是有萬全把握和境況太過重要,他不會放棄現在對付秦國的好時機。」楚刑天緊緊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現在獨孤絕不在秦國,若是他們在起兵攻打,就算滅不了秦國,也必重創與它,而齊之謙放棄這個機會,那就說明南蠻那邊更加重要,重要到他來不及佈置這邊的一切。當下沉聲道:「若真如他所言,南蠻物產豐富,兵強馬壯,那獨孤絕若在得南蠻為臂膀,豈還有不亡我們之道,不行,這樣寡人怎能坐視,來人,備行。」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鐵虎,立刻快速退了下去,佈置起來。現下幾國都疲弱,真要打,可能就是個兩敗俱傷,而眼前這形勢,只有把一切危險孽殺在南蠻,這才是上上之策。「本宮也跟你去。」門簾一掀,華陽太后突然走了進來看著楚刑天道。「母后。」「南蠻太危險,本宮不放心,你別忘了,輕兒的音攻是我教她的,徒弟如此,我這個師傅在差也差不到那去。」華陽太后相當堅決。楚刑天見此深深的看了華陽太后一眼,半響後,緩緩點了點頭。華陽太后見此立刻轉身就去收拾打點,雲輕,我們南蠻在會。一時間齊楚一太子一王,晝夜兼程朝南蠻而來。而此時在南蠻的雲輕等人,卻正面臨著南蠻四面八方的危險,這邊都還在危機重重中,齊之謙和楚刑天卻已經晝夜兼程的來了,南蠻,八方匯聚,風起雲湧。穿過山林,走過峭壁,整整六天時間幾乎沒有停歇一下,在第六日上雲輕等一行終於趕到了幽城。幽城,一座相當繁華的聖女勢力下的都城,不是秦國的彪悍,不與齊風的儒雅,更不似楚國的大氣,那是一種小家碧玉的溫婉,一種散漫中夾雜著精幹和犀利的內斂,藏而不露,重劍無鋒。別過默克族長一行,雲輕等一行六人不及觀看幽城的美貌,按著雪黎的指導,開始暗中與雪黎的人接頭起來,一邊嘗試著聯絡飛林,暮靄等一行。明日就是七日之期,雪姬及雪族人受火焚之刑之日,他們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了。   112章黃雀在後   「現在情況怎麼樣?」幽城最中心一座庭院地下密道裡,雪黎一臉冰冷的朝面前一個中年男子沉聲問道。她的身周,飛林,暮靄,小左,小右,還有獨孤絕的三百鐵騎都在,他們幾乎同一時間到達幽城,此時齊齊積聚在這裡。中年男子先是對雲輕恭敬的一躬身,然後才快速的道:「雪姬陛下他們被關在聖宗寺廟裡面的暗牢裡,明日午時就要行刑,我們想了很多辦法也不能......」「他們一共多少人?暗牢的位置在那裡?具體佈置是什麼樣的?你們能調動多少人?救出來後從那裡逃走,如何面對所有人,說。」那中年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無比冷酷的插口喝問道,每一句無不是最關鍵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哪有那麼多功夫,去聽他胡扯。中年男子一聽不由一震,好尖銳的問話,當下看了眼雪黎,目光中露出詢問的意思。雪黎見此冷著臉,點了點頭。「雪氏九族一共三千七百二十一人,雪姬陛下與雪族長等直系宗親,被關在聖宗寺廟最南端,其他幾話人被關在最西邊,寺廟位置我們這裡有詳細的構建圖,裡面路徑一看便知。至於我們能夠調動多少人,初步估計應該在一千三百人左右,不過退路,這個......。」一說到退路,那中年男子臉色一白,神色有點不知所措。站在獨孤絕身邊的飛林見此,搖了搖頭,連退路都不想好,難怪這個雪黎要亡在那什麼麒麟王手裡。雪氏一族一共三千多人,他們只有一千多人就不說了,明知道要出這個南城有多麼困難,居然不想退路,真當能夠從天上飛出去不成。聽到中年男子的回答,暮靄,丁飛情等人都皺了皺眉頭。「有雪顏在此,需要什麼退路。」雪黎見此冷著臉看著一臉冷酷的獨孤絕等人。只要雲輕站出來,聖女身份一露,整個南域一半的勢力都要對她府首稱臣,那些叛亂分子還怕他們什麼,逃,逃什麼逃,雪族乃是因為聖女的問題,才會被判處火焚極刑,現在在還南域一個貨真價實的聖女,第一時間就應該恢復南域第一氏族的身份,何須要逃,何須退路。獨孤絕聞聲眉眼一沉,滿眼殺氣的沉聲喝道:「愚蠢。」雲輕皺了皺眉,微微搖頭看著雪黎等人,淡聲道:「若雪族真有勢力,縱然現任聖女是假,他們也能有力回天,而現在如此模樣,南域聖女一脈的力量全部扼制在了那麒麟王的手裡,你說他們有機會為王,誰還會心甘情願的再供奉一個聖女?」淡淡的話,把南域目前的勢力狀態完全點撥了出來,這已經不是真假聖女的問題,而是叛亂的問題。當一個手握重權的肱骨大臣,發現頭頂上的王是假的,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取代那頭頂上的王的時候,他還會讓那王脈一族,在推一個真的出來,估計那時候,不管是真是假,等待他們的都是殺戮。如此淺顯的道理,雪黎為王這麼久,居然還不明白,這江山她如何坐的穩。密道內頓時一片沉默,雪黎和那中年男人的臉上神色都難看之極。「不會,聖女在南域就是一切。」中年男子臉色難看的瞪著獨孤絕,眉眼中閃動著絕對的信仰。獨孤絕見此懶的理他:「今晚就動手,地圖拿來。」一把拽過那中年男子手中拿著的地圖,鋪在案幾上就開始與墨銀,墨離,雲輕,丁飛情,飛林,暮靄等人商量起來,完全無視雪黎,中年男子等人。估計雪黎等人還想著,明天他們光明正大的到那現場一亮相,說聲我是真的聖女,一切就可風平浪靜了,真的是愚蠢之極。盲目的崇拜,真要是一切,還會出現現在這個局面?信仰,簡直無可救藥的信仰,這個時候還想天方夜譚的事情,信仰這個東西,在謀權篡位的人手上,那不過就是一個垃圾。還是先把人救下來了在說,他可不相信雲輕只要往那一站,什麼事情都會解決,人在自己手中,那才踏實。夜色,很快的暗淡了下來,浙浙的整個一片漆黑,一輪彎月掛在天空中,隱隱約約從雲層中露了一點半點出來,初春的料峭寒風呼呼的吹過,刮的人臉生疼生疼的。聖宗寺廟,乃是一座無比恢弘大氣的建築,幾乎直接可以比擬泰國王族的宗廟,可能還要更甚。巨大的石頭堆砌而成,門口矗立著兩尊狗不像狗,狼不像狼,有三個頭的動物,一左一右的鎮守在宗廟之前。墨黑色的大石堆砌的宗廟,在黑夜裡看不清楚全貌,只能感覺到它就如一座暗夜裡的猙獰巨獸,張著黑黝黝的的大口,露出裡面尖利的獠牙,吞噬著一切。陣陣寒風吹過,隱隱約約傳來嗚嗚的聲音,激起一點寒氣。此時,聖宗寺廟的暗道裡,獨孤絕,雲輕等人正快速的朝暗牢接近。雪黎為南域聖女這麼久,別的什麼估計不行,對這聖宗寺廟的瞭解卻是旁人所不及的,裡面有什麼暗道,暗道通向哪裡,她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給獨孤絕等一行潛入,提供了最方便快捷的捷徑。獨孤絕和雲輕一路,從正北角潛入,直撲雪姬等所在的南邊暗牢。飛林和小左小右一路,從東南角潛入,直撲雪族其它幾族所在的西邊暗牢。暮靄和雪黎一路,從正西角潛入,同樣撲向雪族其它幾族人所大的西邊暗牢。丁飛情則帶著白虎王,小穿山甲和雪黎那方的中年人,安排營救出來的三千多雪族人的後路。夜色正濃,正是入睡時候,一片平靜無波,然暗夜下卻暗潮湧動,一地興風激盪。雲輕與獨孤絕飛速的在密道中行進,身後跟著墨離,墨銀和二十幾個鐵騎。密道很狹窄,每隔十丈左右就有一盞煤油燈,昏暗的光線照射在狹窄的密道裡,襯著獨孤絕等人的身影,醞釀出一地的鬼影重重。「前方在行進二十丈左右,頭頂上就應該是雪王妃等人關押的地方。」墨銀看著手中繪製的地圖,壓低了聲音道。低沉的聲音在狹小的密道裡,濺起絲絲點點的回音,很悶。「注意四周。」獨孤絕點了點頭,手中握著他一直藏在腰間的軟劍,快速的朝前而去的同時,不斷的打量著周圍的情況。雲輕手指一直按在鳳吟焦尾上,飛速跟上獨孤絕的身影,全神貫注。雪黎雖然說了這聖宗的寺廟,除了聖宗的人和她,旁人根本不准進來,也更加不知道裡面的密道,麒麟王就算想推翻她叛亂,也沒有資格進入這寺廟,肯定不知道裡面的密道,不用擔心。但是,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小心一點為上,這世上的事情說不清楚。悄無聲息的頂起頭頂上的機關口,獨孤絕,雲輕等依次飛速的竄了上去。血色迸裂,從頸項間飛速激射而出,冷厲的劍光一閃,那負責守衛的聖宗人,就已經倒了下去。沒有一絲風聲,沒有一絲響動,一切都在暗於聲息中動作。負責守衛在各個關口的聖宗人,還在半夢半醒的守衛中,就民經掉了性命,魂歸天外。一把摀住前方背對著自己負責守衛的嘴,利劍一劃,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人就已經倒下,獨孤絕手腕一提,直接朝後扔去,身後墨銀順手一接,就扔在了黑暗的牆腳,配合的天衣無縫。石室,走廊的最後一間關閉的石門屹立在眾人的眼前,厚重的大門兩旁各立了三個一身盔甲的守衛。獨孤絕一見,暗中點了點頭,如此看,這裡應該就是囚禁雪姬等人的地方了,當下趄著身後冷冷的一揮手,墨銀,墨離等人頓時一個猛撲從暗處撲了過去,手中的長劍,在那六個侍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已經刺進了他們的咽喉,取了他們的性命。「走。」獨孤絕見此一步跨前,緊握手中的軟劍當頭就朝那石門走去。推開厚重的石門,一股霉味立刻撲鼻而來,其中還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獨孤絕頓時皺了皺眉。石門裡又是一方偌大的空間,陰沉沉的燈火照耀在這一方空間中,暗淡的跳動著,伴隨著裡面陰森森的冰冷空氣,幾乎給人一種置身冰窖的感覺。陰森而冰冷。暗牢,靠牆一排全是精鐵鑄就的牢獄,黑色的精鐵在錯暗的燈火下,拖著長長的身影,映射在它們身後的人身上,泛出一地的詭異。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哭泣聲,淒厲聲交織在一起,更加給這陰森的牢獄,增添出無盡的悲苦和傷情。雲輕緊跟著獨孤絕進入石門,一眼飛速的掃過,在燈火最旺盛的地方,那裡吊著一個人,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只見那披頭散髮的女人,雙手被高高的捆綁著吊起,整個身體只剩下腳尖支撐在地面上,手腕上潔白細嫩的皮膚,早已經青紫一片,血跡已經乾枯在上面,露出一雙血跡斑斑的手。一身的鮮血,身上的衣服破爛的幾乎遮不住身體,破爛的衣服處泛出鮮紅的血色,皮開肉綻的傷痕縱橫交錯在她的身上,那是鞭打產生的痕跡。凌亂的亂髮下,一張瓜子臉低垂著,蒼白的一絲血色都無,毫無生氣的被吊在那裡。那張臉,那個人......雲輕一瞬間面色蒼白,雙眸緊緊的盯著那吊在地上的人,通紅一片,那裡面的傷痛毫不掩飾的暴露出來。「娘......」一聲隱忍的,悲慼的,不似啼血勝似啼血的輕叫響徹在暗牢裡,激起一片漣漪。「娘,娘......」一個飛身,雲輕雙眼血紅,如飛一般朝被吊在那處的雪王妃衝去,幾乎快的如利箭橫空。獨孤絕反手一把沒有抓住雲輕,微微咬了咬牙後,也沒有阻止,只緊緊的握緊了手中的軟劍。「娘,你醒醒,你醒醒啊。」一劍斷開吊著雪王妃的鐵鏈,雲輕一把抱住軟倒的雪王妃,雙眼中一片晶瑩,聲怕泣血的呼喚道。「女兒不孝,娘,你醒醒,看女兒一眼啊,娘。」如珍珠一般純潔光亮的水滴,滑過潔白的臉頰,滴落在被雲輕抱在懷裡的雪王妃臉上,在那沾滿了血污的臉上,劃過一絲乾淨的溝渠出來。那悲痛欲絕的聲音,迴盪在偌大的暗牢裡,幾乎讓墨銀,墨離等動容。「救命,救命啊。」一瞬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盲目的注視著衝進來的獨孤絕雲輕等人的雪族雪姬一脈直系,此時見雲輕抱著雪王妃生催淚下的痛哭,瞬間一下就清醒過來,目光中快速縮放出求生的璀璨光芒,抓著鐵欄杆,朝著獨孤絕等人瘋狂的大叫道。「在出聲,我殺了你們。」獨孤絕手中軟劍一揮,一劍砍在那精鐵所鑄造就的鐵欄上,立刻響起一片斷裂聲,那通身的肅殺之氣和絕對的冰冷,讓所有叫囂的雪姬一脈直系,立刻驚駭的收住了叫聲,驚恐的望著獨孤絕,他們進來不是來救他們的嗎?不是嗎?「想活就給我閉嘴,誰要出聲,就別怪我們劍下不留情。」墨銀眼中寒光一閃,手中長劍在昏暗的燈火中一揮,無比絕情。「別說話,靜靜配合恩公們。」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最是見多識廣的雪族大長老,撐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低聲道。頓時,所有雪族人都不開腔說話了,一個個緊閉著嘴,滿臉激動的注視著獨孤絕等人,連連點頭。墨銀,墨離見此,立刻帶著二十幾個鐵騎開始砍開所有的牢獄鐵鏈。而同一時刻,飛林等人也找到了關押雪氏其他幾族人的地方,幾方一起行事,看起來,形勢大好。「娘,都是我不好,娘......」雲輕跪坐在地上抱著雪王妃,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懷裡的身軀幾乎冰冷的沒有溫度,幾乎脆弱的隨時都會離開,她,她……「雲輕......姐......」悲痛中,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傳了來,雲輕不由身子一震,扭頭朝發聲處看去。跟著走過來的獨孤絕,聞聲也是眉眼一動,幾步走過去,揮手一劍砍開最裡面的牢獄鐵鏈,一個鑽身進入提出一個人來。雲輕定睛一瞧,一身破爛,身上隱有血跡,面容骯髒,但仍然可以看見其精緻面容不得,這不是上官勁是誰。「母妃。」獨孤絕提著上官勁走至雲輕身邊,緩手把上官勁放了下來,上官勁當即一把抱住雲輕和雪五妃,沙啞著嗓子悲鳴。「弟弟,弟。」一反手抱住上官勁,雲輕眼中的淚水撲簌簌直下,紅的幾欲滴下血來。獨孤絕站在身邊看見雲輕如此動容,不由心痛之極,雲輕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如此大喜大悲,他幾乎沒怎麼見過,讓他的心都疼的扭曲了起來,不由緊緊的握住手中的軟劍,一手扣住雲輕的肩頭,沉聲喝道:「不許哭,她還沒死,哭什麼,走。」雲輕聞言緊緊的咬住下唇,立刻,絲絲鮮血蜿蜒而下,劇烈的疼痛讓她神智一清。一把抱起雪王妃,雲輕站起身來,看著上官勁道:「勁,走,先離開這裡在說。」此地不宜久留,一切等去到安全地帶在說,這點輕重緩急,她縱然心傷無比,卻也還分的出來。上官勁聞言重重的點子點頭,攙著雲輕肩頭,就朝外走。冰冷的淚水滴在雪王妃的臉上,嘴唇上,昏迷中的雪王妃微微顫動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輕兒。」微弱的幾乎聽不見的喊聲響起,雲輕不由身子一震。低頭對上雪王妃幾乎失神的雙眸,雲輕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雪王妃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強笑道:「娘,我來了,不怕,女兒帶你離開,以後砂准人傷害你,在不准。」強笑的容顏上晶瑩的淚珠滾滾而落,淚光在笑容中綻放,笑容在淚光中哭泣。雪王妃看著淚珠劃過雲輕的臉頰,落在她臉上,不由伸手想為雲輕擦拭去,未想手腕微微一動,卻無力的垂下。雲輕見此不由更加緊的抱緊了雪王妃。「孩子,娘不好,還是把你捲進來了。」雪王妃看著雲輕,極輕極輕的歎息了一聲,雙眸中閃過最深最深的傷痛,支持不住的又恍惚了起來。一句話說的雲輕幾乎心疼的無法呼吸,這是她的娘,真正疼她的娘啊。「走,回去在說。」獨孤絕掃了一眼暗牢,牢獄裡的雪族人都被放了出來,此時正各自想互攙扶著看著他們,不由沉聲朝去輕道,一邊一揮手,提過上官勁,扔在了他背上。「對,孩子,快走,有埋伏,他們有......埋伏......」雪王妃恍惚中,聽見獨孤絕的話,頓時一個激靈,突然清醒過來,看著雲輕滿臉的焦急。「走。」獨孤絕一聽頓時一把摟著雲輕,一邊沉聲大喝,一邊幫雲輕支撐著雪王妃的重量,快速朝石門外衝去。「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未免把本王看的太輕了吧。」才衝出石門,本來陰暗的走道突然光芒驟然亮起,一道洪亮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了過來,瞬間,四面八方無數人冒了出來,手中寒鋒指向了獨孤絕等人。早有準備。尖叫,那跟著獨孤絕等衝出暗牢的雪族人,一見此等情景,那些被嚇怕了的女子頓時懼怕的驚叫起來,靜寂的隊伍,瞬間一片混亂。獨孤絕眉眼一沉,反手就是一掌,凌厲的掌風直把幾個靠他最近,慌亂驚叫的女子擊翻在地,滾了開去,周圍驚恐的雪族人頓時驚駭的忘記尖叫。「噤聲。」那跟著衝出來的雪族大長老一見,立刻大聲喝道。聖女本家的人,都是顯貴之人,世面倒也見過,此時見此不由都齊齊咬緊了牙,不敢在發出聲來,顫抖著身體擁擠在石門前,躲避在墨銀,墨離等人的身後。獨孤絕面上一顯冷酷之色,一把拽過雲輕拉在了他身後,對上了那自稱本王的人。雲輕見此咬了咬牙,反手把雪王妃背在了背上,以腰間衣帶捆綁在她身上,手指撫摸上了鳳吟焦尾。只見轉角處一隊人閃開,裡面一個身穿深黃麒麟長袍,眉眼極是剛硬,面想很威武的男子走了出來,看起來四十歲年紀,觀面想還算英武,只那雙眼睛小而尖銳,一眼望去讓人生寒,破壞了整個人的氣質。「麒麟王。「爬在獨孤絕背上的上官勁,壓低聲音在獨孤絕耳邊道。「你是誰?好大的膽子。「麒麟王看著一臉醜陋的獨孤絕,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很狂妄的道。「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論狂,獨孤絕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話音落下,獨孤絕背在身後的手飛速的做了向個手勢。麒麟王眉眼中一閃而過陰邪,冷冷一笑道:「好,好一個......」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身形一晃就衝了出去,同一時間雲輕,墨銀,墨離和二十幾個鐵騎全部出手了。琴聲包含著殺氣和憤怒,狂飆而上,直指所有從四周冒出來的麒麟王的人,第三殺弦,雲輕很少用的第三殺弦,此時滿含著尖銳,籠罩住四面八方,尾隨在獨孤絕身後,直朝麒麟王衝去。「沖。」雪族族長見此振臂一揮,攙扶著身邊的年輕小伙子,就跟在獨孤絕和雲輕身後朝麒麟王的方向衝去。廝殺,不過只是一瞬間。整個被圍困的形勢完全顛倒,獨孤絕,雲輕。墨離,墨銀等人殺入陣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箭弓利刃已經無用,佔盡上風的陣勢,頃刻間瓦解。攻其不備,殺其箭刃,戰術之靈,活,眉眼之厲,獨孤絕天下第一。「殺,衝出去。」雪族的人此時也激烈了,此種時候拼還有一線生機,不拼,那就只有死路一條,因此整個沸騰了,拖著傷殘的身體瘋狂起來。一時間,整個狹窄的走道一片殺聲震天。麒麟王在南蠻稱霸慣了,料想對付的不過是雪黎※※,那想到會是獨孤絕和雲輕等人,一時間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空有人手,卻被鬧了個手忙腳亂,一時居然屈與下風。這方一片混亂,然遠處一陰暗的通道口,一身穿白色衣衫的人靜靜的站立在當地,看著此處的一片殺氣氤氳。半響緩緩搖了搖頭,看了眼快衝出來的獨孤絕和雲輕,手在牆壁上緩緩一抹。只見獨孤絕和雲輕所站之地,頃刻間乾坤斗轉,一個轉換間,就不見了獨孤絕和雲輕兩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來的太過詭異和快捷。白袍人見此,不再看這方,轉身隱沒了黑暗之中。   113章聖女宮   嘩然,墨離,墨銀等只覺眼前一花,轉瞬就不見了獨孤絕和雲輕,不由大駭,顧不上眼前的麒麟王,齊齊就朝獨孤絕和雲輕消失的地方撲去。沒有,什麼都沒有,好好的走廊,好好的牆壁,沒有縫隙,沒有機關,但是人就那麼憑空消失了,彷彿他們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消失的萬分詭異。那正與獨孤絕和雲輕對敵的麒麟王,見此也是一楞,滿面驚訝的看著那一方空間,這是怎麼回事。一片混亂。斜坡,無止盡的斜坡,獨孤絕和雲輕本連手殺敵,眼看著就要衝殺出去,突然只覺腳下一晃,整個空間都倒轉過來,連兩人的機靈,都還沒做出反應,人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腳下彷彿踏入了無底洞一般,直直就朝下滾落了下去。「雲輕。」獨孤絕反應著實是快,一見不對,立馬反手一把就朝跟在他身後的雲輕抓去,同時一把把背上背著的上官勁提到了身前,護住。「絕。」雲輕見機也快,不待細想,同時就朝獨孤絕撲去,兩兩相握,四人抱成一團就朝下滾去。漫無止境,彷彿這條斜坡沒有盡頭一般,不知道過了多久,雲輕只感覺身子一震,脫離了地面,臨空就往下落,駭然的還沒叫出聲來,陡然身上一涼,鼻耳瞬間被滾滾冰水灌了進去,水塘,他們落入了水塘。水,鋪天蓋地的水湧了過來,雲輕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抓住她的手,努力朝上竄,然從高處衝下來的力量不是蓋的,縱然以獨孤絕之強,也完全沒有力量在第一時間掙脫這巨大的下墜之力,只能被那強大的力量直直帶往了水塘最深處。雲輕一手緊緊的護衛著第一時間抓到胸前護著的雪王妃,一手緊緊的抓住獨孤絕,胸口幾乎要炸開了,那水的壓力,巨大的衝擊力,幾乎要碾碎她的身體,難道今日要死在這裡嗎?難道今日就是他們的歸結之處。腦海中一閃而過朦朧的想法,雲輕下意識的更加緊的抓住了獨孤絕,兩兩相握,生死不棄。巨大的衝擊力,把獨孤絕,雲輕等四人壓向了水塘的最深處。在獨孤絕和雲輕都以為不能脫身,要被死壓在水底的時候,突然身上巨大的衝擊力和壓力陡然減小,一絲浮力承在了他們身體底下。獨孤絕一感覺到有機會,立刻雙腿一蹬,抓住雲輕就朝那浮力上升的方向沖了去。黑漆漆的一團黑色中,遠遠一絲光亮隱隱約約的閃動著,獨孤絕見此眉眼一厲,抓住雲輕,閉著呼吸,強撐著一口氣,帶著雲輕,上官勁,雪王妃就朝那光亮之處衝去。雲輕不會武,在水下憋了這麼久,那胸腔幾乎要迸裂了開來一般,漲的幾乎要爆炸,渾身一點力量也沒有,若不是獨孤絕抓著她,估計早就被湍急的水流不知道衝到哪裡去了。而此時雲輕驟然看見那點點的光亮,萎靡的精神不由一震,緊緊的抱著懷裡的雪王妃,也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一絲力量,抓著獨孤絕拚命就朝那光亮散發出的方向游去。她要出去,她不能讓她娘親死在這裡,絕不。水流湍急,浮力巨大,獨孤絕身如游魚隨波逐流而上,快如魚箭。「嘩啦。」一聲破水而出的聲響,獨孤絕抓著雲輕衝出了水面。「呼哧,呼哧……」雲輕一把把懷裡的雪王妃舉出水面,再也支持不住的狂喘氣起來,靠在獨孤絕身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平日不知空氣的珍貴,此時才知道空氣是多麼的美好,多麼的讓人嚮往,多麼的甘甜。獨孤絕一邊喘氣,一邊抓住雲輕就朝岸邊游了過去。搭手把雲輕和雪王妃扔上了岸,獨孤絕一掌撐著岸邊帶著上官勁跳了上來。雲輕一上岸,顧不上其他,立刻放平雪王妃,雙手不斷的壓著雪王妃的胸腹部位,急聲喊道:「娘,娘。」未想雪王妃一點反應都沒有,雲輕瞬間白了臉,手指顫抖的幾乎不敢朝雪王妃的鼻息間探去。獨孤絕見此伸手一探,摸了摸雪王妃頸項上的脈動,拍了拍雲輕的手道:「慌什麼,沒死。」也許是因為雪王妃昏迷過去的原因,呼吸本就若有若無,反而不及他們吸入的水多,現下只是傷勢太重昏迷,並無大礙。雲輕聽獨孤絕這麼一說,不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把雪王妃翻了過來,胸腹對上自己曲起的膝蓋,維持整個讓雪王妃頭在下,胸腹在上的姿勢,這是婆婆當年教她的。只見絲絲水絲從雪王妃口鼻間流了下來,不多,卻是有生命的象徵。「咳咳……」雲輕這邊如此動作,獨孤絕卻野蠻多了,直接提著上官勁的腳,整個的把上官勁倒吊了過來,兇猛的兩搖,上官勁頓時一口水嗆出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獨孤絕見此一把把上官勁扔了下來,抬頭就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怎麼樣?」雲輕見被獨孤絕扔在地上的上官勁,一邊咳嗽,一邊努力爬起來,不由擔憂的道。上官勁吐出一灘水跡後,抬頭對上雲輕擔憂的眼,搖了搖頭,晃晃悠悠的走上前來,一邊道:「我沒事。」他只是吃了幾口水,被嗆昏了過來,只要能醒,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大事。「母妃呢?」爬跪在雪王妃的身邊,上官勁滿臉擔憂的問道。「放心,沒事。」雲輕伸手揉了揉上官勁濕漉漉的頭髮,獨孤絕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咳……」話音才落,爬在她腿上的雪王妃身子微微一動,輕輕咳嗽出聲來。雲輕頓時一喜,立刻動手把雪王妃翻了過來,抱在了懷裡。「輕……兒……」顫巍巍的睜開雙眼,雪王妃看著眼前滿眼關懷焦急之色的雲輕,不由微微張開嘴,輕輕喚了一聲。「娘,我在,沒事的。」雲輕握上雪王妃的手,對著雪王妃露出一個笑容,很溫柔,很堅定。上官勁見此一咬牙,伸手握住雲輕和雪王妃的手,對著雪王妃重重的一點頭。雪王妃看了眼上官勁,再看看雲輕,被水流洗去滿臉血跡,露出本來精緻容顏的蒼白瓜子臉上,緩緩勾勒出一絲笑容,一絲舒心和甜蜜的笑容。「這是什麼地方?」此時,觀看周圍情況的獨孤絕,突然出聲問道。雲輕聞言不由抬頭朝四周看去,只見他們身前衝出來的地方,哪裡是個水塘,那是一個碧綠的湖泊,碧波在微風中蕩漾開去,點點漣漪映襯著旁邊的山色倒影,在一片月色照耀下,煞是好看。雲輕頓時微微揚眉,湖泊,山色,若她沒有記錯的話,他們剛才所站的地方是聖宗寺廟裡的暗牢,怎麼著突然一變,成了世外桃源了?一念想起世外桃源四字,雲輕方突然察覺,周圍吹來的風是暖暖的,不比寒冬的凌烈,不及夏日的酷暑,溫潤而清涼,宛若春秋時節,這……眉眼中閃動著驚訝,雲輕轉頭看去,只見身後不遠處一座宮殿屹立在這一方湖光山色中,殿門矗立著九根白玉大柱,白玉大柱上雕刻著的不是龍鳳,而是樹葉,花朵,看起來很怪異。不似皇宮大殿的模樣,反而有點像宗廟,高約十丈,寬約二十丈,在月光下散了著溫潤的光澤,熠熠生輝。而它的身後,地勢越來越高,極目遠眺,那山色中央地段,好似又矗立著一座宮殿,不比這乃白色,好似橘紅之色,在光芒照射下,橘紅的光芒,耀眼之極,幾乎直逼當空月色。而在它的身後,只看的見青山的影子,卻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了。面前的青山高可絕頂,連綿遠去,在黑夜中輝映出一片暗龍風姿,給人一種感覺,浩瀚無邊。然如此地方,本應該鳥獸聚集,一派山間輕活,然而從他們出現在這裡到現在,沒有聽見一絲鳥叫,沒有一聲蟲鳴,感覺不到活物存在的跡象,寂靜,寂靜到幾乎無聲,靜寂到可怕。滿臉狐疑的對上獨孤絕轉過來的頭臉,兩人對視一眼,這地方,感覺如此神聖,卻又陰沉沉沒有人氣的詭異,如此兩相完全不同的氣質結合,給他們一種特別,但絕對寒慄的感覺。沉默,摸不清楚。「聖女宮……」沉默中,因為雲輕轉過去,連帶被她抱著的雪王妃也轉了過去,此時雪王妃恍惚的神色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圓睜的雙眼,滿臉的駭然和震驚。「聖女宮,什麼東西?」獨孤絕一聽雪王妃出聲,立刻瞪著雪王妃沉聲道。雪王妃靠在雲輕的懷裡,深深的打量著眼前的宮殿,那白玉大柱上雕刻的花朵,雲輕獨孤絕不認識,她認識,那是婆娑雙樹,面色一瞬間又是激動,又是恐懼。「聖女宮,是神賜予我們回歸天上的途徑。」雪王妃看著眼前的宮殿喃喃的道。獨孤絕和雲輕一聽不由齊齊挑眉,回歸天上,什麼東西。「聖女宮是每一代聖女寂滅後回歸的地方,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存在的,據記載聖女宮已經存在上千年,是我們的禁地,從不准任何人進入,我只知道,當每一位聖女死去的時候,他們才出現,帶走聖女的屍體,隱沒於聖女宮,從不干涉塵世的任何事情。」「說重點,怎麼才能離開。」獨孤絕皺眉道,他不想聽什麼傳說,他只想知道怎麼離開這鬼地方。雪王妃此時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還是怎麼回事,居然精神極好。當下看了獨孤絕一眼後,雪王妃咬了咬牙道:「聖女傳位史記中有雲,聖女宮,乃神宮,九九歸真,一共九宮,每一宮都有神在守護,擅闖著,死無葬身之地。」上官勁聽到這裡不由打了一個寒戰,靠近了雲輕。「神宮?笑話,這不過騙騙愚昧的你們可以,什麼神守護,狗屁不通。」獨孤絕臉色一沉,面上顯過一絲譏諷,神,那飄渺的東西根本不存在,他只相信人,只相信自己的力量,什麼神鬼亂談,謬論。「怎麼離開?」懶的聽雪王妃說這些,獨孤絕直接之極的沉聲道。雪王妃聞言見獨孤絕一臉的藐視,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反駁獨孤絕的言論,靠在雲輕的懷裡吸了一口氣後,咬牙道:「我只記得傳位史記中曾經記載過一段,有人誤闖神宮,連過九宮,神宮賜其長生不老,放其遊戲人間。」她生來就進行的是為聖女的教育,對聖宮聖典知道的之多,比雪黎更甚,本以為這些常識在無用之的一天,卻沒想用在了今天,怎麼會一眨眼就已經不在聖宗寺廟暗牢,而到了禁地的聖女宮,她從不知聖女宮與聖宗寺廟有關係。雲輕眉眼一轉,抬頭看著獨孤絕,眉眼一亮道:「這個意思……」連過九宮,這話的意思以她的理解,那人是闖過了聖女九宮,賜其長生不老,那長生果不就是傳說能讓人長生不老,而放其遊戲人間,恐怕不是放,而是留不住,那麼歸結過來的意思就是,想離開就必須闖過九宮。獨孤絕眉眼也是一動,他的想法和雲輕不謀而合,轉頭看了眼眼前的什麼聖女宮,這地界就一條道路,蜿蜒而上,周圍全乃懸崖峭壁,根本無路,他們的位置正在最下方,四周除了那一汪湖水,什麼都沒有,要離開不是恐怕,是必須走這什麼聖女宮闖過去。雪王妃看著兩人的臉色,不由面露焦急,快速道:「不要闖,一旦失敗,就是粉身碎骨,千多年歷史上,我就只看見那麼一段,以後在沒有過,不要……」「難道我們留在這裡就能活?」雪王妃的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滿臉冷酷的喝道。雪王妃霎時一楞,喃喃的說不出話來。這裡荒山野嶺的,沒有鳥獸,沒有活物,就點青草,難道他們留在這裡就能長生?還不是幾日後估計就會餓死在這裡,更何況外面還有那麼多事情等著他們,他豈會留在這裡。「走。」獨孤絕一手摟在雲輕腰間,帶著雲輕和雪王妃都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眼前方白玉宮殿,獨孤絕眉眼中厲色一閃,就欲邁步,怎麼來的,他現在不去想,離開才是目前最重要的。「聖女九宮,各有神鬼守護,就算不是神鬼,能屹立這麼久,自然有它屹立在這,沒有任何勢力敢動搖他的原因。要知道據記載,婆娑雙樹的果實就生長在聖女宮,每兩百年由他們送來長生果給聖女,這一點歷代聖女都知道,南域王也知道,憑南域王坐下高手無數,這麼幾百年來也不曾動了聖女宮半點,為什麼,我相信不是南域王突然不想要長生果了吧。獨孤絕,我承認你很強,但是我南域並非沒有強悍之人,你不要看的太簡單,一日一夜過九宮,談何容易。「滿含著驕傲卻又蘊藏著關切的話語,淡淡的從雪王妃的口裡說出來,含義深遠。獨孤絕和雲輕頓時停下腳,對視了一眼,若真如此說,那這聖女宮的勢力可能不敢小視。緊緊的皺了皺眉,獨孤絕看著雪王妃突然道:「一日一夜,什麼意思?」雪王妃靠在雲輕的懷裡,閉上雙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聖女宮有令,闖宮之人,不管來者多少,他一宮只當關神鬼守護,闖九宮一日一夜為期限,若過之而未闖出,九宮神鬼傾巢而出,滅其所有。你們就兩個人,若是連守關之神鬼都應付不了,哪裡能夠應付傾巢而出的所有。「狠狠的咬了咬牙,雪王妃扭頭看著雲輕和獨孤絕,滿臉悲傷的道:「是我害了你們,若不是我……」閉嘴,再讓我聽見,我先殺了你。「雪王妃的話還沒說完,獨孤絕突然眉眼一豎,厲聲喝道。「你吼什麼,你……」上官勁面色一怒對上獨孤絕就欲吼回去,雲輕快速一伸手抓住了上官勁的手,對著上官勁搖搖頭道:「他是好意。」別人不知道獨孤絕,她豈能不知,這個人就是口硬心硬,脾氣冷狂,但那心卻絕無二話。雪王妃也是明白人,聽言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眉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輕兒跟了你,她的福氣。」獨孤絕聽言一把摟過雲輕,沉聲道:「我的福氣。」雲輕聞言踮腳輕輕吻了獨孤絕臉頰一下,面上輕輕淡淡,那雙眸中卻閃過溫柔似水的情懷。「走。」深深的看著雲輕,獨孤絕緊緊的扣住了雲輕的腰。雲輕點了點頭,一絲懼怕與情緒波動都沒有,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身邊有他,她就敢闖。「我說你露出聖女模樣不就好了。」一旁被忽略的上官勁,突然插過一句,雲輕易了容,若非他們太過熟悉她,也不會認識。「沒用,他們不認人的,就算是聖女闖了禁地,也同樣格殺勿論。」第十一代聖女厲害,想移植出婆娑雙樹自己種,那料進了禁地後再沒出來,只聖宗得傳令,在立新聖女,因此後歷代聖女在沒人敢打婆娑雙樹的主意。「哼,那我今天到要看看,到底是誰厲害。」獨孤絕眉眼中血腥之色一閃,一把提過雪王妃扔在背上,從腰帶中掏出一藥丸,直接塞到了雪王妃的嘴裡,轉身就朝那白玉宮殿走去。雲輕二話沒說拉著上官勁跟上,多說無用,要不想死在這裡,就只能闖出去,是死在這裡,還是得出升天,一切憑本事說話。白玉宮殿,九根大柱屹立其上,月光耀眼,整下籠罩著一層白色流光,在暗夜下升騰起霧濛濛的感覺。白玉石鋪就而成的地面,隱隱生輝,幾乎可以映照出幾人的影子,一片寂靜,什麼聲音都沒有,只聽的見四人隱隱約約的呼吸之聲,偌大的宮殿內,死寂無聲。白色輕紗帳掛在宮殿的四處,隨著殿外吹進來的微風,微微的搖晃著,揮灑出層層疊影,好似到處都有人,又好似什麼人都沒有,那迷離的影子不斷的晃動,有月夜下醞釀出鬼影重重。上官勁見此不由握著手中剛撿的木棍,眉眼中又是懼怕,又是緊張的跟在獨孤絕身後。獨孤絕軟劍緊緊握在手裡,雲輕的十指也扣在了鳳吟焦尾上,沒有理會宮殿中到處飄飛的白色紗帳,快速而謹慎的朝後殿衝去。沒有阻攔,沒有守衛,眼看著四人就要衝過白玉宮殿,那垂在後殿上的白色輕紗,突然無風自動,一下狂飆起來,倒捲著,勢如奔雷的朝著獨孤絕和雲輕迎面就擊了過來,那破空的厚重之聲,犀利之極。輕紗乃無輕無重,飄渺之物,此時居然發出如此厚重之聲,那揮動輕紗之人的力量可想而知。獨孤絕眉眼中瞬間殺氣一閃,手中軟劍橫劍狂掃而走,一劍風雷,直對上那迎面擊打過來的白色輕紗。「砰。」一劍一紗撞上,居然發出鋼鐵撞擊的清脆聲音,伴隨著這一聲碰撞聲發出,那幾匹輕紗齊根而斷,飄揚著緩緩的朝地面飛落而下。獨孤絕面色一正,神采依舊狂妄,雙眸中卻換上一層絕對的慎重,好強的氣。「轟。」一聲鐘鳴同一時間響起,整個綿延了遠去,幾乎響徹這暗夜裡連綿不盡的群山上,引起無數的回音。「辟啪。」山群圍繞的中心位置上,一巨大的火盤突然亮了起來,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空中圍繞成一個圓圈,遠遠看粗分成十二團,有月夜下把那一方天空都映照的火紅一片。「十二個時辰。」爬在獨孤絕背上的雪王妃,臉色蒼白。話音還沒落,月光下,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一人,一身白袍,袍角上有一圈黑邊,從遠及近而來,看似緩慢,但卻不過幾步,已經從十丈之遠的地方,到了幾人的面前。雲輕見此不由眉頭微皺,如此功力,如此淡若春風的姿態,幾乎已經是輕功最高境界。但見來人一臉冰冷,雙眉入鬢,二三十歲年紀,面容極是俊美,卻冰冷的一絲人氣也無。「擅闖聖女宮者,死。」冰冷的聲音彷彿從地獄傳來,濺起一地冰冷。   114章闖關   「廢話少說。」獨孤絕反手扔下雪王妃於上官勁,揚手中軟劍,橫空朝白衣男子擊去,只聽劍刀破空之聲,宛若奔雷。上官勁立刻生生的停下,慌忙伸臂把雪王妃整個的抱了住,卻被獨孤絕的大力,撞擊得連連後退,幾乎要一跤坐倒。旁邊跟著的雲輕見此,不由快速一伸手一把抓住上官勁,幫兩人站定步伐,停了下來。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獨孤絕巳經扎至白袍男子面前,劍尖直擊白袍男子的咽喉。白袍男子見此腳尖一點,身形一縱而出,宛如一隻大鳥,朝後疾退。獨孤絕身形如電,緊跟而上,劍刃不離白袍男子咽喉三寸。一退一追,不過呼吸之間,卻凌厲之極。白袍男子見此眉眼厲,一直垂在腰間的右手,突然在腰間一抹,但見一條烏黑的東西,一瞬間直撲獨孤絕面門,來不及顧眼前咽喉處的利劍,反攻獨孤絕,乃是兩敗俱傷,圍魏救趙之意,那猙獰的風聲,比獨孤絕的劍氣還甚,速度之快,如若電閃雷嗚。獨孤絕一見橫手就是一劍,直削那點烏黑。『砰』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但見兩條相交的人影,一觸即分,雙雙一個後躍,朝後落去。一個交鋒,不過頃刻間而巳,快得跟在身後的雲輕等人才停下腳步,獨孤絕巳經跟那白袍男子對了一手,臨空朝她所在的方向落去。藉著月光,雲輕此時才看見,見那白袍男子手中抓著的是一條鐵鞭,幾乎有嬰兒手臂粗細,通體烏黑,鐵鞭最前方削成一尖錐形,在月光照耀下,尖利的如一根針,泛著寒光。腳下一動,一步槍在欲落到她身邊的獨孤絕身前,十指扣在鳳吟焦尾上,就欲對上那白袍男子。白袍男子翻身騰躍站定,手快如電,一鞭子橫掃,啪的一聲擊打在那白玉宮殿的後殿大柱上。同一時刻,獨孤絕一個橫飛落地,一腳踩在大殿殿內。『嗖!』在白袍男子一鞭子擊打在大柱上的一瞬間,嗖嗖之聲大作,破空之聲凌厲之極。無數烏黑的東西,從大殿四周的牆壁中射出來,從東到西,從西到東,密密麻麻,幾乎一絲空隙也沒有,橫穿整個白寶宮殿。雲輕快速掃了一眼,鐵鏈,通體烏黑,如白袍男子手中拿著的鐵鏈一般無二,鐵鏈前方尖銳得猶如利劍,此時從四周射出來,成百上千條,所過之處無堅不摧。大殿中的白雲大柱,被直接擊穿,完美無瑕的宮殿大柱,頃刻間被穿成蜂窩,好像那不是質地堅硬的玉石,而是豆腐。那猙獰的寒氣,幾乎一瞬間讓人毛骨悚然。「啊!」上官勁那見過如此陣勢,不由抱著雪王妃驚駭的叫了起來,而本來就重傷的雪王妃,此時見此更加是一口氣提不上來,直拉昏了過去。「動手!」獨孤絕眉眼一凜,反手一把抓住上官勁,握劍就朝殿外沖,同時朝著雲輕大吼道。而他才一動,那守在殿大門口的白袍男子,手中鐵鞭一揮,如蛟龍出洞,直取獨孤絕的面門。獨孤絕一手捉住上官勁和雪王妃,不敢對上其鋒,一個閃身斜斜避開。只聽轟的一聲大響,那白袍男子手中的鐵鞭擊打在後殿上的白玉大柱上,立刻一片玉石飛濺,整根大柱轟的一下其腰而斷,砰的就倒塌了下來。獨孤絕不由眉頭緊緊一皺,好強的內力。然就在白袍男子的這麼一逼下,本來離後殿外近的獨孤絕等人,頓了那麼一瞬間,然而就是這一瞬間,那大殿中呼嘯而至的鐵鏈,朝著四人飛射而來,兩邊交錯,若是讓它們碰上,他們身體再強也無白玉大柱的強悍。上官勁見此不由臉色瞬間蒼白,緊緊的抱著昏迷過去的雪王妃,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雲輕!」獨孤絕雙眼一厲,一手捉住上官勁和雪王妃,朝著雲輕就大喝一聲,一邊朝著殿外驟射而出,手中利劍直取白袍男子,居然並不顧及身周朝他射來的鐵鏈。「錚錚錚錚。」伴隨著獨孤絕的大喝聲,一陣清脆的琴聲突然響起,充滿殺氣。只見棋空穿刺而來的鐵鏈,在琴聲中一窒,那尖銳的鐵鏈前端,好似突然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似的,齊齊的頓住,凝固在空中,看起來好生詭異。「走!」雲輕一聲冷喝,飛身跟著獨孤絕就朝前衝。無形的音刃在他們四人的身周布下了一個鐵桶似的防禦圈,鐵鏈再強和尖銳,一時之間也穿透不過來,不過雲輕自己知道,那鐵鏈的磅礡之力,來勢洶洶,她只能擋得住一時。然而這一時,對獨孤絕巳經夠了。站在大殿外的白袍男子見此不由眉頭微微一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冷沉,橫鞭就朝獨孤絕迎上。一劍當空,有雲輕在後,獨孤絕根本不理會四周射來的鐵鏈,帶著上官勁和雪王妃就朝白袍男子衝去,一劍橫掃,直指白袍男子。身後雲輕飛躍而上,琴聲如流水音刃如寒冰,所過之處鐵鏈頓住,肅殺聲聲。他們本離殿外就不遠,雲輕琴聲這麼一檔,瞬間功夫,四人巳然在白玉殿外。獨孤絕身在半空,手腕一抖一把把上官勁揚了出去,利劍一掃就對上那白袍男子。衝出來的雲輕,此時十指翻飛,無形的音刃也同一時間朝那白袍男子擊去,拚命了命,一齊上。那白袍男子見此,手中鐵鏈上下揮動,身形不退反進,一鞭橫掃,鞭分兩路就朝獨孤絕和雲輕同時擊來。「來得好!」獨孤絕一聲厲喝,身形一晃,劍尖一挑,一個縱身在半空翻轉直取白袍男子咽喉。「轟!」正在這時,一聲厚重的鐘聲敲響,遠遠的傳了出去。白袍男子一聽,眉頭微微一皺,手中攻扎力量陡然一收,改變方向,狠狠的一鐵鞭砸在了獨孤絕雲輕和他之間的那泛著青草的土地上。鞭勢凌厲,空前強勁,那橫空劈下的力量,居然同時逼開獨孤絕和雲輕,隔開兩人的夾攻。獨孤絕頓時眉眼一凜,好強的力量,一把捉住雲輕斜身就避開。塵土飛揚,那精鐵煉做的鐵鞭,砸在青草地上,立刻草葉飛揚,泥土四濺。雲輕低頭看了眼眼前的鞭痕,縱然知道眼前的人強,卻也心頭一震,只見剛才還一片厚實,平整的土地,此時裂開一道一尺多長的裂痕,幾乎有一丈多深,在月夜下黑漆漆的看不太真實,這樣的一鞭子若是擊在人身上,後果可想而知。獨孤絕卻只滿臉冷酷定定的瞪著白袍男子。「你們過了!」白袍男子冷冷的掃了獨孤絕和雲輕一眼,轉身就朝後走去,轉眼就沒入了黑暗之中。獨孤絕和雲輕頓時一挑眉,各自微微驚訝,還沒真正打啊。「啊!這樣就過了?」上官勁抱著雪王妃此時才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白袍男子消失的方向,滿臉又驚又喜。卻不知道,因為他們來的太突然,也太過詭異,從來沒有人從這裡闖關的,所以鎮守白玉宮殿的這一關之人,根本就沒在殿內,匆匆趕來時,他們就巳經過了大殿到了後殿,離出殿也不過幾步之遙。憑著獨孤絕和雲輕的能力,這幾步的距離,若是要付出血的代價或衝不出來,那也就太過沒用了。因此說闖關成功,不如說他們給了守這關之一個措手不及,這白玉殿中所有的設施和白袍男子的本事,不過用了十分之一,他們就出了大殿。雲輕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大殿,只見裡面密密麻麻的橫陣著烏黑的鐵鏈,整個貫穿在大殿之中,密集得幾乎只容得下一隻手臂的空間,那強功的力量直接插穿了整個大殿,直擊入對面的牆壁,放眼看去不見底的白玉宮殿,只剩下烏黑的鐵鏈,雲輕見此不由微微挑眼。「我的老天!」上官勁此時也轉頭看見了,不由整張面蒼白更蒼白了,滿眼害怕。這樣的陣勢,若他們是剛入殿,或者是走到中間,此時還有活路嗎,這白玉宮殿可是大的很啊!而就算他們沒死退出去了,這樣密密麻麻猶如蜂窩的陣勢,他們就是砍也不知道要砍多久才能夠過關。一念想之,上官勁的臉更加白了。「走。」一把提過昏迷過去的雪王妃,獨孤絕突然出聲,滿臉冷酷,快步就朝蜿蜒的山道上衝去。雲輕見此也不多說,此時時間重要,過了就是過了,下一關才是目前要考慮的,這一關已經不做想法了,當下一把拉住上官勁,展開輕功就朝山道上方隱隱約約可見的橘紅色宮殿衝去。山風吹拂著,清涼的風蜿蜒而上,吹在人臉上身上,甚是舒爽。清風,月夜,一地平靜。通紅的火在山間燃燒著,十二團仍舊很旺盛,在黑夜裡照亮著一方天際,遠遠映照著幾道身影在山間飛速的奔馳。冷月夜,一地肅殺。橘紅色宮殿,外間與白玉宮殿一般無二,不比白玉宮殿的清冷,在這月夜下給人一種很絢麗的感覺。「你們站在殿外。」一劍指著上官勁和雪王妃,獨孤絕沉聲道。觀其白玉宮,那白袍男子根本沒有理會上官勁和雪王妃這兩個人,好像是只要一個人闖過去,那麼這一宮就算過了,既然如此那上官勁和雪王妃最好還是留在這裡的為好。「小心點。」上官勁咬了咬牙,極明白狀況的朝著獨孤絕和雲輕重重的點了點頭,他不能上前去當累贅。「走。」獨孤絕一瞥頭,當先就朝橘紅色宮殿裡衝去。雲輕什麼話也沒說,只摸了摸上官勁的頭轉身緊跟而上,與獨孤寸步不離。一入橘紅色宮殿,裡間一片燈火輝煌,把整個大殿都照耀的纖毫畢現,一絲一點都看的很清楚,與白玉宮殿的陰森完全不同。入目,完全空蕩的一個大殿,連一根柱子都沒有,偌大的空間裡就只有地面和屋頂。而在那白皙的地面上縱橫交錯著黑色的條橫,端端正正畫著,看起來好像棋盤,上面擺放著磨盤大小的白玉石和黑色的玉石,零星的散佈在上面,看起來好像棋子,而在這格子的兩邊各堆積了一堆黑色的,白色的,磨盤狀的玉石。棋盤,雲輕和獨孤絕同時一皺眉,這是什麼意思,下棋。「嘔血譜殘局,下的贏我,你們就過。」淡淡的聲音從空蕩的大殿後方傳來。雲輕抬眼一看,燈火搖曳中,一身穿白色長袍,袍子邊繡著橘紅邊角的男子,正站在後殿當中,面容俊秀,露出很重的書生氣來,看起來好似弱不禁風一般。獨孤絕一見眉眼一動,突然垂在手邊的軟劍一挑,一磨盤大的白玉棋子,轟的一聲臨空飛起,就朝那白袍男子砸去,快如閃電,帶著強悍之極的力道。主將弱,何必多戰殺場,直取主將,這才是用兵之道也。雖然獨孤絕並不認為面前的人會弱。未想獨孤絕的念頭還沒轉完,那對面的書生模樣男子,緩緩一伸手,只見寒光一過,那磨盤大小的棋子轟的一聲碎裂開來,四濺成渣落在了他的腳邊,而那白袍男子衣裝整齊,連一點頭髮絲都沒亂。獨孤絕見此雙眼微微一瞇,如此功力,比之剛才那人,卻是又強了。「棄子一顆,該我了。」白袍男子沒有理會獨孤絕的動作,淡淡的出聲,袖袍一揮,一黑色的玉石棋子從他身邊臨空幾個翻滾,落在了棋盤上。獨孤絕眉頭皺了皺,他會帝王術,會征戰殺場,但是他就不會下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根本不喜歡,從來也沒那個閒心去學過,怎麼下?「落這。」身旁雲輕清淡的聲音突然響起,手指輕點前方的格子。獨孤絕見此一揚眉,腳尖一挑,一白色的玉石棋子,穩穩的落在了棋盤上,他的雲輕居然會下棋。雲輕在獨孤絕試白袍男子的時候,就已經觀看了棋局,嘔血譜,千古第一棋譜,當年棋聖嘔血三升而亡,因此而得名,昔日遊走各國無聊的時候,婆婆就教她下棋,這棋譜卻也是專研過的,她一身本事起源全是因為婆婆,沒想到這個時候能用上的,卻還是婆婆教她的東西。「好。」白袍男子點了點頭,袖袍一揮一杖黑色棋子再度朝棋盤上落下,然就在要落的一瞬間,獨孤絕突然橫劍就是一劍掃去,狂飆的力量激射而出,正對那落下的棋子。白袍男子好似有準備似的,五指突然一扣,袖袍連帶的一揮就朝著獨孤絕的力量迎接了上去,單單一年似輕軟的衣袖,一瞬間卻彷彿有千斤重一般,猶如捲著萬斤狂沙,朝著獨孤絕那一劍的力量對上。「轟。」只聽見一聲悶響,白袍男子和獨孤絕對上了個結結實實。但見兩人身形同時一晃,居然是棋逢敵手,不分高下,而那黑色的棋子,卻堪堪要落在了棋盤上。「錚。」就在那棋子欲落下的一瞬間,一清亮的琴聲突然響起,錚的一聲,透骨清脆。砰,黑色棋子剎那砰的一聲脆裂開來,零散的鋪成在那一格子裡。「音攻?」白袍男子抬眼看了雲輕一眼,嘴角突然勾勒出一絲笑容,朝著獨孤絕和雲輕道:「好,你們繼續。」那姿態居然大度的很。雲輕神色也淡,好似剛才不是她出手毀了那一枚棋子一般,抬腳就朝地面上的方格走去,一步站定在一格子邊緣。獨孤絕站在棋盤外,見此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一劍輕佻,白色的棋子立刻朝雲輕所站的空格飛去。雲輕雙手撫摸在鳳吟焦尾上,沒有抬頭看遙遙相對的白袍男子,一臉清冷,一身普通裝束,易容過的普通容顏,就那麼站在那裡,卻如週身蘊藏著一層光亮似的,卓然而獨立,冷約而高貴。掌風近身,琴聲激盪。十指飛速的在鳳吟焦尾上波動,幾乎快的只看的見手指的虛影,四四一十六重疊加,目前為止她能夠做到的最高重音攻攻擊。一聲尖銳的空氣撕裂聲傳出,兩重力量在兩人中間的空間中撞在了一起,瞬間,激烈的掌風四散飛揚,吹拂上雲輕的衣角,微微的飄揚,大殿中的燭火微微晃動,一陣虛影重重。站在雲輕身後的獨孤絕,緊繃的心微微鬆了口氣,眉眼中若有若無的蕩漾起一絲笑意,他的雲輕強,絕對不是虛話。棋子從雲輕身後落下,定格在棋盤上,白子立刻成局,封殺了這一角上的被圍攻的黑子。雲輕頭也沒回,一手扣鳳吟焦尾,一手五指嚓的臨空一劃,只聽一聲尖銳的琴聲響起,那被白棋子圍殺在中央的黑棋,瞬間脆裂開來,散成一地飛灰。站在棋盤邊上的獨孤絕見此,眉眼中精光一閃,袖袍一揮,那散亂的黑子碎塊,被他一袖全部清除了出去,頓時,棋盤上只剩下白白的棋子,佔據在金角之上。清脆的鼓掌聲響起,白袍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獨孤絕和雲輕,袖袍突揮,只見五塊黑棋臨空如電一般射來,兩顆直撲雲輕,兩顆分擊獨孤絕,一顆朝著棋盤上落下,一手五棋,來勢洶洶,勁力之強,無雙無匹。琴聲劍氣沖天而起,一音攻,一武功,仿若雙龍出海,直擊而出。「左三。」滿天碎石下,雲輕衣袖飄飛,在棋盤上飛速的移動。獨孤絕劍尖一挑,一子朝雲輕所站之處射去的同時,雙腿連踢,幾塊磨盤大小的白玉石棋子,連擊白袍男子,來而不往非だ也。頃刻間,整個燈火通明的大殿裡,巨石飛舞,滿天碎片殘渣,勁風亂飆,劍氣,音域,掌力縱橫交錯,暗勁衝刺在任何一個角落。站在橘紅色大殿外,眨巴著眼睛看著裡面的上官勁,被那從殿裡衝擊出來的勁氣,直逼的呼吸不順,根本站不住腳,不由蒼白著臉,抱著雪王妃連連退後,看著那搖曳的燈火勿明勿暗,上官勁心頭緊張之極。「右二。」「前七。」「後六。」清脆的聲音響徹在大殿裡面,獨孤絕不懂下棋,雲輕也不說棋語,乾脆之極的報出格子的所在。只聽砰砰之聲大作,棋盤落子之聲,錚錚入耳,雙方下的都奇快。然獨孤絕和雲輕聯手,那白袍男子的棋子沒幾顆能落在棋盤上,就算他下的在好,沒子落下,也是枉然。「好,好,在接我一子試試。」白袍男子看了一眼棋盤上的走勢,他居然被吃掉了很多子,當下也不見惱,眉眼中一閃而過明亮:「小心了。」三字還沒落,只見他突然狠狠的一跺地面,袖袍連揮,堆積在他那一方的幾十塊黑棋子,瞬間全部被他擊打了出去,朝著雲輕狂飆而上。強大的勁力撲面而來,雲輕只感覺一瞬間幾乎被壓制的連呼吸都困難,她會音攻,但是她不會武功,如此強勁的氣,她幾乎連回轉的力量都做不到。獨孤絕見此眉眼一豎,鐵牙一咬,劍尖狂飆,長劍如閃電朝著他身周堆積的棋子掃去,只聽轟的一聲,幾十塊棋子臨空飛起,直朝那黑色的棋子對去。霎時,那股強悍之極的力量對上,百十塊玉石眼看著就要撞在一起。「蹲下。」伴隨著白棋與黑棋的對上,獨孤絕朝著雲輕就是一聲大喝。雲輕站在棋盤的最中心,此時前後方無數的棋子都朝著她射來,那兩股強悍之極的勁風,刮著她的衣裙,居然如在高山狂風中一般,獵獵作響。她站在最中間,離那白袍男子最近,眼角掃到那黑色的棋子中,十幾塊穩穩的就要落在棋盤上,若是讓他那麼一落,他們就輸了。雲輕不由眉眼一緊,不行,絕對不能讓他落下。強大的勁風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耳邊聽著獨孤絕大喝,蹲下,蹲,不能蹲,獨孤絕不識棋局,她可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雲輕緊緊的一咬銀牙,纖細的身體挺的筆直,在強大的勁風籠罩當中,十指按上了鳳吟焦尾的琴弦。「錚。」一聲厚重的琴音瞬間傳出。不是曲子,不是音域,就是一個單音,一個只論攻擊的單音。心裡默念著高山上飛林教導她的訣竅,腦海中一閃而過飛林對陣暮靄時候的動作,手指三弦一挑,飛速的按下,在挑起,按下。腦海中一片察明,只剩下指法,速度,沉心。「轟。」一陣震耳欲聾的大響,空中的上百塊玉石棋子對撞在了一起。一瞬間,撞上的棋子整個的迸裂了開來,那四濺的石塊,那狂飆而起的煙霧,整個的瀰漫了這一方空間。燭火被壓抑,受不住如此的勁風,齊刷刷被滅掉了大半,呼剩下少數遠處的,勿明勿暗的映照著,橘紅色的宮殿,整個的暗淡了下來。「蹲下。」石塊飛揚中,獨孤絕見雲輕居然還站立著,不由臉色大變,狂喝道。他傾盡全力的一擊,雲輕是承受不了的。然就在獨孤絕的狂吼聲中,尖銳的琴聲完整了,五五二十五重疊加,在雲輕的手指間飛速的完成了。頃刻間,只見以雲輕為中心,無形的音刃如旋風般刮起,朝著四面八方侵吞著,所過之處巨石迸裂,石塊飛揚,殺氣凜冽。獨孤絕一見不由微微一怔的同時,瞬間就放下那心了,這是他的雲輕真正的力量嗎?砰,石塊迸裂中,那十幾塊眼看著要落到棋盤上的黑色棋子,被無形的音刃轟的一下全部擊飛的出去,整個的碎裂開來,一地碎片。塵土飛揚,碎屑滿天。橘紅色的大殿,一片石屑飛舞。站在殿外的上官勁,眼看著嗖嗖的石塊不停的從大殿中射出來,那凌厲的勁風,幾乎猶如利箭,不由抱著雪王妃再度退後,面色無比焦急的看著大殿的方向。琴聲止,勁風滅,碎屑落地,一片狼藉。沉默,轟然大響後的瞬間沉默,在這橘紅色的大殿中,顯露出一地寂靜。大殿地面上到處都是碎裂的石塊,唯獨雲輕所在的地方,一個圓圈內,乾淨的不染一絲塵埃,一襲身影挺立,卓爾不群。「你們過了。」白袍男子輕輕的鼓掌,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獨孤絕沒有看向白袍男子,只定定的看著轉過頭來看著他的雲輕,那般的人兒,那般的實力,是他的人,是他的女人,眉眼中一閃而過自傲和狂喜,幾乎要仰天大笑。轟!一聲渾厚的鐘聲響起,這一宮過了。殿外的上官勁聽之,立刻滿臉狂,喜抱著雪王妃就衝了進來。對著獨孤絕微微一笑,雲輕扭頭朝衝進來的上官勁伸出手去。「白玉,橘紅兩宮是九宮中最弱的,後面的第三宮,可不比我們這樣,那才是真正考驗的開始。」白袍男子看著雲輕,微微笑著道。獨孤絕聽言目光一凜,第三宮還強?「多謝!」朝著白袍男子點了點頭,獨孤絕一把提起雪王妃,與雲輕上官勁穿過橘紅宮殿後殿,在黑夜中朝那第三宮的方向趕去。白袍男子見此扭頭看了一眼雲輕等所來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自言自語的道:「若不是那人的意思,你們怎麼可能從那破寺廟的方向過來,如此,我也不好不給他面子了。」說罷袖袍一揮,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整個橘紅大殿地面瞬崩裂,所有的東西轟的一聲掉落,如若雲輕等人看見,那下方的萬把轉輪刀,正泛著凌厲寒光。   115章地獄火蓮   夜越來越深了,那群山圍繞的中間位置巨大的火盤上,順時針的第一團火把,漸漸的熄滅了下去,一個時辰過了。獨孤絕,雲輕等奔行在山脊上,相當清楚的看見那代表著一個時辰的火光熄滅,見此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語言的交流,只是那一眼就已經領會了對方的意思,腳下加快朝前衝,時間,能節省一點算一點。「放下我,你們先……走。」被獨孤絕提在手裡的雪王妃,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此時虛弱的低聲道。「娘。」雲輕輕輕叫了一聲。雪王妃抬眼看了雲輕一眼,面上緩緩勾勒出一絲笑容,朝著雲輕和獨孤絕道:「一日一夜,連闖九宮,任何時間都不能浪費,能多保留一絲體力就多保留一絲,關鍵時候絕對用的上。」說到這微微的喘了喘氣後,斷續道:「我和勁兒幫不上忙,也不能拖累你們倆個,放下我們,我們會跟上去,你們快去。」「對,我會帶著母妃跟上來,我幫不上忙,但是我絕對能夠帶著母妃來跟你們匯合。」上官勁精緻的臉上,此時閃現的是不同於他那個年齡段的堅強和堅定,伸手很堅決的抱過了雪王妃的身體。獨孤絕和雲輕對視了一眼,無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好。」當下雲輕快速的朝著雪王妃和上官勁點了點頭,伸手撫摸上上官勁的頭頂,輕輕的揉了揉,輕聲道:「娘就交給你了。」「你放心。」上官勁對著雲輕重重的點了點頭。聞言,獨孤絕和雲輕不再停留,轉身飛快的就朝前奔去,少了雪王妃和上官勁這兩人,他們速度幾乎快了一倍。雪王妃和上官勁看了一眼快速消失於夜色中的獨孤絕和雲輕,各自咬了咬牙。「母妃,走。」上官勁一步蹲下身子背上雪王妃就朝前大步走去。四個人心裡都清楚,他們是一夥的,獨孤絕和雲輕在前面闖關,他們兩人在後面不會有任何人攔截他們,一路絕對是安全的。但若是十二個時辰內獨孤絕和雲輕沒有闖出去,九宮神鬼一起出動,不管他們是和雲輕他們一路,還是在什麼地方,都難逃一個死字,所以,現下他們不用懼怕,把所有的負擔全部給獨孤絕和雲輕卸下,生則同生,死則同死。心從來沒有這麼堅定,一脈相承。夜,越發的漆黑了。而這個時候,聖宗寺廟那邊卻是一片混亂。飛林,暮靄等從暗牢中把人救了出來之後,發覺獨孤絕和雲輕為首的救雪王妃的一路,居然還沒有出來與他們會合,這怎麼可能,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由把人安頓給丁飛情之後,從密道返回,朝關押雪王妃的南面暗牢而來。想不到,入眼見的居然是墨銀拿刀架在一魁梧男子的頸子上,在暗牢前無比憤怒的東敲西打,他們的身後一邊是雪族直系一族的人,一邊卻是南域兵士,腳下踩著無數的屍體,鮮血流滿了一地。而獨孤絕,雲輕,雪王妃,上官勁,這四個本來應該在這裡的人,卻蹤跡全無。「怎麼回事?」同期趕過來的飛林和暮靄,從兩個方向冒出,同時開口問道。墨離一邊上下尋找機關,一邊飛快的說了兩句。飛林,暮靄一聽不由都齊齊皺起了眉頭,而那被墨銀捉住的麒麟王,此時臉色卻是難看之極,沒想幫雪黎的居然是如此高手,他一個托大,現在居然落在了敵人的手裡不說,眼看著從其他地方在冒出更多的人,他居然一點也沒發現他們潛入的動靜,不由那臉青紫一片,又驚又怒。墨離,墨銀,都是獨孤絕調教出來的一流人物,巨變之下,反應不是驚慌失措,而是擒敵先擒王,麒麟王再厲害,他們兩個也不是吃素的,在獨孤絕和雲輕消失的一瞬間,麒麟王滿眼詫異的時候,他們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飛林出身飛靈家族,那機關學中排名第五的機關乃是在他家中,因此多少也懂得一些,飛速的四下一看,皺眉沉聲道:「走,先離開,這裡沒有開啟的機關按鈕痕跡,應該是從其他地方開啟,先出去再說。」這裡剛才的一片喊殺聲,已經引來整個聖宗的人不說,麒麟王的人此時外面也聚集了不少,留在這裡不是個事。「對,相信他們的能力,現在先處理這邊的事情。」暮靄見此也沉聲道。墨銀,墨離一聽對視一眼,狂怒的雙眸緩緩冷靜了下來,對,要相信他們的陛下和王后,這個世界上一定沒有他們出不來的地方,而此行他們是來救人的,他們就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好,絕對不能讓陛下他們出來後,還要來救他們。「走。」一劍頂在那什麼麒麟王的頸子上,墨銀厲聲喝道。麒麟王一臉鐵青,卻受制與人不敢亂動,只好緩緩的轉過身,對上他身後的南域士兵。「我知道你們南域善毒,善蠱,更善一些莫名其妙的蟲子,不過我相信我們的能力,不管中了什麼花招,要殺你們的王還是輕而易舉,希望你們不要給我們這個機會,我的同伴現在很不高興,手只要一抖,你們的王……」飛林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麒麟的士兵,副將,聖宗,雲淡風輕的開口。果不其然,一話才落,那一面人上頓時有幾人變色。「讓開。」墨銀滿臉冷酷,劍指著麒麟王的頸項推著他往前走,墨離見此快走一步,揮劍若有若無的抵在那麒麟王的背心,雙管齊下。「退開。」那麒麟王也變了臉色,滿臉鐵青的朝身後的人喝道,頓時,所有堵在走道上的人員,全部齊齊後退。雪族等人見此,立刻跟在飛林等人身後,朝前行進。暗夜下,此時密密麻麻的火把,幾乎把聖廟這一方天地,照耀的猶如白晝一般,到處都是人,兵器出鞘,弓箭上膛,對準了從聖廟中出來的墨銀等一行人,卻不敢動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聲,所有的人都沒有出聲,月夜下,只有不停移動的腳步聲傳出,一地詭異的靜寂。火把中央,墨銀劍指麒麟王,他們上前一步,麒麟王的人退後一步,上前,退後,一進一退,悄無聲息,卻殺機暗藏。「說,機關在什麼地方,要不然我殺了他。」移動到背後有屏障的位置後。墨銀聲如寒冰的大喝道,在靜夜中幾乎如一道驚雷,炸響在所有人的頭頂。面面相覷,沒有人說話,所有人臉上都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態。「說不說?」一劍划動,那麒麟王脖子上立刻留下血來。「休要傷害我王,什麼機關,聖廟中從無機關。」那跟著麒麟王的副將見此,臉色大變衝口而出道。從無機關,墨銀,墨離,飛林,暮靄等一聽不由齊齊對視一眼,開玩笑,那獨孤絕和雲輕是飛了不成。「你們若不信,問你們身後的雪族大長老,他比誰都清楚。」那副將見墨銀等人臉色,不由再並接了一句。墨離頓時朝那被攙扶著的雪族大長老看去。雪族大長老見此,也是緊皺著眉頭,緩緩搖頭道:「這麼多年確實沒有聽過聖廟裡面有機關。」他歷經三代聖女,聖廟也進了無數次,密道裡面有,機關可從來沒聽過,可是這卻又是他親眼所見,不由也萬分遲疑。飛林見此微微一皺眉,朝隱藏在獨孤絕的鐵騎中的雪黎看去。雪黎見飛林眼光掃來,也微微搖了搖頭,聖女傳位史書上,從來沒有寫聖廟裡面有機關。墨銀,墨離見此對視一眼,這些人不知道,難怪那時候麒麟王比他們還吃驚,那是誰動的手。「報,報,聖女宮……」正沉默間,一道慌亂的聲音飛速傳來,一男子如飛一般朝眾人衝了過來,卻在看見如此情景後,嘎然止聲。「說。」墨離當即一聲冷喝。麒麟王懣臉鐵青朝那男子點了點頭。「王,聖女宮,有人闖宮。」該男子見麒麟王同意,當即快速稟報道。一片大嘩,所有南域人一時間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齊齊跪倒在地,朝著南面磕頭跪拜,聖女宮,那是南域最神聖的地方。「有人闖宮?」麒麟王滿臉震驚,上百年沒聽說過有人闖宮了,今天怎麼……不由踮起腳尖就朝南方望去。暮靄見此眉眼一動,飛身而上聖廟的最高點,朝所有人跪拜的地方看去。只見前方不遠處,隱隱約約有火光傳出,卻好像是從地底綻放的亮光,只能見些許。眉眼快速一轉,暮靄飛身而下,附耳與飛林,墨銀,墨離言語幾句,三人聽之齊齊點了點頭。「走,帶我們去看。」墨銀一劍揮動,就推著麒麟王往前走,早不闖,晚不闖,這個時候闖,難道是……麒麟王見此小眼睛快速的一瞇,聖女宮,乃南域之禁地,他們要去送死,那他就帶他們去。當下也不掙扎,朝著聖女宮的方向就快速前去。當下,只見一條長長的火龍,在黑夜中飛速的朝聖女宮的方向飛奔而去。夜風浮動,一地寒月碎影。第三宮,紅玉宮殿。只見高高的山脊上一座紅色的宮殿,矗立在這暗夜之中,那火紅的顏色在月色的照耀下,泛出暗紅的光芒。還沒接近紅玉宮殿,獨孤絕和雲輕就感覺一股熱浪襲來,整個空氣中熱度提升了不少,好似一瞬間置身於夏日,而不是初春。「小心點,跟在我後面。」獨孤絕一步當前,沉聲道,雲輕點了點頭,十指緊緊的扣著鳳吟焦尾,寸步不離獨孤絕身後。一腳踢開關閉的宮殿大門,只聽見厚重的嘎嘎吱聲響徹在靜寂的黑夜裡,聽起來分外猙獰。熱,迎面一股熱浪襲來,幾乎讓人有汗流浹背之感,然空蕩蕩的大殿中,卻什麼都沒有,沒有火,甚至連燭光都沒有,卻為何如此樣熱。黑壓壓的大殿,沒有窗戶,沒有門沿,這是一個封閉的大殿,連一絲月光都穿透不進來,一地黑暗,什麼都看不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獨孤絕和雲輕正皺眉間,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起,伴隨著這一聲,黑漆漆的大殿內突然升騰起一片光亮,照耀在大殿最中心的位置。獨孤絕和雲輕不由抬眼看去。一串拳頭大的夜明珠,裝飾在一把火紅大椅上,而椅子當中坐著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高挑的鼻樑,深邃的雙眼,俊朗中帶著濃濃的邪氣,極是邪魅,兩人同樣一身白袍,只袍子腳邊繡著紅色的邊角。「走出這一宮,就算你們過。」左手邊的白袍男子對著獨孤絕和雲輕佻眼一笑,極是邪氣。獨孤絕見此雙眼一瞇,仗劍一步就踏進紅玉宮殿,雲輕緊跟。一步踏進宮殿大門,兩人身後被推開的殿門轟的一聲關了上,整個大殿頓時一絲縫隙都沒有,猶如一個封閉的牢籠。獨孤絕滿臉冷酷,朝著身後的雲輕比了幾個手勢,腳下一點,一個飛身就朝那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央的兩個撲去。雲輕同一時間,王指一挑,連連撥去,一出手就是全力,二十五重疊加,朝著那坐在右手邊的白袍男子擊去。那坐在紅色大椅上的兩人見此齊齊一笑,左手邊的男子,突然動了,只見他手腕上揮,一方寸大小的古箏,直接從他袖袍裡滑落在他的腿上,三指一勾三弦,一把抓起,三弦立刻高於其它十幾琴弦,朝著獨孤絕和雲輕,砰的一聲鬆開三指,一聲清脆之極的琴聲,立刻乍現。身在半空的獨孤絕只感覺到一股凌厲之極的音刃,迎面射來,力量之強,居然比雲輕還甚,身在半空不及躲避,當下一劍朝著那無形的飲刃擊打去。只聽砰的一聲悶響,獨孤絕臨空一個翻身就朝後落下。而同一時間,一聲清脆的若翡翠落玉盤的輕響中,雲輕的二十五重疊加,被直接粉碎在半空中,那三弦之力由未完結,直朝雲輕撲來。雲輕一見眉眼中閃過一絲黯沉,手指連揮,幾道音刃飛速發出,直撞上那三弦之力,只聽砰砰幾聲輕響,那三弦之力才消融於空中。「音攻,正是我所長。」那坐在紅色大椅左手邊的白袍男子,滿面笑意的看著雲輕,只是那笑卻未三連冠眼底。雲輕聞言幾不可皺了皺眉頭。交手不過是一瞬間,懸空翻身的獨孤絕此時才一腳踩在地面上,一腳落地,獨孤絕正欲揮劍攻上,突然間感覺腳下的南面往下一沉,獨孤絕瞬間面色一變,一個旋向就朝雲輕所站的地方撲來,同時大喝道:「小心。」「轟隆隆。」沉悶的下沉聲傳來,獨孤絕剛才所站的地方,瞬間陷落了下去,露出裡面的一片紅色。雲輕見此雙眼光芒一閃,一步邁開前,十指扣在鳳吟焦尾上,冷冷的防備著那一模一樣的兩人此時偷襲獨孤絕。然那兩人依舊坐在椅子上沒動,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也沒動手,而眼前地面下落後的情景,卻讓雲輕嚇了一跳。一腳站定在雲輕身邊,感覺到這方沒有任何的動靜,獨孤絕唰的轉身,目力所及,眉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詫異和駭然。只見偌大的大殿地面,此時參差不齊的降了下去,只剩下幾根一尺見方,四四方方的如柱子一般模樣的地面還存在,猶如梅花樁。而在這陷落下去的地面下,湧現出一片耀目的紅,和一股無法言語的炙熱,一瞬間雲輕和獨孤絕彷彿有置身在火爐中的感覺,頭髮絲好像都要燃燒起來了。仔細看那下落的地面下露出的紅色,極是耀眼,那光芒完全剝奪了那夜明珠的璀璨,火紅的亮光整個籠罩在這方大殿中,照耀的任何角落都纖毫畢現,宛若火光。觀其質地,似水又能好像不是水,極濃郁,看不見底,不知道是什麼,只見其如一潭死水,平平靜靜的圍繞在這大殿中的如梅花樁的柱子旁,讓獨孤絕和雲輕幾乎感覺他們此時就站在火上,而不是站在這大殿中。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你們還有十一個時辰,我不介意跟你們玩。」坐在紅色大椅上右手方的白袍男子,把玩著手中的利劍,慢條斯理的道,好似一點也沒感覺到周圍的炙熱一般。獨孤絕雲輕一聽,同時扭頭對視一眼,還沒等他們動手,那左手邊的男子突然站起來,笑瞇瞇的道:「好久沒動手了,我可忍不住。」邊說邊對著雲輕邪邪的一笑,身形一閃,從他所坐的地方旋身而起,躍上一高高的梅花樁,身如閃電的朝雲輕射來。同一時間手握長劍的白袍男子,哈哈一笑道:「一起。」說罷,一拍紅色大椅的扶手,手中利劍在紅色的光芒中,帶著紅色的寒芒,就朝獨孤絕射來。獨孤絕一聲大喝,手中軟劍一抖,一劍橫掃直接對上了撲過來的兩人,同時厲聲道:「走。」雲輕站在獨孤絕身邊眉眼緊皺,手中十指飛速的波動,二十五重疊加飛速的激射而出,朝那撲向她的白袍男子擊去,同一時間腳下輕點,縱身就朝前方的梅花樁落去。一劍橫掃,劍氣縱橫,力抗撲過來的兩人。那兩人識得厲害,眉眼齊齊一亮,一劍一箏齊齊攻上,朝著獨孤絕那一劍和雲輕的無形音刃對上來。而獨孤絕一劍劈開,腳下一錯,跟在雲輕身後,如閃電一般朝大殿的後方撲去。腳尖連點,身如飛燕,但見獨孤絕和雲輕在火紅的梅花樁上,急穿而行。砰,幾聲悶響在身後撞開,伴隨著那幾聲悶響,邪氣之極的聲音懶洋洋的道:「這樣就行了吧?」懶洋洋的聲音中,一婉約的古箏樂聲驟然飛揚出來,溫柔纏綿卻夾雜著濃厚殺氣,無形的音刃直撲前躍的獨孤絕和雲輕。雲輕頭也沒回,一邊前撲,一邊手指急彈,厚重的音色響起,繞過身後的獨孤絕,直對那婉約的古箏聲音。琴聲厚重古樸,古箏清亮細膩,兩音各有所長,卻各殺氣猙獰。同一時間,那使劍的白袍男子,一劍當空橫向一劈就朝獨孤絕攻來,那磅礡的劍氣,幾乎猶如實質,寒芒刺骨。獨孤絕滿臉冷酷,回身就是一劍,兩劍相交,只聽砰的一聲大響,兩人各自身體一晃,同時躍開。而他們剛才對了一招的地方,被兩道劍氣直直的撞上,瞬間裂開兩道大口,那玉石的梅花地面樁,猶如豆腐一般,直接被削去了兩塊,無聲無息的就朝下方的紅色液體中滑落下去。「吱吱。「一股青煙冒起,那兩塊玉石地面,在一陣翻滾的氣泡中,驟然被溶解開來,只不過一瞬間,就什麼也沒有剩下,化作了一團煙霧。獨孤絕面朝著這方,眼角間見此,不由一雙眼驟然圓睜,大駭。這紅色液體到底是什麼?如此堅硬的玉石,居然就那麼一瞬間,直接被溶解成了一團煙霧,這樣的溫度,這樣的速度,這到底是什麼?獨孤絕頃刻間覺得週身更加的熱了,那汗水似乎都被烤乾,連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雲輕此時也斜眼飛了一眼身後的場景,一見之下,面色大驚,手指一個音節彈錯,攻擊立刻出現一絲波動。那用古箏的白袍男子,本就強悍,此時雲輕一個波動,那古箏音刃立刻穿透雲輕的琴聲,狠狠朝雲輕的面門攻擊去。雲輕瞬間收斂了震驚,面上神色不動,腳下一腳狠命一踢梅花樁,斜身就朝後飛起,整個身體瞬間朝後射成一條直線,那古箏的無形音刃,堪堪從她鼻尖飛過,射入後方的紅色液體裡,濺起一片紅光。一個翻身躍起,站在身後的梅花樁上,那料還不等雲輕站穩,那腳下的梅花樁突然整個的朝下就沉,飛速的朝那紅色的液體中下落去。雲輕一見大駭,如此恐怖的紅色液體,她血肉之軀那裡能夠抵抗。當下面色一緊,不待她細想,腳下連點,就朝著身旁僅有的梅花樁射去,然那根梅花樁上,此時那用古箏的男子,已經滿面含笑的站在了其上,手指扣著兩弦,對準了朝他撲過去的雲輕。而同一時間,整個紅色液體上的固定的梅花樁,突然浮浮沉沉起來,開始不停的上升下降,活動起來。   第117章毒   變化不過是一瞬間。獨孤絕眼角掃之,雙眼一沉,突然大吼道:「退。」說罷,不救雲輕,反而一劍朝著那用劍的白袍男子臨空砍去。身形如電一般射出。「來的好。」那用劍男子見此嘴角勾勒出一絲邪惡的笑容,身形臨空飛起,揮劍就對上了獨孤絕強悍之極的一劍。同一時間,那對準雲輕的白袍男子,手指一鬆,一道輕亮的琴聲響起,夾雜著雷霆之力,直撲朝著他所站的方向撲來的雲輕,嘴角帶著一切掌握之中的笑容。雲輕雙眼一片清亮,對上對面那邪笑著的白袍男子,一絲懼怕慌亂也無,手指飛快的在鳳吟焦尾上撥動,無形的音刃,不偏不避的朝那無形音刃的音刀撞上。只聽砰的一聲清鳴之動,白袍男子的音刃破開雲輕的音攻,餘勢未歇,一股音刃帶來的勁風直朝雲輕撲去。雲輕身在半空,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躲避,那用古箏的白袍男子見此,眉眼一挑,眉眼深處閃過一絲輕蔑。雲輕面色卻依舊很沉穩,右手三指快速在琴弦上幾挑幾按,五五疊加音刃如飛一般擊出,狠狠地撞上那朝她攻來的音刃。兩股力量一對,頓時一股大力反向朝雲輕襲來,雲輕要的就是這股力量,頓時一個借力反身斜斜的朝著獨孤絕的方向急速後退。白袍男子一見眉眼微微一挑,借力使力,不錯,可惜力量不夠,不夠她飛回到原來的梅花樁上。而同一時間獨孤絕和那用劍的白袍男子一下對上,一聲巨大的悶響中,兩人一觸即分,各自朝後就落,而獨孤絕藉著那一拼之力,身如利箭,朝著雲輕的方向急射而出。沒有眼神的交接,沒有語言的溝通,只有一個退字,然兩人卻心有靈犀如此。身形下墜,雲輕不會武功,無內力可以支撐,借力使力也不過只能夠勉強避開了那白袍男子的音攻,一氣衰竭,頓時朝著那鮮紅的液體就落了下去。眼看著雲輕就要落入炙熱的鮮紅液體中,身旁勁風一閃,獨孤絕迅猛撲至,五指如鉤,一把抓住雲輕的後頸,抬手就朝上方扔去。雲輕看也沒看身後撲過來的獨孤絕,借力一個翻身扭轉,雙腿一夾,精準之極的夾住獨孤絕的頸項,坐在了獨孤絕的肩頭,動作之流暢,好像她早就知道獨孤絕會到來的一般。身形一固定,獨孤絕一聲輕嘯,頭也不回,一劍就朝那用古箏的白袍男子擊去,同一時間,雲輕坐在獨孤絕的肩頭,五指唰的一劃而過鳳吟焦尾,一連串音刃如利箭一般射出。不是對準那用古箏的男子,而是對準了他腳下那火紅的液體。劍氣縱橫,琴聲激越。瞬間,猶如巨石擊落如水中,一石激起千層浪,一片火紅的液體唰的四淺而起,朝著用古箏的白袍男子就濺了過去。那火紅的色澤,炙熱的溫度,不但朝著他,還隔絕了那用劍的白袍男子朝著他們的方向,只見一片紅火,飛濺開來,猶如水幕。火紅的水幕中,獨孤絕帶著雲輕頭也不回的朝另一邊的梅花樁如飛一般躍去。「該死。」用古箏和用劍的兩白袍男子,頓時神色一變,雖然他們是鎮守這一關的,但是並不表示他們的肉體就不怕這滾燙的,連石頭都能融化的岩漿。當即,兩人齊齊色變,腳下連踩,來不及攻擊獨孤絕和雲輕,朝著後方急退。白色的衣袍在鮮紅的色澤中,是那麼的明艷,那麼的好看。滾燙的岩漿,濺落在近處的梅花樁上,只聽一片吱吱聲響過,平滑如鏡面的梅花樁樁面,立刻變成坑坑窪窪的麻面。一陣青煙升起,一股石頭燒焦的臭味,在這封閉的空間中瀰漫開來。低頭看了眼身上破爛的白袍,那是退散不及,被濺起的岩漿粘上,立刻就燒了一個大洞,若是他們在退的慢一點,那有洞的就不是衣衫,而是他們的人了,兩人頓時臉色鐵青,眉眼中一閃而過怒色,兩人真怒了。一個臨空翻滾,獨孤絕帶著雲輕一步落在了當初,兩白袍男子坐在紅色大椅上,獨孤絕袖袍一揮,唰的轉過頭來看著臉色鐵青,一身殺氣的兩一模一樣的白袍男子。「哼。」一聲冷哼,獨孤絕一片血腥的雙眸死死的盯著那兩男子,手中軟劍突然豎起,一劍就朝那紅色大椅的中央部位,那點綴著最亮眼的那顆夜明珠狠狠的刺去。神色一厲,正欲動真怒的兩人,見此臉色一變,同時皺眉中帶著驚訝的看著獨孤絕。「機關,在我面前擺弄機關,哼。」獨孤絕手腕一翻,那拳頭大的夜明珠,立刻迸裂開來。只聽一陣悶響聲響起,封閉的後殿大門,突然緩緩的打開,皎潔的月光灑了下來,清新的空氣迅速湧了進來。獨孤絕是什麼人,生平最擅長的就是機關和行軍佈陣,這地方看似詭異,其實不過就是機關作祟,雲輕不擅長看不出來,他還能看不出來那裡才是最關鍵的地方。眼神凌厲,獨孤絕一聲冷笑,突然揮劍狠狠的一劍砍翻那紅色的大椅,同一時間,坐在他肩膀上的雲輕,手指飛快划動,無數的音刃橫空出世,直擊那兩白袍男子身前的紅色液體。頃刻間紅色飛舞,液體四濺,直撲那臉色鐵青的兩人。而在獨孤絕一劍砍翻那紅色大椅後,整個不停上下浮動的梅花樁,一瞬間頓了一頓,緊接著快速的就開始下沉,全部齊齊的下沉。那被困在紅色液體水幕中的兩白袍男子,瞬間臉色難看之極。「走。」獨孤絕嘴角閃現一絲冷酷的笑意,空著的左手揚手就拍打了一下坐在他肩膀上的雲輕屁股,一個向後翻身,臨空踏著那快速下沉的梅花樁就朝後殿衝去。同時,劍尖一擺,再度一劍砍向身後的紅色液體。琴聲,劍氣,把這一殿火紅渲染的更加鮮紅似火。那高高四濺的紅色水幕,整個包圍著那兩白袍男子,身前有能夠連石頭都燒融的岩漿,腳下是不斷下沉的梅花樁,兩人那臉色的神色,精彩之極。「嗡!」厚重的鐘聲敲響,第三宮,過了。一聲長嘯,狂奔而出,山脊上獨孤絕帶著雲輕縱聲長嘯,憋了一肚子的氣,終於回報了一把。雲輕坐在獨孤絕肩頭,見此抱著獨孤絕的頭,嘴角也微微揚起一絲笑意。一步不停,兩人狂飆而上,目標,第四宮。鐘聲在整個這一方山脈中飄揚,連綿不絕。「第三宮也過了,很快。」橘紅宮殿中一身書生氣質的男子,緩步走上一白玉高台,看著上面一身穿純白長袍,背朝著他的男子,慢條斯理的道。該男子一頭齊腰長髮,在夜空中隨風飛揚,只那麼臨風站著,居然給人一種欲臨空飛去,清塵不染的感覺。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該男子只抬頭看著不遠處矗立的十二團火圈,那火圈架在高高的祭台上,此時第十一團火焰也在微微的開始弱了,兩個時辰過了。書生模樣的男子見此也不在意,微微一笑,看了眼該男子身邊第一宮那守關之人,慢條斯理的就朝其走去。夜,開始慢慢的過去了,天空一片深藍,黎明快要來了。沿著山脈疾奔而走,獨孤絕和雲輕一刻也沒有停留。獨孤絕一身強悍是千錘百煉出來的,縱然闖了三宮,速度也沒見慢了一絲下來,帶著雲輕如飛而行。山色漸漸的明亮開來,天空泛出白色,晨光從天邊透露了出來,黎明取代了黑夜,照耀在一方天際。沿著山脊奔下,地勢越來越低窪,漸漸的幾乎有入到山腳的感覺。一片粉紅濃霧籠罩在路之盡頭,那薄薄的粉紅仿若輕紗一般飛舞著,醞釀著,揮散著,遮擋在這盡頭上,把一切都掩蓋的朦朦朧朧,隱隱約約,透過粉色濃霧看去,裡面的樹木,花草,樓閣,都如被醞釀上了一層神聖的光澤,在晨光中宛若到了神仙仙境,輕塵優美。「桃花瘴。」獨孤絕和雲輕一眼望之,同時脫口而出道,說罷兩人對視一眼,眉眼中都閃過一絲深沉。桃花瘴,顧名思義是瘴氣,桃花瘴又是瘴氣中最厲害的一種,幾乎都在深山老林,人跡罕至的地方,怎麼這裡會有?兩人都是見多識廣的人物,一見下立刻都認了出來,不由齊齊皺眉。「小心點。」獨孤絕掩了口鼻,朝雲輕沉聲道。雲輕點了點頭,這瘴氣厲害,她知之甚詳,當下掩住口鼻,跟著獨孤絕緩步朝桃花瘴裡走去,這裡可不能狂奔疾走了。一片粉紅煙霧,在晨起的金光中,泛著嬌艷的色澤,圍繞在獨孤絕和雲輕身邊,眼之所及全是淡淡的粉紅,看上去極是優美。粉紅色的宮殿,桃花瘴裡一座粉紅色的宮殿屹立在中間,與周圍的粉紅容為了一體,精美之極。宮殿旁邊全是桃樹,此種時候居然桃花開的一樹一樹的,那粉紅的花瓣,本來甚是芬芳,然此時看起來卻詭異的緊,而在那滿殿的桃樹腳下,全是碧綠的青草,青草叢中小朵小朵的野花正開的嬌艷,看上去那裡像是初春時候,這根本就已經到了陽春三月。一腳踏在草叢上,一碧綠的顏色突然一動,獨孤絕眉眼瞬間一厲,一劍快如閃電的揮下,同時收腳後退,只見一手指頭精細的青竹絲被砍成了兩截,落在了草叢中。來不及兩人做出反應,草叢中一陣晃動,碧綠的,烏黑的,金黃的,各種顏色一晃而過,居然全是指頭粗細的小蛇,眼鏡蛇,青竹絲,五步蛇,響尾蛇,烏梢蛇……全部是劇毒之物。此時一條條光明正大的在草叢中遊走,有的盤著身體瞪著雲輕和獨孤絕,有的吞吐著舌頭盤在桃花樹上,有的露出尖尖的牙齒,盤踞在粉紅色的宮殿上,那腥臭的液體,就算雲輕掩了口鼻,也被熏的皺起了眉頭。沙沙,就在這劇毒之物一瞬間冒出來之後,草叢中又是一陣響動,雲輕定睛一看,頓時眉頭皺的更緊。蠍子,手掌大小的蠍子,烏黑的幾乎通體發亮,慢條斯理的爬出來,混雜在蛇群中,那尖尖的尾刺,在晨光中泛著凌厲的寒光。蠍子,這種地方怎麼會有蠍子。雲輕正看著腳邊上的蠍子,獨孤絕突然握了她一把,雲輕抬頭朝著獨孤絕示意的地方看去,不由一陣毛骨悚然。黑色的,全身帶著毛茸茸的絨毛,幾乎有拳頭大小的黑色巨型蜘蛛,從高高的桃樹上吊著蛛絲垂在空中,伴隨著微風輕輕的搖晃著,看起來卻更加讓人噁心,恐怖。揉了揉眉心,雲輕竭力控制住心神,抬頭朝獨孤絕看去。獨孤絕面色極難看,這是什麼宮?這簡直就是一個毒窩。「逃之夭夭,灼灼其華,歡迎觀賞。」兩人正臉色難看時,一甜甜的聲音突然響起,一人一身衣角邊帶粉紅色澤的白袍,從桃樹下走了過來。但見他一張娃娃臉,面上帶著甜甜的笑容,看起來乖巧可愛極了,比小左還要討人喜歡,然而在這樣的環境中,言笑自若的走來,卻讓人遍體生寒。白袍人站定在離獨孤絕和雲輕不遠處,伸手摸了摸從桃樹上垂下來的巨型蜘蛛,一張臉笑的如開了花似的,看著兩人道:「走過去,就算你們過。」頓了頓笑的更加甜的看了一眼兩人道:「我的寶貝們很久沒吃到新鮮食物了,可餓了,你們可要做好準備喔。」言罷,突然身形一閃,輕飄飄的坐上了身邊的桃樹,那桃樹枝幹幾乎動都沒有動一下,好似根本沒感覺到重量一般。獨孤絕見此不由雙眼一瞇。看著眼前的蛇群,雲輕眉眼回復平靜,摸上了腰間的鳳吟焦尾,十指一揮,悅耳的清心咒突然響了起來。獨孤絕見雲輕雙手撫摸上鳳吟焦尾,立刻就明瞭雲輕想做什麼,見雲輕沒有多餘的手來遮擋,當下伸手過去為雲輕掩住口鼻。沒想他才一放手,立刻一股腥臭撲鼻而來,熏的他一個踉蹌,頭腦中瞬間一暈,一把按在了雲輕的肩頭。雲輕見此大驚,立刻停手扶住了獨孤絕:「怎麼?」獨孤絕搖了搖頭,快速蔽氣停住呼吸,眉頭緊皺,這瘴氣怎麼會如此之毒,他不過就是吸了一口居然都讓他站立不住。卻不知道,這桃花宮殿裡的毒物全部是收集的南域最毒之物,如此多的聚集在一起,不說攻擊,就那毒氣在十丈外就可置普通人死亡。雲輕見獨孤絕樣子立時明白過來,一驚之下又是一震,為何她?「長生果,難怪。」不待她說話沒,那坐在桃樹上的男子癟了癟嘴道。雲輕一聽眉眼一轉,突然伸腳就朝草叢裡踩去,腳到之處,群蛇不但不攻擊,居然群起退避,給雲輕讓開一條道來,雲輕一見頓時眉眼一亮。若是這樣,那她背著獨孤絕……「勸你別做非分想,你能過,他可過不了,如果你有信心過以下的關,你自己闖,我讓你過。」白袍男子坐在樹上晃悠著雙腳,說的雲淡風輕。雲輕聽之心下一沉,不是她不自信,後面的關卡若沒有獨孤絕在身邊,她一個人……「用你最善長的。」獨孤絕突然附耳與雲輕低聲道。雲輕聽言對著孤絕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不再看那樹上的男子,十指飛舞,清心咒再度響起。悠揚的琴聲飄蕩在這一方里,很清,很淡,溫柔似水,琴聲婉約清亮,彷彿在跟這些小傢伙們打招呼,在跟它們細細私語,一地春風,地溫軟。草叢中的蛇停止了爬行,盤起朝雲輕的方向望著,蠍子們也不動彈,安安靜靜的伏在地上,掉在空中的巨型蜘蛛,隨著清風微微擺動,縮作一團,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聽琴聲。「咦?」坐在桃樹上的白袍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撐起了身體看著雲輕,再看看地上他的毒物。「讓我過去好不好?」雲輕溫柔地說道,帶著笑意的雙眸看著地上的巨毒之物的它們,琴聲越發的優雅了。一陣波動,盤踞著的毒蛇們,好似能夠聽的懂雲輕說話一般,緩緩的退開去,碧波過處,給雲輕讓開了一條路。而那些蠍子們,鉗子翻飛,直接破開下方鬆軟的土地,鑽了進去。從桃樹上吊在空中的巨型蜘蛛,緩緩的順著蛛絲爬了上去,給雲輕留下了一個乾淨的過道。「謝謝你們。」雲輕臉上洋溢起燦爛的笑容,琴聲裡帶著濃濃的喜悅和愉快,把她的心境以琴聲傳遞給面前的這些小傢伙們。碧綠的,烏黑的,金黃的毒蛇們,聽著琴聲和雲輕的道謝之聲,居然盤在原地搖頭晃尾,整個身體挺立在地面上,左一轉,右一轉,看起來好似在跳舞一般。獨孤絕見此嘴角勾勒出一絲得意之極的笑容,用動物來對付雲輕,簡直就是白癡,這天下有什麼動物,是雲輕馴服不了的,區區毒物,小意思。一前一後,雲輕和獨孤絕從毒物們讓開的過道中走進了粉紅宮殿的範圍,群蛇讓路,蠍子避讓,蜘蛛放行。琴聲越發的溫柔和愉快,那般輕靈,把雲輕的內心整個的表達了出來,那麼歡快,那麼親密,那麼動聽。蛇兒們聽著琴聲,舞動的更加起勁了。蛇會聽音起舞,獨孤絕是知道,可從來沒見過,今日見此,不由一邊跟雲輕快步前進,一邊眉頭挑的高高的。「怪哉,怪哉。」坐在桃樹上的白袍男子,摸著下顎看著雲輕,眼中又是興奮,又是詫異。他的第四宮,不知道葬送了多少人在這裡,只要走到他這就不要在想往前走了,這麼多寶貝,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得給他爬下。沒想今日居然遇見這麼一個人,吃過長生果也就算了,那東西也不算太難得,但是居然直接讓他的寶貝們讓路,而且他的寶貝真的讓了,這簡直是無法理解,無法理解。「居然能以琴聲指揮我的寶貝,你這不是在搶我飯碗。」嘖嘖不滿聲中,白袍男子突然取出一笛子,湊在嘴邊嗚嗚的吹奏了兩聲。群蛇頓時微微一頓,微微出現混亂,那可是平日指揮它們的笛聲。雲輕見此立刻更加催動琴聲,那裡面的溫柔求懇之意,越發的濃重。但見群蛇們微微混亂了一下,側過頭看看笛聲傳來的方向,在扭頭聽聽琴聲,掙扎了半響,群蛇們直接往地面一爬,不動了。那白袍男子見此直接從桃樹上跳了下來,氣的臉青紫青紫的,指著爬地上的群蛇們就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吃裡扒外的,我平日是怎麼養著你們的,好,好,現在居然不聽我的,聽外人的了,你們給我等著,給我等著。獨孤絕見此直想縱聲大笑,卻不敢貿然開口,瘴氣實在太過厲害,當下一手摟著雲輕的腰,帶著雲輕如飛一般朝粉紅宮殿的後殿衝去。但見雲輕琴聲到處,群蛇讓路,蜘蛛避讓,給兩人騰出一方乾淨空間來。白袍男子見此一張娃娃臉,氣的通紅。如電一般穿過粉紅宮殿,從粉紅色的桃花瘴中穿出,獨孤絕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幾乎閉氣閉的他快爆炸了,好在有雲輕這一手,否則今日鐵定過不了這一宮。「它們是朋友,以真心待之,它們自然聽你的。」飄揚的琴聲中,雲輕清淡溫和的聲音遠遠的傳來。琴聲和樂,洋溢著濃濃的感謝之情。粉紅宮殿中的一從毒物,搖尾回應,似做不捨。立在眾毒物中的白袍男子聽言,緊緊的皺了皺眉頭,摸著下巴。「轟。」厚重的鐘聲再一次響起,第四宮,過了。晨光灑下,照耀著萬丈紅塵,那縷縷金絲,璀璨萬分。粉紅宮殿已經扔在身後,前方的路越來越低窪,先還有走入山腹的感覺,此時雲輕和獨孤絕幾乎感覺要走入地底了。「嘩啦啦。」從粉紅宮殿過來還沒走幾步,一陣水聲傳來,兩人轉過一個岔口,眼前景色一變,居然一片湖水蕩漾,在沒了山路。「來的不慢。」淡淡的聲音響起,一腳邊繡著水色的白袍男子坐在湖水中,緩緩道。雲輕一眼見之,不由微微一怔,那男子身下坐著的居然是一隻大烏龜。   第118章中毒   清秀俊雅,卓然風姿,於湖間居坐,飄逸之極。雲輕掃了一眼該男子,微微蹙了蹙眉,這白袍男子的身周什麼都沒有,別說有什麼宮殿,就是一磚一石頭都沒有,這第五宮在什麼地方。「水晶宮,自然在水下。」淡淡的聲音響起,好像知道雲輕在想什麼似的,白袍男子緩緩的道。水晶宮,獨孤絕和雲輕聞言對視一眼,這意思是第五宮在這湖水下面?白袍男子沒有理會兩人的動作,只相當淡然的抓志烏龜背上,看上去血紅的,好像是什麼肉類的東西,隨手扔進了湖水裡。頓時,一陣血紅色從不中醞釀了出來。不及獨孤絕和雲輕盤算這是什麼意思,只見血肉丟下去的地方,突然一陣浪花翻滾,一片金※※乍現,巴掌大小的魚兒瞬間冒了出來,爭相湧動在那一片血花四周,看起來好像是在進食。什麼意思?這男子這個時候在餵魚?獨孤絕眉眼一皺,微微沉了下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閒心餵魚,除了有恃無恐,信心十足,不做其他想。浪潮翻滾,魚兒竟相跳躍,爭食血肉。那高高的從湖面上躍起的金※※魚兒,在晨間的陽光照耀下,全身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芒,看起來美麗極了。然而就在這樣的美麗中,獨孤絕眼尖的看見,那手掌大小的金※※說不出什麼名字的魚類,張開的口中,居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在金光中,泛起一片陰寒和銳利。獨孤絕瞬間雙眼圓睜,這是什麼東西?雲輕此時也看見了,不由震驚的眨了眨眼。坐在烏龜背上的白袍男子沒有看向兩人,從身後抓起一隻被捆綁住的小羊羔,割開一條傷口,抓著羊羔的腳就放入了水裡。活的羊羔立刻一陣掙扎,引起一片血花。浪花翻滾,瞬間白袍男子身週一片水色蕩漾,金黃的魚兒竟相射來,血色快速的從那一方水色中醞釀了出來,猶如一朵鮮艷的花朵,綻放在這一片碧綠的湖水裡。沒等雲輕和獨孤絕看個所以然,尋白袍男子已經抬起了手。雲輕一眼看見那白袍男子手中的東西,不由整張臉微微變色,那白袍男子的手中那裡還有什麼羊羔,只有一副骨架,一副白色的羊羔骨頭,若不是他的手中那一隻腳還是活著羊羔的模樣,雲輕簡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剛才放進湖水裡的羊羔,只不過才一瞬間的功夫啊。與獨孤絕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慎重和驚駭,這魚到底是什麼魚,居然……「跳一個下去,我就放另一個過去。」清淡的話語從湖面上蕩漾開來,那白袍男子緩緩抬頭看著獨孤絕和雲輕,輕描淡寫的道。「休想。」獨孤絕瞬間雙眉中血腥之色狂飆。白袍男子看著獨孤絕,淡淡的道:「不知好歹,那你們就闖吧,能過去就算你們過。」說罷,拍了拍身下的大烏龜,緩緩朝湖中心而去。獨孤絕頓時臉色一沉。眼前的湖泊大概有三四十丈,周圍什麼可以借力的東西都沒有,就算他有在強的輕功,他也沒那個能力能夠一躍而過三四十丈,他可不會飛,他過不去,雲輕的輕功就更不用說了。然不能走空中就只能走水下,游過去?一想著這點獨孤絕頓時雙眼一瞇,那湖水裡的怪魚,如此強悍,一瞬間吃掉一條活羊,他們從這裡游過去,少說也要半柱香時間,按那個怪魚的速度,估計骨頭都不會剩。就算他一身本事,在水裡也沒那個能力能把劍舞的密不透風,保護住全身的,更何況雲輕的音攻只強在陸地,在水中那就是一無用。一時間,獨孤絕臉色鐵青,這南域到底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雲輕站在獨孤絕身邊,眉頭緊皺,看著湖水沒有說話。「跳還是不跳?」白袍男子坐在烏龜背上飄在湖水中央,彷彿看兩件東西,而不是在看人一般,毫無情緒起伏的道。一把握緊手中的軟劍,獨孤絕狠狠一咬牙,彷彿一瞬間下了決定一般,沉聲喝道:「說到做到?」「說到做到。」白袍男子毫不遲疑。獨孤絕聽言袖袍一揮,一步跨出就朝湖水躍去。然他才一動身,身旁一直沒吭聲的雲輕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緊緊的,幾乎要掐入他肉裡一般,狠狠的抓住他,頓住了他的身形。「你說過,死也要死在一起,你忘了。」清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獨孤絕站定身子扭頭看向身旁的雲輕。雲輕面上沒什麼表情,只定定的看著獨孤絕,牢牢的抓住他:「你忘了,我沒忘。」清清淡淡的六個字,讓獨孤絕身形微微一抖,回手緊緊的握住了雲輕抓住他胳膊的手。雲輕看著獨孤絕那炙熱的雙眸,那眼底深處的深情,越發緊緊的抓住獨孤絕的手臂,對視著獨孤絕的雙眸,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我若要你用命換我,不若我先行一步。」說罷,一甩手放開抓住獨孤絕的手,轉身縱身就朝湖水裡跳。獨孤絕見此一個反手一把抓住雲輕,直接從空中扯了過來,鐵臂一伸,一把緊緊的抱住了雲輕吼道:「不准。」雲輕被獨孤絕的鐵臂緊緊的摟在懷裡,也不掙扎,只沉聲道:「我也不准。」獨孤絕聞言不由更加緊的摟住雲輕,那力道大的幾乎要把她融入到他的身體中一樣。雲輕沒有在說話,只任由獨孤絕緊緊的抱著她,雖然獨孤絕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她豈會不明白他的想法,這個人已經把一次生的機會讓給了她,今日,他還是那般脾性。「活一對,死一生。」淡若春風,卻無比堅決。「笨蛋。」獨孤絕聽到這再也忍不住,一低頭狠狠的吻住了雲輕的雙唇,這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這是他的女人,他的。此生能得如此佳偶,夫得何求。「聽著,我跳。」雲輕聞言身體一動,獨孤絕一把緊緊的壓住雲輕的身體,不讓她動彈,壓低聲音在雲輕的耳邊繼續道:「聽我說完,這關你根本過不去,與其我們在水下互為掣肘,不如你從湖水過,我從水裡走,我的本事你還不相信。」話音落下獨孤絕突然感覺腰間一疼,雲輕狠狠的捏住了他的肉:「你以為你真的無所不能,這樣就能騙了我。」雲輕明白獨孤絕的意思,她知道水下是她的弱點,那麼大的人,她的音攻都對付不了,還不說成千上萬隻手掌大小的魚,若是下水,肯定要獨孤絕護著她,等於是個累贅,兩個絕無生理。既然如此還不若他一個人拼,來的心無二顧,或許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獨孤絕始終只是人,不是神,在強也不會離譜,那麼多的怪魚,獨孤絕怎麼可能……「相信我。」獨孤絕使勁摟了一下雲輕,低頭對上雲輕的雙眼,那眼中流露的是一片決絕和囂張的自信,他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還有那麼多人等他,他不會死的,一定不會。雲輕頓時皺眉,還未言語,獨孤絕突然接著道:「要是我過不去,你在跳下來陪我。」雲輕聽言看著獨孤絕堅定的雙眸,知道這件事他已經做了決斷了,當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靜無比的點點頭:「好。」獨孤絕聞言低頭親了親雲輕的額頭,緊緊的擁抱了雲輕一下,轉身就朝湖水的方向走去。雲輕看著獨孤絕的背影,此時反而平靜了,他生,她生,他死,她死,反而心裡一片淡然。「送我過去。」看著湖水中央的白袍男子,雲輕冷淡的開口。就在雲輕開口的一瞬間,獨孤絕一步踏在湖邊,一個飛身躍起,臨空兩個翻騰,直直的朝湖水中跳了下去。只聽砰的一聲,一片水花四濺,周圍瞬間水浪波動,金※※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破浪而去。白袍男子見此,嘴角勾勒起一絲漠然的笑容,拍了拍坐下的烏龜就朝雲輕所站的湖水邊游來,說話算話,一人跳,他就放一人過。湖面一片波動後,浪花四濺,群魚翻騰,絲絲血色從湖水下醞釀了開來,星星點點,碧波紅線,妖艷之極。雲輕站在烏龜背上,抬頭望著天空沒有看下方的波動,面上一片平靜,只有那扣在鳳吟焦尾的五指,關節發白,那力道幾乎要生生扯斷堅韌的琴弦。碧水藍天,輕風雅靜。一腳點在烏龜背上,雲輕一個縱身上了對岸。「轟。」一聲沉重的鐘聲響起,第五宮,過了。然雲輕並沒有離開,只站在湖邊,俯身拾起了幾個石頭,定定的看著劇烈翻滾的湖水。「從來沒有人從我的湖裡出來過,我勸你最好還是珍惜時間。」白袍男子起身緩緩踏上湖邊,走上了岸。雲輕沒有理會白袍男子,眼光只關注在湖面,微風吹拂起雲輕的衣衫,黑髮,一片清冷淡然。白袍男子見此,也不再理會雲輕,緩步就朝山路上走去。「砰。」正抬腳欲走,湖面突然一聲炸響,一破水而出之聲,驚和在天地,炸響在耳邊,白袍男子瞬間眉眼一挑,唰的轉身看來。湖水中央,一股水花直衝半空,晶瑩的湖水中,一人滿身血跡破水而出,穿波踏浪而來。一直定定注視著湖面的雲輕,眉眼瞬間一動,手快如電的對準獨孤絕腳下,石塊如飛一般擊出。一聲長嘯,獨孤絕一腳踩在雲輕投擲來的石塊上,連連縱橫,跨湖而過,直撲岸邊,身上還帶著十幾條金※※的怪魚。雲輕見此五指一動,十幾道音刃直擊咬在獨孤絕身上的怪魚而去。血色閃動,琴聲激越,頃刻間魚落人歸。一身鮮血淋漓,一臉狂傲霸道,獨孤絕飛身落在雲輕的向前,嘴角勾勒出一抹艷麗之極的笑容,滿是自信的道:「我過了。」雲輕看著眼前血肉模糊,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的獨孤絕,雖然她沒看見水底的激鬥,但是能把獨孤絕傷成這樣,不用說她也知道有多激烈,不由緊緊的一咬牙,拉過獨孤絕坐下,撕下身上的衣襟,悶不吭聲的為獨孤絕包紮,好在都是一些皮外傷,雖見血多,卻還好沒傷及筋骨。獨孤絕見此屈指一彈雲輕額頭喝道:「不許亂想。」抬頭對上獨孤絕微怒的雙眼,雲輕很輕很輕的道:「在沒有下一次。」獨孤絕聽言一笑,靠在了雲輕的懷裡,閉目調息,雲輕的音攻在水裡是個軟肋,他拭目以待雲輕克服這個弱點。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的白袍男子,見此微微皺了皺眉,抬眼朝十二火堆燃燒的方向看了一眼,眉眼中閃過一絲深沉。休息片刻,獨孤絕和雲輕狠狠的生啃了幾條怪魚,填了填肚子,便飛速朝第六宮而去,四個時辰已經過了,他們沒那個時間養傷和訴衷情了。黑色的宮殿,一片黑沉,矗立在山色間。不同於橘紅火紅兩宮的空無一物,黑色的宮殿裡道路彎彎曲曲,走在期間,好似入了迷宮一般。「沒有人?」獨孤絕和雲輕走在第六宮裡半響了,一個人也沒有看見。一片寂靜,沒有陽光,沒有聲音,只有他們兩人腳步落在地面的聲音,無比的清晰,無緣的陰森。兩人對視一眼,越發小心的朝前而去。沒有止境的走道,走道旁黑色的石牆上雕刻滿了婆娑雙樹的雕紋,那美麗的花朵,那奇形怪狀的模樣,那一枯一榮的形態,栩栩如生,好似真的一般。「辟啪。」一聲脆響,走道上暗淡的油燈裂了一個花心,光線更加的暗了。轉過一個拐角,眼前豁然一亮,一相對比較寬敞的空間內,兩株婆娑雙樹屹立在房間的中央。一枯一榮。雲輕和獨孤絕仔細一看,此婆娑雙樹通體烏黑,乃是精鐵鑄做,不過枝葉都打造的相當精細,就如那牆壁上雕刻的圖案一般,幾可亂真。雙樹上吊著雞蛋大小的白色球狀的東西,密密麻麻的吊掛著,黑樹白果,看起來到相當的搶眼。「做得到真……」獨孤絕看著眼前的婆娑雙樹,話還沒說完,突然面色一變,瞪著那白色的球狀的東西,到嘴邊的話生生的嚥了下去。雲輕站在獨孤絕的前面,此時也看清了那白色球狀的東西,不由一個激靈,身體陡然一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白色如雞蛋般大小的東西,她曾經見過的,在個叫麒麟王的手下在秦國的土地上追殺雪黎的時候,那碧綠的蟲子,可瞬間吸乾血液變成乾屍的蟲子,一瞬間全部湧現在腦海。那時不過是一隻巳經不用易對付,全靠獨孤絕來得及時,現在這兩樹密密麻麻的起碼幾百顆,這若是讓它們破賣而出……不敢想像,雲輕轉頭與獨孤絕對視了一眼。獨孤絕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雲輕放慢手腳,悄無聲色地朝精鐵鑄造的婆娑雙樹下走去,通道就在婆娑雙樹的後面,要想過去,必須從樹下經過的。白色的蛋吊在樹枝上,維持著蛋的只有一根好似蜘蛛絲一般細的絲線,若有風吹草動……輕手輕腳的走過婆娑雙樹,雲輕只覺得與獨孤絕相握的手,都冒著汗。微微喘了一口氣,兩人還沒有來得及進入那條通道,身後突然一陣風吹來,兩樹白色的蛋一個晃動,紛紛掉落下來。「快走!」「走!」白色的蛋賣掉落地,一地破碎,裡面碧綠的蟲子緩緩的爬了出來,通體綠的可怕極了,比雲輕獨孤絕上次見到的還要綠,還要大。『嘶嘶!』聲中,綠色的蟲子動了,不似上次快如閃電的速度,卻也不遑多讓,密密麻麻的就朝雲輕和獨孤狂奔的走道爬去,其速驚人,直逼獨孤絕和雲輕。狂奔疾走,雲輕和獨孤絕如飛了起來般,衣袖飄動,腳不沾地,此時那管一切有路就走,有關就闖,其勢如電。『嘶嘶!嘶嘶!』靜寂的空間內,嘶嘶聲從後方傳來,聽在兩人耳裡,寒毛直豎,腳下越發的加快。琴聲湧現,雲輕十指如飛一般在鳳吟焦尾上舞動,無形的意刃密密麻麻的落在兩人的身後,為她和獨孤絕布下一層又一層的防禦。獨孤絕一手捉住雲輕,朝著前方狂奔,臉色難看之極。『嘶嘶……』身後的碧綠蟲子發出的聲音越來越近了,雲輕的音刃防禦幾乎對它們無用,憑著它們的速度,直接閃避開雲輕的意刃。一個轉角,雲輕斜眼看了一眼身後,昏暗的油燈下,遠處通體碧綠的蟲子密密麻的在地面上佈滿了一地,如飛一般朝他們逼近,雲輕不由一個寒戰,手指撥動得更加快了。蟲子的度快,她要比它們更快,才能攔截它們,才能對它們起到作用。十指翻飛,只見雲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只看得見手指晃動間的虛影。汗水順著臉頰流下,雲輕無暇無他顧,雙手揮動得更加的快了。不能被它們追上,一旦追上……『砰!』一聲輕響,獨孤絕一劍砍翻牆角的油燈,油燈立刻滾落在地面,火焰從油燈中頃瀉出來,地面燃燒起一團團火,希望可以阻攔一下它們的速度。然而那些蟲子毫不理會,急衝而過,沒有因火而減慢了速度。獨孤絕眼角掃之,不由面色一片鐵青,若他今天能跟雲輕逃出生天,以後一定要讓雲輕把這些鬼東西全部毀了,該死的,這到底是些什麼怪物!血從包紮好的傷口上滲了出來,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獨孤絕的傷口,又裂開了,然而獨孤絕好像沒有注意到一般,捉緊雲輕一路狂飆。聞著血腥味,碧綠的蟲子們好似精神越發的高昂了,速度更加的快,幾乎可以聽得見它們破空射來的聲音。只見黑色的宮殿裡,雲輕和獨孤絕如飛一般在前面飛奔,身後不遠處跟著一大群蟲子,燈火昏暗,陰風陣陣。近了,近了,那陰寒的感覺幾乎巳經在背後,那蟲子爬行的沙沙聲,在這靜寂的空間內,好似奔雷一般震耳欲聾的響徹在雲輕和獨孤絕的耳邊。浮光暗影,人和蟲之間只隔著一道昏暗的影子了。汗水從額頭上滑落,鉆入衣衫裡,獨孤絕雙眼血紅,捉緊雲輕全身力量都提升到極致,朝著走道盡頭狂飆。門在那裡?出宮殿的盡頭在那裡?十指舞動,雲輕一面狂奔,一面彈奏,汗水順著指尖滑落在鳳吟焦尾上,殘影陣陣,只看得見她十指揮動間的殘影。一個閃身衝過一道彎角,獨孤絕通紅的眼突然一亮,瞬間狂吼道:「盡頭!」前方盡頭處一扇黑色的大門矗立在兩眼前,那是後殿的大門。「快!」一瞬間兩人輕功提升到極限,朝著大門撲去。而在這時,身後的蟲子也到了,只聽破空聲嗖嗖的傳來,密密麻麻的蟲子們,騰空就朝雲輕和獨孤絕飛射而去。眼中一片血紅,雲輕一口狠狠的咬住下唇,十指瘋狂般狂揮,滿天花雨,重重疊疊的音刃,五六三十重疊加,瞬間成型,朝著身後撲上來的蟲子們就籠罩了上去。一瞬間,眼看著要撲到他們身上的蟲子,在空中一頓,齊齊停頓了一瞬間。就在這一剎那,獨孤絕狂衝上後殿大門,一掌朝大門推去。黑漆的大門上暗光一動,獨孤絕只覺得按在大門上的掌心突然鉆心一疼,有什麼東西咬了他一口,然而此時那有時間管這個,獨孤絕也來不及看,一掌推開大門,抓著雲輕就朝外射去。身後被雲輕阻了一瞬間的蟲子,衝破雲輕的音刃,如飛一般射來。一個閃身衝出殿外,獨孤絕和雲輕想也不想,返身拳腳齊出,轟的一聲重新關閉了後殿大門。只聽的一聲沉悶巨響後,殿門關閉,那嘶嘶聲再也聽不到了,雲輕和獨孤絕頓時軟軟靠在殿門上直喘氣。喘氣聲中,獨孤絕抬手看著自己的掌心,那上面有著米粒大小的一個黑點。   第119章白袍男子   獨孤絕頓時一皺眉,什麼東西,不疼不疼的,又感覺不到什麼中毒的徵兆,可這看起模樣,又應該是被什麼毒蟲之類的咬了,這到底是中毒還是沒中毒。「怎麼?」靠在殿門上喘氣的雲輕,見獨孤絕看向自己的手掌微微皺眉,不由面色一動,湊過身來沉聲道。「沒什……」一話還沒說完,獨孤絕突然全身一抖,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掌心直擊心臟,心臟猶如一瞬間被千刀萬剮一般,疼的幾乎無法呼吸。「嗯。」一聲呻吟,獨孤絕一劍插入地面,右手狠狠的握著長劍,整個身體都支撐在其上,豆大的汗珠頃刻間從他額頭上冒出來,順著臉頰直接滴了下來,落入塵埃。身形劇顫,那剛硬之極的臉上一瞬間蒼白無色,從來都是冷酷漠然的臉上,此時完全的扭曲在了一起,整個人都在發抖。雲輕瞬間大驚,一步搶上前去,一把抓住獨孤絕的左手,快速一眼掃去,那上面米粒大小的黑色已經快速的淡化了下去,只剩下一個暗影,中毒。雲輕來不及多想,一劍挑開獨孤絕的手掌,快速的往出擠毒血,一邊卡住獨孤絕的左手手臂,阻止血氣上湧。然而,劍尖挑開的地方,根本沒有黑色的血跡流出,只有紅色,鮮艷的如完好時候的一般通紅而富有光澤,沒有毒,怎麼可能?雲輕雙眼瞬間圓睜,不可能,若不是中了劇毒,獨孤絕如此剛強的人,普通毒素怎麼可能一瞬間讓他如此模樣,她從不會忘記獨孤絕有多能忍,有多鐵硬,若不是疼痛太過難以忍受,他豈會出聲,他豈會如此模樣。「絕,絕。」反身一把抱住支撐不住的獨孤絕往下倒的身體,雲輕的眼中第一次暴露出無法掩飾的焦急和惶恐。抽筋,倒在雲輕的身上,獨孤絕的身體開始不斷的抽筋,整個臉孔扭曲成了一團,尖利的牙齒狠狠的咬在一起,拚命忍住太過疼痛兒欲出口的嘶吼,指尖森森的掐入了肉裡。疼,四肢百骸彷彿有千根針,萬根刺在刺入一般,整個內府一團天翻地覆的翻滾,火燒火燎的,這他她的到底是什麼毒?雲輕緊緊的抱著獨孤絕,雙眼血紅,飛速的從獨孤絕的腰帶上找出他一直隨身攜帶的藥物,看也不看全部倒進了獨孤絕的嘴裡。「怎麼樣,怎麼樣?還疼不疼,好點沒有?」驚惶失措遍佈在雲輕的臉上,駭然之極。沒有緩解,依舊那般的疼。雲輕看著獨孤絕咬牙強撐著緩緩搖頭,不由整顆心都提了起來,獨孤絕的藥物全部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居然沒有作用,這要怎麼辦?這毒一定是在這個第六宮裡中的,先都沒有,一定是在這後面的時候,不行,不能讓獨孤絕死在這裡,絕對不能。一咬牙使勁全力,雲輕一把抱起獨孤絕就朝前方的山林中奔走。一把把獨孤絕放在一大塊石頭後面,雲輕緊緊的抱著獨孤絕,看著那疼的已經完全失去血色,一片扭曲,卻還強咬著一聲不吭的獨孤絕,雲輕狠狠的咬著下唇,重重的再獨孤絕的唇上應上一吻。「等我。」極輕的扔下兩個字,雲輕唰的一聲站起來,轉身就欲朝那黑色宮殿裡沖。獨孤絕是在那裡面中了毒的,那裡面一定有解藥,一定有。身形才一動,手邊一股大力突然襲來,雲輕站起的身子還沒衝出來,就被這一股大力強硬的拽了下去,一跤坐倒在坐在地上的獨孤絕懷裡。「絕。」雲輕慌忙著要撐起身體。然獨孤絕緊緊的抓住雲輕的手,手臂一伸一把抱住了懷裡的雲輕,咬牙切齒從牙縫中蹦出一句話道:「你敢去……我殺了你。」短短七個字,卻讓獨孤絕身體抖動的更加劇烈了,那臉上的蒼白簡直讓人無法逼視。「絕。」雲輕眼中陡然一紅,反手抓住了獨孤絕的手臂。「別動。」緊緊把雲輕抱在懷裡,獨孤絕低頭一口咬在了雲輕的頸項上,他是疼,但是他豈會不知道雲輕要去做什麼,那宮殿裡那麼多蟲子,他們能跑出來已經是萬幸,居然還想回去,不准,絕對不准。感受到獨孤絕強力的擁抱,心知肚明自己的想法瞞不過獨孤絕,但是這個時候,難道眼睜睜的看著獨孤絕去死,不,不行。眼中一片晶瑩,雲輕仍由獨孤絕咬著自己,手指緩緩按在了鳳吟焦尾上。正在此時,獨孤絕突然一身巨震,猛烈的一個抖動,喉頭氣息瞬間不穩,一股腥甜湧上喉頭,順著厲齒噴了雲輕一脖子。「絕。」雲輕大駭,一把緊緊的抱住獨孤絕,面上一片死灰,幾無人色。然就在獨孤絕一口鮮血噴出來後,獨孤絕身子又劇烈抽筋了兩下,突然間整個就平穩下來,不再抖動了。這一動作,幾乎駭得雲輕的心都停止跳動了。「沒事了。」鐵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靜止不動的獨孤絕突然拍了拍渾身僵硬的雲輕後背,緩緩的抬起了頭來。「你……怎……」雲輕耳邊聽著獨孤絕的聲音,感覺到獨孤絕的動作,一瞬間百種心情驟然湧了上來,抬頭看著獨孤絕的臉,斷斷續續的說不出話來。「別怕,我沒事,沒事了。」獨孤絕看著雲輕滿臉蒼白的臉色,不由低頭親了親雲輕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唇,疼惜的緊緊抱緊了雲輕。好奇怪,那疼痛來的迅猛狂烈之極,但是消退的也如此的快捷,幾乎說不疼就不疼了,怎麼回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雲輕緊張的摸摸獨孤絕的臉,手,身體,好似要確定他真的沒事,而不是她眼花了。「沒事了,估計是藥起作用了。」動了下全身,感覺不到一絲剛才那幾乎要撕裂他的疼痛,獨孤絕抬手看了眼左手,那掌心上的黑色已經完全消失不見,若不是雲輕那一劍傷痕和雲輕頸項間的鮮血,他幾乎要覺得是不是在做夢,全身沒有一處地方感覺到不妥,這到底是毒?還是不是毒?看著眼前的獨孤絕果然真的沒事了,雲輕突然一把緊緊的抱住獨孤絕的腰,整張臉深深的埋在獨孤絕的胸口,嚇死她了,她以為,她以為……伸手抱住雲輕,獨孤絕揉了揉雲輕頭髮,吻著那黑色的絲綢,什麼都沒有說,他明白雲輕的感覺,他明白的。休息了好半晌,果真見獨孤絕沒有什麼不妥,精氣神跟平時無異,兩人不由對望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莫名。「走,時間不多了。」既然不疼了那就不去理會,等闖出去了在說。雲輕聽言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天色,已經快過午了,它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闖,一切只能等闖過去在說。山勢起伏,那群山圍繞著中心點上,那十二團火焰已經熄滅了七團了。白玉台上,那鎮守第二關的書生,看著滿身狼狽,被燒得頭髮都焦了的火第三宮兩雙胞胎,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雙胞胎同時狠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鎮守第四宮的娃娃臉旁邊,狠聲道:「你怎麼讓它們過去了?」娃娃臉本就一臉鬱悶,此時聽雙胞胎的質問,頓時眉眼一豎,二話不說袖袍一抖,但見兩條金色的絲線直奔兩人而去。雙胞胎見此不由臉色一變,一個閃身急若奔雷的朝書生身後射去,書生見此不由哈哈大笑。「好了。」冷酷的聲音響起,書生一角邊繡著黑色的冷酷男子,袖袍一揮,一股力量擊出迎上了那兩條金線,但見力量一觸,兩道金線頓時臨空一個翻身,落在了地上,原來是兩條金色小蛇。「哼。」娃娃臉見此抿唇一嘯,兩條金蛇立刻射回到他的袖袍裡,瞪了雙胞胎一眼,自己猶自生悶氣中。雙胞胎見此挑了挑眉,不敢再跟娃娃臉較勁,那用古箏的邪魅男子,掃了一眼冷酷男子,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話音才一落,那用劍的雙胞胎之一,同時也是一聲:「你們怎麼還在這裡?」用古箏的男子轉身看去,只見一彪悍男子和一狂放男子,坐在白玉台階上的一角,此時居然在下棋對弈。兩人同樣一身白袍,一角邊繡著紫色,一角邊繡著藍色。「怎麼回事?」雙胞胎同時問道,這兩人一個是第七宮的當關鎮守,一個是第八宮的當關鎮守,這個時候不在他們的宮裡準備,居然還有這個閒心在這裡下棋。「沒看見嗎?」鎮守第一宮的淡漠男子冷冷的開口。雙胞胎聞言四下一看,這白玉台上九宮十人,此時除去第五宮的當關還沒有過來,其他幾個人都在,不由眉眼同時挑了起來,滿是詫異的道:「他去了?」「難得來一個手下硬的,這麼短的時候內連闖六宮,我正興奮著,居然直接把我們扔這裡了。」藍色衣角的狂放男子,把棋子摩擦的吱吱作響。來本還以為有一場惡戰,沒想居然直接讓它們空宮,放他們過,元聊啊,無聊啊。「他不是不喜歡打鬥的嗎?」雙胞胎之一,用古箏的邪魅男子不解的道。「那要看來的是什麼人了?」一聲淡淡的聲音響起,白玉台階上第五宮的當關男子緩緩走了上來。「什麼人,不就是兩人?」用劍的雙胞胎皺眉道。鎮守第二關的書生聞言笑著搖了搖頭:「他們是從那破廟子那邊過來的。」一語落下,雙胞胎同時雙眼一轉,滿臉詫異道:「難道是?」「若非他親自放,有誰能從那邊過來,不要忘了這段時間,那邊為什麼事鬧的天翻地覆的。」書生淡淡的笑道。雙胞胎聞言細細一思索,嘴邊緩緩勾勒出一絲邪笑道:「原來如此,難怪放他們過最危險的兩關宮殿,親自出手,看來是通過他的考臉了。」九個人一聽,齊齊挑了挑眉,各自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笑容,遙望聖女宮最後一宮的方向,聖女第九宮。一路狂奔,獨孤絕和雲輕一路連過兩宮,卻一個人也沒有,也連什麼危險都沒有,不由兩人都覺得好奇的同時,心下卻又是一寬,要真讓他們闖這藍紫兩色宮殿,估計會是一番惡鬥。不說其他,就說藍色第七宮,居然坐落在一條斷崖上,斷崖只有一丈來寬,每隔兩三丈寬就是一個缺口,斷崖矗立在一片雲霧繚繞當中,四面都是深谷,根本看不見底,這樣的境地,別說拚鬥,就是往下看一眼都頭暈目眩。而第八宮,平平無奇看起看起來什麼都沒有,一片空蕩,然而根據獨孤絕的眼光看來,裡面佈滿了八卦九宮陣勢,到處都隱藏著殺機,若說危險,這第八宮定然是最危險的地方。沒有搏鬥,不過這兩宮不似第五宮和第六宮近在比鄰,居然距離甚遠,沿途跑過去就花去了幾乎一個時辰。太陽緩緩的向西移去,橘紅的光芒灑在大地,一片美麗。金色的宮殿屹立在群山之巔,路的盡頭,金色的殿宇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奪目的光芒,道道金光,萬分神聖。前往金色宮殿的階梯上,佈滿了各色的花瓣,紅、藍、紫、白的種種顏色交雜在一起,鋪滿了整條通往金色宮殿的階梯。微風輕輕吹過,花瓣輕舞飛揚,幽香陣陣。獨孤絕和雲輕對視了一眼,卻越發的戒備起來,踏在花瓣上,一步一步,謹慎的朝金色宮殿而去。沒人,依舊沒有人?!空蕩蕩的大殿,一個人影也沒有。難道就這麼放他們過去?獨孤絕皺眉不語,不可能,這最後一宮一定有古怪!緩步推開金色宮殿的中殿,一片燦爛花海瞬間映入兩人眼簾。只見一片繽紛艷麗,萬紫千紅的花朵盛開一地,五彩斑斕的蝴蝶在花之國度裡翩翩飛舞,陣陣清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這裡是一個花林?獨孤絕和雲輕再度對視一眼,金色宮殿沒有後殿,難道要從這花園中穿過去?兩人心下謹慎,小心翼翼的走在花之國度裡,卻發現沒有殺氣,沒有機關,沒有毒物,只有一地鮮花,這……太詭異了!「絕,你看。」行走了半個時辰,雲輕突然眉眼一亮,一把捉住獨孤絕。獨孤絕在雲輕出聲的同時,也看見了花林最中心的景致,不由眼中欣喜之色一閃,接著又是一凜。在花林的最高點,並立著兩株樹木,一枯一榮,正迎著微風緩緩的抖動著枝葉,金色的太陽光,從它們身上灑下,讓兩祩樹木看起來好像快要透明一般。那是,婆娑雙樹,是屹立在世上最古老的一對婆娑雙樹。西方有樹名婆娑,上面結著長生果,只見那婆娑雙樹中枯萎的那一樹,光禿禿的枝幹上,結著一顆白色的果實,如嬰孩拳頭大小,在微風中輕輕擺動,那是長生果。能救他的哥哥的長生果。然而就在這婆娑雙樹中間,一身穿純白色長袍的男子背對著他們,微風吹拂起他齊腰的黑髮和白袍,這情景,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神聖,高貴,威嚴,飄渺。「你們來了。」清雅的聲音響起,白袍男子緩緩的轉身。如海一般深邃的眸子,黑如曜石,似蘊藏了整個蒼穹,俊雅飄逸之極,刀削斧刻的五官,言語著實無法形容的俊朗,黑色的髮絲從臉頰邊垂下,輕輕飄舞,若說獨孤絕是妖艷的地獄雙生花,那麼他就是神聖的天堂佛蓮花。「第九宮。」獨孤絕看著眼前轉過身來的男子,眉頭狠狠一皺,他討厭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麼,一眼看著就討厭,當下冷冷的道。該男子看了獨孤絕一眼,手指間握著的一株紫色小花,突然朝著獨孤絕和雲輕一彈。只見一道勁風迎面襲來,紫色小花居然夾雜著雷霆之力。獨孤絕眼神凌厲,不退不讓,手指一動,居然也是一指朝那射來的鮮花彈去。兩股力道相遇,紫色的小花粉碎在空中,旗鼓相當。而獨孤絕卻眉眼一沉,只見瓣落下的候,他臉上貼著的膿瘡陡然裂了開來,從臉上掉下白袍男子的一指之力,震掉了他臉上的偽裝。「雪姬聖女的女兒,何必遮遮掩掩。」白袍男子袖袍輕揮,看著雲輕緩緩的道。雲輕微微蹙眉,也乾脆,直接抹去臉上的偽裝,露出本來面目。白袍男子見此點了點頭,轉過頭去看著一臉冷酷的獨孤絕淡聲道:「原本你還有跟我一決高下之力,現在你中了阡陌的毒,你認為你還可以與我一拼嗎?」數聲淡語,卻尖銳之極。獨孤絕臉色一沉,手中五指握緊了軟劍,那痛徹心扉的疼痛,確實消耗了他太多的內力,眼前這男子,不論其他,只那雙眼巳如此銳利,巳然是高深漠測的高手。「解藥。」雲輕一步跨前,檔在獨孤絕的身前,冷冷望著那白袍男子喝道。   第119章未婚夫   「我為何要給?」白袍男子看著雲輕嘴角微微勾勒出一絲笑容。   雲輕微微一皺眉,還未說話,那白袍男子突然接著道:「接我三招,贏了我或許可以考慮。」   「好。」   「我來。」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雲輕和獨孤絕一起出聲道。   白袍男子聞言看了眼獨孤絕,淡淡的道:「現在的你贏不了我。」   獨孤絕瞬間氣結,但是心中卻明白,這男子的話沒有錯,現在疲累了一天多的他,觀其氣場就贏不了他。   「你休息。」雲輕緊緊的握了一下獨孤絕的手,朝獨孤絕微微一笑,眉眼中帶著堅決和自信。   獨孤絕見此知雲輕已然決定,不由重重的握了雲輕一把,緩緩的退了開去,仗劍虎視眈眈的看著那白袍男子。   「那我就不客氣了。」白袍男子看著雲輕,面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指尖一動,一片翠綠的葉子橫空就朝雲輕擊去,小小的葉子,居然出破空之聲,來勢勁急。   雲輕一見面色不動,手間五指一劃,一道音刃就朝白袍男子射來的綠葉對上。   花香撲鼻,蝶飛鶯舞。   勁風,撲面而來。   而這個時候,押著麒麟五的飛林等人繞過重重山脈也趕了過來。   別看著當時覺得近,可真正走來居然繞了好大一圈才過的來,已然廢了一日功夫。   「快走。」墨銀一劍橫在麒麟五的脖子上冷喝道。   麒麟王站定腳步死也不挪動,沉聲道:「這裡乃是我們南域的禁地,任何人不准入內,你要時進去你進去,反正左右都是死,本王不去。」   墨銀一聽頓時眉眼一沉,見麒麟王果然死也不肯踏前一步,不由斜眼朝人群中的雪黎看去。   雪黎還沒動作,飛林看了眼周圍的情景,沉聲道:「確是禁地。」一邊附耳與墨銀墨離說了幾句。   他來過南域,當然感興趣的東西他自然不會放過,因此這在南域享有盛譽的聖女宮禁地,他也是聽說過的,他來不過想確定一下闖關的是不是獨孤絕和雲輕,不過現下只遠遠的看見山腹中有火焰在燃燒,其它一概看清楚,當下不由微微的皺眉。   「闖進去。」墨離聽言立刻道。   「想死了。」暮靄聞聲連忙插嘴,他做的就是販賣消息,南域的規矩知道的不是太多,但是這樣富有盛名的,他也還是略知一二的。   聖女宮的規矩,同時來的人算一批,他們若要去幫忙,根本幫不了忙,而會被算做另外一批,等於從頭闖關,根本與獨孤絕和雲輕他們聯合不到一起,若真是如此,那又何必,更何況還不知道是不是獨孤絕和雲輕在闖關呢。   「那現在怎麼辦?」墨銀滿臉殺氣。   飛林聞言微微沉吟了一瞬間,一步上前提起麒麟王沉聲道:「坐等不是辦法,我們往前走點看看。」他只要不闖宮,走近點看沒有問題。   當下幾人提著麒麟王快步就朝禁地裡走去,身後南域的人見此,又驚又怒,一個個面面相覷後,咬牙也跟了上來,他們要維護聖女宮。   砰,一聲輕響,碧綠的葉子從中間劃開,分割成兩半,從半空中落了下去。   「好,第二招。」四片樹葉突然旋轉著,從四個方向朝雲輕射來。   獨孤絕站在旁邊看著,不由眉眼一震,一種手勢力量卻分四方,他全盛時候應該可以做到,不過如此雲淡風輕,當下眉眼皺了皺。   琴聲響起,五六三十重疊加,瞬間破空而出,直擊從四個方向射來的樹葉。   白袍男子見此嘴角一勾,微微一笑,指尖一動,手中八片樹葉突然全朝雲輕擊打而去,同時微笑的道:「第三招。」   瞬間四片變成了十二片,夾雜著雷霆之力,朝雲輕上下週身急射而來。   獨孤絕瞬間一把緊握手中軟劍,整個人猶如厲豹一笛膜全身緊繃,雙眼牢牢的盯著雲輕,若是雲輕有任何的不敵,他一定第一時間撲上去。   雲輕見周圍瞬間多了八片樹葉,每一葉上都含著的凌厲之力,幾乎一瞬間讓她遍體生寒。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雲輕聽風辨位,手指飛速的在鳳吟焦尾上划動,琴聲尖銳,重疊而出。   只見雲輕的手指在琴弦上飛速的跳動,一個三十重疊加,兩個三十重疊加,三個三十重疊加,四個,五個……   渾厚的音刃激射而出,直對那射過來的樹葉。   瞬間,滿天綠葉飛舞,一葉小小的樹葉,居然被雲輕的音刃分割成三十塊,飄飄落落的散落了下來。   一音擊出,雲輕見此場景不由一楞,怎麼如此沒有抵抗之力,這十幾片葉子不及那第一招的一片,怎麼……   獨孤絕見此也是微微一挑眉,虛張聲勢,看表面來勢洶洶,其實內裡的力量卻不足,這個男人沒有出全力。   滿天的綠葉紛紛落下,靜立在落葉中間的雲輕,淡漠的看著那白衣男子,任由頭頂週身落下片片樹葉殘片。   白袍男子見此微微笑了笑,手指間夾著的最後一片樹葉,突然朝身後一彈。   綠葉飛過,鐘鼓聲起,第九宮過了。   雲輕和獨孤絕見此不由面面相覷,這個男人在放水。   厚重的鐘聲響徹在天地間,層層疊疊的連綿遠去。   被飛林提著正朝禁地走來的麒麟王,耳裡聽見不由面色大變,聖女宮被闖過了,百多年連闖都沒有人敢闖的聖女宮,被闖過了,怎麼可能?   飛林等雖然不明白這鐘聲是什麼意思,但是見周圍人臉色,立刻就明瞭了過來,當下腳步一頓停在了當地。   闖過了,那麼是不是就出來了。   「九宮闖過,我可以許你們一個要求,是要治療他的毒,還是要這婆娑雙樹上兩百年來唯一剩下的一顆長生果。」白袍男子負手與後看著雲輕,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要……」   「長生果。」獨孤絕一句搶在雲輕的前面,看著那婆娑雙樹上的長生果,那是救他哥唯一的東西。   雲輕陡然一震,看了眼獨孤絕,在看了眼那樹上唯一的長生果,微微咬了咬牙,點點頭道:「要長生果。」   「好。」白袍男子退後兩步,手腕一揮擊打在婆娑雙樹枯萎的一樹上,那嬰兒拳頭大小的長生果,立刻從樹上落下,白袍人袖袍一揮,長生果臨空就朝雲輕飛來,乾脆利落之極。   一把接下長生果,雲輕對著白袍男子點了點頭道:「多謝。」此人對她手下留情,她不是感覺不到,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對她手下留情。   白袍男子聞言看了雲輕一眼,淡笑不語。   獨孤絕見此眉眼一沉,他不喜歡這個男人,不喜歡,當下一把抓住雲輕的手,滿臉冷酷的道:「走。」   「不等雪姬聖女了?」獨孤絕的話音剛落,身後突然響起冷冷的聲音,只見九個清一色白袍男子緩步走了過來,其中紅色邊角和藍色邊角的兩男子,提著雪姬和上官勁。   「娘。」雲輕一見立刻撲了上去,從白袍藍邊的男子手中抱過雪姬。   「好,好。」雪姬被雲輕抱在懷裡,滿眼激動的看著雲輕,身邊的上官勁緊緊的握著雲輕的手,又是激動又是崇拜的看著雲輕和獨孤絕。   「雪姬聖女,好久不見。」正擁做一團時,溫雅的聲音突然在三人身後響起,卻是那純白袍男子。   雪姬聞言轉過頭看了白袍男子幾眼,在看了看他的穿著,激動的臉上瞬間血色全無,一把抓住雲輕急聲道:「走,快走,離開這裡,快。」   雲輕見此不由微微一怔。   獨孤絕一眼見此立刻知道裡面有蹊蹺,加之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個白袍男子,當下一伸手抓過雪姬,一把拉過雲輕就走。   白袍男子見此,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厚,也不阻止四人的離去。   邊上的九位各具特色的白袍男子見此,對視一眼,齊齊挑眉不語。   繞過山脊,穿過樹林,還沒行到幾步,迎面就撞上了前來找他們的飛林等人。   墨銀,墨離一見來的是獨孤絕和雲輕等人,雖然疲憊,卻沒缺胳膊斷腿的,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   「厲害,厲害啊。」暮靄一見相互扶持的四人,立刻滿眼放光,神色興奮之極。   飛林則是一挑眉,眼中一劃而過異色,怎麼會如此容易,難道南域聖女宮就是一個擺設?   而他們身後的麒麟王的人則早就呆愣在原地,瞪著雲輕不知道說什麼。   眉間櫻花胎記,長相與上代聖女如此相似,手中現在攙扶著傳說中的真聖女,這女子,這……   「還不參拜下任聖女陛下。」清亮的聲音從四人身後響起,只見獨孤絕雲輕等人身後,白袍男子帶著九宮守關,緩步而來。   獨孤絕,雲輕一聽頓時對視一眼,這男子?   「參見聖女陛下。」不等雲輕和獨孤絕有何反應,對面不管是麒麟王還是聖廟,雪黎的人,立刻匍匐於地,高聲呼喊起來。   雲輕頓時眉頭微微一皺。   「嗯恩。」白袍男子緩步走上前來,看著滿臉震驚和陰沉的麒麟王,鼻間淡淡的哼了一聲。   麒麟王見此面色扭曲幾響,翻身對著白袍男子跪拜與下,顫抖的道:「參見聖女陛下,參見聖子殿下。」   「聖子殿下金安。」立刻他身後的南域人同時高聲喊道。   聖子?獨孤絕,雲輕等同時一愣,什麼?   「都起來吧,去準備大婚的慶典。」白袍男子對著眾人揮了揮衣袖,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道。   「是,恭喜聖子殿下和聖女陛下大婚。」黑壓壓的人齊齊對著雲輕和白袍男子重重的磕了個頭,滿臉喜氣,也不管麒麟王了,猶如潮水般快速的朝禁地外退去,可見這聖子在南域好大的威嚇力。   被雲輕攙扶在懷裡的雪姬,臉色一瞬間難看到極點。   「什麼意思?」獨孤絕眉眼一怒,殺氣瞬間狂飆。   「南域聖女與南域聖子,乃命定夫婦,千古皆然。」白袍角下橘紅色澤的書生男子上前緩緩的道。   第120章南域聖子   「命定夫婦?「獨孤絕瞬間只覺一股火焰從心中直撲腦門,砰的一聲腦袋幾乎都要炸開,滿臉陰森,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重複道。   雲輕早已經是他的人,是他的王后,他的妻子,現在居然跑出個莫名其妙的人,要跟雲輕大婚,還什麼命定夫婦,千古皆然,渾然無視於他的存在,這把他這正牌丈夫置於何地?該死的。   「宮一見過夫人。」不等獨孤絕冒火,那第一宮的冷淡男子突然上前一步,朝雲輕微微躬身拜了下去。   「宮二見過夫人。」鎮守第二宮的書生摸樣男子,臉上帶著笑容朝雲輕躬身禮拜。   『宮三,「」,   『宮四,「」,   但見九個白袍男子齊齊時著雲輕躬身拜了下去,聖女宮乃聖子為尊,因此他們不跪雲輕這南蠻聖女,只拜南域聖子,此時也只尊稱雲輕為夫人,卻非聖女陛下。   飛林,暮靄此時眉頭挑的高高的,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片驚訝和複雜,聖女宮,聖子,他們聽都沒有聽說過,但是現下看來這聖子明顯比聖女還要尊貴,權利還要鼎盛,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南域的權力分害不似他們聽說中的形勢?難道南域不是以聖女為尊,裡面還有暗手?   立在獨孤絕身邊的上官勁,一雙眼瞬間瞪的大大的,這,這,怎麼又要來一個姐夫。   一瞬間,幾人心思各異。   雲輕聞言也是微微一楞,不過瞬間就平淡了下來,眼中波瀾不興,閃身避開這九個男子的禮拜,看著南域聖子道:「我早已經……」   話還沒有說完,一直緊緊抓住她的雪姬,突然狠狠的掐了她一把,望著她的眼裡滿是焦急,那雙眼在示意她不要說,不要說。   雲輕見此一話卡在口中,微微蹙起了眉頭,她娘是什麼意思。   「哼口」重重的一聲冷哼,獨孤絕渾身殺氣狂飆,眉眼一厲,對上那南域聖子的眼,鐵怒道:「什麼命定夫婦,我告訴你……」   「爺,你受傷了。」話才說了一半,偽裝成小兵站在墨銀等人身後的雪黎突然跳了出來,不要命的一個猛撲朝獨孤絕撲去,手指亂晃,摀住了獨孤絕的嘴,那速度就連強悍如斯的獨孤絕也沒避開,來的又快又突然。   獨孤絕瞬間眉眼一豎o   「不要說,聖女若不是處女,若輕易嫁他人為妻,就要施與火焚極刑,你現在不是聖子的對手,你一說完全是害了雲輕,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是什麼。」雪黎快速的在獨孤絕耳邊急聲道。   獨孤絕聞言眉頭一下緊緊的皺起,瞪著那聖子和他身邊的九個白衣男子,在看看周圍麒麟王的人退去後,越來越多一身白袍的聖宗人,恭敬的站在身後,但是卻封堵了離開的道路,若是這個時候動手,就算有飛林,暮靄等人,也討不了好去,不行,不是對手。   審時度勢,忍一時之氣,三思而後動,獨孤絕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物。   當下鐵拳緊握,獨孤絕一臉狂怒,明明是他的人,現在卻做聲不得,怒,無法抑制的怒。   飛林,暮靄,墨銀,墨離等人見此眉眼一動,在見獨孤絕居然忍住了沒說話,那雪黎定然是說了什麼東西,幾人都是聰明人,當下也不說話,默然口   雲輕見此,在看看她的娘親摸樣,這裡面有蹊蹺,當下也淡淡的沉默著,下來在說口   南域聖子看了一眼滿臉狂怒的獨孤絕,若有若無的笑了笑,緩緩地道:「雖北面為王,不過這裡是南域,在這,我說了算口」   沒有指名道姓,陡然聽來如天書的話,被獨孤絕等人聽在耳中,卻是齊齊眉頭一皺,心下暗震,這話的意思,秦國乃地處南域之北,這北面為王,不是清楚的點出了獨孤絕的身份,既然知道獨孤絕的身份,那雲輕又豈能瞞的過,這個南域的聖子,這……   幾人面色一凜,氣氛陡然緊硼。