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 第一集 美人劫 【內容簡介】   李如冰聯考落榜後離家出走,在長白山當了個護林員。   寒冷的冬夜,他在密林中目睹了奇異鮮花的盛開、還有傳說中的虯龍突然出水,一名神秘的遊客也如期而至,他瘋狂癡顛,還用香藥迷倒了五名膚色各異的美艷少女!原來,這五位少女都是當今屈指可數的巨富大族千金,而策劃劫持密謀的則是一個由古代各王朝隱藏於民間的嫡系子孫──「遺國護符」組成的神聖同盟。   得罪了這個可怕的黑暗集團,李如冰在劫難逃。而幾位少女更認為失身於一個護林員是對高貴血統的玷污,欲除之而後快。為了生存,也為了凡人的尊嚴和價值,在避無可避的絕境中,李如冰選擇接受挑戰 第一集 美人劫 第一章 落第書生   如果一個年輕人離家出走,最理想的去處該是什麼地方呢?   遙遠的天邊是起伏的群山,山中有一片人煙罕至的森林,森林深處豁然出現了一汪湛藍的湖水,一楝散發著樹脂清香的白樺小屋佇立在湖邊,裡面有潔淨的床單和鬆軟的枕頭,桌子上還有一盞溫馨的老式油燈。   水當然是飲之不盡而且純天然的,吃的呢?烤魚片、漿果汁,外加清燉蘑姑湯,想像力再浪漫一點:每天清晨,都有一位可愛的小仙女從林中姍姍而來,送來一籃子凝著露珠的甜草莓。   讓書本和考試見鬼去吧!讓老師和學校見報去吧!讓父母一天天看著照片流淚,一遍遍陷入深深的自責,一輩子為失去愛子而痛苦吧!   這可不是白日夢,因為李如冰已經全部實現了,而且每一項都超過了最大膽的設想。   在殘酷的七月,李如冰儘管使出了全身解數,依然高考落榜了。為了逃避父母的責難和親友的白眼,他離家出走,最後落腳在一片深山老林裡。   長白山,滿人和朝鮮人心目中天神的居所。在這裡,無數的懸崖峭壁倚天而立,層層的怪樹枯籐盤根錯節。很多險峻地段,連積年的老採參人也望而生畏。不赳過,進來不容易,想要出去也就不那麼自由了。   作為一名臨時護林員,李如冰如願得到了一個吱嘎作響的木屋。不過,他不是這裡唯一的住戶,除了屋頂的一窩斑鳩外,熊瞎子也時常來串串門。每到這時,他就只好抱頭鼠竄了。說李如冰是個膽小鬼有點過分,何況他還配有一支防身的獵槍呢。但是每個護林員都明白,林區的管理條例看似多如牛毛,核心精神卻只有一個:剝奪了人類開槍的權力。   尋求清靜的李如冰很快就失望了,森林和都市看似水火兩極,事實上卻有著驚人的相似,那就是:黑夜要比白天更喧囂熱鬧。一聽到貓頭鷹冷笑一般的叫聲,李如冰渾身就起一層雞皮疙瘩;而狼群在月夜里長嚎時,他恨不能像刺青一樣將全身縮成一個圓球。   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自然是神靈故事誕生的最佳溫床。可是聽老護林人講了一夜的老樹妖、狐狸精和黃大仙的傳說,李如冰唯一的願望就是對方千萬不要看上自己。沒錯,妖精變成的美女個個妖燒風騷,問題是:在她們眼裡,俊男帥哥不過是採補修煉的工具而已,一旦完事,就翻臉不認人了!   最後,差點忘了一點,長白山上也有一個湖——天哪,千萬不要再向李如冰提什麼湖了!要知道,長白山天池是世界上最深的高山冷水湖,最深點四百多米,就算把東亞第一高樓!台北的一○ 一大樓丟進去,也只夠格當個水下暗礁而已。   白天,這裡湖光山色相映襯,真是氣象萬千。可是一到夜裡,湖水就變得像夢魘一樣幽暗詭異,連星光照在上面也泛不起半點光亮。   更讓人驚駭的是,自清朝乾隆以來,民間就傳言天池中有水怪出沒,地方志也多次記載了類似的內容:一天晚上,山民耕地的牛失蹤了,天亮後,眾人循著血跡找到了湖邊,才發現沙灘上只剩下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來到長白山不久,別的先不說了,李如冰至少覺得自己的中文水平提升不少,尤其是對成語的體會更是深刻,比如「披荊斬棘」、「跋山涉水」還有「度日如年」什麼的。當然,話又要說回來了,護林人雖然在藍領中也排不上號,但也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李如冰在父母眼裡也許是個難成器的不肖子,可是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比如,他從小就喜歡天文,甚至到了癡迷的地步,不管走到哪裡,隨身面都要攜帶自己的簡易天文望遠鏡。長白山是中國大陸少有的幾片未開發的淨土之一,可是個觀星的絕佳去處。   除了這一點,李如冰最大的也是最出人意外的收穫,就是學會了喝酒。在白山黑水之間的廣一義土地上,一個不會喝酒的男人比失了身的閨女還讓人瞧不起。李如冰第一次喝酒是熬不住夜晚的寒氣,在老護林人半勸半灌之下勉強呷了一口。不過,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肝臟竟然毫不抗拒這種辛辣的飲品,而且越喝越來勁,一口氣幹掉半瓶燒刀子也臉不紅心不跳的。   人家都說酒量是遺傳的,可是李如冰不信,因為從小到大,他從沒見父親沾過一滴酒。   由喝酒想到了父親,這麼看來,即使口中不承認,李如冰還是有點想家了。現在,長白山下是瓜果飄香的豐收季節,而山上已經寒意襲人了。天池的遊客也日少一日,等到老北風刮起來,漫長的冬季封山期就要到來了。所以,李如冰必須為自己的去留做一個決斷了。   這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了換班的時候。李如冰一身疲倦地從山上走了下來。沒了客源,天池邊的酒店也紛紛歇業了,只有一家名叫「上青天」的飯店還開著門。李如冰走了進去,點了小菜和燒酒,然後在空無一人的餐廳裡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陰冷的下午,黯淡的景況,一個人年輕人喝著問酒,心裡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李如冰突然發現有一個人在盯著自己的脊背。   一個美艷的少女就坐在後面靠窗的座位上。她臉龐容長,身材瘦高,皮膚是一種接近象牙的白誓,烏黑的長髮在頭頂上梳成了小巧的髮髻。一雙鳳眼似喜還瞋,兩道細眉斜飛入鬢,秀挺的鼻樑透露出隱藏的倔強,脖頸卻柔軟順長如高貴的天鵝。這是一個典型的東方美人。   如果一定要吹毛求疵的話,唯一的缺憾就是她的嘴略大了一點,所以塗上了濃艷的口紅,還精心勾勒出了上下唇線,使之看上去圓潤飽滿一點。   在朝來寒雨晚來風的蕭瑟時節裡,她依然一襲長裙在身,僅僅在肩頭加了一件貂皮背心。   李如冰驚異於此時此地竟然有絕色佳人出現,而更感到驚訝的是:自己的眼力一向很好,又守著飯店的門口,卻沒看見她是怎麼進來的。   她在喝咖啡。不過看得出來,對於這種甜得膩人的袋裝貨,她沒有一絲品嚐的勇氣。小杓子在她的手指中輕巧地繞著圈子,就是放不到唇邊。說到底,女人喜歡泡咖啡廳,十之八九不過是喜歡那種氤氳的氣氛而已。   看到李如冰轉過了頭,她的目光也不閃不避迎了上來。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就像開BMW 的貴婦人看著路邊一條流浪狗。兩人對視了不過十秒種,李如冰就受不了了,她的眼眸裡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一種視若無物的冷漠,這比憐憫、厭惡更讓人感到屈辱。   李如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劣質白酒,還有燴土豆絲和炒蠶豆,才真實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不過,他可不甘心就這樣輕易認輸,於是壓著嗓門,偽裝粗野地低吼了一聲:「幹嘛死盯著我看?沒見過男人嗎?」   長裙女嚇了一跳,連帶著杯中的咖啡也差點灑了出來。不過三秒鐘,她立即恢復了優雅的儀態,先拿紙巾仔細揩了揩纖纖玉指後,才語帶輕蔑地回了一句:「就你- - 也算個男人嗎?」   李如冰萬沒想到那兩片薄嫩的嘴唇吐出的話會像匕首一樣尖利,一口酒沒嚥下去,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連臉也懲得通紅。對方說得沒錯,雖然李如冰頭戴狗皮帽,身裹厚棉襖,腰繫銅環寬皮帶,腳蹬牛皮大頭靴,和一個常年走山的人沒有什麼兩樣。可是,他嘴上的絨毛才刮過兩次,一臉稚嫩的學生氣更是蒙層布也遮蓋不了。   而更讓他心靈遭受重挫的是,按照普遍一致的看法,一個男孩子要想升格成為真正的男人,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征服一個女人,二是把一個少女變成女人。這兩種途徑對李如冰來說,都像鏡花水月一樣虛幻飄渺,因為在長白山上,他的視野裡找不到男女,只有公母和雌雄。   這個美女實在太難惹了!說出來的話就像鐵索橫江,讓你上不得,也下不得,怎麼理解都不對味兒。眼見不是對手,李如冰決定立即溜走。沒錯,如果剛才那句話不算唐突佳人的話,現在還不自慚形穢,那就連起碼的教養也沒有了- - 他雖然淪落到這步田地,可畢竟出身於一個傳統觀念很強的家庭,他可不是街上的流氓小混混呀!   「站住。」   女郎又開口了,她雖然只吐出了兩個字,卻有足夠的魔力讓李如冰邁不開腿。   「你是幹什麼的?」   李如冰轉過身來,心又跳了一下,因為他看到她的桌上擺著一個放小飾品的絲袋,上面分明繡有「香港科技大學研究所」這幾個讓人刺心的字眼。於是,出於某種說不出口的心理,他語帶譏諷地回答道:「我不過是個小小的護林員,以前的叫法是「 山大王」 ,未來也許該叫「 生態平衡調節師」 。」   對於他的自我嘉冕,長裙美女聽後哂然一笑:「什麼山大王?我看是「 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 還差不多- - 真沒看出來,你倒挺能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笑完之後,她又恢復了淡然的神態,「不過,這幾句話一點幽默感也沒有,只讓人聽了肉酸。」   剛奚落了幾句,長裙美女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原本寒冷如冰的眼眸中竟然放出了光彩。   「那!你當過導遊嗎?」   「沒有- - 」眼見那光彩像夕陽一樣迅速黯淡,李如冰下意識要把局面挽救回來,即使把牛皮吹上天也在所不惜。「不過,天池周邊百里範圍內的一草一木,沒有誰比我更熟悉了。」   「那太好了,你就當我的嚮導吧。」   現在,她快活得簡直要拍手了。   「你還要去什麼地方呢?」   李如冰驚訝於她瞬間的變化,更驚訝於她眼光的獨特。要知道,到長白山旅遊的人,十個中有九個是為了看天池,而這個少女卻是那稀罕的十分之一。   「鷂子峰。」   這三個字從她嘴裡吐出來,比三根針落到地上還要輕。   「鷂子峰?」   李如冰驚異之後,不覺沉吟了起來。鷂子峰雖然不是長白山的主峰,卻是天池十九峰中最險峻的一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對普通遊客開放。   長裙女郎雖然儀態清貴高華,但絕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似乎一眼就看透了李如冰的心思,於是伸出了一根指頭,輕輕搖晃著。「放心,你不會白出力坦的。我出這個數,你干還是不幹?」   「一百元?」   李如冰反問道,一天賺一百元對一個業餘導遊來說也不算少了。   「不,是一千美元,而且是每天一千美元。」   她微微一笑說道,神情就像幼稚園的老師在教孩子識數。   李如冰身子一顫,眼前一花,等他凝神再次細看,沒錯,她就是這個意思,儘管說不清是為了顯示優雅還是表達輕蔑,她伸出的不是食指而是小指頭。但是,不管是大拇指還是小指頭,反正在鈔票面前1 律平等。李如冰咬了一下舌頭,看自己是不是喝多了,疼痛卻讓他得出了一個完全相反的結論:這是個喜歡拿錢打水漂玩的女瘋子。   不到十秒鐘,李如冰就把這筆帳算清楚了:去鷂子峰至少要三天,女人走路慢,來回就得十天,一千美元乘以十,就是一萬美元呀!事實上,這一段時間,李如冰已經耐不住坐井觀天的孤寂了,此次下山輪休,就動了溜之大吉的念頭。和所有離家出走的少年一樣,在外面野夠了l - 準確地說是苦頭吃夠了,就該從哪來回哪去了。不過,如果腰裹著七、八萬人民幣回到家中,那情形可就大大不同了- - 至於究竟有何不同,他一時半刻還想不清楚。   「既然你出得起大價錢,為什麼不找那些更有經驗的導遊呢?我的意思是說:我來到這裡不過半年,雖然路熟,可是不會講得天花亂墜。現在天池的導遊雖然都走光了,但只要打個電話過去,按你出的價錢,不要說一個導遊,要十個也會跑來一百個呀!」   反覆搪量後,李如冰心裡還是感到不那麼踏實,同時又覺得不告訴人家真實情況,未免太黑了點良心。   你可真夠老實的!老實得都有點可愛了。你知道你什麼時候不讓我討厭嗎?那就是你嶺傻的時候。」   長裙女一邊笑一邊自問自答,「我天性喜歡寂靜,不喜歡有人整天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更不願意一大群人擠在一起湊熱鬧。你明白了嗎?」   如果光看字面,這個理由和李如冰來長白山竟然完全一樣,他討厭家長整天數落自己,更不願意硬著頭皮和千軍萬馬一起過獨木橋。不過他的苦衷和她一比,那境界可就是天壤之別了,於是,他只說了一句:「好,我就帶你上山吧。」   兩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紹。讓李如冰深感失望的是,除了知道這個長裙少女芳名叫孟含霏,來自香港之外,他沒有從新顧主口中得到更多的個人資料。但想想也無赳所謂,本就是萍水相逢,之後各走各路,何必刨根問底呢。   不過,他沒有探究人家,人家卻還是忘不了打趣他,「你的名字起的倒不賴,不過,我看你的氣質不像冰,倒有點像水,沒營養沒滋味的溫吞水。」   說到這裡,她似乎醒悟自己有點過分了,又轉了口氣,「- - 不過,你竟然會離家出走,也不能說沒有一點個性。」   李如冰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人欣賞自己做的這件大蠢事,而且來自一個高不可攀的高傲才女,感動之餘,他倒有點疑惑了,孟含霏怎麼會單單肯定自己這一點呢?莫非,她也是不辭而別離家出走嗎?   「如果你心裡煩悶,想出外散散心,長白山不失為一個好地方。可是,可是我覺得- - 不管遇到了什麼難事,還是回家的好。」   李如冰第一次勇敢地看著她漂亮的丹鳳眼,躊躇而又真誠地說道。他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十之八九一定是感情上的蛟葛,所以要瘋狂花錢來發洩自己的痛苦。隨即,心裡又是一驚,暗暗地給自己下了一道命令:到了鷂子峰上,不管她怎樣反感,一定要寸步不離地緊跟著她,萬一她想不開要跳崖的話,自己一定要及時拉住她。   孟含霏聽後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連眼淚都流出來了,「你可別想歪了,我可不是- - 不是的,來長白山玩純粹是圖個新鮮。從中學開始,我就習慣了獨自出外,暑假去歐洲的大學研修,寒假去澳洲曬日光浴吃大龍蝦,總是一個人飛來飛去。」   李如冰聽後除了自慚外無話可說,孟含霏見他表情尷尬,也不笑了,叫服務員拿了一張房卡過來,說以後李如冰的開銷全記在自己的帳上。於是,李如冰當天就在「上青天」安頓了下來。關好房門後,他直奔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暢快淋漓地沖洗了一番,覺得從自己身上搓下來的泥垢足夠養活一盆花了。離家以後,別說熱水澡了,就是熱水他也沒喝過幾口。   李如冰昂起頭,讓熱水使勁沖刷自己的臉龐,可還是感到了陣陣發燙。唉,自己真是昏了頭,竟然以為孟含霏也是一個天涯淪落人。別的不說了,光看人家的裝扮,一個有潔癖的人是絕對當不了浪子的。   一切都收拾妥當後,李如冰一身清爽地走出房問下樓吃晚餐。等他來時,孟益含霏已經入座了。看到從頭到腳煥然一新的前護林員,她的眼神裡閃現出幾絲驚訝。儘管這只是一閃而過,李如冰卻準確地捕捉到了,心裡不免微感得意。   天黑得早,又沒有外客,孟含霏是個講究情調的人,叫服務生不要開燈,只在餐桌上點上了幾枝蠟燭。看到滿桌的珍餞美味,李如冰的胃口大開。不過,他知道此時自己最該表現的不是驚人的飯量,而是紳士的風範。   但是事與願違,他越想表現得彬彬有禮,身體的動作就越僵硬彆扭。拿反了刀叉,碰翻了水杯- - 沒辦法,女王賞賜僕人與自己同桌吃飯,在她看來是難得的恩寵,而僕人感受到的卻是無形的折磨。   「你該主動給女士倒飲料的。」   孟含霏見他只管自顧自地埋頭吃喝,有點不悅地提醒了一句。李如冰趕緊為她倒了一杯果汁,可是他太過於實在,果汁倒得比杯口還凸出一點,雖然沒有縊出來,可要想拿起來一滴不灑地送到嘴邊卻需要三分技巧和七分運氣。孟含霏又氣又好笑,只好改用吸管了,隨後,她又指著吉林的名菜- - 香栗烤松雞說道:「我想吃那個,請給我切一片雞肉好嗎?要靠背的,脆皮多一點。」   李如冰當然沒有二話,他勇猛地一刀下去,松雞就成了兩半,等他一通大砍大殺後,終於將一片符合要求的雞片送到孟含霏的盤中時,她已經沒有任何胃口了,因為那只松雞已經被凌遲成了一堆雜碎。而李如冰還把一根筷子插在了雞胸脯上,忘了取下來,讓它像根旗桿一樣巍然兀立。   「你沒有見過人家吃北京烤鴨嗎?」   孟含霏只去過北京一次,那是十年前作為香港青年訪問團的成員時,受到了大陸主辦單位的隆重的款待。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在「全聚德」吃烤鴨時,師傅切片的手法嫻熟,用文學的句子來形容,如果那只鴨子還活著的話,他只感到脊背一涼,似乎被冷風吹了一下,還沒感到疼痛,一片肉就不翼而飛了。   「我當然吃過。」   李如冰得意地說道,雖然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可他也不是山溝裡出來的土包子。不過,他會錯了孟含霏的意思,以為她想吃個新花樣,就慇勤地說道:「我馬上給你切一盤大蔥,再蘸上甜面醬,用麵餅裹起來一起吃,味道一定不錯,還很有嚼勁。」   孟含霏胃酸上泛,她好不容易才阻止了李如冰的衝動,說自己改主意了,不吃新款烤雞了。李如冰沒了展示身手的機會,覺得很遺憾,問她還想吃什麼。連忙說:「不用你幫忙了,我也沒什麼胃口了,光看你吃就可以了。」 第一集 美人劫 第二章 白瓷娃娃   孟含霏簡單一試,覺得這個孺子實在不可教,就徹底放棄了改造他的願望,心裡暗暗感歎人和人真不一樣。同樣是年輕人,自己的男友是何等的丰神俊秀,體貼入微,可是眼前這個小子卻蕩頭育腦,猥瑣可笑。現在,她特別想知道的是:北國的漫漫長夜裡,當自己在心中殷殷念著男友名字的時候,燈火光輝的香江之畔,他究竟在幹什麼呢?   孟含霏生了一點悔意。也許,是自己一時太衝動了,不該瞞著親友,獨自一人跑到長白山來?想想視自己為掌上明珠的父親,想想對自已寵愛有加的兄妹,想想為了自己的飛天夢想- - 也許是異想天開的荒唐念頭更準確一點- - 而廢寢忘食、日夜奔忙的男友,一股歉疚之情湧上心頭。不過,這個念頭一產生,連她自己都感到吃驚了,因為在眾人的印象中,她一向是我行我素慣了!   李如冰當然察覺不到孟含霏的心思,更不能理解她那美麗外表下隱藏著何等的雄心壯志。不過,儘管出了諸多的洋相,他的心中卻情願這場晚宴永遠不要結束,兩人就這樣一直坐下去。作為一個失敗者,在一考定終身的大環境下,除非發生奇跡,人生的軌跡大致就是這樣的了:學點實用技術,找份可以餬口工作,娶個不難看的妻子,然後生兒育女,平淡度日而已。秋夜的繁星,如花的玉人,閃爍的燭趁光,溫暖的爐火,看起來近在眼前,實際上卻遙不可及- - 也許,這輩子最美好的記憶也就僅此而已了。   可是事與願違。正當李如冰昏頭昏腦,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時候,突然,飯店的門又開了,進來了一個小姑娘。她的出現,讓廳堂裡彷彿又亮起了一盞燈。   她身材嬌小,平凡得就像個鄰家女孩,連身上的服飾也不過家常而已。亮光是從她的肌膚上發出的,晶瑩剔透如同新琢美玉,嬌嫩如水彷彿吹彈得破。天下最名貴的絲綢也沒有這般輕柔,冬日晴空下的雪光也沒有這般皎潔。   她的出現,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儘管對自己的容顏非常自信,對於這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孟含霏的心中還是難掩羨艷之情。而李如冰更是有點魂不守舍:如果能讓自己撫摩一下她的手臂,就是在長白山打一輩子光棍也樂意。   發現自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小姑娘明顯害羞了,她垂著頭在鄰桌坐了下來,只要了一碗雞湯米線,外加一碟朝鮮醬菜。過了片刻,她又偷偷抬起頭來瞄了李如冰一眼,還對他笑了笑。李如冰渾身一暖,在這之前,孟含霏在他心目中幾乎成了女性的完美化身,現在才知道她還缺少了點什麼。   「你的賊眼能不能老實一點?」   孟含霏發覺了,用筷子重重敲了一下李如冰的手。對於這個在人生的競爭中第一回合就被淘汰的可憐蟲,她的鄙視多過了憐憫。但是,出於女人天生的獨佔欲,她又不能容忍他的注意力轉移到別人的身上。   李如冰嚇了一跳,手一抖,湯匙掉進了湯盆裡,飛濺的湯汁濺了孟含霏一身。李如冰心中大叫壞了,她一定要甩手給自己一記耳光了。可是等了片刻,孟含霏光是瞪眼皺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乾脆一跺腳,起身上樓了。   等她的影子也看不見了,李如冰做了個鬼臉,然後轉過身來,見那個小姑娘正笑盈盈地盯著自己,趕緊解釋說剛才那一幕純屬意外,可不是自己搞的惡作劇。   「我知道。」   她回答道,聲調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溫柔,隨即發自內心地讚美道:「她可真美呀!我從小到大,也沒見過比她更好看更高雅的女人!湖邊黑燈瞎火的,我看到這裡隱約有燈光,就趕了過來,一進門看見你們兩個,還以為自己闖進了神話故事裡呢!」   「沒錯,她就是狐狸仙子變的。」   李如冰開了句玩笑,心想這個小姑娘一定看多了《 聊齋》 。   「那你就是那個文雅的書生了。」   小姑娘半是天真半是認真地說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李如冰苦笑了起來:「沒錯,我是一個書生,不過,一個落榜的書生,在狐狸精眼裡可能還有幾分利用價值,在她的眼裡還不如一隻落湯雞。」   隨即感到了奇怪,「你是誰呀?從哪裡來?」   白瓷娃娃一樣的女孩猶豫了一下,才如實說道:「我叫劉瑤,西北人,是長安女子師範大學今年招收的新生。」   「啊?」   李如冰發出了一聲驚歎,不過,在這個玲瓏可愛的女生面前,他除了羨慕,心裡可沒有半點不平衡,何況那所師範大學雖然很有名,可是只招女生。不過,下一句話才是他更想表達的。「嘖嘖,真看不出來,你的皮膚這麼好,怎麼會來自乾旱少雨的沙漠呢?」   在內地人眼裡,西北全是沙漠戈壁,男人戴白帽,女人裹紗巾,出外旅行是要騎駱駝的。   「不,西北是我父母工作的地方,我從小是在雲南的外婆家長大的。」   劉瑤微笑著說正道。顯然,她已經習慣於人們對自己肌膚的驚訝和讚歎。   「雲南是個好地方,西雙版納的風光更是迷人,我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那裡旅遊。」   李如冰對雲南的瞭解僅限於此,可還是硬要套近乎。雖然今天「上青天」來的三位賓客年齡相仿,孟含霏只比李如冰大三、四歲,可是雙方的地位太不平等了,只有和劉瑤說話時,李如冰才能感到同齡人應有的親熱和輕鬆。   「人家都說: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我在雲南的時候,並不覺得西雙版納怎麼好,倒是聽人說長白山的天池好美。」   劉瑤附和了他的看法,她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真奇怪,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 在這個時候?」   李如冰這才反應過來了,因為新生報名在九月初,現在時間早過去了,她難道為了看風景,竟然退學不上了?劉瑤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又不好迴避,所以說得不清不楚。原來,她不去千年故都,而是來到萬里之遙的荒山野嶺上的唯一原因,是為了趕在二十歲生日那天祭拜山神,還說這是母親生前留下的唯一夙願。   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這個故事聽起來讓人產生時空倒轉之感。李如冰驚異之餘,又恨不能立即和她調換個資格。唉,只要能上大學,讓父母高興,就是做個變距性手術也無所謂啊!   可是,看到對方弱不禁風的樣子,李如冰羞愧之心未去,俠義之情又起。根據他對孟含霏的認識,她上去後一定不會再下來的。眼看滿桌的飯菜不吃白不吃,於是做起了惠而不費的空頭主人。劉瑤紅著臉拒絕了,李如冰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將她強拉了過來,讓她坐在孟含霏剛才的座位上,又在她面前擺了一套新杯筷,還說了一堆「人在江湖,隨遇而安」之類本該用來安慰自己的廢話。   「你們從哪裡來?我看你這個人挺大方的,請自己的女朋友吃飯還點這麼多的菜,就像開宴會一樣。」   劉瑤恭維主人道,就是不動筷子,「不過,說出來你可別生氣呀,我看她似乎不大領情,還發了火,是不是你得罪她了,在這裡破財請罪呢?」   李如冰分不清她是不是在說反話,不過聽在耳朵裡很滿意。但是,他不敢褻瀆孟含霏的尊嚴,更不敢在背後吃人家的豆腐,所以趕緊否認了:「我?男朋友?你仔細看一看,就我這副德行,怎麼能配得上她?」   「我看不出來。」   劉瑤微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是在裝傻,似乎自己真的沒有眼光,閱歷太淺,分不出貴賤高下,隨即又讚了一句:「不過,我覺得你這個人很好。」   「我不過是個小小的護- - 導遊而已,每天就是帶著客人上山下湖,除了腿快嘴勤外,沒有什麼別的本領。孟含霏- - 就是剛才那位香港來的小姐,要請個人當導遊- - 出了好幾千美元呢!可是看來看去,別的導遊她一個也看不上眼,單單就我一個投緣,她還生怕我不去,特地擺了一桌來增進感情呢? 」李如冰假裝謙虛了幾句,結果卻是抬高自己的身價。   「她要去什麼地方呀?」   劉瑤用隨意的口吻問了一句,問完後似乎氣也喘不過來了。李如冰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神情的繁張,想也不想,就乾脆利落地回答了「鷂子峰」三個字。他本來還想吹一吹那兒的險峻,可隨即意識到,對一個初來乍到的人來說,這裡的山峰沒有一個不險峻的,就閉口了。可是萬沒有想到,劉瑤聽後呆了片刻,輕歎了一口氣,也說出了一句讓他大為吃驚的話。   「我也要去鷂子峰。」   李如冰還沒有來得及問她為什麼要去那個地方,劉瑤又垂下了頭,「不過,我塑想我是沒有什麼機會了,因為- - 因為我沒有那麼多的錢給你。」   「嗨,這是什麼話呀! 」長這麼大,李如冰最看不得小姑娘掉眼淚了,頓時生出豪情萬丈,「你當然免費了!不但免費,就當是你賞光給我面子,陪我一起上鷂子峰好不好?」   李如冰說完後,連自己也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這可是個好主意!不但路上可以解闊,萬一- - 萬一那個孟含霏真的跳了崖,也有一個活見證,免得將來說不清道不明呀!   「那太好了,謝謝你。」   劉瑤剛剛露出了歡顏,馬上就轉為擔憂了,「不過,我不知道,她!就是那位孟小姐會不會同意你這麼做呢?」   李如冰豪邁地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好了,一切都由我說了算。」   話音未落,他就呆住了,連手都按在胸脯上不動了,似乎心臟被嚇得不會跳動了。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孟含霏就像一隻貓一樣悄無聲息地從樓上走下來了,正站在他的旁邊。   「我找不到自己的手機,以為忘在了桌子上,就下來取。沒想到,還真有意外的發現。」   她慢條斯理地說道,臉色似笑非笑,語氣中一點也不惱火。   李如冰尷尬之極,張大嘴一句話也答不出來,劉瑤更是羞得要鑽到地下去,她想起身逃回自己的位置,可是卻被孟含霏拉住了。   「好妹妹,我們坐在一起吧。」   兩人重新落座後,她語氣親熱地和劉瑤說了起來,似乎她真是自己的親妹妹。「他這個人最會吹牛了,說過的話,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因為沒有幾句是真的。」   李如冰一聽,心裡一涼,以為她接著就要揭發自己的老底了,可是孟含霏的下一句話卻讓人的思外,「不過,他說的有一句話倒沒有錯,那就是:我願意和你一起上鷂子峰。」   「謝謝你。」   劉瑤低低說了三個字,不過馬上又搖頭了,「那不好,太不好了,因為我們- - 我們不是- - 不是- - 」她的臉突然漲得通紅,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李如冰還以為她不願意平白無故就接受別人的恩賜呢,可是孟含霏不但學歷高,理解能力顯然也比他高出一籌。   「不是什麼呀?能來這裡的,都是有緣人,少了哪一個,即使得到了- - 我是說,不管誰得到了,那也沒有百分之百的說服力了。」   聽了這幾句禪宗一樣高深莫測的話,李如冰乾瞪著眼,可是劉瑤卻安靜了下來,神情也恢復了平和。兩人又說起了女孩子最感興趣的話題,不外乎喜歡吃什麼零食啦,看什麼電影啦,男生鬧了什麼笑話啦,學校裡發生了什麼趣事啦,竟然真的像親姐妹一樣親密無問了。李如冰被晾在了一邊,成了一個隱形人。   好不容易,這頓讓人回味無窮的晚宴終於結束了,劉瑤也到前台辦理了入住手續,不過卻選擇了樓層另一端的房間,似乎刻意要和他們保持一定距離。李如冰也不好意思再和她攀談,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問。他伸展四肢,無比愜意地倒在了充滿彈性的大床上。與公園的長椅、火車的貨架、廣場上的地磚相比,床是多麼讓人懷念的一樣東西呀!   想到今晚上的奇遇- - 說「艷遇」從字面上來講也不算錯,更想到快要到手的一大筆錢財,以及即將踏上的歸鄉旅程,他反而心緒如潮,難以入眠了。   一個人睡不著的時候,最討厭聽到聲音,可討厭的是每到此時,聽力反而會比平時靈敏三倍不止。李如冰聽到了隔壁傳來的走動聲,電視開關的卡唯聲,甚至還有摔枕頭的聲音。他知道孟含霏還沒有入睡,一定是失眠了。真沒想到,她容貌超群,天資過人,家境一定也不錯,否則不能過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竟然會有這麼多的煩惱。   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隔壁的動靜還是沒有停歇的跡象。李如冰終於忍不住了,他穿好了衣服,來到了她的房門口,輕輕敲了幾下。幾秒鐘後,孟含霏將門打開了。原來,她根本就沒有脫衣就寢。   「你穿得太多了。」   在敲門前,李如冰已經打好了腹稿,準備了一大堆話,可是一見她的面,卻緊張得全忘到了爪哇國了,到後來,竟然欲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你覺得我應該怎樣?要一絲不掛才好嗎?」   孟含霏幾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冷冷地反問了一句。   「不、不,我是說:在秋末初冬的時節,出門的時候要多添幾件衣服,而且越厚越好;可是在屋子裡的時候,因為裝有暖氣,所以要少穿一點,要不會很容易感冒的。」   李如冰知道自己被誤解了,趕緊解釋道。他本來準備充當個治療神經衰弱的心理醫生,可是卻臨時改行做了家庭醫生。   「我們南方就不這樣,屋裡屋外穿得都一樣多。」   孟含霏有點不相信,她生來鑿就是個固執又倔強的女孩子。   「我也是個南方人。」   李如冰無可奈何地說道。「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你好,純粹是為了自己著想。你設想一下,如果你不好好休息,上不了鷂子峰,我就完成不了任務,也拿不到錢,現在快到年關了,我還想早點回家去呢。」   孟含霏聽後沒什麼反應,只說了句「知道了」就關上了門。李如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聽到隔壁果然安靜了下來,心裡既滿意又不安。不過,到了後半夜,他的意識終於有點朦朧了,卻聽到飯店大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在這個滴水成冰的寒夜裡,還會有誰來到這個空寂無人的地方呢?   李如冰在好奇心驅使之下,偷偷溜下了床,打開窗戶探出了身,發現飯店的大門外,孤零零地站著一個人。來人頭包圍巾,眼戴墨鏡,全身上下裹得鼓鼓囊囊、嚴嚴實實,除了個頭中等外,看不出實際年齡,甚至連性別也無法確定。   來人一邊跺腳,一邊向四周張望,等他抬頭向上看時,李如冰機敏地縮回了頭。過了半晌,一臉睏倦和不耐煩的守衛才打開了門,雙方只對答了兩三句,守衛的態度就轉了個一百八十度,嘴裡的哈欠也變成了點頭哈腰,像迎神一樣將來人迎了進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李如冰起了床,就趕去給孟含霏「請安」她沒有開門,說自己連日奔波,偶感風寒,身體不適,需要休息,叫他獨自下去吃早餐,完後把帳記在自己名下就是了。李如冰心想這就是女人們「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苦果,誰讓她昨晚不聽自己的勸告呢?自告奮勇要為她買藥,孟含霏有氣無力地回答說不必了。   李如冰想了想,有了一個主意,就先下了樓吃早點,恰好劉瑤也在哪裡。兩個人一見面,想起昨天的情景,免不了都有點尷尬。   「孟含霏說得沒有錯,我是有點吹- - 不過,在遇見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可千萬不要當我是個騙子!」   李如冰恨不能將全身都變成嘴來辯解。   「我知道。」   劉瑤溫柔地回應道,她似乎很喜歡說這三個字,這是女孩子最招人喜歡的一個好習慣。「不過,我真的很感謝你。」   談話間,李如冰點了兩份早點,讓服務生全記到孟含霏的帳上。有了昨天的教訓,劉瑤拚命推卻,再說了,她雖付不出一萬美元,但一頓早餐還可以自理- - 當然,以她的性格,這種話可不會說出口的,只希望對方能夠自己領會出來。李如冰還不瞭解她的心思,又習慣了在她面前充好漢,信心滿滿地說:「放心吧,這次孟含霏絕對不會下來了。」   「為什麼呢?」   劉瑤奇怪地問。   「她病了,臥床不起。」   李如冰回答得很簡單。   「那你要不要給她送早點上去?」   劉瑤有點擔心地問。   「不,她現在需要的不是食物,而是藥。」   李如冰回答。   「藥在哪裡呢?你為什麼不去買呢?」   劉瑤又問。   「在我身上,不過要等一會兒才行。」   李如冰胸有成竹地說完,還像個江湖郎中一樣搖頭晃腦起來。劉瑤覺得很神奇,睜大眼睛將他從頭打量到腳,也不知道藥藏在了什麼地方。   看她露出迷惑的樣子,李如冰感覺很得意,他喜歡這種被人崇拜的感覺,在中學裡,在全班女生的眼中,他曾經一直享受著這樣的地位,直到高考成績公佈的那一天。誰能想,作為公認的實驗高手,他的成績竟然只有區區的七十分,打死了也沒人信呀! 第一集 美人劫 第三章 不速之客   李如冰一邊吃早餐,一邊和劉瑤聊天,無意中注意到身邊的服務生個個眼圈烏青,似乎都沒睡好,於是隨口問了句:「是不是昨晚來了不速之客?」   得到的回答是N ○ 。不過,李如冰自信眼睛沒有毛病,更不會夢遊,何況,光看他們今天緊繃的精神狀態,就能輕而易舉地得出一個結論:飯店的老闆來了。   「上青天」是天池邊唯一的一家國營飯店,因為長期虧損,地方政府決定甩掉這個包袱,可是無人問津。今年春天,一位南洋的華僑主動找上門來,接過了這個燙手的山芋,還留聘了全體員工,之後就大事裝修了一番。等到飯店舊貌換了新顏,今年的旅遊旺季也過去了。此事成了天池邊同行們的笑話,都說那個未曾謀面的闊老連基本的地理概念也沒有,錯把高寒的長白山當做了熱帶的旅遊勝地巴里島,還以為一到聖誕節,來自歐美的遊客們就會蜂擁而至呢!   李如冰也覺得有點惋惜,不過不是為了「上青天」的老闆,而是為那些沒有福氣的旅客,其實,長白山最好的季節不是夏天而是秋天,尤其是那漫山遍野的黃葉,在長風吹拂中,就像金色的海洋洶湧澎湃,景象壯美之極,甚至讓人潸然泣下。   就在這時,李如冰看到了一道如清晨陽光般眩目的金色。   一輛豪華加長轎車停在了「上青天」的門口,先下來了幾個穿著鑲金邊禮服的男子,他們跑進跑出,登記房問,運送行李,忙得不亦樂乎。等一切瑣事都處理妥當後,他們在車門前整齊地分成兩列彎腰恭候,尊貴的客人才千呼萬喚始出來。   又是一個女人,不過這個女人可太不一般了。一對碩大的金質耳環在叮噹作響,一條有「軟黃金」美譽的羊絨圍巾斜斜披在肩頭,一頭波浪般的捲曲金髮垂到了腰間,小麥一樣的金色皮膚透露出健美的氣息。湛藍的眼睛,光潔的額頭,無不暗示自己純正的西洋血統。只是,一身寬大的外套和喇叭狀長褲,將她的體形完全掩蓋。   不修邊幅的人通常有兩種:一是流浪漢,二是藝術家,此外,就是極少數真正懂得「欲蓋彌彰」的女人。於是,每當她舉手投足,甚至呼吸的瞬間,那寬袍大袖裡隱約顯露的凹凸起伏,卻更加讓人浮想聯翩,某些心地齷齪之徒甚至會打賭她究竟有沒有穿內衣。   每年來長白山旅遊的外國人很多,可是大多是鄰近的日韓遊客,西方國家的遊客畢竟是少而又少,所以她一出現,就吸引了大廳裡每個人的目光,可是她卻視而不見,直奔李如冰和劉瑤而來。   「你- - 好- - 」她一張口大家就聽出來了,這是突擊速成的漢語,可是腔調一點也不生硬,甚至可以說是像小提琴一樣悠揚悅耳。   「我一點也不好。」   李如冰開玩笑地答了一句。沒錯,誰好端端的會待在這裡呀?   金髮飄逸的女郎頓時愣住了,看到一邊吃吃發笑的劉瑤,才似乎恍然明白了過來,說道:「你不好?那你!一定是!是個大壞蛋了! 」這一來,劉瑤更是笑得花枝亂顫了。李如冰自取其辱,只好也跟著乾笑了幾聲,說:「你的排場也真大,要是再鋪上紅地毯,那就跟女王出巡有得比了。」   誰知對方聽了連連搖頭:「我是個法國人,不是英國人,我們法國沒有女王。」   隨即,就對劉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你像個蟲子,中國的蟲子,胖胖的,這麼長。」   她用自己的小指頭比劃了一下。李劉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李如冰心想蟲子是很軟,劉瑤給人的印象可以用「三柔」來總結:目光柔順,肢體柔軟,性情柔和,但要說她有多胖倒未必見得,再說了,蟲子看起來多鑿少讓人有點念心,劉瑤可是人見人愛的,這種比喻實在太讓人不舒服了。   與他相比,劉瑤的心態就複雜多了:她伸出小指頭,難道意思是看不起自己?雖然很不禮貌,可說的也是事實,昨晚只見了一個孟含霏,就讓劉瑤心裡既羨又虛,今天竟然還來了一個風姿綽約的法國女郎,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樣的人要來!看來,自己只能墊底了。早知道這樣,何必千里迢迢地跑來當一回看客呢?   金髮女郎知道自己辭不達意,情急之下,竟然又說了一句更讓人匪夷所思的話:「口水,蟲子吐出的口水。」   李如冰長這麼大,只見過小孩子和大狗流口水,從未聽說過蟲子也會隨地吐痰。直到她從自己的圍巾上抽出了一根絲來給自己看,李如冰才恍然大悟,用手掌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的老天爺!你的意思是說:劉瑤的皮膚細白光滑得像蠶吐出的絲綢一樣!」   「對了。」   金髮女郎很高興自己能順暢地與中國人交流,相信經過這次短暫又浪漫的旅行,她一定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寫出一部充滿東方神秘色彩的探險小說。   李如冰看她大包小包的帶了不少行李,似乎有來此長住的意思,就問她姓什名誰,貴鄉何處,來此有何貴幹?   她叫安娜貝爾· 漢森,自稱是一位美籍的法裔畫家,尤其擅長風景畫,常住在藝術品交易之都- - 紐約,平常最喜歡遊山玩水。她的漢語很不靈光,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李如冰聽得頭大,連忙叫停了。而安娜貝爾來中國沒幾天,似乎也懂得了一口多必失」的道理,樂得就此打住了。   長白山有萬千景致,她究竟想去哪裡支起自己的畫板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乾脆將雙手一合,指尖相對,做出一個山的樣子,然後張開雙臂,使勁扇了幾下,模仿著老鷹撲擊野兔的動作。她不動則已,一動起來,妙曼的身體曲線就暴露無遺了。李如冰看得心頭發熱,喉頭發乾,恨不得自己就變成一隻老鷹,將她叼到一個無人的所在,然後狠狠地- - 狠狠地怎麼樣?他似乎很明白又不完全明白了。   可不過一秒鐘,李如冰滿腔的慾望就變成了驚詫:原來,安娜貝爾的目的地竟然和孟含霏、劉瑤一樣- - 要知道,長白諸峰以猛禽命名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鷂子?峰!   「我想找一個人,一個像狗一樣的人。」   安娜貝爾又開始表演起了自己的獨創中文。不過,李如冰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思維方式,馬上猜出了她的意思是要找一個能夠帶領自己上山的嚮導· - 在基督教國家的語言修辭和現實生活中,把人比做動物並不一定帶有侮辱的含義。沒想到的是,李如冰自己還沒有答話,劉瑤似乎比他更著急,先替他攬下了這宗生意。   「他就是個嚮導,整個長白山最好的嚮導,也是現在唯一能找到的嚮導,而且像狗一樣忠實可靠。」   劉瑤雖然不懂法語,可是歐洲各國之間的語言大多相通,安娜貝爾又常住美國,就試著用英語跟她講了幾句,果然,這一次才真正做到了溝通無礙。   「不過,在我們東方人看來,這種比喻不好聽,以後可要注意了!豬、狗、驢… … 尤其是雞- - 這些動物雖然都是人養的,可是在中國的語言中,他們可不能隨便跟「 人」 沾上邊的。」   安娜貝爾連連點頭,也不知道真的聽明白了沒有。和中文一樣,李如冰的外語學得也是烏煞煞,不過連聽帶猜也弄懂了劉瑤的意思,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心想自己一魚三吃,孟含霏知道後一定要生氣了。安娜貝爾當然歡喜不已,見李如冰沉吟了起來,問明了原因,左右兩手各伸出了一根指頭,那意思是我的出價和對方是一樣的。李如冰見她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慣於精打細算的背包族,想說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安娜貝爾初來乍到,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有著濃厚的興趣,不過,她的目光最後又落到了劉瑤的身上,看得她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你也是請來的客人嗎?」   安娜貝爾突然問了一句。劉瑤遲疑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李如冰不明就裡,以為是問他們是不是也住在「上青天」就插了一句:「當然了,我也是。」   安娜貝爾一聽,笑得兩個耳環叮噹作響,像廟簷下的風鈴,劉瑤竟然也紅了臉,好像李如冰那句話有多麼丟人似的。兩人竊竊私語了幾句,劉瑤轉身對李如冰說:「我和安娜貝爾都是剛剛來的,想一起出去走一走,看看天池的美景,你也去嗎?」   李如冰當然樂意奉陪,不過他的心頭還是掛念著樓上的主人兼病人,說你們倆先行一步,我隨後就來。   劉瑤和安娜貝爾走後,李如冰並沒有馬上上樓,而是鑽到了飯店的廚房裡,借了一個熬湯用的罐子,然後摘下自己的帽子,掀開內層的棉布,從裡面掏出一個用蒿草編製的保暖墊圈,李如冰在上面雜七雜八地亂折了幾根,揉碎後丟進了罐子- - 守過山的人都懂一點治風寒的土方法,效果可比西藥靈多了。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李如冰總算將一碗湯藥熬好了,然後雙手小心翼翼地端了上去。   半天不見,孟含霏的臉色蒼白得讓人可憐,一點也找不到昨晚的凌人傲氣。她在李如冰的半勸半強下起身喝藥,剛皺著眉頭呷了一口,就「哇」地一聲嘔吐了出來,噴了李如冰一臉半身。李如冰不等她道歉,趕緊安慰說這就叫做「一報還一報」誰讓我昨天把你的衣服弄髒了呢?   孟含霏從小到大沒喝過一口中藥,很是怕那種苦味,所以每喝一口就要停歇片刻,反而讓自己品嚐了更多的苦。李如冰溫言勸她長痛不如短痛,一口氣全灌下去,就○ K 了。這一次,她總算聽了一回他的話,一咬牙一仰脖,碗就見了底。   她開口後說的第一句話上竟然是:「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些東西?」   李如冰好心不得好報,心裡好不氣惱。不過,想到她的稟性素來如此,又是病後,就不計較了。「我買了三兩人參,半斤鹿茸,還用了一小把靈芝,外加上五朵藏紅花。」   他胡縐了一通,竟然臉不紅心不跳的。   「那一定花了不少錢,全記在我的帳上吧- - 謝謝你。」   孟含霏放心了,李如冰報的藥材名單中,她只見過人參,連藏紅花是不是紅的也不知道,可是也知道它們都很名貴,而「名貴」這兩個字眼一般總是和自己沾邊的。   「沒什麼。誰讓你是我的大主顧呢!」   李如冰聽了她說的最後三個字,心情很是感動,可還是忍住沒告訴她自己又有了一個新的主顧。   伺候孟含霏吃了藥,李如冰為她蓋好了被子,叮囑說千萬不要亂動,等到全身捂出大汗就好了。出門後才發現,在她房中前後不過十幾分鐘,自己倒先熱出了一頭汗。   李如冰先回房清洗了一下衣服,立即出門去找劉瑤和安娜貝爾。他找來找去,卻連她們的影子也沒有見到,只看到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在湖邊的怪獸銅雕下垂釣。   由於多年來不斷有遊客發現天池怪獸的蹤跡,所以旅遊部門綜合目擊者的描述,在湖邊的岩石上立了一個數米高的怪獸銅雕。不過它的樣子實在太難看了,似魚非魚,似獸非獸,蹲踞的姿勢也似乎於獅身人面像與看家狗之間。大家都說那是個無聊的噱頭,動機當然是為了經濟利益。可是旅遊局的人卻滿肚子的委屈和不服氣,說就算我們掉進了錢眼裡,可天池怪獸的記錄從清朝就有了,難道老祖宗在幾百年前就懂得了「眼球經濟」嗎?   「你在釣什麼?」   李如冰在他的身邊駐足片刻,忍不住問了一句。天池是個由火山噴發而形成的高山湖泊,只有冷水魚才能生存,現在這個時節,冷水魚都潛到湖底去了。據說,那裡的岩石縫隙中尚有餘焰未熄,所以水溫要高出地表很多。   「釣龍。」   中年男子轉過身來,笑著回答了一句。他的個頭雖然不高,但劍眉星目,方臉闊額,是個典型的美男子。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他的眉宇之間露出幾分枯槁之色,這說明了兩點:第一,是個不得志的人;第二,這是個長於思考甚至思慮過度的人。   「龍?」   李如冰驚詫得邁不動腿了。半天,才明白了過來:「你說的是天池怪獸吧?」   「不,是龍,不是獸,更不是魚,連恐龍也不是,就是龍!——真正的龍。」   中年男子回答得斬釘截鐵。莫非,他真的親眼見過活著的龍?   「我也見過龍- - 飛龍,不過,說是飛龍,其實是林中一種很普通的鳥,學名叫花尾榛雞,因為胸骨大,飛起來姿勢很優美,所以大家都叫他是「 飛龍」 ,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李如冰笑了起來,心想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可沒有那麼好騙的。   可是,李如冰的自以為幽默得到的卻是對方的一聲嗤笑。   「飛龍可不是什麼鳥!那不過是以訛傳訛,最後走了樣的。實際上,真正的飛龍確實藏身於深山大澤中,它是百獸之王,百鳥之祖,甚至能夠下海捕鯨鯊,上山捉熊虎為食!」   直到現在,李如冰才斷定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不過,關於龍的話題在長白山是老生常談,幾個月下來,李如冰自己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所以不想和對方磨嘴皮了。世界上就有些閒著沒事幹的人,滿腦子儘是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還不肯讓旁人把自己喚醒。   「你也是個天池水怪的愛好者嗎?我可以帶你沿湖做詳細的考察- - 不過,我這幾天事太多忙不過來,一個星期以後好不好?」   俗話說:人窮志短。李如冰四處流浪的時候,最大夢想就是找份辦公室內的工作,甚至當個清掃工也願意,可是一路下來,有人收留住一宿就感激不盡了。現在,他一天之內就接了兩宗大生意,雖然手頭一分錢還沒有拿到,可是雄心頓生,甚至準備以後拿個執照,做個真正的導遊了。   「不,我可不是什麼愛好者,更不是業餘的探險家,而是科班出身的正牌子化學家- - 當然,那是好多年前的往事了。現在,我只是個無業遊民而已。」   他說到後來,又笑了起來,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落魄和無奈。   「我可不信。」   真正的無業遊民?李如冰搖了搖頭。雖然這個中年人看上去有點憔悴,而且身上也沒有名表金戒什麼的,可那副悠閒狀可不是喝西北風的人能裝出來的。   「有什麼不信的?如果我高興,下一杓的藥,就能把整個天池裡的魚全毒死!」   中年人輕描淡寫了一句,就把李如冰鎮住了。   倒霉蛋最喜歡聽到這些憤世嫉俗甚至陰狠歹毒的話。於是,兩人的交談開始投機了起來。李如冰得知這個中年人名叫郭庭,前東吳大學的博士,青島化學研究所的高級工程師。他的故事很長,但簡而言之就一句話:研究所不肯承認他的天才,上級交下來的項目又入不了他的法眼,不肯用心去做。如此三番下來,不用別人背後嘀咕他「眼高手低」他自己只好走路了。   李如冰一肚子苦水沒處倒,抱怨父母不近人情,痛斥高考制度不公,「我最討厭的是,課堂上天天講的都是理論- - 還是過時的理論,一點也不實用,學了又有什麼用呢?萊特兄弟發明飛機的時候,世界上哪所大學開設了航空專業?」   郭庭聽得激動,連連拍手:「好兄弟!我可是過來人了,大學教育純粹是誤人子弟,你不去就對了。」   然後跟著破口大罵起來,「那些教授,一個個像笑面狐狸一樣,見了面都千好萬好的,一到考試的時候就下黑手了;同學也不是好東西,嘴上兄弟長兄弟短的,到了關鍵時候就踩你一腳,到輔導老師那裡打你的小報告;看宿舍門的老頭是老色鬼,看到女生那眼睛就不在自己身上了,還偷人家的內衣和內褲,不知拿去幹什麼下流勾當,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壽!連食堂的那些廚師也個個是鑿賊,做出來的飯不是短斤缺量的,就是少油多鹽的,弄得男生們像猴子一樣精瘦,集體出操的時候,被體育老師罵是一堆排骨來開會。」   不過,一個個數落下來,讓郭庭最不滿意的卻是大學的女生- - 尤其是理工科的女生:「長得一個比一個難看,和爬行動物沒什麼兩樣,可是越醜的女生,越喜歡擺出大家閨秀的清高模樣來,還到處說男生追她追到要他殺或自殺的程度,可她還是冰清玉潔,誰也看不上眼呢!」   顯然,他在情場上栽過跟頭,還不止一次。   「沒錯,女生都這樣,平常有求於你的時候,像猴皮糖一樣黏在身邊,可是你倒霉了,就連看一眼也不來了。」   李如冰抱怨道,也不知道說的是誰。   「我教你一個經驗,喜歡一個女人了,要想方設法讓她知道,可是,又在表面上裝做對她毫不在意,女人就是這樣的,你越趕得緊,她就躲得遠,你不追了,她就自己湊過來了。和釣魚一樣,水不動,魚自然會上鉤的。」   因為際遇不同,兩人實際上是各說各話,可是一唱一和,像相聲段子一樣順溜。到最後,連「小李子」和「郭大哥」都叫上了。 第一集 美人劫 第四章 爭奇門絕   兩人一聊就到了正午,李如冰還是沒有見到劉瑤和安娜貝爾的影子,心裡有點著急了。郭庭看出來了,問他在找什麼人呢?李如冰不好意思地回答說是兩個姑娘,一個很溫柔,另一個很漂亮,還是個外國妞。郭庭說女人就像信用卡,身邊沒有了還真不方便,不過,有一張也就足夠了,兩張就得拆東牆補西牆,三張以上就是破產之前兆!總而言之,是弄到手的越多就意味著欠債越多。   之後,不等李如冰反駁,他笑著用手向湖面一指,說你要找的人不來了嗎?   果然,寧靜的天池上,只見一艘快艇破浪而來。李如冰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的一舉一動,心中充滿了訝異,要知道,快艇是從東南方向的朝鮮境內開過來的,能夠在這一地帶出入自如的人,來頭可不一般呀!   郭庭說得沒有錯,從快艇上款款走下的確實是個美女,儘管不是李如冰認識的那三個中的一個。   美女不一定會愛上野獸,但一定會愛上野獸的毛皮。當她上岸時,就像希臘神話中的狩獵女神阿爾特蜜斯光臨人間:捨璃皮大衣,黑豹皮短裙,鱷魚皮長靴,連手套也是麂皮縫製的。俏麗的面容,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加上兩條粗大的亞麻色長辮子,渾身散發出一股野性的誘惑。   儘管沒有任何依據,李如冰還是一眼就認定她來自俄羅斯。對於那個盤踞在北方凍土地帶的強大又強橫的鄰居,每一個中國人難免會產生一種微妙的心靈感應的。   可是上這個俏麗的女郎對他卻一點感應也沒有,飄然而過後,只在空氣中留下若有若無的縷縷香水味。   目送她進了「上青天」飯店,郭庭悠然說道:「我說對了吧,願者上鉤,只要有合適的誘餌,不要說魚,就是美人魚也能釣到手。有一天,你會親眼看到我釣到龍的。」   「為什麼我會親眼看到呢?」   李如冰反問道,難道,他真的要雇自己當導遊去獵殺天池水怪嗎?   「沒錯,你一定會在場,因為,你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物,對我來說尤其如此。誰讓你把我當作好朋友呢!」   郭庭說到最後,臉色變得很古怪。   李如冰覺得關於龍的話題實在無聊,就不想猜謎了。不過,既然人家把自己當朋友,就要有個朋友的樣子,眼見中午已到,就邀請他一起回飯店吃午飯,便一起喝點酒擋擋寒氣。郭庭說不必,自己的大事還沒有辦完呢。李如冰只好一個人走了,邊走邊琢磨這個新朋友真古怪,似乎時而正常時而瘋癲。也許,天才都這個樣子,自己以前也有點小聰明,還曾經幻想過將來成個什麼家?發明個什麼機的?可是一到現實社會中,就一頭紮到了錢眼裡鑽不出來,看來是永遠不會有什麼出息了。   李如冰回到了「上青天」他的第一反應是誤入了大觀園,或者闖入了一個秋冬季時裝展示會的後台。   安娜貝爾和劉瑤已經回來了,正和那個俄羅斯美女談笑風生呢。李如冰坐在了劉瑤的身邊,從她口中得知,那個掛滿毛皮的女子名叫庫爾琳娜· 羅曼諾夫· 波肯特娃,和李如冰猜想的一樣,她果然是個俄羅斯人。明白了這一節,一切就好理解了:為了尋求更廣闊的發展空間,她被家長送到北京進修中文,利用課餘時間來長白山遊玩- - 也許是心有靈犀吧,香港科技大學也在給高才生孟含霏放了假,讓她飽覽內地的大好河山。不過,作為眾人矚目的校花,她實在太高傲了,不但瞧不起男生,連北方的氣候也不放在眼裡,只穿著一襲長裙就上路了。   四位美女的理由雖然牽強,至少從她們的嘴裡說出來很順溜,李如冰又不是偵探,當然沒必要弄個水落石出。他關心的只是一件事情,很快,也得到了答案:庫爾琳娜臨時加入了上山的隊伍- - 劉瑤先斬後奏,替李如冰接了單子,價錢比照孟含霏和安娜貝爾。   「我看,以後你乾脆做我的經理人好了,我們按照七三的比例分成,好不好?」   李如冰對劉瑤的熱心已經到無奈的地步了。   庫爾琳娜的眼中只有劉瑤和安娜貝爾,簡單打過一聲招呼之後,就讓導遊在自己的眼中蒸發了。李如冰有點不滿,突然又想起了一個人,心想至少這個人會讓她刮目相看的,何況,自己的配置的靈丹妙藥是不是真有療效還不好說呢,可別吃出什麼亂子了。於是,和劉瑤說了一聲,就上樓去了。   幸好,孟含霏已經起床了,正坐在窗前看著遠處的天池發怔呢。李如冰見她的神情雖然依舊萎頓,不過顯然沒什麼大礙了。   「不好意思,我又自作主張多接了兩個單子,現在,咱們的隊伍已經有四個人了——不,加上我一共五個人。」   李如冰在上樓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她生氣了,那就國民優先,立即退掉那兩個外國人的單子,儘管按照效益的原則,應該退掉的該是孟含霏的單子。   「那就恭喜你了。」   孟含霏淡然說了一句,大出李如冰的意料,恨不得給她作幾個揖,說一句:「同喜同喜,全是沾了你的光,我才有這樣的好運氣。」   「她們都長什麼樣子呀!」   孟含霏看似無心地問了一句。可是李如冰再隨便,也知道這是大關節的所在,所以斟詞酌句,說得可真不輕鬆。   「兩個全是外國人,一個法國人,一個俄羅斯人,看上去都很漂亮,不過,法國女子說自己是個畫家,穿得卻東一片西一片的,像老電影裡給人算命騙錢的吉卜賽女郎;俄羅斯女子好虛榮,全身都是皮草,個子又高,真像個活動的獸皮架子。」   「你說的一定不是這樣的。我想,一個看起來不修邊幅,可那才是真正會穿衣服的藝術家的作為,半掩琵琶,魅力內斂,比坦胸露背、搔首弄姿更讓人過目不忘;另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俗氣,但大俗就是大雅,我覺得她的表現更像一個名模的風格,對不對?」   孟含霏真是料事如神,她不但真正領悟了二字的精髓,而且一眼就識破李如冰的心思。在她面前,李如冰真是一點秘密也藏不住。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有點好奇了,想下去親眼看一看自己的判斷對不對。」   其實,即使沒有李如冰的話,她也一定會下去的。女人就是這樣,輕輕一句話就把責任全推到了男人的身上了。不過,說是下去看,她卻並不馬上動身。   「我要收拾一下,你陪我一起下去。不過,你也要先換一下衣服。剛才,我已經給飯店的購物區打了通電話,讓他們送一套西裝到你的房間裡了。」   交代完後,她又看似無心地加了一句,「精神一點兒。說真的,我看你在家也不是個邋遢的人。」   李如冰感激得都要掉眼淚了,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穿上了那套從頭黑到腳的西裝- - 連領帶也是藍黑色的,還有那雙附送的「鱷魚牌」黑皮鞋,又照了照鏡子,覺得要是再戴上一副墨鏡,就可以參加黑社會老大的葬禮了。可是出門後,他才明白了孟含霏的真實用意。   孟含霏自己也換了一身雪白的棉質絲袍,上面綴滿了圓圓的小銀珠和花束狀的蕾絲,像個待嫁的新娘一樣姍姍而出。經過一番精心化妝後,這個病西施又神奇地煥發出了奪目的光彩。見此景,李如冰即使再笨一百倍,也明白自己該做什麼。於是,他這個本來是上山的嚮導,現在倒先做起了下樓的先導。他走在孟含霏的右邊,比她先下兩級台階,在每個轉彎處還要先停一下,伸手攙扶她一下,不過這要等人家先伸出手來,而且托著手腕的時候不能用力,要輕而又輕- - 當人家的跟班總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工作,不過李如冰已經暗自慶幸了,因為孟含霏沒有送一套小丑的服裝給自己穿就算開恩了。   果然,孟含霏的現身引起了大廳裡的一片驚艷之聲。   「美極了!是意大利服裝大師亞曼尼設計的最新款冬裝。」   庫爾琳娜只看了幾眼,就像海關的報單員一樣準確說出了對方的身價和品位。果然是識貨人,孟含霏向她微笑了一下表示致意。   「太少了!」   安娜貝爾也讚歎了一句,她的意思當然不是說孟含霏穿得太少了,而是說這款冬裝是限量發售的,而且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出錢都可以買到的。看來,她也不是白給的。   「你們說得太對了,什麼東西少了才算珍貴呢!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們幾個二為什麼要千里迢迢趕到這裡呀?」   孟含霏笑語盈盈地反問道。雖然學的是一個很冷僻的連男生都視為畏途的專業,可是她說話的技巧也是一等一的。在過去的十年裡,她跟著父親出席了無數的酒會、舞會和發佈會,深知要想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光憑美貌是做不到的,如何將話語權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關鍵。   不過,今天的這個局面可不那麼容易操控,因為誰的來頭都不小。   「俄羅斯有一句諺語:不下水的人吃不到魚。所以,想得到一件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要大膽採取行動。」   庫爾琳娜可不懂得東方人的含蓄,直截了當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對。就像中國也有一句老話:不到虎穴中去,是捉不到小老虎的。不過,就算是老虎,也是需要一個籠子的。」   安娜貝爾的中文水平還不足以說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八個字,而且她也很聰明,知道繼續使用中文就落到了下風,於是改說英文了。反正在座的四個女士都能聽得懂,孟含霏更是一口標準的牛津腔,比自己這個半調子美國人強多了。   「沒錯,我們確實需要一個規則。」   孟含霏明白了她的意思,出於某種可理解的心態,她更願意和安娜貝爾交流,對庫爾琳娜卻多少有點忌憚。   「規則不是早就定下來了嗎?」   庫爾琳娜不解地反問道。「為了今天的比賽,我已經準備了一艘船,上面裝滿了你能想到的一切奢侈品,一個月前就從聖彼得堡起錨了,現在已經過了新加坡了。如果我贏了,就把禮物分送給你們作為補償;如果我輸了,那艘船也不用回去了,就在海上鑿沉算了! 」「那就讓它繼續在海上漂吧!我的禮物就在這裡,它很小也很薄,往旅行袋裡一塞就帶來了,可是我想它的價值一定不會比你的那艘寶船低。因為,它是畢加索的名畫《 舞者》 。」   安娜貝爾自信滿滿地說道,她也是有備而來的。   「它不是已經失竊了嗎?怎麼會在你的手裡呢?」   庫爾琳娜半是吃驚半是懷疑地問道,即使不是藝術品收藏家,只要稍微瞭解一點時事的人,都會記得七年前,收藏在蘇格蘭愛丁堡博物館的《 舞者》 在一個夏夜神秘失竊了,引起公眾的一片嘩然,因為這是世界上保全最嚴密的博物館之一,還安裝了最先進的紅外線探測系統。新聞報導是鋪天蓋地,警察急得要上天入地,還懸賞一百萬英鎊給提供線索者,可是直到現在,《 舞者》 就像泥牛入海,一點兒消息也沒有了。   「它是不是真品,你很快就知道了- - 如果我贏了的話。不過,它是怎麼落到我手中的,可就不能告訴你了。」   安娜貝爾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不肯往下說了。   「我也不是空著手來的,而且,我的禮物還是我自己親手設計的四座雙引擎小型客機。誰要是輸了,回去的時候經過香港時,可以從我的飛行俱樂部裡開走一架。」   孟含霏說到這裡,話頭突然一轉,「不過,押注、斗寶呀,那是賭徒一樣的男人才幹的事情,可不符合我們女孩子家的身份。」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大家一起投票嗎?結果只能是一人一票- - 不過,劉瑤可能會把她的那一票投給我,那我就是贏家了。」   安娜貝爾半真半假地笑道,還親暱地用手輕拍了一下一直默默無語,像個局外人的劉瑤,將她從沉思狀中驚醒了過來。   「那倒未必,也許她會站在我這一邊呢! 」孟含霏看出她們兩人似乎很親密,不過更相信自己對劉瑤的影響力。   劉瑤看了她們兩人,露出了為難的神情,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庫爾琳娜是四個人中來得最晚的,而且自知個性不討人喜歡,當然和誰都談不上什麼交情了。她可不願意讓自己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馬上否決了這個動議:「那不行,我可不同意將選擇權交給了一個連禮物也不拿出來給大家看的人。」   「我也有。」   劉瑤很鎮定地說了一句,小心地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玉匣子,打開後,裡面盛著三把長柄方頭的老式鑰匙。雖然它們是用純金鑄造的,可是和人家的禮物一比,這點黃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我母親說,用它可以打開三處寶藏,不過,我可不知道它們究竟在哪裡。」   她輕聲說道,神情說不出的淒婉,讓人看了很是不忍。現場靜了片刻,安娜貝爾才安慰了她一句:「小妹妹,它對你太重要了,你留著自己慢慢找吧。」   隨即,孟含霏又將火燒到了庫爾琳娜的頭上。「既然你不同意投票表決,那你倒是提出一個辦法呀?」   「最乾脆的辦法,當然是我們俄羅斯人的「 輪盤賭」 了。拿一支左輪手槍,在彈倉裡裝上一顆子彈,我們四個人輪流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開一槍,不響算過關,響了就自認倒霉吧,再裝上一顆新子彈重頭開始。三聲槍響之後,只剩下一個幸運兒,不就是最後的贏家嗎?」   庫爾琳娜一本正經地說道。在她看來,虛張聲勢也是塑一種戰術,而且是一種效果非常好的戰術,俄羅斯人尤其喜歡使用。   「槍裡面裝的是真子彈嗎?」   劉瑤怯生生地問了一句,她的膽子本來就不大,現在更經不起嚇唬了。   「當然了,小妹妹,高貴的女人首先要有一顆勇敢的心,難道我們還能用玉米粒來替代鉛彈嗎?」   庫爾琳娜得意地回答道,她看到安娜貝爾聳聳肩無言以對,孟含霏也側過身去不說話了。   可就在這時,劉瑤卻突然冒出來了一句:「我不想死,也不想看到別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不過,我們從天南地北趕到這裡,總不是為了殺死三個從未見過面的同齡少女吧?在路上,你們還有的是時間,何必現在這麼著急做決定呢?」   她的語氣很誠懇,目光更是熱切,似乎真的相信她們三個會按照庫爾琳娜的辦法一決生死。   沒想到的是,這一句話說出來,竟然得到了三位女伴的一致贊同。庫爾琳娜已經把不利的局勢攪亂了,覺得可以見好就收了。孟含霏和安娜貝爾也不指望問題一次就得到解決,早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於是,美女們的口頭交鋒落下了帷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是第一次,當然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也許,會是一生也說不准呢!   三個女人一台戲,何況四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李如冰根本沒有插話的餘地,只好育拉著耳朵恭聽。可是她們一時中文,一時又轉為英文,聽得真是雲山霧罩,不知道她們究竟在爭奪什麼東西。不過,從只言詞組中他還是得出一個結論:除了小家碧玉般的劉瑤無法確定真實身份,其它三人個個家世不凡,舉手投足間更是灑脫爽俐,絕非尋常暴發人家的庸脂俗粉可比。   不過,更讓他吃驚的一幕隨即就發生了,一旦不涉及到什麼「贏家」、「輸家」的問題,安娜貝爾、孟含霏和庫爾琳娜立即一改針鋒相對的態度,恢復了少女的活潑和好奇的天性,大廳裡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也變成了春光融融,和風徐徐。到後來,她們竟然商量著要舉辦一個派對!   不過,按照她們的宏大計劃,今天肯定是來不及了,那就定在明天晚上吧。   「我喜歡吃海鮮,現在就打電話叫人空運來一批海參魚翅,今晚到長春,明天一早就送來了。」   香港是著名的美食之都,孟含霏對吃的東西又格外挑剔,自然不會拿蝦餃貢丸這些大路貨來充數。   「我喜歡吃烤小牛腰肉、煎鵝肝,還有香草蝸牛、當然更少不了紅酒- - 那可比伏特加強多了!可是巴黎太遠了,又沒有直飛的航班,不過,上海紅房子餐廳廚師做出來的幾乎是原汁原味,不差分毫,我有那兒的貴賓卡,今天就下單,明天一定能送過來,連同全套的銀製餐具。」   法國菜的美味和中餐是齊名的,安娜貝爾當然不忘了展示一下自己國家的餐飲文化,順便撩撥一下好勝的庫爾琳娜。   聽了她的話,庫爾琳娜果然毫不示弱,因為在西方,俄式大餐與法式大餐齊名,於是一連串地點了幾個:「紅菜湯、口蘑雞、牛舌色拉、鮮魚子醬、大麻哈魚片,哪一個不有名又好吃呢?」   劉瑤心中的美食是雲南的氣鍋雞和過橋米線,李如冰最愛吃媽媽做的冰糖肘子,可是和人家一比,真成了「小菜一碟」哪裡還能說出口呀?   雖然她們來自不同地域和種族?在這之前的人生軌跡從未發生過交集。可是,李如冰卻隱隱感覺到,她們又不像尋常住在同一個飯店的陌生人,相互之間存在一種很微妙的關係:六分競爭,三分好奇,外加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關懷。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貴客,而且個個花錢如流水,李如冰咋舌之餘,倒是很佩服「上青天」的老闆。俗話說: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誰能想到,雀的「上青天」竟然會變得門庭若市。別的不說,光憑這幾位莫名其妙的嬌小姐的花費,一年的虧空全填上了。 第一集 美人劫 第五章 豪華的派對   人走運時,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晚宴時,李如冰就見到了「上青天」那個在天池邊已經「聞名遐邇」的老闆,而他竟然是郭庭!不過,他和自己上午見到的那個郭庭判若兩人,不但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還穿上了禮服,打了個漂亮的領結,整個人就像一個尖銳鋒利的矛頭變成了一個光滑無縫的圓環。   「各位晚上好!小店能夠接待各位高貴的小姐,真是三生有幸,蓬華生輝。全店上下將竭誠為大家服務,如有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見他一副滿臉堆笑、點頭哈腰、慇勤致意的樣子,李如冰不禁感歎道:不入鬧市,不為佛子。成熟的男人就該如此!與之相比,自己真是個愣頭青。   為了表示敬意,郭庭甚至親自上了第一線,在餐桌邊為大家換盞倒酒。他的手法嫻熟老到,一看就不是生手,幾位小姐都很滿意。李如冰雖然也是座中賓,可充其量是個吃客和陪客,沒有資格請他也入座,心裡感到很是不安,似乎有意怠慢了朋友一樣。不過,他還是能夠感受到郭庭對自己的照顧,那就是在倒酒的時候,總是用眼光多看自己一眼,上午交談的時候,他已經知道這個小伙子的酒量很好。   不過,李如冰卻沒有得到開懷痛飲的機會。   據說,一個男人最風光的時候是左手高舉美酒,右手摟抱美女。可是美女卻不壟喜歡美酒,更不喜歡看到男人痛飲美酒而忽視了自己的存在。所以,菜還沒有上齊,劉瑤就像要睡著了一樣,孟含霏用手指按著鬢角,做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安娜貝爾和庫爾琳娜也說連續奔波了幾天,感覺有點累了,想早點休息。於是,晚宴就這樣草草結束了,真是大煞風景!   見美女們都走了,桌子上只剩下了美食和美酒,李如冰又高興了起來,他拉住了郭庭,要先敬他三大杯表示歉意,可是郭庭的臉色當下就變了,說自己對酒精過敏,死活不肯接受他的好意,這可真讓人遺憾。於是,李如冰只好放棄了做長夜之飲的打算。   躺在了床上,李如冰想今天可真夠熱鬧的。沒錯,更熱鬧的還在後面。   半夜時分,李如冰突然感到頭痛欲裂,身燥如火,他想起白天熬藥的時候,看到廚房裡有個大冷凍櫃。於是爬起來,一路小跑來到了大廳的底層。果然,廚房裡什麼都有。痛快地吞下了幾塊冰後,李如冰感覺好受多了,神智也清楚了不少。隨即,他就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今天晚上的飯店似乎太寂靜了。剛才從樓上跑下時,前台空無一人,這可太不正常了。   李如冰走了一圈,很快就弄明白了寂靜的原因:果然,「上青天」的值班人員全不見了,連守衛也不在自己的崗位上。   正當他感到蹊蹺的時候,突然從隔壁的儲藏室傳來了叫嚷聲,隨即聽到了「咕咚」一聲,似乎有什麼重東西倒了下來。   李如冰想也沒想,立即衝了過去。門是從裡面反鎖的,他飛起一腳就踢關了。打開燈後,只見郭庭仰面倒在一堆雜物中,口吐白沫,渾身抽播,頭部還有一滴滴鮮血流了下來。   李如冰驚呼了一聲,馬上跑到了大廳裡,大喊大叫起來,可是空蕩的大廳裡迴響的只有自己的聲音。他又衝上了樓,挨個去敲幾位小姐的房門,竟然沒有一個人醒來,似乎裡面根本就沒有住人。   她們到哪裡去了呢?突然,一個詭異的傳說出現在了李如冰的腦海中:一個書生在山谷中迷了路,天又黑了,正在慌張的時候,突然前面有了燈光,他追尋而去,遇見了一個拄著枴杖的老嫗,就向她請求食宿。老嘔將他帶到了一個豪宅大院裡,那裡有的是美酒佳餚、艷女嬌娃、輕歌曼舞。經過了一夜銷魂,早上醒來,他墾才發現自己睡在一個亂墳崗上,懷中抱著一個骷髏。   不過,李如冰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聯想,雖然人都不見了,可是「上青天」從他來到長白山的那一天起就佇立在湖邊,可不是什麼虛幻的鬼宅。何況,現在首要的任務是救人。他從自己的房間裡拿了條毛巾,又從樓上跑了下來,卻在大廳裡見到了一個人。   郭庭就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很溫和地問道:「小李子,出什麼事情了嗎?」   李如冰眼睛瞪得有車輪大,他語無倫次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自己想要幹什麼。可是郭庭已經明白了,他輕聲笑了起來,向李如冰解釋道:「我有病,是一種間歇性的神經病。每次發病時都會產生幻覺,以為旁人要傷害自己,就會做出一些過於激烈的反應。所以,為了不誤傷別人,我將晚上的值班人員全放了假,然後將自己反鎖在了儲藏室裡,等發作過後就一切如常了- - 她們沒有事,我在飯菜中加入了安眠藥- - 你放心,劑量很少,就一丁點兒,不會有任何不良後果的。- - 我知道你是個講信義的男子漢,所以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千萬不可讓別人知道。」   李如冰聽得目瞪口呆,到最後才長出了一口氣。於是,他向郭庭鄭重起誓,說自己是絕對不會出賣朋友的。沒錯,如果知道了「上青天」的老闆是個瘋子,客人還不都嚇跑了?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幾位小姐才姍姍下樓。不過,她們似乎還沒有完全從睡夢中醒來,個個眉眼發鍚,身姿慵懶。三位大美人的性感無限就不說了,連小妹妹劉瑤也平添了幾分嫵媚。大家見面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昨晚睡得真香!   「我平常有神經一哀弱的毛病,沒想到來了長白山,竟然1 覺睡到了自然醒,真想在這裡安居下來,永遠不離開了!」   孟含霏感歎道。李如冰聽了心裡好笑,真想告訴她:如果你在這裡住上一年半載,你就明白仙女為什麼都要下凡了。當然,這話在他的嘴裡打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來。同時,李如冰心下也感到詫異:如果一切真如郭庭所說,她們只是攝入了一點安眠藥,怎麼會昏睡這麼長時間,而且有這麼明顯的副作用呢?   有了昨天的經驗,李如冰知道女人一旦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於是抓住機會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客戶上山需要注意的事項。可是幾位小姐對什麼不要私自脫隊了、壟注意防火了、不要驚擾動物了、不要亂丟垃圾了一點也聽不進去,倒是更關心帶什麼物品,七嘴八舌下來,就羅列了一大單子,衣食住行四大項無所不包,甚至包括一台小型發電機,似乎真要在山上住上一年半載的。別的不說了,李如冰見她們要買五頂帳篷,忙說沒有那個必要,因為上山的途中有木屋可供過夜,裡面的柴火米糧一應俱全,更何況你們已經買了睡袋了。他的好意換來的不是一句感謝,而是三雙白眼。李如冰只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反正又不是掏我的腰包,幹嘛要在這些闊小姐面前裝儉露窮呢?   到了最後,讓李如冰哭笑不得的是,他連跑腿的資格也被剝奪了。聽她們的意思,似乎怕他弄來一大堆不入眼不合用的便宜貨,所以還是讓飯店的人員代勞了。   貨品清單定下來後,不用細算,李如冰也知道這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不等她們說出「平攤」這個詞,李如冰就搶著說孟含霏、安娜貝爾和庫爾琳娜應該每人給出一份,而劉瑤是自己主動要帶的,可以算是副導遊,不能和你們混在一起。同行多一個人,對安娜貝爾和庫爾琳娜來說就像自己的鞋櫃裡新添了一雙皮靴,別人不提自己都想不起來。何況,在她們看來,論家世、論容貌、論才華氣質,劉瑤是四個人中競爭力最差的,不會對她們構成什麼威脅,而且,有了她這樣一個性情溫和的女孩的存在,三大美女之問倒多了一點迴旋的空問,可以避免爆發直接的衝突。只有孟含霏因為劉瑤在昨天的口頭交鋒中沒有公開表態支持自己,心中產生了芥蒂,小聲嘀咕了一句:「也許,她才是我們中間最有錢的人呢!」   劉瑤早就紅了臉,聽到這句話眼睛裡更是泛起了點點淚光。李如冰假裝什麼也沒有聽見,岔開話題混過去了。   午飯後,安娜貝爾又要去寫生,劉瑤自然受邀和她一起走了。庫爾琳娜的護照雖然有中國大使館的簽章,可是因為是從第三國入境的,所以需要下山到邊檢部門去辦一些手續。孟含霏似乎不怎麼喜歡戶外活動,又回到她的房間裡看風景去了。李如冰哪裡也沒有去,就坐在飯店的大門口,像個收票員一樣等待著三位美女空運而來的山珍海味。果然,一個下午,快遞公司的專車絡繹不絕地出現了,連飯店的服務員也跟著忙得不亦樂乎。   「小李子,你在幹什麼呢?」   郭庭又露面了,他氣色不錯,看來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   「你的飯店缺一個看門的,我毛遂自薦了,到月底你可記著要多開一份工資呀!」   李如冰嘴上在開玩笑,實際上很是氣問,因為他很想和劉瑤一起出去走一走,順便看一看安娜貝爾如何寫生。   「別那麼沒精打采的,振作點!工作嘛,用不著投入什麼感情,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郭庭聽出了他的不滿,勸慰了兩句。   「逢場作戲?就像你昨晚的表現嗎?我可真看不出來,那是一個心比天高、從不把領導放在眼裡的化學家的做法L 」李如冰聽後心裡更加焦躁了,不管不顧地發洩了一句。   「當然了。離開研究所不久,我算是弄明白了,人要想在社會中混下去,就得學會一個本事,那就是「 到哪座山唱哪出戲」 ,耍脾氣、玩個性、鑽牛角尖是要餓死人的。」   郭庭臉聽了這句刺耳的話,竟然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認了。可隨即,他就原形畢露了,用譏誚的語氣談論起了李如冰的主顧!當然也是他自己的主顧。   「既然要拿人家的錢,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過,我勸你也別太把她們幾個當一回事。她們之所以看上去個個尊貴無比,用英國人的話來說,不過是「 含著銀匙出生的」 而已。脫去這一層包裝,和大街上的普通姑娘沒有什麼兩樣。」   「怎麼會一樣呢?以前我和女生在一起的時候,雖然說不上有多機智幽默,可總能亂編出一些有趣的笑話,逗得她們哈哈大笑。可是,我陪孟小姐她們一起吃飯時,一點也放不開,明知道沒有人會注意自己,卻緊張得幾乎拿不穩筷子了,可不像你那麼應對自如。」   李如冰仍然對自己沒有信心。   「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這可是個秘密,要收專利費的。」   郭庭眼睛一眨一眨的,露出了神秘兮兮的笑容。「每當站在漂亮姑娘的身邊時,我就當自己是只蜜蜂,而她是一朵鮮花。我圍著她轉來轉去,就像蜜蜂在鮮花上採蜜傳粉一樣。她的杯子空了,我就給加滿了;她的淺盤滿了,我就給換一個。中國菜最講究的是色、香、味三樣,她們品嚐美食的時候,我也陶醉在美色、香水和歡笑營造的氛圍中。昨天那頓飯她們吃得太快了,我現在還覺得有點失落呢!」   「可客人要是男人呢?」   沒想到的是,李如冰對他的高招並不買帳,還覺得這個比喻充滿了意淫的味道。如果美女們知道了昨夜郭老闆在自己身邊轉悠時的心思,一定會大罵齷齪下流,甚至會抬手賞給他幾記耳光的。」   望李如冰原以為這一問,郭庭的精神戰法可就要破功了。誰知道郭庭回答得越發奇妙了。   「男客人更容易對付了。尤其是遇到大腹便便的客人時,那就最有趣了。你就當自己是個賣王八的,眼前擺了一個餐桌大小的水盆子,裡面養了七、八隻王八,他們吃喝的時候,樣子活像王八在盆邊探頭探腦。你觀察一下,哪一隻最不老實,你就拿棒子對準他的腦袋敲一下子!」   還沒有說完,郭庭自己忍不住先呵呵大笑了起來,李如冰也被逗笑了。   這個郭庭,可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今天晚上的事,我已經安排妥當了,還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嗎?」   郭庭笑夠了,又正兒八經地關心起了晚上的派對。   「一切都準備好了,不過,我覺得參加的人似乎少了點- - 我指的是男生,我只會跳最簡單的四步,可即使跳得抽了筋,也照顧不過來四個女生,恐怕會冷了場。」   李如冰對「PARTY?」   這個詞的理解僅限於同學之問盛行的生日聚會了,班級年終的文藝晚會了,還分不清一個高檔的派對和一次野餐究竟有什麼不同。   「那好辦,我可以帶兩、三個外貌好、懂禮儀、會跳舞的男員工去捧場,一定能讓她們滿意的。」   郭庭向李如冰打了包票。李如冰很感激他的熱心,可是並沒有說什麼客套話。在他看來,做朋友本來就不該見外的。   郭庭果然說到做到。天一黑,飯店的舞廳就燈火輝煌了。別的不說,光看那絲綢紮起的綵帶和層層迭加的香檳酒杯,就能讓年輕人的情緒興奮起來。   舞廳一邊擺了一張長桌子,潔白的桌布上擺滿了空運來的珍餞美味,供客人們自由選擇。先不論佳餚是否好吃,光看琳琅滿目的餐具就讓人心曠神怡,水晶的湯碗晶瑩剔透,銀製的刀叉照照生輝,連吃蝸牛用的小鉗子也和瑞士軍刀一樣精緻。   孟含霏、安娜貝爾和庫爾琳娜穿著一身晚禮服出場了,為了準備今天的飯局,她們個個費盡心思,可是派對開始後,她們來到了餐桌前,不過蜻蜓點水一樣,品了幾口就歇手了。從小就接受的嚴格的禮儀教育,提醒她們不管自己是否飢餓,在大眾面前吃東西的時候,永遠只是做個樣子而已。   之後,安娜貝爾和庫爾琳娜手中拿著一隻高腳杯,在現場悠閒地走來走去,似乎在找什麼人聊個有趣的話題,可是除了她們自己,現場沒有什麼人可以成為平等坐的交談對象。孟含霏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只顧低頭仔細看自己塗了油的長指甲,似乎對周圍的情況視若無物。不過,她的欲擒故縱的戰術奏效了,李如冰起身了,他先邀請孟含霏跳第一支舞。孟含霏當然沒有什麼可扭捏的,欣然接受了。   李如冰小心地擁著她,盡量不看她的眼睛,一邊又想起了郭庭說過的話,於是,他就把孟含霏當做了一隻飛舞的鳳蝶,而自己就是一隻追逐她的菜粉蝶- - 或者是一隻蛾子。這麼一想,感覺果然好多了,不但沒有踩到人家的腳,手心也沒出汗弄髒人家的纖纖玉指。   「你的步點踩得不錯,不過腰太直了,動作也很僵硬,就像個木偶一樣,我快有點吃不消了。」   正當他自鳴得意的時候,孟含霏及時在他頭上澆了一盆冰水。   一曲終了,李如冰將孟含霏送回了座位,正在躊躇應該先邀請安娜貝爾還是庫爾琳娜的時候,郭庭像救星一樣趕來了,還帶著自己的前廳經理和公關主任。如此一來,舞廳就熱鬧起來了。   郭庭第一個邀請的舞伴竟然是劉瑤。看他成熟的氣質,彬彬有禮的舉止,就知道絕對是一個受社交界歡迎的角色。李如冰在驚訝之餘,又不得不感歎:到底是閱盡世情的老男人了,做起事情來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能把每一個女生都照顧得心情舒暢,自己可萬萬比不上。   幾個真正的舞林高手一到,李如冰這個毛小孩就只好閃到一邊去了。不過,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劉瑤跳了幾曲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神情看上去有點鬱鬱寡歡,和舞池中興高采烈的女伴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李如冰慢慢贈到了她旁邊,劉瑤看到了他,勉強一笑,剛要擺手表示歉意,李如冰說我和你一樣,不怎麼喜歡這種場合,我們一起到外面走一走,散散心吧。   一走出飯店的大門,兩人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原來,夜裡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幸好沒有起風,身上的衣服還可以抵擋寒意。只見淡淡的星光之下,原野裡覆蓋了一層白霜。兩人信步走到了天池水怪的雕像邊,在郭庭曾經垂釣過的那塊岩石上一邊踱步,一邊聊天。從這裡望下去,可以俯瞰整個天池。   「老天為證,我剛才跳舞的時候第一個想邀請的人是你。」   李如冰一開口就趕緊道歉和表白,雖然在別人看來一點也沒有必要,因為在那種場合下,不管先請哪一個都會得罪另外的三個。   「沒關係的。」   這幾天,劉瑤似乎已經習慣了被人忽略。   「你應該快樂一點。你看,我什麼也沒有,不也很快樂嗎?」   李如冰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雖然實際年齡比劉瑤還要小幾個月,可是在她面前,他總是不自覺地充當了大哥哥的角色。其實不只是他,換了任何一個男人,見了劉瑤都會產生保護之心的。   「你還有自己的父母,可我只是一個孤女,怎麼能像你那樣快樂呢?」   劉瑤說完,歎了一口氣。   「可是,如果父母總是不能理解你,也不願意站在你的角度考慮一下問題,那你該怎麼辦呢?說實話,在外面流浪了這麼久,我是想回家,可是又有點怕回家,心裡真是很矛盾。」   李如冰一說到傷心事,他所謂的「快樂」就完全不見了。   「可是,我現在倒是想回家去了。」   劉瑤幽幽地說了一句。   「為什麼呢?你難道忘了父母的遺言了嗎?再說了,現在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只管跟著我走就行了,幹嘛要半途而廢呢?」   李如冰一聽,立即著急了。對於劉瑤說的什麼寶藏了,手中的金鑰匙了,李如冰一點也不關心,也根本不相信。他這麼說,完全是出於一種私心,希望劉瑤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 第一集 美人劫 第六章 菜公好龍   「可是,我每天待在這裡度日如年,幹什麼都要看人家的臉色,又有什麼滋味呢?」   劉瑤表面上似乎有點逆來順受,可實際上也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哎呀,你怎麼能把孟含霏的話放在心上呀?你得學學我,我就從來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別看我在她面前總是伏低做小的,可那不過是裝出來給她看的罷了。她罵我是條狗,我還會汪汪叫幾聲呢- - 你以為我是條狗,可是在我的眼裡,你不過就是一根肉骨頭而已。一旦吃到了- - 也就是說,一旦那筆酬金拿到了手,就拜拜了哪!」   只要孟含霏不在面前,李如冰就像耗子逃出了貓爪,又開始給自己戴高帽子了。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沒想到,你還會用這種方法來安慰自己。」   劉瑤聽了他的比喻,既驚奇又新奇。   「那當然!像我這樣的人,走到哪裡也不會裝孫子當森種的- - 你可知道,我離家後,一路上跟人打了多少場架嗎?不過,在像你們這樣漂亮又嬌貴的女孩子面前,我何必要逞什麼威風呢?世界上只聽說過維護女權的,從沒聽說過維護男權的。- 不過,和你們四個在一起,我感覺怎麼像是又回到了母系氏族時代呢?」   劉瑤忍不住了笑了起來,心情頓時好多了,讚了一句:「剛開始的時候,我只是覺得你很豁達,也很隨和,真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幽默的。」   李如冰一聽,虛榮心立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沒錯,我和女生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受歡迎的。」   「在中學裡,你和女生之間- - 之間的關係挺好的嗎?」   和每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一樣,劉瑤心裡對兩人的世界充滿了好奇,於是忍不住打聽起了人家的私事。   「還不錯,不過要說好到哪裡去就談不上了。你也能看出來,我這個人不孤傲,眼光也不高,可是家裡管得嚴,父母早就說過了:考不上大學不許談憑愛。平常外出打一場球,也要向他們報告的。何況,我自己覺得一個人似乎更自由一些。有了女朋友,連晚上起來觀星也不得安寧了。看到了銀河,人家一定要你指認牛郎織女星;看到一顆流星,人家一定要你許個願什麼的,那不煩死我了?至於她們對我的態度嘛,我自己感覺,似乎還有點意思- - 唉,說這些幹什麼?一考定英雄,人家都上了大學,成了眾人追捧的白天鵝,我成了個人見人厭的癩蛤蟆,還能想這些好事嗎?」   「那也不一定。你不主動一點,人家就是有意思,也只好欲在心裡了。何況,你也不要灰心,不過失敗了一次,將來還有機會呢!你很聰明,需要的只是下點苦心,多記多背多做模擬題,尤其是要強化一下考試的技巧- - 不要不把它放在眼裡,在考場上可是很實用的。在這方面,也許- 也許我還能幫助你。」   「那太好了!」   李如冰對自己的學業早就失去了信心,不過還是裝出了高興的樣子,隨即把話題轉到了劉瑤的身上。「不過,你的學業怎麼辦呢?」   「我已經向學校請了假,實在不行的話,明年還可以再考一次。」   和天下所有真正優秀的女孩子一樣,劉瑤並不太擔心自己的未來。   「你為什麼要上女子師範大學,而不考普通的大學?」   李如冰又好奇地追問了一句。在男生眼裡,女校給人的感覺就是「神秘」二字。   「這是我母親的意願,她覺得我性子柔弱,怕受人傷害,上女校可能會好一點。」   劉瑤說完自已笑了起來,「也許,是她太過慮了,女孩子總要面對- - 面對未來的,不可能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過一輩子呀!」   閒談了一段時間,相同的年齡和際遇,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親密了很多。李如冰是個很愛說話的人,他發現劉瑤其實也喜歡和人交流,並不像自己最初認為的那坐樣,是一個拘謹膽小的女孩子。   「你兩天都陪著安娜貝爾去天池寫生,她究竟在畫什麼呢?」   「她的圖案設計得很漂亮,運用的色彩也很絢爛,可我就是看不出來她在畫什麼。你知道,藝術家和算命的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總要你自己去意會而不肯言傳。」   劉瑤微笑著回答,她也在背後開起了女伴的玩笑。   李如冰大笑了起來,笑完後,他再也忍不住了,開口問了一個自己最想知道卻不知道該不該問的問題。   「你們幾個到天池來,究竟要爭什麼呢?當然,你要是覺得不好講就算了,就當是我放了個臭屁罷了!」   劉瑤遲疑了片刻,似乎這是個很大的難題,需要下足夠的決心才能做出決定。可是到了最後,她還是準備說出口了。不過,就在此時,她偶一抬頭,突然間大驚失色,慌亂中一把抓住了李如冰的手。   「你快看哪!那是什麼東西?」   李如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立即驚呆了。只見腳下平靜如鏡的天池中,突然湧起了陣陣漣漪,就像風吹起了波濤,而實際上,今夜的空氣中連一絲微風也沒有。李如冰的視力很好,他順著波紋看去,發現波心是一個黑色的小點,位置在天池中心偏南一點,目測距離大約有幾里。小點逐漸變大,變成了一個烏龜殼大小的圓球,還在四處轉動,似乎在觀察什麼,可是看不到眼睛和鼻孔。到最後,他竟然成了一個桌面大小的小島,還在快速地向著岩石的方向漂移了過來。   天池水怪!難道,是傳說中的天池水怪現身了?   「我們快跑吧!」   劉瑤害怕極了,李如冰也感到頭皮陣陣發麻,不過,強烈的好奇還是壓制住了他心頭的恐懼。在好奇之外,他的心裡又充滿了遺憾,可借剛才出來的時候沒有帶望遠鏡,不能看個仔細。   「等一等,讓我再看一會兒,就一會兒。」   李如冰拉住劉瑤,感覺她的身體在瑟瑟發抖。只見那團黑色的物體影子時浮時沉,速度越來越快,激起的浪花也越來越大,不過一刻鐘的光景,眼看就快要到岸邊了。突然,他腦袋一揚,李如冰還沒有看清楚眼睛鼻子,只見一股水柱沖天而起,將他的軀體全掩在了水花中,就像海裡的鯨噴氣時的景像一樣。   見此景象,李如冰即使膽子再大,也不敢再看下去了。從目測的情況來估算,這個水怪露出水面的部分不過是百分之幾而已,可以想像是個什麼樣的龐然大物。如果他衝上了岸,向著自己和劉瑤撲了過來,先別說能不能跑掉,就是能不能邁開腳都成了一個問題。於是,李如冰拉著劉瑤匆匆離開了岩石,向著安全的地帶跑去。在百忙中,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湖面上雖然依舊水波動盪,可是那個水怪卻沒有露頭,似乎已經掉頭折返了。又過了一會兒,浪花逐漸變小,湖面又恢復了平靜,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李如冰還想再回去望一眼,可是,劉瑤已經嚇破了膽子,死活不肯再上岩石了。兩個人一起往回走,到了距離天池已經有一段距離以後,劉瑤才安心了一點。李如冰問她看到了什麼,劉瑤回答:「我當時都傻了,哪裡還顧得上觀察呢?不過,我似乎看到那個怪物的頭上有兩條很長的像鞭子一樣的長鬚,還使勁地甩來甩去呢!己李如冰說:「沒錯,我也看到了。」   兩人邊走邊說,過了一個亭子,一轉彎就可以看到「上青天」了。可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在這裡碰到了郭庭。   「你怎麼在這裡?己猛一照面,三人幾乎都嚇了一跳。   「我看你們不見了,就出來找一下你們呀!別忘了,我是飯店的主人,客人半夜出去不會來,我總是要關心一下的。何況,天池邊黑咕隆咚的,萬一掉下去可就危險了。」   郭庭在一瞬的驚愕之後,立即恢復了正常。   李劉二人向他道了謝,繼續往回走。   「你覺得他是不是- - 是不是一直在跟著我們?」   劉瑤遲疑著問了一句。   「不,他不會跟蹤我們。不過,也不是來尋找我們的。」   李如冰回答道,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朋友雙面人一樣的生活,所以又加上了一句:「開飯店的人做生意,全憑一張臉,如果不能隨機應變,還怎麼混呢?」   不過,話是這麼說,李如冰覺得郭庭守在那個亭子上另有原因。從亭子的角度看,他一定也看到了水怪。難道,郭庭真的是要抓一條龍?   到了舞廳門口,裡面依舊香影繽紛,笑語盈盈。李如冰提醒了劉瑤一句:「今天晚上我們看到水怪的事情,可千萬不要向她們三個提起,以免節外生枝。」   沒錯,如果把三位貴女嚇壞了,做了鳥獸散,那自己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好的。」   劉瑤是個一點就透的聰明女孩,當即答應了下來。   派對結束後,時間已經到了凌晨。李如冰回到房間後,又按捺不住心頭的衝動,偷偷溜出了飯店,冒著嚴寒,一個人向著天池的方向走去。經過亭子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小心觀察了一下,發現上面已經沒有人了。李如冰躡手躡腳地走上了亭子,在裡面搜索了一番,果然,在一個隱蔽的角落發現了一台非常高級的攝影機。鏡頭對準了天池的水面,不分白晝黑夜,湖中的任何一點動靜都會清晰無誤地記錄在案。原來,這就是郭庭守在亭子上的原因。   不過,李如冰隨即就感到更加奇怪了:天池水怪和尼斯水怪一樣,是一個舉世聞名的不解之謎,也是一個開放的話題,官方機構和民間組織曾多次進行過大規模的考察,結果一無所獲。如果郭庭只是一個水怪的愛好者,為什麼不正大光明地進行自己的調查工作呢?鬼鬼祟祟不說了,還要繞一個大圈子,花錢費時地開一個飯店來作為掩護,真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李如冰沒有動攝影機一根毫毛,就離關了亭子。為了避免被攝入鏡頭,他選擇了一條貼著山腳的崎嶇小道,又來到了前半夜和劉瑤聊天的那塊岩石上。拿出望遠鏡,調好焦距後,李如冰開始仔細觀察天池的水面,可是一兩個小時過去了,他的手都凍麻了,天池中卻一點端倪也沒有發現,湖水平靜得不起一絲漣漪。李如冰轉了一個角度,想看一下剛才水怪出現時的那片水域,可就在此時,他看到了岸邊的樹叢中似乎有一星燈光閃爍了一下,隨即就沒有了。李如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他揉了揉眼睛,又把望遠鏡對準了那片樹叢,可是一直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燈光卻再也沒有亮起。   第二天,李如冰裝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照常做登山的準備工作。不過,幾位美女雖然爭著僱用了他當登山的嚮導,可並不把他的登山技能放在眼裡。往往李如冰說一句,她們就有三句話來擠兌他,似乎在登山方面自己比他還要懂得多。   「既然誰也不聽我的,那何必硬要拉我來當導遊呢?」   李如冰牢騷滿腹,可是不敢表現出來。到後來,他也乖覺了很多,如果沒什麼要緊事,乾脆不去招惹幾位嬌小姐了。   孟含霏、安娜貝爾和庫爾琳娜對自己不大搭理,李如冰除了和劉瑤一起聊天解悶外,還時常跑到郭庭那裡打發時間- - 當然,說打探底細也不為錯。很快,他就110 對飯店老闆佩服得五體投地。畸人多天才,郭庭更是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琴棋書畫,經史子集,樣樣精通,連如何炒股也說得頭頭是道。李如冰從小在父母的嚴厲管制下長大,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現在的年齡已經到了一個獨立的階段,渴望和有經驗有學識的年長之人交朋友,而郭庭正好滿足了這一需要。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的時候。每當郭庭眉飛色舞地談起「龍」還翻出古籍《 山海經》 來為自己左證的時候,李如冰就覺得他又犯病了。什麼「長角生鱗」了,「羽化飛昇」了,真是荒誕到了極點!他的學業不好,可也知道一種生物進化的前提是基因的變異,而基因的變異需要很多代,甚至上百萬年才能完成,可不能像《 西遊記》 裡的白骨精那樣一日三變。   「那天晚上,你也看到天池中出現的怪物了吧?」   李如冰單刀直入了。   「沒錯,我看見了。不過,他可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條龍。」   郭庭連眼皮不眨一下地回答道。   「他確實長了兩條長鬚,和畫中的龍一樣。不過,水中生物有長鬚的不少,鯉魚也有,海豹也有- - 說不定,他就是一隻大個兒的海豹!要知道,天池的水很冷,全年平均溫度不過四五度,和北極差不多呀l · 」李如冰突發奇想道。   「海豹又不會飛,那他是怎麼到天池裡來的呢?總不會和海參鮑魚一樣,是小姐們用飛機空運來的吧?」   郭庭雙手抱肩,微笑著聽他講。   「天上當然飛不來,說不定是從地下鑽出來的呢!你想啊,天池是鴨綠江和圖門江的發源地,湖底一定有個暗道和大海相通。海豹夏季又有從北極南下遷移的習性,說不定就有那麼一、兩隻走錯了路,順著江口溯源而上,從暗道中鑽進了天池呢!」   李如冰越說越覺得有理,到後來,恨不能自己誇獎自己幾句了。   「就你這點水平,高考得七十分還算多了呢!我要是你的物理老師,非將你踢倒在地,在屁股上狠狠打上三、五百板子才解恨呢I 」郭庭嘲笑道,「天池水平面的海拔高度有上千米,如果湖底真有通向大海的暗道的話,根據漏斗原理,湖水早就洩光了,變成了一個大深坑,哪裡還有海豹的存身之處呢?」   李如冰鬧了個大笑話,當場紅了臉,不過並不怎麼服氣。「就算我在胡說八道,那你覺得該怎麼解釋呢?」   「在中國的古籍中,龍和鱷魚、蛇、蜥蜴這些爬行動物是並列出現的,說明在古人的眼中,他們並非同一種動物。《 易經》 以龍的九種變化來形容人生的起伏興一哀,顯然是古人對龍的生活習性進行細緻觀察後的成果。從「 見龍在田」 到「 龍戰於野」 ,從「 亢龍有悔」 到「 飛龍在天」 ,看來龍是一種變態的生物,成長需要幾個階段,有點像蠶,從卵到蠕動的毛蟲,從毛蟲到絲裹起來的蛹,最後破殼而出,展翅高飛。」   嗜好真是害死人!郭庭本來是個自控能力很強的人,可是一說起龍來就眉飛色舞,手舞足蹈了。   「好好好,你說的對,天池水怪就是一條龍l 」李如冰聽的頭都疼了,大叫了起來,「I 服了Y ○ U 了!再這樣下去,你就跟那個葉公沒什麼兩樣了,小心哪一天碰上真龍來拜訪你!」   「我只願那一天早日到來。」   郭庭笑著回答道。   不知不覺中,又一個星期過去了,李如冰有了一個深刻的體會:伺候一個女人出門,比娶個女人進門還費勁。飯店的採購員跑得肥腰都瘦了一圈,還沒把貨物辦齊全。其實,即使他置辦全了,如果尺寸不對,牌子不對,顏色不對,甚至碰上小姐們的心情不對,那一切都要推倒重來的。   李如冰開始著急了,照這樣慢的節奏,就算過完春節也爬不到鷂子峰上呀!郭庭聽了他的牢騷,安慰道:「小李子,女人是不能曉之以理的,也不能動之以情- - 除非是她自己動了情。不過,我倒有一個辦法,會讓她們自己著急起來的。」   於是,第二天吃早點的時候,四位美女們都看到了前台貼出來的一紙通知:據氣象局通報,本月底前,有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將襲擊東北地區,長白山的氣溫會驟降十度以上,請各位貴賓不要輕易走動,更不要上山下水,靜待天氣好轉後再安排行程。   李如冰也不閒著,他跑進跑出,幫著飯店的工作人員檢查門窗了,給樹根裹草衣,還大肆散佈謠言,說寒流一來,大雪就會封了山,那時候,鷂子峰不要說老鷹了,就是直升飛機也飛不上去。要想上山,至少要等到半年以後了。一正一反兩手二才逼得小姐們挪動了她們嬌貴的腰身。   可即使如此,又反覆折騰了好幾天,一行人才終於踏上了征途。郭庭特地在飯店搞了個歡送儀式,拉出了「登山成功,一路順風」的橫幅,含笑著看他們上路。   李如冰得到了朋友的祝福,還得到了行李中最大的那個包。   身上背的東西雖然沉重,可是作為隊伍中唯一的男性,李如冰沒法叫苦。很快,他的自豪就變成了驚訝- - 或者是失望更準確一點:真正上了路,他才發現自己的異性同伴沒有一個是風吹就倒的嬌小姐。她們個個身手矯健,步履輕靈,好似叢林中的梅花鹿,而自己卻像隻狗熊一樣蹣跚拖沓。   男人天性中保護女人的慾望能不能實現,對李如冰來說倒是其次,真正讓他感到失望或者驚慌的是:照這樣的行進速度,明天傍晚就能趕到鷂子峰下,已經被他提前裝進了口袋的美元就不得不倒出來一大半了。 第一集 美人劫 第七章 聽者有心   由於行進的速度很快,當天下午天還未黑,李如冰就遠遠望見了半山腰中的一個小木屋,那是他以前巡山時經常住的一個臨時站點。放下了行李後,李如冰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對於稻草鋪就的床鋪,幾位小姐倒沒提什麼不滿的意見,紛紛將睡袋拿了出來,放在了上面。這是個明智的選擇,因為在御寒方面,最高級的帳篷也不能與四面漏風的木板牆相比。   趁著天色還好,李如冰又到林中找了一堆枯枝幹柴,準備用來生火取暖。幾位小姐中,除了劉瑤留下來幫他,其它三個隨處亂走看新鮮,李如冰知道說了沒用,就懶得費口舌了。   晚飯是現成的罐裝食品,底部有加熱裝置,省去了自己燒飯的麻煩。天黑後,幾位少女圍著火堆唧唧喳喳說個不停。孟含霏雖然經常到海外旅遊,可卻是第一次在荒郊野外過夜,感覺非常興奮;劉瑤喜歡動物,一直不住口地講剛才在山道上見到的灰兔子多麼可愛;庫爾琳娜也喜歡動物,不過喜歡的方式有點特別,說那隻兔子毛色太差了,白送給我也不要;安娜貝爾說自己以前學繪畫的時候,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什麼中國古代的畫家很喜歡畫山水,而西方的畫家卻喜歡畫靜物、肖像和宴會?現在明白了,原來,中國人都喜歡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李如冰對她們的話沒什麼興趣,因為他看山看得流出的眼淚都是淡的了,再加上從小就有觀星的習慣,自從月初邂逅孟含霏,住進了「上青天」以後,就再也沒有閒心看夜空了。見到今天晚上星光皎潔,又感到心癢了。趁她們說得熱鬧,就悄悄離開了。   他來到了距離木屋不遠處的一個山坡,支起了架子,不久之後,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耳邊突然聽到了一聲清亮的「嗨!」   孟含霏就像個精靈一樣,突然跳到了他的面前。   「我的大小姐,我差點被你嚇死了!你的動靜就不能輕一點嗎?」.李如冰皺著眉頭埋怨道,這可是他第一次公然責備孟含霏,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你在看什麼?」   孟含霏對他的行為感到好奇,加上心情正好,所以絲毫不以為忤。   「沒什麼。冬天這個時候,是觀察卯星團的最佳時節,我已經辨認出了其中較大的十九顆星,但還是沒有找到美國科學家七月份公佈的那顆超新星。」   「你居然也知道卯星團?還有超新星?」   孟含霏眉毛一揚,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似乎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小子。   「那又怎樣?我知道太陽風不是風,流星雨不是雨,粒子也是波,波也是粒子,我還知道引力會導致空間發生彎曲,那些星星並不在我們肉眼看到的位置上。」   李如冰一氣說了下去,神情半是生氣半是驕傲,「從小到大,我繪製過的星圖少說也有上百幅。前年,我還作為省隊的隊長,參加了全國天文知識大賽,一路過關斬將,闖進了總決賽,最後獲得了二等獎。這個望遠鏡,就是組委會頒發的獎品。不信?你自己看,這不是印著「 中國青少年天文知識大獎賽」 嗎?」   在黑暗中,李如冰看不到孟含霏臉上洋縊的深深笑意。因為,她在天文望遠鏡的下面又發現了一行小字:主辦方:中國科教頻道贊助方:香港銀河傳媒集團。   「可是,我發現你的儀器實在太簡陋了,比小孩子的玩具強不到哪裡去。你怎麼能用它來研究星星呢?」   孟含霏越想越好笑,又刺了李如冰一句。她知道李如冰對這個天文望遠鏡愛如珍寶,可是更懂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她自己就喜歡什麼設備都是最新的最先進的,深信只有這樣,才能製造出全世界第一的產品來。   「沒錯,它是差了點,可是幾百年前,當伽利略用自己手工磨的鏡片看月亮的環形山的時候,全世界還沒有一台天文望遠鏡呢!」   聽她詆毀自己的寶貝,李如冰果然不高興了。   「可是,如果伽利略發現人類登月都快四十年了,可是他的徒子徒孫居然還用倍率只有五十的望遠鏡看月亮的時候,會不會在天堂裡大發雷霆呢?」   李如冰低眉順眼的時候,孟含霏覺得他像只公鵝一樣呆頭呆腦;可是李如冰一生氣,孟含霏倒覺得這個小子好有趣。   「他不會住在天堂裡,一個被宗教裁判所認定有罪,差點上了絞架的人,是注定上不了天堂的。」   李如冰冷冷地回答了一句,他熟讀了《 伽利略傳》 ,對這位偉大先驅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孟含霏見一時半刻還駁不倒他,興趣更大了,她一向是個喜歡挑戰的人,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了對手。   「看來,你也不那麼簡單呀!不過,你既然對遙遠的太空那麼感興趣,一定也懂得一點星際飛行的知識了?」   孟含霏決意將話題引到自己那艱深異常的專業領域,故意先恭維了李如冰一句,見他點了點頭,又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那你覺得,衡量一個飛行器好壞的最重要標準是什麼?」   「我說不準,不過,我感覺不是速度。」   李如冰遲疑了片刻,卻說出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話來。「不是速度?」   孟含霏驚訝得都要笑了,「那你說應該是什麼?」   「你看到過流星嗎?它們墜落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吧?可是速度越快,與大氣的摩擦越劇烈,燃燒也就越充分,落到地面上就剩一星半點了。我感覺現代人製造飛行器也走入了這樣一個誤區。自從萊特兄弟發明飛機以來,全世界的科學家一致認為克服引力和空氣阻力是飛行的關鍵所在。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飛行器高速運行。可如此一來,問題也就隨之產生了,比如,突破音障之後,要想繼續讓戰鬥機提速已經是難上加難了。駕駛員能不能適應就不說了,光合成耐高溫、耐腐蝕、強度大、質量輕的材料就是一個大難題。航空業的發展已經碰到這麼多的困難了,更不要說進行星際旅行了。」   「沒錯,這是一個惡性循環:飛行器的速度越高,需要攜帶的燃料就越多;可是攜帶的燃料越多,就越難以維持高速飛行。」   孟含霏對此深有感觸,不過,她並不認為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可以選擇。   「你看到過天上飄的羽毛嗎?它輕裊裊的,自身沒有一點動力,可是借助於大氣的循環,卻可以飛越關山萬里!你把空氣當做阻力,它就是阻力;你把空氣當做動力,它就是動力。」   李如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飛艇不是已經利用了空氣浮力了嗎?在飛行器的密閉艙裡裝滿了比空氣輕的氦氣和氫氣,它自然會浮在空中了。可是,它在空中像老牛車一樣步履蹣跚,比熱氣球強不到哪裡去,並不能夠滿足現代人的需要。」   孟含霏不以為然地回答道。   「不是浮力的問題。我讀書不多,也讀不好,不過,郭庭給我講過一個「 列子御風而行」 的故事,說的是一個人可以乘風而行,我覺得很有啟發。」   「玄學可是當不了飯吃的。你不可能閉上眼睛唸唸有詞一番,光靠意念就把一堆鋼鐵組合成一架飛機,然後讓它在天空中翱翔。」   孟含霏是個唯技術論者,她相信的是科學,是經過實證的結論,對發功運氣、食丹飛昇之類的神道仙術一貫嗤之以鼻。   「我說的不是玄學。不過,我一時半刻也說不清自己的意思。峨,對了,你看過西方的古典油畫嗎?那上面的小天使總是長著翅膀飛來飛去的。可是在我們東方的傳說中,幾乎沒有一個長翅膀的精靈,連敦煌壁畫上的飛天,也只借助一根帶子就可以遨遊四海。比較一下,不覺得很奇怪嗎?」   孟含霏聽了他的話,心頭猛然一驚。真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她一向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自忖才智不在鬚眉之下。長久以來,她的心中一直縈繞著一個秘密,那就是要發明一種新的飛行器,那是一種多用途的高速穿梭機,性能介於飛機和航天飛機之間,最好是取兩者之優。不過,她的計劃實施了好幾年,卻一點成效也沒有,反而耗費了不少金錢,幾乎要將自己經營的航空俱樂部也一併賠進去了。   「也許,這個小子說的是對的,否則的話,我怎麼總感覺新飛機的設計有點不大對頭呢?」   孟含霏想到這裡,又強迫自己打消這個念頭。因為,新飛機的設計方案出自男朋友的手筆。他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高才生,又是這個行業內公認的後起之秀,怎麼比不上一個連大學門坎也邁不進去的劣等生呢?   李如冰當然猜不透孟含霏的心思,見她沉吟不語,以為是自己剛才的長篇大論讓她膩煩了,就像自己也不願意聽郭庭大談龍是如何如何神奇的。於是,趕緊補上了一句:「我可是亂說的,你別當真了!我連微積分都不懂,怎麼可能懂得如何造一架飛機呢?」   聽他這麼一說,孟含霏頓覺自己實在太多疑了,一旦離開了男友的身邊,就開始胡思亂想了。看來,她雖然表面上很獨立,可潛意識裡還是把對方當作依靠——許,是自己對他的要求太高了,以後該對他更加體諒一些,溫柔一些。想到這裡,孟含霏心頭一暖,感覺輕鬆了不少。   含霏對自己的男友深信不疑,可是對李如冰的態度卻有了一定的改善。這小子的話雖然粗聽起來荒誕不經,可是也不能說一點道理也沒有。看來,李如冰並不像自己一開始認定的那樣蠢,至少還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加上他和自己的家族曾經有過某種間接的「淵源」她決定給予他一點幫助。   不過,好感還沒有轉化為好事,孟含霏倒先起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她突然對李如冰的天文望遠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假裝自己從未看見過卯星團,請他讓自己看一眼。其實,不要說光學望遠鏡了,就是天文台裡的大型射電望遠鏡,她也不知道擺弄過多少遍了。   李如冰當然受寵若驚了,又仔細調了一遍焦距,才讓她湊近觀看。孟含霏一邊看一邊說:「真夠清楚的。原來,卯星團裡竟然有這麼多的小星星!以前我可從來沒有看到過呀!」   「那當然了,香港是個大都市,大氣中的污染物太多了!」   李如冰在一邊附和著。在杳無人跡的長白山上,能夠遇見一位同道愛好者,而且還是個女生- - 一個才情與美貌兼備的女生,那可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趁他遐想連翩的時候,孟含霏偷偷伸出了一隻腳,然後用腳尖輕輕一勾,那個自製的三角木架就失去了平衡,「嘩啦」一聲倒在了山石上。李如冰一見,趕忙將三腳架扶了起來,一檢查後發現,前後鏡片都摔成了碎片,整個天文望遠鏡徹底報廢了。   李如冰雖然心中叫苦不迭,可是看著滿臉無辜狀的孟含霏,卻一句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   「放心,等回到香港後,我會賠給你一個新的更好的天文望遠鏡。」   孟含霏向他許諾道。在下黑腳之前,她就已經設想了這樣一幅送貨場景:新的天文望遠鏡送到李如冰家的那一天,這個窮小子一定會被嚇壞了,因為他發現騰空一間房子也裝不下這個大傢伙。當然,為了更能達到戲劇化的效果,自己一定不要忘了在望遠鏡的搖柄上刻上如下字眼:「送給長白山鷂子峰科幻大賽鼓勵獎獲得者香港銀河傳媒集團」望遠鏡沒了,李如冰就像走了猴的耍猴人,沒精打采地和孟含霏一起回到了宿營地。兩人剛一露頭,庫爾琳娜和安娜貝爾就大聲抱怨了起來,問李如冰跑到哪裡去了?子含霏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原來,就在他觀星的時候,幾位少女準備要睡覺了,還沒見他回來,就分頭去找,可是這一找更亂了套,到現在為止,劉瑤還沒有回來。   李如冰一聽慌了神,正要去找劉瑤,劉瑤卻自己回來了。不過,她的臉色看上去有點發白,神色也有點不大自然。   「身子轉過去,不許回頭看,我們可要換衣服了!」   一陣嬉笑聲後,安娜貝爾、孟含霏和庫爾琳娜很快就鑽進了睡袋。李如冰正在往木屋前的火堆中添柴的時候,劉瑤悄悄來到他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今晚,你要小心一點,不要睡得太死。」   不用說,李如冰作為唯一的男子,理所當然地被安排在了木屋的門口。   「為什麼?」   李如冰不解地看著她。「我剛才找你的時候,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蹤我。」   劉瑤說到這裡,不但臉色發白,連嘴唇都有點發白了。「怎麼會呢?你看到什麼了?」   李如冰睜大眼睛,不相信地看著她。「似乎有個黑影子,在樹叢中一閃一現,不過我沒有看清楚長得什麼樣子。」   劉瑤一邊說話一邊向四周看,李如冰起身在木屋子周圍轉了一圈,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你一定是太緊張了,別害怕,以後緊緊跟在我身後,不要到樹林中亂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走進了木屋,李如冰覺得這個小姑娘似乎有點疑神疑鬼。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山林中不可解釋的怪事實在太多了。   很快,李如冰也入睡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在想著劉瑤剛才說的話,可是很快,他的心就飄到了九霄雲外。和心儀的女孩子們同宿一屋,雖然沒有肌膚之親,可是他渾身像喝醉了一樣暖洋洋的,尤其是她們的身體散發出的芬芳氣息,更讓他起了某種難以抑制的躁動。對於一個連女生的手也沒有拉過的前高中男生,青春期已經到來了,可是卻沒有傾訴和宣洩的對象,真是一種摧殘和折磨。到最後,李如選冰竟然多愁善感起來了:做個一無所有的年輕男人真可憐!   凌晨時分,李如冰聽到屋頂傳來了幾聲鳥叫,似乎是哪窩斑鳩被驚動了。難道有什麼野獸在靠近木屋?他的神經頓時緊張了起來,悄悄操起獵槍,起身在四周巡視了一番,什麼異常的情況也沒有發現。大半個時辰過去了,李如冰正要回頭,突然看到木屋頂上有黑影一閃,一隻大鳥像一柄傘一樣飛了起來,刷刷幾下就竄入了密林中,再也看不見了。   一隻鸛鳥。李如冰鬆了口氣,可幾乎就在同時,木屋方向突然傳起了一聲槍響,連燈光也亮了起來。等他沖了回去,才發現四位女士都起來了,庫爾琳娜正悠閒地擺弄著自己手中的槍。   「這是從哪裡來的?」   李如冰從小到大,還沒有見過這樣精緻名貴的手槍,也沒有這樣聲色俱厲地對人說過話。   「怎麼了?需要上繳嗎?」   庫爾琳娜語帶挑釁地反問道。她從小就跟著哥哥到世界各地打過獵,當地人不管什麼膚色,見了自己都會彎腰致敬的,哪裡會把一個小小的護林員放在眼裡呢?   「槍是好槍。不過,看準了火候再放,才算是個好槍手。」   不等李如冰發怒,孟含霏在後面幽幽說了一句。   「你以為我沒有打中嗎?不過嚇嚇他罷了。」   聽了這語帶雙關、不軟不硬的一句,庫爾琳娜的頭腦清醒了,明白此地非彼地,萬萬不可造次,口氣頓時軟了下來。她出身高貴,通達時務,可不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把笑話鬧到全世界的「俄羅斯新貴」一場虛驚之後,天也快要亮了。李如冰公事公辦,記下了槍的型號,準備下山後交林區派出所處理。   除了這個小插曲,五人以後的路途順利得像坐下山車。次日晚上,大家就宿營在了鷂子峰下。有了昨晚的經驗教訓,誰也沒有離開宿營地半步。天亮後,大家開始爬山,到了正午時分,在李如冰一番前拽後推之下,四個女孩子嘻嘻哈哈地登了頂。   長風吹來,李如冰胸前一闊。頭頂上大雁南飛,歌聲嘹亮;俯視天池,真像天仙的梳妝鏡;向南望,鴨綠江如帶,圖門江如絲。據說,在晴朗的天氣,目力好的人可以看到東南幾百里外的日本海。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李如冰才發現,被美景陶醉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這個臨時充數的導遊。其它四個人的目光都游移不定,似乎在尋找什麼。   李如冰困惑不解,片刻後,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她們並不是看風景的,而鷂子峰也並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地。順著她們的目光望去,只見鷂子峰下,有一個宛如刀劈劍削的深谷。平日裡,這個深谷總是雲蒸霧騰,不知端倪。難得今天日朗風清,也不能做到一覽無餘,依稀只見到綠意蔥籠,似乎在向大自然唱起了反調。   谷中不見走獸,不聞鳥鳴,真是一個靜謐的所在。   「你們究竟要找什麼?」   四個人面面相覦,最後,劉瑤的微啟櫻唇,輕輕吐露出了三個字:「冰凌花。」   李如冰心頭一驚,身體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深谷是個四面環山的沼澤,據說,任何會動的東西,一旦陷入了深谷,連根毛也別想剩下來。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李如冰就曾注意到,遷徙的候鳥飛經長白山時,也不敢下到深谷中小憩片刻。   深谷由此得名叫「囚籠谷」看來真是一點也不誇張。奇怪的是,如此不吉的名字,並不是現代人取的,它出現在《 通化縣志》 的時間竟然比著名的鷂子峰要早幾百年。   上班的第一天起,老護林員就諄諄告誡李如冰:絕對不要到下面去!哪怕多爬上幾座山,也千萬不可貪近道而自尋死路。   當然,也有人下去過,他們下去的目標無一例外都是為了一種神奇的花月- 冰凌花。據說,這種潔白如雪的花也是分為六瓣的,而且盛開在漫天飛雪中,所以很不容易發現。如同所有民間傳說中的瑤草瓊花一樣,冰凌花也有長生不老的功效,是長白山仙女的心頭寶貝,所以特地派了一條會噴火的惡龍日夜守在旁邊,誰敢靠近就會被烤成重一肉串。白山黑水是滿清的「龍興之地」歷代皇帝自然對這個故事耳熟能詳,派出了形形色色的人員前去採摘。不過,也不知他們是遭了惡龍的毒手,還是採到冰凌花後起了貪心,自己服用後成仙得道了,反正從沒有人活著回來講述自己的遭遇。 第一集 美人劫 第八章 白蛇娘子   為什麼這四個素昧平生的女孩子會在寒冷的冬天突然聚首天池,而且「一見如故」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使出渾身解數互相較勁,還正兒八經地商量到底是採取舉手表決還是開槍的「遊戲規則」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得到冰凌花!   同時,李如冰也明白了以下兩個事實:第一,幾位美女之所以看上自己,僅僅因為她們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來意,一個不諳世事又熟悉路徑的臨時護林員,太對她們的胃口了;第二,囚籠谷是個誰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上下一趟所需要的時間無法確定,所以要多採購物品做好儲備,尤其是帳篷,在濕地裡最實用了,既可以防潮,又能當漁網從沼澤中救人,甚至還能搓成繩子掛起來晾曬衣服。   以前,李如冰總覺得這幾個闊小姐目空一切,奢侈無度,現在才知道,她們不但有漂亮的面孔,更有縝密的心思,精準的算計。智商之高,謀略之奇,自己是望塵莫及的。   還有一個疑問李如冰想不明白:她們生活在天南地北,怎麼會像約定好的一樣,幾乎同時出現在了「上青天」事到如今,應該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吧。   「你自己看吧。」   劉瑤看女伴們誰也沒有開口,那意味著默認,就拿出了一份請柬給李如冰看。上面只有寥寥數語:晚秋時,霜降日,長白山上,鷂子峰下,囚飾籠谷中,永保青春的冰凌花又將開放,特邀天下最美麗最高貴的女子賞光競買。   這可真是件奇事,不知是福是禍,李如冰要好好想一想。其實也沒想幾秒鐘,他就伸展開了一隻手掌,意思是為了你們的「面子問題」卻要我賠上一條小命,這太不公平了。不過,如果每人再加五千美元,我也許可以重新評估一下此行的風險。心想如果她們罵我獅子大張口,那就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往下砍價。   「沒問題,每人再加五萬。」   安娜貝爾、孟含霏和庫爾琳娜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答應了。   李如冰的口張了張又閉上了,樂得因錯就錯閣聲發大財。   交易已成,那就開始行動吧。李如冰記得鷂子峰下有一條若有若無的鳥道,不知道能否找到,也不知道它是否通向谷底。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就找到了鳥道,發現它還不算太崎嶇艱難,於是,就帶著眾女順利下到了半山腰。鳥道至此就斷了頭,不過,後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李如冰在山壁上找到了一裸老松樹,將繩索牢牢繫在了松樹的根上,然後五個人依次垂到了囚籠谷中。   落地後,眾人才發現眼前出現了一片茂密的叢林。這裡的物種異常繁多,尤其佈滿了形狀奇特的蕨類植物,李如冰看山林已經好幾個月了,認識的草木少說也有幾十種,可是囚籠谷中的植物和谷外差別極大,而且開花的品種很少,他能辨認出來的只有鐵樹等三、五樣。至於谷中的動物,按照植被情況來看,數量應該不在少數,可是一眼望去,林中靜悄悄的,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蹤影。   今天天色還早,可是李如冰為了穩妥起見,加上眾女體力消耗太大,決定休整半天。於是,又前行了不遠,就在一片乾燥的空地上紮下營來。將四個女子安頓好後,李如冰又返身爬上了懸崖,搶在天黑之前將山頂上的行李全運下來。   當他第三次放開繩子落地時,突然腳底一痛,似乎有什麼東西扎破了腳掌心,拔出來一看,才發現是一個竹籤。這可怪了,李如冰抬頭四望,想找到它的來歷,不看則已,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氣。原來,繩子上每隔幾米,就出現了一道嶄新的斷痕,似乎是被人用刀割的,可是又故意不割斷,像個陷阱一樣等待獵物自己走進去。   是誰設計了如此陰毒的圈套?難道真的像劉瑤所說的,有人在暗中跟蹤著自己?他是誰呢?要幹什麼?李如冰聯想到了谷中異樣的靜謐,難道,這個囚籠谷真是有一個被魔鬼詛咒的死亡之谷?   李如冰考慮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不換新繩子。誰笑到最後還說不定,走著瞧巴!   真到了谷底以後,眾人就發現路不好走了。這裡遍地是沼澤和水潭,儘管大家小心翼翼,可是,很快就成了一群泥人。愛潔淨的女士們紛紛叫苦不說,李如冰也望著不斷加重的行李發愁,因為越走越暖和,她們身上穿得就越來越少了,減下來的自然就到了他的肩膀上了。   至於谷中的氣溫為什麼這麼高?通常的解釋是,四面的峭壁可以擋住北來的寒風,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地熱。一路上,絲絲的熱氣從石頭縫裡冒了出來,遠處也隱隱傳來轟鳴聲,震得樹葉上的水滴也落了下來,「沙沙」下起了一陣小雨。安娜貝爾說是雷聲,孟含霏說不對,夏天才打雷,庫爾琳娜反駁道:在這個怪地方,有什麼事情不可能呀?   不過,與氣溫一樣升上來的,是四個美女對李如冰的態度。劉瑤和他之間的親厚就不用說了,見到黑影子之後,她更是對李如冰亦步亦趨。子皿含霏經過觀星那一夜之後,對李如冰也不再冷若冰霜,喝斥如奴僕,甚至偶爾還會跟他開個小玩笑,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那麼,兩個洋妞對他的態度為什麼要轉個一百八十度呢?李如冰有點想不明白。庫爾琳娜對自己甜笑倒是可以理解,她一定是怕自己真的連人帶槍把她送到了派出所,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全憑自己一個人說了算。可是安娜貝爾是一個高雅的藝術家,自己連字也寫不好,她怎麼也對自己甜言蜜語起來了?每次休息時,總要叫他坐在旁邊看自己寫生,之後還要請他對自己的作品進行評判。   難道,她們喜歡上我了?李如冰在牡丹花叢下沉醉了沒幾分鐘,就立即明白那純粹是自作多情。四位美女來到囚籠谷中的唯一目標就是冰凌花,可是,且不說沒有人見過它,不知道它長什麼模樣,就是找到了,歸屬問題一樣是個大難題。「上青天」的那次辯論無果而終,四個美女就達成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約定:誰先採到了冰凌花就是誰的。來到了囚籠谷中後,每個人只有兩隻眼和兩雙手,如果多一個人當幫手,就增加了一倍的成功機會。所以,她們這麼做,不過是施展籠絡人心的手腕而已。   在谷中走了兩天,眾人探秘的興奮就變成了納悶和失望。雖然谷外是天寒地凍,可是谷中像炎夏一樣潮熱。就算下大雪,雪花在半空中又被融化甚至蒸發了,根本落不了地。不下雪,冰凌花會開嗎?說到底,它真的存在嗎?   時間一長,一個現實的問題就擺在了眾人的面前,那就是吃飯。這次探險,美女們是有備而來,帶的食品可以支撐一個月之久,可是,全是些快餐罐頭和方便食品,外加保健營養品和零食甜點,前兩天猶可,從第三天開始,美女們一坐到餐布前,就反胃吐酸水了。所以,自己動手做飯是必須的了。毫無疑問,這個任務落到了劉瑤的身上,更何況,這還是她自願的呢。   「這可不行!她也是你們當中的一員,這樣做可不夠公平呀!」   李如冰一聽就大喊大叫起來。如果劉瑤當了專職的廚娘,除了移營時大家一起行動外,她幾乎一分鐘也離不開宿營地,怎麼可能有機會採到冰凌花呢?   「你不是曾經說過,她是你的副導遊嗎?既然這樣,承擔一點後勤工作難道不應該嗎?」   孟含霏笑吟吟地說道。她可真會鑽人家的空子,抓住了話柄就再也不放手了。   李如冰一時無話可說,氣呼呼地走了,孟含霏可不怕他生氣,繼續和兩位女伴商談後面的事宜。李如冰一口氣跑到了劉瑤面前,看她正忙著淘米煮飯,就把替她抱屈的話說了個痛快。可是,劉瑤似乎並不怎麼難過,說沒有關係啦,我本來就不想採什麼冰凌花,如果一個人不快樂,就是青春永駐、長生不死又有什麼意思呀?再說了,我是外婆帶大的,她老了不能動的時候,就是我一個人打理的全部家務,她們幾個- - 包括你在內,在家裡都是父母的寶貝疙瘩,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慣了的,從沒有沒動過火燒過菜,萬一黑壞了燙傷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見她這樣坦然的表白,李如冰更加不安了,一時激動之下,禁不住說了一句,「你真好,誰要是娶到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做老婆,那可真是積了三百年的福份了。」   「既然劉瑤那麼好,你為什麼不追求她呀?」   一聲笑語,孟含霏又來了。   「你胡說些什麼呀!」   劉瑤羞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李如冰也忙叫她不要胡說八道了。看他們兩個窘迫的樣子,孟含霏笑得都直不起腰來了。   原來,她是來告訴劉瑤三個女伴商議結果的:劉瑤只管火上的事,淘米、洗菜和刀工就不用自己動手了,安娜貝爾、孟含霏和庫爾琳娜每天輪流一人來給她幫廚打下手。   「好了,我不打擾你們兩個說貼心話了!」   她一交代完,又趕緊笑著溜走了。看著那窈窕的身影,李如冰不禁感慨:這個孟含霏,可真讓人愛不得,恨不得,又惱不得。   孟含霏走後,李如冰和劉瑤明顯感到不自然起來了。在這之前,兩人之問是無話不說的,就像最好的朋友一樣,可是現在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李如冰想講個笑話給她聽,可是笑話講出來只有自己感覺可笑- - 生硬得可笑。劉瑤的眼睛也不看他,臉上的神情也有點訕訕的。   吃飯的時候到了。圍坐在餐布前,安娜貝爾和庫爾琳娜一直盯著李如冰和劉瑤笑,一定是孟含霏把剛才聽到只言詞組告訴了她們。李如冰終於忍受不了了,說了一句:「什麼事也沒有,你們可不要亂想。」   「我們什麼也沒有想呀!」   孟含霏雙手一擺,露出了詫異的神情,可是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你認為我們在想什麼?」   安娜貝爾狡猾地加上了一句。   「你覺得我們不該這麼想嗎?」   庫爾琳娜也繞起了口令。現在,她們終於領會了中文的精髓。   不過,她們的注意力馬上就轉移了,因為菜已經一道道端上來了。雲南菜是很清鮮爽口的,劉瑤又做得精細入味,眾人讚不絕口。家常菜總是能抓住人的胃口,這時候,誰也不會記起那次豪華派對上擺樣子的佳餚是什麼味道。   不過,人的慾望是無窮的,尤其是食物更能勾起了無窮的貪婪。改天,安娜貝爾和孟含霏又在討論是否可以打點野味熬湯,庫爾琳娜雖然一言不發,但很難說這個主意不是她在背後挑唆的。不過,在這種狀況下,李如冰也不好公開反對。   但是,躍躍欲試的獵手們很快就發現,囚籠谷中竟然沒有多少野味可打。原來,囚籠谷雖然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但是並不是禽獸的天堂。因為蕨類植物的枝葉普遍含有毒素,所以除了少數幾種噙齒類動物和鴉雀等果實為食的鳥類之外,其他動物很難生存下來。遷徙的鳥類不肯飛下來的原因,除了下面少有食物外,更是因為囚籠谷的上升氣流非常強烈,起落一次非常消耗體力,所以聰明的鳥兒自然就規避了。   庫爾琳娜主動承擔了為大家提供野味釣任務,她找了半天,終於將一隻麻雀納入了自己的準星上。穩穩地瞄準後,扣動扳機的一瞬,她就知道他逃不掉了。李如冰聽到了槍聲,跑過去一看,才發現由於手槍的口徑太大了,一顆子彈就將麻雀打成了一團爛肉,連內臟和羽毛都混成一團糟。李如冰丟下他,語帶惋惜地說了一句:「省點子彈吧,也許,我們以後還用得著它呢!」   庫爾琳娜笑了起來。她是四個女孩子中最機敏的,當然明白李如冰說的意思是:這個地方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安全。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在異國亂開槍的罪名也就可以一筆勾銷了。   雖然沒有如願喝到美味的肉湯,不過,五個人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可是,他們要找的冰凌花依舊不見蹤影。一天又過去了,在天黑前,大家來到了一片窪地裡,這是個乾涸的泉眼,正是一個天然的宿營地。   「如果有水就好了,一個星期沒洗澡,說出去可要丟死人了!」   孟含霏很失望地說道。女人是水做的,當然離不開水的滋潤。囚籠谷中不缺水,隨處可見一個個大小泥潭,不過一是怕陷入潭底的流沙中,二是水中多有蛤蟆、水蛇和水蛭活動,女孩子最怕這些了,沒有一人敢為了乾淨而與他們為伍。   「最好是個溫泉,我們可以洗個土耳其浴,然後用柳條抽打全身,那滋味太舒服了!」   庫爾琳娜閉著眼睛回味道。   「柳條打在身上?那不是要疼死人嗎?」   劉瑤睜大了眼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是很疼,剛開始打在身上的時候,我恨不得將柳條從服務生那裡奪過來,反打她三百下,不過很快就發現,挨過打之後反而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你說怪不怪?」   庫爾琳娜說道。   「真是變態。」   孟含霏在一邊笑罵了一句。東方女孩子都講究含蓄之美,即使到公共浴池洗澡,也不該這樣隨便讓人擺弄自己的身體。   「不痛苦就感覺不到快樂。這種滋味,就像愛一個人一樣。你明白嗎?」   庫爾琳娜才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呢。   「這可不用你教了,我談過戀愛。」   孟含霏淡淡地回了一句,就不再說話了。其它三個女子第一次聽她說自己有男朋友,都感到很好奇,想讓她講講自己的戀愛故事,可是看孟含霏的臉色似乎不大高興,就知趣地閉嘴了。   李如冰的舖位和幾個女孩子有一段距離,她們說話的時候,他也聽得一清二楚,得知孟含霏已經名花有主,他心中湧起了一股說不出的失落和惆悵。   半夜時分,李如冰突然感到自己渾身發燙,像掉進了一個沸騰的大鍋裡。等他張開眼一看,才發現自己和夥伴的睡袋漂浮在滾滾熱浪中,鼻子還聞到了強烈的硫磺味。原來,這片窪地竟然是個問歇性的噴泉。   五個人沒有一個不會游泳的。可是,游泳池裡的好手畢竟不等於江河裡的弄潮兒,就像考場裡的第一名並不等於社會的中流砥柱一樣。李如冰是長江邊長大的孩子,可是等他從睡袋中鑽出來時,也只來得及抓住身邊尖叫的劉瑤,而庫爾琳娜卻大顯神通,竟然同時救起了安娜貝爾和孟含霏,還將她們拖上了岸。   「我七歲時候就橫渡過伏爾加河,是全俄大學生精英賽的游泳冠軍,還參加了國家奧運隊的選拔和集訓,這點水算得了什麼?」   她一邊側著頭從長髮中絞水,一邊自鳴得意。   「在旁人的眼裡,我也算是個弄潮兒了。不過和你相比,那就是泥鰍和江豚的差別了。」   李如冰連聲誇讚道,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見過比自己游得快的女孩子。   「你的反應也夠快的!我剛醒過來的時候,還弄不清怎麼回事呢,喝了一口水才明白自己不在土耳其浴室裡。」   庫爾琳娜來中國時間不長,卻也懂得禮尚往來的道理。   「快看!那是什麼?」   劉瑤尖叫一聲,打斷了他們的互相吹捧。大家一起看去,才發現還有一個行李沒有撈上來,正在奔流的泉水中載浮載沉。而且,裡面似乎還有什麼活物在掙扎!   沒有絲毫的猶豫,李如冰和庫爾琳娜再次下了水,將它拉了上來。打開口袋後,倒出了所有的物品,也倒出一個黑衣裹成的大圓球。圓球就地一滾,就像變戲法一樣,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這是一個黑髮女子,個頭不高也不矮,不過絕對不是個東方人。顯然,她一直跟蹤著這個小小的探險隊,甚至在帳篷中進出自如。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突然噴發的泉水讓她現了形。不過,雖然她的行為很隱秘,等脫下濕灑灑的外衣後,她的身體可一點也不隱秘。   若干個半徑不同的圓和半圓,組成的了一個嬌媚的尤物。粉紅的臉蛋圓圓的,像成熟後的蘋果一樣香甜誘人;紅嘟嘟的嘴唇輕輕鼓起來,說不盡的性感可愛,用不著撒嬌使性,就能勾起異性呵護的慾望。   對於真正的美女來說,豐滿和婀娜從來就不是反義詞。當她走動時,微顫的乳峰和輕擺的翹臀,會挑逗起天下最本分的男人的原始衝動,讓他們置道德束縛和法律制裁於不顧。只是,她的眼睛是淺灰色的,像大霧籠罩下的海洋,遠望似乎溫柔可親,近看卻深不可測。   在眾人嚴厲的目光注視下,黑衣女郎雖然處境不佳,可是神情並不慌張,她微笑著,似乎自己只是個咬痛了主人的波斯貓。隨即,從身上拿出了一張請柬,高高舉起來,就省去了一切口舌。   蘇曼· 愛爾特齊倫· 馮· 亞歷山大,好長的名字,不過,她的故事和前面四位小姐一樣簡短:一家不起眼的意大利服裝公司的設計師。很小的時候,神秘的東方就吸引了她,長大後去日本學習茶道藝術,近來又對中國的方塊字著了迷,所以又西渡來看個究竟。   不管她的行為如何詭異,按照一個不成文的約定:在囚籠谷中,手執請柬的人就是自己人。至少李如冰對她一視同仁,只要對方付給他的五萬元酬勞不是里拉和日圓就行了。而蘇曼呢,既然被競爭對手發現了,也不拒絕和大家一起行動。這既讓人感到放心,又更加不放心了。但不管怎樣,幾位女士總算如願以償,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次溫泉浴。 第一集 美人劫 第九章 奇花初胎   第二天一早,她們還是捨不得離開這個風水寶地,提議繼續在這一帶停留一天,李如冰心裡笑她們受不了水的誘惑,可是嘴上卻連連稱好。在溫泉附近的林中轉悠了一陣後,按照慣例,劉瑤要下回去準備午飯了,今天該輪到庫爾琳娜幫廚,李如冰說庫爾琳娜昨晚立了大功,應該給予犒勞,我決定自願替代她做一天的工作。於是,在眾人含有深意的笑容中,李劉二人又一起回到了溫泉邊。   自從孟含霏拿兩人窮開心以後,這幾天李如冰和劉瑤見面就尷尬了不少,私下的交談更是徹底取消了。不過,昨天晚上李如冰對劉瑤援之以手的舉動,又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何況,現在又來了一個新人,而她的形跡實在太可疑了,這才是李如冰不避嫌疑一定要和劉瑤單獨待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你還記得嗎?上山的第一天晚上,我去木屋子後面的山坡觀星。你們幾個分頭找我,你最後一個回來,對我說一路上似乎總感到有個黑影子在跟蹤你,你覺得那個黑影子會不會就是蘇曼呢?」   剛一坐下來,李如冰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   劉瑤搖了搖頭,「不過,我覺得真不可思議,她究竟會什麼法術,竟然跟了我們這麼久還沒有被發現?如果不是溫泉突然噴出了水,我們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行李中竟然還藏了一個! 」「沒錯,我一向膽子大,可是看到她那身奇怪的裝束,也有點不寒而慄了。我覺得她就像一條靈敏的獵犬,你不管跑到哪裡去,只要留下一點氣味,就逃不過她的嗅覺。- - 不,我覺得她更像一條蛇,一條漂亮又凶殘的美女蛇,白天站在牆頭上甜甜地叫你的名字,到了半夜,就要鑽進屋子來取你的性命了。」   「別說那麼難聽!我倒覺得,她雖然行為看起來很詭異,可是人長得一點也不邪性。也許,她不是美女蛇,而是西湖邊那個多情又善良的白娘子呢! 」劉瑤是個好女孩,所以不願意把蘇曼想得那麼壞。何況,在她看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蘇曼要傷害小隊中的任何一個成員。   在同行的五個美女中,要說誰最溫柔可愛,當然非劉瑤莫屬了;要說誰最漂亮,孟含霏、安娜貝爾和庫爾琳娜都在伯仲之間,誰也壓不過誰一頭;可是論起性感風騷來,四個人在蘇曼面前都要甘拜下風了。   李如冰不說話了,他可不像劉瑤那麼天真。也許,同一個晚上盤踞在木屋子頂上的根本不是一隻鸛鳥,而是披著斗篷的蘇曼?不過,李如冰可以百分之一百地肯定:鷂子峰下的竹籤和繩索上的刀痕,一定就是她的傑作了。   「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李如冰突然想起了劉瑤說過祭拜山神的話,心中一動,趕緊問了一句。   果不其然,在他的一再追問下,劉瑤終於吐露了自己的出生日期,而它和二十四節氣中的霜降竟然是同一天l · 這是一個巧合,還是含有深意的安排呢?   「悄悄過去就是了。我不喜歡熱鬧的場面,所以你也不要聲張出去,免得給大家添麻煩。」   劉瑤在世上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她只跟李如冰提過一次自己的生日,沒想到他卻一直惦記在心,讓她感到很是溫暖。   「好的,我不說出去。不過,我一定會送給你一件禮物的。」   李如冰鄭重其事地說道。   只要是囚籠,不管是關人還是關獸的,一定不會大,囚籠谷當然也不遼闊。一個星期之內,大家就找遍了大半區域,最後來到了中部的一裸巨大的銀杏樹下。不過,和普通的銀杏樹不一樣的是,它的葉子長滿了純白色的細毛,在風中翩翩舞動,煞是好看。原來,這是一棵古銀杏樹,現在已經很少見了,中國古人稱之為「鴿子樹」可謂形像極了。   今夜就要在此安營紮寨,安娜貝爾自告奮勇爬到樹上綁繩索。只見她踴身一縱上了樹,舒展粉臂,像走鋼絲的羚羊一樣,一眨眼功夫就爬到了樹的頂端。李如冰仰著頭看得目眩神迷,不是為她表演的精彩,而是從自己這個位置,能夠看到那飄飄的外衣下,男人們最喜歡看到的又不該看到的部位。   美女們走累了,紛紛鑽進帳篷入睡了。和往常一樣,李如冰總要等到很晚才入睡。可是今天不同,等周圍安靜了下來,他立即跑到了附近的一片樹林中。這裡有一片乾燥的沙土地,上面佈滿了蜂窩一樣大大小小的洞穴。這是一片兔穴,李如冰上午在這裡下了三個套,他很高興地發現,有兩隻兔子在洞穴邊翻來滾去掙扎著,可就是擺脫不了身上的束縛。李如冰看了一眼,解開了鞋帶,將那只灰兔子放走了,然後揪住那只黑兔子的長耳朵,將他拎回了營地,裝在了一個盒子裡,悄悄放在了劉瑤的睡袋旁。   做完這一切後,李如冰又爬到了銀杏樹上,騎在了一個最粗大的枝條上。明天就是霜降了。過了這一天,如果還找不到冰凌花,大家只好打道回府了。夜深了,山谷中起大霧了,李如冰的周圍一片混沌,感覺自己就像騰雲駕霧的神仙一樣。   突然,他看到遠處的樹林中似乎有微弱的燈光亮了一下,定睛再看又不見了。看到天池水怪的夜晚,李如冰也在湖邊看到了同樣的燈光。那絕對不會是星光,會不會是螢火蟲發出的光呢?上一次看到燈光時,李如冰絕對不會這麼想,因為螢火蟲在長白山很少見,也不會出現在寒冷的初冬。可是,囚籠谷中的氣候溫暖潮濕,很適合螢火蟲的生存。他想繼續看個究竟,可是等了好久,燈光卻再也沒有亮起。   到了凌晨時分,李如冰終於熬不過疲倦,摟著樹枝睡著了。他做了很多夢,可是一個也記不清楚了。到最後,也許是日有所思的緣故吧,他竟然夢見天上下大雪了。雪花落了一地,也落了自己一身。   等他醒來時,發現天上果然下雪了。雪花很多,也很大,在微明的曙光中悠然飛舞,落在臉上一陣冰涼,還有一種硬刷刷的感覺。李如冰覺得奇怪,就伸出手來接了一片在手掌中,過了好一會兒,它也沒有融化一分一毫。李如冰仔細摸了摸,才發現落下的不是雪,而是銀杏樹的葉子。   他環顧四周,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棵銀杳樹就開始落葉了,到現在已經落得一絲不掛—— 不,光禿禿的枝幹上,還有一片最大的葉子牢牢地掛在那裡。   李如冰湊上去,將它摘了下來,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一片葉子。   「這是什麼?」   李如冰頓時愣住了。   碗口大小的一片,又輕又薄,沒有任何香味,乍看和其它銀杏葉子沒有什麼兩樣。不過,銀杏葉子的外觀是五瓣同向的,看起來像鴨腳掌一樣,可它卻分成了均勻的六瓣,中央還有兩根針尖一樣的小突起,一細長一短粗,好似雌雄花蕊。在初升的朝陽中,它散發出了雪花一樣晶瑩的光澤。   冰凌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冰凌花嗎?   李如冰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他從銀杏樹上跳了下來,跑到了營地裡,在幾個帳篷中間像瘋子一樣大喊大叫了起來。   他的喊叫聲驚醒了睡夢中的眾女子,她們紛紛從帳篷中探出頭來看,不看則已,每個人的嗓子都用最高的分貝發出了尖叫聲。幾分鐘之後,李如冰在一片歡聲雷動中,像眾星捧月一樣被五個女子團團圍在了中央。李如冰做夢也不敢想像她們會對自己如此親熱,差點幸福得昏過去了。   「好漂亮耶!」   孟含霏小心翼翼地摸了冰凌花一下,眼中透出了喜悅的光芒,發出了一句充滿孩子氣的感歎聲。   「烏拉!完美的六邊形,真的像雪花一樣!我們俄羅斯是雪的王國,可是我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奇特的雪花!」   庫爾琳娜也被冰凌花的外觀迷住了。   「o-la-la,真是一朵神奇的花!它的潔白散發出了一種憂鬱的氣息,讓我想到了故鄉普羅斯旺郊外的風信子。」   安娜貝爾用法國人特有的韻味唱起了詠歎調。藝術家的眼光總是與眾不同,所以將白色的冰凌花和蔚藍色的風信子劃上了等號。不過,因為她說的是母語,所以誰也沒有聽懂。   「它只有這一朵嗎?己蘇曼在一剎那的激動之後,立即恢復了冷靜,她覺得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到銀杏樹下去,把每一片落葉翻檢一遍,興許還能找到更多的冰凌花呢!   「多麼美的冰凌花!可惜,美好的事物都像它一樣,是注定不能長久的。當它還是花蕾的時候,就成了覬覦的目標;剛剛綻放,就被摘了下來,在人們的手中傳來傳去,也不知道最後的命運怎樣呢- - 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銀杏樹才會孕育出下一朵冰凌花呢劉」劉瑤心中默默地感歎,到後來,一見然有點傷感了。   一陣短暫的興奮過後,五個女子就個個默不作聲了。   不管那份請柬是誰發出的,五位受邀的美女之間已經達成了一個不成文的約定:誰先採到冰凌花就是誰的。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冰凌花竟然落到了連配角也算不上的李如冰的手中,這可怎麼好?   「他會把冰凌花送給誰呢?」   想到這一點,每個人都沉不住氣了。   有一個著名的希臘神話,說的是諸神在奧林匹亞山上開大會,忘了邀請- - 也可能是假裝忘了邀請嫉妒女神,她一怒之下,製作了一個金蘋果,上面刻了一句話:「送給最美的女神」偷偷放到了宴會上。果然,宴會的秩序大亂,天後、愛神和智慧女神為了這個金蘋果互不相讓,天王宙斯也沒有辦法,只好讓她們去找人間的美男子帕裡斯裁決。天後許諾他成為最有權勢的國王,智慧女神要讓他成為最聰明的哲人,愛神則要把人問最美麗的女人送給他。最終,帕裡斯將金蘋果交給了愛神,並如願得到了美女海倫。不料,這段浪漫史引發了一場大戰,最終毀滅了一代名城特洛伊。   現在,五位美女面對的是同樣的局面。   「我帶著你回香港,讓爸爸在香港天文台給你安排一份助理工作,可以一邊上班一邊自修。我是天文台的常客,以後,你就能經常看到我了。」   孟含霏先開口了,她已經知道了李如冰最大的嗜好是觀星,也知道他的心中對自己愛畏參半,就像野狼望著火光,既渴望靠近又怕灼傷,所以自信只要稍加一點辭色,他就會乖乖拜倒在石榴裙下。   「那你還不如當我的助手好了!不但可以天天看到我,服裝公司裡多的是漂亮的女孩子,你雖然不時髦帥氣,可是相貌不差,個頭不小,那些嬌小可愛的日本姑娘一定會喜歡上你的。」   蘇曼善解人意,輕巧地佔到了上風。雖然她對中文的學習是從日語開始的,可是口音絲毫沒有生硬之感,倒帶點吳越儂語的嘐味。   「我和你,一起去夏威夷度假,過一段快樂的時光,好不好?」   也許是漢語不靈光,安娜貝爾說得有點不明不白,卻更讓人浮想連翩。昨晚銀杏樹下,李如冰神不守舍的那一幕,其實早就落在了她的眼中。   「你千萬別給我!我沒有人家漂亮,就算青春永駐又有什麼意思呢?」   今天正是霜降日,劉瑤看到李如冰的目光望向了自己,以為冰凌花就是他要送給自己的生脫日禮物,連忙拒絕了。儘管從她的角度看,這句話是完全發自真心,可是聽在別人的耳朵裡,卻似乎在施展某種欲擒故縱之術。   「慢!這可不公平,你是我們花錢雇來的,摘到冰凌花就該交上來,怎麼反而當起主人來了?」   眼見形勢不妙,自己又想不出什麼可以招引李如冰的高招,庫爾琳娜乾脆打亂了牌局。   「好吧,既然這樣,你們自己商量一個解決的辦法吧!」   在香風鬢影的環繞中,李如冰早就沒有了主意,更不想得罪她們中問的任何一個人,聽了庫爾琳娜的話,順勢將球踢了回去。   於是,幾位美女們又退回帳篷中集思廣益,劉瑤跟了兩步,猶豫不前了。李如冰看了不忍,安慰說既然你也拿到了邀請函,那就見者有份,何必這樣放不開呢?   五個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半天也沒有想出好辦法來。競拍嗎?太俗氣了,而且彼此的來頭都不小,拼起家底來,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比試才藝嗎?更是各擅勝場,難分高下。到最後,浪漫的藝術家安娜貝爾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點子。   「我們不穿衣服,讓他看好不好?」   其它四個女子嚇了一大跳,都以為安娜貝爾瘋了,半天才弄明白她說的辦法是:在溫泉洗浴一番後,五個女子不著任何衣物,排成一列從岸上走過。李如冰背對她們,面向泉水而坐,根據水中投下的影子做出決定,將冰凌花交給那個他認為最美的人。   這個辦法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動盪的水波中,李如冰無法辨認她們的面孔,自然也就沒有了先入為主的雜念。如此一來,評選的結果天公地道。選中的人實至名歸,沒有被選中的人也認賭服輸,誰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可即使如此,這個想法還是太前衛了,太大膽了,甚至可以說是太放肆了,就連蘇曼和庫爾琳娜也沉吟不語,更別說劉瑤和孟含霏了。見她們搖頭不肯,安娜貝爾竭力勸說道:只許看影子,又不是看裸體,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再說了,這裡除了我們,只有一個小男生,只要我們嚇唬他一下,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也絕不敢把這件事洩露出去半點。   最後,經不住她的勸說- - 也許是經不住誘惑,四個人一個個點頭答應了。其實,不管出生在什麼樣的種族和文化背景,女人的潛意識裡天生就有展示自己身體的慾望。否則的話,世界上就沒有了模特這個職業了,更沒有了舞蹈這項娛樂了。   討論就此結束。散會後,她們沒有向李如冰透露這個新奇得過了頭的選美方案,只是告訴他冰凌花暫時由他保管,今天先回到溫泉邊再說。李如冰發現她們個個興奮不已,劉瑤更是臉色排紅,甚至不敢看自己一眼,感到很奇怪,不過也沒什麼好想的,反正冰凌花已經拿到手了,不走又待何?更重要的是,他總覺得這個囚籠谷有點不對頭:奇特的構造,遠古的植被,神秘的寂靜,還有閃爍的燈光和隱約的雷鳴,有太很多的秘密等待揭開,可那超出了一個護林員的能力和責任,還是留給地質學家和生物學家去研究更合適一點。   回頭路走起來就快多了。當天午後,大家又回到了溫泉邊。現在,那眼間歇性溫泉又平靜了下來,不過噴出來的水已經形成了一個半畝大小的池塘,而且溫度不減,正合眾女的心意。她們將李如冰帶到了泉邊的一角,那是高岸下的一塊岩石。安排他坐定後,這才告訴他- - 也許用告誡這個詞更恰如其分一點:不許亂動,不許離開,更不許四顧偷看。等一會兒,你會看到泉水中出現五位美麗的仙女的影子,不要去猜她們可能是誰,覺得哪一個是最美的,就丟下一顆石子打散她的影子。   如此一番擺佈後,她們溜下了高岸,在泉水中盡情地洗浴嬉鬧。每個人在顧影自傲的同時,又驚歎於競爭對手的窈窕體態。好不容易收拾停當,五位美女聚在岸邊,悄聲商量走秀的排位順序時,鼻子中卻聞到一股似曾熟識的淡淡的香甜味,不覺眼角發澀,心頭鹿撞,想叫又叫不出來,一個個酥軟在地,連根小指頭也動不了了。   在溫泉的另一側,李如冰拿著冰凌花,像佛陀一樣安靜地坐在石頭上。不過那樣子,與其說是會心地拈花微笑,不如說是耐心地拈花傻笑。他知道她們在洗澡,卻永遠猜不出小姐們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已經大半個時辰過去了,連她們的笑聲也漸漸聽不見了,感覺有點不安,可又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好繼續耐著性子等下去。   這時候,他的肚子開始鬧彆扭了,發出了一連串的咕嘟聲。剛開始的時候,李如冰還以為是中午沒吃東西的緣故,後來才知道問題出在下面而不是上面。沒辦麻法,人有三急,即使貴為皇帝也要出恭呀。李如冰從岩石上爬了下來,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很遠的路,才在一棵妙羅樹下解決了問題。之後,他正要起身,突然腳底一滑,重重地摔了一跤,爬起來一看,發現自己竟然掉到了糞便裡!   李如冰連叫幾聲晦氣,真是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來- - 倒霉到家了!可是馬上就不罵老天爺了,因為他發現這堆糞便不是自己排出的,因為它實在太大了,以至於看上去更像一個小山包。   從糞便的乾燥程度,呈顆粒狀的外形,以及不那麼難聞的氣味中,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種大型草食動物的糞便。而且,它看起來似乎很新鮮,說明那頭不明野獸不久前剛從這裡走過。   李如冰清洗了一下身上的穢物後,立即以糞堆為中心開始了搜尋。果然,沒走出兩米,他就看到了一個腳印。   三個前腳趾印,一個後腳趾印,就像一隻雞爪子留下的。不過,即使是地球上現存的最大的鳥- - 鴕鳥,腳掌也不到它的十分之一。李如冰跳進了腳印中,發現最深處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膝蓋。可想而知,這是個怎樣嚇人的龐然大物呀!   在三分好奇心、七分野心- - 成為一個新物種的發現者的強烈刺激下,李如冰決定把所有的一切拋到了腦後,什麼美女啦,冰凌花啦,還有越開越多的美元支票啦,在他眼裡全都輕如鴻毛了。   李如冰又回到了溫泉邊,發現這裡平靜依舊,一切和自己離去時沒有任何變化,五位美女不知道上哪裡去了- - 也許已經來過了,沒見到自己,或者又有了什麼捉弄人的新花樣,他已經毫不在意了。李如冰來到了放行李的帳篷中,找到了自己的獵槍,隨即搖搖頭丟下了它。猶豫了一 秒鐘,又打開了庫爾琳娜的行李,將那支小巧的手槍揣在了懷中。   李如冰又回到了溫泉邊,將冰凌花插在岩石的縫隙中,用泥巴在石壁上塗了一句:「千萬不要來找我! 」就匆匆離去了。 第一集 美人劫 第十章 坐享其成   從那棵秒羅樹開始,李如冰順著巨獸的腳印- - 也許是大鳥的,現在還說不準,在囚籠谷中繞來繞去,一路上發現了更多的腳印和糞堆、被啃食過的枝條。到最後,腳印消失在了南邊的山腳下。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李如冰走了進去,發現裡面漆黑一片,飄蕩著一種介乎於魚腥和腐肉之間的氣味,聞之令人欲嘔。突然,他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也許,這就是巨獸的巢穴?他會不會就躲藏在陰暗的角落裡,正準備向自己撲來?   李如冰強忍著心頭的恐懼,一步步地向前邁去。又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漸漸的,洞中的空氣開始變得清爽了起來,能見度也越來越高,似乎另一端的出口不遠了。果然,一個大轉彎後,李如冰眼前豁然一亮,一個湛藍色的大湖突然出現了。   在岸邊茫然徘徊了一會兒,李如冰才明白了,自己又回到了天池邊!原來,囚籠谷雖然四面是山,可是有一面靠近天池,又有洞穴可通。李如冰曾在天池中劃過船,印象中此處山峰高聳,絕壁森嚴,絕對想不到囚籠谷就近在咫尺。   正在此時,無風的湖中突然波濤起伏,半里外的一片水域像開鍋了一樣沸騰起來,捲起一層層白沫衝向岸邊。李如冰凝神向下望去,果然,有奇怪的物體從水下浮出來了。先露出水面的是一個像馬頭一樣的大腦袋,上面鑲嵌著兩隻黃色的玻璃選泡一樣的小眼珠,兩條長鬚在鱷魚一樣的大嘴邊搖來擺去,之後,是蛇一樣細長光滑的脖子,鼓起一個個蛤蜊狀大包的脊背,佈滿驗子般圓形鱗片的城牆一樣厚重的軀幹,以及尖銳有利的足爪。隨著他一步步從水中踏出,李如冰的目光也從俯視變成了仰視,目光充滿了驚駭:即使不算頭頸,這個大傢伙也有五米高。不過,一條前粗後細約占體長三分之一的大尾巴,說明了這個怪物的真實屬性:遠古的大型爬行動物。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池水怪!   很多年來,人們一直在想盡一切辦法搜尋他,可是別說捕捉到活體了,就是近距離的接觸也辦不到,只拍到幾張莫衷一是的照片而已。更有不少學者乾脆否認他的存在,說天池是個冷水湖,裡面只有很少的魚類,根本不足以養活這樣一頭巨獸。現在,李如冰才知道了原因:他雖然時常在天池中出沒,可是真正的棲息地卻在植被茂盛、四季如夏的囚籠谷中。   李如冰心頭砰砰亂跳,頭腦中亂成一團,他是不是恐龍?不知道,反而想起了郭庭說過的一句話:「有角日龍,無角日蛟」想到這裡,像電閃劃過腦海一樣,他突然明白了:原來,囚籠谷的真名應該叫做「蛟龍谷」在遠古的穴居時代,長白山上的古人一定發現了這種神奇的動物,甚至曾經與他為鄰度過了漫長的歲月,並由此發展出了以龍為崇拜對象的東方文明。可是後來,隨著人類進入平原從事遊牧和農耕,逐漸與之失去了聯繫。結果,蛟龍谷這個名字也以訛傳訛,到今天完全走了樣子。   眼見蛟龍已經出水,李如冰返身就逃,一路逃出了山洞口,然後在附近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悄悄潛伏了起來。他聽到了山洞中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又過了好久,才看到蛟龍穿洞而出,像座活動的小山一樣緩緩向前。不過,蛟龍的步子實在太大了,所以對他來說是緩步而行,對李如冰來說就相當於一路小跑了,必須使出全身氣力才勉強跟得上。   李如冰在蛟龍的屁股後面追了好久,才發現:蛟龍今天走的是一條直線,也沒有在途中停下來覓食。又過了一段時間,他才明白蛟龍的目的地竟然是那棵古銀杏樹。換句話說,他的目標是冰凌花!莫非,他真是一隻通靈的神獸,知道今天是冰凌花開的日子?如果他吃了冰凌花,會發生什麼事?難道真的像郭庭所說的那樣脫翅殼去鱗,長角生翼,最終破空飛去嗎?   蛟龍在古銀杳樹下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沒有找到冰凌花,他開始變得焦躁不安起來,甚至發出了雷鳴般的咆哮聲。這時候,李如冰才知道前幾天聽到的雷鳴原來是他發出的吼聲。到最後,蛟龍竟然用重達數十噸的身體去撞擊那裸古銀杏樹,三番五次後,只聽「卡嗦」一聲,竟然將這裸雙人合抱不過來的銀杏樹生生撞倒了!   蛟龍如此發狠,顯然並不是為了洩憤,他用鼻子在樹幹上仔細嗅了半天,又轉身離開了。李如冰好奇之下,繼續跟著他向前走。可是沒過多長時間,他就感到了大事不妙,因為,蛟龍竟然是奔著溫泉的方向去的!   原來,蛟龍已經發現冰凌花被摘走了,所以,他是循著花的氣味走的- - 冰凌花在人的嗅覺中是無味的,可是動物的嗅覺要比人的發達靈敏多了。判明蛟龍的意圖後,李如冰頓時著急了,想繞道趕到前面去,叫眾女們提前逃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何況,在蛟龍的屁股上,還有一條大尾巴搖來晃去,打得兩邊的樹枝紛紛斷裂,樹葉也像雨點一樣簌簌落下,李如冰可不敢冒險衝過去。   就在這時,蛟龍突然停了下來,不但停了下來,而且低下了腦袋,蹲下了身子,連尾巴也育拉了下來,似乎要在此小憩片刻。   真是天賜良機,李如冰趕緊繞了一個大圈子從蛟龍的身邊跑了過去。等他來到了安全地帶,回過頭一望,卻驚得一步也走不動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絕對想不到會在這裡出現的人:郭庭。   郭庭就站在了蛟龍的面前,手裡還拿著一朵花。冰凌花!蛟龍低下頭嗅著冰凌花,發出了低沉而溫順的哼聲,就像一條大狗舔著主人的腳。   郭庭為什麼要來蛟龍谷?他是怎麼來的?冰凌花又是怎樣落到他手裡的?李如冰不知道,也來不及去想,可是,他至少明白了一點:冰凌花果然是人間罕見的寶物。   就在這時,李如冰又看到了一個讓他驚駭萬分的場景:蛟龍突然張開大口,將冰凌花連同郭庭的手臂一起吞進了口中!   幾乎沒有遲疑一秒鐘,李如冰就從腰間拔出了庫爾琳娜的那支手槍,向著蛟龍龐大的軀體連開了三槍!- - 獵槍裡面裝的是鐵砂做的霰彈,連狗熊都嚇不跑,可是這支最新款的「海盜」式手槍,卻是專用於戰場搏殺的利器。   「砰、砰、砰」三聲響過後,蛟龍驟然受襲,「嗷」地叫了一聲,吐出了郭庭的手臂。也就在此時,李如冰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因為,他分明看到郭庭那只伸入龍嘴的手中除了冰凌花,還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李如冰實在無法想像,作為一個有天分的化學家,郭庭的志向不是成為諾貝爾獎得主,卻是當一名屠龍勇士,而且為了一舉成功,竟然使出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險招。   子彈打在了蛟龍的身上,好似打到了坦克的裝甲板上一樣,連根毫毛也傷不了。不過,這已經足以讓蛟龍暴怒了。他發瘋一樣向前,將郭庭挑到了半空中,來了個「飛龍在天」;又狠狠甩在了地上,來了個「見龍在田」;隨後一隻大腳踩了上去,這一下別說郭庭了,就算是他那會使「降龍十八掌」的老祖宗郭靖重生,也會被踩成個稀巴斕。幸好郭庭就地一滾,才避免了「亢龍有悔」的悲劇。   李如冰衝了過去,大聲叫喊著,還對空放了一槍,以吸引蛟龍的注意力。蛟龍找了真正的敵人,立即放過了郭庭,向著李如冰猛撲了過來。   李如冰知道,論力量,自己和蛟龍相比實在太懸殊了,就像一隻螞蟻站在一頭大象面前;論速度,蛟龍就像一台火車一樣,遠看走得似乎不怎麼快,可是幾個大步一邁,轉瞬之間就到了你的眼前,跑也是跑不掉的。所以,唯一的希望,就是利用自己靈活的轉向,將蛟龍搞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然後找機會脫身逃走。   李如冰在林中兜起了圈子,一時向左,一時向右,中學體育課上學過的折返跑和變速跑,現在派上了用場。果然,蛟龍被他的動作迷惑了。他那笨重的身軀無法跟上他的節奏,渾濁的小眼也不能給大腦提供一個清晰準確的獵物圖像。可是,蛟龍是吃素的動物,他那巨大無朋的尾巴可不是吃素的。   蛟龍一邊怒吼著,一邊轉過身來,將尾巴掃向了敵人。李如冰看到眼前一條灰黑色的影子飛了過來,下意識地蹲下身來,只聽「卡嗦」一聲響,身邊一棵碗口粗細的杉樹成了他的犧牲品,齊刷刷地變成了兩截。李如冰嚇的魂飛魄散,他起身就跑,可是還沒跑出三米,就被蛟龍的尾巴梢掃到了,頓時腰一軟,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蛟龍得手了,他轉過了身,向著李如冰走了過來。李如冰知道在劫難逃,可是不甘心就這樣死去。看著蛟龍越來越近的大嘴,他勉強抬起了右手,閉上眼睛,對著他的血盆大口,打出了最後一顆子彈。   一聲槍響後,只聽轟然一聲,李如冰半天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響,當然自己也沒有被踩成肉泥。他慢慢張開了眼睛,發現蛟龍那兩隻小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嚇得一咚嗦,可是隨即就發現,那雙眼睛的瞳孔已經散開,和兩隻死魚眼沒有什麼不同。   蛟龍已經死了。在李如冰的面前,是一個翻倒的小山一樣的龐大軀體,幸好沒有壓在他的身上。   原來,蛟龍號稱是「銅頭,鐵甲,鋼鞭尾」週身上下簡直可以用「刀槍不如」來形容。唯一可以致命的要害,竟然在他的嘴巴裡!   李如冰僥倖死裡逃生,渾身癱軟,趴在地上直喘粗氣。郭庭也受了傷,不過還能行動。他走了過來,也不管李如冰的傷勢如何,只管拿匕首對死去的蛟龍開膛破肚。李如冰看到這幅血淋淋的畫面,很是不忍,也不明白他要幹什麼。最後,郭庭如願掏出了蛟龍的心臟,用狂喜的顫抖的語氣說道:「這就是「 龍丹」 !我得趕緊服下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看著那顆比雞心大不了多少的龍丹,郭庭得意地笑個不停,可是,他的笑容讓李如冰看了有點害怕。郭庭笑夠了,才將龍丹送到自己的嘴邊,他準備將它生吞下去。正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突然眼皮上翻,渾身抽播,連雙手也不聽使喚了。   李如冰知道他又犯病了,努力掙扎著站了起來。勉強拉住瘋癲狂舞的郭庭後,李如冰幫著他將龍丹往嘴裡送- - 怪不得郭庭那麼喜歡龍!他干冒奇險要得到的龍丹,一定不是凡品,說不定就是能夠治好精神病的良藥呢!   可是郭庭卻像個醉漢一樣掙扎著不肯就範,而且他的勁兒還真大,李如冰用盡了全身氣力也控制不住他。就在這一推一拉的當中,郭庭突然一伸手,將龍丹塞進了李如冰的嘴巴裡,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咕嘟一聲嚥了進去。   一股炙熱的感覺衝進了李如冰的胸腔,他大叫一聲不好,趕緊放開郭庭,用手扼住自己的咽喉,欲足了勁想把龍丹嘔出來,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郭庭大開了一通,逐漸平靜了下來,他倒在了蛟龍的屍體上,像個睡熟了的嬰鑿兒一樣恬靜。李如冰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測了測鼻息,看他沒有什麼大礙,又惦記著五位美女的安危,決定先趕回溫泉邊再說。   蛟龍死了,冰凌花卻完好無損地落在了地上,李如冰又將它檢起來,放入了自己懷中。他一邊往回走,一邊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肚子裡暖洋洋的,週身說不出的舒泰,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力量。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傷口不但以神奇的速度癒合了,連四肢的肌肉也硬鼓鼓地膨脹了起來。路過一道深溝或者一片泥沼,乾脆一躍而過了,彷彿自己才是一條食花飛昇的蛟龍。   李如冰回到了溫泉邊,找到了五位美女。不看則已,一看之後,他身如觸電,氣血直往上湧。   只見在溫泉邊,五位美女衣裳不整、姿態凌亂地躺在了一起。自從進入青春期後,李如冰就渴望著瞭解女性身體的秘密,萬沒想到如今會一覽無遺。他的第一反應是將五個美女扶起來,可是她們個個柔若無骨,酥軟如泥,剛放正了這個,又倒下了那個。正在一片混亂中,李如冰突然感覺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腳,轉身看去,才發現那是蘇曼。   她的眼中燃燒著火焰般的情慾,李如冰頓時被燙了一下,趕緊閃避開來。隨即,他發現眾女雖然軀體不聽使喚,可不管是高雅的安娜貝爾,冷傲的孟含霏,野性難訓的庫爾琳娜,以及嬌弱的劉瑤,個個紅唇微張,臉泛赤潮,如水的眼波全在自己身上,如同春心蕩漾的少女望著心愛的情郎。   李如冰突然湧起了一種無法遏制的慾望,身體也激盪起了一股強大得想要征服一切的力量,那是任何一個正常男性都該有的本能反應。何況,自從吃了龍丹之後,他覺得自己的精力旺盛得能和超人一比高下。   於是,不再有任何猶疑,李如冰就像一頭獅子,勇武迅猛地進入了她們的身體。   對於一個剛剛成熟的青年來說,漂亮、豐滿又帶有點邪性的神秘女性是最誘人的,於是,蘇曼就理所當然地成了李如冰的首選。沒有任何經驗的他,在手忙腳亂一陣之後,才順利進入了那個狹窄潮濕而又妙不可言的部位。剛開始的時候,他的動作簡單粗暴,蘇曼還下意識地閃避一下,可是很快,她的身體就變得綿軟無比,口中甚至發出了像哭泣一樣的叫聲。當她的叫聲達到頂點的時候,李如冰也火山一樣轟然爆發了。   等激情像浪頭一樣漸漸平息下來,李如冰看到蘇曼的額頭上滿是冷汗,神情卻變得安詳舒展,於是緩緩放開了她。現在,他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不過,和天下其它男人不一樣的是,他週身上下每一寸肌肉似乎都是鋼鐵鑄造的,永遠沒有鬆軟懈怠的時候。   喜歡穿長裙的女孩子,一定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不過,孟含霏最吸引李如冰的,卻不是她那纖細的腰肢,而是小巧尖挺的雙乳,就像兩隻美麗的白鴿,在溫泉的蒸氣中發出柔和的光澤。對於這個高傲的目中無人的女王,李如冰心中征服的慾望甚至壓到了享受肉體的快樂。不過,有了剛才的經驗,他懂得了張弛有度的重要性,所以,在有節奏的侵略和撒退中,他很驚訝也很滿意地發現:雖然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上掛了幾點淚珠,可是,孟含霏的身體竟然迎合著自己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排斥和抗拒。   剝下了裹在安娜貝爾身上的一角浴巾,像維納斯一樣光滑精緻的身體就呈現在了李如冰的面前。女藝術家即使在生理上有需要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也是「浪漫」二字。於是,李如冰並不急於採取行動,而是用眼光去細細閱讀她的全身。果然,安娜貝爾的鼻息越來越重,身體的敏感部位一個個膨脹了起來,連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散發出了誘人的氣息。到後來,她的口中發出了含混不清的囈語,似乎半是求饒半是請求。李如冰如願看到了這個結果,決定讓她也如願以償。不過,看著自己身下宛轉呻吟的女人,回想起衣袍飄飄的安娜貝爾,他說不清楚哪一個更有魅力。可是,這麼一聯想,他倒感到衝擊起來就更加有力了。也許,性和愛情一樣,都是需要想像力的。   庫爾琳娜喜歡打獵,現在卻成了別人的獵物。李如冰不喜歡她的嗜殺和傲橫,可是,卻無法抵擋那散發著青春光彩的健美胴體。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庫爾琳娜是野性的,更是瘋狂的,與其說是李如冰佔有了她,還不如說是她攫取了李如冰的一切。她的手臂和長腿像八爪魚一樣將李如冰交纏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當高潮即將到來的時候,她甚至張開嘴巴,用牙齒咬住了李如冰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了一排深深的咬痕。不過,在那個欲生欲死的時刻,李如冰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疼痛。   最後,李如冰才來到了劉瑤的身邊。五個美女之中,她是最平凡也最卑微的,也可這並不是李如冰「怠慢」她的真正原因。和高高在上的女伴相比,只有她對李如冰最為親善,也正因為如此,頭腦中殘存的一絲理智讓李如冰主動避開了她。不過,那個長期縈繞在心頭的夙願,讓他忍不住想撫摸一下她那雪光樣皎潔的肌膚。但是,情慾的閥門一旦打開,想要關上就太難了。不過,和其它四位妖嬈性感的美女相比,她柔軟的懷抱給予他更多的不是衝動,而是溫暖,一種近似母性的關懷和包容。到最後,李如冰覺得自己躺在一片白雲上,在無垠的天空中自由飄蕩,恨不能從此化在她的身上,永遠也不分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李如冰終於得到了徹底的滿足,同時感受到了一陣難以抵擋的疲倦,就沉沉昏睡了過去。 第二集 尋寶記 第一章 真相大白   一個迷亂的夜晚過去了,等到黎明再次降臨的時候,五個美女才悠悠醒轉了過來。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在做夢,一個不可思議的美夢。在夢中,她們盡情展現了深深隱藏在內心而從不為人所知,也絕不能為外人所知的慾望。可是,現在美夢醒了,她們先是感到了天旋地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隨即,溫泉中的蒸氣提醒她們不在高高的天上,而在深深的谷中。當她們的神智開始清醒後,就感到了下身的疼痛,先看到了裸露的玉體上沾染的絲絲鮮血,最後才發現了仍然橫壓在自己身上,正在呼呼酣睡的李如冰。頓時,每個人都明白昨夜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她們失去了對一個少女來說最珍貴的東西。昨天,她們還像孔雀一樣互相炫耀自己的美麗,可是現在,卻一個個像褪毛的鳳凰一樣無地自容。   孟含霏眼前一黑,幾乎要暈了過去。從小到大,在眾人眼中,她就是個才女兼玉女,而她看重後者甚至超過了前者。別說外人了,即使是最愛的男朋友,也不讓他過於親近自己,連接吻也是蜻蜓點水式的。可是現在玉女卻變成了欲女,不但寶貴的第一次被一個不成器的傻小子剝奪了,自己竟然還感覺到了快感,那和銅鑼灣紅燈區裡下賤的性工作者又有什麼不同呢?   安娜貝爾的藍眼睛裡充滿了迷惘。她心目中理想的男人,是打著領結、噴著香水、留著小巧鬍鬚的現代紳士,他應該有著高雅的情趣和高度的藝術鑒賞力,能夠品出紅酒的每一種精妙滋味,也能夠讀懂女人的任何一個小小暗示。可是,這個小土包子只會大口牛飲高粱釀成的粗劣白酒,連莫內是誰也不知道,而自己竟欣然接受了他的挑逗!   蘇曼臉色如常,可是內心卻痛苦之極。保持處子之身,是井上師傅對她的最大的要求。一旦體驗到男女之間的魚水之歡,以後想練成上乘功夫就永遠不可能了。在像蛇一樣充滿誘惑和危險的外表下,她深知自己的弱點,那就是沒有足夠的野心,所以永遠不會也不想成為一個王者,儘管她的身上流著純正的帝王的血脈,那是西方世界最高貴最輝煌的大帝國的血脈。多年來,她的心裡渴望著一個男人的出現,一個可以供自己驅使也能當自己支柱的男人。可是,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輪不到一個護林員來填補空缺呀!   庫爾琳娜性情外露,當下哭出聲來,還做出了捶胸頓足狀。作為一個體壇美女,她早就成了廣告界的寵兒,還客串過體育節目的主持人,連演藝界也在熱心為她牽線搭橋,加上勢大財雄的家庭背景,走紅不過是個時間問題,甚至殺入好萊塢也不是不可想像的。就在來長白山之前,一家國際著名的時尚雜誌剛剛請她做了封面女郎。可是,演藝界最喜歡也最怕的就是風流韻事,女星和名人有了排聞,只會抬高自己的身價,可是,如果大眾知道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鄉巴佬,那豈不成了大笑話了?   劉瑤沒有流淚,她的淚流在了心底,一種宿命般的悲哀籠罩了她的心靈。童年時,父母一直不在身邊,等到自己長大後,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了,他們又因為積勞成疾,先後離世而去,只留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她十八歲的人生中,總是痛苦多過快樂,失去超過所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在她看來,不過是新的一樁災難而已。   一切都怪李如冰這個小兔患子!是他無恥地乘人之危!是他毀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和錦繡前程!美女們一邊詛咒著,一邊匆匆穿衣。她們找來了一根繩索,將昏沉不醒的李如冰綁成了一個大粽子,然後決定懲罰他的辦法。和上次商量冰凌花歸屬不同的是,這次美女們的主意一個比一個多,手段也一個比一個狠,就差凌遲處死,千刀萬剮了。   「看我剝了他的皮!」   庫爾琳娜是女獵手,對剝下動物的皮毛得心應手。她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槍了,否則的話,李如冰身上早生出幾個透明窟窿了。   「不,我可不想見到血淋淋的場景!和大石頭一起裝到皮袋子裡,推到海裡淹死吧。」   孟含霏的辦法最簡捷也最環保。   「丟到蛇窟裡,讓蛇咬死他。」   安娜貝爾的創作靈感找到了新的題材,連畫的名字都想好了:《引誘者之死》「我有一個好辦法:乾脆把他綁到了大樹上,脫光衣物後,在皮膚上塗滿蜂蜜。螞蟻對甜味最敏感,會成群結隊地爬到他的肉體上聚餐的。螞蟻咬起人來三分疼七分癢,比萬箭穿心還要難受,他一定恨不能馬上死掉,可是又偏偏死不掉,得熬上十天半個月,直到螞蟻啃光血肉見了白骨,他才會嚥氣的!」   蘇曼果然是眾人之中最毒辣的一個。   於是,李如冰的命運就這麼被決定了。雖然沒有蜂蜜,可是女孩們——從嚴格意義上講,現在已經不是了——身邊很容易找到花樣繁多的甜食,甚至化妝品裡也含有蜂蜜的成分。正當她們忙著將李如冰裹成一個糖人的時候,一直默默無語的劉瑤突然說了一句:「放了他吧。已經這樣了,折磨他又有什麼用呢——再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是我們自己……自己主動的,怨不得他。」   眾女聽了,個個啞口無言,手腳發冷。她們死也不願再回想一遍昨夜發生的那一幕幕場景,可是心裡卻像明鏡一樣清楚:劉瑤說的全是實情。   不過,靜了片刻後,庫爾琳娜就一口回拒了劉瑤的請求:「那可不行!他總是幫你幹活,還滿口甜言蜜語地哄騙你,你就忍不住心軟了。我們和他可沒什麼交情,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惡棍的!」   「我早就說過了,這次來長白山采冰凌花,我不想讓任何人受到傷害!當然也包括他在內。如果你們一定要用殘忍的方法懲罰他,那就儘管按你們的心意去幹吧!不過,我保證會守在他的身邊,將他身上的每一滴蜂蜜沖洗掉,絕不會讓一隻螞蟻爬上來。」   劉瑤的臉上露出了女伴們從未見過的毅然。外表柔弱的女孩子,一旦鐵了心,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好妹妹,你這樣一個優秀的女生,李如冰怎麼能配得上你呢?校園裡的帥哥才子多如牛毛,哪一個不比他強呀?你這樣對待他,不是太不值得了嗎?」   眼看情勢就僵在這裡了,孟含霏決定曉之以理,就對瑤溫言相勸。劉瑤當然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語調冷淡而決絕地回答道:「你錯了,我和他一點瓜葛也沒有。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更談不上了。那些風言風語,可不是從我自己的嘴裡說出來的。」   孟含霏的臉頓時一片通紅,原來,劉瑤心裡早就對自己有了芥蒂。也難怪人家要生氣,自己當時確實太過分了,不該隨便拿人家的感情問題開玩笑。   「他是一個大壞蛋!我見他第一面的時候,他自己親口說的。當時你就坐在他的身旁,親耳聽見了,可不是我編造的瞎話。」   安娜貝爾頂替孟含霏上陣了,「壞人一定要受到懲罰的。他傷害了我們的身體,給我們蒙上了一層永遠無法洗刷的恥辱。這樣一個罪犯,就是上絞架也算輕了呢!」   沒想到,她的話卻恰好給劉瑤提供了反擊的炮彈。   「不管他是不是罪大惡極,動用私刑是絕對不可以的。如果他真的被折磨死了,我們誰也逃不了關係。」   頓時,就像一盆冰水劈頭澆了下來,安娜貝爾、孟含霏、庫爾琳娜和蘇曼個個面面相覦,無言以對。她們沒有一個是學法律的,可是先審後判再執行的司法程序,是小學生都明白的道理。   「就這麼饒了他嗎?那不太便宜這小子了?」   庫爾琳娜依舊不肯罷手。   「那還能怎麼辦?他是我們的導遊,大家一起上山的,「上青天」的每一個人都看見了,尤其那個姓郭的老闆和這壞小子交情不淺,如果我們回去的時候少了他,那個老狐狸一定會起疑心的。如果報了案,警方追查起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孟含霏不是個意氣用事的人,她迅速從報復的衝動中清醒了過來。東方的女子注重面子,更要維護家族的名聲。發生了這種丟臉的事情,張揚起來對自己不利,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也要給他點教訓才好。比如——斬掉一隻手,或者割掉他的舌頭,讓他以後永遠不能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說出去!」   蘇曼是那種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女人,與其說是服裝公司的設計師,倒不如說更像一家古代開黑店的老闆娘。   「沒有用,就算把他的眼睛也刺瞎了,他還能寫字,會拿毛筆蘸上墨汁,寫成長長的狀子,一路沿街乞討到北京告我們的。」   安娜貝爾在來中國之前,突擊看了一場望昆劇《竇娥冤》和幾本線裝書,對中國人的印象還停留在中世紀。   話說到這個程度,幾個人的氣都有點鬆了。死有餘辜的李如冰竟然成了一個殺又殺不得,傷又傷不得的燙手山芋,這可真讓人哭笑不得。   「我要走了。」   孟含霏突然說了一句,她準備離開這個傷心地,馬上回到香港去,就當這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邀請函、冰凌花,全當是一場不堪回首的噩夢罷了。   「我也跟你一起走。」   安娜貝爾說完之後,見庫爾琳娜和蘇曼都點了點頭,只有劉瑤緊抿著嘴唇,似乎有點猶豫不決。   「你難道真的要留下來?」   安娜貝爾驚訝地問道。在諸女中,就數她和劉瑤的關係最好了,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這個小姑娘。   「我還沒有拿定主意,你們先走吧。反正,出了山谷之後,你們也要各走各的路了,早分手晚分手都是一樣的。」   看來,劉瑤是不想繼續和她們一起行動了。   她的話讓安娜貝爾有點傷感了,她忍不住上前擁抱了劉瑤一下,發現後者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之後,庫爾琳娜、孟含霏和蘇曼也和劉瑤依依話別了,各自說了不少祝福的話。按說,短短一個多月的相處,是很難產生深厚感情的,可是,十幾天荒山野谷中的艱苦跋涉,讓眾女之間的感情迅速貼近,甚至產生了相互依賴的心理。昨晚天旋地轉的變化,更是讓她們從競爭對手變成了同病相憐的落難者。   雖然幾位美女在心慌意亂之下,暫時饒過了李如冰,可是又不肯將這個「採花大盜」從樹上放下來,寧願讓他多吃一點苦頭。走之前,安娜貝爾又回頭打量了一下李如冰,發現他和自己以前熟悉的那個護林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尤其是雄健的體魄,鼓凸的肌肉,簡直和羅丹的雕塑戴維王有得一比,於是,法國人骨子裡的浪漫病又發作了。   「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個傢伙有點男人味兒了嗎?」   聽了她的話,其它三位女伴也忍不住看了李如冰一眼,她們承認安娜貝爾說的一點也沒錯,這個考場敗將參加健美大賽的話一定不會空手而歸的,可是馬上又想到正是自己將他從一個男孩變成男人的,心裡又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唉,不管怎樣,發生了那種事,吃虧的總是女人。換句話說,不管是不是出於情願,女人總感覺自己是吃虧的那一方。   離開了溫泉邊後,歸心似箭的四位美女走得很快,當天下午就來到了鷂子峰下。她們發現,當初李如冰繫在松樹根上的那根棕繩已經斷成了兩截,可是正當她們驚慌不安的時候,蘇曼就像變戲法一樣,從絕壁另一側的隱蔽之處拉出了一條細巧又結實的金屬細鏈。不用問,當初三女跟著李如冰上山的時候,蘇曼一直悄悄地尾隨在後,這條細鏈就是她下山時使用的工具。於是,安娜貝爾、孟含霏和庫爾琳娜依次攀爬到了上去,然後順著鳥道來到了鷂子峰上。可是,她們在峰頂等了好長時間,一直到天快黑了,蘇曼才慢吞吞地爬了上來。   「我們還以為你也不想回去了呢!」   庫爾琳娜等得不耐煩了,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我忘了一件東西,回頭又去找了一趟。」   蘇曼充滿歉意地說了一句。然後,大家一起向著山下走去,她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沉沉的暮色中。   而在溫泉邊,幾位貴女走後不久,李如冰終於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被吊在了樹上,像個葫蘆一樣在風中搖來蕩去。只有劉瑤還在身邊,其它四個女子全不見了。   「她們上哪裡去了?」   李如冰掛念著眾女們的安危,他還記得自己回到溫泉邊的目的。   「我怎麼知道?」   劉瑤轉過臉去不看他。   李如冰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已經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怨慰,這可是以前沒有過的。他低下頭,發現自己赤條條地一絲不掛,才一點點地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頓時心頭一寒,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冰窟,耳邊似乎已經響起了繚銬清脆的敲擊聲。如果父母知道兒子幹了這樣卑鄙無恥的事,他們一定會要了自己命的!不,是自己會要了他們的命!   「我幹什麼了?」   李如冰像呻吟一樣問了一句,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   「什麼都干了。」   劉瑤冷冷地回答了一句。   李如冰雙臂一掙,繩子頓時繃成了好幾段。他跪在了地上,狠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光,兩頰馬上高高地腫了起來。   「反正都已經發生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她們已經走了,不想追究你的罪責了。以後,大家都忘了這件事好了,就當它根本沒有發生過。」   看到李如冰那副可憐相,劉瑤又忍不住安慰起來了。   「那麼,那麼——你,為什麼不走呢?」   李如冰感愧之下,又有點奇怪了。   「我沒處可去,只想在囚籠谷多待幾天。」   劉瑤輕聲說完這一句,就垂下了頭。   李如冰愣了半天,沒有什麼法子可想。一天之前,他的設想還是那麼的美好:拿一大筆錢回家去,得到父母的原諒,回到中學復讀一年,之後跳躍龍門,金榜題名。想像力再豐富一點吧:大學畢業就出國留學,而且一定要爭取去香港、東京或紐約的名牌學府——莫斯科的冬天太冷,庫爾琳娜的性子太凶就算了,偶爾有一天,與高高在上的貴女們邂逅在菁菁校園、私人沙龍或高級酒會中,看她們驚訝的眼神,那可是人生最大的樂事了。現在,他的嚮導任務圓滿完成了,連冰凌花也拿到了,可是一夜風流後,一切都成了泡影。   幸好,眼下還有一件緊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可以暫時不去想這些煩惱事。他急急忙忙地穿上了外衣,抬腳就走。   「你要去哪裡?」   劉瑤見李如冰要走,以為他也要離開囚籠谷,又是驚訝又是慌張地問了一句。   「不要怕,我馬上就會回來的。」   李如冰走了幾步,又折回來了。「我們一起去吧。」   李如冰帶著劉瑤向著古銀杏樹方向走去,一路上,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李如冰本來走路就快,現在更是健步如飛,所以他多次放慢腳步甚至停下來等劉瑤跟上來,可是,不管緊走慢走,兩人的前後距離始終保持在一米以上。李如冰明白了原委,心中暗歎了一口氣。   離囚籠谷的中心還遠,劉瑤就看到了一座半圓形的灰黑色山包,她心裡很詫異,因為前天在這裡宿營的時候,明明還是一片平地,怎麼今天就完全變了樣子呢?穿過了一片像颱風刮過後葉摧枝折的樹林,糾龍那小山一樣的屍體就出現在了眼前,劉瑤當下就目瞪口呆,雙膝一軟,乾脆坐在了地上。   「牠是真的嗎?」   她喃喃地問了一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見李如冰點了點頭,突然明白了過來,「是你殺死了牠?」   「沒錯。」   李如冰半是惋惜半是驕傲地回答道,「我也沒有辦法呀,因為要救一個人。」   於是,在糾龍屍體的另一側,他們見到了依舊躺在那裡,但是神志已經完全恢復蠶了過來的郭庭。   「你救的人是他?他不是「上青天」的老闆嗎?怎麼會在這裡呢?」   「我怎麼知道?這得問他自己呀!」   李如冰冷笑著回答了一句,他一開始就把郭庭當大哥看待、可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羅織了這樣一張複雜的大網,不但五個美女入了殼,連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的一枚棋子。   可是,沒等他開口質問,郭庭卻先發問了。   「龍丹被你吃了?」   「對。不過可不是我乘人之危從你手中搶過來的,而是你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硬要往我的嘴裡塞,想不嚥下去都不行。」   郭庭聽後,呆呆地看了李如冰半天。他知道李如冰說的全是實話,這個小伙子太年輕太熱忱,還沒有學會撒謊,於是喃喃說了句「你真幸運」隨後,他雙眼向天,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來:「老天爺,為什麼我總是替人做嫁?為什麼?」   「你說反了!應該說我真不走運才是——自從遇到了你。」   李如冰突然冒了火,和貴女們一樣,他也學會遷怒於人了。「你不但認為龍真的存在,而且對牠的習性也研究得非常透徹,其實,你早就知道囚籠谷就是糾龍谷,而所謂的天池水怪就是這條糾龍!」   「沒錯,可是我也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你,可你壓根兒就不相信,還認為我在編造新神話,不是嗎?」   郭庭大喊大叫後,又平靜了下來,恢復了往日的神情。   李如冰胸口一窒,郭庭說得沒錯,他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幼稚和輕信。可是說到底,李如冰受雇於眾美女上山下谷,是自己經受不起金錢的誘惑,並不是郭庭把他推下鷂子峰的。可即使如此,也不能消減李如冰心頭的怒火。   「你一直在跟蹤著我們!不,事實上你已經先我們一步來過鷂子峰,並且探好了路,拓寬和加固了鳥道,否則我們不會那麼順利就下到囚籠谷中。還有,舉行派對那天晚上,我和劉瑤在天池邊發現了水怪,那時候你也在亭子上看到了,半夜裡,為了尋找水怪出沒的規律,你一直藏身在天池的岸邊。同樣,在發現冰凌花的那天晚上,我在銀杏樹上看到林中隱約有燈光閃爍,也是你發出來的。」   見郭庭點了點頭承認了,李如冰接著說下去:「龍丹對你很重要,但是,你編織了這麼大的一張羅網,最終目的只有一個:佔有五位尊貴的小姐。我想,那份沒有落款的神秘請柬就是你發出來的吧?」   隨後,不等郭庭回答,李如冰的話語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氣瀉了下來。   「你是個化學家,所以利用了專業知識,配了一種能讓她們迷失本性的香藥。你選擇的第一次作案時間,是在四個貴女聚齊的那一晚。你像個蜜蜂一樣在餐桌邊忙來忙去,動機可不像自己說得那麼文雅漂亮,而是為了親手為她們倒入下了藥的飲料,準備晚上幹壞事——你是飯店的老闆,有一套備用鑰匙,每個女客的房間你都可以進出自如。你怕我礙事,也在我的酒裡放了安眠藥——貨真價實的安眠藥,儘管我沒有多喝,但即使我清醒如常,整夜不眠,也不會知道隔壁房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人難以啟齒的事。可是,沒想到事到臨頭,你自己倒犯了病。」   郭庭臉上的微笑沒有了,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顯然,瘋病已經將他折磨慘了。   「第二次,你在溫泉邊又放出了迷香,迷倒了五位小姐,你沒有立即下手,是因為發現我就守候在附近。之後,你見我匆匆離去,這本是個天賜良機,不過看到了插在石壁上的冰凌花後,你又貪心不足,想用冰凌花引誘糾龍,得到龍丹後精力大長,可以更好地享用一下自己的戰利品。可惜的是,這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最後倒成全了我這個無名小卒!」   郭庭聽了,眼皮跳得厲害,連語氣也變了調。「你是說,你和她們之間已經發生了——發生了關係?」   李如冰本來想說一句「都怪你配的好藥!」   可是劉瑤就在身邊,哪裡還開得了口。他的沉默就是肯定的回答,郭庭開始大口地吸氣,又彎腰咳嗽了半天,最後才反問了一句:「你可知道這幾位女子的真實身份嗎?」 第二集 尋寶記 第二章 困守幽谷   李如冰剛要回答「早就知道啦」可是馬上就閉了嘴。大冬天在天池邊開店的人不是個正常人,一窩蜂跑來住店的難道就是尋常人家的姑娘了?   「你惹下天大的麻煩了!其它幾位先不說,光是庫爾琳娜說一句話,就能拿出裝備一個師的輕重武器來——聽清楚了,只要她願意,你就要單槍匹馬地對付一個全副武裝的師!」   「一個師有多少人?」   劉瑤的軍事知識太淺薄了,她得到的回答是:「簡編師為一萬人,齊裝滿員的重裝師為兩萬五千人。」   劉瑤連一聲驚呼也發不出來了,李如冰的頭更是大了一圈,他不敢再往下問了,因為知道四位貴女的底細越多,身上的罪孽就深了一重。「禮出大家」的道理,古今中外都是相通的。李如冰無端玷污了她們的清白,讓人家以後怎麼在家族和社會中立足呢?   既然接到請柬的其它四位女子都有著顯赫的家世和炫人的財富,那麼劉瑤呢?   「我也不知道劉瑤的真實身份。」   郭庭說道,「沒錯,一個月來天池邊發生的事情確實全在我的策劃之內,連請柬也是我發出的,甚至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是我仔細推敲後才擬定的,可是,五個貴女不是我選擇的。你明白了嗎?我只是個檯面上忙乎的型人,背後……背後另有其人,那是絕對不可說的。不過,我也可以給你們透露一點:在邀請名單上,劉瑤排在第一位。」   他的話一出口,不要說李如冰了,就連劉瑤自己也不相信地連連搖頭了。   「你們一定弄錯了!或者是世界上的某個地方,還有一個和我重名重姓的大家小姐?我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父母都是地質隊的工程師,常年在外見不到面,我寄養在外婆家,那裡是地道的農村,一年汽車也見不到幾輛,更別說拿大錢坐飛機了。」   不過,相比起四位豪門貴女一戳就破的冬季漫遊童話,劉瑤來長白山倒真是來祭拜山神的。   一年前,她的母親去世時,告訴了她一個世代相傳的故事:劉家的祖先曾經在歷史上顯赫一時。不過居安思危,為了避免自己的後代受窮,祖先曾經將一筆巨大的財富藏在東方的聖山上。這個故事傳了一代又一代,可是誰也沒有找到!包括她那身為勘探專家的父親。   於是,在父母亡故後,劉瑤就拿了一本中國地圖冊開始猜謎了。按照方位,她發現中國的東方——不,整個東北亞最高的山脈就是長白山,而它又是一座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大山。於是,她斷定所謂的「東方聖山」就是長白山。   也就在此時,她又收到了一份奇特的請柬。劉瑤斷定這兩件事情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繫,於是放棄了現成的學業,隻身從雲南來到了萬里之外的北國荒野。   李如冰相信她說的是全是真的。不過,不管她是個富小姐還是窮丫頭,也不管郭庭究竟是個天才還是惡棍,在他看來,眼下三人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是:離開囚籠谷,回到外面的世界去。   可是沒想到,他的提議竟然沒有得到附議。劉瑤說自己想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安靜地住上幾天,能住多久就住多久。而對郭庭來說呢,既然他的全盤計劃已經失敗了,回不回「上青天」甚至要不要那個飯店也變得不重要了。   「離開囚籠谷?能走得了嗎?我看,還是先要考慮如何處理糾龍的屍體吧。」   不知道為什麼,郭庭似乎不想讓糾龍的屍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可是,望著這樣龐大的肉堆,不要說三個人了,即使三百頭禿鷥也會犯愁的。   「也許,你該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公佈出去,你沒成為化學家,想當個採花大盜也趁不成功,至少可以讓自己成為一個新物種的發現者呀!說不定,國際上會以你的名字為這種龍命名呢!」   李如冰知道郭庭雖然現在發了家,可是一直對當初的不得志憤憤不平,所以認為這是一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如果那樣的話,我會比牠死得更快,死得更慘!」   郭庭苦笑一聲,謝絕了李如冰的好意。   「那麼,我們最好將牠埋起來吧。你看,已經有烏鴉發現了牠,正在成群結隊往這裡飛呢!」   劉瑤還沒有從身世之歎中走出來,又同情起糾龍的不幸遭遇了。小女孩普遍喜歡小動物,可是心裡更崇拜大傢伙。   既然郭庭和劉瑤的意見一致,李如冰也覺得糾龍身列神獸一族,非凡物可比,應該得到一個體面的葬禮,順便藉此彌補一下自己殺生的罪過。可是說到「掩埋」兩字,即使三人每人長十隻手,也挖不出一個能容納牠軀體的大坑來,何況就是能挖出來,也沒有大吊車將糾龍放放進去。正在犯難的時候,郭庭到底辦法多,說道:「既然入不了土,那就讓牠上天吧!」   李如冰一聽連說好,他跑回了溫泉邊,從帳篷裡翻出了一塑料桶用於發電的濃縮柴油,兩壺燒飯用的菜油,一堆蠟燭,甚至連美女們用來定型頭髮的慕絲也沒有放審過,捲成一個大包背了回來。郭庭爬到了糾龍的脊背上,將這些雜七雜八的可燃可爆物傾倒在了屍體的不同部位上,又堆上了乾枯的樹枝和茅草,用打火機點燃後,就招呼李劉二人一起逃得遠遠的。過了片刻,三人透過密密的樹林,看到火光升騰而起。   糾龍的身體中超過一半是脂肪,一旦燒起來了,就成了一座火山,照耀夜晚如白晝。濃煙瀰漫了整個囚籠谷,陣陣熱浪隨之襲來,三人都感到快要窒息了。終於,一天一夜過去了,火焰逐漸熄滅了。三人回到現場一看,發現方圓百來米的區域,已經燒成了一片焦土。曾經不可一世的糾龍終於灰飛煙滅了。李如冰拿來了工兵鎬,挖了一個坑,將沒燒化的殘肢斷骨埋了進去。劉瑤則跪在一邊,閉上雙眼,合掌低聲禱告道:「你好可憐呀!在這個世界上孤身一人,父母死了,沒有兄弟姐妹,甚至連個玩伴也找不到。你在谷中本來活得好好的,誰也沒招惹,誰也沒得罪,可是人類就是放不過你,非要了你的命不可。你既然上了天,就永遠不要回來了。如果還要轉世投胎的話,可千萬記著不要再做動物呀!」   李如冰聽了暗笑不已,劉瑤真是個天真的女孩子,竟然把自己的身世之歎發到了鏗無知無識的糾龍身上。於是,忍不住說了一句:「牠是動物,滿腦子想的就是吃飽了不餓,不需要同伴的關心。