^   南域聖子見此笑笑,沒有在看向獨孤絕,轉頭看著一臉冷淡的雲輕,伸出手去朝雲輕示意道:「若我沒有記錯,你該叫雪顏吧,你還懷在雪姬聖女的肚子裡的時候,我就見過你了,現下可終於見到你的真面目了,跟我想的一樣,請。」說罷,示意雲輕前行。   身旁獨孤絕聽的臉頰急劇的抽筋,額頭上青筋直冒,殺氣,猙獰,猙獰。   嚇的一旁拽住他的雪黎,整個人牢牢的抓住獨孤絕的手臂,往死裡掐,不停的以口型示意獨孤絕,冷靜,冷靜,下來在說。   邊上的飛林,暮靄見此不由又是覺得好笑,又是驚訝,飛林摸摸鼻子,不停的打量南域聖子,雪黎,雪姬和雲輕幾個人。   雲輕聽他這麼一說,不由也微微有點驚訝,她娘不是在韓國生的他,為何這個什麼聖子見過,這是怎麼回事情,當下低頭看了眼面無血色的雪姬,見她娘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幾乎要掐入了她的肉裡,那是緊張和不安,雲輕不由輕輕蹙眉。   「我」「」   『啊」「」,雲輕一聲才出,懷裡的雪姬突然一聲呻吟,頭一歪,昏倒在了雲輕的懷裡,雲輕見此立刻面色一焦,一把扶住雪姬焦聲道:『娘,娘。   「雪姬聖女,應是失血過多,不礙事。」南域聖子見此看了眼昏過去的雪姬,面上閃過一絲深邃的笑意,突然緩緩地道:「雪黎,帶雪顏去聖女王宮,勞累了一日,好好休息。」   身後一直藏著變裝了的雪黎一聽,不由整個人一瞬間抖動一下,臉上閃過一片驚恐,他居然發現了她。   南域聖子沒有去看雪黎的失色,看著雲輕微微一笑道:「告罪,我先行一步,為你準備登基大典,已證雪家清白。」言罷,時著雲輕微微一點頭,居然當先離開了口   「雪家的人,你們不用藏了,今有夫人在,殿下不會追究。」那鎮守第五宮的宮五看了一身偽裝的雪黎一眼,緩緩的言罷,轉身跟著南域聖子朝聖女王宮的方向而去。   身旁九宮鎮守對著雲輕微微躬身後,一言不發的跟著南域聖子離開,那聖宗的人見此,立刻跟著退開,只剩下幾個領路的人。   一直矗在獨孤絕身邊,卻一句話沒說的上官勁見此,立刻眉眼一動,低聲道:「我們……」   不待他說完,飛林緩緩擺了擺手,沉聲道:「看不透」   暮靄聞言點了點頭,這南域聖子不動聲色間,已經知千里之外的事,現下如此舉動,那擺明了是看出雪姬假昏,因此給他們留下說私話的空間,如此乾脆和大方,除了有恃無恐之外,他想不出來其他的意思。   明知獨孤絕和雲輕身份,明明察覺有假,卻如此應對,這南域聖子,突然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當下幾人對視一眼,各自微微皺眉,看來這南域之行,也許沒有他們想像中那麼簡單了。   輕風吹過,夕陽西下,萬丈金光緩緩西沉,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   「說,給我說清楚。」聖女王宮內,獨孤絕一臉狂怒,瞪著假昏的雪姬和一直垂著頭的雪黎狂怒道,那猙獰的殺氣,完全籠罩了整個聖女寢宮,初春的溫度本來就不高,此時寢宮內更加如寒冬臘月,那冷風嗖嗖的。   雪姬見此不由微微的一顫,抬眼看了眼雲輕。   雲輕見此一面伸手握著獨孤絕的手,一邊皺眉看著雪姬和雪黎二人道:「娘,我想知道一切。」   輕輕淡淡的話語灑在屏退了外人的寢宮裡,溫軟卻擲地有聲,極是堅決。   雪姬聽言眉眼中閃過一絲淡然,靠在軟墊上,微微閉上眼睛,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道:「這話就長了。」   夜風吹過窗欞,燈光微微的一暗,立馬又跳躍了起來,照耀在華麗卻不失厚重的寢宮裡,一地燈火搖曳。   「二十年前,我在東面境內的龍河遊玩,落水被衝至韓國,被當時的韓太子所救,也活該是孽緣,一見傾心,失了身與他。」開了個頭,雪姬好似不好意思似的,紅了臉有點說不下去。   雪黎見此沉聲道:「我來說,我妹子本來對王位就不怎麼熱衷,只不過天生生下來就是那命,也沒有辦法,而就這件事發生,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再也不願意回南域,挖去額頭胎記,誓死要留在韓太子身邊。   我南域聖女怎可嫁他人,這事會要了我們雪族九族的命,過程也就不多說了,從此我代替了她,坐了王座,嫁了本該是她的夫婿的聖子。」   說到這微微頓了頓後,雪黎面上一閃而過狠厲之色,冷聲道:「但我和我妹子在像,在怎麼化裝,假的始終是假的,我和上代聖子所出,無一個有聖女標記,也就因為此,我聖女地位引起人懷疑,屬下做大,聖宗不管,到今天我無法收拾的局面。」說罷,語聲更加冰冷了。   雪姬聽到這,面色閃過一絲歉意,伸手拉住了雪黎的手,輕聲卻內疚的道:「是我當年太自私,姐姐本有心愛之人,卻因為我如此,沒有辦法放棄了,到現在如此局面,都是我的錯,姐,我……」   「事以至此,不用在說,我當年既然決定幫你,就想過這後果口」雪黎冷冷地道,已然沒有太多的表情口   獨孤絕,飛林,暮靄聞言對視一眼,相交了一個眼神,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三人要不是極聰明,就是從權力場中過來的,如此犧牲,現下一切無所得,這個結果,也許」」」   雲輕卻聽的雙眼一酸,這淡淡的陳述,沒有帶過多的感情,卻讓她想起了她的姐姐丁飛情,對她那樣好的無怨無悔的姐姐,她和她娘何其有幸,居然都有這樣的好姐姐。   當下放開握著獨孤絕的手,走上前去握住雪黎的手,輕聲卻堅定地道:『謝謝姨娘,謝謝你,雲輕以後一定好好孝順你。」   雪黎聞言看了雲輕一眼,沒說什麼的拍了拍雲輕握住她的手口   獨孤絕見此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雙目中銳利之色一閃,冷冷地看著雪黎,雪黎抬眼與獨孤絕對視了一眼,立刻就轉過了頭去,獨孤絕見此眉眼深處暗色湧動。   「既然如此,那小子為何那麼說。」收斂了眼中的銳利之色,獨孤絕看著雪姬壓抑著怒火道   雪姬聽言不由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雪黎後,垂下眼眸,緩緩地道:「我入了韓宮為側妃,本以為一切無憂,只是沒想到當我懷著輕兒的時候,有一天晚上,聖女宮上代聖子帶著一個小孩子出現在了我面前,他們居然找上了我。」   說到這微微打了一個寒戰,顯然當初陡然見到那兩人時候,她是多麼的震驚與懼怕口   寢宮裡幾人聽言,齊齊挑了一下眉,面面相覷。   只雪黎面上陰冷之色一閃,快的幾乎沒有任何人察覺,然一直看似盯著其他的方,卻最留意與她的飛林,卻把這一瞬收到了眼裡。   『聖子什麼都沒說,只那個小孩洋溢著淡淡的笑臉看著我,我還記得他很清楚地說,他會來娶他的夫人的,就這麼扔下了一句話,兩人就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雪姬說到這微微搖頭,似乎也不明白為什麼當年上代聖子沒有殺了她,也沒有回南域滅了雪家九族。   獨孤絕聽到這那臉色冷沉冷沉的,重重的一聲冷哼,原來是如此,他的夫人,狗屁,雲輕是他的,滾他的什麼南域聖子。   雲輕聽獨孤絕冷哼,不由看了獨孤絕一眼,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笑意,這個人,那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也生氣,實在是……   椽了椽眉心,雪姬想不通也就沒有在想,接著道:『因此,我生下輕兒後,就立刻送走了她,聖女的位置也許對其他人說來是權力的巔峰,但是我知道它潛在的因苦,我不希望我的女兒,也有如金絲雀,永遠被囚禁在籠子中口」說到這,雪姬伸手摸著雲輕的手,眉眼中全是濃濃的愛意。   「輕兒,不要怪娘,擅做決定,娘也捨不得你,只是……」   『娘。」雲輕見此反手緊緊握住雪姬的手,一手伸出摀住了雪姬的口,輕聲而溫柔地道:「我明白的,娘,我不怪你,我以後只會好好的孝順你,好好的愛你。」   她明白的,權力也許對別人是好東西,但是對她,真的不算什麼,她不稀罕那個東西。   「潛在的因苦?說清楚點。」獨孤絕敏銳的抓住雪姬話裡流露的意思,沉聲道。   雪姬聽言不由緊緊的抓住雲輕的手,眉眼中閃過深深的身不由己和無奈,痛楚,懊悔,種種複雜的情緒。   『我南域聖女,歷來是南域第一族雪族所出,與聖宗聖子結合而產下的後代,額頭有櫻花胎記的為下任聖女。」雪姬還沒出聲,雪黎突然冷冷的接過話道口   『然雪姬並沒跟聖子結合,產下的女兒卻擁有櫻花胎記,這只能說天命所歸,我南域千百年族現,每代聖女必須與聖子結為夫婦,這是聖律,違背者天誅地滅,火焚極刑。」   「放屁……」獨孤絕聽到這陡然大怒,一拍桌子刷的一聲站起來口   「聽我說完。」獨孤絕的怒火還沒發洩出來,雪黎突然冷聲喝道:「想知道為什麼,就好好給我聽口」   說罷不理會怒火沖天的獨孤絕,沉聲道:「沒做聖女之前,以為整個南域一半領土都要聽聖女的,做了才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   飛林,暮靄等一聽,立刻微微端正了身體,終於說到最關鍵的地方來了,南域誰不知道是以南域王和聖女為兩方霸主,聖女一言,百萬南域人俯首聽命,現在看來,也訐不是那麼回事。   「南域分聖女和聖宗,聖子出身聖宗,但是誰都知道他不過就是一個為聖女傳宗接代的擺設,沒什麼勢力,沒什麼用,然而這麼多年我才弄清楚,聖女才是一個擺設,真正統御南域一半勢力的是聖子,聖女不過就是個傀儡,高興了,隨便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高興了,一句話,別說什麼百萬南域人俯首聽命,就是想調動個一兩千人都做不到。」雪黎一口氣說到這,整個人更加冷的如冰,其中夾雜著深深的怨恨。   「我是假的,上代聖子不念夫妻情分,十幾年前突然歸隱聖宗,在不出面,若不是他暗中放任,我怎麼可能落到今日這個地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麒麟王算個什麼東西,現在的聖子聖天域只一個眼神,還不乖乖的跪下,什麼都不敢說。   哼,每代聖女都被聖子玩弄與股掌之中,說什麼傳宗接代的擺設,真正的擺設是聖女,只要有了後代,想要你活就要你活,想要你死就要你死,聖宗,聖子,欺人太甚。「冰冷的口吻下說出的卻是南域驚天的秘密。   冰冷的話音落下,寢宮內一片寂靜,獨孤絕等人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先還以為就個麒麟王霍亂朝綱,現在看來那就是個小角色,連聖女都是小角色,真正的厲害角色原來是那個什麼聖子。   『你敢騙我。」一片沉默中,肅殺冷酷的聲音響起,獨孤絕眉眼中滿是殺氣,冷冷地看著雪黎。   說什麼麒磷王亂政,說什麼輔助雲輕坐上聖女王位,說什麼救雪家人,該死的,最重要的卻一個字沒有透露,若早知道如此,他絕對不會讓雲輕來,那怕雪族人全死光。   雪黎對視著獨孤絕一片暗紅殺氣的眼,一仰頭道:『我若不騙你,你會讓雲輕來?我若不騙你,你會跟著來?雲輕的名聲早傳出去,我若是沒找來,你以為聖天域會找不來?   現在你還有同盟共進退,有人指點一切,有人與你聯手,若聖天域前來,他的本事你定然也知道,否則今天你不會不動手,早晚都要對上,與其被動不如主動,我騙你,為雪家,更為雲輕口」   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言之卻不無道理。   「我看是你自己私心居多吧。」靠在椅子背上的飛林,把玩著手中的短笛,突然淡淡的插了一句進來。   雪黎聞言轉頭看著飛林,也乾脆,一點頭道:「是,我受了這麼多年窩囊氣,若不是我保身有道,早就已經死了,那還有今天,今日雲輕這麼強,背後又有你們,我就是想藉機除去聖宗的一切,他們把持南域千多年,該換了。」   冰冷而帶著恨意的話語,讓這夜色中的聖女寢宮,更加冰冷了。   飛林,暮靄,獨孤絕三人對視一眼,所有的起源和目的都說清楚了,現下他們已經身在甕中,目前也只有共進退一條路了。   正做此念想,寢宮門突然推了開來,丁飛情和去接她的墨銀墨離快步走了過來。   而他們身前的白虎王帶著小穿山甲和貂兒,領先一步竄過來,撲向雲輕,雲輕連忙蹲下伸手把三個傢伙抱在了懷裡,輕柔的撫摸口   「沒事吧?」兩道關切的聲音同時響起,丁飛情和雲輕頓時相視一笑。   一笑後丁飛情突然皺眉正色地看著獨孤絕等人道:「怎麼回事,我帶著人還沒出城,邊上就有人直接把我們包圍了起來,誰走漏了風聲?」   獨孤絕,雲輕等人一聽,面色閃過一絲沉重,這聖子聖天域居然一切都智珠在握,不動聲色間,已經掌控全局。   丁飛情見眾人臉色嚴肅,皺眉接著道:『不過也怪,包圍了我們卻不動手,我正想突圍而出,你們就來了,怎麼,誰布的局?」丁飛情也在權場中浮沉過,一猜就中。   雲輕見丁飛情問詢,張嘴就欲回答。   不想殿外同一時間傳來嚴肅的聲音道:「聖女陛下,殿下吩咐了,明日要與聖女把臂同游,夜已深,請早點休息,寢宮裡的男子不得逗留,以免毀聖女陛下清譽。」   寢宮內獨孤絕一聽,不由雙眼一豎,砰的一聲扳斷面前案幾的一角,臉色難看之極。   第121章攤牌   飛林,暮靄等見此無不搖頭失笑,戲謔的看了臉色鐵青的獨孤絕一眼,齊齊起身朝外走去。   「好,好,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厲害。」滿面鐵怒的獨孤絕咬牙切齒的從牙齒縫裡憋了一句,一揮衣袖憤憤的衝了出去。   丁飛情沒經歷那場面,不知道憑空突然又冒出個什麼未婚夫來,因此此時見獨孤絕等人的表情和動作,不由微微疑惑不解。   雲輕蹲在地上撫摸著白虎王等傢伙,眼看著獨孤絕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嘴裡雖然什麼話也沒說,眉間卻蹙了起來,她不喜歡這樣子,獨孤絕是她最愛的人,她不喜歡他吃虧,不管是因為誰,她都不喜歡。   寢宮內還留下的雪姬,雪黎見此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無奈和歎息。   夜風清涼,初春到底還是初春,還是這麼冷。   一夜轉眼就過去,翌日,天空放晴,晨光從天空中灑下來,一地璀璨。   聖女王宮外的一碧綠的湖面上,一精美而雅致的樓船隨著碧波輕輕的晃動,月牙白的船身,上面雕刻著婆娑雙樹的花葉,在晨光的映照下,揮發出亮晶晶的光芒,看上去貴而不俗。   船頭,聖天域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轉頭看著一旁站立的雲輕,微微笑道:「晨光中的湖光山色最是美麗。」   雲輕站在聖天域旁邊,眉眼淡淡的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陽光照射在上面,湖水泛起點點金光,有如七彩的魚鱗,確實美麗,不過身邊的人不是獨孤絕,在好的景致也打了折扣。   聖天域見雲輕並不說話,也不氣怒,神色極是自若,到是灑脫。   旁邊的丁飛情見此不由眉眼中閃過一絲深色,昨日晚間獨孤絕等人離開後,她才聽說了什麼命定夫婦的事,今日辰時,這什麼南域聖子聖天域,就來邀請雲輕遊湖,說什麼共觀日出東邊,泛舟湖上,這心思不明擺著,她雖然愛逗獨孤絕,可那個人對她的鈴鐺是一片真心,而且早已經結成夫婦,她絕對不會讓雲輕被這個什麼聖天域欺負了。   一臉冷色的盯著聖天域,丁飛情防備之心昭然若揭。   感覺到丁飛情注視的眼神,聖天域回頭看了一眼丁飛情,見丁飛情不退不避冷冷的回看著他,聖天域頓時輕輕笑了起來,反而對著丁飛情一點頭,淡雅而謙和。   丁飛情見此不由微微挑眉,眉眼暗轉。   「我是他的妻子,我早已非處子。」正眼波對敵中,一臉淡然看著湖面的雲輕突然開口,語聲極是淡然,卻擲地有聲,堅決之極。   丁飛情一聽頓時心下一緊,一把摸上了腰間佩戴的利劍,獨孤絕他們忍讓不就是為了不露出雲輕的破綻,傷害到雲輕,現在怎麼雲輕直接一句就交了底,這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擺到明面上來說,在無轉換餘地了。   心下雖驚訝雲輕的舉動,不過話都已經說出來了,她也無法再回轉過去,若是這個南域聖子聖天域有一點不滿的舉動,就算她不敵,她也先跟他拼了在說。   「喔。」聖天域聽著雲輕所言,面色一絲波動都沒有,只輕輕的喔了一聲,轉過身來靠在船沿上,面色溫和的看著雲輕,什麼異色都沒有。   雲輕緩緩轉過頭來看著聖天域道:「我愛他,我這輩子只會是他的妻子,絕對不會成為另外一個人的妻子。」   聖天域聞言若有若無的笑了笑,緩緩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有任何事情我都會跟他一起面對,你要殺我,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雲輕極冷淡的看著聖天域道。   聖天域聞言眼中一亮,好生打量了雲輕一眼,嘴角那絲笑容卻更加的濃郁了。   「怕他受委屈?」   「是,我本就是他的妻子,豈能讓他為了我委曲求全,不敢承認。」聖天域猜的對,雲輕回答的也乾脆。   昨日,看見獨孤絕那麼囂張跋扈的人,那麼目空一切傲視天下的人,居然為了她忍氣吞聲,把熊熊怒火都壓抑在他的心裡,她看在眼裡,難受在心裡,她是他的妻子,有什麼不能說,有什麼不敢說。   火禁極刑,累及九族,只要有他在她身邊,她就不怕,聖天域強,他們也不是孬種,而且聖天域既然知道獨孤絕是秦王,自然知道她是秦王后,與獨孤絕是什麼關係,那還不如一切挑明了說,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藏藏捏捏的非她所為,更累及獨孤絕威風。   聖天域見雲輕乾脆之極的承認,那清淡的神色中蘊藏的卻是最堅決的執念,當下收斂了臉上的微笑,看著雲輕緩緩的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放你過聖女宮?」   一話問完也沒等雲輕回答,聖天域轉身看著灑滿金光的湖面,笑了笑道:「就因為你這通身的氣質,很合我的口味,現下怎麼辦呢,我發現我對你越來越比較喜歡了。」說罷,側頭看這雲輕,面上的笑容陪襯在晨光中,絕色之姿,華貴異常。   雲輕聞言眉頭微皺,這個人……   「在南域,我說你是聖女就是聖女,我說你是處子就是處子,只要我想你做我妻子,那麼一切都不會是問題。」低沉的聲音響起,聖天域看著雲輕一字一句的道。   雲輕聽言,那眉頭皺的更加緊了。   「可是我不想。」淡淡的扔下五個字,雲輕一點也不迴避聖天域的目光。   身旁的丁飛情聽到這裡,不由暗中贊同的同時,更加為雲輕和她自己摸了一把汗,手中的利劍握的更加緊了。   聖天域聽言也不動怒,依舊微笑著,指尖撫摸著船沿上雕刻的婆娑雙樹的圖案,突然道:「我既然知道你跟他的關係,為何我卻依舊放任他的存在不理,你可知道原因?」   雲輕聽聖天域突然轉換話題,不由微微一楞後,心中一動,面色驟然冷了下來,緊緊盯著聖天域道:「毒。」   她沒有忘記,獨孤絕闖關途中中的那什麼阡陌的毒,雖然發作了過後,獨孤絕什麼異常也沒有,但是她就是放不下來心,那毒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聖天域聽言一下就笑了,渾厚的笑聲在湖面上傳揚開去,低沉而充滿了磁性。   「我喜歡聰明的女子,你啊,真是給我越來越驚喜了。」轉頭看著雲輕,聖天域一點也不吝嗇讚美。   一語言罷,聖天域也不讓雲輕催,很乾脆的點了點頭道:「阡陌乃我聖宗毒尊,中毒後第一次發作,有如萬箭穿心,疼入骨髓,第二次會在第二天發作,全身火熱,有如置身於油鍋之中,第三次也就是第三天發作,全身血液凍結,血氣凝固而死。   他跟你也不過還剩下兩天情緣,我自然不會做那小人之事,這幾天時間我還是容的下的,以後就讓我來疼你吧。」   輕飄飄的話語隨風灑在湖面上,卻讓雲輕瞬間全身發冷,心臟有如被人揪了一把似的,一瞬間疼的背上全是冷汗。   兩天暖意,不會的,她跟獨孤絕只有兩天時間,獨孤絕會死在這裡?不會的,不,不。   「解藥。」一把扣上琴弦,雲輕死死的盯著聖天域。   聖天域看著雲輕緩緩的道:「我曾經問過你們,要長生果還是要解藥,那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我遵從了你們的選擇,路上你們自己選的,現在我卻是不會再給了。」   雲輕一聽不由臉色發緊,長征果是為了救獨孤行的,獨孤行只有不到十個月的命了,若是沒有長生果,他就活不了,今日早些時候,她也知道獨孤絕派了墨離親自送那枚長生果回秦國,現下……   「卑鄙。」丁飛情聽到這裡已然明白過來,不由劍尖刷的指向聖天域,冷喝道。   聖天域見丁飛情一劍指來,不避不讓,右手指頭一伸,一指彈在丁飛情的長劍上,丁飛情只感手腕巨震,一個拿捏不穩,長劍脫手飛出,落在了波光粼粼的湖水中,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丁飛情頓時臉色微微一變,聽聞這個聖天域厲害,可沒想居然厲害如斯,只一招就剿了她的武器。   聖天域看了一眼微微變色的丁飛情,也不追究,只臉上依舊保持著那淡淡的笑容道:「我給了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放棄,何來卑鄙,現在我跟他非親非故,要不要給解藥,全看我心情,何況他現在還擁有著我的未婚妻,我沒殺他,已經給了他一代帝王的面子,要我相救,卻是不能了。」   一席話說的乾脆而直接,不拐彎抹角,擺明了態度,讓人狠得牙癢癢的,卻找不到地方反駁。   按照他的觀點看來,他和獨孤絕本就是對立面的人,要讓他救自己的情敵,救馬上成為自己妻子的人的丈夫,這天下哪有那樣的好事。   「走。」臉色冷到極點的雲輕,在聖天域話音落下後不久,突然一轉身就朝船外衝去,一邊朝丁飛情道。   雪姬和雪黎都做過聖女,雪族一族屹立這麼多年,這什麼阡陌肯定是知道怎麼解的,聖天域這裡行不通,怎麼就忘記了他們的存在,雲輕電光火石中念頭閃過,立刻轉身就走。   丁飛情也聰慧,一轉眼就明白了雲輕的意思,當下也不跟聖天域在糾纏,朝雲輕追去。   湖面離岸邊並不遠,但見雲輕縱身一躍,根本不吩咐靠岸停船,腳尖在湖面上一點,臨空朝岸邊撲了過去。   聖天域靠在船沿上看著雲輕的背景,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沒有停下過,也不阻止兩人的離去,就那麼站在船頭,放任兩人離開,不知道是太過成竹在胸,還是有心放獨孤絕一馬。   而此時聖女王宮,獨孤絕滿臉狂怒,雲輕居然與那個什麼聖天域一大早去遊湖了,他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見,該死,該死的。   飛林,暮靄見此對視一眼,眉眼都微微皺了起來,這裡畢竟是聖天域的地盤,他們厲害,這聖天域也不弱,現在在他的地盤上,一切都受人制約,很不好辦事啊。   「過來。」兩人的念頭還沒有轉過,突然聽見獨孤絕冷酷極了出聲,不由兩人齊齊朝獨孤絕看去。   見獨孤絕一臉陰沉,剛才還怒火沖天,此時卻冷靜的嚇人,對著爬在白虎王身上的貂兒沉聲喝道。   兩人見此,微微點頭,曾經的大秦翼王,現在的秦王畢竟不是個只會懂得發火,吃醋的男人,如此境地冷靜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貂兒聽獨孤絕召喚,跳到了獨孤絕的身上,獨孤絕直接把手掌放在貂兒嘴邊,示意貂兒咬上一口。   墨銀見此不由大驚道:「公子你做什麼,貂兒有劇毒。」貂兒之毒,他家陛下又不是不知道,這是幹什麼?   「我知道。」獨孤絕滿臉冷酷,要先跟聖天域對上,就不能有任何的把柄落在他的手裡,那什麼阡陌的毒他還沒解,不能有弱點與他,要不然對上遲早吃虧的是他自己,貂兒毒,以毒攻毒,卻是最好的,他也沒有忘記當年百花宴上,雲輕是怎麼利用貂兒之毒的。   貂兒與獨孤絕待的最久,也聽獨孤絕的指揮,當下一口就咬在獨孤絕的手掌上,但見獨孤絕的手掌頃刻間就醞釀出一片黑色,可見貂兒之利害。   「以毒攻毒,你中毒了?」飛林見此突然問道。   獨孤絕點了點頭,一絲多餘的話也沒有,飛林等見此,各自挑了挑眉,也沒說話,獨孤絕既然敢這麼做,自然是有把握的。   此念頭還沒有轉過,突然見獨孤絕面上黑色一閃,眉心中瞬間升騰出一個黑點,暮靄頓時大   驚,立刻狂吼道:「快放開,快。」   話音還未落,獨孤絕突然面色一變,整個人一下就倒了下去,身體開始不停的抽筋,黃豆一般大的汗珠瞬間從他額頭上,鼻尖,手上冒了出來,不過頃刻功夫,整個人就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渾身衣衫全部濕透。   飛林面色大變,一步搶過去,伸手快速連點獨孤絕身上幾大穴道,旁邊暮靄也不慢,一個飛身搶來,一把卡在了獨孤絕的手臂處,一指尖挑開貂兒咬傷的地方,運功就幫獨孤絕逼毒。   墨銀大駭下,知道自己沒有飛林和暮靄強,不敢插手,只快速的翻騰自己的衣間,一連串的急聲道:「我這有藥,快,快。」   「不能亂吃。」飛林一掌抵在了獨孤絕的背上,同時運氣幫獨孤絕逼毒。   然而,貂兒咬傷的地方一絲黑血都沒有流出來,全是鮮紅的血液,暮靄和飛林雖然搶上的快,但是內力到處,卻根本感覺不到獨孤絕體內有毒素的存在,好似獨孤絕跟上一個正常人一般模樣,若不是獨孤絕眼下這個樣子,飛林和暮靄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怎麼會這樣?」飛林摸著獨孤絕的脖子,上面的溫度一會熱的猶如火焰,一會冷的猶如冰塊,如此冰火兩重天,這人怎麼受的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全身猶如置身在烈火和冰雪交加中一般,突冷突熱還不夠,那身上的血管,幾乎要爆裂一般,   又漲又癢又疼,好似要把他撕裂開來,昨日毒發的那種疼痛,現在看起來根本就是小兒科。   牙關緊咬,上面鮮血一滴一滴流下,五指緊緊的扣在地面,幾乎要挖出五道痕跡,獨孤絕的面容整個扭曲,渾身顫抖不已。   剛強如他,幾乎都感覺堅持不住。   而此時雲輕和丁飛情已經衝回聖女王宮,從東西兩宮內找到了雪姬和雪黎。   「阡陌,怎麼會中了這個毒?」雪姬面色大變。   「快,娘,什麼藥可以救,你快說。」雲輕面色焦急,直問最關鍵的地方。   「解藥我是知道,但是只知道配方,沒有現成的。」雪姬沉聲接過話來皺眉道:「一共三種原料,九曲龍河裡面的龍筋,婆娑雙樹的根筋,還有一味是火蓮花。」   「材料呢?」丁飛情見雪姬和雪黎面色都難看的很,一聽這除了婆娑雙樹聽過,其它都沒聽過的解藥配方,不由急聲道。   「沒有,這阡陌一直只在聖宗的手裡,所有的解藥也都在他們的手中,我們只知道怎麼配置,卻無解藥。」雪黎看了一眼焦急的雲輕接著皺眉道:「阡陌毒發只三天,不說其它兩樣原料,就說那火蓮花,這物根本不生長在聖女統轄的境內,它生長在南域王的地盤雪山上。」   一話說到這裡就沒有在說,要想現在配置根本不可能,南域王的地盤離這千里之遙,別說三天,起碼光去就要花上三個月,一來一去六個月還只是在路上,獨孤絕估計早就升天了。   雲輕聽到這話心都緊了,面色一瞬間蒼白異常,不知道怎麼的,心一瞬間又亂又慌,好似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那股突然而來的躁動,讓她心緒不寧到極點。   雪姬見此心疼的握著雲輕的手道:「別急,別急,我們沒有解藥救他,去知道怎麼蔓延它發作的時間,先緩一緩,然後在從長計議。」一邊說一邊撐起了身體。   一旁沒有說話的上官勁見此,一步上前抱起雪姬道:「快走。」一邊就朝聖女寢宮跑去,他知道獨孤絕他們去了那裡。   幾人一路衝過來,雲輕越來越慌,後面根本不在管雪姬等人,拔腿就朝寢宮的方向飛奔。   砰的一聲撞開寢宮的大門,迎面就看見獨孤絕倒在地,臉孔一瞬間蒼白,一瞬間火紅的模樣。   「絕,是不是毒發了?絕,絕!」飛奔上前,雲輕一把抱住獨孤絕,眼中頃刻間血紅一片。   獨孤絕反手緊緊摟住雲輕,那力道似要揉入身體裡。   雲輕顧不得疼,高呼道:「娘,快點,快點啊!」   「怎麼會這樣?這是最後發作的模樣,怎麼可能?」急急進來的雪姬和雪黎一見獨孤絕的模樣,立時臉色都變了。   「最後發作?不,不會的!」雲輕一聽心一瞬間完全停止了跳動,今日明明是第二天,不會是最後,不會是。   「他做了什麼?」雪黎還算冷靜,一見旁邊的貂兒嘴角帶血,立刻大聲問道。   「以毒攻毒。」飛林這個時候也沒有多話,最簡潔的說道。   「唉。」雪黎狠狠在半空揮了一下,「阡陌和其它毒性盡不相同,若沒有其它毒性還好?若是有,不但起不了解毒的效果,反而會加劇它的發作,這下怎麼辦?」   一句話整個寢宮中的人都齊齊變色,這麼說,這麼說……   「不會的,絕,絕,一定有救的,我去找他。」雲輕雙眸中一片血紅,緊緊的抱了獨孤絕。   「聰明反被聰明誤。」雲輕才一站起,身後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響起,聖天域靠在殿門上,雙手抱胸看著殿內的一片混亂緩緩的道。   「解藥。」雲輕此時也顧不上聖天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紅了雙眼急切道。   「不許……答應。」雲輕話聲才一落,獨孤絕的聲音突然響起,斷斷續續聲音伴隨一口鮮血噴出,卻堅決道。   「解藥。」雲輕狠狠的一咬牙,沒有聽獨孤絕的。   聖天域見看了眼臉上巳經一片青色,青筋冒起獨孤絕,在看了眼急的雙眼通紅的雲輕,微微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我說了不會給就不會給,就算要強取豪奪,也要看我心意。」   雲輕一聽為之氣結,這個人到底想怎樣?   「以烈火烤之,置身高溫久地,軟化寒氣,也許……」聖天域看了眼雲輕,突然又淡淡的道。   雲輕聞言陡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回身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抱起獨孤絕,轉身就衝出了聖女寢宮,飛林,丁飛情,暮靄,墨銀等人見此立刻尾隨著追去。   留在大殿裡的雪姬見此,滿是感激和顫抖的看著聖天域,抖抖索索的道:「聖子,你……多謝……」   聖天域一擺手,回頭看了眼雲輕離開的方向,笑的萬分飄渺的道:「死了他,不是連她也一起死了,這可不是我要的,我會要她心甘情願的跟了我。」說罷,轉身緩緩遠去。   雪姬和雪黎聞言對視一眼,齊齊打了個寒戰,這個聖天域,深不可測。   第122章流言四起   聖女宮位居第三的火紅宮殿。   炙熱的氣溫烤的人臉頰通紅,渾身大汗,有如入了火山中一般,那樣的熱簡直就不是人能受的了的。   獨孤絕被雲輕一路抱著趕過來,那冷的幾乎已經成冰的身體,一入這熱的讓人汗如雨下的第三宮,居然開始慢慢的緩解,僵硬的身體緩緩的開始有了溫度,有了柔軟,有了彈性,那青白一片的臉頰,一點一點的有了血色,那抽筋的身體,劇烈的抖動也都緩慢的平息了下來。   雲輕見此不由一把緊緊的抱住了獨孤絕的頭,把自己的臉深深的埋在獨孤絕的頸項間,沒有嚎啕大哭,沒有歡喜鬆懈,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只看的見她的背脊在微微的顫動,微微的,微微的。   跟著衝來的飛林,丁飛情,暮靄,墨銀等人見此,不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看見雲輕的模樣,都齊齊歎息,眼中閃過深深的擔憂。   靜寂無聲,炙熱的宮殿中,只有獨孤絕急促的喘息在一點一點的回歸平和。   半晌,獨孤絕睜開眼抬手扣住把頭埋在他頸項間的雲輕,輕柔的撫摸著,沙啞著聲音道:「不要怕。」   沒有回答,唯一的回應是雲輕更加緊的抱住了他,獨孤絕見此任由雲輕把他抱著,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   「現在怎麼辦?」靜寂中,暮靄突然出聲道,這個時候本不想打擾兩人,但是目前的情況不容許他沉默下去。   「我沒問題了。」獨孤絕看了暮靄一眼,嘶啞著聲音道。   「不,你還有很大的問題。」不料獨孤絕話音剛落,上官勁攙扶著雪姬與雪黎走了進來,雪姬皺眉看著獨孤絕道。   「中了阡陌毒的人從來沒有活過三天,你現在是第一個,但是你能活下來全靠這裡地下的岩漿為你烘烤全身,炙熱的溫度讓你的血液凍結不起來,你一旦離開這裡,怕就是你的死期。」雪姬咬了咬牙一口氣道。   獨孤絕聽言頓時臉色一沉,雲輕更加緊的擁抱住了他。   雪黎看了眼周圍的情景,她這還是第一次進入聖女宮,知道這聖女宮是什麼樣子,不過此時無暇顧及眼前的情景,低頭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道:「我們來就是嘗試著為你延遲血液凍結的時間,看看能不能稍微緩解一下阡陌的毒素,讓你能夠走出去,如果你不配合,執意出去的話,我們也阻止不了你。」   冷冷的話響徹在第三宮裡,卻是判了獨孤絕的死刑。   她和雪姬自幼生活在南域,毒素什麼東西,就算沒有聖宗的來的絕頂,也不是庸手,給她們時間專研,縱然解不了,應該也可以壓制一點。   獨孤絕雙眼瞬間一瞇,牙齒咬的卡嚓作響,伸手抱著雲輕就欲坐起,沒想他還沒使力,雲輕突然緊緊的擁抱了他一下,抬起頭來看著他的雙眼,眼中一片決絕的道:「不許離開,你就呆在這裡。」   「不行。」獨孤絕想也沒想一口就回絕。   雲輕臉上閃過一絲從來沒有的堅決和剛毅,深深的望著獨孤絕的眼一字一句的道:「我會保護好我自己,我容忍著,那是因為他們沒人碰觸到我的底線,但是現在,他們傷害了我最愛的人,我絕不會坐以待斃,絕,以前都是你護著我,現在我來護著你,蒼鷹的伴侶,絕對不是黃鸝。」   一席話,不慷慨激昂,不纏綿悱惻,只有擲地有聲,清冷而堅決的聲音響徹在第三宮裡,激起一片寂靜。   獨孤絕定定的看著雲輕,雲輕的臉上是從來沒有的堅毅,不是與世無爭的漠然,不是清涼如水的淡然,而是決然的清貴,那雙眼中冷卻的光芒明亮的幾乎晃花了他的眼。   飛林等人聽言不僅都是一震,看著一瞬間陡然高大起來的雲輕,那挺直的背脊,那瘦小的雙肩幾乎可以頂天立地,不由對視一眼,雲輕真正重視起一切來了。   雙眼對視,獨孤絕久久的看著雲輕,那四目相對,各種情緒在其中翻滾,醞釀著只有他們兩個人能懂的感情。   「好。」半晌後,獨孤絕狠狠的一咬牙點了點頭。   「蒼鷹的伴侶絕不是黃鸝。」   「是,絕對不是。」   「保護好她。」沒有多餘的話,獨孤絕轉頭看著飛林和暮靄丁飛情,沉聲道。   「一定。」三人一絲猶豫都沒有,同一時間出聲道。   雲輕見此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轉身快步就朝第三宮的殿外走去,那背景剛直而鐵硬。   飛林,暮靄,丁飛情見此立刻跟了上去,墨銀,上官勁,雪姬,雪黎等人則留下來陪伴獨孤絕。   兵分兩路,雲輕終於要展翅翱翔了。   春風吹拂在天地間,寒冬早已經過去,春天已經來了,萬物復甦,一片生機盎然。   三日後,聖廟祭壇,聖女登基大典。   圓形的祭台建立在偌大的廣場上,白玉石的玉階以九層為尊,高高矗立在天地間,藐視一切蒼生。   九階玉階上每一階都站的有全身白袍的聖宗人,第一層分八個方向各站了八個聖宗人,第二層遞減為七個,第三層依次遞減,一直到第八層上,聖子聖天域站與其上,一身純色白袍,在微風中輕舞飛揚,尊貴異常。   此時白玉祭台周圍,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所有人都五體投地地匍匐在地面上,朝著祭台的頂端膜拜著,赤誠而狂熱,那是聖女統治下的南域人。   連綿遠去,一眼幾乎望不到盡頭,黑壓壓一片,然而所有的人都靜寂著,這成千上萬的人眾中,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異動,靜寂的只聽的見空中微風吹過的聲音,一地肅穆。   天空異常的睛朗,金色的光芒籠罩著大地,把下方的祭台映照的更加的莊嚴而神聖了。   「時辰到。」伴隨著一陣厚重的鐘聲敲響,一老成持重的聲音宣揚在大地,聖女登基大典開始了。   伴隨著一聲接一聲的宣揚聲傳遞遠去,雲輕一身白色長袍,袍子角下繡了一圈金色的邊角,頭戴婆娑雙樹為形的女王冠,七彩的琉璃在金色的陽光照耀下,散發著璀璨奪目的色澤,踏著純白的地毯,一步一步朝所有人圍繞的中心,那聖廟祭壇走去。   上一次冊封乃是為秦王后,是做獨孤絕的妻子,而這一次,她不是王后,她是這裡的王,是這南域統治一半勢力的王。   堅定的步子,挺直的背景,這一次她要為獨孤絕爭,為自己爭,這一方天地,她絕不容許它欺負到自己頭上來。   黑壓壓的人群匍匐參拜,對著雲輕行來的位置,叩首以拜,卻無聲無相。   一步,兩步,三步,高高的祭台上,雲輕負手與後,堅定的踏與其上,祭台旁屹立的聖宗男子,無一不躬身拜見,連高高站與第八層上的聖天域,也洋溢著淡淡的微笑,對著雲輕微微躬身。   「聖女冊封大典開始。」高昂的聲音響起,雪黎一身淡紫色的袍子,手中端著象徵著無上權力的虎符,躬身快步走上,跪於雲輕身前,高高的舉起手中的虎符,那是能夠調動南域一半勢力的兵符。   婆娑雙樹的花朵篆刻與上,精美而沉重,那是權力更替的象徵,然而也只有雲輕,雪黎等人知道,這不過就是個玩具,一個空有其形,卻什麼都沒有的擺設。   「今我南域第一百三十七代聖女即位,改年號為楨,大赦天下。」蒼老的聲音響起,一老態龍鍾的老人,身穿角邊繡著月牙白色澤的白色袍子,緩步起來,緩緩而慎重的取過雪姬跪立貢獻於上的虎符,身體半蹲,雙手恭敬的呈上給雲輕,一邊沉聲道。   此乃聖宗的宗主,聖女未即位前,整個南域聖女勢力範圍內最德高望重的人。   雲輕掃了一眼匍匐於其下的萬千南域人,眉眼中一絲表情都沒有,淡然的抻手接過虎符,高舉與上。   「聖女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剎那間,震耳欲聾的聲音如雷鳴般響起,從極靜到雷鳴,不過頃刻間。   山呼海嘯一般的陣勢,層層疊疊飄揚與天地間的高呼聲,充滿了狂熱,充滿了絕對的信仰和崇拜。   震耳欲聾的三呼萬歲聲中,站在邊遠處的飛林,暮靄,丁飛情等三人對視一眼,看著高高站與其上,一身冷淡汪貴的雲輕,嘴角各自勾勒出一絲讚許的笑意。   雲輕認真了,這三日來,不眠一休博覽了所有關於南域的歷史記載,朝中的文武群臣有哪些,朝中的派系,現在南域各地的情況,軍政,內務,以及南域最拿手的製毒,下盅要想為獨孤絕尋找解藥的原料,首先要扳倒聖天域,否則有那個人在的一天,就算他們拿到了解藥,在這南域也寸步難行,為了不寸步難行,那就只有主動進攻,然而要扳倒聖天域,光靠武力不行,那要從根繫上扳倒他,才能一了百了,聖女是個空位,那麼就讓他們來把它變成實位。   鐘鳴九響,南域聖女第一百三十七代聖女,雪顏登基為王。   握著虎符的手一揮,雷鳴般的高呼瞬間一浪接一浪的靜寂了下去,雲輕看著眼前高揚著頭看著她的南域臣民們,眉眼中閃過一絲犀利。   「免除雪族九族欺君罔上之罪,罰俸祿一年,略作懲處。」清冷的聲音從高高的祭台上飄揚下來,冷淡而充滿了威嚴。   「陛下有旨,免除雪族九族欺君罔上之罪,罰俸祿一年,略作懲處,雪氏九族還不謝恩。」   聖宗族長站立於雲輕身旁,高聲喝道。   跪在祭台一角的雪族九族,聽言下齊齊痛哭流涕,重重的對著雲輕叩拜了下去:「謝陛下不殺之恩。」   雪族以假充真,本是死罪,然現在新任聖女陛下畢竟還是雪族人,縱然有過錯,能及時彌補,也服眾人。   「前聖女雪姬,雪黎,縱有過錯,念其改過之心甚善,貶為平民。」   「謝陛下大恩。」雪姬,雪黎對著雲輕一躬身,一跪拜,如此大罪,雲輕兩句話便免了過去,底下群臣聞言對視一眼,幾大手掌兵權的重臣見聖天域一臉微笑,並不反對,因此也默不作聲,不予反駁。   兩聲赦免罪狀一下,聖宗宗主突然咳嗽一聲大聲道:「今日我南域迎回真正的聖女陛下,此為一大喜,聖女陛下與聖子殿下大婚,是為二喜。」   話音還未落,底下的平民頓時高呼起來。   「恭賀聖女陛下大婚。」興奮的呼喊聲遠遠的傳揚了開去,有如一浪一浪的浪花翻滾,瞬間就匯聚成大海,恭賀之聲驚天動地。   「押後。」清清冷冷的兩個字扔下,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與雲輕站的最近的聖宗宗主面色一愕後微微一皺眉,沉聲道:「陛下,這事情聖子殿下早已經吩咐去辦,不容更改。」   雲輕看也沒看身旁的聖宗宗主,眉眼一低冷漠的看著低她一階,聽到她說話正轉過頭來看著她的聖天域,冷冷的道:「這南域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清冷的聲音迴盪在祭台四周,離的近的群臣聽言,不由都禁了口,看著祭台上雲輕和聖天域。   「聖女陛下這是說的什麼話……」   「若是聽你的,那還要我這聖女做什麼,若是聽我的,你有何資格說不容更改?」冷冷的打斷聖宗宗主的話,雲輕雙眼閃過一絲冷漠的尖銳。   聖天域看著雲輕,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絲笑容,挑了挑眉,朝雲輕微微躬了躬身,很自然的道:「自然聽你的。」   「押後。」雲輕一甩袖袍,握著手中虎符,轉身就朝祭台下走去,根本不理會身後臉色難看的聖宗宗主,和一臉似笑非笑一點也不著惱的聖天域,決絕而剛硬。   「漂亮。」丁飛情見此雙手互擊一掌,滿眼的讚賞。   「這下馬威給的好啊。」暮靄摸著下顎,挑眉笑道。   「這才是我的師妹嘛。」不用保護雪族人了,因此小左和小右又回到了飛林的身邊,此時滿眼都是讚賞。   飛林見此笑了笑道:「走了,以後的日子要看我們的了。」說罷,轉身就朝聖女王宮走去。   睛空萬里,從今天起南域一半勢力名義上的王,是雲輕了。   聖女王宮。   「今天他怎麼樣?」丁飛情從南域地圖上抬起頭來,看著剛看完獨孤絕回來的雲輕道。   「還好。」只要獨孤絕不出那第三宮,看上去就什麼事情也沒有,那毒也沒有在發作,不過豈能讓獨孤絕終老在這裡,現在聖天域沒對他動手,以後可說不定,他們要趁著這個時候,努力擴張自己的勢力,製作解藥才是。   「師傅呢?」雲輕坐在丁飛情身邊,一邊取出獨孤絕提點的重點筆錄,一邊問道,獨孤絕為王這麼久,他的手段可是比他們都厲害的多,他就算沒在這裡,一句話也能指點良多。   「一個去了教場,一個去了御書房。」   雲輕聞言點了點頭,手指指著地圖上一處道:「九曲龍河走這裡是最近,不過地勢險要。」   丁飛情恩了一聲道:「這條河貫穿整個南域東部,途經……」   「途經七個城鎮,周邊沃土千里,乃是我南域最肥沃的一片土地。」丁飛情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男聲插了進來,聖天域背負著雙手緩緩的走了進來。   「不知聖子殿下大駕光臨,有什麼事情?」丁飛情轉頭看著聖天域沉聲道。   聖天域看了一眼一臉戒備的丁飛情,在看看面無表情,頭也不抬的雲輕,笑著道:「我又不吃人。」邊說邊上前來,站在雲輕身邊,緩緩朝著雲輕的臉頰俯下頭去。   不料還沒湊近,雲輕頸項上黑光一閃,拳頭大的貂兒張著尖利的牙齒,張牙舞爪的對上聖天域的臉。   案幾下小穿山甲白森森的牙齒,也一口就朝他腿腳上咬去,旁邊的白虎王拱起身體,虎視眈眈。   聖天域見此頓時大笑起來,一個閃身避開,閃到雲輕的前面,笑道:「有趣,有趣。」   雲輕自始至終頭也沒抬。   聖天域嘴角帶著笑,手指一指點在雲輕面前的地圖上,慢條斯理的道:「想去九曲龍河,走這裡,才是最快的快捷方式。」   丁飛情聞言眉眼暗光一閃,這個人是什麼意思?她看不透!   「多謝。」雲輕則淡淡的出聲道。   「想謝我……」   「殿下。」聖天域的話才開了個頭,外面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帶著焦急和震驚。   聖天域聞言轉過身去,看著殿外站著的人,是傳令官,只見其面色難看,瞟一眼他,又看看雲輕,那模樣有話要說,卻不肯說與雲輕聽。   「你是聖女的傳令官?還是聖子的?」丁飛情見此面色一沉,雲輕則緩緩的抬起了頭。   「說吧。」聖天域見此緩慢的開口,毫不介意。   那傳令官見聖天域開口,當下沉聲道:「有傳言危言聳聽,傳聖女陛下非完璧之身,乃是嫁過人的,所嫁之人乃北方秦國之王。」   雲輕一聽頓時與丁飛情對視了一眼,這消息除了聖天域和雪黎等知道,就再沒人知道了,聖天域定然是不可能,這人要動手早動手了,還有需要散播謠言嗎,那麼又會是誰?   聖天域臉色微微一沉,淡淡的道:「誰傳的?」   「不知道,前些日子就開始傳了,只是一直沒流傳到幽城來,今日臣才聽聞,整個我們的勢力,好似都傳開了。」   聖天域沉了沉眼眸,眉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傳俴下去,我說聖女是,她就是,誰敢妄言,禍及三族!」   那傳令官一聽,面色一正,快速道:「是,屬下遵命!」   「下去。」聖天域一揮神袍,那傳令官連禮節都忘記對雲輕行,轉身就快步走出。   「回來。」豈料還未行幾步,聖天域突然冷聲喝道,那傳令官忙站住腳,轉身快步走來。   「殿下……」   「抱歉。」傳令官詢問的話還沒說出,聖天域突然朝雲輕微微點了點頭,歉意道,傳令官見此一愣。   「聖女陛下才是你們的王。」淡雅的聲音響起,卻瞬間讓傳令官額頭冒汗,想也不想轉身就朝雲輕跪拜了下去,連連道:「卑職該死,卑職該死,請陛下恕罪。」   雲輕見此看了聖天域一眼,淡淡的道:「下去吧。」   等那傳令官下去,雲輕看著聖天域冷冷的道:「我……」   一字才出開,聖天域看著雲輕搖了搖手,若有似無的笑道:「你根基不夠,想要翻身,若無我的撐腰,你會很難。」   雲輕一聽頓時微微皺了皺眉,旁邊的丁飛情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男子到底在想什麼?   「出來。」不待兩人細想,聖天域突然沉聲喝道。   話音才一落,身穿角邊繡有藍色白袍的宮八走了進來,極是冷酷。   「流言是從南域王那裡傳過來的,散播得相當迅速,現在我們的民眾都開始有動搖和混亂起來,若一旦動亂,可不好收拾。」雖然這聖女勢力是聖子說了算,但是對外可是聖女統治一切,聖女就是所有人的象徵和神,若是德行有損,他們將再無後繼聖女,也就是再無信仰的存在,這可不妙。   說罷轉過頭來看著雲輕,沉聲道:「南域王那裡好像有很清楚你在秦國一切的人,還畫了你和秦王的畫像,因此很有說服力。」   雲輕一聽心中一動,有瞭解她和獨孤絕的人在南域王那裡,這是誰,這是衝著她來的。   「有人不想你做聖女呢!」聖天域聽到這轉頭看著雲輕,雙手胸緩緩的道。   破壞雲輕的名聲,這不是擺明了讓她做不成聖女,統治不了南域一半勢力。   「難道是他們?」丁飛情突然叩著案幾,看著雲輕皺眉沉聲道。   第123章半路殺出   齊之謙!雲輕腦海中瞬間一個人的名字,在七國對她和獨孤絕知之甚深,又手段謀略過人,再加上是他們的敵人,除了齊之謙,不做第二人選,難道他也來南域了?   雲輕微微挑眉與丁飛情對視了一眼。   南域分兩股勢力,劃江而治,一股是聖女,另一股則是南域王,兩者分庭抗禮久已,若想威脅到她聖女的地位,在她的勢力範圍內是不要做此想,在怎麼說強龍難壓地頭蛇,就算他齊之謙在厲害,這裡可是南域,還輪不到他說話,不過若是找上南域王,那麼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有南域王的勢力進行傳播,所以才會這麼快的湧起流言吧,借刀殺人,陰謀挑事,好你個齊之謙。   雲輕眉眼微動,已然明白了齊之謙的用意,她在南域稱王,他必定以為南域一半勢力定然為獨孤絕所用,大秦勢力定然在上一個高峰,因此才來這釜底抽薪之計,扳倒了她,大秦自然無南域做後盾。   可惜,他卻不知道這聖女並不若表面風光,她現在不但管轄不了南域的一半勢力,反而處處受人掣肘,傷的傷,毒的毒。   「是那個齊之謙吧。」雙手抱胸,聖天域突然開口道。   雲輕和丁飛情同時微楞後,立刻也就明白了過來,聖天域既然能夠知道獨孤絕和她,那麼齊之謙這些人他沒可能不知道,這個人身在南域,手眼卻如此通天,雲輕心下微微一凜,這個人越發不能小看了。   心裡轉著念頭,雲輕卻還是點了點頭,淡聲道:「估計是他。」   聖天域聞言嘴角若有若無的蕩漾出一抹冷冽的笑意,緩緩的道:「他當我這是他七國呢。」   宮八聽之沉聲道:「敢在我們的地盤上藉機生事,聖子,我們?」   聖天域揮了揮手,突然轉頭看著雲輕,眉眼一揚,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道:「一切有陛下在。」   雲輕聽言看了聖天域一眼,沒有說話,丁飛情則是皺了皺眉。   宮八聞言眉色不動,恩了一聲,不在多說什麼,轉頭對雲輕行了個禮,就退了下去。   聖天域嘴角掛著微笑,也對著雲輕點了點頭,慢條斯理的走了出去,居然甩手不管了。   「鋃鐺,我們?」   雲輕擺了擺手,淡淡的道:「我自有主意。」聖天域不管,擺明了是讓她自己處理,自己立威,她若這樣的事情都處理不了,還談什麼扳倒聖天域,談什麼展翅翱翔。   丁飛情見雲輕一片淡然,那雲淡風輕的臉上,顯露的是一片胸有成竹,不由微微彎了彎眼,目露讚許。   第二日,一道消息從聖女王宮發出,聖女步行親臨聖女祭壇,為萬民求福。   頓時,幽城裡的南域民眾立刻沸騰了,齊齊湧以街道上來,瞻仰聖女聖容,前兩日上離得太遠,基本連身形都看不清楚,今日居然有這樣能夠靠近聖女的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一時間萬人空巷,爭相準備一睹現任聖女的容顏。   一十二路駿馬駛過,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間屏氣凝神,來了,來了,他們的聖女來了。   肅清的街道正中,一身白色鑲嵌金邊的長禰,頭戴婆娑雙樹王冠,雲輕負手與後當先行來,絕色姿容,清貴異常。   身後跟著丁飛情和小左小右,在後則是一隊聖宗的白袍人,在跟隨其後的則是兩隊列隊森嚴的聖女禁軍。   「聖女陛下,聖女陛下……」如此近距離的瞻仰到他們的信仰,他們南域人的神,本來就一片興奮的萬民更加的激動了,聲音中夾雜著顫抖,一個接一個的匍匐於下,對著雲輕參拜起來,那激動的呼喊聲,一聲接一聲的傳遞了開去,漸漸成洶湧澎湃之勢。   雲輕面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看著朝著她跪拜的民眾們,溫軟的道:「起來,都起來吧。」一邊親自上前攙扶起一八旬老婦,揮袖為她指去了膝蓋上的塵土。   八旬老婦瞬間震驚了,那皺的如橘皮的臉上,那已經老眼昏花的雙眼中,頃刻間泛起激動興奮不已的光芒,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手搭在雲輕的手臂上,一瞬間老淚縱橫,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顫抖,顫抖。   旁邊的南域民眾驚訝了,聖女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是他們的神,是冰冷的,是只能站在雲端的,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神會如此的平易近人,會如此的謙各溫軟,會站在他們身邊。   「聖女陛下,請,請接受我的……我的,禮物……」八旬老婦雙手劇烈的顫抖著,從自己的頸項中取下一掛牛骨頭做的項鏈:「這個,這個是我祖母給我的,可以保佑平安,聖女陛下,我能不能……送給你?」老婦滿臉希望好似用了畢生的力氣來說話一般,昏花的老眼定定的盯著雲輕,滿是期盼。   雲輕見此,溫柔的一笑,握住老婦的手,輕輕低頭,讓她為自己戴上,一邊輕聲酬謝道:「多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老婦立刻一把摀住了嘴,整個人直接激動的昏了過去,能如此近的接近他們的神,能把自己的家傳寶貝送給他們最至高無上的人,接受她的道謝,沾染她的福氣,這是幾生修來的福氣啊。   邊上的人瞬間激動了,所有的人拚命往雲輕的身邊擁擠,從各自的身上掏出各種各樣的,名貴的,古樸的,簡陋的,但是卻絕對是最珍惜的,最貴重的隨身物品就朝雲輕擠過去。   「陛下,請接受我的禮物……」   「陛下,請賜福於我們……」   「陛下……」   一時間整個這一段路的南域民眾們都瘋狂了,滿臉的激動,滿眼的興奮,拚命的朝雲輕擁擠過來,各種禮物在金色的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不要擠,慢一點,謝謝大家的禮物,慢一點……」雲輕本待人就寬和,此時也不驚恐也不動怒,面上依舊保持著溫柔的笑容,清亮的聲音揮灑在天地間。   「退後。」身後的禁軍首領見此,立刻高聲呵斥道,同時吹響手中的號角,厚重的號角聲響徹起來,混亂的局勢,立時為止一平息,所有的南域人紛紛的退後,不敢在如剛才一般瘋狂的朝前擠來。   丁飛情見此微微的挑了挑眉,聖女禁軍乃是聖天域的,如此一聲號角,居然有如此大的震懾力量,比之七國最令行禁止的秦國都不逞多讓。   「哇哇……」快速的擁來,快速的退後,混亂的街道上人流退下後,一三四歲大的孩子,坐在街道中央,被剛才的一幕嚇的嚎啕大哭,那一身淺藍色的衣服上裹了一層灰塵,顯然是被擠摔倒在地的,手中還抓著一串佛珠。   雲輕一見立刻眉頭微皺,快步上前一把抱起小男孩,一邊檢查有沒有傷到哪裡,一邊溫柔的安慰道:「不哭,不哭,乖,別怕。」   小男孩是被嚇到了,雖然摔了一跤,好在也沒受什麼傷,雲輕不由鬆了一口氣,抱著小男孩道:「沒事的,不怕,不怕,我抱你去找爹娘好不好?」一邊伸手擦拭去小男孩臉上的淚水。   小男孩見雲輕一臉溫和,不由收了懼怕的心,怯生生的把手中的佛珠遞給雲輕,秀氣的道:「爹娘不是說聖女陛下被人玷污,不配做我們的聖女了,可為什麼還要我把珠子交給你?我被摔的好疼。」   童聲童語響徹在街道上,喧鬧的聲音一瞬間猶如被卡住了脖子,生生的斷裂了下去,頃刻間一片死一般的靜寂,映襯著遠處的喧鬧和興奮的聲音,猶如兩個世界。   童言無忌。   「陛下。」禁軍隊長立刻臉色一沉,快步走上前來,一劍就要朝小男孩指去。   雲輕見此袖袍一揮,阻擋禁軍隊長的進一步動作,抱著小男孩溫柔的笑道:「有些事情耳裡聽見的,可不一定是真的,我……」   「嗖。」話才說到一半,擁擠的人群中突然從幾個方向射來幾道利箭,黑色的利箭破空而來,夾雜著撕破空氣的呼嘯聲,直指街道中間的雲輕。   「有刺客。」丁飛情瞬間一聲大喊,揮劍就衝了上去。   雲輕則抱著小男孩一個閃身,就朝邊上撲去,然利箭來的沒有徵兆又速度太快,離雲輕有些距離的丁飛情根本來不及撲上來,只有那本站在雲輕身邊的禁軍隊長,一劍朝著射來的利箭就砍去,一邊大聲喊道:「陛下,快避。」   同一時間,跟在他們身後的禁軍立刻朝人群中,利箭射來的方向撲去。靜寂的街道立刻一陣大亂。   利箭,寒芒,一片身影揮動間,利箭擦著雲輕的手臂而過,一截衣袖飄飄蕩蕩的墜落了下來,朝著地面輕舞飛揚。   「陛下,有沒有什麼事情?啊,手臂可受傷了?」丁飛情此時才撲過來,見此一把抓過雲輕光潔的手臂,高聲驚叫道。   邊上的人群聽言無不齊刷刷看過來,只見那潔白的手臂上,只有一道淺淺的紅痕,應該是利箭劃過的地方,還好,還好,不過只有一道紅痕,沒有重傷,好險。   在所有人一眼看見後的放鬆中,那潔白的手臂上一點朱紅的守宮砂,端端正正的羅列在上面,映襯則潔白的手臂,那麼耀眼,那麼鮮明。   「守宮砂。」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剛才還震驚在刺客的衝擊中的南域百姓,突然整個的寂靜了下來,看著雲輕手臂上那一點殷紅的守宮砂,面色陡然幾變後,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叫囂,只有寂靜中緩緩的匍匐與地,人流如浪花一般,一浪接一浪的跪拜下,沒有多餘的語言,那雙眸中炙熱的膜拜,已經說明了所有的問題。   人群遠處,一身普通裝束的飛林和暮靄,低頭輕笑,轉身隱沒在人群中。   高高站立在街道旁高聳的民房上的聖天域,看見如此情景,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了,此一招,比他下的禁令還有用,禁令禁言卻不禁心,這一回眾望所歸,民心所向。   一個飛身飛下步入街道,聖天域脫去身上的白袍,輕輕覆蓋在雲輕的身上,低低在雲輕耳邊輕笑道:「怎麼辦,越來越喜歡你了。」   雲輕聽之暗地皺眉,冷冷的掃了聖天域一眼。   聖天域宛若沒有看見,抬頭看著周圍對著雲輕跪拜的民眾,淡淡的道:「我未來妻子的名譽,我絕不容許有任何人敗壞,若再有流言蜚語,聖宗自會給予最高裁決。」   淡然卻帶著威嚴的聲音迴盪在這一方天空中,瞬間所有人齊齊低頭,不敢再做一聲。   雙管齊下。   「陛下,這是南域王的武器。」衝進人群中捉拿刺客的禁軍,人沒捉住,只揀了幾把看似慌亂丟下的弓箭,鐵灰色,上面刻著南域王的標示。   雲輕聞言眉色冷沉的點了點頭,揮手讓幾人退下,旁邊的聖天域見此眉眼中光芒一閃,面色一片冷沉,那眼卻流露出濃濃的笑意,掃了一眼雲輕。   「繼續。」雲輕見此知道聖天域明白了她的用意,當下也不做理會,淡然的命令道,抬步繼續朝祭台的方向而去。   身後不遠處,一道肅殺的眼光一閃而逝,一人壓了壓頭頂上的帽子,扭頭快步隱沒了人群中。   祈福的儀式這才開始。   春風指過,大地回春,萬物開始生長,所有的一切隱藏了一個冬的陰暗,也開始滋長起來。   一日後,南域王宮。   「什麼,守宮砂,不可能,她絕對不會是處女。」一身淡藍色長袍的齊之謙坐在客位上,看著手中的飛鴿傳書,皺眉沉聲道。   「你在懷疑本王的消息來源?」高坐與王位上的男人,沉聲冷冷的道。   「沒有。」齊之謙搖了搖頭,靠在椅子背上微微頓了頓後,緩緩的道:「不是你的來源不可靠,而是這裡面做了假,我想憑借你們南域人的本事,要在造一個守宮砂,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的確,不過先機已失。」冷酷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感情。   齊之謙聽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王位上的男人,手指輕輕的敲擊在身旁的案几上,輕搖頭道:「我來晚一步。」   若是他早到一步,能夠在第一時間散步出這樣的消息,雲輕還沒有坐上王位,那有了這樣的消息,雲輕想坐穩王位估計就會很難,只要在給他點時間,獨孤絕想得南域勢力,定然叫他成為泡影。   然而現下雲輕已經登基了,消息才傳過去,怎麼也起不了最大的功效,現在反而讓雲輕那麼一做,這流言的效果不攻自破,就算那守宮砂是假的,民眾的言論已經到了那裡,心之所向,就成真的了,只是晚了一步,卻該死的傷腦筋。   皺了皺眉頭,齊之謙再度看了眼手中的飛鴿傳書。   南域聖子,怎麼憑空又出現這麼一號人物,居然還是雲輕的未婚夫,馬上就要成親,這到底是怎麼搞的,獨孤絕在做什麼?難道他能夠眼睜睜的看見雲輕與別人成親?   本來以為前來阻止雲輕坐上聖女之位就行了,現在怎麼又來一人跟他搶,而且那身份還明正言順,而雲輕居然也不反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玩的是那一齣戲,齊之謙一時間眉頭緊皺,有點猜測不透。   「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居然反咬本王一口,齊太子,你給本王獻的好主意。」冰冷的聲音響起,夾雜著肅殺之聲。   齊之謙聽言也不動怒,也無懼怕,收斂起心神,看著南域王儒雅的一笑道:「我既然敢來跟南域王你做交易,自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否則我不是也大虧了。」   一話落下,高坐與上的南域王冷冷的掃了齊之謙一眼,半晌點了點頭,沉聲道:「知道就好。」   齊之謙笑笑緩緩的道:「你吞併聖女勢力,統一南域,我得南域十分之一錢糧,或者是聖女吞併了你的勢力,一統南域後,掉轉兵馬歸秦,滅我齊國,這樣的局勢,我難道不知道誰才是首選。   你放心,一計不成有二計,如此淺顯的反咬,我看就算沒有我出主意,也難不倒南域王。」說道這,齊之謙看著面無表情的南域王,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   南域王聽言掃了齊之謙一眼,沉聲道:「這點就能把本王難倒,本王還能縱橫南域這麼多年。」   冰冷的聲音,淡淡的笑容,在這初春開始暖和的時候,卻滋生出一股陰冷的味兒。   「這事,我看……」沉穩而儒雅的聲音在南域王宮裡響起,不知道會帶出怎樣的腥風血雨。   春風微微的吹拂著,南來的燕子嘰嘰喳喳的飛回,一地蓬勃生機。   清晨的陽光揮灑在大地,遠山含黛,青蔥異常,站在聖女王宮的城樓上遠遠看去,別有一番滋味。   晨風吹動著高高站在城樓上的雲輕衣角,飄逸若仙。   「南域王,派人刺殺你,以此為借口,從我手上取得兵權,調兵征討,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聖天域背著雙手,慢條斯理的走上前來。   雲輕聽了聖天域的話後,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看著遠處的青山,眉眼都沒有動一下。   聖天域走上前來,靠在城牆上,看著雲輕似笑非笑的道:「怎麼,如此機會放棄不要?軍權可是權力的象徵。」   雲輕聽後此緩緩轉過頭來看著聖天域淡淡的道:「我要你會給?」   「你若要,說不定我會給的喔?」聖天域笑的莫測高深。   雲輕淡漠的掃了聖天域一眼,一絲歡喜的神色也沒有,冷淡的道:「我自有思量。」說罷,轉身而去。   聖天域看著雲輕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亮色,抬高聲道:「是嗎?可別忘了,在這裡,我若不同意,你就連離開幽城都做不到,想去九曲龍河更是休想,機會可只有這一次,我若是心情好,說不定……」   「高興了,想怎麼捧就怎麼捧,不高興了,想她死就死,你是這個意思,是嗎?」聖天域的話還沒說完,遠去的雲輕突然冷冷的道。   聖天域一聽就笑了,懶懶的靠在城牆上,不答反問道:「你說呢?」   雲輕沒有回答聖天域的話,微微頓了頓腳步後,淡淡的道:「那就試試!」說罷,不再停頓,快步遠去。   聖天域看著雲輕的背影,摸摸臉搖搖頭道:「怎麼笑得越來越多了?!」   微風吹拂起他的衣衫,好似謫仙。   一日時間很快就過去,夜巳深,從聖女宮通往聖女王宮的山間上,雲輕騎著白虎王正悠悠前行,剛見了獨孤絕,見他身體越來越好,雖然那地方熱得他冒火,不過卻讓人緩緩放放下心頭,看來一時半會沒有解藥,他也無事。   正做此想的時候,前方山間突然人影一晃,黑夜中竄出無數身影擋了雲輕的前後路,雲輕見此一拍虎王停了下來。   「好久不見。」沉穩的聲音低低的響起,擋在雲輕身前的男子,緩緩揭開頭上戴著的帽子,露出一張刀削斧刻的臉,楚刑天。   雲輕面上一絲神色也沒變,冷冷的看著楚刑天,神色平靜,好似早有預料一般。   「輕兒。」一聲帶著無盡的歉意,無盡心疼的聲音在雲輕背後響起,雲輕身體微微一顫,那是華陽太后的聲音,那是婆婆的聲音,她也來了。   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雲輕只是緊緊的抓住白虎王頸上的毛髮。   「輕兒,看婆婆一眼,婆婆不會承認那件事我不該做,但是婆婆對不起你,輕兒,原諒婆婆。」如泣如訴的聲音漸近,帶著心傷與懊悔。   心中微微一酸,婆婆的份量曾經在她心中佔了很重的份量,可惜,可惜巳經成了過去,當下緩緩轉過頭,那一張熟悉的,遍佈傷痕的臉,映入眼簾,那雙眸中的痛楚讓雲輕看得心頭一緊,眼中微微動容。   華陽太后上前小心翼翼的朝雲輕伸出手,滿臉懊悔的道:「輕兒,是婆婆對不起你,今天來……」話到一半,突然手腕一動,一股輕煙升騰起,瞬間籠罩住雲輕。   雲輕雙眼一晃,然而來不及等她動作,身體巳軟倒,靈動的雙眸深深的看了華陽太后一眼,緩緩的閉上,昏迷了過去,順帶的連坐下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都昏迷了過去。   「輕兒,對不起,別怪婆婆,婆婆是為你好……」話音未落,一直未動的楚刑天迅速上前,一把攔腰抱起雲輕,沉聲道:「先離開再說。」   第124章誰是黃雀   夜越來越深了,一輪明月掛在天空中,清冷的光芒揮灑下來,一地冷月碎光。   「什麼,雲輕不見了?」翌日一大早,不見雲輕上朝參政,丁飛請遍尋不見,一直找到獨孤絕那裡,才發現雲輕失蹤了。   「封鎖羊城,只准進,不准出。」聖天域看著雲輕案幾前鋪設的地圖,冷冷的道。   聖女宮乃是禁地,周圍百里南域人都不敢接近,而他聖女宮中的幾人,根本不會出來尋山,只鎮守聖女宮,加之雲輕去見獨孤絕,這事情本極隱秘,若是讓外人知道,保不準會出什麼事情,所以他也特意支開所有的侍衛,留給雲輕一個清靜的道路。   而雲輕時不時整夜的陪伴獨孤絕,與雪姬雪黎等人商量,臨晨才回聖女王宮,因此一夜未歸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情,沒想,陰差陽錯,今日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現這樣的事情。   「現場很混亂,是早有埋伏。」宮一沉聲匯報道,他第一時間查看了雲輕來去聖女宮的路境,在要出聖女宮禁地的兩里左右地方,草地一片雜亂,留有眾多的馬匹和人的腳印,看情況是伏擊,速度應該很快,能力很強,強到居然雲輕沒有一絲反抗的痕跡。   「今日幽城關卡沒出現任何異樣的情況,並沒有南域人以外的人進出。」宮五皺眉快速道。   聖天域早有下令,對不似南域人的人多加留意,因此當初獨孤絕他們前來幽城,裝扮的那樣到位一進城就被發現了,就是因為那樣的體型和氣質不像南域人,而這一次卻什麼也沒發現,難道是南域人做的?還是裝扮成南域人的樣子呢?   聖天域聽言面容上厲色一閃後眉眼微微動了動,突然抬頭看了一眼一臉鐵青的飛林和丁飛情,雙眼微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後,聖天域沉聲道:「此事不得宣揚。」   「是。」宮一等人立刻滿臉嚴肅的道。   聖天域也沒要飛林等人答覆,指著案几上的地圖道:「若是七國人,必須從羊城經過才能離開,若不是七國人,那麼去南域王的領地,一共有兩條路,左邊這條我來追,右邊這條,我給你們一萬兵馬,沿路站點,自會給你們安排好。」說罷,深深的看了飛林等人一眼,嘴角勾勒起一絲莫名的笑意,轉身就走了出去。   王宮中的飛林,暮靄,丁飛情對視一眼,二話不說,齊齊快步就朝殿外衝去。   窗外天氣正好,春天,這是一個好時候。   崎嶇的山路上,一隊馱著貨物好似商人的隊伍縱馬跑過,不多時,一輛樸素的馬車緊跟著前行來,樸樸實實,趕車的瘦小男子低垂著頭,看上去好像在打瞌睡,平淡無奇的緊,不過那速度卻快的驚人。   「兒,輕兒還沒有醒,都這麼多天了,沒問題吧?」一道擔憂的聲音響起,卻是一身普通裝束的華陽太后。   華陽太后摟了摟靠在她懷裡,依舊昏迷不醒的雲輕,抬頭看著對面坐著的楚刑天。   楚刑天看了一眼沒有醒過來的雲輕,沉聲道:「不會有事,這藥不過只是讓她沉睡,可能會讓她的身體有點虛,不過無傷大雅。」   華陽太后聽言點了點頭道:「那就好,這已經睡了三天了,就怕對她的身體有傷害。」   雲輕音攻厲害,而她是她的啟蒙老師,自然知道音攻一途,只要通了,那麼只要是音就是武器,這還是在聖女管轄的範圍內,雲輕若是製造出一點動靜,他們沿途定然不會順暢,因此下了藥一直讓她昏睡。   楚刑天看了眼被華陽太后摟在懷裡的雲輕,伸手取過一粒藥丸給雲輕服下,眉眼中閃過一絲寬和,低沉著聲音道:「我怎麼會傷害她,就算我想得到她,也不會使太過卑鄙的手段。」   華陽太后聽言雙眼閃過一絲讚譽,看著楚刑天道:「我的兒子,我自然心裡有數。」她的楚刑天行事敢作敢當,手段會用,卻不會太過卑鄙,這一點是她的驕傲。   「現在離那九曲龍河還有多遠?」為懷裡抱著的雲輕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華陽太后一邊為雲輕按摩著沒有活動的身體,一邊沉聲道。   「還有兩天。」   他們晝夜兼程趕路,而這南域越是接近於南方,路道相對的平坦很多,不若剛進入南域的時候,那麼陡峭的幾乎如行走在天上,這三日三夜不停的奔馳,三千里沒有,兩千里卻是沒有問題。   九曲龍河離聖女都城幽城,不過三千多里,在有兩日他們一定能夠趕到。   「他們以為要出南域必須走羊城和那天險上翻過,哼,卻不知道走這條河一樣能夠出南域。」   華陽太后冷哼了一聲。   楚刑天聽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沒有多少人知道可以經過這條河離開南域,因為基本沒有人試過,而要不是他來的時候專程走了一趟韓國,得知這條河的盡頭居然是韓國,他也不知道,原來通往南域的道路不止只有那麼一條天險。   不過聽說此河波濤洶湧,極是凶險,而且只能從這裡出,還沒有人有那個本事走韓國的方向進。   「那齊之謙那裡怎麼辦?」看著楚刑天點點頭,華陽太后突然沉聲道。   齊之謙來的快一點與南域王達成了一條陣線,他們來的相對晚了一點,才進入聖女的勢力範圍,齊之謙的飛鴿傳書就傳了來,要他們去幽城把雲輕救下來並帶走,只不過等他們來到幽城的時候,雲輕並不需要他們救,反而坐穩了聖女王位。   而齊之謙消息來的相當快,立馬傳書要他們劫持了雲輕南域王那裡與他匯合,想來定然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雲輕的王位保住了,坐穩了,所有聖女勢力下的南域人對她頂禮膜拜了,那麼有雲輕在手,不是更好過毀了雲輕的王位。   楚刑天看了一眼沉睡的雲輕,眉頭微微皺了皺,緩緩的道:「你們走你們的,他那裡我自會處理。」   「兒子。」華陽太后聽言定定的看著楚刑天,面上閃過一絲深色。   「這裡畢竟不是我們的天下,南域王,雖然齊之謙與他達成了協議,但是誰敢擔保他沒有別的念頭,把她送到南域王的手裡,太危險,何況,我要的不過是南域不能成為秦國的後盾,我沒想要害她。」楚刑天再度看了一眼昏睡的雲輕,淡淡的道。   華陽太后聽言伸出手拍了拍楚刑天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輕歎,輕聲道:「可惜輕兒當初沒有遇見你。」   「現在也不晚。」楚刑天眉眼一挑,一股霸氣瞬間四射而出。   華陽太后見此眉眼中亮光一閃,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對,現在也不晚。」一邊抻手緊緊的握住了楚刑天的手臂。   車廂裡一瞬間靜寂了下來,沒有人在說話,雲輕依舊沉睡著,一動不動。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沿途雖然有查崗的,但是一眾為偽裝的相當出色,佝僂著背,滿臉鬍子長鬚的,到真正像是南域北門高山上下來的人,一點也看不出來居然是外地人。   「過了前面的丘陵地帶就是九曲龍河,我已經命鐵豹準備好了船隻,你們馬上就走。」楚刑天看著手裡的地圖沉聲道。   華陽太后抱著雲輕點了點頭,也不多話,極是果決的道:「自己小心。」   「我知……」   「吁……」話才說了一半,外面突然傳來緊急勒馬的聲音,快速奔跑的馬車一瞬間停頓了下來,車廂內的三人身體一晃,立時皺起了眉頭。   「怎麼回事?」楚刑天立刻沉聲喝問道。   「是齊太子。」緊貼在馬車旁邊行走的鐵虎快速的回稟道。   楚刑天一聽眉眼微微皺了一下,起身唰的一把拉開簾子,閃身走了出去。   「怕楚王沿途有麻煩,我特意前來迎接,看來是我多慮了,楚王就是楚王,手段果然一流。」前方十丈開外處,齊之謙帶著一隊普通裝扮的人屹立在前,一身淡黃色的長袍,被山風微微吹拂起來,襯這他儒雅謙和的樣貌,看起來更加溫潤了。   「少跟本王兜圈子。」楚刑天看著齊之謙的笑臉,眉眼中一閃而過厲色。   齊之謙聽言微微一笑道:「好,既然楚王爽快,我也就有話直說,若不是南域王在聖女管轄範圍內派來接應楚王的人員,沒有見楚王的蹤跡,而我又收到楚王正快速過來的消息,我也不會做其它想法,這九曲龍河能夠直通韓國,楚王知道,我也略微知道。」說罷齊之謙雙手抱胸看著楚刑天。   他齊之謙算是在七國中對南域知道的最多一個人,既然知道韓國雪王妃來自南域,那是怎麼來的他又豈不會過問個清楚。   「我不會送她到南域王的手裡。」楚刑天看著齊之謙,冷冷而堅決的道。   齊之謙一聽好似根本不意外,微微挑了挑眉後看著楚刑天道:「楚王準備自己私藏?」   楚刑天一聽瞬間雙眼一瞇,眉眼中一閃而過殺氣,身邊的鐵虎見此一把握上了腰間的劍柄,身後偽裝成商人的黃泉鐵衛,齊齊上前一步,瞪視著齊之謙。   而齊之謙身後的人見此,立刻也是眉眼成劍,手握劍柄,一瞬間一片殺氣醞釀在這方丘陵上,空氣中,劍拔弩張。   齊之謙見此看著楚刑天,卻淡淡的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後道:「楚王看我就是那麼不擇手段的人?能把自己的喜歡的人送入虎口?」   「難道不是?」楚刑天冷冷的看著齊之謙。   齊之謙聞言反而溫潤的笑了起來,緩緩的道:「我有釜底抽薪,但卻讓你救她出來,我能把她弄來南域王手裡,自然就有本事保她無事,這一點我相信我還做的到,何況,還有你在一旁聯手,雖然這裡不是我們的地盤,不過我倆合作,要保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吧。   楚王,江山重,還是美人重,可要分清楚,過了這個山,可就沒這個店,吞併下聖女的管轄區域,你我能得南域王各十分之一的錢糧,與秦國完全平起平坐,勢力說不定還要更勝一籌,那個時候就不是我們看大秦的臉色,而是秦國看我們的臉色,我們就算吞併了他,都不是沒有可能,機會可只有一次,楚王。」說罷,齊之謙定定的看著楚刑天。   「不行,你的人品我信不過。」楚刑天還沒有說話,馬車內華陽太后突然抽身而出,鑽出馬車看著齊之謙沉聲道。   齊之謙聞言轉過頭去看著華陽太后,嘴邊勾勒起一絲似諷刺,非諷刺的笑容,緩緩的道:「太后,論人品,也許太后在這個事上也站不住腳罷,我們畢竟是外人,你可是她曾經最親近的人。」   話音一落,華陽太后一瞬間臉色難看之極,就算那已經傷疤遍佈看不出來,卻從那雙眼中看見太多的羞憤和懊悔。   「若是我的話太過不中聽,還請太后包含。」齊之謙說罷對著華陽太后行了一禮,姿態很是恭敬。   「齊之謙。」楚刑天臉上怒容一顯。   「楚王,這決定可要想清楚。」齊之謙仰首對上楚刑天的臉,彬彬有禮之極。   靜寂,一瞬間死寂的沉默。   「不若,我來為你們做決定吧。」沉默中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清脆而冷漠。   這是,雲輕的聲音。   楚刑天,華陽太后,齊之謙瞬間一楞,齊齊轉頭朝馬車上看去。   一隻玉臂掀開馬車簾子,緩步走了下來,青袍玉帶,容顏清麗,神態自若而淡然,不是那中了藥昏睡不醒的雲輕是誰。   「輕兒,你?」華陽太后一眼見之,驚訝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雲輕站立在青草地上,淡淡的看著面色驚訝的華陽太后,眉眼中閃過一絲酸楚,不過轉瞬後就消失了遠去,真正的平靜了下來。   輕輕躬身朝著華陽太后一樣,雲輕平靜之極的道:「多謝太后一路照顧。」   「輕兒。」華陽太后一聽雲輕如此稱呼,不由臉色一變,雙眼中流露出痛楚,不相信的朝雲輕走了幾步,卻在看著雲輕那淡然之極的雙眸後,停下了腳步,不敢再靠近。   太后,曾經的婆婆,就真的成了陌路了嗎?   「你一直是裝的?」楚刑天看著一身神清氣爽,一點也看不出有中毒症狀的雲輕,瞇起了雙眼。   雲輕看了眼楚刑天,一路來時她把他的話全部收在耳裡,這個人對她至少還不下作,雖然他的目的和身份永遠是她的對立面,是她的敵人。   「我吃過長生果。」對楚刑天,她能說的不會吝嗇。   「長生果?」楚刑天聽了還沒有什麼反應,齊之謙卻臉色一變,滿是震驚的看著雲輕,半晌又彷彿恍然大悟的搖了搖頭,摸了摸鼻子,歎息了一聲。   「西方有樹名婆娑,上面結著長生果,這本就是南域聖女管轄範圍裡的奇樹啊,我居然忘記了這一點,唉,長生不至於,食用後百毒不侵到是真的。」齊之謙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楚刑天。   終日射燕,今日居然叫燕子啄了眼。   楚刑天皺著眉頭看著雲輕道:「為什麼?」   雲輕看了眼楚刑天,在看了眼一眼痛楚的華陽太后,眉眼中一片淡色,緩緩的道:「因為我受人掣肘,別說統御南域,就算是幽城我都離不開。」   話音落下,楚刑天,齊之謙齊齊變色,這……   「這次多謝你們。」雲輕看著楚刑天和齊之謙淡淡的道,她的人都在幽城,想離開出來找解藥根本就逃不過聖天域的雙眼,而楚刑天什麼人,那是能夠獨孤絕一較長短的人,他精心佈置,齊之謙,南域暗中幫忙,有什麼力量能比這股力量強大,若他們還帶她出不了幽城,那麼這天下也就沒有人能夠有那個勢力了。   聽著這話齊之謙,楚刑天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莫名神色。   「我不算計人,是因為我不喜歡,而不是我不會。」淡淡的聲音飄揚起,清冷的揮灑在這一方天地間,讓兩方人馬一時間都做聲不得。   雲輕沒有在看身前的楚刑天齊之謙等人,緩緩伸手摸上了腰間的鳳吟焦尾。   齊之謙來了南域,楚刑天怎麼可能不來,這兩個人一向是聯手,一個既然做了初一,十五自然有人在後面做,這一點獨孤絕太瞭解了。   「你等著,不是楚刑天就是齊之謙,一定會來這裡偷襲你,他們以為你坐穩南域聖女的地位,定然會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有他們聯手幫忙,你只需要給他們機會讓他們動手就好。」   獨孤絕的話還在耳邊,果然一切在預料之中,她屏退所有人,單獨一人出入在深夜時候,給他們機會,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原本想出得幽城就離開,沒想目的地居然是九曲龍河,那正好,她要來的也是這個地方,聖天域不是說她沒得到他的同意,一步也不要想出幽城,現在她站在的地方可是九曲敷汀的不遠處。   「精彩,算是給了我們當頭一棒,不過,雲輕,你認為你能夠離得開這裡嗎?縱然你的音攻是最強,可惜這裡沒有動物。」齊之謙看著雲輕緩緩鼓掌,一邊道:「跟我們去南域王那裡,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說罷,齊之謙高高的舉起了右手。   雲輕撫摸著腰間的鳳吟焦尾,看也沒看齊之謙,淡淡道:「知不知道絕為何一直沒現身?」   一句淡淡的問話,立刻讓齊之謙和楚刑天臉色一變,獨孤絕,這個人好像突然間消失了一般,任由他們怎麼打探也打探不出消息,難道?   一想到此,兩人同時眉頭一皺,朝四周看去。   「好久不見啊!」兩人才四周打量,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突然響起,丁飛情一身戎裝縱馬呼嘯而來。   瞬間這方丘陵地帶周圍充滿黑壓壓的身影。   只見飛林帶著三千兵士從東面包圍而來,暮靄帶著三千士兵從西面圍堵而上,丁飛情則帶著四千兵士,從正南方位壓了上來,一瞬間三面包圍,完全把齊之謙和楚刑天等幾百人給包圍在裡面。   楚刑天,齊之謙瞬間臉色難看之極。   「丁飛情況」齊之謙看了眼一身火紅戎裝的丁飛情,沉聲道。   太子殿下,別來無恙。「丁飛情聞聲笑道:」本來不過想圍剿楚王一個,沒想現在太子殿下也大駕光臨,那我們如果放過就太不好意思了,太子殿下,恕罪了。「說罷在馬上對著齊之謙微微躬了躬身,神態卻張揚之極。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也來做一回黃雀。」飛林騎在高壯的馬上,望向暮靄高聲道。   暮靄聞言哈哈大笑著回道:「一網打盡,痛快!」   笑聲中,貂兒從飛林肩膀上直撲雲輕的肩膀,在雲輕的臉上不斷磨蹭著,看似在撒嬌邀功一般。   雲輕伸手摸了摸貂兒,嘴角緩緩揚起一絲笑意。   笑意中,離雲輕最近的鐵虎突然鐵爪一伸就朝雲輕抓去,同一時間楚刑天身形一晃,直朝雲輕撲來,兩人動作都是奇快,勢要一招就把雲輕捉在手裡,今日若無雲輕為盾,恐怕大勢巳去。   然而雲輕經歷聖女九宮後,音攻和身法提升了不少,兩人身形才一動,她就巳經察覺,當下腳尖一點,一個翻身,半空朝身後的丁飛情掠去。   同時,飛林,暮靄的利箭從兩個方向,直撲鈇虎和楚刑天,飛林,暮靄是什麼人,那一身本事估計獨孤絕遇上都難對付,還不說鐵虎和楚刑天。   但見利箭來勢勁急,鐵虎和楚刑天若是要捉雲輕,勢必要被兩箭射中,當下兩人不敢怠慢,一個閃身避開,然而就是這樣的一閃,雲輕巳縱身躍上了丁飛情身邊一匹空著的馬匹上。   齊之謙眼看形勢不好,當即顧不上雲輕,翻身上馬轉身就朝身後九曲龍河的方向狂奔而去,楚刑天見勢也快,見捉不住雲輕,轉身一個縱身上馬,跟著齊之謙就朝正北方向衝去。   琴聲一劃,肅殺之氣騰空,雲輕眉眼極淡,看著眼前縱馬狂奔而去的齊之謙和楚刑天等人,清冷的命令聲響起:「絕不放過!」   第125章追剿   「一個也不要留,給我殺。」丁飛情緊跟著一聲大吼,揮動手中的長劍,劍尖直指前方,滿身彪悍。   丁飛情為上將軍這麼多年,能征善戰,貫於領兵和為將,這一路跟蹤追來,早把一萬南域士兵訓的服服帖帖,此時聲勢所至,南域一萬將士無不鎮服。   「殺。」立刻,震耳欲聾的叫吼聲狂飆而上,震響在這一方天際。   霎時,風捲雲走,一萬鐵騎如出鞘的利劍,縱橫開去,直撲快速逃竄的齊之謙,楚刑天一夥人。   雲輕一馬當先,臉色淡漠,一手操控著馬韁,另一隻一直按在腰間的鳳吟焦尾上的手,唰的一劃,一道銳利的音刃橫空而出,直擊前方狂奔而逃的齊之謙和楚刑天等人。   因為用了藥,以為她一直昏迷,不會有異常,因為並沒有取下她腰間一直佩戴的鳳吟焦尾,此時,華陽太后楚刑天等人估計要悔不當初。   清冷的琴聲響起,卻帶著絕對的肅殺。   琴聲起,音刃出,瞬間幾聲慘嘶,那落在最後的幾匹馬雙蹄一軟,一個跟頭就栽了下來,身上坐著的幾個不知道是齊之謙的人,還是楚刑天的人,後背中心血色迸裂,一跤摔倒在地,身體動了兩動就不在動彈。   同一時間,三個方向萬千利箭劃空而過,齊齊朝齊之謙和楚刑天等人射去,黑色的利箭在天空中劃過,混雜著金色的陽光,寒慄之極,嗖嗖聲破空而起,朝著齊之謙楚刑天等身後射去。   齊之謙和楚刑天見機極快,在丁飛情等還立足未穩的時候,一點抵抗都沒有,第一時間就退,這樣的快速,頓時與雲輕的三方合圍拉開了一點距離,沒有被包裹在裡面,此時成一前一後之勢。   齊之謙和楚刑天耳裡聽著身後的慘叫,卻停也不停,越發的快馬加鞭,朝著前方山勢起伏的丘陵地帶狂奔而去。   手中利劍狂舞,劍氣所至,射來的利箭紛紛的被砍下。   黃泉鐵衛和劉之謙的人衷心護主,不及顧及自己,斷後的斷後,抵擋的抵擋,護衛著齊之謙,楚刑天,華陽太后就朝北方狂奔。   「陛下,快走,快……」   「殿下,快跑……」此起彼伏的叫聲響起,伴隨著一個一個倒下的人。   齊之謙,楚刑天,華陽太后,沒有回頭,更加沒有做絲毫的停留,以幾百對上成,就算他們帶走的全部是齊楚兩國精英中的精英,也絕對不是對手,這點自知之明他們還是有。   只有入了前面的丘陵地帶,壓倒性的優勢才能夠體會不出來,生還是死,就看他們能不能堅持到進入丘陵地帶去。   此時兩人臉色鐵青,馬鞭抽打在馬身上,幾乎恨不得坐下的馬匹能夠飛起來一樣。   「左右包抄,右面夾擊。」丁飛情看著眼前的情況,縱聲大喝道。   這乃是戰場對等勢力作戰的戰術,本來如此大的優勢,根本不用什麼戰術,直接壓倒性攻擊,不過齊之謙和楚刑天是什麼人,一切不能太過自持,就算目前佔有贏面,也不能自得自滿。   飛林和暮靄遙遙聽著丁飛情的命令,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說,立刻照辦,江湖是他們的天下,戰場是丁飛情的天下。   「錚錚。」厚重的琴聲響起的同時,清亮的笛聲如龍吟一般迎頭而上,與雲輕的琴聲匯合在一處,瞬間合擊在前方奔逃的齊楚營上。   「啊……」一片慘叫聲響起,十幾個斷後的齊楚兵士,一口鮮血噴出,直接被擊飛了出去。   幾百人,不過頃刻間就只剩下幾十人不到。   雲輕和丁飛情離齊之謙和楚刑天最遠,而側面的暮靄卻是離得最近,此時暮靄一見如此,眉眼中光亮一閃,一把抓起身旁長弓,從背後抽出兩箭,搭箭與上,對準了齊之謙和楚刑天。   寒弓,利箭,劃空而出,直擊楚刑天和齊之謙。   「陛下當心。」護衛在楚刑天身旁的鐵虎眼角掃見,不由面色大變,狂吼而出道。   「殿下,小心。」同一時間齊之謙身邊跟著他的貼身護衛,也狂喊起來,一邊狂衝著就朝齊之謙撲了過去。   楚刑天聽之面色一沉,不及回頭細看,聽風辨位,反手一劍就朝身後暮靄的長箭對了上去,居然準確的讓人不可思議,可見楚刑天之強。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楚刑天只覺得手腕一瞬間發麻,心下大駭,這個人,這一箭居然比當日在秦國邊關,獨孤絕那一箭還要厲害,心下明瞭厲害,坐下的駿馬催動的更加快了。   然比他快上那麼幾匹馬身的齊之謙,則沒有楚刑天這麼強悍的武功,耳裡聽見周圍的示警,齊之謙還不待作出動作,身後突然勁風撲面,一個人的身體猛的臨空撞上了他的後背。   身體被撞的往前一傾,還沒待他反應過來,右肩肩頭瞬間一股劇痛,一箭透體而過,從他的肩胛處穿透了過來。   「殿下。」身後的貼身護衛一口鮮血噴在齊之謙的頸子上,頭一歪就垂了下去,他的背心一柄利箭的箭尾正斜斜插在上面。   一箭穿透兩人,後面的楚刑天一眼瞧見,不由面色越發的凝重起來。   嘴角絲絲鮮血流出,齊之謙狠命咬著牙,面不改色的反手一劍就朝肩頭處穿透過來的箭頭砍去,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齊之謙一劍砍斷利箭,身體往前一扯,生生把利箭從他肩頭扯了出去,一後肘推下那死去了的貼身護衛,快馬加鞭,一點停留也沒有的朝前狂奔。   血狂飆而下,瞬間染紅了他整個半身,狼狽之極。   「殺。」一眼見己方傷了對方首領,整個士氣越發振奮,鐵蹄聲聲,狂追而上。   「快,快,走這邊。」楚刑天見此連連大吼,不要命的朝前方的丘陵地帶衝去。   齊之謙見此二話不說直接一拉馬頭,跟著楚刑天跑的方向就衝了過去,同時口中嗚嗚做聲,好似在召喚同夥。   追在後面的雲輕見此,微微皺了皺眉,手中琴聲一劃,五六三十重疊加,狂飆的朝楚刑天齊之謙飛射而去,今日不能放過了他們兩人,以前諸多事情都是他們起的頭,今日如此大好機會,定然不能在放他們逃過,否則,以後終究還是心腹大患。   音色迅速,比之利箭去勢還快。   只見前方已經繞入山林裡的楚刑天,一個避讓不及,身形只來得及微微往旁邊一讓,實實在在的受了她一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從另一個方向衝過去的飛林見此,笛聲瞬間跟上,音攻最高級別,七七四十九重呼嘯著朝著楚刑天和齊之謙就追擊了過去。   「王兒,快躲……」跟在楚刑天身旁的華陽太后聽之,不由驚駭出聲,一邊手腕連揮,無數音刃朝著飛林的音攻最高級別迎上去,一邊朝著楚刑天大吼道。   她本就學藝於燕國的飛靈家族,這音攻的最高級別她沒有學過,但是並不表示她聽不出來它的威力,那是最高重啊。   楚刑天和齊之謙一聽,來不及多想,同時一拍馬匹高高的躍了下來,朝著前方的陡坡就往下落去。   然兩個人都受了重傷,那裡還有平日的厲害,高高躍起還不待怎麼著,一口氣提不上來,內力瞬間一窒,身在半空的身體沒有了內力做支撐,瞬間就從半空中直摔了下來。   沿著兩人面前的高坡,咕嚕嚕的就滾了下去,瞬間灰頭土臉。   同一時間,只聽一聲慘烈之極的長嘶,他們兩人坐下的駿馬,直接被飛林的七七四十九重音攻飛分解了來開,一片血肉模糊,血色迸裂。   旁邊還倖存的鐵虎等人見此,不由大駭,若是楚刑天和齊之謙第一時間沒有避開,那後果,簡直無法想像。   「陛下……」   「殿下……」   不及過多的震撼,還只剩下的幾個人,連滾帶爬的就朝高高的土坡下追去。   雲輕見此一揮手,全軍壓上。   華時太后此時落在最後,見情況已經危及到迫在眉睫,突然轉頭朝飛林大聲喊道:「飛林,秦國滅了你飛靈家族全族,你今天還幫著他們嗎?我怎麼也算你的師姑,你今天要殺了我?」   雲輕正欲起的第二波攻擊,一聽華陽太后的吼聲,不由微微一皺眉,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手指間一頓,飛林的家人不是死於瘟疫?怎麼現在說是死於秦國人的手中?   「我高興。」飛林看著華陽太后,直接扔下這三個字。   華陽太后一聽不由怔然,看著飛林後面的話在也說不出來。   「我的順眼我就幫,看不順眼我就滅了他,師姑,呵呵,別忘記了是因為誰,秦國才會滅了我飛靈家族一族人的。」飛林眼中閃過一絲深色,後立刻又恢復平日灑脫之極的調調,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淡淡的道:「以前的情事是你們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不想追究,人難得活一輩子,要是整天陷入仇恨,那我可不幹。」   頓了頓看了一眼遠處追過來的雲輕,飛林突然挑眉一笑道:「在說了,你怎麼算也只能算我半個師姑,這個可是我徒弟,怎麼著也比你親,沒辦法,我這個人幫親不幫理,所以,你那招對我沒用。」說罷,血玉短笛湊在嘴邊,呼的一聲吹出,一道尖銳的音刃就朝還站在高坡上的華陽太后射去。   華陽太后見此反應也快,不及在跟飛林說話,也根本不跟飛林對上一招,直接縱馬就從高高的土坡上衝了來去,瞬間消失在眾人的眼裡。   追擊上來的雲輕,遠遠看了飛林一眼,見飛林居然對她飛了一個媚眼,一由一楞後緩緩笑了起來,她的師傅,是不能用常理來評斷的。   「嗚嗚。」一聲號角響起,雲輕立刻與丁飛情對視了一眼。   「這是暮靄的方向,有敵人。」丁飛情頃刻間判斷出來,臉色當即一沉。   話音剛落下,他們也已經衝上了剛才楚刑天等滾下去的土坡,高高的土坡後,是一片丘陵地帶,山勢起伏,雜草叢生,亂石嶙峋,而此間時候,最先一步從側面追上來的暮靄,正率軍與一隊普通人打扮的士兵激戰。   雲輕瞬間眉頭微微一皺,暮靄對上的幾乎不下於他所率領的三千人,而在山嶺的前方,正蜂擁的朝這邊擁來越來越多的普通裝束的士兵,看樣子人數還不少,這裡有埋伏。   眉眼微微一動,雲輕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剛才齊之謙嗚嗚做聲,召喚的就是這群人,看身量和氣息,這些人應該是南域王的人,這個齊之謙不管到什麼地方,後手總是留好了的,他這應該是不相信楚刑天,所以帶了這麼多人來準備對付楚刑天的吧,只是沒想到現在居然成了他們救命的稻草。   「姐姐,你留下。」雲輕看了一眼眼前的混亂戰場,沉聲朝丁飛情道。   丁飛情看了一眼遠處已經快沒入山嶺中的齊之謙和楚刑天等幾個人,明白雲輕的意思,當下快速道:「好,這裡交給我,你去追他們。」說罷朝著後面一揮手,大喝道:「走。」縱馬就朝混亂的戰場中撲殺了過去。   雲輕當即輕騎而出,不顧眼前的戰況,朝著齊之謙和楚刑天等逃竄的地方追去。   遠處,飛林見此,朝著丁飛情打了幾個手勢,帶著一百多人就朝雲輕追去,身後的幾千士兵交給丁飛情來率領。   穿林過山,一路追殺過去,這丘陵地帶山石嶙峋的極是不好走,前一瞬間齊之謙等還能看在眼裡,後一瞬間就被山石擋住看不見蹤跡,不過,兩人身上都有血跡,特別是齊之謙,滴滴血跡滴在山道上,雲輕想追丟也不可能。   「不用慌,他們跑不了。」飛林沉聲對雲輕道。   雲輕看了一眼飛林和他身後的人,點了點頭,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飛林帶來的人是獨孤絕從秦國帶來的他的鐵騎,最是精銳和厲害,追蹤什麼的都拿手,有這一百人,當的了幾百上千人。   鐵騎過去,血色迸裂,無人可擋。   那南域王護衛著幾人逃跑的手下,一個一個的倒下,想半路攔截他們,為齊之謙等人留下時間,簡直就是做夢,獨孤絕精心訓練的鐵騎,可不是南域王隨便一點兵士就能夠對付的了的。   砰,一聲山石炸裂開來的聲音,雲輕一音刃擊打在一山石上,瞬間石屑亂飛,亂射而出。   「快,他們追上來了。」齊之謙面色蒼白,一面躲避著亂射的石屑,一邊低聲吼道。   楚刑天臉色難看之極,一邊狂奔,一邊仗劍沉聲道:「前方斷崖。」   齊之謙聽之也不顧身上傷勢,不要命的就朝前方沖,但見兩人都是一身狼狽,血,灰塵,土壤粘在一起,幾乎辨別不出他們的面容,兩人一人為楚王,一人為齊國太子,從來只有他們算計別人的份,今天如此狼狽逃命,這麼多年還沒有過。   「嘶嘶,嘶嘶。」緊跟在他們身後的鐵虎,手指堵在嘴邊,很特殊的音色快速的傳遞開去,朝著遠方而去。   「還有埋伏。」飛林遠遠聽之,眉眼一挑,這兩人是誰也信不過對方,還是怎麼的,都有後手。   雲輕聞聲眉頭輕輕一皺,還有埋伏,不行,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當下一掌撐在馬背上,一個飛身躍下,運起輕功就朝前面的楚刑天和齊之謙追去,這怪石嶙峋,到處荒草的地方,騎馬還不如她自己奔的快。   飛林見此嘴角一勾,一個飛身飛下,縱身就朝齊之謙和楚刑天追去,他的輕功豈是雲輕可以比擬的,瞬間就把雲輕給扔在了後面,風馳電纜一般朝齊之謙等追去。   「快,快走。」齊之謙和楚刑天的人,不見飛林居然縱身躍了過來,那速度幾乎快了他們兩倍,不由大駭,口中叫囂著,仗劍就朝追上來的飛林擊打去,他們已經是齊之謙,楚刑天身邊唯一能夠用來攔截敵人的人手了。   一時間,幾百人的隊伍,就只剩下齊之謙,楚刑天,華陽太后,鐵虎,這四個人,但見四人猶如瘋了一般,瘋狂的朝前方的一斷崖處跑去,速度居然不比飛林慢。   要知道四人心裡都有數,今日若是落在雲輕的手裡,就等於是落在了獨孤絕的手裡,死了也就算了,就怕獨孤絕利用他們收拾齊楚兩國,怎麼能不拚命。   飛林見此一揚眉,嘿嘿一笑,居然慢條斯理的道:「逃命,果然比較快。」   水聲,轟隆隆的水聲震耳欲聾,雲輕和飛林轉過一道山彎,那本來隱隱約約的水聲,瞬間放大了開來,幾乎震的人耳朵一片嗡嗡作響,一股水汽迎面撲來,九曲龍河。   浪花撞擊在崖邊,波濤洶湧,聲威赫赫,不見其貌,卻先聞其聲,好生驚人。   斷崖,眼前唯一路之盡頭,乃是一座斷崖,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對面什麼都沒有,只有雲霧繚繞。   雲輕雙眼微動,這齊之謙楚刑天是跑到什麼地方來了,一邊思索,腳下卻也不停,朝著斷崖頂峰齊之謙等人的地方追過去,同時右手五指在鳳吟焦尾上一劃,一道音刃憑空飛出,直取前方的幾人。   同一時間,身形在她之前的飛林,一道清亮之極的笛聲破空而出,兩音相合,猶如旋風一般朝斷崖頂端的齊之謙和楚刑天擊去。   一口氣跑至斷崖邊的四人,此時對視一眼,氣也來不及喘一口,縱身就朝斷崖下跳去,居然決絕之極。   「不好。」雲輕和飛林見此,同時沉聲喝道,身形連閃就朝斷崖頂端射去。   懸崖下,一望無際的河面,根本看不見對岸,好似天地間就只剩下了這一條河流,黃色的波濤洶湧澎湃,一個浪頭高過一個浪頭,狠狠的撞擊在兩邊的懸崖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聲,聲勢驚人,水流一浪千里,速度快的讓人無法想像,這是,九曲龍河?   不容雲輕震驚於眼前如此壯觀的大河,懸崖下方一不大不小的船,正停靠在那裡,上面一片忙亂。   雲國定晴一看,不是剛剛從斷崖上跳下去的楚刑天等人和黃泉鐵衛的首領之一鐵豹。   「好一個後手。」飛林看著下面的楚刑天,齊之謙等人,眉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讚譽,一環接一環,好生巧妙和精細。   「不能讓他們走。」雲輕清冷的目光一閃。   這船不是楚刑天的後手,這是楚刑天用來載她離開南域的船隻,此時她沒用上,他們到是用上了。   手起劍落,鐵豹一劍砍斷牽在岸邊的鐵鏈,瞬間,小船如流星追月,頃刻間一瀉千里而去。   船上的齊之謙,楚刑天等人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抬頭遙遙看著斷崖上的雲輕,面上一閃而過得意。   雲輕見此抬頭與飛林對視了一眼,兩人交換過一個各自明白的眼神。   琴聲起,笛聲出,穿越破月,如電閃雷鳴朝著木質的船頭,狂飆而去。   五六三十重疊加,七七四十九重疊加,全部只朝著一個位置,船頭。   「砰。」只聽一聲大響,兩股音刃齊齊擊上了那木船的船頭,瞬間,木屑翻飛,整個船頭砰的一下炸裂了開來,被擊出一個大洞。   剛剛還流露出得色的齊之謙,瞬間臉色大變,船中本坐著的幾人齊刷刷立起,頃刻間所有人臉上又是不敢置信,又是驚恐,又是蒼白,混雜在一起,無緣詭異。   湍急的,黃色的大浪瞬間一個浪頭就撲了上去,船頭有洞的木船,頓時在黃色的大浪中,一陣搖晃,緊接著砰的一聲四分五裂,齊之謙,楚刑天等人顧不上傷勢,齊齊朝浮木撲去。   在一個大浪打過,木船和船上的人,一瞬間都消失在黃色的波濤中,浮在浮沉,不見了蹤跡。   雲輕看著波濤滾滾的大河,眉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痛楚,定定的看著河水,河風吹拂起她的衣襟,獵獵飛舞。   飛林見此也沒說話,只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   「怎麼樣,怎麼樣?」正沉默中,暮靄和丁飛情一起拍馬跑了上來,他們已經解決了那南域五的士兵。   「我們出手,還能容許有差錯,龍王爺那裡做客去了,當然,若是龍王爺放他們一馬,那我也沒辦法。」飛林揚眉一笑,朝後指了指波濤洶湧的九曲龍河。   暮靄和丁飛情見此,面上都閃過一絲笑意,若是能夠把那兩個人解決了,那這天下就太平了一半了。   「這就是九曲龍河啊,鋃鐺,那什麼龍筋不就是要在這九曲龍河中找,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丁飛情見雲輕定定的看著九曲龍河,知道淹沒在那裡面的華陽太后,始終是雲輕心裡的一根刺,今日如此這般,估計雲輕心裡不好受,當下跳下馬,幾步走上前去,一把摟住了雲輕的脖子,笑瞇瞇地道。   127章落崖   深深的吸了口氣,雲輕閉了閉眼,轉過頭感激的看了丁飛情一眼。丁飛情揉揉雲輕的頭髮,寵溺的一笑。「那龍筋是什麼東西?」暮靄見此插話問道,這事情是雲輕在瞭解,他們並不是太清楚。「龍筋,據說是一種藍色魚的筋,它們只生活在九曲龍河這一方水土間,具體位置不太清楚。」雲輕微微皺眉道,她仔細的問過她娘,不過雪姬她們也只知道大概,具體的也不是很清楚,否則,她們早就動手收集原料製作阡陌的解藥了,不至於今天束手無策。飛林,暮靄,丁飛情等聞言不由對視了一眼,齊齊揚眉,藍色的魚,這是什麼品種?誰見過?對視一眼後,三人在轉頭看了眼那根本望不見邊的九曲龍河,如此大的河,放眼七國和南域估計也就只有這麼一條,沒有具體位置,這麼大疆域,怎麼找?難道一網一網的捕捉,好浩大的工程。雲輕看著三人面上的神色,也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心,要不是這麼麻煩,阡陌也就算不得什麼聖宗第一毒藥了。摸著下顎,飛林臉上神色似笑非笑的道:「我們不知道,總有人知道,這兩岸居民可不是擺設。」「也只有如此了。」暮靄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就動手。」丁飛情摩拳擦掌。雲輕聞言看著丁飛情,搖了搖頭道:「姐姐不去。」「什麼意思?我……」丁飛情瞬間一愣,話說了一半,突然明白了過來一般,啞下聲來,雙眼急速的轉動,沉吟著緩緩點頭。「你就帶著那麼多兵馬,繼續尋找雲輕好了。」飛林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慢條斯理的道。丁飛情也是聰明人,早明白了雲輕的意思,這麼多人除了獨孤絕的那一百鐵騎外,全部是聖天域的人,裡面眼線多著呢,他們要是在這大張旗鼓的找尋解藥的原料,能逃避得了聖天域的耳目,這不是自己把自己給送了出去,難得他們光明正大的出來,那就要把一切事情都辦好。反正那麼多士兵都看見雲輕追上去了,她壓後,追丟了,沒找到,誰能拿她怎麼辦。一拍掌,丁飛情二話不說,一揚手快速道:「那我走了,你們當心點,我可沒見過你們。」雲輕頓時重重的點了點頭,朝丁飛情露出一絲讓她放心的笑容道:「姐姐你也要小心。」丁飛情大力的揮了揮手,轉身跳上馬就往回奔,後面的軍隊還沒趕過來,她要去把他們堵在後面。「我們也走吧。」雲輕見此沉聲道,帶著飛林,暮靄,小左,小右和一百獨孤絕的鐵騎,快速的朝另一個方向離開。河風呼呼的吹著,震耳欲聾的浪花炸響在天際,濕潤的空氣迷濛著,一地清涼之氣。九曲龍河下游位置,水流相對較緩的地方,河面周圍不在是陡峭的斷崖,山嶺,地勢相對的比較平坦下來,因此這裡居住了很多靠河而生的漁民,烏篷船,梭船羅列在其上,時不時就能看見一艘簡陋的船隻停靠在河岸邊,或者準備出去捕魚,或者已經捕魚歸來。「老丈,請問你有沒有見過這河裡有藍色的魚啊?」一頂大大的斗笠遮擋住雲輕半邊臉頰,一身粗布短襟,極是簡單和利落,就如靠河而生的漁民們典型的裝扮一般無二。船隻上正抽著旱煙的一老人,聞言停下手中收拾捕回來的魚的動作,轉頭看著雲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雲輕一眼,伸手拿下手中的煙桿,老人滿是憐惜的看著雲輕,邊叩著煙灰邊大聲道:「我說你這小哥開什麼玩笑,藍色的魚,這天下哪裡有藍色的魚,你是尋找老頭子開心是不是?」頓了頓不待雲輕接話,老人自顧自的說下去道:「年輕人,要是腦子有問題,一定要早點去找大夫,這麼年紀輕輕的,居然糊塗,真是可憐。」說罷,不再理會雲輕,自顧自的開始整理起漁船上,才撒網打回來,活蹦亂跳的魚兒。才初春,還不是撲魚的最佳時候,今天的收穫有點少,除去吃,賣不了幾個錢,老人絮絮叨叨的開始自言自語起來。身邊一十幾歲的小伙子,一邊與老人整理著鮮魚,一邊翻眼看了雲輕一眼,那眼中展露著實實在在的同情。雲輕見此不由苦笑,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三次被當做傻瓜或者腦子有病的人了,雖然她也覺得這藍色的魚,是有那麼點離譜。「謝謝老丈。」雲輕搖了搖頭,朝老人禮貌的行了一禮,轉身離開。河風嘩嘩的吹著,魚腥味兒很重,不過這方天地,感覺卻很好。「怎麼樣?」在魚村的末端碰面,暮靄當先就問道。「太過分了啊,我今天又被人當成傻子了,都說我腦子有病。」不等飛林雲輕說話,小左炸了毛一般的開口就抱怨起來,笑臉氣的紅紅的。「我被當成故意搗亂的。」小右酷酷的開口,看了一眼被扯爛的袖子。飛林一聽哈哈大笑,朝著雲輕和暮靄攤了攤手道:「同樣。」暮靄聞言摸了摸鼻子,搖頭苦笑道:「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有這樣的天分。」想起那些人的古怪眼神,他就無語,他這樣的人怎麼看也怎麼不想傻子啊。雲輕耳裡聽著幾人的抱怨,看了眼各處聚集過來的一百多鐵騎,見眾人眼色就知道沒什麼結果,不由微微垂了一下眼。一路從上游找下來,已經花去三天時間了,結果所過之處,全部是一樣的說法,藍色的魚,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九曲龍河連綿萬里,這不過才找了三天,他們不知道並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飛林看了一眼垂眼的雲輕,緩緩的道。雲輕聞言抬起頭來,那雙眸中沒有失望和灰心,只有堅決和執著,飛林見此就知道自己這話完全沒有說的必要。「連綿萬里,我的天啊。」小左一聽飛林的話,不由轉身伸手一把把身邊的小右抱著,大聲哀嚎。這九曲龍河途經七個城鎮,連綿萬里,是南域聖女勢力和南域王勢力的分界線,這個萬里之遙要這麼找下去,這怕不是一年半截的事情。小右則一腳就朝小左踢了過去,滿臉酷酷的。暮靄見此哈哈大笑道:「走吧,繼續。」雲輕聞言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暮靄和飛林這天大的人情,她已經不知道欠了多少,一句謝意已經完全表達不了她的心意,只有沉默,面上清淡,但是並不表示她內心平靜,能有師友如此,她的大幸。「今天就算了,找個地方歇一晚,明天再繼續。」飛林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傍晚時分了,他們對這裡的情況不太熟悉,走夜路,並不是一個好的決定。雲輕,暮靄也不反對,當下就地借宿而去。天色快速的暗淡了下來,河風呼呼的吹著,河水的腥風瀰漫在這一片空氣裡,濕潤而清涼,一彎明月照耀在天際,圓的猶如玉盤,清冷的光芒揮灑在大地,一片朦朧。又是月圓之時。「怎麼還不睡?在想他?」簡陋的草屋屋頂上,飛林看著抱膝坐在屋頂上面的雲輕,緩步走了上前淡淡的道。雲輕收回望著圓月的雙眸,轉頭看了一眼飛林,沉默中緩緩點了點頭。她想獨孤絕,離開獨孤絕這麼久,都沒有看見他,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她走了過後聖天域會不會為難他?以前獨孤絕強的時候,她不用操心,聖天域在厲害,獨孤絕也不弱,然而現在獨孤絕身中劇毒,就算身邊留了墨銀和兩百鐵騎,她還是有點擔心。但是擔心的同時,更多的是想念,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的冷酷,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胸膛,想念一切能夠想念的,沒有離開他身邊,她感覺不到,現在離開了,這麼多日沒見了,她才知道她有這麼的想念他,想到牽腸掛肚,想到心都疼了。飛林見雲輕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深情,不由微微挑了挑眉,雲輕並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這麼幾天來,她的臉上只有平淡和冷靜,再無其它的情緒,沒想她不是沒有,而是藏的太深。「那傢伙命硬,死不了。」踏著屋頂走到雲輕身邊,飛林乾脆之極的躺下來,睡在屋頂上。雲輕聞言不由輕輕的恩了一聲。「早點睡覺,有健康的身體,才有能力支持後面的尋找。」躺在屋頂上的飛林,看著頭頂的一輪圓月緩緩的道。雲輕聽言回頭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飛林,重重的點了點頭,輕聲道:「謝謝師傅,我明白。」飛林舒服的翹起腿,閉上眼睛道:「明白就好,對了,剛收到消息,丁飛情帶著幾千人馬朝上游找你去了。」丁飛情大張旗鼓的朝上游追逐,虛張聲勢說什麼雲輕追著楚刑天和齊之謙在那個方向,這消息一發出去,聖天域的眼目肯定被吸引到那個方向去了,給了他們留下了太多的空間和時間,而且,更可以藉機尋找上游有沒有藍色的魚,一舉兩得,丁飛情果然是個能幹的人。雲輕聽言轉頭瞧了一眼東方,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嘴角卻緩緩勾勒出一絲笑容,她的姐姐能幹,她一直都知道。「對了,師傅……」雲輕到嘴邊的話還沒有說完,飛林突然一把撐起身體,閉著雙眼唰的一下睜開,眼中精光一閃,一伸手快速拽下雲輕爬在屋面,嘴唇微動,無聲的道:「高手,噤聲。」雲輕不會武功,內力更加是沒有,根本無法跟飛林相比,因此根本聽不出來有什麼異常,被飛林一把拽爬在草屋屋頂上,不由嚇了一跳,不過雲輕見過的世面也多,見機卻也極快,一領悟飛林說的是什麼,立刻閉上嘴不再說話,一動不動的爬在屋頂上,一絲聲音也不發出,只朝外面露出了一雙眼眸,高手,這個簡陋的漁村,有什麼高手。月光皎潔的灑在地面上,把一切都照的朦朦朧朧的,樹梢在河風的吹拂中,灑灑做響,樹影朦朧,黑影陣陣。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任何的異常,夜晚平靜的好似畫一般,若不是雲輕知道飛林的本事,定然以為這裡安靜如初。黑影,寂靜無聲中,突然幾道黑影如飛一般掠過來,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快的好似輕風掠過,若不是雲輕處的位置高,又專心的注意著下方的動彈,幾乎也會漏看。緩慢的轉頭看了飛林一眼,下方的幾條黑影靠近的是他們所住的幾間房子,由於他們一共有一百多個人,一戶漁民家怎麼也住不了這麼多人,因此零星的分散在漁民家,或者邊上的山林裡,河邊上,將就著過一晚,而此時這些黑衣人所靠近的卻是她和飛林,暮靄,小左,小右等住的地方。這是什麼意思?飛林手指豎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雙眼卻定定的看著正文的情景,眉眼中閃過一絲興味。黑影飛沫聽在他們所住的幾間屋子周圍轉悠著,雲輕藉著月光看著全身籠罩在黑色衣裝中的黑衣人,所過之處一條黑紅色的線條被抖擻在了地面上。沒有味道,沒有氣息,就連這河風呼呼亂吹的地方,她迎風也沒聞到任何的氣味,這是什麼東西?身影快速的晃動,黑紅色的線路漸漸的合圍而起,把整個這戶漁民家給包圍了起來。雲輕見此微微皺眉,這是要放火?但是那樣細的幾乎只有手指頭粗的黑紅色線路,能成什麼火勢,更何況還離得草屋有些距離。細小的火焰在黑暗中一亮,雲輕瞬間藉著亮光看去,黑衣人全身裝束,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雙冷的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眼。火光一亮,只見那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男子,俯下身去,火折子中的火焰熏烤在那條黑紅色的線上,瞬間那條黑線開始發生變化,隱隱約約升騰起一絲青煙,好似那冬日裡的霧氣一般,生成的自然而快速。「青羅煙。」雲輕看到這裡頓時臉色大變,緊緊的抓了飛林一把,無聲的快速道:「快,不能呼吸進去,中者一時三刻橫死,沒有解藥。」這是她在聖女王宮中學的毒經裡面的內容。青羅煙,是南域王的殺手鑭,殺傷力驚人之極,煙霧過處,沒有一個活口,而現在居然有這麼多,這裡又是河邊,那河風呼呼的吹著,這煙霧立刻就狂飆了起來,若成大勢,別說是他們幾個,整個漁村的人可能都不能倖免。飛林同一時間也臉色一變,他也有看雲輕那什麼聖女毒經記載的,雖然學的不是太認真,看不出來是什麼毒,但是雲輕這一說名字,他立刻就明瞭了厲害。琴聲,笛聲,第一時間狂衝而上,朝著那幾個黑衣人就攻擊了過去,同一時間,兩條身影飛身而下,朝著毒圈外就衝了出去。「屏氣,有毒,快救人。」雲輕清冷的聲音響徹在這一方天地中,夾雜著微微的焦急和慍怒。「砰。」就在雲輕的聲音響起的第一時間,旁邊的草屋一聲悶響,木門碎成幾塊稟射而出,暮靄的身影已經臨空而起,朝著那幾個黑衣人撲來,看來暮靄也早就察覺到了有人。「救人,快。」跟著暮靄住的小左,小右,一聲高吼,立刻屏住了氣,衝進旁邊的房間,抓著睡的迷迷糊糊的漁民就朝煙霧陣勢外衝了出去。剎那,居住在整個漁村裡的鐵騎,立刻驚醒,不及細說,立刻著手救人,朝著風勢的上風處跑去。小漁村,瞬間一片混亂。琴聲,笛聲,掌力,來勢洶洶朝著那幾個黑衣人就擊了過去,快,狠,猛。那幾個站在一處的黑衣人,顯然沒有想到他們第一時間就被發現,眼看三道攻擊已經近身,五個黑衣人突然一個閃身,手掌疊加,,齊齊按在了第一個黑衣人的背上,當頭之上一反手,一掌就對了上來。砰,一聲沉碰撞之聲響起,雲輕的琴聲,飛林的笛聲,暮靄的掌力,四道力量對撞在了一起,但見那五個男子身體一晃,硬生生接了他們合力的一抬,然而就只是身形一晃,居然在沒其它反應,轉身如閃電一般朝著五個方向狂奔而走。雲輕,飛林,暮靄,霎時微微吃驚,能接他們三人同時一招,好強的點子。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對視一眼,三人分三個方向狂追而上,南域王的人,怎麼可能知道他們在這裡?而現在既然知道他們在這裡,那麼就一定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去。碎月流光,青煙霧陣,一地殺氣。目光鎖定前方奔逃的黑衣男子,雲輕手腕連揮,五六三十重疊加狂射而出,朝著前方的黑衣人前後左右包圍了而去。長劍寒光,黑衣男子一邊疾奔一邊揮劍狂砍,然而雲輕出手已經是最強攻擊,四個三十重疊加揮出,就是強如獨孤絕,聖天域這樣的人估計都要慎重對付,還不說已經吃了三人合力一擊的一個黑衣人。但見無形的音刃狠狠的擊打在他的後背上,黑衣人整個的被擊飛了出去,身在半空幾個抽筋,重重的摔在前方的草地上。雲輕快速追上,一手扣緊腰間的鳳吟焦尾,一手取了一樹枝,一樹枝挑開了那蒙面男子臉上的面襟,見該男子面色漲紅,七竅流血,卻是死透了,看來剛才那三人合力一擊,並不是如他們所見的,這五個人毫髮無損。雲輕皺了皺眉,朝前跨出一步,正欲查看黑衣人身上還有沒有什麼線索,旁邊突然風影一動,一道風飛了起來,雲輕頓時眉眼一挑,快速轉身看去。身邊不遠處,一道黑影立在樹影下,頭面被樹影遮擋住看不清楚,只看見那黑色的長袍在河風中輕舞。雲輕瞬間心裡一凜,離她這麼近,她居然一絲感覺都沒有發現,而且她懷裡正睡覺的貂兒也沒有舉動,如果不是對方沒有殺氣,那麼就是連貂兒都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要知道貂兒是最敏銳的。袖袍一揮,一股大力朝雲輕襲來,黑袍男子轉身就走。雲輕見此雙眼微微一動,手指在鳳吟焦尾上一劃,對上了一揮之力,只聽砰的一聲,兩力相交,化為無形。不遠處飛林的笛聲響起,正快速的朝她這個方向而來,雲輕琴聲一響,知道了飛林方向,抬步就朝那黑袍子追去。不快也不慢,黑袍男子的速度保持在雲輕要用盡全力追趕,卻始終只能遠遠看見他一個背景的距離,讓雲輕追不丟,卻也趕不上。七彎八拐,也不知道走入了什麼地方,耳裡只聽見浪花撞擊在岸上的聲音越來越大,空氣越來越潮濕,這是在朝九曲龍河的方向走。一念才定下,前方的黑袍男子突然停了下來,雲輕立刻腳步一頓停在當地,保持著與黑袍男子的距離時,飛速的四下掃視了一眼,陡峭的岸邊,這黑袍男子把她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耳邊飛林的笛聲越來越近,幾乎快追到了面前,憑飛林的速度也不過幾個呼吸的距離而已。雲輕緊緊的扣著鳳吟焦尾,五指連連劃到,這個男人一定是這批黑衣人的頭腦,一定要把他擒下。河風吹拂起黑袍男子的衣衫,獵獵飛舞,音刃如飛一般朝他包圍而去。鬼魅,鬼魅般的速度,音刃還未及身,黑袍男子突然動了,身影一個晃動,沒見他怎麼動彈,音刃已經撲空,突然就已經欺到了她的身邊,那速度之快,比之獨孤絕還要強,雲輕瞬間心下一緊,五指閃電般的劃上鳳吟焦尾的琴弦。然黑袍男子袖子一揮,一股大力直接卸去雲輕這一擊的音刃,比之剛才樹林中的那一揮之力,簡直有天壤之別,強勢之極,同時欺身上前一掌貼上了雲輕的後背,勁力一吐,強悍之極的力量,快的不待雲輕第一波攻擊攻來,一掌就把雲輕擊下了峭壁。一切不過眨眼之間,雲輕的第二波音刃才揮灑在天空中。……而此時峭壁上,飛林一個飛身撲了上來,然峭壁上卻一個人也沒有,只剩下冷冷的河風吹拂。   第128章情、敵   身在半空,筆直的往下落去,呼呼的河風刮的人臉生疼,雲輕心下一寒,難道今日要死在這裡?   不,絕對不能死在這裡,決不能坐以待斃,電光火石間雲輕不及細想,一掌擊打在身旁陡峭的石壁上,一提氣全借力憑空微微一頓,然她武功有限,這般一掌也不過是稍微減緩了下落的速度,身形依舊往下落來。   雲輕頓時緊緊咬牙,深深的後悔,當初沒有學武功,若是有一絲內力,今日也不會無力回天。   然而雲輕的後悔還閃動在腦海中,雙腳下微微一麻,緊接著一疼,在雲輕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腳下一滑一跤坐到在地上,身體往後一揚,一手撐在了水裡。   水裡?雲輕頓時眉眼一亮,一顆心瞬間冷靜下來,藉著月光看了眼周圍的情況,一片波濤滾滾的河面,一眼望去一片漆黑,猶如深潭一般。   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地面,是草地,草地上的水淹沒了她撐在地上的手腕部位,很淺,難怪草地會這麼滑,而且她雖然感覺到浪花的波動,卻也沒有感覺到有好大的衝擊力,看來這應該剛好是一個坡地。   快速站起來,雲輕抬頭看了一眼峭壁的上方,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能夠看見峭壁很高,而且峭壁上一片光滑,憑借她的輕功,那是根本不要想能夠上去。   雲輕見此微微皺了皺眉,活動了一下身體,什麼異常也沒有,那黑衣人的一掌好似就為了送她下來一般,力道用的恰到好處,那麼強的力量居然沒有在她身上形成任何一點傷勢,奇怪。   眉眼動了動,雲輕看了看手掌,如果這峭壁在高一點,她那一掌也就等於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從那麼高摔下來,不摔斷胳膊腿的根本不大可能,而她現在只是腿腳微微有點發麻,難道說一切都是那黑衣人算好的,知道她能夠應付這樣的距離,所以把她弄下來。   雲輕腦海中瞬間閃過一絲疑惑,開始打量身後的峭壁,若是特意送她下來,那麼不會是讓她在這裡踩水的吧。   藉著圓月的光亮,雲輕基本沒費任何的功夫,就看見了身後一黑漆漆的石洞,洞口長著很深很密的水草,伴隨著浪花搖過來漂過去,只露出洞口上的一點縫隙,若不是今晚月色皎潔,估計就算離的這麼近,也不會輕易發現。   雲輕一見如此,眉眼微微一動,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一手緊緊的扣著鳳吟焦尾,一手從懷裡摸出沒有被水淹沒的火折子,點燃,一步一步就朝洞穴裡走去,既然把她弄下來,那麼這洞穴裡面一定有問題。   火光照亮在石洞裡,石洞不寬也不窄,容的下兩個人並肩前行,河水剛好齊腳背的位置微微的晃動著,石洞上濕潤的水滴,滴答滴答的從高處滴下來,與地面的河水匯合在一起,聽起來分外清楚。   周邊從淹沒的河水裡凸出來的山石上,佈滿了綠色的青苔,滑溜溜的,看起來充滿了生命力。   頭頂上的石壁垂下無數的長條石頭,奇形怪狀的,筍子不像筍子,動物不像動物,花不像花,草不像草的,從頭頂上的石壁上吊掛著,水珠從上面一滴一滴滴落,看上以很是稀奇。   雲輕看著千奇百怪的石頭,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生長的石頭,不由微微驚訝的同時,越發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   而此時,撲至峭壁上的飛林見雲輕不見了,而剛才那一聲琴聲絕對是在這裡,肯定沒有錯,而現在不見了人,除了被擊下了峭壁,在無別的可能性,飛林一念轉之,不由臉色瞬間蒼白。   聽雲輕的琴聲,居然只擊出了一聲,就沒有在聽見了,說明對方只用了一招,如此強悍的雲輕,居然一招就被擊敗,飛林看了眼黑漆漆的峭壁下方,狠狠的揮了一下拳頭,他該在快一點的,該死的。   不及細想,飛林把血玉短笛朝腰間一插,一個翻身扣住峭壁邊緣,就朝下攀援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洞穴很深,七彎八拐的很是不好走。   雲輕越往裡走,便越是靜寂,那浪花擊打岸邊的聲音早就消失了去,只剩下她踏在河水裡往前行的腳步聲。   嘩,嘩,伴隨著滴答滴答的水滴聲,雖然有聲,但是卻反而襯的這裡越發的安靜,靜的好似沒有生命力存在一般模樣。   千奇百怪的石頭越來越多,有像獅子的,有像兔子的,有像塔子的,白色的,黃色的,黑色的,綠色的,大火光的照耀下,居然發出七彩的光芒,美妙極了,雲輕一邊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一邊心下暗暗詫異,這地方好神奇。   轉過一個彎道,前方有兩個岔道,雲輕微一沉吟就朝右手邊的岔道走去,反正不知道它們通向哪,只有憑借運氣了。   路道高低不平,彷彿通向山腹間,雲輕越走越深。   而此時輕功無雙的飛林幾個縱橫間就落到了下方的水裡,不由微微一楞的同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般高度,雲輕絕對沒有事情,掃了一眼那隱藏起來的山洞,飛林高高的揚了揚眉頭,雲輕沒在,這水也不可能把她沖走,定然是進去了,當下一拍手上泥土,轉身就走了進去。   不及細看千奇百怪的石頭,先找到雲輕為正經,飛林飛速而過,幾個縱橫間就到了兩條岔道的路口,看了眼前方的岔道,飛林想也沒想就朝左邊的走去。   越行越深,手中的火折子幾乎快燃盡了,暗淡的光芒照射在山洞裡,黑影不停的晃動,好似周圍的一切都是活的一般。   在轉過一個岔道,只有水聲的洞穴裡突然傳來微微的呼吸這聲,有人。   同一時間,一道音刃臨空撲來,來的又快又狠,居然對準的是她的頸項之間。   雲輕早有準備,聽風辨位,五指一晃,一道音刃就朝那音刃對了上去。   只聽砰的一聲輕響,那來勢洶洶的間攻輕易的被雲輕擊碎在空中,而雲輕的力道由未衰竭,朝前直撲而去。   「嗯。」一聲悶哼響起,想是吃了雲輕這一擊。   女人?只輕微的一聲悶哼,雲輕聽在耳裡不由心裡一凜,這是個女人的悶哼聲,女人,會音攻的女人?這是誰?雲輕心下一瞬間升騰起一股異樣的情緒,朝前一步,手中的火折子緩緩照耀亮轉角的這方區域。   一塊相對平坦點的地方,河水徘徊在腳面位置,沒有了千奇百怪的石頭,只有一塊天然生成,好似桌子一般的石頭橫陳在石洞的角落裡,那上面此時坐著兩個人,正朝她看來。   雲輕瞬間雙眼閃過一絲詫異和複雜的情緒,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他們居然是楚刑天和華陽太后。   只見楚刑天一臉蒼白,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嘴角掛著一絲血絲,眼窩深陷,胸前的衣服上黑乎乎的一團,看似應該是血跡,此時這一身衣服早已經濕了,貼在他身上,全身上下無數的傷口已經被水泡的泛白,整個人靠在身後的石壁上,手裡抓著他的長劍,狼狽的驚人,而此時正半睜著眼,半閉著眼的看著她,好似力氣都用盡了。   而他的身邊的華陽太后,顯然剛才吃了雲輕一擊,此時身邊的石頭上正醞釀著發團血跡,嘴角血絲緩緩的流下,渾身上下破爛不堪,到處都是傷痕,此時雙眼又是激動,又是驚駭的看著她。   還活著,他們居然還活著,雲輕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流露出怎樣的情緒才對,握著火折子站在兩人的通都對面,冷淡的看著兩人。   「輕兒,你……咳咳,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華陽太后看著雲輕,顫抖著聲音道。   她和楚刑天被衝到這裡,機緣巧合,楚刑天拼盡了全力才掙扎著帶兩人上了岸,若不是兩人都有一身功夫,又抓住了浮木,才能在河水中活過一天,上到了這裡,若是稍微著一點的人,恐怕早死在這九曲龍河裡面了。   而他們才上來了一天,由於實在是沒力氣,所以才走了這麼點路,肯定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為什麼雲輕全知道這裡?為什麼雲輕會知道他們在這裡?不可能。   雲輕看著華陽太后又激動又惶恐的表情,緊緊捏了一把手中的琴弦,沒有說話。   「咳咳……輕兒,你是來殺我們的嗎?輕兒……」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一絲鮮血從指縫間流下,華陽太后無力的靠在身後的石壁上道。   雲輕見此朝前走了一步,卻又生生的頓住腳步,咬緊了牙,她的音攻威力她自己清楚,雖然剛才那一下不是全力出手,但是已經全身是傷的華陽太后,怎麼吃的了她那一擊,估計這一下傷的不輕。   「想殺,就動手吧。」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楚刑天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已經連睜開眼都有點無力了,雲輕前幾天的那一擊,使他受了嚴重的內傷,而又被河水沖擊了這麼久,他從來沒有狼狽到現在這樣過,已經無力反抗。   雲輕瞧了一眼楚刑天,在看了眼定定看著她,目光一片複雜情緒的華陽太后,眉眼中閃過一絲沉吟。   殺還是不殺,不殺,若是讓他們出去,肯定又要來找獨孤絕和她的麻煩,到時候危險的就是他們,殺,可現在怎麼動手,這兩個人,她始終是有點下不了手啊。   緊緊的扣住琴弦,雲輕沉默半晌,突然狠狠一咬牙輕輕的道:「對不起。」   她不想再把她和獨孤絕置身在危險當中,他們始終是敵人,不滅了他們,遲早死的是自己。   「成王敗寇,本就是敵人,無須多言。」閉著眼的楚刑天沉聲緩緩的道,他們是敵人啊,始終是敵人。   華陽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雲輕,目光中緩緩綻露出一絲溫柔,一瞬間彷彿放下一切一般,低聲道:「輕兒,原諒婆婆,婆婆是真心把你當我的女兒疼,婆婆當初錯了,不該把我的仇恨利用你來報,冤有頭,債有主,對不起我的是秦國,不是你,卻沒想最後傷的最深的卻是你。」   說道這,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道:「動手吧,不要太善良,今日你若是不殺了我們,來日我們若能脫離這裡,回到楚國,我們依舊是敵人,秦楚,永遠是世仇,不死不休。」   溫柔而堅決的聲音響徹在靜寂的山洞裡,秦楚,永為世仇,不死不休,這樣堆積了幾百年的仇恨和敵視,不會因為一個人而瓦解,除非有一天滅了對方,否則,永遠都是敵人。   雲輕聽著華陽太后的話,深深的看了華陽太后一眼,是怕她下不了手嗎,所以特意的在點醒她一次,這個人,這個人,到底還是疼愛她的,到底還是……   緊緊的扣著琴弦,看著眼前閉著眼的兩人,雲輕幾咬破了下唇,動手,動手。   一室的寂靜,只餘下水聲微微流動的聲音,和水珠滴落的聲音。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雲輕低下頭來,五指緩緩的揚了起來,這個機會不能放過,今日的仁慈,換來以後可能是殺身之禍。   五指輕揚,正要劃下去,眼角間光亮忽然一閃,雲輕不由微一凝神定睛看去,什麼東西在閃,一見下陡然吸了一口冷氣,山洞本來只掩蓋到腳背的河水,此時居然已經漲到了她的膝蓋外,剛才一心在楚刑天和華陽太后身上,居然沒有感覺到。   眨了眨眼,那已經齊膝蓋的河水,瞬間已經蔓延到了大腿處,無聲無息的居然快的驚人。   雲輕頓時大驚,這是漲潮,怎麼會?怎麼會突然之間漲潮,這小小的山洞不過一個人高點,若是這樣漲下去,天,一瞬間雲輕微微變色。   第一時間沒有聽見琴聲響起的楚刑天,緩緩睜眼看了一眼雲輕,在昏暗的火光中,微微驚奇的順著雲輕的眼光看去,一見下,本來毫無力氣的身體陡然坐直:「漲潮。」   「什麼……」閉著眼等死的華陽太后,聽著楚刑天的話,微微有點驚訝的睜開眼,目光所及,蒼白的臉色瞬間鐵青。   只這麼片刻間的功夫,河水已經快漲到雲輕的臀部,也開始蔓延上他們所坐的石面,春汛。   沒有來由的三人對視一眼,雲輕轉身就朝山洞裡跑去,楚刑天和華陽太后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居然生生躍起,跌跌撞撞的跟著雲輕就朝山洞裡跑去,來時路上的山洞比這裡還要低窪,只能看後面的山洞會不會更加的高一點,能讓他們有一線生機。   微弱的光線在山洞中波動著,雲輕舉著火折子飛速的朝前衝去,一邊快速的拍了拍懷裡睡覺的貂兒,示意貂兒自己快點逃生,她在這樣的地方跑不快,貂兒的速度卻絕對是一流的。   踩水的聲音清脆而又響亮,在靜寂的山洞中清楚的緊。   