可是,你是人,不能脫離社會一個人過一輩子。我們一起來的,就要一起走。不管你心裡有多恨我,我也不會把你孤零零一個人丟在谷裡的。」   劉瑤聽了他的話,什麼話也沒有說。當晚,三人就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離開囚籠谷。   可是,等他們次日一早來到了鷂子峰下時,才發現那根被蘇曼做了手腳的棕繩已經斷成數截,像一堆死蛇盤在地上了。李如冰奇怪的是既然繩子斷了,她們四個人是怎麼上去的,隨即又覺得純粹是替古人擔憂:和手腕高強的蘇曼在一起,安娜貝爾、孟含霏和庫爾琳娜的安全是不會有問題的。   郭庭也看到了斷繩,可是一點也不詫異。「老實告訴你們吧,就在你們還沒有到達「上青天」之前,我就已經來過多次囚籠谷,只是為了不留下痕跡,每次勘察完畢都將繩子收好帶走。你們從鷂子峰下來的第二天晚上,我也從後面跟蹤而來,正要丟下繩子的時候,看到了你們繫在松樹根上的這根棕繩,不用白不用,就決定省一回點氣力了。可是,剛下錘到一半的時候,棕繩突然斷了,我掉到了地上,摔了個半死,連屁股也被竹釘子紮了十幾個洞。我忍痛爬了起來,才發現繩子上面有一道道斷痕,恨得那個牙癢啊,是誰這麼黑心呢?不過,我知道絕對不是你們幾個干的,因為不管能不能採到冰凌花,你們最後也要用它返回鷂子峰的,不會自已斷了自己的後路。」   「是蘇曼作的?己劉瑤插了一句,李如冰點了點頭,聽郭庭接著說了下去:「不管她是誰,只要下了谷,就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於是,我在絕壁下仔細搜尋了起來,終於找到了一條隱蔽得很巧妙的金屬鏈子,然後在旁邊做了個號——想算計我,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   郭庭越說越得意,他帶著李劉二人來到了絕壁上盛開的一叢金盞子邊,用力一掀,說了句「就在這裡了」可是,隨即就哀叫了一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金盞子花下空空如也,那條救命的金屬鏈子已經不翼而飛了!   「她們走的時候,把金屬鏈子也收走了。」   過了好久,劉瑤才幽幽地說了一句。她無法相信,更無法理解四位女伴的行為:你們可以殺死李如冰,也可以不理會——當然也不知道!郭老闆的死活,為什麼要將無辜的自己也一起困死在囚籠谷中呢?   「她們想殺人滅口。」   李如冰一句話就道出了問題的本質。三人在峰下一籌莫展,李如冰焦躁地走來走去,突然一眼看到了那半截堆在地上的棕繩,就信步走上前去撿了起來。可是萬沒想到的是:牠竟然真的是一條蛇!   這是一條灰黃相間的遼東蟆蛇,牠被人制服後,弄成了一個頭尾相連的活結,窩在地上動彈不得。李如冰將牠提起來後,牠就順勢掙脫了束縛。蛇是不分好歹的冷血動物,蟆蛇更是性情兇猛,牠「呼」地一聲就撲向了自己的恩人。李如冰在服用龍丹之後,身體每一部分都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反應速度更是驚人。在電光火石的瞬間,他的拇指和食指就形成了兩把鐵鉗子,準確而有力地描住了蟆蛇的七寸,隨後,使勁一甩,將牠甩在岩石上變成了一條爛肉。可饒是如此,他的手腕上仍被咬了一口。   鑽心的一痛之後,就是麻酥酥的感覺,從手腕傳向了腋窩,李如冰知道自己中毒了,馬上將嘴巴對準傷口,想要將毒液吮吸了出來。可是,遼東螟蛇的毒性非比一般毒蛇,傷口雖小卻深,李如冰還沒有吸幾口,就失去了知覺,暈倒在了地上。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悠悠醒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抬到了一片平坦乾淨的石板上,劉瑤在用濕毛巾為自己擦汗,雖然神情還是冷冷的,可是目光中難掩關切,而郭庭卻在一邊袖手旁觀。   「我說過沒事的。他吃了龍丹,已經百毒不浸了。」   李如冰動了動手腕,雖然疼痛依舊,不過已經不礙事了。三個人心有餘悸地望著鷂子峰,上面靜悄悄的,似乎四位貴女早就離開了,可是誰也不敢進行攀登的嘗試。萬一爬到一半的時候,上面突然掉下來一塊巨岩,不要說吃了龍丹的人,就是糾龍也會被活活砸死的。   眼見天色又晚了,李如冰、劉瑤和郭庭只好悻悻地返回了溫泉邊的宿營地。郭庭一路上大罵四個美女心如蛇蠍,劉瑤雖然心中充滿了被出賣和遺棄的悲苦,可是並不願意聽男人叫嚷「女人都不是好東西」之類的蠢話,到後來,連李如冰也聽不下去了。   「別罵了!你也不是什麼良善君子,如果不是你想霸佔……佔人家的便宜,人家能下殺手嗎?現在好了,偷雞不成反而蝕了一把米,連黃鼠狼也把自己賠進去了,真是活該倒霉!」   「你比我善良,比我聽話,也比我實心眼,那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坐在這裡等死?」   郭庭反唇相譏道。「我要是你,得手後就拿走她們身上的一件貼身信物作為把柄,看她們還不乖乖聽我的命令?怎麼會落到這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田地呢?」   「你們兩個都不好,一個心眼壞透了,一個壞事做絕了,半斤八兩,誰也別寒摻誰了!」   到最後,連劉瑤也加入了這場嘴戰中。   三人這麼一吵,不但沒有達到發洩的目的,每個人的情緒反而更糟了。李如冰胡亂扒了幾口飯,就躺下閉目養神了,可是他連清靜也撈不到,因為劉瑤已經忙乎起來了。她很仔細地檢查每一個帳篷,收集起了所有能用的物品,尤其是可以吃的東西,甚至連食品的包裝紙也不放過。很顯然,不管願不願意,從現在開始,三個人在囚籠谷就要做長遠打算了。   所幸的是,幾位貴女來的時候帶著大包小裹,走的時候也沒帶走這套豐厚的家當。留下來的東西幾乎可以開一個小型百貨公司:不但食品成箱,米糧成堆,連洗髮精也以打計數,人體不可或缺的食鹽更是堆成了包。   最後,劉瑤在自己的睡袋邊發現了一個紙盒子,感到很奇怪,因為她以前從未見過這個紙盒子,打開一看,發現裡面竟然是一隻奄奄一息的黑兔子!   聽了劉瑤驚喜的叫聲,李如冰這才想起來了,那隻兔子是自己送給她十八歲生日的禮物。劉瑤的生日正是冰凌花開的霜降日,可是那天從黎明開始,眾人包括劉瑤自己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冰凌花上了,之後,就發生了一連串讓人連氣都喘不過來的事情。李如冰在糾龍尾巴上、眾女手中和毒蛇口中三次遇險,差點連命都保不住了,哪裡還想得起來這個可憐的小生命呢?   可是,劉瑤的聲音馬上就變了調,李如冰知道不好了,馬上來到了劉瑤的身邊,他發現這隻兔子已經口吐白沬,雙腳抽播,快要餓死了。李如冰立即跑出去,在附近採了些鮮草和嫩葉,餵牠吃了幾口,看樣子八成還能活過來。劉瑤撫摸著兔子的毛髮,眼中一片愛憐,還低聲對牠說些撫慰的話,那份喜悅的神情,是李如冰從來也沒有見過的,更不要說出事之後的幾天了。於是,他對劉瑤說:「我知道你喜歡小動物,這隻兔子,是我親手捉的,特地送給你做生日禮物。」   萬沒想到,一聽他說的話,劉瑤的臉色突然變得冷淡了起來,「那就把牠放了吧,我不喜歡你靠剝奪牠的自由來討好我。」   李如冰聽了很掃興,他訕訕地帶走兔子準備放生,可是剛走了兩步,就生了一個好主意,又折回來對劉瑤說:「牠的身體還沒有康復,現在放出去,只能是死路一條,不是被貓頭鷹捉了就是被野狗叼了。救人救到底,你先照顧牠幾天,好嗎?」   「還是先救活我們自己再說吧!」   郭庭不知什麼時候也湊過來了。   「他可是個危險人物。」   李如冰提醒劉瑤道,「以後要看緊你的兔子了,說不定哪天一不留神就進了他的肚皮。」   郭庭眼睛望著兔子,嘴裡卻連說可惜了,「早知道走不成,昨天何必要放那把火呢?就算放火,也不能那樣亂放一氣,應該先將糾龍的肉切成一條條的,掛在樹枝上,然後點燃枝條,燃燒後產生的濃煙會將糾龍肉黑成的美味的臘肉,夠我們三人吃上大半年的。東北的民間不是有一句俗語:「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   嗎?可想而知,龍肉的滋味是何等的鮮美!」   他的話換來的是李如冰的口水和劉瑤的白眼,對於這個企圖侵犯自己的人,劉瑤不可能懷有好感。   黑兔子的出現,讓李如冰和劉瑤之間的關係變得不那麼緊繃了。同時,牠的絕處逢生,也讓三人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求生慾望,那就是即使一時半刻無法離開囚籠谷,也能夠生存下去。雖然面臨的實際困難有一大堆,好在李如冰已經習慣了風餐露宿的林中生活,劉瑤也不是個嬌生慣養的女生,而郭庭呢,既然號稱是化學家,那缺什麼他就得變出什麼來。   不過,事實很快就證明,三人的擔心有點多慮了。糾龍谷中雖然動物種類稀少,植物多含毒素,但不要說三個人了,多養活三十個人也不會成為負擔。不過,以前煮飯用的是電飯鍋,雖然發電機還在,但是沒有了柴油,它就成了一堆廢鐵,燃料必須要靠自己去採集。於是,李如冰充當了臨時的樵夫,郭庭的那把屠龍刀——匕首就是現成的砍柴刀。   不過,等拿到匕首後,李如冰才發現它竟然不是金屬做的,而是以普通塑料板為原料,加入了某種添加劑的高分子化合物。使用起來,不但輕靈自如,鋒利程度用望「削鐵如泥」來形容也不為過。這又是一個不被大眾承認的發明,李如冰很遺憾他為什麼不去申請專利,郭庭的回答讓人啼笑皆非:他怕自己的創造被玩具商用到仿真武器上。   「這樣一個色膽包天、居心叵測的傢伙,竟然也會關心兒童的安危?」   李如冰心裡可不大相信。   李如冰每天擔水劈柴,劉瑤升火做飯,而郭庭則無所事事四處遨遊,也沒有人和他計較。李如冰發現這是個獻慇勤的好機會,只要沒事,就圍著劉瑤轉來轉去,假裝在幫她做事,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引她說話。不過,圍著劉瑤轉的不只李如冰,還有那只黑兔子。   野生的兔子生命力極強,所以不過三天,牠就康復了。劉瑤本來準備放牠走,可是牠卻不走了,成了這個三人部落的新成員。劉瑤時常坐在陽光下,將兔子抱在懷中說話,彷彿牠能聽懂似的。李如冰覺得這個場景很好看,囚籠谷和廣寒宮一樣空寂,劉瑤更是皎潔如嫦娥仙子,自己當然就是那個犯了錯被罰伐桂樹的魯莽青年吳剛了。唯一的遺憾是那隻兔子的顏色是黑的,不是玉兔。 第二集 尋寶記 第三章 逃離囚籠   可是這樣一來,劉瑤愛屋及烏,不許李如冰再捉兔子下菜了。少了這一大宗可靠的肉食來源,其它的動物就不那麼容易捕捉了,十天中有七天吃素菜,李如冰的口中都快淡出水來了。這一天,他發現了一隻小麂子,立即拔腿去捉,他的速度已經夠快的了,可是那只麂子太靈活了,在灌木叢中東鑽西藏,很快就失去了蹤影。李如冰只好佩慷走回駐地,老遠就聞到了一股燉肉的香味,跑去一看,發現湯鍋裡煮的竟然是一隻甲魚。劉瑤看見了他,快樂地說道:「我去水潭邊洗菜,看見牠正在岸邊的沙中慢慢爬,就捉了回來,給你們熬湯了。」   「你可真能想辦法!都快趕上田螺姑娘了。」   李如冰不住口地誇獎道。   劉瑤心裡高興,忍不住笑出了聲。很顯然,隨著生活走上了平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於是,李如冰抓住時機,拚命表白道:「我用父母的名譽向你保證,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起了壞心。」   「我知道。不過,你以後不要再提了。」   劉瑤輕聲說了一句。李如冰和郭庭在糾龍的屍體邊的一問一答,她聽得一清二楚,早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好的,我不管以後到了哪裡,如果再提起這個話頭來,不用你動手,我自己就把自己的舌頭割了!」   見她態度回轉了,李如冰激動之下,開始賭咒發誓了。   「以後?我可不想以後的事情,只想在這裡安安靜靜過一輩子算了。」   劉瑤說完歎了口氣,知道這不過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而已。別的不說,米糧不過一個月就會消耗殆盡,到那時,不要說鷂子峰了,就是一座刀山,三人也得硬著頭皮爬上去。   就這樣一來二去,李劉二人之間的關係又逐漸升溫,可是始終無法達到以往那種無話不談的親密程度。即使在閒談的時候,也都避免看對方的臉。   不過,李如冰怕劉瑤寂寞,每到吃完晚飯後,總要跑到她的帳篷去說一會兒話,一到就寢時間,就鄭重其事地道過晚安,回到自己的帳篷裡。沒幾天,郭庭就發現他們兩個分開睡,感到很奇怪,說你們不是小夫妻嗎?怎麼不同床共枕呢?李如冰臉色漲紅地厲聲否認,還大罵他心地太齷齪。郭庭是過來人,也不生氣,只是肚子裡笑他們假正經。   劉瑤撿到甲魚的經歷,倒是給李如冰一個提醒,既然走的不好抓,水裡游的未必就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囚籠谷中的水潭很多,水不深但浮游生物很多,正適合魚類的生存。李如冰下水不到一個時辰,就捉到了幾條紅頭鯨魚,個個斤把重,用樹枝穿成一串滿載而歸。   「你真行,不但能爬樹掏鳥蛋,還會下水捉魚!」   劉瑤誇獎道。   「那當然了,當護林員的時候,為了改善生活,我還下天池摸過魚呢!」   李如冰驕傲地回答道。他發現,在講究禮儀的場合裡,自己往往束手束腳,動輒得咎,可是一旦來到了遠離城市的荒郊野外,卻大有用武之地。   一句話說完,李如冰突然呆住了。「我真蠢,怎麼忘了這一點呢!」   劉瑤的一句話,突然提醒了李如冰,讓他想起了那個通向天池的隱秘山洞。沒錯,活人還能讓尿懲死了?既然不能上鷂子峰,幹嘛不從湖上渡過去呢?   於是,在他的帶領下,三個人穿過了山洞,離開了溫暖的囚籠谷,來到了寒風凜冽的天池邊。可是,在岸邊守候了多日,巡湖的船隻倒看到過好幾次,可沒有一隻靠近這個死角,連點火求救也沒有用。最後,李如冰一咬牙,求人不如求自己,乾脆做一條船好了,哪怕是個木筏子也能漂過去呀。   造船先要砍樹,不過,雖然郭庭的工具好使,李如冰的力量無窮,可是由於谷中的樹木質地過於優良,密度反而偏大,好不容易才造成了一條船,還削了幾支槳,劉聖瑤也剪開了帳篷,縫製了一個簡易的帆。可是,小船推入湖中後,幾乎無法浮出水面,更別說前進了。現在正是隆冬時節,途中一旦有人落了水,不淹死也要凍死。   「既然如此,那就耐心等幾天好了。」   劉瑤看他著急上火,自己又幫不上什麼忙,只好這樣勸慰道。   聽了這句話,李如冰的心情反而更煩躁了,還等什麼呢?如果不選擇走水路,而是咬牙上鷂子峰可能還有生路,可是這麼一耽擱,鷂子峰已經一片銀妝素裹,想爬上去比登天還難。   不過,李如冰馬上就明白了劉瑤所說的「耐心等待」是什麼意思了。果然,又過了一個星期,捲著白雪的老北風就刮過來了。只一天一夜,天池就結凍了,最後成了一個亮晶晶的大冰湖。   終於要離開囚籠谷了,李如冰按照護林員的工作原則,將所有帶不走的可燃物付之一炬,剩餘的物品深埋在地。劉瑤掉著淚珠放走了那只黑兔子,可是牠又一次次地回來了,每一次回來都換來了女主人更多的愛撫和眼淚,到後來,李如冰實在受不了,一聲暴喝嚇跑了牠,才打斷了這份纏綿。   劉瑤懷著複雜的心情,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囚籠谷。不過,她很快就開懷了,看到鏡子一樣的湖面,誰的心情也會豁然關朗的。李如冰起了童心,丟掉了行李,拉著劉瑤的手衝向了冰面,可是,走不了三步就要滑一跤,兩人互相拉拽著,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郭庭雙手攏在了袖子裡,像個老農一樣縮著頭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後面,似乎一點不知道「快樂」為何物。   突然,李如冰覺得自己身體一墜,隨即聽到「喀啦」一聲響,腳下的冰蓋突然裂成了碎片。他連一聲驚呼也沒有發出,就掉到冰窟窿裡去了。   一瞬間,冰冷的湖水就將他吞沒了。過了好久——也許不過十幾秒鐘,李如冰感覺自己的身體停止了下墜,又開始上浮,隨即頭上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他勉強張開眼睛後,才發現自己四週一片混沌,找不到那個墜落下來的口子了,而頭頂的冰蓋少說也有一兩米厚。李如冰憋住了氣,從身上拔出了那把匕首——伐木後忘記了還給郭庭,用力紮在了冰底上。可是,儘管他膂力超群,也絕對不可能在一、兩分鐘之內將冰蓋鑿出一個出氣孔來。   自從服用龍丹之後,李如冰覺得自己的心智也有了飛躍,似乎心臟多開了一個發竅。他心念電轉,放棄了這個徒勞的辦法。然後,以匕首為支點讓自己保持住身體的平衡,不讓湖水將自己沖走。他知道那個墜落口就在自己附近,於是用眼睛努力辨認出可能透露出的微弱亮光,可是什麼也看不清。   溫度達到冰點的湖水像無數針尖刺著李如冰的肌膚,不過片刻,他渾身的肌肉發麻,幾乎不能支持了。突然,一道刺目的光照進了昏黑的湖水中,為他指明了方向。於是,李如冰像個章魚一樣盤在冰蓋底,一點點向前挪動著身體,終於又接近了缺口。   等李如冰被拉出窟窿後,他已經皮膚發青,肌肉僵硬,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郭庭有經驗,將他的衣服脫去,平放在地,用雪球使勁搓他的週身。不久,李如冰的肌膚就被搓得一片通紅了,體溫也隨之回升了,這說明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加上體魄已經非比常人,只要好好休息幾天,就可以恢復常態。   「你救了我一次,現在我也救了你一命,我們兩清了。」   這是李如冰清醒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剛才他落水後,是郭庭急中生智,打開了手電筒。   眼見李如冰死裡逃生,劉瑤在驚喜之餘,回頭去看,才發現那個冰蓋的邊緣非常齊整,一看就經過了人工的切割,而且正處於從叫龍谷到「上青天」的直線距離上。顯然,這是一個有意設置的陷阱。   誰幹的?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三個人再也不敢隨便前進一步了。在劉瑤眼裡原本如童話仙境般美麗的冰湖,突然變成了一個可怕的雷區。郭庭建議找根繩子將三人串在一起,這樣一旦有人落水其它兩人可以及時施救。李如冰說不用那麼麻煩了,他又返回了一趟囚籠谷,砍下了一棵碗口粗的長杉樹,削去枝葉後,拿到了冰湖上,讓劉瑤居中,自己和郭庭在兩端,三個人一起抱著這裸杉樹向前走,即使有一個人落下了陷阱,其它兩人可以將他拖出來,這是老一輩人傳下來的辦法,應該很有效。   果然,冰湖上的陷阱不止一個,三個人都有落水的經歷,不過皆有驚無險。終於,在天快黑的時候,他們連滾帶爬地逃出了生天。   上岸後,三人徑直來到了「上青天」的門口,看著裡面透露出的明亮的燈光,聽到了隱隱傳出的樂曲,甚至還聞到了咖啡和醇酒的香味。那感覺,簡直就像是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又回到了人間。   飯店門口的門衛不見了,不過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了。可是,撲面而來的不墾是熟悉的笑臉,也不是殷切的問候,而是一群毗牙咧嘴的惡犬!   五條大狗,個個毛皮油亮,眼珠碧綠,爪牙鋒利。牠們從飯店的大廳中衝了過來,將李如冰、劉瑤和郭庭團團圍在了中間,咆哮跳躍著,準備來一頓大聚餐。   驚駭之餘,三人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狗,而是從動物園——不,更可能是馬戲團弄來的一群狼!牠們顯然已經餓了好幾天,所以恢復了嗜血的野性,三人是牠們見到的第一批活物,自然就成了攻擊的目標。   這可真是一幅怪誕的畫圖:飯店的大廳裡燈火輝煌,氣暖如春;咖啡廳里餘香裊裊,每張檯子上都整齊擺放著最新一期的時尚雜誌《麗人行》;前台計算機的屏幕閃爍不停,反覆播放的背景音樂是節奏歡快的迎賓曲,名貴的老式自鳴鐘每到一個整點就敲打一番,似乎提醒賓客要及時行樂。可是,享受這一切的卻是一群飢腸挽挽的狼。   員工都上哪裡去了?想不了那麼了,先擺脫了眼前的困境再說。   郭庭端起了李如冰的那支古董獵槍,瞄準了離自己最近的一頭狼,近在咫尺的距離,雖然不可能真將牠打成篩子,至少也會讓牠開一臉麻花。可是,扣動扳機的一瞬間,李如冰突然伸手將槍口用手一抬,「砰」的一聲響,天花板上就出現了幾個斑點。   李如冰當然沒有達到慈悲為懷的境界,不過,當過護林員的人,看動物的眼光畢竟和普通人有所不同。更何況,他知道狼的習性,一旦見了血可就不得了了。   群狼一驚之下,稍微後退了幾步,李如冰趁機將身後的大門完全敞了開來。凜冽的北風打著呼哨吹了進來,狼群一個個興奮地打著寒顫,發現外面白茫茫的原野,才是牠們馳騁和覓食的樂園。於是,牠們一個個低著腦袋從大門溜了出去,隨後像箭一樣竄了個無影無蹤。狼喜歡吃肉,可是更喜歡吃自己親手捕捉的獵物,與甘受約束甚至作繭自縛的現代人相比,自由對牠們來說似乎更重要一些。   三人鬆了口氣,關上了大門,然後將飯店裡裡外外地徹底搜查了一遍。果然,沒有一個人。不過,種種跡象表明,孟含霏、安娜貝爾、庫爾琳娜和蘇曼在離開糾龍谷後,一定又來過這裡,甚至盤桓了好幾天。   她們要幹什麼?當然是要置李如冰於死地了!那條蛇是不是蘇曼丟下的還不能肯定,這幾條狼一定是庫爾琳娜弄來的。因為每到冬季,就有俄羅斯戲班子來哈爾濱和長春演出,隨團攜帶的動物數以百計,從中弄出幾頭狼來,簡直是小菜一碟。   男人都喜歡說女人是水性揚花,這顯然太過分了,不過,她們也確實夠善變的。可想而知,出身高貴的少女驟然失身,在心神大亂之下,第一反應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傷心地。不過,等她們回到了熟悉的環境中,才會加倍感覺到失貞不管對自己還是對家人,都是如此地不可接受,都是個一輩子也抹不掉的奇恥大辱。所以,一定要讓那個壞小子徹底從地球上消失,成了她們的最大願望。似乎惟有如此,才能還自己一個清白之身,一個清白之名。   這麼一想,李如冰就覺得這個飯店裡機關重重,殺氣騰騰。可是,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三人已經無處可去,只好硬著頭皮在此過一夜了。   回到自己以前住過的房間,李如冰照例去洗手間放水,準備好好洗個熱水澡,可是水一流出來,他卻差一點被燙傷。原來,冷熱水的開關已經被人換了個。   隨即,他發現漱口也成了問題,因為牙膏裡灌滿了水銀,而牙刷裡摻雜了又尖又細的鋼絲,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李如冰照了照鏡子,發現別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只有鬍子不刮不行了。他的原來是個典型的白面小生,可是自從服用了龍丹以後,原本像春天的嫩芽一樣探頭縮腦的鬍鬚卻像野草一樣瘋長,幾乎要和舞台上的張飛有得一比了。   不過,李如冰可不敢用飯店為男客人準備的一次性刮鬍刀片,誰知道它會不會割斷自己的咽喉呢?於是決定用自己嶄新的沒用過幾次的電動剃鬚刀。他先將剃鬚刀充電,等到那個小綠燈亮了,正要拔下來,卻被一股雷流打得手腳麻木,渾身發顫。原來,這個插座也被人做了改裝,裡面的奧秘就沒有人敢拆開弄個究竟了。   於是,李如冰就和那個能夠點石成金的幸運兒一樣,再也不敢去碰房間裡的任何一件東西。到最後,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連方便也不敢用沖水馬桶解決!自己正坐在上面痛快淋漓的時候,誰知道下面會不會游上來一條螞蝗之類的頭足動物呢?   當李如冰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劉瑤和郭庭也沒有消停。作為唯一的女性,劉瑤自覺有為大家準備飲食的責任。何況,上次眾美女弄來的一大堆上好原料還沒有過期呢。不過,看著一桌子豐盛的食物,卻沒有一樣可以下筷子的。   「雞湯不能喝,裡面的蘑姑有毒。」   在護林員上崗前的培訓課上,李如冰已經學會了辨別上百種蘑姑的種類和特性。   「海參的顏色也不對,似乎被什麼溶液泡過了,讓我來測試一下。」   郭庭也發現了問題,他從李如冰那裡要回了自己的匕首,將它插入到那碗海參鮮肉羹裡。不過一分鐘,匕首的顏色漸漸變藍了。郭庭解釋說,這說明菜裡含有強酸性物質,人吃下去會灼傷食道和腸胃的。   隨後,兩個男人就像動手術一樣,又將桌子中央的那道大菜——清蒸魚細細解剖開來,李如冰說從骨刺看,這可不是黑龍江的名產大麻哈魚,郭庭表示同意,補充說從紋理上看,似乎更像是江南一帶的河豚肉。   如此這般折騰下來,到最後,別說主食米飯和饅頭了,就連煮熟的雞蛋殼上也發現了注射後留下的針孔。三個人腹鳴如雷,面面相覦,終於放聲大笑了起來,一個個笑得連眼淚也流出來了。怪不得「上青天」的員工都逃之夭夭了呢,老闆不見了,又碰到了一群沒王法的美女強盜,誰還肯留下來頂缸呢?   「要對付我一個,何必這麼費事呢?乾脆一槍斃了就算了!」   面對佳餚光看不吃,李如冰覺得生不如死。到後來,他突發奇想:也許,這就是幾位貴女祭出的精神戰法,讓你忍無可忍,最後乖乖地上吊自殺呢!   「別亂說,她們也許只想嚇唬你一下,可不會那麼狠心的。」   劉瑤一說完,臉立即紅得像紅柿一樣。她們狠不狠心有目共睹,難道自己倒有點心疼了?   「有身份有地位有家業的人,不會採用那種打黑槍、使悶棍的下三濫的手段,因為冒不起那個險。而且,他們人生得意,往往自恃才大智高,要用軟刀子巧殺人,使現場一切看起來就像個意外,甚至可以歸結為是你自己不小心,所以倒了霉。」   老於世故的郭庭可不像她那麼天真。   不管誰說得對,三個人一致認為,應該盡快離開這裡,明天一早就走。   一頓食之無味——不!是無味可食的晚餐後,誰也不敢再回到房間去了,就在大廳的地毯上湊合一夜。整整一夜,儘管輪流守夜,但三個人誰也沒有真正合過眼,任何一點輕微的動靜,都能讓他們的神經繃緊。   熬過了一刻又一刻,東方終於開始放亮了。三個人一邊收拾隨身行李,一邊相互慶賀終於可以逃離這個「囚籠谷」了。可是,他們高興得太早了,正當他們的雙腳邁出「上青天」的一刻,整座樓房突然倒塌了!   事情的起因再簡單不過了。雖然家境無法和那四個貴女相比,可是正當妙齡的劉瑤心中依然充滿了對美麗和時尚的渴望,於是,在出門之前,她隨手想帶走一本擺放在咖啡桌上,作為贈品給客人看的《麗人行》一眼望去,她發現本期的封面人物,竟然就是在游泳池邊搔首弄姿的庫爾琳娜!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李如冰和郭庭一聽,以為又發生了什麼不測,一起衝了過來。就在此時,整座樓房開始晃動起來。   隨後,飯店就發生了倒塌。不過,它倒得很奇怪,用「井然有序」來形容也不為過,尤其是四面的牆壁,竟然沿著順時針方向一一倒下,沒有搶先,沒有延遲,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樣。   不過三分鐘的時間,「上青天」就像兒童用積木搭的小房子一樣,坍塌成了一片斷壁殘垣。 第二集 尋寶記 第四章 遺國太子   幸好「上青天」雖然名字如天梯般響亮,實際上只有上下兩層,三個人又及時鑽到了咖啡桌下,所以沒有被砸死。劉瑤先是嚇得要死,後來忍不住咯咯直笑,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玩更荒唐的事情了。   「我不過拿起了一本書,它居然就倒了。」   她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了一遍又一遍。   「不,可能是地震了。」   李如冰可不那麼小孩子氣。長白山地處火山帶,發生微震和小震是家常便飯。   不過,他很快就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因為在強震之前居然一點徵兆也沒有,那可太不尋常了。此外,那種讓人像坐船一樣左搖右晃的地震波,他們並沒有感到。看來,問題似乎不在外力,而是出在了房子自身上。   李如冰用手掩住了劉瑤那笑彎了的嘴。儘管在廢墟之下,看不見彼此的臉,他還是能感覺到郭庭的異樣。   沒錯,郭庭的身子在發抖,連聲音也跟著一起發抖,而外面的震動早就已經結束了。   「他們來了!」   「誰來了?」   李如冰和劉瑤感到迷惑不解。幾位貴女們早就已經走了,而救援人員不可能這麼快就趕過來。   先逃出來再說。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自救,李如冰終於從廢墟上挖關了一個缺口,拉著劉瑤從咖啡桌下鑽了出來。和他預測的一樣,整個世界安然無恙,天池中連條冰縫也沒有裂開。湖邊所有的房子中,只有這一楝完蛋了。   李如冰又返身將郭庭拖了出來,丟到了地上,沒好氣地問了一句。   「你是「上青天」的老闆,房子又是你主持維修的,它怎麼會像紙糊的一樣一碰就倒了呢?」   「沒錯,你說的完全正確。不但「上青天」是我一手重建的,而且在我的計劃中,它一定會倒塌的——不過不是現在而已!」   看到李如冰張口結舌的樣子,郭庭淡淡地笑了笑,隨即長歎了一聲。   「事已至此,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讓我來告訴你全部的真相吧。過去一個月來,發生的天池邊的一切全是我一手策劃的。可是,我也不過是為虎作倀而已。換句話來說,我不過是個棋盤上的小卒子,一個任人擺弄的傀儡而已。」   「那麼,你幕後的主人是誰呀?」   李如冰驚訝地追問道。像郭庭這樣的才智之士都甘為之驅使的人,該是怎樣厲害的大角色呢?   郭庭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眼睛凝視著遠山,似乎在看什麼遙不可及的東西。   「你聽說過「王朝護符」這個詞嗎?」   「不就是護身符嗎?我在電視裡見過:一張黃紙,上面用紅筆寫滿了看不懂的咒語,一個道士用桃木劍挑著它唸唸有詞,突然使勁一揮,它就著火了,道士將紙灰灑入了酒中,讓人喝下去,就百病全消、鬼妖不侵了。」   李如冰自作聰明地說道。   「虎符?你說的是一種刻著字的玉雕老虎吧?我上高中時,學過一篇古文叫《信陵君竊符救趙》說的是古代的軍隊出征時,國王要將虎符一分為二,自己拿一半,大將軍拿另一半。國王有命令下達給軍隊,使者必須拿著一半虎符作為信物去見大將軍,兩半虎符合而為一,大將軍才會執行命令的。」   劉瑤果然是個好學生,看她娓娓道來的樣子,讓李如冰自愧不如。   郭庭聽了,微微一笑,不知是在笑他們的稚嫩,還是故意要顯出高深莫測的樣子。   「「王朝護符」不是虎符,更不是裝神弄鬼的護身符。不過,它倒是和虎符有點相似的地方,同樣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權,同樣不為外人所見所知,唯一不同的是,被一剖為二的,是皇家的血脈而已。」   李如冰更加聽不懂了,臉上露出了無趣的神情,郭庭發覺了,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既然已經踏進了這個圈子,還惹上了一大宗風流韻事,想退出也來不及了。」   這麼一說,李如冰只好耐下心來洗耳恭聽,可是郭庭又扯遠了。   「你知道,人類歷史上曾出現過無數個大小王朝,有的立國垂久,有的則曇花一現。可是極少有人知道,不論古今中外,這些王朝都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那就是:為了實現萬世一系的美夢,更為了將自己的血脈永遠地傳承下去,深謀遠慮的王朝開創者往往會將一名絕對可靠的嫡系子孫隱藏在民間,這樣的子孫就被稱為「王朝護符」」   「真的嗎?」   李如冰問了一句,怎麼皇帝貴為天子,竟然和黑社會老大的想法一樣,一邊在江湖上混,一邊還要在白道上安插一個臥底。   「不信?你如果瞭解歷史——當然,我知道你不怎麼瞭解,現在正好補上這一課。」   郭庭說完後停頓了一下,頗有點對牛彈琴的遺憾。   「翻一翻史書,我們會發現一個普遍的也是很奇特的現象,那就是在新王朝建立的第一第二代,宮廷往往會爆發一場激烈的儲位之爭。為了登上大寶,每個皇子都全力以赴,拉幫結派,甚至不惜手足相殘。在這個過程中,本該作為仲裁者的皇帝卻袖手旁觀,任由兒子們鬥成一團,甚至還明裡暗裡地挑逗和鼓勵這種競爭,直到自己快嚥下最後一口氣才罷手。皇帝為什麼這麼做?從好的一面講,是為了擇優而立,可實際的結果卻是:越優秀的皇子往往越先敗下陣來,被父親貶斥到一邊,甚至死得不明不白,而另一個資質平平、循規蹈矩的皇子卻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   「聽起來有點像現在的高考制度,死讀書就能上大學,有創意懂實幹的人卻得不到高分。」   劉瑤深有體會,也意有所指地說道。聽了這幾句貼心的話,李如冰感激得幾乎要掉淚了。   「不,事實並非如此。新王朝的開國君主們個個雄才大略,通曉世事,怎麼可能看不出哪個兒子最優秀呢?」   郭庭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明顯的證據就擺在史書中,不過咱們的歷史學家沒有眼光發現其中的蹊蹺罷了。比如,宋朝的開國君主趙匡胤主動將皇位傳給了弟弟,而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們送到了雲南的大理國,讓他們成了化外之民;明太祖朱元璋死後不過一年,庶子燕王就挑起了「靖難之亂」嫡孫建文帝在叔叔兵臨城下時從秘密地道出走,從此下落不明,據說也流亡到了海外;還有一個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清朝康熙晚年的「九王奪嫡」出身最低而性情隱忍的雍正笑到了最後,而德才兼備、文武雙全的廢太子卻被囚禁一生,他生下的兒子不過百日,也去向不明。」   聽郭庭這麼一說,李如冰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首先生來就是獨生子女,父母想要找個替代品也不可能,此外,這次離家出走畢竟是自己主動的,不是父母強迫的。那些皇帝的古怪行為要是放在了今天,恐怕個個要犯遺棄罪了。   「誰都愛自己的兒子,皇帝也不例外,不過,為了血統的延續,王朝的開創者們個個用心良苦。江山已經打下來了,要有明暗兩手的準備。明的一手就是選擇合適的太子,繼承人只要不主動鬧事搗亂,安安穩穩守上十幾代,兩、三百年沒有問題,這麼一來,太子的能力反倒成了次要的,而品行性情卻成了第一要素,所以一個庸才就是最好的繼承人。暗的一手呢?天下沒有不亡之國,家族中最強悍最有潛力的一支要保留下來,而且離權力中心越遠越好,因為宮廷的脂粉氣會消磨了他們的雄心和銳氣,放縱無度的享樂會造成家族基因的退化。」   「那麼,他們究竟藏在什麼地方呢?」   李如冰有點好奇了,他離家出走的時候,也一遍遍地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不在深山,不在野林,而在尋常的鬧市。這些懷有特殊使命的「王朝護符」們,就像定期發作的計算機病毒一樣,平常的行為裝束和普通老百姓相比,幾乎看不出什麼不同,可是,暗中卻在默默等待著發作的信號。這個信號就是改朝換代。到那時,王朝雖然覆滅了,可是利用埋藏在絕密之地的財富,隱藏在民間的王朝嫡系子孫也會東山再起。因此,「王朝護符」也被稱之為「遺國太子」」   「難道,他們真的想要復辟過去的帝國嗎?」   李如冰對此聞所未聞,也感到不可思議。因為如果每個遺國太子的野心都如願實現的話,就是多十個地球也不夠他們分配的。   「何況,就算是復辟成功,成為帝王又能怎樣?難道還能想殺誰就殺誰,想要誰就要誰嗎?」   劉瑤也跟了一句,她也做過灰姑娘的夢,甚至想像著當上王妃,成為天下女人羨慕的對象。不過,放眼當今天下,雖然仍然有一小部分國家,比如英國、西班牙還保留著君主制,可是,除了作為國家的象徵,享受尊榮的生活外,這些君主們幾乎沒有什麼實際的權力。   「你說的沒錯,時間不會倒流,昔日不會重來。可是,作為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你一定沒有意識到:在任何一個時代,總有一些人享受著帝王般的生活,不管他們的頭上有沒有戴著王冠。」   劉瑤聽後沒有說話。是呀,光看那四個貴女目空一切、氣指頤使的派頭,和古代的公主又有什麼差別呢?   「一個人有了富可敵國的財富,他在自己的圈子裡就和皇帝沒有什麼兩樣了,甚至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現代政府的權力雖然不小,但內受憲法的束縛,外受聯合國的制約,除了一兩個超級強權外,幾乎不可能為所欲為。可是,今天卻有很多超國家形態的組織,明的如跨國集團、超級媒介、宗教流派等,暗的如洗錢中心、偷渡組織、販毒集團等,其經濟實力和滲透力已經達到了可怕的地步。國家主權在它們面前,往往顯得軟弱無力」郭庭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李如冰的神色,知道自己說的太深奧了,於是轉了一個話題,不過,這個話題更是說得玄而又玄,讓人聽了一頭霧水。   「你知道龍的本質是什麼嗎?中國古人習慣於將不世奇才稱之為「龍」比如,諸葛亮就有 臥龍」的美名,古代的皇帝更是喜歡自稱為「真龍天子」龍能大能小,大則吞雲吐霧,小則藏介隱形;能升能隱,升則飛騰於宇宙之見,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西方人說:適者生存;東方人說:順流者昌。其實意思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不管時代如何演化,永遠讓自己和家族處於社會的頂端,處於管理者、操縱者和裁決者的位置上,這就是龍的真諦。」   「你的意思是,那些遺國太子現在就是有鱗無角的糾龍(編註:糾龍,有角的小龍;有鱗無角是為「蛟」或「璃」一旦得志飛昇,就再也無法控制了?」   李如冰想了想,總算明白了一點。   郭庭點頭表示同意。他所瞭解的遺國太子們,個個心雄萬夫,憑藉著優良的血統——自認為優良的血統,和祖先留下的財寶,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建立起了龐大的不為外人所知的私人力量。為了打敗和吞併競爭對手,他們相互之間時而聯合時而鬥爭,演出了一幕幕連橫合縱的活劇。   近年來,在這個隱秘的世界中,有一支力量異軍突起,其溯源之深、勢頭之猛、實力之強,讓人刮目相看,這就是由古代中國唐、宋、元、明、清五朝遺國太子們組成的「神聖同盟」郭庭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條給李如冰看。原來,這是幾句歌謠組成的簡短口訣,名為《五公子歌》下面還有小字的註釋。幾年前,郭庭參加了在非洲叢林舉行的一次秘密集會,在偶然間得到了它。   黑雲起,籠罩束南佔半壁;金風驟,皇孫返祖化野酋;萬頃碧海起宮牆,白衣如雪不勝寒。   一輪明月當空照,千魔萬怪全遁消。   「什麼黑白藍黃的?在開染坊嗎?我可一點也看不懂。」   李如冰看著這幾句文不文白不白的話,覺得莫名其妙,尤其是那一句「返祖化野酋」難道有一個遺國太子被食人族抓走了?或者說,他生下來就是個毛孩,長得像黑猩猩一樣?   「以後就明白了——不過,還是不明白的好。」   「他們既然已經有了這麼大的勢力,為什麼還要——還要把幾位貴女弄到手呢?」   「貪心是沒有止境的。」   郭庭回答得言簡意賅。正所謂「一損皆損,一榮皆榮」五公子在結盟之前各懷心思,也不乏明爭暗鬥,可是結盟後卻表現出了空前的團結。因為,將他們糾合在一起的,是共同的利益。他們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設計擄掠當今世界上最富有的五大家族的尊貴少女,然後按照實力大小的原則,一人分配一個少女——透過佔有她們的處子之身,來獲取其家族的力量,從而形成一個更大更廣泛的聯盟,達到控制全球財富和資源的最終目的。   這個計劃一定制訂得很周密,五公子為此費盡了心機,因為想引誘這五位才貌雙全的女子上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作為計劃的執行人,郭庭的表現堪稱完美,塑因為他讀懂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句俗到極點也精確到了極點的話,拋出了一朵誰也沒有見過的冰凌花,就牢牢抓住了少女們的心,讓她們爭先恐後地送上門來。   「不過,大功告成之際,你卻色膽包天,想先下手為強,將五個女子都佔為己有,這不是太過分了嗎?」   想到這裡,李如冰多少有點遺憾和委屈,如果幾位貴女能親耳聽到這個陰謀,她們還會對自己恨之入骨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郭庭的臉一揚,又恢復了往日的傲然神態。不過,他的豪言壯語剛開了個頭,突然就洩了氣。   「論智慧,論權謀,論才情,我哪一點在五公子之下?連相貌也!唉,那倒不必提了!」   李如冰和劉瑤奇怪地看著他,因為論相貌,郭庭也算是一表人才,如果連他也為自己的形象感到自卑,天下的男人十個中有九個該去跳河的。不過,聽郭庭講了一大堆,又繞了這麼一大圈子,兩人總算明白了「他們」是誰。   「你怎麼知道五公子已經來了?」   「五公子做事一向滴水不漏,這件事情又非比尋常,不同於一般人所理解的劫色,所以收尾要越乾淨越好,最好是將「上青天」從地圖上抹掉,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所以,在裝修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各處做了巧妙的設計,如果一聲「拆除」令下,只需要拔掉屋頂的一個小小探針就行了。這個秘密,只有我們六個人知道而已。」   李如冰聽了心頭發冷,可是四顧一圈,除了幾隻不畏寒的野鳥外,視線範圍之內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活物。   李如冰的心頭突然產生了一個疑問。   「你說過,王朝護符是世界上的一大秘密,可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呢?」   「因為,我不想總幹這些藏頭縮尾的勾當,現在既然一切都挑明了,那就和五公子真刀真槍地幹一場算了。假如我失敗了,世界上至少有兩個人知道我是一條好漢,總勝於默默無聞混一輩子。」   「名真的那麼重要嗎?」   李如冰看他單槍匹馬的樣子,心中的同情多於佩服。   「當然,如果你走到哪裡,連名字也用的是別人的,那你不是太可悲了嗎?」   郭庭說了一句,又不肯往下說了,似乎有天大的隱情。   「他們想把我怎麼樣呢?」   李如冰忍不住問道,可是話一出口,覺得真是說了句百分之一千的廢話。佔有五位美女已經犯了彌天大錯,何況還是奪人所愛,那更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即使沒有走過江湖,也該聽過道上朋友們常說的一句話:壞人好事,猶如殺人父母——李如冰雖然心裡一直有點怪父母的不體諒,可是誰要是膽敢傷害了他們,自己一定會紅著眼拔刀子跟他拚命的。   果然,郭庭緩緩地搖了搖頭。「希望你永遠也不知道!當然,如果你死了,你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李如冰雖然感到自己闖了大禍,可是那種害怕也是膚淺的,因為他並不瞭解五公子。只有郭庭才知道,五公子雖然個個金馬玉堂式的人物,似乎是翩翩濁世佳公子,可是在冠冕堂皇的外衣下,他們天性之狡詐,心腸之毒辣,手法之殘忍,讓人不寒而慄。與之相比,幾位美女給李如冰下的那一個個套完全屬於小兒科。   「郭大哥,既然已經得罪了人,那我們現在該幹什麼呢?」   劉瑤又插了一句,她雖然善解人意,可是不喜歡太嚴肅的話題,也不懂兩個男人為何越說臉色越發白。她只是覺得,在一個大風天裡,三個人坐在磚頭瓦片堆裡聊天,感覺上有點怪怪的。郭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劉瑤不是個十八歲的准大學生,而是一個三歲的嬰兒。   「那還用問?逃命吧!」 第二集 尋寶記 第五章 真情難卻   幾個月前,當李如冰來到長白山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會一輩子在這裡待下去,不過,僅僅在山上住了一個晝夜後,他就心生悔意,恨不能立即逃離這個兔子到處拉屎的地方。現在,他的願望終於實現了,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逃離,連頭也不敢回的那種。   離開天池後,當天下午,李如冰、劉瑤和郭庭就到達了長春。既然要逃命,分散開來被一網打盡的機會要小一些。分手時刻,郭庭又將那把匕首送給李如冰,李如冰心裡高興,嘴裡卻假裝客氣了一下,說:那是你的寶貝,我可不敢奪愛。   「再說了,過幾天就到了人流如潮的「春運」時期了,也是警察最忙碌的時候。我拿著一件凶器長途旅行,那不是明擺著沒事找事嗎?」   「沒問題!它又不是金屬做的,不要說上火車了,就是過飛機場的安檢門也沒有任何問題。」   郭庭滿不在乎地說道。對他這樣的人來說,不要說在國內可以行動自如了,就是穿過國境線,難度也並不比過十字路口的斑馬線高多少。   「那麼,我們以後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呢?」   李如冰將匕首小心收藏了起來,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捨了。   「隨緣吧,也許永遠不見面才好。」   郭庭的話裡透出了一股悲壯,似乎從此就永別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過了不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兩人又見面了,在一個非常隆重也非常緊張的場合中。不過到那時,他們所扮演的角色完全變了,成了你死我活的死對頭!   郭庭本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說完了就要轉身,可是沒走兩步,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個信封,回頭交給了李如冰。   「我知道,你當護林員賺不了幾個錢,好不容易天上掉餡餅,來了幾位把美圓當衛生紙亂扔的闊小姐,可是還沒吃到一口,轉眼又成了畫餅。說實話,你今天落到這樣狼狽的地步,我也脫不了關係。送你一點點路費,金額不大,但也夠用了!你是個好小子,憑我們一起落難的交情,我該讓你衣食無憂過一輩子才是。不過,你太年輕,還不懂得錢的重要性,也不知道怎麼花。記著:錢是用來幹大事的,光有一副好心腸是沒有用的。」   郭庭說到這裡,看了劉瑤一眼,突然笑了。不過,他的笑容總是帶著幾分慘淡,就像冬天的陽光,有亮度而無熱度。   「好姑娘不要錯過。像我這樣的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想享受常人之福,可是沒指望了!」   李如冰感激萬分地接過了信封。郭庭正說中了他的心事,劉瑤身上帶的錢很有限,只夠她自己的開銷,而李如冰搜遍全身的每一個口袋,也湊不出一張車票錢。不過,他很快就失望了:薄薄的一個信封,就算裡面裝了一張金葉子,連信皮也是金箔做的,也值不了幾個錢。可是,等他拆開一看,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原來,郭庭所說的「一點點路費」竟然是一張墨色鮮明、印章齊全、金額為二十五萬元人民幣的現金支票!   李如冰馬上拉著劉瑤去了最近的一家銀行,先取了五萬元現金,又辦了兩張卡,將剩餘的二十萬元分別存了進去。出了銀行的大門後,看著手中鼓鼓的牛皮紙袋,他全身輕飄飄的,幾乎不用腳走路了。   郭庭顯然看錯了人,因為李如冰拿到錢後,立即開始了大肆揮霍。到海鮮酒樓大吃一頓魚翅後,李如冰帶著劉瑤逛了一天的街。長春雖然是個省會級的大城市,可是沒有沿海城市那麼繁華和時髦,不過也無所謂,劉瑤還不會打扮自己,李如冰也沒有什麼眼光,只知道挑貴的買。不過,在瘋狂血拼的時候,前護林員總算還沒忘記自己面的本來面目,有意避開了皮草店,沒去瞻仰那些珍禽異獸的遺體。   而李如冰對自己就粗疏多了,除了需要換洗的內衣外,外套只添了一件,還說什麼「身上裹千層,不如腰一橫」男人只要看起來乾淨整潔就行了,過分打扮反而不好,聽說上流社會的紳士每天要噴香水,甚至開始流行敷面膜,那不跟女人一樣了嗎?對於他的這個怪論,劉瑤覺得很可笑。不過,她又必須承認,現在的李如冰不管穿什麼,看起來都像一個典型的男子漢。兩人一起走在大街上,看他睥睨四望,顧盼自雄的樣子,她的心裡充滿了甜蜜和自豪。   當然,李如冰也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長春是中國的電影城,這裡生產的光學儀器很出名。李如冰看好了一個高倍望遠鏡,二話沒說就掏錢了。他原來的那個望遠鏡功率只有五十倍,只能勉強看到月亮上最大的環形山,上次攀登鷂子峰的路上又不小心被孟含霏摔碎了。現在鳥槍換炮了,心裡說不出的高興。   當晚,兩人投宿到長春僅有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劉瑤在房間梳洗一番後,穿上了新買的衣服,整個人就像童話中的公主一樣嬌美。   「和你在一起,我就像白雪公主身邊的小矮人了。」   李如冰半開玩笑地說道。論個頭,不要說南國的江城子弟了,即使和剽悍的東北大漢一比,他也不落下風。不過,在劉瑤面前,他怎好意思自稱為白馬王子呢?   「不,不是矮人,是愛人!」   劉瑤輕聲糾正道。   「你真的喜歡和我在一起嗎?」   李如冰心頭一顫,湧上了一陣難以言傳的激動。小時候聽祖母說,過去的夫妻都是「先入洞房後談情」沒想到,今天的自己和劉瑤,竟然也來了個「先上床,後戀愛」真有時空顛倒之感。   「除非——除非你喜歡上了別人。」   劉瑤咬著嘴唇低聲說,臉紅得像要滲出血來。   「你說的「別人」不會是那四位小姐吧?放心好了,她們恨不能吃我的肉呢!」   李如冰笑了起來。糾龍谷中瘋狂的一夜後,他一直被強烈的罪惡感所折磨,可是轉念一想,且不算複雜的前因和現場的香艷氣氛,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又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挽回和補救,既然如此,不管是坐班房還是遭暗算,就順其自然吧。他本來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更沒有郭庭的神機妙算,才不會主動往牛角尖裡鑽呢!   第二天,李如冰帶著劉瑤興沖沖地趕到了長春機場。在這之前,他們誰都沒有坐壟過飛機。果然一切順利,那把匕首又一次戲弄了電子儀器。在高空中,李如冰看到雲彩在機翼下變幻,恍然覺得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沒有一件是真的,什麼王朝護符、遺國五太子,全是郭庭那個神經病在胡言亂語,一個瘋子,每天都會幻想自己遭到了迫害。那幾個美女呢,一定是林中的狐狸精變的。   可是,劉瑤絕對不是假的。因為,她就身邊,而且願意跟自己過一輩子。想到這裡,李如冰不禁暗歎了一口氣。   到了北京以後,當晚,李如冰帶著劉瑤去著名的三里屯酒吧吃宵夜,和那些到北京闖世界的「漂流一族」相比,他們似乎太年輕了一點。可是,李如冰卻真的感到了一絲憂愁,他突然發現,真的要踏上回家的路,心裡並不感到特別的高興,這倒並不是害怕父母的責怪——也許,這就是遊子和浪子的區別吧。   也就在此時,他發現劉瑤也變得憂鬱了。她最怕的是孤獨,可是,每一個到她身邊的人,總是很快就要離開了。   明天就是分手的日子了。李如冰堅持要她回到西安去讀書。他知道這很殘忍,可是,這完全是為了她好。跟著一個前途不亮的男人,她以後會有吃不完的苦。   更重要的是,如果郭庭說一切全是真的,那麼,從「上青天」倒塌的那一刻起,危險就如影隨形地跟著李如冰。不過,五公子要對付的人是自己,劉瑤雖然不知什麼原因也上了他們的菜單,但至少不會有殺身之禍。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要多想了,至少今天晚上,我們可以痛快地大醉一場。」   他的寬慰和故作豁達起了反作用,劉瑤乾脆伏案痛哭了起來。   「我不喜歡你說這樣的話,我喜歡過一種長相廝守的日子。」   「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我怕承擔不起你對我的信任和期望。如果哪一天,你發現我是個什麼也不是的男人,沒有金錢、沒有成就,甚至在社會上連起碼的尊嚴也沒有,那不是後悔太晚了嗎?我寧可現在讓你恨我,也不願意十年後看到你成了一個怨婦。」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劉瑤拚命地搖頭否認道,「從我們見面的第一面起,你就一直在保護我,照顧我,還想出各種辦法來逗我開心。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裡,我一直感覺很安全,也很溫暖。這些話,我從來也不願意親口說出來,可是,我心裡知道自己離不開你了。」   「過去和現在是完全不同的。」   李如冰笑了笑,他對自己有著清醒的認識,何況,離家之後的漂泊經歷,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不要做不切實際的白日夢。「我是個護林員,熟悉長白山的一切,在森林裡自然應對自如,遇到了什麼困難,就是沒辦法也會想出辦法來的。可是現在我們已經回到了都市中,也回到了現實中。你是個很優秀很美麗也很溫柔的女生,不要說在大學校園裡多麼風光了,將來在社會上也是白領一族,出入的都是豪華場所和高檔寫字間,可是我卻無一技之長,除了當工人,連份在辦公室裡工作的職位也找不到,怎麼能配得上你呢?」   「你對自己沒有信心,不是因為你沒有能力,而是因為你不敢去嘗試。離開了囚籠谷,你就覺得自己沒有了用武之地,可是,你難道不覺得嗎?都市其實也是一個大叢林,一個鋼筋水泥堆砌的大叢林而已。每個人都可以在這裡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間的。就算孟含霏她們是高枝上驕傲的孔雀,我們是兩隻普通的小兔子,可是我們吃的不多,不過青菜蘿蔔,雖然卑微,也會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為自己壘起個一個小窩,過一種簡單又快樂的生活。」   劉瑤在說服李如冰,可是,她的說辭聽起來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長痛不如短痛,我們還是分手吧!」   李如冰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說出了這個殘酷的決定。「也許,不過半年時間,你就會發現自己愛上一個護林員是一件多麼荒唐的事情,和他分手是一件多麼理智的事情,將他遺忘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   「不要說了,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劉瑤兩眼發紅,聲調也突然高了八度。   「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李如冰一聽急了,恨不能身上長一百張口來辯白,差點就要拔出匕首來,一刀將心挖出來給她看。   「我給你兩個選擇:如果你喜歡我,不管你將來有沒有出息,我都會無怨無悔跟著你,甚至努力掙錢來養活你,只要看你過得自由自在,我再辛苦也心滿意足了。如果你喜歡我卻不敢接受我,那你就是天下第一號懦夫,我不會恨你的,我只會一輩子瞧不起你!」   李如冰呆住了,因為他從來也沒有想過,性情柔弱的劉瑤會說出這樣剛烈快絕的話來。他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鄰桌不知道為什麼打起來了,突然,一個男人湊了過來,嘴裡滿是酒氣,一張肥胖的油臉幾乎碰到了劉瑤的鼻子上。   「好清純的妞兒,今晚能跟我出去嗎?」   劉瑤沒有罵他,也沒有扇他一記耳光,可是她手中的熱茶已經潑到了對方的臉上。   胖男人燙得哇哇大叫了起來,他伸手去抓劉瑤的頭髮,可是還沒有抓到,倒是自己的頭頸一緊,就像上了個鐵簸子一樣,被人像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   胖男人的幾個朋友也喝多了,本來在互相毆鬥,一見同伴受制,一起向著李如冰撲了過來。李如冰也不知道從哪來冒出來的一股狠勁,他左右開弓,打得他們東倒西歪,皮開肉綻,還踢倒了一張桌子,摔折了幾把椅子,玻璃和陶瓷碎片更是遍地皆是。酒吧的服務生可能早就習慣了這種場景,不去報警,倒站在一邊看熱鬧。客人們也對此熟視無睹,還有人在鼓掌喝彩,似乎這是一場預先安排好的打鬥表演。流血和看人流血,正是都市人排解壓力的不二法門。   眼見對手沒有一個人能爬起來,李如冰才罷手了,他一回頭,卻找不到劉瑤了。李如冰像只沒頭的蒼蠅在酒吧裡到處亂竄,就是看不見她的身影。他從樓上一直跑到了大街上,只見眼前行人如潮,車流如川,劉瑤到底上哪裡去了呢?   李如冰像發瘋一樣大聲叫喊劉瑤的名字,引起了路上的紛紛駐足觀看,他的頭腦中湧現了無數恐慌的想法,難道,她被人綁架了?在首善之區,眾目睽睽之下,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李如冰又一頭扎進了酒吧,他看到劉瑤安靜地坐在剛才的位置上,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不過一分鐘,剛才凌亂的地面已經被服務員收拾一新了,幾個對手已經被送到醫務室包紮去了。   「你上哪裡去了?」   李如冰又激動又詫異地問道。當她不在身邊的時候,他才知道她對自己多麼重要。可是,他得到的回答是讓人哭笑不得的三個字:「洗手間。」   「可是,你不知道我剛才急成什麼樣子了!以為你被人——咳,算了,不說了,只要你沒事就好。」   李如冰有點語無倫次了。   劉瑤卻一點也不激動,她語氣平和地說道:「其實,剛才看你跟人打架的時候,我也想明白了。你出手那麼狠,似乎和他們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其實,那個胖子不過是酒後亂性而已,又沒有碰我一根寒毛。」   劉瑤笑了笑,露出了一絲淒涼的神色,「你不是在打人,而是在發洩,發洩自己坐的鬱悶和痛苦。也許,我對你要求太苛刻了,也太不合情理了。現在,我們是該分開一段時間了。如果你心中真的有我,一定會來找我的;如果你不來,那就說明我的癡情不過是一相情願而已。真到了那一步,我不會怨你的,只期盼自己能早點把你淡忘了。」   李如冰無言以對,只是低著頭大口地喝酒,因為,這種無奈的選擇,是兩人唯一能採取的辦法。回到酒店後,李如冰雖然下盤不穩,可頭腦還清醒,沒忘了正事,將一張金融卡交給了劉瑤充當學費,另一張則拿回家去孝敬爹娘。   劉瑤又將那個裝有金鑰匙的玉匣子拿出來送給他,說:「這是媽媽留給我作嫁妝的,送給你做個永遠的紀念吧。」   李如冰打開後,發現每把金鑰匙上還有幾個篆體小字,勉強認出來了,依次是:束山藏經,當十萬億金;西山藏貝,當三萬億金;南山藏寶,當一萬億金。   李如冰猜不透是什麼意思,但是卻明白了劉瑤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在西安等著我,我回家一定拚命用功,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會在一起了。」   劉瑤要的就是這句話。她緊緊地抱住了他,親吻著他的臉頰,李如冰用更強烈的動作響應了她。到這時,他才發覺,遵守那些貌似崇高的清規戒律,純粹是自己折磨自己。青春一旦被喚醒,它就需要流血,需要傷害,需要欲生欲死的極度快樂。   倒在酒店的單間大床上,兩人像蛇一樣纏捲在一起,須臾也不想分開。劉瑤始終不讓李如冰開燈,說沒有視覺的刺激,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將來回味起來會更加真實。不過,她的軀體散發出的晶潤光暈,卻是暗夜無法淹沒的。李如冰很快就發現:失去處子之身後,劉瑤的身體似乎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小巧的乳房變得飽滿豐盈,柔軟的臂膀更加渾圓有力,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也充滿了熱度,任他自由地遊走,盡情地吞噬。   整個夜晚,他們幾乎沒有安睡一刻。兩個人都做出了無數瘋狂的行為,幾乎要把對方撕成碎片,頭腦中更湧出了無數瘋狂的想法,甚至一起投崖、雙雙殉情什麼的,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和他們作對。 第二集 尋寶記 第六章 泰山之巔   但良宵苦短,就是鐵打的城牆也擋不住明天的來臨。   第二天一早,在北京站的月台上,正當兩人依偎在一起,執手相看淚眼的時候,突然,一個女孩子從遠處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李如冰的衣袖,又驚又喜地叫了起來。   「果然是你?我一眼就看到了,可就是不敢認!」   「是你?」   李如冰也叫了一聲。原來,她是自己的鄰居,也是高中同班同學曹艷春。作為走過獨木橋的幸運兒,她考到北京的一所大學讀書,沒想到兩人竟然在這裡見了面。   曹艷春人長的很漂亮,雖然是那種稍微帶點兒俗氣的漂亮,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可是性格開朗大方,整天唧唧喳喳說個不停,笑個不停,所以深受男生的歡迎,追求者甚眾。李如冰從幼兒園開始就和她在一個班,一起上下學,可以說再熟悉不過了,甚至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可不知為什麼,他從來也沒有把她當作愛慕的對象,反過來也一樣。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如冰搶先問了一句,因為他知道,直讓曹艷春開了雙口,就沒有自己插嘴的機會了。   「海誓山盟去了。」   她回答得很乾脆。   於是,李如冰就看到了她的男友,一個溫文爾雅的白面書生。原來,學校元旦放假三天,他們兩人一起去泰山看日出,今天剛剛回京。   「我和家裡通過電話,問起你的近況,他們說你離家出走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報紙上登了尋人啟事,你媽媽都快急出病來了l ? 」李如冰聽後心裡一酸,還沒說什麼,曹艷春又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尖叫起來:「哇!你看起來好雄壯呀!簡直和電影裡的人猿泰山一樣了。」   「在外打工,靠力氣吃飯,難免四肢發達了。」   李如冰聽後稍微高興了一點,加上腰包也鼓了起來,在她面前的自卑感頓時少了七、八分。不過,雖然和曹艷春之間不過是同學交情,可是眼見人家心有所屬,心裡又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曹艷春是個性格直爽的女生,她也發現了劉瑤,用驚訝的眼神仔細打量了好幾遍,才似笑非笑地對李如冰說道:「哎呀,我可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麼快就墮入愛河了!上中學的時候,你整天雙眼向天,從不瞟我們女生一眼,知道的說是在研究星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眼光太高,瞧不上我們,一心要娶個天仙似的美女做老婆了呢。沒想到,她們竟然說對了」李如冰乾笑幾聲掩飾尷尬,曹艷春轉而和劉瑤攀談了起來,親熱得就像姐妹一樣。「你真有眼光,看對了人!李如冰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他什麼都能幹,尤其是動手能力特強,物理實驗更是做得一級棒。每次上實驗課,我們女生總是爭著和他分到同一組!不過,每次他選中的都是我。這樣一來,上課時光坐著看就行了,根本不用動一根手指頭,最後還能沾光得個「優」可比那些高分低能的好學生強多了。」   「這話沒錯。不過,你能不能在「 聰明」 前面去掉「 其實」 兩個字。就像誇一個大姑娘的長相,「 她很漂亮」 和「 她其實很漂亮」 不是一回事。」   李如冰本想謙虛一下,可又忍不住調侃起來了。曹艷春一聽,頓時笑彎了腰。以前,他們兩人說話時就是這樣一捧一逗,旁人都說像說相聲一樣有趣。   「也不盡然吧,高分並不意味著低能,有的人不但人長得文質彬彬,做起事情來也毫不含糊。」   聽她誇獎自己的心上人,劉瑤聽了心裡自然高興,不過又怕她的男友聽了有想法,趕緊圓了幾句。   兩個陌生的女孩子碰在一起,也會有說不完的話。出於禮貌,李如冰和曹艷春的一男友聊了起來,不過寥寥幾句,就將這個名叫黃安平的男生家底打探得一清而楚,原來,他的父母是北京司局級的高官,準備大學畢業後送他出國去深造。他和曹艷春的關係,還沒有向家裡提起過。   「曹艷春是個好女孩,雖然是獨生女,可是她的父母很開通的,你們將來一起出國留學,他們一定會支持的。」   作為昔日的同桌和鄰人,李如冰照例要多說說曹艷春的好話。   「我也會說服爸媽的。」   黃安平回答道。雖然是同齡人,可是在一身江湖氣的李如冰面前,他顯得有點不大自在。   「我喜歡游泳、聽歌、旅遊、上網、看書!只要是課外書,什麼書都愛看,還喜歡半夜裡爬起來看星星,你呢?」   為了活躍一下氣氛,李如冰沒話找話說。   「以前小時候,我也有很多愛好,可是家裡管得很緊,說學習是第一位的。我爸媽說了,只要我考上了大學,喜歡做什麼都可以。現在好了,終於解放了。」   黃安平說了半天,李如冰也沒聽出來他究竟對什麼感興趣。   「你們什麼時候一起回江城?到時候,我會給你們接風的。」   李如冰這句話純粹是在逗人玩,他不是曹家人,何況,儘管沒有親身體驗,他也知道校園裡的戀愛和風中飛絮一樣浪漫又不牢靠,誰能肯定曹艷春將來一定會嫁給這個小白臉?「我爸媽同意的話,我會上門去見未來的丈人和丈母娘的。」   黃安平依舊回答得很謹。   「你已經是個大人了,為什麼每句話都要先提到「 我爸媽」 ?就像禿子出門前一定要戴頂帽子一樣。」   聽了這無趣的回答,李如冰覺得這個男生似乎太依賴父母了,可是怕曹艷春下不了台,所以強忍著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經過一番流浪,李如冰的社會經驗已經非同齡人可比了。簡單對答幾句,他感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不過又說不清楚。何況,曹艷春不是自己的親姐妹,關心多了反而惹人生嫌疑。說到底,愛情就像穿鞋子,合適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   和曹艷春告別後,閒車的鈴聲終於響起來了。劉瑤上了車,透過車窗,淚眼婆娑地看著李如冰,突然見他向自己連連招手,以為他還要在臨別前親吻自己就下來了。   李如冰將她擁抱在懷中,對著她的耳朵說了一句:「我改變主意了,不放你走了!」   劉瑤抬起頭來,驚喜萬分地看著他,李如冰又加上了一句:「不過,我們也要去個地方,那就是泰山。」   「為什麼呢?難道,我們也要學曹艷春他們一樣,在泰山絕頂來個海誓山盟嗎?」   劉瑤迷惑又興奮地問道。   「沒錯,這是關係我們一輩子幸福的大事。」   李如冰微笑著回答她。   冬天的泰山顯得異常冷清,李如冰和劉瑤在泰安下車後,就在中天門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館,休息了半天。當天晚上,兩人一起爬山,經過了崎嶇的十八盤,到達南天門時已經是凌晨時分。坐在日觀峰上的一片岩石上,劉瑤偎依在李如冰的懷中,身上又裹了厚厚的毛毯,可還是禁不住徹骨的寒風。   頭頂上的星光漸漸隱去,東方出現了魚肚白,不多時變成了一片紅霞。天色明一兄了起來,紅霞褪盡了顏色,只剩下了最後的一點跳動的紅,那是朝陽,正從東海上冉冉升起。晨光照在兩個年輕人的臉上,為他們塗上了一層耀眼的光彩。   對李如冰來說,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時刻,以後的歲月裡,他會不斷回想起這個清晨。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短暫而卑微的流浪生活就結束了,而另一種生活,一種充滿了希望和挑戰,誘惑與危險,同時也帶來無上榮光的傳奇生涯,就正式拉開了序幕。   劉瑤雙手緊握放在胸前,然後閉上眼睛,對著朝陽默默在心中念了幾句,然後催促李如冰,「該你起誓了。」   「你對著山神說什麼了?」   李如冰好奇地問道。「那可不能告訴你,一說出口,就不靈了。」   劉瑤嬌羞地回答。   於是,李如冰學著她的樣子,對著東方虔誠地行禮如儀。   「我們來泰山,不會只是為了這個吧?」   自從離閒北京後,劉瑤一路上的心情極好,不過,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知道兩人在大冷天裡來泰山,一定不會只為了說這麼一兩句話。   「我們要找一樣東西。」   李如冰回答道。「什麼東西?」   劉瑤驚奇地問。「一個門,一個配得上這把鑰匙的門。」   李如冰說完,就拿著那把刻有「東山藏經」字樣的金鑰匙。   「離開長白山後,我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你媽媽臨終前交代你的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而且關係你一輩子的幸福,因為母親絕對沒有欺騙女兒的道理。那麼,所謂的「 東方聖山」 究竟是指哪裡呢?為此,我曾旁敲側擊地詢問過郭庭,可他正在心慌意亂中,沒心思去猜這個閒謎。不過,到北京時,我們碰見了曹艷春和她的男友,對答中無意的幾句話,卻突然把我被點醒了。」   「你認為「 東方聖山」 就是泰山?」   劉瑤的眼前一亮,又不敢太相信,因為泰山雖然聲名赫赫,可海拔不過一千多米,移到雪峰如林的西北高原上,不過一個普通的小山包而已。   「沒錯,「 東方聖山」 就是泰山l ? 你看了地圖,發現中國東方最高的山就是長白山,可是沒有想過的是:那個有關寶藏的故事是你們的祖先一代代傳下來的,儘管不知道源頭是哪朝哪年,可是,在中國古人的地理概念中,所謂的「 中國」 一般專指的是中原地區,泰山在中原的東面,也是整個華北大平原的最高點,「 東方聖山」 自然非它莫屬!」   劉瑤一聽,也豁然開朗了。李如冰微笑著握著她的手,繼續說道:「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有著非常高貴的血統。因為,泰山自古就和皇權密不可分。」   沒錯,中國古代的封建統治者,每逢國泰民安的盛世-- 或者是自欺欺人的盛世,都要擺出大隊人馬,到泰山去祭拜天地,舉行隆重鋪張的封禪儀式。所以,李如冰的首要目標,就對準了封禪台。   可是,等李如冰和劉瑤興沖沖地找到封禪台後,他們失望得簡直要哭出來。原來,這是日觀峰下的一片山坡,因地勢平緩,經過歷朝歷代的人工開鑿和平整後,成了一個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平台。平台上鋪滿了或大或小的青石條,石條的問隙長滿了暈暈青苔。封禪台邊緣是新修的護欄,護欄下面就是萬丈深淵。整個封禪台一望如鏡,連個雞蛋大小的突起部也沒有,更別說祭壇之類的建築物了。想在這裡找個門,真是一點門也沒有!   「我們休息一下吧。」   在山道上爬上爬下,劉瑤早就感到疲倦了,可是李如冰在封禪台上找了一圈,連塊能容下屁股的石頭也找不到,神情說不出有多尷尬。   「沒事兒,我覺得這些石條很有趣,你看,沒有兩條是完全一樣的。」   劉瑤心裡也很失望,不過臉上盡量做出開心的樣子。   李如冰看了幾眼青石條,也感到很奇怪。要知道,皇帝朝岳是舉國大事,封禪台更是大典的舉行地,容不得半點馬虎。所以,鋪地的青石條應該尺度一致,排出來的形狀也要像圍棋的格子一樣經緯分明,嚴整如一。可實際上,這些青石條卻前密後疏,左多右少,安放得很是潦草。泰安的地方官真是吃了龍心豹子膽,竟然敢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耍花槍?   不過,又仔細觀察了一段時間以後,李如冰才感到事情不那麼簡單,因為青石條的佈置看似雜亂,實際上卻亂中有序,似乎是按照某一種奇怪的規律來擺放的。不過,這個規律究竟是什麼,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搞清楚的。   天已漸午,兩人吃了一點東西,決定先下山去休息一下再說。   「你快看哪!太陽的影子落到了石頭縫裡了!」   劉瑤突然叫了一聲。果然,正午的陽光從日觀峰後垂射了下來,日觀峰的影子準確地落到了距離北護欄第十三和第十四塊石頭的夾縫中。   「十三天前是什麼日子?」   李如冰問了一聲劉瑤,同時也在問自己。   「十三天前?那天清晨,我從咖啡桌上剛拿起了一本《麗人行》「上青天」 就倒塌了!」   劉瑤先想起來了,不過,這和封禪台一點關係也沒有。   「沒錯。當天下午,我們三個就趕到了長春。你還記得嗎?我們看到路邊有許多小販在賣綠豆、扁豆和蠶豆什麼的,市民圍了一層,氣氛很熱鬧。原來,那天是冬至日。東北有一個民俗:冬至日這一天晚上全家聚在一起喝豆粥,整整一冬天都會暖洋洋的。」   劉瑤聽後眼睛也發亮了。冬至日是一年中黑夜最長、白晝最短的日子,這一天,太陽在天空中的位置最低,日觀峰投射下來的影子也最長,落到封禪台上的位置也越遠。以後每過一天,影子會縮短一點,落到下一個石條的分界處。如此類推下去,十三天後就該在第十三條石條和第十四條石條之間了。原來,泰山的封禪台和北京的天選壇一樣,不但是皇權永固的象徵,還是一個古老的測日天文台。   是不是真的這樣呢?不必等到明天正午了,李如冰就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進行驗證。他數了一下南北方向的石條,發現不多不少,剛好一百八十三道,而且越向北石條的間距就越寬,而越向南就越窄。   「平年有三百六十五日,閨年多一天為三百六十六日。從冬至到夏至,從夏至再到冬至,太陽的影子就像個鐘擺一樣從最長縮到最短,又從最短延到最長,間隔剛好是一百八十三天。至於南窄北寬,那完全是光線的射角變化而造成的。」   劉瑤對天文似懂非懂,對曆法更是一竅不通,不過她也沒有閒著。她從垂直的方向數了一遍又一遍,發現東西方向的石塊之間只有二十八道縫隙。   「既然石條南北方向的排列方式是為了觀測太陽位置的,那麼,按照中國人陰陽對稱的原則,東西方向的排列方式就應該是為了觀測月亮位置的。陰曆的原理就是月相的變化,一個月有大有小,小月二十九天,大月三十天,可是石條怎麼只有二十八道呢?」   李如冰想了半天不得其解,到後來,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真蠢,忘了農曆初一這一天,月亮是看不見的,自然沒有影子了。」   既然初一那一天是看不到月亮的,那麼整個封禪台五千一百二十四塊的石條中,只有一塊石條是永遠也不會被月光照到的。   「難道,這就是「 地宮」 的出口嗎?」   李如冰自言自語道。   「什麼是「 地宮」 呢?己劉瑤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地下的宮殿罷了,比如,古代皇帝死後就把他的陵墓稱為地宮。」   李如冰含混其辭地答了一句,他可不想把她嚇壞了。   在泰山旅遊部門提供的宣傳手冊上,李如冰已經知道,在遙遠的商周時期,泰山就被稱為「太岳」或「岳」在漢字中,繁體的「岳」是「獄」字上加一個山字,兩者甚至經常通用。當地人傳說,在洪荒的時代,大地上妖魔鬼怪橫行,給人類帶來了很多災難,於是,東嶽大帝在泰山下造了一個地宮,然後施展法力,將邪魔妖道全部抓來,關在了這個永不見天日的幽冥世界裡。不過,這個傳說充滿了迷信的色彩,誰也沒有當做一回事,更不會有人煞費心思沿著泰山的一丘一壑去找所謂的「地宮」究竟在哪裡了。   李如冰的猜測是否成立,光靠推理是沒有用的,必須進行實地觀測才能確認。在大冷天裡,這可真是一件苦差事。何況,觀測的時間不是正午而是午夜零點,還要求天上沒有雲遮住月光。   於是,李如冰白天睡覺,晚上起夜去封禪台。他本來不想讓劉瑤跟著一起吃苦,可又拗不過她,只好一起行動了。冬季上山的人很少,又近年關,一路上除了積雪的閃光,幾乎看不到幾個人影。封禪台不過是一片光禿禿的平地,沒什麼景點好看,又不在旅客上下山的必經之路上,自然更不會有人來了。旅店的服務人員看到這對非法同居的小情侶每天晚上都要去看日出,未免感到有點奇怪,不過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看到了李如冰槍筒一樣的天文望遠鏡,也就釋然了。   元旦後的第九天,正是農曆十一月三十日,這一天天剛黑,李如冰就按捺不住了。他和劉瑤在封禪台上等了好幾個小時,到了後半夜,殘月終於在東南天際出現了,它在天空中的時間不過兩個小時,就消失在了黎明的晨曦中了。不過,李如冰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目標,那就是從北到南排在第十一列,從東到西數到第九行的那塊青石條。   這塊青石條有一張四人麻將桌那麼大,和其它青石條相比看不出任何不同。李如冰跪了下來,滿懷希望地把耳朵貼在石條上,讓劉瑤拿錘子敲了它幾下,結果一點回音也沒有聽到,說明石條下面並不是空的。眼見天色已經大亮了,只好悻悻然地離開了。   第二天晚上,兩人又來到了封禪台上。打量了那塊青石半天,李如冰決定化整為零,將它切成幾小塊再看下面有什麼名堂。可是,他的匕首在石條上削來斬去,除了發出一道道刺耳的聲音,石條上連條痕跡也沒有留下。   李如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反應是匕首的強度受溫度的影響,太冷了反而變軟了。可是,等他又試了一下周圍的石條,才發現自己又錯怪了郭庭。看來,這條青石真的與眾不同,下面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不過,他折騰來折騰去,一個巧計也想不出來,最後,乾脆來硬的了。將青石周圍挖出一道寸寬的深溝後,他將手指伸了進入,感覺抓牢了,然後用力一掀,只聽「咯啦」一聲,一莧然將這塊厚達一米的巨石掀到了一邊!   旁邊的劉瑤已經驚呆了,連一聲尖叫也沒發出來。李如冰駭然看著雙臂,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力量竟然有如此之大,簡直和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一樣了。隨即,他的喜悅就打了折扣,因為他發現這塊「青石」雖然體積很大,強度極高,可是密度卻比木頭還要小,將它抬起和搬走一張課桌沒有什麼不同。   不過,現在不是探究它究竟是由什麼材料製作的時候,兩人的注意力全被下面出現的一條地道吸引住了。   這是一條像樓梯一樣傾斜向下的地道,越往下走,地道就越來越窄,空氣也更加潮濕,甚至讓人窒息。正當李如冰感到無法再向前走的時候,地道終於到頭了。   地道的盡頭是一個小門,大小只可容一個成年人彎腰進去。李如冰用手仔細摸了摸門,和他擔心的一樣,它的製作材料和上面的那個「石條」完全一樣,而且和周圍的牆壁嚴絲合縫,渾然一體,邊緣的問隙連根針也插不進去,更別說用手指來樞了。不過,李如冰很快就心花怒放了,因為,他分明在門的底部摸到了一個圓形的小孔。   沒什麼可猶豫的了,李如冰拿出了刻有「東山藏寶」字樣的金鑰匙,款款插了進去,感覺正合適,然後稍微用力右轉了一下,只聽一陣沉重的「嘎嘎」聲,石門緩緩地打開了。 第二集 尋寶記 第七章 地下宮殿   李如冰拉著劉瑤的手,彎腰鑽進了石門。前面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正當李如冰準備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筒時,劉瑤突然尖叫了一聲,李如冰隨即感到自己的腳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行,一驚之下,以為是蜘蛛、蠍子或者蜈蚣之類的毒蟲企圖襲擊自己,飛起一腳將它踢到了一邊,只聽落地後發出了砰然一聲,顯然並不是什麼活物。   也就在這時,他們的眼前突然亮起了一盞燈光。   隨即,就像傳遞了某個信號一樣,燈光一盞接一盞地亮了起來,很快,這個神秘的地下王國就燈火通明,完全呈現在了來訪者的面前。   這是一個掏空山腹後形成的巨大空間,分為上下好幾層。光亮是從牆壁上發出的,那是一種飛燕式的古老燈盞,燈盞很新,看起來是第一次點燃,而且是自燃,不知道遵循怎樣的工作原理。燈盞的燈芯是羊毛搓成的捻子,油脂顏色潔白,呈凝固狀,燃燒時發出一股奇特的腥味,似乎是用海魚或者鯨的脂肪提煉而成的。為了保密,李如冰回身又關上了門,這時候,洞中的燈光又依次熄滅了,就像現代的感應燈一樣。   李劉二人手執手電筒,仔細查看這個神秘的地宮,這裡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聞所未聞。   每走一步,就有水銀球在腳下滾來滾去,這就是李如冰剛才踢到的東西。水銀有液體的形態,又不會蒸發,所以歷代皇帝的陵寢總是用它來佈置成江河湖海的形狀,似乎墓主人還在統治著這個世界。   不過,這裡的東西雖然每一件都與皇家有關,可並不是皇帝的陵墓,李如冰和劉瑤也沒有見到任何棺木或與亡靈有關的物品,當然更不會有東嶽大帝治下的小鬼跳出來滋事了。   地宮分為好幾層,最上面一層堆滿了小山一樣的竹簡。李如冰走上前去,想拿起一捲來看一下,他的手剛碰到竹簡,就聽「嘩啦」一聲,竹簡散了架子,落了一地。原來,因為年代久遠,將竹片穿在一起的繩子已經徹底腐爛了。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山洞的穿鑿時間不晚於東漢,也就是在蔡倫發明造紙術之前。李如冰和劉瑤讀了幾片竹簡,裡面的文字古樸奇妙,像蝌蚪和魚蟲一樣,與現代漢字差別甚大,他們一個字也認不出來。唯一可以判定的是,這是一個古老的文獻庫,其年代之久遠,種類之豐富,保存之完好,幾乎等同於第二個莫高窟藏經洞。從中拿出任何一部藏書,都可能改寫中國歷史。   李劉二人沒有停留多久,就下到了第二層。這裡彷彿是一個大型的音樂廳,一排排木架子上,掛滿了青銅鑄造的編鐘,大的可比寺廟的大鐘,小的如同嬰兒玩耍的撥浪鼓。兩人大致數了一下,發現這裡的編鐘少說也有三百件,每個編鐘上面還刻有錯金的銘文,看不懂什麼思思,不過無外乎是關於音律和節拍的符號。劉瑤拿起一個磬兒,在木架下邊走邊敲,編鐘發出了或清越或低沉的聲音,雖然不成調子,可是聽起來卻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悅耳。   「真奇怪,這麼重的大傢伙,古人是怎麼把它弄進來的?」   李如冰百思不得其解。   下面一層更有看頭了,對李如冰來說尤其如此,因為這是一個兵器陳列室。一個個石頭基座上,插滿了用青銅和鍛鐵打造的戈、戟、矛、劍、盾牌和弓弩;一排排先秦戰車前,仿真馬尺寸燒製的陶馬高大雄健,栩栩如生,馬頭上還配有銀飾轡頭,馬鞍上掛著用一整條蟒蛇皮硝制而成的馬鞭子。在靠近牆壁的一個大寵裡,李如冰還找到了一副完全用黃金片和金絲穿綴而成的鎖甲。顯然,這是皇帝專用的甲冑,因為它的扣子竟然是一粒粒鴿卵大小的紅寶石。   「太沉了,壓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走起路來也頭重腳輕的。除了好看外,真不知道它有什麼用?吃了敗仗,連跑都跑不及,只好當俘虜了!」   李如冰禁不住誘惑,穿上了這副黃金甲冑,可馬上就消受不了這份福氣。   「皇帝自然用不著去衝鋒陷陣的。這副金甲連你都受不了,他更是一步也邁不開了。不過,他也不用走路,只讓太監把自己抬到六匹馬拉的戰車上,在將士們面前轉一圈裝個樣子而已。一旦打了敗仗,他把金片和寶石亂撒一地,敵人忙著去檢寶貝,哪裡還顧得上追他!」   劉瑤一邊幫他脫下來,一邊笑著回答道。   第四層的陳列物最少,只有九件。不過,對於一個天子來說,少了任何一件都足以讓自己的皇位搖晃不穩起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九州島寶鼎」據說在遠古時代,大禹在治水成功之後,將天下根據山川的走向分為九個州,然後以各州進貢的金屬鑄造了九個鼎,作為中央政權的象徵陳列在廟堂之上。史書上說,從夏朝到秦朝,九鼎一直保存完好,可是秦滅亡以後,項羽一把火燒光了阿房宮,九鼎也被一併焚化。誰也想不到,它們竟然逃過了大劫,還被藏在了不見天日的山腹中。   第五層是最漂亮也最有生活氣息的地方,簡直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事實上,這裡真是金玉滿堂。宮廷裡使用的各種用具,從金盞、金勺、金盃、金釵、金鉤到玉如意、玉璧、玉帶和玉搔頭,沒有一件不精美絕倫的。不過,吸引李如冰眼睛的卻是上百方金印和玉印。在一個小小的金匱中,李如冰甚至找到了一枚玉璽。它方圓四寸,通體潔白無暇,上鐫五龍交紐,旁缺一角,以黃金鑲補完整玉璽上刻著的篆體文字,仔細辨認後,原來是八個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傳國玉璽!」   李如冰禁不住驚叫了起來。   「你怎麼了?」   劉瑤拉著他的衣角,不安地問了一句。   「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其實,我早就該想到你姓劉呀!這麼明顯的證據,我竟然忽視了。」   李如冰一邊說,一邊連連搖頭。   「姓劉又怎麼樣了?」   劉瑤覺得莫名其妙,要知道,「劉」是中國第二大姓,全中國姓劉的人沒有一億也有八千萬。   「劉姓是漢王朝的國姓呀!現在,一切都明白了:「東方聖山」和寶藏的故事是你家代代相傳的秘密,而父母去世後,又將三把金鑰匙交給了你,這只意味著一件事:你是漢朝皇帝的直系後裔,也是地宮中一切財富的主人!」   劉瑤目瞪口呆地看著李如冰,就在一個小時以前,她不過是個寒門丫頭,現在卻成了皇朝之後,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她一時怎能承受得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交流感想的時候,因為下面還有一層,也是地宮的最後一層,那裡還會有什麼驚人的寶藏呢?   可是,兩人馬上就大失所望了,因為最下一層簡直就像個修理工家的儲藏室一樣,堆滿了各種雜物:測天的玉綜,觀象的日晷,計時用的水漏斗,簡易的地動儀,精度很高的山川分佈圖,餐桌大小的石雕八卦,畫在大銅球上的星象圖,甚至還有一個週身插滿了針的鐵鑄裸體男子。   最奇怪的是一個用白鉛打造的橢圓形車子,它沒有車軸,卻有三個輪子,車轅上還掛著一個五角形的轉盤。   如果它是戰車的話,為什麼前面沒有馬?又為什麼不放到第三層的武器庫中去呢?李如冰和劉瑤想不明白……   這時候,他們又注意到,在車上還坐著一個白錫捏成的小人。不過,他頭戴圓帽,尖耳如兔,豎眼如蜂,兩隻雙手不但長過膝蓋,而且像籐條一樣柔軟,掌心緊緊相對,似乎要抓住什麼東西。此外,作為車的駕駛者,他的脊樑並不像普通的馬車伕那樣端正,也沒有做出揚鞭的姿勢,而是仰面向天,似乎在觀察或祈檮什麼。   李如冰似乎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模樣的怪人,想了半天,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這時候,倒是劉瑤提醒了他,因為女生的記憶力普遍好過男生,更何況,那是一個給人印象深刻而又眾所周知的面孔。   「你不覺得嗎?它好像和四川三星堆出土的那些縱目人有點像。」   果然如此。三星堆的發現是中國考古十年來最大的成果,但也是百年來最大的一個謎團。這種比中國夏朝還要古老的神秘文明,究竟起源於何處?達到了怎樣的繁榮程度?後來,它又為什麼突然消失了呢?   眼下,產於巴蜀大地的縱目人又怎麼會出現在了泰山之巔的地宮裡了呢?   一個疑問還沒有解決,另一個疑問又產生了,那就是地宮物品的安置方式。從現代考古的角度來看,當然第一層的圖書典籍最為珍貴,寶鼎其次,因為它反映了青銅時代的冶煉水平,再次是樂器和兵器,最後才是皇帝視為命根子的玉璽。   而對古代的帝王來說,情況卻完全不同。收藏各種版本的典籍,不過是為了附庸風雅;樂器也是「禮治天下」的形式而已,皇帝吃飯的時候一定更喜歡觀看美女的翩翩舞姿,欣賞嬌嫩歌喉;兵器就不同了,它代表著國家統治力量的強弱,是萬萬不可少的;九鼎是四海賓服的象徵,也是每一個君王的人生理想;但與之相比,玉璽才是權力的唯一象徵,也是皇帝唯一可以真正「拿捏在手」的東西。有了它,才會有前面的一切。   由此可見,對地宮的創造者!肯定不是東嶽大帝!來說,越往下陳列的物品越重要。可是,最底的一層不過是些亂七八糟的雜物而已,偶爾有幾件如地動儀具有一定的科技價值,也過於原始和簡陋,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被認為是「淫巧奇技」為清高的士大夫們所鄙夷和排斥。那麼,皇帝為什麼特別看重這些呢?   李如冰不明白,這時候,他突然又想起了金鑰匙後面的那一句話:當十萬億金。這是什麼意思呢?   也許,在地宮的創造者看來,這裡的寶藏價值相當於當時的十萬億金!當然,不是十萬億斤黃金,而是十萬億斤黃銅。可即使如此,這也是個讓人咋舌的大數目,從漢制換算成今天的公制,十萬億金相當於全世界十年的粗銅產量!按照紐約鎳銅交易所去年的平均價折算,價值為一萬七千億美圓!   如果說「富可敵國」在古代作為一個形容詞都顯得太過誇張的話,那麼,劉瑤擁有這個寶庫後,在世界各國的年度國民生產總值統計表中,可以排在第七位。   「孟含霏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在五個女子當中,你才是最有錢的人。」   李如冰笑著對劉瑤說,劉瑤聽後,也輕輕笑了一聲。不過,兩個人笑得都有點曖昧,似乎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   因為「價值連城」還有另一個意思,那就是「一文不值」今天在地宮中發現的物品,沒有一件不是國寶級的文物。可是,按照國內文物保護法和國際公約,這樣的文物是不能公開交易的!即使可以拿出去賣,他們也捨不得。   既然這裡的寶貝只能看不能動,兩人又沒有考古專家的興趣,在這個空氣污濁的地方多待一分鐘都覺得難受。走出地宮後,李如冰重新鎖好了小門。出了地道後,又用那塊以假亂真的青石條封住了入口。   「我們是不是要把這個發現公佈於世?」   劉瑤躊躇著問,她是個好學生,也是個好公民。   「暫時不要。因為這是祖上留給你的遺產,又不是無主之物。再說了,這只是三個寶庫中的一個,一旦公佈閒來,我們就成了公眾矚目的對象,到那時,迫於壓力,另外兩把鑰匙不拿出來就不好看了。」   李如冰考慮得更實際一些。何況,現在連命都顧不得,哪裡是出名的時候呀!   兩人回到了旅店,睡了足足一整天,才想起下一步該幹什麼?東山既然沒有什麼可,那麼下一個目標,自然就是西山了,它又在什麼地方呢?   這又是一個漫無邊際的大難題,不過,有了「漢朝」這個關鍵,搜尋的範圍一下子就縮小了。   漢武帝時期,大旅行家張騫鑿通西域,天山就成了中國人心目中的西方聖山。不過,和泰山不一樣的是,天山諸峰多在雪線以上,並不適合藏寶。那麼,換個角度來考慮怎麼樣?   漢代的西域有三十六個小國,這些小國大多湮沒在了歷史當中,只剩下了幾處遺址供人發思古之幽情。不過要一一找來,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時候,李如冰突然想到了一個小時候聽奶奶講過的故事:在兵荒馬亂的時代,為了保險起見,有錢人家會在關係可靠的親戚家寄存一些貴重的物品,這樣一旦落難時,也可以避免一無所有的厄運。   聯想到劉瑤作為「傳國公主」的身份,李如冰立即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了。他在網上查了資料,發現漢王朝確實與周邊的國家有過和親的記錄,有記錄的是匈奴、烏孫和樓蘭三國。匈奴就不用說了,那是漢朝的百年強敵,和親不過是「破財免災」的另一種說法。烏孫在歷史上倒一直是漢朝的盟友,不過它是一個騎在馬背上的遊牧民族,和匈奴一樣逐水草而居,整個國家連一堵城牆也沒有。把錢送到這樣的國家裡去,以後上哪裡去找呢?剔除了前兩者,就只剩下樓蘭了。巧得很,樓蘭是個典型的綠洲國家,而且位置就在天山腳下,羅布泊邊。《 史記》 中也說,西域三十六國中,論繁華莫過於樓蘭。   「我們馬上就出發吧。」   李如冰立即就要動身。   「為什麼現在就去呢?也許,我們該等到春暖花開再去。」   劉瑤有點不解了。   「現在距離春節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想把正事辦完,然後帶著你回家去,讓我爸爸媽媽見一見未來的兒媳婦,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劉瑤聽後又羞又喜。李如冰說得沒有錯,曹艷春已經見到自己和劉瑤了,以她的性子,可能一回到學校就會打電話告訴家裡的。父母知道了自己的下落,又聽說混得還不錯、連女朋友也有了,一定會感到放心的。可是這樣一來,自己的壓力就大了,如果春節還不回家,那就太傷父母的心了。   離開泰山後,李劉二人到了濟南,然後搭乘航班飛到了新疆的烏魯木齊,下飛機後就轉道去了吐魯番市,那裡是距離羅布泊最近的城市。可是,他們走遍了每一個旅行社,得到的回答全是一樣的:這個季節去羅布泊,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可是天無絕人之處,雖然旅行社不肯,李如冰卻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初自己在美圓的誘惑下,連一議人談虎色變的囚籠谷也敢下,何況羅布泊這個對外開放的景點。果然,當他想找一台車的時候,一台長型的運油車就停在了眼前。司機是塔里木油田運輸隊的,說自己正要開著空車去油田,可以順路帶他們去羅布泊。   「從早上起,你就一直開著車跟在我們後面,我們到哪裡你就到哪裡,為什麼呢?」   李如冰看他雖然面目質樸,神情敦厚,運油車也是手續完整,牌照齊全,還是免不了有點懷疑。   「我一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是大學生利用寒假來羅布泊探險的。給公司運油只能賺幾個辛苦錢,我想順路拉點私活,掙點小錢補貼家用。」   他說得很實際,也很坦然,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李如冰立即同意了,兩人就這樣上了運油車。一路上,司機話很少,為了避免長時間開車打瞌睡,李如冰不停地找話題和他說,可是他也很少接種,眼睛始終盯在前面。到最後,劉瑤也忍不住開口了。   「師傅,我猜你一定不是新疆人。」   她雖然在雲南的外婆家長大,可是父母全在西北工作,而西北雖然地域遼闊,各地方口一首相差不大,尤其鼻音異常濃重,所以一聽就聽出來了。   「沒錯,我是南方人,是廣東的一個大老闆把我帶過來的。」   司機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說道。   「你跑這條線路多長時間了?」   李如冰又隨口問了一句。「不長,才半年!半年。」   話一出口,他就感覺到了口誤,立即改了過來,可是李劉二人全聽到了。   李如冰有點擔憂了,果然,道路越來越不好走,周圍的景色也越來越荒涼,如果不是天上的孤鷹在飛翔,幾乎讓人以為到了另一個星球。李如冰正要開口問司機是不是走錯路了,這時候,運油車突然停了下來,司機說後輪胎好像有點漏氣,叫李如冰下去看一眼。李如冰跳下了車,來到了後輪胎前,他還沒有來得及彎下腰裡查看,運油車就突然發動起來了,一下子就蹤出了十幾米遠。 第二集 尋寶記 第八章 魔鬼城中   李如冰心頭一涼:糟了,遇到黑車了!同時,頭腦中又一個閃念:真是一報還一報!我頭頂著一個「採花大盜」的帽子,現在卻遇到了真正劫色的淫賊了。   他一邊瘋狂地喊叫著,一邊拚命追了上去,可是哪裡能追得上呢?正當李如冰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從車上滾了下來。   那是劉瑤!李如冰將她拉起來以後,她的手中還死死抱著那個旅行包,裡面有他們兩人的全部家當。   運油車停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該怎麼辦,見到李如冰又追了上來,才關足馬力走了。   「我一見車開了,連想也沒有想,就跳下來了,他拉也拉不住。」   劉瑤摔得不輕,一邊哭一邊說,到後來連氣也喘不上來了。   「要是追上的話,我會焰死那個惡棍的!」   李如冰一邊檢查她的傷勢,一邊咬牙切齒道。   不過,等安定下來後,兩人才發現自己面臨著死亡的絕境。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荒野沙地,一點人跡也看不到。打電話求救吧?雖然每人都有手機,可這裡遠離城市和居民點,出了信號的覆蓋範圍。衛星電話倒是配備了兩部,不過全留在車上了,即使拿在自己手裡,恐怕也不管用:救援人員問起兩人現在的具體位置,根本說不清楚,因為周圍連個參照物也沒有。   最後,只有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那就是順著那輛運油車留下的車轍印走,興許這樣還能有一線生機。   可是沒走出多遠,天就漸漸黑了下來。李如冰看到不遠處有一片突起的土丘,就決定帶著劉瑤到那裡去過夜。   走近一看,才發現這不是土丘,而是一片斷垣殘壁。在一堵高牆下,李如冰將旅行包墊好,然後扶著劉瑤慢慢坐了下去。劉瑤經過了一天的疲勞和驚嚇,很快就在他的懷抱中昏睡了過去。李如冰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也開始打瞌睡了,後背不知不覺中靠上了後面的高牆。   只聽一聲「轟隆」已經嚴重風化的高牆竟然倒塌了下來。李如冰在瞬問驚醒,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抱住劉瑤就地打了一個滾,泥塊碎磚紛紛砸在了他的身上,中間還夾雜著颼颼的輕響聲。李如冰不敢停下動作,直到了滾出了十幾米外才直起了身來。   散落一地的泥土中間,是一支支深深插在地上的利箭。李如冰用力拔起了一枝,發現它的箭頭是用精鋼鑄造的,幸虧剛才躲得快,否則就成了刺蜻了。   他又抬頭望去,只見高牆的缺口後面,一個龐大的城堡出現了。   在古代,需要設置機關來保護的地方,絕對非同一般。李如冰和劉瑤從高牆的缺口走向了城堡,發現自己走進了一個城市,不過,這是一個死亡的城市。   兩人走在空寂的街道上,雖然兩邊的房屋大多倒塌,但從建築的形制上可以看出它們的古羅馬風格。劉瑤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然後掩上了自己的眼睛。李如冰順著看過去,發現那是一具風乾的屍體。   很快的,他們就陸續發現了更多的保存完整的屍體,雖然黑夜中看不清楚它們的頭髮和皮膚,可是光從個頭上就可以判定,這是一個不屬於東亞蒙古人種的民族。   他們安靜地躺在那裡,沒有絲毫掙扎和遭到傷害的痕跡。究竟是什麼毀滅了城市?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一場可怕的沙塵暴籠罩了城市,讓居民們無法呼吸,紛紛窒息而死。   李如冰和劉瑤在城市中穿來走去,終於來到了城堡下。到此時,他們才發現,這個城堡是如此高大,而它的門卻狹小異常。李如冰試圖推開門,可是它卻紋絲不動,翅他湊近後仔細研究了片刻,臉上突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和泰山地宮是一樣的!快把鑰匙拿來!」   轉眼之問,門就打開了。燈光也隨之亮了起來,一切似曾相識,不過,眼前的景象卻讓李如冰和劉瑤張大嘴巴合不攏了。   堆積如山的絲綢,將城堡塞得幾乎沒有一點空隙,數量少說也有幾百萬匹。它們的顏色像雲霞一樣五彩繽紛,在搖曳的燈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有的光滑膩指,有的厚如錦障;有的輕若無物,有的薄若蟬翼。白如霜雪,黑如墨炭,紅如茶花,更有一種名貴的會變色的絕品叫做「軟煙羅」遠看如早春芳草若有若無,近看如夏日秀竹青翠欲滴,拿到眼前才發現是深深的墨綠色,也不知道是用什麼配方染的。   樓蘭是絲綢之路的重鎮,也是歐亞大陸最重要的絲綢集散中心。在漢代,絲綢在西方人眼裡是和黃金等價的貴重物品。樓蘭國裡儲存了這麼多的絲綢,當然要下大力氣保護了!   「樓蘭不過是一個小國,又不是絲綢的原產地,全城的老百姓加起來不過十萬人,就算個個是富翁,怎麼會擁有這麼多的絲綢呢?」   劉瑤奇怪了,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我的祖先真奇怪,他們怎麼好意思把別國的財富當作遺產傳給自己呢?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些絲綢雖然名義上歸樓蘭國所有,其實是漢朝皇帝寄存在這裡出售的。你記得第二把金鑰匙上刻的字嗎?「西山藏貝」在古代,「貝」就是貨幣的意思,絲綢是世界各國公認的名貴商品,和黃金白銀一樣是硬通貨。說到底,樓蘭王不過是個交易的中間人,而你的祖宗才是那個幕後的大股東呢!」   李如冰笑著說道。他雖然讀書不開竅,但是腦筋轉得很快。   李如冰說的不無道理。漢武帝是個雄才大略的皇帝,在位五十多年,幾乎征伐過所有的鄰國。每次發兵少則數萬,多則十萬數十萬,在「勞民傷財」方面超過了秦始皇和隋煬帝,可是卻沒有亡國之厄,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控制了絲綢的專賣權,用獲取的利潤填補了巨額的軍費虧空。   兩人正興高采烈地說笑問,突然感覺情況不對了。只見眼前的絲綢就像被巫師施了魔法一樣,逐漸褪去了鮮艷的顏色,失去了晶瑩的光彩,到最後,竟然成了一堆堆的灰。用手一摸之下,更是成了粉末。   劉瑤大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命運就是一個死循環:珍貴的東西總是剛剛到手又馬上失去了。在這之前,她原本就對找到寶藏不抱任何希望,可是財富突然從天而降,然後又在自己的眼前灰飛煙滅,怎麼能不痛心疾首呢?城堡內的空氣與外界長期隔絕,造成了兩者氧氣含量的不同。李劉二人進來後,城堡的門一直敞開著,外面的空氣侵入後,絲綢就發生了氧化現象,最終毀於一旦。   「別哭了,就算給我們一座金山,也不能當飯吃,當水喝,有什麼用呢?」   李如冰一邊安慰劉瑤,一邊想:唉,要是郭庭在這裡就好了!每到遇到難題的時候,他總會想起郭庭,可是一路順風時,早把那個怪異的瘋子忘到了九霄雲外。   劉瑤停止哭泣後,李如冰馬上帶著她離開了城堡。剛才在翻越缺口的時候,他看到城牆外有一片胡楊林,這是一路上僅見過的植物,那裡也許可以找到一點水。   來到胡楊林後,李如冰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胡楊樹個個身姿挺拔,直插天空,可是都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當地人都知道,胡楊樹是「百年不死,千年不倒,萬年不朽。」   等李如冰和劉瑤想離開胡楊林重新回到城堡中去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在他們四周,一個個小燈泡一樣的綠眼睛,像月落後的星辰紛紛亮了起來。兇惡的狼群,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雖然黑夜中看不清牠們的模樣,可是光聽那尖利的嗷叫聲,就足以嚇破了膽子。   李如冰將劉瑤送到了最近的一棵胡楊樹上,然後背對著樹幹,右手橫握匕首,平放在胸前。一條狼也許是餓極了,等不及大隊的到齊,搶先撲了上來,李如冰手腕輕輕一抖,這條狼就像個布袋子一樣從半空中跌落了下來,鮮血灑了李如冰一身。   其它的狼聞到了血腥味,頓時情緒亢奮了起來,開始咆哮著發動了潮水般的持續攻擊。李如冰奮力揮刃反擊,連續殺死了七八條狼,可是至少有兩次,狼嘴幾乎咬住了他的手腕。到這時,他才明白了什麼叫做「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狼是很聰明的動物,眼看不能正面強攻得手,轉而攻擊躲在胡楊樹上的劉瑤,有一次差點咬到了她的衣角,幸虧李如冰及時回護,才倖免於難。   可這樣一來,李如冰就陷入腹背受敵,顧此失彼的窘境了。他急中生智,將匕首強塞到了劉瑤的手中,讓她拿著防身,隨後側身半轉,一拳砸中了一頭乘隙偷襲自己咽喉的狼,當下將牠打得牙齒裂碎,癱軟在地。然後,李如冰一彎腰,雙手從地上各抓起一條死狼的後腿,像個瘋漢一樣大呼大吼,左甩右砸,已經攻到樹下的十多條餓狼被打得血肉飛濺,東奔西逃,一頭狼躲閃不及,腦袋和死狼頭剛好撞在一起,頓時頭骨折裂,白色的腦漿噴了一地。李如冰精神一振,手中的「武器」不但用起來順手,防衛半徑也大多了,狼群再也不敢溜到樹後攻擊劉瑤了。   可是,狼群並沒有退走,牠們越聚越多,少說也有兩三百頭。到後來,牠們甚至將死狼的屍體拖出去啃吃了起來。聽到那一陣「吧咯」和「卡擦」聲,李如冰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趴在樹上的劉瑤已經忍不住大聲嘔吐起來了。   天快亮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如冰感到自己的體能在一點點下降,這種對峙的局面看來維持不了多久了。狼群是典型的群居動物,所以李如冰唯一的希望,就是擊斃頭狼。可惜,頭狼很狡猾,牠躲在了狼群的後面,就是不靠近這裸胡楊樹。   眼見別無他法,李如冰準備冒險一擊。他從劉瑤手中又拿回了匕首,然後將她托到了胡楊樹上更高一點的位置。之後,李如冰測算了一下距離,自己全力衝刺的話,預計可在五秒鐘之內衝到頭狼的面前,趁牠獰不及防,劈頭就是一刀,然後不管是否殺傷,再返身折回胡楊樹下。正當他蓄勢待發的時候,頭狼彷彿感受到了威脅,突然抬起頭來,側耳傾聽了片刻,然後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嗷叫,掉頭衝出了胡楊林。隨即,狼群也跟著騷動了起來。不過片刻,就像一陣風刮過一樣,地上除了死狼的殘肢斷骨外,什麼也不見了。   李如冰和劉瑤又奇又喜,正在慶幸死裡逃生的時候,遠處天空中傳來了低沉的轟鳴聲。只見黎明的晨曦中,出現了一個黑點,黑點向著胡楊林直飛了過來,距離越近,黑點就越來越大,逐漸看清楚了,那是一架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在胡楊林上空盤旋了一圈又一圈,上面的噴漆已經清晰可見:羅布泊旅遊管理局救援中心。   李如冰和劉瑤跑出了胡楊林,向著直升飛機激動得連連揮手,飛機上的駕駛員也發現了他們,發出了降落的信號,然後平穩地停在了一片空地上。李如冰和劉瑤跑到了艙門前,還沒有開口道謝,就先挨了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旅遊局早就四處貼了通告,冬天不許遊客進出羅布泊,你們沒長眼睛嗎?」   待到看清楚兩人的模樣,嘴上不罵了,可是心裡卻更加不高興了,「大學生怎麼樣?難道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萬一出了事,家裡人上哪裡去找你們?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最後還不得折騰我們嗎?」   李如冰心裡充滿了感激,除了諾諾連聲,一句話也不辯解,更不敢反駁。等上了直升飛機,遠離了胡楊林,駕駛員看到這對小情人驚魂未定卻又互相慰藉的體貼樣子,稍微消了點氣,可是嘴上還忘不了數落幾句:「找浪漫也要看一下什麼場合!十七號區域不但荒涼,還是著名的魔鬼城的所在地。別說遊客了,連放牧的人都不敢經過,我每次執行任務飛經十七號區域時,只挑晴朗無風的好日子,大中午來掠一圈就撒。」   「魔鬼城?」   李如冰大吃一驚,那個黑心司機的心不但是黑的,還黑得發亮。   「害怕了不是?光聽起來都讓人糝得慌!當地人傳說,樓蘭古國被沙魔王佔領後,全城的居民全變成了鬼。白天古城看上去是一片廢墟,到了夜晚幽靈就會出來活動,做買賣的、耍雜技的、唱歌跳舞的,和當年一樣熱鬧。此外,十七號地區還活動著羅布泊地區最大的一個狼群,你們能捱過一晚上不被牠們發現,實在太幸運了。」   「是啊,是啊,我們真是太幸運了。」   李如冰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苦笑。不過,因為螺旋槳的聲音太嘈雜了,他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幸運,而救星來的是這樣及時,就像探險電影裡的情節一樣緊湊。飛行了一個多小時後,直升飛機終於落地了,駕駛員送他們下機時,才看到李如冰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淋透了,呆了一呆,然後肅然起敬。「好小子,我還真小看了你!能從羅布泊狼嘴裡逃出來的人,我這輩子還沒見過第二個。」   在救援中心的辦公室裡,李如冰和劉瑤又接受了一番嚴厲的批評和安全教育,趁中心主任說累了喝水的空當,李如冰趕緊提出了一個愍了好久的疑問:「你們怎麼知道我們被困在十七號地區的呢?」   「這還問我?該問你們自己呀!」   中心主任眼睛一瞪,隨即看李如冰驚異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就把詳細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昨天半夜裡,突然有人用手機打了我們的值班電話,說他的兩個同伴不聽勸阻,私自去了羅布泊,被困在十七號區域了。我們的值班人員問他怎麼能肯定人就困在十七號區域,還讓他留下自己的姓名和聯繫方式,電話就掛斷了。剛開始,我們還以為是這是個騷擾電話,可是隨後幾個吐魯番的旅行社也紛紛打來電話,說他們也接到了救援電話,還說確實在白天見過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他們要去羅布泊,出多少逃錢也願意,可是誰也不搭理他們,後來見到一台運油車把他們拉走了。於是,本著「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救援原則,我們決定立即派出直升飛機,可是十七號區域既遠又危險,所以一直等到天快亮時才起飛。」   救援中心的電話有來電顯示功能,李如冰從記錄本上記下了這個電話,可是打過去後才發現是個空號,又向電信局查詢,才知道對方已經銷號了。   「難道,是那個黑心司機後來良心發現了?」   李如冰和劉瑤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旅遊管理局的每一次救援行動都要備案上報,所以,李如冰和劉瑤要詳細說明自己這次探險的經過。正當他們懷著複雜的心情,猶豫著是否要將昨天落難的真相寫下來時,救援中心又接到了一個求助電話。   李如冰一邊寫一邊側耳傾聽電話裡的對答,很快就驚得一個字也寫不動了。   原來,今天一早,在羅布泊十七號區域和九號區域的邊緣地帶,一個哈薩克牧民發現了一輛停在野外的運油車,司機已經死在了駕駛室,除了嘴唇發紫外,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車上的油料、食物和飲水都不缺,似乎是突發心臟病死的。   一聽報上來的車牌號,果然是那台運油車。可是救援中心和塔里木石油基地聯繫後才知道,這台運油車並不屬於他們的車隊,連車牌子也是偽造的,顯然是台偷運石油的黑車。趕到現場的調查人員也搜了死者的全身,沒有找到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件。   李如冰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蹊蹺,而且越變越複雜,為了不想惹上更多的麻煩,他趁救援中心的人員忙著處理死者善後事宜的當白,拉著劉瑤偷偷溜走了。 第二集 尋寶記 第九章 犛牛搶親   李如冰和劉瑤一口氣跑回了烏魯木齊。在夜市上,李如冰一氣點了當地著名的大盤子雞、烤羊肉串和手抓飯,準備放開肚皮大吃一頓。   「西山之行一無所獲,可是我們為什麼這麼快樂呢?」   劉瑤一邊呷著鮮美的羊髓湯,一邊感到奇怪了。   「比如,你今天坐公交車,被小偷偷走了錢包,裡面裝著你一個月的薪水,你一定很生氣,跳下車就去追,可是反被對方揍了個鼻青臉腫,而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誰也不見義勇為,是不是感覺夠倒霉呀?可是等你回到家,看電視新聞的時候,說一輛公交車和電車在路口相撞,車上的人死傷十之八、九,而那輛公交車正是你剛才坐的,你是不是該對上帝感激涕零呢?」   本來已經成了狼嘴裡的一塊肉,現在卻坐在夜市上大口嚼肉吃,李如冰覺得今天真是個好日子,該大事慶祝一下才對。   「我們幹嘛要找什麼寶藏呢?乾脆!乾脆就回你!回家算了。」   和大部分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一樣,劉瑤覺得錢財和終身大事相比,還是後者更重要一些。   「怎麼,想見未來的公婆了?」   李如冰笑嘻嘻地打趣道。   「才不是呢!」   劉瑤堅決否定之後,又間接地肯定了,「你說,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呢?」   「一定會喜歡的,我敢打保票。」   李如冰知道這一點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可是,劉瑤自己還是很擔心。「人家的新娘子都是娶進門來的,可是我卻自己送上門去,他們會不會嫌棄呢?」   「怎麼會呢?你又乖又可愛,他們喜歡還來不及呢!」   李如冰說完後,才明白了劉瑤所擔憂的是什麼了。沒錯,從傳統的道德角度來看,一個和男朋友未婚同居的女孩子,婆家人會瞧不起的。   「放心好了,你能把他們的兒子送回家來,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李如冰雖然無法肯定父母對劉瑤的態度,可是暗自下了決心和她同進同退,大不了再離家出走一次。   放開這一節,兩人又談起了羅布泊的驚心之旅。「你說,那個黑心司機和打電話報警的人,會是同一個人嗎?他怎麼會死了呢?」   一想起差點被壞人劫持,劉瑤到現在還心跳不已。「我也不知道,不過,樓蘭古國本來就是個謎一樣的地方,何必要想那麼多呢?」   李如冰勸慰道。他說得沒錯,有些事情確實是不能多想的,因為越想越後怕,越想越蹊蹺。   現在,玉匣中的三把鑰匙已經用過了兩把,李如冰和劉瑤依然兩手空空。那麼,南山究竟在哪裡呢?它能否給他們帶來「真正」的財富呢?與猜謎一樣的東山和西山相比,南山很容易就確定了下來。因為,從天山向南望去,就有一條高大的山脈,那就是中國史籍中充滿神怪氣息的崑崙山。   不過,說來容易,實際上要想確定藏寶的地點卻一點也不容易。泰山只是一座高山,方圓不過數十里,寶物藏得再隱秘,只要有耐心,展開地毯式的搜尋,就可以發現端倪;天山也是有數的幾個點,可是崑崙山東西橫亙七千餘里,絕大部分是海拔五千米以上的無人區,該從哪裡下手呢?   有關崑崙山的傳說中,最著名的就是周穆王乘著八駿西遊,在瑤池見到了西王母,並在那個仙境住了很長時間,得到了可以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這個美麗的故事在先秦時代廣為流傳,即使到了漢朝,人們一定也是耳熟能詳的。所以,李如冰推斷,南山藏寶的地點應該在崑崙山的東面也就是靠近中原的區域,大致應該在今天的青海湖一帶。   離開新疆到達西寧,向西走不遠,公路兩邊就變成了廣一義的草原。一天,李劉二娜人離開了公路,落宿在了一家以放牧犛牛為生的藏族牧民的氈房裡。草原上的牧民很好客,主人端出煮羊肉、資耙、酥油茶和青稞酒來款待客人。酥油茶的味道不錯,青稞酒的滋味更是讓人難忘,可是,用清水煮出的半生不熟的羊肉就不敢讓人恭維了。   李如冰猶可勉強下嚥,劉瑤也不是個挑剔的女孩子,何況在囚籠谷中,他們的生活方式並不比這個離太陽最近的民族更文明更高雅,可是,看著放在大碗裡的半指厚的白花花的肥肉,她不要說下刀去割,光看一眼就忍不住要吐了。李如冰看到了她的窘況,可是又不能讓劉瑤謝絕主人的盛情,因為在牧民眼中,客人不吃肉就是對主人最大的不尊重,弄不好要被人家趕出去的。   趁主人眼錯不見,李如冰迅速將自己的碗和劉瑤的碗掉換,又將自己桌前的碎骨頭推到了她的面前,就像那是她啃剩的一樣。為了不讓主人發現自己的掉包計,李如冰假裝問起了風土人情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   「我們是來青海遊玩的,附近可有什麼可好看的景點嗎?」   從西寧開始,他們一路上都這樣問的,也真的遊覽了不少名勝。不過,李如冰對這個遊蕩的牧民卻不抱有任何希望,因為他發現雖然帳篷內外掛滿了經幡,但是主人顯然不識字,家裡不要說電視機、收音機了,連張紙片也見不到,即使周圍真有什麼奇山麗水,也不覺得有什麼希奇,更不會像長白山的人們那樣運用多種媒介大肆推銷了。   「那還用問嗎?日月洞咀一 幾百里內外哪個人不知道,你們外地人大老遠跑來不就是為了看它嗎?」   牧牛人一臉驕傲地回答道,大大出乎李如冰的意料。   日月洞?這個名字聽起來可真有點不尋常,李如冰立即詳細打聽起來。原來,日月洞是距離此處幾十里外崑崙山下的一個深洞。據說一千多年前,唐太宗決定將文成公主下嫁給藏王松藏干布時,為瞭解她的思鄉之情,就送了一面日月寶鏡給她。文成公主進藏路經此處,拿出鏡子梳妝時,日月寶鏡照見了千里之外長安城富麗繁華的景象,頓時淚如雨下。不過,為了完成和親的使命,表達永不回頭的決心,她將鏡子丟棄在了山崖上,鏡子後來就化成了一個深洞,名為日月洞。   「那它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呢?」   李如冰覺得奇怪了,因為在一般的民間傳說中,鏡子總是和美麗的湖泊有關,比如在長白山,人們說天池是仙女佛庫倫梳妝的鏡子。可是這個日月寶鏡真奇怪,不化為湖泊,也不化為水塘或者鹽池什麼的,竟然化成了一個深洞。   遊牧牛人說,這個日月洞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它的入口很小,僅容一個人側身進去,可是裡面的空間越走越大,道路也越走越多,而且深不見底,曾經有人點著火把下去了一兩里路,火把熄滅了還找不到盡頭。後來,有個聰明人想了個辦法,捉了一條狗和一頭羊,在狗身上綁了一捆草,在羊身上掛了幾塊肉,然後將牠們驅趕了進去。   「一個月以後,牠們終於活著出來了。你們猜一猜,牠們出現在了什麼地方?」   主人快樂地眨著眼睛,他很高興自己的故事吸引了客人的注意力。   「在哪裡?」   李如冰和劉瑤齊聲問道。   「在千里之外的拉薩街頭,一個去布達拉宮朝拜的家鄉人發現了牠們,一個個瘦得皮包骨頭,可是羊吃掉了狗身上綁的草,狗吃掉了羊身上掛的肉,終於活著出來了。」   李如冰和劉瑤連聲驚歎不已。牧牛人正說到精彩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氈房外傳來了犛牛「眸眸」的驚叫聲,立即掀開簾布向外望去。只見原本散佈在山坡上安靜吃草的犛牛東奔西竄,亂成一團。李如冰不明所以,牧牛人的臉色大變,連連叫嚷起來:「壞了!壞了!搶親的來了!」   雖然身處荒遠的邊疆,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怎麼還會發生這樣的野蠻事情呢?李如冰和劉瑤面面相覦,不知道來搶親的是何許人也,被搶的人姓甚名誰。李如冰順著主人的手指看去,只見遠處的崑崙山上,兩座山峰的境口出現了一道灰塵,像一條土龍一樣滾滾向著帳篷方向撲來,不過仔細一看,就發現那不是一隊蒙面的騎士,而來一群高大兇猛的棕黑色野犛牛。   原來,是崑崙山上的野犛牛搶親來了。每到發情期,牠們都會下山劫持牧民養的母犛牛上山,充當自己的壓寨夫人。   「快上馬!」   牧牛人自己背了一枝槍,又往李如冰的手中塞了一枝,然後招呼他趕緊上馬。在草原上,騎馬和射獵是男人最基本的本領。按照藏民的傳統風俗,主人要對待借宿的客人如同家人忙的義務。不用說,既然與人同樂,反過來,如果主人遇到了危險和困難,客人也有出力幫,就要與人分憂,李如冰還是懂得這個道理的。何況,他卯現在對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甚至想和草原上最剽悍的摔交手一決高下,於是接過獵槍,翻身上了一匹棗紅馬,兩人兩騎,並排向著野犛牛群疾馳而去。   一路上,牧牛人連說奇怪真奇怪,現在正當草枯水涸的冬季,不是犛牛的發情期呀,為什麼野犛牛會下山來搶親呢?這個問題,李如冰當然無法回答。近年來,一旦自然現象發生了異常,人們總說是受到了全球氣候轉暖的影響,可是如此緊要的關頭,哪裡是探討這些廢話的時候呀!   「我們分頭行動,我到前面兜頭攔住牠們,不讓牠們接近母犛牛。你從後面繞過去,放幾槍嚇唬牠們,記著,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害牠們。」   牧牛人叮囑道。在藏民眼裡,犛牛是雪山的守護神,不可以輕易傷害的。   李如冰依言而行,他策馬加鞭,輕鬆地繞到了野犛牛群的側後方,拔下槍來,正準備對空射擊的時候,萬沒想到,野犛牛群卻突然轉了個方向,不再衝向家養的母犛牛,而是向著他直撲了過來!   上百頭野犛牛,個個像牛魔王一樣面目猙獰,鼻子噴著白沬,眼睛充滿了血絲,伴隨著擂鼓一樣的奔跑聲,連大地也在牠們的蹄子下發生了輕微的震顫。李如冰連放了兩槍,不但沒有驅散野犛牛,反而將對方的神經刺激得更加暴怒。於是,他丟了獵槍,雙腿一夾馬肚子,掉過頭來拚命奔跑。野犛牛群在後面緊追不捨,更可怕的是,牠們竟然也懂得分進合擊的戰術,迅速將棗紅馬奔跑的幾個方向全封住了。很快,李如冰和他的坐騎就被氣勢洶洶的野犛牛包圍了起來,變成了一條在驚濤駭浪中顛簸的孤舟。棗紅馬受驚了,牠蹦跳了起來,李如冰幾乎控制不住,他緊緊勒住了韁繩,告誡自己千萬不要掉了下來,否則的話,一定會被野犛牛踩成肉泥的。   幾乎同時,三頭野犛牛從不同的方向將尖利的牛角頂進了馬腹,棗紅馬一界嘶一聲,頓時血流如注,軟軟地倒了下去。就在這一瞬間,李如冰做出了一個連自己也想不到的動作,他縱身一躍,就從馬背上落到了一頭野犛牛的脊背上。   這頭野犛牛一驚,低吼一聲,本能地一甩鬃毛,企圖將李如冰甩下來。可是,李如冰眼捷手快,雙手死死地抓住了兩隻犛牛角,就是不肯放手。野犛牛左擺右扭,可始終無法擺脫他的控制,如此三番後,牠的氣勢大減,動作幅度也逐漸小了下來。李如冰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安全了,可是,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   在頭牛的帶領下,野犛牛群不再攻擊那匹倒地哀鳴的棗紅馬,而是轉過身來,李如冰劫持的那匹野犛牛包圍了起來。隨即,牠們就開始用身體不斷撞擊這位倒霉的同伴,很快,攻擊行為升級了,鋒利的牛角又派上用場,甚至包括厚重的牛蹄和外凸的撩牙。為了對付一個沒有傷害自己的人類,這群野犛牛居然不惜犧牲自己的兄弟!看到這種違背生物本性的舉動就在自己的眼皮下發生,李如冰驚駭之極,也困惑之極。牠們一定是瘋了!   李如冰拔出了匕首,向每一頭向自己進攻的野犛牛發起了反擊。可是,野犛牛的個頭太大了,半尺長的匕首能讓牠們筋斷骨折,可是卻無法傷到要害。何況,牠們個個像施了魔法一樣,根本不在乎這點皮肉傷。很快,這頭野犛牛就和那匹棗紅馬一樣,血肉模糊地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了。李如冰又故技重演,在野犛牛倒下的一瞬間又跳到了另一頭野犛牛的脊背上。不過這一次,他雖然抓到了牛角,卻沒有如願騎到牛背上,而是直挺挺地站在了野犛牛面前。   野犛牛向前一衝,李如冰一連後退好幾步,隨後大喊一聲,使出渾身氣力拚命一頂,竟然將這頭一噸半重的野犛牛頂得動彈不得。可是,縱使李如冰食了龍丹,有了糾龍一樣的神力,可是他畢一莧是個人,沒有糾龍小山一樣的重量。野犛牛將頭一低,悶哼一聲,發力向上一挑,就將李如冰挑到了半空中,然後像一個斷線的風箏一樣掉了下來。李如冰看到下面一片銳利如劍叢的牛角,暗叫一聲完了。   可就在同一瞬間,他的眼角一掃,突然看到有一隻野犛牛的額頭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光,於是,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他就將手中的匕首像飛鏢一樣擲了過去。   「叮噹」一聲輕響之後,就是「咚」的一聲,李如冰很幸運落到了草地上,沒有成為角上亡魂。可是,野犛牛立即又將他圍了起來。常言道:事不過三。看來這一次,李如冰是在劫難逃了。可是,他坐在地上等了好久,野犛牛卻沒有下手的意思,似乎牠們將他包圍起來,只是好奇自己的隊伍中怎麼憑空多出來了一個兩條腿的怪物,甚至還有一頭野犛牛湊過來,嗅了嗅他的臉,還伸出流著涎水的肥厚舌頭舔了幾下,可真叫人念心。   眼見四周的野犛牛沒有了惡意,李如冰緩緩站了起來,才發現整個野犛牛群都停在了原地,個個茫然失措,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李如冰找到了自己的匕首。在匕首邊,他撿到了一個變壓器大小的方盒子,李如冰在空中看到的閃光物就是它。它被人安放在頭牛!一頭最魁偉最雄壯的野犛牛的雙角之間。剛才,是李如冰在絕望中擲出的匕首,將它打落了下來。   李如冰將小方盒子打開一看,發現這是一台精巧的無線接收器,頓時明白了整個襲擊事件的原委。草原上的每個人都知道,野犛牛雖然長相兇猛,其實是一種再溫順不過的動物,如果不是受到人為操縱,不可能做出如此怪異的攻擊行為,更不會自相殘殺,就像前些年頻頻發生的鯨魚擱淺自殺事件一樣,細細追究下來,總和人類脫不了關係。   此時,牧牛人也騎馬趕到了,看到眼前馬死牛亡的血腥場景,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如冰來不及向他解釋,就騎上了他的馬,向著野犛牛出現的那個山隘口衝了過去。他在山前山後搜尋了半天,終於在一個石窩子裡發現了一個發報機和八節電池,四周還散落著凌亂的物品,李如冰從中找到了幾個針管,裡面還有殘留的麻醉藥劑,以及一包已經拆開的香煙。顯然,對方沒有想到李如冰會迅速發現自己的行跡,於是來不及收拾物品就逃走了。   擺脫了控制之後,野犛牛群又恢復了自己的天性,在頭牛的帶領下緩緩走回了深山。李如冰和牧牛人目送牠們消失後,一起返回了帳篷中。剛才發生在山坡上的一切,由於距離較遠,劉瑤看不太清楚,所以根本不知道李如冰曾經命懸一線。不過,她告訴李如冰一件奇怪的事情,就在他和牧牛人出發之後,她看到山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台越野車,向著帳篷直開了過來,可是在距離不到百米的地方又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掉頭開走了。   李如冰找到了越野車的車轍印,然後順著車轍印一路找下去,發現它和從山窩子逃下來的那串腳印最終合為一股,終於明白了對方的目的:他們不但想要自己的命,還想要劉瑤的人。   「我們的主人說的沒有錯,是搶親的來了。不過,來搶親的不是野犛牛,而是開越野車的人,而他們要搶的目標不是別人,就是你。」 第二集 尋寶記 第十章 瑤池仙境   李如冰考慮了良久,決定將事情的真相毫不隱瞞地告訴劉瑤。   「是五公子干的嗎?」   劉瑤聽後呆了良久,才問了一句。   「沒錯,是五公子,不過不知道是哪一個!也許是五個人一起連手的。」   在這之前,李如冰心中還一直存有一絲僥倖:即使郭庭所謂的「遺國太子」的故事全是真的,五公子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的行蹤,「上青天」更有可能是某一隻野鳥落到屋頂上夜宿的時候,無意中用喙叼出了那根針,導致它散了架子的。現在,他必須打消最後一絲幻想,直面這個嚴酷的現實了。   「他們為什麼要我!他們為什麼要使出這樣歹毒的手段來對付我們呢?」   劉瑤還是不太明白。   李如冰提醒道:「因為你是五貴女之首。」   「為什麼我會是「貴女之首」呢?」   與風華絕代、儀態萬方的孟含霏、安娜貝爾、庫爾琳娜和蘇曼相比,劉瑤心中總是難免有一點自卑。   「因為你比她們四個都好呀!」   李如冰心想,可是說出來的卻是一句嚴肅無比的話,「不要忘了你的真實身份,你是漢朝寶藏的繼承者,也就是漢朝的王朝護符呀!放眼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女子能和你相比呢?」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呢?」   雖然知道自己出身華胄,可是劉瑤對自己的新身份一直沒有什麼感覺。「繼續去找南山的寶藏。不過,我們以後要多個心眼,除非絕對必要,我們兩個要形影不離,不能分開行動。你發現了一個規律了嗎?只要我們分開,就會遇到危險。尋找樓蘭古城的途中被黑心司機騙下車是第一次,剛才陷入野犛牛陣中是第二次。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李如冰自問自答道,「五公子設計引誘你們五個貴女,是劫色又騙財的一箭雙鵬之計,可是我卻壞了他們的好事,當然要殺之而後快了。可是他們萬沒想到的是,我竟然一直陪伴在你身邊,魯莽對我下手就可能傷到你,所以他們採取每一步行動都會投鼠忌器,不想因小而失大。」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我還怕你借口為了我的安全,又要強行將我送走呢!」   劉瑤高興又詫異地說道。   「是我錯了。我一直以為,一個男子漢就該獨自承擔責任,不能讓自己的愛人跟著一起吃苦受累。現在才發現,自己對什麼才是男人的理解太片面也太狹隘了。一個男人不但要有勇於犧牲自己的精神,更要相信自己所愛的人。就像牧人講過的那個羊和狗在日月洞中相依為命的故事,有你在我身邊,就沒有人敢輕易對我下手;有我陪伴著你,你就永遠也不會感到孤獨。」   李如冰微笑著說道,到後來,眼角里竟然溢出了淚光。   「沒錯,愛人本來就該同甘苦共患難的。」   劉瑤靜靜地聽他說完,才輕輕說了一句。   第二天,李如冰和劉瑤從牧牛人手中買了兩匹馬,然後按照他指點的方向,策馬直奔日月洞而去。當天下午,兩人就遙遙看到了遠方的山坡上,出現了兩個相對而建的古色古香的亭子,知道日月洞到了。   左邊的亭子叫做日亭,按照中國古代建築對稱的原則,右邊的自然就是月亭了。在兩個亭子中間,是一個在山壁上自然形成的一米孔徑大小的深洞。光憑外觀上看,這個深洞沒有任何奇特之處。不過,李如冰發現雖然遠隔萬里之遙,這個日月洞竟然和泰山有幾分相似之處,因為泰山的絕頂上也有日亭和月亭,只是兩者在造型上略有不同而已。   冬天的草原上少有人跡,日月洞也冷冷清清不見遊客,李如冰為了安全起見,縱馬在四周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於是決定和劉瑤一起進洞了。   入洞後不過百步,眼前就一片漆黑了。李如冰打開了手電筒,一道雪光照亮了古洞,只見四周絕壁高聳,怪石磷絢,彷彿回到了天地初生的洪荒時代,又像是闖入了另一個星球。不過,雖然外面正值隆冬,可是洞中的溫度卻保持在十度以上,而且腳下的道路倒還通暢,應該是前人走熟了的。   不多久,兩人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石洞中,這裡就像個老式大院的廳堂一樣,是通向各個方向洞口的總匯。李如冰和劉瑤觀察了片刻之後,選擇一個最大的洞口作為下一步探險的目標。為了避免迷路,李如冰還拿出了一卷早就準備好的銅絲,牢牢繫在了洞口的一個石柱上,然後一邊走一邊放線。大約走了一里多深,前面的道路依舊亂如蜘蛛網,看不到盡頭在何方,而銅絲已經放完了。於是,李劉二人決定今天就到此為止,開始一邊收線一邊往回撒。   可是,他們循著銅絲走了一段後,突然發現銅絲斷了!從斷口的痕跡看,明顯是被人剪斷的。一路上,儘管他們以為自己保持了足夠的警覺,甚至還有意識地改變行進路線,試圖甩掉尾巴,可最終還是沒有逃出對手的手掌心。   已經連續第三次墮入了對方的奸計,可是李如冰連敵人的影子也沒有見到,想想都讓人覺得恐慌和洩氣。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李如冰簡直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這一切,他手握著那根銅絲,感覺自己的思維也像這根銅絲一樣斷了線。在連遭暗算之後,他以為自己已經抓住了對方的弱點,可萬沒想到,對方這一次竟然變了主意,根本不管劉瑤的死活,要將兩人一同埋葬在這個無底洞裡。   難道,他們不想要寶藏了?   「他們並沒有改變主意。之所以要剪斷銅絲,原因只有一個,寶藏就藏在了日月洞中。」   與目瞪口呆的李如冰相反,這一次劉瑤倒是先反應過來了。沒錯,五公子之所以像獵犬一樣緊追著李劉兩人不放,就是想從劉瑤的口中打聽到漢朝遺國寶藏的下落,現在,既然兩人已經把敵人引到了目的地,那劉瑤是死是活對五公子來說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你當初的意見是對的,我們幹嘛要這麼心急呀」」   李如冰有點後悔了,在鷂子峰上,這個臨時充數的導遊不但一路抬價要錢,工作表現也只能用「差強人意」來形容。可是這一次,漫遊了大半個北中國,他倒是實實在在給人家當了一回免費的嚮導。   「不,我看倒未必一定是件壞事。」   在絕境中,劉瑤反而表現出了罕見的樂觀。   「在進入日月洞之前,我們在崑崙山四處遊蕩,根本不知道上哪裡去找第三處寶藏。現在好了,五公子既然敢下死手,說明他們一定掌握了比我們更多的證據,反而證實了日月洞就是「 南山藏寶」 之地。」   「可是,就算我們在日月洞裡找到了如山的金銀財寶,最後還是會被困死在裡面的。」   李如冰覺得劉瑤的樂觀實在有點離譜,她可不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女孩子呀!   「你還記得牧牛人說的那個狗和羊的故事嗎?狗和羊既然能鑽出日月洞,說明洞中一定有一條通向遠方的秘密孔道。我的祖先能夠戰勝群雄,一統天下,絕對是個深謀遠慮的人,他將財寶藏在了洞中,一定會考慮到各種非常情況,不會讓尋寶的子孫有來無回的。所以,我猜藏寶的地點一定和孔道連在一起。只要我們找到了寶藏,就找到了逃命的活路,反之亦然。」   李如冰第一次發現劉瑤竟然有如此超凡的想像力和推斷力,心中對她既愛又敬,同時也平添了幾分豪情。   「好吧,就讓我們和那些看不見的影子一起賽跑吧!我倒想知道,笑到最後的究竟是誰?」   為了搶在敵人之前發現寶藏,李如冰和劉瑤馬上開始了行動。現在,他們最需要爭取的是時間,可是最大的敵人也是時間。由於是下洞探險,為了避免消耗體力,兩人隨身攜帶的物品並不多,連最重要的食品和飲水,滿打滿算也只夠三、四天用的。   一開始,李如冰還制定了一個搜尋計劃,可是,兩人在迷宮一樣的地洞中鑽來鑽去,很快就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了。再往後,他們的空問感也完全沒有了,不要說東西南北,有時候甚至連自己正在向上爬還是向下走也說不准了。比迷路威脅更大的是水,到了第五天,兩人攜帶的水就不剩一滴了,而日月洞又是個很乾燥的巖洞,很快,李如冰和劉瑤就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生理紊亂。   終於,在最後一節電池消耗殆盡之前,李如冰拉著劉瑤爬上了一個乾淨的石筍,當他們坐定後,手電筒就開始暗淡了下來,到最後,四周陷入了永恆的黑暗中。   「我們投降吧。」   李如冰徹底放棄了求生的希望。   「你想靠犧牲自己來保全我的性命?那根本是沒有用的。一旦落在他們的魔爪中,他們會立即殺了你,可是也不會放過我的,因為寶藏的秘密多一個人知道,對他們來說就多一分危險。何況,我們的位置就連自己也無法確定,即使你扯破了嗓子大喊大叫,對方也未必能聽見的。」   李如冰不說什麼了,他將劉瑤緊緊擁抱在了懷中,拚命親吻她的嘴唇,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   「你害怕了嗎?」   「不,是高興。」   「怎麼會高興呢?」   「我們雖然死了,可是永遠也不分開了。也許,我們的身體會化成兩塊石頭,以後的人們來到洞中,看到我們相擁相抱的樣子,還以為是天然生成的呢!」   「我想,他們一定會給我們起一個好聽的名字,比如叫「 情人石」 什麼的,就像你給我講過的阿詩瑪石像一樣。」   李如冰貼著她的耳朵溫言說道,落到了這種境地,他只剩下語言可以安慰劉瑤了。在雲南著名的地質公園石林中,有一個又細又高的頂部酷似哈尼族頭飾的石筍,當地人傳說是一個名叫阿詩瑪的少女為了營救自己的情人而甘願化為岩石。「真的嗎?那可太美了。」   喃喃說完這幾個字後,劉瑤就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了,陷入了昏沉當中,李如冰抱著她的軀體,感受著她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心如萬箭穿鑽,可是又無能為力。何況,他自己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問,李如冰突然聽到了隱約的水聲。   他驚異地睜開了眼睛,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一點也沒錯,汨汨的水流聲就從石筍下清晰地傳來。李如冰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力氣,他抱著劉瑤跳下了石筍,雙腳竟然落到了一片水窪中,不覺又驚又喜地大叫了起來。   水很淺,也很清,甚至還瀰漫著一股礦物的氣味,顯然不是從洞口流下的降水。   不過,李如冰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立即用手掌舀了一把又一把,澆在了劉瑤的臉上,灌進她的口中。過不多久,她竟然奇跡般地甦醒了過來。   突然出現的水流,讓李如冰和劉瑤已經衰竭的肌體功能得到了恢復,也刺激了他們求生的慾望,更重要的是,它為兩位瀕臨絕境的尋寶者指引了一條意想不到的出路。   兩人的順著水流的方向一路走了下去。很快,涓涓的水流就匯成了一條地下河。李如冰一手攙扶著劉瑤,另一隻手摸著山壁,小心翼翼地向前趟,突然,他的右手一抖,竟然摸到了一條魚!   不過,這可不是一條活魚,而是刻在石壁上的一條石魚,頭尾齊全,鱗片細密,長度至少有一米半。李如冰停住了腳步,仔細撫摩起了這條石魚,發現它的眼睛非常奇怪,不但又大又圓,而且像個乒乓球一樣凸出。很快,李如冰又在石壁上摸到了更多的石魚。它們的大小相差無幾,不過形態各異,最低的那條僅及膝蓋,而最高的那條已經超過了自己的頭頂。現在,洞中的水位剛好漫過了位置最低的那條魚的眼睛。   「你在幹什麼?」   劉瑤聲音微弱地問了一句。   「我們要趕緊找到出口。」   李如冰簡單說了一句,然後將她背在身上,用盡力氣,深一腳淺一腳,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走去。   這些石魚是誰刻上去的?不知道,可是完全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幅古代的記錄潮汐的水文圖。摸到魚眼睛的一剎那,李如冰就明白了,腳下的流水來自一條隱藏在石洞深處的暗河。可是在西北地區,一般的暗河源自於雪山融水,春夏水量大多而秋冬少,只有盈枯兩季而已,怎麼會有如此明顯又頻繁的潮起潮落呢?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條暗河與一條大河、大湖甚至是大海相通!   現在,暗河的水位正處於最低,還可以涉水而行,如果在洞中耽擱的時間太長,那可就有滅頂之災了。   果然,兩人行走不遠,河水就帶著「嘶嘶」聲快速上漲了,不過一刻鐘,就達到了齊腰的深度。肩負著劉瑤的李如冰本來就有點站立不穩,現在更是被沖得東倒西歪。他焦急地看著前方,可是長長的河道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而走回頭路又來不及了。就在河水淹到胸口的時候,李如冰突然看到前方亮起了一顆星,在黑暗的深洞中就照照生輝。他精神大振,乾脆一隻手托著劉瑤,另一隻手划水,向著星星奮力游了過去。   星星越來越亮,到最後,竟然成了一個大豁口,陽光從豁口照了進來,彷彿天堂般的明亮。暗河的激流攜帶著李如冰和劉瑤衝了下去,把他們送到了一個做夢也想不到的地方。   李如冰拖著劉瑤爬到了岸邊,歇息了半天以後,才張眼打量這個河畔的谷地。滿眼所見,是佳木修竹,芳草茵茵,叫不出名字的奇花開得五彩繽紛,灌木叢中遊蕩著早就在內陸絕跡了的麋鹿群,枝頭上朱鷺成對,空中白鶴輕翔,唯一的稱得上猛獸的是一種黑虎,不過牠的個頭實在太小,在強健如虎的李如冰眼中只能算是一頭大貓。   在這個童話般的神府仙洞中央,是兩眼清澈的泉水,一個圓圓如日,一個彎彎如月,看來,這就是日月洞之名的來歷。泉水邊的石壁上鐫刻著兩行大字:「崑崙神仙地,瑤池歌舞天」原來,這裡竟然就是神話中的瑤池,怪不得貴為天子的周穆王會樂而忘返呢!   在石壁中央,李如冰和劉瑤終於找到了他們苦苦追尋的東西。又是一個青色的石門,劉瑤拿出了第三把金鑰匙,輕輕插入,就將它打開了。兩人鑽了進去,發現偌大的一個山洞中,只有一樣東西。   玉,晶瑩無暇的美玉,遠看淡如輕煙,近觀碧如青天的崑崙美玉。指頭大小的一塊,賣到市場上就價值超過萬元!這當然也是個大數字,對護林員時期的李如冰來說更是如此。可是,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寶藏的話,那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了。   可是,李如冰和劉瑤卻沒有笑,更沒有失望地哭。他們呆呆站在洞口,望著眼前的景象,半天也回不過神來。原來,整個山洞裡塞滿了數以千萬塊計的美玉。大的如磨盤,中等的如拳頭,最小的也如雞蛋鴿卵一般。而更重要的是,它們是可以用來交易的。   「你說得沒有錯,藏寶的地點就在通道的線路上。」   李如冰不得不承認,高分不一定就代表了低能,至少,劉瑤的直覺遠在自己之上。   「不過,我也沒有想到,那條所謂的通道竟然是一條暗河,多虧了你反應快,要不然我們不是渴死鬼,就成了淹死鬼了。」   劉瑤是個聰明又體貼的女孩,知道自己這時候該說什麼。   在山谷中逍遙了幾天之後,兩人的體能已經恢復了。眼看春節將近,李如冰和劉瑤只好依依不捨地離關這個世外桃源。現在,他們面臨的選擇和囚籠谷一樣,那就是只有走水路一條道。可是,這一次漂流沒有殺機四伏的氣氛,更不用擔心看不見的陷阱,至少山谷中可供造船的木材比囚籠谷要多得多。李如冰很快就綁好了一個木筏子,裝上了一批崑崙美玉,然後順流而下。「也不知道時候才會再回到這裡來?」   劉瑤坐在木筏上,看著美麗的山谷在身後消失,神情癡癡地說了一句。「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山洞中這麼多的美玉,可不是十次八次就能搬空的。」   李如冰當然明白她此時的心情,所以故意打亂了她的心思。   離開山谷後,木筏又鑽進了另一個深洞中。不過,這個洞可要大多了,而且,水流越來越平緩,水面也越來越寬闊,而空氣的溫度也越來越低,巖壁上還可以看到凝結的冰晶,看來,洞口應該就在不遠處了。   又過了一天,水流中開始出現了流冰,而且越來越多,木筏好幾次差點被撞翻。終於有一天,木筏被塞在了冰塊中再也不能前進一寸。於是,李如冰乾脆拉著劉瑤棄筏上冰,在冰塊上迤儷而行。半天以後,他們終於走出了洞口,才發現自己一莧然站在一個無邊無際的大冰湖上。   一瞬問,李如冰恍然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長白山的天池,可是隨即就發現這個冰湖少說也有十個天池大,而且天際一望是高聳入雲的冰峰,那可是真正的大雪山,不要說鷂子了,就是民航客機也不敢冒險飛越。「快看,火車來了」劉瑤突然指著一個黑點叫了起來。果然,那是一列在風雪中呼嘯疾馳的火車。兩人向著火車的方向跑去,來到了冰湖邊的一個車站,發現上面的站牌用漢藏兩種文字寫著「念青唐古拉車站距離拉薩一百八十公里」的字樣。原來,兩人像土行孫一樣在地洞中鑽來鑽去,居然來到了新開通不久的青藏鐵路邊。而更加讓人感到有趣的是,那個大冰湖就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湖泊,藏語名為「納木錯」翻譯成漢文竟然也是「天池」的意思。   當天晚上,李如冰和劉瑤就來到了拉薩,這次一波三折的尋寶之旅終於結束了在八角街上新開的星巴克裡,李如冰一邊喝咖啡,一邊得意地對劉瑤說道:「就讓五公子繼續在日月洞守株待兔吧!我很同情他們,後天就是除夕了,該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候,可是他們卻享受不到我們的快樂。」   「第一次回家,我們要多置辦一點年貨。你說,該給你母親帶什麼禮品呢?」   不管李如冰的父母如何看待不請自來的兒媳婦,劉瑤也要爭取人家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早在囚籠谷中,我就準備好了一件特殊的禮品,準備回家後送給!上次你過生日的時候,我也挖空心思捉了隻兔子給你,可惜陰差陽錯,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這一次,我保證她一定會滿意的。」   聽他這麼一提,劉瑤又想起了那只黑兔子,不禁心中黯然,她不是個迷信的人,可就是覺得李如冰的話聽起來不大吉利。不過,她嘴上什麼也沒有說,只把擔憂藏在了自己的心底。   第二天一早,李如冰就帶著劉瑤興高采烈地飛回了江城。那麼,等待他的究竟是什麼呢? 第三集 彼岸花 第一章 家破人亡   李如冰和劉瑤僥倖逃脫了五公子的追殺,在日月洞找到了漢王朝遺留下來的滿滿一個山洞的崑崙美玉。之後,又通過一條暗河來到了千里之外的雪域高原。等他們輾轉回到江城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除夕的上午了。   「見我們突然出現在家門口,爸媽一定會驚喜萬分的。」   李如冰看著街市上喜氣洋洋的過年氣氛,心情格外興奮,雖然他離開江城不過半年時間,可是印象中的一切似乎完全變了樣子,看什麼都格外新鮮。   「驚是一定的了,可是喜就未必了。你看看我們這副狼狽的樣子,簡直和逃荒的沒有什麼兩樣了!要是你媽知道我是漢朝的什麼遺國公主後,一定會說:「怪不得這丫頭像個出土文物呢?」」劉瑤的抱怨當然是太誇張了。何況,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做表面文章的女孩,非要把自己的臉蛋弄得像安娜貝爾的調色板一樣。只不過和任何馬上要見到未來公婆的少女一樣,她內心當然希望把自己收拾得光鮮覬麗一點。畢竟自從離開北京之後,他們一路上過得幾乎都是風餐露宿的日子,雖然昨天在拉薩停了整整一天,但買不到合適的漢人服裝卻是劉瑤這幾天來的苦惱事情,穿著不習慣的衣服,任何人都會有些不自在。   「對呀,我光顧著自己高興,竟然忽略了你的感受。」   李如冰想了想,笑著說道:「過門三天,我帶著新媳婦出門,路人一見,一定會說:「好可惜呀,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了,而且,那還是一堆冒著傻氣的牛糞呢」」   「你壞死了!」   劉瑤嗔怪道,又問了一個已經問了一百遍的問題:「萬一,你爸爸媽媽不喜歡我怎麼辦呢?」   有感於劉瑤這些天來一直的畏首畏尾,李如冰決定逗逗她,半真半假地說道:「那我們私奔算了!」   「我們現在和私奔有什麼不一樣嗎?」   劉瑤的反應卻在李如冰的預料之外,沒有繼續苦惱,而是神情微妙地反問了一句。李如冰聽後苦笑著撓了撓頭,知道自己小看了劉瑤的聰慧,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一問一答說話間,李如冰和劉瑤的腳步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商場裡。   這次的購物可跟長春那一次大不一樣了,不是因為他們的荷包鼓得和崑崙山一樣高,而是劉瑤從來也沒有過這樣挑剔過。大紅鋪金的旗袍,她嫌太俗氣:素絲銀邊的睡衣,又說沒有女人味。她像穿共蝴蝶一樣在衣架間穿梭的時候,李如冰也沒有閒著,不但要幫她拿皮包行李,還要適時地發表評弘,說「太好了」劉瑤責備他敷衍了事不認真;說「不好看」又說他故意貶低自己的眼光。   於是一直以來並沒有太多與女孩交談經驗的李如冰終於發現,再乖巧聽話的女孩子,一旦內心緊張了起來,脾氣就會變得古怪又彆扭。因此,這次他告誡自己一定要耐心,還臨時採用了郭庭的心理戰法,充分發揮了一番想像力,把劉瑤當作一條水中游動的美人魚,而自己就是一隻岸上的饞貓,只要看見她的影子一動,就緊緊跟上,哪怕掉進水淹死也在所不惜。   高手的辦法果然有效,注意力一分散,李如冰馬上感覺時間飛速溜走了。在劉瑤終於挑到了可心的服飾,也看好了幾樣送給李如冰父母的禮物,叫店員打包裝袋的間隙,李如冰就去樓下的收銀台付款。今天正當春節大搶購的最高潮,商場的收銀台前排起了長龍,李如冰夾在隊伍中心頭發急,可也無可奈何。正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人。   曹艷春就排在他前面三、四米處,奇怪的是,在李如冰的印象中,她一向喜歡打一扮得像只艷麗的孔雀,今天卻像只烏鴉一樣,從頭到腳不是黑就是白。不過,有審美眼光的老人們都說:「想要俏,穿重孝」所以在旁人的眼中,她看起來倒添了幾人清雅的韻味。只是,今天的曹艷春臉上已失去了往日的活潑,甚至有點神不守舍。   難道她失戀了嗎?李如冰忍不住揣測起來,不應該呀,元旦還碰上她和男友還一起爬泰山海誓山盟去了,怎麼這麼快就變卦了?莫非是男友心猿意馬,腳踏兩隻腳,傷了她的心?不過,那種娘娘腔的奶油小生,一腳踹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想到這,李如冰脫離了隊伍,慢慢蹭到了曹艷春的身後,目光越過了她的肩膀,看她手中的購物單上羅列著白緞、剪刀和香燭什麼的心,心裡更加詫異了,大過年的,買這些東西幹什麼呢?管它呢,先打個招呼再說吧。   「嗨!」   李如冰大叫一聲,跳到了曹艷春的面前,笑嘻嘻地問了一句:「怎麼就你一個人?那個姓黃的小白臉沒和你一起回家嗎?」   曹艷春正在恍惚之間,猝然被人一嚇,頓時花容失色,臉色煞白。等她看清楚來者是李如冰後,卻是神情劇變,那神情就像是見著了生死仇人一樣,有些臉色猙獰破口大罵了起來:「你這個混蛋,這些天究竟死到哪裡去了?」   「我怎麼了?」   李如冰感到莫名其妙,瞪大眼睛反問了一句。   「你怎麼了,你還敢說你怎麼了,這一個星期,我打過你的手機少說也有上百次了,可你怎麼既不開機又不回電呢?」   曹艷春的嗓音沙啞,連眼圈也發紅了。   「我的手機換了號碼。」   一聽這話,完全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的李如冰頓時氣短了三分,元旦在北京車站分手時,他和曹艷春交換了手機號,可是等她一轉身,李如冰馬上就換了一張新的電話卡。   離家出走後的李如冰,心裡還有著少年的矜持,在當時的他看來,幫助劉瑤找到寶藏之前,是不想回家的,當然更不想讓父母找到自己。出於一個少年固有的自尊,他想著的是要衣錦還鄉。現在,他終於心願得遂,不但腰纏萬貫,還抱得美人歸。口袋中的美玉拿出任何一塊,都足以讓父母安一早晚年了。   「換號碼為什麼不告訴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曹艷春有些歇斯底里地尖聲質問道。她一邊罵,一邊哭,讓李如冰不明所以,站在那裡尷尬之極,尤其看到圍觀面的顧客個個興味盎然的樣子,知道他們一定誤解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可是哪裡解釋得清呢?更糟的是,劉瑤又恰在這時出現了。   曹艷春見到了劉瑤,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說出來的話也就越發難聽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我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呢?光顧著自己風流快活,討女朋友的歡心,也不管父母的死活!」   匆忙跑過來的劉瑤頓時被這樣的對白驚呆了,幸好經歷幾件事情後成熟許多的李如冰,從她不尋常的態度和有些古怪的話中聽出了一點異常,將曹艷春拉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李如冰定了定神,讓曹艷春冷靜了一些後,問道:「別哭了!發生什麼事,會讓你變成這樣?」   「阿姨死了!」   曹艷春哽咽了半天,才吐出了這麼一句。   誰的阿姨死了?李如冰一頭霧水,直到曹艷春重重扇了他一記耳光,才明白她口中的「阿姨」原來就是自己的母親!   李如冰剎那間喉頭發乾,心頭亂跳,可是手腳卻一片冰涼,他一把揪住了曹艷春的衣襟,幾乎將她提了起來,吼叫道:「怎麼會呢?這不可能,你騙人!」   曹艷春被李如冰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嚇到,加上一股龐大的力道透過以前似乎並不高大的李如冰手臂上傳來,配合衣襟的束縛力,瞬間讓曹艷春喘不過氣來,辛苦地擠壓著肺部的空氣答道:「真的、是真的……」   李如冰剎那間如墜冰河,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呢?之前還好好的啊……你快說,我媽媽怎麼死的?」   「你的手勁太重了,快放下她!」   一直旁聽的劉瑤情緒還算穩定,見狀趕緊上前將李如冰的手拉開,她太瞭解自己男友那非凡的臂力了。曹艷春彎下了腰,用手揉著脖子,咳嗽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她被燒死了。」   半個小時後,李如冰知道了一切。原來就在一個星期前的深夜裡,李如冰家中發生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火災,他的母親不幸遇難。   「我爸爸呢?」   李如冰的心痛到了極點,也緊繃到了極點,因為根據火災的常互識,既然母親會被燒死,同居一室的父親倖免於難的希望也微乎其微。   可是,事實卻是離奇的,他的父親竟然沒有什麼事,不但保住了命,而且身上連一點燒傷的痕跡也沒有。不過,由於親眼目睹了妻子被燒成焦炭的慘狀,他的大腦受到了嚴重的刺激,當下精神就崩潰了,現在已經被送到效區的精神病院去了。   「我去看望他的時候,他已經認不出熟人了,而且對當晚的情景一點也記不得了,嘴裡翻來覆去只是說三個字:「天亮了!天亮了!看上去怪嚇人的。」   曹艷紅說到這裡,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家裡好端端的,怎麼會起火藥呢?是不是快過年了,疏忽大意沒有關好瓦斯?」   劉瑤見不到未來的公婆,心裡七分悲傷,兩分必然之外,竟然還有半不敢說出來的輕鬆。   「這場火災很蹊蹺,不是瓦斯爆炸,也不是電線走火,我說出來,你們可別害怕呀!」   曹艷春嘴上說不要害怕,可她自己已經先抖了起來:「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晚,一直在網上和男友聊天,到了凌晨時分,突然看到窗外一道強光閃過,像閃電又像探照燈,我感到很奇怪,就拉開窗簾想看個究竟,結果一眼看到了你父母的臥室中一片通紅,一個渾身是火的人在掙扎扭動,影子倒映在窗戶上,像個跳業林舞蹈的非洲人,說不出的可怕詭異。我嚇得頭髮都立了起來,大喊大叫了起來,把家裡的人都驚醒了,大家趕緊又是報警又是砸門的,總算才把火撲滅了。結果,發現燒死的是阿姨,在角落裡又找到了叔叔,他已經軟癱成一堆了。   曹艷春細述起當時的情形,神情依然掩飾不了驚駭。李家出事後幾天,她晚上不敢一個人睡,還老做惡夢,這也是她為什麼一見到李如冰,會當眾失態大罵的原因。   「火災撲滅後,警方怎麼說的?」   劉瑤又插了一句,三個人中,只有她還能保持冷靜的頭腦,也只有她能夠相對平靜地看這件事。   「還沒有結論,公安局的人說,這場火災不大不小,可是很蹊蹺,因為只燒了你們一家,而且除了燒死你母親之外,房間中的傢俱和電器大多保持完好,似乎是發生了人身自燃現象。他們搜尋了半天,一點頭緒也沒有,到最後只在床頭燈上找到了一個爆裂的開關,在沒有其它可能的情況下,只好當是家中的電線佈局有誤,造成了電器短路,從而釀成了悲劇的。」   曹艷春一邊說一邊搖頭,顯然即使她這個只認識電池正負極的外行,也不認為事情的真相會這麼簡單。   果然,李如冰一聽就大喊大叫了起來:「純粹是胡說八道!我爸爸是配電所的六級技工,怎麼可能犯這樣低級的失誤呢?」   事實上,不要說父親了,就是李如冰自己也能蒙上眼睛輕鬆拆開裝開關。從小到大,父親就是李如冰崇拜的對象和學習的榜樣。李如冰的技術能力和喜歡天文知識,也正是基於這樣而培養。   父親作為所裡多年來現場考核的第一名,他的電工技術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是因為沒有學歷,又考不過職業組織的書面考試,所以一輩子也沒有得到工程師的職稱,只能在配電所裡聽任那些嘴上沒毛、腦中無術、手中有本的後輩們呼來喝去,受盡了委屈。父親有了切膚之痛,自然望子成龍,對李如冰就太過嚴苛,實在是情有可原的。   父母在鄰里間人緣一向很好,突然遭了這樣的災殃,眾人在感歎好人不長命的同時,又說「醫不自治」這句老話還是有道理的,誰能料到老李在自己家裡還犯接錯開關的失誤呢?因為李家唯一的兒子出走未歸,鄰居們幫忙操辦了喪事。曹家和李家一直門對門,曹艷春和李如冰又是從小一起長大,自然要多出把力了,今天剛好是李如冰母親的頭七,照舊例要敬香燒紙的,所以她一早就來到了商場。   得知事情始末後,李如冰得有些癡呆,任憑曹艷春和劉瑤拉著,慢慢朝家走,一路上眼神散亂無光,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情緒發洩完的曹艷春都有些害怕。而此時的劉瑤雖然手中拎著東西,但心情卻不再是一個小時前的輕鬆、羞澀和甜蜜了,擔心地看了一眼神情古怪的李如冰,劉瑤忽然覺得有點冷。   眼看再轉過一個路口就到家了,李如冰突然停住了腳步,眼神仍然有些迷離,目無表情地對曹艷春說道:「艷春,這次的事謝謝你,不過我不想再走回去,你一個人走吧,我不回家了,以後永遠也不回來了!」   曹艷春睜大眼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李如冰幾句話說完,神志似乎稍稍好了一些,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只不過這樣的笑容出現在李如冰現在的臉上,卻是實實在在的比哭還難看。   看著曹艷春的不解,李如冰神情慢慢回復,從迷離變成堅毅,似乎換了個人般沉穩地說道:「艷春,你是個好心腸的女孩子,你替我在母親的靈前盡了孝心,我就終生欠你一個情。以後,只要你提出一個要求,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眉頭也不會皺一下的。這次的事情,遠在你的想像之外,我不回家了,另外今天見到我和劉瑤的事情,你以後千萬不要對別人提起,包括你的父母——尤其是你的男朋友,否則你可能也會有生命危險的!從小到大,你一直相信我,這次我也希望你能夠相信我。」   一句話說完,李如冰神情又恢復了之前的茫然,就這樣丟下了不知所措的曹艷春和劉瑤,掉頭往回走。   完全沒有準備的兩女對視一眼,還是劉瑤更加冷靜,拉過曹艷春的手,掏出筆在她手上寫下了一串號碼,劉瑤快速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現在不是商量的時候,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我先去照顧他。」   劉瑤在後面一路小跑步,還是有點跟不上,叫他的名字也不回答。就這樣,李如冰像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一走就是半個下午,直到天黑了,才在劉瑤的誘騙下,找了一家賓館住了下來。   關上房門後,李如冰鬱結的悲哀似乎終於找到了寧靜的發洩空問,剎那間撲倒在地上,放聲號哭起來,聲音淒厲如同魔鬼城外狼群的嚎叫,一直到身體承受不住這種痛苦,趴在馬桶上嘔吐起來。   打發走聽到聲音敲門的服務生,劉瑤也有些精神恍惚,早失父母的她有過生離死別的經歷,雖然從來也沒有見過李如冰的父母,更談不上什麼深厚的感情,可是一路上聽李如冰詳細描述,加上兩次見到曹艷春,從側面印證了他們的善良和溫和,加上李如冰的關係,劉瑤一直都在計劃著如何與未來的公公婆婆相處,可如今卻聽到遭此厄運、感同身受的劉瑤忍不住也悲從中來,淚落如雨。   「你知道嗎?我是個自尊的人,可是陪著那幾個豪門小姐上鷂子峰,下囚籠谷,一路上總是挖空心思抬價要錢,你都看在眼睛裡了,難道我不知道羞恥嗎?難道我不知道自己惹人討厭,讓孟含霏她們瞧不起嗎?可是,我這樣做,僅僅是為了自己嗎?只要父母高興,只要他們的下半生有了保證,我就是天天跪在地上給人磕頭作揖也願意。我離家出走,只是想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報答他們,我只是想用更快更直接的方式,讓他們衣食無憂,不用為我這個擔心了半輩子的不成器兒子再擔心。」   李如冰的男兒淚滴落在地,哭訴地對著劉瑤傾訴,似乎想從中獲得一些慰藉,可是話說出來以後,心情非旦沒有輕鬆,反而因為回想起父母而更加痛不欲生起來。   以前總是擔心自己沒出息拖累父母,現在有了花不完的錢,卻失去了可以報答和孝敬的對象,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天下間還有比這更讓人痛不欲生的事嗎?   發洩了半個小時的李如冰雙眼紅腫嗓子沙啞,沉默半響後,忽然苦苦地笑了起來,似乎是在問劉瑤,又似乎是在自問地說道:「你知道我送給媽媽的禮物是什麼嗎?」   劉瑤當然不知道!安慰了李如冰半個小時的她這個時候,己經完全能夠理解李如冰的痛苦,將李如冰的手握在懷裡,劉瑤柔聲說道:「你是她唯一的孩子,無論你送給她什麼,她在九泉下都會歡喜的。」   似乎劉瑤一句「九泉之下」又讓李如冰想到了什麼,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李如冰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精巧的檀香盒子,不過這裡面裝的卻不是金銀首飾或者玉珮玉佛,而是一朵花,一朵天下無雙的冰凌花!   從霜降日到春節,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可是,它依舊完美如新,竟然沒有露出一絲枯萎殘敗的跡象,反而在潔白中透出了一抹幽藍的光彩,在沒開燈的昏黑屋子裡熠熠生光。見此景,劉瑤在讚歎之餘,更驚訝於安娜貝爾的奇特眼光,不愧是藝術家呀,她說冰凌花有點像家鄉普羅斯旺的風信子,真是目光如炬。剎那間劉瑤明白了,李如冰是想把冰凌花送給自己體弱多病的母親,讓她早點康復。劉瑤在體會他的孝心的同時,心底也有一股難以抑制的感受在慢慢發酵。   自從那個難忘的溫泉之夜後,她一直以為冰凌花已經在混亂中丟失了,或者是被糾龍吞吃了,因為如果還能找到的話,李如冰一定會雙手捧著冰凌花,無比虔誠地送到自己面前,說自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孩子——至少在他的心中,她應當是完美的、唯一的、不可或缺的。   可是,眼前的事實卻無情地粉碎了她的一廂情願,因為,還有一些其它東西在李如冰的心中佔據著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就在幾個小時前,在拉薩飛往江城的班機上,她還嬌殷地問了一個老掉了牙的選擇題,那就是如果母親和妻子同時落了水,他會先救哪一個?李如冰聽後耍了個滑頭,笑著說等我娶了你以後再回答吧。   雖然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考慮這樣的問題,是對剛剛死去的准婆婆的大不敬,但與李如冰本就沒有太過深厚感情基礎的劉瑤卻無法停止內心的胡亂猜測,加上這一天來發生的各類事情,劉瑤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迷失了。   李如冰當然不知道,劉瑤那柔順長髮下究竟藏有怎樣微妙的情感,還在繼續進行自我批判。「我真是個災星!每次誠心誠意送禮物給人的時候,總是給對方帶來不幸。上次是你,這次又應在了自己的媽媽身上!」   劉瑤聽了,忽然不自覺地想起了那只黑兔子,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想要強打起精神來安慰他,可是說什麼好呢?「你不要太難過了,更不要這樣無緣無故折磨自己了。說到底,一切全是一聲意外的火災造成的,又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媽媽,也害慘了爸爸!」   李如冰拚命搖頭道。   剛開始,劉瑤還覺得李如冰似乎有點偏掃,硬要把老天爺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可是,沒過幾分鐘,她就突然明白了,李如冰的自責在某個角度看也不能算錯,於是暗暗歎了口氣。劉瑤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和愛人長相廝守,朝朝牽手花前,夜夜談心月下,直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可是自從認識了李如冰,怕是要在風頭浪尖上過一輩子了,看著李如冰在遭遇家庭劇變後的痛苦,劉瑤忽然覺得不止是李如冰很可憐,自己其 實更加的可憐。 第三集 彼岸花 第二章 復仇路線   在爆竹聲聲中,李如冰和劉瑤也和普通人一樣,度過了一個難忘的無眠之夜,只不過不同人難以忘記的事情,略有區別罷了。   當新春的陽光照進房間時,李如冰已經結束了近乎歇斯底里地發洩,完全恢復了過來,而劉瑤也問出了之前不好詢問的話語:「你的意思是那場火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縱火,目的就是要害死你的家人?」   「對!」   經歷劇變後的李如冰似乎剎那間成熟了起來,肯定地說道:「那絕對不是一般的火災!你記得嗎?曹艷春說在火災發生之前,她曾看到了有一道強光照向了我家,然後,就看到我父母的臥室一片通紅,而起火點竟然不是窗簾和床單這些易燃物,而是我母親的身體!一切的疑點就集中在那道強光上。」   「你覺得強光是什麼?」   劉瑤聽後怵然一驚。   「爸爸反覆說「天亮了!天亮了!」   我想,那一定不是自然光,而是激光!」   「誰幹的呢?」   劉瑤自問自答:「難道又是「神聖同盟」的遺國太子們嗎?」   五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除了郭庭說出的那幾句讓人如墜五里霧中的簡短口訣,他們就像風聲和影子一樣無從捉摸。不過,一旦遇到了危難,李如冰和劉瑤已經習慣於將罪責全推到他們頭上。   不過這一次,李如冰卻有點吃不準了。雖然從手法的毒辣程度來看,符合五公子的一貫做派,可是那幾位貴女也脫不了嫌疑。「你還記得嗎?我們在「上青天」住的最後一夜裡,她們就曾在電源插座上做了手腳,我刮鬍子的時候,差一點被電死。和孟含霏一起觀星的夜晚,我發現她對飛行有著異乎尋常的狂熱,光學方面的造詣自然不淺。對了,別忘了還有庫爾琳娜,郭庭曾經說過,只要她一聲令下,就可以武裝起來一個師。能夠在瞬間置人於死命的激光,可不是平頭老百姓花錢就能買到的呀!」   李如冰分析起來,只不過母親的亡故卻讓李如冰無法冷靜理智地分析。   劉瑤顯然並不贊同這個看法,與疑神疑鬼的李如冰相比,她自認為對四位曾經的女伴瞭解更為透徹:「你想起的第一個殺人兇手,一定非蘇曼莫屬了吧?沒錯,她總是神秘兮兮的,還喜歡潛伏在暗處,可我覺得她天性並不陰狠歹毒,似乎受了什麼人的影響,骨子裡對誰都不信任。孟含霏是個傾國傾城的冰美人,一向自視清高,不要說做了,就是想也想不出這樣卑鄙低劣的手段。安娜貝爾的那幅《舞者》顯然不是贗品,可是怎麼落到她手中的可真讓人起疑心,不過她就算是浪漫過了頭,也不會去做飛簷走壁的大盜吧?庫爾琳娜是個女獵手,但不是嗜血的殺手,何況,要對付兩個手無寸鐵的老人,派一個狙擊手就夠了,假使她真有調動一個師的能耐,也不可能全部空降到你家的屋頂上呀!   「沒象牙,我是有點草木皆兵了,可也不能不防呀!為了一個意外,她們不但想將我困死在籠谷,甚至連你的死活也不顧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   李如冰承認劉瑤所羅列的事實,可是並不同意她下的結論。   「我還有一種感覺,說出來你千萬不要生氣,我總覺得對方放火的動機好奇怪,似乎含有點示威的意味。如果純粹是為了洩憤,幹嘛還留一個——幹嘛不等你回來,不,等我們一大家子人除夕夜團聚的時候再下手呢?而且只怕也不只是為了那個意外吧!」   劉瑤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李如冰的臉色,她那句沒說完整的話是:既然要滅門,對方怎麼還會留下一個活口呢?   「完全正確,我父親之所以活下來不是運氣好,而是兇手有意要放他一條生路。不過,這樣做的目的可不是示威那麼簡單,而是要引蛇出洞。」   聽到了劉瑤的話,李如冰的臉色不但沒見一絲激動,反而冷靜得讓人害怕。   「前段時間來,我們一直在明處,對手在暗處。可是自從我們逃離囚籠谷後,那幾個貴女就無法限制我們的行動自由,當然也不能阻止她們集體失身於我的秘密外洩了,這應當就是她們下手的理由。而在青海的日月洞中,五公子斷定那就是藏寶的地點後,下手剪斷了為我們引路的銅絲,企圖讓我們在黑洞中自生自滅。不過,我想他們在日月洞中搜遍了每一個巖洞,應當也發現不了暗河就是通向藏寶之地的秘道。相信在白忙乎一番後,他們又重新認識到了我們的價值,可是在日月洞中再也找不到我們的蹤影,甚至不知道我們是死是活……」   「因此要找到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們主動走到他們的面前來。」   劉瑤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你是個孤女,在你身上做不了什麼文章,那麼,唯一能夠逼我現身的辦法,就是利用我的至親之人。按照人之常情,不管我身在何方,聽到了家中的噩耗,一定會趕回來。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以逸待勞,等待我自投羅網了……」   李如冰眼神中似乎閃著黑色的火焰,因為這正是李如冰望見家門,卻忽然止步的原因。   「那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只怕就在家附近的什麼地方,等著我們現身。」   李如冰發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可是不過一秒鐘,又恢復了悲痛的神色。   「那我們……你以後怎麼辦?」   劉瑤咬著嘴唇問了一句,李如冰沒有回答,可是,他那攥緊的雙拳已經顯示了一個明白無誤的信號,那就是「報仇雪恨」四個字。   半年前李如冰離家出走的時候,他還是個心理上沒有完全獨立的大男孩。可是,命運卻是先讓他坐享了齊人艷福,然後又把一個無法推卻的天大責任壓在他的肩膀上,激發他的鬥志,喚醒的潛能,讓他退無可退。   可是,這樣的結果卻不是劉瑤所期望的。在她的心裡,李如冰永遠是那個質樸、樂觀又溫和的護林員。她曾經說過,都市與長白山相比,不過是另一個護林而已,李如冰一定會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的。現在,李如冰果然成了一個自信、堅強又充滿奮鬥精神的男人,可是,他的變化和她原來的設想是多麼不同,而造成這種結果的,卻並不是李如冰自己,而在劉瑤看來,這樣的人生前景,就算仇報,恨雪,又能代表什麼呢?   「報仇?找誰報仇?報完了仇又能如何?」   劉瑤喃喃自問,她覺得這樣的想法太不可行,也無從下手,而在心底深處的那句話,劉瑤並沒有說。   「不管幕後的黑手是四貴女還是五公子,我要一個接一個地找上門去,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眼下,我要找的第一個人,就是孟含霏。」   在所有可能的兇手中,李如冰僅僅知道孟含霏的真實身份是香港科技大學研究生部的學生。   「或許事實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你可以不顧及我的感受,但我想,如果你媽媽在天有靈的話,她也一定不會同意你將人生的全部目標,只放在這樣一件事情上的。」   劉瑤不喜歡動盪的生活,更害怕看到血腥的場面,而最關鍵的是,她不希望李如冰對行人生的態度,走進這樣的一個死胡同裡。   「或許不是那樣,但我仍然要做這些事,就算我也在不去找她們解決,她們只怕也不會讓我好過,而且……」   李如冰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誰都知道下面的詞句,換了任何一個人,當驚聞至親的人死於意外時,又怎麼可能不去找尋原因,而且這樣的意外有極大可能是被人設計,那身為人子的自己又怎麼可能不想著報仇雪恨?   「好吧,就如你所願,我們先去找孟含霏。」   劉瑤先退了一步,可是馬上就反將了一軍,「可你想過沒有,我們手頭一點證據也沒有,總不能就這樣突兀地跑到香港去,在校園裡攔住她,問是不是她殺害了你的媽媽?如果她否認了,你還是不信?而據我瞭解,孟含霏的性子高傲,從不輕易向人低頭,你這樣氣勢洶洶的質問她,只怕是不可能知道事情真相的。」   李如冰可沒想到這麼我,社會閱歷讓他簡單地以為找到了人自然能夠得到答案,被劉瑤說後,李如冰頓時愣住,劉瑤看他不是那麼激動了,就趁勢說道:「既然要找尋原因,而對方又分散在世界各地,有些甚至我們根本不知道在什麼可以找到,那整件事情,就不是一年半載可以完成的,心急只怕沒有太大作用,要有個長遠的計劃才好。」   「長遠的計劃?」   李如冰有些迷茫不解地答道:「什麼長遠計劃?」   劉瑤顯然要比李如冰要冷靜得多,感歎道:「現在可不是仗劍闖江湖的時代了。沒錯,我們手中有的是錢,就是買下十座江城也夠了。可是,安娜貝爾、孟含霏、蘇曼和庫爾琳娜她們也有著自己的身份,且不說找到她們並不容易,就算找上門去,又能如何呢?只怕是見一面都難。而那些遺國五公子,雖然都是中國古代王朝的嫡系子孫,可是從行事的方式來看,十之八九生活在海外,甚至在一些無法無天的是非之地。如果想去找他們,你不但需要一個可以在全球暢通無阻的身份,還要具備有相當的實力,現實就是現實。」   眼見李如冰心緒逐漸平靜下來,劉瑤才將自己臨時的設想和盤托出:要調查的話,第一步依舊是去找孟含霏,不過可不能直截了當去問她,而要採取側面迂迴的方式。眼下,時間已經到了二月,新一年的高考馬上就要進行了,而最近幾年,香港的大學也開始在內地招生了,兩人可以應考,只要拿到了赴港的學生簽證,以後就有很大機會獲得香港的居民身份證。如此一來,就達到了一箭雙鵰的目的:可以暗中詳細的瞭解孟含霏的背景,確定她是不是幕後兇手,更重要的是,香港是世界上最大的自由港,香港的居民去很多國家都是免簽證,可以為以後計劃打下基礎。   「你不要擔心自己的成績,香港大學招生的條件和內地不同,不光看卷面,也要看創新能力,在這方面你很有優勢。只要上了線,到了面試這一關,機會就來了。何況,我們現在並不缺錢,完全可以不用考慮費用的問題,實在不行就用贊助的方式,而這對私立大學來說很重要。」   見她考慮得如此周到,李如冰當然沒有再我說什麼,點頭同意了。   春節就在黯淡的氣氛中過去了,這期間,李如冰有準備地去了幾次玉石交易所,將攜帶的崑崙美玉除去最美的一塊外全部出售,之後李如冰去銀行為父親開了一個戶頭,存進了一筆足夠開銷的款項,然後將它交給曹艷春托管,而劉瑤也將整個事情,有選擇性地告知了她,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之後,李如冰和劉瑤就一起回到了雲南。為了避免被熟人認出,他們沒有回劉瑤的老家,而是在滇池邊租了兩間農舍,在雞鳴犬吠聲中過起了隱居讀書的生活。   不過,即使有了劉瑤這個天底下最耐心的輔導老師,李如冰的學業仍然不見多大起色。幸好,他的英文水平倒是進步神速,只過了半個月,就可以和劉瑤進行簡單的日常對話了。這正是李如冰個性的體現,選擇最重要的事情,堅持到底。因為李如冰是個典型的實用主義者,當他意識到香港大學對英文有著特殊的要求,又是國際上最為通用的語言之後,自然要下死工夫了。   時光飛逝,春殘花落之後,又是蝶舞蟬鳴,新一年的高考來臨了。   經過了半年多的安靜生活,在劉瑤和李如冰身上,都發生了一些外表看不到,但實質卻悄然變幻的變化。   午後的陽光下,劉瑤趴在農舍的窗戶上,癡癡望了半天陽光水天一色的滇池,忽然又重新拾起了這半年來幾次提到的話題,說道:「我真不想參加考試。」   「你不是不想參加考試,而是否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李如冰其實並不明白她的心思。花季少女的心思,又有幾個年輕人能夠明瞭呢?不過,在好幾次談論這個話題沒有結果後,李如冰選擇了將話題岔開,說道:「昨天我跟房東大媽聊天,她還不停地誇你乖巧懂事,有旺夫相,我能和你在一起,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呢!既然你這麼好,對我這麼重要,我怎麼會輕易放你跑呢?不管我能不能考上大學,只要你到哪裡,我都會像牛皮糖一樣緊緊黏在你身上,讓你想甩也甩不掉。說實話,只要能天天看見你,哪怕是在大學做個掃地的校工,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劉瑤聽後笑了一聲,不過可以看得出來,李如冰的幾句甜言蜜語,已經不能使她得到滿足和快樂了。事實上,劉瑤並不喜歡,甚至很反感自己給別人留下的典型的乖乖女的形象,她也有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也會使小性子,也喜歡爭風吃醋——只不過沒有別人表現得那麼明顯罷了。總是要先考慮別人,總是要自己做出犧牲,到頭來只博得一個溫柔賢惠的口頭牌坊,那可不是一個女孩子真正想的東西!   想了想,劉瑤忽然冒出一句:「你只是想天天看著我嗎?那孟含霏怎麼辦?」   李如冰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句,一時之間愣住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和所有目的明確、剛經歷家庭劇變的人一樣,這半年,李如冰很是認真地在執行著之前兩人商量好的計劃,將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增加自身能力的學習過程中,雖然對知識的學習並不感興趣,但好在憑借之前的離奇遭遇,進步遠比想像中的要快些。   陷居滇池不到一個月,劉瑤就表達了自己不想參加考試的想法,設身處地,李如冰很是理解她,並不像自己那樣有喪親之痛的劉瑤畢竟是個花季少女,經歷了一場浪漫的天池之行,之後輾轉泰山樓蘭獲得寶藏,當獲得下半生都不用發愁的金錢之後,劉瑤恬靜怡然的性格自然表露無疑。若非將自己放在一具重要位置上,只怕以她的本性,會立刻扔掉一切,全世界旅行,尋找安靜的所在,又或者像現在這樣,隱居滇池,種花養草,終老一生。   劉瑤的一句話,打破了李如冰半年來的平靜,回想自己和孟含霏在一起時,他會深深體會到劉瑤的甜美有多寶貴;可是,當他和劉瑤相依相偎的時候,又會遙念孟含霏超凡脫俗的風姿。其實不止孟含霏一個,細數安娜貝、蘇蔓和庫爾琳娜,哪一個不讓他心念搖、夢牽魂繞呢?不過,這種低回悵惘的情懷,又豈是用嘴就可以訴說清楚的呢?   「就算我喜歡她,她也不會看上我。」   李如冰歎了口氣,可是隨即語調又昂揚起來了,「不過,就算她喜歡上我,我也絕對不會原諒她,她這種天生的貴女,又怎麼能夠理解普通的辛苦?想想在天池的時候的一切,她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劉瑤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頓生追悔莫及之感,她的心畢竟還是太軟了,偶爾狠一下,別人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倒是先傷了自己。何況,即使她想獨佔李如冰,從客觀上講已經太晚了。精神總是依附在肉體上的,在溫泉邊的那個狂亂之夜,當李如冰進入五個如花美女身體的那一瞬間,她們每個人就再也沒有力量將這個護林員從生命中排擠出去了。   「我知道,只是這一段時間學習壓力太大了,忽然想到其實你和孟含霏,還有其它三個都有過關係,有點……」   「瑤瑤。」   李如冰情緒一陣激盪,對眼前陪伴自己半年多,讓自己渡過人生最灰暗時刻的少女,一種發自內心深處地感激泉湧而出:「你放心,我和她們之間,只不一過是發生了一個意外,你才是真正陪在我身邊,為我笑為我哭的人,不和擔心這些,我想找她們,只是想知道我媽媽去世的真相。」   一段兩人間的小插曲,和半年來許多段類似的插曲一樣,以兩人先是相視脈脈,然後呼叫加速,激情動人,最後李如冰伸出因為糾龍內丹而變得更加強壯的手臂,將劉瑤打橫抱起,在滇池旁的房間床上顛鸞倒鳳而結束。   高考結束了,兩人均自感發揮正常。   劉瑤報考了著名的香港大學,李如冰有自知之明,只投了一份申請給新建不久的香港市民大學。不過,一方面擔心李如冰成績不足以吸引香港的大學,另一方面也希望意中人能有個與眾不同的耀眼光環,劉瑤在填寫申請表的時候,進行了強力干預,最終,李如冰在申請表上「需要說明的事項」一欄中,詳細註明自己從小學開始獲得的大小「獎勵」還特別強調申請人「體魄強壯,擅長游泳和搏擊,會為校足球隊主力中後衛」等等。   「我沒有踢過中後衛,更沒有參加過校隊,同時我不懂怎麼打架,也不會游泳,如果我掉進水裡,百分之百會沉到水底。」   雖然經過半年多的相處,李如冰和劉瑤已經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但聽到劉瑤要這樣杜撰自己的經歷,李如冰還是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就你這身高體格,不要說一個小小的中學校隊,就說參加過英超聯賽也有人信!你不要忘了,吃過那個什麼糾龍內丹後,你就變得跟怪物一親,上次你爬到樹上,不小心掉下來,老天,有七、八米高,泥地上都砸了個小坑,你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再說……」   劉瑤對香港的瞭解僅限於美食、肥皂和一年一度的港姐大賽,李如冰比她知道得多一點,也不過是黑社會啦、騫馬啦、還有就是百看不厭的武打片。   「好了,我知道了,我是游泳和搏擊冠軍,全省高中生足球聯賽主力中後衛……」   頓了頓,李如冰繼續道:「你覺得我要不要填參加過鐵人三項?」   聽到這樣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的話語,劉瑤掩嘴笑了起來。沒過多久,劉瑤毫無懸念地收到了香港大學國際公關係的錄取通知書,而且獲得了全額獎學金。李如冰的申請卻遲遲沒有回音,劉瑤見他坐立不安,就安慰說即使考不上也不要緊,還有很多辦法可以解決這樣的問題。就在兩人心煩接下來要如何行動的時候,香港市民大學卻發來了一封快信,讓李如冰即刻起程來廣州參加複試和面試。   李如冰帶著劉瑤一路歡笑來到了廣州,可是迎接他的卻是當頭一棒。   由於首次來大陸招生,香港市民大學的朱校長親自出馬帶隊,這位有著圓圓的面龐、稀疏的眉毛、看起來非常慈祥溫和的充滿學究氣的長者,說出來的話卻似乎因為經驗的欠缺,而顯得有些尖酸刻薄。在面談時,他拿出了李如冰的複試考卷,逐一點評後進行了總結:「你的理論基礎太淺薄,計算能力尤其差,自由發揮部分倒是思路開闊,但天馬行空,跡近於胡言亂語。」   不過,正當李如冰沮喪得一塌糊塗的時候,朱校長的話鋒一轉,說道:「幸好你做的幾個實驗倒是蠻不錯的,一看就是個心靈手巧的人,在大陸的學生中很罕見,所面以實驗部分我給了你最高分。只是兩項相加,還在錄取的邊緣在線徘徊,好在我們這次招生有一定的彈性,不過我一個人說了不算,還要向校董請示後才能決定,你再等幾天好了。」   還沒過一天,好消息就來了,李如冰作為有特殊專長的學生,被香港市民大學大氣海洋學院錄取。   隔天,李如冰興沖沖地帶著劉瑤去送朱校長回香港,朱校長見了他們也很高興,因為他還有另一個好消息告訴李如冰。   「按照你的成績,是得不到學校的獎學金的,所以全部的學雜費用要你自理,一年少說也得一、兩萬港幣。但我們在看你的檔案時,發現你家裡剛剛遭遇了巨變,想來經濟條件一定很困難。好在我們的校董一向樂於助人,他對你的情況很同情,準備給你安排一份收入豐厚的課餘工作。機會難得,你不要等開學報到了,收拾一下行裝,馬上就動身去香港見他。」   李如冰可沒有這麼開心激動,正要開口說我一點兒也不缺錢,不需要打工貼補家用時,早有準備的劉瑤暗中踢了一下他的腳後跟,李如冰立即閉嘴了,向朱校長唯唯連聲道了謝。   「我們可不要像那些爆發戶,荷包裡一有錢,尾巴就翹到了天上,要知道,大學可不是擺闊斗富的場所。」   李如冰趕緊辨白道:「我不接那份工作,不是因為自己不缺錢,更不是怕辛苦,我在想,如果我每天一下課就去打工的話,就很少有時間和你在一起了,而且我們還有更長遠的計劃。」   「既然是長遠的計劃,就不急於一時。」   劉瑤笑了笑,一語雙關地說道:「我覺得我們未來的路,還很長……」 第三集 彼岸花 第三章 知遇之恩   幾天之後,李如冰獨自一人來到了坐落在九龍半島東側,清水灣邊的香港市民大學。雖然是新辦的大學,可是校舍整潔、亭榭優美、林木深幽,現在正值暑期,整個學校更是顯得空寂無人,與喧囂的鬧市相比,彷彿世外桃源一般。   不過,李如冰一踏入校門,心中還是有些驚訝,因為市民大學竟然與香港科技大學比鄰而居,中間的間隔不過是一條馬路而已。   「等一會兒,你就能見到市民大學的校董,他名叫孟振松,是我早幾年教過的學生。他在校時的成績可不怎麼樣,還喜歡偷懶耍滑頭。不過,不管在哪個時代,滿腹詩書也比不上一囊銅錢,於是,他一掏腰包,反過來倒成了我的頂頭上司。」   朱校長一邊微笑,一邊無奈地搖頭,不過李如冰還是能看得出來,雖然嘴上說不怎麼樣,他還是很欣賞這個弟子的。   雖然素昧平生,可是孟振松一露面,李如冰就對他產生了好感。孟振松個頭瘦高,年齡不過二十八九歲,頭髮又細又軟,眼睛很大,像個孩子一樣,戴一副無框眼鏡,一身休閒打扮,看上去既儒雅又瀟灑。不過,他的臉色太過白晰,動作也不夠敏捷協調,似乎體質不大好或者昨夜沒有睡好。雖然如今貴為校董,他在老師面前還是上執弟子禮甚恭。   不過,等老先生一轉身,他就笑著問李如冰:「他老人家又說我的壞話了吧?」   「哪裡哪裡?他誇你聰明又聽話,還非常尊敬長輩呢!」   李如冰反應也夠快的了。   「你不知道,老夫子最喜歡說反話,誇我聽話,那就等於罵我陽奉陰違了!你不知道,我最怕見的人就是他了,只要他一開口,哪怕是上火星的事,我都得硬著頭皮先答應下來。」   一句話說完後,孟振松看了李如冰一眼,笑了起來,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師弟,你不要多心,你說的可不包括你上市民大學這件事,即使沒有老師的強力推薦,我也會雙手贊成的。」   「我成績很低,怕自己表現不好,將來辜負了你們的期望。」   李如冰的心思還放在對面的科技大學身上,習慣性的謙虛道。   「不要太客氣啦!我是隨隨便便的人,可老師從來就沒有看走過眼。他地第人家挑中的人,將來一定能夠將我們市民大學的精神發揚光大。」   雖然孟振松比李如冰大了+歲,可是由於作風親和的緣故,李如冰在他面前絲毫沒有侷促之感,而更讓他受寵若驚的是,孟振松還要親自開車帶他去吃晚飯,這說明他確實沒有把自己當普通學生來看待,只是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享受至這樣特殊的待遇。   說話間,孟振鬆開車來到了著名的美食城蘭桂坊,他問李如冰想吃點什麼,李如冰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又見他很隨和,就說:「乾脆去吃大排擋吧,省錢又方便。」   孟振松說:「我也很喜歡大排擋,不過今天是第一次請你吃飯,還是講究一點為好。」   在一家法式餐廳坐定後,等待上菜的時間很長,李如冰竭力想找什麼話來說,於是自然而然地提到了自己眼下的學習:「今天是我第一天來學校,感到很好奇,為什麼我們學校不像別的學校一樣,多開設一些熱門的專業,比如工商管理、金融投資、軟件開發等科系呢?」   李如冰說得一點也沒有錯,與特殊材料系、印第安哲學史、仿生實驗中心、古船工藝廠相比,李如冰所在的大氣海洋系還算是普通人能聽懂的。   「呵呵,我想其實你的意思是說,學校很多專業都顯得太冷僻,也太高深了,跟升斗小民一點關係也沒有,為什麼還起了名字叫「市民大學」很是有點掛羊頭賣狗肉的意味,對吧?」   孟振松聽完李如冰的疑問後,笑著開起了玩笑。   李如冰趕緊不論這顯得有些偏激的想法,正要說明時,卻給孟振松伸出手掌止住了他的發言。「你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說明你是個有心人,或許這也是老師看好你的原因。因為「有心」二字正是我們全體香港市民最缺少的素質。這是一個追逐浮華的城市,我們現有的大學已經背離了老祖宗的宗旨,成了人才的快餐店,怎麼好用就怎麼培養,可是少有人考慮過,如果沒有一個濃厚的人文基礎做後盾,這種表面的繁榮是難以為繼的。市民大學是我一生要做好的兩件事情之一。今天,即使在香港不多的幾所大學中,它也屬默默無聞之輩,但假以時日,它一定會成為全世界科技之源泉,文化之聖城!」   李如冰正處於容易衝動的年齡,聽了孟振松的話後,頓時情緒激動了起來,甚至萌發了「天將隆大任於斯人」的雄心壯志。當晚,兩人聊得開心,很快已經是兄弟相稱,不知不覺中,李如冰竟然將一瓶紅酒喝光了。孟振松一見,頓時又驚又喜,「哇,學弟你能喝酒,那太好了!」   對一個校董來說,學生喜歡喝酒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更不值得喝彩。李如冰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自己不是酒徒,「學長,我以前在長——」   突然想起了劉瑤了叮囑,可不能隨便向外人透露自己以前的營生,於是硬生生地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飯後,覺得收穫巨大的李如冰打算回去空無一人的學生宿舍,孟振松卻邀請他到自己家中坐一坐。一來不好拒絕,二來也感到好奇,想看一看真正有錢人的家中是什麼樣子的。孟振松雖然沒有派頭,可是能夠出資當上大學校董的人,家產少了幾個億是說不過去的,因此點頭答應下來。   孟振鬆開車載著他來到了摩星領下一個幽靜的名軸翠羽苑的小區,他的家是一幢獨立的別墅,帶車庫和草坪,可是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居室裡的佈置也精巧多於奢華。   孟振松的妻子袁英是個很好看的女人,她比自己的丈夫小三、四歲,可是容貌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劉瑤見了她,在叫聲「姐姐」之前也會猶豫一下,更不要擔之前原本考慮好的長輩稱史前了。她長著小巧的鼻子,鮮紅的嘴唇,彎彎的眉毛一雙如水的柔媚眼睛,橢圓形的臉略略施了點粉黛,長髮鬆鬆地挽成了一個髮髻,寬大的繡滿百合花睡衣難掩豐滿苗條的身段,一顰一笑間更是透出天真和親切。一進門,孟振松就將李如冰推到了她的前面。   「你猜猜這個帥哥是誰?」   袁英笑了起來,嘴角馬上彎成了一條小船,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李如冰一番,然後假裝認真地說道:「這可真難為我了,你自己說吧,究竟是史瓦辛格的弟弟呢,還是詹姆斯龐德的替身?」   李如冰還沒開口,孟振松就搶先替他否認了:「你猜得一點也不對,他是我們學校新請來的武術教練,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打遍十七省都沒有一個對手。」   「真的嗎?」   袁英早就識破了丈夫的小把戲,白了他一眼,逕直對李如冰說道:「我看你不大像教練,倒有點像朱老先生新招的學生。他老人家就喜歡收那些怎麼看怎麼不像學者的怪人做學生,別生氣呀,我可不是在取笑你,因為我親愛的老公就是一個絕佳的先例。」   女人一旦幽默起來,就是一百個卓別林也要甘拜下風。   孟振松和李如冰放聲大笑了起來,袁英自己也掩口輕笑,不過,她知道這時候自己最該做的不是逞口舌之利,而是盡主婦之責。於是幾分鐘之後,李如冰手中就端了一碗冰糖燕窩湯。   在孟振松的帶領下,李如冰參觀了別墅的每一個房間,總體印象是主人不愧是高品味的人,孟振松喜歡收集古董,而袁英是個業餘畫家,尤其是喜歡愛神與小天使的題材,使得孟家看起來像一個小型的藝術收藏館。   由於夜色已深,李如冰知道再慇勤的女主人也希望客人自己知趣,於是在客廳略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辭了。孟振松叫了一台出租車送他回學校,兩人就要分手的時候,李如冰才想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對了,學長要我提前來學校報到,不知有什麼事情要交待嗎?」   似乎也是剛想起這件事,孟振松說道:「哈哈,沒錯,我請你來,就是有一件很重要的工作交給你去辦。不過,為了完成這項工作,從明天開始,你要先去參加一系列的培訓。培訓的項目和日程安排,我已經發到你的電子信箱裡去了,你照此執行就是了。費用也不用你操心,我早就預付了。」   孟振松平常看起來很隨和,可是一說到正經事,臉上的神色就再嚴肅不過。交代完這件事後,他又鄭重其事地加上一句:「平常我很少到學校去,你有事可以直接聯繫我,你是我的學弟嘛!不過,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你盡量不要在老師和同學們面前提起我的名字。如果我們公開場合見面,也只裝做泛泛之交就行了,不要做出太親熱的舉動。」   頓了頓,解釋道:「這其實是為了你好。」   李如冰聽後連連點頭,以表示自己完全明白其中的微妙之處。從孟振松的角度看,他給自己一份工作完全出於善心,可不願意受恩惠人借此攀龍附鳳,甚至在校園裡狐假虎威壞了自己的清譽。   最後,孟振松又叮囑了一句:「我對你說過的話,尤其是那份培訓的內容,你切不可洩露給任何人——包括朱校長。你要相信,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好……」   一句很親近的話,從一個剛認識不過一天的人口中聽到兩遍,李如冰心頭的疑問已經是再明確不過,不過眼下顯然不是詢問的時候,因此李如冰只好滿腹疑問地回到了市民大學。   李如冰回到宿舍,由於還沒開學,三位室友還沒有來,現在宿舍中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李如冰打開了計算機,果然,孟振松已經發來了一份為期一個月的培訓計劃表。每天從早到晚,日程都排得滿噹噹的。一看培訓的內容,李如冰的頭就大了,心想我要是能熬過這一個月,明年參加北京奧運會的話,十項全能的金牌絕對非我莫屬了。第二天一早,李如冰先來到了射擊訓練中心,當他自報來路後,中心的主管親自帶他來到了一個獨立的訓練區域。這裡擺放的槍械全是真槍,從手提式輕機槍到微型消音手槍一應俱全,子彈更是放開了隨意打。不過,李如冰來這裡可不是玩打野戰的,因為,指導打靶的是一個上過真正戰場的退役狙擊手,個頭大嗓門大脾氣更大,一個招式不對就破口大罵。別的不說了,光是懸肘握槍半個小時下來,李如冰的胳膊就腫得跟水桶一樣粗。   李如冰離開射擊訓練中心後,又趕到了一個名叫「弘英」的武館練習散打。不過,「散打」這兩個字要反過來說才對,因為一堂訓練課下來,李如冰全身的骨頭都快要被打散了。幸好嘴裡戴了牙套,否則牙齒一定會像雨天的螞蟻集體搬家的。   更可惡的是,那個名叫素永猜的泰國教練,長得獐頭鼠目,還老是陰沉著臉,一副債主臨門的模樣。可能是因為教練的個頭太矮,或者純粹是李如冰的心理作用,他總覺得素永猜喜歡襲擊自己的下三路。對此,李如冰當然毫不客氣,給予了猛烈的反擊。不過,由於搏擊的技巧不過關,他還是吃了不少虧,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最後,李如冰恨恨地離開了武館,心裡只盼著明天早點來,再給他點顏色瞧瞧。   晚餐也是培訓的一部分,李如冰一看上面寫著「品味美食」的字樣,心想孟先生果然考慮周到,知道自己被折磨了一天,要好好犒勞一下了。可是等他來到了美食家聯誼中心之後,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從一進門開始,李如冰就像個道具一樣被人擺弄來擺弄去,他穿上了筆挺的燕尾服,還要學習打五種不同風格的領結,以及七種餐巾的折法。繁文耨節總算過去了,當他終於坐在了一張鋪著雪白餐布的長桌前,看著廚師們端著一道道名菜魚貫而來,不禁心花怒放。   可是,兩個培訓師一左一右地侍立在旁,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還不住口地提醒他腰要挺直了,頭不要晃動了,喝湯不要發聲了,刀叉不能亂放了。更要命的是,李如冰剛哨了一口牛排,就要他說出是用什麼香料烤制的,剛啜了一口葡萄酒,就要他報出產地和年頭。如此三番五次,李如冰不但沒有食慾,幾乎駭得不敢下刀了。   李如冰終於明白當個美食家比當個好廚子難一百倍。一連品嚐了幾十道菜,當他離開聯誼中心後,竟然還是感到飢腸挽挽。在道邊的夜市上,狼吞虎嚥地吃下了三碗蝦醬面和半斤前一餃後,李如冰才知道自己全身上下所有器官中,胃是最高貴的也是最卑賤的,因為它最不容易滿足,也最容易得到滿足。   晚上,李如冰疲憊不堪地躺在了床上,隨手翻看後面的培訓計劃,發現除了上述三項之外,還有林林總總十幾項,包括游泳、擊劍、開車、騎馬、打高爾夫和駕駛遊艇,甚至基本的救生知識,不禁有點迷惑了,孟振松究竟要自己去幹什麼樣的工作,竟然需要如此之多的技能呢?   但不管孟振松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李如冰知道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堅持,不僅是因為孟振松和朱校長的知遇之恩,也不僅僅是為了心底那份男兒的自尊,還有另外一些更加重要的東西,讓他覺得這樣的訓練不僅是別人的安排,同時也是自己這半年來一直想要擁有的東西。   有著這樣的心態,李如冰的訓練過程變得有趣起來,第一個星期是最難熬的,漸漸的李如冰就發現,培訓的日子其實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枯燥乏味。   他喜歡游泳,在水中泡上一天也不覺得累,甚至可以躺在水面上打個盹,連教練也看不出自己在偷懶。至於騎馬那就更有意思了,在青海的草原上,李如冰已經領略到了那種風中奔馳的快感,何況,如今他胯下騎的是一頭高大俊美的純白色阿拉伯賽馬,比那匹棗紅色蒙古馬可要威風多了。不過,一想到牠因為自己的緣故慘死在野犛牛的尖角下,不禁黯然神傷起來。   「有錢公子,快挺起胸來!你騎的是馬,可不是你的馬子,不要像個色鬼一樣把身體的重量全壓在牠身上。臀部抬高一點,小心鞍子把你那傳宗接代的玩意兒磨壞了!」   性情粗野的教練從後面趕上來,一聲暴喝,打斷了他的遐想。   李如冰一聽嚇壞了,趕緊改變了坐姿,隨即卻聽到了教練的哈哈大笑聲。原來,他是在拿自己窮開心。   「胡教練,我是從大陸來香港讀書的學生,可不是什麼有錢公子!」   李如冰不禁抱怨了起來。   「胡扯!窮學生哪有玩賽馬的?就算你沒錢,就憑這副種馬一樣的體格,那些發騷的富婆還不會爭著搶著來包養你?」   李如冰雖然在「那方面」已經不是一張白紙了,可是臉皮還很薄很嫩,聽到這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決定不再搭理他了。可是,人家倒反過來問他了:「哎,對了,你是哪個大學的?我女兒今年也要上大學。」   得知李如冰上的是市民大學後,胡教練大吃了一驚,「我女兒也考到了市民大學。奇怪了,一個女孩子家好好的,突然發了神經,要去學什麼大氣海洋,也不知是把自己當天仙了,還是當美人魚了?」   「真巧呀,我也是大氣海洋系的!」   李如冰驚歎道:「這麼說,我和她是同班同學了,請問您的女兒芳名叫什麼?」   「她叫莎莎。」   看李如冰不像是撒謊的樣子,胡教練才說出了自己女兒的名字。不過,他說完後,突然眼睛一瞪,「臭小子,你可不許打她的壞主意,否則我抽你三百鞭子!」   李如冰立即鄭重聲明自己是個童叟無欺的正人君子,以後見了胡莎莎同學一定眼壟觀鼻,鼻觀心,像唐僧一樣老實,心裡卻笑得不知道怎麼才好:「就憑你老胡生出來的女兒,還不知道有多難看刁蠻了,我躲都躲不及呢,哪裡還敢去招惹?」   當然,這樣的話語,李如冰只敢在心底偷偷地自言自語。   除了這些寫在紙面上的培訓項目外,孟振松也會安插一些輕鬆的內容調劑一下節奏,比如欣賞交響樂了,看現代美術展覽了,甚至還要手把手地教李如冰鑒識古董,儘管李如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只能勉強記住幾個名詞,卻打聽到了崑崙美的真實價值。   「唐代大詩人李商隱有一名句:「崑崙山玉碎鳳凰叫」鳳凰從來不落無寶之地,可見崑崙美玉有多珍貴了。崑崙美雖然只有一種顏色,可是通體上下找不到一點暇疵,更難得的是它產自人跡罕至的雪域高原,你總不能背著氧氣瓶去開採吧?據說「完璧歸趙」這個成語中的「和氏璧」就是用崑崙美玉雕刻的,可惜今天已經失傳了。」   「那它的價格一定很貴了?」   李如冰明知故問道。   「當然了,同為良玉,崑崙玉的價格是和田玉的三倍,藍田玉的五倍,緬玉的十二倍。」   李如冰大吃了一驚,因為在玉石交易所裡,他上了經紀人的當,把崑崙美玉按照藍田玉的價格賣出去了,吃了個天大的虧,幸好那些玉石,只是所有玉石中極小的一部分。   不過,在李如冰眼中,孟振松雖然也拿到了博士學位,但他並不以學識見長,更一一不能和百科全書式的郭庭相比。   比如,孟振松喜歡下圍棋,還經常一個人坐在那裡打譜。按說一個體質不好的人,專注於智力遊戲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他的水平似乎太不濟了。原本李如冰是個黑白世界的門外漢,連活棋要做雙眼的常識都不知道,可在他沉迷進去之後,進步之神速卻是連自己都吃驚。   