三個人慌不擇路的朝前奔跑著,他們快,河水卻比他們還快,沒路樂和路程,那水就已經漲到了幾人的胸脯間,致使三個人跑動起來的速度更加受到限制,而看地勢,卻根本沒高到什麼地方去。   水勢越來越洶湧,無聲無息的卻夾帶著致人死命的危機,不驚濤駭浪,不聲威赫赫,靜寂無聲中,卻遊戲了絕對的危險。   不過轉瞬之間,已經漫到了雲輕的頸項間,朝她的口鼻處湧來,雲輕不由心下一緊,一腳踩下去,腳底一晃,整個身體被水抬了起來,雲輕下意識的手腕一揮,唯一的光亮立刻寂滅了下來,只剩下一地的黑暗。   「游。」雲輕低低的叫了一聲,振臂就朝前方的山洞游去,在水裡,游卻比跑要快太多了。   身後沒有人出聲,雲輕只聽見了踩水的聲音,顯然楚刑天和華陽太后都照著做了起來。   水勢越來越高,越來越高,頃刻間功夫就幾乎直逼山洞頂,山洞中的空氣越來越稀少,越來越讓三人感覺到呼吸困難。   身體已經摩擦上了背上的石頭,腦袋完全被壓在水裡抬不起來,三人快速變換姿勢,頭朝上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一邊快速的朝山洞深處游去,希望裡面的地勢高點,希望這漲潮快點過去。   河水快速的漫過口鼻,整個山洞中一絲空間都沒有剩下,除去水,還是水。   口鼻間已經無法呼吸。   雲輕奮力的朝前游著,身體幾乎猶如一條魚,大水中飛速朝前射去,不能死在這裡,不能死在這裡,獨孤絕還在等著她回去,她承諾了他的,一定會帶著解藥回去的,一定會的。   一口氣憋在胸腔裡,一點一點的消失,一點一點的被消弭,快要喘不過氣來,快要不能呼吸,胸腔慢慢的感覺到壓力,開始擁擠,開始脹痛,好似要擠爆了一般,好似要炸裂了開來。   機械的游動著,快,在快一點,前面會有希望的,前面會有的。   一個水流的波動,早已經憋的只剩下一口氣的華陽太后,無力再繼續,被水流狠狠的推上了石洞頂端,鼻尖直接撞上了山洞頂,酸楚的幾乎讓華陽太后流淚,卻壓力一輕,呼吸通順起來。   呼吸通順,昏昏沉沉的華陽太后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快速的吸了幾口氣,天啊,這裡還沒有被淹沒,這裡有一個通風口。   反手一把抓住身旁抓著她,身體緩緩朝下落的楚刑天,華陽太后一邊吃力的抓著山洞頂的石頭,一邊把楚刑天給拽了上來。   一小塊空隙,只能空話兩個人的鼻子露在外面,空氣,此時珍貴的就是生命的空氣。   楚刑天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昏沉的頭腦瞬間清晰過來,潮水沒有在上漲,還是這裡因為上方的壓力形成了一個空隙,不管如何,水流就在鼻子邊緣流動,卻沒有在往上漲的勢頭,他們能保住一條命,他們活了。   激動的興奮在腦海中還沒有轉上一遭,楚刑天突然鬆開華陽太后的手,一個猛子朝前方游了過去,雲輕還在前面。   不過兩臂長短的距離,黑漆漆的空間中,楚刑天一把撈住了雲輕往下墜的身體,雲輕不會武功,沒有內力,在這樣的情況下,閉氣可能連他這個傷患都不如。   拼盡全力游回來,楚刑天狠狠一咬牙,站在水底,一抬雙手把雲輕送了上去,把那只能夠容納兩個人呼吸的空間,給了雲輕。   華陽太后感覺到楚刑天的舉動,不由緊緊的咬緊了牙齒,這個孩子,這個孩子……   空氣,清新的空氣從鼻尖傳來,雲輕幾乎要爆炸的胸膛頓時一鬆懈,昏昏沉沉的人立刻清醒了起來。   鼻尖上是珍貴若性命的空氣,腰上是一雙大手,高高的舉起她,那溫度在這冰冷的水裡,居然燙人的緊,那是楚刑天的手。   雙手緩緩的緊握成拳,楚刑天。   沒有聲音的交流,沒有眼光的對視,一切全部是靠感覺,三人不斷的輪換著呼吸空氣,不斷的在冰冷的河水裡起起伏伏,生命,此時把三個人連接在了一塊。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只有一刻,水流緩緩的退了下來,冰冷的河水從鼻尖下降,露出幾人的臉,露出脖子,胸膛,腰。   順著下降的水,三人緩緩的朝下落去。   腳還沒有落到實地,雲輕突然身體一晃,身下支撐她身體的手一下軟了下去,楚刑天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朝後就倒。   「兒。」華陽太后聽聲辨位連忙撲過去,卻身體虛弱的自身都站不穩,一跤摔倒在楚刑天的身上,爬也爬不起來。   一跤坐倒在地上的雲輕,藉著那山洞頂上從外面流露的一絲弱的不能在弱的光線,看著上漲的快,消退的更快的河水退去,露出楚刑天蒼白之極的神色,昏過去的容顏,不由微微握緊了拳頭。   這個人,為何救她?   「兒,兒你醒醒,你怎麼樣?」華陽太后撲在楚刑天身上,支撐著想扶起楚刑天,卻力不從心的根本無能為力。   雲輕看在眼裡,拳頭握的越發的緊了。   「咳咳……」一聲沉悶的咳嗽聲響起,楚刑天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眼前焦急的華陽太后,沉聲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華陽太后看著楚刑天醒過來,不由連連喘氣的放下心來,一屁股側身坐在了地上。   這一坐,視線前方的雲輕頓時被華陽太后收在眼裡,華陽太后看著雲輕,眼中突然展露出一絲複雜,緊緊的盯著雲輕沒有說話。   楚刑天隨著華陽太后的目光看了一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疲弱之極卻依舊不減梟雄風姿,沉聲道:「要殺就殺,我沒施捨你什麼恩情,我也不需要。」乾脆利落之極。   雲輕聞言深深的看了楚刑天一眼,這個人只要剛才不救她,現在那裡還有人要殺他。   沉默,一瞬間山洞裡寂靜無聲,水滴滴落在下方淺淺的河水裡,滴答滴答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動聽。   華陽太后看了眼雲輕,在看了眼楚刑天,輕輕而又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低聲的歎息,迴盪在小小的山洞裡,醞釀起一絲一絲的回音。   沉默半晌,雲輕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面色淡然如水,一片平靜,沒有殺機,也沒有感激之情。   「你還能走的動吧?」清淡的聲音響起,雲輕看著華陽太后。   華陽太后微微一楞後,點了點頭,試著撐起身體。   雲輕見此沒有多餘的話,走上前去,伸手扶起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楚刑天,拉過楚刑天的手臂架在肩膀上,扶著楚刑天就朝前走去。   楚刑天詫異的睜開眼來看著雲輕,掃了雲輕一眼後,咬牙道:「我不稀罕。」   「我也不稀罕。」雲輕沒有抬頭看楚刑天,只架著他的身體一步一步朝前走:「一命還一命,出了這裡後,我們還是敵人。」清冷的聲音在狹小的山洞中響起,清淡而堅決。   楚刑天聽著雲輕的話,微微垂了垂眼,在沒有說什麼,只是把全部的身體重量都靠在了雲輕的肩頭,能這麼近的靠在一起,這是第一次,也許,這也是最後一次。   跟在身後挪動著步子的華陽太后,見此微微搖了搖頭,眉眼中閃過一絲酸楚,若是他們倆能早點見面好了,若是能早點,若是能在獨孤絕之前,若是……   無盡的若是,到頭來也只是換來一聲深深的歎息。   嘩嘩的踩水聲中,雲輕,楚刑天,華陽太后,朝著山洞的更深處走去。   雲輕知道那黑衣人定然不會是因為楚刑天和華陽太后在這裡,才弄她下來的,這倆個人應該只是湊巧而已,那麼這個山洞一定有古怪。   地勢低窪不平,一會高,一會低,前行復前行,好似已經走入了地下,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剛才跑到哪裡去的貂兒,突然射了回來,跳到雲輕的肩膀上,對著雲輕就是嘰嘰喳喳的一陣大叫,一邊扯著雲輕的衣服。   雲輕知道貂兒這是要帶路的意思,當下也就扶著楚刑天跟著貂兒走去。   轉過幾道彎,黑暗的空間中驟然一亮,光,有光。   雲輕,楚刑天,華陽太后三人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就朝前走去,有光線,是不是說明他們巳經走出山洞。   轉過前方的拐角,眼前豁然一亮的同時,三人齊齊一震,盯著眼前的情景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所在?   第129章將計就計   一地五彩流光,晶瑩剔透的結晶體堆滿了此山間,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射入的光芒下,散發著紅色的,綠色的,黃色的光芒。筍子形狀的,黑熊形狀的,磨盤樣式等等不一而足的結晶體,靜靜的矗立著,七彩繽紛的顏色交織在一起,宛若進入了水晶世界,不似人間。   而在這水晶世界的最中心,一潭碧綠的水澤正緩緩的流動著,輕輕的氤氳著,清脆的水波撞擊聲在這一方靜寂的空間中,那麼清脆,那麼的寧靜。   雲以,楚刑天,華陽太后對視了一眼,支撐著朝前走去,眉眼中都閃過一絲異色,三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然如此鬼斧神工,天然生成的洞穴奇景,也讓他們歎為觀止。   碧綠的水色,清澈之極,一眼望去幾可見底,水底下碧綠的青草隨著水波緩緩的蕩漾著,纖毫畢現,美妙之極。   雲輕撐著楚刑天走至碧綠的水澤旁坐下,這處顯然比山洞中其他地方都高,一絲黃色的河水都沒有蔓延來,到極是乾淨。   沒有多少說什麼,雲輕輕輕彎腰雙手捧了一捧水,碧綠的水一粘上手,雲輕不由一個戰粟,好冷,這水怎麼會冷成這個樣子?比之寒冬臘月的冰雪還要冷的驚人。   一直看著雲輕的華陽太后見此,不由嘶啞著聲音快速道:「怎麼了?是不是有問題,快扔下。」   雲輕聞言搖了搖頭,只微微皺了皺眉道:「有點冷。」說罷,捧起水小小的嘗了一口。   清甜,一股說不出來的清甜從舌尖醞釀開來,比之山泉還要清爽,卻冷的人心肺都冰冷了起來,雲輕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你這個孩子,你不能碰這些冰冷的東西的,是不是……」華陽太后皺眉看著雲輕,下意識的伸手就去拉雲輕的右手,雲輕的手受過傷,她給她治了那麼多年,還能不瞭解,話到一半,手至半空,華陽太后突然停頓了下來,看著雲輕想伸手又不敢伸手,想關心卻又覺得在沒立場關心,遲疑了良久,終究輕歎了一聲,緩緩的垂下了手。   「沒毒。」雲輕一直沒有抬頭,半晌淡淡的扔下一聲,站了起來轉身走了過去。   「我已經好了。」輕輕淡淡的聲音灑在空氣中,淡然而又夾雜著深藏的溫柔。   看著雲輕的背景華陽太后緊緊的握了握手,眉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和酸楚,連聲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楚刑天則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卻也什麼都沒有說,彎腰開始喝水。   他們從九曲龍河中爬起來到現在一口水都沒有喝,那山洞中黃色的河水,根本無法入口作為飲用,現在卻是真的渴的嗓子都要冒煙了。   而這山洞中的水如此怪異,南域用毒早就聞名於外,就算沒有什麼毒素,他們又怎麼敢喝,而雲輕卻什麼也沒說就幫他們試毒,唉……   沒有看水澤旁牛飲的兩人,雲輕漫無目的的緩緩掃視這一方水澤,如此乾淨,如此冰冷,這難道是從地底下蔓延出來的?好奇怪的地方。   一念頭還沒有轉過,碧綠的水潭中一道藍色的影子一晃,在七彩的光芒中揚起一道亮眼的藍色。   藍色,雲輕瞬間一個激靈,大步就朝水潭中心方位跑去,坐在水潭邊上的華陽太后和楚刑天不由齊齊抬頭,微微詫異的朝大步奔過去的雲輕看去。   小小的水潭正中一彎碧草中,一小群藍色的小魚正在肆意的遊玩著,只有指頭那麼點大小的身子,在飄過來飄過去的小草中穿梭著,漂亮的藍色尾巴輕輕的晃動,藍色的魚鱗在晶瑩剔透的水光中,美麗之極。   藍色的小魚,雲輕定定的看著水潭中的藍色小魚,五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眼中一片興奮激動流露無異,這真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們在九貢龍河找了這麼些日子,一點線索都沒有,沒想居然在這裡,這藍色的小魚居然在這裡。   心下狂喜,雲輕一個翻身躍起,腳尖一點地面,臨空就朝碧綠的潭水中落去。   「輕兒,你……」華陽太后頓時驚訝的叫道。   楚刑天見此對著華陽太后微微一擺手,看雲輕的臉色,這潭中的東西有古怪。   一指夾著一條小小的藍色小魚躍回岸上,雲輕顧不上腿上的冰冷,看著手中的藍色小魚,整個人洋溢起燦爛的幾乎連月亮都要失去顏色的笑容,那笑容幾乎晃花了華陽太后和楚刑天的眼,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雲輕這樣笑過,什麼時候冷淡的雲輕,有如此燦若朝霞的笑顏。   支撐在岸邊的五指緩緩的握成了拳頭,楚刑天微微閉了閉眼。   「嘶嘶,嘶嘶。」蹲在雲輕肩頭的貂兒,見著雲輕手中的藍色小魚,不由在雲輕的肩頭跳過來,跳過去,小身子磨蹭著雲輕臉頰,嘶嘶嘶嘶的亂叫,那小模樣兒好像在邀功。   雲輕此時心裡極是歡喜,伸手摸著貂兒的小腦袋,笑著道:「多謝你了,就你本事。」邊說邊側過頭重重的親了貂兒一口。   貂兒感覺到雲輕的喜悅,不由更加高興了,在雲輕的肩頭上蹦蹦跳跳的,身形一閃,一張嘴就朝那在雲輕指尖蹦跳的藍色小魚咬去,它要吃魚。   雲輕見此動作極快的一閃,,伸指頭敲了貂兒的腦袋一下,抓住貂兒的身子,搖搖頭笑道:「它可不能給你吃,出去後我給你多抓幾條蛇兒給你吃,慰勞我的小東西。」邊說邊揉了揉貂兒的腦袋,笑著抓住藍色的小魚避讓開它。   九曲龍河的龍筋,乃就是藍色小魚的魚筋,活的時候取下保存方有用,若是死了就失去了效果了。   當下雲輕安撫了貂兒後,也不顧楚刑天和華陽太后在面前,取下頭上的玉簪,從藍色小魚的背脊處劃過,頓時一條白色的筋線流露了出來。   完完整整的切下,取出懷中一直貼身專門用來裝龍筋的玉盒,雲輕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裡三層,外三層的慎重包裹好,再度貼身收在了懷裡。   不遠處楚刑天看著雲輕如此小心,那臉上的慎重表情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能讓雲輕有如此慎重和小心翼翼神態的,屈指可數,除了獨孤絕還有誰。   一念思到獨孤絕,楚刑天微微皺了皺眉,為何一直沒有看見過獨孤絕,獨孤絕是什麼人,他心裡清楚的緊,他豈會容忍雲輕一個人在外面,豈會容許已經嫁給他的雲輕在嫁人?   而現在這兩樣都擺在眼前,獨孤絕卻沒有出面,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個,那就是……   「你是為獨孤絕尋找的?」淡淡的聲音響起,楚刑天看著雲輕道。   雲輕聞言抬眼掃了楚刑天一眼,緩緩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楚刑天聽言沉默了一瞬間,看著雲輕沉聲道:「原來如此,獨孤絕中毒了。」   楚刑天什麼人,能與獨孤絕爭霸的人,一副心思極深,這般一盤算下,所有的一切沒有拿捏十層,卻也有九成了。   話語才落下,楚刑天突然自嘲一笑,緩緩的道:「自以為自己不可一世,到這裡卻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這話看似在說獨孤絕,實則說的卻是他們三人,獨孤絕,齊之謙,楚刑天,他們三人在七國,呼風喚雨,那一個不是人上之人,沒想到了這神秘莫測的南域,三人都狼狽如此,強龍不壓地頭蛇,看來果真如此。   雲輕聽出楚刑天的意思,看了楚刑天一眼沒有說話,這個世界,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沒有在看楚刑天和華陽太后,雲輕緩緩的掃了一眼面前碧綠的潭水,燦爛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眉間蘊藏起一絲沉思,藍色的小魚在如此僻靜的地方,若是她來尋找,恐怕就是找上個十年二十年,估計也不會找的到這裡,黑袍人,這個黑袍人是誰?   看著眼前的藍色小魚,雲輕相當肯定那黑袍人,一定是引她故意來此,不是為了偷襲她,不是為了滅她的口,而是為了告訴她藍色的小魚在這裡。   這個黑袍人到底是誰?南域王的手下?不,不可能,南域王的人怎麼可能知道聖宗解藥原料的藏地,而且還會引她來拿取,絕對不是南域王的人,那麼這個黑袍人?   雲輕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人的身影顯現了出來,能知道這一切,而且武功強勢到那個地步的,除了他還有誰?   微微的皺了皺眉,雲輕有點猜不透為什麼了?   「輕兒,我們……」華陽太后看了眼深思的雲輕,在看了眼頭上不知道什麼地方射下來的光芒,金色的光芒,應該是白日了,有點滴光芒照射,那麼說不定他們離地面已經很近,困在這裡始終不是個辦法。   輕輕的問詢聲打斷雲輕的深思,雲輕抬頭看了一眼華陽太后和楚刑天,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說,直接走上前來,攙扶起楚刑天就朝這方空間中後面的通道走去。   她明白華陽太后的意思,困在這裡確實不是個事情,她要盡快把手中的龍筋傳遞回她娘那裡,讓她娘先為獨孤絕配置解藥。   行行復行行,彎彎扭扭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人眼前豁然光線一亮,耀眼的光芒照耀在他們向前的洞口,青草香味伴隨著空氣傳來,水聲嘩嘩的響著,洞口處從上而來不斷的流淌過水滴,好似一道水簾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白色的光芒,剎是好看。   三人攙扶著一起走出水洞,山花爛漫,鳥叫婆娑,放眼望去乃是一片起伏不平的平地不如平地,丘陵不若丘陵的山澗。   「橋歸橋,路歸路,在見面我不會軟手。」雲輕放開楚刑天,轉過身子淡淡的扔下這句話,快步離開。   楚刑天看著雲輕離開的背景,突然沉聲道:「若有一天你落到我手裡,我在放你一次,從此各不相欠。」   低沉的聲音飄蕩在山澗中,低沉而有力。   遠去的背景沒有回頭,衣袖飄飄,卻已然去的遠了。   華陽太后見此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勉力攙扶著楚刑天,嘶啞著聲音道:「走吧,也許鐵豹,鐵虎他們也活著呢。」他們都沒有死在九曲龍河裡,鐵豹,鐵虎如此本事,應該能活吧。   楚刑天撐在華陽太后的肩頭,緩緩挺直身體,深深的看了一眼雲輕離開的方向,半晌後回過頭來,目光中已經一片沉穩和威嚴,在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走。」低沉的聲音響起,楚刑天與華陽太后看了眼太陽的方向,辨別出方向支撐著朝前而去。   身後,山風陣陣,捲起一地青草香味,飄揚在這方天地間。   朝著西方的方向,雲輕此時心裡很高興,難得的與貂兒一邊笑呵呵的玩耍,一邊嬉鬧著朝前行進。   這一夜地底山洞行走,居然把她在往下游帶了很遠,與飛林等人大概隔絕了幾十里距離,看來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匯合在一起。   「我說什麼事情這麼高興?」雲輕正與貂兒嬉鬧間,一道聲音突然從頭頂的樹梢中懶洋洋的灑下來,與她不過距離幾丈。   一聽聲音,雲輕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仰頭看著樹梢道:「師傅。」   叫聲中,一道身影飄然而下,不是那追著雲輕去的飛林是誰。   飛林見雲輕如此高興,眉眼一轉揚眉道:「找到了?」   雲輕重重的一點頭,伸手掏出懷裡的盒子,遞給飛林,一邊微笑著道:「師傅怎麼在這裡?」   飛林接過雲輕手中的玉盒,在指尖把玩了一圈,拋了拋道:「看來那山洞果然有秘密,可惜我沒遇上。」   他從左邊的岔道進去,一路上什麼都沒遇見,不過就遇上些什麼蛇啊,蟲啊的東西,在別人眼中那是吃人的惡魔,在他眼中還不值一哂,一路殺過來,居然出了山洞也沒見到雲輕。   飛林心知是走岔了,一念轉過也就沒有在回頭再走,雲輕那一身本事,這些蛇啊什麼的東西,更加不在話下,不用太擔心,因此乾脆攔在這回去匯合的路上等,果然,這不就遇見了。   雲輕聽飛林這麼一說,眉眼微微一動間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不由看著飛林目露感激的一笑,低低的叫了一聲:「師傅。」   飛林把玩著手中的盒子,見此瀟灑的揮了揮手道:「走了。」一邊當先就朝前走去,根本不給雲輕任何感慨的時間。   雲輕見此應了一聲,抬步就跟在飛林的身後。   一步才跨出,當選的飛林突然腳下一頓,手腕一抖,那玉盒已經收到了懷裡,冷冷的看著前方道:「有老鼠。」   與雲輕一聽眉眼一沉,一把扣住了腰間佩戴的鳳吟焦尾的琴弦。   就在這一瞬間,遠處飛速的冒出黑壓壓的人頭,手持利箭長弓瞄準了他們兩人的方向。   一身普通的裝束,南域人。   雲輕微微皺眉,聖天域的人?不可能。南域王的人?這可是在聖女的地盤上,而且南域王怎麼可能知道她在這裡。   「聖女陛下,初次見面,南域王座下鬼將有禮了。」一念還沒有轉過,那手持弓箭包圍住他們的人群裡,緩緩走出一個人,冰冷的聲音給了她最直白的答案,但見其一臉冰冷,雖然五官看起來還算俊俏,但卻沒有一點人氣,臉上色澤蒼白的真正如鬼魅一般。   「南域王。」雲輕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陣勢。   「我南域王邀請聖女陛下前往南域王宮作客,聖女陛下,請。」鬼將面無表情的一揮手,身後的弓箭手把弓拉的更緊了,那箭關上面泛著淡藍色的光澤,那是毒素。   「就憑你們嗎?」飛林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慢條斯理的道。   鬼將冷冷的掃了一眼飛林,沉聲道:「兩個人,夠了。」話語簡練的緊。   飛林見此血玉短笛緩緩的湊至嘴邊。   「不用裝腔作勢,丁飛情遠在上游,暮靄現在也在幾十里之外,這裡就只有你們兩個人,咳咳。」飛林的音色還沒有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南域王的隊伍後,一個人軟在一頂兩人抬的軟轎子上,緩緩的道。   雲輕和飛林頓時望去,一見下兩人不由齊齊瞇了瞇眼,齊之謙。   但見齊之謙靠臥在軟轎裡,任憑兩個人抬著他,儒雅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蒼白的幾乎透明,身上倒還是乾淨,不如楚刑天的狼狽,不過看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此種地步居然還臥在軟轎上,已經說明一切。   齊之謙看著雲輕和飛林看著他,勉力的勾勒起一笑,緩緩的道:「拜你們倆個所賜,這次不知道要修養多久了。」說罷,看著雲輕,面上疲倦雙眼卻晶亮的道:「跟我去南域王那裡,你今天走不掉的,別抵抗,傷了誰都不好,咳咳。」說罷又是一陣急咳。   當日他抱著浮木被萬曲龍河的水給衝下去,並不若楚刑天是靠運氣,才能上的了岸,他早就在稍微下游一點的地方佈置了船隻,本來是用來攔截萬一沒防住,進入了九曲龍河的楚刑天等人,沒想到反倒給他自己做了好事,在河水中浮載浮沉的時候,直接被南域王的人給打撈了上來。   身上雖然受重傷,不過此等情況千載難逢,一返回九曲龍河的另一岸,齊之謙立刻調集了本來就準備在那裡,等擒住雲輕好一路押回去的南域王座下第一大將鬼將的勢力,跨江而來追擊雲輕。   雲輕既然在這方空間,一時閉會絕對不會離開,而又只帶了那麼多人,這樣的機會,定能一舉成擒。   因此顧上不休息,齊之謙星夜就帶人偷渡了過來,而剛好丁飛情為隱瞞雲輕具體的動作,帶著所有人朝上游大張旗鼓的搜查,更是給了他大好的機會,當時是什麼樣的情況,他還能不知道,雲輕追擊他們去了,這簡直就是鬼話,定然是裡面有暗地裡進行的事情,那麼丁飛情在上游,雲輕不用說肯定在下游。   果不其然,在這裡暗中搜查了這麼幾日,今日就給碰上了。   「聖女陛下,自己走,還是我來請。」冰冷的聲音響起,鬼將面無表情的看著雲輕。   雲輕,飛林快速的對視了一眼,周圍的南域王的手下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幾乎看不出有多少人,力拼不是上策,找準時機破開重圍衝出去才是正經。   一眼對視間,琴聲,笛聲破空而起,一出手就是全力,琴聲笛聲交纏在一起,不朝鬼將等大將的方向擊去,而是著西方人員最少的方向聯手攻擊,同一時間,兩道身影飄飛,朝後急退。   「哼,不知好歹。」鬼將一聲冷哼,手腕朝前一揮。   立時,泛著藍光的利箭破空而出,朝著包圍圈子中的雲輕和飛林閃電般而去。   利箭破空,那藍色的光芒在陽光下閃耀的幾乎晃花人的眼,絲絲香氣從箭頭上揮灑開來,漸漸瀰漫於這方天地。   雲輕和飛林有多大本事,齊之謙早給他們說的清清楚楚,長生果能使人百毒不侵,那是普通的毒,他南域王能跟聖女分庭抗禮這麼久,若是連這都沒本事破解,那估計早就被聖女勢力吞併了,還談今天。   長生果,他們毒不死,藥倒還是沒有一點問題。   琴聲,笛聲,肅殺而決絕,下手毫不留情,頃刻間只見兩條身影,如兩道利箭直接射入了包圍圈中,雙音響過,血色迸裂。   如蛟龍入海,瞬間翻天。   但見雲輕和飛林聯手對敵,一琴一笛,頗有橫掃一切的氣概,兩人一前一後飛速的在人群中奔突,琴聲負責防守,笛聲負責攻擊,兩人雙音合璧,配合的簡直天衣無縫。   飛林的笛聲剛陽之極,音音直攻要害,笛聲響過,包圍在他們身周的人,口鼻咽喉瞬間鮮血稟射,重重的被擊飛出去,瞬間壓倒一群人。   而雲輕的琴聲劃出無數的音刃,保護在兩人的身周,猶如一個圓球把兩人包裹在裡,防護的滴水不漏,周圍能夠突破飛林的笛聲,蒙昧無知笛聲沒有攻擊到的刀劍,齊齊被雲輕抵抗了回去。   一時間,兩人猶如一把轉輪刀,旋轉著,所過之處一片血色瀰漫,慘叫四起,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   「不錯,夠味道。」一直站在另一邊沒有動手的鬼將,緩緩的揉了揉手指,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嗜血興奮,一抖手抓過身旁侍衛的一把短刀,橫空一劈就朝雲輕和飛林走去。   齊之謙見此面色微微一變,看著遠處的雲輕,皺眉高聲道:「還不快投降,你今天離不了這的,別……」   話音還沒落,一道音刃突然臨空飛速的朝他射來,站在他身旁的鬼將的手下,虎頭刀一側,一刀吹在那如閃電一般射來的音刃上,砰的一聲消弭了去。   齊之謙見此微微的搖了搖頭,鬼將能在南域王手下為第一大將,實力絕對不容小視,這個雲輕……   砰,一聲沉悶的衝撞聲響起,鬼將一刀砍上雲輕的防護圈,生生的砍開一道縫隙。   雲輕心下一驚,手指飛速的在鳳吟焦尾上撥動,在彌補防守漏洞的同時,一音刃就朝身後追上來的鬼將擊去。   同一時間,飛林一個轉身看了雲輕一眼,就朝雲輕的身後閃去,雲輕見此明白飛林的意思,一步搶前,手中本來的防護,立刻變作攻擊,她來開路,飛林來防護。   只一道,飛林就聽出來雲輕不是這個鬼將的對手,或者說雲輕要應付這個鬼將必須要花去很多的時間,他們現在沒有這麼多的時間來浪費。   七七四十九重疊加,撲面朝鬼將射去。   「來的好。」鬼將一聲大吼,揮刀就朝飛林的四十九重疊加上對撞了上去,那凌厲的刀光,在陽光下幾乎晃的人眼睛生花。   飛林一見鬼將刀鋒,一貫波瀾不興的眼中一閃而過興奮和驚訝,他看很真切,一瞬間,那鬼將揮刀幾乎有上百下,好快的刀。   砰,一聲劇烈的對撞聲響起,飛林和鬼將齊齊退後一步,身子都是一顫。   飛林眼睛一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指按在笛子上,正欲在來,突然心中一蕩,腦海中瞬間一昏,飛林頓時暗叫一聲不好,中毒,無色無味的毒。   「快走。」飛林不及細想,一步跟上雲輕,狠狠的朝雲輕的背後撞去。   而同一刻,前面開路的雲輕也覺得腦海中微微發昏,不由心下一凜。   「想走,沒那麼容易!」鬼將面無表情的嘴邊,冷冷的勾起一絲冷笑,手中的鬼頭刀,再度高高的舉起。   而此時,在雲輕身後互相扶持著走來的楚刑天和華陽太后,也剛剛走到這裡,一見此情景,兩人不由一愣之後,待看見包圍在裡面的是雲輕,和遠處臥在軟榻上的齊之謙後,楚刑天緩緩的皺起了眉頭。   「輕兒,王兒,我們去救……」華陽太后一看雲輕被困在裡面,不由焦急的道。   豈料話還沒有說完,楚刑天一把抓住華陽太后的手臂,沉沉的搖了搖頭,沉聲道:「不!」   現在如此形勢,他們兩個自身都難保,那裡還有能力去救人,不是等於把自己往火坑裡面送嗎?   「輕兒,她……」華陽太后也明白輕重緩急,他們現在那有救人的能力,可是……   緩緩擺了擺手,楚刑天沉著臉看著前方的圍堵,沒有再說話,只眉頭緊皺著。   『砰!』又是快捷無論的百刀砍在了飛林的音刃上,若說平日飛林那會這麼差,再不濟也是個平手,而現在那藍色的不知道是什麼毒藥的,讓他四肢無力,力不從心,導至音攻出現破綻。   「嘿嘿!」一聲冷笑,鬼將再度高舉起鬼頭刀:「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面子你不要,那就別怪我得罪!」說罷,一刀朝雲輕砍去。   「好大的口氣!」正在此時,一道清幽的聲音響起,聽上去沒什麼異常,但是如此嘈雜的環境中,居然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同時一道勁風撲面而來,直擊朝雲輕砍去的鬼將。   鬼將見此眸中寒光一閃,變招極快,手腕朝後一揮,一刀對上了那臨空擊來的暗器,同時一個後空翻,快速的朝後退去。   沉悶的碰撞聲響徹在幾人之間,一片被砍成兩片的綠葉,緩緩的沒入了草叢。   鬼將眼見擊來的暗器,居然是一片綠葉,不由眼中光芒一亮,緊緊的皺了皺眉。   同樣看清眼前那一擊的飛林,昏暈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絕對的差異,綠葉,聖天域的功力居然強到如此地步?   白袍輕揚,黑色的長髮隨風輕輕舞動,聖天域緩步從山林中走出,白衣無暇,高貴之極。   身後,列隊整齊的士兵整整齊齊的站立在後,鐵甲寒光,一片森嚴。   「在我南域聖女的地盤,還輪不到南域王囂張,更不必說你。」淡淡的聲音在這一方天地中響起,把一切嘈雜聲都壓了下來。   本來撕殺的場面,因為有了聖天域的重兵壓上,一時間都停了下來。   「聖子,聖天域。」鬼將看著眼前緩步上前,一身風姿的聖天域,從牙縫中蹦出兩個字。   一東一西站著的齊之謙和楚刑天一聽,不由眉眼都是一皺,上下打量聖天域,就是這個人是雲輕的未婚夫。   一眼見之,兩人同時臉色都微微變色,這聖天域一身風姿,居然比他們還甚,剛才這一擊之力,更加強到如此地步,這個人……遙遙憑空對視了一眼,齊之謙和楚刑天眼中都閃過一絲暗色。   聖天域看了一眼巳經停止攻擊的雲輕,微微一笑道:「沒事吧?我來晚了。」   雲輕一邊抑制著眩暈,一邊看了聖天域一眼,那眼沒有任何來晚了的歉意,只有微笑和明瞭一切。   明瞭一切。   他知道,他一直什麼都知道,雲輕扣緊了鳳吟焦尾的琴弦,瞬間明白過來。   難怪他會出現在這裡,因為他知道她一切的佈署,所以,他並沒有分兵走另外一條與此南轅北轍的路,而是現在出現在這裡。   他清楚她要做什,掌握著她的舉動,然而知道一切,卻毫不猶豫的分兵給他們,讓他們來幫且力自己,這個人,她看不透,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腦海中思索不停,聖天域既然沒走那邊,那麼那個黑衣人難真的是他?他明明不給解藥,卻又引導她去找到,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與飛林對視了一眼,在飛林的眼中,雲輕同樣看見了恍然。   「是嗎,也未必。」鬼將對視著聖天域,突然眉眼中厲色一閃,話音還沒落,五指成,抓,一抓就朝近在身前的雲輕抓去。   雲輕,飛林,站在一處,就算兩人頭腦現在有點暈眩,飛林的經驗也沒有落下,一直放在唇邊的血玉短笛,音刃而出,就朝鬼將擊去。   同一時候雲輕也快,五指一揮,一道音刃就朝鬼將擊去,同時身形朝前就欲縱身而起。   說是遲,那時候,眼見三人的攻擊要撞上,聖天域突然一步踏前怒聲道:「好大的膽子。一邊一揮手,一片綠葉朝著鬼將就擊打了去,同時運起輕功就朝三人撲來。   飛林,雲輕快,聖天域居然更快,兩人的音攻才出手,聖天域的勁風巳經擊了過去。   三人聯攻,還愁對付不了一個鬼將?!   這樣的想著,雲輕突然感覺到一股暗勁,無聲無息的打在了她的手腕上,手腕上的力道頓時一弱,一指頭滑了下去。   雲輕頓時心下一凜,雙眼一抬朝聖天域看去,這力量,這個方向,是聖天域。   臉上蘊藏著憤怒,眼中卻帶著笑意,聖天域見電光火石間雲輕就判斷出是他出手,不由對著雲輕一揚眉,輕輕的眨了眨眼。   雲輕看之,聖天域這是什麼意思?   眉眼快速的轉動,雲輕凡個轉眼間,驟然明白了聖天域的暗示,該死,火蓮花,生長在南域王的雪山上,這不是一個去南域王的領地最好的借口,最直接的辦法。   一念轉過,雲輕面色一變,一把按住腦袋,身體朝後就倒,口中發出一聲悶哼,直直的朝身後的飛林身上倒去。   飛林正與鬼將的刀光對上,音攻都還沒吹完全,雲輕突然這一倒,撞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一享按錯,最高音攻立刻打滑跑調,飛林頓時變色,反手就朝倒在他身上的雲輕捉住,同時返身就欲避開。   然而中毒的他再快也快不過鬼將,只見鬼將不顧聖天域迎面擊來的力道,一個猛撲撲上來,一把扣住軟倒的雲輕肩頭,運勁就往回扯。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同一時候,聖天域的力量結實的擊在鬼將的胸口,鬼將一口鮮血噴出,卻緊緊拽住雲輕就往回扯。   飛林見此顧不上再用音攻,揮掌就欲朝鬼將擊去。   沒想他手才微動,雲輕垂在他手臂上的手,微微的捏了他一把,這是……   飛林也精明,雖然一時還沒想出為什麼,當下卻立刻變招,腳下一軟,一個嗆促就欲跌倒,顯然是中毒巳深,在難支撐。   飛林一軟,再沒有阻攔鬼將,鬼將一把捉住雲輕,飛快的退回了南域王的陣營,而此時聖天域才剛好撲至剛才雲輕站立的地方。   鬼將是知道他毒藥的厲害的,因此一點也不起疑,反手一把扣住雲輕的脖子,不顧嘴角鮮向,冷冷的看著聖天域道:「想害你們聖女死,你就動手!」說罷,扣著雲輕緩緩的朝後退去。   聖天域見此臉色鐵青,沉聲喝道:「你今天敢把我南域聖女帶出聖女的領域範圍,來日我必領兵踏平你南域王領土。」   「哼,笑話,你敢動手儘管來。」鬼將扣著雲輕的脖子,狠狠一扣,指甲深入雲輕雪白的肌膚,立刻醞釀出一絲血跡。   「大膽!」聖天域見此立刻踏前一步,大喝道。   鬼將見聖天域如此關心雲輕,不由嘿嘿冷笑著道:「你敢在上前一步,你看我敢不敢,我死不打緊,這麼多人死了也沒關係,全當是給南域聖暗葬,也值得!」說罷陰測測的笑了起來,卻扣著雲輕不斷的後退。   聖天域面色鐵青,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卻一揮手,阻止了身後士兵的緊迫,冷冷的看著鬼將道:「你給我記住,你南域王再無安寧之日!」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這方天地中,這是聖天域在朝南域王宣戰了。   鬼將面色幾變後,再度恢復到面無表情,冷冷的道:「不要你南域聖女的命,你就來!」說到這,人巳經扣著軟倒的雲輕退到了山林邊,一個翻身上了林中的戰馬,縱馬狂奔而去。   雲輕被鬼將抓在胸前,昏沉沉的垂著腦袋,腦子卻不斷的想著,聖天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提醒我?但絕對不是為了提醒她這樣去南域王的方法最快,這個人一定有他的算計。   他可以算計,但是絕對不能把她算在內,她不會當他的槍手,雲輕低垂著頭,開始猜測聖天域的目的。   齊之謙見此立刻一揮手,看了眼不遠處的楚刑天,送上兩匹馬,快速朝鬼將退去的方向追去。   楚刑天見此也不多說,縱身上馬跟上,這個地方,不而逗留。   聖天域看著眼前如潮水般退去的南域王的人,緩緩的一揮手:「除去大將,一個不留!」   「是!」響亮的應道,他身後的人如猛虎出籠,朝著快速退去的南域王兵芻追擊而去。   全身而退,想的美,怎麼也得留點東西下來做交代。   聽著遠處傳來的嘶殺聲,聖天域抬首看了眼九曲龍可的方向,南域聖女,南蠻王,劃江而治,九曲龍河的對面就是南域王的統治,那可真是一片沃土,沉寂了這麼久,也該熱鬧一下了。   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高深測的笑容,白色長袍被風吹得飄揚,黑色的頭髮隨飄動宛若神袛。   第130章釜底抽薪   春光無限好,暖暖的春風吹來,那生女工第四宮的桃花開的更加艷麗了。   「什麼,雲輕被南域王抓去了?」暴怒的聲音從聖女宮第三宮傳出來,獨孤絕盯著眼前的飛林,面色猙獰的幾乎要把人吃了。   飛林把雲輕在九曲龍河種得到的龍筋給雪姬,他專程跑回來,就是為了把這個東西帶給雪姬,讓別人來,他都不能相信,而丁飛情,暮靄等直接朝南域王的實力追了過去,都不願回來,所以沒有辦法。   聞言,飛林一邊扇風,一邊慢條斯理的道:「是啊。」   話音還沒落,獨孤覺一摔袖子就往外衝,滿身的殺氣,氤氳的比吧第三宮的炙熱。還要狂烈。   墨銀見此一個閃身擋在獨孤絕的身前,面色難看的急吼道:「陛下,你不能出去。」獨孤絕身上的阡陌還沒有解,雖然在這第三宮內,看起來什麼事情都沒有,但是一旦出了第三宮,那後果就不堪設想啊。   「讓開。」獨孤絕臉色鐵青,一拳就朝攔住他路得墨銀攻去,墨銀本就不會跟獨孤絕動手,可這種情況下,他不動手難道讓獨孤絕出去,當下一咬牙一拳頭就跟獨孤絕對了上去。   而此時,邊上的雪姬滿臉蒼白,雲輕被南域王抓走了,怎麼會?   「不對,雲輕絕對沒有事。」拳風對撞中,滿臉冷色的雪黎看著飛林,突然冷冷的道。   一拳頭正欲砸在墨銀的身上,獨孤絕聞言拳頭一收,唰的一個轉身就看向坐在那紅色大椅上,一派悠閒的飛林。   一派悠閒。   雲輕若是有危險,飛林絕對不會是這個表情,他這個師傅對雲輕的關心,可不是假的,而現在居然一派悠閒,這……   獨孤絕狂躁的心一下就平靜了,關心則亂,他也會犯這個錯誤。   冷冷的瞪著飛林,獨孤絕的眼中殺氣氤氳,拳頭捏的卡嚓作響。   旁邊的雪黎見此暗暗鬆了口氣,所謂旁觀者清,就是這個道理,獨孤絕和雪姬與雲輕的關係,太親密了,親密到會動容。   飛林看著獨孤絕滿身殺氣的瞪著他,不由挑眉笑了笑後緩緩道:「確實是被抓走了,不過也分主動和被動。」   「從頭說來。」獨孤絕聞言眉頭一皺,沉聲喝道。   當下飛林也不再賣關子,詳細的把一路上所發生的事情,一一說給獨孤絕聽。   炙熱的第三宮內,一時間只有飛林的聲音迴盪在其中國。   半響後,獨孤絕緊緊的握了握拳頭,低低的吼道:「這個笨蛋,這麼危險她還去。」拳頭狠狠的揍在了地上,那眉眼種卻藏著比第三宮地下的岩漿還更炙熱的感情。   被南域王抓走,以身犯險,就算有丁飛情,暮靄等人隨後跟去,也著實危險,這個雲輕為了他,真正是一點也不顧及她自己的安危。   這個雲輕,這個雲輕,怎麼能不讓他愛到骨子裡,放在心坎上啊。   「南域王危險,不過我卻覺得聖天域更危險。」飛林看著獨孤絕,懶散的神情中,突然一閃而過精光。   當日,雲輕被抓走後,聖天域就給了他那南域王不知道是什麼毒的解藥,相對聖天域的安然自在,不同於雲輕被抓時候的表情,他再蠢也看出了裡面有問題。   因此這也有一點為什麼他沒讓小左小右回來,而是他親自跑一趟,有些東西,早點知會獨孤絕,顧及會得出不一樣的東西,畢竟獨孤絕食身處高位的人,一輩子玩轉在手裡的可是權利和計謀,不比他們身在江湖,對聖天域的做法和手段,應該比他們更能猜測其中滋味。   獨孤絕聽著飛林的話,雙眸中一閃而過厲色,眉眼幾動後,手中敲打在他坐的地面,沉聲一個字一個字的道:「藉機用兵,一統南域。」   冷沉得八個字摔出來,驚訝的雪姬和雪黎面面相覷,長大了嘴說不出話來,南域聖女和南域王對峙成百上千年,雙方勢力都已經成形,豈是那麼好吞併的,他聖天域居然打這個主意。   相對於雪姬和雪黎的震驚,有點猜測到得飛林卻沒有多大的神情變動,此時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也覺得是這個意思,要不然他最後關頭趕過來,卻那樣就收場,還不如不出現,他這是需要一個借口,一個對南域王用兵的借口。」   獨孤絕眉眼種瞬時醞釀期一片暗藏的遇見敵手的興奮,聖天域做這麼多事情,只為了成全他一統南域的野心,厲害,厲害,感情他們都成了他的棋子,以他牽制雲輕,以雲輕牽制南域王,高手,他這輩子還沒碰見過敢拿他當棋子用的人。   「他想一統南域,我們正好可以渾水摸魚。」沉默在一旁的墨銀突然壓低了聲音道。   獨孤絕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後,突然抬頭看著飛林道:「現在的情況?」   「傳令四方,擊鼓而動,兵士已經集結在九曲龍河的邊上,他要率兵攻打南域王了。」飛林一路從九曲龍河的方向朝幽城而來,把一路的動盪可都看在眼裡。   「好快的動作。」雪黎此時冷冷的插了一句嘴。   如此快的動作,如此到位的集結,那麼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聖天域早有準備,或者說他早就開始準備了,這個人的心已經不再聖女這方土地上,早就在染指南域王的勢力了,一想到這裡,雪黎不由打了個冷戰,她還自以為自己能幹,原來也許在聖宗的面前,什麼都不是。   獨孤絕聽著雪黎的話,突然眉眼一亮,一股嗜血的邪笑漸漸的在他的臉上蔓延開來。   「負責鎮守幽城的是誰?」獨孤絕冷冷的看著雪黎。   雪黎痛獨孤絕這麼問,微微詫異了一下後道:「是林王,聖宗,也可以說是聖天域的心腹。」   「肯定?」   「肯定。」她當了聖女二十年,雖然到頭來還是一敗塗地,不過這點她還是探聽出來了的,若是連對手都不知道,她也算白當了這麼多年的聖女。   林王是聖宗命她親封的異姓王,乃聖天域手下第一大將,執掌兵馬大權,只聽聖宗也就是聖天域的調動,聖天域不在,自然是他坐鎮。   原本也意味麒麟王能有那麼大權勢,定然是聖天域身邊一個了不起的角色,沒想到前些日子,聖天域一道命令直接把麒麟王掉去了荒蕪的邊關鎮守,什麼兵權高官的都給解下,只因為一句,他得罪過雲輕,所以一切都沒了,因此排除麒麟王,那就只有林王了。   獨孤絕見雪黎萬分肯定,不由冷冷的點了點頭,沉聲道;「好。」   墨銀聽獨孤絕此言,雙眼微微一動後,雙眸中一片興奮的道;「陛下,你的意思是?」他跟隨獨孤絕最久,對獨孤絕的心意,那是摸了個八九不離十。   「敢利用我就要付出代價,他不是喜歡南域王的勢力,那就成全他。」獨孤絕面上一閃而過嗜血的殺氣,冷酷無比的道。   飛林一聽獨孤覺得話,陡然睜大了眼,看著獨孤絕道:「你的意思?」   獨孤絕沒回答飛林的話,只是對飛林冷酷之極的一笑,那一笑充滿了冷血與殺氣。   「傀儡術,你會吧?」緩緩轉過頭,獨孤絕滿臉冷色的看著雪黎,待在這裡無聊,雲輕倒是把很多聖女王宮中只能給聖女翻閱的書籍搬來給他看,這些傀儡術,他可是記憶猶新。   雪黎先是沒明白獨孤絕的意思,悠閒懵懂的看著獨孤絕和墨銀,此時聽獨孤絕這麼一問,整個人一下就跳了起來,面上閃過明瞭和激動,連連點頭到:「會,我會。」   雪姬聽獨孤絕這麼問,雖然她不大管事,但是這傀儡術能做什麼用,她還是明白的,不由瞪大了眼看著獨孤絕。   飛林也是翻閱過這東西的,一聽眉眼中精光大作,坐直身體看著獨孤絕,眉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   「但是,這個……這個……」   「給我延緩一個晚上,我自會處理。」獨孤絕打斷雪黎突然來的吞吞吐吐,冷聲喝道。   雪黎聽言與雪姬對視了一眼,片刻後狠狠的一點頭,離開一個晚上而不凍結血脈而死,她們研究了這麼多日,還是勉強能夠辦到的。   飛林見此面上的嚴肅已經完全消失。看著獨孤絕搖頭輕笑道:「大秦翼王,殺伐天下,手段無雙,果然是不能輕易得罪。」   獨孤絕聞言抬頭看著飛林,整個人一閃而過霸氣,沉聲冷冷的道:「敢利用我和雲輕,而不付出代價的,這個世上還沒生出來,是他自己給了我機會,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冰冷肅殺的聲音迴盪在第三宮裡。充滿了自傲和囂張。   「好好,看來我們真不用擔心你,這裡你看著辦,我去找雲輕。」飛林大笑著起身朝獨孤絕道。   什麼叫釜底抽薪?什麼叫鳩佔鵲巢?也許聖天域在南域王那裡稱王稱霸的時候,獨孤絕會告訴他這兩個成語的意思。   這個世界上,把獨孤絕扔在一個沒有能夠克制住他的人,同時又在心臟部位的環境裡,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保護好她。」獨孤絕沒有在抬頭看飛林,沉聲交代了一句,邊開始策劃後面的事情。   飛林則自顧自的朝外走,聞言也只淡淡的揮了揮袖袍,就走出了第三宮,兩人真是乾脆的很。   來了獨孤絕此處一趟,飛林把整個心都放下了,權謀,果然還是帝王的把戲,這下,他們只需要好好看住雲輕就好了。   桃花飛舞,一地春光燦爛。   南域,越是朝著南方,第十便越加的平坦,因此南域王的勢力範圍內,比聖女勢力,不說其他,這道路倒是好走多了。   山花燦爛,滿地蝴蝶翩翩飛舞,剎是好看。   一跳清澈的小溪旁,一堆車馬正在稍作停頓休整,黑壓壓的士兵包圍著居中一輛馬車,洗刷用水都是一輪一輪替換,馬車周圍從來不會有少於上百人,看來這馬車上的人物分外重要。   「喝口水。」鏈子輕柔的掀開,齊之謙滿臉微笑的遞上來一壺清水。   雲輕斜斜靠在馬車內,抬眼看了一眼齊之謙,冷冷的沒有動作。   但見她身上的鳳吟焦尾早已經不知道被取到了哪裡,雙手用絲巾捆綁住,馬車內濃郁的香味,整個包圍住她,如此香味正是那日在九曲龍河邊所用之毒的香味,讓她一點力氣也沒有。   齊之謙見雲輕冷眼看著他,不由微微苦笑了一下後,輕柔的道:「別生氣,你也知道若不是這樣,困不住你,多有得罪了。」   頓了頓後,朝前一步,把手中的水遞到雲輕的嘴邊,輕聲道:「來,喝點水,此去南域王宮還有一段距離,你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雲輕看著滿臉溫雅的齊之謙,眉眼中閃過一絲冷色,這個人,她不喜歡。   「給臉不要臉,要喝就喝,不喝拉倒,他媽的。」正在這時,馬車旁鬼將突然閃身過來,一把抓住了齊之謙的手。齊之謙一個沒防備,手一抖,滿壺的水立刻濺出,濺到了雲輕的臉上,身上。   齊之謙頓時微微一皺眉。   「哼。」鬼將見此則一聲冷哼,眉眼中閃過鄙夷,作勢就要奪過來齊之謙手中的水,然手中暗勁卻一撥,就欲整個當頭朝雲輕澆來。   「手穩點。」正在此時一旁一道沉穩的聲音響起,一手閃電般的伸出,一把抓住了鬼將的手,按住了那水壺,卻是楚刑天。   鬼將面色一沉,冷冷的道:「怎麼,你心疼了?」   出新天面色一沉,滿臉微怒的看著鬼將,沉聲道:「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南域聖女,與你南域王平起平坐,南域王請她來,可不是給你羞辱的,若是她一個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南域王沒有聖女作為掣肘,我倒想看看,這一仗,你們怎麼應付?我們的盟約又怎麼給我們交代。」   冰冷的聲音流淌而出,卻是語語擊中關鍵處,鬼將一時間本來就毫無血色的臉上,更加的血色全無,一片鐵青。   「楚王的話言之有理,鬼將今日負傷擒回南域聖女,如此大功,南域王定然會重重有賞。可不要因小失大啊。」齊之謙面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朝鬼將道。   鬼將聽言,看了三人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一甩手轉身走了開去。   聖天域那一擊之力,幾乎廢去了他半身武功,豈有不借題發揮的。   看著鬼將離開,楚刑天沒看臥在馬車內的雲輕一眼,轉身就走了開去,齊之謙見此,輕輕把手中的水放在雲輕的身邊,依舊微笑著道:「沒有毒,別為難自己。」說罷,輕輕的放下馬車來女子,也走了開去,他知道雲輕雖然中毒,不過這藥在她身上只能起到酸軟的作用,身體動不了,手腕微微動彈還是沒有問題的。   馬車內靜臥著沒有動靜的雲輕,半響深受拿過水壺喝了幾口,緩緩的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什麼話也沒說,再度臥倒了下去,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這毒素確實是針對長生果而配置的,能讓她感覺到酸軟,不過很可惜,她吃過的解藥很多,這毒再強,也不過只能讓她感覺到一點疲勞而已,還控制不了她。   以靜制動,雪山是南域王的聖地,她等著目的地的到達。   馬車外輕風陣陣,一番休整後,一隊人馬再度朝前而去。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兩日時間過去,這日夜間,晚風微涼,月亮隱藏在雲層中不欲魯連,一片黑漆漆的。   然就在這黑漆漆的夜色中國,兩道人影快如鬼魅,及格閃身進入了林王府。   華麗的王府,不比七國的美輪美奐或者巧奪天工,更多的是一種自然力的烘托,天然自趣,樸實中蘊藏著奢華,卻是不比七國王府差。   錯落有致,負重道路七彎八拐,甚是複雜。   黑影晃動,卻好似對這府裡的地形知道的相當清楚似的,恰到好處的避開巡邏的士兵,飛簷走壁,如入無人之境。   夜色已經過半,除去巡邏的守衛,府裡的人都休息了去,一地靜寂無聲。   無聲無息的揭開主屋的磚瓦,獨孤絕輕如狸貓一般潛伏了下去。   紅木大床,撒謊國內棉躺著一個男子。   「誰?」屋內陡然不同的氣勢,瞬間驚醒了睡著的林王,林王不及睜眼,反手就朝枕頭下的利劍抓去,居然悠然潛入了他的主屋,釋放了他的氣息,他才發現,來人必是勁敵。   他快,獨孤絕更快,寒光連閃,一劍直取林王喉嚨,胸口兩處要害,寒冷的劍鋒劃過,那森嚴的殺氣讓林王一個顫抖,磅礡的壓力,居然壓的他想喊叫都喊叫不出來。   林王心中大駭,幽城種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厲害人物,同時反手為劍,連消帶打的就朝獨孤絕的胸口攻去,卻是兩敗俱傷的打法,無法自救,那就只有逼迫對方回救自身。   獨孤絕見此手腕一抖,左手兩指急伸,朝著林王的利劍就抓去,右手的利劍卻一點也沒有停留,快速絕倫的刺下。   一片黑漆漆的,看不清眼前人的動作,只能夠靠聽風辨位,林王一聽風聲,臉色一變,一腳重重的一踢床沿,閃電般的就朝後射去,不求能夠避開這一劍,只求能有一瞬間喘息之機。   然獨孤絕怎麼會給他如此的機會,劍光赫赫,緊跟而上,劍尖不離林王要害。   一連串的交手,只在片刻之間,快的幾乎如閃電雷鳴。   林王聽其風聲,知其避無可避,不喲心下一橫,手中長劍不再救己,洞門大開,全身上下一片空門,揚劍狠狠的就朝獨孤絕的心臟要害刺去,一變一手重重的敲打在床沿上,立刻一聲悶響就傳了出去。   這是不要命了。   獨孤絕見此雙眼一瞇,手中長劍越發加快,圍繞著林王全身連揮,那森寒的劍氣,在林王的要害,肌膚上劃過,如此黑漆漆的時候,雙眼又根本什麼都看不見,只能靠感覺,如此下,那感覺被放大了無數倍,哪怕就是有了死亡的覺悟,也不由寒毛直豎,心下一瞬間驚恐之極。   「王爺,是不是有事?」正在此時,主屋外間的巡邏士兵的聲音響起,那一聲悶響,雖然不大,但是對訓練有素的守衛來說,已經夠了。   「快。」跟在獨孤絕身後,小心翼翼的從房簷上爬下來的雪黎,聞言壓低了聲音,猶如蚊子一般的焦急道。   獨孤絕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手中的長劍越發的舞的快樂,逼得林王根本作答不出,那冰冷的劍尖幾乎已經貼在了心臟的部位上,那般的冰冷,死亡的氣息那麼的重,離他那麼的近。   「王爺,王爺……」屋外的叫喊聲越發的大了,其中透露出焦急。   「砰。」林王手中的長劍砰地一聲撞上了獨孤絕手中軟劍的劍身,兩劍摩擦而過,瞬間在黑漆漆的一片黑暗中,摩擦出一絲火花,照亮了獨孤絕的臉。   「是你。」林王藉著火花一眼看清楚了獨孤絕的臉,瞬間雙眼圓睜,眉眼中又是狂怒,又是震驚,又是驚駭,重重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神色一瞬間幾乎猙獰。   蘇孤絕要的就是這個時候,在火光的微弱光芒中,獨孤絕手中利劍一出,一劍挑在林王的頸項上,刺了一個血點。   站在獨孤絕身旁的雪黎見此,立刻跟上,手指一彈一黑色的小圓點立刻朝林王脖子上那一點血點飛去。快如閃電,一瞬間就沒入了那紅色的內。林王本來就猙獰的臉上,突然像是明悟了什麼似的,頃刻間臉色一片蒼白,眉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敢置信和驚恐,一咬牙,反手一劍就朝他自己的頸項間抹去,居然是自己尋死。   獨孤絕早有準備,立刻兩指一伸,一把夾住了那三尺青峰,生生頓住了林王自盡的一劍。   然青峰寒慄,雖被阻止了趨勢,卻已傷了獨孤絕的手指,獨孤絕卻一絲異樣的表情都沒有,手指一彈,一滴血飛速的朝林王頸項間那個紅點彈去,瞬間覆蓋於上。   火花熄滅,一切不過眨眼間的事情。   「王爺,王爺,出什麼事了,恕卑職無狀。」門外,等不到林王回復的侍衛們,一下急了,砰的撞門就朝主屋裡間衝進來。   火把的光亮頃刻間照亮了整個主屋,裡面情景被照耀的纖毫畢現,除了林王一個人,哪裡還有獨孤絕和雪黎的身影。   「本王沒事,夢魘了,下去。」林王背對著眾人,整理手中的床鋪,屋中沒有打鬥的痕跡,林王森上也什麼傷害都沒有,看上去好得很。   眾衝進來的侍衛們見此,對視一眼,齊齊躬身道:「是。」一邊快速的退了下去,屋內通明的火光,一瞬間又熄滅了去,回復一片黯淡。   林王整理好床鋪,緩緩走至油燈面前,點燃了一盞燈火,燈火中,背影中一片完好的裡衣,胸前一片破爛,胸口鮮血劃過,佈滿了淺淺的傷痕,雙目中微微有絲呆滯。   「林王。」低沉而冷酷的聲音響起,獨孤絕從床鋪後面走了過來,看著林王冷冷的道。   「在。」林王緩緩轉過頭,看了一眼獨孤絕,低頭答道,神態很是尊敬。   獨孤絕一見如此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絲邪笑,傀儡術,南域,不得不說這裡這些莫名其妙,又神妙莫測的東西,有的時候確實很不錯。   傀儡術,說淺白點也是毒,是南域最擅長的蠱的一種,利用藥效短時間的控制人的精神境界,使其迷迷糊糊,這個時候若有他中蠱前一刻的記憶裡害怕,或者是尊敬的人來問他問題,必定會全盤告知,事後自己本人還什麼都不知道,是一種南域慣常用來審訊要犯的手段。   他對林王來說,想尊敬是不可能了,害怕倒是可以做到,因此在生死之際,把林王的恐懼之心完全調動起來的瞬間,雪黎下毒使蠱,效果果然很好。   只不過林王這個人本身強悍,除去聖天域外,一身本事完全能夠跟坐鎮聖女宮的一等人一拼,等閒是沒有人敢來找他使蠱的,把他的恐懼之心逼不出來,反而讓他把自己的恐懼之心逼出來,豈不得不償失,因此就算雪黎等有想,也沒那個能力動手,也沒那個機會動手。   不過,這不包括獨孤絕。   獨孤絕身後跟著走出的雪黎,見此冰冷的神色中閃過一絲興奮和仇恨,緊緊的盯著目光呆滯的林王。   只要中蠱三天,就在沒有解除的時候,聖天域不再,察覺不了,林王輕易不會來聖女宮,這個歌傀儡人,他們要定了。   「聖天域給你什麼指示?」獨孤絕抖手收回軟劍於腰上,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剛才內力波動的太厲害,雪姬給的暫時壓制阡陌一個晚上的藥,看起來要到時候了,隱隱約約的痛開始瀰漫,看來他要速度盡快,沒多少時間了。   「聖子吩咐我們……」   「你們的軍事分佈圖?」   「……」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   「你們的一切勢力部署」   「……」   靜寂的林王主屋內,低低的交談聲響起,暴露的卻是核心的內容。   第131章啞巴虧   風輕輕的吹過,天在緩緩的變動中。   鬼將,齊之謙,楚刑天,一路晝夜兼程前往南域王宮,也行走了快半個月時間。   天高地廣,一馬平川。   不似幽城的山勢起伏跌宕,南域王宮地處平川,道路四通八達,相對於聖女勢力下的領地來說,這方顯然更加得天獨厚,極盡繁華。   南域王宮,金殿上。   「稟陛下,南域聖女隨同卑職前來作客平城。」恭敬而冰冷的聲音響起,大殿正中鬼將一臉蒼白的拜跪於上。   羅列與兩旁的文武大臣,聽言互相對視一眼,眉眼中都閃過一絲興奮和明瞭的表情,九曲龍河邊上的消息,可是早就傳遍了朝中群臣,作客是假,被俘是真。   這麼些年來,兩方雖然敵視,暗中也動了不少的暗手,不過兩方防備的都緊,想得手,談何容易,沒想今日居然能俘虜南域聖女,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有南域聖女在手,聖女勢力還敢怎麼著,那九曲龍河邊上的兵士集結,什麼聖子要發兵的消息,簡直就可以無視,他們的王在手裡,還怕他。   而且,聽說這一代聖女還沒有後代,雪簇也在沒有後繼聖女,有個閃失,那整個聖女統治的疆域一定大亂,不用他們動手,那一半勢力就要垮台。   想到這裡,大殿上的一眾文武全臣,不由都面帶難以言喻的興奮笑意。   高坐金鑾的南域王,聞言雙眼一閃而過亮色,點了點頭道:「難得聖女來做客,寡人自然要好生款待,人呢?」   「稟陛下,因路途遙遠,卑職行路比較匆忙,聖女陛下一時身子微恙,卑職斗膽,請高公公先安置地方聊作休息。」鬼將面色不變的道。   此話一出,殿上的眾人又都是齊齊明白的微笑。   「做的不錯,稍後寡人自有封賞。」南域王看著下方跪著的鬼將,眉色中閃過一絲滿意。   「謝陛下。」鬼將立刻滿身恭敬的站起退後。   「今日就到此,寡人先去看看聖女,退朝。」南域王掃了一眼下方的眾臣,眼中帶了三分自得和狂妄,一揮袖袍站起轉身就走。   「送陛下。」下方群臣這一嗓子,比起往日來,不知道洪亮了多少。   躬身送起南域王,殿內的文武群臣對視一眼,齊齊大笑著快速退朝離開。   今日這殿上的一番作態,不就是為了把消息傳播出去,聖女在我們手上,要想妄動,可要先想清楚。   春風拂面,一切好似大利南域王。   南域王寢宮,不假秦國的古樸嚴肅和大氣,充滿了神秘感,柱身上雕刻的不是什麼金龍啊,鳳凰一類的瑞獸,而是長著翅膀的蛇,飛翔在雲層中,看起來好生稀奇,殿內的各種擺設,也是稀奇古怪,處處透出屬於南域的神秘和濃厚的信仰色彩。   雲輕靠坐在南域王的紫檀木大床上,微微閉著眼,神態很安詳,既不驚,也無恐懼,看起來好似真的在休息睡著了一般,從容的緊。   而她的身邊分三個方向站立了三個男子,都是一身武裝,觀其氣勢,比之鬼將也不逞多讓,看來應該是南域王手下的四大將領之三。   區區一個中了毒,毫無還手之力的雲輕,居然出動三大將領把守,可見雲輕之名遠揚,讓他們不得不萬分小心,而齊之謙,楚刑天,華陽太后等人卻不知道去了那裡,並沒有在身旁。   一片靜寂,沒有人說話,只有輕微的呼吸聲響起,顯得此處越發的寧靜了。   寂靜中,了陣厚重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一室的安靜。   「陛下。」把守著雲輕的三大將領一見來人,立刻躬身喊道。   南域王一進寢宮,目光就停留在靠坐在他床頭的雲輕,冷冷一眼掃之,南域王嘴角緩緩勾勒起一絲冷酷的笑容,朝著三人揮了揮手道:「退下。」   「是。」三人一點遲疑也沒有,轉身就退了下去,遠遠而去,那中毒渾身無力的雲輕,定然不是他們陛下的對手,這點他們很放心。   頓時,寢宮內只剩下雲輕和南域王兩個人。   「睜開眼,寡人知道你醒著。」冰冷的聲音在雲輕耳邊響起,夾雜著不可一世的囂張和冷冽。   雲輕也乾脆,一點也不作態,直接睜開眼睛看著站在床邊的南域王。   只見這南域王三十歲左右年紀,額頭寬廣,眉如利劍直飛入鬢,國字臉,五官極為端正,本也是美男子一名,可那雙眼中的陰森卻讓人不寒而慄,冰冷的光芒,幾乎給人一種蛇眼的感覺,陰冷而絕情。   「好個美人兒,難怪這麼多人喜歡你。」南域王看著雲輕睜開的雙眸,眉眼中一絲而過厲色,閃電般的一伸手,一把扣住雲輕的下顎,嘴角勾勒起一絲宛若蛇笑一般的笑容。   雲輕沒有動彈,任由南域王抓住她的下顎,只冷冷的道:「放手。」   南域王聞言那笑越發的冷了,手指更加用力的捏著雲輕的下顎,緩緩的道:「寡人從不懂什麼叫放手。」   雲輕聞言清冷的目光一冷,那南域王見此笑容卻越發的加深,雲輕一路上受他的藥物控制,這麼多日下來,就算雲輕服用過長生果,那又怎麼樣,一樣要她身體發軟,動彈不得。   「真是好眼神,真漂亮。」對上雲輕清冷的目光,南域王彷彿癡迷一般的看著雲輕的雙眸,一字一句的道:「這麼好的東西,放在你這多可惜,不如拿給我收藏吧。」邊說邊伸手朝雲輕的雙眸摸去。   雲輕見這南域王一瞬間變了個模樣,又如此言行,不由眉頭一皺,微微一晃頭,避開南域王的手指,這個人說的這是什麼話,他要挖出自己的眼珠?   南域王見雲輕微動避開他的手指,也不生氣,只冷冷的道:「不錯,還能夠動,更好,免得玩起來沒興趣。」   雲輕聽著南域王的話,臉色一瞬間冰冷,這個人的意思……   不容她念頭轉過,南域王如蛇一般冰冷的眼光,緩緩掃視了雲輕全身一眼,一個字一個字的道:「處女,嫁了人還能冒充處女,既然你想冒充,那寡人今日就幫你破。」說罷,一抓就向雲輕的衣服抓去。   雲輕眼光一利,靠在身體旁邊的雙手微微的捏成了拳頭,沉聲喝道:「你別忘了寡人的身份。」   南域王一把抓住雲輕的衣服,聞言冷冷一笑道:「南域聖女,要不是你,寡人還沒興趣,那麼多人爭的女人,寡人倒要嘗嘗什麼味道。」   說道這頓了頓後,眉眼中寒慄的光一閃,嘴角冰冷的笑容卻越發的濃郁,緩緩道:「別尋死覓活,記著,寡人不吃那一套,美好的東西,寡人只有興趣毀滅。」   雲輕聽在耳裡,眉眼深處一閃而過肅殺,她知道聖女的身份對南域王一點也起不了作用,明明抓的就是她,難道還想待她如上賓,只是沒想到這南域王一來就是如此,這個人心裡好生陰暗。   「你別後悔。」冷漠之極的扔下四個字,雲輕眼中一絲恐懼和驚駭都沒有,只有冰冷和冷漠,好似這個身體不是她的,南域王對著說話的人不是她一般,冷靜的嚇人。   南域王沒有收到預期中驚駭哭叫的表情,不由臉上的陰冷更加的重,眉眼中利光一閃,抓著雲輕的衣服就欲撕開。   「報,陛下,邊關戰況急報。」正在這個時候,寢宮外突然一聲焦急的聲音遠遠傳來,好似有人邊跑過來,邊高聲道。   南域王一聽眉眼瞬間皺了起來,抓住雲輕衣服的手一下停了下來,轉頭沉聲道:「什麼?」   戰況急報,那裡來的戰況急報?這個時候難道聖天域真敢跟他開戰?   「啟稟陛下,剛收到九曲龍河方面的八百里加急,據說是聖子聖天域帶兵渡江,已經開始攻城了,現在幾個大司馬都已經聚集在議事殿,只等陛下一個人。」寢宮外焦急的聲音快速道。   南域王聞言眉眼中驟然一閃殺氣,手一揮,一把推開雲輕,雙眼一瞇,冷冷的道:「還真敢動手,好,好,來人,給寡人好生看管,若有一點差錯,提頭來見。」   說到這,陰冷的目光一掃被他推在床上的雲輕,冷聲道:「沒用的東西,你給寡人等著。」說罷,一摔袖子大步就朝寢宮外走去。   虐待雲輕不過是個興趣,邊關戰事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聖天域真的敢不顧南域聖女的性命,動手的話,他要他好看。   大門開出,兩躬身守候在外的侍衛,立刻進門,仗劍立在雲輕的身邊。   厚重的腳步聲快速的遠去,一室陰冷的寢宮再度恢復寂靜。   寂靜中,雲輕緩緩的撐腰坐了起來,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前仗劍立著的兩個南域王的貼身侍衛。   站在左邊的那侍衛一見,立刻面色一變,手中利劍一出就朝雲輕砍來,同時張嘴就欲喊人。   中毒的雲輕應該只能夠稍微動一下腦袋,手腳,斷然不能如此宛若無事一般的坐起,這不正常,這……   喉頭鼓動,還沒有聲音發出來,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侍衛,突然指尖一彈,一道風聲刮過,那男子頸項間鮮血瞬間稟射而出,雙眼陡然圓睜,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旁邊的人,緩緩的倒了下去。   另一個侍衛,袖袍一揮,捲起他的身體和長劍,輕輕放下,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你怎麼發現的是我?」放下殺死的男子,另一個侍衛轉頭看著一點也不意外的雲輕,眉眼中湧現一絲笑意,低聲笑著道。   雲輕看了一眼看著她的男子,淡淡的道:「味道。」   聖天域的身上有一種樹葉的香味,或許是他用樹葉做武器太久了,因此那淡淡的草木植物的味道,已經殘留在他的身上,而她,對味道和氣息,一直都很敏感。   聖天域一聽不由呵呵的壓低了聲音輕笑起來,手在臉上一抹,也不知道臉上塗抹的什麼東西,紛紛落下,手指揮過間,那絕色的臉容一點也不遮掩的露了出來,不是聖天域是誰。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就不抵抗,算的那麼準我會來?」聖天域走上前一步,雙手抱臉看著一臉淡然,看見他好似意料中的一般,一點也不意外的雲輕,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雲輕整了整衣服站起來,緩緩的道:「我若出了事,你的一切算盤皆為空,這還需要算嗎?」   她不是笨蛋,那九曲龍河邊上的一番作為,不過細細一想就能明白,想一統南域,以她為借口朝南域王發兵攻打,那麼聖天域怎麼會讓她真正威脅到他的佈置,若能讓南域王扣住她為要害,聖天域不管背地裡在強,也不敢公然危害到她性命的事情,畢竟在南域,她才是南域一半人的信仰,不是他聖天域。   明瞭了這一點,自然就不愁暗中沒有人來救,既然有人來救,她又何必費心去逃命,費心去盤算一切,自然有人盤算好了,打理好了,奉到她面前來。   更何況,她現在手上沒有鳳吟焦尾,音攻打了九折,對上一般人沒有問題,對上南域王,一個不小心,取不了他的性命,反而搭上她的,那就太得不償失了,所以,乾脆讓懷裡的貂兒也不動彈,審時度勢,她也會,只是沒想到是聖天域親自來了。   聖天域聽雲輕這麼說,不由眼中的笑容越發的深了,再度上前一步,笑容滿面的看著雲輕輕聲道:「怎麼辦,越來越滿意了。」居然把他的心思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一路上跟著過來,一直就見雲輕淡然而冷靜,本以為她會伺機逃走,沒想她居然把他的想法給看穿了,什麼行動也沒有,坐等他送上門來,把所有的都安排好,帶她離開,真聰明。   雲輕聞言淡淡的掃了聖天域一眼,冷冷的道:「走還是不走?」   聖天域見雲輕撇開話題,不由眉眼笑的彎彎的道:「自然要走,這地方下次再來作客。」說罷,滿面微笑的朝雲輕伸出手。   雲輕見此眉頭微微皺了皺後,袖袍一揮遮擋住自己的手腕,連著衣袖把自己的手放在聖天域的手裡,這裡是南域王的寢宮,有危險和戒備森嚴,是不用說了,她出色的是音攻,不是武功,她那點輕功在聖天域面前簡直就是小兒科,這個時候還是要靠他帶著點的好。   聖天域見此眉眼中笑意更濃,一握雲輕的手,拉著雲輕就從南域王寢宮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窗外春光燦爛,實在是一個好天氣。   在九曲龍河邊帶兵渡江,挑起戰火的聖天域,沒有人想到他居然沒有在那裡,而是出現在了南域王的王宮裡。   漏算一招,也許,滿盤皆輸。   而此時聖女宮第三宮裡,獨孤絕坐在紅色的大椅上,手指輕輕的扣著椅首,緩緩的道:「分兩路同時南下,一助攻,一主攻,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虛虛實實,用兵高手。」   墨銀聞言面上閃過贊同之色道:「以王后為餌,把起兵的機會送上門去,坐實它,在救走王后,全力攻打,這個聖天域,厲害人物。」   現下整個南域聖女勢力,都知道南域王對他們的聖女出手,抓走了聖女,聖子起兵討伐,那是人心所向,眾志成城的支持聖天域攻打南域王,一定要把他們的聖女救出,這個民心調動的好啊。   獨孤絕點了點頭,面上一閃而過嗜血的神情,嘴角勾勒出一絲冷冷的笑容道:「他要的糧草和兵馬全部給他,滿足他現在的一切要求。」   墨銀恩了一聲道:「明白。」   一切等聖天域過了南域王一半疆域的時候在說,那時候,才是最好的時候。   摸了摸熱的幾乎烤人的紅色大椅,獨孤絕抬眼望了眼朝南的方向,快一個多月沒見到雲輕了,不知道現在雲輕瘦了沒有?累著了沒有?好想把她抱在懷裡疼惜,而不是讓她為了他而奔命,他的雲輕,他的雲輕……   墨銀看著獨孤絕臉上陡然柔和下來的表情,心裡明瞭,當下也不出聲,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第三宮外,兩百多鐵騎錯落有致的團團把第三宮包圍著,裡面交流的一切消息,都不會洩露半點出來。   風輕輕的吹拂著,滿山的青草瘋長,春天,真是一個萬物滋生的好時節。   平城,南域王勢力下最中心的城市,此時平城外三十里驛道邊一小涼亭裡,一白衣飄飄的男子正餵著手中的貂兒喝水。   「鈴鐺。」一聲輕喝,遠處五匹駿馬和一匹黑虎奔馳而來,正是飛林,暮靄丁飛情和小左小右。   一身男裝的雲輕聞聲抬頭看著奔來的五人,清冷的面上緩緩露出一絲微笑,笑容中白虎王帶著小穿山甲一個猛撲撲過來,整個把雲輕壓倒,雲輕見此搖頭直笑,伸臂緊緊抱住這兩個大傢伙。   「有沒有受傷?」丁飛情不待馬匹停下,一個飛身就躍到了雲輕的身邊,拉著雲輕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沒事。」雲輕見此拉著丁飛情的手,笑著搖頭道。   隨後跟上來的暮靄打量了完好無缺的雲輕一眼,一邊放下了心,一邊微微挑眉道:「他人呢?」   「走了。」暮靄問的簡潔,雲輕回答的也簡潔。   聖天域把她帶到這裡,把也不知道他怎麼弄來的鳳吟焦尾交給她,同時扔下消息說會知會丁飛情等人來這裡找她,就瀟灑之極的走了。   「怪人。」丁飛情聽言皺了皺眉道。   「滿盤皆算在其中。」飛林摸著下顎眼中激賞之色一閃後突然看著雲輕道:「可惜,遇上你那家人,針尖對麥芒,這場好戲值得一看。」   雲輕聽言微微一怔後道:「什麼意思?」   飛林揚眉一笑,也不囉嗦,直接把獨孤絕當日的話轉述給雲輕聽。   簡潔的話語隨風飄過,雲輕的臉色越來越好看,眉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厚,到最後整個人燦爛的猶如春日的陽光一般,幾乎能夠耀花人的眼。   聖天域厲害,把一切都算在其中,她的絕更厲害,你算前面,我算後面,你征服南域王,我征服你的勢力,一直都知道獨孤絕厲害,也知道獨孤絕玩陰的更厲害,這事情做的真絕。   「看把你高興的,這小樣兒。」飛林話音一落,丁飛情伸手就笑著捏上了雲輕的臉。   「他是絕啊。」輕輕吐出這四個字,雲輕的眉眼中夾雜著濃濃的情意和信任,這天下就沒絕做不到的事情。   「盲目信任。」暮靄見此頗吃味的扔下一句,為何他就找不到這樣一片丹心的女子。   飛林聽言不由哈哈大笑。   雲輕也是微微一笑,半晌,雲輕收斂了臉上高興的神情,看著幾人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後顧之憂,現在我要去雪山。」   「囉嗦,快走。」雲輕的話剛一落,丁飛情一把扯起雲輕,拉著就走,來這南域王的勢力,不就是為了去雪山。   身後,飛林,暮靄等人一點異議也沒有。   春光燦爛中,幾匹駿馬和著老虎,如飛一般朝南域王勢力的西面奔去,把一個偌大的爛攤子留給了南域王。   以聖女為奇貨可居,本想挾天子以令諸侯,用以威脅南域聖女勢力,現下聖女被救走,這奇貨沒了,天子不見了,卻已經惹了一身的騷,那南域聖女在他們手裡的消息可是才發了出去,才對聖天域領的兵馬進行挑釁,現在沒有了可以威脅的人,還被人指著鼻子要交出人來,否則打你個全軍覆沒,沒理也就算了,還落個打落牙齒和血吞,南域王稱雄南域一世,這啞巴虧吃的。   沉寂了幾十年的南域,整個的開始熱鬧了起來,磨刀霍霍,鐵騎驟起,風雲從天邊滾動了開來。   相對於這兩邊的熱鬧和混亂,雲輕等晝夜兼程半個月後,已經來到了南域王勢力中最西面,被封為聖地的雪山。   一片白雪覆蓋,連綿望去,白茫茫一片,山勢比之來南域的時候更加的陡峭,厚重的白雪堆積在山脊上,在金色的陽光下耀目之極。   這樣的冰雪世界,就算五人遊遍七國,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規模的銀白天地,連綿萬里,天地間皆是一片白色,好似天之盡頭一般,神聖而巍峨。   第132章懷孕   「真漂亮。」丁飛情看著眼前的冰雪天地,讚歎道。   雲輕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震撼,本以為趙國邊境的雪山已經是天下一絕了,沒想到完全是小巫見大巫,這樣的白雪臣龍,天下奇觀。   飛林,暮靄兩人眼中精光一閃,都是一揚眉,而他們身邊的小左和小右,則完全都看呆了。   呼呼的寒風吹來,冷的人一抖擻,縱然幾人都穿了一身的狐裘,也覺得這地界不比寒冬臘月差。   「我現在才知道九曲龍河就一小溪。」暮靄摸著下顎看著眼前的萬里雪山喃喃的道。   九曲龍河也就周邊那麼點距離,而這眼前的可是萬里雪山啊,那起伏跌宕的山脈一眼望不到頭,那面積不知道比九曲龍河大到哪裡去了,在這麼大的面積中,找碗口那麼大一朵火蓮花,不比大海撈針容易。   飛林聽著苦笑一聲,艱巨的任務啊。   「走了。」苦笑歸苦笑,飛林還是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一揮衣袖就朝雪山中走去,在大也得找是不,總不可能那火蓮花就那麼憑空跳了出來,落在他們手中。   輕笑,嬉鬧的朝雪山中走去,小左,小右,暮靄等一點怨色都沒有,反而看起來還興奮的緊。   雲輕見此,微微低垂了一下眼眸,復抬眼微笑著跟上,一切不用多說,也無需多說了。   白雪茫茫,一片琉璃世界。   金色的光芒照耀在皚皚白雪中,泛起耀眼的光芒,好似神仙仙境。   山中歲月無甲子,這一進入萬里雪山,雲輕等還沒怎麼找,就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   幾人穿梭在雪山上,沒感覺到時間的變遷,天地間一片寧靜,然而,外界卻已經火熱的不能在火熱了。   九曲龍河邊上,聖天域正式與南域王開戰,打著救南域聖女的旗號,一路攻城拔寨,連下南域王三城。   士氣之旺,民意之沸騰,乃聖女勢力下從來沒有過的高潮。   而南域王因為雲輕沒有在手裡,沒有制約聖天域的東西,同時也沒想到聖天域做的準備如此的充分,失了先機之下,連吃了三個敗仗,二十萬大軍連連退後。   同一時間,聖天域四處散播留言,聲明只是為救回他們的聖女陛下,只要南域王送回他的聖女,他立刻停戰,大家坐下來好生商量,畢竟南域平靜了這麼多年,所有百姓都不希望戰亂,他也不希望點火蔓延,這也是逼不得已,一切全看南域王的態度。   這流言飛速的傳開,本來同仇敵愾,以為聖女勢力入侵,南域王勢力下奮起抵抗的百姓,一下就採取的觀望的態度,齊齊把目光瞄準了南域王,加之聖天域只攻城,不傷平民,因此這一口碑傳出去那抵抗就更加弱了,反而討伐南域王的留言在不斷的壯大。   而南域王到哪裡去給聖天域找個雲輕出來,他若是有,還容的了聖天域如此囂張,一時間怒髮衝冠,集結南域王全部兵力,就欲與聖天域對上。   大戰,一觸即發。   而此時聖女第三宮的獨孤絕,看著地面上茶杯裡本來是涼水,現在已經受熱沸騰,咕嚕嚕的冒起煙來,臉上的神色卻冷的驚人。   「調動不了,什麼意思?」冰冷而嚴肅的話聲傳來,獨孤絕抬頭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墨銀。   墨銀同樣皺眉頭道:「就是調動不了,林王手中的兵符對那二十萬士兵不起作用,他們不受命。」說到這,眉頭不由更加的緊皺。   幽城乃林王坐鎮,聖天域已經給了他先斬後奏的權力,這處的一切他全部可以調動,兵符一半在聖天域手中,一半在他手中,聖天域不在,一切就應該是林王說了算,怎麼他手中的兵符居然調動不了那二十萬大軍。   獨孤絕聽言緩緩靠在身後的紅色椅背上,雙手抱胸,皺眉沉思。   前日,他觀聖天域在南域王的勢力打的是熱熱鬧鬧,他正好可以利用,當下直接命令林王調出聖女勢力的最後二十萬兵力,對外則宣稱是聖天域的命令,要在調兵前往增援,爭取一口氣拿下南域王。   而實際則準備他自己派人接下這二十萬兵力,既可以前進攻打在南域王勢力上的聖天域,又可以反過來佔了幽城,本是一舉兩得的好計謀,只要有兵符,還怕他什麼。   但是,現在居然回復是調動不了,那二十萬士兵不受命,這什麼意思?聖天域的兵符對那二十萬士兵不起作用?這怎麼可能?   「難道兵符有三塊?」獨孤絕沉聲皺眉道。   墨銀搖搖頭道:「林王也不知道。」   獨孤絕聽言眉頭更沉,看著那燒沸的茶水,眉頭越發的緊皺。   這什麼意思,難道這聖女勢力下也有聖天域指揮不了的力量,還是聖天域留了一手?   正這當口,雪黎快步走了進來,看著大殿中的獨孤絕和墨銀冷冷的道:「找我做什麼?」   獨孤絕抬頭看了眼雪黎,沉聲道:「這裡到底是誰在做主?」   雪黎聽獨孤絕突然這麼一問,不由微微愕然了一下後道:「除了聖子還有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獨孤絕聽言眉頭皺的更加緊了,旁邊的墨銀見此冷聲道:「他留在幽城的二十萬兵馬,不聽他的,兵符無用。」   雪黎陡然一聽,臉上詫異之極,失態的張大了嘴半天合不上,南域聖女勢力下,表面是聖女為王,暗地可是聖子為王居然還有聖天域調動不了的兵馬?不聽他的,那聽誰的?   獨孤絕和墨銀見雪黎一臉的震驚,半天說不出話來,心知雪黎這上面沒有隱瞞他們,那這事情就奇怪了,難道聖天域還受人掣肘不成?   「我查了這麼多年,一切權利絕對是在聖子手中,他就是這裡的第一人,不會錯的,我……」   「你們聖子是怎麼產生的?」雪黎震驚的話還沒說完,獨孤絕突然沉聲問道。   聖女是聖子和聖女結合生下來的,那聖子是怎麼出來的?   雪黎沒想獨孤絕突然轉變話題,微微頓了頓後才皺眉道:「具體不知道,是聖宗選出來的,   反正有聖女的時候,聖子也就有了,不知道他們的出生,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選出來的。」   這一點,她曾經也有好奇追查過,不過沒有任何的線索。   獨孤絕聽雪黎這麼說,眉眼中突然一閃而過厲色,與旁邊的墨銀對視了一眼。   「額頭櫻花胎記的女子為王,那男子呢?歷代聖子的權力交替是怎麼進行的?他們就甘心放棄這麼大的權力,從容退居幕後?」墨銀看著雪黎,一個字一個字的沉聲問道。   聖女年齡到了就即位,這意思著位高權重的聖子能掌握權力的時候也就是那麼十幾二十年,就會交付下一個聖子,試問誰會那麼輕易的放棄權力?不會所有的聖子都是與世無爭,視權力如糞土的吧,那麼……   他們怎麼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   雪黎聽著墨銀的問話,半晌回答不出。   在這裡,這樣的替換已經是一種規矩,一種好似吃飯睡覺一般的習慣,世人都認為是那個樣子的,應該就是那樣,從來沒有人質疑過為什麼會那樣?這樣的替換後,那些人到哪裡去了?   而且,在世人的眼中,聖子不過是聖女的依附,聖女退位做太上皇,聖子自然就該走人,哪裡會有人理會他們,因此這成了一個盲區,就連她知道聖子才是真正聖女勢力下的王,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原來是這樣。」短暫的沉默中,獨孤絕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   雪黎看著冷笑的獨孤絕,也有點明白了過來,不由陡然的打了一個寒戰,在這熱的幾乎可以烤焦人的地方。   聖子擁有那麼大的權力,而說放下就放下,從來沒有人有過任何的反抗,這一點,若是沒有更大的力量,或者說是能夠掣肘的能力,怕是無法做到的吧,畢竟人的野心是個難以琢磨的東西。   這說明了什麼,已然昭然若揭。   「我動到他們的老本上了。」獨孤絕手指敲打在椅子上,面上帶著冷笑,雙眼中卻一片殺氣。   「陛下,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墨銀也明瞭了,當下看著獨孤絕沉聲問道。   「什麼都不做。」獨孤絕雙眸中一閃而過晶亮,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妖艷的笑容,俯下身去,抓起放在地面上的杯子,裡面的水已經只剩下一半,獨孤絕也不怕燙,一口飲了下去。   墨銀聞言眼中光芒一閃,快速的點了點頭。   聖天域不是個笨人,此次出兵,可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呢,統一南域,也許,他們都猜錯了。   雪黎看著眼中血腥之色一閃的獨孤絕,背上一陣寒毛直豎,秦王獨孤絕,也許她小看了他。   火紅的第三宮,紅火的南域,點火紛飛,這個天下,此時一片沸騰。   而此時待在雪山上的雲輕等人,卻算是一片淨土。   嘎子,嘎子,一行五人踏在厚厚的積雪上,一步一步挪動著,走的萬分艱難。   「這地方怎麼這麼多雪?」丁飛情看著幾乎齊小腿的積雪,面上閃過一絲煩躁。   這雪山上,有的地方還有路,有的地方積雪相對比較少,而有的地方則像現在這個樣子,深可及膝,走起來簡直比龜速還慢。   「問老天去。」飛林笑著道,丁飛情聞言不由白了飛林一眼。   「好累啊。」小左哀嚎一聲,爬在積雪上走不動了,這地方雪又不太厚實,一身輕功也沒多大用處,這般走了兩個時辰了,累啊。   雲輕見此停下腳步,溫和的道:「休息一下好了。」小左,小右畢竟還是孩子。   暮靄聞言轉過頭來道:「在走幾步,應該就出這片厚積雪區了,這裡不太安全,在朝前走走。」   邊說邊指了指頭上的雪山。   此時他們正走在一高聳的雪山山腳,暮靄是趙國人,知道雪崩的厲害,這樣的地方就算他們在小心,還是比較危險,到前面的空曠處在做休息比較好。   雲輕聽言點了點頭,微微愧疚的看著小左,輕輕叫了一聲道:「師兄。」   這一個多月來在這茫茫雪山中,不斷的尋找,翻過一座山頭在翻一座,都不知道走了多遠了,她都有點受不了了,還不說小左只是一個比她還小的孩子,委屈他們了。   「還是小師妹最體貼,那給我坐大白虎吧。」小左聞言對著雲輕笑的雙眼都彎成了一條縫。   雲輕聞言不由一下就笑了,搖頭無語。   白虎王馱著小穿山甲,雖然它是動作,跑起來輕便,沒他們走的這麼困難,但是這樣的地方,讓它在馱著一個人,這……   「想的美。」站在小左身邊的小右聞言,酷酷的冒了一句後,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小左的衣領,運勁把他從雪地裡拔了出來,扔在了雪地上,同時一腳踢出,踢在小左的臀部。   但是小左立刻就像是個陀螺,咕嚕嚕的就朝前滾去,那速度,比走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雲輕,飛林,暮靄,丁飛情見此不由都搖頭失笑。   雲輕身邊的白虎王見此,頓時虎軀一振,好似看見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般,仰頭就是一嗓子,四蹄撒開就朝前面滾出去的小左追去。   那威風凜凜的虎嘯,瞬間震盪在天地。   暮靄,飛林瞬間臉色一變,雲輕,丁飛情相握的手,也同時一緊,笑容凝固在臉上。   「轟隆隆。」一陣悶響聲好似從天際傳來,沉悶而聲勢浩大。   雲輕耳裡聽見響聲,快速的抬頭朝上方看去,只見那在陽光中灑著白色金光的雪山頂,正在微微的波動,旁邊雪壁上的積雪開始緩緩的顫動,雲輕臉色瞬間鐵青。   「雪崩。」一聲微微變色的輕喊出口,五人齊齊色變。   「快跑。」飛林一聲大吼,手腕閃電般的伸出,抓住雲輕和小右,縱身踩在積雪上,如飛一般朝前方的空曠處射去。   暮靄臉色一片蒼白,一把抓住丁飛情,飛身就朝前衝去。   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彷彿悶雷從天邊傳來,夾雜著摧毀一切的力量。   積雪從山峰上崩塌著跌落下來,好似一層波浪似的,從山尖上洶湧而來,後浪吞併了前浪,越滾越大,咆哮著從高處狂衝而來。   鋪天蓋地的雪,幾乎要吞沒這世上的一切。   「快。」暮靄抓著丁飛情和小左,幾乎如利箭劃空,拚命朝前衝著,雙眼中一片血紅。   被飛林抓在手中的雲輕,藉著飛林的力量狂奔而走,幾乎把輕功運到了極致。   身後咆哮而來的積雪,鋪天蓋地而來,要是被它吞沒了下去,還有什麼活理,幾人都知道這後果,一時間只見幾道身體猶如流星劃過雪面,慌不擇路的朝前狂衝。   而他們的身後,厚重的白雪狂飆而下,緊緊追在幾人身後,縱然飛林,暮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可他們的速度也快不過雪崩的速度,只見人和雪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越來越短。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在雲輕的耳邊,幾乎不用回頭看,那冰冷的氣息已經快襲上了他們的身體,那股寒冷就在身後。   臉色蒼白,狂飆而走,幾個人幾乎要瘋狂了。   「師傅,放……」三字才出口,雲輕又快速的咬住了唇,她輕功比之飛林差遠了,若是放開她,飛林憑借那麼厲害的輕功,肯定能夠逃過這一劫,可是這個時候要飛林放了她,自己逃走,說出這樣的話是對飛林的一種侮辱,她……   雪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雲輕的後背幾乎都感覺到了那已經貼近的冰冷,來了,來了,積雪追上他們了。   不要放棄,不會放棄,飛林,暮靄,拽著雲輕等人,雙眼血紅,不停歇的朝前狂飆,前面不遠處就是寬敞的平地,在一點時間,在一點就夠了。   身後,雪速如電,轟隆而下,當頭朝著雲輕等幾人就覆蓋了下來,雪崩,在這方天地中他們才是老大。   「不……」尖利的叫聲驟然響起。   不待幾人絕望,疾奔的腳步下突然一空,狂飆而行的六人,同時身體往下一沉,朝下就掉落了下去。   那一片白雪地帶跟著墜落了下去,露出一方斷崖和那崖上的一顆枯死的老樹,那幾乎有五丈多長的樹枝臨空伸了出去,那上面堆積著一層薄雪,此時中心地帶的枯枝已經斷裂,留下一片空白。   白茫茫的大雪頃刻間覆蓋住了這裡,朝著斷崖下滾了下去,沉悶的雪聲,驚響在這一方天地,掩蓋了幾人掉落下去的驚叫聲。   純白的世界,一片白雪。   不知道多了多久,雪崩緩緩的停下,寂靜,再度回歸沉寂,除了這一方積雪再度加厚以外,沒有任何的變動。   雪山,雪才是這裡的王者。   斷崖屹立在白雪世界中,驕傲的挺立著,遠遠望去,它才是這片天地的最高峰,而它身後的雪峰,則只是它的一個點綴而已。   斷崖離地恐有幾百丈,四周全是白雪覆蓋,唯獨斷崖這方露出本來的山石面貌,其最中間的位置,一小小的石頭凹出,微微突兀。   白雪覆蓋的石頭上,一陣微微的抖動,積雪緩緩散開,露出裡面的一個人來,鬚髮皆白,卻是飛林。   搖了搖頭上的雪,飛林顧上不其他,快速爬起,從雪堆裡面再度拽出兩個人來,正是被他護在身下的雲輕和小右。   「怎麼樣?」看著眼前兩人迷迷糊糊的,飛林不由一邊輕點兩人的太陽穴,一邊快速道。   微微凝了凝神,雲輕看清楚眼前的飛林,在看看身旁同時清醒過來的小右,搖搖頭道:「還好,師傅呢?」她知道在落下的一瞬間,飛林把她和小右護在了身下,這般的大雪,飛林……   「死不了。」飛林見兩人都還好,雖然出了點血,破了點皮,好在都沒有傷筋動骨,不由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摸去臉上的白雪道。   雲輕上下好好打量了一下飛林,見飛林臉色雖白,氣色還到好,看來不是騙人,心下也微微了放了點心下來。   「姐姐他們呢?」這心一放下來,雲輕打量了一下四周,見丁飛情他們的蹤跡不在這裡,不由臉色一瞬間變了色。   飛林看了眼石頭下放,微微皺了皺眉後,沉聲道:「那小子沒那麼容易死的,只要不被埋在深雪裡,他就有辦法逃脫。」要知道暮靄的武功是比他還要強上一些的。   雲輕見飛林說的堅定,心下雖緊卻也知道此時乾著急無用,不由撐起身來朝石頭下看去,怎麼脫身才好。   「那是什麼?」醒過來一直沒說話的小右,突然指著邊上山崖峭壁上,一火紅的花朵驚聲道。   低頭看著石頭下的飛林和雲輕聞言不由齊齊轉頭看去,尖尖的花瓣,一層一層盛開著,好似水中的蓮花,通身火紅,妖艷之極,這是……火蓮花。   第133章變數   「可是你胎息不穩。」看著雲輕臉上洋溢起的微笑,飛林咬牙沉聲道。   看脈象孩子應該有三個月左右,懷孕初期三個月是孩子最危險的時候,一切根基都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而這段時間雲輕勞累過度,奔波千里就不說了,※※什麼的也不提,溺水幾乎死去也不算,而雪山上這一重重的跌下,卻動了根本,把一切潛在的不利都引發了出來。   雲輕聽言不待說話,蒼白的臉色突然一震,整個的扭曲了起來,反手一把抓住飛林的手,嘴唇幾乎咬出血來。   「怎麼了?怎麼了?」酷酷的小右見此也微微慌了神,一把抓住雲輕的另一隻手,面露焦急的大聲道。   紅,火紅的色澤從雲輕的身下醞釀了出來,在潔白的世界裡,在這一片雪色中,那麼嬌艷,那麼美麗,卻那麼讓人膽戰心驚,那是血。   疼,無法抑制的疼從小腹中蔓延了開來,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往下墜,那股拉扯的力量幾乎讓雲輕的心都疼了起來。   「師傅,師傅。」雲輕抓著飛林的手,下唇被咬的皮開肉綻,眼中露出惶恐和無法接受,那指尖的力量幾乎要扣進飛林的肉裡,對著飛林不斷的搖頭道:「不要,師傅……我的孩子……」   飛林手疾眼快的一把從雪地上抱起雲輕,臉色沉的嚇人卻又夾雜著心疼道:「你連番遇險,胎息波動太大,可能……」接下來的話卻有點說不出來了,如此徵兆,有流產的跡象啊。   雲輕被飛林抱在懷裡,對上飛林的眼,整個人幾乎疼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卻死死的抓住飛林的手,強提一口氣道:「求師傅救我的……孩子,師傅……」那一貫冷清的雙眸中,此時蘊藏著最深的情感,最惶恐的焦急,那是她跟獨孤絕的孩子啊,她不能讓他有事,不能。   她年紀還小,以前也沒人給她說過這些事情,縱然身體有點不對,她也沒有太多的注意,何況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根本讓她關心不到這一點上來,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身體情況,卻哪裡想到她和獨孤絕的孩子就在這樣的時候到來,就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孕育在了她的身體裡,她沒有關心到他的來臨,現在若是在保不住他,她還有何面目去見獨孤絕,她又如何不怨懟自己。   飛林對上與雲輕疼的扭曲,卻依舊死死看著他的眼,暗自一咬牙後,面上露出一絲傲氣的笑容道:「你還真的把你師傅我當成是萬能的,不過,很不巧,你師父我真的是萬能的。」   說道這微微停頓了一下,看著雲輕笑道:「放心,做師傅的自然保你們周全。」   雲輕聽著飛林這麼說,不由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飛林那麼厲害,他說沒問題就一定會沒問題的。   一手撫摸在腹部,雲輕眼中露出萬分的溫柔,輕輕的道:「孩子別怕,娘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聲音無比的輕柔,卻萬分的決然。   邊上一直看著飛林和雲輕的小右,微微皺眉看了一眼抱著雲輕的飛林,他師父確實會一點醫術,不過也只限於會把脈什麼的,那裡是真的大夫,更不說保什麼胎兒,飛林那裡會這個,更何況這裡現下什麼都沒有,治傷的藥他們有,保胎的藥那裡去找,他師傅這是在哄著雲輕啊。   飛林見小右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不由微微對小右點了點頭,小右不似小左,心思沉穩的多。   「馬上離開。」飛林緊緊抱了一下懷中的雲輕,朝著下方仔細打量。   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一定要快速離開,否則大出血的雲輕,估計孩子保不住,可能連她自己都要斷送在這裡。   「師傅,花。」臉色蒼白,死死咬著牙保持著清醒的雲輕,見飛林和小右開始找怎麼下斷崖的路,完全忘記了峭壁上的花,不由扭頭看著不遠處峭壁上的火蓮花,那是救獨孤絕的解藥原料,不能丟棄,不能。   飛林聽言,眼中閃過一絲深色,這個時候了,雲輕還是把獨孤絕放在心裡的,這到底是怎樣深的感情啊。   而小右聞言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縱身而起,小心翼翼的就朝石頭邊上的峭壁上攀爬去。   「小心點。」飛林見此沉聲道。   奇花生長之處,一般情況下都有劇毒之物伴隨左右,已為守護,這火蓮花周圍雖然看上去是一片石壁,可是萬事還是小心為好。   話音落下,動作快捷的小右已經爬到了火蓮花的旁邊,碗口大的火蓮花,散發著清淡的香味,不似蓮花,反倒有點桂花的香氣,花瓣上還殘存著絲絲白雪,火紅和白雪交加在一起,看上去越發的靈動。   小右一手扣在峭壁上的石頭縫裡,一手抽出一匕首就朝火蓮花撬去,就在匕首快接近火蓮花的瞬間,那火蓮花的花瓣下,突然竄出一條火紅的小蛇,顏色與火蓮花幾乎完全一樣,因此就連目力如此之好的飛林和已經爬近了的小右也沒有看清楚。   火紅的小蛇,指頭精細,很是小巧,然而蛇類顏色越是嬌艷便越是毒,而這條火紅色的小蛇,幾乎已經紅的如滴的下血來。   小右得飛林提點,早就防著在,此時一見鮮紅的小蛇竄出,立刻手腕一動,不及挖掘火蓮花,把手就朝紅色小蛇的七寸砍去。   利刃如電,夾雜著寒慄的殺氣,快如閃電的朝紅色小蛇砍去,眼看紅色小蛇立馬要被小右斬與匕首下,然那紅色的小蛇,居然臨空一個翻身,頭一歪一個閃身避過小右的一擊,轉口就朝小右扣在峭壁上的手咬去,速度比之小右還要迅速靈活。   小右見此酷酷的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變招極快的抖手就朝紅色的小蛇再度砍去。   身後下方的飛林抱著雲輕低頭尋找著如何下斷崖的路徑,小右跟了他這麼多年,那一身本事是他調教出來的,小小蛇兒在厲害,應該也難不了小右,因此並不是太擔心小右,反而則急著下去,懷裡的雲輕身下,血沿著衣襟滴落在了雪地裡,猶如寒梅盛開,鮮艷的讓人心驚。   「師兄,小……心點。」雲輕沒有注意下去的路,只定定的看著小右,面上已經疼的無一絲血色,眼底深處卻藏著擔憂。   「沒事。」峭壁上的小右聞言,頭也沒回的答了雲輕一聲,手中匕首快速揮動,還沒有來得及在朝撲過來的紅色小蛇砍去,那紅色的小蛇嘴一張,一濃濃的紅色霧氣迎面就朝著小右噴了過去。   蛇毒,小右瞬間閉氣,卻止不住的身體一晃,頭腦一片昏暈,手下的動作立刻一慢,他明明沒有吸進去毒氣,居然還感到頭昏,這條蛇好毒。   然而就是這麼微微的一慢,那紅色的小蛇快如閃電的就朝小右的咽喉咬去。   雲輕一直看著小右,雖然小右是背對著她,可是那淡淡的紅色霧氣和小右瞬間動作的一慢,立刻收到了雲輕的眼裡,強制保持著清醒的雲輕見此,頓時大驚,顧不上腹部的疼痛,身體一震就要撐起,同時叫道:「小……」但是她此時的身體哪裡還能夠支持她動彈,只微微一動就軟了下來,卻驚了飛林。   飛林瞬間抬頭朝峭壁上的小右看去,一眼見此不由臉色大變,轉身就要朝峭壁上撲。   然而紅色的小蛇與小右離的太近,就算飛林武功在強,也鞭長莫及。   眼看著紅色小蛇一口就要咬在小右的頸項上,小右背後突然黑色的光芒一閃,一物如飛一般射到,張嘴就朝紅色的小蛇咬去,紅色的小蛇一見來敵,居然生生頓住去勢,半空中一捏身就朝那黑色之物回咬去,兩物瞬間看撕咬在了一塊。   離的最近的小右此時已經嚇出一聲冷汗,微微定了定神後,定睛朝面前翻滾撕咬在一塊的兩傢伙看去,一眼下,方看清楚,那與紅色小蛇斗在一塊的居然是雲輕的貂兒。   身後本欲撲上來的飛林見此,不由鬆了一口氣,而他懷裡抱著的雲輕見此也輕輕出了一口長氣,還好有貂兒。   這口氣一出,剛才強制動彈的身體,立刻更加的疼痛和疲倦,整個人開始發昏,靠在飛林的懷裡不斷的喘氣。   貂兒怕冷,一直都窩在雲輕的懷裡睡覺,本來睡的好好的,被雲輕從高處跌落給狠狠的一壓,壓的窩在她懷裡的貂兒,幾乎窒息,半天才回過神來,這一回過神來,就聞著蛇毒,那可是它最喜歡的東西,被壓的身體發疼,正需要好好的補補,當下急衝而出,沒想正好救了小右一命。   看著眼前翻滾撕咬在一起的貂兒和紅色小蛇,小右嘴角抽了抽,貂兒是蛇的剋星,現在這條紅色的小蛇居然敢反咬貂兒,真正是強悍。   一邊看著兩傢伙拚鬥,小右一邊快速的朝火蓮花挖去,雲輕的身體可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狠狠的一口咬下,紅色的小蛇身體上再度出現一傷口,漂亮的小蛇已經傷痕纍纍,而反觀貂兒也不是那麼好看,黑亮亮的皮毛中,露出幾條紅色的傷痕,傷痕中醞釀出血色來,貂兒居然在小蛇面前吃虧,這不由激怒了貂兒,牙齒爪子齊上,貂兒怒了。   撕咬在一塊。   飛林看著小右快速的挖出火蓮花,返身下到了石頭上,方再度抬頭看了一眼峭壁上扭打在一塊的貂兒和紅色的小蛇,這麼彪悍的毒蛇,他也是今天才看見,厲害。   「走這裡,小心點。」飛林一邊取下腰帶把雲輕緊緊綁在他身上,探身就欲朝峭壁下方而去,一邊朝小右道。   他們所處的石頭在斷崖的中間部位,離地不高,但是也絕對不矮,要萬分小心才是。   小右收裡火蓮花,快速的嗯了一聲。   聲音才揮灑在半空中,那峭壁上紅色的身影突然一動,臨空就朝他們射來,飛林眼角見此,眉眼一厲,手指為劍,兩指就朝如內電般衝過來的紅色小蛇七寸夾去。   飛林快,不想那紅色小蛇更快,居然從飛林的指頭間射過,直撲飛林懷裡已經昏昏沉沉,失血過多的雲輕。   飛林見此大驚,當即反手就朝紅色小蛇劈去,然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紅色小蛇嗖的一聲直撲到了雲輕的身上,快速一盤,纏繞上雲輕的脖子,小小的蛇頭貼在雲輕的頸項上。   飛林臉色大變,已經劈到紅色小蛇身邊的掌風堪堪收住,反而反手一把擋住追上來的貂兒,臉色鐵青的看著盤繞在雲輕頸項間的紅色小蛇。   那尖利的蘊藏著劇毒的牙齒就貼在雲輕的頸項上,那裡不比其他地方,咬一口還能逼出來,那可是要害,況且目前雲輕還是樣的境況,若是在被咬上一口,後果,飛林幾乎無法想像了。   「雲……」身後的小右也看見了,面上一閃而過驚恐,定定的立在當處,幾乎動也不敢動,生怕有一點動彈激怒了紅色的小蛇,那雲輕……   一片寂靜,好似天地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冰冷的寂靜中,本來昏昏沉沉的雲輕被頸項上冰冷的感覺一激,神智微微有點清醒,壓抑著疼痛,伸手緩緩的就朝脖子上冰冷的東西摸去。   「別動……」飛林見此駭然之極的吼道。   雲輕聞言微微睜開眼,蒼白的臉上已經血色全無,張了張嘴道:「怎麼……了?」手卻已經摸上了頸項。   飛林和小右同時巨震,雙雙出手,一朝雲輕的手抓起,一朝那紅色的小蛇抓去。   然而,盤踞在雲輕脖子上的紅色小蛇,根本不理會飛林的手指,身形一閃小腦袋就貼上了雲輕的手,整個的盤旋在了雲輕的手上,小小的身子,盤踞在雲輕的手上,好似瑪瑙手鐲一般好看。   飛林,小右見此同時一楞,手停在了半空。   雲輕強忍著疼痛,抬手看了眼手中紅色的小蛇,小小的身體盤踞在她的手上,滿是傷痕,看上去楚楚可憐之極,抬頭在看看在飛林的肩頭,要不是飛林制止,已經朝紅色小蛇撲過來的貂兒,雲輕強自勾勒出一絲微笑,朝貂兒道:「別吃它。」一邊收回手復撫摸上了腹部,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而那紅色的小蛇居然也就爬在雲輕的手上,貼著雲輕的腹部,不動了,只那雙眼牢牢的盯著貂兒。   飛林,小右見此對視一眼,面上都閃過一絲驚訝。   「怎麼這麼得動物的喜歡。」飛林收起警戒心,看著跳到雲輕肩膀上,狠狠瞪著雲輕手上的紅色小蛇,卻真的不去吃的貂兒,在看看那小蛇,飛林搖搖頭,不在多說,抱著雲輕就朝斷崖下撲去,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若是在不救治雲輕,他自己不悔死,也會被獨孤絕分屍。   一時間,高高的斷崖上,兩道身影快速的攀援而下,幾比猿猴。   而這個時候的聖女宮第三宮,坐在紅色大椅上的獨孤絕,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整個人覺得怎樣都不對,煩躁的想殺人,坐也坐不住,不由起身在第三宮內走過來,走過去,一片殺氣氤氳。   墨銀看著眼前沒來由狂躁的獨孤絕,微微的挑高了眉頭,怎麼回事情?他們的陛下極能控制情緒,斷然沒有沒有來源的煩躁,這是怎麼了?   「陛下,你……」墨銀的話音還沒落,獨孤絕突然一把摀住胸口,墨銀見此立時臉色一變,一步搶上前來急忙道:「是不是毒發了?」在這第三宮快兩個月了,獨孤絕從來沒有毒發過,今天怎麼會毒發?   獨孤絕捂著胸口,臉色鐵青,疼,他的心一瞬間抽筋一般的疼痛,那不是毒發的疼痛,那是心在疼,心在慌,不對。   「雲輕出事了。」拳頭在瞬間握緊,獨孤絕臉上的神色幾乎猙獰的嚇人,狂飆的殺氣瞬間衝刺滿了這空蕩的第三宮。   墨銀一聽不由微微一怔後道:「怎麼會?」沒有任何的消息收到王后出事,他的陛下怎麼知道?   一念轉過,墨銀一下攔在獨孤絕的身前,快速的道:「陛下,王后有飛林他們保護,他們幾個人的力量,若是不能保護王后周全,這個天下就沒有人能夠保護王后了,你要相信他們,更加要相信王后,王后不是一個弱小的人。   關心則亂,陛下,你不能只憑感覺就判斷王后是不是出事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王后這個時候出事了,退一萬步說,你出了第三宮,能夠趕過去,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相當實在的話,瞬間讓獨孤絕鐵青的臉色,更加難看。   一拳頭轟在身後的紅色大椅上,紅色的大椅立刻脆裂了開來,該死的,他保護不了他的雲輕,他曾經說過,他要保護她,他要她從今以後只有幸福和快樂,他要做他遮風避雨的傘,他會永遠的為她撐起一片天空,而現在,他被困在這個地方,他的雲輕千里迢迢跋涉去給他找解藥,他沒有做到保護好她,而是她在為自己拚命,該死,該死,他這個廢物。   墨銀見此默默的站在旁邊,這個時候他什麼也沒法說。   「把雪姬給我找來。」指甲深深的刺入手中,絲絲鮮血從指縫中飄落了下來,滴在了地上,立刻被炙熱的溫度蒸發,化作一片煙霧消失在其上。   獨孤絕狠狠的握著拳頭,不行,他要離開這裡,他不能待在這,他放不下那個心,他……   一念頭還沒有轉過,外間突然傳來一聲長嘯。   示警的長嘯,敵人。   獨孤絕和墨銀瞬間臉色一沉,有人闖聖女宮?不對,不管有沒有人闖聖女宮,都不可能從他這裡開始,而且那長嘯的尖利和迅猛,示意措手不及的來敵入侵,這不是在闖聖女宮,這是只針對他所在的第三宮。   針對他?獨孤絕和墨銀對視一眼,他在這裡除了聖天域的幾個親信和雪黎雪姬等人知道,整個聖女勢力下都不知道,而且,他們現在所住的地方,等閒人等根本進不來,而現在居然繞過其他幾宮,直接對上他,來者是誰?   激烈的拚殺聲響徹在火紅的第三宮外間,長劍碰撞的聲音,處在裡間的獨孤絕和墨銀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兩人不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那外間可是他的兩百鐵騎,是他最精銳的隊伍,如此激烈,來了多少人?   「砰。」獨孤絕眉間才一沉,第三宮的大門突然被撞了開來,一身黑色裝束,頭臉都蒙著只露出一雙冰冷的沒有一絲表情的雙眼的幾個人,一展身手中長劍飛身就朝獨孤絕撲來。   第三宮外的兩百鐵騎居然沒有守住大門,獨孤絕眼中厲色頓時一閃,挺胸在腰間一揮,軟劍臨空擊出,就朝撲來的黑衣人對了上去,旁邊的墨銀同一時間揮劍衝上,一劍接過其中一人。   一聲脆響,三劍相交,綻放出一線火花,獨孤絕心中一凜,面前的兩人居然與他戰成了平手,這樣強的武功,若來的都是這樣的人,難怪他外面的兩百鐵騎阻止不了,這些人是誰?難道是……   看來這是專門針對他來了,今日要的是他的命吧。   劍光縱橫,招招具是絕殺,寒慄的光芒在火熱的第三宮中狂飆,,一地殺氣。   第三宮外,此時喊殺聲越發的激烈了。   接連又是十幾個黑衣人從第三宮外闖了進來,劍尖所向,全是獨孤絕,一瞬間成十幾人對獨孤絕一人之勢。   獨孤絕在強也不是這麼多人的對手。   墨銀被三個黑衣人圍著,劍光赫赫,卻完全衝不出去三人的包圍圈,眼角掃見獨孤絕身旁之勢,不由急的發狂,手中利劍招招都是拚命。   外間的兩百鐵騎沒人衝進來護主,看來他們也完全脫不了身,墨銀心中大急。   獨孤絕手中利劍狂掃,身形縱橫間就朝紅色大椅的方向退,這麼多高手,難怪連聖天域也奈何不了,他也吃不消,這股勢力太強大了。   他退,那十幾個黑衣人怎容許他退,十幾人圍成一圈,進攻退守完全合度,好似訓練過千百遍似的,強如獨孤絕也一連吃了幾劍,手臂上鮮血順著身體滴下,燃燒成煙。   來兩個他可對,來三個他可以拼,來四個他也可以滅了他們,但是一來十幾個只弱他一層的對手,他非神,又只能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打轉,如何對付。   血色一點一點醞釀來開,四濺而出,強弱之勢太明。   第133章禍福相依   「砰」一聲沉悶的對撞,獨孤絕一劍時上對方三劍相交,強大的力量逼的獨孤絕身體微微一顫,喉頭一甜,一股腥味直接上湧。   內力消耗過劇,那陣陌的毒素開始隱隱發作,這般身處在炙熱的猶如火般的世界,獨孤絕卻感覺到身休一陣發冷,漸漸有力不從心之態。   旁邊的墨銀見此不由大駭,不顧身周黑衣人朝自己砍來的利劍拚命的朝獨孤絕衝來。   而黑衣人一個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見獨孤絕有微微的波動,立刻趁勢幾劍就朝獨孤絕要害處刺去,端的是又快又準。   「公子「墨銀一聲尖叫。   「好大的膽子,敢在我聖女宮撇野。正在這個時候,一聲冷冷的聲音。   突然響起,伴隨著砰的一聲大響,第三宮的後殿一下被打了開來,幾道白色的身影魚貫而八,快如閃電的朝被包困住的獨孤絕衝來。   居然是鎮守聖女九宮的宮一等人,只見前來的八個人,臉色冰冷,上面什麼神色都沒有,比之只露出雙眼,什麼表情也沒有的黑衣人也不逞多讓一刻長挑,白色長袍邊上繡著藍色紫色兩邊角色澤的宮七和宮八,腳尖一點地面,身形臨空而起一個縱躍間直接衝至獨孤絕的身邊,兩人刷尖一挑,快如閃電一般的接過朝獨孤絕要害處刺來的利劍,創風凜冽,比之獨孤絕也不太遜色。   宮七,宮八,乃鎮守聖女九宮中除去聖天域,最強的人此時一出手   局面立刻陡變,一到接下對獨孤絕而言必殺的一刷,一人什麼話也沒說,身形一動,立刻成三人聯手之勢。   不管不顧朝著獨孤絕撲來的墨銀,一見形勢有變,宮一等人到來,眉眼陡然一亮中心下一瞬間就放下了心來不管黑衣人是什麼人,既然宮一等人出手了,那麼這兩方勢力就是敵人,他們是敵人,那麼就是他們的朋友,此時絕對可以信賴。   當下,縮頭抗身,反手一劍就朝朝他砍來的利劍擊打回去,身形在空中強行一扭,避開兩道利劍再度與三個黑衣人糾纏到了一起。   跟著衝進來第三宮本來的主人兩雙胞胎,此時一聲冷哼,用古箏的宮三,手腕一揮,一音刃擊打在那紅色大椅上,只聽一聲悶響,紅色大椅上的夜   明珠砰的脆裂了一顆,第三宮裡的機關開始啟動了。   地面瞬間開始裂開,火紅的岩漿從地下冒了出來。   黑衣人好似知道這第三宮的秘密一般,一見火紅的岩漿露了出來,那冰冷的雙眼中沒有一點驚訝,但是知道歸知道,卻好似並不太熟悉,對什麼地方不會下沉什麼地方會下沉判斷不出來,因此一時間一下就混亂了起來,   合圍之勢頃刻間瓦解,十幾個人參茶不齊的站在零落的梅花樁上。   如此一站,完全讓他們無法再合圍,成了單兵作戰。   站在後殿門。的宮一等人見此,手中利刻出鞘,此時才縱橫著衝了上前,把十幾人分開來讓他們做不到聯手合擊,那各個擊破,憑借他們的力量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何況這是他們所熟悉的第三宮。   第三宮的地面不斷的浮溥沉沉,上升下降,一眾黑衣人一不小心就碰觸到了炙熱的岩漿,衣服,肌膚燒焦的味道,不過頃刻間就瀰漫在了第三宮中,刺鼻難聞。   而獨孤絕,宮一等人對這第三熟悉的不能在熟悉,這一下站了地利之利,又有了人和,一時間只見創光縱橫,一片殺氣反撲。   血色迸梨而出殘落在火紅的岩漿中,與那紅色混合成了一塊,剛才獨孤絕還是險象環生此時卻成一面倒的殺戮,鎮守九宮的八個人到了,對方就是在來十幾個,估計也成不了什麼事。   獨孤絕見此手中長劍一揮,一個飛身退後到了紅色大椅旁,不再插手,開始調理內息,刖才內力波動的太大,陣陌的毒素要發了,身休寨冷的微微開始打顫,若連第一宮的火熱都鎮壓不住他休內的陣陌,那可不是個好事情,因此不敢再動手,把面前的一切仝部交給宮一等人。   「嗚嗚。」此時第三宮外,鳴嗚的笛聲響起,從那大開的第三宮宮門。   傳了進來,獨孤絕聽過這個聲音那是第四宮那娃娃臉的笛聲,心中一口氣定了,宮四來了,那麼外面的結果已經可以預料了。   有宮四半領他的毒蟲前來,別說外而聽起來幾百人的混戰可以結束,估計就是在多點人,也抗拒不了,那第四宮的毒蟲可不是以一隻兩隻來計算的。   殺伐,一面倒的殺伐,獨孤絕坐在紅色的大椅上看著眼前的一切,眉眼中閃過一絲冷沉。   一刷橫掃,血花開在宮一的身前,宮一手腕一動一腳把面前的黑衣男子踢入了火紅的岩漿,立時一股焦臭傳了出來,那麼大一個人猝下去卻連個泡都沒有鼓一下,就沉沒不見了,只留下一陣煙霧。   煙霧在第一宮中升騰起,同樣的青煙卻是生命消失過後的痕跡。   一腳踢倒最後一名黑衣男子,宮二收劍轉過頭去看著坐在紅色大椅上的獨孤絕,挑眉似笑非笑地道:「有沒有搞錯,我們幫你,你居然坐那裡看好戲起來。」   「過分。」用古箏的宮三轉身瞪著獨孤絕,佔了他的第三宮就算了,反正這地方太熱,他們兩兄弟也不住這裡,而現在居然他們幫著打架,他這個當事人坐這裡納涼,那裡來的這種好事。   獨孤絕閱言瞪了宮:一眼,冷冷地道:「這聖女宮是你們在守。」冰冷的話語讓宮三一時間無話,他們鎮守聖女宮,而今天居然讓人直接欺到第三宮,而他們都沒有發現,這是算他們失誤。   宮二一聽不由微微笑了起來,看著獨孤絕的雙眼,眉眼中閃過一絲明瞭,緩緩的道「是我們在守,不過你可不算聖女宮的人。   輕飄飄的話語落入獨孤絕的耳裡,獨孤絕瞬間一楊眉,宮二的話很明白,他們知道這此人是來殺他的,並不是來闖宮的,守宮和幫忙這可是兩回事情,他們可以出手也可以不出手,可以在黑衣人殺了他後在動手,也可以先動手這裡而的差別可大了。既然話說的這麼明白他們卻出手了,搶在關鍵的時候趕來了他可不會奢望是因為他和他們的關係好,所以他們出手來幫忙。獨孤絕日光中閃過一絲深思,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幾個人,沉聲道:「那你們為何會來」   「我高興。」用劍的宮三一邊收起長劍,一邊倨傲的道。   「高興。獨孤絕嘴角緩緩勾勒出一櫓高深莫測的笑意,慢條斯理的道:「不怕得罪那裡的人?」   此話一出,本來一臉輕鬆的幾個人,立時臉色微微一變,同時皺眉看著獨孤絕,獨孤絕不避不讓時視著幾人。   邊上的墨銀仗劍站在獨孤絕身後,緊緊的戒備著他們陛下的這話問的大尖銳了。   火紅的第三宮中,一片沉靜只剩下地面下的岩漿在吱吱的作響,那被全部踢下的黑衣人,燒焦的焦味在空氣中瀰漫著,充滿了血腥。   「秦王就是秦王。半響宮五淡漠地看著獨孤絕道了一聲。   鎮守聖女宮是我們的本分,誰敢在這裡搗亂,就是與我們為敵,不管他們來自哪裡。一直沒有出聲的宮七此時突然緩緩地道。   獨孤絕一聽眉眼微動,緩慢靠在了身後的紅色大椅上,看著眼前的幾人,一字一句的道:「聖天域的能耐還不小嘛。」   此驟然聽起來乃牛頭不時馬嘴的話聽在宮八等人的耳裡,卻是另外一番意思,當下幾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不為其他人知的含義。   「隨你怎麼說。宮一冷冷的扔了一句出來,幾個縱身間踩在梅花樁一樣的地面上居然就這麼瀟灑的走了。   「秦王果然厲害。宮八深深地看了獨孤絕一眼,一揮衣柚居然也往外走去身後宮二,宮三,宮五,宮六,宮七緊跟著就朝外走去。   獨孤絕見此靠在紅色大椅上,沒有看離開的幾人,冷冷的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他不是一個能吃虧的人,今日對方能夠找過來刺殺他,擺明了已經知道他的身份,或者什麼,今日殺不了,還有明日,他現在出不了第三宮,等於只有別人殺他的份他連躲都躲不了,干坐等死,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而他這段時間把聖女所有的勢力都調查了個清楚,根本找不到那能夠掣肘聖天域的勢力,到底在什麼地方?很神秘,很讓人難以捉摸。他是外來人查找不出來,林王等不是聖宗的人,不知道那宮一等人一是本地人二是聖宗的人,他們若是還不知道,那就沒人知道了他們能夠派人來殺他,他只要有他們隱藏的地址,他定會先下手為強。   話說的模糊,宮八等人卻是明白獨孤絕的意恩的,他們,問的不就走聖女勢力範圍下,連聖子也是棋子的力量。   「我們可什麼都不知道。」宮二頭也不回的微微一笑道,把自己等人撇的極是千淨。   獨孤絕聞言不由微微一皺眉他們絕對知道其中內幕。   「叫你的人,把外面的屍體全部扔第五宮去。」落在最後的宮五看了眼獨孤絕,開。道。   毀屍滅跡,這是為銷毀他們出手的痕跡,墨銀微微一挑眉。   「白雲深處,天之盡頭。」宮一等人已經遠去,最後一個踏出第三宮的宮五突然輕飄飄的冒了一句,話音還飄蕩在空氣中,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去   「白雲深處,天之盡頭,這什麼意思?」獨孤絕眉頭緊緊一皺,這話一定是在暗指地址,可是這漂浮得已經快上天的八個字,實在讓人無語,他最討厭猜謎。   皺眉中獨孤絕手腕微微一動,按了紅色大椅上的一顆夜明珠,第三宮的地面立刻快速的恢復,平整起來。   「叫雪黎過來。」恢復平靜的第三宮中,獨孤絕冰冷的聲音穿透了空間   天色,緩緩的暗淡了下來,夕陽西下,一地惹火橘紅,火紅的宮殿映襯在這橘紅中,耀眼的幾乎讓人無法逼視,宮殿外暗紅的鮮血,一地的屍休,讓這夕陽演染上了一緣殺伐和詭異。   這方天地,都是詭異的。   太陽從西方落下,再度從東方升起,快的讓人抓不住,也留不住。   「師傅怎麼樣了?」萬里雪山中一處小小的石頭洞。,小右滿臉焦急地看著洞內的雲輕朝飛林道。雲輕身下鋪著剛獵殺的白熊皮毛,身上也裹著孱厚的熊皮,但是整個人卻依目在不斷的發抖,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緣血色,從昨日昏迷過去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整個人蜷成一目,雙手無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就其在昏迷中,眉頭都還是緊緊的皺著,好似在抵抗著疼痛,小右看的一陣陣心裡發酸   飛林緊緊的抱著雲輕臉色不大好看,沉聲道:「不太穩。」一邊說一邊一點一點的餵著雲輕喝藥。   雖然此時已經沒有在流血,但是情況看起來不怎麼好,脈搏上孩子的跳動幾乎感覺不到。   兩人的身前燃燒著旺盛的火焰,火堆上架著一凹進去的石頭,裡面此時   正熬著他去挖的人參,這冰天雪地的地方根本不產什麼其他藥草,這人參也是碰巧找到的,乃是上品只是怎麼還不見生效,小右不由急的幾乎要團團轉了。   這地方乃是雪山腹地周圍根本沒有人家,一時半會也走不出去,藥草如此稀缺,又是如此天氣,雲輕這一關過不過的去啊。   「再把火燒大點。」飛林硬塞雲輕喝了兩。人參湯後,朝小右沉聲道。   小右聞言立刻把干的濕的柴都架了上去,這可是他幾乎把方圓幾十里的   村木都砍了才找了這麼點東西能夠為雲輕取暖。   「師傅還需要什麼我去找?」小右一邊扇去朝雲輕撲去的煙,一邊   朝飛林道。   飛林聞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不是穩婆,也就知道點這個時候能用   點人參保氣在以內力灌注到雲輕身體裡,幫助她平息氣血翻滾,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不知道就不敢亂用要是吃錯了,那後果,   小右見此酷酷的臉上一片焦急,頓了頓後一步就朝外面衝去,一邊道:「我去找丁飛情他們,她是女子總知道該怎麼辦。說罷就朝外面衝了出去。   他們從斷崖上下來的時候,周圍根本沒有暮靄,丁飛情,小左等的蹤跡,而他們又心急雲輕,連忙找避風的地方和藥草,一時間也就沒有顧的上,暮靄那麼強一定會沒事的。   飛林見小右衝了出去也沒喝止,這個時候他也忘記了丁飛情是女子   ,但是也是個沒經過人事的女子,那裡知道這些,就葺找到她又有什麼用。   昏昏沉沉的雲輕,被飛棒灌了不少人參湯,此時被小右的一聲大吼,驚的微微清醒了點,輕輕的嗯了一聲。   「沒事沒事,你沒事了,要振作起來。飛林一見雲輕醒來,不由更加小心的抱著雲輕,一邊微喜一邊快速道,這個時候需要雲輕振作,如此冰天雪地,若是在昏迷下去那身體更加無法抵抗嚴寒,現在已經微弱的凡乎   感覺不到的胎息,在不能保住氣這孩子就……   耳裡聽見飛林的話,雲輕越發的有點清醒過來。   「師博,把花——送去——送去——」微弱的聲音響起,雲輕雙手護著肚子,斷斷續續的道。   飛林一聽幾乎大怒,這個時候還掛念著獨孤絕,她自己已經如此,卻還一心想著獨孤絕,這個雲輕,這個雲輕啊。   洞門外衝去找丁飛情的小右還沒跑出去兩步,就見那紅色的小蛇,突然閃電般的從雪地上飛射過來,插著他身邊就衝了過去,小右沒理會的在跑前兩步,突然一步頓住,轉身就朝洞。處跑來。   紅色的小蛇嘴裡叼著什麼東西,這傢伙自從到了這裡後就不見了蹤跡,這個時候叼的什麼回來。   紅色的小蛇飛竄進洞一個躬身就射到了雲輕的頸項邊高高昂起蛇頭,就把嘴裡叼著的東西,朝雲輕嘴邊送。   抱著雲輕的飛林見此微微一楞後,仔細看了一下,紅色的小蛇嘴裡含著的看上去是一杖蛇膽,只是未免小的太可憐了點吧,紅色的小蛇已經很小了,這蛇膽更加的小,這是不是才孵化出來的蛇啊。   看清楚是蛇膽飛林知道蛇膽是好東西,這個時候吃就算沒什麼用,也不會出什麼錯,當下捏住雲輕的嘴,讓其張了一條縫。   紅色的小蛇見此,立刻把嘴裡含著的蠔膽給推了進去,飛林挺合作的一抬雲輕的頭強行讓雲輕嚥了下去。   「這蛇到挺靈氣的。」跟著追回來的小右見此輕聲道。   飛林聞言點了點頭沉聲道「守護岢花異草之物,一般都具靈氣,它們」話還沒有說完,懷中的雲輕突然身休一震,呻吟出聲。   飛林頓時大驚一把緊緊樓抱住雲輕,急聲道:怎麼了,那裡不舒服?一邊快速的運功查看雲輕的身體,難道剛才的蠔膽有毒怎麼可能」   小右也是臉色一白,一下衝了進來。   兩人才一動作眉頭緊皺呻吟出聲的雲輕突然平靜了下來,蒼白的臉上緩緩浮現一絲紅暈,眉頭慢慢的鬆了開來,痛苦的面色,開始平靜。   飛林見此一愣後,眉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喜色,反手模著雲輕的額頭,不   再走冰冷,微微有點熱度了,飛林大喜,一把抓住雲輕的手腕,探其脈搏。   雙脈,不在如剛才那般隱隱約約幾乎感覺不到,雖然此時也細微的很,但是卻開始有了請晰的跳動,一下,兩下,一下。   「好東西,好東西。」飛林頓時喜的大叫來開,旁邊的小右見飛林如此喜形於色,肯定是雲輕有救了,雲輕的孩子也有救了,不由喜的連連槎手。   而此時紅色的小蛇,從雲輕的身上滑過,穩穩的爬在雲輕的肚子上,盤捲起身休,舒舒服服的開始睡覺來了。   「多虧昨日沒殺了它。」小右眼中幾乎冒出星星地看著紅色小蛇。話音剛落,身後黑色的貂兒一閃而過衝了進來,嘴上咬著一條通體漆黑的小蛇。   飛林一見,雙眼瞬間圓睜,手快如電的從貂兒的嘴上搶過黑色的小蠔,見黑色的小蛇生有兩頭,而此時其腹部被咬開,裡面的蛇膽不見蹤影,不由面露狂喜地道:「烏乾,百年烏乾。小右一聽頓時睜大了眼,這個名字他看書中寫過,烏乾,蛇中之王,生有兩頭,生長在極寒之地十年戍青色,二十年成藍色,三十成深藍,四十成白色,五十轉灰六十成鐵灰色,七十轉黑,八十淺黑,九十深黑,百年方通休漆黑,眼前這一務色澤直比墨色,百年,百年之蛇王。難怪藥效如此之好,百年靈蛇,那蛇膽怎麼能不好。不管兩人的震驚,貂兒見到嘴的蛇肉被飛林搶去,身形一閃就朝飛林衝去,吱著牙齒時飛林張牙舞爪。   飛林見此手腕一動,一把把百年烏乾的屍體收了起來,笑瞇瞇地看著發怒的貂兒道「這東西全身都是寶,可不能讓你吃了。」貂兒見蠔肉不見了,不由大怒,對著飛林又咬又叫。   小右見此,臉上洋溢起濃濃的笑意,有百年蛇膽為藥,雲輕當能平安無事,一念轉過,眼光對上爬雲輕肚子上睡覺的紅色小蛇,嘴角突然抽了抽,看著飛林道「那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品種」活了多久了」居然連百年蛇王都殺了,這紅色小蛇。   飛林此時心也放了下來,笑瞇瞇地看著紅色小此,搖搖頭道:不知道,沒見過。」書上沒記載如此紅的耀眼的蛇是什麼品腫,至於它活了多久,這個問題,也許問它會比較清楚。   雲輕的身子緩緩的暖了起來臉上的痛苦之色也消失了去,半日過後那雙脈的跳動強穩有力起來,百年蛇膽,果然好東西。   飛林這下心是牢牢的放了下來,看著小右道:「給獨孤絕傳信去。」小右聞言立馬動作起來。   幾日後聖女第三宮。   「陛下,王后的飛鴿傳書。」一大早,獨孤絕還沒醒,墨銀突然高吼一嗓子從外狂衝進來滿臉狂喜。   第134章雲輕當兵   雲輕的信,獨孤絕唰的一下睜開眼,一個跟頭就從紅色大椅上高高躍起,飛身衝上前,一把奪過墨銀手中的飛鴿傳書,一眼掃到布條上面的印記,獨孤絕高懸了這麼久的心,一下就落定了下來,是雲輕的印記,雲輕沒事,他的雲輕沒事。   緊緊的握緊了手中的書信,獨孤絕沉了這麼久的臉,一下就雲開霧散了開來。   衝進來的墨銀心下也是大為寬慰,他們的王后沒出事,此時見獨孤絕如此,不由臉上洋溢著笑容催促道:「陛下,快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墨銀話音還沒有落,獨孤絕早已經展開閱讀起來,一目十行掃過書信上的內容,獨孤絕眼中欣喜的亮光一閃,嘴角勾勒出濃濃的讚賞和笑意道:「找到火蓮花了,我的雲輕真——」   一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啞言,嘴角的笑容砰的猶如實質一般的固定在了嘴角,雙眼陡然睜大,定定的瞪著手中的書信,好似要把它瞪出一個洞來一般,整個僵硬住了。   「王后找到火蓮花了真是太棒了。墨銀聽著獨孤絕言語,不由大喜,九曲龍河的龍筋他們有了,那最古老的婆娑雙村的根筋,不用說了,直接到第九宮那兩株婆娑雙樹去挖就是了,而現在最難得到的南域王勢力範圍內雪山上的火蓮花也到手了,那不是意味著解藥馬上就可以配成,他們陛下中的陣陌再也影響不了他了。   一時間墨銀喜悅莫名滿臉喜色地道:「王后果然厲害,這麼容——陛下,你怎麼了」驚喜讚美的話還沒說完,墨銀抬眼看著怪異的獨孤絕,不由一楞後,收了嘴角的笑容,不解地看著獨孤絕。獨孤絕一雙晶亮的眼,定定的瞪著手中的書信,那目光中的火焰,好似要把這書信燒出一個洞來一般,那麼的炙熱。   墨銀見獨孤絕沒反應只看著手中的書信發呆不像發呆,發怒不似發怒,喜悅不像喜悅,到有點被雷劈中的呆愣,不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們陛下也有呆愣的時候,這書信中到底還說了什麼?   嘿嘿,嘿嘿。正在此時,兩聲呆笑突然從呆愣的獨孤絕嘴裡冒出來,嚇了墨銀一跳,這是什麼笑法。   陛下!墨銀嘴角微微抽了兩抽看著眼前笑的古怪的獨孤絕,小心翼翼的出聲。   「嘿嘿嘿嘿」獨孤絕沒理會叫他的墨銀,嘿嘿笑個不停,那嘴角彎得越來越高,裂得越來越大,雙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縫,整張臉好似開花了一般,傻笑。   墨銀狠狠的吃了一驚,這書信中到底說了什麼,怎麼他們的陛下直接傻了,若他的理解能力沒錯的話,這是傻笑,他這一輩子都沒敢想像獨孤絕有這樣的表情。   嚥了一口水墨銀很小心也很大膽的從獨孤絕手中把那書信給輕輕抽了出來,而觀獨孤絕居然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笑的只差還沒流口水,墨銀心中就是一陣駭然,什麼消息讓他們的陛下,如此這般?   「徒兒他女婿你老婆懷孕了」一眼掃到書信尾巴上的一句,墨銀保持著小心的心態很沉穩的讀到這裡後,一瞬間臉色還是很冷靜,不過這個冷靜也只是一瞬間,緊接著墨銀好似反映過來似的,突然雙眼一亮,在快速看了一遍書信的內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墨銀滿臉喜色的大叫了起來:「陛下,王后懷爭了,你有兒子了,陛下,大喜,大喜啊。」   雲輕懷孕了我有兒子了。」獨孤絕喃喃的重複了一句,突然之間一收剛才的呆傻,仰頭就是一聲長嘯:「我有兒子了。」   長嘯聲遠遠的傳了開去,夾雜著狂喜和無與倫比的興奮,穿雲破月而出,把外間還剩下的鐵騎齊齊嚇了一大跳。   「我的雲輕,我的雲輕,給我準備上好的養胎藥,準備我兒子的寢宮快準備。」雙眼閃動著絕對的炙熱和狂喜,面上卻依舊保持著冷靜的獨孤絕,一連串的命令下達了下去。   墨銀卻聽的滿頭大汗這此東西到哪裡去準備,就算要準備也是準備在秦王宮,這裡是南域啊,而且,這才懷孕,王子的寢宮,這時候他們的陛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還沒等他提出異議,獨孤絕直接轉身,相當沉穩的道;我要告訴我哥去,我有後了,我和雲輕有孩子了。   墨銀聽言連連點頭,這話還靠譜點,看來他們陛下果然還是意志力驚人,這般的大喜之事,還是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然這一觀點還沒有充分的表達出來墨銀一眼掃到獨孤絕的身影,立刻暗自哀嚎一聲,捂著額頭。   抬左手起左腳,抬右手,起右腳,這個同手同腳走路的人是他的陛下?是那個威震八方對死神也不眨一下眼的秦王?   看著獨孤絕顯然沒有發覺,走的異常坦然的行為,墨銀不由暗自搖頭憋住笑容,他們的陛下到底也是凡人啊。   「快去叫人接應——」   「去把雪姬叫來——」   「雲輕——」   一連串的吩咐無間斷的從聖女宮的第三宮傳揚來開,其中很多漏洞百出,無法執行。   