第一天,孟振松要讓他九子,還能將棋盤上的黑子吃個精光,可是到了第五天,就連一個子也讓不動了。到最後,李如冰竟然還贏了孟振松一盤。   「再學下去,就該你讓我子了。」   孟振松是個很大度的人,對輸贏看得很淡。   不過,遇到這樣的尷尬事,換了誰面子上都會有點掛不住了。李如冰心裡有七分得意,三分惶惑,當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孟振松卻笑了笑,用手把棋盤抹亂了,說我們再來一盤吧。這一次,兩人是猜先下,可是,李如冰絞盡了腦汁,局面卻如江河一洩千里,到最後連目數也點不出來了。至此,他才領教了對方的厲害,只好棄子認輸。   李如冰為自己的淺薄而感到羞愧,到底是年輕好勝呀,竟然將人家的有意退讓以資鼓勵,當作了軟弱可欺而得寸進尺。孟振松卻微微一笑,又把棋盤抹亂了,意思是這盤也不算數,然後說了一句高深莫測的話:「該輸的時候一定要輸。什麼都想贏的人,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第三集 彼岸花 第四章 大內高手   「該輸的一定要輸?」   這樣飽含人生哲理的話語,當然不是年輕如李如冰這樣的毛頭小子能夠明白的,不過觀點完全不同的李如冰,卻自信找到了它的反意詞,那就是:該贏的一定要贏。   一個星期以後,在武館的練習場中,李如冰神勇無比,散打教練素永猜只是左閃右避的份兒了。有了學圍棋的前車之鑒,儘管李如冰百分之一萬判定他不是裝怯,更沒有孟振松虛懷若谷的精神,也不想難為他,因為自己打拳不過是健身而憶,對人家來說卻意味著衣食飯碗。   可是,素永猜顯然只是一介匹夫,不懂得「點到為止」的崇高意境,自己打不過是事實,但實在無法承認眼前這個將自己打得無還手之力的年輕小伙,就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並且剛開始的進修還是個連格檔都不知道要用手臂還是手掌的散打白癡,惱羞成怒下,素永猜能夠想到的,就只有另找個人來贏回面子。   「小子,不要以為我是散打格鬥天才就可心無所顧忌、欺人太甚,明天中午,我師父要在飛鵝頂上教教你什麼叫武德,你敢來嗎?」   李如冰十分驚詫,因為素永猜看樣子少說也有四十歲了,他的師父一定百發飄飄了,還能打嗎?此外,雖然素永猜是武館的僱員,但從經濟關係上講,實際上等同於孟振松花錢給李如冰請來的陪練,訓練一結束就誰也不認識誰了,怎麼反倒像結下私仇一般,還鬧出了弟子不行師父也馬這麼一出奇怪的戲來了?   「當然敢來!」   帶著三分倔強七分好奇,李如冰一口氣就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李如冰才覺得自己太不冷靜了,因為這樣的約鬥顯然沒有的意義,考慮再三,沒有太多人生經驗的他帶著匕首上了飛鵝頂。心裡想著的卻是萬一對方搞個伏擊什麼的,關鍵的時候還可以殺出條血路來,畢竟在以前看過的香港武打電影上,這樣的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卻不去考慮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搞笑。   到了約定地點後,等在這裡的除了素永猜之外,只有一個比他還要矮半個頭的人自報來路名叫昂山。不過,這個昂山不但精瘦如鬼,年齡也比素永猜小多了。天知道,他們長幼的輩分是怎麼排的?   既然是來打架的,那就廢話少說。李如冰剛和這個年輕人比試上手,就連連叫苦,因為,昂山使出來的竟然是剛猛無比的泰拳,而且一出手就露出了以命相搏的架勢,根本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李如冰結結實實地挨了幾拳後,仗著自己身高臂長力量大的優點,奮力發起反擊,才勉強將局面維持到了五五平。又鬥了幾個回合後,李如冰終於發現了昂山的弱點,那就是寧折不彎,缺乏柔韌,從講求攻守平衡的中國武學的角度看,還算不得上乘的功夫。於是,李如冰加快了腳步,和他兜起了圈子,出拳也是九虛一實,始終避免和對方硬碰硬。   果然,昂山看起來似乎佔盡了上風,可是招式明顯遲滯了起來,力道也沒有一開始那麼飽滿。看準時機後,李如冰突然大吼一聲,傾盡全力將一套組合拳打了出去。昂山慌忙招架,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右臂尚未發足力量,就和李如冰打出的那記最重的直拳來了個迎面對撞。只聽「卡嗦」一聲響,李如冰的右手腕脫臼了,可是昂山的手臂卻育拉了下來,再也抬不起來。   他抱著胳膊坐在地上,牙齒將嘴唇咬出了血,也不叫出痛來。奇怪的是,一直神情緊張注視對局的素永猜看到己方落敗,不但不懊喪,反而露出了一絲察覺不出的笑意,他走上前去,將昂山攙扶起來,慢慢下山去了。   李如冰目送他們的影子消失,才帶著滿腹問號回到了宿舍。   帶著疑問,李如冰決定求助自己唯一能夠求助的對象孟振松。   「我明白他的心,可是,他也用不著以這樣的方式來報恩呀!」   「您認識素永猜?」   李如冰問道。   另一頭的孟振鬆緩緩點了點頭,臉色更回凝重了:「你是不是覺得,素永猜好像並不太適合做一個散打教練?」   「他不是,昂山是。」   李如冰回答得很簡短。   「對了,素永猜本來就不是個角鬥士,而是一名將軍。昂山是個真正的泰拳高手,是素永猜的副隊長。」   看到李如冰吃驚的樣子,孟振松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開始講述起一個李如冰怎麼也不會想到的故事。   「十年前,我的年齡和你差不多的時候,一個暑假去泰國清萬遊玩,無意中在道邊見到了快要倒斃的一大一小兩個乞丐,雖然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可是氣概非凡,心裡奇怪,就將他們帶回了住所,給他們衣食,又找醫生取出了傷口中的子彈,總算將兩人的性命救了過來。」   「他們甦醒後,才告訴我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們來自湄公河上游的一個揮族原始部落,因為某些原因和鄰近的部落發生了衝突,對方幕後有強大勢力支撐,經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後,抗爭以失敗告終,整個部落慘遭滅族之禍,連襁褓中的嬰兒也未能倖免,只有他們兩人逃出了血海。對方為了斬草除根,派人四處搜尋他們的下落,所以叫我不要捲入是非,免得無辜受累。我那時候膽大包天,一時激於意氣,就將他們兩人偷偷帶回了香港,還動用各種關係,為他們申請了難民身份,安排他們在武館中供職。可是我知道,他們心裡時刻想著回去復仇,不會就這樣默默無聞過一輩子。」   李如冰聽後沉默了良久,心中開始忐忑不安起來,他感覺自己正在捲進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很顯然,素永猜之所以安排這場比武,是為了報答孟振松的恩惠,盡快將自己的功夫磨礪出來,所以不借採取極端的辦法。   「孟先生,請您告訴我,究竟要我做什麼樣的工作?」   李如冰終於將這個縈繞心頭很久的問題拋出來了,心想孟振松如此大費周章,總不會讓自己和那個昂山一樣,當個看家護院的壯丁而已。   可是天下事怕什麼偏要來什麼,孟振松竟然真的是要李如冰去做保鏢!不過,不是做他本人的保鏢,而是當他父親的貼身保鏢。當然,保鏢已經是個過時的名稱,現在的叫法要文雅多了,印在名片上的正式頭銜是:私人助理。   李如冰得知真相後,心裡頓時產生了一絲絲失落。和這個年齡階段的年輕人一樣,不管「私人助理」這個頭銜聽起來多麼好聽,畢竟是屬於伺候人的勾當,好壞都要看人家的臉色,幹得再出色也沒有什麼成就感,更難進入公司的管理層。這還不算什麼,真正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一直以為自己能被市民大學錄取,是因為表現出的某些特質打動了決策者,比如引以為傲的實際動手能力,萬沒想到校董孟振松看中的卻是自己的一身肌肉。   不過,事已至此,想反悔卻已經是太遲了。   孟振松顯然估計到了李如冰可能會有的反應,詳細解釋了事情的始末。   作為香港巨富之一,孟振松的父親身邊本就安排有足夠的保安,他的辦公室也安裝了世界上最先進的警報系統,雖然談不上萬無一失,但安全問題應當不在話下才對。可是一個月以前的一個深夜,居然有竊賊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他的辦公室,來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如果不是幾天後父親本人發現珍藏在保險櫃中的唐朝名畫——閻立本的《花朝尋隱南山圖》不見了,所有人還都蒙在鼓裡呢!   「丟了一幅畫不要緊,撐死了就當幾個億打水漂了。但核心的商業機密的洩露,往往會導致一個企業的失敗。關鍵的問題在於,我們更擔心他的人身安全,所以準備花重金請一個絕對可靠的人,來貼身保衛他的安全。」   「您為什麼覺得我合適呢?我一點工作經驗也沒有,更不會應付各種高級場合了?」   前護林員李如冰硬充導遊,已經欠下了一屁股的風流債,現在去給大老闆當影子,更覺得勉為其難。   「在我看來,沒經驗恰恰是你最大的優勢。大家族有大家族的麻煩,給董事長招聘私人助理這樣一件看上去很小的事情,卻是全公司上下都矚目的大事,很多人出於不同的目的,都想插上一槓子。你是一個什麼背景也沒有——甚至連家庭也沒有的小年輕,還是從大陸來的,不涉及公司內部盤根錯節的關係,反而有可能被各方所接受,最終脫穎而出。」   一到了關鍵的時候,孟振松就露出了他堅定的一面,甚至有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強硬。事實上,除了他那個長著花崗岩腦袋的親哥哥以外,到現塑在為止,還沒有人不被他說服過。   「可我是市民大學的學生,你是校董,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目瞭然,怎麼不引人懷疑呢?」   李如冰又提出了一條反證據。   「那也未必是什麼壞事,父親問起來,我就推說毫不知情,只聽說你是朱校長特招來的人才,毛遂自薦來當私人助理的。朱老夫子的人品學問,父親是最為尊崇的了,你是他的高足,更能添幾分好感,比我一百張嘴去吹噓還管用。」   孟振松笑道,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當然,你以後或許也會懷疑我這麼做的動機,是否要在父親身邊安插一個自己的內線。但你儘管放心,我不過是想對父親盡一份孝心而已。如果你沒有選中,你依舊能安心完成自己的學業,我們還是好朋友兼好兄弟。如果你被選中了,那麼從此以後,我們之間的交情反而要被封凍起來了。說不定,我們還要在某個場合,裝模做樣地重新認識一次呢!」   孟振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席話說下來,李如冰本來就有點溫情主義,更加招架不住了。回想起自己流浪的時候,當個守護也是求之不得,今後天天西裝革履,挾著公文包,跟著大老闆進出各種社交場所,所見的皆是商界精英社會名流,簡直是隔世為人了。   何況,孟振松對自己算得上是禮賢下士,他的父親想來也不是谷人,不敢奢求他能待之如家人,至少也不會把自己當奴僕役呼來喚去了。   李如冰終於動了心,才想來了一個早就該問的問題:「我怎樣稱呼您的父親呢?」   「他就是孟德人,大紫荊勳章得主,國際管理大會的七個終身主席之一,香港慈善總會的名譽會長,銀河傳媒集團的董事長。我母親早就已經過世了,父親沒有續絃,我們兄弟姐妹五個人,我排行第三,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和兩個妹妹。」   一聽到「銀河集團」這幾個字以後,就像發生了某種化學反應一樣,李如冰的神態突然轉了一百八十度,開始變得躍躍欲試,甚至有種難掩飾的激動。孟含霏不說是銀河集團董事長的女兒嗎?原來自己一直身在其中,卻不明白一直想找的東西就在身邊,眼前這個自己稱之為兄的人,居然是自己此趟到香港想要找的孟含霏的親哥哥世事之離奇莫過於此了。   孟振松當然注意到了他情緒的變化,不過心裡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因為銀河集團的大名,在香港幾乎到家喻戶曉的地步。   在當今的華人傳媒界,有所謂的「一鳳雙星,不渡銀河」的說法。「一鳳」即風靡兩岸三地的龍鳳衛視;「雙星」一是在東南亞最具有影響力的約質媒體——新加坡的《星島早報》另一個是有「東方好來塢」和「造星機器」的美稱的台灣STAR電影公司。可是以上三家儘管在各自的領域內獨領風騷,可是在勢大財雄的銀河傳媒面前,依然要甘拜下風的。   「我當私人助理後,學業一定會受影響的,如果兩者之間出現了衝突,那怎麼辦呢?」   李如冰試探著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放心好了,我會給朱校長打招呼的。實在不行,我甚至可以請老師給你單獨開小灶。當初,他能饒過我這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夢遊青年,還能不放你一馬嗎?」   李如冰聽後更加感激了,雖然大家說大學是難進易出,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水平,要想不開紅燈是件多麼難的事。看來,只要成功拿到那份工作,未來的四年就算是鎖進了保險箱,雖然自己並不見得要這樣的一份保證,但想想劉瑤的才藝雙全,李如冰內心深處還是想有一個足以匹配她的成績。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安排訓練你的主要原因。」   孟振松說道:「真正的原因是因為,這個私人助理的職位,並不是我給你你就能夠得到的,而只能由你自己去爭取:…」   李如冰一時之間,完全不明所以。   炎熱的夏季中,一場颱風襲來,整個城市都在風雨之中飄搖。氣象局掛出了紅色警報,可是李如冰卻一大早就冒著豪雨,來到了位於維多利亞灣南岸的國際會展中心,一進門,還以為全香港的男人們--不,是全世界的壯男猛士全跑來了。   李如冰像衝鋒舟一樣扎如了人潮中,銀河集團的招聘展位像個孤島一樣在他眼前時隱時現。如今經濟不大景氣,突然掉下來一份年薪百萬港幣的保安工作,「有力人士」能不爭個頭破血流嗎?李如冰好不容易才擠到了展位前,拿到了一張空白表格。   可是,它上面的字小空格更小,彷彿是專門為日本人設計的,李如冰正填得眼中冒火,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轉頭看去,那人竟然是昂山!   難道是孟振松對自己不放心,要來個雙保險嗎?隨即,李如冰就知道多心的不是孟二公子,而是自己。傷筋骨一百天,昂山的手臂上還打著石膏,根本不可能和人再比武了。   看到李如冰的歉意的目光,昂山笑了起來,還露出一對虎牙,像個可愛的大孩子,雖然他的實際年齡已經過了三十歲了。   「我知道你今天會來的,所以七點鐘展會的大門一開,我就進來了。」   李如冰謝過了他的關心,心想今天不過是報個名,交了表格就完事了,又有什麼可看的呢?   「我觀察了一下應聘私人助理的求職者,做了一個為了粗略的統計。」   說是粗略,可是昂山口中的數字卻精確到了個位,甚至包括性別。   「到現在為止,領取表格的共有一千五百八十四天人,完全符合招聘條件的有六百三十一人,其中根據我的評估,力量比你強的有一百七十一個,武功比你高的有四十九人,學歷比你高的有關九十八人。綜合下來,我認為比你更有資格當保鏢的有二十七個人,包括一個多哈亞連會的韓國跆拳道冠軍,一個蒙古射手,一個「飛虎隊」的教官,一個退役的海軍陸戰隊上尉。還有兩個很姿色的少女,她們當然不是應聘者,可是行跡很可疑,你剛才拿表的時候,她們一直盯著你看,眼神有點怪怪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你要多提防一些,小心中了對手的盤外招。」   「是的,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那就是我中選的機率幾乎是零!」   李如冰還沒聽完昂山的扣半句話,本來鼓鼓的信心又消沉了下去。   「不,我敢肯定你已經過了第一關。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也不要問我為什麼。而那二十七個人之中,只有四個半有可能進入最後一輪。」   「為什麼有半個呢?」   李如冰驚疑的問了一句。還說要小心對手的盤外招呢?昂山這麼肯定自己能過第一關,一定是孟振松在暗中做了手腳。   「因為那個人只填了一半表格就交上去了。」   昂山的回答讓人哭笑不得。   李如冰可不覺得這是玩個性的時候,於是盡可能將表格填寫完整,然後交了上去,也許是心理作用,他感到負責現場的人力資源主管拿到表格後多看了自己一眼,甚至點了一下頭。   完事之後,李如冰就和昂山到樓上的餐廳吃早茶,看著下面萬頭鑽動的熙攘人群,昂山突然感歎道:「我覺得那些應聘的人太可憐了,辛辛苦苦準備了好久,可是申請交上去,人家不過瞄一眼就丟進了紙簍。你們中國人都說財神是瞎子,在我看來,銀河集團招聘一個人,就張羅出這麼大的動靜,也不過是做個樣子封眾人的口罷了。」   李如冰還年輕,不會把社會想像得那麼黑暗,所以只說了一個「是」字就不開口了,昂山看著他,臉上浮現出了自嘲的苦笑:「以前的我,也是一個熱血沸騰的好青年。在一場大戰前,我跟著司令官視察前沿的時候,看到部落的勇士們在叢林中一邊唱歌,一邊熱火朝天地挖掘戰壕,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也不由得生出了壯志豪情,誓要與入侵的敵人拚個你死我活。事後才知道,戰爭的成敗早就在千里之外的某地確定了,我們不過是一群可憐的犧牲品而已。」   「哪一場戰爭?」   李如冰想起了孟振松講述的故事,對昂山的經歷充滿了好奇:「素永猜真的是將軍嗎?他手下有多少人?你是他的衛隊長,怎麼又成了他的師父了一呢?」   昂山自悔忘情失言,支吾了一句:「反正大家又不是外人了,這些問題你自己去問他吧!」   李如冰驚得連吐舌頭,說我要那麼冒失的話,素永猜即使不能打我個頭破血流,至少可以罵我個狗血噴頭的!   昂山笑了笑,沒有表達更多的看法。 第三集 彼岸花 第五章 俏面淫娃   果然和昂山預料的一樣,李如冰順利通過了初選。不過,不管是否得到了特別的關照,以後就要玩真的,容不得一絲僥倖。   先是體格檢測,仔細到腳指頭是否有凍瘡的歷史也要登記在案,李如冰覺得自己的隱私蕩然無存,甚至懷疑銀河集團是否把私人助理和男模的招聘工作弄反了。   過了這一關,剩下的人還有一操場,剛好可以舉行一場運動會。不過,這裡可沒有鼓掌的觀眾,更沒有選項的自由。十幾個體育項目逐一比下來,李如冰沒有一項進入前二十名,可是成績一綜合,他還是進入複賽。   現在,殘餘的精英分子連一個教室也坐不滿了。複賽是殘酷的淘汰賽,抽籤對陣,勝負立決。   不過,銀河集團卻展現出了溫情的一面,每一個出局的選手,都不會空著手走的。在面對面的較量中,李如冰終於有了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當然,如果不是龍丹讓他的反應敏銳如夜鷹,早就在擊劍中被對手挑斷了咽喉!   連闖三關後,就是心理測試了。   除了催眠術沒有使用外,那些變態的專家幾乎要把人折騰到精神崩潰的地步。在不同的情形下,李如冰至少被迫回答了十次同一個問題:「遇到危險時,你會不會真的捨身為董事長擋子彈?」   不過說來也奇怪,前幾次他都回答得乾脆利落,可是從第五次開始,他猶豫的時間就越來越長,到了最後一次,竟然恨不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奪路而逃了。   更讓人驚奇的是,可能是李如冰的頭腦比較簡單,他竟然在這個關鍵的環節中排名第,成為六名幸運者之一。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最後一關了:明天,銀河集團將租用飛機將他們空投到南海的一個荒島上,他們將要從北到南徒步橫穿荒島,最先到連終點的兩個人為勝利者,將得到孟德人親自面試的機會,至於董事長看中誰,那就全憑各自的運氣了。   完全沒有想到一件簡單的事情,會演變出如此複雜後果的李如冰,雖然不情願意,但卻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從小養成的堅定和執著性格,讓李如冰決定把眼下這件在他看來意義不大的事情做完,同時也做到最好。   於是出發的前夜,李如冰又來到了「弘英」武館,一見到了昂山,就對他大加稱讚。   「你可真有眼光!竟然比主考官還早一個星期就知道了結果!」   進入野外生存競賽的六個人,除了李如冰自己之外,竟然和昂山預測的勝出者完全一致!   「那沒什麼。我從小就在原始叢林中長大,誰的生存能力強,當然一目瞭然了。」   昂山實在沒有什麼可謙虛的。   「我已經拚盡全力了,現在到了最後一輪,萬一功虧一簣,該怎麼辦呢?」   隨著比賽的深入,李如冰肩膀上的壓力越來越大。自從孤身一人來到香港後,每天一睜眼,就投入了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戰鬥。只有在同樣是異鄉人的昂山面前,他才感到自己的神經可以放鬆一下。   「你放心好了,熬過這一關,見到孟德人就是勝利了。」   昂山在鼓勵他,可是聽在李如冰的耳朵裡,卻感覺像在傳述孟振松的話。孟二公子果然言出必行,李如冰報名參加招聘後,他不但不再安排兩人會面,甚至連電話和郵件的聯繫也中斷了。   吃完晚飯後,李如冰和昂山告別,就離開了弘英武館。   由於武館和學校只隔著兩個街區,反正沒什麼事,李如冰就決定走回去。一路上,他都在琢磨明天會發生什麼情況,突然身邊走過一個踉踉蹌蹌的清瘦女子。她身著職業裝,腳穿高跟鞋,肩背提包,一副典型的白領形象。   李如冰以為她生急病了,就高聲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忙,她扶著樹彎腰咳嗽了幾聲,不抬頭也不回答。李如冰更加不放心了,自然而然地走過去查看,不過沒等他靠近對方,鼻子先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然後,就看到了一張被長髮遮住了大半的憔悴臉龐,幽怨的眼神,盈盈的粉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她一定是遇到了感情挫折。   一旦看到年輕女性有異常的行為,李如冰就會條件反射似地得出這一結論,上次在長白山,他的好心被孟含霏當做了驢肝肺,可是這一次一定錯不了。正在想著要如何處理時,李如冰卻忽然發現眼前不遠處的她身子一軟,一隻膝蓋也跪在了地上,好像要昏厥過去了。李如冰立即跑了過去,當他的手剛要碰到對方身體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嬌嫩的聲音:「快放手!千萬不要扶她!」   隨即,從旁邊的小吃店裡匆匆跑出來了一個白裙黑衣的女孩子,她一張圓圓的娃娃臉,紮著兩條小辮子,額頭留著整齊的劉海,雙肩還背著一個繡有小熊的小包。   「別上當!她是個騙子,已經在這條道上遊蕩了好幾天了。你一扶她,她就會說你對她進行性騷擾,好多男人都上當了!」   她的話一說完,就像機器人聽到了指令一樣,醉酒的女子霍然起身,整了一下衣服,就悻悻然地走了。李如冰驚訝地看著她的身影遠去,心裡一半惋惜,一半感慨。香港不愧是國際化的大都市,連騙人用的也是最時髦的概念。   李如冰向小女生道過謝,兩人就分手了。不過才走了幾步,聽到身後傳來了「答答」的腳步聲,她又跑了回來。   「大哥哥,能給我一個電話嗎?」   說完這句話,她的一張小臉看上去更加紅撲撲的。「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好和氣,就像我自己的哥哥一樣。」   「當然可以,我真想也有一個像你這樣熱心又可愛的小妹妹。」   李如冰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我叫林茉莉,是慧德女中的高三學生,剛剛上晚課回來。」   小女生自我介紹道,沒錯,她真像一朵純潔的茉莉花,靜靜開放在幽深的夏夜裡。   看到李如冰留的地址,林茉莉的眼睛突然一亮:「市民大學?太好,我明年要參加大考了,還不知道該報哪所大學呢?你能給我介紹一下大學的生活嗎?當然,我也知道一兩句說不清楚,那邊剛好有家茶坊,我可以請你喝一杯果汁嗎?   李如冰當然說好,於是,兩人就來到了茶坊,林茉莉點了一杯檸檬汁,說自己最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滋味了。李如冰點了一壺香茶,和小女生在一起,他要表現得溫文爾雅一點,可不能露出一絲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江湖氣。何況,經過了一番訓練,他的行為舉止確實看起來像個優雅的紳士,孟含霏如果再見到李如冰,一定會認不出來了。   不過,不管李如冰怎麼胡亂八扯,反正林茉莉聽得津津有味,還發出了輕輕的驚歎聲,手中更不忘為他的茶杯裡添加新水。   吹牛是要付出代價的,李如冰的嘴巴說得夠爽了,可是肚子卻不樂意了,到後來更是腹痛如刀絞,連汗珠出從額頭滾出來湊趣了。林茉莉看出他不大舒服,說:「你一定是吃壞肚子,我家就在附近,卻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如冰當然搖頭了,可是卻無法拒絕她的好意,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將帳結了,因為自己卻連掏腰包的力氣也沒有了。   林茉莉在門口打了一台車,請司機幫忙一起將李如冰摻扶進了計程車,平放在了後座上,自己就坐在他的腦袋旁邊,還拿出潔白的手帕為他擦汗,不時用柔軟的小手摸摸他的額並沒有,測試一下是否發燒,李如冰此時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和感激,雖然之後的變化,讓他無所適從。   計程車開了一段時間,在狹窄的街道上轉來轉去,可就是到不了林茉莉的家。林茉莉解釋說今早住宅區的電線出了問題,電力公司派人來維修,所以封路了,要繞個大圈子才能到。李如冰在頭暈眼花之間,當然不能說什麼。果然,計程車最後來到了一個漆黑的老式樓房下。林茉莉又給了司機一筆費,請他幫忙將李如冰背上去,沒電可真麻煩,連電梯出不能用了。   也不知道爬了幾層樓,李如冰終於來到林茉莉的家。坐在沙發上,喝了幾口水,李如冰才終於緩過勁來,房間裡的空氣似乎有點悶,還瀰漫著一股奇特的香味。   「今晚停電,只好點蠟燭了,你不覺得這樣更有氣氛嗎?」   林茉莉偎在了李如冰的身邊,看上去像個快樂的精靈。   李如冰很奇怪這麼小的房間,怎麼能住下一家四口呢?於是問天這麼晚了,林茉莉的父母為什麼還不回家呢?得到的回答是他們都到泰國度假去了,只剩下她一個在家裡。李如冰聽了「只剩一個」四個字後更加不安,因為她似乎將自己的哥哥遺忘在了大道上。訕訕了半天,轉口說春色不該這麼隨便讓陌生進門,小心遇到壞人。   「你像個壞人嗎?」   林茉莉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聲音充滿了曖昧,原來清澈的目光也蕩漾了起來。她說自己先失陪片刻,就鑽進了洗手間,不過幾分鐘,她又出來了。   現在,這個純真的少女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艷光四射的風塵浪女。雙唇濃烈如火,假睫茂密如廉,兩條俏皮的小辮子也散成了齊肩卷髮。這些都不算,真正讓李如冰心驚肉跳的是:她全身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絲質吊帶裙,下擺不及膝蓋,裡面沒有內衣,發育成熟的豐乳圓臀一覽無遺,連神秘的三角地帶若隱若現。   林茉莉像跳蛇一樣流動著,來到了癡癡發呆的李如冰面前,從他的手中輕輕奪走了水杯,然後腰肢輕扭,逕直坐在了李如冰的懷中。她那柔軟的雙臂抱住了他的脖頸,纖纖玉指輕塗上了鮮紅指甲油,輕輕撫摩著他的後背,滾燙的嘴唇印上了他的面頰,溫軟的舌尖甚至試圖去舔李如冰的耳垂。   「親愛的大壞人,你來吧。」   她甜膩的嗓音裡夾雜著輕微的喘息,「不過,我要先提醒你了,到了——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忍不住尖叫起來的,指甲也可要抓破你的脊背,你可不要怕痛呀!」   多麼挑逗的話語,多麼誘人的肉體。   性就是這樣奇妙,對一個男人來說尤其如此,一旦開了頭,就會像定時啟動的班車一樣,成為一種週而復始的需求。現在,面對主動投懷送抱的美色,他還能控制得住自己嗎?   李如冰沒有聽說過「援助交際」這個名詞,不過可以想到,一男一女見面不過一小時就上床,十之八九與浪漫無關。但是,李如冰雖然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不是西門慶式的色情狂,更不是沒有感情只會發情的禽獸。不管她是否到了法定的年齡,難道在「兩相情願」的幌子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於是,李如冰一邊將林茉莉的雙臂從自己的脖子上掰開,一邊用盡量平緩的語調笑著說:「我怎能肯定到了最銷魂的時候,你會不會太瘋狂了,以至於將指甲刺入我的咽喉呢?」   林茉莉一聽,柔軟的身體突然變得像石頭一樣僵硬,一雙妙目更如暴怒的母獅子一樣圓睜了起來。她雙手一抖,指甲就變成了十個銳利的箭頭,向著李如冰的眼睛戳了過來。可是,李如冰一揮手,她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毯上,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可一眨眼的工夫,她又跳了起來,嘴裡大罵了起來:「該死的混蛋!你不是個男人!你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她連衣服也沒換,「噗」地一聲吹滅了蠟燭,就匆匆溜走了,將李如冰留在了一片黑暗中。李如當然也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他深呼了一口氣,才知道雖然身體的機能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可是體力一時半刻卻恢復不過來。   看來,一定是剛才在茶坊中,林茉莉在為自己添水的時候,往茶壺裡放入了瀉藥甚至是媚藥。幸好,自己食用了龍丹之後,就像在體內裝了一個過瀘器,才不至於讓毒物侵入內臟。   可是,等李如冰感覺自己可以行動自如的時候,一切已經太晚了,因為這個房間的門已經被反鎖上了。要擰開一個鎖頭對李如冰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如果那是一扇鋼製的防盜門就另當別論了。   既然如此,那就另找出路吧。李如冰拉開了窗簾,頓時嚇了一大跳,因為窗戶上的玻璃早就不見了,成了個光禿禿的大洞。李如冰心中一驚,索性將屋子中的所有綢緞全扯了下來,又將地毯也翻了個底朝天,發現下面全是堅硬粗糙的水泥牆面。他來到洗手間一看,除了林茉莉換下的衣物外,裡面連洗面池和馬桶也拆掉了。原來,這是一幢早就廢棄了的大樓。   李如冰又來到了窗口,向外望去,只見周圍黑乎乎的,似乎是一個未完工的工地,在燈火輝煌的城市中分外扎眼。李如冰看到旁邊的一楝樓也是空無一人,但牆壁上塗了幾行白漆大字,仔細辨認了,才知道這幾楝樓因為年久失修,明天一早要被爆破拆除,警方提醒市民注意安全,不要輕易靠近。   到這一刻,李如冰清楚地知道,他又掉進了不知道是什麼人佈置的,也不知道目的是什麼的陷阱當中了。   李如冰像個被困在古堡中的幽靈,他拚命壓抑住了心頭的恐慌,尋思起了脫困之計。樓層太高,從窗戶跳下去只有摔死一途,匕首放在了宿舍中,手機也在出租車上被林茉莉偷走了,呼救更不會有人聽見。   看來,明天的報紙一定會在警方的要求下登載一條短消息:「有不明身份的男子尋短見出奇招,乘深夜擅闖爆破現場,導致粉身碎骨的慘劇發生,希望知情人提供線索云云。」   眼前的事實印證了李如冰拒絕林茉莉色誘的正確,對方果然不是為了錢財,更不是被自己的魅力迷住了。看來,林茉莉就是昂山提醒李如冰要多加警惕的兩個少女之一,另一個當然就是裝醉的那個清瘦女子了,她們合唱了一出雙簧——不,那個計程車司機十之八九也是同夥,否則怎麼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膽敢闖過警戒線,將乘客送到一座即將倒塌的高樓上呢?   可是,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是因為眼下的比賽?那麼在六個候選人中,為什麼只衝著自己來呢?如果她們的目的只是阻止自己參加明天的比賽,下毒就足夠了,何必要趕盡殺絕呢?又或者,是遺國太子們發現了自己的蹤跡了?   在滿腹的疑惑和焦慮中,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黎明快要到來了,東方已經泛白了,李如冰無計可施,乾脆心一橫,既然要炸死我,何必要等人來,不如自己動手。   他藉著晨光,開始在屋子內仔細查起來,果然在開花板下發現了一截特製的多股電線,李如冰順闐電線一點點用手探去,謝天謝地,他的手終於在一個旮旯摸到了一段電管,這是爆破的軍位事先安裝好的。李如冰將雷管小心拆了下來,然後安放在了一防防盜門的下的縫隙裡。可是,爆破是靠電流控制的,李如冰還不能人工發電將電管引爆吧?   晨光照進了窗戶,照得屋子內一片紅,就像著了火一樣,映在李如冰的眼中,要更添了幾分血色。   火?李如冰突然像被火燙了一下,從迷茫中警醒了過來。   他急忙轉身過去,果然,還話在茶几上,打火機也沒有被林茉莉拿走,那些窗簾、絲綢,甚至羊毛衫地都是最佳的燃燒物,李如冰在十妙鍾之內將它們成了一個火團,堆放在了電管上面,用打火機點燃了燃燒物,就抱著腦袋躲到了洗手間裡。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也許僅僅過了幾分鐘,可以李職冰看來就像過一個世紀一樣漫長。突然,門口傳來一聲轟響,震得李如冰的耳朵嗡嗡作響。他從洗手問裡衝出來一看,果然,雷管被引爆了。可是,防盜門的材質實在太好了,除了底部被炸捲了一邊外,幾乎毫毛不損。可是,李如冰卻驚喜萬分地發現,雷管的威力雖然沒有震開防盜門,還是將它整體向左邊位移了十來壓米,露出了一道只容小貓出沒的縫隙。   可就是這樣一道縫隙,已經足以為李如冰打開天堂之門。他將一切可用的物品都用上了,包括玻璃杯子的碎片,終於將縫隙掏到了足夠容身的大小,然後鑽了出去,連滾帶爬地衝到了樓下。   就在他看到黃色警戒線的時候,突然覺得四周亮,大地一顫,引爆時間到了,大樓在他的身後緩緩倒下。李如冰被巨大的衝擊波推過了警戒線,一直衝到了馬路邊上還沒有收住腳。在一片驚呼聲中,他沒有停步,像一道煙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香港當天的各家晚報,在社會欄目中紛紛登載了如下一條趣聞:「今晨,有過路男子內急,為尋找方便場所,不慎誤入爆破現場。所幸該男子驚覺後及時逃離,未釀成傷亡事故。」   逃出危樓,李如冰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想東想西了,只能第一時間趕到機場,幸運地趕在最後一刻上了飛機。   他的衣服已經被碎石打得破爛不堪,不過沒有關係,他馬上就得到了一套新得訓練服,從內褲到遮陽帽一應俱全。   在機艙坐定後,李如冰才發現五位競爭對手早就穿戴一新了,現在,他才第一次有這樣機會將他們逐一打量一番。   豹子一樣高機活的米,陳,香港著名反恐特警隊(飛虎隊)的特聘教官,美國本點軍校畢業的華裔;金碧眼如非洲雄獅的安德魯,肯特,前英國海軍團隊長上尉,有爵士頭銜的貴族後代;犀牛一樣強壯厚重的巴特,一個沉默的蒙古狒人;鷹一個冷俊敏銳的金熙榮,韓國的跆拳道冠軍;最後一位是豪豬一樣凶悍的武樣人,一個滿臉鬍子的壯漢,東西銀行的現鈔押運隊長,也就是昂山所說的那(半個人)為什麼叫半個呢?李如冰百思不得其解,雖色在六個人中武的個頭最矮,可是兩個了如冰加起來也沒有他重。   李如冰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包括自己在內,六個選手中竟然沒有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心想這一定不是外來的和尚會唸經,而是孟振松所謂的「避嫌」尤其是那個蒙古人巴特爾,在來香港之前,只見過天上的「銀河」連「傳媒」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難道這樣的人居然能夠當上「銀河傳媒」集團董事長的私人助理?   飛機在空中飛行了大半天,加了兩次油之後,終於天黑之前,終於來到了靠近赤道的一個不明國籍的荒島。飛機降低了高度,在海灘上盤旋了起來,機艙內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在暗淡的餘暉中,李如冰極目遠眺,也無法判定這個島嶼的實際大小,不過可以肯定是,它的地勢崎嶇異常,而且杳無人跡,絕非欲一口氣就能衝刺過去的。   問題就此出現了:比到了這個份上,已經到了千鈞一髮的地步,六個人一路過關斬將,好不容易才拚到了這個份上,誰也不願意成為失敗者。為了笑到最後,自然會無所不用其極。在無人監督的荒野裡,如果發生意外的傷亡情況,甚至六個人自相殘殺起來,該怎麼辦?   果然,李如冰的顧慮並非多餘。就在這時,隨行的工作人員用甜美的嗓音通知六人要吃最後一頓飯了,和冒著熱氣的飯菜一起放到李如冰面前的,是一張保險單。原來,銀河集團已經為六個人買了巨額保險,而且賠償標準遠遠超過正常範圍。雖然上面的數額和李如冰賣崑崙美玉的收入相比,也不過是個零頭而已。但即使如此,他還是目光凝重地在「受益人」一欄中,工工整整地寫下了父親和劉瑤兩個人的名字。   在這頓含義鮮明的晚餐結束後,負責這次招聘的人事總監卻宣佈了一條讓眾人大感意外的比賽紀律。   「這是一場殘酷的競賽!幾分鐘後,你們將置身於黑暗的荒島上,赤手空拳面對可能遇到的任何困難。但是,我代表公司特別聲明:我們這麼做的唯一目的,是選擇兩個生存能力最強的人,因為只有生命力最強的人才能保護自己的主人。但是,我們不是在招殺手,也不是招兇手,更不是招嗜血成性的野獸!所以,你死我活的叢林法則在此不適用。主動退出比賽者,一樣會得到尊重;主動向同伴施救者,即使不能出線,也將獲得雙份參賽酬勞。你們要牢牢記住:如果你們當中有一個人被同伴陷害,那麼,不但害人者要自食其果,受到法律的制裁,其餘四人哪怕毫不知情,也要被集體淘汰!我們會再選六個人進行同樣的比賽,直到找到合適的人為止。」   在跳傘前,六個人都得到了一個小小的信號發射器。如果遇見無法自救的傷病或陷入困境,可以向公司求救,直升飛機會迅速飛到出事地點進行營救的。   很快,六個人就像餃子下鍋一樣依次從飛機上跳了下去。   李如冰一落地,就要往岸上竄。海潮已經要漲到自己腳下了,當務之急是找到一個乾燥安全的宿營地過夜,可是一眼瞥到了同伴的動作,趕緊回頭又將傘收了起來,因為它就是自己今晚的帳篷。李如冰雖然在囚籠谷中有過野外生存的經驗,可是在真正的叢林探險家眼裡,那種靠囤積物品過活,偶爾打獵釣魚解饞的優遊日子,簡直和中學生參加夏令營沒有什麼區別。   既然最終的勝利者是兩個人,六人落地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合作夥伴。   警察和軍人有共同語言,何況湯尼· 陳有軍人背景,英文說得更是比中文還好,所以馬上和安德魯一拍即合。跆拳道高手和蒙古射手都是沉默寡言之人,又來自遙遠的北方小國,既說不好中文,又講不出英文,兩個啞巴結盟很正常,也省掉了意見不一的爭論。李如冰來得晚了一步,沒得選擇,只好和武籐義搭伙了。雖然夥伴是個日本人,但他對武籐義卻談不上什麼成見,只不過這個傢伙既然在昂山的眼中是「半個人」能力顯然有欠缺,找搭檔誰不願意和最強的在一起呀! 第三集 彼岸花 第六章   當晚,六個人睡在了岸邊的一片岩石上。雖然有了不可害人的約法三章,防人之心還是不可一刻放下的。李如冰和武籐義簡單交談了幾句,明確了守夜的順序,就合衣而臥了。   一夜過去,將李如冰喚醒的不是朝陽,也不是同伴,而是像青蛙一樣呱呱叫的肚皮,打開早已準備好的給養飽餐一頓後,六人開始將規劃接下來的動作。   也許是英雄所見略同吧,六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盯在了遠處的一片高地,也許那就是可以俯瞰全島的制高點,於是在判明了前進方向之後,他們就爭先恐後地出發了。   出發後不久,就進入了地貌複雜的丘陵中了。   這裡雖然沒有大樹阻路,但灌木多刺,地上也佈滿了熱帶常見的荊棘,走起來很不舒服。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軍人更善於保護自己,不求勝先防敗,所以湯米· 陳和安德魯組成了一個最小的戰鬥分隊,交替掩護前進,動作是夠專業嫻熟的了,可是速度就難說了。金熙榮和巴特爾的性子說好了就是勇往直前,說不好就是一味地蠻幹,早就衝到看不見的地方。李如冰和武籐義邊走邊看,不但看地形的特點,看對手的動向,更要與同伴的行為保持協調,所以速度不快也不慢,夾在了中間。   一個上午過去了,因為體能消耗過大過快,金熙榮和巴特爾的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在一個小山坡上累得直喘氣,可是李如冰和武籐義並沒有乘機搶佔排頭兵的位置,因為他們也需要補充營養和水分。   在叢林中打獵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水平各異罷了。巴特爾就不說了,連李如冰也知道如何製作一副簡易的弓箭:老枯籐當弓身,挽上軟蘿絲做弦,以一頭削尖的杉樹枝為箭。不過,由於時問緊迫,來不及裝上羽毛和箭頭,讓弓箭的威力大打折扣。到後來,為了趕進度,連生火也成了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大家只好像野人一樣茹毛飲血了。   真正讓李如冰感到欣喜和驚奇的是,武籐義竟然在小河中捉到了幾條魚,然後手法熟練地刮鱗去骨,用石片將牠均勻地切成了細片,然後又將搗碎成漿的野草莓汁澆在鮮嫩的魚肉上,吃起來的滋味真是讓人拍手叫絕。李如冰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鏡頭,後來才想起來,日本料理中,那道貌岸然名來生魚片就是這麼做的。   當天晚上,六個人雖然拚盡全力,可是還沒有到遠高地的頂點。今天輪到李如冰值前夜,可是武籐義卻不馬上放睡,而是跑到老遠的一條小溪中去洗澡,回來還哼了一陣子小曲。李如冰感到旋律很耳熟,又注意到他那非常著眼的大腳趾,那是長期穿木屐留下的特點。心下恍然,他是紅級一時卻香消玉殞的(女星之皇)武籐義的本家。   隨即,李如冰就納悶了,從今天的表現來看,武籐義不比任何人差,那麼昂山為什麼說他是(半個人)呢?稍稍考濾後,李如冰完而笑,日本中有一半是中國的方塊字,昂山不知道武籐義真的是日文,更不明白中日兩國文化的歷史淵源,所以說他只填了一半的表格,知道原委之後,李如冰捂著嘴笑個不停。   「你估計,我們翻過這片高地後,會看到什麼呢?」   李如冰嘗試闐吸引同伴的注意力,沒話找話地問道:「大海?稻田?椰樹林?或者是一個迷人的熟帶小鎮?」   「也許是另一片更高的高地。」   武籐義目無表情地回答道,他的中文很流利,語也比李如冰強。   不過,由於民族的性格的原因,武籐義的紀律性沒得說,對團隊的效忠更是無與倫比。在李如冰看來,儘管信賴談不上,可是什麼事情交給對方去做,卻絕對放一百個心。   第二天,六個人就先後到了遠了高地的頂點,從這裡向下望去,只見眼前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森林的盡頭是一抹蔚藍色,那是南言的大海,也是此行的終點。在強烈的正午陽光下,李如冰瞇著眼睛仔細認下山的路徑,他看到森林中似乎有一點半星的閃光,立即盯著不放。果然,那是一條河流,也就是所謂的(綠林之路)如果爬上高坡只是跋涉前秦的話,那麼下山之後真正的挑戰就開始了,綠林中沒有路,唯一的路是河流,可是要想到邊那條河流的橋,首先要在暗不見天日的密林中披荊斬棘,徙手辟出一條通道貌岸然來。   現在,分組的分開的執頭展示出來了,為了避名別人坐收漁翁之力,每組的兩個成員都要安排一個人在前開路,另一個人用折斷的枝枯木阻斷後路。很快,三個小組就看不到對方的身影了,到後來,連彼此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在密林中,是最容易迷失方向的,不過,這對參加比賽的六位選手來說是小菜一碟,即使在沒有星月的黑夜裡,他們也能根據一片樹葉不同部位的枯潤程度,來辨別哪一面是向陽的南方。兩天後,李如冰和武籐義終於來到了河邊,從各種跡象來看,他們這一組是最先到達的。   這是一條百米寬的河流,和所有的熱帶河流一樣,流程短而流量大,兩個人一先一後扎入了水中,向著對岸游去。   水不是很清,但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起一片金光,李如冰似乎看到有長長的黑影子在身下游動,那一定是自己的影子了。李如冰感到很興奮,從水中抬起頭來,對武籐義說反正對手沒有追上來,我們何不在河中多游一會兒解解乏?武籐義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手臂划水的頻率反而更快了。李如冰歎了口氣,心想這個人真是夠刻板的,我不過是說說玩兒的,現在是分秒必爭的時候,哪裡還有哪份閒情逸致呢?   到了對岸,李如冰提出要將身體曬乾了再走,這是個正確的建議,也花費不了太長時間,因為在叢林中渾身濕透地前行,只怕會第一時間成為叢林中各種細小生物聚集的焦點。雖然李如冰早已百毒不浸,曬不曬無所謂,可是如果武籐義感染了什麼疾病,那就連自己也拖累了。   可是,武籐義卻連聲催促離開,他似乎不願意在這條河上多待一秒鐘。李如冰無奈下只好聽從,兩人已經鑽進了叢林中,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陣陣喧嘩聲和呼喊聲。   李如冰又跑回了岸邊,他一眼就看到上游不遠處,安德魯和湯米· 陳被困在一個沙洲上,十幾條短吻鱷正將他們團團圍住,而金熙榮和巴特爾卻在下游的河道中掙扎,水面像開了鍋一樣沸騰起來,還有鮮血不斷湧出,眼看就要出人命了。   鱷魚州李如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牠們難道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不過一秒鐘,他就對情勢做出了判斷,先從岸邊檢起了一根碗口粗的枯木,像標槍一樣奮力擲到了沙洲上,大聲招呼道:「快戳牠們的鼻子!」   話音未落,李如冰又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了下游。他一邊大喊大叫,一邊搬起岸上的石塊砸向鱷魚,可是一點用也沒有,聞到了血腥的鱷魚,就像瘋子一樣無法抑制。巴特來自內陸國家,水性最差,大腿被鱷魚一口咬住,整個人就像個陀螺一個沉了底。金熙榮比他強一點,可是一到水中,不要說是亞洲的跆拳高手了,就是世界拳王泰森來了也沒用,他想去幫助同伴,自己胳膊反而被咬住了,眼看也要被拖下去了。   李如冰什麼也沒想,撲通一聲就下了水,向巴物游去。突然,他的眼前一花,一頭鱷魚從水中躥起來,竟然和他來了一個面面相覷,奇怪的是,他似乎被嚇著了,呆在原地一動不動,李如冰一扭身,一腳踢過去,將他的嘴巴踢歪了,就慌不迭地逃走了——準確地說,逃走的不止李如冰,還有那條鱷魚。   不可思意的事情又發生了,鱷魚見到了李如冰就像見到小魚見到了龍王一樣瑟縮不已。在之後的幾分鐘裡,李如冰簡直像下凡的天篷無帥一樣威幾凜凜,將鱷魚們打得屁尿流,躲互水底再也不敢露頭了。   等水面終於平靜了下來,李如冰招呼已經從沙洲上解困的安德魯和湯米,陳交傷員了上來。經過檢查,巴特傷勢嚴重,雖然沒有被鱷魚咬穿腿部大動脈,但是傷口充流血不止,無法地行走,金熙榮替他發出援的住號,主動留下照顧他,說等人員來了不規則走,這就等於變相地退出了比賽。   「你早就看到水中有鱷魚了,可是卻不提醒我!」   李如冰大聲對武籐義說道,他的語氣倒未必全是憤怒,更多的是難以置信。原來,過河是看到水中的黑影不是自己,而是鱷魚,想一想都感到後怕。   「沒錯,我是看到了,可是告訴你又給怎樣,說不定你會嚇得抽了筋,那不更麻煩了嗎?」   武籐義的冷酷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其它人不他們為什麼爭吵,加上警魂未定,所以誰也沒有動解,不過,他們眼中的感激是現而易見的。   安德魯是個軍人,說話直截了當,他一言道出了獲救的真相:「李,那些鱷魚很怕你。」   「似乎是這樣,不過我也不知道原因!」   李如冰靜了下來,淡淡道:「但 以保證,我的我同伴,沒有任何不正當的行為。」   「不,我們只是感到奇怪而以,誰也沒有懷疑你的誠信,也沒有貶低你的人格,因為能夠回過頭來援助自己的競爭對手的人,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   陳說了一句,對於這個唯一的同胞,李如冰最初是想的他搭伙的,事情雖然就此打住了,但忙的事情卻還有很。   當晚,李如冰一直在迷惑中輾轉反側。   真奇怪,鱷魚怎麼會怕自己呢?幸好牠們害怕自己,否則如果牠們發動攻擊的話,十個李如冰也會被撕成了碎片。慶幸之後,他越發佩服起自己的膽量和能力了,恨不能自己給自己頒發一枚勳章,又恨不能使出攝魂術,將孟含霏、安娜貝爾、庫爾琳娜和蘇曼全捉到河邊,讓她們親眼看一看,奪去她們童貞的不是一個狗屁不通的鄉巴佬,而是一個有膽有識、見義勇為的現代大俠。   不過,得意勁兒消退後,李如冰的心中又隱隱浮起了另類的擔憂:像自己這樣一時衝動起來不要命,一時又有點多愁善感的人,似乎天生不是個當保鏢的好材料。   經過河中遇險之後,剩下的四個人繼續前進,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氣氛有點降低了。但益既賽就是競賽,在嚴酷的淘汰制度面前,沒有那麼多的交情可言。   找到了「叢林之路」似乎前進路線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可是鱷魚的出現,讓他們打消了順流而下、直達海口的幻想。於是,四個人只好繼續像猴子一樣穿過山越林。在一個深澗邊,安德魯結好一個繩索下,看李如冰的武籐義還在一起忙碌,猶豫了一下,大喊了一聲:「李,我們過去後,你們不要跟著爬過來了,因為我們會把它砍斷的。」   李如冰手中並不停頓,毫不示弱的回了一句:「那當然如果我們先過了,也會這樣做的。」   又一天,四人先後來到了一個山谷中。   從地貌上看,這應該是那條大河的一條支流,不過,現在河床已經乾涸,所以不必擔心水生動物的襲擊。安德魯一腳踏了進去,就趕緊收了回來,因為河底全是流沙,簡直和一個沼澤沒有什麼兩樣。為了安全起見,他們用傘繩拴在了自己的夥伴的腰中,一前一後地趟了過去。   李如冰在武籐義的後面,他盯著夥伴的一舉一動,一旦嶺現異常就立即將他拽回來。武籐義雖然個子矮,可是重心底,步子也走得穩,腦袋始終在流沙之上移動。當李如冰看到他的身體大半已經露出了流沙,馬上就要登到對岸的時候,決定自己也下去了。流沙很細也很軟,可是有了武籐義開闢的線路,李如冰走起來就感覺輕鬆很多了。到了河床的中心地帶,流沙已經沒到了他的胸部,這時候,李如冰突然感到腰一鬆,腳步一滑,身體隨即失去了平衡。糟了,一定是繩子斷了!李如冰下意識地大叫了起來,可是心越慌就陷得越深,眼看就要沒頂了。   這時候,在另外一組,湯米· 陳早已經上岸了,安德魯也走到了安全的地帶,當他正準備解開腰間繩子的時候,看到李如冰正陷入絕境中,立即返身向他衝了過來。安德魯的動作實在太猛了,以至於將岸邊的湯米,陳也一併拉了下來。   兩人的距離還有一遲左右的時候,安德魯一邊找開流沙,一邊向李如冰伸了伸手臂。   「李,快把手給我!」   他光顧著接人,根本不知道身後發生的情況。可是李如冰去清楚地看到,為了避免被安德魯拖回沼澤中,湯注陳已經解開了自己腰間的繩子。   李如冰也拚命向安德魯過去,兩人的用快要接觸的一瞬間,李如冰的腰突然一緊,整個人就像騰雲駕霧一樣,從流沙中飛了起來,隨後就腳不點地向著岸邊衝去了,原來,繩在他腰間的繩子根本就沒有斷,現在,武籐義一發力,就將李如冰拉了回來。   李如冰到岸之後,回頭號望去,見安德魯已經陷入了和自己剛才一樣的困境中。於是,他解開了繩子,使經向安德魯拋去,可是,繩子的長度雖然好了,卻飄飄的沒有一點力道,拋出去的距離的一半也不夠不著。李如冰馬上去找石頭之類的重物,不規則來一次,可是這一耽擱的工夫奇怪去發生了,安德魯的腳下踩到一片硬地,在流沙中勉強站了起來了。不過,他卻不步也不敢前進了。   李如冰又試了好幾次,可是一次也沒有成功,眼看天色漸暗,將安德魯拉上來的希望一次比一次渺茫,而武籐義和湯米陳在出事之後不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看來,等待安德魯的只有回家一條道了。   「你快走吧,不要便宜了那兩個自私的傢伙!」   安德魯一邊催促一邊破口大罵。李如冰無柰之下,只好出發出了的信號。只見一道白光從地而起,在暮色中分外醒目。除了光束之外,這種信號發射器還裝了定位系統,人員很快就能找到的。不過,李如冰還是一直等到直升飛機出現在了河谷上空才離去。   這一夜,李如冰只睡了兩、三個小時,著年輕體壯,以強行軍的速度穿越樹林,終於在早上時分,趕上了最後兩個競爭對冰。三個人見面,神情都有點奇怪,可是誰也沒什麼話可說,就繼續向前走了。   李如冰感到自己被人利用了,可也說不出來這囫圇理來。也許,情況並沒有自己想得那麼複雜,那根繩子當時真的是鬆了,而不是武籐義充分利用了安德魯的騎士風度的對手李如冰的好感。至於湯米,陳在危急的時刻,放開了的安德魯邊在一起的繩子,從嚴格意義上請也不能算是陷害,因為每個人都有自的本能。   中國古人最崇沿正氣,說:「兄弟如手兄。」   可是又說:「壯士被噬,斷腕求生。」   這兩種兄弟也談不上呢!至於他們在出事後自己離去,更不能冰冷血了,其一安德魯受困是自找的,而且沒有生命危險;其二,不是李如冰那小子還守在他的身邊嗎?作為施救的對象,難道不對恩人義服嗎?   想到這裡,李如冰心裡苦笑了半天。看來,還足智多謀又決斷的對手相比,自己斷定是下一個被淘汰的對象了。   又一天過去了,周圍的植被逐漸少了,森林間隙出現了大片的空地,岩石也偶然腐肥的黑土中露出了崢嶸的面目。清爽的帶有海腥味的風吹來了,驅散了林中的潮熱,種種跡象表明,大海就在前面,終點快要到了。   不過,更大的風險也在向李職冰來,那就是隨著(陸界點)的逼近,他興武籐義之間的那個無形的契約憶經如春水中的冰塊一樣消融了。所謂同舟共,不巡是(各取所需)的另一種說法而已,這一點每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何況,現在又加上了一個圓多變的湯米;陳。三個女人在一起是微妙的,可是三個男人在一起卻是危險的,因為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某種古老陰謀的犧牲品。   果然,在路上,湯米· 陳有意放慢了腳步,乘武籐義不注意,悄悄對李如冰說了一句:「我們一起對付那個銼子,怎麼樣?」   「怎麼做?」   從個人角度講,李如冰既討厭總是臉色鐵青的武籐義,也不喜歡笑容可掬的湯米· 陳。不過,李如冰又不敢立即拒絕他的提議,因為那麼做的話,湯米· 陳一轉身會去找武籐義說同樣的話。   「你照我的樣子做就行了。」   湯米· 陳神秘地一笑,就不再開口了。   於是,李如冰盯著湯米· 陳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他靠近武籐義的時候,更是緊張得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可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三個人就來到了海灘上。   出人意料的是,這是一片空蕩蕩的海灘,李如冰發現海中不遠處有個小島,上面樹立著一個醒目的指示牌。   原來,那才是真正的終點。 第三集 彼岸花 第七章   海灘上無船,三人正要下水游過去的時候,看到海水開始嘩嘩從岩石上流了下去,現在正是退潮的時候。不過多長時問,海水就退到了幾丈之外,一道狹窄的通向小島的石樑從水中露了出來,它的寬度和女子體操用的平衡木差不多,僅容一人通124 過,看來這是組織者對選手設置的最後一道也是最嚴峻的考驗。   三人一齊奔到了石樑前,正要蜂擁而上的時候,讓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湯米· 陳突然一拳砸向了武籐義的大腦袋!按照兩人事先的默契,李如冰也下意識地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雖然在零點一秒之後他就縮手了,可是,這個兩面夾擊的態勢已經形成了。   對此,在任何一種搏擊技巧中,只有一種應對的辦法,那就是先蹲下身體躲避第一擊,然後側身起跳飛腳反踢。練過武的人都有一種瞬間反應的本能,可就在俯下身的那一刻,武籐義才發覺自己上當了!   原來,湯米· 陳不過是虛晃一招而已,眼見計謀奏效了,他立即拋下兩個還在愣神的競爭對手,率先衝上了石樑。李如冰的反應也不慢,可是還沒等他的第二隻腳踏上石樑,一個尖利冰涼的東西已經頂到了他的脖子後面,武籐義用日本人特有的低沉嗓音說道:「不要動!」   李如冰依言停在了原地,他用眼睛的餘光瞟了一下,發現對準自己咽喉的似乎是一根魚骨頭。看來,武籐義不但會做生魚片,還懂得一魚兩吃。眼看制住了李如冰,他又向著跑遠了的湯米· 陳大喊道:「不要跑!快回來!否則我就殺了這個書獃子!」   李如冰這個老師公認的劣等生,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稱為書獃子,真是哭笑不得。   可是又覺得這個稱謂實在太貼切了,自己先是硬充好漢,後又被人當了槍手,不是呆子又是什麼呢?聽了武籐義的喊叫,已經勝利在望的湯米· 陳當然不會回頭,不過,他又奔跑了幾步後,卻突然硬生生地剎住了腳步。   因為,武籐義的話讓他想起了那個「一人受害,眾人連坐」的規則。六個人既是競爭對手,又是一根在線的螞蚱,即使自己先到達了終點,如果武籐義情急之下真的傷了李如冰,哪怕是動了一根毫毛,那也是前功盡棄了。怎麼辦?不如和這個蠻橫的傢伙談判一下,將那個姓李的小子再賣一次,也許可以達成一項妥協呢!唉,早知道這傢伙是六人中最難纏的,幹嘛不一開始就和他結盟呢?   不過,一個主意可以在人的腦海中三百六十度任意打轉,可是湯米· 陳正在發力急奔的當口,腳下這一停一轉就不那麼容易掌握了。石樑不但窄,表面更是鋪滿了貝殼和海藻,顯得滑膩異常。湯米· 陳一個站立不穩,翻了個觔斗墜到了海水中。他拚126 命掙扎著想爬上來,哪裡還來得及呢?   這一切都是在瞬間發生的,武籐義反應極快,他立即丟下了魚骨,一把推開了李如冰,飛快地衝上了石樑,李如冰也緊隨其後向著終點奔去。經過湯米· 陳的時候,他一眼也不瞧,更沒有停下來將對方拉上來。   李如冰第二個撞線,這場一波三折的叢林拉鋸戰就此宣告結束。   喘息初定後,李如冰見到了已被營救上島的巴特爾和安德魯,也得到了其它人的消息。原來,幾天前,組織方就接到了金熙榮發出了求救信號,將巴特爾帶了回來。可是,明知道已經毫無獲勝的希望,金熙榮卻又一頭扎進了叢林,現在不知道到達了什麼地方。   安德魯和湯米· 陳對競賽的結果提出了抗議,可是大局已定,他們提不出任何確鑿的證據表明自己受到了同伴的陷害。「狡猾的東方人 」前海軍陸戰隊上尉恨恨地罵了一句,李如冰聽得明明白白,心裡很不舒服,儘管他知道安德魯罵的不是自己。沒辦法,規則就是規則,作為董事長的貼身護衛,對付的敵人可不會是堂堂陣陣之師,騎士風度是千萬要不得的。   雖然作為實際效果的受益人,但要如冰還是很鄙夷武籐義的行徑,這個傢伙,名字中枉有個「義」字!湯米· 陳真是人如其名,最喜歡給別人灌米湯;巴特爾不愧勇士之稱- - 「巴特爾」在蒙古語中是「勇士」的意思;金熙榮在危難時刻不丟下夥伴,甘與同敗,雖輸猶榮;安德魯雖然相貌雄豪,可是性情一點也不粗魯,是個真正的英國紳士。   既然勝負已定,分手的時候就到了。   李如冰去看望巴特爾,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思維簡單的蒙古人沒什麼話好說,只是使勁握了一下李如冰的手。不過,他雖然受傷了,手勁之大依然讓李如冰吃不消。   「我們蒙古人最敬重好漢了,你到草原上來,我送你一百匹馬」對於如此豪爽的朋友,李如冰二話不說,連忙答應了下來,不過心底卻還是覺得巴特爾有點糊塗了,如果他真的有那麼多馬,也算得上是半個牧場主了,又何必到香港來謀這份差事選呢?   「我在蘇格蘭的高地上有個莊園,是祖傳的產業,莊園裡種滿了白玫瑰,還收藏了很多名貴的葡萄酒。有朝一日,我希望能在那裡歡迎你的到來。」   安德魯對李如冰發出了邀請,在他而言或者說在整個英國的上流社會成員的眼中,這樣的邀請並不多見。   「我一定會去的,我喜歡喝酒,尤其是好朋友的酒,到時候可要一醉方休了。」   李如冰當然希望將來還能見到安德魯,雖然不明白這份邀請後面的深刻含義。在李如冰眼裡,安德魯光明磊落,堪稱男子漢大丈夫的典範,不由產生了一種惺惺相借的感情。   只不過李如冰還太年輕了,他並不知道人性的複雜多變,更不知道在各自的世界裡,這些競爭對手們會有著完全不同的一副面孔,而這一次的選拔更不像李如冰想像的那樣單純。   「以你的為人和才華,最好的前途是去從軍,而不該淪落在一個家族企業裡,充當一個打手的角色。我敢擔保,只要接受良好的軍校培育,今後不管在哪支軍隊裡,你都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官,不出二十年,你的肩章上會綴上一顆將星的。」   湯米· 陳為李如冰感到惋惜,不過這不能解釋為什麼他要放棄自己手頭的工作。   「我見過真正的將軍,據說他精通幾十種戰法,是個真正的叢林之狐。可是,戰爭的勝負有時候不是軍人決定的,所以他現在就是一個寄人籬下的打手而已。幸好他打人是合法的,被打的也是活該自找的,因為他是個散打教練。」   湯米· 陳的臉紅了一下,雖然李如冰的譏諷只是有感而發,並不專門針對他。可是作為一個前軍人,他知道在這個荒島上,自己的表現在很我地方都是不合格的。   李如冰還想見金熙榮一面,可是人事總監說一切全交給他們好了,李如冰自己還是先回香港為佳,因為面試的時間已經定好了- - 就在明天。   銀河集團的總部地處寸土寸金的中環,這裡是香港經濟的心臟地帶,也是世界著名的商業中心。林立的高樓,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在朝暉夕映中透射出萬千豪氣。   不過,即使在數以百計的跨國公司、大銀行和老牌名店的包圍之中,「銀河集團」這個亞洲最大的傳媒集團依舊顯露出睥睨自雄的氣勢,猶如珠穆朗瑪峰雄踞在巍峨的喜馬拉雅山上。   從一進門開始,李如冰就接受了冗長的檢查程序,電梯進了又出,安全門過了又過,就這樣一直到了頂層,他的腳步竟然有點顫抖了,說不清楚是激動還是害怕。小時候聽家鄉的老人說,古代江城有個知府進京朝見皇帝,有幸進了一次紫禁城。過了金水橋之後,先是天安門,後是午門和端門,每過一門,就想一定該見到龍顏了,可等待自己的永遠是下一道門。最後,當他經過了一段又長又暗的通道,猛一抬頭,突然看到了玉階上金碧輝煌的太和殿,當時就嚇癱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雖然這樣的比喻對現在的自己來說並不恰當,但這些門深若海的家族,卻是最擅長利用這些小仗倆的集團了,簡單的安檢和電梯,就讓李如冰自然而然地生出低人一等的感覺,跟幾百年前封建時代的帝皇,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幾經輾轉,在銀河大廈頂層的董事會專區裡,李如冰終於見到了大名鼎鼎的孟德人。   與銀河集團的顯赫聲勢和銀河大廈的宏偉壯麗相比,他的模樣讓人看了有些失望。因為眼前的孟德人,是一個已經進入風燭殘年的枯瘦老人,一頭白髮掩不住生命的流失,淡褐色的老人斑佈滿了臉頰,雙手緊握的姿態讓人聯想起了雞爪。   也許是年老體一哀的緣故,他已經不理公司的俗務,一天大部分時間喜歡坐在椅子上垂頭沉思,像個入定的老僧。可誰要是據此得出結論認為孟德人只是個不理世事的糟老頭子,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不要說那集滄桑與睿智與一體的額頭了,光是不經意的目光一瞥,就有雄鷹般的銳利,讓人不由想起半個世紀來,他在香江兩岸叱吒風雲的往事,以及加載教科書的一個個商界傳奇。   距離產生美,距離更能產生權威所需要的壓迫感。   所以,在刻意安排下,李如冰和武籐義坐在一個像籃球場一樣寬大的董事長辦公室遠遠的角落裡,像觀測冬夜裡神秘的天狼星一樣,遙望這個有「傳媒之神」美譽的商界鉅子。   孟德人坐在長長的桌子後,周圍是一圈脊背挺直、目光凝重、悄無聲息的下屬。也許是覺得有些冷,他半個身子都縮進了靠背椅裡,不露聲色地打量了兩個應聘者半天,似乎都不怎麼滿意,最後,他終於開口了,不過只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說一說,對一個私人助理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素質?」   「忠誠。」   武籐義毫不猶豫地答道。   與武籐義的堅定相比,李如冰卻是囁嚅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事實上,雖然一路過關斬將,奮勇向前,可是他從未好好想一想這份工作對自己意味著什麼。就像當初他上了長白山以後,滿以為護林員的工作就是看好樹木免遭盜伐,保護動物不被偷獵。真正穿上了那身老棉襖,才知道這些不過是皮毛而已,真正要命的是預防森林火災。   「我覺得,或許應該是「 信任」 二字吧。」   李如冰用很不確定,同時也很讓人沒有信心的語氣答道:「信任或許比忠誠還要重要些。」   孟德人雙眉一揚,淡淡道:「說出你們各自的理由。」   「一個合格的保鏢,就像主人飼養的一條狗,最好是無知無識,惟主人之命是從。我是日本著名武士武籐平一郎的後代,凡事「 忠」 字當頭,即使為主人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我的功夫學成出師後,先在黑道上混,道上的兄弟們都很照顧我,尤其是那一組織的組長,我出了血案,他也找了個替死鬼遮了過去。」   「後來,我成了東亞銀行的一分子,就不再和他們來往了。一次押運黃金的時候,在途中遇到了武裝搶劫,我發現帶頭的竟然是我以前的組長。剛開始的時候,我藏在了車後不讓他們發現,正當劫匪們開始搬運金條的時候,我從車後跳出來,拔出手槍,毫不留情就將他們一一擊斃了。我會向所有的僱主表達我的忠誠,因此在我成為了你的私人助理後,我將以前的自己徹底決裂,也和東亞銀行一刀兩斷,一心為你服務了。」   武籐義說得乾脆利落,自我揭露的勇氣更是可嘉,雖然由於文化不同的緣故,李如冰聽在耳朵裡不太舒服,可是在武籐義自己看來,那或許最值得驕傲的業績!   「我什麼也沒有幹過。」   李如冰坦白地說道,雖然到現在為止,他親手殺死的有一條千古罕見的叫龍並且吞食了內丹,之後抵擋了十來條樓蘭餓狼,找到了三個傳承千年的寶庫,但這些事情對李如冰來說,並不是可供對外宣揚的內容:「不過,我覺得董事長需要的不是一台殺人機器,更不是那種朝三暮四,有奶便是娘的三姓家奴!」   「像個聽話的機器人一樣,有什麼不好嗎?」   不等武籐義反應過來,孟德人就微笑著反問道。   李如冰聽了孟德人的反問,突然從鼻子眼裡發出了一聲笑,讓滿堂的人為之咋舌瞠目。因為,在不怒自威的董事長面前,連人事總監也噤若寒蟬,這個小子怎麼敢如此犯上?李如冰也知道這一聲冷笑太突兀了,不過事已至此,乾脆豁出去算了。   「可是很遺憾的是,事實早就已經證明了,您的機器完全失敗了!如果電子設備能確保您的安全萬無一失的話,公司又何必下如此大的代價組織這次招聘呢?一句話,竊賊在您的辦公室來去自如,就是因為機器是冷冰冰的,沒有感情的,它們沒有心思去判斷那個人和您之間究竟是敵人還是朋友。」   孟德人聽到這樣不留情面的話語,頓時愣住了,而李如冰卻自顧自地接著說了下去:「董事長的性命貴如黃金,但是人畢竟不是黃金,因為金條挨上一百槍,重新熔鑄一下還是一根金條。可是,如果董事長的安全受到了傷害,那私人助理就是剖腹自殺又有什麼用呢?」   李如冰是在諷刺武籐義。很顯然,對手剛才的陳述中露出了一點馬腳,那就是運金車遇襲的時候,眼看同伴們死傷遍地,他為了自保,卻躲進了一個不被人發現的角落裡。   「那麼,你的優點是什麼?」   子皿德人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平和,顯然對李如冰的表現,有些意外。   「您需要一個有血有肉、有激情、有道義的私人助理。您要信任他,把他當作自一己生命的延伸部分,您才會有更大的安全感。雙方之間的關係不是人和動物的關係,也不是舊時代的主僕關係,甚至不是簡單的僱傭關係。你既然可以把性命交給他,自然也可以將心交給他。我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這一點。」   「你說的很對,兄弟就是最好的保障。可惜的是,我的兄弟早就已經沒有了。」   李如冰鏗鏘的話勾起了孟德人異樣的傷感,不過,這只不過是剎那間的事情,一閃而過後他的話鋒一轉,問道:「聽上去似乎很有勇氣,也很有個性,不過,我憑什麼就相信你能做到這一點呢?」   「因為,不久之前,我已經做到了,而且就在您的面前。」   李如冰笑了,這是勝乃利的笑,對於這場最後的競爭,他已經感到十拿九穩了。   「什麼時候?你以前認識我嗎?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貴人多忘事,所以孟德人看了周圍的人一圈,回答他的是一片茫然的眼神和搖動的腦袋。   「我認識你。」   李如冰用堅定的語氣回答道,「兩年以前,我參加了全國天文知識大賽,一路殺進了決賽。銀河集團是這次競賽的主贊助商,你當天光臨電視直播的決賽現場,還向所有的參賽人員提出了一個問題:「 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從天文學怎麼解釋?」   ,全場的人個個面面相觀,我是個冒失鬼,就大著膽子回答了一句:「 時間流向閒人,金錢流向富人。它們都是單向的,也不可逆轉。」   當時,您笑著說了一句:「 耍滑頭!但也有幾分道理,我相信你平常一定喜歡看亂七八糟的雜書。」   大家聽一聽,「 我相信你」 這幾個字可是您親口說出來的,不是我胡編亂造的吧!」   李如冰覺得自己實在太幽默了,可是現場卻沒有一個人笑出聲來。   「之後,還是您親自給我頒獎的,獎品是一個天文望遠鏡。我記得那天您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傳統唐裝。不過,我還有一句話,說出來您可千萬不要生氣,那天你和我握手的時候,態度可比今天和氣多了!   孟德人聽得目瞪口呆,最後眼睛突然一亮:「哦,我記起來了!不過,你當時很瘦弱的樣子,現在怎麼… … 」「我的考試成績太差,在內地的高考中上不了榜,今年轉報了香港市民大學,承蒙朱校長賞識,決定對我進行特招。」   聽到大家都會有的疑問,李如冰覺得有些心虛,決定長話短說了。   「朱慕道?你是他看中的?不錯不錯,能入他法眼的學生,個個不是普通人。這麼說來,你或許還不知道吧?市民大學是我小兒子資助管理的,他從小就喜歡幹這些三四不著的閒事。不過,在某些方面,他倒是比幾個哥哥強多了。」   既然話起了家常,現場緊繃的氣氛也就慢慢鬆弛了下來,連一邊參加招聘的陪員也像被解除了定身法一樣,紛紛活動了僵直髮酸的腰板,還發出了輕微的歎息,人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最後,孟德人將答案擺上了檯面,淡淡道:「好,我的私人助理就是你了!   說完後,他的目光又轉向了武籐義,「不過,你也不會空手而回的,銀河集團這麼大,不會沒有你的用武之地。現在你在東亞銀行的三倍。」   我會讓人力資源部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薪水是當天晚上,李如冰帶著勝利者的驕傲和疲憊回到了宿舍,一頭紮倒在床上,就再也起不來了。半夜裡,他突然醒了過來,因為他想起了昂山說的那一句話「能見到孟德人就是勝利」怪不得呢!以孟振松的頭腦,如果沒有絕對把握,他不會出奇招險招的。可是這一次,在還沒有見到李如冰的情況下,他就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這個復學的高中生身上。究其原因,那就是李如冰和孟德人之間的這段一面之緣,以及李如冰堅韌的個性,這些或許孟振松早就注意到了吧。   當初,在發給市民大學的申請表上,李如冰清清楚楚地填寫了天文大賽獲獎的細節,還自誇「體魄強壯,擅長游泳和搏擊」那不等於主動給人家投遞了一份求職信嗎?李如冰走出招聘現場的時候,肚子裡還有笑武籐義真算得太聰明,到頭來反為他人做了嫁衣裳。現在才知道,真正笑在最後的人不是自己,而孟振松。   他如此煞費苦心,究竟想要得到什麼呢? 第三集 彼岸花 第八章   第二天,李如冰就正式到銀河集團報到了。   現在距離開學還有最後一周的時間,他需要盡快進入角色,以保證學業工作兩不誤。說到底,他來香港的目的不過是拿一紙居民身份證而已,順便確認一些與孟含霏有關的事情,可現在卻一步踏入了香江第一名企,成了大老闆孟德人的貼身侍從。   顯然,這個變化即是好事,也是麻煩的開始。   來到銀河集團的總務部後,李如冰拿到了一堆身份名牌和通行卡,和許多大機構一樣,銀河集團也規劃了內部不同的區域的不同出入權限,看得頭暈眼花的同時,也明白了一個事實,自己的級別雖然相當於部門的副經理,可是行動的自由度卻比副總還要大。   李如冰見到的第一個同事,就是孟德人的私人秘書,她的英文名叫 閔悶,不過,和一般香港白領麗人的喜好相反,她更願意別人叫自己的中文名字—玫蘭。   玫蘭是個有愛爾蘭血統的印度人,劍橋大學數學系的高才生,她和李如冰一樣,也是通過了層層選拔,才最終當上了銀河集團董事長的私人秘書。在香港,會說幾門外語的印度女郎做企業的高級秘書,和拿過博士學位的菲律賓男子做富人管家一樣,是再正常不過的景象了。   玫蘭和大部分印度人一樣,眼眶深陷,眼角多紋,皮膚是那個熱帶國度子民特有的紅棕色,可是在陽光下一照,卻泛射出其它人種都要羨艷不已的健康光澤。和體形偏瘦的香港麗人相比,她的身材未免豐碩了一點,不過,靈活的腰身加上載歌載舞的傳統,讓她渾身透出異國情調的性感和辛辣。濃重的眼影,長長的絲襪,帶有暗示意味的紫色唇膏,勾人情思的曼佗羅香水,走到哪裡都要留香數日。   不管四季如何變化,她總是一身-麗紗披在肩頭,不過肩頭下面的內容卻是一天一個樣子。作為整個集團公司地位最高的未婚女性,她是年輕男士們追逐的對象。不過,對於這朵艷麗的玫瑰花,最讓眾人津津樂道的卻是她那銳利的尖刺。   據說,她剛來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在乘坐電梯的時候,一個部門經理有眼不識金鑲玉,還以為她是旋轉咖啡廳裡新請的女招待,見電梯裡只有玫蘭和自己兩個人,就想仗著老資格吃對方的豆腐,可是等到電梯門開了以後,卻是玫蘭主動攙扶著他走了出來,因為他的雙腳已經不良於行,雙手更是抱著小腹,痛苦呻吟著說不出話來。   公司醫務室的醫生趕來幫忙,可他打死也不肯說明遭創的部位,只說自己不小心滑倒了。於是,公司上下大為震驚,以至於有人傳出了她是個瑜伽高手,甚至可以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之類的謠言。   在未來的日子裡,作為和孟德人如影相隨的兩個人,李如冰知道一定要先搞好和玫蘭的關係,因為即使是貴為總經理的孟振南,在她那裡碰釘子是常有的事。   「我是個新人,一點工作經驗也沒有,以後還請玫蘭小姐多多關照。」   李如冰態度恭謹地對玫蘭說道,生怕臉上不小心露出一絲輕佻,會挨上一記耳光。   「關照談不上。不過,在我走累了的時候,你可以給我拿把椅子;當我口渴了的時候,你可以幫我沖杯咖啡。對於腿腳勤快的男士,我總是喜歡在董事長面前說他們好話的。」   玫蘭居高臨下地說道。   李如冰聽了很想笑,可是看人家臉色如常,似乎並不像在和自己開玩笑,於是搜索了一番枯腸,又找出來了一個話題,問道:「董事長除了工作外,他平常有什麼愛好嗎?」   「董事長醉心事業,沒有任何不良的嗜好,除了喝酒- - 喝那種幾乎喝酒精一樣的老白干。此外,他還喜歡游泳,不過年紀大了,不能像年輕時的那個漁夫一樣與風浪搏擊了,每天就在游泳池裡泡上個把小時。晚上沒事最難過了,他就喜歡找人下圍棋消磨時間。」   玫蘭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李如冰,發現他的神情怪怪的,就加意強調了一句:「你會下圍棋嗎?會一點?那就太好了。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呀,不要輕易贏他,老人和小孩子一樣,有時候會較真的,要哄著慣著才好。比如,你贏他一盤,他就死活不讓你走了,非要下第二盤第三盤,直到他贏了為止。這就耽誤了休息,會影響他身體健康的。」   李如冰連聲答應了,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孟振松要教自己下棋,卻並不在意自己水平高低的緣故。   玫蘭給了李如冰一個精巧到可以戴在手腕上的掌上通信工具,外形和電子手錶有些類似,但功能上卻有著天差地別,上面除了會顯示董事長每天的日程外,還有衛星定位系統,讓他知道孟德人每一刻的位置。   按照公司的工作安排,每天孟德人只要一邁出家門,他的人身安全工作就全交給李如冰一個人了,直到將他送回家為止,聽上去似乎很多事情,但事實上,孟德人的行程並不複雜,而一些外圍的保護工作,顯然也不會讓李如冰來操心。   「歡迎你的到來,與你一起共事,總比那個滿臉痘泡的日本人強多了。下班後,我們可以一起喝一杯嗎?」   逐一交代完相關事務後,玫蘭突然說了一句。   「當然樂意奉陪了。」   李如冰受寵若驚,忙不迭地答應了。   和玫蘭分手後,李如冰先去看了一下自己的座車,那是一台像戰列艦一樣威風凜凜的黑色奔馳房車。這一次,李如冰可是大開了眼界,因為裡面不但有沙發,有軟床,還有一個微型會議室,甚至一個簡易的洗手間。   之後,負責公共關係的副總帶著他來到了一個保密的房間,從保險箱裡拿出了一個黑皮包,鄭重其事地交到了李如冰的手中。裡面裝的是什麼就不用詳述了,李如冰只看了一眼,心中就祈禱永遠不要有機會用到它。   「你要小心,每使用一次,就要及時登記上報,因為它們在槍械管理局都有詳細備案的。我們是正規公司,不是黑社會,安全工作無論多隱秘,也一定要遵守特區的法律。」   副總很是認真地說明,並不因為李如冰的年紀而有所疏忽。   「可是,萬一我判斷失誤,出現了誤傷的情況呢?」   李如冰想的卻是另外一層,自然而然的問道。   「只要不是有意為之,我們會請來全香港最好的律師為你辯護。另外,我必須提醒你,在任何情況下,董事長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只要判斷有危險襲來,你有權採取任何有效的手段進行制止。要知道,董事長是我們銀河集團的靈魂,沒有他,我們大家就不會有明天。你是他的貼身護衛,要像兵蟻保護蟻後一樣,甘於犧牲自己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名譽和自由!」   聽了這一番話,李如冰在承受巨大壓力的同時,也體會到了一種深深的感動,那就是銀河集團上下對孟德人發自內心的愛戴和依賴。不過,他隨即就有點奇怪了,如果孟德人是蟻後,那麼孟振南算什麼呢?為什麼一旦孟德人不行了,「我們大家就不會有明天」呢?   作為公司最令人矚目的新銳力量,李如冰很快就晉見了總經理孟振南。   到底是當門立戶的長兄,他的做派和弟弟孟振松完全不一樣。這是一個典型的精明強悍的商人,身材高大寬額闊鼻,頭髮一絲不亂,衣服一塵不染,舉手投足充滿了自信,有一種說一不二的強勢和霸氣。從相貌上看,他和自己的父親孟德人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只不過一個垂垂老矣,一個風華正茂。李如冰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在行為風格上,孟振南也很像孟德人,或者說,他正在努力學習父親的風範,做最終接班的準備。   孟振南有些刻板地說道:「父親的安危就交給你了,他在一天,你就替我們兄弟姐妹盡一天的孝心吧,倘若有那麼一天,他老人家有個意外,我們也會給你安排一條好出路的。」   一向傲慢如公牛的孟振南肯屈尊降紆和李如冰交談,進一步說明了他在公司中的特殊地位。   中午吃飯的時候,雖然李如冰自降身價,不去專為中層以上的管理人員設定的俱樂部就餐,而是來到了底層的員工自助餐廳就座,可是眾人看他的眼光大不一樣,尤其是那些漂亮又可愛的小姐們,平常像麻雀一樣喊喊喳喳的,一見到他就鴉雀無聲了,等他一轉身,又在竊竊私語了。彷彿他是一個不可接觸的傳染病患者。   李如冰感覺很無趣,他想和同齡人交往,可是在大家看來,他已經成了董事長的 一部分,屬於「上層建築」了。何況,關於這次招聘的細節,已經在公司上下播揚得神乎其神,比如那場人鱷大戰就有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全新版本,說蒙古人巴特爾已經被一條鱷魚吞進去了一大半,可是李如冰雙手抓住鱷魚的上下顎,使勁一鉗,鱷魚的嘴巴就硬生生地被折斷了,蒙古人這才沒去見成吉思汗。   短短半天,他這個新晉的辦公室紅人「熱血殺手」的風頭之勁,早就蓋過「印度神女」玫蘭小姐了。   當晚,李如冰將孟德人送回家後,將奔馳車停在了別墅的專用車庫裡,又換了一台專屬於自己的白色雪佛蘭,去赴玫蘭的約會。一路上,他看到街邊繽紛的燈光和裝扮時鮮的簇簇人群,心情輕鬆愜意得像一隻春天的風箏。他突然發現,雖然只想把這裡當做周遊世界尋找問題答案的跳板,可是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喜歡上香港了。   李如冰來到了位於中環皇后大道的紅樹林酒吧,玫蘭已經先到了,她依舊是一身一麗紗打扮,不過白天臉上的濃妝已經洗盡了,一起被洗掉的還有那股讓人吃不消的辛辣勁兒,反而顯出了她清雅秀麗的本來面目。   「我發現,你一進來時,所有女士的眼睛全盯在我們這一桌了,請你告訴我,她們究竟在看什麼呢?」   玫蘭皺著眉頭問剛剛坐下來的李如冰,似乎真的被這樣的一個問題難住了。   「是嗎?我卻只聽見有不少男士在暗中嘀咕,似乎在奇怪一個智商超過二百的美女,為什麼會邀請一個只會動拳頭的粗魯傢伙?」   李如冰輕鬆地反擊兼恭維地說道。   恭維女人是男人的一種美德,學歷越高的女性越喜歡人家戴高帽子,果然玫蘭聽了心情舒坦,忍不住透露了一個消息,「你一定不知道吧?整整一天,你都是公司裡談論的焦點,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全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不過,你可要小心些,別看她們長得含苞欲放的樣子,其實哪一個不是情場老手?」   「我才不會擔心呢!實在躲不過了,我就把你當擋箭牌,反正我們天天在一起,即使事情能分清楚,嘴上也說不清楚。那時候,只要我小小地暗示一下,她們一定會絕了這個念頭的。」   李如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他當然明白玫蘭是在轉著彎子提醒自己,和許多公司一樣,銀河集團也是禁止男女員工之間建立情侶關係的,因為除了影響工作外,這樣的關係並沒有太多其它的用處。   「免了吧,我可不想擔那個名,讓人家背後罵個要死。」   玫蘭知道他只是說說而已,可還是忍不住有些開心,任何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在男女交往上,假戲真做的結果,十之八九是弄假成真。不過,一想到那些女孩子們妒忌得發瘋的樣子,她的心裡忍不住泛起一陣陣興奮。   玫蘭雖然是個印度人,可生長在一個典型的中產階級家庭,從小接受的是英式教育,淑女不該向紳士打聽隱私,不過,對於這個像印度教中風神一樣倏忽而來的青年男子,她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奇。   「他們說你在荒島上救了好幾個競爭對手,和中國古代的大俠一樣,是真的嗎?」   「他們說你在電梯裡修理了廣告部的老錢,讓他一個月也直不起腰來,也是真的嗎?」   李如冰反問道。   於是,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流言就是這樣可怕,我那天不過是踢了他一腳,也算是便宜了那個老色鬼呢!蘭若無其事地說道。   李如冰可不覺得流言有什麼可怕之處,因為到目前為止,它們就像上升的氣流一樣,讓自己的身價像羽毛一樣飛到了天上。同時在他看來,銀河集團作為一家傳媒公司,本來幹的就是煽風點火、無事生非的勾當。   「你怎麼來到這裡的呢?我是說,你的家人都在印度,只有你一個人在香港謀生,不覺得孤單嗎?」   覺得自己詢問得有些太過私人化,李如冰補充道:「我只是隨便問一問,如果你覺得沒必要回答,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我也想回去,可是哪裡能自己說了算呢?」   玫蘭幽幽說了一句,眼神黯淡了許多,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是啊,剛來香港的時候,我還覺得自己在幹一番很重大的事業,可是現在,每天都不知道過得有什麼意義。」   李如冰故作同情狀地點了點頭,其實他沒法理解她的感受,因為整個世界正在他的面前敞開,要做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何況,再過幾天,劉瑤就要來了,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就幸福得像灌了蜜,恨不得一路翻著觔斗去啟德機場迎接她呢!   「 我真羨慕你。」   玫蘭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有什麼可羨慕的?我只是個頭腦簡單的傻小子,差點連大學的門坎也邁不進去,現在跟著孟大老闆,不過是踩到狗屎罷了,以後還要自找出路呢!哪裡能跟你這樣優秀的女子相比?」   李如冰當然不明白玫蘭的想法,不過雖然才來一天,他也能感覺到,銀河集團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運轉得有條不紊,其實隱隱瀰漫著一股讓人不安的氣氛,玫蘭是個典型的職業女性,對自己和別人的要求都很高,難免有諸多不如意的地方。   「不,我覺得你很好。你不是傻,而是心地純淨,用印度話來說就是那種「 明哲之人」 ,其實頭腦簡單一點也未嘗不好,神不喜歡人太聰明,尤其是女人。」   這一下,李如冰算是徹底迷茫了,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第三集 彼岸花 第九章   幾天後的週末,正好是這個月的月底。   每個月底,孟德人都要在自己的豪華別墅舉行一個小型聚會,受邀請的不多,除了自己的子女之外,還有故交老友和世家子弟們。   孟德人的家在香港島西南側的淺水灣,這是和紐約第五區、巴黎楓丹白露、芝加哥五大湖南岸、悉尼黃金海岸、瑞士日內瓦湖畔齊名的世界六大著名富人區。孟德人的別墅就築在海邊的山頂上,可見其與眾不同的地位。不過別墅的名字卻不是什麼「皇」什麼「豪」的顯貴稱呼,而是普通的「平頂軒」站在別墅的觀景台,可以身臨其境地俯瞰港粵百里市井,遠眺南洋萬頃碧濤,平頂軒這個名稱也就多了一些別人所感受不到的韻味。   從環島公路下來,順著蜿蜓的車道上了碧螺山,西側那一座頂部削平的山頂就是平頂軒。這是一片佔地數百畝的園林式山莊,錯落分佈著一組組風格各異的精舍,適合不同的季節、不同的天色甚至不同的心情居住。別墅中央沒有高堂大廈,而是一個人工開挖的湖泊,名為百卉湖,裡面種植了四季的時鮮花木。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這才是真正的富貴氣象。孟德人漁民出身,年輕的時候沒受過正規的教育,不過珊略通文字而已,做起生〈 思來也是光憑一股意氣死打猛衝,不講究章法。年過三旬以後,有幸娶了一位出身書香門第的大家小姐,在這個賢內助的影響下,才漸漸洗褪了浮躁的江湖氣,企業也走上了正規化的發展道路,從而成就了一世英名。   由於夫人的身體一直虛弱,香港市區的空氣質量不好,孟德人發達後,起意要在海邊山頂為她建一座休閒別墅。別墅的建築佈局、裝修陳設全按她的心意來安排,連每一處名字也是夫人起的。可惜她有福嫁得良人,卻無福享受晚景,還沒有看到「平頂軒」最終落成,就撒手而去了。孟德人倒真是條有情又義的漢子,夫人去世之後一直未婚,成了香港最著名的一個鰥夫。   兒女長大後,有了各自的家,現在,真正長住在平頂軒的,就只剩下孟德人自己了,陪伴他的並不是他的子女,而是數目眾多的傭人,包括六個廚師、一名醫師、兩名護士、二十個保安、三個花匠和四條毛色各異的狗。   既然有了外客,李如冰的神經就自然而然地緊繃了起來,顯然他還沒有適應保鏢的角色,穿上了緊身黑衣,像個夜行客一樣躲在戶外的林蔭下。孟德人看見之後哭笑不得,半晌後才笑著說:「不要這麼緊張,今天來的都是自己人,去換一身禮裝吧,我還想建議大家見識一下銀河集團的後起之秀呢! 」因天氣炎熱,孟德人讓家中的傭人將宴席擺在了百卉湖中的采月亭上。   傍晚時分,荷花盛開,海上涼風吹來,湖面上水波漣漪,讓人心曠神怡,孟德人顯然也是心情極佳,在亭子裡走來走去,忽然張眼一望,笑著說道:「我們的花花公子回來了!哪裡熱鬧,哪裡就少不了他。」   公子?李如冰聽了心頭一驚,他知道孟德人只有兩個兒子,而孟振南正一步不離地陪在父親身邊,難道是孟振松嗎?他和妻子袁英的感情那麼好,怎麼會有這樣一個「雅號」呢?   從橋上跑過來了一個年輕人,不過不是孟振松,而是一個扮相滑稽、笑容可掬的小鬍子青年。原來,他是孟德人的老朋友,香港最大的食品公司「一品堂」的創始人譚春齡的獨子譚公明。他先是親親熱熱地叫了聲「老伯」然後必恭必敬地向孟德人請安,說父親也托他向老友問好,孟德人一一依禮回答,一番禮數盡了,孟德人才笑著戳穿了譚公明的老底子。   「好了,你小子不要裝模做樣了!我從小就看著你長大,你屁股一獗我就知道要拉什麼屎。你整天眠花醉柳,行蹤不定,老譚想要見你一面,只好到我這裡打廣告懸重賞了,怎麼可能會托你向我問好呢?」   「真的,我保證,這次可是真的。」   譚公明一點也不尷尬,依舊嬉皮笑臉。   「吳瑕呢?」   孟德人又想起了一個人。   「她身子不舒服,不能前來問候您老人家了。」   一問到老婆,譚公明就笑不出來了。   「哦,看我這記性,上次似乎聽袁英說起過,她有了小寶寶。那就要多注意身體了,長輩那裡去不去都無所謂。你也該收收心了,都要做爹的人了,別把心思全放在那些風騷的野女人身上。我也知道,你爸爸對你有點苛刻,一直不肯放手讓你去做買賣。其實,我也是做爹的人,手心手背全是肉呀 己一到晚輩面前,在公司裡威嚴凝重、一字千金的孟德人就變成了一個愛嘮叨的老頭。   「不是,孩子又流了。她進了醫院,要休養一下,恢復身體。」   譚公明小聲說道。   不過,譚公明見了孟振南就規矩多了,只叫了一聲「大哥」就沒什麼話好說了,孟振南似乎也不怎麼喜歡他,寒暄了兩句就說你隨便玩吧。譚公明一轉身,見了李如冰,立即原形畢露了。   「嗨,早知道有個小帥哥鎮住了平頂軒,我以後再也不敢踏孟家的門了。你不知道,我寧可被女人殺死,也不能忍受女人的忽視。」   被不熟的人調笑,年輕的李如冰馬上不好意思起來,幸好孟德人老而彌堅,笑罵他不正經,快滾到一邊去,解了李如冰的尷尬。不想這句話正中了譚公明的下懷,他一滾就滾到了玫蘭面前,也不知道他在人家面前嘀咕了什麼,玫蘭很快就媚眼如絲,眼波如水了。   之後,孟振松和袁英夫婦也攜手而來了。孟德人在兒子面前總是擺出了做老子的威儀,可是對袁英就親切多了,還誇她是個孝順懂事的媳婦。之後,李如冰又和他們重新認識了一次,說了些客套話,就像演戲一樣。和袁英目光相對的時候,她飛快地眨了一下眼,李如冰機械地響應了一下,心裡很不安,儘管孟振松安插自己進銀河集團是為了父親好,可是自己總感覺像是欺騙了孟德人。   一番笑鬧之後,孟德人舉行聚會的目的,也是最想見到的人終於來了,那就是孟振南的兩個兒子,一個是十六歲的孟啟森,一個是十三歲的孟啟林,兩人平日都住在寄宿制的貴族學校裡,今天是週末,所以被母親接了出來,三人一起來看望爺爺。年紀大了的人,永遠最愛惜自己子女的下一代。   接著出現的是孟振南的妻子- - 準確地說應該是前妻朱玉玲,這個肉感豐滿的美婦是前任的港姐,雖然生育了兩次,可是身材保持得很好,光看現在的風韻,也可以想像出當年迷倒萬人的風姿。孟家是個傳統的中式家庭,如果不是看在兩個孫子的份上,孟德人才不允許這個敗壞門風的前兒媳踏入一步呢!   婆婆去世了,大姑小姑又沒有來,為了不讓朱玉玲感到難堪,袁英就臨時充任了女主人,拉著她到一邊隅喝私語去了。兩個孩子圍在爺爺的身邊,吵得老先生頭暈腦漲,心花怒放,直到孟啟森提出了一個要求:「爺爺,我和弟弟不想上寄宿學校了,我們想和媽媽住在一起。」   「不行。」   孟德人一口就回絕了。   看著兩個未來的接班人抹眼淚的樣子,李如冰惻然之餘,也感到有點奇怪了。這些天李如冰最花心思的地方,當然是對僱主家族進行全方位的瞭解,從報紙雜誌到小道消息,幾天下來倒是對孟家有了全面的瞭解,而越瞭解,就越是奇怪。   因為孟振南雖然不是個招人喜歡的男人,可也儀表堂堂,更不是譚公明式的風流種子。朱玉玲離婚後沒有再嫁,今天又肯來平頂軒,未必沒有一點回頭之意,可見兩人之間還是有一定感情基礎的。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分手的呢?雖然不知他們成婚的年齡,可是光看這兩個人高馬大的孩子,就可以推算出當時的孟振南不過二十出頭,朱玉玲也是個剛出中學校門的花季少女,又拿到了港姐的頭銜。港姐歷來有嫁入豪門的慣例,何況一邊是俊才,一邊是玉女,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兩人在一起也廝守了七、八年,怎麼會突然分道揚鑣了呢?   不過,李如冰至少明白了一點,那就是面試時,孟德人提到自己的小兒子孟振松時,說了句「在某些方面,他倒是比哥哥強多了。」   想來指的就是婚姻家庭方面。   另一邊,兄弟兩人也沒有閒著,只不過他們交談的內容與感情完全無關。   「最近,我們和龍鳳衛視鬥得你死我活,估計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漁翁得利。」   孟振松一開口就把話題引到目前全香港都在關注的媒體大戰上。   「不要再跟我提組成聯合艦隊的那一套了,我的耳朵已經聽出老繭了。臥枕之榻,豈容他人酣睡?總而言之,不摧垮龍鳳衛視,我們銀河就不能真正成為世界級的超級傳媒。」   「什麼都想贏的人,最後什麼也得不到。割出新聞和文化版塊給龍鳳,那是他們的強項,我們獨佔財經和體育頻道,這是盈利的大頭,龍鳳得名銀河得利,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全鍋端走,胃口未免太大了,同時也逼迫得太急了一些嗎?」   「人最怕沒志氣,這可是父親說過的話。如果不是他老人家不信命,不信天,拚命闖出「 銀河」 這個字號來,我們一家老小現在還住在漁船上呢!」   「我們說的是兩回事,你不要總搬出父親來壓人。」   孟振松說到這裡,語調突然高了起來,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連遠在涼亭上和朱玉玲談心的袁英也不安地站了起來。   「商戰就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容不得半點退縮。我看你不但身子軟,心也軟,骨頭更軟!銀河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還是繼續去做你的富貴閒人吧!」   孟振南的鼻子發出了嗤笑聲,像個冷血醫生一樣給弟弟下了不可救藥的診斷書。從小到大,他就崇尚實幹精神,最瞧不上那些滿口大道理的人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孟振松只好和以前無數次的交鋒一樣,知難而退,掛著無所謂的臉色,他到餐桌上拿了個酒杯,倒了一點紅酒,可是並不喝,只是踱來踱去,又跑去和譚公明聊了幾句,兩人看起來關係很熟,甚至親密到了勾肩搭背的地步。李如冰看了很奇怪,一個花花公子竟然和一個模範丈夫有共同語言,看來,孟振松的交遊無所不至,心志不高、器宇不廣的人可是做不到的。   孟振松說笑一陣,有意無意地來到了李如冰的身邊,意有所指地笑著對李如冰說了一句:「我的四妹來了,她的脾氣可不一般,你要受點委屈了。」   采月亭上又來了一對伉儷,不過,他們的扮相可比孟振松和袁英夫婦要精緻多了,就像撲克牌中的K 和Q 一樣。先生儒雅斯文,正裝儼然,一看不是官員就是學者;妻子身材高挑,容貌清雅,神情冷傲,她的年齡不過二十五、六,可是卻讓李如冰想起了崑崙山上千古不化的冰川,尤其是那一雙杏眼,讓人想起了寒夜的星星。   李如冰靜靜等在一邊,看眾人和他們打招呼,發現她除了父親之外,對誰都愛理不理的,反倒和身為陪侍的玫蘭拉了拉手,相互問了聲好。等到她的目光轉向了自己,李如冰趕緊上前介紹了姓名身份,還遞了張名片,可是她只瞟了一眼,說了句「我已經知道你了」就把名片丟到了替她拿手巾的傭人手中的盤子中。   李如冰被她的冷艷所震懾,怎麼也說不出什麼話來,看到李如冰那進退失據的樣子,孟振松笑得連杯子中的酒也差點潑出來了,一把摟過李如冰,孟振松笑道:「我說了吧,誰第一次見了她,都以為自己碰到了一尊冰雕美人。不過,她其實並不那麼冷,事實上,在我們五個兄弟姐妹中,她是性情最率真的一個。」   「我只想知道以後該怎樣稱呼她和她的先生?」   李如冰歎了口氣,問道。   孟振松說了兩人的名字,李如冰覺得確實人如其名,叫「寒霜」太貼切了,可見知女莫如父母,剛出娘胎就知道秉性脾氣了。子皿振松說你聽錯了,不是寒冷的「寒」而是包含的「含」剛說完這一句,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甚至有一絲緊張了。   「現在,爸爸的掌上明珠來了,你可以得罪任何一個人,可是千萬不要得罪我的小妹妹,哥哥再蠻橫,也得讓她三分呢。」 第三集 彼岸花 第十章   一個晚上的緊張和精神力集中,讓李如冰略微有些暈頭,也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孟振松的小妹妹到底是誰。   轉頭看去,來的是一個清清淨淨的女孩子,柔髮如水,粉面如雪,配上一襲淺黃色的連衣裙,真是人淡如菊。她的腳步輕盈,姿態妙曼,在湖中紅蓮和綠葉的映襯下,像凌波的仙子一樣飄然而至。   見到她的剎那,李如冰清醒過來,因為眼前的她正是自己到香港後,最想見到卻又最不希望見到的一個人。   她當然是孟含霏!   孟含霏像只小鳥一樣撲到了父親的懷中,然後親吻了他的面頰,孟德人對這個女兒果然疼愛異常,拉著她的手問長問短,孟含霏耐心地回答著,還不忘了伸出小手,做出可愛的樣子向哥哥姐姐一一打過招呼。到後來,就像宴會上最後一道大菜一樣,孟德人隆重地推出了自己的私人助理。   「這就是我的私人助理:李如冰,有他在我身邊,你們就大可放心了。」   與早有準備的李如冰不同,完全沒有防備的孟含霏一見李如冰,就徹底地被定在了原地,一步也挪不動了,嘴裡更是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含霏小姐,您好!李如冰躬身向她行了個禮,然後後退一步,低下頭不去看她的臉。   孟含霏驀然看見李如冰後,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心跳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了。天哪,這個小色狼是怎麼混到自己家裡來的?自從離開長白山之後,她悄悄返回了香港,就像她悄悄離家一樣,誰也沒有發現她的行蹤,更沒有人感覺到她有什麼異常,包括自己的男友,因為他正忙著完成她佈置的「作業」呢!可是,孟含霏自己卻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清純玉女了,她拚命想忘掉失身這個事實,可是午夜夢迴,卻常常想起溫泉邊發生的那一幕,包括每一個細節,頓時臉燒心跳,羞惱交加。   這幾天,孟家上下的人都在互相傳說,父親孟德人新招來了一個年輕保鏢,是香港市民大學的新生,校長朱慕道親自挑選的大陸仔。朱老先生是香港學界的領袖級人物,也是孟含霏從小就崇敬的長輩,自然引起了她的好奇。大家又誇這個小伙子怎麼有魅力,怎麼講道義,怎麼不怯場,在父親面前也能侃侃而談,大道理講得天花亂墜,硬是將幾個千里挑一的高手比下去了。   可是聽在好勝的孟含霏的耳朵裡,這個年輕人似乎也將自己的男友比下去了,因為這些話,正是以前大家誇獎男友的不二言辭呀!孟含霏雖然自視眼高,可是心目中最理想的男人和天下所有的少女一樣,那就是七個字:「亦狂亦俠亦溫文」她對自己英俊瀟灑又百依百順的男友很滿意,可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一點狂氣和俠骨,可是這三點竟然在這個新人身上全湊齊了。   她的好奇心一起,加上對父親安全的關心,不由得不來一看,誰知道一見之下,竟然是李如冰!一個土氣、無知又下流的護林員!難道,大家全吃了豬油蒙了心嗎?   「怎麼樣?你也鎮住了吧?我剛才一來,還以為他是孟老伯專門找來對付我的呢!」   譚公明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過來了。   「是的,是的,我也太震- - 不,被他給鎮住了。」   孟含霏慌亂地回答了一句,就不肯開口了。可是,孟德人還沒發現女兒的神情有什麼異常,又關心地問起了她的男友:「文煌呢?最近我怎麼總是見不到他,是不是你又指使他去當苦力了?」   「才不是呢!」   孟含霏回答得有點言不由衷和心不在焉:「他忙著自己的設計,今天去澳門會朋友了。」   孟德人一看到孟含霏,心裡感慨起來,又情不自禁地說起了往事,顯然這次的往事,主要是說給李如冰聽的。   原來,四十年前,孟德人和白文煌的父親白承業一起闖蕩江湖,合夥買下了九龍的一個舊倉房,利用國際貿易大發展的機會,賺到了第一桶金。後來,兩人因發展道路不合而分道揚鑣,但仍然保持著兄弟之誼,兩家親眷也私下往來不絕,孟含霏和白承業的獨子白文煌更是一起長大,兩人青梅竹馬,情好非常。   十年前,白承業將全部家產壓在了房地產上,卻不料亞洲金融危機突然襲來,一里夜之間從億萬豪富變成了窮光蛋,氣病交加,吐血而亡。臨終前,他將獨子白文煌鄭重托付給了孟德人。孟德人顧念舊情,又見白文煌一表人材,聰明伶俐,待之如己出,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孟家上下都知道他是將來的東床快婿,和孟含霏完婚只是時問遲早而已。   聽孟德人說起歷史,嘉賓和家人,包括傭人們看上去個個全神貫注,興味盎然,實際上心裡卻厭煩不已,因為他們已經聽老爺子說過不下三十遍了。連當事人孟含霏也微微皺了眉頭,她喜歡自己的男友,可是一點也不喜歡自己在這個故事中所扮演的角色,似乎自己沒有絲毫戀愛的自由,只是父輩們之間的某種道義的犧牲品。   只有李如冰心中有鬼,感覺孟德人是在講給他一個人聽,他每說一句,自己心中的愧疚就多一分。   孟含霏一邊恭聽老父親念叨,一邊心念電轉:李如冰是怎麼混進自家來的?她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雖然一點內情也不知道,可是聯想到了市民大學,馬上就判斷和二哥孟振松有關。   作為孟德人最疼愛的么女,她雖然醉心於自己的專業,對銀河集團不聞不問,也很少回到平頂軒來,可是對家中的形勢卻洞若觀火。父親年事已高,銀河的事業這麼大,挑選接班人的問題刻不容緩。   大哥孟振南從小就介入公司的管理,一步一個台階干到了總經理的位置,他精明能幹,可是性情暴躁,氣量不夠,又喜歡貪功冒進,不過是一時之雄耳,難承父親的千秋大業。二哥孟振松心計過人,做事滴水不漏,平日喜歡籠絡人心蓄養人才,是個宋江式的人物,妻子袁英更善於處理家族內部矛盾,是父親眼中的好媳婦。可惜孟振松體質不佳,膝下又無子嗣,所以與大哥相比暫時處於劣勢。   如果李如冰真是二哥安插在父親身邊的一顆釘子,那麼,他這麼一個不成器的不良學生,怎麼能得到朱老先生的垂青呢?又是怎麼闖過招聘的一關關難關的呢?難道,這個小子脫胎換骨了不成?更要命的是,二哥是否已經知道了自己在囚籠谷失身的秘密?   孟含霏心亂如麻的當口,大姐孟含雲也最後趕來了,她一向對老父親體貼關心,可是自從嫁人後,相夫教子的工作佔去了全部的精力。不過,與其它家庭主婦略有區別的是,這個「子」可不是她自己的孩子,而是幾十號小孩子,作為一名老師,她的工作是弟妹中最平凡的一位,打扮也是一副布裙荊釵的模樣,在這個光鮮一蠡麗的場合很不協調,甚至顯得有點兒落伍。   不過,雖然她的年齡過了三十五這個對女人來說無比痛苦的大關,可是依舊眉目宛然,細皮嫩肉,肌骨勻稱,是個典型的美人胚子。如果她稍微拾綴一下,也會像兩個妹妹一樣煥發容光的。事實上,時光倒流到十來年前,她就是大家公認的美女,因為性情和順,還曾經有個綽號叫「玉姜人」呢。   「對不起,爸爸,今天來晚了。有個孩子太調皮,把墨汁灑到同學的衣服上了,放學後我找他家長多談了一會兒話,就把時間耽誤了。」   她連聲道歉道,孟德人「哦」、「哦」連聲,表示沒關係,可是轉口就問了一句:「程世傑怎麼沒有來?選區議員的時候,一天來丈人家十趟,連我養的狗都知道他會說出什麼話,現在翅膀硬了,當上高官了,就半年也見不到一面了。」   現在,就是李如冰這個外人也聽出了老先生的不滿,不但叫了女婿的全名,而且語氣和剛才問白文煌行蹤時大為不同。   「他一直很忙,我通知他今天要來看爸爸,可是他說下午要接待訪港的澳大利亞總理,也許還有晚宴,不一定能來,請我向你帶好。」   孟含雲勉強解釋道,可是這個解釋連自己也信不過,何況別人呢。   「澳大利亞總理?你是個傻丫頭,怎麼說你都信,我是個老江湖,就那麼好騙嗎?昨天晚上,我本來也受邀去參加歡迎宴會,可是臨時接到了通知,因為澳大利亞東海岸發生了油船洩露事故,造成悉尼海岸大片污染,總理當天下午就提前離港歸國了。我還聽說,他嫌你不生孩子,在外面已經包養了不止一個女人,準備來個滿地開花,你還蒙在鼓裡呢!」   對於尋花問柳的譚公明,孟德人看了喜歡得不得了,可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女婿身上,可就萬萬不能答應了。   聽見父親洞察秋毫,什麼事都瞞不住,孟含雲堅強的偽裝剎那間失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光是站在那裡刷刷掉眼淚,她的弟媳和妹妹們趕緊上前安慰,反而惹得她大放悲聲。孟含雲生來就是個賢妻的典範,一腔柔情全在丈夫身上,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作為一個女人,她還沒有好好被發掘過,花開的春天就消逝了,蝶舞的夏天也遠去了,可是秋天的果實卻遲遲盼不來,最終等來的是一個嚴酷的冬天。   正在這時,孟德人的幾位老朋友也應約陸續前來,連朱慕道校長也露面了。孟含雲畢竟是個大家閨秀,懂得家醜不外傳的道理,止住了眼淚,強言歡笑地向各位長輩問好。   宴會開始了,孟德人和幾位老友交談甚歡,可是年輕一輩在一起就顯得很不自然了。孟家兩兄弟心有芥蒂,孟含霜夫婦不愛交談,孟含雲的老公行為出軌,在弟妹前很沒光彩,以往最能活躍氣氛的孟含霏也因為見了李如冰而心神大亂,哪裡還顧得上別人如何呢。   孟家五個子女在一起,竟然會冷了場,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幸好這時候,救場英雄- - 花花公子譚公明粉墨登場。雖然形象說不上有多俊朗,口才也未必能得演講冠軍,可是他為人風趣,東拉西扯一番,竟然鬧得一堂春色,滿座皆歡,連孟含雲聽了他講的幾個倒霉的出軌男人的笑話後,也沒有剛才那麼悲切了。   趁著給長輩敬酒的問隙,孟含霏偷偷向朱慕道打聽李如冰的底細,她的言辭很委婉巧妙,老先生又是個直腸子,自然和然托出。   事實上,朱校長剛才突然看到李如冰也很吃驚,隨即發現他雖然穿著禮裝,卻和傭人保安們站得很近,心想孟振松給他找的原來是這樣一份工作啊,那也不錯,因為誰都知道,孟家對下人是很好的,何況一個勤工儉學的窮學生。   至於孟含霏呢,她想不到李如冰竟然真的是被朱校長看中的特招生,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該感到驚詫,因為去年在攀登鷂子峰的途中,兩人曾經在夜晚一起觀星,那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小子雖然不是個好學生,但也不是個不開竅的不良學生,而是一個喜歡異想天開的怪學生,而朱老先生向來最喜歡這樣的類型。   香港科技大學和市民大學一路之隔,卻校風迥異,發生在對面學城裡的奇事、怪事和趣事層出不窮,是作風嚴謹的科技大學學生們每天的談資和笑柄。孟含霏雖然是公認的才女,可不是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蟲,自然也風聞一、二。   孟府高朋滿座、胱籌交錯的時候,李如冰和玫蘭自然也陪同在座。不過,如此場合,即使面對著世上奇珍,李如冰知道不過做個樣子而已,何況今天無意中又見到了孟含霏,他的心頭激動,更是一口也嚥不下去了。   其實,不但他一個人這樣,譚公明也是如此,他是跳舞來的,孟家每一次聚會,來的都是名媛貴婦,他是個品味很高的人,深知女人的成色等級。當然在孟家他的身份可不是調情高手,而是純粹的世交子弟,可不敢動一點歪念頭,何況三姐妹已經名花有主了。   酒過三巡,譚公明就開始邀請美人跳舞,在他的慇勤相請下,連冷傲的孟含霜也無法拒絕。何況,她的丈夫早跑到亭子外去逗狗玩了,看他那副心不在焉又不耐其煩的樣子,就知道到老丈人家裡來,不過是像打卡點名一樣無聊的事情。李如冰發現,孟含霜和丈夫之問的關係似乎不大好,兩個人與其說是相敬如賓,倒不如說相敬如冰更符合實情一些。   李如冰心中感慨萬分,雖然今天和孟家人只見了一面,可是他也得出了一個結論:雖然過著錦衣玉食的人上人的生活,可是孟家的人,看上去沒有一個幸福的,豪門自有豪門怨,這世上雙有什麼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呢?   李如冰低頭感慨,卻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再抬起頭來時,看著譚公明在亭心的紅地毯上花蝴蝶一樣的舞姿,不覺有點納罕,因為他一點也不像一個失去子嗣的男人。古人云:多情近於無情。說得可真夠一針見血的。   「你在看什麼?」   孟振松和袁英跳了一曲,又走到他身邊來了。   「在看譚公子跳舞。」   李如冰腦子一片空白,實話實說地回答道。   「你不用奇怪了,他就是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要不然,怎麼能在女人面前玩得轉呢?現在,老婆還在為他傷心得一個人跑到海邊哭鼻子呢!孩子沒了,他心一痛,過後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真有了孩子,他說不定比誰都掛在心上呢!」   孟振松的回答卻似有所指,明貶實褒中還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欣賞,甚至羨慕。   「你對他這麼瞭解?」   李如冰笑著問道。   「因為我和他是好朋友。你剛才一定聽到了我哥哥說過的那句話,我是個閒人,沒錯,香港有幾個出了名的不務正業的富家哥兒,號稱「 公子王孫,四大閒人」 。頭一名「 公」 ,那當然就是譚家大少公明兄了,我忝陪末座,就是那個「 孫」 。你知道,在廣東白話裡,「 孫」 和「 松」 是一個音。」   孟振松說完笑了笑,說不清是驕傲還是無奈,也許兩者兼而有之。   「你雖然沒有介入銀河集團的工作,可是資助辦學、收集古物,每天做的都是正經事,生活中也不大手大腳,住的也是中高檔的房子,對妻子- - 對嫂子又那麼忠實體貼,就算不理財辦公,至少也算個居家好男人,怎麼能和他一樣呢?己李如冰想不明白人們為什麼這樣看待孟振松,以至於對那個綽號有點憤慨了。   「不要太在意,可能在市民們眼裡,我們都是慣壞了的執褲子弟,既然不能傳家承業,只好尋歡作樂,遊戲人間了。」   孟振松自嘲了幾句,還是沒有直接回答李如冰的疑問。   晚飯後,孟德人和老朋友們到湖上泛舟去了,孟振松感覺有點累了,袁英陪他一起回家走了。李如冰留在了現場,作為一個年輕男子,顯然不能光看人家跳舞,自己卻一動不動。他的第一個對象是玫蘭,可是人家已經應接不暇了,沒有自己的機會。   李如冰一回頭,突然看到孟含霏剛跳完一曲,坐在桌子邊喝水,他心頭一動,可是遼巡了好久,還是不敢去。思前想後,最後心一橫,反正欠人家的,遲早總要還的,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混下去,而且想要問的東西,如果連接近都不敢,談什麼探尋答案呢?   權衡再三,李如冰終於鼓足了勇氣,走到了她的面前,說道:「含霏小姐,我可以請您跳一曲嗎?」   孟含霏驚訝得手中的杯子差點掉了地,這個小淫賊,竟然敢這樣肆無忌憚當眾調戲自己?可是不過一秒鐘,她就醒悟到是自己惱怒過頭了,孟含霏畢竟是大家閨秀,不能在眾目睽睽下失禮。何況,她也有一肚子的怨恨和困擾,需要一個排泄的出口。   樂曲響了,這是兩人第二次共舞。李如冰的舞技還很生澀,不過,從孟含霏的反應來看,這一個月的苦練並沒有白費。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那件事已經發生了,你要殺要剛,只管動手,我不會皺一下眉頭的。但是,我一定要讓你明白,當時,我真的沒有一絲褻瀆你的壞念頭。」   「我只當是被狗咬了一口。難道,我還會再反咬狗一口嗎?」   孟含霏冷冷地回了一句。   李如冰被罵得沒話可說,可是心頭卻大大地一寬,因為,孟含霏的言語再難聽,至少是罵出聲來了,而且,她的話裡也透露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她並不想報復自己,而這一點,才是關鍵。   「你一定不知道,你們離開囚籠谷後,我和劉瑤卻困在了裡面,差點出不來了。」   李如冰試探著說道將往事一一說了出來。   孟含霏雖然一臉漠然,可是她顯然在聽,甚至掩飾不住的驚訝,當她聽到「上青天」冰箱中的食物被下了毒,導致李如冰餓了一天一夜的趣事後,臉上抑制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可是馬上就打住了。   「我知道了,那是蘇曼干的,我才不會那麼做的。」   孟含霏看了李如冰一眼,輕蔑地說道,「不過,你也不要高興,以為別人對你心慈手軟了,我只是不想沾上血腥罷了,按照我當時的心意,我真想找個袋子,把你塞進去,上面壓上石頭,丟到大海裡餵魚!」   李如冰心頭一寒,彷彿什麼東西墜了下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連孟含霏那綿軟的小手也似乎變成了一把荊棘,扎得心頭疼痛不已。   一曲終了,孟含霏又開口了:「從今以後,我不認識你,你也從來沒有認識過我,我也不去猜想你和二哥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既然你已經挖空心思鑽到銀河集團來了,那麼以後,你就只管做你自己該做的事,將來沒有什麼壞處。但我要警告你,如果你膽敢洩露出半點囚籠谷中的秘密,或者捲進了我家的內部矛盾,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看著她的目光,李如冰不寒而慄,不過已經有了自己判斷和答案的他,還是認真地說出了一個字:「是」彼岸有花雖美,但當到了近前,李如冰卻覺得與想像中的差距太過遙遠,聽著孟含霏的警告,李如冰忽然間不清楚自己的香港這行,究竟是對還是錯,又或許,人生其實並沒有對錯。   歎了口氣,李如冰看著眼前喧囂的宴會,忽然有種不知所以的失落,想著和劉瑤血起在滇池的寧靜生活,失落的感受,變得更加明顯起來。   人生或許就如同彼岸之花,遙看雖美,近前了,卻是另外的一種感受。 第四集 朱門怨 第一章 豪門內幕   晚宴結束後,李如冰回到了宿舍,雖然平頂軒已經為他提供了專門的房間,裡面的設施不亞於星級酒店,但是他還是喜歡每晚都回租屋處過夜。   回想起今天見到孟含霏的情景,他感到興奮,同時又沮喪無比。不過一想到明天就要去接劉瑤了,他又把這些全部都拋到一邊去了。   半夜裡,李如冰從酣夢中突然驚醒,放在桌上的電話鈴聲尖叫得似乎要爆炸一般,接起一聽,是玫蘭打來的,她的聲音是惶急的:「如冰,孟府出大事了,你馬上過來!」   在李如冰迅速收拾好自己要帶的東西,開車前往平頂軒的時候,還遠在異地的劉瑤也渡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或許對李如冰而言,從隱居滇池潛心讀書到奔赴香港尋找仇家只是一個必然的人生階段,但同樣的過程對於劉瑤來說,卻是一個必須慎重做出的選擇,雖然同樣是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去經歷另外一種生活體驗,但在這個特定的時刻,劉瑤卻有著完全豐不同的感受。   認識李如冰之前的劉瑤,嚴格說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除了長相美麗,處事成熟以外,她唯一的特點應當就只有因為母親早逝而被迫擁有的獨立。   而認識李如冰之後,劉瑤卻經歷了人生中許多的第一次轉變,從懷春少女到身心均有所屬,在沒有任何緩衝的情況下,被迫將自己的人生與李如冰的人生捆綁在了一起,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她自願的。   經歷了山谷裡絕境中求生存的苦難,冰湖步步危機時的彷徨,逃出危難時的喜悅,泰山之巔的感動,樓蘭魔鬼城中的幸福……這一切,都是因為李如冰。   而現在,劉瑤要為李如冰做出她人生中新的選擇,為了李如冰心中的計劃遠赴香港,雖然表面上是為了求學,但實際原因卻是很清楚的,而且未來的發展,又有誰能夠預料呢?   「或許某天會陪他一起浪跡天涯也說不定……」   劉瑤在心裡歎了口氣,翻了個身,仍然睡不著,於是只好繼續胡思亂想。   開著車,李如冰一邊以一百五十公里的高速飛奔,一邊猜測著孟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接到玫蘭的電話後,李如冰連續打了三個電話過去,卻都沒有人接,而聽玫蘭的語氣,孟府似乎在晚宴結束後不久,就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讓她連接電話的時問都沒有。   難道有搶匪?或者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李如冰看著路兩邊飛速後退的樹木,胡亂地猜想起來。遠遠地就看見平頂軒燈火通明,人影閃動,似乎整個別墅的人都在忙碌著,李如冰迅速將車停了下來,以小跑的速度衝進了別墅。   「大小姐自殺了……」   一名被李如冰攔住的傭人,用一句簡單明瞭的話解釋了一切。   「大小姐?」   李如冰放開急著去廚房的傭人,疑惑地自言自語:「大小姐是誰?」   「孟家大小姐孟含雲,在臥房的浴室裡割腕……」   見到玫蘭後,李如冰得到了明旦確的答案。   「怎麼回事,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李如冰對整件事情很疑惑,雖然對孟含雲沒有太深刻的印象,但依稀還是能夠記起來是一名成熟知性的女性,有良好的家庭和成功的事業,而且晚宴的時候還很正常,忽然問割腕讓人很難理解。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傭人去敲門送燕窩的時候,發現她倒在血泊裡。」   玫蘭一臉的疲憊和擔憂,「最麻煩的是,董事長在知道這個消息後,一時激動血壓升高昏迷過去了,要不是別墅有常駐的家庭醫生,只怕……」   「現在什麼情況了?董事長沒事了吧?」   李如冰關切地問道,畢竟今天算是他頭一天正式工作,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老闆出任何狀況。   「吃過藥已經沒事了,現在有護士在照顧。」   玫蘭稍稍放鬆了些,「不過大小姐因為失血過多,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   「我上去看看。」   李如冰點了點頭,然後自然而然地問道:「給其它人打過電話了嗎?」   「傭人們都已經分別通知過了,不過……」   玫蘭臉色有些無奈,帶著鄙夷的語氣說道:「大小姐的丈夫程世傑說正在和朋友談事情,讓我們把他老婆送到醫院,費用記在他的帳上,他自己就不過來了。」   「老婆割腕自殺,他自己都不出現,只是讓別人送還處於危險期的老婆進醫院?」   李如冰終於明白事情並不簡單,似乎有著更不為人知的內幕在等待著他。   「B 型、B 型,你們誰的血型是B 型……」   一襲白衣的美女護士神色慌張地從旋梯上跑了過來,用近乎尖叫的聲音問道:「誰的血型是B 型……」   「冷靜、冷靜,又怎麼了?」   正打算上樓的李如冰制止了護士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說道:「怎麼回事?冷靜下來慢慢說。」   「不得了,五萬分之一的機率,同型血排斥,再不想辦法,就麻煩大了……」   護士有些慌亂地說道:「醫療室一直都準備充分,各種型號的血都備了超過二十袋,但這次卻發生了同血型的血排斥,同一批的血也不敢用,必須要用新血,超過五百毫升,而且必須是同一個人的。這下麻煩大了,只能用B 型血,如果沒有的話,就算現塑在緊急用直升機空運也不見得趕得上,這可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需要我們做什麼?」   李如冰打斷了護士囉嗦的話語,一邊讓玫蘭將傭人集中起來,一邊說道,「如果是B 型血的話,那可以用我的。」   等李如冰急匆匆來到孟含雲的臥房時,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了,有著豐富經驗,年紀超過五十歲的德國籍家庭醫生法倫博士,甚至連基本的采血都不做,而是採用了直輸的方式,於是他與孟含雲並排而臥。靜待輸血完成的李如冰終於有時問仔細地打量這位與孟含霏面龐相似的女人,以及充滿詩情畫意的閨房。   在外人看來,孟含雲的人生絕對是值得大多數人羨慕的,出身世家,父親是香港首屈一指的豪商巨富孟德人。身為孟德人的長女,雖然從小就要擔負著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但這些責任似乎都因為富庶的家庭而變得非常的輕鬆。   待到成年時,孟家已經是足以左右整個香港傳媒業發展,甚至影響亞洲傳媒業的超級巨頭了,而亭亭玉立的孟含雲也理所當然地,成為孟家和整個香港傳媒業的一顆明珠,相比小了自己足足十一歲的二妹,三十六歲的孟含雲更加地獲得了因家庭而帶來的關注和榮耀。   雖然因為個性的緣故,孟含雲並沒有選擇從商或從政,而是很安於平淡地做了一所普通公立小學的教師,但在任何時候,孟含雲都是身邊所有人注目的焦點。年輕時候追求者送來的鮮花,足夠開一家連鎖花店,甚至還多次因追求者過多影響到學校的正常教學工作,而讓學校的同事被迫報警。   而最讓外人稱道的,當然是孟含雲與程世傑的婚禮。門當戶對,皆大歡喜,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這樣的】 些詞,似乎是專為他們二人而準備的。而孟含雲的恬靜平淡,程世傑在政壇上的彬彬有禮,柔中帶剛,在工作中的鋒芒畢露以及為人處事的老練圓滑,更讓局外人對孟含雲的完美婚姻艷羨不已。   一個是孟家的長女,論美貌足以入選港姐,論才華也不輸任何一位香港政商委員,尤其難得的是全無大戶千金的嬌橫,性情溫婉討人喜愛;另一個則是政壇世家,塑新時代最受港人關注的政壇新秀,僅五年的時間就從一介普通政府職員成為權握一方的對外商務辦負責人,雖然憑借的是家族雄厚的政治資源,但程世傑自身的能力卻也是無庸置疑的。   於是在從兩人接觸的那一刻開始,香港的報紙雜誌就開始炒作他們之間的一切,雖然孟家坐擁香港傳媒集團頭把交椅的強勢,但卻無法遏止大小報刊的連篇累牘。   一年後,孟含雲和程志傑正式訂婚,請來了香港政界大小官員和商界的各路富一量,一時奢華名動香江。   又過了半年,孟含雲和程志傑的世紀奢華婚禮,幾乎成了全世界盛宴的關注焦點。專程從法國和意大利訂購的紅酒,專機從茅台鎮空運而來的白酒佳釀,重金從日本請來的世界一流的造型設計師和化妝師,巴黎和米蘭最優秀的服裝設計師嘔心瀝血耗時一個半月設計的全套婚宴禮服,包了四架專機從澳大利亞漁場臨時捕撈的龍蝦…   在全世界人眼裡,孟含雲和程志傑的婚姻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好姻緣,但……真正實際的狀況是什麼樣子呢?似乎沒有多少人知道……   不論富貴與否,全世界所有的女子都很在意自己的肌膚年齡。而大多數時候,女人的年齡可以直接從肌膚上體現出來,二十五歲以前,不用任何化妝品,女人都會水靈動人。   一日一過了二十五歲,女人的美麗往往就必須用金錢來堆砌,再注意保養的女人也必須花時間去讓自己的肌膚,適應各種各樣的化妝品和保養護膚品。而如果超過三十五歲,那麼絕大多數的女性都難以抵抗時間的流逝,即使再好的化妝品都無法掩飾年華逝去所帶來的無奈。   孟含雲是一個特例,年輕時候的平淡無求和全面精緻的保養,讓她雖然已經過了三十五歲這道女人最痛苦的年紀,但仍然有著細膩紅潤的肌膚,如果忽視因為婚姻所帶來的憔悴和哀怨,孟含雲算得上是這個年齡裡無可挑剔的女人了。   隨著輸血管裡一滴一滴輕微的血液滴落聲,李如冰一邊回顧這陣子收集和閱讀的孟家成員資料,一邊仔細地觀察身邊的一切,除了近在咫尺昏迷不醒的孟含雲,整個塑房間裡也有太多值得李如冰審視的東西。   一個小筆筒,一個古香古色的花瓶,一張自繪的仕女圖,一迭待改的小學作業本,眼前的一切似乎和清純少女的閨房並無二致。而據玫蘭剛才的介紹,這間房正是孟含雲尚未出嫁前住的房間,房間和物品,被小心地保留到了現在,近幾年每次孟含雲回到平頂軒,都會在這裡住上兩晚。   於是在兩個小時的輸血結束後,李如冰並沒有感覺到體內血液流失所帶來虛脫,而是帶著對孟含雲更進一步的瞭解,看著脫離危險期的孟含雲沉穩熟睡的面容,若有所思地離開了孟家大小姐的閨房。這時的李如冰並沒有想到,簡單的輸血讓他和這位年長他十幾歲的成熟女性在一段不長的時間裡,產生了複雜深刻的感情。   「我姐姐怎麼樣了?」   剛走出房間,兩眼通紅的孟含霏就衝到了李如冰的身旁,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問道:「法倫博士說已經渡過危險期了,是不是這樣?」   與孟含霏的零距離接觸,剎那問讓李如冰的腦海裡閃過了她在谷底與自己纏綿激情的片斷。幸好這半年多來平靜的生活讓李如冰有了良好的自制力,而抵達香港後連續幾個月的專業iJll 練,更讓他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神情舉止。   不著痕跡地蓋住孟含霏嬌嫩的雙手,李如冰說道:「放心,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你去休息吧。」   「yeah」戴著眼鏡,年過五十的法倫醫生也用流利的中文說道:「李的血液似乎有著神奇的功效,剛開始輸入的時候,就顯現出了強大的生命力,讓孟大小姐起死回生。李,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孟含霏顯然鬆了一口氣,放開李如冰說道:「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姐姐?」   「當然可以,不過注意不要吵醒她……」   博士的話沒說完,孟含霏已經衝了進去,留下李如冰和法倫兩人面面相覦。   當李如冰轉過頭去看時,天際已經有了黎明的曙光,忙了整晚的玫蘭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同樣第一時問趕過來的孟振松還睜著滿是血絲的眼睛,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臉色陰沉地不言不語;孟家二小姐孟含霜和孟家大公子孟振南則在樓上主房陪同樣昏迷不醒的老父。   似乎一夜之問,在李如冰的眼裡,香港孟家就從金光閃閃遙不可及的巨富豪門,變成了同樣有著普通人喜怒哀樂的平凡人。   慢慢走到孟振松旁邊,李如冰努力想開口,但最終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倒是孟振松看了一眼李如冰,臉色略微有所回復,低聲說道:「我絕對不會放過程志傑那個渾蛋。」   雖然不可能瞭解其中的內幕,但稍微動動腦筋,李如冰也大概知道了事件的起因。妻子割腕自殺,丈夫從頭到尾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婚姻顯然並不像是傳說中的天作之合,而是存在著外人所難以察覺的不和。   伴著朝陽的升起,李如冰和孟振松坐在沙發上緩慢地交談,而事情的始末也在孟振松的言談中有了一個清晰的輪廓。   孟含雲與程世傑的婚姻,和絕大多數普通人的婚姻一樣,在剛開始的時候,是非常幸福的,雖然是一場各取所需的政治聯姻,但在最初的幾年,這場婚姻還是值得所有人羨慕的,郎情妾意,夫唱婦隨,笑容似乎永遠停留在兩人的臉上。   不過,這樣的幸福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狀似合拍的夫妻就有了許多矛盾和心結。孟含雲喜歡平靜的生活,喜歡兩個人過一個安靜溫馨的週末;而程世傑則因為工作和個性的關係,喜歡張揚自我,交朋結友。雖然巨大的生活反差在一開始的時候,只是經常讓兩人鬧得不愉快,但已經傷害了原本還算和諧的夫妻關係。   真正導致事情難以收拾的,是孟含雲的先天不孕症。   在兩次檢查確認這樣一個事實後,程世傑開始刻意冷淡孟含雲,雖然基於雙方家族的利益,兩人都沒提出離婚,但他們的婚姻已是有名無實。   從偷偷摸摸到遮遮掩掩再到明目張膽,程世傑在不到一年的時問裡,將自己的婚外情逐漸升級到了當著孟含雲的面與情婦在床上翻滾,而對這一切,自認理屈的孟含雲只能隱忍,甚至還要幫無良的丈夫在家人面前百般掩飾。直到半年前這些事情被孟含霜偶然撞破,否則這樣的表相只怕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李如冰一臉苦笑地坐在一旁,聽著孟振松慢慢講述的「故事」忽然覺得這樣的事情,似乎經常可以在一些電視電影中看到類似的片段,忍不住感歎道:「一直以為挫有錢了就一切都好,沒想到……」   「錢,不一定就能帶來幸福。」   孟振松說道,「所以我要創辦市民大學,因為我想知道,人究竟要怎樣才能夠獲得真正的幸福。」   「嗯,說起來,學校就要開學了。」   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這裡,但自然而然地,李如冰就想到了這件事,而隨之而來想到的,則是將要抵達的劉瑤。   「沒錯,下周就開學了。」   孟振松說道:「我爸剛受刺激昏迷過去,這段時間只怕要你多照顧,如果有什麼事情處理不了,隨時跟我說。大姐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如冰點了點頭,正要說話時,孟含霏已經從孟含雲的房間裡走了出來,用很肯定的語氣接過了話,說道:「這陣子就讓大姐住在家裡,我每天回來照顧她、你和二姐準備怎麼辦?」   「我不知道含霜什麼打算,不過大姐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也就表示沒什麼事了,學校那邊剛開學,我盡可能常回來吧。」   孟振松在談到家事的時候,並沒有顧慮李如冰的尷尬,直接說道:「至於我們大哥,只怕又要忙自己的工作了吧。」   孟含霏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情卻讓李如冰有了疑問,難道孟家兄妹之間,關係也並不像表面上的融洽?   正想要詢問的時候,一臉冰霜的孟含霜從樓上走了下來,一開口就讓李如冰大吃一驚:「我也會每天回來,正好看看他要怎麼討好那個小妖精。」   「他?」   李如冰當然不敢問出聲來,只敢在心裡默默地問道:他是誰?   似乎能夠聽到李如冰心底的聲音一般,孟含霏狠狠地看了一眼李如冰,然後才說道:「四姐,難道你家的寵物又惹你生氣了?不會又跑到外面去花天酒地吧?」   「哼!」   孟含霜用不屑的語氣說道,「花天酒地?他會嗎?他敢嗎?他配嗎?」   剎那間,李如冰覺得自己頭大如斗,因為這幾天看到來自孟家諸人的實際情況,讓李如冰以前透過電影和電視想像出來的豪門巨富奢華生活完全不同,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樣不為人知的內幕。   例如眼前孟家大小姐的狀況就是如此,表面上貌似天作之合的夫妻關係,實際結面果卻是妻子割腕自殺時,丈夫拒絕陪在身邊;理應兄弟齊心共謀嶺展,結果卻是對內對外爭鬥不已,年幼的只好更換發展方向;甚至結婚不久應當如膠似漆的孟二小姐的夫妻生活,似乎也並不像表面上的和諧,反倒更像是有著說不出來的荒謬感受,似乎夫妻之間有著太多不為人所知的內幕。   李如冰歎了口氣,不敢把目光放在孟家兩姐妹的身上,隨著陽光穿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李如冰在徹夜疲憊和大量失血的兩相作用下,心神慢慢放鬆,在不知不覺中昏睡了過去。不過這對他來說,算是一件好事情,雖然錯過了一些內容沒有聽到,但卻不再有那麼多的煩惱。 第四集 朱門怨 第二章 複雜感情   劉瑤步出機場大廳的時候,香港的天氣是艷陽高照,一襲白衣長裙,柔順的髮絲用一縷青色絲帶束在腦後的劉瑤,此時的心情大好,原因自不用多說。   雖然不具備讓人一見驚艷的姿色,但肌膚似雪、氣質朦朧恍若天仙的劉瑤卻是那種越看越耐看類型的,呆站在機場大廳十幾分鐘後,她已經成為了周圍眾人關注的焦點。不過對劉瑤來說,她已經完全忽略了身邊各色人等的關注,而是在人群中努力尋找自己期待的那個人。   不過,這一次劉瑤顯然是失望之極,雖然並不奢望意中人身穿金色盔甲,駕著七彩祥雲來接自己,但少女的虛榮卻讓劉瑤期待著李如冰一身意大利西裝,打著領結,風度翩翩地當著所有人,深情地獻上一大捧玫瑰,哪怕之後領著自己上了一輛破舊的出租車,但那至少代表了一種浪漫的情懷。   很認真地又看了一遍接機的人,確認不存在形似李如冰和神似李如冰的「人」後,劉瑤鬱悶地退了幾步,坐在了休息區的沙發上。現在除了耐心地等待李如冰的出現外,似乎沒有其它的事情可做了。   「這位漂亮的小姐,你是雲南人吧?」   一個溫和有禮,略具磁性的聲音從劉瑤身塑後傳來,「不知能否有幸得知小姐的芳名呢?」   劉瑤轉過頭去,一個高大英俊、陽光般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比旁人更加高挺的鼻樑和深陷的眼窩似乎在告訴所有人他混血兒的身份。   「你是?」   劉瑤皺了皺眉,如果說下飛機後沒有見到本應來接機的李如冰是今天第一件讓她覺得不爽的事,那麼被陌生人搭訕無疑是第二件,盡可能保持好態度,劉瑤說道:「我似乎不認識你,有什麼事嗎?」   「現在不是已經認識了嗎?」   陽光般的男子優雅地說道:「我是尚陽,香港信德傳媒集團媒體部負責人,我公司最近有好幾部廣告片正在尋找合適的女主角,小姐你的外形氣質正好……」   「正好一點也不符合你們的要求,對嗎?」   劉瑤轉過頭去,眼角都不瞟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機場出口在那邊,我在等人,很高興認識你。」   陽光般的尚陽似乎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臉上陽光般的笑容也在剎那問顯得有些僵硬,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靜,似乎想嘗試著再說上幾句,卻完全沒有了信心和勇氣,呆怔了好一會後,只好離開。   一邊走向機場大廳出口,一邊還不死心地回頭看著劉瑤。忽然看到美女的眼中閃過一絲神采,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她忽然站了起來,連行李都沒有拿就朝自己飛奔過來,神色激動,於是尚陽原本死去的心剎那間又活過來了,「我就知道沒有女人能夠抗拒我的魅力……」   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尚陽甩開行李,張開雙臂準備迎接美女的投懷送抱。   不過,很顯然地,一盆更大的冷水再次澆滅了尚陽心中熱情的火焰,劉瑤越過自己撲進了另外一個人的懷裡,而那個人顯然和劉瑤有著更加親密的關係。而最讓尚陽和機場其它人覺得痛苦的,無疑是那個把整個機場最美的女子擁入懷中的男人,外表儀容是那麼的狼狽和髒亂。   李如冰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仍然在沙發上躺著的他除了身上多了一條柔軟細滑的純羊毛毯外,所有的姿勢與清晨迷糊間入睡時差不了多少,完全沒有時間和心情去體驗毯子所帶來的溫暖和香味,李如冰緊張地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問,果然看到坦了最糟糕的結果!離接劉瑤的時間只剩下不足半個小時。   第一時間從沙護上跳起,連最基本的收拾都來不及做,李如冰就衝出了平頂軒。謝天謝地,因為昨天晚上太匆忙,車子沒有停在車庫而是直接停在了別墅大門口,這大大縮短了出發的時間。   一路上風馳電掣,李如冰將平均車速保持在一百二十以上,如果不是這輛名牌車有足夠的制動力和平穩性,換了普通的車子,只怕跑完之後就必須送去保養了,但儘管如此,李如冰還是遲了近二十分鐘才抵達機場。   小別勝新婚,劉瑤完全沒有想過李如冰為什麼遲到,也沒有顧慮他的狼狽,吸取了足夠的氣息後,才臉色羞紅地反應過來這是在機場這樣的一個公共場合。抬頭看李如冰的時候,劉瑤被他的外形嚇了一大跳。   「你……你這是怎麼了?」   劉瑤用驚異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李如冰,嘴唇乾裂,眼睛裡全是血絲,頭髮蓬亂,衣領和襯衣上許多處污漬,西裝和襯衣都皺巴巴的似乎穿了好幾個月,右手手臂柔軟無力,整個人顯得有些蒼白沒有半絲血色。有些心痛地看著李如冰,劉瑤說道:「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李如冰顯然知道自己現在的外形有多狼狽,快走幾步拎起劉瑤不多的幾件行李,李如冰說道:「等會跟你說,我們先去住的地方,車還停在外面……」   「出租車嗎?」   劉瑤抓過自己隨身的提袋,跟上李如冰的步伐,一出候機大廳,就看見一輛像戰艦般威風凜凜的黑色奔馳房車停在門口,周圍是羨慕關注和張望的人群。   李如冰隨手把東西扔進寬大的行李箱,然後打開車門,雖然衣著不整,卻也文雅有禮地做了個上車的手勢,說道:「美麗的劉瑤小姐,請上車吧。」   緊跟著劉瑤步出機場大廳的尚陽和其它人,像劉瑤一樣被房車震撼得說不出話來,目瞪口呆中。李如冰把劉瑤引上車,沒有多做停留,迅速地駛離了香港最大的國際機場,只留下完全失落的尚陽和成堆猜測的旁人。   尚陽呆若木雞地傻站著,喃喃道:「怎麼可能?這樣一個邋遢的小伙子,居然開著奔馳房車,甚至連頭髮都沒有梳理,難道是司機?應當不是才對,司機怎麼會單獨赳開著車來接人?還把那麼美麗的女孩抱在懷裡……」   忽然問,尚陽好像清醒過來一般說道:「車牌是H Kl ……孟家的車……」   坐在寬敞的房車裡,劉瑤終於有時問仔細觀察李如冰的狼狽,也明白為什麼在機場會有那麼多人看著她們兩個。不敢打擾專心開車的李如冰,她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車內的佈置和車外的風景,維多利亞港無疑是美麗動人的景色,而車內奢華的佈置卻也讓她產生了疑問,於是隨著車子停進了李如冰找好的酒店停車場,劉瑤的問題也就到了嘴邊。   「這車是誰的?你怎麼這麼狼狽?昨天晚上沒睡嗎?」   「車子是董事長的,我現在是私人助理。至於昨天晚上,我確實沒睡,還被抽了至少五百毫升的血,不狼狽才怪。」   李如冰可沒有坐在車上討論事情的心情,打開車門,一邊說一邊取出劉瑤的行李,說道:「我訂好房間了,開學前這幾天,你就先住在這裡。飛了這麼久,肯定累了吧,上去洗個澡休息一下。我的體力已經透支得很厲害了,我也要去休息。」   這樣的狀況下,劉瑤只好認可李如冰的處理方式,把所有的疑問都先壓下來,跟李如冰進到酒店客房裡,把一切收拾好之後,窩在李如冰懷裡剛想說幾句分離的相思苦,卻發現完成事情放鬆下來的李如冰已經沉沉入睡,連壓在自己身上的手都顯得有氣無力。   「嘀……嘀……嘀……」   李如冰再次被手機吵醒,看了看酒店外有些西斜的陽光,十幾個小時裡連續三次被手機吵醒,李如冰忽然覺得原來有錢人助理的工作,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勝任的。懷裡的劉瑤顯然也聽到了鈴聲,眉毛動了動,似乎馬上要醒來的樣子。   李如冰看著懷裡的嬌娃,想著獨自到香港後對劉瑤客觀上的疏離,忽然有種愧疚的感覺浮上心頭,伸出體力恢復後堅實的手臂,讓劉瑤換了個更加舒適的姿態繼續入睡,並小心地控制自己的慾望,之後接通了手機。「你好……」   李如冰看著手機上不面熟悉的電話號碼,有些狐疑地問道,「哪位找我?」   「你死哪去了?」   電話裡傳來了孟含霏顯然不是很愉快的聲音,叫道:「爸爸和大姐都在找你,不管你現在在哪,限你半個小時內趕回來。」   「這怎麼可能?我在睡覺,我盡快就是了。」   李如冰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電話另一邊是孟含霏,顯得有些疲憊地說道,「而且劉瑤……」   「劉瑤?」   孟含霏的聲音剎那問提高了八度,大聲說道:「劉瑤在你身邊?」   劉瑤迷糊中睜開眼,正好聽到電話裡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還在叫著自己的名字,於是用迷糊傭懶的語氣說道:「在和誰說話呢?」   聲音雖然輕微,但卻足以通過話筒傳到孟含霏的耳朵裡,雖然經驗不多,但聰慧的孟含霏卻是剎那間明白了李如冰和劉瑤的狀態,說話也結巴了起來:「真的是……真的是劉瑤。」   頓了頓,孟含霏小心地調整好語氣,說道:「李如冰李助理,麻煩你到平頂軒來一趟,同時斗麻煩你帶我的朋友劉瑤一起來。」   李如冰頭大如斗……   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某些人的預料,當李如冰戰戰兢兢地告訴劉瑤,他在香港這一個多月發生的所有事情,以為劉瑤會對他說些什麼,或者對他接近孟含霏有意見的時候,劉瑤只是微笑著告訴他,其實他應當更加積極地去認識孟含霏,而孟含霏並不是他以前想的那種會傷害他家人的刁蠻女子。   當李如冰開著黑色奔馳房車再次回到平頂軒,以為劉瑤和孟含霏相見必然會有些尷尬不和時,卻發現她們一見面就黏在了一起,聊糾龍谷,聊冰稜花,似乎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有好的存在,不好的全部被甩在了一邊。   而當李如冰以為恢復過來的孟德人會責怪他耽擱太長時間的時候,卻發現孟德人一臉愧疚地看著李如冰,然後叫他到書房說話,陪同的只有冷若冰霜的孟含霜。   「如冰啊,昨晚的事辛苦你了,要壞是你,我孟德人只怕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關上書房的門,孟德人沒有顧慮侍候在身邊的女兒,說道:「不怕家醜外揚,含雲這塑次的事,跟程世傑脫不了關係。一直以來我這個老頭子都不想多管閒事,凡事家裡能解決的,就不要鬧到外面去給我笑話,現在,哼……」   李如冰完全不知道自己應當說什麼,想了一下,終於明白自己扮演的角色已經不僅僅是原先說定的貼身保鏢那麼簡單,事實上已經真如名片上所印的那樣,實實在在地成為了孟德人的私人助理,只好答道:「董事長,需要我做些什麼?」   「這幾天,你抽個時間去一趟程志傑那裡,把我的意思轉告給他,就說讓他做好離婚的準備。」   孟德人眼中閃過一縷寒芒,顯然是對女婿一直以來對女兒的忽視和精神折磨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是。」   李如冰說道,「不過我下星期一就要開學……」   「我知道,所以讓你最近找個時間去就行。」   孟德人說道:「昨天家裡的事多虧你了,我會讓振松那邊幫你多留一些私人時問,要不你也住到平頂軒來吧。」   李如冰稍稍考慮了下,答道:「董事長,這樣可能不太方便,畢竟是剛開學,總要在校園中適應一下環境,而且我還有朋友剛來香港……」   「哦。」   孟德人神情沒有太大變化,說道:「沒關係,年輕人都希望有自己的空間,不像我,老了,只想著好好保留曾經擁有的一切……」   李如冰低頭不語,隔了一會,孟德人似乎恢復了過來,說道:「你去看看含雲吧,她應當也想見見你,算起來,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董事長,我只是做自己應當做的事情,救命恩人萬萬是談不上的。」   李如冰認真地說道。   「不要叫董事長叫得這麼生疏,論年紀,我可能比你父母還要大上幾十歲,但看你和五丫頭差不多大,叫我伯父就行了。」   孟德人笑著說道:「以後我們也算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就直說,不用遮遮掩掩的。」   李如冰沉默了幾分鐘,答道:「是,孟伯父。」   自始至終,站在孟德人身後的孟含霜,一句話都沒有說。   「大小姐……」   李如冰小心地經過客廳,在孟含霏和劉瑤的注目下走進孟含雲的房間,輕輕推開門,李如冰朝正拿著作業本在批改的孟含雲說道:「董:… 字皿伯父讓我來看看你。」   「坐。」   孟含雲似乎完全恢復過來了,平靜的臉上雖然因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卻沒有了之前的憔悴和哀怨,反而有種險死還生之後的激動,說話的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吩咐道:「關上門,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李如冰疑惑地照做,剛坐下來想問話,孟含雲的話語就傳到了耳朵裡:「聽五妹說,你們之前見過面?」   李如冰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   「既然你和五妹認識,看你年紀不大卻身手不凡,經過重重考驗成了爸爸的私人助理,我就直接叫你如冰了,其實我一直想有個更加貼心的弟弟……」   孟含雲似乎話中有話,讓李如冰迷惑不已。因為孟含雲是孟家的長女,下有孟振南和孟振松兩個弟弟,不過這樣的疑惑,李如冰當然不會笨到問出來,只是點頭。   「我很沒用,連自己的丈夫都恨不得我早死,不過既然死過一次,那……」   「大小姐千萬別這麼說。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但尋死輕生是不可取的事情,人生存其實只是為了自己而活,為其它人死是最沒價值的事情。」   李如冰在經歷了糾龍谷和家庭劇變後,看待人生似乎比年長自己十幾歲的孟含雲還要來得深刻。   「沒錯……」   孟含雲歎了口氣,說道:「謝謝你救了我,法倫醫生說,如果沒有你給我輸血,我早就死了。」   李如冰忙道:「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袖手旁觀的。」   「嗯。」   孟含雲放開手中的作業本,說道:「但不管怎麼說,是你救了我的命。上次似乎聽五妹隱約說起過你,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別看五妹很堅強,其實她很需要一個真正關心和保護她的人。」   李如冰頭皮發麻,完全沒想到孟含雲會忽然間提到孟含霏的身上,而且聽語氣似乎對一切都清楚的樣子,完全不知道可以做什麼,李如冰只好不停點頭。   孟含雲看著李如冰的呆樣,輕笑了起來,正所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望色,李如冰被孟含雲天使般的微笑驚呆了,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和狀況,只是呆呆地盯著孟含雲看。   孟含雲顯然很少被一個年輕男子盯著看,一時漲紅了臉,想要說明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房間裡的氣氛慢慢變得尷尬起來。幸好李如冰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想要解釋兩句,卻不知道應當說什麼,又或許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如不去解釋,因為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看著李如冰慢慢恢復正常,孟含雲也逐漸掌控了全局,雖然並沒有仔細觀察,但當了很多年教師的孟含雲很快確認了李如冰的狀況,待他完全恢復後,淡淡道:「如冰,你先下去陪五妹吧,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再找你好了。」   李如冰有些失神,不過這樣的情況下,迅速離開顯然是他最應當做的,於是雖然不至於落荒而逃,但在離開孟家大小姐閨房的時候,李如冰確實有些慌亂。   「傻子,今天瑤瑤待在平頂軒不走了,你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   孟含霏衝著剛出了大姐房門顯得有些呆呆的李如冰說道:「真沒想到你居然做了這麼多壞事,還有這麼多奇怪的想法,說起來,你這樣的傻子,倒是適合我新成立的創意實驗室。」   「什麼實驗室?」   李如冰發現經過了昨天晚上的漫長一夜後,自己對孟含霏已經沒有太多的心結,即不會遇到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會存在什麼顧慮和懷疑,相互問的談話和交流,也恢復成了最普通的人與人之間對話。   「飛行器設計與飛行器動力實驗室。」   孟含霏說道:「你上次給的那個建議,說飛行器不應當想著飛得有多快的那個想法,就非常好。想想如果有一天,人也可以借助一些飛行器具,像羽毛一樣自由地在天際飛翔,那會是多麼讓人感動的事情啊!」   李如冰沒有說話,用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劉瑤,劉瑤回過來的眼神讓李如冰大致知道了答案。一向柔順的劉瑤顯然沒辦法拒絕孟含霏的熱情,留下來待上一兩個晚上,倒也不是太奇怪的事。   李如冰不再多問,坐下來聽劉瑤和孟含霏天南海北地聊天,如果沒有幾個月前家破母亡的悲劇的話,這樣的生活應當就是李如冰最期待和最需要的。 第四集 朱門怨 第三章 嬌同窗   時問過得很快,孟家大小姐割腕自殺事件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這半個月對李如冰而言,既是難得的平靜,卻也是頭痛的開始。   半個月來,李如冰與劉瑤算得上是如膠似漆,直到劉瑤所在的香港大學開始要求所有新生參加集訓,才無奈地分開,也算是小別再聚,緩解了近兩個月來的相思之苦,而離別也因為學校隔得不遠而變得輕鬆。   另一邊,孟家也沒有給李如冰太多的工作,孟德人因為身體的關係,將集團的工作主要交給了兩個兒子打理,雖然孟振松和孟振南並不如表面上的和睦,但畢竟是在老父病臥的特殊時期,卻也能夠相互退讓,公司的效益反倒是略有所上升。   孟含霏並沒有像李如冰所假想的那樣完全無視自己,或者因為自己與她有過的親密關係而改變態度,更多時候是保持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關係,似合似離的感覺。每次李如冰到平頂軒的時候,總可以看到孟含霏安靜地坐在客廳,似乎在等待他的到來,又似乎只是在休息看書做自己的事情,偶爾還可以聽到孟含霏在應付和推托別人的邀請。   至於孟家大小姐孟含雲,在家休息了一個星期之後,就放不下教的那班學生,回塑復到從前的生活,只不過住的地方從和丈夫住的別墅裡,搬到了平頂軒,與李如冰之間的關係,倒是顯得更加親近了些,見面看到總是很熱情地叫他的名字,偶爾下廚,還會做上幾道小菜,有的時候,似乎真的將李如冰當成是貼心小弟的感覺。   為了大姐被救的事情,孟振松和孟振南都分別請李如冰吃過一頓飯,與孟振松的家常小宴不同,孟振南請李如冰去深井吃了享有盛名的燒鵝,對李如冰來說,也算得上是開了眼界。唯一沒有表現出任何動作的,就只有孟家老四孟含霜,不過對她性格略有瞭解的李如冰也沒有奢望她會有什麼動作,畢竟連跟親妹妹都難得說上幾句話的冰霜美女,能夠偶爾得到對方一個眼神的關注,已經讓李如冰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了。   應當說,如果不是在學校上課的過程中,結識了兩個小魔女同窗的話,李如冰這半個多月的生活,是美麗如天堂一般的。   「李如冰,你又在上課的時候神遊太虛,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考上市民大學的。」   身後傳來一個嬌美的聲音,不過說的話和接下來的動作,卻一講李如冰感到很無奈,明顯感到背上的肌肉被人用力擰了一下,聲音繼續說道:「才隔了一個周休,你是不是想裝作不認識我?我告訴你,班上只有我們兩個是在內地長大的,其它全是香港、台灣或東南亞人,如果你敢繼續裝下去,我馬上就告訴所有人,你上次偷偷溜進女廁所,想非禮月月。」   「胡大小姐,胡大小姐,你放過小的吧,我那只是看錯標誌而已,而且……」   李如冰用最卑微的語氣懇求起來,這幾天每次李如冰想安靜的時候,就會遭到小魔女胡莎莎的折磨,而任何一次只要不理會她,胡莎莎就會把這件事拿出來威脅李如冰。   很適時的,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莎莎,你答應過我不再提起這件事的。」   李如冰的身後,坐著兩名青春氣息四溢的美麗少女。坐在右手邊的胡莎莎是典型的江南美女,瓜子臉、柳葉眉,一席白紗裙配合蕾絲的裙邊,看上去像是一位高貴的公主。而左手邊的夏月則是典型的香江美女,化著淡妝,衣著時尚獨立,像男孩一般翅的短髮顯得非常幹練。身上穿著最普通的運動服,如果從背面看的話,不留意間絕對難以分辨出男女,而這也正是李如冰被胡莎莎抓住把柄的原因。   剛入學的李如冰完全沒有方向感,而香港市民大學的建築設計,又因為董事長的原因顯得太過藝術化了一些,而在洗手間的男女區別這方面,李如冰完全沒有注意到居然是用兩個雕像來區分,在洗手間門口徘徊了幾分鐘後,跟著一個男性背影進去,才發現大錯鑄成,自然也就成了胡莎莎和夏月取笑和威脅的對象。   胡莎莎是浙江海寧人,算得上是家世淵源,據自己說是跟隨父親到了香港,而父親則是到香港來工作的行政機關人員。如果不聽胡莎莎說話,那麼相信絕大多數的人都會願意相信胡莎莎是正宗的江南美女,溫婉柔美、嫵媚動人,是所有人對胡莎莎的第一印象。不過這種印象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只要跟胡莎莎說上三句話,就馬上會發現她其實是屬於古靈精怪類型的,有時甚至有些蠻橫不講理。   夏月的性格則略有不同,刁蠻這個詞用在夏月身上是絕對妥當,因為夏月就是刁蠻的代名詞。李如冰正是跟著夏月進了女廁所,而發現有男人跟著自己進廁所後,夏月的第一反應是用中國武術裡最標準的撩陰腿,半個招呼不打的直接來了一記,要不是李如冰剛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在擒拿格鬥方面很有些心得,只怕下半輩子就別想有「性」福生活了。   至於之後李如冰被夏月威脅敲詐了整整三天的晚餐就沒有太多可供說明的,因為那只是很普通、很普通、很普通的事情。   「胡大小姐,你到底想做什麼?麻煩你直接說吧,我只是週末太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就吩咐吧,還有夏大小姐,你也一樣。」   自知理虧,加上身在異鄉,又是個不熟悉的環境,這樣的情況下,李如冰除了老老實實接受敲詐外,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很簡單,水果、冰淇淋船、甜點……」   胡莎莎很輕鬆地說道。   「然後晚上去吃臨海樓香辣海鮮大餐……」   夏月補充得也很輕鬆。   李如冰呆坐在位置上,聽著教室前講台上授課的教授,慢聲細語地講著完全沒心思去聽的課文,心裡不由地想起了孟含霏,與胡莎莎和夏月比起來,孟含霏的大小姐發脾氣,完全是經過優化改良美好型的。   不過這樣的學習環境,卻是李如冰所期待的,從小到大,學校都一直是李如冰內心拒絕的地方之一。因為父母總是把學習和學習成績放在對李如冰要求的首位,高中的三年,除了學習和分數,李如冰甚至想不到父母還跟自己說過些什麼。   而隨著命運車輪的轉動,當回到家中驚聞噩耗的時候,李如冰之前的反抗情緒似乎剎那間化為烏有。在經過了與劉瑤在滇池隱居讀書的生活後,李如冰開始懷念起讀書時的輕鬆感受,到達香港接受訓練後,這樣的感受更是強烈。   而現在與胡莎莎和夏月之間的對話,則讓李如冰想起了以前的高中同學,為了半張草稿紙,可以說上好幾句無聊的話;為了老師今天穿了件從沒看過的新衣服,可以聊上整二十分鐘。輕鬆而美好的校園生活,讓李如冰身處其中卻又覺得離自己很遙遠,因為自己的身上背負了一個無法推卸的責任,母親的意外去世和神秘的王朝護符。   收拾起心情,李如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活潑的同窗,微笑了起來,有了她自己才有了更加真實的大學生活,因為有的時候,人需要的是一種輕鬆快樂的心情。   胡莎莎一邊吃著巨大的水果冰淇淋香蕉船,一邊指點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用教導的語氣說道:「李如冰同學,陪美女吃東西的時候,一定要專心,不要讓月月以為內地過來的人審美觀差,像窗外這樣來來往往的,基本上就沒有美女,遠比不上我們家月月,你不盯著月月看,卻看著窗外的那些醜女,太打擊我們月月柔弱的芳心了。」   「啪!」   的一聲,夏月手中的湯匙掉在了桌上,怒吼道:「胡莎莎,我警告你,不要拿我做文章。」   說完後,夏月拾起湯匙,狠狠地吃了一口冰淇淋。   李如冰苦笑,卻並沒有說話,只是專心吃著眼前的甜點,幸好他並不缺錢花,否則這價值五百塊的香蕉船,只怕會吃到李如冰破產。   「對了,李如冰同學,我問過你好幾次你都沒有回答我,你的武功哪裡學的?為什麼你也來香港讀書?還有你整天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胡莎莎一邊以極快的速度吃著香蕉船,一邊連續不斷地問道:「上次你說你有女朋友了,你女朋友漂亮嗎?有沒有月月身材好……」   李如冰自然而然地抬起頭,仔細看了一眼從背影看像足了男生,正面看卻很有料的夏月,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然後似乎明白自己做了最不恰當的評價,又迅速搖起頭來。畢竟對李如冰來說,眼前的兩個美麗動人的女子,除了給自己帶來麻煩外,似乎很難帶來其它的感受,雖然確實是美女。   「哇,難道你女朋友也是D 罩杯?不會吧?什麼時候介紹我認識一下,D 罩杯手感很好的,你肯定很有體會對吧?」   胡莎莎繼續以神奇的速度吃著冰淇淋,然後大嘴巴地說道,「上次我在月月身上試過,手感真的很好,真是羨慕啊。」   「噗!」   李如冰一口冰從口裡噴了出來,幸好反應快,噴在了旁邊的地上。無奈地說道:「胡莎莎同學,我有的時候,真的很懷疑你是浙江人,江南的婉約美女應當不會都是你這個樣子吧?」   「沒有啊,都差不多的。」   胡莎莎理所當然地說道:「至少我高中同學裡,十個女孩子有一半以上是這樣,其實這有什麼嘛,難道只准男生好色,不准女生?說起來,要不是我老爸要到香港工作,我肯定不會離開家鄉的。本來我考上同濟大學了,可惜不能去,只好轉學到市民大學,真是鬱悶啊,如果不是認識了月月和你,只怕我會更加鬱悶。」   這麼一說,李如冰反倒是來了興趣,笑著問道:「你爸爸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會被派到香港工作?還必須帶你過來?」   「我家老頭曾經是公務員啦,就是屬於那種天天為了工作,忙上忙下怎麼都賺不到錢的那種。後來我們全家移居到香港,他的工作滿多的,也不准我問,反正現在也是天天忙。」   胡莎莎吃下香蕉船裡的最後一口冰,呵了口涼氣說道:「至於我,當然要跟過來,我老媽在生我的時候就去世了,我跟老爸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不跟著也得跟著。」   墾聽著胡莎莎面色輕鬆地說起母親的去世,李如冰有些黯然,低頭輕聲說道:「我媽媽也去世了,就在幾個月前。」   一直沒說話的夏月顯然感覺到了李如冰心中的傷痛,安慰道:「李同學,不要太傷心了,人最重要的是面對眼前的自己。」   「傷心個屁!」   胡莎莎大大咧咧地說道,「你應當感到幸福,因為你和你媽媽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不像我,連媽媽長什麼樣子都要看照片。」   李如冰苦笑,卻也說不出話來,難道要向眼前兩個少女解釋,因為自己的任性和年少輕狂,失去了與母親最後相處的日子,甚至有可能問接害死母親嗎?又或者告訴她們其實自己還有個癡呆的父親在老家,由自己的同學在照料?雖然讓劉瑤間接給曹艷春送去一大筆錢,自己不用擔心父親的醫藥和看護費,但身為人子卻不能照顧自己的父親,這樣的痛苦又怎麼會是眼前兩個天真的花季少女所能理解的。   「我不是傷心,只是覺得有些悶。」   李如冰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說道,「可能是店裡冷氣沒有開足。」   「哈哈!那正好,我們去臨海樓吃香辣海鮮大餐吧。」   夏月口中的臨海樓是這幾年香港盛行的海鮮餐館,能夠在香港這樣一個海濱城市,憑著一味香辣,在幾年間把海鮮酒樓做到街知巷聞,這樣的實力確實可以用非凡來形容。   「好啊,我也想吃那邊的香辣蟹。」   李如冰把所有的憂傷放在了心底,微笑著說道:「胡莎莎同學,走了,我們要去吃你最不喜歡的臨海樓香辣海鮮……」   於是從小生活在浙江,最不能吃辣味的胡莎莎只能痛苦地站了起來,每當這個時候,是李如冰平時唯一可以反擊胡莎莎的時候。   雖然比人最多的時候提前了足足一個小時,但李如冰三人仍然只得到了一個角落裡的位置,既不靠窗可以欣賞維多利亞港的美麗夜景,也不近露台可以聞海風吹來的清新氣息,但即使這樣,他們還是很滿足了,因為比起晚到十分鐘,坐在大堂等位置的數十人來說,他們是幸運的。   望夏月和李如冰悶頭吃著香辣口味的海鮮,胡莎莎卻只能一邊吹著冷氣,一邊喝著果汁,一邊嘗試著吃眼前的美味。不過雖然點的是微辣,但對胡莎莎這樣的江浙人來說,仍然是難以忍受的。看李如冰吃得熱火朝天,胡莎莎很想摔筷子,不過這樣的衝動顯然是要控制的,於是她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客廳中其它食客的身上。   「你們看,你們看。」   胡莎莎小心地維持著只有三人能夠聽到的音量,說道,「那個人像不像一頭肥豬?還有坐在他右手邊的女人,像不像衣架?」   「嗯,這個香樁炒全蟹,味道很棒。」   李如冰答道。   「沒錯沒錯,小炒泥螺雖然算不得海鮮,但味道卻絕對地道。」   夏月和李如冰已經在吃的方面達成了高度共識,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也不會放過捉弄胡莎莎。   「快看,那是當紅的玉女影星方憐影小姐,沒想到她也來這裡吃飯。」   胡莎莎激動地說道:「哇,陪她來的居然是最有名的R & B 歌手周星星,如果爆出去的話,肯定是上明天娛樂版頭條的事情。」   「沒錯,這道海鮮豆腐味道正好,夏月,來一碗。」   李如冰說道。   「是啊,是啊,正好剛剛的醉龍蝦稍稍辣了些,是要喝點清淡口味的。」   夏月答道。   半小時後……   「哇,美女,快看,有美女……」   胡莎莎喝著果汁,精力不減地說道。   酒足飯飽的李如冰和夏月終於抬起頭,朝胡莎莎指的方向看去,「哇,好漂亮!」   夏月感歎道。   「呃……確實好漂亮。」   李如冰一邊附和,一邊想著如何保證在第一時問鑽到桌子底下,因為他看到孟含霏和她身邊的男子,早看過相片的李如冰很快認了出來,那是孟含霏的准男朋友--同樣出身於豪門世家的白文煌,正手牽著手朝他面前一張空桌直走過來。   李如冰迅速地想拿起桌布遮住自己的臉,不過已經遲了,孟含霏看到他的時候,臉色都變了,牽著的白文煌的手也迅速地鬆開,完全不理會白文煌奇怪的神情。或者應當說,當孟含霏看到李如冰的剎那,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李如冰的身上。   李如冰和孟含霏就這樣對視著,一個坐在位置上,手裡拿著餐布想遮擋;而另一個則呆怔地站著,臉上的神情變化無常。而唯恐天下不亂的胡莎莎和最愛生事的夏月則在交換眼色,顯然是發現了很有趣的東西。只有最無辜的白文煌莫名地看著李如冰三人,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霏霏,你認識他們?」   最先打破平靜的是白文煌,疑惑地說道,「好不容易等到位置,要不我們先跟你的朋友打個招呼吧。」   孟含霏臉色青黃不定,似乎想說話,又似乎想要解釋什麼或者指責什麼,不過最後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反而李如冰很快恢復了過來,招呼道:「五小姐,你也來這邊吃飯啊?旁邊這位是你朋友吧,我是孟董事長的私人助理,這兩位是我的同學,我姓李,先生怎麼稱呼?」   「李先生你好,我是白文煌,霏霏的准未婚夫。」   白文煌風度翩翩地說道,「李先生能夠有兩位這麼漂亮的同學陪同,真的艷福不淺啊。」   「哪裡的話,只是同學間打賭輸了請吃飯罷了。」   李如冰聽到准未婚夫一詞的時候,臉色略微有些陰沉,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聽到跟自己有過關係的女人身邊的人這樣介紹自己。雖然李如冰對孟含霏並無太大期望,但畢竟有過關係是事實,稍稍收拾了一下心情,李如冰才說道:「和白先生及五小姐雙宿雙飛可有區別啊!」   「誰雙宿雙飛了?」   孟含霏卻是完全出乎眾人預料之外地火氣十足,怒道:「你自己這樣,不要把別人也想成是這樣,我只是跟朋友過來吃香辣海鮮而已,不像某些人,真不知道如果瑤瑤在場話,會生氣成什麼樣子。」   「我……」   李如冰待要解釋,卻聽到胡莎莎和夏月忽然間貼了過來,保持著接近而曖昧的距離,夏月首先嘐聲嗜氣地說道:「哎喲,這位小姐難道是在吃醋嗎?其實我們跟冰冰只是普通關係罷了,你可千萬不要想歪了。」   胡莎莎顯然知道夏月想做什麼,火上澆油地說道:「就是啊,那個什麼瑤瑤是誰?是哪裡來的一頭想迷惑我家冰冰的狐狸精?」   「哼……」   孟含霏顯然並不是傻瓜,事實如何,憑女性的直覺也能夠瞭解一二,完全無視兩女的姿態,語氣一變,對李如冰說道:「李助理,沒想到憑你的區區收壟入,也能夠來這種高檔的中餐廳進餐,不會是從瑤瑤那邊拿到了很多錢吧?」   於常無辜的李如冰確實是追悔莫及,雖然這一周來天天陪著胡莎莎和夏月吃飯甜點,但習慣性體驗學生時代感受的李如冰內心深處,並沒有對不起劉瑤的感受,可現在被孟含霏這麼一說,卻真的害怕起來,擔心這樣的情況被劉瑤知道後,會產生無法預估的後果。   很無奈地考慮了一下,李如冰說道:「五小姐,我跟這兩位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倒是五小姐和這位白先生,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外人肯定是羨慕非常了。」   這招輕鬆的轉移話題顯然是非常有效的,因為孟含霏立刻想到自己與眼前這位認識時還是粗魯護林員的李如冰之間發生的一切,包括那纏綿的夜晚,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卻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處子之身奉獻給了他。忽然間孟含霏內心底,無端湧起了那種背著老公偷情,卻被老公抓了個正著的奇怪感受,剛才很自然牽著白文煌的手似乎也有些發燙。   意外地看著平時很能說話的孟含霏被自己一句話說到不再吭聲,李如冰並不知道原因,不過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沒有太多打探美女內心深處的想法了,如何擺脫眼下的窘境才是最關鍵的,而孟含霏的默然不語無疑提供了一個最好的機會。   「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們就先走了。」   抓住唯一的機會迅速脫身,李如冰迅速地抓住胡莎莎和夏月,逃一般離開了餐廳,留下神不守舍的孟含霏,開始了食之無味的香辣海鮮大餐。   唯一感到不解的,當然是最無辜的白文煌。 第四集 朱門怨 第四章 情嗉暗生   被李如冰強拖著離開臨海樓的二女顯然是極為不快的,因為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李如冰要拖著她們離開。   從李如冰的表現來看,二女並不認為李如冰對剛才的美女會有多少情感,畢竟李如冰的表現兩女都非常清楚明確,而從白文煌的表現來看,顯然他也沒有認為李如冰是情敵。唯一可疑的就只有孟含霏的奇怪態度,不過從兩人對話中,卻又看不出太大瓜葛。   在這樣的情況下,當李如冰跑累了,在海濱大道停下來之後,胡莎莎開始找起了他的麻煩。   「我說小色狼,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知不知道飯後最忌劇烈運動的?你居然拖著我們跑這麼快,要是生病了,我一定先要你的命。」   胡莎莎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那個小白臉長得並沒有你帥,你擔心什麼呢?你是不是和那個叫什麼霏的有一腿啊?跑這麼快,難道你們是傳說中的姦夫淫婦?」   「莎莎,積點口德。」   同樣身處香港上流社交圈的夏月適時地打斷了胡莎莎的話,說道:「那對金童玉女,一個是孟家最小也最有天分的掌上明珠,傳聞她手中有壟現在全世界最有前途的飛行器動力研究所,擁有極為強大的研究團隊,如果不是因為孟家支持力度不夠,資金一直不算充裕,估計早就有成型的產品被設計出來,震驚世界了。」   「飛行器動力?難道是研究人怎麼長翅膀的?」   胡莎莎撇撇嘴,顯然沒想到剛才姿色不輸她們兩個的美麗少女會有這樣的背景,賭氣般說道:「那旁邊的小白臉呢?你不會想告訴我那傢伙是最具創意的設計師吧,我覺得他更像是個拳擊手,衣服穿成那個樣子,是想炫耀自己的肌肉嗎?」   「當然不是,飛行器動力,其實簡單地說就是研究飛機動力學的,只不過說飛行器動力更加唬人,要說得白一些,就是研究如何提升飛機動力的效能。」   夏月解釋道。   「至於你口中那個很帥的小白臉,他確實有值得炫耀的本錢。作為最年輕最有才華的專業飛行員和業餘模特,白家公子白文煌的大名,估計會讓學校裡三分之二的女生尖叫。白公子與孟五小姐的親密往來並非一朝一夕,似乎有十幾年的青梅竹馬的交往了,不過據傳,白公子和孟五小姐一直沒有進一步的關係,然後有兩種推測,一種可能是白公子性無能,另一種則是孟五小姐是天生石女。」   「噗……」   在路邊的小攤販買了三瓶水,正在喝著其中一瓶的李如冰從外表淑女氣質十足的夏月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口水再也忍不住噴了出來,心底偷偷樂了起來。孟五小姐是不是天生石女,這個是經過自己親自檢驗的,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但至於白公子性無能嘛,嗯,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看到李如冰笑得詭異,胡莎莎來了興趣,威脅道:「小色狼,快說些內幕來。你剛才說自己是孟家那個老頭子的私人助理,那一定有很多孟家的內幕消息,快告訴我們。」   李如冰歎了口氣,想著前些天看到聽到的孟家各式內幕,心道:「 內幕確實有很多,但能夠公開的卻是半件也沒有。」   「沒錯,沒錯,聽說孟五小姐自從去了一趟長白山,回來以後就性格大變,不但刻意疏遠白家的公子,還一度放棄了她最寶貝的研究計劃,直到最近才恢復過來。你塑既然是孟老爺子的私人助理,一定有內部的消息。」   夏月顯然也很八卦,開心地說道。   李如冰笑了笑,說道:「內幕消息是沒有,不過五小姐確實有很大的變化。以前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更像是個刁蠻的富家千金,而現在,我覺得你們兩個,才是真正的刁蠻丫頭,最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無聊地詢問各種問題。另外,胡莎莎小姐,我的名字不叫小色狼,你可以和白先生一樣,叫我李先生。」   「哼,問你是看得起你。」   胡莎莎絲毫不在乎李如冰的諷刺,不屑地說道,「不要以為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是那個丫頭口中的瑤瑤,我也知道是誰。而你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色狼,上次跟著月月進……」   「夠了。」   夏月發現胡莎莎又要舊話重提,趕忙打斷道:「沒錯,孟五小姐口中的瑤瑤,肯定是最近經常跟著孟小姐出席各大宴會,以新生第四名成績考入香港大學的劉瑤。聽說她也是孟五小姐最好的手帕之交,似乎是上次孟五小姐去大陸時結交的。」   「原來是這樣!」   李如冰在心裡歎道:「 難怪最近總覺得劉瑤怪怪的,原來是孟含霏經常帶她去見識那些真正的名門望族,相信這中間有很多值得學習的東西吧。」   說到底,李如冰和劉瑤並不缺錢,他們缺的只是那種身為社會名流的心態和氣勢,而與孟含霏交好的劉瑤無疑有了一個絕佳的,調整心態的機會。終日出入名流的宴會和舞會,很快便可以培養出劉瑤的心態,至於在氣質方面,劉瑤天生的貴氣,顯然早已經具備了足夠的吸引力。   笑了笑,李如冰轉移話題,說道:「我只知道孟家三位小姐,每一位都美貌非凡,其它的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三位小姐?」   胡莎莎失聲道:「你沒搞錯吧,我所知道的孟大小姐今年三十有六,孟二小姐也已經結婚兩年,你居然還叫她們小姐……應當是叫大姐和阿姨來得更為恰當吧?」   李如冰搖搖頭,想了一下卻不知道要如何來表達自己的觀點,只好認真地說道:「其實,如果你有機會見到他們,你會發現她們比你想像中的要年輕得多。」   兩女不再說話,而是像往常一樣,把話題引到了其它地方。這連續一周多來,每天吃完臨海樓,三人都要選一個有微風吹拂的地方天南海北的聊,這對李如冰來說,算得上是工作之餘最放鬆的休息,同時也是最頭痛的休息。畢竟沒有哪個男人,在心有所屬之後,還會樂意單獨面對兩個未婚且具有一定吸引力的女子。   李如冰開始考慮接下來要怎麼辦,因為非常顯然,如果他還這樣天天陪著兩位大小姐,出狀況和問題也是早晚的事。   李如冰終於覺得沒有多認識和幾位自己同齡的人和男性同學,是一件非常失策的事情,不過……現在並不晚,不是嗎?李如冰在心裡微笑著說道。   在香港這顆東方明珠城市的另一側,空高懸的殘月,歎息出聲。   身份特殊,成為深閨怨婦有好幾個年頭的孟含雲,正在平頂軒閨房的露台上對月歎息,半個月前的一幕幕,猶如電影重映般不住地在腦海中盤旋,不過這次已經不再是為了負心的丈夫,而是另一個更年輕卻更具吸引力的身影不時地閃現在自己的眼前。不論是睜開眼時看到的蒼白臉龐,又或者因失血過多而有些虛脫,步伐略顯混亂的動作,都讓孟含雲覺得意外。雖然近十年來的婚姻和長時間家教養成的心態不允許孟含雲有任何其它念頭,但此刻卻實實在在地有情感上的細微變化。   雖然並不是因為這樣的變化,或者對丈夫背叛自己的自暴自棄,導致了孟含雲現在的心態,但如果眼下孟含雲的表情落在孟德人的眼中,只怕會欣慰非常。因為此刻的她端起放在欄杆上的紅酒,一洗之前的失落和哀怨,用微笑對著夜空,雖然沒有說話,但似乎深閨怨婦的那種鬱結之氣,已然消散很多。   從小到大,孟含雲一直是照著父母期望的方向在發展。從讀書到畢業,除了工作的時候,稍稍執拗地表達了自己想當教師的意願,卻意外地被父親認可之外,包括婚姻在內的所有事情,孟含雲都沒有說過任何一句反對的話。   婚前孟含雲就覺得自己和程世傑完全不合拍,一個喜靜,一個愛鬧;一個想的是至舉杯邀明月,另一個則希望在家裡開盛大的節日派對。有的時候,孟含雲覺得自己的婚姻更像是為了完成家族的希望,因為那樣的婚姻對孟家最為有利。   在旁人眼中的完美婚姻到了當事人的眼中,不過是一樁策略婚姻,完全沒有感情的兩人,因為家族的關係,而被迫在了一起。   這樣的心態直接導致了孟含雲和程世傑在夫妻生活上,外人所不知道的矛盾。程世傑希望有激情如火的性生活,而孟含雲卻希望自己的丈夫溫柔如水地對待自己,慢慢引導雙方達到共同的高潮,但每次程世傑卻是急如火,在孟含雲完全沒有激情的情況下,就一洩如注,十幾回後,夫妻產生了極大的衝突。   程世傑認為外表完美的妻子性冷感,而孟含雲則在丈夫這樣的情況下,真的慢慢產生了這種感覺,而這正是導致夫妻雙方產生裂痕的最關鍵原因。   先天不能生育這樣的事實,無疑為這樣的裂痕劃下了最深的一刀,在確認這個情況後,程世傑再也沒有跟孟含雲有過實質的夫妻關係,這對年過三十,生理需求日趨旺盛的孟含雲來說,無疑是一種無形的酷刑。   只不過一向隱忍和家教良好的孟含雲,無法超越自己對自己的道德約束,最終只能選擇自殺這條狀似能解決一切困擾的不歸路。   險死還生後,孟含雲的心態有了本質的變化,之前的種種不再是顧忌,反而成為了一種催化劑。於是當李如冰在海濱大道與兩位女同學海闊天空閒聊的時候,她則在像平常那樣,宣洩著成熟女性最直接的生理需求,至於此刻她心中假想方是誰,卻是不可能為人所知的。   深閨怨婦,丈夫移情別戀後的女人,總是會有別人所不知道的痛苦和秘密。   對李如冰來說,到香港之後最愉快的日子,就是接到劉瑤後的那幾天。兩人住在飯店裡,當把房門關上時,就可以不再去考慮任何的東西,專心營造兩人的世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如冰對這個同樣從小過著普通生活的劉瑤更覺得親近,而對孟含霏卻有著先天的排斥,雖然這種感覺已經隨著長時間近距離接觸瞭解後慢慢淡化。   雖然經歷了難以想像的家庭遽變,全面改變了李如冰的價值觀和人生觀,但本質上,他卻是個渴望自由空間的人,寧靜地一個人待在一個空曠的地方,這是他能夠在長白山當守林員整整半年的原因。那個時候李如冰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拿著自己那個廉價的望遠鏡,在長白山上擁有純淨天空的山頂,看繁星點點。   從認識孟含霏到結識劉瑤,不論是安納貝爾,漢森還是庫爾琳娜,羅曼諾夫,波肯特娃,又或者神秘到根本沒有說過話的蘇曼,雖然與她們發生過了關係,但這個過程本身已經快到讓李如冰自己沒有任何準備,也不存在任何應變的辦法。   從糾龍谷逃出來,純粹是求生意志下的結果,真正一議李如冰得到改變的,其實是體內的蚪龍內丹緩慢的推動,以及陪同劉瑤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尋找寶藏的過程。   在那段時間裡,李如冰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想在得到寶藏後要如何孝敬父母,要如何開創自己的事業,要如何獲得浪漫的愛情。也正是在那段時問裡,他明白了自己離家出走的無知和幼稚,因此更想要以成就來彌補離家出走所帶來的問題,可惜當他真正腰纏萬貫回到家中時,卻遭遇了父瘋母亡的人倫慘劇。   在這樣的狀況下,李如冰才真正開始面臨人生的選擇,也正是在家鄉那短短兩天的時間裡,經歷了人生的第一次蛻變,定下目標來到香港,只是這樣的決定顯得倉促草率。如果不是意外結識朱校長和孟振松,只怕是連如何融入這個陌生的社會都成問題,更不用說迅速接觸到孟含霏了。   「你說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我們死也要在一起,像是陷入催眠的距離,我已開始昏迷不醒……」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破了李如冰難得的靜心思考,也瞬間讓他恢復到了最平常的狀態。   「李如冰……」   電話裡出乎意料地傳來了孟含霏的聲音,用最直接的要求語氣說道,「你現在過來一趟,這邊有點事情要找你。」   李如冰抬眼看了看窗戶外濃重的夜色,再回頭看了看桌上的時鐘,分針和時針都指在了十二點的位置,歎了口氣,說道:「這麼晚,有……」   「叫你過來你就過來,哪來這麼多廢話?」   孟含霏似乎有些急,很直接地說道:「不是到平頂軒,是來我的研究所,地址你知道吧?」   「知道。」   李如冰想再說什麼,但孟含霏沒有給他任何機會,一句話接了過去,說道:「那麼,半小時內過來吧。」   「嘟……嘟……」   電話裡響起了代表電話掛斷的嘟聲,李如冰除了翻白眼之外,完全不知道應當做什麼。半夜十二點,叫跟她有過最親密身體接觸的人去研究所,孟含霏的心思似乎和天底下所有年輕女子的一樣,完全沒辦法揣度。   既然沒辦法推托,李如冰只好收拾收拾,動身前往位於太平山的香港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研究所雖然隸屬孟家集團,卻完全由孟含霏一手組建和經營,四年來發佈了許多相對另類的科研成果,雖然並沒有達到真正的研究院水平,提出什麼尖端技術概念的能力,但卻已經具備了必要的基礎。縱使比不上在這方面走在世界前端,設備齊全的大陸和日本,但在亞洲,卻也算是排得上名的研究院。   在剛剛結束的飛行器博覽會上,成立不足五年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被諸多專家評為全世界最具發展潛力的研究機構,正是因為其優異的表現、新穎的理念,對於許多亞洲尖端人才來說,回到一個自己熟悉的環境從事研究,還是具備相當吸引力的,當然前提是能夠獲得同樣研究成果。   香港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是一楝獨立的大廈,剛開始建這楝地上十層地下五層的研究所的時候,很多人都以為是在建一楝藝術大樓,因為整個大樓的造型設計,絕對是最前衛的那種,這也正是動力研究所大樓獲得了當年的國際建築設計大獎的主要原因。   由九個球體和通道構成一個立方體,八個頂點加上正中間的主研究室,極具創意的結構和各具功能的功能球體,整個動力研究所就安排在這樣的一個地方。   雖然早已在網上和新聞中看過多次,也來過兩回,但李如冰還是對整個建築的電梯設計佩服不已,不論從四個在地面上的小球中的哪個,都可以通過直立電梯或自動扶梯抵達上層研究室或中問的研究室,區別只在速度的不同。   在中間球體的主研究室裡,李如冰見到了坐在椅子上,手裡拿支筆轉來轉去,不壟知道在打什麼主意的孟含霏。   「五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李如冰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對飛行器動力可是完全不瞭解,而且現在時間這麼晚了……」   「當然是找你有事。」   孟含霏很隨意地說道,「上次聽你說過,你最喜歡玩飛行類的計算機遊戲,對不對?」   「呃……沒錯。」   李如冰一頭霧水,自己喜歡玩飛行類的遊戲,還是在長白山自己陪同幾個女子找糾龍谷的時候,一路走去,無聊的時候隨口提起的東西,而且自從自己離家出走,已經沒有再玩過,卻沒想到孟含霏會對他隨口的一句話,記得如此清楚。   想到這,李如冰有些囁囁地補充道:「不過我已經有很……」   「沒錯就好。」   孟含霏說道,「這裡有一個模擬飛行的訓練遊戲,正好讓你試一下有沒有用。」   「啊?」   李如冰完全無法理解孟含霏的想法,半夜十二點將他叫到飛行器動力研究所,居然只是讓他玩遊戲?李如冰忽然覺得自己之前對孟含霏所有的判斷都沒用,因為他根本沒辦法去揣度孟含霏的想法和打算。   老實地跟著孟含霏往她口中的遊戲室走去,一邊聽著孟含霏的介紹:「這個訓練遊戲可是我們實驗室花了一大筆費用,請最專業的國際遊戲公司幫忙設計的,那家公司叫什麼大風大雪的,你應當聽過吧?」   「聽過……」   李如冰有些呆呆地不知說什麼好,因為一路行來,整個飛行器研究所各大主要部門,都在李如冰眼中一一呈現:動力裝置改進實驗室、飛行翼調控實驗室、外形設計部、燃料分析室……一個個聽上去似乎有些理解,但完全不明白究竟有什麼用的名字,讓李如冰覺得自己有如井底之蛙,同時也對在前面帶路的孟含霏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一直以來都以為孟含霏不過是一個富家女,雖然冰雪聰明,卻任性刁蠻,看不起普通人,但這半個多月相處下來,李如冰卻發現孟含霏更多的優點和長處。不論是在處理家務事上的認真細緻照顧周全,還是今天所展現出來的天縱才華,都讓李如冰情墾不自禁地點頭認可,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原來一直以來都沒有用對待普通人的眼光來看眼前的少女。從在長白山相識的那一刻起,李如冰就給她加上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公主肯定任性刁蠻」的定義,一直影響到現在。   「到了,這就是遊戲訓練室。」   雖然只走了三五分鐘,但對李如冰來說,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因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孟含霏有許多值得自己去深入瞭解的東西。   李如冰抬起頭,對眼前巨大的「遊戲儀器」震驚當場,再也說不出話來。 第四集 朱門怨 第五章 複雜關係   李如冰堅信,不會有人會把眼前巨大的裝置,說成或者是想像成遊戲儀器,雖然沒有實際見過,但從一些時代尖端的報刊和電視報導裡,李如冰還是有一點點最基本的概念,眼前巨大的模擬飛行訓練室,雖然從某種意義上確實和遊戲很像,但本質上卻是一個訓練真正的飛行員的訓練室。   讓飛行員進入到訓練室,然後通過計算機軟件仿真出真正飛行的所有感受,來完成一些以前必須實際上天才能夠學會的操作和危機應對。眼前根本不是什麼遊戲訓練儀器,而是一個具備世界級水平的飛行員模擬飛行訓練室。   「趕快進去吧,然後照語音的提示,我想測試一下這個剛送來的遊戲好不好用。」   孟含霏的語氣輕鬆,顯然是對自己的計劃很滿意。   事情到了這樣的狀況,對飛行瞭解不多的李如冰只好老老實實地進入了訓練室,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來扣好安全帶後,他對著眼前一排操縱桿歎息,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又應當怎麼做。   回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一份資料裡,提到許多飛行模擬遊戲其實有些就是部隊裡用來訓練飛行員的軟件進行加工後的產品,忍不住頭痛了起來,因為他仍然沒有弄明鈕白,為什麼孟含霏要叫他來實驗室。   不過五分鐘後,李如冰就徹底明白了孟含霏的意思。   正當李如冰小心地照著提示學習基本的飛行操作時,已經開始了「遊戲測試」一會左轉,一會右轉,一會整個旋轉了三周,並非李如冰是飛行的天才,而是有人在操作控制,李如冰只是在訓練室裡被動地感受到外界的操作,一會整個實驗室在瘋狂向左轉,一會卻恍如失重般……   外面的孟含霏卻是玩得不亦樂乎,用操縱桿控制著屏幕上的飛機不停地做著各種高難度的動作,超低空俯衝、七十度角回轉、包加契夫眼鏡蛇……一邊操作著,一邊笑得越來越厲害,因為她很清楚,這時在訓練室裡的李如冰一定被折騰到了極致。   「哼!」   孟含霏一邊控制著屏幕上的飛機,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居然讓你把劉瑤騙到手了,還讓劉瑤這麼維護你,我一定不讓你好過。」   訓練室裡的李如冰已經快要被各式各樣的動作,和被身外這問價值超過一千萬美金的全真模擬飛行室反餚來的真實飛行感受,折騰得快要虛脫,因為原本這樣的實驗室,是用來訓練真正的飛行員的,對於從來沒有任何訓練的李如冰來說,無疑是一種酷刑,而這似乎正好是孟含霏的想法。   一個小時後,李如冰才手腳發軟地走出訓練室,而走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角落,找了個垃圾桶大吐特吐起來。劇烈的飛行後遺症讓李如冰有如大病一場,而孟含霏卻已經笑著離開了訓練室,只留下一句話:「李如冰,下次有新遊戲或新測試的話,我會再找你來做實驗的。」   李如冰連痛苦的念頭都來不及轉,因為他現在除了想吐,腦子裡再也不可能想其他的事情了。   休息了整整一天,李如冰才從那種天旋地轉、念心嘔吐的飛行後遺症中恢復過來,這時的他已經再次對孟含霏的「刁蠻任性」做出了新的評價,將原本認可的所有親情完全推翻,心裡更想著還在接受新生訓練的劉瑤。   同樣是新生,但因為校長和孟振松孟董事長的原因,李如冰並不需要在學校待太長的時間,他主要的工作是孟德人的私人助理,因此當他的同學早起的時候,他早已經趕往平頂的路上。   來到平頂軒,已經完全康復的孟德人正坐在客廳吃庸人準備好的早餐,正宗的小米粥小龍包。   看到李如冰仍然有些臉色蒼白,孟德人在心裡吸了口氣,想著昨天自己最小也最愛的寶貝女兒,在自己面前說如何如何捉弄了李如冰的亮晶笑容,覺得其中或許有更多可以讓他想去瞭解的東西。   「如冰,過來坐,陪老頭子一起吃早餐。」   孟德人笑著說道,「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年輕人要學會計劃自己的每一天,而計劃每一天的時間,就是我們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而為了身體健康,吃早餐也很重要,一邊吃一邊安排一天的行程正是一日這計在於晨這句話的意思。」   「嗯。」   李如冰沒有多說話,只是點頭稱是,在餐桌上坐了下來。   「現在很多的年輕人,喜歡晚睡晚起,然後中餐當早餐,還給自己找些太忙沒辦法之類的理由,其實這對身體的影響是極大,而且看不見的。」   孟德人一邊喝著小米粥,一邊隨意地說道:「今天,陪我出去一趟,先到公司處理點事情,然後我約了程世傑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下午要好好談談,教訓教訓他。」   聽到孟德人用隨意地語氣說出來的話語,李如冰一口粥差點噴了出來。程世傑是孟含雲的丈夫,是孟德人的女婿,同時也是香港行政區主管經濟的長官,雖然只是負責經濟方面的事務,但在李如冰眼裡,卻是真正的「官」現在聽孟德人說要去「教訓」程世傑,一時驚訝到了極點。   在李如冰看來,子皿含雲自殺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雖然在這個事情上,程世傑的花心要負最大的責任,但對李如冰來說,畢竟事不關己。雖然孟德人也說過要讓他去知會程世傑,但那畢竟只是豪門貴族家庭內部的矛盾和紛爭,在外人看來,孟家大小姐和程長官的婚姻,是值得所有人羨慕的。   完全弄不明白孟德人想法的李如冰,老老實實地迅速吃完這頓意外的早餐,稍事聖休息後,就載著孟德人前往銀河傳媒集團位於中環最繁華地區,最讓外人羨慕的傳媒一信國總部的銀河大廈。   專心開著防彈奔馳離開平頂軒的李如冰顯然不知道,他離開的時候,別墅裡有兩道複雜的目光正注視著他。   「齊賢,你電視台那邊的報表我已經看過了,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問題,第四季的財務計劃,你直接提交財務室審核吧,這陣子我沒有來公司,一切都麻煩你們了。」   孟德人溫和地對眼前跟在他身邊十幾年,年近五十歲的下屬說道:「看樣子我老頭子也要考慮一下,把權利交接出去,否則萬一哪天一命嗚呼了,只怕銀河……」   「孟總,您可千萬別這麼說,現在集團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孟總身體也一直安康,雖然這次……」   「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其實幾年前我就想把大權交出去,可惜振南做事急功近利、偏急偏躁,難成大器;振松能力倒是足夠,可處事卻又有些偏頗,稍有挫折,就去搞什麼大學做什麼教育,家族的事情倒是丟在了一邊;而含雲從小就無意經商,含霏倒是不錯,可年紀太小難掌大局,說來說去,也只有含霜……」   「四小姐一直在忙財政局這邊的事,雖然公司的財報和項目內容都會有人送過去,但……」   孟德人手下最信任也最有能力的齊賢皺了皺眉,說道:「倒是五小姐的研究所,最近又有好幾項不錯的發明,雖然在研究方面很難成氣候,但如果願意把這份做事的心思放在公司,那應當……」   李如冰聽到齊賢提起孟含霏,忙仔細聽,注意力也集中到了齊賢身上。這名孟德人的得力下屬看上去五十多歲,輕微有些謝頂,精明的眼神,不俗的相貌,怎麼看都是典型的成功人士,眼神銳利而不虛浮遊蕩,顯然並不是內心不穩的奸猾類型。   「含霏確實不錯,但現在年紀還太小,你說她搞的那個什麼研究所怎麼樣了?」   孟德人在說到孟含霏的時候,心情似乎要好得多,愉快地問道。   「五小姐的研究所,剛剛又公佈了好幾項極具創意的飛行器動力新興技術原型,望其中燃料低氧熱能轉換技術,算得上是很先進的觀點。」   齊賢似乎對這方面的認知很充分,侃侃而談地說道:「而且雖然五小姐研究所的開支比較大又沒產能,但這種做事的態度,卻已經得到了集團其它高層的認可。」   「嗯,那就再注意一下,含霏那邊要人要錢,就想辦法解決。」   孟德人說道:「不過上次含霏提的計劃太過龐大了,去告訴含霏,那樣的計劃我不可能同意。」   「孟總,那個計劃我們幾個老傢伙也私下討論過,從技術和長遠的利益來看,確實是值得投資,只不過現在的銀河集團無法承受這樣的投資。」   「哪有那麼簡單!」   孟德人說道:「且不說以現在那個研究所的實力和人才數量,想要真正研究出尖端的科技還只是癡人說夢,就算研究出來了怎麼變成錢還是問題,沒有哪個國家願意將所有軍用的飛機替換下來。而和一個國家做生意,也必須要有足夠與之相匹配的實力,含霏今年才二十二歲,根本沒有考慮這麼長遠的事情。」   「但是……」   「況且,」   孟德人打斷了齊賢想要說的話,歎了口氣道:「這樣的投資,得把銀河集團所有的錢都投進去,阿賢,如果銀河集團只是我一個人的,當然怎麼投都沒有問題,但你們跟了我十幾年,幫著把銀河集團從一個小小的街邊報紙,做到現在的年利潤十幾億,你們付出了太多的東西,我孟德人又怎麼能因為自己女兒的一時計劃,而把你們的心血投在一個可能出現危機的計劃裡?阿賢,我們都老了……」   齊賢感歎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上個月還參加過阿標的葬禮,我們那時候一起打拚的七兄弟,已經過世了兩個,歲月催人老……」   「嗯,阿賢,你去忙你的吧,含霏這邊的事情,要多少錢維持,你幫著計劃就行,既然長遠可以有收益,也不算是我寵愛女兒讓她胡亂花費,至於那個計劃先擱置吧,最少要投三百億美金的計劃,並不是現在的銀河傳媒所能承受得了的。」   孟德人歎道:「將三百億美金砸進動力研究這個無底洞,對我,對你,對任何銀河傳媒的職員來說,都是不可能通過的。」   「是。」   看著齊賢退出辦公室,孟德人似乎有些疲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李如冰只好坐在旁邊候著。從某方面來說,他這個私人助理最尷尬的時候,就是孟德人處理公司事務的時候,因為多數的事情,他完全聽不懂。   閉目養神一小會後,孟德人的聲音再次傳到了李如冰的耳朵裡,打亂了李如冰的思緒,只聽他說道:「如冰,交待下去,如果程世傑來了,讓他直接進我辦公室。」   「是。」   李如冰反射性地答道。   才三十七歲卻已經做到了經濟長官的程世傑,從外表看上去絕對是年少有為英姿,臉上掛著習慣性笑容的他,坐在官派奧迪AS 轎車裡,心思卻有些混亂不堪。   對程世傑而言,當初追求孟含雲,卻也並非只是基於孟家雄厚的家族背景和實孟含雲那種細膩溫柔的感覺,一直是程世傑想要擁有的,因此兩人在新婚的頭兩夫妻感情其實非常的融洽,用相敬如賓來形容,也不算過分。   只不過世事變化的速度,遠比人們想像的要快得多。程世傑藉與孟家的聯姻,加上本身後台背景的實力,陞遷為經濟長官後,對孟含雲的感覺就完全變了,問題的導火線是孟含雲不樂意陪他參加一些政治性的酒會。   對於看上去似乎比商界平靜,但實際上波濤卻更加洶湧的政界來說,除了個人的政治能力,處事手腕和後台背景外,一個足夠好的賢內助,往往也是成功的關鍵所在。在適當的時候走太太路線,在必要的時候由夫人出面去和上級的夫人打好關係,這樣的情況在政界是最為常見的事情。而政界的酒會更多時候,也是男人在聊政治,女人在相互打探評估,為自己的丈夫前程謀劃。   這樣的事情,顯然是孟含雲最不願意去做的,也不太可能做到的。只想著教好自己那群小學四年級學生的孟含雲,在參加了一兩回類似的酒會後,就不想再去參加,而程世傑也失去了一種陞遷的途徑。   夫妻問的矛盾往往是這樣,從一個最小的縫隙,演變成巨大的裂痕,最終程世傑在確知孟含雲無法生育這個事實後,一切爆發了出來,從此再也沒有進過孟含雲的房門。   程世傑並不認為自己有多少錯,傳宗接代是每一個家族男丁必然的使命,既然正妻無所出,那找些替代也是天經地義的。雖然程世傑在找了第一任固定情婦後食髓知味,情婦數量迅速因為個人政治背景和經濟能力而上升到十位數,情婦年齡也從十七歲一直到二十九歲,算得上比較特殊,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程世傑倒也做得不錯,至少他沒有將他與孟家一些私底下的事情,傳到外面去。   四年來第一次被岳父召見,久經政壇的程世傑多少有些志下心,自己的岳父有什麼樣的能耐,他是清楚的。正是因為知道他有那些能耐,當初程世傑才會盡全力地追求孟含雲;而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有那些能耐,所以這幾年來,程世傑才會實際冷落孟含雲,而表面上卻還是在別人面前做著夫妻和睦的假像。   半個月前發生的事,其實程世傑也是後來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子皿含雲自殺的當天,程世傑正在自己包養了三年,已經懷孕了兩個多月的深圳情婦家中。接到電話後,一來他有過類似被孟含雲騙回家的經歷,二來也是沒有辦法,想回也回不了,於是才只好扯了個謊。   只是沒想到事情會真的發展到這個地步,如果說程世傑心中完全沒有想法,不後悔那倒未必,只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也就沒有辦法去考慮其中可能有的後果。   胡亂思考中,程世傑的車駛進了銀河集團的停車場。   從程世傑進門,到被李如冰小心安排招待坐好,再到李如冰泡好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孟德人一直在閉目養神,半句話都沒說。越是安靜,麻煩就越大,深諳官場道理的程世傑在喝第五口茶的時候,終於小心地說道:「岳父大人,您找我有什麼事?」   安靜地等了整整三分鐘,沒有得到任何回復,程世傑只能再次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我有什麼事情做得讓岳父不滿意?岳父儘管說,世傑一定改正。含雲也有好多天沒有回家了,一會兒世傑就去把她接回家。」   「世傑,你和含雲結婚幾年了?」   就在李如冰猜想孟德人是不是真的睡著了的時望候,孟德人悠然平淡的話語傳了出來,「如果我沒記錯,應當有十年了吧?」   「回岳父大人,還有兩個半月,就是我和含雲的結婚十週年紀念日了。」   程世傑小心地回答,如果李如冰不是清楚地知道孟含雲自殺是因為夫妻問題,簡直無法想像眼前這個能夠清楚記得自己結婚十週年紀念日的人,會是那個拋棄結髮妻子在外包養十幾個情婦的人。   「嗯,你倒是記得清楚。」   孟德人忽然換了語氣,說道:「不過記得清楚也沒什麼用,如果不是正好有人在場,含雲上次只怕就救不回來了。程世傑,你到底想對含雲怎麼樣?」   程世傑面對孟德人的責問,臉上浮起一絲夾雜著不屑、憤怒和痛苦的笑意說道:「岳父大人,我想怎麼樣?什麼時候輪得到我想怎麼樣?我只想知道,岳父大人你想怎麼樣?孟家大小姐孟含雲想怎麼樣?從來不肯支持我的事業,從來不樂意陪我去參加各類酒會?岳父大人,你想怎麼樣?」   孟德人顯然也對這樣明顯語帶諷刺的話,完全沒有解決辦法,因為從某方面來說,孟含雲確實要為她與程世傑夫妻關係的不和,負一定的責任。   「我想怎麼樣?」   孟德人哼了一聲,說道:「深圳中山路七百四十一號九號樓二○ 三室,北京海澱區三環和新花園五○ 一二,香港彌敦道……」   「不用說了,這些地址我比岳父大人更加清楚。」   程世傑臉色沉了下來,因為孟德人念的,全是程世傑最喜歡的情婦現在的住址。   「嗯,你當然非常清楚。」   孟德人說道:「你唯一不清楚的,是含雲住在哪裡,你這個樣子,還像個男人嗎?」   「我不像男人?」   程世傑失聲笑道,「難道你的寶貝女兒就像個完整的女人嗎?」   孟德人無話可說,這樣的事情,對一個傳統的中國男子來說,確實是難以接受的,似乎考慮了一下,孟德人說道:「世傑,我們也不需要說這麼多,你這個女婿其實是我最滿〈 思的一個,只不過含雲……現在事已至此,你說說你打算怎麼辦吧。」   程世傑苦笑,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那就聽我的吧。」   孟德人說道,「反正你也說過陣子是你們兩個結婚十週年,怎麼說也要做個宴會,就是平頂軒,老頭子為你們做個婚慶酒會吧,然後,就讓含雲在平頂軒住下,你們的事,我就再不去管了。」   程世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點了點頭,非常禮貌地離開了孟德人的辦公室,下到停車場裡,程世傑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似乎在發洩著什麼,自言自語地說道:「老狐狸,又要面子,又想幫女兒,兩不相干嗎?如果不是我還有利用價值,只怕早……」   而辦公室裡的孟德人,卻已經恢復到了閉目養神的狀態中了,只有遠遠站在一邊的李如冰從頭到尾聽得一頭霧水。   幾個月後,李如冰才從孟振松的口中。明白了這個事情的微妙之處,簡單說來無非是孟家需要程世傑這樣強有力的政治人物來支持,來提供一些足夠有效的政策維繫集團的運轉,解決集團的各類問題。而程世傑則需要有孟家這樣強大的集團支持,以增加自己在政壇的影響力和經濟實力。   因此站在純利益的角度,孟德人和程世傑都不願意翻臉成仇,但中間偏偏又夾著身份尷尬的孟含雲,權衡之下,只好用有實無名的離婚來解決眼前的問題,至於這樣做是否會帶來更多的問題,卻不是眼下這個時候所能夠想到的,結婚十週年慶,就是徹底斷絕程世傑和孟含雲關係的時候。 第四集 朱門怨 第六章 恩愛情仇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孟含雲與程世傑的十週年婚慶已經落下了帷幕。在鬼門關邊上走了一回的孟含雲似乎想明白了些東西,對生活和對人的態度都發生了轉變,除了仍然堅持在小學上課外,性格似乎比少女時代還要閒朗得多。   而幾個月來,李如冰的生活過得也很平靜,每天在孟德人身邊協助打理各種事務,個人的眼界和能力都有很大的提升,對孟家的一切也越來越熟悉,雖然還經常受到夏月和胡莎莎的捉弄和騷擾,但那些反而變成了生活的調味品,不至於讓李如冰在緊張的工作生活中磨滅了年輕心性。   雖然因為上課的緣故,李如冰與劉瑤幾個月來聚少離多,但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紐一數,對1 起隱居滇池近半年的兩人來說,這樣若有若無的距離反而讓兩人間的關係更加穩固了。   而這段時間,學校就在市民大學對面,平日裡經常會在平頂軒見到的孟含霏並沒有放過李如冰,自從有了第一次讓李如冰坐在飛行訓練室裡被「訓練」得面無人色之後,孟含霏總是時不時地弄出些新花招,讓李如冰幫他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而每次這些事情,都會給李如冰帶來無比的頭疼,因為幾乎每次都和之前一樣,雖然不會對李如冰造成生命的危險,但卻讓李如冰痛苦非常。   偶爾李如冰在劉瑤面前抱怨幾句的時候,也得不到劉瑤的任何同情,反而有一兩回劉瑤也加入到孟含霏捉弄訓練李如冰的行列當中,也算得上是得不償失了。   倒是這樣幾個月的一來二去,使劉瑤和孟含霏之問的關係突飛猛進起來,儼然像是一對姐妹花,讓偶爾有機會伴在兩女身邊的李如冰看得激動不已,特別是想到自己曾一次與兩女同時發生最親密的男女關係,偶爾回想更是心神嚮往。   應當說這段時間是李如冰真正成熟的時候,從一個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甚至連書也讀得馬馬虎虎的青澀少年,在經過了半年多的潛心學習,一個多月的專業培訓和幾個月的實際鍛練後,從外表上看起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落魄少年了。   家庭的嚴謹教育和個人的崇尚自由融合在了一起,看上去有些瘦弱的身軀也因糾龍內丹所帶來的影響而顯得強壯了不少。   在抵達香港不足半年的時間裡,李如冰在氣質和心態上起了巨大的轉變,結合叫龍內丹先天所擁有挑起女性情慾的神奇魔力,包括孟含霏在內的諸多女性,不自覺地圍繞在了他的周圍。   心態成熟的同時,李如冰也透過孟家的途徑,看到了更多以前所看不到的東西,見識了各式各樣的豪門巨富,而多次陪同孟德人參加各種富豪階層的酒會,也拓寬了李如冰的視野,表現自然也一次比一次優秀。   與此同時,李如冰也開始明白之前聽到和看到的,關於孟家兄妹之間的複雜關係。有的時候,李如冰甚至開始同情身在豪門世家的孟家兄妹,更對孟含霏的看法做了最根本的改變。   孟家算得上是豪門巨富,但卻不能算是名門世家,因為孟家的發跡,是從孟德人這一輩才正式開始的,怎麼算也只有短短的幾十年時間,與所謂的名門望族世家相比,時間太短了些。   但這並不影響孟家在香港的地位,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孟家的產業,執掌著香港108 新聞傳媒牛耳的銀河傳媒集團,是任何一個機構和個人都不敢低估的。   銀河傳媒集團旗下業務,主要集中在電視、電影、唱片、廣播和報刊雜誌等與傳媒有關的領域,當然如果要勉強算上銀河集團在其它行業投資的話,那麼舉凡餐飲、地產、IT 產業和尖端的飛行器動力設計領域,銀河集團都有涉及,而且盈利還非常豐厚。   而在其主要營業務領域裡,除了電影電視產業難以形成壟斷外,唱片、廣播和報刊雜誌基本上銀河傳媒已經佔據了市場的絕對領導地位,其中以唱片為最,雖然香港唱片公司林立,但發行的管道卻被銀河傳媒牢牢掌握了七成多,在音樂界甚至流傳有「群星再耀眼,也不過是銀河中最普通的一粒」之類的形容話語。   在電影電視產業,銀河集團同樣佔據了接近四成的市場,這對近幾年來發展極快的產業來說,已經不容易。而主要競爭對手龍鳳衛視,則是全部精力放在電影電視領域,術業有專精,而銀河集團則是全面開花。   對銀河集團這樣一個年產值數十億美元的巨大傳媒集團來說,人事結構永遠是複雜的,子皿德人作為集團的創始人和董事長,現在仍然牢牢掌控著銀河集團的決策核心,原因其實再簡單不過,事業後繼無人,也是孟德人感到無比痛苦的事情之一。   雖然育有五個子女,但對於公司業務來說,五個子女都沒有發揮孟德人所想要的能力和功用。   長女孟含雲,剛剛因為感情的事情割腕,加上自小就對公司管理和家族事業沒有任何興趣,基本上對銀河集團沒有任何影響力,甚至連閒差都沒有掛上半個。丈夫程世傑則是政界有成,完全沒有可能也沒有興趣介入到孟家的家族產業當中去。   長子孟振南,從小就進入公司,是孟德人一直以來培養的接班人,也算得上是精明能幹,有眼光有做法的成功生意人,從進公司到成為公司的總經理,一步一個腳印,倒也不全是身為孟德人長子這樣一個身份所帶來的成就。只不過為人性情急躁,處事不夠周全,貪圖眼前利益,難以成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角色。   孟振南的前妻朱玉鈴是幾年前選美出身的港姐,雖然沒有進入演藝圈,但年輕時的風流事跡卻是全香港眾所周知,而孟振南正是因為銀河集團的公事,在採訪過程中與朱玉鈴結識的。   不過在為孟振南生下兩子後,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居然在人過三十後,還紅杏出牆,被孟振南捉姦在床,鬧了個天大的醜聞後,兩人離婚,顯然是不可能再對銀河集團產生任何的影響力。   幸好孟德人的兩個寶貝孫子都是朱玉鈴所生,不看僧面看佛面,朱玉鈴倒也在孟家有一片容身之地,每次舉凡家裡有什麼酒會宴席之類,朱玉鈴還是會參與其中。   表面上看,孟振南確實是銀河集團最好的繼承人,而孟振南也理所當然地這樣覺得。但作為年屆七十的孟德人來說,心機不足囂張有餘的孟振南卻並非適合的人選,如果真讓孟振南掌控大局,只怕要不了多久,銀河集團就會面臨倒閉。因此雖然孟振南頂著銀河集團總經理的頭銜,但一些部門最主要的權利還掌握在孟德人的一班老臣子手裡,例如全權負責電視媒體領域的齊賢。   長子能力有所不足,次子孟振松卻是年少有為,在集團公司掛職的幾年時間裡,給出了非常多的改革建議,不過在最開始的時候,年輕激進的做法得到的卻是平均年齡稍大些的銀河傳媒集團決策層全體的誤解。   以剛開始的時候孟振松提議增設網絡傳媒專屬部門的建議為例,觀察力敏銳的孟振松非常肯定網絡傳媒的巨大前景,提出公司改組和增加部門權力的建議,但卻沒有想過這樣的建議牽涉到了其它人的利益,一個良好的建議變成了指責孟振松年紀輕輕就想奪權的證據事實。   如此再三,孟振松對公司事務心灰意冷,加上身體孱弱不能長期疲累,掛了個公司常務董事的閒差,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市民大學的建設和籌備當中,等到那些老臣子看到龍鳳衛視藉網絡傳媒的強大影響力與銀河傳媒正面競爭的時候,才真正體會到孟振松的眼光,只可惜已經晚了。   再下來就是排行老四的二女兒孟含霜,身為香港財政局的高級主管,孟含霜更多的時問和精力是放在本職工作上,僅挪了些空閒時間在銀河集團的財務方面,就輕鬆地將集團的財務理得一清二楚,加上公務的便利,銀河集團能夠在香港這個競爭激烈的地方生存,孟含霜的能力不可小覦。而同時作為銀河集團對外對內財務的主要管理者,孟含霜對銀河集團的影響力,更不容忽視。   而孟含霜的丈夫是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兩人貌合神離,只不過孟含霜從來不喜歡表現自己的情感給外人知道,因此瞭解的人極其有限。   最後當然是小女兒孟含霏,自小就對公司業務沒有任何興趣,全部心力都放在飛行器動力和飛機上,十八歲就以自己在銀河集團中擁有的股份向集團借錢,經營一家小規模的高檔私人機場,並且成立了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   「將業務拓展到集團以外的領域,而且做得很不錯。」   這是許多銀河集團高層對孟含霏的看法,而以二十二歲的年紀,擁有一家知名的飛行器動力研究所,孟含霏的能力和實力,是為眾人所認可的,只不過她對公司業務興趣缺缺,因此一直維繫著現狀。   孟含霏沒有結婚,卻有一個銀河集團眾所周知沒有名份的未婚夫,同時是一線飛行員和一線模特兒雙重身份的白文煌。而白文煌過世的父親白承業與孟德人的關係也是眾所周知的,他臨終前將獨子交付給孟德人照顧後,孟德人一直對白文煌寵愛有加,待之如己出,與孟含霏的關係也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因此銀河集團的內部、倒也流傳孟德人有意將家產交與白文煌打理的流言,只不過這樣的流言有多少的可信度,卻是旁人所無法知曉的。   孟家內部的關係已經是如此複雜,再算上銀河傳媒集團超過四十個公司的總經理和負責人,這些手握一方權柄的人各有心思,各有打算,雖然都在維繫著傳媒集團的現狀,但這些都是建立在孟德人還能夠主導集團事務的前提之下,如果哪一天孟德人有個好歹,只怕集團一夜間分崩離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而這正是經歷了一次意外後,孟德人最為擔心的事情。這樣的豪門巨富,究竟身在其中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種痛苦,誰也說不清楚。至少眼下的李如冰就完全理解不了。   一個難得的休息日,李如冰與劉瑤窩在李如冰一個月前租下的,一問面積不過一二十坪,但卻溫馨十足的小屋裡,將自己對孟家的瞭解和盤托出,雖然不明白劉瑤為什麼想要知道得這麼詳細,但滿足劉瑤任何形式的好奇心,卻是李如冰唯一能夠做到的。   花了近兩個小時才把這些盤根錯節的關係說了個清楚明白,還順便提了一下銀河傳媒集團幾位跟隨孟德人超過十幾二十年的高層的一些數據後,李如冰停了下來,歎了口氣,說道:「瑤,難得休息,為什麼要說這些無聊的東西呢?」   安靜聽完的劉瑤往李如冰懷裡靠了靠,說道:「當然是幫含霏問的,最近她似乎很苦惱,跟我說了好幾回家族企業的事情,似乎是他父親又在集團內部討論集團接班人的事情。」   頓了頓,劉瑤有些奇怪地問道,「不過有點奇怪的是,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這似乎並不是單純從資料裡歸納出來的……」   「怎麼會不清楚呢?」   李如冰笑了笑,說道:「我好歹也是孟董事長的私人助理,如果不瞭解集團的業務和人事關係,就可能做錯事情,所以我也是沒辦法。」   「哦?只是為了工作嗎?」   劉瑤有些調皮地說道,「難道不是為了含霏?我記得她和你也… … 而且她從長白山回來後就開始疏遠那個叫白文煌的小白臉,估計是對你… … 」「怎麼可能……」   李如冰打斷道:「她是孟家小姐,有一個自己的私人機場,擁有自己的飛行器動力研究所,而我只是個普通人罷了。雖然現在當了孟董事長的私人助理,但還是沒什麼長進,你看她這陣子不停藉飛行研究的工作來折騰我就知道了,她怎麼可能對我有好感。」   「這可不一定啊。」   與孟含霏聊過好幾次關於李如冰的事情,劉瑤顯然更能掌握孟含霏的心態,一邊偷笑著一邊說道,「其實這也可能是含霏喜歡你的一種特殊方式呢。」   「算了吧,這樣的喜歡方式,我覺得她給別人最好!」   李如冰恨恨地說道,「第一次讓我吐了一整天,第二次讓我腰、背、腿五處肌肉拉傷,第三次更直接,肋骨骨折兩根… … 前幾天那次,我差點沒腦充血血管爆裂而死,這還叫喜歡?」   李如冰語氣無奈,一來因為自覺奪了孟含霏的貞潔,雖然是因為{思外的原因,但怎麼也要付一定責任;二來也因為身為孟德人的私人助理,不好推托。不過從另一角度來說,李如冰對孟含霏還是有一份特殊情感的,雖然常受傷,但傷得卻並不重,孟含霏雖然愛玩鬧,但每次實驗還是有其重要目的,保護措施也做得極好,因此倒也撐下來了,而且更有兩項研究所的成果與李如冰的付出有直接關係。   「愛之深,恨之切,這也難說啊!」   劉瑤仍然在偷笑,窩在李如冰懷裡說道,「也可能是含霏根本不知道怎麼表達她對你的感情,所以才只好這樣呢。」   李如冰慢慢把手伸到劉瑤的衣服裡,開始在劉瑤的玉峰上大施龍爪手,說道:「嗯,愛之深,恨之切,所以,瑤瑤,我要用力恨你。」   手上加大力道,劉瑤最敏感的部位之一陷入了李如冰的魔爪,兩人每次在一起都會有的狂風暴雨正式拉開了帷幕。   與此同時,位於太平山下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內,孟含霏正用心地分析這段時間收集而來的數據,做一個體能和技術的全面綜合評估,一項一項的數據顯示在了大屏幕上,身邊的幾位研究所核心技術人員開始一口一口地倒吸涼氣,等到數據全部統計演算完成後,一名最年輕的研究員脫口說道:「我靠,這個叫李如冰的研究對象,真的是人嗎?」   足足持續了兩個小時,小屋裡的激情旋風才慢慢平靜下來,只剩下李如冰的喘息聲和劉瑤滿足後的輕聲嬌吟。   「瑤瑤,我愛你!」   李如冰激情過後,把劉瑤摟在懷裡,說著女人永遠聽不膩的甜言蜜語,喃喃道:「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劉瑤滿足地靠在李如冰胸前,手指輕輕地在他日漸寬闊的臉膛上畫著圈圈,說道:「冰,如果沒有你,我連命都沒有了,我們之問,已經沒必要說這些了,我已經是你的人,只要你不辜負我!」   「蒼天在上,我李如冰如果有朝一日辜負劉瑤對我的情意,讓我天……」   劉瑤用唇堵住了李如冰的誓言,少年男女問的純真感情,原本就不需要誓言來維118 系,而經歷了好幾次生死患難的兩人,更加不需要用這樣的誓言來證明自己的情感,自然而然中,兩人摟得更加緊密。   「冰,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劉瑤小聲說道,「你要先答應我,好不好?   李如冰的手在劉瑤玉峰上慢慢揉動,雖然用寵愛的語氣,卻是最真誠地說道:「當然,我家寶貝瑤瑤想做什麼,我都絕對支持。」   「嗯,你要說話算話哦!」   劉瑤抬起頭,在李如冰唇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抓住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放在自己兩腿之問,感受他對自己上下雙重的寵愛後,說道:「我們很有錢的,對吧?」   李如冰一陣驚愕,不明白劉瑤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不過想了想之後,李如冰說道:「沒錯,很有錢,不過不是我們,是我家寶貝瑤瑤很有錢。」   「我的就是你的嘛! 」劉瑤在李如冰的胸前吻了個紅色的吻痕後,繼續說道:「我想支持含霏把她那個新式飛機的計劃完成。」   「新式飛機的計劃?」   李如冰原本在緩慢揉動的雙手停了下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道:「你是說孟含霏那個所謂的未來飛行器計劃嗎?」   劉瑤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上次含霏跟我說,她很想進行這個計劃,但家裡卻不支持,很苦惱。」   「我的天,什麼叫家裡不支持。」   李如冰失聲說道,「不是孟家不支持,而是孟家根本沒有這個實力支持。那個計劃一開始就得投入三百億美金,若加上三年的研發期問可能有的通貨膨脹,和客觀因素造成的資金增加,保守估計也要花上四百億美金,這筆錢根本不是孟家和銀河傳媒集團所能夠承受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想支持含霏,把這個項目做出來。」   劉瑤微笑著說道,似乎在說要幫同好友買個Hello Kitty 的包包一樣隨意。   「這怎麼可能,且不說錢的事情,那樣的技術概念要成型,所需要的東西並非單純靠錢可以解決,還需要人才、時間和設備,那對現在的飛羽來說,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 」李如冰苦笑起來,好一會才接下去說道:「而且,我們現在也拿不出四百億啊!」   「嗯,所以我才跟你說,讓你想想辦法嘛!」   劉瑤說話的語氣,跟普通女子問男朋友要錢買瓶香奈兒香水差不多,撒嬌著說道:「沒人,我們可以用錢挖,時問的話,反正我們也不著急,至於設備,有錢應當就會有設備,這我總沒說錯吧:……所以,歸根到底,只要有錢計劃就可以完成,不是嗎?」   對劉瑤的撒嬌和所表達的意思,李如冰徹底地無語,考慮了好一會之後,才無奈地說道:「好吧,我想想辦法,不過這件事,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慢慢來吧…… 」 第四集 朱門怨 第七章 富豪人生   應當說,從某個角度來說,在李如冰懷裡的劉瑤是全世界最有錢的人,繼承了秦朝、漢朝和樓蘭三大王朝遺寶的公主,擁有世界上最大的一筆估計市值超過四兆美元私人財富的主人,說是世界上最有錢的人,一點也不誇張。   只不過這筆龐大的財富,卻並不是以現金的方式存在於瑞士銀行,而是以寶藏的形式被保存在泰山地底皇陵、樓蘭古堡和崑崙山日月洞。但即便是這些寶藏,大都無法取出來換成現金,除了最初帶出來的玉石之外,泰山和樓蘭的寶藏,在很長一段時間和不具備一定基礎實力的前提下,不可能轉變為實實在在的金錢。   幸好日月洞以萬計的美玉解決了兩人最基本的顧慮,隱居滇池的時候,李如冰將取出的極小一部分寶藏出售,算是為兩人解決了最基本的生活問題,同時也有足夠的錢供遠在李如冰家鄉,照顧李如冰已精神失常父親的同學曹艷春的各種開銷。   這樣的一筆費用在別人眼中當然是巨大的。在李如冰和劉瑤的眼中,經過幾次銷售轉換,雖然吃過一次虧,但第二次卻真正賣出了好價錢,獲得了近二十億人民幣的龐大財富,當然是巨大到了極點。   只不過這筆財富如何去應用,李如冰和劉瑤並沒有什麼概念,雖然聽上去很可124 笑,但存在銀行然後有需要就取出一些來用、是李如冰和劉瑤現在唯一能夠做的。既然拿出來的那些美玉已經換得了花用不完的金錢,其它的寶藏當然沒有再取出來的必要,這是李如冰和劉瑤兩人共同的看法。   想到這裡,李如冰就想起掛在劉瑤胸前,取出來的美玉中最漂亮的那塊崑崙玉的真正價值,清楚地記得孟振松所言「同為良玉,崑崙玉的價格是和田玉的三倍,藍田玉的五倍,緬玉的十二倍」的話語,感歎不已。   不過,擁有二十億不知道要如何花的財富,與必須準備近四百億美金的投資,還是有著本質區別的,李如冰摟著懷裡漸漸熟睡的劉瑤,開始大傷腦筋。   如果還是那個沒有遠見的落魄少年,那或許會好辦許多,偏偏李如冰現在心智突飛猛進,加上糾龍內丹的特殊功效,李如冰學起東西來,總是比普通人快上三分,考慮問題當然也就更加周全。   一直以來,李如冰就在考慮手頭這筆巨大財富的處理方式。誠如劉瑤所說,雖然財富本身應當算是劉瑤的,但這和李如冰的財富並沒有太大區別,只不過思來想去,如此龐大的私人財富,不論用在什麼地方,都可能會帶來無法意料的後果。   股市?如果大筆資金湧入股票市場,國家相應機關不查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咄咄怪事;投資房地產或其它暴利行業?似乎欠缺相應的途徑,也沒有足夠的精力和人才來對資金進行管理;總不能存銀行吧?就算只取出日月洞中的玉石,稍加整理後售出其中部分,也可以獲得數以千億美金的財富,這樣一筆費用存在銀行,有這個想法的人,腦子一定被槍打過。   劉瑤的這個決定,從某個角度上來說,倒是解決了李如冰的煩惱,將錢投資在前景可期,花錢又巨大,值得信任的研究所,一舉數得。   「雖然前景並不明朗,但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李如冰在心裡下了結論。接下來當然是如何將那些深藏山中的美玉,變成實際的金錢,而這一點,李如冰似乎已經有了很好的辦法。在過去的半年時問裡,他做了不少的準備- - 成立一家珠寶玉器的專業銷售和加工公司。   畢竟只有先解決了錢的問題,才能解決後續的問題,對現在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來說,錢不是唯一的問題,但錢卻是最開始需要解決的問題。   當劉瑤與李如冰商量著,要怎麼把那些似乎無窮無盡的崑崙玉轉變為實質上可以利用的財富,以支持孟含霏做飛行器研究的時候,孟含霏正在非常認真地分析研究李如冰的數據。   「細胞活力是普通人的七倍,細胞生命週期是普通人的兩倍,如果用最簡單的比喻來說的話,相當於研究對像擁有七倍於普通人的生命力和兩倍於普通人的生存時間,說誇張點,普通人可以活八十歲,這個叫李如冰的人可以活到一百六。」   孟含霏旗下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裡的專家,似乎一個個變成了人體生物學專家,而事實上,孟含霏在獲得李如冰身體詳細資料後,也確實請了好幾名人體生物學的專家加入動力研究所裡,專門分析李如冰。   「我不需要這麼多奇怪的數據,我只是想確認一下,這個人是不是能夠成為飛行員和測試各類儀器的活體。」   孟含霏對手下的囉嗦話語有些不耐煩,直接地問道。   「當然可以!」   一名研究員說道,「他的神經反應速度是普通人的四倍,這樣的人最能夠第一時問處理飛行過程中所遇到的各類問題,同時他的抗壓力和爆發力也是普通人的三倍,如果飛機失事,他存活的機率就是三三得九,是普通人的九倍,別人是九死一生,他卻可能是一死九生。」   「不過作為測試儀器的活體,暫時不推薦用人體進行測驗。」   另一名研究員說論道:「雖然說世界各國對飛行器動力測試都會用rlJ 人體,但那都是在動物體實驗成功後,才會使用,畢竟風險太高了,如果是從三萬米的高空摔下來,就算這個人再怎麼強悍,也會死無全屍。」   […… 」實驗室裡一陣安靜,顯然所有人都在奇怪這名研究員的白癡程度。果然在半分鐘後,這名可憐的研究員被孟含霏毫不客氣的訓斥嚇得說不出話來,差點沒變成真正的白癡。   「居然敢說那個叫李如冰的壞話,還死無全屍,那傢伙還真不知道豬是怎麼死的128 啊。」   等孟含霏離開實驗室後,幾名研究員小聲討論道:「這陣子那個怪物每次來測試前,孟老大都明顯緊張激動,是最典型的相思病症狀,估計外面傳的什麼准未婚夫白文煌已經成為前未婚夫了。」   「沒錯,話說回來,那個叫李如冰的,經常穿一身黑西裝,要不是長得不高大也不魁梧,不然看上去就像個地道的黑社會打手了。不過也奇怪,長得跟平常人沒兩樣,為什麼數據會這麼離譜?難道是測試的儀器壞了?」   另一個說道。   「你腦袋壞了儀器也不會壞!」   馬上有人接過了話頭,說道,「我早就打探清楚了,他就是孟老大家老頭的私人助理,不過我猜李如冰的身份,跟私人助理沒什麼太大關係,肯定是孟董事長在選乘龍快婿。」   「我猜也是… … 」「沒錯… … 不然怎麼會… … 」[……」   經歷了生死後,孟含雲的生活變得多姿多采起來,每天除去依舊不變的上課下課和批改作業外,孟含雲關始嘗試著體會人生,做著各式各樣的嘗試,化妝、購物、SPA、瑜瑚、與更多的姐妹知交一起出去旅遊… … 越體驗越覺得以前的生活太過局限,越體驗越覺得生活的美好,雖然到了三十多歲才真正體會人生的樂趣,但到底不算晚。   幾個月的時間,孟含雲就像是換了個人,雖然依舊保持著恬靜內斂,溫和少語的性格,但從外表看來的風采和韻味卻是完全不同了,一掃深閨怨婦的淒涼感受,取而代之的是很少出現在中年女子身上的朝氣和活力。若非香港的狗仔早已放棄了對這位孟家大小姐的跟蹤,而香港的報紙傳媒也有一大部分捏在銀河集團手中,只怕整個香江遍地都是孟含雲的新聞了。   自從經過了那個極其隆重但卻鬱悶非常的十週年婚慶酒宴,子-IIIL 含雲與程世傑之問的關係就基本斷開了,雖然依舊有著結婚證書和名義上的婚姻協議,但孟含雲卻是在十年後又恢復到了小姑獨處時的生活。   每日裡往返於平頂軒和學校,晚上偶爾下廚做兩個小菜,讓難得準時回家的父親能夠吃到爽口的菜餚,幫著兩個妹妹解決些生活上和工作上的問題,子皿含雲又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大姐感覺,甚至連很少出現在家裡的孟振南和孟振松都能夠感覺到孟含雲的蛻變。   孟含雲有這種變化,最覺得開心的,當然是年屆七十的孟德人,看著女兒恢復風采,孟德人內心深處對女兒的愧疚感減少了許多。雖然別人不瞭解,但對孟德人來說卻是非常清楚,孟含雲的婚姻,其實是權力聯姻的犧牲品。   除了這些,孟含雲經常接觸的人當中,李如冰算是比較特殊的一個。每天都會見上兩三回,早上過來接孟德人,晚上將孟德人送回,偶爾往返於平頂軒取些物品,年輕沉穩變化明顯的李如冰,同時也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讓孟含雲對李如冰總是照顧有加。   偶爾三五回留在平頂軒吃飯,孟含雲也是時不時地問起李如冰的近況,眼看著一個青澀的少年在幾個月的時間裡成為獨當一面的人物,孟含雲總是微笑於心。而李如冰也是很小心地保持著和孟含雲的關係,對於這個年齡足以當李如冰母親,但看上去卻年輕如孟含霏的中年女子,幾個月來的變化同樣看在李如冰的眼裡。   因為生活上的諸多交集,讓李如冰和孟含雲在不知不覺間,擁有了許多的默契。例如幾乎是固定下來的每天在平頂軒的早餐,基本上當孟含雲端出精心製作的各式早點的同時,李如冰已經將餐檯和椅子擺放完畢,甚至讓一些僕人都插不上手。   而偶爾幾次孟含雲晚上要出門購物或約同伴女子美容時,讓李如冰小送一程,也是從上車到下車,配合得默契天成,分寸更是把握得絲毫不差,和今天這次一樣。只不過這次,孟含雲提了一些讓李如冰措手不及的問題。   「如冰,最近常聽五妹提起你,你們以前不止認識這麼簡單吧?」   告訴李如冰約了女伴一起泡吧的孟含雲和之前的許多次那樣,坐在了副駕駛座,隨意地問道。   李如冰曾經很好奇地問過孟含雲為什麼喜歡坐副駕駛座,結果得到的是「小時候習慣了,媽媽去世後,爸爸要同時送我們幾個人上學,我是大姐只好坐副駕駛座」這樣讓人聽上去有些心酸的答案。   「以前啊?五小姐沒跟大小姐提起過嗎?」   李如冰雖然心中一震,但依然保持了平常的語氣。半年多的鍛練,他已經不再是不知進退的小伙子,輕鬆的一個試探就送了過去,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   「如冰,跟你說了多少遍不用叫我大小姐的,如果你覺得稱呼不方便,可以叫我大姐。」   孟含雲無奈地糾正道:「論年紀,我有些同學的子女都跟你差不多年紀,你叫我大姐,還可以讓我覺得有種安慰的感覺。」   李如冰微笑著,很配合地糾正道:「好的,大姐。」   「嗯,以後一定要記住。」   把這句說了不下百遍的話再說了一回後,孟含雲說道:「五妹沒有跟我說以前的事,不過聽上次她和瑤瑤的對話,似乎你和她們都是在長白山天池的時候認識的。」   「沒錯! 」李如冰很肯定地說道,「那時候我在長白山當嚮導,正好五小姐和劉瑤小姐到天池去旅遊,我運氣好,給兩個美女當了嚮導,之後沒想到那麼巧,會在香港再遇到五小姐。」   這些都是實話,只不過將不重要的東西說了出來,重要的事情卻半句沒說。   「那確實是很巧。」   孟含雲笑道:「聽五妹說長白山風光極好,還有天池和峽谷,每一個景色都是美麗至極,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看看,到時候你給我當嚮導,如何?」   「沒問題!」   李如冰答應得非常乾脆,因為這是個聽上去極有可能,實際上可能性卻小於零的問題。   看了看路邊的店舖,李如冰平靜地說道:「大姐,你要去的那間酒吧已經到了。」   「好,謝謝你。」   「這是我應當做的。」   李如冰停下車,打開車門讓孟含雲下了車,說道:「等會結束後,大姐給我打個電話,我可以過來接你。」   「嗯。」   子皿含雲笑看著這個進退有據的年輕人溫文爾雅的話語,想到自己體內還流淌著他的血,似乎有種莫名的感受湧上心頭,剎那問孟含雲覺得自己的心態年輕了許多,想到自己這段時問心態的轉變,孟含雲對眼前的男子也有了更多的感激。   對李如冰來說,抵達香港後的生活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接觸到的事物雖然並沒有什麼是不可接受的,但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應當可以算得上是離奇了。不論是剛開始的時候接受的嚴酷訓練,還是參加了那場難以忘記的比賽,甚至包括與孟家人的點點滴滴,許多的東西都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對孟家大小姐孟含雲,李如冰一直心情複雜,一方面因為她是孟含霏的大姐,因此有種異乎尋常的尊重;另一方面也因為憐惜她的不幸婚姻,而產生的同情。   當然,李如冰的複雜感受中,有一個客觀的原因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那就是孟含雲體內流淌的血液中,有一部分是他的。那種血脈相連所維繫的默契,在兩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身上出現,本身就是一種非常微妙甚至有些神化,但卻實實在在存在著的東西。   生活和人生目標的快速變化,讓李如冰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考慮太多的東西,有些決策就只有本能化地去執行,例如劉瑤所提的想要支持孟含霏研究新式的飛行器。   開著車遊蕩在香港的路上,這是李如冰到香港後喜歡做的事情。一個人開著車,不緊不慢地在夜晚的道路上逛,開著收音機聽著隨機播放的音樂,偶爾會有種久違的感覺隨著音樂湧上心頭,這正是抵達香港後忙到完全沒有時問去充實自己心靈的李如冰能夠滿足自己,不多的幾種方式之一。   人就是這樣,沒錢的時候,想著有錢;沒權的時候,想著權重一方;身邊沒有紅顏知己的時候,總想著找心情的依托。但這些人最基本的需求,在得到充分滿足後,反而不知道要做什麼好。   李如冰在抵達香港後的不到半年內,由一個內向不喜與人交流的青澀少年,轉變為成熟,有自己觀點想法的青年,其間的風雨又怎是旁人所能理解。即使是與李如冰水乳交融的劉瑤,也只能憑借自己的感受,去調整和李如冰的那種親密關係。   或許在劉瑤的心中,還堅持認為李如冰最大的變化是因為母親的意外逝世,但其實真正改變李如冰的,是身邊的環境,是孟德人、是孟振松、是素永猜、是金熙榮、是孟含雲,是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將李如冰這樣的金玉之材,用自己不知不覺的方式打磨,最終讓他能夠散嶺出耀眼的光芒,照亮所有人。   現在的李如冰也算得上是家財萬貫,雖然談不上富可敵國,但三大寶庫內越過四兆美金的私人財富,只是在為李如冰未來的路打好最堅實的基礎。而在未來的發展規劃中,李如冰已經想好了這些財富的利用方式,也想好了這些財富最開始的用途,將錢想辦法交給孟含霏來使用,只是這所有發展計劃的第一步。   「飛行器?飛機?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方向。」   李如冰唇角浮出一絲微笑,溫和的眼神中不時閃過一絲銳利,青澀的少年此刻已成長為成熟的青年,雖然還略顯稚嫩,但卻已經有了雄鷹展翅前的英勇和威武。   倘佯在香港的車河中,李如冰所開的防彈奔馳也算是亮麗的風景,許多心細的人都在猜測車子的主人,以及車內的乘客,偶爾有幾個人看到李如冰的面孔,也為這張年輕但堅毅的面孔所震驚。   不知不覺間,時間就此流逝。   「如冰… … 」電話響起,李如冰接通了耳邊的藍芽,孟含雲有些迷糊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你現在能過來接我嗎?我可能喝得多了一些… … 」「馬上到。」   李如冰簡單地回答,然後掉頭朝幾個小時前的那個酒吧駛去。不過半小時,李如冰就來到了酒吧外,正好看見穿著休閒長裙卻仍然難掩艷麗姿色的孟含雲,正靠在牆邊嘔吐。   匆忙停下車,李如冰連車門都來不及關上,直接衝了過去,向一邊的侍應生做了個抱歉的動作,扶起孟含雲,歎道:「大姐,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你的同伴呢?」   「同伴?你是說絲絲吧,她還在酒吧裡呢。我喝太多,就先走了。」   孟含雲的話語聽上去還算清醒,不過當李如冰詢問旁邊侍應生後,才明白她所說的在酒吧裡的同伴,那個叫絲絲的女孩,是躺倒在酒吧的沙發上,不省人事,而答應來接絲絲的人,則被堵在了路上。   無奈地向侍應生表達了自己愛莫能助的心情,李如冰扶著孟含雲朝車邊走去,不過因為地面的高低起伏而顯得困難倍增。李如冰歎了口氣,考慮了一下,將孟含雲打橫抱了起來,這也算是最快速便捷有效的解決辦法之一了,幸好孟含雲穿的是長裙,否則只怕這個動作,會讓孟含雲豐腴的身體徹底走光。   感受到李如冰手臂的力量,孟含雲迷糊中明白自己的處境,自然而然地將雙手摟在他的脖子上,滾燙的臉頰則靠在他的胸前,男性的氣息和血脈相連的吸引,讓孟含雲的身體迅速變得柔軟滾燙,雖然只不過是短短十幾米的路程,但對孟含雲來說,卻體驗到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感受。   只願時間就此停下,這或許是從未得到過真正異性關懷的孟含雲,內心深處唯一能夠有的期盼。 第四集 朱門怨 第八章 醋海生波   回到平頂軒,李如冰只能將已經迷糊睡去的孟含雲抱到房裡,對平頂軒的下人來說,李如冰已經可以算是平頂軒主人家中的一員了,因此也沒有太驚訝他的行為,當然更不會來打擾他接下來的舉動。誰知道主人家究竟想要什麼呢?大戶人家的僕傭最擅長的應當就是察言觀色了。   李如冰抱著孟含雲進到房間,雖然沒有像小說裡的那樣幫孟含雲脫衣洗澡,但必要的解酒茶熱水毛巾卻是不能省卻。將熱的毛巾敷在了孟含雲的額頭後,李如冰將剛沖泡好的茶水放在了桌邊,這才有時問注視被酒氣沖得面色桃紅的孟含雲,成熟婦人特有的風韻讓李如冰激動莫名。   但李如冰完全沒有想到的,卻是孟含雲的動作,酒精、心情和李如冰在身邊時那種糾龍內丹特有的激發女人慾望的特殊功效,三位一體的作用,讓孟含雲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依稀對環境的熟悉和特有的安全感有基本的瞭解。於是當李如冰端起水盆打算到浴室更換熱水的時候,半分鐘的來回,卻發現床上的孟含雲已經除去了成熟穩重的長裙,凌亂的衣服下卻是豐腴的軀體、性感的蕾絲情趣內衣和波濤洶湧的雪白雙峰。   一手在下體不停地揉動,孟含雲本能地在解決自己長期以來的生理困擾,只不過這一次不像之前的許多次那樣刻意,也正因如此,才讓血氣方剛的李如冰有如五雷轟頂,還有什麼會比一個成熟性感的婦人在你面前做著各種刺激動作,更讓人把持不住的。   李如冰呆怔了足有好幾分鐘,這才收拾起心情,有些手忙腳亂地將手中的水盆放下,來到孟含雲的身邊,慢慢阻止著孟含雲進一步的動作。而此刻的孟含雲胸部已經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中,而下體不停分泌的黏液則讓空氣中瀰漫起了一種特別的氣氛。   李如冰小心翼翼地握住孟含雲的手,阻止她進一步的動作。對李如冰來說,雖然有過不少這方面的經歷,與劉瑤也保持著很固定的愛侶行為,但對於成熟女性的這種複雜需求,卻是完全不瞭解,而那種吸引力一直存在,也讓李如冰感到很是頭痛。   幸好所有的事情,對李如冰來說,還算是在掌控範圍之內,小心地用毛巾為孟含雲擦拭著額頭,並拉過孟含雲床上的薄被,把一床的春色掩蓋了起來。雖然體內似乎有種熱力在不斷散發,企圖引導著自己做些出格的事,但理智卻約束了李如冰的行為,而孟含雲的動作也慢慢停了下來,對她來說,酒精所帶來的激動逐漸消退。   李如冰鬆了口氣,看著孟含雲的變化,悄悄掩上了房門,在傭人們的注目中,離開了平頂軒,至於晚上沒有劉瑤在的煎熬,就只好一個人慢慢承擔了。   當李如冰再次來到平頂軒,吃好早飯載著孟德人前往公司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清晨了。相比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似乎心情都完全不同的孟含雲,李如冰的外形要差得多,兩眼通紅,精神力不集中,看到孟含雲時似乎總會想到昨天晚上的艷麗和動人形象,總是若有若無地躲著孟含雲的眼光。   顯然這些都在孟德人的注意範圍內,於是剛上車不久,孟德人的問題就傳到了李如冰的耳朵裡。   「如冰,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坐在車後的孟德人有些關切地問道,「聽王媽說,昨晚含雲麻煩了你很多,喝醉了酒還是你送回來,是不是有這回事?」   李如冰點了點頭,說道:「說不上麻煩,這是如冰應當做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李如冰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虛。   「唉,含雲命苦,淑妍死得早,家裡只有含雲年紀最大,含霏兩歲的時候,含雲就要承擔起當姐姐的責任,霏兒算得上是含雲一手帶大的,那個時候我事業太忙,沒有給過她們真正的關心,如果沒有含雲… … 」孟德人歎了口氣,這才續道:「可結果為了所謂的事業,我還要犧牲含雲的一生幸福,如果老天有讓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不會那樣做,含雲從來不說,但我知道她其實不願意。」   李如冰沒有說話,安靜地聽著孟德人難得的話語。   「我以前認為世傑是個好孩子,有能力、有勇氣、有想法、也有擔當,但萬萬沒想到含雲不能生育的事情,會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演變成眼下這個樣子。含雲前次的自殺,其實最難受的人是我。是我為了事業,為了錢,毀了含雲的一生幸福。」   孟德人歎了口氣,說道,「所以上次你救回含雲的命,我很感激你,而險死還生後,含雲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裡,我更是老懷欣慰,不管現在含雲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她,只是可能要麻煩你,在類似昨天這樣的情況下,要多照顧一下含雲。」   「這都是如冰應當做的。」   李如冰有些心虛地答道,「只要沒給董事長添麻煩就行。」   「這說的是哪裡話,你哪裡會給我添麻煩,而且我說過了,要叫我伯父。」   孟德人不悅地說道:「之前我就說讓你住到平頂軒來,省得來來回回太累,像今天這樣不是很好嗎?」   「嗯,不過現在如冰畢竟還算是學生… … 」「我知道,沒有讓你現在搬,總之晚一點,找個合適的機會,你還是搬過來吧,照應起來也方便。除了含雲讓我放心不下,霏兒也讓我有些擔心,最近聽說她跟文煌鬧彆扭,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 」李如冰沒有接話,因為他不知道應當在這件事上說什麼才不會出錯,關鍵在於,他的內心深處,還對孟含霏疏遠白文煌覺得有些欣慰,畢竟與孟含霏有過最親密的關係。雖然因為各種原因,李如冰無法多說或多爭取些什麼,但男性佔有的天性,卻讓他一直在關心著孟含霏的感情生活。   孟德人並不知道李如冰此刻所想,因此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就完全跟這個無關,稍事停頓後,孟德人說道:「如冰,明晚有個香港政商兩界的慈善酒會,聽說有不少青年俊彥都會參加,你要是有空,就代老頭子去那邊看看,我一把年紀,也沒必要去跟夕年輕人搶鏡頭。含霏應當也會去,你正好去跟她做個伴。」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李如冰很清楚孟德人的意思,因此很是肯定地答應道:「沒問題,我陪五小姐去就是了。」   「那就好。」   孟德人笑道:「不過你可不是陪含霏去,而是代表我這個老頭子過去一趟,順便也為香港的慈善事業做點貢獻,支票一會你去找財務部的老趙要,我都跟他說好了。記住,你是我孟德人的代理人,穿得正式些,不要給老頭子丟臉。」   「好的,孟伯父。」   李如冰當然清楚孟德人此番做為的目的,同時也很感謝孟德人給自己接觸香港上流社會的機會,很認真地用上了伯父的稱呼,因為這樣的機會,沒有哪個總裁會給一個算得上是半個保鏢的私人助理,只有真正關注李如冰的成長,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樣的情義,讓李如冰感動非常。   「嗯,年輕人應當多鍛練,否則哪能成大器。」   孟德人說道:「如冰,你眼前的路還很長,老頭子很看好你,要自己多努力。」   李如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這樣的照顧,說再多也表達不了自己的感激,只有把事情做得更好,才是李如冰應當去想的。   城市的另一側,孟含霏正在給劉瑤打電話。   「瑤瑤,最近過得怎麼樣?功課不忙吧?」   孟含霏很喜歡劉瑤,除了因為劉瑤氣質中天生的貴氣讓她感覺很舒服外,或許劉瑤和李如冰的關係也是重要原因之上劉瑤比孟含霏要小上三四歲,因此那種姐姐看妹妹的心情自然而然地出現。   「呵呵… … 最近還好,整天忙課業,不過香港大學的課,比國內的要輕鬆得多,也自由得多,沒有必須要參加的事情,所以有的時候想偷懶也比較容易。」   劉瑤笑著答道,「聽說你的研究所最近公佈了兩項新的研究成果,真是恭喜啊!」   「也沒什麼。」   提到研究所,孟含霏總是很高興,笑著說道:「說起來這兩項成果,還跟你男朋友有關,如果不是他,這些成果應當不會這麼快獲得。」   「什麼我的男朋友,含霏姐,你這句話聽上去有點酸酸的。」   劉瑤在話題涉及到胡李如冰的時候,總是很有分寸的拿捏,笑道:「其實含霏姐姐也很喜歡如冰,所以才會藉實驗的機會來接近他,我說得沒錯吧?」   「當然有錯。」   孟含霏從來不接受這樣的觀點,岔開話題說道:「不過說起來李如冰倒是個真正的怪物,上次我跟你說的數據,你應當還記得吧,這次我們又測出了一個讓人無語的數據,想不想聽?」   「什麼數據?」   劉瑤直覺孟含霏話中藏著陷阱,不過因為事情跟李如冰有關,於是還是堅持問道:「不會又是什麼線粒體激化動能轉換率,或者角質層密度柔韌度這樣的專業名詞吧?」   「當然不是。」   孟含霏掩嘴笑了笑,揭開了謎語:「是精子群活力,數據是普通人的十五倍,也就是他讓女性受孕的機會,比普通人至少要高上至少六十個百分點,研究所裡有個人說這種人就是天生的種馬。」   敏銳地捕捉到了孟含霏說這句話的意思,劉瑤並沒有在電話中表現出現實中的羞澀,而是大方地說道: 啊,那要找個時間再試一下。」   一句話讓只與李如冰有過一次親密接觸的孟含霏無話可說。   幸好劉瑤並非那種喜歡看人窘迫的女孩,在聽到孟含霏無奈地苦笑後,劉瑤問道:「含霏姐,你給我打電話,應當不會只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數據吧?」   電話另一邊的孟含霏這才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趕忙說道:「啊,是這樣的,明天晚上在商務中心有個盛大的慈善酒會,飛羽研究所也接到了請柬,我不去不行,一個人去又太悶了,所以問問你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去,順便也可以看看帥哥。」   「好啊。」   劉瑤很隨意地答應下來,並沒有把這個事情太放在心上,畢竟陪孟含霏參加這樣的酒會,在之前的幾個月裡,也有過許多回。   「那就這麼說定了… … 」孟含霏掛上電話,看著桌上計算機桌面上一張自己偷拍的型李如冰一身西裝領帶眼神專注的照片,苦笑了起來。   「她是誰?」   「她們是誰?」   李如冰實在是沒有想到,替代孟德人參加一個慈善酒會,會遇到讓自己最頭痛的事情。首先是孟含霏在不知道自己會代孟德人參加的情況下,預先約好了劉瑤,而李如冰則完全沒有任何的準備,甚至也沒有告訴劉瑤自己會參加這樣的一個酒會,這一點在李如冰看到劉瑤不悅的眼神時,已經明白了。   不過這並不是最讓李如冰頭痛的事情,甚至之後孟含霏有意無意地試探劉瑤和他之間的關係,也並沒有讓李如冰覺得頭痛。但當李如冰在宴會進行過半的時候,聽到了兩個熟悉聲音時,他開始覺得頭大。而事情的發展,則顯然讓李如冰頭大如斗。   「李如冰,我說怎麼你最近都躲著我們,十次課只有兩次會去上呢,原來是認識了這麼漂一兄的美眉,還有跟孟家的五小姐拉上了關係啊。」   胡莎莎的聲音,在李如冰的身後響起,而此刻李如冰正在小心地應對孟含霏對劉瑤的試探。   李如冰感覺剎那問有股涼氣從背脊處向腦後蔓延,經過了之前近一個月的接觸,李如冰對胡莎莎幾乎產生了近乎過敏的症狀。   李如冰帶著萬中存一的僥倖轉過身子,希望身後的人只是打錯了招呼,但進入眼簾的,除了瞪眼叉腰獗著嘴正在狠盯著他的胡莎莎外,她的身邊還有讓李如冰同樣感覺頭痛的夏月,雖然臉上沒什麼特別表情,但夏月的殺傷力並不在胡莎莎之下。   果然,半分鐘後,夏月說了一句讓李如冰徹底無語的話:「我說為什麼上次邀請你參加這次的慈善酒會你會拒絕呢,原來不是沒有時問,而是想著跟其它的人一起參加,看不起我和莎莎啊?」   一句話輕鬆地讓胡莎莎的怒氣增加了十倍。   對於如此嚴厲的指責,對兩女完全沒有任何非份之想、但不可否認存著一份朋友情誼的李如冰還是要用心解釋,柔聲道:「夏大小姐,胡大小姐,你們什麼時候邀請過我參加這個酒會,而且我也不是跟著其它人來參加的,而是代表孟董事長來參加這次的酒會,這麼說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 … 」「李如冰,什麼時候說起話來,變得這麼溫柔了?」   李如冰的解釋還沒有完,就被孟含霏打斷了:「你不是一直說話都不給別人任何說閒話的餘地嗎?五小姐的稱呼你也叫了快半年了,沒想到叫起夏大小姐和胡大小姐來,要溫柔得多嘛,你是不是也叫瑤瑤劉大小姐呢?」   劉瑤顯然也對李如冰不滿,雖然沒有讓李如冰難堪,卻還是說了一句,但這一句已經讓李如冰足夠鬱悶了:「原本說跟含霏姐來參加酒會看看帥哥猛男的,沒想到居然認識了兩個小美女,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啊!」   李如冰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胡莎莎要發作的臉色,再回頭看看孟含霏眼中的不悅目光,再委屈地看了一眼顯然正在生氣的劉瑤,歎了口氣說道:「幾位大小姐,你們說怎麼樣都行… … 」正在這時,台上主持人的聲音透過喇叭傳了過來:「現在有請銀河傳媒集團董事長孟德人先生的特別私人助理李如冰先生上台,為本次慈善酒會的捐款箱投下第一筆捐款。」   包括李如冰在內,五人盡皆愕然。李如冰更是完全沒有想到,這次的慈善酒會中會有這樣的節目安排,稍稍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在聚光燈的照射下,慢慢走上台。酒會現場的燈一盞盞逐一熄滅,李如冰迅速成為全場的焦點,香港絕大多數的名流人士都在猜測他與孟德人的關係。在香港高層交流圈子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李如冰,剎那間成為了討論的對象。   在將準備好的用金箔包裹過的支票投入捐款箱中的那一刻,李如冰知道自己已經融入了香港的上流社會,用的是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方法。 第四集 朱門怨 第九章 夜宴群芳   慈善酒會在一片歡呼聲中落下了帷幕,超乎主辦單位想像之外的熱烈捐款,而孟含霏將飛羽研究所旗下近期四項科研成果在未來可能獲得的所有收益全部捐出,也開創了慈善捐款的一種新潮流。   而這四項成果在之後的二十年間,陸續為慈善機構帶來了近一億港幣捐款的故事,也在數年後逐漸流傳成佳話。   但這些都不是整個慈善酒會上最引人注目的,整個慈善酒會中,最讓主辦單位和參與者意外的事情,是劉瑤解下隨身佩帶的崑崙玉投入捐款箱,而這塊玉被現場參加的一位玉石專家估價三百七十萬港幣的那一剎那。   當下臨場應變能力極強的主持人將劉瑤邀請上台。當滿身貴氣的劉瑤說出自己身份後,全場安靜了下來,應朋友之邀參加慈善酒會,身無長物的內地來的女大學生,將家傳的玉石捐了出來。而這塊玉石雖然談不上價值連城,卻也是萬中無一,配上劉瑤身上的氣質,更多人其實早已把劉瑤內定為某個神秘家族的當代傳人,而這一點倒與事實並沒有太大出入。   因此,所有的一切都構成了新聞最核心的要素,幾乎所有人都可以想像到明天早劇上的新聞報刊,會將「天使少女為慈善事業捐款數百萬救助社會弱勢團體」之類的標題貼滿整個香江。   雖然在劉瑤和李如冰的眼中,那樣的一塊崑崙玉,不過是日月洞中數以萬計美玉裡中等水平的一塊。   原本以為酒會結束後可以輕鬆下來,沒想到卻變成了李如冰新一輪頭痛的開始。因為包括劉瑤在內的四女,都同意李如冰請她們去酒吧喝酒「賠罪」這個建議,這更加堅定了李如冰結識更多男性同齡朋友,以便讓眼前兩個嬌蠻同窗放鬆對自己注意力的信念。   剛剛經歷完孟含雲酒吧事件後的李如冰,無論如何都不同意這樣的要求,最後在幾番妥協下,五人達成一致共識,買好紅酒到李如冰的小屋裡喝,這樣又方便又達到了目的。而作為提出這個建議的劉瑤,除了做好看著李如冰不動手動腳的想法以外,再沒有其它的事情可做可想了。而這對李如冰來說,也恰巧是能夠接受的極限。   李如冰暫住的小屋面積不過一二十坪,但勝在五臟俱全,加上劉瑤有些刻意的佈置,從某方面來說,算是有種家的感覺。早就相互熟悉的四女此刻已經不再針鋒相對,更多的心思卻是放在捉弄李如冰身上,而無奈的李如冰除了偶爾向劉瑤投去毫無效果的求助眼神外,再沒有別的辦法。   進到房中,劉瑤自然而然地扮演起了女主人的角色,抹桌子,端茶倒水,很直接地把李如冰撇在了一邊。另外三女似乎並沒有太多奇怪的表情,反而一起嘻嘻哈哈地開著紅酒和香檳,鬧鬧騰騰地乾杯。   無形中李如冰身體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糾龍內丹特有功效,讓三女不知不覺放開了許多,包括在李如冰面前最為保守的孟含霏在內。   「瑤瑤,你和李如冰是怎麼認識的?」   夏月算起來要比劉瑤大上幾個月,因此稱呼起來也就自然隨意得多。   劉瑤微笑起來,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無聊看著天花板的李如冰,說道:「其實我和含霏姐是同時認識如冰的,那時候他在長白山大興安嶺當護林員,打扮得像一頭黑熊… … 」李如冰只能翻白眼,「然後他當了我們去天池的嚮導… … 」劉瑤用回憶的語氣描述了天池的風光。雖然同樣是在那個山谷裡失身於李如冰,但在長白山裡,劉瑤體會到的更多感受,是溫馨和愛意,描述時候多少就帶入了當時的感受和心情。   聽著劉瑤的講解,孟含霏陷入回憶當中,似乎此刻才回想起長白山景色的美好,不時補充上一兩句,讓聽得用心的胡莎莎和夏月心馳神往,不知不覺中,四人間有了種說不出來的默契。   李如冰顯然要痛苦得多,雖然他也時不時地會補充一些諸如山勢險峻的描述,但更多的時候他卻是要壓抑自己正澎湃的激情,四女的氣息讓擁有叫龍內丹的他極其敏感。   劉瑤說完長白山,又補充了幾句關於樓蘭的美景,然後換成了孟含霏,為大家介紹著歐洲的美麗。晚上的群芳夜宴,似乎變成了旅遊專題,兩個人說,一個人補充,另外的人則在認真聽。   這其中最難受的無疑是李如冰,幸好剛剛有過孟含雲的經歷,整個晚上都把握得非常好,很小心地區分劉瑤、孟含霏和胡莎莎夏月的不同。在折騰了兩個小時後,李如冰終於在凌晨十一點之前,說服胡莎莎和夏月同意回家休息。   和劉瑤小心地把兩女送上出租車,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閃過同樣的無奈,雖然李如冰並沒有表現得多明顯,但很熟悉李如冰想法的劉瑤,非常確定他對兩女的無奈感受,並非不想拒絕,而是沒辦法拒絕,李如冰的無奈其實也是劉瑤的無奈。   而與劉瑤略有不同的,當李如冰想到樓上還有一個比兩女麻煩得多的孟含霏時,除了苦笑外,完全不清楚自己還能做什麼。   「她們走了?」   孟含霏看了一眼攜手回到房間的李如冰和劉瑤,忽然有些失落,沉聲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也走了?不打擾瑤瑤你們的夜生活。」   「含霏姐,你急什麼呢?」   一直對這件事情有所把握的劉瑤不著痕跡地甩開李如冰的手,走到孟含霏身邊將她拉回沙發上,說道:「如冰應當有很多話要對你說,晚上就住在這裡吧。」   「我沒什麼……」   李如冰剛要解釋,就被劉瑤的眼神給瞪了回去,只好坐在沙發的另一側,繼續數天花板上一道道的黑線。   劉瑤拉住孟含霏的手,忽然小聲地說道:「姐姐其實很喜歡如冰,對不對?」   簡單直接的語氣加上經過整晚李如冰氣息的影響,孟含霏彷彿回到了叫龍谷,雖然清醒著,但卻擁有人最根本的需求天性,身體似乎剎那間敏感起來。   孟含霏的變化,劉瑤當然非常清楚,考慮了一下,劉瑤決定冒險,小聲地問道:「姐姐想不想知道為什麼如冰會到香港來?」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原本就很聰明,有天才少女之稱的孟含霏,當然不會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稍加思考後,孟含霏的恢復了平時的冷靜,用同樣細小的聲音問道:「為什麼?」   事實上,這樣的問題一直縈繞在孟含霏心頭。雖然在長白山糾龍谷失身於李如冰,但從離開糾龍谷的那一刻開始,孟含霏和其它幾位貴女一樣,都覺得自己應當沒有再見到李如冰的可能,更不用說這幾個月來近乎朝夕相處的近距離接觸。   因為在幾人的潛意識裡,李如冰不過是因緣際會,恰巧當時出現在那裡,檢了個便宜罷了,他不可能與幾人的實際生活有任何的交集,而這也正是當孟含霏在家宴中突然看到李如冰時,會失態警告的主要原因。   失態的最關鍵之處,就在於不知道李如冰究竟為何而來,又如何這麼輕易地來到自己身邊,偏偏李如冰出現後,一改在長白山的木訥,反而在孟振松一個多月的特訓下,有了一種男子漢特有的陽剛氣質。患得患失之間,孟含霏有了許多矛盾的舉動。   諸如會將她眼中李如冰最英俊的形象偷拍下來,放在自己最寶貝的計算機桌面;又如會找機會折騰李如冰,一有機會就讓他去測試飛行訓練器。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罷了,偏偏李如冰在通過這些測試的時候,展現出了強健的體魄和無窮的智慧,孟含霏越是為他著迷,加上處子之身就是被這個越來越成熟的男子奪去,而糾龍內丹特有的功效也越來越影響著李如冰,一切都讓孟含霏欲罷難休。   但到此為止,孟含霏仍然沒有對李如冰有太多期望,畢竟與在長白山時有著完全不同的環境,孟含霏並不覺得自己會對李如冰有多少感情,而即使有,也被一向冷靜自持的孟含霏收藏在內心深處的角落裡。   但世事無絕對,當孟含霏的大姐孟含雲自殺的事件發生後,李如冰指揮若定,協調著整個平頂軒安排的神采,以及為救孟含雲,一次輸血超過五百毫升,全身近乎虛脫後,卻仍然要頂著蒼白的臉色照顧其它人感受的冷靜神情,卻讓孟含霏徹底迷失。   正好劉瑤來到香港,無處傾訴的孟含霏,與對這些事情最為相知的她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她自己對李如冰的感覺,也沒有太過遮掩,只是會刻意避開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當劉瑤刻意將李如冰來香港這個事情提出的時候,向來聰明非常的孟含霏,剎那間斷定其中必然有些故事,是不為他人所知的。   一閃念的思緒,劃過孟含霏的思想天空,耳畔卻傳來了劉瑤有些悲痛的聲音,小聲說道:「如冰的媽媽過世了,他的爸爸也神經失常… … 」頓了頓,劉瑤拋出了最大的一塊石頭,在孟含霏的心湖裡掀起了滔天巨浪:「如冰懷疑這件事情,可能跟你們四個人有關。」   「這怎麼可能?」   雖然兩女刻意地壓低了聲音,但怎麼可能瞞過李如冰的耳朵,沒由來的糟糕心情,李如冰似乎又回到了家鄉,當從曹艷春口中得到自己父母噩耗時候的那種空虛和決定不回家看望父親的痛苦糾雜在一起,他覺得心如刀割,小心控制了好一會後,說道:「瑤,能不能煮碗麵給我吃?我有點餓了。」   劉瑤站起身,看了一眼孟含霏,說道:「如冰,別難過了,看一會電視吧,我去煮麵。」   孟含霏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似乎想用最誠懇地語氣告訴李如冰,但效果卻又極差地說道:「我也去幫瑤瑤吧。」   李如冰苦笑起來,母親和父親的意外,他早已經接受,只是當想起這個事情的時候,還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和痛苦罷了,但並沒有打算把自己的痛苦與眼前的事情聯繫在一起。他難得用調侃的語氣說道:"別逗了,連泡茶要先放茶再倒水這個先後秩序都不清楚的五小姐,怎麼可能會煮麵?讓劉瑤去忙吧,我們晚上經常會覺得餓,她也喜歡煮麵吃,有很豐富的經驗,不用擔心。孟含霏只好再坐下來,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晚上怎麼可能經常餓呢?難道你們是上都不休息?[當然會餓……李如冰和劉瑤雖然難得異口同聲地說疲乏:[因為做完……很快的,兩人知道這個問題的曖昧性,同時停下了話語。孟含霏並非非不通世事的女子,自然明白兩人說沒說出來的那個字,是{愛,做愛的愛,想著兩人可能有的美好夜晚,一時各種感受都湧上了孟含霏的心頭,一種莫名尷尬的氣氛籠罩在了面前不大的房間裡。   劉瑤首先打破這種尷尬氣氛,說道:[好了,你們慢慢聊吧,我去煮麵了。說完走進了廚房,把李如冰和孟含霏丟在了客房裡。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有種不知從何說起的感受,好一會之後,李如冰才認真地問道:「五小姐,我想問你,我父母的意思外,是否跟你有關?」   孟含霏搖了搖頭,同樣認真地答道:「我完全不知道這回事,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同時我相信跟另外三個人也沒什麼關係,我們當時從糾龍谷出來,做了很多針對你的佈置,只是恨意難平……只針對你本人… … 」說到這裡,孟含霏臉上依稀閃過一絲恨意,看來她對失身之事還沒有完全放開。   困擾李如冰小半年的問題,終於得到了明確的答案,他輕輕呼了一口氣,全身放鬆下來,雖然並不認為孟含霏所說與其它三人也沒有關係的判斷,但從接觸孟含霏以來的種種,李如冰還是很願意相信孟含霏與自己父母的意外無關,現在不過是把這樣的一個判斷,加上最認可的烙印而已。   正式解開了心結,李如冰輕鬆了下來,打破凝重的氣氛,說道:「五小姐,既然這件事情跟你無關,那我們就不要談這個了,說說你的研究所吧,瑤瑤跟你說過她的想法嗎?」   「研究所?瑤瑤的想法?」   孟含霏一時之間沒有調整好自己的思路,陷入了迷茫之中,好一會才恢復過來,說道:「研究所挺好的,瑤瑤有什麼想法?她沒跟我說過啊。」   李如冰笑了起來,說道:「原來瑤瑤一直沒跟你說啊,那我來說也是一樣。」   頓了頓,李如冰看了一眼廚房的門,確認隔了不過五六步遠的廚房中的劉瑤一樣能夠聽到後,繼續說道:「我知道五小姐一直想研究飛機和飛行器動力,研究所也有著足夠的研究實力,不過這些實力和創意,卻被實際的投資所局限。雖然有銀河傳媒大力支持,但這對於高科技的科研來說,卻是遠遠不夠。沒有錢就無法吸引更多的尖端人才,買不到更先進的設備,導致許多已被世界航空界和飛行器動力設計領域認可的創意和假想,還停留在計劃和紙上作業的階段,沒有辦法去實現… … 」孟含霏看著李如冰的眼神開始朦朧起來,因為李如冰的幾句話,正好說在了她的心坎上,歎了口氣說道:「沒錯,我不止一次跟爸爸要錢,可他就是不給我,雖然我知道只有錢並不能夠做到我想要的全部。其實我也知道,這筆錢對於家裡來說,可能實在是太大了,但:… 」「孟董事長也是沒辦法,五小姐。」   李如冰解釋道,「至少三百億美金的投資,而且要幾年的時間才能夠有成果和產出,這樣的投資計劃,對於銀河傳媒來說,確實是難以承受的,而且董事長畢竟還要照顧集團近萬名員工的感受。」   孟含霏點了點頭,忽然苦笑起來,說道:「不要叫我五小姐,你這樣叫我,讓我覺得… … 」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種失落的感覺,她再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含… … 含霏。」   李如冰看著孟含霏的神情,嘗試著改口道:「我想告訴你的是,瑤瑤打算給你錢,讓你能夠把你的研究計劃進行到底。雖然只是解決一部分問題,但畢竟比沒錢更加來得有效些,怎麼說也是一個開始。」   「瑤瑤給我錢?」   孟含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對於李如冰這種將三四百億美金的投資,用彷彿買大白菜似的口吻說出來,完全無法接受,呆了一會才狐疑地問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 」劉瑤手裡端著一碗麵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接過話頭說道:「其實也沒多少錢,我和如冰能夠負擔得起。來,這是你的面,冰,你自己去廚房端,順便把我的也端出來。所以既然含霏姐姐要用錢,我們當然支持。」   孟含霏木然地端起面,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並沒有對劉瑤的話產生多大的震撼,只是覺得一切似乎都太離奇了,不過想想不久前的慈善酒會上劉瑤能夠隨手捐出價值百萬的崑崙玉,孟含霏又覺得有些真實。總之一時之問,竟然奇怪地沉默起來,或許是心中多了很多東西,或許是面對李如冰,她的心本就不平靜不下來。   沉默間,李如冰將廚房的面端了出來,三人一人一碗,默默地吃著面,想著各自不同的事情。而一向對吃食挑剔的孟含霏,甚至都沒對這種簡陋的食物表示出任何不滿,這也算是一種異數了。 第四集 朱門怨 第十章 人生悲喜   「這一切居然是真的?」   吃完了面,孟含霏的心似乎冷靜了許多,終於可以詳細詢問劉瑤和李如冰關於錢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太多可隱瞞之處的劉瑤,完整地將自己和李如冰的離奇遭遇完整地說了一遍,李如冰同時取出一塊很小的隨身佩帶的崑崙玉遞給孟含霏以資證明後,孟含霏說道:「這樣的事情,你們居然會告訴別人,真的是… … 」敏銳地捕捉到了孟含霏話語中的意思,靠在李如冰懷裡的劉瑤認真地解釋道:「含霏姐,你不是別人,你也和冰有過最親密的關係,我們都相信你能夠保密… … 」孟含霏臉色刷地紅了起來,想要說明些什麼,又覺得怎麼說都不能讓自己滿意,考慮了半晌後,才說道:「如果真的存在這樣的寶藏,那我們就要好好規畫一下,另外,如何讓那些崑崙玉的價值最大化,也是必須考慮的,畢竟大量的玉石忽然流入市場,只會讓這些玉石的價值下跌… … 」「沒錯。」   李如冰的手自然地放在劉瑤的胸前,習慣地揉動著,然後用欣賞的語氣說道:「不愧是孟家的五小姐,雖然不太接觸商業的事情,但卻清楚地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如果我們貿然將那些玉石取出來交給別人去賣掉,最後只會讓這些崑崙玉變成便宜貨,無法獲得最大的利益,因此必須從長計議。   「我的計劃是開一家珠寶玉器的公司,將崑崙玉有計劃地取出來,然後加工打磨,同時做其它玉石的生意,但卻將崑崙玉作為最核心的產品來打造,當形成品牌後,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崑崙玉一定能夠成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昂貴奢侈品。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   劉瑤和孟含霏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聽到李如冰輕描淡寫地描述了一個完整的商業計劃,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了佩服的神色。只不過孟含霏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羨慕,因為她看到了李如冰放在劉瑤胸前,正在做著壞事的手掌。   劉瑤當然明白孟含霏所想,心中的念頭轉了兩圈後,說道:「今天太晚了,既然有了想法,那我們可以慢慢再商量計劃,現在還是睡覺去吧。」   孟含霏起身,有些失落地說道:「好吧,那改天再說好了… … 」劉瑤掙脫李如冰的手,也站了起來,卻不是送孟含霏出門,而是來到門邊,把門反鎖後,說道:「含霏姐,今天太晚了,就在這睡吧。我們睡裡面,讓冰睡沙發就行了。」   早有準備的李如冰翻了翻白眼,說道:「隨便你們吧,反正我就睡這裡了。」   劉瑤掩嘴偷笑,卻並沒有說破,只是拉住孟含霏的手,說道:「那我們去洗澡吧,姐姐你可以穿我的睡衣,反正有好幾套呢。」   信以為真的孟含霏,跟著劉瑤進了浴室。   兩分鐘後,浴室裡傳出了讓李如冰覺得剎那間從地獄到天堂變化的聲音,當然是劉瑤的聲音:「如冰,快幫我和含霏姐姐拿睡衣過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則是意外之中的意外。原本就有過親密接觸的李如冰和孟含霏,在劉瑤的刻意設計下坦誠相見,李如冰被孟含霏三十六D 的胸部和魔鬼般的身材刺激得激情如火,而孟含霏整晚被李如冰糾龍內丹特有功效所引發的春情,也在剎那間爆發。   從浴室的嬉戲到相互擦淨身體時的溫柔愛意,李如冰和孟含霏相互間積蓄了幾個月的情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瞬間淹沒了一切可能存在的阻礙。李如冰小心地將孟含霏抱在懷中,從浴室到臥室,孟含霏都是十分的迷醉,眼神朦朧中透著迷惘,但在李如冰蓄勢欲發之時,孟含霏卻像是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堅決地推開了李如冰:「不、不行… … 」原本計劃了一切的劉瑤,和箭在弦上的李如冰都被孟含霏的拒絕弄得哭笑不得。   原本就擔心孟含霏反應的李如冰,充斥身體的慾火似乎剎那間消失,認真地看著孟含霏矛盾的表情,想要解釋似乎又不知從何解釋的嘴唇,李如冰決定放棄。   於是原本激情四溢的房間似乎剎那問平靜了下來,在劉瑤的幫助下,孟含霏重新穿好衣服,默默地來到客廳,劉瑤和李如冰當然也只能照做。孟含霏看著李如冰,似乎想說自己臨陣退縮的原因,但張了幾次口,似乎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 」原本以為可以搞定一切的劉瑤,眼看著事情變成這樣,當然很不開心。而被緊急叫停的李如冰更是渾身不快,但兩人都沒有辦法將這種不愉快表達出去,於是對視一眼,只好把這樣的事情淡化處理,三人回復到最開始的狀況。   不過這時已經是深夜,李如冰當然不會讓孟含霏就這樣離開,而劉瑤也想找到箇中的原因,於是李如冰真的只有睡沙發了,劉瑤則拉著孟含霏佔據了唯一的床,閨房私語,自然是不為外人所道。   一夜無話。   雖然並沒有真正發生什麼,但畢竟是有了更加深切的交流,因此一覺醒來後,李如冰和孟含霏之問的關係,還是有了變化。之前無法妥善溝通的孟含霏和李如冰,在除去了李如冰母親去世這個最根本的心結後,變得有太多的話要聊,只不過兩人都小心地不去談及那令三方不快的情愛細節。   從孟家兄妹之間關係的處理,到銀河傳媒集團因孟德人放鬆掌控而帶來的各種問題,再到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裡的專家們對李如冰怪物的評價,三人間似乎有太多的東西要說。   劉瑤的表現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大家氣度,安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仔細地感受著自己選擇的男人逐漸被環境打磨出來的精英特質,並沒有對孟含霏有太多的羨慕嫉妒之心,反而為自己昨天的設計沒有成功而有些懊惱。   至於孟含霏與劉瑤之間的關係,自然是越發的融洽起來,讓兩個本應當是情敵的少女之間保持最良好關係,這種永遠只能在肥皂劇中看到的情節,真實出現在了李如冰的身上。而李如冰在感歎世事變化太快的同時,也在慶幸自己最初的抉擇。   一切都是美好而幸福的,除了孟含霏在提到大姐孟含雲時,李如冰有些遮掩外,其它似乎都沒有問題,而完全不瞭解狀況的孟含霏和劉瑤,又怎麼會知道就在兩天前的晚上,李如冰剛剛和半醉半醒的孟含雲發生的香艷事件呢。   雖然知道這中問肯定會有不妥之處,但李如冰並不知道如何解決這樣的事情。在眼前來說,當然只能聽之任之,暫時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靜等事情的發展,選擇這個時間向兩女坦白,只怕除了瘋子外,不會有人這樣想。   既然已經得到了孟含霏某個層次上的基本認可,李如冰的生活變得幸福而忙碌起來,而孟德人也有越來越多的宴會需要李如冰去代表參與,而李如冰的名字,也隨著這越來越多的宴會而被香港社會名流階層所熟知。   又是一場名流匯聚的宴會,一席雪白燕尾西服的李如冰和一身公主套裙的孟含霏,有如金童玉女般站在一起,成為宴會的焦點。雖然經過銀河傳媒刻意的控制,但孟家五小姐數次與年輕的銀河集團董事長特別私人助理李如冰,攜手出入宴會的新聞,還是被眾人所追捧。而處於整個事件中,另一個特別位置的白文煌,此刻正好接受了為期半年的飛行訓練,一切似乎顯得理所當然。   有了豐富的經驗,加上越來越敏銳的洞察力,李如冰幾乎可以在看到一個人後的幾秒鐘之內,找出與這個人相處時的態度和方法,這也是李如冰迅速獲得了香港名流層次認可的最主要原因。   善於言談、博學好客、溫文爾雅、大方得體,這樣的年輕人在有了孟德人這樣一個雄厚背景之後,融入到上流社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在整個過程中,孟含霏並沒有給李如冰提太多的建議,更不可能干涉。   像往常一樣應付著四面八方而來的招呼和隨意多變的討論話題,李如冰臉上堆著笑容,心裡卻想罵娘。因為從內心意願來說,李如冰完全沒有參加這種宴會的興趣,只不過為了孟德人,同時也為了陪伴孟含霏,不得不如此罷了。   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李如冰這樣想著。跟同樣顯得無奈,但更加無法脫身,被幾名姨媽級別的婦女圍在中間的孟含霏交換了一個眼色,在孟含霏羨慕的眼神中逃到了酒會場地不為人所關注的角落裡,把自己埋在沙發裡愉快地歎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笑著說道:「哈哈,你還逃,怎麼都跑不了的! 」李如冰愕然抬頭時,一個年輕的臉龐出現在了他的視野當中,很仔細地和這陣子參加酒會後認識的生張熟李一一比對,李如冰沒有找到符合條件的答案,只好使出迷惑的笑容,說道:「兄台是?我似乎並沒有與兄台照過面。」   對方顯然是個開朗的人,聞言大笑了起來,說道:「沒錯,我們並不認識,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只不過,我們在做同樣的一件事情。」   「同樣的一件事情?」   李如冰更加疑惑地問道。   對方笑得更加肆無忌憚,好半晌才指著在會場中問各自圍成小圈聊著天,不時從侍應生手中取過飲品的人說道:「我們都在逃跑,用戰場上的詞語來形容,別人在衝鋒的時候,我們在當逃兵… … 」被對方的比喻所吸引,李如冰放下心防,笑道:「沒錯,不過相比而言,我更喜歡當逃兵。」   對方大笑,說道:「沒錯,我也喜歡當逃兵,我叫李敢,做網絡產業的,怎麼稱呼?」   「我也姓李,李如冰,原本並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聚會,所以來了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只好逃到這個角落裡,沒想到會認識一個跟我一樣想逃跑的朋友… … 」李如冰像遇見熟人般隨意地開著玩笑。   李敢顯然也不是俗人,聞言笑道:「你也姓李啊,那我們五百年前可是一家,以後要是有合作的機會,一定要相互照應。」   「當然,沒有問題。」   李如冰揮灑自如地說道,「不過我現在只是別人的助理,182 只怕是李兄照顧我的機會要更大一些。」   「我也差不多,有個小公司,同樣沒資格參加這樣的名流聚會。至於照顧這種事,誰照顧誰都是一樣,人生充滿了未知,誰也不知道明天將會發生什麼事。」   李敢顯然是真正有過感悟,一句話說得充滿了感情。   半年來經歷了太多事務的李如冰當然也有很多的體會,聞言附和道:「沒錯,即使站在最高的那個山峰上,其實我們仍然無法看懂天空的神秘,人生有太多的意外,不要說明天,我們甚至無法確定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哈哈,完全沒錯,應當喝一杯哦。」   李敢被李如冰富含哲理的話所打動,端起手中的杯子,與李如冰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因為兩人杯子裡,裝的都是礦泉水。   「水好啊,喝再多也不會傷身體。」   李敢歎道,「我有位大學同學,只喝可樂類的飲料,結果喝到去年,變成了強迫症,除了可樂外,其它的飲料都可能傷到他脆弱的胃黏膜,幾個月下來,三次胃穿扎,聽了都覺得害怕。」   李如冰笑了笑,遇到這樣的話題,閱歷不足的李如冰是完全插不上嘴。似乎看出了李如冰的尷尬,對方迅速轉移話題,說道:「李小弟對網絡有什麼看法?」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雖然沒有真正做過網絡,但上了五六年網的李如冰還是想了一下才答道:「我覺得現在的網絡正面臨革命!」   「哦?願聞其詳。」   李敢喝了口水,專心傾聽起來。   「傳統的網絡交流,已經開始在向現實交流做無限的接近,從最開始的純文字,到之後的圖片,再到現在的視訊,網絡這個虛擬的世界隨著技術的發展和時代的更新變得越來越真實,雖然並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我想總有一天,網絡會變成一個虛擬的現實世界,就像幾年前著名的電影《 黑客任務》 裡所想要表現的那樣… … 」李如冰侃侃而談,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說了出來。   而李敢則用心傾聽,不時提出幾點疑問,兩人在這樣的一個酒會上,聊得越來越投機,不過這樣的投機並沒有持續太久,主持酒會的人總是會在適當的時候,把那些逃席的人請回來,李敢很無奈地結束了雙方的談話,遞過一張名片給李如冰,笑著說道:召疋次時間太短,下次找個時間再聊,李小弟的想法,讓我的視野開闊了很多。」   李如冰謙虛地笑了笑,用很不好意思的語氣說道:「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助理,平時也沒帶名片的習慣,這不現在就沒有隨身帶著,真是不好意思,不過如果李兄要聯繫我,可以通過銀河傳媒跟我聯繫… … 」話沒說完,李如冰就被酒會主持人打斷,因為酒會最重要的一個節目已經開始了。   雖然沒有更進一步的對談,但李敢和李如冰都覺得收穫良多,因此當酒會結束時,李如冰才會很自然地告訴孟含霏這件事情的始末,結果得到的卻是一個讓李如冰哭笑不得的答案:「李敢?是不是一個網絡公司的?如果是的話,那他應當是為集團提供整體網絡解決方案的亞訊網絡科技公司老總,他和四姐很熟,是四姐大學的同學。」   除了感歎香港名流階層人數太少外,李如冰覺得沒有任何話可說。   時間很快過去,李如冰又恢復到了平時的狀態,除了與孟含霏有了新的良好關係,並且順利解決劉瑤和孟含霏之間可能存在的問題外,李如冰的生活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每天往返於平頂軒接送孟德人,開始代理孟德人出席一些宴會,並且替孟德人就銀河傳媒集團的一些事務,發表自己的一些膚淺看法,除了這些,李如冰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只有上課了。   認真保持著這樣的關係,李如冰其實還是很希望這樣的情況能夠持續下去,因為工作很輕鬆,又可以感受到孟含雲大姐似的關心,說起來也算得上是人間美事了。   如果人生一直這樣平淡下去的話,對李如冰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只可惜世事難料,更多的風雨永遠彙集在李如冰前行的路上,而眼下的一件事情,無疑是這所有催促李如冰快速成長的風風雨雨之前的一場清風。   整個事情其實也算得上是簡單明瞭。難得在學校上課讀書的李如冰,因為當天孟德人安排了股東會議的事情,而偷得半日閒,因此老老實實地上了一整天的課,但就在課程快要結束的時候,麻煩找到了他的頭上。而說起麻煩,似乎又與胡莎莎大小姐的任性胡為有著必然的關係。   任性而不知節制的胡莎莎大小姐,看到難得一見的李如冰出現在課堂上,理所當然地和平時一樣,纏在了李如冰的身邊,這原本並沒有太多不妥之處,但偏偏當天的最後一節課,共同上課的一個班級裡,有一個胡莎莎最忠實的追求者。   想要追女生,李如冰並不反對,但追不到就把責任推到了他的身上,他是怎麼也無法接受,被這名叫楊鴻的人連續挑釁了三次後,他終於忍無可忍,接下了對方提出的挑戰,一次二對二的籃球對抗賽。   其實對於打籃球,李如冰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和實力,不過自從吞服了糾龍內丹,他的反應、力量和彈跳等各類指數,都達到了一個遠超普通人的水平,用孟含霏研究所裡的人體生物學專家的評語來說,「這個叫李如冰的人,一定不是地球人」具備這樣的實力,李如冰不害怕任何挑戰,倒是對方提出的二對二,讓他很頭痛,本來就很少上課的李如冰顯然不會有太多的校園朋友,而如果聽胡莎莎的話,和她一起上場,只怕不用打完球,李如冰就會被校園裡數以千計的胡莎莎追求者砍成碎片,已經因為胡莎莎而惹了一堆麻煩,李如冰當然不會笨到再惹一堆更大的。   因此簡單地做了一下篩選後,一個名叫趙成的班上同學出現在了李如冰的視野中,因為趙成是班上唯一跟李如冰說過三句以上話的同學,同時也是班上公認的籃球高手。   不過世界上的事情,絕對是事與願違的,這句話並非說籃球比賽本身。比賽其實很正常,有著強大實力為基礎的李如冰和趙成很輕鬆地取得了勝利,並且在比賽的過程中,李如冰與趙成算是成為了有默契的搭檔,真正事與願違的,是比賽的後果。   天真地以為比賽結束後可以讓楊鴻死心的李如冰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場籃球比賽會被校園裡的人傳成了方兩人為奪佳人籃球場上分生死」的校園古惑仔版,於是在解決問題的時候惹來了更多的問題,無奈之下的李如冰只好逃離了校園。   人生並沒有幸福與痛苦的絕對線,有的時候,幸福與痛苦其實只在一線之問來回徘徊,過猶不及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當李如冰享受著每天清晨孟含雲親手做的煎蛋或小籠包… … 每個週末享受劉瑤的柔情蜜意… 每隔一兩周要去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裡,接受專家們的檢測,孟含霏測試最新的飛行計劃時,李如冰並沒有感受到危機的到來,因為他沒有也不可能預先知道危機的存在。   一個來自家鄉的最普通電話,讓李如冰如墜冰窖,電話是曹艷春打來的,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了三句話:「如冰,醫院意外發生大火,叔叔失蹤了。」   彷彿有一道無形的閃電準確地砸在了李如冰頭上。對現在的李如冰來說,人生更像是一場節奏明快的舞台劇,在人們還沒有準備好如何演出的時候,劇本卻是早就寫完了的那種。 第五集 帝女花 第一章 剝藍抽絲   這半月以來,李如冰心情越來越低落的樣子,已經無可避免地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雖然在接到消息後,除了最初的兩天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表現外,之後的時問裡,李如冰都在小心地掩飾這種心情,但這樣的心理狀況還是被身邊對他熟悉的人感受到了。而造成李如冰心情低落的原因,並非純粹因為父親的意外失蹤。   李父所在的醫院忽然發生火災,燒死了兩名病人和一名護士,李如冰家鄉的警察局已經將整件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確認是意外事件。至於在這個意外事件中,為什麼李父會失蹤,警察局給曹艷春的答覆則是一句非常官僚的話:「因為火災現場零亂不堪,無明顯人為縱火的痕跡,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很難查探,目前只能定位於意外事件,除非……」   李如冰當然知道由曹艷春轉述的話中,或許這個詞的下文是什麼,除非父親逃過了這場禍事,並沒有被燒得屍骨無存,而能站出來說明當時的情況。李如冰當然希望出現這樣的僥倖,而那樣也就能證明火災是人為的。假如事實一如這樣的推斷,父親便可能仍然健在,只是被藏於某隱秘之處,因為從現實經歷來推斷,火災極可能是他坦這個做兒子的仇家所為,父親被劫最大可能是用來威脅他。在暫時無法透過任何管道獲知父親下落的前提下,李如冰唯一的期望就是父親能夠得到相對妥善的照顧,不受折磨。   另外,讓李如冰頗為顧忌的是縱火者的身份,從天池奇遇到母親被害,乃至父親失蹤,事情的發展似乎出自同一脈絡,到底是郭庭曾經語焉不詳提到過的貴遺國太子,還是對他懷恨在心的其它三貴女?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難道那個藏在暗處的仇家真與他有那麼大的仇恨嗎?還是這其中牽扯著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父親失蹤的意外對李如冰低落的心情而言,不過是一個引子,對於一件自己無法改變的事情,絕大多數人採用的方式是黯然接受,李如冰也是如此。對父親的失蹤,李如冰很清楚自己目前做不了任何的事,正如母親的意外去世一樣。   真正讓李如冰心情不好的原因在於,父親失蹤讓他重新認識到自己眼前的環境和肩膀上承擔的責任。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而所有可能的仇人卻都有著富可敵國的財富和貴不可言的身份,想要報仇無疑是癡人說夢,這種目標大到似乎完全沒有可能做到的沮喪感,才是真正讓李如冰心情低落的主因。   想想其它三位各具身份的貴女;還有雖然表達出足夠好感,但仍然對李如冰存在一絲怨恨之心的孟含霏;再想想很可能隱藏在背後,主導著整件事情的遺國五公子。   李如冰非常清楚自己與他們之間的巨大差距,而有很多差距更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彌補的,至少李如冰現在對遺國五公子的認識,還只停留在郭庭透露的少許訊息。   試想,這樣的情況下,要等到哪天才能夠查到殺母的兇手和尋得父親的下落?母親的離奇死亡和父親的突然失蹤是否有關聯?是不是同一個人或者同一夥人做的,李如冰不知道,甚至連最基本的瞭解管道都沒有。   再回想自己抵達香港,如果沒有各種機緣巧合,只怕孟含霏也仍然在整個事件的懷疑名單中,在調查至親遇害這件事情上,李如冰更是覺得查清真相的路漫漫長遠,看不到任何曙光。   雖然報仇的前路茫茫,但李如冰堅毅果斷的個性,卻又讓他不會輕易地放棄,至少已經確認了孟含霏與整件事情無關。有時李如冰也會自我安慰,自己一直在努力探赳察,而且將孟含霏撇除於懷疑人物之外,已經算是向真相邁近了一大步。   又或者換一個角度想,想要報仇,就必須查清楚父母親發生意外的真象,究竟是什麼勢力造成的。而要去接觸這些表面上各不相關,實際卻都具備諸多社會地位的各方勢力,有些甚至是隱藏在各方勢力背後,必須擁有與之相應的社會地位,否則連門都進不去,談什麼查清事實呢?   想要得到足夠的社會地位,必然要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和與上流階層的廣泛接觸,經濟基礎可以憑借那些寶藏和崑崙玉來逐步解決,但與上流階層廣泛接觸,卻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   於是,當李如冰把為父母親報仇這件事情分析到最後時,終於真正認知到錢和地位的重要性,但看看自身的成就,李如冰卻有又些頹然。在香港待了半年的時間,運氣也算是很不錯,當上了孟德人的保鏢,乃至更進一步成為私人助理,這樣的收穫對普通人來說或許已經足夠,但對現在的李如冰而言,卻不具備改變人生道路的任何意義,因為他的人生目標並非是獲得普通人的幸福。   對於那可能高於雲端的仇人和自己緩慢的發展步伐,是造成李如冰的心情低落的另一個原因。父親的意外失蹤,無疑更加重了這種心情,因此尋求自身發展加快,就成了他眼下最想做的事情。   李如冰當然不會告訴其它人自己心中所想,但他身邊的人卻對他低落的心情看在眼裡,於是各種事情也就隨之發生了。   「如冰,最近會有個香港知名企業家的聯誼會,你代我去參加吧!打起精神,我及我商場上的老朋友也都很看好你。」   這段時間裡,將李如冰的心情低落看在眼裡的孟德人,選擇了一個很恰當的機會,跟李如冰說道:「年輕人應當有衝勁,年輕就是資本,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完成的。」   李如冰顯然聽出孟德人是話中有話,幾個月來的陪侍左右,李如冰對孟德人這個香港巨富的個性有了比較深刻的瞭解,倔強認真、謹慎小心、老謀深算、照顧手下,這些評語用在孟德人身上,都很中肯。   而幾個月來,孟德人一直對李如冰褒贊有加,李如冰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卻極是感激,再加上他與孟含霏之間似乎親密又略顯模糊的關係,心中其實已經有幾分將孟德人當成自己最親近的人來看待了,「伯父」這個稱呼,也算有了更加實際的意義。   李如冰感激地說道:「多謝伯父教導,如冰一定會更加努力的。」   「嗯,」   孟德人點了點頭道,「有志不在年高,英雄不怕出身低,我當年也和你一樣,赤手空拳來到香港,憑著身邊朋友的支持和自己的努力及運氣,幾十年下來,現在銀河集團在香港也算是個說得上話的企業機構。如冰,你知不知道這幾十年來,我能一直做大、做強的最根本因素是什麼?」   李如冰明白孟德人正試圖教自己一些為人處事的道理,稍稍想了一下之後,答道:「應當是伯父的實力和個人魅力吧?我看到集團中很多中高層,都當伯父是他們的偶像和目標。」   孟德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實力和個人魅力是必不可少的,缺少個人的魅力,你就沒辦法讓別人認可和信服你,當然,實力也是關鍵,因為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實力,那你就不可能駕馭你下面的人。如何讓你的屬下又願意為你所用,又不會覺得自己羽翼豐滿要另立山頭,這是大集團管理者所要具備的重要素質之一。」   頓了頓,孟德人說道:「不過這並不是我成功的最根本因素,真正推動我成功的,是我的信心。如冰,有自信、有勇氣、有擔當,這三點最重要。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堅信自己能夠成功,並且在這種自信心推動下,去全面考慮事務的實施和整體戰略的佈局,這才是銀河集團屹立不倒的最主要原因。」   李如冰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子皿德人顯然對李如冰的反應很滿意,笑著說道:「不過你可要明白,信心並不是憑空存在的,支持你信心的東西,是你的實力和你的人脈。你有能力,卻沒有發揮的平台和支持的人,那你的能力不過是架空在那裡,表現給誰看呢?假如你有集團高階管理人的實力,但你卻只有做普通員工的機會,那你的能力根本無法發揮,這也是近半年來,我讓你接觸香港上流社會各色人物塑的主要原因,這將為你今後的事業發展打下良好的基礎。」   對孟德人這樣認真慎重的話語,李如冰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畢竟自己與孟家非親非故,孟德人這樣對自己,顯然是有其特別的原因,帶著感激的情緒,李如冰抬頭看了孟德人一眼,有些哽咽地開口說道:「伯父,我……」   孟德人伸手打斷了李如冰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語,帶著笑意說道:「不用那麼快感激我,我花這些心思栽培你,其實也有我的私心。」   私心?李如冰尋思,難道是自己和孟含霏的關係被孟德人察覺了?不過這樣的疑問,李如冰當然不會笨到說出來,只能悶在心裡。   而除了孟德人以外,孟含霏和孟含雲也從另一角度,關心著李如冰的心情,只不過兩女的做法,卻是完全不同。   孟含雲更多時候,是關心著李如冰的生活起居,在孟含雲提出,以及孟德人默許下,平頂軒於是有了問李如冰專用的客房。雖然大多數時候,李如冰更習慣回學校住,或者回他和劉瑤的小窩住,但幾個星期下來,他還是有不少時候,因為時問太晚或其它一些原因在平頂軒留宿。   在這樣的情況下,越來越多平頂軒的下人們,把李如冰看成了孟家的一份子,雖然稱呼仍然不變,但那種態度,卻讓李如冰真正體會到了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也算是小小地滿足了一下常人都會有的虛榮心。   孟含霏的做法則完全不同,她採用的方式是將李如冰帶到實驗室,用無數的實驗和測試來讓李如冰疲累不堪,有兩次李如冰從實驗室回來後,躺在床上就睡著了,根本沒有一絲力氣去多想任何事情。   在孟含霏看來,這樣既達到了讓李如冰緩解心情的目的,又滿足了自己適當折磨李如冰,又愛又恨的矛盾心情,算得上是一舉兩得。但很顯然,李如冰可不喜歡這種方式。   不同人用不同的方式關心著李如冰,但李如冰自己想著的卻是其它的事情。他更塑多時候,是在認真思考如何讓寶藏中的崑崙玉變成金錢,然後再利用這些金錢來支持孟含霏的飛行器動力研究所,或者其它1 些類似的機構。至放之後又將如何,李如冰也仔細想過,只不過這樣的思慮究竟有多深入,卻是旁人沒辦法瞭解的。   計劃可以一開始就規劃好,但實施卻只能一步一步,在不知不覺中,李如冰因自己父親意外失蹤而引發的抑鬱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   在心情逐漸恢復的同時,李如冰與孟含霏之間的關係,也在一點一點地轉變。雖然孟含霏對李如冰那種又愛又恨的感覺依然存在,但隨著深入的交往,以及劉瑤在兩人之間的牽線,至少表面上,李如冰和孟含霏相處情形漸趨和緩,並且有些親密,這也成了平頂軒許多下人私下將李如冰視為孟家一份子的主要原因之一。   日子緩緩流逝,不知不覺中,李如冰也逐漸融入了香港式的生活中,快節奏、時尚、明確直接。這些代表著香港市井小民的生活心態,也成為了李如冰生活中最密切的一部分,不論是在市民大學中與同學老師之問的相處,還是小心謹慎地做著孟德人的私人助理,越深入瞭解孟家的家族產業,李如冰就越習慣這樣的生活方式。   對這個階段的李如冰來說,一周的時問大致可以被劃分成三個部分,佔據最多時間的,當然是作為孟德人的私人助理,瞭解、接觸,甚至代為處理銀河集團的一些瑣碎事務;其次則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市民大學上課讀書,雖然有孟振松的關係,李如冰不出現在課堂上,也不會影響到他的學業,但這畢竟是人生中一個重要的階段,尤其對李如冰這樣的年輕人來說。   最後的一部分,當然是李如冰的私人時間,每週固定與劉瑤相處的假日,以及偶爾會加入到他們之問的孟含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李如冰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責任,那麼這樣的生活對李如冰來說是非常充實的。   又一個休假日,李如冰覺得自己考慮得已經非常全面和充分,正好劉瑤和孟含霏都放下了各自的事情,三人待在李如冰的那個小套房,正計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時,李如冰開口說道:「我有個打算,你們有沒有興趣聽?」   「你說。」   一直在注意李如冰變化的劉瑤和孟含霏第一時間,異口同聲地答道。   「是這樣的,我覺得事到如今,我必須要有所行動了。一直以來對未知的仇人,不管對方是遺國五公子或者是哪位貴女,我都是處於被動的地位,」   李如冰直接開口說道:「似乎從糾龍谷出來後,我就一直等著別人來找我,甚至對付我的家人,現在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必須要有所計劃和行動。」   對李如冰的話,劉瑤和孟含霏的感想完全不同,感同身受的劉瑤很自然地理解了李如冰的感受,當然也同意了他的做法;而孟含霏則不同,在她眼中,不論李如冰這幾個月來怎麼變化,她對李如冰的第一印象,仍然是那個守林員,這也正是孟含霏心情矛盾之處,關鍵時候又打退堂鼓的原因。   心態不同,說出來的話當然也不一樣,劉瑤首先發表觀點,認真答道:「我支持你,雖然我現在沒什麼能力,但我一定會支持你的,如冰。」   孟含霏卻是用矛盾的心情道:「先把你的計劃說來聽聽吧。」   一個是毫無保留地全面支持,另一個卻是想瞭解具體情況後再視情況來處理,兩女對李如冰的態度算得上是一目瞭然。不過她們的態度,卻並不是這個時候的李如冰關心的,所以他並沒有太在意兩女的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我們現在手中有近二十億人民幣的資金,隨時可以調用,這陣子我很認真地分析了全世界的珠寶市場,對玉石部分更是仔細地進行了數據的收集和分析,雖然談不上專業,但我認為在擁有龐大的資金和可靠穩當玉石來源的前提下,我們要主導這個市場,是完全可行的。」   「怎麼主導?」   獨自經營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算是有不少經驗的孟含霏直接地問在了點上,說道,「除了錢和崑崙玉,你應當什麼都沒有吧?」   「沒錯。」   李如冰點了點頭,顯然這個問題是他之前就已經想過的,胸有成竹地答道:「要想主導一個行業的市場,根據我的分析,必須同時具備三個條件,說出來很老土,那就是古人很早就提出的,天時、地利、人和三要素。」   李如冰侃侃而談,說道:「天時最關鍵,現在全世界的玉石市場,主要由非洲鑽石和東南亞玉石兩大板塊組成,其中歐美的西方市場,一直是鑽石佔據主導位置;而赳亞洲則主要由緬甸等東南亞玉石為主。」   「但受到越來越明顯的東方文化影響,歐美市場也開始注重東南亞玉石,而不再只是鑽石一枝獨秀。造成這個結果的另外一個原因,是非洲的獨立性越來越強,一些非法鑽石和西方俗稱的血鑽獲取也亦發困難。」   李如冰說道,「因此從天時上來說,現在正是全世界珠寶市場急需高質量玉石的時候,這對我們很有利,只要質量夠好,並且確立了品牌形象,那影響整個西方精品珠寶市場,並非困難之事。」   劉瑤和孟含霏同時點了點頭,孟含霏很自然地往下問道:「那麼地利呢?」   「地利對一個行業來就,其實就是資本。與世界知名的大珠寶商來說,我手頭上的二十億人民幣,確實算不了什麼,從資本優勢的角度來看,這一點我並不具備太強的競爭力。」   李如冰說道:「不過有一方面的地利,我卻是比任何已知的珠寶商要強,那就是產品成本。」   最瞭解情況的劉瑤笑了起來,她馬上明白了李如冰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果然李如冰笑著說道:「對於任何一家傳統珠寶公司而言,最龐大的成本,永遠是積壓在手中的貨品,以及無法捉摸的市場價格。這一點對我們來說,完全不成問題,因為我們將要出售的主打產品,幾乎沒有任何成本。」   「要成本啊,我們還要親自去寶庫,分批取出來,」   劉瑤用玩笑的語氣說道:「一來一回,路費也要花上不少呢。」   孟含霏可沒有開玩笑的心情,畢竟,相對於價值以億為單位來計算的大批崑崙玉來說,劉瑤口中的路費,絕對只是玩笑中的玩笑,孟含霏更關心的是李如冰口中計劃的實質內容,解決了天時和地利,她最關心的部分終於到了。   「我現在最沒把握的,就是人和方面了。這方面我唯一能夠自豪的,只有我們三個人齊心合力這一點了。」   李如冰說到齊心合力的時候,孟含霏皺了皺眉,因為在內心的最深處,她其實還沒有完全接受李如冰,不過這個時候,她當然不會表現出來。   「除此之外,我就沒有去考慮太多。」   李如冰坦然說道,「怎麼將大批崑崙玉運出來,需不需要辦理一些手續,還有其中要用哪些人,從哪裡可以找到這些人,怎麼香港秦氏人力資源協調機構是一家擁有五十年悠久歷史的公司,秦氏的創始人出身晉商,早年離開了大陸,赤手空拳來到香港,靠著誠信經商的理念,在五十年後,已經是香港人力資源界穩坐第一位的專業獵頭機構了。   獵頭這個名詞,是隨著西方文化一起進入東方人日常生活之中的,而隨著科技的不斷發展和專業人才獲取難度的增加,專業的獵頭公司越來越顯得重要。而所謂的獵頭,通俗地說來就是幫助僱主尋找他們所需要的專業人才,說得更直白一些,其實就是提供專業人力的中介機構。   作為香港首屈一指的專業人力中介,同時也是秦氏王牌人力協調專家,秦家第三代掌門人秦文海,此時正精神抖擻地坐在自己的會客室中,一席淺色的西裝配上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正值壯年的他顯得精力旺盛,似乎任何難題到他的面前都可以輕鬆解決。   「孟小姐、李先生,秦氏是全香港最專業的人力資源協調機構,同時也是全東南亞最專業的三家人力資源公司之一。請相信秦氏,不論你們提出何種人力資源需求,我們都將竭盡所能地為您提供服務。」   秦文海說出來的話,和他所代表的形象是完全塑一致的,而將獵頭機構的傳統名稱加以改變,冠上「協調」二字,同樣也顯示出機構的專業性和與眾不同,畢竟敢於在管理概念大行其道之時,將「協調」二字明晰化,憑借的顯然並非只是一個協調的空噱頭。   「秦叔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孟含霏看了略顯無措的李如冰一眼,笑著說道:「家父一直對秦氏和秦叔極為推崇,說是只要有人力方面的需求,秦氏絕對能夠提供最完備的服務,這次我的這位朋友正好有這方面的需求,所以才專程前來拜訪的。」   「承蒙孟董事長繆贊。」   秦文海口中謙虛了幾句,眼中卻閃過自信和從容的神色,將談話重點不著痕跡地轉向了李如冰,「不知這位李先生需要哪方面的專業人才呢?」   「我需要一支完整的管理團隊,可以運作一家最專業且業務涉及到珠寶古玩和玉器的公司,同時為因應公司全球化佈局,除香港總部外,全世界其它七個分支機構需要在一年內同時開業。」   顯然並沒有太多商務洽談經驗的李如冰,很直接發說出了自己的需求,沒有顧慮秦文海聽到這種需求時的感受,直來直去地說道:「因此,除了專業管理團隊以外,其它各式專業人才,例如寶石鑒定專家、珠寶切割專家、精品營銷專家和市場推廣專家等,我都有大量的需求。」   即使以秦文海擁有近三十年職業獵頭經驗鍛練出來的見多識廣的強韌神經,也被李如冰猶如天方夜譚般的人力需求嚇呆了,足有一分鐘後,他才平復自己的心情,婉轉地說道:「這樣龐大和體系化的人才需求,我們必須做一個全面的評估,才可以確定可行性。」   李如冰轉頭看了一眼孟含霏,兩人相視一笑後,說道:「不急,我們有時問,而且在這之後,我們還會有更加專業和龐大的人才需求。」   時問回到幾天前,討論到人才獲取的問題,孟含霏認真地說道:「我有個條件,我必須全程參與整個計劃,並且成為最核心的一員。」   一直沒有說太多話的劉瑤笑了起來,沒有在意李如冰有些矛盾的神色,說道:鑿「霏霏姐,你當然是最核心的人啊,這還用得著說嗎?」   李如冰的顧慮當然要比劉瑤多,在內心深處,李如冰並沒有把孟含霏和劉瑤擺在同樣的位置來看待,畢竟他與劉瑤曾經同甘苦共患難。而在孟含霏面前,他卻總有低半個頭的感受,再加上孟含霏一直對他表現出來似有若無的怨戀,讓他覺得有些底氣不足,因此考慮了一會之後才道:「先說說你的解決辦法吧。」   「這麼龐大的人才需求,而且都是最專業、最頂尖的人才,那麼我們就不能用傳統的方式來創建公司,同樣也不能用傳統的方式來獲取人才。開一家小公司,然後慢慢培養自己的人才,固然是最穩妥的辦法,但這樣做會耗費大量的時問,」   孟含霏認真地說道,「這對我們來說,根本沒有必要,也不太實際。幾年前我成立飛羽,也面臨過類似的情況,只不過飛羽遠沒有你現在計劃的那麼龐大罷了。」   李如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後,說道:「不錯,想要在短時間內獲得大量的人才,唯一的辦法就是挖角,從已有的公司中,透過各種手段來吸引已經具備相當資格的人才,不過……」   孟含霏非常瞭解地接了下去,說道:「不過我們連這些公司在哪,這樣的人才要如何去結識都沒有途徑,更不用談如何去挖角了,對嗎?」   李如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雖然在此之前我也做了不少的準備,收集了世界著名的珠寶公司數據,但那些數據大多只限於對公司的介紹,想深入瞭解這行業內的東西,實在是太困難,這應當就是孟伯父所說的行業壁壘了。」   孟含霏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因此,在人才方面,我們必須找最專業的中介來幫我們解決問題,只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花許多時問確認這個大計劃的內容和時間點,同時我必須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看到劉瑤聽到要求準備要點頭的樣子,李如冰立即伸出一隻手,堅決地道:「百分之五,多了免談。」   「好,百分之五就百分之五。」   孟含霏臉上閃過一絲詭秘之色,可惜李如冰沒看見,他懊惱的是剛才怎麼不說百分之二?當然,懊惱過後,他忽然想到或許憑借孟含霏的入股,自己很多亟待解決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劉瑤由始自終都沒有真正參與到李如冰和孟含霏的討論中,一方面她並不認為涉及到專業領域後,她會對這些事情有多少瞭解;另一方面也因為她信任兩人的能力,因此,她只是在旁邊認真地聽著,聽李如冰和孟含霏從無到有地架構出一個寶石銷售集團的計劃。   公司要從哪方面介入整個行業,將會有哪些機構和部門,在不同階段,分別需要多少最專業的人才,如何透過獵頭機構獲得這些人才,並且最終如何將這些人才吸引並留住;什麼時候去將剩餘的崑崙玉取出來,每次取多少,取出來的玉又要如何去分類和處理銷售;如何宣傳包裝整個集團的形象,這一切都要預先考慮好,雖然不能想得周全,但基本的概念卻是要具備的。   前後花了整整三天的時問,一個簡要的集團公司計劃終於在李如冰和孟含霏的手上成型了,計劃的名字為「風雲」取的是「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之意,而計劃中用於切割、經營和銷售崑崙玉的集團名稱則是劉瑤起的,就叫中玉集團。   在李如冰和孟含霏的計劃中,中玉集團是一個龐大的機構,下轄全球七大銷售子公司,總公司位於香港。除了銷售子公司外,中玉集團將全面介入寶石的開採切割業,將會有專業的寶石加工廠,同時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崑崙玉的名氣,還將成立一個專業的展覽公司,承辦各式各樣的精品展覽,這些展覽最主要的目的,當然是將所有有錢人的目光,吸引到崑崙玉上來。   而其它一些更加詳盡的細節、時間安排和人力需求,李如冰和孟含霏也做了相對全面的規劃,而在這些計劃塵埃落定之後,孟含霏才將自己的人才解決辦法說出來,於是就有了在秦氏人力資源協調機構中,李如冰獅子大開口的一幕。   當計劃開始具體執行後,李如冰的生活變得忙碌起來,一方面他要不斷地去改進整個集團計劃書中還不完備的部分,另一方面秦文海也開始頻繁的與李如冰聯繫,為李如冰約見,並讓他確認各種的專業人才。   李如冰並沒有隱瞞自己的風雲計劃,「一人計短,二人計長」的道理,李如冰還是很清楚的,所以他透過各種途徑,或直接或隱晦徵求了身邊不少人的意見。   銀河集團副總裁錢萬有,應當算是被徵求者中比較特別的一個,李如冰與他的交流純粹是偶然,因為涉及到崑崙玉的來源,所以李如冰對整個計劃說得頗為隱晦,不過這個錢萬有在銀河集團裡向來就以精明見稱,僅僅從李如冰一些語焉不詳的話中,就看到了中玉集團的廣闊前景,因此考慮以銀河集團或私人名義入股這一計劃。   從執行面來看,李如冰的風雲計劃算得上是很完備了,憑借全世界獨一無二且數量龐大的崑崙玉,李如冰可以很輕易地進行任何事情,不論是制訂龐大的宣傳計劃,還是聽上去有點一步登天的集團公司組建計劃等等問題,似乎都不難解決。   在這個時候,李如冰真正需要的,是各種人才。首先加入這還沒正式成立的中玉集團中的人才,是許文傑,一名非常優秀的專業經理人。   對於大多數的小公司來說,如何獲得業務是公司首要的任務,因為有業務就表示有流動資金,而有流動資金則代表有收益,有收益才能夠支撐住公司的生存和發展。但對大公司和大集團而言,業務往往不是最關鍵的問題,獲得一筆訂單,對銀河集團這樣足以影響香港傳媒業發展的龍頭公司而言,並沒有很實際的意義,因為大型的公司集團,不太可能因為一兩筆生意的成功或失敗而倒閉。   因此大型的集團公司,最關注的問題其實是管理,跨國集團更是如此。   試想一家公司,在香港、北京、巴黎、紐約……都有自己的分部,這些地方因為時差的關係,不可能保持工作時間上的同步,但因為集團業務的關係,卻必須保證產品、銷售以及物流的同步,這些事務的協調工作,必須有專門的經理人來打理。   對於一個未來的珠寶和精品生產銷售集團,這樣的管理協調工作顯然是最關鍵最核心的事務。例如同樣一塊崑崙玉,不可能全世界的銷售價格都一樣,在精品盛行的歐洲、日本和北美,銷售價格顯然會更高,因為市場本身的承受能力就要高得多。而如果是在東南亞,這樣的價格就必須根據當地的情況進行調整。同樣一塊普通崑崙玉,在香港只能賣五十萬港幣,而到了歐洲,或許價格是這個數字的兩倍甚至更高。   當然,對於頂級的精品來說,全球的價格可能是同步的,但對於一些普通的中高塑文件玉石,價格卻是天差地別。在這方面,最簡單的例子是綠玉翡翠。在東南亞價值千金的綠翡翠,到了歐洲和美國,售價卻是低得可憐。原因其實很簡單,西方人不認為翡翠是珍貴的寶石,他們更認可鑽石這種透明發亮的東西,這就是地域影響。   許文傑年紀不大,有著近十五年管理經驗的他現年只有三十七歲,透過秦文海約見許文傑的時候,李如冰其實是有些惴惴不安,因為他經常在電視上看到許文傑的身影,身為世界知名企業亞太區的CEO,許文傑是全香港最出名的經理人之一。   許文傑最成功的經驗,是帶領生產化妝品的嘉寶集團全面佔領亞洲市場,讓亞洲這個全世界最大的消費市場只認可嘉寶集團的產品,這個從排斥到認可的過程,許文傑只花了不到三年的時問。   現年三十七歲的許文傑可以算是風華正茂,事業也是蒸蒸日上,李如冰第一眼看到許文傑的時候,唯一能夠做的直觀評價就是「帥哥」典型東方人才有的丰神如玉、溫文爾雅,和鮮明的性格舉止,身為客人卻主動為跟李如冰一起出現的孟含霏拉開椅子,東方人的文雅和西方世界的禮儀,被許文傑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   「秦文海先生是我的舊識,我之前的某份工作,還是多虧秦文海先生的介紹才獲得。」   賓主分別坐下後,許文傑開門見山地說道:「這次秦先生極力推薦你們,正好我在嘉寶集團的合約也已經到期,因此我想知道你們需要我做些什麼工作。」   早定好計劃的李如冰誠懇地說道:「許先生,我想邀請你做中玉集團的首席執行長。」   「CEO?」   「對,CEO。」   李如冰說道,「我們都沒有公司管理的經驗,而這方面恰恰是許先生的專長,雖然中玉集團還沒有成立,但前景卻是一片大好,相信這方面許先生已經有所瞭解。」   許文傑點了點頭,從不打無準備之仗的他在秦文海找上他之後,就全面調查了還不存在的中玉集團。或者說,主要調查了李如冰、孟含霏和劉瑤三人,不論是對身為塑孟家三小姐的孟含霏;還是之前籍籍無名,近半年來卻在香港上流社會廣受關注的李如冰;又或者信息較少,但在慈善酒會上一擲千金震驚全場,讓全香港的公子大少一直念念不忘的劉瑤,許文傑都有了一個基本的認知。   基於這樣的認知,許文傑說道:「關於中玉集團,我已經間接從秦先生口中獲得了一些信息,李先生手中似乎有一個全新未被開採的崑崙玉礦脈,而且開採成本非常低,不知能否先讓我看看樣品?另外,我想瞭解的是整個中玉集團的股本結構,既然讓我來做這個執行長的位置,我必須清楚地瞭解股本結構,同時確認自己能夠佔有的份額,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利益,先談清楚總是好的。」   李如冰微微一笑,看了孟含霏一眼,孟含霏非常默契地從領口內拿出隨身佩帶的崑崙玉,遞了過去,解釋道:「其實並不是全新的礦脈,畢竟開採玉礦是要具備許多資源的,我們擁有的並非一條礦脈,而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東西,如果許先生覺得無法理解的話,可以認為我們擁有了一個全是崑崙玉的寶庫。總之,我們手頭上有穩定且數量龐大的崑崙玉原石獲取途徑。」   孟含霏虛虛實實地說道,在這方面李如冰和孟含霏的認知是相同的,你越是清楚無誤地說出現狀,別人越是難以相信。   而事實上,許文傑確實沒有把孟含霏的話當真,畢竟這種所謂的寶庫奇遇,本身就是絕大多數沒有親身經歷的人無法理解的。在許文傑的認知,眼前的李如冰被定位在了有特殊背景的大陸名門公子,獲得了玉石礦脈,可以便宜開採,意圖通過香港獲取最大利益。   做過不少準備工夫的許文傑只是簡單看了一眼半透明,閃著玉石獨有光澤的崑崙玉,說道:「這就是劉瑤小姐幾個月前在全港慈善酒會上捐出的那塊崑崙玉吧,記得兩周後拍賣獲得了五百一十七萬港幣,也算是天價了,沒想到一轉手卻到了孟小姐手中。」   孟含霏臉色微微有些紅潤,偷看了一眼李如冰後,說道:「所有玉石都可以保證在這個質量之上,至於股本結構方面,一議李先生來解說吧。」   李如冰點點頭,解說道:「整個中玉集團的投資總額是十億美金,其中,第一期的兩億美金已經準備完畢,其餘的八億美金,將以崑崙玉折價的方式陸續注入。股權望方面,我和劉小姐共同持有總股本的百分之八十五,孟小姐佔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十將作為公司管理層的獎勵,並視管理層的建構情況,進行分配或儲備。」   聽到如此簡單的股本結構,許文傑差點笑出聲來,不過由於對李如冰已經有了一個簡單的定位,許文傑倒是對這樣簡單明瞭的股本結構非常認可,畢竟與許多西方跨國集團公司錯綜複雜的股權結構相比,這樣簡單的股權結構也就代表集團公司有著最好的工作效率和決策效率。   而在此之前,許文傑還擔心中玉集團也會像他之前待過的某家跨國集團那樣,擁有超過一百名董事,以及同樣數量的控股投資公司,身為CEO的他要做出任何重大決策,都要開一個冗長的董事會議,那種郁問和有力難施的感覺讓他心有餘悸。   確認了最核心的競爭力和最根本的利益劃分,許文傑對中玉集團有了初步完整的認知,簡單考慮了一下之後,許文傑肯定地說道:「我加入。」 第五集 帝女花 第二章 風雲計劃   而另一方面,秦氏人力資源協調機構則在超負荷運行,透過遍佈全世界的專業人才信息網絡,為李如冰的中玉集團搜羅人才。世界頂級寶石鑒定專家喬治·馮·海特,擁有昔日德國皇室血脈,據稱看過的寶石比看過的玻璃還要多,在得知可以不花任何錢,天天鑒定觀察全世界最稀有玉石品種之一的崑崙玉之後,甚至沒有問薪水多少,就收拾好東西,離開了他服務了五年的巴黎寶石文物鑒定所,直接飛到了香港。   正在緬甸切割翡翠原石的玉石切割專家林永信,當某位秦氏人力資源協調機構的職員聯繫他的時候,因為說話聲音太大,導致翡翠的一個切面在顯微鏡下偏差了零點零零一毫米,暴怒的林永信先是痛打了那名無辜的職員一頓,然後才詢問對方找他的目的。而據旁邊親眼目擊的工作人員解釋,那名職員先是站在林永信身邊超過半個小時,然後才在林永信工作已經結束的情況下,以不超過二十分貝的聲音招呼了一下,這樣還被莫名地揍了一頓,確實是冤到了極點。   趙強,頂級精品營銷專家,也是許文傑的好友。剛剛辭去了法國百年葡萄酒營銷坐總監的職務,回到香港渡假,就被秦文海和許文傑堵在了機場,用半綁架的方式拉到了秦氏機構的會議室,三人密談了整整一個小時後,趙強同意加入中玉集團。   米雪兒·金,世界排名第三的寶石造型設計師,一個金髮碧眼的法國美女,在進行自己第七次珠寶設計全球巡迴展覽的時候,與秦氏集團的員工接觸,跟秦文海進行了兩個小時的衛星視訊電話交談後,她便帶著助手直飛香港,並且一譏她旗下的設計工作室做好全員搬家的準備。   事實上,還有更多的人才,被列入到秦文海的獵頭名單中,而即使只是上面的幾人,已經足以影響整個珠寶市場了,從鑒定專家到切割高手,從營銷專家到頂級造型設計師,一個具備競爭力的核心團隊已經初具雛形。 第五集 帝女花 第三章 化為烏有   秦文海在世界各地,幫助尚未正式成立的中玉集團網羅各色人才的同時,中玉集團的三位老總卻離開香港,駕著孟含霏自己的小型飛機(憑著孟家的特殊關係,孟含霏的私人飛機可以免檢停靠在大陸各大機場)來到了崑崙山。   與李如冰和劉瑤沒有太多準備的第一次不同,在孟含霏的安排和專業人員的準備下,三人有驚無險地通過了地下暗河通道,來到了童話般的神府仙洞中央,那個曾經讓李如冰和劉瑤迷醉不知時日的山谷,同樣也給了孟含霏極大的震撼。   之前李如冰和劉瑤曾見過的樹林,竹林芳草,和那些叫不出名字五彩繽紛的奇花,仍然自在地生長著。低矮灌木叢中遊蕩著的麋鹿,樹枝上的朱雀,和在空中自由飛翔的白鶴,也依舊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山谷中。在經過了地下暗河通道後,三人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派溫暖如春的景象。   孟含霏直到此刻,才真正相信李如冰和劉瑤對寶庫的描述,而不論是任何人,在親眼見到之前,都無法相信李如冰對日月洞仙境的描述,那種只存在於童話中的神仙山谷,是常人所無法想像的。   「崑崙神仙地,瑤池歌舞天。」   孟含霏很快將注意力從奇花異草、珍禽猛獸中轉塑移了過來,放在了此行的主要目的上,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滿山洞的崑崙玉石時,還是驚叫出聲了。而李如冰和劉瑤雖然是再次看到這樣的場面,也仍然心神被奪。   三人在山谷中躲桓了兩天後,才盡自己所能取出了不足百分之一的崑崙玉,沿著上次兩人離開的路線,抵達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湖泊「納木錯」只不過這一次和來時一樣,在有了充分的準備之後,一路行來有驚無險。   由於李如冰越來越明顯的超人體能,這次三人足足取出了近三百公斤的崑崙玉。   玉塊大小方面,則按照孟含霏的計劃,主要以小塊玉石為主,超過一公斤的大玉石只有十幾塊,最大的則是一塊足有八公斤的大型玉石。   當然這樣的玉石比例說法,只是三人根據日月洞中的藏品來劃分的,一旦離開日月洞,哪怕最小那塊不足三十克的崑崙玉石,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按照原路抵達拉薩後,三人乘坐早已等候多時的私人飛機回到香港,這也是李如冰第一次體會到擁有私人飛機的好處。回想上次兩人歷盡千辛萬苦近半個月時間才找到日月洞,然後再同樣歷盡艱辛才回到文明社會中,再對比此次一來一回只花了短短不到五天,並且彷彿剛經歷一次旅遊般輕鬆愜意,之問的差距不言可喻。   回到香港,將玉石分成重量不等的十份,分別存放在最安全可靠的幾大銀行保險庫中之後,李如冰總算鬆了一口氣。而此時秦氏機構的員工已經將最核心的幾名人才搜羅齊備,基本的團隊架構也已經完成。另一方面,全權委託許文傑負責籌備的中玉集團,也走完了行政流程,正式註冊完畢。   按照中玉集團首席執行長許文傑的話來說,整個集團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   在銀河集團一間平時很少使用的會議室裡,子皿德人正和他最知心的幾個老朋友,同時也是銀河集團董事會核心成員,一起進行每月一次的例會討論。不多的幾個與會人員,大都超過五十歲,一半以上的已經超過六十歲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一讓他們有著普通人所不具備的信心和耐心。   「對於集團下一屆董事會成員的更替,各位有什麼想法都可以提出來。大家相處幾十年了,有話直說,不必要遮遮掩掩。」   孟德人有些感慨地說道,「振南不爭氣,振松身體不好,我也老了……」   四十五歲的銀河集團電影電視部門負責人齊賢,是整個會議室中年紀最輕的,他最先發言,很直接地說道:「我認為二小姐和三小姐能力不錯,可以在合適的時候讓她們進入董事會,是最直接的指示,大少爺和二少爺應當會明白,而且自己兄妹,應當也更好接受一些。」   「只怕不太好吧!」   同為銀河集團創始人之一,資格最老的錢萬有搖了搖頭,說道:「不論是含霜還是含霏,都太年輕了,而且都是女兒家,說到底還是別人家的人,加上對集團沒有任何貢獻……含霏侄女還好些,畢竟有個飛行器動力研究所撐場面;可含霜侄女一直在做她的公務員,雖然也身兼公司財務長,但就這麼忽然進入到董事會,只怕振松和振南會暗地裡不滿啊。」   「我也有這個顧慮,」   孟德人環視一眼與會的人員道,「這也正是這次開會提出來商討的原因,目前離董事會成員更替還有半年多的時間,我想藉這半年多的緩衝期,讓霜兒和霏兒先進集團,看她們的表現再來決定半年後的董事成員更替,反正不管如何,再過一陣子,我這老頭子是要退了,之後就要靠老錢、老趙你們幾個把持大局了,不管接我股份的是哪個,他們都太年輕了。」   錢萬有點了點頭,笑道:「說起來,老孟,你的兩個兒子雖然不算很爭氣,卻養了三個好女兒,大的嫻淑聰慧,老二精明能幹,老三則是天縱英才,要是換成三個兒子,只怕我們這幾個老頭子早就可以退下來,愜意地下下棋,養花種草了,哪犯得著累成這個樣子。」   孟德人聞言不由苦笑起來,然而他的苦笑到底針對哪方面,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歎了口氣,孟德人說道:「老錢,不用取笑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想當年名震香江的王牌采編,卻生了個書獃子,現在你家小偉又上哪裡讀書去了?」   這回換成錢萬有苦笑了,他的兒子也算是個人才,只可惜興趣完全不在經商或從蠶政上,從二十歲的時候拿下兩個學士學位一個碩士學位後,這七八年來陸續在世界各大學府,拿了不下十個學位,從社會學到哲學,從電子工程學到化學工藝,只讀書拿學位不做實際工作的做法,在老一輩眼中,當然是個真正的書獃子。   「今年在普林斯頓讀國際金融,希望這次讀完了可以回來幫幫我。」   錢萬有歎了口氣,轉移話題說道,「說起來,老孟,你的那個助理小李也確實是個人才,聽說最近他打算獨立出去,正在老秦那邊搞個什麼中玉集團的,有這回事嗎?」   「嗯,」   孟德人點了點頭道,「如冰確實是個不錯的人才,能文能武,最開始的時候,我也只是打算讓他當我的助理兼保鏢,不料霏兒和他是舊識,關係似乎還不錯,所以我才藉機順勢提他一把,沒想到他做得比我預想中的要好得多,這幾個月來,他可是幫了我不少忙,讓我輕鬆了很多。」   「這個小李什麼背景?學起東西來特別快,而且那種商場上的手腕,也是越來越老道,說起來,跟你家三丫頭也算是蠻匹配的。」   另外一個董事問道。   「大陸人,普通的家庭出身,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似乎是上次霏兒去長白山的時候,他們偶然結識的,」   孟德人皺了皺眉,想到大女兒孟含雲似乎對李如冰很是親近,有點迷惑地說道:「至於匹不匹配,那都是兒女們自己的事,我不想再去管了,唉……」   「雖然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這次的動作卻是非常大,聽老秦說,資本額超過十億美金啊,你家老三也參與其中,不會是老孟你在背後支持這事吧?」   錢萬有不著痕跡地試探了一句。   「哈哈,老錢,你還是這麼多心思,要是我在背後支持,又怎麼可能讓老秦去操作這件事?」   孟德人笑了起來,說道,「不過這次如冰確實做得很大,我查過資金來源,大多居然是從內地流到瑞士銀行,再從瑞士銀行流到香港的,這樣大的資金,如冰應當沒有這個能力。真正值得關注的是那個叫劉瑤的女孩子,雖然看似平凡無奇,但氣質獨特,不一般啊,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不錯,我看啊,不止人不一般,整件事情也不一般……而且似乎有一隻我們看不見的無形之手,在幫她們解決問題。」   錢萬有很適時的看了孟德人一眼,停了下墾來,沒有繼續往下說,而孟德人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行了,我的家事改天再說吧,繼續說接下來的打算吧,我現在的打算是想讓霜丫頭進集團,負責對外的新聞發佈和公關,你們覺得怎麼樣?」   銀河集團的董事會議繼續進行,李如冰、劉瑤和孟含霏三人並不知道,在他們的認知之外,有許多人在關注著中玉集團,雖然這個集團還沒有正式掛牌成立。   「各位,今天我們能夠齊聚於此,必須感謝兩個人,一位是秦氏人力資源協調機構的秦文海秦總,另一位則是中玉集團董事長李如冰先生。」   許文傑用最官僚的發言,開始了中玉集團核心團隊的第一次全體會議,參與者除了李如冰、孟含霏和劉瑤三人外,還有喬治·馮·海特、林永信、趙強和米雪兒·金四人。雖然在座的大多是華人,不過顧及到實際情況,使用的語言是英語。於是,理所當然地,孟含霏成了李大董事長的私人翻譯。   「因為他們,我們才有機會相識,為了各自的理想和共同的目標,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們將密切合作,共同發展並壯大剛剛成立的中玉集團。」   許文傑指著投影機投射出來的組織架構圖,說道:「整個集團的結構是這樣的,集團的董事管理層,就是在座的各位,所有人都多少擁有集團的原始股份,因此,事實上這是我們自己的公司。」   「喬治,你是最專業的寶石鑒定師,今後集團所有玉石的鑒定工作,由你全權負責,需要專業的人手,可以透過自己的關係獲得,也可以與秦文海總監商量。」   「人手方面沒問題,我有很多的學生。」   嚴謹的德國皇室貴族很簡單地用英文答道。   「米雪兒,新款寶石的設計工作就交給你了,現在最基本的需求,是劉瑤小姐提出的東方風韻,配合崑崙玉的神秘色彩,正好可以創作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瑰麗玉石,這應當沒有問題吧?」   「當然,我有最專業的設計人才和天才的創意師,只要劉小姐能夠想到的,我們翅都能夠做到。」   米雪兒是典型的法國人,充滿了浪漫的氣質,笑著說道,「甚至我們可以為劉瑤小姐設計出全套的嫁妝,聽說很多個世紀以前,東方女子出嫁前,都要製作一套屬於自己的玉器,跟隨她生老病死,我們集團未來完全可以推出這樣的服務,而劉瑤小姐和孟小姐,則是我們最好而且免費的模特兒。」   米雪兒說完後,許文傑點了點頭,繼續道:「林兄,玉石按設計需求加工和打磨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當然,不過我必須先有一個絕對靜音的工作室,同時我也要先看看那些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崑崙玉原石,上次給我看的那塊崑崙玉,製造的工藝實在是太落後了,像是漢朝以前的手工藝品,但同位素測試年代又顯示是塊新玉,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暴殆天物。」   不知道崑崙玉來源的林永信當然不會知道,在李如冰將玉從山洞中取出之前,那些玉被存放在一個完全密封的環境下。而僅憑打磨的工藝,就可以推斷出是漢朝以前的玉石,這份專業的能力,讓李如冰三人只能乍舌。   「沒有問題,工作室和我們的辦公環境正在裝修,半個月後我們就可以搬進去。」   許文傑將目光轉到趙強的身上,說道:「趙強,剩下的工作就是你的了。先擬出一個全世界同步的推廣營銷計劃,不要怕花錢,至於全球其它七個分部,我已經委託各地的朋友幫我籌備,應當會在三到四個月內陸續完成,關鍵就看你如何去推廣我們的主打產品。記住,我們的產品定位為精品,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珍貴無比的崑崙玉,要獲得足夠高的利潤,市場營銷是最重要的一環。」   「這種事情太容易了,我說執行長,什麼時候給我些有挑戰性的事情做做吧,又是做精品營銷,上次我幫大紅袍茶葉做全新的世界級包裝,效果可是一流中的一流啊。」   趙強有些玩世不恭地說道,「反正我的原則還是一樣,既然把事情交給我,那麼關於營銷的事情就必須我說了算,不要有人在旁邊指手劃腳的,就算是許哥你也不行。」   「放心吧,知道你的臭脾氣,只是沒想到秦兄會把你給找了過來,我一直以為你還在法國賣紅酒呢。」   許文傑笑著說道,「和紅酒比起來,我們這次要推廣的東西,塑可珍貴得多。」   「不一定吧,我怎麼覺得紅酒這種喝著喝著就會消失的東西,更加珍貴呢?」   趙強用懷疑的口氣說道,「現在或許市面上因為崑崙玉極度稀少而顯得彌足珍貴,但那並不代表我們將大量崑崙玉推出市場後,會一直保持這種價格走向。畢竟物以稀為貴,紅酒的珍貴之處在於其消耗性,一瓶八三年的拉菲,或者一瓶八二年的波爾多,喝一瓶就少一瓶,不可能再釀了,因為沒人能夠回到從前去再釀造個百八十瓶出來。」   許文傑點頭認可,顯然他與趙強有著不錯的私交,很自然地用近乎推卸責任的口吻說道:「沒錯,所以才要找你過來負責市場營銷,老實說極品崑崙玉,在短時間內,我們可以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如果僅靠崑崙玉的銷售,我們不可能成為世界級的珠寶精品集團,必須配以其它的玉石珠寶,動用包括拍賣、巡展、競標等方式,構建高中低檔完整產品線,我們才能夠在珠寶市場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這就是你必須完成的工作。」   「嗯,這樣聽上去,似乎比較有挑戰性了,值得花時間試試。」   趙強朝許文傑翻了個白眼,沒有發表其它的意見。接下來的討論就更加實質化一些了,包括不同部門的人員數量,各個關鍵步驟的時間點,以及人員之問的相互配合和公司行政方面的流程,這其中說得最多的,當然是CEO許文傑和負責人力資源的秦文海。   李如冰和孟含霏偶爾會插上一兩句話,劉瑤卻是從頭到尾都只是用心地看和聽,沒有表達任何的意見或建議。而趁著這個機會,李如冰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未來中玉集團的幾個骨幹核心。   喬治·馮·海特是個典型的德國人,微微有些禿頂,眼神因為常年鑒定玉石而顯得非常銳利,鷹鉤鼻配上略顯肥胖的身體,乍看上去有些滑稽。   林永信則是一個標準的北方大漢,一八九的個頭很具威懾力。秦氏人力資源協調機構的工作人員被痛打一頓之後沒有任何報復的想法,估計跟他的身高有密不可分的關係,雙手因常年加工玉石而顯得粗糙有力。   趙強看上去像是個花花公子,穿著粉色白色相間的T 恤和沙灘褲,鼻樑上架著一副墨鏡,直接看去,和去海灘渡假的名門公子一般無二,若是嘴上再叼根牙籤,臉上再多一個半個刀疤,就是一個香港大街小巷到處可見的古惑仔了。   米雪兒·金則不同,這位金髮碧眼的法國美女有著最標準的火辣身材,雖然年紀已不小,但西方女性飽滿的成熟性感,卻很好地掩飾了這一點。   由一個簡單計劃轉變成一個具體的項目執行,經歷過幾個月深思熟慮的李如冰並沒有不適,反而有種事業起步時特有的衝動,回想起幾天前向孟德人請辭時對方激勵的話語,李如冰很是激動。在許文傑把事情大致確定後,李如冰總結道:「各位,成功就在前面,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這樣的話語從年紀不足二十歲的李如冰口中說出,傳到平均年齡越過三十五歲的核心團隊成員耳中,無疑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協調,幸好大家都沒有將這點放在心上,畢竟集團的事務剛剛起步,接下來的工作更需要的是堅定紮實,這是中玉集團決策層必須清楚瞭解的事實,也是許文傑選擇團隊成員時重要的考核標準。   因此在李如冰有些不協調的總結中,中玉集團正式成立。從成立之初就擁有十億美金的投入,以及超過兩億美金的現金,對於所有核心成員來說,都是其強大信心的堅實後盾,同時也對三名年紀都不超過二十五歲的高層董事,泛起了十足的好奇心。 第五集 帝女花 第四章 社會地位   很多人都認為,有錢了之後,就會有社會地位,但實際情形卻並非如此。錢只是支撐社會地位的基礎,真正要讓自己的社會地位得到認可,更多時候憑借的是與上流社會的融合,擁有足夠的金錢,只不過是讓這種融合顯得更加合理罷了。   中玉集團正式成立後,李如冰就按照許文傑的安排,和孟含霏的推薦和協調下,以更加密集的方式參加香港上流社會各式各樣的酒會。用許文傑的話來說,崑崙玉這種頂級的珠寶精品,主要的消費階層就是那些錢多得沒有地方花的上層人士,頻繁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一方面可以拉近關係,增加潛在客戶的數量;另一方面又可以透過參加這些酒會,來推廣自己的產品。   這與巴黎和米蘭的時裝秀有著類似的效果,最初的時裝展示,幾乎都是在那些名門貴族的舞地和酒會上。在這一點上,中玉集團的市場營銷總監趙強先生,當然是舉雙手贊成,最喜歡將淑女名媛當獵物的趙強,對女性有著莫名的吸引力。每次陪同李如冰參加完全酒會後,總是可以很輕鬆地帶一兩個酒會中認識的新舞伴去酒店,讓李如冰哭笑不得。   原因很簡單,雖然李如冰有著遠超趙強的魅力,但結局卻遠沒有趙強的美好,因璽為幾乎每次參加這樣的酒會,李如冰都會有女伴一同參加,最主要的人選當然劉瑤和孟含霏,偶爾孟含雲也會陪同參與,甚至有兩次還邀請了李如冰那兩位刁蠻的同學參加,不過自從胡莎莎和夏月在知道李如冰與孟含霏、劉瑤的曖昧關係後,已經基本上對李如冰失去了興趣,倒是李如冰偶爾還會懷念被兩女捉弄的情景。   這些女伴陪同參加酒會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給李如冰製造徘聞,而是為了宣傳中玉集團的主打產品,因為幾乎每次酒會,她們身上佩帶的崑崙玉都會不同。或者是一枚玉珮,又或者是一枚胸針,也可能是一朵珠花,又也許是一串手鏈,但不論玉石內容是什麼,李如冰的女伴都會成為全場最亮麗的焦點,受到全場男女的關注,男人關注女人的魅力,而女人則關注崑崙玉的瑰麗動人。   這樣的經歷累積之後,李如冰和他身邊的女伴就成了香港街頭小報上的常客,每次參加完酒會或宴會,小報總是第一時間發佈消息,而同時也少不了對孟含霏或劉瑤諸女美貌的讚美描寫,也自然少不了對崑崙玉飾品的介紹。   收集完近四十份這樣的小報後,在暫借租在銀河傳媒大樓十六層的中玉集團會議室裡,趙強主持召開了《 崑崙玉飾市場全面推廣計劃》 的前期籌備會議,這個時候的銀河集團,已經擁有超過三十名員工,其中造型設計師和寶石切割方面的專家都已經分別超過十名。   「各位,在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之後,我們一直低調宣傳推廣的崑崙玉系列貴重飾品,終於完成了第一階段的推廣工作,透過你們手邊的數據,我相信各位已經瞭解到,現在香港最有錢的人們,已經開始在關注崑崙玉飾了,偏偏市場上沒有任何一件流出,這樣的期望值會在兩周內達到頂點。」   趙強胸有成竹地說道,「因此,我建議我們在下週六的時候,由中玉集團發起並舉辦一個正式的新聞發表會,採用酒會的形式,正式通告外界中玉集團的成立,同時也正式對外公佈近期我們設計的各種款式崑崙玉飾。」   「現在就推出,會不會太急了一些?」   林永信皺眉說道,「雖然我們現在具備一定生產能力,但這樣的生產力未免過小了些,根本不足以滿足市場的需求,標準的加工和打磨模具,還要至少三個月的時間才能裝配進生產線。」   「這些我都瞭解,不過我所說推出的並不是推出我們的產品,而是公佈我們的設計。同時可以嶺表我們其它產品,例如鑽石、獨山玉、金銀飾品、珍珠飾品等,作為崑崙玉飾的陪襯產品。現在上市一方面可以豐富我們的產品線,另一方面也可以將消費者的消費慾望提到最高點,加上我們適時地做出崑崙玉飾的宣傳,相信當我們正式推出的時候,市場的熱烈程度是超乎想像的。」   林永信點了點頭,他其實只是擔心生產力跟不上而已,其它並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米雪兒·金則不同,她所擔心的是其它方面,考慮一下後,她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的新款公佈和新品上市的時間差會超過兩個月,這樣會不會造成市面上的產品抄襲我們的創意,導致我們的產品發佈後面臨強烈的市場競爭?」   「絕對不會。」   回答米雪兒的並不是趙強,而是德國人喬治,很肯定地先說完結論,然後才解釋道:「因為只有我們才有崑崙玉這種不可複製的玉石,同時也只有我們能夠根據玉石本身設計出與之相匹配的具備獨特魅力的飾品,這是任何其它機構都不可能具備的條件,競爭力也是毫無疑問的。」   「沒錯,我們的產品具備別人所無法突破的壁壘,因此完全不用擔心仿製的問題,基於這方面的一些共識,我所制訂的計劃是這樣的……」   趙強花了二十分鐘的時間,詳細解釋了整個產品推廣的計劃,在獲得所有人一致認可後,趙強說道:「綜合以上所說,我認為,我們可以從下周關始,正式進入產品推廣的第二階段,這方面需要李總、劉副總和孟副總的全力配合,同時我們將進行傳媒方面的一些操作。」   「哪方面的配合?」   非常不習慣孟副總這類稱呼的孟含霏問道。   「對外形象及銀河傳媒兩方面的配合。」   趙強微笑著說道,「基於公司發展的需要,我們必須將李總包裝一下,同時也對劉副總進行形象方面的簡要包裝,孟副總因為家世的關係,並不需要在這方面花太多的時間,但因為涉及到銀河傳媒,因此還是有一些細節方面的事務要處理,同時我們也要給各大小報一些炒作的材料,因此對於下周的新聞發表酒會,我們有必要做一些前期的鋪排工作。」   「說具體的。」   李如冰同樣不明白趙強話中蘊含的意思,直接問道。   「很簡單,」   趙強說道:「新興的珠寶集團,年輕神秘的老闆,貴氣十足一擲千金的年輕女子,加上銀河傳媒集團的三小姐,這是一個完美的三角戀題材,同時也是一個讓媒體免費幫我們炒作的絕佳機會……」   「不行。」   李如冰和孟含霏幾乎是同時提出反對,反倒是一臉微笑的劉瑤沒有說話,盡顯大家風範,讓趙強更加堅信劉瑤身出名門的判斷。   「既然市場工作由我負責,那麼在市場推廣方面就由我來主導。」   趙強信心十足地說道:「請放心,不論外界如何炒作,佔據主導地位的仍然是我們自己,何況我們有銀河傳媒的全力支持,這方面我已經與銀河傳媒的錢副董達成了共識,因此不會有任何不利的言論傳出去,所有的炒作都會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   頓了頓,趙強說道:「再說,就算沒有這個計劃,這樣的謠傳也不會停下來,看看編號十四的那份數據,甚至有小報炒作孟家大小姐和李總的曖昧關係,連幾個月前李總作為孟德人老先生私人助理時,接送孟家大小姐進出酒吧的照片都翻出來了,幸好控制得及時,不然……」   李如冰不再說話,而孟含霏也帶著矛盾的心情不再發表意見,一方面她希望自己能很自然地拉近和李如冰的距離,另一方面又仍對李如冰奪去她的初夜一事耿耿於懷,被趙強這樣半強制性地與李如冰拉近距離,心底深處究竟是同意還是反對,只怕連孟含霏自己也弄不清楚。   半個小時後,會議結束了,而這也代表著中玉集團的各項事務,開始真正步入正軌。   會議結束後不到兩小時,在下班前,趙強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接待了基本上每隔兩天就會出現一次的錢萬有。不過這也難怪,中玉集團現在算是寄居在銀河傳媒大廈內,而錢萬有的副總辦公室,也在傳媒大廈的十六樓,走幾步就到了。一直對中玉集團極其感興趣,平時事務又不算太忙的錢萬有,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小趙,今天會議開得怎麼樣?」   坐在趙強的辦公室裡,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清二茶後,錢萬有用上司對下屬的語氣問道:「你們的三位年輕總裁,同意你的計劃嗎?」   「錢叔,你放過我吧。」   這時的趙強已經沒有會議時的慷慨激昂和信心十足,反而有種無奈的神態,語氣也顯得軟綿綿地說道:「我現在是中玉集團的人,不是以前你的手下了,公司機密是不能透露給外人知道的。」   「我也不算外人吧!現在你們集團的對外宣傳推廣,都是由銀河傳媒負責,而且我也算是你和孟家三丫頭的半個長輩,問的也不是什麼商業機密的東西,你少給我打馬虎眼。」   「好了,好了,不用再說了,錢叔你想知道什麼?」   只經過了兩個回合的交鋒,趙強就投降了,這是在之前許多次的交鋒中,趙強從來沒有贏過錢萬有所帶來的不良後遺症。   「先說說你對李如冰和劉瑤的感覺,然後告訴我你對中玉集團的評估,以及是否有資金介入的機會。」   錢萬有語氣迅速轉變,話題也變得非常正式。   「李總顯然是個天才,不過我覺得劉副總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趙強說道,「一點就通一說就明,是李總的特長,基本上任何市場營銷方面的事情,我只要說一次他就能夠明白,同時舉一反三,在其它方面似乎也差不多,我只能認為他是個天才。」   「嗯。」   錢萬有皺了皺眉,繼續問道,「劉瑤呢?說起來她還是我三侄女的情敵。」   「情敵?哈哈……」   趙強大笑起來,搖了搖頭說道,「錢叔,你只怕說反了。依我看,劉副總與李總之間的關係,要比孟小姐與李總之間的關係親密得多。不過劉副總似乎並不介意,反而有意無意地在搓合他們。他們之間的關係似簡單又複雜,孟副總,也就是孟小姐似乎很矛盾,連林永信那個只知道磨石頭的呆子都能看得出來。我問過老秦,他也只知道李如冰和劉瑤共同佔有中玉集團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至於兩人之間具體的股本結構,似乎連許哥都不知道。」   「嗯,明白了,你繼續做好你的事情吧,專心把中玉集團做大,對你也有好處。」   「那是當然,我佔百分之零點二的股份呢,未來可是一大筆錢,裡面可有我的三千坪豪宅的夢想,我會不專心嗎?」   趙強笑了起來,說道,「錢叔,你可以死心了,至我聽許哥說,李總和劉副總明顯並不缺錢,而且由於有源源不斷的崑崙玉補充進來,整個公司的最大成本已經被稀釋,根本不可能出現資金鏈斷層,也就是說你所想的資金介入的機會,從概念上來說,無限趨向於零。」   「這個我早知道,不然老孟那個鬼點子多多的傢伙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讓孟家二丫頭進入公司負責對外新聞發佈和公關的工作,無非是讓三丫頭更好地利用銀河傳媒的資源發展中玉集團,一進一退之問,不著痕跡地將銀河集團的一部分實權轉交到自己的兩個女兒手中,這手算盤打得確實是精道。」   錢萬有笑了笑,說道,「只可借含霜畢竟不是男人,不然就算把銀河交給她,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趙強很聰明地沒有在這方面發表自己任何意見,曾經擔任錢萬有私人秘書,對銀河集團內部事務也算有過深入瞭解的他,除了點頭外,什麼話都沒有說。   中玉集團的新聞發表酒會,選擇在香港最奢華的香格里拉大酒店舉行,幾乎一次就將整個香港上流社會一網打盡了。派發出去的請柬超過四百張,如此豪華闊氣的聯歡酒會,在香港歷史上也不多見,而酒會同時又是新聞發表會,這在香港歷史上更是鮮見。   雖然許多與會富豪和名門淑媛都是衝著神秘瑰麗的崑崙玉而來,不少想盡辦法獲得入場許可的記者也是為了這個目的參加酒會,但酒會中的一些佈置和酒會的內容,還是讓所有人感覺到新穎別緻、印象深刻。   步入會場後,所有人的目光就被主席台上一塊重達一公斤,被精心打磨成玉璽狀的玉石所吸引,如果不是上面的刻痕和質感,讓多數有鑒賞能力的人馬上明白這並不是一塊歷史久遠的玉石,只怕會有許多人會誤,以為擺在台上的是傳說中的傳國玉璽。   端著紅酒杯站在酒會一角,身材高大與酒會顯得有些不協調的林永信,眼光熾熱地看著主席台上的玉璽,那個按照嚴格標準,用一塊足有一點二公斤的原崑崙玉原石打磨出來的玉璽,是林永信花了整整一周的時間,親手打磨而成的。   按照李如冰的說法,中玉集團需要一塊可以代表整個公司形象的標誌性玉石,而玉璽這種具備傳承價值,同時又有足夠造型效果,並且能夠充分吸引與會者目光的事物,無疑是首選。   事實證明李如冰的觀點是完全正確的,而負責雕制這枚玉璽的林永信,則在工作完成後擁有了超強的滿足感。畢竟時代發展到現在,能夠有機會製作如此大的玉器物件,對於一名家族七代均為玉匠的林永信來說,已經是值回票價了。   當然,他並不知道李如冰交給他玉石的時候所想的問題,否則他肯定會當場鬱悶倒地。因為在決定把任務交給林永信時,李如冰因為擔心他沒有太多琢磨大型玉石的經驗,而只是拿了一塊相對較小的崑崙玉原石交給他打磨,更大的原石,仍然被李如冰保存在銀行的保險庫中。   除了玉璽,整個酒會更讓參與者印象深刻的,是一字排開的孟家三姐妹,從脖頸到手腕全套的崑崙玉飾,讓全場的名門淑媛羨慕到了極點。以綠、藍為主色調的崑崙玉一反傳統珠寶反光強烈的眩目感,給人以穩重高雅的感覺,配合米雪兒·金強調東方風韻所設計的寶石款式,以及專程從麗江訂購布料,杭州百年老店剪裁縫製的深藍色蠟染旗袍,孟家三朵姐妹花原本近十歲的年齡差距似乎消失了。   孟含雲的成熟典雅,孟含霜的冷然高雅,孟含霏的青春俏雅,三朵姐妹花代表著三種不同的東方韻味。   孟含雲身上的崑崙玉飾有著漢代華服亮妝的感覺,從頭頂被盤成髮髻後被許多小玉釵和頭飾華麗地包裹起來,到耳環、項鏈,無一不體現出麗服重彩的感受,配合孟含雲的成熟韻味和典雅氣質,整個人彷彿從漢唐盛世跨越時問而來,略顯豐腴的身體則更加完美地展現了這樣的氣質。   孟含霜則完全不同,沒有任何笑容的孟含霜只化了淡妝,一枚玉簪簡約地將如絲緞般的秀髮盤起,一串崑崙玉項鏈配上孟含霜白哲的玉頸,基本沒有任何修飾的服裝配合手腕揮動時若隱若現的兩枚青色玉鐲,遠看上去仿若神仙畫卷中人,連接觸她機會最多的李如冰都有種難以表述的複雜感受,對旁邊人的衝擊力更是不需多說。   孟含霏同樣出色,青春氣息十足的裝扮,配合專為她量身定制的崑崙玉飾,恰如塑其分地表現出少女嫵媚感覺。而簡約新潮的整套玉飾,是米雪兒·金花費最長時間打造的品牌,同時也是預計銷量將最龐大的系列飾品,為了彌補崑崙玉的有限和豐富其它玉石產品線,這套玉飾還有珍珠系列和瑪瑙系列等多個類型,分別滿足不同層次的消費群。   華服驚艷,崑崙玉璽和孟家三姐妹的出現,讓整個新聞發佈酒會有了一個完美的開始。所有與會的名流貴族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主席台上,李如冰一席白色唐裝,劉瑤一席淺色晚禮服,一中一西搭配在一起,並沒有給人不倫不類的感覺,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和諧。   外貌並不出眾的劉瑤也似乎受到胸前崑崙玉靈氣的滌蕩,將自身的貴氣發揮得淋漓盡致,成為整個酒會中除孟家三姐妹外另一道一蠡麗的風景。淺色晚禮服配上胸前的崑崙玉胸花,皓腕上是一對淡青色,經過處理,彷彿蘊含千年歷史穩重感覺的玉鐲,東西合壁的獨特感受讓來賓們驚歎不已。   「各位來賓,我謹代表中玉集團,歡迎各位蒞臨參加本集團主辦的新聞發佈酒會,」   許文傑頗具磁性的男中音透過麥克風和音箱的傳出後,有種讓人自然信服的誠懇意味,「中玉集團是一個剛成立不足三個月的公司,但本集團有著全世界最強大的珠寶飾品設計製造能力,在今天的酒會上,我們將展示最新的崑崙玉飾系列珠寶飾品,並且為全港的名流貴族提供專業的珠寶訂製服務,接下來將由中玉集團董事長李如冰先生,為宴會致辭。」   做了充分準備的李如冰在聚光燈的照射下站了起來,溫和地笑了笑,將準備多時的宴會致辭流利地背誦了一遍,這即是代表李如冰社會高層地位的確立,也代表了李如冰自己事業的開端,但這個時候的李如冰並沒有想到,經過這樣的一次宴會後,他成為了全世界珠寶玉器產業關注的焦點之一,同時也惹來了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煩。   幸好此刻的李如冰與長白山腳下的守林員已經有著天壤之別,不論氣質神韻都判若兩人,只不過不論劉瑤也好,孟含霏也罷,因為幾乎天天見面,所以並沒有留意到這種緩慢的改變。   整個新聞發佈酒會進行地極其成功,一些迫不急待的男女,甚至已經開始向主辦鈕方打探這些崑崙玉飾的價格,而被趙強統一培訓過的中玉集團員工,則是眾口一詞,包括李如冰和孟家三姐妹在內的所有人,對於這樣的詢問只有兩句話可以回答,分別是「很快就會發佈」和「敬請關注中玉集團的宣傳廣告」 第五集 帝女花 第五章 進退自如   宴會中,作為主人的李如冰,在劉瑤和孟含霏的左右陪同下,應付著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幸好孟含霏和劉瑤對這樣的聚會有著豐富的經驗和老練的應對,李如冰本身並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絕大多數的問題,都被孟含霏處理掉,或者被劉瑤滴水不漏的解釋中圓滿解決。   看著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應付著一句句或親近或客氣的寒暄,聽著由始自終沒有停下來過的讚美,李如冰終於明白了什麼是上流社會,也終於理解了這種酒會的真正意義。   整個宴會場中,米雪兒·金無疑是另外一個焦點,性感熱情、大膽關放的她,穿了一身吊帶露背長裙,不足一寸寬的兩條布帶只能夠遮住雙峰最關鍵的部位,其餘的大部分則直接暴露在空氣當中,讓所有看到她的男性都感覺會場的溫度上升了兩度,而沒有任何遮擋的後背,以及盈盈一握的蠻腰,讓米雪兒成為性感的代名詞。   雖然是崑崙玉飾的主設計師,但米雪兒並沒有佩戴任何的飾品,按照宴會前準備過程中米雪兒自己的話來說,不論戴什麼飾品都不可能比孟家三姐妹更具東方韻味,也不可能比劉瑤更具貴女氣質,還不如什麼都不戴,靠完美的身材和如火的熱情來感壟染賓客。   站在一群男子中間,米雪兒左右逢源,揮灑自如,看到從遠處走來的李如冰和劉瑤,米雪兒整個宴會場中,米雪兒·金無疑是另外一個焦點,性感熱情,大膽開放的她,穿了一身吊帶露背長裙,不足一寸寬的兩條布帶只能夠遮住雙峰最關鍵的部位,其餘的大部分則直接暴露在空氣當中,讓所有看到她的男性都感覺會場的溫度上升了兩度,而沒有任何遮擋的後背,以及盈盈一握的蠻腰,讓米雪兒成為性感的代名詞。   與身邊一位年約三十五歲的男子迎了上去,說道:「朱先生,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李如冰李總,中玉集團的總裁,這位是劉瑤小姐,中玉集團的副總裁。」   看著李如冰詢問的眼神,米雪兒回頭介紹道:「這位是美國創智風險投資公司駐亞太區特別投資顧問,擁有三個金融博士頭銜的朱喜朱先生。」   李如冰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他對眼前西裝筆挺,臉上帶著和善自然笑容的男人並不喜歡,而那種感覺似乎是本能的排斥,是一種說不出理由的厭惡感。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產生厭惡感,李如冰小心地收起自己的私人觀感,客氣地與朱喜握了握手,說道:「朱先生能夠蒞臨這次酒會,真是讓本人受寵若驚,也為這次小聚會增添了無數的光彩和榮耀。」   這一套說辭是之前孟含霏和許文傑教給李如冰的,作為主人說出這樣的話,不論對方是誰,都會有種受重視的感受,於是整個晚上,李如冰將這句話重複了不下一百遍。   相比李如冰千篇一律的客套話,劉瑤就有點語出驚人了:「創智風險投資公司雖然規模不是全世界最大的,但投資的報酬率卻位居世界首位,想必這樣的投資報酬率,與朱先生這樣的投資專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當李如冰向劉瑤投注驚訝目光的同時,朱喜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的底細居然會被看上去比較文靜的劉瑤輕易道破,想了一下,才小心答道:「劉小姐過譽了,朱某不過是創智投資裡的一個普通人物,遠比不上劉小姐家道淵源。而且與中玉集團的大手筆相比,創智投資不過是一家上不了檯面的小企業,倒是讓劉小姐見笑了。」   劉瑤不再說話,既然目的達到,當然沒有必要再去說太多無意義的話,於是她又恢復了那種如一汪清泉、如歌如玉的氣質神態。面與此同時,李如冰心裡卻翻開了不小的波浪。劉瑤的驚人表現雖然曇花一現,然而卻讓他想起了此女的身份。如果說平時文靜如水的劉瑤總給人一種憂鬱的感覺,那麼剛才的一番表現就是雍容了,並且帶著一種讓人異常心動的貴氣- - 一點也不遜色長於現代豪門世家千金的氣度,甚或猶有過之。   是那三世王朝的高貴血統的覺醒嗎?還是……李如冰忽然看到劉瑤轉過頭來嫣然一笑,裡面包含最多的不是得意,分明是一種踏實的依靠,他的心裡瞬間似乎有所明悟了。   端著酒杯,讓劉瑤陪同孟含霏三姐妹招呼更多名媛淑女之後,李如冰輕鬆下來,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帶著滿足感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因為眼下這些,正是他人生事業的起點。   讓劉瑤和孟家三姐妹去招呼女性賓客,是很有必要的。不論崑崙玉再怎麼瑰麗神奇,它的主要消費群體仍然是女性,由佩戴過這些的女子現身說法,效果顯然比李如冰背誦十次開幕詞要好得多。   「哈哈,你又想像上次那樣躲起來。」   一個感覺即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李如冰回過頭去看時,只見李敢正端著一杯紅酒朝自己打著招呼。   對李敢,李如冰對他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自從與他意外結識後,在許多次酒會中,李如冰都可以看到李敢的身影,年紀不大處事進退卻游刃有餘的李敢也很恰當地保持著與李如冰的關係,本家兄弟這樣聽上去很虛的特別關係,到了李敢的口中卻似乎有著更實際的意義。   在有過幾次碰面之後,李如冰也有意地調查過李敢,年紀只有二十七歲,但已經是亞訊網絡科技公司的總裁,只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將亞訊網絡從一家只有三人的小公司做到擁有近兩百名員工,並且準備在美國納史達克上市,這樣的資歷遠比李如冰這種檢了個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的人要強太多。   同樣是本家兄弟,年紀相差又不大,再加上李如冰和李敢都對名流酒會這樣的場壟合無法融入其中,雖然是不多的幾個共同點,但已經足以讓兩人關係密切起來。「李大哥,又碰到你了。」   李如冰很客氣地打著招呼,客套話熟練地從口中流了出去,「這次李大哥能夠蒞臨這次酒會,真是讓小弟受寵若驚,蓬筆生輝啊。」   「哈,估計這句話你今晚說了不少遍了吧l · 」李敢大笑起來,自然而然地拉近兩人關係,說道:「跟老哥我就不用這麼客氣了,你也知道我最不想參加這樣的酒會,這次過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給兄弟你捧個場,雖然我一無財二沒勢,但捧個人場還是可以的。」   「多謝李大哥。」   李如冰收起寒暄的客套話,說道:「這酒會上,李大哥還習慣吧,有沒有遇到老朋友?」   「有,到處都是熟人啊,銀河傳媒、信德傳媒、天人互動、各大產業支持局、各個政府機關……」   李敢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橫豎都是這些公司或機構的人,次數多了看久了自然就熟了。」   李如冰點了點頭,明白李敢話中的意思,所謂的上流社會,其實不過是一個圈子,在這個圈子中的人有著自己的交流方式,而圈子外的人因為進不來,所以會覺得這個圈子神秘。至於圈子裡的人,反倒並沒有這麼複雜的感受,和一般的酒宴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圈子嘛,不過是代表一群人的一個虛名。   「說起來,我可從沒想過你會是這次宴會的主角和舉辦者啊,收到請柬的時候,我還在考慮是不是要參加呢,稍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跟我一樣喜歡在酒會裡躲起來看熱鬧的如冰小弟,已經是一個超大型珠寶集團的董事長了。」   李敢很有分寸地拿捏著說話的技巧,捧了捧李如冰後,用玩笑的語氣續道:「不知李董事長接下來打算怎麼發展中玉集團呢?」   「李大哥太客氣了,我哪有這個能力?其實真正主事的人是孟小姐和劉小姐,我不過是個泥菩薩。」   對李敢的關切,李如冰保持著幾分的謹慎,客氣兩句後,說道:「至於發展的計劃,則全權由許執行長負責,現在主要是架設全球宣傳推廣的網站,應當會在國外開上幾個分公司吧。」   「哦,構建全球戰略佈局,好,太好了。」   李敢說道,「早就聽說過許執行長的塑豐功偉績,如冰你的中玉集團能夠有許執行長這樣的英才加入,真是劉備遇上諸葛亮,天大的機遇擺在眼前啊。」   「呵呵,現在公司的事務都是許執行長在負責,這方面確實是非常的關鍵。」   李如冰說道:「否則以我的能力,中玉集團也不會發展得這麼快。」   「哈哈,如冰小弟畢竟閱歷尚淺,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什麼。」   李敢隨意說了幾句,然後迅速把問題實質化,將話題深入道:「既然要布全球的戰略結構,那不知道中玉集團準備如何解決全球信息同步這個問題呢?」   「全球信息同步?」   李如冰心念電轉,剎那問把握到了李敢話語中的核心內容,轉頭掃了一眼四周,正好看到趙強圍在三五位名門淑媛身邊發揮著自己的雄性魅力,微微一笑,說道:這方面我可不是太清楚,等我叫我們的市場營銷總監過來吧,趙總監……」   不管怎麼說,李如冰都是自己的老闆,於是聽到李如冰呼喚的趙強只能放棄馬上就要到手的良家美女,迅速出現在李如冰和李敢身邊,確認話題的內容後,答道:「全球信息同步的問題,我們採用的是構建網絡工作平台的方式來解決的,這也是最有效的解決方案,一體化的企業資源管理系統,是最近網絡技術支持部門正在討論的方案之一。」   李敢笑了起來,說道:「其實這樣的東西已經有了成熟的解決方案了,何不採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解決呢?」   趙強和李如冰對視一眼,更加清楚李敢的想法,稍稍交換了一下眼神,趙強回答道:「如果有成熟的解決方案,中玉集團當然是樂意採用的,李兄的意思是?」   李如冰適時地介紹道:「李大哥的公司,正是提供企業資源管理系統的專業網絡公司,包括銀河傳媒在內,許多世界級的公司都是亞訊的客戶。」   「哦,幸會、幸會……」   趙強客套吹捧了李敢幾句後,拉過李敢,找了個角落,開始詳細討論企業資源管理系統的解決辦法,算是解了李如冰的圍。   即使不包括李敢這樣意外的收穫,這次新聞發佈酒會對中玉集團來說,也是極為成功的。透過這樣一次酒會,中玉集團迅速在香港確立了珠寶精品生產銷售集團的形望象,而孟含霏成為中玉集團的核心董事,則更讓外界有了聯想,加上不難打聽到中玉集團其實是在銀河傳媒大廈內辦公,許多新聞媒體甚至已經將中玉集團視為銀河傳媒的子公司。   這種中玉集團決策層早已預測到的結果,讓中玉集團在發展的最初期,輕易地規避了來自行業本身的惡性競爭,香港傳統的幾大珠寶公司因為顧慮銀河傳媒的實力和影響,並沒有聯合起來封殺中玉集團。   而另一方面,中玉集團的良好定位,也是這些傳統珠寶公司沒有太強敵意的主要原因,因為對周大福、老鳳翔等傳統珠寶公司來說,客戶更多是定位在普通市井平民身上,而中玉集團則從一開始,就將客戶定位在高層和社會名流身上,而這個階層,恰恰是這些傳統珠寶公司雖然竭力爭取、卻無法整體佔有的。   於是當中玉集團的新聞發佈酒會結束後,李如冰最開始的計劃也就邁出了最成功的第一步,而接下來的工作重心,將是飾品生產線的建立、產品線的豐富和全球戰略佈局的構建。按照許文傑的話來說,馬上就有人要在全世界飛來飛去了,因為必須拓展全球的上層消費市場,僅靠市場推廣人員的努力是遠遠不夠的,名流貴族必須用名流貴族的方式去結交和打通關係,而現在的李如冰則已經是一名標準的香港社會名流。   新聞發佈酒會結束後的慶功宴,是在許文傑主持下進行的,參與者除了中玉集團的所有成員外,還有孟含雲和孟含霜。   「今天我們一共收到訂單五百一十四份,總計金額高達三億五千萬港元,如果我們願意收取訂金的話,今天我們就已將之前所有的運營成本全部收回。」   許文傑用資料總結了整個新聞發佈酒會的成果,雖然有孟含雲和孟含霜兩名非集團人員在,但這種顧慮因孟含霏的關係而消失,很清楚中國人做事心態的許文傑對這類的事務,當然處理得圓潤通透。   「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我們首先要感謝的是孟家兩位小姐,也是此次酒會崑崙壟玉飾的最佳宣傳推廣人員。」   許文傑老練地區分事情主次後,說道,「雖然有孟副總的關係,但為表示中玉集團的感謝之意,我已向李總請示過了,此次兩位所佩帶的玉飾,將作為贈品送與兩位小姐。」   許文傑最佳宣傳推廣人員的定位,其實沒有任何的誇張,進入香港名流交際圈多年的孟含雲和孟含霜,因銀河傳媒和本身的能力而擁有了一定的影響力,孟含雲雖然不喜與外人交談,但正是這種大家閨秀的氣質,讓她與眾多休閒在家的名門淑媛保持著良好的關係。有她做崑崙玉飾的宣傳代言,其效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孟含霜的交際圈與大姐的又有不同,多年的職場經歷讓孟含霜有著豐富的社會關係,特別是政府機構領域,本身就是公務人員之一的孟含霜自然最清楚哪些人有購買高價精品的實力,而這些人又應當如何去打通關係。   再配合孟含霏在年輕少女一族中的領袖作用,孟氏三姐妹簡直是崑崙玉飾最好的品牌代言人,如果不是孟含雲和孟含霏都堅決不同意,只怕許文傑會直接邀請她們作為中玉集團的形象代言人。「同時,我也要感謝所有中玉集團和職員,正是因為你們的存在,集團才可以獲得如此迅速的發展,本月的獎金計劃,我已經提交董事會討論,中玉集團不會忘記每一名做出貢獻的職員。」   許文傑的言語中,照顧到了成立不足兩個月的中玉集團所有成員,甚至連出力最少的李如冰和劉瑤也有提到,當然對崑崙玉來源同樣不甚瞭解的許文傑還是多存了一份心,在慶功宴致詞結束後,找到了李如冰,婉轉地詢問起了這方面的事情:「李董,這次酒會收到的訂單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期,因此也導致對崑崙玉的需求近乎翻倍,不知……」   李如冰當然明白許文傑的顧慮,畢竟現在的中玉集團,可以說是建立在日月洞的那些崑崙玉石的基礎之上,完全不清楚玉石從何而來的許文傑會有所擔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稍稍考慮了一下,李如冰決定給這名一手將公司籌建起來的下屬最堅定的信心。   笑著說道:「許大哥請放心,玉石的來源方面,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已經有一大題批玉石正存放在各大銀行的地下保險庫中,數量是今天訂單的數十倍,而且我們也可以在三天內,從國內獲得相同數量的貨源補充,雖然貨源並非無窮盡,但幾年內應當不存在任何問題。」   笑了笑,李如冰續道:「而且中玉集團雖然是以崑崙玉為主打產品,但畢竟不僅僅只有崑崙玉飾這一種商品,從永續發展的角度來說,拓展自身的產品線才是關鍵。」   許文傑聞言,點了點頭,不再為這種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擔心,而將注意力放在了慶功宴上。   宴會結束,李如冰理所當然地肩負起送孟家三姐妹回家的重任會就這樣離開,於是在李如冰的座車上,一口氣坐下了四個美女。「如冰,你現在已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長了,變化還真快啊!」   坐在車上,喝了不少酒的孟含雲最先說道,「那我父親那邊你打算怎麼跟他說呢?你總不能再當他的私人助理了吧?」   「謝謝大姐的關心,」   李如冰小心地保持著距離,「我已經和孟伯父說過了,他很支持我。」   「那就好,那你以後還是要常來平頂軒,一個人孤身在外闖蕩,要多注意身體,不要吃太多快餐,平頂軒就是你半個家。」   孟含雲的關懷總是無微不至到讓李如冰感動,他自然又想起了幾個月前與孟含雲之問的香艷經歷,不過這一刻卻已經被孟含雲表現出來的這種似有若無的親情所同化了。   「會的。」   李如冰簡單地答道,車廂內的氣氛沉靜了下來,各人想著各自的事情。   劉瑤在想著自己與李如冰之間的一切,也在想著與李如冰的未來,對後座的孟家三姐妹倒並沒有太多的想法,經過糾龍谷和李如冰家中劇變之後,劉瑤很清楚擺在李如冰面前的任務,既然認定李如冰,劉瑤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盡自己的力量來支持他。   孟含霏考慮的問題卻要複雜得多。事實上對中玉集團,她並沒有太大的熱情,她望真正想做的事情,是飛行器動力和飛行器技術,建一個全球第一的飛行器動力研究所,才是孟含霏一直想做和努力在做的事情。   這次之所以很熱心地籌備中玉集團,甚至叫上自己的大姐、二姐來支持新聞發佈酒會,原因其實非常的複雜,而對李如冰愛恨難分則是主要原因。一方面見到李如冰到香港後的表現後芳心暗許,想協助他發展自己的事業;另一方面又對李如冰恨意難消,不願意表現太多的女兒情懷。矛盾的心情讓孟含霏在很多事情上難以取捨,協助籌備中玉集團正是其中的一件。   如果要全力支持中玉集團,孟含霏其實可以用更簡單的辦法來解決,而不需要跟李如冰動心機,還要求得到中玉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來當做自己投入資源的保證。   正當各人想著各人的事情的時候,整晚都沒有說太多話的孟含霜忽然說道:「半個月後有個世界著名油畫的巡迴展覽,將會在香港展覽館舉行,到時英國、法國、美國、德國、俄羅斯和日本的著名畫家,和社會名流都將齊聚香港,喜歡收藏名畫的收藏家,通常也是高級精品的主力消費階層。」   「哦。」   車上其它四個人,基本都只有這一個回答,因為孟含霜說的話,太令人意外了,大姐在內的人,向來不太喜歡說話的她會忽然說出一都不知道要如何繼續話題。 第五集 帝女花 第六章 名畫展覽   正如孟含霜所說的那樣,第二天一早,世界著名油畫全球巡迴展覽的消息,就經由各大報紙傳遍了整個香港,而負責此次保全工作的,則是直屬香港保安科的保安公司,據說因為這家保安公司發展前景頗好,財政局正介入其中,打算未來將公司規模擴大到現在的三倍。現在這家保安公司已經算是保安科和財政局共管了,也許這正是孟含霜能夠提前得到消息的原因。   既然有名畫巡展,又有孟含霜的內部信息,那麼剛成立不久的中玉集團自然要將這個展覽作為重要的宣傳管道,進行一個全方位的計劃,而全權負責此次宣傳計劃的人,正是在此次新聞發佈會中表現優異的市場營銷總監- - 趙強。   三天後,在銀河傳媒大廈的十六樓,中玉集團總部會議室裡,趙強在向中玉集團的高層做詳細的推廣營銷計劃說明。   趙強有些玩世不恭的聲音在辦公室裡響起:「這次世界著名油畫全球巡迴展覽,是由法國博物館發起的,一共有三百七十四幅全球知名的油畫參展,最便宜的油畫價值一百七十萬歐元,而最貴的那幅梵高的《 繁星之夜》 ,據保守估計,其價值已經超過五千萬歐元,這還不算油畫本身所代表文化遺產等無形價值。」   「因為油畫的數量和價值都難以用單純的金錢來計算,因此此次的油畫巡展吸引了全球油畫愛好者的追捧,一些特別忠實的愛好者甚至從巡展的第一站開始就跟隨左右,此次香港的巡展是全球巡展的第七站,也是最後一站。」   「油畫、法國… … 」李如冰和孟含霏自然而然地將這兩個詞連在了一起,兩人都想到了什麼,但都沒有說出來。   「因此,」   趙強的聲音繼續響起,認真地說道:「會花錢參加油畫展的人當中,有一部是名門貴婦和那些社會成功人士,雖然這些人當中有絕大部分看不懂,但參加的興趣仍然很高。在歐洲,知名的油畫展覽往往會成為富商名流比拚實力和衣著、飾品的絕佳平台。   「雖然這次巡展並沒有拍賣的環節,但仍然有很多世界各地的社會名流,希望透過這樣的展覽會,進行一些上流社會之間才有的交流。從這個方面來說,這次的巡展和香港每個月都有兩三回的名流酒會,對我們來說,效果是完全一致的。   「因此我對李董的先見之明非常佩服,如果沒進行詳細的調查,我們根本無法想像這樣的展覽會,居然會有那麼多的社會名流參與。」   趙強很認真地表達了自己的欽佩後,繼續說道:「結合這些數據,我認為此次中玉集團,可以採用側面營銷和整合營銷的方式,出資贊助這次巡展,雖然這樣的展覽會歷來都有眾多的贊助商,但這種展覽會的另一個傳統是,每到一地都要重新募集本地贊助企業。   「如果可以確認贊助的資格,我們就可以在展覽過程中,透過一些與油畫展覽更加配合密切的方式來宣傳我們的產品。不論是做一些實際的宣傳,或者請一些試戴的模特兒充當參觀者,總之是通過非主流的營銷方式,營造一種東西方文化完美結合的氛圍,我們甚至不需要推出新的飾品設計,就可以達到一個不亞於前次新聞發佈會的推廣效果,因為這次的推廣重心,不再是香港本地的名流,而是全世界慕名而來的富一暈商賈。   「以下就是此次計劃的詳細內容,需要說明的是,如果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可以設計更具西方特色的崑崙玉飾,將會對此次的計劃起到更大的推動作用。我的建議是,集團可以考慮設計一款與此次最主要畫作《 繁星之夜》 同名的崑崙玉飾,配合油畫展覽時一起推出,藉油畫的展覽宣傳效應來迅速提升崑崙玉飾的品牌定位,從一開始出現的時候,就以高價精品的形象出現在消費者面前… … 」接下來的時間裡,趙強花了一個小時來詳細說明計劃中的各種細節,完整的計劃配合趙強的完美表達,成功似乎就在眼前。   聽完趙強的計劃,李如冰和許文傑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點了點頭,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夠拿出如此完整的計劃,充分說明趙強的專業性和強大工作能力,稍稍想了一下,李如冰說道:「關於贊助資格的問題,我今天會和許執行長一起到香港財政局去做拜訪,應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畢竟這種送錢的公司,政府機構肯定不會發愁多了怎麼辦,只會希望來得越多越好。」   說完之後,許文傑接過話頭,畢竟這種具體的事情,應當是由許文傑來進行具體的協調工作。   米雪兒· 金朝許文傑拋了一個媚眼,笑道:「我也是法國人,star 倘y 日簪江這樣的畫作,我們早就做過研究了。幾天前說到油畫巡展的時候,我就交待了下面的人進行創意設計,今天早上剛剛拿到設計稿,要趕在畫展開始之前製作出樣品,應當沒有任何問題,需要看樣品設計稿嗎?許執行長。」   「不用了,」   許文傑對米雪兒的熱情有些招架不住,雖然在外商服務多年,但骨子里許文傑還是一名傳統東方人,這也是許文傑同意加入中玉集團的另一個原因,稍稍停頓了一下,許文傑轉向林永信,問道:「林兄,樣品製作是否來得及?」   「有樣稿,全力開工,兩天。」   林永信簡潔地說出了自己的時間需求。   許文傑點了點頭,說道:「那麼,就這樣定下來,整個計劃就照趙總監的方案執行,設計部和製作部全力配合整個方案… … 」香港財政局其實是一個職能非常龐大的政府官辦機構,雖然掛著財政局的名頭,但與大陸各地方財政局有著本質的區別,但凡與政府財政支出和金融安保有關的事務,或多或少都有財政局參與其中。   由於負責畫展的保安工作,最終決定了財政局方面出一主要負責人,而此一人選最終落在孟含霜身上。   其實,李如冰有打算獨自拜訪這位孟家二小姐,但考慮到此次拜訪為的是公事,而他對這方面並不太熟悉,所以最終決定帶上許文傑。   進到孟含霜的辦公室,李如冰覺得有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舒適感受湧上心頭,極淺的藍色牆壁,配合潔淨素雅不落俗套的房間佈置,讓李如冰有種置身天堂的莫名感受,坐在辦公桌前的孟含霜臉容恬靜,淡雅悠然的表情似乎對李如冰和許文傑的拜訪早有準備。   「請坐。」   孟含霜簡短地招呼李許二人,並沒有讓工作人員進來,而是親自從茶壺裡倒了兩杯清茶,端到兩人面前,說道:「喝茶。」   「好茶。」   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許文傑讚歎道,「正宗的西湖龍井,連水都不是凡品,應當是江南才有的水吧?」   李如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只覺一股茶香瞬問瀰漫了自己的口腔,彷彿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一齊打開,那種舒適的感受,似乎再沒有別的方式可以體驗到。   「沒錯,是產自廣西某處不知名的山泉水,我一位朋友特地用真空封罐後,專程快遞給我的,用來泡西湖的雨前龍井正得其味,能得許執行長讚賞,說明確實是好茶、好水。」   「雨前茶?嗯… … 確是好茶。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去?牧童遙指杏花村。」   許文傑似乎並不是來談事情,而是來喝茶的、掉了首書袋後,說道:「其實這裡的酒家,改成茶家才更適合,而雨水時節前采的雨前青茶,比起清明節前采的明前新茶來,分外有種蘊含春天氣息的清香,喝起來也更有韻味和感覺。」   「沒錯,明前茶和雨前茶,沖泡起來要掌握的火候各不相同,雨前茶因為芽葉更翅嫩,因此炒茶的時候不能過熟,沖泡起來水溫也不能太高,江南有些地方還有煮茶這麼一說,與青梅煮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 」孟含霜將話停住,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李如冰道,「如冰一直沒有說話,莫非不喜歡喝我沖的茶?」   李如冰仍然沒有開口,搖了搖頭,半晌後才說道:「小時候我母親泡茶,告訴我好茶喝完之後,一定不能急著說話,因為那樣就沒辦法品味到茶水的回甘韻味,我也只是怕自己一開口,就無法完全品出這其中的滋味,才一直沒有說話。」   簡單的一句話,讓孟含霜心中倍加讚許,許文傑之前的表現似乎只能淪為陪襯了。   一洗二沖三泡,當茶水的清涼甘甜精華部分結束後,許文傑對孟含霜的好感已經到了一個極致,若不是被職業所致的忍耐和年齡壓縮出來的成熟所控制,讓他從不輕易表現自己的喜好,加上有李如冰在旁邊,只怕他直接表白求愛的心都有了。   李如冰並沒有感受到這種變化,孟含霜的雨前茶讓他想起了自己已故的母親,聯想到自己現在也算是事業有成,母親卻已去世,父親又下落不明,一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痛苦,頓讓其心神迷離。   「你們來我這裡,應當不只是為了喝茶… … 」看著眼前兩人都有些表情混亂,孟含霜展顏一笑,道,「是為了畫展吧?」   許文傑顯然已經對這僅見過幾面的知性女子情根深種,成為一見鍾情的活樣板,看著孟含霜難得一見的笑容,他第一次在進行商務會談的時候,感覺有種緊張的情緒主導著自己的心神,深呼吸了兩口氣後,才稍稍恢復了正常,正色說道:「那是當然,聽聞此次油畫巡展將會有海內外,尤其是東南亞的大批名流富紳參與其中,因此中玉集團想為此次的巡展提供全程的贊助、包括保安方面的協助。」   心中有數的孟含霜當然知道兩人前來的目的,因為那原本就是她安排和計劃好的,再次微微一笑後,孟含霜說道:「贊助應當沒有問題,不過此次油畫巡展因為規格較高,所以在贊助的費用方面也不菲,一級贊助合作企業,需要支付超過兩百萬港幣的贊助資金。」   許文傑看了一眼李如冰,確認了李如冰的〔 思見表情後,點頭道:「贊助費用沒有任何問題,中玉集團可以在四十八小時內,將資金轉到財政局指定的賬戶中。」   事實上,兩百萬的費用支出,身為公司cE ○ 的許文傑有著絕對的決策權,並不需要獲得李如冰的認可及詢問李如冰的意見,只不過是許文傑對這位年輕自己十幾歲的總裁一種無形尊敬的表現罷了。   「那就沒有其它問題了,不知適才許執行長所說的保安方面的協肋,具體指的是什麼呢?」   孟含霜對自己的整個計劃十分滿意,自己只是在適當的時候透露了一個適當的信息,就輕鬆為財政局爭取到兩百萬的贊助費用,還賣了個人情給自己的妹妹和未來妹夫,這樣的事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是多多益善為好。   「保安方面的協助,指的是由中玉集團的保安部門,為這次油畫巡展提供非官方的保全措施。這在歐美是非常流行的做法,因為再怎麼嚴密的保安,都會因為人為的原因暴泛成漏洞,而如果借用一些非主辦方和非官方的二級保安措施,採取雙重保護的模式來對珍貴物品進行保護,往往可以獲得實際效果極好的保全效果。」   許文傑認真解釋道。   「簡單地說來,就是同一個任務,有兩組完全不重迭的保安系統,由於兩個保安系統沒有任何交集,因此一些試圖破壞保安系統的不法人員,往往會有疏漏或失誤而被保安機構發現。   「這次的油畫巡展中,所展示的都是世界知名的油畫,有些甚至是絕世珍品,僅憑單純的傳統安保模式,可能並不足以保護這些世界級瑰寶的安全。而如果借助中玉集團的保安部門,形成雙重保護,一方面可以彰顯本集團贊助此次油畫巡展的誠意,另一方面也可以另一個更有效的方式,來確保這些油畫的安全,一舉數得。」   其實還有一個收穫,許文傑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可以藉這次的保安工作,考察一下剛成立不久的中玉集團保安部門的工作效率,畢竟對於一家以精品和珠寶為主要產品的集團公司來說,安全保衛工作,將會是集團公司步入正軌後,常規運作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孟含霜點了點頭,似乎在考慮這種做法的可行性,權衡了幾分鐘後,孟含霜同意道:「沒有問題,不過在貴集團派出安保人員之前,所有安保人員必須向我處提供詳細的名單和履歷介紹,以免造成不可收拾的意外情況發生。」   許文傑點了點頭,明白孟含霜是在擔心那種監守自盜狀況的發生,畢竟根據世界保全界的統計,平均十次珠寶和貴重物品劫案中,有七點三次存在內外勾結作案的情況。   許文傑和孟含霜又就其中的一些想法細節進行了簡要的討論,而在整個過程中,李如冰沒有再發表任何意見,而是專注地品著孟含霜的雨前茶。   李如冰和許文傑去了香港財政局拜訪孟含霜,身為中玉集團副總裁,執行董事之一的孟含霏,卻來到了已經有一陣子沒關注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她利用研究所網絡的特殊搜索功能,搜尋一個讓她因油畫而突然想起的人——那就是安納貝爾· 漢森。   這個法國少女--現在似乎應該稱為「女人」了,酷愛繪畫作品是上層社會裡出了名的,而且她本人也是小有名氣的畫家和科幻作家,家庭背景是國際銀行理事會主席,世界最大私人銀行漢森國際銀行總裁馬克· 漢森的獨生女,其父坐擁資產價值六百億美元,間接控制的資產更超過三千億美金。   雖然是法國人,但安納貝爾更多的時候是住在美國紐約,經營一家自己的藝術沙龍和畫廊,而這家名為「中世紀光芒」的藝術沙龍,正是此次巡展的重要參與和支持機構之一。   「也就是說,安納貝爾極可能在油畫巡展中出現。」   孟含霏很輕鬆地得出了這個並不算是好消息,再三思之,她決定打個電話。   拿出手機,孟含霏在翻查安納貝爾號碼的時候,不自然地想起四女一起離開長白山那個山莊時,包括庫爾琳娜和蘇曼在內,四名有著類似經歷的女子相互默默交換聯繫方式的景象,心底又泛起對李如冰那種愛恨難分的複雜感受。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孟含霏一直沒有讓李如冰通過她直接聯繫上另外三女。以前是因為憤恨,現在則是因為一種更複雜的情感,讓她下〈 思識地不想那三個與李如冰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再和李如冰有任何牽扯。當然前提是她認為李如冰父母的遭遇應該和那三女沒有關係。   當然,現在她這種想法已經有所動搖。無論是從未來趨勢。還是個人情感上來講,她對於安納貝爾與李如冰可能的再次見面,其盲目抵制的衝動已經消弭了許多了。   庫爾琳娜現在會在做什麼呢?是繼續自己的體育事業,還是在忙著出口俄羅斯的坦克飛機?蘇曼應當也回日本了吧,那個同時具備財富、美貌和野心的女子,應當早就將糾龍谷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吧;或許只有自己還無法完全釋懷,即使重新與李如冰有了新的人生交集,即使李如冰已經不再是五女眼中平凡的長白山守林員。   這麼神思恍惚地想著,孟含霏突然覺得自己有時是在沒事找事,或許讓一切自然發展,才是最有效的忘記過去的方法,忘記那個讓她無法釋懷的夜晚。收拾起矛盾的心情,孟含霏撥通了安納貝爾的電話,三聲後,安納貝爾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到了孟含霏的耳朵裡:「孟,你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一定猜不到我現在人在哪裡。」   「你應當在亞洲沒錯吧,準確點說,你現在和我在同一個城市,有東方明珠之稱的香港。」   孟含霏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啊!你好厲害!不過也只猜對了一半,我現在不在香港,而是在北京,準備明天參觀一個水墨畫的展覽,過幾天就會抵達香港,到時候你一定要陪我到處玩玩。」   安納貝爾是個典型的法國女子,浪漫氣息是她們最主要的外在氣質表現。   「呵呵… … 我當然厲害了,我得知下週六就是世界知名油畫巡迥展覽的最後一站,作為知名油畫家的你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孟含霏說道,「只是沒想到你居然對水墨畫也有興趣,居然跑去北京參觀。」   「當然有興趣,中國的水墨畫和油畫雖然屬於兩種不同的藝術表現方式,但內在的藝術氣息卻是完全一致和相通的,這半年來我一直在思考如何用中國水墨畫中豐富的繪畫技巧,融入到油畫的創作當中。」   安納貝爾興致勃勃地說道,「只不過一直沒有太大突破,所以趁這次難得的機會,全面瞭解一下中國水墨畫的特點,聽說明天開始的水墨畫展,將會有齊白石老先生的墨寶參展,他畫的蝦栩栩如生,以前只在計算機上看過。」   孟含霏在佩服安納貝爾淵博知識的同時,又沒有太多興趣和安納貝爾討論這方面的事務,於是轉移話題道:「那好吧,過幾天你抵達香港後,一定要跟我聯繫哦。」   「沒有問題,回頭聯繫。」   安納貝爾似乎在做什麼運動,話筒裡的聲音顯得有些喘。   「嗯,」   孟含霏稍稍停了一下,最終決定下來,說道,「對了,劉瑤現在也在香港。」   「劉瑤?」   電話另一頭傳來安納貝爾驚訝的聲音,也同時傳來物品碎裂的聲音,半晌後,安納貝爾才繼續問道:「你說的是長白山的那個小姑娘嗎?她現在也在香港?」   「對,」   孟含霏考慮了一會,最終沒有把李如冰也在香港的消息告訴安納貝爾,而是避重就輕地說道,「我現在和劉瑤還合作開公司呢。」   「那真是太好了… … 到了香港一定去參觀你們的公司。安納貝爾興奮地道。 第五集 帝女花 第七章 卿本佳人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消逝,自從給安納貝爾打完電話後,孟含霏就再也沒有得到過她的消息。   唯一能夠引起孟含霏注意的,只有報紙上大幅報導的關於北京第七屆水墨畫展中,齊白石老先生的墨寶意外失竊的新聞,想起跟安納貝爾通電話時還曾經提到過那幅《 蝦戲圖》 ,孟含霏就覺得這個世界有的時候真的是滑稽。   安納貝爾並沒有像電話中所說的那樣,一抵達香港就給孟含霏打電話,而孟含霏也試過幾次給她打電話,但每次都是無人接聽轉入語音信箱或沒辦法接通,孟含霏只能自己給自己一個安娜在忙私人事情的解釋。   在香港展覽館進行的油畫巡展也在緊張籌備中,作為主力贊助機構之一的中玉集團,整個集團都在忙著這方面的事情,一周多的時間一閃而過,專為梵高《 繁星之夜》 而創作的同名崑崙玉飾,也正式被加工了出來,佩戴在劉瑤的身上時,即使是在微光中,也顯得如明空星宇般璀璨,動人靈秀至不可名狀之態。   很快就到了油畫巡展的時間,孟含霏作為中玉集團執行董事之一,幾乎每天都會來到現場,一方面關注中玉集團在展場進行的各種非正規推廣工作,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夠見到安納貝爾。   不過直到展覽會的倒數第二天,孟含霏還是沒有達成心願,倒是中玉集團的玉飾推廣工作進行得非常成功,世界各地的富豪商賈都在關注著同時兼具東西方文化色彩的崑崙玉,並且對劉瑤幾天來從不離身的「繁星之夜」讚不絕口,當場開出價想要購買的巨富貴族也不只一、兩個,有過之前新聞發佈會經驗的劉瑤,這次在拒絕各式各樣要求的時候,顯得進退有度,越來越有大家風範了。   而崑崙玉飾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也確立了其頂級精品的地位。   夜晚對於所有安保工作人員來說,是最為頭痛的時候,據不完全統計,所有固定物品搶劫案,有七成發生在夜晚,而所有珍稀物品搶劫案,則有九成發生在夜晚,因為晚上是盜賊活動的天堂,同時晚上也是形形色色影響盜竊搶劫的意外因素最少的時候。   在香港展覽館的天花板,一根純黑色不反光的細繩從半敞開式的頂部垂了下來,一具身著黑色緊身衣、胸挺臀翹的窈窕身軀,沿著細繩慢慢滑落,包裹住全身包括頭髮在內的連體緊身衣,將入侵者完美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   顯然是女性的入侵者,應當從一開始就鎖定好了自己的目標,不過她的目標卻似乎並不是保安公司所想的那幅最值錢的《 繁星之夜》而是一幅由協助參展的香港本地青年畫家曹先知所創作的意像油畫作品((朦朧》 ,那是一幅純景色的畫作,午夜昏黃的路燈下,一條朦朧的小路伸向遠方,遠處似有似無的燈光讓觀看者不由自主地充滿了遐想。   在從天而降之前,此女已經掃平了她所能看到的所有障礙,而她似乎對眾多保安的巡邏時間和各種防盜設置也瞭若指掌,所以一路雖然頗費周折,但是最終還是達到了目的。   輕鬆地將畫作割下,放入隨身背著的畫筒裡之後,此女像來之前一樣,飄然離開,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而包括中玉集團保安部門及香港承擔保全工作的所有人在內,沒有任何人發現失竊了這樣一幅畫。   第二天,孟含霏終於接到了安納貝爾的電話。電話中,安納貝爾一再致歉,說自己因事耽擱了。孟含霏自然大方地表示不在意。   於是在孟含霏的邀請下,安納貝爾終於出現在了平頂軒。   兩女聊了很久,其中相當一部分純粹是東拉西扯。孟含霏其實早就注意到,安娜貝兒一直有些心神不定,或者說目光游移,談話中有時甚至答非所問。   「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   孟含霏問道。   「我很好,不累。」   安納貝爾應道。   「我感覺… … 你是不是在找什麼人?」   問出這句話時,孟含霏竟覺得自己有些提心吊膽,說實話,她寧願安納貝爾不要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有種感覺,安納貝爾似乎已經知道李如冰在香港,甚至也知道李如冰與她現在的關係不一般。   「我在找… … 」安納貝爾臉上竟然閃過一絲羞澀,看上去臉頰也浮現起了幾片暈紅。孟含霏心道完了,看來事情已成定局,自己之前一直不想李如冰與安納貝爾再有所接觸的打算看來要泡湯了。   安納貝爾一句話拖得老長,最終沒有說完就偃聲了。兩女一時之問竟然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之中。   安納貝爾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孟含霏偷看之下,竟發覺她的臉色變幻不定,似乎有若干情緒在心中盤旋、糾纏,任何一種短時間之內都無法佔得上風。   孟含霏心中明瞭,哪個女孩子能忘得了奪走自己處女之身的那個男人呢?無論她生在多麼開放的國家,心中總會對在那從少女邁入少婦的儀式中扮演重要角色的那個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想到這裡,她不禁搖頭暗歎,或許也正是突然之間一種同病相憐的情感左右了她,不禁苦笑著脫口而出道:「你在找他?」   聞聲的安納貝爾的身體明顯一僵,好一會兒後才從優雅的鼻孔傳出了一聲似乎不情不願的哼聲。   「恐怕你來我這裡,也是想看看他吧?」   「不… … 」安納貝爾抬起了頭,「你別誤會… … 」「沒關係。」   孟含霏搖了搖手,道,「遲早都該見一見的,他也想見你… … 」「是嗎?」   倏忽問,安納貝爾眼中依稀閃過一絲驚喜之色,不過旋即又為莫名而起的滿臉寒意所掩蓋。當孟含霏表示立刻給李如冰打電話後,安納貝爾又奇跡般地恢復了平靜,雖然身體似乎還有些因焦躁而不知保持怎樣的姿勢,但大體來說,顯然有些躁動的東西已經被成功壓抑住了。   光憑這一點,顯然安納貝爾的心智要比孟含霏成熟了許多- - 當然她的心智成熟到底是因為感情經歷豐富,還是其它什麼原因,就只有天知道了。   安納貝爾接下來的表現可以說完全出乎孟含霏的意料,面對李如冰,她的表現可以說一如面對一個新朋友一般- - 太正常了,正常到有些不正常了。   且不論匆匆趕來的李如冰見到安納貝爾如何驚訝,且說安納貝爾見到李如冰,就直接問道:「他真的是長白山的那個野蠻人?」   孟含霏含笑點頭,似乎對「野蠻人」加諸於李如冰身上更多的是幸災樂禍。而李如冰自然是相當尷尬的,不過在這兩女面前,在得到了她們都與父母的遭遇毫無關係的答案之後,也預示著他的發言權被徹底剝奪了,誰叫他「欠」這兩個女人的呢!   「對了,孟,你不是說劉也在香港嗎?趁我還沒離開,把她約出來吧,現在的李,應當是你們最親密的愛人吧。」   「當然不是,」   孟含霏緊張地矢口否認,然後又覺得自己否認得太快,擔心李如冰生氣,緊張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李如冰的神情顯得極其呆滯,似乎並沒有聽到自己的回答,這才放下心來,解釋道:「我現在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和劉瑤一起做了點小生意罷了。」   「那叫劉瑤也一起來吧。」   安納貝爾問道,「你們現在做什麼生意呢?如果跟藝術品有關的話,我也可以參加。」   孟含霏笑了笑,說道:「我之前給劉瑤打過電話了,她一會就到,今天晚上我們三個一起睡,聊聊天。至於我們的生意,也算跟藝術品有些關係,知道崑崙玉飾嗎?」   說到崑崙玉飾的時候,孟含霏沒有翻譯成英文,而是用中文表述。   「玉飾?」   安納貝爾疑惑地反問,能夠聽懂一部分中文的她,不解地問道:「沒有聽過,是一種裝飾品嗎?」   「不完全是,更多的人會認為崑崙玉飾是一種精品。」   孟含霏一邊回答,一邊聽著遠處傳來的汽車引擎聲,笑著說道:「劉瑤已經來了。」   當劉瑤來到李如冰身邊從容坐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場景,孟含霏和安納貝爾正愉快地聊著,而在一旁的李如冰卻一臉惴惴,一副害怕別人找他算陳年老帳的樣子,以她文靜的內心也不禁感到暗自發笑。   李如冰沒有加入到三女的談話中,一方面因為對藝術品的瞭解有限,另一方面也因為沒有這樣的心情,因為眼前的三女可說是他人生轉變的發力者,而他的人生轉變,也包含了「母親遭遇不測,父親音訊全無」一想到這,李如冰就難以平靜,或許只有仇恨得雪的那一天,他才可以真正放鬆地與她們談笑。   聽著安納貝爾、孟含霏和劉瑤在探討著女性之間的隱私問題,聊化妝品、美容、衣著、打扮,李如冰的心情放鬆下來,最後竟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迷糊中的李如冰在劉瑤溫柔小手的撫弄中醒了過來,坐在沙發上的三女仍然在談著話,只不過話題已經變得超出李如冰想像之外了。   「也就是說,安娜你完全可以解決我剛才的這些顧慮和擔心,而直接透過你在歐洲和美國的關係,幫我的飛行器動力研究所尋找適合的人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的話嗎?」   孟含霏在提到飛行器動力研究的時候,總是非常激動,因為這是她從小就有的夢想,同時也一直為之努力的事業。   「不錯,我在法國和整個歐洲有非常多的各界朋友,有幾位更是在歐洲的軍方研究所裡工作。至於美國,我父親也有著廣闊的人脈關係,只要你的研究所有足夠的吸引力,讓這些專業的人才感興趣,然後接洽方面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幫你完成。」   安納貝爾認真地說道,「不過,你真的可以幫我提供那些珍貴名畫的最新信息嗎?」   「當然可以,你不要忘記我家是做什麼的,傳媒業最大的好處就在於可以第一時間得知一些不為人知的信息,銀河集團有覆蓋全球的新聞網絡,各種大小新聞和內幕,都可以透過銀河集團的主服務器查尋得到,又便利又快捷。同時還可以針對某些具體內容,訂製新聞追蹤列表,通過追蹤列表,銀河集團分佈全球的二十七個辦事處,會為你追蹤任何你想要的內容。」   孟含霏說道,「不過,你如此緊追這些信息,難道你僅是為了去追看畫展?你該知道,有些畫是私家珍藏,即使知道在誰手裡,想要公開觀賞,也是很難的。」   安納貝爾神秘一笑,道:「或許我跟收藏畫的那些人商量,讓我能夠近距離欣賞一下,他們應該會同意的。」   劉瑤和孟含霏顯然都不大理解安納貝爾的話,她們總覺得此女話中有話,不過認真追究起來,還是無法明白其具體所指,暫時也只能笑言帶過了。   「那麼,安娜,你剛才說的協助中玉集團在巴黎和紐約開設分支機構的事情,也應當沒有太大問題吧?」   劉瑤問道,「如果確實或行,我就在你回紐約後,讓我們集團的CEO許文傑先生直接與你聯繫,那可是個英俊的中年男人啊。」   「當然,沒有問題,以我父親的實力背景,不管是法國還是美國,又或者德國、英國,當地的貴族名流還是要給些面子的。」   安納貝爾肯定地說道。   在城市的另一角,與李如冰有過一面之緣的投資公司職業投資顧問- - 朱喜,正用衛星通信的方式向「王朝護符神聖同盟」傳遞著最新的消息。   「香港最近值得關注的事務包括以下幾點:其一,內地再次調低香港進出口關稅,似乎想再次將香港建立成一個自由貿易的核心都市,如果照這趨勢下去,香港將會在未來的三年內,恢復到上世紀末最風光的那個時光,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香港是個值得追加投資的城市。   「其二,新近崛起的中玉集團擁有傳說中只存在於仙境裡的崑崙玉,樣品已經透過保密途徑發送到總部,集團的負責人是三名年輕人,其中二人都是五貴女之一,分別是孟家三小姐孟含霏和秦漢公主劉瑤,男子名叫李如冰,具體資料待查。   「其三,… … 」表面上是職業投資顧問的朱喜,另一個身份是秘密組織神聖同盟派駐在香港的聯絡人,這類聯絡人遍佈世界的每一個大中城市,他們是神聖同盟上層的信息來源和瞭解接觸外界的觸手。 第五集 帝女花 第八章 合作基礎   轉眼間,中玉集團已經成立了五個月。   主打的崑崙玉飾系列產品,已經成為暢銷東南亞的王牌,而借助世界油畫巡展的機會,越來越多的歐美名門望族,也慢慢轉變了傳統觀念,將寶石精品的定位,從單一的鑽石轉向多樣化的玉石。而崑崙玉在歐洲受歡迎的程度,也在逐漸上漲中,許文傑規劃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全球七大子公司成立計劃,也被提上了議事日程。   孟含霏、劉瑤和安納貝爾之間的合作,似乎也正在進行,透過安納貝爾的牽線搭橋,已經有三名小有名氣的歐洲飛行器動力研究人員加入到飛羽,而以紐約巴黎為中心的兩個中玉集糰子公司,也已經是具備了一定的規模,雖然還沒有達到成立分公司的程度,但至少走出了關鍵的第一步。   李如冰已經正式離開了銀河傳媒,不再是孟德人的私人助理,最根本原因當然是時間不足,而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他無奈地放棄了許多的計劃和打算。   畢竟又要當私人助理,又要當中玉集團執行董事,偶爾要去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考察最新的研究進度,同時李如冰還在讀大學… … 雖然市民大學有孟振松照應不會出什麼事,但如果在學校裡半個月都不見人影,那這樣的書未免讀得有些荒唐,並不想未來後悔的李如冰只好和劉瑤一樣,盡可能抽出時間去上課,於是繼續留在銀河集團就成為了不可能的任務。   當然,離開銀河傳媒並不代表李如冰與孟家脫離了關係,恰恰相反,不當孟德人的私人助理後,李如冰與孟家老少之間的關係,似乎相處得更加融洽了。   另一方面,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銀河集團高層內部就發生了近乎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中影響最深遠的,無疑是孟家二小姐孟含霜擁有的銀河傳媒的股份,因孟德人轉讓而增加到百分之五,雖然還沒有召開股東大會正式公告股權的轉讓、但這樣的直系親屬股份變更,在許多時候是不需要走太多流程,而只需要在股東大會中通報一聲就可以了。   於是之前在香港財務局上班,永遠一席OL套裝,臉色嚴肅冷然號稱「冰霜玉女」的孟含霜,也將日常的辦公地點換成了銀河傳媒十七樓,而辦公室的位置,正好在李如冰的頭頂。   這次的股份變更,最難以接受的人,應當就是孟家的長子孟振南。同時孟家次子孟振松的日子,似乎也不太好過,孟家原本並不明顯的家族內部矛盾,因為孟德人一個簡單的股權轉移,更顯得暗流洶湧。   這種矛盾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是在所難免的。擁有銀河傳媒不足百分之五股份的孟家大少爺孟振南,擔任的是銀河集團總經理的位置,而掛著執行董事虛銜的孟家二少爺孟振松,也佔了近百分之三的股份,但現在隨著孟含霜的強勢介入,直接佔了銀河傳媒百分之五的股份,如果加上孟含雲和孟含霏各百分之二點五,孟家三女所佔的股份,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十,這在動則上百億港幣的集團裡,是個相當駭人的數字。   這種環境下,一直與孟家三女都有著特別關係的李如冰,成了一個非孟家的孟家人,特別在許多銀河傳媒的老臣子眼中,李如冰和孟含霏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一對金童玉女,由於銀河集團高層權力的傾軋,造成足以影響到李如冰生活的不良後遺症,讓他覺得不勝其煩。   而同在銀河傳媒大廈內辦公,李如冰隨時都可能受到來自銀河傳媒成員的騷擾,一會是孟振松邀請一起喝下午茶的電話;過一會可能是錢萬有派私人助理來叫李如冰上去聊崑崙玉飾;甚至偶爾還會有孟德人老爺子親臨視察,叫上李如冰去參與銀河傳媒的一些內部決策。   在所有人當中,唯一讓李如冰看不懂的,就是孟德人孟老爺子和極少說話也很少有其它表情的孟家二小姐孟含霜。   「鈴… … 鈴… … 」李如冰桌上極少響起的紅色固定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這部電話之所以極少響起,是因為電話本身其實應當算是銀河集團的內部線路,一直「寄居」在銀河傳媒十六層的中玉集團,由於成立時的倉促,並沒有對辦公室進行大範圍的裝修,而是簡單做了一下調整後,就搬了進來。   李如冰伸手接起電話,孟德人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過來:「如冰,麻煩你上來一下,有些事情想找你談談。」   當了將近半年孟德人私人助理的李如冰,習慣性地答道:「好。」   掛上電話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已不再是對方的私人助理,而是中玉集團的總裁。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他當然不會再想太多具體的事情,一邊猜測著孟德人想要談的事情,一邊朝樓上走去。   銀河傳媒集團c 區大廈總共十八層,頂層是一間可容納近五百名成員的大型多功能會議室,十七樓則是傳媒集團核心決策層的辦公室,中玉集團所在的十六層,之前是用來做總經理及各部門經理辦公室的。在李如冰還是孟德人的私人助理時,銀河傳媒進行了一次人事制度改革,將總經理和各部門經理的辦公室,合併到了其它各大部門當中。   因為孟德人覺得這樣做更有利於部門工作的展開,於是當總經理和各大部門經理搬離後,十六層就一直空了下來,直到李如冰的中玉集團成立,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場地的情況下,孟含霏出面協調,將十六層整個租下,作為了中玉集團的辦公場所。   看到自己的總裁從辦公室裡走出,在辦公室裡辦公的七十九名中玉集團的僱員都熱情地和李如冰打起了招呼,而任何人只要在中玉集團工作超過一周,都會對這名年輕總裁興起親近的念頭。   身價億萬,溫文爾雅、平靜寧和,似乎從不與人爭執,也從不擺出任何管理者的面孔,對每一名員工都關懷備至,員工有任何困難都願意認真聽取甚至熱心協助解決……所有這些,都是中玉集團普通員工對李如冰的認知。   應當說,這樣的評價也是客觀公正的,這一直是李如冰努力要在公司內部樹立的形象,看過太多名人傳記的李如冰,深知個人處事風格的重要性,雖然年方二十出頭的李如冰還遠沒老練到具備完整個人處事風格的地步,但先有所規劃和習慣畢竟是好事。   微笑著和每一個看到他的員工打完招呼,李如冰從樓梯走上了十七樓,來到了孟德人的辦公室,面積超過一百平方的辦公室裡,除了孟德人外,還有一個李如冰沒有想到的人--孟家二小姐孟含霜。   「坐。」   孟德人並沒有站起來,事實上到了他這個年紀,很多虛的禮節都被省略了,特別是對李如冰這樣的年輕人,看了一眼有些侷促,不知道要如何定位自己的李如冰,孟德人體諒地笑了笑,吩咐道:「霜兒,泡茶。」   事實上,孟含霜不等父親吩咐,已經將沖泡好的綠茶遞到了李如冰的手中,一個簡單的動作,讓李如冰自然而然地想起幾個月前自己在孟含霜辦公室裡的經歷。   而那次後,中玉集團CEO許文傑就對孟含霜展開了全面的愛情攻勢,即使在得知孟含霜已婚的情況下,也沒有放棄,當然這多半是因為他得知孟含霜現在的婚姻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不過許文傑的攻勢在幾次交鋒後,還是華麗地敗下陣來,其中細節他當然不會對任何人說,但從那以後,許文傑便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當中,讓中玉集團的業績連續兩周提升六個百分點可以看出,在情場上經驗豐富的許文傑,想來在孟含霜身上栽了個大跟頭。   相比許文傑,李如冰的表現要好太多了,雖然他對孟含霜有些異樣的感覺,但顯然還沒有濃烈到肆意表現於外的程度。事實上,子皿含霜給李如冰的感覺,是那種超凡脫俗、不沾人間煙火的感受,「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是李如冰對孟含霜的定位。因此雖然有好幾次,李如冰因為工作合作的關係,而與孟含霜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但多數時候,兩人也只是湖上華亞清茶對飲,無聲勝有聲,茶喝完了,相聚的時光也就結束了。   雖然並不明瞭孟含霜這樣做的原因,但對李如冰來說,與孟含霜在一起是一種很獨特的感受,完全無關男女情愛,更像是一種心靈上的交流,而這種交流,則是開始於那壺帶來很多故事的雨前茶。與孟家三姐妹都有著複雜關係的李如冰,其實對孟德人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受,有些擔心,有些害怕,又有種難以言喻的期待。   喝了一口孟含霜親自沖泡的茶水,李如冰沒有說話,三人靜坐了幾分鐘後,孟德人才打破沉默,開始說些家事,和李如冰當他私人助理時的情況一般無二,倒讓李如冰倍感親切。對這個老人,即使撇除孟含霏的關係,他也依然覺得值得自己尊敬。   「前幾天,振南讓他的私人秘書退出了集團,成立了一家新的傳媒公司,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他是覺得含霜入駐集團對他產生了威脅。」   孟德人有些感慨地說道,「聽說這次他拿到了一筆來自美國的風險投資,似乎有幾億美金……」   孟德人沉沉地哼了一聲,用不屑的語氣說道:「幾億美金,對他來說,居然會是一大筆錢,大到帶走集團的計劃和客戶,還和程世傑合作,讓集團在英國競標失敗,失去一筆價值十二億英鎊的項目……」   「呃,我… … 」對於這麼大的事情,同在銀河傳媒大廈辦公的李如冰自然有所聽聞。   李如冰張了張口,又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立場來進行評論,把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沉吟了好一會兒,小心弄清孟德人的意思後,才說道:「我覺得大少爺這次太莽撞了,用自己的私人公司搶銀河集團的生意,表面上看似乎是獲得了一時的利益,但從長遠看來,只會讓客戶看笑話,沒有任何實質的好處。畢竟不論大少爺身在哪家公司,都沒辦法去除掉因血緣關係而存在的各種牽連,搶銀河集團的項目就相當於搶自己人的飯碗,徒然讓外人有機會看銀河集團內鬥的笑話… … 」李如冰小心發表著自己的見解,孟德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孟如霜則是眼神越來越明亮,等到李如冰說完後,孟德人彷彿放下包袱一般,歎了口氣後說道:「唉,振南心浮氣躁,難成大器… … 」「大少爺只是一時沒想明白,回頭想通了就沒事了。」   