春風吹狒在村梢間,嫩嫩的綠芽從枝幹上冒出了頭來,嫩綠的顏色映照在山水之間一片生機盎然。   春天的步伐在天地間跳動著快速的奔跑著,轉眼就為大地鋪陳上一片翠綠,溫度也漸漸的暖和了起來,不在如初春時候的清冷,那溫柔的,清爽的微風吹拂在身上給人一鍾懶洋洋的感覺,分外舒服。   在這片春色昂揚中,轉眼就是兩個多月過去了,這南域王勢力上的戰火燃燒的更加旺盛。   聖天域一路高歌猛進,直逼南域王的腹地,戰旗所向,所向披靡,打的南域王節節敗退。   白城,離南域王勢力下的都城平城有一定的距離,相對靠近九曲龍河的方向,乃是平城的第三大護城,其是南域王勢力下比較繁華的城鎮。   這日,暖暖的陽光灑在白城上,映照著下方匆忙來去的民眾,和已經醞釀上戰爭氣氛的白城,溫暖與生硬時接與這天氣太過不搭調。   白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樓,燕白居,此時午飯時候座無虛席,然而本來應該是嘈雜的環境,此時卻顯得有點壓抑,雖然坐滿了這麼多人,可大家說起話來都不約而同的壓低了聲音,顯得很肅靜。   也是,戰火已經快要蔓延到白城來,雖然白城外此時駐紮了重兵,卻無法讓白城的民眾安下心來若不是為了打探消息,知曉最新的情況,估計這裡早就關門閉戶,那裡還有這麼多人光顧著坐在這裡。   酒樓最邊上,此時坐著兩個男子,一胖一瘦,貌不驚人。   「多吃點,瞧你瘦的這樣子,若是沒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回去我肯定脫不了手。」瘦個男子點了一桌子菜,幾筷子下來就給那胖胖的男子塞了一碗。   明明比他還胖的人,居然說瘦,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好在邊上的白城人,都注意在戰事上,沒人理會這明顯詞不達意的話。   裝成胖子的雲輕見此不由對著飛林苦笑一下,輕聲道:「我那吃的完這麼多。」話音還沒落看見飛林瞪著她的眼,雲輕不由只有苦笑著開始盡力,已經有五個月身孕了,肚腹微微有點凹凸出來,這又是暖春時候,遮擋不住,只好裝成了個胖子。   飛林一片好心,她怎可辜負。   自從兩月前她在雪山上醒來後,飛林和小右就把她當一個水晶娃娃一般對待,天讓她除了吃就是睡,什麼事情也不讓她做,只因雖然有了百年烏乾的膽保住了她和胎兒,但是她失血過多,中氣不足一行動就頭暈,若是不好好調養她這身休好壞是一回事,孩子會保不住的。   因此她也不敢反時,她自己的身休她可以死撐,不重要,但是孩子她一定要保,而且,火蓮花已經找到,她也沒什麼心急的事情,當下在那山洞中直直躺了一個多月吃了無數的熊掌,和冬眠被紅色小蛇挖出來的蛇肉,氣血好了很多才被飛林批准離開可以走動。   而在她修養的時候,小右直接帶著火蓮花下了雪山朝聖女宮趕去,火蓮花摘下就要用,雖然他們有專門用來保存花朵的五盒,但是也不能無限制的拖下去,花若枯萎的太嚴重,就沒什麼效果了,因此飛林不敢讓小右耽擱。   小右離了開,就只剩下她和飛林兩人,白日裡飛林一邊尋找食物,一邊找慕靄等人,可是就算把那斷崖下抱地三尺,也沒有找到慕靄,丁飛情,和小左三人,連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都不知道跑什麼地方了。   斷崖下的積雪裡面沒有三人的屍休那麼就說明他們不在這裡既然落下來的地方是這裡,人卻不在,那三人一定沒事,定然是他們去尋找洞穴的時候給走散了,因此下她和飛林也都放了心,既然沒死,那遲早會碰面的,是以,等她能夠走動的時候,六個人去,此時回來就剩下她和飛林兩人。   又花去了一個多月,他們才出了雪山,一路走到了這裡。   「對了聽見消息沒有,那個聖子已經打到准河邊上了。」正吃著碗裡的食物,一道壓低的聲音鑽入雲輕的耳朵,雲輕聞言沒什麼動靜,只和飛林慢各斯理的吃著,耳朵卻豎了起來。   「怎麼沒有聽見,一連奪了我們兩個城池,就快要打到我們這裡來了。」   「真是天作孽喔,我們陛下幹什麼扣留他們的聖女陛下這下子好了,聖子打來了吃苦受罪的還不是我們,我的娘啊,我這輩子的家產都在白城,若是白城被攻破了,我就完了。」   「噓,你小聲點,這樣的話你也敢說。   「為什麼不敢說,南域王平日裡就是我們的神,我敬他尊他,可他給我們帶來戰火,還不能保護我們,那我為什麼還要敬他,尊他刁粗魯的聲音中夾欒著怨恨。   「說的也是,那南域聖子都說明了只要我們陛下放回南域聖女,他立刻帶兵回去我們陛下偏生抓著不放,而又打不退那南域聖子,遭殃的還不是我們。先勸阻那粗魯聲音的微微一頓後也低聲相當不滿地道。   「可不是,聽說裡城那邊都已經封城了,只准進,要出去,沒有通關文牒根本不要想出去連逃生都不准我們   「就是,   一時間那粗魯男子的話猶如開了一個頭似的,周圍聽見的人無不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雲輕耳裡聽著裡城被封城的消息,不由抬頭與飛林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出瞭然。   裡城,靠近九曲龍河,是通往聖女勢力的要道,南域王封城怕不是不讓他勢力下的人逃生而是為了攔裁她吧,畢竟要是能在把她扣留在手裡,這場仗又會變化。   不過,他們根本不會去裡城要去聖女勢力範圍,不是只有那一茶路的   輕柔的喂手腕上的紅色小恍喝下一杯水酒,雲輕心裡有數的緊,回去聖女勢力的路上,南域王在攔截他,聖天域一定也在攔截她,畢竟她如果是驟然回去了,那傳出來,他還有什麼借。攻打南域王,是以,他定然不會讓她好好回轉聖女勢力的。這兩股相時的勢力,在這件事情上卻是統一的不過地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被掌握的,他們不想她回,那就看本事了。探聽了一此最新的戰況,雲輕和飛林用罷飲食,結賬起身走人。   喂喂最新的情況白城封城了。兩人站起還沒走出酒樓一小個子男子急沖沖的衝進來,張。就是一噪子。短暫的靜寂後,酒樓中的人轟的一聲就喧鬧了開來   「什麼」   開什麼玩笑,   一時間罵人的有之,驚恐的有之,二話不說朝外沖的人有之,驚呆的人有之   整個酒樓一瞬間一片慌亂。   真的真的我聽說那聖子已經帶兵衝到了白城外百里之外,所以,陛下傳令封城,避免奸細混進來。衝進來的小個子男子,滿臉焦急大聲的道。   一話落下,剛才還在唁鬧的酒樓,瞬間死寂一般的無聲下來,片刻後,酒樓裡的人拼了命的就朝外衝去,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片惶恐。打來了戰火蔓延到白城來了。   飛林護著雲輕順著酒樓中往外衝的人出了酒樓,兩人不經意的對視了一眼,齊齊皺了皺眉,白城也被封鎖了,那就有點麻煩了。   街道上本來還人來人往的,這樣的消息一炸開,瞬間人人為驚弓之鳥,尖叫的就朝四面八方奔逃而去,一瞬間功夫大街上幾乎到處都是狂奔的人,就好像戰火已經打到了他們的城門外,已經燒到了他們的眉毛一般,混亂,真正的混亂了。   現在怎麼辦?雲輕皺眉看著眼前的場景沉聲道。   飛林同樣皺了皺眉後,壓低了聲音扔下四個字道「靜觀其變。」   聖天域還在百里之外南域王就封城,看來不是為了什麼奸細,而是為了防止雲輕和聖天域匯合吧,居然知道雲輕並沒有與聖天域一路,這南域王的情報到也到位。   飛林的話音才一落,混亂的街道上,遠遠過來一隊軍隊,當頭之人一臉冷硬大聲道:亂什麼該千什麼給本將軍幹什麼,誰敢煽風點火,製造謠言,本將軍第一個殺了他,封城是為了你們的安全不准亂,聽見沒有?冷喝聲中,那手中的鞭子擊打在周圍驚恐,慌亂著逃跑的民眾身上,鐵血鎮壓。   雲輕見此與飛林對視一眼,躬著身子,裝成唯唯諾諾的樣子,朝後退去   聽著,本城南面空地正在徵兵,青壯漢子,一兩銀子一月俸祿,前方戰線上的戰事吃緊後方人員還沒有調配來,需要徵兵護送糧草,願意的就快去,可以先領俸祿。那將軍一邊鐵血手段鎮壓街道上民眾混亂的情緒,一邊高聲大喊道。   一兩銀子一月的俸祿,四散逃開的白城青壯年們,一下就停住了腳步,還先領了在當兵,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個月的生活所費,也不過幾貫錢。   當下,立馬就有人朝白城南面跑去,押送糧草,又不是上陣殺敵,要不要經驗無所謂,而且是後方,不用死人。   雲輕輕輕揚了揚眉,一兩銀子,要知道普通的兵士一月的捧祿頂多一兩錢銀子,怎麼會這麼多?就算是臨時徵兵也不會開出這麼高的捧祿,這裡面有問題,不過,這也是個好機會不是。抬頭看了飛林一眼,飛林同時也低頭看了一眼雲輕,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一兩銀子一個月,走,走,我們也去,別去晚了沒我們的機會了。飛林一聲大叫,抓著雲輕就朝南面空地跑去。   那鎮壓民眾的將軍見此點頭大喝道「要報名的搞快,只征一萬名,去晚了就不要了。   立刻,一此還在猶豫的青壯年,蜂擁的朝白城南面跑去。   一萬名白城乃算是個大城常年居住人。在三十萬左右,這一萬名不多,卻也不算少。   耳裡聽著此話,雲輕心中微微一動,押送糧草要一萬名新兵。這需要多少糧草」   一念轉之,再度與飛林對視了一眼,估計不是押送糧草那麼簡單,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給了他們一個光明正大出白城的機會,大好的機會送給他們,沒理由拒絕。   密密麻麻的人群,好似一時間白城的青壯年,都擁擠在了這裡一般,到處都是人,飛林仗著自己武功高帶著雲輕輕易的就擠到了前方,很容易的領取了一套粗佈兵士裝束和二兩銀子,成為了南域王的士兵。   如此簡單,既沒有身份認證也沒有其他什麼手續,報名就錄取,這完仝不像是在征押送糧草這麼重要的新兵,反而像是在收集牲口一般,只為人數,雲輕心中一閃而過不好的感覺。   臨時的駐軍大營,隨便來了一個百夫長,為雲輕等人安排住地,百多人的大通鋪,沒什麼床位,就那麼扔一草蓆在地上,就算是睡覺作息的地方也實在是簡陋的嚇人,雲輕抱著手中的粗布衣服,微微皺了皺眉。   「什麼破地方   「俸祿給那麼高,將就吧   鼓鼓囊囊不滿的聲音接距而起,百夫長把他們領來後,直接扔下他們就走了百多人的大通輔,上百男子擠在一起,縱然是春天,那男人味在這狹小的空間內也瀰漫的哈人。   飛抹拉著雲輕選擇了最外面的草蓆,把手中的用來裝扮的包裹給雲輕墊在了身下,這個時節的地鋪太寒,雲輕不能受。   雲輕對著飛林點了點頭,還沒說什麼,剛才帶他們來的百夫長復又轉了回頭,滿臉冰冷的大喝道「今日休息一天,明日一早糧草就到了,到時候你們就上路聽見沒有?」   「聽見了。斷斷續續的答應聲。   那百夫長見此掃了所有人一眼,冷冷的踏著步子快步走了出去,雲輕見此眉眼微微一轉,低垂下。接下來就在也沒有人來管他們,只是雲輕眼尖的看見,營地外不斷有士兵巡邏,遇見進來後想要出去的人,沒有一個放行,全部給擋了回來,這一發現讓雲輕心中更加有不太好的感覺。   一夜無話,天色還未明,一聲。哨響起,睡的迷迷糊糊的眾人,仝部被抓到了營地廣場上。   廣場上厚重的,大堆大堆的麻布。袋堆積著,一眼望去猶如小山一般,馬牛不斷的叫上一兩聲,在這黑夜裡聽起來分外的清晰。   隱隱約約聽著前方那什麼將軍發了話,一萬臨時徵集的新兵,被分成一百個人一百個人的小方隊開始押運者糧草朝白城外而去。從徵兵到押運糧草,一切快的離譜。   □糖,□輾聲中,雲輕和飛林大大方方的從白城的城門下走過,出來的輕而易舉。   一出白城,飛林就朝雲輕遞了個眼神,這黑燈瞎火的時候,正好開溜。   雲輕心神領會朝四下看了一眼,琢磨途經,這一眼不看還好,一看下雲輕和飛林都同時皺了皺眉,不對勁。   第135章誘餌   只見周圍走馬觀花一般不停的有兵士飛馬而過,很密集幾乎沒有空閒的時候,往來不停的奔走手中都握著出鞘的武器,一隊一隊的人馬巡邏過去,火把把周圍的一切都照耀的纖毫畢現,有一絲的異動都會被發現。   如此密集的巡邏,就其是新兵押送糧草,也未免太慎重了吧,更何況押送糧草如此重大的事情,理應隱蔽行事,這般照耀的燈火通明的,好似要告訴所有人這隊人馬是幹什麼的,蹊繞。   雲輕和飛林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抹深色,這不像是在巡邏,這般密集的走動和神色,這是在監視他們。   「監視他們?」兩人再度對了一眼,不監視糧草,而監視他們,有問題。   飛林見此輕輕的握了一下雲輕的手,打了一個手勢,雲輕見飛林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知道這古怪了起了飛林的興趣。   不由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飛林就是愛熱鬧,不過,反正他們也要朝著這個方向走,如此光明正大的靠近九曲龍河,總比她和飛林偷偷摸摸喬裝改扮的前去要安穩的多,何況這裡縱然有什麼古怪,憑借他們兩的能力,要脫身也不算是太難的事情,那就依了飛林的意思就這般走下去。   心中定下了念頭,雲輕和飛林也不在想什麼半路開溜,安安穩穩的開始當南域王的新兵來。   一路朝北的方向而去路上行進的速度很快,幾乎不像是在押送糧草,而是在行軍衝鋒一般了。   這此沒有當過兵的白城青壯年們,縱然都是農家子弟,平日裡勞作慣了,但是那裡吃過這般晝夜兼程趕路的苦,一個個幾乎走的直罵娘,拖拖拉拉起來,不少人都開始打退堂鼓。   然而這個時候,一直沒怎麼約束新兵的將軍動手了,二話不說,直接砍了幾個拖拖拉拉的最厲害的人,冰冷之極的扔下一句話,要活就走,想死就拖。   這血腥手段一出來,命令一下,根本不懂軍艦為那般的新兵們,立刻被嚇住了,一下就沒了脾氣,誠惶誠恐起來,速度越發的快了。   雲輕,飛林看在眼裡什麼都沒有說,只規規矩矩的跟在隊伍裡,雲輕由飛林帶著幫扶著一起走路,雖然速度有點快,不過還在雲輕的能力範圍內,當年十幾日時間,萬里狂奔都過來了,現在一天十幾二十里路,這還不成什麼問題。   翻過幾座大山晝夜急行幾十里後雲輕等一行人停在了連雲山下,這裡已經出了裡城,離九曲龍河不過百里距離。   萬人新兵盤旋在連雲山下,聊作休息。   「累不累?」飛林坐在雲輕身邊,順手給雲輕遞上水去。   雲輕搖了搖頭一邊接過水來,一邊道:「不累。」這點距離她還沒有問題,何況還有飛林一路上以輕功提攜著她。   飛林看了一眼雲輕的氣色,在把了把雲輕的脈搏,微微點了點頭後,斜靠在身後的大樹上看著眼前不斷搬運糧草的兵士,和遠處朝這邊不斷湧動的人群,那是從另一個方向行來,也是押送糧草的隊伍。   雲輕喝了一口水,順著飛林的眼光看去,微微凝了凝眉,悄聲道:「這也是新兵。」看那一個個風塵僕僕,一臉茫然,舉手投足都是普通人氣息,那裡是久經殺場,經歷過軍隊歷練的兵士。   飛林聽言嗯了一聲,他也看出來。   「南域王沒缺人手到這個份上。」壓低了聲音,飛林幾乎湊在雲輕的耳邊道。   若是只有他們一隊新兵,不管他們發沒發現裡面有問題,總的來說還是說的過去的,而現在又來一隊看上去也差不多是萬人的新兵押送糧草,這點就實在是不能讓人不起疑心了,南域王確實沒缺人到這個地步。   雖然戰事上南域王吃了點虧,不過損失的卻是很少一部分,根基沒有動彈,若是這麼點損失,都成現在這個樣子,那麼南域王也不用在南域稱王稱霸這麼久了。   雲輕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邊累的幾乎爬在地上的新兵,在著看些時顯然是正在搬運糧草的正規兵士,說什麼兩處押運的糧草要合在一處,方便搬運,簡直鬼話,騙這些完全時戰場一點概念都沒有的新兵可以,怎麼騙的住他們。   糧草越是多,越是要小心押送,領隊的恨不得能分多散就分多散,集合在一起押運,可這些士兵想地出來。   「前面就走橘鎮了。」掃了眼前的動靜一眼,雲輕輕聲道。   飛林聞言輕輕一笑,風馬牛不相及的冒了一個字:「好。」   雲輕聞言,沒有在說話閉上眼睛也靠在身後的大村上,略做休息。   在過十里的位置就是橘鎮,而橘鎮的前方十幾里處聖天域的兵馬就駐紮在那裡,他們要離開必須在糧草送到駐紮在橘鎮的南域王士兵處之前,否剛,在想離開就有點麻煩。   此一路行來,這麼一日,雖然一切都顯得很詭異但是一直沒有任何的異動,縱然兩人有心弄個清楚,不過既然沒那個機會那也就算了,他們自己的事情更為重要。   暖暖的春風吹拂在村稍上,一片灑灑聲作響,極是溫柔。   稍微做了片刻的休息領隊便再度上路,而他們負責押運的糧草被全部調集在了隊伍的最後面,他們這一萬人幾乎是空著手上路,隊伍中不在有車馬牛羊,只剩下手中一人一把鋼刀。   這下樂壞了新兵們,如此輕巧上路,比之前此時候好太多了,而且前面就快要到目的地,好吃好住在等著他們,頓時身上就如輕了好此似的,走起路來都生風。   雲輕,飛林見此也不管了,反正在往前面一點,他們找個機會離開,這裡的事情管他是怎麼著。   一路急行,翻過連雲山上的高峰,走在山脊上,雲輕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連雲山蔥翠的村林中,一片綠意盎然,而在這片綠意裡,一絲鐵灰色在山窩中一動,帶起一絲陰暗。   雲輕見此不由雙眉一皺,定睛在往下看去,那山窩裡卻哪裡還有什麼鐵灰色整整一片綠色,青翠的很。   「朝那裡看。」一聲冷喝,伴隨著冷喝聲鞭子破空之聲大作,朝著雲輕而來,正是旁邊巡邏的士兵。   飛林見此動作也快,手腕一動一把拉過雲輕,身形一閃,好似驚嚇住了撞上去一般朝著鞭子接了過去,一邊臉色蒼白的大叫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兄弟弱,求長官饒命,我們再不敢亂看了。」嘴裡慌亂的大叫著,手指卻暗裡一動,一指頭輕輕的朝那士兵彈了過去。   結結實實的一鞭子打上飛林的後背捲起一片衣襟,看似兇猛而他們這點手段那裡難為的了飛林,除去那點故意讓他們撕毀的衣襟,裡面連油皮都沒有破損一點。   那士兵見此冷哼一聲喝道:在有下次,亂棒打死。說罷,一提馬繩,與身後的一隊士兵快速的朝前巡邏而去,卻不知以後有他好受的。   被飛林拉過去的雲輕站穩了身子,微微皺了皺眉,飛林隔著衣服捏了一把雲輕的手臂,交匯了一個兩人才明白的意思。   周圍的新兵見兩人都沒有在出聲,以為被嚇到了,扔過去同情的一個眼神,齊齊暗自揣測,這長官的管的真寬,連看其他的方都不准。   一路急行,不過一個時辰,十里之外的橘鎮就要到了,周圍也不再是山間小路,取而代之的則是平坦的大道。   遙遙西落的金陽照射在當下,橘紅的色譯映襯在空氣中,大道上,帶著點殷紅如血的感覺。   飛林和雲輕見此對視了一眼開始放慢腳步朝後拖延,周圍的士兵巡邏速度和時間他們已經早暗算與心,憑借兩人的輕功,要閃入平坦大道旁的山丘裡,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微微伸了個懶腰,飛林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沒趣味本以為這一路上會發生什麼,結果神神秘秘的卻什麼都沒有發生,無趣。   雲輕見飛林眼神,不由失笑,微微的搖了搖頭。   伸手握住雲輕的手,飛抹一彈指,身形一起就要趁著邊上往來巡邏的漏洞時候,朝邊上的山丘閃去。   沒想兩人都還沒有動彈,身後突然一陣馬蹄狂奔之聲響起,後方押運糧草的隊伍整個的如潮水一般朝前擁擠了過來,從身後遠遠的傳來驚叫聲和命令聲雲輕和飛林不由同時一揚眉。   然同一時間,前方快速的傳來號角和鐵騎狂奔的聲音,隱隱約約灰塵揚起,瀰漫在前方的大道上。   這什麼意思?來接糧草用的著這麼興師動眾。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雲輕眼尖的看見前方那灰塵四起,蜂擁而來的鐵騎當頭處,一綠色的婆娑雙樹花葉旗幟,迎風招展,在耀眼的紅色夕陽下,是那麼的鮮艷那麼的顯眼。   「婆娑雙樹,聖天域。」飛林同時也看見了,不由雙眼圓睜,楠鎮不是還在南城王的手裡,這前方怎麼可能是聖天域的兵馬,這——   「殺」   一身鐵色盔甲在血紅的夕陽下,揮灑著金紅的利光,射的人眼晴發疼,那震耳欲聾的狂吼聲響徹在這一方天地,冰冷而充滿了殺氣。   「轟轟。」厚重的鼓聲從新兵隊伍的最後面狂飆而起,鼓點子蒼勁而肅殺,與那震耳欲聾的減殺聲,瘋狂的對上。   擊鼓前進,鳴金則退這是戰場上的現矩這是早有預謀。   「殺,兒郎們,跟我上。」押運糧草當頭的將領,一揮手中長刀,縱馬就朝聖天域手下的鐵騎衝了上去,身後幾百騎兵狂衝而上。   而此時壓糧的隊伍從後面傳來冰冷徹骨的狂吼:「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臨陣脫逃者殺無赦。」周圍不斷巡邏的士兵,緊跟著高吼了起來,不跟著那當頭的將領朝前衝去對付聖天域的軍隊,反而揮舞著長刀虎視眈眈的對準了一片震驚下還反應不過來的新兵們。   隊伍後面的壓力越來越大,整個的在朝前壓,好似後面有什麼在逼著隊伍往前上壓一般,後面的人被驅趕著朝前壓上。剎那,一片慌亂。   雲輕飛速的與飛林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是一片沉色,他們被騙了,這哪裡是來送什麼糧草的隊伍,這是來送命的隊伍,橘鎮說什麼還在南城王的手裡,狗屁,南域王肯定早已經知道橘鎮失守,否則,現在的應對怎麼會是這樣。   可是,為什麼要他們來送命?就為了讓人來給聖天域的兵士殺?不,南城王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可是現在這是什麼意思?兩人眼中光芒飛速的閃動,卻一時半會找不出來是什麼原因。   鐵騎陣陣,狂烈而殺氣騰騰。   聖天域手下的一十萬大軍,乃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強將,此時鐵騎縱橫而來,迅猛而快捷,幾個狂衝間,已經衝進了壓糧的新兵隊伍中間。   手起刀落,血光四濺。   那訓練有素的鐵騎所到之處,刀光刮影,血色迸裂,猶如死神在揮舞著鐮刀。   血,從頸項間從胸口處濺開,乾淨的地面,瞬間被演染上火紅的色澤,帶著血色的夕陽這個時候更加的嬌艷了,紅,滿天的妖紅。   頃刻間本來還一片興奮以為快到目的地,可以休息的新兵,一下子蒙了,眼光所到之處只有生命的消失,只有驚恐的大叫,只有生命的蒂落敵人,是敵人。   反抗,撕殺,下意識為了活命而拚命,高高揮舞起手中的刀劍,血色綻放在四周,為了活命,過度的驚嚇中,根本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們,只知道為了活命而反抗,一切不過為了活命。   臉上帶著驚恐之極的表情,手上染滿鮮血,寨栗的刀鐸在血紅的夕陽下,碎成一地寒光。   驚恐的尖叫,絕望的慘嘶,迴盪在這方天空中,無比淒厲。   「殺,奪回橘鎮,奪回橘鎮。」高亢的叫聲響徹在新兵隊伍裡,這是蓄意的人。   然而,兩萬新兵能其個什麼還是一樣什麼都不懂,只能憑借活命的本來動力而亂砍,這怎麼可能是聖天城精兵的對手,不過頃刻間,前方的道路上橫七豎八的倒滿了屍休。鐵騎踐踏在新兵的屍體上,狂猛的朝前壓上,那鮮艷的紅色,在地面上彙集成血紅的細流醞釀在這一片土地上,那麼鮮艷,那麼徹骨冰寒。   雲輕被飛林護衛在身邊,只見飛林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刀光過處,一片血色迸裂,戰馬,聖天域的士兵,在他們的面前一個一個例下。   護衛著雲輕邊打邊退飛林的眉頭緊緊的皺起,前方,聖天域的士兵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他們的人在飛快的減少,如此下去,這後果——   雲輕手按在鳳吟焦尾上,單音節在指尖一聲一聲低沉之極的擊出,音刃過處所向披靡,同時伴隨著飛林的步子,強行後退。   兩人身邊的敵人例下得越來越多,漸漸的周困的人也越來越多的聚集在他們兩的身周,尋求保護,尋求依靠,跟著雲輕和飛林兩人朝後強行退。   沒有想過表露身份,這個時候什麼都說不清楚,而且,就算說清楚了,也不過是落到聖天域的手裡,這不是他們求的。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雲輕和飛林的身邊,漸漸形成了一個小團體,聚集在一起,為了活。   飛林的刀劍無法顧及那麼多人,雲輕的音攻卻可以涉及,單音殺戮中,得到雲輕保護的人和沒有得到保護,但是卻看見活命希望的人,越發的朝雲輕和飛林的身邊拚死集中過來。   十幾個,上百個,越來越多。   不行必須退。雲輕看著身邊聚集得越來越多的新兵,在看了眼前方聖天域的士兵,那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頭的士兵,正接囊而至的朝這方壓上,他們能夠抗一時,抗不了一世,在戰場上,一個人的能力不管有多強,他都不會是一干,一萬,乃至十萬人的時手,戰場,不是一個人的天下。   雲輕的話音州落,身後突然傳來鳴金的聲音和著狂吼退,退。同一時間身後一直往前壓的壓力立刻小了下來,面色蒼白無一絲人色的新兵們,一看有生的機會,立刻拚命朝後方退去。   「走。」飛林帶著雲輕一個翻身坐上,從身邊聖天域士兵的手中搶來的戰馬,一提馬韁就朝後狂退,身前全部是聖天域的人只能先選擇後退。   「快退。雲輕見此轉頭朝著聚集在她身旁的新兵喝道,這此人雖然跟她互不相識,但是現在卻是一個陣線上的人,她無法看到他們全死在這裡。   戰場上的廝殺她不會太心軟畢竟那是敵人,無法心軟但是今日不同,雖然換個方式來說這此人是南域王的人,是她的敵人,可是,這此都是平民百姓,都是被欺騙來送死的人這裡只有同病相憐的人,沒有敵人,至少這一刻不是。   身旁跟著他們的人,見此紛紛搶過身旁無主的戰馬,幾人一匹狂衝著就跟著雲輕和飛林退走,這個時候,強者就是他們的依靠。   雲輕等狂退而走,身後聖天域的士兵那裡肯放,戰馬長嘶中,狂飆而上,追將上來。   撕殺,退後,退後,撕殺。   血色一路延伸了過去在寬敞的大道上,灑下紅色的鮮花。丟盔棄甲,不過如此,狼狽逃竄,也就這樣。血紅的夕陽緩緩的朝天際下落去,那妖艷的夕陽紅的耀眼,紅的這一片大地,如斯血紅。新兵們一個一個的例下,慘叫聲一聲接一聲的響起,雲輕聽在耳裡,緊緊的撰緊了拳頭。   跑,退琴聲刻氣一路退後,一路殺伐。   「快,退入前而的連雲山。」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突然一道高吼聲冰冷的響起,那本來押後的將領,此時縱馬在前,一邊狂吼,一邊引領著雲輕等新兵朝連雲山中退去。前方就是那起伏的山脈,是他們兩個時辰前經過的連雲山。   連雲山,雲輕一眼看見眼前的連雲山,突然心下一動,那山窩中的鐵灰色旗幟,不好,這是陷阱,這是君入甕的陷阱。   心思電轉間,雲輕突然明白,錯了,錯了,原來他們是餌,是可誘聖天域的人孤軍深入的餌。   丟盔棄甲的逃竄,無一絲戰鬥力的演變,南域王要的就是他們這樣的行為,讓聖天域的將領以為這方在無戰鬥力,可以大膽的前進,而這連雲山中卻藏著南域王的絕對兵力他們在等,在等他們把聖天域的人引進這個陷阱   因為捨不得兩萬精銳,所以騙取他們以押糧為名,實則為餌,好狠的人,好惡毒的心。   「停下,不能退過去。」一念明白過來,雲輕突然一把抓緊了飛林手中的韁繩,生生的勒下馬來一邊高聲大喝道。   若是南域王真以他們為餌,這般拚命的退回去,肯定沒有生路,這還刺下的人眾中,總會有明白過來的人,以自己管轄內的百姓為餌,不管他們的性命這樣的名聲,他南域王擔當不起,所以,這前面等待他們的,是死路,是同樣的死路。   飛林頓時一楞皺眉看了雲輕一眼後,什麼也不問,直接快速道:「怎麼做?   雲輕一提馬韁轉身朝著連雲山的另一個方向衝去,一邊大聲道:「信我的就跟我走。」   身邊緊緊跟著她的人,聞言,什麼也沒有多想轉身就跟著雲輕朝前衝,能夠從那聖天域的兵馬中衝殺出來,一定就能夠讓他們活命。   而其他不知道雲輕飛林等厲害的,則跟著那將領朝前衝。   「嗖嗖。伴隨著雲輕的話聲落下,朝連雲山正山方向沖的新兵前方,突然一閃而出羅列整齊的軍隊,寒慄的利箭對準了他們,嗖嗖的破空聲響起,鐵色的利箭當破長空,深深的刺入了本來以為可以活命,以為已經找到自已軍隊的新兵們的心窩裡。   血,劃破長空,眼,難以置信,生命,在這一刻,視如草芥。   啊——淒厲的慘叫,破空而去,滿含怨恨和不解,到死,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人會這樣對他們。   「跟我走。」聽著耳裡的慘叫聲,雲輕咬緊了牙齒,心,在滴血。   尾隨著衝上來的新兵們,來不及驚恐,來不及流淚,掉轉馬頭就朝雲輕追去,活,不為其他,只為能夠活命。   寒慄的長箭從雲輕的前方稟射了出來,早就隱藏好的南域王的正現士兵,一臉冰冷的把箭頭對準了自己的父老鄉親。   琴聲起笛聲出,如蛟龍入海,狂飆而上。   殺伐之音,全力擊出猛虎過境,所向披靡,雲輕,怒了。   血紅的夕陽下一邊是聖天域的軍隊,一邊是南域王的軍隊,大戰,一觸即發。   136章稱霸之初   滿天夕陽如血。   火紅的村葉在頭間飄舞,這個春天,是血色的春天。   一路砍殺過去,南域王埋伏在此處的正現士兵並沒有多少,要知道他們面對的不過是丟盔棄甲,一點戰鬥力也沒有的貧民,因此並沒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這上面,那知道這群平民裡面藏著雲輕和飛林,兩人聯手,百多士兵不過是一個擺設,頃刻間就衝出了包圍因,朝連雲山林中衝去。   一路狂衝,眨眼就把身後的南域王士兵甩在了後面。   天色緩緩的暗淡了下來,夕陽西下,點點血紅隱沒在了天際。   「休息一下。」雲輕見甩開了南域王的士兵,當下一拉韁繩停下了馬,回轉身去。   暗淡的光線下,傷痕纍纍的新兵一個個再也支持不住,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滿身血污,一臉驚恐。   去的時候是兩萬精神抖掇的新兵,這個時候怕剩下的只有幾千不到,雲輕被飛林從馬匹上攙扶了下來,看了一眼眼前的殘兵敗將,不忍的搖了搖頭   「嗚嗚。」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嗚咽的哭聲漸漸壯大開來,頃刻間一片哭聲響起,是心酸是驚恐,是懼悔,是……   太多的情緒摻雜在這哭聲中,一個個七尺男兒,爬在地上哭的不誠人形。   雲輕見此搖頭輕歎一聲,戰爭無情啊。   「我們走吧。」飛林看了一眼眼前的殘兵敗將,在看了一眼雲輕,沉聲道。   雲輕聽言抬頭看了飛林一眼,那沉色的目光中,雲輕已經明瞭了飛林的想法,琴笛合奏闖出,這已經透露了他們的身份,現在這個時候,趁兩軍還沒有對戰,還沒有合圍離開,方是上策。   眉間微微的蹙了一下,他們兩若走了,這些人。   「走。」飛林一見雲輕的神情,不由緊緊的握了一下雲輕的手臂,帶著不支持和鐵硬。   這個時候他們兩趁著黑夜離開還輕鬆一點,若是在顧及眼前的這些殘兵敗將,那還怎麼走?畢竟這裡還是有那麼幾千人,要想不動聲色的離開,談何容易。   飛林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喜歡幫忙,那就什麼事情都好說,不想幫,就是全死光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   一個走字落下,飛林轉身抓住雲輕的手臂就朝邊上的馬匹上帶。   「不要丟下我們,不要丟下我們。「兩人才一轉身,離雲輕和飛林最近的一滿臉血污,根本看不出來本來面目的男子,踉踉蹌蹌的衝過來,咚的一聲跪在雲輕的面前,伸手就抓住了雲輕的衣襟。   雲輕頓時一步停下,咬緊下唇看著眼前的男子。   抓住雲輕的飛林見此面色微微一沉,這男人好敏銳的觀察力。   啊……   周邊痛哭中的殘兵敗將們,在一片哭聲中聽見這樣的一句,頓時都驚駭起來,顧不上身上的傷痛,連爬帶滾的衝到雲輕和飛林的身邊,團團把兩人圍住。   「不要丟下我們「戰戰兢兢的祈求聲接踵而出,跪了一地。   你們先起來。雲輕見此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不,求你答應我們帶我們一起走,求你,我們不想死,不想死。那緊緊抓住雲輕衣襟的男子,仰起頭看著雲輕,滿眼懇求。   聲音清脆的很,飛林聽之微微皺了皺眉道「你是女的?」   雲輕聽言不由一楞,低頭看著跪在她面前的男子,他是女孩子?   「是,我家窮。滿臉血污的女子咬了咬牙,卻回答的相當千脆,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抬頭定定的看著雲輕道「我家裡還有四個妹妹和一個弟弟要照顧,爹死的早我不能讓所有的膽子都挑在娘身上,小姐,求求你,帶我們離開,我們都是普通農家人,沒有任何戰場上的經驗,如果沒有你們,我們走不出去這個地方,小姐,求求你,不要拋下我們。   雲輕一句話出口,這女子便已經聽出來雲輕是女的了。   「求小姐不要拋棄我們」,鳴咽而驚恐的聲音傳來,周圍幾千平民齊齊匍匐在地上,朝著雲輕不停的跪拜。   「起來都先起來在說。雲輕見此不由輕輕的歎了口氣,若不是窮人家的孩子,誰會在這個時候參軍。   飛林聽雲輕。氣中有鬆動,不由皺了皺眉突然沉聲喝道:「你們要我們不要拋棄你們,憑什麼?你們一群遇事只知道哭,上不了戰場,殺不了敵人,只能做拖累的人,憑什麼讓我們帶你們走?憑什麼連累我們?   冰冷的聲音冷冷的響徹在這一方山林中,冰冷卻直指要害。   沒有人天生就會打仗,我們可以學,我們可以拼,以命博命,我們不會輸任何人只求小姐不要拋棄我們,從此後誓死追隨,啣環結萃以報今日大恩。滿臉血污的女子鏗鏘有力,無比堅決,反應極是快。   「是,誓死追隨。整齊而一的聲音響徹在天空中,不高卻含著最赤誠的感情,最決絕的誓言,那一張張抬起頭來的臉,不在卑微,不在恐懼,那雙眼中凝聚的是堅定,是經歷大風霜後的決然。   寶刀鋒從磨礪出,經歷了大變動的一眾平民,在發生根本的變化。   飛林聽言在看了一眼跪著的好似一瞬間變了個人的新兵們,微微搖了搖頭,誓死追隨,唉。   「這樣你們還要追隨嗎?」只說了一句話的雲輕,把所有的話都收在耳裡,此時突然出手抹去臉上的裝扮,低聲緩緩的道。   清麗絕俗的麗容,額頭上的櫻花胎記,就算在這暗淡的幾乎已經沒什麼光線的林間還是被所有人收在了眼裡。   一片寂靜,一瞬間什麼聲音都沒有,只刺下風過村林的聲音。   所有的人都呆愣住了,額頭上有櫻花胎記,那是南城聖女,在他們南域這方天地間,沒有人不知道額頭上有櫻花胎記這代表的是什麼,那是他們的敵人那是他們敵人的王,是南域聖女。   雲輕淡淡的掃了一眼眼前靜寂的一眾新兵,輕輕搖了搖頭,緩緩垂下了眼眸飛林見此抓住雲輕的手臂,轉身就要朝邊上的馬匹走去。   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是你帶我們衝出了重困,是你從我們的陛下手中,搶奪出我們的生命,陛下不仁,我們何義從今以後我只認小姐,誓死追隨。咚的一聲,那滿臉血污的女子重重的磕下頭去,決絕而梆地有聲。   誓死追隨。」低沉而有力的聲音整齊的響起,帶著無與倫比的決然。   天色越發的暗淡,黑夜緩緩的來臨微風吹狒在村梢上沙沙作響,映襯著一地五體投地的身影,無比的溫柔。   而就在此時,遠處厚重的嗚鳴聲突然破空而起,響亮的鼓聲沖天而出,火光照亮了黑夜,喊殺聲驚天動地,不斷的朝這個方向湧來聖天域的士兵和南域王的士兵交戰了。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抬頭,只有靜靜跪在地面的身影,時不時混雜在人群中的馬匹打個響鼻,與之不遠處的狂烈氣氛,完全迥異。   緊緊握了握拳頭,雲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清脆的聲音劃破天際:「上馬,跟我走。   「是。」整齊的應命聲狂飆而起,跪在地面的新兵們,一躍而起,雙眸中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喜悅。   飛林見此緩緩的搖了搖頭,雲輕,一念之仁啊。   當下一邊扶著雲輕上馬,一面冷聲喝道要跟我們走,就給我聽著,所有命令不得違抗誰敢妄動不顧大局格殺勿論。」   「是。」齊齊翻身上馬,幾人一騎的新兵們縱聲應是,面上的神態謹慎而冷靜,這已經不是三天前那不知道戰場為何物的平民,從這一刻起,他們會成為一隻最精銳的隊伍。   「走。」清冷的聲音揮灑在這片黑暗中,駿馬奔騰,急衝而走。   夜色瀰漫,一輪新月壯在天際,溫潤的光芒照射下來,那麼優美,那麼柔和。   戰場,聖夭域三十萬大軍與南域王隱藏在連雲山中二十萬大軍對上,戰火,瀰漫在這一方天際,那坑蜒的火光映照在天際,整個連雲山幾乎都要被燒起來似的一片火紅。   戰鼓聲喊殺聲,驚天動地。   雲輕縱馬站在連雲山的山脊上,看著下方的戰場。   火紅的光芒幾乎把整個連雲山圍繞了起來,到處都是人,左邊在廝殺,右邊在拚鬥幾乎沒有空隙。   連雲山不大,卻也不小,但是五十萬士兵的戰場容納在這裡,卻顯得分外的小了,他們被因在這山中,想出去也是同題大大。   「西北角上有空隙。」飛林執鞭指著西北角上一黑暗之地,整個連雲山就那出沒有火光繚繞。   雲輕見此眉眼微微一動後搖了搖頭道:不對,那裡不應該是空隙。她記得很清楚,白日經過這裡的時候,那山窩中鐵灰色旗幟一閃的地方就是那裡而現在這個戰況,那處一點火光也沒有,反而讓人生疑。   飛林聽言眉眼中閃過一緣興奮,挑眉緹緩的笑道「將計就計。」   雲輕一聽不由也笑了,明眼人都知道哪裡肯定有埋伏,也許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也難說。   小姐東面有兵馬前來。」一直跟在雲輕身旁的女子低聲提醒道此時連雲山上到處都是兵馬,他們一路走到這已經遇上過兩隊。   「嗯。「雲輕點了點頭後,低聲道「聽著,低低的吩咐一個接一個的傳了下去,他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靜悄悄的黑夜,在一片火光撕殺中,這處分外的寂靜,但是這寂靜中,卻不斷的有人往來巡邏,甚是詭異。   悄無聲息的接近,馬蹄上裹了厚厚的布,馬嘴上也被捆了起來幾千人暗中潛伏了進去,黑夜是隱藏這方詭異的好時候,卻也是隱藏他們身影的好機會幾干人分成三個小隊,各司其職,交叉而行。   手起刀落,血色四濺。站崗放哨的士兵被一個一個做捭,無聲無息的換上了雲輕的人。   果然,看似應該隱藏著大量兵馬的地方,其實沒有多少人把守,這是虛張聲勢。   帶著新兵快速的在黑暗中穿插而過,朝前椎進,只要過了這片地城,前方就出了連雲山的地界,不在兩軍的戰事包圍當中。   一刻砍翻眼前一隊巡邏的最後一個人,飛林朝後比對了一個手勢,相當不錯,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有如此默契和速度,這一隊上百人,幾乎連一聲都沒有發出。   一揮手身後幾百新兵快速的跟上。   雲輕走在飛林的前方,這飛林說什麼也不讓她自己帶一隊走其他路線,一定要跟在一起,她無奈卻也感激。   月色揮灑在地面,朦醃卻也幽亮。   「轟!」靜寂中,突然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一陣兵器交加的聲音,叫喊聲立刻響了起來,一下驚醒了黑夜中的一切。   「該死。」飛林暗咒一聲,那個方向是那女子帶隊的方向。   「走。」雲輕低低的一喊,翻身就上了拉著的馬匹,帶著一隊人馬就朝那個方向靠攏,形跡已經暴露,那就只有硬闖了。   喊殺聲瞬間驚響在這一方天地,無數的兵士從四面八方湧現出來,朝著雲輕等砍殺而來。琴聲,笛聲,狂飆而走。   火光瞬間燃燒了起來滾滾濃煙直衝天際,這是在向遠處報信。   「快。」雲輕一聲請喝,縱馬狂奔一定要在這裡的後援來臨之時衝出去。   兩隊人馬隔的並不遠,幾個猛衝間,雲輕和飛林已經衝到了那女子帶隊之前。   小姐,你看。」衝上來的女子,不等雲輕飛林出聲,一指指著那帳蓬中的物事快速的道。   雲輕藉著火光一看,糧草,那是他們押運過來的糧草,原來在這裡。   搶了它。飛林看了一眼眼前的情況,立刻沉聲喝道,糧革,這個時候他們也需要,人總要吃飯,他們帶這麼多人,總不能喝風去。滿臉血污的女子立刻快速的一點頭手腕連揮,那此本來一邊廝殺,一邊搶糧的她的人,立刻動作更加的快了。   放火。雲輕則看了一眼黑壓壓的糧草,打了一個手勢。這麼多糧草,他們肯定拿不完,那麼,燒了它,一則壞南域王的後備軍需,一則擾亂敵心。   雲輕的命令一下,跟著她的人立刻四處開始放火起來,耀眼的火光轟的一下綻放在天際,兇猛燃燒起來。搶不了就燒,這樣新兵對南域王仇恨入骨,那行動起來時既不要命,也利索的緊,頃刻間功夫,這裡就成了一片茫茫火海。從四面八方囤到過來的南域王的士兵,立刻慌了手,開始搶著滅火,這樣一來,雲輕等立刻有機可乘,瘋狂搶了一層糧草後,縱馬就開始突圍。   琴聲和笛聲一馬當先,無數的音刃破空而出,擊敵與先,所過之處,慘叫聲聲,硬生生闖出一各路來。   「走。」飛林攙扶著雲輕的腰際,以內力抬起雲輕,不讓雲輕在馬背上被劇烈的顛簸,一聲大喝縱馬疾奔。   身後合在一處的新兵隊伍,一邊瘋狂的見什麼燒什麼,一邊跟著雲輕和飛林狂奔而走,火光腆照在他們的雙眼中,只見一片血紅。遠處,見到此處信號的南城王的兵馬,撇開聖天域的人,狂奔而來,蹄聲糞破黑夜厚重而沉悶。   「快。」雲輕飛林聯手出擊,帶著新兵就朝外沖。   攔截他們的力量並不太多,留在這一方區域裡的南域王士兵都搶過去滅火去了,那麼多糧草,可非等閒。   幾個迅猛的衝擊中,雲輕和著飛林狂飆而出包圍因,帶著新兵隊伍瞬間隱沒入山林中。   身後熊熊大火燃燒著幾乎映亮了半邊天。   追擊的蹄聲漸漸的遠去,消失,雲輕不由鬆了一口氣,豈料這口氣還停在喉嚨。   前方道路一轉黑暗的空間中,列隊森嚴的士兵悄無聲息的攔截在前方,黑色的盔甲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陰冷的光芒,領頭之人一臉面無表情,橫刀立馬,威武天生,楚刑天。   一把拉住馬韁,雲輕坐在馬上冷冷的看著楚刑天,身後的新兵齊齊停下,無聲的看著眼前列隊整齊的兵馬。   不是一個級別。   他們剛才能衝出來,一時出其不備二是糧草比他們重要,現下如此局面,幾乎連拼一下的機會都沒有,那可是楚刑天的黃泉鐵衛,七國中最精銳的一隻隊伍之一,飛林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楚刑天,微微皺了皺眉。   身後,不過頃刻間,追擊的馬蹄聲再度響了起來,火光遠遠蔓延而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沒有說話,沒有動手,雲輕只是冷冷的看著攔路的楚刑天,楚刑天也面無表情的看著雲輕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有殺氣,有冰冷,還有……   「小姐」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了,馬蹄聲幾乎響徹在耳邊滿臉血污的女子不由輕輕喊了雲輕一聲,而雲輕只是看著對面的楚刑天。   靜寂不安中,楚刑天緩緩的抬起了手,身旁的鐵豹,鐵虎見此面上一閃而過詫異,卻也什麼都沒說的看了雲輕一眼,轉身退了開去讓出了一各大道。   「走。「飛林一見,一夾馬身縱馬就奔了過去,身後的新兵們面面相覷一眼死命追上。   今天我放你一馬,來日,你我在不相欠,戰場在相見,別怪我無情。   冷酷的聲音在雲輕耳邊響起,沉穩而擲地有聲。   插身而過,雲輕深深的看了楚刑天一眼,只一眼,馬匹已經錯身而過,一則停立在當地,一則縱馬背道而行,越來越遠。   錯過,今生只是不斷的錯過。   蹄聲遠去,消失於山林,楚刑天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的冷月,微微閉了閉眼「走。」在睜開時,那雙眼除了平靜在無其他,一揮手帶著身後的黃泉鐵衛,朝那追過來的南域王的人迎去。   山林夜風,一地暗影重重。相對於雲輕所處的重重包圍,獨孤絕此時卻喜上眉梢。聖女宮第三宮中,獨孤絕看著眼前風塵僕僕的小右,和那火紅的火蓮花,整個人的臉上洋溢著無法述說的高興。   「太好了,這下解藥有望了。墨銀也是滿臉喜色,小心翼翼的接過小右手中的火蓮花,快速的塞給身旁的雪姬。   雪姬拿著火蓮花,眉眼中也是一片喜悅,連連點頭道有了它就好辦了,所有材料都齊了。   快去配。獨孤絕坐在紅色大椅上,快速的朝雪姬道,他迫不及待要離開這第三宮了,他要去見雲輕,他要去看他的孩子,他和雲輕的孩子,想到要不了幾天他就可以見到雲輕了,獨孤絕的心情簡直好的不得了,連前些日子被刺殺一直沒找到對手的鬱悶,都扔在了九霄雲外。   雪姬見此一笑知道獨孤絕心急,當下也不且慢轉身就和雪黎走了出去。   馬上就能跟雲輕在一起了,獨處了幾個月的獨孤絕,心花都開放了。   小右見此懶的理會這個傻笑的人,跟著就離開了去,要不是雲輕不准他說當時的情況,他肯定加油添醋一番,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夜色瀰漫,戰事越來越激烈了。   「琴笛合奏,是他們。背復著雙手站在山脊之上,聽著耳邊的報告聖天域看著眼前的一片戰火紛飛,嘴角微微勾勒出一蹲笑容。   「聖子我已經下令追捕他們。身旁的將領沉聲道。   聖天域點了點頭,嘴角的笑容越發濃厚,這麼些日子沒雲輕的消息,還以為她在雪山,沒想已經到了這裡,看來真是聰明的緊,明白他有什麼動作。   抬頭看了眼皎潔的月色,山風吹狒起他的衣襟,飄逸若仙。   「活捉。」   「是。」   同一時間,親臨戰場的南域王,眼見燒的面目全非的糧草,面上一片鐵青。   「是她。齊之謙聽著報備,琴笛合奏,那麼厲害除了雲輕和飛林還有誰,他可是吃了他們這一招太多的虧。   「南域聖女,好,好來人,給我全力搜捕,要活的。南域王雙眸中殺氣狂飆。   齊之謙一聽不由微微皺眉,這話的意思,只要是活的,傷殘不論,這……   第137章報仇   茫茫夜色中一片火紅廝殺聲迴盪在天際夜,冰冷而無情。   帶著幾干新兵隊伍,雲輕和飛林隱沒入山林中,一夜之間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任憑南域王和聖天域的人怎麼尋找,也沒有把他們給追上,挖出來,不由令一則驚奇,一則更加狂怒。   連雲山一處斷崖下,幾千個人悄無聲息的隱藏在這方天地中,遠處吶喊廝殺聲不斷唯獨這方安靜的很。   因為其一面環水,三面峭壁乃是一個死角,常年征戰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地方根本完全沒有價值因此兩方都沒有人馬駐紮在這裡到給了雲輕一個可趁之機,渡水而過,什麼氣息和痕跡都淹沒在了水中,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當日楚刑天讓他們離開,雲輕心裡有數,這樣的殘兵敗將抵抗不過精銳兵力的追繳過了連雲山就是一片開闊之地,他們將無所遁形,所以,乾脆回轉身來,潛伏在連雲山上,所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這兩天都沒有人追到這個方向來。若是聖天域和南城王知道他們追捕的人,居然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不定是什麼表情。   「傷勢怎麼樣了」雲輕端著手裡一片荷葉盛著的河水,輕柔的遞給委頓在地上的傷員,一邊溫聲問道。   當日夜間還沒怎麼看清楚,白日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所有的新兵身上都是傷痕纍纍,傷重的有斷了手腳的,傷輕的身上也有幾條刀痕,能夠跟著她衝出來跑到這裡,無一不是硬撐著一口氣,若在是狂奔下去,這些人斷然是支撐不過來的。   因此,雲輕和飛林觀其地勢,選擇了這個地方做為藏身之處。   「謝謝小姐關心,死不了。」傷員們臥靠在草叢中,目露感激的道。   雲輕見此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傷員們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眾人。   「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伊水走了過來,卻是那女扮男裝充軍的女子,洗去臉上的血污,人到極為清秀,特別是一雙眼睛,又大又圓,炯炯有神,讓整個人看起來極為英氣。   雲輕聽言撐起身子,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斷崖,胸中彷彿早有定論的道,在休息半日,我們就起程,上面的戰事該完了。伊水聽言很乾脆的嗯了一聲轉過頭就去吩咐下去,一點也不懷疑雲輕的說法,完仝的信任。跟在雲輕身邊的飛林見此,笑了笑道:「還真把你當神崇拜了。」   雲輕聽言微微笑了笑,南城聖女這個頭銜始終對他們還是有影響,笑了笑後雲輕聽了聽遠處漸漸停歇下來的廝殺聲,對飛林打了一個手勢。   飛林見此一揚眉,他們猜測的不錯,這場戰事不可能一直糾纏在這裡,聖天域勝則壓進,南域王勝則逼退,這裡做不到行滅幾十萬人,不過不管那方勝利,他們都有可趁之機,要不往南域王勢力內退,要不往九曲龍河的方向前進,他們的好處多多。   半日時間一晃而過,周圍在無喊殺聲,早就準備好的新兵,在雲輕的一揮手之下,靜寂無聲的朝外挪動去。   一片殘垣,到處都是鮮血,屍體,慘不忍睹。   行走間隔不了多遠就是血跡,就是混亂的戰場殘骸,一腳下去,幾乎都是踩在屍體上面過去,有南域王的人,有聖天域的人。   新兵們都沒有說話,他們以為他們慘,但是看見這樣真正的戰場殘骸的時候才知道,他們所見過的不過只是一個皮毛。沒有人說話,只是騎著馬默默的跟隨雲輕前進。   果然四周都不在有人,戰場已經不知道移動到了哪個方向。   雲輕按了按眉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縱馬站在連雲山最高點,辯別了一下方向,一揮手,領著新兵們就朝九曲龍河的方向狂奔而去,觀其戰況和士兵遺留的行徑路線,聖天域在壓進,他贏了這一場。   她卻不知道,本來這一場南域王是必勝的,只是沒想到她奇兵一出,居然燒了他的糧草,軍心頓時一亂縱然只是片刻間的慌亂,在聖天域的手裡就已經決定了這一場戰爭的勝敗。   帶著幾干新兵朝九曲龍河的方向奔去,聖天域的兵馬,南域王的兵馬,都被雲輕甩在了身後。   橘鎮,轉眼功夫就到了橘鎮,這個被聖天域已經佔領了的小鎮,基本沒留下士兵坐鎮,此時,橘鎮裡一片蕭瑟,到處都是戰火過後的痕跡一片荒涼,雖然聖天城沒有進行過殺戮,但是卻依目給這裡的人添加了傷痛。   聖女陛下?」零星的幾個聖天域留下的巡邏人員,看見雲輕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身後卻帶著南城王的兵馬不由一時楞在了當地,這是什麼意思?   讓開。雲輕淡淡的掃了一眼這此士兵,沉聲喝道,一邊縱馬就朝前而去。   「跟著你是不是有飯吃」駿馬還沒跑起速度,一站在邊上的小男孩突然朝著雲輕就衝了上來,攔在馬前大聲道。   飛林見此連忙一拉馬韁,對上眼前一臉污穢,看不清楚面容的男孩,微微挑了挑眉。   雲輕見男孩一邊看著她,一邊看著他們身後帶著的糧草,滿臉的渴望,不由點點頭道:「你需要?」   對,跟著我們有飯吃,只要是我們的人,我們小姐絕對不會餓著他。,雲輕的話才開個頭,一旁的伊水突然出聲道。   「我要當兵,我要跟著你們。男孩頓時一臉堅決的道。話音還沒落,邊上一直站著滿臉驚恐看著這邊的橘鎮人,聽到此處,突然潮水一般的湧上前來,攔在雲輕的身前,此起彼伏的道我要當兵,我要跟著你們   雲輕見此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小姐他們一定是沒有飯吃,就帶著他們吧。」伊水看著雲輕,滿臉懇求的低聲道。戰場上城鎮就是一切後備軍需的供給之處,聖天域不殺人,但是所過之處糧草卻是收刮了個乾淨,否則怎供的上他一十萬人馬的使用,這時節又不是收穫的時節,頓時到處饑民。   雲輕聽言在看看面前的民眾,一臉的渴求,居然連她是南域聖女,他們的對頭都不顧了,不由輕輕的歎息一聲,點了點頭,他們這次搶的糧草多,就算在多幾倍人,一時也吃不完就幫一把吧。攔路的橘鎮人見此頓時歡呼起來,伊水等也是滿臉喜氣,就知道他們的小姐仁厚,一時間收編工作飛速的進行。   飛林見此不由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心裡直歎婦人之仁,這幾千人他已經嫌累贅,她居然還收人。忙亂了一天,等到在出橘鎮的時候,來時幾千人,卻已經變成了一萬多人。蹄聲陣陣,與聖天域南域王反道而行,所過之處災民遍野,雲輕的隊伍不斷的壯大,速度也越來越慢。   而另一個方向聖天域趁著士氣高漲,南域王軍心受挫,一鼓作氣直把南城王逼退到了白城,若是白城在攻破,身後在兩城就到南域王勢力下的都城平城了。   一時間整個南域王勢力都有點慌亂了。   中軍帳中,聖天域依舊一身白袍,好似纖塵不染一般,聽著耳邊將領的匯報笑著搖了搖頭。   幾乎把連雲山翻了個遍,現在還在南域王的勢力內不停的尋找,沒想雲輕居然從他們兩軍交戰的夾健中穿了過去,此時會出現在他的身後,真正是讓他很驚訝。   聖子,我已經派人返回去追捕了。」副將沉聲道。   「不用了。聖天域搖搖頭微微一笑,既不生氣也不惱怒。   那副將一聽滿臉惶恐的道聖子,請給屬下一個,   沒你的事。」聖天域打斷副將的話,抬頭看了一眼簾子外的天色,緩緩的道:時間差不多了。   那昏將一聽半響沒明白過來聖天域這話是什麼意思。   聖子幽城來信。」正在此時,另一副將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聖天域看著那副將手中的飛鴿傳書嘴角緩緩勾勒出一殍莫名的笑意,慢條斯理的道:「終於來了。一邊伸手接過書信,展開。   回來。布襟上只有墨黑的兩個字,邊角上繡著一朵婆娑雙村的花朵標誌。   聖天域見此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濃了隨手把手中的書信扔在了案几上。   邊上的副將一眼掃到上面的內容,頓時臉色一變,大聲道:這是什麼意思?回去這個時候讓我們回去?如此滅掉南域王的大好機會,居然讓我們拱手放棄誰的意思?聖子,我們絕不能回去,聖女勢力本就是你說了算,別聽那此老迂腐的。   副將一下就怒了,這是誰個不長眼的居然敢亂髮命令,找死。   聖天域看著眼前的地圖,手指緩緩滑過南域王的勢力範圍,落回到九曲龍河聖女的勢力範圍,嘴角的笑容看起來那麼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   「迂腐?聖天域一笑:「他們怎麼會迂腐。   那副將一聽不由微微一楞,這話是什麼意思」聖天城指尖慢條斯理的是過地圖上的聖女勢力,迂腐,怎麼會是迂腐,若是他今日帶兵真的平了南域王的勢力,那這南域的半壁河山就是他的,他們的勢力完全滲透不了這裡到那個時候,誰還能是他的掣射,誰還能拿他有什麼辦法。   而現在讓他回去,維持這樣的局面他們還是一家獨大,還是操控著一切,這裡面的一切盤算瞞的過任何人,豈能瞞的過他。   「聖子?副將見聖天域笑的莫名不由皺眉叫道。   你先下去,我自有主張。」聖天域探手淡淡的道,兩個副將知聖天域從來說一不二,此時驟然很是莫名其妙,不過也不敢多留,快步退了下去。   「回去就怕你們承擔不起那個代價。聖天域檜起那只有兩個字的布襟,面上沒有惱怒,沒有傷心,只有淡淡的微笑,好像是反而達成了他的希望一般,笑的很是抒懷。   緩緩起身,聖天域懶懶散散的伸了個懶腰,微風從門口的簾子處吹進來,捲起從聖天域手中飄落下來的碎片,好似瑚蝶翩翩飛舞一般,洋洋灑灑而下。   帳外春光正好。   時間飛速而過轉眼就是幾日。   雲輕怎麼還沒回來?第三宮內獨孤絕煩燥之極的往來走動,該死的,也不知道雪姬雪黎在做什麼,原料都拿到那麼多日子了,還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製作個解藥有那麼困難,他幾乎要氣死了。   墨銀一進殿門就聽見獨孤絕的怒吼,不由無語,這麼幾日都等不及了,雪姬不是說了,因為中了陣陌毒發三次還沒死的就只有他們陛下,所以這解藥要慎重,而且:樣都是貴重東西,那那麼快就做好。   搖搖頭墨銀快步上前朝獨孤絕道「陛下,王后的消息。話音一落,獨孤絕已經快如閃電的一把抓過他手中的信件,不是飛林的飛鴿傳書,而是林王那邊收到的消息。   「什麼?一目十行掃過,獨孤絕瞬間雙眼圓睜滿面狂怒。   墨銀自己還沒看拿到的消息,一見獨孤絕變色,不由斜眼看去,布襟上的消息也讓他大吃一驚。   「王后率領南域王的兵馬朝九曲龍河而來,與聖天域反目。墨銀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消息沒錯誤?他們王后怎麼可能帶領起南城王的兵馬,怎麼幾天沒消息,驟然間突然來一這樣的大變化。獨孤絕一把握緊手中的信息,眉眼中寒慄之色一閃,既然雲輕這麼做就一定有雲輕的理由,與聖天域反目就反目,誰怕誰。   「傳令過去,掐掉聖天域所有後備軍需,不准在供應。冷酷肅殺的聲音響起,獨孤絕滿臉殺氣。敢跟他的雲輕作對,那他就送你和你三十萬士兵下地獄。   墨銀聽言知道他們陛下要下手了,這段時間他們已經暗裡通過林王安插了很多人手進入聖女勢力下的重要位置,雖然比之聖天城的根基還差的遠,不過有林王坐鎮,一切就夠了。   「是。」墨銀快速應了一聲後,轉身就朝外走。   「把雪姬給我叫過來她今日之內若是做不出解藥,寡人不會再顧及她是雲輕的娘。想到雲輕身懷有孕,居然現在還帶兵又是什麼南域王的兵馬,還跟聖天城反目,想想獨孤絕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不行,絕對不能讓雲輕一個人處在這麼危險的境地,他要過去,雲輕一個人那裡應付的了聖天域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而且還有什麼南域王,率領南城王的兵馬,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拳頭握的卡嚓作響,獨孤絕的臉色難看之極。不知道是獨孤絕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運氣,第二日一早,天都還沒有夫亮,一臉疲倦的雪姬和雪黎就來了聖女宮。   雪姬慎重的棒著手中的三粒解藥道「從來沒有人在陣陌發作後還可以活這麼久,因此這解藥我們琢磨了這麼此日子,一共製成了三粒,今日服用一粒應該能夠壓制住三天,三天後在隔一日在服一粒,餘下的第三顆七天後在服用,我想應該能夠去除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手快如電的一把抓過去,仰頭就扔下去一顆,一甩袖子,大步就朝第三宮外走去。   「你不能離開。雪姬見此不由急聲道。   「什麼?」獨狐絕驟然停下腳步,面色一沉,唰的轉過頭看著雪姬,眼中殺氣氤氳。   雪姬見此不由被駭的退後一步,旁邊的雪黎見此冷冷的道:「你沒聽請楚我們剛才說的內容,三日後在隔一天就是第五天上才能服下一粒解藥,而這第一粒只能壓制三天。說到這掃了面色驟然更加兇惡的獨孤絕一眼,直接接下去道「陣陌太霸道只能慢慢來,其間第四天和第十二天會反彈,你必須靠這裡的高溫才能應對,否則血氣凍結,神仙也救不了。   「該死的。一拳頭轟上殿門旁的石牆,獨孤絕滿臉惱怒。   墨銀見此連忙道:這麼多日子都等了,在等幾天也無妨,王后那裡你不必太擔心既然王后能領兵,那就說明她至少和聖天域有一拼之力,何況她身邊還有飛林他們,他們兩人聯手,當年可是所向披靡,就算怎麼樣,自保絕對沒有問題的。獨孤絕耳裡聽著此言,臉沉如水,牙齒咬的卡嚓作響。   旁邊的雪姬和雪黎聽言卻是微微一楞,這此日子她們專心做解藥,雲輕那裡又出現什麼變動了?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第四日上果然如雪姬等人說的,血氣凍結,堪比陣陌發作之時。獨孤絕咬牙計算著時間,還有八天在過八天他就可以去找雲輕了,雲輕,雲輕,獨孤絕念的心都要疼了。   「陛下,找到他們的老窩了。」第五日上,墨銀突然一臉喜色的衝了進積他們,掣肘聖天域的人,刺殺他的人。   白雲深處,天之盡頭,是一處廟宇的匾額,隸屬聖宗。」墨銀沉聲道   「走。」獨孤絕眉間殺氣一閃,一拂衣袖就朝第三宮外走去,敢刺殺他,他不會讓他們好過。調集第三宮外的兩百鐵騎,獨孤絕縱馬就朝那廟宇處奔去,這一次解藥能保他七天無憂。聖宗的這一廟宇,不在煙火鼎盛處,反而在深山中,道路曲曲折折,蜿蜒走來,觀其地勢居然與聖女宮只隔了一座山頭,兩者之間極是近,可行來卻又極遠。普通而肅穆,深山古剎,不外如是。   狂奔至前的獨孤絕滿臉冷酷,幾個手勢一打,橫刀立馬與廟門前,上一次是趁他不備,今日他有備而來,到要看看能掣肘聖天域的人到底有何厲害放火燒寺,一壺一壺的油狂扔進廟宇,獨孤絕的人整個圍困住寺廟周圍,火紅的火把從空中飛過,頃刻間濃煙滾滾,火勢狂飆而出。   「砰。」寺廟的大門瞬間被撞開,裡而一群一身黑袍的男子滿臉殺氣的往外衝出:「好大的膽子你冰冷的喝聲還迴盪在喉頭裡,泛著寒光的利芒已經破空而出,直指從四面八方衝出來的黑衣男子。   簧頭泛著綠色的光芒獨孤絕的鐵騎第一次用上了毒,在南域不用毒,實在是有點不符合民情。黑衣人強,獨孤絕的鐳騎也不弱,箭頭過處,那怕就是飛上了天,也要把你射下來。一瞬間寺廟處一片殺氣縱橫,刀光劍影。   火光越來越亮,偌大的寺廟四面起火,滾滾濃煙幾乎渲染了半邊天。   寒慄的箭芒伴隨著火焰,一冷一熱極盡殺意。黑衣人瘋狂的衝殺著,卻在那密集的簧雨中,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只要那箭頭擦破了皮,就別想在生還,這一次,獨孤絕用的是雪黎手中,僅次於陣陌的※※。滿臉冷酷的注視著眼前的※※,獨狐絕雙眼中一片血色沸騰。   墨銀站在獨孤絕的身旁,知道獨孤絕把一腔不能去找雲輕的怒氣,全部發洩到這聖宗的根本上面,不由揚了揚眉,手一揮,手中的火把越發飛的高遠,投擲入寺廟深處。   僅僅維持了半個時辰一片火光的寺廟在沒有祟衣人從四面八方衝出,獨孤絕見此眉頭微微一皺,如此輕易?他的手段都還沒有用完,就解決了?上次來的高手,這次可一個也沒遇見。   看了眼一片火海的寺廟,獨孤絕縱馬上前,一劍指向一還在喘息的黑衣人,滿臉冷酷的道「還有的人呢」黑衣人冷冷的看著獨孤絕,雙眸中一片輕蔑和憤怒,有氣無力卻高傲之極的道:若不是我聖宗百多高手全部出去,今日容的了你放肆。   說,去那了。獨孤絕眉眼一厲,雙眼中閃過一片血腥沉聲道:「要一個痛快,還是我給了你解藥,掛於此門前,扣你個勾結與我,反叛聖宗的罪。」   「你……」   黑衣男子臉色瞬間鐵青,背叛聖宗,他豈擔當的起,當下喘息著冷笑道「告訴你也無妨,就怕你不敢去,聖女膽敢背叛聖宗,死罪。冰冷的死罪兩字扔出獨孤絕心下驟然一寒,聖宗高手他可是見識過,當日刺殺他不過來了十幾個,今日居然是百多高手,雲輕,不好。   一刻揮出,血色四濺黑衣人當頭就側了下去。   「跟我走。一個翻身上馬,獨孤絕臉色鐵青,縱馬狂奔而走。   「陛下,你不能」,墨銀見此不由大驚,七日後還有一個反彈之日。話音還沒落,獨孤絕反手就是一劍,墨銀胸前衣服砰的一聲裂開,一道淺淺的紅痕劃胸而過。   「在敢多言,就不是這一劍。」冰冷的吼聲飄蕩在空中,獨孤絕一騎當先,朝著雲輕所在的南方狂奔而去。   金色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只餘下一道鐵衣墨發的背影。   第138章獨孤絕來了   春末復初,這天氣也開始熱了起來,金色的光芒照耀在身上,不在如初春的青寒和溫柔,微微帶上點了火辣,熱情洋溢著。   一隊參差不齊的隊伍看似雜亂,實則羅列有序的在一片空地上略做休息,正是雲輕帶領的一隊人。   抱胸坐在高高的駿馬上,飛林低頭看著面前坐在地上喂貂兒和紅色小蛇喝水的雲輕,壓低聲音緩緩的道:「你就準備這麼帶他們走?」   雲輕聽言伸手揉了揉眉頭,她也正煩惱這個問題,當日的幾千新兵,現在這麼一城一城的走過來,居然達到了今日這麼五六萬人的數目,實在是她始料未及。   飛林見雲輕揉眉,身形一閃跳下來,盤膝坐在雲輕身邊,一邊為雲輕把脈,一邊相當實際的道:「我們的糧草頂多在維持一天,到時候拿什麼給他們吃?,他們當日就其搶南域王的糧草比較多,也抵不過這樣人數的吃法。   頓了頓,不待雲輕說話!飛林直接接下去道何況前方在過百里就是九曲龍河,在過去就是聖女的勢力,你帶這麼多南域王的兵不是兵,平民不是平民的隊伍,總不成你要把他們安頓在聖女勢力下吧,別忘了,就其他們很多已經家破人亡,但是也有不少的親人還在南域王勢力范困內,他們是南城王的人,你認為聖天域能容忍?,   低低的實在之極的話,讓雲輕眉頭更加的皺了起來,這一點她早就想過,原先不過是想把那被南域王拋棄的幾千人帶過去,給他們找個安身之地,沒想現在居然擴大成了這樣的隊伍。   「看一看他們誰願意跟我去聖女勢力,若是不願,把剩下的糧草分了,給……」   「小姐到哪裡,我們就到哪裡。」雲輕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伊水突然滿臉堅決的看著雲輕,無比堅定的道。   「你偷聽?」飛林斜眼看了一眼伊水,這女子的反應還真是快。   伊水兩步衝上來,跪坐在雲輕的面前,拉著雲輕的手,滿臉焦急和誠懇的道小姐,別怪伊水偷聽,伊水知道這局面遲早會被小姐提到議程上來,所以一直都注意著。   小姐,不瞞你說,這情況我也早就已經想過了,這樣下去只出不進確實不走個辦法,我也早就問過他們了,願意離開還是留下,所有人的決定是跟我一樣的,我們既然跟了你就一定會跟到底。   小姐,糧草沒有了,我們可以想辦法,人只要是活的就不能被餓死,請小姐不要起勸散我們之心。,   說到這裡伊水微微頓了一頓後,破釜沉舟一般的深吸了一口氣,雙眼定定的看著雲輕,一個宇一個字的道:「小姐在聖女勢力也不是一帆風順吧,我們不會是累贅,我們既然跟了你,就一定會為你爭。   此話一落,飛林雲輕同時眉色微微一動,深深的打量了伊水一眼。   伊水看著雲輕和飛林打量她,雙眸眨也不眨的看著雲輕,一派君子坦蕩蕩,其他的她並不知道,但是雲輕身為南城聖女,居然不與那什麼聖子匯合,反而避開,可見裡面蹊蹺,這些時日她略一盤算,也略微猜測了一點出來   沉默半響,飛林突然出聲道:「前面等待你們的也許是死亡。   「沒有小姐,我們早就死了。鏗鏘有力,梆地有聲。   飛林聞言眉眼中第一次閃過深深的讚賞,縱聲大笑起來,這女子,合他胃口。   雲輕此時也伸手握住伊水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面上閃過一絲溫柔和堅定,溫和的道是我小心眼了,對不起你們,以後不會的,我會一直帶著你們,我到哪裡,你們就到那裡!」   「多謝小姐。,伊水大大的雙眸一下就亮了起來,滿臉喜悅,手指背在背後,朝坐在邊上一直滿臉嚴肅關注這邊的臨時首領們,比了個安心的手勢,那此首領們見此,立刻喜笑顏開。   這一刻,天空的太陽也不及此地的溫暖。   傷病騎馬,餘者步行,轉過了橘紅的夕陽,迎來了清冷的黑夜,一輪明月在天邊升起,桂在村椎上,清淡而妖嬈。   沒有人追趕,也沒有人攻擊,雲輕和飛林防備了這麼些時日,聖天域和南域王都沒有一點動靜,眼看著前方在幾十里地就到了九曲龍河,兩人縱然莫名卻也大慰。   卻不知道聖天域和南域王都知道她在朝九曲龍河的方向前進,只是聖天域不追,南域王的勢力又躍不過欄在他前面的聖天域去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輕帶著人朝九曲龍河接近,幾乎氣煞南域王。   只有幾十里路程,未免臨時有變,雲輕和飛林晝夜行軍,朝九曲龍河而去。   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很寧靜,很美,夜風吹拂過襯梢,傳來灑灑的響聲,一地清幽。   「睡一會吧,你不能太勞累。與雲輕共乘一騎的飛林,扶著雲輕的腰部,低聲道。   雲輕聽言感激的一笑,靠在飛林的身上微微轉頭道:「我不……」   「嗖。」雲輕的話還沒說完,清冷的月光中,一柄寒票之極的利箭突然戈破這一方靜寂,迎面就朝雲輕射來,其快如電,來勢驚人,同一時間一股紅色的煙霧從四面八方洶湧而出,瀰漫在這一方天地間。   飛林臉色頓時一變,手腕一翻,一把抓住馬身上的大刀,一刀就朝那射來的利箭劈去。   雲輕應變也奇快,五指一把就扣上了腰間的鳳吟焦尾,沉聲大喝道:退後,閉氣,有毒。」六個字乾脆簡潔的迴盪在天空,泛起一地陰冷。   只聽砰的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那來勢洶洶的一箭,被飛林一刀砍成兩半,跌落在地上,而飛林身子一晃,居然被這一箭之力撞的虎口一疼,飛林不由臉色又是一變,來者好強。   變故不過在一瞬間,此時伊水等人才反應過來,頓時一片慌亂,馬嘶人叫,驚起一地鳥雀。   「不得慌亂。」飛林一聲大喝,威嚴之極。   話音還沒落,那紅色的濃霧已經從四面八方封鎖了這一方空間,雲輕和飛林瞬間被籠罩在了霧中,朦朦醃朧,看不見蹤跡。   紅色的濃霧中,寒慄的光芒猶如天際的晨星,從四面八方飛射而至,那破空而來的尖利聲,幾乎讓人膽戰心驚。   一片朦朧,什麼也看不見,眼光所過之處仝是一片紅色,耳裡聽著從四面破空而來的利箭聲,雲輕眉頭微微一皺,這是對著她來的,這是在要她的命。   不及細想其中根由,雲輕十指飛速的在鳳吟焦尾上撥動著,肅殺的琴聲騰空而起,無數的音刃重重疊疊醞釀來開,把她和飛林護衛在了琴聲中。   飛林一見兩人被籠罩在了濃霧中,反應也快,一手執刀,一手一把抓起雲輕,飛身朝後就退。   兩人的身形才一離開座下的馬匹,那駿馬連一聲長嘶都沒有發出,砰的一聲就側了下去,這紅色濃霧含有劇毒。   飛林聽其聲音心下一緊,更加不敢怠慢,捉著雲輕如飛一般朝後狂衝而去,雖然雲輕吃過長生果,但是現在她乃有孕之身,不能有任何的閃失,而他不敢呼吸,因此用不了血玉短笛,與雲輕連不了手,不妙。   琴聲激越,音色越來越快,音刃從雲輕的指尖流水一般射出,朝著濃霧的四面八方狂飆而上,這紅色濃霧如此之毒,飛林沒有吃過長生果,若是她在不能開一各路出來,飛林支持不了多少時間。   音刃飄飛,對上破空而來的利箭,只聽清脆的碰撞上大作,紅色濃霧中一片脆響。   急退,紅色的濃霧籠罩的快,飛林退的更快,只見其幾乎猶如一隻大鷹,臨空而走。   身影飛動,寒光乍現,紅色濃霧中嗖嗖的勁風聲響起,埋伏的人出手了   一瞬間好似四周全部是人,劍鋒,刀光交織在一起,寒烈異常。   殺氣,猶如實質的殺氣,冰冷的幾乎可以凍結一切,如此初夏時節,雲輕和飛林幾乎一瞬間覺得猶如身在寒冬,周圍的空氣陡降,如此尖銳的殺氣,就算是征戰時候的獨孤絕的鐵騎,也沒有如此的氣息。   雲輕和飛林心頭同時一凜,來的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強悍如斯」手中琴弦幾乎撥動的要飛了起來,雲輕的十指猶如蝴蝶穿花,無形的音刃好似水波一般以他們兩人為中心,朝著四面瘋狂的湧了出去。   音攻,是以一對百最好的武功。   從四方衝過來的埋伏之人,好似在濃霧中能看見似的,在雲輕的音刃攻到他們身邊的一瞬間,齊齊揮刀同一時間砍下。   「砰,砰,砰」,幾十聲悶響幾乎在同一時刻響起,雲輕只覺射出去的音刃,猶如碰上了鐵壁銅牆,轟的一下反彈了回來,雲輕身子巨震,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控制不住的狂噴而出,濺落在了地面。   抓住雲輕的飛林感覺到雲輕的反噬,不由抓著雲輕的手驟然緊握,越發瘋狂的朝後狂退。   來的是什麼人?以雲輕的本事,居然被力量反噬,對手到底有多強,然不待他多想,勁風迎面射來,濃霉中的人已經逼近了兩人身旁。   飛林心下大震,手中長刀橫握,霧裡看花,他根本看不見對方,憑感覺,太吃虧。   一念波動,還不符他手中長刀揮過,天際一股涼風吹來,卷地而過,紅色的濃季瞬間被吹散開來,露出裡面的人影。   大自然的力量,豈是人力可以比擬。   飛林瞬間心頭一喜,不及後看,一個翻身臨空躍下,手腕一動,血玉短笛已經湊至了嘴邊,呼的一聲就吹了出去,沒有聲音,沒有波動,只有無形的音刃,橫空出世。   無聲音攻,飛林一出手就是全力。   濃霧中的人露出了身形,飛林不在沒有目標,一連十幾道無聲音域朝著面前的幾十個人就衝了過去,來的迅猛絕倫。   飛林的音攻豈止高雲輕一個境界,那狂撲而來的黑衣人,識得厲害,立刻頓下身形避讓開去,沒有硬碰硬。就這一個空隙,飛林帶著雲輕臨空正好落於狂退的新兵馬背上。   一切說來慢,實則不過頃刻之間。   「怎麼樣?」一把緊緊樓緊了軟著身體的雲輕,飛林抽空臉色鐵青的朝雲輕吼道。   雲輕顧不上擦拭嘴邊的血跡,雙手緊緊的扣著鳳吟焦尾的琴弦,微微搖了搖頭,不讓飛林擔心的道了一句:還好。,   那一下反彈之力,太過強大,她只覺得胸。一陣疼痛,腹部也隱隱約約有隱痛傳來,手指幾乎提不起力氣,不過這個時候,她豈能示敵以弱。   飛林耳裡聽見雲輕如此回答,不由眼中光芒一寒,雲輕這般說,定然是受傷不輕。   紅色的濃霧被風吹散,裡面的人影立刻暴露了出來,一聲黑衣,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冰冷而沒有感情。   飛林瞬間雙眼一瞇,那日在九曲龍河邊上,來刺殺他們的不是這此黑衣人,南域王的人」不對,若是南域王的人,這個時候絕對下的不是殺手,落在他手中,活著的聖女和死去的聖女,這是兩個概念,他南域王不會不明自這點,眼前的這些黑衣人到底是誰?   腦海中念頭才一轉過,那幾十個黑衣人,身形躍空,朝著他們兩人就撲了過來,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他們。   呼呼的夜風刮過,天上的明月緩緩沒入了天際的雲層,一切變的朦朦朧醃,夜風帶上了點濕潤的感覺。   琴聲起,笛聲出,兩者相交,朝著那撲過來的幾十個黑衣人就迎了上去   而同一時間,因為紅色毒霧散去而停下退後的新兵們,一見如此場景,立刻轟然一聲大吼,揚刀就朝黑衣人衝了上去,居然敢傷他們的小姐。   「別去」,雲輕見此心中一急,當即大喊一聲,不想扯動胸。傷處,一絲鮮血立刻從嘴角流下,身子發抖,靠在飛林的身前不斷的咳嗽。   這此黑衣人連她都對付不了,這此根本就只能算是平民的新兵,衝上去還不是送死的份。   話音還沒落下,只見前方鮮血噴射,她的人飛速的倒下,根本無力阻止那朝她射來的黑衣人。   「小姐快走。,坐在雲輕和飛林身前的新兵,一見如此摸樣,立刻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掉轉馬頭狂拍馬身,滿是焦急的大喝道。   「不行……你們……咳咳……「雲輕頓時又急又疼,靠在飛林胸前幾乎說不出話來。   飛林雙手按著手中的血玉短笛,若無他的音攻支撐場面,前方普通的新兵們,那裡能夠阻止得了那此黑衣人一二,見此只能緊緊的把雲輕護在胸前   「快走。前方的伊水見此,掉轉馬頭揚手就給了雲輕和飛林坐下的馬匹一鞭子,來偷襲的人如此之強,他們不是對手也要是對手,絕對不能讓雲輕出一點事情。駿馬吃疼,載著雲輕和飛林朝後就狂奔而去。   「你們保護小姐,其他的跟我上。伊水揚鞭大喝一聲,轉身揚著手中的利劍就朝那衝過來的黑衣人迎了上去。   「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起,有馬匹的掉轉馬頭就朝雲輕和飛林衝去,沒有馬的揮舞中手中的大刀,長劍,不要命的就朝那些黑衣人衝上前去,幾萬對幾十,強不過你,也要累死你。   一批一批倒下,一批一批跟上,血色,染紅了這片浮雲。   生命在這一刻,渺小而偉大。   以命相護,誓死追誰。   夜風越來越洶湧了起來,本來皎潔的月夜,漸漸浮上濕潤,微涼的雨滴從天際一滴一滴的飄散下來,惟無聲息的墜入塵埃。   「不能」,雲輕眼中發紅,停止彈奏,伸手就去夠馬韁。   身後的飛林見此一把握住雲輕的手,本來不大喜歡這此執意追誰的南城王的人,此時卻多了太多的肅穆和敬重,沉聲道:「若你回去送死,他們死的更加不值。   雲輕一聽反手緊緊的抓住了飛林的手,銀牙幾乎咬碎,不,豈能這樣,她豈能這樣   深深的一咬牙,雲輕一把放開飛林的手,快速的抓起馬韁,一字一句的道:「臨陣脫逃,怎能服眾。,清冷的話語穿透雨滴灑在這一方天際,雲輕狠狠一拉馬韁,駿馬四蹄騰空,縱聲長嘶。   「你我聯手,焉能不勝。,掉轉馬頭,雲輕一揚馬鞭就欲回走。   飛林見此雖然搖頭,雙眸中卻閃過一絲讚譽,這才是他所認識的雲輕,溫潤卻骨骼清高,是他錯了,幾萬人對幾十個人,他們縱然有通天的本領,還能怎麼樣,今日不同往日,狼狽逃竄的不該是他們,而是敵人。   雨越發的大了起來,點點滴滴砸在地上,帶起一股青草的香味。   「走。」   「砰。,飛林的話音還沒落,突然從路道兩旁射來無數雞蛋大小的白色圓球砸在他們的身後,圓球在黑夜中清晰之極。   雲輕眼角掃之,立時面色大變,狂吼道:「快走。,一邊掉轉馬頭,狂奔而出。   聖宗的聖蟲,那不比一般物事,這是完仝無視武功高低的東西,它的厲害,雲輕知之甚深。   飛林見此也是面色一變,當日在秦國境內的時候他也見過它的厲害,當下二話不說,直接抓著雲輕飛身而起,駿馬的速度還太慢,跑不過這蟲子。   那跟隨上來保護雲輕等的新兵,不知道厲害,只是看雲輕狂奔,不及細想的也跟著衝上去。   砰,自色珠球砸在地上,瞬間破裂開來,綠色的小蟲在雨幕中蠕動出來,化作綠色的光電,朝著前方奔跑的身影追了上去。   「啊」淒厲的慘叫頃刻間迴盪在天際,令人毛骨悚然。   新兵們先還不知道為什麼跑,此時一見同伴死去的樣子,立刻駭的魂都沒了,驚叫聲四起的朝著前方就狂奔而去。   然而,吃過血肉的綠色小蟲,迎風長大,長一次速度快一倍,長一次快一倍,身形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   慘叫聲不停的此起彼伏,夾雜著無與倫比的慘烈和哀嚎,那淒厲的慘叫聲,在這夜空中遠遠的傳出去,好比鬼哭。   血,快速的在平地上醞釀出來,雨水帶著血水蜿蜒開去,一地血紅。   雨越來越大,猶如水幕從天際倒灌而下。   身體早已經濕透,胸腹間的疼痛在加劇,肚腹中的隱痛也緩緩的蔓延開來,雲輕扣在鳳吟焦尾上的五指,幾手要繃斷琴弦。   孩子,不能讓孩子出事。   琴聲,不斷的響徹在這方雨幕中,此時她的力量不足以維護太遠的距離,只能在飛林的身後編織一道防護牆,看能不能抵擋已經脫變的聖蟲,這東西誰養的聽誰的,那怕她知道怎麼飼薺和指揮,卻不能聽她的。   飛林帶著雲輕狂奔,卻是無心力揮發音刃了。   一音偏差,一道綠光閃電般衝過音牆,朝著飛林的腿就咬了去。   飛林臉色一變,不及細想,反手一刀就朝著自已腿腳刷去,一刀消掉腿腳上一大片皮肉,那聖蟲砰的一聲正好鑽過肌膚,撞在了飛林的刀上,一頭被彈了開。   雲輕感覺到飛林的動作,心下一緊,十指翻飛,一臉心力全部用在了彈奏上,無形的音刃層層疊疊的堆積在飛林的身後,再度加強防護。   肚腹間越來越疼。   飛林一咬牙,不管不顧傷。再度提升內力,身形幾乎如流星趕月,要擺脫它們的追擊,只能比它們更快,只要它們聞不到血腥就會停下,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身形如電,或空而過,一個轉彎間,飛林和雲輕一眼看見前方的情景,心頭猶如被澆了一桶冷水,涼的徹底。   前方不遠處,一隊黑衣人羅列與前,寒慄的簧頭帶著絕對的殺氣瞄準著他們的方向,鐵劍長刀,森森殺氣。   腳下不停,這個時候只能沖,沖還有一線機會。   短笛湊至嘴邊,琴聲不再防護,一瞬間雲輕飛林兩人心意相通,五六三十重疊加,七七四十九重疊加,相輔相成,聯手出擊。   無形的音刃橫空而出,直撲前方的黑衣人。   橫刀立馬,身形不動,只見前方隊列中的六個黑衣人,突然齊齊出手,一刀就朝兩人最強的合擊砍去,強烈的勁氣幾乎激的四方的雨滴都疾飛而出   「砰。「一聲沉悶的對撞,雲輕和飛林同時身體一晃,兩道血箭狂噴而出,濺落與雨地中,而對方卻一無所動。   雲輕飛林同時心中念頭一閃,難道今日就是他們的死期。   「沖,不准停。」兩人心中念頭才一閃,突然一道冷酷狂妄之極的吼聲破空而來,無比肅殺而狂烈。   這聲音,是,獨孤絕,是獨孤絕來了。   第139章攜手   獨孤絕來了,雲輕涼透的心一下火熱了起來,是絕,是她的絕來了,他來了,他們一定會沒事,一定會。   心中驟然如塵埃落定,雙眸瞬間綻露出無與倫比的光亮,只一聲就點燃她仝部的火熱和期望。   琴聲,笛聲同時停下,飛林一聽是獨孤絕的聲音,立劌眉眼一亮,他讓衝他就一定能夠解決的了前面的問題,當下提著雲輕,對著那黑衣列隊狂衝而去,一身功力全部運用在雙腿上,速度比剛才提升的更加瘋狂,身後的聖蟲居然也被飛林給遠遠的甩了開去,不管不顧了。   鐵騎聲聲破空而來,響徹在這方雨地中,狂烈之極。   砰。,兩人身後的雨幕中,破空聲突然響了起來,好似什麼東西捧在地上一般無二,傳來陣陣沉悶的碰撞聲。   緊接著一股酒水和著煤油的味道一下瀰漫在這方天地中,順著雨水快速的演染了雲輕和飛林的整個後方。   火光從雨幕中呼嘯而來,星星小火砸在地面上的水酒中,只見一道藍色的火牆轟然綻放開來,在這雨幕中盛開著。   雨勢很大,但是藍色的火牆比雨勢還大,一瞬間幾乎連半空中的雨滴都燃燒起來,那藍色的火燎子騰空而上,張牙舞爪的盛開在雨夜中,把這一方天地照耀的藍光閃閃,詭異無比。   本來是對付聖宗的東西,當日隨身攜帶著,沒想到這個時候剛好用的上,那可是他參照了聖女宮那十二火圈的原料製作而成的,就算是暴雨,也能維持個片刻時間。   嗖嗖。從地面上飛速射來的聖蟲,速度奇快,火牆才一升騰起,就沒頭沒腦的撞了上來,普通的火它們不怕,這特製的火焰,它們就算在厲害,也終究是活物。   只聽一陣嘶嘶聲響起,幾手是齊頭並進的聖蟲,同一時間撞在了那火牆上,一股血肉之軀燒焦的味道,立刻揮發了出來。   那藍色的火焰中,幾乎可以看見它們扭動的身軀。   有的強悍此的,居然衝過藍色的火牆,帶著一身的火焰朝前奔去。只見星星點點的火光在雨幕中綻放,穿梭,頑強的朝著雲輕和飛林追去,卻已經少之又少了。   藍色的火焰在這方天地轟的一下璀璨後,漸漸就弱小了下來,快速的被大雨澆熄了去,其間不過只維持了那麼一瞬間的功夫。   不過,只是這麼一瞬間就已經夠了,誰叫聖蟲的速度太快,也不過是一瞬間就衝了上去呢。   沒有注意身後的情況,飛林和雲輕朝著前方狂衝而去,與黑衣人的隊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馬上就要進入那利箭的射程範圍內了。   兩人沒有停息,他們只顧往前衝,其他的一切全部交給獨孤絕。   兩人一掠而過,在兩人的身旁,從兩邊的山坡上,順著山壁唰唰滑下無數鐵黑色的身影,在弱小的藍光輝映下,映出屬於獨孤絕的鐵騎的身影。   而在藍色的火光燦爛的一瞬間,無數的利箭朝著前方橫刀立馬攔住雲輕和飛林的黑衣人射去,寒慄的光芒在雨夜中,蒂著穿透雨滴的聲音,炸響在這一方天地間。   黑衣人面色不動,幾人身形一閃橫刀就朝四周射來的利箭砍去,小小利箭能耐他們何。   然獨孤絕豈會不知道,對付這此黑衣人,一般的利箭根本沒有作用。   黑色的利箭伴隨著快速的刀斬,根本近不了他們的身,紛紛被砍成兩半落在他們身邊的地上,然那黑色的箭頭,遇水立刻就化解了開來,帶著點幽香的黑色液體快速的隨著雨水醞釀來開。   黑色,天地是黑色,一時間根本不引人注意,越來越多的箭頭被斬在黑衣人的腳下,濃重的黑色越來越濃稠起來。   然而只是一瞬間,那列隊整齊,寒慄的光芒對準狂奔而來的雲輕和飛林的黑衣人,沒有預兆,突然齊齊躍了起來,沒有任何表情的眼中,一閃而過濃重的震驚和驚恐,隊列瞬間出現漏洞。   血,快速的湧現了出來,一股似燒焦又沒有任何火花的臭味從雨幕中飄揚了開來,那是腐蝕的味道。   從箭頭上化解出來的黑色液休,快速的溶解著箭頭本身,所過之處發出吱吱的響聲,所有的東西都在開始溶解,只要一粘上,就好似沾染上了無賴一般甩也甩不掉。   黑衣人第一時間沒有注意,被這黑色的液休侵蝕入雙腳,立刻就好似跗骨之蠱一般,快速蔓延而上,腐蝕者他們的身體。   血,快速的滴落地面,傷口變的越來越大。   黑衣人見此不斷的開始跳動,根本不敢在粘腳下的黑色液體,紛紛用手中的武器,支撐著身休朝旁邊躍去。   然獨孤絕那可能讓他們這麼輕易的避開,黑色的利箭劃破空氣,朝著不斷跳躍的黑衣人射了過去,前後左右,圍堵了個結結實實。   他的鐵騎乃精銳中的精銳,上一次在聖女宮第三宮吃了悶虧,這一次,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出手仝部是全力施為,利箭當空,幾乎全部朝著那一個方塊大小的地方激射而出,死死的把那此黑衣人逼在那一方天地間,左衝右突也突圍不出來。   黑衣人一時間又要不落在地面,又要防備四方射來的利箭,頓時落了個手忙腳亂,自顧不暇,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   利箭落入黑衣人腳下的黑色液休中,本來被雨水沖走的果色立刻又濃郁起來,水花四濺下,黑色的液體四濺來開,朝著以利劍支撐,不敢落地的黑衣人身上落去。   黑色的腐蝕液體,沿著傷。蜿蜒而上,所過之處好似一個無形的大口,在吞噬著黑衣人的一切,傷。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有些腿上的白骨幾乎都露了出來,白骨森森。   一切不過瞬間功夫,快的雲輕和飛林都還沒有衝過來。   藉著微弱的月色,雲輕看著前方的場景,微微眨了眨眼,那鍾※※她見過,楚刑天的碧落賦就是這種,無與倫比的腐蝕性,幾手可以摧毀所有的東西,當年在翡翠山脈,她和獨孤絕可是吃足了這個碧落賦的苦頭,沒想今日上獨孤絕居然也會這個東西,楚刑天怎麼會把碧落賦給獨孤絕?   卻不知道獨孤絕一個人呆在第三宮中極是無聊,身旁又有最古老的婆娑雙樹,他在碧落賦下吃了苦頭,有這個條件,他自然要找回來。   琢磨了聖女毒經後,雖然製作不出來碧落賦,要來個異曲同工的有什麼問題,要知道這幾個月待在第三宮,看起來他什麼都沒做,實際卻已經做了很多事情了。   寒光利箭,頃刻間,黑衣人一個不落的倒在了黑色液休裡,手腳抽筋,慘叫聲戈破這一方長空,淒厲絕倫。   這世道,體格要強,腦子更要強。   別踩黑水……,冷酷的大吼聲在雨夜中狂飆而出,伴隨著獨孤絕的狂吼,無數火把開始點亮朝腐蝕了黑衣人的黑色液體區域照去。   雨不斷的下著,火把一點燃頃刻間就熄滅了下來,不斷的點燃,不斷的熄滅,微弱的光芒,卻也把整個黑色區域照了出來。   鐵騎踏踏,黑夜裡獨孤絕縱馬狂奔而來。   利箭都齊齊的壓下了高度,只朝著倒下的黑衣人那方寸土之間狂射,不能給黑衣人留下任何的逃脫機會。   接著。飛林狂奔而來,眼見獨孤絕縱馬從對面狂衝而來,飛林頓時一聲大吼,抓著雲輕的手臂一輪,臨空就把雲輕朝獨孤絕扔了去,他帶著雲輕躍不過那麼遠的距離。   獨孤絕一眼見之,一掌拍打在馬背上,身形如電一般驟然射出,伸臂就朝半空中被飛林扔過來的雲輕抱去。   同一時間,飛林一腳重重的點在地面,身形一飄,猶如一隻大鷹,騰空而起,從黑衣人的頭頂,朝他們的身後急衝而去。   利箭盡量壓在他的腳下,獨孤絕的軼騎在微弱的火光中,箭箭直指那倒臥在黑色液體中,雖然慘叫,卻在做殊死頑抗的黑衣人射去。   雨幕中,獨孤絕臨空一把抱住雲輕的身體,一個懸空翻轉,卸去飛林這一扔之力,安安穩穩的緊緊抱住雲輕,一個翻身落回身下的駿馬。   雲輕感覺到那結實的臂膀,寬闊的胸膛,不由放開鳳吟焦尾,雙臂一張緊緊的抱住獨孤絕的脖子,緊緊的,緊緊的。   那心在這一刻落入胸中,絕來了,就算會天崩地裂,她也不怕了。   走。」冰冷的大喝聲緊接著射出,獨孤絕一手抱緊雲輕,一手一揚馬鞭,掉轉馬頭狂奔而去。   緊跟在他身側的墨銀,一個猛衝衝上接過從半空中躍過來的飛林,縱馬轉身就跟上。   來的快,退的也快的獨孤絕的鐵騎們,瞬間齊唰唰朝後就退,鐵特聲聲,去如迅雷。   那被逼落在黑色的液休中的黑衣人,一見獨孤絕等人退走,那黑色液體瞬間在雨水的沖刷下被稀析了很多,不由一個個就想在站起來。   那料他們還沒有怎麼動作,那追著雲輕和飛林的聖蟲,狂衝而上,一頭就鑽進了他們的身休。   慘烈的叫聲破空而出,更加的尖銳和恐怖,在這雨幕下的夜色中,猶如鬼哭狼嚎。   獨孤絕退,退的就是這此個聖蟲,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楚它們到底有多少存在,自然要小心。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以聖蟲為攻,誰會想到最終會落在他們自已身上。   雨,嘩啦啦的下著,初夏時節也微微有點清冷。   緊緊的抱住獨孤絕,雲輕把頭埋在獨孤絕的胸口,那鏗鏘有力的跳動,那麼鮮活,那麼精神,她的絕好了,纖陌終於解了,太好了,太好了。   幾個轉彎間,前方山林間幾間茅莘屋映入眼前,獨孤絕一見二話不說,狂衝而上,抱著雲輕下馬一腳踢開茅草屋虛掩的大門,就衝了進去。   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一步衝進茅草屋,有個避雨的地方,獨孤絕這心才算收了點,雲輕這個時候的身休那裡受的住如此的大雨,不由一面說一面抹黑快速的在雲輕的身上亂摸,看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跟著衝進來的墨銀,快速的點燃茅草屋內的油燈,暗淡的燈火立劌充斥在屋子內,升騰起絲絲光明,墨銀飛速的掃了一眼芽草屋,灰塵很多,看來應該是往日打獵的山民上山時候作為歇息之用的地方。   暗淡的燈火下,獨孤絕一眼看見雲輕蒼白的臉,和嘴角上的血色,立刻面色一變,急聲道:「那裡受傷了?,一邊一掌就貼在了雲輕的背上。   雲輕只覺一股暖流從背心升騰起來,遊走仝身,那胸腹間的悶氣微微的減弱了不少,當下深吸了一口氣就欲開……   音攻反噬,傷在內府,應該很嚴重,跟著進來的飛林,臉沉如水中,搶在雲輕發話之前快速道:用藥要慎重,她現在的身體不能亂用藥。,   獨孤絕一聽本來已經去腰間摸藥丸的手一下頓在了當處,眼光注視到雲輕濕透的身體下,那微微四凸起來的腹部,那裡孕育著他們的孩子,他和雲輕的孩子。   「絕。」摟著獨孤絕脖子的雲輕,看著獨孤絕的眼光落在她的腹部,不由勉強的一笑,輕輕喚了一聲。   低低的一喚,一瞬間失神的獨孤絕立刻驚醒了過來,一把抱起雲輕就朝屋內走去,一邊沉聲喝道:「燒熱水,守在這裡。,   兩步衝進內屋,獨孤絕伸手就去扯雲輕身上的衣服,不能在穿濕衣,只聽吱的一聲,雲輕胸前的衣服立劌被撕了開來,露出裡面的肌膚,然不等獨孤絕在動手,盤踞在雲輕懷裡的紅色小蛇受到干擾,突然竄出,朝著獨孤絕的手就是一口。   獨孤絕那想雲輕胸前居然藏的有蛇,沒有防備,一口給咬了個正著,手掌上一彎黑色瞬間滲透進入肌膚。   紅色小蠔一咬後身體一旋轉,落在雲輕的胸前,首尾盤旋在一起,仰起頭露出攻擊狀態。   一切不過發生在瞬間,快的雲輕幾乎連喊都沒減出來。   絕,快逼毒,快,絕,「一把撐起身體,雲輕聲音都顫了,紅色小,蛇有多毒,她是知道的,完全跟貂兒不相上下,根本沒藥可救的。   一把抓住獨孤絕的手,雲輕想也沒想,伸頭就準備去給獨孤絕吸毒。   獨孤絕臉色一變,唰的合掌避開雲輕的動作,用勁把手就從雲輕的手中扯出來。   沒料想獨孤絕那麼大力,雲輕一個踉蹌就朝前倒,身體這一動,本來就疼的腹部,立刻越發的疼痛起來,雲輕不由撫住腹部,微微呻吟出聲,鼻尖頃刻間汗水直冒。   獨孤絕一見臉色大變,一把伸手把雲輕緊緊的抱住,雙眸中血紅一片的狂吼出聲道:『怎麼回事?那裡不舒服,快說。」   外間的墨銀,飛林和正在給飛林包紮傷。的小右,一聽獨孤絕聲音都變了,不由也顧不上那麼多,砰的一聲就闖了進來。   肚子疼,孩子……」一手緊緊的抓住獨孤絕的手,雲輕的臉上冷汗直冒。   飛林見此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一把抓住雲輕的手腕就開始把脈,小右此時也顧不上男女之嫌,鋪開床上的被子就朝雲輕的身上蓋去,一邊急聲道:快把她衣服脫了,快。   墨銀則一掌貼在雲輕的後背,以內力幫助雲輕抗寒。   獨孤絕臉色難看之極,一邊緊緊握住雲輕的手,一邊快速的在被子裡撕去雲輕的濕衣,同時低頭貼在雲輕耳邊,無比堅定的道:「不怕,不怕,我在這裡,不怕。,   不怕,不怕,雲輕聽著獨孤絕沙啞著嗓子在她耳邊重複,手越發緊緊的抓住了獨孤絕的手,不怕,有獨孤絕在身邊,她不怕。   該死的,又動了胎氣,飛林狠狠的一咬牙,臉色鐵青,上一次動了胎氣,若不是紅色小蛇找來百年烏乾膽,雲輕根本就過不了那一關,今次又是如此來勢洶洶,該死的。   「又。」獨孤絕敏銳的抓住這個字眼,唰的抬頭看著飛林,臉上的神色嚇人之極。   飛林此時也不理會獨孤絕的臉色難看,飛快的在身上翻來找去,當日那烏乾肉幸好沒給貂兒吃了,讓他曬乾提煉了出來,今日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師傅,救,絕,他被蛇兒,咬了」「疼的絆身直冒冷汗的雲輕,勉力揚起頭,看著全身上下找東西的飛林,斷斷續續的說道。   什麼?,飛林一聽頓時大吃一驚,抬頭就朝獨孤絕看去,被紅色小蛇咬了?   獨孤絕一把緊緊握住雲輕的手,看也不看飛林的吼道:「先救她,快,別管我。」   飛林一聽不由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麼事情都撞一起來了,紅色小蛇有多毒,他們都是知道的。   斜眼看了一眼此時被貂幾抓到床鋪邊角待著的紅色小蛇,飛林額頭開始冒汗。   閃電般的一伸手,一把抓住獨孤絕的手腕,獨孤絕反手就欲甩開飛林的手,怒吼道:『沒聽見我說的是不是?   你若死了,她還活的成?,飛林咬牙切齒就是一句扔了回去。   獨孤絕一聽瞬間身子一僵,低頭看著自己懷裡望著自己,即使疼的直欲昏過去,雙眸中卻露出無比的焦急和擔心的雲輕,握緊了拳頭。   「我不會死的,你放心。,緊緊抱住雲輕,獨孤絕俯身深深的吻上雲輕的額頭,久久捨不得離開。   墨銀此時一聽心一下就提了起來,看著飛林無比焦急的快速道:陛下身上還有毒,那阡陌根本就沒有解乾淨,陛下知道王后有事,就追了過來,這毒要是破壞了,」   『閉嘴。墨銀的話還沒有說完,獨孤絕突然一聲大吼打斷墨銀的話。   墨銀生生頓住話音,看著獨孤絕的背影,咬牙嘶吼道:「陛下。,   七天七夜晝夜兼程趕過來,途中連休息都沒有休息過,才在最後關頭趕了上來,當他們因為激烈的喊殺聲和慘叫聲被吸可追過來時,陛下的不顧一切,只有他們看在眼裡。   七天七夜,明日就是第八日,沒有第三宮的岩漿火熱,他還不知道他的陛下要怎麼抗過這一關的時候,居然又告訴他,他們陛下被巨毒之物咬了,拿解藥也許都沒有用了,如此情景叫他如何接受,如何承受?   第一次紅了雙眼,墨銀握緊了兩隻拳頭,為什麼會這樣?   你,飛林面色幾變,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咬牙緩緩搖頭,歎了一口氣。   絕。」雲輕雖疼神智卻清楚,此時聽墨銀如此樣說,雖然沒說完不過也差不多了,不由顫抖著伸手顫巍巍的撫摸上了獨孤絕的臉頰,眼中一片氤氳,霧氣瀰漫。   我沒事,先擔心自已,聽見沒有?」獨孤絕伸手握住雲輕撫摸上他臉頰的手,沉聲喝道。   雲輕仰頭看著獨孤絕的臉頰,此時她才看見那疲憊之極的容顏,那充滿血色的雙眸,七天七夜,幾千里的路程,跨河而過,這個人,這個人是在拚命趕過來,是連命也不要的趕過來,只為救她,他連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不許亂想。,對上雲輕氤氳的雙眸,獨孤絕緊緊的握住雲輕的手喝道   妖艷的臉龐,狠辣的牲子,冷酷絕情的翼王,震懾四方的奏王,獨孤絕,這是她的絕啊,是她最愛的人。   緩緩搖了搖頭,雲輕收斂了眼中的水汽,定定的看著獨孤絕,輕聲卻平靜之極的道:『我愛你,這輩子你去那,我就去那,你撇不下我。1   輕輕淡淡的聲音在這雨夜中席捲開來,上窮碧落下黃泉,有你就有我,有我就有你,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一屋靜寂,屋中的幾人瞬間齊齊咬牙,剛強如飛林也微微轉過了頭去。一直酷酷的小右,死死的抓住被子,幾乎要把這粗布之物,捏成粉碎。墨銀眼中一片血紅,牙齒咬的卡嚓作響。   這是怎樣的情感啊,寥寥幾語,沒有信誓旦旦的指天發誓,沒有慷慨激昂的悲壯長歌,卻如初夏時節這一場雨,帶著洗滌人心的力量。   笨蛋。紅了雙眼,獨孤絕一把緊緊的把雲輕抱在懷裡,幾乎要把雲輕嵌入到自己的身休中,那麼緊,那麼烈。   第140章是福是禍   我們都會活著,低沉的聲音在靜寂的茅草屋內響起,堅定有力。   「別什麼死不死的,現在還為時過早,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我怎麼沒察覺到他有什麼異常,咦?   飛林深吸了一。氣,轉過頭來板著臉沉聲吼道,本來屬於安慰的話還沒說完飛林突然面色微微一變,嘴裡的話生生卡住,皺眉盯著獨孤絕。   「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墨銀一見飛林臉色異樣,不由著急的一步踏前,定定看著飛林急聲道。   飛林抓著獨孤絕的手腕,嘴角微微抽了抽,斜眼看了一眼床邊角落處,盤在一起低著頭,好似知道自己做了錯事,正被貂兒訓的軟趴趴趴那裡的紅色小蛇,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微露不解的道:「我真沒察覺到他有什麼地方不妥。   本來是安慰兩個人的話,沒想他真沒診斷出獨孤絕身上有什麼開樣,健康的很,連阡陌的毒素都察覺不到了,這是什麼意思?   墨銀一聽也是一楞,沒問題,這……   獨孤絕和雲輕同時也聽見飛林的話,雲輕不由眼中一喜,強撐著疼痛抬頭看著飛林道:「師博真的?   飛林把了幾次脈,得到的結論還是一樣,什麼都察覺不到根本就跟個正常人一樣,一時間飛林眉頭挑的老高,對上獨孤絕警告的眼,在看了眼疼的已經面上一絲血色也沒有,卻緊緊盯著他的雲輕,眉間一轉咳嗽一聲道:「我確實沒發現任何的異常。   話音落下,飛林飛快的與獨孤絕對視了一眼,如此情況,要不是肝陌和紅色小此的毒相互抵消,反而以毒攻毒解了阡陌最後的毒素,那麼就是兩妾互相牽制,相互掣肘,一時半會看似平靜了,其實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等突然發作出來的時候,那後果可能就是致命的。   這一點,稍微有點經驗的都知道,這樣的脈象也許是福,更大的也許是禍,只是顯然雲輕這個時候被疼的腦子轉不過來了,沒有想到這一點,那就先哄著她在說。   雲輕一聽蒼白的臉上,陡然浮現一絲鬆了一。長氣的笑容,緊緊的拽住獨孤絕的手,鳩力道「沒事吧」」   緊緊的抱著雲輕,獨孤絕紅了一雙眼面上卻惡狼狠的道「笨蛋,若是有事,我現在還能坐在這裡,你快給我關心你自己,聽見沒有?   雲輕聽著耳邊兇惡的吼聲,嘴角的笑卻越發的放鬆了,也是,紅色小蛇那麼毒,被它咬上一口,呼吸之間就沒了命,這可是她親眼看見的,而獨孤絕這麼久了都沒一點事,看來沒有騙她。   握著獨孤絕的手,雲輕緩緩的閉上眼,好累啊,又好疼啊。   「不許睡,給我把眼晴睜開,睜開,聽見沒有?暴虐的話響徹在耳邊,伴隨著巨大的吼聲,雲輕只覺肩膀上一疼,獨孤絕居然一。咬在了上面。   「我本來就疼,你還咬我,低低的聲音響起雲輕知道獨孤絕擔心什麼,不由盡全力睜開眼輕聲道。   「不許睡,跟我說話。」獨孤絕死死的抱緊雲輕,一邊轉頭朝飛林狂吼道「藥,你在幹什麼,快。   飛林此時也懶的跟猶如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的獨孤絕計較,飛快的在身土尋找百年烏乾的肉,既然獨孤絕的脈象沒有波動,那他也就那麼點能耐,察覺不出什麼,他也沒辦法,目前先把雲輕穩定下來,總要先弄好一個在說。   沒有,撥遍全身上下,什麼都沒有,被他一直收在懷裡的百年烏乾的肉不見了。   飛林一瞬間臉色蒼白如雪,不見了,烏乾肉不見了。   「師傅?」一直正對著飛林的小右,一見飛林臉色巨變,不由暗道一聲不好,忐忑的開……   獨孤絕一聽小右口氣,唰的一下抬起頭來,飛林蒼白的臉色瞬間落入他的眼中,如此臉色,   「以內力護住她心脈,有鎮痛的藥先給她服一粒,這東西一定在路上,我馬上就回來。不待獨孤絕開。飛林一躍而起,馬上就回來之聲還飄蕩在茅莘屋內,人已經衝進了雨幕。   今日下午都還在,定然是訓才一陣混亂,弄丟在了奔來的路上,他去找   「跟我走。雨幕外飛林的聲音伴隨著少量鐵騎狂奔而出的聲音,響徹在這一方雨幕中,夜晚的而下的更大了。   緊緊的握了握拳頭,獨孤絕快速的找了一顆用來鎮痛的藥物,輕輕餵了雲輕,他來的太匆忙了,安胎藥什麼的都在第三宮和雪姬的地方,他走的時候沒有那個時間去拿,現在週身帶著的什麼藥都有,就是沒有安胎藥。   「不怕,不怕,低沉的聲音緊緊的包圍著雲輕,讓人分外安心。   「不怕。」雲輕竭力對滿眼血紅的獨孤絕露出一個微笑,拉著獨孤絕的手撫摸上自已的腹部,輕輕的道:「孩子,娘讓你吃苦了,別怕,娘和爹都在,我們會保護好你們的,   輕輕的聲音在茅莘屋內飄揚,似在安慰腹中的胎兒又似在安慰獨孤絕,或者在安慰她自己o   背後墨銀一刻不停的以內力為雲輕驅寒,獨孤絕身上現在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沒有人知道,還是不敢讓他動手,此時聽著雲輕這樣的話語,看著獨孤絕和雲輕緊緊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墨銀一陣唏噓。   夜,好似飛速的過去,又好似一點一點的慢的驚人,天還是那麼黑,窗外的雨還是那麼大,飛林好像去了幾個時辰,又好像才去了一瞬間,風雨中的茅草屋,在期待著時間快速過去和越慢越好中複雜而矛盾著。   快子夜了,墨銀的手開始不自覺的顫抖,第八日上了,他們陛下的毒。   「不許睡。又是一聲炸響,這一晚獨孤絕已經不知道重複多少次了。   雲輕疼的幾乎已經沒有汗水了,腹部抖動的厲害,好似孩子不滿做娘的如此奔波,不把他們放在心上,所以肆意的折磨著。   「好。竭盡仝力的從嘴角冒出一個字,雲輕強自撐開快要合上的雙眸,抬眼朝獨孤絕看去,想綻放出一殍微笑,面上的肌肉卻好似已經僵硬似的,完全不聽指揮,雲輕不由歉然的對上獨孤絕。   「你……你……」一眼對上獨孤絕的臉頰,虛弱的雲輕陡然大震疲憊的雙眼唰的一下睜大,雙眸中全是難以置信的驚恐。獨孤絕見此不由一愣,突然反應過來袖子一揮一把遮擋住雲輕的雙眸,嘶啞著聲音道「別看。」   旁邊的小右聽見不對,抬頭朝獨孤絕看來,一眼下面上也是一變直直跳了起來,一指指著獨孤絕說不出話來。   墨銀頊時暗道一聲不妙從雲輕囊後轉出來轉到獨孤絕身前,一見下心一下就緊了。   只見獨孤絕妖艷的臉上,此時一半瀰漫著一層青黑色,而另一半則呈現出紅色,那薄薄的雙唇,一半黑一半紅,在這樣昏暗的燈火下幾如鬼魅。   「怎麼會,這樣?墨銀話都顫抖的說不出來了一直擔心的結果,難道是,   「別小題大做,你們「嗯,獨孤絕臉上一沉呵斥的話才說了一半,突然身子一拌,一股針扎的痛瞬間從四肢百骸傳來,快的讓他沒有一點防備,不由猝不及防的哼出了一聲。   「絕。雲輕一下就慌了,抬身就要往起撐。獨孤絕當即一把把雲輕按下去,咬緊牙關竭力平穩的道:「你們好好看著她,我出去一下。」   「你要出去,我就跟你出去。」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雲輕那裡來的力氣,一把生生的推開獨孤絕的手對上了獨孤絕的臉。   「你」獨孤絕眉頭一皺,反駁的話還沒說出來身形陡然巨震,一個支撐不住就朝雲輕壓了過去。   墨銀見此大駭,搶上前去一把穩住獨孤絕的身形,觸手之處,只覺得獨孤絕的身體一半火熱,一半卻冷的像冰,這是怎麼一回事,阡陌的毒是凍結血液,讓身休成冰,這火熱又是從哪裡來的?   快速扶著獨孤絕側在床鋪的另一半,強悍如獨孤絕在一瞬間也被疼的整個人捲曲在了一起,指甲深深的嵌入肉裡,紅色的血液順著指尖流淌下來,在粗布上點綴出朵朵紅梅。   「絕,絕。雲輕見他臉上煞白一片,是阡陌的毒,阡陌沒有化解,此時發作了,再也顧不上腹中的疼痛,雲輕強撐起身休,就去抓獨孤絕。   小右見之忙一抱用被子包裹住雲輕的身休,抱著雲輕湊進了獨孤絕。   「絕。緊緊的抓住獨孤絕的手,感覺到獨孤絕的顫抖,雲輕瞬間雙眼血紅一片。冷,熱,不停的交加,不停的互相攻擊,一邊猶如火燒,一邊猶如置身冰窖,兩者不斷的相互交錯,相互侵略,互不相容,互不相讓。獨孤絕只覺得五臟六髒一瞬間都被夾攻在了這※※兩重天之中,那種劇痛的感覺,比阡陌委發的時候還要厲害,還要疼的讓人無法忍耐。   想對雲輕說沒事,卻口都不敢開,他怕一出口就是哀嚎,保持不了平穩,保持不了鐵硬。   「砰。一拳頭狠狠的砸在床鋪上,不過頃刻間的功夫,獨孤絕已經滿身是汗,臉上的兩種顏色不斷的變換,不斷的浮浮沉沉,那野獸般的雙眸中,升騰起一片血腥的紅色,那是野獸被逼至絕境的猙獰。   「啊」猶如野獸負傷的嘶吼戈破夜幕中的雨聲遠遠的傳揚了開去,獨孤絕暴動了。   一把摔開壓著他的墨銀,劇痛使人瘋狂,獨孤絕一把撐起身休,狠狠一奎就要朝眼前的人砸去,雙眸中血紅一片,疼,所以需要發洩。   「來人,快,壓住他。」墨銀一見如此立劌不顧性命的衝了上去1狠狼的壓在獨孤絕的鼻上阡陌的毒越是動的厲害,發作的越快,不能動,不能動。   「砰。墨銀的命令聲才一落,外間的鐵騎砰的踹開虛掩的房門,朝著獨孤絕就衝了過來。   一時間按手的按手,按腳的按腳,因住身體的因住身休,十幾個人齊齊攻上,死死的把獨孤絕壓在了床上。   「啊……」   「解藥,解藥。」雲輕嘴唇幾欲咬出血來,一邊朝獨孤絕挪動,一邊朝著墨銀瘋狂的大叫。   「不能吃。墨銀一臉慘淡,死死的按著獨孤絕的手腕,第八日上不能吃,而且現在這詭異的情景,顯然還有那毒蛇的毒性也發作了如此情景,怎麼敢亂用藥,亂吃的話是毒上加毒啊。   「師妹,別太擔心,若是阡陌毒發,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要了他的命,而現在獨孤絕還能支持,看他的忽冷忽熱的情況或許能硬抗的過來。小右一邊按著獨孤絕的另一隻手,一邊快速的道。   蠕動到獨孤絕的身邊,雲輕一把緊緊的抱住獨孤絕的脖子,看著那疼的已經扭曲的臉,雲輕覺得心都已經疼的無法呼吸晶瑩的淚珠滾滾而落,滴入獨孤絕的頸項間,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   「咬我,一口「嘶吼聲中,獨孤絕突然崩出四個字,腦海中猶如被萬千鋼針扎一般,在這麼下去,他怕他會控制不住自己,若是他真控制不住,這裡的這麼多人不是他的對手他不能害了雲輕,不能傷了她。狠狠一口咬在獨孤絕的頸項間,火熱的淚水伴隨著鹹淡的腥味流淌而下,潔白的貝齒深深的咬入最愛之人的身體裡,心,已經疼的無法自持,淚,猶如雨下。   床鋪最邊角的紅色小蛇,見此場面居然靈性之極的順著床腳爬下,就那麼被貂兒監視著,一同溜了,兩個都是加劇毒發的始作俑者。   沒有人想到,紅色小蛇,生長在極寒之地,如是沒有最火熱的根本,那裡能夠生存的了,生在極寒並不一定屬性就是陰寨的。   血順著嘴角流入了雲輕的嘴裡,惋蜒而下,淚水混合血水被雲輕無意識的嚥入了肚中。   此時,肚腹中的疼,她早已經感覺不到了,她只感覺到獨孤絕的疼,只感覺到那幾乎感同身受的,屬於獨孤絕的疼。   一批一批的人換過,獨孤絕的鐵騎幾乎都輪番上陣了一場,獨孤絕太彪悍了,稍有差池就按不住他。   窗外,大雨打在地面,濺起叮叮咚咚的聲音夜,越發的深了。   「砰。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突然被砰的一聲撞開,一身風而的飛林狂衝而來「找到了,快,快,咦,你們,狂衝進來的飛林狂喜的神情,在看見屋內的情景後,不由一愣,緊接著面色一沉,飛身就撲了上來。   「讓開,我來看。一步擠開小右,飛林一把就捏上了獨孤絕的手腕,同時手腕揮動就欲朝獨孤絕的頸項上砍去。   「咦」還沒砍上獨孤絕的頸項,飛林突然一頓,面上一沉怒聲喝道:「你們幹什麼?又沒什麼事,做這個樣子,嚇我一跳。說罷,一甩手扔開獨孤絕的手轉手就朝爬在獨孤絕毒邊的雲輕提去。   「沒事」「墨銀反應最快,一聽飛林的話,當即一怔。   「放手,他沒事,抓他這麼緊幹什麼?一提雲輕沒提起來,飛林不由大力的拍了拍雲輕緊緊樓住獨孤絕脖子的手,莫名其妙的道。   「他的臉。飛林的話音才一落,被擠開的小右突然指著獨孤絕的臉,驚喜之極的大叫出聲道。屋內眾人立刻齊齊扭頭看去,那裡還是剛才那一張鬼魅似的臉,雖然面上有疲倦和蒼白,但那裡還有什麼青黑色和紅色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一張臉慎重的緩緩放開手,墨銀等見獨孤絕不在激烈的動彈,不由齊齊鬆了一。氣,這一氣松下去眾人才發現手下的肌膚溫熱一片,這是正常人的溫度,完全不走剛才的冰冷和火熱。   「太好了,太好了。墨銀看著睫毛微動,緩緩睜開眼來的獨孤絕,一時間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詰來挺過來了,他們的陛下挺過來了。   「快叫她放手,胎兒。」飛林扯了雲輕幾把見雲輕平日裡那麼柔弱的身子骨,這個時候居然他都扯不動,不由朝看起來經過一場洗禮的獨孤絕急聲道,獨孤絕在他走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接下來在說,雲輕這裡可拖不得了血紅的眼已經平靜下來,雖然還有一此疼痛但是比起唰才,那已經太微不足道了。獨孤絕緩緩伸手撫摸上爬在他頊項邊的雲輕沙啞著嗓子道「我沒事了,乖,松。,很疼。輕輕的撫摸著那柔順的長髮,剛才的一切他心裡都清楚,那手越發的溫柔了。   感覺到獨孤絕的撫摸,聽著獨孤絕說疼,雲輕立刻鬆口,惶然的抬起頭來「還疼不疼?還疼不疼?   「笨蛋。「獨孤絕看著雲輕那已經哭紅的雙眼,鐵硬的雙眼中,此刻幾乎溫柔的能溢出水來。   「放手,他死不了,你還是關心你自己你吃了什麼」」見雲輕抬起頭來,飛林一邊搬雲輕的手,一邊朝雲輕道,豈料話還沒有說完,飛林陡然看見雲輕嘴角的血液,面色瞬間大變,一把就把雲輕提了起來怒吼出聲道   「怎麼了?怎麼了」剛驚喜過來,把心落在肚子裡的墨銀,一見飛林變色,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飛林沒有理會墨銀,手指在雲輕嘴角一擦血跡,放在鼻尖一聞,臉色瞬間鐵青,轉眼看見撐起身體的獨孤絕頸項間被咬的傷。整個人一瞬間幾乎老了幾歲似的:「你喝了他的血,他的血有毒,有毒啊。   此話一出,屋中之人臉色全變,剛歇息了一下的心又吊在了半空中,今晚怎能如此多事。   雲輕,獨孤絕,怔立在當場。   一指點在獨孤絕頸項間,挑出一絲血跡,顏色鮮紅,妖艷之極,那裡是毒血的黑沉,獨孤絕體內的毒血,清了。   仰天一聲長歎,飛林陡然的坐到在床輔上,捂著額頭緩緩的道:百年鳥乾乃蛇中之王,喜愛吃蛇毒,一身蠔香能可眾蛇前來你服用過它的蛇膽,血液中自然帶這一絲特性,你這般咬在他要害處,他又中的有蛇兒的毒,豈能不相可,你說,你說,這下怎麼解」」說到後來,飛林幾乎有點發怒了   一屋靜寂,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本以為是獨孤絕自己扛過了,豈料,卻是雲輕誤打誤撞吸食了去。   阡陌的毒,紅色小蛇的毒,動了胎氣的身體,這「墨銀等人不敢想。   靜寂中,雲輕突然微微一笑,很平靜很柔和,看著身旁那眼幾乎要醞釀出風暴的獨孤絕,輕聲道:「那也很好啊。   「你「飛林一聽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   伸手握住獨孤絕的手,輕輕的撫摸上自已的臉頰,雲輕微笑著道「真的很好,絕,真的很好,我很高興。   「我不高興。獨孤絕一下就怒了,朝著雲輕就怒吼出聲而那眼中卻是疼到極致的痛楚和絕望。   「不疼,絕,我不疼了。知道獨孤絕會發怒,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輕柔的道,同時握著獨孤絕的手,就往被子裡她的腹部帶去。   「不疼了,難道胎兒?」飛林一聽唰的一下立起,緊張的抓住雲輕的手腕,不疼,難道是流產了?   伸手緊緊的抱住雲輕,獨孤絕沒有在問怎麼樣,他們兩人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就這樣。   雲輕回抱著獨孤絕,臉上揚著淡淡的笑容,很溫柔,很幸福。   「奇怪,好好的,居然好了。」   飛林摸著雲輕脈象,驚訝的桃起了眉,什麼藥都沒用,就安穩了,這怎麼回事情」   一指挑出一絲血絲,鮮紅,沒有中毒後的暗紅,飛林腦子都大了,沒有中毒,那那些毒素跑那裡去了?   飛林陡然覺得長這麼大今晚實在是太讓他心力交瘁了。   沉默,把脈,把脈,沉默,飛林的沉默,讓等著他答案的墨銀,小右等幾乎要瘋了。   「到底如何?小右實在忍不住了。   沉吟了半響,飛林抬頭看著雲輕和獨孤絕,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椽著眉心哀歎一聲道:「我忘了,你吃過長生果,百毒不侵。」   「對啊,怎麼忘了這一點。墨銀頓時一擊雙掌。   「雲輕吃過,孩子沒吃過。墨銀話音還沒落,飛林下一句把屋中所有人都訂在了當地。   第141章謀算天下   面面相覷一眼,茅莘屋中一片沉默。   胎兒以母體精血為養分,這毒存在雲輕的體內,對她不構成任何的危險,然對胎兒來說就難說了,一方面吸食雲輕身體內殘存的長生果效力,一方面吸食這來勢洶洶的幾毒交匯之力,這後果……   真不知道以後會是一個什麼怪胎?飛林模著鼻子看著雲輕遮擋在被子下的腹部本有滑胎跡象,沒想現在居然就這麼安生了,顯然這毒素起了莫名的效果這孩子,這孩子……屋內的人此時都明白過來,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為好了。   輕輕摸著腹部雲輕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她的孩子如果有異常,她……   「大人沒事就好,其他的以後在說。冷酷的聲音響起獨孤絕伸手抓住雲輕的手,抬起雲輕的頭狠狠的親了一口後,無比堅定的道。   「絕。」雲輕一聽反手握緊了獨孤絕的手。   「我們能有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只要你沒事。」無比正色的看著雲輕,獨孤絕擲地有聲。   明瞭獨孤絕的心意,雲輕握住獨孤絕的手,說不出話來,只把頭深深的埋在了獨孤絕的胸前。   旁邊的墨銀聽言,微微低下了頭,他知道他們的陛下在聽見雲輕有身孕後,他有兒子的時候有多高興,此時卻說的如此雲淡風輕,陛下的心裡也很痛楚吧,卻只藏在心裡。   「盡人事,聽天命。」飛林扔下一句話,一屁股坐在房間內的椅子上,這一晚上他累的夠嗆,他好歹也是個傷患啊。現在一切都說不清楚擔心也沒有辦法,總不可能現在把他們取出來吧,既然沒有辦法,那就隨他們去到時候自然就知道異常不異常,到底是怪胎還是死胎了。獨孤絕抱著雲輕沒有說話,只要雲輕在就好,其他的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夜,飛快的過去,在眾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窗外的雨早已經停了,此時天光放靖,金色的陽光灑在被雨水滋潤了一晚的山間,絲絲金線在露珠中越發的璀璨,耀眼之極。   所有的血腥,在雨水中沖刷而去,剩下的依日是那片千淨異常的土地。   「這就是南域王的兵馬?茅草屋外一身清爽的獨孤絕,黑沉著臉看著前方狼狽不堪的伊水等人。   正統的裝束沒有,趁手的兵器沒有一身血污的隊列中居然還有人抓著鋤頭,鐮刀等收割稻田的工具,這就是傳回來的消息中,雲輕反叛聖女勢力,領著南域王勢力下的人要攻入聖女勢力的兵馬?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玩笑   雲輕則站在一旁握著伊水的手,滿臉感動的說不出話來,還能見到他們真好,真好。   耳邊聽著獨孤絕極具貶義的話,雲輕難得反駁的道:「他們走我的驕傲   昨日的一切她都牢牢記在心裡,正規的軍隊拚命救自已的主子離開,那是軍人的職責,但是他們不是,他們只是一群平民百姓,卻拼了自己的命讓她離開,此等心意,實在讓她無以為報。現在能看見他們一路找上前來,那劫後餘生的,傷癜纍纍的,卻擔憂著她的生死惶恐找上來的新兵們,就算她生性冷淡,此時卻也熱淚盈眶,她給與他們的不多,卻收穫了太多。   伊水見此,緊緊握著雲輕的手,一切話語盡在不言中。獨孤絕見此挑了挑眉臉依日黑沉沉的,雙手抱胸看著眼前的一幕,卻也沒在說什麼這等誓死效忠的士氣,他領兵這麼多年,知道其之珍貴。   「我說那掣射聖天域的勢力,不會那麼輕易被你消滅吧」飛林靠在茅草屋前,皺眉看著獨孤絕道。   昨晚一番幾起幾落之後,獨孤絕和雲輕兩人居然就那麼一點事情都沒有了,好的不能在好既然好了,縱然怪異也先解決目前的境況方是上策,先保命,其他的以後再說。   兩方人便當即交換了目前的情況,卻沒想獨孤絕的消息讓飛林嚇了一大跳。獨孤絕聽言面色沉沉的,手指在手肘上敲打著,這一點他也不敢太肯定的說消滅了,還是沒有消滅。   既然能夠掣射聖天域必然不會是只那麼幾個武功高手,這樣的勢力雖然夠強,暗殺什麼的很有用,但是真正用到正途上,卻沒多大的效果,要知道你能培養殺手,別人也能培養,若說就因為這點力量,聖天域就被掣射的話,那只能說明他獨孤絕自己無能,居然栽在聖天城這樣一個無能之人的手中。   有待商椎。」沉默了一瞬間,獨孤絕沉聲道。   飛林聽言嗤笑一聲,仲了個懶腰,緩緩的道:「真是熱鬧,一環接一環,我說」   嗚嗚「飛林的話音還沒落,前方山下突然隱隱約約傳來號角之聲,悠遠而急劇。獨孤絕飛林瞬間站好身體,同時面色一正一長一短,這是退兵的信號,退兵,這個時候那裡來的兵馬?   退兵?雲輕同時也是一楞。   我去瞧瞧。」小右當即一個閃身竄上馬去,縱馬就朝山脊上奔去。   按兵不動,你們先療傷,我去看看就回。」雲輕與獨孤絕,飛林對視一眼交代了一聲,齊齊朝山脊上而去,這個時候有退兵的號角,古怪。   他們昨日晚間一番慌不擇路的逃竄居然遠離了大路,跑上了高山,此時所居位置只要在上前一此到達高山頂端,下方路面上的一切都可收在眼裡,可算是一個相當好的地方,既可隱蔽自己,又可觀察一切。   伊水等不是很懂軍隊作戰的現矩,此時聽雲輕這麼一說當下相當千脆的執行命令原地坐下開始包紮傷口起來,默默的一聲不出。   上得山脊,一眼眺望出去,獨孤絕,雲輕,飛林齊齊皺眉。   只見遠方大路的盡頭黑壓壓的士兵飛速的朝這方退來遠遠望去只看見一片黑色猶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倉促的號角聲響徹在這方天地,快而繚亂。   「怎麼這麼多人」飛林皺眉沉聲道,這一眼望去所能看見的地方,全部都是人,這豈止是幾千幾萬人這怕不是幾十萬人,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如此大規模的兵士。   要知道現在在南域王的地界上,只有聖天域和南域王的軍隊可能有這樣的聲勢,而現在這兩隊應該在白城或者是更加接近於平城的地域,那這兵是退的那出的兵?獨孤絕和雲輕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閃過一緣莫名,定定的瞪著下方越來越近的兵馬,沒有說話。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黑壓壓的隊伍狂飆而上,快速的進入雲輕等的視斑   一片狼狽,只見飛奔前來的軍隊,幾乎潰不成軍丟盔棄甲,縱馬狂奔,隊列中旗幟東倒西歪,伴隨著瘋狂的後退,綠色的旗子被丟棄在路面上,馬蹄踐踏而過,瞬間殘破不堪。   旗幟,是一個軍隊的靈魂啊。   「婆娑雙村的旗幟。」看著那被踐踏在地上,隨便亂跺的旗幟,雲輕壓低了聲音輕輕呼了一聲,婆娑雙村的旗幟,聖天域,是聖天域在退兵,縱然剛才已經有點猜測到了,但是真正看清楚,雲輕還是止不住的心驚。   怎麼可能?」飛林詫異之極的看著眼前丟盔棄甲的情景,這哪裡是退兵,這根本就是狼狽逃竄聖天域,他怎麼可能被打的這麼慘」十幾天前他還節節進逼南域王怎麼可能就這麼十幾日的時間,一瀉千里,潰敗成這樣?不,沒有道理,更加沒有取信度。   累壓壓的士兵快速的狂衝過來,在不遠處的大道上如潮水一般朝九曲龍河的方向奔去,幾乎慌不擇路。遠處,綠色中帶著白色的中軍旗幟,隨著幾十萬大軍飄透過來,被黑壓壓的士兵包裹在最中間,朝這方快速的蠕動著。   綠底白色的婆娑雙村旗幟,那是聖天域的象徵,那是代表著聖天域的軍旗。   飛林臉上的神色越來越詫異,真的是聖天域,這才十幾日的時間,怎麼成為這樣?幾個月的功績就這樣沒了刁   「絕,你動的手」雲輕看了眼下方的情景,突然轉頭看著獨孤絕道,飛林聞言也轉過頭看著獨孤絕。聖天域如此的潰敗沒有道理除非有人在他後面做了手腳,而這個手腳除了獨孤絕他們不做第二人選想。   獨孤絕摸著下顧,目走鎖定在下方的潰敗恃景,眉間緊緊的皺起,他是有下令斬斷所有聖夭域的後備軍需,但是十幾天就能讓聖天域潰敗成這樣,就算是他沒那個腦子,也不相信這樣的情況,聖天域不是那麼沒用的人。   微微搖了搖頭獨孤絕盯著下方的場景,突然沉聲道注意他的隊列丟盔棄甲,旗幟亂扔,狼狽逃竄,看起來是慌亂之極,但是那潰敗的跡象中,聖天域的軍隊列隊卻一直沒有大方向的波動,看起來是一盤散沙,但是最根本的勁道在裡面,散沙只是在外圍,卻沒動搖到他的根本。亂的是眼,定的是心o獨孤絕是什麼人物,縱橫殺場這麼多年,軍事上他是一把好手加之他現在地處高位,從上往下看,縱觀全局一眼就看出了裡面最根本的東西。   而飛林和雲輕聽獨孤絕提點不由都朝那黑壓壓的隊列中看去,無奈,兩人都不是生在戰場上的人,縱然其他地方很出色,卻實在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獨孤絕見此也沒解釋只冷冷的看著下方的潰敗景象。   人越來越多,一片混亂,踩死馬匹丟棄傷員,慌亂的號角聲聲聲震耳,驚起一地鳥雀。   轟轟。而在這一片號角聲中,遠處激烈的戰鼓聲接踟而至,炸響在天地,厚重而激烈破空傳來,幾乎讓人熱血沸騰。鐵灰色的旗幟招展在半空,那是,南域王的旗幟。   滿天鐵灰色,與墨黑色相交著朝這方壓過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幾乎要掀翻這世界狂飆直上青雲。   驕陽如火,殘血如織。   整個這一方世界此時充斥滿了軍隊,寬闊的道路上,附近的山林間,全部都是人,幾十萬軍隊的相撞,慘烈而氣勢恢宏。   雲輕見此連忙對小右耳語了幾句,小右聽之一點頭,快速而去。   不過片刻功夫,伊水等人寂靜無聲的上了山脊,馬匹被堵上了嘴,蒙上了眼,連腳下都包了厚厚的布各隱藏在山林中村木最茂盛的地方幾萬人龜縮在密林中,一聲也不敢出。   幾十萬軍隊就在他們的下方,而此時又是南城王得勢的時候,若是被發現,只需一個手勢估訐他們連逃的地方都沒有。   匍匐在地上,伊水等耳裡聽著下方的號角聲,戰鼓聲,喊殺聲交織在一起,心裡卻越來越緊張,這般局面下有任何的閃失,那就是絕無完卵。蹲在山頭上,雲輕看著下方的情景十幾日前還在白城,現在漬敗到這個地方,那等於說就在她離開白城後沒幾天,聖天域就敗退了,而且還是一城都沒守住就這麼一路敗過來否則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的幾十萬軍隊不可能這麼快的退到這裡。   眉頭緊皺,這聖夭城在想什麼?這個人她一直有點猜不透。如此潰敗,就算獨孤絕扣押了他的後備軍需,這麼短的時間內也不會敗的如此離譜,能這麼短的時間內直取南域王這麼多城,這樣的潰敗,這樣一城都受不住直接敗出南域王的勢力,除了是他自已早就估算好的外,她想不出來有什麼別的含義。   本以為他借她的原因出兵南域王,是想吞併南域王的勢力,現在看來,他又不是這個意思,這個人   原來如此。」雲輕腦海中念頭還沒有轉過,獨孤絕突然一拍雙掌,眉眼中一閃而過精光沉聲道。   「何解?飛林立刻追問。   獨孤絕嘴角邊緩緩勾勒出一絲嗜血的笑容,看著下方越來越近的聖天域的旗幟,緩緩的道「不破不立要想不受人掣肘,這樣的方式才是徹底根除。」邊說邊點了下方聖天域的兵馬一點,指頭在土面上快速的畫了幾筆。   雲輕和飛林都是絕頂聰明的人,一聽獨孤絕這麼說,在看獨孤絕畫出的圄形參照聖天域的做法一對比,立刻比然大悟,時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驚駭這個聖天域好決絕的手段。^^   「沒有什麼勢力,即使國破還會存在。雲輕看著下方接近的綠底白色的旗幟,微微咬了咬牙。   他們錯了,都以為聖天域是要吞併南域王的勢力一統南域,其實他那裡是要吞併什麼南域王的勢力,他不過是藉機挑事,攻上南域王的勢力範圍,極盡挑釁等他認為時候到了的時候一場痛快之極的潰敗,弓已經被壓著打的冒火,卻實際上並沒傷筋動骨的南域王反戈一擊,攻上聖女勢力。   聖女背叛,聖子無能這個時候的聖女勢力,還有什麼是能夠牙瞅住南域王攻擊的除了掣肘聖天域的勢力,他是要借南城王這個水,滅掉他身後所有的火。   當南域王和掣射他的勢力,或者說是聖宗拚個兩敗俱傷,或者南域王一盤全贏的時候,他在反手一擊,了著他的無能之兵,逼退南域王,要不然乾脆在聖女勢力滅到南域王那個時候還有誰敢跟他爭。   一統南域,再無後顧之憂,這個人謀算了天下。   好個人物,好根的手段。」飛林眼中閃過一拜欽佩,歎息一聲接著道,既然他都算到這地步了,自然有法子要南域王攻入聖女勢力,這結局已經定了。   這個聖天域,實在是個能人啊。   我們全部被他算在了其中做了棋手。雲輕伸出手擦去泥土上獨孤絕畫的圖形斂了斂眉低聲道。   獨孤絕聞言眉眼一沉,冷冷的看著下方已經接近的綠底白色的婆娑雙樹旗幟。   縱馬急退的聖天域,一身白衣在鐵黑色的軍隊中顯眼之極,雖然在敗退,但是卻那麼從容而優雅好似他在散步一般,那裡看的見一絲的狼狽,縱然兩人之間實在隔的太遠,但是那一身風華,卻被獨孤絕完完整整的收在眼裡,獨孤絕眼底瞬間冷光一閃。   電光火石,已經急退到山腳下的聖天域,突然之間好似有所感應似的,唰的一下抬起頭來,雙眸穿過茫茫空間,朝著獨孤絕的方向看了過來。   一在山頂,一在山腳,一飄渺如仙,一肅殺似魔。   目光在空間對撞,隔得太遠幾乎看不清楚臉孔看不見人,但是同樣傲慢同樣稱雄一世的兩個人,卻能感覺到那狂妄的視線,猶如實質,那是強者的對話。   看不清楚聖天域的臉但是獨孤絕知道聖天域在笑,笑的智珠在握,笑的藐視蒼生。   眼中血腥之色一閃,獨孤絕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笑容,冰冷而狂妄。   對視,不過是一瞬間轉眼兩人目光就已錯過,聖天城一騎絕塵疾奔而走,兩者再無交集。   也未必。冰冷猖狂的聲音響起,獨孤絕眉眼中血色正濃。   雲輕和飛林一聽,同時微微一揚眉看著獨狐絕。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算天下,我算他就夠了。嘴角一揚,獨孤絕嘴角的笑充滿了不可一世和狂妄自大。   雲輕聽之與飛林對視了一眼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怎麼翻盤?   伸手按過雲輕抱在懷裡,獨孤絕把玩著雲輕的手指,笑著邪氣的道:他引南域王去聖女勢力,這裡卻是空了,這麼大一塊肥肉不吃,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說罷挑了眼下方鐵灰色的旗幟所過之處。   南域王要趁這個好時機吞併聖女勢力,必須傾全國之兵,這裡將會是一個空城。   飛林腦子轉的快,一聽獨孤絕如此樣說,幾個轉念間就已經明白獨孤絕的意思,不由挑高了眉頭道:「談何容易。獨孤絕對上雲輕同樣明白過來望著他的雙眸,低頭在雲輕眼角親了一下,低聲笑道「仁者無敵這個仁字就已經夠了。說罷遠遠掃了一眼,爬在遠處一聲也不敢吭的伊水等人。   