李如冰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像老管家。   「對了,如冰,你的中玉集團現在搞得怎麼樣了?」   孟德人忽然問道。   提到中玉集團,李如冰笑了起來,謙虛地答道:「還算馬馬虎虎吧,上個月才有實際的利潤,算是鬆了口氣。」   似乎是李如冰的謙虛影響了孟含霜,平時很少說話的她忽然健談起來,一邊羅列資料,一邊評論道:「從註冊成立到現在才短短半年多,作為一家以經營精品和珠寶產品的集團公司來說,能夠在半年多的時間裡回收成本,已經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而短時間內實現盈利,對於傳統的珠寶公司來說,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   「第一次新聞發佈推廣酒會,就狂收了三億多港幣的訂單,上回世界著名油畫巡迴展覽後一個月內,陸續收到的兩億七千萬美元訂單;還有上次香港著名企業家交流會上,黃河集團老總王剛的五千萬美元天價訂單… … 有據可查的數據折合下來就超過三十億港幣,中玉集團的崑崙玉飾加工廠應當是通宵達旦地加班加點趕製訂單吧?」   出孟含霜說道:「聽十五樓的A 弓說,十六樓最有名的花花公子趙強已經連續三周抱怨自己沒有用武之地了,如果我沒有記錯,趙強應當是中玉集團負責市場營銷的總監吧,一個正常運轉的公司,市場總監抱怨沒有工作可做,唯一的解釋就是已有的訂單超出了自己的生產能力,不知道李董事長打算怎麼來解決眼下的麻煩呢?」   對孟含霜的疑問,以及突然表現出來的十足颯爽英姿,李如冰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應,呆了好一會之後,才有些囁嚅地說道:「不知道……先做完訂單再說吧。」   孟含霜翻了個白眼,對她這樣的冰山美女來說,這算得上是極罕見的表情,也是一議李如冰目瞪口呆的動人神情。幸好李如冰不是趙強這樣的浪子,或者許文傑這樣的癡情種子,否則只怕會放棄一切,力求抱得美人歸了。儘管如此,李如冰還是有些羨慕孟含霜的丈夫,雖然感覺上兩人的感情似乎並不太好,但擁有如此美女嬌妻,對男人來說,應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幸福事情。   孟德人看著自己的二女兒難得的調皮表情,老懷大悅,原本準備好,計劃按部就班的談話方式也就拋在了腦後,直接對李如冰說道:「如冰,你這可不是上位者應當有的心態啊,所謂做完訂單再說,其實是一種得過且過的想法。這樣的想法,對普通的職員來說或許算不了什麼,但對於一名管理者來說,卻是可能導致公司垮台的導火線。」   在教導李如冰這件事上,孟德人絕對算得上是循循善誘,一步一步清晰明確地說道:「公司發展速度過快,導致加工生產的能力完全超出預期,這樣的事情聽上去似乎是件大好事;但其實,這跟公司發展速度太慢,完全達不到原來的計劃,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因為「 過猶不及」 。以中玉集團現在的情況來說,崑崙玉石來源雖然固定,數量卻是有限,而同時市場對崑崙玉的需求卻又居高不下,甚至有珠寶公司開出天價收購,這本身其實就代表市場內蘊含著巨大的未知風險。」   李如冰皺了皺眉,他顯然沒有考慮得這麼仔細,聽到這裡,更是認真起來,盡全力吸收來自孟德人數十年商場征戰的寶貴經驗,只有孟含霜還是優雅地端著茶杯,喝著新沖泡的雨前茶。   「因為現在那些主力購買和訂購崑崙玉飾的人,並非正常消費者,而是你的競爭者,今天他們開天價買,明天他們就可能用賤價拋,雖然他們必然會虧上一大筆,但作為唯一擁有崑崙玉石來源的中玉集團來說,卻會虧到家。花小錢整垮競爭對手,這是商場上常有的事情,市場總是停在那裡,不可能會跑掉,今天把你的崑崙玉整垮,那些喜歡收藏購買精品的有錢人肯定馬上將眼光放在藍田玉緬甸玉上,不會因為沒有崑崙玉就停止花錢。」   孟德人頓了頓,續道:「所以但凡有訂單就接,不問來源的做法,不是上位者應當有的心態,而在加工能力不足的情況下,只想著如何提升加工實力,試圖滿足市場的需求,卻不明白需求從何而來,這樣的做法最終只會導致中玉集團的夭折。」   李如冰聽著聽著,不覺汗如雨下,這才發現原來看上去風光十足的中玉集團有著這麼可怕的隱憂,剛才回答孟德人時表面謙虛但內心信心十足的感受,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有的只剩下戰戰兢兢如覆薄冰的小心謹慎。   孟含霜忽然插了一句,說道:「爸,這一點,許文傑已經發現了,正採取措施,似乎和李敢的亞訊網絡合作推出了一種新式的貴賓卡,但凡在中玉集團消費滿五萬港幣的,就送一張貴賓卡,表面上看來似乎是為了提升中玉集團在服務方面的質量,其實卻是透過貴賓卡,將那些低買高賣的職業炒家,和那些心裡有鬼的競爭者排除在外,也算得是上不顯山露水的高招了。」   「嗯,那個許文傑是個不錯的小子,很有前途,中玉集團有他在,如冰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事。」   孟德人笑了笑,繼續說道:「但即使沒有這樣的競爭,所有的訂單都來自基礎客群,貿然增加生產加工實力的做法也不見得就是好事。有人要買就賣給他,這種情況適用於飲料食品等市場,對於稍具檔次的產品,都要確保想要的人比買到的人多,珠寶玉器這樣的精品更應當如此。十個人想買,只有一個人買得到,同樣物品的價值就是原先的十倍,而一萬人想買,只有一個人能夠買到,那這就是一件稀世珍寶,不然一塊長得漂亮些的石頭,又怎麼可能價值五百萬港幣呢?」   停了好一會,孟德人才總結道:「接下來要怎麼做,應當不用我再多說了。」   看著李如冰點了點頭,孟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我今天找你上來的主要目的,不是讓你聽老頭子的嘮叨,那些事情,等會你可以跟霜兒去詳談,我找你來,是想跟你談一筆生意。」   「生意?」   李如冰疑惑不解。   孟含霜馬上糾正道:「爸,不要說生意生意的,現在流行說合作,是銀河傳媒想要與中玉集團進行全方位的合作。」   「好,好… … 是合作,不是生意。」   孟德人大笑起來,神清氣爽地說道,「如冰,我讓含霜全權代表銀河傳媒,與你的中玉集團進行一次全方位的合作洽談。」 第五集 帝女花 第九章 困難重重   從孟德人的辦公室出來後,李如冰與孟含霜並排走在銀河傳媒大廈的十七樓,穿過整個樓層來到了孟含霜的辦公室,同樣清新典雅的辦公室設計,讓李如冰精神為之一振。   新泡了一壺雨前茶,孟含霜在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收起了剛才在孟德人那邊的小女兒神態,恢復成淡然恬靜的表情,做了個請李如冰坐下的手勢,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倒了兩杯清茶。   兩人沉默了足足二十分鐘,才從那種純精神交流的動人感覺中清醒過來,看著空空如也的茶壺,李如冰歎了口氣,張口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說道:「孟… … 二小姐… … 」「或許你應當改口叫我二姐才是,」   孟含霏笑道,「你跟三妹的事,她都告訴我了,你別怪她對你反反覆覆,要女兒家主動,這本身就是你的不對,我再給你半年時間,你考慮一下如何把三妹哄進你家的門,如果辦不到的話,你以後就不要待在香港了。我知道你跟那個名叫劉瑤的小姑娘關係很好,不過成功男人三妻四妾倒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只要瑤沒意見,就算是便宜你了。」   李如冰完全沒有想到,孟含霜居然會先說出這樣的話,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他除了點頭之外,根本做不了其它的事情,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態,剛要開口的時候,卻又被孟含霜的另一番話語差點嚇倒在地。   「至於合作的事,我簡單跟你說吧,」   孟含霜將茶杯茶壺全部收了起來,剎那間恢復成了工作的狀態,公事公辦地說道,「銀河傳媒打算將海外幾個分支機構的業務進行調整,想詢問一下李總,是否有興趣對這幾個海外的分支機構進行收購或合作運營。」   李如冰沉默下來,一直在計劃籌備七家海外子公司,最近也算為之頭痛很久的李如冰,當然明白孟含霜話語中所包含的意思,收購或合作… … 李如冰忽然對眼前臉色冷然心機深沉的孟家二小姐,感覺到一絲害怕,雖然知道對方因為孟含霏的關係,不可能傷害到自己。   接下來的近兩個小時裡,李如冰算是和孟家最出色的二小姐孟含霜聊了許多深入的話題,從如何與孟含霏搞好關係,到公司管理有哪些需要注意的細節;從世界精品市場的發展變遷,到劉瑤是不是心機深沉;還會不時涉及到銀河集團的現狀和孟家家庭關係的處理,許多以前李如冰完全不會去思慮的話題,在孟含霜面前似乎都可以拿出來討論… …   於是,當李如冰離開孟含霜辦公室的時候,眼神是混亂的,充斥了太多雜亂信息的腦袋似乎不堪重負,一直沿著樓梯下到十五樓才反應過來走過頭了,短短半天,李如冰卻覺得比過去半年的收穫還要巨大。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李如冰在和許文傑、劉瑤等人商量後,對中玉集團的業務和發展方向,做了大規模的調整。對崑崙玉飾的加工,非但沒有增加人力,反而做了適當的減少,而讓李如冰沒有想到的,是林永信居然同意這樣的做法,理由是手工製造的崑崙玉飾,人手一多質量只會下降。   人力的減少,相對的是產量減少,只不過減少的都是崑崙玉飾的數量,其它玉器飾品、珍珠飾品、金銀飾品等可以量產的器物,其產量卻是增加了三成。中玉集團憑藉著眾人的協助和齊心,以及自身的實力,終於將那些看不見的危險降到了最小。   合理地調動了整個集團的工作積極性後,李如冰拋出了海外子公司的完整計劃。所有核心成員當中,孟含霏是第一個舉手贊成的,劉瑤和趙強則是第二和第三個,只有許文傑沒有做最明確的表達,直到最後才帶著疑惑的眼神投下了贊成票。為此李如冰在會後專門花了半個小時,來向許文強詳細說明計劃的幾個關鍵要點。   經過這樣的調整後,中玉集團才算是真正步入了穩定發展期。而海外子公司計劃的順利進行,則進一步說明了中玉集團的強大實力,至少在大多數外人和競爭者的眼中,全球同步成立七家子公司的做法,是值得學習和欽佩的,雖然子公司還沒有全部對外營業,但這種氣勢卻足以讓競爭對手有種壓迫感。   中玉集團的事務穩定發展後,李如冰的生活又輕鬆了下來,到市民大學上課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長。轉眼間,李如冰抵達香港已經滿一年了,偶爾坐在市民大學的教室裡,他會想起在長白山當守林員看星星的日子,到了香港後,似乎有很長時問沒有真正靜下心來看星星了,雖然那台架在小窩陽台上,孟含霏親自買來的天文望遠鏡比自己原來的要好上百倍,但站在望遠鏡下的時間卻連以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或許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偶爾感歎起來,李如冰會用這樣一句話來安慰自己。   不論後面有什麼人在支持運轉,總之中玉集團在朝著良好的方向順利發展,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銀河傳媒產業結構收編和孟含霏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的進度幾乎停滯。   銀河傳媒集團產業結構收編,可以說是在孟含霜的領導下進行的,自從孟振南讓一批自己的班底離開銀河傳媒,籌建了新的娛廣傳媒之後,新老傳媒集團彷彿並非出自一家人一樣,在各個領域都展開了就既爭。   對於這樣的事實,孟德人似乎更願意睜只眼,閉只眼,隨兒女們怎麼折騰了。事實上,連仍然端坐於銀河傳媒總經理大椅上的孟振南,也似乎不知道娛廣傳媒的存在一樣,銀河集團內部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當然,就實質掌握的股權來講,目前除了孟德人之外,孟含霜已經是集團第一大股東,也許是孟德人的示意,也許是公司董事會的那些董事們覺得孟振南做得太過了,所以董事會最終決定將公司傳媒方面的業務交給孟含霜全權打理。至於孟振南這個總經理,則讓他全力備戰於目前集團在南美和西歐的兩個大計劃。這樣安排,也就在一定程度避免了孟振南直接從銀河傳媒內部為自己的私人腰包添磚加瓦了。   孟含霜掌控銀河傳媒的實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佈所有銀河集團旗下的媒體,不得發佈任何與娛廣傳媒有關的新聞。剛聽到這個指令的時候,還有許多銀河集團的員工根本不明白這樣做的原因,可等到效果出現後,這些人才看懂孟含霜處事的強勢和毫不留情的手段。   因為娛廣傳媒雖然在引入了高額的風險資金,並與孟含雲現在名義上的丈夫程世傑合作,實力也稱得上是龐大。但對於廣大普通市民來說,卻只不過是一家新興的傳媒公司罷了,從瞭解到認可,必須經過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   孟含霜一道最簡單的命令,讓整個香港超過百分之六十的媒體上,娛廣的名字都不再出現,這種稱得上是毒辣的做法,讓新成立的娛廣傳媒面臨強力打壓,為了獲得同樣的有效推廣,娛廣傳媒必須付出比銀河傳媒高上三至五倍,甚至十倍的成本。   而在銀河傳媒的影響下,一些小的傳媒團體和個體,也有樣學樣,將娛廣傳媒撇開在整個傳媒產業的圈子外,甚至連最基本的新聞交換都沒人願意做。千萬不要小看簡單的新聞交換,事實上這是現在傳媒產業能夠生存和發展的最主要原因。   進入新世紀後,整個世界都被網絡緊緊聯繫在了一起。二十年前,新聞的反應速度需要五到八個小時,早上發生的事情,晚上的新聞裡能夠看到,就算是高效率;而十幾年後,九點發生的新聞,可能九點○ 三分就會有網絡上的報導。   信息的快速傳遞導致了信息的積壓和冗余,因為傳遞得越快,信息的分類和篩選工作就做得越少,信息的有效比例就越低。這種狀況,直接導致了信息的胡亂堆砌和混亂分類,以及無序排列 ,於是之後慢慢發展出來的,是信息的詳細分類。   項目細了,越來越多的信息變成了工業細化的產物,以前的娛樂信息,現在可以細分到某個明星的某個粉絲團又做了一件什麼事情。   信息在時代的發展下,數量急劇的豐富,單憑人力去採編這些信息,已經變得越來越困難,也不再有哪家傳媒機構,能夠保證自己所傳遞的信息,全部是由自己的工作人員採訪獲得。更多的時候,電台、電視台、報紙、雜誌、網絡媒體、傳統媒體之間的信息都是相互交換的。   A 電視台擁有最強大的娛樂新聞采編管道,可能B 電視台、C 電台、D 報紙和E 雜誌上所有的娛樂新聞,都是從A 電視台交換而來的,用什麼交換呢?顯然,用自己、的優勢資源交換,例如經濟方面的新聞內容。   因此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同業拒絕新聞交換,讓娛廣傳媒很快退出了正面和直接的競爭,而是採用緩慢維繫的方式逐步進到整個傳媒產業中。到了這個階段,孟含霜當然不會再有其它動作,於是一場孟家人的內鬥,慢慢消散在了戰火不息的商場中,關注事件本身的人也在媒體的刻意控制下,越來越少,算是給了銀河集團所有股東一個滿意的交待。   處理完與自己兄長的私下競爭,孟含霜開始對整個銀河傳媒的產業結構進行收編和調整,其中動作最大的,無疑是撒去二十七個海外分支機構中的十三家,只留下必須存在實體機構的十四家海外分支。至於其它的,或打包出售,或合作運營,中玉集團正在籌備的海外子公司,其基礎正是這被撒的十三家海外分支機構中的一部分。   對孟含霜來說,要維繫銀河傳媒集團的生存發展,擺在眼前的困難其實非常之多,不論是一部分老股東既得利益的減少,還是整個公司產業結構老化僵化,所要解決的問題並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明。   因此,孟含霜在接掌銀河傳媒的指揮棒之後,亂世用重典,幾番調整後交出來的成績,是足以讓所有銀河集團股東和董事滿意的,當然,或許有著最嚴重重男輕女思想的錢萬有是個唯一的特例。   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則完全不同,孟含霜調整銀河傳媒集團產業結構的過程,最主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砍掉了銀河傳媒所有不盈利的投資項目和投資部門,而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正好是其中之一。   事實上,在孟含霜下達清除不盈利項目和部門命令之前,她確實沒有考慮到自己妹妹的寶貝研究所也會在這個清除範圍內。但當屬下拿著決策書給孟含霜簽字的時候,這個被銀河傳媒下屬員工戲稱為「鐵面女王」的她,只是詫異了一下下,就毫不猶豫地簽下了字,甚至之後也沒有給自己的妹妹打電話知會。   直到一個月後,往常例行會劃撥給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的固定資金沒有正常到位,孟含霏到銀河傳媒財務部追問時,才知道這件事。   失去了集團公司的資金支持,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馬上陷入了混亂之中,正好在這個關鍵時期,孟含霏的絕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中玉集團上,經過一個月的冷凍處理後,研究所的研究員銳減了四成,其餘六成研究員中,也有近一半對研究所資金缺乏表示不滿。   在這樣的情況下,由孟含霏一手支撐起來的飛羽研究所陷入了從成立以來,最大的一次信任危機中。   「二姐,這究竟是為什麼?」   孟含霏闖進孟含霜的辦公室,怒氣沖沖地責問道:「你為了集團和利益,必須和大哥鬥,我和大姐都理解你,也支持你,二哥私底下也是支持你的,可你為什麼要停下我研究所的資金?那筆資金是我用股份換來的。」   「坐。」   孟含霜正在看檔,剛剛與李如冰達成了一個大協議,正是需要謹慎小心慢慢維繫這種協議關係的時候,對三妹遲來的責問,當然也就沒有太大的熱情,很隨意地吩咐了一句後,孟含霜繼續低頭看檔。   「二姐,不要敷衍我,我要的是答案,我要的是解決的辦法,我現在研究所裡的研究員已經有不少離開了,你知道我為了網羅他們,花了多少心思嗎?」   孟含霏在自己二姐的面前,只差哭出來了。   聽到親妹妹近乎哀求的話語,孟含霜放下手邊的文件,說道:「那些想離開的,就讓他們離開吧,連這樣的問題都沒有擔當的勇氣,他們怎麼可能有科研的成績呢?」   微微一笑,孟含霜說道:「你難道不覺得你的研究所一直都很浪費錢嗎?注意,我不說很花錢,而是說很浪費錢,一個不足五十人的研究所,今年以來,每個月而的純開銷卻接近一千萬港幣,銀河傳媒並不是花不起這筆錢,妹妹你也不是沒有這筆錢,但這樣的錢你不覺得花得冤枉嗎?五十個研究員裡,有多少是在踏踏實實做研究,又有多少是在混薪水和科研經費的,妹妹你是不是做到了心裡有數呢?」   完全沒想到二姐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孟含霏一時之間完全無語,考慮了一會後,她終於明白原來二姐這樣極端的做法,其實是在幫自己調整研究所的佈局,於是有些猶疑地說道:「那現在要怎麼辦?」   「涼拌!」   孟含霜微笑著說道,在自己的妹妹面前,她顯然不吝借自己的笑容:「先想辦法留住幾個最核心的研究員,至於其餘的,就藉這次機會大浪淘沙吧,能夠堅持留下來的,以後才會願意跟著你,留不下的,從哪來往哪去,你也不用覺得可惜。頂尖的科研人才難求,普通的科研人才滿大街都是,你可以考慮在內地尋找類似的基礎人才,價格便宜量又足。」   「… … 」孟含霏沉默半晌,這才明白自己二姐的商業手腕有多強勢,同時也明白自己與二姐之間,其實還有著不小的差距,呆了好一會後,孟含霏才說道:「哦。」   看到孟含霏似乎想離開,孟含霜趕忙叫住了她,說道:「另外,既然銀河傳媒在收編產業結構,那麼再繼續往飛羽研究所投錢的提案,估計很難得到董事會的同意,你要考慮用其它的方式來獲取運作資金,正好銀河現在的現金並不算很充沛,甩掉了你這個研究所的包袱,正好輕裝上陣。」   「二姐……」   孟含霏拖長了聲一首,她很清楚,既然自己的二姐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也就有解決的辦法。一直沒辦法抵抗自己妹妹嬌甜聲音攻勢的孟含霜在第二個音節的時候,就給出了答案,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四個字:「中玉集團。」   於是麻煩的皮球從孟含霜手裡,丟到了李如冰的懷中。 第五集 帝女花 第十章 人才第一   「… … 因此,我們必須秉承人才第一的標準,打造一個更加團結和穩固的中層。同時做到讓每一名中玉集團的員工,都以集團為榮,而要達到這樣的效果,唯一的途徑就是我們這些做中高層主管的,比員工做得更好。」   在第三次中玉集團慶功會上,中玉集團cE ○ 許文傑用他慣用的語氣,向中玉集團下屬三十一名中高層員工,表述自己的觀點:「人才,是這個時代最寶貴的財富,每一名鑒定師、打磨師、營銷人員、管理者,都是中玉集團成功的保障,你們正是這些人才中的仗仗者。」   「本世紀初,著名IT 公司微軟的總裁曾有這樣一段名言:如果我把我的員工全部開除,那麼微軟明天就會倒閉,而如果讓我在我的員工中挑選出五十人,同時把我的錢全部拿走、我可以在三年內重新打造一個更加強大的微軟。」   許文傑停頓了下後繼續道,「中玉集團也是如此,雖然集團成立時間不長,但我們的業績卻已經超過了世界上大多數的同類型公司,造就這種神奇業績的,固然有獨一無二的崑崙玉的巨大作用,但是在座各位的同心協力才是根本因素。」   「如果沒有李老的手藝,如果沒有daVe 的設計,如果沒有小齊的市場分析和推廣,即使我們有多一倍的崑崙玉,也不可能獲得現在這樣的業績… … 」聽到這裡,坐選在主席台一角的李如冰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在激勵管理員工方面,許文傑絕對是所有李如冰見過的人當中,最具天賦的。   「… … 大家為集團做出了這麼大的貢獻,集團絕對不會虧待大家,」   細數幾名有突出貢獻的員工業績後,許文傑把話引入了正題,用極具感染力的語氣說道:「這次的全球計劃,在座的諸位都是功勳卓著,為此我特別請示了董事會,經過董事會全體成員一致通過,此次的獎金,將以公司股權認證的方式來發放,以後中玉集團,就是在座所有人的中玉集團,每個人都是集團的主人,讓我們共同奮鬥,為了我們自己的中玉!」   許文傑的話番話,顯然經過了深思熟慮,會議室中新一批擁有公司原始股權的核心成員,都被他的話語感染,事實確是如此,有什麼會比發展自己的事業,更具吸引力的。   在這樣激情洋溢的慶功會上,有好幾個人卻是處於神遊太虛的狀況之中,根本沒有在意許文傑再次出眾的表現,李如冰和孟含霏都是其中之「人才……」   孟含霏看著坐下濟濟一堂的中玉集團英才,歎了口氣,到了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和其它人比起來,是顯得多麼幼稚,曾經自己引以為傲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和私人小型海島機場,現在看來都不過是年輕人的玩具罷了。至少和眼下成立不足一年的中玉集團相比,自己經營了好幾年的研究所,連最基本的核心成員凝聚力都不曾存在過。   聽從了二姐的建議,孟含霏沒有太著急地給研究所投入新的資金,雖然擁有中玉集團百分之五股份的孟含霏,此刻不管怎麼說也算得上是身家不菲,但為了看清楚研究所的狀況,孟含霏還是忍住了追加資金的念頭。   果然,沒有出問題的時候,往往不會想到出狀況後,會有如此眾多離奇的狀況,除了幾名核心和最老的研究員之外,研究所裡接近七成的研究員都開始有了各式各樣的想法,有些不吭一聲主動離開,有些則不停地詢問上級什麼時候能夠發放遣散費,裡更有兩個誇張的研究人員,甚至想著拿研究所有設備和研究成果來出售換錢。   在實際的利益面前,不少所謂的研究人員都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幾位平時深得孟含霏信任的研究員,在這次由孟家二小姐孟含霜發起的考驗當中,同樣輸得一敗塗地,而孟含霏則差點信心盡失,自己一直信心十足的飛行器動力研究所,到頭來甚至還比不過一個人心渙散的普通小公司。   「這或許也是研究所沒有真正的飛行相關技術產生的核心原因。」   孟含霏想著三年來,研究所雖然不斷有前沿理論提出,但卻始終沒有真正值得誇讚和自豪的成果。思之再三,她的信心開始重新凝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或許正是有了這樣的一次重大變革,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才真正地能夠產生具備實際意義的科研成果和技術貢獻。   拋開對以前飛羽的心痛,孟含霏開始想著如何透過中玉給飛羽研究所注入資金,同時如何利用秦文海的人力資源協調機構,來網羅全世界頂尖的科研人才,真正地開始研究飛行器動力的前沿科技,同時也將之前的各種理論,轉變為真正的科研成果。   與孟含霏略有不同地,李如冰想的卻是另外的一番內容。   經過了兩次慶功會後,李如冰基本已經對許文傑每次慶功會上的那些官話倒背如流了,作為中玉集團的創始人之一,他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聽這些慶功宴中的諧趣小事,李如冰的視角和眼光,已經從香港這個彈丸之地,一舉擴大到了全世界的範圍。   半年來第三次慶功會,最直接的好處是奠定了中玉集團在世界珠寶和精品中的頂級地位,而受到孟含霜和孟德人的啟發,李如冰也更加清楚知道應當如何去充分利用日月洞中看上去取之不盡,實際卻有著一定數量的崑崙玉原石,因為以現有的方式來使用的話,那些藏玉只能支持中玉集團十至十五年的消耗。   在這種情況下,籌備中玉集團之初就計劃好的全球戰略計劃的啟動,就成為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而同時因為有了銀河傳媒現任掌舵者孟含霜的全力支持,同時成立七家中玉集團海外子公司,將不再是不可能任務,雖然有種取巧的嫌疑,但商場如戰場,只問結果不管過程,是商場唯一的生存法則。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李如冰並不想再枯守香港,畢竟香港雖然是個世界型的自由都市,但對李如冰來說,香港更適合作為自己的根據地。   因為李如冰真正的人生奮鬥目標,並非賺多少錢或者成立多麼龐大的集團公司,而是透過這樣的過程確立自己的地位,並憑借這些地位去接近五貴女中其它的幾人,以及瞭解極為有限的遺國護符聯盟五公子。這些人當中,很可能有李如冰的仇人,而且是那種有著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仇人。   在香港一年多的時間裡,因為機緣和運氣,以及劉瑤和孟家的全力支持,李如冰輕鬆地渡過了最困難的原始積累期,接下來的工作,當然是憑借已有的資源,來接觸那些可能是仇人的人。   不論是已經初步確認沒有嫌疑的安納貝爾,還是遠在俄羅斯的庫爾琳娜,以及不清楚在日本還是在德國的蘇曼,又或者神秘的遺國五公子,所有這些人,都是李如冰希望去接觸和瞭解,進而確認的。   至於他們是否與李如冰母親的亡故和父親的離奇失蹤有關,反而不是這個階段李如冰所要去考慮的問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如冰也不願意去假想假如證實所有這些人都不是自己仇敵後,自己將面對什麼樣的世界,這是一個光聯想就足以讓人崩潰的問題。   在慶功宴上,兩個人同時走神,顯然要比一個人走神來得麻煩,而最明顯的問題,就是當許文傑發言完畢,站起來說完「… … 接下來,有請中玉集團的執行董事講話… … 」後,李如冰和孟含霏都沒有反應,這樣的結果應當是所有與會人員都不願意看到的。   幸好在李如冰和孟含霏的身邊,還坐著一直清醒著,沒有任何迷糊走神的劉瑤。微微一笑,看上去並不非常美麗,但卻極為耐看,貴氣天成,韻味十足的劉瑤站了起來,拿起麥克風,同時伸出腳,分別用力踢了李如冰和孟含霏各一腳後,這才悠然說道:「各位集團的主人,我代表集團董事會,轉達所有董事會成員對各位的感謝,是你們讓中玉集團獲得了超乎想像的成長,也是你們讓中玉集團有了長足的發展。在這之前和以後,你們都曾經或將要為集團貢獻自己的力量,而今天,集團也將為你們付出集團最根本的東西- - 利益和股份。讓我們在接下來的日子,共同發展共同成長,終有一天,中玉集團會因為各位的努力,而站在世界發展的最前端… … 謝謝大家。」   許文傑聽完劉瑤一番話,暗地偷偷向她豎起了大拇指,能夠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許文傑對劉瑤的評價又提高了幾分,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女孩,總是有許多讓人驚詫的表現。孰不知其實他高估了劉瑤的能耐,這段話其實是李如冰來之前準備的演講稿,因為之前李如冰反覆練習多遍,所以正好被劉瑤記住了而已。   慶功會結束後,中玉集團歷來都有開後續小會的習慣,不過這一次的後續小會就顯得比較特殊了,因為參與者除了李如冰、劉瑤和孟含霏外,只有許文傑和趙強。   完全不明白會議目的的趙強很迷惑地看著許文傑,而許文傑則有些迷惑地看著李如冰,而兩人幾乎同時發現,李如冰正以同樣迷惑的眼神看著劉瑤。   在中玉集團的小會議室裡,劉瑤作為後續小型會議的召集者,一反以前很少發言的情況,勇敢地道:「叫大家一起,其實是想說明一下接下來公司發展的方向,剛才含霏姐姐說想從集團賬戶裡抽出一筆錢,來投資其它領域,不知道四位有什麼想法?」   許文傑皺了皺眉,考慮了一會後,才說道:「從公司資金儲備的角度來說,要拿出一部分錢來投資其它領域,是完全不成問題的。現在公司大約有七億美金的現金儲備,對於任何一個集團公司來說,這樣的現金儲備都是一種浪費。常規意義上一家公司只需要資產總額十分之一數量的現金儲備,就足以應付大多數的危機,因此即使劉副總不說,我也會提出類似的投資計劃。」   趙強點了點頭,表示對這件事情的認可和同意,李如冰也跟著點了點頭,花了不少時間惡補金融方面知識的他,已經不再是剛籌備中玉集團時的雛兒,對現金儲備、型資金鏈、產業結構、投資計劃、整合營銷等名詞,雖然談不上融會貫通,但也算是有了一定瞭解。   「既然各位都同意投資這件事,那今天我們就眼下的這個投資計劃,談談各自的看法吧,先讓含霏姐來解釋一下整個計劃。」   劉瑤很輕鬆地將可能產生問題的內容交給了孟含霏,畢竟計劃就是孟含霏提出來的。   「呃… … 」被劉瑤逼上梁山的孟含霏過了好一會,才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簡單地說來,我需要在三年內,陸續投入大約十億美金,並從全世界網羅一百名最頂尖的飛行器動力方面的專家,來充實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力求在飛行器… … 簡單來說就是飛機的發動機有所突破… … 」「啊……」   除了劉瑤和李如冰外,其餘三個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成年男性,都驚訝地呼出聲來在從小迷戀飛行的孟家三小姐孟含霏,向她的下屬和夥伴提出天方夜譚式計劃的同時,遠在加勒比海的一座私人小島上,五個年紀都不超過三十五歲的男子,正在一楝標準東方傳統建築的後院裡,圍坐在一張石製圓桌的周圍,討論著某些事情。   五名年輕人看上去都屬於年少有為的類型,雖然談不上英俊,但配合那種成功人士特有的氣質,卻都顯得魅力十足。雖然其中有兩人都有著明顯的歐亞混血兒外貌,但五人間交流的語言,卻是標準的漢語。   「我很想知道,上次究竟是哪個白癡的主意,會選擇在離開長白山時,設計想要殺掉那個已經成功吞食了糾龍內丹的年輕守林員… … 」其中一個似乎是領袖的年輕人用不屑的語氣說道,「老祖宗在幾千年前就教導過我們,堵不如疏,採用消滅的方式來清除可能存在的競爭對手,是最沒有成效的手段之一。因為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會因為一些意外狀況,而成為我們潛在的競爭對手,要殺的話,永遠也不可能有窮盡… … 」「哼,說得輕鬆,你倒是說說有什麼更有效的辦法,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去年再怎麼說也是我輪值,這種小事我當然有自行決定怎麼處置的權利。」   另一個年輕人不甘示弱地反駁道。   「小事?」   剛才發言的年輕人用鄙夷的語氣說道,「你口中的小事,很可能是導致傳說中一出現就將改變世界格局的三大寶藏之一面世的元兇,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中玉集團的幕後主使人就是三大神秘寶藏的得主,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讓三個年輕人站在風口浪尖,但其野心卻是昭然若揭的。你所說的小事,很可能會直接影響到我們聯盟計劃了近百年的換天計劃。」   「那也不能完全怪我… … 」「哼!現在追究責任也是於事無補,我想知道的關鍵問題是,你除了當初設陷阱要置那個守林員於死地之外,還有沒有做過其它的事情?」   「這……」   說話的年輕人有些心虛,好一會之後才補充道,「幾個月前,我們從精神病院將那個守林員唯一的親人- - 已經半瘋的父親,接到了西沙一個島上的療養院… … 」看了一眼最先發言年輕人的臉色,年輕人補充道:「不過並沒有做其它的事情,反而給了那個中年人最好的照料,上個月的報告顯示,他似乎有一絲神志恢復的跡象。」   最先發言的年輕人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後才揮了揮手,隨後五人各自散去,一個小時後,這座位於巴勒比海的私人小島上,除了偶爾游上沙灘的海龜外,再也沒有其它的生物。 第六集 龍騰路 第一章   企業管理模式,以及人才激勵體制的考慮,中玉集團完全可以成為他兩人的獨資公起司。不過,形式的不同,並不能代表實質就有了改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如冰和劉瑤兩個人,還是中玉集團一槌定音,他們說出來的話,在中玉集團內部就相當於封建社會皇帝的「出口成憲」得到劉瑤的贊同,而李如冰也是傾向於「贊助」所以孟含霏才講出投資計劃,她知道不會受到太大的阻礙!   對於李劉兩人的權威,許文傑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他名義上是集團的CEO,大權在握,但他是被聘請來的,所以並不以權作勢,肆意妄為。一向以來,中玉集團的大小事務,他都謹守本分,只負責起草、完善、監督、執行投資計劃的工作,對於決定中玉集團走向的發展戰略及業務產業鏈的拓展,他都以李如冰馬首是瞻,前期他提一些前瞻性提示,後期拾遺補缺。   他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中玉「王國」的「宰相」地位!良好的職業操守,讓許文傑並不在中玉集團內部爭權奪利,搞小圈子,反而唯才是舉,中玉集團不到半年就站穩腳跟,並在頂級精品行業聲譽鵲起,並佔有一席之地,許文傑勞苦功高。   支持許文傑如此做的原因,也是由於李如冰和劉瑤兩名頂頭上司非常開明的緣故。相處不長的時間,許文傑就認識到,他的兩名「老闆」男的勤學苦練,不恥下問,且作風民主;而女的善於傾聽,沉穩大方,兩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無愧於「黃金搭檔」而中玉集團蒸蒸日上,業務如火如荼,前途一片大好,不能不說是有兩個好的領導人的緣故。   然而,他今天等「飛行器計劃」一講完,就首先站起來出言反對孟含霏繼續陳述,卻讓在座的其它四人有點驚奇,這與他素日穩重樸實的領導作風不符。   須知道,李如冰和劉瑤開會討論這個問題,以他們的私下交情,顯然傾向於同意該項投資,而拿出來討論,相當於走走過場而已。在座的人心知肚明,尤其許文傑心裡更清楚,他平時跟李如冰和劉瑤走得近,知道他兩人心中期望的是眾人群策群力,將這項投資計劃補充完善。   然而,在大方針從來沒有唱反調的他,就怕集團定下了錯誤的方針,贊同投資!   因而站起來旗幟鮮明地反對,卻忘了這落在眾人眼中,有點啟人疑竇!聯想到他前期追孟含霜,人家二姐!莫非索愛不成,因故生恨?中玉集團決策層是個小圈子,還沒有染上大集團內部流言輩語的不良習氣,然而在座的男女都或多或少聽說過,許文傑愛情受挫的事跡,不由地都有點懷疑他另有用心。但是李如冰、趙強以及劉瑤、孟含霏跟許文傑私交都很好,他們從許文傑平日的為人來看,他還是胸懷坦率,很難想像,也很難相信一個職業操守很強,可以說是到了君子程度的人會做出如此舉動。   劉瑤一如平日大家閨秀表現,神情微詫之後,就決定藏拙,靜待許文傑的下文。   而被反駁的孟含霏臉頰飛紅,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平生第一次找人「贊助」還沒有被外人不留情面如此反駁過,在情面上就有點下不了台。   在孟含霏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對下,公司內部私下場合不再以彼此職稱相稱,「孟副總」也變成了「孟小姐」「孟小姐的提案,我個人覺得毫無投資的價值!」   許文傑先給自己的發言定位,他正要繼續說時,抬頭卻發現眾人眼光灼灼,許文傑先是一怔,但他也是玲瓏七竅心,很快就明白自己可能身負嫌疑了。登時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竟然會讓人懷疑操守。他後悔,說話沒有經過大腦,沒有含蓄,太過於直露了。其實他心中不能說沒有介蒂,但遠遠談不上忌恨,他之所以反對,卻是對孟含霏的研究所有所耳聞的緣故……為了追孟二小姐,他專門下了一番心思瞭解孟家人喜好。商場上不打無準備之仗被他帶到情場上,可惜還是無功而返。   這只能說是郎有情,妾無意,徒呼奈何。這且不表,許文傑那份私人情報,沒有想到在這用上了。   在座的各位人士中,除了孟含霏,許文傑對於研究所是最有發言權的。甚至可以說,李如冰雖然去過不少次研究所,但情報上他也不比許文傑知道的多。愛屋及烏,許文傑出於對孟含霜一番真情,對銀河傳媒集團……這時他的立足點完全是出於為中玉集團好,完全不涉及私情。許文傑將苦笑埋在心底,臉上半點不露,將自己掌握的情況侃侃而談,「孟小姐旗下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我雖然沒有去拜訪過,但早已如雷貫耳。之前一直隸屬孟家集團旗下,由孟小姐一手組建和經營,在亞洲,塑也算是排得上號的研究所。尤其在剛剛結束的飛行器博覽會上,成立不足五年的「飛羽動力研究所」被諸多專家評為,全世界最具發展潛力的研究機構!注意,不是東亞、亞洲,而是全世界!這是一項難得的殊榮,但想來是實至名歸,這從研究所成立五年,近四年來,發佈了許多相對另類的科研成果就可見一斑,比如「燃料低氧熱能轉換技術」就是一項別出心裁的前沿理論……」   「我對於飛行器是門外漢,對於飛行,我的瞭解也就是飛機。而小時候,噢,不,現在也偶爾玩的,就是飛機模型。對於孟小姐你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我其實個人沒有多少發言權。不過,我也知道從技術和長遠的利益來看,飛行器是值得投資的項目。」   揚揚灑灑一大堆,讓人側目,不過眾人從語氣中就知道,那不過先揚後抑的商場手法,果然--「只是以目前中玉集團的遠景規劃和現實情形來看,我們不適合投資!」   「其實說到底,飛行器,噢,不,航空事業,應該適合國家來研究,個人或者民間是很難研究……」   「從這五年來,孟小姐你的飛行器研究所簡直就是個吞噬金錢的黑洞就可以出……噢,對不起,孟小姐,我無意侮辱你的人品,懷疑你的能力,以及你手下專家的能力!其實這與你個人毫無關係。你是研究所當家的人,你應當知道,這些年來,你們每年的開銷,甚至每月的純開銷就上千萬港幣。」   「可是,飛羽研究所的成果是什麼?我指的是真正能應用的成果--只有一些還有待驗證的尖端理論!」   「研究成果以及後續研究要化為產品……據我私下估計,純屬個人習慣性的計算,孟小姐的飛行器研究,要想取得實質上的突破,至少兩百億美金的投入,噢,加上後期增建產品生產線,市場推廣等一連串計劃,不,我說的保守一點,可能需要三百億……」   「而孟小姐現在提出來的「三年十億」只是杯水車薪,對研究沒有任何幫助,我可以斷言,研究只能半死不活,無法取得突破!」   三百億數字一出,會議室裡的人臉色都變了。李如冰和劉瑤相對一眼,他們都為塑許文傑的才華所歎服。李如冰作過孟德人一段時間的特別助理,知道孟含霏的研究要想成功,她自己也提出至少三百億資金缺口;而劉瑤從他的口中,又得知這一天文數字。他們兩人是為許文傑精明的投資眼光而驚佩,專家到底是專家。   而孟含霏臉色蒼白,她就像一隻埋頭沙堆的駝鳥,沙子一下子被扒開,露出藏著的頭--她被父親孟德人否決投資計劃之後,也感覺「四百億數字」太過龐大,而她根本不知道從哪能拉來贊助,就選擇小打小敲,也不想放棄她幼時就懷有的夢想!   之前許文傑的反對還只是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這時卻像化成了冰,幾乎讓孟含霏要奪門而出,若不是她相信劉瑤,更相信李如冰不會不伸援手的話,她已經開始……   「那「樓蘭寶庫」滿滿一山洞崑崙玉,中玉集團還沒有賣出千分之一就……李如冰和劉瑤有這個實力來幫我圓夢……必孟含霏還有這個想法,但她忘了,她擁有中玉集團百分之五股份,如果以此為押,施出對銀河傳媒的故技……因為中玉集團的這百分之五股份是她近似訛詐而來,她也從來沒有真的認為自己擁有支配權,而下意識中還有一個念頭阻止了她朝這方面想!她顧忌李如冰的感受!   「我們是做企業的,最終目標是要賺錢,不是做……」   許文傑「慈善事業」字眼幾乎要脫口而出,對於孟家的這位五小姐,他真的不想得罪,想了想,他說道,「我們要的是成果!也就是實實在在的科技成果!或者說,我們的投資不能投水漂!」   「或者應該從專業的角度來看,我反對的理由有二,第一,我看不出對孟小姐的投資能有什麼回報,或者說在有充足的資金投入的前提之下,投資回報週期也過長,據我估算,至少需要五到十年!目一壟巾場一筆投資,一般要求在三年內收回成本,如果不然,則是失敗的生意。而這麼一筆龐大的投資,中玉集團不如投一些「短平快」項目,相信本錢早已收回了。第二,我認為,飛行器屬於高科技行業,而中玉集團目前涉足的是玉石行業,兩個行業幾乎沒有交集,這是新企業極為忌諱的事--涉足自己完全陌生的行業。做生意,賺錢都是賺熟悉行業的錢,對於陌生的行業,我認為入行要謹慎。」   許文傑最後言簡意賅總結陳詞:「綜上所述,我堅決反對該項投資計劃,風險和翌投資回報不成正比。」   其實,許文傑旗幟鮮明地反對孟含霏的「飛行器投資方案」歸根結底就是資金投入少了,小打小敲沒有回報,投入大了,則負擔不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目前的研究所,就相當於銀河集團的「花瓶」孟德人當家的時候,因為孟含霏是孟德人孟董事長的掌上明珠,對於孟財閥來說,那點小錢就相當於花在「公主」身上的玩具--古代還不是有千金買笑嗎?   換成孟含霜掌權,則斷了奶。研究所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角色。   許文傑作為中玉集團的CEO,要為每一項投資計劃負責,他不能隨心所欲地亂開支票。這也是他專業經理人的操守,對於他與孟含霏二姐的情感挫折,許文傑心中只有小小的遺憾,倒並不是刻意打擊報復。   「然而,有時做生意,是需要提前投入的……飛行器一旦研究成功,市場前程可是非常廣闊。想想,發動機是飛機的心臟,各國的政府都會為軍機換上動力更強更穩定的發動機,這塊市場蛋糕有多大?」   劉瑤一向以來是不多發言的,對於集團內部的事務,她向來奉行「交給專家來做」的理念,從不過多干涉,然而這時,她卻不得不上陣幫好友一把了。   劉瑤知道,一向以來孟含霏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就是銀河集團的包袱,從來只往裡面投錢,沒有從裡面倒騰出錢來。而她投資飛行器,根本就沒有抱有所回報的希望。她靠著祖宗福緣,擁有了一筆橫財,一生衣食無憂,她卻不想花天酒地,早想回報社會,要不受之有愧。 然而崑崙玉材的來源,卻是她和李如冰的秘密,迄今為止,只有孟含霏等有限人知道,這個秘密不能公開!   因而,投資不求收益這個想法不能公開在決策層上講。   虧得劉瑤能找到「未來政府採購」這份大單,來旁敲側擊,轉著彎子讓許文傑同意!   她的這一番話又讓孟含霏眼睛亮了起來!孟含霏向來只管研究,還真沒有考慮過研究所的出路問題。   研究所是她的心血。二姐已經明言不會投資研究所,而本來她壓縮了設資方案,對於籌集到中玉集團的資金,她還是很有信心的,沒有十成,也有九成!畢竟李如冰和劉瑤都有過表示,尤其是劉瑤,更不止一次贊成她將研究所搞大。只是沒有想到,許文傑會因為投資回報的考慮,而加以反對。   她知道,若說不服許文傑,該投資計劃在李如冰和劉瑤的強力護航下,也可能獲得通過。可若是他以辭職為要挾,則李如冰和劉瑤就可能退縮。畢竟許文傑的才華,中玉集團無人能代替。   李如冰暗自點頭,他也無話可說;而劉瑤學到了新名詞,「市場蛋糕」「也要有那個胃口吃得下這塊蛋糕!」   趙強一向負責集團的銷售,他也對孟含霏的飛行器不以為然。作為男人,他也喜歡飛行,他家中還有不少飛機模型,然而,這並不代表他不能從職業的角度來看待問題,「許總剛才的兩點我深以為然,我還有一點反對意見補充。   「我們知道,飛行領域一般不對民間企業開放,就算在自由開放的美國等西方,涉及航空的企業,莫不有官方背景,通用如此,空客也不例外?其實這不是說民間不能研究航空,有的民間資本富可敵國,財力完全能獨立研究航空、化工等行業的技術,然而不被允許,原因不言而喻……」   「飛羽飛行器研究所一直附屬在銀河集團旗下,一旦中玉集團接手,肯定要製造!那就要涉足軍工企業?如果不涉足軍工,則新型的飛行器動力研究出來,也只好賣掉知識專利權,徒為他人作嫁衣;若涉足軍工,以我們的財力,還有社會關係網絡、人脈都有所缺乏,我們還要做龐大的規劃,那是以國家為營銷公關對手的規劃!」   素不服輸的趙強也有點臉色不自然,他想了想,說,「……呃,這先不講,我突然又想到一點,其它一系列的困難姑且不論,最大的問題是,香港不適合作為我們的總部是毋庸置疑的!」   趙強越說,越被自己的言詞所嚇住,他說不下去了。他本來只是敏感地感覺到飛行器是塊雞肋,市場前景不明朗,不值得投入,或者過多投入。然而順著這思路說下去,最後得出的結論,卻是一議人也沒有想到的,那幾乎不能想了。   對於商人來說,政治是禁忌的話題!   趙強草草地結束了自己的發言。他負責市場,常常跳躍性思維,這一點見怪不怪,李劉許孟早已領教,在座的都是聰明人,趙強沒有詳述,眾人一思忖便明白了過來他隱而不發的意思:香港回歸之後,屬於中國。中國大陸一向對於軍工企業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民間開辦軍工企業,那幾乎是不可能審批通過的。就算是一國兩制的香港,也不能獨辦一個軍工企業。   飛羽動力廠,姑且這麼命名吧,飛羽研究所真的在動力有所突破,那中玉集團肯定要建立工廠,要不真如趙強所說「為人作嫁」那是精明的商人所不能忍受的,巨大的利潤肥別人的田。   而要建廠,又像「孫猴子套上了緊箍咒」中玉集團將進退兩難!動力廠政府勢力滲入,隨後過多的干預將如期而至,這對奉行市場經濟,喜歡自己操控市場的企業人士來說,那是從骨子裡難以接受的。尤其中玉集團諸位,董事會就那麼幾個人,決策層就那麼幾個人,責權分配相當明瞭,做起事來大刀闊斧,明快得不得了。若是上頭壓著一個政府高層「婆婆」橫挑鼻子豎挑眼,那更是幾個年輕人所不能接受的。   想像這還是未雨綢繆,想像中的新型發動機還沒有出爐,而飛行器也八字沒有一撇。孟含霏投入那麼大精力金錢興趣在飛行器身上,當然不可能只做發動機,是要做整個飛行器的。那更是前景堪虞。   劉瑤沒有想到這一層,就連孟含霏也沒有想到這一層。   李如冰一直沒有說話,對於飛行器,他一向以來沒有太多想法。而投資研究所,說到底是投資孟含霏,他是毫不猶豫的。從中他沒有想過回報,投資一四百億美元,別人來說是割肉,他則沒有太多的顧慮。以他現在的地位,錢對他來說只是一堆數字,除此沒有太重要的意義。而睡在三座寶庫之上,李如冰向來不是將錢看得很重的人,要不是他現在一下子拿不出三四百億來,如果能夠拿出來,他會毫不猶豫地一擲千金,贊助孟含霏的科研所。   孟含霏提出過「三年期十億」計劃,應該是跟劉瑤一起商量出來的計劃。劉瑤跟李如冰提過,這計劃也只是維繫研究所目前的局面。等到將崑崙玉源源不斷地變成可供頗利用的現金,李如冰將加大對飛行器的投入,這已經是他的腹案。他留下集團決策層,本是想先通報一聲,群策群力將方案弄得完美一些,可是沒有想到許文傑居然反對這一項投資計劃。   許文傑和趙強的話不是無的放矢,相反,他們的話很有建設性。   收益姑且不論,原本李如冰、劉瑤對於研究所能帶來多少利益並不看重,飛行器的研究,從根本上來說,是帶有公益性的事情,是不需要回報的,是「得之我喜,失之我命」的事。   李如冰是受中國傳統文化黑陶長大的青年,隱隱約約有「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社會回報理想,可是若是當眾說出,得到得不到別人的贊同是另一回事,這一種炫耀人前的想法,卻是跟內斂的他性格不相符。   而政府入駐集團內部,則讓李如冰不得不思索起來。   會議室裡一片尷尬的氣氛,這還是中玉集團自成立以來,從所未有的局面。   李如冰雖實際大權在握,但向來不喜歡搞一言堂,此時他不得不顧慮許文傑和趙強的意見,畢竟他們是專家,他們的分析和展望點到輒止,不過到位了,聰明話從來不用多。他們是真心實意為集團著想,不能打擊他們的士氣。自從開創中玉集團以來,出入名流宴會應酬增多,李如冰不知不覺察顏觀色的本領見長,他能從別人細微處探查內心最細微的變化。此際只有劉瑤臉色還是從容淡定,她好像就從來沒有過慌張的時候,然而她那雙眸子卻暴露了她的內心,那是極不平靜的微妙。   李如冰的心猛跳了幾下,他剎那間似乎抓住了劉瑤真正的想法,然而他仔細搜索,留在心頭的感覺又是捉摸不定的。而孟含霏臉上的表情也從猶豫頹然中變得有點奇怪,顯然李如冰的遲遲不發言給了她一絲希望!有理想的人可以不管不顧,她很快就從失色中回神過來,彷彿又恢復了公主的架式,凜然地高高在上,然而還是那雙眼睛,時不時向李如冰投過一絲期盼,那分明是讓自己一言而決!她是極希望自己挽狂瀾於既倒,扳回局勢!   李如冰暗自點了點頭,對,就是這種想法,才讓天之嬌女堅持著沒有奪門而去,塑飛行器就是她的心肝寶貝啊!李如冰也沒有想到,他在這關頭,竟然有暇研究各人的內心來了。「現在才跨一小步!政府入駐怕什麼?還有商榷討價還價的餘地。我的最終目標是五公子,那可是比國家更強大的力量……」   在眾人都在看他的時候,李如冰驀然心中明悟,他剎那間就決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面前的「貴女」失望生只有從「貴女」身上,才能有線索找出幕後黑手「五公子」眼前的麻煩在於怎麼說服許文傑趙強贊同投資,而不是胡思亂想。   說服趙強不難,這小子是越有難度的工作,他幹起來越帶勁,按他自己的說法,那是叫挑戰極限;而說服許文傑就困難了,他之前的話不是無的放矢,是有根有據的,而他又是聰明人,聰明人一旦執拗起來,是很難勸說的。   李如冰也就電光火花般,思維轉過萬般念頭。連他自己都暗自奇怪,這還是第一次,他如此清晰地掌控別人的內心。對,這就是「掌控」李如冰驀地體察到身上的變化,這樣窺測別人內心,從而分而化之,是升斗小民,每天為蠅頭小利油鹽醬醋奔波的人所不具有的才能,只有上位者,才會如此「關心」別人,進而想法加以利用!李如冰倏地一驚,心神剎那間收回,什麼時候自己開始學會算計了?   那就是「算計」李如冰汗顏,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操控人心,那種魔鬼想法的甘甜。然而,他轉念又一想,他現在是左右為難,難道要開誠佈公地跟許文傑、趙強交代崑崙玉的來歷,他受之有愧。想投資科研所,給社會一點回報,這種道貌岸然的說法,不被屬下說成別有企圖才怪?   李如冰吸了一口氣,成竹在胸似笑著宣佈,「各位,孟、孟小姐的飛行器研究所b投資計劃,原則上我是贊同投資。這個,許大哥,趙強,你們兩位說的都很有道理。然而,我還是要投資飛行器,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有時候我們做企業,賺錢不是第一目標,有益於社會,回報於社會才是我們根本的標……」   李如冰終於決定還是打馬虎眼,先將事情唬弄過去。他現在頭腦中亂成一團麻,理不清思路。饒是在如此狀態下,他也佩服自己,竟然一番套話說得非常流利,過渡得非常自然。李如冰再接再勵,快刀斬亂麻顯露出他開創中玉集團以來的首度崢嶸,「三年十億美金」目前我們還是行有餘力的,那麼這事就、就再議吧,我明後天跟許大哥你們溝通一下!現在,我們得先找家餐館祭祭五臟廟,畢竟今天是慶功會!」   眾人被他說得笑了起來。而劉瑤眼中閃過一絲亮色,這還是李如冰頭次有擔當,「獨力」作出重大決策。 第六集 龍騰路 第二章   有人請客吃飯,不欣然而行則就成傻瓜。   原本是想邀上喬治、米雪等人的,然而李如冰轉念一想,飛行器計劃也可能在酒桌有商量,還起波瀾。他就朝劉瑤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這次就免了,下次吧」很高興地看到,劉瑤嫣然一笑,停下了腳步,兩人擁有別人沒有的默契……噢,是靈犀。其實李如冰過慮了,他們小會開得過長,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晚餐時間,出了會議室的大門,集團中大部分員工都下班了,只有一部分加班的人衝他們招呼。   而喬治、米雪兒等人早就走人了。   李如冰今天興致很好,本來趙強提議離銀河傳媒大廈不遠的香港君悅酒樓,那裡有地道的奧菜。然而李如冰否決了,那裡的奧菜他吃過幾次,今天想換個口味,嘗嘗別的菜色,祖國的美食博大精深,世界上無與能比。可是李如冰他對於香港的知名酒樓認知仍少,於是讓趙強再推薦一個有特色的酒樓。五個人當中,就數他最饕餮之徒,鼻子除了自吹「聞香識美人」外,就是「聞香食指動」「我認為不必要上太豪華的酒樓。趙強對於「小店大廚師」還是相當推崇的,這一點跟李如冰看法一致,「那就去一家新開的滬上人家,嘗嘗上海本幫菜!那家店赳正好距離也不遠,開車去十分鐘!」   趙強又提議了一個。   「噢,看來你肚子真餓了!」   許文傑不愧是趙強的老朋友,對於他的脾性瞭解得比本人還透徹,知道若不是肚子問題,他小子肯定會找一家更知名的酒樓,前些日子他就一直說銅鑼灣新開了一家「蜀香居」逮著機會還不去那吃喝一頓。   根本不可能以距離來決定。   也甭笑別人,眾人聽他一說,也感覺肚子有點餓了。李如冰坦承「是我的罪過」引著一群經理頭領直下電梯,甚至幾個人商量不開車,而是叫了兩輛出租車直奔滬上人家。   滬上人家是一家新開不足半月的小酒樓,門口的花籃和橫幅還沒有除盡,而裝飾風格充滿了老上海的韻味,樓頂廣告招牌更是直接以本幫菜為號召。   生意不是太熱絡,但顯得氣氛很舒心寧和,頂端流下的水潺潺而下,玻璃外牆營造了水鄉的靈韻。五個人要了一間樓上雅座,本來點菜的任務是趙強的拿手好戲,在座的只有他可以說得上是「美食家」還非常會搭配,可是他要先去洗手間一趟,這任務就落在了來自大陸的李如冰身上,李如冰也不推辭,拿過菜單,為了盡快祭五臟廟,一氣連點了松仁玉米、白斬雞、鍋貼桂魚、蜜汁火方等十幾道菜,又讓上了一道特色菜鱸魚湯。   問其它人,沒有人要添加的意思,李如冰將菜單遞還給服務生。   在還沒上菜之前,李如冰就替本幫菜做起了廣告,介紹起了幾大滬菜特點,「濃油赤醬、鹹淡適中、原汁原味、醇厚鮮美」十六個字。這原是他作為護林人,無事看雜書時學到的知識,這時拿出來作為談資。   他尤其對於白斬雞更是津津樂道,因為李如冰他曾經嘗過,「這白斬雞用料是三黃雞,三黃哪三黃,腳黃、皮黃、嘴黃,故又稱「三黃油雞」烹雞時不加調味,直接清水白煮而成,醬油、味精、白糖、精鹽調和煮沸,放薑末、蔥花製成調料,直接蘸調料食用,味道特別鮮美!」   臨了,不忘加上一句,「那是我學生年代的最愛,常常買來打牙祭……」   孟含霏嘻嘻一笑,「哎,給你一說,我們的饞蟲全引出來了!怎麼還不上菜啊?」   面趙強應聲附合,催促侍者。其實這店上菜的速度並不算慢,然而讓他們餓鬼般一催,就顯得有點慢了。那許文傑是個厚道人,他勸解其它人不要胡鬧,嚇壞了服務小姐,那女子估計二十歲不到,是打工的學生,這種場面接觸不多,布菜布得有點手忙腳亂。   「這菜還是得慢點上!」   劉瑤見廚房也被逼得著了火般,流水般地往上上菜,她喚過服務小姐,吩咐不用如此著急,轉頭說道,「被你們這一鬧,吃飯的氣氛就沒有了!」   「嚇-己趙強喝了一口紅酒,將嘴裡的白斬雞給嚥下,不服氣了,「劉小姐,中國人的酒席,一、二、三、四、五」他用手點指,示意五個中國人,「中國人的酒席,是越鬧騰越有氣氛的。這是中國人的傳統文化,若是一桌人文文雅雅地講究吃相,那就是應酬,那是生份,那是拘束,不是吃飯了!」   他倒是從來不稱呼劉瑤為「劉副總」的。   「你對中國的餐飲文化很有心得體會嘛!」   李如冰還是維護劉瑤的,他淡淡地質問一句。   趙強沒有聽出貌似恭維其實言外有意,可能聽出來也不以為然,他一向活得非常自信和瀟灑,「我出道十年沒有,七八年肯定有了。干市場銷售這一面,酒宴應酬是少不了的。最喜歡的還是中國的酒桌文化,呼朋引伴,划拳猜枚,那個氣氛叫熱鬧。最受不了也最不喜歡的就是西餐,講究刀叉不能碰杯沿,嚼食物、喝湯也不能發出丁點聲音……那種吃法與其說是紳士,不如說是受罪,每回能吃個七分飽就算不錯了!」   「哎,對這,我也對中國有認同感!」   孟含霏脾性關放,她毫無淑女相地舉起紅酒,向趙強遙敬,趙強忙丟下雞腿,跟她乾了一杯。   看他們鬧騰的相,李如冰感覺回到了學生時代,距離感拘束感徹底消失,他甚至鬆開了領結,也向趙強舉杯邀飲,隱含陪罪的意思,「趙強,今天是慶功宴,就應該敞開了吃喝!」   「李總,其實我們都是年輕人,投緣我才如此放浪形骸,不拘小節的!正經場合塑我還是正經得起來的,莫要懷疑我的「吃相」和「飯品」」   趙強提醒李如冰不可因此小看他,做出一臉無辜。就他一手拿酒杯,一手提雞腿,還有什麼形象?看來他打定今天當個插科打譚的小丑逗大家開心一笑了。   「吃相」有聞,「飯品」新鮮,將大家說得都莞爾而笑。劉瑤一不提防,好險沒有將嘴裡的酒噴出來。李如冰享受著這種難得地休閒樂趣,這頓飯吃得非常輕鬆,比參加任何宴會都享受。正如趙強所說,大家都是年輕人,觀念相近,也無拘無束,又在趙強超高的胃口影響,都大快朵頤,都吃多了,也差一點喝高了,足足喝掉了四瓶紅酒,以至於兩位女士都直嚷嚷要減肥。   罪魁禍首當然指向趙強了。   吃了一片飯後水果西瓜,李如冰有點酒勁上頭,他臨時決定出一道謎語給大家猜猜,也方便消消食。   「知道中國大陸哪個軍種是最倒霉的軍種嗎?」   李如冰一臉嚴肅。   「炮灰?」   趙強首先猜測,在這方面他向來是不甘人後的。   「世上哪有炮灰這個軍種?」   孟含霏鄙夷了他一下,然後自己給出一個答案,她從勞苦功高方面著眼,試探著問,「工兵?我聽說他們造橋鋪路,挺苦的!」   「消防兵?」   許文傑猶豫著也給了一個答案。   李如冰笑著看看劉瑤,劉瑤搖了搖頭,她本能地覺得李如冰笑得挺詭異,肯定不是什麼好答案,她放棄了回答。李如冰就不為已甚,將一根手指放唇邊,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隸屬炮兵的炊事班兵種!」   趙強和許文傑經歷的酒桌文化多,他們轉眼就明白了,這還是葷段子!趙強先忍俊不禁笑了,而許文傑那麼厚道的人,也向李如冰直挑大拇指,暗服他怎麼想得出來。只有劉瑤和孟含霏兩位小姐面面相覦,怎麼也不明白「隸屬炮兵的炊事班兵種」有什麼倒霉的。   炊事兵,好像屬於後勤,都是有油水的兵,怎麼倒霉呢?   劉瑤看他們男人的微笑,覺得不能問。可是孟含霏就開放得多,她是沒有無法啟塑齒的顧慮,覺得還是當面問清楚為好,於是她就問了,「炊事兵,不就是煮飯的嗎?」   孟含霏的中文還是挺溜,跟出身大陸的人一樣,基本上沒有什麼中文理解不了,她問,「煮飯的兵,每回燒菜都能先藉品嚐的名義偷吃,這有什麼倒霉的?還要加一個最字?是加入炮兵的緣故?」   「不對,肯定是炮兵的緣故!」   非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答!李如冰神神秘秘地跟聽明白的趙強和許文傑對了對眼睛,然而三個男人衝下樓刷卡結帳。   幾個人搭車回傳媒大廈總部地下車庫各奔東西之前,孟含霏還追著問。   甚至她有打算追到劉瑤和李如冰兩人的愛巢。後來劉瑤跟她耳語了幾句,說晚上她會跟李如冰商量一下,如何著手幫她完善她的投資計劃,明天劉瑤讓李如冰直接出面再開一次會,確定投資動力研究所。   孟含霏知道她的研究所已褐不關鍋,現在等米下鍋,她也就不追過去了,要不總有逼著人家拿錢之虞。   坐上李如冰的座駕凌志,劉瑤終於有時間想李如冰那個謎語是什麼意思!他一說來,未幾趙強和許文傑就開懷大笑,顯然聽懂了,那麼這個謎語肯定是男人之間的小秘密,甚至也可能是粗口,實在是淑女不能與聞的。要不李如冰、趙強、許文傑不會三緘其口,賊笑著不予回答。他們老夫卿發少年狂!   問的話是很羞人的,不問的話,又總覺得有只小耗子在心裡爬,弄得癢癢的,極不舒服。   劉瑤想了一想,勉強壓制住心中的疑惑。現在問不是時候,找個出其不意的時間問,肯定那時能套出來。   劉瑤打定了主意,回頭看著專心開車的李如冰,他的側影很有形,眉山遠闊,星目明朗,越來越接近於美男子的形象。一時間,劉瑤努力將奇怪的「隸屬炮兵的炊事鑿兵」給忘掉,只是欣賞她的「白馬王子」李如冰原先一直開的是孟德人的防彈奔馳,那輛車價值港幣一千兩百多萬,孟德人本來禮貌性說要送給李如冰,感謝他輸血救了他女兒。   可是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李如冰來香港之後,受益孟氏一家良多,加上他看得出來,孟德人還是非常喜歡他的座車,於是婉言拒絕了孟德人的好意。   孟德人出手豪闊,然而暗自也鬆了一口氣,這讓李如冰瞧出來,也覺得暗暗好笑,對商場上的禮儀往來更加有了心得。   因為孟德人退居二線,在家修養身心,用車也不多。李如冰一時也沒有買車,時常借孟德人的車來開,以抬高身價。這是趙強的主意,自從決定走高端銷費市場,做頂級精品路線,李如冰就知道,他有一段時間,必須扮演不可一世的闊少。   確實,孟德人的這輛防彈奔馳,為李如冰增加了不少人氣,也拉攏了不少人脈關係。這輛車跟隨孟德人有年,在香港的上流階層,尤其政商兩界,混了個車熟!   在摩肩接踵的酒會舞會上,不停有人問起那輛車,李如冰總是一臉微笑,告知孟德人贈送他了,這讓不少初識的朋友嘖嘖稱讚,艷羨不已。這只是場面上的,花花轎子人抬人。理所當然車還是要還的,李如冰前期說孟德人贈車的高義,在後期他就有意放出風聲,說他李如冰不敢無端受如此豪車,自己座車購來時就會還車。   「反客為主」一計,時問的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此時,李如冰的中玉集團已經打關了局面,站穩了腳跟。   這時再提還車,輿論界一致歎服李如冰的不貪小便宜。   而僅有的幾個說李如冰裝腔作勢的聲音也被淹沒。   這便是上流社會,一切從「利益」出發。   借車的主意是趙強那小子出的,他對於市場有敏銳的直覺,總是能從不起眼的角度出擊,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開著自己的凌志,李如冰還時常在感慨,一輛車也能讓人做到雙贏,真不是市場營銷操盤的高手,也是操縱輿論的個中好手。   這輛凌志,價值五十萬港元,跟那輛防彈奔馳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墾「你應該買一輛奔馳的!」   劉瑤舊話重提,作為沉溺於愛河中的女人,她總想將男朋友打扮得更加出眾。其實她也分辨不清奔馳跟凌志有何不同,而好車她也只認識寶馬、奔馳,這還是小時候她聽來的知識,「開奔馳,坐寶馬」而跟「開奔馳,坐寶馬」一同留給劉瑤的記憶,便是少年時聽來的,「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出門小包一掛,自行車一跨」便是所謂的幸福「小康生活」對比現在的生活,不值一提!   然而,奔馳和寶馬是好車的概念,深入到這個單純的女孩的心裡。   「這車挺好!比孟總那輛奔馳,無論舒適性、操控性、平衡性等都不差,自動導航系統、ABs系統、全輪驅動系統、防側滑防空轉系統等也一項不少,就是外殼鋼板沒有奔馳硬,少了防彈功能!還有牌子不同。除此之外都一樣!」   李如冰知道劉瑤聽不懂那些專業名詞,她連車都不會開,也不想學開。李如冰說到最後,學某明星來了一個高調,「一樣、一樣、一樣的」那洪亮的聲音果然引得劉瑤開懷一笑,李如冰他感覺很愜意,也很得意。而劉瑤的體貼關心,更讓他如沐春風。   「真能一樣嗎?」   劉瑤笑定之後,還是表示了懷疑,然而她根本也分不清車子好壞,就執拗的建議,「我覺得你還是換輛新的。」   劉瑤讓李如冰換車事出有因,由於他們打造的是頂級精品品牌,因而得非常注意外部形象。   李如冰給許文傑定了一輛來自荷蘭的世爵超豪華跑車,價值一千萬人民幣;而給趙強配了一輛紅色保時捷,價值也不菲;其它的集團重要員工,也都配上了符合身價的座車;唯獨給自己,只配了一輛凌志。   其它價值較次的車,香港汽車銷售商都有貨,早就給配上了。而那兩輛好車,卻暫時沒貨,得從國外預約空運過來!銷售商昨天上午,親自登門告知,兩輛車還有一周時間將到貨。   將兩輛車毫不吝嗇地賞賜給屬下,而不是自己享用,這在中玉集團內部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人人都對董事長慷慨的行為為之傾倒,而工作極積性明顯上升。   「其實車就是用來開的,其它也沒有什麼功用!」   李如冰淡淡地說,「我現在開面凌志,比開勞斯萊斯更讓人側目。誰也不敢懷疑我的實力,我能給許文傑和趙強他們配了上千萬的車子,那麼本人也買得起那種級別的好車!」   「劉瑤,你懂了沒有,我這種行為更能引人注意!」   李如冰眨了眨眼睛,「也更能為中玉集團做廣告,想想我開著一輛凌志,出席那些名流宴會,那不是雞立鶴群嗎?」   「我要你知道,我人是寶馬級別,那些傢伙,車是寶馬!」   劉瑤沒有想到李如冰幽默見長,想想參加的宴會,那些名流紳士、政界要人、花花公子、執褲子弟……還的確多是大肚便便,鮮有李如冰如此年輕英俊的人物。見他一臉小人得意的樣子,劉瑤噗啡一笑,用手橫搓了李如冰一下,她鮮有如此小兒女的舉動。   「我老誠實了!」   李如冰還在調笑。   「就會耍嘴皮子!」   劉瑤沒有好氣地說,她最後決定不想了,這個癡人想顯示自己的風度,就讓他顯擺去吧,劉瑤自己也不是太追求奢侈的享受。   兩個人不再說話,李如冰的車速開始加速,在滾滾車流見縫插針,展露出他良好的駕駛技術。看情郎如此得心應手,輕地靠在椅背,就此閉上眼睛睡去。   這會兒正是晚問車子最多的時刻,李如冰的銀色凌志如同一條魚,在夜色中游泳。 第六集 龍騰路 第三章   不知不覺,劉瑤鼻息細喘,竟然睡熟過去。   李如冰將凌志停在車庫,橫抱著將劉瑤給抱回了住處。   這時的李如冰已經從校園裡搬了出來,他租了一楝海灣附近的獨立別墅,這裡的租金貴得嚇人。李如冰最愛這別墅三樓樓頂,可以登高憑風,遠眺大海。假日休息,拉把躺椅,躺在樓頂平台,欣賞會展中心那五顏六色的、仿若宇宙飛船的奇妙建築。而飄移多姿的維多利亞海灣將會展中心擁抱著,對面的九龍尖沙嘴一排排燈火相映成趣,生活的奔波,工作的勞頓,登時就煙消雲散,只留下習習海風吹來陣陣的鹹味和睡意。   他小心地替劉瑤脫掉高跟鞋,將熟睡的佳人放在床上,李如冰唇角帶笑,看她睡容挺可愛的,特別是那長長的睫毛還撲閃撲閃,微微顫動,似乎在做著香甜的夢,惹人憐愛。劉瑤正值女人最美的年紀,又生得外貌端容美麗,膚色白哲,能遇如此佳人,李如冰常常捫心自問,是他幾生修來的福氣。   抱她上樓時,那飽滿堅挺不停地贈著手肘和胸脯的感覺,引人回味。李如冰行至半途,就覺得有股火氣從小腹生起,儘管跟劉瑤合為一體很長時問了,李如冰在那方鑿面還是很貪,總也做不夠。他自家知自家事,不能再讓自己再癡纏,要不就會不管不顧,再發洩一番,那樣會將劉瑤從美夢中鬧醒。李如冰私底下也忖度過,可能是吞下那糾龍內丹的緣故,讓他變成了色中餓鬼。   彎下身子吻了一下劉瑤紅撲撲的臉頰,之後決定上樓頂去透透氣,舒解舒解胸中的慾望。   一雙眼眸在他身後睜開,裡面透出濃濃的愛,嘴角掛上一絲幸福的微笑,哪曾有半分睡意。   這別墅的主人挺會設計的,用雙層強化玻璃在樓頂平台一角蓋了一間小巧的房間,房間不大,也就十坪左右面積,原本裡面是養育花草的溫室。李如冰租下來之後,看小屋設計得非常獨特,便讓房東將花草全部搬走,在裡面擱了一張單人床,準備一個人的時候睡在裡面,舒舒服服地欣賞夜空。   只是搬進來之後,總是夜夜笙歌,一直不得閒來小憩一番。   屋外綠竹片片,綠草如茵,不過全是假花假草。李如冰沒有讓房東留下任何要費神侍候的花草,只有仙人掌之類耐旱的常綠植物妝點。這讓劉瑤恥笑他,「你要養動物的話,肯定是養烏龜!」   她一眼就看出了李如冰偷懶的習性,懶得動手植花植草,更懶得侍候寵物。他每每看到電視中出現美女抱著寵物,總覺得看不順眼,覺得太小家子情調了。為了表達他的不同流俗,他總是直接換台。   話說回來,李如冰某些方面懶,但是他對於環境收拾、洗衣做飯、處理垃圾這類事情倒從來沒有推拖過。在做護林員那段日子,他養成了自食其力的好習慣。這幢別墅目前就是劉瑤和李如冰打理,按照他們的財力,完全可以請一個管家來洗衣做飯,照料生活起居。可是李如冰沒有提起,而劉瑤也刻意忘記這樣不符合他們地位的事,她很一早受兩人一起下廚做飯,或者你做飯我洗碗的,有家的溫馨感。   同一時候,曾在加勒比海小島會議上露面的五名男子,各自坐在計算機屏幕前,打開了視訊會議模式,在洲際間開網絡會議。首先是一名有著混血血統外貌的年輕人,他用一口流利的中文介紹著,「「南山寶庫」的具體位置我已經找到!地下河流的水位變漲情況也基本摸清了!如果得到「樓蘭玉符」我們就可以佔據這個寶庫。」   「基本摸清?」   領導位置的青年臉色一變,語氣很嚴厲地反問。   「是,基本摸清!其實樓蘭地處沙漠,這一帶雨量不多,地下河流的水不是很充沛,因而幾乎不可能有什麼意外!」   之前開口的人顯然不是很把領導者放在眼中,他很快回答,「我相信,對我們奪寶的行動沒有妨礙!」   可是領導者顯然不這樣看,他當即反駁道:「一絲一毫的紕漏都不能出!這可是「南山寶庫」若是大門洞開,水流不期而來,很可能就灌進洞中,那損失就不可估量。到時是你負責……我重申一點,我們必須追求百分之二百的安全,方能出手。」   發言的混血兒哼了一聲,說了句「吹毛求疵」他這聲音雖低,但他們的計算機通訊器材顯然靈敏度極高,雖是透過衛星全球通訊,但還是如同面對面通話,那聲音不可避免落在了領導者的耳中,領導者臉色一變,「哼,今年是我輪值,我們盟誓過,要「令行禁止」莫非你要挑戰我的地位嗎?」   「不敢!」   混血兒嘴不應心地回答。   「那就認真查清地下河流的水位及一切妨礙南山寶庫的危險,等我們搬運的時候,我們要保證百分之二百的成功。」   領導者用不容置疑的語氣下命令道。   「好的!」   混血兒幹練地說,「給我一星期時問,我會重新打探過,會給大家一個全面的報告。」   「很高興你這麼說!」   領導者同意了,他轉過臉來對著另一位混血兒,說道,「你的「竊香」行動可以開始了!」   「好的,大少!」   那混血兒顯得比前一個混血兒來得聽話,他微笑著聳聳肩,說道,「我會親自安排人出手,絕對會幹得漂漂亮亮的!」   「那好!」   領導者說道,「「偷龍轉鳳」的計劃絕對不容失敗,也不容洩露。既然傳說中,一出現就將改變世界格局的寶藏已經出現,那麼我們就要將它掌握在自己手裡,而不是別人的手中。這件行動計劃環環相扣,定而後動!」   隨之他揮揮手,面前的四個小屏幕幾乎同時關閉領導者身子往後一躺,他搖搖晃晃,叨著一支雪茄,而深沉,只有那煙頭在領導者眼中明滅不定。   平頂軒裡,孟德人也坐在書房裡,面前坐著他的女兒孟含霜,父女兩人之間隔了一張方形茶几,然而卻沒有家人之間的溫情脈脈,反而有一種公事公辦的味道。家裡的傭人一個不見,就連其它的親人也躲閒去看電視或者下棋玩牌去了。   銀河傳媒集團規模收縮,孟含霜將這月來她做的大小決定,鉅細靡遺地向父親報告。   孟德人半瞇縫著眼睛,對孟含霜的報告他似聽非聽。他心裡在犯著躊躇,孟振南可能認為孟含霏入主銀河傳媒集團,是篡奪他的繼承權及領導權,是父親偏心。然而他不知道,孟含霜根本對那繼承權嗤之以鼻,毫不放在心上。若不是看不慣父親年老,集團放到二哥手中又不放心,孟含霜根本不可能將財政廳的事務暫時放在一邊,前來主持銀河傳媒大廈的事務。孟含霜早已跟孟德人私底下有過約法三章,她只主持銀河集團一年,在扶上正軌之後,她就要抽身而退,回到財政廳主管位置上去。   孟德人打聽過,孟含霜是請了年假。自從婚姻失敗,她之後基本上以辦公室為家,幾乎沒有休息,幾年來積臢的假期也足有大半年,財政廳長官儘管不願放走這一個理財能手,但也不能不放。   鑒於她二哥孟振南能力有限,且雞腸小肚;而三哥孟振松身體多病,不適合打理具體事務。男系都不值得依靠,孟含霜建議父親招聘專業經理人,將孟氏家族的經營權讓出,只保留財政監督權及人事任免權!   孟德人也承認,這是解決問題的良藥。然而他下不了決心,尤其在看到四女兒將銀河傳媒集團管理得有聲有色,他更是不想走那一步。外人畢竟是外人,始終隔了一層。   孟德人心中歎了一口氣,他為如何說服女兒改變初衷,將銀河傳媒集團繼承下去望犯愁。他知道,孟含霜他這個女兒,是很要強的,而且認死理!她決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她是念著親情,才出面來幫著自己整頓銀河集團。銀河傳媒大廈的董事長位置,就像死老鼠肉,對於她這只鶴,根本不屑一顧。而自己的兒子,怎麼就是貓頭鷹,會念念不忘?   有才的不想繼承,想繼承的又沒有能力!孟德人暗自又歎了一口氣,他對孟含霜的報告就有一聽沒一聽應對著,他對於孟含霜的才幹能力是一百個放心的。   「我上個月下令裁徹不盈利項目和部門,共計整理出不盈利部門三十多個,這是他們的名單,我讀一下……」   聽到孟含霜已經下達裁撒不盈利項目和部門命令,孟德人眼睛倏地睜開,他人老成精,立即意識到自己小女兒的寶貝研究所也會在這個裁撒範圍內,而「鐵面女王」的她姊姊,鐵定不會開後門放妹妹一把。   這已經是事後報告,孟德人知道孟含霜肯定已經整頓,她的報告只是讓自己心中有數,而不是請示後才執行。孟德人猶豫了一下,說道:「含霜,你辦事,我放心!以後大事說一聲,小事就不要向我例行報告了。我老了,也不想再聽瑣碎的事情了。只有你對某件事情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你再來聽聽我的處理意見,老人的經驗有時還有點用處,可是那都是過時的經驗,世界發展日新月異,不要讓我陳舊的經驗拖你的後腿。還有你需要我的支持……噢,你……應該不需要我的支持!」   老人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他躲起來,不再問事,這樣,將所有的事情都壓上孟含霜的肩膀,加重她的責任上這樣等她想退出的時候,就沒有辦法了,至少一時半會沒有辦法完全脫身,她總不能讓銀河集團變得群龍無首,變得混亂。   這是孟德人幾天來冥思苦想,想出來的辦法,完全放權,讓她不知不覺對銀河集團產生責任感。   他選擇孟含霜還有一個緣故,就是銀河集團這些年來擴展迅速,人浮於事,必須要「精兵簡政」才能適應拙肌爭,才能圖求進一步發展。而面對他的一班老弟兄,他這張老臉有時還真拉不下來。   孟含霜上手就裁撒不盈利的項目和部門,一下子就抓住了銀河集團的弊端,是促使孟德人決心傳位的最大原因。這個女兒有魄力、有能力、更有眼光,他原先還有點擔心含霜這把刀不會這麼快就切下來,現在完全放下心來,女兒的雷厲風行,比他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經過多年財政廳當官的經歷,又讓她手腕靈活,從她封殺娛廣傳媒,以及跟中玉集團洽談合作意向等幾件事情處理來看,就算自己做也不比她做得更好。   徹底地裁撒不盈利項目和部門,是孟德人的本意、又不是孟德人的本意。   孟含霜內部調整,不可避免會打某些老弟兄的臉面,砸他們的飯碗,斷他們的生計,但是他都可以裝聾作啞,裝作沒看見沒聽見,躲進小樓再不管外面天翻地覆。因為他最大的「兒子」是銀河集團,為了這個「兒子」他什麼事都可以做。   可是,他小女兒寶貝的研究所卻不應該在裁撒的範圍,這是孟德人的親情底線,但他也知道自己四女兒的脾性,是真正的「鐵面無私」、「冷面女王」絕對不會對自己妹妹法外施恩的。「含霏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雖然沒有營利,但是在這事上,完全不應該純粹從商人的角度來看待……你不再贊助含霏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這未免過分了吧……」   孟德人本想含蓄點,可是又一想含蓄不起來,還是開門見山吧!   「我這是為了集團和家族的利益!」   孟含霏還是一臉平靜,幾乎看不到表情有所鬆動,「必須快刀斬亂麻!管理的秘訣就是公平,而不是公正,至少要做到表面上的公平!我必須讓人看到我的公平,才不致於讓銀河在收縮之後,留下來的人心渙散,受裁撒出去的人和事影響。」   「有時候玩點手腕,也能做到表面上的公平。」   孟德人聽到女兒的意見,他微笑,女兒能認識到管理的真知,讓他很欣慰,他是人過中年才學習到這一手的。但是他今天要告訴女兒他的經驗,公平是可以玩出來的。   孰料,孟含霜根本沒有想從父親身上汲取「智慧」的意思,她說道,「我知道公平是很容易粉飾出來的。就比如我可以表面上給飛羽研究所斷糧,然後成立一個獨立基金會,再透過基金會暗自贊助飛羽研究所,這樣手段有很多,只要在財務上多轉幾鑿道彎子,做一番手腳,除了真正知道內情的人士,保證其它的外人是看不出來底細的處理,就不會引起削減部門裁減下來員工的不滿。」   「那你知道關節,怎麼不做?」   孟德人睜大了眼睛,、他知道三個女兒的感情向來很融洽,不像兩個兒子,還存在雞爭鴨鬥。   「我為何要做?」   孟含霜看著父親懷疑的眼神,微微一笑,「父親你難道不覺得含霏的研究所一直很浪費錢嗎?不足五十人的研究所,每個月要花費銀河一千萬港幣,銀河集團花這筆錢真的很冤枉啊。」   「可是她是你妹妹!」   孟德人有點認不清自己的四女兒了,他一直認為自己這個女兒是外冷內熱,不相信如此絕情,精於計算的。   「哈哈,父親你急了!我知道她是我妹妹,您的女兒。」   孟含霜在自己的父親面前,終忍不住再逗了,她本來就在逗她的父親,「因而,我給她找一個不怕燒錢的財主,讓她去大展手腳了!」   「噢?這是真的?」   除了自己,孟德人不相信世上還有如此「急功好義」之人,管自己女兒的死活。   「當然是真的。含霏是您的女兒,也是我的妹妹啊!如果事情沒有十成的把握,我會真的不管她的死活?你要問天下掉下來這個財主是誰嗎?」   孟含霜拖長了聲音。   「是中玉集團那個李如冰。」   「中玉集團?」   孟德人恍然大悟,他的背猛地靠上了後椅,全身放鬆了下來,再瞇縫起眼睛,用手指扣擊著扶手,一臉地放鬆,「說到中玉集團,李如冰倒是有這份財力,那麼我就放心了。」   「您不問問為什麼李如冰會伸出援手?」   孟含霜呆了一下,她實在不明白父親為何剎那間就信了自己,「飛羽研究所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無底洞,只看往裡面投錢,沒有看到往外冒錢的。李如冰跟小妹關係再好,非親非故的,他會同意接手?」   「莫非這事還有內情?」   孟德人又睜開眼睛,然而他的眼睛根本就沒有問題,可能只是為了湊興才問的。   孟含霜說道:「我看五妹對李如冰似乎懷有一份特殊的情嗉!如果李如冰同意接飪手飛羽,那他就是對五妹「不懷好意」;如果不接手,那麼就是我的眼光錯得離譜了,那我就再給研究所供應糧草。」   孟含霏如果在這兒,一定會大吃一驚,她想不到她的四姊,還有不止同她說的那一番計算,她還有另一番「陰謀」是逼她,或者是李如冰表明心跡,將關係確定下來。   孟德人緩緩閉上了眼睛,「原來你是投石問路啊?還有另一番打算嗎?」   「小妹的年齡也不小了。爸,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   孟含霜問道。   「當然!含霜的事情有你姊姊在操心,還要我老頭子費力勞神幹嘛?」   孟德人說道,「我只負責白文煌那小子就行了。若是含霏當真想悔婚的話,我就背負嫌貧愛富的名聲,親自出面解決婚約問題,絕對不讓她跟你和你大姊一樣,婚後不幸福。」   孟含霜一怔,她完全忘卻了妹妹還有婚約在身。 第六集 龍騰路 第四章   孟含霜更沒有想到,她妹妹和李如冰之間,還夾雜著一個劉瑤。也有可能,她想到了,而沒有說。自從她的婚姻失敗,陷於冰河之中,她就意識到不能讓她妹妹走上跟自己同一條路。她們豪門子女,是很難得到真正的愛情,不知道別人是衝著你的財,還是衝著你的色而來;或者既衝著你的財,又衝著你的色而來,單純地愛你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了。孟含霜的丈夫是個花花公子,而婚前是偽裝純情,婚後就露出色狼的大尾巴,在外面眠花宿柳。孟含霜高傲的性格,決定了她也不問他是原本就不安好心,還是婚後感情變質的。   孟含霜潛意識裡認為李如冰出身清寒,本性善良,應該會被名利的染缸浸黑得慢一點。   當不再追求天長地久時,目前李如冰不失為含霏的良配--無論是當愛人,還是當情人!   曾經滄海的孟含霜對婚姻有了不一樣的體悟,只是怕驚世駭俗,才埋藏於心中。   李如冰將房子租在維多利亞海灣附近,就是因為這裡的環境讓他視野開闊。雙手枕在頭下,李如冰聽著濤聲,看著深邃的星空,想起了一句他非常欣賞的廣告詞「比大海遼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遼闊是男人的情懷」好像是這一句,長時問不看電視的,他都幾乎忘掉了。   此時夜色如水,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眠天宿地,什麼都可以想,什麼也可以不想,那種感覺真讓人如飲醇酒,不覺自醉。李如冰常常失神,今夜若不是他決定要好好想一些事情,他幾乎又要忘形神遊。   背靠獨一無二的崑崙玉寶庫,中玉集團的擴張速度在飾品界是不敢說絕後,但應該是空前的,讓所有的同行私底下都認為創造了一個「中玉奇跡」商人消息是最靈敏的,當飾品界的同行們獲知,成立不足一年的中玉集團,就敢於在巴黎和紐約伸出觸角,有創立分公司的計劃,他的野心和擴張的慾望,讓人不得不驚歎!   而頂級的精品廠商,已經開始將中玉集團這個後起之秀,當成了他們共同的對手而加以關注,謀劃打壓或聯合。當然,對此許文傑也時刻關注著全球時尚界,更重要的是頂級精品的動向。而李如冰是半茫然狀態,他完全不知道他身上已經吸引了不少目光。   中玉集團橫空出世,然後以百分之三百的速度擴張,這樣恐怖的速度只能說是奇跡,然而,李如冰認為還不夠,遠遠地還不夠。不是他貪婪,而是他真的需要錢,有錢才有勢力;有勢力,才有跟王朝五公子周旋的能力。   郭庭的一番話,李如冰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是當成奇聞,根本沒有想到五公子會追著他這個小人物不放,好像要得手才罷休。家中的那一場離奇大火,父親的神秘失蹤,讓他再也無法置身事外。李如冰隱隱地感覺遺國五公子就是幕後黑手。郭庭給他念的那首《五公子歌》還言猶在耳。   「黑雲起,籠罩東南佔半壁;金風驟,皇孫返祖化野酋;萬頃碧海起宮牆,白衣如雪不勝寒。一輪明月當空照,千魔萬怪全遁消。」   李如冰對五公子的瞭解,全來自於郭庭。這來自唐、宋、元、明、清五朝遺國太子們組成的「神聖同盟」潛能力有多大,一文不名的他還一知半解,而擠身上流社會時間越長,他越是認識到那股合縱連橫的勢力之強,當世估計沒有幾個能相與抗衡。   劉瑤擁有三座寶庫,而那五公子鐵定也擁有各自的寶庫,而且早就開發了……李如冰倏地腦中一片空白,他告訴自己不能想,只能幹下去。   李如冰現在面臨的就是一場賭博,目前他是以棋子的身份參加的賭博,那五公子操縱著他的生死。而要想從棋子變成棋手,就要有所改變。首先,就是要將中玉集團發展壯大,藉著中玉集團的發展壯大!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李如冰目前還不知道路在何方,他訥訥地重複了兩句給自己打氣!孰知,背後傳來一聲喝采,隨即一個人坐上了他的床。李如冰驀地挺身,一張微笑的嬌容出現在他的眼前。   幾天前,劉瑤就發現李如冰的氣質在改變,變得越來越自信,越來越主動,當然也變得越來越男人。在她的慫恿下,今天孟含霏才提出投資計劃,卻遭到許文傑和趙強的連手反對。本來劉瑤束手無策,然而李如冰「當機立斷」強勢又不失婉轉地將事態控制住了;而在餐桌上,李如冰又談笑風生,融洽氣氛,沒有讓許文傑和趙強再提及「投資計劃」這樣的表現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知不覺問,李如冰在蛻變、在成長,劉瑤一直用心捕捉這個過程。今天假寐裝睡,看到了李如冰溫柔的一面;上樓隱身一角,又看到了李如冰沉思的一面,在在讓劉瑤心動不已。   李如冰則沒有劉瑤那麼多的想法,他只是見到那張熾熱而顫抖的唇,在眼中不停放大,就如同餓狼一般,忘記了凡塵一切,一下子吻了上去。在他迷惘的時候,他總能在其中找到甜蜜。吻上的那一刻,李如冰一如既往,又得到了那份讓他沉醉的甜蜜,不由索取更多。   二還是突如其來一陣風將門吹得「咯吱咯吱」將兩人驚醒,李如冰這才發現懷裡的劉瑤上身的襯衫太單薄了,夜深風涼如水。李如冰關上門,又想去關窗,可是劉瑤不讓,她情懷正如火,很少主動,伸手移過他的臉,又再吻了起來。這一下兩人吻得天長地久,直至時間的盡頭。   李如冰自食糾龍內丹之後,在情事方面收放自如的,吻也是花樣百出,很快的劉瑤就軟癱在床上,雙手抱著李如冰的頸項,只知應付,而全無還舌之力。   跟李如冰接吻多次,劉瑤的技巧還是很生澀,李如冰懷疑,劉瑤她的初吻怕是在失身之後,也給他奪去了。當李如冰的舌頭在劉瑤的嘴裡肆無忌憚的攪動著時,劉瑤的鼻息越來越重,也越來越熱,身體也越來越軟得像麵條,喉間不經意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靡膩。   這說明她的意志已經漸漸渙散,要不骨子裡保守的她一定會壓抑住聲音,而現在她的身體因為激動而輕輕地抖動著。李如冰儘管身體也很熱,然而他的意識清明如舊,他的深吻讓劉瑤透不過氣來,感覺到她要窒息而逝在懷裡的時候,李如冰放關了獵物。   用手輕輕撫摸著那張紅得發燙的臉,劉瑤的雙眸碰上虎視耽耽的目光,往常李如冰如此看她,就是要將她生吞活剝……劉瑤知道其中的意味,她害羞地閉上了眼睛。   那種處子般的嬌羞總是能勾起李如冰的征服慾望,而欲拒還迎的表情也讓「小李子」「霸道」起來。感覺到如火如潮洶湧澎湃的體內慾望,李如冰深深地低吟一聲「老婆」就準備合體撲上。   李如冰還是第一次叫劉瑤「老婆」她先是一喜,然後眼睛突然一睜,彷彿想起了什麼,竟然朝旁邊一滾,避開了李如冰的撲襲。李如冰哪能讓到手的獵物逃了,他輕舒猿臂,一手抓上她光滑的玉臂扯過了身子,另一隻「五指金龍」化成了「祿山之爪」毫不客氣地探上了神聖而起伏的峰巒。手勁大了點,稍稍弄疼了劉瑤,劉瑤的呼吸頓時一緊,緊接著她下意識地又摟住了李如冰的腰。   李如冰知道劉瑤的胸脯不大,但是彈性十足,且相當敏感,隔衣輕搓慢揉,以驚人的速度變化,很快就如同怯生生的鴿子,探出了兩顆櫻桃。若不是手上還在活動,至那胸衣的鋼圈實實在在,李如冰還當真以為劉瑤襯衫下未著寸縷。李如冰察覺這一次劉瑤彷彿情動得厲害,他想著就在玻璃房裡辦了她--一直以來,劉瑤就拒絕在這裡嘗試,她怕遠處有人窺探。「也許今天能得償所願?」   李如冰一邊加油,一邊用雙指捻動欲裂衣而出的「鴿喙」他挑動了劉瑤的情慾,同時也挑起了自己的情慾,沒有在劉瑤的胸前肆虐多長時間,李如冰就再也不能忍受隔著衣服來觸摸她的身體--他本想水到渠成的摘取熟透的葡萄的。不過,現在看來顯得有點急色了。   劉瑤還沒有完全進入狀況,就在李如冰幹練地解開她第二顆扣子時,原本羔羊一般待宰的劉瑤像小鹿般滾開,逃離他這頭大色狼。   「老婆,我們就在這兒,就在這兒……」   李如冰叫出了第一聲老婆,就能叫出第二聲,他嚥了一口口水,像布道牧師一般張開雙臂就要摟住劉瑤。   「不行,可能會有人偷看的!」   兩旁的別墅都不高,的確有春光洩漏的可能。劉瑤的理由一如既往,她總是怕被人看到春色,在房問裡做愛,也是將窗簾拉得緊緊的,還要熄了燈,這才乖乖就範。今天能跟李如冰吻得天雷勾動地火,已經讓李如冰喜出望外,可惜狼心不足,得隴望蜀的想法破滅了。   不僅如此,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面,劉瑤竟然說:「我、我得去沖個涼!」   看到自己胯下旗桿高高挑起,李如冰愕然,都到懸崖了還能勒馬不前?這、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啊!就在他瞠目結舌時,劉瑤腓紅著臉,小跑步蹬蹬蹬蹬地下了樓,還真將他扔在樓頂了。等到李如冰想明白,也急吼吼地衝下樓的時候,那浴室的拉門已經關得嚴嚴實實,連條縫隙都沒有。   李如冰轉了一個圈,決定還是不能罷休,他三下五除二,將自己剝得如初生的嬰兒,然後雄赳赳氣昂昂衝進了浴室,那拉門的掛鉤壞了就壞了吧!   這一夜,是劉瑤和李如冰合體以來最和諧的一回,他們翻雲覆雨地在浴室、在臥房、在客廳做了四五次,一直到天亮才雨住雲收,相擁著躺在床上。   李如冰實力驚人,他的右手還不老實,穿過頸項曲在劉瑤的蓓蕾上劃著圈子。劉瑤全身傭懶得連抬一根手指的勁都沒有了,她只能大發嬌瞋:「壞蛋,你還沒玩夠塑啊?這樣癡纏下去,你不如把我給吃了!」   「我真想將你給吃了。」   李如冰說歸說,知道劉瑤暫時真的再經不得一番折騰了。於是,他改劃為包容,用手蓋住那片凸起。   見他收手,劉瑤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深入瞭解李如冰,劉瑤無時無刻不體會到身旁男人的體貼、溫柔和善良!劉瑤眼眸中甫地閃過一絲感動,倏地她想起了一事,緊張起來,「李如冰,我聽含霏說過,你的那個、那個活力比較強,容易致孕!你給我拿顆藥片,快點!」   劉瑤指的藥片是避孕藥,李如冰當然知道,可是他沒有起身,反而更緊地摟住了劉瑤,說道,「懷了就懷了吧」劉瑤轉過頭來,研究著李如冰的表情,猶豫地說道,「可是、可是,我不想未婚生子!」   劉瑤骨子裡還是一個傳統的女孩,李如冰知道,若不是陰差陽錯跟自己歡好,就連一根指頭,也不會在婚前給自己玷污。李如冰對於孕育小生命基本還沒有足夠的認知,然而他今天是不想動,也不想破壞這種氛圍,他還有一個模糊的認知,今天他們全情投入,好像、好像書上說這樣孕育出來的孩子會很優秀。所以,他對小生命的到來是樂觀的。   劉瑤見他不動,她想起身,後來又一想,「藥店還有事後服的藥,今天去買一瓶,應該來得及。」   她就不動了。   陽光透過玻璃傾洩進來,透過折射,微微發綠,已是清晨她卻毫無睡意。望著李如冰似閉未閉在養神的臉龐,不知感染到了什麼情懷,劉瑤幽幽一歎:「如冰,你喊我「老婆」是決定要娶我嗎?」   「當然要娶你!」   李如冰毫不猶豫。   「可是含霏怎麼辦?」   劉瑤問出一個李如冰難以回答的問題。李如冰的心猛地一跳,張大了嘴,想回答又不知道回答什麼?他奪去女孩子的貞操,就應該對人負責,這是中國五千年文化給李如冰的黑陶,他也本能地認為應該如此。可是他一下子奪去了五個女孩的第一次,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全娶?顯然不現實!不認帳?又不是他的個性。面臨如此難堪的境地,李如冰才知道左擁右抱、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是何等地讓人敬仰!他擺得平,我擺不平!李如冰思來想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這個答案劉瑤早就猜到了,她毫不意外,只是又問道:「那你更愛我還是更愛含霏?」   李如冰沒有注意這個語句有界定--他兩個都愛!這個問題他遇得突兀,然而他很狡猾地回答得「理所當然」幾乎脫口而出,中間的一頓除了李如冰自己,別人根本無法察覺,「愛你,瑤。」   劉瑤這一下是突擊,她也沒有想到李如冰回答如此痛快。苦惱已久的困擾一朝解決,劉瑤眼中悄然滑落一滴淚珠,然而她的臉卻是無比的幸福和滿足。紅眼睛透出一股迷醉,她扭動著身軀,「昨晚宴會上你說那謎語,為什麼是那麼奇怪的答案?」   女孩子的問題總是突如其來,李如冰一直沒有看劉瑤,不知道她百轉千折,已經翻過偌多的心思。提到那個問題,李如冰翻過身來,正面朝向劉瑤赤裸的身子,一臉的壞笑,「你想啊,隸屬炮兵的炊事兵,有三樣倒霉的,一是經常要背黑鍋;二是要戴綠帽;三,第三樣最最倒霉--」「背黑鍋」「戴綠帽」劉瑤想了一想,才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嬌傭的臉又變得通紅,使勁擂了幾記粉拳,「果然不是好話,那,那第三樣是什麼?」   全然不知道她胸前的旖旎對李如冰造成的刺激有多大,有多衝擊。   「你好像又有勁了!」   李如冰小心翼翼地包藏禍心地答非所問。   「快說,第三……」   劉瑤不知道她的聲音太大了,給了李如冰重振旗鼓捲土重來的膽子,他喘著粗氣說,「看別人打炮!」   「啊?」   劉瑤發出了一聲驚叫。 第六集 龍騰路 第五章   纏綿了一上午,李如冰才開車去上班。開車的時候,他神清氣爽,狀態好得無以復加。而劉瑤在家裡寶榻高臥,她怕李如冰再纏她,極力要李如冰去上班!   到了公司,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作為負責人,就是這一樁好處,時間自由,絕對沒有人管你,過問你的行蹤。李如冰大大方方地走入銀河傳媒大廈,跟大廳的接待以及路過的員工打著招呼,直奔自己的辦公室。李如冰的辦公室是複合式套房,外面的那一間是秘書用的,李如冰原本僱用的是一名男秘書,那男秘書很是精明能幹,李如冰用起來也得心應手。   現在集團準備將紐約、巴黎的兩處辦事處擴大變成分公司,許文傑有意將這黃姓秘書派去當經理,說是以他的能力綽綽有餘,已經兩次要過人,而李如冰終於準備放人。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中玉集團人心這麼齊,就是大家看出了它的潛力。藉助中玉集團這塊平台,可以隨中玉發展而個人取得成功,擁有無窮的機遇和挑戰,幾乎已經變成秦文海為中玉集團獵人的宣傳了。這大半年來,中玉集團發展得很快,事務很多,而秘書的工作很細很雜,一個人壟常常忙不過來。   李如冰已經將他的秘書升格為「秘書室主任」下面配了兩名助理,一男一女,也都極為幹練。李如冰的中玉集團,講究「一個蘿蔔一個坑」講究效率,寧開高薪,絕不養閒人的。中玉集團最大的兩個閒人,其實是他和劉瑤。不過這兩個人不拿薪水,只是股份的分紅,那就另當別論了。話轉回來,這兩名助理,見上司升職有望,男的孫某一直在努力,他知道獻慇勤是不成的,只有將本職工作幹得漂亮,才有可能得到青睞,升級成為李如冰李總的「私人秘書」而那名女助理卻按時上班,按時下班,我行我素,表現得對主任一職不是太熱衷。   李如冰進入辦公室,那名女助理正在電話旁用計算機整理著數據,她的雙指如飛,在鍵盤上敲擊著。見到李如冰進來,住手站起身來,「午安,李總!」   「黃主任不在?」   李如冰還沒有直接跟她打過交道,他下意識地問。   「噢,他被許總叫去開會,好像是要安排您去法國的行程l·」女助理回答。這事李如冰知道,紐約和巴黎兩處分公司是中玉集團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希望一舉成功,所以許文傑堅持要李如冰帶隊,說是「御駕親征」有助於提高分部人員士氣。李如冰想了想,行期好像就安排在下個月,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李如冰準備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處理一些細碎的事務。然而那女秘書彷彿想起了什麼,說,「李總,請留步,我要向您報告一件事,您的辦公室裡那保險箱好像被人動過!」   李如冰吃了一驚,他顧不上詢問來龍去脈,幾步就衝進了辦公室。在牆的一角有一個銀色的保險箱。這是購自瑞典最先進的「赫爾摩斯」牌保險箱,採用的是暗藏式指紋識別系統,是當今世界號稱最安全的保險箱。   這保險箱有五層保護,第一層,它的外形跟普通的保險箱一模一樣,有鑰匙孔及密碼圈,若是有樑上君子光顧,採用萬能鑰匙加「電子譯碼器」妄想破解打開,保險箱藏於密碼圈處的針孔攝影機將自動開啟攝影功能,將犯罪者的面部特徵拍攝下來,壘並與此同時,內置報警電話將自動撥通警衛室電話,讓警衛前來抓賊拿贓!保險箱甚至為了拖延時間,會自動打開險箱外層欺騙盜賊。   第二層,則就是內外分層。這保險箱分兩層,外層憑鑰匙和密碼就可以打開,而在外層側壁則有指紋採集系統,打開保險箱的人,如果在一分鐘之內不輸入指紋,則保險箱也會自動報警。   第三層,指紋三次不符,或者沒有輸入指紋,保險箱則在三分鐘後自動關閉鎖死,死鎖之後,只有回到原廠才能譯碼重新打開。而若遇暴力破壞,則自動爆炸,破壞內部的珍藏。   第四層,保險箱落地生根,若是有超過二壓米的傾斜,則它內部的水位測量儀就會啟動警報,在三分鐘內得不到指紋解除,則保險箱依然死鎖,十分鐘後自動引爆!   第五層,保險箱採用的是內置電源,電源由原廠提供,每個電源可以穩定工作五年以上。   這保險箱是孟含霏向劉瑤推薦的,她的飛羽研究所就是採用同類型的保險箱保險科研成果。不過飛羽研究所的保險箱比較大,而李如冰和劉瑤購買的比較小。李如冰、劉瑤聽完這保險箱的設計,覺得嚴密得讓人無從下手,他們也就購買了一台。李如冰沒有冒然去動那保險箱,他上下左右打量那保險箱,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你如何看出保險箱有被人動過?」   李如冰不解地問跟進來的女助理。   「李總,我早上進來整理房問時,發現保險箱的密碼圈處特別乾淨!懷疑有人動過鑰匙,輸入過密碼。」   女助理說道。   「特別乾淨?」   李如冰不解,看著她的眼睛。   那助理點點頭:「李總,自從我應聘就職以來,您的房間就是由我負責清潔的。」   李如冰挑挑眉毛,這他不知道。一般而言,李如冰很少準時上下班。   「往常我在整理房間的時候,這保險箱是存放重要文件的,我會用抹布擦,但唯獨鑰匙孔和密碼圈處,我是從來不擦的!而今天,我發現密碼圈處比較乾淨,但想到您昨天全天開會,沒有開保險箱,所以……」   「所以你懷疑有人動過保險箱?」   李如冰點點頭,他沒有想到這個助理細心入微壟到如此地步、不,是工作用心,下意識地想撓撓頭,然後又覺得這舉動有失尊嚴,「不好意思,能請問你的芳名嗎?」   那女助理一怔,她沒有想到李如冰先是火急火燎,現在鎮定如斯:「夏澤長夜!」   「夏澤長夜?」   李如冰也一怔,然後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你是日本人,噢,日籍還是日裔?」   「我是日本人,日籍。」   「噢,沒有想到你是日本人,中文說得如此流利,我還以為你是中國人呢。」   李如冰打量面前的女子,二十出頭,身材瘦削、短髮,一身職業套裝,一眼看上去根本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是那種放在家裡安心的類型,絕對不引人注目。李如冰也不是以相貌來招秘書的,他也沒有要人事部門給他招漂亮的「花瓶」「噢,我中文系畢業的。夏澤長夜彷彿不是喜歡用笑容討好上司的女子,她的表情沉靜,給人一種違和感,李如冰一眼看到她,就感覺到這個女子彷彿有哪裡不對勁,噢,是冷漠!   是冷漠!李如冰恍然大悟,莫非是相貌不出眾,而沒有男人追求造成的?李如冰心裡鄙夷,一聽她是日本人,他本能地就將夏澤長夜給排斥了。李如冰雖已過了憤青的年齡,然而他對日本人向來沒有好感,但這種感情他沒有形諸於外,「噢,夏澤,這個情況你有沒有告訴集團其它人?」   「沒有,我這只是猜測,說出來也是提醒李總,防微杜漸!若是李總昨夜裡來開保險箱,則就沒有人動過保險箱了。」   夏澤說著另一種可能。   昨夜本公子正在顛鸞倒鳳,根本分身乏術!李如冰點點頭,說道:「你做的很好,我會通知會計,給你發一份獎金!現在出去做事吧,注意這事到此為止。」   「是。」   當夏澤長夜出去掩上門,李如冰蹲了下來,他還是看不出來這保險箱有什麼特別之處,然而夏澤特別說出來,那麼就鐵定有人動過了,而且打開了門!李如冰想了想,掏出手機,打了家裡的電話,響了十幾聲後,那頭才有人不情不願地接。   「喂?」   電話那端的話筒一拿起,明顯睡眠不足的聲音,聯想到嬌媚的玉體,怕江現在還是赤裸在空氣中,李如冰心中一蕩之後則湧起滿腹的溫柔,他也不想擾人好夢,狠下心來,「瑤,是我。」   「你這壞傢伙!」   劉瑤一聽是他的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瞋道,「折騰了我一夜,身子都散了架,還……」   「瑤,你別怪我!我是有事,才不得不將你從周公那喚回!」   李如冰道,「你、你聽我說,「赫爾墨斯」我怕被人開過了!你趕緊坐車過來,看看是不是少了什麼緊的東西!」   「你不是開玩笑吧?」   劉瑤的聲音明顯緊張起來,在李如冰一迭聲地「我哪不知道輕重」的解釋聲中,話筒碰地掛上了。李如冰合上手機,搖了搖頭,思索,「我是不是該在房間裡裝上攝影機?」   許文傑有提議,在集團內部機要部門裝上攝影機,全天二十四小時讓保安監控!   然而考慮到這樣不可避免侵犯到個人的隱私,也可能損壞員工的利益,李如冰沒有採納許文傑的意見,他只是要求加強對產品陳列廳的監控,以及對保安部門「高規格、嚴標準」起來。他以為,他集團的保安之中,不乏挖來的香港安全廳退下來的老牌特工,而保安經理許文強更是正牌反黑組的督察出身,四十歲因傷退職,被秦文海的獵頭公司給獵上,好不容易請到這裡。許文強少了一支胳膊,但是多年刑警掃毒,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公司的安全保衛制度大抵出自他的手,自己看過,幾乎找不出防衛的漏洞和死角。   幾次崑崙玉飾巡展,都沒有出一絲紕漏,則可見保安的功底!   李如冰知道不能隨便質疑別人的能力,他想等到劉瑤來後,見見分曉之後,有必要進一步加強安全保衛力度!   這是李如冰想到的第一條!不管怎麼樣,保安部門都要鞭策鞭策。   「究竟是誰對保險箱下手?」   李如冰緊接著想道,中玉集團不是高科技公司,不存在什麼真正意義上的高科技給人窺探!真正值錢的,是林永信和米雪兒,他們是中玉集團重要的資產,他們的創意和經驗都堪稱集團無價之寶!然而創意來源於他們的望頭腦,藝術產自於他們的手,偷是偷不走的。至多在成品之後被人偷竊創意,然而藝術品,尤其頂級精品界跟風之作,卻是不合算的!頂級精品,幾乎都是先吃螃蟹的人讓人羨慕,後吃螃蟹的人會被人嘲笑。   買得起頂級精品的人,不是貴族,就是豪富,他們都不太講究材質,而講究藝術的品味,要求與眾不同。從某種意義來說,頂級精品都是獨一無二的。第二件相近的飾品,材質一樣,工藝一樣,也通常被稱為贗品,就可見圈內人對其的態度。   中玉集團的崑崙玉飾都是按件賣的!為了打造品牌,許文傑更是要求米雪兒建立崑崙玉成品數據庫,凡是相似的創意統統胎死腹中。米雪兒經過大半年來的「壓迫」她已經要求休息,去尋找藝術的靈感了!   「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米雪兒振振有詞地引用了一首詩,讓自己同意她休假三個月的帶薪休假。   仗著庫中的存貨還有,李如冰答應了她一個月,還建議她去中國莫高窟去汲取點中國元素!「那這賊,就是衝著那東西來的!」   李如冰在心裡默默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李如冰坐上椅子,閉上眼睛,他的心神完全定了下來。   劉瑤來得出乎意料地快,一刻鐘不到,劉瑤已經站在李如冰的面前。她來得急,但是著裝也沒有含糊,還化了淡妝,打破了李如冰對女孩子起床至少要一個小時才能出門的認知。   其實劉瑤一直以來都是化淡妝,只是李如冰今天心情不同,就覺得她的樣子有異往日的風情,眉若春山,眼似秋水,帶有一些江南美女的風情。最主要是她穿著套裝,李如冰向來反對她穿套裝,覺得穿套裝的女人老氣。劉瑤聽他說過一次之後,就將套裝給鎖在櫃子裡面。本來依劉瑤的脾性,骨子裡傳統,她肯定認為套裝大方得體。   女為悅己者容!   坐今天是選擇衣服來不及了,又將白色套裝穿了出來。這套裝剪裁得很合身,掩蓋不住苗條身材。   李如冰不知道自己怎麼心猿意馬,在這關頭不幹正事心有旁騖的關心她的衣著。劉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以為李如冰是找確讓她過來。   李如冰回過神來,眼看劉瑤要發飄。老實人就像彈簧,受壓迫到頂點反彈可比他人怒火更甚。李如冰從褲兜裡掏出鑰匙,一手插入鑰匙孔,一手輸入141421密碼,鎖的彈簧「咯登」微不可聞一聲,登時打開!   打開之後,外層幾件裝樣子的文件、美金都原封不動,沒有動過的痕跡。劉瑤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她將纖纖玉手伸到保險箱的側壁,一道白光閃過,「咯登咯登」幾聲,幾秒鐘之後,保險箱打開一道隱密的小門,出現一方不大的空問,而裡面、裡面空空如也!   李如冰和劉瑤同時臉色大變,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是李如冰聽到夏澤長夜的陳述,但他實在看不出保險箱有半點罪犯留下的痕跡,對於盜賊光顧也將信將疑,警報沒有響。若不是保險箱裡的東西太過重要……他根本不會立即讓劉瑤來。然而事實勝於雄辯,夏澤長夜沒有走眼!他的辦公室是被賊光顧過了!   李如冰一人掌鑰匙密碼,劉瑤輸入指紋,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設計,賊就算是下手,也要對兩個人同時下手,這有點難度!可是居然還是強中更有強中手!   李如冰腦袋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有鬼!只有傳說中的「五鬼搬運術」才有可能將「赫爾墨斯」裡的東西不露聲色地盜走!   而不相信是盜賊出手。   可是他轉念就悵然!他一不是在做夢,第二不是在看仙俠小說,「赫爾墨斯」保險箱裡的東西,真的是被人盜了。 第六集 龍騰路 第六章 亡羊補牢   買「赫爾墨斯」牌保險箱,李如冰和劉瑤的用心,主要是為了保護他們不知道擱銀行還是擱手中的「王朝護符」也就是那三把寶庫的鑰匙!這三把「鑰匙」是打開通向財富大門的鑰匙,每一把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寶貝。   如今這號稱「最安全」的保險箱,卻幾乎不設防地讓盜賊光顧過,讓李如冰和劉瑤如何能不吃驚?他們糾谷遇龍也沒有這麼不安,當下李如冰渾身就出一層冷汗,濕透重衣,而劉瑤的鼻子細汗如珠。   兩人失神落魄了一會兒,卻還是選擇沒有聲張。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行動起來,一人將門反鎖,一人將窗簾拉起來,然後李如冰使勁地將保險箱緩緩推倒!這保險箱重達二百多磅,接近一百公斤,若不是服用過糾龍內丹,李如冰還有點推不倒!   地毯的護持掩蓋了保險箱倒下發出的噪聲。   劉瑤猛地睜大了眼睛,而後長呼了一口氣。見劉瑤的表情,彷彿還有挽回的餘地,李如冰如皇恩大赦,頓時腰身一鬆,差一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還在?」   李如冰有點後怕,不敢確信地問,他都不敢去看一眼。   「在!」   劉瑤笑靨如花,跟剛才面無人色是完全兩重天的表情。李如冰放下心來,他轉過身來一看,保險箱底部,用透明膠帶貼著一個紙包!   那是他親自包的,現在看來,哪能不識?   原來,那牛皮紙包裡面才是真正的樓蘭、泰山及天山三大寶庫的鑰匙!原來當買來保險箱之後,李如冰看到保險箱如此嚴密,他又患得患失起來,就怕一旦操作不好,這保險箱內裡爆炸,反而將鑰匙給毀,於是想出了藏寶於外的「好主意」這「赫爾墨斯」牌保險箱有四腳,將保險箱下鋼板離地面抬有一定距離,正好用膠帶將鑰匙貼起來,藏在保險箱底部,讓人不識其中機關。   「盜賊來偷東西,肯定會動最顯眼的保險箱的主意,我們這保險箱可不是裝飾品,一般技術的盜賊根本無法下手。而有自信得手的盜賊,只會是那些謀定而後動真真正正的實力高手!而我們就利用「燈下黑」的原理,利用他們心理上和視覺上的盲點來著手……就算是最高明的盜賊,也不會發現他的高明。」   李如冰是如此說服劉瑤的。   劉瑤本來不同意如此做,然而一想,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反正能不動聲息推倒保險箱,則這盜賊也必然具備打開保險箱的本領……」   中國人的「空城計」從小耳濡目染,她也動了「諸葛」的想法,卻全忘記了,如果盜賊得到情報,或者無意中推倒保險箱,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三把鑰匙。   盜賊是不用管保險箱炸和不炸的!   唯一一條,有可能盜賊不是「五公子」抑或可能性更小的「貴女」派來的,他們得到保險裡的東西,也只會當是一件古董,而不是去實地霸佔寶物。   李如冰放下了心思,他突發奇想的靈機一動挽救了樓蘭、秦、漢三座寶庫的命運。他正想原樣將保險箱復原,劉瑤上前一步,卻將包鑰匙的牛皮紙包給取下。李如冰詫異地望了劉瑤一眼,儘管保險箱裡內層的精品玉飾被偷了,然而相比較而言,鑰匙沒有被偷,才是不幸中的大幸。   「怎麼取下來了?放在下面很安全的!」   李如冰根本沒有將「王朝玉符」給挪地方保管的意思,實實證明,這三把玉符放在保險箱底部很安全。   劉瑤已成驚弓之鳥,她搖著頭,簡潔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李如冰立即點了點頭,倏忽之間,同意了她的看法。經歷了這件事,兩人覺得集團裡面沒有安全的地方,而「王朝玉符」可以說繫著兩個人的希望、財富和身家性命,開不得半點玩笑,出半點紕漏,一旦丟掉,就傾盡世上的錢,也難挽回這個錯。   而目前「王朝玉符」最安全的地方,李如冰和劉瑤能想到的,莫過於銀行的保險櫃。   「可能一開始我就犯了大意的毛病,應該將「玉符」跟崑崙玉一起放進銀行的保險庫中,這樣才萬無一失,讓所有宵小之徒,別有用心的傢伙束手無策!」   李如冰不再反對劉瑤的舉動了,他雙臂用力,將「赫爾墨斯」保險箱原樣放好。   之後,李如冰立即驅車,兩人到銀行單獨要了一個保險箱,將「王朝玉符」慎而重之地放進了保險箱。   隨即,兩個人又旋風般回到集團,叫來許文傑,三個人就在李如冰的會議室裡,開了一個秘密的三人會議。   李如冰擱在保險箱裡的玉飾,就是「繁星之夜」雖跟「王朝玉符」無法比較,然而這「繁星之夜」也是重量級的珍寶,是為了配合畫展才專程製造出來的產品,不是粗製濫造的俗品。這件玉飾中玉集團只將它展覽了幾回,一直沒有報價銷售,也就大部分時間躺在李如冰的保險箱裡睡覺。   「繁星之夜」主飾是一大兩小三塊精瑩剔透成色極佳的崑崙玉,配飾則是一百零八片小崑崙玉,這些玉飾成色相近,幾乎同色,米雪兒的創意、林永信的手藝,他們傾盡心血的最高藝術成就。美輪美奐的半圓形扇面,當它順著劉瑤天鵝般脖頸滑下,那一粒粒的崑崙美玉像音符,像花瓣,像星星……襯在白哲的肌膚上,頓時再不用其他裝飾,一襲白衣的劉瑤化身成了仙子,配合驚世脫俗的容貌,亭亭玉立的傲人身材,劉瑤聖潔得不可方物……   除了藝術畫展開幕式,劉瑤只戴著它出席三次名流宴會……每一次出席名流宴會,劉瑤都是宴會中最閃亮的星星……每一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被她在珠寶襯托下散發出來的傾世美麗所征服!   女人無不愛珠寶的,在看到劉瑤摘下「繁星之夜」有點悵然若失,李如冰就做了決定,這件玉飾只展覽,而不出售。並且每次展覽之後,他都親自將它收到自己的保險箱中,就是給劉瑤預定了這件玉飾。   這次被盜賊給順手牽羊,若說李如冰不怒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而劉瑤的心裡估計也捨不得。   然而,事有輕重緩急。當李如冰第一時間知道保險箱被動的時候,他想到的是「王朝玉符」而不是「繁星之夜」「「繁星之夜」被盜了?」   許文傑知道這消息,他蹦了起來。   「繁星之夜」已經可以說是中玉集團鎮場的珠寶之一。   當著他的面,李如冰和劉瑤連手將保險箱打開,給他看空無一物的內層!許文傑早對「赫爾墨斯」保險箱有瞭解,他屋內也有一台,毫不懷疑它的安全防盜功能。種種巧妙到毫巔的設計,讓「赫爾摩斯」在富豪中口碑深入人心,它就是世上最防盜的保險箱。   這時許文傑跟李如冰、劉瑤開始時一樣,他一臉不敢置信,見鬼的表情,左看右看,似乎要從比鞋盒大不了多少的地方變出玉飾來。   然後又不說話,盯住李如冰,一臉的疑問,顯然要李如冰給他一個說法。   李如冰無奈地苦笑,「你不要看我,我絕對不是開玩笑,也不是監守自盜,做賊喊捉賊的。若不是今早夏澤長夜助理提醒我,我壓根不知道保險箱被人動過了!」   李如冰怕許文傑還不相信,他將夏澤長夜如何提醒他的複述了一遍,然後自己加以分析。   「這盜賊肯定是昨夜光顧的。因為夏澤長夜工作細心,她昨天也有幫我收拾,若是發現情況不對勁,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昨天我有見夏澤長夜,她沒有說,那麼我可以確定,賊是昨夜光顧的。第一,是時間;第二,是這個盜賊肯定是個老手,他掌握了劉瑤的指紋,並用製作了指紋的模子,套在了手上,就此騙了「赫爾墨斯」的指紋識別系統!第三,這個盜賊肯定還會到我們集團來拜訪,因為保險箱外層的東西動都沒有動,肯定想欺騙我們,讓我們以為東西還沒有被盜……」   其實,李如冰得出「賊將再來」的原因,不是保險箱外層東西沒有動,而是他知道「繁星之夜」被盜,只是誤中副車。他家鄉的盜賊有個習慣,是「賊不空手」香港的賊顯然也遵循這一規矩。   這個賊是衝著劉瑤的「王朝玉符」而來的,順手牽羊取走「繁星之夜」這已是李如冰十拿九穩的推斷!那麼這賊在偷到「王朝玉符」之前,肯定是不會罷手的。   他們在回來的車上討論過,劉瑤也深以為然,只是他們都不敢向許文傑交代實情。   許文傑點頭道:「噢,李總的分析很有道理,現在首先我想確認一下,是不是要報警?」   「嗯……暫時還是不驚動警方!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報警!」   李如冰早已考慮過這個問題,他說道,「這賊有備而來,做得乾淨利落,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報警估計也查不出來。更何況我懷疑……」   李如冰懷疑幕後是「五公子」在向他們下手,若是那樣的話,報警更沒有用——按照郭庭的說法,那「五公子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猶豫是不是要將世上還有「五公子」這事告訴許文傑。   不是當事人,不與之接觸,乍聞這事,肯定有「怪力亂神」之感,要告訴許文傑,肯定要頗費一番口舌,也許寶庫的事也要合盤托出……   「李總是想內緊外松「引蛇出洞」嗯,對,集團內部肯定有他們的人!」   許文傑會錯了意,他越想越對,順著自己的思路說下去,「好主意,佩服佩服!「繁星之夜」被盜,李總還能如此沉著,真的讓人佩服!」   李如冰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他沒有想到許文傑竟然得出這個結論!   然而站在許文傑一方,他一知半解,沒有全面掌握情報,能如此想,也是對頭。   許文傑說:「對啊!當今世界,間諜已不只為政治、軍事服務,更多的是為經濟服務……要竊取競爭者的情報,多半派出內線潛伏對手的公司……我若將中玉集團當成競爭者,也會派出商業間諜……這次「保險箱」被開,「繁星之夜」被盜,做案的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若不是夏澤長夜有心計,則我們一時不會察出來。」   「我們要引出這個內賊!然後順籐摸瓜,將背後動作的競爭者給揪出來!「繁星之夜」在他們的手上,估計也不敢拿出來賣,到時,還不是完璧歸趙?」   許文傑拍著手,越想越對。   「是內賊單獨下的手,還是內外賊勾結,連手做案?」   許文傑額頭皺成一團,他苦苦思索。   李如冰和劉瑤兩人站在那,完全插不上話。他們知道許文傑完全想偏了,然而他的思路,不能不說對他們有啟發,說不定還殊途同歸呢!李如冰跟劉瑤決定不插話,任他發揮下去。   「先用排除法……打開保險箱的關鍵,是劉小姐的指紋……要竊取劉小姐的右手五指指紋做成指模,身邊人下手最為方便!平時跟劉小姐接觸多的人,就嫌疑大一點……劉小姐的秘書小張是第一個嫌疑人,還有後勤小黃,他……」   許文傑學「福爾摩斯」思考了一陣,他倏地一想,不對,劉瑤平時在集團不負責具體事務,若說與她接觸的人,倒是決策領導層中最多。因她平日會到處察看,尤其在後勤生活方面,她更是重視員工的福利!但若是這樣查下去的話,中玉集團內部將人人自危……這個思路不對,許文傑頭大如斗,真覺得「福爾摩斯」不是人人都能幹的,剝絲抽繭分析更困難。   然而許文傑表面一團和氣,然而內裡卻是寧折不彎,執拗得很。他對孟含霜求愛受挫,然而他還沒有放棄,私底下一直有動作就可見他不是遇困難就放棄的人……他默默地想了一下,劉瑤那兒線索太多,暫時放棄,則李如冰這邊,是不是可以作為突破口……想到這兒,他突然抬頭問李如冰,「你的保險箱密碼告訴過誰嗎?」   「沒有!我一個人都沒有告訴!」   李如冰說。事實上,就連劉瑤,他都沒有告知。本來他倆的這個設計,就是為了分攤風險,說好了一人掌鑰匙密碼,一人輸指紋!李如冰當時還突出奇想,建議「不定期來個輪換,這樣就更安全了」只是倆人沒有做到計劃上最後一步。   在他們想來,他們之前的設計已經很完美了。   可是,如此防盜嚴密,還是被盜。他們事後想來,兩個人的臉色都有點蒼白,世上就沒有安全的場所了。   「那你有沒有記下密碼的習慣,比如怕忘記密碼壞事,會將密碼記在日記、筆記本或者其它地方,有備無患?」   許文傑聲音有點激動,他認為他找到了一個關鍵!他就一直保留這個良好習慣,將自己的銀行提款卡賬號等等,都記在自己的私人小本子上。若是李如冰也有這個習慣的話,從記事本就可以入手調查……   然而幸福破滅得很快,「我、我沒有這個習慣!」   「那你忘記密碼怎麼辦?」   許文傑不甘心地追問!   李如冰看看他,很自信地說,「不會忘記的!我是用聯想的方法來記密碼的!」   看許文傑一臉不信,李如冰直接用事實打消了他的顧慮,「我上次設在保險箱的密碼是「141421」諧音就是「意思意思而已」」   這是李如冰設置密碼的一個秘密,他從來不用生日來記密碼,而喜歡用聯想的方法來記!「141421」其實是「根號二」的值!李如冰在初中為方便計算,更由於考試的需要,他被迫死記硬背記住了一堆值,比如「圓周率3.1415926535897932……」   還有從「根號二」一直到「根號十」「十一的平方」到「二十九的平方」等等,他記得很深,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這個秘密李如冰當然不會輕易地告訴別人,他只告訴許文傑,「141421」是「意思意思而已」就夠了。   「這……」   許文傑見又一條線索斷了,他無比頹喪,感覺破案不是什麼人都能的,「那盜賊是怎麼知道你的密碼的?」   「我估計盜賊不是知道我的密碼,而是破解了我的密碼」李如冰對於密碼被破解,他反而不在意,在他看的警匪片裡,高明的盜賊至少有十幾種破解密碼的方法,比如用不知名的粉灑在鍵然上,從而看出主人上一次輸入的是哪幾個鍵,從排列法算出密碼,這是比較笨又費時間的方法……轉輪的密碼輸入破解,好像是盜賊用耳朵側聽,受過訓練的耳朵,能聽出內部齒輪轉動聲音的不同,從而直接破解,這是讓李如冰感到神奇最不可思議的方法……當然還有最簡單的,在主人房間裡面裝攝影機,直接竊取密碼。   見許文傑再提不出有建設性的意見,而他不掌握真實的情況,估計讓他參謀,也是受誤導之後的錯誤意見,李如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開始發佈命令,「嗯……許總,這件事就這樣辦吧」「首要的是,讓保安部門不動聲色來一下,看看我辦公室裡面有沒有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比如攝影機,或監聽器!」   他這話出口,劉瑤的面容變了,而李如冰朝她擺擺手,示意不要太緊張,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李如冰向來奉行「世界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壞,也沒有你想像那麼好」他鎮定自若地說:「劉瑤,你不要慌張成驚弓之鳥,我想,不至於就有攝影機!」   他見劉瑤臉色雪白,上前拉過劉瑤的手,在上面寫了「玉符」兩個字,劉瑤瞬間明白過來,怕許文傑笑話,她抽出了手。   李如冰繼續說道:「……噢,不,所有的高階主管的辦公室都檢查一遍,就說是安全檢查!而許總你上次建議保安部給集團內部裝上聶影機,這次,我想就執行了吧,在所有高階主管的辦公室內裝上攝影機」監控高階主管?許文傑輕輕地咳嗽一下,「咳……這個在高階主管的辦公室裝攝影機,我估計會引起他們的反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我上次的建議是在機要部位裝攝影機,比如大門,過道還有……」   「那樣不行!我們真正引起商業間諜興趣的東西,估計都在高階主管的辦公室……噢,個人隱私要受到尊重……」   李如冰左右矛盾,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經過「繁星之夜」被偷這事,他感覺到必須要重視安全保衛工作了。「五公子」在暗,他在明,這樣讓他和劉瑤感覺很不安全,必須將「五公子」覬覦自己的目光從自己身邊給排除掉,首先就要從中玉集團開始。   但員工的意見也不能不考慮!   「將監控的權力下放給高階主管自己!」   劉瑤不動聲色地給李如冰出了主意。   下放給高階主管?這樣也行,兩個男人愣了愣,在許文傑還沒有想清楚,李如冰先想通了,他喜出望外,「嗯,好辦法!按劉瑤的辦法來辦,將監控自己的權力交給本人!也就是說,在各自辦公室裡,裝上隱蔽的開關。每名高階主管可以自行選擇監控的時段,比如上班時,他們可以直接關閉監控!這樣他就不會有受監控的感覺,應該不會鬧情緒……噢,對了,我要求在他們必須離開時一定要開啟,也就是不在辦公室時的情況……對於集團裡的高階主管,我們還是相信他們不會監守自盜的」得到劉瑤的提示,李如冰覺得自己的思路驀地清晰起來,他很幹練地將初步計劃給完善。   「這樣啊,這樣挺好!」   經過李如冰的補充,許文傑這才明白,他不禁佩服李劉兩人真是心有靈犀,然而他還是有補充的,「這一點,我建議,高階主管辦公室裡裝有攝影機,讓高階主管自己心中有數就行了!不要通報全集團上下員工,嗯,就是保安部,也不能讓全部人知道!」   「這?」   李如冰和劉瑤對視一眼,兩個人都不明白許文傑補充有何用意。   許文傑見他兩人的眼神有點奇怪,他笑了笑,說道:「李總,劉小姐,你們忘記了,在高階主管辦公室裡裝監控攝影機,是亡羊補牢的安全措施,更是「引蛇出洞」的關鍵!」   「監控高階主管,而不監控下面員工,如果讓集團上下全部知道,高階主管的權威在一般不明事理的普通員工心目中會一落千丈!而競爭者的內線也會「打草驚蛇」他們當然心知肚明,這一舉措實際上是防他們的,那麼他們會怎麼做?是收手潛伏嗎?我認為他們不會,我若是競爭者高層,就會指示,在普通員工中煽風點火,讓普通員工對中玉離心離德……」   「會這樣嗎?」   劉瑤睜大了眼睛。   而李如冰點了點頭,許文傑解釋道:「當然。李總似乎明白了,而劉小姐你想,在沒有找出商業間諜,也就是「內鬼」之前,我們這樣做,是將公司所有的普通員工當成嫌疑犯,僅此一條,還不讓他有蠱惑人心四處造謠的理由……」   許文傑說到這裡,他自嘲地一笑,「更重要的是,他僅僅造謠,而不再偷東西,我們就很難抓他的把柄!其實這番勾心鬥角的算計,在商場並不鮮見。劉小姐,你應該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要潑髒水,要將你抹黑,其實從來都是有借口的!」   「我們需要找出這個間諜,裝攝影機就要秘密地辦,越少人知道越好!」   許文傑說。   李如冰點了點頭道,儘管許文傑認為集團內部有「競爭者」的內鬼,然而李如冰知道,八成沒有競爭者,而是「五公子」可是加強防範總是不錯的。 第六集 龍騰路 第七章 股份置換   今天正好是週末,明天員工休息。   要裝監控攝影機,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李如冰通知人事部門,所有的員工,除了保安門衛,都不用加班,休息一天。這消息傳出,整個銀河傳媒大廈十六樓歡聲雷動,連地板都在震動。   李如冰自小就被灌輸得無比痛恨「資本家的剝削」然而等到他自己當上資本家,噢,是企業家,卻對那一套所謂的剝削毫不反感,甚至有一點喜歡!   按達爾文的進化論,勞動才創造了人,不是嗎?   香港實行的是一週六個工作日,而不是大陸五個工作日。李如冰初來香港,很快就知道了這一點。而特區政府跟大陸接軌,實行一周雙休時,來自祖國大陸的李如冰他創立中玉集團,卻一點也沒有將這份德政推廣的打算。劉瑤向他建議過,可是直接被李如冰給無視了。   由於中玉集團初創,事務千頭萬緒,他反而變本加厲,鼓勵普通員工加班,充分搾取他們的價值。當然,李如冰對於星期天加班及法定節假日加班,是發四倍工資的,比大陸規定的還多一成,而港府沒有明確規定加班要補薪水。   李如冰的這一規定,許多員工欣然地加班,並且面對中玉集團磅磚的發展勢頭,逾六成的員工主動加班以爭取表現,以求個人更大的發展。而這時候,香港整個經濟環境,並不太樂觀,甚至相當嚴峻,從服務業開始,不少公司已經開始無薪假期,甚至無薪加班了!   中玉集團的員工是樂於加班的,然而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想休息!   只不過在創業階段,人人都想爭取好的表現,僱主不發話,這些僱員也不敢輕易溜班。   當老總強制要求所有員工休假時,李如冰看到自己的光輝形象到處在飄,有幾個大膽的女員工甚至還跑到面前,為他的「體察下情」表示感謝!這讓李如冰自我開始膨脹,感覺無限美好……   他甚至在想,也許應該適時舉辦員工旅遊,這樣他的形象將更加高、全、大吧?   在李如冰宣佈放假決定不到一刻鐘,銀河傳媒集團的錢萬有就出現在他面前了。自從中玉集團創立以來,錢萬有就對中玉集團極其感興趣,對商業賺錢敏感的他,非常看好中玉集團的前景,也一直想投資中玉集團。只可惜李如冰和劉瑤最不缺的就是錢,他們根本就不想將公司上市,在佔有中玉集團百分之九十以上股份,中玉集團可算是他們的私有財產,就算上市,中玉集團也不會出現在香港證券市場的交易名單上。   擁有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大股東就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宣佈集團的任何計劃,而不需要董事會其它股東的批准,而股份達到百分之九十,則意味著李劉兩人可以將其它持有股份的小股東給驅逐出董事會。   錢萬有深知這一點,他之前總是找曾經是他秘書的趙強打探消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入股中玉。   今天他已經確信中玉集團前途無量,由於最終繞不過李如冰,他決定直接找李如冰來撞門磚。   一進門老狐狸不說來意,先奉承了一些「今天天氣如何」還有「中玉集團發展態勢如何好」若是一年前,李如冰是極不適應這種英國流風的交際的。一年之後,他久經考驗,熟極如流,心裡忖度著「此老無事不登門,登門必有事」而嘴上太極拳似地隨著錢萬有打哈哈。   「李總啊,你好厲害!不到一年,就將中玉集團發展到如此地步!」   錢萬有為老不尊,拍著年輕人馬屁,「聽說您下個月就將在倫敦和巴黎同時開分公司了?」   「噢,錢老的消息很靈通啊!是趙強告訴你的吧?我們準備在七個大城市一齊創辦銷售分司,其中倫敦和巴黎只是其中國際氣氛最濃的,因而大家關注的程度較其它高……」   李如冰客客氣氣,他並不打算否認和隱瞞,在國際大都市同時開銷售公司,這只能證明中玉集團的實力,越多人得知,越是對中玉的品牌形象提升有好處。   「噢,我知道是七個,不過,倫敦、巴黎可是國際時尚之都,那裡的人眼光很挑剔的,沒有水平,沒有實力,沒有自信,根本不敢輕易進軍,而李總你一下子同時開分公司,真有魄力啊!」   錢萬有笑得臉成了一朵花,向李如冰挑著大拇指。   這讓李如冰受寵若驚,他決定投降了,再這麼誇下去,他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若是美女來誇,他會欣然接受,而又醜又老的男人在這麼誇,就敬謝不敏了,「錢老來,莫不成就是誇我的?」   「噢,我是聽到貴公司突然士氣大振、歡聲如雷,無事就來串串門子!貴公司有什麼活動嗎?還是增發福利了?」   「呃,我只是強制要求僱員明天不上班而已!」   「放假一天,噢,明天是法定假日,他們就如此歡騰?貴集團一般是不休假的嗎?我這還沒有注意到!」   你若是全部注意,那就是太平洋上的警察,管得太寬了!李如冰實在不打算再跟他折騰下去,薑還是老的辣啊!「錢老,有事您直說吧!」   「李總你不要太客氣!我沒有事……」   「真沒有事的話,我有事要出一下門!」   錢萬有說道:「噢,李總,其實我此來,還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有個小小的生意,想跟李總洽談!」   「生意?錢老的生意,肯定是大生意。」   李如冰先奉承著,心想:早說嘛!兜圈幹嘛?   「有李總的領路,我對於中玉集團的前景是非常看好的!」   錢萬有習慣性地奉承了一下李如冰,不繞彎子,將他冥思苦想多日的「搭風賺錢」的想法給全盤托出了,說,「我問過趙強,中玉集團不缺錢,沒有融資的想法。然而不知道李總對銀河傳媒集團的股份感不感興趣?我想用我持有銀河的股份來換一點中玉的股份!」   「銀河傳媒集團的股份?」   李如冰一怔,他完全沒有想到錢萬有會跟他提這事!   錢萬有喝了一口茶,說:「對,銀河傳媒,我是最早投資,跟隨孟總打天下的老弟兄,我擁有銀河的百分之○點二原始股,我願意將其中百分○點一股給你,換你中玉集團的相應原始股份!」   李如冰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錢萬有說得如此乾脆,他當過孟德人一段時間的助理,對銀河集團的情況相當熟悉,銀河的股份讓他頗為心動,而且還是原始股——但他還有一個疑問,不能不問:「呵呵,錢老,銀河的股份不在證券市場流通,每個股東都捂在手裡,每年給你的紅利就有幾百萬到上千萬吧?您怎麼捨得出手?」   「捨得,有捨才有得!」   錢萬有這時不像個商人了,倒像穩坐釣魚台的智者,他又抿了一口龍井茶,笑著說道:「將銀河的股權轉讓一半給你,主要還是看中中玉的明天啊!我相信,中玉集團的原始股,也是會下金蛋的!」   李如冰心情大好,他笑道,「好,錢老。您置換股權的事,我得跟人商量一下才能做決定!」   錢萬有一走,李如冰就將劉瑤再次找來,直接跟她說了這件事。   「銀河傳媒的股票,還是原始股,換!怎麼不換!」   劉瑤一聽這事,就大表贊成。不要提銀河傳媒集團了,就是提「原始股」三個字,在中國大陸,那就是盈利和發財的代名詞。劉瑤雖對證券市場不甚瞭解,但是「原始股」這名詞也被人口耳相傳,深入她心。「繁星之夜」被盜的陰霾一掃而空,劉瑤點頭如啄米,「那就換給那財迷老頭百分之○點一股份!」   將錢萬有說成「財迷老頭」李如冰的腦海裡浮現出一把山羊鬍子上面滴著哈喇子形象,劉瑤鮮有給別人壞評語,只不過錢萬有三天兩頭來打擾他們,讓她對他有點反感。李如冰用手點指著劉瑤,促狹地也笑了,「你啊你!不過,那老頭要中玉可不止百分之○點一股份!股權置換不是這樣換的!」   「……呃?股權怎麼換?」   劉瑤錯愕,她是真的不知道。   「這個也很簡單,坐過來,我算給你聽!」   李如冰趁機將身體往後一仰,用手拍著自己的大腿,示意劉瑤來坐「人皮沙碳」劉瑤當然知道這傢伙在打著什麼主意,肯定要大揩自己的油。從他上下打量自已的眼神,就有點賊兮兮的。昨夜折騰了自己那麼長時間,他今天還是龍精虎猛,好像還沒有餵飽。   「我、我在這兒就能聽得到!」   劉瑤不但不去,反而向後縮了縮,她有點怕李如冰。   「哎喲,怕哈,我又不會吃了你!」   李如冰在吃上重重咬了一下音,劉瑤頓時胸脯一熱,李如冰的「熊掌」正好伸至面前,她用手指就去掐。哪知道李如冰眼急手快,反手扣住她白哲的手腕,用力一拉,兩人成對坐的沙發,就變成了兩人合坐一張沙發。   驟然發難,劉瑤打著旋,跌坐在李如冰的懷裡,大色狼果然不安好心,他雙手剛摟穩劉瑤的腰,一邊張口就去咬她的耳垂!劉瑤知道那是她的敏感帶,若是被又咬又噬的,她很快就將化成軟泥。劉瑤一邊躲避,一邊嬌叱,「有人會進來的!」   「我早將門反鎖了!」   大灰狼露出了狼尾巴。   「咦!」   劉瑤驚訝地望著李如冰。李如冰得意地向她露出一口白牙,「你進來的時候,我掩門時順手給搭上了鎖!動作麻利吧?」   劉瑤的臉一下子變得腓紅,「你怎麼能這樣,難道我、我到你的辦公室裡就是投懷送抱的嗎……」   「這……保安部查過了,房間裡面是安全的,沒有被人裝攝影機!」   李如冰感覺大事不好,好像他犯了一個錯誤。   劉瑤瞧著他,黑眸裡慢慢多了層晶瑩的光芒,「你裝糊塗、難道你在辦公室裡也一直這樣對待集團裡別的女孩……」   「我哪會這樣?噢,你誤會我會將辦公室當成尋歡作樂的場所?天,除了你讓我神魂顛倒之外,我可是守禮的君子……我連集團中大部分的女孩名字都不清楚……我……」   李如冰用手搔搔頭,他不知道怎麼分辯,怎麼洗清自己了!「噗哧」看他一臉傻相,劉瑤又清風霽月地笑了。   這讓李如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女孩子為何總是無來由地忽喜忽悲,一時成了呆子般,只怔怔地看著劉瑤如同雨後梨花的臉蛋!   劉瑤被他看得有點受不住了,她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李如冰的額頭,「怎麼呆啦!快、快告訴我,錢萬有的銀河股份,能換我們多少股份?」   她是怕李如冰再動壞心思,所以拾起之前的話題,讓其分神。   「哎唷!」   李如冰吃痛地叫了一聲,他還過魂來,卻也不再調笑,「錢萬有給我們百分之○點一銀河原始股,銀河孟德人十萬港元起家,現在銀河集團市值至少兩百億,我們按兩百五十億來算,那麼錢萬有的百分之○點一原始股,就相當於兩千五百萬股,也就相當於兩千五百萬港元。而我們原始投資總額是十億美金。」   李如冰「唔」了兩聲,努力回想,「現在美金兌港元目前是……嗯,我們投資總額也就是七十八億港元,兩千五百萬港元差不多能置換我們的原始股百分之○點三二……」   李如冰說到只換百分之○點三二,他顯然嚇了一跳,這與他的預計相差甚大,本來他以為銀河傳媒是遙不可及的「巨人」而中玉只是起步的「嬰兒」認真算下來,卻差距並不大,「百分之○點三二……我們讓一點,大約能換我們原始股百分之○點四!」   李如冰經過一番計算,給出了一個答案!   他心裡不無感慨,這兩年下來,他是歷練出來了,算是合格的商人了,要在以前,他是不會注意外匯匯率行情的,而現在,他每天必定看一眼外匯市場,還有財經新聞。不無得意地問一聲,「換不換?」   沒有想到,懷中的人毫無反應。   「喂,瑤?」   李如冰低下頭來,只見劉瑤側過臉來,下巴微微仰起,看著自己的眼神毫無焦距,不知道神遊到哪裡了。李如冰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魂呢,美女的魂呢!」   「呵呵,你這個大壞蛋!」   劉瑤回神就問了。   李如冰差一點脫口而出「哪兒壞?」   然而他及時地收住了嘴,問道,「錢萬有的股份,我們換不換?」   「換我們多少?」   敢情沒有聽啊!李如冰氣不打一處來,他三下五除二,又說了一遍計算過程,末了,再問一句,「換吧?」   「嗯,銀河百分之○ 點一換我們中玉百分之○點四,也就是說,銀河集團實力相當於我們四倍!」   劉瑤也不說換,也不說不換,她竟然有了另一番計算。   「你什麼意思?」   劉瑤幽幽地說道:「我現在總算明白,銀河集團孟德人為何會看重我們了,我們中玉集團實力一開始就達到了他們的四分之一,以後前途當然無量!而錢萬有為何會要求置換股權,是因為他認為我們最終發給他的紅利肯定比銀河多!」   李如冰點點頭,「當然,有你的「樓蘭寶庫」為本,我們起點就高……」   劉瑤有些不高興,「如冰,什麼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還……」   「是我說差了!」   李如冰忙陪不是,問道,「你,噢,不,是我們,那錢萬有置換股權,換不換?」   「換,當然換!」   劉瑤頓時接口,她看來還有一番計較,「不說銀河傳媒本身就是績優股,就是看銀河傳媒的實力上,也一定要換!掌握了六成香港的媒體,甚至可以說是輿論的操縱者。我們能成為銀河傳媒的股東,那麼至少以後,香港基本上不會出現對中玉集團不利的負面新聞。」   「噢!」   李如冰盯住她,劉瑤看起來還是很精明的。   沒有想到劉瑤突然表現得貪心起來,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覺得應該將錢萬有的股份全部換過來!」   看了看李如冰沒有表達意見,劉瑤又繼續說道:「如果是「五公子」派來的人,那麼我們將不得不跟他們對抗了,我們需要更快地成長!」   李如冰默認地看著她,然後說道:「錢萬有的百分之○點二不夠,其實,更應該讓孟含霏的百分之二股割讓給我們!」   劉瑤扭過身子,盯住李如冰的眼睛。 第六集 龍騰路 第八章 監守自盜   「你什麼時候打銀河傳媒的主意的?」   劉瑤幽幽地問。   「我沒有動孟家的主意,是剛才突然的想法……今天……我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想除了中玉集團之外,我得分攤一點風險!」   李如冰對劉瑤向來不瞞事,他老老實實地交代他的想法。   「「繁星之夜」」   劉瑤心有靈犀。   「「繁星之夜」」   李如冰用力抱住劉瑤,彷彿怕劉瑤被人從身邊帶走一樣。   兩個人有一層紙都沒有敢桶破。「繁星之夜」從號稱世上最安全的「赫爾墨斯」保險箱裡不翼而飛,這讓李如冰跟劉瑤都生起不安全的感覺。之前天池襲擊,母親被害,乃至火災父親失蹤,對手還只是對付李如冰,而「繁星之夜」被盜,或者說,對手想染指「王朝玉符」那麼對手就是想霸佔寶庫,掠奪他們的財富!   報仇的前景頗為渺茫,但是還有幾乎無窮無盡的崑崙玉資源,那就還有一點希望。可是若是他們的財富被人覬覦,再像界繁星之夜」一樣暗中被奪走,則李如冰就再也不具備改變人生軌道的機會,就只能成為隨波逐流的棋子,任命運擺弄而無力反抗。   如果在創立中玉集團之前,李如冰還是一無慾無求的小人物,對於復仇慾望並不強烈,他只想盡力調查至親遇害的真相,擁有知情權而已。而在中玉集團財緣滾滾之後,李如冰的野心開始滋長,他已經有了一點將高在雲端的仇家拉至泥垢的想法。尤其當他計算錢萬有的原始股轉換時,原以為不可觸及的銀河傳媒股份,居然只能換中玉集團四份。   一座大山轟然倒塌。   李如冰能感覺到自己心裡因權勢帶來的甘甜。   他欠缺的只是人脈……   找出五公子,找出其它貴女,並不是雲泥之判遙不可及的事。   可是沒有南山寶庫崑崙玉支持,這一切都會是鏡中花、水中月、空中樓閣……   而劉瑤也似乎感覺到了李如冰的想法,她靜靜地讓李如冰擁著。   第二天一早八點剛過,李如冰就來到了公司。門口站的負責門衛工作的是保安部經理獨臂許文強,李如冰從電梯門出來,他就瞧見了,趕緊將手中的「三五」牌香煙給焰掉,扔進旁邊的垃圾筒裡。   「你怎麼變成秦瓊了?」   李如冰沒有瞧見大門口有別的人,他隨口問道。   「秦瓊?」   李如冰李總不允許在「非吸煙區」吸煙,許文強正琢磨著怎麼矇混過去,他不善言詞正想著,被李如冰一問怔住了。   「原來你對中國歷史人物研究不深!秦瓊,中國唐朝大將,被民間推崇為「門神」」   李如冰傳道解惑之後,問道,「你怎麼親自守門,你手下人呢?」   許文強恍然大悟,說道,「他們啊,被我打發去理髮,整理儀容去了!」   「理發?」   李如冰問。   「李總,一早許總帶著一家計算機通訊公司,以檢查計算機線路的名義來了!」   許文強朝集團裡面呶呶嘴,說:「正在裡面安裝監控設備!我怕今天幾個值班的看了不該看的,會多嘴!就找了個借口,將他們打發上街去玩了。這些年輕人,難得有個帶薪休假,估計不到中午不會回來替下我!」   「呵呵!」   李如冰會意一笑,他昨天親自交代了許文強這事,果然很妥當,「勞動你經理大駕看門,我進去看看!」   「李總,走好!」   集團裡面正熱火朝天,十幾個穿著藍衣服胸前印著「昊天通訊」顯然是公司名字的技術人員,穿梭於各間辦公室,正在架設通訊線路,而一個中年人在指揮著,看樣子是個總負責的。見沒有人理會他,李如冰駐足在旁邊看了一會。而集團由於李如冰徹底放假,基本沒有一個自己人,除了許文傑!他親自拿著鑰匙,將一間間高階主管的辦公室打開,站在一旁親自監工。   站崗的是保安部經理,監工的是中玉CEO,李如冰自己也感到好笑!   良久,許文傑看到李如冰來了,上前來打招呼。   李如冰皺著眉頭,說道:「我不是要求盡量用無線設備的嗎?怎麼要架設這麼多電線電纜,那樣不會露餡嗎?」   許文傑沒有注意到這種情況,他嘗試著解釋這種行為,「可能是無線設施要經常充電,容易誤事!不如有線的信得過!他們可能選擇用了有線的……噢,這我也不懂,我們還是問專家吧!」   「甩手掌櫃」許文傑隨手召來那名負責的中年人,中年人是「昊天通訊」的工程師,他聽到許文傑轉述李如冰線的疑問,雙手一攤,說道:「李總,許總,其實一般公司的監控設施,根本不需要架設這麼多的線路!而貴集團的監控線路看上去多了一點,其實完全是按你們自己的要求而產生!」   「我們自己的要求?」   李如冰、許文傑兩個外行面面相覦,都感到不可思議,「我們已經盡量要求裝無線的了,說明我們對於監控設備的隱匿性要求極為看重!」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那個將監控權下放到每一名經理自己掌握的辦法,是李總提出來的吧!」   中年人先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是劉瑤提出而自己加以完善的,然而說自己提出也不為過,李如冰不想在小節上糾纏,他點點頭。   彷彿不以為然,那中年人說道:「我們承接不少公司監控的業務,卻從來還沒有有過李總的人性要求!在李總手下辦事,應該很幸福。然而,李總的要求,卻給我們出了一道技術上難題!一般監控設施,都是攝影機鏡頭捕捉圖像,透過傳輸線路,將視頻信號輸回輸出端子,再進行同步播放、刻錄等工作,我們只要關閉總監控室的輸出端子,或者關閉供給電源,就可以控制監控不監控了。而貴公司要在輸入端子端加裝開關,則意味著我們要在輸入端子端加裝並聯繫統……」   李如冰對於高科技不懂,但是他還是模糊地捕捉到了「關鍵」提問道:「你說的我似懂非懂,然而,我計算機還是會操作的。那監控攝影機跟計算機的攝影機不是同樣的原理嗎?計算機攝影機上帶有開關,關閉很簡單的事……」   許文傑也有同樣的疑惑,本想附和,但看到中年人看白癡的眼神,明智地沒有置疑。   「李總,您說的計算機上用攝影機,其實跟監控攝影機原理,甚至器材都是一樣的。可是您想過沒有,監控監控,都是在秘處拍攝的,若是被別人發覺還叫監控嗎?」   「這有區別?」   李如冰繼續白癡,他感覺中年人有點故意小題大作。   「當然!監控攝影機都是裝在視覺盲點,或者心理盲點的地方,這些地方通常在天花板,角落……而計算機攝影機就在你桌上,要關是舉手之勞,但天花板的攝影機要關,就要學超人……」   李如冰鬧了個笑話,極為尷尬,許文傑也感覺到窘,他「咳嗽」一聲,提醒中年人,這是他們集團的老總,得容點情面,不能太放肆。   那中年人看來是個直率的傢伙,根本就不吃這一套,「或者你給每人一架梯子……」   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性,李如冰到底也是中玉集團的董事長,他壓住火氣,「行了,這位專家,我知道我錯了……」   那廝正嘲弄到興頭上,突然被李如冰打斷,他嘴戛然而止,而手還在揮,一抬頭,看見李如冰臉色發青。而那許文傑看不過眼,他聳聳肩,根本不打算圓場。李如冰一向以來在集團內部是「好好先生」沒有權威,但是集團裡面的人都知道,他是董事長,是不能放肆欺凌的對象。有時可以開點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但絕對不能玩笑過火了。   而面前這中年人也不看看對象,完全是過於賣弄,已經變成了嘲弄了。被人當白癡一樣嘲弄,許文傑自忖他也會發火,但李如冰修養很好,他這一次會是怎樣的雷霆震怒?   許文傑拭目以待!   那個中年人臉色發白,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欄,一時……可是沒有想到李如冰大度地說道:「先生,是我錯了,專門的事,就要交給專家去辦!」   隨後帶著許文傑走人,那中年人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李如冰會輕鬆地放過他,他擦擦額頭的汗珠,解脫似地又去指揮安裝了。   許文傑驚訝地看著李如冰,一臉地佩服,「沒有想到李總涵養這麼好,幾乎達到唾面自乾的境界!」   這種奉承李如冰根本不接受,他心中正不爽,可是他展顏一笑,說道:「許大哥,我心中也氣啊!不過,跟他這種不會處理客戶關係的人,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自從孟含霏抗議集團裡稱她「孟副總」讓她不舒服,李如冰就建議私下場合,決策層可以更親暱一些,比如他自己就打蛇隨棍上,稱呼許文傑為許大哥。這種熱情的稱呼一譏海外歸來的許文傑一開始不太能接受,感覺有點彆扭,然而沒多長時間,他就覺得被人叫大哥,挺有面子的,尤其是對方的地位比你高。   李如冰這是中國人的狡猾,他一聲許大哥讓兩人關係親近不少,私下裡商業技巧對李如冰更是傾囊相授,得益非淺。   「真沒有想到李總如此大度……」   許文傑還是擺正自己的位置,從來不敢隨意稱呼李如冰,比如「如冰小弟」……他嘴上稱讚,心裡卻有點鄙夷李如冰表現得太軟弱了。換成自己,就肯定是一座爆發的火山,哪會不痛不癢地說兩句?   李如冰突然展顏一笑,他壓低了聲音說道:「許大哥,其實我心中也氣得要命,但是商人講究和氣生財,哪能跟人鬥嘴鬥氣……我想,等他結帳的時候,壓價三成,就足以報仇了!」   許文傑一聽,冷汗就出來了。他看了看正在指揮安裝調校的那個中年人,又看了看李如冰,心說真陰啊!原來不是不報,而是秋後算帳!   他像第一次認識李如冰般,打量了半天。而李如冰的笑容簡直就如同惡魔的笑容一般,在許文傑的心中湧上一個念頭,這個結識才大半年的人總是給他帶來震驚——他的成長太快了。   「李總,你不能這樣!」   「李總,我向你陪禮道歉了!」   「李總……」   「昊天」忙了一上午,調校滿意結帳的時候,許文傑直接了當地告訴那中年人,他開的價格過高,中玉集團需要壓一壓,這一壓就是打個七折!中年人完全沒有想到,他求許文傑不成,轉過頭來到李如冰的辦公室裡求李如冰高抬貴手。   李如冰沒有將監控設備輸出端口設置在保安部辦公室,而是設在了自己的辦公室的最裡間,他決定由他本人來查看監控影像,而不由其它人經手。他的辦公室,是複合式的大套房,最外面一間是秘書用的,而最大的一間是他辦公兼接待訪客之用,而最裡面還有一間小間,裡面生活起居東西一應俱全,是供李如冰小憩休息的地方,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用過。   這時,小間牆壁下端方方正正的儀器——同步刻錄監控到的畫面的PC式硬盤錄影機,上端是三乘三十四寸的屏幕,組成了一個九方格。每個方格正顯示各個房間的動態,除了許文傑的房間還一片漆黑之外,全是靜態畫面,公司裡面今天幾乎沒有人,所以看不到人走動。   這中年人來拜託李如冰並不出乎他的預料,不過他正忙著試那些監控攝影機的角度,中年人進來,他是忙著自己的事,完全將他晾在了一邊。   仗著沒有簽合同,李如冰有恃無恐,「他們最強的一手,就是搬機器走人!但是裝好的線路電纜拆下來可沒有辦法用了,他們左右是虧了,若是聰明人的話,還不如跟我結個善緣,扯點交情,以待下回生意!」   李如冰的算計越來越深了,他的城府也越來越深了。   香港經濟不景氣,這家「昊天通訊」應該是一家不大的公司,中玉這筆一百萬的生意對他們來說,應該是一筆大單子,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那中年人求情了半天,見李如冰沒有理會的意思,他狠下心來,說道:「李總,我知道我之前口不擇言,傷了您的面子,請您原諒……但是,其實我也幫了您一個大忙,您不應該壓縮我們的報價!」   「哦,這話說的有點意外!」   李如冰從容地問道:「你幫了我的什麼忙?」   中年人看樣子原本不準備說的,這時為了錢,卻顧不了許多了,他上前一步,字斟句酌地說道:「李總您應該聽我說過,監控攝影機輸入端口控制開關是並聯繫統線路……也許李總您沒有聽清楚,剛才許總在場,我也沒有特意解釋……其實李總您這兒可以隨時監控。」   「隨時監控?」   李如冰驚訝。   「是的,也就是說,你可以遙控開啟任何一台攝影機……」   那中年人乾脆將話挑明了,他上前在控制台側邊幾個按扭上一按,那被許文傑關閉的監控攝影機開啟了,對應的鏡頭出現許文傑在喝著茶,看著一堆報表的影像!「這?」   李如冰從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我沒有要求這樣啊?」   「您是沒有這樣要求,不過,客戶想不到的事情,我們「昊天」 也要想到啊!」   那中年人解釋道。李如冰這才知道,「昊天通訊」是一家經營監控設備的專業公司,這是他所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原來他們經手的客戶給自己公司裝攝影機,多是打著防盜的名義,而行監督屬下的實質!因而,沒有一家總裁會把自己的控制權讓出來,而李如冰的這個要求也被「昊天」理解成類似人前布恩人後偷窺的「變態狂」……   李如冰的本心是想防盜,他對他的幾名部門經理米雪兒全信任的,絕無私下監控的想法!   「你之前怎麼不說?」   李如冰無話可說。   「那許總不是在嗎?」   而那中年人看來職業操守也很強,他尚不忘記為他公司這種行為作註解:「我們公司是「隨需而變」理解客戶的要求……」   「我不要……」   話到嘴邊,李如冰終於沒有說出來。   李如冰感覺到一時猶豫所受到的懲罰了。   「作繭自縛!」   李如冰抱著嬌媚的女人身子如此評價自己的行為。厚厚的窗簾將光線完全遮擋了,大套房的裡間,沒有開燈,幾個屏幕發出的螢光足以看清不大的房間景物,裡間中央那張單人床上一個男人正用手撫摸著一座聖女峰,而臉上的表情卻又是偷雞不成的「狐狸似懊悔」「你應該堅持不需要「總控」這樣,就可以秘密安排幾名口風緊的保安來值守,而不用自己苦挨了!」   女子輕輕打了一下那男子不規矩的手,她歎息了一聲。   「是啊!」   李如冰真的感覺監視這工作很枯燥無味,若不是劉瑤聽說監控裝好,趕過來看個新鮮的話,那他就更漫漫長夜……   「許文傑還說要跟我輪班監控的,可是那玩意在這,一旦他弄明白用途,就會誤會了……」   李如冰道,又試探著將手往下摸。「世上沒有CE○親自監控的道理,噢,不過比較空閒的董事長既然蹲點守夜了,那CE○也不得不表示一下吧……哎喲,停……」   劉瑤本來笑吟吟的準備輕輕地笑一番某人的顧前不顧後,思索不周全,可片刻說話之間,那作惡的手已撩起了短裙,攻陷她的大腿陣地,隔著衣服也弄得她渾身酸麻,話就說不周全了,臉頰媚得幾乎要噴出火來。   劉瑤意識還很清楚,那只怪手得隴望蜀,竟然老馬識途,要朝桃源蜜處進軍,急忙雪白渾圓的兩條大腿一夾,「不行,如玉,我們不能在這兒……」   「怕什麼?這裡沒有別人的!」   李如冰另一手將劉瑤白晰的手指牽引到他的下體,那話兒早已橫槍躍馬,將襠部高高挑起。   「你……你好過分的!」   劉瑤眼睛瞪得大大的,隨即眸子媚得滴出水來,身體內也翻騰起一股慾望,彷彿、彷彿下體也開始蠕動,產出濃膩的密汁……   劉瑤本是很保守的一個人,但跟李如冰同居以來,幾乎夜夜歡好,她食髓知味,鼻音間又全是李如冰的男人氣息,身體變得非常敏感。要咬住嘴唇,劉瑤才能說出一邃句囫圖話出來,「可是這不是在家裡……」   雙腿間李如冰那隻手攻城伐地不行,但在原地掃蕩還是行有餘力的,用指甲輕輕一滑,劉瑤就覺得有只螞蟻在爬,又麻又癢讓她渾身一顫,嬌瞋道,「如冰,你行行好,住住手……我進來時,保安看到我了,我肯定要回去啦!」   「嗚!瑤,你是鴕鳥嗎?你我兩人待在房間裡已經有半個小時,若是他們瞎想,早就名聲傳出去了。」   「啊?」   劉瑤沒有想到這點,她一遲疑的工夫,李如冰如願地再作寸進,有兩根手指從白色棉內褲一側,探進了最神秘之地,那裡已濕得一塌糊塗……   「你的身體背叛了你噢!」   李如冰抽出手指,一臉的壞笑!   他光顧著情人間調笑,哪知道他小弟弟伸頭伸腦,還在劉瑤掌握之中。劉瑤性格平和,這時被李如冰抓住羞處,也不禁怒從中來,反手一抓,就抓住命根子,「你笑我,我還要笑你呢……你不也是有把柄在我手上!」   要是在平時,劉瑤這種羞人的話是說不出來的。李如冰下身頓時僵住,他也就是一怔神工夫,之後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男兒本色,反而用左手隔著胸衣捻了捻一粒鴿乳,笑道,「把柄?」   「把柄」兩個字劉瑤沒有細想,脫口而出,李如冰這一反問,才驀然驚覺她的話中有語病,剎那變成不是調笑也是調笑,羞得她耳根子都紅了。   李如冰跟劉瑤在一起,從來都是征服者的架式。一看劉瑤羞不可奈,趁她還沒有回神,他輕輕地一拉,劉瑤的外套就飛到了一邊;手指再一挑,那黑色的胸罩就悄無聲息地滑落到角落裡了。解脫了束縛的一對雪白雙峰幾乎是跳著出現在李如冰眼前,立即吸引了他的嘴去品嚐其中一團酥膩香甜……   「嗯!」   劉瑤扭了兩下,一看又被得手了,不甘心地雙手回收,將李如冰的口鼻悶在上面,嘴裡瞋道,「悶死你,悶死你,你這個壞蛋!」   孰料李如冰為色而不要命,他舌頭在她的乳頭用力吸吮,而鼻間喘出的熾熱氣息又黑得她渾身顫慄,劉瑤忘記了自己身體越發敏感,一陣酥熱反先從胸前氾濫,瞬間渾身情熱如火,如同打擺子般蠕動起來。   擺到最高潮,劉瑤腰身挺得筆直,兩眼翻白,她竟在瞬間先自己高潮了……   「哦……」   她嬌吟著,身軟如綿,一副任君探擷的嬌媚。 第六集 龍騰路 第九章 不速之客   中玉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哎喲,你還不老實!」   「它就是不下去,我有什麼辦法?」   令人遐想無限的對話,若不是房間隔音性能實在很好的話,傳出來就令人面紅耳赤了。李如冰和劉瑤從華燈初上,一直折騰到月兔西沉,「小李子」還是昂首挺身,不肯服輸。劉瑤身體實在不行了,轉頭看男人一身的亢奮,她討饒地說道:「如冰,我想休息一會兒,睡一覺咱再……」   李如冰素來是一夜四五次郎,不過今天氣血旺盛,狀態神勇,竟然長時間不繳械,本來還想挑槍廝殺一番。可聞此語,他本就溫柔體貼劉瑤,知道自己服過糾龍內丹,就變得脾性好淫,可劉瑤是個弱質女流,不堪鞭撻過甚,此際看劉瑤眼睫迷離撲朔,他就寧屈小弟,不負佳人。只是下面如鋼似鐵,不肯偃旗息鼓,要想個方法安慰!李如冰他想了想,側躺下身子在劉瑤身後,將嬌傭滿足又不堪鞭撻的身子擁進懷中,準備用溫情脈脈緩緩舒解下方諸侯,至於小李子陷於雙股山中,何時俯首帖耳,則只能隨它去了。   美色當前,他是不肯勞動「五姑娘」出馬的。   劉瑤身後火熱,尤其下面柔嫩處被頂上了發熱的槍管般器物,她是清楚其中厲害,既感愛郎的深情款款,又領略那股雄才霸道,她心裡只覺滿足,如同蜷縮的嬰兒,只盼著就這樣至天荒地老。縮在李如冰懷裡她不敢稍動……她怕一言不發,任李如冰胡思亂想,再引出無邊慾火,強打倦怠的精神,低低地說道:「如冰,咱們聊些事吧!」   不知道為什麼,李如冰身體火熱,偏生他的精神健旺得不行,意識也是清晰得冰冷,每每與劉瑤情事時,總是劉瑤欲仙欲死,而他還好整以暇,近日來這種狀況越發明顯,欲求一洩是更加地難。他正思索這難解困惑,莫非以後他都要這樣,雄風長進是挺長男兒志氣,可是若慾火久久不洩,是否有損身體?   李如冰不知道,龍性至淫,天池糾龍更是獨賦異秉的長壽之龍,牠數百年來修護的內瞻更是集牠的精液元華所在。李如冰之前服下糾龍內丹,那內膽實際並沒有被他完全化解,大部分精華還暫時融解於血液之中,並沒有完全激發李如冰的潛能。當李如冰男女雙修,血液帶著糾龍精華在全身湧動新陳代謝的時候,糾龍內丹才開始易筋洗髓毛瀝血,讓李如冰的肉身進化!   「細胞活力是普通人的七倍,細胞生命週期是普通人的兩倍,神經反應速度是普通人的四倍,抗打擊力和爆發力也是普通人的三倍,耐力是普通人的五倍,綜合下來,壽元也是普通人類的雙倍……」   這些測試數據讓孟含霏的飛羽研究所研究員之前,覺得李如冰是非人,那麼現在再做一下測試的話,李如冰的身體機能又有極大的增長,那些男性研究員怕不跳樓自殺才怪,同樣是男人,為什麼天賦本錢相差這麼大!   而此時,李如冰只為自己的持久而感到困惱,欲求酣暢淋漓而不可得,這也挺讓人憋屈的。   聽到懷中佳人嚶嚶請求,李如冰求之不得,他隨口說道:「瑤,你以後在床上就不要叫我如冰了吧!」   「為什麼?為什麼?」   劉瑤怔了一下,她是冰雪聰明,聞絃歌而知雅意,不用李珊如冰解釋,就幽幽地想出來了:「嗯?呃,我還沒有想到呢!」   聽到劉瑤話中有揶揄的意思,李如冰惡意地向前一捅,嚇得小女人緊忙投降,瞋道,「好了,我叫你、叫你哥,哎,饒了我吧,我叫你哥哥、好哥哥啦l!」   從來劉瑤都沒有撒嬌討饒過,脫口而出如此嬌膩柔媚的聲音,竟讓李如冰未熄的慾火一下子洶洶燃燒起來,而胯下的小李子不見退縮,反而精神大漲,李如冰感覺它粗壯了一圈,就連劉瑤也感覺這下子惹火上身了。耳邊男人的喘息又粗重了起來,身後「好哥哥」有變身成「大惡狼」的趨勢,她趕緊向前縮了縮身體,可是那憊懶的骯髒行禍竟也隨之向前挺進。   那試探地詢問更讓她驚心動魄,魂不附體——「瑤、瑤瑤,你恢復了一點嗎?我們再……」   劉瑤屁股著火般立即回道,「哥哥,不行!不行!你這樣會,會要我的命的!」   「我們,我們說些別的話題,那個、那個、那個……」   劉瑤已經不敢用誘惑的聲音了,她想啊想,終於想起一個話題,能讓身後的人轉移注意力,「含霏姊姊,噢,我試探著跟含霏姐說過了,她不同意出售銀河集團的股票,只同意抵押在我們這,換取我們投資「三年十億」」   一提孟含霏,眼前就浮現他初次佔有她的情形,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小巧尖挺的雙乳,還有夢中欲拒還迎的裸體……李如冰飢渴地嚥了口唾沬,暗罵自己荒淫無恥,他不想劉瑤發現自己竟有大床同眠的想法,趕忙在腦海中計較,轉移掉那一副活色生香的鏡頭。   「含霏她擁有銀河百分之○點二的股份,市值在四到五億之間,這樣真的抵押話,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說服許文傑他們,今年投入五億給她……噢,不,投入四億!我們流動資金七億,得留下三億作為貯備資金……嗯,含霏還擁有中玉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只是一直沒有簽書面轉讓協……明後年,讓她以這個為抵押!」   李如冰隨口計算了一番。   「你要將含霏姐弄得一名不文嗎?」   沒有想到劉瑤得出了這個結論。   「啊?」   一不小心,暴露心思,李如冰乾咳兩聲,急忙撇清,「當然不是啦!我型只不過借此說服許文傑、趙強那些冥頑不靈的人嘛!我、我們不是討論過,拉攏銀河傳媒,在商業上結成同盟,對我們有好處嗎?」   李如冰有捷才,可惜劉瑤深知他的心思,她饒有興趣看著李如冰遮掩,莞爾一笑,「其實對含霏姐,你不必圖謀,其實只要讓她「肉爛在鍋裡」就行了?」   肉爛在鍋裡,是劉瑤家鄉的方言,通常是指一家人斤斤計較,大可不必,最終還是一家人!劉瑤話外之意,是準備兩女共侍一夫!   「「肉爛在鍋裡」什麼意思?」   聽劉瑤說的如此奇怪,而語氣又很曖昧,李如冰連忙追問。   「那是……哦?」   劉瑤剛要解釋,突然看到了意外的情況,驚訝出聲。   李如冰順著她的眼光扭頭看去,頓時也驚呆了!   這麼晚了,她來幹什麼?   九方格的監控屏幕,其中突然出現了一名女人。   這名女人李如冰和劉瑤他們都認識,是個熟人,她就是夏澤長夜。紅外線攝影機拍攝下來的影像有點失色,然而清晰度非常高。在液晶屏幕上,夏澤長夜身上還是那身工作時她時常穿的短裙,呈現在劉瑤和李如冰眼前的,是淡黑的顏色,或者說是灰的顏色,而素日披下來的齊肩長髮,這時用一根細細的紅色髮帶打了一個蝴蝶結紮在後腦了,如此裝束卻比她上班時清爽利落得多了,然而,露出來的依舊是一張平談無奇的臉,讓人既沒有好感也生不出惡感!   「這是你的辦公室?」   劉瑤把嘴套到李如冰的耳邊,問道。   李如冰剛開始完全震驚了,此時才注意分辨,那方屏幕果然監控的是他的辦公室。李如冰點點頭,他倏地臉色一變,莫非夏澤長夜做賊喊抓賊,她才是真正的盜玉之賊? 第六集 龍騰路 第十章 人鬼莫辨   「你怎麼了?」   劉瑤突然身子一縮,彷彿被嚇著了。李如冰知道有人在外面,就將嘴套在她耳朵邊,問道。那劉瑤狠命地掐了一把李如冰的胳臂,羞澀的聲音裡滿是懊悔,「就怨你,都怨你……我說不在這兒……你就是不聽……我們這樣子,若是她進來,我們怎麼辦?」   「這?」   李如冰看著一地的狼籍,再看看劉瑤白哲的裸體,他也啞然無語了。男人普遍心理上有優勢,私下裡赤身裸體實在不算什麼,尤其是被女人看到「春光」他們不會覺得是一種恥辱,反而可能成為炫耀的資本!可是若是一對偷情的男女,被人當面捉在床上……   李如冰悄悄地跳下床來,從一堆衣物中拾綴出他的白內褲,反了面將就著給穿上,他忙得手忙腳亂,那劉瑤卻無動於衷,她探身將滑落長毛地毯上的薄被子拉至胸口,蓋住了自己的身子!哧,這行為是幹什麼?掩耳盜鈴!不將衣服穿好!李如冰不敢高聲說話,恐驚室外人,朝劉瑤連連作手勢。可是劉瑤伸手將李如冰的手拉到胸口,這當口你還有心思?李如冰心說。可當劉瑤在他手心寫上「鎖門」他這才知道自己不及她思慮周詳!不管你穿不穿衣服,只要孤男寡女深夜獨處一室,被人撞見,就免不了丟臉,弄得雙方難堪!   可若是沒有撞破,也就不會當場出乖露醜。   事情就有轉圓的機會,外面的是自己的員工,她平日對上司的私情也會避而遠之,總不會有意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   李如冰瞬間明白這一切,他貓一般落地無聲,幾步縱到門口,一摸門把,想起一事,心叫苦唉苦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以更快的速度溜回床上,跟劉瑤擠在一起。劉瑤朝他翻了翻疑惑的眼神,李如冰用細若蚊鳴的聲音說:「我忘了,這房間是沒有鎖和插銷的,原是不設防的!」   他說出這話,劉瑤身體刷地一下受驚成嚇,給縮成一團。   劉瑤憂心如焚,可是李如冰卻鎮定下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既然事情到了最壞的境地,那麼不如冷靜下來。   很快,李如冰就發現一件奇怪的事,那夏澤長夜來到他的辦公室,竟然沒有開燈!為了安慰劉瑤,讓她放下心事,李如冰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瑤,你注意,夏澤長夜沒有開燈!」   劉瑤羞、恨、悔百感交集,聽到李如冰這話,卻是心中一凜,她本冰雪聰明,馬上就明白李如冰話中的提示,「她也怕驚動別人。」   劉瑤這才認真看去,那夏澤長夜繞外間一圈,然後竟然坐上李如冰常坐的位置,就此不動了。   李如冰看看時鐘,此時此刻是夜裡兩點。夏澤長夜如此詭秘地出現,她的行為更是詭秘,讓人無從測度。   李如冰將耳朵套在劉瑤耳邊,說道:「這個夏澤長夜,可能就是她偷走了「繁星之夜」然後故意地說出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而劉瑤卻不是如此想的,她道:「夏澤長夜不會是盜「繁星之夜」的人,若是她的話,她根本不會指點我們注意!需要知道,讓我們猜,不是更符合盜賊的利益!」   「我覺得她出現必是其它的原困!」   劉瑤斬釘裁鐵地說。   李如冰沒有想破這一層,回思了一遍前因後果,李如冰在劉瑤手中寫道:「真聰明!」   那劉瑤卻是不領情,她看著夏澤長夜,突然說道,「那夏澤長夜沒有開燈,她是怎麼進來的?」   這個疑問一下子將李如冰給問愣,是啊,今夜上弦月如勾,沒有月光,室內幾乎暗得不行,而李如冰的辦公室中,陳設雖然簡單,但正常人在裡面難免磕碰。而夏澤長夜卻全無此態,她行走得緩慢,但毫無遲滯,竟然閒庭信步一般。   劉瑤眼珠一轉,她似乎想明白了,用一種奇怪的的口吻說道:「哥哥,好哥哥,你真幸福!」   這無頭無尾的一句話讓李如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用無辜的眼神要劉瑤給他一個解釋。「那夏澤長夜對你辦公室這麼熟悉,那是下了一番苦心啊!一個女孩子,會對什麼地方用這麼深的心,難道其中有什麼緣故,你還不熟悉嗎?」   劉瑤酸酸地問,「好哥哥,你究竟傾倒了多少女孩子,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這醋嚼得,讓李如冰差一點沒有吐出來,他心裡思索了千遍,但是就是沒有想到這層,想到他會憑空冒出一名傾慕者!   這傾慕者深更半夜來到上司的辦公室,也太花癡了吧?這也太狗血了吧?   問題是夏澤長夜是不是他的傾慕者他不管,他只知道,他對於日本女人並不感興趣。他不是憤青,本著「為國爭光」的想法,征服日本的女人覺得無上榮幸。   投懷送抱的女人,如果不是他的愛人,他完全不會接受。   可是這種心跡,他沒法說出口。他只會著急地扯清,「我跟她是……毫無公事外瓜葛!」   劉瑤差一點「噗哧」笑出聲,這時候的李如冰,跟算計時的精明商人形象判若兩人,和一名被誤會而拙於解釋的少年沒有任何區別。劉瑤用手搗住了嘴,她當然相信李如冰的清白。   那一瞬間,她明白李如冰對自己情根深種,他真的、真的非常在乎自己!   唯此,才不想讓自己誤會他。   平頂軒,某間香閨,也有兩年輕人頭靠頭肩並肩,睡在了一起。不過,這兩個人是女子,不是一男一女,她們是孟含霜和孟含霏姐妹花。深夜裡,兩個人睡不著,抱著枕頭,兩個人在暗夜裡聊著天。   「你說,那許文傑和趙強連手反對你的投資計劃?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孟含霜這回慣常的冰雪面孔蕩然無存,眼下她花容月貌的面孔上除了冷靜,更多的是對妹妹發自內心的喜愛和擔憂。   「是沒有利潤?還是中玉顧慮到研製成功之後?」   「哦,什麼沒有利潤,研製成功之後?哦,姊你說的是投資利潤和成功之後會被官方勢力介入!」   孟含霏也是冰雪聰明,一忖度就知道姊姊言簡意賅是對理由作了概括。   「哦,沒有想到中玉集團居然將兩點都想到了?」   孟含霜煞是意外,第二點還是父親多年商業經驗提醒,她這才知道還有這一層計較在裡面,小妹的研究所若不想變成「為人作嫁」看來很難,這兩點意見根本就要了她的研究所的命。一個投資利潤如此不成比例,而且又是最可能被官方勢力來摘桃子,將技術直接徵用的項目,看不到前景,很難說服商人他們投資!   有此兩點,飛羽研究所就算毀了。民間資本是雄厚,但商人是逐利的,要一個民間商人贊助一回兩回可以,贊助一輩子,則就勉為其難了。   「……真正研究出尖端的科技,多半會首先應用到軍工方面,和一個國家做生意,必須要有足夠與之相匹配的實力,而官方勢力是必介入生產。飛行器屬於軍工行業,向來是各國傳統,變企業為官方背景,則企業的自主權就算完了……」   父親的話時時在耳,他特意講這番話,估計是告誡自己,對待含霏的研究所,他一直奉行細水長流的投資,外面宣傳飛羽研究所的重大意義,其實根本就是在哄小女兒玩,他根本就沒有抱持希望。   自己上台,蕭規曹隨就行了。   選變相地提醒若是中玉集團不接手,自己不可因一點點惠而不費的小錢,而傷了自己姊妹的感情。老爸還真的很寵愛小妹啊!孟含霜還在思考,要怎麼樣才能幫助妹妹,又不致於讓其它被裁撒的項目和部門員工說三道四、流言輩語,將好不容易整頓起來的銀河傳媒集團離心離德……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世事都是一點一滴壞的,積習就成了習慣。孟含霜想,財務上如何合理規避掉董事會財務季度審查委員會,不致於將妹妹牽扯進來,要如何一步一步?孟含霜是財務老手,她現在做的是破壞她努力完善的審計制度,頗感到為難。可是再怎麼樣,事業是事業,親情是親情!眾人見孟含霜冷若冰霜,以為她是一心放在事業上的。可是熟識孟含霜的人都知道,在孟含霜十八歲之前,她不是這樣的,她雖不常笑,但是卻是體貼人的。只是婚後,才變得拒人於千里之外。   孟含雲性格是柔弱,她遇上婚外情的丈夫,選擇的是中國傳統的逆來順受;而孟含霜性格剛強,她遇上婚外情的丈夫,選擇的是各行其事,視如路人!這是閒話不表,孟含霜自婚變以來,對於人情彷彿淡漠了,但實質上,對於親情,她卻是更看重了。再冷漠冰雪的人,心中也要有一份溫情來溫暖自己。   孟含霏她恨聲將那天的情況作了匯報,說道:「……就是這樣啦,一個質疑我的投資報酬率,另一個則對我的未來市場前景不看好,他們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傢伙!」   「他們哪是鼠目寸光,他們是思慮周詳,目光深遠!」   孟含霜不同意孟含霏鄙薄他人,她解釋道:「許文傑那一番話說的相當有道理,而趙強的話也點到了關鍵,以國家為營銷對象的投資計劃,中玉集團目前是沒有這人脈……中玉集團能擴張那麼快,除了基礎雄厚,看來所用得人,集思廣益,有其中很大的緣故。反觀我們銀河傳媒集團就做不到這一點,董事會人員太多,大家相互扯皮,就將發展的力量消耗在內鬥上面……哦,走題了,霏霏,你的研究所還是回歸家族吧,我想辦法繼續給你投資,不過你的「三年十億」可不行,只能「三年五億」……」   孟含霜不想讓小妹到處去拉「贊助」她決定繼續讓銀河傳媒背這個「包袱」「謝謝姊,不過我解決了!」   孟含霏說道。   「你解決了,你又找到了一個財神?」   孟含霜不敢置信。   「哪有其它人會對我的「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感興趣,我也不認識多少財神!是劉瑤一直想幫我啦,她說會買我手中持有的銀河傳媒的股票!」   孟含霏嘻嘻笑著說道。   「你的那一點股票早就抵押給集團,噢,不,鎖在爸爸的抽屜裡。而這些年來被你花掉的錢,都遠遠多於股票的市值了,想來股票已經可以被老爸直接收回,你還有股票好出售?」   孟含霜奚落地嘲笑。   「可是我又不賣,我只是借那股票抵押給中玉集團,這個主意怎麼樣?」   孟含霏一臉「奸詐」地說道,「反正,劉瑤和李如冰他們一直想幫我,他們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說服董事會決策層,支持投資計劃!」   孟含霜用手指著她小妹,饒是孟含霜計算速度飛快,她腦袋也被對方算盤如此精明打得暈了。好半天,她才呻吟出聲,「你的股票市值也不過四五億,許文傑如此精明,恐怕不會同意「十億」這龐大計劃的!」   「噢,姊你不知道,我被劉瑤一說,才想起,我還有中玉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可以將它也抵了,這樣,許文傑估計要啞口無言了!」   孟含霏已經走出思想的禁鋼,她早有辦法了。   這個小妹怎麼突然變得我認不得了?「啊?百分之五的股份?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過?」   「嗯,巧奪豪取得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孟含霏臉有點緋紅,她對於敲詐劉瑤和李如冰的事還殘存不好意思。   「說來聽聽!」   孟含霜大感興趣,可借孟含霏不想講,因為一講,就要涉及南山寶庫,就要涉及到崑崙玉這些敏感問題,她知道以孟含霜她二姊的精明,若不交代自己是以飛行器幫李劉運貨的事,則她姊會不依不饒問下去;若交代了,就又辜負了李劉兩人的友誼和信任。   「哦?還有事隱瞞我?」   孟含霜她目光灼灼地打量孟含霏,尤為過分地停留在胸部,孟含霏有點受不了逼視,含羞帶瞋地說道,「姊,你幹嘛呢?」   「你既不坦白,我就只好自己看了!」   孟含霜掩口笑道,「不過,小姑娘變大姑娘了,有了自己的情郎,就把心事給藏得深深的了,我看也不透了。」   這句話引起了孟含霏的不滿,她們姊妹感情原是很好,自小打鬧習慣了,從來都是她姊動口,她動手的。這時自衛還擊,她像只小野貓猛地伸出雙手呵二姊,嘴中不忿地喊道:「讓你笑我,他哪是我的情郎!」   兩人在床上打鬧了一陣,也不知誰先提議住的手,隨即氣喘吁吁又摟在了一起。一番鬧騰,對於她們的儀態都有不小的影響,裸露在外的細膩白嫩的肌膚上騰起了一層玫瑰初紅。   饒是李如冰千念萬想,盼望監控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然而他也沒有想到第一晚,就有不速之客來。   可這個不速之客除了深夜來訪之外,竟然沒有任何出軌的動作,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坐在李如冰的椅子上發呆!她這一發呆,竟然有一個多小時,真讓人又驚又佩。   驚的是她堵在了李如冰和劉瑤的門口,將兩個情難自禁的男女堵在裡面出不來。李如冰和劉瑤眼看時鐘指針擺了個九十度,到了三點鐘,她還沒有挪屁股走人的架式,李如冰和劉瑤面面相觀,不敢相信,莫非這秘書是半夜就趕來上班的?還是她在夢遊?不管哪一樣,她不走的話,明天……噢,不,是今早有人來上班的話,那副董事長從董事長辦公室裡走出來,這樣的話題肯定在辦公室很受歡迎,搖身一變成名人!劉瑤掩面想哭……   可敬的是夏澤長夜的坐姿從她坐下就沒有動過,就像僧人入定一般,若不仔細看,這房間裡根本沒有人。李如冰用手指在劉瑤手中寫,莫非睡著了?   就在這樣想的時候,夏澤長夜突然動了,渾身如同有發條一樣彈起來。李如冰和劉瑤同時揉揉自己的眼睛,是的,那名午夜幽靈左手放在耳邊,攝影機拍的是側面,可以看到她時不時耳根動一下,很是怪異。   她在幹什麼?李如冰和劉瑤都沒有費力地猜測,可誰都不敢相信自己會猜對。   畢竟這名僱員出人意料的舉動,讓李如冰和劉瑤覺得她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夏澤長夜是盜「繁星之夜」的賊,經過劉瑤一說,李如冰覺得不像!可現在又覺得不能排除嫌疑了,雖然說「赫爾墨斯」外層誘餌的珠寶、美金等一個不動,說明盜賊有點煙霧彈做空城計來欺騙主人,讓其不去檢查最核心的東西已失竊的陰謀,若是夏澤長夜是盜賊或者同夥的話,就不會揭穿這個事情,從這一點可以證明夏澤長夜不是盜賊。但以上的推理只是對於一般人來說有效,對於一個精神異常的人來說,那是沒有效果的!   夏澤長夜端坐發呆的樣子,讓李如冰覺得她的精神狀態有問題!   隨著夏澤長夜待在房間的時間越長,李如冰、劉瑤越覺得她的嫌疑越大……   他們已經不猜測夏澤長夜接下來的舉動了。   一邊聚精會神地看夏澤長夜在那表演啞劇,一邊李如冰在恨,他為什麼買監控設備時,不買一些錄音設備,這樣就能聽清楚夏澤長夜在說些什麼!   等到夏澤長夜點著頭將左手從耳朵上放下來,李如冰和劉瑤才確信,她是跟人通電話!原來裡間休息室隔音性能之好,一道門之隔,竟然毫無聲音傳過來!李如冰還沒有感覺,劉瑤則是輕鬆了一點兒,他們昨夜的歡好聲也不會有人聞。李如冰全神灌注,也沒有看清她手機的樣式,只依稀看見是掀蓋的,但是看清楚了夏澤長夜手機是銀色的。   「不要再坐,不要坐,不要坐!」   李如冰和劉瑤心意相通,又同時發出了歎息。   常言道,「上帝百遍不靈,魔鬼一聲就至!」   那夏澤長夜居然又坐了下來。   「小姐,現在已經三點一刻了,你還要待到幾點!」   李如冰指著屏幕戳指喝斥,劉瑤嚇得花容失色,可是屏幕上夏澤長夜安坐如素,以默然應對!   果然隔音性能如此之好,足以讓人信任!   李如冰下床來穿好西服,打好領帶,轉身就向門口走去,劉瑤一把拉住他,提前看出了她的疑惑,李如冰說道:「瑤,我去趕走她!」   劉瑤赫然,「你直截了當地趕走她?」   「當然,若不如此,還不知道她會待到何時!假如她直接待到上班時,我們豈不要躲在裡面一天?若是她進來收拾房間,那我們……我們難道要躲到床下?」   李如冰已經想好,他說道:「不管怎麼樣,你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裡過夜,也是說得過去的!」   劉瑤想了想,李如冰的說法也對,就放開了手。   李如冰剛走到門口,突然又走了回來,開始將剛剛穿好的衣服又脫了下來。「怎麼了?」   劉瑤大惑不解。   李如冰只剩下一條內褲,朝劉瑤賊賊地一笑,「你見過哪個人穿戴完整的睡覺的?」   劉瑤覺得他心細如髮,可看他近似赤裸地要走出門,又深覺醋意,她一把拉住李如冰,「你、你走到門邊,開門出去,裝作看見人影,就……就溜回來!然後從門裡喝斥,把她嚇走!」   李如冰知道劉瑤將他看作了私有財產,不想讓別人佔他的便宜!可誰占誰便宜,還難說,「放心,我有數!」   李如冰以一種英雄獻身的精神,故意放重了腳步,到達門口,突然打開門。   他表現出男兒雄風,可是真的在成年女人面前裸體,李如冰這一生還只有五個……噢,六個人!劉瑤、孟含霏、蘇曼、安納貝爾、庫爾琳娜以及他的媽媽!臨邁開門時他腳還一猶豫,這時他聽到身後一聲驚叫!   「捨不得?我又不向日本女人獻身!」   李如冰顧不上出門,又猛地關上門,衝回到劉瑤的身邊。   劉瑤臉上的血色全部消失了,若不是李如冰旋風衝刺,抱住了她,她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鬼!」   劉瑤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屏幕,那裡面什麼也沒有,「剛才你一開門,那兒一陣煙霧,她就消失了!」   李如冰仔細地看了整個屏幕,那攝影機是監控整個房間的,那裡面除了傢俱,果然什麼也沒有了!   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中國人骨子裡對於神鬼之說還是信奉的。李如冰素來膽大,他驀地身上也不由生起一股凜凜寒意,不由聯想起夏澤長夜怪異的舉動,剎那間他也信了八成,這個女人是個鬼。   這世上有糾龍,莫非還有鬼? 第七集 無間行 第一章 疑神疑鬼   「看這情況,分明是避著生人!」   「若是真鬼,哪會如此?」   「避人也就是怕人?」   一分鐘,還是兩分鐘,至多不超過三分鐘,李如冰他心神甫定,就看出了其中若幹不對勁之處。他本是大膽無畏之徒,平生也不信鬼魂陰私之事,一旦確定想法就要驗證,此時也顧不上多加分說,將驚魂不定的劉瑤丟在一旁,旋風一般衝出了裡問臥室的門,想將那裝神弄鬼人揪出來。   當下首先的選擇就是按下開關,將室內的燈打開。開關在門邊,李如冰當然知曉,他通通打開,頭頂的吊燈和兩壁的壁燈大放光明,一切瞬間都無所遁形,然而室內什麼也沒有發現,書櫥、百葉窗、辦公桌等原本就藏不住一個成人的身體!李如冰匆匆兩眼,就一切收在眼中。   「那賊徒定是溜出門了!」   坐言立行,李如冰一念到此,幾下「八步趕蟬」般跪至辦公室外間,如法炮製,亦是沒有人的光景。待到衝至室外,走道上燈光黯淡,然而器物還是看得分明,只見自動販賣機、沙發、咖啡機等各就其位,並沒有任何異狀。   望李如冰想到其它地方巡視一番,這時一個人影帶著香風從身後撲入他的懷中。   李如冰低頭一看,還是劉瑤!儘管辦公室裡燈火通明,應該能驅除黑暗和恐懼感,然而她顯然一人還是不敢待在室內,匆匆地裹著毛毯就追了出來。   一副受驚不已的怯怯兒女面貌,任誰見了都憐惜!   睫毛聳動,雙頰蒼白,一見就有濃重的心理陰影,李如冰停下腳步,心裡大悔,嘴上安慰道:「瑤瑤,不要怕!我不是拋棄你不管,而是看這情形不太像有鬼魂在作祟……其實,我是不大信這世上有鬼的!你也要打起精神,不要自己嚇自己… … 世上只有人嚇人,才是嚇人…… 」「你沒有看過恐怖片嗎?那些都是人拍出來嚇人的。」   「就算有鬼,一、只、小、鬼,有、何、可、怕,打、起、精、神,將、它、打、翻」李如冰實在沒轍,最後想起小時候看過的動畫片中的場景,大膽的老鼠戲譫懶貓的台詞和腔調,來了個超級模仿秀!   那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聲音和動作,任誰看了也會覺得李如冰是喜劇天才,也會撲嚇一笑。劉瑤也不例外,她被李如冰給逗得破涕為笑。   可是,她畢一莧是當事人,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詭譎莫名的東西,對李如冰的這種「沒有鬼」的說法充耳不聞壓根不信。畢一莧「鬼神之說是她自小就耳濡目染形成的原始信仰,不可能一下子能被李如冰輕描淡寫幾句話給打破,這樣的話,李如冰就可以去布道了,他一定是超級神棍,成就非凡!   李如冰的聲音只是稍稍驅散了她心中的恐慌,聊勝於無地安慰了一下。短暫開懷之後,她的身體還投在他懷中,恰如一隻受了鞭炮驚駭而邀憐的小貓咪,抱著李如冰的腰不放。與劉瑤相識有時,也曾遇上幾番艱險,甚至生死關頭,都沒有看她有如此害怕的情狀,在歎其膽小放不開的同時心中自責憐意大生,緊緊地摟住嬌軀。   靠住那赤裸堅強給人安全感的胸膛還不夠,劉瑤幾乎要將身體擠進李如冰的身體內,半天方說道:「如冰,你是沒有看到,她真的是鬼… … 」話說一半,彷彿又勾起深入到骨髓裡的那股恐懼感,再也說不下去了,只是用手緊緊地勒住李如冰的腰身,那毯子自然而然地滑落,卻也忘記顧及了。   李如冰本想繼續追蹤的,看這樣子是分身乏術了。他心中只權衡了一下,就看開趕了。縱使那「鬼」溜了,比起劉瑤需要的安慰,那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其實具體怎麼安慰人,李如冰也沒有太多的經驗,最後只得像哄小孩一樣,用手輕輕地拍著劉瑤的後背。但就是這樸實簡單不加猶豫的體貼,卻最是愛人之間需要的安慰。   劉瑤身體不抖了,她彷彿還很享受,微微閉上了眼睛。   片刻,李如冰就稍稍感到不能如此下去,兩個人站在這裡,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李如冰邊想邊道二「瑤瑤,既然你怕,那我們就不待在這兒… … 嗯,我們回我們的住處去!」   此時他說的住處顯然不是李如冰的辦公室,而是他租屋處。劉瑤嗯了一聲,可是她的臉還是沒有抬起來,賴在他的胸懷中,彷彿只有那才是安全的港灣。   李如冰也知道他之前拋下劉瑤的舉動太過魯莽,而挽回錯誤的最好辦法是將功補過。他這時一手撫著劉瑤的後背,一手挽住她的細腰,半抱半拖攜著她朝集團大門走去。   才邁了兩步,李如冰突然就又覺得此舉不妥。他環顧自己和懷中的人兒,不禁莞爾失笑,兩人出來得匆忙,衣衫都不整,幾乎沒有遮掩!這樣出去,不成了午夜裸奔?李如冰作為男人還不害怕,可是劉瑤一個女子,肯定不能接受如此歐化的行為。他深覺荒唐,「瑤瑤,我們至少得穿上衣服!」   其實劉瑤早已心情平復了,起先她被「鬼」嚇得舉止失措,現在卻是被李如冰身上的男子陽剛之氣給黑陶得迷失了感覺,體味在情人之間也是一種愛的密碼。劉瑤迷迷糊糊地「哦」了一聲,一時還不明所以,被李如冰拍了一下屁股才還魂過來,驚察身上沒有什麼遮蔽物,嚇得她像踩了尾巴受驚的小貓般一下推開情人,刷地一下又溜回辦公室裡。   這時她也不管辦公室裡是否有鬼了,羞恥感壓過了恐懼!   李如冰倒是沒有笑,那樣只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他自己今夜的行為若是第三者在場,看在眼中也是可笑之極。他走了兩步,彎腰拾起毯子。   此時的他已完全清醒,回頭看去,觀察走道盡頭珠寶陳列室情形- - 中玉集團最「值錢」的崑崙玉飾品都陳列在一問大陳列室裡,那裡早已裝上最先進的監控器!而在臨近保安室的房間,許文傑特意安排作為保安人員的值班室,夜間安排一名保安守望夜值班以加強安全。   也許是數日來風平浪靜,也許是數百萬的監控儀器太過先進,保安也有依賴,今夜的保安太不負責,他也不知道是睡著了,直接進入了睡神的懷抱;還是認為本職就是陳列廳一畝三分地,其它的地方可以放任不管不問!總之,李如冰他們弄出了偌大的動靜,值班室竟然一點狀況沒有發生。   也就是沒有人前來察看一 二,董事長辦公室究竟出了什麼狀況!   若是有人來看,李如冰還會左右為難,可是那邊安靜得太過分,竟似乎就沒有人在值班!李如冰搖了搖頭,打消了前去察看的念頭。保安失責,然而這時卻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他邊想邊快速回到辦公室。男人穿衣的速度本就非常利落,而劉瑤穿起衣服也空前絕後地快。   在離開辦公室之前,李如冰總覺得有件事被他疏忽了,他停頓了一下腳步,腦裡翻江倒海,猛地醞酬灌頂,倏地又甩脫劉瑤「八爪魚」般緊緊挽住他的手,一溜煙來到他平日常坐的真皮搖椅前,用手一摸坐墊,臉色瞬間就變得意味深長了。   燈火輝煌,劉瑤穿好衣服後心尚有餘悸。總覺得辦公室裡有點鬼鬼祟祟莫名的存在,這個念頭讓她幾乎跟李如冰亦步亦趨,覺得只有緊跟著陽剛之氣的男人才有安全感,她跟著過來,剛要埋怨或者催促或者疑惑或者害怕… … 表達點什麼,被李如冰將她的手一把摸住,直接按在了那層真皮上面。   「如冰,你…… 」「噓——瑤瑤,你摸摸… … 」開始時劉瑤還不明所以,但後來她的臉色就甫地也變了,「這,這,這… … 」從她的指尖傳來一陣溫熱,那種溫度不是真皮應有的溫度,而應該是… … 人體的餘溫。   而劉瑤也有點常識,在中國神話傳說之中,鬼應該沒有實體,沒有感情,更沒有人體體溫的!   「這… … 」「你現在相信那是人,不是鬼了吧」李如冰露出釋然的笑容,隨即他站起身來,拉開架式就要第二次尋找,盡最後的努力,也許那「鬼」還躲在一旁,沒來得及溜走。   劉瑤及時地拉住了他的手,堅定地搖了搖頭,她說道:「不要找了!」   塑李如冰掙了兩下,見她沒有放開的意思,不由得埋怨道:「雖說可能有點遲了,但說不定那人還躲在一旁,我們兩人大搜一下,可能可以將她找出來!」   「可是… … 可是我看她、她的身手,就算那人你找到了,也抓不住她,更對付不了她的!」   李如冰一怔,莫非劉瑤發現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他用疑惑的眼神盯住劉瑤。   「你方才沒有留意,在你起身開門那一剎那,我當時是眼睛都不敢閉,緊盯住螢幕觀察的… … 可是那貌似「 夏澤長夜」 的女子竟然、竟然憑空就無影無蹤平地消失了! 」「憑空消失?」   李如冰注意到劉瑤用了一個含糊的說法,說貌似夏澤長夜的女子,也就是懷疑那女子不是夏澤長夜,但他沒有在這問題上追究下去,而是問了最應該追問的問題。   「是的,她動作就像鬼魅一樣,根本看不清!」   劉瑤說得還心有餘悸,她拍著胸脯,卻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 確認了是人而不是鬼之後,她覺得自己太過膽小,成了無用的妨礙,欲了半天,臉頰一紅,才又說道:「就是消失得太詭異,我才誤認為是鬼!她那種神出鬼沒的身法,跟鬼魂也差不了多少!」   如何的消失法,劉瑤卻又語焉不詳了。幸好有錄像下來,李如冰回去重放,結果他連看了三四遍,越看越覺得不能怪劉瑤那樣害怕,果然那女子消失得太詭異,太玄,實非常人能接受的。   在上一秒鏡頭裡「夏澤長夜」還端坐在椅上,在下一秒竟然人就沒有了,彷彿也就眨眼的剎那間。重放三遍,都是一樣的情形,倏忽之間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李如冰將鏡頭放慢數倍,亦完全不能看出她有先行移動身體的徵兆!座椅上的人體餘溫,徹底排除了來人是「鬼」的可能!而匪夷所思的消失讓李如冰瞠目結舌之餘,不禁駭異,這…… 浩圯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輕功」抑或「異能」幾近於魔法「大變活人」般神奇!   李如冰看錄像還覺得駭然,更何況劉瑤是當場看到夏澤長夜消失了的,無怪乎她相信那是鬼!   他亦有點不敢相信,那鏡頭上的女子神乎其神的出沒,跟夏澤長夜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表現根本聯繫不上。   門廳的落地鍾時針和分針還沒有形成標準的直角,指向九點鐘還差五六分鐘的光景,中玉集團的基層員工陸陸續續來到,在互打招呼之餘,排隊打卡、清潔個人辦公區域環境、打掃等事務的他們,發現他們的老闆李如冰李大董事長西裝革履皮鞋晶亮,也從電梯中走出來前來上班了。   大多數人都不自禁地看看手上的手錶,懷疑看錯人了,或者他們遲到了。等到確認時間和人都沒錯,他們有點接受不了- - 集團裡規定的上班時間是九點鐘,而堂堂的董事長大人九點不到就來上班,這也太… …   別的集團不乏嚴以律己、以身作則的公司領導人,但中玉集團的諸位頭頭沒有這樣的優良傳統′,尤其是米雪兒金,秉承了法國人的自由浪漫,加上她工作性質是設計創意,因而上班時間最是自由。   中玉集團還在打江山的階段,加班熬夜是常有的事,但是準時上斑在中玉集團領導層還沒有形成概念,而李董事長更是沒有準時上班的好作風。他們哪裡知道,他們的董事長大人根本就是開著車將劉瑤送回家之後,旋即就又趕了回來。   一時問,集團內部員工流言輩語,董事長要整頓行政作風的傳聞塵囂日上。缺乏信息,他們也只能一知半解地猜測,除此也沒有好的解釋了。   一般這種來自上級的突擊檢查就是風暴欲來的前兆,後來遲到的僱員更是心懷惴惴,深感後悔。   進入辦公室的時間,爭取表現機會,向來「先來後走」的男助理也早已到了公司,他還沒有進入工作狀態,只是先給自己泡著茶等處理零碎的工作,看見李如冰這個時候進來,他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隨後就是驚喜,起立大聲問好。讓他感到失望的是,李如冰眼睛掃過了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逕自不停腳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黃秘書心裡犯疑,「 李總今天這是怎麼了?滿懷心事?」   隨即他一拍頭腦,後悔不迭,「 壞了,今天她在裡面整理房間,慇勤全讓她一個人給獻了!」   事實並非如他想像,李如冰雙眼灼灼,注視著面前的幹練女子。而那名身著黑色套裝的女子,雖不苟言笑,但一臉坦然,目光平視,不卑不亢地道,「李總,早l 」「早!」   李如冰見她沒事人一般,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昨夜今晨,他和坦劉瑤看得真真切切,那女子和夏澤長夜長的一個樣!然而李如冰跟劉瑤商討半天,也不敢斷定此人便是夏澤長夜。   李如冰和劉瑤鎮定之後,查看辦公室裡沒有丟東西,再分析那賊的前後作為,隱隱覺得那夜賊,或者稱之為不速來客,好像沒有惡意!   「先判斷出是否是夏澤長夜再說!」   李如冰跟劉瑤商量了半天,決定還是先看看是不是夏澤長夜!   才有了一早上班的罕見舉動!   那一雙眼睛平平常常,回話時毫無迴避的意思,平視著李如冰的眼睛,讓李如冰判斷不出她是否心理有虧!李如冰沒有學過心理學,然而現在信息如此發達,對於人性的揭露倒有一些文章很值得閱讀。李如冰不是刻意地看,然而他還是知道,一般人若是作了對不起別人的虧心事,會下意識地避開別人審視的眼睛,不敢直接對視的。   李如冰說完一個「早」字,也就再無動作,兩眼直直盯著那日本女人的眼睛,這種表情若是大半年前的那窮小子還演,就活脫脫是想吃天鵝肉的蛤蟆。食養體,居養氣,如今的李如冰已經脫胎換骨,見慣了大場面的他,若是用懷疑的眼神盯著一個女孩子,絕不會讓女孩子感覺到那裡面有一絲一毫的不懷好意,色情之心。   甚至李如冰自信,那眼神中絕對有一種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壓迫感!   然而李如冰再怎麼看,夏澤長夜也是平視於他,神態自若!   還是那般不苟言笑,不卑不亢!   注視了有數分鐘之久,李如冰先行和緩了下來,他緩緩地坐在會客用的沙發上。那夏澤長夜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還在有條不紊的整理房問,動作利落得是個合格的秘書。李如冰不禁懷疑,在他刻意表現出來的觀察之下,這日本女人不畏首畏尾,縮手縮腳,做事的樣子不像是個賊,而是個不無事獻慇勤奉承上司的好秘書。   那昨夜的不速來客究竟是不是她?看面目依稀便是她?然而劉瑤的說法也對,她平常跟夏澤長夜有過接觸,很平常的一個女孩子,不是能做出那種鬼祟舉動的人!   嗯,看來攝影鏡頭的分辨率低了!李如冰事到如今,有點後侮自己省錢了,應該至少用一百萬畫素的,跟展示廳的設施同等級,而不是「省錢買老牛」(註:捨不得花小錢,大虧。用了三十萬畫素的。   夏澤長夜收拾好了辦公室,她向李如冰有禮貌地躬身,在默許下準備退出門時,赳李如冰這才注意到她的「與眾不同」那就像一道閃電擊中他。李如冰從沙發跳了起來,連忙喊道:「夏澤長夜,你等等… … 」「李總,有事要吩咐嗎?」   夏澤長夜回過身來,不慌不忙。   「你,你走兩步,走兩步給我看看!」   李如冰在心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說道。   夏澤長夜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然後就依言動作,她挺胸抬頭,步伐款款,轉了一個圈。   小頭尖尖,大頭亭亭,對,這說的是那女鞋的皮跟給男人的感覺,一般女人穿上,由於受力面小,要承托整個身體的重量,那鞋跟會非常堅硬,走在地面上留下一串「叮叮咚咚」悠揚的旋律,可夏澤長夜的鞋子在木地板上竟然毫無聲息!若是閉上眼睛,幾乎覺察不到任何聲音。   平時還無從分辨這種差別,然而這時候就能感覺出異樣來了。   幾乎可以肯定,昨夜那人就是她了!李如冰眼睛中閃過一絲驚喜,之後他一屁股坐上沙發,輕鬆而自若地問道,「夏澤長夜,你從哪裡來啊?」   李如冰認出了人,也毫無對夏澤長夜不客氣的想法,因為綜合之前的舉動,夏澤長夜頂多是哪方派在李如冰身邊的商業間諜,但有一點,昨夜的監控錄像帶上表明,她對公司沒有惡意。另外,李如冰惡意地想,商業間諜又不是政治間謀,是用錢可以收買的,不妨慢慢地讓她變成雙面間諜!   夏澤長夜顯然對李如冰的問話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她一點也不驚慌地隨手關好了門,這才說道:「李總,我說過了,我是日本人,我從日本來!」   「噢 」李如冰眉毛挑了一下,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昨夜的事,夏澤小姐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最讓李如冰感覺違和的是夏澤長夜從來沒有笑過,此時她站在那兒,表情依舊,聲音平板,「之前是我提醒李總你保險箱被人動了,相信李總不會懷疑我欲擒故縱,跟你玩手段吧!至於,昨夜,我若說我是在亡羊補牢,幫你守株待兔抓「 賊」 ,李總你信嗎?」   這句反問顯然出乎了李如冰的意料!   她將李如冰所有的問題全部給堵住了。李如冰不是沒有想過夏澤長夜是盜「繁星題之夜」的人,在李如冰面前揭露,是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有著後手,所謀者大。然而在沒有人懷疑她之前,她跳出來反而曝露了自己,那就不符合邏輯!李如冰打破頭,也不會相信世上有這樣的傻瓜間謀!   若是夏澤長夜是間謀的話,利益有所衝突,那只有一個解釋- - 「這麼說來,夏澤小姐,你跟盜「 繁星之夜」 之人不是一夥的! 」不知不覺,李如冰稱呼夏澤長夜的語氣就變得客氣了。   夏澤長夜言詞可能咄咄逼人,但是她的表情從來沒有變過,「李總可以自己判斷!當然,其實按我的理解,我的老闆目前是真心幫中玉集團的,尤其是幫助您!」   這更讓李如冰意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   他沒了董事長的形象,有點瞠目結舌,「你的老闆是… … 」「對不起,李總,我的職業操守讓我不得透露任何不應該透露的訊息。你知道,我已承認我是受令而來,不過,我想到目前為止,我沒有對中玉集團有一絲一毫的損害。昨夜就如我所說,正是看看是否盜寶賊會不會再來… … 當然,我沒有想到李總你行動那麼快,已經在辦公室裡裝上了監控設施!就當是我自作多情,幫錯了忙!」   幸虧夏澤長夜臉上不露絲毫莞爾之色,李如冰想到那旖旎的荒唐,估計全落在了她的眼中,知道顏面掃地,若是劉瑤,怕羞愧得抬不起頭來了。   而他還是臉皮厚,問出了心中最大的問題,「夏澤小姐,你有特殊能力嗎?」   實際上,在見到夏澤長夜之後,李如冰心中最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她倏忽消失,那簡直就不是人。這樣的人實非普通人所能對抗,就算李如冰服過糾龍內丹,身體機能大有長進,可是他也知道,他跟某些人還是不能比。   而夏澤長夜,據他分析,既然不是「鬼」那樣詭異的身手,便只能是異能人士。   想要不被攝影機錄下蹤跡,那速度要非常快,超過人眼能捕捉的速度。李如冰研究過攝影,依稀記得影片成像最重要的原理是人的「視覺暫留」科學實驗證明,人眼在影像消失後,仍可使該影像在視網膜上滯留○ 點一至○ 點四秒左右。膠片以每秒二十四格畫面勻速轉動,一系列靜態畫面就會因視覺暫留作用,造成一種連續的視覺印象,產生逼真的動感。而監視器拍攝畫面,在李如冰想來,也應是採用的相同原理,就是每秒鐘拍二十四格畫面,在輸出端子處放映出來,形成了完整的畫面。而夏超澤長夜突然消失,就是她的速度非常快,比「靜如處女,動如脫兔」形容得還要快,快到倏忽之問移到攝影鏡頭拍攝不到的地方去。   監控區域並不是覆蓋辦公室全部區域的,全覆蓋無差別監控也不現實。而李如冰採用的是普通的攝影鏡頭,估計也就一秒鐘拍二十四格畫面,也就是○ 點○ 四二秒拍一個畫面,也就是○ 點○ 四一秒這之間,夏澤長夜要「隱身」那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李如冰他看過聶隱娘、紅線這樣的奇女子唐代傳奇,可能夏澤長夜便是一流輕功高手。但是相對這樣的高手,李如冰更相信她是「異能高手」李如冰剛看過《 蜘蛛人》 ,對異能高手有相當的憧憬。   「噢,恕我無可奉告!」   夏澤長夜的話讓李如冰心中一涼,果然人家不願意說,可是接下來的話卻一譏李如冰又是一喜,「嗯,我的主人現在香港,她可能會想見你!」   原來人家早有計劃,隨即夏澤長夜的手機響了。   電話裡的聲音是個女子,李如冰服過糾龍內丹之後,耳力大長,他聽得清清楚楚。   那女子語氣頤指氣使,在電話中說道:「帶他來這裡好了。我跟他當面談一下,我在白天鵝一二八八- A 室,你將他帶過來,嗯,只許他一個人上來,你在樓下等我。」   香港這地方邪,說曹操,曹操到。   欲待不去,可是壓不住心中的困惑,衝著夏澤長夜的自白,她的主人幫了自己一次,跟自己是友非敵!李如冰判斷也是如此,可是電話中可以感覺,那女子非常囂張。   讓一個女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李如冰不是丟不起董事長面子,而是怕失了男人的尊嚴!可是李如冰決定去的原因,是那聲音聽起來非常耳熟。儘管電話有點變音,跟實際上聲音有點不同,但李如冰感覺得出,那是一個熟人! 第七集 無間行 第二章 投懷送抱   李如冰思來想去,決定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記憶。   電話中是跟他不太熟的人,但跟他應該說過幾次話的女子。   想想平生接觸過的女人屈指可數,排除小學、中學及高中那些學校,稚嫩不成熟的聲音,李如冰只有在不久前離開的香港市民大學裡認識幾個女生,較熟的只有胡莎莎、夏月等人,她們聲音有點瞋、刁蠻,卻不會發出這種聲音。   更何況她們是學生,白天鵝賓館是香港五星級的酒店,兩人任誰也不會沒事去那種地方住宿。若是她們,就要讓李如冰暗暗咋舌平時的深藏不露本領,可是若真的出現這幕,李如冰打死也不相信!這跟中六合彩的機率一樣低。   那麼跟李如冰相識而不太熟稔的女人,只有「五貴女」排除掉身邊的劉瑤和孟含霏,李如冰想想,法國的安娜貝爾也不可能,她那身氣質跟聲音不相符。那就只剩下蘇曼和庫爾琳娜兩人,李如冰邊開車邊想,究竟是哪一個呢?   蘇曼在他的記憶中頗有心計;而庫爾琳娜無疑是刁蠻的代名詞。   匆匆幾眼,李如冰就印象深刻,更何況他和這兩人還度過了讓人回味的一段經歷。   李如冰一點也沒有懷疑自己的記憶會出錯,會聽錯了聲音!   他現在越來越自信和篤定,電話中的聲音他聽過,只是對不上號!若不是手機中聲音跟現實中聲音還有一點區別,他相信自己能夠聽出來是哪一位!   蘇曼和庫爾琳娜都是天之嬌女,她們不像劉瑤出生貧寒,說話的語氣是居高臨下,不可一世的!李如冰思索著,可惜蘇曼和庫爾琳娜都跟他沒有說過幾句話,他獨自對比了良久,已經確定就是「五貴女」之一,可是實在分辨不出電話裡的女子究竟是哪個。   李如冰層層分析,幾乎將懷疑對象就押在兩人身上,他一想到這兩個人,就想起蘇曼邪淫而豐滿的胸脯,以及庫爾琳娜青春光彩的健美胴體,他甚至走了一下神,狠狠地焰了一把大腿,才回神過來,這兩個人還有可能是自己家庭悲劇的罪魁禍首。   一顆心就涼了下來,他不想跟她們交戰,特別是與他有肌膚之親的女人,然而若他家的變故是出自她們的指使,他也只得狠下心腸,對付那蛇蠍美人!   將車鑰匙交給服務生,李如冰進入了氣派軒昂的白天鵝賓館,一進半圓形的玻璃門廳,是一排潔白得像鵝絨般的牆面阻住了視線,就相當於過去大戶人家的照壁,但更吸引人的月光,因為上面鑲嵌了一幅壁畫,描繪的是九隻天鵝在雪湖中戲水的畫面。那幅畫無疑出自名家手筆,用寫實的筆法將天鵝描繪得栩栩如生。李如冰對於藝術欣賞還是門外漢。然而中玉集團在打造頂級精品過程中,他出席了不少酒宴,對於字畫欣賞已經有了一點鑒賞的能力- - 不是欣賞其藝術價值,而是其市場價值:這畫是鑲嵌在五星級賓館裝飾門面的,肯定不會是三流仿畫。   轉過展示牆,是白天鵝賓館一樓大廳,大廳半邊是休息區域,一圈單獨的金屬高腳白色皮沙發圍成半個長方形,每個沙發中問以簡約風格的精緻黑色小茶几區隔開,所有的色調以黑白兩色調為主。幾處角落錯落有致地擺放著盆景、新鮮的百合及其它陪襯的花葉。   李如冰打量這一角,是因為夏澤長夜帶他進來後告了一下罪,就坐到那兒去了。他再掃了幾眼白天鵝的大廳,覺得很舒服,顯示了設計師的獨具匠心,並沒有一般賓館的貴氣逼人,而一座一椅一花一草,就連燈具莫不是讓人感覺到自然,妙手佈置得雅致渾成,與環境融為一體!   就連上前來問候的小姐也只化上淡妝,讓李如冰倏地放鬆開來,有一種「賓至如歸」的體會和感慨!乘坐電梯來到對方所說的樓層,從幾乎落地的玻璃幕牆極目遠題眺,窗外香港灣仔莊士敦大道繁華盡收眼底,到了入夜時分想必更加絢麗斑斕,波光流轉。   門是虛掩著的,李如冰心中已經有所準備,猜想會碰到蘇曼和庫爾琳娜其中一位,只是事與願違,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準確的說,是一位他從來沒有看過的美女在等著他。   他自以為會碰上老熟人,可是沒有想到遇上的全不是那一回事。   李如冰眨了眨眼睛,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儘管有著不輸於蘇曼的豐滿胸部和庫爾琳娜的嬌美身材,然而她的臉蛋卻不是兩人中的一個。然而不得不承認,那種美是一種殺傷力極強的美,以致於李如冰差一點落荒而逃- - 這個女子顯然剛洗過澡,頭髮濕灑灑的,而身上只裹了一條大浴巾。   以這種狀態就接見客人,這是李如冰無法想像的。   就在李如冰處於進退兩難的時候,美女眼中閃過一絲調皮之色:「李如冰,你打算就這樣一直看著我嗎?」   李如冰腦中一震,立刻警戒起朱,原來他發現這個美女的聲音似曾相識,而且看這女人的神態似乎對他瞭如指掌。   「你是誰?」   李如冰問道。   那女子看來並不準備回答,她風情萬種地站起身來,露出一抹誘惑人的微笑,李如冰覺得腦人一陣暈眩,感覺這場景彷彿就是早年所看的女特務誘惑中央情報員的情節再現,他轉身打算走人,可是那女子卻像一隻小鹿般搶先倚上門。   李如冰有些無奈,他實在不知道這名女子接下來要幹什麼?當然,部分原因也是他無法去想,尤其是面對那雪白的乳溝。其實情況很明顯,這名女子剛洗過操,浴巾裡面想來什麼也沒有穿,想到這一點,就足以讓他英雄赴義了- - 溫柔鄉,男人多是鈕一法自拔的。   沉默了足有一分鐘,李如冰吞嚥唾沬,剛準備說話,那女子突然將白色的浴巾一解,那具身體就印入了李如冰的眼簾,與此同時,她像一隻雌狼般撲了上來,這讓李如冰避之不及,當然也不可能避。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那女子的動作十分迅速,她摟著李如冰的脖子,就疾風暴雨般吻了上去。   李如冰起先還有點猶豫,但聞到一股NO . 1 的香水味道,隨即他呼吸一促,胯下一股熱氣湧上來,色心便開始蠢蠢欲動,他才發現自己不是柳下惠,面對赤裸裸的誘惑根本無力抗拒。那女子的身材無疑是性感的,青春的肉體隔著他的衣服摩擦,發出了如磁石一般的誘感力,讓李如冰頓時覺得眼前發黑,理智被漸漸燃起的情慾所淹沒。兩具火熱的軀體終於貼實了,情慾的烈焰緊緊的將他們包圍。   中央空調將房間裡的溫度調節得適宜,然而那女子性感誘人的胴體上還是泛起了細密的汗珠。當李如冰身上的衣服以驚人的速度褪去,兩具肉體終於達到了最親密的結合時,原本的低摑呻吟變成了喘息和高昂的尖叫,那女子似乎要將身體的快樂全部用言語表達出來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喘息變成尖叫,尖叫又變成喘息。輪迴一般地燃燒著各自心中的渴望,並奔向本能的極致。   那女子的最後一聲尖叫簡直是歇斯底里般的悠長,她死死地抱住李如冰,彷彿要將一切都融入這個男人的身體中一般。她的整個胴體更是泛出了驚人的艷紅,彷彿披掛了紅綢,更像抹上了秋日黃昏的胭脂色。   愛戀的盡頭是潮水一般的來來去去。原本應是空虛,卻在此刻昇華。緊緊的擁抱著男人健壯的身體,那女子在身乏體酥中感到心靈的無比充實。   可憐李如冰卻還欲求未滿,不過因為那女子極耐久戰,他體內因誘惑帶來的燥熱情慾巳經得以舒解大半,所以忍得並不辛苦。不過因為與懷中的女人發生關係。他的心裡卻開始犯愁。他希望那女子像西方大多數女人一樣不把這種事看得很重,但是結果真會如他所期望嗎?   那女子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當她醒過來時,李如冰的眼睛還盯著她胸前的蓓蕾,他一直趴在她身邊,雙手支撐下巴,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尤物。她上身那無限美好的曲線,胸前飽滿挺碩的雙乳因為雙臂曲撐,被擠壓得覆蓋住了上身的一半面積,情景誘人之極,李如冰依稀覺得小李子又蠢蠢欲動了。還好昨夜他生理上積壓的情慾已經舒解不少,眼下還能止住自己再犯「錯誤」那女子見李如冰很入神地注視自己的身體,很是欣喜,她乾脆坐起身,驕傲地板直了腰桿,好讓李如冰仔細欣賞。她知道自己擁有足以傲世的美麗,光憑身材就足以讓無數女性羨煞,她的肌膚,無論臉部還是身體都如嬰兒般嬌嫩,毛孔細膩平滑,色澤柔和晶瑩,幾乎沒有一絲瑕疵,在歐美影視界,這一點已讓無數塗滿化妝品才敢出門的影星嫉妒得快要發狂了。   李如冰側躺在床上,一手支撐腦袋,目光逐漸上移,落到了那女子的臉上。無疑那女子非常漂亮,然而令李如冰印象最深的還是其眼簾上那濃厚修長的睫毛,它使那女子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最璀璨的寶石一樣照照生輝,其內的眼神更因此能清晰傳達心中的每一點思想,這點顯然與一般西方女子因瞳仁顏色趨於淺色而顯得缺乏神采有所不同。   欣賞告一段落,李如冰的目光開始無意識的下移。他看到了那女子月牙般嬌媚的肚臍,平滑無一絲贅肉的小腹以及… … 胯間的半邊春色,那裡剛經歷了一場暴風雨,現在依然處於泥濘不堪的狀態,片片可疑的顏色點綴其上,絲綢面上瀰漫著旖旎的媚惑。   李如冰有條不紊地欣賞,他進來時眼中分明閃動著一絲迷惑,這時全然消失,剩下的只是情人間的貪婪,以及隱藏在最深處的一絲理智的咖鎖。若不是還有一絲伽鎖存在,以李如冰如今強悍的慾望,他是不會讓美女高潮一次就滿足的,他是那種不讓她飛起來絕不罷休的!   那女子見李如冰欣賞完畢,便不客氣地撲到了李如冰的胸膛上,並抱住了他,開始什麼也不說,只靜靜地聽李如冰的心跳聲。過了一會兒,突然石破天驚地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李如冰若有所思的道:「蘇曼! 」「哦?你還不笨嘛!」   這女子莞爾一笑,「我的外貌已經變了,為何你還能分辨出來是我,而不是其它人?」   「你的香水味道!」   「聞香識美人! 」蘇曼呵呵笑道,「不愧是要打造世界頂級精品的人,這鼻子很靈嘛!」   其實李如冰有一點沒有說,當她嚶哦之時,那嬌喘的聲音也曝露了她的身份。第一次時,只有這個女子不堪鞭撻的聲音讓他留下了最深的印象。儘管之前她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聲音進行微妙的變化,但在最高潮的時候,那曼妙猶如哭泣的叫聲又迴盪在他耳邊,讓他一下子就確定了,這個女人是蘇曼!   她可以騙過別人,但是細微之處和與生俱來的反應卻無法改變。   這也解釋了為何李如冰不加抗拒,就接受了這陌生女人的挑逗。   「你的技術很好,身體也棒,沒有少跟劉瑤做吧?」   蘇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她一骨碌爬了起來,將胸膛壓在李如冰的胸膛之上,李如冰渾身一顫,差一點被那溫柔給放倒。   當然李如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不是他明智,而是他本能地知道不用回答。那蘇曼又開始在他身上磨贈,這一下子就將李如冰燃燒了起來,房間裡再次響起男歡女愛的聲音。   完事後已是下午茶時分,李如冰與劉瑤笙歌近宵,而次日又鏖戰不休,他平生第次腰酸了起來。而那蘇曼卻不知道什麼體質,竟然玩得梅開四度之後,還能用腳不停地擾動徹底墊伏的「大蛇」顯然如果李如冰還有勁的話,她還想再瘋狂一次。   李如冰也怕了這個瘋狂的「貴女」有氣無力地問道了?「蘇曼,你的臉怎麼變了?」   「呵,我整了一下容,小手術,墊高了鼻樑。」   蘇曼見沒得玩了,她停下動作滿不在乎地解釋道。   「可是你的臉完全跟以前不一樣了!」   李如冰說道。   「喔,我臉上有一張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   李如冰問道。   「嗯,是人皮面具!」   看情形,蘇曼根本不想拿下來給李如冰見識,只是拉過李如冰的手,給李如冰摸了兩下。李如冰摸索著,根本覺察不出來她臉上有何異狀。   「以後讓你見識!現在我們去逛街吧! 」李如冰也弄不清蘇曼今天哪來如此的精力,她一把拉起像癱了一樣的李如冰,就要他著裝出門。   樓下的夏澤長夜早已芳蹤飄渺,李如冰有點臉紅,任誰等上接近一個白天,孤男寡女不見出門,也會有那方面的聯想,不會傻坐著等下去。   蘇曼今天一身週末休閒打扮,全身墨綠運動裝束,斜拷著一個LV 的小背袋,悄皮可愛,感覺像年輕了十歲- - 就像一個大學生。雖然她平時看起來一點也不老,現在看起來又更顯年輕… … 這一來也把李如冰他襯托得老氣橫秋,像大表哥帶著小表妹逛街。   李如冰路上也旁敲側擊,想問問蘇曼為何態度大改,對他如此?   可是蘇曼臉上的微笑就像蒙娜莉薩般神秘,到最後,李如冰放棄了追問。他有一個私心,蘇曼如此親近,也不像下手害他的人。在他奪去她的處女貞潔之後,一路上的陷阱,不過是少女失貞的報復,任誰都有權那樣做。一想到此,他就開心了起來。不過大半天的盤腸大戰,兩人一出門就飢腸挽挽,於是在蘇曼的提議下,找了一家麥當勞吃點快餐。   從麥當勞排了半天隊拿出外帶的東西,兩人尋了一處綠地偏僻角落的石椅,體會別樣的樂趣又不忘匆匆吃著。進餐在歡快友好的氣氛下進行完畢,互相拿附送的紙巾替對方擦乾淨嘴,然後相視一笑。   「哎!最近電影院在上映好萊塢大片《 男子漢的祭禮》 ,不如我們去看看吧。」   被一種莫名的學生情懷扯動,李如冰忽然提議,聊發了一下少年狂。   「是想看……不過殺啊砍的,血雨腥風的,不是我喜歡的題材,而且接近三個小時泡電影院裡,也不好! 」「我第一次邀請女孩子看電影居然被人拒絕… … 」「呵呵,第一次?在我面前裝清純?」   她若有所思的,低眉凝眼,然後淡然一笑:眉眼又倏地綻開,道:「我猜你和那位公主劉瑤沒有看過電影?」   他想解釋點什麼,她卻站起身道:「走吧!時間挺緊的,跟我走吧。」   原來她要買車。   她帶他去的第一站是香港民生大道的寶馬專營店,還沒進門李如冰便扯住她。   「你想買車?你想在香港長住嗎?」   語氣中充滿了希望。   蘇曼搖搖頭,說道:「只是來香港作為代步工具,沒有長住的打算。我有公司在香港的。」   「什麼公司?」   「哦,暫時不告訴你!」   蘇曼調皮地一笑,活脫脫逗情郎開心的小女人模樣。   「你想買寶馬?那車又俗又張揚。」   李如冰堅決搖頭,「尤其是寶馬不適合你一個女孩。」   他忘記了,他已經將人家女孩子變成了女人。   「難不成學你開一輛凌志?」   她對自己的情況熟悉程度,李如冰已不太驚訝,塑「日本車不太適合我的胃口!」   「那不如買一輛路虎的勿suv 吧?中國知名品牌路虎的汽車,我之前買車,覺得這車還不錯… … 」李如冰挑了挑眉毛,有著自己的私心,說道:「為本國企業的騰飛添磚加瓦吧,小富婆?」   蘇曼搖頭道:「中國產的車,我覺得質量有點讓人質疑。」   她想想又道:「不過,「 小富婆」 這種中國式稱呼我聽得很順耳… … 沖這稱呼,我就買一輛中國車!若是質量性能不入我的眼,你的凌志車就歸我了。」   「既然能銷出國,應該質量有保證吧?」   李如冰暗自忖道,他對國貨品質不太放心,然而卻有感情,此時由不得他退縮不前,只得說:「那我們就去買吧!」   找到汽車經銷處,李如冰是輕車熟路,他領頭帶著蘇曼在橫生汽貿城找了那家銷售路虎汽車的,他們一進門就迎面看到最顯眼的展台上一輛紅色州sdy 盤踞其上,流暢的外形和紅顏色彷彿迎風怒吼。   「這款是本公司剛推出的時尚覬車,VS 的引擎,四點二排量,三百匹馬力,開起來絕對拉風。」   大廳裡的汽車銷售人員一見來了客人,立即熱情地上前解說道:「自動變速,自動導航… … 」「這些我瞭解!」   李如冰指著車輛前面車牌上貼的「LSUV」 」問了一個問題,「這「 Lsuv 」 的縮寫,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李如冰用的不是英語,而是一口普通話。   那銷售人員應該也來自大陸,他一怔之後就也用普通話說道:「SUV 是「SP.RTUTILITIES VEHECLE」 的簡寫,意思就是運動休旅車,而LSUV就是在前面加上LUSU--RY,意即豪華運動休旅車。運動休旅車起源於歐美,是現在正在流行的生活概念… … 」李如冰恍然大悟,他打斷了解說,道:「原來如此,勿sdy 也是你們玩的商業概念,請你再解說一下車子性能,讓這位女士多瞭解一點吧!」   銷售人員一聽大喜,他原本有點摸不準這兩個年輕人是不是閒著無聊來這打發時問的?看他倆的年紀,都在二十左右,彷彿不是買車的主;而一身穿著,卻是名牌,至少就應該歸檔在潛在客戶。   這時難不成他們就是大客戶?會當場定車?銷售人員講究的是眼力,這眼獨到,塑原本看男的懂車,可能是購車對象,現在立即轉向,向蘇曼慇勤起來。   一番天花亂墜的解說,讓李如冰及蘇曼聽得津津有味,蘇曼纏著要和李如冰互相換開一個禮拜。一旁的銷售人員趕緊拋出最後的殺著:「最重要的我還沒有向兩位說,給你們一個驚喜。」   李如冰和蘇曼兩人雙雙望著他,等候他的驚喜。他先慢條斯理然後語氣逐漸加重,「路虎目前剛剛進軍香港,這款車型目前正在促銷期,促銷價只要七十萬港幣!可以分期!您購車,牌照等本公司代您一手包辦,並且附贈第三者責任險、車輛損失險等系列保險……這一系列全程服務您都不用再額外付費!」   「只要七十萬,路虎到你家!」   那銷售人員的聲音充滿了炫耀和誘惑。   李如冰聽到他說到七十萬時,整個人已經當場傻住!因為他當時問的時候是八十萬,還不到一個月,轉眼就降了十萬的價! 這跳表降價得也太厲害了,李如冰是啞巴吃黃連,他轉身就想下車,不料蘇曼一把拉住他,又對銷售人員道:「買!最快多久能交車?」   這下換那銷售人員傻住!連價格都不講講談談,本來還可以講一兩萬的價的,不會是說說玩玩而已吧?蘇曼立即拽著李如冰去刷卡訂車。這時候銷售經理慌不迭地出來服務了,他原先倨傲地坐在洽談區不遠處看新人服務,這時則上前巴結服務了。   過程之快,李如冰都感覺蘇曼錢多人傻,挺為她不值,然而她又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凡事根本不讓你過多置喙多說。 第七集 無間行 第三章 AV模仿秀   「再見!」   李如冰有點茫然,蘇曼乾淨俐索地跟他說拜拜,沒有邀請李如冰再次光臨她的賓館。等到只剩李如冰一個人時,他覺得今天一天就像一場夢一般,彷彿他是牛郎,給人解決了一下生理上的需要。   李如冰鬱悶地買了一包萬寶路,香港的煙跟國內的煙就是不一樣。記得上學時,有同學當時要開洋葷,曾經在吞雲吐霧時給了他一支,那味道嗆的他喉嚨間總感覺有一塊痰。而香港的煙抽上去正宗,就一個醇字,李如冰他抽了一根,長長地吐了口氣,他此時無從分辨煙的味道,他想到了蘇曼,這個謎一樣的女人。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除下「人皮面具」李如冰已經記不清蘇曼的相貌,似乎隱藏在迷霧中,只記得她跟自己歡好時的如饑似渴,這一次又加深了印象。   世上有酒肉朋友!   他跟蘇曼現在的關係,是肉體關係嗎?   李如冰開始分析他與蘇曼之間的關係,以及五貴女之間的關係,這是李如冰一直不願意面對,一種數不清理還亂的關係。他希望自己生活在伊斯蘭教的國度,這樣他就不用頭疼,可以娶四個老婆,或者生活在某個非洲部落,聽說那裡是有錢就可娶赳的。他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歡誰,只是同時奪了五個女人的貞潔,就必須負起責任。   李如冰又啞然失笑,自己問自己,你以為你是誰?   道義是什麼?不就是一種責任嗎?   自始至終,蘇曼只提過兩次劉瑤,話裡李如冰聽得出來,有一種嫉妒的酸意!那是吃醋嗎?李如冰不敢肯定,然而可以確定的是,蘇曼此來絕對不是跟自己重溫鴛夢那麼簡單。之前她恨自己,或者說是瞧不起自己,但是現在對自己瞭如指掌,這其中說明了什麼,抑或有什麼故事?值得她如此關注自己?   李如冰他的思路清晰,將以前種種的可疑線索聯繫起來,結論沒有太大的偏差- - 蘇曼的背景不簡單。就憑夏澤長夜對她唯令是從,就可以想像她的勢力不簡單。   在護林員面前,蘇曼就表現出高貴的氣質,只是李如冰這段時間以來,下意識地將她高貴的氣質忽略罷了。而此次相逢,蘇曼戴上了「人皮面具」這個舉動背後意義李如冰無從猜測,她或者有什麼不方便之處,難言之隱,李如冰自認為他還沒有與蘇曼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他有的只是跟蘇曼的「性情」和「交情」遠遠沒有真情!   肉慾能產生愛嗎?   李如冰看過一些哲學方面的書,好像有某些大師提過。   李如冰回想起蘇曼一反常態、小鳥依人的可愛模樣,李如冰眼睛裡抹過一絲溫柔,蘇曼的溫柔可愛將她以前的高貴氣質完全掩蓋,那時候的李如冰感覺得到她的高分貝,一局不可攀,此時的他不願意去碰觸,不願意去探究。   還有庫爾琳娜、孟含霏、安娜貝爾等人,以前他的眼中,這些女子都是高不可攀的。豪門貴族的穿著,她們舉手投足的灑脫,她們的頤指氣使,都透露出她們身份的不凡。在那時候,李如冰一直將她們定位於豪門千金,而他只是個無業遊民,身份與距離的差距,得到她們只能令她們委屈求全,他曾經在逃避他內心真實的情感… …   只有貌似平民的劉瑤,認識她不久李如冰就已輕喜歡上她,直到愛上她!然而劉瑤在郭庭說出身份之後,亦是李如冰不能平視的人物,他還記得當隨劉瑤尋寶途中,他亦一直不敢在劉瑤面前吐露心跡,他早就知道瑤的心意,只是他不能很隨便的接受,原因就是一個,就是因為她有著天生的尊貴氣質。他一直認為自己配不上她,若頸不是劉瑤拉下身段,遷就自己,李如冰也不敢和她挑明那一層關係。   創建中玉集團之前,李如冰一直在證明著自己的價值與能力,他一直很努力,他將一份沒有前途的貼身警衛工作做得有聲有色!因為他要向人證明他的能力!遇到孟含霏後他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的刁難,他就像人皮肉墊一樣,隨便孟含霏折騰,他很珍惜自己的工作,更珍惜自己的感情,他一直相信自己有著出頭的那一天,而這一切,他都是為了能在劉瑤面前挺直腰桿,他要堂堂正正的愛劉瑤,要用自己的能力帶給她幸福。   社會現實,李如冰一直在努力縮小與孟含霏之間的差距,一系列的變故令李如冰的人生發生變化,他有了自己的事業。而在劉瑤的柔情攻勢下,在他自認為能讓劉瑤過上好日子的時候,他接受了劉瑤,也只有跟劉瑤一起,他才能感覺到那無窮無盡的溫馨,他的愛是炙熱的,他疼她、愛她、呵護她,他打心眼裡願意跟劉瑤一生相守…   可是,那是他早先的感情,現在他迷茫了。   他愛的究竟是誰?   男人是用下體來思考的!李如冰想起了這句話,他感覺有點羞愧,有點不敢回到自己的小窩,畢竟他剛跟別的女人風流一場,隨後面對另一個女人,那種左右逢源的生活,他自認為還做不了。   要相信男人會痛改前非,不如相信豬會上樹。   經過一番思想掙扎的李如冰,還是斜倚在床頭鬆軟的枕頭上,目光停留在手中那杯鮮紅的液體上,也許是從來沒有品嚐過極品紅酒的緣故,這瓶法國波爾多著名酒莊出產的、由孟德人借花獻佛轉贈給他的八二年產召曰悶紅酒,並不能讓他嘗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在李如冰看來,這種價值上萬元的名品紅酒,和國內十幾塊錢一瓶的長城干紅沒什麼區別。   「親愛的,想什麼呢?」   劉瑤推門走進來,手中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種包裝提袋,證實了她剛才為促進香港的經濟所作出的貢獻。   「沒想什麼,在想你一天都幹什麼去了,」   李如冰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的床頭鑿櫃上,揉著額頭說道,「一天沒有看見你,還真有些想你了。」   「我一個人待在家裡有點害怕,但我問過黃秘,你跟夏澤長夜出去一天。」   劉瑤白了他一眼,將手中的「累贅」一股腦的扔在沙發上說道,「有美人陪你一天,還有空想我。」   「 夏澤長夜是美女嗎?」   李如冰腦袋裡閃過一個「太平公主」的形象,他學歐洲男人一樣聳聳肩,在心裡加上一句鄙夷,沒胸沒屁股,還是個「異能」怪物!李如冰對於夏澤長夜的印象並不好,這來源於她的國籍,對於日本,李如冰總是有偏見,然而他不像某些憤青一樣,情緒外顯,而是一直掩飾得極好。   「噢,一、夏澤長夜不是美女!二、她可沒有陪我一天,她上午帶我去見了一個人,然後她就離開了… … 」李如冰色厲內荏,他首次沒有將行蹤如實坦白,但也不想惡意地騙劉瑤,只有施展出「顧左右而言他」的技倆,嘿嘿笑道,腦袋還隨著淫笑上下點動,「今天我的行蹤,上床向「 老婆大人」 一一報告… … 」「誰是你的老婆大人?又為什麼要上床談?」   劉瑤呸了一聲,顯然知了李如冰的齷齪的思想,她俏面微紅,像只小鹿離得李如冰遠遠的。   這一下讓李如冰更加有了想法,他竄過去從身後摟住劉瑤的腰,調笑道:「我們開臥談會嘛!」   「你那點鬼心思還瞞得住我?」   劉瑤根本不上當,她使勁地用手耕著壞傢伙的手,剛剛得逞,卻胸部又被襲中。   「哎呀,你怎麼這麼饞?」   劉瑤又羞又瞋。   「嘿嘿,誰叫我一見你,就想要… … 」李如冰的下部已經支起了一頂碩大的帳篷,他用那裡磨贈著劉瑤渾圓俏臀,耳鬢廝磨。   這種軟語溫存的調情手法向來是百試百中,劉瑤抵擋不住的。然而這一次不知怎地,劉瑤竟然沒有中招。她用力抓住那作怪的大手,嬌喘著說道,「你等一會兒,人家還要洗澡呢!」   「不洗了,等一下一起洗不行嗎?」   這是李如冰一直以來的願望,洗鴛鴦浴,可惜沒有得逞幾回。   「不!」   劉瑤回眸瞋了他一眼,讓李如冰腦中一空,趁機溜進了浴室。   劉瑤這丫頭雖然說跟著他的時候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姑娘,但是經過不斷地開發迎耕耘,胡天胡地,已經越來越放得開。但這種情形只限於兩人世界,在中玉集團公開場合,儘管兩人身份在高層接近於公開,然而握握手都是得不到允許的。   骨子裡還是比較傳統的一個女孩,李如冰吹了一聲口哨,躺倒在床上。   「 她進去之前還拿進了一個袋子!」   李如冰心裡流過一個念頭,莫非出來時,想在我面前展示?越想越有可能,女為悅己者容嘛!   李如冰一邊思索著,一邊安慰著脹得有些發痛的小李子,道:「再等會吧!」   然而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彷彿有一個世紀之久,性致勃發的男人身上,即使一秒鐘的等待也是一種煎熬。李如冰服過糾龍內丹之後,更在男歡女愛方面有沉迷的追求。他開始在柔軟的席夢思床上坐臥不寧,他突然覺得不對勁,因為浴室裡沒有動靜。   尤其意外的,是沒有沐浴時的水流聲。   「這是怎麼回事?」   經過十幾分鐘的煎熬,李如冰終於再也按耐不住,他大吼一聲,從床上跳起來,搖著頭髮,像頭雄獅般衝了進去。自從李如冰拉斷了浴室的插銷之後,這間浴室就是不設防的。   本來同居的男女之間,也沒有什麼好防備。劉瑤說過兩次要找人來修,可是李如冰全當成耳邊風。   劉瑤也就成全了他的小願望。   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在浴室蒸騰雲蘊的水氣中,劉瑤穿著一身半透明的粉紅色浴袍,俏生生的坐在乳白色的浴缸中,似乎一條美人魚般,那羞澀的面容正碰上李如冰的目光。   分別片時,已不相識!李如冰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位身著旗袍式樣浴袍的女人,只感覺一陣一陣透不過氣來:「原來你… … 買了情趣內衣!」   劉瑤白嫩的臉上滿是陀紅,她不說話,只是抬起一隻嫩藕般的胳膊,攏了攏濕灑灑的長髮,然後讓那只沾了水的玉臂劃過旗袍的豎領,半解開梅花形的布扣,再撫摸到高聳的胸前,因為裡面沒有穿著胸罩的緣故,薄薄絲綢的輕柔,掩不住峰巒處兩點突起分外顯眼,再向下是平坦的小腹… … 那只魔手經行之處,那薄如梢透如紙的旗袍就又增加了幾分透明!   她分明不在洗澡,而是在學著挑逗男人的仗倆!   「咕咚」李如冰嗓子中發出一聲怪響,夢寐以求的情景活色生香出現在他面前。他感覺到自己已疲軟服輸的「小李子」刷地一下頓首起來,硬得一塌糊塗!   劉瑤彷彿不知道她的舉動對情郎是多麼大的撩撥,這種的誘惑足以致命!還從浴缸中抬起一條長腿,輕輕地晃動了一下。隨著她這個動作,無限春光頓時旖旎了起來。   誘惑!極度的誘惑!   在這種誘惑的尤物面前,李如冰徹底的失去了控制,他先是緩緩的閉了一下眼睛,緊接著狼嚎一聲衝了進去,頓時浴缸裡的水嘩嘩往外直縊。李如冰顧不得多做聯想,他只是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又撕扯著劉瑤身上的衣服。   他本能地要將他和劉瑤化成天地初開的亞當和夏娃… …   「喂,人家全套的程序還沒有演完呢… … 」劉瑤在他懷裡欲拒還迎的踢騰著,嬌聲喊道。   李如冰哪還能答話,甚至什麼也不管,就進入了那桃源深處。當他進入的時候,重重地呼著氣,有如一頭被挑逗紅眼的公牛,極盡沖頂之能事。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女子的驚叫響起,「水,水!」   李如冰這時已經得償所願,他意識稍明,扭頭看去,浴室裡水漫金山,連拖鞋都飄了起來。他大恐,精赤著身子跳出浴缸,臥室可是木地板,若是被水浸了,就成大笑話了。   他赤腳來到排水孔,伸手一掏,掏出無數頭髮。   由於兩人不住料纏,造成半缸的水都溢出了,此時浴室地上的水得到渲洩的口子,「咕嚕咕嚕」地渲洩著。李如冰看看臥室門口,上下坡度落差三公分,水並沒有浸進臥室。李如冰大鬆了一口氣,到洗手台前洗了手。這時聽到後面撲嚇一笑,再回頭,劉瑤在衝他光屁股莞爾而笑。   「印簽! 」聲音中滿是調情的味道。   李如冰不慌不忙,將屁股衝著鏡子照,原來是浴缸上的梅花陶瓷圖樣不知怎麼給印上了。難怪劉瑤笑,李如冰惡意地回過身來,挺了挺胯,這一下劉瑤啞火了,她的臉色羞得火燒般紅,頭忙側在一邊閉著眼睛不敢看他。原來「小李子」還沒有吃飽,正龍精虎猛躍武揚威!   李如冰哈哈一笑,彎腰抱起劉瑤,出了浴室。   「你是個壞傢伙!」   「…… 」「看地上滿是水腳印!」   「……」   「床上也沾上了水! 」「……」   「人家新買的衣服,你就給撕了! 」「… … 」任佳人如何嬌瞋,男人一臉魘足,含笑無語。   「你還看那種片子嗎?」   劉瑤用手指在李如冰身上劃著圈,問道。   「什麼片子?」   這回李如冰終於下意識地追問了。   「就是,就是那種不學好的片子! 」劉瑤的臉頰難得紅了「不學好?」   李如冰一怔。   「安、籐、沙、耶、香!」   劉瑤一字一頓,沒有好氣地送他一個白眼。   李如冰之前根本懶得動腦,這回腦中一機靈,想起來了,他李如冰在劉瑤沒有來之前,曾經買了一部日本AV 女優的寫真光盤。只是天地良心,他一直沒有欣賞,或者是忘記了欣賞。劉瑤跟他且居一處之後,有了真人,哪還需要光過眼癮?他都幾乎忘了這事。這時不知道劉瑤從哪個角落裡給拾綴出來,想想她看完這AV 光盤,衝出去買情趣內衣的情景,李如冰方才恍然大悟,「難怪我感覺到劉瑤今天太主動,一點也不像平時的為人,原來有了模仿心理!」   但是對於這方面的盤問,李如冰已經有了經驗,或者是本能,就是打死不承認!   他裝糊塗,說道,「誰是安籐沙耶香?日本人?」   「好,你不承認?」   盯住李如冰的眼睛,卻發現根本毫無心虧的架式,劉瑤氣不過地拿起床頭櫃上的搖控器,打開了二十九吋液晶電視。   畫面上一個日本妙齡女人嬌軀搖曳,她身上沒有幾塊布,欲遮還休地… …   「看看,你的最愛!」   劉瑤伸出纖細的食指,在李如冰額頭上戳了一下,嬌聲道。   「噢,親愛的,你才是我的最愛!這個是傳說中的AV 女優吧?我可當真沒有看過… … 哎喲,三點式哎!」   孰料憊懶的傢伙竟大呼小叫起來,劉瑤忘記了羞怯,狠狠地諂男人的皮膚,竟然也毫無痛感。   其實,李如冰說的大致上是事實!他的啟蒙是在初中看的三級片,那時候還沒有AV 女優這名詞,反正那時候的他從來沒有聽說過,要說聽說AV 女優還是這幾年,尤其他來香港之後,才更有所風聞。在上市民大學時,更是有不少男生在教室後面閒暇時品評,李如冰卻從來沒有眼福。這張安籐沙耶香的寫真光盤,是他在錄像帶店買最愛的警匪槍戰片,好度過無聊的先期來港「獨守單房」時順手買的。在他來說,只是想打發時間,畢竟他已經不是懵懂少年,他對於女性的身體已經充分見識了,吃過豬肉,就沒有興趣看豬跑了。那次他花三四個小時溫故了《 精武門》 、《 神鬼奇航》 等片之後,AV 女優寫真光盤並沒有提起他觀看的興趣。   還用想,寫真光盤上的女郎極盡挑逗之能事,讓他看得心扉搖動,是男人都會覺得熱血沸騰……無怪有損友經驗之談,意淫最美,因為得不到!   瑪莉蓮夢露是全世界男人的夢想,也是因為得不到!李如冰看著屏幕上女子家居服、泳裝、三點式等等,變幻各種服裝展示嬌軀的誘惑,他有點後侮了,應該看看的。   「誰信?」   劉瑤今天在家無所事事,打發時間時無意中找到這張AV 寫真光盤,一打開讓她心裡不平衡了。   她沒有想到,李如冰有了她,還有慾望看這種壞女人的寫真- - 在她這種傳統女孩的眼光來看,拍寫真的女子都是壞女人。她沒有想過,看了這張光盤之後,跑去買情趣內衣,在情郎面前挑逗,她也墮落了……   這時看到男子的神態,更是覺得不可相信。   「真的,我根本沒有看過這張碟!也許,這是房東留下來的… … 」李如冰眼睛凹陷在電視上,但是意識還很清晰,真假滲半解釋著。這種解釋騙過了劉瑤,這張寫真光盤上面佈滿了灰塵不說,最主要的是沒有拆封,顯然李如冰不可能看過!   而他現在的表情雖然讓她有點生氣,任何一個男人在女人面前盯著別的女人看,都會吃醋的,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情郎。然而,正是李如冰目不不轉睛的架式,讓劉瑤動搖了,她禁不住想,若是李如冰買的光盤,他肯定情不自禁地看!   必畢竟這AV 寫真光盤不是三級片,更不是讓人心跳的A 片!劉瑤心目中還是有所區別的,她覺得無事時常看A 片的人,才是不可救藥的壞人。至於三級片,如果她還是貞潔的姑娘,她會感覺到那也是羞恥提及的。不過由女孩變成女人之後,她也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彷彿對那種事總是欲罷不能,也就潛意識不排斥了。   都說,婦女比姑娘難纏,是因為經過那事之後,她們點破了男女間那層紙,就無所禁忌了。   「真的不是你買來看的?」   劉瑤有點遲疑,已經趨於相信李如冰了。   「就算是我買來看,也沒有什麼吧!」   李如冰趁熱打鐵,他說道:「現在都改革開放多少年了,你的思想怎麼還停留在萬惡的封建年代…… 再說私底下看看寫真光碟,看看三級片,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孔老夫子也說,食色性也…… 」「就像我們私底下歡愛,不也挺、好」李如冰說到「挺」字,特意加重了語氣,這一下子讓劉瑤徹底地無語了!不是無語,而是沒有辦法再發言了。   屏幕上已經放到安籐沙耶香在浴缸中一幕,半透明的浴袍掩不住的嬌軀,腥紅的嘴唇吮吸著食指,臉上露出撩人的微笑… … 劉瑤到底比不上人家專業!但是李如冰看到這一幕,腦中就全是劉瑤剛才在浴室裡的那一幕:· · · ? 他用力挺腰,將她從自己身上掀下來,同時一個虎撲,壓在這具柔軟的身體上。   劉瑤驚呼一聲,這次是情郎重振雄風時間最短的一次。 第七集 無間行 第四章 千面美人   「瑤,你、你今天真誘人! 」雨住雲收之後,李如冰用手撫摸著劉瑤的小腹,歷經多次高潮,她那裡痙攣得厲害。這時節雖然已經平息了下來,不過寬厚的大手在上面後期撫摸,劉瑤就會像一頭餵飽的小貓一樣,蜷縮一團躺在他懷裡,體會著兩人之間的甜蜜和安謐。   這種感覺讓李如冰也很享受,已經是兩人狂風暴雨之後,不言而喻的親暱。   劉瑤閉著眼睛,李如冰看著那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顯然她在聽著,時間時針指向三四之間,分針指向六,已是凌晨三點半,她看來還沒有睡著。李如冰輕輕地在她耳邊加了一句,「以後我們也時不時溫習一下這樣的場面?」   劉瑤沒有說話,就在李如冰絕望之前,只見她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這讓李如冰幾乎咧開了嘴。   李如冰這時還沒有睡意,自從服用下糾龍內丹之後,他的精神就萬分抖擻,夜夜笙歌鞭笞,白天也一樣龍精虎猛! 這時節他想起了白天蘇曼的事,覺得還是應該跟劉瑤講一聲,他在心裡,已經將劉瑤看作了自己人生的另一半,有事不能瞞著她!   「今天我見到了蘇曼! 」劉瑤倏地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李如冰,「蘇曼?」   李如冰將早上問詢夏澤長夜的經過,以及夏澤長夜帶他去見蘇曼,他跟蘇曼去買車的事一五一十合盤托出,只是跟蘇曼荒唐的事就暫時一筆代過,隱過去了,這也是秉承孔子微言大義的遺韻。   「真是夏澤長夜?她是蘇曼的臥底?」   劉瑤睜大了眼睛,她覺得很詫異。   「是!」   李如冰字斟句酌,問劉瑤,「你看,蘇曼會不會有對我們不利?」   「不會!」   劉瑤思考了一下,就斬釘截鐵地確定道。她並且提出證據說道:「夏澤長夜提醒我們保險櫃被盜,還有她出現在辦公室裡面,的確如她所說,彷彿是在替我們守夜……話說回來,夏澤長夜已經在中玉集團上班有三個月了吧?她的表現一直中規中矩,毫無對公司不tlJ 的舉動……部麼長的時間,若是對我們有不良的企圖,她早就下手了!何必現在跳出來…… 」這些李如冰也考慮過,他也覺得夏澤長夜不像要隱藏身份,對中玉有大的企圖的樣子!更主要的是今天蘇曼的投懷送抱,讓他更增加了自信,他覺得他本身身上沒有什麼讓蘇曼,或者什麼人孜孜以求的!除了王朝玉符,而王朝玉符在銀行的保險箱裡,幾乎是絕對安全的了!   李如冰身上不值得用「美人計」李如冰思來想去,也覺得蘇曼不可能對他們有惡意。   劉瑤接下來的一句話,更讓她放下了心,「憑我的直覺,蘇曼不會對我們不利的!」   「這就好!」   李如冰笑道。   劉瑤看到李如冰笑逐顏開,眼中閃過一絲智慧的光芒,隨即臉上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一骨碌翻身起來,似乎很嚴肅地架式,「如冰,你好像跟蘇曼有什麼事情沒有跟我講清楚?」   這一句話幾乎嚇了李如冰一跳,下意識地反駁:「你說什麼?哪有?」   「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嗯,你跟她泡在一起泡了一天,就只去看了汽車?就沒有點別的?」   女人天生就是偵探,劉瑤三兩句,就得出了事實,「嗯,你肯定跟她上床了!」   「你胡說,哪有這回事?」   李如冰屬鴨子的,肉爛嘴不斕。他心裡說:「 究竟是什麼樣的直覺,讓她一下子就抓住了破綻?」   誰料不反駁還好,一反駁反而讓劉瑤確定了真相就是如此!她疑惑地看著李如冰塑飄移的眼神,撲啡一笑,然後躺倒在床,「如冰,你就實話實說吧,是不是跟蘇曼上床了?是的話,我也不怨你!對你來說,我跟蘇曼的身份其實是一樣的!」   李如冰詫異地看了一眼劉瑤,他以前有過劉瑤是很寬容的想法,但他沒有想到,劉瑤居然寬容到如此地步。但是他身體一輕,如蒙皇恩大赦,「是的,我進賓館之後,不知怎麼跟蘇曼就歡好了一回…… 我們下午才出去逛街買車子!」   李如冰沒有講蘇曼如何挑逗他的,他也不想詳細解說,在這方面,做了就是做了,男人總要負起責任。   「一上午就一回?己劉瑤不信。   「兩回!」   李如冰汗。   「兩回?」   劉瑤還是不信。   「嗯,三回、三四回!」   李如冰汗出如漿。   「三回還是四回!」   劉瑤語氣雖不激烈,但是卻有一種威壓。   「四回! 」李如冰只好實事求是,這時他全無驕傲之情。   「這還像回事!」   劉瑤翻身睡覺,直到她均勻的低酣聲響起,李如冰才確信她睡著了。可是李如冰怎麼也想不通,她怎麼睡得著的,竟然一點也不當回事。李如冰心裡很矛盾,他既想劉瑤不吃醋,又想劉瑤吃醋。   只是劉瑤如此平靜,卻讓他一時有點失落。   「真是一匹種馬啊!」   他沒有想到,在白天鵝賓館裡面,他們話題中的女人,那個嬌軀玲瓏的蘇曼也睡不著。而他更想不到的是,在蘇曼的面前,也有一台電視屏幕,只不過裡面放的不是AV 寫真,而是他和劉瑤的真人現場秀。   「沒有想到主人白天還沒有將他搾乾! 」房間裡還有人,從寂靜的暗處應合著蘇曼的話。   蘇曼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半酥胸裸露在外,她卻不管不顧,微笑著說道:「小夜,你裝監視器什麼位置不好裝,為什麼要裝他家床頭?害我們得看實況三級片!」   有一句話說的是,其辭若有憾,其聲實可喜!蘇曼表面上在斥責,然而她的語氣中全無斥責之意,而被稱為「小夜」竹日心竹戈顯然就是夏澤長夜,她也嘻笑著回塑答:「哎喲,今天裝得急了,其實應該在浴室裡也裝一個的,那樣就全程監控了!」   夏澤長夜在李如冰面前酷得不行,但是在蘇曼面前,卻還是放得開的。   「呵呵,下回吧! 」蘇曼贊同地點點頭,拿起手中的搖控器,按了一個紅色的按鈕,那按鈕顯然是倒帶的,竟然又從頭放起,李如冰將劉瑤從浴室中抱出來,那時候劉瑤臉上已經一臉迷離,顯然他們在浴室裡面已經瘋狂了一回!   「哎,小夜,你怎麼學李如冰小氣,光拍影像,不錄聲音?」   蘇曼嘻嘻地笑著表示不滿,道:「明天,你去給他們的愛巢全面安裝監控設施!」   「是,如您所願,我的主人! 」「這可比午夜劇場播放的片子生動多了!嘻嘻! 」兩人女人沒有靦腆,她們竟然開起臥談會來。   這時候,屏幕上的活春宮又開始了,賓館裡兩個女人毫無放不開拘束的架式,居然興高采烈地評點著兩人姿式的笨拙- - 由於劉瑤骨子裡還是很傳統的女性,李如冰跟劉瑤在一起,基本是男上女下式,鮮有別的花樣。   「嗯,他們相信我們不會對他們有惡意!」   意外的是,蘇曼會讀唇術,只要不是鏡頭被遮掩,竟然將李如冰和劉瑤的交談大部分給譯了出來!如果李如冰在一旁的話,他絕對要面紅耳赤,他跟劉瑤的私房話也被蘇曼讀了個八九不離十,真是厲害的女人啊!   「除去調情時的花架子,他真刀實槍兩小時十五分鐘零十二秒! 」夏澤長夜報出一個數據,「真的難以想像,他今天上午還跟主人您歡好了l · 這樣體質的男人,真是人中之龍啊,真讓人佩服啊!」   「不要忘了他在浴室裡也沒有閒著! 」蘇曼提醒道。   「真的,真的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男人啊!」   夏澤長夜語氣熱烈地叫道,「我看過幾個美國女人評選「 完美情人」 的標準,無論從時間還是那廝的長度,李總都近乎完美啊! 這樣的男人,主人,你可絕對不能放過!」   「原本我派你來,是想殺了他的! 」蘇曼先是咬牙切齒,她想起了失去處子身那一夜,恨得咬牙切齒。然後又笑靨如花,說道:「可是現在他讓我又恨又愛,似乎拿來當情人,倒是不錯的選擇!」   「對了,中國古代不是有面首之說嗎?」   蘇曼用女王的口吻,朝屏幕一勾手,說靼道,「來吧,寶貝,當我的面首吧!」   「嘻嘻,主人,試過他的欲仙欲死的滋味,你還想別的面首嗎?」   夏澤長夜不信地問道。   「呵呵,你也想跟我分一杯羹嗎?」   蘇曼問道。   頓時一股寒意湧上夏澤長夜心頭- - 「小夜不敢!」   作為心腹,夏澤長夜可知道,她的主人可是有獨佔的嗜好,如今李如冰李總肯定就成了她的禁彎,豈容別的女人分享?她的眼睛餘光不自覺看向電視上的劉瑤,有你呻吟痛苦的日子了!   翌日,劉瑤堅決要求和蘇曼見一面。李如冰有點怵,不知道兩個女人見面是什麼情狀,然而他又沒有恰當的理由拒絕這一次會面。不過,他按昨天留的電話打過去,沒有想到,蘇曼對於見面並不排斥,一口答應了下來。   劉瑤和蘇曼的見面約十點鐘在星巴克咖啡館,當然李如冰全程陪同,就沒有去中玉集團報到了。差兩三分十點鐘,三人竟然在星巴克咖啡館的門口台階上碰面了,都沒有遲到。   一見面,劉瑤和蘇曼就像老朋友一樣,寒暄到了一起。女人真是天生的外交家,若是李如冰不知內情,還真以為她們是多好的朋友,哪是第二回見面?其實她們唯一的關係交集,都是先後失身於自己!   李如冰腹誹,他完全被兩個女人拋在了後面。坐在咖啡館裡,她們兩人也坐在一起,而讓他孤家寡人坐在了對面。侍者上前來,李如冰點好了三杯咖啡,兩個女人還在進行沒有營養的談話,也不知道她們怎麼有如此多的話題,從天氣一直說到服飾,甚至快探討起冬季皮膚保養的經驗。   李如冰悶悶不樂地獨自喝著咖啡,一杯又一杯,他至少續了兩杯,才聽到劉瑤提了一個有價值的話題,「聽如冰說,姊姊你昨天戴了「人皮面具」跟他見面,他都不認識你了!能不能讓妹妹見識一下,這神奇的「 人皮面具」 ?」   李如冰耳目頓時豎了起來,他對於只存在於武俠小說中的「人皮面具」也是神交已久,能當面見識當然非常樂意。噢,忘了提一下,今天蘇曼是恢復了相貌,只是鼻壟子較之前挺聳小巧,其它的沒有任何變化!若不是聲音,李如冰差一點以為昨天跟他見面的是兩個人。   劉瑤跟蘇曼姊妹相稱,李如冰原以為這個話題會得到完美的答覆。可是蘇曼顯然並不準備曝露「人皮面具」的秘密,她端起白瓷的咖啡杯,用小勺加糖攪拌著,卻含笑並不答話。   「看來是妹妹唐突了。」   劉瑤很識趣地放棄了這個話題。   李如冰也大感遺憾,他將手上的瓷杯拿近抿了一口咖啡。咖啡最香的溫度在攝氏八十度左右,李如冰常常出席這種場合,已經駕輕就熟,掩飾心情的動作做得非常自然,一小口香濃的咖啡在味蕾上擴散開來,而舌尖沒有被高溫燙著,一口咖啡的量喝得非常適中。   待李如冰抬起頭來,卻發現面前的蘇曼已經改頭換面了,頓時瞪大了眼睛,眼前明明是蘇曼,卻又不是蘇曼了,卻又跟昨天的蘇曼不一樣。李如冰差一點就嘖出聲,眉毛變細了、嘴唇也變薄了,就連眼神也變得水靈起來!   「啊… … 」劉瑤也一樣,她一扭頭,嚇得差一點尖叫,那就太失禮了。他們雖然坐在咖啡館不引人注目的一角,然而高聲喧嘩還是不雅觀的。   聽到蘇曼撲啡一笑,才掩住胸口,遲疑地問:「你、… … 蘇姊姊?」   這一聲出口,嚇得李如冰一陣惡寒,本能地聯想到蘇姐己!人家外國名應該連起來稱呼,而不是單獨稱呼一個蘇字!但是這時他也顧不上,好奇心壓過了一切,「蘇、蘇曼,你臉上就是人皮面具?」   「如冰! 」不知道什麼時候,蘇曼就親暱起來,將稱呼給去掉了姓,她笑道:「嗯,那還用說,當然!」   「真有意思!」   李如冰聯想豐富,很快他想到了關鍵:「這跟川劇的變臉異曲同工!蘇曼,你這人皮面具不是脫胎於川劇吧?」   這問話引來一眼橫斜,蘇曼笑道:「關鍵是變臉的技術,不過個中還是有微小的差別!其中的訣竅,山人不會說的!」   劉瑤這時才如夢初醒,問道:「蘇姊姊,你這不跟武俠小說上的「 易容術」 差不多了!我看過《 天龍八部》 ,裡面那個阿朱就是千面百變的。」   嚇,讓人刮目相看,李如冰詫異地看了一下劉瑤,沒有想到她還是金迷。   「蘇姊姊,你是怎麼變的?」   劉瑤終究壓不住心裡的困惑,她甚至舉起了手,那蘇曼一見便知道她想摸一下,她也不以為,將臉湊了過去。說起來,李如冰昨天已經幹過這回事了,今天劉瑤如法炮製,卻還是無用功!劉瑤終不為已甚,摸了幾下就住手了。她盯住蘇曼那張似陌生又似熟悉的臉,嘖嘖稱奇,她已經得到主人承認,蘇曼臉上了一張人皮面具,然而摸上去,蘇曼那臉跟正常人皮膚一般無二,看不出任何端倪。   那蘇曼顯得非常得意,她輕啟朱唇:「如冰、劉妹妹,我這人皮面具變臉術,可不是一般人就能破解的,你們也不用費心思了!不過門規所限,我不能透露情報給你們知道,破了「 法術」 就不靈了。」   劉瑤和李如冰眼前的蘇曼身上頓時套上了一層神秘的光環。蘇曼和李如冰、劉瑤接觸不多,除了那次天池之行之外,今天算是第二、三次見面,對她的情況瞭解得不多。他們原來以為蘇曼就是富豪女,如今看來,她也不簡單。想來手下夏澤長夜那詭秘的行為,她的千面喬裝術也不覺為奇!李如冰心中起了一點提防之意,然而劉瑤看上去卻沒有敬而遠之的打算。   那蘇曼卻沒有繼續「人皮面具」話題的打算,她用袖子在臉上一抹,就恢復了廬山真面目。不過這時李如冰和劉瑤都不敢相信,這是不是她的真面目了。劉瑤還在讚歎蘇曼就是一個魔法師之時,蘇曼卻哈哈笑著:「妹妹,你不用說了!其實這次來香港,我是要跟你們中玉集團洽談合作事宜的!」   「合作?」   李如冰和劉瑤對視一眼。   「呵呵?」   那蘇曼見兩人都很意外,她有一種操控全局的感覺,從小巧的真皮肩包中取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遞給兩人各一張。   李如冰和劉瑤狐疑地取過一看,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兩行字:意大利杜麗服飾董事長兼首席設計師,蘇曼· 愛爾特齊倫· 馮· 亞歷山大!   自從中玉立志進軍頂級精品,李如冰和瑤就吩咐手下收集世界知名品牌,包括化妝品、飾品、手錶、珠寶等,其中也包括服裝,因為這些行業都有相通之處,都是打扮女的事業。意大利杜麗服飾在他們的資料中也有提及,不過草草地幾句話,並沒有引起集團太大的重視。   杜麗服飾是二流品牌!   劉瑤沒有記住還有這個品牌,而李如冰博聞強記,他一看杜麗兩個字,立即頭腦中翻過幾行數據,杜麗服飾,源自意大利,在巴黎、倫敦、香港、東京、日本五個城市擁有專賣店三十六家!服飾風格偏女性化,雍容華貴,尤其以別出心裁的中國傳統元素的小飾品見長。   「原來蘇曼是杜麗服飾的董事長! 」李如冰心裡說,之前他還有過疑惑,一個義大利二流的服裝公司,為什麼起了一個中國化的名字!他心裡這時已經明白,他認識的五貴女,都對中國傳統文化深感興趣,那就沒有什麼奇怪了。   「噢,你聽過我公司的名字?」   蘇曼有點吃驚。   「是啊!我們中玉集團是做崑崙玉的飾品,對於世界上的服裝,當然要格外關注! 」李如冰不以為意,輕鬆地道:「飾品跟服裝相得益彰,才能將人裝飾得更漂亮!」   「噢?說的真好!」   蘇曼更吃驚了,她不得不重新認識面前這個人了。在她的心目中,李如冰奪去了她的貞潔,讓她恨不得殺了他;後來痛定思痛,她又覺得這其中好像有點不對勁,她彷彿被人下了藥般是被誘姦的;等她查明背後是有人在打她的主意,不禁怒火勃發,她的背景也是相當深厚的;她派人跟在李如冰身邊,就是想順籐摸瓜,找出那廝,對她不懷好意的人,然而李如冰中玉集團風生水起,她只不過以為是天降橫財,讓這小子鹹魚翻身而已。   夏澤長夜在李如冰身邊已不是一日兩日,當然深知,李如冰的第一桶金來歷不明。在蘇曼想來,任誰有了雄厚的資金創業,事業的成功當然是順理成章的。財富的第一桶金是最難掘的,而錢滾錢最容易。蘇曼的頭腦非常精明,以己度人,她從來不認為賺錢是一件難事,賺不到錢才是一件難事。   蘇曼跟李如冰再次魚水,只是為了記住她人生第一個男人的感覺。在第一次,她只是囫圖吞棗,迷迷糊糊中就失了身,根本記不住。哪想到,她的第一個男人是極品r 至少經驗豐富的夏澤長夜艷羨地告訴他,這樣的男人千里無一!   在日本來說,就是「千人斬」想到「千人斬」那一說法,蘇曼心裡暗笑- - 她自己在小夜嘴裡,也是一隻母老虎!沒有幾個女人在初經人事,就像她表現得如饑似渴的!越是滋潤越是精力旺盛。   原想找個床第間的床伴,卻不曾想到這面首並不是想像中的沒價值——衝他剛才壟那一番說詞,就知道他並不是要人捧的阿斗!   中玉集團大半年的時間就發展得如此規模,顯然並不是夏澤長夜之前報告的資深商務人士許文傑的功勞——至少不全是!李如冰如此敏銳而又私底下情報功夫做得細,顯然不提別的,他就具有從原石變成璀鑽的價值!   不過,他還沒有變成璀鑽!   在蘇曼看來,李如冰的中玉集團還很不足,對於立志成為頂級精品來說,他的產業鏈還有很大的不足!   蘇曼腦中飛快地轉過念頭,在常人看來,只是三兩秒,但是蘇曼卻已經考慮到她是否應該改變以前的想法,從吞併中玉集團,變成讓中玉集團騰飛的問題了。   蘇曼的初衷是至少讓李如冰變成傀儡的!   李如冰不知道蘇曼原來是一條美女蛇,他還在鄭重其事的陳述,自蘇曼給他們名片開始,就代表著私情要放一邊,開始公事了。李如冰有一個好處,他公事私情還是分得很開的,就像小學時父親交代的,玩要玩得痛快,而工作要工作得認真。   「我在報告上看到,杜麗服飾是具有中國元素的品牌,而中玉集團的崑崙玉也不用贅述,也是東方審美觀的飾品!我覺得,中玉集團和杜麗服飾是有很廣闊的合作基礎的!」   「哦?」   看到李如冰侃侃而談,蘇曼心裡湧起一股滿足,在瞥見一邊劉瑤臉上的神情她又生起一絲忌妒,眼前的男人還是屬於她的。然而蘇曼臉上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她恰到好處地接口道:「嗯,李總,這也是我們考慮和中玉集團合作的原因。我認為,一、兩個品牌都具有中國元素;二、兩個品牌都是二流品牌,用中國的話來說,是門當戶對! 」中玉集團在全球是打響了知名度,但是被說成二流品牌,李如冰和劉瑤並沒有其他商的「護犢」心理,很大肚地頷首承認。其實蘇曼說的世界二流品牌,已經讓他們知足了,這是在全球定義上的,而不是亞洲!蘇曼看到兩人不以為意,她也心中歎服,說道:「今天我們洽談,也只是表達我的一個意向,即我們杜麗集團注資二十億美元,希望取得中玉集團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第七集 無間行 第五章 戴斯比爾   這一下大出李如冰和劉瑤的意外,他們面面相覦,一時難以回答。   中玉集團啟始資金總額是十億美金,其中大部分是以崑崙玉材估價抵的。大半年來集團形勢不錯,但也還沒有收回成本,杜麗集團投資二十億,取得百分之四十九股份,其實一下子是將中玉集團的資產大大高估了!而且杜麗集團沒有圖謀取得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權,而是取得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這樣的條件是相當地優厚了。   可是聯想到孟含霏名義上有百分之五的股份,還有中玉集團許諾分給高層及技術人員的百分之十股份,那麼實際上,杜麗集團如果如期擁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則成了第一股東,那麼董事會主導的位置則將易人。   這也不是李如冰和劉瑤遲疑的原因,不管怎麼樣,杜麗集團融資進來,其實他們是賺錢了!他們一下子還沒有算清楚他們賺了多少,但是本能地感覺到,他們是穩賺不賠,只要他們放棄手中的股份,他們手中的錢絕對超過十億!   問題也不在於李如冰和劉瑤他們不能放棄手中的控股權,他們從來沒想過要控股!   問題在於他們不缺錢!   擁有三座寶庫的劉瑤,對於錢的概念已經只存在數字,而沒有實際意義了。   劉瑤還在遲疑,和她心意相通的李如冰開口了,他自信他會跟劉瑤想法一樣的,「這個,獲得貴集團的融資我們很高興,但問題是我們集團財政狀況良好… … 」「我知道! 」蘇曼微笑,她當然知道,擁有內線的她對於中玉集團的情況甚至比李如冰清楚,李如冰就只知道集團上下每個人的身份背景。「貴公司雖然在香港證券上市,但是沒有進入流通,也就是貴集團不需要融資,上市只是保留一條融資的渠道,因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貴公司的財務狀況良好!然而,股神巴菲特說過,他投資股票,是看公司的發展。我相信貴集團的前景,因而非常想買貴集團的股份。」   人家已經說得相當明白了,李如冰覺得有點難以推拖,「這個…… 」「可能百分之四十九股份讓你們為難,那麼相應減少資金,也減少股份,不知道兩位董事長覺得如何?」   蘇曼何許人也,她的商業談判技巧很高明的,「至少中玉集團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我杜麗是想擁有的,這是底線了。」   這…… 怎麼一副吃定他們的架式?李如冰有點不悅。   劉瑤開口了,她說道:「我不知道蘇姊姊你為何一定要擁有中玉的股權!難道別的我們就沒有合作的空間了嗎?比如我知道服裝上有配飾,手鏈、墜子、珠子、胸針等這些玩意,我們中玉集團可以以批發價提供給杜麗集團,這樣不也挺好?」   蘇曼啾了啾劉瑤,說道:「嗯,批發價畢竟不是成本價!妹妹,實話說吧,杜麗服飾準備進軍中國大陸,這才看中了貴集團的玉飾,我們需要大量的玉飾小配件! 」「成本價也行啊!」   李如冰一看有話縫,他立即插嘴,其實崑崙玉的成本價就是運輸和加工成本,幾乎接近於零。中玉集團是走頂級精品路線沒錯,但是不妨礙將一些邊角料做成配件給杜麗服飾,勝在量大,這生意實際上做得。   「呵呵!」   蘇曼嬌笑兩聲,彷彿看穿了李如冰的心思,說道:「再跟兩位說吧,我自己開了一家珠寶公司,對於飾品配件,並不缺少來源!我看中崑崙玉只是因為它的中國元素,其實並不是非要不可!」   「我做生意講究成本越低越好!因而才想入股中玉,若是不能成為貴集團的股東的話,那麼成本價、批發價,其實還是貴方的指導價,又豈是一個外人能說得情的!再者來說,我似乎聽到一個傳聞,貴集團擁有的崑崙玉源,彷彿開採成本極低!」   「說白了,我不想用市場價值來進貴公司的玉飾!」   圖窮匕現!李如冰想過中玉集團的資料外洩,在夏澤長夜那神乎其神的身手面前,看來公司還沒有她去不了的地方,但沒有想到到了這個地步,竟然一下子猜到了他們崑崙玉的來源上。所幸他們對崑崙玉的來源掩飾得極好孟含霏三人,其它人根本不知道!   她也就只能猜測,根本不知道中玉集團的崑崙玉不需要開探!   只要派飛機去運就行了。   李如冰想了一下,這更不能給股權了,以她的精明,進入董事會肯定不用多久,就知道崑崙玉的來路了。   李如冰的語氣也改為正式的交際口吻了,「蘇曼,這個股權我中玉集團是不讓的!至於貴集團想和我們合作,那也沒有關係!生意不成人情在嘛!」   蘇曼看了兩眼李如冰,然後又盯住劉瑤一眼,見她唯李如冰馬首是瞻的架式,她眼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我們雙方的價碼太不一樣,如此的話,那下回再談!」   她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李如冰注意了一下,沒有看出來是什麼名牌,表面上很是平凡,然而在這個富婆手上,又豈是普通的表。   「兩位,我來香港是客,午飯時間了,不請我吃一頓?」   「呵呵,蘇姊姊什麼話,當然這東道主是要請的」劉瑤說道,她一皺眉,李如冰就知道她素來對奢侈的飯店沒什麼興趣,也就記不住地點,這回要請客,也不知道地點。   而李如冰卻是知道,對於吃!並不是高級的飯店就有好菜的,多數高級菜只是徒有其形,其實味道,還有在營養學上來說並不好。上高級的飯店,只是讓人有身份。從昨天蘇曼的打扮來看,她似乎更享受休閒,於是他說道:「劉瑤是為哪裡請客犯愁吧?我記得前面有一家大理飯莊,即以大理為名,肯定有雲南菜,我們不妨去吃過橋米線?」   兩人女人雀躍起來,她們都同意去吃。   那家大理飯莊卻是跟中國俸妹(火鍋店)差不多的經營理念,以自助和價格便宜為特色的。   李如冰他們三人進去吃,三人花費三百港元不到,卻點了四五道菜餚,當然還有塑六碗主食過橋米線。劉瑤是在雲南長大的,她對於這家的過橋米線評價是很地道,因而她吃了兩碗,蘇曼吃了一碗,而李如冰一個人加添了兩碗,吃了三碗。   三個人的吃相都不好,風捲殘雲式的,不過李如冰吃第三碗時候,兩位女士已經在喝飲料交談了。對於李如冰的好胃口,蘇曼認定是,「運動做多了,消耗大!」   這句話說得劉瑤臉上不自覺飛起了兩朵紅雲,只是李如冰想起了昨天他的連番獻身,跟兩位都有染,就當沒有聽到一樣,在大快朵頤。   吃完飯,意外地蘇曼讓劉瑤陪她去逛街,卻讓「燈泡」李如冰走人。   李如冰開著車來到公司,他一路上都在想,蘇曼的來意究竟是什麼?   彷彿收購中玉集團不是她的本意,然而又說不準是不是她的本意,至少生意談不攏之時她沒有過多在意。李如冰決定去找許文傑談談,讓他評價一下杜麗集團注資二十億美金究竟接受不接受。   沒有想到,進入集團許文傑正在召開技術人員會議,李如冰搖了搖頭,除了大的決策,他一直都是當「甩手掌櫃」的,轉身回自己的辦公室,在走道中遇上自己的黃秘書,他隨口問道:「許總的會預計要開到幾點?」   那黃秘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說道,「我不知道,不過許總一般開會都很節約時間的,最多一個小時准散會,這一次只是一次例會,他已經開了十五分鐘,估計半小時左右他就會出來了。」   「哦,那幫我盯著點!他散會要他來找我!」   「好的! 」李如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意外的是看到夏澤長夜還坐在那兒,一點也沒有間諜的不自在,看到他還頷首致意,臉色冷漠如常。李如冰心中一動,隨口吩咐,「夏澤長夜,你進來一下!」   「噢,好的! 」穿黑色套裝的她隨即站了起來。   李如冰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個不知名的男秘書臉色一變,他進入裡間,坐上自己的真皮椅子上,看夏澤長夜進來,示意她掩好門之後,卻又覺得無話可說。   「李總,莫非要辭退我?」   那夏澤長夜倒是挺自覺的。   「噢?己李如冰不置可否,反而問道:「你能介紹一下自己嗎?」   對於公司的員工,李如冰都是信任秦文海的獵頭公司,作為香港首屈一指的專業公司,秦文海給中玉集團招聘來的員工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非常能幹的。中玉集團只有簡單的人事部門,從來登記、培訓等工作,對於招聘、管理等工作,許文傑作主將其業務外包給了秦文海,至目前看來,效果非常顯著,至少中玉集團顯得精幹,沒有人浮於事。   因而,李如冰甚至三分之一的員工名字他都叫不出來,這其中就包括他秘書的秘書!   夏澤長夜看了一眼李如冰,說道:「我,日籍,日本名夏澤長夜,英文名瑪莉,一九九五年香港大學中文畢業,會英語、日語、中文三門外語,另外還擁有數據處理應用等文書技能技」還真簡潔啊!李如冰當然不相信她僅僅會表面上如此簡單的技能,至少她憑空消失的能力就驚世駭俗,然而,她是香港大學畢業,卻出乎他的意料,「香港大學?」   「是的!」   夏澤長夜話從來不多。   李如冰犯起了躊躇,究竟是將她掃地出門呢,還是繼續留用,作為一條跟蘇曼接觸的線索?他本能地感覺蘇曼彷彿對他真的沒有惡意,一個男人是不會相信跟他上床的女人對他有圖謀的!   「李總,是要我辭職,還是有別的事要交代?夏澤長夜其實並不像表面上無動於衷,在見識了李如冰床上的生猛之後,她對於如此猛男還是心嚮往之的。只是她已經受到了主人的間接警告,主人表面上人畜無害,可是見識過她的手腕之後,夏澤長夜決定還是老實點為好。   嗯,李如冰想了半天,決定還是留下她,本想揮手讓夏澤長夜出去,可是轉眼看到最裡面的房間,他又改變了主意。   「夏澤長夜?這個名字好長,你的英文名叫?」   「瑪莉!」   「這名字也不好!」   李如冰想了想,說道,「以後我叫你小夜吧!小夜,看到我的休息房間沒有?裡面有什麼你也心裡有數了。本來這裡沒有裝鎖,不設防的。現在看來要裝一把鎖了,不要透過後勤部門。你明天帶個鎖匠來,記住,不要讓他接觸公司任何人! 」這就意味著裡面監控設施不准其它人知曉,至於夏澤長夜已經知曉,那就到此為此的意思。   「好的,這個活我可以自己做,不用外人經手!」   夏澤長夜一口答應。   「你能做?」   李如冰還有點不相信,但話一出口他就後侮了。一般女生的生活技能非常差,尤其裝鎖等。但夏澤長夜例外,她肯定是一流的訓練有素的間諜,那開鎖的技能不用說了。既然會開,也就會裝。   果然,夏澤長夜連回答這個毋庸置疑的問題意思都沒有。   本來李如冰想買一把普通的鎖的,鎖這東西,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李如冰也就是給公司裡的員工設置一點障礙,現在變主意了:「那好,請你現在去買一把魔帝樂門鎖,給我裝來。」   魔帝樂門鎖,是以色列出產,世界品牌,以互動鋼珠專利技術而著名,李如冰也只在網上見識過,實際的鎖樣也沒有領教,這回只是出難題。   可是顯然對於面前的女子是小菜一碟,她眉頭都不皺,回答道:「魔帝樂鎖,你要普通型的?還是要專業型的!」   果然是內行,李如冰笑道:「普通型的! 這個鎖記集團帳上,嗯,我開張現金支票給你!」   李如冰埋頭寫了一張兩萬的支票,說道:「好像魔帝樂鎖萬元左右,多下來的錢算你的技術以及跑腿費!」   得到一萬元的佣金,那夏澤長夜竟然若無其事,淡淡地說了一句「好的」就領命出門去了。   在她拉門的時候,正好許文傑推門進來,差一點兩人撞了個滿懷。   夏澤長夜告罪出門,許文傑還望著這女子的背影,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李如冰將一切都落在眼中,許文傑要撞上夏澤的一剎那,顯示出了夏澤長夜的不凡身手,她克服了慣性,身子硬生生地釘牢,隨即向旁邊閃開尺許距離,還有暇將跟鎗的許文傑的身子扶了一把。   這一系列動作她做的是層次分明,讓李如冰看得心驚。自從夏澤長夜進門以來,他的全副精神就放在了夏澤長夜身上,許文傑進來,李如冰是自信,夏澤長夜是聽不到聲音,他房間的隔音性能非常好,然後一開門,一推門,兩人相撞是措手不及的事,按正常人來講,是避之不及的。   許文傑是風風火火進來,而夏澤長夜是埋頭出門。   可是夏澤長夜竟然躲開了,並且在電光火花之間,還沒有讓許文傑出洋相,這不能不讓人歎為觀止!   那一剎那的事,發生得太快,至多也就眨眼的工夫,夏澤長夜就做出了四五個動作,立定、躲閃、伸手、拉、扶,本來普通人也看不清的,可是李如冰就看得清清楚楚。李如冰自己也懷疑,他自從服用糾龍內丹之後,他就變成了非人,體力好的不得了,而眼力也大有長進,不僅看得距離遠了,就連清晰度也增加了。   許文傑就將這一切都沒有看清楚,他推門進來,一個女子撲面而來,他大驚,想退步卻又來不及了,可是沒有想到沒有撞上人…… 他素來細心,正在回想之時,李如冰已經笑道,「文傑兄,莫非你還暖玉溫玉抱滿懷,吃人家的豆腐?」   哪有你想的齷齪?許文傑搖了搖頭,將剛才的詫異給甩在一旁,道:「哪有,只是我好像要撞上她了,沒想到是眼花了! 」不是你眼花了,是人家真人不露相!若是平時,李如冰肯定告知這一點,可是現在李如冰隱隱然已經知道夏澤長夜不會對他不利,他跟她的主人蘇曼還有露水之緣,當然瞞還來不及,根本不會點破,笑道:「肯定是你眼花,看美女就想美事! 」「李總,別將我想得跟你一樣!」   許文傑被他這一過門打過去,不想被嘲笑,看李如冰滿面紅光,衣著光鮮,問道:「李總,你喚我來,莫非有好事?」   「哪有好事?」   許文傑見他表情很輕鬆,他恍然大悟,回身將房間的門掩得結結實實,也笑道:「莫非找出了那盜「 繁星之夜」 的賊?」 第七集 無間行 第六章 雨難抉擇   提起這個事,李如冰頓時合不上嘴,半天,他頹然坐回到椅子上,道:「哪有這麼快的事!我這兩天都沒有看監控畫面,估計也不是短時間能揪住的賊!」   許文傑表示同意:「是啊,這不是短時間的事。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們外鬆內緊,加強警戒,不管是內奸還是外賊,肯定會找出來的!」   說到這兒,李如冰突然想起前夜,他立即說道:「嗯,許總,說起加強警戒,前夜值班的警衛是誰?跟許文強說一聲,把他開除了!」   「怎麼了?」   許文傑不解。   李如冰卻不想多說,他想了想,說道:「我前夜走得晚,可是整個辦公區域可以長驅直入,不見人值守,更沒有巡察,那要夜值制度幹嘛?」   「有這事?」   許文傑正色道,「看來許文強也要盯盯了!」   「嗯,是啊!」   李如冰隨口道。在人來說,辭退一兩個普通員工也就是尋常事,並不值得過多關注,他甚至都不想去問一聲事由。   而許文傑負責公司經營方面,若不是公司遭小偷,他對於警衛也不會過多在意,打板子其實輪不到他身上,這應該後勤方面的事,只是要隱瞞才讓許文傑親自過問的。許文傑記下了這事,見李如冰並沒有牽連連坐的意思,他在心中想好了敲打的尺度之後,問道:「那麼李總有什麼事讓我來?」   他對於參觀監控設施是敬謝不敏的,心中打定不進那房門一步!監控是一件得罪人的事,許文傑工作很嚴謹,他負責整個公司的決策等事宜,每天不是開會,就是處理報告等等,忙得團團轉,不可開交,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根本不想將監控事再攬過來。   而且他持身甚正,至少在辦公時是如此,他也不關他辦公室裡的監控鏡頭,說來也是一種姿態,他不怕監控。   除了這個,許文傑想不起來這兩天有什麼事情需要李如冰將他喊來辦公室。   其實一般來說,李如冰找許文傑是鮮少喊來,反而是他常去許文傑辦公室,沒有董事長的官僚作風。   難怪許文傑有點猜疑,李如冰是不知道他的算計,他想到蘇曼要注資二十億,就心情變好,畢竟證明中玉價值了嘛!   李如冰先不道破,他看著許文傑半天,看得許文傑心有不安,這才說道:「許總,今天我遇上一個商人,她願意給中玉注資二十億美金,求得中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你說,這生意做得做不得?」   許文傑卻沒有他想像中的高興,他思索了一會,說道:「李總,請將詳細情況報來,我才能加以判斷!」   李如冰為許文傑的謹慎,心中暗叫一聲好。他將蘇曼跟他談的詳細說了出來,幾乎是原話。當然蘇曼跟他有香火情之類的事情,就諱而不提了。   那許文傑坐在沙發上雙眼合攏,半天不說話。   李如冰見他不說話,也不打擾他,只是親自泡了兩杯雨前毛峰。那許文傑將茶捧在手心,看那茶葉展葉落一氣,隨後抬起頭來,盯住李如冰的眼睛,才道:「李總,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不知能否開誠佈公?」   李如冰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嚴肅,他也正襟危坐起來,說道:「許總,請問!」   「我進集團也有大半年了,得杜麗公司提醒,方才想到,我們中玉集團的崑崙玉資源幾乎是無價,噢,這是真正的無價,請問崑崙玉的開採地在哪,不知許總能否告知?」   這是死穴啊!李如冰張口結舌,「這……」   許文傑他見李如冰似有難言之隱,他心中洞明,卻替李如冰說道:「李總,我相信你的為人,剛才的問題似乎唐突!我換個問題,這崑崙玉礦源是否您跟劉小姐合法擁有的,不是盜……」   「當然是我們合法擁有的!」   這一點李如冰根本不怕,他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按照中國大陸的法律,尤其是文物保護法,劉瑤的三座寶庫,都應該是國有的。可是李如冰並不服,按照道德意義上的繼承,劉瑤應該是這三座寶庫理所當然的擁有者!或者說,李如冰根本沒有想到那一層,他們擁有的寶庫按照國家法律,應該是國家的!他迴避了那方面的聯想,畢竟財帛動人心。   尤其是天文數目的錢財在面前,誰又能拒之門外?   財富積累的第一筆,往往是掠奪別人的骯髒的血淋淋的!許文傑也感覺鬆了一口氣,以他的人格,最怕崑崙玉來歷不明。   他笑道:「既然這崑崙玉來源沒有問題,那麼我也不想再問其它!現在我的問題就簡單了,李總你是想一年之內就擠身世界頂級品牌,還是五年以上擠身世界頂級品牌呢?」   見許文傑表情自然,李如冰也輕鬆起來,「一年怎講?五年以上又怎講?」   許文傑說道:「一年之內,則跟杜麗合作沒有問題,當然股份不可給她這麼多,至多百分之十;如果期限是五年,則根本沒有必要跟杜麗合作!」   見李如冰臉上疑惑不解,許文傑解說道:「杜麗這個品牌,我也有所耳聞,是義大利的服裝品牌,這個品牌就算了,杜麗品牌的背後卻大有文章!」   「杜麗的背後?」   「你知道,杜麗服飾其它方面不提,她最大的特色是小飾品,服裝的小配件,她這小飾品卻不簡單,大多出自名家之手,獨具匠心之作……」   似乎有一個念頭在李如冰腦中生成,李如冰卻抓不住它,「許總,你是說?」   「呵呵,李總,你明白了!」   許文傑大笑著說道:「其實說白了,杜麗公司的服裝還不見功力,但是上面的飾品卻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稀罕,常常有「買櫝還珠」的人衝著杜麗服飾的飾品配件去的,因為杜麗服飾的配件,據說是出自珠寶公司戴斯比爾設計師的名家手筆!」   李如冰張大了嘴,他沒有想到杜麗服飾還有這特點。他們這一行業,誰不知道戴斯比爾珠寶公司的赫赫大名,若說汽車中勞斯萊斯為尊,那麼在他們這一行中,戴斯比爾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金字塔尖高高在上的存在,絕對的頂級精品!   戴斯比爾出品的珠寶,數量都是有限的,各款都是單品,都不在市面上銷售的,而是在巴黎和倫敦兩地的拍賣行拍賣!戴斯比爾的珠寶,並不像勞斯萊斯一樣,用身份來限定車型!有的人有錢,也只能買銀色的勞斯萊斯,只有貴族,才能訂做其它款的勞斯萊斯。   戴斯比爾,有錢就能擁有,然而並不是有錢就能全部擁有。每年戴斯比爾拍賣會只開一場,邀請全球財富排行榜上榜的富豪,然而絕對不邀請兩次,就比如全球首富比爾蓋茲,他一生中只會受邀一次,第二次就算他揮舞著支票簿來到拍賣行,也會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門外。   戴斯比爾口號是,「獨一無二的戴斯比爾」「而杜麗服飾的飾品大多有瑕疵……」   「有瑕疵也有人買?」   李如冰感到不可思議。   「當然!因為那些瑕疵都是人眼看不出來的,據說要用百倍顯微鏡來看,才能看出來!」   許文傑說道:「大多數配件的造型或者材質或者創意,都有獨到之處,有的跟戴斯比爾一脈相承!如此,時尚界的人都有一個謠言,杜麗服飾為什麼不做一流品牌,不是它沒有這方面的能力,而是它根本不做!杜麗服飾其實是戴斯比爾用來處理那些「雞肋」貨的,也就是偶爾瑕疵的珠寶!那些瑕疵的珠寶在別的珠寶行來說,已經是絕佳上品,可是戴斯比爾的珠寶當然是完美無缺的質量要求。   「忘了告訴你了,戴斯比爾沒有珠寶行常見的分類,如一等品、二等品、三等品之類,它只有標準品。可是我們都知道,我們那些偶有瑕疵的產品,會標定為三等品!可是戴斯比爾沒有,它只有標準品,也就是一等品。那意味著要放棄著多少我們歸類為二等品、三等品的珠寶,也意味著要放棄多少錢……也許這只是杜麗公司的經營噱頭,但是戴斯比爾並沒有出面澄清過這方面的傳聞!」   李如冰有點想明白了,他問道:「你是相信杜麗服飾中有戴斯比爾出品的飾品?」   「我不是相信杜麗服飾中有戴斯比爾的飾品,而是想到如果杜麗服飾採用我們中玉的崑崙玉,由於崑崙玉幾乎只有我們一家,那麼我們就等於供著戴斯比爾的名氣,毫無疑問,我們在時尚界內,在那些名流眼中,就會變成頂級精品!」   哦?李如冰這下算是徹底想明白了,許文傑的意思是不管戴斯比爾是否藉由杜麗服飾中銷售「二等品」、召一等品」他只是藉著戴斯比爾的名氣,將自己掛靠上去,就像百事可樂出來,緊盯住可口可樂一樣,一下子樹立起自己第二的地位!   然而李如冰卻不是聞獵而喜的人,他反而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讓茶在嘴裡嗽了一下口,這才問道:「這應該就是你說的一年,那麼你說的五年又是如何?」   許文傑看了看李如冰的鎮定自若,他點了點頭,說道:「很簡單,品牌都是人建立起來的,那些頂級精品只不過成立時間長了一點,其實我們也是在路上。我們崑崙玉的材質是獨一無二的,而且我們的設計團隊又是世界頂尖的,我們的創意也是非常新穎的,我們的營銷團隊也是世界頂尖的,可以說,頂極精品牌的創立,對於我們來說,只缺少了一個要素,那就是時間!」   「時間?」   「對了,時間!」   一來頂級精品要在名流之間流通,需要一段時間來接受;二來所有的頂級精品,都經過歷史的沉澱,就像好東西,都是越陳越吃香!我們中玉唯一缺少的就是時間!我說的五年以上,也就是讓時間來檢驗,要知道精品不光是人拿來戴、賞玩,更有增值的作用,隨著時間而增值!這也是考驗精品的要素,比如老鳳翔珠寶,它不是不想做頂級精品,做頂級精品最賺錢的!」   「這我知道,世界上有錢人跟沒有錢人是二八分層,也就是財富掌握到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中。當然賺有錢人的錢既省心又省事!」   「是啊,老鳳翔並不是不想做頂級精品,很多珠寶商沒有做,是因為頂級精品做要有幾大要素,一是要有錢,不急於取得回報。現在做企業,一般是三年要收回成本,我們中玉集團現在有七成七收回,那是崑崙玉的獨一無二、新鮮,據我估計,以後我們的珠寶,銷售會有一個回落期。一方面是買家要有一段觀望期,看看是否會增值,另一方面是觀望我們是否會持之以恆推出新的珠寶!」   「二是質量,頂級精品都沒有數量,因為不是制式化生產線生產,而是手工;三來,設計,頂級精品都是獨一無二的設計,我建議我們的米雪兒是應該出去旅遊,採集別的元素了;四來營銷,質量比勞斯萊斯的汽車品牌不是沒有,而勞斯萊斯始終是汽車第一品牌,就是它的汽車只賣給有身份的人,也就是有錢也買不到,造成供不應求。這些天來,看至崑崙玉的銷售供不應求,我跟趙強一直在商討,我們中玉集團的崑崙玉,是否也應該限量銷售,劃分等級銷售,以及其它銷售模式?」   許文傑將一些商業概念很強的頂級精品打造理念,用很通俗的話向李如冰陳述了一遍,然而李如冰沒有想到他最後竟居安思危,考慮起是否要劃分等級來銷售,這讓李如冰感覺到汗顏,他可沒有想到這一步!   他這個董事長當得還真的很失敗啊!   但這不是一觸而就的事情,李如冰說道:「五,應該就是頂級精品要能增值,或者增值的空間有多大?」   「是的,當然是這個概念,頂級精品都是增值的,其實珠寶加上歷史價值,一般都是保值的。但是頂級精品的增值空間和增值速度應該比普通珠寶大,這也是不少人購買精品來收藏,而不是光為了佩戴的根本原因。」   提起這一點,李如冰感覺有點棘手了,他還是首次跟許文傑談得如此深入,「我們中玉的崑崙玉,應該具有增值的空間吧!」   「當然!」   對於這一點,許文傑是很自信,其實對於中玉他一直是很自信的,「無論設計,還是創意,還是工藝,我們不輸於頂級精品了!」   李如冰也相信這一點,他望著許文傑,許文傑好像有話講。   許文傑說道:「我們離頂級精品,其實也就差一步!就像足球場上,差臨門一腳!」   「那麼怎麼樣讓我們進入頂級精品行列,而不是蘇曼,杜麗的董事長所說的二流品牌?」   李如冰問道。   「就是我們還沒有讓中玉深入人心,讓人想到頂級精品,就想到中玉!也就是概念的灌輸,我們還沒有頂級精品的日積月累之功!」   許文傑斬釘截鐵地說道:「李總,若是給杜麗股份,我們就可以戴斯比爾做跳板,立即擠身成頂級精品一,若是不給,那麼我們還需要五到十年時間,慢慢營銷在貴族名流中持之以恆地灌輸概念,讓他們記住,中玉就是頂級精品!」   「就這麼簡單?」   李如冰問道。   「就這麼簡單!」   許文傑說道。   兩人相對而笑,都豪情滿懷。   其實有一點,是許文傑沒有講,但李如冰心知肚明的,那就是利益!那已經不需要講出來了。如果中玉給杜麗股份,那麼短期獲得地位,也獲得金錢;而長期其實是不划算的,因為股份劃出去,那就必須分出一部分紅利,那麼其實對李如冰和劉瑤來說是得不償失的。   畢竟一塊大餅一個人吃好,道理不講自明。   許文傑是相信中玉的實力,他已經講出期限,五到十年,中玉必成頂級精品,那麼蛋糕還有必要分給別的公司嗎?或者有必要分給蘇曼嗎?   對於許文傑來說,是無所謂;而對於李如冰,則要問一問劉瑤!李如冰並沒有花太多的思想在這上面,他並沒有像許文傑所想的難以決斷。因為在他的想法,並沒有將賺錢當成人生最重要的事,他的人生,月前最重要的是找出他父親的下落,再遑論其它!   送走許文傑不久,沒有想到許文強就進來了。許文強跟許文傑兩個應該在許氏大族譜裡排行一樣吧?可是兩個人的相貌是天差地別,許文傑帶有文人的斯文,而許文強一看就一臉彪悍,就是獨臂也不減他的威風。   當然許文傑跟許文強是沒有血緣上的關係。   進門後他就坐在沙發上,也不客氣,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似乎有點生氣?   李如冰判斷著,然後他端著架子,倚在靠背上不出聲,等他開口。他經歷了多次談判,知道先開口的人在氣勢上會略輸一籌,之後他就有意無意地不先開口了。   這種心理上的優勢是許文強所不能理解也不能掌握,有可能他多年刑警生涯,也沒有這種餘暇去探究生意經。沒有等太久,他將一杯冷茶放在桌上,就開始表明他的來意了,其實很簡單,讓李如冰意外的是,那天居然是他值的班。   也就是許文傑去吩咐,讓許文強開除他自己!   這讓李如冰錯愕不已,更讓他感到臉紅的是許文強的說詞。   「李總,許總找我來,說是您對我們值夜人員非常不滿,有懈怠舉動。其實前天夜裡是我值的班,我看您也在辦公室裡加班,然後……因為我白天也在公司,有點睏,就睡著了!我向您……」   許文強說得很艱難。   李如冰坐不住了,他很快地截口道:「噢,那是一場誤會,我只是希望文強兄以後加強集團內部警衛工作!至於開除許兄,那當然也是一場誤會。」   揭過這話題,氣氛頓時鬆動了起來,那許文強本是不善言詞的人,他又倒了一杯茶,然後就告辭出門了。   臨出門的時候,那許文強說了一句,「李總,劉總是個好姑娘……嗯,那晚我真的睡著了,什麼也不知道!」   真是老實的人啊!沒有威脅,更沒有流言蜚語,多嘴多舌!本來李如冰還有點擔心,這時完全放下心來,許文強肯定是一個敬業的人,他的行為對得起他的薪水。   他抓不住賊,原因是「不是我們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不在一個層次,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當然無法相抗衡。   夏澤長夜這樣的高手,在深夜靜悄悄地潛行,李如冰可以想像,就如同蛇一樣,又豈是尋常警衛所能防護得了的?只有當李如冰獲得中國密宗的嫡傳之後,他的眼睛才能追上夏澤長夜的影子。   以目前正常警衛的眼力,基本上是不可能抓住夏澤長夜的。 第七集 無間行 第七章 雲胡不喜   李如冰思索那盜「繁星之夜」企圖獲取「王朝玉符」的究竟是誰?他思來想去,只有五公子那方面的人逃不脫嫌疑!本來他對於監控錄像還很有信心,加上層層防護,肯定能逮住賊的蛛絲馬跡,可是見識了夏澤長夜的身手,又領教了蘇曼的變臉,他對一切都懷疑起來。   世上高人,出人意料之外的高人還不知凡幾,又豈是小小的他所能猜測的?   夏澤長夜更不能放手了!都說商業間謀是可以用錢買動的,那麼夏澤長夜,我是否用錢就能讓她為我效命?這樣在對付五公子,至少那神秘的盜賊方面,我就增加了一份信心。   只是……五公子究竟隱身在哪裡?   李如冰突然頭大如斗!   李如冰沒有等到夏澤長夜回來,該不會不告而別,就此算是辭職了吧?李如冰搖搖頭不再想這事。最奇怪的是劉瑤一直沒有打手機給他,等到集團裡面沒有人,李如冰熬不住,打她的手機,居然關機,這讓他有點感覺不自在,並不是對劉瑤的安全有所顧慮,而是感到被拋棄的感覺讓他挺不爽。   他決定也上街逛逛。等他開車離開停車場,卻發覺沒有特定的地方可去,此時回選到自己小巢,也會獨守空房。而華燈初上,香港豐富多彩的夜生活才將開始。李如冰想了半天決定隨波逐流,隨便兜風,學一學王維的「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瀟灑。   也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等李如冰注意景物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大樓好熟,凝眉一思索,卻是飛羽飛行器動力研究所所在地。大樓燈火通明,顯然那些研究員還在廢寢忘食,搞科研的都是一群瘋子!李如冰搖搖頭,猛地發現一輛藍色的雷鳥車從研究所的大門中蹶出,那是孟含霏孟小姐的愛車。   李如冰記得清清楚楚,他轉變想法,架著車子輕輕地滑行在雷鳥身邊,並駕其驅。   自從劉瑤旁敲側擊,要換銀河傳媒的股份之後,孟含霏這兩天心情非常不爽,她有一種被欺騙出賣的感覺,因而她這兩天也沒有去中玉。可是二姊說的對,她實際上對中玉集團也沒有什麼大的貢獻,劉瑤想擁有銀河傳媒的股份,其實也是正常的商業行為,她應該理解,不應該這樣排斥。   然而她就是不想聽!   孟含霏手中的百分之二股份已經從銀河傳媒這幾年換了不少科研經費,現在從中玉集團押來錢財,卻是同樣的性質!二姊說,換,為什麼不換?然而孟含霏知道,這樣的抵押是不一樣的!抵押給中玉和抵押給銀河傳媒,是不一樣,這一回有可能是肉包子打狗。   然而百分之二的股權,其實也沒有什麼,也就分分紅利,對於董事會的決策沒有大的影響!二姊孟含霜私下調查過,中玉集團並沒有在股市上購進銀河傳媒的股份,他們有可能只是普通的信用抵押行為。   「除了你的人,其它的也只有銀河傳媒的股份能抵押了!若是我,也要你用股權來抵押,畢竟我們都是商人,不是慈善家。銀河傳媒是績優股,每年紅利不菲,這樣才不吃虧。中玉集團擁有銀河傳媒的股份,也就更能利用銀河的資源,尤其消費導向的宣傳,銀河傳媒肯定會偏袒……我現在才佩服,李如冰也變得精明起來,像個商人樣子了。」   昨天二姊的話言猶在耳,今天她還在科研所,領頭的科研員報告說,賬面上的資金只剩下港幣二十來萬,已經捉襟見肘,研究所快坐困愁城了,而大部分研究員都人心惶惶,沒有心思做研究了,好多項目都暫停了,只能做做理論的探研。也許應該同意李如冰換股份?孟含霏邊開邊想,她又有點恨李如冰和劉瑤的無情!   想到兩人先滿口答應又幡然悔悟的小人嘴臉,孟含霏恨恨地拍了一下方向盤,她尤其恨李如冰!   前面又是惱人的紅燈,氣不打一處來!   「嘟嘟……」   旁邊有司機在衝她按喇叭。   孟含霏沒有理睬,「嘟嘟……」   陰魂不散,肯定又是登徒子在調戲自己。   孟含霏麗質天生,開車總是吸引不少花花腸子的傢伙尾隨、塞車、按喇叭等技倆來搭訕自己。孟含霏目不旁顧,不能讓小人得意,那些傢伙是中山狼,一旦扭頭看就好像得了偌大的便宜,會炫耀似地更猖狂的。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睬他們,見怪不怪,讓他們自找沒趣。   等到紅燈一停,孟含霏一踩油門,她的車就像離弦之箭蹶了出去,一下子將旁邊的車給甩掉了。孟含霏得意地一笑,舔姑奶奶的屁股去吧!孰知,那司機反應也快,居然沒過兩三分鐘,又趕了上來,還是在旁邊不時按喇叭,彷彿唯恐人不知道他的車跟自己開得一樣快。   孟含霏胸中的怒火更甚,她加速、拐彎、變道,卻還是沒有能將那車給拋了,於是公主爆發了。   「若不給你點厲害,你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姑奶奶黑帶高手的厲害!」   孟含霏將車拐進林蔭大道,在一處空曠地帶停了下來。果然那傢伙不知死活,竟然將車停在她的愛車後面。孟含霏坐在駕駛座上,靜靜地等那人來敲車門,一般那些傢伙都會來敲窗戶。孟含霏手抓住車把手,準備一旦那樣來敲車窗,就猛地開門,將人撞傷。   若是那人讓過去,孟含霏跳下車,就會來個踢腿,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是孟含霏的二板斧,調戲她的幾個潑皮無賴,就是被她這兩下給整治得不輕的。   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後面那車上的人下來,向前面來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人來敲車窗時,孟含霏用上力量,叭地一下打開了車門。冷不丁地這一撞,一般人可受不了。就是受得了的那些紈褲子弟,也不是孟含霏的拳腳功夫對手。   那廝很敏,竟然閃躲開了。孟含霏跳下駕駛座,也不看人,就是她的絕活「鞭腿」腿弓伸直,其勢如鞭。可是居然那廝也讓開了。見前兩板斧勞師無功,孟含霏迎面又是一記「衝拳」手腕卻被一舉抓住,耳邊傳來,「是我」聲音非常熟悉。孟含霏定睛一看,是李如冰。   沒有想到這丫頭火氣這麼大,如同吃了槍子一般,李如冰放開了孟含霏的拳頭,本以為一場誤會就會雲消霧散。可是孟含霏一看是他,彷彿氣不打一處來,那拳頭往回一收,甫地加速攻上李如冰的胸口。   李如冰措不及防之下,胸口被擂中,饒是他身強體壯,不設防之下一陣巨痛。最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是,孟含霏竟不打算留手,一拳,又是一拳。   李如冰這時已然回過神來,一邊高叫「是我啊」一邊也不抵擋,任孟家小姐逞威個夠。李如冰略習過格鬥術,自認為耐打能力還是挺強的,孟含霏的幾拳打在身上,在運力抵抗之下,也比搔癢強不了多少。   「我惹了她嗎?」   李如冰還忖度,最後確定是孟含霏心情不好,城門失火,他成了那條被殃及的池魚。   那孟含霏一見打幾拳,這潑廝也不喊痛,她也就不好順勢收手,竟倏地一拳全力擊向李如冰的小腹。小腹柔軟,是人身體的要害部位。可是孟含霏一拳擊上去,竟然如同擊在鋼鐵上。由於孟含霏全沒有留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沒有拳擊套的防護,她竟有點吃痛起來。   「哎喲!」   孟含霏叫出聲。   「可以住手了吧?含霏……」   李如冰一臉陪笑。   被孟含霏杏眼一瞪,「誰許你叫我名的?」   「這……」   李如冰心裡說,不是前一時間你不反對了嗎?已經默認了嗎?男人都是打蛇隨棍上,得寸即進尺,處理關係都奉行「反客為主」之計的。這時可不能那麼講,李如冰涎著臉,小心地陪不是,道:「那,那,孟大小姐,你這無名火究竟……」   「誰是無名火?」   孟含霏原本就是嬌貴之人,有理無理她都要占三分,來香港有時,那時還不太顯露,此時兩人世界,一下子發作起來,「都是你的緣故,我才生氣!」   「我的緣故?」   李如冰一怔,這從哪說起。   孟含霏恨聲道:「你不直接給我飛羽注資,害得本姑娘心情不好……」   她說到一半,連連跺腳,竟然露出小兒女的情態。這一下李如冰怔住了,孟含霏比劉瑤大,平時看來劉瑤端莊穩重,竟表現得比她還老成。今天的孟含霏竟只像個高中……不,是初中女生,得不到寵物而跟親人撒嬌的模樣。   見她說得潑辣之中又楚楚生憐,李如冰心裡卻生起一股熱意,而「小李子」也有昂首起立的慾望,嚇得不敢再聯想下去。這幾日連番大戰,竟成了色中餓鬼,看到美女都食指大動,那哪成啊?   李如冰連忙大聲地解釋:「孟大小姐,不是我不願意直接注資,只是你看董事會決策層反對意見那麼大,我總不能枉顧事實,強行通過給飛羽注資吧?再說了,你手中的百分之二銀河傳媒股份,只不過是拿來給我做一個名義上的抵押,走走程序,有個說服許文傑和趙強他們的借口,我又不是當真就吞了你的銀河傳媒股份……」   李如冰的解釋孟含霏聽進去了,尤其是最後一句,讓她提防的小女人心思給放了下去,眼睛晶亮,「真的?」   這兩個字脫口而出,又鬧了個大紅臉。自己不是在玩「空手套白狼」嗎?曝露了讓中玉集團平白地給飛羽投資的企圖!看到李如冰似笑非笑,孟含霏施展「四兩撥千斤」的功夫,來了個話題轉移。   也沒有多想,她就摸上了李如冰的肚子,一邊摸,一邊疑惑,「你的小腹這麼硬,打都打不動!」   啊?這也太曖昧了。孟含霏是個粗線條的女子,男女授受不親的封建教條早就拋至腦後,可不代表李如冰也如此想啊!李如冰沒有想到孟含霏會做出如此舉動,在她摸上的一剎那,他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有午夜變身成狼的飢渴。   都怪這兩天運動做多了!李如冰心中警醒,真可以說得上是醉生夢死了。   連忙抓住那雙作惡的手,問道:「孟……含霏,把你的手打疼了?」   「當然不可能!本姑娘的手在你的臭皮囊上面怎麼可能疼!」   孟含霏色厲內荏不承認,她可能感覺氣氛不對,還忙不迭地縮回了手,不讓李如冰的「祿山之爪」有得逞機會。   兩人一時無語,正陷入難堪尷尬的局面,卻不想李如冰的肚子「咕咕」連珠炮般嗡響起,中午雖然連吃三碗「過橋米線」但對於他來說,還是七成飽,現在已經過了晚餐時間,肚子還得不到祭品,當然要抗議了。   得人一諾,解決了難題,心情就特別好。孟含霏回頭看出李如冰餓了,轉頭一看,林蔭道盡頭有一家比薩店,她就提議去吃。李如冰一時大窘,他現在站在那兒還可以,但是挪步就會哈著腰走,因為他的賊心起來,下面早已支起了帳篷,被人瞧出來,可不是大羞恥?   也算是李如冰有急智,他故作輕鬆地攤開雙手,做了紳士的動作。隨即將兩手套進口袋,暗暗用手指按住那不服輸不肯及時偃旗息鼓的傢伙,跨步起來竟然沒有半點破綻。李如冰挪步之前,還朝孟含霏看了一眼,又瞧了一眼自己的右臂。   孟含霏瞧出了他的心思,卻沒有半點猶豫,竟然大大方方地就將手臂挽上他的手臂,然後兩人拾級而前。李如冰心中痛苦地呻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孟含霏對他竟沒有半點排斥了,靠得如此之近,有時胸脯贈到他的上臂,也不以為意。李如冰想提醒她,可是又捨不得這種感覺。   只好痛並快樂著,一路前行。   劉瑤跟他親暱多時,在逛街時就不會手挽著手,至多攜手同行。本來肚中大餓,但是被孟含霏開放的舉動弄得他胃口並不大。吃比薩的時候,孟含菲突然抬起頭來問李如冰:「如冰,你喜歡劉瑤多點,還是喜歡別的女人多點?」   李如冰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可是看她全無扭捏的意思,便推拖道:「你怎麼問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顯然困惑孟含霏很長時間,她獗起嘴,低聲說道:「嗯,那次在天池,你、你佔了我們便宜……一直沒有跟你單獨相對,今天難得有機會,我想問問你,你的真實想法?」   說罷一對清澈的目光盯住李如冰的眼睛。李如冰沒有想到孟含霏會當鑼面鼓地問這個難解的問題,他腦中也幾經思索,這時由不得退縮,便道:「嗯,含霏,說實話,那次跟你們純粹是意外,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是這種事追究責任,卻不是我推拖,實際上我情有可原的!」   李如冰注視著孟含霏的臉色,見沒有發生變化,於是接著說道:「從前我沒有想過跟你們這樣的「貴女」發生關係,可能有過意淫,那也只是存在於腦中,卻不會發逃生於實際。而事情已經做下了,也只有盡量彌補!」   見李如冰老老實實,孟含霏低頭尋思了一會兒,道:「那,你怎麼樣彌補?我想問的是,你想和誰彌補?」   「我,我也不知道!」   李如冰想聳肩,又感覺那樣太不莊重,他畢竟在說一個沉重的問題:「含霏你的意思我懂,可是在這其中,我已經喪失選擇的權利!再說了,劉瑤和你先不講,那蘇曼、安娜貝爾還有庫爾琳娜,她們是否將我看作了一個生命中的過客,遊戲紅塵,我也不知道,遑論其它?」   李如冰現在能感覺孟含霏對他情悻暗生,而劉瑤早已跟他血肉相連,其它的三個貴女,他就吃不準了。那蘇曼回頭來找上他,彷彿就是為了跟他歡好,其中他感覺不到情,只有欲,還有生意上的利益?自從孟含霏、安娜貝爾、蘇曼一個接一個排除掉李家滅門的嫌疑之後,李如冰現在追查的對象已經轉移到「五公子」身上了,就連剩下的「貴女」他也本能地認為不會對他下如此殺手!   「說歐洲人情和欲分開的,她們不一定要我負責!」   李如冰心裡加上一句:「若是她們要我這一百五十來斤的身體,我不會守身如玉。」   孟含霏思索一下,就對李如冰這種略顯無賴的說法認可了,可是有一個問題她不依不饒,讓人含糊不過去:「那麼,我和劉瑤,你選擇哪一個?」   怕什麼來什麼!李如冰頭一下子炸了,這是他難以決斷的問題。如果按親近關係來說,自然首選劉瑤,可是若是不也厚此薄彼,畢竟他和兩位「貴女」同時結下了孽緣。從本質上來說,李如冰屬於張無忌那一類性格的,分不清親情和愛情的區別。   「這個?」   李如冰一猶豫,似乎給了孟含霏錯誤的信號,她表面上倔強地不露聲色,揚起臉說:「哦,不用了說了!」   其實心裡非常失落。   李如冰明知不可以優柔寡斷,但是要他將自己的情感片刻間理清,卻又難為了他。   接下來的飯吃得就索然無味起來,都有座車,孟含霏也不用人送。 第七集 無間行 第八章 人皮面具   再打劉瑤的電話,還是沒有人接,這一下李如冰覺得不對勁了,他換撥住處的電話,卻又無人接聽!在李如冰心目中,劉瑤是個有分寸的人,從來沒有出過這種狀況,肯定是有事情不對勁了。   跟劉瑤分手,她是跟蘇曼在一起的。李如冰車上有衛星導航系統,他現在在港龍大道,跟白天鵝賓館的灣仔莊士敦大道,距離至少半小時路程。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他透過香港查號台查詢到白天鵝賓館的電話,再查到蘇曼房間的電話,不料,接電話的是蘇曼本人。   「哦,劉瑤沒有回家嗎?我們下午四點就分手了啊?」   蘇曼傭懶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李如冰心頭一驚,被這不幸的消息給震憾了。可惜隨即一聲「如冰」就讓他的焦急化了個乾乾淨淨,那顯然是劉瑤的聲音——蘇曼顯然是在逗她呢!   真不知道劉瑤跟蘇曼湊在一起幹什麼?難道兩個女人虛鳳假凰?李如冰難得心情惡劣起來,我為你們提心吊膽,你們倒關了手機,拿我窮開心!   就在李如冰賭氣想掛手機的時候,劉瑤的一句「如冰,你過來,今天我們撞上了一個熟人,你肯定認識的熟人。」   又讓李如冰胃口給吊了起來。這話若是蘇曼說,他肯定不赴約,直接走人回家;可是劉瑤向來言不輕出,言必有事。   究竟是什麼人,竟能讓劉瑤夜不歸宿?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吊起來,就再沒有辦法遏止。李如冰想追問,可是通話鍵被按掉了,李如冰能猜出是蘇曼壓的,她在吊他胃口。不過魚為張嘴而死,李如冰飛車急馳白天鵝賓館,他是心甘情願的。   推開房間的門,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向李如冰伸出纖纖玉手,「李先生,我等候你多時了!」   李如冰望望門牌號碼,沒錯啊,是一二八八-A室啊!看到那女人莞爾而笑,他才恍然大悟,又是易容術,這回連聲音都變了,怎麼不騙人?   李如冰張開雙手,說道,「女士,現在已經不流行握手,讓我們來個熱情的擁抱吧I!」   那女子落荒而逃。   李如冰掩好門,進入房間,見房間裡坐在床上竟然是蘇曼本人,李如冰瞪大了眼睛,難道迎接她的是劉瑤?霎那時李如冰覺得一切不真實起來。面前的女士面容顯得還挺嬌嫩,反而是那身貴婦人的打扮讓她成熟起來。   可是無論從神態到面貌,再到聲音都跟劉瑤有很大的出入,李如冰作勢揉揉眼睛,表達了他的驚詫。   一見如此,劉瑤撲嚇一笑,她從頸項處開始剝,半分鐘不到剝下一張薄如蠶蛻的面具,露出明眸皓齒的真面目出來。李如冰本來想拿過那人皮面具研究一番,可是劉瑤卻肯定得了好處,跟蘇曼訂了什麼「賣國條約」竟然一下子就將面具還給了蘇曼,一讓李如冰嘗試的機會都沒有。   至於蘇曼,接過來沒有看她如何動作,那面具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如冰一陣氣結,他也不糾纏,得放手時且放手,用別的開炮:「你們今天逛了半天街,為什麼關了手機?」   他後面一句話,害得本人白擔心,這時就不宣之於口了,他氣憤之下就不體現關懷,一番話純聲討了。   「我們今天沒有逛街!」   兩人異口同聲。   好啊,光天化日,不,現在是夜裡,今天是皓月當空,竟敢空口白話來扯謊!李如冰氣不打一處來,「我跟你們分手時,你們明明說是去逛街的!」   見李如冰氣色變差,劉瑤先沉不住氣了,她投降道:「如冰,這事說來話長,你聽我說,本來我們是想去逛街的,誰知道我們在宇宙百貨的停車場,遇上了上誰?」   「誰?」   「我們的一個熟人——郭庭!」   「郭庭?」   郭庭可是大大的熟人,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他,李如冰的人生還是護林員人生,生命中不會出現一次大的改變。可是李如冰從來沒有感謝他,並不是李如冰安貧樂道,而是他的家人因此發生了災禍!   郭庭可以說,是他人生的福星,也是災星。   如他所說,他可能只是「五公子」的走狗,一個有了自己野心的走狗!但是,當家中發生慘劇之時,李如冰已經不太相信郭庭的人品,他也沒有人品可值得相信。李如冰甚至懷疑,郭庭是否就是他家起火的罪魁禍首,退一步講,也是誘因。   因而李如冰眼睛有點紅了,他輕吼道:「他在哪兒?」   劉瑤理解他的想法,也帶有一點恨意說道:「當時我沒有認出來,可是蘇姊姊認出了他。蘇姊姊說有必要跟蹤一回,於是蘇姊姊還特意給我戴上人皮面具,讓我變成你剛才看到的樣子,跟變臉的她一起跟蹤……」   最後他究竟落腳什麼地方?」   李如冰對其他沒有興趣,他問的就是郭庭在哪。   「不巧,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蘇曼冷笑著,她說「不巧」兩個字,說的別有意味。   「白天鵝賓館?」   李如冰望著那張冰霜般冷凝起來的臉,確認道。   「是的!」   蘇曼不像劉瑤,這時惜字如金。   李如冰有點要咆哮了,他壓抑不住聲音中殺機,說道:「他在哪,他在哪一間房間?」   「嗯,那要問我的小夜!」   「小夜?夏澤長夜?」   李如冰茫然四顧,剛要不耐煩的時候,在房間的一角突然出現了應答,「是的」這聲音來得如此突兀,幾乎嚇了李如冰一跳,李如冰進來時,早已看過房間中只有劉瑤和蘇曼兩位,現在加上他,只有三個人,沒有想到,房間中還另有人在,而就在房間中。   他向聲音的來處看去,他的「助理秘書」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兒,彷彿她一直都在那兒。李如冰已經顧不上追究為什麼他之前沒有看到她,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李如冰潛意識中,已經將夏澤長夜當成無孔不入的「神人」了。   就在他用目光催促時,夏澤長夜手中拿出一個遙控器,打開房間裡的電視,然後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帶有天線的莫名機械,將應該是輸出端的地方對準電視。李如冰不明所以?但還是看去,電視屏幕先是一陣雪花,之後出現了跟他們房間相同格局的一間客房,那鏡頭是正對房間的床的,那上面正有一位男士,正坐在床上吞雲吐霧,抽著一根雪茄,但一點也不紳士。   電視上的郭庭跟李如冰之前見過的郭庭可是大不一樣,他的樣子變了,變得老成了許多。一身西裝,看起來儒雅瀟灑、氣度不凡,就像一個成功的商人,李如冰跟他一比,也有點相形見絀。看到蘇曼等人已經在人家房間裡裝上了監控鏡頭,雖然不知道她們怎麼弄的,但是李如冰也不著急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李如冰現在最想要的是,弄清發生在他家的悲劇,幕後主使者究竟是誰?   見到李如冰緩緩地坐下來,不再衝動,蘇曼眼中又是一陣驚喜。在她的心目中,好男人就要「不因怒生事」衝動的男人是成就不了大事的。蘇曼一直觀注著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自然也想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是能成大事的,不要讓她找第二個男人。這可是突發事件,能做到控制自己,不被脾氣主導,不是做秀,蘇曼對他很感到滿意。   她解說道:「如冰,今天我們遇上郭庭,是偶遇,但也不是偶遇!」   不只李如冰,劉瑤的眼睛也盯上了蘇曼。   那蘇曼指著電視屏幕,語調極慢地說道:「其實自從那事發生之後,我就在懷疑我是否中了別人的設計。彷彿從我去天池遊玩,都是別人在主導。於是我就進行了一番調查,很快,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郭庭這個人!因而我就想找出郭庭,看看是否他在背後搞鬼?」   「我讓人去了長白山,可是那裡的賓館竟然無影無蹤,就像從來在那兒都沒有存在過一間賓館一樣!」   李如冰和劉瑤想起來,郭庭怕「五公子」怪他壞事,毀去蹤跡。「然後,我費了好大勁,幾乎花了三個月,才在香港再次找到這個傢伙……其實若是早找到這傢伙,我當時就會殺了他,不過時間耽擱得越長,我覺得對我的陰謀就越深!」   要在全世界找出一個立志要潛蹤匿跡的人,那難度要多高?劉瑤置身其局,還是覺得蘇曼厲害得超乎她的想像。而李如冰就比她好多了,自從聽說杜麗服飾背後有戴斯比爾珠寶公司,李如冰就覺得蘇曼不簡單,彷彿擁有變幻莫測的易容術,以及擁有如此神秘的間謀,這一切的一切都不用懷疑。   「我懷疑,郭庭只是前面提線的傀儡,而後還有人。」   蘇曼說道。   李如冰也不隱瞞,他將他從郭庭那聽來的有限消息說了一遍二「郭庭背後是「五公子」郭庭的主子應該是一個叫朱紅天的人,我們所知道的,也就是朱紅天這個名字,其它一無所知!」   「哦?」   就這,也讓蘇曼詫異地看了李如冰和劉瑤一眼,顯然她是將之當成意外收穫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其實已經親自跟蹤郭庭一個來月了……嗯,其實找到你們,也就是跟著郭庭的收穫!」   「郭庭?」   李如冰一陣錯愕:「他還跟蹤我們?」   這問話問出之後,李如冰感到一陣惡寒,被毒蛇盯上已非一天兩天,他竟毫無警覺,枉他還應聘孟德人的貼身保鏢,當上特別助理呢!   「是的,彷彿你們的中玉集團規模越大,他的興致越高!」   蘇曼她嘿嘿冷笑著解說:「李先生、李總、李董事長,若非他明顯對你們不懷好意,我還不放下對你們的懷疑呢?」   那蘇曼也不隱瞞,「我一開始還以為李如冰你是他的手下,或者是他的同謀,給我設下了一個「仙人跳」局。」   劉瑤還想表白,李如冰卻先一步開口了,他問道:「是否他就是偷我們「繁星之夜」的賊?」   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讓郭庭對他出手了。李如冰相信,郭庭的最終目的是偷劉瑤的「王朝玉符」尤其是「南山寶庫」的鑰匙。郭庭對「五貴女」下迷藥,就是為了佔有她們的清白身軀,從而支配她們背後的財富,可見,郭庭對財富,有著瘋狂的支配慾望,李如冰不相信他不會不故計重施。   越想越有可能,李如冰想到事態彷彿要明朗,他帶有一份期許的問,沒有想到,卻得來蘇曼當頭潑下的一盆冷水:「不是!」   那邊屏幕上的男人已經合衣睡覺了。   李如冰剛開始衝動得想直接去找郭庭,可是現在看蘇曼監視著郭庭的一舉一動,他也就明智地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和蘇曼聊起了其它問題。   「對了,現在郭庭的名字已經變成了洪達人了!還是一個有名的文學家,他赴香港,就是應邀給香港銀河傳媒集團總經理孟振南纂寫個人自傳的!」   蘇曼都忘了這事,還是劉瑤說了出來,李如冰聽到這話,第一念頭是不可思議,第二念頭是荒唐可笑,第三念頭就是某些人處心積慮!看來孟含霜、孟含霏的這位哥哥,還真是扶不起來的阿斗,噢,比阿斗還不行。智人者智,自知者明,阿斗知道自己有幾斤斤兩,因而他讓諸葛亮放手施為,而在亡國之後,就老老實實。而孟振南卻剛愎自用,自以為是,竟然在孟德人放權給孟含霜之後,背後玩起了這花樣。   可以想見,在創新傳媒,被孟含霜全面打擊而沒有還手之力之後,他出一本自傳,肯定是極盡在臉上搽粉弄姿之能事,想以此來博得名聲來跟妹妹分庭抗禮,這種舉動不僅是幼稚、而且是可笑之極。   至於郭庭的用意,就更是讓人懷疑他是否別有居心?   李如冰懷疑孟振南引了一條中山狼在身邊,隨時會遭到反噬。李如冰對於孟振南的舉動不置一哂,然而郭庭這個人一直讓他提高了警覺。聯想到郭庭應該不缺少那麼微薄的潤筆費,那麼郭庭在孟振南身邊,也幾乎肯定是別有圖謀。現在孟振南不得孟德人的歡心,孟氏家族的掌舵手換成了孟含霜,那麼郭庭究竟有什麼樣的圖謀呢?   孟振南的娛廣傳媒?還是孟振南得保留的總經理職位?助孟振南鹹魚翻身,跟孟含霜鬥法?李如冰相信郭庭肯定是有所為而來,但是他不認為郭庭押注在一個失敗角色身上是明智的行為!   李如冰想不透郭庭,而蘇曼給他斬釘截鐵的回答,他沒有偷「繁星之夜」那麼就不可能是他,那麼背地裡又是誰?還有埋伏的對手在一旁覬覦?   李如冰只覺得情報太少,真正分析起來,還是管中窺豹,難看全貌。   既然如此,先擱置吧。   李如冰沒有深思熟慮,就決定再一次拒絕跟杜麗服飾合作,不,應該是拒絕給蘇曼中玉集團的股份。   從蘇曼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失落的端倪,她淡淡地說道:「如冰,將來你會發現你錯過一個多好的戰略合作夥伴!杜麗服飾帶給中玉集團的,遠比你想像的更多,更美,更好!」   李如冰說道:「我知道,杜麗服飾跟戴斯比爾,噢,世界第一品牌的珠寶商有著不錯的合作關係!」   劉瑤乍聞這個消息,她卻隱瞞的很好,沒有表現一點初次聽聞的樣子。「如果成為杜麗服飾的飾品供貨商,我們中玉集團一躍就成為頂級品牌,跟世界並肩,然而我認為,堰苗助長也是一樁不明智的行為,短期來看,我們中玉集團是需要快速成長,但長期來說,我們中玉集團必然會成為世界頂級精品!」   深深地看了兩眼李如冰,蘇曼彷彿也沒有生氣。   在回去的路上,劉瑤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跟杜麗服飾合作比較適宜。「如冰,我們的目標不是賺錢,而是藉此發展自己的勢力,找出誰是你的毀家仇人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如冰在路旁停了車,他看看劉瑤,陷入深思。劉瑤的意思很明白,蘇曼今天表現出來的實力,劉瑤建議他引之為援,比起他無頭蒼繩般的亂轉,無疑是極大的助力。而且目前來看,蘇曼對於算計她的人也深惡痛絕,兩個人在目標上是一致的,這樣想來,給杜麗服飾股份,是有利於藉助蘇曼的勢力,而查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第七集 無間行 第九章 豪情決斷   李如冰思來想去,他搖了搖頭,說道:「瑤,你的想法我明白,可是還是不能給杜麗中玉的股份。因為,一來中玉完全可以自主獨力成為世界頂級品牌,那又何必借他人之力?這一點許文傑已經跟我分析得極清楚了,而且你我也應該自信,就憑我們的崑崙玉,就憑我們的團隊,就憑我們的中國元素,中玉集團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珠寶品牌的!」   「二來,我不想蘇曼陷得太深。蘇曼跟你不同,我們在尋寶途中,對手一直對你是下手的,因而我們其實是一體的分不關的!」   說到這兒,李如冰將劉瑤擁進懷中,才又繼續說道:「而蘇曼不一樣,我們遇上她,僅僅知道郭庭受指示,對她下手,目標也是相中蘇曼背後的實力。那麼對手對於蘇曼背後的實力是很清楚的,至少他們覺得蘇曼背後的實力還比不過他們。這應該是常識,吞併的實力不可能大過自身的實力,也只有郭庭才想一己就力,就吞併下「五貴女」「人心不足蛇吞象」這種事情是實踐出來的真理。郭庭表面上是陰差陽錯,實際上他就是以卑鄙的手段佔有了「五貴女」也不可能讓你們俯首就範,畢竟你們都是新女性,而不是愚昧無知的老式女人!」   劉瑤側耳聽著李如冰的心聲,她對李如冰毫無大男人主義,而向來尊重她的意見刷而感到非常溫暖。這一點是李如冰的優點,他向來不裝腔作勢。兩人世界,他也不把洗碗收拾桌子當成丟臉的事。先是一見投緣,讓劉瑤對李如冰有好感,兩人在一起,李如冰的尊重體貼才讓兩個人的心越貼越緊。   佔有女人的身子,就想……劉瑤對郭庭的作為痛恨,對他的想法也嗤之以鼻,他將她們女人想得太簡單了。   劉瑤對李如冰的說法很認同。   李如冰繼續說道:「嗯,雖然我懷疑蘇曼背後的勢力也不小,從她能查到郭庭這一條,她的實力可見一斑。不過我不想過多地利用她,因為這是利用,而不是幫助。我們知道「五公子」是五個人,他們是戰略聯盟,其實他們之間也是有利益衝突的,有紛爭的。當時郭庭的主子據說是朱紅天,有可能郭庭對你們做這種骯髒的計劃,是出於朱紅天的授意,也有可能不是,然而最終也會查到朱紅天這一層。」   「若是「五公子」集體授權,要透過戰略聯盟的形式,跟你們結婚,從而取得你們「五貴女」背後的財力勢力,我覺得只是郭庭的一面之詞。就衝著五公子到現在都沒有動靜來看,「五公子」對於你們並不是他所說的那樣執著。你擁有三座寶庫款先不提,很簡單的例子,孟含霏她僅僅擁有銀河傳媒百分之二多一點的股份,而又擁有飛羽飛行器研究所,她身上的價值其實是負值,那麼「五公子」會跟她結婚?我想有可能只是他們他們的想法,真正的「五公子」如果富可敵國的話,他們的聯姻對像應該是像戴斯比爾珠寶公司、洛可可鋼鐵大王等當今財團巨擎的女兒。」   李如冰抽絲剝繭地分析著,他說的雖然全是猜測之詞,但是離事情的真相卻遠了。失之毫釐,謬之千里。一來,他沒有掌握「五貴女」的實際身份,除了孟含霏是潛力股之外,其它四貴女都具有極大的價值,或許有錢,但那錢財可不是一般般的;或者有才,那才也不是一般般的;或者有實力,水面上水面下的實力也不是常人能知曉的;或者是兩者都有。   「五公子」是想與這「五貴女」聯姻,然而之所以沒有立即動作,是因為「五貴女」的實力也有大有小,「五公子」一時都想摘得劉瑤這個最具潛力的股,一時難以分贓,才互相拆台;而他們事後沒有動作,是因為知道「五貴女」已經被人拔了頭籌了。「五公子」自恃是王朝後人,真龍天子的轉生,他們的結婚對象,當然要求是完璧,而不能食人二啖湯。   而郭庭正是看中這一點,才敢悍然出手。只是運道不好,賠了夫人又折兵,反而為他人做嫁。若是成功的話,郭庭也一躍成為「五公子」之六,他可是不憚被「五公子」惱羞成怒殺害的。   李如冰還不知道,「五公子」雖是唐宋元明清的後人,但與中國封建統治者不同,他們已經變得非常重視商業,也就注意利益得失。這也是李如冰能安然活著的原因,「五公子」已經不因怒而殺人,不洩憤而殺人,他們「五公子」已經成了金融大鱷,只為奪取利益而讓人傾家蕩產。   也就是說,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五人聯席會議,是不會透過武力解決問題的!他們最常用的手段是讓人窮死。   李如冰猶自分析:「她們才是最合適的對象!因而蘇曼的對象應該就是郭庭,至多到達「五公子」其中一位,那我又何必將她引進來,跟我們一同承擔風險?」   李如冰正色道:「郭庭僅僅是冰山上露出來的一角,藏在水面下的「五公子」勢力我們一直不清楚,但想來深得很。我們何必讓蘇曼進來跟我們趟渾水?對付郭庭,郭庭應該被「五公子」 拋棄了,更嚴重的,他的主要精力是防範「五公子」這才讓蘇曼趁虛而入,不排除這樣的可能!」   「我們不需要牽扯無辜,我們就靠自己!」   李如冰洋洋大篇下來,緊接著看著懷中的劉瑤道:「我是不是自私了一點?這樣以後你會擔心受怕的?」   劉瑤使勁地摟了一下李如冰,不愁反喜說道:「這樣才是正直有擔當的我的好老公!」   「正直有擔當?好老公?」   李如冰沒有想到他將自己近日來的思慮告知劉瑤,反而得到這個柔弱的女人如此高評價,他也有點感動,不過他心思向來不對劉瑤隱瞞,道:「瑤,你也不用將我想得太好。其實我之所以不割捨股權,還是對蘇曼不放心!」   噢?怎麼正話反話全是你說?劉瑤正陷入感動之中,突然一陣冷雨澆頭,不禁白了他一眼。   「呵,這不是笑話。本來我認為蘇曼也跟孟含霏一樣,只是一個富家女。可是先是夏澤長夜,後來蘇曼的行為,我覺得蘇曼從事的不是正經路子!」   「哦?」   「什麼人才會易容化妝?一般人只是好奇,將易容化妝做成職業的就只有間謀!」   而有擁有一家杜麗服飾,擁有億萬身家,嗯,蘇曼說投資中玉二十億,她張口就二十億,想想隨便拿二十億出來的女子,那麼她的身家至少上百億,那麼我就疑惑,她還要當間諜嗎?」   劉瑤也是聰明人,她立即眼睛一亮,「那她是間諜頭!」   「她不具有官方背景,那麼民間如此規模的間諜,那絕無僅有,只能是——黑道組織,比如黑手黨!」   李如冰搖搖頭,他苦笑道:「現在黑道組織也不是傳統意義上收保護費殺人越貨打家劫舍了,而是也組織了公司,專門從事洗錢,也進行商業貿易。我懷疑杜麗服飾,就是這種意義上的公司,而蘇曼也是混黑道的!」   這一下劉瑤對李如冰開始佩服起來,她就沒有想得如此之深,見微而知著。她也是見事明快的人,底下不用說,她自己知道:「那麼中玉集團不能跟杜麗服飾合作,不能變成涉黑企業,這一點毋庸置疑!」   「是的!」   李如冰今天話特別多,他覺得思路前所未有的開闊,說道:「蘇曼的出現給了我一個提示,我覺得我們也應該僱請商業間諜,入駐其它公司!」   「商業間諜?」   劉瑤已經跟不上李如冰的思路了,她只能變成聽眾,偶爾應聲,表示一下她也在聽,也在思考。   「嗯,幾個月下來,我們最大的嫌疑對象是「五公子」「五公子」人在哪?有多少人?基地在哪?有多少基地?他們是幹什麼的?他們長得是醜是俊,是高是矮,甚至是男是女我們都一無所知,這樣不行,我們不能追查一些沒有用的線索,更遑論查明我家起火的真相?」   「但我想到了一條,郭庭說過一段描述五公子的話,你還記得嗎?」   「是那首歌?」   劉瑤問道,她背了起來:「黑雲起,能軍東南佔半壁;金風驟,皇孫速祖代野酋!   萬頃究海起官牆,句衣如會不勝寒。   一輪明月當空照,千麾萬佳全逍遙。」   看來劉瑤還是很認真的,可是這首歌太難解,就如同古代「推背歌」都是隱諱難言的字句,李如冰私下也曾多次推敲過,還是茫然無緒。而李如冰要跟劉瑤講的自然不是這首歌,他說的是另外一句話,「不是,是他評價「五公子」——信心沒有止境。」   「這如何下手?」   劉瑤不明白了。   李如冰自信的地一笑,說道:「郭庭說,五公子不管時代如何演化,永遠讓他們自己和家族處於社會的頂端,處於管理者、操縱者和裁決者的位置上。而他們富可敵國的財富,在自己的圈子裡就和皇帝沒有什麼兩樣了,甚至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現代政府的權力雖然不小,但內受憲法的束縛,外受聯合國的制約,除了一兩個超級強權外,幾乎不可能為所欲為。可是,今天卻有很多超國家形態的組織,明的如跨國集團,超級媒介,宗教流派等,暗的如洗錢中心、偷渡組織、販毒集團等,其經濟實力和滲透力已經達到了可怕的地步。國家主權在他們面前,往往顯得軟弱無力!」   劉瑤大感佩服,李如冰說的話,甚至語氣都跟那一次郭庭跟他們交談時一模一樣。   真是驚人的記憶力啊!   李如冰看了一下劉瑤,知道自己說的太多,還沒有提及重點,有點讓她七暈八素,繞得頭大了。李如冰開始表達他的佈置用意何在了:「我想,郭庭如此推崇的話,那麼「五公子」的勢力可見非常龐大。如此龐大的勢力,我如果派出間諜出去,那麼不就應該能有人會進入「五公子」的公司裡面去?」   劉瑤這才恍然大悟,她眼中的佩服更深了——原本她對「五公子」是束手無策的,可是現在情郎抽絲剝繭,別出蹊蹺,真讓人歎服!   「我們中玉集團的崑崙玉賣到哪,我們就將間諜賣到哪?建立一個龐大的情報網,這就是「瞎貓逮鼠」之計。」   李如冰也很興奮,他這想法其實只是他突發奇想,「瞎貓要如何逮住老鼠,就是不能放一隻瞎貓,而是大大小小的瞎貓全部出動,將鼠窩附近全部佔滿,則老鼠自然會逮住一兩隻,更何況我們的老鼠還是一隻碩大無朋的巨鼠,比貓要大得多了,應該還是很容易找出來的。」   「因而,我們派出去的間諜,其實也不需要太多的商業情報,我們只要他們找出地區裡比較大的集團。現在一些真正有實力的集團及富豪,並不在富比世富豪排行榜上排名,至少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富豪排行榜上出現過「朱紅天」這個人名!我們派出那些間諜,第一步,將一個區域,比如香港灣仔區表面上互不相連的企業找出來,然後真真正正地將那些集團實力排個名;第二步,劃分一個地區,如法炮製,將地區的那些實際集團排名……如此一來,我相信,很快我們就能將網撒得罩住「五公子」只要進行精細地分工,則很快就能確認誰是「五公子」」   「世界上,結成戰略聯盟的五個具有華裔身份的五巨頭,畢竟不能說是獨一無二,也至少不多!」   李如冰最後總結的一句話,讓劉瑤看出了李如冰身上的霸氣。   劉瑤想了想,雖然李如冰說的方法簡單,但是卻是實際可以操作,並且極易見效的。只是要燒錢而已,但實際上,他們最缺的是數據情報,而最不缺的就是錢。雖然可能比不上「五公子」等錢多,但是七億的流動資金,李如冰和劉瑤他們還燒得起。   如果這樣出手,他們與影子作戰的困擾將不日掃除。 第七集 無間行 第十章 桉樹計劃   「為什麼在汽車上說,不回家說?」   將車停在車庫,到達已經是凌晨一點多。劉瑤跟蹤郭庭大半天,也有點累,不禁有點埋怨。李如冰卻微微一笑,在劉瑤的耳邊附了一句,「那蘇曼能在郭庭的房中裝上監控攝影機,難道不能在我們房間裡裝上?」   這一下子,嚇得劉瑤睡意全無。她想想蘇曼的人品殊不可靠,一見面就能跟李如冰胡天胡地,雖說他們已經有過露水之緣,但是那是兩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劉瑤試問自己,就不會像她那樣荒淫無恥。劉瑤是一個很大肚的人,但對於蘇曼還是有看法的,只是要她在李如冰面前說蘇曼的壞話,她卻不會說。   劉瑤好像從來沒有在背後說過人閒話,她有事都是當面跟本人提。這在以後,李如冰會進一步體會到劉瑤的好。   蘇曼的人品不可信,那麼在他們房間中裝攝影機,這件事蘇曼肯定做得出來。   其實他們兩人還真冤枉了蘇曼和夏澤長夜,她們也是在李如冰在集團裡面裝監控攝影機時,她們才汲取這一成功經驗,給郭庭和李如冰房間裡各裝上攝影機的。為此,夏澤長夜和蘇曼還特意去買了克格勃等間諜專用的間謀器材。比之李如冰的監視器,她們先進程度不可以相提並論。當然是她們有門路,而李如冰還是奉法守法的好選公民。   一想到他們在房間裡的夜夜笙歌,卻被人免費觀看,這一下子弄得劉瑤差一點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轉頭就不想進房間了,提議去找個賓館。可是李如冰卻說欲擒故縱,他們今夜不做事,也不會給人看西洋景,就光睡覺有何不可?   沒有想到劉瑤那麼柔弱的人卻有那麼大的嗓門:「那你在蘇曼那兒怎麼不說?」   「這個,我當時沒有想到啊!」   李如冰只好狡辯,其實當時他就想到了,只是想到這些天都過去了,要看早就看光了,又何必再保守一回?最主要的是,蘇曼和夏澤長夜都是女的,他潛意識地覺得男人的身體私底下被女人偷窺,也沒有吃大虧;如果劉瑤的身體被別的男人看一眼,那他肯定會暴跳如雷,跟人決鬥的!   中國大多數男人都這種心理,在這方面絕不能吃虧!   李如冰也不能例外。   可是劉瑤不依不饒,她拿出手機出來,就要撥號碼。李如冰抓住她的手,問道:「你這是撥給誰啊?」   「當然是蘇曼!」   嘿嘿,她竟然有蘇曼的號碼,李如冰也有點急了,說道:「哎,你這電話不能打!」   「為何不能打?」   劉瑤從來沒有這麼大聲。   沒有想到她這般精明的人,這時卻糊塗起來。李如冰搔搔頭,說道:「若是蘇曼沒有在我們房間裡裝攝影機,那麼你打去,豈不是影響你們感情?豈不是顯得我們小人之心?蘇曼除了派夏澤長夜來我們公司有點不光明正大之外,其它可沒有對我們不利的地方啊!」   「啊?」   劉瑤也怔住了,還有這一說。   可是劉瑤也束手無策,她問李如冰,道:「那怎麼辦?如果有怎麼辦?」   「我們進房間找找!若是找出來,則明天上門去跟蘇曼辯理!」   看劉瑤如此堅持,李如冰也無轍了,只好就著她的意思來。劉瑤想了想,也只好如此。   在房間一番翻天動地的大搜索,結果證明他們的房間裡面沒有。但其實那針孔攝影機正將他們掘地三尺的圖像清晰地傳送回蘇曼她們面前,她倆相對失笑,也感到一點後怕!可是專業的就是專業,李如冰和劉瑤翻了個頭,也沒有將針孔從他們合照中劉瑤的紅裙中找出來。   但是就如同有一隻意想中的跳蚤爬在背,搔也搔不到,可就是不除疑。於是乎,劉瑤跟李如冰是合衣睡覺的,那時已經凌晨四點了。   第二日,劉瑤起得格外地早,她下廚煎了蛋,給兩人泡了兩杯牛奶!之後李如冰被她給硬拖了起來,朦朦朧朧地去刷牙洗臉。   「我今天還要去蘇曼那,我要旁敲側擊問一問她到底對我們有沒有使壞!」   劉瑤雖沒有找到罪證,但她還不甘心。她其實是一夜無眠,眼睛還有點腫。李如冰有點心疼,說道:「好,你去吧!對了,其實你也可以跟蘇曼多接觸接觸,一同監視那郭庭,看看有什麼動靜!還有,若是你還不除疑的話,我們今晚去住賓館!」   之後李如冰開車送劉瑤去了白天鵝賓館,而他自己去中玉集團。今天他到公司也格外早,集團內部「整風」之說塵囂日上,辦公人員都又擰了心神,畢竟在經濟不景氣的香港,如此優渥的職業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坐上柔軟的真皮沙發上,李如冰拿出一張紙,他準備將昨天想好的間諜計劃整理出個計劃書出來。   間謀,當然他在紙面上不能寫間謀,他先想了個鼴鼠,然後想想這也太直白,一般這鼴鼠就是指間諜、臥底、內奸,都成了約定俗成的名詞了,於是李如冰大筆一揮,寫了個「按樹計劃」取諧音之意。   第一步,當然是招聘間諜!李如冰就犯了難,隔行如隔山。對於間諜,李如冰也就看過電影○○七等等,除了敬仰,其它的毫無瞭解。當然商業間諜,可沒有○○七那樣要深入敵後,出生入死,但是要具體怎麼才能訓練一個人成為間諜,所需要的資金、培訓,他都沒有辦法知道。   後來,他決定上網先收集一下資料。   打開筆記型計算機上網,在網絡上進行了一番搜索,孰料竟然沒有得到真正有用的專業知識。只有一些道聽途說的資料,比如世界上四大問諜組織,美國中央情報局、蘇聯的克格勃、英國的軍情五局,還有以色列的摩薩德!   但是間諜的任務規定卻是很朋顯的,就是採取非法或合法手段、透過秘密或公開途徑竊取情報,也進行顛覆、暗殺、綁架、爆炸、心戰、破壞等隱蔽行為。   按照李如冰的想法,他所需要的就是商業間諜,其實危險性遠遠沒有政治、軍情選行動來得危險,也就是竊取情報,因而沒有數據上寫得那麼恐怖。但是所有公開的數據都表明,間諜需要心理素質極好的人,還要有密寫的能力。這兩條都需要培訓,而李如冰一籌莫展。   心理素質加強,李如冰還可以找一些心理老師,雖然教的並不定是間諜心理,但是能調整心理,加強人的判斷力,以及處理事物的能力,那樣就足夠用了。   李如冰的要求也不高。   然而密寫技術,間諜的聯絡方法訓練,就是李如冰沒法施力的了。   看數據上講,密寫的定義,即利用某些有機化合物或無機化合物,在紙上寫出眼睛看不見的文字,再通過一定的光、熱、蒸氣和化學的作用顯示出字跡來的一種秘密的通信方法。密寫的具體種類主要有:溶液密寫、複寫密寫、干寫、壓痕密寫以及潛影密寫等。   而李如冰依稀記得,用粥湯還是明礬水來著,在紙上寫字,烘乾後顯不出來字跡,而將紙弄濕了,就會顯出字跡。這還是李如冰看間諜電影,還有街頭讀物得來的知識,他也沒有驗證過,不知道真假了。   粥湯不科學,而明礬水還是有科學依據的。   這一上午,就在搜索資料中度過,李如冰決定下午到香港市民圖書館去,查查有沒有間諜方面的資料。   李如冰最困惑的還是他的計劃沒有辦法跟許文傑他們交流,他的「按樹計劃」也是需要自己另起爐灶的。   下午到了市民圖民館,交了一百塊辦了借書證,結果在偌大的圖書館裡面,沒有找到間諜方面的密寫技術教程,心理學方面倒是有!看來間諜不愧是最神秘的行業,各個政權也不敢放鬆對間諜的實際控制。   這讓李如冰更加覺得夏澤長夜的厲害,下定決心要將夏澤長夜挖過來,就算她是個日本人也不管了。   李如冰在圖書館查半天,但是他一本書也沒有借出來,心理學的教程,他認為自己不是秀才的料,因而沒有借。回到家之後,他是很感到頹喪,但是劉瑤卻心情不錯,看來今天監守大有收穫。   一進門,她就宣佈:「兩個收穫,你要先聽哪一個?」   李如冰舉起一杯紅酒,「隨便!」   「沒有隨便啦!」   劉瑤大為不滿意,不過她也說了:「第一條,據我觀察,蘇曼在我們房間裡沒有裝攝影機,是我們錯怪她了!」   「你問她了?」   李如冰感覺到奇怪,他有點狐疑,不敢相信是真的,其實蘇曼那攝影機還就對著他的床鋪,要到明天夏澤長夜才會潛進來取走。李如冰跟蘇曼越接觸,越感覺蘇曼有心計,她能玩得劉瑤團團轉。   「當然不會這麼直接啦!」   劉瑤說,「是蘇曼告訴我,她們給郭庭裝上監控攝影機也才兩天的事!還是受到我們在集團裡面裝監視器的影響!」   說到這劉瑤臉一紅,可能被蘇曼嘲笑了。她說道:「你想啊,蘇曼挺重視郭庭,據她說,她親自監視了郭庭近一個月。那麼她總不會給我們先裝上監視器吧?」   原來是邏輯推斷的結果!李如冰感覺不嚴謹,心中大叫未必未必,但是他也不跟劉瑤急辯,這種事爭來無用,徒亂人意!   「那第二個消息?」   「是郭庭對我們沒有圖謀,他好像想要跟我們見面,也就是跟你和我主動見面。據蘇曼分析,可能他有合作的意思,有可能會提供一點「五公子」的數據。但蘇曼說,一議我們先避開一段時間,不用理他!這樣的話,郭庭會說得更多!」   這種用意李如冰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這種技巧就屬商人應用得最為諳熟!   李如冰點點頭,他和劉瑤正好要去巴黎一趟。巴黎、倫敦一行回來之後,那時正好處置郭庭。香港有蘇曼在,尤其是夏澤長夜在,想來他也跑不了。   可是劉瑤一臉興奮,說道:「可是你知道,蘇曼如何掌握這消息的嗎?是蘇曼會讀、唇、術!」   劉瑤將「讀唇術」三個字重重地喊了出來,她還難得有如此興奮,差一點成了粉絲:「上一次見蘇曼,感覺她也就富家女。這一次見到蘇曼,她總是給我驚喜,那郭庭是在賓館自言自語,蘇曼對著口型,讀出他講的話的。沒有想到,郭庭無人時,有自言自語的習慣!」   可是李如冰卻沒有一點興奮,在他看來,蘇曼是個間諜這事毋庸置疑了。   而他的按樹計劃,卻沒有半點頭緒。   翌日,他陪同蘇曼去領車,蘇曼直接向李如冰提出跟郭庭暫不見面的請求。自從李如冰進入商場以來,他對於商人的八面玲瓏已經領教得非常深了。每一名成功商人都是一名合格的外交家。浸在商海中,李如冰現在也能做到掩飾自己的心情,早非天池時「吳下阿蒙」如果跟郭庭見面是為了套取「遺國太子」的情報考慮,李如冰相信自己還是可以與他虛與委蛇的。郭庭實際上到目前為止,對李如冰並沒有造成實際的傷害,反而讓他得了天大的好處。只是站在劉瑤、蘇曼、孟含霏的立場上,跟郭庭是有點仇恨的!   李如冰心中對於跟郭庭再次相見,卻是有所期待的,他自會跟郭庭相逢一笑泯恩仇,相信一番表演足以瞞天過海。只是蘇曼鄭重其事地提出來,李如冰卻有點奇怪。   此時的李如冰已非昔日的李如冰,涉足商海多時,他的心思已經練達,見蘇曼眼神蕩漾,李如冰知曉其中必有隱情:「莫非郭庭有所察覺?」   「沒有想到你聞絃歌而知雅意!昨天我和妹妹一同監視,那郭庭突然自言自語,我當時沒有多想,就讓妹妹回去告訴你這幾日避著點!這也是防著點他的意思!」   蘇曼微笑著說道,「可是我後來一想,不對,這郭庭是在故意放風,而他似乎察覺到有人監視他了!」   「為什麼?」   劉瑤到底還嫩著點,她不相信:「昨天郭庭那表情不像裝的啊?」   蘇曼笑道:「其實郭庭這人不簡單,他的作為平常看不出來。我之所以看出來,是因為我監視了他一個月,他是有自言自語的習慣,但是他心裡始終提著一根弦,所以一個月來我們根本沒有聽到他說出任何有價值的情報!昨天突然破例,那就表明他感到了危險!」   「哦?」   劉瑤恍然大悟。   這蘇曼真是見微知著啊,李如冰心中讚歎一聲,「蘇曼,你好心思!」   劉瑤更是差一點用眼神將蘇曼殺死,她陪笑兩下,也不推辭,繼續開著她的車。   「姊姊監控著他,也不怕他跑了!」   劉瑤也是玲瓏心的人物,她很快就明白過來蘇曼的佈置,她自是相信蘇曼的監視技能的,「那麼我們按兵不動,冷眼看他作為?」   「對,郭庭入了我的眼睛,就逃不我的手掌心。我們就耐心等著他,看他接下來如何唱戲!」   既然覺得郭庭是在演戲,那麼我們又何妨「順手推舟」一回?李如冰並不排斥當一回看倌,這回他們在暗處,郭庭在明處。郭庭也似乎真的是試探,他嘴上說說,其實並沒有來拜訪李如冰。當然他來也不可能見到李如冰,因為他和劉瑤都吩咐警衛,若是有男人,直接告訴他我們出差去了。   實際上,真正出差還是三天之後的事情。坐上香港直飛巴黎的飛機,李如冰、劉瑤坐在頭等艙,兩人喝著果汁,望著窗外藍天白雲,非常愜意。若不是旁邊有個猴子樣的趙強,他們會感覺更舒心的。   這其實是一次半休假半工作的旅行,中玉集團上下已經奮鬥了大半年,趁機最高層領導休假一番。   為期一周! 第八集 情仇亂 第一章   巴黎,世上最羅曼蒂克的城市,亦是所有人夢寐以求能夠親身領略風情的城市。   這是一架國泰航空的大型客機,由香港直飛巴黎,在貴賓艙中,由於是旅遊淡季,人數寥寥無幾,而準確地說,只有六個人,所以可以說是中玉集團的「包機」由於沒有外人,這些人就無所顧忌,談論起目的地,越談興致越濃,以至於忘了休息,忘記了工作,也忘記了一切。   這也難怪,就連向來表現從容淡定,一切都彷彿不放在心上的劉瑤,也擋不住「夢幻之都」的非凡魅力誘惑,鮮有地一直加入「座談會」這是名符其實通宵達旦的座談會,從晚上一直談到早晨,十三個小時一刻也不停。李如冰他們起飛時是香港時間二十三點,而到巴黎當地時間是早上六點!哦,巴黎這時候實行夏令時間,它跟香港有六個小時的時差!   一夜無眠的後遺症出來了,一下了飛機,到了早已預訂好的星級旅館,放下行李後,群情亢奮的這些人已經熬不住了,就連香濃的牛奶、酥軟的巧克力派以及意大利面組成的早餐,也抵擋不住睡神的召喚,他們全都沒有食慾,先後倒在席夢思床上去呼呼大睡。當然除了我們的主角李如冰,他也不知道是服用了糾龍內丹,還是別的緣故,胃口一點兒也沒有受到影響,當然精神上也沒有受到影響,反而越發旺盛起來,星這讓接機的辦事處員工嘖嘖稱奇。私底下一問,董事長亦是一夜無眠,更是佩服他是個奇人。   同行的都趴下了,一時半刻是起不來的,酣夢香甜,估計一覺起來至少也要到下午,但時間不能浪費!李如冰自然不能在旅館裡枯坐一天,但他也不想去辦事處視察參觀,他沒有「形象工程」的領導欲,巴黎辦事處的工作能力向來很幹練,他也很放心,「他要出去隨便轉轉」到巴黎而不遊玩,無異於入寶山而空回,那是傻瓜才會做的事,就連自己也會罵自己的。   「長官要隨便轉轉,當然是不能隨便的」長官要出門,下屬自然是要陪同!   夠資格的當然是未來的巴黎銷售公司經理,目前辦事處經理唐山。   巴黎是藝術之都,時尚之都,夢想之都!   自然好玩的地方一定要去的,有名的羅浮宮、巴黎聖母院、艾菲爾鐵塔、香榭里榭、香榭里榭大道等,都是聞名中外的旅遊景點,而不知名,不,是不太知名或小有名氣的還不知凡幾!   唐山小心地問李總,他想去哪裡參觀遊玩,得到的回復是「凱旋門」唐山是個精明的人,聽到這回答,也二話不說,就開車將他帶到了「巴黎凱旋門」位於「夏爾戴高樂廣場」中央的那座凱旋門,這是法國偉大的皇帝、著名的矮個子拿破侖波拿巴,他在奧斯特利茨戰役中大敗奧俄聯軍,而下令建立炫耀自己軍功的,也是李如冰一直嚮往的勝地。   李如冰知道,在巴黎,在世界上的凱旋門並非僅只一座,但這一座「巴黎凱旋門」是巴黎最壯觀的,亦是世界上最為著名的凱旋門。在他的心裡,其它的凱旋門或許在藝術風格上,或許面積上,或許在站崗禮兵人數上……都超過「巴黎凱旋門」然而所有的皇帝、領袖、總統,他們站在拿破侖的赫赫軍功的面前,全都黯然失色,不值得一提。   門內刻有隨拿破侖遠征的二百八十六名將軍的名字以及法國戰爭史,可惜李如冰法文不行,只能懷著激動的心情瞻仰,而不能一一閱讀。凱旋門四周都有雕塑,李如冰找到了《馬賽曲》出征的場面,在那邊逗留了一下,才意猶未盡地離開……凱旋門的拱門上原本有電梯和石梯可供選擇上到塔頂,李如冰理所當然地選擇拾石梯而上,挫他知道這石梯一共有二百七十三級,但是還是一步一步暗自數了一下,這樣爬起來覺得更有意義。   一樓是博物館,李如冰沒有進去瞻仰拿破侖的一生,他讀過拿破侖傳記,對於他的一生多有瞭解,不需要再瞭解了。其實李如冰想差了,這裡面和中國博物館的陳設習慣不同,展示的是法國建築以及其它方面的成就,而拿破侖其實只是用來當作招覽遊客的旗幟。法國人是很精明的。   李如冰直接上了頂部平台,登高眺遠,從這裡鳥瞰巴黎名勝。   說實話,凱旋門並不算高,只有四十八點八公尺,比起現代的高樓大廈,這種高度並不值得一提!然而這個建築在拿破侖時代,卻已是了不起的成就。李如冰站在上面,有一種站在世界之顛的感覺。就算像李如冰這樣淡泊的人,內心中也有一股豪情滋生,眼前彷彿出現了高盧無敵雄師,在他腳底通過被檢閱的波瀾壯闊畫面……   直到唐山指著正下方紅色標記的建築,解說那是法國無名戰士墓,才讓李如冰回過神來!   「一將功成萬骨枯!世上最不應該有的就是英雄!」   他沒有想到,唐山並不崇拜這個肉體上矮小而精神上強大的人物,確切地說,帶著唐山反倒讓李如冰有點後悔,這傢伙跟他完全話不投機!最讓李如冰介意的是,進入「凱旋門」後,精通法語的唐山除非李如冰開口詢問,否則他並不會主動講解。   若不是他熟悉環境,又可以當翻譯,李如冰早就想將他打發回去。李如冰最精通的語言是小時候的江城家鄉話,上學時學的普通話,來香港後學會的廣東話,綜合起來還是中國話,而一門外語也不精通。英語是能寫能看,到了說,就是一口濃重中國味的英語,估計外國人聽不懂,就連英國人也聽不懂那是他們的英語!這也難怪他了,他英語初學的時候,那時老師只重閱讀,還不重口語交談!他若是要跟外國人交談,估計是一定要用上筆,連寫帶畫,才能讓人明白他的意思。   到了巴黎,他帶了一個助手,最大的作用其實就是翻譯!   在外語上,他很佩服唐山,唐山是個語言天才,他精通英語、法語、德語,目前還正在學俄語,趙強介紹他這位同學時,「有去聯合國當秘書長翻譯的人生規劃嫌疑」他自慚不如,因為趙強自己也只會英語和法語!   唐山陪同李如冰下凱旋門時,說他佩服的偉人是華盛頓,尤其佩服華盛頓「拿得塑起放得下」兩相比較之下,拿破侖最後稱帝,境界高下就看出來了!李如冰也看過華盛頓的傳記,華盛頓儘管領導了獨立戰爭,但是他對華盛頓並沒有太多的崇拜!李如冰崇拜拿破侖是一種英雄式情結,而華盛頓傳記整本看下來,他沒有找到激情蕩漾的感覺。他並沒有將華盛頓跟拿破侖並肩放在一起來比較,那是「關公戰秦瓊」不好比較的歷史人物。   沒有想到唐山竟然推崇華盛頓,並好像有等李如冰追問,就與他辯駁一番的架式。可惜李如冰不好辯論,他微微一笑,原來唐山是愛憎分明的傢伙。   這還真像個憤青啊!   李如冰重新打量唐山,他承認,從外貌上看來,唐山看不出來是有任何政治傾向的人,或者第一眼看上去,唐山是一個非常有意思,能給人留下極其深刻印象的人物。嗯,一個笑面彌勒佛的人物,肚子很大,頭如果不前伸,腳也不抬的話,眼睛直接下視,是看不到他的下半身的。   一百七十公分的個子,陀螺形的身材!   這就是唐山初見面時給李姐冰留下的印象!其實唐山也是中玉集團開創時的老人了,他跟趙強是美國同學,不像趙強,學成後就回國做了「海歸」他則成了「海龜」真真正正法國的「金龜婿」----他在大學時跟一位法國金髮美女相戀,之後就隨美女移民法國。在趙強的引薦下,他應聘時只用網絡給中玉集團傳來一份《法國珠寶業行情暨投資發展評估》的報告,裡面不乏真知灼見,就被中玉集團的董事會拍板通過,直接成為法國辦事處的經理。   唐山的商業天賦確實了得,在法國白手起家,而目前法國的銷售額,已佔了中玉集團的三成!   在許文傑的發展遠景規劃裡面,目前中玉集團責權分得還不夠細,銷售部和市場部同個部門,都是趙強一個人打理,等將來中玉集團規模擴大,人才擴編,銷售部和市場部是要分家的,到時趙強負責銷售決策、規劃和指導這一塊;而唐山則負責市場執行、監督及人員整合培訓這一塊!   可見唐山深受器重,是未來中玉集團決策層的人物。   李如冰不想跟唐山辯論,但是問了1下唐山為何不喜歡拿破侖,反而偏愛華盛頓,卻不料原來唐山是法國左派「人民聯盟」的擁護者!從他「民主」的政治傾向來超看,他反對一切的皇帝!   「今年是法國競選年,前幾日,「民主統一戰線」黨魁佩科發表電視演講,他沒有提出一條確實可行的經濟規劃,而只是一味地高調讚揚拿破侖!將拿破侖說得完美無缺,就差頂禮膜拜了……這其實是投合法國骨子裡狂熱的「皇帝情結」」   李如冰瞠目結舌之餘,這才想到,男人,尤其是西方男人,都是關心政治的!   而唐山旅居法國幾年,居然也徹底地融入法國文化之中,變得敢於正面闡述自己的政治理念!   李如冰不想就這個問題跟唐山探討下去,拿破侖尚且淪落成池魚,如果他辯論起這個問題,純粹是自找沒趣。李如冰到凱旋門遊玩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而走一圈下來,也過了十二點,該是慰勞慰勞自己肚子的時候了。唐山建議去吃法國大餐,而李如冰覺得法國大餐還是晚上品嚐的好,他們不妨去吃一些方便的食物,下午好好逛一逛巴黎的街道。李如冰不準備去名勝景點了,打算一個人拋下劉瑤、趙強他們單飛,逛逛街道,看看風土人情,再順便進巴黎知名的珠寶店,這樣下午應該可以過得很不錯。「噢,下午我們還在香榭里榭逛逛吧!」   唐山反對李如冰的安排。「哦?」   「現在局勢很亂,別的街道上小偷很多,只有我們兩個人,可能會顧此失彼!」   唐山解釋道。   這是李如冰從沒有想到的事情。「巴黎現在小偷當道?」   「嗯,他們已經不是小偷了,可以說是路盜、路匪等級!香榭里榭還好,因為是著名景點,巴黎旅遊的門面,警方盯得很緊,所以沒有太多阿拉伯以及黑人敢來……嗯,但其它的地方就不一樣了,那些人能三五成群地光明正大的當街搶你!尤其我們是亞洲人,更是被他們搶劫的首選!」   唐山無奈地說。   「有這麼亂?」   李如冰根本想不到,巴黎如此美麗的城市也有骯髒的一面。   「哦,我先申明,我不是種族主義者,沒有歧視阿拉伯人以及黑人的意思,但是事實確實如此!」   唐山說道,「你知道,即使是白種的歐洲人也有窮人,但他就算是乞討,也是有紳士風度,不會強迫你的!可是阿拉伯人跟黑人,就有一種任:嗯,有一種形容詞,叫「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他們的民族及國家落後,他們不奮起直追,塑反而在街上墮落!我看到這些人,就會很驕傲我身為中國人,同樣是近代史落後,但是我們以勤勞節儉,將重新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己心了告訴你,現在在法國,華裔的中國人勢力已經很大了,從大選競選就可以看出,現在各大政黨紛紛開闢中國頻道,就是為了討好我們華裔選民,而討好阿拉伯以及黑人選民的政黨,可以說是寥寥無幾,幾乎要用放大鏡來找。要知道,在法國,政黨團體多得如牛毛一樣……」   他又扯遠了,這傢伙簡直可以去當政黨發言人,在李如冰為華裔身份地位提升而驕傲的同時,又為唐山的詞不達意,東扯西拉而覺得聒噪,煩不勝煩。也許唐山生活習慣了,覺得小偷是可以一筆帶過,但是李如冰還是要問:「那法國警方不管?」   唐山雙手一攤,說道:「不是不管,而是根本管不過來,小偷現在是越來越多!   表面上是因為法國法律中沒有死刑,那盜竊判刑又能有多重?法國可是「自由、平等、博愛」的國度;往深處追究,是因為移民政策的失敗,這些淪落為小偷、強盜的阿拉伯和黑人往往沒有一技之長,他們找不到工作,造成貧富差距,現在富的富,貧的貧,現象已經很嚴重了……其實這種氣氛下,有利於「極右翼政黨」、「民統」之流坐收漁翁之利,他們「劫富濟貧」的政治口號,就是富人多繳稅,窮人免稅,很贏得選民的心,很可能贏得這屆議會選舉!」   「那會不會在社會上發生變化?」   李如冰不關心政治,但關心民生。「變化?」   唐山不明所以。   「是指前幾年印度尼西亞那樣的動亂?」   李如冰道。   唐山想了想,臉色一變,道:「不會吧?這是法國,不是印度尼西亞!」   一九九八年二月,印度尼西亞爆發經濟危機,印度尼西亞盾一再貶值,物價上漲,早已存在的貧富差距顯露無遺。社會矛盾激化,進而發生動亂,一些人開始跑到街頭行搶、燒燬商店,後來情況更加惡劣,一些人開始搶劫、縱火、入室強姦……十一月時動亂平息。在近一年的混亂中,死了上千人,而其中損失最嚴重的是中國人!「未必!」   李如冰從來不崇洋媚外,他搖了搖頭。「街頭上的小偷是不是越來越多?」   答案當然是理所當然,這已經讓唐山感到出外不方便:「當然,現在街上的賊已經多得一議人防不勝防了!」   「那其實就是一個苗頭!你又說貧富差距厲害,那仇富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就蠶連政黨都以貧富來贏得選民的心,而不是減少失業率,那社會矛盾爆發危險的可能性不就增加了!」   「嗯!」   唐山想了想,開始感覺到不安了。   「我們的辦事處以及銷售點,有沒有槍支?」   「槍?要槍幹什麼?」   唐山被李如冰跳躍性的問題問得一怔,隨即明白了:「李總你是覺得--」「我是覺得有備無患!社會動盪得已經一譏你感覺到人身不安全了,那麼如果政府仍是毫無作為,法國政府好像向來動作比較慢,在五個常任理事國中,他的動作向來遲緩;而警方又沒有什麼作為……」   唐山點點頭,法國警察比起中國的警察,素質差得不是一些些,這是他親眼目睹的。中國警察面對歹徒,向來是來之能戰,戰之能勝的;而法國警察面對歹徒時,是能躲則躲,沒有辦法才出手。   見他點頭,李如冰更是增加對自己判斷的信心,繼續說道:「警方不有所作為,那麼很可能會發生動亂,出現行搶的情況,那麼我們就需要用槍來保護我們的財產不受損失。法國有「私有財產不受侵犯」條款,我們拿起武器來也是算正當防衛!嗯,就算沒有動亂發生,我們也要居安思危,保護財產不受損失的意識還是要加強!」   「我看過報導,好像只有我們華人家裡很少有槍!這其實說明了我們中國人還沒有奮起反抗暴力的習慣和意識……在印度尼西亞我們華人受了損失,現在在法國,我們不應該再受到損失!」   「那樣的教訓,只要一次就足夠了!表面上李如冰看起來很平和,但跟一般磨平稜角的中國人不一樣,他的骨子裡、血液裡還是有點桀驚不馴的,對「漢朝」的「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以及「老毛」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之說,是接受並極力贊同的。若是一個從外表到內心都安於現狀的人,面對「五公子」那樣龐大的勢力,根本不會興起反抗之念。   逆來順受可是中國人的傳統,可惜卻不是李如冰的。   一直以來,唐山都不太重視李如冰,他覺得這名董事長實際上是太上皇,光投資不幹活的,這回他對他刮目相看,怔怔地看了李如冰許久,這才點了點頭。他覺得也許李如冰沒有專業知識,但是這種敏銳的觀察力,卻是他趕不上的。他住在巴黎,每天生活在這個城市,可是他卻沒有想過去買一把槍來保護自己的正當權利。   在這剎那間,李如冰身上有一股氣勢,屬於上位者的氣勢壓倒了他,讓他完全沉浸在李如冰的魄力之下……   最主要的是,李如冰是從他的談話中直接推論出,有可能發生動亂這個嚴重的後果,而照他這一回頭思索,這些推測絕對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很有可能會發生的事!   因為他知道,目前法國兩大政黨聯盟,即左派聯盟和右派聯盟還在為吸引選票,而自作聰明地互相扯後腿,一方主張極硬態度,一方主張極緩,兩方相持不下,議會也就成虛設,一項法律法規也制訂不出來……   唐山經商以來得到了這樣的人生閱歷:平凡的成功者,必有不平凡之處。李如冰的中玉集團,我所在的中玉集團,這大半年間就發展到如此龐大……由此可見領導者的李如冰也必有不簡單的地方。   有此一念,唐山決定跟李如冰推心置腹!   但唐山也越想越害怕,對這座猶如第二故鄉的城市的明天擔心起來! 第八集 情仇亂 第二章   唐山亦是坐而言起而行的人,是個很有執行力的銷售專業人,他鄭重其事地說道:「李總,你看我們下午就去德卡特隆槍支專賣店去買些槍,一部分放在辦事處,一部分放在銷售網點,你覺得怎麼樣?」   李如冰點點頭,說道:「這還不夠,我們應該向華商,我們的朋友提出警告!我知道我們中國人向來是最善良的,不到生死存亡關頭,是絕對安份守己的良民!這一點從歷年來的動亂中,我們死了那麼華人就可見一斑!這一次就算是未雨綢繆,即便最終雨沒有下下來,我們亦要提醒我們的華商自保才行!」   唐山暗暗慚愧,說道:「我光只想著自家一畝三分地!嗯,李總提醒得對,應該提醒巴黎所有的華商,我看,我先向我的親朋好友作個善意的提醒……噢,不,這以個人身份出來說,大家可能會不太重視;為了引起大家的重視,嗯,大後天的分公司成立酒會上,我已經邀請到領事館一名領事,應該時間上還來得及!到時李總跟那商務領溝通一下,讓領事跟到場的商會代表們透透口風,可能會比我們說好得多!」   李如冰一眼就看出唐山就是在這樣場合下,也不忘拉關係。以私人身份提出警告,那些人會感謝這人夠朋友;而若是在中玉集團酒會中提出來,大家會承情,在承情的情況下,自然要增加隨喜的紅包份量了。尤其是中國人,都是講面子有傳統的,那酒會之上,估計要有幾件崑崙玉當被這些商人買走!   於商務領事會同意跟代表們透口風,唐山說得如此篤定,自然是無比自信他的公開能力。   時間充裕,雖然他們花了半天瀏覽市區,需要小憩一下,但李如冰跟唐山還是去了一家意大利餐廳,好好享受一頓意大利美食。這一頓是唐山請客,他盡半個地主之誼,點了蟹肉玉米濃湯、義式大蝦、奶酪甜點、色拉、海鮮天使面,以及飯後意大利咖啡冰淇淋。這一餐出乎李如冰意料之外的豐富,本來以他的小家子氣想法,以為意大利餐廳就只是一道菜就解決了,那就是讓加菲貓吃得肚圓臉肥體重嚴重超重的意大利麵條!可是沒有想到,意大利正餐也會有四至五道的菜式,分別是色拉、湯、主菜、甜點,以及飯後咖啡,一道道按步就班地先後上來。   意大利菜味濃香斕,很合李如冰的胃口,給他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意大利甜點,以及咖啡冰淇淋,而不是麵條。據唐山介紹,意大利奶酪之多,產量之豐,質量之高,以至於法國著名的總統戴高樂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國家奶酪種類之多,就像西西里一樣無法治理」本來李如冰不喜歡吃甜食,但是現在來了興致,竟將盤中奶酪一掃而空。而咖啡冰淇淋,給李如冰的感覺是「味道好極了」至少比美國那淡而無味的感覺好。濃郁而芳香的咖啡,加上香滑不膩的冰淇淋,幾乎讓舌頭都溶化了。   比李如冰吃得更酣暢淋漓的是請客的主人!   李如冰胃口向來很好,今天更是超水平的發揮,吃了百分之一百二的飽;而唐山則是吃了李如冰雙份的料理,他可一點沒有中國人「讓客三千里」的顧忌!尤其他嗜吃甜食,他的甜點都是雙份的,就連咖啡都讓人續了杯!   「唐山,我現在知道你的肚子不是啤酒肚,而是甜點肚了!」   李如冰捧著咖啡,覺得跟唐山相處得很愉快。唐山毫無拘束,他能跟自己暢所欲言,這種感覺就像面對許文傑、趙強他們一模一樣,雖然是員工及上下級關係,但更多的是朋友感覺!   不過,有一點李如冰沒有說破,他現在覺得唐山體形用陀螺來比喻不具體,更具體的應該是甜筒雙淇淋!   但玩笑要適可而止,李如冰很小心地控制著尺度。   「全都被李總看出來啦!」   唐山不以為,他貪婪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後說道,「其實我的肚子不僅僅是啤酒肚,還是甜筒肚。法國的節日很多,你們來遲了,今天是十月二十八日,其實每年的十月二十四日到二十六日,是法國的啤酒狂歡節,有商家贊助,無限量暢飲,我那幾天晚上都上街頭來上幾大杯啤酒,既不花錢又可以痛飲,真是人生美事莫過如此l·」唐山在「不花錢」上加重聲音,隨後朝李如冰擠了擠眼睛,兩人同時莞爾而笑起來。   「我絕對是個饕餮之徒,天下美食,我無一不愛I美食、美女、美酒,原是我大學時的最愛,後來我遇上我女朋友,現在則剩下了美食和美酒!」   唐山張嘴露出一嘴大白牙,說道,「但最為鍾愛的,還是甜食。你看看,我的牙齒多好、多白:···幾乎看不出來這些都經過後天修補,而不是「原配」的了!多虧現在牙醫技術的發達,我可以不擔心牙齒:···但是現在的減肥技術如果一樣高超就好了。不怕李總笑話,我也可以說是「減肥專家」了,幾乎市面上所有的減肥藥我都試用過,可惜都不行!我也只好認命地看著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也不是擔心我的肚子……而是擔心我女朋友不愛我了,她已經被人說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昨天才剛警告過我,如果我再暴飲暴食,就要把我甩了!」   「今天要感謝李總,讓我有了借口,又飽餐一頓l·」唐山臉上笑呵呵的,他毫無擔驚受怕的模樣。他話語中沒有多講,但李如冰也能感覺得出來,他跟他女朋友感情很深,那種威脅根本無效。真不知道結婚後還叫女朋友是什麼原因,是不是沒有結婚鑿證書?李如冰一邊懷疑,一邊說道:「呵呵,如果要感謝我的話,那麼晚上那一頓也由你請吧!」   早在到達旅館之前,李如冰就通知辦事處全部成員,晚上吃法國大餐。   這是中國聯絡感情的方式,李如冰當然運用得純熟自如。   而中玉集團自成立以來,就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所有的員工都必須受過中國文化熏陶!而華裔HlJ絕對在相同條件下優先被錄用,而個黎辦事處的十幾名員工,意外的清一色是華裔,當然自然對於會餐歡迎之至!   其實世界上,沒有不對別人請客不舉雙手雙掌以示歡迎的!   法國大餐跟中國菜一樣,在世界上很有名氣,但是更有名氣的是它的貴!而若是請上十幾名員工,加上總部的人,這一頓飯吃下來,估計至少要花上萬歐元!   唐山領的是年薪,年薪二百萬歐元,還加上不菲的銷售抽成以及中玉集團股票紅利,他也不是請不起,而是知道不能搶了老闆的風頭!「呵呵,當然可以,我請客,老闆你報帳!」   唐山換了一種稱呼,引得李如冰呵呵大笑。   吃得太飽,飯後要消化,因此兩人並沒有急於離開餐廳,而是坐在一起又聊了一會法國和中國的異同!沒有辦法,兩人都吃得太飽了!經過友好而熱烈的磋商討論,兩人求同存異,一致同意,在亞歐大陸之間,法國跟中國是最為相像的國家,不是說意識形態上,法國亦是能自給自足的國家,而且人民思想開放,待人接物亦很平和,不走極端。   尤其是在飲食方面,法國大餐比中式大餐雖略有不足,但是聞名的程度亦相差不了多少。唐山儘管入了法國籍,但是他坦承對於生他養他的祖國感情還是勝於法國的。對於法國是愛屋及烏,而祖國是血肉相連。唐山入法籍,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法國的社會福利比中國好。   兩人不談公事,隨便聊聊下,讓李如冰沒有想到他入法籍,竟有這種歪理,不,是有理由來自圓其說!   唐山還得意地說:「我原本想化成一條大蛀蟲,不工作,就準備領社會福利救濟金,來混吃混喝等死的!可惜被趙強那小子給坑了,現在還納稅給法國人,想想真的有點不甘心--」但做人做到他那份上,尤其是身材,也讓人高山仰止,無比佩服!李如冰被他的一番中國式幽默弄得大笑不止!初見面時還有點陌生人的隔閡,而現在相處下來,李如冰越來越覺得,唐山實是個「開心果」難怪跟趙強是最好的朋友!最讓人捧腹不禁的是他嘴裡自嘲也罷,講笑話也罷,他本人就是不笑,最多只是挑挑他厚重的眉毛而已。   頗有中國喜劇大師馬季的風範!   這讓李如冰覺得他天生就是喜劇明星,這個人不去演小品相聲,真是太可惜了。   所以兩人在包廂裡相談甚歡。   話題從吃又回到了吃。   「法國人跟中國人相比,其實膽子普遍比不上中國人的!」   唐山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中國人素來謹慎,謹守中庸之道,而法國人則是自由浪漫,在中國人還裹小腳的時候,他們就敢當街親嘴了,還有不如中國人的地方?   李如冰相信唐山肯定自有一番說詞,他順口應了一聲:「哦?」   「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河裡游的,在別的國家的人看來,這兩個國家的人是什麼都吃。但是其實這兩個國家的吃喝功夫,還是有巨大差別的,就是法國人不敢吃,而中國人照吃不誤的!狗肉!我來到法國,那些法國佬常常問我的就是我吃不吃狗肉,我自豪地告訴他們,狗肉是我的最愛,哈哈哈,他們常常「嚇」得臉色鐵青!」   「還真是「嚇」啊!」   「最終結論,法國人怕狗,膽子沒有中國人大!」   這句話差之毫釐,謬之千里,但是這兩人其實就是說歪理。兩人彷彿回到了學生時代,歪攪蠻纏辯論的年代,相對捧腹大笑。兩人越說越投機,發現兩人骨子都對中國文化很驕傲,而且對歐洲人骨子裡瞧不起東方人的那股勁是不服氣的。他們今天上午遇到不少以膚色視人的歐美人士,尤其是英國人,而法國人在這方面還算是友善克制的!   這一陣自豪的大笑聲傳出包廂外,這一番言論如果讓綠色和平組織、動物保護組織或是養寵物的人聽到,絕對會大冒光火。可惜兩個人都毫無收斂的自覺,而干涉來自於店主人,這家意大利餐廳與世界飲食環境交融吸收,他們也開了包廂,但是裝修不斤酈爛騙刁露神悶牌瀾牌甲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沒有隔音。包廂裡傳出的聲音太大,已經嚴重影響其它面顧客的用餐,他們只好出面提醒一下。   而正好他們肚中的食物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有如間接提醒李如冰和唐山兩人該結帳離開。這一餐可是讓唐山的荷包癟了不少。   而更讓唐山沒有想到的是,停在餐廳外面的車子上面,竟貼了一張罰款單,意外地損失了一筆錢。   原來法國停車費並不多,一小時三歐元左右,但是繁華的路段不得超過兩小時,違者要罰三百五十歐元!李如冰和唐山談得盡興,竟然忘記了掌控時間!   一踩油門,唐山說了一句開解的話:「破財消災,開路去也!」   紅色的廂型跑車刷地竄了出去,此時他們兩個人的心情一點兒也沒有受到影響。   「您說要《獵人證》和《射擊許可證》」   法國不是允許個人持槍的嗎?還有這些規定?李如冰和唐山大眼瞪小眼,他們事先沒有想到會受到任何刁難!   這是一家德卡特隆槍支專賣連鎖店。杜得克、派松、德卡特隆是法國三大槍支銷售專營公司,其中以德卡特隆產品種類最多,而經營方式也最靈活而著稱!就算唐山向來沒有買槍的想法,他也不可避免地在街頭看過「兩把卡賓槍」合成十字架的德卡特隆的標誌!所以一說要買槍,他就想到要到哪裡去買。   然而唐山亦是沒有研究,他不知道槍支買賣是有管理規定的,比如他看中奧地利製造的九毫米口徑半自動手槍,是被列屬於戰爭武器範疇,一級管理範圍的,因而需要一些手續。   自從○二年楠泰爾市政廳槍擊案,一名肇事者理查德德德德·杜內爾槍殺市政議員等八名無辜者以來,法國已經加強了槍支的管理,原本只需要出示收藏槍支許可證就可以買到的槍支,現在則是需要更高一層的獵人證和射擊許可證!   那名德卡特隆的老店員搖了搖頭,對他們表示遺憾,他們連收藏槍支許可證都沒有,當然這店裡的武器都不能買了!李如冰和唐山都不是武器迷,他們不知道店裡琳琅滿目的槍支的來歷,但是若是別的人看到店裡公然出售的AK47,還有各種型號的卡賓槍,就會知道這家店其實是有門路可以鑽的,因為這些槍是法國政府明令禁止私人塑持有的。   但可惜的是,如果讓李如冰和唐山談玉的類別、產地、價格等,他們可以說的頭頭是道、天花亂墜、一譏人如墜五里霧中,但是對於武器,他們說實話,是隔行如隔山,也就只好訕訕然地離開了那家店。李如冰在香港練過槍技,但是他一直沒有配過真槍,也沒有如別人一樣嗜槍如命!當然李如冰和唐山是不會知難而退,而是另思門路去了。   店員所說的《槍支收藏許可證》、《獵人證》和《射擊許可證》等證件,如果現在走正常管道,很顯然需要不少時日,需要有關部門層層審批。法國亦是一個官僚作風很濃厚的國家,在證件批下來之前,估計社會動亂已經發生,那樣就無濟於事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黃花菜都涼了!」   走正常程序時間趕不上,唐山的車子還沒有駛出德卡特隆店址的街道,他就已經有了主意:他決定造假證件!他認識一名造假高手,造出來的東西維妙維肖,「比真的還像真的」李如冰心中感慨,原來假證假學歷氾濫,並不是特有的中國國情,而是世界性的行為。嘴上卻感慨說道:「我希望經理先生在銷售崑崙玉的時候,不要將玻璃贗品當真貨銷售!」   這話當然只是玩笑話,唐山也學著歐洲人公事公辦的語氣,以奸商的口吻回了一句,說:「那只要收到的錢不是假鈔,董事長先生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經過半天的相處,兩人已經言笑無禁。   做假證件的都是小心謹慎!唐山在去找那位老兄之前,還專程打了個電話過去。   「在法國做事都是需要預約的!我這樣做不是預約,而是不至於我找上門去時嚇著他!」   唐山告訴李如冰。「做這行的人都疑神疑鬼的,怕聽到不期而遇的敲門聲。」   之後一個小時,在一個骯髒的租屋裡,見到那個造假高手,從面孔眉目身材來看,他身上流著亞洲血統,不過顯然李如冰不希望他是中國人!這傢伙一開口,李如冰確信他不是中國人了,因為他是一口流利的英語!看來唐山跟他也不太熟,交涉了半天,最後以三百歐元成交,做一套普通的許可證!   這傢伙造假水平有多高不知道,然而見多識廣是肯定的,他居然拍著胸口推銷唐山級別更高的特殊正當持槍的許可證,就是《警官證》;還有法國諜報機關領土監護塑局,相當於美國聯邦調查局,簡稱寫DSF的《DSF證》擁有這些證明的話,只要不明目張膽在街上持槍橫行,一般遇上突擊檢查,是足夠騙過那些巡警而通行無阻的!唐山不是不相信他的技術,但因為槍支只是放在公司以防萬一,並不準備帶著槍在大街上到處晃,自然不想那麼礙眼惹事,所以就敬謝不敏他的慇勤厚意了。   當然《警官證》和《DSF證》的錢亦不是普通證件的價錢,而持普通證件的犯罪判刑也沒有那麼重!這也是唐山沒說出來的考慮!   這個造假高手不是蓋的,他並沒有讓李如冰他們在外面等多久,《獵人許可證》以及《射擊許可證》就拿到手了。拿到手的時候,新鮮出爐的外皮還是滾燙的。儘管沒有看過真正的證件是長什麼樣子,但是手上兩本證件的精細程度讓李如冰相信這傢伙的專業能力。   而花費竟如此低廉,看來唐山的談判技巧比自己高明太多了,若是換上自己交涉,就不會如此游刃有餘,輕而易舉得到兩份假證件。要知道,他畢業後連買一件愛迪達的短褲,明知是假貨,但是跟老闆磨破了嘴皮都沒有殺多少價。   交涉亦是一門學問。 第八集 情仇亂 第三章   回到車上,唐山告訴李如冰,這傢伙外號叫「老鼠」是個「癮君子」可借了他一手「技術」那真的是一門技術,只不過見不得光就是了!有了假證件,唐山和李如冰換了一家德卡特隆店去買槍枝!   同樣是德卡特隆店,這家店店員是個混血兒,他的態度就熱情多了。自進店來,李如冰他們感覺到賓至如歸的溫暖。這個店員將他們目光下的槍枝先通通介紹了一下,然後又自行向他們推薦剛進的新貨。李如冰和唐山突然感到,很有可能他們下午是多此一舉,犯了一個錯誤,有可能根本不用辦許可證也能買到槍枝!   想到這件事,唐山沒有先露聲色,他問起店中明顯火力強大十的大型槍枝起來。   這店員隨即滔滔不絕介紹起來。買槍需要先檢驗許可證?壓根像忘記有這一條法律規定。   同樣的連鎖店,不一樣的店員服務態度,讓李如冰感到有點莫名其妙,唐山用漢望語告訴他,可能那家店的店員是老實人,也可能是白種人血統的緣故,所以他有所保留。   這家店裡主事的店員精明能幹,而那一家店員老實,基本上不可能相差這麼大,那麼只能有一種解釋,就是他們倆被「騙」了!在法國,經商是要有官方背景的,而德卡特隆店後台比較硬,藐視法律違規售槍傳言屢見報。唐山就算生意方面並不涉及這一行,他也知道他被人騙了。而他口稱先前那店員是「老實人」具有強烈的諷刺意味。   李如冰也不是笨人,他就算心沒有七竅,但涉足商海多年,也心思靈敏多了,很快他就領會到了這一層。   「哦,先生們,這把USC45運動卡賓槍,是USC45的民用型,符合法律,槍管加長,槍托固定,彈匣容量十發,能半自動射擊,去阿爾卑斯山野外打獵以及平時放在家裡防衛不受歡迎的來客,都是很好用的,而且價格只有一千五百歐元,很便宜的!」   「這把手槍是黑克勒和科赫公司的認P2000小型手槍,兩位感興趣嗎?這把手槍不是女用手槍,但它的造型小巧,火力可一點也不低,是警察的標準配置之一,這就足以證明它的良好性能了……它最大的特色就是可以放在褲袋裡而不被別人看出來」「自動手槍,我推薦這一款同樣來自科赫公司的USP40。9mm日子彈,槍身全長閔200mm,槍管長108mm,空槍重720克,彈匣容量馮發!我枕頭下就是這個夥計,先生們?怎麼樣?」   那混血兒隨手將那支手槍組裝了一遍,裝完之後,又在沒有裝子彈的前提下,扣下扳機,聲音很清脆。見兩人有了興趣,這店員還裝上了消音器,擊發了一下,完全沒有聲音!   最後他們選擇了兩把usp45,一把認p2000小型手槍,還有一把運動卡賓槍,刷光了唐山一張信用卡中所有的錢,還加上了一點現金!而這家店還贈送了一把「切菜用」的瑞士軍刺!不用懷疑,那夥計是隨口說,但是唐山卻是準備拿它回家切菜用!那鋒利的合金刃口,切牛肉片絕對沒問!哦,唐山不但好美食,他也煮了一手好菜。他當年就是靠這一手,才從眾多追求者中脫穎而出,奪得美人歸的。   其實征服女人的胃,有時也能征服女人!唐山透露這個秘密時好不得意。   當然他們還購買了彈藥,原本李如冰和唐山的想法是不用準備太多!他們購槍是威脅用途,如同核彈一樣的作用,而不是準備當真要用!但那店員的一句話讓他們改變了態度,他說:「現在買槍的人真多,生意好極了!」   槍枝生意火紅,證實了李如冰和唐山的判斷:市民普遍具有人身不安全感,而這份安全感的喪失,不正說明社會保障力度有缺失、局勢不穩嗎?   李如冰和唐山有點擔心地對視一眼,隨即買了上百發的子彈,有備總是無患的。   地震要來,老鼠會最先搬家;而社會要動亂,底層的人民會最先有所動作!   「巴黎有可能……在接下來幾個月發生動亂?」   剛吃完美美的法國大餐,又美美的洗了澡,劉瑤的心情無限美好,她腦袋一下子轉不過彎來,一雙黑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看著這個夜裡不睡覺,巴巴地來自己房間有不良企圖的男人。劉瑤開門讓他進來,卻心中猶豫,她今天可不想再失身了。   「怎麼不可能?我晚上特地讓唐山開車在街上繞了一圈,街上的流浪漢、游手好閒的人可不少!據唐山說,巴黎南區情況還好一點,若是北區,那裡治安還更惡劣呢!」   李如冰歎了一口氣,現學現賣,「我覺得,如果法國的兩大政黨聯盟「人民統一戰線」和「民主聯盟」還這樣各懷鬼胎,執著於自己的執政理念,而不能通力合作,在議會拿出確實可行的經濟政策,來解決失業率和貧民的住屋問題的話,那樣情況會越來越惡劣,最終會演變成什麼樣,還很難說得清楚!」   「可惜這麼美麗的巴黎,竟然也會有如此悲慘和悲哀的一幕!」   劉瑤她百分之百地相信李如冰,很容易就接受了他的判斷,發出一聲幽幽長歎。   「總有一天,到那時……所有歐洲國家無須丟掉各自的特點和閃一兄的個性,而能緊緊地融合在一個整體裡;到那時候,你們將構築歐洲的友愛關係……」   歐洲正如作家維克多·雨果預言的那樣,於上個世紀末建立了經濟貨幣聯盟和政塑治聯盟!然而隨著歐洲一體化,也稱歐洲聯盟的建立,作家沒有想到的是:歐洲之間並不完全是他無限憧憬中的友愛關係。大歐洲是「多元一體」了,但是小方面的危機和衝突仍是不斷----各國經濟發展的不平衡、意識形態的微小差異、文化理念的不同、宗教信仰的對立、歷史上的衝突仇恨以及利益分配的不均等,都構成了矛盾重重的誘因。   法國潛在而沒有爆發出來的危機,就像一座活火山一樣,大家都感覺到了屁股越來越火熱,然而卻沒有人挺身而出帶頭來疏導那股即將噴湧的洪流。   至於社會矛盾會不會提前爆發,會不會國家身上的「蛆變大而化膿」然後使用「放射性療法」、「非得放血才能治好」那從來就不是政治家首要考慮的問題!相信政治家,就跟相信無良的律師擁有良心、賣淫的妓女不再朝三暮四、盜版的奸商有誠信一樣!   這不是小事,不能僅憑臆想就下決斷!李如冰回來之後就查了一下新聞分析,關於巴黎的路匪強盜的報導足足有十九頁,這嚇了李如冰一跳!另有兩筆資料,今年失業率達到了百分之十九,而盜竊案比去年同期增加了百分之八十二,比上半年增加了百分之四十三……這些資料已經觸目驚心,再想想那些移民,估計多是短期居留者,即擁有三年期的居留期限……至此,他越發篤信巴黎的大規模動是亂不可避免。隨後他又溜至劉瑤的房間,跟她說這則駭人聽聞的消息,而不是空口白話地亂講。   女人不喜歡政治,但天生就是政治家。劉瑤還沒聽完他的分析,就馬上敏感地提議中玉集團的分公司暫時規模不應該擴大,有鑒於法國政局的不穩定,她還提議撒回部分工作人員,只在法國留駐部分觀察人員即可。   李如冰就只注意了加強法國分公司的保衛工作,他倒是沒有想到要縮小規模。但是李如冰想了想,他的想法跟劉瑤背道相馳。他認為仍需保持目前法國分公司的規模。絕大多數的珠寶商在財產受到威脅時,肯定是會縮小經營規模的,可是中玉集團本來就還在創品牌的時期,他們的店面開得本就不大,當然不必要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只要關在家裡,將貴重的珠寶存進銀行保險櫃,那樣就足夠安全了。法國畢竟不是跟印度尼西亞一樣可以相提並論。法國是五個常任理事國之一,它的實力和影響力在國際上是排在前頭的。   印度尼西亞的動亂死傷近千人,而法國一旦動亂,不會有望那麼大規模,至多亂上個一周兩周就會事態平息!最壞的地步,一旦局勢事態不受控制,歐盟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它們應該會強力干預和援助。因為他們國家與國家之間不僅僅是同源同種,道義上也有著守望相助的責任,這就是經濟一體化的利益,各國也不會旁觀法國內亂達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說到底,那會影響到歐盟國家的經濟利益……   李如冰決定還是讓唐山他們留在法國,最多是減少出去拋頭露面,而辦公室從現在起關始備糧備荒!他已經買了槍支彈藥,這時覺得為了萬全起見,有必要加強巴黎分公司的守衛力量!   我明天要問問唐山,是不是巴黎辦事處得再增加槍枝?而警衛人員是一定要增加的,人身安全是一定要保障的!   而李如冰想了一想,今天唐山一句話也沒有提從法國撒出人手,看來他倒是具有冒險精神,不怕巴黎當真如他們判斷的一樣發生動亂。其實越是劣境,越是中玉發展的良機啊!   李如冰小聲地將自己的想法跟劉瑤合盤托出,劉瑤想了想,一貫地順從了他的意見!只是想起了她「工會主席」的義務,說道:「如果當真有了動亂,這些法國員工的待遇可得提高!」   真搞不懂,劉瑤是不是沒有金錢觀,她向來不注意賺多賺少,幾乎成了「散財童子」不,是「散財龍女」啊,在員工身上廣施散財!有寶庫作為倚靠,其實李如冰也沒有當真將賺錢當一回事,他也僅僅是覺得劉瑤太寵員工了,幾乎成了他們的代言人,而覺得有點醋意!   藉著那股醋意,他握著劉瑤的手臂將她往懷裡一拉,這一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劉瑤驚叫了一聲,就被他得逞了。在眾人面前,劉瑤跟李如冰還是很注意分寸的,沒有表現得很親密!他們的房間也離得不近,李如冰可是花了一番心思,看過走道上沒有人,才輕悄悄地溜過來的。   像賊一樣溜過來,男人並不僅僅是來做「烏鴉嘴」的預言家的!   預言家都是不受歡迎的,而他不是!他是「偷香盜玉賊」其實法國有爆發動亂的危險,如果不是因此有可能影響中玉集團的分公司,其實李如冰並不太關心的。有句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旦活,有自己要關心的事情。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幸福追求!李如冰右臂摟住劉瑤的腰際,從背後抱著她的小蠻腰,而嘴就吻上了白哲滑膩的後頸,只覺得懷中佳人身體一顫,隨即身子一軟,彷彿就要癱在他懷裡。   原來她也情動了!李如冰心中一喜,他的嘴就去啜咬那透明而香甜的耳垂,那半輪一直是他的最愛,也是發掘出來劉瑤的敏感帶之一。李如冰早已迫不及待,「大灰狼」要盡快地吃下「小白兔」--「小李子」正抵在桃源洞口,即使隔了幾層衣服,估計情人也能感受到他的雄風。這回劉瑤的不堪來得更快,她努力困難地轉過身子來,雙手環上李如冰的脖子,將那紅紅的嘴唇湊了上去。   佳人開門揖盜,豈能遲疑不前?李如冰幾乎沒有遲疑就轉移了陣地,將大嘴套上了小嘴,書寫了一個大大的「回」字。   他沒有發現這一回劉瑤沒有閉眼,她那雙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   李如冰作惡的舌頭向來有攻城拔寨翻江倒海的能力,這回也不意外,剛叩開「齒關」即向裡面長驅而入。可恨劉瑤的上下貝齒輕輕一合,舌頭是多脆弱的東西!頓時他的主人痛得晤唔地說不出話來。怎麼會求歡不成?李如冰看到劉瑤脫離了他的懷抱,似乎是看出了李如冰的憤怒和痛苦。「我不能再受你的挑逗!己劉瑤不無遺憾地說了一句:「如冰,我的「例假」來了!」   李如冰哈著腰衝回了自己的房間,衝進浴室,脫了衣服,跳進了浴缸。   他離開時,為了防止有人來,他早已打開蓮蓬頭,做出正在洗澡的假象。   這時浴缸的水正滿,浴缸邊緣有挑水口,到達一定程度時水就會排出去,不會發生「水漫金山」的狀況。   李如冰坐進了浴缸,他需要的是冷水,可是先前他弄錯了,他將水溫調得不冷不熱,結果他身上的溫度一點也沒有降下來,不由痛苦地呻吟一聲!   什麼時候自己的慾望變得如此強烈了?   正在他猶豫怎麼樣安慰不肯服輸的「小李子」時,他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噢,該死,他因過於倉促,以致於忘了關緊房門。   而讓他更羞恥難當的是,他浴室的翅門也是半開著。李如冰一邊問「誰呀」一邊將浴巾扔到了小李子身上,可惜欲蓋彌彰,那裡一柱擎天,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而浴缸的塞子又被拔起,熱水被放了。上面淋落下來的水這回全是冷水,但是仍趕不及補充的速度!因為水太淺而造成的現實是,李如冰根本縮不回水面下!如果來了個唐突之人,進來看見這等情況,還以為自己在做什麼齷齪的勾當……李如冰真的不敢想像下去!他越是緊張,那裡越是茁壯長大,似乎比原來還大了一圈。   最可氣的是,外面一直沒有人響應,彷彿是有人正等著看笑話!   啊呀呀,就在李如冰準備再拿一條浴巾圍住腰去關上門的時候,面前出現一個身穿三點式美女,倚住門口賊賊地笑著……   也許是一波三折的刺激推波助瀾!   也是時間長得小李子等不及了!   也許是換了花樣…… 第八集 情仇亂 第四章   這一回成就了李如冰以最快的戰鬥速度,僅僅一刻鐘,他就丟盔棄甲繳械投降了。不過李如冰一點也沒有遺憾,他身上的火熱如同退潮一般漸漸地消退,他見救火的女人站起來,似乎想抽身而退,他從後面擁住懷中赤裸得只剩下三角褲的女人,兩人重重地倒在床上。沒有等她來得及做出什麼表示和反抗,李如冰兩條大腿夾住對方的一條腿,而一隻手穿過她的秀髮摟住她的頸項,另一隻手已經勒住腰,將豐滿柔膩的凸起壓上胸膛:"…此時兩人已經面面相對、呵氣相聞。   李如冰動作不容抵抗的霸道,語氣卻跟他的心中一樣,此刻只剩下溫柔,說:「今晚不回去睡吧?」   女人有點享受男人懷中傳來膻腥的體味,但更多的是顧慮,說:「不行!假如被趙強他們發現,怕會笑我們的!」   李如冰輕輕地呵氣在女人臉上,緩緩分析道:「我們雖然從沒邀請過別人去家裡做客,也沒有說我們同居,但是他們應該早就看出來我們是戀人而且同居了!」   見沒有打動女人的意志,李如冰想了一下,補充道:「要不,我們直接結婚吧?」   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滿足,隨即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只要你的承諾,但是咱們先不能結婚……」   果然,在找到五貴女之前,她不想霸佔自己!難道她天生是做正宮皇后的命?……李如冰心中早有判斷,但是對於她的愧疚卻也更加深了幾分,摟抱的力氣又加了幾分,以至於女人在他耳邊低聲呻吟:「如冰,你……放手……呢!」   李如冰這回是肢股交纏得更緊,他不容反抗的霸道:「嗯,誰會笑話,我們就開除他!」   「你這是賭氣話,難道你不找你父親了?」   女人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剎時澆醒了李如冰的神志。是啊?他不辭辛苦地建立中玉集團,不就是想就此建立一股勢力,從而追究真相,找出父親的下落,若是還有可能的話,還可復仇!   眼前美人如玉,而身上的負累如山,李如山感覺前所未有的內心掙扎,但是他決斷得還是很快,他堅定而又無比溫柔地說道:「留下來吧,沒有你,我睡不著,我習慣摟著你睡覺了!」   這張柔情牌剎那間擊中了女人心房最柔軟的部分,女人有點羞澀又有點感動而深情地說道:「我也是!」   聞得佳人首肯,李如冰大喜,他放鬆了手上的力道,張嘴就想痛吻女人,可借女人用手掩住了口,李如冰拿開她的手,她嬌羞而又堅定地咬著嘴唇,就是不讓李如冰得逞。李如冰看她堅持,就用眼睛詢問原因。   「那樣的話,你還會「獸血沸騰」的!」   這些話徹底讓李如冰沒有了脾氣,他自家知道自家事,服用糾龍內丹後,他精力健旺,而恢復能力也是空前絕後地強悍,幾乎可以連場大戰!這樣的男人,在那些書上是找不到的,男人應該都有不應期吧?但他只要有足夠的激動驅動,就沒有!   「如冰,你二十四小時沒有睡覺了!休息吧!」   聞著令旨,李如冰輕輕地吻了一下女人的面頰,就如同小孩子一般,抱著女人閉目睡覺了。沒多久,放鬆了情懷的他,就微酣聲起,睡熟了。而女人由於白天睡足了,一時卻睡不著,她微微掙了掙,男人的手扣得很緊,幾乎沒有鬆動的架式,看來他還是怕她溜走啊!   她只好開始在心中數起男人的睫毛,代替數羊,來催自己入眠!   「趙總,九點鐘,你要接受法國時尚雜誌《完美女人》的專訪,這是記者要提問的問題以及答案提示,講你先過目一下!訪問將持續四十五分鐘!」   「趙總,十點鐘,法國有線七頻道《走秀》這是他們要提問的問題和答案,因為要脫稿錄播,請你背一下標準答案。節目不長,只有二十分鐘,估計他們將訪問三十分鐘,節目進行時剪輯播出。」   「十一點鐘,您將與我們的銷售商德蘭克·比德進行午餐會!」   「十二點鐘,您將和我們的另一位銷售商賈·科比再吃一次午餐……一刻……」   「……」   可憐的趙強聽完助手長長的一天商務活動安排,就算他是商場老手,也變得臉色發青!我是不是回到萬惡的不將人當人,而是當奴隸的封建社會了?噢,舊社會做牛做馬,也沒有如此惡劣的奴隸主啊!   他在心中抗議著,然而在下屬面前仍保持著對上面的尊敬,沒有敢罵人。   只在心裡暗自戳著小刀子。   臨近分公司成立,中玉巴黎辦事處的一切都驟然加速地運轉起來,幾乎所有的人璽都忙碌不已。而除了兩個不負責任享有特權的上司!如果趙強本人看到李如冰和劉瑤兩人悠哉悠哉坐在露天咖啡廳的情景,估計會罵得更厲害!   大家都忙昏了頭,這對情侶卻無所事事,一身休閒打扮,美美地在街邊喝著咖啡加牛奶。   「趙強他私下裡一定將我們罵死了!」   劉瑤在用吸管喝牛奶的同時,還忘不了可憐苦命人的勞碌命,朝李如冰嬌笑著,說,「你說,我們不管不顧,這樣是不是太殘酷了?他本來今天的工作就不輕鬆,再加上我們今天要接待的事,一堆工作全丟給他!我想他今天會忙得連走路都要用跑的!」   想想那幅情形,李如冰也笑道:「呵呵,不要現在大發菩薩心腸了!進入中玉集團以來,他這小子常常埋怨我們埋沒了他的大才,閒得他都「只能去泡妞了」今天一議他顯示一下能力……嗯!估計今天讓他忙得不可開交,他一定是滿腹牢騷,等回去之後,我有方法可對付他l」李如冰確認了一下,自信地說道,「你就等著瞧吧!」   「哦?」   「我一句當頭棒喝,就能把他拿下!」   「當頭棒喝?」   「我會問他,你腸子斷了沒有?」   這是哪跟哪啊?劉瑤相信李如冰是在胡說八道,在逗著她,但是她也跟不上李如冰跳躍性思維。   來到巴黎,李如冰整個人像變了個人似的。   這一刻,他似乎被趙強的怨念,不,靈魂給附體了。   「問他腸子斷了沒有?肯定先聲奪人,讓他顧不得罵我們!」   「腸子斷了沒有?」   劉瑤還是表示嚴重的懷疑。   「老毛說過:「牢騷太甚防腸斷」他小子今天肯定會牢騷太甚的啊!」   李如冰促狹地挑了挑眉毛,出人意料給了一個笑料。劉瑤沒有想到李如冰幽默感大增,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她反應過來時,想到李如冰肯定說到做到,而一整天勞累下來,按照趙強的脾氣秉性,肯定晚上會堵著門來等他們,到時劈頭被來這麼壟一手,那時他的表情肯定精彩極了。劉瑤越想越樂,她顧不上喝咖啡,用手點指眼前可惡的傢伙。   「你啊……真……」   就說不下去了,忍俊不禁地摀住肚子笑彎了腰。講笑話最講究的就是自己不笑,是李如冰從唐山身上學到的新招,他現學現賣,等到劉瑤好不容易忍住笑,直起身子來,他又開口:「那小子要是不依不饒的話,我還有罪魁禍首好出賣,嗯!」   李如冰拖長了聲音:「是誰一早臨時起意,說想逛逛巴黎的?」   沒有想到李如冰今天像變了個人似的,機詭百變,笑話迭出……劉瑤原來還在想,本來很老成的一個人,現在竟變得如此甜言蜜語,會哄人開心了。不過這一變化,也挺好的!劉瑤正對李如冰心實竊喜,但這一時她算是聽明白了,這傢伙關鍵時候還是靠不住啊!還不是你一大早睡不著,跟我講昨天遊玩的美景美食,弄得我心癢癢、食指大動的?到頭來原來是要我當替罪羔羊啊!她狠狠地盯了一眼這個可恥的叛徒。   「得了,你這個叛徒,得了便宜還賣乖!本姑娘……」   劉瑤學著電視中女俠的口吻,想沒有好聲氣地「痛罵」卻不料自己缺乏表演的天份,她撲啡地笑出了聲,良久才接道,「本姑娘是想我一個人偷偷懶,四處轉轉,沒有想叫你這個「跟屁蟲」跟來啊!」   難得看到劉瑤瞋怪人的樣子,星眸橫斜,俏臉生霞,李如冰頓時骨頭都輕了幾兩,他原本就準備做臉厚無恥的人了,這時哪能不巧言如簧,打蛇隨棍上辯解一二:「瑤,你一個人出來,沒有護花使者怎麼行?而像我這樣要模樣有模樣,要力量有力量的免費保鏢哪裡去找?」   嘿,蹬鼻子上臉,還自己說自己是「要模樣有模樣,要力量有力量的」自己往自己身上搽粉起來!劉瑤立即反應過來:「你是「保鏢」還是「神尊」本姑娘……」   她還是不習慣這稱謂啊!「本姑娘不缺保鏢,像你這樣的免費保鏢,我上街隨手就能招來一打!那些人,呵呵……皮膚比你白的,力氣比你大的,才華比你高的……卻都被你這個「生人勿近」的臉給嚇跑了!」   劉瑤這話不假,他們今天出門,無論是在地鐵上,還是在這塞納-馬恩省河邊,路人、遊客都紛紛行注目禮,就算是女人,也多半會送來驚鴻一瞥,劉瑤的美貌就是天然的殺手。就她走進這露天啡咖館時,也讓老闆合不攏嘴,他這裡的生意就明顯好了起來,面有不少在周圍閒晃的歐洲男人,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進來喝杯咖啡,當然視線多半還停留在她的身邊徘摑留連。   若不是李如冰這尊「大神」在,不知道有多少外國「登徒子」會上來搭訕!   李如冰其實也不妒忌,別人欣賞他女朋友,其實是給他掙面子,最主要的是,劉瑤看到這些人時,會將身子靠近他一點,明顯的顯示跟他的親密。   這時看到美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少人都看直了眼,都不欣賞面前的塞納-馬恩省河兩岸的風景,而欣賞起如畫的人來。   驕傲有驕傲的本錢!也許在某人的插科打譚下,李如冰第一次聽到劉瑤如此毫不留情的得意宣告:「這世上想給我提鞋拎包的人多到不行,不缺你死乞白賴一個……」   這話是不是太傷人了?劉瑤瞧了瞧那人的臉色似乎毫無反應,她挺直胸脯,想用氣勢壓倒他。可是看到對面一雙眼睛頓時火熱,就如同兩道激光掃過來,這也太無恥了……嚇得劉瑤又矮了下去,磅磚的氣勢頓時消失。   男人就是男人,李如冰聽完這種宣告,根本就沒對他形成殺傷力,他將這鬥嘴當成了公然的調情。身邊沒有黃皮膚的人,想來也聽不懂他們的話,要不,劉瑤也不會如此放肆。所以他哪有不接招的,這可是難得的體驗。   「瑤,那些男人,噢!」   李如冰本想劃一個圈,將那些不時偷窺劉瑤的人用手劃個圈包括進來,可是又怕做得太過火,引來人人側目,就沒有那樣做了。「那些男人充其量是「狂蜂浪蝶」……」   劉瑤本來笑吟吟地洗耳恭聽狀,卻被這「狂蜂浪蝶」粗口聽得俏臉生雲,狠狠地瞪了對面一眼,這貶人之意也太可惡了。   李如冰今天是超水平發揮,他一看貶低別人的打算似有引火燒身之虞,他連忙話風一轉,「……哪能相信他們?他們哪有我忠心的一半?」   李如冰想了想,「再說了,那些人充其量是「小白臉」級別,而我可是「賣油郎」級別的護花使者!」   「小白臉」「賣油郎」劉瑤兩眼直冒星星。「小白臉」猶可,但是「賣油郎」是何出?她覺得這一定又是李如冰在促狹了,可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在情郎不說個明白之前,兩人之間的唇槍舌戰是不會結束的。壟李如冰好整以暇地說道:「看你就知道是不看京劇的,《賣油郎獨佔花魁》都不知道!」   劉瑤是沒有看過這齣戲,更不知道花魁其實指的是妓女,其實知道了也沒有什麼用,李如冰還不堪地將自己貶成賣油郎呢!她看李如冰一臉得意,彷彿就等她追問下去,端著架子在那裡拿喬,她可不上這個當,將臉一板:「切,護花使者?你這「賣油郎」」   劉瑤這回忍住沒有笑,心裡決定這就是他私下裡的暱稱了。「你這「賣油郎」還保鏢呢,我們出來還不知道是誰照顧誰呢!」   這是劉瑤有力的一擊,正中李如冰的痛處。   難怪她話裡很矜持,很得意,她的英語比李如冰召一腳貓」程度的好多了,至少她跟人溝通不成問題。這也是兩人敢於不帶助手出來的緣故。她來香港後,沒有李如冰學的課程多,但是專攻了一下英語,現在可派上用途了!受不了這傢伙如此的自誇,劉瑤有這一得意之處,豈能不揚眉吐氣一番?   李如冰一聽就知道了她的言外之意,他也不予反駁。別看李如冰平時不吭不哈,在學校時也很守老實本份,但是他對於調情鬥嘴還是無師自通,深知其中三味的,男女之間鬥嘴,就得大耍「花槍」而不能較真的。如果每句話都反駁,「針尖對麥芒」那樣的話可是會破壞融洽的氣氛,就不是調情,而是變成鬥氣了。一張一馳,文武之道。兩個人之間也應該這樣掌握火候。李如冰覺得他今天已經逗得劉瑤開懷不已,這時就要緩一緩,容忍劉瑤適當的小女人心理。如果總是東風壓倒西風的話,那就會美事變壞事了!女人嘛,對情人總是會很「記仇」的。   不讓她佔點上風,下面的行程就得提心吊膽了。要加倍小心,她會記恨,隨時找機會扳回一成。   現在讓一讓,那她在得意之後,會覺得自己是很體貼的。   於是李如冰很有肚量地變相承認自己英語不行了:「那是,那是,我們長短互補!我保護你的安全,防止「登徒子」;而你充當翻譯?」   「呵呵,好像還是我吃虧!」   劉瑤很驚訝李如冰會偃旗息鼓,不再奇談怪論地繼續了,但是她更為自己的勝利而芳心雀躍不已。   「牛奶冷了,給你換一杯吧?」   李如冰一口喝完自己的咖啡,才發現嘴裡全是冷的,他於是體貼地詢問劉瑤。塑劉瑤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如冰,他現在越來越像個完美情人了,床上火熱而生活上又細心。   不過劉瑤是冷熱不禁的,她剛想搖頭表示拒絕,可是轉念又一想,自己的身子現在有所不方便,是要注意食物的溫度。這時,李如冰已經將兩個杯子拿到手上,起身向吧檯走去。這是露天咖啡廳,是自助的,要飲料都是要到那紅色的吧檯那裡,跟櫃檯後面的老闆要才能拿到。請不要指望有服務生上前來服務。   而撐起遮陽傘,放下一些塑料桌椅,就是座位。   「熱牛奶」跟「熱咖啡」李如冰還是能說的,其實這也是他現學現賣,剛才聽劉瑤點的時候硬記住的標準發音。   他沒有想到,那老闆熱情地給他續了杯,但是劉瑤的那杯牛奶,他卻是用微波爐加熱,而不是換了一杯。光顧著調情,加上又是吸管喝的,因而這杯牛奶還有七八成滿。   於是收了李如冰五歐元的咖啡費用,而沒有收牛奶錢。   李如冰原本為巴黎的消費高而心裡有點不舒服,現在他看那老闆感覺順眼多了!人家可不宰客!牛奶一再加熱是會破壞營養價值的。那老闆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調節微波爐溫度,約四十幾度,拿出來時溫度正好。   李如冰端著兩隻紙杯,回到座位旁,卻發現他的位置,被一個金髮碧眼學生模樣的「小白臉」給佔了!   那傢伙他有印象,是追隨他們進入露天咖啡廳範圍的一個年輕人。真是大膽啊!李如冰不自覺在心裡評價著,居然見縫插針上前來搭訕?   他想表達自己的「熱烈歡迎」卻發現自己英語能力還真的差,最後只能說:stand up,please!」這是他上英語課時常聽到的詞,想忘也忘不了。   卻不料引來劉瑤的不悅,她瞪了自己一眼,難道這麼快就被這小子博得歡心了?   那他的功力可見得跟趙強、唐山有得一比!   自己才轉身一會,就讓他成功得手了! 第八集 情仇亂 第五章   那傢伙倒沒有被李如冰的破斕英語給嚇到,他居然聽懂了,也聽話地站了起來,很有紳士風度地說道「sorry,sir!」他起身,李如冰不顧一切地一屁股坐下來,這本來就是他的位置,坐就得坐得理直氣壯。都說歐洲講究紳士風度,是他搶自己的座位,是他失禮在先,當然有理由讓他離開。   這樣天經地義的事,李如冰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他將劉瑤的反應直接漠視了!   他隨手放下杯子。   「你看一眼再放啊又傳來一聲瞋怪!   事情可一可二而不可三,李如冰有點惱火地回頭,卻怔住了。   那傢伙雖然道歉,並且識趣地起身讓座,但是並沒有離開。李如冰不能用言語打發他,但是他卻可以用臉色表達他的不痛快,用眼睛驅逐他這個情敵,不,是潛在的情敵。   近距離一看,這傢伙長得像貝克漢,的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很不錯於是,李如冰就沒有看桌子。   這時他回頭一看,啊,桌子上面多了一張紙,噢,不,那是一幅素描畫。   沒有風景,純人物畫,整張畫面就畫了一個宜瞋宜羞的美人,或者說,就是一張美人臉,那眼裡的甜蜜幾乎要透出紙面,讓人看了都從心裡不禁要跟著歡喜起來!是這傢伙畫的?李如冰剎那間明白過來,嘿,功力不錯,寥寥數筆就活靈活現,真的很不錯,原來這傢伙是個畫家。   李如冰心裡恨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畫家跟音樂家!他們「泡妞」的手段可真是厲害。當時宿舍裡有個同學,彈得一手好吉他,可說是風光無限啊!   李如冰他壓抑住想將畫撕了的衝動,又看了兩眼,哦,這女人長得很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李如冰抬起了頭,啊?   他跳了起來,一把握住那青年的手,連連握手,連連說道:「裡一口油」響一口油」」   原來這傢伙拍畫的就是劉瑤剛才的笑臉,他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將歷史性一幕給畫了下來。   李如冰怎麼能不欣喜若狂……他前倨後恭的表現讓那青年受寵若驚!他激動得淚珠盈眶,卻是被李如冰的手勁給握的!李如冰本來還想將自己的「感激之情」表達下去,卻詫異地看到劉瑤從自己的皮包裡掏出五枚二元歐元的硬幣,之後才恍然大悟,自己是枉作了小人,原來這傢伙並不是白畫,這幅素描畫也是要花錢的。   跟一個賣畫的較什麼勁?李如冰頓時放手。   劉瑤的英語才叫標準。「thank you!」隨即那青年就彬彬有禮地拿錢告辭了。   只見他不停地甩手,顯然今天上午他只能賺十歐元了!   李如冰這件吃醋模事讓劉瑤開懷不已,順著塞納-馬恩省河,她的笑聲就沒有停過,在遊船上縱情地飛揚。   李如冰和劉瑤並沒有遊玩著名的景點邊那些景點還是留在犒賞員工時,大家一起玩吧!他們上午在塞納-馬恩省河乘遊船,睹見河岸西邊的艾菲爾鐵塔,河岸東邊的巴黎聖母院、大大小小的皇宮以及大學建築,動心不已,但是他們沒有違背自己的諾言,哦,這主要是劉瑤的堅持。   塞納-馬恩省河上據說有三十六座橋,各有各的特色,而船上導遊著重介紹的那座亞歷山大三世橋,倒影入水,景色非常壯美。尤其那橋左右,各豎立著兩根巨大的橋塔,塔頂上托舉著一尊金黃色的青銅飛馬像,威風凜凜。還有拱形的橋洞上精美金色、紅色、黃色的紋飾和花朵,不論遠看近看,都美不勝收,這也謀殺了不少劉瑤的數位相機鏡頭。   而在船上餐廳吃午餐,一邊聽著新潮的音樂,一邊欣賞河中梧桐樹的倒影和對岸的景象,更是別有一番風情。   而下午,李如冰又跟劉瑤去逛香榭里榭大道!鑒於部分街區的治安不太好,李如冰他們是有選擇的。   女人都喜歡逛街,她們都樂此不疲,而男人都不太願意。沒有走多久,原來生龍活虎的李如冰,就常常要坐在椅子上或者憑門憑牆倚著休息,看劉瑤試鞋子,試衣服,試首飾……只有一樣,他不想靠牆倚著,那是一家內衣專賣店!他積極地給劉瑤提供意見。   也許是異國他鄉,身邊沒有熟人,劉瑤也放得很閒,沒有之前的顧忌。   只是剛開始臉有點紅而已,後來就徵詢他的意見。李如冰對於內衣沒有研究,笑塑話,他要有研究才怪。但被劉瑤拉進內衣店,他卻很坦然,也許是店裡還有別的男士,他們落落大方的樣子感染了李如冰,讓他也覺得進內衣店沒有什麼。女為悅己者容嘛,內衣內衣,穿的若不是給男人看的?還給誰看?   只要想開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李如冰進了內衣店,映入眼簾滿是花花綠綠的性感內衣,給李如冰帶來異樣的感受。身為一個大男人,他卻終於體會劉佬佬進大觀園是什麼感覺了。他媽的,居然有樣式如此大膽,性感得不像話的內衣!   現在看來劉瑤的內衣都太中規中矩了。   李如冰掃了一圈,強烈建議劉瑤買一件半透明的粉紅色蕾絲滾邊內衣、一件水晶黑色丁字褲以及一件梅花扣繡花內衣。   聲明,劉瑤從來就不是購物狂!   這一點,李如冰是心知肚明的。劉瑤現在擁有億萬的身家,還不是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但是她一直以來都很節儉,逛街也從來不趾高氣揚大肆購物。只是這一次例外,只能怨香榭里榭大道上的時尚東西太多,讓人情不自禁,再加上他自己的慫恿,才一口氣買了這麼多的東西:有香水、手提袋、衣服、內衣、圍巾、鞋子及一些女孩子用的小玩意!   要知道,許多東西都是他拍板後才購買的,而劉瑤可是猶豫再三。大大小小十來個袋子,絕大部分都落在李如冰的雙手上,但李如冰甘之如飴,臉上還帶著異樣的笑,目光一直落在其中一個粉紅色的袋子上面,大多時候,顯得魂不附體,嗯,像個幸福的傻子。   劉瑤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她一開始時不好意思,後來本著治病救人,挽救某人墮落成白癡,她狠狠地揪了一下李如冰的手臂,這才讓李如冰從腳蹬五里雲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其實這時候,巴黎才剛入夜,劉瑤還意猶未盡,而李如冰也不想這麼早回去,他還想欣賞欣賞巴黎的夜景。可是看看手上的大包小包,兩人想取捨也不行了,只好打型道回府。   「咦,那兒有一家中餐廳,在回去前,我們先祭祭「五臟廟」吧」在候車站等車時,李如冰無意間看到街角轉彎處有一家裝溝考究的中餐廳,頓時就算肚子不餓,饞蟲也上來了!有人說,這世上最享受的事情就是「住英國房子、開德國車、娶日本女人、吃中國菜」前面的三樣李如冰不予置評,但是最後這一項,他是舉雙手贊成,外國的菜再怎麼看起來漂亮,還是中國菜吃在嘴裡滿足!   李如冰對中國菜是情有獨鍾。   昨晚他品嚐了法國大餐,感覺沒有中餐那麼對他的脾胃!   現在看到一家中餐廳,豈能錯過?   劉瑤也是眼前一亮,顯然也有同感。   二話不說,兩人興奮地直奔那家餐廳。看那中餐廳的招牌不遠,但是走起來還是足有兩哩多!李如冰能在鱗次櫛比的霓虹燈招牌中找出「中餐廳」三字,眼力也端得一議人佩服。   兩人大步走路的樣子,在閒情逸致的街頭亦是一景。眼看就要到那家店門前了,倏地一輛黑色林肯加長型房車風馳電掣地開來,好巧不巧,刷地一下停在他們的身前,擋住了他們進餐廳的去路。看這情形,這是一名富豪開車光顧中餐廳生意了。   車子一停,同時下來四名虎背熊腰的大漢,一色的黑墨鏡,黑西裝,黑鞋白襪,下來之後背車朝街,分守四方,虎視耽院地看著周圍,彷彿每一個行人都是「恐怖分子」嫌疑人。劉瑤本來被阻住去路,很是不高興,這時她一看這架式,真像警匪片出場人物,不由地由瞋轉喜,「好酷啊」李如冰卻大不以為然,但他倒是沒有拋下劉瑤一人進餐廳。   那林肯房車司機稍後下來,他三兩步來到後門,一手扶著車頂,一手拉開後門,躬身做了個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僕從姿勢。   這時從車上邁下來一條腿!   李如冰頓時覺得讓這車搶先也不值得生氣了,就算因為這車的主人而讓餐廳滿座,而他們吃不成飯也不為過了!車上下來的是一名女人,而且是一名美女。   那膚色晶瑩,真個是添一分太白,減一分失色;而那份豐盈適當,增一分則嫌胖,減一分則嫌瘦!李如冰不知怎的,看到那條腿就心中一蕩,有點目迷心醉,真是墾造化鍾靈秀啊!巴黎街頭隨處可見藝術家的雕塑品,但是什麼藝術家的作品,能雕琢得出如此這般亭亭玉立恰到好處的亭亭小腿……   由這只腿來推而想之,那主人的身材將是何等的動人魂魄……   李如冰素來也是自矜定力的,但那雙眼睛的貪婪,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房是不設防的,他迫切地想一睹佳人的風采!   腿出來了,人還會等太久嗎?   這個問題其實是相對的!   是由心理,而不是物理來決定的。   從色人的眼睛來看,美女都是姍姍來遲的!反正那車上的美女沒有隨即就下車,停頓了三秒,還是五秒,她才展露全部的身形,幾乎都讓人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李如冰是由下往上看女人,這是很失禮的,但又是他不自覺採用的,因為在場的絕大多數男人都是採用這種目光看的!   美女的身材只能是驚鴻一瞥,並沒有能夠看得清楚如何曼妙,就被阻住了!因為那美女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皮質風衣!下車的剎那,可以看見白色的上衣,黑色的七分褲,勾勒出一副翹臀細腰豐胸的傲人曲線,這僅僅是幸運的人才能抓住的風情!那種幸運,需要人站在特定角度以及需要眼睛百分百的銳敏!那美女立定之後,下垂的風衣隨即忠誠地阻止了登徒子過分地覬覦目光!   李如冰眼力不錯,角度也適宜,但他也沒能看個夠,翩然而逝的剪影讓他心中的遺憾油然而生!   李如冰喃喃地心語:我恨風衣!   隨即聽到周圍一陣口哨聲,將他驚醒歐洲青年都是非常開放的,他們表露自己的欣賞之意都十分直露。李如冰一眼望去,至少有三成的青年停止了先前的動作,不遠不近地吹起了口哨!   李如冰搖了搖頭,為自己跟劉瑤在一起還看別的女人,而且有一瞬間還失了神而有點羞愧!   忙側過頭來掩飾剛才的失態,卻發現劉瑤的表現比他還更不堪,她雙眸噴火,雙頰湧雲,就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從來沒有看過她如此花癡啊壟難道是個絕世美女?李如冰回頭再看,他剛才可沒有看到美女的臉。可惜美女沒有給他機會,在那些保鏢的陪同下,她快步到了餐廳門口,只留給他一個想像不盡的背影。   女人的頭髮全部梳起來,漂亮地盤在頭上。「尤利侄·季莫申科」式髮型,而她也並沒有展示自己美麗的意願和興趣,黑色的風衣將週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就連她拿包包的纖手,也戴上了紗質手套,不露一點肌膚。然而這樣卻更引人遐想無窮,從背後看去,她的身材修長,風姿綽約,顯然就是一名冷而艷的女人。   相比街上其它的男人,李如冰相信他還是有眼福的,因為他也要進餐廳吃飯。手裡提著大包小包,是劉瑤挽著他走的,他抬腿卻發現邁不動腿,因為劉瑤根本邁不出腳。   「瑤,瑤,瑤……」   李如冰伸手在她面前揮了半天,劉瑤這才回過神來,她倏地滿臉通紅,平常特有的恬靜和平和此刻蕩然無存。   劉瑤張張嘴,想說什麼,彷彿一時也找不到言語,嘴張了兩下,竟然說不出來。   一看她這情況,李如冰不禁疑惑起來,莫非不期而遇她的偶像? 第八集 情仇亂 第六章   劉瑤骨子裡也是個小女生,在中國大陸時她喜歡港台明星,接下來與時俱進,有點哈韓!到了香港,她眼界大開,迷上了歐美電影,也從而迷戀上了好萊塢明星。而香榭里榭這邊,傳說是明星們經常出入的場所!李如冰心念一動,他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釋!看這女子出場的架式,四名人高馬大的白人保鏢開道,而她身上的衣服有型有款,看上去雖然不是珠光寶氣,但是名牌卻是毋庸置疑的,戴金穿銀反而沒有她這樣的派頭。最主要的,這女人的身材應該是一級棒,那麼,八成就是一名劉瑤夢寐以求的明星。   「瑪莉亞·卡達利娜?凱夢蘿·露紗?還是萊特麗?」   李如冰腦中電光火石地轉動,提出幾個女明星的名字來顯示自己的博聞強記,他說的幾個明星都是走演技派!劉瑤對於臉蛋好的明星倒是不怎麼迷,對於好萊塢這幾位卻是推崇倍至!   其實潛意識裡,李如冰已經將面前的女子上升為不是「花瓶式」女子了。   「什麼?」   劉瑤一怔,然而轉瞬間她明白了李如冰說的什麼意思。她臉上的神情鈕先是好笑,然後就是疑惑:「你以為她是明星?如冰,你沒有看清她是誰?」   「什麼,她是我們的熟人?」   這回換成李如冰吃驚了:我們在巴黎不認識什麼人啊!   「安納貝爾?不會這麼巧吧?」   身材沒有她高,而且風度也不一樣啊!李如冰轉想就排除:安納貝爾是優雅,大方的!   「不是安納貝爾,她好像……好像是庫爾琳娜!」   「庫爾琳娜?」   驚訝的聲音高了一點,驚動了門口的那名女子,她正要跨進大門的步伐凝住了,驀然回首,李如冰卻呆住了,那張臉還真的跟庫爾琳娜一模一樣,只是有些不一樣的是,李如冰遇到的庫爾琳娜是充滿青春活力的,而這張臉卻是冷若冰霜,彷彿阿爾卑斯山上萬年不化的雪,只能欣賞而不可接近。   那女子看到燈光下的兩人,明顯的一怔,隨即轉頭,帶著四名保鏢又進了餐廳的門。   「那是庫爾琳娜嗎?」   李如冰猶疑地自言自語,不覺出聲!對庫爾琳娜的印象是刻骨銘心,嗯,他雖在顛狂之中,但是對於庫爾琳娜的身子,可以說每一寸肌膚都記憶猶新,但是這一次站面前的女人,相差也太大了!   近乎孿生的個頭、身材、臉蛋,但卻是迥然不同的氣質!   「劉瑤,你看她是庫爾琳娜嗎?」   李如冰問劉瑤的感覺。   「這個?看外貌是一模一樣,但是感覺卻不是她l」劉瑤說,「噢,對了,你不也一直看她嗎,怎麼問我了?」   「嗯!我沒有怎麼看她」李如冰扯謊道,他總不能坦承他完全被女子的身材吸引了,還差點掉了魂吧?   劉瑤瞧了一眼李如冰,大感滿意,她將自己的身子貼緊了點。   「嗯,她看見我們,聽到我們叫「庫爾琳娜」好像怔了一下……嗯,就算她不是庫爾琳娜,想必也認識庫爾琳娜」李如冰甫地明白過來。   「是啊,我們進去問問!」   劉瑤大喜。   「可是……」   有點情怯,李如冰猶豫起來,他可是對不住庫爾琳娜啊!   關鍵時候,劉瑤推了他一把。   兩人這才走進了他們原先準備進的餐廳。   進了餐廳之後,李如冰才發現想在這家餐廳裡找人,實在是難事。這家中餐廳有三樓,上下幾十間包廂。他們兩個人不可能一間一間去尋找,劉瑤只好出馬去問侍者剛才黑風衣女子的下落,目標倒是很明顯,因為帶了四名保鏢的女人是不多的。   可是那名侍者以客人隱私為由,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其實是李如冰和劉瑤不知道規矩,那名侍者這種回答是要索小費。   可惜李如冰和劉瑤只知道吃飯是服務,要給小費,哪裡知道向外國人問話也是提供了咨詢服務,也需要酌情給予一定的報償!那侍者又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他使了個眼色,可惜劉瑤又不是精明的商務人士,自然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李如冰和劉瑤商量了一下,決定坐在一樓大廳裡面吃飯,也算是守株待兔,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於是,一樓大廳裡面出現了這樣的一幕,不時有人投來好奇的一瞥!很少有人進中餐廳不被美食而打動的,一般人都在大快朵頤,就算是中國客人來到這裡,也會為久違的故鄉風味而大嚼不已。只有兩位明顯來自東方的黃皮膚黑頭發情侶食不知味,他們哪是在吃飯,而是彷彿以數飯粒的速度在吃!   莫非這對情侶吵架了?路過的客人都有這個疑問。   其實他們只要走上三樓,就可以看到熟悉的「木樁子」--那四名不苟言笑的保鏢!那他們就能確認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那間「蓮花廳」裡面了。   事情有時就那麼簡單。   如果劉瑤對外國風俗瞭解一點,李如冰會多說一點英語,或者兩人學著粗魯一點,就可以少花一大半時間在枯等。   「蓮花廳」裡面,正有讓人臉紅心跳的對話。「你這兒不是腫起來了吧,讓我摸摸,呀,摸起來手感也不錯,比摸奶牛的手感好多了!」   「波波一個嬌媚的聲音驚歎著。一個年輕一點的聲音瞋怪著。   「娜娜,你躲什麼,不給姊姊摸,難道留給情郎摸?」   「誰有情郎?」   「呵呵,還不承認,娜娜你躲在外面不回俄羅斯,不回家不是去會情郎,還會幹什麼?不知道是哪一個小伙子把玩的,才讓原來的「雞蛋」變成「椰瓜」」   「波波,你再說,你再說,我可生氣了!」   「真的生氣了?呵呵,這臉冷的比西伯利亞的風還冷!好了,一見面就給姊姊臉色看!姊姊還給送錢來了,就算不衝著錢,也衝著我一接到電話就坐飛機趕過來,你就得讓我再摸兩下……」   「波波……」   「嘻嘻,我的娜娜真的變成大姑娘了……」   包廂裡面喘息聲停止,兩個扭作一團強攻強受的女人收拾衣服坐了起來。若是李如冰和劉瑤來看,就會再大吃一驚,面前赫然有兩個他們苦苦等候的「庫爾琳娜」兩個人的衣服還一模一樣,白色緊身皮裝,下身黑色的七分皮褲,她們的風衣掛在門後的衣服架子上。這回兩人傲人的曲線暴露無遺,似乎在比拚,卻沒有輸贏,其中一名的身材豐腴些,另一名健康些,除此之外,兩人外貌竟然一模一樣,只有笑起來時,一人顯得非常豪放,而另一名就帶點溫柔。換成誰來看,都會說這兩人是孿生姊妹,其實這兩人還真是姊妹,只不過不是孿生的!   那一個之前冷艷,現在變身「色女」小名叫波波,是姊姊,她全名叫做波德耶娃·羅曼諾夫。   而喚作娜娜的,是妹妹,當然她就是李如冰和劉瑤要等的庫爾琳娜。   兩人如此相像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她們是異母姊妹!而她們的媽媽才是孿生姊妹!   讓她們的父親羅曼諾夫引以為傲的是,她們姊妹的生日竟然是同年同一天,這可比生出一對雙胞胎姊妹花難度高多了!唯一讓羅曼諾夫不高興的是,儘管他再怎麼「槍挑並蓮」再怎麼鏖戰征伐,他也沒有能再次實現壯舉,生出另一種意義上的「孿生」出來。彷彿上帝給他一對幸運的寶貝女兒之後,就變得無比吝嗇!以至於他以後再也沒生出一男半女來。就算他「打野食」、「偷腥」也沒有生出一個私生子出來。   血統悠久的羅曼諾夫家族族長,直系的繼承人,只有一對姊妹花望而庫爾琳娜跟李如冰曾「春風一度」令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庫爾琳娜表面上開放,其實是一名將貞潔看得極重的女子,在蘇曼等人的面前,她裝作豪爽,而一個人的時候,她內心卻失衡了。本來想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她的未來丈夫,可是居然失身給一個相識沒有兩天,近乎陌生的男人身上,這讓她覺得非常難以接受。因此她……   沒有回到俄羅斯,而是滿世界地遊玩!   「娜娜,爸爸的生日你都沒有回去,爸爸很生氣,後果將會很嚴重!」   波德耶娃坐正了身子,嚴肅地說道。   羅曼諾夫很生氣,這個庫爾琳娜她知道,要不然他也不會透過銀行,凍結她的資金,以至於讓她困在巴黎!她這幾日一直在想像爸爸為她的出走,一定像一頭北極熊在家裡咆哮發火,所以只敢給姊姊打電話求援。庫爾琳娜面前閃過一連串畫面,吐了一下舌頭,悄悄地問道:「波波,嚴重到什麼程度?」   「我看會關你緊閉!」   波德耶娃說道。   羅曼諾夫是俄羅斯波羅的海艦隊司令,他是一名大將,在家裡也很喜歡行軍法!   庫爾琳娜知道她爸爸的脾氣,儘管受寵愛,但卻是寵而不溺,小時候調皮,沒有少被關禁閉的時候「那會關我多久?」   庫爾琳娜對於家裡那黑屋子本能地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嗯,估計至少一周!」   波德耶德聽過父親當面咆哮過幾回,知道這一回不是「雷聲大雨聲小」的懲罰。   「要關一周啊?」   庫爾琳娜嚇得一侈嗦,臉色發白。   「我,我不回去了」「那可不成!」   波德耶娃勸道,「你在外面待的越久,爸爸越生氣,再不回去的話……」   波德耶娃突然像想起了什麼,看向妹妹的眼神灼灼,似乎要從妹妹身上瞧出什麼。   庫爾琳娜被她的神情嚇了一跳。「波波?」   「嗯?」   波德耶娃上下打量妹妹一眼,眼中若有所思。「娜娜,你莫非有事瞞著我?」   「哪有……」   庫爾琳娜臉色一緊,色厲內荏地回答。   「嗯,莫非你在外面找了情郎?」   波德耶娃根本不信她的話,自小她妹妹的反應就逃不過她的審視,接著追問。   「哪……」   「莫非你跟男人上床了?」   「哪有……」   庫爾琳娜嚇得站起來,波德耶娃的直覺也太厲害了吧!   「娜娜!」   波德耶娃拉住了要逃跑的妹妹,她根本就不想嚇這個妹妹,因為她可只有一個妹妹!「娜娜,你不要怕,其實就算你跟男人上床也沒有什麼!」   庫爾琳娜回過頭來,發現姊姊臉上的表情非常輕鬆,她猶豫地坐了下來。自小她就跟波德耶娃無話不談,她相信她的姊姊不會騙她。   看來庫爾琳娜是被哪個壞小子給騙了!波德耶娃心中可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她恨不得將那個壞小子殺死,她相信她父親聽到這消息,也肯定會這樣做的!噢,不止如此,父親會將那個壞小子剁碎了餵狗的:破壞了羅曼諾夫家族未來發展的大計,豈能不付出慘重的代價?   那個骯髒的壞小子,就只貪圖一時肉體之欲,竟然就將羅曼諾夫家族和留利克家族結盟的前景蒙上了一層陰影!   想像著父親的暴怒如雷!波德耶娃不得不替妹妹憂慮起來,問道:「那個小子是誰?」   「誰?」   庫爾琳娜不明白。   「就是跟你上床的那個小子啊!」   波德耶娃其實是個很有心計的女人,她笑道,「被姊姊看出來了,還想瞞住將那小子藏起來不見面?你藏得了他一時,可藏不了他一世!姊姊是為了你好,快把他的一切交代出來吧!」   庫爾琳娜臉色腓紅,她不做聲,沉默以對。她對於李如冰的一切都不甚瞭解,就算是瞭解,她也不想說。李如冰根本不是她中意的男人!庫爾琳娜中意的男人,是像她父親一樣,頂天立地,充滿男子氣概的男人,而不是李如冰這樣的男孩。嗯,在庫爾琳娜跟李如冰分手時,他還是一個男孩相。肉體的結合,將他從男孩變成了男人,但是真正變成男人,李如冰其實是從家門之變開始一點一點蛻變的。   「呀,還護著那個傢伙,看來他把我妹妹的心給偷走了l」波德耶娃會錯了意,她自以為是地分析起來。「我來猜猜:第一,這個傢伙應該很帥,不帥的話,我妹妹看不上他!更不會輕易地就跟他上了床!要讓老古板的妹妹情不自禁……嗯,那可得是相當有魅力的男人!」   「第二,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在那長白山結識的,妹妹你去長白山遊玩,之後就越來越少跟我通電話,所以應該是長白山結識的!