「你的意思是?雲輕極瞭解獨孤絕,此時聽獨孤絕這麼一說,在見他的眼色,眉眼一亮看著獨孤絕。   兵者詭道也,滅敵一千自損八百,那是下下策,不戰而屈人之兵,那才是上策。獨孤絕笑的詭異的按抱了雲輕一下,示意不要在說話了,下方南域王的兵馬壓上來了,聖天域他可不懼,這個時候的南域王,他還是要潛伏一下的。   雲輕見獨孤絕說的極是自信當下也就窩在獨孤絕的懷裡,沒有在開。,如果任由聖天域滅除一切威脅,坐大南城,不說其他,他們能不能離開南城都難說,勢力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裡那才能安心。   一天一夜,交戰,壓上,離開,追擊,整整在這方唁鬧的一天一夜,才歸於平靜。   而後,果然不出獨孤絕所料消息傳來,聖天域一路潰敗逃竄回聖女勢力,幾乎潰不成軍,死傷無數,而南城王趁此時機,率領著傾國兵力,跨九曲龍河而過全面追擊,攻入聖女勢力。   整個南域王勢力,這個時候除了平城還留有兩萬兵力,其他等於就是一座空城,也是,這方水土本就只有他們兩股力量,又必須經過九曲龍河這唯一的接壤之地,根本不用擔心有人從其他地方攻過來,空城就空城。初夏的太陽很溫暖,那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山河上,如夢如幻。   而在這戰後還沒平靜的南域王勢力中,一股流言憑空而起,南域王殘暴不仁以自己勢力下的平民百姓為誘餌,冒充兵士,遇去給南城聖子※※,換取一時芶安,無能無德。   一時間流言如龍捲風整個席捲南域王勢力無數百姓半信半疑。   緊接著白城等當初受害的平民百姓,現身哭訴,立證乃是事實不是虛構,頓時南域王勢力一片嘩然。   一國君王若是不能保護百姓反而害之,那簡直比敵人還要可惡。   嘩然聲中,南域王王宮中供奉的不是聖物,而是假的,南域王根本不是南域一半勢力之主,聖物已尋真龍而去,在本就大嘩的聲勢中,在造狂風巨浪,要知道南域人對神明真主的信奉,可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   第142章溫情   流言越來越兇猛,充斥於南域王勢力下的大街小巷,一人說乃是假,百人說乃半信半疑,干人,萬人,齊口傳言,就算不是真,他也是真了。   一時間本來戰後就不穩定的民心,瞬間大亂,無數的平民百姓請求覲見聖物,指望南域王給個答覆,然南域王這個時候在聖女勢力攻城略地,那裡管這些蜚短流長。   他稱雄南城久已,況本就是真天子,如此小小流言根本不放在心上,聖物,豈是這此平民百姓可以覲見的,他一國之正牌君王給你小小百姓答覆這莫須有的事情,做夢。   因此,答覆沒有,覲見更加不可能只有一道旨意,誰敢在妄言,視同犯上作亂,誅滅九族。   旨意飛渡九曲龍河而過,霎時,留守在平城的幾萬兵馬,直接開始武力鎮壓鬧事的平民百姓,同時,旨意傳達到南城王勢力下每一個城鎮,各地官員立剜開始跟隨其後,鐵血鎮壓※※。   鎖鏈拿人,火燒激進份子,斬首威嚇,稍有不服立刻禍及九族,連坐刑法各地牢獄裡面,短短幾日就塞滿了無數普通百姓,一時間血腥味飄揚在南域王勢力的上空,悲痛的嚎哭聲響徹在這方大地。   然而,越是鐵血鎮壓百姓就越是覺得你是假的,就越是反抗。   不過幾日時間,南域王勢力下的各地,反抗的聲浪越來越高,斬的了十人,百人,你斬的了千人萬人?不得不說,在南域,信仰是一個太高的高度,是一個根深蒂圖深植入每一個人靈魂的東西,身為南城王,你可以殘暴,你可以鐵血,但是你不能是假的,你是假的還敢鐵血鎮壓,就怪不得這天下反了你。   民怨四起,怒火滔天各地平民百姓各自為政,火燒當地官邸,殺害當地官員,反了牢獄。   當萬千百姓聯合起來的時候,官員,那不過是一隻紙老虎,或者連紙老虎都算不上,況且有很多官員也開始質疑南域王的正統性,不但不抵抗百姓的反動行為,反而暗地支招。   一時間,南域王勢力下鬧的沸沸揚揚。   而這個時候南域王正在聖女勢力下取得了三連勝,揮兵直逼幽城,如此大好機會可以一統南域,這樣的豐功偉績,這樣的王圖霸業在等著他,他怎麼可能放棄目前大好的形勢,回頭鎮壓他的勢力內部的問題而且小小民亂問題完全不是什麼大同題,等他回頭的時候直接揮軍鎮壓就是了。   因此,旨意一道一道從九曲龍河飛過,不外乎就是鎮壓,鎮壓,拖延,拖延,拖著他滅了聖女勢力,那時候還有誰敢說他的不是。   初夏的微風吹遍山河大地,捲起一片腥風血雨。   聖女勢力下億城,聖天域潰不成軍,一十萬大軍從九曲龍河退回來後,所剩下的兵士,四處逃竄三十萬人不過幾天時間就逃竄的只到下幾萬人這小小幾萬人,那裡還能夠抵擋南域王的傾國兵力,這等於是給南域王敝開了聖女勢力的大門,讓南域王揮兵直入,幾乎完全沒費什麼功夫。   這日,億城高高的城牆上,齊之謙皺眉眺望著前方幽城的方向,面上一片沉色,身旁楚刑天雙手抱胸靠在城牆上,面色冷淡而嚴肅微風吹起兩人的衣角,獵獵舞動。   南域王快完了。望著前方無盡的天空,齊之謙突然冷冷的道。   楚刑天眉眼中一閃而過鄙視之色後沉聲道:「有勇無謀。說罷,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兩人都明白的意思。   如此大勝後緊跟著而來的大敗,還一敗敗成這個樣子,簡直比紙糊的還不堪,有那個可能嗎?一個出色的將領就算大敗,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雖然他們收到消息,有勢力扣下了聖天域的一切後備軍需,不過絕對不會敗的這樣徹底,這明顯是請君入甕。   一早就提醒過南域王不能追,這裡面可能有詐,沒想南域王不但要追,還不准他們兩個留下在他的勢力要帶著他們一起打過來,明面上是要靠他們出謀當策,可這局面只要是個小孩子都可以贏的仗,有什麼可以出謀擊策的,擺明是怕他們兩個在他的勢力動手腳。   防同夥人,防的這麼嚴密,對外人卻豬油蒙了眼,看不清楚一切,簡直無能之極。   「錯看了他。」齊之謙搖了搖頭,眼中冷光一閃,早知道這南域王好大喜功有勇無謀,他根本就不會跟他結盟,浪費了他大筆的時間。   國內如此動靜,還置之不理,達幽城,估訐就是他的絕地。楚刑天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白雲沉聲道。   水能載丹也能覆舟,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民心失了,這天下就算得到了,也遲早玩完,這個時候不回去安撫民亂還打這明顯看著有題的仗,這南域王不完在這裡,沒有天理。   再度對視一眼兩人沒有在說話,緩緩轉身大步離開,是該另做打算的時候了。   兩人的身後,一片光芒燦爛藍天白雲。   而這個時候,戰況又出現了變化,一直率領著幾萬人竭力抵抗南城王的聖天域,在一日晚間時候,掛印而去,只餘下半邊虎符掛在軍帳當中,人,消失不見。   他一消失,他麾下的幾萬精兵,立刻跟著就散了去,南域王前方在無人抵擋。   此時,一直按兵不動的聖女勢力下最後的二十萬兵馬,終於動了,在億城前方的鳳城擺下了陣勢對上了南城王的四十五萬人馬。   鳳城身後就是幽城,鳳城若是失守,那麼聖女勢力就完了。   天邊一縷火燒雲在天際跳動著,那火紅的瑰麗的色澤,讓人為之目眩神迷,火紅,那是血的顏色。   大戰,近在眼前。   在南域王磨刀霍霍,欲一仗定勝敗的時候,他的南城王勢力也在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不知道是前天,昨天還是今天,好似一眨眼之間,一股勢力突然崛地而起,以真命天子之名,連奪五城,座下兵馬十萬,所過之處,仁厚為光賢德為輔,五城民眾俯首稱臣,視為真主。   真龍乍現,一時間風雲直捲兒上,其勢猶如風暴狂捲而出,朝著南域王的勢力整個覆蓋而去。相信的質疑的,沉默的,期盼的,種種恃緒籠罩在南域王勢力下反抗的民眾中。   然就在這樣的情緒下這股勢力快速的掃蕩過南域王勢力接近九曲龍河這一方天地在白城等幾城城頭插上了一龍蛇摸樣的旗幟,朝著平城快速的推進而來。   這天下,風雲變換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雨城,白城後靠近平城的第一大城,身後不足十里就是南域王的國都,平城,此時城中鎮守官邸大廳中獨孤絕,雲輕,飛林,墨銀等人團團坐在一起。獨孤絕指著案几上的地圖,沉聲道「平城目前為止只有四萬兵馬,不足為懼,明日攻城重點衝擊東城,這處是平城最大的弱點。」   墨銀點了點頭應道問題不大,我已經做好了部署。獨孤絕聞言嗯了一聲四萬不得人心的兵馬對十幾萬,這仗沒什麼懸念,沉默了一瞬間,獨孤絕指尖當動指著平城身後,靠近雪山的地城道:「不過它身後靠近雪山聖山的地方,尤郡那處的平郡王手上,卻有十萬兵馬,現在他們離我們還有兩百里。   平郡王乃走南域王的叔叔,早年擁立有功,就戎了那一方勢力為他的管轄,允許私有兵力十萬強兵悍將比之他們手中現在的十一萬平民百姓組成的兵馬,那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不過十里對兩百里,只要他們能搶先一步進城,就算平郡王趕來救援,那一切也就難說了。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障礙,至少在拖他個一天沒問題。「小右滿臉嚴肅的道。獨孤絕聞言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旁邊一直聽著沒說話的飛林,此時突然伸了個懶腰笑了起來,看著坐在旁邊大著個肚子的雲輕,笑道「這有何懼,我們有真龍天子在這裡,小小十萬兵將,手到擒來而已。」   此話一落,大廳中坐著的幾個人,一沉默後齊齊的笑了起來。   雲輕撫模著肚子似笑非笑的看著獨狐絕,真龍天子,虧獨孤絕敢這麼放話出去,她是什麼真龍天子。   「我說是,就是。獨孤絕見此一楊眉,滿臉的狂妄,伸出手把雲輕抱過來坐在他腿上,輕輕的撫摸著雲輕的肚子,眼底深處是濃濃的溫柔。   雲輕伸手覆住獨孤絕的手,靠在獨孤絕的頸項邊,微笑著道那真聖物那裡去找去」不同於南域聖女勢力是信奉聖女和婆娑雙樹,南域王勢力下信奉的是龍蛇,那日在南域王的寢宮她就看見那柱子上,裡面的擺設都是龍蛇摸樣的東西,流言好傳播謊話也可以編造,若到時候真要她拿個什麼龍蛇,南域王的聖物出來,她到哪裡去找去!   雲輕話音一落,飛林,小右,墨銀三人一下就笑了起來。   小右從袖子裡抽出一淡紅的小蛇,在幾人面前甩過來甩過去,酷酷的臉上儘是笑意映著那窗外射進來的陽光,那全身淡紅的小蛇,在強烈的光線下透出一縷淡淡的青色,那是加工過的淡紅色澤。   聖物,現在他們手中用來坐實真龍天子身份的龍蛇,就一塗抹成淡紅的青蛇。   所有人都知道南城王的聖蛇乃是一淡紅的蛇,具體長什麼樣子,卻誰都沒見過,不過同樣的,這些南城王勢力下的平民百姓,他們也沒見過,好哄的很,加之雲輕仁厚,又有那麼多本來隸屬南域王勢力下的平民百姓做說客,把這新真龍天子的寬厚散播的猶如神仙下凡,跟殘暴的南域王一對比,自然不在話下。   獨孤絕看著小右取出來的小蛇,不由也笑了,淡紅的蛇,那裡找去,他這裡到有備全身通紅的蛇,可惜不是淡紅。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做假時假亦真。飛林搖頭大笑。   一切不過是權宜之計,等我們真攻入平城的時候,真的自然在等我們。墨銀看著小右手中的菜花蛇,笑著道。獨孤絕聞言點了點頭還是墨銀知他。   「對了姐姐暮靄還有小左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一直都沒見人」雲輕聽著墨銀的權宜之計,突然想起了丁飛情,不由出口問道。   自她開始以這個真龍天子招搖撞騙之後,就派人到處的打探丁飛情和暮靄他們的行蹤,未想一點消息都沒有,要不是她很肯定丁飛情和暮靄,小左沒有死在那場雪崩中,她還真放不下這個心。   飛林聽言聳了聳肩膀道,「不知道,多半哪裡的酒好喝,留下不走了。他們這麼大的聲勢,丁飛情和暮靄要是還不知道,那不如去死算了,而現在都還沒看見他們,只能說是他們自己耽擱,南城王不在這裡,齊之謙,楚刑天,聖天域,所有的對頭都不在這裡,他想不出他們會出什麼危險,唯一的解釋,估計半路跑路了。   雲輕聽言無奈的看了飛林一眼,雖然知道卻是不大可能出問題,心中還是微微有點擔心。   「好了,各自去準備明日一舉拿下平城。獨孤絕見雲輕微微皺眉,立刻知道她在擔心了,不由一把抱著雲輕站起來,扔下一句話就抱著雲輕朝房間走去,養胎期間,所有的問題交給他來解決,她就只管好好的做這個真龍天子,好好的養胎。   飛林見此翻了個白眼站了起來,旁邊小右則磨拳霍霍酷酷的一揮拳道:「明天拿下南域王的老巢我也做個開國大將軍。   想的還不錯。飛林聞言大笑。邊上的墨銀見此笑道「大將軍,走吧,還有地方沒部署完畢。」說罷當先就走了出去,他要做到萬無一失。抱著雲輕進入內室,獨孤絕輕輕的把雲輕放在了床上坐著,轉身給雲輕倒了一杯水。   自從獨孤絕來後,雲輕的所有一切全部要經過他的手,他在不會讓雲輕受任何的傷害。接過溫度適中的茶水雲輕眉眼中都是溫柔,雙手包裹著獨孤絕握著杯子的手,那眼中滿是溢的出來的柔情。獨孤絕見此伸手取過手中的杯子,一邊回握著雲輕的手一邊一口飲盡杯中茶水,俯身吻上雲輕完仝恢復血色的雙唇。   茶水從兩人的嘴角溢下,纏綿之極。   半響,獨孤絕方放開雲輕,伸手一抱抱起雲輕就朝屋中他早就吩咐放置的浴桶走去明日又要出兵,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洗浴,穩婆可說了,最好能夠保持潔淨。   「我可以自己……」   微微臉紅的雲輕在獨孤絕的一瞪之下,最後一個來字,只好嚥了下去,這個獨孤絕,太霸道了。   解開雲輕的衣襟,露出光潔的肌膚,獨孤絕看著雲輕越見長大的腹部,這才十幾天的時間好似就大了一圈,長的好快。   當下一抱抱著雲輕輕柔的放在了溫熱的水裡,一邊道   「累不累?」   飛林說是雙脈雲輕定然極辛苦。   坐在浴桶裡,雲輕靠在獨孤絕的胸前,聞言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不累,他們很聽話。這孩子好似知道他娘處在什麼環境一般,導婦的害喜,虛弱等等跡象都沒有出硯在她的身上,委實聽話的緊。   緩緩伸手撫摸著腹部雲輕心下突然一酸,這孩子」   「不許亂想,不准咒他們。雲輕才神色微微一波動,獨孤絕頓時就察覺出來,手指點在雲輕的鼻尖,極是霸道。   雲輕聽言深深的看了獨孤絕一眼,豐響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她的孩子,她不能咒他們不好。獨孤絕見此低頭※※了雲輕紅唇一下,彎下腰來,把手貼在雲輕的腹部,把臉貼在了雲輕的胸。動作溫柔之極,滿含著說不盡的濃情。   雲輕見之心中充滿了柔情蜜意,伸手撫摸著獨孤絕的黑髮,靜默的房間內,飄逸出絲絲甘甜。   「我有沒有說過,我很高興。臉貼在雲輕的胸。,獨孤絕突然打破一室溫馨道。   「不用說。雲輕撫摸著獨孤絕的頭髮,嘴角勾勒出溫柔之極的笑容。不用獨孤絕說她知道,她明白的。   緩緩伸手拿過邊上的花露,一邊為雲輕開始擦洗,獨孤絕一邊微微搖了搖頭抬頭看著雲輕,一字一句的道「我真的很高興你孕育著我的子嗣,由我最愛的人,來孕育我們的孩子,我真的很高興。聽著獨孤絕連用了兩個我真的很高興來表達他的情感,雲輕臉上的神色越發的溫柔了,雙眸中藏不住濃濃的深情。輕輕撫摸著獨孤絕的某發,她怎能不明白獨孤絕的想法,皇家無情,父母妻兒全部都圍繞著權力這個中心在轉動,父母不似父母,妻兒不似妻兒,把他們連貫在一起的,不是親情,而是權力。   而他們在這樣的情況下卻走在了一起,不為權利,不為榮華富貴,只為深愛著對方只為能一起攜手與共,只為這單單紇純的愛,這般的感情有多來之不易,獨孤絕的感觸應該比她還深。   我也一樣。」輕柔的聲音從那紅唇中吐出,溫柔而情意綿綿,雲輕在獨孤絕的臉上印下一吻。   感激上天,讓她曾經遇上了他,讓他們能夠相愛,讓她能夠孕育他的子嗣,延續兩人的生命,這是何等的章福,這又是何等的幸運。   五指穿過獨孤絕的黑髮,黑髮如獨孤絕的人一般剛硬而堅毅。抬手握住雲輕的手,十指交叉相握,糾纏在一起。   一室溫馨。   現在我也很高興。」十指交握中,獨孤絕突然冒了一句。   雲輕一楞後,見獨孤絕雙眼向下,注視著水中,雲輕瞬間明白過來,臉刷的一下紅的猶如傍晚的晚霞。扯回自己的手,雲輕羞紅了臉,一邊朝獨孤絕手中的花露奪去,一邊道:「你不正經。   雖然他們早已經是夫妻,但是這般情況卻沒有過,縱然雲輕淡泊,也紅了臉。   「我為我的王后洗澡何來不正經。獨孤絕手一閃避開雲輕的手,揚手灑下一滴花露,伸手就順那曲線滑了下去。水是溫熱的,身休更加是溫熱的。握刻的手,佈滿了繭子,在光滑的肌膚上劃過,一點一點,一封一緣,一處也不放過,略略有點粗糙的為雲輕洗滌著身體。   手中的笙子戈過嫩白的肌膚,留下絲絲紅痕,在水汽的氤氳中,卻越發的嬌艷。   孕育著孩子的雲輕,沒有了少女的青嫩,婦人的成熟和光潤在點點滴滴的綻放,那是一種屬於嬌艷的光譯。   「咕嚕。嚥了一口。水,獨孤絕突然覺得這是一場酷刑,一場只針對他的酷刑,好久沒跟雲輕在一起了,可現在雲輕懷孕,他可不敢有一絲的動彈,雲輕可已經吃了很多苦了,不能在有一絲的差錯。   雲輕看著眼光異常火辣,手卻相當安分守己的獨孤絕,不由微微閉上眼,歪頭靠在浴桶上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獨孤絕是疼她的,她知道。   滾。」升騰的熱氣中,獨孤絕突然一聲怒吼,極是惱怒。   雲輕一聽忙睜開眼來還有其他人在這裡?   一眼掃到眼前的情景,雲輕一下就笑了,只見眼前貂兒蹲在浴桶邊上,正與獨孤絕對上在揮爪子,而浴桶的另一邊,紅色的小蛇,正從浴桶上準備蜿蜒而下,潛水過來,卻被獨孤絕抓住了尾巴,頓在水中。但見獨孤絕鐵青著臉一把扔開紅色小蛇,同時一拳頭就朝貂兒轟去,下手極不留情,看來是把一腔火氣仝部朝兩傢伙發出來了。   電光一閃,貂兒閃身就跑,獨孤絕見此一聲冷哼,豈料冷哼聲還沒落下,旁邊被他扔遠了的紅色小蛇,已經再度竄上了浴桶。揚手一揮,紅色小蛇再度飛遠,而同一時間,貂兒又回歸落在了浴桶邊上,獨孤絕瞬間臉色難看之極。   雲輕見此不由難得的呵呵直笑,要知道貂兒和紅色小蛇,那速度都是一流的啊。   一室輕笑和怒罵聲交織,窗外天色緩緩暗淡了下來,夜,來臨了。   明日,平城在等著他們,南域聖女做夠了明天改做南域王。   第143章南域王   初夏的微風已經帶上微微炙熱的氣息,漫天而過灑下火熱的種子,而這個時候的平城外,雄兵盤踞,兩軍對陣,卻是把這初夏時節渲染的更加火熱了。   平城外獨孤絕和雲輕率領著十幾萬兵馬,一字排開在那高高的城牆外,沒有整齊的戎裝卻不輸任何正現軍隊的氣勢,在金色的光芒下寒兵閃閃生光,映襯著金色的陽光,醞釀出一地浩然正氣和殺氣。   沒有喊殺聲,沒有激烈的拚鬥聲,攻城所有的準備都沒有派上用場,十幾萬士兵靜靜的矗立在城牆外。   獨孤絕和雲輕飛林等人縱馬居與先鋒位置,此時排兵與平城城牆外,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切。   平城的東城門面對要攻城的十幾萬大軍不但沒有緊緊的關閉,做好任何的守城準備,此時卻是一反常態大大的開啟著,平城內此時還剩下的南城王的幾萬士兵,手握寒兵厲器,成方隊羅列與平城城外,卻並不遮掩大開的城門通道。   城門。擁擠著大量的平城民眾,守在城門。,不進也不退,有此甚至擁出了城門佈滿了那一方,好似在看戲一般,兩軍對陣,百姓卻擁擠在至關緊要的地方,這在戰場上還是第一次因此,獨孤絕等見此,反而不好進攻。他以仁厚之名平亂稱王,若這個時候對百姓揮兵相向,失了民心,他想稱雄南域王勢力,前途可是不那麼好走了,所以,獨孤絕一眼見此只能按兵不動。   平城高高的城牆上,一身穿華服的老婦人高坐與上,只見她頭戴龍蛇鳳冠,身穿紫金鳳袍,滿臉皺紋,看上去年紀已然不輕,卻雍容華貴異常,滿臉平靜和大氣,實非尋常人等可以比擬。   小姐是紫江太皇太后。」伊水擠到雲輕的身邊,低聲道了一聲。   紫江太皇太后,乃南域王的祖母,在南域王的勢力下還是有相當的影響力的,至少伊水這等平民百姓,一見她的穿戴就知道是她這樣一號人物。獨孤絕聽言眉色微微的冷了冷,這個時候如此陣勢,看來他還小看了這他沒怎麼聽說的人物,若無一身膽氣,現在哪敢對敵大開城門。   「眾百姓聽了今日我王孫被質疑不是南域王正統,非真龍天子,我孫遠在聖女勢力,不及回歸辯別,今叛軍兵臨城下,本宮不得不親自拋頭露面,已解眾百姓的質疑。   清朗而渾厚的聲音在這一方天地間響起,高坐城頭的紫江太皇太后,低頭淡淡的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眾人,有十幾萬叛軍,有自已的兵馬同時也有太多的普通百姓。袖袍一揮,紫江太皇太后傾身站起,俯視著下方的獨孤絕和雲輕等人,尖銳卻又相當平靜的一指雲輕等人,高聲道「你們聲稱是南域王正統血脈,是真龍天子,擁有我們的聖物好,今天我以南域第三十七代南域王之名起誓,只要你們翕的出我南域王聖物,我紫江大開城門,第一個恭迎聖主。   聲如洪鐘,遠遠傳出在這方天地間醞釀出一絲回音。   平城城牆外,瞬間一地沉靜緊跟著獨孤絕後面的億城等百姓,擁堵在平城城門。的百姓,都翹首以盼看著雲輕和獨孤絕,靜靜的等符答案。   而跟隨著雲輕等的士兵,則是滿臉興奮,他們的小姐,自然是真龍天子,這根本不用說。   無數的眼光,一瞬間都指向了雲輕等人。   獨孤絕聞言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好一個紫江太皇太后,明知道不敵他們的兵馬,乾脆敞開了城門,不做抵抗此一招把他們的優勢盡皆化為無形拿話扣住他們此時若用強攻,自然落人。實,要知道他一路能這麼順利的佔領這麼多城池,靠的就是民意,若強攻,沒有了民意的支持,他遲早做不成這個南域王這也是他一開始為什麼就沒有強攻,以平民百姓自願封堵城門。,他若揮兵而入效果一樣是他吃萬,沒想到南域王身後還有這樣一人物。獨孤絕當即一聲冷哼冷冷的道「就怕你沒那個資格。」邊說邊微微揮手,朝身旁的飛林做了一個手勢。   飛林見此眉眼微微一動,轉身緩緩的就朝身後獨孤絕的鐵騎中抬著的一頂小小的軟驕走去,軟轎四方垂著朱紅的簾子,在陽光的照耀下耀眼之極。   周圍的平民百姓見此一個個屏氣凝神的注視著飛林的動靜,那可是他們他們一輩子都只聞其名卻沒親眼見過的南域王聖物啊。   而此時的獨孤絕,手指微微一動,一截鐵片被他失在了指尖,紫江太皇太后敢這麼說,自然有後招。   高站與城牆上的紫江太皇太后,聽著獨孤絕此言,在見飛林的動作,眉眼微微一皺手快速的一揮,身後陸續走上來三個一身紅色袍子的和尚不像和尚道士不像道士打扮的人,卻是南域王勢力下的祭祀。   三個祭祀成三個方位包圍著那手中銀白的玉盤,玉盤上覆蓋著一橘紅的鋒巾,很是好看。獨孤絕一見三人所站的方位,眉間一皺,居然封死了偷襲那什麼聖物的方位。   我南域王聖物龍蛇天生淡紅色澤,其速如飛,其毒乃萬毒之祖,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今日本太后就取出於大家一見,證明我孫到底是不是真的真龍天子。高亢的聲音揮灑在天地間,紫江太皇太后一伸手掀開覆蓋在白玉盤中的櫓巾,搶在獨孤絕等露出聖物之前露出了她的殺手鑭。   只見一條通體粉紅色澤的小蛇,盤踞在銀白色的玉盤中,首尾交加在一起,揚起頭,吐著芯子,妖艷之極。   底下的萬千民眾一看不由一個個睜大的雙眼,定定的注視著那粉紅的小蛇。   而城牆上,粉紅小蛇一露出,一大祭司運掌與胸,整個護衛在了粉紅小蛇的周圍,那渾厚的內力壓迫著空氣,居然發出吱吱的聲音。   獨孤絕見此面上什麼神色都沒變,眼底深處卻旋起一絲陰森,沒有無聲無息下手的機會。   紫江太皇太后見此,抿唇一嘯,那粉紅色的小蛇,突然之間臨空飛射而起,其速度堪比利箭還要迅速,在天空中一個盤旋,完金展露出它通休粉紅的身體,三大祭司同一時間聯手逼上,齊齊一腳點在地上,臨空飛起,護衛在粉紅小蛇的身周。   只見那粉紅的小蛇飛揚在半空,金色的陽光照射在它的身上,那光線居然好似穿透了它一般,整個身體完全透明了起來,那粉紅在陽光下,好似一塊上等的水晶,晶瑩璀璨,耀眼之極。   我南域王聖物,一脈單傳,從來只有一條,其光彩琉璃,在陽光下全身宛若無物,乃我天神賜予南域王最神聖的聖物,保佑我們南城王勢力,風調而順,國泰民安。   高亢的聲音迴盪在天地,緊緊注視著聖物的萬千民眾,那裡見過聖蛇的真身,此時一眼下,又是興奮,又是崇拜,一個接一個的匍匐與地,對著粉紅的聖蛇,叩首以拜。   紫江太皇太后見此,下頹高高的一抬,看著下方靜寂無聲的獨孤絕和雲輕,高聲道「請取出你們的聖物,我紫江太皇太后說話算話,只要你們有跟我聖物一模一樣的聖蛇,我紫江親迎君主。   一話說到這頓了頓後眉眼一厲,突然聲調一轉,冷聲大喝道「不過,若是你們沒有聖物,欺騙我南域王勢力下無數民眾敗壞我南域王真龍天子的名聲,我紫江就算力不能及也絕對不會饒過你們,我南城王正統不容敗壞。   話聲鏗鏘有力梆地有聲,理直氣壯之極。   霎時間匍匐於地的萬千民眾,和南域王勢力下的幾萬兵馬,匯合著雲輕獨孤絕手下的十幾萬兵馬,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獨孤絕和雲輕等的身上。   南域正統不容破壞。   一直沉默的雲輕聽到這裡,與身邊的獨孤絕對視了一眼,沒想這聖蛇居然還能這樣通休粉紅透明,這確實世間罕見,他們起先不過也只聽說過聖蛇是粉紅的那想其中居然還如此神奇,這下怎麼辦的好」   他們的假粉紅小蛇平常時候看不出來是假的,卻哪裡能夠做到開口粉紅透明真要透明,估計也是透青色的光澤。   薑還是老的辣。端著盛放著假蛇的盤子,飛林拖延時間一邊媛緩的走上前,一邊壓低了聲音道。   他們以民意弄事,她以民意回之,做的大方之極,讓人一點漏洞都抓不到,反被她掣射,厲害。   緩緩端著盤子走上,獨孤絕飛林墨銀雲輕等一眾人,眉眼飛速的轉換著,如此境地怎麼樣才能反壓?   眉間微蹙,雲輕坐在戰車中,抬手揉了揉眉心,那一直盤在她手腕上,好似一紅琥珀圈子的紅色小蛇,被強烈的陽光一曬,不滿的從沉睡中醒來,揚起頭嗅了一口空氣。   紫江太皇太后,聖蛇乃是聖物,天神賜予你們,本不過想讓你們為百姓辦事,為這天下出力,你們卻自持聖物,殘暴不仁,欺壓良民百姓,為一己私利而殘害大眾,這樣的你們,就算現在有聖蛇在手,還有何資格統御南域。   天作孽由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天神能賜你們,難道不能賜給我們,這天下,以仁為本,方得昌盛。一地靜默中墨銀玲呤的聲音破空而出,繞過紫江太皇太后的優勢,直擊另一個方向。   這話頓時引來無數的人點頭稱頌。   紫江太皇太后面色不變,高聲道既然如此,請取出聖物,本宮倒要看看南域聖女如何是我南域王之真龍   咄咄逼人的話音還沒落天空中突然紅光一閃,一物臨空就朝那已經重新爬在銀白色玉盤上的粉紅小蛇撲去   三大祭司臉色一變,齊齊凝神就要揮手擊出,然就在他們凝神看去的一瞬間,那變色的臉色又是一變,擊出的手掌同時朝另外一個方向擊去,避開撲來的紅光面上露出萬分震驚的神色。   紅光劃空而過,落在那銀白色的盤子裡,居然是那紅色的小蛇。   只見紅色的小蛇盤旋在盤子裡,瞪著眼前的粉紅色小蛇,那粉紅色的小蛇,本來趾高氣揚的,一見突然撲上來的紅色小蛇,頓時猶如老鼠見到貓一般,一下就趴了下來,哆哆嗦嗦的動都不敢動。   同一時間,同樣趾高氣揚的紫江太皇太后也是一怔,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下方的獨孤絕一見,立刻對飛林一揮手,飛林相當迅速的按住盤子中的菜花蛇,幾不可見的從盤子中抽進了衣柚,順手飛快的把盤子上的絲巾掀開,露出什麼也沒有的盤子看起來好似從他手中的盤子中飛起的紅色小蛇一般。   「嘶嘶。紅色小蛇對著粉紅小蛇叫了幾聲,那粉紅小蛇滿眼死灰,卻依日哆哆嗦嗦的游到紅色小蛇的身邊,把頭湊到了紅色小蛇的嘴邊。   紅色小蛇一見利牙一張,一口對著粉紅小蛇的頸項就咬了下去,開始吸食起蛇毒和血液來。   所有的南域王勢力下的人見此,都驚呆的站在那裡,看著眼肅這一幕。   紫江老婦,你還有何話說?」冰冷的聲音戈空而出,獨孤絕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笑意。蛇類,對於王者的臣服就是這樣,明知是死,卻也不得不引頭而上。   「天賜聖蛇之祖,我南城大福。獨孤絕冰冷的聲音才落下,站在城頭上的三大祭司,突然高高舉起銀盤中的紅色小蛇,萬分激動的跪了下來。   站在城頭上的紫江太皇太后一瞬間臉色鐵青,連連退後幾步整個人幾乎頃刻間老了幾歲,盯著那紅色小忱說不出話來。   聖蛇之祖,全身通紅,猶如血瑪瑙,生以聖山之巔,行蹤不定,蹤跡無尋,乃聖蛇之起源。   這在南域王傳承宗典中,是清楚記錄,民間不得傳聞,皇族卻是知之甚深的。   激動聲中,紅色的小蛇一扔死掉的粉紅小蛇,一個閃電射回雲輕的手上,直接盤上雲輕的手腕。   雲輕見此,緩緩抬高手臂,潔白的手臂輝映著上面的火紅之色,在金色的陽光下,鮮明之極。   一時間天地靜色,萬物無聲,只剩下那戰車上高高舉起的手臂。   恭迎聖主。」那三大祭司見此,立刻衣袍一揮,在城牆上時著雲輕叩拜起來。   下方無知的平民百姓,見高高在上的祭祀如此動作,在看那紫江太皇太后並未阻攔瞬間山呼海嘯的聲浪唁天而起,萬民叩首以拜。   聖主!聖主!一浪接一浪的呼喊聲遠遠的傳盪開去,如潮水一般,低了半截身體的民眾中,端坐戰車上的雲輕和獨孤絕等鶴立雞群。   境況轉換不過一瞬間,完全的劣勢變成如今的名正言順,真命天子,委實快的離譜。   雲輕摸著盤手中的紅色小蛇,她從沒想過這小蛇居然如此來歷不幾,雖然這紅色小蛇委實強悍了點,連天生的對頭貂兒也敢反咬。   撫摸著手腕上的紅色小蛇,雲輕看著眼前跪拜於下的萬干民眾,微微的搖了搖頭,以一條蛇就定了王權誰屬,委實荒唐,這天下是強者的天下,不是蛇的天下這南域對信仰崇拜的如此盲目,她若坐穩王位,定然要慢慢改掉這一陋習才是。   「這傢伙今天功勞大了。飛林此時眉眼中全是笑意,山窮水絕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費一兵一卒,得享王位,早知道還計劃什麼,直接把它拎出來就是。   「進城。高坐馬上的獨孤絕一揚手,冷喝聲直達天際。   圍堵在城門口的民眾聞言快速的退讓了開去,露出一個空蕩蕩的大門,城外四五萬南域王的兵馬,下馬退開恭迎雲輕進城。   「我的陛下,請。獨孤絕見此回頭對著坐在戰車中的雲輕微微一彎腰,嘴角綻放出一殍笑容,今日,雲輕是主,他是副,姿態要做像。   雲輕微微一笑時著獨孤絕點了點頭。   大手一揮,十幾萬兵馬羅列整齊,雄赳赳氣昂昂的朝平城裡行進去,鐵騎到處,百姓歡呼而迎。   「陛下有消息。還沒進得城門墨銀突然接住從空中而來的飛鴿,一見來信,臉色不由一變。   「平都王離我們不到十里。」獨孤絕瞬間眉色一沉,怎麼可能?   昨日還在兩百里開外今日就只剩下十里他們會飛不成。   雲輕,飛林聽言同時眉頭一皺,剛州欣喜的臉色,立刻凝重了起來,十里之外,若沒記錯小右佈置的障礙在那方二十里處,來的這麼快,難道小右的障礙一點用都沒有」   小右的障礙是他們都看了的,絕時精妙,如此快捷的通過,看來來人之強,已經超出了他們的估計。   快速進城,備戰。「獨孤絕一聲冷喝,當下縱馬就朝平城內衝去,十里,這般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只要呼吸間就可以兵戎相向,他們的十幾萬新兵,那是平郡王十幾萬精兵的對手。   剛剛一片喧騰的歡愉,瞬間沉靜,對手來了。   而此時聖女勢力下,南域王正與聖宗戰的難解難分。   禹城南域王行軍大帳。   「陛下聖宗退後十里紮營。鬼將大步走入軍中,快速襄報道。   南域王一身鐵甲看著身前的地圄,點了點頭後,眉眼一厲道逼上不給他任何的喘息機會,明日之內取下鼎城。」   一旁的魅將聽言微微沉吟了一下後道:「陛下,不能太急功近利,聖天域那三十萬兵馬不可能就那麼完了,小心他們的後招。」   南城王聽言嘴角勾勒出一緣陰冷的笑容,眉眼中閃過一蹲輕蔑之色道「他們內哄既然已經做到這個地步,就絕對不會互相幫忙,此時不揮兵直取中心,什麼時候動。   鬼將和魅將聽言齊齊眉眼一亮,對視了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如此敗退,真當他們是傻子看不出來是不是,好,你們敗退,我們就進攻你們自己把大好的河山雙手貢獻出來,不取就太豈有此理了。   聖女勢力和南域王勢力,相持了這麼多年,這種均衡總也打不破,因為雙方都沒有破綻,旗測目當,而這個時候聖天域起了別的心,聖女勢力※※成兩塊,以他們四十五萬兵馬,對上二十萬,對上三十萬,那還怎麼是他們的對手。   既然這樣,他們為什麼不來,誘敵深入,借刀殺人,他們是刀,那殺的了這個,也能殺了另一個。   到底誰是螳螂誰是蟾,誰是黃雀這可不是你們說了葺。這夭下誰也不是傻子。   先竭盡全力取下聖宗,佔領幽城,在回兵對上聖天域的三十萬大軍,他聖天域想包我們餃子,一統南域,想的到美。」鬼將冷笑一聲道。   南域王聽言點了點頭也是陰森一笑。魅將微微點了點頭後再度皺眉道「陛下,裁們的勢力這段時間不※※,我們不能失了後倉。要知道南域王的勢力才是他們的根本啊。   南域王聽言面上一閃而過陰狠之色,這一點他何嘗不明白,可眼前吞併聖女勢力的機會幹載難逢,若是退兵,以後恐怕在無這麼好的機會,他仗已經打到這個地步,聖天域和聖宗兩方內鬥,他坐享其成,若是捨去實在是不甘。   「全力進攻,三日之內必須拿下幽城。肅殺之色浮現在南城王的雙眼中,時機,稍縱即逝,要想成為一方霸主,就不能瞻前顧後,先拿下幽城滅了聖宗勢力在掉過頭來滅了聖天域,等他一統聖女勢力,在揮兵滅了在他勢力中作亂的板軍要想得到就必須先捨去一此。   「是。」鬼將和魑將聞言,知道南域王已經下了狠心,當下齊齊高聲應是,轉身快步而去。   想吞併我,哼,笑話。冰冷的聲音從中軍帳中傳出,飄蕩在這方混亂的局勢中。   初夏的風越發的熱了,絲絲溫熱籠罩在山河之上。   風雲變換,獨孤絕的十幾萬大軍還沒有完全入平城,遠處塵煙滾滾,平郡王的十萬兵馬到了。   第144章相逢   旌旗招展,鐵蹄陣陣塵煙卷天而上,來勢洶洶。   獨孤絕見平郡王居然來勢如此之快,在聽那鐵騎聲整齊而劃一,好一隻訓練有素的精兵。   當下臉色一正一揚手快速的布下幾個手勢,一勒馬韁不待進城反而掉轉馬頭,就朝城外的方向而去,他們的人馬沒那個時間全部進城,那就只有在城外擺下陣勢。   雲輕見此一揚手,止住戰車前進就欲掉轉頭朝獨孤絕的身邊而去。獨孤絕聽見聲音好像知道雲輕的意思一般,頭也沒有回的沉聲喝道,城內交給你城外交給我。說罷,手勢一揮,帶著不及入城的幾萬士兵,在城外擺開了陣勢。   鐵箭寒光,對準了飛奔而來的平郡王。   雲輕聽言微微咬了一下唇,她明白獨孤絕的意思,城外太危險,她現在這個樣子去了幫不了忙,也許還會成為累贅,戰場就是戰場,他不是兒女私情的歡場。深吸了一口氣,雲輕一咬牙面色平靜異常的朝前一揮手,領著其他已經進城的幾萬兵士,開始快速的佈置守城的陣勢,城外的獨孤絕若是不敵,那麼城內就是他們唯一可以依仗的地利,時間不多,她不能浪費。   一直跟在雲輕身邊的飛林見此,微微的點了點頭,這等關鍵的時候,明白自己該做什麼,該怎麼做,這才是能夠成為霸主的根基,這才是能夠在亂世屹立不倒的憑仗,誰也不能成為誰的拖累,雲輕,越發的成熟了。   「放心。低聲朝一臉沉靜的雲輕道了一句,飛林輕輕的一笑,縱馬領著另外一隊人就朝另一邊的城牆而去,獨孤絕那傢伙,不是那麼沒用的人,雖然他在南域實在是沒什麼名氣,做不到以勢壓人,不過依他的能力,已經夠了。   雲輕聽言抬頭看了一眼離開的飛林,眉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沒有說話,手勢連揮,快速的佈置起來。   城外,獨孤絕擺開一字長蛇陣,只見他一身鐵黑色甲冑加身,紅黑色的披風在初夏的微風中獵獵飛舞,當頭縱馬站立面色冷酷,一身狂烈的肅殺之色狂飆而出,深寒而陰森。   遠處塵煙滾滾而來,前一刻還在幾里之外,頃刻間就已經衝到了獨孤絕陣前不到一里處。   只見其一淡紅的龍蛇旗幟飄揚在半空中,鐵灰色的鐵騎保持著方正的陣營,在狂飆之際也沒有任何破綻之處,可見精良。   而來敵當頭一人,看上去五六十歲年紀,一張國字臉,頭上白髮細微,卻極是精神,一身戰甲,看上去極是彪悍,應該就是那平郡王。   然此時那平郡王臉上神色難看之極,鐵青個臉那狂飆的殺氣已經直衝雲霄,絲毫不比獨孤絕遜色多少。   墨黑鐵箭在陽光下散發著冰冷的寒氣,只只對準狂奔而來的平郡王鐵騎,獨孤絕身後的新兵嚴陣以待。   而他們的身後,雲輕登上高高的城牆,冷冷的看著下方的戰場,城牆頭上寒箭長矛居高臨下,那鋒利的箭頭,泛起一地的冷光。   城牆內無數的平民百姓快速的朝後撤退,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叫囂,沒有人哭泣,安靜的好似無人一般,他們的新王在這裡,她就是他們的神,沒有人能夠推例她,所以他們只需要退後就好,只需要為他們的王騰出地方就好,他們的王是戰無不勝的。   無數的百姓相信這一點,所以一點不見慌亂,然而就是這樣荒唐的崇拜,卻第一時間為雲輕騰出了路來,給了雲輕最關鍵的時間,城內的防禦在快速的完善。   城外,獨孤絕的手高高的舉了起來只要平郡王的人在前進一步,就進入了他們的射程之內,領兵私自進平城意圖逼宮,這就是死罪,無須多說   午後的陽光越發的耀眼,「金線折射在空氣中,多美的天氣。金線揮灑中,萬千人屏氣凝神注視著獨孤絕高高舉起的手,只要那手微微一動,這裡就將會是一片血海。   「吁。」一片緊急勒馬聲響起,平郡王一臉肅殺的勒馬停在了獨孤絕的射程之外,老眼一瞇,眉眼中帶著絕對的殺氣掃視了一眼陣前的獨孤絕,在抬頭看了眼高站在城牆上的雲輕。   而他身後跟隨的十萬精兵,同一時間齊齊勒馬停下,一佯混亂都沒有,乾脆利索之極。   獨孤絕看在眼裡,眉眼深處閃過一絲冷色,這只兵馬好強,比他見過的南域王的幾十萬兵馬整個要高出一個檔次,不容小視。   「平郡王,今我天神在降真龍夭子爾等還不快快上前叩拜,否則,一律視為叛亂誅滅九族。」高高的城牆上,三大祭司之首的一老者沉聲大喝道,渾厚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開去飄揚在這一方天地。   洙滅九族。」祭司的話音才一落,城牆內外的新兵驟然一聲大吼,十幾萬人之聲猶如在半空打了一個霹靂,驚炸四方。   寒光利箭,弓弦越發的拉緊了。   想不到南域聖女,居然能為我南域王。」平郡王看著一身高貴高高站立與城牆之上的雲輕,放在身側的拳頭握的卡嚓作響。   「天降真龍,不問來歷。獨孤絕冷眉一掃,八個字擲地有聲。   平郡王一聽面色更加是沉的如水,嘴角一動就欲反駁,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嚥了下去,微微朝前傾了傾身。獨孤絕一見眉眼瞬間一厲,這平郡王在做暗示,右手一併就欲揮下。   然就在他手勢一動正欲揮下的瞬間那平郡王微微往前一傾身,被他擋在身後的一個人露出了臉來,獨孤絕電光火石間一眼掃見,雙眼驟然一動,五指一併,生生的阻住了下揮之勢。鐵灰色的甲冑,頭上的鐵盔上插著兩隻翎羽,那是主帥貼身副將的裝備,而那幾乎遮擋住一半臉頰的頭盔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頰,那張臉是,丁飛情那平郡王身後的貼身副將是丁飛情」   獨孤絕一眼見此,眉頭微微一皺。   丁飛情微微抬頭時著看著她的獨狐絕眨了眨眼,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和戲謔,便又快速的低下了頭。   獨孤絕見下,心一下就定了,既然平郡王的貼身副將是丁飛情,那麼這仗他們是穩贏了。   「我南域今降真龍天子與世我主平郡王得聞上天旨意特十里迢迢而來,叩拜我南域新王,以表我主對南域王一片忠心。恭敬的高喝聲中,平都王隊列中快步走出一人,朝著雲輕所在的方向遞上了文牒。   雲輕藉著耀眼的光線看見下方那呈現上文牒的平郡王副將,居然是失蹤到處都找不到的暮靄,對上暮靄一瞬間抬頭後露出的笑臉雲輕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笑容,是暮靄啊。   「微臣平郡王叩拜南域新王。暮靄話音落下,一馬當先的平郡王臉色很難看的翻馬而下,袖袍一揮,一步跨前朝著雲輕單膝跪地,高聲禮拜道。   在平郡王這一聲中,他身後跟隨的十萬大軍,頃刻間齊齊下馬,對著雲輕單膝跪地。   叩見南城新王。整齊而列一的呼喊聲瞬間驚天動地,十萬人的大喊,遠遠楓蕩而出,傳遍這一方沃土。形勢一瞬間急轉而下兵戎相見,血洗殺場變成了千里侍新主,   請起平郡王千里而來,其心至誠,本王極是欣喜。眉色微微波動了一瞬間後雲輕臉上浮現出淡然而溫和的笑容,伸手作勢削u   「謝陛下。平郡王冷沉的應了一聲,快速的站起。   「平郡王,請。獨孤絕聽雲輕應承的得體,當下朝後一揮手,身後的幾萬新兵立剡讓出一條道來。   「平郡王,我們皇宮敘話。」雲輕見此對著下方的平郡王點了點頭,轉身朝城牆下走去。   平郡王見此面色幾經扭動,分外猙獰卻大步朝城牆內走去。   只等平郡王和丁飛情,暮靄等人一過,獨孤絕當即一揮手阻擋了平郡王的十萬大軍入城,美其名曰城中目前混亂,無地安置,實則若是這樣的精兵進了平城,若是作亂來,他們拿什麼抵擋,還是留一手的好。   陽光灑在山河犬地上原來今日的光景確實是好。   南域王的皇宮。   「我的老天,鈴鐺你什麼時候懷孕了?天,快讓姐姐看看。在外面還裝的正色之極的丁飛情,一進南域王宮的大殿立刻摔開頭上的頭盔,撲上去滿臉驚奇而興奮的抱著雲輕,不斷的繞著雲輕轉,那臉上的神情驚喜之極   雲輕被丁飛情抱著繞著她轉悠,那速度快的她幾乎頭昏眼花,不由拉住上上下下一因一因打量她的丁飛情,笑著道「姐姐你別繞了,我頭都昏了   丁飛情聽雲輕這麼一說,立刻停下不敢困繞著雲輕轉悠,雙眼望著雲輕凹凸出的肚子,專注的像是要看穿裡面是什麼一樣,連連問道:「幾個月了?是女孩還是男孩?是一個還是幾個?起名字了沒?叫什麼,」   一連串的問話還沒有落下,雲輕突然伸手回抱著丁飛情,輕聲道:「姐姐你可回來了。   丁飛情聽言眼中一熱,伸手摟著雲輕,盡力避開雲輕的腹部,輕輕掭了揉雲輕的頭,微笑著道姐姐讓你擔心了。」她明白雲輕的意思的。   「不過,給我們帶了很大的驚喜。跟著走進來的飛林,抬手就給了身邊跟他一路進來,裝的很嚴肅的暮靄一個拳頭同時扭頭看著小左和丁飛情道。   這此個傢伙本來以為失蹤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沒想一見面居然就給他們來了這樣一個驚喜,收復平郡王,這此個傢伙怎麼辦到的?   暮靄受了飛林一拳頭,瞬間笑容滿而的一拳頭朝著飛林就回擊了過去,飛林回手一檔,兩人同時退後一步,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們是誰,師傅,這回我可是出了大力的,師博我比小右能幹吧?」最愛嘰嘰嗜嗜的小左,在軍隊中已經裝了很久的深沉,此時一見飛林等自己人,活潑性子立刻回籠,一聽飛林的話一下就蹦跳了起來,指手畫腳的滿臉笑容的道,一邊橫指小右。   小右聞言酷酷的一聲冷哼,無視興奮之極的小左。   能幹?說說怎麼能幹?飛林見小左急欲表功不由也笑了起來道。獨孤絕尾隨其後也走了進來上前一把拉開丁飛情,把雲輕抱在懷裡坐在一旁的王位上,看著幕靄和丁飛情沉聲道「願聞其詳。   丁飛情見獨孤絕還是這麼愛吃醋,不由呵呵的大笑起來,看起來心情極好。   雲輕見此無奈的看了獨孤絕一眼,也微微笑了起來。小左是個口齒伶俐的傢伙,一見獨孤絕,雲輕等都這麼表態,不由一口搶在丁飛情和暮靄之前開口,滔滔不絕而來。   原來當日他們從雪山上摔落下來後,他落地的時候腦袋撞上了堅冰,立刻昏迷不醒,暮靄略微懂一此醫術,一見之下不由大駭,背著他快速的在周圍找尋一遍在,上雪山搜尋了一遍雲輕和飛林小右,見沒有三人的蹤跡,心知既然如此那肯定是錯過了,人不能平白飛了天去,既然沒有事,他們一時又沒有碰見心急他的傷勢,當下三人晝夜兼程出了雪山,去給他找大夫。   說來也巧也不巧,雪山這方最出名的大夫就在平郡王府上做家醫,丁飛情和暮靄當即在平郡王住的蘭城街道上露了一手,求才若渴的平郡王自然就找上了門來編了一套名目,暮靄和女扮男裝的丁飛情成了府上的客卿,這一下醫治小左的病成了順理成章。   由於丁飛情和暮靄在南域並沒有怎麼拋頭露面,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這在平郡王府裡是一點懷疑都沒引起。   小左的傷勢很重,淤血都積在腦子裡出不來,這大夫也真算本事,硬是用藥慢慢的化解開那淤血。   丁飛情和暮靄顧及小左的傷勢,所以就算雲輕和飛林在南域王的勢力鬧的驚天動地他們一時間也抽不開身去匯合,反而因為知道了三人無憂,放了那個心,安心的待在平郡王府裡醫治小左。   這一醫治就醫了幾個月,前段日子小左才醒過來,本來這一醒一人就說走人那想雲輕居然在獨孤絕的幫助下,要南域稱王,這引起了平郡王的高度重視,三人見之也不走了,乾脆留下來靜觀其變。這一靜觀其變就觀到了雲輕要攻打幽城,平郡王要起兵對抗的階段,平郡王手下的精兵,丁飛情和暮靄可是心裡有數的,雲輕和獨孤絕那點兵馬不用想也知道是破爛貨,這幫親不幫理的三人就出手了。   平郅王本身沒什麼弱點,唯一的就是老年得子,簡直是愛若性命,有這個厲害關係何愁平郡王不聽話。   「夠手段。墨銀聽到這朝暮靄和飛林翹了個大拇指,眉眼中一片笑意   飛林則笑看著說了半天。渴的抱著茶水猛灌的小左,慢條斯理的道你說你功勞大,我怎麼聽來聽去,你也沒做什麼事。   小左一聽一下就跳了起來,雙手叉腰大聲道:「若不是我掉下去的時候撞到腦袋,他們怎麼可能去平郡王府,怎麼可能就近拿下平郡王,都是因為我的開始,才有你們的這結果,為什麼不是我功勞最大,少爺,你偏心。   飛林,雲輕,丁飛情墨銀暮靄聽到這一下就笑了起來,南域王宮正殿中頃刻間洋隘起一片笑聲。   好,好,你功勞最大。說到這飛林走上前去,伸手椽了椽小左的腦袋,眼中閃過一絲溫情,還好沒事,若是有事他一定滅了罪魈禍首的聖天域小左見此回身抱了一下飛林的腰際,笑吟吟的道「沒事,沒事,師傅我福大命大著。   一激動小左乾脆師傅少爺不分了。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小右,則難得的酷酷的道:「我的大將軍,可以考慮讓給你。小左一聽立刻橫眉倒豎的道「什麼讓,我是名正言順的,我要做上將軍。」   正殿中頓時一片大笑,有了小左這個活寶,那能缺得了笑聲。   一室笑聲中,只獨孤絕陰沉著臉瞪著雲輕,雲輕見此伸手緊緊的握著獨孤絕的手,臉上洋溢起溫柔之極的笑容,輕輕以臉頰摩椽了一下獨孤絕的臉,眼中有歉意,更多的是溫柔。   她不讓小右告訴他,就是怕他擔心她,沒想他還是不顧自己的性命衝出第一宮前來救她,若是告訴他她曾經受過的一切,恐怕獨孤絕早就衝出第一宮,不會好好等待了。獨孤絕明白雲輕的意思,明白歸明白,心中卻是氣怒難平,狠狠的捏了一下雲輕的手,咬牙切齒道:要在讓我發現你瞞著我什麼,你就給我等好了。」   「不會了。雲輕時著獨孤絕溫柔的一笑,輕輕的一點頭。獨孤絕見雲輕答應的極快,方重重的冷哼一聲,消了點氣,手卻越發緊的拍住冒雲輕   雲輕見此也不掙扎,只緊緊的握住獨孤絕的手,轉過頭來看著慕靄和丁飛情小左道:累了你們了。」不言謝,只言累,這麼比天還高的情意,非謝字可以比擬的。   「傻瓜姐姐,幫妹妹有什麼累的。丁飛情聞言笑著走上前,擰了擰雲輕的臉頰。   暮靄則雙手抱胸笑著道:我可不白幫,你在南域稱王,我的生意可就可以在這方天地橫著走了,大家互利互惠。   「財迷。飛林聽之損了暮靄一句。   暮靄一仰頭道「彼此,彼此。說罷兩人對視一眼,再度相視而笑。   雲輕知道暮靄這麼說不過是未免她念太多情分而已,不由握住獨孤絕的手,心中感動之極。   對了那平郡王怎麼處理?」一派大好氣氛中,墨銀突然出聲道。   丁飛情聽言眉頭微微緊了一下後看著獨孤絕道:這個人,我們終究欠他人情,能放一馬放一馬。雖然處於對立面上,但是他們終究還是欠平郡王的。   獨孤絕聞言看了丁飛情一眼冷冷的點了點頭道「收繳他的兵權,他的郡王位可以保留只要他不生反心,榮華富貴少不了他的。」   丁飛情暮靄小左是為了幫他們這個人情,自然他們來還。   丁飛情和暮靄一聽同時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有了平郡王的這十萬精兵可抵的了我們三十萬新兵,統一南域王勢力,甚至以後揮兵吞併聖天域他們,少不了他們。   飛林拉著小左坐回原位,看著獨孤絕眉眼中帶著笑容道。   獨孤絕聽言也是一笑,這十萬兵馬來的太及時了,這精銳之師才是能靠之安邦定國的根本。   丁飛情,飛林,我,負責整頓新兵和平郡王十萬兵馬合併,一月之內,必須出強兵。獨孤絕面色一正,突然滿面嚴肅的發佈命令。   「暮靄小右墨銀負責一月之內收復所有南域王原勢力。   「小左照顧雲輕,負責居中調度。」   一連串的命令發佈出來,在南城王宮正殿裡響起莫大的回聲。   窗外天光燦爛,綠葉在微風中肆意的楓舞,點點金光灑在它們上面,幾欲透明。   青的山綠的水,載著人世無數次的變遷。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一個月過去了,聖女勢力下南域王和聖宗的決戰夜已經戰到了最後。   聖宗二十萬兵力,本不是南域王四十五萬兵力的對手,加之聖天域在裡面從中作梗,更透南城王后地失守,暴雨般的狂攻,一定要拿下他們,支撐了一個月,大大小小戰役頻繁的幾乎上百次,卻終實力懸殊太大,不敵。   幽城,失守。   一片斷壁殘垣,焦黑的石頭牆壁,烏黑的被血跡染黑的地面,倒塌的房子,原本繁華的幽城,在戰火中成為了一片廢墟,就連那在南域屹立了百千年的聖女宮,也變成了一片虛無,大軍過處,野火燒過,這聖女勢力的象徵,再不復在。   高昂的凱歌中南域王揮兵直八幽城,佔了聖女勢力,在聖女勢力稱王   月色揮灑在天際,從樹梢上透出點點光亮,一地殘月。   幽城中心廣場上,聖廟祭壇。九級白歪台階在月光下蒙上了一層污穢,潔白的台階上被暈染上了黑紅,不再復當初的神聖。   月光下一人緩緩的從台階下走上來,清冷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卻是早已消失的聖天域。   一襲不粘塵土的白袍,迎著月夜微風,緩緩飄蕩,依日那麼請貴異常。   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聖天域走上白五台階,腳尖在地面邊緣上一點第九層上的白玉台階,突然從中間一分為二,緩慢的分開,露出下方黑壓壓朝著地底深處而去的階梯。   第145章失蹤   潔白的玉階,黝黑的大洞,在這明月的照耀下彷彿一張吃人的大口,萬分詭異的羅列在一片白色之中彷彿要吞噬天地充滿了陰森。聖天域嘴角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袖袍一揮,抬腳就朝階梯下走去,一襲白袍在月夜黑暗中分外顯眼。   身後聖女宮九宮鎮守,一言不發,跟隨而下,朝著那黑洞中走去。   一個精美之極的地下宮殿。   走廊層層疊疊,蜿蜒而去,精美的婆娑雙樹壁畫,巧奪天工的雕刻裝飾,湖泊,碧草,村屋山石,錯落有致的羅列於其上,似真又似假,似假又似真,不知道從哪裡滲透出來的月光照射在這地下宮殿中,一地銀色的光芒,點點湖水碧波粼粼清幽之極在這月夜下,好似人間仙境。聖天域緩緩走過碧湖上的白玉橋,看著白王橋上的點點烏黑的血跡,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亮了。   白玉橋前是一金碧輝惶的宮殿,絲毫不比聖女王宮差上一點半點,精巧之處甚至比聖女王宮還要纖巧,「筷金色鑲嵌於上,月光照射在宮殿的頭頂上,金色輝映著月色在湖水的腆襯下,好似週身籠罩著一層簿薄的白霧楓渺而神聖之極。   宮門半遮半掩的打開著,燈火從琉璃窗戶中透出來,一地橘紅。聖天域緩步走上前,袖袍一揮,牛掩的宮門在他的掌風中沉悶的大打開來,露出殿內的景象。   只見燈火通明的宮殿中矗立著九根盤龍大柱子,九種顏色九種制材分別是金銀,白玉紅亞琉璃,翡翠,瑪瑙,珍珠,婆娑雙樹的村千九根大柱在橘紅的燈火下,揮發著璀璨的光芒,幾乎讓人眼花繚亂。如此奢侈的能夠以如此珍品鑄造兩人合抱那麼粗的大柱,這等財力恐怕也只有在南域這方勢力上,稱碓成百上千年的聖宗了。九根大柱前同樣是九把一系列的椅子,此時上面坐著四個人,空去了銀,白五,珍珠翡翠瑪瑙,等五把椅子。   而在這九把椅子的最前方,整個宮殿高高的台階上,一用一整塊純淨無暇的水晶鑄造的椅子上,此時,一鬍子雪白的老人盤膝坐在上面,微微閉著眼,容顏憔忤,好似沒有看見聖天域進來一般。   宮殿中一片寂靜在這本就無聲的地方靜的幾乎聽的見呼吸的聲音。   「聖主,好久不見。聖天域臉上依日是那副淡淡的笑容緩步跨進宮殿,看著高高坐與其上的白髮老人,淡聲道。   「聖天域,你終於來了。嘶啞的聲音響起,那白髮老人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一身纖塵不染的聖天域沉聲道,只見其眼中一片狂怒之色,夾朵著無法言喻的殺氣,致使本來慈眉善目好比神仙的臉容,萬分猙獰起來。   「事物繁忙,現在才能抽的出時間,來見聖主及幾位護法最後一面,聖主不會怪罪吧?」輕輕淡淡的一笑,聖天域對上那聖主燃燒著絕對怒火的雙眼道。   「你好大的膽子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板徒,賣※※,你……   「那又怎麼樣,金護法?聖天域掃了一眼那坐在第一張椅子上的金護法,見其滿臉鐵青,嘴角還流著血,面上一層死灰之色,冷淡的反問道。   「你……   婆娑雙樹上的護法一聽聖天域此言,一氣沖喉滿臉狂怒一躍而起一掌就朝聖天域擊來。   身還在半空,用古箏的宮三指尖在古箏上一戈一道音刃朝著婆娑雙樹的護法射出。   頃刻間,血色迸裂,那婆娑雙樹的護法咽喉處一片血光稟射而出,整個人直直從半空中掉下來,臉色一呀間紅的幾乎要滴血,雙眼圓睜瞪著聖天域,手指直直的指著聖天城的方向滿心滿。的話想說卻說不出來。   血瀰漫在黑玉石的大廳,婆娑雙樹的護法至死也狠狠瞪著聖天域。聖天域好似無所覺一般淡淡的掃了一眼死了的婆娑雙樹護法,淡笑著道「九護法今日怎麼連老三的一招都接不住。   「聖天域。」那高高在上的聖主聽言,一聲大吼,雙目瞬間血紅一片咬牙切齒的看著聖天域道「我聖宗待你不薄,權力地位什麼沒有給你,本主一身武藝更是傾囊以授,你有今天,全是聖宗的功勞你居然如此狼心狗肺,你   話到這裡,那疊主已經氣的臉色鐵青之極。聖天域聽言嘴角的笑容緩緩的隱沒了下去,神色冷漠之極的看著眼前面色鐵青的聖主,冷冷的道「我有說過我需要這此?   「不知好歹。紅玉大椅上的護法聽言,氣的一口鮮血噴出,身體軟倒在紅五大椅上,手指顫巍巍的指著聖天域罵道。   「各位還有什麼要說?我不想聽你們廢話了。」聖天域眉眼中全是一片從來沒有的冷漠,整個人幾乎如罩了一層寒冰,冷的嚇人。   一音還沒落,聖天城突然冷笑一聲,搖搖手指道:錯了錯了,我糊塗了,何必還同你們有什麼話,反正說了我也不會聽,那還不如不說的好不是」說罷,冰冷的眼掃過大殿中還活著的四個人,眼中閃過的前所未有的無情。   「聖天域,你好好,如此狼子野心我們居然不知薺虎為患,今日方悔之晚矣聖天域,你給我聽著我琉璃變兔也不會放過你。」那斜靠在琉璃大椅上的琉璃護法咬牙切齒扔下這幾個字後,反手一掌擊打在他自己的天靈蓋上血色迸裂人軟倒與地。   「好啊,我等你。聖天域冷冷的掃了一眼自絕的琉璃護法。   「聖主,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已動手」」一眼掃過琉璃護法,聖天域根本沒放在心上,轉頭冷漠的看著高高在上的聖主。聖主見聖天域咄咄逼人,完全沒有回轉的餘地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聲色俱厲的道「我聖宗稱雄南域千年,今日毀在我手,我有何面目面見歷代先祖,先祖啊請你們看清楚眼前這個人,就是他毀了我們千年的傳承就是他,此仇我們一定要報一定要。」   話音落下,聖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卻是自絕筋脈而死了。   「此仇,我們一定要報。金護法和紅玉護法異。同聲的高喊一聲雙眼瞬間圓睜,就此不動了。精美絕倫的宮殿裡,迴盪著悲切憎恨之極的怒吼,在這靜寂的夜裡,遠遠傳了出去,好似鬼哭狼嚎!聖天域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聖主及幾大護法完金絕與此地,從此聖宗在無後人,從今天起稱雅南域千年之久的聖宗是真的絕了。   看著遍地的鮮血聖天域沒有說話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宮一等人也沒有說話,一地靜默。   半響聖天域緩緩跪下,對著高高在上的聖主叩了一個頭身後宮一等人一片淡漠的臉上,此時也閃過一絲波動,跟著跪下。   「我等著你們。「一地靜寂中,聖天域緩慢的站起,平靜之極的扔下這句話。   「聖子」」宮八見此沉聲喊了一聲。   「不要在稱呼我聖子,從此以後沒這個稱號了。聖天域揮了揮手,面上洋溢起一絲微笑,那抹微笑很淡,很飄渺,卻不在若他往日那般笑的高深莫測,神聖而高貴,帶著點幾人該有的情緒,該有的溫度,好似解脫開什麼似的,一身輕鬆了。   宮一等人對視一眼,眼中也都泛起一絲笑意道「少爺。」聖天域聽言點了點頭道:「去做事吧。」   宮五和宮三聽言對視一眼,見聖天域臉色柔和但是那眼神卻很堅持知道聖天域這心是定下了,不會再波動當下點點頭,幾人沒有在說話,轉身就潮四面八方而去。   這地下宮殿此時已經沒有人了,所有聖宗的人和正培養的後代,要不死在與南域王的對戰中要不死在他們的黑手中,要不死在獨孤絕手中,強大到他們完全無法比擬的聖宗,就這麼在毀家滅國的戰火中,飛灰煙滅。沒有任何勢力,在國破家亡的時候還會存在。   屏退宮一等人,聖天域轉身也出了宮門,沿著華麗的宮殿朝著地底宮殿最深處走去。   踏過荒蕪的青莘走過高高的山坡地底宮殿最深處的荒蕪,側映在聖天域的眼裡。   月光從上方不知道的空隙中射下來,揮灑在這一地荒蕪上泛起徹骨的冰冷。   寸草不生的石地上,一眼望去全是黑色的棺材,一具一具整齊的擺列在這方土地上,一眼幾乎望不見邊陰風盤旋在它們身周陰寒之極。聖天域緩步行進在這此棺材間,面上的笑容早已不見,卻而代之的淒涼和悲哀。   「爹娘,我來看你們了。「走到兩具並排排列的棺材前聖天域停住了步子,伸手撫模著那無字的排位,一塊白色的玉石,上面什麼都沒寫,連最後一點這兩個人存在的痕跡都遮掩了。   「爹娘,安息吧。輕輕的跪下,聖天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身周微風盤旋在他身邊,冰冷而徹骨。   「此子天盛異稟他日必是人中之龍,聖宗收為弟子,還不謝恩。久遠的一切縱然已經過了二十三年聖天域卻還是記的很清楚。   伴隨著這一句,伴隨著他被帶回聖宗,伴隨著他的喜悅,留給驚喜的父毋卻是兩具無字棺材永遠村存在這地下宮殿的深處,磨滅去一切存在過的痕跡。   「好好看著,這裡就是聖宗的罪惡,要想自由,要想擺脫一切只有毀滅掉這裡的一切。二十年前,上代聖子帶著他偷偷摸摸來到這裡那眼中是悲憤和無奈,留在他心中的卻是震驚和悲傷。聖宗所有弟子都是孤兒,聖宗就是他們的天,他們的再生父母有誰知道他們的父母親人全部在這裡」他們並非孤兒,他們所崇拜的聖宗,卻是害他們家破人亡的兇手。   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身旁另一具無字棺材,那是上代聖子那是那個淡然謙和,對名利根本沒有事奪之心的翩翩公子,一代聖子,到頭來,卻不過還是一具無字棺只因他奢求自由。   有誰知道權高於天的聖子,只不過也是傀儡,不聽話的,揮手就滅了去,猶如捏死一隻螞蟻連身後之名都沒有留下。他們不過是棋子只能隨意受人擺佈,成長,娶妻,退位歸隱,一切的一切聖主說了算,他們沒有自由,沒有人生,他們不過是個玩具。冰冷的風呼呼而過,吹在一眼望去不見盡頭的棺材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好似萬干的哭聲,血洗全家,兒子卻還認賊作父這樣的悲哀,是父母心中永遠的痛。   「別哭了,從此後在無這等事,我們都自由了。恭恭敬敬的對著:個館材叩下頭去,一滴水澤滑落地面,在黑色的石頭上綻放出一顆小小的水珠在抬起頭,聖天域面上已經什麼都看不出。   「都自由了。再度扔下這四個字,聖天域沒有在看身後父母的雙棺一掌擊在地上,身形陡然朝後飛起,兩個翻騰間臨空一掌就朝墓地。上一紅色的石碑擊去。   「砰。只聽一聲大響那已經屹立千年之久的石碑,瞬間碎裂成粉末,在陰風中,粉末隨風飛起,朝著遠處飛灑而去。石碑乃鎮魔碑,以乾坤八卦陣壓之上畫咒符與上,以求永遠因困與此地靈魂,不礙轉世投胎,不得離開,永不能騷擾聖宗。袖袍揮動,聖天域沒有在回頭看一眼身後的情景,大步就朝地底宮殿的出。處走去,淡淡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純白而形單影隻。   「少爺,一切都做好了。宮殿門口,宮一等早已經等候在那裡。聖天域聽言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宮七手中的火把,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美輪美奐,巧奪天工,極盡奢華的宮殿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手腕朝後一揮,火把當破黑色的天空,朝著地下宮殿落去。   「轟。一瞬間已經四處都是火油的地下宮殿,瞬間升騰起火紅的花朵,火焰飛速的竄出朝著四面八方蜿蜒而去,那妖艷的火花在這樣的黑夜裡,綻放出耀眼之極的光芒,這,是這座地下宮殿,最光明的一刻。   雙手一分,白色的長袍瞬間被撕成兩半,聖天域一揚手,那象徵著聖子的白色長袍遠遠的落入了火中,頃刻間就沒了蹤跡。   身後宮一等見此齊齊照做露出了他們身上各人辜歡的藍色,紅色※※等衣物。   「傳我號令,起兵,合圍南域王。」清朗的聲音迴盪在地下宮殿的入口,聖天域要動手了。   「是。整齊而劃一的應答聲響起,宮一等互視一眼,終於要收拾南域王了。袖袍一揮,聖天域大步走出地下宮殿,身後熊熊火焰張牙舞爪的跳動著,焚燒著聖宗千百年來的所有根基。   火焰從地下宮殿的。子上竄出,在黑夜中無盡的妖媚。   火熱的夏天,這才剛剛開始。   而這個時候聖女王宮中,南域王高高坐在聖女王座上,陰沉的臉色中帶著一絲猖狂,帶著一絲興奮的笑。   「恭喜陛下,一統南域。魑魅魍魎四將面上一片喜色,高聲恭賀道。   南域王聽言面上微微一喜後再度一沉陰沉著臉給呤的搖頭道:「這話目前還尚早。」   一旁的鬼將聽言點了點頭,上前一步道「陛下此言甚是今日我後方被南域聖女佔去,雖然我們目前佔了幽城,明面上聖女勢力歸我們了,但是那聖天域還在後面虎視眈眈,我們萬不能捭以輕心。   南域王聞言嗯了一聲,面上陰森之氣更重。他早收到消息雲輕在他的勢力範圍內稱王,但是那個時候他正在緊要關頭,退兵或者抽調兵馬,都會很大程度上影響他,已經失去他原本的勢力若是還拿不下聖女勢力,豈不兩頭都落了空,因此他沒顧雲輕一心撲在攻打幽城上面。   雲輕雖然在他的勢力上稱王,但是一個王不是一兩個月就能根基扎實的,更何況他的勢力上的兵馬他都帶了出來,區區平郡王十萬兵馬,他還不放在眼裡。等他吞併了聖天域,統沼了聖女勢力,揮兵幾十萬回攻,要奪回他原本的勢力,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民心是個什麼東西,武力才是一切所以他並沒有太動容。   目前怎麼解決聖天域,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魅將見南域王贊同,當下沉聲道「今日城破聖宗滅在了我們手上雖然我們不知道為什麼聖天城與聖宗分庭拉沛L,但是他現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想他應該趁我們還沒有站穩腳步的時候,揮兵攻打我們最好的時機,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對。南域王稱雄南域這麼久也不是白為王的,聞言點了點頭一臉陰冷的道「趁我們立足未穩,合圍我們,困攻滅與幽城若是寡人,寡人就這麼做。」   鬼魅二上將,魑魈魍魎四將一聽齊齊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   「陛下,齊太子和楚王不見了。南域王的話才開了個頭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波動,一人快速的走了進來,沉聲道,正是南城王的貼身護衛首領奉命監視兩人的舉動。   南城王一聽面色一沉,身上殺氣瞬間狂飆,嚴密監視著,那麼多人也能不見,會飛不成」   那侍衛首領見此話都不敢多說,砰的一聲跪下急聲道「卑職知罪請陛下容平職稟報完畢。說到這微微頓了一下後快速接著道我們已經搜索了整個聖女王宮,沒有雪姬,雪黎和上官勁的下落。   南域他聽言雙眉一豎,一掌狠狠的擊打在王座上的夜明珠上,頃刻間拳頭大的夜明珠被擊成碎片飛射而出「你給寡人在說一遍。」他不擔心雲輕佔據他的勢力的另一點,就是雲輕的娘,姨母,弟弟都在聖女勢力他要是捉住他們,看她雲輕還能夠怎麼樣,是要她至親還是要地的王位?這三人可是一個人好王牌,而此時居然敢給他說不見了。   那侍衛首領打了一個寒戰,卻不敢不說的道「他們不見了,所有我們的人沒一個活口。   「拉下去。」南域王瞬間狂怒,一掌臨空擊出狠狠的擊上那侍衛首領的胸口   ,卻是八九分力道,顯然這個消息讓他氣極。   魅將見此連忙一個飛身,當空接過被擊飛的侍衛首領,同時快速道」陛下,請先不要動怒,這事情蹊蹺。   「對我們早先就有人潛伏進來,監視著一切,明明破城的時候他們都還在宮裡斷不可能這麼點時間就消失不見而我們負責監視的人一個不剩,那些可都是高手。」鬼將也搶前一步道。他們都知道雪姬等人的重要所以一早就派人混成侍女,小廝的進入了聖女王宮監視雪姬等的動向。   因為雲輕早此時候率領著他們勢力的人,造成誤解,與聖宗扯破了關係,雪姬等人就被聖宗囚禁在聖女宮裡,早沒了可以自由活動的可能,所以他們監視起來也輕巧,而現在明明前一刻還在這一刻就不在了,他們自己逃是不可能定然是有人動了手腳。   「聖天域要救人早就救了,不會等到今天,南域聖女在這個時候,她沒那個機會無聲無息的進入我們重兵把守的地方,這動手腳的人   巍將放下昏過去的侍衛首領皺眉沉聲道。   話音一落,南域王臉上頓時鐵青一片,楚刑天,齊之謙,只有他們有那個機會無聲無息的帶走人,而這個時候他們剛好也消失不見。   拳頭捏的卡嚓作響,整個大殿中一瞬間殺氣騰騰。   鬼魅二將對視一眼,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陛下,我看   「報報,陛下大事不好。鬼將的話還沒說完殿外突然一聲聲急報聲傳來打斷了他的話。   「說。南域王眉眼一厲,大聲吼道。   「聖天城起兵攻城,城內外都有他的兵馬,正攻我們東面最薄弱之處。傳令官臉色難看之極的快速報上消失。   聖天域來了。   146章爭妻   「迎戰。南城王聞言瞬間臉色鐵青袖□一揮唰的一聲站起大喝聲響徹在聖女王宮中,絨起一地殺氣。   「是。   血色黑夜,至此拉開了序幕。   轟隆的戰鼓聲中,早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幽減,再度燃起了烽煙,火光四濺中,新的一※※伐再度瀰漫在這片土地上。妖艷的火光把黑夜照的猶如白晝,那抹橘紅映襯著天際的潔白月色,勾勒出的卻是一地猙獰血色。   聖天城和南域王開戰了。   滿天紅色,在這夏日時節,宛若那火紅的太陽一般,越來越炙熱,越來越紅的耀眼。   灰色的土地上,早已經不復當日的顏色,取而代之的卻是深深的黑紅,血色滲透了土壤改變了它們天然的色澤渲染出另一種顏色,一種以樣血澆灌的顏色。   土地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道,在這復目時節中,伴隨著熱風捲地而起撲向天際,帶起一片腥風血雨。   斷壁殘垣,在戰火中越發的衰敗,幽城,這個屹立南域干百年的聖女勢力王城,在痛哭著,在顫抖著,在烽火中越發的殘破起來。   合圍,突圍正攻,反攻。   聖天域不在手軟,那用兵如神與之佔盡地利的優勢,讓聖天域短短時間內,連連的取得了幾場大勝,佔據了幽城一半的地域。   而南域王吃萬在沒有地利和人和,但是卻強在兵力上,一時間跟聖天域戰了個難解難分喊殺聲一直都沒有在這片土地上停過。   糾纏,膠著,你進我退,我進你退,這個夏日熱的如火,殘酷的有如地獄。   熱風伴隨著腥味飄揚在天際,轉眼一個多月又過去了。   有地利人和之利,聖天域又非等閒,一鼓作氣揮軍而上,直擊的比他兵強馬壯的南域王吃了幾個大敗仗,在幽城站不住腳,連連後退。   靠近九曲龍河百里之處。   「陛下,走吧,時間不多了。」   「砰。一聲沉悶的大響,伴隨著一檀木案幾的碎片四射而出,一道陰冷狂怒的吼聲響起「住口。   「陛下。鬼將見此咚的一聲跪在臨時的主帳中一臉鐵青,幾乎猶如羅荊的南域王面前,鼻形微微發抖,眼中一片不甘心,卻不得不仰頭對視南域王快速道「陛下,聖天域的二十萬兵馬現在已經開到我們前方十里之處,在不走就來不及了,陛下。   魎將一身樣血,此時左臂已經失去,見此也跪下道:陛下,不要在猶豫了,在不渡河我們恐怕再無稱雅之日,陛下,已經走到這一步,就不要在猶豫了,此時回去,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稱碓南域的機會。」   話到這魅將看了一眼臉色難看之極的南城王,那血紅的雙眼透露的是太多的不甘,他又何嘗甘心,幾十萬大軍現在只刺下二十萬左右,眼看著形勢一片大好,卻被聖天域整個的拉下了馬來他們怎麼能夠甘心,怎麼能夠。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現在已經時不我也。   若現在能夠退回去,二十萬兵馬滅掉雲輕,繼續做南域王應該沒有問題,若是現在還不走,要與聖天域拚個你死我活,那麼他們可能到最後連滅掉雲輕的機會也不在有。   他們在幽城中的戰敗,不算聖天城有多能幹,兵馬有多強,有多會用兵,卻是敗在聖女勢力下的平民百姓手中,那種一玫對外的力量,是一種強大到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境界,先沒有遇見那是聖宗不得其法,而現在他們在聖天域手中見到了。   所到之處仝是敵人,老人,女人,孩子,全民皆敵,水裡投毒燒掉所有的糧食,一顆也不留,寧願陪著他們死,也不給他們任何的支撐這樣的情況,誰能夠戰的勝?誰能夠在這方土地上稱王?   「陛下,不廿心也要廿心,今天我們輸了,回轉還有機會,在不走,可能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陛下。鬼將血紅著雙眼,雙手拳頭握的死緊,他們已經退到馬上就到九曲龍河了,只要過去就是另外一番天地,可他們的陛下這個時候還在猶豫。   南域王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面前跪著的兩個人,魎魅魍魎四將已經戰死殺場,他只有這兩個大將了。   看著兩人滿臉不甘卻一力催促,南域王深深的閉了閉眼,他豈能不知道這裡面的輕重緩急。   「退兵。從牙齒縫裡扔出兩個字,南域王拳頭握的卡嚓作響,這一仗是他敗了,他做了聖天域的工具。   他算對了一切,卻忘記了民意這個東西,他不是敗在聖天域的手上,而是敗在了聖女勢力下的平民百姓手上。   「退。一聲接一聲的命令聲遠遠傳揚了去,南城王的勢力開撥,朝著不到百里的九曲龍河瘋狂的退去。   而此時南域王身後十里處,聖天域眼見如此更加是領兵緊追不捨,沒想到在仝民皆兵的情況下,南域王居然硬生生的突困跑到了這裡,有本事,不過想退沒那麼容易。   一狂退而走一緊追而至,皆是全力。晝夜兼程,轉眼百里。   河風遠遠的吹來,在這炎熱的夏季,彷彿吃了一碗冰鎮梅子湯一般,讓人爽到了心裡。   疲累的南域王兵馬瞬間精神抖撥,狂飆著前衝而去,只要到了九曲龍河,他們就可以喝個飽了,那裡的水沒有放毒,那裡過去就是家鄉。   洶湧澎湃的波濤聲遠遠的傳來,那巨浪擊打在岩石上的巨響,綻放在天際,好似無數的悶雷聲劃破空間,擊落塵埃。   天空一片藍色,萬里無雲,好似那碧藍的海水一般,純粹的沒有一絲瑕疵,好生美麗。   碧藍下,無數旌旗招展,一隻鐵黑色的大鷹盤旋其上,在獵獵河風中,彷彿要破旗飛出展翅翱翔碧海藍天。   黑壓壓的騎兵佈滿了九曲龍河這一方天地,靜寂無聲的矗立著,映襯著身後的滔天巨浪,泛起一地森寒。   一馬當先的南域王一眼見此,雙眼瞬間睜大猶如銅鈴,手中馬韁迅速的一扯,狂奔的駿馬前蹄高高的躍起,嘶吼聲遠遠的傳出。跟隨在南域王鼻後的鬼魅二將見此,神色大震跟著勒馬停下,隨後緊追的隊伍瞬間一片混亂。   只見前方,一身鐵熏夾雜著墨紅盔甲的獨孤絕,高高的坐於馬背,河風吹狒起他的黑色披風,在空中獵獵飛舞,妖艷的臉上一鋒表情也沒有,冷酷而肅殺。   在他身後的戰豐上,雲輕一身雍容的端坐與上淡紫的顏色襯托的雲輕越發的飄渺出塵此時面色平靜而淡然,一雙黝黑如寶石的雙眸,淡淡的看著他們。   而在她的身後,黑壓壓的士兵整齊有序的羅列與她身後,兩翅排開,飛林,募靄,丁飛情,小哮小右,各是一身盔甲,帶隊而站。   無數的利箭對準他們的方向,那黝黑的箭頭,帶著死神的印記。   黑灰色的盔甲在炙熱的陽光中,卻泛出陰寒的光芒,讓人冷到心裡。   「南域王,我等你很久了。」獨孤絕冷冷的看著南域王,嘴角勾勒出一殍蠟血的笑容。   身旁,暮靄鐵弓一開,三支利箭時准了當頭的南城王,輪武功,也許獨孤絕也不及他。   「陛下,快走。鬼魅二將一見立劌縱馬衝上,就欲朝南城王身前搶去   走,這個時候朝那裡走?前有獨孤絕後有聖天域,朝那裡去?南域王眼中厲色一閃。   正當。,身後鐵騎陣陣蛛擁而來,卻是聖天域帶著二十萬大軍到了。   一身藍色長袍的聖天域,一眼看見如此景象,頓時勒馬站定,雙眸中露出濃重的笑意道「果然來了。」   「好會揀便宜。身後跟隨著他的宮五一見,也笑著搖了搖頭,他們花了血本才把南域王打了個落荒而逃,這州好,雲輕獨孤絕什麼力氣也不出,掐準時間揮兵等在這裡,這好處可叫他揀了個乾淨。   「哼。宮二和宮四聽言齊齊冷哼。就在這冷哼聲中,暮靄三箭如流星追月朝著南域王而去,箭頭劃破空氣聽在所有人的耳裡,這一箭之聲幾乎壓過身後氣勢滔天的浪花聲。   南域王眼中一閃而過鐵血,手中長劍朝著暮靄射來的三箭就對了上去,想殺他,也太小看他南域王了。   「砰砰砰。」接連三聲清脆之極的響聲接距而至,只見南域王三朵劍花挽過,暮靄的三箭被齊齊砍斷在半空中,墜落了下來。   南域王眼中閃過一拜鄙夷,手一揮張。就欲指揮身後的二十萬大軍衝上去,死拼到底,沒想張。還沒言語,顧項間突然一疼,喉嚨好似被生生的掐住一般,所有的話都憋在了裡面。   南域王臉色一僵,面皮開始不斷的抖動,嘴角急速的抽筋,陰森的雙眼直直的瞪著前方的暮靄,獨孤絕等人,那眼中夾親著幾可滔天的怒意。   一身甲冑站在暮靄身邊的飛林,時上南城王的眼,慢茶斯理的拿開放在嘴邊的血亞短笛很悠閒的朝南域王揮了揮,而他身邊的暮靄則是一臉的笑意。   「陛下,陛下,驚恐的尖叫在南域王耳邊響起,鬼魅二將的眼中一瞬間充斥著不敢置信和絕對的恐慌。   血,從南域王的脖子上緩緩的流了下來,在他的咽喉處有一條傷口,一條深深的鑲嵌在致命之地的傷……   無聲音攻,飛林的絕括,暮靄是明,而他是暗。   血,越來越多的從南域王的脖子上湧出,那雙陰森的眼越睜越大,張大的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卻形成不了話語,直如野獸臨時的嚎叫一般。   「陛下」,   「陛下」,   驚恐的慘呼破空而起伴隨著南域王滾落馬背的鼻影。   南域王至死都沒想到他居然會就這樣死去。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獨孤絕比任何人都懂得這此,怎麼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這是他的拿手好戲,他從來不是君子。   右手高高的舉起,狼狠的朝下一揮,無數的利箭瞬間破空而出,朝著前方一目混亂悲憤的南域王兵馬射去。   黑壓壓的利箭猶如在天空中織就了一各黑雲,張著吞噬的。,帶著狂烈的殺氣,呼嘯而去。   南域王二十萬大軍的身後,聖天城見此一揚眉,打了一個響指,朝前指了一指。   身後的宮八和宮七瞬間一揮手,兩隊兵馬狂衝而上,森寒的箭光逼上0南域王的身後。   合困,這才是真正的合圍。   寒光利籌破空而過,帶起一片慘叫和血色,腹背受敵的南城王二十萬兵馬,群龍無主,一時間大亂。   前後的人在瘋狂的朝中間退縮,中間的人在不斷的朝前方擁擠,無數的人捧倒又站起,無數的人揮側卻再也站不起來,馬蹄踏在人身上,慌亂的兵士踏過同伴的身體,想嗚聲響徹在天際。   「絕。雲輕見此目露不忍,低聲喚了一聲獨孤絕,雖然她明自獨孤絕先給她說的,南域王的親兵必須除去,他的兵馬的戾氣也必須根除,要降必須要滅盡他們一切念想,否則二十萬大軍以後絕對是大患,但是這樣的慘景,她還是不能接受。   獨孤絕聽言回頭看了雲輕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高舉的右手五指一握,萬千利箭立劉停止射殺,獨孤絕冷嶺的看著前方的殘兵敗將,冰冷而肅殺的聲音響徹在天際「降者不殺D   「降者不殺。四十萬大軍頓時齊齊一聲震吼聲聞百里。   震吼聲下,一片短暫的沉默。   「降,   「降,一聲接一聲的投降聲響起快速的瀰漫在這一方天地,南域王還刺下的兵馬一個個拋開兵器,快速的蹲在了地上,死和活之間,有太大的差異,沒有人會想著去死。   一直按兵不動的丁飛情,見此一揮手領兵就朝前走去,收編戰俘是她的任務。   四十五萬傾國兵力征討聖女勢力,而今只剎下不到二十萬,到最後卻仝部為獨孤絕做了好事,南域王吞併不成,反被吞併,若是他現在還活著,應該也會被生生的氣死。   一趟聖女勢力之行,到頭來卻覆滅了整個南域王勢力,什麼都沒有刺下   碧藍的天空還是那麼的藍,河風吹拂而過,帶著河水的腥氣和血腥味道,直捲雲天。   南域王的江山已經易主,那麼輕易,卻又那麼不輕易。   旌旗招展,在這藍的耀眼的天空下,獨孤絕一等丁飛情收拾開戰俘,手勢一揮,四十萬大軍披地而起,鐵蹄聲聲朝著聖天域而去。   聖天域一直沒有出手,就那麼看著獨孤絕收繳南域王的殘兵敗將,也不爭,也不走,此時看著獨孤絕揮兵朝他近前來,嘴角頓時彎了起來。   「好個秦王野心還不小。」宮二一見獨孤絕的動作,立刻揚了揚眉頭,摸著下頊道。   獨孤絕不收拾南域王的殘兵敗將回南域王勢力,反而揮兵直上對上他們,這除了想趁機滅掉他們,一統南城之外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意思   「他媽的。「用劍的宮三罵了一句粗話,冷冷的瞪著前方鐵甲森森而來的獨孤絕。   「看他的兵馬,短短時間居然訓練成這樣,難怪敢這麼狂。宮五看著逼近過來的獨孤絕,淡聲道。   森嚴有序,進退間有張有弛,陣勢緊湊而銜接圓潤,他們站地剛好是稍微高一點的地方一眼望去,獨孤絕四十萬兵馬好似一個人似的,進退間一殍差錯都沒有,整齊而銜接合理。   若他們沒有記錯的話,這在一兩個月以前,這只是一群平民百姓,短短時間居然函練成這樣的精兵,好個高手。   「泰王就是秦王。宮一冷冷的接了一句。   縱容著宮一等人肆意談論,聖天域高坐與馬上雙手抱胸就那麼看著獨孤絕一步一步逼近,好似眼前只有獨孤絕一個人似的,而不是四十萬兵馬,平靜悠然的緊。   一箭之地,獨孤絕手一揮停下隊伍,滿臉冷酷的看著對面的聖天城,冷冷的道「降還是戰?   以四十萬加降兵二十萬,六十萬之巨對聖天域的不到二十萬人,獨孤絕不是南域王,雲輕也不是南域王,聖天域佔不了人和,地利在如此壓側性的優勢下,完全不存在,這一仗聖天域贏不了,聖天域若是會算,那麼他就清楚的很。   聖天域抱胸看了一眼獨孤絕,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懷孕的雲輕,眉眼一挑道:「降有什麼好處?我老婆都被你弄大了肚子,這樣的綠帽子,你認為我會選擇降」」   獨孤絕一聽臉瞬間氣的鐵青,雲輕在旁邊聽見不由無語的搖了搖頭,這聖天域在說此什麼話,當下看著聖天域叫了一聲道「聖天城。」   這個人實在是讓她無語,面對他們的四十萬兵馬,不退不讓,好似他們是一伏人一般,從容的緊,看起來一點戰鬥的意識都沒有,也因為如此獨孤絕才會出。問他是戰是降,否則早揮兵直接打過來了,不過沒想他一開。就如此無關緊要的話,真正是   「我親愛的未婚妻,你實在讓我傷心短短幾月別離,你就如此這般,不過,我既然瞧對了眼,這便宜爹我也不是太介意的。聖天域聽雲輕叫他,不由笑著看著雲輕道。   聖天域只兩句話,戰場上的肅殺氣氛一下就沒了,飛林暮靄一聽撲喘一聲笑出來,小左和小右則偷眼偷眼的看獨孤絕和雲輕的臉色,死憋著不笑,那臉卻更讓人可惡。   這聖天域還真是寬大啊。   雲輕見聖天域眉眼中亮亮的,整個人不若往日那般飄渺的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高貴如仙,此時那笑中帶著點暢快,帶著點戲謔,變化不大,不過就這麼一點卻讓他整個人好似活了一般,是凡人的感覺了,想必他要做的已經都做完了。   你心中沒做此想,何必如此說呢」」雲輕看著聖天域輕輕的搖了搖頭,緩緩從戰豐上走了下來,行到獨孤絕身邊,伸手握住了獨孤絕的手,示意獨孤絕別生氣。   獨孤絕見此連忙跳下馬來,攙扶著雲輕,都九個月身孕了,可要當心。   聖天域見此眉眼一亮道「知音難覓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怎麼辦?真捨不得放手了。」說罷,狀似煩惱的摸著下頊看著雲輕。   雲輕感覺到身邊獨孤絕的怒氣,緊緊握了握獨孤絕的手,轉頭對著獨孤絕溫柔的一笑。   聖天城二十萬兵馬,贏是贏不了他們,不過若是真要打起來,也會是相當艱難,畢競聖天城在聖女勢力太久了,有此東西他們是取代不了的,能不打還是不打,歸降他是最好,想來獨孤絕應該也是這個意思,那就忍忍他吧   獨孤絕見此扭頭對土聖天域,冷冷的一哼。   聖天域見此眉眼一動,雙手突然互拍一下,好似想通了一般朝著雲輕道「要我投降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也打累了,條件嘛,就一個,我的未婚妻歸我,這南城你要統一不統一,要不要歸屬你秦國,那是你的事情,我一概不過問,怎麼樣?這條件很小吧」,說到後來轉頭對上了獨孤絕。   話音一落,旁邊的飛林,暮靄,小左,小右等都忍不住的轉過了頭去,否則,他們的表情一點會讓獨孤絕殺無赦的,這茶件,簡直太富有挑戰性了   「滾,你休想。獨孤絕一聽頓時臉都氣歪了雙眼瞪著聖天域,猙獰的幾乎要把聖天域吃下去一般。不等旁邊的雲輕和聖天城開口,宮二突然出聲道「秦王,這你就不對了,你要清楚,聖女可是從小就定給我們少爺的,從出生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那是有證有據,有媒有聘的,你這半路殺出來的,按照你們毒國的禮法,強槍他人妻子重責八十大棍,發配百里,你身為秦王更應該遵守你們自己的禮法,今日我們少爺寬厚不跟你計較,你這樣子」說到著看著獨孤絕搖了搖頭,一臉孺子不可教也。   獨孤絕聽言一時間頭頂都冒煙了,熊熊怒火幾可燎原。   雲輕則無語之極,看著宮二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這此人今天存心的吧   一瞬間,四週一片寂靜。   「公平爭奪強盛者得。沉默聲中,飛林突然笑瞇瞇的插了一句。   獨孤絕頓時一刻就朝飛林扔去,飛林一個翻身避開,閃到暮靄身後。   「可以。未想聖天域嘴角一勾,居然答應了。   暮靄一聽,立刻雙眼放光,聖天域和獨孤絕對上,這等精彩可不容錯過,當下滿臉嚴肅的道:古有先例,戰場上兩軍將帥輸贏既走一軍輸贏,可定為結果。   第147章產子   這話可不是憑空來的,以兩軍主帥的輸贏來定結果,可是千古傳承下來的,可在譜上。獨孤絕耳裡聽著暮靄的話,那臉色鐵青之極,若不是現在面前還有一個聖天域虎視眈眈,他一定要把暮靄拆開吃了。   雲輕本來就是他的,憑什麼強盛者得,雲輕又不是戰利品他怒。   感覺到獨孤絕絕頂的憤怒,雲輕更是不敢離手的緊緊抓住獨孤絕的手她要放開了,估計獨孤絕真要殺人了。   當下雲輕一邊緊緊的拽住獨狐絕,一邊無語的看著滿臉燦爛笑容的飛林和暮靄,搖頭無奈的道:幃博你們」這兩人存心要看熱鬧是吧。   「要戰還是要打?慕靄和飛林笑瞇瞇的看著雲輕還沒有回答,一旁的聖天域雙手抱胸突然插過話來道。   這話意思明瞭,戰就是準備開戰,二十萬時六十萬,打不贏也要你頭疼致死,打那簡羊,現在就可以開始,單挑。今次聖天域可是把選擇權又扔給了獨孤絕。獨孤絕本就是個猖狂之極的性子,此時一腔怒火早已經登了天要不是雲輕死死的拽著他,早就動手揍人了,今見聖天域居然如此放話,獨孤絕那是再也忍不住了,手在腰間一按軟劍出鞘剜尖一指聖天域怒吼道,真當我怕你。   同時在滿腔怒火中,還不忘把雲輕輕輕的推了開去,下手極是輕柔。   雲輕一見不由微微皺眉道「絕……,   還不等她繼續下去,邊上的小左和小右,雙雙一個翻身躍過來,一人一邊拉住雲輕的手,笑容滿面的朝獨孤絕道快去快去,我們來照顧小師妹。」一邊抓著雲輕不讓她上前。如此精彩的決鬥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更何況一邊是血流成河的誓死決戰,一邊是兩人定輸贏的小現模打鬥,這裡面牽扯的大小可是只要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兩人戰還是二十萬對六十萬,這可是天差地遠的區別,是個人,定然都會選擇後者。   雲輕心中也明白這裡面的輕重,飛林和暮靄在怎麼喜歡起哄也不會這樣沒有遮掩的亂起哄,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輕輕歎息了一。氣,看著眼前滿臉鐵青的獨孤絕,雲輕嘴角緩緩揚起一斥微笑,低聲道:注意安仝。」她不介意獨孤絕是輸是贏,贏了她是他的,輸了還是他的他們兩個之間不會因為這樣兒出現任何的變化。   背對著雲輕的獨孤絕,耳裡聽著雲輕關切的話一腔怒火立刻轉化為甜蠻頭也沒回的抬手對雲輕做了一個手勢,狂怒的神色立刻沉穩了起來,只刺下一臉肅殺和冷酷對上聖天域這樣的高手,標毫的破綻都可能致命。聖天域看著本來狂躁的獨孤絕,在雲輕一句話後立劌就恢復了沉穩老辣,不由眉頭一揚,翻身從馬上躍下,十指交握的辟里啪啦作響臉上依日洋溢著點點笑容,但是那雙眼卻正色了起來。他和獨孤絕還沒有交過手。興奮而狂飆的氣息在兩人周圍瀰漫開來,一風華絕代,一妖艷冰冷,身沒有動,宛若風暴一般的氣息卻已經開始在這方天地間醞釀了起來。   手腕一揮,一白色的長鞭憑空擊出落在了聖天域的身前成一茶直線的對準獨孤絕,從來沒有看見用過兵器的聖天域,今日取出了他一直纏在手臂上的長鞭,那就是他的武器。   飛林和暮靄一見眉眼中閃過絕對的興奮,鞭乃兵器譜中最難練成的武器,聖天域居然用鞭。   風暴在兩人身周開始狂飆。   兩方的隊伍開始朝後退去,露出了中間一個偌大的空地,那方空曠中只有獨孤絕和聖天域兩個人。   電光火石,塵土飛揚,在金色的陽光中,突然冷光夾雜著白光一閃,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場中的獨孤絕和聖天域同時動了。   只見白色的長鞭如蛟龍飛舞盤旋而出,呼嘯而至牛空,好似被因禁已久今日終於放出一般白色的蛟龍在天地間盤旋著,飛騰著,衝撞著,盡力的肆虐著一切。   一時間,整個一方空間,只看得見那白色的光影,在金色的光芒下幻化出重重的疊影,一道百道,千道,猶如一隻白色的光球,籠罩在下方兩個人的身周。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飛林和暮靄一眼見此,止不住的一拍手,眼藏興奮的低叫一聲道「好。」   舉重若輕,行若流水,如此鞭法一眼已知極品先知聖天域一手村葉暗器不錯,內力不錯,沒想今日見之一身武學居然如此之高。   兩人見獵心喜,不由一雙眼緊緊的盯著前方的兩人。在那白色的重重疊影下,那黑紅的身影冰冷而肅殺,黑色的劌氣縱橫開去不如白影遮天蔽日,來勢洶洶,反而冷淡而弱小,只醞釀在他的身邊一寸見方與地,黑色的劍氣吞吞吐吐,在黑紅的身影四周布下重重刻光。   飛林見之一揚眉微微點了點頭,看氣勢獨孤絕不佔任何的優勢,反而有點被聖天域壓著打的感覺,然而,那黑色的剡氣所指的方向卻是聖天域不得不回救之處,看似只遊走在他的身周,暗淡無光,卻是以最小的力量在做最犀利的攻擊。   沒有激勵的碰撞聲,甚至沒有兵器交加的聲音,只有呼呼的,劃破空氣的尖銳呼嘯聲,傳蕩在這方空地上,兩方的人馬都伸長了脖子看著,面上帶著焦急,不解,驚訝疑問,重重情緒,幾十萬大軍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只身後九曲龍河的波濤聲在做著伴奏。   然其他人看不清楚,飛林和暮靄卻是看的清楚聖天域,獨孤絕,兩人一鞭一劍粘之既走,從開始到現在,兩人的兵器沒有碰撞過一次,攻防轉換之快,讓人眼花繚亂然而招招都是殺招,若是一招沒有對上不死也殘這兩人不是在兒戲,而是真的在死拼。   白色身影,黑色身影不斷的遊走,不斷的合在一處又驟然分開,攪合在一起,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漸漸的根本看不清楚兩人的身影,只能夠看見空曠的場地上,白色和黑色交加在一起迅速的變換著。   「啊」   「喔   高八度的聲音揚起,低八度的聲音緊接著傳出拉著雲輕的小左小右早放開了雲輕的手,一雙黑眼殊瞪著前方的黑白光影盡發出一此沒有意義的單音,眼睛都直了。   雲輕聽之整個心都提了起來起先她還能夠看的清楚,現在她就只看見一團影子那樣的速度,她又不會什麼功夫哪裡還看的見到底誰是誰?到底現在誰佔上風」誰受了傷。誰要落敗了?不由心微微有點慌了,聖天域有多大的本事,她知曉的不全,但是絕對不會是次等人物。   「怎麼樣?絕有沒有事?雲輕快速的搖晃著小右問道,她不關心輸嬴,只關心獨孤絕的安仝。   「不妥,不妥。「小右頭也沒回的沉聲道。   雲輕一聽本來提起來的心越發的緊了,不由一把扣住了小左的肩膀,小,左以為雲輕問他,當下回頭看了一眼圓睜著兩眼的小右,眼珠微微一動,臉色很不好看的道:「獨孤絕,看來要輸。   雲輕聽之心下一慌,看了眼遠處的黑白影子,地實在是看不清楚到底如何了,當下深深的吸了一。氣,轉身朝飛林和暮靄的身邊走去她在問問她師傅,到底如何了?   小左見雲輕朝飛林走去,也沒過問見身旁的小右看的眼也不眨,當下也扭頭圓睜著雙眼看著一團光影。其實憑借他的功夫,這個時候他哪裡看的清楚到底戰況是怎麼樣的,不過是見旁邊的小右如此說,他可不能比小右弱了,自然是要說的比小右還有見地才行。但是他那知道小右定定的雙眼哪裡還在注意那一團殘影,他此時腦海中想的不過是最起先的那幾招那麼精彩的招數他要怎麼用」怎麼才能打的那麼漂亮?從什麼地方進攻?雲輕的問話根本沒聽見,只是自己在琢磨,那麼打不妥,直接就順。而出了。騎在馬上高高觀看的飛林暮靄,此時一臉嚴肅之色不在插科打諢,面色慎重起來。   「這般打下去,不死也要重傷。藜靄沉聲道。獨孤絕和聖天城已經戰的完全白熱化了一招一式之間,若有一絲的差池,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之態縱然兩人也許都沒有殺對方的心,可是高手過招,毫釐之差就是生死已經打到這個份上,想停手,談何容易。   飛林聞言搖搖頭道:注意點,一個不好就動手。」   募靄點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沒想這個聖天域這麼強,這般和獨孤絕拼下去,兩人都沒有好結果。」   壓低的聲音斷斷續續順風楓過來,正好落入走過來的雲輕耳間。獨孤絕,沒有好結果,順風傳來的幾個字,讓雲輕心頭劇震,沒有好結果,獨孤絕   雲輕臉上一瞬間血色盡失,整個蒼白如紙,身形搖搖欲墜。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   腳下一軟,雲輕幾乎站不住的退後一步,一把抓住了身邊一戰馬的馬尾,她的獨孤絕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要相信獨孤絕,要相信他,不能倒下,不能讓獨孤絕有一梅一毫的分心,絕對不能亂。   緊緊的咬著牙齒雲輕使勁的抓住順手抓住的馬尾借力平穩身形,她不能慌。   可是馬尾豈是能夠使勁拽的,心思微慌的雲輕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這使勁一拽,那戰馬一下就發了性子,一聲長嘶,後踢騰空就朝後踢去,整匹馬一下就跳了起來。   「鈴鐺」,此時已經收拾好戰俘的丁飛情,正穿過兵士騎馬趕了過來,這樣的場面她也看看,沒想還沒看見獨孤絕和聖天城的交手一眼正好收到雲輕這邊的這一幕一時間丁飛情幾乎駭的心都跳了起來,尖利的叫聲劍破長空,揚鞭就朝雲輕狂奔而來。   驚惶之極的叫聲破空而來,飛林,募靄都是一愣後唰的轉頭就朝小左小右看去而小左也一驚之下朝他們看來,二人的眼光在空中對撞在一起立時閃過一北不好的神色,快速扭頭。   而丁飛情那尖利的一聲,也震醒了一門心思不知道跑哪裡去的雲輕。   馬嘶充斥在耳邊馬蹄已經揚在了她的而前,雲輕瞬間大驚失色,不及細想一個翻身就朝後劍去。   飛揚的馬蹄劃過雲輕的腹部幾乎擦著她的衣衫踢了開去雲輕一跤重重的倒在地上,幾個翻滾就朝邊上滾去,欲避開空中落下的馬蹄,而她的身邊卻有其他的馬匹啊。   飛林暮靄一回頭正好看見如此景象,兩人瞬間大驚,想也來不及想飛林一個翻身臨空就朝滾落在地的雲輕抓去而慕靄反手就是一掌,重重的擊打上了那發怒的戰馬,洋厚的掌力,整個把這匹戰馬連上面的人,擊飛了出去,砸在幾匹戰馬身上,!起繹絲混亂。   一把抓住滾在地上的雲輕,飛林一抬手一下把雲輕抱了起來,急聲道「怎麼樣」你感覺怎麼樣?」   而他們邊上的兵士見此也飛快的拉馬閃開,控制住微微亂動的戰馬,騰出一小小的空間。   「有沒有事。暮靄跟著也衝了上來,快速問道。   雲輕已經九個月的身孕了,這個時候不能出一點事啊,那麼艱難的時候都過來了這大人小孩若是出事   勉強的扯了扯嘴角,給飛林和暮靄一個微笑,雲輕蒼白著臉道「我……沒事……讓你們……   勉強的話說到這裡,雲輕再也謹不下去了,肚腹中開始疼痛起來。   「鈴鐺,鈴鐺   縱馬狂奔的丁飛情和小左小右同時趕了過來,丁飛情一眼見雲輕的臉色臉上又驚又駭的撲上來,一把摸上了雲輕的肚腹,一邊連聲道「鈴鐺,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刁這個時候不能忍,快點說給我們知道。九個月的身孕那經的起這麼一摔和連地打滾。   「肚子好疼   伸手緊緊的抓住丁飛情的手,雲輕整個人都開始疼的發顫。   「該死,該死   飛林一聽臉上神色難看之極,胎兒已經這麼大,若現在出問寇,就不是流產那麼簡單了,大人小孩可能都   「流血了,師倭快,有過兩次這樣經驗的小右,一來就注意著雲輕的身上若是不流血那就還好,若是流血那肯定糟糕了,因此第一個發現,不由大聲喊了起來。   「軍帳,穩婆,快。丁飛情低頭一見,立刻變色回頭對著身後的兵士就是一聲狂吼。獨孤絕在來南域王勢力的時候,吃了沒帶穩婆和保胎藥的虧,至此後走哪裡都把穩婆和保胎藥帶上,現下卻是派上了用場。   沒有遲疑,沒有猶豫,從遠處看見不妙趕過來的伊水,早就帶上了穩婆過來,此時更加是連連揮手她手下最先跟隨雲輕的南域人,快速的搶了上來,就地紮營。   而此時戰場中的獨孤絕,在聽見丁飛情那一聲尖叫之後,心下驟然一緊,丁飛情不是輕易表露害怕的人呢,那聲尖叫不好定然是雲輕出事了   手下軟劍一揮,一創硬生生對上聖天域的軟鞭,兵器譜中劍乃王者,但是遠不如長鞭剛猛,若對手旗鼓相當的話,吃了的只有使劍的人。   只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驟然響徹在空地上,獨孤絕胸。一疼,一股腥甜就欲沖。而出。   牙尖緊緊的一咬生生的把這一。鮮血吞了下去,獨孤絕一個借力使力,隨著聖天域那一鞭之力,臨空朝後就躍了出去。聖天域見此眉頭一皺,如此突然的退後,獨孤絕要做什麼?難道出了什麼事情」否則獨孤絕那會如此自殘一般的退後。   當下手腕一揮,手中長鞭接錘而至的下一※※擊,朝著旁邊微微的一挪,轟的一聲砸在了地面的草地上瞬間,厚實的土地,生生的被擊出一條大陛,置出裡面的石頭。   「等著。冰冷中夾朵著急躁的兩個字飄蕩在空中,這一瞬之間獨孤絕卻已經去的遠了?聖天域皺著眉頭抬眼朝獨孤絕行去的地方看去一眼掃到那方的情況帳蓬,這個時候在這裡搭建帳篷這難道是雲輕出事了?   一念思之,聖天域雙眼微微動了一動,看著迅猛絕倫的朝那撲去的獨孤絕,眼中閃過一絲深色。   「少爺,好像是雲輕出事了應該是要生了吧g宮八見此縱馬快速上前朝聖天域道,他們隔的有點遠看的不太真切,不過這個時候搭建帳篷除了雲輕要生產之外不太做其他的想法。聖天域聽言桃了挑眉,他什麼都沒有聽見,這個獨孤絕是怎麼知道的?掭了掭眉頭,聖天域聳了聳眉膀道:走,瞧瞧去,怎麼說也是我的未婚妻產子,我這個正牌未婚夫,也要去關心一下。說罷揮揮手,大搖大擺的就朝獨孤絕的兵馬走了去。   宮一等人見此安頓下他們身後的兵馬,居然也跟了上去。   「怎麼回事?獨孤絕狂衝而回,一眼見如此陣勢,臉色嚷間難看之極的就要往撐起來的帳蓬中鑽去。   「要生了,快準備。以人為支點撐起的帳蓬內,二個穩婆同一時間開。道。   丁飛情一聽二話不說,轉身就朝飛林,暮靄和正衝進來的獨孤絕推去「出去。」   「你給我讓開。」獨孤絕一聽要生了,面上又喜又驚,不是還有幾日的,怎麼突然就要生了。   「你給我出去,在不出去就別怪我不客氣,出去。丁飛情此時冒火的緊,連推帶搾的就朝獨孤絕動手。   旁邊的飛林和幕靄見此,一人一手,抓著獨孤絕就朝外扯女人生孩子,他在這湊什麼熱鬧打攪了雲輕可怎麼辦?   「放手,放」,   「啊」一聲輕微的呼痛聲響起立刻打斷獨孤絕的怒吼,這是雲輕的聲音。   雲輕不是個忍不了疼痛的人這個時候居然呼痛出聲,可想而知,獨孤絕心一下就緊了。   「想雲輕安心生產,就給我待在這裡。」飛林火大的扔下一句話,滿臉擔憂,這個時候雲輕可不能出問題。獨孤絕心裡又是焦急又是喜悅,耳裡聽著飛林的話,立時站定腳步,不再往裡沖安心生產這可重要。   「熱水……」,   一盆一盆的淨水被端了進來換成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身後九曲龍河的水可是取之不盡的守在外面的獨孤絕,飛林,募靄個個臉色在一盆一盆的血水中越來越沉越來越白,就連聖天域也忍不住的眉頭直跳。   「用力」,   「快使勁」,   「啊」   一聲聲催促聲響起,換來一聲聲死死壓抑卻抑制不住的呼痛聲,聽的帳篷外的鐵血男子們一個個渾身冷汗直冒,面色抽筋。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天色已經慢慢的暗淡了下來,太陽從地平線上滑落下去夜色瀰漫在大地無數的火把升騰起來把這一方照耀的猶如白晝。血水一盤盤的端出,呼痛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卻怎麼也不有其他的動靜。   「怎麼還沒生出來」雲輕,雲輕。」整個人趴在帳蓬上,從帳蓬的縫隙處往裡看的獨孤絕,不停的跺著腳,滿臉焦急和心疼,這個時候哪裡有一代君王的樣子。   「啊」一聲尖銳的叫聲驚的獨孤絕一身冷汗,就想往裡沖。   「她是雙胎,沒那麼快。飛林臉色發白的抓住獨孤絕道,這叫聲已經聽的他牙都滲了。   黑夜下的帳蓬周固,飛林緊緊的拽住獨孤絕,暮靄困繞著帳篷不斷的轉圈小左受不了的堵住耳朵蹲地面數螞蟻,小右還是酷酷的,只是臉上青筋不斷的跳動,聖天域則點起火把慢條斯理的和宮一等下棋,不過那慘白的臉,在燈火下很沒有說服力。   幾十萬大軍一片靜寂,這方夜色中只剩下那慘烈的叫聲迴盪在天際。   八十萬軍前產子古往今來第一個。   148章怪異品種   夜越來越深,一輪明月狂在半空中清清淡淡的光芒籠罩在大地上,釀出一地朦朧。   忽高忽低的叫聲在帳蓬內壓抑的響起,帳篷外的一眾人們心也隨著,聲音拔高低下,沒個停歇之時。   快四個時辰了。帳蓬內丁飛情手背上絲絲鮮血緩緩的流下,整個手已經烏青,卻彷彿一點知覺都沒有,仍由雲輕緊緊的握著,此時滿臉焦急的連聲喊道:鈐鐺鈴鐺。   眼前雲輕的臉上早一絲血色也無整個蒼白的嚇人,雙唇早已經咬得鮮血淋漓一片烏紫,渾身上下好似從水裡撈起來的一般,幾乎擰的出水,晶瑩的汗水從雲輕的額頭上快速的流下,幾乎好似身在雨中,而此時,輕雙眼微閉,氣若游絲,好似昏了過去。   「不行,不能讓小姐昏過去。邊上幫忙的伊水,由於底下有幾個弟妹,多少知道一些婦人產子時候的禁忌,當下狠根的掐在雲輕的人中上,輕再的拍打著雲輕的臉。   丁飛情看著雲輕的人中被掐的烏青一片不由整個眼都紅了,緊緊的咬住銀牙,怎麼會如此辛苦。   「將軍,不好,陛下力氣幾乎用盡了,這孩子卻卡在宮口出不來,這……   一直不斷壓著雲輕腹部的一老婦,此時滿頭大汗的低聲急道。孩子太大,折騰了四個時辰卻只出來了一點,而且還只是臀部,這胎位不正啊一個穩婆對視了一眼額上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難產,他們的陛下是難產。   「你們是穩婆,快想辦法,若是陛下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們抵命。飛情一聽臉色已經難看的不能在難看,滿身殺氣稟射而出,此時不呼雲輕的小名,卻是拿陛下的聲威了。   人參也用上了,各種姿勢也做了,她是個女孩家哪裡還有什麼辦法。也是破天荒頭一遭遇上。   三個穩婆一聽不由嚇的一個哆嗦,對視了一眼。   「嗯」輕輕的哼了一聲伊水楠了半天人中,才換來雲輕的微微哼,甚至連眼都沒有力氣睜開口   「小姐,不能昏,快用力,孩子出不來,你必須快點用力否則,說到這,伊水一話卡在喉嚨裡,卻哽咽著說不下去了,若是這樣子繼續的話,孩子大人都不能活啊。   「快啊,還楞著做什麼」丁飛情一聽瞪著一個穩婆的眼幾乎要噴血來。   三個穩婆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婦人,沉吟了一瞬間,咬牙戰戰兢兢的道「將軍,陛下是難產我們辦法也用盡了,將軍,恕婦人死罪,孩子和陛下,這等情況下,只能只能保住一個了   說罷碰的一聲跪了下來「身顫抖不已,身旁的兩個穩婆見此也跟著跪了下來滿臉驚恐。胎位不正,陛下力氣用盡,這樣子拖下去,兩個人都沒有活理,若是點決斷也許還能保住大人的命,若是在拖下去,她們也無能為力了。   丁飛情一聽猶如一盆冰水從頭頂上轟的側了下來,冷的她打了一個寒!,只能保一個,怎麼會只能保一個?雲輕對這孩子有多寶貝,她跟在她身引這麼久,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現在卻要捨棄,雲輕若知,一個激靈,飛情幾乎不敢往下想下去。   「將軍,快做決斷,時間不等人,在這麼下去」年老的穩婆戰戰兢就的開口道,沒多少時間了。   回首看了一眼黑溘漆的帳蓬那外面有等的正著急的獨孤絕,若是他弓道這樣的情況,丁飛情甚至不用多想,她明白的,獨孤絕絕對一點猶豫都,會有,他會選擇雲輕的,孩子沒有了可以在有,雲輕若是沒了   「保大人。」深深吸了一口氣,丁飛情壓低了聲音沉聲道。孩子們對不起,保不住你們。   「不我要……生下……來……丁飛情的話音才落,微閉著眼的雲弄突然極輕極輕的道,伴隨著這一句,睜開的雙眸,已經失去了神采,但是堅定的不能動搖。   「鈴鐺,你……」丁飛情反駁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雲輕對上丁飛情的,極緩極緩的搖了搖頭。   「小姐,你這是何苦,太危險了,孩子以後你們還會有的。伊水此跪蹲在為雲輕臨時搭建的床邊緊緊咬著牙齒,眼中的淚水劃過面頰,三落在雲輕的另一隻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雲輕沒有回答伊水和丁飛情的話,轉眼看著前方!三個穩婆極輕聲的道:幫我生下他們,我還有力氣,我能行的。」一氣說完,雲輕就欲撐起身子,在來一遍先前做過的姿勢。她不捨得,孩子是她的,她不捨得她怎麼能殺了他們,而且她知道習孤絕有多喜歡這個孩子的,雖然獨孤絕沒有怎麼說,但是她明白,這兩個兒子,他們會珍若性命來愛的,怎麼能捨棄,怎麼能放棄他們,如果放棄,了會成為他們心中永遠的傷的,這是她生命的延續啊,放棄了他們,不是也於放棄了她自己。微微撐起一點身子,雲輕手腕一軟復又躺了下去,她真的沒有力氣了四個多時辰的巨疼,她真的耗費了所有的能量。   紅了雙眼,丁飛情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雲輕身子為什麼會這麼弱,了不全都是因為懷孕時期經歷了太多,雖然都是有驚無險,但是卻時雲輕的休有太多的傷害,這些傷害潛伏到今日,完金爆發了出來,本來絕對可以!續支掙下去的雲輕,此時虛弱的身體卻是撐不下去了。   「幫我」,輕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響起,那雙眼眸中滿是懇求和堅   「聽見沒有   丁飛情高高的揚起了頭死死忍住眼中的淚水這個鈴鐺這是為了什麼啊。   三個穩婆聽言對視一眼,齊齊搖了搖頭,深深的歎息了一口氣。   「老身有個土辦法,是民間新婦難產的時候用的,雖有效果,但是卻s當危險   「用。話還沒說完,雲輕已經斬釘截鐵的扔出了一個字。   「快去。丁飛情見雲輕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卻如此堅持不由仰頭只了好幾口氣。   「不要給絕說」不知道是什麼土辦法但是應該好不到那裡,雲輕雖然早疼的沒了力氣,神智卻還是清楚,此時低低的吩咐了一句。   丁飛情見雲輕這個時候,還把獨孤絕念在心裡,怕他知道會痛心,不緊握的拳頭中指甲更加深的刺入手掌中,殍筷血跡蜿蜒而下,卻不抵心中!痛惜。重重的點了點頭丁飛情沒有在說一句詰,她們說話都說的很小聲,引上還伴隨著盆,捅等撞擊,替換,水聲就算獨孤絕等人本事了得,恐怕!是聽不見她們說了什麼的。   年老的穩婆見此不及洗手快步就朝帳篷外走去。   「怎麼樣?怎麼樣」雲輕怎麼樣了」一出帳蓬,等候在外面的獨孤!一下就衝了上來,連聲問道,身邊的暮靄飛林等也齊齊圍堵了過來。   「沒什麼事情,一切順利,我只是需要一點工具。」穩婆竭力堆積上臉朝獨孤絕回復了一句,便扭頭朝邊上等候的侍衛交代了一兩句。獨孤絕早先就聽見裡面沒什麼動靜了,以為雲輕好點了,此時聽這穩,如此樣說不由一顆心更加定了點,當下連連的點頭,快速道「一定要,子平安,不能出任何的問題,聽見沒有?   「那是當然。穩婆強笑著應了一聲。跟在獨孤絕身後的飛林和暮靄聽言也都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一群大老爺們,都是沒經過人事的,哪裡知道其中的隱晦,此時紛紛定下心來。   若是這等時候有個成過親的男子在這裡,那麼也計就會發現,裡面的;靜並不是一切安好的意思。   一頭駿馬被拉進了帳篷,:個穩婆聯手,把雲輕放在了馬上,面朝黃背朝天,雲輕挺著個大肚子,趴在了馬背上。   年老的穩婆拉著馬韁緩緩的在偌大的帳蓬中一圈一圓的兜著圓子,另人在側面抓住雲輕的手,跟著行走,駿馬一晃一晃的走動,連帶著趴在它上的雲輕也被一下一下的抖動著。   肚子上部胸口部位壓在馬背上,腹部則是低垂在一邊,駿馬每一走,亨引起一絲抖動,給雲輕肚腹傳來一絲壓迫,那力量在朝下擠壓著肚腹中的胎兒,比之躺在床上讓穩婆擠壓,越發的有力。血,順著腿腳流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黃土地面,緩緩的滲透了去,在昏暗的燈火下變的黑暗變的深沉。   一圈一因的走動著,走上兩圓就放開雲輕,讓她喘一口氣按按肚腹在走。   昏暗的燈火在帳蓬中跳動著陰暗而沉冷。   靠在帳篷邊站立的丁飛情,緊緊的咬著拳頭,她害帕,若是她不咬著,一定會叫出聲來,雙眼早已經血紅,晶瑩的淚珠從面頰上快速的戈過,滴塵埃,心疼,幾乎要讓她窒息。   「宮口擴開了一點,露出半個身體了,快,繼續。」另一個穩婆一直在雲輕身後關注著動靜,此時見這民間的土辦法真的有效,不由雙眼一亮,喜的道。   這土法子上不了檯面,也就是一此偏遠地方,實在是貧窮的請不了穩,,遇上難產的時候自己想出來的法子,這根本就是要人命的方法,顧不上人,只管小孩了。今日被雲輕的堅持和境況逼的沒有辦法,才想起這民間的土法子,;當翕死馬當活馬醫,:個穩婆也是拼了命了,若是一屍兩命,她們估計也不成,因此見居然真的有效果,不由三人立時欣喜之極。   早疼的昏死過去幾次的雲輕耳邊聽見穩婆的話語,嘴角緩緩勾勒出絲幾不可見的笑容,孩子,娘說過會保護你們的。帳篷外,獨孤絕急的滿地打轉,這都四個多時辰了,怎麼還沒出來,而拉了一匹馬進去,這馬用來做什麼?而且裡面現在居然沒什麼動靜了,當真是急死人了。   「陛下,使勁,快出來了,快出來了。「正焦急間,一道驚喜之極的喊聲,從帳篷中傳了出來,獨孤絕瞬間心下一喜,要生了,不由腳步一錯手中軟劍一當,就在帳蓬上開了一個小口,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一眼湊到小口上朝裡看去,什麼沒有,就看見丁飛情的背影,居然沒找對地方。   伸出劍頭捅了捅丁飛情,示意她讓開,這個時候快生了,沒什麼好遮萬了吧。   丁飛情回頭一看見縫隙後露出獨孤絕的眼,瞬間眼中升騰起狂飆的H怒和憤恨若不是他鈴鐺怎麼會如此?看著獨孤絕欣喜的眼,丁飛情突覺得不能這麼放過獨孤絕,憑什麼雲輕在這裡疼的幾乎要死掉,他還滿臉喜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丁飛情緩緩讓開了身形。滿臉的喜悅對上眼前的情景獨孤絕一下就懵了,那雙眼難以置信的著眼前的畫面,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怎麼會   「難產,孩子大人只能保一個,她卻兩個都要保,她想給你生下後代「低低的聲音傳來,丁飛情頭也沒有回的道「她不讓我們告訴你,她不你心疼,呵呵,心疼她不願意你心疼,不願意你難受,卻只能苦她自已這樣下去這樣下去」,   話到後來卻是哽咽的說不出來了,這樣的土法子,是拿命來耗啊。   一個踉蹌,獨孤絕幾乎支持不住的退後一步,那眼中瞬間血紅一片,雜著震驚夾雜著傷痛,夾親著無法言語的驚恐,夾雜著濃濃的後悔和痛,骨髓的心痛。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血紅的眼中,霧氣快速的聚集,一滴透明的水珠,從虎目中滾落而出沿著臉頰滑落,墜落入塵土。   雙手瞬間緊握成黍,獨孤絕高高的揚起頭,閉上了雙眼,眼角一片濕二,淚洙無聲無息的墜落,那裡面是他最心愛的人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獨孤絕身邊的聖天域,在獨孤絕聽見丁飛情的話,他也聽見了,此時眉眼一動,一閃身湊過去一瞧一見下驟然睜大了眼滿臉不敢置信。   丁飛情說的話聲不大,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飛林暮靄那一個不是手都聽了個明白,兩人不由對視一眼,心中閃過一絲不好之感,齊齊撲上去。   「快快把陛下抬上床,孩子要出來了。驚喜的聲音在帳篷中響起帳蓬外卻是一地冰冷和驚恐,這般摸樣,這般摸樣袖袍一揮,擦掉眼中血紅,獨孤絕一劍或開帳篷就走了進去,聖天域此居然也不顧男女之防也跟著就走了進去。   欄腰一抱抱起雲輕,輕輕的放在了床上,獨孤絕一步登上床,摟抱住輕,一手蒙在了雲輕的雙眼上,一手緊緊的抓住了雲輕的手。沒有出聲,沒有嘶吼,只有靜寂無聲,她不願意他知道,那他就當不弓道,但是卻只能他來守護著她只能他來,他要知道他的雲輕為了他受多少苦,他要知道他覺得理所應當的一切,雲輕也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這代價,他要知道,他要知道   「陛下,用力。」丁飛情,穩婆等此時也顧不上獨孤絕進來,朝著雲輕大喊著,孩子快出來了,在一把力,在來一把力。   微微搖了搖頭,聖天域看著眼前的場面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他見過多的生死卻從不覺得動容,然而今天,卻讓他從心裡震驚,生命來之不,然為了誕下這樣的生命,又需要多深的感情,多大的毅力才會這樣?而種時候還在為對方著想,還在怕對方接受不了,這感情啊,   快步走上前去,也顧不上此時的情況,聖天域手腕連揮,指尖不知道麼時候夾著的鋼針,精準的刺八雲輕的幾大要穴。   雲輕受此刺激,本來疼的已經昏沉沉的頭腦,一下清醒了過來也不號道從哪裡來的一股力氣,死死的咬住牙齒,就開始用力。   飛林站在獨孤絕身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指點在雲輕的百會穴上,一股渾厚的內力瞬間遊走遍雲輕的全身,內力對雲輕並沒多大幫助,若是,丁飛情早就找他們了,不會等到現在,不過,卻有勝與無吧。   「陛下,用力。」三個穩婆此時也顧不上這麼多男人進來了,朝著雲輕大聲喊道。聖天域聽言手腕連揮一指點在雲輕腹部,仿若穿花一般連連急點,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嗯   然而就在聖天域的連點下,雲輕突然哼了一聲整個身體三了起來,劇烈的一震。   「好疼,絕,好疼」,喃喃的幾手自言自語的低叫,雲輕無意識的。了出來。獨孤絕聽言眼中越發的紅了一聲不吭的緊緊抱緊雲輕,獨孤絕低下,,輕輕的※※著雲輕濕透了的頭髮,眼中的水珠一滴一滴滴落在雲輕的發,與那汗水混合在了一塊。   無聲卻比任何聲音都讓人難受。邊上的聖天域,飛林,暮靄等見此無不搖頭歎息。   「好了,好了,出來了,是王子呢。歎息聲中,穩婆突然一聲驚喜的大叫,抱著一滿身血污的男孩,高高的奉了起來。邊上一直緊張注視著的丁飛情見此立刻撲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接過,著那血污中皺皺的小臉,丁飛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著嬰兒痛哭出聲,虧是雲輕拼了命生下來的啊。   「還有一個」,   聖天域見孩手出來,本欲停手,沒想居然還有一個,不由挑了桃眉,指再在雲輕已經小下去很多的肚腹點去。   「嗯。雲輕又是一個顫抖悶哼了一聲出來。   「啊是個小公主。悶哼中,第二孩子快速的落下地來,年紀最長!穩婆托著嬰孩,笑的幾乎合不攏嘴,她們的命終於保住了,邊上的伊水見,雙眼含淚的撲上去抱住。   耳邊模糊的聽著孩子安全出生了,雲輕心中一鬆,在也無力保持清醒連出生的孩子什麼樣子,都來不及看,眼前一黑就陷入了黑暗。   「雲輕。感覺到懷裡雲輕劇烈的一顫後,無力的垂落了下去,獨孤!瞬聞狂吼出聲,眼中的驚恐和懼怕幾乎滔天。   「沒事,力氣用盡,昏過去了。聖天域淡淡的出聲道,一邊手一伸餵了雲輕一顆藥丸下去。   飛林見此也停下手來,雲輕身體幾乎已經空了,全靠著嘴裡含的人參提著氣,不過只要人沒死,有他們在就絕對不會有事,獨孤絕是擔心過甚獨孤絕聽言放開捂著雲輕雙眼的手輕輕的把臉貼在雲輕的臉頰上,言的緊緊抱著,只有那身體不斷的顫動不斷的顫動。   「孩子為什麼不哭?」一旁暮靄從伊水手中接過小女兒,突然沉聲道,孩子一出生要哭的,這點大家都知道,可這兩個孩子都沒哭。   話音一落,帳篷中的人心都提了起來,難道孩子出了什麼事?瞬間幾,都朝兩個孩子湊了過來,連獨孤絕都抬起頭來,雲輕拚命生下來的孩子「不能不在意。   「他在笑?聖天域一眼瞧見身邊丁飛情抱著的大兒子,那皺巴巴的臉上,一雙黑漆漆的眼晴圓溜滔的睜著,小嘴裂開著居然在笑。   「她也在笑?飛林看著暮靄抱著的小女兒,也是一臉驚訝。   聞言帳篷內的幾人對視一眼,有誰聽說過一出生的孩子不哭還笑的?   「啊   沒等眾人弄明白其中蹊蹺,那三個一手鮮血的穩婆突然聲驚呼,一頭就栽了下去,緊跟著伊水也是一個跟斗載了下去。獨孤絕,聖天域等頓時一愣後朝四人看去,只見四雙手快速的變成黑,開始朝手臂蔓延。   「中毒?」暮靄張大了口。   飛林則嘴角一抽筋,飛快的一個閃身來到四人身邊,揮指連點四人身要穴,塞入解※※。   「這是怎麼回事   丁飛情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情況還沒說完,突然共一昏朝後就倒。聖天域離的她最近,見此連忙一伸手抱住丁飛情,順手一把接過丁飛。手中抱著的大兒手,丁飛情的手也開始變黑。   「天。飛林面色開始難看的又朝丁飛情衝來,沒想丁飛情還沒服下藥,暮靄突然一個咕咚坐了下去嘴角抽筋的道「血中有毒。居然連他也毒倒了,飛林見此瞬間頭疼欲裂,轉身就欲去接雲輕的小女兒。聖天域見此一手安置下丁飛情,一邊往暮靄身邊閃去,同時快速道:「別接。」   飛林見機也快,一個閃身讓開,聖天城從後接過那小女兒暮靄就支持不住一個跟斗載例在飛林身上,居然昏了。帳篷中一片靜寂瞬間功夫毒倒六個,留下面面相覷的聖天域,飛林,獨孤絕三個。   「呵呵,呵呵。」小小的聲音響起,聖天城低頭一看,見兩小家伏小口一邊吐血泡泡,一邊呵呵的笑出聲來,好像極是高興,不由第一次嘴角也始抽筋,這獨孤絕和雲輕生了兩個什麼東西?   149章一統南域   面面相覷,三個大人一時間都傻愣愣的。   半響後,飛林制止住暮靄身上上湧的毒氣,掭了揉眉心,翻了個白眼看著身邊聖天城一手一個抱著的兩小傢伙,又似哭又似笑的搖了搖頭,他心裡早就有準備,如果雲輕能把這兩個孩子生下來的話,可能會有與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就連死胎他都想過了,就沒想到生下兩個毒娃來,這下好了,他都不知道能說什麼了。一旁的獨孤絕面色此時也有點扭曲,他這兩孩子還真太出他意料之外了   感覺到懷中的雲輕氣息平穩了下來沉沉的睡了過去,看來聖天城的那顆藥起了效果,當下溫柔之極的把雲輕放在床鋪上起身就朝聖天域走來一邊伸出雙手道:「我來。」   「你來」不想被毒死就靠邊去。聖天域抬眼看了獨孤絕一眼,收起了震驚臉色。獨孤絕一聽眉頭一皺,看暮靄都抵擋不了這毒性,應該很是猛烈,但是聖天域為何不怕?聖天域見獨孤絕眉眼一皺,不理會獨孤絕的疑問,抱著兩小傢伙搖了搖,他體質特殊,小時候在聖宗吃了很多※※解藥的才造成今天百毒不侵如果不是自己百毒不侵,今天估計也倒下了縱橫南域這麼多年,要是被兩個才出生的嬰兒毒倒那臉可就丟大了。一旁的飛林見此再度揉了揉眉心,插話進來道「現在怎麼弄?揚了揚眉,聖天域突然沉聲道:雲輕吃過什麼,孩子躋血有毒。   飛林和獨孤絕聽言掃了一眼倒下的六個人,見那三個穩婆兩人手中還摸著躋帶,一人粘著紫河車,而伊水,暮靄,丁飛情不用說了,都抱過兩小傢伙。是說先雲輕出了那麼多血,怎麼沒事情,孩子一出生才發生這樣的事,原來雲輕的血並沒有毒,而是這孩子有毒。   「有沒有傷害。」獨孤絕聽言皺眉看著聖天域懷裡抱著的兩血糊糊的小傢伙,沉聲道。對毒素達此東西傾軋了二十多年的聖天城,怎麼也比他強的太多。聖天域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一男一女,面上突然露出一絲邪笑,揚眉道:「傷害,這話你是問他們兩個?還是問其他人」」獨孤絕一聽聖天域這麼說,那擔憂的心就落定了,這意思不就是說他的兩個孩子不會有事,有事的是以後他們周圍的人,以後的事以後在說,只要他的雲輕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沒事情就好。   獨孤絕一念轉過,轉頭血紅著雙眼看著沉黨睡去的雲輕,他的雲輕啊。   「看什麼看,熱水,還想不想抱你孩子了,我又不是你的小廝。聖天域頭也不抬的朝獨孤絕扔下一話,轉頭抱著兩孩子就朝邊上的熱水盆走去,孩子肚躋上的血有毒只要洗乾淨就好了。獨孤絕難得的沒有反對聖天域的指示,扭過身開始幫忙。一旁的飛林見此也走過來幫忙,一邊笑著搖頭道:「以後這兩傢伙不知道要怎麼養,恐怕得比王璽還要小心。」獨孤絕想到以後那是一點小傷,小血都不能讓兩孩子流,否則後患就是無窮,頭就大起來了。   「咦哈哈   洗乾淨大兒子的臉聖天域突然看著那小於的額頭,疑感了一聲,隨後就是一聲大笑,幾乎聲震雲霄。   笑聲中,獨孤絕和飛林也無語的看著那大傢伙的額頭,面色扭曲,只見獨孤絕那大兒子的額頭上,一樓米粒那麼大小的櫻花胎記端端正正的綻放在他的額頭上,而他身邊的妹妹,額頭卻光滑之極,什麼都沒有。   「下屆聖女是男的,哈哈……   飛林也忍不住了,一下靠在銅盆邊就大笑了起來。獨孤絕瞪著他兒子的臉,見他兒子也瞪著黑溘漆的猶如寶石的雙眼回瞪著他,就是一陣無語,你說一個男人額頭上長這個櫻花胎記,這算什麼?而且還很有可能會是以後秦國的王,獨孤絕看著那櫻花胎記,頭更疼了。一時間偌大的帳篷內,獨孤絕,聖天域,飛林三個大男人手忙腳亂的給剛出生的嬰孩洗澡,而雲輕則睡在床上,邊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六個人,映襯著紅紅的燈火,剎是稀奇。   而此時帳篷外,聽著聖天域和飛林的大笑聲,小左早就忍不住了,瞪著前面欄在帳篷前的宮一等就怒吼道:我要進去,我要進去。」   「不准。」宮七慢各斯理的回了一句,聖天域要他們守在這裡,那就是一個都不能讓進去,在說了一女人生孩子,已經進去了這麼多男的,在讓進去,那還得了。   「我要進去,進去」,   天邊一縷白色的光芒,緩緩從地平線下升騰了起來,深藍的天空一點一點明亮起來,夜色已經過去,黎明來了。   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雲輕才醒了過來。緹緩睜開眼睛,入眼就看見獨孤絕那雙深情之極的雙眸,正牢牢的盯在她身上,雲輕不由嘴角輕輕勾勒出一絲笑容張了張嘴道:絕。沒有回答,沒有聲音,只有獨孤絕一下撲上來雙唇映上她的雙唇,沒有激烈的※※,沒有瘋狂的撕咬只有輕輕的,輕輕的覆蓋於上,炙熱的溫度從唇上傳了過來,帶著安定人心的鐵硬和溫柔。   緩緩梆動手指,反握住獨孤絕的大手,緊緊的相握。   「我愛你。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堅定有力而情深幾許。   「我也是。對上頭頂上方的獨孤絕,雲輕嘴角洋溢起虛弱卻燦爛的笑容。   「孩子呢?」笑容中,雲輕看著獨孤絕輕聲道。   「在這裡。」獨孤絕還沒有說話,邊上的聖天域一步擠開獨孤絕,抱著大兒子就給雲輕遞了過去,旁邊飛林則把小女兒也遞了過來。   「兒子是大的,小的是女兒。獨孤絕眉眼中閃過一h深色,臉上露出很興奮的神色,看表恃好似他真的不知道雲輕是怎麼生下兩個孩子的,那麼高興,那麼興奮。扭頭看著放在枕頭邊上的一對兒女時上那呼呼吹著氣泡的睡顏,雲輕眼中一紅這是她的兒子和女兒啊,是她在閻王殿闖了一因才生下來的,她的孩子,她和獨孤絕的孩子。吹彈可破的肌膚紅紅的小臉,小鼻手小眼睛,小嘴巴好小啊,小,的雲輕幾乎都不敢把手撫摸上去頓在空中,要是勁道大了點傷害了他們怎麼辦?   「放手摸,這兩家伏厲害著。聖天域見此似笑非笑的看著雲輕道,一出身就毒倒六人,其中包括武功蓋世的暮靄,這等厲害人物還怕摸。   飛林在一旁聽著這話,不由呵呵一聲笑出聲來。   雲輕聽言輕輕的用指腹摸了摸兩個小傢伙,換來小嘴上兩竄泡泡,雲輕見此,臉上綻開一絲幸福滿足之極的笑容,笑著對上額頭上有樓花胎記的兒子,雲輕微微一愣後詫異道「櫻花胎記,怎麼會。不是說聖子和聖女結合才會有這個胎記麼,她的娘出了意外,沒有與疊子結合也產下了又胎記的她,怎麼到她這裡也出意外,女兒頭上還是有櫻花胎記小   「櫻花胎記是雪氏一族人的血脈傳承,與聖子沒有一點關係。聖天域見此雙手抱胸緩緹的道。   這個胎記是雪族直系的血脈印記,算是一種傳承,只要是雪族直系的一脈,總會有產下額頭上有櫻花胎記的下一代的可能,跟他們這個天一個,地一個的聖子完全沒有關係戶,不過是聖宗為了控制雪族這麼說起的而已,誰叫雪族是原來聖女勢力的第一大族呢。   雲輕一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後,微微點了點頭很快的就接受了這樣的說法,畢竟她也是個側外不是。伸手刮了刮兒子的小臉,雲輕轉頭看著呼呼大睡的女兒,輕聲道:以後可要照顧好妹妹,不能讓別人欺負,   「哈哈「雲輕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聖天城突然哈哈大笑出聲飛林也靠在床邊上搖頭失笑。   「這個是兒子,她才是女兒。獨孤絕揉了揉眉心口   雲輕愕然的看著額頭上有櫻花胎記的兒子,兒子有這麼個胎記,這嘴角邊溢起一絲苦笑這個,   「以後肯定是個妖孽。」聖天域滿眼戲謔的對雲輕眨了眨眼,   雲輕和獨孤絕的相貌沒得說,這樣遣傳的容貌絕對丑不到那裡去,要是以後來一張獨孤絕這樣妖艷的容貌,在來一點雲輕額頭的櫻花天,這個孩子絕對是個禍害,想到這裡聖天域更加是笑的合不攏嘴,好玩。   飛林見雲輕一臉的苦笑,不由笑著道不過是個長相,這兩傢伙厲害著。   雲輕就聽聖天域和飛林都說兩個孩子厲害,才出生怎麼知道厲害」不由輕輕的抱著兩個小傢伙,抬頭看著獨孤絕。獨孤絕時上雲輕的眼光,高高挑起眉頭得意之極的道:「我的孩子豈能不厲害。」   雲輕見獨孤絕也這麼說,不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抬眼看了一眼帳篷內,丁飛情伊水等都不在,慕靄也不在不由微微疑感的看著獨孤絕。獨孤絕見雲輕眼中露出疑感之色,得意的一笑起先是沒轉過彎來,此時早已經想的明白,有這麼厲害的天生本錢以後還怕誰來,他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哈哈,就是厲害。   「別找了,他們中毒了。聖天域見雲輕的眼神,笑瞇瞇的看著雲輕扔下一句。   雲輕一聽臉色微微一變後,皺眉看著聖天域和獨孤絕飛林面上露出焦急,眼中卻比較平靜丁飛情他們中毒,而獨孤絕和聖天域飛林還笑的出來,顯然並不是很嚴重當下輕聲道:「怎麼回事?」   「問你兒子和女兒。飛林對著兩小傢伙挑了挑眉。   雲輕一聽心下一驚,轉頭看著兩個呼呼大睡的小傢伙,同他們?問他們什麼」不由抬頭看著獨孤絕,目露詢問。獨孤絕見此也乾脆,直接挑重點說,一席話把雲輕聽的面上一陣陣發緊,臉色一會紅,一會白。   「以後小心點,要是碰破個皮,你們就等著。」獨狐絕話音落下,聖天域滿臉欠扁的笑著道。這裡就他和雲輕估計抗的住其他的人都沒那個本事,想著獨孤絕要是什麼時候也被毒側,那才叫感情好。   雲輕耳裡聽著聖天城的話,雙眸定定的看著她的兩個孩子眼中又是驚喜,又是無語,這兩個小傢伙也不知道是因禍得福了,還是因福礙禍。   「我們不用等著你等著。」聖天域的話音剛落,獨孤絕突然淡淡的冒了一句,讓旁邊的雲輕和飛林一時間都是一愣,摸不著這話什麼意思。聖天域一聽眉眼一挑,雙手抱胸看著獨孤絕道「什麼意思」」   「你清楚。獨孤絕眉色平淡的扔下一句話。聖天域聽之嘴角勾勒出一拜笑意道:「喔,想扣押我。   「不是扣押,是俘虜,對於投降我聖王的俘虜,寡人會物盡其用。獨孤絕坐在雲輕的床頭一手握著雲輕的手,眼中閃出一絲狡詐。話音才落下,遠處傳來山呼海嘯一般的降字,是聖天域的兵馬投降之聲聖天域一聽也無惱怒,面上閃過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獨孤絕,緩緩的道:「好一個秦王。   「過獎。」獨孤絕也不客氣。