那這個男人是中國人!」   「第三,這個男人沒有多少錢,要不妹妹你跟他私奔了幾個月後,不會就向家裡要錢……看來是個目前沒有伯樂賞識的傢伙。妹妹,那小子是做什麼的?繪畫的?唱歌的?……嗯,你的口風可真緊,居然不回答。中國人,中國人,嗯,真想像不出來,最擅長什麼,難道是商人?商人不像啊,商人應該有錢。還是……」   波德耶娃自問自答,一邊啾著妹妹的臉色,可惜彷彿經歷過風雨之後,妹妹比原來更會掩飾心事,竟然在她的「高明」猜測下不動聲色,只好心裡歎服「妹妹真是長大了」承認道,「這小子的職業暫時還猜不出來!」   「第四,這小子床上功夫了得,他一天要你幾回……」   「波波!」   庫爾琳娜一聽她越說越不堪了,她坐不住要站起來,卻被波德耶娃摟住了肩膀,掙了兩下沒有掙開。   波德耶娃之前是戲譫,這時臉色卻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正經起來:「娜娜,你聽我說,你維護那小子是怕爸爸宰了他,我理解!但是有一條你得記住,你千萬不能懷孕!」   「你一定要把持住了,再怎麼愛他、也千萬不能幫他生一個孩子出來!」   「尤其是在爸爸沒有同意之前!」   波德耶娃收起了笑臉,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顯然並不是在開玩笑,道:「你有這事,先不要回去!爸爸一時接受不了的,我先給你回去轉圜一下,說說好話!你不要想隨便找一個人來替,就能迫使爸爸同意你們不告而婚的事實!爸爸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他是遇強則強,遇弱更弱的人!不要想強迫他低頭,而是你要先低頭……」   見姊姊語重心長為自己謀算,庫爾琳娜心裡感動,她打斷了波德耶娃的好意,道:「姊姊,我跟你回去!」   「你現在不能回去!」   波德耶娃急了,原本羅曼諾夫為了庫爾琳娜的不回家,將手機也給關了而生氣,但僅僅是一時之氣,若是知道她與別人私結姻緣,而破壞他的大計,那他一時火起來,若失手掏出槍來,是會斃了庫爾琳娜的!   「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是貪玩不想回家!」   「哦?你是因為貪玩而不想回家?那……那那個傢伙在哪?他始亂終棄,無情的拋棄你了?……」   波德耶娃大驚,扳過妹妹的身子,對著她的眼睛,說道,「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   庫爾琳娜想若無其事地一笑,但是欲了很長日子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滾滾地湧了出來,她一頭撲進波德耶娃懷裡,痛哭失聲起來。波爾耶娃這下更是吃驚,也更心痛了,但她其實是個有心計的人,知道這時不能急,只能安慰。她一邊拍著妹妹的後背一邊安慰,半天才將庫爾琳娜的情緒安定下來。   再後來,庫爾琳娜才將她長白山一行的遭遇吞吞吐吐說了出來。 第八集 情仇亂 第七章   「這沒有什麼!」   波德耶娃嘴上安慰著,心裡卻恨不能將那個小子給揪出來切了雞巴!   羅曼諾夫家族的掌上明珠是那麼隨意就能玷污的嗎?   「傻娜娜,這有什麼啊?」   波德耶娃用叉子挑著,哦,她還不能熟練地用筷子,用叉子挑了一塊魚放在妹妹的碗中,笑道,「值得你想不開躲了大半年!娜娜,你的想法還停留在封建世紀!」   「波波……」   庫爾琳娜之前一直將這埋藏在心裡,現在吐出來也開懷不少,又羞又怒地瞋道。   「嗨,其實性,就是那一回事,挑開了就什麼也沒有了!身體是自己的,愛給誰就給誰!哦,美容學家說了,和諧的性生活能帶給女人嬌嫩的容顏和緊湊的肌膚,以及更加豐滿的胸脯!多做做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波德耶娃滿不在乎地說道,「再者,現代社會婚前跟人上床,那是法律也管不了的事」庫爾琳娜向來知道姊姊從十五歲就開放自己的身體,她已經開放了六年了,因而她的身體比自己發育得早,這是她早已宣土口的事情。   「那婚後呢?」   妹妹問。   「婚後,我嘛,肯定要找一兩個情人!」   姊姊豪放地說:「至於娜娜你嘛,看來是不可能將「紅杏出牆」掩飾得天衣無縫的,那麼還是守著你的丈夫從一而終,直至他老了,你就穿上黑葬衣守寡到死!」   (註:歐洲封建風俗,男人死後,女子要穿黑色的沒有一點花色的葬衣)「你才穿黑葬衣呢」「哦,看來你想比你未來丈夫早死啊?那可是讓姊姊失望了!哦,等你結婚後,我肯定會天天禱告上帝,讓你死在他後面的」「那你丈夫呢?」   「嗯,當然他要死在我前面!嗯,我們倆一起陪伴著,就像我們出生一樣,同一天死!」   「惜追……」   庫爾琳娜無言以對,一方面既對波德耶娃姊姊對她的情意而感動,另一方面又為她未來丈夫的命運感到傷心,有一個詛咒他早死的老婆,該是多麼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   雖然同一天出生,波德耶娃只比庫爾琳娜大兩個小時,但是從小兩人的性格還是不一樣。波德耶娃健談,作風大膽,而庫爾琳娜就文雅得多,也安靜得多。見庫爾琳娜不回答,波德耶娃裝作傷心了起來:「耶,你未來的丈夫還不知道在哪,現在就放在心上,比對姊姊的感情還好了」庫爾琳娜不服氣,她駁道:「才比我早出生一小時四十八分鐘,就口口聲聲姊姊,真是……」   「嘿嘿,早一秒鐘都是姊姊」波德耶娃挑起細細的眉毛,得意地就差沒有搖尾巴了。   「怎麼不服!我告訴你,你不要不服氣,我還有一個宏偉的計劃呢」「什麼宏偉的計劃?」   「就是,我們玩玩婚後換夫遊戲」「啊……什麼?」   「哎,我就是想比較一下哪個床上功夫好一點啦!我這些年一直在挑選床上高手做丈夫,肯定比你那位技術高超得多,其實我還是便宜娜娜你了」「波波,你,這也說得出來!」   庫爾琳娜知道她姊姊只是在開玩笑,但是還是羞赧得不得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就去搔她姊姊的胳肢窩。她知道,人只要不要臉天下就無敵,而她姊姊波德耶娃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用言語根本阻不住她的嘴。這一刻,她將心中的陰影完全給抹去了,又變成了以前無憂無慮的樣子。   「哎,將……你未來丈夫還沒影呢,……就這麼維護他……嗯,那就不換好了……」   庫爾琳娜收了手,沒有想到那只是波德耶娃緩兵之計,她飛快地站起身來,飛速地說道,「那我吃點虧,給你丈夫佔便宜好了」「啊?波波!」   庫爾琳娜先是一怔,隨即追了起來。   沒有想到被早有防備的波德耶娃一把抱住,然後在她耳邊說道:「我親愛的妹妹,好了,遊戲結束,晚餐結束,我們該出去兜風了!」   時問已過了九點半,中餐廳也要打烊關門了。李如冰和劉瑤吃完晚餐,又灌進了一壺玫瑰花茶,終於也熬不住了,他們已經等了兩個小時。   當下決定結帳回飯店!李如冰走在前面,好不容易招來了一輛出租車,剛準備上車,聽到後面不死心一步三回頭的劉瑤「咦」了一聲,隨即開始叫他的名字。李如冰回頭,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那輛林肯加長型房車不知從哪裡開了出來,正緩緩停向餐廳門口的階梯下方。   車來了肯定是接人,看來那人還沒有走,還在餐廳裡面。   李如冰大喜,跟司機說了一聲「對不起」之後,跟著劉瑤就回頭往餐廳方向跑。   果然,隨著餐廳的旋轉門一轉,先出來兩名黑衣保鏢,再接著就出來了一名黑衣女子,離了有幾十公尺的距離,李如冰還是一眼認出,沒有錯,那是庫爾琳娜!   庫爾琳娜換了髮型!   將高高盤起來的髮型放下來,就顯得年輕而有活力許多。   他跟劉瑤對視一眼,剛準備上前招呼。庫爾琳娜回頭,又出來一名「庫爾琳娜」這是那盤頭的「庫爾琳娜」兩人同時怔住了,哪個是「庫爾琳娜」庫爾琳娜跟波德耶娃並排走下階梯,向車子走去,那司機早已開了門,在前方守候。   就在她們要跨上車的時候,李如冰終於忍不住了,衝到面前來不及了,他失禮地在街上叫出了聲:「庫爾琳娜!」   他是想先叫了,試一試再說庫爾琳娜聽到有人用中文叫她,她抬起頭往回望去,在燈光略顯暗淡的地方,站著一男一女,其中那一個男人就是讓她刻骨銘心永世不忘的男人!   庫爾琳娜呆住了波德耶娃也同時回頭,她看到李如冰和劉瑤,馬上想起來她進餐廳之時,這一男一女彷彿也要進餐廳吃飯,而且也用中文呼喚了一聲「庫爾琳娜」當時她還準備問妹妹,她是不是在餐廳還約了一對情侶?如果她不來,是不是讓這對情侶幫她結帳付飯錢的呢!這一男一女當時手牽手,肩並肩,親密的樣子看上去就是情侶。   後來聽庫爾琳娜解說她的過去,又忙著笑話寬慰她,這對情侶也沒有找來,所以她完全忘記了這一回事。   沒想到這對情侶還守候在門口,看來還真是妹妹的朋友,波德耶娃笑著不忘提醒:「嘿,娜娜,招呼你朋友一起出去玩玩……」   沒有反應,波德耶娃回頭看著有如石像的妹妹,她一怔之後,就不明白了:「娜娜,你……」   她完全沒有想到面前的男人就是奪去妹妹貞潔的同一人!她還準備回去,就親自去長白山找那名護林員呢!而且李如冰身上的服裝,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她完全沒有將「窮小子」跟面前這人聯繫起來,更何況這小子身邊還有一個美女!   波德耶娃搖了一下庫爾琳娜,庫爾琳娜才回過神來。   之後波德耶娃瞠目結舌,她妹妹庫爾琳娜回神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身邊的保鏢的胸脯!   這是怎麼一回事?妹妹難道瘋了?   哦,不是摸胸脯,而是從西裝內口袋中掏出手槍,她家族的保鏢都是隨身帶槍的。   然後庫爾琳娜舉槍就射!   李如冰站在那兒,他一時沒有想清楚該怎麼開口,好像那呆住的女子就是庫爾琳娜,嗯,他確定就是庫爾琳娜了。他想組織自己的語言,卻發現無從組織起,因為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事。是要為之前的冒犯道歉,還是完全不解釋,學歐洲人聳聳肩「嗨哈囉」輕描淡寫帶過去?但似乎都不太適合,並且也難以啟齒。   他已經遇上了三名被他衝動之下奪去貞潔的女子:劉瑤是有郭庭在身邊,說得明白那事原本就怪不得他;而孟含菲有劉瑤幫忙,事情早已過去了,似乎現在對他還產生了一點情意;而蘇曼則彷彿光風霽月,對於那件事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跟他一見面就來了一場盤腸大戰……   這時他沒有想到庫爾琳娜出手了,她這一出手,就是一槍!   饒是李如冰服過糾龍內丹,應變反應力大長,也沒有做出躲閃的動作。但是那一槍沒有擊中他,而是打上了天。   另一名跟庫爾琳娜長得很像的女子救了他。   因為她推了庫爾琳娜一把!   波德耶娃沒有想到妹妹會當街舉槍殺人,情急之下,她狠狠地撞了妹妹一下!   而她庫爾琳娜看來挺恨這個人,一槍不中,轉手又開始瞄準!波德耶娃姊妹都跟父親學會射擊,從小到大已經打過上萬發子彈,槍法不說達到狙擊手那般彈無虛發,但是在百米之外,也能做到打某人的臉,不會偏到胸口的地步!而這個青年離得如此之近,這一彈下去,還能有命在嗎?波德耶娃情急之下,她是練過搏擊術的,啪地一掌擊在庫爾琳娜持槍的右手手腕上,庫爾琳娜突遭痛擊,忍受不住,啪地一聲手槍落地。   波德耶娃用腳一踩那把手槍,痛喝道:「娜娜,你瘋了?」   庫爾琳娜急道:「姊姊,我要殺了他」「哦,他又是誰?」   波德耶娃問。   庫爾琳娜開始不想提這個名字,她想跟其它三名保鏢要槍。但剛才是促不及防,一名保鏢被二小姐得手掏去了槍,現在沒有大小姐允許,那三名保鏢豈能再讓二小姐近身!   庫爾琳娜轉了一圈,那些保鏢身手都不錯,於是她只好交代:「他、他是李如冰!」   「哦?」   波德耶娃大感意外,回頭望向這個奪去她妹妹身子的壞小子。   這時,李如冰還站原地,沒有動彈。   波德耶娃上下打量了李如冰兩眼,老實說,現在的李如冰長得不錯,跟波德耶娃聽庫爾琳娜描述,而在腦海勾勒的那個「壞傢伙」是大相逕庭的。原本一聽是護林員,波德耶娃就想到遠東伐木工人的形象,羊皮襖,大鬍子,一到冬天就狂灌辣酒而嗆起來的酒糟鼻子……可是現在的這名年輕人,目似朗星,眉若遠山,鼻樑端正,唇紅齒白,而身體也是修長玉立,是個典型的東方美男子。最主要的,他身上的那套西裝應該是名牌,而他手問拎著大大小小的袋子,更是沒有幾十萬拉不下來的!   這就說明了兩點:第一,這個人不是妹妹嘴裡所說的窮小子,不僅不是,而且這個男人還是一個富一量;第二,這個人外貌上跟妹妹還挺相配,至少比起父親給妹妹安排的那一個,這一個看起來更適合。   波德耶娃是個很有識人眼光的人,她為羅曼諾夫家族網羅了不少人才,她掃了兩眼,就確定這個人跟妹妹所說的完全不一樣。   「姊姊,把槍給我!」   庫爾琳娜抓住波德耶娃的衣服,央求道。   「庫爾琳娜姊姊,你不能殺他」另一名女子開口了。   劉瑤在庫爾琳娜拔槍一剎那,完全是驚呆了。等到槍響,她臉色刷地一下變得蒼白,一個念頭衝到腦際,庫爾琳娜姊姊還是想殺如冰!手中的袋子一鬆,頭腦嗡地一下,劉瑤差一點昏過去。   等她回神過來,她第一反應就是衝到李如冰的身前,用身體擋住李如冰。儘管她不懂俄語,但是從眼神以及雙方的情態中,她推斷出庫爾琳娜好像還是想殺李如冰,而另一名跟庫爾琳娜長得很相像的女子彷彿能阻止她。   「庫爾琳娜姊姊,你聽我說,這是一場誤會,誤會啊……我們是被那個郭庭下了藥……其實李如冰也是受害者……」   劉瑤大聲喊道,她還想說,卻讓李如冰將她推到了一旁。原來劉瑤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庫爾琳娜射來的目光更加充滿了恨意。   李如冰明白,庫爾琳娜恨的是他,而不會涉及劉瑤,所以他將她推到了一旁。   「誤會,他會是受害者?」   庫爾琳娜感到恥辱,她這回彎下腰準備再去拾槍。   卻沒有想到她姊姊腳一挑,手一抄,就將這柄無聲手槍乾淨利落地挑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後她居然好整以暇地吹了一下槍上的灰,然後用漢語喝止了又上來的庫爾琳娜:「妹妹,將解決的權利交給姊姊,好嗎?」   庫爾琳娜看著姊姊臉上的微笑,怔住了。   「這位女士,這位先生,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庫爾琳娜的姊姊,波德耶娃。」   波德耶娃臉上的微笑讓李如冰比面對庫爾琳娜的槍口時還感到寒意,他剎那間有一種這是一條美女蛇的感覺,覺得自己就是一隻被盯住的青蛙,後背都開始發涼。   「波德耶娃小姐……」   劉瑤想衝到波德耶娃面前,卻被一名保鏢給攔住了。   「噓!」   波德耶娃將一根食指放在美麗的紅唇邊,做了一個噤言的動作,她微笑著說道:「女士,我不需要你開口。嗯,我對那天的事情毫無瞭解原委的興趣。最主要的是,我不想拖延時間,雖然巴黎的警察效率不高,但是我不想跟他們打交道l」她轉向李如冰,問道,「這位文明的先生,我只要求你說「是」還是「不是」請你作答,你究竟有沒有侵犯過我最親愛的妹妹?」   「……」   李如冰覺得無法回答。   「是還是不是?先生,莫非你只會索取快樂,而不敢承受責任和痛苦嗎?」   波德耶娃收斂了微笑,兩眼有如利刃。   「是!」   李如冰知道這一句話出口,將有不可預料的結果!對方有四名人高馬大的保鏢,而且有槍!但是他還是斬釘截鐵地作出了男子漢的回答。   「如冰,事實不是這麼簡單的……」   劉瑤大叫起來,她感覺到彷彿電影中才會出現的災難降臨到他們頭上。   孰料,那名叫波德耶娃的女子居然輕輕鼓了掌,劉瑤的話被打斷了,她心一鬆,也許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壞!   其實世上事情常常是好事沒有想像中好,而壞事卻一定比想像的更壞!   「很誠實很勇敢的人本來我是最欣賞你這種人,可惜你污辱的是我最最親愛的妹妹!」   那名女子冷笑著說道,「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我妹妹認為她受到了污辱,那麼那個人就要付出代價!嗯,不過你好像罪不致死」波德耶娃手一揮,用俄語冷冰冰地宣告了最終的審判:「羅德斯基,上去,把他的兩條腿都給我打斷了」隨後她又用中文重複了一遍。   「不」劉瑤還在苦苦求饒。   可是這打動不了庫爾琳娜的心,更動搖不了波德耶娃的意志,當然也不可能阻止那名叫羅德斯基的保鏢出場。劉瑤知道李如冰後來在香港也練過搏擊,但是李如冰從沒有展示過,她完全沒有信心。這名俄羅斯男子的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幾公分,比李如冰高了一個頭,而體形也非常健碩,跟他相比,李如冰就像站在熊面前的狼,實力完全不相襯。   只有李如冰沉著冷靜的動作給了劉瑤一丁點的信心,那一丁點不比指甲大,但是卻是維繫著她的希望。 第八集 情仇亂 第八章   李如冰將手中林林總總的提袋放在身後,然後站到一邊,腳下不丁不八地站著,而雙手握拳,顯然是不準備束手就範!誰聽到要被斷腿,都不會就範的。而那名保鏢彷彿也被李如冰有條不紊的動作帶來了一點壓力--中國功夫被李小龍的電影在世界人民面前渲染得很神秘,彷彿是個中國人就都有兩下子。尤其當保鏢看到李如冰拉開的架式,就知道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對付,可能要費點勁。本來他緩緩地逼近,就是想造成他的心理壓力,以氣勢壓迫讓李如冰恐懼,從而束手就擒。   可是這個傢伙一直表現得非常鎮定,那麼看來他是個練家子。中國功夫聽說都是巧勁,那麼我就來個以力破之。這名羅德斯基別看他是名靠拳頭吃飯的人物,其實還是非常聰明的,他一邊走,一邊調整自己的思路,並沒有將李如冰看得很簡單。   打定主意,他緩緩逼近李如冰,到了一公尺的距離,見李如冰還沒有動作,他猛然一記左勾拳,擊向李如冰的腦門。他的盤算是,李如冰應該會向右躲閃,而他順勢側身,一記踢腿!腿上功夫才是他真正的看家本領!   他準備一腿將他踢趴下!大小姐叫他斷了這個得罪二小姐的傢伙兩條腿,可是沒有說不允許他將他踢成內傷或者踢昏迷!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李如冰並沒有躲閃,而是右手如同閃電,叼住了他手腕,隨後就看李如冰不退反進,向前一縮身,就到了自己腋下,他只感到自己腰被抓了一下,隨即自己騰身而起,被人一個背摔,給啪咯一聲摔在了地上。   李如冰將羅德斯基摔倒在地,引來周圍一陣喝采聲。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周圍已聚攏了十幾個看熱鬧的人,這些拔槍、打鬥的場面,這些傢伙居然一點兒也不怕?真不知道這些外國人是怎麼一回事!   「庫爾琳娜,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   李如冰起身,準備解釋。可是背後一陣驚呼,他也顧不上再多說,一側身,一回頭,眼角餘光掃到被他摔在地上,應該一時動彈不得的羅德斯基居然彈跳了起來,起身之後,就以頭當槌,狠狠地撞來,來勢獰惡。   因距離太近,他此時已躲閃不及,被狠狠地撞上,幸虧李如冰已側身,才只撞在左肩,要不那頭撞在後心,不死也得吐血。饒是如此,他也不好過,李如冰打著旋完全控制不住身體。那羅德斯基得勢不饒人,他轉身掄起一拳,正掃在李如冰的腰間,李如冰撲通一聲倒地。   羅德斯基緊接著就是一腳,直蹬向李如冰的胸口,此時他估計已經忘掉了大小姐僅僅要斷李如冰兩條腿,而不是要他的命!他這一腳下去,不死也得肝膽破裂!   若是常人,自然躲不過去,可是李如冰自服用過糾龍內丹之後,日漸骨健精長,精神健旺!此時他的反應神經已是常人的數倍,力氣更是大有長進!此刻滾閃已是不及,只見李如冰雙掌合攏,齊力抓住他的腳,隨即用力一擰。   李如冰之前下手還留有餘地,此時臨死求活,自然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雙手之上,手勁不敢說倒牛擒虎,但是也有百般力氣,羅德斯基那條腿頓時就如同陷進了鋼籠裡動彈不得,還沒有等他做出第二反應,一股不可抗拒旋力傳來,一個趙起,單腿吃上一記,羅德斯基側倒在地,屁股跟石頭路面酣暢淋漓地接了個吻。   羅德斯基無比狼狽,但是他唯命是從,並沒有放棄,翻身欲起,卻有一股巨痛錐心地傳來,差一點要了他的命。被李如冰放開的那條腿如中雷極一般,斷裂的撕痛!   饒是他抗擊打忍受痛苦的能力很強,但是也抱著腿揉搓著,一時起不來。   李如冰翻滾開去,然後他亦是雙腿蹬地,翻身站起。這是中國影視上屢見不鮮的「鯉魚打挺」功夫,不僅要腿勁,更要考究腰腹有力,周圍的人又是一陣喝采聲!   就連劉瑤也看直了眼,此時她完全沒有之前六神無主的樣子。   李如冰正面對著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他還沒有放棄表白自己「清白」的打算,可惜那波德耶娃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只見波德耶娃一揮手,另外三名保鏢分三面分進合擊圍了上來。   「還真是把自己往死裡逼啊」李如冰心裡也是火氣見長。他決定不再躲閃,而是奮起還擊。李如冰學過搏擊,曾經千中選一,最終脫穎而出,被選中當上孟德人的貼身保鏢,自然搏擊技術非常的好。然而自從他開創中玉集團以來,李如冰就很少練習,一方面是沒有時間,另一方面是劉瑤的到來,讓他沉迷於二人世界,自然也就「睡覺睡到自然醒」「君王從此懶早朝」了。   搏擊的技巧李如冰疏了一些,但是他這段夜夜笙歌的生活,卻給他帶來另一項好處,就是體能的增長。糾龍內丹雖然被他吞下去,但那是囫圖吞棗的服用,其中大部分的精華並沒有被他完全吸收,只是被身體貯藏在臟腑中。而正是由於他不問斷地「熱身運動」全身的血液經常性沸騰,才讓藏於臟腑中的糾龍內丹精華,一點一點與他自身血液融合貫通,也暗中滋長他身體內各器官機能、增強他的身體。   剛才雙手生生摔倒羅德斯基就是例子,李如冰瞬間集中強韌無比的肌肉、骨骼、反射神經,迸發出無倫的強大力量。即使大力如俄羅斯男人,即使以手敵腿,憑著一股蠻力,他也成功打倒對方。若說與過去相比,此時李如冰的身體機能比過去增幅了十倍都不止,他一旦調動起身體,他這副身體就堪比「人狼」過去神話傳說中才存在的不死怪物!   中國搏擊除了技巧,還講究人的敏捷度,有一個形容詞,常用來形容武林高手,便是「眼捷手快」糾龍內丹加速融合,帶給李如冰的還不僅僅是加強了他的肌肉、骨骼,還增強了他的反應神經,大大增加了他的敏捷l--他的敏捷增幅有過去的兩倍,這樣一來,他的搏擊術非但沒有弱化,反而有所提高!   只是李如冰自己沒有感覺,他的心理反而認為自己長時間不練,功夫已經減退了!搏擊老師就是如此告誡他的,拳不離手,曲不留口,不進則退,不練則廢!李如冰此時打量著三方來人,決定不纏鬥,要不擊則已,一擊則中才行。   不能等他們將自己圍起來,那樣雙拳可是難敵六手!李如冰主動出擊,向正前方狠狠一記直拳,攻擊胸口。自從他擊敗羅德斯基之後,餘下的三名保鏢就對李如冰的實力有所提防,甚至有點顧忌:要知道,他們這四名保鏢,其實是各有所長,但是比鬥下來,卻是不相上下的,甚至羅德斯基在四人當中,還是綜合實力最強的!而他卻兩次被李如冰打敗,第一次被李如冰背摔,那是技巧;但是第二下用手將羅德斯基抱腿摔倒,那可是需要力量。   力量比技巧,更讓人畏懼!   而西方的鬥士都是崇拜力量的!   這些保鏢們都是精挑細選的好手,他們的眼力自然比外行人老道。剛才李如冰是硬憑著雙手將羅德斯基抱小腿摔倒,完全沒有技巧,僅僅是一股蠻力,就將人劈得摔倒,這需要多麼恐怖的力量?他們自問沒有這麼大的力量,而面前斯文有禮的面孔下,竟然是恐怖的「怪力男」當保鏢第一需要的就是眼力,能在人群中判斷出危險分子和非危險分子!而他們不得不承認,李如冰一眼看上去,是很尋常的人物,根本沒有危害性。   但是此時心中不能不凜然生威,這個人有著與外表不相稱的危臉性!   他們在心目中,已經將李如冰定位於「怪力男」而判斷出李如冰力氣很大,雙手硬生生就能將首席保鏢給摔倒,如今這一拳擊來,那拳裡面的殺傷力會有多大?   其它的人還沒有感覺,當面的那人就已能感覺到刮起的拳風!   那人臉色一變,毫不懷疑這一記重拳下去,自己不立傷當場,也得飛起來,就跟乃羅德斯基一樣!他當然不敢以身嘗試,他也沒有用手試圖招架的意思,而是直接往旁一閃,明智選擇「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掌」方式,做游擊戰。他們有三個人,游擊戰是最好的方式,累也累死他!這人心中自有盤算,他反手還擊一記勾拳。   然而令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李如冰迎面一擊竟然是虛招,沒有打完,就變招撒回。李如冰的目標根本不是他,他身體半轉,竟然學著羅德斯基,一頭槌撞左側另一名保鏢。那人正看到李如冰攻擊正前方的兄弟,以為有機可趁,他向前跪來,準備從側面攻擊。   卻不巧正中李如冰下懷,被李如冰狠狠地一槌撞上胸口,頓時身體騰空而起,飛出半公尺外,四腳朝天屁股朝地「雁落平沙式」摔在地上,胸口的骨頭和脊椎的尾骨都傳來一陣斷裂般的巨痛,兩痛碎然襲來,他眼前一黑,乾脆利落就此昏迷過去。而李如冰得手一人之後,他看也不看,返身迎擊背後來襲的那一名四人中最矮也略胖的那名保鏢,這名保鏢是反應最快的,他用腿蹬來,顯然準備一招制敵。   此時的李如冰全身已經活動開來,在那名保鏢踢來的瞬間,他的還擊亦是一等一的快,不,應該說是神速,後發先至,也是以腿還腿,兩條腿在空中「砰砰」撞擊在一起。由於沒有收勁,兩人都將全身的力氣集中到了一起,這一下實力的高下立判--只聽「喀擦」一聲,竟然有人腿骨斷裂的聲音傳來。   身影分開,兩人同時彎腰抱腿。劉瑤大驚,剛想上前察看,卻見李如冰又穩穩地站了起來,她大舒了一口氣。她的心神全集中在李如冰的身上,見他彷彿無事般大感欣慰。可這時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劉瑤和那些圍觀的人回頭,卻見那名保鏢坐在地上,臉色蒼白,而額頭冷汗滾滾而下。   疼痛都具有一定延遲性,斷腿的巨痛沒有將這名保鏢擊昏過去,已是說明這人具有很強的忍耐力。   然而那傢伙卻寧願上帝垂憐,讓他昏過去,他眼淚都流下來了:「媽媽,我的腿、我的腿……」   沒有人理睬他,戰鬥還在繼續!碩果僅存的那名保鏢現在有點畏懼了,他拉開的架式變成了守勢。見他畏畏縮縮地不敢上前,已構不成威脅,李如冰再次將面孔望向波德耶娃,只是在兩傷一昏的情況下,那張漂亮的臉蛋仍然毫無放鬆的表情,李如冰剛覺得此女絕情,卻再次聽到有人驚呼,他大感不妙,剛想做出閃躲動作,咽喉卻被一人用肘部狠狠地鎖住。   「羅德斯基」李如冰心中雪亮,我怎麼忘了他?他應該是恢復了。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那羅德斯基閃電般偷襲得手,一鎖之後,就是向後回勒,李如冰透不過氣來,頸部的血往頭上湧,而心臟跳得厲害,更為可慮的是,另一名保鏢之前畏縮的架式完全是個假象,估計是在跟羅德斯基配合,騙自己上當。   而見羅德斯基得手,他豈有不上之理?他面目猙獰起來,窮凶極惡地向前衝來!他的雙眼露出野獸的光芒,盯著李如冰的胸口,李如冰判斷出他肯定將自己當成他練拳的沙袋,不擊昏或讓自己內傷之前,肯定絕不罷手的。   而這兩人配合地如此有默契,以前肯定沒有少佈局對付一些難以對付的傢伙!   可惜李如冰並不打算接受被他們痛打的下場。他被羅德斯基勒住了脖子,無法動彈,但是並不是全無反抗之力,他也不是束手就範的主。   他的底限是被庫爾琳娜罵幾句,再慘一點,就是被她打兩記耳光!電視電影中常常是如此演的,而他在那時,實際上是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霸佔了她的身體!……因而,如果庫爾琳娜打他,他認為是理所當然!   可在耳光之上的懲罰,他就不能接受了!   斷腿乃至生命,那更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那名保鏢來得好快,轉眼就是兩拳打在李如冰的胸口!   李如冰此時的肉體足以媲美超人!擁有的忍耐力超人,因他在接受搏擊特訓時,受過忍受痛苦的訓練!   被人打,其實有時就是讓對方露出破綻!   李如冰腦中想起教練的話,他現在身處被動,當然本能地讓這傢伙先近身來,……啾了個空隙,他飛起一腳就踢在那傢伙的下體處!他這一腿踢出的速度瞬間達到二百公里吧!李如冰原先在訓練館裡,他出腿的速度就達到一百七八十公里,是館裡第一高手。   這一踢只要速度,而力量並不需要太重視!   因為他踢的是下體,那裡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這可是要命的部位,身為男人,李如冰根本不想打這裡,可是現在情勢不由人,他也只好事急從權了,結果便是那名保鏢連哼都沒有哼就眼睛翻白,昏了過去。   不會踢得縮進去了?或者踢爆了吧?李如冰不禁在心中替這傢伙道歉一聲!   他再次擊昏了一人,但是日子卻越發不好過了。醫學上說,大腦缺血、缺氧四到六分鐘左右就會腦細胞死亡,而此時僅僅一分鐘左右,李如冰就感覺到太陽穴上的筋不停地跳,噢,那是痙攣的感覺,彷彿就要爆開。這是一種極為難得的體驗,李如冰從所未嘗,而背後那個該死的傢伙還在使命地勒,似乎不將李如冰卡死不干休!李如冰用頭往後撞去,正好撞在他的下巴處,這傢伙比李如冰高半個頭,身體貼在一起,正好撞擊!那傢伙應該很痛,可是李如冰接二連三地撞,那人硬生生忍受,那手肘如同鐵勒了一般,竟然一點也不鬆動,李如冰的雙手死命的冊,都耕不開他雙手合力的「鎖喉」技。   彷彿有位科學家說過:神經總是比思想快!   而李如冰之前的搏擊,都是下意識的反應,幾乎都是仗著超人的敏捷和出眾的體力而完成的。此時他的臉由紅變紫,而大腦暈暈沉沉,腦中卻浮起他久違的搏擊術來,彷彿香港那個中國師傅教授過對付「鎖喉術」的技巧!   中國人才是技巧的巔峰!   當他思考到這一點的時候,本能已經命令身體條件反應一般做出了動作,猛地一腳踩在身後羅德斯基的腳上,而他的身體接著下彎,抓住對方的雙手上移,變成抓住他的胳臂,接連幾個動作一氣呵成,羅德斯基就如同大面袋一般,被摔在李如冰的身前。   李如冰的絕地反擊,又招來周圍的人一陣喝采。   解脫開來的李如冰大口大口地喘氣,此時,他覺得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能自由地呼吸空氣了焦急萬分的劉瑤驚喜激動不已,一口氣衝到他的身前,她一直提心吊膽,此時終於鬆了一口氣。兩人相擁,抬起頭來,卻發現一支烏洞洞地槍口正對著他們。   槍身握在波德耶娃的手上,她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李如冰識相地舉起了雙手。   「這位先生,你幹得真漂亮!早知道你有這樣的身手,我直接用槍打斷你的腿好了I·」「不」劉瑤嚇得趕緊護在李如冰身前,她的臉色已經變得接近於透明:「波德耶娃小姐,你應該聽我解釋……」   「小姐,我不聽解釋。請你讓開,我的子彈可不長眼睛」付甲調;不二,開卻膠翱間項眾汗F岡?二二說著,一發子彈就擊打在劉瑤的腳前,嚇得李如冰趕緊將劉瑤拉到身後。而四周的巴黎人竟然激動起來,彷彿他們希望看到流血場面。「好樣的,先生!為你的表現給你一次機會,或者你來打倒我,或者你轉身逃跑,看看是不是能逃得掉!」   波德耶娃如同女王一般露出微笑,她停頓了一下,以緩衝給人思考的時間:「我給你十秒鐘的準備時間」在波德耶娃話音剛落一剎那,只見李如冰幾乎沒有猶豫,他背起劉瑤,如同出閘的猛虎,噢,他沒有翻身而逃,而是向著波德耶娃突襲了過來。   長街數百公尺才拐個彎,而距波德耶娃卻不足百公尺的距離!   打倒她,跟逃跑,這是傻子也會做的選擇題!   只不過李如冰的判斷僅僅花了不到五十分之一秒的時問,這幾乎是從來沒有人達到的決斷速度!   選擇打倒波德耶娃真的更容易嗎? 第八集 情仇亂 第九章   庫爾琳娜她用看死人的眼睛看著李如冰,心中卻毫無恥辱得雪前的快感。   只有她知道姊姊波德耶娃的底細,她不過是在玩貓捉老鼠的前戲,姊姊向來喜歡這樣玩。她在名流上層的宴會裡面,有著「玩弄心靈的魔女」稱號。李如冰如果轉身逃的話,長街上還在營業的餐廳已經寥寥無幾,因此無法躲進去,但是一路上,雕像、花池、燈柱等障礙物比比皆是,只要藉著躲一下,其實不失為逃出生天的機會,再不濟,也只是斷了兩腿!   與之相比,迎面而上,想打倒姊姊,卻是一條死路!   姊姊身邊不只有四名保鏢,其實她身邊一直都高手林立,而其中絕頂的高手是那名貌不驚人的司機!就連羅德斯基等四人也不知道,他們加在一起,也抵不過司機一根手指頭!庫爾琳娜不知道這名司機的真名,只知道父親管他叫「開膛手尤里」而有一次在山上,她曾經見過「尤里」居然空手打死了一頭白熊!   這尤里平時是絕不出手的,他直接受命於父親!父親因為姊姊的性格經常「玩火」所以才派了這樣一名保鏢給姊姊,而他受到的命令是「毫髮無損地保護大小姐」當時,庫爾琳娜還很嫉妒姊姊得到這麼一名好保鏢,可是在看到尤里出手之後,庫爾琳娜不嫉妒了,因為尤里一出手,手下沒有活口,向來就只有死人!他自己說,他是一名好殺手,而不是一名稱職的保鏢!看到尤里殺人後的冷酷無情,就連膽大的姊姊波德耶娃,後來也不敢輕易讓尤里出手了。   「開膛手尤里」而這一次,波德耶娃姊姊實際上是替自己出手,要李如冰的命了!   她讓自己將「解決的權利」交給她,原來是布下了一個騙局----讓李如冰自蹈死路,這還是他自己選擇的!   斷腿在明,死亡在暗!   庫爾琳娜瞧著比她早兩個小時出生的波德耶娃,感覺她的心計真的很厲害!姊姊苦心替她洗刷恥辱,庫爾琳娜心中卻毫無快感,只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庫爾琳娜,她在這大半年裡,每天都在心裡恨李如冰,都在心頭紮李如冰的小人偶!而今日不期而遇李如冰,震驚之後,她選擇直接復仇,要一槍打死他,方消自己的恥辱!可是事情百轉千折發展下來,她心態竟然不那麼想殺他了,或者是給這個可惡的傢伙一點折磨才更稱她的心意!   因而姊姊派出四名保鏢時,庫爾琳娜沒有阻止,看到李如冰被揍一頓,這也不錯!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李如冰竟然脫胎換骨、生龍活虎地擊敗姊姊的保鏢,這讓她對李如冰正視起來!一直以來,她都沒有正視過李如冰!彷彿看上去,李如冰跟以前的李如冰大不相同,他的身上多了一種魅力!   庫爾琳娜突然覺得心不痛了,而面前的李如冰似乎也不再那麼可恨了,似乎形象開始改變,變得高大起來!   而當她看到劉瑤跟李如冰相擁的時候,她又恨不得殺人了!   不過不是殺李如冰,而是有點想殺劉瑤了!   也許姊姊是殘忍的!   庫爾琳娜看到司機尤里果然上前一步,站在波德耶娃身前半步。   而庫爾琳娜更看到姊姊一邊數著「十、九、八……」   一邊卻毫無準備開槍出手的意思,她還跟自己擠了擠俏皮的眼睛。   庫爾琳娜開始有一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庫爾琳娜呆住了,事態彷彿不受她控制了!   而李如冰卻在突諷猛進,他不知道他自己是在向死神投懷送抱,他只知道要盡快選縮短近五十米的距離,誰知道什麼時候那名叫做波德耶娃的女子又會變花樣了?槍可是握在她的手中,李如冰知道自己再快也快不過槍!「七、六、五……」   波德耶娃舌尖在濡濕的唇邊轉了一圈,她的笑容更燦爛了。   「真快啊!」   這種讚賞當然是出自波德耶娃的嘴中,她一直好整以暇地掌控著全局。李如冰的速度的確非常快,即使背了一個人他的速度也不見稍減。原本以為他背著劉瑤,只是傻子的舉動,可是現在波德耶娃心裡已經嘲笑不出來,她眼前彷彿看到了一頭獵豹!是的,那種速度的確不輸於獵豹,比起世界頂級的運動員也毫不遜色。   波德耶娃能夠感受得到在那全棉的布料下,掩藏著擁有無窮活力的運動細胞的完美軀體,而這副軀體一旦開動起來,又是怎樣的讓人目迷心醉魂消魄散!嗯,那張東方人才有的精緻面孔,還有那一點也看不出肥膩的軀體,與其說是獵豹,不如說是謫落凡塵的太陽神!波德耶娃剎那間有點失神了,妹妹庫爾琳娜為什麼沒有被他迷住,反而要殺了他?   這種人才是我見猶憐啊!   就算是被他強姦了,以他驚人的體力,給庫爾琳娜帶來的也只能是愉悅和享受,而不可能是痛苦和恥辱啊!波德耶娃瞬間即逝一個想法,嗯,看來庫爾琳娜還是初經人事,不知道大多數漂亮臉蛋的帥小子是銀槍蠟槍頭,除了調情之外,真正辦起事來是味同嚼蠟,讓人頹喪!越奔越近,李如冰濃密的黑髮隨風飄揚,而全力奔馳的身體驚人的美麗,帶給波德耶娃一種異常刺激的感受--那一刻,她臉頰湧出風情萬種的潮紅,似乎要喪失意識,眼睛不由自主的想閉上,莫名顫慄的電流在她身上然旋奔湧,等待著,等待著被李如冰的魔手觸及她的身體,在那一剎那,會達到眩暈至幸福的高潮吧?   波德耶娃竟然忘記了她原先是要殺死他的!   佈局殺死李如冰。   而庫爾琳娜沒有忘記,而她看到她前面的尤里叔叔也沒有忘記,他已經把拳頭緊緊地捏了起來!--就等著迎面給李如冰一拳!庫爾琳娜知道那一拳能夠打死一頭奔牛!   他曾經就是這樣在她們姊妹倆面前,硬生生三拳打死了一頭白熊!   快了,快了,李如冰就快奔到面前了。庫爾琳娜有點心痛,她眼前彷彿看見一個人頭爆炸開來的樣子,那應該會非常華麗吧?   李如冰撲到了林肯房車旁,離她們姊姊不到一公尺,而離尤里叔叔只有半公尺,而司機尤里微微躬下了背,那是一種要出手前的姿勢!庫爾琳娜心臟都要跳出喉嚨,她突然想大喝「停」她突然知道,她不想他死!她想要他好好活著!但是她的眼角餘光告訴她,她已經來不及喝止了!她張口時已經遲了,尤里已經出手了。他一隻拳頭在她眼中放大!越來越放大!不只庫爾琳娜,就連走神的波德耶娃也才如夢初醒,她也倒吸一口冷氣,隨即用手掩住了紅唇!   來不及了,尤里出手向來不落空!   然而!   面對那一隻意外的拳頭,李如冰的前行身影猛然往旁一甩。他展現了一種從衝刺到靜止再到變換方向的完美技巧,隨後又加速,李如冰竟然避過了那守候在那裡的一拳,而後,竟然兩個人一起衝進了林肯房車中!接波德耶娃的加長型林肯房車門是開著的,而車子也沒有熄火!   沒有響起骨頭碎裂的聲音,也沒有響起慘叫,傳到波德耶娃、庫爾琳娜兩姊妹耳朵裡的是「砰」一聲,車門關閉的聲音!而等她們回神,就看到那輛林肯房車就像一道銀色的子彈一般射了出去!   「居然讓他逃了!」   波德耶娃舉起手槍就要射擊,可是一旁的庫爾琳娜抓住了她的手,她看著姊姊的眼睛,說道:「波波,那是我們的車子,而且還是改裝過的防彈車!」   「咻!」   波德耶娃舉槍朝天上射擊了一槍,然後氣不過地回過頭來,朝尤里喝道:「你為什麼不欄住他?」   此時彷彿尤里只是一名司機,他的語氣很恭敬而且平淡地道:「大小姐,職業保鏢都打不過他,我怎麼欄得住他?」   聽到這個回答,波德耶娃滿臉的憤怒瞬間消逝得乾乾淨淨,彷彿就從來沒有出現在臉上過一樣。   而庫爾琳娜從驚心動魄中回過神來,正好將波德耶娃的變臉術盡收眼底,她有點不認識這個只比她大兩個小時的姊姊了。   「娜娜,似乎那小子跟你說的大不一樣!」   波德耶娃注視著林肯房車從眼前縮小,到最後消失不見,之後喃喃說道。   「嗯,我也不知道!」   庫爾琳娜也想不出是什麼樣的原因,讓李如冰前後判若兩人,落差如此之大。只是她比波德耶娃更細心,她用手指著躺了一地的保鏢,提醒道:「他們……」   「廢物!死了活該!」   波德耶娃彷彿歷史上「血腥瑪麗」的附體,她的臉上一點也沒有同情之色,有的只是對無能手下的憤怒和唾棄。隨後波德耶娃看了李如冰他們留下來的袋子,她彷彿想到了什麼,笑容又變得嫵媚起來。   而保鏢中唯有羅德斯基恢復過來,此時他一臉猙獰,對著十幾名圍觀的人用英語咆哮道:「走開!我們不是演員,沒有義務讓你們看戲!」   李如冰細細品味著林肯房車異常舒適的駕駛樂趣:「嗯!還是好車好啊,駕駛起來得心應手……喔!車子就跟魚在水裡游一樣,幾乎沒有任何晃動!」   「真的是非常舒適唉!比趙強他的保時捷感覺還好上幾倍!」   劉瑤從後座上爬到前座,將一雙崇拜者的眼睛,望向這個正集中注思力開車的男子,一邊說道,「如冰……方才真的好驚險喔!」   劉瑤腦中一直在回味之前的那一幕,比看一部好萊塢影片還要刺激!被人用槍指著是人生難得的體驗,而李如冰幾下乾淨利落的打鬥,更是讓她蕩氣迥腸!而最讓她從心裡歎服,以至於昇華成濃濃愛意的是,李如冰從頭至尾的從容不迫,彷彿他早就謀定而後動,就連最後的逃跑都那麼的帥,那麼的瀟灑……   而在這過程,劉瑤沒有想到,其實她自己一開始都很安全,沒有人對付她,她本來是不必一起逃跑的!而跟著李如冰一起逃的話,若稍有差池,就可能受傷乃至送命!她沒有意識到,然而就連李如冰也沒有意識到,原來他們兩個人已經二位一體,彼此將對方當成不可割捨的另一半!   李如冰要逃,下意識地背上了劉瑤;而劉瑤也沒有意識到,她其實是可以從容地走開,沒有人會阻止她!   而在庫爾琳娜的印象中,她劉瑤是一起受辱的夥伴,雖然不樂見她,但也不會特別為難她!   「嗯!其實,也不算太驚險!」   李如冰轉過頭來,朝劉瑤微笑了一下,說了一個劉瑤意想不到的問題,「那個波德耶娃並不想當真廢了我的腿!她只是貓捉老鼠般戲弄我們……」   「僅僅是一場戲弄?四名保鏢出手……還荷槍實彈?」   劉瑤感到難以置信,她的心到現在還坪坪直跳,沒能完全恢復呢。若不是李如冰在開車,她就要像小貓一樣趴到李如冰的懷中!   李如冰卻已氣定神閒,除了身上的西裝有點髒皺之外,彷彿就是個翩翩美男子。   他從後視鏡中瞥見劉瑤黑漆般的眸子溜圓,知道此時她還驚魂未定,閒情逸致地分析道:「如果波德耶娃當真想要我的雙腿,她就不會一個接一個的讓人出手……這是「添油式」戰術。而是會……用槍威脅我,然後再叫人敲斷我的腿,這樣做才是最安全和可靠的辦法!可是她先是讓一名保鏢失手,又讓保鏢一起上……最後又提出一個雙項選擇……而沒有真的開槍……那其實是變相地讓我逃走!」   「你這麼一說,彷彿她就是逼你開她的車走……我也想通了,真的跟你說的一樣呢!」   劉瑤也是冰雪聰明的人,之前是關心則亂,此時她在頭腦中將前後因果想了一下。   「找到人了?」   庫爾琳娜一夜睡得不太好,她總是夢到被侵犯的那一幕,而與以往那種屈辱、痛苦、憤怒交織的感覺不一樣,這一回她竟然有一種渴望,用一句中國的詞來形容,她在夢裡的表現竟是「欲拒還迎」醒來之後,庫爾琳娜覺得自己簡直沒有臉見人了,她居然在夢裡愛上強姦自己的男人?   庫爾琳娜搖了搖頭,將這個荒謬到恐怖的想法極力從心中剔除,但是那個活力陽光的形象總是陰魂不散地飄到她的面前,揮之不去!庫爾琳娜不敢再坐在那兒了,她怕自己得了花癡病,於是起身下樓,在樓梯拐彎處,聽到姊姊在樓下大廳詢問著什麼人。她知道昨天一回來,姊姊就將手下派出去找車,及調查李如冰和劉瑤底細,看來經過一夜後,有了結果。她心中一動,走下了樓。   「二小姐早!二是一名庫爾琳娜叫不上名字的青年,見她下來打了招呼,停止了原先的報告。   波德耶娃向庫爾琳娜微笑了一下,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識相的傢伙:「二小姐不是外人,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讓她知道,不必瞞著她,繼續!」   錯了人?昨天晚上的那個人是超級運動員,噢,他昨晚表現的速度、力量、敏捷,無一不是世界最頂尖田徑運動員的水平!哪是你所說的護林員?世界上如果有哪個國家有用這種人去當護林員的話,那這個國家也太奢侈了!尤其是中國,受於人種的先天不足,在田徑方面沒有什麼天才……」   「波波……」   庫爾琳娜道。   「噢,娜娜不要急,這只是玩笑!我不信你,我還信誰?」   波德耶娃安撫著妹妹說道。   「我相信這個中國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壞傢伙!他也沒有否認,自然一切都是真的。現在我很好奇,是什麼原因,讓一個護林員變成了一個超級賽亞人?一個窮小子變成了有錢人?一個相貌平平的人變成了美男子?……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波德耶娃眼中閃過激動的色彩,說道,「不管怎麼說,李如冰這個中國人,目前是一個讓人著迷的小伙子!」   「妹妹,難道你不再考慮考慮,將他視為情人的考慮對像?」   「不考慮!」   庫爾琳娜猶豫了一下,回答道。這其中停頓的時問自然瞞不過自小一起長大的波德耶娃,可是她也沒有褐破她的打算。因為,她們的父親羅曼諾夫大將對兩個女兒都有婚姻的安排,而庫爾琳娜尤其不可能有外遇,她要聯姻的對象可不是一般的家族!   而是比羅曼諾夫家族歷史更古老、血統更純正的留利克家族!   就連波德耶娃不重視貞節,但為了妹妹婚後的幸福考慮,都想建議妹妹去做一下處女膜修復手術!   羅曼諾夫對庫爾琳娜連他的生日都不回來的行為很生氣,但是他應該也很高興,原本他對庫爾琳娜走上體壇,成為體壇美女,受到廣告界的寵愛而頻頻上電視鏡頭,為此羅曼諾夫是很不高興的。以帝室遺脈正統傳人自居的羅曼諾夫家族,是應該深居簡出不能跟「下等平民」過多親近的。家族像孔雀愛惜羽毛一樣愛惜自己的名譽。而庫爾琳娜想做時尚女郎,出現在大眾視野中,那麼不可避免地,她就會有負面新聞出現,那樣羅曼諾夫大將會很難做人的。   一方面,他很寵愛自己的女兒,想隨女兒的天性發展;但另外一方面,他又不得不面對家族內部成員的壓力!   因而,之前幾個月,羅曼諾夫大將與其說是放縱自己的女兒在外面任性地遊玩,聊倒不如說,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女兒這樣也算是淡出了娛樂圈!而一個正當走紅的明星,消聲匿跡一段時問後,肯定會人氣大跌!最終淪落成為過氣的明星,這樣,自然新聞價值會大為減少,也沒有人願意再編造她的負面新聞。   從今以後,羅曼諾夫大將不用再老盯著每一個,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女兒名聲的「狗仔」了。   波德耶娃一半猜測一半地相信,父親對於妹妹的出走,是不像表面上那麼生氣的。   至少求情一下,八成以上的可能性是會放過妹妹的!   可是出了被人奪去貞操這件事,波德耶娃就覺得事情很難料了。   她還沒有敢告訴父親這一件事,如果直截了當地告訴他的話,肯定庫爾琳娜妹妹就不只關禁閉了,還會受到皮肉之苦!羅曼諾夫大將體罰他的手下是很有名的,他是個遵循傳統的人,也將之當成維繫軍紀的方法,因此在家中也推行的。不像庫爾琳娜乖巧,波德耶娃自小調皮,屁股是沒有少吃「牛皮炒肉片」的時候!   這方法就是用牛皮做的鞭子抽屁股!   而庫爾琳娜,父親從沒有打過她。   庫爾琳娜的事情,波德耶娃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告訴她父親?   如果要告訴父親,該用什麼樣的方式?   不告訴他,怎麼能把所有的蛛絲馬跡給消除得乾乾淨淨?不讓父親的人看出一點端倪!   波德耶娃知道羅曼諾夫上將的間諜情報網是很厲害的,幾乎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可惜這些情況庫爾琳娜大都還不知情,她不知道她這一回去,就會被安排去相親!   嗯,對方已經擁有她的照片以及錄像記錄,對她很滿意;不知道庫爾琳娜滿意不滿意對方,其實也談不上滿意不滿意,實際上只要不是明顯的厭惡,這樁婚事就將不以本人的意志為考慮而被定下來。   因為這是一樁政治婚姻! 第八集 情仇亂 第十章   波德耶娃小時候就比庫爾琳娜聰明,知道生活在她們家族幸與不幸是見仁見智的事情!   若說幸運的話,得到華麗的衣服、昂貴的珠寶、鮮美的食物、上流的教育……也就是說物質方面是可以享受生活樂趣的;精神方面,也能大開眼界,絕對不會像下層人一樣整日為了生計而奔波,不會忙碌終生,臨死的時候還對這個世界有的東西還聞所未聞,懵懂愚昧中就度完了一生。   若說不幸的話,是在感情方面,也就是愛情方面,生在羅曼諾夫家族,她們在愛情方面是不折不扣的乞討貧者。   這是所有富一量的通病。   富豪的婚姻,尤其是傳承悠久的貴族,婚姻基本上都沒有愛情,都是基於政治需求或者經濟利益上的結合!幾乎沒有例外!高貴如黛安娜王妃,亦沒有能得到愛情。   像奧地利西茵公主,也只是限於電影中的幸福愛情,實際上的西西公主,是非常不幸的!   而世上的對象如溫莎公爵?那是一種幸運,千中無一的幸運!   波德耶娃聰明地選擇了放蕩不羈,這樣,她雖得不到愛情,至少她主動享受了生活!波德耶娃很聰明地將對庫爾琳娜的憂慮潛藏在深邃的眼眸中,現在她所要做的是盡可能地幫助妹妹,以及將妹妹完好地帶回俄羅斯,其它的事情得酌情辦理。波德耶德很快就下了決斷。   她正在考慮著,管家便進來通報,說是另一名小姐的手下來報告收穫了。庫爾琳娜望了波德耶娃一眼,她知道跟她不一樣,姊姊手底下有一大群手下幫她做事。她從學校畢業之後,就走演藝路線,而姊姊卻是在一直幫助爸爸處理家族的生意。羅曼諾夫家族可是俄羅斯武器進出口的大商家,無論在白道和黑道來說,都是大「商家」「也許他帶來了好消息I·」波德耶娃平靜地說道。她昨天將她得力的手下全部派出去了,這應該能給她帶來一點好消息。   這一組的工作成果然比上一組大,他們查到巴黎航空出入境記錄,由李如冰、劉瑤的簽證登記著手,不到十二小時,就查出了李如冰、劉瑤是中玉集團董事長,他們主要銷售崑崙玉!此次來巴黎是為了中玉集團巴黎分公司成立而來!就連李如冰和劉瑤購買了一些槍枝彈藥的事,也被他們查出來了!   哦,辦假證的那傢伙,是波德耶娃一名手下的一個線人,這是李如冰以後才得知州的事!   「李如冰,二十歲,中國大陸江城人,和劉瑤一起,目前擁有十億以上的身家……」   波德耶娃讀到這裡,她驚呼了起來:「真看不出來,娜娜,你的這兩個同伴,竟然身家如此豐厚……昨晚,我真的應該開槍的,一槍打死一個億萬富豪,不是每個人有機會得到這種機遇……」   不理睬波德耶娃的胡言亂語,庫爾琳娜呆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如冰和劉瑤倆人竟然擁有了數十億的身家!   「十億的身家?比起羅曼諾夫家族是還不如,但是也是有可能……」   庫爾琳娜喃喃在心裡自語著。   她不知道她姊姊嘴上在驚歎,心裡卻在轉著心思:「嗯,看來這小子還不能隨便殺了!應該將他交給父親處理!」   「嗯,他們要開新公司成立酒會,那是個好機會!」   「哈啾!」   被人惦記的人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經過兩次的鏖戰,尤其是最後一次太過奮勇,強悍如李如冰也抵擋不住病毒的侵襲,他感冒了。而趙強和唐山及員工們一致認為,他是時差還沒調整過來、水土不服的緣故。李如冰不服,但也只準備私下跟劉瑤討論,在眾人的面前,他還只得唯唯諾諾地承認錯誤。他也覺得奇怪,同樣是無遮無家攔,劉瑤居然沒有感冒,反而是他中招了?這個問題值得探討下下!   昨夜,又是等人、又是打鬥、又是寄車……回到賓館時,已是凌晨!因時間太十晚,第二天還有工作,以至於趙強也沒能堅持得住當守門神!這讓李如冰和劉瑤幸運地逃過一劫!   但真是「禍不單行昨夜行,福無雙至今日至」李如冰和劉瑤都認為,庫爾琳娜沒有收留他老爸的嫌疑,而且還拿槍對付他,看來以後也不會當他們是朋友,跟他們幾乎是沒有什麼關係了。去除了一個疑問的李如冰和劉瑤放下了心思,再不去想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們回到了房間後?就開始了慶祝!   由於劉瑤不良於行,李如冰的「性福生活」就僅憑想像,不予描述了!李如冰一夜下來卻得了感冒,他坐在酒館裡就納悶,難道自己昨夜當了「肉褥子」「人肉取暖器」還是劉瑤學會了傳說中的「采陽補陰術」……不然怎麼自己感冒了,她卻沒感冒?   而感冒是會傳染人的,看來今夜是要獨守空房了!   私下的討論看來還得延後,李如冰大感不幸,怎麼就感冒了呢!   但是他也很無恥的「男人式」得意,因為趙強的關係,他和劉瑤的關係也公開化了。今天一早,趙強就來「守株待兔」看來昨天將一堆事情推給他,他的怨念很深,以至於一早就在李如冰的房閒門口等著,凌晨四點多鐘五點不到,一把捉住兩隻「兔子」李如冰和劉瑤前夜兩人沒有分開,但是今早想趙臘會來抓人,為了避免見面的尷尬,害羞放不開的劉瑤決定回到自己房間裡睡一個回籠覺!而李如冰體貼地送她出門,兩人在門口纏綿地吻了一下,沒有想到有人被抓了個正著!   趙強將來問罪的事情給忘了,他那張大嘴,除了商業機密之外,其它的他都能透露,不到半個小時,就連不住在賓館的唐山也知道了李如冰和劉瑤同居的事情。這讓劉瑤整個上午都沒有見到人影,又讓趙強獨自去幹活了。托他的大嘴之福,李如冰以身體欠佳、形象不好的理由,也讓趙強代勞他那一份計劃中的工作!   今天的任務比昨天還要重,趙強走的時候,那張苦瓜臉都是綠的!這讓李如冰的心情爽到了極點!   看到情人的肚子大起來遮不住,是每個有良心的男人最高興的事:窮的慶幸可以賴皮不給聘禮;被女方拖延的慶幸可以名正言順的結婚了;而喜歡孩子的慶幸可以當爹了……而李如冰也有同樣的理由興奮,他慶幸可以不必遮遮掩掩,讓別人知道他們倆是情侶了!   桶破了那層紙,前途是更加光明了!   李如冰有點興奮,而這小小的感冒,自然不可能讓他在床上休息,事實上,他今天還睡不到兩個小時,但是精神狀態不錯,看到什麼都笑咪咪的!   就連面前的刺青光頭、左耳戴三個耳環、臉上有碩大刀疤的三個兇惡的人坐在他的面前,都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   「他們是來應徵的?」   望著面前歪瓜裂棗、凶相畢露可以當門神的三個外國人,李如冰笑歸笑,但是心裡卻不想收下他們。   第一個傢伙,剃了個光頭,半邊臉上用青色顏料紋了只似龍非龍,似壁虎不是壁虎的動物。紋身紋身,按照李如冰的理解,文明人都是紋身上的,幾乎沒有紋在臉上的。而紋在臉上的,幾乎都是未開化半開化的野蠻部落!但是這人的膚色看上去,就不是非洲人。他裸露在外的膚色呈棕色,是曬黑的,跟天然的「黑珍珠」的黑,李如冰自信還是能區分出來的。左臉上這紋身,讓第一個傢伙看上去非常詭異而非善類!   第二個傢伙,左耳戴了三個耳環!而三個耳環,都是銀色骷髏頭形狀,下方吊了六根兩兩交叉的骨頭!李如冰看過海盜的傳記故事,幾乎第一眼就想到這是海盜的標記,莫非這傢伙崇拜海盜?還是他曾經從事過海盜而留下的記憶?這耳環非常的酷,但是對於商家來說,這耳環卻是索命的標記。因為這耳環讓人聯想到血腥和掠奪。   第三個傢伙,面相兇惡,就不是他的過錯了!從右上額斜劃右頰幾乎將他臉劃為兩半的刀疤,應該是殊死戰鬥時留下來的。刀疤是勇士的勳章,這是冷武器時代通常的說法,而對李如冰這裨天性喜歡戰鬥、喜歡鐵血的男人來說,這項傳統榮譽感還在血管中流淌,然而這並不代表他喜歡看到人將勳章蓋在臉上,因為這實在太難看了。現在流行賞心悅目,讓眼睛舒服,而讓眼睛不舒服,心情自然也不會舒服。   前面兩個身高足足有兩公尺,可以說是巨漢,猶如樹根粗壯的手臂露在皮背心外,而體重不下一百公斤;而臉上有刀疤的人,身高約一百六十幾公分,但是肌肉比前面兩人看來更發達,背心鼓鼓的,幾乎要爆炸。從他們身上鋼鐵的味道,以及目光中透出來的堅定和殘忍,這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戰士!   就算這三個傢伙是鐘樓怪人一書中,面醜心善的卡西莫多,李如冰也不需要這樣的員工!   他跟唐山是來招保全的,而不是門神。這樣的三個傢伙留在分公司,固然那些宵小之輩不敢上門,但正常的生意夥伴也會被嚇住,不免懷疑中玉集團是做正當生意的嗎?而員工們料想也不會願意看到三名奇醜無比的人成為他們的同事!   李如冰對唐山搖搖頭,示意他拒絕這三個人的應徵。   他們倆是在傍晚來到這家酒吧招保全的!據唐山說,這是一家有很多傭兵出沒的酒吧,應該能找到合格的保全。李如冰上午跟唐山碰了一下面,給唐山兩件工作:第一,便是在香榭里榭大道上盡快開一家專賣店!有鑒於地點太好,香榭里榭大道幾乎沒有店面轉讓轉租,而是百年老店比比皆是的現象。   李如冰建議,一是在房屋租賃公司處下定單,最高可以開出年租金的三成到五成付給房屋租賃公司佣金,他們地方熟,人面廣,在重賞誘惑之下,自然香榭里榭一空出店面,自然第一個打電話給中玉巴黎分公司;二是直接跟那些珠寶店洽談,看看能不能租專櫃,變相地開店中店,先打進香榭里榭……   反正,李如冰下了命令,不指望營利,無論如何都要在香榭里榭大道上出現中玉集團的崑崙玉飾品!   第二,既然巴黎分公司要開專賣店了,自然以後會有庫存,那麼分公司即日起建立保全部門,以保障精品存貯的安全!嗯,目前建立也可以給分公司員工人身安全提供保障。   以往,李如冰從來沒有直接下令做事情,這一次他直接下令卻是不可怠慢的。尤其是第二條,是當前當務之急的事情。唐山每每下班途中,見到街上流浪漢的增多,心頭就有點害怕,怕出事。此時一聽要建立保全部門,於公於私,他都舉雙手贊成。   唐山於是建議直接到酒吧裡招人,這是最快的招人方式。如果委託獵人頭公司招人,由於現在是下半年度,一般人是不會願意跳槽的!而與李如冰想像中的不同,唐山說,傭兵拿錢歸拿錢,但是素質是極高的,是最講信用的,比一般員工還守信用和商業道德。   絕對不會出現拿了錢財,而不辦事的現象。這一點是由傭兵公會保證的。   李如冰以為傭兵公會只是存在於玄幻小說中,沒有想到,現實中居然真的存在「傭兵公會」具體「傭兵公會」是怎麼樣運作,唐山也說不上來?他只是知道,他們來的這家「老地方酒館」是有傭兵公會背景的,在裡面接受僱用的傭兵都是有著良好信譽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卷款逃跑的事情發生過。   出於對傭兵公會的好奇以及對西方酒館文化的傾慕,李如冰和唐山坐言起行,下午就來到了「老地方酒館」本來李如冰想讓劉瑤跟他一起來的,可是劉瑤人是不躲了,但暫時決定離他一定距離,李如冰沒有辦法,也就又跟著唐山行動了。   推開酒吧的轉門之後看起來,這個酒吧跟香港的酒吧格局差不多。裡面一個吧檯,前面一溜旋轉半圓高腳式凳子,再前面是不大的舞池,而四周就是酒桌。而放著豪勁的音樂,三三兩兩的人坐在一起,有的在喝啤酒,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跳舞……跟大多數酒吧差不多,李如冰沒有領略到異樣風情,覺得有點跟期望中的不一樣。   然而等李如冰走了兩步,就發現這酒吧的不一樣之處了。這酒吧裡面無論男女,都比一般酒吧客人來得健壯。而唐山和他進來後,就彷彿兩隻家蜂進入了野蜂群中,家蜂都是比野蜂小一個號的。一進來,幾乎酒吧裡的所有男女目光馬上盯住了這兩個人,甚至有的還瞇上了眼睛。   李如冰發現唐山進來後還有點害怕,等他們坐定之後,侍者上來價目表,李如冰發現這家酒館的價錢普遍比別的酒館貴了兩成,有的甚至達到了五成。不過李如冰並沒有打算斤斤計較,貴一點就貴一點,他也不在乎。上當吃虧僅此一回!全場有這麼多大漢,他們都毫無意見,顯然酒館收這些錢不無道理,只是自己不瞭解罷了。   唐山告訴那侍者,他們想在酒館裡招人。   有「借寶地一用」之意。   李如冰有點明白酒館酒水單的用途了,一聽他們是來招保全的,那侍者就作主替李如冰和唐山各點了一杯馬丁尼,一種酒館裡賣得最貴的酒,然後又以他們的名義,請了全場人的客。   隨後那些酒館裡的人,就三兩一個一個上前來詢問條件了。大多數傭兵並不想轉職成保全,他們搭訕一下就離開了。而只有這三名傭兵聽完之後,同意做保全。只是長得太醜,李如冰抱定了寧缺勿濫的決心,不想僱用他們。   可是唐山並沒有理他的暗示,反而問起三人的基本數據。   臉上刺青的人叫門農,綽號「伯爵」蘇格蘭人,他直言不諱地說,他賺來的錢都投入北愛爾蘭統一復國運動去了。嗯,他曾經在三角洲部隊受訓過。   耳環兄全名叫德巴特雷洛伊胡夫,小國阿塞拜疆人,也出自鼎鼎大名的三角洲特種部隊。他說他算是「國際主義戰士」因為他跟門農是生死之交,他也支持北愛爾蘭獨立運動。   矮個子疤臉的全名辛巴·雷洛林·卡爾貝特,他沒有介紹自己的國籍,他話不多,受訓於法國外籍軍團,也曾經在三角洲特種部隊待過。這傢伙雖然個子矮,但是看來他是三人中的頭,那兩個人看向他的眼神顯得敬畏有加。   「唯一的價值就是戰鬥,唯一的盟友就是敵人!」   這是三角洲特種部隊的銘文,亦是三角洲特種部隊的口號!   世界上有許多威武之師,鋼鐵之師,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拳頭部隊,但是三角洲特種部隊卻是王牌中王牌的部隊!他亦是世界上無數軍迷認為是最棒的軍隊!你若是問一個熱血方剛的青年,如果他對軍事有瞭解的話,一定會說願意加入三角洲特種部隊。   這種熱情超乎了國界。   而讓三角洲特種部隊徵召你,那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   千中選一已經是精英,而三角洲部隊據說是萬中選一。自成立以來,從來沒有聽說吃過一次敗仗:突入亞加達首都擒拿軍變總統、平定烏干達反政府武裝叛亂、「金三角」剿滅大毒梟……三角洲特種部隊也是一支神秘的部隊,他的功跡僅憑雪泥鴻爪在人們口中流傳!但是洩露出來的數據已經讓人熱血沸騰了……更大的功績仍是隱藏在水面下!……世界維持和平者到處都有他的身影,但是成立時掛著聯合國名義,成178立後卻從來沒有得到聯合國的官方正式承認。而最近十年,更是在官方輿論中消失。   相較之下,法國外籍軍亦是一支強軍,但是沒有三角洲對李如冰造成的衝擊來得大。   李如冰一聽唐山翻譯,三人都出自三角洲特種部隊,已經是非常激動。他彷彿有一種玩遊戲中,得到三員猛將那時的欣喜!當下他也不多加考慮,馬上就將這三人全雇了下來。   就是養著三個閒人,也要養著。李如冰此時再看這三人,覺得他們一點兒也不醜了。   李如冰不知道他為了這明智之舉,以後可是慶幸不已,此時他僅僅想知道,三角洲特種部隊究竟還存在不存在?他的內幕是什麼?他究竟為什麼如此神秘?   可惜透過唐山的翻譯,得到門農的回答是:「先生,你僱用我們,是讓我們提供保護,而不是情報!如果需要情報的話,請找情報捐客!」   而德胡的回答是:「先生,情報捐客也不敢說三角洲的事情,道上是有規矩的!」   辛巴的回答:「敬請原諒,先生,我們有「禁口令」」   「「禁口令」是嗎……好吧!」   李如冰內心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借用一句話來說,「沒有吃過豬肉,難道還沒有看過豬走路?」   他十分清楚,「禁口令」是什麼東西,那是發源於意大利西西里島,約定俗成的不成文規矩,這種規矩比法律還讓人敬畏,因為它是黑手黨制定的。   「你知道的事,哪怕是死,也不能說出來!」   這就是它的核心意旨,在黑幫告訴你執行「禁口令」時,那麼你就得保持沉默,不然那些不可承受的損失、痛苦和懲罰,即將降臨到你的身上!而在這裡,辛巴說的是「禁口令」而不是紀律,那麼難道三角洲部隊淪落成了黑幫控制下的工具了嗎?   最近幾年有傳言說三角洲部隊已經淪落,好像傳說黑手黨的教父海得瑞安的貼身保鏢就是出自三角洲部隊,他保護海德裡安三次逃脫警方的追捕!   李如冰開始「憂國憂民」似地「杞人憂天」卻還沒有想到他自己的苦難即將開始!   「大小姐,這一次一定會做的天衣無縫!」   一個陰鷥得讓人不忍再聽的聲音信誓旦旦的道,「那個中國人一定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世上沒有這個人一樣!」   這句話拉開了李如冰新的人生。 第九集 生死劫 第一章 另類典禮   十月三十日,倫敦大雨,而巴黎則是燦斕的秋光。兩地新公司成立的日子,擁有這樣不同的天氣,董事長李如冰則是高調宣稱,這應該是上帝特意為中玉安排的!   倫敦的開業典禮在室內,而巴黎是在室外,這難道不是上帝之手、巧妙之極的傑作?   換一個樂觀的角度看待問題,事情就會變得無比美妙!於是,中玉集團的員工被激得積極起來,之前的勞累一洗而空,在這樣的日子裡容光煥發,平添不少信心。   不說倫敦的狀況如何,唐山所領導的巴黎小組則是十分有創意,他們刪繁就簡,將巴黎公司成立的典禮辦得既簡潔而又具新意!光是地點的選擇就不同於世俗。   公司成立的典禮沒有選擇在賓館禮堂,也沒有選擇在中玉集團巴黎公司駐地,而是在塞納-馬恩省河上最豪華的游輪「白雪公主」號上面。   今天的塞納-馬恩省河尤其麗美,而「白雪公主」號本身裝潢就很奢華,加上中玉人特意擺設佈置,更是精緻奢華到歎為觀止,受邀而來的佳賓非富即貴,都是見識廣博的人,也都恍若在夢中,「看來中玉的確有實力」走進船艙,來賓彷彿走進了「水晶宮」「白雪公主」號甲板潔淨明亮自不待言,光可鑒人;船艙變了一番模樣,原先歐式風格的桌椅,統一換成鋼化玻璃的桌椅!艙頂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燈,落地一覽無遺的玻璃門……整個艙室在這一天彷彿變成了安徒生的童話世界。   童話世界裡面美食紛呈,艙內的桌上擺著中式的菜餚,有玉米鱸魚、水晶餚肉、松仁花生、翠皮豆腐等,這些名廚掌廚精心選擇的菜餚鮮又肥膩,都以清淡見長,而色澤更是誘人,或金黃,或翠綠,或清爽……加上四周縈繞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口水盈盈。   真是另類的典禮啊!沒有剪綵,沒有記者招待會,沒有繁文縟節,一開場主題就直奔吃喝,這一下讓到場的來賓們均摸不著頭腦,內心裡卻相當喜歡- 大多數來賓非中籍就是法國人,餐飲文化都是淵遠流長。   但是中玉還是有著小小的噱頭,自助餐進行到一半時,有客人赫然發現那些裝菜的器皿,竟然全都是玉器!   金玉為盤?來賓們全都震憾不已。   原先被美食所吸引,對於桌上的器皿,大家都沒有太過注意。可是等口腹之慾暫時滿足,偶然發現那些器皿不是塑料,不是玻璃等現代工藝,而是真材實料的玉器,來賓們驚歎之餘,又佩服起中玉的匠心。   仔細端詳,所有玉做的器皿光彩圓潤色澤飽滿,就算是外行人,也知道是玉中上品。而受邀的客人中還不乏浸淫玉石界多年的行家,他們注意到這些玉器不止材質一流,上面的雕工亦是巧奪天工。每一個碗碟若是仔細尋找,都可看見花鳥蟲魚的紋徽,風格統一,線條簡潔而又明快,但是式樣翻新,明顯不是量產的作品。   矜持的主人這時才承認,這些碗碟都是他們的首席切割專家林永信的手藝,且這裡一百零八套餐具,全是限量版,以後絕不擴大生產的。   所有來賓,尤其是女士們,頓時對這些碗碟愛不釋手起來,就連兩岸大好的風光都黯然失色,沒有興趣欣賞,追著中玉人問這些碗碟能否割愛。看到玉碗玉碟裝菜,生動可餐,幾乎所有的來賓都有買一套碗碟回去的打算。   然而,中玉人對所有的請求都推托說這些碗碟是非賣品,來賓們大失所望,但是隨後他們就明白這些玉製的碗碟只不過是關胃菜,中玉為眾人準備的大餐才剛開始。   巴黎公司開業典禮,竟然直接進行現場拍賣!而玉碗玉碟是非賣品,但是中玉為諸位來賓準備了一些經過精心挑選的飾品,這些飾品無一不是匠心獨具別出心裁的上品,而且因為剛開業,中玉的開價很公道,所有來賓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見現場氣氛很熱烈,躲在角落裡的李如冰跟劉瑤好不得意。他們兩個人之前一直沒有出面,原本今天應該是主角的,然而李如冰和劉瑤都怕應酬,尤其商業人際應酬,胱籌交錯,折衝樽俎,不亞於一場戰鬥,因此能避還是避的好。抱定這樣的主意,李如冰早上便靈機一動,他決定先不出場,典禮就讓趙強他們主持。   當然,到了晚上酒會,李如冰和劉瑤還是不得不有「現身」的覺悟。   此時當個看客也不錯。而隨著玉飾成交量屢刷新高,李如冰和劉瑤的心情也越來越好。取消繁文縟節,將開業典禮變成現場銷售會,出自唐山「現實主義大師」的手筆一一受邀而來的賓客都非富即貴,自然賺有錢人的錢更好賺。至於體面和世人的眼光?   李如冰和劉瑤都沒有顧慮,他們認為利益才是商家的第一選擇。而趙強和唐山在拍賣一開始,就宣佈今天收益的一半將捐給世界兒童慈善基金會,這樣一來他們辦得更心安理得。   作為主人,李如冰和劉瑤躲在一旁,沒有去競拍!   正當他們怡然自得地喝茶聊天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李如冰先生和劉瑤小姐?」   這聲音傳來,讓李如冰和劉瑤都嚇了一跳。他們在巴黎沒有出席過任何社交活動,在場的客人竟有認得出他們的?   他們同時扭頭望去,一位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伸出手來,說道:「李寶國!」   還真是認識我們的人。李如冰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握住來賓的手,說道,「李兄,歡迎歡迎!」   他明顯地是一名中國人,不是中國國籍也是華裔,一看面貌頭髮,典型亞洲人的特徵,加上說的一口帶有四川口音的普通話,李如冰也就不跟他客氣了。   「不好意思,請問李兄你從事哪一行?」   巴黎公司如今接觸的多是商人,社交層面還不廣,因此李如冰也學著商人的口吻來應付。在他看來,這船上八成都是商人,這話問得得宜,也問得理直氣壯。而他畢竟是董事長身份,對於原來的辦事處,現在的分公司事務人際不甚瞭解,不認識人是情有可原。   劉瑤拉了拉他的袖子,李如冰一怔,這時卻聽她在旁邊輕輕地說道,「李領事,我們慢待你了,實在不好意思。」   望李領事?商務領事?李如冰頓時腦袋一片空白!他是知道這一號人物的。   若說今天受邀的佳賓名單中,身份最特殊的就是這名李寶國先生了。他的身份最為尊貴而又最為窮酸,尊貴是說他的官方背景,不得不受人所重視;而窮酸說的則是他的經濟實力,靠著那點收入,他在這船上是買不起任何一件玉飾的。   而李如冰是見過客人名單的,而李寶國是列在第一位。李如冰暗暗罵自己豬頭,居然忘記了!   是因為來到巴黎之後,受到巴黎悠閒的生活影響?就連劉瑤都有點想玩而不想做事了。   由於他們的偷懶,在趙強的嘴中是最不負責的正副董事長。他們沒有迎接來賓,自然也沒有被引薦見到李寶國的廬山真面目。李如冰平時自認為記憶力好,關鍵時刻居然沒有及時反應,他慚愧得臉都紅了。   好在對方似乎是一個大度的人,一點兒也沒有擺臉色。「劉小姐取笑了,你們有什麼慢待的?我白吃白喝,才是賺了……」   「這……李領事,你這是在諷刺我們嗎?真讓如冰我無地自容了!」   李如冰道。   他沒有想起李寶國這個名字,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認為李寶國不一定會來赴宴。唐山跟李寶國並不太熟,寄請柬只不過是順手的事。   而官員一般對於赴商人的宴請都有所忌諱,怕有受賄的嫌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赴會的。因此中玉對於商務領事能赴會捧場並沒有太大的期望。李如冰心裡暗恨,這唐山和趙強居然沒有事後引薦自己,害得自己當場出模。   「李先生,看來你將我的話聽反了,其實我說的是真心話……」   李寶國領事道。   李如冰看了看,他的確一臉誠摯,沒有半點做作的狀態,於是道:「李領事,平常跟商人接觸多了,居然把你的話也當成商人的套話看了,這回真是對不住。」   李寶國似乎為李如冰的言語所動,打量了兩人一下方才說道:「我是使館的商務領事,平常跟商人接觸比較多,商人話裡勾心鬥角,針鋒相對的確比較多,而現在像李先生這樣實話實說的商人可不多了……嗯,像李先生這樣年輕有為的商人也不多……」   「……」   這話聽得劉瑤都有點無地自容了。   「以前我覺得號稱巴黎最奢華的游輪「白雪公主」號也不過如此,沒有什麼鮮明的特色……而中國人一出手,就將「白雪公主」號變得真正奢華起來。嗯,以後看來要改稱「水晶公主」了。」   李寶國用手劃了一個圈,將艙內改建的佈置嘖嘖讚歎了一番。   「白雪公主」號的客艙改建是巴黎公司的得意之作,表上面看來,李如冰沒有多大功勞,然而如果沒有他拍板定案,許文傑那個樞門的傢伙未必肯審批報銷這一部分費用,而現在看來,透明的桌椅讓中玉集團的玉器顯得更玲瓏剔透,更吸引人目光。   雖說瑪莉亞遊船公司也正有翻新遊船的計劃,兩下一拍即合,但鑒於中玉巴黎公司開業在即,還是承擔了「白雪公主」號一半的桌椅費。然而看著一件一件的玉器陳列,即被來賓買走,酒足飯飽之餘,來賓的心情都非常好。李如冰覺得這樣的投資很值得。照目前情況來看,至少八十萬的典禮花費,賺個盆滿杯不成問題。   而巴黎公司開張大吉,開門見紅,日後自然更加興旺。   聽說戴斯比爾品牌拍賣東西,也常常將拍賣大廳進行一番精心的佈置,李如冰覺得這一回正是異曲同工!   然而心中再怎麼贊同李寶國的話,嘴上還是要客套的。李如冰知道只能用一個模糊的語言來回答對方,中國人講究的是含蓄,且太張揚也不是李如冰的性格,他還是很謙虛的。「李領事過獎了。」   那李寶國也不知道是囊中羞澀,還是對於玉飾並不太感興趣,他並沒有去參加唐山和趙強連手搭檔的「現場拍賣會」反而有跟李如冰和劉瑤長談的意思,他在李如冰的對面坐了下來。   原本他應該早就退席了,李如冰腦筋轉得飛快,一般而言,持身謹慎的外交官員在公開場合不會跟商人多做接觸,怕被人懷疑操守,若是那樣,則政治前途就多舛了。   可是這傢伙顯然有意接近我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莫非他另有身份?   莫非他是間諜?李如冰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看過一些報導,一般駐外使館的官員,都或多或少有在進行間諜活動,刺探所駐國的政治、經濟、文化情報。李如冰頓時警覺起來,雖然看上去這李領事不像是間諜的樣子,但人不可貌相,李如冰對於祖國懷有好感,他可不想和一名中國間謀太接近。   「李先生,其實我有件事情想跟你私下聊聊……」   這話甫入耳,李如冰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的頭腦緊張飛快地運轉起來,短短幾秒之間他就決定不給這名領事機會。李如冰婉言拒絕道:「李領事,有什麼事情請塑您當面講!嗯,劉副總是我的合夥人,她對中玉集團的大小事務都有權知道和決策權,雖然只掛了副董事長的頭銜,但她在中玉集團的權力實際上跟我是一樣的……擁有最高的權力。」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李如冰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也就是說我絕不單獨跟你談,要談劉瑤也得在場。原本劉瑤溫柔體貼,她聽到李領事私下約談一出口,就準備站起身來禮貌退席。   遊艇只有一個公開的大艙,裡面有一些隔間,但是沒有什麼私密的房間。李如冰和劉瑤在巴黎公司開幕時十分低調,希望不引人注意,於是他們如同現場來賓一樣,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幾乎所有的來賓都被中玉琳琅滿目的玉飾給吸引過去,不管買不買,多一個見識的機會總是好的。   尤其在場的多是商人,更是不容錯過這種機會。   「噢?原來如此……」   那李領事看了看李如冰,然後權衡起來,似乎他要跟李如冰談論的事情很重要,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要多一個人知道。   他半是真的,半是作態,本來也是想讓李如冰再考慮考慮,雙方有個台階,以免下不了台。   可惜李如冰根本對政治、官方勢力敬而遠之,他無慾無求,裝作沒有看到李領事的故意遲疑,沒有鬆口。   在劉瑤受不了這尷尬的局面想再次抽身而退的時候,他緊緊地抓住劉瑤的手腕,一不意他們之間的親密是二位一體,密不可分的。劉瑤被李如冰的動作弄得臉色腓紅,掙了兩下沒有掙開,也就沒再堅持。   原本李如冰想讓李寶國知難而退,可是當他做出親呢舉動的時候,對面的中年人目光落在兩人的手上,倏地一亮,讓他一下子緊張起來,似乎他的算盤並不那麼如意。   「原來李先生跟劉小姐是戀人身份,剛才我的話有些唐突了……」   那李領事在李如冰不情不願中開口了。「其實這一次我來,看貴公司的玉料很充足,不知道玉料的原產地在什麼地方……」   這一下,就連劉瑤的臉色也不快起來。中玉集團的崑崙玉來源一直是他們最大的秘密。雖說劉瑤作為王朝後人,擁有三座寶庫毋庸置疑的所有權。然而財帛動人心,就算是國家面對如此龐大的寶庫,難免會……而若是引起一個國家的注意,那他們似乎死定了。   就在李如冰和劉瑤小心措詞難以應付時,李寶國注意到他們的臉色,他似乎沒有往玉料來源方面想,而是想差了,道歉道:「不好意思,李先生和劉小姐,我可不是有意打聽你們的商業機密……」   「商業機密?」   李如冰和劉瑤面面相覦,這樣就混過去了?   「你們的玉料產地是商業機密,自然不能說。我問的太唐突了,我向你們兩位道歉。嗯,實不相瞞,其實我這位商務領事,刺探經濟情報是我的本職工作,職業成習慣。」   李如冰和劉瑤又是一驚,很顯然這時李寶國是玩笑話。   「當然,我只是刺探外國的情報,對於本國企業家的情報,我們是沒有興趣的!相反的,我們應該保護本國的商務情報,避免被別的國家人員刺探……」   李如冰和劉瑤大鬆了一口氣,心中油然而生對祖國的熱愛。玉源話題還是盡快揭過去的好,李如冰不露聲色地「好奇」道:「原來李領事還從事間諜工作?」   其實,他一向對於駐外大使館人員大多數都有「副責」在身也是感到很好奇,沒有想到李寶國居然在他們面前直言此事。李寶國見兩人先緊張後明顯放鬆的情狀,心中暗笑,臉上卻不動聲色。   對於他們職業間謀來說,短時間內消除人的戒備心理是有技巧的,又道:「李先生和劉小姐似乎對我們的職業很感興趣?我坦承,我是一名職業間諜……嗯,不,不,不,劉小姐你想差了,其實問諜工作也很簡單,法國方面是知道我的身份。像我這樣,用外交官身份掩護,正大光明工作的……法國也有這樣的「外交人員」……不,李先生,我們從事的工作,絕對不像那麼神奇有趣,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而是非常枯燥的……」   李寶國說得李如冰和劉瑤一怔一怔的。   很多時候,李如冰並非沒有心機的,他裝作很隨意地問道:「李領事,我記得我和劉瑤一開始沒有讓屬下介紹,原是想,典禮上沒有人認識我們……可是,您是如何認出我們來的?」   李如冰心裡感到後怕的是,祖國政府似乎已經注意到他們了。當然,像中玉集團這樣利稅過千萬的香港公司肯定是會特別關照的。可是北京政府未必就會注意。   然而三大寶庫,李如冰和劉瑤他們還沒有完全運出來,很難說中央政府知聞寶庫的價值時會無動於衷,就算中央尊重遺產權,但是地方政府會不起歪心思?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可是中國的國情!這樣一來,李如冰和劉瑤近乎零成本的玉料可就泡湯,而打造頂級精品牌也就成了空中樓閣,根基也沒有了。儘管中玉集團不依賴崑崙玉,從集團建立起,就瑪瑙、金、銀、貴重金屬等飾品做多角經營,可是相比戴斯比爾等一線精品品牌而言,由於他們入行時間短,還沒有建立信譽,那些原材料供貨商的報價至少要貴上一成。除非自已開發礦源,否則短之內不可能將製造成本降下來,而沒有充足的材料來源,盲目地擴大開產規模,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不以崑崙玉為核心,他們根本不能跟那些精品品牌搶奪市場。   李如冰心裡一直在發虛,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讓他心裡不寒而慄。他突然發現,他的中玉集團是建立在沙灘之上,基礎是那麼的薄弱。   可是事情從來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壞。   李寶國之所以認出李如冰和劉瑤,完全是職業敏感。中國大使館裡面當然有李如冰和劉瑤的資料,就連中玉集團巴黎公司的數據也是要報備建檔,並且傳輸到國內及香港商務部門備存的。但是李寶國來之前卻沒有看過李如冰和劉瑤完整數據,而是僅僅掃過一行中玉的基本數據。而認出李如冰和劉瑤,則是因為唐山和趙強之前在進餐時,不時地將眼睛投向這裡,似乎有請示的味道。   「認出全場之中誰才是真正的主人,是我們的職業能……」   李寶國很輕鬆地笑道。   經過一刻鐘的交流,李領事成功地將尷尬的氣氛給消除了。三人談論的話題開始輕鬆融洽起來。在談興漸濃的時候,李寶國忽然想起了事情,他一舉手,看看腕上的機械表,笑道:「李先生,今天不早了,我還有事,必須先離開了。」   李如冰誠心誠意地站起來準備送人,這時李寶國卻又收住了腳步,微帶一點嚴肅的目光看著李如冰,說道:「李先生,嗯,我們同姓李,而且又是中國人,有一句告誡一直想說,但拖到最後,我想我還是必須要告誡你!」   「李領事,請講……」   李如冰沒有多想,就道。   「我知道李先生和劉小姐都是穩重的人,這話也請不要在公開場合中講出去,以免加劇法國社會的恐慌!近來巴黎社會有些流言,會有不好的影響……還請李先生加面強財產及人身方面的安全……」   李如冰握住李寶國的手,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李寶國對中玉集團沒有惡意,有的是完全善意。由此看來,之前他要私下相談,原來是為了提醒他們的安全,這真的是出人意料而又讓人感激。   「嗯,對於在法國的中國僑民,我們大使館已經著手安排提醒事宜。但是這只能是私底下的交流,你也知道,我們不想印度尼西亞那樣的慘禍重演。」   「多謝李領事的提醒……」   李如冰也不打算瞞著,他實話說道,「其實中玉對此已經有所提防!但是能否請問如果萬一發生動亂,巴黎動盪的局面會有多大?」   「李先生是得隴望蜀了!你的這個問題我限於紀律,無法回答!」   李領事對李如冰打蛇隨棍上的精明感到很意外,笑道:「不過,法國人向來沒有破壞的傳統,高盧人的歷史上只出了一個拿破侖。」   雖不明言,但透露的意思李如冰頓時就明白了,他跟李如冰的想法差不多,也跟中玉集團內部分析得差不多,加上大使館專業人員的專業左證,法國會發生動亂,但不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這大概也是各方裝糊塗不怕淪為池魚利益受損的原因吧?能得到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重要了,對於巴黎公司的發展規劃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至少中玉有底了。   李如冰無法表達對大使館的盛情,而李領事肯定是不會受禮的,於是他回敬了一根古巴哈瓦那的正宗雪茄,並親自送下遊艇。   扶著遊艇的扶欄,兩岸風光如畫,而耳邊縈繞船上美妙的小提琴聲,更美妙的是艙內來賓仍興致不減,李如冰頓時豪情萬丈起來。   也許,這場動亂是中玉巴黎公司的機遇。 第九集 生死劫 第二章 彌勒玉佛   巴黎辦事處擴大成為公司後,各項條件都升級了。原本的辦公地點也不再適合新的規模,在總部的許可下,唐山在塞納-馬恩省河邊租下四層公寓作為公司新的辦公地點。   這幢公寓被重新從裡到外裝修了一遍,請的是名家設計,而裝修用的全是最好的材料。花在裝溝上的錢,足夠買下這幢公寓兩遍了。其實精明的中玉人之前亦是想買下這幢公寓的,可是同樣精明的巴黎人不同意賣掉祖業,所以只好折衷,這幢公寓將一租二十年,但中玉並沒有虧多少。   這幢公寓外表就像一座城堡,一眼看去相當氣派。近處觀賞,雖然只有四層樓,卻有普通建築五六層那麼高。   一樓高就有六米,加上二樓沒有完全封閉,大廳所在的空間高度達到十米多,寬宏壯麗,經過造價不菲的內部裝滿後,裡面的一切堪稱美輪美奐,即使是中玉集團的總部也沒有這麼奢侈鋪陳。   左右兩面牆是出自中國名家手筆的壁畫,仿敦煌的飛天壁畫,而正面是六十五英吋,物理分辨率達到1920乘以1080的大得出奇的投影,用趙強的話來說,整個裝溝是「古典主義和現代主義的有機結合,構成了對於完美主義的詮釋」巴黎公司成立日,也是公寓第一天正式啟用,日間的「開業拍賣會」相當成功,晚間興辦答謝酒會是題中應有之意。   宴會廳就設在大廳之中,從星級酒店請來的侍者坦正如蝴蝶般穿梭,將紅酒、咖啡、雪茄以及各式美食送到賓客的手中。此刻,一名穿著中式唐裝的中年人正站在二樓的露台上,向下望著熱鬧的場景。他站在暗處,頗合「燈火闌珊處」的意味。在他的身邊正是中玉集團的董事長李如冰先生。   李如冰表面風采如儀,其實已是身心俱疲,他今天一天都沒有休息,然而他還不得不應酬,因為身邊的客人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中華人民共和國駐巴黎大使館的商務領事李寶國,他再次光臨!   「李先生,我不得不說,貴公司真的很有實力!」   李領事用手指點指著下方大廳中央一尊玉佛,評價地說。那尊近兩米的玉佛是整個宴會大廳的眼,被陳設在正中央,非常引人注目。   「李領事過獎了……」   李如冰在心裡想,這名領事怎麼會再次光臨?白天送他走的時候,李如冰不過是禮貌性地邀請,他不敢相信這名領事會這麼閒,還會再次蒞臨。   他跟這名領事是萍水相逢,白天的示好已經讓李如冰感激不盡,現在再次光顧,則讓人有點疑慮了。   不過他人既然來了,來意不怕他不表明,李如冰就洗耳恭聽著。可是李寶國一直說著題外話,一點也沒有轉入正題的意思。   「李總,我記得巴黎拍賣行二千年曾經拍賣過一尊來自中國的玉佛,當時賣了四千萬歐元!那尊玉佛底座零點八,高一米二,而這尊玉佛高近兩米,底座也有一米二吧?價格起碼翻兩翻,應有上億歐元了吧?」   李領事饒有興趣地問道。   原來他是惦記上這個了- 這尊玉佛作為鎮場之寶,是準備給所有來賓一個「驚喜」實際上也達到了這效果,所有來賓全被鎮住了,進門那一剎那都失聲。   晚間的來賓都是關係比較密切的,本想讓大多數來賓,也是生意上往來的商人提高信心以及合作的慾望,可是沒有想到這名領事也被「吸引」了。   二千年九月十七日,巴黎拍賣行賣出一件唐代玉佛,價格高達四千一百萬歐元。   據專家考證,這尊玉佛原是天津玉佛寺的鎮寺之寶,在清八國聯軍進京時成為「戰利品」而丟失,沒有想到隔了百年,「強盜的贓物」竟然在巴黎拍賣行現身,而且被一名神秘買家買走。李如冰從事的就是玉飾,當然對於這些珍聞耳熟能詳。   「李領事,沒有想到您博聞強記,竟然記住那件拍賣品……」   李如冰小心地組織著言詞,沒有提那件玉佛是中國人心目中的痛,恭維著,試探著,「可是據我所知,那鏗件玉佛是唐代工藝,具有歷史價值,您知道,歷史能給一個藝術品增加倍計的價值!而我們這件玉佛,可是近物。雖然我相信我們師父的手藝,不輸那一件唐代玉佛,甚至可以自信地說,在細節上還略有勝處,然而一件近物,跟一件古物,在人眼中,價值還是不一樣的!」   「可是李總有意忽略了一點,那尊玉佛比您的這尊小了一個檔次!我雖然對於工藝品沒有什麼研究,但是常識還是知道的,一件工藝品,尤其是鑽石、珍珠、玉器等,不提材質,不提工藝,不提歷史,都是越大越難得的!您這一件,據我初步估算,至少翻一倍,六七千萬歐元是保守的數字!」   李領事嘴上謙虛,實際上對於行情,他有著比內行更內行的認知,價格也被他一語說中,讓李如冰無可抵賴,事實上,中玉集團內部是有評估過,這尊玉佛價值足以上億!   李如冰想再打馬虎眼,嘴張了張,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在內行人面前,有些場面話就不用交代得那麼清楚了。   好在領事大人並沒有落井下石的念頭,他很快就看穿了李如冰保守的用意!中國人一般的含蓄作風!   「李總,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提一個建議……」   這位中國人顯得嚴肅了起來,他雙眼盯住李如冰,一字一字地緩慢地說,「申明一下,這只是我個人的希望,不帶有強制性,聽與不聽,悉聽尊便:希望李總能將這件彌勒玉佛列為非賣品,並且近日內就運回香港總部成為鎮店之寶!」   「非賣品?鎮店之寶?」   李如冰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個建議。   那尊彌勒佛在燈光的照射之下,玲瓏剔透,很是吸引目光。李領事朝下再看了一眼,回到沙發上坐下。李如冰見這架式,似乎是很正式的,他也隨之坐在旁邊,兩人呈四五十度角,並沒有坐在對面,這是從許文傑他們商務談判的經驗學來的。   坐對面容易有一種對立針鋒相對的意味,並不是融洽關係的好位置。李如冰不先開口,作洗耳恭聽狀。   果然,這李領事一坐下就開口了,他正色地說道:「李總,實話實說,您這件彌勒玉佛雕,說是國寶亦不為過!」   「您的意思是?」   李如冰當然不會以為李領事會看上這件玉器,存心巧取豪奪,還沒有人能有這麼大的胃口!距想要玉佛做禮物,那是馬王爺打哈欠,好大的口氣!那領事沒有使用任何語言技巧,直截了當地給予了肯定:「依我看來,這種級別的物品還是留在國內,嗯,留在國內比較好!李總,不知道您是否認為商人也應該愛國?」   凡事就怕上綱上線!愛國的話題可大可小,在李如冰眼中就有點忌諱了……迎視著李領事的眼睛,李如冰回道:「李領事,愛國的話題只能見行動,而不能諸於言語。嗯,這件彌勒玉佛,其實中玉早已將之列為非賣品!不說愛國,就從幾個方面考慮,中玉都不可能賣。一來,中玉集團不缺錢,不急於出售這尊玉佛來籌集資金亡一來,彌勒佛具有「財運」的口采,就從我們商人的心理,中玉也不可能將之外賣;三來,這尊彌勒佛價值,還具有極大的升值空間,目前出手不是合算的主意!   「而就當前來講,您估價也不少於幾千萬歐元,若說上億,也不是沒有可能。在這世上能花上億錢買一尊玉佛的買家不少,但是也不多,舉世估計也數得過來。而今晚這些來賓,肯定是沒有這樣經濟實力的……綜合這幾方面來看,這尊玉佛實際是「非賣品」……」   「李總真是坦承啊!」   李寶國讚歎了一口氣,他將話題往愛國上引,其實也是一種試探,結果是差強人意,李如冰好像不是太熱血的人;但他也鬆了一口氣,作為一名商務領事,儘管是不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就是,他跟商人接觸的時間很多,要立即判斷一個人的語氣是否真誠,還是別有心得的。此時,他一眼就判斷出李如冰的話是真誠的。   「在商言商,李領事當然知道,相信我們商人有什麼東西是非賣品,那不至於相信貓不吃腥的宣言!」   也許覺得氣氛尷尬,有點不合宜,李如冰開起了玩笑,「而我,今天保證,這尊玉佛是非賣品……」   李如冰拿住「非賣品」而將愛國的話題給避重就輕了。   李寶國一怔,瞥見李如冰臉上一副「不要相信我」的表情,他隨即莞爾而笑,越是這樣輕描淡寫,越是將財富看得極淡,也就越是有信仰的!   他閱人無數,知道李如冰並不是將賺錢當第一追求的人,他是有底限的。   儘管離李寶國希望的強烈愛國主義還有差距,但是也許一個有信仰的利益主義塑者,也是一個不錯的答案。自從白天的酒會,李寶國善意的提醒,「二李」的關係已經有點親近。李如冰想給李領事再敬一根雪茄,當然還是正宗的古巴哈瓦那雪茄!李如冰不好這一口,不過在這場合他得附庸風雅,或者說給中玉集團裝裝門面!   然而李寶國卻擺了擺手,顯然他也不是奢侈享受好排場的人物,不領情地要了一杯雲霧茶。   抿了一口茶,李寶國裝作隨意地說道:「李總,恕我交淺言深,我想提一個私人的建議……」   「您請講……」   李如冰連忙說道。   「李總,我認為彌勒玉佛不適宜放在您公司大廳時間過長……」   他斟酌著字眼,說道,「甚至我想,它的最好去處應該是銀行的保險庫中!這種建議可能太唐突了,但是我始終認為私人的保全並不安全,就算貴公司已做到很好了,但是還是有萬一的時候……」   「噢,其實白天的提醒,我們已經銘記於心了!這件玉佛一直放在瑞士銀行的保險庫。我個人也認為在這商業社會,銀行的保險庫是最安全的所在,它有最專業的安全制度以及保全力量……這場酒會的前一刻鐘,瑞士銀行專人才將彌勒玉佛送來,而酒會結束,它也將立即回到保險庫中。」   李如冰說道,「補充一句,我們早有規定,以後若是有客人想瞻賞這件彌勒佛,也要到瑞士銀行去看!而且這件彌勒佛,將在巴黎待半年,半年之後就會回到香港……」   「您認為我們的安全措施還算嚴密吧?」   「看來我剛才是杞人憂天,建議多餘了!」   李寶國有點意外李如冰能如此謹,一點也沒有富商的驕橫,更意外的是他知情知趣,話點到就知道如何接下去。   「您的建議怎麼可能是多餘的呢?這樣善意的建議什麼時候都是比得上瑰寶的……」   李如冰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問道:「我們正是在您的建議之下,未雨綢繆而已!」   風起於浮萍之末。就連李如冰來巴黎時間不長的人,都感覺到社會不太平靜。而得到一名資深、負有專業職責人員的有意提醒,對巴黎乃至整個法國的現狀,他有著更深刻而全面的瞭解了……原本這件彌勒玉佛從香港空運巴黎,就直接放進瑞士銀行。   在得知巴黎有可能發生動亂後,李如冰甚至不準備拿出來充門面。巴黎公司開業以後,短時間內業務上採取保守主義,不進行管道上圖謀擴張。   原本唐山雄心勃勃的塑發展計劃也暫時擱淺……然而,在得到李寶國的提醒之後,李如冰緊急跟唐山、趙強磋商決定,晚上的酒會有必要進一步增強他們合作夥伴的信心。而隨後,巴黎公司將修正唐山的發展計劃,謹慎而又不失積極的進行……商人是最敏感而又信息掌握最靈通的一群人。在巴黎有可能動亂的前提下,肯定有別的保守商人會將資金撒離巴黎。而危機也是轉機,中玉將在劣境中進行一場豪賭。   這一次,李如冰拿出彌勒玉佛,就是進一步給商業夥伴展示自己的實力。   當然李如冰知道李寶國之前表面上稱讚,但是心裡肯定不同意中玉的張揚,他又補充道:「李領事,我們會非常小心的。而對這彌勒玉佛,您還有什麼建議?」   李寶國聽完李如冰一番話,已經打消了他原來想說的話。   他本想勸李如冰不要鋪張,在當前形勢下,還是有所收斂的好。要知道,在印尼,就是因為華人的富裕,引起了當地人的覬覦,進而造成動亂,其中華人的損傷最為慘重。   李寶國認為在巴黎形勢還不明朗之下,還是應該吸取教訓。   不過既然李如冰問了,李寶國決定還是開誠佈公地將想法說出來。「李先生,嗯,我覺得中國有句古話,財不露白,這句話很有道理……」   「李領事意思我明白了!之前我看巴黎形勢不大好,也是想如此做的。可是在得到你的指點之後,我覺得我的策略太保守,因而準備進行「謹慎地擴張」」   李如冰道。   「我的指點?」   李寶國對於冠在他身上的指點不瞭解。   「是的,您認為巴黎如果動亂,也會受到控制!那麼我們便有了信心,當然就不能輕言退縮……」   李如冰點點頭。   「哦?也有道理……」   李寶國轉眼便理解了,笑道,「風險其實是與機遇並存的……你們的做法也不無道理。只是我希望你們的人身安全能得到重視……」   「這你請放心……」   李如冰在李寶國面前也沒有忌諱,說道,「公司裡已經買下了幾枝槍,並且請了三名職業傭兵當我們的保全……」   「槍?職業傭兵?」   李寶國詫異。   「我認為中國人應該入境隨俗!用槍捍衛自己合法的財產和人身安全。」   李如冰原不想在這方面糾纏太多,但見李寶國再次送上門來,他此時也放開了,想就當他目前最重視的問題詢問專家意見。   「李領事,你能不能明確地告訴我們巴黎到底會怎麼樣?」   見李寶國還有所猶豫,李如冰急忙說道:「若是涉及到保密紀律或者別的忌諱不方便,您可以坦言,就當我沒有提這個話題!」   大多數情況上,李如冰是不願意知道太多的。知道得越多,將來可能就會越麻煩。然而在當前情況下,他所在的位置,不得不希望得到專業人士的指點,以跟自己的判斷兩相結合,從而對全局作出準確的判斷。   情報對於決策作用無需多言,當然是越精確越好!雖然他相信他在法國的佈置,已經能夠保證僱員們的人身安全,但是誰又能說得清不讓他們撒退,而將他們留在法國,不是自己貪圖財富的私心在作祟?   李如冰對於李寶國的話,只不過是以退為進!從前面的談話中,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名領事懷抱善意,現在在賭,既然他已經開了口,看那口能不能擴大、擴大到什麼程度?   畢竟,按照李如冰的想法,巴黎動亂的情報,其實坊間已經有跡象,而這也不會是機密的問題。   李如冰這句話果然起了助推力,李寶國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四周並沒有人。到酒會上來的幾乎都是商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自然不會做出失禮的舉動。   露台的空間是開放的,這給兩個人的談話提供了安全性,若是有人來,都會落在他們的眼中。他們坐的位置也是得天獨厚,正好面朝樓梯上來的方位。這比在密室裡談話放心得多,至少不必擔心隔牆有耳。   「李總,您在公司裡面備槍,請職業傭兵,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李寶國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自己的措詞是否得體。   「一般來說,中國人是逆來順受的,而您奮而抗擊……從我的官方身份來說,是不能予以公開肯定這種行為的……但是以我個人的看法來說,你是一名眼光敏銳而富有膽識的商人!尤其在西方社會,槍枝橫行,我們更需要像你這樣的中國人……」   「我強調,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如果大使來,他肯定是不會贊成你擁有槍的。」   「可是巴黎,嗯,有些流言……」   他一直沒有說出動亂兩個字,但話裡話外卻也肯定了法國會發生動亂- 中國官方也有這方面的判斷。那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有力政策干預的情況下,肯定是會發生了!   李如冰心中大喜之後又變得黯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身旁那個人,想盡可能從他那裡掏出更多的話!預估會發生動亂,那是中智以上的人,只要眼睛不被法國的表面現象給蒙蔽,就可以得出的結論;然而動亂的規模,這才是上智人士或者有大量的資料綜合分析才能得出的結論。這是專業的工作,一般人是沒有這方面天賦及能力的。   而後者才是關鍵,至少切身關係到巴黎公司的員工人身安全!   「李總,我也姓李,其實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李寶國沒有將問題閃爍地回答完,反而說了一句題外話。   「嗯,是啊!看年齡,我應該稱呼您大哥……」   李如冰不敢諸於顏色,他打蛇隨棍上,嘴上立即「甜言蜜語」起來。   「在年齡上我是大哥級別,在事業成就方面,拍馬難及啊!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迷惘著呢……」   李寶國莫名地感慨萬分,隨即他的話就很親密了起來。「既然我們都是中國人,又同姓,我也就不怕違反紀律給點建議!但是這話,出得我嘴,入得你耳……」   李如冰大喜,他連忙保證道:「李大哥,你放心,我不會對別人說的!就算在公司內部,我也會說只是未雨綢繆而做些安全佈置。」   下面的話就是秘密了吧?「我和情報司的一些同僚曾經研究過,認為法國這一次有百分之八十三點七的可能性,李如冰不知道這個概率用什麼數據總和得出的,但是超過三分之二,不,是四分之三的可能性在他的眼中,就意味著一定會發生,會在未來的一個月到兩個月之內,爆發遍及全法的動亂!   「而如果法國政府不當機立斷,或者措施不得力的話,動亂會持續一到兩星期,李如冰是不憚於用最大的惡意來推測政治家的操守,他直接解讀成動亂時間會至一到兩星期,規模是全法,而不是個別地區。李如冰對其中一些字眼很敏感。其實法國也不大,甚至還不如中國某些大省大……」   「嗯,這場動亂最終對法國社會造成一定影響,但是不會傷筋動骨,這也是為什麼各國沒有大動作,而採取漠視甚至看好戲的態度的原因,也是法國政治家安坐若素,在選舉中高談闊論的根本所在。李如冰也不相信會傷筋動骨,那樣就是革命,而不是動亂了……而由於法國人向來溫文爾雅……我之前說過,法國只出過一個拿破些侖……隨便什麼人進入法國,都會被法國的文化所同化,都不會太暴力……嗯,這個國家缺乏破壞的慾望和傾向,因而他們國家舉行的動亂也是「紳士的遊戲」不會是「暴民的遊行」因而不排斥有打砸搶的現象出現,但是衝入家裡,傷及人命,只可能是個別現象……」   李寶國侃侃而談,不過他這一切可並非是坐而論道,而是話語中有著強大的自信在預言接下來法國會發生的一切。從他的口中,李如冰已經清晰地掌握了動亂的脈絡:那便是法國人主要以新移民為主體的「法國人」慾求不滿,累積到一定程度之後,起來遊行抗議,西方有遊行的文化氛圍,然後局勢失控發生動亂,再然後就是政府出來政策干預,最終風波平息。   李寶國真的是開誠佈公了,他用手指了指李如冰手中的勃艮地紅酒,說道:「自從印度尼西亞發生動亂排華事件,我們中國上層對於這方面是很警覺的。在國人的命運面前,任何別的利益都要讓路的。法國動亂的規模是可以預計,或者說,是可以控制的。若是德國、英國、俄羅斯、伊朗等發生動亂,我們中國會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而法國,就算了……」   李寶國並不指望李如冰能夠跟他接話,就算是目光敏銳的商人,也不可能政治通達,對一個國家的國民素質、經濟文化等有通達權變的深刻瞭解,因而也不可能像他這樣的「法國通」般自信。   一番交流之後,李寶國以這樣一句話作為結尾- 「回去之後,我看了李先生的資歷,覺得在報效國家方面,李先生大有作為……」   李寶國能給李如冰交底,其實也有上面的關照。   而李如冰在一年之後,才知道為什麼會給他如此關照,此時的他只有感激。 第九集 生死劫 第三章 聲色之行   巴黎公司開業,取得了圓滿的成功。接近八位數的收益,從李如冰以下,所有的中玉人都很高興。   李如冰董事長在酒會結束後的內部員工會議上,談笑風生,對所有的員工都發了紅包。參加中玉集團的開業典禮和酒會的來賓也滿載而歸。   酒會最後,到達最高潮時,李如冰和劉瑤盛裝出場,宣佈之前的188套的玉製餐具,將作為禮物以抽籤形式贈送給佳賓,以感謝諸位前來捧場!   這一下,就連最挑剔的來賓都笑逐顏開。一套玉製餐具,市值沒有上萬,也有數千,中玉集團出手的豪爽,實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包租遊艇,再加上贈品,這一次中玉集團大手筆,花費幾百萬。這樣的實力讓人震憾之餘,又對巴黎公司充滿了自信。   而晚間的那尊彌勒玉佛,更是讓與巴黎公司業務往來的商家,更進一步見識到中玉集團的魄力。也使得唐山和趙強接下來的商務談判中,意外地順利。   這一次高調亮相,為巴黎公司以後的良性護展打下了堅實的人脈基礎。   實際上外界對於中玉巴黎公司開業的費用有所誇張,由於原料近乎零成本,中玉集團典禮加酒會,實際只有八十萬不到的開銷,遠遠不是外界所想的奢侈燒錢。   當然鑿這其中只有李如冰和劉瑤心中清楚,他們倆是不會說出來的,這是最核心的機密,並不適合所有人都知道。李如冰和劉瑤本質上並不是喜歡被拍馬屁的人,對於來賓滿場如潮的讒媚只微感得意,他們很清醒,在場的幾乎都是商人,他們的稱讚都是惠而不實的。當他們宣佈為慶祝「巴黎酒會」圓滿成功,為酬勞大家近一段日子以來加班的辛勞,決定包下「白雪公主」號三天,並帶領全體員工暢遊巴黎,所有的員工都從內心裡感激老闆的慷慨大方,這自家人的歡呼,可讓人迷醉多了。   夜晚女人喜歡巴黎,是喜歡她的白天,名牌服裝店;而男人喜歡巴黎,更多喜歡她的,喜歡她的夜生活。李如冰生在紅旗下,本沒有去「開眼界見世面」的計劃。   只是趙強在國外留學多又是做營銷的,久經聲色場合,總聽那些腦滿腸肥的色徒吹噓鋼管美女如何撩人,他小子色心萌動,來到腐敗之都,不,浪漫之都巴黎,怎麼也不能再錯過了。   趙強他向來就光明正大自調風流,他白天讓李如冰跟他一起去見識見識。這時的李如冰當然欣然從命。作為法國的首都,巴黎上千萬人口,在歐洲的繁華奢侈向來是名氣在外。歐洲對於紅燈區很開放,並不用趙強老馬識途,在街上隨便叫一輛出租車,就可以去紅燈區了。   只是那出租車司機告訴他們,上午那些夜總會是不營業的,流鶯們都在補眠!   脫衣舞俱樂部要等到晚上才開門的!   這真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兩位本想大幹一場的男人倒沒有想到這一層,頓時覺得非常頹喪。可是那司機顯然見多識廣,他見李如冰和趙強都是衣冠楚楚,像是東方闊佬,他又笑著給介紹了一個好地方,瘋馬俱樂部。   「那是巴黎不多的二十四小時不關門的俱樂部。雖然那些漂亮小姐折騰了一夜,估計都還沒起來。但是先生們,你們只要塞給門童一筆錢,自然會有房間,會有漂亮小姐來跳舞!哦,不要說跳舞,就是讓你們來點「三明治」也是可以的。」   司機用眼角瞄著後視鏡,臉上露出男人之間會意的微笑。翅「我們只是想看看脫衣舞……」   趙強解釋著,但是就連李如冰也騙不過。   李如冰心裡對他自己還能不能把持得住都很懷疑,他準備盡力保住自己的「貞節」暗忖趙強那小子,平時就風流成性,見了脫衣舞孃還能不大動慾火。   顧客是上帝,既然人家撇清,那司機也不道破,要玩女人也是他們的事,與自己無關。   他倒是好意的提醒:「先生們,看你們的樣子,像是不常看人跳脫衣舞!脫衣舞是個技術活,更是一個體力活,估計那些漂亮的小姐會偷工減料,她們寧願將你們拖上床大戰三十分鐘,也不會跳上一刻鐘的……噢,你們要注意點,不要被白花花的乳房給迷昏了頭!」   衝著司機的善意提醒,趙強下車時額外給了司機一千歐元小費,他的出手可比李如冰闊綽多了。   那司機也很會做生意,給了兩人各一張名片,讓他們需要用車時,儘管打電話。   哦,現在油價居高不下,一般巴黎的出租車都是要預約的。   「瘋馬俱樂部」號稱二十四小時不打烊,可是李如冰和趙強到的時候,這裡卻冷清得不得了。   巴黎燈紅酒綠,在路上那司機慇勤地給兩位東方來的客人介紹了巴黎三大著名的色情場所,紅磨坊、拉丁天堂、瘋馬。   這三大俱樂部代表了三種層次,最上等貨色當然是紅磨坊了,創建於一八八九的紅磨坊是老牌的俱樂部,以法式康康舞開風氣之先河。   實際上,紅磨坊並不下流,它裡面的歌舞在尺度上把握得很好,主要以羽毛、水晶玻璃、閃光亮片的服裝為特色,那裡小姐也是最漂亮的,「世界級小姐」令人難以抵抗的誘惑和魅力;而拉丁天堂是中檔的俱樂部,它的脫衣舞以及教授男人床上功夫為招牌,它的廣告是「讓你像個熱情似火的完美拉丁情人」;而瘋馬是尺度最開放作風最大膽的俱樂部,也最受平民歡迎,裡面的漂亮小姐「絕對不會端著架子,只要對了她們的眼,入了她們的脾胃」就會讓你「入船進港」不像紅磨坊裡面的小姐只跳肚皮舞、脫衣舞等,額外幹活的話,嗯,就得大出血。當然,「「瘋馬俱樂部」的女人花費毛毛雨,「拉丁情人」則要大出血,而「紅磨坊」則是無底洞。」   男人之間的葷笑話具有一語雙關的意思,而那司機居然具有自以為是的幽默感,尤其他的形容具有東方特色,讓李如冰和趙強都感到很意外。   那司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李如冰和趙強對於他們第一次脫衣舞之行,會遇上什麼樣的女人,心中已有數。這個「瘋馬俱樂部」的女人估計素質不會太高,若是她們直接「坦誠」還當真不好辦!李如冰和趙強實在沒有興趣跟妓女來上一回真刀實槍!主要怕得病!   雖說巴黎的妓女管理很嚴,據司機言之鑿鑿,絕對是乾淨的!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對於「下海」的女人,李如冰和趙強兩人都不相信。而且「生在國歌下長在紅旗下」的李如冰在這方面有潔癖,而趙強也有一種對「專業賣肉身體髒」的同感!他小子風流,與他有過風流韻史的達到「兩位數」了,雖是自己吹噓的,可是那都是各取所需,從來沒有金錢關係。李如冰的確是來看脫衣舞的,而司機已經保證過了,可以召那些妓女到房間裡跳脫衣舞。   「瘋馬俱樂部」裡漂亮小姐絕對是專業的,她們在公開場合給人表演,私下裡也沒有少給人加演!臨進門的時候,趙強還念叨著:「紅磨坊啊紅磨坊!」   噢,是李如冰看走眼了,原來趙強在忿忿不平,他念念不忘的竟是紅磨坊。說實話,李如冰也對紅磨坊感興趣,畢竟紅磨坊有一百多年的盛名,康康舞的鼻祖,鋼管舞名義上的創始者,名聲可不是蓋的,自然吸引人!可是要是告訴劉瑤,自己想去看光屁股女人跳舞?那劉瑤再好的脾氣,也會生氣的。   若不是衝著是這次難得有半天「兩人空間」他們也不想退而求其次來「瘋馬」司機說「瘋馬」是最適合大眾口味的,想幹就干,想看就看!   但是中國人本質是好名的,他們不可能這麼做。   但李如冰怕自己經不起誘惑,他不是沒有看過A片,多少次動心打手槍……而脫衣舞,美女活色生香在面前,難免意志不堅,犯下衝動的錯誤,將大好身軀盡瘁給妓女……非他的本意。   在來之前,李如冰就跟趙強建立攻守同盟:這一次獵艷之行,你知我知,絕對不能讓集團內部其它人知道!二,絕對不碰那裡的女人!   「快點,「紅磨坊」要開場了?」   真的想不通,經過連續三天的加班,某人還生龍活虎,李如冰感覺到不滿。   無數燦若星空的霓虹燈閃爍,在門上方組成了碩大裸女的挑逗標記,望著那燈紅酒綠環肥燕瘦的所在,李如冰興致卻提不上來。   兩個人不看脫衣舞,來看康康舞,那就是比脫衣舞好一點的艷舞。真不知道,趙強已經可以稱得上「人體藝術師」了,他經歷的女孩子沒有三位數,也有兩位數,對於女人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已經沒有半點神秘感了。   隨便一種女人,在趙強面前走過,他的眼睛就能像X光一樣精確掃瞄,能報出三圍的數字。趙強曾經在李如冰面前如此吹噓過!私下場合,趙強這個員工對於李如冰的敬重實在有限,當然工作上還是非常敬業的。   李如冰也是男人,實際上對於艷舞還是感興趣的,可是一來他覺得一大堆男人看粉臀秀腿,實在倒胃口。艷舞、AV、三級片等適合私密場合觀賞。而若是大眾一起看,那就是宣淫!李如冰骨子裡還是保守的,也就是不想將自己的慾望赤裸裸坦呈在眾人面前。   二來,他進去容易,可是收尾事就難辦了。劉瑤儘管在公開場合很大方,但是私底下肯定是不無想法的。想想為看一場艷舞,而被劉瑤不理不睬上幾天,甚至冷戰,那樣肯定是得不償失的。   李如冰越想越覺得前面是畏途,求饒道:「趙強,還是你自己進去吧,我、我不感興趣……」   「別呀?」   趙強一聽一把拉住李如冰,急道,「李總,可是你說的,為了酬勞我勞苦功高,要陪我玩的盡興的!現在退縮是什麼意思?你還是男人嗎?」   趙強振振有辭。一直以來他的觀點可跟李如冰大相逕庭。   「那你自己去,我讓你報銷費用?」   李如冰為求脫身,犧牲經濟利益,不怕票據有問題,甚至準備連趙強「一夜風流」的費用也實報實銷了。   「不干……」   趙強才不對那一點「小錢」感興趣,他自從加入中玉以來,身家也過千萬了。此時他壞壞地笑,「李總,劉總不是說不介意了嗎?我可是當著你的面問她的!」   這個沒有良心的傢伙還挺得意。   「大丈夫能本色,唯真英雄自風流l 」趙強還有一番浪子歪詞,他笑道:「李總,你就是太守舊了。要知道,現代社會愛情和慾望是分開的!……我們學了技巧,也是為了服務於女人啊……」   人至賤則無敵。而對趙強這樣的人,李如冰跟他的道德觀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也無話可說。就在李如冰內心徘徊要面子還是要愛情的時候,一個略為驚喜的聲音解救了他。   「李如冰?」   李如冰下意識地轉過頭來,一個女子站在馬路對面。緊身的白色寬邊露肚臍背心勾勒出完美的身體曲線,同樣合身的皮裙僅及到大腿,露出兩條高挑無贅肉的渾圓。   往上看,一頭暗金色的長髮之中,露出一張微帶驚喜的面容。   金髮美女?她是誰?   李如冰有點迷惘地揉了揉眼睛,一名外國美女認識她,真的讓人無比驚訝。若說不認識,但人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若說認識,李如冰也完全沒有印象。   李如冰思來想去,他有機會結識外國美女,也就可能是在法國這幾天的期間了。   可是天地良心,這幾天他不是跟唐山,就是跟劉瑤在一起,根本沒有勾搭美女的機會。而且李如冰自知沒有趙強那種本領,結識一刻鐘就能將美女帶上床,不是誰都有那種實力的。   看來她是認錯人了,李如冰卻發現美女仍盯著他看,顯然不是認錯了人!更確鑿的證據是這名美女正向他們快步走來,這不是認錯了人的表現。   這一下李如冰也糊塗了,這還是他頭一回遇上這件事。   李如冰轉頭看了看,身旁沒有別人!他還待再觀察,一旁的趙強眼珠都要瞪出來了,他怪叫一聲,道:「李總,看來還是你的道行深,我真的佩服你啊!」   然後他小子一溜煙地向前走了,邊走邊大聲道,「李總,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都是男人……」   什麼都是男人?什麼亂七八糟的?李如冰大怒,轉瞬又大喜,他這一下可擺脫趙強,不用死撐面子了。管她是不是認錯了人,但是她替自己解了困境,李如冰決定還是感謝感謝她。   「哦,美麗的女士,想來你認錯人了?」   李如冰臉上開了一朵花,紳士地說道:「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   不過李如冰的金蟬脫殼並沒有得逞,那女子一雙會說話的明眸露出椰褕的笑意,明顯是認識李如冰,因為她說道:「怎麼?帥哥李如冰,你不認識我了?」   李如冰的笑臉頓時變成了苦瓜臉,這怎麼可能?隨著對方竹筒子倒豆子一般倒出一堆話來,李如冰真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了。   「你家不是在中國大陸?你不是在香港開公司?嗯,中玉集團?」   「這,女士,不好意思,我腦中完全沒有你的印象……請你賜教,我們是在哪裡結識的?」   「哈哈,真是人有錢,忘性就大了!」   美女見李如冰完全不記得她,翻臉說道:「李如冰,我對你很失望……」   一跺腳,這女子回頭就走。這一下李如冰更是如墜五里霧中了,但他眼疾心快,轉頭一瞬間他看見美女眼角泣然欲泣,人家在大街上認出自己,而自己居然不認識人家,他沒有多想,就跟隨著美女的腳步,想解釋清楚。   可是這美女腿長,居然腳步走得飛快。巴黎是大都市,夜生活剛開始,街上人流如織,李如冰想小跑步追上,又覺得大庭廣眾之下,有點不妥。   不知不覺,兩人走了一大段路,而面前的美女顯然對李如冰追來也有留意,轉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子。這時李如冰都沒有查覺到這是一個香艷的陷阱,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風姿綽約的美女完全是「無害」並且楚楚可憐的,李如冰他饒不過自己對如此美女沒有印象。而李如冰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從服用糾龍內丹以來,他的性格已經慢慢產生變化。   若是以前面對美女,他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心軟。一看這巷子比較清淨,李如冰自以為到了好地方,他快走兩步,追上去,一把將手伸向纖細的手腕,一邊問:「女士,請……」   變故突生,突然一道利芒閃過,若不是李如冰反應敏捷,閃縮得快,他差一點就被剁下手指,饒是如此,也被劃開了中食指兩道相連的傷口,再回頭的女子已經變了一個模樣,之前那種嬌弱的情狀完全消失,眼睛瞇成一條縫,彷彿一頭雌豹在審視著獵物。   「呵呵,沒有想到,居然能逃得出我反手一擊,果然不簡單啊!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獵物了。」   那女子手上彈著一個白色的東西,李如冰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柄三寸長匕首。   那匕首的青芒奪人,顯然鋒利無比。   李如冰早已本能地退開兩步,手上的傷口雖淺,但仍有血流出來,而且十指連心,痛得他完全清醒了,原來他是被人設計了。可是面對著一名嬌滴滴的美女,他還是很有自信能擺平的,於是心裡並沒有退意。   先不忙著對付,讓這小女子拿著武器,讓她自以為是她佔據了「優勢」吧,女人在掌握優勢時總是會自以為是的。這個女人不知道是「五公子」派來的,還是庫爾琳娜的手下?   「女士,你要殺我?」   李如冰用嘴吮吸著手指上的血,裝作白癡地問道,「為什麼?」   「嗯,李先生,聽說你很有錢,所以我想劫財……」   那女子一擊不中,卻也不著急再攻,她顯得很有自信能對付得了李如冰。   其實就憑她剛才閃電般的一刺,就說明這女子的搏擊術很強!而且她一介女流,敢出手襲擊一名男子,也就說明原因了。   「錢?女士你說笑了,看你對我的名字還有情況全都一清二楚,肯定是早有謀劃了?那你絕對不是為了錢而來殺我的!或者說,不是為了得到我的錢,恐怕是別人的佣金還差不多。」   「哦?」   那女子挑起了好看的眉毛,笑道,「不愧是白手起家的大集團老總,居然這麼快就識破我的謊言。那你再猜猜我的身份和來意,看看是什麼樣的?」   「我猜對了,你會不會否認?」   李如冰問道。現實世界可沒有古代大俠說一不二的作風。   「你猜對了,我肯定不否認……」   女子笑道,顯然她狡詐地留有餘地。李如冰當然聽出了言外之意,有可能猜對了,她不出聲,這樣自然無法說她不守諾言!但是李如冰本來就沒有指望女子不玩花樣,對於套出女子的身份來歷,李如冰存在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態度,他說道,「好吧!首先,你應該搏擊術很強。剛才反撩的那一刺,又疾又猛,真的很厲害!」   李如冰試圖說一些簡單地判斷,來試探女子的反應,再根據女子的反應接下去猜。這是層層遞進的方法,可是那女子顯然不滿足這種小兒科的猜測,她嘲笑道:「如果李總的智商只是如此的話,那我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其實,你想用話套出我後面的主人,可是你不拿出一些真材實料來,那樣我可是不會奉陪的。」   居然被她看破心思,看來放長線釣大魚是不可能了。李如冰想了想,直接了當地說道:「女士,你的上司是五公子?」   這是他所能想出來的最佳答案了。事實上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庫爾琳娜她們糾纏不清。根據他的判斷,庫爾琳娜不可能做出放火燒他的家又劫走他家人的舉動!   潛意識裡,他認為波德耶娃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出來,但是有肉體之親的庫爾琳娜……他總是將她往好處想。   「這、這你也能猜到?」   那女子一怔,然後眉毛一挑,有點意外地看著李如冰。李如冰很意外,隨即他怒了,一連串的問題化成叱喝,道:「你是五公子的人,那把我父親弄哪去了?是死是活?」   「這?」   女子看李如冰突然變猙獰的臉,似乎有點措手不及,良久才道,「我一開始並沒有承諾直接回答你的問題,你父親是死是活,這個問題我沒必要回答,其實你自己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   李如冰不相信女子會如此好相與。   「人死了,靈魂會無所不知的!」   女子果然沒有好話,她酷酷地冷笑,並加了補充:「似乎每一個國家的神話傳說都是如此說的……」   李如冰向來很少發怒,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老實人,然而此時被人冷言嘲弄,他發怒了,彷彿五臟六腑都燃燒了起來,頓時連眼睛都要紅了。   可是李如冰有一條忌諱,就是不打女人。   而且他很清楚,面前的女子不是真正的原凶,她只是聽令於人。於是李如冰從牙盤齒縫裡迸出來前所未有的一個字,「滾!」   李如冰的拳頭捏得咯咯直響,顯然他的爆發在即。如此情狀,讓人退避三舍。 第九集 生死劫 第四章 大眾情人   女子在李如冰面前很囂張放肆,李如冰幾乎要氣炸了,他大聲喝斥。可是對於女子來說一點兒作用也沒有,相反的,這女子臉上淡淡嘲諷笑意更濃了,看李如冰的眼光就像是看著一個傻瓜,這又如何不讓李如冰怒火見長。   「女士,我叫你滾!」   伴隨著吆喝,李如冰狠狠地一拳砸在旁邊的行道樹上,樹「砰」地一聲一震,樹葉漫天飄起,颯颯落下。這一拳聲勢嚇人,那女子訝異地看了一下李如冰的如斯神力,然後居然好整以暇地鼓起了掌。   「李如冰,你真的蠻力驚人!可借在這世上,沒有腦袋,光憑蠻力可是不吃香的!」   那女子指指自己的腦袋,笑道,「有足夠的力量,加上聰明的腦袋,才能所向無敵!」   也許有的女人就是欠揍,被接二連三的譏諷弄得李如冰顧不得原則,準備上前飽以老拳了,甚至有強姦這女子的想法。   然而他還沒有行動時,那女子突然凌空躍起,一記踢腿踢向李如冰,李如冰用手一架,一股想不到的巨力傳來、蹬蹬蹬,李如冰居然連退了三步,沒有等到李如冰站穩,那女子得理不饒人,連環腿繼續踢來,李如冰萬萬沒有想到,最近曾經力戰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幾名保鏢而不落下風,最後在十秒之內搶車逃跑,豎立起信心的他居然沒能在女子手上討得便宜,在女子疾風驟雨的攻擊下,他居然只能連續地退。   「人囂張就要有囂張的本錢,讓我退開就要有讓我退開的實力!」   那女子用腿之餘,還能行有餘力地教訓道,「李如冰,你的天資不錯,但也僅僅是天資不錯!跟我們這些練過功夫的人相比,你那只能稱得上蠻力。」   那女子的雙腿連環擊出,李如冰原本經過前一段時間的打鬥,對自己的實力已經有所瞭解,也有所自信,但是沒有想到遇上這個女子,卻被逼得只能招架,而不能還擊,這讓他感覺很鬱悶。起先他被憤怒沖昏了頭,但是現在這樣子,卻讓他清醒過來。   可是清醒過來的他依然無力可施,那女子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顯然她遠遠的實力還沒有展現出來。   李如冰僅能招架,他過人的眼力及出眾的敏捷,居然連想要捕捉女子的腿影都不可能。而那女子踢了一氣,猛然往回一跳,原來人家收工不打了。   自從服用糾龍內丹以來,李如冰還沒有氣喘過,就連庫爾琳娜那一回,他以一敵眾,最後百米衝刺,他都沒有這麼累過。可是只被女子攻擊了一下,他就感覺到身體有點累。   那女子踢了足有百記腿,落地之後居然臉不紅氣不喘,跟平常人一樣。頓時讓李如冰忌憚起來。短暫的交手,卻讓李如冰知道天外有天,人外來人,就算是尋常的女子,也不可小覦。   「李如冰,其實我不認識什麼五公子,之前的話是為了激怒你……」   李如冰生平沒有遇到過這麼蹊蹺的事情,他今天居然都遇上了。然而這女子姑妄言之,他也就只能姑且聽之。其實他心裡還有點相信,除了一開始的反手刺,這女子腳下還是留有餘力的。   這時候他回想跟女子的對話,他似乎沒有從女子嘴裡套到任何東西,反而被她套走了情報,而她最後是用語言激怒他。   「女士,那你是庫爾琳娜派來的……」   李如冰試探地問道,如果不是五公子的人,那麼就是庫爾琳娜那方面的人了。而如果是庫爾琳娜一方的人,李如冰還能鬆一口氣,因為庫爾琳娜應該不會再堅持殺他了吧?   李如冰心裡想,出長白山糾龍谷時她留下東西暗算自己,而在飯店門口她又不依不饒……   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再大的仇恨也應該化解了!如果來人是庫爾琳娜派來的,李如冰反而想找上門去,將道理講清楚。其實在這件事情上,他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啊!被弄得家破人亡,他同樣是受害者。   「庫爾琳娜?」   那女子笑了起來,說道,「我可沒有見過她!」   「那你怎麼認識我?」   李如冰驚訝了。他已經將女子看個清清楚楚,女子的身材一流,但是這張臉卻平平無奇,可是那個眼睛卻是靈動無比。就衝著那雙會說話、讓人印象深刻的眼睛,李如冰相信,憑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憶,絕對會牢牢記住這一號人物的。   那女子噗一笑,她從耳垂那一處,居然撕下一張人皮面具。   頓時那張臉變成了一張無比生動的臉。這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啊……   這是一張天生讓人生出慾望的臉!那桃頰……那櫻唇、那蔥鼻、那薄唇,再配上一雙細細的眼睛,似乎總是睜不開,用眉梢瞥人……這一張臉,是典型的天生水性楊花,讓人覺得不安於室,適合當情婦的臉。   李如冰記起來了,他昨天在遊艇上看到過這樣的女子,當時她正隨著一名法國富商……當時魔鬼的身材、情婦的臉蛋,吸引了滿場男人的目光。李如冰指著她,他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女郎。而這時候他想起來了,一般在外國,良家婦女是不會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外穿皮裙的。皮裙是特殊行業的服裝。   李如冰愕然,這女子是流鶯?如果在沒有見識女子的身手之前,李如冰還有可能相信這女子是流鶯,可是當他見識了女子的身手之後,他怎麼也不可能相信,這女子會是流鶯……憑她的身手,可以去當專業保鏢了!同樣是靠身體吃飯,跟她這種靠身體吃飯,兩種職業,在李如冰眼中似乎有著極大的差距。   可惜天下事情往往出人意料,這名讓李如冰覺得束手無策的女子,竟然就是吃這一行飯的。   她一摘下人皮面具,整個的氣質就完全變了,之前的冷酷、譏諷、鋒利… 日等等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膩,膩得李如冰直覺吃不消。   「我叫諾瑪·瓊·貝克!」   「諾瑪·瓊·貝克?瑪麗蓮·夢露?」   李如冰怔了一下,疑問脫口而出。他自然知道美國好萊塢一代艷星瑪麗蓮·夢露的原名正是諾瑪·瓊·貝克。   「沒有想到李先生博聞強記,居然識得這個名字……」   那女子吃吃笑著,開口挑逗地說道,「你可以叫我諾瑪,或者「夢露」我都喜歡……」   李如冰鬧了個大笑話。從女子取這個名字看來,這名字也許是化名,噢,不,應該肯定就是化名。   就像中國「潘金蓮」一樣,諾瑪可是貼著大眾情人的標籤,取這樣的化名,自然就像遞出一張名片,不用再多介紹,她就是一名從事皮肉生活的流鶯!   夢露?李如冰不適應,嗯,還是用諾瑪稱呼吧。諾瑪嬌聲著拋來一個電光十足的媚眼。   李如冰聽到自己眼珠子掉在地上的聲音,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遇上的不是殺手,而是妓女!   諾瑪款款而談,她今天本來歇業,可是在街上看到他這個富商,於是先勾引,再談筆生意。這樣的故事合情合理,卻讓李如冰爆出一身冷汗。   有這樣特立獨行的妓女,真的讓人吃不消!當然他心裡也拿定了主意,對於這樣的妓女還是敬而遠之,現在他看這女子,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美貌,滿身心種下的全是她的詭詐百變不可捉摸。   可是這女子看見了他,就像一隻逮住了一隻雞的狐狸。   李如冰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女人逼得進退兩難。此時他已經退到了巷子口,已經到了寬闊的馬路邊。   夜已深,然而巴黎街上仍不乏行人,然而大抵都成雙入對,只有他孤身一人。   嗯,都說法國是浪漫之都,他和她真的很礙眼……可是老外很開放和識相!前後的行人都沒有投注來過多的關注,甚至有些人路過都繞道而走,顯然不想打擾他們「討價還價」的架式。李如冰心裡不乏感慨,外國人怎麼就那麼尊重個人隱私,素質高,高,實在是高啊!   但是此刻李如冰真的希望來一個不速之客,稍微解一下他的圍也好啊!   既然人家視若無睹,李如冰也就被「揩油」了,被「諾瑪」硬給勾肩搭背!這種感覺讓李如冰哭笑不得。   「諾瑪女士,你給我的落差太大了,我怎麼就看不清你呢?」   李如冰不想直接稱呼這位夢露事業後繼者自居的女人,他覺得還是加上女士兩個字比較自然。他難堪地說道,「嗯,諾瑪女士,請你自重點……」   男人天生在這方面自視不吃虧,然而李如冰卻連虛與委蛇都不會!   那金髮美女諾瑪愣了愣,這傢伙原本看上去是雛,可是被她粉胸貼上,居然沒有暈眩,讓她有點刮目相看。也許之前的表現太過火了,給他留下了陰影,總是在抗拒著,諾瑪的眼中閃過一絲調皮,我就不信拿不下你,胸脯貼上李如冰的手臂更緊了,並且在李如冰耳邊吹著氣,媚態十足地說道:「你們中國諺語,貓沒有不偷腥的!」   此女的美跟劉瑤、蘇曼、庫爾琳娜、波德耶娃……尤其是同為法國的女郎安娜貝爾相比,還相差了一大截。而且一眼看上去就不是良家女子,但是親身嘗試,讓人心扉搖動的道行,卻是劉瑤她們拍馬也趕不上,當然,劉瑤她們是良家女子,哪裡懂得這些花樣。   全力施展那些狐媚的手段,李如冰頓時就感到吃不消。她那胸脯很飽滿,李如冰知道那裡傳遞來的觸感和火熱,在她不停地畫圈之下,似乎越來越熱……   那裡有兩顆硬果子,李如冰已知男女之道,他熟知那是兩顆熟透待採摘的葡萄,不時掠過,總是觸電般讓人頭皮發麻。原本李如冰已經承認被「吃豆腐」被「揩油」了,可是他一直想脫身,並不想掉入女子的的陷阱中。而若說跟她上床魚水之歡,那就更興趣缺缺了,他挨過女子的刀,嘗過女子的腿,現在可不想再進一步試一下深淺。只是這外國美女無愧於起了一個諾瑪(夢露)的化名,豪放得讓李如冰就算想抽身都不行……原來鐵漢化成繞指柔,都是在這種情形之下的……不是意志太低,而是誘惑太強……漂亮臉蛋就貼在身旁,一陣陣說不上好聞但是誘惑的體味又直往鼻孔中鑽……李如冰心裡還沒有淪喪,但是身體的反應卻背叛了他,腰腹之下一股熟悉的熱氣在向上冒。   李如冰知道他的「小李子」就要扯旗造反了!而諾瑪彷彿胸脯不要錢一樣,還在磨贈著給他持續的誘惑。李如冰感覺到頭皮發麻,他可是進退維谷,若是直接推開女子,退縮,有失男人的尊嚴,又有點捨不得,而且這女子的身手不俗,自不可以常人待之;可若讓她繼續這樣下去,可能李如冰當場就要橫戈躍馬了……   正在李如冰掙扎之時,諾瑪女士看到他臉越來越紅的反應,卻嘖嘖笑了出來。   「李如冰,看來你平日是一個乖寶寶啊!身體這麼僵硬,莫非是怕我吃了你不成?還是不行啊?」   這句話讓李如冰心裡一激盪,是啊,我幹嘛拒絕,不就是跟她上床嗎?人死也是鳥朝天!最後的拘禁丟到了爪哇國去了!心裡說,被女人給吃了豆腐,被揩油,最後還被笑話,那還真枉為七尺男子漢了!   一念轉變,頓時就大不一樣了。李如冰伸出手來,再不抗拒,也沒有推開,反而用力摟住了她。而另只手穿過腰,放在女子的肚脯上。   「女士,夢露,哦,請問你……能提供什麼服務?」   李如冰一邊問,一邊在女子赤裸的肚子上摸了兩把,細膩的手感讓李如冰心中一動,變摸成捏,捏了兩把。這是李如冰以前做不出的輕佻舉動,男人學壞是很容易的。   「哎唷,輕點……」   那諾瑪被他一撥弄,彷彿變成了一灘泥般軟在他的身上,嘴裡卻職業地嬌瞋道,「帥哥,隨便你選擇了!」   「有什麼選擇?」   李如冰很老到地問。   他始終不敢相信,這個女子會是流鶯。   「嗯,帥哥,這得看你的錢包和時間來決定啦……」   諾瑪女士還真的是妓女,她的表現很職業,她一聽李如冰並不懂行規,就在李如冰耳邊解釋起其中的各式花樣了。   干她這一行的,果然有許多講究:「打手槍」、「推油」、「冰火三重天」等各有各的玩法。這女子倒是各種花樣通吃的,若是李如冰不想花大錢,兩人找個地方野合也可以;若是李如冰想爽到「上天堂」還可以跟她上她的遊艇慢慢地顛鸞倒鳳。出乎李如冰的意料之外,這名美女還有遊艇?   而且就停靠在他們前面的小碼頭邊!這真的太意外了。   卻也讓李如冰坪然心動。他原本就無比嚮往揚州瘦馬、秦淮風月,這時能在異國領略到相似的風情,李如冰欣然而行。   這時候,李如冰還不知道,他已步步上勾了。   這艘遊艇不大,但是船艙裡面的裝溝卻相當地豪華奢侈,艙內鋪著舒軟的土耳其風格羊毛地毯,四周的紅木酒櫃上面各種顏色的名酒琳琅滿目,而DVD、播放機、衛墾星電話、筆記型計算機等也一應俱全……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大號的真皮坐臥兩用沙發。李如冰已經不是未見世面的人,他進得艙來,已自有評價,這艘遊艇的陳設已不下於頂級富豪的檔次,拿來作為妓女的愛巢豈不是有點過分了?   不過這諾瑪女士不是普通的妓女。   阻止了那女子直奔目的的舉止,李如冰斜眼看著艙內,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美女,這遊艇是你的?」   聽到這疑問,那女子彷彿被激起了一股好勝之心,望著這名顯然無知的男人,臉上掛起了女王的冷笑,站起來居高臨下地道:「帥哥,這艘遊艇是我的!有什麼問題嗎?」   李如冰一愣,他避開女子咄咄逼人的目光,有點訥訥地說道:「那你還……」   「帥哥,是說我還上岸勾引你吧?」   諾瑪女士橫掃了李如冰一眼,然後噗笑道,「中國小伙子,看來你有點瞧不起我啊!嗯……也難怪……在中國,對於從事特殊行業的人有歧視……但是在法國,我們是跟人平等的……誰也不能歧視我們……我還以我有魅力而自豪。事實上,能從事特殊行業的人,都要有驕傲的本錢。」   「我這樣,在你們中國古代也可以稱得上個中楚……嗯,或者說是花魁!我幾年來賺的錢,足夠買下這艘上千萬的遊艇……」   女子一揮手,頗有指點江山的架式。   「我是這一行業的成功人士!」   「來錢快,又省力,還可以享受男人的服務!這樣的職業,世上哪裡找?」   李如冰無話可說,只能歎息這女子空有一身高明的武技了。 第九集 生死劫 第五章 千面女郎   「諾瑪·瓊·貝克」這女子身手不凡,然而卻是妓女。李如冰真是開了眼界,他沒有想到法國妓女也是特立獨行的。這名妓女毫不以自己的身份、職業為恥,而是驕傲得四處宣稱,那樣子就像一隻高盧母雞。   在她咯咯咯咯的「機關鎗」嘴中,她也是「自食其力」的。嗯,最後,李如冰也承認,這名妓女是有「驕傲的本錢」不是說她的床上功夫,因為李如冰還沒有體會;也不是她的身手,她的身手李如冰也有所忌憚;而是她居然是法律學碩士和語言學碩士雙重的學歷,法律學姑且不論,她還會九門外語,尤其亞洲的中、日、韓三國的語言,她全部精通,是典型的亞洲通。這也太讓人目瞪口呆了。   在她的面前,李如冰感到自己眼珠掉在了地上,他覺得自己很卑微渺小,以至於「小李子」再也不能昂首挺胸!   「在我遇上的男人中,日本的就像他們出產的汽車,看上去挺硬其實挺軟,而且又小氣……韓國的就像電器,表面上高貴、精緻,實際上貨色也不怎麼樣……」   李如冰覺得上遊艇已值回票價,就算不跟她上床也值了。   因為跟她坐下來,天南海北地聊,實在是太有意思。這法國女子不說是亞洲通,說是中國通是肯定的了。   她的中國話說得溜得不得了,修辭或者語言用法都用得一流,就連講笑話,都可以用中國方言說,真的太讓人驚歎了。而她對於日、韓兩國男人的挪榆更讓李如冰樂到不行。   雖說有可能被這妓女嘲弄,李如冰還是想聽聽她對中國男人的評價:「女士,能聽你對中國男人的評價嗎……」   「嗯,說實話,我接觸過的中國男人並不多!」   李如冰詫異地看了那金髮美女一眼,而她顯然不是懂得委婉的人。她說,赴法來的男人,鮮有單身的年輕男人。嗯,她亦有名妓的風采,是挑客人的。對於老男人,她也不喜歡奉陪。「有一些中國中年男人感覺並不太好!他們大多是商人,或者官員居多,身體被煙酒給灌多了,沒有展現中國人種的威力……」   「其實除了錢多、人傻之外,他們一無是處……」   女子斜瞥著李如冰,眼睛中的媚意都能滴出水來,道:「帥哥,你是我遇上的第一個中國的青年!」   啊?不會這麼幸運吧?證明中國男人的重責要由自己承擔?   李如冰不知是不是這女子的仗倆,還是真實的,然而她一下子又變得風情萬種。李如冰知道這女子很不簡單,然而此時她再如何嬌傭,李如冰心中也不起半點波瀾,一剎那間他體會到了柳下惠有心無力的感受。   噢,李如冰還在惡寒,是不是自己在她眼中也是錢多人傻的類型?   李如冰才剛想找些話題,口袋裡的手機卻振動了。他也不避嫌的拿起手機,一看正是劉瑤的號碼。她在電話裡果然是矜持不住了,問李如冰人在哪?   李如冰趕緊表白,他沒有跟趙強去胡混,而是半路就散伙了。這話一說,電話那端的聲音頓時柔和了幾分。李如冰趁機說,他在看巴黎夜景,馬上就回去。掛了電話,李如冰朝女子攤開雙手,作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式。   「女士,感謝你給我如此美妙的夜晚,可是我女朋友在問我的下落……請問應該付你多少……」   那一剎那,李如冰表現得紳士十足。可是等他掏出了支票,那女子臉卻沉了下來,佈滿了冰霜。   之前他接電話時,她表現得很得體,沒有出聲,而這時的反應卻又出乎李如冰的塑意料。儘管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玩,但李如冰已經表示他將付錢,這樣女子還變臉,彷彿有不可遏制的怒氣。從事皮肉工作,難道不就是為了錢嗎?李如冰一怔。   李如冰本來以為他對這女子已有所瞭解了,可是現在看來他完全拿不定這女子的想法。不過這女子完全消除了他的歧視,他對她的搏鬥技巧,多重外語學歷,言語幽默而又風趣,更主要的是比一般女子更大氣,開得起玩笑,其實心裡還是有點欣賞,甚至已經開始仰視這女子,甚者,他有些怕這女子,莫非這女子還有其它的企圖?   李如冰覺得自己就像是貓爪下的小白鼠,道:「女士,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我想,你不外乎要錢,那麼你要多少,一萬?還是十萬?己李如冰準備大放血,只求他能脫身。至於怎麼向劉瑤交代,那就是後話了。目前先頭疼怎麼脫身吧!   李如冰也想不到他有一天會被逼著嫖妓。   「我需要一百萬!」   那女子的胃口讓李如冰吃了一驚,她哪是要錢,而是要命啊!   李如冰還沒有嫖過妓,但是他也知道就算是最貴的行情,也不可能有如此的高價,這個價錢都夠得上嫖皇后了!李如冰對拿出十萬,已經有點心痛了。只是現在形勢比人強,他不得不低頭。可是這夢露能將他軟硬兼施弄上遊艇,就有辦法讓他走不了。她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把彎刀來,刀如秋水般在空中蕩出一道森寒的光芒。   「是不準備給錢?那就準備出點血吧!」   這反應也太……太讓人無法接受了。那把彎刀是日本武士刀,還是大馬士革彎刀,李如冰無從知曉,然而顯然不是玩具,李如冰嚇了一跳,這拉客拉到要用刀?   「美麗的女士,殺人不過頭點地,我與你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你用刀,似乎也不能達成目的。」   李如冰已經鐵了心,他肯定不會拿出一百萬來玩女人!   「其實我有一個秘密……」   那女子突然笑了,她的笑容更媚,然而李如冰心裡更忌憚了。   會行動的對手,怎麼不能讓人警惕?「你想聽嗎?」   「不想聽!」   李如冰頭搖得似波浪鼓。一直以來,李如冰都不喜歡受人脅迫。這金髮美女若是軟語溫存,他對她已有好感,還可以酌情考慮,然而以刀相逼,李如冰可一點兒也不會考慮,尤其--「我膽小,要命的秘密,我可不敢聽!」   這個時候還能好整以暇地說俏皮話,金髮女子眼睛落在他的身上,那裡面的笑意更濃了。而她拉開的架式,似一隻狐狸盯住了一隻燒雞!對於心中冒出來的這種觀點,李如冰也無可奈何,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聯想?今晚他的遭遇就如同在夢裡一般。   「你不想聽我也要說,其實除了妓女,我另一個職業是海盜……」   那女子輕描淡寫,聽在李如冰的耳中卻像一聲驚雷,隨後她說出的話,卻讓李如冰啼笑皆非。   「此路是我開,此船是我買。若想不辦事,留下頭頭來!」   「啊?」   李如冰頭大如斗,妓女還有霸王餐?   「留「大頭」還是留「小頭」」   那女子不容商量。這女子是不是從小在中國長大,不然怎麼對中國的話如此駕輕就熟?連粗口的比喻都說得出來。李如冰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可是這回沒有等他想好如何應付,因為他已經說不出來了。   那女子凶相畢露,此時已經化身成了一頭雌豹,二話不說,遞刀直刺,顯然將李如冰的猶豫當成了拒絕。   此女的手臂很長,身子只稍稍前傾,那把長刀就快速刺向李如冰的胸口。李如冰沒有想到這女子會當真動手,而且下手還不留情。然而經過糾龍內丹的改造,他的身體機能遠超常人,反應比思維來得快,這還沒有想妥當,整個身子已經側讓過來勢。   就在那一剎那,李如冰的眼睛還捕捉到刀鋒的路線,右手閃電般在刀背一叼,向後面順勢一送。女子碎不及防,沒有來得及變勢,身體已然不穩,且貫性地往前衝。   李如冰隨即一記掌刀,狠狠地在女子的手上一斬。   「當匡」一聲,凶器應聲落地。   女子痛呼還醞釀在喉嚨裡,李如冰的動作就如同行雲流水般後續不絕,兩手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分左右扭住了女子的脖子,若不是觸手凝脂一片,他差一點就是一絞!那便是辣手催花,擰斷女子的頸骨了。   這是李如冰在香港學習武技,準備應聘孟德人的保鏢時所學到的技巧,這時候不壟用頭腦指揮,就下意識地身體自動使出來了。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還使得舒緩有致,交代得很清楚。若是有武林高手在旁邊,肯定要擊節讚歎不已。一擊斃敵?李如冰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心中驀地巨震,這可是他原來沒有能熟練掌握的技巧啊……這時候怎麼就熟極如流,應用到一介女流身上?似乎身體還演練了千百遍,化成了動物般的本能?李如冰不知道,經過那一夜和波德耶娃一戰,他身體的機能已經完全催發,對於危險有著魔鬼般本能的排斥!   而糾龍內丹在危機感的催發下,顯現了威力,力量、敏捷、速度等都大有提高。   敏捷就體現在,別人一個動作所用的時間,足夠他從容地施展出幾招來。也就是說他的速度是別人的倍計。   可是這夢露是高手,李如冰得手之後,才想起她不應該這麼弱。他啼笑皆非地看著夢露哼哼唧唧呼痛,甩著手叫:「我鬧著玩的,用的是塑料刀……李如冰,你、你當真下重手啊!」   幾下變化都星跳丸擲,李如冰完全是下意識地出手,等他理智戰勝本能時,他已經將美女勒在了懷裡。而這時他已經明白過來,這女子橫刀一刺,只不過是調情的手段。   那把刀落在地上,根本沒有發出金石之聲!那不過是一把逼真的玩具刀。李如冰一低頭,在他懷裡有一張楚楚可憐的臉!   那臉是梨花帶雨,李如冰倏地就明白了這形容描寫白種女人比描寫中國女人更傳神,因為她們膚色更白,連那眼淚都似乎是透明的。   那女子獗起了小嘴,表情姿態就像一隻受傷的小貓。一隻小貓跟主人亮爪子,卻被迎頭痛擊了兩下,李如冰心中倏地一憐,他自家也知道自家事,他下手太重了!   而女子彷彿天生就是能將弱勢發揮至極致來博取同情,她捕捉到男子眼中愧色,將受傷的手伸起至李如冰的面前,那上面如同蜈蚣一樣,有一記觸目驚心的烏紫紅印!李如冰無可抵賴,這是他斬的!   「對不起……」   李如冰自不能說是女子先出手的,他訥訥地放開手。那女子沒有得理不饒人,但她卻沒有讓開,她就勢依偎在李如冰的懷裡,而將兩隻手順勢勾住李如冰的脖子,後仰著將紅艷的香唇送來。   這是一個高難度的技巧。李如冰剛待猶豫,可是那記紅唇已匹經印了上來,而唇的主人顯然是接吻的高手,那片濡濕的香舌輕鬆地就將所有的拒絕堵住了。李如冰真正從容地享受過的女人也就只有劉瑤和蘇曼,劉瑤是完全被動式的,而蘇曼可是主動的,可是單單論及吻技,之前羅曼給他的印象很深,可是現在一接觸,李如冰就知道,論起實力,蘇曼比起眼前的女子還要差上一籌。   為何世人沉迷「外賣女」原來是因為她們閱人多矣,這技巧也能修練得更厲害。這女子的那片舌頭就似浪底游魚,靈動而又纏綿香滑……而那兩片紅唇開合之際,似乎能從人體每一個毛孔中將滿腔的慾望給索取出來。   這才是蕩氣迴腸讓人回味不已的吻……   若不是心中始終惦記著劉瑤,李如冰差一點忍不住就要跟她吻到天荒地老,剛開始有那一瞬間就沉淪了。   好在他捕捉到女子的眼睛始終清明,一點也沒有劉瑤她們情動時的星眸迷離,驀地心裡一驚,看來這女子始終是在玩弄自己。李如冰終有一絲清醒,他想起縱然這女子勾引他,任他享用,他也不能亂來!不是怕惹上情債!   既然這女子坦言她是妓女,就不可能有情債!然而他卻是不能在家裡有女人惦記的情況之下,在外面肉體上有所出軌,那樣是可恥的背叛!李如冰清醒過來後,情慾就如同海潮一般退去,身體的反應也偃旗息鼓,沒有劍及履及。   可是女子香舌還在,還在跟他痛吻著,如果就此退縮,又不符合他的脾性,得讓這女人知難而退,才是兵法上的「不戰而屈人之兵」李如冰在方寸之間,已有了定計,正巧那撩撥的舌頭又伸了過來,李如冰這回不跟她用舌頭打架,他加大了吮吸的力道……   女子的身體明顯地僵了一下,然後她唇間的嚶嚀聲地消失了,隨著吻的深入,鼻息之際呼吸越來越沉重……   再後來,她的手腳開始輕輕地槌打男人的胸口,然而李如冰用鐵臂很輕易地就粉碎了她的反抗……   感覺到快要將女子的舌頭吸進喉嚨之時,李如冰猛地一鬆,饒過了她。   李如冰睜開雙目,面前的女子面色潮紅,連站都要站不住了。   李如冰臉上似笑非笑,想就此挑逗起他的情慾,看誰更厲害!   孰料沒有取得效果,那諾瑪剛才分明要窒息過去,她長喘了一口氣,兩條手臂還是緊緊地摟住李如冰,然後就聽見她低低地呢喃:「帥哥,我不收錢,咱們快活吧?」   這?這?這?最難消受美人恩!李如冰露出尷尬的笑容,「不好意思,諾瑪女士,我真的要回去了……」   當李如冰說出回去兩個字的時候,李如冰感覺到懷中女人情緒一黯,身體顫抖了起來。   隨即她將李如冰的一隻手拉到乳房上面,使命地磨贈著說道,「李如冰,我要霸佔你一夜,只要一回就行了!」   就像一隻慾求不滿的小貓,女子嬌媚地哀求著,死也不放手。   打又打不過,上又上不得。李如冰發現蜷縮在自己懷裡的女人這回是真的春情萌動,酷紅的臉頰和微閉的雙眸足以證明她並非是裝出來的迷醉,而是真的想跟自己春風一度。可是李如冰已經打定主意不再犯錯誤,而之前的殺手和妓女之間相互變換的身份,讓李如冰對她的想法無所適從。   感覺到往常喜歡做壞事的「小李子」在如此表演下仍全無動靜,李如冰驀地心中一動,他將女子的手牽向自己的胯部,然後微微瞇縫著眼睛無恥地道:「女士,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我硬不起來……」   「嗯?」   事情往往就在意料之外變化,那女子用手一摸,然後撥弄了兩下,便硬生生地退開了,沒有進一步抓住「把柄」不放。   李如冰本來做了最壞的打算,事情到了這個局面,如果諾瑪還不放手的話,那麼李如冰就施出殺著,讓她先脫了衣服,然後他就開溜,這樣她總不會光著身子追自己吧。   「哼,沒有想到你是中看不中用!」   諾瑪眼睛充滿了輕蔑,隨後還是惡狠狠地說道,「一百萬……」   一看女子不糾纏了,李如冰自然大喜,可惜她還是敲詐不放人,李如冰頓時無名火起,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李如冰並不是兔子:「諾瑪女士,如果你是開玩笑的話,也開夠了吧!如今,我最多出一萬,不要獅子大開口,奢望從我身上賺取不切實際的錢財。我不是慈善家……」   「哦?」   諾瑪眉頭微蹙,她不刻意賣弄風情的話,還是非常清艷的。她上下打量著李如冰,看李如冰的態度非常認真,毫不閃避她的目光。   「李如冰,那如果我賣給你一份武功秘岌呢?」   「武功秘岌?」   李如冰愣住了。   「嗯,其實李如冰你的體質相當的強悍。依我的看法,你的體質不亞於傳說中的狼人!無論爆發力、敏捷力、耐力、力量等等都相當強悍,剛才我在你的懷中,測了一下你的心跳,居然是每秒三十九……嗯,你怔著看我做什麼?還當真以為憑我這樣的人物,會隨便哪個人給錢就張開雙腿?男人只是偶爾的過客而已……三十九的心跳,在這世界上我還聞所未聞……可惜你不會真正的武功,浪費了你的潛能。」   還真的不能看輕女人,尤其是面前的女人,她總是顛覆李如冰的認知,讓李如冰沒有辦法看清楚她內心的真正想法,也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然而,李如冰對她接下來說的話卻是相信了。   不是說李如冰自小受中國武俠小說影響,對有武功存在,是毫不懷疑,而是這女子在他的面前就展示了毋庸置疑的能力。這樣嬌滴滴的女子,就將他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顯然是有某些特殊的能力。   李如冰的眼睛不經意地掃過女子被他打傷的手,卻發現,她那條疤痕早已消失無蹤。   如果是街上隨便遇上的人向他推銷武功秘岌,李如冰還得考慮考慮,現在他親眼目睹諾瑪的神功之後,他毫不猶豫地說道:「你要賣我什麼武功秘岌?」   「《抱樸勁》你可以先驗驗貨!」   但這自稱諾瑪的女子正經起來的時候,也就不打「花槍」她竟然從內衣中掏出一卷薄薄的紙。看到如此情狀,李如冰當然不好問這本秘岌威力如何?   人家保藏得如此嚴密,自然是看得很重的秘岌。   李如冰接過來,似乎上面還沾著女子的體香,但是李如冰沒有注意,他在意的是終於見到一本武功秘岌了。   《抱樸勁》是寫在一塊綢布上面,上面的那些墨水不知道什麼成份,顯得非常暗淡,不過在李如冰的眼中,彷彿都閃爍著微亮的光芒。   他的眼睛也亮了起來,等不及翻看起來。可是這本秘岌寫在二十厘米見方的布上,儘管字很密,但是內容實在不多。中間插了一些人體穴道的圖畫,在穴道上有一些標誌,倒是很符合李如冰的想像。   李如冰看這份秘岌,也只是走馬看花。除了確信這不像是假的,諾瑪拿出來唬弄人的之外,他知道這「抱樸勁」的法訣不像武俠小說中的隱晦難懂,並且這秘雙開章墮占,這是內家功夫。   而他微感到有點頹喪的是也這本秘岌只分三層境界,眇昧、綿邈、萬殊三重境界,境界似乎有點少,但就是這三重境界,所需要花費的時間也不短。   因為這本秘岌上直言,眇味境界要練十年才能有所小成,而進入綿邈至少得花費八年,萬殊境界,則乾脆沒有說年限能登頂!也就是說,正常的人練《抱樸勁》要準備花上三十年才能達到大乘境界。   李如冰並沒有注意到,在他低頭看秘岌的時候,諾瑪似笑非笑的表情。其實這本《抱樸勁》是一本垃圾功法,在真正的練功人士眼中是雞肋。   因為這門功法花費太多時間來築基,內勁的增長極為有限,修練是容易,但見效也慢。所以這門功法又稱為《包撲功》就是練他的人,在眇昧、綿邈境界打架鐵定打不過人;等他到達萬殊的境界,卻又差不多壽命到了,該仆街躺屍了。   可惜李如冰沒有門派傳承,也是武學的門外漢,他得到一本秘岌已經是邀天之倖,哪裡還顧得到其中的差異?   「還有別的功夫嗎?」   李如冰不愧是商人,他得到了之後還又問了一句。   「嗯,當然有,不過我們練武之人都是有門規限制的,不能隨便傳授別人功夫。我倒是很想代替師傅收你入門庭,可惜本門的功夫適合女子練,並不適合男子!」   諾瑪說道。   「那麼練這功夫有什麼忌諱嗎?」   李如冰問道。   「嗯,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也看到了,這是一門內家功夫,內家功夫修練時需要意志堅定,心神堅凝,否則容易走火入魔。可是這本《抱樸勁》卻不在此列,它入門極淺,法訣也很容易,基本上若沒有老師指導,也能輕易上手。而能勤學不輟,自然能到大成之境!」   諾瑪在心中加了一句,大成之境之後就是死亡。 第九集 生死劫 第六章 女人心   自科技興盛,武學就日漸勢微。如今殘存下來的世界武學,主要分為三大流派,內、外、心。這時候,李如冰已不急著走人了。他留下來準備聽諾瑪給他進行武道啟蒙。隨著諾瑪的講述,在他面前推開一扇窗戶,接觸了他夢寐以求而從來沒有想到會真實到達的世界。   「這亡天流派,「內」是東方尤其是在中國發源的內家功夫,講究的是內練一口氣,內勁,內在修為;「外」是西方尤其是古羅馬的外家功夫,練的是外力,橫練功夫;還有主要以埃及、希臘地區的精神力修練法,那是一種世上最難修練的功法,稱為「心」技流。」   「這三大流派之中,以中國的內家功夫流傳最廣,也是最適合人修練的功法……內、外、心三種修法,外家功夫對肉體天賦要求非常高,可以說,在這方面,西方人種的力量佔了很大的優勢;而心流,對於人的智力,尤其要求較高,而且它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功夫。只有發源於東方中國的內家功夫沒有任何要求,門坎非常低,先天好,自然進境快;而如果先天不足,也可以勤能補拙。」   「外家功夫及心技流的修練越練越會外表特徵明顯,不是肌肉男,就是神經病!只有內家高手不一樣,越是有實力越不會被別人察覺。除此之外,內家功夫讓人動心的一點就是駐顏長壽!這一點外家功夫和心技流都做不到。」   「我練了內家功夫,由此開始對中國文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中國的文化越沉進去越是感覺到其博大精深……又扯遠了,不說這些題外話了。這一本《抱樸勁》是我偶然間得到的,簡潔易上手,你可以無師自通,你想買嗎?」   「當然買,只是一百萬是不是有點太貴了?」   李如冰漫天還價,就地還錢。   「你嫌貴?」   本來就是有點貴,《抱樸勁》是一般門派裡拿來給入門弟子體會「內氣」存在的入門功法,一般門派裡面都有這種功法。真正入行就會知道這功法就跟太祖長拳一樣,是門派都會有的。   如果賣,一般也不值兩個錢。   但是她欺負李如冰是個外行,而且是只大肥羊,諾瑪眼睛一轉,說道:「一口價,五十萬!」   李如冰喜出望外,沒有想到這麼快,對方就對折攔腰降價了。李如冰名下身家已超過十億,而且每一天,他名下的資產都在上升,對於錢,他也只剩下數字的概念。   他準備答應下來。可是那女子並不是那麼容易應付的,她很難纏,又說道:「但是,如果五十萬的話,我不能將書賣給你,我可以允許你看一個小時!」   「這是怎麼說……」   「也就是說,你只能背,而不能帶走書!你自己選擇,一百萬還是五十萬成交?」   諾瑪想看到李如冰為難心痛的樣子,可李如冰對於一百萬和五十萬概念還是相當清楚的,他毫不遲疑,就開始埋頭背了起來。   而諾瑪最意外的事情,是不到兩刻鐘,那李如冰就將那一紙秘雙如棄敝屜般還給了她。諾瑪詫異地看了一眼李如冰,「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麼快就背完了?」   「要檢驗嗎?」   「當然不……」   諾瑪顯然是個財迷,「一百萬」轉眼變成一半,她狠狠地詛咒道,「我巴不得你記不住,忘得乾乾淨淨。嗯,五十萬拿來。」   李如冰從懷中拿出支票,刷刷刷,痛快地寫下了五字帶五個零。諾瑪很高興地接過來,可是再一看,那是中國香港工商銀行的,需要一周才能入帳。   這當然是李如冰的謹慎做法。可是,支付的是人民幣?諾瑪不大的眼睛這時瞪得溜圓。「站住!」   李如冰轉身過來,嘟嚷著說道:「女士,我們錢貨兩清,你還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不是歐元?」   諾瑪揮舞著支票,毗牙裂嘴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野貓。   「嗯,之前我們有說用歐元嗎?」   李如冰不以為然地還擊道。他可不笨,歐元跟人民幣,可有幾倍的差價。儘管諾瑪說的天花亂墜,但是這秘岌應該是假貨,這一點,作為商人的李如冰還是能夠感覺出來的。   要不,他就白花大半年時間學商業談判了。   「你?」   諾瑪手揮到一半,就無話可說了。是啊,之前她是沒有咬定秘岌要用歐元付款。而李如冰人走出了艙外,他相信已經到了安全距離,也不怕女子糾纏不清了。於是他也有了一點小幽默,鞠了一個躬,說道:「女士,其實我沒有用韓幣付帳,已是很仁慈和大度了!」   諾瑪是亞洲通,她當然知道韓幣跟人民幣相比,價值又縮了百多倍。以這樣看來,李如冰的確是很仁慈了。只是她一直將李如冰吃得死死的,突然在收工的時候被擺了一道,讓夢露大不為不爽。「女士,祝你晚安,我們後會無期了……」   李如冰也受夠了被這千面女郎貓抓老鼠的捉弄,他直起身來,健步下船,隨時準備拔腿跑。他已經自信能夠逃出淫窩,可是這女子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如再顯示一點一議人吃驚的能力,也不算奇怪。   可是這個女人的反應,還是在李如冰的意料之外,李如冰跳上了碼頭,而她根本沒有追的意思,而是從艙門上方,迅速抽出一支長槍。   李如冰餘光看見,他只能高舉雙手,因為依照他的想法,這個女子手中的絕對不會是玩具。   就算有可能是玩具,李如冰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試驗!   「女士,五十萬,其實你已經賺到了,好像不必要綁架勒索或者要我的命吧!」   「哦,李先生,我當然不要你的命!」   諾瑪點頭道,「不過,有人要你的命!」   「有人要我的命?」   李如冰問道。他此時已經不想追根究底,因為女子端起手中的槍,那手指放在扳機的位置,隨時都可能擊發。   此時李如冰心念電轉,要引開女子的注意,趁機撲上去搶下槍?李如冰沒有那份自信、讓他猶豫的反而是不是要跳下塞納-馬恩省河。   李如冰的潛泳技術還可以,但這深秋初冬的天氣,下水可有點冷。但他已經不考慮了,他考慮的是跳河的時間不夠。   之前,面對波德耶娃時的果斷,在經歷了跟諾瑪一番打鬥之後,現在完全消失了,李如冰確定這女子的身手敏捷不遜於他。   想起諾瑪似乎有點愛財,李如冰試探著虛與委蛇,作最後的努力。   「女士,我不管誰想殺我,不過,總有人雇你吧?我出雙倍的錢?三倍的錢?五倍的錢?」   李如冰邊說邊往河邊退,試著再靠近塞納-馬恩省河一點。   「嗯,你可打動了我……」   李如冰心裡一鬆,可是金髮女子卻冷冷地一笑,「可惜我怕你再給我韓元……」   隨即槍響,李如冰如同聽到發令般馬上反應,硬生生不管不顧起跳,在空中的時候,他感覺到腿上一麻,心想還好,不是致命的一槍。   在頭觸到冰涼的河水那一剎那,他又感覺到後背一麻。   啊,居然中了兩彈?   在河水吞沒了他的身體同時,無邊的黑暗也吞沒了他的意識。在最後的瞬間,他想到的是,劉瑤等急了吧?   還有一個疑惑,這個諾瑪究竟是什麼身份?   劉瑤在街道上走來走去,經是李如冰失蹤的第二天早上當晚,等了近一個小時,而趙強正在跟法國警察描述,他遇上的女郎外貌。這已李如冰還沒有回來,劉瑤打李如冰的手機,手機也關機。劉瑤並不是一個管男人很緊的女人,她以為是路上耽擱了,可是等到半夜,李如冰還是沒有回來,也沒有電話,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劉瑤心裡開始不安起來,打趙強的電話,趙強正跟女士風流,還得替李如冰掩飾,說是跟他在一起。可是劉瑤跟李如冰通過電話,知道李如冰跟他中途便分手了。兩下一對證,趙強知瞞不住了,於是將他路上遇到妓女勾搭的事情不情不願地說了。   本來,趙強還以為是件小事。   可是劉瑤憑女人的直覺,發現事情不對勁。這幾天李如冰都沒有結識別的女人的機會,怎麼可能有女人找上李如冰?她將疑點一說,趙強也發覺不妙,馬上趕回來,緊急地召來唐山,大家一起發動人手上街沿所走過的路搜了一遍,但卻沒有結果。   不停地撥打李如冰的電話,一直沒有開機。   連夜去警局報案,卻沒有想到巴黎警察的辦事效率真的很官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警察來受理。唐山找到中國外交部,外交部派商務領事李寶國施加壓力,普通警察換成督察,這才重視起來。   「放心吧,應該是綁架,不是街頭隨機犯罪!」   巴黎社會正在動盪,唐山理智地分析著安慰著劉瑤。劉瑤最怕的就是街頭上臨時有人起意,那樣的話李如冰的危險就大了。   而如果是有意綁架,自然就會勒索一些錢財,那樣生還的可能性大增。而旁邊中國大使館的商務領事李寶國卻一臉嚴肅,顯然他對事情有著不一樣的聯想。他沒有虛言安慰,而是直接問劉瑤道:「看那女人能一口叫出李先生的名字,肯定不是臨時起意,倉促決定的綁架……這一點我贊同。但李先生、劉小姐你們來巴黎不超過十天,這麼短的時間應該不會結下仇家,也不會有人這麼快就將目光盯上李先生!」   「據我分析,有兩個嫌點,一個是李先生以前結下的仇家,一直追蹤李先生到巴黎;二,是中玉集團這次開業典禮上,財富太露,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嗯,那樣的話,犯罪嫌疑人應該就鎖定在你們邀請的賓客中。」   「我覺得不可能是我們邀請的賓客下的手,賓客我最熟,所以我最有發言權!」   唐山腦門上也沁出一層汗,但他仍很理智,說道,「我們中玉做的是高檔精品,一般的人消費不起,而且我們對客人也是有選擇的。這樣說,我們邀請來的客人都是有點身份地位的,應該不會幹綁架的勾當,所以我認為,能在客人之中找到嫌疑人的可能性很低!」   「不過,李領事這一分析,倒是讓我想到一種可能性,就是隨客人來的女子。那些女子的身份倒是很繁雜的,法國情人代替主婦出面見客,是從中世紀就盛行的習俗。那些情人不乏高級妓女,我認為有可能是見財起意,決定綁架李總,然後勒索錢財。」   「招呼李如冰的是一名女子,這一點倒是很吻合!」   李寶國朝唐山點點頭,對他的思路敏捷,條理清晰,很是佩服。「唐先生的看法很對!唐先生,麻煩你跟法國警方著重提示一下這一點。劉小姐,我們再來分析一下仇殺的可能性……嗯,劉小姐,你要鎮定點,如果是仇家,索財的可能性就小了……我想問你,李先生成立中玉集團時,在生意場上有什麼仇家嗎?」   「仇家?沒有!」   劉瑤本身就是外柔內剛的女子,她想了想,堅定地搖搖頭,對於李如冰成立中玉集團的過程,以及隨後的發展,他跟她都是一同走過的,自然相當清楚,知根知底。   「剛才唐先生給的方向只是一個很小的可能性!以我多年的經驗覺得,如果要對李先生下手的話,不會是短期內辦得到的事。你也跟警察說過了,李先生學過搏擊術,身手還不差。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他的實力的確不低,普通的人臨時起意想綁架他,不經過完善的計劃,那根本不大可能得手!」   「劉小姐,不是我嚇唬你,你們面對的最大可能性就是職業殺手,你們仇家請的職業殺手……」   「啊?」   劉瑤掩口驚呼,但她也知道事情輕重,隨即鎮定下來,「李領事,真的,我們成立中玉集團以來,沒有結下什麼仇家。如冰他性格謙和,做事也不張揚,而且我們合法經營,主要的客群是頂級消費者,比如社會名流、明星以及富商……我們的崑崙玉,又是市場缺少的產品……因而我們做的生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填補市場空白,應該不會對別人產生利益上的影響。」   「生意場合結下了仇家?」   劉瑤想了一想,認真地說道,「我認為沒有可能結下仇家……」   劉瑤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情,她越想越有可能是庫爾琳娜她們下的手。   「如果說有仇家的話,不是生意上結下的仇人……有這麼一個人,我這才想到,我覺得有一個人倒是相當有可能下手!」   劉瑤開始講述對庫爾琳娜的懷疑,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庫爾琳娜的底細,她跟庫爾琳娜也只是剛結識幾天,根本不可能做到身世等無話不談,她跟庫爾琳娜所談的只是女孩子的話題……而後來郭庭也只是介紹庫爾琳娜是富豪之女,對於她的身份並沒有向劉瑤合盤托出。   她所能提供的,只有庫爾琳娜是俄羅斯的富豪之女!至於李如冰跟她們在糾龍谷中發生的那件事,劉瑤沒有說,因為這其中也牽涉到她,當然不可能交代得那麼清楚。   她換了個說法,說的是庫爾琳娜跟李如冰有所誤會,而前天她的姊姊,一個叫波德耶娃的女子還帶著人圍攻他們,所幸李如冰帶著她逃出生天。   李寶國是何許人也,他對劉瑤有所保留的話是心知肚明的,他對不相干的情節是可以放過去,但對於一些敏感的細節正準備要追問。可是當劉瑤說出波德耶娃這個名字的時候,李寶國突然想起一個人,驀地臉色一變,問道:「波德耶娃?你肯定她叫波德耶娃?」   「是的……」   劉瑤一聽,似乎李領事也認識波德耶娃,自然大喜,說道:「我確信!」   「俄羅斯的女子名字沒有什麼特色,那麼,她的姓是不是叫羅曼諾夫?全名是不是波德耶娃·瑪蒂爾德·羅曼諾夫?」   「這個,我不知道,庫爾琳娜的姓,我記不太清楚了!她只跟我提過一次,外國人的姓名太長了……」   劉瑤有點後悔地搖搖頭,「我怎麼就忘了她的姓……」   劉瑤後悔不已,但是她更感到害怕。她之前就覺得庫爾琳娜不是普通人家的女,而在見到了波德耶娃帶著四名保鏢,她更加確信庫爾琳娜所在的家族在俄羅斯不可能是普通的家族。   事情十有八九是她們做的,只是她見到李領事聽到波德耶娃的名字時,他這麼大的反應,好像波德耶娃頗不簡單,好像李領事聽到這個名字還有所顧忌。   他可是中國大使館的領事,什麼樣的人能讓他……劉瑤不敢再想下去了!   李寶國發現自己的情緒有點失控,他深吸了一口氣,搖了一下頭,安慰劉瑤道:「劉小姐,你說的事很重要!你提供了兩個人名,我們能讓法國警方調整注意方向,應該很快便能查出她們的身份。如果你提供的情況是真實的話,那麼李先生下落很快就能鎖定!」   「劉小姐,你接下來再跟法國警方說一下你懷疑的對象!嗯,我不客氣地說,法國警方的效率很低,但是一個中國億萬富豪的失蹤,相信他們還是不得不重視的!而我們大使館也會持續對法國警方施加壓力,一議他們緊急行動起來、在李如冰先生沒有現身或沒有獲救之前,我會關注事情的調查進展的。」   「謝謝你,李領事!」   劉瑤感激地說。   「不客氣,劉小姐,不要太過擔心,事情不會變得更壞了。」   李寶國看到劉瑤臉色蒼白,但仍堅持地站著,心中一動,權衡了半天,他一狠心,說道:「劉小姐,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不再隱瞞你,就是如果那女子真的全名叫波德娃·瑪蒂爾德·羅曼諾夫的話,事情就有點麻煩!噢,不,是相當麻煩……」   「李領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麻煩到什麼程度?」   劉瑤心裡一緊,她緊張地問道。   「怎麼說呢,有些事情是你所不能瞭解的,我也不能告訴你太多。」   李寶國搖搖,說:「我只能告訴你,這名叫波德耶娃的女子,是一名神通廣大的女子……」 第九集 生死劫 第七章 原來是你   隱隱約約中,李如冰有了點知覺,感到身上暖暖的,彷彿有燦爛的陽光照射在身上。   「我不是死了嗎?沒有聽說人死了之後,還會感覺到熱的,陰間不是沒有陽光嗎?」   李如冰回想起最後的意識,他是中槍了,而且還不只一槍,是兩槍!   兩槍打在身上,居然還能逃出生天?根據書上得來的經驗,李如冰試探地想以痛覺判斷,下意識地動動手臂,卻發現手僵僵地抬高兩厘米後,再也寸進不得,根本送不到嘴邊。身體如同夢魘一般,意識無比清晰,然而神經反應卻緩慢無比。   不過,他微小的舉動卻被人發覺,隨即一個嬌媚的女聲入耳,「你醒啦?」   標準的中文,還是不帶口音的普通話!   眼皮似有千斤重,李如冰勉力睜開,面前白花花的……他調整著遠近的瞳距,終於慢慢清晰,那是一具曼妙且凹凸分明的身體。噢,不,應該是胴體驕傲地在陽光下綻放著自己的美麗!   一名身上穿著「三點式」的女子躺在他身邊- 一張沙灘椅上!這幅香艷的畫面一入眼,李如冰就確信自己沒有死。他看了不少電影電視,女鬼的皮膚很白,但是那種白陰慘慘的……嗯,怎麼說呢,沒有這女子白得這麼健康?細膩?圓潤……   已經想不出任何形容詞,再加上鬼是很討厭陽光,顯然就李如冰他的印象,不會有女鬼進行日光浴的!而面前的女子在陽光下盡情地展示她妖嬈的身材,一點兒也不怕陽光。可惜面對這種誘惑力十足的畫面,李如冰卻沒有男人應有的反應,迷惘過後,跪入心房的是憤怒,憤怒,憤怒,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原來是你!」   - 面前的那張臉赫然就是波德耶娃!   兩人相貌酷肖,但李如冰仍第一眼就判斷出是波德耶娃,而不是庫爾琳娜!那波德耶娃起身來到李如冰身邊輕輕蹲下,毫不介意深深的乳溝就暴露在他眼底,李如冰甚至能夠看見胸前的櫻桃。彼德耶娃盯著李如冰的瞳孔,仔細地看了看,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說:「瞳孔還有神,看樣子你醒了,也沒有變成植物人。一顆足以使大象瞬間安靜下來的超大份量麻醉彈,中了兩顆,真的讓人驚奇你還能醒過來……」   「跟你解釋一下,我可不想殺你,而是那個笨女人失手,我也不知道麻醉劑量太大,差一點就要了你的命!嗯……我的專家告訴我,兩顆子彈,通常大象也趴下了!一般體質的人是受不了的……帥哥,你顯然是超人?」   波德耶娃睜著一雙藍色近乎無辜的眼睛盯著李如冰,說道。   「波德耶娃小姐,你到底要拿我怎麼樣?要把我送去哪裡?」   李如冰醒來看到波德耶娃的臉,他沒有問那諾瑪跟她是什麼關係,顯然也不用問了。諾瑪應該是受她指使而來綁架自己的。至於諾瑪的種種匪夷所思的身份和行為,他也不想追究,也追究不來。   幕後真兇在面前,追究蝦兵蟹將又有什麼意義?   不就是跟庫爾琳娜那個了一下嗎?怎麼三番兩次跟自己糾纏!槍殺自己不成,就來……綁架……強姦犯也沒有死刑的,何況那種情況下……李如冰已經極度憤怒了,他很想表達出跟他的遭遇相等的火氣,然而他的聲音卻虛弱地似病貓一般有氣無力!   他試了試,就連從躺椅上欠身起來,他都辦不到- 麻醉藥的效力還沒有過去……   「看來你很憤怒……」   波德耶娃臉上似笑非笑,正準備說什麼。   「他醒了?」   這時另一個女聲傳來,打斷了她的話。李如冰隨聲望去,只見一名美貌嬌娃,那是庫爾琳娜,正向他款款走來,她剛開始走得有點急,後來彷彿意識到什麼,步伐恢復了常態,甚至端了點架子慢了下來。   選李如冰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猛然被別的風景給吸引了。他發現,視線的遠程是大海,藍色一望無際的大海,就在庫爾琳娜的身後背景中,有不知名的白色海鳥在飛!李如冰出神了一下,又發覺他的身體緩緩地在整體移動,他急忙轉動眼珠子,愕然- 他竟然身在一艘船上!   毫無疑問這是一艘船,而且還是一艘中等規模的軍艦,因為他看到了數米外的軍人!他們身處的位置是在甲板,也許是收到了禁令,眼中的軍人都離得很遠,然而青藍色的統一服裝告訴李如冰,那些人是軍人,這是一艘軍艦!   李如冰沒有想到他居然被弄到了一艘軍艦上!他不笨,立即展開對自身處境的觀察,數百平方米的甲板上只有他們三個人,彷彿有一條無形的界線,讓那些海軍只在線外活動,沒有人敢到甲板上來。波德耶娃穿得如此暴露,竟沒有幾個小伙子敢直接看過來,偶爾投射過來如饑似渴的視線還得躲躲閃閃,彷彿怕被身體的主人發現!   這是相當罕見的情形!   李如冰知道,就算是外國的軍艦,也應該是強調紀律性的!波德耶娃將軍艦當私人遊艇一樣,如此肆無忌憚的做日光浴,顯然她有著不一樣的地位,在船上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威,才能讓那些正值虎狼年齡的俄羅斯小伙子、肯定是俄羅斯了!   特色的帽子、古板的服裝都說明這個民族的實用保守主義- 俄羅斯小伙子們有所顧忌,不敢上前搭訕,不敢吹口哨,不敢正大光明地表示著欣賞……   彷彿那是一頭母豹,鎮壓著一群公狼……李如冰驀地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他回過神來注意著沒有幾片布遮掩的女子。之前他的眼中沒有色情的慾望,現在更是沒有,他一邊仔細地看,一邊在想著她的身份- 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   「看出來啦?我們是在公海之上,嗯,大約還有一個星期就會到目的地……」   波德耶娃看著李如冰變得清明的眼神,有點帶著警告意味地說道,「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你是被殺的命運了--你也不要想逃了,這一路我們基本上都是在海上,想逃,除非你變成魚!否則,你逃不了!」   「娜娜,我想將他扔進海裡去餵魚,可是你不讓,現在看來,你的做法是對的-這小子的生命力可真強悍啊……」   波德耶娃說道。   李如冰又猛地發覺自己也被剝得只剩下了一條內褲,他目瞪口呆的是那是一條花內褲,正當中還有一個惡俗的骷髏頭印記--他李如冰不記得自己有買過這種內褲……那是不是被人看光了!   不過,除死無大事,已經變成木乃伊一般的人物,小事情就不用再想了。李如冰很快就轉過人的尊嚴問題,而是用他兩隻眼睛捕捉著庫爾琳娜,事情不用做得如此絕吧?   庫爾琳娜走到李如冰的面前,她仔細地打量著李如冰,彷彿鬆了一口氣,然後問她的姊姊:「波波,他的藥效還有多長時間?」   「哦?」   波德耶娃瞥了一眼庫爾琳娜,取笑道,「娜娜,迫不及待地想他站起來了?你不知道他站起來,估計會想吃人的。」   「波波--」「我也不知道!」   感覺到玩笑開得不適宜,惹得妹妹有點生氣了,波德耶娃不負責任地解釋道,「本來依一般人的體質是醒不過來,況且我忘了帶中和麻醉的藥劑了!而現在他醒來,什麼時候恢復正常,只能聽上帝安排了!」   李如冰幾乎聽到了自己心臟爆炸的聲音,然而他試了試,除了眼珠子能動之外,就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能聽話地動彈。之前那一下抬手,彷彿將他積蓄數日的力氣全用光了。   李如冰毫不懷疑他已經昏睡了好幾日,從巴黎到公海之上,就算是坐飛機,也需要不短的時間。李如冰認命地閉上眼睛,但耳朵卻閉不了。「還是給他注射葡萄糖?」   「當然!不注射葡萄糖,他會餓死的!」   李如冰知道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了。   「找人將他搬進去吧……」   「呵呵,等會兒,再曬曬,早上我給他注射的葡萄糖有點多,讓他出出汗,這樣就不需要擔心他將身體弄髒了……」   李如冰既惡寒又難堪,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難堪事!   想到他的身體不能自己作主,有可能是不能飽食的緣故,虛弱……李如冰一想到深處,驀地睜開眼睛,兩個瞳孔如同噴出火來,這種非人的待遇熟可忍,孰不可忍!   被李如冰的舉動嚇了一跳,兩個女人齊齊退縮了一步。隨後與庫爾琳娜有點慚愧的表情不一樣,那波德耶娃反而挺起了胸脯,發出一連串的嬌笑。   那一刻,李如冰有將這叫波德耶娃奸了的想法!帶給他如此屈辱的待遇,其後李如冰才深切地體會到這名瘋狂的女人有多麼瘋狂,他竟然躺著又度過了四天才能站起來!   之前這女人輕描淡寫地說兩顆麻醉彈,能麻倒大象的兩彈,李如冰懷疑,是不是真如她所說- 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麻醉劑能讓人躺下一周。李如冰後來才知道他昏迷了三天!   事實上,李如冰這是冤枉了波德耶娃,兩顆麻醉彈的份量她並沒有誇張。普通人沒有人能夠承受這種份量的藥劑,如果沒有中和藥劑的話就會死。李如冰不是普通人,他服用了糾龍內丹,因而他的體質發生了變化,比一般人強悍了數倍,這樣的他承受住麻醉劑的效力。   可是李如冰不知道,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也正是由於糾龍內丹,造成了他被麻醉效力的延長!   糾龍內丹在改造他體質的同時,讓李如冰的吸收能力也更強!一般人,總有部分麻醉藥不被吸收,因而藥力會排出體外;然而李如冰不一樣,他幾乎將麻醉藥全盤吸收,最終造成的結果是不死不活!這完全是意外,就算是人體結構的專家,也想不出原因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如冰已經不是人,是非人的存在,不能以人的角度來看待他。   然而在李如冰看來,他受到的屈辱無以名之- 波德耶娃原本每天給他一瓶葡萄糖注射液,在他能做出吞嚥動作後,就只給喝兩瓶牛奶,理由居然是怕他身體無法自理……這麼少的「食物」體內產生的垃圾就通過身上的毛孔給排泄出去了。在後兩天,李如冰天天能聽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喚,徹底體會飢餓帶來的痛苦和折磨。   李如冰實在難以想像,就是這樣非人的折磨,他竟然沒有削瘦。能活動的時候,照鏡子看看,那鬍子比一個星期前旺盛了許多。   也許人身上的毛髮,是不需要營養的?李如冰早就養成了天天刮鬍子的習慣,等他刮去鬍子之後,發現他的臉頰不增不減,還是那樣子。   李如冰能起身之後,就放棄了立即報復的想法,他沒有資本這麼做,只能臥薪嘗膽,等待機會。這艘船上有兩百多名軍人,他一個人對付不了。   李如冰深切地體會到了語言不通的痛苦!李如冰從來沒有感覺到學好外語的迫切,他想跟船上的士兵交談,只能通過身體語言加上實物,連蒙帶猜才能通達意思!   從某一點上看來,李如冰的能力還強了一點,至少他還會書面英語,而船上大部分的官兵卻只會俄語。   有的時候,人是被逼出來的。李如冰這時候才體會到這句話實在是真理,在船上一周多,他居然就學會了簡單的俄語。當然他這種超人的學習能力,落在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眼中,讓她們對他更加產生了興趣。   這個男人太出類拔萃,他的舉止越來越讓人著迷。波德耶娃毫不懷疑妹妹已經不想殺死他,反而深深地愛上了他。看她背地裡盯著他眼睛裡的火焰,就知道已經情根深種。是啊,這個男人初看很平常,但是接觸下來卻是深不可測!   就連波德耶娃自己也覺得一點一點被他的身影所吸引,如果沒有顧忌的話,她覺得自己也忍不住要愛上他了。   但好像自己已經失去了追逐愛情的權利了!   端起紅葡萄酒,呷了一口含在嘴裡細細品嚐,有點苦澀。   「波波,波波--」波德耶娃回頭,發現庫爾琳娜站在她的身邊,就快貼著她的耳朵喊了,沒想到她竟然出神了。將葡萄酒一飲而盡,波德耶娃問道:「娜娜?什麼事?」   庫爾琳娜有些擔心地看著波德耶娃,說道:「也沒有什麼,剛才你在想什麼呢?」   波德耶娃轉著手中的酒杯。「我在想怎麼替你向爸爸解釋一下……」   庫爾琳娜臉色頓時黯淡下來,眼中的神采也消褪下去,說道:「波波,很嚴重嗎?」   「說嚴重也不嚴重……」   波德耶娃看著妹妹,摸摸她的頭髮,這時她不想再瞞著她,說道,「你知道爸爸想讓你跟伊凡結婚,從而讓留利克家族成為政治上的奧援……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有潔癖的留利克家族肯定不會再接受你了!爸爸肯定會很失望,也很生氣……」   「爸爸這次會發多大火?」   庫爾琳娜問。一向以來,波德耶娃總是比她更能掌握父親的情緒,她的預估十不失一。   「對你來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爸爸一向都很寵愛我們,尤其是你,你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最後有可能像中國諺語說的,「雷聲大雨點小」那樣的結束!」   波德耶娃想了一下,「娜娜你最多是關黑屋子禁閉一星期……」   庫爾琳娜被關黑屋子禁閉一星期嚇得臉色一白,她隨即抓住波德耶娃的手,求道:「波波,你會偷偷來看我的,是吧?」   「當然。我也會一直想辦法幫你求情,可是……」   波德耶娃揚起天鵝般白皙的脖子將下巴朝遠程某處一撇,說道,「可是那傢伙污辱了我們聖潔的公主,爸爸會如何處罰他,他會有什麼樣悲慘的下場,我也猜不出來!」   庫爾琳娜視線隨之移動,那兒正是李如冰在跟一位水手聊天。他這兩天跟俄羅斯士兵打得火熱,只在船舷後部活動,絕不到甲板上來。面前有一頭北極熊在怒吼咆哮,這讓庫爾琳娜驚駭莫名,她可以清楚地分辨出這是從小犯錯了,父親的形象……長大之後,庫爾琳娜能夠感覺出父親對她們濃濃的愛,那不過是捨不得打巴掌,而是用聲音將她們束縛調教成好孩子。   庫爾琳娜深知,爸爸只有在她們姊妹面前會保持聲音的威嚇,對於別的人,他會像頭真正的熊一樣,毫不猶豫地將罪犯給撕碎的!李如冰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庫爾琳娜突然發現自己那顆心從所未有的縮緊了,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嗎?嗯,肯定不是這樣的!庫爾琳娜極力地安慰著自己,我只是不想他死罷了。   「波波,我們放了他吧?」   庫爾琳娜極力平靜地說道,「放了他吧,我們折磨他也夠了,應該……」   「娜娜,可憐的妹妹,你愛上這個傢伙了,被人上了還愛上他,真是可憐啊……」   庫爾琳娜睜大了眼睛。她什麼都瞞不過姊姊,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撲到波德耶娃的懷裡,滿腹的委屈、恐懼、擔心等情感化成了透明的淚水,從瞳孔中無聲地流下來。   「波波,我該怎麼辦?」   波德耶娃拍著庫爾琳娜的後背,喟然一歎,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道:「娜娜,讓姊姊來處理吧!」   「首先,不能放了這傢伙……」   「波波,爸爸會殺了他的!」   「娜娜,你還小,你不懂!」   儘管只比庫爾琳娜大兩個小時,但是上帝的安排的確沒有錯。姊姊波德耶娃比較理智冷靜,甚至說得上是冷酷。「這時放了他,終有一天,爸爸還是會知道,還是可能會追殺他。拖延對事情沒有好處只有壞處。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一次放他走,可能他就不會是你的了。嗯,他身邊的那個女孩,看上去條件就不輸你。娜娜,有些好的東西寧可打碎,也不要讓給別人,更不要與別人分享!比如丈夫。即使是最親密的人也不能分享!我們有最好的鏡子,瑪麗蓮·波德耶娃和瑪麗侄·羅曼諾夫,孿生姊妹,但是兩個人還是老死不相往來!」   瑪麗蓮·波德耶娃和瑪麗侄·羅曼諾夫即是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姊妹的母親,兩個女人同時愛上羅曼諾夫,姊姊接受了不能結婚的命運,但是對妹妹的嫉妒卻從來沒有消除。   順便提一下,波德耶娃是私生女身份,波德耶娃剛開始沒有替女兒取名字,直接用波德耶娃作為名字。這也是波德耶娃奇怪名字的由來。   「娜娜,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愛上李如冰了。那麼接受我的勸誡,寧可讓李如冰死在你的懷裡,也不要讓他投入別的女人的懷抱。」   波德耶娃覺得話題有點沉重,再這樣說下去似乎不太好,會對庫爾琳娜造成更大的壓力,她於是啾了一下庫爾琳娜,將手一揮,說道:「娜娜,你也不用多想,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跟李如冰這樣的帥哥上床,其實是證明了你魅力的成就……」   「成就?」   波德耶娃思緒一下子跳躍得太快,但這話怎麼聽還是怎麼讓人難以接受,庫爾琳娜臉龐微微發燒起來。   「當然了!」   波德耶娃拭去庫爾琳娜臉上的淚珠,邪邪地放蕩不羈地笑道,「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也是漂亮女人的一種專利,醜女享受不到的待遇。娜娜,恭喜你,你從女孩變成女人,難道這不是一項成就嗎?」   庫爾琳娜知道波德耶娃又要大放厥詞了,一直以來,她都是歪理不斷,但是現在這些話都是關心她才說的,玩笑中掩藏著情意,不知不覺讓她的心情開朗起來。   波德耶娃姊姊外表雖然豪放,其實心思極細。   庫爾琳娜心裡感動著,外冷內熱的波德耶娃見她好像心情轉好了有說完,於是又說道,但這回她顯得很認真,不是玩笑,而是告誡。終究要面對爸爸的,你擔心也沒有用,最多析禱他好運!」   「這是他的命運,或者是代價!」   「娜娜,不要心軟。其實按照我的計劃,越折磨他越好。」 第九集 生死劫 第八章 抱樸勁   在滿船的青年眼中,黑髮男子是一個神秘的人物。他二十歲左右,一頭漂亮的黑髮,黑黑的眼睛,瘦而有節的身材,整個人稱不上有多英俊,但是顯露出來的氣質形諸於外,卻給他增加無可比擬的魅力。不只是女人,就連男人都覺得跟他親近很舒服。   人人都在私下裡猜測,這名男子是什麼身份?怎麼會被兩位小姐像豬一樣給弄到船上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是個有錢人,而且還是相當有錢的傢伙。有識貨的船員認出,李如冰熨燙乾淨的衣服都是名牌,一件至少四位數以上。   有人猜測他是富家公子哥。可是這男子可以坐下來跟他們一起玩,一起開玩笑,毫無紈褲子弟高高在上的架子,又有點不像含金湯匙出生的人!   可若是白手起家的話,李如冰的年紀也太輕了……猜測李如冰的身份已經成了船員們一項娛樂,跟猜測大小姐的三圍、賭博是船上小伙子三項並列的保留節目。這三項娛樂都是私下裡進行,跟只敢偷看大小姐,還有只敢偷偷押注一樣,沒有人敢公開問李如泳一切,包括他的來歷、身份等等。   不能透露出太多的信息是大小姐的命令!當然,這些軍人很守紀律,而且由於他們的特殊任務,哪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能說,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嘴巴都很緊,也不可能透露給李如冰真正有用的消息。   李如冰也沒有這方面的奢望,一是他的語言功力不夠;二是這是在人家的地盤。李如冰他是一個非常自立有理智的人。不自立的話,就不可能一個人跑去長白山了。   白天,他堅持著每天要跟那些水手們接觸,無事也搭訕,就是為了學習俄語,為以後作打算。去到法國,置身於別的國家語言氛圍裡,他這才知道語言不通的苦楚。   每句話都得透過別人轉敘,這樣一來,就如同「吃別人嚼過反哺的饅頭」讓人很不爽。   更何況現在身處的這一環境,李如冰不懷疑他是被波德耶娃、庫爾琳娜她們強行帶回俄羅斯。學好俄語才是關鍵。   而晚上,李如冰就開始想劉瑤。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自己失蹤了?不知道劉瑤急成什麼樣子?有的時候,李如冰甚至想跪下去求波德耶娃及庫爾琳娜,讓她們給劉瑤打個電話,報自己的平安!   可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種事如同與虎謀皮一樣,根本不可能。若是她們能發善心,會通情達理,也就不可能綁架自己了。還是等有機會逃出去時再給劉瑤打電話吧!   今晚月色很圓,李如冰看著艙窗透進來的月色,覺得特別煩躁,坐臥不寧。   好在李如冰很快地想起他花五十萬買來的「抱樸勁」秘岌,雖然覺得有可能是假貨,但是這時候不找點事情來做的話,那他就要瘋了。   李如冰盤腿坐下來,根據著龍蛇秘岌上所寫的,開始按特殊的運氣方法吐納。不一會兒,在胸腹之問李如冰就察覺到有一絲熱氣在緩緩地生成,他心中一喜,書看來不假,而按書上所寫,那部位應該是組成「內勁」的靈氣吧!心懷激動,那絲靈氣頓時失去感應。李如冰懊惱地自責,這個時候走什麼神?前功盡棄。   他索性關閉了六識,集中全部的意識吐納,不一會兒功夫,李如冰再次感覺到自己下腹部一絲活潑的靈氣生成。   隨著三吐一吸,呼出濁氣留下清氣,小腹處「丹田氣海」靈氣越來越濃,開始有點不安分起來,似乎有流動跡象。李如冰一驚,猛地想起書中寫到這徵候時就需要導引,化靈入體,這也是關鍵。   他試著用意識引導那股熱流沿著書上所寫的穴道方位流動,沒有想到那靈氣很輕易地就乖乖就範了,一絲一毫都沒有脫控自行其事。根本不難嘛!   李如冰想到跟書上寫的根本不一樣,書上寫初入體的靈氣十中存一,就算是身具靈根,適合修練的天才了!李如冰不敢相信自己是天賦異稟的精英,但他此時不敢分神,也顧不得懷疑書中的內容。他小心地控制著流動的靈氣在體內筋脈中流動。這樣按書上來說,這樣一圈下來,靈氣就會被身體吸收,變成你所有的內勁。   《抱樸勁》武學屬於內家功法,按照秘岌上闡述,世上人的屬性對應五行,分為五種,金、木、水、火、土。相應人修練出來的內勁,也為金、木、水、火、土。這些內勁各有各的妙用和神通。李如冰沒有其它內勁的感官認知,他只能確定他的內勁屬性無庸置疑,應該屬於火。   因為他的內勁暖洋洋的,運到哪部分筋脈,哪部分筋脈就熱了起來。   在運轉了一周天後,週身毛孔關張,整個人都熱了起來。那種熱不是烤火的那種,而是融化身心那般的讓人爽到極點的感受,李如冰無法形容,歡愛到最高潮人體猛一鬆馳,那種消魂程度差可比擬。李如冰沉浸到這種修練中去,此時他的腦海中竟然忘記了劉瑤,忘記自己的處境,忘記了一切,只剩下「抱樸勁」在體內緩緩地運轉。   內勁從丹田氣海出發,下足底湧泉,上頭頂百會,回到丹田氣海,是為一周天;而三十六周天,則是一輪迴。   《抱樸勁》書上告誡,內功也不是練得越多越好,一天不能超過一輪迴。可是李如冰花了一個小時,運轉一輪迴,內勁從一關始的游絲,明顯茁壯起來,卻並沒有感覺到如同《 抱樸勁》 書上所言的「飽滿欲縊」李如冰貪鮮,既然沒有臨界感覺,就一刻也不停頓,繼續運功。第二次比第一次駕輕就熟,運轉得就快速多了,居然一個小時之內就運完了,此時丹田之中似乎已經存在一頭小耗子,然而還是沒有滿足感!   此時李如冰全無睡意,繼續運功不息。李如冰不知道,一般人修習內功的過程,也是將丹田開拓的過程,開拓的丹田需要內勁溫養調解一番,才能穩定下來,才能進一步容許內勁開拓。也就是說,一輪迴內功修習,是一般人的上限,再練下去,丹田不容納,內勁外洩,就有可能亂竄。體內內勁亂流,所造成的後果,也就是所謂的「走火入魔」可是李如冰運轉內勁不受一輪迴限制,卻不是他先天天賦異稟,而是後天的福緣!他李如冰服用了糾龍內丹!叫龍內丹是什麼樣的東西?那可是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天材異寶!這糾龍內丹沒有武俠小說裡所寫,增加內功一甲子半甲子的神奇功效,其中蘊涵的精華卻具有拔毛剔血、易筋洗髓的功效卻是毋庸置疑的。   李如冰被改變了,他體質大為改善,近乎變成了超人,週身筋脈比別人擴大了一倍不說,先天丹田擴大了十倍不止……在這一方面,孟含菲曾經對李如冰做過全面的身體檢驗,她曾經說,李如冰的精子活力也超過別人幾倍。   也就是說李如冰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被改變了。   李如冰不知道其中細節,他以前只感覺他的記憶、力量、敏捷等等增強了,但是他不知道給他帶來的好處遠遠不止表現出來的那些方面,就連他的內功進境也遠比別人來得快。   因為李如冰暫時不需要擴展丹田,他的丹田不比修練一甲子的高手來得小;而他也不需要擴展筋脈,就連他的任、督二脈都通了。這一點李如冰當然不知道,因為他身邊沒有老師指導。   若是有老師知道他任、督通了,絕對不會讓他練《抱樸勁》而會讓他換一門「上乘武學」來學。《抱樸勁》上連任、督二脈都沒有闡述。其實此時的李如冰內勁完全可以不走湧泉、百會,而直接可以走任、督二脈之間的快捷方式。   李如冰按步就班地吐納、搬運、歸田,不知道練了多少時間,到了最後熟極如流,他突然發現,不用自己的意識控制,按照特殊呼吸法「吐納」收集來的熱流就可以自行按路線循環往復流動。   李如冰嚇了一跳,難道是「走火入魔」可是身體又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而隨著靈機流動,內勁仍持續地增加!   這讓李如冰產生一個念頭,或許這跟一件事情上手了,就不用指揮一樣吧?在武道這一行,李如冰恰如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他根本沒有危機感,他試著站起來,吐納不停,而嘗試著自由活動,內勁果然不停地增加。   李如冰喜出望外,這意味著如果他一直用吐納呼吸,只要他清醒著,就可以練功?這樣的好處顯而易見,別人好像只能每天一輪迴,而他卻可以想練就練……鬱結幾日的情緒頓時忘懷,李如冰感覺到有一句名言誠不欺他:「上帝在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總是會為你開了另一扇窗!……」   李如冰找到新玩具而暫時排解掉心中愁緒的同時,他不知道遠方沒有他音信的劉瑤心急如焚,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巴黎警方沒有傳來任何消息,而中國大使館對於億萬富豪失蹤,還是非常重視,頻頻施壓下也沒有進展。中玉提供的線索彷彿沒有起任何作用。   這時節,劉瑤心思回到李寶國最後對她的告誡上面,她現在直覺李如冰是落到了波德耶娃的手上。巴黎街頭雖然亂,但是還沒有到能讓巴黎警方一點線索也查不出來的地步,能讓警方沒有任何進展,那麼不是案子做得太天衣無縫,就是作案的勢力太大,能夠消除掉所有的線索,知情者都三緘其口不敢說。   「如冰你還活著吧?」   劉瑤祈禱著。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待在巴黎了,她拿起房間裡面的電話,「唐山,巴黎你負責!明天一早,讓趙強跟我一起飛莫斯科!」   這段時間下來,劉瑤成熟了許多,行事也果決了許多。 第九集 生死劫 第九章 波羅的海   他身邊站立著全是海軍官兵,從金色流蘇銀色肩章帽徽看來,一個個等級都不低,然而卻都畢恭畢敬地站著,沒有人敢大聲喧嘩。而老將軍的徽章是大將,俄羅斯將軍軍階的第二級,在上面就是聯邦元帥了。在這裡,他是最高等級的軍官,事實上整個波羅的海艦隊也是,他就是波羅的海艦隊司令羅曼諾夫大將。有他在場,縱然不戰戰兢兢如若寒蟬,但是在司令面前紀律必須得維持。   與一般官僚喜歡指揮不同,老人喜歡親力親為到第一線部隊中去。波羅的海艦隊巡艦這種尋常小事,老將軍也經常參與。這次他就率旗艦參與其中。此時他靜靜地一個人看著外面,透過舷窗可以看見軍港碼頭的紅色引導燈正此起彼伏地閃爍著,忽明忽暗的點亮周圍的黑暗,給回航的遊子引導。在旗艦身後無限深邃的海面上,幾艘隨行的護衛艦正整齊地排列在水道上,等待隨後進港。   大多數海軍官兵在工作之餘,目光都向著港口,就連艙內的軍官都鮮有例外。雖然老司令練兵嚴格,但是除了排到要值班的人員以及特殊的艦艇上人員,他們大多數人都會有難得的假期,並且已然在憧憬接下來的日子安排。吹了一個多星期寒冷枯燥的海風,他們早已熱切盼望投入到「二W 主義」的誘惑懷抱,即美酒、美女!   俄羅斯的伏爾加酒和女人都是夠勁道的享受!只有老將軍巍然不動,他的目光甚至掃過港口的燈光,很快地掠過戰艦,向側後方的遠處伸展,似乎此行還意猶未盡,思緒還停留在海上。旗艦進了港,老人還是標準的軍姿,負手站立著。他的身材不高但雄壯,一眼看上去就不懷疑他的身份。儘管將軍老了,但身上蘊涵的力量不減絲毫,還是那般孔武有力。不過最讓人難忘的不是力量,而是由裡而外透出來的那股沉著的氣質,這種氣質能讓再煩躁不安的士兵,迅速安靜乃至於俯首聽命,老將軍天生就具有最優秀的將軍素質。指揮艙裡面只有一張椅子,那是老人自己的座椅,那些海軍軍官站了近一小時,臉上卻沒有任何不滿,偶爾投注在將軍身上的視線充滿了敬愛、憧憬和孺慕諸般色彩,就是沒有不滿。   甚至可以說,羅曼諾夫大將是波羅的海艦隊全體官兵的驕傲,他們私底下都在商討,他們的司令什麼時候升為聯邦元帥。   旗艦猛地一震,隨即外面傳來「萬歲萬歲」的歡呼聲!那種激動意味著什麼,大家心知肚明!艙內的人面色一喜,但在艙內的不是高級軍官就是技術參謀,心裡盼望著休假,但他們不會像艦橋甲板上那些水兵一樣沒有素質,都極力壓抑著自己,在老將軍不發話之前,他們都得保持安靜。   而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門口,希望有人來點醒將軍,沒有事就該讓他們撒了。指揮室的門敞開著,不久天遂人願,那裡果真傳來「啡嚀聽嗦」馬靴聲,越來越清晰,不慌不忙舒緩有致的節奏,預告著來者是彬彬有禮的,那應該是一名將軍的步伐,眾人按捺著心情盼望著。   聲音的主人終於以正步出現了,那是一名矮胖子,最顯著的特徵是頭頂上不「富裕」近乎半禿,剩餘的頭髮旋成了地中海風情,肩上的星槓和胸前的勳章表明他的身份是中將級別。   艙內也有少將軍銜的,這人的肩章不過大了一級,然而大伙看見這中將如蒙大赦,大喜若狂。   「報告司令閣下,拉斯科利尼科夫參謀長駕到。 」門口的守衛敬了個禮,大聲報告。   羅曼諾夫大將從沉思中清醒過來,轉過身子,看見那中將的胖臉無比親切,揮了揮手,示意艙內的官兵解散。   原本他有話要交代這些軍官,此時看到老搭檔回來,什麼話都給忘記了。   「安德烈,歡迎回來!」   拉斯科利尼科夫將手中托著的帽子掛在架子上,喧賓奪主的喊著羅曼諾夫的名字,張開雙臂,來了個熱情的熊抱。看著多年的老搭檔,羅曼諾夫大將一臉驚喜,「謝尼老夥計,你從莫斯科回來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   「告訴你,你會來接機?我下午剛回來!」   拉斯科利尼科夫朝門外隨行的勤務兵呶呶嘴,示意他進來將手中的盒子放下,然後看著他退出去:「安德烈,我可是聽說在我走後,你以船為家,兩個來月沒有上岸……我下飛機就想不打電話,給你這個現代「漁民」來個驚喜!」   「確實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羅曼諾夫一邊點頭承認,一邊看著桌上的盒子。   那應該是給他帶來的禮物,而拉斯科利尼科夫知道他的嗜好,就如他知道拉斯科利尼科夫的一樣。   中將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將,然後點點頭。「老夥計,工作對你來說,就是休假!看來海上日子過得不錯,人老了,還這麼精神!」   中將嘴上說著,手上沒有停,打開其中一個盒子,取出一瓶酒,笑道:「安德烈,我給你帶了兩瓶上世紀八三年出產的正宗伏特加!」   一見那瓶子,羅曼諾夫就大喜,他點點頭,按了辦公室電鈕,不一會兒,他的副官就在門口出現,大將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沒有等他進門,就大聲吩咐道,「科爾,叫醒契卡廚師,讓他將我放在冰櫃裡冰的那條金槍魚處理一下,給我燒了,……還有,將我從聖彼得堡帶來的魚子醬找出來,嗯,我記得廚房裡還有牛肉,也給我帶過來!」   副官應聲剛準備走,羅曼諾夫喊住了他,說道:「通知穆爾斯船長,阿普拉克辛騎士號這一次跟普通船艦一樣,休假不再是一天,而是三天!讓他安排好軍官和士兵調休事宜……」   副官一一記下,敬禮退下。參謀長看著司令,臉上似笑非笑,說道:「喂,安德列,若是我沒有回來,你還不上岸?」   老將軍從辦公桌抽屜裡面找出兩個玻璃杯,用一塊雪白的絲帕,將乾淨的杯子裡裡外外擦了一遍,一邊幹活,一邊笑道:「岸上又沒有小姐等著我,我也過了追逐裙子的年紀,上岸幹什麼?還不如在海上釣釣魚……」   「看來你不發愁啊!」   拉斯科利尼科夫點點頭,突兀地說。「愁?」   羅曼諾夫怔了一下,他彷彿早有準備,在杯子中注入酒液,嘬了一小口後,滿不在乎地說道,「說吧,除了酒,看來你還給我帶了不好的消息!」   拉斯科利尼科夫走到門口,將指揮室的艙門關好,然後正色說道:「安德烈,我在莫斯科的斡旋工作宣告失敗!」   「我已經有心理準備。」   羅曼諾夫點點頭,問道,「是克里姆林宮,還是杜馬?」   拉斯科利尼科夫明白羅曼諾夫問的意思,他一臉苦笑,回道:「嗯,兩方面都不同意我們將基地換到聖彼得堡!」   「也許莫斯科克里姆林宮和杜馬議會那些人認為我具有中國仙人的「點金指」能夠源源不斷地變出錢來養活整支艦隊!」   羅曼諾夫彷彿說著不相干的事情。   「他們也不是完全這樣認為……」   拉斯科利尼科夫搖搖頭,說道。   「哦?」   「總統的顧慮在於,俄羅斯有四大艦隊,如果波羅的海艦隊給了這個待遇,除了太平洋艦隊,其它黑海艦隊、北方艦隊估計也會起來……總統不敢面對這麼多人圍攻!」   「黑海艦隊、北方艦隊已經名存實亡了!他們能閒的船還有多少?估計連巡航都不巡航了吧?」   羅曼諾夫嘲諷道。自從蘇聯解體之後,原蘇聯四艦隊被俄羅斯繼承了,可是俄羅斯實力畢竟比不上蘇聯,龐大艦隊是燒錢的無底洞,俄羅斯的國力根本無力承擔四個艦隊。太平洋艦隊由於戰略位置最重要,它得到了俄羅斯最多的軍事預算,實力沒有太大的下降。其它三個艦隊得到的經費就有限了,日子都難以為繼。   跟黑海、北方艦隊相比,波羅的海艦隊由於有羅曼諾夫會搞錢,狀況要好得多。拉斯科利尼科夫說了一條新聞,道,「總統倒是有個意見,要合併黑海、北方艦隊淘汰舊船,將新船補充到太平洋和波羅的海艦隊之中,可是被國防部長給駁回了。」   「看來一下子失去那麼多將軍職位,伊萬諾維奇(國防部長)也為難啊!」   羅曼諾夫一針見血地嘲諷道,「就讓那些將軍尸位素餐吧!」   「杜馬為什麼不同意換?總統和杜馬不是一向唱反調的嗎?這回怎麼步調一致起來了?真是新聞啊……」   拉斯科利尼科夫說道:「嗯,杜馬倒不以聖彼得堡的經濟地位為阻礙,聖彼得堡是俄羅斯第二大城市淤而是認為它的歷史地位不再適合作為軍港。」   「噢,曾經作為俄羅斯首都,就不能作為軍港?」   羅曼諾夫叫道,「現在是加裡寧格勒離國太遠,物資運送陸路要經過兩個國家,損耗太高,實在不值得……算了,那些官僚都愚蠢得跟豬一樣,以他們的智商,根本不能理解後勤保障對一要!」   拉斯科利尼科夫點點頭,他顯然同意這種說法。他在莫斯科可沒有少受氣。   「那我們還申請不申請?」   「當然申請,我要重寫第十三份報告!不過再讓馬裡揚諾夫斯克的後勤部長,將我們的武器「出口」波羅的海艦隊就成了整個俄羅斯武器「出口」最大的「公司」生意做得更大一點,規模大得讓美國佬坐不住……」   當然是走私管道。大到導彈小至步槍,羅曼諾夫無所不賣,自他的手流出去的武器,佔到黑市軍火交易的三成以上!沒有辦法,蘇聯解體之後,一時間國內經濟體混亂,造成軍費預算壓縮,而波羅的海艦隊如果不自力更生的話,則甚至軍艦都沒有油料駛離港口。   然而走私生意並不能長久,羅曼諾夫在俄羅斯經濟形勢好轉之後,就強烈建議將波羅的海艦隊的駐地改到聖彼得堡去!他並不是看中聖彼得堡是俄羅斯第二大城市的經濟能力,而是看中聖彼得堡離俄羅斯近。   後勤損耗相較而言,比原來肯定要少一截!同樣是波羅的海的沿岸城市,但是聖彼德堡比加裡寧格勒,距離莫斯科要少一半的路程。預算委員會的撥款,那些軍事委員會的老爺們過關拔毛的程度,不敢說一半,至少有少三成的借口,那樣波羅的海艦隊日子就好過得多了。反正走私是不得已的事情,而軍隊走私更是恥辱,羅曼諾夫沒有想持續幹下去,他可不想在歷史上留下「走私司令」的名聲。   「下一批武器增加三成,優先提供伊拉克、阿富汗以及巴勒斯坦的反抗組織……」   「現在美國私底下已經抗議不迭了,這樣直接跟美國對著幹,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   「穆爾斯,若不將天桶破了,我們的總統還會裝糊塗呢!我們的杜馬還會在吵架呢!」   羅曼諾夫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只有將事情弄得蓋不住,波羅的海艦隊才能得到重視!」   「我不是說這樣,而是擔心您,閣下?」   拉斯科利尼科夫一臉的擔心,說道,「如果美國將波羅的海艦隊走私的事情鬧大,讓總統下不了台,那樣的話,他會不會拿你當代罪羔羊?」   「你擔心的是這個啊?」   羅曼諾夫摸著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下,反問道,「穆爾斯,你對我們的總統先生,尤其是他的性格是怎麼看的?」   「總統先生?」   拉斯科利尼科夫眼睛翻起來,半天才回答,「在我們的總統先生上台之前,國家的經濟被那些精英人士治理得一塌糊塗,而他上台之後,幾年之間讓俄羅斯大有起色……嗯,他是繼斯大林之後,又一個有著鋼鐵意志的鐵腕人物!」   「說得很對……」   老將軍有著同感,道,「鐵腕人物,他這樣的一個人是不會屈服在外界壓力之下,讓手下的人頂罪的。身為一國總統,軍隊的最高司令,卻讓自己的軍隊吃不上飯,那其實就是他的失職……我們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波羅的海淪落成這樣,其實並非現任總統的過錯……而是之前的那兩位尸位素餐,沒有好好的盡責……但是現在他接任了,就應該由他負責!」   「而我多年來苦苦支撐著波羅的海艦隊,讓軍力沒有下降,是有功勞的……」   羅曼諾夫大將分析道,「總統先生不能當看不到。如果美國方面的壓力真的大得他挺不住的話,他至多也是讓我退役,不會讓我上軍事法庭的……」   「而如此若能恢復波羅的海艦隊的榮耀,是我今生最後的追求了!」   「是……」   羅曼諾夫喃喃地說道,「我可不想讓擁有悠久歷史的波羅的海艦隊變成「乞丐艦隊」啊!」   兩個老人回想著波羅的海艦隊在蘇聯時代全盛時期擁有的規模,再對比著目前的困境,為了滿足日常的經費還要靠走私均唏噓不已。   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感慨,拉斯科利尼科夫一看,他的心情變好了,那是司令的專線,一般而言,這個時候沒有別人會打這支電話。   「爸爸,在幹什麼呢,有沒有想你的寶貝女兒!」   果然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是大小姐嬌媚的聲音。   「你的寶貝女兒可一直想你呢,明早就去看你……」   羅曼諾夫的心情變得相當好,他對拉斯科利尼科夫識相地離開禮貌地擺擺手,說道:「波波,捨得離開莫斯科,來加裡寧格勒這個鄉下地方來看我?」   「嗯!爸爸,其實我不是從莫斯科來,我從巴黎來看你!」   電話裡的聲音很嬌縱。大將厚眉毛一跳,降低了嗓門,開玩笑道:「難道波波在時尚之都花光了零用錢?先說好,你再怎麼哭窮,我也沒錢給你……」   (其實自從十八歲起,他這個大將父親就沒有給過零用錢。相反的,他讓她經營一些「事業」已經替他這個父親賺錢了。   「嗯!哪有這麼吝嗇的父親?」   波德耶娃也不挑破,在電話裡不依不饒地說道,「我千里迢迢地來看你,難道就捨不得一點小錢,給可憐得快要上街當乞丐的女兒?」   電話裡女兒彷彿要哭了,羅曼諾夫大笑道:「呵呵,那好!寶貝,爸爸錢沒有,但是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   「嗯?答應我一件事?」   