聖天域帶著宮八等人單獨前來,進入敵營,他一門心思在雲輕身邊,墨銀可是什麼人物,那都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敵方群龍無首,這麼好的機會,墨銀豈能放過帝王場上,沒有仁慈和退讓。   因此聖天域才一出現在他們的營地,聖天域歸降與聖女的消息就已經傳了出去,兩天時間已經夠做很多事情了。聖天域的兵馬都是聖女勢力的人,前言的先鋒陣營也都看的清楚來的是聖子,聖女,本就是一路人,跟誰都是跟,反正都是一家人,因此這歸降計劃一路行來是暢通無阻。這不聖天域還在獨孤絕的營帳裡,這大勢就已經定了。   「那又怎麼樣?」聖天域慢悠悠的乾脆坐在帳蓬中的椅子上,翹起腿看著獨孤絕道。   二十萬兵馬投降了又怎麼樣他如果真要有心爭奪,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摸樣,俘虜,他要走誰又能攔的住。   「不怎麼樣,我孩子缺個師傅,交給你了。」獨孤絕說的理直氣壯。聖天域一聽眉眼一下就皺了起來,瞪著獨孤絕半天,冷沉冷沉的開口道:你是缺個小廝,不是太博。」這兩小東西,擺明現在雲輕無法照顧,其他人一個不小心估計就會送命,就他休質特殊,什麼太伴,這就是在為他兒子找奶媽。獨孤絕一聽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很正經的道:太博就是太溥   雲輕飛林聽到現在算是明白了,不由對視一眼,眼中齊齊閃過一殍笑意,聖天域沒有爭雄之心,他大大咧唰的過來,其實也是等於把機會送了上來,因此聽見獨孤絕吞併了他的勢力,也不見有任何的驚訝和惱怒。如此人才,怎能放過,有聖天域一人,可抵擋七國幾十萬兵馬,秦國以後吞併六國,可是能派上大用。   「太傅。雲輕握著獨孤絕的手,竭力微微撐起身體,向聖天域叫了一聲,面上閃過一絲懇求,若能為她的孩子找到這樣的太溥,於願足矣。   「不壞,不壞。」飛林在一旁瞧得滿臉笑容。   「不幹。」一掉衣袖,聖天域轉身就往外走,才自由,他怎麼可能在往陷阱裡跳沒門口獨孤絕見此也不阻攔,只淡淡的道「我可以給你幾日時間好好考慮。,打他那一鞭,是能讓他自打的。回應他的則走聖天域一掀簾子,走了出去。帳篷內雲輕飛林再度對視一眼,獨孤絕敢這麼說,定然是有所仵仗,或者是下了什麼套子,獨孤絕可不是個好人。眼角掃見獨孤絕狠根瞪過來的眼神,飛林咳嗽一聲快速走人,把帳蓬留給了獨孤絕和雲輕兩人。合衣躺在雲輕身邊,獨孤絕伸手輕柔的接著雲輕和兩個孩子,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那麼輕輕的,卻溫柔之極的樓著。四目交加,所有的情感全暴露在裡面,無需言語,所有的話已經在那雙眸中流露的清清楚楚所有的情已經深刻在骨髓裡。輕輕的回抱著獨孤絕,雲輕緩緩的閉上眼睛靠在獨孤絕的胸。,這厚實的胸脖,這溫暖的溫度,這炙熱的情懷,什麼都值了。一家四口,終於完整了。末夏的風微微的吹拂著,帶著點炎熱的氣息迴盪在這片丘陵地帶,隔河相望的聖女勢力和南域王勢力,在千百年後的今天終於一統。   幽城離九曲龍河並不遠,獨孤絕帶著雲輕開始朝幽城緩慢的前去,月子總不能在這裡過,特製的軟轎內鋪著最華麗鬆軟的墊子,雲輕睡臥在上面四周被困的密不透風無數高手護衛在側,一路行來,那是一點波動都沒有,四平八穩之極。沿途所過之處百姓叩首已拜,痛哭流涕,終於停止戰亂了,這戰火終於滅掉了他們可以安生了。   無數人奔走相告喜慶這天下終於一繞。時於百姓來說,誰做皇帝並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安居樂業,重要的是他們不受戰火荼毒,重要的是他們能活在這世上就好。大軍揮軍而上幽城,南域王勢力,聖女勢力,從此合併一處。本來一切都應該轟轟烈烈的無奈雲輕這當頭生產一切只好從簡,連面都不准雲輕露,所有盛大的儀式都延後了去。戰火後的幽城,一片廢墟,只剩下還稍微比較完整點的聖女王宮。此時聖女王宮內,雲輕抱著小女兒坐在床上看著瞪著眼抱著她兒子的丁飛情搖頭笑著叫了一聲「姐姐。丁飛情聽雲輕叫她,不由很不甘心的再瞪了睡的直吐泡泡的傢伙一眼對著雲輕挺委屈的道「鈴鐺,你這傢伙害我在馬車中躺了七天。睡的她腰酸背痛不說,主要是臉面問題全沒了。   也不知道這兩傢伙身上帶的什麼毒,就算飛林的解※※給的快還是昏了七八天,要是晚點還得了了,她不見神仙去了。   雲輕一聽也無語的看著懷裡的小傢伙,小小的頸項上盤著火紅的小紅蛇,就像個琥珀項圈,丁飛情手中抱著的兒子襁褓上爬著貂兒,這兩家伏在她生產後幾天也不知道從哪裡溜回來,就不在喜歡盤她身上,全爬她的兒女身上了,難道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毒性,它們喜歡?   想著孩子身上有陣陌,有小紅色的妾,混雜在一起也不知道成了什麼毒,雲輕就是一陣頭疼和愧疚。   丁飛情一見雲輕臉色,立刻明瞭雲輕的想法,當下一個哈哈笑著轉了話題道:我說聖天域那個傢伙,被獨孤絕下了什麼暗招,居然不走也不干就這麼   「陛下,陛下   丁飛情的話還沒有說完,伊水突然一邊大喊著一邊跑了進來。   「怎麼了?「雲輕見伊水如此,微微詫異的道。這段時間,獨孤絕和飛林幕靄等都在處理南域一統的事情基本不讓她插手,今日什麼事情伊水會來找她?   「陛下,一婦人聲稱是你的姨毋,昏倒在王宮門口,一身鮮血,我們……   「快快帶我去   雲輕一聽一下就撐起了身體,滿臉激動,她的娘,弟弟,姨母,在破城後怎麼也找不到本來還有消息的,一下就沒有了消息,只知道南域王沒殺他們,聖天域也沒動手,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獨孤絕早就派出人手去尋找,沒想今日居然雪梨突然出現實在是太好了。一把按住雲輕,丁飛情快速的道「請她進來。還在坐月子的雲輕不能出去。伊水當下快速的轉身應了去。不到片刻,一諢身襤樓,滿身血污的婦人被攙扶了進來,只見其一臉愷悴,臉無血色,不是雪梨是誰。   「姨母,姨母。」   「救雪姬,救   雪梨蓬頭垢面的被攙扶進來,一見雲輕,整個好似鬆懈了下來一般,艱難的說出四個字,朝後就倒。   「姨母,我娘怎麼了?姨母?雲輕一見雪梨如此摸樣,在聽雪梨的話,心一下就緊了,放下孩子就衝了上來。   150章孩子   「她昏過去了……   丁飛情一見不由皺起了眉頭,看著雪黎一身狼狽的樣子,應該沿途並不輕鬆,這麼說來……   「快傳太醫……」   「快去找……雲輕頓時滿臉焦急的快速吩咐了下去,一時間雲輕的寢宮裡一片忙亂。   日頭快速的偏西橘紅的火燒雲朝西方追逐而去,很是壯觀和美麗。   「怎麼還不醒?」獨孤絕看著眼前昏睡了一個下午的雪黎眉眼冷嶺的沉聲問道。   「太過疲勞和失血過多,所以一直醒不來,微臣估計應該在過一會就會醒了。一老成持重的太醫恭敬的回道。獨孤絕,雲輕聽言對視一眼,雪黎身上到處都是傷,有刀傷,有荊棘刮開的傷勢,看樣子應該是從敵人手中逃出來的,沿路沒顧上休息找來,所以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雲輕想到這裡心都有點緊了,她姨母如此傷痕纍纍,想來那敵人肯定強大和危險,姨母逃回來了,那她的娘親和弟弟,此時不是更加危險,他們一個不會武功,一個還是半大孩子,雲輕緊緊的握緊了拳頭,臉上一片蒼白   「別太擔心。靠在門邊的飛林見此,沉聲朝雲輕道。   「是啊,上官勁是個伶俐小子,他們能逃的了一個,說不定已經都逃出來也不一定。暮靄坐在案幾上點點頭道。   「就是,小師妹沒擔心,你現在的身體,咦,她醒了。」一句安慰的話還沒說出來,小左突然看見他正對著的雪黎眨了眨眼,緩緩睜開眼來,不由一下就跳了起來道。   「說出了什麼事?獨孤絕一見踏前一步,一雙鷹目牢牢的瞪著醒過來的雪黎。   「姨母,我娘和我弟弟在哪裡。雲輕此時也顧不上獨孤絕的態度問題,快步走到雪黎的床邊,滿臉焦急的道。在獨孤絕冰冷的眼神下雪黎很快的清醒了過來,立時沙啞著嗓子道「是……是齊太子他們抓走了我們,要以我們……為餌,!你們前去,好一網打盡   「齊之謙。」獨孤絕一聽面色一瞬間幾乎沉的下水來,滿身肅殺之氣狂飆,又是他。   「難怪一直沒他們的蹤跡。丁飛情眉頭一皺了咬牙道。   「好個厲害人物。飛林也不知道是讚賞還是怎麼的,淡淡的冒了一句,這個齊之謙真的是個人才,就其今次他們在南域敗了,沒想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還有後招還能死中求活,這個人實在是算厲害。   「繼續說。」面色冷沉的獨孤絕打斷幾人的話題,朝著雪黎冷喝道。   雪黎也不拖延,斷斷續續的接著道「他們帶著我們一起朝齊國而去,說是只要回了齊國,他們聯合起來,一定穩贏,上官勁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幫助,我逃了出來回來求救。說到這雪黎就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起來,看來受傷不輕。   雖然雪黎的話說的不多,但是主要內容卻已經傳遞到了眾人的耳朵裡雲輕聽之緊緊咬著牙轉頭看著獨孤絕道:「絕。」獨孤絕對著雲輕搖了搖手,看著雪黎沉聲道「你從什麼地方逃脫的?   「天元山腳,他們不熟悉路咳咳。   飛林暮靄一聽微微點了點頭,九曲龍河那方到處都是他們的人,齊之謙他們想走那個方向走是完全不可能,只有走他們來的時候走的天險出南域曰   這天元山腳地勢極為複雜,很多岔路,一不小心就會走錯齊之謙他們就其在怎麼熟悉道路也沒有生在南域的雪黎熟悉這點到是沒錯。   「你什麼時候逃脫的?」   「你怎麼逃脫的?   「當時是什麼情況」   「他們用的是什麼手段?冷酷的聲音在屋子中迴盪,獨孤絕問的全部是最為關鍵的地方雲輕飛林等聽言也不搭話就站立在旁邊聽著,雲輕知道獨孤絕是為了以防裡而有什麼蹊蹺,關於這些方面獨孤絕比她強太多,當下雖然著急卻也任由獨孤絕做主。   一片肅殺冷酷之氣,偌大的房間內只判下一問一答之聲。   「應該是真的。」雲輕的寢宮內,募靄靠在門邊看著居中而坐的獨孤絕道。   問過雪黎後,安排下她休息,他們幾個才轉入到雲輕的寢宮來商議。獨孤絕點了點頭道:聽言辭和情況,應該不會錯。   「我也覺得可信。飛林也插了一句進來。   對於雪黎,不是他們不相估她,而是當初那山崖上的一幕他們雖然沒有在提,可是一直記憶猶新,那要害獨孤絕的心,他們幾個心裡都有數,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太相信雪黎,今若是雪姬逃回來的話,他們多半早就信了,不會如此逼問。   而她今天的回答很※※,聽起來真實度很高,應該是真的,不是編造的,量雪黎也編不出來這麼完整的謊話她要能編的出來,估計聖女勢力她也早就玩的轉了。   「揍她說的時間上來看,此時雪姬和土官勁他們應該還在天元山脈。」丁飛情滿臉嚴蕭的道既然可信那麼就要快點動手了,否則真要讓齊之謙扣著雪姬等到了齊國,估計這事情就不大好處理了。   那對於雲輕可是一張王牌,以後齊國要是和黍國對上,夾在最中間,最受苦的可是雲輕。   「我帶人去。暮靄盤算了一瞬間,快速道。   「恩我們兩前去差不多了。飛林聽言點了點頭,他們兩個聯手在南城的地盤上,他們的勝算應該比獨孤絕去還要大,牛竟他們當年都來過南域遊玩,不說其他,就說時道路的熟悉,獨孤絕就比不上,還不說他們兩的能力,絕對一流。   「師傅,暮先生。雲輕一聽轉頭看著飛林和幕靄,面上流露出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的神色她拖累他們了。   「唉誰叫我收了這麼一個滿身熱鬧的徒弟,唉,誰叫我又這麼喜歡熱鬧。飛林對著雲輕攤了攤手,一臉的邪笑。   「為了我的商業王國,我也得拚命啊。」暮靄則笑瞇瞇的道。   雲輕一聽心中好生感激這兩個人時她的恩情,比天還高比海還深。   一旁聽飛林和幕靄出口,就一直沒有說話的獨孤絕,此時抬眼掃了玩世不恭的飛林和暮靄一眼,沉聲道「小心有詐。   「就你聰明。飛林一揚手鄙視了獨孤絕一眼,轉身與慕靄朝外走去,他們倆也混跡江湖這麼多年了好不。   丁飛情在旁見此收斂了臉上的嚴肅之色,抬顏一笑,現在這種情況下獨孤絕有雲輕要照顧,她去又不一定是劉之謙,楚刑天他們的對手,雲輕就更不用說了,完全無視,至於那個對南域最熟悉的聖天域,這個人救人的話還是算了,保不準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太過莫測了點。   而能拿的出手的就是飛林和暮靄,有他們兩個聯手出馬,救人應該一點問題都沒有,因此這心也放了下來。   目送飛林和慕靄走出寢宮,獨孤絕上前一步環抱著雲輕,低聲道:「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們在,你只管好好養好身體就好,其他的有我們。」   月子裡不能憂心,不能閃風,不能沾水,要忌諱的事情多了去了,這些煩心的事情最好不要雲輕來想,以免以後的身子受損。   雲輕見獨孤絕眼露擔憂,明白獨孤絕是為了她好,當下點了點頭,對獨孤絕揚起一絲微笑。有她師傅他們出馬,她娘和弟弟一定會沒事的,她相信他們。   「哇哇」微笑的神情還沒有定格,躺在床上睡飽了的兩個小傢伙突然哇哇大哭了起來,中氣十足的提醒他們爹娘,他們醒了。   「喔,不哭,不哭   雲輕當即一把推開獨孤絕,轉身就朝兩個小傢伙走去,獨孤絕看著空空的懷抱眉頭扭了個八字形,旁邊的丁飛情見此不由呵呵笑出聲來。   窗外銀白的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村梢,揪著小臉窺視四方。   天兀山脈很大,南域和奏國接壤的那一片地方全是天兀山脈的範圍,飛林和暮靄就算晝夜兼程,沒個個把月也趕不到,因此這消息完全急不來,而由於那方地勢險要,就算齊之謙他們早進入天元山脈接近一個多月在飛林和暮靄等追上之前也出不了南域,所以,一時間也就只有個等字。   雲輕在月子裡,一面調養身體,一面暗自擔憂,卻苦於沒有辦法,只有望月祈禱。   匆匆二十來日過去,雲輕生下的兩個小傢伙也滿月了,紅紅的小臉已經褪去那份紅色,白嫩嫩的,好似兩個粉困兒,一逗就是咯咯直笑,襯托著一雙黑耀石的雙眸,看起來可愛極了。   當然得忽視他們身上,隨時盤著的小紅蛇和貂兒,這兩個巨毒之物。喜的獨孤絕大手一揮,百桌滿月酒整個從聖女王宮辦到幽城大街上,要不是南域才戰火過後雲輕又極力反對大肆鋪張,不知道還要多華麗去。好久沒有喜慶之事的平民百姓們,這一天也跟著沾染點喜氣,幽城中洋溢起一片溫情。   「啊又尿了,這個壞東西。月夜下,丁飛情瞪著懷裡抱著的男孩叫道,這夏末時節榷褓並不厚實,那濕漉漉的液休直接滲透出來董延到抱著他的丁飛情身上,讓丁飛情無語之極,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而那小傢伙對上丁飛情瞪著他的雙眼,居然咯咯的笑出聲來,要不是小,手還不能動彈,保不準是要怎樣的幸災樂禍呢。   坐在龍床上的雲輕見此難得的也笑了起來,伸手接過小傢伙道「調皮。一邊朝丁飛情道「姐姐快去換一身去。   丁飛情聽言站起來抖了抖裙子,翻了個白眼道「等下我在來收拾你小,子。」邊說邊轉身走了出去,她住的地方就在雲輕的寢宮旁邊,不過頃刻間時間而已,因此丁飛情也很放心雲輕一個人呆在寢宮中。   一邊給小傢伙換尿布,雲輕一邊抬頭看了一眼殿外獨孤絕抱著女兒去炫耀去了,今日剛滿月就如此的迫不及待,才抱了兒子又抱女兒出去,這個獨孤絕,真是」   「雲輕,怎麼一個人?」還沒等念頭轉完,殿門推開雪黎走了進來。   雲輕見是雪黎,當下溫和的道「姐姐去換衣服去了,姨母的傷勢可好此了,要多休息才是。」   「不妨,躺了十幾日,早好多了。」雪黎一邊走上來與雲輕一起換嬰兒尿布,一邊緩緩的道。   「是我連累姨母了。雲輕聽言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大家都是一家人,別生分了。雪黎聞言依舊冷冷淡淡的道,雲輕知道雪黎是這樣的性子也無多想。   當下微微嗯了一聲後,正欲說話,雪黎突然道「聽說過幾日你就要登基為王了?   雲輕沒想雪黎會轉移話題,也沒多想,點點頭道:嗯,絕一直押後我現在能出門了。本來早就應該舉行登基儀式,讓雲輕成為一統南域的王,可是恰好是這個時間,雲輕又不能露面,因此才推到現在,過幾日登基為王后,就直接率南域歸屬秦國,離開秦國這麼久,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雪黎聽言嗯了一聲,面上冷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想法。   「我這個做姨婆的也沒什麼好送孩子的這兩日躺著沒事做了一個就用這個吧。淡漠中,雪黎從懷裡取出一襁褓,鮮艷的淡※※,上面繡著盛開的牡廿,看起來極好。   「謝謝姨母。」雲輕心中一熱,這可是她的親人送給他的孩子的滿月禮物呢,這親手繡的,可那裡去找這麼貴重的禮物去。   快手快腳的給小傢伙包裹好,過來人的雪黎比雲輕做的豈止好上十分,小小的襁褓,極是妥帖。   「我抱抱。」不等雲輕答言雪黎輕輕抱起男孩,在手中搖晃著,看著那米粒大小的櫻花胎記,雪黎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淡淡的道下一代南城的王就是她吧。   雲輕一聽就知道雪黎誤會他是女孩了,不由失笑的搖了搖頭,就欲解釋   「有刺客……話還沒出口,外面突然一聲大喊,隱藏在暗處的暗哨頓時衝了出來,一地的寂靜立刻被打破,外間快速傳來紛紜的腳步聲。   「快關門口」雪黎一把抱著小傢伙就退後兩步,朝雲輕快速喝道,她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   雲輕見此,反手一把抓起風吟焦尾閃身就去關門。   「陛下,可有異樣?」一手才搭上殿門,外間一小隊幾個侍衛已經衝到了近前,低頭朝雲輕快速的問詢道。   「沒有。雲輕見此頓了頓身形。   「那就好,請陛下注意安全,我等在此守衛。」邊謹迪摸著腰間的兵器,轉身羅列在了外面。   雲輕見此點了點頭,反手關上門,轉頭就朝雪黎和孩子看去。   只見雪黎站在窗戶邊上,窗戶還在微微的晃動剛才是微微開了一條縫,現在一點縫隙都沒有,想來是給她關閉了,雲輕不由暗讚一聲雪黎的心思極細。   「孩子睡著了,別打擾他。」雪黎見雲輕看過來,輕輕的對雲輕做了一個手勢,走至床邊把孩子放了下取過旁邊的薄被給孩子蓋了上去,放在燈火照耀不到的最裡邊。   雲輕聽言點點頭走至床邊護衛在一旁。   「我先出去看看情況,你自己注意點。」   「姨母,「不等雲輕多說雪黎身形閃動就出了殿門,把偌大的寢宮留給了雲輕和小傢伙兩人。殿外無數的腳步聲響起,捉拿刺客之聲起伏跌宕,雲輕微微皺了皺眉如此聲勢到底有多少刺客?這個時候居然敢進宮來刺朵,什麼人有如此的能耐」   一念思之這點,雲輕心下突然一凜,放眼南域勢力不可能有能夠入侵到獨孤絕安排下的王宮的人,這片土地上的強者死的死,歸降的歸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做刺客,而若不是南域人動的手那麼   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個寒戰,雲輕心下一緊,若不是南域的人動的手,那麼只有可能是齊之謙和楚刑天,只有他們才有那個本事。   手中五指一下扣緊了手中的風吟焦尾,眉眼一皺間雲輕突然咧的站了起來,臉色一克不對。她的寢宮外是獨孤絕的鐵騎在保護,剛才的那幾個人,她沒有見過,不是獨孤絕的人,不是。   一個念頭轉過,雲輕煞白著臉色一個翻身撲向龍床的最裡間,一把扯開蓋在她兒子身上的被子,抖手就搶過籠罩在暗影中的淡,繡著精美的牡丹花的襁褓。哪裡有人,那精美的襁褓中只有一捆綁的木頭,那裡是她的孩子。孩子被調了包。   面色瞬間蒼白無色,眼中卻燃燒起熊熊怒火,州才雪黎站在窗子邊上不是在給她關窗戶,那時候是她在調包,兩床一模一樣的錦被外圍的刺客,誘導她停頓了一瞬間的侍衛,是雪黎動的手,是她在裡應外合。   腦海中瞬間想明白這一點,雲輕的眼中一片火紅,抓起風吟焦尾轉身就朝殿外衝去,什麼事情她都可以忍,那怕是衝著她來,但是對她的孩子動手,她絕不饒恕,絕不。   琴聲一當,破空而出,充滿了肅殺和怒火,帶著強烈的憤怒在這夜色中狂飆直上席捲整個蒼雲,響徹在這一方土地上。   「陛下。」聞聽琴音,遠處撲殺刺客的獨孤絕的鐵騎瞬間放棄手中的任務,轉身狂飆而來,雲輕的琴聲,這個事情他們的王后居然衝了出來,有大事。   「封鎖整個聖女王宮,一個人也不許放出,誰要強闖,格殺勿論。雲輕一臉冰冷,頭一次下了格殺令。   「是。沒有同為什麼,在這一聲應答下面,火紅的型號瞬間衝向黑色的夜空,綻放在沫黑的夜空中。   「全力捉拿雪黎,我的兒子落在了他們手中。」冰冷的聲音帶著絕對的肅殺。   眼前的一眾人立刻面色一變,他們剛才追殺刺客去了,後殿的鐵騎還沒在後殿,沒有異動就說明不是從後殿走的,是他們前殿的失誤,居然漏了,在他們的保護下丟了王子,百死而不能低,當下眾人快速的一應是,轉就就沒入了黑夜中。遠處聽著有刺客的獨孤絕,抱著女兒就往回衝沒想還沒進內宮,就聽見雲輕示警的琴聲,那般的惱怒那般的殺氣騰騰心下頓時暗叫一聲不好,抱著女兒狂飆而上的朝雲輕的方向衝了過去。   眉眼一轉,雲輕提氣轉身就朝聖女王宮的西北角上衝去,那裡是曾經是囚禁她娘雪黎,她弟弟的地方也就是齊之謙劫走他們的地方。   身如閃電,一晃而過,狂撲而去。   監牢昏暗的燈火在夜色中跳動著,醞釀開一絲絲的暗淡光影,照耀的周圍一片冷森森的,輕微的風輕輕吹排而去,燈火顫抖著,搖動著,那絲絲燈影越發的搖曳起來一地冷沉。   監牢前的兩石頭大犬前面,一道纖細的身影立在中閨,冷冷的抬頭看著那監牢,冰冷卻冷靜之極,不是那雪黎是誰。居然不逃走,而就這麼大大方方的站立在這裡。   「來了。」雲輕還沒站定,背對著她的雪黎突然冷冷的開口道,冰冷的聲音在這冷月暗影下越發的陰森了。   「我的孩子在哪裡?」雲輕五指緊緊扣著風吟焦尾,目光幾乎要把雪黎的背燒出一個洞來。   想要她,可以簽了這份聖旨。」背對著雲輕的雪黎緩緩的轉過身來,手中揚起一道※※錦緞。   「你好大的膽子,敢動我的兒子。」話音才一落,一道狂怒聲接著破空而至,獨孤絕如奔雷一般衝了過來,面上一片鐵青之色,難看憤怒之極,身後鐵騎狂飆,把住了所有道路。在來的路上他就聽到了雲輕的命令好她個雪黎,居然瞞過了他,給他們演了一場好戲,看他不把她挫骨揚灰。袖袍一揮,雪黎臉上一點懼色都沒有,反而看見獨孤絕來了,眼中更加閃過一絲志在必得的興奮,冰冷的臉孔,興奮的雙眸,好生詭異。   「那又怎麼樣,我不止敢動你兒子,我還敢動……」話音還沒落,雪黎手指間揚起了一片竹籬,指甲快速的在上面一劃而過,對著獨孤絕發出吱的一聲刺耳的聲響。   那尖利的聲音,幾乎滲的人牙疼,在這累夜裡讓人毛骨悚然,朝著獨孤絕霞蓋而去。   151章回歸   152章雲輕的爹   152章雲輕的爹   又是一年秋天了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就快要到一年,南域,他們待的已經夠久了。獨孤絕的命令一下,所有人快速的準備著,雲輕勉強露了個面,在所有百姓面前登基為王,頒布下新的典籍和法則,浩大的歡呼聲中南域真正名義上,意義上,完全統一了。秋風呼呼的刮著伴隨著九曲龍河的河風,帶著點屬於枚天的清冷氣息   坐船順流而下,走九曲龍河的方向直入韓國。   齊之謙是什麼人,獨孤絕和雲輕心裡都清楚的很,這個時候走天元山脈的方向,顯然太過危險,前方有飛林和暮靄在前,後面有他們在後面追趕不管他在能耐,也要被他們包了餃子,那麼返身走九曲龍河的方向,從韓國回去他的齊國,這各道路卻是捷徑中的捷徑。要知道韓國和燕國身後就是齊國,從韓國過去,比從秦國方向走,既安全又快捷多了。   因此沒有在去天元山脈的方向追上他獨孤絕就知道齊之謙定然是走了這邊,所以,幾下收拾了身邊的事情備船就順著九曲龍河的方向,朝韓國追去。   而南域這個獨孤絕和雲輕聯手打下來的天下,才初定,一切都要人指揮和坐鎮,本來想用雪黎這個人,卻沒有想到會成那個樣子,因為,無奈下獨孤絕直接把墨銀給留了下來,封為異姓王,代女王執掌一切朝政。   墨銀乃獨孤絕一手調教出來的,政事上可以說比雲輕還厲害,而且墨銀也是陪著獨孤絕和雲輕翕下南城的,軍中威望很高又熟悉南域的一切,這個人選實在是相當的中肯。   而墨銀也知道目前這樣的情況,只有他分身有術,也就沒有推遲,坐鎮南域,一面恢復南城戰後的兼條一面開始囤積糧草,為秦國做強力的糧倉後盾開始努力起來。秋風蕭瑟這個世界在快速的變化中。龍船裡,雲輕被獨孤絕捂在船艙中,不准出去,河風很大,雲輕雖然坐完了月子,但是還是要小心保養才是。   「你放心,孩子絕對沒事,齊之謙用的著他,輕易不會丟棄這樣的王牌。獨孤絕看著雲輕緊緊皺著的眉頭,接著雲輕坐在他身上寬慰道。   雲輕聞言轉過頭來看了獨孤絕一眼點了點頭這一點她也明白,她兒子目前時齊之謙有大用,依齊之謙那樣的心思,自然是不會怎麼著她的兒子,不過母子連心,心裡雖然明白目前不會怎麼樣,但是那裡能夠真正做到不擔心口獨孤絕見此探了揉雲輕的眉心,嘴角突然勾勒出一殍陰笑緩緩的道「我反而替那齊之謙悲哀。「   雲輕一聽,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明白過來,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女兒,眼裡微微的流露出一絲笑意。   她的兒子,一身是毒,粘上一點就要那齊之謙好看,可不是個任人宰割的普通嬰兒。獨孤絕見雲輕眼中微微流露出一點笑意,當下抱緊雲輕道「我們的兒子不會有事的,放心。」   雲輕聞言輕輕的靠在了獨孤絕的肩膀上,這副寬闊的胸膛,是那麼溫暖,那麼頂天立地,就算天塌下來也可以依靠的。   河風呼呼的刮著,九曲龍河的水湍急無比,龍船快速而下幾乎一日千里,迅捷無比。獨孤絕和雲輕沿著九曲龍河的方向朝韓國快速的撲了去,而這個時候的黍國,卻完全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洋溢在一片歡笑喜悅之中。   秦王宮裡,獨孤行盤膝坐在寬大的龍椅裡,靠在椅背上滿臉笑容的看著手中的飛鴿傳書滿臉都是得意的笑道「哈哈,一統南域,雲輕登基為女王,我這弟妹厲害的緊啊。」   「可不是,有了這一統的南域為後盾,我們秦國以後還怕誰來。」站在旁邊的楚雲也是滿臉的笑容。   剛剛收到獨孤絕傳來的消息,南域一統,雲輕稱王這雖然在一早的意料之中,不過現在真正知道確切的消息,還是忍不住狂喜。   「陛下就是陛下。墨潛雙手抱胸靠在殿門上眉梢高高的揚了起來也是滿臉笑容,邊的的墨之,墨廷,墨離也各自愉悅的微笑。獨孤行見這面前的五個人都是一臉的得意,那神色驕傲極了,不由眉眼一挑,不及往下看下去手中的飛鴿傳書,慢各斯理的道「的確本事,不過弟妹稱王我這弟弟葺個什麼角色呢?王夫還是后妃?噴唷,后妃啊,不知道弟妹要給那傢伙封個什麼妃位?重複了一句,獨孤行面上一片正色,手撐著下顳狀似思考這個問題。   墨潛楚雲等幾人一聽,一瞬間一下就楞住了后妃?他們的陛下為妃打了個寒戰,墨之,墨銀摸了一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無法想像,他們陛下那樣的人為妃,收入後宮。   「我看就叫賢妃吧,恩這妃位不錯,我給弟妹回信去。」獨孤行自顧自的說了一句,揚揚手就準備磨墨要回信去可是那眼中卻夾雜著濃重的笑意。   「王爺,當心陛下回來跟你急。楚雲微微一笑,對著獨孤行既不阻止也不贊同的笑道。   「跟我急,我跟他急還差不多。獨孤行一聽眉眼一豎,滿面怨氣。   當初走的時候不過是讓他頂一個晚上,說好第二天就回來好,那他就頂一個晚上,結果沒隔幾天,楚雲回來告訴他,在頂個把月,獨孤絕收復南城去了,奸,念在一切既是為他妻子,又對秦國有大利他在頂,結果呢一天變成一年,他沒跟他急,他還敢跟他說話,想到這獨孤行又是一聲重重的冷哼。這麼一年來,這黍國的朝政全是他在做主,楚雲為輔,一邊要忙於朝政,休養生息快速壯大秦國,一面要想方設法的隱瞞獨孤絕的蹤跡,時不時還要裝作獨孤絕在秦國在處理朝政,只是沒露面而已,他早頭都大了,這到底是獨孤絕在當秦王還是他在當奏王簡直比他自己當秦王的時候都還要累。   靠在殿門上的墨潛見此,知道獨孤行嘴裡說的惱怒,心裡還不知道有多擔心他們陛下,那一封封保持著聯絡的飛鴿傳書,雖然時不時收不到,卻也把有些事情點了點,要不是他們阻止的話,估計吃了長生果後的獨孤行,早就去找他們的陛下了。   「王爺,還寫了點什麼?墨潛直接岔開那個話題。獨孤行聽言看也不看墨潛,揮了揮手道「沒什   話還沒說完,一眼掃到信件的下方字跡,獨孤行一下就頓住了,瞪著手中的信件半天沒回過神光   「怎麼了?站在他身邊的楚雲見此伸過頭朝信件看去。   「龍鳳胎,陛下生下兒子了,楚雲一眼掃到上面的內容,一下就跳了起來,大喊叫道。   「啊生了,生了,是龍鳳胎,陛下有後了   墨離,墨之,墨廷一聽齊齊跳了起來,就朝獨孤行這麼擠兩人過來,滿臉的狂喜,上次收到消息說他們的王后懷孕了他們就在井著時間什麼時候生產,沒想就已經生了。   靠在殿門上的墨潛見此,朝天翻了一個白眼道「陛下生了,這說的是什麼話。「一邊嘴角也壓抑不住的揚起段殍笑容,他們大秦有下一代了。   「毒娃,劇毒   狂喜中呆愣的獨孤行嘴角抽了兩抽,眼中一時間光彩不斷的變化,從赤橙黃綠青藍紫,變換到紫藍青綠黃橙赤面頰有點扭曲。橋到獨孤行身邊的楚雲,墨離,墨之,墨廷也看見了信件上的字,一時間狂喜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看起來好似一樽樽泥像。大殿中,頓時一片靜寂,看起來好生詭異,就連靠在門上喜怒不形於色的墨潛也是微微一愣。   「哈哈,哈哈,毒娃,「短暫的靜寂後,獨孤行突然終聲大笑起來道不愧是獨孤絕那傢伙和雲輕生的,居然這樣也行,哈哈,毒娃,看以後誰敢招惹他們。」猖狂的笑聲中,墨潛,楚雲等對視一眼眼中的驚訝閃過之後,也都洋溢起點點的笑意,這樣的孩子以後誰敢惹,看你不中意,毒死你,你們大秦的王,看來是一代比一代強了。   「仔細關注邊防,我要為我的侄兒侄女們舉行盛大的儀式。」笑聲中,獨孤行豪邁的聲音響了起來,換來一片贊同之聲。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消息已經是一個月以前的,現在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沒有辦法,秦國和南域雖然隔得近,但是人走極為不方便一來一去若是能夠順利抵達的也要半年時間沿途不順利的話,還不知道要多少時間所以以人為信使,實在是沒用。   而飛鴿傳書也不太妥當,鳩子不熟悉路徑是一回事,經過天兀山脈被老鷹啊,蛇啊什麼的東西給吃了,也就沒有了,因此兩方傳信一次都是用很多鴿子不說往往得到的消息已經是過時很久的了。枉費獨孤行等人在這裡高興獨孤絕那邊卻是一片殺氣騰騰的抵達了韓國的邊界。韓國離南域並不近,不過走水路卻是很快,那波濤洶湧的浪花一個起伏就是百丈之遠,千里路程走陸路不知道要多久,走九曲龍河卻不過幾日時間就到了龍船停靠在了韓國都城遠城的郊外。韓國左面臨水,本以為是絕徑,沒想卻通著南域,前方是燕國,右後方是齊國,小小一個韓國不足千里,夾在秦國,齊國兩個大國之間,越發的顯的小的可恰。韓國都城遠城,不似秦國的古撲肅穆,也不似齊國的大氣,韓國是小巧的,是靈動的,就像一隻燕子,清麗婉約,不能與鳳凰爭輝,也不能跟孔雀較勁,只走有他自己的特色和美麗。此時遠城一派熱鬧景象,人來人往的幾乎沒有插身之地好似所有的韓國人都聚集在了遠城一般,擠的水洩不通。獨孤絕和雲輕等一行,帶的人並不多,只有兩百鐵騎,而此時,一對人行走在遠城的街道上就算他們一身本事,居然完全擠不過去被卡在人群裡走也走不動,停也停不下,只能被動的隨著人樣朝前,朝後的移動著。   「怎麼回事?獨孤絕一手護衛住雲輕和女兒在胸前,皺眉看著眼前的狀況,怎麼搞的,剛才進城也是諸多?難和栓查,要不是他們早就偽裝好還根本進不來,這遠城怎麼回事?   轟,一聲熱烈的唁鬧聲響起雲輕被震的耳間微微轟鳴,伸手揀了揉耳朵,一邊摀住懷中女兒的耳朵。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腦袋寬闊的衡道中間士兵把守著留出了一茶能夠通過的道路,周圍的民眾興奮之極的嘰嘰噸咕著,聲音匯合在一處,幾乎讓她什麼都聽不見這般的熱鬧,她還沒置身在人群中遇見過   「快看,快看,力王府的麒髏獻瑞來了。一聲尖叫響起,雲輕周圍的百姓,瞬間齊刷刷的朝左邊的道路盡頭看去。獨孤絕見根本沒辦法走,也護衛著雲輕朝邊上瞧去什麼玩意?   五六個人高的麒麟,在路之盡頭威風凜凜而來只見其一身火紅的色澤,週身環繞著白色的雲彩,一步一聲轟隆大響聲,好似地面都要被它踩裂一般走來。   走的近了,獨孤絕才看見,那火紅的麒睢,全身上下全部是紅色的琉璃所打造而成,而在這琉璃上面,鑲嵌著薄薄的鱗片,鱗片在陽光下散發出耀眼的色澤卻是黃金打造而成,眼中鑲上了一時鼻色的寶石,光滑流動,栩栩如生。   週身環繞的白雲乃是譚拜金線拼接上白色的王石一點一點勾勒而成,環繞在麒解的身邊好似從雲中下凡的一般,神聖不可侵犯。   比幾頭牛還大的麒麟,做的是纖毫畢現,連那身上的毛髮都是根根直立,宛若真的一般,四肢腿腳可以彎曲走動,獨孤絕掃了一眼,見打扮成麒轔腿腳乃是幾十個人,這些人抗著麒麟再走,難怪發出那麼大的聲音。   「天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   「快看,跟在後面的是清王府的龍騰盛世」   緊跟在麒赫身後的是一金色的大龍全長幾乎有十丈左右巨大的龍頭仰首向天紅色翡翠的雙眼,幾乎讓人無法逼視,通身上下的鱗片全部乃是黃金打造巴掌大一塊一塊的鑲嵌在上面,先不說其他,只這功夫就把前面的麒廨比了下去。金色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過,輝映著金色的光芒金光閃閃的意思不外復如此,而在這金色的鱗片上,還細細的鑲嵌著一顆白色的珍珠,萬多片蝶片,十丈長的龍身,在身下幾百個武士的舞動下,揮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好似活了一般。金龍緩慢的舞動過去,朝前方走去身後不遠處深藍的光芒一閃,又一寶貝轉過前方的街道露出了身影。   「瞧瞧,裡君王府的玄武金樽來了」   「天天,我的眼都花了,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些東西啊,我,我「」擠在雲輕身邊的一老人,激動的幾乎要哭出來。   「誰不是,要不是今日盛世我們誰能看見這樣氣派的寶物。邊上一年輕男人頭也不回的大聲吼道。   「可不是,可不是,啊,你們快瞧那後面漾和長公主的白虎鎮山河來了……   雲輕抬眼見遠處一全身白色的玉石大虎,被放置在華麗的駕車中,嘎吱嘎吱的行了過來,還不等她看清楚,身後的人流為了看的更清楚,使勁的往前擠,就其是獨孤絕這樣的下盤功底,也被椎得朝前一步,連帶的雲輕也沒辦柵與前面背擠了個正著。   秋天時節,本來已經有點清涼了,沒想這般擁擠下卻比那夏日還要熱的多。   「退後,退後,誰敢在亂動就地格殺。護衛在街道兩邊的士兵,頓時持長矛對準了擁擠的百姓,大聲吼道。後方擁擠的人立刖停下來,前方的人見此連連後退,雲輕獨孤絕等也只好順勢跟著退,還沒經歷過這樣人擠人的情況,獨孤絕一張臉鐵青,雖然外表做了易容。   「啊和風王府的」   「前面,快瞧,快瞧,依親王府的」,一聲接一聲的興奮的變了聲的叫喊聲響起,幾乎讓這一片天地,除了叫聲什麼都沒刺下。   雲輕椽了椽耳朵伸手拉了拉身邊的老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大聲道老丈問你個事這裡怎麼這麼熱鬧啊?老人頭也不會,完全不理會雲輕。   「老丈」雲輕見此不由湊到老人耳邊,加大聲音在吼了一聲。   「幹什麼,你吼什麼「老人被雲輕嚇了一跳,一臉憤怒和不耐煩的轉過頭來本來要喝斥雲輕的,結果昏花的老眼對上雲輕清麗的容貌,立刻轉了口風道:你問什麼?」   旁邊的獨孤絕見此,面色更加的沉,他的雲輕在怎麼易容中,那容貌也是絕頂的。   雲輕見此歉意的一笑,握了握摟在她腰間的獨孤絕的手,朝老人再度重複了一遍。   「姑娘是外地人吧,你今天可來巧了,我們陛下三日後正式冊立太子殿下,今日未來太子遊街巡視,百官恭賀,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啊,如此大的場面這可是我們陛下親自恩准了的,可見我們陛下是多麼的喜歡我們未來的太子殿下,你好運氣啊,一來就遇見老人彷彿找到可以發表他的睿智和無所不知一般,對著雲輕就呱啦呱啦的。若懸河起來。沒等老人講完,雲輕皺眉抬頭與獨孤絕對視了一眼,韓王立太子了,這怎麼可能?眾所周知,韓王喜愛雪王妃所以未來的韓太子之位絕對是屬於韓一皇子上官勁的,這事情在六國伐黍的時候由上官勁和丁飛情上將軍領兵就可見一斑,而她初遇上官勁的時候正遇見上官勁被追殺,這應該就是因為眼紅上官勁的身價,若是威脅不到王位,誰會去在意一個小孩子。   而現在韓王要立太子,而上官勁和雪姬都不在這裡這是什麼意思。   「可不是,姑娘你運氣啊,等下我們陛下還會親自陪未來的太子殿下一起遊街,你可飽了眼福了,我們這些人一輩子生活在遠城,都沒見過陛下你一來就可以韓王陪同太子殿下遊街勺聽言獨孤絕和雲輕再度對視了一眼,在寵愛未來的太子一國之王都不會陪同游衢,這不是把這什麼未來的韓太子的地位提升到無與倫比的高度了嘛,這個韓王在做什麼。   「快快,陛下和太子殿下來了,快看,快看」兩人正皺眉尋思間,遠處興奮之極的吼聲快速的傳遞了過來,就如那浪花一個浪頭一個浪頭蔓延過來一般。   雲輕和獨孤絕同時扭頭看去,只見一頂金※※的鑾駕,由遠及近而來※※暮簾遮擋住鑾駕,只微微露出裡面韓王的半張臉。   而在他的身邊,一二十來歲的年青男子,騎在一白色的高頭大馬上,著一身紫色的服飾,面上帶的燦爛的笑容,正不斷的朝周圍朝他尖叫呼喊的百姓點頭示意。   八匹駿馬拉著的鑾駕快速而來,周圍的百姓慌慌忙忙的欲朝著韓王和未來的韓國太子行禮,可人擠成這樣,哪有地方可以躬身,不由一時問一片亂糟糟的,禮沒施成,人卻撞在一起,頓時一片混亂。混亂中獨孤絕給嶺的看著坐在鑾駕中,一臉面無表情的韓王,如此喜事,他既然沒一點表情這,」秋風飛揚,鑾駕快速的急馳而過,帶起絲絲※※饅簾,露出了鑾駕中韓王的一角衣衫。冷光一閃,一絲銀光從那微微掀起的幔簾中一閃而過,雲輕雙眼瞬間一凜。慢簾飛速的落下重新蓋住了鑾駕中的一切,八匹駿馬如飛,塔塔的蹄聲中,鑾駕已經遠去一切不過一瞬之間。   緩緩轉頭與獨孤絕對視了一眼,雲輕眉間微微一皺,若她剛才沒有看錯,韓王是被人挾持了,那道銀白的光芒是刀劍。   153章父女相認   韓王有難。   一明瞭這一點,雲輕緊緊的咬了咬銀牙,低頭看著懷中睜著一雙大眼睛咕嚕嚕亂轉的女兒,這麼大的喧鬧聲,居然一點也沒妨礙她,猶自一個人樂的吐泡泡。   看著懷裡的女兒可愛的摸樣,想著兒子還在齊之謙的手中,雖然齊之謙現在用的著她的兒子,定然不會怎麼虐待他,可是心裡還是一陣陣的擔忱和發酸,她的兒子危險,可是現在韓王又有難,他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剛剛也只匆匆一瞥,刀光比韓王的容貌還更加吸可了她的注意,他,同樣是自已的親人,一個千夜夢迴,內心深處深深渴望一見,渴望疼愛的親生父親。   這個時候如此情景,她如何能在全心全意的去追齊之謙。   感覺到雲輕的情緒波動,獨孤絕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他的雲輕啊,總是這麼善良,對待她的親人,她給與了全部的心,結果換來如此的地步,她還是死性不改。不過,若是改了,能跟他一般鐵血無情,估計他也不會那麼的愛她了。   「走吧,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擁緊了雲輕和雲輕懷中的女兒,獨孤絕帶著雲輕就使勁朝後方擠去。   從來沒有得到過親情的人,縱然嘴上如何的說不在意,如何的心灰意冷,其實內心深處他們依日渴望,或許比正常人更加的渴望,他明白這一點,因為他曾經也是一樣。   雲輕聽獨孤絕如此樣說,不由抬頭看了獨孤絕一眼,獨孤絕見此低頭對雲輕微微的一笑那雙鐵血的雙眼中明瞭一切。   伸手握住獨孤絕樓在她腰間的手,雲輕沒有說話,也無需說話她和獨孤絕之閨無需太多的言語。   回身竭力從人群中擠出去,他們的兒子目前應該沒有問題,那先瞧瞧韓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由於遊街的長龍已經朝前去了,後面的人自然是跟著華麗,奢侈的寶貝跑,獨孤絕他們直接退後,卻是相對的比較容易了。   時聞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晚上,遠城街道上依日人來人往,熱鬧的緊煙花爆竹一個接一個的綻放在遠城的上空,紅的,白的,黃的,藍的,在地上跳躍著,在半空閃耀著,那般的燦爛奪目,幾乎把遠城的天空都演染的比白日還要光亮,徇爛的煙火,一瞬間的生命,卻妖冶多姿之極。   街道上小骸嘻嘻哈哈的追逐笑鬧,燃放煙火,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這時節竟然比過年還要熱鬧。   也光立太子幾十年一次,過年卻是年年都可以過的。   相對於民間的熱鬧,興奮,韓王宮卻相對陰冷雖然宮門前,宮殿裡都掛滿了燈籠,可是來往的宮女太監,匆匆忙忙的身影,低頭小心翼翼的神情,宮殿裡忽明忽暗燈火,都讓這本來應該熱鬧的韓王宮,蒙上了一層陰影。   黑夜如墨,秋風輕輕的吹著,頭頂上的星空別說月亮,就是星星都沒有兩三隻,夜色黑的沉重。   身影一閃,一辜鐵黑色的獨孤絕樓著雲輕,快如閃電的掠空而過,腳下連點,幾個呼吸之間,一個飛身閃入了韓王的寢宮。   一個手刀,快的守後殿的侍衛,幾乎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已經昏了過去,獨孤絕快速的伸手一扯,閃身間就從後殿進入了弗王寢宮,雲輕緊隨其後,抱著女兒就閃了進來。   兩人身形唰閃入韓王寢宮的後殿,一隊巡邏的士兵就已經踏步巡邏了過來,卻連一絲風吹草動都沒有發現。   「父王,想好了沒有?兩人才一閃入韓王寢宮的後殿前殿隱隱約約就傳來一聲問詢。   獨孤絕聽言眉色不動,樓著雲輕悄無聲息的就朝前殿潛伏過去。   雲輕見獨孤絕熟門熟路的好似進入他的宮殿一般,不由微微揚了揚眉後,也沒問,只是一邊注意著前方的動靜,一邊關注著懷抱中的女兒。女兒睡著了這小傢伙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能耐,只要一睡著,就是巨雷轟頂她也能睡的不動聲色,簡直本事因此她才有那個信心把孩子也帶上,此等時候她和獨孤絕都認為,女兒還是隨身帶著的好。   你這個畜生。一個轉彎靠近前殿,兩人還沒站定腳步,就聽見一道憤怒之極的大罵聲傳來,兩人頓時對視一眼,透過前殿的門縫,就朝裡間看去。   一人斜對著他們坐在※※的龍床上,不,不能說是坐,從雲輕和獨孤絕這個方向,剛好看見那人手腳上捆綁著鐐銬,整個鎖在了龍床的四角之上,銀白色的鐵鏈幾乎有手臂粗細,把那一身穿明※※譯的中年人,牢牢的鎖在床上。   雲輕緩緩的握緊了拳頭,那是韓王。   「哈哈,畜生,父王,我若是畜生,父王又是什麼東西。冷冷的笑從對面那二十來歲年紀的男子口中吐出,在燈火下,那本來青俊的容顏,卻顯得陰沉這人就是那三日後要成為韓國太子的大皇子。   「父王,兒臣勸你一句,別在這跟我撐。舌之能,乖乖的把兵符交出來,或許我一高興,還能跟齊太子討點交情,讓齊太子勸說楚王放了你那外族妖女和三弟,你若是在執迷不悟,父王,兒臣可就沒那個耐心了。   要知道現在三弟和你那女人可是在楚王手裡,楚王現在又還在秦國的土地上,隔得那麼遠,要是齊太子的好意去晚了,噴唷,父王,你鍾愛一生的女人和兒子,可就沒了。」冷冷的陰笑著,韓國大皇子慢奈斯理的在韓王寢宮裡開始踱步起來,看起來一片十拿九穩的樣子。   隱藏在門後面的獨孤絕和雲輕一聽,交換了一個眼神楚刑天居然在秦國的土地上,那意思就是說,楚刑天帶著雪姬和上官勁真的走的是天元山脈,從南域和黍國的邊界翻過來。   而齊之謙則回頭搶走了他們的兒子,走九曲龍河的方向,兩人居然兵分兩路,沒有聚合在一起。   獨孤絕眉頭微微一皺,好一個兵分兩路,他不管救了那一邊,他們都還有人質在手。   寢宮裡瞬間一片寂靜,只刺下大皇子略略激動的呼吸聲,和韓王憤怒的吸氣聲。   沒有動靜,半響韓王就似啞巴了一般,什麼話也沒有在說,反而一閉眼,翻身臥側在龍床上,不在理會耀武揚威的大皇子輪廓分明的臉上,是一片決絕和堅定。   「你個老不死的,還敢硬。」大皇子一見,陰冷的臉上瞬間扭曲起來,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刻,作勢就要朝根本不理會他的韓王砍去。   雲輕一見立時微微一動,就要站起,獨孤絕卻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雲輕,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不會怎麼樣。   果然,獨孤絕的動作才做出,氣的臉色鐵青的大皇子,硬生生停下手中揮出去的的長刮嘴角跳動幾下,一腳踢上龍床,發出砰的一聲大響後,大皇子陰沉著臉沉聲道老不死的,我在給你兩天時間,到時候在沒我滿意的答案,別說你那女人和兒子,就是你,也別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說罷,冷冷的哼了一聲,一掉袖子,轉身就走了出去。   緊接著就傳來大門上鎖的聲音。   聽著大皇子遠去,睡在龍床上的韓王緩緩的睜開眼睛,眼中一片老辣堅毅,被鎖住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獨孤絕,你怎麼還不來,低低的,幾乎自言自語的聲音在寂靜的寢宮中,輕飄飄的傳來,卻是躺在床上的韓王所言。   「你在等本王?微微驚訝的獨孤絕伸手推開藏身之處的大門,與雲輕緩步走了進去。躺在床上的韓王一見有人突然出現在他的寢宮,不由微微一驚的坐了起來,在聽獨孤絕如此樣說,不由皺眉上上下下打量著獨孤絕和雲輕,卻也相當沉著。   一臉疑慮的韓王,一見兩人露出的容顏,一下睜大了雙眼,幾乎就要從床上跳下來,滿臉激動和狂喜,那手腳上的鐐銬不斷的輕輕響著,那是韓王身體發抖而引起的碰撞聲。   緊緊抱著女兒,雲輕站在韓王的面前,什麼話也沒有說只那麼溫柔的,深深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鬢角已經有幾根白髮,眉間也有了絲絲皺紋,可是卻有了經歷過風霜後沉澱下的韻味一種沉穩的翩翩風度,就算鐐銬滿身,也無損他的風華。   這就是她的爹爹,這就是她的娘甘願背棄了一切,與之結合在一起的男人,韓王上官凌天。深深的吸了兩口氣,上官凌天顫抖著朝雲輕伸出手,極低極低的出聲,卻輕柔之極的道「我的女兒,過來,讓爹看一眼。   話音一落,雲輕一下就蒙了怎麼可能,他的爹爹怎麼可能知道她是他的女兒?不可能的,娘和弟弟都沒有那個機會傳消息給韓王的,他怎麼知道?他怎麼知道的?   心裡驚訝的無法言喻,可是看著眼前上官凌天激動的雙眸,看著那敞開的懷抱,雲輕一下子覺得眼角發酸,她幻想過太多見面的場景,甚至相見不相識,她都想過,她也能接受,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像現在這個樣子的情景,他在叫女兒他在朝自己張開懷抱,他是她的親生爹爹啊。   腳下好像有自我意識一般,不等她想個明白,已經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輕輕的站在了上官凌天的面前,獨孤絕在旁邊冷眼看著,也沒阻止,只面上閃過一絲警戒。   伸手拉住雲輕的手,上官凌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遍雲輕,老眼一紅握著雲輕的手連連點頭道「好,好,爹的好女兒,好女兒,這麼多年,這麼多年,   話沒有繼續下去,意思卻屋中的人都懂,這麼多年上官凌天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女兒,雲輕也不知道她有這麼一個爹。   看著雲輕的淡薄,上官凌天眼中更紅,掩飾的一低頭,雲輕只看見一顆晶瑩的水滴從空中落下,滲透入上官凌天胸前的棉布衣衫。   「來,給爹抱抱,我的外孫是不是。」再度抬頭,已經看不見上官凌天眼中的晶瑩,只有無比的歡喜和興奮,伸手就朝雲輕懷中的孩子抱來。   無比寶貝孩子的雲輕,看著上官凌天接過孩子抱在懷裡,自已卻一點反抗都沒有,那鍾感覺就好像給他抱很正常,正常到她連一點的懷疑一點的反抗之心都沒有。   眼中酸酸的潔白的貝齒咬住了下唇這難道就是真正親人的感覺嗎?   獨孤絕見此走上前來無聲的抱住雲輕,輕輕的擁緊了她,無聲的情愫從寬闊的胸膛上流淌過來,支持者她。   「長的真好像我,像我。一上官凌天抱著小傢伙,喜歡的嘴整個的都列到了耳邊,那眉眼裡的疼愛,一絲保留都沒有的綻放出來。   雲輕站在上官凌天的前面,看著這樣的場景,輕輕的把頭靠在了獨孤絕的胸前。   寂靜的寢宮內,有什麼東西在發芽,在得到昇華。   眼中微微紅潤,嘴角卻緩緩揚起了一抹微笑:她是女兒。   聽著雲輕的話,上官凌天微微一僵後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嘿嘿笑了笑道「像她外婆像她外婆。   雲輕聽言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婉約了,靠在獨孤絕的胸前今年的枚天,不冷呢。   「韓王」,獨孤絕樓著雲輕壓低了聲音沉聲喊了一聲。   「叫我父王,獨孤絕。上官凌天一抬頭,那雙眼中是無比的堅定和執意。   獨孤絕一聽楊了揚眉對上上官凌天的雙眼,那雙眼中包羅了太多,不過有些東西卻不是假的。   「再議。扔下兩個字,獨孤絕雙眼光芒一閃,想給他當爹,沒那麼容易,先要瓣認真情還是假意。   「哼。回應獨孤絕的則是上官凌天的一聲非常不滿的冷哼。   「過來女兒爹給你一件東西。不理會獨孤絕,上官凌天朝雲輕招了招手。   雲輕見上官凌天剛才還激動難耐,轉眼便沉穩了下來,臉上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嚴肅和正色,知道要說正事了,此種時候實在不是敘親情別離的時候,再多的重逢和激動,也要壓抑下去,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當下也不遲疑,走上前附耳與上官凌天嘴邊。   低低交代了雲輕幾句雲輕抽身就朝宮殿後走去,獨孤絕見此也不跟上,只雙手抱胸的看著坐在床上抱著他女兒的上官凌天。   宮變?」   上官凌天面上冷色一閃,點了點頭。   「背後是誰?齊國?」   「大皇子的母親是齊之謙的姑姑,兩月前突然發動宮變,掌握了整個禁宮,不過我一直有防備,兵符還在我這。」獨孤絕問的乾脆,上官凌天回答的也乾脆。   獨孤絕聞言眉色都沒動一下,各國皇族聯姻的事數不勝數,隨便挑都跟七國有關聯,齊國安插棋子在韓國,不是什麼稀奇事情,各國本就是互相牽制的,他們奉國也安排了很多在其他六國暗中培植勢力。   心下一盤算,兩個月前,正是南域王佔領聖女王宮的時候,看來那個時候齊之謙就已經在佈置後路了。   「本來還只是因禁,兩天前突然手段凌厲了起來,雪姬和勁兒的消息,也是那個時候傳來的。不等獨孤絕問詢上官凌天沉聲快速道。   獨孤絕聞言雙眼一沉,兩天前齊之謙已經到了韓國,看來果真快了他兩天時間。   「因此我判斷你和輕兒可能緊隨其後所以安排盛大的遊行,希望引來你們,沒想果然有用。上官凌天眼中一閃而過老謀深算之色。   「嗯?獨孤絕眉間一挑,他判斷?他憑什麼判斷?   上官凌天知道獨孤絕疑感,當下也不隱藏,快速道來。   原來當時雪姬和上官勁突然失蹤,他派人到處尋不到,緊接著南域聖女拜會泰國,奏王和王后失蹤的消息傳來,雖然奏國瞞的很隱秘,不過這天下沒什麼秘密是能保持很久的,特別是帝王家。   而秦王不在秦國空虛,楚國和齊國居然不趁這個時候進攻,細細查來才知道楚王和齊太子都不在,如此蹊蹺的事情,怎麼不能讓人聯合在一起想不得不把矛頭指向突然出現的南域。   南域,對於別人可能陌生,對於他相對比較熟悉,因為他的愛妃就是曾經的南域聖女,因此,他暗中派人也去了南域。   這一去之下什麼消息也都大白於天下,他的女兒,秦王后,南域女王,這個金天下最有名望的女子,是他的女兒,是他和雪姬的女兒,這一切的一切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得到消息後,本想親去南域接他的雪姬和女兒沒想一場宮變在無法脫身,接著就得到雪姬和上官勁在楚刑天的手裡的消息,而一直膽小的大皇子和她母妃,突然之間變狠辣和有恃無恐,……聲聲齊太子,又說什麼傳信給楚王,齊之謙到了他韓國,這點他隱約也猜出來了。   楚刑天和齊之謙這般動靜離開,獨孤絕和雲輕自然不會坐視,不追楚刑天就追齊之謙,這點毋庸置疑,所以他乾脆來了一個盛大的典禮,攔住所有進出遠城的人,如果獨孤絕他們追齊之謙的話,自然會發現有異。   這一點他只是賭,沒想獨孤絕他們真的追的是齊之謙,而不是走奏國而去的楚刑天。   揚了揚眉頭獨孤絕掃了一眼淡然道來的上官凌天,他還一直小看了這個人,腦筋不錯。   一番話正談完,雲輕捧著一白亞盒子走了過來獨孤絕掃了一眼,不用打開,他也知道裡面定然是兵符。   「女兒,韓國三軍你可以全部調動,我韓國絕對不能蒂在齊國手中。伸手打開白玉盒子,拿出裡面拳頭大小的麒麟紅王,上官凌天滿面慎重的蓮給了雲輕。   「你不怕我吞併了你?獨孤絕見此沉聲道。   上官凌天看了獨孤絕一眼,很尖利的反問道:「我不給,你難道不打算吞併我韓國?   「絕無可能。獨孤絕回答的冷酷之極。   上官凌天聞言也沒什麼神色變動,只深深的看了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的雲輕,眉眼中閃過一拜寵溺和愧疚,緩緩的道:「我不希望為難我的女兒,好好待她,要是讓本王知道你有朝一日對不起我女兒的話,我韓國縱然不在,也必亡秦。話到最後上官凌天雙眼一豎,視線尖銳之極,聲色俱厲。   淡然站在一旁的雲輕聽言,眉眼中閃過一緣驚訝,抬頭愣愣的看著上官凌天,這意思,是為了不讓她有朝一日夾在兩國之間為難,所以,雙上送上了韓國,所以……   心下一暖,雲輕棒著兵符:不,這樣太……」   「傻孩子,我韓國真要和秦國開戰,那能勝的了,全當是你做嫁妝,你不是沒人要的孩子,有爹娘和弟弟支持你,輸了什麼,也不能輸了這。上官凌天笑著伸手揉了揉雲輕的頭髮,面上一片慈祥。   這孩子,了了她太多啊。   眼因一下就紅了,雲輕握著兵符說不出話來,這才是她的親生爹娘,這才是,不是因為給了她這麼多錢財,不是因為給了她這麼大的權利,只是因為那顆關心,愛護,為她著想的心。   「爹,輕輕的,低低的聲音在寢宮中醞釀起,滿含真摯,滿含著歷經一切,終於得到的辛酸和悲苦。深吸了一口氣,上官凌天笑著把懷裡的小傢伙遞給雲輕道「快走吧,以後有的是時間叫,記著爹在這裡等你,給我剷除所有叛徒,放開手腳,一個不留。   「嗯,我一定會來。」重重的點了點頭,雲輕滿面嚴肅的答應。接過雲輕手中的兵符,獨孤絕伸手在上官凌天的鐐銬上捏了幾把,然後樓著雲輕就朝後殿走去,這個時候上官凌天不能帶走,杏則背後的勢力就挖不出來了。   夜,依日黑的純猝,然此時的雲輕心卻亮的不能在亮。   幾個閃身出了韓王寢宮,還沒跟同樣潛入王宮其他地方的鐵騎們匯合,眼前突然人影一晃,一人從東宮閃了出來朝王宮外躍去。   獨孤絕和雲輕頓時對視了一眼,眼中升騰起一片狂喜,那是齊之謙手下的人,他們見過這個人在這,齊之謙那」輕輕的呼嘯了一聲,獨孤絕和雲輕閃身就跟了上去。   154章寶貝們   起伏跌宕,身形如電,幾個翻騰間就出了遠城來到了郊外。   只見前方那人身形連閃,快速步入了一片桃花林,這時節早沒有什麼桃花,桃子的了,只刺下碧綠的樹葉在技頭殘存著。   獨孤絕和雲輕隨後追來,遠遠見桃花林中琉璃瓦的房頂微微發著亮光燈火從裡面醞釀了出來,似近又似遠,重重疊疊的,看起來好似一片私宅。   對雲輕比了一個手勢,獨孤絕樓著雲輕快速的跟著前方的那人,進入了桃花林,沒有等身後鐵騎們的身影。   小小的路徑九曲十八拐,在林中蜿蜒開去,襯木的清香在這夜色中飄揚著,很清淡,幽香。前方的身影一個拐彎,消失在獨孤絕和雲輕的眼前,獨孤絕立刻尾隨著跟上,沒想跟著轉過前方的彎道,獨孤絕和雲輕不由都是微微一怔,面前哪裡有什麼道路和人影,矗立在兩人身前的是一條死巷,盡頭就是一堆凌亂的山石,根本沒有了道路,而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蹤跡兩邊柵林看不出有任何的異動,人不是走村林裡走掉的。   雲輕皺了皺眉,抬眼看了獨孤絕一眼難道這人會飛不成?不,人自然是不會飛的,那麼就是這村林有古怪了。獨孤絕沒有看雲輕,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堆山石,雙眸快速的轉動,帶著雲輕腳下一點一點的移動,好似在計算什麼。   雲輕見此立刻配合著獨孤絕移動,看獨孤絕的樣子,這裡定然是有什麼機關陣勢,她對於機關學這一點實在是不拿手,只能靠獨孤絕了。站定住腳步獨孤絕站立在邊上一顆看起來很普通的桃村前,伸指一指頭點在桃村千三分之二的位置,頃刻間前方堆積的山石,立刻無聲無息的從中間※※開一茶道路,朝著黑壓壓的裡間延伸了過去。獨孤絕見此拉著雲輕就快速閃了進去,兩人身形才一入,山石立刻合攏起來,恢復成原來的摸樣。穿過山石,眼前已經沒有了桃花村,而是一片竹林,竹林中隱隱約約透出點點的燈火,在這黑夜裡猶如指路明燈一般。風吹動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那片碧綠在這樣的黑夜裡,只剩下一片漆黑的色澤。獨孤絕看著眼前的竹林裡露出來的道路,眉眼中一片嚴肅,緊了緊樓著雲輕的手,獨孤絕小心翼翼的踏前一步進入竹林。然而就在他一步進入竹林的當。,眼前本來是一片竹子的景象立刻發生了變化,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湧現在眼前,周圍的瞬間只刺下一片模糊,幾乎看不見寸步之外的景象,哪裡還是剛才的竹林。   雲輕眉眼中一閃而過驚訝,扭頭看向身旁的獨孤絕,去只見一片黑漆漆的霧氣,哪裡有獨孤絕的身影,然而腰間卻清楚的感覺到獨孤絕的手臂緊緊的摟著她在,雲輕心下不由一緊,這地方好古馬。   還沒等她有什麼反應,獨孤絕已經快速一步朝後退出竹林。   雲輕伴隨著獨孤絕後退一步,眼前霍然開朗,依日是引才所見過的一片竹林,土路坑蜒著深入,點點星火從竹林深處醞釀著,一地幽靜。沒有說話,獨孤絕雙眉微微的一皺,樓著雲輕再度盤算了片列,轉過身從一片看似是密密麻麻的竹林,一點縫隙都沒有的地方抬腿步入。   雲輕知道獨孤絕在機關學上,有很深的造詣,當下也不遲疑,明明眼前沒有道路,卻乾脆之極的跟著獨孤絕踏步而上。沒有碰上竹子,也沒有厚重的讓人根本無法分辨周困愫況的濃霧,雲輕眉眼中的喜色還沒有露出來,雙眉就皺了起來。眼前一片凌亂的亂石東一堆,西一堆的羅列在眼前的道路上,一片山石嶙峋,好似刖才他們所進入的地方不是竹林,而是一處荒涼的丘陵地帶,才會有如此的景致。   而那竹林中的點點星火,從石林的遠處滲透過來,好似遙遠的不可及一般,這是怎麼回事情」獨孤絕看著眼前的情景,冷酷的眉色中閃過一絲嚴肅和冰冷。   「赤龍陣勢。低低的幾乎自言自語的聲音,雲輕聽在耳裡,不由打了一個寒戰,赤龍陣勢,天下五大機關中排名第一的陣勢。揚起頭望著獨孤絕,見獨孤絕眼中的嚴肅之色雲輕知道自己沒有聽錯,本來一直不覺得有什麼危險和應該手到擒來的心思,一下冷靜了下來,她不懂機關學,但是她卻知道這名揚天下的五大機關陣勢。赤龍陣勢,機關上並不比其它四大機關陣勢厲害多少,但是它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它合併機關和九龍八卦陣為一休,九龍八卦陣,乃是困殺之陣,陷入裡面的人若是不懂破陣之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一主殺,一主困,兩大要素相輔相成,築成這天下第一機關陣勢。破天陣勢在燕國丁家沒想這赤龍陣勢居然在韓國遠城,雲輕一時間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齊之謙若是在這裡面那可就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了。   「走。獨孤絕一把撥緊了雲輕,冷酷的雙眼深深的看了眼山石遠處的燈火,快速的就朝後退了去,再度進入了那一片桃花林。他精於機關學,但是對於赤龍陣勢他瞭解的不是太多,因為他對九龍八卦陣不太瞭解,破陣進入的概豐只有百分之五十,若他一個人他自然敢闖一闖,可現在雲輕和孩子都還在,他卻不能亂闖了。黑夜如墨,兩道身形快速的朝後退了出去,沒有驚動桃花林中的任何一個人。謀定而後動,絕對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兩道身形如飛一般遠去,潛入了這暗夜,而此時的桃花林中主屋裡,卻是燈火通明。   殿下,這是從大皇子那裡找到的幾味解※※殿下看還需要什麼?黑衣人站在齊之謙鼻前,遞過手中的包裹。齊之謙靠在床頭,一臉蠟黃臉色很是不好看,有氣無力的掃了一眼呈遞上來的藥物,點了點頭,嘶啞著聲音道「不用了,就這幾味就夠了,咳咳。邊說邊微微咳嗽了一聲。   「快下去熬製。邊上坐在椅子上,齊之謙的貼鼻侍衛秋田聽言立刻沉聲吩咐道,只見他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整個人盡力保持著身形。   「是,小的立刻就下去熬製。」那黑衣人見此不等齊之謙吩咐,快速的退了下去。   「咳咳,玄知他們怎麼樣了?齊之謙靠在床頭,咳嗽了一聲道。   「還好,毒性都控制住了,沒有在蔓延,只要這劑解藥服下,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秋田見屋中沒有了外人也軟軟的靠在了椅背上道。   「查出來了沒有,是誰人放的毒?齊之謙雙眸緊緊的皺起,居然在無聲無息聞就對他們放了毒,而他捫一點都不知道,該死的,他身邊居然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罪無可恕和不可思議。秋田聞言搖了搖頭,面色也很難看的道「沒有,跟著殿下的人都是我們的心腹,絕對不會有叛徒出現,這毒來的太過蹊蹺。從九曲龍河上岸,本來一眾人都是好好的,卻突然之間全部中毒,要不是他們自己身上帶足瞭解※※物,早就交代在這裡了,本來說晝夜兼程趕回齊國的,現在也沒有辦法,只好利用早就安插的棋子,弗國大皇子等人,躲避在了這宅院裡養傷,白白延誤了最好的時機不說最主要的是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放的毒。到底誰是奸細,這如鯁在喉讓他捫寢食難安啊。   「殿下,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丁飛情放的」靠在椅背喘了一口氣,秋田突然道。齊之謙閉上眼微微搖了搖頭,嘶啞著聲音道:她沒※※。秋田聞言眨了眨眼,也沒有反駁,確實,他們早就批查過丁飛情的全身,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若說是她放毒,實在是有點太離譜。一屋的寂靜,齊之謙和秋田都沒有在說話,各自思量著,燈光在秋風中跳動著,四中跳動著,輝映出無數的影子。   主屋旁的側屋裡,燈火也輝映出一大一小兩道影子。   小傢伙,來,姨母親一個。」抱著雲輕的兒子,丁飛情眉開眼笑的重重在那粉色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換來小傢伙嘴邊吐出一隻大泡泡,裂開小嘴,咯咯的大笑。   「寶貝,能幹的小傢伙,姨母愛死你了。丁飛情見此眉眼中的笑意更濃,壓低了聲音在小傢伙的耳邊笑道「這次毒不死他們,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他們,給我下藥以為我就沒有辦法了,哼,太小看我們家的大寶貝了。那小東西好似知道丁飛情在讚揚他似的,越發咯咯的笑了起來,小眼睛都瞇成了一各硅,嘴邊的泡泡吐的是又大又圓,丁飛情見此不由大笑   當日,她去換衣服回來,正好碰見雪黎把懷裡的孩子遞給了窗外的黑衣人,心知不妙,立刻衝了上去,沒想還沒待她示警和搶下孩子,身後就有人打暈了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大寶貝和齊之謙,一眾人已經在九曲龍河裡了,而她一身武功也被藥側,連半點實力也發揮不出來,就這麼被挾持著進入了韓國。沒功夫不要緊,音攻沒笛子發揮不了也不要緊,有懷裡的大寶貝在,殺齊之謙等人也是尋常事。   因此一上岸丁飛情找個時機挑了點大寶貝的血,滴進了水袋,立刻不用多說,直接放到了齊之謙,秋田,玄知等一眾大將,只剩下另一幫沒有共同飲水的士兵。要不是齊之謙等人手中的解※※帶的多,又都是好東西,丁飛情又不敢多放血,早就送他們上西天了,還用等到現在。   「寶貝睡覺羅,睡醒了我們在來。抱著大寶貝,丁飛情笑的好不愜意,一點沒有被挾持的自覺和驚恐,反而活的好似有滋有味之極,好似她是貴賓,在齊之謙身邊做客一般。   「咦,貂兒跑哪裡去了?鑽回床上見一直跟著大寶貝的貂兒,沒如平時爬枕頭上等大寶貝,影子都不見,丁飛情不由微微疑感不過貂兒能幹著,出不了什麼事情,不用擔心口   當下,上床,吹燈,睡覺,做客人。   窗外秋風湧起,陣陣竹子晃動,傳來沙沙的響聲,竹香味道隱隱約約傳來,這地方,是個好地方。齊之謙中毒在床,行走不得,而這個時候,已經快步入秦國邊境的楚刑天那方,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冷月落下,金烏升空,又是一日黎明時分。   「妹子,吃點東西。」雪姬看著華陽太后遞來的乾糧,平靜的接了過來,微微點了點頭,旁邊的上官勁刖一聲冷哼,一把奪過華陽太后遞給他的東西,看也不看華陽太后,仰臉朝天,一副憤慨模樣。華陽太后見此也沒多說什麼,只朝著雪姬點了點頭,溫聲道:快點吃吧,等下就要上路了,過了前面的那座山就是秦國的境內到時候,可能要委屈妹子你們了,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們沒有異動,我和王兒絕對不會傷害你們。雪姬聽言抬頭看了華陽太后一眼,一路上華陽太后和楚王並沒有一鋒為難,好似他們是客人一般對待,想來這華陽太后也算是真心疼愛雲輕,否則,豈會給他們好臉色。   「既然真心為何還要讓她為難?雪姬看著手中的乾糧,突然淡淡的出聲道。華陽太后一聽,微微閉了閉眼,沉默了片刻,雪姬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輕輕的道:國家,國家,國的利益總是凌駕在家的利益上的我疼她,愛她,我也希望能不為難她,但是,我是楚國太后,秦楚永不兩立。輕輕的說完,華陽太后歎息一聲,轉身走了開去。   秦楚永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多的愛在多的恨,在這樣的背景下都是一種奢侈,一種為了家國不得不犧牲的利益。雪姬聽言無聲的歎息了一聲她明白華陽太后的意思,她是弗國的王妃,七國爭霸這麼多年,她何嘗不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   「母妃,跟她多說什麼。上官勁橫眉豎眼的轉過頭來,攔在雪姬的面前,遮擋住雪姬的眼神。雪姬見此微微一笑,伸手拉過上官勁面上突然一閃而過悲傷和決絕,輕輕附耳在上官勁耳邊道「若是真有一天我們成為了那道障礙,孩子,為娘的對不起你。」輕輕的一句對不起你,蘊含了深入骨髓的傷痛和不忍,兩個都是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偏幫那一個但是,他們豈能做雲輕的障礙,豈能讓她為難,他們本領微弱逃脫不了,但是他們也可以選擇另外一個方式不是。上官勁聽著雪姬的話,既不反抗也無憤怒和絕望,只是很堅定的看著雪姬,一字一句的道「不許多想,姐姐定然會來救我們,一定會,你要相信姐姐的本事。斬釘裁鐵的話充滿了自信和堅持。   雲輕會來救他們的,他一直堅信。   雪見上官勁居然如此決絕,那份堅信讓她一時間幾乎要被閃花了眼,這孩子這麼相信他的姐姐。   「啟程。念頭還沒有轉過來,楚刑天的命令聲遠遠的傳了開來,該上路了。黃泉鐵衛無聲無息的站在上官勁和雪姬身邊,上官勁一見拉起雪姬,高高的仰起頭,大步就朝前走去,他是一國王子,就葺被俘也不能墜了韓國的名聲。縱馬快速的穿過前方茂密的叢林,立馬與高山之上,過了這座山就是秦國的土地了,楚刑天看著下方的一切,眉色冷酷而無情。   「陛下,你看,正欲揮手前行,身旁的鐵豹突然一聲驚喝,手中馬鞭一指高山下方的山林。   楚刑天聽鐵豹聲音中帶著驚恐,不由定神朝鐵豹所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之下,楚刑天頓時臉上變色,虎目大睜。   只見遠處的山峰下,黑壓壓的流線正蜂擁的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移動過來,宛若流水傾瀉而下,一瞬三千里,來勢強勁,離的如此遠的距離,也隱隱約約聽著那風雷之聲呼呼的傳來。黑線當頭處一道白影仿若閃電,披荊斬棘而來,其勢迅疾,夾帶著浩瀚的殺氣。那白影楚刑天見過很多次,那是,那是雲輕的白虎王。   「嗷嗚。一聲虎嘯穿雲破月而出,震響與一方大地,頃刻間群山回應,傳震四方。   「吼。跟在白虎王身後的黑色流線瞬間仰頭長嘯相合,聲震四方,直逼九層天。那是成群的躺子,老虎,狼,那是雲輕的萬獸大軍。   「陛下,快退。鐵豹一瞬間臉色鐵青,整個人幾乎都要跳了起來,這萬獸大軍的威力有多強,破壞力有多大,他們可是請楚的很,當年四十萬大軍被這萬獸直接逼入死地,所過之處寸莘不生,那種強悍和攻防配合,簡直無懈可擊,四十萬大軍尚且奈何不了它們,今日他們這麼幾個人,塞牙縫都不夠。   「快,快,退。一旁的華陽太后和鐵虎也看見了,頓時都驚面上血色全無,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   「萬獸,萬獸,我就說姐姐會來,一話還沒有說完,上官勁雀躍的身形一下頓在當地雲輕還在南域能指摔萬獸的飛林也在南域,這,現在誰能指揮的了它們?   「走。楚刑天面上難看之極,手中鐵鞭一揮,掉頭就朝另外一個方向奔去,卻不是後退,在老虎,豹子,狼等野獸的面前,戰馬那就一兔子,怎麼跑的過。   「走。鐵豹,鐵虎瞬間大喝一聲,縱馬就跟著楚刑天衝了上去,身後眾人緊跟而上,所有人臉上都是一臉驚恐。馬蹄踏踏,狂奔而走。   而前方白虎王領萬獸而來,來勢如電白色的身影在山間閃動光華耀眼之極。   當日白虎王和小穿山甲在雪山上失去了雲輕等的蹤跡,到處都是白雪,掩蓋了一切的痕跡和氣味,兩傢伙到底是動物,找不到人乾脆就沿著來路追了回去,一直跑到九曲龍河邊上都沒追蹤到雲輕的氣味,它們那知道那時候雲輕等人都還在雪山上,所以那裡有他們的氣味。在陸地秸雅的白虎王可沒那個本事能過九曲龍河,過不去,連獨孤絕也都見不到,白虎王和小穿山甲也硬是能耐,乾脆繞道從九曲龍河繞到韓國,韓國和燕國本就挨在一起的,動物又自有它們認路的本事,這下一怒之下的白虎王,一奔回翡翠山脈,一嗓子召喚來自家老巢的同夥,縱橫著就朝南域的方向按了過去,敢挫負它和它主人,等它帶了同夥好好的收拾去。縱然此次它召喚的急,沒有前次那種現模,不過有這麼多也夠了。這麼一個長途跋涉,等到白虎王帶著萬獸朝南域奔去的時候,就已經現在這個時候了,沒想好死不死的,還沒進入南域,就先在秦國的邊境把楚刑天一夥給撞上了。虎嘯連連,萬獸狂奔而上,馬蹄陣陣楚刑天急竄而逃,這方這下熱鬧了。   而這個時候身在秦王宮的獨孤行也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什麼意思白虎王居然出現在秦國?狐孤絕拿著手中的飛鴿傳書,皺眉沉聲道,白虎王不是跟了雲輕去南域了,怎麼出現在他秦國」   「是,而且再度帶了萬獸大軍。楚雲眉色緊皺,傳來的消息居然是白虎王再度帶了萬獸大軍,南域已經征戰完了,白虎王這樣做是什麼意思。雲輕這樣吩咐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出事了?獨孤行一拍桌子呢的一聲站了起來。   「一定是。」墨潛臉上一閃而過肅殺之氣,雲輕動用白虎王大軍,肯定是出事了。   「出事,這個時候如果出事,定然不會是南域方面的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楚雲雙眼閃過一閃狠辣。   「齊之謙,楚刑天。」   「對。   「來人,派兵緊跟白虎王,有任何沾息速速回報。   「立刻聯繫獨孤絕,確定他捫的位置。   「派兵囤積邊界,給本王深入齊楚兩國一道一道的命令快速的從秦王宮傳遞了出去,七國休息了一年時間,局勢再度緊繃了起來。   155章欺負   七國局勢開始新一輪的變化,而這個時候的楚刑天卻在秦國和南域的邊境疲於奔命。野獸的鼻子多靈敏,何況還是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的鼻子,兩傢伙都在楚刑天手中吃過虧,被熏了那秘藥迷倒過,這一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白虎王哪裡會放過楚刑天一行人。頓時改變方向,一嗓子高吼掉頭就朝楚刑天等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楚刑天等人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狂衝,身後上千隻大型的兇猛性野獸咆哮著狂追而來,那氣勢幾乎壓死楚刑天等人。   陛下還剜下不到百丈距離。鐵豹一邊狂奔一邊不斷的匯報兩方之間的距離臉色難看到極點。   太近了,起先還有萬干丈的距離,這才多大一會功夫就追了個幾乎頭尾相應,在這麼追下去,要不了一柱香的功夫,他們都要被落入虎……   「嗷嗚。回應鐵豹這句話的是白虎王一嗓子驚天動地的虎嘯,立刻它身後的群獸相合,那嚎叫聲幾乎遮天蔽日,楚刑天等身下的戰馬,別說狂奔逃命了,幾乎在這一嗓子群吼下,連腳步都立定不了,渾身都在打顫。   楚刑天臉色鐵青,一鞭快過一鞭,狠狠的抽打在馬匹上,冷喝道:「加快速度,跟上。一邊縱馬朝著前方越發提升了速度。   身後的黃泉鐵衛等見此,一聲不吭跟著楚刑天就朝前衝,他們的陛下定然是對的,縱然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利。   「嗷嗚。眼看著前方就是楚刑天等人,白虎王虎目中精光一閃,仰頭一聲大吼,身後群獸速度再度提升,如利簧一般朝楚刑天的隊伍衝了過去。   「老白老白,是我,看清楚點,別亂咬,跟著楚刑天一邊往前衝的上官勁,一邊揮舞著手朝後方追上來的白虎王狂吼道,他可不想就這麼死在他老姐的野獸大軍下,那太出不來了因此不管白虎王聽不聽的懂他的話,先打個招呼總是沒有錯的。   閉嘴。回應他的則是鐵虎一鞭子狠狠抽打在他坐下的戰馬身上。   身如流星,狂飆而前一行人恨不得坐下的馬匹長了翅膀,此時能夠飛起來那該有多好。   「前方五十丈距離,沖。楚刑天冰冷肅殺的大喝聲響起,前方一個拐彎,一各十多丈距離寬的河面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前。   「衝啊快。」鐵虎鐵妁這一眼看見,頓時眼中亮光一閃,狂喜起來,大吼著就朝那寬敞的大河奔去,身後的黃泉鐵衛等見此,一直冰冷的臉上,此時也露出了一絲激動,不要命的朝前方的大河衝去。   老虎,豹子,狼,都是陸地上稱雄的動物,在水裡,它們就一弱勢群體,誰聽說過老虎豹子會游泳的?就算能浮水,這麼寬闊的河面,它們也沒那本事過的去。   馬蹄狂響在前虎嘯聲聲,幾乎就如在他們耳邊響起一般,五十丈,二十丈十丈那咆哮而來的奔跑聲,幾乎已經到了他們身後。   楚刑天一馬當先,狂衝而至河邊,鐵硬著一張臉不等馬匹站穩腳步,一拍馬身,身如利箭就朝河水中射去,幸好他來的時候有仔細看這個地盤的地圖,知道這裡有條河流,否則,今日定叫白虎王把他們吃了。   身後,鐵妁,鐵虎緊跟而上,華陽太后反手一把抓住雪姬,就朝河水中射了過去。   一時間黃泉鐵衛等馬匹也不要了,紛紛朝著河水中竄來。   「嗚   被留在岸上的馬匹,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後的白虎王已經率領群獸到了,瞬間戰馬的慘呼聲立時響徹在天際,一匹接一匹的倒了下來,有的乾脆朝著河水中跳了下來,瞬間就被河水沖了個不見蹤跡。   瘋狂的朝著河中心撲騰去的鐵豹等人,匆忙間回頭一見,不由齊齊打了一個寒戰,要是他們在晚一步,那岸上的死馬們就是他們的下場,那黑壓壓的野獸群,圍困在河邊,一眼幾乎看不見邊。   河水呼嘯而過,沒有九曲龍河那麼瑞急,但是也絕對不平緩,楚刑天領著一群人在河水中撲騰著朝對岸游去,這下白虎王在厲害,也只有干看著了吧。   白虎王半領著群獸,看著眼前的人群棄馬過河朝準備朝另一個方向而去,頓時白虎王虎目一瞪,那雙眼中露出濃重的惱怒和殺氣。   轉頭與自己背上的小穿山甲對視了一眼,白虎王當即一聲虎嘯,含怒帶殺。   怒嘯聲中,小穿山甲一躍從白虎王背上跳下,潛伏在草叢中,如閃電一般沿著河邊就朝前奔去,跟隨在白虎王身後的群獸,直接分出了一半跟著小穿山甲而去。   白虎王虎眼瞪瞪,狠狠的瞪著離自已越來越遠的楚刑天等人,就那麼站在原地不動。   呼哧,呼喘,楚刑天等一群人都不是庸手,十幾丈的河面不大功夫就游了過去,一個個渾身濕淋淋的登上另一邊岸邊。   這深秋初冬的時節裡這山風一吹剛才疲於奔命還不覺得怎麼樣,此時已上岸來沒有在看見白虎王等的影子這心思微微一鬆懈下,那透骨的寒冷可就傳了來,眾人不由齊齊打了個寒戰。他們黃泉鐵衛縱橫天下,除了在獨孤絕手中吃過一點萬以外,還沒這麼窩囊過,今日居然叫一群野獸追的丟盔棄甲,連戰馬都扔了簡直是奇恥大辱,頓時一眾人臉色都冷沉冷沉的,極是難看。   走。」楚刑天一把抓住雪姬的肩頭,拽著雪姬就朝前奔。   雪姬感覺到從肩頭楚刑天抓住的地方,傳來一股熱氣,一身冰冷的感覺立刻被驅散了很多,這是楚刑天在以內力為她驅寒,雪姬微微抬眼看了頭也不回臉上一片冷酷的楚刑天,沒有掙扎,任由楚刑天帶著她跑,這麼多人中就她不會武功,有楚刑天帶著她比華陽太后穩妥多了。   上官勁見此也不吭一聲的跟在身後。   沒有了馬匹,楚刑天一眾人就其在快,也快不到哪裡去,然而此時卻容不得他們懈怠,白虎王它們可是森林之王,沒有了馬匹的他們,若是在不快點,就算有這各河流隔絕了它們估計追上他們也是遲早的事。   一群人在山林間狂奔急走,沒想還沒多大的功夫,前方突然一陣震動,野獸的咆哮聲順風狂飆而來,前方有野獸,楚刑天眉眼一沉,唰的停下了腳步。襯林閃動,前方隱隱約約露出黑色的流線,那不是萬獸群是什麼,刖州鬆懈了一點點心思的眾人,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媽的,怎麼這麼快。鐵虎鐵青著臉冒了一句髒話。   「怎麼回事情?它們從什麼地反追過來的?鐵豹眉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這麼快就追了上來,渡河追擊是不可能的,難道有什麼地方有捷徑。   「回去。楚刑天一見五指緊緊握成拳,一聲大喝,轉身就朝大河奔去,此時那還有功夫去追究它們是從什麼地方跑過來,攔截在他們頭面的,此時先保命才是最要緊的,有戰馬還跑不過它們,此時所有人都憑藉著一雙腳,長途奔龔哪裡是它們的對手。   轟然轉身朝著後方的大河就奔了過去,既然白虎王追了過來,那他們就在回去,看誰累死誰。   「噗通噗通。連連水響聲炸起,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有干,楚刑天一行人再度跳入了大河中,噗嗤的朝河時面游去。   身後,黑色的流線狂飆而來,當頭一※※的大老虎,只見它的背上坐著揚起一雙小眼睛的小穿山甲。   不好,陛下快看。」游到河中間,鐵豹突然一抬頭看見對岸的情景,臉上頓時揚起一絲鐵灰的顏色,驚恐的大叫道。   楚刑天一仰頭朝前看去,只見幾丈外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穩穩的立在河對岸,虎視眈眈的瞪著他,而在它的身後一排野獸樣蹲在當地,閃著紅光的雙眼正牢牢的瞪著他們,凶殘無比。   一扭頭身後的岸邊一※※的大老虎領頭而站,身邊一字排開一樣野狼,同樣陰狠的瞪著他們,縱然隔得比較遠,但是那殺氣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   「嗷嗚。大河兩邊突然之間群獸仰頭長嘯,那猙獰的吼叫聲直捲而上,伴隨著寒風灑遍這一片土地。   兩邊都嚴陣以待,兩邊都有死無回,楚刑天第一回有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的感覺。   「陛下。鐵豹皺眉喊了一聲。   楚刑天眉眼中閃過一絲破釜沉舟,一揚手冷冷的道:「順流而下。一邊放棄撲騰,運功浮在水面,身體猶如飄絮一般,被滾滾河水朝著下游就衝了下去。鐵轉,鐵虎,華陽太后等一見,立刻紛紛效仿,上官勁不甘心的被鐵豹也給抓了下去,一時間所有的黃泉鐵衛都放棄游水,隨著波濤就朝下游衝去   波濤洶湧,幾個浮載浮沉間,一群人就被水沖的不見了蹤跡,卻是比他們自己跑,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真正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隨波而下,頃刻而過十幾里。   碧落賦。濕淋淋的從河水中爬上來,楚刑天一臉的殺氣,沉聲道。頓時幾個為首的黃泉鐵衛首領,立刻取出了一直密封保存的碧落賦,開始灑在這一方水草山林之間。   碧落賦腐蝕性極強,這幾人一番揮灑,頃刻間就是一大片黑色蔓延了開去,山林裡的開始枯萎的荒草,整個的枯萎了下來,化作一攤刺鼻的黑水,朝著其他地方滲透而去。   越來越寬,波及的方位越來越大,不大一會功夫,這一片都是一潭死寂的黑色,不在存在任何的生物。   上官勁和雪姬一見,對視了一眼,都齊齊皺了皺眉,這就是楚國聞名天下的碧落賦,好毒,不過他們到不為白虎王等擔心,動物對危險的認識比人還要敏銳,它們不會有事的。   「走。」楚刑天一見如此,轉身捉著雪姬再度朝前飛奔而去,身後黃泉鐵衛等緊緊的跟隨口   斷了這各道路自然還有其他的路線,這碧落賊能夠攔截白虎王一時,攔截不了一世,所以,他們要趁著這個時機快速進入秦國才是,那個時候看白虎王還敢怎麼橫。   翻山越嶺,楚刑天等一眾人狼狽之極,卻不敢停下片刻,任由汗水混合善河水強士混今善直葉沾滿一身   「過了這座上前面就應該是秦國的關卡。」山間的羊腸小道上,鐵豹看了一眼不遠處聳立的高山,沉聲道。他也只能大概判斷,白虎王逼的他們狂奔亂走,這個時候也只能憑借天上的太陽來判斷方位,大道他們早就偏離了,也不知道走到了那裡。   楚刑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加快腳步就朝前衝。   一道鐵索橋橫在兩道山嶂之間,伴隨著山間的寒風正搖過來蕩過去,下方亂石嶙峋讓人一望而生寒。   楚刑天見此提著雪姬快步就踏了上去,鐵索橋晃晃悠悠的,雪姬踩在上面微微蒼白了一張臉。   嗚   楚刑天才走到半道,身後的黃泉鐵衛還有一半都還沒上到鐵索橋身後不遠處一聲野狼咆哮突然傳出,朝著他們的方向狂飆而來。   那灰色的棕毛,那血紅的猙獰的雙眼,在山林間飛速的奔跑而來,幾乎猶如在飛一般,野狼群來了。   楚刑天頓時變色,大吼一聲道:「快,斷橋。一邊說一邊運起功夫就朝鐵索橋的另一方衝了過去。   身後鐵虎,鐵豹等人臉色一瞬間也難看之極,怎麼這麼快,這才多長時間,它們又追了上來,不待心裡腹誹,所有人蜂擁著就朝鐵索橋的另一端衝去。   上官勁此時頭也不回的拉高了衣服就潮前衝,要是白虎王和小穿山甲來了,他肯定二話不說轉頭就投靠了它們,可現在身後的是一群野狼群,它們可不認識他還是先逃好了。   「快,快」一步搶過鐵索橋,楚刑天一手執列對準了邊上的鐵索,朝著還沒過橋的黃泉鐵衛們狂吼道。鐵索橋本身狹窄,最多只能容納兩個人齊頭並進縱然黃泉鐵衛們訓練有素卻又能快到什麼地方去。   嗷   快如閃電的野狼群橫空而來,朝著還停留在鐵索橋這邊,過不去的黃泉鐵衛們,張開了血盆大。,在山中它們才是王。   陛下快走快走。」趕不及進入鐵索橋的黃泉鐵衛,見此一邊狂叫著,一邊抽劌就跟著已經衝上來的野狼群拚鬥了起來。劍風,狼吼,鮮紅的鮮血綻放在這高坡上,好似冬日的寨梅提前開了。   「陛下快動手,快「野狼群來勢眾多,一邊朝著黃泉鐵衛進攻,一面跳躍上鐵索橋就朝另一邊的楚刑天衝去。   它們一個個身手矯捷,倒牲著從鐵索橋的下方鐵鏈上爬過,從橋上黃泉鐵衛的腿腳間擠過從邊上的鐵鏈扶手上一躍而過,那速度和輕盈,根本就不是黃泉鐵衛能夠比擬的。還在鐵索橋上奔跑的黃泉鐵衛等見此,再也顧不上朝楚刑天衝去,揮劍就朝追過來的野狼們砍殺了上去同時朝著楚刑天狂吼出聲。站在鐵索橋另一邊的楚刑天見此雙眼中瞬間血紅一片,拳頭握的幾乎卡嚓作響。   「陛下走。」鐵雨見此一咬牙一刀就朝邊上的鐵鏈砍了過去,在不毀了這座橋,他們的人還沒有過來,野狼群就過來了。   一刀砍下,鐵索橋轟的一聲傾倒了一半,整個半掉在了半空中,上面廝殺在一起的黃泉鐵衛和野狼群瞬間掉下去不少,然而還是有不少的野狼樣,從那還劑下的另一邊,狂衝而來。   「嗷嗚「遠處白虎王的吼聲穿雲破月而來,白虎王若是到了,他們更加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眼中紅光一閃,楚刑天面色冷的幾乎沒有一譚表情,手起刀落,轟,鐵索橋整個斷裂了開來,朝著下方就掉了下去,上面的野狼和還到下的黃泉鐵衛,朝著下方的亂石深深的掉了下去。   走。」楚刑天一臉肅殺,一棵手中長刻,轉頭就朝後方奔去,鐵虎鐵豹等所有人什麼話也沒有說,只緊緊的跟隨而去。   山道這一邊,白虎王一臉怒色看著楚刑天消失在眼前,虎爪朝前一揮,一聲憤怒之極的虎嘯中,掉頭就朝另一個方向衝去,身後群獸跟隨狂飆而上   山風凌烈,一地殺氣。話說楚刑天在這秦國和南城之間的山脈中被白虎王追的狼狽不堪,遠在韓國的齊之謙這個時候也沒好到那裡去。桃花林中,藥味撲鼻把一片桃花林和竹林,全部熏染上了藥味。灶頭火勢雅持著中火熬製著上面的解藥,在喝下一剜,應該所有人身上的毒就可以解的差不多了,玄知親自看守著火上的解藥,有一下沒一下的對著灶火扇著肩子。   「砰。」一聲輕微的響動,玄知立刻眼光一凜,朝發聲處看去,手中握上了長劍。   只見一隻小小的耗子從邊上的柴草中跑了出來,大概感覺到殺氣,立刻一個旋身又再度衝回了柴草中,不敢再出來。   而就在玄知轉頭的一刮那,一點白光一閃悄無聲息的射入了玄知親自看守的藥爐,沒有一鋒風聲,沒有一緣異樣,好似空氣中光線波動了一下一般,快的只不過斜了下眼的玄知都沒察覺到。   一隻老鼠,玄知見此鬆開了手中握著的長劍,轉眼再度專注的守著眼前的解藥。   窗外枚末初冬的寒風微微吹拂著,竹林輕輕的搖晃,依舊那麼蔥蘋,越發的綠了。   「殿下殿下「寒風中一聲驚呼打破桃花林中的幽靜。   玄知看著眼前的齊之謙飲下解藥後,突然臉色微變,頭一歪就昏了過去,不由整個臉都青了,驚駭之極的大叫起來。   「這解藥,這解藥有問題。」一旁同時飲下解藥的秋田,頭一歪也側了下去。   「御醫,御醫   狂吼聲驚起竹林上方幾隻鳥雀。   被大皇子強行壓制過來,負責調製解藥的御醫,皺著眉頭看著醒過來的齊之謙等人戰戰乾兢的道:解藥沒有問題啊,可是為什麼沒有解除毒素,反而加重了,這……這……,   齊之謙本來已經好了八層的臉上,再度蠟黃無比雙眼暗淡無關,此時躺在床上聽著御醫的話,皺眉看了眼還沒服用過耕藥的玄知。   絕對沒有同題,我親自守著的,沒有出任何的差錯。」玄知眉頭也皺的緊緊的。   「難道是解藥配方有問題?」一旁也醒過來的秋田疑惑道:「這委來的蹊蹺,我們都認不出來是什麼,可能解的時候也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玄知是信的過的人,既然沒有人動手腳,那只可能是解藥本身可能那裡錯了。   齊之謙眼中閃過一輟冷色,冷冷的掃了一眼那戰戰兢兢的御醫,那頭髮都白了御醫見此,立刻飛快的道「我再去斟酌,再去,一邊說一邊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   這毒怎麼這麼莫名其妙。」齊之謙冷著眼看著滾出去的御醫明明要好了卻再度加重如此延誤下去,他所有在南城爭取到的先機,會都丟失的,想到這齊之謙的眼深深的沉了下來。   寒風掠過,竹林輕輕搖晃,好似在跳舞一般,夜幕緩緩的降臨了。   「少爺你要麼就不下,要下就下重點,幹什麼弄的到死不活的,嫌不嫌麻煩啊。」遠城的大衙上一張娃娃臉的宮四,不滿的瞪著前方一身風華絕倫的聖天域。   不麻煩啊,多好玩。聖天城停步在衙邊一小攤子上,拿起一五顏六色的面具,興致高昂的鑽研著,那絕色的容顏立刻讓鋪子邊上的兩姑娘石化了。   明日就是韓國冊封太子的日子,這夜晚的街上張燈結綵的,到處都是人,有賣燈籠的,有賣煙火的,吃的喝的玩的擺滿了一大街,到處都是吆喝聲,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真如過年一般。   「真是的,要幫忙就直說嘛。姓娃臉對獨孤絕最是不滿。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幫忙。」聖天域轉頭笑瞇瞇的看著宮四,宮四見此打了一個寒戰,這笑有殺氣   「笨啊你忘記了,憑什麼幫他們的忙,高興了扔顆※※,不高興了扔顆解藥,怎麼高興怎麼來。宮二微笑著看了一眼躲到宮三身後的宮四。   「時啊敢威脅我們少爺做什麼奶媽,我弄死他們去。宮四一下醒悟過來了。   敢抓我們少爺的把柄,那就陪他玩玩了。」宮八揚起眉,笑的邪乎。   攪了我們一池詐水不還回來對不起我們啊。伸了個懶腰宮七那眼中亮啊。   當頭的聖天域聽言,也不反駁也不贊同,笑瞇瞇的買下手中的臉譜,戴在臉上,領著宮一等人悠閒之極的逛夜市去了。   156章霸業開始   雪黎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比任何人都熟悉,豈會上她的當,因此當日啊他們可是坐在村梢上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反正在南域也沒什麼事,那就跟著全當出來遊玩好了,沿途順便還可以欣賞一下熱鬧,何樂而不為,所以很乾脆的一行十人悠閒悠閒的就跟了上來了。救人還是破壞,看心情。   徇麗的煙花綻放在天際,這個夜晚很是美妙呢。   「貂兒。光明正大住在客棧裡的雲輕和獨孤絕,正在案幾上商量事情,邊上窗戶上突然一響,一物鑽了進來,雲輕和獨孤絕頓時看去,一眼見之從宙戶外鑽進來的居然是貂兒,雲輕不由驚喜的叫出聲來。   拳頭大小的貂兒臨空一個猛撲,撲到雲輕的肩頭,對著雲輕的臉頰又磨又蹭的,撤著歡兒,小爪子晃啊晃的,吱吱叫個不停,看起來很走高興。   雲輕也極高興的棒過貂兒,親熱極了的親親那小小的身子。獨孤絕抱著女兒坐在一旁,看著射進來的貂兒,面上也一閃而過喜色,貂兒可是跟著他兒子身邊的,貂兒在這裡,那麼他兒子一定在這裡。   吱吱吱吱。不待雲輕和獨孤絕問話,貂兒張牙舞爪的就開始吱吱的亂叫,在雲輕的肩膀上跳過來跳過去。獨孤絕一見,知道貂兒在對雲輕說話,雖然他也跟貂兒接觸這麼久了,不過它的意思他只能懂一些,畢竟他沒雲輕和貂兒待的時間久,那麼瞭解它的意思,當下不出聲,只直直的看著雲輕的反應。   姐姐在孩子身邊。」   「齊之謙中毒了」   雲輕看著貂兒的動作,眼中的擔憂漸漸的消散開去,升騰起濃濃的喜悅和放鬆之情。獨孤絕看著貂兒肚皮朝天倒在雲輕的手中的姿勢,憨態可掬之極,在聽雲輕的解釋原來這動作就代筆中毒了,頓時心情那一個好啊,把進不去赤龍陣勢的鬱悶完全發洩了出來,狂笑出聲道好,好,不愧是我的兒子,小子幹的漂亮。   雲輕聽獨孤絕笑的如此猖狂,不由也微笑了起來,她的姐姐在孩子身邊,定然是姐姐動了手腳,看來要擔心的不是他們,而是齊之謙他們了,她的兒子可不是普通人呢。   吱吱吱吱。不待雲輕說話,貂兒抓住雲輕的手指就朝外扯,雲輕一見知道貂兒這是要帶他們去找她兒子和姐姐呢,頓時快速站起,臉上一閃而過喜色。獨孤絕抱著女兒也快速站了起來,貂兒這動作他也明白意思,兩人時視一眼,獨孤絕打了一聲呼哨,跟隨著貂兒就隱入了黑夜,而他們身後黑色的身影俏無聲息的跟了上來,是他的鐵騎。   一翻奔馳,在一次停留在那桃花林外,獨孤絕見此雙眼中暗光一閃,果然如此,齊之謙真的在裡面。   貂兒身形一晃就欲進入了桃花林,獨孤絕卻身形一閃,一步攔在了貂兒的身前,雲輕見此不由輕聲道:怎麼?獨孤絕朝雲輕搖搖手道:我們進不去。」赤龍陣勢中的九龍八卦陣為困陣,也為幻陣,那日他們潛入進去看見的霧氣,石林什麼的就是幻陣,他們以為看見的是真實的東西其實並不是真的,因此很容易迷失在赤龍陣勢裡面,所以這赤龍才會排名第一,他思索了兩日,還是沒有想出破解之法來。   而貂兒這樣的傢伙,天生敏銳,一切憑藉著鼻子感覺行走,幻陣時它們沒用,因此它可以來去自如,但是他們若跟著它進去,還是一樣會面臨困境,所以,有沒有它帶路,他們都進不去。   雲輕見獨孤絕搖頭,知道獨孤絕在這上面造詣很高,他說進不去,自然有他的想法當下微微皺了皺眉後,也就沒有在說什麼。   「乖貂兒,來給丁飛情帶回去。」獨孤絕見此,從懷中取出一小小的藥丸,嘴角升騰起一殍陰笑,遞給了重新站在雲輕肩頭的貂兒。   雲輕見獨孤絕拿出的是血神丸,心恩微轉間立刻明白了獨孤絕的想法齊之謙精明蠱啊毒啊什麼的他們自然查的出來,他們中毒,定然是姐姐用了她兒子的血,而這血神丸無色無味,更重要的是它沒妾,但是配上他們家寶貝的毒血,那就會加重毒性,這是當日他們配製克制寶貝們毒血失敗的作品,沒想今天居然有用。   當下輕輕抿唇叫了一聲,貂兒聞聲,低頭一口含住小小的藥丸,身形一閃就進八了桃花林在重重夜色下,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齊之謙,哼。獨孤絕眼中閃過一筷嗜血,嘴角升騰起一緣冷笑。初冬的寒風輕輕的吹著,遠處煙花爆竹依舊不間斷的綻放著,這個夜注定是熱鬧的。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幾日過去桃花林中齊之謙等人時好時壞,病情反反覆覆不要說根治就是保持比較好的狀態都比較難,一群人窩在桃花林中,全都病懨懨的,不說其他,想趕路回齊國短暫時間是做不到了。   氣急敗壞的齊之謙砍了一個又一個的御醫,但是病情就是好不了,也找不到動手腳的人,只能以為這毒委實太厲害了,那桃花林中的氣壓低至極點   而在這期間韓國大皇子成功的被冊立為太子,那熱鬧景象幾乎比韓王登基都還要濃重,這多少給了齊之謙一點心理安慰,至少韓國他已經控制了,就算獨孤絕逍過來就算有什麼變動,一時半會他也完全能夠應付,卻不知道這個世界變化是很快的。   韓王身染重病韓太子臨朝聽政,不過短短時日韓國看似就要換天了,頓時不少重臣頻頻進八東宮,把病重的韓王扔在了一邊,卻不知道韓王兵符調動的精兵,已經在無聲無息中,撥營前來勤王了。   也不知道東宮的笑聲還能夠持續多久。冬天的腳步一步一步的來臨了,一日比一日冷,好似一夜之間氣溫就下降好多似的,太過迅速,然而卻如去年一般,這冰冷的空氣下卻蘊藏著火熱的風暴,這一個冬天注定不會平靜。   而這個時候的秦國和南城的邊界上飛林和暮靄也已經帶著人追到了邊界。   腳步怎麼這麼混亂?暮靄看著山林中楚刑天等人留下的痕跡,微微皺起了眉頭。   一路上楚刑天都小心的抹去了一切痕跡,力爭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方便他們追擊,要不是知道他們是朝著這個方向,還真不好追,卻怎麼快到邊界上了,居然痕跡如此顯著又林亂起來,還越來越亂。   飛林細細的瓣認了一下痕跡,眉頭微微的挑了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少爺,這爪印是狼印子。」小右蹲在地上看著被壓過的荒草皺眉道,這麼一大片那得多少狼啊?   「這是虎爪印子,咦還有豹子的。小左眉間閃過一絲詫異,這個時節怎麼有這麼多兇猛性動物出沒在這裡?沒道理啊,這是冬天呢。   「你們說這可能是誰留下來的?飛林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突然一揚眉邪邪一笑道,眼中好似明瞭了什麼一般。   暮靄眉眼一轉,眉眼中突然一閃而過亮光「難道是」   嗷嗚「幕靄的話還沒說出來,遠處一聲虎嘯橫空而來,瞬間引來無數山林的回聲。   飛林,慕靄,小左,小右等立時對視一眼,縱馬就朝山頭跑去。   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一步上得山頂,眼前萬景立刻被飛林等收在了眼中,只見前方的山窩裡,看起來跟芝麻綠豆那麼大小的人正在前方狂奔,而他們身後幾個方向,野獸群正包圍而上,緊緊追擊,那當頭一點雪白,不是那白虎王是誰。   白虎王。小右驚訝的開口。   「哈哈楚刑天也有今天。「募靄凝神看去,見前方被白虎王追的狼狽不堪的居然正是楚刑天,頓時縱聲大笑,喜悅之極。   白虎王,千的漂亮,咬,給我咬死他們。」小左一聽立刻興奮了,揮舞著拳頭幾乎要跳起來。   這麼久不見白虎王的蹤跡,沒想一見面就給他們一個驚喜。   飛林看著下方的情景,嘴角邊的邪笑越發的濃郁了,手中血玉短笛一揮,一聲尖利的笛聲破空而出,縱橫在山間。   正追著楚刑天的白虎王聞聽立刻抬頭就是一嗓子,虎嘯,笛聲,輝映在了一起。   「飛林來了。」鐵酚一聽面色更加的沉了,白虎王已經如此的不好對付了,在群山中追擊了他們幾天,讓他們眼看著秦國邊界就在不遠處,卻硬是沒有辦法衝過去,只有在山中不斷的套圓,而現在飛林等人也追來了,這   楚刑天則什麼話也沒說,只朝著前方狂奔而走,卻不是朝秦國邊界的方向而去,而是沿著山脈的方向朝燕國的方向跑去了。   上官勁和雪姬卻是眼前一亮,飛林追來了,他們有救了,上官勁當時就想掉轉頭朝飛林的方向衝過去,不過看著旁邊鐵虎陰冷的目光,還是慢慢找機會吧,反正他們的人來了,遲早會得救,不爭這一會。   追。」飛林見此一揮手,縱馬就朝山峰下跑去,開始與白虎王匯合追擊。   清冷的笛聲迴盪在空中,群獸們越發攻防有序,朝著飛林聚集了過來。   寒風吹起,一地落葉。   兩日後,秦王宮,議事大殿裡。   砰。「一聲大響,獨孤行一掌狠狠的拍在案几上,面上一片暴風雨來臨的狠辣冷酷之色。   「齊之謙,楚刑天。「冰冷的聲音滿是殺氣   墨潛拿著手中獨孤絕從韓國傳來的消息,雙眸深的看不見一絲情緒,緩緩的道:齊楚,氣數盡了。   「時,氣數盡了。墨廷緩慢的拿起手中的硃筆在齊楚的地圖上一筆當過一抹濃重的鮮紅熏染其上,妖艷而肅殺。   敢對他們陛下的孩子出手,殺無赦。   「齊之謙被困在韓國楚刑天被飛林和白虎王困在我們邊界,這樣的機會,是我們該出手的時候了。楚雲看著自已手中飛林剛傳來的消息,溫潤儒雅的臉上揚起淡淡的微笑,那雙眼中卻流露出與微笑不相稱的殺氣。   話音一落,獨孤行,墨潛,墨廷,楚雲四人對視一眼,在各自的眼中都看見了絕對的興奮和猙獰。   齊之謙不在齊國,齊國等同於虛設,楚刑天不在楚國,楚國同樣等同於是空的,今日不比往日,有萬獸相助,他們還怕什麼。   「陛下的意思,我們不用管齊國,全力對付楚國。」墨潛手指頭敲擊在案几上,看著那薄薄的一頁信息。   目前的秦國要對付六國的話,遠遠不夠,只對付一國的話,那麼絕時夠了。   「傳話過去,讓飛林拖住楚刑天,在山野之地慢慢玩,本王先給他騰出路來。獨狐行緩緩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笑了。   墨潛,楚雲對視一眼各自一笑。   「魏王為虎作俸,帶奸細入秦,意圖刺殺秦王后,罪無可恕。傳令墨雨,調三十萬大軍攻打燕國誰若敢相幫就是時我表國不敬,同誅。冷酷的命令聲從秦王宮傳播了出去朝著四面八方飛揚,秦國的一統霸業,鳴響了號角。   刺殺,不過是一個借。,一個動兵的借。,一個秋後算賬的借。,魏國,左鄰燕國右靠趙國,背後則是楚國它是通往六國的關。,是一道屏障,只要打開了這道屏障,那麼它身後的幾國則完全暴露了出來。今次,魏國不是目的,它身後的楚國才是目的。   冰冷的命令穿過九重宮門,飛過茫茫毒國腹地,駐紮在東北方向的墨雨,在這道命令聲中揮兵一十萬直指魏國。   霎時,這一聲戰鼓的雷鳴聲,震響在山河大地,這冰冷的冬日,在一次充斥滿了炙熱的氣息,如火一般開始燎原。   奏國攻魏,這一茶誚息迅速的覆蓋了魏國,然後朝著趙,燕,楚,齊,韓五國傳來頃刻間七國具聞,休憩了一年後的戰火,再度升騰在這片土地上,唯一不同的是,當年一切都是在黍國的土地上,摧毀的是春國的一切,而現在戰場變換,這一次輪到了魏國。   一時間魏國猶如驚弓之鳥,二十萬士兵幾乎滅在了秦國,一年時間他們能恢復多少如何還能抵擋的住秦國三十萬大軍,當下求救的消息飛速的朝相鄰的趙,楚,燕發出口   然而這個時候楚刑天還在南域和黍國的邊界被白虎王追的狼狽逃竄,哪裡收的到任何的消息,沒有了楚刑天的命令,楚國誰敢動兵。   趙,燕兩國見楚國沒有動靜,而黍國又發出話來,只找魏國的麻煩,其他國要是相幫,就別怪秦國不客氣。   戰火才過一年他們自身實力本沒有修養好,又見楚國沒有動靜,頓時做了啞巴和聾子,對魏國的求救沒有緣毫的反應,眼睜睜的看著墨雨三十萬大軍壓上了魏國的土地。   而這個時候的齊之謙雖然能夠收到消息,卻苦於根本動彈不了,不由氣的又急又怒。   「一群蠢貨,這個時候不幫忙,等到奏國吞併魏國,我們只有等著被秦國逐一擊破咳咳。躺在床上的齊之謙惱怒的眼都紅了。   「楚刑天還沒有消息?   沒有完全聯絡不上。玄知皺著眉頭而色不好看的回道,起先還能夠聯繫的上近來怎麼也無法跟楚刑天聯繫上,不知道楚刑天那方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一定是他那裡出了事,否刖秦國不會如此輕易動兵。齊之謙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撐起身體來:「拿筆來,我要立刻修書與他們。   「是。」一旁病懨懨的秋田立刻遞上筆墨。   務必傳到,不得有誤,咳咳。一揮而就,齊之謙把手中的一封書信燙上火滌,沉聲吩咐道。   「殿下放心,一定送到。   窗外的竹林中丁飛情抱著大寶貝,聽著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嘴角勾勒出一絲很燦爛的笑容,想傳消息出去,做的到嗎。   三個普通裝束的人分三個方向出了桃花林,然早就在桃花林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的獨孤絕,豈會允許魚兒漏網,還不到片刻功夫,三封書信就已經擺在了他和雲輕的案几上。   他進不去赤龍陣勢,不要緊他有的是時間等,有脾氣齊之謙他一輩子藏在裡面不出來,那樣,更好,他更加方便。   齊之謙還以為韓國是他的天下,卻不知道這裡早已經是他獨孤絕的天下   沒有驚動齊之謙,也沒動韓太子,一切照舊,只是這暗中韓國的天在不斷變化中,可惜齊之謙身中劇毒這個時候又不敢出赤龍陣勢,只靠韓太子瞭解一切動靜,若是他能出來,那麼憑他的才智,看穿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明白這一點,獨孤絕更是想狠狠親他兒子一口,那小手簡直本事,本事啊。   韓國的風在一點一點的變動著,勤王不是最緊要的,那只是一個開始,而獨孤絕要的不止是這個開始,他要的是接下來的一切,韓國身後的齊國那才是他的重心口   寒風凜冽,九曲龍河河風陣陣,在這初冬時候,猶如刀子一般,刮的人臉上生疼。   南域,九曲龍河。   黑壓壓的船隻幾乎貫穿了整個九曲龍河寬闊的河面,一眼望過去幾乎有成幹上萬艘船隻,而在九曲龍河的邊上無數的士兵靜愷悄的矗立著,幾乎看不到邊際。   墨銀一身盔甲在寒風中泛起冰冷的光芒,陰寒而生冷。   「此去為我女王開疆闢土一統天下,本王在這裡祝酒相送望大家衣錦榮歸,得勝還朝。高亢的聲音響徹在九曲龍河的這一方天地上,呼呼的河風吹拂過,把話音遠遠的傳遞了開去。   一統天下」轟然的大吼聲隨著墨銀的話炸響而出,直上青雲,飄蕩於整個南域上空。   「好。」高高舉起手中的酒杯,墨銀臉上是從來沒有的正色。   伊水上將軍,四十萬大軍今全權交付於你,陛下在等著你們。」滿臉嚴蕭的伸手遞過黑鷹兵符墨銀看著眼前一身盔甲的伊水沉聲道。   「下官遵命。」伊水一甩藍色披風躬身接過墨銀手中指揮四十萬兵馬的兵符,這是繞一後的南域三分之二的兵馬。   上船。清亮的聲音塵飄直上,伊水一揮手,四十萬大軍羅列有序的快速朝岸邊停靠的戰船而去。   黑鷹的戰旗在獵獵寒風中飛舞,那上面的黑鷹幾乎要破空飛去一般,傲視蒼穹。   「出發。藍色披風在狂烈的河風中狂舞,所有船隻最前面的伊水,傲立與船頭,手勢一揮,冷喝聲狂飆而上。   「出發出發   一聲接一聲的命令聲遠遠的傳了出去,伴隨著伊水的手勢,刀斧手一刀砍斷拉拽著戰船的鐵鏈,瞬間萬千船隻順水而下,朝著九曲龍河的下游,韓國而去。   四十萬大軍,黑壓壓的一片,一眼望過去,只見一片人頭攢動,幾乎佔據了半各大河,好似一各黑龍昂首而去,盤旋於這方天地。   旌旗招展,聲勢驚人。站在岸邊的墨銀見此面上浮現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前幾日得到獨孤絕飛鴿傳書知曉目前的狀況,齊之謙楚刑天其計不成,反而一被大寶貝毒倒,一被白虎王給撞上,如此千載難蓮的機會,在不好好利用,簡直對不起自己。   南域初定,一切只需恢復就可,解散二十萬不願再當兵的平民百姓,剩下六十萬本欲慢慢解除,以免威脅到以後的秦國,不想天賜如此機會,齊之謙回不了齊國,他手中的人質目前派不上作用,韓國已經是秦國的,走韓國的渠道直逼韓國身後的齊國,這機會簡直好的不能在好。   時機,稍縱即逝,從黍國調兵顯然不太現實,那要走燕國的境內過才能夠進入齊國燕國的天險可不是那麼好過的,而他們王后的南域,則一備水路就通了韓國,幾天時間四十萬大軍就可以到位,如此雷霆出擊,齊之謙就算在能耐,也要他無力回天。   因此,獨孤絕飛鴿傳書一來,墨銀立刻二話沒說直接調兵遣將。   四十萬大軍從水路出發,直逼韓國。   天下,風動。   157章不眠之夜   天下人都把眼光注視到了秦國攻打魏國上,沒有人注意到南域四十萬大軍正破水而來,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裡還有這麼強悍的一隻隊伍。   因此韓太子越發的趾高氣揚幾乎好似這天下的霸主已經是他了一般,而不僅僅只是一個還沒有登基為王的太子,不可一世之極。不過齊之謙到底是齊之謙,就算被毒的昏昏沉沉還是在這一絲迥異的平靜中,聞到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對韓太子下了新的命令。   夜晚的寒風輕輕的吹拂著,韓國不同於秦國和趙國這些偏北方的國家氣候,縱然是冬天了這氣溫也沒有北國那麼冷的讓人無法忍受,輕輕的寨風吹著很溫柔。韓王宮陰沉沉的,燈火在一片黑暗中忽明忽暗的,映照著這精美的韓王宮一片暗影浮動,鬼影聲聲。   宮女,太監的幾乎很少見幾個人在走動,一片死一般的靜寂,如此本該琿煌光亮的地方,此時透出一絲死氣。   「父王我在問你最後一次,兵符你交是不交?」一襲金※※的龍袍加身,韓太子面上帶著狂妄之極的笑容,藐視的俯身看著坐在床沿上,被鐐銬銬住的韓王目光中帶著輕蔑。   上官凌天冷冷的看著一身龍袍的韓太子,眉色中一點憤怒和懼怕都沒有,反而淡淡的道龍袍加身,我交與不交,你還會畏懼?   哈哈。韓太子一聽上官凌天的話,頓時狂妄的大笑了起來,退後兩步坐在上官凌天正面的椅子上,眼角都是不可一世的笑意,高聲道「真不愧是我的父王,知道你那點兵權寡人已經不看在眼裡了,做了這麼多年韓王,其他的什麼優點沒有,自知之明至少還是有點。說罷,一揮衣袖看著身上的龍袍,揚眉緩緩的道父王,實話告訴你,今日以後韓王上官凌天就是過去式,明日這韓國的王就是我,上官寅,你那點兵權明日後就算沒有兵符也就是我的,是韓王我的。眼中閃過一緣絕對的興奮,上官寅指著自己的胸口,朝一臉冷淡的沒有任何其他神色的上官凌天睜大了眼睛道。   今日你交出來,霧人念在我們父子一場的情面上,給你留個全屍若是你不交也可以,反正寡人明日登基,也不過就是要多勞點神,編製一個借。而已。」說到這上官寅笑著椽了椽額頭,滿臉陰森的道「想想看,事人養的那兩各狼犬正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應該很餓了吧,父王不是一向仁慈,那就死後也在做做好事。   上官凌天聽上官寅如此樣說,眉眼中一閃而過厲色,沉聲道好一個畜生我上官凌天怎麼生了你這樣一個兒子,孽障。   上官寅嘴角一抽,眼中狠辣之色頓顯,本來還俊秀的臉頃刻間整個扭曲了起來,看起來猙獰的很。   一摔袖子,上官寅轟的一下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道:「兒子,你眼中什麼時候有我這個兒子,你這個老不死的眼中只有你和那賤婦生的雜種,你……咳咳……」   正雙眸赤紅的叫囂著,上官寅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對,突然又緩下臉色來,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面上再度恢復成那俊秀溫潤的樣子,看著臉色鐵青的上官凌天微笑著道「瞧瞧,寡人這個時候還跟你這個將死之人計較這些個千什麼,要對失敗者寬厚這才是仁君嘛。   笑著說到這,上官寅眼中的笑容更加濃烈了,背負著雙手,緩緩朝上官漬天走來,一邊道「算了,看你樣子也不像要交兵符,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改變不了什麼。對了,在你臨死之前寡人在告訴你一件事情,齊太子已經知會了楚王,你那心愛的雪王妃和三皇子,會同時陪你下地獄的,你下去了也不會寂寞,瞧我這兒子多好,連你下面的事情我都幫你想好了。說到這上官寅一仰頭,從嘴裡發出得意之極的奸笑,聽起來暢快之極,同時拍了拍手,立刻有太監端上了一小酒壺上前。九轉玲瓏王壺,那裡面盛滿了宮廷裡賜人死罪的毒酒,那從來只有帝王賞賜給別人,今日居然有人用到他身上。   上官凌天看了一眼毒酒,轉眼冷淡之極的看著眼前的大兒子,表情猶如萬年冰山一般無喜也無悲,只冷冷的道「自作孽,不可活,你會有報應的   上官寅聽言停止下瘋狂的笑聲,低頭看著坐在床沿上的上官凌天,眉眼中一閃而過陰森,陰笑著道:「報應,父王你的報應已經來了,我的,就不勞你費心了,來啊,詞候上任韓王歸天。   陰測測的笑聲中,三個粗壯的侍衛走了進來,就朝上官凌天走了過去一人取過那壺毒酒顯然就是要上來灌上官凌天。   上官寅在旁邊好整以暇的看著,眼中閃過一段興奮,好似面前他將要毒死的人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一個敵人,一個仇人一般無二。   三個侍衛快速的走上來,一人作勢按手,一人作勢按腿,一人刖準備強滿,沒有人準備給上官凌天這個一代韓王一點尊嚴,哪怕是臨死前的尊嚴。   上官凌天見此眉眼深處一沉寒光一閃。   眼見那一個侍衛欺了上來,一切都快要成定局,上官寅眼中的笑已經無法抑制的時候,上官凌天突然動了,只見他奮力一掙,一直捆綁住他的鐐銬一聲脆響,砰的斷裂了開來,白色的光芒一閃,在這昏暗的燈火中,泛出一奈白色的銀線。   寒風,在這韓王寢宮升騰了起來,一地冰冷的殺氣。血色迸裂,三個欺上來的侍衛,只一瞬間,喉頭上一股血箭突然就射了出來,那鮮紅的顏色,四濺在龍床上,濺落在白五的宮殿地面上,那種紅,陪襯著白和黃,居然妖艷的緊。   三個侍衛雙目圓睜,盯著眼前緩緩站起的上官凌天,喉頭劇烈的顫動,好似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轟的一聲側在了地上。一切不過轉瞬之間,上官寅的笑還保持在嘴角。   握著手中的匕首,上官凌天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上官寅,銀白的匕首在燈火下泛起冷光。   自作孽,不可活,寡人曾經告誡過你。「上官凌天握著匕首快步的朝上官寅逼近了過去面上的冷酷是從不在這溫潤的臉上閃現的神色。   上官寅眨了眨眼,看著眼前朝他走來的上官凌天,只片刻功夫就恢復了鎮定,一臉平靜的站在哪裡,冷笑著道「難怪齊太子說這麼長時間內,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裡面一定有詐,要我早點除了你,好一勞永逸,看來果真如此,我的父王做了這麼多年的韓王,看來還真有那麼一兩個忠心的人。   說到這頓了頓後,冷笑著道「好在我做了準備,否則今日還叫你得了手去。說罷,沒有任何的動作和發聲,殿外突然湧入了大量的士兵。   寒利的兵刃對準上官凌天,整個團團的把他包困了起來。   上官凌天眉頭微微一皺,匕首橫在胸前,冷冷的注視著周圍的兵士,擺出拚鬥的架勢。   「殺了他。無情的聲音響徹在韓王寢宮內,冰冷而絕情。   寒光,利刃,在一片昏暗的燈火中縱橫交錯,人影晃動,一地殺氣。   窗外,寒風料峭,一輪明月高高的壯在夜空中,皎潔的光芒淡淡的灑下,籠草著整個山河大地,寨月冷光,夜,越發的冷了。   一個斜身避開眼前刺來的一劍,卻避不開身後攻過來的一刀,上官凌天的手臂被戈出一條大大的。子,鮮紅的血液流淌下來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妖艷而美麗。   上官凌天略懂武功,但是卻不是很精通,一個人面對這麼多侍衛,縱然能抵擋一時卻支持不了多久。   一刀橫空,一劍拔天,齊齊朝著上官凌天的咽喉刺了過來,背後兩柄長矛對準了上官凌天的後背。   上官凌天,避無可避,眼前刀光已經鎖上了咽喉,背心,陰冷的殺氣已經刺入了肌膚,死亡,就在頃刻之間。   「砰。」就在這一瞬間,突然一聲清亮的琴聲響了起來,無形的音刃快如閃電的對上那刀光劍影,只聽砰的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刀劍長矛被齊齊的削斷,從上官凌天的咽喉背心落了下來,幾乎擦著上官凌天的肌膚。   琴聲如水,在這夜色下的韓王寢宮中響起來,清冷而夾雜著絕對的憤怒,含著凌烈的殺氣朝著寢宮中的所有人撲了上去。   寒風遍地,無形的音刃如飄飛的蝴蝶,在寢宮中璇璇飛舞,只是這看不見摸不著的瑚蝶,帶著的是死亡的鐮刀翩然飛過,留下的不是美好的身影,而是一地的血色迸裂。   「啊   太子殿下   快退,殿內幾十個侍衛,一瞬間全部變色,音攻,如此高強的音攻,他們從來沒有遇見過,只一個照面幾乎折了一半的人手,要知道他們可是韓太子精心培養出來的精銳。慌亂的叫聲響起,有臨死前的慘呼,有驚叫聲,有……」海!天!中!文!網~首~發   虹影翻飛,上官凌天本來以為今日必死無疑,沒想緊要關頭琴聲驟起,頓時雙眼一亮,那就連面對死亡的時候都面無表情的臉上瞬間升騰起一鋒笑意,趁著所有侍衛都對上無形的音刃,無法顧及他的時候,轉身閃電般的就朝琴聲響起的地方撲去。   白衣似水,純潔無垢裙腳繡著淡粉色的櫻花,一人緩緩從後殿的方向走了進來,神色冰冷而冷漠,那雙一向清冷卻溫柔的眸子,此時泛著冰冷的光芒夾朵著尖銳的殺氣,絕色麗容,不是雲輕是誰。   「輕兒。上官凌天一個閃身閃到雲輕的身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但見雲輕一手抱著固定在腰間的襁褓,裡面睡著了雷打不動的女兒,正呼呼的睡的香,一點也不被這麼大噪音波動,另一手五指翻飛在風吟焦尾上,清冷而肅殺的音色,盤旋於韓王的寢宮上。   眼前的這些個侍衛,連她用兩隻手的資格都沒有。   蓮步輕移,擋在上官凌天的身前,雲輕一身冰冷的朝前走來,那雙眼定定的鎖住站在大殿門口的上官寅,那眼底深處是殺氣。   「秦王后。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本來還有心抵抗的侍衛們瞬間臉上寫滿了震撼和驚恐,手腳上的招式一時間都亂了起來。   秦王后以音攻聞名於天下,當年率領萬獸萬里救秦,琴聲所向,無堅不摧,所向披靡,那身武學,那身彪悍那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抵擋的,不由一時問所有的人都驚恐萬分起來。   上官寅也沒想到雲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面上驚訝之極,不是傳說她死於去年秦王宮大火了嗎,雖然秦國一直否認,但是他們幾國的探子都有探查到她消失了,應該是真的死了,可是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韓國,而且還幫他的父王。   面色一片鐵青但是上官寅也極能見風使舵,一見面前雲輕如此強悍,當下不及細想其他,轉身就朝殿外衝去,殿外還有他的幾千御林軍,調動過來,還愁滅不了一個小小的雲輕。   一步踏出,還沒衝到殿門上,那本來半掩的殿門砰的一聲在他面前嚴嚴實實的關了起來。   弒父奪位,還想離開口冰冷的聲音混合在慘叫中醞釀出來,在這冬日的寒夜,更添陰冷。   琴聲一震後瞬間停歇身後什麼聲音也沒有,一瞬間安靜之極。   上官寅戰戰嫵兢的回過頭來,眼前一片血紅,幾十個侍衛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鮮血濺滿了白玉地面,而前方,一身自衣粉花的雲輕和上官凌天正緩步朝他走來。殺氣,環繞在四周。嚥了一口口水,上官寅嘴角微微抽了兩下,臉上浮現一絲僵硬的笑意,看著雲輕道「秦王后,歡迎大駕光臨我韓國,秦王后前來應該早點通知本太子,本太子一定好好接待,已盡地主之誼,不過,秦王后,這裡可是韓國不是春國,本太子正在處理家務事,王后是不是先迴避一下,怎麼說,王后也是泰國的王后,不是我韓國的王后,你說是不是。」說道這上官寅頓了一頓後,滿臉討好的笑道:「本太子登基以後,韓國定然與秦國永世交好,一切條件我們好商量,好」,   他是我爹爹。」請清淡淡的聲音響起,雲輕低下頭把固定在懷中的女兒,解下伸手遞給了身旁的上官凌天。   上官凌天很自然的伸手接過笑看著雲輕道:「早就知道我女兒本事大,今日才真正見識了一星半點。   上官寅還沒說完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裡,臉孔抽筋的看著上官凌天和雲輕面色難看之極,怎麼回事,秦王后的爹怎麼可能是他父王,世人都知道她是齊國丁家的人啊。   女兒上官勁和雪姬「」   「娘和弟弟沒事。短短的兩句問話,定了上官凌天的心,也完金把上官寅給驚呆了,雲輕是雪王妃和他父王的女兒是韓國的公主」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弒父豈為不孝;奪位,視為不忠,你一不忠不孝之人,該殺。抬頭冷冷的看著眼前震驚的失了魂的上官寅,雲輕的嘴裡吐出冰冷之極的話語,伴隨著該殺兩個字,雲輕的手再度按在了風吟焦尾上。   雲輕極看重親情,當年丁家如此對她,她到頭來還是會幫忙,今日卻對這算她哥哥的人下了殺心可見上官寅的所作所為,到底讓她憤恨到了何種地步。   一個激靈,上官寅一下反應過來,一臉蒼自的連連後退至關閉的殿門上,卻發硯怎麼也打不開殿門,不由那蒼白的臉更加的沒有血色。   「你不能殺我殿外「有幾萬兵馬,你殺了我,「你們也休想離開這裡   上官寅本不是什麼人才若不是齊之謙幫忙,他有什麼本事逼宮奪位,此時一見形勢不利於他,頓時整個的嚇住了。   你以為這裡還是你的天下嗎?冷淡的話語響起,雲輕眉眼中閃過一鋒厭惡。   雲輕的話音一落,上官寅和上官凌天都還沒有接。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激烈的喊殺之聲。   土官寅不由一個顫抖上官凌天則是臉色一喜。   「言上將軍來了?上官凌天看著雲輕。   雲輕點了點頭,溫聲道:剛剛到的。   上官寅一聽那是又驚又恐,喃喃自語一般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言上將軍在干裡之外,這……   上官凌天一聽面上洋溢起勝利的笑容,目光寒冷的掃了一眼聽到此消息,已經完全抖擻成一團的上官寅冷笑道:「兵符,我早已經交給了我的女兒,你這點斤兩還配跟我鬥,哼。」喊殺越來越激烈,火光從殿外透了過來,把周圍照耀的猶如白晝,無數的人影,村影,月影,從火光中醞釀了出來,映襯在高高的殿門紫紗上,好似在看一場皮影戲。   「殿下不好言上將軍的十萬大軍逼宮,快走快……」   「西宮走水了   「快走快走東宮被包圍了起來」   耳裡聽著外間亂糟糟的腳步聲和喊聲,上官寅頭上的汗大滴大滴的滴落了下來,好似這時節乃是炎熱的夏季,而不是寨冷的冬天。瘋狂的搖晃著殿門,可那高夫的殿門紋絲不動的矗立著在這火熱的夜裡,好似一隻獅子,盤踞在哪裡,俯視著一切,鎮壓著一切。   塵妃娘娘在塵宮自殺了……   太子妃在東宮自盡了……」   不,不會的不會……」,上官寅整個臉色都變了,身體軟在門邊,臉上是一片絕望。   雲輕見此不在埋會上官寅,轉身攙扶著上官凌天,輕柔的為上官凌天包紮手臂上的傷口,窗外火光沖天,滿城殺戮,雲輕知道,獨孤絕動手,韓國這一次叛變的人一個也不要想留下。遠城,必是血洗。   陛下可在裡間。火光沖天中,一道蒼勁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在。」上官凌天一聽,來人乃是言上將軍,當下應了一聲。   「陛下可還安全,陛下,   開殿。言上將軍焦急的話還沒有說完,雲輕清冷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雲輕的這兩個字厚重的宮門緩緩的打開,露出了一個火光沖天,廝殺聲聲的世界。   靠坐在殿門旁的上官寅一見,立刻抬腿就想跑,不想他還沒有怎麼動作,一道泛著冷光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頸項上,鐵黑色的盔甲,在一地火光中,森寒無比。   雲輕扶著上官凌天,上官凌天抱著小女兒,緩慢而沉穩的一步一步走出寢宮大門口殿外,火光沖天,血腥氣厚重的瀰漫在這一方天地間。   一隊鐵甲士兵靜靜的跪立在寢宮們前,寒鐵盔甲上泛著火色的妖紅。   臣保駕來遲,陛下萬安。」當頭一中年男子端正跪立,沉聲道。   上官凌天看了一眼跪著的言上將軍,點了點頭後伸手一揮,大聲道起來,該做什麼做什麼。」   是。」言上將軍一揮披風,一步站起,轉身就朝身後的士兵揮了凡個乎勢,立刻黑壓壓的士兵唰的分開,一條筆直的道路鋪成了開來,霍霍刀劍中,冰冷而肅殺。   上官寅看著此等情景,不由腿腳軟的爬在地上,完全走不動,面如死灰。   報,丞相府起火,丞相一家一百七十三。,一個沒有逃出。   「報,東郡王府走水……   「報,王宮東門有不明人士強行突國,正在圍殲……」   報,費王府……,   「報,七公主府……」   一聲接一聲的稟報聲響起,這一刻所牽扯的已經不是整個王宮,而是整個遠城,獨孤絕動的是整個齊之謙在韓國的一切,今夜要連根撥除。爬在地上的上官寅每聽一處面色就越發的灰白一點,幾乎已經完全沒有了人色。   火光伴隨著這樣一聲一聲的稟報聲,越發的明亮了起來,站在寢宮大門口的雲輕和上官凌天,看著一處又一處的火光,在黑色的夜裡升騰起來,照耀亮一方天際。楠紅火光,映照在站在台階上的雲輕臉上,一臉火紅,白色的衣襟在這片火色中,渲染上火的顏色,衣襟飛舞,在這紛亂的世界裡,明艷的驚人。   今日,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158章韓國女王   大火從入夜時分一直肆虐到黎明時候,金光從天際緩緩的醞釀了出來破開層層的霧氣,灑下,那縷縷金線在白色的淡霧中,穿透開來,隱隱約約又帶著點金光閃閃,萬千流光,徇麗無比。   滾滾白煙在這金色的流光中升騰起來,火勢滅了,只刺下那厚重的白煙塵囂直上,瀰漫在整個韓國都城遠城上空,把這黎明時候渲染的更加朦朦朧朧了。   韓王宮一片整潔,白五無瑕,好似昨晚的殺戮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血色從台階上,從地面上全部清洗了去只剩下冰冷的白玉地面,在清晨的金光下,泛著冰冷的亮光。鐵甲精銳從宮門口一直羅列到王宮正殿,兵器出鞘,鐵甲赫赫。   晨鐘暮鼓,厚重的鐘聲在韓王宮的上空排徊著,宛若往日一般無二,這是官召所有朝臣上朝議政的鐘聲,只是在今天,這清亮厚重的鐘聲,浮透出一股冰冷,一股濃重的肅殺和嚴肅。   各色朝服的文武官員,小跑步的步入王宮正殿,稀稀落落的站立在各自平日站立的位置上垂首靜聲小心的羅列著。   沒有人過問那空著的位置上的人到哪裡去了,沒有人交談,甚至連眼色都沒有對一下,昨晚的大火,那遠城裡即使他們隔著大門也能看見的大火和傳來的喊殺聲,沒有人認為那只是一場遊戲,那是清理,那是朝政上那位陛下在血洗背叛他的人,為官這麼多年,他們那一個不是明白人。今日他們還能夠站在這裡,沒有在昨夜的走水中消失於人世,那麼今日誰是勝利者,已經毋庸置疑了,幸好,他們站對了位置,聿好,他們還能活到現在。   靜寂無聲的王宮正殿裡,一地鴉雀無聲。   高高的王位上上官凌天一身金黃的龍袍,面色冷酷的坐在其上,身旁雲輕抱著睜著大眼晴,看著眼前的一切不驚不怕,反而笑瞇昧一雙眼睛咕嚕嚕轉的小女兒,坐在王座左首高高的台階上,第二台階上。   那裡,原本沒有位置,而今日,多了一個。   而他們的面前大殿正中,匍匈著一個人,一個渾身顫抖,披頭散髮,身上還穿著龍袍,卻已經沾滿了血污,狼狽不堪的上官寅,蒼白的臉上只剩下驚恐,血紅的眼中只有絕望,爬在地上幾乎委頓戍了一團,瑟瑟發抖。   上官凌天沒有說話,抱著女兒逗弄的雲輕也沒有說話,大殿中依日是死一般的寂靜。   「塔塔塔塔。鐵蹄塔塔奔襲而來的聲音,打破了韓王宮的寂靜,在清晨的金光中注入鐵血的活力。   一馬當先,獨孤絕一身血氣縱馬從王宮外奔馳而入,身後鐵騎縱橫,從王宮幾個方向同時進入韓王宮,而跟在鐵騎們的身後,則是捆綁的一串一串的,滿身血污的男男女女被拖著狼狽不堪的跟隨在後面,血色從他們身上落下,熏染在白玉地面上。   來了,蹄聲遠遠的傳來,上官凌天和雲輕同時一抬頭,面上閃過一絲喜色,獨孤絕來了。   「秦王駕到。」一聲接一聲的稟報聲從遠及近而來,快捷而充滿了敬畏   黑紅色的披風獵獵飛舞,獨孤絕一身鐵血的步入大殿。   「秦王。大殿上的眾臣見獨孤絕居然率領著言上將軍的人馬走了進來,冷靜的臉上閃過驚訝,瞭解,恍然等種種情緒,他們陛下平亂,居然背後依靠的人是秦王,不由一時間面面相覷後禮讚道。獨孤絕點了點頭,步伐也不停歇,直接朝上官凌天走來。   坐。」上官凌天見此面上一閃而過笑容,對獨孤絕也不客氣,直接點頭示意道。獨孤絕也不做聲,袖袍一揮,坐上了上官凌天右手邊與雲輕並排的大椅,高高居與眾臣之上。   大殿中的眾臣見此,各自對視一眼眼中都藏著太多的驚訝,秦王后高坐與上,他們已經很驚訝了,此時毒王居然也坐上那樣的位置,既不是主人位,也不是客人位那般位置通常情況下是太子,或者監國才能高坐,這……   「啟稟陛下,此次參與大皇子上官寅弒君奪位的叛臣,已經一一擒獲,大皇子生母塵妃自盡:太子妃賜死;朱丞相一門金部誅殺;東郡王府一門七百六十。,死三百一,擒拿四百五十。;九城禁衛軍統領三族格殺;御林軍統領凌遲,一門全滅,七公主死於大火,其一門全數被滅」   恭敬嚴肅的稟報聲,在偌大的大殿中響起,梆地有聲。   大殿中的眾臣聽著耳邊的匯報,臉上都微微抽筋不是一門全滅,就是三族格殺,好狠卻又好厲害的手段,一個晚上全部剷除所有叛臣,這要何等的勢力,對局勢何等的熟悉,才能做的如此乾淨徹底。   想到這大殿中的所剩下來的大臣,無不輕輕倒吸一口氣,秦王居然對韓國的內政如此熟悉,那他們韓國……   而那匍匐在大殿地面的上官寅,每聽一句稟報聲就抖撤一下,早就已經慘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上,此時臉黃如紙,除了驚恐已經再無其他的表情。   「九城禁衛軍金軍三萬兵士,被圍困於東城,   四萬御林軍被壓制在皇宮外,死傷……」   「一切全部在掌握當中。嚴肅的稟報聲最後一句,讓上官凌天陰沉的臉上微微好看了一點,揮了揮手不意其退下,虎目一掃大殿中的眾臣,沉聲道「愛卿們可有話說?   到下的幾十位大臣聽言,左右對視了一眼,齊齊搖頭道「臣等無話可說,陛下英明。   上官凌天聞言緩緩的點了點頭,冰冷的目光掃視著西方縮成一團的大兒子,雙目中閃過絕對的殺氣和冰冷,沉聲喝道「忤逆犯上,弒父奪位,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罪當   凌遲處死。」上官凌天的話還沒有說完,進殿來一直沒說話的獨孤絕,突然冷冷的出聲道。   底下大臣們一聽,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古往今來皇家奪位之爭敗下的那一方無不是毒酒賜死,凌遲,這未免……」頓時隆然和皺眉的抬頭看向一臉面無表情的獨孤絕,就算他們陛下仰仗了他來處決一切,但是這裡是韓國,不是秦國,什麼時候輪到秦王來發表命令。   「秦王所言甚是,凌遲處死」拉下去。」上官凌天看了一眼獨孤絕,緩緩接過話來,他明白,獨孤絕這是要立威了,罷了罷了,反正韓國已經透給了他,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何況他那兒子死有餘辜。   古往今來,敗下之國,完全是被吞併,不會允許有自主的權力朝政,只會被拆開蠶食,那樣的吞併是完全滅掉皇族,完全毀滅一切能夠在死灰復燃的苗芽,那是完全的血洗。   上官凌天明白韓國抵撫不了秦國,遲早是被吞併的份,所以,乾脆點當嫁妝送了出去,至少還能保一個相對完整,至少上官皇家一個不會死,至少他的滿朝文武,韓國百姓,不會受太多的荼毒,獨孤絕在鐵血,在嚴酷,有他家的雲輕在,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韓國也要落個全屍,只不過獨孤絕多勞點神而已。   獨孤絕見上官凌天看了他一眼,不由斜眼也看了上官凌天一眼,上官凌天打什麼主意他明白的緊,不過雲輕的家人,他費點心思就費點心思,怎麼也要好好收了韓國,拆開動了筋脈,卻不傷他們肉,有點冒火。   微微揮了揮手,殿外的侍衛立刻闖了進來。   「父王父王,饒……饒……   一聽是凌遲,上官寅骨頭都軟了,想喊上官凌天饒命,卻喊都喊不出來,他那樣的作為,如何能夠饒恕,幾個踉蹌間,已經被邊上的侍衛快速的拖了下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雲輕,看見上官寅如此摸樣,微微搖了搖頭,卻沒有一點不忍,如此禽獸不如的人,她對他沒有一點恰憫之心。不明瞭高高在上的兩個人的眼神交流,底下的朝臣們一聽則齊齊都驚詫了起來,看著獨孤絕和上官凌天半響說不出話來。   「秦王陛下,今日我們陛下得秦王大力協助,力挽狂斕,這份恩情我們定然不會忘記,秦國和韓國一定會成為友好之邦,相信我們陛下也是這種想法。」立於武將第一位的言上將軍咳嗽了一聲,一臉慎重。   現在諸事已了,後續的事情我們已經可以處理,還請秦王陛下歸還我們韓國兵符,這畢竟是我們韓國的事情,秦王陛下勞累這麼久,也該多多休息休息,老臣先叩謝過秦王陛下了。說罷,言上將軍對著獨孤絕深深的一拜。   多謝秦王陛下。朝中眾臣見此,立刻尾隨其上,齊齊朝獨孤絕躬身拜下去。   獨孤絕見此眉眼中閃過一絲冷笑,話說的客氣,不過裡面扣著個他始終是外人的意思,這是要他靠邊站呢,不由轉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上官凌天一眼   坐在一旁的雲輕見此不由微微一笑,抱著女兒坐在旁邊也不說話。   上官凌天見滿朝文武如此,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起身上前一步走到雲輕的身邊,拉起雲輕,笑容滿面的看著下方驚訝的朝臣們道今日寡人與眾卿家分享一絕時的好消息雲輕寡人和雪王妃的親身女兒。」說罷,滿臉笑容海。天。中。文。首的擁抱住雲輕在雲輕額頭上※※了一記。邊上的獨孤絕頓時眉眼一沉瞪了上官凌天後背一眼。   「這……」   「怎麼可能?」   一瞬間底下的朝臣萬分震驚,看著眼前一臉慈愛的看著雲輕的韓王,在看看溫柔的笑著的雲輕,完全驚呆了。   黍王后是他們韓國的公主殿下?這……這……他們陛下什麼時候有一個公主,而他們卻不知道的?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陛下有女兒遺失在民間」這到底怎麼回事?   「陛下這……   上官凌天揮手打斷震驚之極的言上將軍的出言,拉著雲輕的手,看著眾朝臣道:「雲輕我兒,當年雪王妃懷孕期間曾今算過一卦,養在宮闈定然不得成長,若是養在外間,則日後叱吒九天,因此,寡人和雪王妃沒有知會任何人送走了寡人的寶貝女兒,這一別就整整十八年啊。說罷,眼眶一紅,握緊了雲輕的手,顯然觸動了心中的另外想法,十八年不知道他有女如此,唉。   雲輕見此緊緊的反握住上官凌天的手,眼中同樣含著激動和梗咽。   失態也不過一瞬之間,上官凌天微微頓了一瞬間後,臉上洋溢起燦爛之極的笑容,看著下方的朝臣道:今日我兒歷劫歸來,寡人欣喜之極,雲輕,我韓國的第一公主。說罷高高的舉起握著雲輕的手,雲輕若是按出生來算,當是他的第一個女兒。   下方的朝臣,一瞬間面面相覷後,立刻反應過來滿臉興奮和喜悅的朝雲輕躬身跪下,高聲喝道「臣等參見第一公主。   雲輕與雪王妃如此相像,若說不是親人,或許還需要懷疑,若說是女兒,那還真不用怎麼懷疑,那長相就在那裡,十分容易讓人相信。   而且,現在雲輕是什麼身份,秦國的王后,他們韓國攀上了這一層關係,那以後還有誰敢欺負他們韓國要知道毒王有多愛他這個王后的,可是天下盡知的,有秦國撐腰,誰還敢對弗國大呼小叫,因此輕易之極的相信了上官凌天編造的瞎話。   一時間下方的朝臣臉上都洋溢起了燦爛的笑容,看著雲輕就如看見了花兒一般,他們韓國的絕世名花呢,唯有言上將軍微微皺了皺眉。   「免禮。雲輕溫和的朝下方諸臣點了點頭,微笑著道。   謝第一公主。」立起腰的眾朝臣面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轉頭看著一旁坐著的獨孤絕,他們韓國的女婿呢,這以後   「王兒過來。」不等下方的眾朝臣說話,上官凌天微笑著朝獨孤絕招了招手,喊的萬分親切。獨孤絕打了一個寒戰王兒,好多年沒人這麼喊他了,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卻也站起身來一身冷酷的走上前去。拍了拍獨孤絕的肩膀上官凌天朝眾人緩緩的道「寡人年事已高,對朝政已經力不從心經此事情後更加是心酸難耐,身體更需好好調養,因此寡人欲傳位與我女兒,以後韓國的一切由我女雲輕和女婿獨孤絕掌管,爾等必須聽從。」   一石激起千層浪,下方的眾朝臣一瞬間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上,傳位與雲輕?沛國立女王?   面面相覷中,眾朝臣面色都難看起來,雲輕乃秦國的王后,讓秦王和秦王后來打理韓國,這不等於是把韓國送給了秦國,納入了秦國的範圍,這以後豈不是在沒了韓國。不行,絕時不行,反應過來的眾人,立刻就蠢毒欲動起來。   上官凌天見此退後一步,乾脆的把獨孤絕推上前,要連這些個朝臣都收復不了,那其他的根本不用說了。   「你們有意見?獨孤絕冷冷的著著下方的樣臣在所有人開口之前,冷酷無比的直視著群臣。   霎時,肅殺,專橫的氣息,立刻瀰漫於整個大殿之上。反時話語到嘴邊的韓國群臣一個個生生的不敢開言,獨孤絕是什麼角色,殘酷冷血一代桀王,他的手段在座的那一位不清楚,不說多,就昨夜的一切,那榜樣都還在他們而前擺著呢,那遠城街道上的血腥味都還沒有散啊,頓時一個個打了一個冷戰。   「事人不介意你們有意見。袖袍一梯,獨孤絕背負雙手,很平靜很平靜的道,他真不介意,送有意見的人下地獄,他正杞愁如何安置這些人,能除個乾淨,最好。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獨孤絕的潛意思,沒有人聽不出來。   雲輕站在旁邊看著這一暮,暗自搖頭,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女兒,睜著圓溜溜的小眼睛的女兒,見她看過來,咯咯的一笑,裂開了小嘴已。   「報,有大軍順河而來,闖入我韓國境內朝遠城而來。大殿上正寂靜無聲,突然一聲由遠及近的稟報聲,驚駭之極的傳來,一人顧不上禮節,連沖帶撞的衝入了大殿,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面上一片焦急。   大殿中的人頃刻間臉上變色,有兵馬襲擊遠城,這怎麼可能?   出了什麼事?是什麼人?有多少兵馬?快說。言上將軍一聽臉色鐵青,急聲大喝道。   「來者服餉奇特,不是秦,楚,趙,燕,魏,齊六國任何一個國人,他們順著遠城外那大河順流直下,狂衝而來,馬上就要到達遠城,看起來怕有幾十萬人,河面全部都被船隻覆蓋完了。」來者來不及喘氣,快速的回道。   幾十萬人   一時間,大殿中的人一口氣都憋在了喉頭,臉顯驚慌,幾十萬人這相對於朝臣的一片驚慌,上官凌天卻相對比較冷靜,聞言掃了獨孤絕和雲輕一眼,揚了揚眉頭,微微一笑道「是輕兒的兵馬吧,南域女王,不同與七國任何一國的風格。」   此話一落,再度給驚慌的眾朝臣們已重創,南域女王,他們第一公主的兵馬,這到底是個什麼事?   四十萬兵馬,取道韓國,不過,寡人並不在乎是不是把這裡做為主戰場。」獨孤絕唇間寒風一厲,彷彿漫不經心的道。   霎時,州剛聽見是他們公主的兵馬微微有點好轉的眾朝臣們立刻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四十萬兵馬,韓國做為主戰場,獨孤絕這意思是攻打韓國   「是取道還是攻擊   獨孤絕袖袍一揮,一把樓住雲輕的腰,轉身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那高高的龍椅之上,把上官凌天給扔在了一邊。   寂靜,一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臣等參見女王陛下,秦王陛下。高昂的叩拜聲響起,伴隨著高亢的聲音大殿上的眾人齊齊跪在了雲輕和獨孤絕腳下。   能官至一品,沒有人是傻瓜,今日若反對雲輕獨孤絕為王,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家破人亡,四十萬大軍攻伐,若贊成,韓國等于歸屬秦國,卻留了所有人一條生路,兩害相權取其輕,歸順。   「平生。冷酷的命令聲從韓王宮傳了出來,隨著冬日的寨風直飛如雲天,韓國從今日起屬於秦國了。   寒風陣陣,血氣飄渺四十萬大軍抵達韓國。遠城郊外桃花林裡,此時寒風微揚竹葉兒沙沙作響。   殿下,昨夜火光沖天,應該成了,韓國已經落入我們,」搖了搖手打斷玄知的話,齊之謙冷冷的看著窗外的天空,面上的陰沉是玄知沒有見過的。   「我們的,哼,估計現在已經落入獨孤絕的手裡了吧。淡淡的聲音響起,卻驚了玄知,秋田等人一跳。   「殿下這怎麼可能?秋田驚道昨夜只看見大火沖天,料想是上官寅清理死忠上官凌天的人,而他們也沒聽見什麼減殺聲,動靜不是很大,怎麼會是落入獨孤絕手裡了?   齊之謙沒有回答,撐著身體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房間外走去秋田玄知見此也搖搖晃晃的跟了上去。   「丁飛情,我一直小瞧了你。緩緩坐在丁飛情房間裡的椅子上,齊之謙淡淡的看著抱著大寶貝的丁飛情道。   「喔,齊太子這話我可不明白。丁飛情抱著孩子坐在床上,一緣驚恐也無平靜的緊。   齊之謙聽言緩緩的笑了笑,扭頭看著窗外緩緩的道:貂兒去雲輕那裡了吧,這次準備帶什麼※※回來?毒死我是不會,不過我身上這毒應該更加加重了吧?」   丁飛情聽言眉眼中精光一閃,看著齊之謙沒有說話。   前兩日昏昏沉沉的容不了我多想,其實並不是很複雜的事情,只是剛好讓你們鑽了這個空子而已,獨孤絕我從來沒有小看,你瞧,我這才一出紕漏,就被佔了先機,這韓國此時應該已經是他的了。」輕輕搖頭歎息了一聲,齊之謙繼續道:「昨夜那麼大的火,上官寅沒那麼決斷,那敢一把火幾乎燒了,整個遠城重要府邸的方向,獨孤絕啊獨孤絕,就算你阻擋了一切聲音傳過來,我齊之謙也不是傻子啊。只一把火就夠了,夠他明瞭一切了。   「齊太子果然聰明。」丁飛情見齊之謙只憑起火的方向就推斷出一切,委實厲害,當下也不在隱藏,冷冷的道。   齊之謙嘴角揚起一標莫名的微笑,點了點頭道   多謝稱讚,你說,今日如此大喜時候,我該送一份什麼禮物恭賀獨孤絕和雲輕呢?」   159章狡兔三窟   丁飛情一聽齊之謙如此樣說不由眉眼一凜,緊了緊抱著的大寶貝,面上不露怯色,雙眼深處卻蘊藏起了戒備。   而睜著圓溜溜的雙眼咕嚕嚕轉的大寶貝,卻反而咯咯一聲笑了出來,一地殺氣中,清脆之極。   齊之謙見此咳嗽一聲,靠在椅子上看著丁飛情懷裡的孩子,緩緩笑了笑道櫻花胎記,這女孩兒長大了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丁飛情知道齊之謙一直以為她抱著的大寶貝是女子,也一直沒有分辯,要是讓齊之謙知道他帶走的是秦國以後的太子,不定這籌碼又要高多少了,此時聽齊之謙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句,頓時皺眉沉聲道「你少打他的主意。   齊之謙聽言輕輕的笑了一聲縱然此時面色蠟黃一臉病弱之氣,卻也不掩飾那份儒雅清淡的神韻,若真是憑他的面相和氣質,這人實在是大大的好人。   沒有回答丁飛情這一句話,齊之謙側頭看了一眼窗外,天光放睛,竹林聲聲,窗外一片大好天氣。   「楚王沒有消息,十有八九是出了狀況,依他走的路線,我看應該是被獨孤絕的人追上了吧,否則秦國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攻打魏國,挑起戰火。呵呵,楚王不在,楚國形同虛設此時不攻更待何時。」話鋒一轉,齊之謙突然轉換了一個話題。   丁飛情聽著齊之謙的話,沒有插嘴,縱然面前這個人手段不堪,但是那腦筋謀略絕對是一流的,不用親見也能把事情猜測個八九不離十。頓了頓齊之謙沒有等丁飛情發話淡淡的接下去道:「我被困在這裡,齊王沒什麼作為,等於現在的齊國是空,這麼好的機會,獨孤絕要是不會利用,也就妄為秦王了。」   靠在椅背上,齊之謙嘴角帶著淡淡的卻冰冷的笑容,輕聲道我算算,從泰國分兵攻打我齊國吃力不討好得不了什麼實惠,嗯,才得來的南域可以派上用場了,此時,想來南域的兵馬應該已經到了韓國,準備朝我齊國去了。走韓國直逼我齊國,這備道路好啊,多便利。   分兵兩處,趁我們不在,一舉行滅最大的兩個敵人,少了齊楚兩國,韓國現在已經是秦國的囊中物,魏國沒有其他國家的幫忙,怕也抵擋不了幾天,剜下趙,燕兩國到時候還戍什麼氣候,高明,真是高明,一統霸業就這麼成了。   抬起手輕輕的拍了兩拍,齊之謙緩緩點著頭,看起來也不知道是在贊同獨孤絕的手段,還是在讚揚他自己的聰明。   丁飛情深深的看了齊之謙一眼,緩緩的道「齊太子就是齊太子,是個明白人。   這般的進退用兵,好似一切齊之謙都親眼見到的一般,聽起來匪夷所思,她完全沒有想到但是仔細盤其下來卻絕對有可能,這個齊之謙。   陽光從窗戶外投射進來,灑在齊之謙身上煩有點高深莫測的感覺。   而此時窗外不遠處的竹林上,一人一襲青衫斜臥在一枝翠綠的竹技上,身形隨著竹子忽高忽低,彷彿沒有重量一般,輕若無物。   「少爺這齊之謙不簡羊啊。坐在另一各竹枝上的宮八,對斜斜臥著的聖天域比了一個手勢,壓低了聲音道。   聖天域在竹技上翻了一個身,眉眼中閃過一絲亮色,點了點頭。如此境況下,居然能把事情想的如此的透徹,這個人物難怪在七國能夠興風作浪,使獨孤絕吃了很多的虧。   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聖天域的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絲好似幸災樂禍,又好似棋逢對手,卻又好像等著看好戲的笑客,邪氣的緊。   恰巧竹林邊上一黑衣人端著幾碗解藥經過,聖天域手一揚,一縷清風拂過,好似沙粒塵卷而上一般,微微瀰漫了一片塵土。   黑衣人見此一個閃身避開清風帶起的塵土,托著手中的藥碗,依舊朝在丁飛情房間裡的齊之謙等人而去什麼異樣也沒有發現。   「少爺。黑衣人沒發現什麼,蹲一旁竹林上的宮七卻是看了個清楚,那小小的解藥粉末已經融進了那幾碗解藥中,不由微微揚了揚眉,轉頭看著斜臥在竹技上的聖天域。聖天城伸了個懶腰,笑的一臉無辜,好似他剛才什麼事情也沒做,宮八等幾人對視一眼,回轉身形依日坐竹技上曬太陽起來,他們家少爺興起,獨孤絕要倒霉了。   屋內齊之謙聽著丁飛情的話,溫淡的一笑道:「是啊,明白人,可惜明白的晚了一點。   齊太子,事到如今我勸你早點投降,也好有個好下場。」丁飛情抱著大寶貝,看著齊之謙沉聲道。   齊之謙一聽一下就笑開了起來:「好下場,咳咳,丁飛情,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說胡話了,這麼點見識,可做不了韓國的上將軍。   丁飛情聽言臉上微微一紅,齊之謙這個立場,這個角色,注定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獨孤絕也不會放過他,兩者只能存活其一,她這話說的沒腦子了。   齊之謙看著微窘的丁飛情,收斂了大笑,緩緩的道:「真可惜,既生你何生她,若是沒有她,你這性情我也極是喜歡,恐早已是我的太子妃了,何至於走到今日這一步。微微搖了搖頭齊之謙歎息了一聲。   丁飛情聽言面色一沉,豎起眉頭道「那你還為難雲輕?齊太子,你的手段我實在不敢恭維,利用家人利用親情,搶奪小小嬰兒為人質為難與她,你處處以她為箭靶,你這樣也敢說喜歡?也配說喜歡二字。」   齊之謙聽丁飛愫怒言相向,也不動氣,手指頭敲打在桌邊,淡淡的道「丁飛情,你錯了,我用什麼手段與我喜不喜歡她不能混作一談,就算我用盡了手段,也不能說明我不喜歡她。頓了頓齊之謙接著道「不過恰巧她身後附帶的關係比較複雜,我縱然不想動她也不能不動,別忘了,我是齊太子,不是其他人,我有我的立場因喜歡而誤國,這不是我的作風。我還希望她就一普通人,那樣我也不必如此費神。   淡然的話說出來,丁飛情臉色鐵青這人怎麼能把如此不要臉的話說的面不改色,正經無比。   沒被你喜歡上實在是我的榮幸。」鐵青著臉,丁飛情從牙齒縫了冒了一句。   齊之謙一聽頓時搖頭失笑,笑罷,揮了揮手,身後立刻有人送來上好的飲食丁飛情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這早晨不算早晨,中午不是中午,送哪門子飯,這麼豐盛,除了斷頭飯可沒這個現矩。   當下雙眼一凜冷冷的道:怎麼想找我陪葬。獨孤絕此時已經四面包圍,齊之謙插翅難分,想要她的命,他也鐵定活不了不過是兩敗俱傷而已。   緩緩的搖晃了一下手指,齊之謙好似累了般的閉了閉眼晴,慢備斯理的道「狡兔三窟,我佈置的地方豈可能把我自己困死,雖然獨孤絕佔了先機,我要走他也攔不住。   丁飛情一聽瞬間面色一正,齊之謙這話的意思,   「殿下,地道的入。已經清理出來了。還不等她念頭轉過,一黑衣人稟報的話,已經不用再說太多。   赤龍陣勢,獨孤絕不敢進任由他那麼圍困住這裡,總是我的一個事情,由不得只有請他自己進來,給我留個出路了。」   齊之謙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丁飛情:還要靠你幫忙了。話音一落,身後跟著他的黑衣人突然一個猛撲撲向丁飛情,三人六手時付丁飛情的對付丁飛情,搶孩子的搶孩子。   早在齊之謙說話的當。,丁飛情就提起了警戒心一見黑衣人動作,立刻往後就滾同時手中銀針一挑,就欲借點大寶貝的血。   然她的動作快那三個黑衣人動作更快,天天被餵食藥物,使丁飛情渾身無力,這當口怎麼抵擋的了一個精衛,丁飛情只覺得眼前一花,孩子已經被奪了過去,她反手被捆綁了起來。   伸手接過不哭不鬧的嬰孩,齊之謙低頭看了眼後,抬頭看著冷冷看著他的丁飛情,緩緩站起身來「別怨我,是你們逼我入絕境。說罷,端起旁邊正送上來的解藥一口飲盡後抱著孩子緩慢的就朝外走去。   身後,丁飛情被:個黑衣人捆綁起來,直接提了出去。桃花林中央的空地上一高高的旗桿聳立在上方,旗桿最上方丁飛情被牢牢的捆綁在了上面,而旗桿下方堆積滿了柴莘,寒風吹起一地灑灑聲響   「殿下真有用嗎?」玄知看著旗桿上,面色冰冷,到目前為止別說驚恐就是其他異樣表情也沒有的丁飛情,喊了一聲齊之謙,他們什麼消息都沒給獨孤絕傳獨孤絕會知道丁飛情的情況嗎?   齊之謙抱著不哭不鬧就那麼盯著他,雙眼骨碌碌轉的大寶貝,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被高高捆綁起的丁飛情,冷冷的道:「他定會知道。說罷,抬頭看著丁飛情,齊之謙緩緩的道「如果獨孤絕他們來的快你自能活命若是來的慢那就不要怪我。希望還能見到你,我曾經的太子妃人選。話音落下,齊之謙一轉身,身後的黑衣人立刻攙扶著他快速的離開。海!天!中!文!網~首~發   火把,在空中飛出一高高的弧度,落在乾燥的柴草上,跳躍起紅色的火花,沒有在黑夜下的徇爛卻同樣可以焚燒盡一切。   人快速的退了下去,這一片天地只剩下高高捆綁在上的丁飛情,火花在她的身下飛揚,寒風吹起她的黑髮,紅和黑交織著。   一臉平靜的丁飛情望著遠方,眼中閃過擔憂,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雲輕和獨孤絕這赤龍陣勢若是獨孤絕能進,他早就進了,不會拖到現在,按明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倘若真的如齊之謙所說,雲輕和獨孤絕會衝過來,那豈不是會要了他們的命一想到這丁飛情擔憂的心越發的重了,都怪自己沒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都怪自己。   火越來越大,包圍著丁飛情的下方燃燒了起來。   而此時韓王宮卻一片歡騰,滿殿朝臣時著高高在上的雲輕和獨孤絕又是恭維,又是賀詞的那叫一個謙順啊。   正贊禮間,一獨孤絕的鐵騎突然上殿,湊在獨孤絕耳邊說了幾句。   「什麼大火?獨孤絕瞬間臉色一變,整個的沉了下來,雲輕挨著他近,也聽了個清楚臉色也是一變。   什麼方位。」獨孤絕快速詢問道。   「中央。   「中央?獨孤絕皺著眉頭眉眼不斷的轉動,雲輕見此緊緊的盯著獨孤絕,她知道他在算方位。   「該死的,被發現了他們危險。」眉眼一利,獨孤絕咧的一聲站起臉色瞬間鐵青,一揮袖袍身形如電一般的朝殿外射去。據赤龍陣勢的方位來椎算,中央應該就是齊之謙他們居住的地方,那裡起火,定然不可能是丁飛恃放的丁飛情知道他的意思,那麼除了丁飛情就只有可能是齊之謙齊之謙放火又不是大面積全部燒燬,只一點上,預示著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雲輕不知道獨孤絕算出方位後,這大火預示了什麼,但是那一聲他們危險,卻叫她整個心提了起來,他們是誰這根本不用想。   轉身一把把懷中的女兒塞給上官凌天,雲輕一個縱身就追著獨孤絕而去,定然是齊之謙發現問題了,姐姐和她的兒子   「走。」一聲冷喝,大殿外立刻鐵蹄聲聲狂飆而去,獨孤絕雲輕和他們的鐵騎如飛一般朝王宮外狂捲了出去,留下殿內不明所以的所有人。   來去如風,片刻之間獨孤絕和雲輕就已經到了遠城外的桃花林,滾滾黑煙從桃花林深處沖土天,不大,但是絕對讓人揪心。   「跟著我。一聲狂喝,獨孤絕身形如電就朝桃花林中衝了進去,身後雲輕和鐵騎們如飛一般跟上。   曲曲折折,很快來到竹林邊這一眼觀望過去,雲輕的心幾乎都停了那村林深處高高挑起的旗桿上迎風吹舞的不是丁飛情是誰,雖然只遠遠的一眼,但是她絕對不會看錯,絕時不會。   姐姐,姐姐。」雲輕面色瞬間蒼白如紙,縱身就欲衝進竹林。   「不准亂闖,要亂動就給我出去。」獨孤絕面色一沉,一把抓過雲輕兇惡之極的吼道。   知道了。獨孤絕口氣雖凶,雲輕卻明白是為她好,當下立刻應承道   「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硬闖。」獨孤絕見此一聲厲吼,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他專研了赤龍陣勢這麼幾天,只是微微有點頭緒,要破陣還遠遠不夠此時不能猶豫,只能硬闖了。   身後沒有人回答,他的鐵騎們以實際行動在做最好的詮釋。   「走。「揮劍一劌橫空,獨孤絕領頭就朝赤龍陣勢裡衝了進去。入目,一片石頭亂陣這裡一堆,那裡一堆,荒涼而冰冷。   縱身撲入,眾人才一腳落下那一堆一堆的石頭突然無風自動的臨空就朝獨孤絕等擊打來,好似石頭而一般,夾雜著風雷之聲。   雲輕見此眉眼一厲,十指在風吟焦尾上急速翻飛,重重疊疊的音刃朝著四面八方射來的石頭就迎了上去。   只聽砰的一聲大響,無形的音刃撞上疾飛的石頭,一陣石屑漫天亂飛,朝著四面八方飛射了遠去,而就在石頭被炸成粉末的一瞬間,周困再度射來漫天的大石比之前一刻還要大,來勢還要勁急。獨孤絕一見手中軟劍橫空擊出,就朝大石上攻了過去,同一時聞身後所有的鐵騎兵器出鞘對上周圍的弁石。   霎時,一地殺氣,碰碰之聲大作。劍氣縱橫,琴聲激越,一片銀光閃爍,一片石屑紛飛。   人影浮動,強攻硬突。遠處高高桃在旗桿上的丁飛情,由於身處竹林制高點,又是面朝南方,因此把林子裡的異動看的清清楚楚。遠遠看見前方塵土飛揚,漫天石屑中人影晃動,那清脆卻帶著極怒和焦急的琴聲,穿破空間飛揚在她的耳邊,是獨孤絕和雲輕來了。   丁飛情緊緊咬住下唇笨鈴鐺,明知道破不了陣勢,卻還是來了,這兩個笨蛋,兩個笨蛋。   身下火焰越來越高,熊熊火花在她的腳下跳動著,空氣都開始扭曲起來,一片炙熱炎熱的溫度堪比當年聖女宮第三宮,烤的她幾乎汗都已經出干了,周圍的寒風一點用處都沒有,不但將不了溫,反而吹的火焰越發的洶湧了。   「嗖。」利箭橫空射出,密密麻麻的好似蝗蟲一般,朝剛剛硬衝出石陣的獨孤絕等人射去。   一抱抱住雲輕,獨孤絕來不及多想,就地連連打滾朝著箭頭的死角射去,同一時間被獨孤絕抱著的雲輕,琴聲如水一般狂瀉而出,對上滿天的利箭,霎時,辟特啪啪的大響不斷的響起。   「走坤位,跺離位」   「進坎位」,冷酷的命令聲不斷的響起獨孤絕領著鐵騎如滾肖一般前進陣勢能破解就破解,不能破解就硬闖。   「轟。」一聲炸響,獨孤絕前方本來明朗的道路瞬間※※開來,一股濃煙從地面下升騰了上來而在那濃煙中,雲輕清楚的看見前方裂開的地面上,全是一尺來長的鋼針倒豎在上面,黑色的針頭,在陽光下讓人發寒。   「陛下走。」身後緊跟的鐵騎一見,立刻四人四人的一搭手,第五人站立於上,四人聯手運力就把第五人臨空朝前彈了出去,頃刻間黑影朝著前方濃煙兩邊的竹林就射去。   手抓韌竹,還沒落下的身形一借力再度就朝前方彈去,鐵騎們身體在空中擊出優美的弧度朝前射去,而這個時候獨孤絕一抱抱起雲輕,飛身就踩上那被彈出去的鐵騎腳尖連點,在他們身上如飛一般朝前射去。被彈出的鐵騎角度不同,速度不同,幾個借力間就把獨孤絕和雲輕送到了前方,沒入了襯林,而身後鐵騎們如法炮製,連連飛射而過。   離丁飛情越來越近,近的雲輕幾乎可以看見那猙獰的火焰,快要包裹住丁飛情,幾乎可以看見丁飛情一臉的血紅,那身後的黑髮幾乎要燃燒起來一般,在空中狂舞。心緊緊的糾成一團,雲輕幾乎不要命的朝前衝,然而這赤龍陣勢不僅是機關陣勢,更是困陣,明明看著就在前方,一轉身就又離的老遠,怎麼走也走不到近前急的雲輕一雙眼完全血紅。   「姐姐姐姐不要怕,等我,我馬上就過來了等我。」焦急擔憂的聲音遠遠傳來,幾乎響徹在整個竹林中。   看著拚命往前衝的雲輕和獨孤絕,丁飛情眼中微紅,神色中沒有一點慌亂和驚恐,臉上反而洋溢著微笑,高聲回道好,我等你,慢點兒,我現在還好的很你們可要當心口伴隨著丁飛情的這一聲,雲輕和獨孤絕的前方竹林,突然轟的一聲,技技竹幹上稟射出尖利的三角刀,整個一片竹林朝著獨孤絕和雲輕就合攏過來,寒慄的三角刀在陽光下散發出冰冷之極的寒氣。   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就是赤龍陣勢的厲害之處。   小心。高高在上的丁飛情一見此等情況,平靜的臉色大變,焦急的狂呼出聲。   然而就在她這一聲下那一直被熊熊大火包圍的旗桿,再也經受不起上方的重量,卡嚓一聲斷裂了開來丁飛情瞬間直直的就朝下方的火海中落了下去。   不……   撕心裂肺的叫聲狂飆而出,雲輕一揚身再也顧不上其它,身形一閃就朝樹梢上衝去。   「不准過來。墨發紅顏,如星月墜落,卻鐵般厲喝出聲。   齊之謙說過,赤龍陣勢,空中才是它最危險的地方。   淡藍的衣群獵獵飛舞在火中宛若一隻藍色的鳳凰,堅強而大無畏,醞釀出了她最美麗的風采。輕輕閉上眼,等待著炙熱的溫度把她包圍。   真讓我失望呢,小小陣勢都闖不過。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丁飛情只覺得身體被一雙鐵臂突然臨空抱住,一溫涼的身體貼了上來,強健而有力,不由唰的一聲睜開眼,眼前,一人淡淡的邪笑著,絕色姿容,不是那聖天域是誰。   160章誰算計誰   青衣墨發,扭空一個旋轉,落在了地面上。   遠處獨孤絕眼角掃之,赤紅的雙目瞬間請亮了開來,心下一塊大石頭落地,當下迅速一個飛身朝上衝起,一把拽住了不顧一切朝丁飛情衝去的雲輕腳腕,用起千斤頇就朝地面上狂墜而下。   就在獨孤絕抓住雲輕往下墜的一荊那,茂密的竹林中突然之間呼嘯之聲大作,萬干看不清楚的利器出破空間朝著整片竹林的上空就射了出去那尖利的破空聲,幾乎讓人毛骨悚然。   一時間雲輕等人的頭頂上這一片天空,一片黑壓壓的,好似蝗蟲過境,帶著濃郁的腥氣和無邊的殺氣,沒有一絲空隙,沒有一絲漏洞。   雲輕和獨孤絕滾在一處,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雲輕眼角掃見天空上的恃景,不由整顆心都顫抖了一下,若是獨孤絕沒有拽下她,那麼此時身在半空的她,根本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這是絕殺啊。   一刀插入旗桿下一巨大的石頭中央,整個發動的赤龍陣勢瞬間停歇了下來,嘎吱嘎吱的開始恢復成原來的摸樣,宮一見此緩緩收刀站在了一旁。   沒有了萬千的機關,沒有了猙獰的死地竹林再度成為一片清風雅致的地方,寒風吹起,樹聲婆娑。   獨孤絕見眼前的一切快速恢復成原來的摸樣,明白是聖天城停止了陣勢不由心下微動,他連破解這赤龍陣勢都做不到,而聖天域看情形卻可以來去自如,這上面聖天域可是比他高了一層了,當下拽著雲輕飛身就朝竹林中央,丁飛情所在的方向射去。   「姐姐,你沒事吧?」人未到,話先至,雲輕大老遠的就朝被聖天域抱在懷中的丁飛情喊道,雖然剛才眼角看見聖天域救了丁飛情不過沒親眼看見,終究放不了心。   「沒事。丁飛情扭頭朝剛剛穩定住神情的雲輕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後,轉頭看著身邊的聖天域皮笑肉不笑的沉聲道:多謝聖子援手,請放開。邊說邊動了動還被捆綁住的身子。   聖天域眉眼中一直帶著笑容,此時見丁飛情神色冷淡,客氣而生疏,一點沒有對救命恩人的態度,不由一邊放開丁飛情,後退了一步,一邊搖頭佯裝不滿的道「這態度啊。   丁飛情正挪動身形朝雲輕走去,聽言眉眼中冷沉冷沉的道「那聖大公子要小女子什麼態度,救命大恩,小女子以身相謝?   聖天域一聽頓時揚眉笑道「這到不用。   「不用就好。聖天域話音剛落,丁飛情一句接過去冷冷的道:聖大公子躲在一旁看到最後才出手,可看盡興了?哼,若聖大公子是我丁飛情的朋友,我一脫身定要你好看,若是敵人,如此假仁假義,少不得丁飛情不但不感激救命之恩反過來殺之都有可能,念在聖大公子既非我丁飛恃的朋友也非敵人,出手相救不相救全憑你的喜好,我丁飛情少不得縱然感激救命之恩,卻也絕對不會盲目相謝,聖大公子若有我盡力之處,丁飛情酌情自會斟酌相謝漫天要價,最好就免了。   一番話說的軟硬兼施既無情又佔理,頓時聽的聖天域哭笑不得。   雙手抱胸注視著一臉剛毅的丁飛情,聖天域嘴角的笑容整個的濃郁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看來只剛才一句話,丁飛情就已經明白了過來,這女子生死關頭還如此鎮定和精明,不錯,不錯。   旁邊一直聽著的宮一,冷冷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們少爺吃癟了。   「人呢?身形閃動間已經撲到三人身前的獨孤絕,一掃聖天域,眉眼突然一沉道。   當日他就猜測到聖天域有可能追他兒子去了,看來果然不假,不過聖天域既然能夠隨便進入赤龍陣勢,那中毒的齊之謙那可能還是他的對手,而齊之謙一直沒有出什麼差錯那麼定然就是這傢伙沒有動手,從今天的情況看來,他就是在一旁看好戲一念頭閃過,獨孤絕頓時滿臉冷酷的瞪著聖天域   齊之謙放火焚燒丁飛情,為的就是弓他來破陣,乃一石二鳥之計他若破不了陣,死在這裡的可是他們三個人,他,雲輕,丁飛情死在這裡,那麼什麼大計都不用說了。   而現在這個恃況,引他來,齊之謙定然不可能還待在這而他的兒子也不在這裡,唯一的解釋就是齊之謙肯定走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路線跑了,至於走那裡,聖天域一定知道。   邊上雲輕則一個飛身衝到丁飛情身邊,顫抖著手快速的開始解開丁飛情身上的繩索。   「跑了。聖天域涼涼的扔下倆字,乾脆利落之極。   獨孤絕頓時眼中寒光一盛,咬牙切齒道「從哪裡跑了。   「我們是朋友?   獨孤絕沒有出聲,朋友,他跟聖天域是什麼朋友,情敵還差不多,一直跟他半真半假的爭他的雲輕,朋友,滾,誰跟他是朋友。   聖天域見此攤開雙手,滿臉優雅的笑容道「那不就結了。   既然不是朋友,憑什麼幫你的忙,為什麼要告訴你呢」這意思明明白白的攤在獨孤絕的面前。   獨孤絕頓時臉色難看,難看的。   「我看那人還不錯,挺厲害的,順便把他的毒解了。清幽之極的笑容浮現在絕色的臉上,聖天域漫不經心靠在身後一株翠綠的竹子上,慢各斯理的道,好似他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的話題一般,那個悠閒啊。   「什麼?回應他的不是獨孤絕,也不是雲輕,而是剛被解開繩子,正準備安慰雲輕卻聽見這話的丁飛情。   對上瞬間鐵青著臉的丁飛情,聖天域一揚眉道:「有意見?   丁飛情臉色鐵青,一把拉過雲輕,雙眼圓瞪著聖天城,怒聲道:「有,你不救人隨便你你不除去齊之謙,也隨便你,你不是我們一路人,我們也沒有指望過你,但是,你憑什麼解了他的毒?你憑什麼破壞我們的計戎?你以為你是誰?我們辛苦經營的一切,你說毀就毀,你給我說,你憑什麼?說。   冷怒的聲音迴盪在竹林中,肅殺的緊。   雲輕眨了眨眼,她還沒看過丁飛情如此的生氣,這……   邊上本來一臉冷酷的獨孤絕見此,拽過雲輕接在懷裡,站一旁挑高了眉頭看著被吼的一臉無辜的聖天域,雙眸深處光芒不停的閃動著。   聖天域被丁飛情吼的耳朵發蒙,揉了揉耳朵,聖天域看著滿臉憤怒的丁飛情,很正色的點了點頭道「說的有道理,還好我這個人一向不太愛管閒事,要不是有人對不起我我也懶得跑來看熱鬧。」   似是而非的回答,繞的在場的幾人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我們少爺解的是我們少爺下的委,沒亂解你捫下的毒不過你們的東西有沒有被我們的藥解除,這就不是我們的事了,我們少爺做事一向對的起人,不像有些人,拿起雞毛當令箭。竹林中宮二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裡明的暗的諷刺著獨孤絕。   宮二的話音一落,獨孤絕,雲輕,丁飛情頓時對視了一眼,聖天域下過毒。   腦海中光芒一閃,丁飛情瞬間明白了過來,難怪有段時間齊之謙的病情反反覆覆的,她原本還以為是大寶貝的毒素厲害,此時看來是聖天域在暗中出了手,否則也許今天就是另外一個情況了。   「抱歉。得理不饒人,但是知錯就要改,丁飛情滿臉歉意的朝聖天域道。   有時候不是只有朋友才能信任。   雲輕也極配合,快步就跟著獨孤絕朝外衝去,一邊連連朝丁飛情招手。   「這傢伙。」聖天域眉眼一揚,好大的膽子,居然就這麼把他的兒子交給他了,難道他真不怕他害了他兒子   心下這麼想,雙眸間卻閃過一殍笑意,好精明的傢伙,幾句話就把什麼都看穿了。   斜眼掃了高深莫測的聖天域一眼,丁飛情不大明白獨孤絕什麼意思,為什麼什麼也不做就這麼走了,居然連齊之謙都不追,不過她瞭解獨孤絕這個人,吃虧的事情絕對不做,不信任的人絕對不用,他這麼乾脆把大寶貝交給聖天域的做法,走然是明白了什麼,縱然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孩子和齊之謙交給你了。對著聖天城點了點頭,丁飛情轉身快速的朝獨孤絕和雲輕追了過去,她要搞明白到底獨孤絕和雲輕發現了什麼。   「少爺,這虧又吃了。宮二看著走的乾脆利落的獨孤絕等人,笑著搖搖頭看著聖天域。   本來想耍獨孤絕一番的,沒想這個人真正精明,不但馬上意會過來,反而扔下這麻煩就走,就這麼套在他家少爺身上,他們不僅沒有戲耍成他,還就這麼成了局中人,幫他的了。   聖天域靠著竹子看著丁飛情離開的背影,但笑不語,眉眼中看不出來什麼情緒,依日讓人精測不透。   竹林一會,獨孤絕乾脆之極的把他兒子的事扔給了聖天域,回首大刀闊斧的一通整頓後,四十萬南域大軍星夜開動,從做開的韓國國境內穿過,朝齊國的方向狂襲而去。   齊之謙得脫密道,身上不知道怎麼的清爽的緊,好似那毒不知不覺中就解了一般,整個人都精神了,而玄知秋田等人也如此一般摸樣,頓時暗道一聲蒼天助他。   當下晝夜兼程就朝齊國狂奔而去。   同一時候,獨孤絕的四十萬大軍,也從另一茶道路上直逼齊國,一左一右,具是晝夜兼程朝齊國開撥而去。   寒風緊緊的吹來,這天氣越發的寒冷了。   無數的消息從東南西北飛來,又飛向東南西北猶如那天上飄飄悠悠的那麼點小雪,繁忙的飄揚著,朝著七國的任何一個地方。   局勢在寒冬時節,快速的變化著。   獨孤絕率領四十萬大軍從韓國直逼齊國而另一個方向墨雨率領三十萬秦國將士死啃魏國,戰火在這開始降雪的寒冬裡蔓延在魏國的土地上,火焰跳躍著,血花盛開著。   一城接著一城攻下,一城接著一城丟失一退一進,一進一退,沒有其它五國的支持,小小魏國成什麼氣候,連一勝也做不到。   如雪片般的消息在秦國和魏國之間的土地上飛速的傳遞著,秦王宮裡的獨孤行,楚雲,手指所向,魏國的版圄在一寸一寸的變成秦國的版圄。   戰火滔天,激烈之極。   一轉眼就是接近一個月過去了,在立冬時節,一則驚天動地的消息傳出在這寒冷的天氣中,驚詫了七國。   秦國上將軍墨雨,率三十萬大軍,一月之內攻入魏國腹地千里,一路攻城略地,無一敗。   立冬這日上,揮軍攻入魏國王宮,魏王不敢迎戰,攜帶金銀珠寶和最小的皇子,匆忙逃走,整個王宮大開,戰將縱然還有心拚死一戰,卻有心而無力,潰敗而不戍氣候,皆降。   然墨雨大軍所致,魏王能逃到什麼地方去,僅僅一日就被抓回,在萬眾面前簽下了降書   魏國匝璽粉碎與魏王宮正殿,魏王皇族金數被俘,墨雨一把火燒了魏國存在的象徵,魏王宮。   大火在天地間肆虐著魏國,從此不在存在。   魏國降,僅僅三個字,震撼了刺下的齊,楚,趙,燕四國,魏國投降了,魏國被滅了,來的這麼的快快的幾乎他們還沒有怎麼反應,魏國就在這個版圖上劃了過去,歸入了秦國的版圖,從此以後這戰舌地界,再也沒有魏國,而這不過僅僅一個月的時間。   如雪片般的誚息在秦國和魏國之間的土地上飛速的傳遞著,秦王宮裡的獨孤行,楚雲,手指所向,魏國的版圖在一寸一寸的變成秦國的版圖。   一直觀望的趙國和燕國驚慌了,他們起先不過是以為秦國還是如以前一般,不過是攻城掠地,打的盡興了,魏王獻上十幾座城池就一切回復原樣,萬萬沒有想到,秦國這雷厲風行的一戰,居然滅了魏國,滅了魏國。   此時,他們開始慼慼然了,兔死狐悲,當秦國的鐵騎駐紮在他們的身邊的時候,他們驚恐了,三十萬兵馬是能滅了他們任何一個國家的啊。   而在這個時候,墨之手中的二十萬兵馬,推進鎮守到了燕國和秦國的交界翡翠山脈,那曾經是齊,楚,燕,魏四國四十萬兵馬壽襲奏國的邊關。   同時墨林手中二十萬兵馬移至東北,屯兵於趙國的邊界。   如此大規模的動兵,就蘇目前他們什麼也沒做,卻已經讓趙國和燕國膽寒之極。   因此下,一封封的書信快速的朝楚齊兩國而去,那驛道上,那八百里加急,那飛鴿傳書,幾乎一時間壟斷了整個地面和空中的通信要道。   局勢空前的緊張起來了。   寒風蕭蕭,冰冷而蕭索。   相對於外界的緊張和紛飛戰火,秦國和燕國的邊關山脈裡,卻一片幽靜彷如世外桃源一般,寧靜而深遠只是除了那時不時的虎嘯猿啼之聲,驚詫一地安寧。   「魏國降了。飛林看著手中獨孤行傳來的飛鴿傳書,搖晃了一下腦袋   「終於該輪到我們上場了,這林子已經轉的頭都暈了。」暮宿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僻裡啪啦的響聲。   在這山林中轉過來轉過去,又要追著楚刑天不讓他跑了又要把握時機不能吃了他,還得不讓他發現是故意的,這任務艱難啊。   「走。手腕一動,血玉短笛湊在嘴邊,一聲清亮的笛聲穿透在這蔑密的山林中瞬間靜臥的群獸轟的一聲站起,一聲長嘯,隨著笛聲所向,狂飆而出。   「陛下,他們又追來了。一身襤樓的鐵虎臉色鐵青的急聲道。   楚刑天眼中寒光閃動手腕一動,狠狠的一劍砍在身旁的大材上,大樹瞬間發出喀喀喀凜的聲音,倒了下去。   「傲嗚」不等楚刑天發話,一聲虎嘯穿雲破月而出從正北方狂飆而來。   而同一時間東南西三個方向,虎嘯,狼壕,豹吼,夾親在一起,嘯聲鋪天蓋地,震的人耳朵嗡嗡直響,那嘯聲幾乎近在咫尺,就好像在他們的耳邊叫囂一般。   「不好,陛下,我們被包圍了。鐵豹一聲大吼,跳了起來。   他的話音還沒落,四個方向的群獸整個的從山林間露了出來,正東面白虎王載著飛林,率領著一眾大虎奔襲而來,北面一黑虎載著募霄,領著一眾野狼,東面一黃虎載著小左,領著一群美麗卻彪悍的豹子,而南面一花虎載著小右,身後則跟著一隊豺狗,四人高高在上的圍劫而來。   山間的寒風吹拂著四人的衣衫獵獵飛舞,身後,血盆大。匯合著白森森的牙齒,在淡淡的陽光下,散發著陰冷而又凶殘的光芒。   片劌之間,楚刑天都還沒有怎麼動作,就已經被飛林整個的圍困住了。   傲嗚「驚天動地的一聲山吼,驚的鳥雀紛飛,樹葉刪刪而下。   楚刑天面無表情的站在當地,一身襤褸,縱然此時境地,居然也不落一絲衰敗之相,一身威嚇,不輸任何時候。   「楚刑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飛林坐在白虎王的身上,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看著楚刑天緩緩的道。   「想要寡人的命,就看你的本事。楚刑天一劍橫空,直指高高在上的飛林,冰冷而決絕。   飛林見此一笑,嘴角勾勒出莫名的笑容,揚眉道「那就看看今日楚王是不是還有那個機會能夠在逃出我的手心。   「跟他有什麼好說的,速戰速決,我已經很懷念我的花花世界了,美酒佳餚,嗯。暮藹高亢的聲音從另一方向傳來,強悍的內力逼出的音色,頓時引來群山迴響轟轟隆隆之聲大作。   鐵豹鐵虎等見此,不由臉色越發的難看,在他們面前談論美酒佳餚,看來是真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當下所有黃泉鐵衛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這一場怕是最後一拼了。   血玉短笛緩緩的湊至口邊,群獸弓起身子,只等一聲令下,就是四面合擊。   而此時已經被楚刑天的人拽著奔逃了一個多月的上官勁此時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還是怎麼著,突然朝著飛林等連連揮手,高聲喊道:小心點,小心點,讓它們看準人咬,我和……」   「別喊,快別喊。邊上的雪王妃見此,立劌面色一變,著急的壓低了聲音大喊道,飛林他們既然追上來,肯定知道他們也在這裡,楚刑天他們這段時間以來,幾手要以為他們兩母子是他們的人了沒當個外人,此時這麼一喊,不是明搖著提醒楚刑天他們嗎。   一話還沒吼完,一冰冷的劍橫在脖子上,那溫度冰的上官勁打了一個寒戰,一下啞了……   「不要他們的命,就過來。」鐵豹,鐵虎一手一個,長劍橫在上官勁和雪姬的脖子上,朝著飛林冷聲大喝道。   雪姬見此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上官勁還走太小了,縱然經歷了不少,可終究還是個孩子,還沉不住氣啊。   161章風雲動   一地寂靜,頃劑間什麼聲音都沒有,這方天地只剩下寒風吹動村梢的沙沙聲,和群獸的呼吸聲。   血玉短笛緩緩的從飛林的唇邊離了開,本來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的小左等人,立刻臉色陰沉起來,狠狠的盯著被他們包囤在群獸中間的楚刑天,高高揮起的手,看著眼前的一切硬是揮不下手去,就那麼僵持在空中。   「你們想怎麼樣?一片沉默中,飛林沉著臉看著楚刑天冷冷的道。   沒有說什麼大話,說什麼反正他們也不需要關心雪姬等人的安全,楚刑天要以兩人為人質,儘管動手,他們不在乎這樣的話。他們追過來不就是為了救上官勁和雪姬兩人,說這些反而落了下乘,不由乾乾脆脆的厲喝道。   鐵豹聽言手臂一緊,狠狠的把上官勁抓在手裡,眼中泛出了見到曙光的興奮神情:想怎麼樣?退開你們的野獸群,不得在追趕,要是在追上來,就別怪我們下手無情。說罷,手臂微微一使勁,鐸利的長劍在上官勁的脖子上劃出了一絲血痕。   一旁鐵虎抓著雪姬緊接著道:「人質我們手中有兩個,你們要死追,反正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你們就等著我們一個一個的殺。」   飛林,幕靄瞬間臉色鐵青,一派殺氣沸騰,寒風吹拂起他們的衣衫,在風中獵獵的飛舞,如此遠的距離幾乎能夠聽見他們磨牙的聲音。   看著飛林,幕靄等的猶豫,鐵豹緩緩的笑了,利劍橫在上官勁的脖子上,拽著人就朝後退去,鐵虎見此也立刻押著雪姬跟上。   一直沒有發話,也沒有動彈的楚刑天,見此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神色,手中長劍一揮,整個隊伍同時開始朝後撤退。   「救我,救我啊。上官勁見此好似被嚇住了,揮舞著手狂亂的叫著,那眼中流露出佯裝不在乎,但是深處卻是深深的懼怕的眼神,看著正前方的飛林,神色慌亂。   飛林看著上官勁和雪姬被綁著朝後走去,楚刑天身邊的黃泉鐵衛,交叉著不斷的干擾他的視線,讓他鎖定不了鐵虎和鐵豹兩個人的要害之處,他的無聲音攻發揮不了用處。   不由臉色鐵青的厲害,手中五指緊緊的拽住了血玉短笛,什麼命令也發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楚刑天等人朝後退去。   飛林的無聲音攻,楚刑天等人縱然沒有看見,但是絕對有聽說過,百丈之遠無聲無息的取人性命,如此厲害的人物,他們怎麼可能不防備著點,這個時候若是沒有了上官勁和雪姬兩個人,所有的人的下場就是一個死字,只有等著被葬身於野獸腹中。   因此,所有黃泉鐵衛不斷的在鐵虎和鐵豹的身前晃動,讓飛林一點機會都沒有。   「讓開口對上後面小右率領的豺狗群,鐵豹手中利劍一緊,寒刮幾乎要嵌入上官勁的脖子中一般,鮮紅的血色一點一點的滴落,從空中墜下,蒂在了那蒼涼的地面。   小右一身冰冷的瞪著楚刑天等一眾人,身土醞釀出決絕的殺氣,充耳不聞的攔在楚刑天等人的前面,動也不動。   「是不是不讓?」鐵豹見此手中利刮更加向著上官勁狠狠一勒,那劍鋒劃破上官勁的肌膚,絆血頓時越發洶湧的流了下來。   「救我,救我,「上官勁感覺到頸項上的危險,精緻的臉上驚恐極了,動也不敢動的朝著小右顫抖的叫著,眼淚一顆接著一顆的從眼眶中落下,看似已經快要崩潰一般的承受不住了。   「別這樣,勁兒,挺起胸膛,你是韓國的皇子,是輕兒的弟弟,不能墜了我們韓國的威風,不能磨滅了你姐姐的氣勢,抬起頭來,把腰給我挺直了。一旁的雪姬見此,緊咬著牙朝著上官勁大聲喝道。   「娘,我……我……」上官勁幾乎顫抖的出不了身,他畢竟連十五歲都不到,真正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平日裡還能裝個冷酷和高傲,真正到了生死關頭,卻把持不住了。   「飛林,不用管我們,動手,今日不殺了他們,來日必成輕兒的大患,不要管「」雪姬見此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突然一轉頭朝著飛林的方向,放聲大喊著,聲音中夾雜著不顧一切的決絕,那柔美纖細的身子上,此時流露出來的卻是絕對的堅毅。   「砰。」一個手刀,雪姬的話還沒有喊完,鐵虎一手刀砍在雪姬的頸子上,雪姬頓時沒了生氣,歪斜的倒了下來。   「不准傷人。暮靄一見立刻厲聲大喝道。   「讓開,在不讓就別怪我們不客氣。,鐵豹緊緊抓住上官勁,一副魚死網破的神情朝飛林喊道,一邊押著上官勁就朝小右壓了上去。   但見鐵豹上前一步,小右緊緊皺著眉頭率領著豺狗後退一步,鐵豹在進,小右在退。   山間一片冰冷,群獸靜寂無聲,只剩下死死的對峙。   飛林臉上一片冰冷,神色從來沒有過的冷酷看著鐵豹,眼中殺氣飆升,但是看見上官勁如此的摸樣,雪姬如此的態度,再多的殺氣也只能咽在肚子裡,再多的不滿也只有深深的隱藏起來。   「退開口冷酷的聲音迴盪在山間,夾雜著一聲蘊藏著慍怒的笛聲。   「少爺。小左聽言不由高聲喊了一聲,今日若是放過楚刑天,要是楚刑天回去了楚國,在想殺他,何其艱難了。   飛林沒有回答小哮,清亮的笛聲下,小右身後的貅狗緩緩的退了開去,從中間閃開了一條道路。   鐵豹見此,眉眼中一閃而過興奮之色,立刻押著上官勁當頭就朝前快步走去,身後鐵虎緊跟。   走在第三的楚刑天,此時猛一回頭,對上飛林的眼神,眉眼中霸氣一閃,縱聲喝道:「今日之恥,他日寡人必雙倍以還。,說罷,手一揮,所有黃泉鐵衛跟隨在他身後,快速的從一群豺狗中穿插而去。   「不准在追,若是在讓我發現你們敢追上來,哼。,一聲冰冷的冷哼,把未盡的話語全部濃縮在了其中。   快速的穿過豺狗的方陣,楚刑天一隊人幾個轉彎間就消失在了前方的村林中,沒有了蹤跡。   「少爺,難道真要聽他們的。,縱虎快速衝過來的小左,眉頭皺的緊緊的,盯著一片平靜的飛林急聲道。   望著早走的沒有蹤跡的楚刑天等人,飛林鐵青的臉上緩緩浮現一絲笑容,揉了揉僵硬的臉孔,整個人一下就慵懶了起來,那有剛才半點的冰冷肅殺憤怒之氣。   小左見此不由一愣。   「雙倍以還,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機會。暮靄也收斂了去臉上的冷怒之色,揚著眉頭笑呵呵的縱虎奔了過來。   「少爺。跟著聚集過來的小右,見飛林和暮靄一個如此表情,一個又如此樣說,眉眼一動,瞪著飛林磨牙叫了一聲。   「少爺,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們?小左摸著下巴,瞪著兩個神情鬼祟的人,陰測測的冒了一句。   飛林見此攤開雙手呵呵笑道:「那有,那有……   「少爺。重重的一聲怒吼,小窪和小右瞪圓了眼,一臉的氣勢洶洶,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暮靄見此頓時哈哈大笑,飛林則無語的搖了搖頭,這兩傢伙快要爬他腦袋上來了,居然敢凶他,真是平日裡把他們給慣壞了。   「好了,好了,走,先跟著他們,我慢慢與你們說。」笑著點了小左小右兩腦袋一下,飛林輕輕拍了拍白虎王的額頭。   頓時也不見白虎王怎麼作勢,也沒縱聲長嘯,那聚集在一起的群獸,直接掉轉方向,跟在白虎王身後,寂靜無聲的就朝剛才楚刑天他們所離開的方向緩慢的跟了上去。   衣襟飄飄,隨風飛舞,飛林,暮靄,小左,小右,和著他們帶來的士兵,與群獸緩緩消失在山間,只留下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山林間再度恢復了以往的安靜,沒有了人的狂吼,群獸的咆哮,不過,暴風雨來臨的前一劌,不一樣是靜寂無聲的。   寒冷的風在山間刮著,帶著冰雪的渣滓,吹在人臉上生疼生疼的,這天越發的冷了,然而此時的楚刑天一行人卻一點沒覺得冰冷,一團火焰在他們胸中燃燒著,追逐了他們一個多月的野獸群終於擺脫了,終於從鬼門關前面轉回來了,這樣的形勢和情緒,實在是讓他們熱血沸騰。   在林間狂奔急行,整個隊伍好似一團火一般,不懼一切嚴寒。   夜在不知不覺中來到,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有兩個如此好的人質在手,還有什麼懼怕的,這麼多日的擔驚受怕,警戒奔命,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   因此,留下守夜的人,其他所有的人包括楚刑天都深深的睡了過去,今晚必須休息好,明日才有體力上路。   夜色瀰漫,銀白的月光從村技上灑下,陰測測,白冷冷的,火焰在周困跳躍著,遠處巡夜的人在不斷的重複巡邏著,夜已經深了。   上官勁抱著昏倒到現在還沒有醒來的雪姬,坐在一堆火堆的後面,離的楚刑天,鐵豹等人遠遠的。   由於所處位置任然在黃泉鐵衛的包圍因裡,因此也沒有人過問,任由他去。   打著盹的上官勁,迷迷糊糊中覺得懷裡的身體一動,立削清醒了過來,睜開眼就對上雪姬睜開望著他的雙眼,那眼中含滿著悲涼和痛心,幾乎刺的他骨頭都疼了。   緩緩眨了眨眼,雪姬看著上官勁脖子上包紮的一團布條,那悲涼痛心的眼神中再度醞釀出了一絲不忍和悲傷,這孩子,這孩子」,   上官勁見雪姬如此的眼神,心頭不由一暖,他的娘還是疼他的,還是擔心他的。   伸手在唇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上官勁臉上洋溢起一抹調皮的笑容,伸出手指在面前的沙地上唰唰書寫起來,那臉色那有什麼懼怕和膽小,沉靜的很。   雪姬見此微微一愣後,轉過頭去,朝上官勁的指尖看去。   「看見我說什麼都別出聲,我是裝的,騙他們的。,映襯著邊上的火光,雪姬清清楚楚把沙地上的字跡收在眼裡,不由吃了一大驚,抬頭看著上官勁,裝的,騙他們的,什麼意思?   上官勁見此對著雪姬眨了眨眼,快速的伸手拂去沙地上的字跡,再度在上面寫畫起來,雪姬見此立刻凝了凝神,專心的看起來。   原來,在早此時候,會鑽地的小穿山甲早就聯絡上了上官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遞上了飛林寫給上官勁的書信,信中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要他在這個時候表演一番,給他們一個光明正大放楚刑天離開的機會。   否則,他堂堂韓國的皇子,從小也是從爾虞我詐中走過來的,身上流淌的是與雲輕一樣的血,怎麼可能被這樣的陣勢就嚇成那副德行,他上官勁什麼別的長處沒有,就是絕對不孬種,上官一家,沒有孬種的人物,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土官勁寫的極快,說來是很漫長的事情,他歸納重點也不過片刻之間就跟雪姬說了個大概。   雪姬見此微微皺起了眉頭,滿眼疑惑的看著上官勁,飛林他們要放楚刑天走,為什麼?如此好的機會滅了楚刑天,不管時秦國還是對雲輕,都是一樣絕時好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放了?什麼意思?   土官勁也不多言,繼續在沙地上快速的寫畫著,飛林沒有告訴他為什麼,不過這麼此日子以來,他也多半猜測出了為什麼。   在這山林間把楚刑天拖了一個月時間,從小穿山甲那裡得來的消息,秦國已經把魏國滅了,那麼為什麼拖楚刑天這一個月,已經不用說是什麼意思了,不外乎就是利用楚刑天不在楚國,楚國其他的人不敢亂動兵馬,不能帶頭支援魏國,形成不了統一的陣勢,抗不了秦國的兵馬。   而現在,魏國滅了,魏國身後就是楚國,秦國的兵馬是要動楚國了。   楚刑天消失了一個多月沒有消息,若是在沒有消息,國不可一日無君,那麼楚國在秦國攻上來的情況下定然另立新王,楚刑天後第一順位的王位繼承人雖然不敵楚刑天厲害,但是也絕對不弱,兩國硬拚肯定是殺敵一干,自損八百的情況,那戰下來秦國還有什麼力氣去啃其他的國家,不可取。   所以,楚刑天必須有消息回去,必須在給楚國朝臣一個樣式,他在朝著楚國的方向狂奔,他在往回趕,這樣的情況下,楚國不會另立新王,但是短時間內又無法見到楚刑天,只能是飛鴿傳書傳遞消息,飛鴿傳書在怎麼快捷,戰事總會傳遞的不到位,終會有紕漏,這樣的遠方向指揮,得利的絕對不會是楚國,因此,這是楚刑天要放的第一個原因。   其二,楚刑天在楚國威名太甚,極是深入人心,楚刑天若是死在這裡,楚國上下誰都不知,就算楚國滅了,沒有見證楚刑天的死亡,楚國人還是會有一絲僥倖,這是不安定因素的萌芽點,這樣深藏的種子,一點要完全的孽殺在搖籃裡,幾百萬人。的楚國,絕對不能小看。   而且,換個方位來看,魏國之所以如此快就被滅了,就是因為魏王那一筆降書,若是他誓死也不降,魏國那可能這麼快滅亡,那種所有人站起來抵抗的局面,黍國吃不了好果子,君王是一個國家的主心骨,他若死在所有人的面前,他若做了什麼決定,那將會是一種標誌,一種無法估算的巨大影響力。   伸手快速的拂去沙地上的字跡,上官勁眼中倒映著火光,放楚刑天,不是要楚刑天那一道降書,楚刑天這種人不是魏王那種人,他是寧可戰死殺場也不會降的,飛林他們,或者說是獨孤絕他們,要的是楚刑天的戰死殺場,要的是楚刑天死在所有楚國人的面前,這意思應該相當於獨孤絕死在秦國人的面前,那種力量是毀滅性的。   所以,現在時機到了,他要給楚刑天一個機會離開,一個回去受死的機會,這就是獨孤絕,獨孤行,以致所有參與者的目的。   沒有在寫字,上官勁知道,也許楚刑天的前腳才踏入楚國,後腳等待他的就是死神。   「砰。」乾裂的柴火跳了一個火星,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盯著沙地上已經沒有字跡的沙地,雪姬半天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眉眼中閃過晶亮的光芒,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上官勁的手臂,葺的太精了,天下局勢,一切利弊都算的精準之極,如此獨孤絕,稱霸七國,指日可待,不愧是她的女婿。   上官勁見此露出大大的一個笑容,朝著雪姬連連眨了幾下眼睛。   雪姬見之微笑著無聲的點了點頭,兩母子以眼神在交流著以後該怎麼做,怎麼應付楚刑天等人。   火焰在身邊跳動著,時不時發出辟啪的聲音,安靜之極。   上官勁和雪姬無聲的交流著,卻沒有注意,遠處本應該睡的很沉的楚刑天,此時卻睜開眼掃了一眼兩人,面上的表情很平靜,很冷酷,雙眼中透出一種看不透的神色,高深莫測。   夜,很沉,很沉。   時間飛速而過,楚刑天有上官勁和雪姬在手,一路朝著楚國狂奔而去,身後果真在沒有群獸的追擊。   如雪片一般的消息迅速的傳入楚國,幾乎已經開始商量另立新君的楚國朝臣,按捺下一切其他心思,專心致志的開始等楚刑天回歸。   而這個時候,墨雨的三十萬大軍沒有在魏國境內耽擱,直接直線走人,穿過魏國的國境,揮兵直朝楚國而去,而他身後空虛的魏國,墨林和墨之,同時分兵五萬進入魏國,開始整編投降後的魏國一切勢力。   這樣的舉動,頓時讓本來就已經驚駭住的趙國和燕國更加的驚恐和震驚,秦國這要做什麼,吞併了一個魏國還不夠,再把矛頭對準了楚國。   況且,他們才收到消息,秦王獨孤絕和秦王后雲輕消失了一年之後,突然在韓國出現,率領著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四十萬兵馬,從韓國境內直奔齊國,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齊國的邊境位置。   這情況是要兩面夾擊,同時進攻楚國和齊國。D   趙國和燕國再也坐不住了,而且不好的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秦王后乃韓王的女兒,今已經代掌韓國王印,韓國稱王。   雲輕稱王,這不等於韓國已經投降了秦國。   秦國已經吞併魏國和韓國,現在在發兵楚國和齊國,這樣下來,整個七國中只剩下他們兩國還沒有動靜。   今日秦國如此來勢洶洶,居然分兵兩處同時攻打齊楚兩國,若是齊楚不敵,到時候他們還剩下什麼力量對付吞併四國的秦國。   如此局勢下,趙王和燕王幾乎急白了頭髮,急急調動全國所有兵力,難得的聰明了一回,秦國通國七十五萬兵馬,上一次折去五萬左右,魏國境內就囤積了秦國四十萬兵馬,秦國本土不過二十萬,要想枚齊國和楚國,進入他捫國境幫他們這個時候已經晚了,那就殺入秦國,秦國若不敵,自然回兵,也就解了齊楚的燃眉之急了。   因此下,趙王和燕王也發了狠,通國還到下的二十萬兵力,齊齊糾集起來,整合四十萬,準備發兵攻秦。   一時間,天地變色,整個七國都要動了。   而這個時候,獨孤絕率領著南域的四十萬大軍,已經到達了齊國的邊境   高高的城牆,泛著冷光的利箭,早一步已經收到齊之謙命令的守城將士,死命的防守著。   然而韓國對齊國從來都不是什麼大的威脅,韓國前面是燕國,更加不是什麼威脅,因此這個方位一直不是齊國的重軍囤地邊卡,此時驟然獨孤絕從韓國進攻,這邊城守關,可想而之。   一身鐵黑色的龍袍盔甲,獨狐絕和雲輕高高坐於戰車之上,鐵色鷹旗伴隨著寒風呼呼的扯動著,四十萬大軍一字排開,一眼幾乎望不到邊。   「攻城。冷酷鐵血的兩宇炸響與天地間,激烈的戰鼓塵囂直土青雲,殺伐,開始。   162章兒子   天色陰沉沉的,厚重的雲朵沉甸甸的壓在天空低低的,幾乎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寒風從天邊刮過來,呼呼的穿過蒼穹,好似鬼哭一般,嗚嗚咽咽的,就如那刀子從臉上身上刮過,毫不遜色那陣地上的真刀真槍。   激烈的鼓點就在這壓抑的蒼穹下,瘋狂的塵囂直上,一溜磨盤大的大鼓上,僅僅下身穿有衣裙的精壯男子,甩開膀子,擂的鼓聲震天的響,渾身透著熱汗,好似這乃炎炎夏日而不是隆冬三九那豪情,那激壯,令人血脈稟射殺氣凜冽。   喊殺聲驚天動地四十萬大軍齊聲大吼,不說別的,就走那哈出來的氣,也能醞釀起一片煙霧,那吐出來的。木,也能彙集成一彎河流。   夾南域才勝之餘威,四十萬南城士兵氣息高昂,猛打猛攻那一股殺氣,幾乎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一地朵氣,一地殺伐。   遮天蔽日的利箭,猶如蝗蟲一般,從天空上飛來,帶著冰冷的氣息。   攻城車一輛接一輛的從箭雨槍林中朝高大的城門前衝去,攻城梯被抬在兵士的肩膀上,在猶如蝗蟲的利箭中,爬下了在爬起來,倒下了後面在補上來,英勇而無畏狂猛而鐵血。   黑色的老鷹旗幟,在寒風中獵獵飛舞,猶如一座高山靜靜的毅立在中軍之處,風吹不動人力不及,張牙舞爪的飄揚在這方天地中,不起眼的黑色旗幟,卻是這天下最絕對的權力。   獨孤絕一張妖媚之極的臉,此時冰冷而無情,手中黃色小旗一揮,攻勢越發的凶征了。   血花盛開在白色的大地上,那麼嬌艷,那麼無情。   「轟。」只聽一聲大響厚重的城門轟的一聲被攻城車撞了開來前鐳的南域士兵立刻一聲狂吼,螳擁的朝城門裡衝了進去。   而此時外間高高的城牆上,攻城梯上密密麻麻的人也一個接一個的跳入了城牆,與城頭上的齊國士兵拚殺在了一處。   齊國的大門被打開了。   獨孤絕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情況手中紅色小旗一揮,中軍處的二十萬士兵開始朝前壓上,後隊十萬士兵也保持著距離,開始朝前壓進。   高大的戰車載著獨孤絕和雲輕,開始朝著齊國國境進入。   坐在戰車上的雲輕,手中衣袖摀住懷裡女兒的臉,如此鐵血的一面,女兒還那麼小最好還是不要看見的好,縱然現在的她什麼都還不知道,但是孩子是最純淨的,能避開這些最好還是避開的好。   低下的頭沒有看眼前的戰況,雲輕知道此一戰勝利是很正常的,他們這麼多人攻其不備若是連一座根本沒多少人把守的城池都攻不下來的話,那就別說吞併什麼六國的霸業了。   無聲的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為何生下女兒和兒子後,心變的越發的柔軟了起來,好似懂了生命的珍貴,生命的無常,也許是因為成為了母親的過,將心比心,因此分外憐惜所有的人也越發有點動不了殺心,鐵血不起。   不過縱然心中有不忍雲輕卻也並不阻止獨孤絕的一統霸業,誠如當日楚雲所說,七國並存,只要七國存在的一天,戰亂就不會有停歇的一天,百姓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要真正停止戰亂,給所有百姓一個安居樂業的天下,那只能是一個一統的天下。   而這個天下必定是踏著森森白骨過來的。   她清楚,所以她不勸,她不忍,但是她更希望天下大和。   鐵臂樓過雲輕的腰,雲輕想什麼,獨孤絕清楚的很,雲輕從來都不是一個鐵血的人,她的內心一直善良。   「嘻嘻。抬頭看了一眼獨孤絕,還不等雲輕說話,一聲嬉笑聲從懷裡的女兒口中發出來,雲輕低頭一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女兒已經伸手揭開了她蓋在她臉上的柚子,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轉的看著殺場,臉上閃過不知道應該是興奮,還是高興的神情看的眼也不眨。   雲輕一見頓時眼中閃過詫異之色,這孩子」   「進城。獨孤絕掃了一眼一點不露懼色的女兒,面上隱隱約約露出點讚許後,在轉過頭來面上已然恢復絕對的冷酷,一揮手肅殺的命令聲響徹在天際。   伴隨著獨孤絕的一揮手四十萬大軍拔軍而朝齊國邊城進入。   車□輾的聲音響徹在陰沉的天空下齊國,這麼多年由於地理位置的複雜,毒國始終沒有嘗到齊國的一點好處今日,泰國終於打開了齊國的大門   激烈的喊殺聲在邊城裡飄揚著,城外黑壓壓的南域大軍,簇擁著獨孤絕和雲輕的戰車,碾過殘破的城門,進入了這具有歷史意義的邊城。   厚重的北風呼呼的吹過血腥氣味直捲蒼雲,陰沉沉的天色越發的陰沉了,從那壓低的天空中飄飄蕩蕩的開始飄落下雪花來,下雪了。   攻破齊國的第一道城門踏上齊國的土地,這一切只預示了一個開始,一個征討齊國的開始。   伴隨著這個開始,獨孤絕根本沒做任何的停息,夾勝利之威,揮軍朝著齊國都城的方向直逼而去。   齊國這個方向本沒有多少兵力,在四十萬大軍的犀利攻擊下,一座座城池在最短的時間內,快速的被攻下。   一處處的齊國旗幟,被獨孤絕的鐵鷹旗換下,秦國的版圄上,伴隨著獨孤絕的大軍到處在一寸一寸的擴張。   兵貴神速,戰事一起,獨孤絕幾乎一日最低五十里的速度朝前進發,他明白齊之謙輕裝簡便,必然比他帶領著四十萬大軍的速度快,這個人絕對不能小視雖然他身邊有聖天域一直在暗中。   不過聖天域這個人,在兒子的安全問題上,可以完全信任他,但是對於其他方面,絕對不能指望他會幫忙,不抽冷子使壞已經夠給他面子了所以不能指望他滅了齊之謙,因此他只能加快進軍的速度,一定要在齊之謙完全操作起齊國兵力之前,占掘最有利的地位。   大雪飛揚而下,鵝毛一般,鋪陳在地面上,白不了多大一會兒,就快速的融化了去,變的一地濕漉漉的,完全不比趙國秦國等地方,那雪千燥的能堆積老高,一腳踩下去幾乎可以淹沒齊膝蓋。   南北氣候果然差異很大,不過南域本與齊國的氣候差不了多少,因此這些南域兵士習慣的緊,行兵佈陣速度相當的快,反倒是獨孤絕的親兵們不太習憤好在親兵實在是不多完全沒有影響。   戰火越發的瀰漫,整個齊國上下一片人心口惶到處都瀰漫著狂亂的氣魁   白雪飄揚而下,依舊掩蓋不了下方激烈之極的戰事。   「獨孤絕已經行兵到了,城,離此地不過兩百餘里。」綠城藩王府,齊之謙一臉嚴肅的聽著玄知的匯報。   時間太緊急了,他本想晝夜兼程趕回齊國都城雲城,但是他的父王實在是窩火,就算他一路傳去無數的飛鴿傳書,齊王照著辦都沒有辦好,他若是一直趕回雲城,恐怕獨孤絕就有本事能夠打到綠城。   綠城是齊國這個方向唯一一個大城若是綠城失守,後面就是雲城,就算他把其他地方的兵力金部綢集過來,也沒有可以利用的城池,若是要在雲城來決最後的勝負的話,那他就已經輸了。   齊之謙眉眼中厲色一閃掃了一眼身旁秋田抱著的小嬰兒眼中一閃而過冰冷。   「秋田,送份大禮給獨孤絕。」冰冷的聲音冷的驚人。   秋田看了一眼懷中居然還在呼呼大睡的嬰孩,點了點頭道「屬下明白   齊之謙點點頭冷冷的道「傳話過去,他在敢進軍一步,後面的他會更加喜歡。   「是。秋田重重的一點頭,抱著大寶貝就走了出去。   齊之謙沒有看出去的秋田,眉眼快速的轉動,沉聲喝道調上將軍玄夜手下十萬兵馬放棄賞城連夜過來明日內必須抵達綠城。   「是   「調上將軍呈裡南回,十五萬兵馬前往雲城   「調上將軍羽翼東歸,十萬兵馬快速前來支援」   「調……   一連串的的命令聲從齊之謙口中發出來,一群群的鴿子快速的朝著齊國四面八方而去。   雪越發的大了。   蘭城中軍帳。   「陛下,齊之謙遣人送東西過來。」一身鐵黑色戰甲的墨離,皺著眉頭大步走進中軍帳對著獨孤絕沉聲道。   當初一知曉獨孤絕在韓國的時候,墨離就飛馬趕了過來,墨銀在南域獨孤絕身邊沒有可用的人。   四十萬大軍非同等閒,伊水雖然對雲輕一片忠心,但是如此短短的時間內,想要做到能夠指揮若定洞察先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裡可不比在南域撿便宜得天下,這裡可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一個疏忽就可以顛覆一切,伊水火候不夠指揮不了。   而上將軍之才的丁飛情雖然指揮絕對沒有問題,但是這裡畢竟是齊國,是她的祖國,地沒有幫助齊之謙反攻秦國,已經算是相當通情達理,知曉民意天下的人,要她率領兵馬攻打齊國這未免有點大說不過去,所以丁飛情也沒有為將。   因此,獨孤絕攻打下齊國邊城,墨離趕來就接過了軍中的一切事務,執掌四十萬大軍。   坐在中軍帳中正與雲輕丁飛情討論戰情的獨孤絕聽言,抬起頭雙眼中一閃而過厲色:「帶進來。   旁邊的雲輕和丁飛情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殍不好的感覺,齊之謙派人來送東西」這個時候他能送什麼?有什麼東西是他會送的」   伴隨著獨孤絕的話語落下,墨離一揚手,身後立刻一隊士兵壓著一普通裝束的齊國人就走了進來。   「秦王陛下韓王陛下。來人三四十歲年紀面容清俊,一身書生氣質很重,看似乃是個知書達理之人,但這一開口卻帶著絕對的諷刺。   雲輕微微皺了皺眉,稱呼她為韓王陛下,說來也沒有錯,她父王是把韓國王位傳給她的但是這天下都知道,這不過只是個說法,韓國等於是秦國的,她不過就是掛個名兒,而這中年男子一口道來,卻是挑戰獨孤絕權威了,看來,來者不善。   獨孤絕面色冷酷,靠在椅子上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中年人,一句話沒有說,只是那一身冷冽之氣,讓這本來就沒有多暖和的屋子,更加的冰冷陰森   跟著中年男子進來的獨孤絕鐵騎,一見下立刻嗖的一聲齊齊撥出半截長劍,冰冷的刷光映襯著窗外寒冷的陰天,瞬間飆升出無盡殺氣。   然而那中年男子好似沒有感覺到似的,手中捧著一檀木盒子,也不跪就那麼立在中軍帳中,見此反而冷冷一笑道「秦王陛下,今日奉我太子殿下之命,前來送一物與秦王陛下和韓王陛下,希望兩位喜歡這份禮物。說罷,棒起手中的檀木盒子,挑高了眉頭看著獨孤絕摸樣無禮之極。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一點在獨孤絕面前幾乎沒什麼約束性,獨孤絕和齊之謙的仇恨放眼七國都知道,來獨孤絕面前送信,那就有必死的覺悟,更何況今日送的是這樣的東西,因此中年男人一臉倨傲,反正左右都是要死的我幹什麼還要對你恭恭敬敬。   「禮物。獨孤絕冷嶺的重複了一遍,眉眼中一閃而過殺氣,整個人陰沉了下來。   「怎麼,春王陛下不敢接」是不是害怕我太子殿下與這盒中做什麼花括啊?」中年男子冷笑一聲,藐視看著獨孤絕道:「七國傳言恭王獨孤絕,天不怕地不怕,今日看來不過如此,也就是個膽小如鼠之人。   話音一落,獨孤絕還沒有發話,站在中年男子身邊的墨離一步上前一把奪過中年男子手中的檀木盒子,鐵腿一掃,一腳就朝那中年男子的腿腳狠狠的踢了去。   只聽卡嚓一聲輕響,那中年男子腿腳一軟一下跪倒在地,臉上瞬間消失了去,那倨傲之色轉挨上了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角頃刻間冒了出來,好似墨離州才那一腳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傷害。   「在這裡,輪不到你猖狂。墨離臉上血煞之色一閃沉聲喝道。   坐在高位的雲輕眉間微微一動,若她聽的沒錯,剛才那一下,這人的腿骨已經被墨離踢斷了。   不想那人到也是硬氣,硬撐著居然一聲不吭,雙手在地上一撐,乾脆坐在了地上,就是不跪獨孤絕。   獨孤絕見此也不理會,人心有多向不打緊,他可以不跪他可以殺。   膘了一眼墨離手中的檀木盒子,獨孤絕微微揚了揚眉頭。   墨離見此掂量了一下,放在地上做好了準備工作,才在那中年男子鄙視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挑開那檀木盒手面子可以不要,面子絕時要注意,若是只為了面子問題而輕易把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他們陛下從來沒有這麼教導過,何況齊之謙是什麼人,他能有什好東西送過來。   檀木盒子輕易的被打開裡面什麼機關毒藥暗器都沒有,坐在獨孤絕和雲輕的角度,只看見盒子裡面有一塊白布附在盒子底部,看來這盒子裡面沒什麼其他的東西就是這一塊白布,這是什麼意思?   墨離見此大步走上前去皺眉從盒子裡翕起那塊看起來並沒有藏妾的白布,拳頭大小成包裹樣子,裡面好似包的有什麼東西。   墨離輕輕用勁感覺了一下,臉上瞬間微微變色抬眼看了看過來的獨孤絕一眼,眉眼中閃過一絲示意。   獨孤絕一見墨離居然變色後還對他示意,心下不好的感覺更加嚴重,當下轉頭看著雲輕道:你……   「打開……獨孤絕一字才出口,雲輕陡然打斷獨孤絕的話,雙眼定定的注視著墨離手中的小小白布面上一片堅決,額角青筋蹦起,身邊五指緊緊的扣在椅子扶手上,整個人崩直了起來。   心在跳,在劇烈的跳動那裡面的東西是什麼?居然連墨離都變了色,居然要使眼色讓獨孤絕把自己調開」有什麼東西是自己不能看?或者是墨離認為她最好不要看的東西?心中不好的感覺越發的濃郁,心在胸膛中碰碰的劇烈跳動,那沉悶的聲音,幾乎在耳邊猶如雷鳴。   邊上抱著小寶貝的丁飛情,見雲輕如此摸樣,也正起了身子,眉間緊緊的皺了起來。   獨孤絕見此知道勸說雲輕離開也不可能雲輕有時候直覺驚人的可怕,當下沉著臉時墨離點了點頭。   墨離見此緊緊咬了咬牙看了雲輕和獨孤絕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始打開手中拳頭大小的包裹。   揭開最外面的一層,純潔無暇的白布上,隱隱約約滲透出點點暗紅的色澤,映襯在那白色的布申上黑紅黑紅的,不那麼明顯,卻又那麼明顯。   拳頭一下握緊了,獨孤絕身上的殺氣漸漸的外露,雙眼開始瞇了起來。   在揭開第二層,黑紅色的點點痕跡越發的明顯了起來,顯然外間那隱隱約約的黑紅色斑點,是從裡而的東西醞釀出去的。   丁飛情看到這裡,雙眼陡然睜大,抱著小寶貝一下就站了起來,那白色的布上面黑色的斑點是血跡。   齊之謙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獨孤絕和雲輕?什麼東西是有血肉的?什麼東西是在這樣的時候,能夠送來的?齊之謙從不會做無用功他送的東西丁飛情一下明白了過來,心立刻就緊了。   緩緩揭開第三層,那紅褐色的斑點更加的明顯更加的大了,那最後一層下面覆蓋的東西,幾乎已經能夠看出輪廓,墨離這樣久經殺場的鐵血男子,手也在微微的抖了。   緊緊的扣住椅子的扶手雲輕的五指幾乎要嵌入那堅硬的木頭裡去,整個人崩的如一張弓弦,臉上一片冷清,什麼神色都沒有,冷的驚人。   邊上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見此,嘴角勾勒出絕對的冷笑,那眼中夾雜著幸災樂禍,和深深的鄙視。   「夠了,不要打開,收下去。」丁飛情臉色鐵青,緊緊咬著下唇突然厲聲喝道。   墨離一聽立刻五指一合就要收下去。   「給我揭開,冰冷之極的聲音大喝而起,雲輕雙眼中夾雜著無法言喻的冰冷,那種冷到骨子裡的冰冷,幾乎讓墨離都打了一個寒戰,他們的王后從來沒有如此冷的表情。   緩慢的點了點頭,獨孤絕一身殺氣已然籠罩住了整個中軍帳。   墨離見此狠狠的握了一下拳,顫抖著手揭開了最後一層布巾。   一截已經戍為青紫色,小小的斷指從布巾裡露了出來小小的,幾乎沒有成人的一半大小,肉呼呼的,看起來應該是個白胖胖的娃娃,斷指的頭面上還凝結著血色,那絲絲血跡從斷口處流淌下來,因此滲透了幾層白布。   此時那本來應該是白胖胖的,鮮活的手指靜靜的躺在白布裡,泛著難看的光澤。   「齊之謙。」一聲大吼伴隨著巨響驟然大起,獨孤絕一臉狂怒,一掌狠狠的拍在身邊的案几上,一紅桃木製作的案幾,立刻被那強悍的力量震成了粉末,隨著獨孤絕的掌力在中軍帳中,四處飛濺。   「秦王陛下韓王陛下可還滿意我太子殿下送的禮物?等待白布揭開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年男子此時嘿嘿一笑,接著道:我太子殿下說了,兩位陛下要是在敢進軍一步亂我齊國,下面等待你們的將會是更好的禮物。說罷,手中袖舞一揮,反手就朝自己心窩裡插去,看來是早有必死之心   「錚。一聲清冷大響一道琴音飛速攻來,一音刃擊落了中年男子手中的袖箭,旁邊的鐵騎立刻工前,劍刃加身,制止住中年男子的異動。   「雲輕。   「鈴鐺。獨孤絕和丁飛情一見雲輕如此動作立時同時喊了起來,獨孤絕更是伸手就去拉雲輕,他們兒子的指頭,雲輕現在的心理定然不好受之極。   沒有理會獨孤絕和丁飛情,雲輕一臉冰冷的看著地上的中年男子緩緩的站了起來,眉眼中一閃而過殺氣,臉上一絲神色都沒有,冷的嚇人,一字一句道給我回去告訴齊之謙,我雲輕從今天起與他齊之謙勢不兩立,這世上,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萬般決絕的話,伴隨著冬日寒風,直上九霄。   第163章反戈一擊   寒風冷,比不過這話冷,寒風烈,比不過這話如刀。   絆隨著雲輕決絕的話落地,只聽砰的一聲大響,獨孤絕一身殺氣環繞臉色鐵青之極,一掌就朝那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臨空擊去。   瞬間那中年男子被高高的擊飛了起來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在空中醞釀出一股血劍。   「滾。怒極的大吼,猶如半空中打了一個炸雷,震的眾人耳朵裡一陣轟鳴。   被遠遠擊打出去的中年男子,爬在地上根本起不來,聽言一邊往外吐血,一邊嘿嘿的直冷笑想出口諷刺,卻說不出話來。   四周的鐵騎聞言立刻刀劍一架,架起中年男子快步就退了開去,獨孤絕剛才那一掌不輕也不重,絕對這中年男子支持回去把話傳到在死。   中軍帳中,瞬間鴉雀無聲,一地靜寂。   「鈴鐺,別擔心孩子不會……   丁飛情見雲輕和獨孤絕臉色都難看之極,中軍帳中氣氛無比壓抑,不由上前一步想安慰雲輕和獨孤絕,卻一口話說了一半就接不下去,這情形手指頭都送來了,怎麼能夠盲目的安慰說孩子沒事,這叫她如何安慰?   絕殺的氣息緩緩的沉澱了下來,雲輕冰冷著臉坐回椅子上,沉聲道:」我知道。」   丁飛情一見雲輕如此快就冷靜下來,不由眉眼間微微醞釀出一絲驚訝朝邊上的獨孤絕看去。   本來一臉狂怒的獨孤絕,此時臉色雖沉卻完全沒有了剛才表現出來的狂怒和殺氣,這兩個人難道太過傷心,所以丁飛情一想到這,不由眉眼中更加擔心了。   「這不是我兒子的手指。雲輕感覺到丁飛情的關心,抬頭看了丁飛情一眼,伸手抱過小女兒,眉間清冷之極的道。   「不是小東西的你怎麼哎呀,對了。聞聽雲輕的話,丁飛情先是一愣,緊接著眉眼中亮光一閃一拍雙掌瞬間滿臉喜色的叫了起來。   「是了,太子的血有毒,我怎麼忘記了。一旁的墨離此時也反映過來,看著手中的斷指和血跡,肅殺的臉色一下就喜悅了起來。   獨孤絕見兩人反映過來,方緩慢的點了點頭道冷聲道「剛才露出斷指的時候那男人臉上只有幸災樂禍,沒有一點差異和驚訝,顯然他並不知道我兒子的特殊,同時,血跡能把布匹滲透成如此境況,定然是一砍下來就包裹了起來,我兒子的血如果連一個文弱書生都毒不死,豈是我的兒子。」   他的兒子他瞭解的很,若是剛才的中年男子眼中露出一點詭異驚訝的神色,他都會相信這白布中包裹的是他兒子的手指,但是那樣明顯什麼都不知道的眼神他在看不出來,他就不叫獨孤絕。   獨孤絕的話音一落,丁飛情和墨離頓時對視了一眼,原來獨孤絕一早就發現了漏調,虧他們還在這裡痛心了個半死。   丁飛情眼中閃過一絲服帖,獨孤絕能夠縱橫七國,果然有道理,如此情況下,居然還能察覺裡面的漏洞,不知道該說他是天性涼薄,還是太過厲害   緩步朝雲輕走了一步,獨孤絕伸手撫摸著雲輕的頭髮,樓過雲輕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身上。   「鈴鐺,那你……   雲輕剛強才也是說不是她的兒子,這……   雲輕靠在獨孤絕的身上,冷冷的道:「聖天域在混,他也不會讓孩子受這種罪。」   聖天域那個人,什麼都難說,但是豈會眼睜睜看著她這麼小的兒子受罪,這一點她很相信聖天域不會袖手旁觀的,既然聖天域沒有消息傳來,那麼這孩子一定不是她的。   深深的看了雲輕一眼,丁飛情繞了繞頭,現在地終於明白為何雲輕能坐如此高位了,今日若挨做是她,早就相信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是自己的血脈,所謂關心則亂,極容易被誤以為真,而雲輕居然能與獨孤絕一樣保持如此的冷靜,雖然看穿的地方不一樣卻都洞察了先機,這份冷靜,她之不如。   摸著下巴,丁飛情沉吟了一瞬間,眼中厲光一閃道:「那你們兩這一場戲的意思就是要齊之謙相信你們真的相信了他,被他威脅到了。   說到這,丁飛情眉眼快速的轉動,緩緩點頭道:「讓齊之謙誤以為你們真的不敢在動,趁他放鬆警惕,然後給他來個雷霆一擊,叫他永世翻不了身,好點子你們兩個配合的好啊。居然一點先兆都沒有,連她站的這麼近,都沒看見雲輕和獨孤絕做了任何的溝通,這兩個人居然已經心有靈犀到這個程度。   「正是如此。墨離眼中閃過一殍興奮,附和了一聲。   獨孤絕聽言鐵血的雙眸中閃過一「冷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意思已經明瞭了。   「不是。正丁飛情和墨離贊雲輕和獨孤絕高招的時候,雲輕突然沉聲開口道。   丁飛情,。墨離聽之不由又是一愣。   「小小嬰孩他都下得了手,如此殘忍,我絕不容他。」雙眸中閃過一絲殺氣,雲輕緊緊抱著懷中的女兒,沉聲道「不管是因為他換了孩子,動手還是聖天域做了手腳,齊之謙他確實動了害我兒子的心,其他事情我或許可以原諒,我也可以不計較,但是要害我兒子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冰冷的聲音迴盪在中軍帳中,雲輕抱著女兒緩緩站起,上前一步接過墨離手中的嬰孩斷指,眼中閃過一片沉痛和憤怒: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我的孩子是人別人的孩子也是,小小孩子何其無辜,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爭霸天下是大人的事,要以嬰兒為犧牲品,來換取他的勝利,心腸太過狠毒,如此人,豈能容他在稱霸一方,豈能容他在呼風喚雨,若是在收拾不了他,他還能為了自己幹出什麼事情來,還能禍害到什麼程度。   緊緊握住手中的斷指,雲輕冰冷的臉上,夾雜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鐵怒   「所以,我一定要滅了他。」從後面抱住雲輕獨孤絕伸手握住了雲輕抓住那嬰兒斷指的手。   「明日攻打黑宜城,給我四萬兵馬,我為先鋒。掙開獨孤絕的懷抱雲輕轉身正對著獨孤絕,滿面嚴肅。   「好。獨孤絕雙眸中精光一閃,一字既出,榔地有聲。   邊上的丁飛情和墨離聞言都是眼中光芒一閃,雲輕這是第一次諸兵,親身上前線看來這一次齊之謙是氣數盡了。   「下去準備。一揮衣袖,雲輕沉聲吩咐道。   「末將遵命。   窗外天色緩緩的暗淡了下來寒風吹拂起,這天是越來越冷了,又是去年一般時啊。   兩百里,四十萬大軍行來,要費此日手,單騎獨馬而走,連一天時候都要不了,就能打個來回。   入夜時分,綠城藩王府裡。   「真是如此樣。齊之謙抱著手中的嬰兒,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   「是千真萬確。中年男子撐著一口氣,快速道。   齊之謙聞言盤算了一瞬間,點了點頭,沒有在看下方的中年男手,只淡淡的道「厚葬。   「是。立刻邊上的侍衛上前,抬著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中年男子走了出去。   抱著手中的嬰兒,齊之謙笑笑捏了捏嫩白白的臉蛋,換來小傢伙一個泡泡,齊之謙頓時大笑「秦國未來的太子價值就是不一樣,哈哈。   先還以為是個女兒,沒想居然是兒子,那身份可就不一樣了,有如此人質在手,還怕他獨孤絕和雲輕。   「只要能拖秦王十天時間,我們的南北兩方的二十萬兵馬就可以到位,到時候我們有三十萬兵馬駐守綠城,就算他們有四十萬,也奈何不了我們了。玄知嘴角也揚起了笑容。   齊之謙聞言抬眼看了一眼霉外,天正黑著,難得的居然黑潦溘的天空上面還鑲嵌著幾顆星星,看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正符合他現在的心情,不由嘴角的笑容挑的越發的高了。   寒風飛舞,一夜靜寂。   「轟……   天色才明,激烈的擂鼓聲已經響徹在黑宜城這一方的天空。   三十六萬大軍押後,四萬先鋒兵馬囤積於黑宜城外,一身黑紅色長袍的雲輕,端坐於高頭大馬上,一馬當先立於最前,寒風吹拂起她的黑紅色長袍,獵獵飛舞,傾城之姿,柔弱之軀,卻立於萬兵之前,剛硬和柔弱混合在一起,居然無雙風華。   面對上前方嚴陣以待的黑宜關卡,雲輕雙手按在風吟焦尾上,沒有看前方的城牆頭黑壓壓的利籌,和燃燒著火焰的滾油,神色冷漠而堅定。   「我在問一次,降還是不降。請冷的聲音在寒風中,塵卷直上,灑遍對峙兩方的幾萬之眾。   一片寂靜,沒有回答,只有寨風的鳴嗚聲。   雲輕見此眉眼中清冷光芒一閃,五指在風吟焦尾上一當,一道清亮的琴聲立刻破空而出,盤旋在這一方戰場上。   殺。身後最先跟著雲輕在南域的土地上戰鬥過的四萬士兵,立刻轟然大吼,縱馬就跟在雲輕身後朝前壓去   十指飛揚,琴聲激越。   無數的音刃朝著那厚重的城門憑空射去,千百道重重疊疊的擊打在厚重的城門上頓時迴盪起嗡嗡的悶響聲。   身先士卒,雲輕一騎絕塵,單身飛馬就朝前逼近而去,激烈的琴聲劃破天際,如天女散花一般籠罩整個這一方城牆上空。   立時高高的城牆上傳來紛亂的驚叫,那嚴陣以待的黑宜城篝手,一個接一個,要不是頭重腳輕的從城牆上掉了下來,就是一個踉蹌朝後倒去,那森嚴的部署,瞬間出現漏洞,城牆上頓時一片大亂。   「放箭,快放箭。城頭上鎮守的都尉,一見下頓時大駭,惶然大吼道   吼聲下,長長短短,參差不齊的利暫畿空而來朝著單人獨騎的雲輕射來。   然而長箭自有它的射程,武功好的也不過能射百丈之外,如此普通兵士五十丈距離都做不到雲輕此時還遠遠在射程之外,利箭當空卻怎能傷她得了分毫,紛紛落在雲輕前方的地面上。   而雲輕的音攻,卻取決於她自己的能力能力強,無形的音刃,一兩百丈都沒有問題,如此一來,她能傷敵,敵人卻傷不了她,穩操勝券。   雲輕見此琴聲越發的激昂,黑色的長袍在兩方之間的空地上,幾乎飛了起來,白馬黑袍,來勢洶洶,如流星追月。   雲輕越是接近,琴聲越是絆厚響亮無形的音刃從風吟焦尾上飛瀉而出,朝著四面八方射去幾乎音音見血。   城牆上頓時混亂開來,他們奈何不了雲輕,雲輕卻能殺傷他們如此一來,城頭上的兵士豈能不慌。   「殺。雲輕的副將伊水見此,立刻一揮手中腰刀,縱馬就朝雲輕身後衝去,荊時,一萬前鋒手舞長刻縱馬就朝城門口衝去。   銀刀鐵馬,來去如風。   射。一萬士兵後的二萬士兵,整個推進到他們的射程之內,一萬鐵甲盾牌護體,遮擋著高空射來的利箭,一萬士兵鐵弓利箭橫空朝著高高的城牆上的兵士就射了過去。   利箭橫空對撞,嗖嗖聲不絕於耳。   而四萬先鋒到下的最後一萬士兵,頭頂著茫茫箭雨星火,推著攻城車抬著攻城梯,尾隨著伊水騎兵身後就朝黑宜城城門衝去。   琴聲狂飆而上,無形的音刃所向披靡,城牆上的射手在如此摸不見,看不到的音刃下,嚇的幾乎不敢露面,只憑著感覺朝下方亂射。   如此叫陣,豈能亂射,完全沒有威力。   「錚錚錚錚。三十五重疊加連連從雲輕的指尖揮出,擊打在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城門上,一道口子,兩道口子,三道口子,厚重的城門在沒有攻城車的碰撞下,快速的被破壞開來囂出一道一道的大洞。   要知道雲輕的三十五重疊加,是連玉石都能擊穿的,還不說你這只是加了粗鐵的木門。   箭雨橫飛,我自如故。   一騎當下,萬千利箭無視,根本進不了雲輕音刃的保護圄。   太陽從雲層中露出臉來,金色的縷縷緣線中,只看見白馬黑袍,所向扳靡,在無邊箭雨中疾飛而過,一騎絕塵而來。   四萬先鋒的身後,獨孤絕率領著三十六萬兵馬坐鎮在後方,此時獨孤絕一身鐵黑色盔甲,立於戰車之上眺望著前方的雲輕,臉上的興奮鐵血光芒,幾乎晃的人眼花。   那樣的雲輕是他沒有看見過的,在戰場上如此彪悍的雲輕,他只聽說過,卻沒有親眼見過,當年率萬獸千里救秦,他只見到了最後一戰,那熱血場面卻只能聽說無緣見面,委實遺憾,而今日實在是讓他開了眼界,攻城也能攻成這樣。看來,雲輕不僅只會指揮萬獸,以人為本也如此毫不遜色。   「音攻,果然不愧是群攻的王者。」丁飛情抱著嬰兒,定定的看著遠處的雲輕,臉上興奮之色毫不掩飾。   無形音刃,以一敵百,敵千,這就是音攻的至高境界,超越一切武學之道。   「也是攻城的王者。旁邊的墨離接了一句。   傷敵而不傷自己,殺八敵營卻自己無傷,以她為前鋒,何人能擋。   這是天下人共同達成的共識,只是會音攻的多但是精與音攻的人少如雲輕這般強的人更少,要是連箭雨都躲不過,射成刺蝟,還說什麼攻城所以,縱然大家都知道以這樣的將帥攻城乃是最好卻苦於沒那個人可用也因此雲輕一開口,獨孤絕就答應了下來。   寒風飛舞,獨孤絕看著前方的雲輕,眼中流露的光芒是絕時的驕傲,他的雲輕,就應該是如此。   「轟。琴聲塵囂直上,錚錚殺氣瀰漫於天地,只聽一聲大響厚重的城門整個的被雲輕從中間破開了一個淚,半裁城門倒塌了下去,露出城門後拚命抵著的齊國兵馬。   一片愕然,抵在城門後的齊國士兵瞪著眼前從上方例塌下來的城門在看看自己等人拚命抵著的下半裁城門,面面相覷神色古怪之極。   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被破壞的城門口   一聲輕嘯伴隨著猙獰琴聲,雲輕一馬當先,身形朝後仰倒在馬背上,雙腿緊緊夾住馬腹,手中琴聲不停,縱馬就朝只有下半裁沒了上半裁的城門內衝了進去。   白馬躍空,四蹄騰飛,戴著雲輕一躍而過半截城門如飛一般衝進了黑宜城。   擁擠在城門口的齊國兵士,眼睜睜的看著馬蹄從他們鼻尖踏過,來人已經衝進了城門,第一次破城破的這麼快,這麼莫名其妙。   殺。緊跟在後的伊水,指揮著一萬士兵,學著雲輕,從半截城門上衝了過去揮馬於黑宜城內。   想當初,他捫還是一群平民百姓的時候,就是這麼配合雲輕和飛林,一直從南域王的勢力,衝到九曲龍河的。   琴聲縱橫,殺聲震天,黑宜城內頓時大亂。   城外的三萬南域士兵,見此攻擊越發的兇猛,整個朝著黑宜城壓了上來,利簧,攻城車,梯不斷的搭上了黑宜城的城牆。   「結束了。」獨孤絕看著遠處的場景,掩飾不了眼中的驕傲道,雲輕已經進城,大局已定。   「太快了。」墨離眨了眨眼第一次如此迅速的拿下城池縱然對方實力不濟,卻也實在是太快了。   「她要想快,她還可以更快。獨孤絕一揚馬韁,就準備朝雲輕前去雲輕不願多殺人,若是她心夠狠不是只傷城牆上的射手,那是殺伐要害的話,她的速度還可以再提升一倍。   「看來以後最好不要惹鈴鐺生氣,否則嘿嘿哼哼。丁飛情眉眼那個亮,看著獨孤絕的後背陰笑了兩聲。   獨孤絕理也不理丁飛情,縱馬就朝前奔去,一邊自信之極的道「她不會生我的氣。」   丁飛情一聽不由黑線,好自大的人。   旗桿從黑宜城城牆上落下,獨孤絕的黑鷹旗臨空飛舞,黑紅色長袍的雲輕立於城牆之上,紅顏祟發,鐵血柔情。   寒風吹起,寨冷刺骨。   綠城。   「你說什麼,他們攻下黑宜城,正朝綠城而來?齊之謙臉色一沉,幾乎不敢相信。   「是兵行相當迅速,秦王后為先鋒,幾乎無人可擋,朝這樣速度,後日就可能攻上綠城。「玄知臉色難看之極。   「該死的,好一個冷血的獨孤絕,居然連親生兒子都不要了。齊之謙臉上冷光一閃,眉眼間醞釀起一絲殺氣。   「太子殿下,我們現在怎麼應對?」秋田緊緊的皺著眉頭,現在綠城這邊只來了十萬兵馬,其他的都還在路上,後日絕對是趕不過來的,本以為能拖獨孤絕幾日,沒想居然刺激了他們一般,越發的攻的厲害,完全不要他兒子的命了這下他們如何是好。   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陰沉天空,齊之謙冷冷的道過來,如此……」   有了雲輕為先鋒,齊國這邊這幾個城池本又沒多少守衛,能攔住雲輕的很少,一路殺將上來不過三日時間就逼到了綠城城外。   這日上天光陰暗厚重的烏雲漂浮在天空中,幾乎讓人感覺一抬頭就能碰見天空壓抑的很白色的大雪從天空中飄揚而下,紛紛揚揚的,一眼望去幾乎瀰漫了整個天空,一片白色的世界。   四十萬大軍羅列與綠城之外黑灰色鐵甲在白雪紛飛中,更加的陰冷。   四十萬大軍的對面,綠城城外十萬大軍成方陣排列與前,手中長矛利劍出鞘,森森殺氣,幾乎讓雪花都不敢落下在這一方。   靜寂無聲,然就在這靜寂無聲中,卻醞釀著絕對的殺伐之氣。   雪花從空中飄落點點飛揚,很是好看。   十萬齊國兵士後面高高的城牆上,朝外挑著一根長長的旗桿,旗桿的盡頭捆綁著一個襁褓,晃晃悠悠的在空中輕微的擺動著。   襁褓被豎起吊著,裡面的嬰孩整個臉露了出來,被凍的紅彤彤的額頭上,一米粒大小的櫻花胎記,在白雪中那麼的明顯,此時嬰孩好似受不了如此寒冷的天氣,正嚎啕大哭著,那淒厲的哭聲在一片靜寂中,好不突兀。   而在這嬰孩的下方,一方倒刺密密麻麻的布在下面,那鐵色的刻刺幾乎有人小腿這麼高,那鐸利的鋒。在白雪映襯下,泛著比雪色還冷的光芒。   第164章對峙   依依呀呀的哭聲遠遠的傳了出去,撇播在這方天空中,令人心顫。   雪花從天空上緩緩的飄揚下來,也不知道是害怕這孩子凍著,還是怎麼著,緩緩的小了起來,飄飄悠悠的隨風落下,不帶起一絲漣漪。   「哇哇,就在這咿呀的哭聲中突然另一道哭聲緊接著響起,嗚嗚的與那高空中的嬰孩混應在了一起,兩道哭聲交織,在這一片靜寂的土地上,聽起來分外的明亮。   緊緊的抱緊懷中正哭的好似傷傷心心的小寶貝,丁飛情整個心都揪了起來,這孩子從來不哭的,難道是因為雙胞胎,心裡有所感應知道那上面如此危險的是她的哥哥,所以第一次放開嗓子哭泣。   不哭不哭   輕輕的安慰聲沒有作用,反而換來小寶貝更大的哭聲,幾乎讓丁飛情心都碎了。   墨離牙齒咬的卡嚓作響,鐵血的眼定定的鎖住被吊在高空的嬰孩,那是他們秦國的太子,那是他們陛下和王后的孩子,這一個是真的。   豢頭握的卡嚓作響,高高坐於馬上的獨孤絕,拳頭上青筋直冒臉上什麼神色都沒有,冰冷的嚇人,只有那週身的殺氣幾乎一瞬間有如實質,逼的人幾乎透不過氣來如若地獄。   高抬起頭看著遠處被吊著的嬰孩,雲輕的身子劇烈一顫,臉色一瞬間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然而那清冷的雙眼中在痛心擔憂的同時卻越來越醞釀起沖天的怒火,那是鐵色的殺氣。   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獨孤絕和雲輕高高坐於馬上,挺立的猶如千年盤松沒有慌張和絕望的大吼,沒有衝動的不顧一切只有冰冷的冷漠和冷靜,與著滔天的殺氣。   紅馬鐵甲,白馬黑袍,一左一右,在滿天雪花中,絕世無雙。   四十萬大軍在兩人身後,錚錚鐵甲殺氣猙獰。   「兩位好久不見。」淡雅的聲音突然隨著風傳來,一排身影出現在高高的城樓上居中而行者,不是那齊之謙是誰。   只見他身著淡黃皮裘黑髮束與金冠之上一臉淡淡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儒雅俊秀之極,點點雪花從空中飄下,落在他的發間衣上,越發的襯的他清俊異常。   齊之謙一臉微笑高高站與城牆上,看著兵臨城下,一馬當先的獨孤絕和雲輕,好似老朋友見面一般,微笑著道「兩位別來無恙啊。」   口裡說著親切的話語,人卻緩緩的走至那挑起的旗桿面前,慢務斯理的撫摸了一下高高挑出去的旗桿。   手臂粗細的旗桿在他的撫摸下,頓時蕩漾起來,一上一下的顛簌,被吊在半空中的嬰兒更是隨著這顛簸一上一下,好似在蕩鞦韆一般,看上去好似隨時都會掉下來。   下方的獨孤絕和雲輕見此,心同時都緊了起來,那旗桿如此纖細,就箕他們都知道聖天城一直沒出來,一定是藏匿在什麼地方,關鍵時候一定會出手,孩子應該沒有同題,但是親子連心,這當口也不由微微緊張,若是聖天域趕不及,一個不小心孩子當真掉了下去,他們這麼遠的距離,就是會飛都救不了。   當下,兩人的臉上越發的冰冷,靠的近的丁飛情和墨離,幾乎能聽的見兩人拳頭中骨頭脆響的聲音。   城牆上齊之謙摸了摸旗桿,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客,伸回手來,拿起旗杵旁一鋒利的泛著寒光的長刀,在旗桿邊上比劃了兩下,寒慄的刀光映襯著白雪,鋒利而冰寒。   雲輕和獨孤絕臉上什麼神色都沒變,好似漠不關心那上面高高掉起的嬰孩一般,但是那泛著寒光的長刀在旗桿邊上划動的一瞬間,兩人眼中的瞳孔,同時收縮了一下。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齊之謙回身把手中的長刀遞給一旁的玄知,玄知則揮舞著長刀臨空貼在那脆弱的旗桿上,只需要輕輕一劃,旗桿就會斷裂。袖袍一揮,齊之謙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遠處的獨孤絕和雲輕面上微笑著,眼中卻一片冰冷縱聲道:「獨孤絕,本太子今日也不跟你廢話,想要你兒子的命,就給我棄兵投降,否則,就別怪本太子不盡人情,拿你秦國未來的太子殿下祭刀。」   溫和的話語遠遠的傳開來,話語雖溫,意思卻鋒利如刀。獨孤絕聽之怒極反笑,縱聲大笑中冷血之極的道「齊之謙,你也不過如此,你認為寡人會為了區區一個嬰孩,而放棄大好江山?笑話,齊之謙,時機稍縱即逝,孩子可以在有,你覺得寡人會棄兵投降?   冰冷決絕的話語塵囂直上,鐵血之極。   齊之謙聞言微微搖頭一笑,緩緩的道:秦王獨孤絕冷血殘酷,區區兒子自然是沒有萬里江山重要,這點本太子還清楚的緊。」   獨孤絕冷血殘忍,在他為翼王的時候就已經名動天下,這人是沒有弱點的,除了一個。   轉眼對上雲輕而無表情的雙眼,齊之謙輕輕點了點頭後揚眉道「孩子只有一個,縱然以後在有卻也不是這一個了,妄自心慈仁善,卻對自己的孩子殘忍致斯,秦王后,三思。」說罷,齊之謙滿臉淡淡的微笑看著一臉冰冷的雲輕,當日在九曲龍河邊上,雲輕拼卻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把孩子生下來,真當他不知道是不是,如此愛若自己性命的親生骨肉雲輕會坐視?獨孤絕或許狠的下心,雲輕是絕對狠不下心的這一點他絕時不會看錯。   南域四十萬兵馬是雲輕的,雲輕真要不准動,這四十萬兵馬就絕對不會聽獨孤絕的他今天要威脅的不是獨孤絕,而是雲輕。   雲輕看齊之謙把矛頭對準他當下緩緩縱馬一個人往前移動,一邊冷酷之極的道「齊太子,這就是你的本事?以嬰孩之命威脅他的父母,來保你的天下?如此無恥之舉,妄自你還如此沾沾自喜,得意之極。好一個智慧溫雅名揚天下的齊太子,好一個仁慈愛民的齊太子,你齊國如若今日能夠僥聿存活,他日也會遺臭萬年。   說的對,區區齊國偌大疆土,百萬民眾,要靠一個嬰孩的命來保全自己,遣笑天下。獨孤絕眉眼一揚,縱馬就跟在了雲輕的身後,朝著前方兵器出鞘,森嚴赫赫的齊國十萬兵馬走去。   聽著獨孤絕和雲輕的話,高高在上的齊之謙冷冷一笑道「成王敗寇,不管什麼手段,最後的勝利者只有一個,獨孤絕,別告訴我你也有婦人之仁。說罷,眼中鄙視的光芒一閃。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才是亂世為王的基準,心慈手軟的君王早就消失在歷史的潮流中,能夠活到今天,能夠縱橫到現在,存在的七國,那一個不是心黑手辣之輩。   屠一人,是為錯,屠一萬,是為雄,屠的九百萬,是為雄中雄,戰場上,勝利才是一切,卑鄙無恥也好心狠手辣也好,能走到最後,那才是雄。視線在空中對上,擊出猛烈的火花,獨孤絕和齊之謙遙遙相時,眼中火花四濺,他們是一樣的人,只是一個露於外,一個形與內,一個屠殺一切,一個綿裡藏針。   「給我站住!」火花迸裂間,齊之謙突然一聲大吼,雙目中精光一閃。邊上的玄知,立刻高高舉起手中長劍,對準了那搖搖晃晃的旗桿。獨孤絕和雲輕見此,頓時雙雙勒馬站在了兩軍交戰的中央地帶。   「秦王后的無雙音攻,本太子深有體會,奏王的一身本事,本太子也知之甚詳,兩位還是給我站在當地的好,否則,本太子不保證我的手下,手不會顫拌。冷冷的盯著雲輕和獨孤絕,齊之謙沉聲喝道。   雲輕的音攻,獨孤絕的輕功,兩人都是絕頂的,在讓他們靠近過來,兩人聯手,他們的人質會不會被搶回去,實在難說,這個時候可不能冒一絲危險。   雲輕瞳孔微微一縮,籠罩在柚子中的手指,在背後對獨孤絕做了一個手勢,獨孤絕明面上看都沒有看雲輕,只是那眼輕輕的眨了一眨,兩人在無聲之中,交換了意思。   「降還是不降,一聲冷喝,齊之謙看著居馬中央的獨孤絕和雲輕,面色一沉,他沒看見兩人有什麼異像,但是就是感覺不對,也計是兩個人都太強了強的他不得不提起十二萬分的心。   「齊之謙,你只要敢動我兒子一根汗毛,寡人必踏平你齊國,血洗雲城,你齊氏一族,雞犬不留。一身冰雪般的蕭殺,獨孤絕冷酷之極的血聲,飄蕩在這寒風中,陰森寒烈入骨。   「雞犬不留。「身後四十萬大軍立刻緊跟而吼,那大吼聲,猶如半空中打了一個驚雷,震的周困的樹木上雪花嗖嗖而下,村枝搖晃不停口   本來不停啼哭的兩小,此時也不知道是被這一驚雷給嚇著了,還是怎麼著,齊齊停止了哭泣,那被高高吊在旗桿上的大寶貝,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著,彷彿好奇之極的盯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小嘴一撅,不但不哭,反而笑起來了。   而城牆上,齊之謙眉眼一沉,嘴角邊的微笑再也保持不住,一聲冷哼,袖袍一揮,縱聲喝道:我在問你一次,降還是不降刀說罷,手勢一揮,玄知的刀臨空就朝那旗杵上揮去,寒慄的刀光在空中閃動把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來。   你敢。一聲怒吼狂飆而出,雲輕五指一劃,就朝腰間佩戴的風吟焦尾按去。   「我有什麼不敢。玄知一聲大吼,面上泛起冷笑,手中長刀看似狠命的朝旗桿砍去,卻速度相對緩慢氣勢很足,然卻給了獨孤絕和雲輕投降,或者說話的機會。   這孩子是他們最後的底牌,是他們目前唯一能夠抵制獨孤絕和雲輕威逼的籌碼,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下手要了他的命,這只是一種姿勢,一種嚇唬雲輕的姿態。   刀風呼呼而下寒氣撲鼻,而玄知的身邊幾大齊之謙的貼身侍衛緊緊護衛在玄知的身邊以防獨孤絕和雲輕下手。   齊之謙見下方遠處雲輕的臉上已經變色,嘴角勾勒起一絲微笑,大喝道:最後一次,降還是……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那高高挑在城牆外的旗桿突然砰的一聲斷裂了開來,那被高高吊在最前端的大寶貝頓時一下就朝下方掉落下去,齊之謙眼角見之,不由一愣。   玄知臉色一變瞪大了眼看著手中的長刀,他沒有碰上旗桿,怎麼會斷裂,這是怎麼回事?   兒子……   遠處的獨孤絕和雲輕一見,一瞬間心幾乎都停止了跳動,高高的城牆上,鮮艷的襁褓,正墜落而下,而他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倒刺。   一身嘶吼,獨孤絕一掌擊在座下的馬匹身上,一躍而起,身如利箭,朝著遠處快速落下的大寶貝拚命的衝去。   身形翻飛,獨孤絕去勢如電只見他腳下連點,踏在前方齊國十萬兵馬的肩膀上,借力使力,飛縱而去。   那正對著獨孤絕的齊國士兵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就不見了獨孤絕的身影,快的他們幾乎反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獨孤絕已經縱橫而過,朝著從高處落下的大寶貝搶去。   馬匹縱橫,一往無前雲輕單人獨騎,狂衝而上。   「錚錚錚錚。」激烈的琴音快速的響起,迴旋的音刃朝著墜空的大寶貝就射了過去無數的音刃在空中盤旋著,在大寶貝落下的襁褓上不停的輕輕撞擊著,迴旋反覆,朝著上面頂著大寶貝的襁褓。   風,阻止不了下落,但是卻可以減緩他下落的速度。   臉色蒼白,眼中血紅駿馬長嘶,單人獨騎朝著十萬大軍衝去,眼只注視著那高高落下的襁褓,飛動的手指,只關切著那音刃的速度和迴旋度,此時的雲輕眼中沒有一切,只有她的兒子。   一切不過發生在一瞬間,琴聲中丁飛情和墨離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立即兩人臉色鐵青,縱馬就朝著雲輕狂衝而去。   齊國十萬鐵騎,眼睜睜看著一人衝上來,卻沒得到任何開戰的信號,只有呆立在原地,就那麼定定的看著衝上來的雲輕,丁飛情,墨離。   呆愣不過一瞬間,齊之謙一下反應過來,頓時變了臉色,狂吼出聲道「快抓回來。這個時候若是大寶貝死在這裡,那小小綠城,十萬兵馬,怎麼可能抵擋的住憤怒的獨孤絕和雲輕四十萬兵馬,怒到極致的獨孤絕,那是屠城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額頭上的汗,一下就下來了,在這冬日裡,無比諷刺。   玄知一聽立刻反應過來,顧不上其它,反手一把抓住身邊侍衛腰間的腰帶,一個翻身斜飛而出,順著高高的城牆就朝往下落的大寶貝抓去。   他身後的侍衛反應也快,立刻解開腰間腰帶,拽著就把玄知掉了下去。   身在半空,大寶貝睜著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彷彿感覺很好玩似的,居然咯咯的笑出聲來,一雙小手一抓一抓的揮舞著,看樣子很是高興。   而他的身下,卻是尖利的倒刺,在等待著他。   眼看前方大寶貝就要落在倒刺中,獨孤絕雙目瞬間血紅一片,一聲長嘯,身如飛鷹運起全部內力,身形幾乎化為了一道黑影,朝著下落的大寶貝,狂衝而來。   上方,玄知抓著帶子飛落而下,五指戍勾,就朝下方的大寶貝抓去,兩人速度都是快極。   一時間綠城外整整五十萬兵馬,無不翹首望著這驚險之極的一幕。   襁褓朝著劌刺飛速的落下,獨孤絕橫空而來,玄知迅猛撲下,兩個人兩個方向,一般快捷無論。   獨孤絕在快,畢竟距離那麼的遠,眼看襁褓要再度落入玄知的手裡,突然半空中人影一晃,一道身影搶在玄知之前,飛身而過,一把抓過了眼看就要落入倒刺裡的襁褓,飛縱了開去。   玄知頓時一愣手中帶子一抖,一個翻身斜飛而出,朝倒刺旁的地面落下,扭頭看向突然出硯的人物。   一身鐵色盔甲齊國士兵?正驚疑間,士兵緩緩抬起頭來,一張娃娃臉的宮五,抱著大寶貝,滿臉興趄的看著笑的咯咯的小家伏,一張臉也笑的彎起了眉毛,有趟。   旋身臨空一扭,在宮五抱著大寶貝退開的時候,獨孤絕也衝了上來,一步站定在宮五的身邊,獨孤絕快步搶上前來,奪過大寶貝就緊緊的抱在懷裡,緊緊的不放。   縱馬衝入十萬齊國兵馬陣營中的雲輕見此,深深的閉了一下眼,仰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口氣吐出來,雲輕才發現自已全身已經濕完了,汗水把幾層衣服都滲透了個遍,外間那黑色的長袍幾乎也要濕了。   緊跟其後的墨離和丁飛情也齊齊出了一口長氣,好險,一聲好險過後墨離反應最是快,縱馬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雲輕的馬韁轉身就往回趕,剛才是出其不意這個時候他們陷入齊國十萬兵馬中,若是齊之謙反應過來,十萬士兵,任憑他們在厲害,也衝不出去。   當下,抓住雲輕的馬韁,不管雲輕反時不反對,縱馬就朝後跑。至於獨孤絕那太遠了,已經完全衝到綠城城牆下,他鞭長莫及。   「哼。「見獨孤絕搶過小傢伙緊緊的抱在懷裡,宮五不滿的哼了一聲,也不知道說聲謝謝。   抓起來。城牆上的齊之謙,見獨孤絕居然千里單騎,孤身一人躍過十萬齊國兵馬,衝到了他的城牆下,不由心下一喜又是一寒。   喜,若是抓住獨孤絕可比那小小嬰孩有用的多寨,如此百多丈距離居然眨眼就到,如此武功太過深不可測。   齊之謙一聲令下,城牆內外頓時箭頭閃動,齊齊對準了獨孤絕。   「自身難保,還想著謀算他人,真不知道說你是太過聰明,還是太過愚毒。」獨孤絕還沒有反應,一道淡淡的話語突然憑空飄來,淡然,平和。   一人一身橘紅色的長袍,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城牆上的樓台上,雪地紅袍,絕色之姿,耀眼之極,卻不是那聖天域是誰。   懷裡抱著一小小的襁褓,聖天域面色冷淡的坐在城牆上,雙目看著齊之謙,眉眼中閃過一櫓不愉。   「聖天域。齊之謙扭轉身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眉頭緊緊皺起,聖天域他見過那手段心計有多厲害,他世頜教過,一見聖天域居然在這裡出現,手中還抱著被他遺棄的替身嬰孩,頓時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當下快速的朝後做了一個手勢。   邊上秋田見此立刻一揮手城牆上一半兵力頓時把箭頭瞄準了聖天域   哼,自找死路。聖天域輕輕拍了拍手中的襁褓,一聲冷哼。冷哼聲中,本來一身清爽的齊之謙突然臉色大變一把揪住胸口,臉色瞬間蒼白,彷彿遭受重擊一般,踉蹌著退了兩三步。   「殿下。跟在齊之謙身邊的秋田一見下,一下變了臉色,搶上前去一把扶住齊之謙,急喊出聲。   「啊……」一聲壓抑不住的嘶叫,齊之謙身形巨震,腿腳一軟砰的一聲跪了下去,整個人一下萎頓在地,抱著身體來回滾動,蒼白的臉色,轉瞬間變成血紅,幾乎滴的下血來。   如野獸一般的嘶吼,在喉頭不斷的滾動,齊之謙毒歸毒,狠歸很,卻並不是一個孬種,利到加身斷手斷腳也不見的會如此失了風度,嘶吼出聲。   而此時,只見他狀如瘋癲,整個人不停的顫動,雙手在肌膚上不停的抓咬,手指過處,立刻帶起一片皮肉,他卻好像根本感覺不到一般,瘋狂的抓咬,毫不停歇。   頭髮散亂,面目全非,那裡還是那風度翩翩,儒雅精明的齊太子。   「殿下殿下。齊之謙身邊的近衛,急的眼都紅了,只能衝上去拚命的壓制瘋狂的齊之謙。   一時間高高望著城牆上的萬千士兵,震撼當場。   「你……給我……吃了什……麼?」動作瘋癲,但是內心卻十分清楚,齊之謙清楚的感覺到一種癢,從肌膚蔓延到骨頭,癢的他恨不得把血肉都抓破,明明知道不能在抓,卻控制不住,那種從骨頭中散發出的癢痛,根本抵擋不了。   「知道又能怎麼樣?你以為今天你還逃的過?」聖天域坐在城牆上,寒風吹起他的黑髮,飄逸若仙。   第165眾叛親離   齊之謙一聽血紅的雙眸中光芒一閃一邊控制不住的瘋狂抓咬,一邊斷斷續續的道「什麼……時候……南……域聖子,統頷一方的人物也做了獨孤絕的……走狗。   聖天域一聽深深的看了齊之謙一眼微微搖頭道「這等時候居然還有心思能想著挑撥離間,齊之謙,你委實是個人物。   說到這聖天域低頭看了一眼懷中抱著的嬰孩,淡聲道「本來我見你是個人物,有心放你一馬,當日才容許你逃離韓國,沒想你竟然用如此手段,戰場是男人的天下,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罷,看著齊之謙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厭惡,他當日放齊之謙離開,不外乎兩個想法,一是如獨孤行時楚刑天一般,齊之謙也是齊國的靈魂人物,死的靜俏悄,沒有死在齊國戰場上,來的震撼;其二,也是想看看這個以智謀稱碓七國的人物,面對如此情景還能有什麼氣死回生的招數。   而獨孤絕顯然也明白了他的想法,所以乾脆之極的走人,沒有追齊之謙   本來想看兩人的巔峰對決,沒想到居然是如此手段,雖然他也不得不承認,這般的情況下,這一招絕對是最好的制敵手段,但是卻讓他容不得。   緊了緊懷中抱著的小小嬰孩,他當初確實沒想到齊之謙會用這招,因此沒有注意,讓這好好的孩子成了殘疾不說,還被扔在了冰天雪地下任由其自生自滅,委實心疼和讓人憤怒。   淡淡的話落在齊之謙的耳裡,齊之謙手腳一陣抽筋,面色陡然幾變,好似不敢相信,那眼中的光芒幾近猙獰,猙獰中,齊之謙突然一張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濺在濕漉漉的地面上,分外惹眼。   原來獨孤絕沒有死在赤龍陣勢中,是因為聖天域在,他一直沒有想通,為什麼赤龍陣勢沒有困死住獨孤絕,按他的想法,應該完全沒有問題才是,今日才知道一切都是聖天域在其中作梗,枉費他心計算盡,居然連自己身邊一直隱藏的有人都不知道緣何不心惱緣何不氣急攻心。   「殿下殿下。秋田等人見此臉色都白了。   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被幾大侍衛壓制著,齊之謙血紅著雙眼,桀桀的笑了起來,那沙啞的聲音難聽之極。   「放箭放箭。秋田見此一邊壓制著齊之謙瘋狂的抓咬,一邊朝著城牆上的兵士狂吼道。   立時,那城牆上時准聖天域的一半兵力,齊齊拉弓,箭在弦上。   另一半對準下方獨孤絕的兵馬,也硼緊了鐵弓,箭頭在寨栗的風中,泛著冷光。   「嗖嗖。寒弓厲箭破空而出,朝著聖天域和獨孤絕就射了去。   遠處雲輕見此不由握緊了拳頭,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卻鞭長莫及。   「砰。」激烈的碰撞聲響起一瞬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五個齊國士兵,手中寒劍一閃齊齊擋在了獨孤絕的身前,手中長劍出過,那森寒的劍光組合成一道劍幕任憑萬千利箭也不得破。   獨孤絕一點詫異都沒有,好似算準了宮一等人會現身一般。   退。」長刻當頭,宮一冷喝一聲,下方的宮一,宮二,宮三,宮四,宮五六個人夾著獨孤絕在中間飛身就朝後射去。   七大一小,一個飛縱間就射進了齊國十萬大軍靠近綠城城牆的隊列中,破空而來的利箭,尾隨而來,立刻如水進了油鍋,一團混亂。   人多是好處,可惜也有絕大的壞處。   而同一時刻,城牆上寨光一閃,一身齊國兵服的宮六,宮七,錯身而出,一劍橫指兩人合力在聖天域身前組成了一道光幕,由於距離太近,箭頭都還沒射上力量就被光幕撞了回去,抱著榷褓坐在城牆上的聖天城,甚至連手指頭都沒有動彈一下,萬分悠閒。   退後射上,嗯。秋田見此不由急聲大喝然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身後突然一劍橫掃,朝著他就砍了過來,那破空之聲犀利之極,近在身側   秋田聽風辯位不由大驚,立時想也沒想,一個翻身斜斜讓開,回手來不及看身後是什麼人,一刮就朝後砍了過去。   他避讓的快,身後來人更快一劍狂砍,直直對上秋田的長劍,只聽砰的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秋田一個踉蹌,一口鮮血噴出,手中長劍斷成兩截,整個人被對方的刷氣擊的朝前踉蹌了幾步。   而那偷襲之人要的就是他讓開位置,他這一踉蹌下,寒冷的劍鋒已經貼上了地上齊之謙的頸項,快的連邊上壓制著齊之謙的幾大近衛都還沒反應過耗   住手口中氣十足的一聲大吼,那身著齊國士兵盔甲的宮八,緩緩的抬起了頭來。   弓弦空響,利箭頓住,一時間城牆上所有的士兵,面色鐵青,卻沒有一個人在敢出手。   寨栗的劍鋒頂在齊之謙的頸項上,血花順著刻尖緩緩的流倘下來。   一地寂靜,好似空氣都被凝結住了一般,什麼聲音都無。嘴角緩緩的挑起一抹笑意,聖天域縱身從城牆上躍了下來,緩步朝齊之謙走去。   南域斷腸,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本來我想以斷腸好好收拾你,不過,今日你非死不可我到其是成全了你。淡淡的話語在城牆上漂浮,卻讓竭力控制著自己身上的癢痛,連喉頭上的長創都顧不上的齊之謙,從頭頂冷到了腳底,全身如墜冰窖。   斷腸,南域密毒之一,發作起來全身癢痛難止,一個時辰一個輪迴,歷經七七四十九天,肝腸寸斷,內臟破碎七竅流血方得死去乃是南域最狠毒的毒藥之一。   一把抓住齊之謙的衣襟,聖天城一把把齊之謙提了起來,掃了一眼齊之謙這個時候已經疼癢的僵硬的身體,聖天域緩緩的搖了搖頭,轉身提著狼狽之極的齊之謙就朝旗桿所在的方向走去。   放下太子殿下,快救殿下,快。」受傷的秋田見此,臉上血色全無,整個人驚恐到了極點,口中狂吼著,揮舞著長列就朝聖天城撲去。   身邊剛才見齊之謙受制於聖天域,不敢動手的侍衛,此時見齊之謙左右可能都是個死,不由全都拚命的朝聖天域撲去。   一時間整個城牆上一片混亂,血光飛濺,喊殺聲震耳欲聾,小小城牆方寸之地,此時拚殺卻激烈之極。   一則拚命瘋搶,一刖拚命抵擋,劌光過處,血肉橫飛。   而下方的齊國十萬兵士,此時都高昂著頭看著這方的異動,鴉雀無聲。   最強的宮六,宮七,宮八護衛在聖天域的身後,縱萬千人也不得前進一步也。   一身血污,披頭散髮渾身抽筋的齊之謙,被聖天域高高的提起,推上了城牆之前。   下方的十萬士兵見此,同時嘩然,他們的太子殿下在敵人的手中,瞬聞列隊森嚴的十萬士兵齊齊震動,隊伍微微混亂。   此時那種癢疼已經變成了僵硬的疼齊之謙四肢都不聽使喚,垂在身邊,連一動都不能動。   血紅的眼對上下方震驚的十萬士兵,齊之謙整個臉此時都是扭曲的,獨孤絕聖天域打的什麼主意,此時他明白了,今日若他死在這裡,一世英名沒了不說,齊國無他定然潰不成軍,獨孤絕是要殺他以震黍國君威。   一眼對上下方混亂在齊※※隊裡的獨孤絕那雙望著他的,冷酷中夾雜著鐵血笑意的眼,齊之謙突然咬牙切齒,邊喘氣邊道:在韓國「是你……,給我下的……毒?」   若不是當初他中毒,在韓國緩了那麼幾日,今天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他一直以為是他的下屬裡面有人背叛,先給他下了毒,然後才有獨孤絕追上來後以貂兒投毒,現在看來可能是他錯了,他的人沒有背叛他,而極有可能是一開始,聖天域就已經對他動了手,他難道一開始就已經敗了?敗給了聖天域?不可能,不可能。   聖天城見齊之謙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夠想到那裡去,還在追根究底,顯然極是不甘心,不由微微挑眉:想死個明白,可以,不是我,是你一直認為最沒有威懾力的,獨孤絕的兒子。   齊之謙一聽血紅的雙眼頓時瞪的猶如銅鈴「什麼「意思」,   「忘記告訴你,這兩個小傢伙血液帶毒,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你沒有敗在獨孤絕手裡,也沒有敗在我手裡,你是敗在了他的手裡。聖天域遙望了一眼獨孤絕懷裡抱著的大寶貝,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居然是,哈哈……」難以置信的神情從齊之謙眼中當過,緊接著瘋狂的大笑起來,他居然敗給一個才出生的嬰兒。   一身凌亂,狀似瘋癲,陰寒的笑幾乎比此時的冰雪還要刺骨寒冷。   手腕一動,齊之謙被聖天域一掉,整個身體露在了城牆外面,而他的下方就是密密麻麻的倒刺,正是嬰兒剛才被懸掛的地方。   「太子殿下   城牆下的玄知和近前的齊國士兵臉色大變,瘋狂的就朝齊之謙的方向撲去。   而他們的身後十萬大軍一下大亂,此起彼伏的太子殿下聲,響徹在這偌大的天地中一片混亂。遠處雲輕,丁飛情,遠遠的望著,身後的四十萬大軍靜寂無聲,偌大的天地,偌大的戰場,一時間只有高高的城牆上發出激烈的拚殺聲,幾十萬雙眼睛牢牢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雪落無聲。   「你既然喜歡這個,今日就讓你嘗嘗它的滋味。聖天域臉色淡然,手腕一揮,齊之謙頓時成拋物線一般臨空朝著那尖尖的倒刺落去,淡黃的身影飛墜而下,在天空中當出一道殘破碎影,下方倒刺橫生。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輕輕的低語飄蕩在空中齊之謙的聲音仿若鬼魎。   殿下,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吼,伴隨其後,秋田不顧一切縱身就跟著齊之謙身後跳了下去。   宮八見此反手一掌,狠根的打在秋田的背上,豈能容他去救。   「太子殿下   下方衝上前來的玄知,眼看齊之謙要落入倒刺中,頓時顧不上前方密密麻麻的刻刺,飛躍而起,朝著齊之謙就接了過去,身邊無數的士兵爭先恐後衝上,具是沒看那寒慄的倒刺。黃星墜落,宛若流星遠處的雲輕丁飛情,墨離,都緊緊握住了拳頭   身在半空,那寒慄的倒刺映入眼簾,秋田起身在後,然被宮八那一掌,反而打的追上了齊之謙,死命一咬牙關秋田狠起一腳重重的踢在了齊之謙的身上,然此時的他已經乃強弓之末,一腳踢出也不過是稍微移動了一下齊之謙的方向朝著側刺的正中落了下去,而他自己卻下落的越發快了。   「殿下保……   話音還飄在空中,人已經墜入了例刺,寒慄的鋒。穿刺而過,把秋田穿成了馬蜂窩。   而緊跟其後落下的齊之謙,面部朝下,重重的墜落下地,城牆上的聖天域幾乎親眼看見那尖利的倒刺,從齊之謙的手臂中刺穿,染上血紅的顏色。聖天域的手勁速度豈是下方玄知等人可比,倒刺染上鮮血,玄知等人才撲了上來,高舉的雙手沒有接住下落的齊之謙,只是重重的與四面八方撲上來的人撞在了一起,落在了倒刺上。   血色迸裂,一時間鮮艷的紅色,把這方倒刺渲染成火紅,仿若疊羅漢的姿勢,卻讓人從心底發顫。   紅,耀眼的紅。   「殿下「震耳欲聾的狂吼響徹在天地間,齊國十萬兵士,大亂。   「攻城。高坐白馬上的雲輕見此,微微閉了閉眼,在睜開時已經一片冷清右手朝前一揮,請冷的兩個字灑向天際。   戰鼓擂風雲動,鏗鏘殺氣彌天而出口   四十萬大軍動了,中軍突擊,兩翼包抄,去勢如電,狂飆而上,這一刻是攻下綠城的最好機會。   戰旗飛舞,合而圍之高高站在城牆上的聖天域見此,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笑容,微微點了點頭。   而下方與宮一等人在一起的獨孤絕,在一片混亂中,開始朝城牆方向挪動。拍了拍懷裡抱著的小小嬰兒,聖天域低頭看著睡熟過去的嬰孩,低聲道:「給你報了仇了喔,你……   一話還沒有說完,聖天城突然眉眼一皺,挑眼朝下方齊之謙墜落的倒刺看去,剛才眼角怎麼掃見那方有微微的下沉。   皺眉仔細一掃雙眼剎那精光亂竄聖天域低叫一聲不對,一個翻身朝著城牆下方就跳了下去,宮八等人見此微微驚訝下,齊齊跟上。   一步落下,聖天域單手連抓重疊在一起的人立刻被他扔飛了出去,快速露出最下方的情況。   一可容一人身形的大洞,在這一方倒刺的最中央,不是手臂長短的寒鋒,而是一個大洞,黑黝黝的大洞上面鋪陳滿了血色,裡面折斷著看似寒厲的倒刺,實則軟軟的以銀子塗抹了一層的布條。   而本應該在最下方的齊之謙,此時哪裡有蹤跡,那邊上貨真價實的倒刺上掛著的,只有一截砍斷的手臂,一截淡黃色的柚子。   該死的。聖天域見此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齊之謙居然還布的有後路,在這麼危險的地方,他居然還布的有後路難道他知道今日他不得善終,而他會出手把他扔下去?聖天域眉間緊緊的皺起,若果真如此,這齊之謙到底是人還是神?   豈知,這根本就是齊之謙布下用來預防他認為他內部的叛徒的,當日離開赤龍陣勢本來重症的毒素一下就好了,由不得他不懷疑所以一直都多了一份心,知道今日這處佈置是關鍵,若真要害他,定然是這裡動手,因此這處的佈置連玄知他都沒告訴,只與秋田商議,沒想多留一手,還真撞對了   追。」遠遠看著聖天城跳了下來獨孤絕就知道有變連殺帶砍衝過來,見到如此模樣,頓時臉色鐵青。   「怎麼追,路道都封了。聖天域看著只凹下去,四面都已經堆積上土的密道,沉聲道,一路挖土一路追過去怎麼追」顯然下面有接應的人,追過去人都不知道跑那裡去了。   跑了就跑了,最多也不過在多活四十八天,我本就認為這樣乾脆的解決他太便宜他了,四十八天後腸穿肚爛而死,比較夠味,何況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摸了摸下巴,聖天域臉色兩變後,風涼之極的道。獨孤絕聽言不由瞪了聖天域一眼,能殺絕不留,該死的齊之謙,心眼實在太多了。   「殺。」不等他們兩在說話雲輕率領著四十萬大軍已經衝了上來。   眼睜睜看著齊之謙死在敵人手中,齊國十萬大軍幾如無頭的蒼蠅,雲輕還沒有怎麼打,就已經一敗塗地。   烽火連天,綠城失守。   兒子我的兒子,苦了你了。一進駐綠城,雲輕飛速槍至獨孤絕身邊,一把緊緊的抱過失而復得的兒子,眼中淚花滾動,對準了那小臉親了又親,親了又親,恨不得把小傢伙給椽進身體裡來。   小傢伙好像感覺到雲輕的激動和心疼,小小的手抓住雲輕的頭髮,裂開小嘴笑的咯咯的,一嘴的口水,眉眼彎彎的。   雲輕見此不由更加心疼,抱著小傢伙,眼淚花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孩子的臉上。   不哭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伸手環著雲輕的腰,獨孤絕抱著女兒,輕輕的吻去雲輕眼角的淚水,慎重的許下承諾。   聽言,雲輕重重的點了點頭,緊緊的抱著兒子窩在獨孤絕的懷裡。   獨孤絕張開雙臂,把雲輕,女兒,兒子合抱在一起,緊緊的擁抱著,兩張大臉,兩張小臉湊在一塊,粉妝玉琢,妖艷鐵血清麗絕倫,混合在一起,居然完美的無法言喻。   瞧瞧有媽的孩子就是好啊,苦了我們這個替身的孩子了,唉。聖天城見此抱著手中的嬰孩,風涼的道。   雲輕獨孤絕一聽不由齊齊抬起頭來,吸了吸鼻子,雲輕把懷中的兒子遞給獨孤絕,走上一步抱過聖天域手中的嬰孩,看著那殘缺的手指,眼中的激動和興奮一下就淹沒了去換上濃濃的心疼。   「絕,我想認他做我的兒子。抱著懷中的寶寶,雲輕突然發話道。   獨孤絕聽言二話沒說點了點頭道「好。」這孩子他們欠他的太多,既然做了他們兒子的替身,那麼就真正收他為兒子好了。   雲輕一聽不由對著獨孤絕燦爛的一笑,那眼中炙熱的感情,無須任何的話語。   獨孤絕見此抱過兒子和女兒走上前來,兩個大人抱著三個小孩,一地溫馨。   邊上怕獨孤絕怒火難平,拿百姓出氣,因此丁飛情和墨離指揮著攻進城後的具體事宜的丁飛情見此,抽空走過來,瞪了淡淡笑著的聖天城一眼,涼涼的道:是不是每次關鍵時候出場,會很有成就感?」   一句話,頓時說的聖天域無話,太犀利了,這個丁飛情,不由無奈的笑看著丁飛情。   旁邊的獨孤絕和雲輕聽言齊齊抬頭瞪了聖天城一眼,可把他們嚇壞了,這個聖天域欠人收拾。   聖天域一見如此情況不由輕咳一聲,滿臉正色的轉換話題道「齊之謙的問題,怎麼解決?   這話題乃是目前的關鍵,因此獨孤絕和雲輕,丁飛情,明知道聖天域是為了轉換話題,還是聚集起了精神。   寒風吹起,一地蒼涼。   三日後齊王宮。   「來人把齊之謙給我綁了。漆黑的夜裡,燈火輝煌的齊王宮正殿,老邁的齊王一聲大喝,殿外立刻湧入大批的侍衛,長矛赫赫,對準了死裡逃生返回齊國都的齊之謙。   一臉萎頓,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的齊之謙靠在軟椅中,衣衫上血跡斑斑,左臂已經斷折,還在往外滲透出血拜,此時聽齊王這麼一吼,齊之謙微微愕然後瞳孔一縮沉聲道父王你這什麼意思」。   老邁的齊王一臉憤怒的道什麼意思」你這個無用的逆子,寡人讓你不要對付泰王,你偏要對付,現在居然還拿泰王的兒子做人質,引的秦王大怒,你實在是氣死寡人了,你是不是要滅了我齊國你才罷休?」   說到這,重重一拍身邊的案幾,抓起案幾上一封書信,怒聲道「秦王已經遙信過來,聲明了一切,秦國伐齊就是因為你縷僂對付秦國,所以秦王才會動怒攻打我齊國,現在表王已經發話了,只要寡人交出你,他就退兵回秦,在不犯我齊國寡人依日是齊王」,   「父王,這樣的話你也相信?齊王的話還沒有說完,齊之謙冷沉著臉,無力的靠在軟椅上,打斷齊王的話道。   「為何不信,秦王獨孤絕一諾千金誰不知道,哼,都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要是沒有你,我齊國那有今天,來人,給我把他綁了,交由秦王發落。齊王雙眼中散發著焦急,和對齊之謙透骨的厭惡,以及對保有王位的希翼。   眼中閃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齊之謙定定的看著老邁的齊王,他為齊國做的一切,他拼卻性命重傷趕回來,以固大局,到頭來居然換來這樣的評價。   把他綁了交給獨孤絕,換齊國的存在?   哈哈,瘋狂陰森的大笑響徹在齊王宮裡我拚死拚活計算一切,精心佈置怎麼能使我齊國稱霸一方,殫精竭慮應付目前的危機,側頭來居然要用我去換齊國的存在去獨孤絕那頭吃人的狼面前去換芶延殘喘,父王,我的好父王,好,好。」   陰森的大笑,火紅的雙眼,讓一貫翩翩風度的齊之謙,這個時候幾乎如地獄來的惡鬼,充滿了陰森和冰冷。   身邊護衛著齊之謙的黑衣人,手中利劌出鞘,肅殺之氣狂飆而出,比之國困住他們的侍衛完全是兩個概念。   齊王一見不由後退兩步,面上抽筋的喝道「你要幹什麼?寡人告訴你,你別想給寡人逃跑,這王宮中寡人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你插翅難飛。你的手下兵力寡人全部凍結,非親王,無上將軍,禮親王,左相,等等全部贊同寡人,你現在就一孤家寡人,別想翻什麼天去,齊國已經容不下你,「啊,你,你……」   血光一閃,齊王一骨碌坐到在身後的王椅上,一雙金魚眼幾乎要翻出眼眶,雙手緊緊的摀住頸項,樣紅的血從十指間瀰漫而出,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出來。」冰冷的聲音在正殿中響起,幾如一九寒風。   哆哆嗦嗦十幾道身影從後殿滾了出來,齊之謙冷眼掃過去,全是他的腦骨大臣,全是他這麼此年培養的心腹,今日居然都在這裡,都在。   好,好,不愧是我齊之謙培養出來的,心計都深,為保一己私利,居然算計到我身上,看來我齊之謙錯了,我就不該為齊國著想,我就不該。   五指深深扣入軟椅的扶手,齊之謙一瞬間幾乎老了幾歲,心整個寒了。   半響齊之謙緩緩點點頭道「齊國容不下我,好我走,我走。」說罷,手一揮,黑衣人抬起齊之謙就走,周圍的侍衛見此戰戰兢兢的不知道攻還是退,而就在他們猶豫的一瞬間,殿外腳步轟響,無數禁軍衝了進來,把刀劍對準了殿內的侍衛和左相等人。   「父王這麼多年你始終沒有弄清楚一件事,這王位我讓你坐,你才能坐穩我不讓你坐,你以為你還能坐在上面。」冰冷的聲音從黑夜中傳來,冷血之極,伴隨著這一聲,齊王咚的側在了王位上,垂下了頭,到死,他都坐在齊王王位上。   「太子殿下,我們錯了」   「太子殿下……   「太子……   大殿中的齊國重臣驚慌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叫喊起來,可回應他們的除了黑夜的猙獰外就是從王宮四處沖天而起的火焰。   「齊國可以亡但是絕不能亡在外人的手裡,要亡,只能亡在我手裡。冰冷而決絕的話,隨著寒風直捲而上。   滾滾大火,直衝雲霄。   正文166章逃之夭夭   一把火燒盡齊國都城十七里一片汪洋火海,那炙熱的火色,在這黑夜裡直衝天際半邊天都為之顫抖,為之火紅連綿。   四城封鎖,生路阻絕,滿齊國文武大臣沒有一人逃了出來,齊氏皇家,沒有一個同姓之人逃出升天,火紅連天鬼哭狼嚎。繁華盡塵緣消。   一座屹立幾百年的都城,在這一把通天大火中,以最徇麗的顏色,在他最後的舞台上濃妝艷抹了一把,綻放出最淒厲的美艷揮舞著他的退台。   火光綻放,淒美之極。城外,齊之謙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通天大火,那黑夜中的火紅,映襯著他的眼越發的血紅一片。他精心打造的一切,他盡力匡扶的一切,他為之奮鬥半生的一切,在這把大火中焚燒已盡。瞇了瞇眼,咳嗽了一聲,齊之謙的雙目中閃過一杜決絕齊國的江山沒有人能夠奪走,除非他不要,他精心打造的一切,沒有人可以毀滅,除非是他自己。   「殿下。」邊上的黑衣人之首輕輕的喚了齊之謙一聲。   「走。」齊之謙閉上眼靠在軟椅上,冷酷之極的扔下一個字,沒有在看向眼前半邊天都為之燃燒的大火。   齊國,既然容不下他好,那他就帶走他所建立的一切,看看是沒有他的齊國會亡,還是他沒有齊國會亡。   「是。「嚴肅的應命聲響起,軟椅掉轉方向,黑壓壓的士兵在漫天大火亂串中,快速朝楚固的邊界而去。撲騰的信鴿,快速的朝著領兵晝夜兼程回歸支援的上將軍呈裡羽翼二人飛去,沒有了齊國都城怕什麼,他齊之謙還有三十萬大軍,他所在就是齊國,他存在就是齊國存在。暗夜大火,震驚天地。   寒風呼嘯而起捲著漫天大火直衝雲霄,連綿十幾里,縱然百里開外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寒夜炙火,狂浪滔天。   而此時力求兵貴神速,以免齊之謙回齊國都城後,在生起絕大波瀾的獨孤絕和雲輕等人,留下兩萬人收歸綠城,領著三十八萬人晝夜兼程,此時已經到了百里開外。   陛下齊國都大火通天。」夜色中,墨離飛馬轉回,沉聲稟報道。   行至中軍的獨孤絕沒有說話前方齊國都城的方向,半邊天都火紅一片,若他不瞎自然就可看出那方的異狀,齊國都城雲城,此時離他們恐怕還有百里之遠,如此遠的距離,居然都能夠看見那火紅的半邊天,可想而知那方此時的景象。   「怎麼回事?」雲輕驚訝的微微睜大了眼。   安營,紮寨,不用在走。」獨孤絕冷冷的看著前方半響,突然沉聲道,眼中精光閃動,一片深沉。   雲輕聽言轉頭看了獨孤絕一眼,晝夜急行是他的主意,此時離雲城只有百里之遙,卻要安營紮寨,什麼意思?就為這大火?不由仰首靜靜的看著遠處的景色,突然間也不知道想到什麼,雲輕面色一變,整個人顫抖了一下,面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好狠的手段好決絕的作風。仰首望著遠處通紅的半邊天空,聖天域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讚歎還是在鄙視。   如何斑娃娃臉的宮四皺眉不解。騎在果色大馬上的丁飛情,看著火紅的天空,面上又是憤怒又是不忍,最後卻只歎息了一聲,緩緩道如此大火,若不是雲城整個焚燒殆盡,怎麼可能有這樣大的聲勢,齊之謙把一切都毀滅了,他真根的下這個心口如此大火,若是放在燕國翡辜山脈估計也就是燒了幾匹山的事,沒多大的害處,而齊國地處東方,沒有高山起伏,丘陵跌宕,要生成如此大火,沒有絕對的基準那有可能這般百里之遠由能看見,所發生大火的地方怕要連綿十幾里,才有可能有如此大的聲勢,而齊國都,也不過十幾里大。話音落下,宮四等人齊齊變色。   「齊國是你的了。掃了默不作聲的獨孤絕一眼聖天域緩緩的道。   焚盡齊國都城一國之中心點被毀滅乾淨,不管齊之謙是出於任何的考慮,或者有什麼別的意思這齊國已經是屬於獨孤絕的了,國都都沒有了,齊國焉能不亂。獨孤絕沒有說話,只眼中鐵血之色更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而此時早已經明白過來的雲輕,伸手拉住獨孤絕的手,微微打了一個寒戰,也不知道是因為天太冷,而是火太熱。   伸了個懶腰,聖天域翻身躍下馬來,淡淡的道:短時間走不了了,找個地方睡覺去。邊說邊就朝一旁走去。   少爺話說明白點。」宮二翻了個白眼。   「休息吧,雲城貫穿東西,橫與南北要道之間,如此大火沒個十天半個月熄滅不了我們過不去。丁飛情閉了閉眼翻身躍下,朝另一邊走去。   雲城乃是齊國四方彙集的中心,它這一把火焚燒起來,左右道路都不通,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可以短時間繞過它朝北方去,獨孤絕就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從空中飛過去,只有等了。   宮一等人聞言,不由而面相覷,他們生在南域,還沒到過齊國,真還不知道這齊國都城的環境,此時聽言眉眼中都是亮光一閃。   「好厲害的人物,到這個時候還能做如此應時。宮八沉聲扔下一句,也跳下了馬。   「只是太過狠辣,一城百姓一座城池就這麼毀了。宮五搖了搖頭,跟著下了馬去。   為了洩憤,也為了阻止獨孤絕跟進,他耗費了一座城池的代價。   這夜雖然火光通天,卻也寒冷的要命。   月上中空,寒風凌烈一襲淡藍裘衣在寒風中微微飛舞。   丁飛情撫摸著一直沒有在用卻隨身攜帶的短笛立於寒風之中,望著那火紅的遠方定定的出神。   雲城,那是她的家鄉那是生她養她的家鄉,縱然她離去這麼多年,那份思鄉的心卻沒有變過,齊之謙狠,真狠,一把火焚燒了一切,燒掉了所有的思念。   寒風刺骨,麗蓉蕭索。遠遠看著一切的雲輕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姐姐的心思她何嘗不知道,縱然丁飛情剛才沒有流露任何的感情,她卻明白那份心情,因為那裡也曾經是她的家鄉。   緩步跨出,還沒行到兩步,身後鐵臂一攬,不等她反應已經靠上了一寬闊的胸膛,微微轉過頭,雲輕看著身後的獨孤絕。   獨孤絕樓緊了雲輕,挑眼朝著一旁示意了一眼,雲輕見此不由斜眼看去   只見另一個方向,聖天城把玩著手中的棋子,抓著一棋盤,正慢茶斯理,似笑非笑的朝丁飛情走去。   雪夜下棋」雲輕微微一揚眉。不等她這個念頭轉過身後的獨孤絕突然一把攔腰就抱起了她,炙熱的嘴唇貼在她耳邊「我們可好久……」   細微的聲音傳入耳裡,縱然這黑夜無邊,也紅了雲輕的雙頰。   夜,可以是無情的,也可以是溫情的。   大雪紛飛,在這寨冷的季節裡,一道火熱的消息震驚天地,朝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出,齊國都城一夜大火,焚燒殆盡,齊國朝不保夕。   整個判下的幾國,立刻如若寒蟬,惶然之極。   已經發兵朝秦國而去的趙,燕兩國此時幾乎嚇破了膽然在這嚇破膽下,也越發的破釜沉丹,傾國兵力全力朝奏國攻了過去,奏,燕,趙,三國混戰,即將拉開雅幕。   而尚屬龍頭的楚國,此時也緊鑼密鼓的佈置著,與墨雨的三十萬大軍戰了兩個回合,不輸不贏,誰也沒佔到便宜。   這個冬天,風雲變幻,舉世震驚。   風動四方,相比齊國的飛雪濕地,秦國此時卻已經白雪覆蓋,幾乎齊腳腕那麼厚實了。   白茫茫一片的雪花的奏王宮。   齊之謙率領三十萬大軍丟棄了齊國,去了楚國?獨孤行看著眼前的戰報微微皺眉。   楚雲點點頭沉聲道「棄國而走,沒有了屏障,卻也沒有了負擔,若是讓他跟楚刑天的兵馬合在一處,這後果,話沒有說完,只邊上的獨孤行,墨廷,墨潛都明白裡面的意思,楚國目前還有四十五萬兵馬,若是與齊之謙的三十萬兵馬匯合在一起,七十五萬兵馬囤積在楚國,奉國想吞併楚國這可是大大的硬仗啊。   大殿中一片沉默。   「所以我們必須在楚刑天露面於楚國的第一仗就滅了他。墨潛一指點在了楚國的地圖上。   同一時候,墨廷手中的硃砂筆,在楚國的地圖上劃了一個叉。   「我已經派人去了。」蘸了點紅色的硃砂墨潛緩緩的在指尖蹂躪著那抹紅色。獨孤行聽言與楚雲對視了一眼,同時微微點頭。   「趙燕兩國你們時付楚國本王親自上陣。眉眼中鐵血之色一閃,獨孤行一字一句道不是徵求,不是商議,而是命令和決定。沒有任何的反對,楚雲,墨潛,墨廷,彷彿獨孤行這決定本就是天經地義,再是自然不過。   窗外的雪花越發的大了,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幾乎什麼都看不清楚,天地間都是一片銀白。前任幕王獨孤行,在這份銀白中,輕裝簡從,朝著楚國晝夜兼程而去楚國,血債血還。   寒風呼嘯,天地皆冰。   楚國與燕國交界的邊境第一道關卡的小鎮上。暖暖的太陽,難得的在寨冬臘月露出一個笑臉,金燦燦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上白雪鋪滿的地面,反襯著陽光,閃閃爍爍,荊是好看。偏安一隅,雖然這個天下,此時四處都是戰火紛飛,時不時都是滅國滅家之禍,但是人總有惰性和幻想的天分。   楚國如斯強大,與黍國交戰了兩次都沒有一敗,何況這處地處燕國和楚國的邊境,戰火完全沒有蔓延到這裡來,因此,這小小的小鎮上,此時一點也見不到混亂和驚恐,依舊熱熱鬧鬧的,反而因為今日難道的好天氣,不少的人走上街道來,曬曬太陽。小鎮上唯一一座酒樓,此時中午時分正是上客時候,居然也坐了個九層滿,人來人往,口沫橫飛,判是熱鬧。   來了。坐在二樓面時著樓梯。的暮靄突然以酒水在桌上寫下兩字邊上一身普通燕國人裝扮的飛林,微微點了點頭,神色不動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看也沒看酒樓上才上來的一眾人,細細的品了一口裡面的燒酒,這地方小歸小,酒水到是不錯。邊上各自喬裝了的小左和小右默不作聲的捧著手中的燒雞,大口大口的吃著一臉的饞相,跟那逃難來的人忒像,暮靄見此不由失笑。不過也難怪,一路追蹤著楚刑天從燕國的翡翠山脈中穿出來,嘴裡早就淡的什麼味道都不到,要知道群獸經過,兔子野雞這些本來冬天就看不見的食物更加是萬徑獸蹤滅要有也被群獸們吃完了,一路行來他們就沒見肉食走什麼東西,頂多打了兩隻鳥雀嘗了嘗味道,此時白虎王等隱藏在十里之外的翡翠山脈上,他們可是饞的要死了。   「來十斤牛肉十斤燒酒,你們店中的好菜都端出來……」,冷冷的聲音從隔壁桌上傳來,開口之人卻是鐵虎,圍桌而坐的正是楚刑天一行人。   飛林背對著楚刑天等人,聽言眉眼微微一動,還以為楚刑天會趕時間打包食物帶走,沒想居然敢就這麼坐在這吃,不過也好,更加便利他們做事。彷彿從荒原中走出來的一般,楚刑天等一桌人幾乎狼見了羊,一上菜,就見筷子橫飛,在不見其他東西,卻比他們還要狼狽不堪,暮靄見此不由嘴角幾不可見的勾勒出一絲笑意。   「在來十斤燒酒。寒冬臘月裡,燒刀子是個好東西。   「哎喲我的牙。跑堂的正端著酒水過來,小左突然就是一嗓子,棒著手中的燒雞,搖著臉頰砰的一下跳了起來,周困桌子上的人齊齊嚇了一跳   噗。」捂著臉,小左從嘴裡吐出一顆鐵釘子,齜牙咧嘴的直吼道什麼東西?你們謀殺人是不是,這什麼烤雞,我的牙啊,好疼,好疼。一邊叫囂,一邊怒火沖天的就朝正端著酒水,準備朝他們旁邊楚刑天一桌走去的跑堂把手中的燒雞扔去。   他奶奶的,你們居然敢害我兄弟,我打死你們。」小右見此,砰的一掌擊打在桌子上,震的桌面上的菜盤一跳,滿。髒話起身就朝跑堂的撲去,神色間兇惡之極。   那跑堂的見此立刻一連串的道「怎麼會有鐵釘手?對不住對不住,肯定是烤的時候師博沒有挑出來,哎喲,不關我的事啊」一個照面被小左的燒雞正中面門,跑堂的手一顫一跤坐到在地,手上的酒水灑了一地,在看小右凶神惡煞的朝他撲來,年紀尚輕的跑堂,立刻連滾帶爬的就朝後滾去,大叫著與他無關。   「你陪我的牙齒,你賠」,   「不關你的事他媽的,不關你的事,管誰的事叫你們掌櫃的出來老子要跟他算賬。」小右一身野蠻氣十足。頓時,酒樓裡亂作一團。   那酒樓的掌櫃見此連忙上得前來,又是作揖,又是賠禮偏偏小左小右就是不依,推推嚷嚷的硬是撞到了楚刑天一桌上去。   「好了既然是無心之失,那就算了,別驚擾了別的人。」暮靄見此,起身走上前去,拉過小左和小右袖風拂動,封筷粉末無聲無息的灑入上官勁和雪姬面前的酒水裡。   掌櫃的又陪了好此好話,送上幾隻燒雞,小左和小右方罵罵咧咧的與幕靄回歸原座。舉起酒杯朝一直端坐不動的飛林示意了一下,慕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已經進入了楚國地界,要是在不救出上官勁和雪姬,那就真正給楚刑天做了人質了,這可不是他們要的。   周國的客人見這邊鬧場平息沒什麼看頭了,方平靜下來依日吃喝。沒想還沒平靜到片刻上官勁突然臉色發青,摔了手中酒杯,一下站了起來手指楚刑天大聲喝道:酒中有毒,你們,你們   一話還沒有說完,身形踉蹌著就朝後倒。   而同一桌的雪姬,見上官勁如此摸樣,瞬間臉色雪白,咧的一聲站起,卻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身形一軟當頭就潮後側去,嘴角隱隱約約滲透出一鋒血絲。   「毒死人了,酒中有毒,毒死人了   邊上的食客們一瞬間的寂靜後,突然猶如沸騰的油鍋裡濺入了大量的水,一下就炸騰了開來。   頃刻間滿酒樓的食客臉上齊齊變色,挖喉嚨的挖喉嚨,催吐的催吐,嚇呆的嚇呆,如此小鎮平日裡就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當街喝酒毒死人,這還是頭一遭碰上,不由臉上具無人色的同時,整個的混亂了起來,朝樓上跑的,朝樓下衝的,亂成一鍋粥。借此時機,飛林,暮靄等也都站了起來,趁著混亂朝上官勁和雪姬的方向擠去。   「怎麼回事?」一臉風霜的鐵豹一下站了起來,就準備朝上官勁和雪姬查看去。   嗯。」他身形還沒動,一直端坐不言的楚刑天突然一聲悶哼,臉上瞬間血紅,。一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濺在了滿桌的食物上。   爺,爺。鐵豹,鐵虎一見下臉色狂變,齊齊朝楚刑天撲去。混雜在人群中的幕靄一愣,他只給上官勁和雪姬下了藥物,楚刑天怎麼會出事」是誰動了手」   快速的與飛林對視一眼,這個時候楚刑天要死了,與死在秦國和南域邊界有什麼區別,那是起不了一絲風浪,肯定不是他們的人出的手,這是……,   一念轉換,飛林,幕靄同時雙眼精光一閃有詐。念頭才在腦海中閃動,那一邊鐵虎突然狠狠的一跺腳,木質的樓板砰的一聲裂開個大洞,連桌子帶人,整個的就潮樓下落了下去,瞬間,樓下一片混亂,罵人聲,呼痛聲,此起彼伏。   殺人了,殺人了   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大叫聲,立刻讓本來就已經混亂的不能在混亂的酒樓越發的亂了起來,裝束各異的人,倉皇失措鬼哭狼嚎的就朝酒樓外跑去。   一個飛身閃到洞。邊下方一片亂騰,卻哪裡還有楚刑天的影子,飛林眉眼一挑,嘴角勾勒出一蹲邪笑,楚刑天居然在跟他玩把戲。朝著四方打了一個手勢,一直跟著他的獨孤絕的鐵騎,立刻散開,跟著追蹤而去。   飛身從大洞中躍下,暮靄嘴角間夾雜著一蹲冷笑,這個楚刑天居然在玩花招,看來也不是個傻子只是可惜面對的是他和飛林,他們兩個聯手要是讓楚刑天溜了的話,那也不用活了。酒樓外有密佈的獨孤絕鐵騎進關卡向楚國內部的兩條道路都早就埋伏的有監視的人馬,楚刑天你插翅也難飛。   外間沒有信號,楚刑天沒出酒樓,那就一定在酒樓裡,如此方寸之間,還想擺脫追蹤」身形閃動募靄和飛林直接朝酒樓內房追了進去。酒樓小小的地窖內。   「陛下快走。三兩下把楚刑天華陽太后和鐵豹塞進了密道,鐵虎沉聲大吼道。   「鐵虎。」楚刑天此時那有剛才那中毒的樣子,緊咬著牙低吼了一聲。   「快走。鐵虎一掌按上地窖旁的機關上滿臉青筋蹦起,大喝道。外面兵器撞擊聲飛速的傳來,飛林和暮靄已經追了過來,憑借武功,他們的黃泉鐵衛和他們三個人沒有一個是飛棒和兼靄的對手。   楚刑天見此狠狠一咬牙,雙目血紅,一拳頭砸在密道旁的牆壁上:我會給你報仇。話音落下楚刑天在沒看鐵虎一眼,轉身就朝密道內瘋狂的朝前跑去,華陽太后沒多說什麼,緊跟而上。鐵豹跟隨在後時著鐵虎重重的點了點頭反身就追隨楚刑天而去。這樣的密道在楚國與燕國,韓國,趙國的邊關都設的有,就是為了以防萬一聊作脫身之用,他們今日就是特意的。風聲驟起,飛林暮靄一個閃身衝進地窖,對上了身前擋著的鐵虎,鐵虎面時著兩人嗜血的一笑,一拳頭砸在了牆壁上的機關上,瞬間地窖整個開始垮塌,密道。開始崩潰,大塊大塊的石頭砸下來。   「拿命來。手中長劍揮動鐵虎不要命的朝飛林和暮靄衝了上來,竭力爭取著時間,避免飛林和募靄去追楚刑天。   砰。」眼看如此情景,飛林和慕靄臉色也是一沉,直接兩人同時全力出手雙雙對上了鐵虎,誓要一掌滅了擋路的鐵虎,只聽砰的一聲,兩掌一劍撞在一起一道狂烈的勁風四射而出口喉頭一甜,鐵虎一口血苫射出,整個人朝後被擊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身後的密道口上,鐵虎縱然有一身武功,卻那裡是飛林和幕靄聯手的對手   「追。」一掌橫掃,擊飛從頭頂上落下來的大石,飛林冷著臉喝了一聲   豈料話音還沒落,地窖一陣晃動,密道口還剩不多的空間,砰的一聲整個的垮塌了下來,密道口這一下完全的被封住了。   哈哈想殺我們陛下,休想。眼見密道完全被封,張狂的笑聲從鐵豹的嘴裡狂飆而出整個人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居然還笑的萬分猖狂。   飛林,暮靄,同時一皺眉。   「楚國必勝,陛下必勝。血紅著雙眼,鐵豹一聲大吼,反手一劍,血花瞬間從他頸項間飛射而出,高高的濺起,高元的大吼在地窖中轟然迴響,伴隨著大石落下的聲音,鐵血而長歌。   人至死依舊橫在密道門口。   砰砰砰砰。」地窖垮塌的越發的厲害,幾乎有整個崩塌的可能。   飛林幕靄深深看了至死也不退的鐵虎一眼,死,也是自殺,而不是被他們殺,這樣鐵血的人才,估計也就獨孤絕手下的幾個人可以比擬,微微搖了搖頭,兩人對視一眼,轉身就朝地窖外射去,不能在追,也無法在追。   兩人身形才閃出地窖整個地窖轟的一聲完全的垮塌了下來,要不是飛林和暮靄動作快,鐵定已經被埋在了裡面。   「怎麼樣?已經醒過來的上官勁雪姬,小左,小右,都已經聚集在了地窖外。揚了揚眉,飛林苦笑了一下,他們都低估楚刑天了,這個人恐怕是早就看穿了一切卻一直不動聲色的按著他們的預想朝楚國狂奔楚刑天啊,楚刑天不愧是獨孤絕的對手啊。   密道內,楚刑天華陽太后和鐵虎如飛一般朝密道深處衝去,身後密道在不間斷的垮塌著,這本就是自毀模式的密道,以自我毀滅來求取生存。鐵牙緊咬,身形如電楚刑天一臉冰冷的宛若閻羅,他早就察覺了一切,只是在等時機,在尋找時機,今日得出升天,獨孤絕,想要吞併我楚國,好,那就來一決高下。   密道不斷的崩塌,楚刑天,鐵妁身形如電,遠遠而去。   寒風捲地,楚刑天消失不見的消息伴隨著寒冬臘月的寒風,朝著獨孤行,獨孤絕飛速傳遞而去。   正文167章燕趙,滅   好個楚刑天。」輕輕一擊掌,聖天域看著獨孤絕手中的飛鴿傳書,不顧獨孤絕臉色鐵青,大聲讚道。   這人是個厲害人物,居然在飛林和暮靄的聯手逍擊中跑了,不錯,不錯,值得他讚譽。   獨孤絕聞言一聲冷哼,手中五指緊緊一握,在鬆開時,那飛鴿傳書已經化為了粉末,在寒風中飛揚而去。   一旁的雲輕見此,在看看眼前的場景,眉頭輕輕的皺起。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齊國都城,眼前,一片蕭索,大火肆虐過後的齊國都城雲城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瓦礫斷壁下,有的地方絲絲青煙,夾雜在這大雪紛飛中,時不時的冒一屢兩屢,更顯破敗。   十里之內渺無人煙。   今目,若不是這場大雪,恐怕現在這連綿十幾里的大火還在燃燒著吧。   微微搖了搖頭,如此煙火不滅的地方,縱然他們三十多萬兵馬皮糙肉厚,穿的嚴實,也不敢橫衝直闖,只能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區區十幾里,比別處百多里還要讓人難以逾越。   加速追擊朝楚國退去的齊之謙,現在已經鞭長莫及,而今下居然又傳來消息,楚刑天也消失不見了,這兩重要害誚息,讓人心驚。   「現在怎麼辦?,墨離臉色也很是難看的朝獨孤絕問道。   獨孤絕眼中血光之色一閃,雙目盯著眼前的破敗之境,沉默了半響冷冷的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   風馬牛不相及的回答,邊上的雲輕等人卻全都聽懂了。   一口是吃不了個胖子的,既然一口吞不下,那麼就只有一點一點的來吃了。   傳令下去,穩紮穩打,一定要全面拿下。」冷酷的聲音在殘垣上響起,冰冷而鐵硬。   旁邊的聖天域聽言,微微的點了點頭。   齊國不比韓魏小國,縱然齊之謙棄國而走,它的反抗勢力還是有的,齊之謙現在領兵在外,若是沒有好好解決任何一處的反抗勢力,只佔領了就走的話,到時候,他們兵至楚國,偌大的齊國潛伏勢力一下反了的話,那他們可是夾在楚國和齊國的中間,進退無路了。   所以,一定要穩,特別是齊之謙還沒有死的情況下,要知道這天下可沒多少人知道齊國都的大火是齊之謙放的,而知道他是齊太子的人可多,面對這樣的情況,無法第一時間滅掉,那麼就只有一步一步蠶食了。   寒風在天邊塵囂而上,雪花飛揚而下,一地銀白。   臘月二十了,年關將至。   可是放眼七國除了秦國外,到處都看不見一絲半點要過年的喜氣,沒有大紅的燈籠,沒有人來客往的喧鬧,往年普天同慶的熱鬧勁兒,早不知道消失在了那裡。   只有蕭索,驚恐和彷徨,被武力攻下的,一片蕭條;正在被進攻的,心驚膽戰,哭爹叫娘;沒有被攻下的,此時正擔著絕大的心,惶S然不可終日,那裡還有那個精神頭準備什麼過年的喜慶。   沒有了火紅映襯,天地間只有一片白色,寡淡而憂傷。   而就在這寡淡下,戰場上卻進行的越發的火熱朝天,給這白色的世界,醞釀出火紅的顏色。   齊之謙帶著三十萬齊國大軍,連綿干裡,帶著齊國滿國庫的糧草和金銀,朝著楚國飛奔而去。   獨孤絕和雲輕率領著三十多萬南城兵士,一步一步緊鑼密鼓在吞併著齊國揣域的時候,揮軍進逼楚國。   而另一個方向,正在進攻楚國的墨雨得到楚刑天消失的消息,立刮不顧一切的開始進攻楚國,所有先收著收著的力量和招數,全部用了出來,完全是不計代價在打。   因為墨雨清楚,若楚刑天回到楚國峻城指揮大局,那麼他這方的戰役恐怕就不是目前這樣的死拼,那將會更加的慘烈,所以,既然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收拾他,那麼就只有加快征戰的進程,爭取在楚刑天回到峻城的時候,他已經拿下楚國至關重要的險關,那麼那個時候才是對秦國有利。   而楚國朝中群臣都知道楚刑天在往回趕,不由一門心思全部放在了等楚刑天回歸的身上,所有的決定越發的具有了滯後感。   指揮的銜接不好,因此,墨雨半月之內連連發動九次戰爭下,楚國居然無一勝,連連損失了九座城池,墨雨的三十萬兵馬一寸一寸的逼近了楚國的腹地,血色染紅了楚國的國境,無數的秦國人和楚國人倒在了這裡。   同一時候,趙國和燕國的兵馬也出了國界,與鎮守在秦國邊關的墨之和墨林對了上,四十萬兵馬對陣墨之和墨林的三十萬兵馬,三強相爭,戰火在蒼茫莘原上,在翡翠山脈旁,拉開了火紅的帷幕。   一時間,整個秦國,趙國,燕國,楚國,齊國,完全陷入了戰爭,嗜殺聲直捲天際,到處都在打仗,到處都在流血,到處都有無數的人倒下,再也沒有起來。   雪片般的消息在空中飛速的南來北走,比那天空中的雪花還要密集。   黍王宮裡無數的重臣們在楚雲,墨潛的指揮下,猶如鏈條一般,快速的運轉著,秦王宮裡的燈火幾乎沒有一刻熄滅過,或者說整個秦國都,都已經沒有了黑夜和白天之分,無數的重臣起早貪黑,忙的腳不沾地。   整個國庫如流水一般的朝外花銷著,糧草,軍餉,補給,飛速的送往與趙國,燕國對戰的墨林和墨之,與楚國,齊國對陣的墨雨和獨孤絕。   這一刻秦國的力量整個的發揮了出來,那國庫好似無底洞一般,只見源源不斷的出去,卻沒有個底,這就是秦國幾百年累積下來的財富,這就是秦國百多年前就已經存了一統天下之心的力量,它的強,強在兵馬上,更強在後勤上。   而同一時候,身在南域的墨銀一船一船的糧草,補給,快速的從九曲龍河運向韓國,或者以馬匹躍過天元山脈,運送給表國,南域雖然才遭受了戰火,但是千多年糧倉的稱號不是白叫的。   天下大勢,這一刻全是紛飛戰亂。   秦國以一強之尊,獨自應付四國烽火,它的強,已經強到了頂點。   白雪紛飛,這一劌冷到極致,也炙熱到了極致,危險到了極致,一個不好,就是傾國之禍,就是滅族之危。   然而就在這樣紛亂的局勢下,一道驚雷在楚國峻城的天空下閃過,震的天下都是一抖,楚王楚刑天君臨楚國,都城點將,三十萬兵力雷霆出擊,迎敵秦國。   戰鼓在楚國都城峻城上空炸響,沉靜已久的楚國,如猛虎出山,張牙舞爪與天際。   同時,一旨詔書飛至齊楚邊境,無條件開啟楚國邊境,迎接齊之謙三十萬兵馬,提供一切補給軍需。更令,見齊之謙如見楚王,抄生殺大權,參軍政大事,若有不從,誅其九族。   雙強聯手,同戰秦國。   這一道消息如長了翅膀一般,飛速的傳遍了現在還剩下的五國。   開啟邊關,允許別國三十萬兵馬進駐,提供一切軍需,與楚王平起平坐,這需要何等大的毅力,何等強的國勢,何等胸徑,這等於給了齊之謙另一個齊國,給了他點畫乾坤的場地。   楚刑天,好一個楚刑天。   消息如飛一般傳出,很快就落入趙國和燕國國君的耳裡,兩國國君見楚刑天重出,楚國終於有大動作,這一番雷霆變動,楚國與齊國聯手,兩強同進退,還怕秦國。   當下退兵前赴楚國的命令,一道接一道的朝前方正在與墨林和墨之對戰的傾國兵馬傳去。   他們兩國的四十萬兵馬,齊楚兩國的七十五萬兵馬,合在一起就是一百一十五萬兵馬,還怕他秦國區區幾十萬兵馬,這一次他們在來一回四國連兵,說不定還可反咬一口,滅了秦國也說不一定。   墨林,墨之在第一時間收到楚雲遞來楚刑天的消息後,就知道可能有這麼一天,哪可能允許趙國和燕國退兵,回去集結在楚國,他們手中分別的十五萬兵馬,雖然對上趙國和燕國的二十萬兵馬,略有吃虧,但是現在是在他黍國的邊界上,不是他們在攻趙國和燕國的城市,十五萬對二十萬,夠了。   因此下,趙國和燕國想退,墨林和墨之緊咬,一時間殺聲震天,鮮血在這鵝毛大雪中,染紅了蒼茫草原和翡翠山脈旁,銀色的土地上,夾雜著鮮艷的紅色,那麼耀眼,那麼讓人從心底發寒。   鵝毛大雪紛飛而下,今年比任何一年都還要冷。   「嗚嗚,「清亮的笛聲破空而出,蜿蜒而上天際。   嗷嗚,「驚天動地的長嘯緊接著響起,萬千密密麻麻的野獸,在這笛聲中呼嘯而出,奔騰在殺場上,縱橫而去前方高大的城牆。   飛林一身白色長袍,高高立與白虎王的身上,幾乎與天地間的銀白混合在了一起。   嘴邊笛聲如流水一般傾瀉而出,飛林望著眼前燕國非城的城牆,密密麻麻的利箭從城牆上飛射而出,但是遇上打頭陣的那曾經在秦國的土地上耀武揚威過的幾各巨蟒,就如軟軟的茅草,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橫衝直撞,蛇身為梯,豹狼為人,衝鋒陷陣,比之強兵悍馬,有過之而無不及。   給我衝啊。」利劍橫空,小左卒領著一隊虎狼,朝著已經被破開的城門衝了進去。   萬獸嘶吼,聲震四方。   「在下一城就是燕國的都城了。」暮靄一身鐵黑色的長袍坐在一黑色的老虎身上,寒風吹拂起他的衣角,獵獵飛舞。   飛林拿下手中的短笛,點了點頭,有萬獸為兵,這天下有何能擋。   當日他們失手放走了楚刑天,就知道可能後面的日子不好過,當下也沒什麼負荊請罪的動作,一行六人直接進入了翡翠山脈,喚來自虎王召集來萬獸,燕國兵馬盡出,去進攻秦國,那燕國還有什麼勢力能夠抵擋的了它們。   更何況,白虎王這一回發了性子,在翡翠山脈上折騰了半個月,翡翠山脈上老的小的,只要是吃人的,攻擊性厲害的傢伙都被它召集了來,連在冬眠的幾條蟒蛇,也被它給撓了出來。   此時,雖然已經有點成了精一般,不需要在懼怕冬天大雪,但是被打擾了睡眠的幾條巨蟒,顯然心情很不好,一路發火發到現在,燕國的城牆幾乎被它們搗毀了個十足,過關斬將,來勢洶洶。   「獨孤絕已經逼近楚國,獨孤行也已經對上了楚刑天,我們這處要快點了,要不就丟臉了。」暮靄抬頭看了一眼東北方向,揚眉朝著飛林笑道。   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飛林看了一眼帶領萬獸衝進城池裡的小左和小右,眼中精光一閃,邪笑道這可攸關面子問題,頭可斷,血可流,這臉面可不能丟。   邊上的上官勁聽言,瘊了癟嘴道:謬論。」這世道頭才是不能斷的,必要時候尊嚴都要放一邊,這臉面問題更是不值一提,這飛林想的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一身淡紅長袍坐在一匹大花老虎身上的雪姬聞言,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飛林慕靄對視一眼,齊齊縱身長笑起來,笑聲中,飛林手一揮,白虎王率領著身後的萬獸大軍,雄赳赳,氣昂昂的朝城池內進發。   齊楚糾集在一起,已經是一個強大的不能在強大的敵人,若是邊上的趙國和燕國不停的異動或者拿不下來,對秦國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事,要想一門心思對付已經糾集到一起的齊楚兩國,先除去所有礙手礙腳的小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笛聲起,閻羅至,飛林的笛聲到處,萬獸為攻。   血色迸梨,城如薄紙,不堪一擊。   萬獸呼嘯,驚天動地。   傾國兵力都在外對付秦國,空空如也的燕國,翕什麼對付飛林的萬獸大軍,而且萬獸大名遠播,舉世皆知,所有燕國的老百姓,別說是看見面了再逃,那是聽見聲音,看見影子就已經逃的不知道去向。   飛林,幕靄等人一路行來,幾乎遇不上什麼有力的抵擋,燕國滅亡,不過翻手之間也。   而此時領著燕國傾國二十萬兵力的稼軒毅,一面要與墨之拚鬥,一面又收到燕王如雪片一般傳來的回國救駕命令,想退退不得,想攻攻不進,如此三心兩意下,就算稼軒毅也是一舉世傑出的人才,被全行與此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風動,雲動,天下皆動。   農曆正月十五,好好的上元燈節,本該熱鬧洋溢,猜謎賞月。   可惜,這一日對於燕國來說,卻是永遠寂滅之日。此日上,飛林,暮靄等人率萬獸大軍攻破燕國都城,活捉燕王一族,剿去燕國傳國亞璽,一旨降書,飄揚與天地,燕國,滅口   伴隨著燕國被飛林等人給剿滅了,不待萬獸們喘個氣,飛林直接把收復燕國殘餘勢力的任務,交給了還在與稼軒毅做最後決戰的墨之,帝著萬獸穿林而走,沿著燕國和魏國的邊境,朝著趙國奔襲而去。   老虎,豹子,狼,全都為白虎王馬首是瞻,唯獨那幾條被鬧醒的巨蟒,在燕國發了一通威力後,不管飛林怎麼命令懷柔,白虎王怎麼交涉,直接慢悠悠的返回老巢睡覺去了,好似天下大勢與它們沒有一點關係似的,雖然真的無關,飛林無辦法,也只好由了它們去。   萬獸滅燕而直奔趙國,這一道消息,把那一個本就戰戰嫵兢,急的頭髮幾乎都要全白了的趙王,嚇的一夜白頭。   萬獸大名,現下如日中天。   與趙國傾國兵力正在交戰的墨林聽聞,更加是把整趙國的二十萬兵力纏繞的緊,不讓其有任何後退救趙的可能,把一個已經敞開門,什麼武器都沒有的趙國貓兒,露在了飛林的面前。   群獸出山,萬狼齊合。   蒼茫草原上的野狼群與萬獸一經匯合,聲威更盛,所過之處,千山鳥飛盡,萬徑人蹤滅。   一隻撥了牙的貓兒,還能有什麼作為,不過是給人魚肉而已。   農曆二月十一,萬獸盤踞趙國王宮,趙王破膽而死,趙國太子立下降表,遞交趙國亞璽,從此後,這方天地,在無趙國這個名稱。   農曆二月十四,墨之滅掉燕國二十萬兵馬,嗜殺上將軍稼軒毅,進駐燕國。   農曆二月二十七,墨林圍殲趙國二十萬兵馬,與飛林會師於蒼茫莘原。   燕,趙,兩國,從此真正滅亡。   所有人都盤算的好,都盤算的正確,只是他們都忘記了,雲輕除了南域的兵馬,還有一隻所向披靡的萬獸大軍,而這隻大軍除了遠在齊國的雲輕能夠指揮,雲輕的師僖飛林更加能夠指揮的了。   天下七分,今去其四,唯刺齊楚兩國爾。   分兵合困,北有飛林的萬獸大軍和墨林還剩下的十二萬人馬,東南有獨孤絕和雲輕的三十五萬人馬,西南有墨之的十三萬人馬,四方合圍,朝著楚國而去。   天下大勢,這一刻已經到最後決勝之峰。   第168章最後的決戰   寒風料峭,天地同傷。   這一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分外的冷,農曆二月本已經是開春時候,卻依舊大雪紛飛,不見一絲回暖的跡象。   皚皚白雪覆蓋著琉璃世界,而這琉璃世界中又蘊藏著火紅色譯,血在雪中燃燒,雪在血中涅槃。   楚國腹地,百里平原,此時一片白雪茫茫,一片錚錚殺氣。   鐵黑色的盔甲在雪光中泛著陰冷的光芒,那種墨黑在百里平原上連綿遠去,眼光所到之處全是鐵黑色,分不清黑色既是天邊,還是天邊就是黑色,百萬秦國兵馬鋪成開來,氣震山河。   四方兵馬匯合一處,獨孤絕的,墨林的,墨之的,墨雨的,百萬雄師齊匯百里平原,宛若黑色的游龍,瀰漫於天地。   獨孤絕一身黑中泛紅的盔甲,頭上戴的金色王冠,越發襯托的他妖媚冷殺,一襲黑袍在寒風中獵獵飛舞,一馬當先立於百萬雄師之前,鐵血而冷酷。   身旁獨孤行一身黑色鑲紅邊的長袍,縱馬與獨孤絕身旁,面無表情。   身後,四大上將軍墨離,墨之,墨林,墨雨領四方兵馬,分四方而站,錚錚殺氣,幾乎貫穿蒼天。   而在他們的前方,鐵灰色的甲冑閃著冰冷的光芒,在偌大的百里平原上,鏗鏘而立,一眼望去幾乎沒有盡頭,黑壓壓的一片。   若此時從天空中向下望去,本來白雪覆蓋的平原上,此時幾乎見不到什麼白色,只有黑,一眼望不到頭的黑,好似成群結隊的螞蟻,在下方整整齊齊的羅列著,而在他們的中間,一各清晰之極的白色,涇渭分明的把兩方螞蟻分害了開來,好似一條玉帶鑲嵌在黑色錦布之上。   弓弦張,箭出鞘,六十五萬楚齊兩國人馬嚴陣以待,透亮的槍頭,泛著錚錚的殺氣,對著以獨孤絕為首的秦國百萬大軍。   身穿金色盔甲,頭戴浩羽花翎,楚刑天一身冷酷的縱馬站與身後六十五萬人馬之前,白馬金色,宛若神詆。   天空烏雲滾動,好似那沸水不斷的沸騰,雲朵在天空中翻動著,咆哮著,重重疊疊堆積而來,萬千影像不斷的在天空中乍現著,變換著,一層比一層陰沉,一朵比一朵厚重。   氣壓越來越低,天空越來越暗,烏雲呼嘯而來,壓的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然而就是在這樣滾滾層雲中,如鵝毛般的大雪卻漸漸的小了起來,點點白色飄揚而下,晶瑩剔透。   戰鼓擂動,如炸雷一般破天而出,響徹在這百里平原上,層卷而上雲霄   奏國和楚國同時擂響了驚天戰鼓,聲傳百里。   嗜血的雙眸中殺氣一閃,獨孤絕緩緩舉高了右手,百萬雄師一片激昂,手中兵器出鞘,弓弦拉滿,只等獨孤絕一聲令下,勢與對面的敵人拚個你死我活。   而同一時候,立馬六十五萬齊楚聯軍最前方的楚刑天,手中金色長槍劃空而下,右手橫指,一槍直指對面的獨孤絕,那臉上的決絕和冷酷,比那身邊的寒雪都還要更甚三分。   轟隆一聲驚雷,一道大雷在百萬兵馬對持的百里平原上空炸響,冬雷震震,天地變色。   「殺。」伴隨著這一聲驚雷,獨孤絕的手和楚刑天的槍,同時狠狠朝下劃下,瞬間,百萬秦國兵士與六十五萬齊楚聯軍鐵血迸梨,沖天大吼。   人如風,馬如龍,駿馬嘶啼,殺聲震天。   只見兩方黑壓壓的人馬,猶如脫韁的野馬,朝著對方就衝了過去,從天邊看去,就如兩塊各自為政的鐵板,在這一瞬間砰的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濺   七國戰亂歷史上,最大一次現模的戰爭拉開了帷幕。   戰鼓聲聲,轟鳴而上,激烈的鼓點響徹在天際,讓人熱血沸騰,幾如瘋狂。   寒冬冷,冷不過冰冷利器,鼓點熱,熱不過鏗鏘血肉。   刀刮無眼,長槍縱橫,不是戰友就是敵人,或者說沒有戰友就只有敵人   手起刀落,血色迸裂,鮮艷的紅花盛開在凌亂的百里平原上,不過頃刻間就如一條小溪一般,隨著人流的走動,而蔓延至百里平原的任何一個角落上。   一槍挑下敵人的人頭,自已還沒有回過身來,身後一刀就已經插入了自已的胸膛。   一刮砍斷敵人的手臂,敵人的刀已經砍上了自已的頸項。   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血,已經分不清楚那裡是那裡,那此人是自已人,那此人是敵人。   只有拚命的搏殺,搏殺所有能夠威脅到自己身死的人,那怕他是站在自已身邊的戰友。   百萬大軍對陣,已經講究的不是戰術,不是士氣,而是誰比誰還軼血,誰比誰還更能殺,如此而已。   驚雷一道一道在百里平原上空炸響,厚重的烏雲滾滾而來,彷如那海底的浪花瘋狂的湧現。   下方廝殺聲震天,血光四濺,激烈的碰撞不輸天上翻滾的烏雲。   旌旗飄揚,黑色鷹字旗,在寒風中獵獵飛舞,獨孤絕一臉冰冷的站與中軍位置,冷冷的注視著前方的戰場。   如此決戰是他沒有想到,卻也想到的,墨雨在他們匯合之前已經攻到了百里平原,這百里平原後就是洛城,楚國的第二大城市,也是進入楚國都城峻城的唯一要道,洛城破,則峻城已經等同於滅亡也,楚刑天會在這裡做最後一擊,沒有一點意外。   只是破茶沉丹的齊楚兩國聯軍一共六十五萬,真正歸楚刑天一個人指揮,齊之謙這樣的大方,或多或少他沒有想到,這樣的陣勢讓他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六十五萬兵馬囤積與此,那是一股可以變天的力量。   他若不打改為圈,兵力上沒有絕對的優勢,齊楚反而攻之,他反遭殃:他分兵攻打則抵抗不了,合兵攻擊則硬碰硬,滅齊楚聯合一萬,他就要自損三干,這樣的硬仗實在走最沒有水平,但是卻最慘烈的。   平原激戰,廝殺震天。   寒眸中冷光一閃,獨孤絕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握緊,遙遙抬頭朝著楚刑天身後的洛城掃了一一眼。   此時,楚刑天身後的洛城城門口,   雲輕一身大紅長袍高高坐於白虎王的身上,那抹火紅在天邊跳躍著,彷彿要燃燒起來一般,飛揚著,襯的她整個人精神之極。   身後,飛林,暮靄縱虎分列兩邊,小左,小右,上官勁,雪姬更列與後   在他們身後,萬獸匍匐於地,繃緊了身體,血盆大。狂張著,白森森的牙齒與地面的冰雪相襯著,森森殺氣,盡在其中。   除去百里草原直通峻城,另一各道路也通峻城,只是山勢陡峭,完全不利於人行走,獨孤絕率領大軍若是走這條路,楚刑天只需要一把火燒了幾座山,就滅了一切,只不過萬獸走這裡,如履平地。   一地靜寂,寒風吹拂而過,只有萬獸的呼吸相聞。   而在他們的前方,洛城高高的城牆上,齊之謙一身鐵灰色盔甲,端端正正的坐與其上,臉色蒼白,氣血並不是很好看,看來是聖天域的毒素,縱然他解了,但是卻也傷了根本,在不復當日意氣風發時候。   只是,此時的齊之謙一臉冰冷,在沒有往日臉上一直洋溢的淡淡儒雅笑容,整個人如冰如鐵,此時端坐與上,森森殺氣透體而出,居然也是威震八面,氣勢驚人。   雙眼在空中對撞,迸發出一地火花,沒有了往日的謙和有禮,也沒有了淡然的漠視以對,只剩下不死不休。   火紅的長袍在風中一揚,雲輕右手兩指在風吟焦尾上一按一勾,一道清冷的琴聲破空而出,宛若流水,但是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中,卻冷淡如冰。   「攻城。」清脆的聲音響起,驚破一地寂靜。   「嗷嗚……」瞬間萬獸齊聲嘶吼,其勢卻震驚四方,絲毫不比百里平原上幾乎兩百萬兵力的對撞失色。   身形呼嘯而出,其勢如若閃電,動作最是迅疾的豹手為先鋒,狼群押後,老虎坐鎮中軍,豺狗以兩翼包抄,分工合作,直撲洛城而上。   萬獸攻城的厲害,早已傳遍天下,見者無不驚破黃膽,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好跑的越遠越好。   而此時的洛城卻一反常態,城牆上兵士眼中一點懼怕的神色都沒有,寒慄的箭頭一隻也沒指著正朝洛城城牆衝來的萬獸,反而指著射程距離之內的寒冰地面。   齊之謙面無表情的坐在軟椅上,看著下方的場景,那眼中閃著血腥和殺戮。   「小心點。」飛林見此悄聲與雲輕道。   今日不同往日,鎮守這楚國至關緊要之地的乃是齊國的兵馬,是齊之謙的十萬兵馬,若大一個楚國最為關鍵的地方,居然用外國的人來駐守不說,更加只留守了十萬人守城,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和自信,楚刑天何以敢如此用,齊之謙何以敢如此姿態,楚國重臣何以沒有任何的話語,因此,不要被萬獸無一敗的攻擊所自大,今日要萬分小心才是。   雲輕指尖飛速的在風吟焦尾上波動著,一邊嚴肅的點了點頭,她明白。   而就在飛林的話音落下,雲輕點頭的一瞬間,朝著洛城衝過去的豹子前鋒,還沒有進入洛城前的利箭射程距離,一個個突然如溜冰一般,整個在地面上打起滑來,腳下根本站不穩,就好像是行走在結冰的河面上,滑不溜丟,沒有一點著力點,歪歪斜斜,橫七豎八的在前方的道路上滑動著,隊伍的一下就亂了起來。   雲輕,飛林,暮靄一見,同時皺起了眉頭。   楚國與齊國幾乎在一個地勢上,雪花在大也不過結冰或者融化成水,平原,草原這樣的地方若是沒有人行走,還能累積點白雪,但是城市街道卻是不大可能。   此時路面濕潤,好似結了一點冰霜,但是也沒滑到這個程度,居然豹子都無法前行。   琴聲一揚,雲輕立刮微微做了調整。   然她的琴聲驟起之時,那一直面無表情的齊之謙,突然伸指朝著下方一點,立刻,那城牆上早已經等候與上的弓箭,嗖嗖的就朝著下方的路面射了下去,居然不是朝著還沒有進入射程,在路面土滑過來滑過去,栽著跟斗的豹子先鋒。   改良過的利箭箭頭,密密麻麻的射進洛城前方的地面,那磨的比較厚重和鋒利的箭頭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瞬間響起一片清脆的脆響聲。   暮靄武功最高,在萬千野獸吼叫中也聽了個請楚,立刻身形一動,一下站在老虎背上,朝前方的地面看去。   雲輕,飛林等人見此心知不好,立刮跟著站起來看去。   眼光所及,那密密麻麻的利箭射下來的地方,好似射在了結冰的冰面上一般,居然整個箭頭都深入了下去,那面上灰白的路面,一瞬間整個的碎裂了開來,露出碎裂開了的堅冰,而這些冰塊下一層白黃色的液體緩緩的流動著,在陰暗的光線下,好生詭異。   絲絲異樣的氣味,立刻瀰漫而出口   「火油。雲輕,飛林,暮靄一眼見此,同時臉上變色,齊齊疾呼出聲   琴聲飛速的轉音而起,飛林的血玉短笛也一瞬間湊至了口邊,笛聲琴聲混合在一起,迅速的朝著正朝前方沖的豹子,狼群,豺狗群罩去,兩人同時在命令萬獸撤退。   琴聲,笛聲,又快又急,裡面夾雜著最嚴厲的命令和擔憂。   正朝著前撲的萬獸一聽雲輕和飛林的命令聲,還在後方的立刻變作前方,四蹄撇開就朝雲輕和飛林狂奔而回。   坐在城牆上的齊之謙見此,雙眸中瞳孔一縮,冷冷的打了一個響指。   城牆上的弓箭手立刻快速的後退,他們身後一直待命的另一波士兵搶前而上,手中弓箭高高舉起,尖端不在是寒慄的鐵器,而是火紅的火焰,一團一團的盛開在萬千的弓箭上,在著寒冷的雪色下,妖艷的驚人。   「快退。」狂吼聲朝著率領著幾隻萬獸士兵的小左,小右,上官勁等狂飆而去,暮靄全力一吼,那聲音幾乎如在半空中打了一個驚雷,震的近處的老虎們腦袋發暈,把所有野獸的叫囂聲就按捺了下去。   率領著野獸群的小左等人聽聞,不顧三七二十一,縱虎朝著雲輕等方向就狂飆而來。   而在他們轉身的一瞬間,火紅的火焰出空而過,點點星火綻放在地面上那破碎的堅冰下黃白的液體中。   頓時,只見星火到處,爆發出一務奈火龍,朝著四面八方縱橫開去,就如那蛛絲一般,縱橫交錯,所過之處快速的彙集成一片,呼嘯著就朝萬獸所站立的地方飛射而來。   火焰翻滾,那火紅的光芒在地面上跳躍著,在半空中燃燒著,在一片冰霜的世界中,開出有違倫常的花。   琴聲,笛聲,越發的激昂,幾乎要震破長空。   萬獸在飛速的後退,四蹄如飛,幾若騰空,身後通紅的火焰從地下臣釀而出,范國越來越大,溫度越來越高,追在它們的身後,一瞬千里。   高高坐於城牆上的齊之謙,冷冷的看著下方的這一幕,眉眼中閃過一絲肅殺。   萬獸攻城,從無敗績,那是沒有遇上他齊之謙,他要不讓它們過,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過不了。   楚國是什麼地理環境,雪能融化成冰,卻不會堆積成堆,以冰水淋在道路上,等其結冰後在在上面倒上燈油,然後在灑上水,那是一點異樣的氣味都沒有,然後再在冰面上灑點土灰,還有什麼看的出來   而且水和油的冷凍點不一樣,水結成冰了,油卻不會,只要他敲碎油上面的堅冰,火焰騰空而出,就葺她雲輕萬獸在厲害,也一樣滅個乾淨。   緩緩的靠在身後的軟椅上,齊之謙摸了摸自已的斷臂,當年六國聯軍伐泰,被獨孤絕一把火燒了個兵敗如山倒,今日一報還一報。   「嗚嗚「」火焰飛竄而過,衝在最前面的豹子,少量幾隻跑的最慢的身上著火,那憤怒又痛苦的嘶吼,在火光中直衝雲霄。   琴聲越發的緊急,雲輕見此好生心疼,而在心疼的同時,滿腹怒氣更加磅礡,退兵的琴聲中夾雜上鐵怒的殺氣。   「有我齊之謙在這裡,你休想過洛城寸地。」冷冷的聲音隨風傳來,寒風吹動齊之謙的黑髮鐵甲,猶如一尊殺神。   捨去了儒雅溫和的面具,真是的齊之謙,更加鐵血。   火焰在洛城的前方劇烈的燃燒著,一地火海,那炙熱的溫度幾乎把周邊的空氣燒盡,半空中的光線都產生扭曲,滾滾濃煙塵囂直上,瀰漫於整個這一方天際。D   衝出火海的萬獸,在地上拚命的打滾,好在這天氣在下雪,地面上是濕潤的,火焰在冰水中立刻被熄滅了去,只是一身好好的皮毛,已經百孔千瘡   由於雲輕,飛林,暮靄等人見勢極早,因此萬獸並沒有什麼損失。   掃了一眼茫茫火海,雲輕轉頭朝暮靄,沉聲道:告訴他,我雲輕想攻進城去,就一定要進去。」   這般的設置能用一次,用不了第二次,今日這虧她吃了,明日還有什麼能夠攔住她。   狠話擱下,雲輕率領著萬獸也不退,就這麼駐紮在洛城前方,與齊之謙遙遙相對。   百里平原上殺聲震天,洛城前方森嚴時持,整個楚國,戰火沖天。   寒風料峭著,透過重重大火,雲輕抬頭望著了眼東方,那是整個楚國的後方。   第169章齊之末路(上)   天邊烏雲滾滾看不見來路也著不見去路。   只有一片血腥。   百萬兵馬的碰撞,天為之傾,地為之斜,血紅漫天,喊殺聲驚天動地,誰處都可見殺戮,誆處都可見屍體,萬馬奔騰而過,鐵騎呼嘯而來整個百里平原上,不見天日,只見殺戮。   時間在鮮血中溜走,在廝殺中星斗變換。   「陛下,楚軍以十萬兵馬直擊我右翼先鋒」   「陛下,齊軍以二十萬人馬抄我方後路,欲斷糧草,   「陛下,楚王率十五萬兵馬哥襲中軍」   「陛下……」   此起彼伏的報告聲在中軍帳響起,獨孤絕背負雙手站與中軍帳內掛著的楚國地圖前面無表情,一緣情緒波動也沒有。   一旁的獨孤行手指點著地圖上的百里平原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一邊朝傳令兵點了點頭,揮手退了出去。   「楚刑天以兩路包抄,斷我方之後路,哥襲我之中軍」,一邊手指快速的在地圖上推動在他們秦國所佔據的方向周圍戈過,伴隨著獨孤行冷靜的聲音,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圈了一個圈而這個圈中正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   「以六十五萬圍剿我們百萬雄師,好一個劍走偏鋒。一指定在地圖上,獨孤行重重的敲了一下沉聲道。   不是六十五萬,是四十五萬,還有二十萬埋伏在他之中軍。獨孤絕看著獨孤行的手指指向,冷冷的道。話音落下,獨孤絕和獨孤行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齊齊閃過一絲冷血,沒有就目前的狀況展開討論,該佈置的他們已經早就佈置好了。   那該如何。」轉過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獨孤行揚眉看著獨孤絕道:「我們這邊如此正面碰撞,遲早會被楚刑天瞧破其中奧妙,要知道我們目前的兵馬力量並不佔據優勢,要是被楚刑天探到我們的真實勢力,這仗就越發的艱難了。」獨孤絕聽著獨孤行的話,抬頭望了眼天外的烏雲,沉聲道:「應該就在這一兩天了。獨孤行聽言點了點頭,雙眸中緒血之色一閃:「楚刑天,本王要你血債血還。夾雜著怨怒的聲音在中軍帳中迴盪,不比外間的寒雪稍遜。   血洗峻城,楚國皇旗,一個不留。蕭殺的聲音響起獨孤絕沒有忘記當日獨孤行傳位與他時候的淒慘和悲壯,敢殺他的大哥,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兩人時視一眼,眼中是勢在必得。   寒風料峭,這天還是那麼的冷,或者說更冷了。血茫大地,悲壯山河。   陛下敵軍夜襲我東面大營,我軍損失慘重」   「陛下我軍攻破秦軍左翼先鋒   「陛下……   楚國軍帳中,楚刑天面無表情的著著眼前的軍事分佈圖眉頭緊緊的皺著,看起來臉色很嚇人。邊上進來報告的將官,不由心都微微提了起來,目前為止雙方發生了激烈的拚鬥,他們和秦國的損失都不少,按理說還是一個平手,秦國並沒有佔據什麼便宜,為何他們陛下臉色並不是很好看。黃泉鐵衛中碩果僅存的鐵豹見楚刑天如此,揮手退下了報備的將官,看著一臉冰冷的楚刑天道「陛下,你是不走也覺得不對勁?」   楚刑天聽言微微點了點頭,沉默了一瞬間後,沉聲道獨孤絕幾處兵馬加起來恐有百萬之師,但是幾天交鐸下來,他的精銳我們都對了一仗,這不是百萬之師的力量,不是。   斬釘截鐵的話在楚軍的中軍帳飄蕩泛著寒氣。鐵豹聞言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他也是如此認為,戰場已經排開,幾日交鋒下來,獨孤絕只出動了六七十萬兵馬左右的力量,便沒有其他的異動,已經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若獨孤絕還藏著捏著:十萬左右的兵馬,如果要用來奇襲,那只能說是傻瓜才會那麼做,而獨孤絕不是傻瓜,那麼這還沒有動彈的三十萬兵馬,在做什麼?獨孤絕在想什麼?心頭靈光一閃鐵豹臉上一下變色唰的一聲站起來,駭然的看著楚刑天。   楚刑天一臉冰冷,眼光如刀,兩人對視了一眼。   那三十萬兵馬另有出處。」同口一聲,簡短的一句話幾乎如一道驚雷在楚刑天和鐵豹耳邊炸響,炸的兩人一個不穩。   「媽的獨孤絕帶領的兵馬是假的。鐵豹身體一個搖晃,臉上幾無血色   當日獨孤絕帶著從齊國而來的三十多萬兵馬,與墨雨等人匯合,那路上的塵煙滾滾馬蹄斑斑,一眼望去真真實實的三十多萬的兵馬,難道是假的」   「那真的在什麼地方?蒼白著臉,鐵豹滿臉焦急的道。   齊國境內肯定不會是而人馬又沒有在楚國境內,從齊國過來也就那麼一兩各路,都沒有風聲,這三十萬兵馬飛天了不成?   「這就是目前最重要的。   陛下,峻城急報。」冷峻的話還沒落地,帳外一聲稟報聲響起,來人急沖沖闖進來,居然沒有等楚刑天宣,若不是敵國刺殺人員那肯定就是有巨大的消息。   楚刑天和鐵豹齊齊心裡一凜。   一把奪過來人手中的飛鴿傳書,楚刑天一眼掃之,宛如冰塊凍結一冊沒有表情的臉上,出現一殍裂縫,一瞬間臉黑如墨,呼吸都沉重起來。鐵豹一眼見之,立馬移過身形,探頭朝楚刑天手中的飛鴿傳書看去。   風城湧現大隊秦國兵馬,恐三十萬上下,以韓國上將軍丁飛情和一男子為首,兵發峻城。   一眼看見飛鴿傳書的內容,鐵豹的身子微微一搖晃,幾乎要站不穩。他們剛剛才看出端倪,這方已經兵臨城下,風城,乃靠近楚國東邊的海岸,那裡根本沒有土地,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汪洋大海這丁飛情是從什麼地方飛入風城的?那完全是楚國的後方,是楚國腹地中的腹地。現在楚國所有的兵馬都在百里平原上,齊之謙也駐守在洛城,全部卡在楚國面對秦國的要道上,此時後方根本沒有任何的兵馬,丁飛情三十萬大軍從背後攻來這難怪戰場一直沒看見丁飛情和聖天域,原來他們」   一個寒戰,鐵妁幾乎不敢在想。   「獨孤絕」五指緊握成拳,楚刑天一身殺氣幾可通天。   「來人傳令下去   一連串的命令在滾滾殺氣中,朝著楚國的後方就飛了出去,伴隨著寒慄的冬風,直上青雲。   此時,楚國的正東方,丁飛恃和聖天城指揮著一十萬兵馬,從風城的海岸邊棄船登岸,如一隻犀利的箭在飛速的朝著楚國的心臟射來,他們才是獨孤絕的殺手鑭,才是獨孤絕的奇兵。   秦國地處內地兵士多不會水,更加不要說什麼乘船出海打仗,或許捶個角度來說七國也都不會什麼出海打仗,包括就在海邊的齊國和楚國,他們的戰船隻是在內陸的大河裡遊蕩一下,那裡會想著船不僅能在河中戰,更加能夠在海上戰。但是南域的士兵則不同,他們中間那條九曲龍河簡直就是海水的另一個翻版,雖然不及大卻絕對夠洶湧,他們要過之原來的聖女勢力,或者南域王勢力,都需要乘船,那坐起船來幾乎如履平地,控船,掌舵,之能力比之七國實在傑出大多。獨孤絕根據南域士兵的特性,在取下齊國,感覺到以後攻破楚國有莫大的障礙的時候,鋌而走險的決定從齊國海岸邊線走海路直逼楚國邊界。沒有人用過以戰船順著海邊朝別國進發,那就他來用,要想稱霸天下,只能險中求勝,若能成功,楚國滅亡不遠亦。獨孤絕的想法相當的大膽,幾乎完全顛覆了此時七國千百年來的傳統作戰模式,勝則稱霸天下敗,刖全軍覆沒,甚至可以影響到內陸的戰局,簡直就是火中取栗。但是卻贏得了聖天域的高度支持,由記當日聖天域聽言後只說了一句話:勝者為王,不是沒有理由的你達一論,我之不如也。   行事隨心所欲能力卻比天高的聖天域,一句我之不如,已經對以海渡之為戰之想法莫定其意義非凡也。   因此下在聖天域的大力贊成下,丁飛情自岸奮勇帶路,因為她畢竟生活在齊國多年,比較熟悉齊楚的海岸邊界,而在她自告奮勇的同時,也抓了聖天域為壯丁,既然讚揚就要出力,何況聖天域這些人掌舵,控船的手段實在太高。   而就在這樣的初次靠著海岸邊航行中,趺趺撞撞的居然真叫丁飛情和聖天域摸到了楚國的風城。   此殺手鑭一出,楚國危以。   寒風捲地,天際蒼雲滾滾。   烏雲在天空中堆積著翻滾著,醞釀著多變的猶如萬花筒,那抹厚重這麼多日都沒有散去,而且越發的蘊藏的深起來,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深,幾乎滴的下水來。   雪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寒風呼嘯而過,發出嗚嗚的猶如鬼哭的聲音,那般的寒慄,好似刀子在天空中亂串,冷利交加。   「太子殿下,怎麼辦?」看著手中楚刑天傳來的飛鴿傳書,呈裡上將軍沉聲問道。齊之謙右手緩緩的轉動著手中的兩粒石子眉間微微皺了一瞬閨,冷光一閃冷冷的道提早結束這邊的征戰,回守峻城之後的如關。   呈裡一聽立刻弓身應了一聲是,快速的退下,他們現在都清楚,若是楚國滅亡了,那麼他們也會跟著滅亡,只有竭盡全力保住楚國,他日才有他們恢復齊國的力量。   手中石子已經被撫摸的溫熱,齊之謙斜眼看了一眼窗外烏雲罩頂的天空,眉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雲輕,是你逼我的。」他並不想這麼快就用最後的手段,但是目前形勢不等人,那只有怪雲輕命不好了。   開城門,淡黃色的袖袍一揮,齊之謙咧的一聲站起,冷喝聲捲簾而出,淡漠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門外只餘留下兩粒被捏碎的石子。   北風捲地,一地殺氣。   轟隆。吱吱的轟隆聲中,洛城的城門被緩緩的打了開來,沒有兵士出戰,沒有將帥迎敵,只有一個空洞洞的城門大開口伴隨著大開的城門,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從城門裡傳了出來,幾乎肉眼都可以看見,城門裡無數的牛羊在奔騰,在跳躍,在流血。冷眼看著此等場景的雲輕,飛林,慕靄,見此同時皺了一下眉頭,齊之謙在玩什麼把戲。   一襲淡黃色長袍,城門頭上齊之謙一步一步走上前來,居高臨下的望著遠處的雲輕話聲隨著寒風漂浮而下這麼多年只聽你的琴聲優越,今日,我也還你一首。」說罷身後跟著的護衛,立刻遞上一七弦古琴,擺放在城牆上。袖袍揮動,齊之謙一手媛緩按在了古琴之上。蒼涼而雅壯的曲調,伴隨著齊之謙手指間的揮動,坑蜒而上青雲。   古琴聲色本極厚重,在齊之謙的拂動下,那種重音色被發揮的淋漓盡致,一曲《四面楚歌》,那曲子中的重重圍殺,那馳騁疆場的拚搏殺伐,那週身滿是危機的,隨時都可能覆滅的危險在烏雲蓋頂的天空下,傳揚四方。   以心為音,厚重的琴聲中傳出錚錚殺氣。   雲輕抬頭望著城門上的齊之謙,她從來沒有聽過齊之謙彈琴,沒想居然如此之好,而且現在的齊之謙只刺下一條手臂了吧,以一臂五指,挑七弦,轉五韻,居然音色流轉間如高山流水,一絲停滯都沒有,這個人……   驚采絕艷。」飛林突然歎息了一口氣,輕聲道。齊之謙謀略冠絕天下,其人更是博古通今,琴棋書畫,無所不能,今日親見縱然站在不同的立場,卻依舊不得不讚賞。   同時歎息一聲,雲輕和暮靄沒有說話。琴聲一轉,本來剛才還是錚錚殺氣,被困困之驚危,處處小心翼翼,以求生道的音色,而此時琴聲曲調一挨,音雖然還是十面埋伏的音,那意境卻已然不同,幾如龍吟呼嘯而上天空,彷彿破除重圍,展翅與海闊天空,直上青雲研視天下,收括囊中,那般志在天下的氣勢,重重疊疊,衝破眼前的烏雲,朝著雲輕等人當頭罩來,錚錚鋼骨,龍嘯九天。   雲輕,飛林,兼靄一聽,不由齊齊轉頭對視了一眼,以琴傳意,這齊之謙想幹什麼?念頭還沒轉過一直乖乖停坐在他們身後的萬獸,開始騷動,朝著城門的方向悄無聲息的開始靠近。   眼角掃見,雲輕頓時一驚,立刻琴聲一起,當頭就朝那些想無聲無息衝進城門的野獸們罩去。   「嗷嗚……   白虎王的命令聲跟著也響了起來,可是只是一瞬間,平靜下來的野獸立刻就又騷動的開始朝城門口移動,那種煩躁和貪婪的感覺一刻比一刻濃重。   那裡面有鮮肉。飛林皺緊了眉頭7這麼此日子,萬獸征戰四方雖然所過之處可以就地取材填報肚子,但是野獸就是野獸,而且還全都是攻擊性的大型野獸,這麼幾日沒有鮮活的血肉下肚,不經誘感還好,一經誘惑,那裡還忍的住,他們雖然帶了食物,但是肯定不會是鮮活的,哪有城門裡鮮活的牛羊,吸引萬獸,這齊之謙又掐准了萬獸的命脈。   雲輕聽言也皺緊了眉頭,琴聲快速的跳動卻頗有點失效的感覺,越來越多的野獸朝著城門口的方向移動。   嗷嗚   群獸嘶吼,眼申開始犯出血紅那是興奮。獅子不能當羊養,攻擊是它們的本性,捕殺獵物更是它們的本性,一旦本性在呼嘯而出,朋友,那也是可以先放在一邊的。   「今日一戰定乾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袖袍一揮,琴聲戛然而止,齊之謙冷冷的看了雲輕一眼轉身就朝城牆下走了去,消失在雲輕等人的視野中。   萬獸咆哮,一邊被本性驅動著,一邊又被琴聲約束著,一時間越來越有暴躁之感,咆哮聲驚天動地。   雲輕感覺到萬獸們的躁動,心裡火急火燎的,不斷的以琴聲告之,那裡面是陷阱,不能去,不能去。但是,被血色可發了性的萬獸,一個個那依,對著雲輕嗷嗚嗷嗚的時叫,腳下在不斷的朝城門口移動。   而此時本來在城門裡的鮮活的牛羊,被趕出來了不少,牛羊一見萬獸,那裡還走的動路被最靠近城門口的幾頭野狼給撲了上去,頓時一片牛羊的慘叫聲響起,越發的刺激了雲輕身後的萬獸。   飛林見此搖了搖頭,突然朝雲輕道「放它們去。」   裡面沒有酒水燈油味道,也沒有堅冰。」暮靄沉聲接過話來,他早就在注意大開的城門裡了。   雲輕聽言不由抬頭看了飛林和暮靄一眼,對上兩人那略有盤算的眼,雲輕一瞬間也明白過意思來。   既然控制不住就縱容它們去,野獸的攻擊和掠奪是本性,齊之謙既然敢大張城門讓它們進,裡面肯定有埋伏不過既然沒有酒,沒有油,無法造成大規模的傷害,那定然是起了甕中之鱉的心態,不過,他忘記了,萬獸不是人是獸,人上不去的地方,野獸不一定上不去,槍林彈雨,人躲不過,野獸卻未必躲不迂。   一明白過來,雲輕乾脆琴聲一變,指揮著萬獸朝城門裡沖,齊之謙要可君深入,那麼他們也可將計就計不是。   嗷嗚,只聽一聲嘶吼,萬獸在雲輕的指揮下,朝著洛城的城門就衝了上去。虎嘯,狼嚎,一片血肉亂濺。牛羊在嘶叫中被撕成絆片,鮮紅的熱乎乎的血灑在地面上,遭的驚人血腥味道在洛城的城門裡蔓延。   寒籌如雨,當空而下果然城門裡等待他們的是甕中之鱉之勢。琴聲起笛聲出,萬獸呼嘯而上。   只見無數的豹子,嘴裡還叼著牛羊肉,四爪已經抓到了城牆邊凹凸的牆面上,幾個飛縱間就已經衝上了城牆,對上了那張弓射簧的齊國兵士。城牆上的,城門裡的牆腳處的,樓台上的,無數隱藏在暗處的射手,在萬獸的嘶吼聲中,發出慘烈的尖叫。他們隱荔的在深,也沒有野獸的鼻子厲害,人不能飛簷走壁,野獸們卻可以人不能臨空飛撲,野獸們卻可以。被牛羊的血刺激的發了性的萬獸們,此時雙眼中一片血紅,在城牆上跳躍著在牆壁間飛騰著,在街道上追逐著,所過之處血紅一片,鬼哭狼噥。   人,引進關卡裡來,只能被動挨打,野獸們可不同,它們矯健的身姿,那怕你隱藏在角落裡,也能被抓的出來。   琴聲飛揚,越發挑動野獸們的凶性雲輕坐在白虎王的身上,進得洛城來,見裡面早已經沒有普通百姓只有齊國的兵士在施放冷箭,當下根本不留情,琴聲過處,野獸們狂衝而上。   暮靄與雪姬守在洛城城門口,後路是必須要的,就算萬獸在厲害,要是被關在城門內,這可不是好事。   飛林,小左,小右,上官勁各自指梯著萬獸在洛城中橫衝直闖,密密麻麻的利箭越來越少,越來越少,一具具的齊國士兵不成比例的例了下來,關門打狗,只適合於一隻狗,而不是萬多隻狗,何況,這還不全是狗。琴聲,笛聲,聯合進擊所過之處,堅壁清野。濃郁的花香漂浮在洛城城中的上空,香的人幾乎直打寒戰,熏的人鼻子幾乎失靈。   一聞到如此的香味,雲輕立刻就留了心,齊之謙這個人太過狡猾,他不應該想不到甕中之鱉是困不住萬獸的,可能真正的手段在後面,因此一有不時雲輕立刻就注意起來   花香撲鼻,很香,但是沒有毒,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只是香。   「這是在掩蓋什麼味道。微微轉頭,雲輕看了一眼身邊不遠處的飛林,沉聲道。   飛林自然也早聞到了也早就在查看有無異常。地面薄薄的有一層黑白黑白的石頭灰不像是石頭灰,毒粉不像是毒粉的東西,就在無其它的異狀。微微皺了皺眉飛林搖搖頭道,「不知道。」話音落下,兩人對視了一眼突然加快速度指揮者萬獸朝洛城的後城衝去,這城裡面一定有古怪,只是他們一時之間察覺不了,那麼唯今之計,就是立刻攻到洛城後城,先拿下洛城,不給齊之謙發動的機會那麼他們還可一勝。   香味越來越重地面上,高高的城牆上,宅子上,屋頂上,到處都是黑白色的粉末,有的地方完全是黑的,感覺起來有點重,有點沉,寒風幾乎吹不起它們,在地上凌亂著。   街道轉角,無數小的大的木桶擺放在哪裡,一眼望去幾乎密密麻麻的,看的人心裡直跳,肌膚發麻。一音刃劈開木桶,還是那些不知所謂的粉末,祟黑的,好似還有沙礫一般,混合在一起,野狼,老虎從上面踏過,沒有動靜,一點也不影響。   眼中看見此等情況,雲輕心中卻越來越提了起來,說不上哪裡不好,只是就是感覺不時,很不對。   飛林眉眼快速的動著,他好像見過這些黑色的東西,但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在那裡見過,眉頭皺的緊緊的。   穿街過巷,雲輕,飛林,快速的逼近後城把小左,小右,上官勁等給扔在了後面。頭頂天空的烏雲越發的厚實起來,滾滾的在上方堆積著,壓的天空低低的,好似一抬頭就能夠著上面的鳥雲,寒風呼呼的吹著,帶著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淡黃衣襟翻飛高高立於後城城牆之上,齊之謙一臉冷酷的看著前方飛縱而來的萬獸和雲輕。   身後,一宇排開密密麻麻的齊國士兵,具都站在城牆上手中弓弦來開,箭頭瞄準了飛縱而來的雲輕和萬獸。   寒風吹拂,那箭頭上的火焰呼呼的跳躍著,好似點點流光,映照著所有人的臉上,一片火紅。   雲輕見此眉頭緊皺,火箭?這地界又沒有油,又沒有酒,地面上又沒有冰可以隱藏東西,這齊之謙什麼意思?一邊尋思,一邊飛速的朝齊之謙逼去   「雲輕來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冰冷的聲音在天邊迴盪,齊之謙高高舉起了右手。   手勢做下,那邊上的城牆上,瞬間從外面躍起無數的人,躍至城牆上,手中握著火把,整個的把這一方城牆困了個滴水不漏。   火紅的光芒,在烏雲壓頂昏暗光下下,妖異的驚人。   「不好會爆炸。見此光景,苦苦恩索的飛林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緊接著臉色大變狂吼出聲,瞬間蒼白無色。他記起來了,他在一家煙火鋪子裡看見過這些黑黑的粉末,那是製作煙花爆竹的原料,硝石和硫磺,難怪要那麼香的香料來掩蓋乞味。   煙花還會炸傷人,這裡這麼多,若是點燃,他們所有人將屍骨無存。   第170章齊之末路(下)   暗紅的火光在烏雲滾滾下跳躍著,綻放一地猩紅的色彩。   飛林一個飛身就朝停頓下來的雲輕撲去,而上的焦急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冷冷的最後看了一眼洛城中的雲輕齊之謙狠狠的一手揮下,萬千火箭立刻拉緊了弓弦,瞄準了洛城的四面八方。   火龍騰空而起,筷殍道道利箭穿越時間空間,朝著雲輕和萬獸而來,在空中瀰漫出一片火色。」   齊之謙見此嘴角緩緩勾勒出一鋒冷冷的笑,如冰,如鐵,裡面不在夾雜任何的一點感情,只有鐵血。   袖袍揮動,轉過身來他不用在看任憑他是大羅金仙今日也要葬身在這洛城當中。   想著雲輕身死獨孤絕定然瘋狂,黍軍不攻自破,齊之謙現在的心情就很好,很好。   然而,就在齊之謙勝券在握的一荊那,天空中突然一道驚雷打過,無數的閃電,在那已經累積的好似要掉下來的烏雲中穿梭著,就如一各一茶的亮蛇,破天而出,懸空亂舞。   大雨,沒有一籽徵兆的降落下來,來的又快又洶湧,傾盆而下比那夏日時節的暴雨也不曾多讓,寒利的雨點打在地而上,灑在半空中,冷的幾乎如冰如雪。   猩紅的火焰在半空飛躍而過瓢潑的大雨從天空飛降而至,好似宿命的輪迴,火,終不勝水。   火箭快的射入地面,引起點點火花,慢的還在半空,已經在大雨下,湮滅,猩紅寂滅,雨絲如幕。   一切快的幾乎讓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沒品出其中三味,已經塵埃落定   大雨傾盆中,一直面色未變的雲輕,坐在白虎王身上,此時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天空的雨幕,輕揚手掌搔進那雨幕雨滴落在她的掌心裡,那麼鮮活那麼清涼入骨。   已經撲至雲輕身後,正準備把雲輕按在自己身下的飛林,面色一瞬間古怪之極,又是詫異,又是驚喜,面上那神色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扭曲到了一團,仰頭望著蒼穹,不知所言。   「齊之謙,天不容你啊。輕輕淡淡的聲音響起,雲輕沒有抬頭看齊之謙,只是仰頭看著天空中的雨水,雨水滑落臉頰,落入大地,潤物無聲。   沒有諷刺也不是鄙視只是淡淡的述說事實,雨早不下晚不下,卻在能毀滅一切的時候下,這也計就是天意,本來他們避無可避,可這雨一下,一切又另當別論了扭轉乾坤,不過就這一瞬間。   任他天縱奇才天要不容,縱百千力也無力回天。   高高站在城牆上正準備轉身離開的齊之謙,一瞬間幾乎如老僧入定一般,完全呆愣住了,定定的看著眼前萬千火花在暴雨中熄滅,甚至沒有引起一點火星,那絲段雨幕在眼前飛縱著,寒冬暴雨,何曾有這個天氣,何曾有這樣的事情。   不敢置信的神恃在臉上戈過齊之謙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幕,眼神定定的看著地面,嘴裡喃喃的道「不,不」整個人一瞬間幾乎呆滯了   萬千齊國士兵,此時也面面相覷,看看手中的利箭,在看看頭頂的天空,面上神色怪異之極。   不會的,不會的。」緩緩的搖頭,齊之謙呆呆的站在城牆頭,滿面的絕望。   天不容你啊「清淡的聲音隨風飛來,鑽入齊之謙的耳朵,剎那之間齊之謙雙眼一下血紅,神情突兀的猙獰起來,整個人幾如厲鬼。   「天不容我,天不容我」仰頭望著頭頂的蒼穹,烏雲在頭頂上縱橫著,大雨傾盆。   一句天不容,他的一切計謀盡付流水,王圖霸業,終成鏡花水月。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沿著身體侵入地上,淡黃的長袍完全貼在了他的身上,在寒風中呼呼的舞動著蒼涼而又淒涼。冷,無法控制的冷,從肌膚上滲透進身體,從身體滲透入五臟六腑,穿透入骨髓,雨冷,可心,更冷。   一瞬間週身如墜冰窖,在無一絲溫度。   啊」彷如絕望的獅子,沙啞的嘶吼聲穿透雨幕,遠遠的傳了出去   悲涼,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的悲涼和濃濃的不甘。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不相幫,縱你天縱奇才,驚才絕艷,到頭來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天不容短短三個字蓋棺定論了一切。   天不容就否定了一個人的一切,天不容,就算你能力撥山兮氣蓋世,冠絕驚才震古今,到最後依日一切成空。不是你不行,不是你無能,只是天道,太過飄渺。   困獸嘶吼,淒然滴淚那一聲嘶吼中夾欒著太多的不甘,夾雜著太多的怨恨夾雜著太多的悲切;   從勝利走向失敗,頃刻之間乾坤翻轉,縱你精心佈置方圓,機關算盡天下,一場大雨,頭上蒼穹,那才是主宰一切的所在。   天時,地利,人和,天乃第一道也。   立於雲輕身後,飛林緩緩的平靜了下來,抬頭視線穿過雨幕看著牆頭上仰天長嘯的齊之謙,黑髮在他身後飛舞,濕透的長袍在風中獵獵做響,整個人夾欒著濃重的怨怒和悲鳴。   緩緩的搖了搖頭,飛林輕歎了一聲齊之謙是個人才,真正的人才,七國三王之一當之無慵。   可惜,他們是敵人,可惜,他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大雨沖刷過地面,黑色的粉末早已經不知道衝向了那裡,只刺下白白的衙道和孤零零的洛城。   嗷嗚,性頭上的萬獸,一直沒有停止過進攻和征服,在雨幕中飛縱上下,利爪所向血光四濺,慘叫聲聲。   齊之謙準備一場火藥炸掉整個洛城從來沒有想過雲輕他們還有可能逃脫,還有可能出現現在這樣的一幕,十萬兵馬不過留下了一萬,其他人早就退在了後方,此時已經折損不少的一萬齊國士兵那裡是萬獸的時手,只見血光四濺,高高立於城牆上的齊國士兵,不斷的倒下,不斷的減少。   血水從牆頭上留下,與地面上的雨水混合成一處鮮紅的色澤開始醞釀,開始在洛城的周邊瀰漫開來。   一地雨水中的泥土清香,匯合著濃濃的血腥味道。   緩緩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齊之謙,雲輕只是那麼默默的看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的表情,就那麼看著已經在萬獸的包圍下,窮途末路,卻反而氣勢驚人的人。蒼涼悲憤的笑聲一頓齊之謙突然一低頭狠狠的看著雨幕中的雲輕,一指指出,臉上神色猙獰之極的大吼道:你們都不如我,憑什麼?憑什麼會如此?憑什麼是這樣?憑什麼?不甘的怒吼,穿透重重雨幕,揮灑在洛城上空,他不甘心,明明他可以得到一切,明明他比任何人都聰明,明明勝利就在眼前,為何會這樣?為何?   「我不如你。」雨幕中雲輕看著齊之謙,輕聲道。智謀,論斷,她不如齊之謙她承認,她不是志在天下的人,她沒有搏擊天下的慾望,也沒有指點江山的心思,她只是為了她愛的人,為了這天下在沒有戰亂她自私卻又不自私不自私卻又自私,在江山博弈上面,她不如齊之謙遠以,這一點她從不妄自菲薄。   只是那又如何?」淡淡的聲音穿透而幕,擊打的齊之謙身體一顫。   那又如何,是啊,那又如何?三分靠本事七分看運乞這天下本就不是最強人的天下,何況他齊之謙並不是最強。輕輕歎息一聲看著狀似瘋癲的齊之謙,雲輕搖了搖頭「其實你從一開始就錯了若沒有你推波助瀾秦國今日不可能如此壯大你若安心做一個齊王,今日七國依目並存,野心能夠成就一個人,也能毀滅一個人,唉   清冷的話音盤旋在天際,齊之謙赤紅的雙目一僵。   回首萬千事,歷歷在眼前晃過,細細算來,若不是他皇陵中出手,雲輕和獨孤絕那能如此情堅,那有後面無數的事;若不是他一力促成六國伐秦,那裡有雲輕名震四方弓得南域來人;若沒有南域之行,秦國那能強大到今日這個份上;一切歸根就底全是他推波助瀾到今天這個份上。   心頭一僵,齊之謙俯視著雨幕中清冷的麗人,那雙眸子在雨幕中依日請亮如昔,那雙眸子依目如當初初見的時候,那般淡然浩亮,那般溫柔。   溫柔,眼中光芒一柔昔日點點滴滴湧上心頭。   依稀記得,當年丁府初相見桂花樹下那溫柔的一笑,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依稀記得當年那一笑,自己是如何的心顫,如何的心動;   依稀記得琵琶亭中血濺古琴的時候,那份淒然和絕望的容顏,給了自己多大的震撼;   依稀記得那一句但願以後再不相見,自已是如何的心疼。   麗人轉身,消失於茫茫人海,心頭牽掛一找便是六年,只是願那溫柔的笑容只是願那不帶一絲奉承,一絲討好的溫暖久住身邊,只是想用自已的手,來撫平那心中曾經的傷痛。   只是什麼時候這份最初的想法已經變了,變的開始對她下手,對她用計,也曾心疼難捨,也曾夜夜猶豫可是到最後卻再無回轉的餘地。   塵封已久的往事在眼前在胸口閃過原來自己也曾如此年少輕狂,自己也曾如此全心全意,自己也曾如此笑的真正溫柔。   仰頭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這一切好久沒有在心間想起,最初的衝動,最初的想法,一切的一切,錯過就再無可能,心頭最初的溫暖,變成了今日刀劍相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家國,家國,他齊之謙的家國在那裡」   何其諷刺,何其悲涼。   雨水順著臉頰流下,最終歸於塵土。   塵歸塵土歸土。   若我當年抓牢你,今天也就不是今天。」低沉的聲音在雨幕中穿透而過,低沉而沙啞,夾帶著無盡的蒼涼。   若他當年不放雲輕走若他當年第一時間就去追,若他當年今天哪裡還有什麼獨孤絕哪裡還有什麼楚刑天,那裡還有現在如斯光景,一切的起源都是他啊。   眼中水痕劃過,與雨水混合成一幕,不知是淚是水。   在抬頭,悲涼之色盡收,嘴角邊緩緩的勾勒出一絲微笑,一絲溫潤儒雅仿若清風,卻又傲氣張揚的笑容,一切都是他,成就這天下如此實事的,不是他秦王獨孤絕,不是那楚王楚刑天,是他,是他齊太子「齊之謙。   夠了,他齊之謙沒有得到天下,但是他的高度,沒有任何一個人及的上   雨聲滴答,寒風淒淒。   萬獸嘶吼著朝齊之謙的方向撲去,周圍的齊國士兵死的死,傷的傷,再也不成氣候。   殿下……,   「殿下快走……   驚恐惶急的聲音此起彼伏,齊之謙周圍的貼身護衛,拼盡全力廝殺著,狂吼著。   可是,周圍的齊國士兵都死了,就利下他們這些了,逃,能朝那裡逃?能怎麼逃?   雲輕看著眼前這一幕,手指微微在琴弦上一挑,朝著齊之謙撲上去的萬獸,全部停歇了下來,退後一步整個的把齊之謙包圍著,虎視眈眈。   雖然她不齒齊之謙的手段和做法,但是生為一代梟堆,尊嚴,那是對一個對手的尊重和認定。   齊之謙身邊的護衛立刻緊緊護衛著齊之謙,嚴陣以待。   雨水嘩嘩而下小辦小右上官勁等人都率領著獸群追了上來,連遠在城門的幕靄也過了來,大雨傾盆,萬獸無聲。   沙啞的聲音在雨幕中迴盪,還沒有散盡,齊之謙突然一低頭,眉眼中不復瘋狂,不復傷寂升騰起一片君臨天下的狂傲和高絕。   「回去告訴獨孤絕,他沒有我齊之謙,就沒有他這天下,縱然我最後輸了,也是輸給上天而不是輸給他獨孤絕,若有下輩子,我齊之謙跟他在一決雌椎,看這天下誰主浮沉。   張狂的大吼聲塵囂直上,從雨幕中遠遠的傳了出去,聲震四野。   話音未落,刻光一閃,齊之謙反手就是一劍,頸項間熱血驟射而出,射向天際,與而水混合在了一起,織就一簾血簾花。   鮮血染紅了齊之謙身上的淡黃長袍,那高貴的頭始終沒有低下。   殿下,悲憤的嘶吼緊跟著響起,響徹天際。   齊之謙身邊的重重護衛,反身對著齊之謙重重一下跪下,想也不想,手中利劍橫掃齊齊創頸而過,啪的低下了頭來。   血,混合著雨水流淌至塵土,在不分彼此。寒風呼呼的吹著,帶動著齊之謙的長袍獵獵飛舞,那高高的身形任憑風吹而打而巍然不動挺立在萬方之上,依日俯視世間一切。這方天地只剩下一片雨聲。   唉……   輕輕的長歎聲響起,不知道是雲輕,還是飛林,或者是暮靄,雪姬,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只可惜誰人知,是非成敗轉頭空,江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第171章楚殤   春回大地,一場暴雨彷彿洗滌了這寒冬的嚴酷,春,姍姍來遲。   然而百里平原上的楚刑天,感覺到的不是春的儒雅,而是三九寨冬的冷冽,洛城城破,齊之謙身死,丁飛情一十萬大軍直搗峻城,楚國國破迫在眉睫。   轟隆隆」,驚天動地的戰鼓聲擂動四方,百里平原上已經被血水染紅,那黃色的土地早已經變成深褐色,血腥之氣瀰漫四方。鐵鷹旗高高飛楊,在這遲來的春天陽光裡幾欲展翅翱翔,俯視九州。   長劍橫指,獨孤絕一臉鐵血的高高踏立在戰車之上,黑髮無風自動,墨色盔甲光芒四射,劍尖所向,楚刑天的中軍大帳。   「殺。」狂烈的大吼震響九州方圓。   「嗚嗚「蒼勁的號角聲騰空而起,萬干兵馬犀利而出,獨孤絕的戰豐一馬當先率領著身後千軍萬馬,朝著楚刑天的重軍狂飆而去。   同一時問,攻下洛城的雲輕並沒有進攻峻城,而是揮萬獸返身至楚刑天後方,兩面夾擊而上。   總攻,開始。不見碧海藍天,只見血色瀰漫,一將功成萬骨枯。   「陛下我東門大營被攻破」   「陛下秦王親率兵馬圍攻中軍   「陛下我後方遭遇野獸偷襲」,   陛下……」   一連串的稟報聲在楚刑天的大帳中響起,聲聲猶如催命符。   「陛下,秦王親揮六十萬兵馬總攻我中軍,不在顧及陣法,如此大軍壓境,我們兵馬在外,硬扛不住口」鐵虎臉色鐵青。戰場有戰場的法則,兵法兵法,但求攻擊最大化利益最強化,以最少的兵力克敵以勝,集六十萬大軍總攻一處,其他地方不管不顧,這樣的打法,從未一見這好比蠻牛硬撞,三歲孩童上陣,簡直就是亂來。但是,就是這樣的一亂來,他們分佈在四周的前鋒,雙翼,抄後路的埋伏,不但全部沒有作用,反而兵力在外中軍那裡是六十萬重軍的對手。   「秦王后率萬獸攻我後路,陛下,我們   迎敵。冰冷的命令聲打斷鐵虎的話,楚刑天唰的一聲站了起來,一身凜冽殺氣袖袍一揮,大步就朝帳外走去。獨孤絕狐注一擲,他避無可避,那就決戰到底。   轟隆隆」,戰鼓聲狂飆而出,楚軍整個朝內縮,最後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鼓聲直透青雲殺聲震懾四亦   百里平原上一片殺戮,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萬獸飛縱,嚎叫聲聲震天。血色飛濺,生死茫茫。   三天三夜,廝殺不斷金光照地,火焰騰天,廝殺聲直透蒼穹。血紅的大地,被潤澤成黑紅。   楚軍腹背受敵,終成敗勢。縱馬高峰,一覽下方赫赫戰場,獨孤絕一馬站與山丘之頂,春風吹拂起他的黑髮王冠,墨紅色的盔甲在金光下閃閃發光,血紅的雙眼升騰起無邊狂妄和鐵血興奮,一身霸氣幾如實質透體而出,威懾八方。執鞭與下,餅看蒼茫犬地,鐵騎驟出,天下誰攬其鋒。   十萬鐵騎伏筆峰下,嚴陣以待,鐵黑色的盔甲泛著森嚴殺氣。遠處,墨雨率三十萬兵馬從北至南三路殺來左方,墨之墨林率二十萬兵馬揮軍狂衝,右方,雲輕率萬獸正從遠處攻擊而來漸漸成四方之勢。   而在這四方之勢中,被從這三個方向逼來的楚軍正頑強的拚殺著,卻被強大的秦軍,不斷的朝著合圍之勢中壓制過來。   四方兵馬如一合圍,楚刑天插翅難飛。臉上一閃而過鐵血的笑意,獨孤絕冷冷的看著合圍最中央的楚王軍旗,那黑灰色大旗,在金光中那麼醒目,那麼任憑狂浪沖天,依舊屹立不倒,高高框立的中軍大旗那是楚刑天的象徵。   你楚刑天也有今天。縱馬與獨狐絕身邊的獨孤行,冷眼看著眼前的合圍之勢,冷哼一聲。獨孤絕眉眼中寒光一閃,一把扔下馬鞭,手朝旁邊一伸,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墨離,立刻遞上一墨黑大弓。   彎弓瞄準楚刑天的中軍大旗,獨孤絕嘴角邊升騰起一絲不可一世的冷笑,開弓如滿月,一箭勢如流星,呼嘯而出,如流星追月一般朝著楚刑天的中軍大旗而去。   墨箭橫飛,來去如電。   眼看撲至楚軍中軍大旗前,一金色的長箭突然橫空而出朝著獨孤絕的墨色長箭對了上去。   一墨,一金,閃動著耀目的光芒在半空中對上,刮那火花四濺,在空中久久對峙,半響力量耗竭齊齊從半空落下,沒入人群。   「好。」一聲冷喝,獨孤絕眼中光芒大盛。   反手抽出囊中兩箭,一指搭上長弓,獨孤絕縱聲長嘯:在接寡人一箭。聲震半空,箭去如風,夾雜著雷霆之威,如閃電一般而去。   只見兩隻箭同時射出卻一前一後,首尾相連銜接著朝前飛去,不見其形,只有一道墨色劃空而過。金色騰空,迎頭而上,也是兩箭,齊頭並進,箭頭齊齊對準了獨孤絕那墨色尖端,金色的燦爛光芒,在半空幾乎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砰。」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寨光厲芒,三箭在半空撞在了一起。   一黑兩金,成半空中對持,好像一隻羽毛利簧,墨是刃金是身。   兩箭對一箭,獨孤絕的墨色長箭眼看要被射飛了出去,那身後緊緊追隨的第四箭,突然加快速度一箭從後劈開前方墨色長劍,砰的一下就對上了那兩隻金色長箭。   墨光過處,金色分裂整個炸裂開來,朝後四濺而去。   只見一道墨色如流星飛縱而過,不等眾人看清,萬軍當中,那一直屹立不倒的楚軍中軍大旗,象徵著楚刑天的標誌,在墨光中攔腰而斷,朝著下方飛落而去。   「陛下」   「啊頑強拚鬥的楚軍,立刻一陣大亂。   獨孤絕眼角鐵血之色一閃,一把扔開大弓,右手朝前一揮,直指楚刑天王旗側處。   「殺。」靜立於高丘下方的十萬兵馬,立刻一聲大吼,兵器出鞘,鐵騎翻飛,朝著被逼過來的楚軍衝殺而出。   南有獨孤絕,北有墨雨,西有墨之墨林,東有雲輕,四方合圍之勢,漸成。   馬嘶,人嘯,天地一片血紅。   「陛下走,快走。」卒領著黃泉鐵衛,拚命殺出一務血路的鐵豹,厲聲朝著楚刑天吼道。   走,衝出還有一線希望。「   「快」無數的聲音在楚刑天耳邊響起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只能走多少算多少,此時雲輕的位置還比較遠,尚且能夠突圍,若是雲輕合圍而上,他們在無登天之路。   眼中幾欲噴出血來,楚刑天深深的吸了一口乞,一提坐下駿馬,轉頭大聲吼道,跟寡人沖。   只要能衝出一部分人去,只要他在就算楚國被滅了楚國都,楚國依日在。   雷厲風行,快如閃電楚刑天帶著他的精銳之幃朝著尚且還沒有合攏過來的雲輕方向衝去。   萬獸奔騰而來,琴聲笛聲飛揚與天下。   「快,陛下,快。眼看著雲輕揮萬獸快堵住唯一的缺口」鐵豹幾乎急紅了眼。   快如流星追月,贊如開弓之箭犀利而狂烈。   雲輕,飛林,縱虎而來,萬獸嘶吼之聲猶如海濤擊空,震耳欲聾。   錚錚。」琴聲一個小小的扭轉,眼看要攔截上楚刑天的萬獸右翼,腳步齊齊一頓緩了那麼一緩,而就是這麼一緩楚刑天如白駒過隙飛縱而出,朝著峻城如飛一般遠去。   笛聲見此緊跟著一強,萬獸立刻蜂擁而上,把緊跟著楚刑天的後隊攔截了下來,頓時一片呼嘯狼吼,馬嘶人嚎。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雲輕,飛林沉默了半響後,微微搖了搖頭,縱虎前行,一道淡淡的話音隨風飛來他不是能夠芶延殘喘的人。」   坐在白虎王身上,雲輕聽著飛林的話,沒有出聲,只緩緩回頭看了一眼她放走的楚刑天。不想,此時遠遠衝出重圍的楚刑天也回頭朝她看來,雙目相對,隔絕了時間和空間。   只一眼只是一眼,卻湧現了無數的復欒情緒在楚刑天的眼裡,只一眼,也只是一眼,楚刑天隨然轉頭揚鞭而去。今生無緣,此去再見無期。   看著楚刑天身形消失雲輕沉吟了一瞬間,轉過頭來。對於楚刑天,雖然是敵人,她卻一直沒有趕盡殺絕的心,不知道是因為楚刑天本身,還是因為他是婆婆的兒子。今楚國大軍全被圍剿在於此,楚國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若能留礙一命,帶著婆婆,回歸山林,或者做個普普通通的人也好啊。她能做的,想做的,也只是於此了。金光燦爛,廝殺正酣。   百里平原秦軍獨大,楚齊兩國傾國兵力滅,遲早之事。   而此時揮三十萬大軍從風城一路殺奔峻城的丁飛情和聖天域,已經開始攻打楚國國都峻城。   無可守之兵,無可守之勢,峻城被攻破,不過兩天時間也。春寒料峭,雖是春風,可裡面夾雜的冰冷,依日凍的人發寒。峻城城破,丁飛情揮軍而入七國之中最後一個王城,被納入秦國的版圖,此時峻城裡人荒馬亂雞飛狗跳。   楚王宮,赤金殿。華陽太后高坐於高台之上,一身華服麗袍手中龍頭拐林頓與地面,一身威嚇,一臉堅決。   身下,若大的楚王宮正殿裡,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全都是一身華服,放眼看去,不是親王就是郡王,不是公主就是郡主,此時大人還算鎮定,小孩子已經被這陣勢嚇的哭哭嘯啼費來   太后我們殉國不要緊,孩子們還小,他們……他們……   一老者坐在大殿上的座位上,紅了雙眼道。   「時啊太后孩子們   競相開口的楚氏宗親,在掃見華陽太后威嚴蕭穆之極的眼神後,一個個生生把。邊的話嚥了下去。華陽太后看著眼前大夫小小的楚氏一脈,心頭也極不好受,只是當年設計殺獨孤行的那一天,獨孤行決絕的話語始終囡繞在她的耳邊,血洗峻城,楚國皇族一個不留。   一個不留,今日乓敗與其被獨孤絕他們來殺,不如她自己動手,就算死也不能墜了楚國的威風楚國皇族要死只能自己來別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做不了這個主。   「誰想把孩子送出去?冰冷的聲音響起,華陽太后掃了一眼下方密密麻麻的人。   「我的……」   我……   「大後我也想……」   下方眾人一見華陽太后鬆口」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立馬一連串的出聲,生怕華陽太后沒聽見似的,快速的把自己的孩子推了出來。華陽太后冷冷的看了一眼下方被推出來的孩子,緩緩點了點頭,冷酷的雙眼一一掃過面前的這些孩子,一個字一個字的道記住,來生,不要托生到帝王家。」說罷,眼光一挑,閉上了眼。大殿旁邊的侍衛們見此,立刻快步上前,寒劍出鞘。   一片血光四濺軟軟的身體全部倒了下去。   「太后……   我的孩子……」到那,驚駭聲和悲痛聲此起彼伏,赤金殿裡一片唏噓   「楚國皇族只能死在自已的手上,絕不能死在外人的手上。冰冷的聲音響起,華陽太后佈滿傷疤的臉,在此時分外的猙獰。   手中龍頭拐林重重的在地上一頓,華陽太后唰的一聲站起,大聲喝道「還有誰想出去?」   威嚴的大喝,肅殺的刀劍,一時間整個大殿無一人敢出聲,無一人敢在有非分之想。   「好,既然沒有,就跟哀家來。柚袍一揮,華陽太后領先大步就朝殿外走去。春寒料峭,一地北風。   昂首闊步與前華陽太后帶著所有楚國皇族之人,大步朝楚王宮最高的宮樓走去。沿途,無數的宮人在向地面宮殿草木,燈花,傾倒燈油酒水,那濃郁的氣息瀰漫於整個楚王宮之上,一地沉香。攬雀樓,位於楚王宮最高點,上面是楚王的摘星平台,平日只楚王一人獨享而今楚國皇族盡皆得見,卻是如此時候。   高高的階梯一步一步蜿蜒而上,上千楚國皇族高高的矗立於攬雀樓上,一眼望去,四方諸景盡收眼裡,視線所及,楚王宮全貌,乃至峻城銜道也能一觀全貌。   而此時,峻城大街上早沒有熱鬧衡景,人來人往,只剩森嚴的軍隊開進峻城,黑壓壓的兵士充斥在峻城的每一茶大嶄小巷,王宮外秦國的軍隊已經整個包困了楚國王宮,正從東南西北進入。   楚國,已經等於滅了。   「點火。冷冽的大喝隨風而上,直衝天際。   一襲朱紅華服在春風中輕舞飛揚,面無表恃的華陽太后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命令聲中沒有懼怕和悲涼,只有堅決和傲然。   火焰從楚王宮的四面八方騰空而起迅速蔓延至每一處,那跳躍的,那燦爛的,那可以焚盡一切的火焰在春風的吹拂下,在楚王宮的地而上盛開出妖艷的花鮮艷奪目。   正準備進入楚王宮的丁飛情和聖天域一見之下立時頓住了腳步,仰頭望去那高高在上,彷彿俯視一切的攬雀樓上的眾人。   火焰好似佛前蓮花,整個的包圍住他們的下方,那高高的白玉台,在火光下那麼神聖,那麼決然。   而那白玉台上的眾人在火光的映襯下,無比莊嚴和肅穆。   一直嬉笑怒罵不構形態的聖天域,緩緩正了顏色看著眼前的一幕,半響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可敬,可佩。」   丁飛情聞言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蹲敬佩一揮手制止了朝楚王宮中進發的兵馬,鐵騎靜默,靜立一旁   火焰旋空而起,火紅的色譯在天空下跳動,映襯著金色的陽光,煥發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將軍。正靜默送萬千楚國皇族一程之時,一傳令兵飛速的衝至丁飛情身邊,沉聲喚了一聲,附耳與丁飛情耳邊快速言語。   丁飛情聽之皺了皺眉還沒說話,一旁一直抬頭看著攬雀樓上的眾人的聖天域,突然說了一句:讓他過來吧。   丁飛情聞言抬頭看了聖天域一眼,沉吟了一瞬間,點了點頭。   傳令兵立刻飛速離開口不大一瞬間,只聽遠處蹄聲塔塔,飛縱而來,沿途所過之處,奏國兵馬分列而讓,居然並不阻擋。鐵騎狂颯,快如閃電幾個縱橫間已經來到眾人不遠處,卻居然是那楚刑天,是那雲輕已經放了的楚刑天。   只見楚刑天一行數十人,飛馬而來,一身風塵,一身狼狽,卻不損威嚴天生,狂妄俊顏。   「王兒,高高在上的華陽太后一見楚刑天,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高聲呼道。   「陛下……   攬雀樓上眾皇族見此,不由驚喜的大聲喊叫。   一仰頭看著攬雀樓上的眾人,楚刑天冷冷的點了點頭。   「王兒好樣的,我大楚王族,決不能死在外人手中,能殺死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尖利的大喝聲從烈火中傳來,一地剛硬。   縱馬不停,楚刑天一個飛躍劃空而過,朝著那熊熊大火中的楚王宮衝了進去身後鐵虎等人死死追隨,齊齊躍入大火中。   丁飛情一見眉眼瞬間睜大,這楚刑天,   而一旁的聖天域卻好像早已知道一般,一直淡淡仰頭看著,面上的神色是從來沒有過的正色。   縱馬在火焰中穿梭而過,楚刑天朝著攬雀樓就衝了上去,駿馬如飛,金色戰甲在陽光下散發出燦爛奪目的光芒,幾乎不敢逼視。   一馬上得攬雀樓,楚刑天看了一眼一臉欣慰的華陽太后,唰的轉過頭來,一刮直指丁飛情的方向狂喝道:「我楚刑天頂天立地,生是楚國人,死是楚國鬼,此生絕不做秦國人。蒼勁的大吼響徹天際直逼頭頂蒼穹。他能夠逃,他能夠走,但是他還是回來了,只因那高貴的頭顱絕不低下,只因普天之下莫非奏土,他,楚刑天,楚國的王,生當做人傑,死也為鬼雄,此生絕不做秦國人。   「此生絕不做秦國人。轟然的大吼塵囂直上,楚國皇族齊聲大吼,聲震四野,遠遠傳了出去。   大吼聲中,獨孤絕,獨孤行,雲輕等人已經隨後趕到峻城。   此時,觸目所及,只有通天的大火只有在火中慷慨激昂的眾人,只有那絕不低頭的錚錚骨氣。   火焰沖天,把白玉台上的人整個的包圍在了裡面,但見其上楚刑天墨發狂飛,整個人好似火中之神,君臨天下那黑黝的雙眸穿透蒼穹,傲視大地   身邊華陽太后緊握著他的手,巍然不動,身後千餘楚國皇族昂然屹立,火焰轟的一聲捲簾而上,淹沒一切。   鳳凰涅梁,火中永生。   方奔至城中的雲輕見此,緊緊的閉上了眼,僵立半響,翻身而下,朝著華陽太后的方向重重的跪下,砸下頭去,晶瑩的水珠滑落地面,參透入土中,雖然各為其國,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要她死?獨孤絕行至雲輕身邊沒有說話,只是俯身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雲輕的頭後,抬頭望著那浩瀚的大火。   滿目赤紅,焚盡一切。   所有的恩怨情仇,所有的手段謀略在這把大火中煙消雲散。   天邊雲卷雲舒,寫意悠閒,天空藍的好似綢緞,那麼美,那麼雲淡風輕   「恭賀我王一統六國稱雄天下。「滿目大火中一聲興奮至極點的大吼破空而出瞬間傳遍四方。   「一統六國,稱雄天下。剎那,幾十萬兵馬狂吼出聲,穿破層雲,唱響四方。   「百年夙願,今夕得償,列祖列宗在上,我秦國稱霸天下了。」獨孤行雙眼含淚,揮拳仰天長嘯喜不自勝。   「恭賀陛下,獨霸天下。一個翻身,墨離單膝跪地,朝著獨孤絕幸喜大吼道。   「恭喜陛下……   跟隨其後而來的墨之,墨林,齊齊翻身跪下,眼中的狂喜無法言輸。   一旁的聖天域見此,微微笑了笑,俯身緩緩低頭「恭喜。邊上的飛林,幕靄,丁飛情,見此齊齊對視一眼,也微微朝著獨孤絕躬身道「恭喜。   恭賀陛下……   荊那,幾十萬兵馬如浪花一般,翻滾著朝下跪去,一時間天地間只有獨孤絕和獨孤行長身站立。   「恭賀陛下。「獨孤行扭轉過身,看著身旁的獨狐絕,眼中洋溢著驕傲和自豪,長袍一揮單膝跪地。   天上,地下,只剩獨孤絕昂然屹立。袖袍一揮,高高舉起的手五指一握所有聲浪瞬間停歇。   獨孤絕眉眼掃過四方,一臉鐵血興奮,沉聲大喝道:「從此後普天之下只有我大秦。   「大秦萬歲……」   「萬歲……   一浪高過一浪的吼聲,如雨後驚雷,震響與整個萬里河山。俯身扶起雲輕,獨孤絕溫柔的擦拭去雲輕臉上的淚水,緊緊的把雲輕摟抱在懷裡,大聲道「這萬里江山,我與你同享。   言罷,一抱抱起雲輕狂喜的在原地飛舞起來。   碧海藍天,這於萬里江山,千百年戰亂,至今日起一統   第172章稱帝   血色江山,埋萬骨與其下,方成就今日秦國天下。   茫茫草原,潔大平原,幾座王城,幾座國都,以血鑄就,以火掩埋,哀哀白骨,訴不盡其中滋味滿山血紅,看不盡世間滄桑。   萬萬里江山,盡歸秦國。   春回大地。   今年的春來的很晚,卻飛速的發揮了它的威力,白雪消融,天地回暖一片生機勃勃,所有的一切罪惡消弭在白雪青山當中。   白雪快速的融化,青綠的莘葉兒破土而出,所有的血色,所有一冬的殘痕,在白雪中瀰散,山依舊青翠,水依舊碧綠,這萬萬里江山,依舊流光溢彩。   「轟!」   震耳的鐘鳴聲響徹在九州大地。   一道道聖令從秦國都朝著七國如飛一般籠罩而去。   「今天下一統,所有規章制度必須按我大秦的來,一國天下,豈能容多種語言,多種度量衙,多種貨幣,「冷酷的聲音從秦王正殿傳來,高坐於王位的獨孤絕,頭載珍珠王冠,沉顏看著下方的秦國眾臣。   七國並列,各國有各國的貨幣,語言,度量衙,往來交易手續很是複雜,而現在天下一統豈能在容這些象徵其他六國還存在的制度,而且這樣混亂的制度,也極不利於秦國的發展,必須根除。   朝中眾臣時視了一眼躬身應道「是。   「文字郡縣制度,分封制度」,冷峻的聲音從秦王宮正殿飄揚而出,傳揚與四方。   國要一統,人要一統所有的一切都要一統,秦國準備久已的文臣,開始派上他們的用場了。   陛下,今天下一統,稱王以不可頌德四方,威震宇內,臣主陛下今起摒棄王字,登台加冕,始稱皇帝,棄寡人二字,自稱,朕。」   准奏。   一聲准奏,千百年以王為最高榮耀的戰亂時代已經過去,以帝呼之的尊榮,呼嘯而來   春光明媚,萬物復甦一切都在欣欣向榮起來。   秦王宮,點將台。   一千口青銅大鐘羅列與兩旁,排列出去幾乎百丈多遠,十丈長的亞龍陳列著,白的紅的黑的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兩萬一干名禮仗甲兵,著裝整齊,昂首挺胸,列隊在點將台前。   上千名大小官員分九級,從宮殿裡蜿蜒排列到宮門外的大街上,各自身穿簇新的禮袍禮帶各級官袍服飾在眼光下澤澤生樣莊嚴而嚴肅。   六國降臣和君王,一身秦國服飾,按楚雲排定的等級有序的站在點將台側,仰止這無數君王都夢想過的一幕。   點將台前偌大的廣場上,無數鐵甲士兵整整齊齊的戰列與下,三軍齊備,鴉雀無聲,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邊。   黑色的旌旗在天空中飄揚著,在太陽光下閃著黑色的光芒,肅殺而莊嚴   秦國都城的百姓,載歌載舞的簇擁在秦王宮外,人山人海。   時辰一到,高高站與點將台第二級階梯上的楚雲高聲喊道,「鳴樂。   一千。大鐘轟然撞動,兩千面大鼓驟然敲響,轟鳴聲驚天動地,震懾宇內,塵囂直上,覆蓋於整個這一方天地。   此時,獨孤絕一身黑色龍袍,那金線繡成的金龍,張牙舞爪,萬分猙獰,卻襯的獨孤絕越發的英偉神武口頭戴平天冠,珍珠幕簾隨著獨孤絕的走動,微微搖晃顯的萬分神秘。   身旁,雲輕一身大紅的鳳袍,頭戴百鳳冠,釵頭珠王輕輕的搖曳著,襯的那清麗的容顏,越發風華絕代。   兩手緊緊的握著,朝著那紅色地毯前方高高在上的點將台走去。   那是歷代秦王才能站立的地方,那是天下權力最集中的地方,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可以站立在那上面,從來沒有一個秦王會帶著自已的王后,行走在這上方,而今日一統天下的秦國皇帝獨孤絕,帶著他的皇后,朝著天下間權力的最頂峰走去。   沒有人認為那不對,沒有人認為那不妥,這秦國一半江山本就是雲輕皇后打下來的,理應站立於上。   百樂奏響,萬人俯首。   踏步而上二十四階白匝梯,獨孤絕挽著雲輕的手高高屹立於上,春風吹動兩人的華服,無限威嚴和華貴。   手臂一揮,萬於鐘鼓聲嘎然而止,獨孤絕冷眸緩緩掃視過下方的赫赫軍威,楊聲道「朕的先王曾經告訴過朕和前任秦王,說這天下百姓太苦了,幾百年的戰亂,家不是家,國不是國,若我們有能力定要一統六國,造福於蒼生。今日,朕在這可以向列祖列宗陳稟,你們的願望今日終於實現了,朕對得起秦國的列祖列宗了,這天下一統,以後再不會有戰亂,百姓終可安居樂業了。   浩然大喝,狂飆而上天際,震撼八方而去。   「萬歲皇帝陛下萬歲」短暫的一瞬間寂靜後,瞬間四方大喝聲蜂擁而上,赫赫遠聲,幾乎傳遍幾十里外。邊上站立的獨孤行,楚雲,墨潛,墨離,墨之,墨雨,墨林,墨廷,連遠在南域的墨銀也趕了回來,此時聽言一個個無不眼中含淚激動萬分,七國一統,天下大和從此在沒有戰亂,在沒有烽火,這不僅是所有原來七國百姓的夢想也是他們秦國為之奮鬥幾百年的目標,今日終於達成了。   清麗雙眸,俯看萬千將士,那將士們臉上的笑是燦爛的,那興奮的神情是真摯的,從此後在沒有戰爭了他們可以回家了,可以種田,織布,與家人團團圓圓恩恩愛愛,可以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在不用擔心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在不用白髮人送黑髮人。   雲輕請淡的面容上緩緩浮現了一絲笑意,這就是她所期望的,這就是她所想看見的百姓真正的安居樂業。   仰望蒼穹,微笑中升騰起一抹苦澀,為了這個目標,有些傷害,有些人,只能永遠追憶,只能永遠藏在心底,只能,   眼中泛著紅光獨孤絕看著下方激動萬分的臣民嘴角邊緩緩勾勒出一緣笑意,轉頭看著身邊的雲輕。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的注視,低下頭來,看進那黑黝的雙目中頂天立地的豪情,看見那眉眼深處的溫柔,眉眼間那抹苦澀緩緩的驅散了開來洋溢起溫柔的微笑緊了緊握著獨孤絕的手,溫柔如水。   夠了,這輩子有獨孤絕就夠了,不為這榮華富貴,不為這頂尖權力,只為身邊有他一直陪伴,這就夠了。   一生足以。   緊緊握住雲輕的手,獨孤絕一把高高舉起相握的雙手,十指交叉,雙手間沒有一絲空隙,沒有一絲距離,只有緊緊的相握。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共禦風雨,共同進退。   今大秦一統天下,改國號為永和,我王稱帝,我王后稱皇后,帝后攜手,創我大秦萬世基業。」   楚雲大唱聲飛楊而下,鐘鼓賽時齊鳴,禮炮綻放。   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陛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震耳欲聾的高喊聲如轟雷在半空炸響,一聲接著一聲,連綿遠去,荊那凝結在一起朝著四面八方傳蕩而開,漸漸四方高唱,天下共鳴。   「大秦一統天下,全部重臣大功,今分封我大秦有功之臣,楚大夫,楚雲上前聽封,功在社稷,筆力春枚,今分封楚大夫楚雲為右相。   謝陛下。   「上將軍墨林上前聽封……」   一聲接一聲的冊封之聲傳揚開去,在這春日裡,伴隨著春風飛揚與四方   此時點將台遠處的稼軒殿前飛林,聖天域等人屹立於此,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少爺,我的上將軍之位。」小左滿臉委屈的瞪著斜斜靠在稼軒殿前大柱上的一臉事不關己的飛林,不依的道。   飛林把玩著手中的血玉短笛聞言笑呵呵的道:去啊,我又沒不准你去聽封。小左一聽這話一下就跳了起來,叉著腰怒指著飛林道你都不去,叫我怎麼去,我小左是那見利忘義,眼睛裡只有權力,沒有師傅的人嗎。   哈哈。邊上聽著的暮靄一下就笑了起來,伸手捏著小左鼓囊囊的嘴笑道你這小子這話說的中聽小左頓時一腳就朝暮靄踢去,一邊怒道我什麼時候說話不中聽了。一邊轉頭看著飛林,立刎收了臉上張牙舞爪的表情可憐兮兮的道:「師博,師妹婿答應給他師兄我個上將軍位置的,師傅你,」話還沒說完,邊上酷酷的小右,一把使勁把小左給扯了過來,很酷的冒了一句:我們不適合。」說罷,抓住小左就朝旁邊走去,他看見送來的糕點和酒水了。   「你不適合,並不表不我不適合啊你這個……」不滿的抱怨聲漸漸停息,取而代之的則是小左抱著一大堆糕點啃的不亦說乎,就這麼因為一個糕點,把他的上將軍給扔一邊了。這廂的飛林和暮靄見此,不由齊齊失笑,這樣的心性做什麼上將軍。   「我說你怎麼不去聽封?邊上一直看著熱鬧的丁飛情,突然抬頭看著斜臥在稼軒殿屋簷上品著美酒的聖天域道。憑借聖天域的本事和能力,他要做三公,都沒有問題。   「不去。聖天域一扭眉頭,朝天翻了一個白眼,乾脆躺平在屋簷上面,秦王宮正殿稼軒殿,今兒還是頭一遭居然有人臥在它屋頂上。   不是早就封了太傅做奶娘,不對,應該是奶爹。飛林笑容滿面的揮舞著手中的笛子玩了把穿花。邊上的暮靄和雪姬一聽,一下齊齊笑了起來,丁飛情一口茶水也沒忍住,嗆的自己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臉頰一瞬間被逼的通紅,眼卻高高的揚起,滿臉促狹的笑容。在殿外石柱上或坐或站或靠的宮一等人,聽見此話齊齊挑眉,一燦爛的笑容一點也不幫他們家少爺,反而看好戲一般,嘿嘿笑著眼光齊刷刷的朝聖天域掃去。聖天域聽言手一揮,一酒壺就給飛林砸了過去,飛林旁邊的暮靄哈哈大笑著一揚手臨空接了過來,揚頭就是一口好酒。」   廢話秦王地窖中珍藏的酒,能不好。」飛林白了暮靄一眼。   「你怎麼知道?」丁飛情此時方緩過氣來,看著飛林疑問道,她可也是在秦王宮待過一段時間的人,她怎麼不知道那些酒是獨孤絕珍藏的酒。   「因為他也是同夥之一,聖天城一個翻身飛躍而下,落在丁飛情的身邊,風情之極的對著丁飛情一笑。丁飛情聞言頓時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這些人,居然去獨孤絕的皇宮地窖裡去偷酒,真走的。   「你們開口,獨孤絕還會不給,居然去偷。無語搖頭。憑借他們任誰一個去開口,獨孤絕還會吝嗇那口酒,雲輕更是全部搬來給他們都行,去偷,這些人。慢條斯理的搖搖手指飛林高深莫測的道「各中起味豈是你等所知,俗,俗啊。」聖天域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道「正是,正是。兩人詰音一落,對視一眼後齊齊大笑出聲。雪姬見此笑看著丁飛情道「你別聽他們的,逗弄人呢。」丁飛情卻知聖天域和飛林三分戲弄七分真實,這兩人都是行事不拘形跡,豪放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如今日根本不去聽封,要說飛林,兼靄,聖天域時秦國赫赫大功,只怕不差楚雲等任何一人,卻根本不放在心上,名利如浮雲,功名似流水,這天下怕也就只有他們這麼豁達,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因此這偷酒,還真是做的出來。   「想什麼呢?」耳邊微微一熱,聖天域從身後伸過頭來,那氣息好巧不巧的剛好吹過飛情的耳邊引的飛情一顫。斜眼看著身邊的聖天域,見聖天域一臉懶洋洋的笑,那眉眼中卻夾雜著犀利和火熱,丁飛情眉眼微微一轉,嘴角勾勒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看著聖天域慢各斯理的道說的也是,我們這是大俗人一個,不比你高潔方然物外,唉看來我還是與俗人為伍的好,免得沾染了仙氣,飛天了,我還沒活夠說罷,揮揮衣袖,看著暮靄,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道「可是俗人一個?一同飲酒賞花可好?」暮靄一聽眉眼一轉,眼中笑意盎然,面上卻一本正色,彬彬有禮的朝丁飛情道:一身銅臭,自然是大俗人一個,與丁姑娘飲酒賞花,是在下的幸事。」說罷相當瀟灑的走到丁飛情身邊作勢邀請。丁飛情見此笑容滿面的袖袍揮動,與暮靄把臂同游而去。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飛林臉上肌肉抖動,整個眼都彎了起來,掃了一眼苦哈哈臉彎著腰還沒立好身形的聖天域,飛林一個忍不住縱身大笑而出,一邊極風流的一揮黑髮,很正色的道:看來人還是俗點好把臂同游啊,我喜歡。一邊說,一邊一個飛身朝暮靄和丁飛情追了去。   「噗嗤。」雪姬見此笑彎了腰,滿臉愛莫能助的笑看著聖天域。   宮一,宮八等九人,一個個悶聲大笑,一點也不給聖天域面子。   站好身形,聖天城苦笑著看著把臂而去的三人,春風吹來,真正是桃花盛開的好時節。   第173大結局   又是一年秋風時,天邊雲卷雲舒,睛空萬里,藍的好似那深色海洋。滿村金黃桔子盛開,那清請淡淡的香味飄揚遠去,沁人心脾。金色的,紫色的,粉色的菊花在天地間搖曳生姿,枚是瓜熟蒂落的時節,是閤家團聚的時節。這一年的秋天,是秦國一統後第一個秋天,第一個大和合的秋天。   秦王宮鳳翔殿。   此時鳳翔宮裡一片熱鬧歡騰偌大的宮殿中央的長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有刀劍,有文房四寶,有金銀裸子,有珠寶珍品,有將軍印,宰相印香囊紅粉,針線,木工器具,漁網,甚至連乞丐的要飯碗也弄了一個擺放在上面,真真一句,只要這天下有的,此時就擺在這偌大的長桌上。獨孤絕一手一個抱著大兒子獨孤夜和養子獨孤羽,臉色溥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琳琅滿目,揚頭狠狠的瞪著散落在大殿四方,或坐或站,沒一點正行的聖天域,飛林,募靄,丁飛情獨孤行,宮一,等等等等人。   雲輕抱著小女兒獨孤綾,跟著獨孤絕身後走出,一眼看見眼前若大的排場,微微愣了一下後,一下就笑了出來,抱著剛滿一歲的女兒,笑著搖搖頭今日,兩個孩子都滿週歲了,在這百廢待興一片忙碌中獨孤絕還是定要給孩子辦抓周,說什麼上次滿月酒辦的太小氣了,今日一定要補回來。這一來正在秦王宮裡悶的發慌要離開的聖天域和飛林兩人一聽,立刻自告奮勇的要籌辦這次抓周的具體事宜,雖然明知道這兩人聯手,估計有文章,可獨孤絕身邊還真沒有空閒的人,大家都忙著在平定天下,因此也就扔給了他們兩個辦理。今日一瞧,果然豐盛,豐盛到許多根本不能出現在皇子抓周的場面上的器物也都出現了,甚至包括要飯碗,雲輕看到這裡,可以想像走在她前面的獨孤絕那臉色有多黑了。斜斜的靠在長桌上的聖天域,臉上一片勞苦功高的道可把我累壞了,這麼多年就沒這麼認真的做過事情,今天也是看在我未婚妻的份上,給你面子不用太客氣,謝謝就免了。」說罷,很大度的朝臉色漆黑的獨孤絕揮了揮手。   一旁坐在邊上的丁飛情聽言,幾乎笑出聲來。   靠在椅子上的飛林聞言點了點頭,很是正色的道「為我的徒弟女婿做點事情,不需要什麼回報,我這個人一向很大度的。   靠在大殿中柱子上的慕靄,笑容滿面的接著飛林的話道「說的不錯,我們都是很大度的。說罷伸了個懶腰道:「這要收集天下所有的事物,真是個苦差事啊,下回一定要收報酬,不能白干。   對,不能白干,白干就不是生意人。丁飛情聽到這裡已經憋不住了,噗嗤一聲大笑出來,看著殿中三個裝模作樣的人,調侃道。   「正解,就是這個理。暮靄一拍雙手,無比贊同的答道。話音落下,坐在邊上的上官凌天和雪姬頓時哈哈大笑,這三個傢伙,明擺著戲弄獨孤絕來了,萬他們想的出來,連乞丐要飯的傢伙都弄來了,這天下都是獨孤家的,在落魄也不會落魄到當乞丐去,真正是一群無法無天的人   伸手挑起桌上的漁網獨孤行臉整個笑的糾結到了一起道:「居然是沒用過的,看來手下留情了。   「知道就好啊。聖天域和飛林同時出聲後,兩人對視一眼,大笑出聲   咦,小師妹她女婿快點把孩子放上去啊,這時辰過了可不太好。笑的幾乎如那彌勒佛一般的小右,側著臉滿無莘的看著臉色鐵青,就是不把獨孤夜往長桌上放的獨孤絕。   時啊時啊快放抓周,抓周不就是為了討個以後的綵頭,我們收集天下物事,正是要給三個小傢伙一個全面的世界,不能太拘泥於那一點半點物事了,俗話說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要放開眼界放開眼界。」輕搖著扇子,宮五湊了一句上來。   立刻換來一片壓抑的笑聲,連同散在殿內的楚雲墨潛等人,也各自繃著臉,一臉扭曲的笑意。臉色漆黑的獨孤絕,緊緊的抱著獨孤夜和獨孤羽就是不鬆手,一邊惡狠狠的道:「我的兒子,不稀罕狀元。   快了,快了,你不稀罕,我們稀罕。小左幾步衝上去,硬是從獨孤絕懷裡搶獨孤夜下來,一邊一直沒說話的上官勁,也笑瞇瞇的搶獨孤絕手裡的獨孤羽,兩人抱著就往桌上放。   一邊的雲輕見此輕笑著很乾脆的把手中的獨孤綾放在了桌子上,孩子們選擇什麼路她不會干涉只要他們喜歡就好。   「小師妹都放了,你快放開。」幾把從獨狐絕手中搶下獨孤夜,小左得意之極的把獨孤夜放在了長桌上。被爭過來奪過去的獨狐夜,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景象,一點也不怕,反而笑的咯咯的,就開始在桌子上爬動起來。獨孤絕見此鼻子都氣歪了,牙齒咬的卡嚓作響,好像隨時都要撲上去搶回來雲輕見此不由輕笑的回頭握住獨孤絕的手那溫柔的笑容,如沐春風獨孤絕見此握住雲輕的手,瞪著聖天域等人重重的嚀了一聲,發洩他的不滿。   而此時聖天域等人根本不理會獨孤絕的不滿,齊齊圍繞在桌子邊上,看著桌子上的三個小不點。   「大寶貝,來選這個。丁飛情很好心的遞上去天下兵馬印給獨孤夜獨孤夜一屁股坐在丁飛情身邊,抓過天下乓馬印,獨孤絕一看立刻黑溘漆的臉一下就笑開了花,那可是代表帝王權的給獨孤夜,很好,很好,還是自家人好不像聖天域這些傢伙。   飛情你作弊。聖天城靠在丁飛情身邊,笑看著丁飛情。   丁飛情眉眼一楊,似笑非笑的看著聖天城還沒說話,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天下兵馬印的獨孤夜,小手一拋,天下兵馬印直接給扔了出去,轉身就朝其它物事爬了過去。   哈哈。丁飛情目瞪口呆,獨孤絕臉色一黑之際,邊上不客氣的笑聲立刻塵囂直上。   「寶貝,來,選這個。楚雲遞上一相印給獨孤羽。   「小綾兒,來,這個好。小左遞上一翡翠珠花。   「這個好。宮三遞上一耕田的犁頭。   這個……   「這個……   一時間圍繞在長桌旁邊的一大夥人,立刻人人伸長了手,遞上各種搞怪的東西。獨孤絕看著那一隻隻手上的東西,臉都綠了。   上面有刺客的長劍,有商人的算盤,有漁夫捕魚的漁網,有木匠的器皿,有織造的成衣,有量酒的酒具,他奶奶的,居然宮八還一臉正色的遞上來一塊小牌子上書天下第一紅粉樓,媽的,窯子的招牌也弄來抓周,難道要他兒子以後去開個天下第一妓院。獨孤絕看著這些,那臉上青筋直冒,整個人幾乎要暴走。   一旁的雲輕見此,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只好緊緊的伸手抱住隨時要暴動的獨孤絕,不斷的示意獨孤絕冷靜,冷靜。   一隻隻長手伸在獨孤夜,獨孤羽,獨孤綾,:人的面前,盡皆炫耀手中的東西怎麼怎麼好,吹的幾乎耕田的老農比皇帝還要高貴了。   而一個小傢伙在若夫的桌子上爬動著,看著感興趣的就停下來摸一摸,看一眼。   看著獨孤綾抱著那天下第一紅粉樓的小小招牌,獨孤絕,楚雲,墨離等人臉都抽筋了。   而聖天域,飛林,暮靄,獨孤行等人則是笑的好比不倒翁。   看著獨孤夜手中捧著四書,墨之,墨潛,墨廷,等人心中一片輕鬆。反則小左,小右,宮一等人則是不滿意的搖頭。一時間圍繞在長桌邊上的兩派人,心都隨著三個小傢伙的舉動而提起,落下,落下,提起,比那戰場上打仗還讓人心焦。   「看著不,還是我選的小綾兒喜歡。兼靄滿臉燦爛的笑容,整個人幾乎笑的眉眼都看不見了。   雲輕伸頭一看獨孤綾手中抱著的東西,只見是一塊小小的白玉,上面很明顯的雕刻著兩個字,豆腐,不由一瞬間啼笑皆非。   天下有一苦,撐船,打鐵,賣豆腐這個暮靄居然把這個塞到獨孤綾的手上,而顯然獨孤綾相當喜歡,一屁股坐在邊上滿臉笑瞇瞇的把玩著。   「我選的小羽也很喜歡嘛。「飛林雙手撐在桌子上,一臉忍俊不禁的看著眼前坐著的獨孤羽手中抱著的玩意。   只見獨孤羽一手四個指頭正翻來覆去的看手中的玩意,那是一隻小小的銅錘上面刻著兩個字,打鐵,做的較小可愛,很是好看。獨孤絕見此臉上已經青轉黑了,這暮靄和飛林就是一夥的,居然讓他女兒去賣豆膺兒子去打鐵。   「哈哈   這湘的臉還沒有黑完,那邊聖天城突然大笑出聲。獨孤絕和雲輕循聲看去,只見他們大兒子獨孤夜,正抓著聖天域遞給他的要飯碗,顯然獨孤夜對這個滿身缺。爛兮兮的東西相當的有好感,一雙黑漆湊的小眼睛瞪的圓溜溜的,臉上桂著燦爛的笑容。獨孤絕的臉全黑了,比那鍋底還黑。   「陛下……   楚雲,墨潛等人沒語了,無可奈何的苦笑著朝獨孤絕看去,這三個小祖宗,那裡來的審美觀,居然不墨歡他打遞上去的東西,全部選聖天域他們手中稀奇古怪的東西,這下好了未來的秦國皇帝,居然抓這個要飯碗,這要傳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大牙。   哈哈……   看清楚獨孤夜手中抓的什麼,整個大殿立刻狂飆而出驚天動地的笑聲宮一等人一瞬間幾乎要笑的岔了氣去。邊上,上官凌天,雪姬,獨孤行,丁飛情也是盡皆無語的搖頭大笑。磨牙霍霍,要殺人,獨孤絕要殺人,不管身上抱住自己的雲輕,獨孤絕乾脆一把抱起雲輕,一身殺氣就朝坐在桌子中間的三個小傢伙走去,給他抓這些東西,反了天了。邊上的聖天域等人見此,不由笑的更加高興了。就在這狂笑聲中,獨孤夜,獨孤羽,獨孤綾,突然好似商量好一般,默契十足的一扭頭,把手中的東西齊齊寨到了聖天域飛林暮靄的手中一邊依依呀呀的道「送送   沉默,瞬間,一地沉默。聖天域臉上的笑糾結到了一起,看著手中獨孤夜送他的要飯碗那臉整個苦成了一團。   另一邊的飛林和暮靄一臉大笑卡在臉上,憋的一瞬間整個臉都扭曲起來,看起來分外的滑稽。   「哈哈這才是我的好兒子,好女兒。一聲猖狂之極的大笑打破寂靜,獨孤絕鐵黑色的臉瞬間雨過天睛飛彩虹,整個人仰天大笑,身形抖動,看起來開心之極。   雲輕見此也忍不住,笑著把頭垂在了獨孤絕的身上,幾乎喘不過氣來。   哈哈,送的好,送的好。「接跟著反應過來的丁飛情,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眼淚鼻涕狂飆,不停的捶打著桌面,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的老天,這三個傢伙,哈哈   上官凌天一瞬間的呆愣後,整個人狂笑開來。   身邊正想喝口茶穩定一下獨孤夜等選擇了這樣的物品的心情的雪姬,一個沒把穩住一口茶水如利箭一般噴了出來,直直濺了獨孤行一身,又是笑又是咳的滑至上官凌天的懷裡,整個人不停的抖動。   一指指著聖天域等三人,獨孤行也管不了被噴了一身的茶水,大笑道「報應,報應。   撲騰一聲,小左順著桌子就滑了下去,抱著桌子腿笑的連連打嗝。   「唉,所謂現世報還的快,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把,楚雲?一片轟然大笑聲中,墨潛相當平靜一臉好學之態虛心請教著邊上的楚雲。   楚雲咳嗽一聲點了點頭,慢悠悠的道甚是甚是,你解的相當正確。」   「這人啊,還是默老別欺小的好,指不定那小的不是什麼善莊呢。楚雲身邊的墨之慢條斯理的開口。   墨廷聞言嗯了一聲道「也計有人看走眼,錯把老虎當小貓了呢。   「有理有理,那被老虎挖兩爪子也就自認倒霉吧。墨離雙手抱胸,笑的趾高氣昂。   桌子邊上的白虎王正與小穿山甲玩要,聞聲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時機湊合的好,仰頭就是一嗓子,威武啊。   丁飛情等人聞聲越發的笑的歡了。   陛下,皇子公主們既然已經開口送了,我們絕對不要小氣了,微臣看就把這三樣賞賜給三位好了,以免說我們不大方。墨銀一臉正色的朝獨孤絕建議道。   「准了每人一百件。」獨孤絕一揮手,看著聖天域,飛林,慕靄三人青藍藍的臉,那一個雄赳赳氣昂昂啊。   耳裡聽著獨孤絕的話,聖天域苦笑著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把玩著手中的破碗,他要那麼多破要飯碗做什麼。視線在空中交匯,聖天城,飛林,暮靄,都是一臉無奈苦笑,要飯,打鐵,賣豆腐他們對這個職業實在不怎麼感冒   轟然大笑聲中獨孤夜,獨孤綾,獨孤羽三人聯手,抓住鋪在桌上的布匹,一路收繳過來,在偌大的桌子中央打了一個大大的包袱。   三傢伙累的氣喘吁吁的爬在包袱上,三雙小手握在一起,那臉上鬼精靈的笑容,燦爛的如夏日陽光。   看著爬桌子中央的一個小屁孩,上官凌天大笑道「看著沒有,天下是他們的了。」狄風送爽,桂子飄香道一聲好個秋啊∼   太子週歲,普天同慶。   夜空下煙花炸響,在潦黑的夜幕中綻放出一朵又一朵姿態各異,蟬艷奪目的花朵映襯的這一方天地都明亮異常。站在高高的城樓上,雲輕俯視著下方人來人往,分外熱鬧的都城,各種小攤子擺滿了大街小巷,各色燈籠在夜空下,把個秦國都城輝映的流光溢彩,衙道上吆喝聲不斷,老人,孩童,青年,婦人,具是一臉的燦爛笑容,那臉上在沒有往日的驚慌,慎重和淒涼。秋風從天邊緩緩的吹來,很清涼,卻暖的讓人心裡發熱。   我會開創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身後獨孤絕鐵臂穿過雲輕的肋下,從後接抱住雲輕,好似明自雲輕在想什麼,低聲而又堅決的道。   「嗯。」沒有過多的言語,只重重的點了點頭,太平盛世,所有人都幸福,這就是她最大的心願。   「砰。」天邊一星火流星綻放,半邊天都是一亮立刻引來無數人的尖叫,一片喜氣洋洋。   喂,我說,你們兩是不是看我們都孤家寡人,所以故意的啊。」一聲取笑聲在身後響起,正是丁飛情。獨孤絕聽言不管雲輕掙扎,大大方方的抱著雲輕轉過身來,看著身後靠在椅子上取笑的丁飛情,一揚眉道:「怎麼,不服氣,自己去找啊。」一邊掃了一眼丁飛情身旁的聖天域。難得獨孤絕如此開玩笑,可見此時的他是真正心裡高興。   丁飛情一聽眉眼兒一挑,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道找就找,就怕有人到時候喊不出姐夫兩字來。」獨孤絕一聽面上一片狂傲「那就看他配不配。   「我相信我還是很配的,小絕,來,叫聲姐夫先聽聽。把玩著手中的扇子聖天域一身邪氣的笑看著獨孤絕道。   「滾。」   「好你個聖天域,佔我便宜。丁飛情和獨孤絕同時怒吼出聲。聖天域不理會獨孤絕只微笑著看著丁飛情,眉眼兒中光芒一閃,湊到丁飛情眼前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跑不掉的,我不過先聽個名兒而已。」如此直白膽大的話從聖天城口中冒出來,任憑丁飛情老辣爽直,也不由微微紅了雙頰。被獨孤絕抱著的雲輕見此,輕輕的笑了起來,這麼多年姐姐為了她,可耽擱了自己的幸福,不過眼前聖天城,絕對是個最好的人選,這等樣人真心愛上姐姐的話,那姐姐一定會非常非常的幸福,而且姐姐若是不喜歡的話,那會如此專門針對聖天域因此也不說話,只持樂觀的態度看著,江湖兒女,不掏小節喜歡就好。   一瞬間微微紅了雙頰的丁飛情,吸了口氣壓抑下臉上的紅暈,挑高了下巴看著聖天域道那可不一定,這天下有的是大好男兒,你嗎……」,說到這上上下下打量了聖天域一眼,膽笑不語。   「喔,有人比我還好?」聖天城也不受激邪笑著打蛇隨棒上。   坐在另一邊的飛林和兼靄,正品著酒,一聽聖天域這樣說,兩人立刻咳嗽一聲站起身來。   「飛情啊,你看我怎麼樣有錢,有權,有地位不比有些奶爹差。暮靄一揮衣袖,端著酒杯走道丁飛情身邊,很乾脆的隔開聖天域。   「我也不錯,不比有些人差。飛林笑呵呵的也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兩人一左一右把丁飛情夾在了中間把聖天城給隔絕在了一旁。   丁飛情見此豪爽大笑道:我也這麼認為。」一邊舉杯與暮靄飛林輕碰酒杯三人同飲。   「少爺去,搶過來。宮三壓倒了聲音。   少爺,上。」宮六。   「少爺,到手的鴨子別飛了。宮四一話還沒落下,周圍一片轟然大笑   丁飛情眉眼中殺氣炯炯,這當。誰不是高手,任憑你在壓低聲音,也能聽個明白,丁飛情聽宮四居然把她比喻成鴨子,不由惡生雙膽,唰的一下站起來,轉頭向著聖天域的方向怒道:「你個混蛋,給我說,唔……」,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擻唇堵上了所有的音。   目之所及,一張邪魅之極的笑容大大的綻放在自己的眼前,那唇上炙熱的溫度,燒的人血液沸騰丁飛情瞬間咧的紅了臉。   一抱抱住丁飛情,聖天域一個飛身遠遁而去,幾個晃身間已經遠去,只剩下涼風吹來的一字半句。   「文的不行,看來只有武的了,」   「混蛋你給我放開」   「哈哈。飛林,暮靄,獨孤行,上官凌天,雪姬,楚雲等人同時轟然大笑笑聲遠遠的傳了出去。砰,天空中升騰起一片流光溢彩,煙花飛濺而下,好似萬千流星。扭頭對望,背後的星空映照著獨孤絕和雲輕的臉,妖魅天下,請麗如塵,相視一笑,獨孤絕低下頭來,滿含深情的吻上了那柔軟的唇,十指交握,這一握,便是一生一世。燦爛的煙花在身後的夜空綻放,那麼優美,那麼燦爛奪目。   太平盛世,從這裡起航;   幸福,從這裡開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