波德耶娃一怔之後,聲音中掩不住的喜氣,這端的話筒都能感覺出來。「什麼事情都能答應?」   「波波,你還怕老羅曼諾夫將軍食言反悔,來波羅的海艦隊伙子問問,他們的司令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好的,我相信你,我的將軍爸爸……」   波德耶娃笑道,「為此,明天,我將送你個驚喜的禮物!」 第九集 生死劫 第十章 輪盤生死   「他是誰?」   大屏幕上,一名青年在打倒了四名他的保鏢之後,還顯得行有餘力,生龍活虎。這個該死的青年他背起一個女人,他在奔跑,像一頭獵豹一般的奔跑,背後的女人完全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不便,還似乎給他帶來了生生不息的動力,他竟然越奔越快……那一刻,老人發現他竟然好像飛了起來,那一頭短短的黑髮齊齊地向後飄起。   前面是誰,給他來了撲面的一拳?那好像是「開膛手」尤里的拳頭?老人按了一下暫停,是的,那拳頭就是尤里碩壯如鐵的拳頭。老人歎息了一聲,這個青年頭應該爆了吧?我的尤里向來出手不落空的!老人按動按鈕,眼睛都要迸出眼眶了,那個青年竟然閃過了尤里勢在必殺的一拳。   他展現了一種從衝刺到靜止再變向的完美技巧,老人從來沒有看到過有普通人能展現這樣完美的技巧,然後,他就避過那半途出擊的一拳,隨後,青年再次加速,加速,衝出鏡頭外。   錄像到此為止……   大將回味著各個鏡頭,然後他笑了,問出了開頭那一問。   「他是誰?」   「爸爸,這個人很厲害吧?」   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當然不錯,我看得出來,這傢伙的速度、力量、敏捷,無一不是世界最頂尖田徑運動員的水平!而他只是粗習搏擊,沒有練過高深的功夫,全靠本能在戰鬥,這樣的體能讓人驚歎是不是超人!」   老人的確是內行。   「這個人打的可是你女兒的保鏢,你還誇他好?」   聲音有點嬌媚。   「嗯,就連尤里都沒有留下他,是很厲害,但是老尤里留了一手,不留一手的話,他是逃不了的。」   老人還在回味分析。   「爸爸!」   聲音不依不饒起來。   「呵呵,爸爸是見獵心喜啊!」   老人一怔,呵呵笑了起來。此時他早已不覺得青年可惡了,而是有點可愛了。老人笑了一陣,追問,「這個傢伙是誰?」   「這個傢伙是一個億萬富豪,目前擁有十億身家,夠厲害吧?」   女兒還是一點一滴地吊著老人的胃口,沒有合盤托出。   看到這裡,大家都明白這一老一女是誰了吧?老的是羅曼諾夫大將,而女的是波德耶娃。   庫爾琳娜出於之前的原因,目前還沒有露面,波德耶娃也沒有先告訴父親。她先打前站,自然是在想辦法轉圜此事。波德耶娃有一名手下無意之中,在現場觀眾中發現有人用手機拍攝了這一段影片,當場她就花錢買下了。這段錄像幾乎將李如冰街頭搏擊的過程全拍攝下來,無論角度還是距離都拍得很好,所有過程也鉅細靡遺,展現得清清楚楚,顯然那名觀眾是站在李如冰那方的人,他拍攝到的李如冰多為正面,而且多採用蹲式,顯得人特別高大。   「十億?嗯,這點錢也夠參加富豪俱樂部的標準了!」   羅曼諾夫對李如冰的身份微微感到有點意外,儘管波羅的海艦隊今不如昔,但是以羅曼諾夫這樣的身份,對十億巨財也不會特別看待的。對別人來說是天文數字,對他來說還只是毛毛雨。他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看這樣子,這傢伙得罪了你?你讓保鏢上去打他?」   這段影片還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由於沒有錄音功能,沒有聲音,所以精明的海軍大將誤判了,他錯得很嚴重。而這正是某人算計的事情。   「不是得罪了我,其實我……」   波德耶娃故作猶豫。「其實你想嫁給這傢伙,帶一段影片來試我的口風?」   羅曼諾夫哈哈大笑,說道,「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   「你同意他做你的女婿?」   波德耶娃問,聲音很是喜出望外。   這讓羅曼諾夫這個人父給誤導了,他呵呵笑道,「只要他敢當我女婿,我當然接受!十億的身家勉強也夠格了……快帶他來讓我看看,不過希望他酒量也跟影片裡表現得一樣猛!」   「這可是你說的,你同意他做你的女婿……」   波德耶娃敲磚釘角,但是她的話中欣喜之餘,卻有一絲黯然情傷的味道,淡不可聞。   粗心的父親可不像精明的母親那麼敏感,他用嘴巴陋巴一下,回味影片畫面中那個男子的風采,的確是數年來少見的人物,因而大感滿意,內心也替女兒的眼光吹喜,說道:「當然,我承認……」   「好吧!己波德耶娃開始揭露真相了,她說:「爸爸,他叫李如冰,是中國人,將是您的二女婿……」   「呵呵……」   將軍笑到一半,突然笑不下去了,愕然而止- 「二女婿,你說是娜娜?」   「庫爾琳娜?」   面對父親吃人的目光,積威之下,波德耶娃雖早有準備,但心裡還是有點害怕的。可是為了妹妹的幸福,她硬著頭皮粗略的解釋了她所知道的庫爾琳娜的一切。   「庫爾琳娜被這小子給污辱了?」   羅曼諾夫一句話直奔中心。   「是的……」   波德耶娃辯道,「可是,爸爸,我認為貞潔不太重要……噢,不是,還是不值得太重視……現在最重要的是妹妹的幸福,我認為這個男人不錯。妹妹剛開始想殺了這個男人,後來,卻發現喜歡上了這個男子,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他……」   「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他?是嗎?」   父親的語氣是波德耶娃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她嚇得不敢再說了。果然羅曼諾夫的脾氣如火山般爆發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將桌上的中國瓷器震到地上,悴得粉碎。   「我羅曼諾夫的女兒就如此……如此下賤嗎?」   下賤這種粗口波德耶娃可從來沒有從她父親嘴裡聽過,從小,波德耶娃就離經叛 道,在男女作風上開放大膽,父親也沒有罵過她下賤,沒有想到今天會罵二女兒這個字眼。   羅曼諾夫怒火三丈,厚胸膛吭嚇吭嚇直喘氣。波德耶娃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能亂說話,她心裡也在檢討,也許自己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以至於事情發展彷彿有脫序的趨勢。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波波,讓娜娜來見我,你也將那小子帶來見我吧……」   「爸爸,我…… 己……」   「你不會說沒有將那小子帶來吧?」   「好吧!」   那一刻,波德耶娃後悔自己沒有放李如冰離船,而以為憑自己一番設計,能夠成全妹妹。   「好了,好了,別哭,以後注意點,不要被那些壞傢伙輕易佔了便宜……」   羅曼諾夫大將揮揮手,沒有責備庫爾琳娜。波德耶娃沒有想到,隨後的見面卻是一點事也沒有,她轉身出去這一會,似乎他父親想通了,她們進來時竟然心平氣和坐在那裡,臉色也不難看。   俄羅斯女人想愛就愛,可不太重視貞潔。只有庫爾琳娜這個傻丫頭,才會將自己的第一次看得比什麼都重。波德耶娃在想,雖然羅曼諾夫家族是皇朝後裔,家族裡面對婚前貞潔的女子還看重一點。但是那些長老們,也不能要求族內一個女人婚前不能擁有情人。婚後保持貞節是族規要求,而處女新娘規定早就被丟進廢紙堆裡面去了。   波德耶娃想,估計父親聽到庫爾琳娜失身,一時有一點接受不了吧?當父親的聽到自己女兒失貞,肯定都有一點失落。何況,父親還有想跟留利克家族結盟,以增加自己政治上奧援的考慮。   留利克家族可是比羅曼諾夫家族歷史更悠久的家族,他們時至今日,還對處女新娘有潔癖的信奉。   女兒一下子失貞,加上跟留利克家族結盟無望,兩下打擊之下,才讓父親剛才情緒失控的吧?波德耶娃想也清楚了,覺得妹妹不會受到太嚴重的懲罰,也可能不會受到任何懲罰,畢竟,她們的爸爸不是一個暴虐男權至上的爸爸。波德耶娃想通後,她又有點嫉妒起來。當年她跟男朋友上床,可是足足被抽了五鞭子。原來娜娜在爸爸的心目中比我更重要。   庫爾琳娜還在哭泣,羅曼諾夫暗暗地歎了一口氣,起身擁抱了一下庫爾琳娜,說道,「娜娜,忘了這一回事吧!其實這種事,跟被蚊子叮了一口,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你就當被蚊子叮了一口就行了……」   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同時睜大了眼睛盯住她們的爸爸,彷彿不認識他了!波德耶娃在想,爸爸什麼時候思想開放到這種程度?   庫爾琳娜是既高興沒有挨爸爸的數落,又有點失落?似乎爸爸一點也不重視她。   「爸爸,你愛娜娜勝過愛我!當年我也被蚊子叮了一口……」   波德耶娃為緩和氣氛,她嘟起了嘴,半假半真。   「哼!」   羅曼諾夫大將變了臉色,狠狠在大女兒頭上打了一巴掌,說道,「你做那事是主動的,跟娜娜的性質不同!」   羅曼諾夫大將畢竟是父親,他沒有在這話題上糾纏下去,對波德耶娃說道:「小姐們,既然你們將那惹禍的傢伙帶來了,那就讓我見一面吧。」   李如冰被兩名保鏢提拎著進了大將的船艙。解除了眼罩,李如冰看到面前出現一個老人,這應該就是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的父親了吧?李如冰早已猜測過庫爾琳娜的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但是他沒有想到,面前站著的會是一名大將!在艦船上,李如冰在練俄語時,曾經請教過那些俄羅斯軍人,既是無事找事,也是因本身男人對於軍事方面也感興趣。   胸前一枚中央隆起的雙稜面發光的金質立體鑲鑽五角星,那竟然是一顆「元帥星」(註:聯邦元帥和大將級別才有權佩帶,近年來,因為一枚「元帥星」造價高達一點六億,已經被俄羅斯取消發授。   看來女人不能隨便上,李如冰開始發揚阿Q 精神,苦中作樂地在心裡笑了。到了這種地步,他已經聽天由命了,就算面前站著一個俄羅斯聯邦元帥,對他也無法造成什麼威壓了……   事情做都做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親疏終有別。面對自己女兒,老人表現的很寬容,但是那不代表作為父親,對佔他女兒便宜的傢伙會寬容!羅曼諾夫大將上下審視面前的壞蛋,他早已想好了怎麼結果這傢伙,直接一顆「花生米」他的抽屜裡就有一把槍。   但是在看到李如冰站得穩穩當當,一點兒也沒有迴避他的眼神時,甚至毫無害怕的表情,聯想到之前影片中的表現,老人心裡驀地心一動,再上下打量李如冰,滿臉的短鬍渣,衣服皺得不成樣子,腳上沒有穿鞋子……顯然路上沒有少挨罪(這是波德耶娃精心的設計,這樣的可憐相,才能在老人面前給李如冰一點印象分數,但是她沒有說出來)這樣落泊的樣子,本來是很讓人不待見的。可是正如砂子埋沒了金子,李如冰雖相貌平凡,但服用下糾龍內丹之後,他的氣質卻是隱藏不住的,再加上他「從容赴死」的表情,老人居然心裡有點惺惺相惜起來。   他在心裡評價說,這傢伙是壞傢伙,但是一個有點勇氣的壞傢伙。「爸爸?」   波德耶娃仍想再說點什麼,她和庫爾琳娜志忍不安地坐在一旁,等待著父親對李如冰的審判。這時候見羅曼諾夫長時間不說話,波德耶娃見苦肉計似乎不中用,她正想開口,羅曼諾夫打斷她的話道:「波波,娜娜,你們不准開口,我跟這小伙子說兩句話……」   「小伙子,你可以成為一個勇敢的士兵……」   羅曼諾夫抽出一支雪茄,波德耶娃連忙掏出火柴,替父親將雪茄點著。羅曼用嘴角抽了一下,吐了一口煙。   等到煙散盡的時候,他才又開口,「很少有人面對我能不汗流滿面、腿肚子發抖的!」   (俄語)「我的心裡也很怕的!我,我……」   李如冰俄語水平還不夠,但能夠聽出來老人在誇他勇敢,他並沒有想掩飾他的真實心情,他覺得這不丟人,可是限於俄語水平不夠,不能清楚地表達出他的感受。   「嗯,小伙子,你可以用中文跟我交談!」   羅曼諾夫見狀居然說起了一口流利的中文,李如冰終於知道,為什麼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中文那麼溜--原來是家學淵源,但是李如冰沒有抓住時間求饒,反而好整以暇地送上奉承,「沒有想到將軍會中文?」   「呵呵,你竟然還有心思關心這,看來你真的不怕死啊!」   羅曼諾夫深吸一口雪茄,雪茄的頂端火光一亮,映照出他嘴角的笑容。   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心裡一鬆,看來父親並不會暴起發作,至少目前看來不會殺李如冰了。   「閣下,中國有句話,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這時候李如冰已經完全看開了,若不是他的雙手被緊捆著,他甚至想聳肩用動作加深大將的印象。「這句話雖然是唯心主義,但是卻是有一定道理的。以我現在的狀態,就是想開了……」   「哦?」   老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如冰,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你不為自己的行為作出解釋?不說這是一場誤會?你當時是身不由己?別有隱情?……或者你跪在我女兒的面前求饒,我也許可以饒了你!」   看樣子,羅曼諾夫的殺人之意不濃。   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眼睛同時盯向李如冰,事情好得出乎她們的料想,甚至她們在想也許父親會幡然回頭!   可是李如冰卻聽到了老人「也許」兩個字,如同黃鐘大呂一般敲響在他的耳邊!一進到這房間,李如冰就很清醒,此刻更清醒得無以復加,模稜兩可的話,就是翻臉之前的預兆。「嗯,閣下,相較你的理由,我很想對庫爾琳娜說,那是一場夢!但是做了就是做了!作為男人,我沒有推脫的理由。」   這一刻,李如冰豁出去了,他說道,「但是,我要說,在這件事上,我至多只有一半的錯……」   「而閣下您要我跪地求饒,那是不可能!最多一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李如冰態度如此強硬,卻是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萬萬沒有想到的。   她們在船上百般折磨李如冰,故意折磨李如冰,其實就是想讓李如冰有一種慘樣,最好能讓羅曼諾夫見到他形銷骨立的樣子,這樣的話,羅曼諾夫就會很輕易地饒過李如冰。   已經這麼慘了,就不必再下手了吧?這是人之常情的想法。   羅曼諾夫大將當了一輩子軍人,他對饒恕之道已看得很淡,要打動他,可是要很花費一番心思的。可是就是每天兩杯牛奶的折磨之下,李如冰體重也沒有輕一點,這讓波德耶娃大感失望,她的計劃很快就夭折了。   波德耶娃私底下還很佩服李如冰「喝水也能活」波德耶娃將她的一番心思也跟庫爾琳娜說了,所以在船上,對李如冰的非人折磨,變了情思的庫爾琳娜並沒有阻止。她若想李如冰能引起父親的同情分數,從而責罰就能避重就輕。   李如冰憑他驚人的記憶力,強悍的體能,還有其它奇妙的能力……   波德耶娃替庫爾琳娜分析過,李如冰說不定還會很投羅曼諾夫的緣。作為女兒,波德耶娃很清楚自己父親喜歡什麼樣的人物。   可惜,這只是她的自以為是,而李如冰根本沒有配合她。   他得到的結果是進行「俄羅斯輪盤賭」「本來我想一槍打死你,但是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   羅曼諾夫被李如冰料中了,他壓根不想饒過李如冰。   他從桌子裡面掏出一把槍,那是十顆子彈的左輪手槍。羅曼諾夫當著李如冰的面,熟練地倒出子彈,然後一顆又一顆不規則地將五顆子彈塞進了手槍彈匣。   手掌熟練地一搓輪盤,輪盤飛快地轉動,這樣就沒有辦法記住哪個彈匣裡面有子彈了。輪盤隨著滑音慢慢停止。羅曼諾夫面無表情地舉起槍,對準李如冰。「小伙子,這是你說的,生死由命。現在聽我轉輪盤,我會轉得很慢,你叫停,我就將輪盤停下來,然後扣扳機,若這一槍是空門的話,你就活;若是這一槍是實彈的話,你就是死……」   庫爾琳娜想反對,但波德耶娃摀住了她的嘴。羅曼諾夫向來言出不二,無論家族裡、家庭裡,還是波羅的海艦隊,他都實行家長制管理。而且波德耶娃知道在一個用槍老手的手中,空膛跟實膛之間細微差別是很容易就判斷出來的。   羅曼諾夫是一個用槍的老手。   他絕對如心使意,控制他要擊出的是實彈還是空彈。   推而及之,她們的父親實際上想殺李如冰的心仍不堅定。   也許他還是想要李如冰求饒的!   五顆子彈五顆空門,五成的機率。   李如冰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然而還是沒有出聲求饒。他看著那槍口,聽著清脆甚至有點悅耳的輪盤轉動聲,雖然手心冒汗,太陽穴微微跳動,可他心裡卻並不害怕。   既然將命交給了運氣,心情很平靜地面對死亡,李如冰什麼也沒有想。   「隨便給我一槍吧!」   李如冰乾脆閉上了眼睛,臉上一片酷紅。   扣動扳機的聲音,那一聲短暫而沉悶。   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李如冰睜開眼睛,他並沒有死-- 第十集 惡魔島 第一章 誰是老大   俄羅斯境內,一處不為人知的地方,有一座達爾蒙莊園。   四周臨水,莊園座落在無名湖的湖心小島之上,周圍風景已極為秀麗,而莊園本身也是極美的建築藝術。建築材料多是以巨大且潔白的花崗岩石砌成,在北國純淨的陽光照射下,映目生輝。   這裡絕對是非常適合休假的好地方,就算是在北風呼嘯的日子,這裡也是溫和安閒的。那湖水不知道是不是天地獨鍾靈秀,就算是最冷的日子,也最多結一層薄冰而已,從來沒有冰封整個湖泊的時候。由於湖面水氣的蘊養,這裡的氣溫比之俄羅斯其他地方也要暖和得多。   而今年氣候比往年冬天來得遲,在俄羅斯別的地方已經下雪了,而這裡樹葉還沒有落盡。   好一座寧靜安詳的世外桃源。   光看晨曦下聖潔的景象,給任何一位初來者的第一印象,都是讚歎。   當然,李如冰也不例外。   可惜,如果他不是步入那齷齪、骯髒、罪惡的地下牢房,他的心情將會很不錯。   李如冰目前的身份是一名囚犯,而他步入的是一座私牢。   望達爾蒙莊園私建的牢房。   李如冰皺著眉頭,打量著他以後的居所。撲面而來的是嗆鼻的味道,那是混和餿水的飯菜、腥濕的空氣人的排泄物等發酵濃縮的味道。李如冰的鼻子自服下糾龍內丹之後,就比常人靈敏數倍,乍一聞之下,他差一點將隔夜的飯都吐了出來。   當然,如果隔夜的飯不被他消化了話。   此刻湧入他嘴裡的,只是一股從胃裡翻滾上來的酸水。不過,這些酸水又被李如冰強行給嚥了回去。李如冰是一個好面子的人,他可不願意像女人一樣失態。他的身後還有著押送他的人,也不會欣賞他嘔吐的舉動。   雖是私家牢房,但裡面關押的犯人卻有不少。李如冰才剛掃了一眼,就有不下四五十名。而看到有新人來,那些犯人們頭也不抬,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那監獄正中,有一團八爪魚狀奇形怪狀的人,李如冰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禁不住又想大吐特吐。   那竟然是兩個大男人,兩個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寡廉鮮恥地在操屁股蛋子……   而周圍還圍了一圈人,伸長了「鴨脖子」啊,監獄裡面果真多是不可救藥的人渣!   李如冰曾經看過美國福克斯公司出品的影集《 越獄風雲》 ,在屏幕上面,監牢裡面充斥強姦犯、雞姦犯、殺人犯、騙子、黑手黨、毒販等這些人渣,這部影集替李如冰啟了蒙,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讓他對於現實社會的黑暗有了更深的瞭解,對於監牢裡面有什麼樣的貨色,他有了一定心理準備。   不過,李如冰看《 越獄風雲》 ,還是將《 越獄風雲》 中的場景當成藝術般誇張的。   他接受了一部分,但沒有全盤接受。   李如冰牢記,藝術是有適當誇張性的。   而今天的現場秀,讓他頓時開了眼界。   原來《 越獄風雲》 不是誇張,而是根據事實拍的。   這些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在辦事,這也太下流無恥齷齪卑鄙了… …   頓時,李如冰對於監獄的感覺變了,變得要有多壞就有多壞,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可惜他接下來還要與這些「人渣」為伍。   原本少年時代,李如冰他對於監獄的看法是模稜兩可的。   就算在看了《 越獄風雲》之後,他對監獄還是抱著中立的態度來看待。   李如冰從小不能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但也是衣食無慮成長的人,他有理由對牢獄之災感到遲疑和害怕,本能想敬而遠之;然而無論是香港的警匪片,還是好萊塢的大片,在描寫監獄時都從不同角度將監獄描寫成一個類似於武俠的世界。每一個男人多少有暴虐壓迫別人的慾望、鏟奸除惡的正義感、隨意妄為不受拘束的自由渴望……不管是正義抑或邪惡,在監獄裡面似乎都可以找到施展發揮的舞台……   因而,李如冰又對牢房迷惘中存在著嚮往。   而此刻,往日的異想頓時被現實擊個粉碎。   李如冰還在回味,忽然一陣風從走道中吹來。晨風如刀鋒般寒冷,恰巧李如冰後背全是汗,寒風成了提神醒腦的神藥,轉瞬之間,讓我們主角的頭腦頓時有如服下了醞酬灌頂的神藥般清晰。   事情已是如此,進入牢房是他的命,多想也無益!   於是李如冰大步跨進了牢房,門在他身後轟然關上。   押送他來的兩名大漢二話不說,「匡哪」一下就給鎖上,隨後他們就走人了。   押送的大漢一走,監獄裡面還是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但是氣氛瞬間就不一樣,變得有點淫邪起來。   就連空氣中都有點腥躁的騷動味道。   這些囚犯們看似無動於衷,可實際上他們的注意力早就轉移到新人的身上,他們知道這意味著監獄的狂歡即將開始。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新人了。   有犯人忍不住用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他們突然間血液湧動,飢渴到不行。   不管是公獄還是私牢,都是論資排輩的地方,這依據,通常就是以拳頭來決定。   而欺負新來的人,已經變成了一項光榮的傳統。   一項老鳥的專利。   李如冰揉揉自己的手腕,進門時剛去除了手拷,手腕還有點腫,血液流得有點不望順暢。   他也注意到,自他一進這座門,他的感官系統就告知他,落入了惡魔的口中。原本監獄是安靜的,現在卻有一種異樣、彷彿沸騰前的寧靜。   那種感覺很駭人。   李如冰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李如冰服下糾龍內丹後,他的感知系統就很靈敏,現在又練有《 抱樸勁》他的認識就更敏捷,對不友好、危險有著近乎本能的敏銳。   他用眼一掃,心知這種感知正確無誤。   幾乎所有的犯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他,這種眼神很不友好,或者說是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審視。眾目睽睽之下,李如冰有一種彷彿脫光了衣服赤身裸體的感覺,嗯,具體的地說,他是赤身被一群狼盯住的感覺。   這還是李如冰人生中第一次面對如此的情景,這讓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讓李如冰心悸的不是這些人的眼光,而是地面的黏液。   因為光線暗,他在外面沒有看清楚,而進來之後,才發現地上有斑斑點點貌似苔蘚的東西,仔細一看,大多數是已暗淡下來的乾枯血漬,這些洗不掉的痕跡、這些死亡之花,宛若在講述這牢房裡面發生過觸目驚心的故事!   李如冰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心一陣陣收縮。   這麼多的血漬肯定不是平白無故有的,裡面至少有不少像他這樣新進來的人流的。   李如冰猛地警醒,想起了從無數電影和書籍中得來的、那些原本沒有放在心上,當成是生活調劑看待的所謂知識,那些蹲過牢房的人傳授的知識。若是想在牢房裡面過得安逸些,進牢房後的第一步,就必須迅雷不及掩耳,表現出自己的強大。若是時問耽擱得太久,犯人們會以為你軟弱可欺,他們就有可能會集體上來給新來者一個教亂口。   事情若發展成那樣,一切就不可收拾了,你也就死定了。   到時就後悔無及了。   李如冰看看四周,那些罪犯的確在蠢蠢欲動。   從他們飢渴的眼神、淫蕩的手指,還有飛濺的口水,就不難想像若是不給他們一塑個當頭棒喝的話,自己接下來的下場可能會要多慘有多慘。   最讓李如冰感到無法忍受的是,那名剛才被壓在某大漢下面的人也站了起來,就那樣光著屁股對他賊笑,那是一個瘦得胸部上只看到排骨的傢伙,他的眼睛中似乎還有著解脫。   這一幕刺激得李如冰再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他猛地斷喝一聲,「這兒,誰是老大?」   宛若平地起了一聲雷!   李如冰這一喝,將所有的傢伙都給震住了。   半天沒有人回答。   見沒有人出來搭話,李如冰環視一周,舉起右手伸到鼻子前,用食指勾勾,再次爆喝一聲,「誰是老大?」   這一手,李如冰是從電影裡跟中國功夫明星李小龍學的,那種動作是以上睥下,神態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李如冰現在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原本李如冰是不打算如此做的,因為中國人習慣內斂,但此時的情況已由不得他不故作高姿態。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李如冰深識其中的道理所在,既然決定戰鬥,那麼還是想辦法找出監獄裡面最厲害的傢伙出來。如果將他打倒的話,那麼他想其餘的傢伙就不敢亂來,一下子就會讓這些傢伙老實地安分下來。   這是最省力的戰法。   達爾蒙莊園裡面的囚犯來自五湖四海,皮膚如炭的黑人不少,而藍眸白膚的白種人也不少見,可是黃皮膚的亞洲人卻沒有,李如冰還是第一個。   這是由於這裡的囚犯都是重刑犯,也就是犯下強姦、殺人、放火、劫持等重案的罪犯,原則上,這些罪犯都是死刑犯。在這裡補充一下,俄羅斯一九九九年就宣佈禁止所有死刑判決,但事實上直到今年,俄羅斯都是處於數度廢止又數度恢復狀態之下。因為在俄羅斯暴力性犯罪似乎難以扼止。   這裡的囚犯都是重刑犯,從相貌上看來多是四肢發達孔武有力的傢伙。強姦、殺人、劫持,犯這些重案的傢伙,可都需要出眾到野蠻的體力。由於人種不同,不得不挫承認,人種是有差異的。   李如冰原本在亞洲人中外表就算清秀,甚至有點文弱,而現在在這些囚犯之中,更是顯得羊入狼群般。   也就是看他外表軟弱可欺,所以全監獄的人都想啖他一口湯。   這些囚犯們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黃種人,一貫老實的黃種人居然敢毗牙,敢叫囂。   李如冰叫了兩聲,沒有人反應,全是因為他們全怔住了。   在李如冰叫出第三聲時,全監獄裡的人笑了。   哄笑聲從監獄的每一角落響起,聲音大到差一點便將屋頂給掀翻。   這時候,各地方的方言土語都出來了,李如冰除了聽懂部分英語俚語、俄羅斯話之外,其它的都聽不懂。但是身體語言是共通的,李如冰看的出來這些囚犯壓根就沒有將他的挑戰當一回事。   他們看李如冰的那種蔑視表情,就如同看著一頭羔羊在走投無路之下,被迫向一群狼露出只能吃草不能吃肉的鈍牙一般可笑。   被人看輕了,一股血性從心底直竄入腦門,原本還想好好善了,但現在看來不給他們點厲害瞧瞧,他們還當「馬王爺不是三隻眼」呢!李如冰心裡暗自決定,待會動手絕不留一點情面。   李如冰用眼睛掃著四周,笑的越厲害的人,他就記得越清楚,如果這人上來跟他動手的話,李如冰就準備讓他吃的苦頭越大。   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害怕,監獄之中還是有聰明人的,他們看到李如冰犀利的眼神,從容不迫的動作,心中一動,莫非此人不簡單?因此他們率先停止了哄笑。一個人不笑了,又一個人不笑了… … 隨後全場的人都不笑了。   有的人是看出這個亞洲人彷彿有兩下子而停止了笑容;也有的人完全是隨波逐流不笑了;更多的人因為沒有看到李如冰驚惶失措,而感覺到沒有樂趣,所以停止嘲笑。   就如貓調戲老鼠,總要老鼠惶恐逃跑才有趣!若是你嘲笑別人,別人全無反應,那樣就跟一個拳頭打空了一樣,讓人感覺到吃力不討好。   聰明人是少數的,大多數人看到李如冰體形瘦弱們就信心十足。   這小子是在強撐門面。   這個世界總是不缺沒有眼色喜歡出頭的人。   「!@」一個脖子有點粗,頭顱像端在上面的黑人先出來了,他對著李如冰又疾又快如竹筒子倒豆子般劈里啪啦講了一串話。也許是俄羅斯語,但李如冰一句也沒有聽清楚,更沒有聽懂,但是李如冰明白那肯定是罵他的話。   事實上,這名黑人來自克拉斯諾達爾區,他的俄羅斯話帶有高加索的土音,意思是讓李如冰不要太囂張,要他跪下的意思。可惜完全是對牛彈琴,李如冰正宗的俄羅斯官方語調的語言都沒能夠完全掌握,更何況是地方口音特重的俄羅斯語。   他料想一定沒有好話,因此李如冰用冰冷的目光給予了回答。   這個傢伙被李如冰的眼神給激怒,他猛然從身側箭步衝了過來,一記直拳轟向李如冰的小腹,看拳勢是集中了全身的力氣,來勢很獰惡。擊打人體的腹部,是流氓都愛這一手。腹部是人體的要害,這肝、腎、脾都集中在這裡,而且沒有骨頭保護,柔軟較易受到攻擊,並且不會受物理反作用力。   出乎那個傢伙的意料,面前的亞洲弱夫沒有做任何躲閃動作,反而直接讓他一拳打在了腹部。這個黑人心中一喜,隨即感覺這一拳彷彿不像打在人體上,而是擊在一塊皮革之上,這讓他愕然不已。   李如冰是故意受了這一拳。自從服用糾龍內丹以來,他就覺得自己抗打擊的能力顯著增強,一般的力量根本搖不倒他。   而要懾服監獄裡面的囚犯,就得乾淨利落,不能婆婆媽媽的。   在這個黑人拳頭打來的時候,李如冰運氣於腹,頓時腹肌如鋼。那傢伙一拳打在他的腹肌上,感到一股挺大的衝擊感,但卻沒有多大的痛覺,跟被人撞了一下沒有多大差別。李如冰心下立即知道,別看這個黑人人高馬大,但實力跟自己差太多了,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在香港,拳擊教練告訴他,真正的武技高手,都會訓練承受抗打擊度。說白了,也就是再大的打擊之下,不會因為疼痛而失去反擊能力。   那時,李如冰就想,抗擊打的最高境界,莫非就是自小最佩服的「金鐘罩鐵布衫」的「橫練」功夫。   他曾經問過拳擊教練,世上是否有如此強人?   可是拳擊教練搖搖頭說,世上沒有這樣的中國人,若是有的話,世界拳王就是中國人,而不是泰森、劉易斯之流了。   原本李如冰也不相信世上還有「刀槍不入」的硬功夫。   可是他遇上那個名叫「夢露」的女子,從她那裡得到了《抱樸勁》方才知道,原來「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也確有道理。   那個拳擊教練可能沒有遇上真正的高人,因此他的眼界也有限。   僅憑自己井底之蛙的眼光來看待世上高手,那豈不是大謬特謬,誤人子弟?   李如冰自拿到《抱樸勁》後,第一個想法就是要練抗擊打能力。   李如冰在香港時不敢做如此高強度訓練,但是就他那種程度的抗擊打等級,在那次和波德耶娃、庫爾琳娜相遇的飯店前對付四名保鏢,也沒有讓外表比他強悍的西方壯漢給打倒,這樣一來增強了他的信心。讓他認識自己原來也不是弱不禁風的,西方大漢也是「紙老虎」而已。   他不知道,其實在糾龍內丹的拔毛剔骨、易筋洗髓、改頭換面之下,世界之上若是論起體質,已經沒有人能夠強過他了。   見這個黑人「黑虎掏心」的一拳沒有將自己怎麼樣,李如冰也托大起來,決定不妨讓他再打幾下。   那名黑人也不是識相的人,他見李如冰不動彈,他也不客氣,拳頭接二連三的全打在李如冰的腹部。這個黑人還真是直腸子,他就是認準了小腹是要害,而不換其它部位擊打。   霹裡叭啦一陣如中敗革的聲響。   黑人一口氣連打了十三拳,但也只是打的李如冰晃動了一下身體而已。黑人拳拳用力,自己累得喘了一口氣,他沒有想到這個東方人居然如此能捱打。   就他一恍神的功夫,李如冰試出他的氣力每況愈下,自然不再客氣,手臂一伸,一把描住了他的脖子,直接把他單手給拎了起來,這個黑人二百來磅的體重對於李如冰來說輕得像個小包袱一樣。原來李如冰還不可能如此輕鬆,但現在練了抱樸勁,他題自覺氣力又見長了。   李如冰伸長了手臂對著牆壁,像摔稻草一般把那個大個子直接給摔了出去。   只聽見「啪咯」一聲巨響,那傢伙如風車一樣旋轉著砸上牆壁,又像個皮球一樣彈了回來,再像一條癩皮狗一樣趴在地上,動也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此時李如冰已經全無同情心。   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性,而他現在完全火性大發了。   在監獄之中,他決定要以暴制暴,以惡制惡。   這時,他向監獄老大挑戰,該沒有人嘲笑他了吧?   李如冰正想是學中國人李小龍又叫又跳,還是學老外欺負人的中指招喚……這些大俠與人戰鬥時的瀟灑風貌是李如冰向來推崇的……   但他還沒有完全想好。   「呼!」   背後傳來獰惡至極的風聲,直刮耳際!李如冰半轉身,在還沒有完全回過頭時,眼角餘光就瞥見又一個黑炭球跳了起來。這個傢伙是剛才那個的兄弟?李如冰分不清黑人的相貌,只覺得非常像而已。而這個傢伙使了一記泰拳的劈打,迅猛無比地向李如冰的頭頂來了一肘。李如冰自硬捱了前面黑人的拳頭之後,就極有信心他自身的抗擊打能力。仗著如綿似鋼身體的強橫,李如冰沒有閃躲,也沒有退讓,他反而迎前一步,以肘迎肘。   當然李如冰也不可能再讓人打而不出擊。   而這個黑人的不告而襲也讓他惱火。   他迎擊的一肘也就沒有留手。   「砰砰」兩聲,兩人肘擊在一起。肘上傳來的火辣感覺告訴李如冰,現在出手的這個傢伙比剛才那個更有實力,嗯,有可能,肘部比拳頭更容易集中力量的緣故,好像這個傢伙的力氣比上一個傢伙強太多了。   還沒等李如冰緩過勁騰出手還擊,怨感到腦後一緊,後腦杓被那個黑人給夾住了。不好,他要用膝蓋來頂自己小腹!   這個傢伙的確用的是泰拳,而李如冰看過影片,這個泰拳最厲害的殺招在裡面屢互見不鮮,雖然普遍,但也證明其殺傷力大。果然是後知後覺,念頭才剛起,那個傢伙超的動作也很快,李如冰的腹部就傳來生猛無比的膝撞!   這個傢伙還真是全朝人的軟肋下手。   不比剛才,李如冰這一下被撞得氣血翻湧,感覺頗不好受。   若不是他練《 抱樸勁》 後,體質又上一層樓,李如冰這一下可就得受傷。   那個黑人得勢不饒人,他還想再撞。李如冰反應過來,他一把抱住這可恥的偷襲者的腰,然後雙手一用力,使出蠻力,一舉將這傢伙托了起來。沒有想到那個黑人也不好對付,他突然使出兩記掌刀,左右打在李如冰的太陽穴上,打的李如冰眼前直冒金星。饒是李如冰再能捱打,也被打得手一鬆。   這個黑人一落地,就往李如冰前心又是一記肘擊。 第十集 惡魔島 第二章 生死搏鬥   第二個黑人真的是泰拳高手。   他一連串的攻擊如同疾風暴雨,動作純熟自然。可能見了前面黑人打不動李如冰這個亞洲人,因此他多用肘部、膝部攻擊,而很少用手攻擊。幾下下來,讓大意的李如冰剎那獰不及防,而吃了一個大悶虧。   可是李如冰畢竟肉厚皮堅,噢,不是,是天賦異稟。挨了好幾下,痛是比剛才的痛,不過卻沒有讓他受傷。皮肉只要不受傷,疼痛一下子就會過去的,且李如冰被這個黑人打得火氣也上來了。   此時他腹中怒氣可說是「一佛升天,二佛入世」那個黑人給了點顏色,他還當真關起染坊來了,完全不知道死活,打了李如冰的小腹、太陽穴,還想退後用手肘打李如冰的鼻樑!他打的部位,全是人體最敏感,也最痛的部位。尤其是鼻樑,如果被他打上,那還得了,那血會直接流成噴泉的。   李如冰記得拳擊手全是要將鼻樑的骨頭給拿掉的,以防止出血影響戰鬥力。見他又來肘擊,李如冰這回不再硬捱,他閃電般錯步讓開了,這一下反而讓那名黑人大出意料。   頓時一肘走空。   李如冰原本喜歡的戰鬥方式就是游擊,而這時在監獄之中,不過是扯大旗充大能,而回歸成原來狀態那可是他的天下。李如冰本身的敏捷度就高,這時趁那傢伙形成思維慣式,讓他一肘走空,又趁他沒有來得及收回之際,突然發力,猛地一記肘擊,狠狠地打在他的鼻子上,頓時那傢伙滿面桃花開。   那傢伙的鼻子被李如冰一擊正中。   鼻子被打破了。   打破了那人的鼻子,李如冰也沒有收手,他又是一記手刀狠狠地斬在這傢伙的脖子上。這傢伙猛然受痛,還正用手捂著鼻子。顧得東來顧不了西。李如冰的手刀正砍在他的脖節上,「啡嗦」一聲,這傢伙就像一個大面袋一樣,一下子便翻身滾倒在地。   李如冰看起來下手極狠,其實還是極有分寸的。   他在香港時,知道人的脖子也是可以脫臼的。李如冰就是要讓他脖子脫臼,而脖子就位需要一定的技巧,若是技巧不好的話,這傢伙就會變成歪脖子;而就算技術好的話,他的脖子也要休養幾天才能顧盼自如。   將這個黑人打倒在地後,李如冰看也不看他,就讓他叫也叫不出,在地上無聲嘶吼吧。   李如冰還有正事要辦,他這回勾勾手,用標準的俄羅斯話挑戰道:「這裡誰是老大,出來!」   見識了這個東方人一身硬功夫,隨後又是兔跳丸擲的敏捷,這一下,大多數囚犯不再笑他了。   毫無疑問,這個東方人會中國功夫。   托李小龍的福,會功夫的中國人,大家心中還是很有壓力的。   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回,是真正的冷場了。   但是在牢房之中不乏好勇鬥狠的囚犯。   還是有人不服李如冰。   第三個出場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白種人,他的雙臂奇長,垂下來幾乎過膝。如果他不是一個白人,李如冰會真的認為面前的人是一隻猿猴。而李如冰想起書上寫劉備雙手過膝是奇相。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原來世上還真有此種奇人。   這傢伙擅長腿上功夫,一上場一亮相就是一記高踢腿,以左腿為軸,右腿向根馬鞭一般,由上向下,向著李如冰的頭T / Q 劈來。李如冰原本還準備硬捱一腿,想順勢抓住這條腿。然而就在這傢伙的腿臨頭的時候,突然寒光一閃,幸好李如冰眼尖,他瞥見這廝的鞋子前端冒出一根利芒。   那分明是件冷兵器!   李如冰可識得厲害,哪裡還敢等在那裡讓他踢中。被踢中一腳的話,只怕不死也會受傷。李如冰趕緊躲閃,由於之前太大意,現在再來躲就有點遲。以李如冰驚人的敏捷度,也沒能全身而退,他的肩膀被白人的鞋刃給劃開了一道傷口。   李如冰對於監獄之中存在武器是始料不及的。火辣辣的傷口讓李如冰冷靜下來,這是私牢,看來他真是太大意了。   大意的人可是不長命的。   李如冰一邊跟那個白種人拉開距離,一邊仔細觀察著對方,這回一定要將對方的手段給看清了。   李如冰心中告誡著自己,命只有一條,丟了就沒有機會翻身了。   果不其然,李如冰看到那個白種人雙手間也寒光畢露,原來他手上也有武器。   而獄中的其它囚犯看到這一幕,一點兒也沒有驚奇的樣子,似乎對於這種不公平打鬥早已視作尋常事。而且他們顯然跟新來的人沒有多大的交情,都紛紛替那白種人打氣加油,那樣子分明是想讓他一腿踢死自己。   李如冰可不是善男信女,他向來信奉的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可是對於白種人擁有兵器,他還是有著顧忌的。   若這是最後一個要戰鬥的人,他還可以殊死一拚。但這不是最後一個挑戰的人,後面還不知道有什麼「牛鬼蛇神」會出馬,那麼他就得保存自己的實力,不能輕易受傷。   嗯,怎麼樣也不能受傷。   李如冰又想了一下,在這牢房之中,顯然不可能指望別的囚犯守望相助。他已經韭認定這些人都是一些人渣,而想指望一群人渣幫助自己,不如指望庫爾琳娜出現,將自己放出去還來得實際一點。   那個白種人原本想一腿給亞洲人腦門上開個傷口的,沒有想到一議這個傢伙給躲過去了,僅僅傷了他的肩膀,對於這種結果,白人還不滿意。   他是一個冷血、陰險而又小心翼翼的傢伙,儘管他手上有兩把短刀,可是他一直沒有用手攻擊,而是用腿踢。   不停的用腿踢。   對於白種人這種奇怪的戰法,李如冰剛開始也不明所以,直到後來他才明白,原來這個白種人怕死,他不想讓敵人近身。   也許之前自己的強悍讓他也有所顧忌了吧!   不過李如冰對於白人手中的刀也有所顧忌。   兩人成了「麻桿打狼」兩端各有顧忌的地方。於是他們開始游鬥,在這一方面,李如冰的耐性更大,他也不出手,還是讓白人踢得多。   李如冰奉著一擊必中的原則,要不不出手,出手就要讓白人喪失戰鬥能力。兩人鬥了半個小時,戰況毫無進展。白人只是一開始利用李如冰的托大襲擊傷了李如冰的肩膀,而後來李如冰有了提防,他就再也不能得手。   李如冰閃避的速度相當快,白人連環的踢法,李如冰都能一一化解。李如冰越打越有信心,聽著白人越來越重的呼吸聲,他知道白人快成強弩之末了。用踢法雖然安全,可以跟人拉開安全距離,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傢伙忘記了用腿遠比用拳頭更消耗體力。   李如冰意識到這傢伙快不行了,他也加緊了步伐,不讓白人有一絲機會脫離戰鬥。那白人沒有想到李如冰越戰越勇,連鬥三人還臉不紅氣不喘,他心中有點後悔,不應該出場的。   原來他還存著檢便宜的想法。   現在看來,這個東方人的確有囂張的理由。以後,他肯定是牢中一霸,不能得罪了,想到此,白人猛地一咬牙,來了一記鞭腿。   白人是想用鞭腿將李如冰逼退,然後他能體面的跳出戰圈,也就是不打了。由於存著這樣的心思,他這一鞭腿沒有使出全力,速度有點慢。   這樣一來,李如冰可就不想讓他退了。李如冰是越打火氣越大,他下手也越重。李如冰見這一腿不似前面那麼利索,他也不躲了,用手一抄,就擎住了白人的腳踝。而白人也是實力派,見勢不好,居然右腿立即騰空而起,飛腿直蹬李如冰的胸口。   如果這一腿蹬實了,李如冰怕會吐血。可是此時的李如冰已經打起全部的精神了,哪會讓他蹬上。他側身手一鬆,那人一腿蹬在空處,頓時渾身無著力的地方,而身體無從借力,從半空摔了下去。   若是李如冰毒辣的話,他可以彎膝蓋墊在白人的後腰,直等他落下來,就可以藉力將他的脊椎骨給弄斷。而李如冰沒有這樣做,但他也不想放過這個白人,在白人身體落地的時候,他已經一腳踩在他的腳上。李如冰恨這廝在鞋子中藏刀,這一腳也就沒有留力。   只聽「喀嚀」一聲,他將白人的腳趾骨給踩斷了。   十指連心,而腳指頭也連著心。   頓時痛得那白人立即昏了過去。   李如冰這一招是殺雞仿猴,他彎腰從這廝手裡檢起一柄一直沒有派上用場的武器,那是一柄長盈尺的匕首,然後踩著這廝的身體,輕輕地說道,「誰還來?」   連續打倒三人後,李如冰相信牢房之中若是有人要出手,那麼就會考慮考慮了。   很有可能沒有人會再出場。   畢竟彼此之間又沒有解不開的深仇大恨,而且大家同住在牢房之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會將矛盾弄到解不開的地步的。   因此李如冰這一次挑戰比之前顯得平淡得多,但因為之前的「連中三元」效果已經顯現出來,再上場的人就得搪搪自己的實力了。   李如冰他被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劫持,失去自由後,性格有點扭曲了。   原本的李如冰是做不出在擊敗敵人後再去污辱別人的舉動,而他現在卻毫不猶豫地踩碎了對方的腳骨。   這一段時間,李如冰心情一直很壓抑,他在不知不覺中,甚至有了一點嗜血的慾望。   本來李如冰認為,他這一下應該沒有人敢再出來應戰了。可是他沒有想到對他來說,打架是立威,是不得已而為之;而對於那些傢伙來說,打架是一種娛樂,是一種塑本能。李如冰不清楚,有的時候,這還關係著別人的權威。   李如冰一直叫囂著要老大出來。   他不出來。   在李如冰並不想他出來時,認為自己的表現足以帶來安全的時候,這時監獄裡面的老大終於出來了。   「沒有想到你這個小白臉還很能打!」   最後出場的這傢伙,噴出不屑一顧的話語,「不過,小子,這裡是我「金剛」 的地盤,容不得你來猖狂!」   這傢伙的確有囂張的本錢,這從他的身高就可以看得出來。他足足有兩米多高,而不只高,近乎赤裸的身軀,密佈著爆炸性的肌肉,還有一些黑黝黝的體毛,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隻跑出叢林的現代「金剛」「金剛」大家或許不太熟悉,熟悉的是「泰山」沒錯,李如冰聽到他自報家門,馬上就想到了美國大片的「泰山」他這副形象實在太像了。而他應該也看過那部電影,直接將「金剛」當成了自己的名字了!李如冰的個頭在亞洲黃色人種中不算矮,可是站在金剛面前,足足矮了一個頭。   李如冰不是從個頭判斷這位出場人物的地位,而是從周圍人的反應中判斷出來,這一位的確是一位重量級人物。   之前李如冰連鬥三人,已經將場中的聲音鎮壓下去。看李如冰輕輕鬆鬆搖倒三個人,任誰也要想想這樣的傢伙豈是能隨便欺凌的?   可是金剛一出面,有些原本被震懾住的傢伙又開始叫囂起來,獄中的熱浪似乎將污濁的空氣也給掀起來了。   「老大,快殺了他!」   「打爛他那張小白臉!」   還真有不怕死的人。   也許是為了在金剛面前出風頭,也許是仗著人多勢眾,四五名囚犯不等金剛老大出手,他們便叫著向李如冰撲來。   此時的李如冰身體已經完全活動開來,而氣勢也正在最高潮,當然不可能退讓,鑿他的狀態已經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了。   因為李如冰退無可退,因為退一步的話就有可能面臨難以忍受的屈辱。   幾個檢便宜的小角色上來,反而刺激了李如冰的野性,不,是獸性。這種情緒沖上心房,燃燒得胸膛快爆炸了一般,只有速戰速決,才有可能不讓事態擴大。李如冰這時再不保留實力,他的身形迅如閃電,一名矮胖子還想從背後偷襲,手才剛伸出,卻發現眼前一花,那個東方人憑空消失,隨後傳來一聲旁觀者的驚呼,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疼痛已經從下面獰發,直接疼得他死去活來。   群毆而不敢單打獨鬥,這幾名囚犯實力遠遠趕不上之前的兩名黑人和那白人,李如冰一上手,就知道只要不落入他們的合圍中,就可以輕鬆對付他們。   果不其然,輕鬆之極,李如冰三兩下,就將他們全給打趴下了。   李如冰這時候全下重手,想從後面偷襲的被李如冰一照面,踢了下體一腳,身體直接彎成大蝦,立即冷汗豆大從額頭湧下來;有一名囚犯,兩條手臂硬生生地讓他給扯得脫臼,也痛得眼睛直翻白;至於第三名傢伙,李如冰在他的後腦來了一記,就送他一場長眠去了。李如冰接著放倒第四名傢伙,也嚇得其它前進的步伐都縮了回去。李如冰也很得意,不知不覺間他的搏擊能力已經進境如此,一次對付一二十個人不是問題。但就是一走神的剎那?左臉頰傳來一陣巨大的疼痛,一個黑影挾著一陣風襲來,隨後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李如冰他的下巴上,力量前所未有的大,把李如冰從地上打飛起來摔出去一米多遠。   路上撞倒不少犯人。李如冰半邊臉頰火辣辣的,一摸居然臉腫起老高,下巴竟然脫臼了!   李如冰跳了起來,扭頭一看,是那個叫金剛的大佬,他正朝著自己怪笑。   李如冰心中透亮,原來之前小看他了。   別看他長得一臉蠢相,實際上一點也不蠢。他動作迅猛,居然連李如冰敏銳的六識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就中了招。   這一方面是李如冰自己的疏忽,另一方面也證明他的實力不是吹噓的。   但是被人狠狠地甩一記耳光。   李如冰還是大姑娘上花轎,生平頭一遭。   打人不打臉,沒有誰可以打李如冰的臉。   儘管李如冰震驚於這「金剛」的實力,但是他還是暴怒了。   表面上沒有顯露出來,但是李如冰的眼神出賣了他,他開始憤怒了。   李如冰端著下巴捏著耳孔前方的關節,對好骨環,使勁向上一頂,隨著一陣巨痛,「咯巴」一聲脆響,下巴又被李如冰迅速的接回原位。李如冰張張嘴活動一下頜關節,一股子酸痛嘴裡直冒酸水,李如冰生平還沒有受過這種罪。   李如冰起身就憤怒地衝向「金剛」一拳打向「金剛」的臉。   那「金剛」可沒有躲閃,他蒲扇般的大手直接迎了上來。李如冰沒有準備避讓,他這一拳運集了他大半的氣力。說時遲那時快,兩人的拳掌相交,「呼」地一聲,起了一記沉雷。李如冰沒有想到「金剛」的巨力如此,他身子僅晃了晃,而李如冰他居然被震得蹬蹬連退後兩步。而「金剛」不僅力大,而且敏捷,李如冰還沒有變招,他已經踏前一步,一手抓住了李如冰的前襟,然後李如冰如騰雲架霧一般,又再被摔了出去。   這一下摔得李如冰七葷八素。   那「金剛」也不追擊,他仍桀桀地怪笑著,而且學著李小龍那種挑逗性的勾手動作。李如冰騰地一下臉紅了,這原本是他用的。   李如冰一個鯉魚打挺,騰地一下跳了起來,他可不是輕易服輸的人。衝上前去,又是一拳。那「金剛」還是如法炮製還以一拳。不過這次李如冰已經學乖了,至少這金剛的力量不輸於他,那就不能以力降力,而要以巧勝之。李如冰一念即生,拳到中路立即變成虛招。   而他的腳也開始方位不定!   李如冰開始圍著「金剛」身體不停地遊走,忽高忽低,出招十式有九式是虛的。   而腳步更是油滑,時刻提防著對方暴起發難。   他這樣一來,效果立竿見影。   不是說金剛不敏捷,他的敏捷不輸於人,不,是比一般人猶有過之。可是他的塊頭太大,也就是個子太高,比李如冰大了一號的身體。李如冰就像一隻狼,而他就像一匹虎,狼一旦跟虎轉起圈來,那情形可想而知,虎是招架不住的。而同樣的,「金頻剛」想跟李如冰同樣的敏捷那也是根本不可能。   李如冰沒有真正學過武技,他打架的招式屬於外行人。然而憑藉著他的「天賦」此時他也打得有模有樣。   若是有練家子來看,肯定會由衷地讚歎。在跟「金剛」交手時,李如冰竟然能完美地施展出「八卦游鬥拳」的真義出來。   人站八方,圍著「金剛」到處走,把場中心的大塊頭弄得全無辦法。   起先李如冰打一拳,他還還擊,後來看全是花招,他慢慢就有所懈怠了。而他想抓李如冰,但此時的李如冰滑得就像泥鰍一樣,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游鬥上面,哪會被人抓住。   如果注意力全部集中的情況下還被抓的話,那糾龍內丹就白吃了。   見那「金剛」有點懈怠了。   李如冰心中生起一念,突然對著「金剛」衝了過去。那「金剛」一看大喜,伸手來抓,這回他決定如果抓住了,他不會輕而易舉將這東方人拋出去了,而要舉過頭頂,來個「大背摔」將他腰磕在自己膝蓋上,斷了他的脊椎骨。看他以後還怎麼逃!可李如冰也對著他衝過來不假,眼看就要被他抓住衣衫的時候,李如冰突然一側身,讓過了他五指大山。「金剛」也不是傻,心中一動,不好,他的空門露了。   是的,李如冰就是等著這一下。   李如冰撞進「金剛」的懷中,他沒有「黑虎掏心」擂「金剛」的胸膛,也沒有掌刀斬「金剛」的頸項,而是一伸手,順著「金剛」光禿禿寸草不生的腦袋,來到油乎乎的耳際,捏住一個部位,手掌一托一錯,頓時「嘎登」一聲。   李如冰連忙鬆手。   那「金剛」伸手抓李如冰,用力過猛,一直沒有停住身子。他的身子猛地衝過李如冰,兩人身形錯開。   李如冰回身,露出了微笑,看見「金剛」雙手托著下巴。   一報還一報,李如冰也卸下了他的下巴。   這時候李如冰留了手,因為他不能跟「金剛」不死不休地打下去,這樣的話會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退一步海闊天空。 第十集 惡魔島 第三章 迷霧重重   監獄裡面的氣息跟外面是截然不同的。   新鮮的空氣、燦斕的陽光、溫暖的水對於囚犯來說,就是奢侈的享受,他們擁有的只是嗆人鼻腔的氣味、擁擠不堪的房間和無法消磨的時間。不知從哪裡刮來了一絲冷風如鐵絲吹割著,本已塵封的牢獄獨特味道又紛呈開來,這種味道比冷風更讓人容易清醒,李如冰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監獄裡面光線很陰暗,看不出來時間是早還是晚,李如冰看看外面,那些囚犯們都還在呼呼大睡,沒有起來活動。他就知道這個時問不會太晚。相對於新人,這些老囚犯早已形成的生理時鐘,他們自然知道什麼時候是起床的時間。   當然,大多數時間他們起來也無所事事,還不如繼續在夢中享受自由。   儘管狹小的床鋪僅僅容得下一人蜷縮著睡,但是李如冰這裡已經是監獄中上好的床位。由於他驚人的實力,他擁有了單人房。監獄裡面用粗木又分成了一個個單人房,這些單人房是只有大佬才能享受的。比如李如冰,他昨天打了一架,最後跟監獄老大打成了平手。這樣,他便理所當然擁有一間單人房牢房。監獄之中只認實力說話,那些睡在外面大間的,就是實力不濟的傢伙。   看看他們睡通鋪,一個個像鹹魚串樣的睡姿,翻個身都有可能讓別的人掉下去,鑿李如冰覺得打這一架太值得了。   李如冰現在慾望不高,他也只剩下生活的最低要求。   不過有一點李如冰最不能忍受,就是骯髒。   他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洗澡了,身上彷彿也快發出死魚的味道。李如冰往牆壁擠了擠,他已經找到那細若游絲的風隙來歷,好像是來自屋角的一條縫。李如冰既不想被那屋縫進來的寒風吹到,也不想將細縫用東西給堵上。   寒風雖然將牢房之中的味道吹了起來,但是它畢竟帶來了一絲自然的氣息。   李如冰動了一下,就感覺到渾身上下的痛。   尤其是腰部以下,撕碎揉裂般痛感紛至杳來,匯成這輩子以來最深刻最難忘的感受。然而,有時候能夠感覺到痛,卻是非常美妙的,至少表明他還活著。   昨日跟「金剛」一戰,並沒有以他一報還一報做為結束。這「金剛」竟是一個武癡,他將下巴托上之後,又跟李如冰大戰了一百回合。   而戰鬥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所幸,兩人在打的過程之中,已經惺惺相惜,彼此都沒有再下毒手。不過就這樣,也很難受。   李如冰沒有太在意疼痛。   李如冰他貼著牆,又開始閉著眼睛練《抱樸勁》此時《 抱樸勁》 已經不用他下意識去引導,就像筷子伸到嘴邊,嘴就會自動張開一樣,李如冰的內勁已經能夠順著脈絡自行遊走,最後自行歸納到丹田之中。   李如冰閉上眼睛,采元吐納。采元吐納之餘,他的腦子又不由自主的細細想著自己近來糟糕無比的遭遇。   沒有事情做,他腦子就在想事情。   真的世事難料,李如冰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落入這步田地。   也許是自己運氣好,也許是羅曼諾夫放水,李如冰從只有百分之五十機率、著名的「俄羅斯輪盤賭」下活了命。   聰明如李如冰,他甚至沒有慶幸,因為他知道這「輪盤賭」僅僅是個開始,遊戲還沒有結束。   羅曼諾夫大將不會輕鬆放了他,再對他說一聲「對不起」的。   因為李如冰聽說,大人物一般對待人和事是寧錯毋縱的。而且俄羅斯的上流人翅物,聽說脾氣尤其固執,不會輕易服軟。而李如冰也沒有服軟的打算。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怎麼看好像都是庫爾琳娜對不起自己了。   嗯,自己是在她神志不清時奪去了她的貞操不假,但縱然不算自己當時狀態在迷亂之中,庫爾琳娜當時也是在迷亂之中,兩人錯誤各佔一半。後來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在飯店前對待他的行為,已經能夠將李如冰所犯的錯誤給洗清了。   而後來她們又劫持自己,那更是自己吃虧了。   再加上「俄羅斯輪盤賭」對自己進行生死考驗,這種行為已經超出了底限!自己跟庫爾琳娜最多算是姦淫。   羅曼諾夫是軍人本色,他問李如冰是否認識到錯誤的時候,李如冰昂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因為他既不想罵羅曼諾夫,但也不想違心地承認自己做錯了。   現在再想想,李如冰他還是覺得自己的錯誤已經抵償過去了。   可是,此時的李如冰關始後悔自己少不更事了。也許,適當地低頭,不失為一種策略。李如冰沒有料到,他不承認錯誤,羅曼諾夫第二天就將他作為「強姦犯」給賣了,賣給了一座私人莊園。   李如冰不知道一座私人莊園買囚犯幹嘛,當時他也沒有想過。   李如冰只知道庫爾琳娜的父親羅曼諾夫大將在報復他!區區一點賣身的錢,貴為波羅的海艦隊司令的羅曼諾夫大將應該根本不在乎的,他所在乎的是那種生殺予奪的感受!要你生則生,要你死則死,高高在上一呼百應的氣派吧!   讓李如冰哭笑不得的是,他居然只被賣了五百盧布!李如冰不清楚人民幣和盧布目前的匯率,但是他在香港時,還是時常關注世界主流貨幣的兌換匯率。   那時,一塊錢人民幣可以兌換近三塊多盧布,那麼自己賣身錢才一百五十塊人民幣左右,這價錢應該連一頭肥豬也買不到!   真是一個讓人感覺到羞辱的價格!   不過相比五百盧布的價碼,李如冰對「強姦犯」這個罪名感覺更羞恥。   羅曼諾夫當著李如冰的面將他給賣了。而且,當著他的面,將他的身份證和信用卡給毀了。   從此,李如冰成為一個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人物。對於羅曼諾夫的後續舉動,李如冰沒有任何表示,冷靜得就如同一塊石頭,已經看不出情緒。   李如冰被販運的路途上,還是沒有找到什麼機會逃離。而被奴隸組織弄到目的地後,他也一直沒有搞清楚,他這樣一名奴隸對於這個達爾蒙山莊會有什麼作用?   因為每日裡監獄並沒有安排他們做什麼事情,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重活,比如做礦工挖礦之類的。李如冰起先想是來做農奴的,因為他知道,俄羅斯原本就是農奴制國家。   可是現在看來,那根本就是用有色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   而這裡的食物雖說不太好,但比豬食還好上一截,至少也能讓他們七成飽。   只是沒有自由而已。   李如冰是做過護林員的,他對單調的生活還是頗能忍受。可是他的內心裡,總是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恐懼。   那一絲恐懼,是李如冰面對糾龍時也不曾感受到的。李如冰曾經以為自己是遲鈍的人,對於人生來的恐懼是不大敏感的。而如今相對平靜的生活,卻讓他從內心裡惶恐不安。彷彿這個平靜的牢房裡面有著詭異不尋常的地方,可是若要指出這詭異之地在哪,李如冰沒有坐過牢,他也無從分辨。   尤其是私牢。   李如冰在監獄裡面也待了幾天了,他還是覺得這個監獄有點詭異。   他靜靜地想,本來他是不善於用腦的人,而現在他無時不想從這裡逃出去,自然也就勤於用腦了。   他本能地覺得這家莊園有問題,這也是剛才突然想出來的。   這家莊園肯定有問題!   買來囚犯不事勞作,這是浪費,但是有人錢多得花不完是也有可能的。可是大多數囚犯進了莊園,沒多久性格就變得孤僻、多疑,那就絕對有問題了。   李如冰幾日注意觀察下來,發現監獄的犯人平常大都我行我素。這也就是那日他進來那麼囂張,卻沒有人合力打他的緣故。因為這裡根本沒有團隊,這裡的囚犯不僅不太合群,似乎都還互相提防著。超這本身就太怪了。   李如冰上大學時學過,人是社會性動物,人的本質上是需要朋友的。就算是惡人,他也需要友誼,也需要慰藉,需要心靈的棲息地。毫無疑問,從日常舉止細節來看,這裡大多數囚犯都是沒有受過高等教育,都處於社會下層的人物,他們無疑都是一些崇尚暴力的惡棍人渣。   有一句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本來惡棍和惡棍在一起,流氓和流氓在一起,總是會有共同語言吧?會相處融洽吧?   可是李如冰留神傾聽了幾日,除了聽他們偶爾談女人之外,就是「打炮」少有交流。偶有言談,也很少有提及個人隱私的。他們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的秘密,不為人所知。   這是詭異的地方。   本來李如冰進這監獄就應該發現了,他進來後,這監獄安靜的出奇,就像沉默的墳墓。若是老鳥,肯定會發現其中不一樣的地方。可是李如冰他從來沒有進過真正的監獄,也談不上什麼經驗。因而直到今天,李如冰才猛然想通,這座私牢裡的犯人似乎很孤僻。李如冰自己屬於內向的人,可是他不相信這些囚犯都跟他一樣,屬於召一棍子不出一聲」的人物。一般有暴力傾向的人物,反而應該是外向型的。   這些人進了達爾蒙莊園私牢之後,就變得孤僻、多疑、不信任人,那麼……結論就不言自明,這達爾蒙莊園必定有他們恐懼的事物。可是到目前為止,達爾蒙莊園很少干涉他們囚犯的日常生活,究竟有什麼好恐懼的呢?   李如冰實在想不通!   眼前迷霧重重,他的信息太少,根本拼不出達爾蒙莊園完整的樣貌出來。   而李如冰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無論是想逃出去,還是想活下去,他都必須研究達爾蒙莊園。   現在中玉集團不知道怎麼樣了,想到劉瑤她們心急如焚,再想到父親的下落不明,李如冰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他現在需要冷靜冷靜!   外界的助力看來根本不可能,就只有自力更生了!李如冰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放棄!   別人在這種處境下早就崩潰了,但是就衝著父親,他說什麼都不能放棄。何況這世界之上,還有人愛著你!李如冰不敢肯定蘇曼、孟含霏對他的感情,但是劉瑤對他的感情卻是毋庸置疑的。   想起了那個不離不棄、始終支持自己的幸運女神,李如冰頓時心中一暖,彷彿監獄也亮了許多。   牢獄,都是限制自由的。而達爾蒙莊園私牢更是沒有放風之說。李如冰進來有三天了,他都沒有呼吸到自由的空氣。若不是心底有一絲希望在支撐著,他都要發瘋了。失去自由的滋味,可是很難熬的。   李如冰盡量不往他將從此不見天日方面去想,怕自己就此沉淪,甚至變得跟那些囚犯一樣,也許他們就是因為看不到希望,沒有指路的明燈,才會墮落得連羞恥都不顧了。   「從今天開始,恢復「野外生存」訓練……」   今天早上來了一個胖子,後來知道他是達爾蒙莊園的管家,他圓桶形的身材腆著一個「懷孕足月」的肚子,趾高氣昂的公鴨嗓子,原本是很可笑的造型,然而監獄之中,沒有任何人笑。   李如冰也沒有笑,他很敏銳地聽到「野外生存」四個字,這讓他起了一點幸福的聯想。   難道達爾蒙莊園是買犯人來進行訓練?李如冰知道「野外生存」好像是特種兵的生存課程!   李如冰看看周圍老囚犯的臉色,他們有點激動,也有點恐懼,但是沒有一個人表示出意外,那麼,這胖管家說的還真的是「野外生存」訓練。   不管達爾蒙莊園的「野外生存」跟軍隊裡的相比,是不是小兒科,或者根本提不上檯面;也不管達爾蒙莊園訓練一幫囚犯,嗯,也是亡命之徒意圖何為,出現在李如冰腦海裡的第一件念頭,就是他可以曬太陽了。   半小時之後,李如冰果然曬到陽光了。不僅能夠曬到燦爛得不能再燦爛的陽光,而且還能夠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李如冰大口呼出肺裡的廢氣,貪婪地吸進帶著青草味的空氣,在這一刻,李如冰才體會到自由比生命,比愛情更重要的真正原因。   曾經身為一名護林員,李如冰對於叢林是很熟悉的,而達爾蒙莊園的「野外生存」訓練,在李如冰看來,也不過是變相地替他們放風。相較長白山,達爾蒙莊園周邊的叢林,自然是小巫見大巫了。真正的特種訓練,應該是在長白山那樣的地區。李如冰一撇嘴,他絲毫不相信,在這達爾蒙莊園的小小叢林之中,會訓練出什麼叢林生存高手。   如果寄希望於此,那麼達爾蒙莊園的主人,頭腦就該被驢給踢了,或者被門給夾了。   李如冰本是內向的人,而且他又對監獄之中的「人渣」行為很排斥,並不想跟他們同流合污,因而進入叢林之中,他就專找偏僻的地區鑽,沒多久他的前後左右就看不到人了。   李如冰一個人漫步著,他邊走邊思索著達爾蒙莊園的真面目!他越來越覺得達爾蒙莊園行事怪異!   達爾蒙莊園私牢裡關押的犯人都是買來的,而買來犯人卻又不讓他們做工,卻「好吃好喝」供應著,現在又冒出「野外生存」訓練,這達爾蒙莊園意圖為何?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令李如冰匪夷所思。   李如冰可不相信這只是莊園主人大慈大悲,善意大發可憐階下囚,世上還沒有這樣的大善人;李如冰也不相信達爾蒙莊園的主人是心血來潮,畢竟頑童似的人物遊戲生活可不多見。   李如冰從自己只值一百五十元人民幣來看,犯人的身價並不貴,這麼多犯人被買來,想來也不是太過難以負擔的價錢。達爾蒙莊園主人有錢,從他擁有城堡式莊園就可見一斑了。但螞蚱雖小,腿上也是肉,達爾蒙莊園花錢買這麼多犯人,肯定是有用處的,而不是拿錢扔水裡的。   只是他想不通究竟有什麼作用?   世界上可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發生。   李如冰相信達爾蒙莊園的圖謀,一定跟讓他們「野外生存」有關!可是莊園提供必早、晚及午飯,這「野外生存」就去除了自己尋找食物這部分訓練,那麼,訓練什麼呢?莫非是訓練熟悉達爾蒙莊園的環境?   李如冰想了很多,其中也有荒唐不經的,但全都被他一口否決了,最後熟悉達爾蒙莊園的念頭揮之不去。這不是說李如冰認為達爾蒙莊園主人當真希望如此,如果讓囚犯熟悉環境,不是有助於他們越獄嗎?李如冰不認為達爾蒙莊園主人會如此的蠢!   但熟悉達爾蒙莊園的念頭還是存在李如冰腦中,並且越來越來根深蒂固了。   那不是為了達爾蒙莊園,而是為了他自己的想法。   因為他想逃!   就只好熟悉達爾蒙莊園、熟悉一切,才能從中窺出機會。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李如冰不再揣摩達爾蒙莊園買他的用意了,管他去,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野外生存」訓練正好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有機會將達爾蒙莊園刻在心裡。   而現在首要任務,不是偵查達爾蒙莊園,而是要先洗澡。   李如冰在一處秘密地蔓樹叢中脫了衣服,然後下了冰涼的湖水中,痛痛快快地將自己洗個乾淨。初冬的湖水很冷,不過李如冰現在的體質已經強悍不少,那種寒冷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李如冰害怕的是身上的味道。   人生舒爽的事情有二,一是打噴嚏,噴嚏之後剎那間的神清氣爽無比形容;第二件事,李如冰認為就是洗澡後。   李如冰洗澡的速度也是飛快,他洗完澡後就開始辦正事,收集達爾蒙莊園的情報。   經過最近一連串的事情,現在的李如冰已經一脫稚嫩之氣,真正從男孩變成了男人。他知道達爾蒙莊園還沒有露出猙獰的面貌,但是肯定有一個陰謀在等著他。   不會這麼簡單的讓人做「野外生存」而已。   李如冰決定小心翼翼,他得掌握全局,若想逃出這裡,對每一件事情他必需深思熟慮,謀定而後動。他一直牢記許文傑曾經教過他的一些做事道理,衝動已經很難得在他身上出現,現在的他已經不是衝鋒陷陣的軍隊精英,他現在要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他就是要成為謀圖越獄奔往自由的囚犯。亞目前他需要用冷靜與智慧的頭腦來收集情報的囚犯。他很清楚情報在商業上的應用,而達爾蒙莊園的情報更重要。   達爾蒙莊園敢讓全部囚犯在莊園外自由活動,肯定對它的安全防衛設施很有自信。   那麼不要想隨隨便便就能夠逃走……   一個失誤就可能萬劫不復,不逃則已,一逃就要有絕對的把握逃出去。   李如冰決定用冷靜與智慧的頭腦來行動,他開始認識達爾蒙莊園的每一寸土地,他要將這裡的地形深深地記在頭腦裡。   正當李如冰專注心力之時,依稀聽到蟋蟋的聲音。李如冰的耳朵很靈,他回頭望去,頓時發現他又犯了一個大錯誤。   原來他不應該嘲笑「野外生存」徒具其名,叢林之中還是暗藏著殺機的。   在他的視線裡,居然看到了一頭熊! 第十集 惡魔島 第四章 有熊出沒   那是一頭白熊!不期而遇一頭白熊,李如冰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太差了,而熊的視力很差的常識,有加以修正的必要,因為李如冰在三米開外看見熊的同時,那頭熊也看見了他。是的,目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那熊也看見他了!   那雙偌大得有如小燈泡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瞪著他呈這是一頭成年熊,體重足有幾百磅重,李如冰打量著,他的個頭只達到人立起來熊的胸口,而寬也只及熊的一半。白而略帶灰黑的毛髮覆蓋了熊的全身,李如冰知道那熊毛的下面可就是壯實的肌肉。熊的力氣大是不容置疑的,李如冰清楚得記得,就連獅子老虎也不敢跟熊較量。   李如冰現在理智得近乎神思由冰組成,他立即靜止不動,從《動物世界》以及科普書籍中得來的知識告訴他,熊本身是很平和善良的動物,一般不會主動攻擊別的動物,而且它基本上對於新鮮的血肉慾望不大。而會攻擊人,通常都是在被觸怒的情形之下。   李如冰不希望自己做出不當的肢體動作而引起熊的敏感,而被它認為面前的人懷有惡意,那樣就倒大楣了。   祈禱上帝,而魔鬼卻應聲而至。   事情從來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但壞,卻可能壞到讓你意想不到的地步。世事常常如此事與願違。李如冰希望能相安無事,熊會對他視若無睹而走開。   他清楚地判斷出,正如他自己一樣,這頭熊對他的出現,應該也是愕然沒有心理準備的。   李如冰清楚地看到熊的眼睛似乎直愣愣地看著他。   李如冰變成了一具雕像,動也不動。   起先,那熊也不動,就在李如冰圖謀如何抽身而退時,熊那短小的鼻子嗅了嗅,突然之間暴怒起來,張開一張血盆大口向李如冰咆哮,咆哮不算,熊還揮舞著它的武器開始威脅著不速來客!那是熊的手。不應該說是手,應該是前肢!李如冰知道熊最厲害的凶器就是它的一雙前肢!熊掌,從那肌肉的厚度就可看出,這裡面蘊涵的力量肯定是人類難以承受的。   而一巴掌下去,將別的生靈血肉之軀拍成肉餅是有點誇張,但是被打到會傷筋動骨是肯定無疑的。   更何況,熊掌上面還有鐵鉤銀劃般的熊爪!從猿進化成人,人類就不再靠本能吃飯,而是靠頭腦來吃飯!證據就是人的爪子退化成了裝飾性指甲,不再具有殺傷性作用!可是熊不是這樣,它們千百年也進化得能直立行走了,但那雙爪子也進化得更加鋒利。   李如冰對於熊的肉掌倒是並不如何擔心,但是他心悸的是熊的爪牙,那種鋒芒可是不能嘗試的!   熊咧開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那咆哮已經不出口,而是變成沉雷壓抑在喉嚨。   動物高聲咆哮,一種可能是強勢者的示威,另一可能是本身弱小者的確恐懼;但若是聲音變得低沉,那反而是在暴怒之下出手在即,最後的警告……李如冰什麼也沒有做,他不知道熊為什麼感覺到他是威脅?此時不是想這事的時候,李如冰開始本能地後退。   當然李如冰沒有返身奔逃,儘管他很想那樣做好遠離危險,可是露出後背,無論是給陰險的敵人,還是露給暴力的動物,都是不智的行為。李如冰面對著熊,緩緩地向後而退。   李如冰不明白這頭熊為什麼會對他如此暴怒!他只是一個叢林過客,根本沒有對熊有任何不利的想法。   可是最近似乎一生中的霉運全集中到了這段時期,你不想如此,而事情偏偏就找上門來。就連這熊也不按李如冰的意願而行動。   其實說開了,一點也不奇怪。   熊是平和的動物,一般不會殺生,對於大型動物沒有什麼屠殺的慾望!熊最愛的食物是植物果實、魚、蜂蜜等,除了餓極了,一般是不會跟老虎獅子等一樣生啖鮮肉的。這方圓數里範圍是熊的領地。這熊把李如冰看成了入侵者,而且還是最危險那一種的入侵者。   蟒蛇!   若是能讀懂熊的表情的話,會發現這頭熊的腦子剛開始是很混亂的。因為熊在看到李如冰之前,它聞到了一股蟒蛇的味道,而當它用眼睛來證實時,卻看到不速來客不是經驗中的蟒蛇,而是一個四足如同猿猴般的動物。這讓沒有邏輯判斷能力的熊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困惑混亂之中。一開始,熊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李如冰有一點想差了。這頭熊面對他一開始時,表情是很愕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那種愕然不是說,跟李如冰他一樣,是不期而遇上他的。李如冰用人類的思維來思考、推測是錯誤的,而且是大錯特錯的那一種。熊實際上是專門來找他的。   李如冰的印象沒有錯,熊的眼力是很差,它是鼻子指揮行走路線的。因此這熊是捕捉到李如冰的氣味,從而追蹤而來的。   熊不能容許一條蛇侵入它的領地,它要將它驅逐出境。   李如冰散發在空氣的味道,就是一條蛇。   糾龍屬性是蛟,也就是大蛇。李如冰服下了糾龍內丹,體內便具有了糾龍的獨特味道,這也是李如冰在叫龍谷遇到毒蛇等動物,那些動物望風披靡的原因。動物的嗅覺總是比人類靈敏。   有科學家提出一種假設,最初的感情,萌動於味道!人之所以被他(她)命中的「真命天子」(「真命天女」情不自禁、飛蛾撲火的吸引,就是緣於嗅覺系統捕捉到特殊的氣味,身體內的某些器官發生共鳴,產生特殊的愛情荷爾蒙,從而導致盲目!   這項研究用通俗的話來講,尤其對一見鍾情者來說,八成都是鼻子決定了眼睛!丑假設還沒有特殊的例證,仍有待研究。但是人類早就認識到體味很重要,卻是無庸置疑的,香水的發明就證明了這一點。   人類早在還沒有填飽肚皮的年代,就開始獵殺抹香鯨,也就是為了製造香水……   有科學指出,世人的體味都是獨一無二的。   而李如冰的體味更是獨一無二特殊中的特殊,他散發出來的體味,不用香水,就具有催情的妙用!   這是源於他服下了糾龍內丹,龍性至淫,從而他的身上具有對別人不可救藥的致命誘惑,尤其是對青春期的女人。劉瑤本性是保守的,但跟李如冰在一起後常常情不自禁,就是這一個原因。   而從大眾眼光來看,李如冰相貌也就比普通人好一點而已,說不上有什麼特色,外形肯定沒有天王巨星那種魅力;可是留下給人的印象,卻是與他的氣質相當不同。   這種氣質就如同面前開了封的陳年美酒,初看時頗不起眼,可越品越香。李如冰也是越接觸,越讓人沉迷,不知不覺目光就陷在上面,離不開了。   李如冰的氣質,可說是男女通殺,就是源於他的體味在興風作怪。中玉集團大多數的員工也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很自然地以李如冰為核心而展開工作。他們之中如:許文傑、趙強、唐山、林永信、米雪兒等,都具有李如冰所比擬不了的專業知識和經驗,但是他們都沒有感覺到在李如冰手下工作是屈才!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讓李如冰天生就有了「領袖的氣質」李如冰的特殊體味,他自己當然一無所知。而近來,由於練了「抱樸勁」獨特的吐納法,讓他時時刻刻從自然中呼吸元氣,卻也將自身的體味更多地揮發到自然之中。   近來,李如冰的體味更濃了,當然這種程度的味道是人的鼻子所不能明確分辨清楚的。   如同山間的清風、海上的明月,在李如冰身邊,人們會自然的親近,可是又哪分辨得出來這個男人有什麼具體不一樣的地方?   沒有人跟李如冰講清楚他的體味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當然李如冰也無從分辨。   孟含菲曾經研究過李如冰的身體結構,但是對氣味她也沒有研究。禍福相隨,體味替李如冰帶來了好處之餘,也帶來了危險。   這回引來了一頭極度危險的熊。   李如冰站在自己的角度,分析判斷他一直很無害的外表,可是沒有想到其中的道理卻是如此深。然而熊並不是用眼睛來看世界,它的視力糟得可憐,可是它的嗅覺卻比人類靈敏數百倍,判斷出的現實也更清晰。   結合模糊的視覺和靈敏的嗅覺,熊下了最終的判斷,在熊面前的是一條人形蟒蛇。   李如冰的體味對於蛇類來說,是王,對於動物來說,是危險;對某些女人來說,則是誘惑。書上說,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每個人的感受都不一樣,但對於這頭熊來說,卻是痛苦。   是屈辱的記憶……   這頭熊曾經在幼年時,被一條蟒蛇咬過,這給了它一生中最痛苦的回憶。   所以它不放過任何一條蛇,哪怕是一條大蚯蚓,它在路上遇見也會停下來將之撕成一段一段的。   也就是說,老實的熊也具有眶訾必報的性格,而且它的報復可沒有人類的理智。   此時它被李如冰喚醒了沉睡的記憶。痛苦造成的洶湧仇恨支撐著熊像人一樣站了起來,它短小而可笑的上肢前後張牙舞爪,而後肢似乎集中了全身的力量轟隆隆地向前踩踏,整個大地都在它腳下顫抖。   熊緩慢而又堅定地向前進。   距離沒有拉開。   人在倒霉時,吃涼水都咯牙!李如冰最近倒霉到連熊也不放過他。李如冰退了兩步後就不退了,因為他發現面前的熊根本沒有打算放過他。而想與熊比腳程,若是在平原,李如冰沒有信心;而在叢林之中,隨處的盤根錯節、枝枝枚枚,還有莫知的危險潛伏於暗處,這種傻事還是不要幹的好。   逃不了,就戰吧!   李如冰不認為裝死是很好的選擇。儘管有些老書上煞有其事的寫著:熊對於屍體不感興趣,遇上熊最好立即倒地裝屍體。   可是李如冰在雜七雜八的博覽群書之後,對這種好事就不相信了。   既然如此,那就挑戰自己的潛能,看看是不是能戰勝一頭熊,李如冰握緊了長不盈尺的匕首,他最後的依仗,一步也不再退了。雙腿齊肩分開,腰微躬,李如冰調整著呼吸,一雙眼睛緊緊地盯住面前的熊,準備好好戰鬥一番。   熊畢竟不是人,所以它的心態也很難把握。   不過熊如烏龜般緩慢而沉重的動作顯示出這頭熊不是熱血衝動的熊,而是一頭有上等智力的熊!它的臉因為仇恨而導致表情猙獰扭曲,看見嘴裡的白牙森森紅舌鮮鮮,可是它的步伐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遲疑。   不怕熊狂,就怕熊理智!   李如冰腦中驀地閃過這樣的念頭,這該死的野外求生訓練,居然讓他遇上如此大個性的熊。就算面對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的父親羅曼諾夫的槍口,李如冰的大腦依然很理智,可是面對這樣一頭慢慢逼上來的熊,李如冰覺得大腦有些短路,而且頭皮有點發麻。   李如冰給人的感受向來都是從容不迫,彷彿沒有什麼事情能真正嚇得了他。一方面是他真的不認為有什麼事情是大不了;另一方面是李如冰遲鈍,感情算不上豐富,物慾也不強烈。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去當護林員,這種隨遇而安的個性並不是一般的現代青年所擁有的。其實,李如冰的生活態度,嗯,生活哲學近似於道。   但此時李如冰幾乎是以一種被壓迫到窒息的狀態看著迎面而來的大熊,從來未有的緊張感讓他的汗腺更加發達,就連沒有毛細孔的手心也不知不覺濕了起來,藏在手心裡的那把匕首也握得有點滑膩。   這就是等死時的狀態吧?李如冰心想。   緊張興奮交融中,熊來到了李如冰的面前冰,而到了他面前,當然不會像某些壞人一樣起「蒲扇巨靈掌」開門見山狠狠地砸來一掌。   熊不是愛乾淨的動物,帶起腥腥的風勢,這個龐然大物的影子幾乎壓倒了李如冰,在做壞事前嘮叨兩句,它果不期然掄熊的一巴掌,力道沒有,而那股味道就大有將面前的「人蛇」給熏昏過去的可能。   這對李如冰靈敏的鼻子來說是一種折磨。在以前,李如冰是肯定消受不起的,不過近來他待在監獄之中,已經被不正常的人味熏陶得「百毒不侵」更主要的是,這味道熏不死人,真正的殺手也不在這。   真正的殺手是那爪子。   看著那尖得如錐子般的爪子,李如冰沒敢抵擋,他早就等著了,向旁邊一滑步,讓熊掌落了一個空。   隨即見熊胸腹間空門大開,機不可失,李如冰直接出手將匕首桶了過去。   李如冰沒有刺熊的脖子,而是選擇熊的小腹。熊脖子那還有一隻熊掌守著,李如冰怕熊用熊掌來擋;而且熊頸又短又粗,李如冰怕一扎不到氣管,二怕扎不中,反而讓它躲開,這樣麻煩就大了。   李如冰本來還想過桶熊的心臟部位,可是熊的心臟到底在哪,是不是跟人一樣在前胸這兒?李如冰不是學生物的,對於這部位沒有把握。   想想,還是熊的小腹比較容易得手。   這部位又大,而且又是要害部位,這也是李如冰等待的機會!李如冰速度迅如閃電,精心醞釀好的一刺也不落空,而這把匕首也是正宗的德國貨,一刺就刺進去了。李如冰正想著向上一帶,這樣就可以將熊的腹腔給挑開,然後那腸子、肝臟、脾臟就會熱呼呼地跑出來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熊的反應並不笨拙,他那匕首一紮下,隨即熊的那一巴掌便拍了下來。這熊似乎學過拳法,李如冰還沒來得及繼續動作,肩頭就被熊給拍中了,身體被震得高起,如中雷錘。   李如冰蹬蹬蹬連退開數步,差一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肩頭肯定傷了,因為傷口火辣辣地疼。李如冰聳聳肩,幾乎不能動彈,好在骨頭好像沒有斷的樣子。李如冰更沒有想到,他拿匕首是右手,而同時又是右肩中招,在碎不及防之下,匕首居然沒有脫手。匕首被帶出來了。   雖然短了點,但這樣他還有武器,不至於赤手空拳跟熊過招。   李如冰將匕首拔出來的同時,隨著帶出來的是無數的血滴。熊的血也是紅的,飛濺了前面一線。熊受傷也會痛的,慘叫兩聲,然後它暴怒發狂了。   李如冰之前就知道,讓熊受傷是很恐怖的,所以必須一擊必殺。可是一擊必殺又談何容易,那要專家才做的到。   李如冰本有機會一匕首劃開熊的小腹!這也是他雖算好的。   李如冰後悔不應該被熊打了一掌,就順勢退開了。他應該硬受熊的那一擊,也要揉身貼進熊的懷抱裡,給它開膛剖肚現在,李如冰面對的熊可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了。   熊並不是人,受傷並不能讓它退到安全的地方去舔傷口,以待下回報仇。痛讓熊直接陷入狂暴之中,從而帶來更凶悍的殺傷力。這頭熊對傷口不管不顧,它叫了兩聲之後,就像一顆出膛的炮彈一樣對著仇人李如冰衝來。   李如冰面前整個世界全被白毛給阻擋了。李如冰逃過兩下衝撞,但是顯然雙足趕不上四足,不一會兒,他就被熊給咬住大腿。那熊已經是保持人立狀態,它張著血盆大口,眼睛充血之下,它選擇牙齒這個最原始最本能的工具。   那一口牙齒的威力,不比一雙熊掌來得小。牛仔褲根本沒有起到抵擋的作用,一種痛楚從大腿端處蜂擁而來,李如冰甚至能夠聽到牙齒咬在骨頭上的聲音。幾顆冰涼的牙齒如刀一般切入了他的身體,李如冰聽到自己發出了一聲毫不遜色於熊的慘嚎。李如冰應該慶幸的是熊並不習慣獵捕大型動物,它用嘴的經驗和實力並不高。   當然這種比較是跟老虎和獅子那些猛獸相比。那熊一口咬住李如冰之後,它就抬起了頭,隨後,李如冰從痛覺帶來的短暫恐懼心理中擺脫出來,發現自己被熊用前掌給抓住了。   被咬的一瞬間,李如冰感覺到自己還是很怕死的。他居然暫時失去了反應能力,就如同被夢魘嚇住了。   痛覺無比清晰,而他束手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在電影中,每每看到人面臨巨大的恐懼會變得呆滯,任人屠殺,原本李如冰還不信,但經歷了這次生死,他相信那些事情是有事實根據的,並不是那些編劇作者胡編亂造。   李如冰醒來的剎那,意識無比清晰。似乎痛覺帶動了身體的視覺器官,那熊的每一個動作都慢了下來,落在他眼中十分清楚。   李如冰殊不知道,這不是痛覺,而且「抱樸勁」的功勞!   在叢林中,李如冰本來也沒有忘記運轉「抱樸勁」可是在看到熊的那一剎那,壟他表面上還舉止有度,可是在意識最深處,對於熊還是有一種出自本能的恐懼。這樣一來,「抱樸勁」頓時停止,從而他完全靠本能來應付熊了。   而生死關頭,他渾然忘我,這數日來他勤學「抱樸勁」不輟,已經成了本能,李如冰都沒有發覺他又用「抱樸勁」來呼吸了。   他因體內的「內勁」運轉,從而六識在他無意識之中,變得敏銳了起來。   李如冰面前的一切都有如蒙上了一面水鏡子,事物清晰而又緩慢了不少,有如電影蒙太奇效果般不真切。   李如冰沒有發覺他前後的變化,他只是看到那熊鬆開了口,用前肢按住了他,然後這熊似乎有要胯坐到他身上的架式。   好像書上寫過:熊最喜歡的就是生生壓死動物l李如冰福至心靈,他竟然先一步判斷出熊動作的含義。李如冰顧不得分析他先知先覺的預感從何處得來,這短短的時間,只能用零點幾秒來計的時間,他的腦袋無比空明。   李如冰先看手,他手中沒有匕首了。在遭遇熊咬的那一剎那,看來他將匕首給弄丟了。   怎麼辦?   李如冰甚至能夠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這不是耳朵聽到的,而是心靈捕捉到接下來的事實。李如冰能夠感覺得到寒意從心裡泛起,那是無能為力的恐懼。這頭熊身體足有幾百磅重,而一屁股坐下來,再帶上熊全身的力量,肯定骨碎腸流。   就算第一下不至於死,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這回李如冰沒有失去意識,他能夠感覺自己的腦髓在翻騰,在想著對策。而他的雙手在拚命往上托著,而那磨盤般的熊臀難以憾動- - 難怪形容詞「熊罷之力」李如冰就算是服用過糾龍內丹,也是不可相抗的。   「搏獅殺虎」之力?李如冰不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人。情況已經壞得無以復加,可堅毅的中樞神經抑止不住又生出猛烈的求生慾望,李如冰的雙手已經將所有的力道,加上最深的恐懼給用了上去,可是熊的屁股還緩緩地向下壓。李如冰甚至聽見自己的腕骨、臂骨在咯咯地發出呻吟聲,而他也不敢讓手臂彎下來,因為那樣一彎,肯定熊臀就將不可阻止地以自己的小腹為座了。   那麼就寧願手斷了吧?   久經考驗的神經堅韌程度遠逾鋼鐵,但這種絕地之下,李如冰終於認命地準備閉上眼睛,在上眼皮搭上下眼皮的瞬息,他突然捕捉到一個骯髒的東西。李如冰在最後關頭,認出了這頭熊竟然是雄性。   這有什麼意義?   李如冰嘴角湧上一絲苦笑。   可是本能遠比思考來得快。李如冰大腦還沒發出指令,他的手已經滑過熊臀,下意識地握住熊小腹下的那個東西,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東西了,李如冰用了吃奶的力氣死死地握住,隨後他聽到了打雷一般的熊嚎。   一直將所有的精華給壓搾了出來,李如冰這才放了手。   而後他感到整個人虛脫了。 第十集 惡魔島 第五章 亡羊補牢   「看,有人殺死了一頭熊!」   李如冰不知道他的行為已落入了別人的眼中。森林之中,到處都有攝影鏡頭,捕捉李如冰等囚犯之流的野外生存,窺探他們的隱秘,這本身就是達爾蒙莊園裡面的主人和賓客的一項樂趣。此時,在輸出的另一端,一個男人指著鏡頭,一臉地難以置信。   「哦,看不出來,這名不合群的東方男子,居然具有跟外形不相襯的實力……」   另一名男子顯然也有些驚訝。「他是怎樣辦到的?」   那個男子緊急按桌上的按鈕,將畫面又重新倒過來重放。可惜,儘管在叢林之中裝上了大量的攝影鏡頭,但也不可能覆蓋達爾蒙莊園方圓所有的地方,只能有選擇性地監控,也就不可能鉅細無遺全盤掌控。李如冰因為深入到叢林特別茂密的地區,殺熊的過程他們並沒有拍到。   而李如冰將熊扛到湖邊時,這才被他們所看到。   然而將別人放在顯微鏡下,一絲一毫都不放鬆,是偷窺者的興趣。那傢伙也不死心,他又查看別的攝影鏡頭,可惜那些鏡頭裡面沒有找到想看的畫面。   「嘿,這麼精彩的好戲就錯過了!」   那男子嘟嚷著,他感到萬分遺憾。   「哦,伊萬,你看這小子在幹什麼?」   開頭那男子看屏幕中李如冰的行為,很不李如冰在幹什麼?他在挖一個坑埋熊。其實他是在萬不得已之下殺死這頭熊的,如果這頭熊能跟他和平共處的話,李如冰是動物保護協會的精神成員,他是極不願意殺動物的。可是事到如今,他不後悔殺死熊,但是也不想讓熊暴屍野外,成為蛆蟲野獸的食物。   沒有合適的工具,李如冰用匕首削了一根棍子後,開始挖掘的動作。挖地他是很熟練的,雖然東西不趁手,但他也很快就挖好了一個深坑,隨後就將熊給埋了進去。   「那傢伙是將熊給埋了……」   屏幕那端的兩名男子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終於弄明白李如冰的用意何在。   他們感到可笑,世上居然還有如此笨人。「不知道熊膽、熊皮、熊掌都是好東西嗎?這傢伙,居然不知道將熊扛回莊內,「說不定我們開恩,他能得到一筆錢,或者心情好,恢復他自由身呢……」   「得了吧,伊萬,你會在乎熊膽熊掌?你還會放了他?」   「哦,謝甫洛夫,我承認,我是想享受一下這傢伙卑躬屈膝地向我們獻媚而得到的快感!」   這名叫伊萬的俄羅斯青年,眼睛中閃動著陰險而冷酷的光芒。   「謝甫洛夫,能殺死一頭熊,不管他怎麼做到的,至少說明,這傢伙很強悍,外表看不出來的強悍……」   「你想,馴服他嗎?」   「哦不,不,不,如果他是白皮膚,那麼還有可能。可惜他是黃皮膚的「人猿」我對馴服他不感興趣!」   「我會將他列為獵物,有人會對他感興趣的。而我們可以坐在這裡,欣賞他被殺死的過程……」   兩人對視一眼,開始愉悅地歡笑。達爾蒙莊園方圓數百里,寥無人,相當於遺世獨立的小王國,而他們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宰。   這兩個人肆無忌憚地決定著別人的命運,當然他們不知道,李如冰的身鑿分是一名億萬富翁。他們不知道,如果加上隱藏於地下,沒有完全變成金幣的那部分財富,李如冰擁有的財富並不輸於他們。   但他們不關心,他們買來囚犯只是為了找樂子。   他們不關心買來的犯人之前是幹什麼的,只要他們能夠給他們帶來快感。   若是知道李如冰身負億萬家財,估計他們會更有成就感吧?   因為錢對於他們來說,僅僅只是一堆數字。   當兩個男人在笑話李如冰時,還有兩個女人在為李如冰的命運憂心如焚。   當然那是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   今年是暖冬,寧格勒才只下了一場雪。往常這時候俄羅斯大地已經冰封千里,雪飄萬里了。而今年,薄薄的雪沒有兩天就化了。   加裡寧格勒盛產琥珀,這裡的人都以琥珀驅病消災、養顏美容而樂於佩帶蔚為風尚。女人對於有助於美麗的東西是天生不可抵抗的。   不管金的、銀的、玉的、珍珠等飾品對她們來說,都是世上最可愛的東西。常來往來加裡寧格勒,對於逛琥珀店,看看店中新出的花式,本是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最為喜愛的消遣方式。   可是這幾日,她們對逛街索然無趣。彷彿那個人在面前消失後,周圍的天氣也冷了下來,使人憑添幾分惆悵。本來她們早已習慣俄羅斯的寒冬,是不怕冷的。   這其中精神不振的,尤以庫爾琳娜為最。   「前面有一家新開的店,娜娜你快點喝!」   知道妹妹的心思,波德耶娃卻不道破。其實她心裡也很失落,然而身為姊姊不可能跟妹妹搶男朋友,所以波德耶娃就將心思埋在了心裡。   今天是她硬拉著妹妹來逛街的。羅曼諾夫轉了性子,對於庫爾琳娜的「失身」他一句斥責都沒有。不過,庫爾琳娜對此待遇也沒有喜出望外,因為,李如冰雖然逃過了「俄羅斯輪孵賭」卻被囚了起來,後來居然被賣了。   這是父親的報復。   庫爾琳娜想不通,現在的世界還有人會花錢買囚犯!坐究竟花錢買囚犯幹什麼?   庫爾琳娜百般思量,卻沒有得出解答。庫爾琳娜是羅曼諾夫家族的掌上明珠,對於社會的黑暗面向來沒有什麼認知。貴族之中,是黑暗、齷齪、淫穢的滋生溫床。庫爾琳娜若是細心的人,她肯定能夠知道某些秘辛珍聞,可惜她的個性向來粗放,甚至她對於隱藏光明之下的黑暗從來都沒有去瞭解。   過去法國瑪利皇后,在國內人餓死時,曾經好奇地問,為什麼不吃蛋糕!   雖然庫爾琳娜沒有到達這一地步,但是她對於真正的世俗百態仍是很無知的。   而波德耶娃卻跟庫爾琳娜不一樣,波德耶娃比庫爾琳娜懂事得多,她早就是羅曼諾夫的一隻手,對世事的瞭解也比庫爾琳娜透徹。   就連李如冰被達爾蒙莊園買走,而達爾蒙莊園是貴族的遊樂場這些事情,羅曼諾夫都沒能瞞得過大女兒的眼睛。   「那人買李如冰幹什麼?」   庫爾琳娜鎖著眉頭,終於將一直想問的問題問出來。   庫爾琳娜還是很聰明的,她沒有問父親為何要賣掉李如冰。顯然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她父親是為了報復李如冰,讓李如冰受一番折磨才會這樣做。她自以為是她的想法接近了事實,其實大謬不然。彼德耶娃起先也是這樣想的,她可比庫爾琳娜對父親的思維瞭解得多,後來她卻認為那種想法不對。羅曼諾夫大將表面上看來很衝動,不受人勸的,粗魯顯預,這也是俄羅斯貴族留給人的傳統印象。可是身為女兒,波德耶娃知道,父親不是那一種人,羅曼諾夫大將的真面目隱藏在易怒的面具下。從根本上來說,波德耶娃知道,父親是現實主義者,將利益最大化,才是父親的實際面目。   波德耶娃是從父親讓自己掌握部分家族情報外交任務,而得出這樣的結論的。   波德耶娃十六歲時失身,她心甘情願跟一個男同學上了床。在這個年齡,她的同伴沒有幾個擁有處女身了。不過這種事情看上去神秘誘惑,做起來卻很疼。更難受的事情是,她一回家父親就給了她一頓皮鞭。   任何父親對於自己的女兒都有一種矛盾的心理,巴不得她們長不大,這樣才能攏在身邊。   因而父親的心理,對於女婿都會有些不友善。   波德耶娃本來對性愛不算饕餮之徒,可是羅曼諾夫的一頓皮鞭,激發了她的叛逆題心理。隨後,波德耶娃屢屢跟男孩約會,拿上床不當一回事。她如此荒唐開放,自然落入了父親羅曼諾夫的眼中。   不像庫爾琳娜毫無察覺,波德耶娃從父親抽她皮鞭開始知道,在她們的身邊時刻都有父親的耳目。   可是波德耶娃不知道,為什麼父親接下來沒有再管她,反而讓她參與家族事業中來。   「誘使男人上床不是本事,而你,波德耶娃,我羅曼諾夫的女兒,該是讓他們俯首貼耳赴湯蹈火……」   父親如此對她講。   不因小怒而忘記別人的能力,這也是波德耶娃敢將李如冰帶回來,並且在看到父親對李如冰進行「輪盤賭」而無動於衷不求情的真正原因。波德耶娃有七成把握,父親見了李如冰後,會將李如冰跟那個伊凡做一比較的。就算幕後的勢力造成了伊凡強大的助力,給他添加了分數,但是波德耶娃相信,以李如冰的才能,就如同袋中錐子,羅曼諾夫肯定能夠看出來,並且肯定會有所安排。   「不殺死李如冰,就證明達爾蒙莊園之行,李如冰似危實安……」   波德耶娃心裡這樣說。   但是就連她也想不通,父親的用意何在。不過波德耶娃不打算告訴妹妹,她要瞞著達爾蒙莊園真正的面目。「也許是某個貴婦人缺少玩偶了吧……」   波德耶娃用一種閒玩笑的語氣跟庫爾琳娜說道。她的話中聽不出任何憂慮,實際上雖然判斷出李如冰沒有生命之虞,可是她還是有點擔心的。   「玩偶?」   庫爾琳娜是個乖寶寶,她怔了一下,才想明白這字眼的含意,隨即白皙的臉頰微微發燒,既瞋又怒。「波波,你還開玩笑……」   「庫爾琳娜小姐,這不是玩笑,而是比較實際的推斷……」   既然不準備講出事實,波德耶娃也就決定將水弄濁了,她「嚴肅」地說道,「俄羅斯農奴制度早已被取消,俄羅斯沒有農奴了!……」   嗯,除了少數愚昧的酋長國度,全世界奴隸階層都已不存在了。尊重人權,這已經是文明的指標!「可是在私底下,人口販賣卻從來沒有消失過,因為這之中仍存在著巨大的利益。   然而不像過去,被販賣的不再是強壯的男人,而是弱小的女人和兒童。這是因為  現在不像舊時代,不需要大量幹活的勞力,因為機械早已可以代勞。而女人和兒童會堅成為人口販賣的主體,則是因為她們是弱者,可以滿足某些心理變態的淫威和征服欲……   「現在販賣女人和兒童,多數是娛樂圈或紅燈區黑心老闆,為了追求利益……但是還是有部分男人也會被販賣的,當然他們也是從事特殊服務業的……李如冰被人買去,娜娜,庫爾琳娜小姐,用你的傻腦筋想想,買他去會為了在農莊耕耘?噢,我想,大多數應該是在女人肚皮上耕耘吧!   「娜娜,你的臉色不要發白嘛!其實這種事對於他來說並不吃虧啊!你是沒有參加過莫斯科的一些宴會,一些貴婦人像炫耀寵物一樣,將她們的情郎打扮得很光鮮體面的。嗯,據我打聽到的,那些情郎日子過得也不賴,只要功夫好,不被他們的女老闆給厭倦了的話……他們就是那些女子的心肝寶貝……」   「無恥」波德耶娃只是揭露了這種荒淫宴會的冰山一角,沒有描述其中細節,然而庫爾琳娜還是本能地喝斥出聲,「波波,你不要說了,我不要聽」「她們做得,我為什麼說不得,你為什麼聽不得」波德耶娃根本沒有停嘴的想法,她瞥了一眼妹妹,透過咖啡館的玻璃,燦爛的陽光照耀在庫爾琳娜的金髮上,彷彿騰起了聖潔的光芒。   是啊,妹妹太純潔了,她自小就被捧在手心裡,從來沒有經歷世態黑暗的一面,而藉著這一次機會,應該跟她講點隱藏在上流社會那些大人物背後的勾當,讓她更清晰地認清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有光明,更有黑暗!   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只要能看到光明就可以了。而若是庫爾琳娜能夠不出這檔子事情,直接嫁入留利克家族,自然也不需要看到黑暗,因為留利克家族也想擁有一個陽光明媚的體面新娘,不會讓她與聞黑暗的事情。   可是現在多了一個李如冰,庫爾琳娜的命運走向了未知方向,就必須知道一些常識,一些她原先可以不用瞭解知道的常識。   這是為了她好。   雖然父親還沒有表態,但是波德耶娃知道,庫爾琳娜跟伊凡八成是沒有緣份了。   留利克家族比羅曼諾夫家族在俄羅斯更有勢力,而不像羅曼諾夫家族人丁稀少,他們家族枝葉繁茂,前景更被上流人士所看好。   有時候,家族的未來也會被看成一種潛力,成為本身力量的一份子,被別人評估而投資。羅曼諾夫家族跟留利克家族聯姻,表面上看來是門當戶對,但實際上,羅曼諾夫是為了謀劃子孫的未來,已經有一點貼靠他們的意思。   留利克家族素來以皇族遺脈自居,他們家的男女可以尋花問柳,但是對於嫁過來的新娘,卻要求冰清玉潔,擁有雙重的標準。庫爾琳娜縱然將處女膜補上,但是歷史悠久的家族,自有一番觀人相,時間長了,也是瞞不住的。   而羅曼諾夫家族也是大家族,自然不可能接受屈辱!   這樣,庫爾琳娜嫁入留利克家族自然八九成以上沒戲唱了。   聽說伊凡那個花花公子看到庫爾琳娜的照片,對於他未來的「新娘」倒是很滿意。不過他也不會做出違背家族意志的事情來吧?波德耶娃搖了搖頭,她對伊凡原就不看好,相較於伊凡,李如冰更入她的眼。   貴族在享受平民所覬覦的榮耀之時,同樣也失去了甜美的愛情!   波德耶娃她之所以縱情魚水,也是因為她早就想通了,羅曼諾夫家族人丁稀少,她們姊妹自然難逃政治婚姻的命運。而在進入墳墓婚姻之前,她要好好享受生活。   波德耶娃這時候想讓妹妹多瞭解一點光鮮的背後,貴族等上流人士腐斕至極的生活狀態,以至於到了私下的交際場合,不致於露怯或者出洋相。   以前的她不需要,但未來估計她就需要了。   「而我說的,比她們做得可要少多了。嗯,娜娜,你大學時的同學,那人叫安娜菲爾的女孩,你應該見見,她現在就是一名貴婦俱樂部的召集人,她的俱樂部叫夜來香俱樂部,也是換夫俱樂部。」   「我不要聽這些!」   庫爾琳娜不耐煩地打斷了波德耶娃的話,目前她根本不想聽這些,甚至對她的同學,她也沒有追問的興趣,她放下手中的咖啡,眼睛盯住姊姊,問道,「波德耶娃小姐,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騙你?」   咖啡散發著淡淡的馥郁,彼德耶娃心裡一驚,但是她臉上裝得很無辜,彷彿她被庫爾琳娜的話給弄懵了。   「當然是在騙我」庫爾琳娜很篤定地言簡意賅。   「娜娜,你說我在騙你?」   波德耶娃看到對面那雙好看的藍眼睛射出來的堅定光芒,她覺得她不得不說真話了。波德耶娃不知道庫爾琳娜是從在哪裡看出來的,但是她並不是傻子。波德耶娃笑了一笑,化解了尷尬。   「娜娜,的確,我沒有說出全部的實話,但是我也沒有騙你。嗯,李如冰現在估計在達爾蒙莊園」「達爾蒙莊園?」   「我只能告訴你,他在達爾蒙莊園,莊園具體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   「達爾蒙莊園在哪?」   庫爾琳娜激動地說道,「我們過去吧」「哦?」   波德耶娃搖了搖頭,說道,「達爾蒙莊園是一個私人莊園,是不對外開放的。」   「波波,連你也沒有辦法?」   庫爾琳娜道。達爾蒙莊園一聽就是個貴族式的私人園林,而波德耶娃,她姊姊在貴族之中交遊是很廣闊的,也就應該很有辦法的。   「我沒有真的辦法。最大的障礙是因為達爾蒙莊園不對女子開放!」   「我們可以女扮男裝啊」庫爾琳娜急忙道。   「你的方法……也不是不可以啦!」   事實上,波德耶娃就是如此計劃的,但她裝作要考慮一番,才認真地說,「不過,達爾蒙莊園請客人聚會的請柬,照例不超過十個……」   「莊園有聚會?那我們還等什麼……」   庫爾琳娜關心則亂,她全沒有精力聽姊姊把話說完,站起來就想走。很顯然她這幾天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   「娜娜,你聽我說完!」   波德耶娃一把拉住妹妹。   「我正要跟你說明一下我所瞭解的達爾蒙莊園的情況,你得聽一下!」   庫爾琳娜坐了下來。   「嗯,怎麼說呢?」   波德耶娃組織著言詞。   「達爾蒙莊園是一個私人莊園,它很神秘……」   神秘到波德耶娃直到現在也不知道達爾蒙莊園在俄羅斯的什麼地方,當然更不知道具體方位,更神秘的是!   「我也不知道達爾蒙莊園的主人是誰!我最近問過許多朋友,嗯,是一些男的貴族,以精英自居的傢伙,他們大多守口如瓶,對我的態度是敷衍的。那就說明,達爾蒙莊園的主人在他們看來,是一個比我更有用的人。」   說到這裡,波德耶娃失落地一笑,但是庫爾琳娜安慰地將手放在姊姊的膝上,她知道這幾天姊姊肯定沒有少收集情報。而這樣做肯定是為了她,並瞞著爸爸……對於姊姊說那些男人不買她的帳,庫爾琳娜並不奇怪。事實上,貴族之間沒有友誼,更多的只是利益考慮,就算單純如庫爾琳娜,她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自尊心強的姊姊會很受傷。   「每年達爾蒙莊園都會舉辦活動招待客人,這已經是他們的慣例。嗯,一季一次的活動。嗯,上流社會那些公子哥兒,對於接到達爾蒙的請柬認為是很有面子,而且是件很令人興奮的事情,似乎達爾蒙莊園舉辦的活動很刺激……很讓人上癮!」   「原本我也沒有多在意,但這幾日注意了一下,我可以肯定,達爾蒙莊園舉辦的那些活動,應該都是男人才能享受的!因為,從來沒有女士受過邀請……」   「……華?」   庫爾琳娜不明白波波想說什麼。   「你知道,上流社會的男人參加聚會,有時候不帶女朋友,那就說明了這聚會的性質……」   「什麼性質?」   庫爾琳娜問道。   「這說明,很有可能是去參加淫亂聚會!」   波德耶娃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見娜娜似乎還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她也只能將她歸納出的結論給合盤托出。「身為羅曼諾夫家族的一員,娜娜,你也知道貴族、上流人士的那些男人是荒淫無恥的,他們常常舉辦一些亂七八糟的聚會,追求……」   「波波你是說達爾蒙莊園……」   庫爾琳娜再鈍,這時也明白了過來。   「是的,我想達爾蒙莊園舉辦的聚會就是讓男人尋歡作樂的聚會!」   用藍色的眸子緊緊盯住同樣的眸子,波德耶娃抓住庫爾琳娜的手,認真地問道,「娜娜,你進去的話,有可能滿眼都是光屁股的男人……我不是開玩笑,我必須忠實的告訴你,那些體面人背地裡可是什麼齷齪的事都做得出來!這樣,你還要去達爾蒙莊園嗎?」   面前白花花的,似乎滿眼都是醜男人……庫爾琳娜倒吸了一口冷氣,但是她的眼神卻堅定了起來。而波德耶娃一看妹妹的眼神,她就決定什麼都不用再說了。 第十集 惡魔島 第六章   「你殺了熊?」   李如冰在快完工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問候。   他抬起頭,面前是一名女人?或許應該稱是野人。這是一名讓人一看就想起茹毛飲血野蠻年代的女子,完全沒有現代女子的美。她的臉上用血,還是顏料,紅紅地畫了圖騰一樣的東西,而身體外露的肌膚被太陽曬得微黑,散發出來自荒野未開化的野性。她身上的衣衫不多,然而一看到她的人卻想不到那是曲線,而是震驚於她的暴力。女子從圍著破損圍巾的頸部向下,一直到裸露的腳踝都有肌肉。有的是塊狀的肌肉組織,就算是男人,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擁有的。   這個女人讓人感受不到女性氣息。李如冰之所以不將這名女人當成女人,是因為她的行為讓他感到本能的威脅。達爾蒙莊園周邊的山林中不乏野獸,李如冰服下糾龍內丹,又練了糾龍內丹後,耳力大張,他能夠聽得出週遭數公尺範圍內一切動靜。而自從遭遇到熊襲之後,他的行動更加小心了,耳朵大張,唯恐再來一次驚喜。可是就在他全力防範之下,這女子近身不足一米,在她開口之前,他竟然全無發覺。   冷不防被嚇了一跳,李如冰再一思量,為女子潛蹤匿跡的能力感到害怕。   而看她手握一柄匕首,達爾蒙莊園囚犯的制式裝備,這種寒芒刺激了李如冰的眼。李如冰一點兒也不懷疑,有可能在他背後收割人頭時,自己才會發覺到她的到。這種感受一議李如冰心裡寒煞,而他似乎在牢房裡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女子。當然,他也沒有聽清楚這女子的問話。   「你殺了小白?」   似乎神出鬼沒嚇人已經是常事問,這女子對男人警戒的眼神置之不理,而是堅持地問。   「小白?」   李如冰下意識地反問。   話一出口,他才明白這是在說熊呢。這熊的名字叫小白?李如冰思索了一下,她起了名字,看來這女子跟熊很熟。而跟熊熟的話,段時間,那她對於達爾蒙莊園應該有充分的瞭解。   「當然,這熊名字叫小白,女子以一種不耐煩的語氣說道,是我起的。牠常在周圍出沒,我們不少人認識牠!」   「你殺死了牠?」   原本女子將手中的匕首拋來拋去的,現在她不拋了,而是將匕首緊握,一副若不回答就要動手的架式。她看來是不常跟人說話,李如冰判斷著,急忙說道:「是我殺了牠!」   「為什麼要殺牠?」   女子的表情很猙獰,李如冰大吃一驚,原本他沒有指望殺死一頭熊後會得到歡呼,但是被斥責卻也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女子揮著匕首,大有一句話說不對就要動手的意味,她補充道,「小白是很善良的!為什麼要殺牠?」   「什麼?牠很善良?」   李如冰不想受無妄之災,他身體後退一步,說道,「是熊先襲擊我,我才不得已殺了牠。」   「熊會襲擊你?」   女子的步伐停頓了一下,然後她暴怒了起來。「騙子!」   說罷,女子如同一頭雌豹般撲了上來,她手腕一吐,很熟練地將匕首刺向李如冰的脖子。幾下動作突然而又毒辣,這根本不是開玩笑,而是當真要人命。   從見到女子開始,李如冰就沒有放鬆過警戒,隨時準備女子暴起發難。因為他第一眼看到女子,就感覺她太像一名刺客了。結果,女子果真不打招呼就出了手。   不過,這樣的出手比起背後下手,對李如冰來說威脅性要小得多。   李如冰身體紋絲不動,眼睛盯著那把充滿殺氣的匕首,不,是握匕首的手。在女子匕首刺到半空的時候,李如冰的右手一翻,以肉眼難以補捉軌跡的速度抓住了那隻手。看女子的野性,對於女子所擁有的力氣早有準備,然而那女子的力氣還是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握住的簡直不是一名女子的手,而是扼住了一條蟒蛇的脖子。   在被握住但還沒被制止住之前,那女子的手還是向前刺了一尺。只差半根手指的距離就能刺上脖子。李如冰渾身汗出如注,這女子的力量也太猛了吧!   好在還是被控制住了。   「混蛋,放開我!」   那女子罵著,彷彿認為熊命比人命值錢,又似乎不堪忍受被人控制,要人乖乖地站在那讓她殺。女子手一甩,可是李如冰的力氣卻不是她能夠相抗衡的,根本沒有憾動李如冰。這女子接下來展開了第二擊,她小腿一抬就是一記膝擊。   用膝蓋擊向李如冰的下體,也就是「小李子」處!   這一招真毒辣!李如冰因擒住女子的手,兩人距離已經很近了,女子直擊要害,卻使他獰不及防,幸虧保護要害的本能做出了反應,他側身右手一放,左手一推,將女子推了一個跟鎗。這女子身體柔韌性真好,她在一隻腿著地的情形之下,也沒有摔倒,只是翅起地退了三步。   而且她的胸部也很堅挺!   李如冰心中暗自讚歎著。他已有過好幾個女人了,對於女人的胸部也能有所比較了。而他那一推,在不及多想的情形之下,李如冰推上了難堪的部位,女子的胸部。而一推之下,竟然讓李如冰心中一蕩。   有可能是數天不識肉味,讓李如冰很敏感吧。   她是個野人,但毋庸置疑她仍是個女人!在這關頭,李如冰竟然閃電般轉過了這些念頭,等他理智回復,不禁在心中狠狠地罵了自己一聲下流!   在達爾蒙莊園這種地方,竟然還心想著風流事,真不是人!李如冰壓制住心中的蠢念,用一種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的語氣說道,「女士,請你不要惹我!」   冷漠的語氣配上無表情的臉,李如冰這時候要多冷有多冷。在來達爾蒙莊園之前,李如冰已經決定不跟人有任何糾纏,他只想要自由,想要回到劉瑤身邊去,想要活下去。   其它的事情不關己,就將之高高掛起。   這個百試不爽,讓很多男人吃遍苦頭的招數不中用,那女子也怔住了,她直覺感應到雙方的實力不在同一個層次。   她沒有再動手自取其辱,但是也沒有離開。   她彷彿變成了一個木頭人,一個雕像。   就連呼吸都淡不可聞。   「女士,請你走開。」   李如冰待了一會,見女子不動也不說話,他雖無事但也不想招惹如此危險的女子,這種女子不是良伴,她的姿勢就像一隻野貓,隨時有可能將你撕扯得皮開肉綻。   於是李如冰發話讓她走開,他還有事要做。   可是面前的女子就當他的話是風一樣,根本充耳不聞。   「請你走開!」   第二聲,李如冰的語氣更冷,話裡彷彿結滿了冰塊,從牙縫裡竄出。   可是面前的她還是毫無反應,李如冰偷看一眼,這句話似乎還將女子骨子裡的倔強給惹了出來,她雙手抱胸,用動作代替了回答,那意思就分明是你能奈我何!   是的,我能奈她何?   我可不像她說殺人就殺人,難道奸了她?李如冰心裡齷齪地苦笑著,然後一邊警戒著,一邊迅速地重拾工具,將熊埋上。在這期間,女子不言不語,完全化成了空氣。   「跟我來!」   你不走,我走!在李如冰埋好熊,轉身要離開河邊的時候,女子不容違抗的命令道,她轉身向密林深處而行。李如冰當然沒有跟上去。而女子走了兩步,見後面沒有動靜,她回過身來,用眼睛狠狠瞪了一下李如冰,然後說道,「想活著出達爾蒙莊園,就跟我來!」   這一下不跟她走不行了。   女子在前方引導著,他們在林中穿行。女子穿林走葉一點聲音也沒有,整個人就像一隻叢林狸貓一般,顯然她在達爾蒙莊園的時間不短,在林中顯得駕輕就熟,腳下完全沒有停留。這樣走了半哩,到了另一處小的林間空地上,女子才停下來。   「女士,將你的逃生計劃說出來吧!」   李如冰身子倚著一裸樹,說道。   「嗯?」   女子在前方,兩人走路一直拉閒兩米的距離。不止李如冰戒備著女子,那女子也防備著李如冰。她見李如冰倚樹,她回身也倚上一裸樹,冷冷地看了李如冰一眼,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想逃跑?」   「誰不想擁有自由?而你剛才不是跟我說了,想活命的話,就跟你走!」   「你很聰明!」   女子用意外的語氣說道,「羅莎,烏克蘭人,你呢?」   「羅……」   李如冰一怔,他不習慣這種介紹自己的方式,隨即反應過來,也有所保留地說道,「李忠,中國人!」   「嗯,李忠,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要拉你到這兒來說話?」   女子問道。   李如冰不適應女子跳躍性的話語,他也真的沒有想過。女子一問,他這才下意識地看看四周,但這兒與別處的山林沒有什麼不同,也沒有什麼風景可以觀賞。唯一的一條,就是相對地隱密,這裡顯然少有人跡,地上的樹葉也沒有多少人踩過的樣子。   「這裡很隱密?」   李如冰不大肯定地回答,他想不通哪處山林中不是秘密的。   「你說對了!」   不過羅莎給李如冰的答案顯然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她說道,「這裡沒有攝影鏡頭,莊園裡面監控不到,不會有人偷窺!」   「攝影鏡頭?偷窺?」   與其說是吃驚倒不如說是被嚇到了,李如冰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達爾蒙莊園為何要在山林中裝監控設施?自己這些人是小白鼠,一直生活在別人的眼睛下面,就連睡覺、吃飯、撒尿等全部都在別人的監控之下……   「他們為什麼要監控?」   李如冰抬起頭,可是當他抬的時候,腦子又開始不做主了。因為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具具有衝擊性的野性身軀。就在他恍神的時候,羅莎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一絲不掛的裸體赤呈在他的面前。 第十集 惡魔島 第七章   露出的身軀是青春的。   也是不善於保養的。   羅莎顯然不太保養自己,她的身體不是很白,大部分身體已經曬成了,小麥色,而且極不均勻,有一塊沒一塊的,可是落在李如冰眼中,那彷彿成了某些野獸的花紋般異常妖艷。女子身體上看不到一塊贅肉,就連她的胸部也不大,勝在堅挺、飽滿而鼓脹,上端兩顆凸起的葡萄似乎熟透了,受不了寒冷的空氣,就在李如冰眼前綻開變大。   面對如此香艷的畫面,李如冰嘴都合不攏了,這女子究竟想幹嘛?難道是投懷送抱?   世上竟有如此美事?   羅莎無視於李如冰的疑惑,她向前緩緩而行,迫近。是的,是迫近,李如冰很明白這一刻,這女子跟別的女人誘惑的感覺不一樣,與其說她是在誘惑男人,不如說她是想吃下男人。   她走路的姿式,臉上的表情……都無一不說明了這一點。   跟她的「戰鬥」估計將是一場田徑賽吧?   李如冰暗暗嚥了一口口水,但是他不抗拒這樣的「戰鬥」他覺得口乾舌燥,身體快燃燒起來了。   「你想死嗎?」   赤身裸體沒有一點羞恥感,羅莎來到李如冰面前,從紅艷的香唇吐出這樣勾人魂魄的話。李如冰注意到她那張充滿野獸氣息的面孔,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這種面孔本來給了他莫大的警惕,現在卻構成了女子魅力的張力,將她的誘惑放大了無數倍。   魔鬼的臉,天使的身軀,不,也是魔鬼的身軀……男人無可抵抗的身軀。   「男人都是一樣的!」   從那張嘴裡吐出的話有鄙夷的意味,然而氣息卻是香的。   似乎在打情罵俏一般,羅莎出一拳向李如冰擂來。在她的手碰到那鋼硬的身體前,突然之間,他的手如同閃電,又一把擒住她的手而李如冰也從呆若木雞之中,變成生龍活虎了。他的眼中閃爍著冷靜得不能再冷靜的表情。   他使勁一捏,一把匕首從羅莎的手裡掉了出來,落在了草叢之中。   原來羅莎一直將匕首藏在手心中,用意不言自明。   「噢,原來還是想殺我啊?」   李如冰無動於衷地就那樣抓住羅莎的手,這一回她沒有多餘的動作,而是乖乖就範。就連李如冰的手勁很大,幾乎要捏碎了她的手腕,她也沒有哼一聲。李如冰不是一個辣手催花之人,但是心裡也有一點暴虐的慾望在不停地衝擊著心防,兩次莫名其妙的刺殺,任是泥性子,也變得火了。   「為什麼要殺我?」   說著,李如冰狠狠地扼住羅莎的脖子,只要一言不對,他也不借殺人了,但至少也要做出凶神惡煞的模樣來逼供。   「考驗!」   李如冰早就發覺羅莎話不多,在這生死關頭,她還是很從容鎮定。李如冰瞪視著對面那對綠色的瞳孔,驀然發現那瞳孔裡面沒有半點恐懼,還有淺淺的笑意。   「你在考驗我,為什麼?」   「為了活下去,我需要一名真正的盟友!」   達爾蒙莊園其實是一個吃人的莊園。   這是它的真面相。   李如冰愕然地發現,從羅莎嘴裡得出的真相遠比自己想像中的更恐怖。所謂到達爾蒙莊園外來學習野外生存,不過是幌子。而真正的達爾蒙莊園是以活人為獵物,供富人和有些心理變態的貴族、上流人士來狩獵取樂的。   「你也是被買來的?」   李如冰沒有看到她脫衣服的速度,但是穿衣服的速度也異乎尋常地快速,至多十秒鐘,她衣服已經穿好,當然她的衣服也不多。而她顯然也沒有別的女子的零碎,速度就更快了。   羅莎她是被騙上當的,但是她對李如冰的遭遇根本沒有同情之意。李如冰沒有對她合盤托出自己的身份和來歷,只說是被騙來的。而羅莎跟李如冰並排坐在一塊青石上,她一邊嗤笑,一邊用閃著奇異光芒的眼睛打量著李如冰,而她的右手仍握著匕首,坐的位置也離李如冰有一定的安全距離,保持著戒備的姿勢,似乎整個身體就像彈簧一樣,隨時準備逃開。   羅莎不習慣與男人相處,這是李如冰的判斷。對於她手中危險的匕首,李如冰也有點恐懼,打點起十二分精神加以戒備。   「嗯,達爾蒙莊園是一個活人獵場,而為了提高獵殺的樂趣,才讓我們這些「人猿」在野外生活,以增加獵殺的難度。哦,他們不將我們稱之為人,而是稱之為「人猿」像人的「猿猴」」   「你不要憤怒,其實說我們是「人猿」也不為過。一方面,他們不將我們稱之為人,那樣殺起來,就沒有心理障礙!二方面我們的的確確是一些人渣,你也看到了那些人的素質,的確都稱不上是好人!」   李如冰想想,他的獄友都是惡形惡狀,看上去就不似好人。而聽他們粗魯齷齪的言行,也的確不是正常意義上的好人範疇。但是饒是如此,他也不能接受羅莎替那些莊園主人行徑的解釋。李如冰認真地看了下這個野貓一樣的姑娘,問道,「羅莎,我能問你之前是……」   「我是人渣!」   羅莎沒有虛言掩飾事實,她毫不猶豫地回答,似乎不是評價自己。「在進達爾蒙莊園之前,我的行為就是人渣,根本不值得同情!」   「你之前呢?強姦犯?殺人犯?……還是騙子?」   羅莎沒有詳細交代自己是幹什麼的,反問道。她的臉上有種紅顏料,李如冰已經確信是顏料,不用問!因為沒有血腥味道,然則鮮紅如血,李如冰近看這張臉,現在不覺得猙獰,反而覺得有一種沉淪感。   羅莎的語氣以及表情,都給人一種野性的飢渴之感,吸血鬼的飢渴感。她在小心地保護自己秘密的同時,想小心翼翼地套出別人的秘密,而從中得到快樂。   李如冰沒有回答。   「你長得斯文,不似人渣。這裡的囚犯,都是達爾蒙莊園主人從監獄中買來的,也就是都被法律上判刑的,就都不是好人。嗯,我來想一想,你究竟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進監獄的?……」   「羅莎,你還是詳細介紹介紹達爾蒙莊園吧!你說要我結盟,而我們的結盟僅限於達爾蒙莊園。在逃出達爾蒙莊園之後,我們一拍兩散,似乎沒有必要有過多相互的瞭解!」   李如冰毫不客氣地將羅莎的探測給阻止了。   「我對你沒有興趣,希望你對我也沒有興趣才好!」   羅莎臉上閃過殺氣,李如冰並沒有看錯,是殺氣。這女子怒則殺人,的確不是好人。   她之前是一個殺人犯?   不過,李如冰相信,現在她不會殺了自己。   因為羅莎還是很有理智的。   達爾蒙莊園四周有監控設施,這件事李如冰在監獄之中從來沒有聽人說過,而她居然能夠察覺出來,而且在察覺了秘密之後,居然不動聲色,沒有下手破壞監控設施,這得有非常難得的自制力。   也許表現在外面的野性只是她的偽裝?李如冰知道,在男人為主的世界裡,若想不受欺凌,就必須表現得比男人更血腥,才能鎮住那些桀驚不馴的男人。   李如冰可是親眼看過牢中有弱小的男人被強壯的男人當變寵的,而羅莎跟一大群野蠻人生活了一年,是需要一層保護色。   她用自己的血腥掩飾了弱者的本色。   「想逃的話,首先得搞到一架直升機!」   羅莎一開口,就將李如冰嚇了一跳,搞私人飛機?   然而細細想想,其中卻大有道理。在能夠自由活動的時候,李如冰也已經四處看過,達爾蒙莊園座落於一座孤島之上,外面那個湖不知道名字,但一眼望不到邊,有數萬畝面積毋庸置疑。若想單憑體力橫渡,那無疑是超人之舉。   李如冰服用過叫龍內丹,又練有抱樸勁,但是他還是不敢輕易嘗試。而聽到羅莎進一步介紹,就算橫渡大湖,也不能逃脫達爾蒙莊園的魔掌。因為在達爾蒙莊園外面,就是數千里無人區。俄羅斯國土太大,很多地區渺無人煙很正常,當然也就找不到可以提供救濟的藏身場所。而在莊園之內,豢養了四十多頭精於追蹤的獵犬,又有現代化裝備,這樣,不過是貴人的狩獵場從達爾蒙莊園擴展開來而已。   羅莎很認真地說,不如說是解釋告誡。李如冰這才認識到,那些滿臉橫肉一望就不似好人的老囚犯們在住處好勇鬥狠,但對莊園裡的人,哪怕是隻狗也俯首帖耳,興不起反抗意識的根本所在-好死不如賴活著。   在達爾蒙莊園裡面,當狩獵行動開始,未必殺得就是你。嗯,達爾蒙莊園每次都會制定規則,不是無限制全天候狩獵的;而一旦你從莊園潛逃,則必死無疑。   而莊園從建立到目前,還沒有一個活人逃出生天的例子。   被抓回來的囚犯將會被公開展覽,那虐殺的慘樣,羅莎提了一下就略過去了,可是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得出,那種殺雞傲猴的行徑顯然要多慘忍就有多慘忍,李如冰也不想聽。這種事情在書上、在影片、在歷史中比比皆是,用腳後跟一想也可以知道。   胡蘿蔔加大棒,歷來是統治者統治的不二法門。   而達爾蒙莊園也不例外。   李如冰原本就對達爾蒙莊園的真面目有了一定的猜測。達爾蒙莊園從牢房之中買來各式重刑犯的行為,顯然不會是為了幫國家減輕負擔。當今世界還沒有思想覺悟如此高的愛國者。   那麼這幕後就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了!   原本李如冰還猜測,是訓練我們成為「恐怖分子」受媒體誤導,李如冰知道世界不安定,是由於存在著不少「恐怖分子」訓練營。不過這種想法好像有點漏洞,李如冰自己也不相信。   而聽羅莎這麼一說,達爾蒙莊園是將他們買來當成獵物,供一些上流人物獵殺!這破解了他心中最大的疑惑,讓他心中一寒之餘,卻沒有生起太大的怒意。到了這種地步,世人所謂的是非善惡、倫理道德似乎對他沒有什麼感覺了,就連加諸於他身上不平等之事,也沒有太強烈的情緒反應。   他只有一個念頭油然而生,就是要逃出去,活著逃出去。   其它的沒有任何想法。因為只有逃出去,才能復仇。李如冰是一個很現實的人,他從來不是一個容易激動的人,在大多數情形之下,反而顯得有些冷漠,甚至給人一種麻木,沒有心肝的印象。此時他甚至還問了一個題外話。   「既然是島,那島上的熊以及野獸等東西是怎麼來的?」   「前任主人豢養的,以前達爾蒙莊園是真正的狩獵場。」   羅莎在莊園的時間不短了,她對這些情形很瞭解。但是她不明白「李忠」這個男人還有閒情問這種無關的話題,不過她最終還是回答,但她接著就問了最重要的問題,「你怎麼問這種無聊的話題,莫非你也是膽小鬼,不敢逃嗎?」   這才是羅莎最關心的話題,如果這個男人不想逃的話,那麼,她就要另做打算了。   「羅莎,脫逃可是急不來的事情!」   李如冰笑笑,說道,「而我會問熊的問題,只是突然想到。熊對於莊園主人來說,是否很重要?」   「當然不重要!達爾蒙莊園主人很有錢,有錢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你想,他們拿活人當獵物,還會關心熊?」   羅莎無所謂地聳聳肩,還是不明白李如冰此問的用意所在。「那熊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大不了!而你問這些有什麼用?」   「首先,我剛想到的是,如果熊對於他們來說很重要的話,很有可能,羅莎你找到的合夥人,就是一個死人!」   李如冰的解釋讓羅莎想了一下,這才明白,如果熊對達爾蒙莊園主人來說重要的話,以他們拿人不當人的手段來看,李如冰很可能要為熊償命。這樣……她眼睛一亮,這個人不僅實力不俗,而且心思縝密,真令人想不到,看來是找到一個好的合夥人了。   「而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想對達爾蒙莊園瞭解得更深入一些。我剛來達爾蒙莊園,對於這裡什麼也不瞭解,我需要對於達爾蒙莊園的一切盡可能的瞭解,好有整體的判斷。」   李如冰做過很長時間的董事長,他對於制定計劃之前,先要收集盡可能詳細的情報這一點可是深入腦海了。自然而然的,李如冰便對羅莎如此要求。「羅莎小姐,我需要你對我講出達爾蒙莊園你知道的一切,哪怕你已經有了全盤逃脫的腹案,也要先跟我講講達爾蒙莊園。中國有句俗話,叫「一人智短二人計長」多一個人,則計劃會更完善。」   羅莎對於達爾蒙莊園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她在達爾蒙莊園待了一年多了,至少比李如冰清楚得多。   大多數情報對於李如冰來說毫無用處。   只有活人狩獵活動,對於李如冰來說,是最為有用的。 第十集 惡魔島 第八章   達爾蒙莊園每年定期舉辦活人狩獵活動,而對於狩獵活動他們居然制定了一整套規則,有的條例還很保護被狩獵的囚犯,這倒是李如冰先前不認為會有的待遇,但後來想想也很有道理的。如果不受控制地狩獵,那麼無論意志多麼堅定的人,最終都會艇而走險。   因為進亦死,退亦死,那麼不如艇而走險。   因而達爾蒙莊園每年最多只舉辦四次狩獵活動,而每次狩獵邀請的客人也不超過也七人,為期不超過一周。對於客人獵殺的人數也是有限制的,不能無限制地獵殺。而每天狩獵時間是早上十點到下午四點,其它時間是禁獵的。   其它種種匪夷所思的限制不待贅述,但也都讓李如冰歎為觀止。   將一場血腥的遊戲制定得看似公正,似乎給囚犯們留下了活路;而且也限制了來賓濫殺,過猶不及。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留下美妙的回味。   種種舉措看來,這達爾蒙莊園主人也是深識人性的銷售高手!這讓李如冰覺得非常佩服,他若還是待在深林老山中的護林員,肯定不明白其中佈置之妙。   外圈是一個大湖,而四周環繞著茂密的草地、森林,真正意義上的達爾蒙莊園主建築位於島的正中央,也是小島地勢的最高點。以石頭、花崗岩、鋼鐵為建築材料建起來的四公頃面積的莊園本身就像中世紀的城堡,裡面還有三十多名保鏢,配上四十多頭獵犬,安全警戒方面幾乎找不到什麼漏洞。   最可怕的是,達爾蒙莊園四處都是監視設施。誰也說不上來有多少監視器在監視著他們。而由於囚犯生活在牢中,他們每天放風可以在達爾蒙莊園外面自由活動,而晚上必須回到莊園裡面睡覺,大多數莊園建築是他們禁止涉足的,因而羅莎對於達爾蒙莊園內部也說不出太多重要的情報。   但羅莎對於脫逃早就有了計劃,她建議在達爾蒙莊園舉辦狩獵活動時進行。   「那時候,莊園會有客人前來,他們雖然是來狩獵我們的,但是也給我們帶來了希望,因為他們帶來了飛機!」   羅莎用手指指指天空,說道,「來狩獵取樂的多是一些公子哥兒,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搭著自己的私人飛機而來。」   提及飛機,李如冰猛然想到達爾蒙莊園應該也有飛機,他輕輕閉上眼睛,想了一想,是的,既然數千里之內都是無人區,那麼陸面交通肯定不方便,達爾蒙莊園主人應該也是搭飛機來的。   當初自己被運來,也是利用空運。   想到這裡,李如冰睜大了眼睛。   「達爾蒙莊園有幾架飛機?停機坪的安全防衛怎麼樣?」   「停機坪守衛得非常嚴密,是莊園中的禁地。」   羅莎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自己,又指指李如冰,說道,「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而且我們這些人,如果靠近飛機坪五十公尺之內,那些傢伙就可以直接開槍,不加警告地殺了我們這些人!」   「那似乎……」   「我知道你的意思,似乎打來賓的飛機也不是好主意。但那倒未必!」   羅莎搖搖頭,說道,「因為停機坪不大,好像只能停下七架飛機,如果超過七架飛機的話,則飛機坪就無法停靠了,也就必須停在廣場之中,這樣,我們就有機可乘了。」   李如冰點點頭,看來羅莎的確花了一番心思。   羅莎說這一番話,沒有一點得意的架式,她轉眼就在地上用匕首劃了一個草圖,介紹起達爾蒙各式建築的具體方位。而李如冰的確還沒有機會查探這些建築,他知道,這也是關鍵,便用心地記了起來。而他驚人的記憶力和邏輯推斷能力,也讓面前的女子吃了一驚。   背映著血紅色的夕陽,那樺樹上端的屋棚看上去非常美。屋棚用簡單整塊的樺樹皮做頂,而以四周原木為牆,圍著一圈紅色的塑料布,搭建在一棵兩人合抱不來的樺樹的三枝枚交匯的部位。如今,兩個人停在下面,李如冰吃驚地看著,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在牢房中看不到這女子。   原來她在森林之中有個家。   或者說是巢。   這個巢也就僅僅能遮風避雨,而抵擋寒冷卻是遠遠不行的。現在還沒有下雪,可是森林中樹葉蕭蕭而下,樹葉落了,冬天還會遠嗎?冬天來了,雪還會不下嗎?李如冰懷疑,下雪天,住在這屋棚裡面會將人活生生地凍死的。   然而他那牢房,卻是一個虎狼窩。李如冰也說不出口,讓她住進牢房之中。而羅莎顯然也不是需要別人同情呵護的女人,她桀桀怪笑著,向李如冰炫耀著說,「這是我自己搭建起來的。嗯,看來我在達爾蒙囚犯之中,是一個享有特權的人物!」   說這話時,羅莎的眼眸綠得如同幽火。   李如冰在第一眼見到羅莎時,就覺得她是狂野的。而此刻,他更感覺她是高傲的,就如同傳說中的亞馬遜女戰士一般。   李如冰沒有接這個話題,他用疑問句表達了自己的恭維。   「你怎麼上去呢?」   樺樹的樹皮很光滑,而且樹身又粗得出奇,而離地三公尺高,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上得去。李如冰眼睛望向羅莎的手,但也沒有發現任何特殊之處。當然他的這種舉止只是無傷大雅的玩笑之舉。   「別看,我不是猴子!」   羅莎對李如冰的眼光出於女人的天性還是很敏感的,她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繩子,那根繩子一端有個明顯的勾子。   李如冰恍然大悟,羅莎要變身成為女飛俠!可是事情又出乎他的意料,只見她將手中的繩子掄了兩圈,然後一拋,繩子一端落在一處樹蔭之中,但是那兒明顯距離巢門還有一段距離。   很快羅莎就解答了他的疑問,一個樹籐做的繩梯被拉到地面。李如冰這時才真正明白,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每天回家時,都要做空中飛人的。   羅莎過的是野人生活,但她本人並不是野人。   繩梯是怎麼收上去的呢?李如冰心中又生起了一個疑問,但是他轉眼間就明白了,上去困難,但下來就容易多了。羅莎上去走繩梯,而下來,則可以用繩子滑下來。這樣在她上去時,就將繩梯收起來,當然將繩梯收起來,肯定也有她特殊的技巧。   保證一拉就能夠下來。   「嗯,明天見!」   羅莎逕自上了巢,她沒有邀請李如冰上去參觀。   而李如冰也沒有享受這種待遇的願望,他學著外國紳士的禮儀,在樹下彎了一下腰,說道,「晚安!」   而在回牢房的路上,他思索著是不是給自己也做這麼一個鳥巢!   那骯髒的牢房實在讓他待怕了,而且在叢林之中築一個巢穴,看上去相當不錯!   而且這種生活,也是難得的一種體驗。   至少還有一點,自由!   這是李如冰看到鳥巢就想到的,羅莎獨自居住在叢林之中,她就擁有了別的囚犯也享受不到的自由。   也許還能偷偷地幹一些別人幹不了的事。   「沒有想到你的小野貓,居然看上了別人!」   還是在監控屏幕前,一個聲音叫了起來,他的話中充滿了嘲弄之意。似乎對於同伴的吃癟,他感到興災樂禍。   「哦?謝甫洛夫,我真想割了你的舌頭!」   那一個聲音顯然被激怒了。   「割我的舌頭?呵呵,伊萬,我好怕!可是你要是有種的話,就去奸了那隻小野貓!」   那個謝甫洛夫一點兒也不害怕,嘴裡繼續噴著毒藥,「還有,如果伊萬你再不下手的話,那麼先讓我替你調教調教她吧!這樣,等她開發成熟了,再交給你……」   話沒有說完,他人就被伊萬給勒住了脖子。謝甫洛夫是一個體型壯實橫向發展的青年,他的個子不高,但體重足有三百多磅。而伊萬個子高,但體型削瘦,彷彿沾風即走,看上去有點文弱。可是在盛怒之下,伊萬居然單手將謝甫洛夫勒住,而且還將他提得腳底離開了地面。一直到兩人面對面,伊萬衝著謝甫洛夫威脅道:「謝甫洛夫,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你知道龍有逆鱗,觸之者死!而小野貓是我的逆鱗,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想都不用想!如果你動了她,你的下場會很慘的,我保證會切下你那惹禍的雞、巴、去、喂、狗、的。」   最後幾個字,是從牙縫裡吼出來的,而主人的藍色瞳孔已經變紅,顯然不是空口威脅,而很有可能實現。   面對如此的威脅,那謝甫洛夫仍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也不掙扎,只是舉起雙手,表示投降之意。而伊萬一鬆手後,他狠狠地呼吸了兩口空氣,然後重複一次之前的話,彷彿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   「伊萬,我不過說一句話你就要殺我,而那個傢伙……」   謝甫洛夫想指屏幕,可是屏幕上的李如冰已經消失了,其它的屏幕也沒有找到人,搖了搖頭說,「好了,那個傢伙很有可能已經拔了你的頭籌,你又如何處理?」   伊萬陰沉地一笑,卻沒有落入謝甫洛夫的殼中。「謝甫洛夫,你不用污辱我的智慧,我可不想隨著你的指揮棒起舞!」   「羅莎是一頭野貓,不是那麼容易被別人得手的!而這個傢伙,跟羅莎見面才不過半天,根本不可能得手!這點邏輯判斷能力我還是有的,不會讓情慾蒙蔽了眼睛。」   「在達爾蒙莊園,只有你這樣的發情公狗對我的威脅才是最大的!」   「承蒙抬舉!」   被說成「公狗」而謝甫洛夫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的樣子,他們之間互相嘲諷已經是家常便事,相反他的表情很受用。   而一擊不成,轉移陣地是他的拿手好戲,很快他又開啟了第二戰場。   「那個中國人很強,但是他也很有魅力,伊萬,你發現了嗎?」   謝甫洛夫決定旁敲側擊,從側面迂迴,真正欣賞一回老朋友的失態。他就不信這傢伙沒有破綻!謝甫洛夫私底下有著更大的謀劃,他早已不滿足於欣賞「人猿」的醜態,而將伊萬這樣的上等人弄到失態也加入到遊戲之中,這樣才能大大地滿足他的偷窺慾望。   相比品嚐鮮美多汁的魚子醬、熱辣夠勁的伏特加、嬌嫩得一焰就諂出水來的美人兒,謝甫洛夫更喜歡偷窺別人的隱私,撥弄別人的心弦,讓他們失態,返祖成猴子,這樣才是真正的刺激。   要不,他也不會跟伊萬一起創建「達爾蒙莊園」原先坐在屏幕前,看別人的殺戮狩獵,總是熱血淋漓,頭皮發麻,那種感覺,只有他第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噴薄出慾望的剎那間感受才可以比擬。   從此他沉溺於此,可是等刺激到了一定程度,就不再是刺激了。接二連三的舉辦狩獵,他已經找不到最初的刺激了。謝甫洛夫甚至對接下來的冬季狩獵激情不再,而此時,他找到新的樂趣-撩撥他的同夥。   伊萬的精明強悍,達爾蒙種種規劃都是他的主意。謝甫洛夫與他結識以來,就變成了第二號人物,一直被伊萬壓著。謝甫洛夫承認伊萬比他強,他也不想改變目前的現狀,可是這不代表著他不想看伊萬出醜!   謝甫洛夫這種階層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麼稱得上讓他動心的了!要錢有錢,要美女有美女,要地位有地位……他對於普通的遊戲有點膩了!   謝甫洛夫偷偷地想,伊萬這樣一個能力超群不可一世的人物,我不奢求玩弄於股掌之上,但是看他嫉妒發狂的樣子,也真是一種享受啊。   謝甫洛夫的下體硬了,他已經好久沒有硬過了。   「一隻「人猿」而已,有什麼魅力?」   伊萬嘴上還挺強硬的。   可是作為搭檔多年的老「朋友」謝甫洛夫可是知道他一舉一動的含義,他觀察逃到伊萬說這話時耳根子抽播了一下,這種動作可是不常見的。謝甫洛夫趁熱打鐵,他先給伊萬一個保證。「伊萬,我是守規矩的人,既然打賭輸給了你,在你沒有放棄那小野貓之前,我不會對她下手!」   話風一轉,「你不承認這個中國人有魅力,可是實際上,他是很有魅力!你的小野貓曾對哪個「人猿」假以辭色,能夠在一起待上半天的?那不證明這個中國人很有魅力嗎?」   「而且,我保證,這個中國人不具有你這樣的潔癖,他是不會介意野貓身體是否髒的!」   謝甫洛夫吃吃地笑。   這一擊正中命門,謝甫洛夫如願地看到伊萬臉色鐵青起來。   李如冰注意力高度集中,時刻提防著周圍的動靜。而他身邊沒有凶形畢露的囚犯,甚至沒有一個人,除了門口的四名壯漢之外,他的視線內沒有一個人。   他此刻也不是置身於危機四伏的牢房之中,而是置身於一間相對舒適的房間裡面。   在李如冰回到牢房時,他意外的受到達爾蒙莊園主人的邀請,要他前去相見。   這當然就是霸王請客,你想說不去那是不行的。   李如冰也無意推拖不去,他被蒙上了眼睛帶到了這間房間。這間房間沒有任何顯眼的值錢陳設,可說是窮徒四壁,明顯是為了接見他們這些「囚犯」而特意佈置的。房問正面牆壁有一個平面放影機,一個青年的影像佔據著整個屏幕。   那種形象具有壓迫性的視覺效果!   真身不出來,而用這樣的方式來跟他見面,其用意李如冰已經知道,不外乎給自己強烈的心理暗示,在達爾蒙莊園,他就是掌控一切的主人。然而李如冰卻根本不在乎這一套,強勢可以束縛他的肉體,卻無法壓制他的精神。   李如冰神情平淡,不卑不亢地站在那兒,靜靜地等待對方開口,他知道對方一定會開口的。   「中國人,你不怕我?」   在樹林之中還密佈著監控器,在達爾蒙莊園房間之內沒有道理不裝有監控鏡頭。事實上,李如冰進門的剎那就感應到四個閃著白光的電子眼,在各個角度捕捉著房間裡的事物,但他沒有進一步去查看室內還有多少攝影鏡頭。   而這個達爾蒙莊園的主人對他的行為舉止自然一清二楚,見李如冰神態自若,沒有任何不安外露,他問候的聲音就大為吃驚。其實也有可能不是吃驚,而是故意如此,以收先聲奪人效果。   也就是威懾!   中國人是玩手段,玩計謀的老祖宗!李如冰看出對方的恢倆,他用盡可能和緩的語調回道:「先生,我想說,我很怕你!」   李如冰這是虛言塘塞,而說實話,他壓根一點兒也不怕。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是中國為人處事的智慧結晶。李如冰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有的時候你可以保持驕傲的骨氣,但在言語、態度上沒有必要得罪人。「但是、實際上,先生,我真的想不出我為何要怕你!」   「哦?」   意外的回答讓屏幕中的人睜大了眼睛。   「中國人一向認為,真正的強者是讓人傾服,而不是讓人害怕!」   李如冰不落痕跡的恭維,在不知不覺間轉移了話題的中心意思。   「哦?」   屏幕中的人嘴張了一張,然後笑了。「中國人,你很會說話!」   「我也不是會說話,是我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說的,中國文化就是如此定義強者的!」   原本李如冰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但是他稀罕地玩弄小小的說話技巧,其實他是想跟達爾蒙莊園的人溝通溝通。   雖然已經時刻盤算著準備逃跑,但是與逃跑的風險相比,還是靠談判脫身來得風險低!   李如冰突然想起趙強說的話,世界上沒有人是不可以談判的,只不過價碼不一樣罷了!   能夠想出「活人狩獵」的人,無疑是窮凶極惡的惡人,無論哪個民族的道德規範上都會如此認為。可是在中國文化來看,就算是惡魔,也會有一絲良知,而可以「放翅下屠刀立地成佛」李如冰想透過談話的技巧,來試試達爾蒙莊園主人深淺,看看是否可以用另一種方式,讓自己恢復自由?比如花錢?   「中國文化真的很有意思!你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就衝著你遣詞用字不一般的談吐,你似乎也曾經是一名上、等、人?」   屏幕中的人是伊萬,他之前只認為這只「人猿」有著與外表不相稱的身手,現在發現這個「人猿」似乎智慧也不錯。   「上等人?己李如冰反問道,「是有錢,是有勢,還是有才,抑或其它……先生,你能給個定義嗎?」   李如冰的頭腦轉得飛快,他早已決定好,不行,要掌握話題的主動權,也就是少說多問,總之不能讓「達爾蒙莊園」的主人先試探出他的身份來。   「哦?」   伊萬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如冰,似乎認為他問話有失水平而不滿,聲音有點生氣。「中國人,上等人不是用錢、地位等來劃分的。上等人就是社會精英,是天生統治階級!嗯,這種身份是隨血脈流傳的……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看來你也只不過是一名小人物而已!」   那傢伙敲敲自己的牙齒,說道,「……你是一名囚犯,而且還被人賣了,當然不可能是上等人!」   「上等人是掌握別人生死大權的,而你連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不了!」   他語速飛快地下了斷語,「那麼,你只是一名頭腦比較聰明的「 人猿」」   天生統治?李如冰很敏感地捕捉到這個詞!他還來不及分析,又聽到「人猿」這兩個字,心中頓時明瞭,羅莎對他所言非虛,達爾蒙莊園的確拿人不當人。而拿人不當人的人,能做出「活人狩獵」也是不難以想像的事情了。而跟這樣的人物打交道,想要跟他談判討價還價,那難度可就大了。   趙強曾經告誡過他,有一種對象是最好不要談判,而是直接選擇放棄。這種人就是慾壑難填的人!通常這種人開價太高,屬於獅子大開口性質,若是想要滿足他,最終的結果就是自己被生吞活剝了,也不一定能讓他滿足。   而擁有這種胃口的人,通常一是地位很高,站在權力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他們將整個國家都視為己有,哪還有什麼顧忌;二是喜歡掠奪,而不喜歡利益交換的人,這種人只知索取,從來不知道寬恕和感激;三是精神狀態不似常人的人,這種人的胃口更瘋狂了,因為他有病。   這幾句話,結合之前的信息,李如冰不幸地就得出如下的判斷,面前的人是站在權力金字塔頂端,他的能量很足;而且,這個人自視很高,已經不將人當人了。那麼他也肯定是個「大胃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   不是可以談判的對象。   李如冰可不懷疑趙強的經驗!專業人士的經驗可讓自己少走很多彎路。李如冰認真地想想,決定還是不要暴露自己的億萬身家。顯然這傢伙從羅曼諾夫手中買來自己時,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家。   他從監獄買來囚犯,就證明在官場上他具有一定的實力。而辦「活人狩獵」這種娛樂活動,通常也不是白道上人能辦的事。這樣的人物,肯定是黑白道通吃的… … 那樣一來,估計中玉集團易主才能餵飽他!而中玉集團易主還可以接受,錢是王八蛋,失去了還可以賺回來。可是接照這傢伙心狠手辣的行事風格來看,肉體上消滅自己和劉瑤,那是最好的泯滅罪證方式。   托現代社會信息發達的福,李如冰思考問題向來從壞處著眼,相信人性醜惡,從不會將事情看得美好。他將自己代入,換位思考,一個能夠舉辦活人狩獵場的人,心狠手辣是肯定的。在將億萬的家產霸佔為己有之後,不會殺人滅口?   李如冰嚇了一跳,他打消了之前想跟達爾蒙莊園主人談判的念頭。   最主要的是,不能將劉瑤也拖進危險中來!   現在的想法,就只有逃了,逃得出去還好,若逃不出去的話,那就天意如此,認命吧!   李如冰向來豁達,在這一剎那他決定了他接下來的行動。   而回答面前的達爾蒙莊園主人問話,以虛與委蛇,刺探整理情報為好。   可是李如冰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決定跟面前的青年假意周旋。可是面前的青年卻是見微知著,由一發而窺全身的厲害人物。他見李如冰對「人猿」說法毫無意外的表情,他就知道李如冰對達爾蒙莊園有相當的認知了。   「中國人,似乎你對達爾蒙莊園的事情知道的不少?有誰告訴了你我們莊園買你們來是幹什麼的了?」   伊萬不等李如冰回答,就歎道,「知道這麼多事情,卻還能在我面前站得如此穩,沒有任何恐懼、求饒,我看過不少「 人猿」 ,你還是第一個!」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   邊這回李如冰真的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敏銳!他想了一下,才明白自己的態度出現了問題,被他看出了端倪,他原本應該對「人猿」的說法表示出憤慨、害怕、疑惑等諸如此類的情緒,而不是如此的風平浪靜。   李如冰心底駭然,這「達爾蒙莊園」的主人真的不簡單,得打點起十二分精神來周旋!不能讓他看出更多。   伊萬對於李如冰有可能知道達爾蒙莊園的真面目,其實不驚訝,因為他下午見到了他的小野貓!他百分之百地相信,李如冰會得知達爾蒙真正的面目,是從桀驚不馴的小野貓的嘴裡!   而不是從別的老「人猿」嘴裡。   牢房之中有很多殘存下來的老「人猿」但是這些是人渣,他們可沒有一個是好人。出於自私自利,不要指望老「人猿」會對於新人有任何幫助,他們會千方百計地欺負新人的。他們不會特意提醒,對達爾蒙莊園給新人匕首,讓他們「野外求生」訓練說法加以任何善意地指正的。   因為,只有新人糊裡糊塗,這樣,老人才可能在真正的狩獵之中,有更大的生存機率。   伊萬並非沒有更完美的騙人借口,但是他還是用漏洞百出的說法來唬弄新買來的「囚犯」就是因為,他很欣喜老「人猿」出於人性天生的劣根性,來幫助他圓謊!   更喜歡看「美麗的肥皂泡」破滅之後,那些新「人猿」的無望掙扎中表現出來的醜態… … 很快,這些新「人猿」就會表現得跟老「人猿」一樣自私自利!   伊萬自認為比謝甫洛夫更會欣賞,那個傢伙就欣賞血腥的殺戮… … 而他更欣賞「人猿」演變的眾生相,這讓他有一種魔鬼般操縱人性的滿足感。   不過,跟謝甫洛夫一樣,長時間下來,他對「人猿」們的表演也有點倦怠了。   此時,李如冰的表現讓他眼前一亮。   他決定好好地調教調教面前的人,也許折服這樣的角色,看著他墮落,沉淪到地獄之中,才是魔鬼的藝術吧!   「中國人,你殺死了一頭熊?」   伊萬隱藏起自己的用意,用這番話開頭。   李如冰早已從羅莎嘴裡得知,樹林之中到處是監視器,知道瞞不過的。而他也知道,熊對於達爾蒙莊園的主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看重的事,因此他也不擔心。不過有娜些事他已心裡有數,但是外表上還是不能表現出來。   李如冰剛才被看出破綻,心裡就開始警惕了。   如果要逃,他就必須表現得不能太出色,這樣會讓人將視線注意到自己身上,這樣可不是好事。   「先生,那只是巧合!」   拿定了藏拙的主意,李如冰不待伊萬問,就將遇上熊如何應付的事情合盤托出,就連他是捏碎熊的下體才檢得一命都沒有隱瞞。事實上如果有人驗證,也隱瞞不了。   正如李如冰所預料的那樣,屏幕中那人先是震驚,然後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而李如冰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耳朵裡這時聽到了另一個人的笑聲,李如冰認真地聽了一下,是的,有兩個人的笑聲。   「難道達爾蒙莊園有兩個主人?」   李如冰臉上不露聲色,心中判斷著。他說話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而是有意無意地比平常大了一點。他眼角餘光可以看見屋前的四名守衛也聽得津津有味,他們也想笑,可是他們不敢笑,所以面部表情忍得很辛苦。   那麼能肆無忌憚狂笑的人,就算不跟屏幕中自稱「達爾蒙莊園主人」的青年平起平坐,至少階級僅次於他,不然不會這麼不守規矩。   這是一份難得的情報!   就連羅莎也不知道達爾蒙莊園有兩個主人。   李如冰就像松鼠積累過冬的食物,小心地收集著情報。他相信,一丁點的情況也不能放鬆。而讓李如冰驚喜的是,那個聲音不單笑,而且將屏幕中那人擠了開去,自己露出臉來。這說明這兩個人的地位是平等的。   「太有意思了!原本以為你這傢伙身手了得,沒有想到是運道好!」   那個看上去不甚精明的傢伙在屏幕中指著李如冰笑道,「原本我對那頭死熊不感興趣,埋了也就埋了!不過這樣一來,我得讓人將那頭熊給弄出來。」   他拍著手,朝著旁邊叫道,「嗯,還得製成標本!伊萬,你說呢!這頭熊可以當我們「 達爾蒙莊園」 的吉祥物!」   結果出乎李如冰意料,他們沒有再問李如冰任何事,就被允許回去了。   李如冰回到監獄後一直在想,似乎前面那個主人很精明,而後面那個傢伙粗線條,對了,前面那個叫什麼來著,伊萬?   這又是一個難得的情報!至少如果逃出去的話,他知道一個人名,知道該向誰復仇!   可是李如冰不知道,他的「熊舉」雖騙過了後面那個粗豪的傢伙,卻沒有騙過伊萬那廝。   在看著他背影,伊萬就吩咐將李如冰列為「一號目標」「什麼,將他列為「 一號目標」 ?」   謝甫洛夫叫道,「你是真的想要他死了!   己達爾蒙莊園有一個「賞金獵人獵殺榜」這個榜,是達爾蒙莊園為了提高客人狩獵的慾望、讓他們擁有成就感、提高興奮度,而特意將莊園裡的「人猿」按綜合實力排列的名次。   在這個榜上,會將「人猿」的身高、體重、習慣等一一公佈。通過這個榜,達爾蒙莊園告訴貴賓們莊園哪些目標比較難獵,建議他們前去獵殺。當然名次越靠前的越難獵。一般來說,前十名的都是一些老「人猿」佔據,不是他們體力好,也不是敏捷性高,更不是他們警覺性強… … 這些是天賦,新人不可能比老人差很多。   而是因為他們待在達爾蒙莊園時間比較長,對莊園外面的一草一木,都有很深的瞭解研究!而且他們歷經很多次獵殺行動,有了隱匿蹤跡的經驗,也就是地形熟,加上經驗,使他們佔據了很大的優勢!   這樣,越老的「人猿」生存的機率越高。   當然,在「達爾蒙莊園」排行榜上,老「人猿」的名次也越高,也會被「達爾蒙莊園」邀請來的客人多加關注。   而被列為「一號目標」就成為了「眾矢之的」甚至有的貴賓還互相打賭,賭誰能獵到一號目標。   不止「一號目標」「二號目標」三號目標」都是獵人們獵殺的熱門人選。   達爾蒙莊園排行榜上的前三名,每次狩獵都會換人。每一次,都會換一輪。從來沒有人能夠霸佔住位置而不死的。許多老「人猿」都將上了「前三名」視為上了「點名簿」也就意味著你被死神點了名,要去報到了。   因而,謝甫洛夫認為,伊萬真的要那個中國人去死!   「伊萬,你想讓那中國人死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讓他當「 一號目標」 這種方法,可不像你的手法!」   「哦?」   見伊萬似乎有點犯糊塗,謝甫洛夫大為高興。   「伊萬,你忘記我們莊園之所以讓客人流連忘返,來了還想再來,就是因為我們的公正。我們的「 賞金獵人獵殺榜」 不敢說絕對公正,但是卻是相對的公正,絕對沒有讓人看出實力不符排名的情況。越是排名靠前的越難獵殺,都要費一番周折,這才是讓他們那些傢伙興致盎然的原因。   「這也是我們讓這些「 人猿」 進叢林中做野外生存訓練的原因所在。我們邀請來的那些人,可是不會滿足於簡簡單單的殺一個人,一隻「 人猿」 面對人類不能反抗,但是如果連逃跑都不會的話,而且逃得不夠狡滑的話,那麼就會讓我們那些賓客索然無趣的… …   「我們排行榜上的那些傢伙,都是一些隱蹤匿跡的逃生專家,一流的高手,這樣的挑戰性… …   「這個中國人一來,在監獄之中就取得單人房的資格,他的身手不賴,的確擁有實力。可是我們排名次,可不是光看蠻力,還要看他的警覺性和野外生存的本領的……   「而在這方面,那個中國人才來沒有幾天,我可不相信他在叢林生存方面能比得上老的「 人猿」 !   「說不定,他會被獵人一槍就給殺了,那樣,如果讓他作為「 一號目標」 ,可是會讓我們失去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口碑的!   「伊萬,中國人在監獄之中表現得相當能打,而且又能殺死一頭熊!如果不是聽他說是靠運氣,原本我認為下一期,說不定他能夠排上前三名的。可是現在,我不認為,依他表現出來的實力,能夠排上前十名!」   謝甫洛夫得意的滔滔不絕,終於表現了一回,他最後總結陳詞。   「因此,我反對將他列入「 一號目標」 !而伊萬,如果你想讓這只「 人猿」 消失,有的是手段,不用將他列為「 一號目標」 。」   「很高興,謝甫洛夫,你擁有了分析事情的頭腦!」   伊萬聽了合夥人的話,語氣很高興,但臉上的表情卻很平淡,蠻不是那一回事,而他的稱讚更似乎是一種嘲諷。   「可是謝甫洛夫,你真的認為,那個中國人他殺死一頭熊只是運氣嗎?」 第十集 惡魔島 第九章   尼古拉是俄羅斯的農神,他擁有兩個盛大的節日。   一個節日在五月二十二日(俄歷五月九日)開幕,稱為春天尼古拉節;一個在十二月十九日(俄歷十二月六日)開幕,稱為冬天尼古拉節。俄羅斯民間俗語說,「兩個節日,一個暖洋洋卻飢腸挽挽;一個是肚飽飽卻寒冷刺骨。」   俄羅斯人對尼古拉神崇敬有加,尼古拉神像無處不在,甚至在食堂、廚房裡也有。可是對於達爾蒙山莊買來的囚犯來說,尼古拉這個名字只會讓他們想起吸血鬼。   西方傳說中有一個吸血鬼伯爵也叫這一個名字。   而很有可能達爾蒙山莊的主人也是不信農神,而是信奉魔鬼的,因而他們將這兩天作為春冬兩季狩獵活動的開始日。不少囚犯私底下傳言,是的,達爾蒙莊園主人肯定是信奉魔鬼的。   他們也早將達爾蒙主人看成了惡魔般的存在。   日子越來越接近冬季尼古拉節,每一名囚犯都開始跟平常不一樣了。老囚犯知道必這個日子一思味著什麼,他們變得比平日更粗暴,更易怒,略有點不順,就開始歇斯底飾裡打架鬥毆。而受他們的影響,新來的囚犯也開始不安起來。   他們大多數人不明白獄中氣氛不正常的真正原因,但是危機感仍然使他們也變得精神緊張起來。而達爾蒙莊園買來的囚犯都是重刑犯,他們大多經過提心吊膽的逃亡生活,危險的直覺比常人靈敏得多。   從監獄裡骯髒的味道就可以聞出,這裡瀰漫著一種大禍臨頭、世界末日般的惶恐不安,緊張導致腎上腺素分泌加速,各種氣味雜陳,這讓李如冰靈敏的鼻子更加受罪。   李如冰越來越不想回到牢房中去,他盡可能地到叢林之中進行「生存訓練」由於有了羅莎這個同盟者,李如冰對於達爾蒙莊園外面的環境熟悉得很快,哪些地方適合藏身,而這些藏身的地方,大多數都被】 些老囚犯們先行佔據了。而李如冰後來發現一件事實,只要掌握一個規律,就很容易找出藏身之所。   就是觀察,哪些地方監控鏡頭多,那裡就是比較隱蔽的地方。   在羅莎的幫助下,李如冰已經能夠找出樹上裝飾成蟲卵的特製監控鏡頭。那真的是無處不在,密佈在叢林之中,恐怕有好幾百個。   這種大手筆,簡直讓李如冰震驚不已。   而李如冰更驚恐的是,如此大範圍的監控,那麼就接近於無所遁形了。   那麼誰還能逃出被獵殺的命運?可是羅莎看出了他的驚恐,告知了他「達爾蒙莊園」的「公正」而消除了他的不安。   「達爾蒙莊園邀請來的客人,只允許擁有獵槍、獵犬、望遠鏡,帶有兩名助手,其它的一切現代化科技是不允許帶進叢林的。他們最多可以保留手機通訊器材……達爾蒙莊園的監控資料,是不對客人開放的。」   李如冰鬆了一口氣之餘,又有一樁疑問上了心頭。   狩獵做得如此鋪張,而規矩又如此嚴格,那麼達爾蒙莊園究竟想得到什麼?   可這種疑問,現在的李如冰是無暇細想。   他首先得要活下去。   經過幾日觀察,李如冰差一點心灰意冷。這達爾蒙莊園內部防衛得很嚴,而周邊的防衛也相當嚴格。在外面四面大湖之上,莊園建立了十二個水面監控器,防止有人從湖面逃跑。   湖面監控、林中監控、莊園內部也密佈著監控器,這樣一來,裡面的囚犯幾乎都成了透明人,有什麼動靜都瞞不過,又談何逃跑。   難怪莊園放心大膽地讓囚犯「野外生存」現代化科技羅織一張天羅地網,緊緊束縛了人的手腳,根本沒有死角可讓人有機可乘?而羅莎講過曾經逃出去的傢伙,李如冰估計,那也是莊園故意所為。   好讓莊園裡面的囚犯從此認命。   李如冰跟羅莎也不是經常見面。他們結成了同盟是不假,可是他們若是經常見面,那樣就太明顯了。他們兩三天才會在叢林中「無意」問遇上,相互交換情報。   而逃脫計劃也在一點一點補充、完善起來。   「你準備轉讓中玉集團?」   遙遠的莫斯科,設施豪華的某星級旅館某客房之內,個女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頭也不回,問室內坐在沙發上另外一名女人。沒有打開幾盞燈,房問裡不太明亮而顯得朦朧不清,而這個女人抱著一個黃色的抱枕,像貓一樣蜷坐在陰影處,顯得有點兒傭懶。   聽到問話,女子抬起了頭,恰巧一抹光線照在她的臉上,哦,那正是本書的女主角--劉瑤的臉!   穿著普通碎花睡衣的她明顯沒有化妝,甚至懷疑沒有梳洗,頭髮亂得像草,而臉瘦了一圈,一雙眼睛就顯得有點大而無神。   那她的姿態不是傭懶,而是有點兒頹喪。   「是的!」   李如冰若是在的話,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心疼得要死,劉瑤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樣子。「姊姊,你幫我找一個有意願的商人,隨便弄一下轉讓手續……」   「你放棄了?」   玻璃前的女人回過頭來,她是蘇曼,她的狀態顯然保持得比劉瑤要好些,不過也只是薄施粉黛,沒有刻意地裝扮,她的臉色也顯得有點蒼白,黑眼圈都出來了,帶有掩飾不住的倦意。   「我沒有放棄!」   劉瑤苦笑道,「我相信李如冰還活著。可是俄羅斯之大,我得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去找,沒有精力管中玉了,不如轉讓好了!」   到今天為止,李如冰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而劉瑤尋找他,也尋找了一個來月。她從巴黎追到俄羅斯莫斯科,依然沒有得到任何進展。   她沒有證據,僅僅是她的直覺告訴她,是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擄走了李如冰,因而不可能去俄羅斯找警方報案。   她只能私下尋找,可是一查探後發現,俄羅斯全境有上萬個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姊妹。   俄羅斯起名字可不像中國人,他們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個名字。好在劉瑤想起羅曼諾夫這個姓,這一下範圍縮小許多,可是羅曼諾夫家族在俄羅斯具有相當顯赫的地位。   劉瑤不提這個姓氏還好,一提就沒有人願意幫忙尋找了。   劉瑤在俄羅斯人生地不熟,她沒有朋友親威,找人只能僱用私家偵探。在她提出羅曼諾夫具有嫌疑之後,那些私家偵探都一個個辭職不幹了。   沒有良心的傢伙拿了錢,直接一走了之。   而只有一名好心的老人善意地勸劉瑤就此罷手吧!   如果是羅曼諾夫家族的人,那麼,她的情人就當死了。   不要再試圖營救了。   那位老人臨走前,拒絕向劉瑤提供任何羅曼諾夫家族的情報。而在這之後,劉瑤就算出再高價,也請不來真正有經驗能替她工作的偵探。一些雇來的新人,大多是貪圖劉瑤的高額懸金而來,沒有替劉瑤帶來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一般做私家偵探的傢伙都是消息靈通的地頭蛇角色,而能讓他們自願地封口,那麼羅曼諾夫家族在俄羅斯可不是一般的地位。劉瑤撞了幾回壁,明白之餘,反而更堅信,李如冰是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劫持的了。   因為只有這樣的能耐,才能讓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而沒有人出來褐露。   可是尋找進展不下去,讓劉瑤也束手無策。   正是這時,蘇曼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   這是一根救命稻草。   劉瑤原先早就知道蘇曼不是普通人,然而她更沒有想到蘇曼的勢力也很大,她一出手,羅曼諾夫家族重重迷霧之後的面紗就在#lJ 瑤面前展露開來了。   選羅曼諾夫家族竟是俄羅斯皇朝遺脈,歷史上,羅曼諾夫家族曾經統治俄羅斯三百年,出過十八位沙皇。這樣根深蒂固的潛在勢力可不是一般家族可比,流傳到現代,羅曼諾夫家族在俄羅斯仍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現任族長,是俄羅斯波羅的海艦隊司令。   劉瑤僅僅是普通的女孩,對於娛樂新聞還有些興趣,對於政治新聞她可沒有一丁點兒的興趣。她甚至說不上來自己家鄉省長的名字。可是在尋找李如冰的日子裡,她上了一堂俄羅斯政治速成課。   她這才知道,俄羅斯跟中國的國情不一樣。   這個國家是世界有名的寡頭政治。   所謂寡頭政治,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國家的權力實際操控在幾大家族手中。這些家族通過聯姻丫同盟、利益交換的手段,牢牢掌握著國家的政治、經濟、軍事等一切資源,決定著俄羅斯大到外交、戰爭,小到民生方面的政策。   而羅曼諾夫家族,也是俄羅斯權力金字塔上的一員。   因而那些小偵探才會如此害怕。   他們只不過是小人物,哪裡敢管「巨無霸」的羅曼諾夫家族的事情?若是得罪了羅曼諾夫家族,不用羅曼諾夫本人出面,隨便一個小人物發一句話,他們的偵探所就會被政府查封,關門歇業!   管保沒有哪一個公司、企業敢再僱用他們。   想指望俄羅斯當地人,根本不可能打聽出任何情報。可是就連蘇曼神通廣大,在俄羅斯也翻不出任何風浪。   因為她畢竟是外來者。   「妹妹,坐下,你不要急著轉讓中玉!中玉集團有許文傑管著,其實也不用你操嗯,我跟你說一條新得到的消息!」   這幾日,蘇曼也很辛苦,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可不想將她認可的第一個男人給莫名其妙地扔掉。   「哦,姊姊,有新情報?」   劉瑤的眼睛亮了起來。   「嗯!」   蘇曼可不像劉瑤那麼激動,而看到劉瑤這樣子,她有著女人的同情,這段日子,兩人之間相處的相當融洽。   「我沒有查出李如冰的消息,不過查出了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的父親是誰了!   「羅曼諾夫家族可是一個大家族,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真的很難理清。而我,劉瑤妹妹,我也不瞞你,我在東南亞,為了生意建立了一個相當精幹的情報組織。   「可是我這種民間的情報組織,還是不能跟官方的情報相提並論。而俄羅斯我因為生意圈沒有發展到這,也沒有在這裡下大過太的精神。因此想在這裡找一個人… … 不倒苦水了,我查出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的父親有可能是他。」   說著,蘇曼遞給劉瑤一張紙。   劉瑤二話不說,伸手就接了過去。   「安德烈· 羅曼諾夫,現年五十七歲,俄羅斯波羅的海艦隊司令,俄羅斯武器進出口公司總裁,他也是羅曼諾夫家族族長!」   那張紙上也沒有很多內容,然而劉瑤看了又看,之後她抬起來頭,眼睛灼灼有神。「波羅的海艦隊駐地在哪?」   她彷彿被打了一劑強心針,精神頓時煥發。   蘇曼在得到這份情報後,也是認為李如冰很有可能會在那裡。蘇曼為劉瑤敏銳的眼光而歎服,她回答道,「波羅的海艦隊駐地在加裡寧格勒!」   劉瑤赤著腳就準備跳下地,她準備去找來俄羅斯地圖。蘇曼一把拉住了她,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去拿地圖,妹妹,你先坐下來聽我說。」   「加裡寧格勒是遠離俄羅斯的海外飛地。怎麼說是海外飛地,也就是跟俄羅斯本土沒有陸地連接的一塊地方。這塊領土原本是德國東普魯士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德國戰敗後,蘇聯就佔領了這塊地方。而蘇聯解體,各加盟共和國紛紛獨立… …   「那些國家的恩仇咱們不用瞭解,嗯,加裡寧格勒距離莫斯科有數千里距離,沒有直飛飛機,因為立陶宛、拉脫維亞等國都屬於北約的勢力範圍,這些國家跟俄羅斯關係不太融洽… … 」蘇曼欲言又止。   「姊姊你有話就說!」   劉瑤說道。   「妹妹,我認為我們這樣查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而如冰,如冰的處境我們現在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事情拖的時問越長,那麼結果就越不好。」   蘇曼瞧著劉瑤的臉,無比嚴肅地說,「我認為我們必須快刀斬亂麻!」   「怎樣快刀斬亂麻?」   「妹妹,我問你,你確信是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劫持了李如冰嗎?」   蘇曼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兩人早已談論多時的話題。   劉瑤也嚴肅起來,她認真的點點頭,言簡意賅道,「是!」   「那麼!我們最好的辦法是… … 」蘇曼聲音壓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劫持羅曼諾夫家族中一個重要人物,然後以人易人!」 第十集 惡魔島 第十章   當一架架飛機飛抵之時,達爾蒙莊園的「活人狩獵」盛宴拉開了序幕。放眼俄羅斯全境,有的地方可能已經下了不只一場雪,而上帝眷愛這裡,抑或可憐這裡,入冬後的第一場雪還沒有光顧達爾蒙莊園。   達爾蒙莊園外面的叢林,落葉的喬木已經落光了樹葉,在叢林之中積下了一層深黃碎金色的地毯。而還有一些樹木沒有落葉,那是常綠的樹種,它們是常年都不落葉的,比如參松,比如鐵針樹,這些樹木在初冬的陽光下傲然挺拔著身姿,與白色的達爾蒙莊園相映成趣。   達爾蒙莊園的確是旅遊度假的勝地,景色美不勝收,然而這種美景是給那些有閒階級欣賞的;而囚犯階層,對平日裡常去的叢林視為畏途,惶恐不安的心情望去,這一裸稞樹木,無異是一根根墓樁。   正如羅莎所說,達爾蒙莊園舉辦「狩獵」制定的規則還挺保護他們這些「人猿」的。   在狩獵活動開始前的前二俠,達爾蒙莊園的管家向「囚犯」們宣佈狩獵的規則,或者說是《人猿保護條例》 的細則。   第一項,達爾蒙狩獵場每日開放時間,是上午十點到下午四點,其餘時間為安全時間,禁止獵人進行狩獵。   第二項,達爾蒙莊園狩獵場在達爾蒙莊園建築外部,在狩獵開放時問,人猿不允許進入莊園建築內部,違者擊斃。   第三項,獵人狩獵用具,由達爾蒙莊園提供,只允許望遠鏡、老式獵槍、十發子彈,不允許私自攜帶具連發性能的自動化槍枝。   第四項,獵人身邊由莊園安排兩名保鏢,保鏢只負責獵人的安全,不幫助獵人進行任何性質的狩獵活動。不允許借出手中任何武器槍枝給獵人。除非意外情況,保鏢是不允許開槍的。   第五項,獵人只允許攜帶一隻獵犬。   第六項,人猿不允許傷害獵人。遇上獵人,只允許逃跑,不得反抗,攻擊獵人。有任何反抗的意圖和行為,保鏢可視情況直接開槍擊斃人猿。   第七項,人猿身上不允許攜帶任何武器,狩獵活動中,身邊私自收藏武器的人猿接近獵人五十公尺內,視同圖謀攻擊獵人,莊園將通知保鏢,開槍擊斃不軌者。……   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這《 保護條款》 達爾蒙莊園制定得相當嚴密詳細,各方面幾乎都考慮到了。   獵人和囚犯們早已知曉,他們表現得若無其事。而新囚犯,在李如冰前後,來了一批囚犯,現在達爾蒙私牢裡面已經有近百名囚犯,他們是首次與聞,乍聞之下,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可是面對這以自己生命為主體的「狩獵」並沒有歇斯底里的狀況出現,整個情況說明下來,居然沒有一個人提出任何異議,他們平靜地接受了。   難怪,遠古稱牧民,原來人真的是可以像羊一樣放牧的。李如冰面對這種情況,不得不感歎,存在一線機率的生存慾望驅動下,人的心理強韌度真的堪比小強啊!就算在如此的劣境之下,都能咬著牙忍受下來。   不過,李如冰回過頭來試著想想,這牢房中的絕大多數人,除了像自己等少數冤枉的傢伙之外,這裡多數都是死刑犯,都是已判處刑期的死囚了,死亡對他們來說是罪有應得,也是已經接受了的事實。   而能被達爾蒙莊園買下來,就等於將壽命又向後延長了。而說不定,他們覺得已經賺到了,因而可能對死亡不那麼感到恐懼吧。   估計不少人該是如此在心裡暗示自己吧!   李如冰腦中叢念雜生,在這一刻他似乎覺得自己感慨眾多。突然想起生死之際,為什麼人很容易頓悟,也就是平時不想的東西一股腦地向心裡湧吧?想得多了,就容易醞酬灌頂,立地成佛!   因為早已聽羅莎將達爾蒙莊園種種規則介紹清楚了,在集中聽莊園總管宣讀這些東西的時候,李如冰是一隻耳朵聽,一隻耳朵出。   反正大多數他都背下來了。   而他的心裡正亂七八糟地想著一些東西。   紛至杳來,又紛至杳去,最後什麼也沒有留下。   而本晚的壓軸話題,是「賞金獵人獵殺排行榜」這可是要專心傾聽的重點。因為這個榜是每一次狩獵行動都不一樣的。基本上老囚犯都比較關心這個,因為他們上榜的機率比新人要多得多。這關係到個人生死命運,不能不慎重對待。   這個榜也是邪惡的天才所設定。   李如冰初聽到達爾蒙莊園還有這樣一個榜,他不禁歎為觀止。   此時他自認為是旁觀者的心態,清楚地看到老囚犯們患得患失的表情,他們耳朵伸得老長,不像剛才的神態自若,現在他們唯恐少聽漏掉一個字。這獵殺排行榜是倒著向上讀的,而名次越向後,證明你的價值越高,在達爾蒙莊園主人心目中認為你的綜合實力越強。   而獵人們獵殺你也就越有成就感。   李如冰心情很平靜,而他會關注這個排行榜,主要關注的是他的同盟者會不會上榜。如果她上榜的話,對於他們辛苦制定的脫逃計劃是相當不利的。   獵殺榜只排行十五名,而不久後,李如冰就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嗯,不是羅莎,而是監獄之中幾個認識的人的名字。李如冰跟監獄中的人都是泛泛之交,從來沒有深入地交情,不過,看到那幾位榜上有名的傢伙臉色剎那一片死灰,李如冰的心頓時一痛。   那一刻,他真的替那些「人渣」感到可憫可憐。   那胖管家也是一個玩弄人心的高手,他宣讀名字一點兒也不痛快,速度慢得似乎他的嘴得了「便秘」一般。嗯,原諒李如冰用了粗話,他看胖管家每讀一個名字,都會細細審察一下台下人物的表情,作為莊園的管家,儘管他跟李如冰他們沒有見過幾次面,但似乎他對於囚犯的姓名相貌等數據很熟悉,甚至可以說是知根知底。因為他每報一個人名,眼睛都會在人群中搜一圈,總是能將名字跟人對上等號。胖管家的這種舉動,似乎要在待屠之囚的痛苦中索取出最大的樂趣。   李如冰心底恨透了這個毫無,Igr 憫心,將歡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胖管家。   盼望著,盼望著,終於十五個人名要結束,還有三個,還有兩個……沒有羅莎的名字,停頓,等一下,這,這……   李如冰聽到了「金剛」的綽號!   哦,莊園也沒有記「金剛」的姓名,只記住了他的「綽號」他,他赫然排列在第二位。李如冰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個泰山一般的壯漢,他的命運就此注定了。   李如冰聽羅莎說過,排行榜前三名有死無生。李如冰想起了中國的俗話,那就「人怕出名豬怕肥」而那「金剛」聽到自己的名字,臉色依然那麼鎮定,李如冰也只看了一眼,是的,那張臉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跟點名放風沒有任何區別。   「李忠… … 」李如冰正在佩服有的人是真正的勇敢之時,他震驚地聽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哦,好像是他的假名,是的,沒有錯,是他的假名字!羅曼諾夫替他取的假名字!   差一點李如冰就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而所有囚犯眼睛齊刷刷注視過來,李如冰明白過來,他耳朵沒有聽錯,是他!   他竟然被點中了,成了第一號目標!   李如冰二十歲不長的人生中,他還從來沒有拿過第一名這項桂冠。上學時,李如冰成績是不好不壞,在中間徘姻的。而這一次,承蒙達爾蒙莊園主人如此看重,卻實在不得不讓他「感激莫名」這也許是達爾蒙莊園自成立以來,開天闢地第一回將一名新進的「人猿」排進前三名吧?縱觀整個排行榜,也沒有幾個新囚犯,基本上清一色都是「老鳥」李如冰心中想,自己榮登第一名,如果達爾蒙莊園有記錄的話,他肯定是破記錄者!而這樣的盛情是讓自己去死,真的讓李如冰將何以為報?   李如冰心中激憤,五味雜陳,但是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一丁點兒異樣出來。他平日裡是一個相當要強的人,也不想在這些人面前流露出一丁點失落、恐懼、惶然的情緒。李如冰看到那個胖管家第一時間就來瞧他的臉色,想在他的臉上找出一點異色來做下酒吹噓的材料,而李如冰偏偏表現得很正常,似乎他聽到的只是一聲招呼,而不是「死亡勾魂書」讓那胖管家失望至極,他看了兩眼就不看了。   沒有上榜的獄友們生存的希望大增,李如冰聽到監獄之中氣氛彷彿鬆動了許多,肯定無數人已先鬆了一口氣,然後就在心中竊喜慶幸「有了替死鬼」而興災樂禍開始有心思看熱鬧了。一個新來的囚犯除了能打之外,還有什麼本事?他們估計在研究,為什麼這個東方人會成為「一號目標」想看這個東方人的笑話,李如冰決定也不能讓他們如願以償。   而偷窺狂、玩弄人心的魔鬼,達爾蒙莊園的主人,肯定也坐在監控鏡頭後面,想看這一幕他們安排的好戲。可惜,李如冰心裡說:「 你們雖然定下了劇本,但是我,李如冰,卻不想按照你們的劇本來演出。」   李如冰將滿腹的心思收起來,臉上根本沒有任何變化,就連步伐也跟往日一樣。   「喂,李忠,你過來!」   李如冰回頭,看到原來是那胖管家在叫他。既然進了「獵殺榜」就成了達爾蒙莊園的淘汰目標,李如冰本不想理他,可是轉念又一想,他還想逃跑呢,不能表現得太失態,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   於是李如冰乖乖地上前。   那個胖管家卻對他進行搜身,搜走了他的匕首,然後對李如冰說了一句話,「你是新來的,不知道達爾蒙莊園還有這樣的規矩,就是凡是上了榜的,就可以晚上不住在牢房裡面,可以在叢林裡面隨便居住。」   「哦?」   李如冰剛開始沒有注意,而後他眼睛一亮,那是… …   李如冰想的是,這樣,他不就每日至少多出十二個小時來準備逃脫計劃了嗎?   而胖管家顯然是誤會了,他還在替他主人歌功頌德,對李如冰大吹迷魂湯。「我家主人仁慈,也不想你們平白地犧牲而毫無價值。所以這項規定,其實就是讓你們更能好好地躲藏。你們夜裡就可以選好躲藏的地方,而白天可以逕自躲在裡面!」   「那我現在就可以出去了?」   李如冰問道,他沒有掩飾話中的急切。一個人在面臨生死關頭,還假惺惺不慌不忙,那肯定不是白癡就是演戲。欺騙別人,就要連平時都是真的,而到了關鍵地方,來點似是而非的東西。   那管家還真是「熱心」說道:「你現在當然可以開始準備明天的藏身之所。明天狩獵就正式開始了… … 不過我希望你記住,叢林之中可沒有鐘錶可以看,不要睡過了頭過了安全時間,而到了狩獵時間還不知道,被人堵上一槍就打死!那樣可是有損達爾蒙莊園識人的眼光!」   「而我的主人破格提升你成莊園的一號目標,當然你要對得起他的賞識,拿出你的實力來!」   「達爾蒙莊園的一號目標向來是最難捕獵的,你可不能輕易的死掉啊!」   依李如冰依本性,想對這老狗的聒噪吐口水,那是賞識?好像自己還要感恩一樣!那可是讓自己去死啊!   可是李如冰什麼也沒有表示,他甚至對這老狗笑模笑樣地屈辱地說了一句「是的,先生」他轉身就邁出了監獄的大門。   出門的那一刻,如果不是顧忌達爾蒙莊園到處是攝影鏡頭,李如冰差一點激動地想笑出聲來。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古人誠不我欺!   早在前幾天,李如冰就已想好了他將躲在何處,那個地方絕對可以躲過絕大多數的獵殺的。   在達爾蒙莊園,沒有一個地方比這個地方更安全了,那就是湖底!   依獵人簡單的配置,絕對是拿一個待在湖底的人毫無辦法的。   只要達爾蒙莊園按照它所制定的「公正規則」來狩獵的話,他將毫髮無傷地度過危險。   李如冰面容平靜,腳步輕鬆地向羅莎的巢穴方向走去。   是時候啟動脫逃計劃了!   請續看《 王朝天驕》11 第十一集 勝負手 第一章 不速貴客   金黃渾圓的圓月懸掛於深邃的夜空,晚風吹過平靜的湖面,碎金色的波浪捲起一波波雪花。湖岸旁是一片靜謐的森林,由於是暖冬,還沒有完全脫去樹葉,大部分仍是鬱鬱蒼蒼,而最中心的是一片白色主色調的建築群體。   它就是達爾蒙莊園。   在月光之下,它就如同驚世脫俗的少女一般美麗,任誰見了都會為之動容,誰又能想到它底下的罪惡呢?美的東西總是讓人忽略到它背後的骯髒,命運總會在不經意間將之赤裸裸露地暴露。   「嗡嗡」巨大的奏鳴聲越來越響亮,三架軍用直升飛機從天而降,準確地停靠在停機坪上。   「歡迎您來到達爾蒙莊園!祝您在這兒能有一段愉快且回味無窮的假期。」   達爾蒙莊園的管家堆著一臉的笑容,身著黑色禮服的他像只挺著肚子的烏鴉,舌頭熟練地致著空洞無物的歡迎詞。   從昨天上午開始,陸續就有客人開著私人飛機抵達達爾蒙莊園了,而他對於能代替主人歡迎來賓的工作是樂此不疲並駕輕就熟,至少歡迎詞已經不需要經過大腦指令超就能從嘴裡流利地吐出來。   這一次聖尼古拉節到來之際,達爾蒙例行的冬季狩獵只邀請了十一名尊貴的客人。而這一位晚來的客人,則是身份最尊貴的客人,當然也是赴約最晚的客人。   在上流社會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越晚出席赴會的客人表示身份越尊貴、地位越顯赫,權威和脾氣是成正比的。有的時候,也會出現有客人不懂自己的定位而姍姍來遲。但是這一位客人並不時興拿腔做勢那一種,只看主人給的待遇就可見其擔當得起這一份的榮耀!竟然不顧其它客人的面子,事先預留了停機位。   這在達爾蒙莊園可是罕見的待遇。   達爾蒙莊園屬於私人莊園,而它的聚會也屬於朋友性質,並不對外開放,也不具有商業性質,因此平日來的人並不多,修建的停機坪也沒必要太大。因此,停機坪只能停下七架以內的直升機,超出的話根本就停不下。慣常的做法,胖管家已經很習慣了,前面幾年狩獵活動時,客人都是先來先占的,而停不下的飛機再停到數公尺外的訓練場上。   達爾蒙莊園擁有一百多名衛士、傭兵、保鏢、打手及綜合身份的彪形大漢,平日可是按照軍事組織管理的,出操訓練一點也不馬虎,而他們的實力並不輸俄羅斯特種部隊。這是他話,這些不講,其擁有的一個綜合訓練場,從狩獵季開始,那些人就停止訓練,訓練場正好用來停直升機。   從前幾次所邀請來的客人態度就可以推測得知,主人伊萬和謝甫洛夫是高官子弟,或者是背後有家族派閥勢力在力挺他們,背景肯定來頭不小。   因為他們從沒有親自迎接過什麼客人,莊園的停機坪也向來是先來者先停,沒有為任何客人預留停機位。在狩獵期間,胖管家也沒有看過他的主人對於客人有怎麼樣的配合,甚至他們對客人的態度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   而客人們也從來沒有什麼怨言,甚至就連失誤的客人,比如帶女朋友來而被迫打道回府、比如不遵守狩獵規則而自行其事被驅逐的……事後都沒有對主人們有什麼惡意的舉動,比如舉報等等。   可是這一次卻例外了,前天主人就特別交代,要預留下最好的停機位!所謂最好挫的停機位,就是最外圍開闊地帶,最容易停、也最容易起飛的機位。   留給眼前的直升機。   這樣的事情,是自管家進達爾蒙莊園以來,還前所未有的。因此他自然是對這名客人加以數倍的諂媚和期待了。   平板的聲音裡面甚至還帶上了感情。   兩名黑衣保鏢在前面關道,接著下機的是一個五十開外、霜染華發的老人,外貌上跟大多數俄羅斯人一樣,虎背熊胸啤酒肚,看不出有什麼鮮明的特色,胖管家也不知道其真實名字及身份,然而胖管家閱人多矣,一雙眼睛練的十分幹練!他一眼就看出這名貴賓跟其它先前到來的貴賓的氣質明顯不一樣。   其它的貴賓貴則貴矣,但是胖管家還是能看得出深淺。他們第一次踏上達爾蒙莊園時,都會有點浮躁興奮,在表情上流露出不符合身份的神情。每每在貴客臉上發現那種異樣的神情,胖管家就與有榮焉,彷彿自己的地位被拉高了一大截。胖管家心裡知道,所有的客人在來此之前都有過對活動的遐想,從而對莊園整體表現如此平靜寧和而感到不可思議。   可能在他們想法中的活人狩獵,嗯,達爾蒙莊園在邀請客人時,私底下是以這個為噱頭,如果不這樣的話,想要在那些燈紅酒綠讓人高潮興奮的娛樂項目中招攬到人,已是很難吸引這些權貴的胃口。這些貴賓哪一個不是手眼通天,哪一個不是見識廣博……只有更刺激的,沒有最刺激的性活動,能調動他們興趣的東西可不多了… …   而讓他們能聽到邀約就跟二十出頭時面前出現裸體女人般興奮地趕赴也不多了。   而達爾蒙莊園的活動在俄羅斯秘密圈子裡就是具有這種性質… …   胖管家很驕傲達爾蒙莊園的口碑一向很不錯。   而活人狩獵,在一般人的心中,想當然這樣的場所,應是茹毛飲血的野蠻或者凶獰猛惡的血腥等等佈置,讓人目瞪口呆地大開眼界… …   而不是眼前如世外桃源似的莊園。   無論從色調、雕塑、整體佈置等任何一方面來說,達爾蒙莊園建築都符合美學上的定義,而依山傍水,湖光山色,也是美不勝收。   在這些客人眼中看來,這裡實在不是一個殺人的場所,反而適合帶上兩、三個情人悠閒自得的好地方。因此下了直升機,他們心裡不由得會產生落差,從而對接下來的狩獵活動也產生了懷疑。   依主人伊萬和謝甫洛夫的財力,將莊園改造得多一些變化是輕而易舉,要符合他們的罪惡美學並不是難事… …   不少貴賓在品嚐達爾蒙莊園為他們精心準備的狩獵盛宴之後,大感不虛此行,不過,他們還是建議主人要將莊園重新改頭換面一番,他們之中甚至有的人提供圖紙,說是那樣更能身歷其境… … 可是主人都婉言拒絕,不為所動。胖管家也曾如此建言過,在他想來,若能將莊園佈置成中古地獄般的場景,無疑會更受歡迎… … 可是他卻得到主人們的一頓白眼。   「真正的罪惡美學不是暴力的破壞,而是極盡優雅溫柔地將人殺死……你看過貓吃老鼠嗎?你看過吸血鬼吸人血嗎… … 殺戮的爪子和鋒利的牙齒先不要露出來,先慢慢地跟獵物進行調節氣氛地前戲,在不知不覺中殺死獵物,那樣才是我們該營造的情調… … 」伊萬主人的話讓胖管家似懂非懂,一頭霧水。   「笨蛋,如此美的湖、如此美的小島、如此美的樹林:… 你沒有想過,一個冷冰冰的生鐵莊園跟這個小島的環境格格不入嗎?而且長期生活在恐懼之中,那些「 人猿」 會瘋的!你希望買來的「 人猿」 第二天就被發現是死物嗎?」   謝甫洛夫的訓斥來得直接,但卻讓管家的愚味頓開。   當然伊萬和謝甫洛夫他們沒有跟他說深一層的意義,這兩位主人如此佈置還有著其它用意。比如他們不想將狩獵活動永遠舉辦下去,這種遊戲只是他們的手段,不是他們的根本目的… …   然而,這兩條理由已經很足夠,胖管家心裡很佩服他的主人的邪惡,能將人的心思掌握得恰如魔鬼一般瞭解,從而玩弄起來也是充滿了藝術般的成就… …   而當胖管家後來看到電視上卡內基(註:美國銷售專家,上門推銷大王)在訪談節目上說,給顧客的東西永遠不能是最好的,只能更好… … 重複賺錢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最好的東西不會讓人期待,時過境遷也就不好了。就如同最高潮一下子就達塑到,那就不是最高潮,而只能算是小高潮,人還是會期待下面會更精彩,慾壑難填也從此開始。   胖管家有了自己的體會,莊園這樣的佈置,其實是符合卡內基的定理,就是事情不能做得完美,殘缺的才是最好的。   這樣的莊園,能讓貴賓心理有所降溫,但接下來的活人狩獵會讓每一名客人都感到滿意、興奮,乃至於高潮迭起歇斯底里… …   這樣的佈置可能反而是最好的。   胖管家將自己的發現跟兩位主人說了,他的話讓兩位主人很詫異,然後他便升職了,變成了達爾蒙的管家,原來的他還只是庫房總管。   「在忠心的前提下,我們喜歡有腦子、會獨立思考的手下!」   這句話讓胖管家樂上了半天,沒事時就拿出來自勉一番。而他以後就用「獨立思考」的眼睛警戒地看待莊園。   胖管家人胖,但心眼可敏銳了。嗯,廢話少說,先說眼前的。   胖管家見過很多客人,他們下機後第一眼都是四下觀察,似乎想找出達爾蒙莊園異(乎尋常的地方!他們有的雖然想掩飾感情的流露,但還是掩飾不住,所有人都沒有例外。除了熟客,新客人從來沒有像這老者一般如此地從容鎮定,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很尋常。   如果不是客人心理素質好,就是屬於見怪不怪的層次,無論是哪一種,眼前的客人好像都符合。   在達爾蒙莊園裡約定俗成的規則中,任何場合只能使用化名,類似於「化妝舞會」一般,化名也給彼此之間留下空間,就算認了出來,也不得用真實名字稱呼對方。這與其說是保密,還不如說是為了以後行事的方便。   中古世紀,曾經在貴族之間流行一種遊戲,就是在純男性參加的私人生日派對上,將美女脫得一絲不掛,然後放進蛋糕盒子後再當場褐開,美女出來,之後就是群體無遮大會的淫亂。   可是大家參加完這種派對之後,回去告訴女性親朋好友,都說在生日宴會上,蛋塑糕裡變出「兔子」--他們將美女稱成「兔子」這是為了避免被盤查。好長一段時間,一些女人都對蛋糕能變出兔子感到好奇,都要求看這種魔術表演。這也扯遠了,化名的用意,跟「兔子」的功效一樣,都是為了以後借口脫身的方便。   「噢,你玩了一隻兔子!」   那當然是笑話。   「我玩了一個女人!」   那只會招來女人的醋海生波。   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樣就會避免很多麻煩,這可是經驗之談。   這化名「朱利安」的老人身後跟著兩名翩翩「公子」胖管家先睜大了眼睛,然後他的禮貌又加重了幾分。   這兩名青年同一色的裝扮,華麗地讓人眩目,黑色亮漆的馬靴上面,是同色系黑的皮質雙排銀扣風衣,再往上是精緻得沒有任何瑕疵的漂亮臉蛋,漂亮臉蛋上面點綴著藍汪汪的眸子,而最上面,是怎麼樣也無法形容能讓月光也黯然失色的頭髮。   從兩人完美、不分勝負的臉蛋上,就可以看出他們有著天生化不開的血緣關係。   再者,那白得透明的皮膚,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 那平滑得像天鵝頸項的脖子,那分明是兩個女人。   而且還是兩名美得一塌糊塗足以引人犯罪的美女,就算身著男裝,也掩不住風情萬種外露,撩人心裡最深處的慾望。好在胖管家知道這樣的女人是禁蠻,不是他這種下人所能覬覦的。因此他不敢多看,轉移了視線。   達爾蒙莊園狩獵禁止帶女賓前來,這是制定的一條遊戲規則!其實不用刻意強調,賓客們也會自動地遵守。他們赴的約可不是豪賭,也不是狂歡節,美女可以助興。   用千般種理由其實也無法掩飾,他們其實是來狩獵殺人。由於生理構造不同,女人天性對於血淋淋的場面有排斥感,心理承受力不強。讓她們嚇到做噩夢那還算是好的,如果讓她們因為承受不了,從而幹出一些傻事,比如檢舉控告、比如跟心理醫生超牧師之類的坦白……這樣可就不妙了。   在法理上,活人狩獵是不被接受的,是要被判有罪的。所有來賓都被要求不能帶女性親朋來,否則則不受歡迎,也會被要求打道回府。   被要求打道回府?   不是直接被禁止狩獵?   是的,遊戲規則之所以成為遊戲規則,就是要被人打破的。   胖管家清楚,能出席主人邀請的活動,非富即貴。這些人大多是現實世界各種遊戲規矩的制定者,而不是遊戲規矩的執行者。而這名老人明顯就是屬於更高層次的前者。胖管家耳朵戴著耳機,而達爾蒙莊園裡面,總有一名主人會待在屏幕前,監控莊園裡發生的一切,他或他們看到了這一幕,並沒有發出任何表示,耳機的另一頭保持著緘默。   因而,「人胖猴精」的胖管家有數了,莊園有史以來,第二個「例外」產生了。   第一個「例外」胖管家清楚記得,那好像是主人的妹妹。   這並不是主人說出來的。主人們對於自己的秘密,包括身份等向來守口如瓶… … 而是那名趾高氣揚的女人自己宣揚的,她唯恐下人會不敬重她,因此到處宣稱,後來就連馬伕都知道了。達爾蒙莊園原本養了兩匹純血好馬,後來主人不大騎坐,就給弄到別的地方去了。相較騎馬兜風,主人在這裡更喜歡窺覬「人猿」的隱私。胖管家懷疑,他們的活動也落在主人的眼中。這種無時無刻不生活在別人眼中的感覺讓他工作得更謹慎,畢竟,主人付的薪水可不低。而主人妹妹的這種做法讓刻意保持神秘的主人很不滿意,因而以後,她再也沒有在莊園裡面出現過。   胖管家當作沒有看到兩名「跟班」俊俏得過分,他態度加倍謙恭地在前面帶領著,帶著這一行客人浩浩蕩蕩地向酒會大廳走去。這名老人帶了女人,還帶了三十多名保鏢,當然氣勢迫人。他們一行人開了三架軍用直升機,光看到那不掩飾的軍機標誌,其實胖管家就明白了,來人的地位不低。   先前來的貴賓,有的直升機比這三架先進、新穎、華麗,然而軍機,可不是光有錢就能用的,那還得處於相當的地位。而主人事先就預留下三架直升機的位置,更直赳接說明了他心目中貴賓位置的排名。   胖管家只是私人莊園的管家,他對主人莊園外的產業也不甚瞭解,但是他知道,這兩位主人,儘管一副執褲子弟外表,但是那都是外表,其實他們都不簡單。而從趾高氣揚自視頗高的貴賓們對他們多數俯首言聽計從,就可以看出來多數貴賓是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能讓那些傢伙服氣,主人們的來頭,胖管家心下猜測,可真的讓人著迷。   而讓主人也拍這名來賓的馬屁,可以想見這來賓更大有來頭。   這是最後一名客人,他的到來,接著洗塵酒會便立即開始。 第十一集 勝負手 第二章 魚水之交   尼古拉狂歡狩獵於翌日即將開始,酒會聲響整個莊園都聽的到,就連莊園外面的森林,也被那份歡騰打破了冬夜的靜謐。達爾蒙莊園佳賓悉數登場亮相,他們是來充當獵人,因此全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那煙火「咻咻」不斷升空的聲響,聽在囚犯耳朵裡就像手槍扳機擊錘撞擊的聲音一般,那一聲聲其實是在預示著他們接下來的命運。   多數囚犯,也就是所謂的「人猿」們夜不能寐,就如同待屠的獵物一般,面臨此種狀況,焦慮、痛苦、矛盾種種心態都出來了,更可能萬念俱灰、魂不附體、歇斯底里。   儘管外面月光明淨,牢房裡面卻什麼也看不到,只是一片黑暗,可是躺著的人,少有閉目的,多數都是睜著眼睛,若是能反射光線的話,肯定是一片憂愁的星空。   若說是不幸,上了「獵殺榜」的囚犯,幾乎是跟死神報上號碼牌了;若說是幸,是為了提高「生存的概率」嗯,與其說是為了所謂「生存的概率」不如說是為了提高「殺戮的難度」以及「獵人的興奮度」這些終究是不平等的。「獵殺榜」上的十名囚犯現在能夠在莊園外面,還能夠抓緊時間欣賞死前的風景。   超也許地牢裡面的人也會死,但他們是沒有這份殘忍的幸運。   只是人的心境是難言的,有幾位在死前會欣賞風景呢?難說。   不過眼前就有一位。溫柔的林風、寧靜的夜空、閃耀的星海、鄰波的湖面,黑髮的青年看起來似乎很享受這一切。身為「一號目標」的他將雙臂枕在腦後,躺在一根粗壯的樹幹上,就這麼一動也不動地躺著,觀賞遠處莊園燦斕的煙火,彷彿明天他不是即將被獵殺而經歷生死的人,就那麼任憑時光穿梭,逝者如斯。   他的臉龐是如此的平靜,平靜得就如同嬰兒一般,如果不是睜著眼睛,似乎就像是睡著了。一直到最後一枚煙火拖著長長的焰尾化成流星,消逝在空際,他才收回貪婪的視線。   「真的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平靜,呼吸節奏如此平穩,一丁點變化都沒有,真的讓人懷疑你是不是不知道「 一號目標」 是什麼意思?」   這時冷不防一個女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聲音不高,比蟲鳴高不了多少,不過聲音的主人試驗過,這種音量,黑髮青年能夠聽得很清楚。   黑髮青年,當然就是李如冰。而女子,當然就是野性姑娘羅莎。羅莎已經知道,李如冰的耳力驚人的靈敏,他甚至能夠聽到草根裡蛄螻死亡前的寒號。在刻意搜索之下,他保證附近百米範圍,若是有人接近,他能提前示警。   也就是說附近百米範圍,沒有任何人存在。   事實上,羅莎也相信他的結論,而囚犯們若是互不相信,沒有人會跟別人結盟的。若沒有機會反攻,那就不需要助力,而在狩獵開始之後,多一個人跟著自己行動,就多了一份暴露的危險。尤其在生死關頭,散落在莊園數哩山林的「人猿」看到自己的樹屋,都會避而遠之,樹屋明天肯定會吸引部分獵人的注意,附近可不是安全之所。   這是有常識的人都能想到的,他們忙於在別處搜尋匿身之處,沒有一個人會有閒情在這時候有心思來跟她約會或者做其它的事情,嗯,她的凶名也起了部分作用,沒有人願意被她再踢爆那老二。   明知沒有人,但女子仍不願意將聲音提高。   「我第一次的時候,可是怕得要死,整個頭腦都嚇得空白,甚至想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而我這兩年以來,也沒有看過像你這樣鎮定自若的人物,難道你是天生的勇敢,還是天生的弱智?」   羅莎從她的樹屋裡探出頭,眼睛饒有興趣地看著李如冰。而李如冰正抱著膝坐在距離她五十公分的地方。據羅莎的講法,她的樹屋旁邊沒有放置錄像監控設施,在被她用泥污弄得鏡片模糊,不下於十個錄像鏡頭之後,莊園也放棄了這方面的嘗試。   弱智是不知道死亡的恐懼,而勇敢則會壓制心中的恐懼,從而能直接面對死亡。兩個差別當然是雲泥之判,但外在上是一模一樣的。李如冰知道這意思,他並沒多想,反倒被羅莎話中透露的訊息給吸引了。   李如冰側過了頭,將臉對著羅莎,不以為意地說道:「獵殺「 一號目標」 的名頭,會讓所有的獵人都覬覦,因而成為必死,我還是知道的!」   羅莎她聽到李如冰的回話,抬起頭,輕聲說道:「那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害怕?我聽到你成為「 一號目標」 後,還害怕我失去同盟者呢。」   「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羅莎聽不懂中國的諺語,於是發出了疑問。   「這是說,事情不受自己控制,怕也沒有用。嗯,中國的俗語。」   李如冰解釋道。   「東方的智慧,很具有說服力!」   羅莎想了想,她貓眼石般的眸子越來越亮,最終笑道,「我還以為是你非凡地勇敢呢,原來是被迫似的勇敢。嗯,或者,看你殺熊時候的表現,我以為我結盟了一個勇士,現在看來,我結盟了一個智者。」   「也許吧,智者比勇士更有力量。」   羅莎沒有說過多的話,她對李如冰做了一個手勢。「李忠,你明天想躲在哪?這幾天可有好的想法?」   「嗯?我是個新人,在新人談自己的想法之前,羅莎你似乎應該先說說你的藏身之所?你在這邊兩年了,經歷過不少次狩獵,應該對如何藏匿有了心得吧?」   李如冰早就有了這種想法,此時,他不過是將心中疑問化成了問句。   「或者在正式逃走之前,你應該將自己開誠佈公地向合夥人介紹一下,比如你的趁樹屋,比如你是唯一的女囚犯……」   李如冰感受到隨著他的疑問,女人目光投射過來了。這女子不修邊幅,也許在惡劣的環境下,她要將自己的第二特徵,也就是女性特徵給隱藏住,以免招來不必要的覬覦和麻煩。平日,羅莎身上說不上乾淨,甚至有一種讓人作嘔而避之唯恐不及的味道。   但今天晚上,羅莎可能下湖清洗過,李如冰靈敏度極高的鼻子可以聞到許多林林總總的味道,但就是聞不到羅莎身上不正常的味道。李如冰看過不少書上寫的,紅粉佳人為了避仇家和外人,會將自己打理得很骯髒,像個叫花子般,但是到了晚上,夜幕通常意味著安全,愛清潔的天性會使她們露出本來的面目。   但那通常是美女會做的事情。   然而羅莎說不上是美,她那明顯比平日白哲得多的臉蛋,也不具備常人所認為的美,因為羅莎的臉蛋並不精緻。現代注重保養,而羅莎臉上還有刀削斧削的線條感,那絕對不會被人認為是美。但李如冰卻認為那是美,一種野性力量的美。   李如冰經歷一番挫折,變得越來越崇拜力量,崇拜古羅馬人的審美觀,美。而現在這個女子的身上擁有了力量,更擁有了一種野性的美。   他萬萬沒有想到,世界上還具有這樣的美麗方法。   「羅莎,你已經進來兩年了?」   「哦,是!」   羅莎並不隱諱。   「這期間,肯定舉辦了很多次狩獵了?」   「九次!」   「那你逃脫的經驗十分了得?」   「當然,達爾蒙莊園裡面,沒有幾個比我資歷長的了。事實上,那幾個都上了「 獵殺榜」」   羅莎語氣中沒有驕傲,也沒有苦澀,似乎在說著不相干的事實。   「那……」   「你不要吞吞吐吐,無外乎是想問我,我應該對逃跑很有心得經驗,那為何我能夠不上榜?而且擁有森林中的住所?我似乎是一個特殊人物,你是不是想問這方面的問題!中國人,你想問就問,不要顧慮。事實上,亞洲人就這一點不好,一點兒也不直爽。」   「受教了!那你能不能回答我這兩方面的問題?」   「你沒有注意到我是個女人嗎?」   意外的回答,令李如冰露出思索的表情。而羅莎臉上的笑容與其說是苦笑,不如說是嘲笑。   「事實上,總是有些人以為女人是弱者!而達爾蒙莊園的主人亦是如此想,他到現在還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想讓我乖乖地躺到他的床上去,成為他後宮中的一員。」   其它的已經不用講了,一切就解釋得通了。李如冰不是笨人,他很快就想起來了,羅莎之所以能夠在森林中擁有樹屋,自然是達爾蒙莊園不想這名「女囚犯」跟其它男性囚犯住在一起,誰都知道監牢是什麼樣齷齪骯髒的所在。而羅莎一直不屈服,因此她的住所也不算好。而她一旦屈服,想必將能住進華麗的別墅,而不是這間樹屋。   「那狩獵當中,那些人還是會對你開槍嗎?」   李如冰問道。   他善意的問題,卻換來羅莎的白眼。   「發現我的話,當然會向我開槍。我目前還是「 人猿」 ,而不是「 妓女」 !雖然大多數人看見我的時候,想活捉的可能性比你們多,但是遇上天生冷血的傢伙,他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開槍。狩獵一開始,在莊園外面活動的生物,不是獵人,就是人猿,這已經被達爾蒙莊園公開展示了的。」   「哦?」   李如冰怔了一下。   「你大概是想問,達爾蒙莊園主人既然屬意於我,怎麼不讓我享受豁免權?」   羅莎的臉上笑意更冷了。「對他來說,我的野性才能引起他征服的快感。男人有句話,別人的老婆總是比自己老婆好,也就是越難得手的女人越是讓你們興奮。如果我是一錘個乖乖女的話,那個傢伙肯定正眼也不會瞧我一眼。」   「而你以為,如果有人殺死我的話,那傢伙會心裡難受?哦,絕不,他大概會認為一件磁瓶碎了,心裡咯登一下,連痛都不會。他對於我的興趣,只是想看我什麼時候能成為他的收藏品,或者什麼時候死!」   「哦,我想,是的!」   李如冰點點頭,這野性女人似乎對自己在達爾蒙莊園主人心中的定位很清楚。不過,他心裡也很佩服這樣的女子,寧死,也不願意當金絲雀。   這是一般女子不可能做的選擇。   「你之前犯了什麼罪?」   對於這樣的女子,李如冰的興趣大增,而且他不想再繼續之前的話題,於是便問道。   「殺死一個該死的傢伙!」   羅莎漫不經心地說道,「以及他的全家!」   「啊?」   儘管心裡有準備,但這女子個性桀驚不馴,有可能是真正的罪犯,可是當她說出來,那語氣還是讓李如冰感到吃驚。   「那個傢伙是我的未婚夫!」   羅莎又補充一句,她似乎沒有興趣多說,然後轉而問道。   「你這傢伙問了我不少問題,你也要回答我一些問題,我才不算是吃虧。」   「請問吧!」   李如冰準備對羅莎坦白一些事情。事實上,如果能夠逃出去的話,他和她就不會再有交集,那他也不必再隱瞞任何事。事實上,就連他的名字李忠,都是假的。   「看你對明天一點兒也不擔心,你想好藏身之處了,才如此篤定?事實上,我對於你的生死原本並不關心,可是身為合作夥伴,你如果死的話,那我會很為難的。因而,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明天想躲在什麼地方?」   「嗯!」   李如冰想想,指著遠方白茫茫的一片,說道,「那裡!」   順著李如冰的手指望去,羅莎疑惑道:「那兒是湖啊!」   「當然,我想一天都潛在湖裡面!」   李如冰點點頭說道。   「哦,讓人想不到的地方,好主意!」   羅莎拍手誇獎道,「不過,有兩個難題,你要先解決掉。第一,就是空氣。你不可能長期潛在湖裡面,你總不能不呼吸吧?而超達爾蒙莊園可不會大發慈悲,給「 人猿」 提供潛水設備!   「第二,別忘了,現在是十二月,雖然湖面沒有結冰,但實際上卻很冷的。洗冷水澡是一回事,想待在湖裡面數小時,從上午十點之前,一直到下午五點多,你至少也要待八個小時。這樣就算你不成為冰棍,第二天也會生病的!與其病死,不如被子彈打死還來得痛快。」   「羅莎,謝謝你的告誡,不過,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李如冰神秘地微笑著搖搖頭,臉上露出不同尋常的自信。   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羅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真的想不通李如冰是哪裡來的自信。不過,她明智地沒有追問,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既然你篤定不會死的話,那我們是不是提前慶祝一下?」   「如何慶祝法?」   李如冰本來想問羅莎準備藏身何處的,可是聽到慶祝兩個字,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樣的問句。而隨著他的疑問,李如冰回過頭來。不用回答了,在那一剎那中,羅莎用左手將身上的衣服一口氣脫去。霎時間,連月光的光輝也相形失色,唯有維納斯才擁有的如此美麗、一絲不掛的聖潔裸體,在冬日微冷的空氣中照照生輝。   在此同時,羅莎伸出那圓潤的玉臂向前作了蠱惑的手式,這樣香艷的邀請,讓李如冰頓時覺得心停止了跳動。   就如同中了女巫的法術一般。 第十一集 勝負手 第三章 目標鎖定   當夜色降臨時,達爾蒙莊園的宴會活動終於進入了高潮。無數禮花禮炮沖天而起,將整個暗黑的天幕映得華光流彩。而宴會大廳裡面諸位來賓高談闊論著,他們有的相識,有的不相識,然而很快便融合在了一起。   談論最多的是第二天即將開幕的血腥狩獵活動。   各種奇談怪論鮮出不窮,他們在談論狩獵殺人時,跟談論殺豬屠狗的說法差不多,沒有人對殺人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不忍,他們深知若是露出心理的一點怯懦,就必然被其它人所嘲笑看不起。能到達他們這種層次的人物,已不太重視金錢,但被人輕視卻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場中誇耀更多的是自己獵技如何如何……佈置陷阱的水平是如何的高明。   胖管家站在大廳裡面一角,小心地謹守下人的分寸。他在達爾蒙莊園之中,已經是兩人之下,百人之上了,可也是捧人飯碗,噢,不,是生死操於人手的下人。在胖管家接受這份職位之時,他就知道要夾著尾巴小心度日了。在富貴如主人的眼中,他的小命跟那些「人猿」差不多,只不過他被定義成了「獵狗」胖管家別看他胖,還是很善於體察上意,他一直就很有自知之明。   儘管是下人,然而胖管家也有自己的驕傲,除了一些特殊身份的人之外,他看不起廳中大多數的人。這一批來賓之中,沒有一個是老客,因而沒有人能指出這批新貴們可笑的想法。這批新貴還真當那些是「人猿」未開化的「人猿」以為佈置一些陷阱,就能將之引入殼中。   殊不知,那是人,不是猿!他們只不過是被上帝賜予不公平的命運,而使他們落入了被人屠殺的命運當中!其實他們的智力並不低。座中群貴們很快就會發現,他們所謂精妙的陷阱,儘管在他們認為已經巧妙得不能再巧妙,但是實際上,卻只能來逮瞎老鼠,大活人肯定是捉不住,最終能讓他們品嚐殺戮渲洩慾望的,只能是手中的獵槍。   在座的大多數人也許運氣好的話,能夠獵殺一名「獵殺榜上人物」而只有最老練精通捕獵技巧的人,才可能收穫更多。那種狩獵技巧需要更有耐心,更狡猾的追蹤技巧,更老練的眼力,還有更精準的槍法……   人在生死之際,潛能是很驚人的。胖管家對於狩獵很熟悉,他知道一開始,大多數的人是獵不到「人猿」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對獵人這方而言這只是個遊戲,但囚犯這方面則是關係到生死,這樣的區別就能夠定了結果。   只有等到獵人吸取了教訓,總結經驗後才會有所收穫。這樣他們手中有槍的優勢才會得以發揮… … 大多數「人猿」的優勢在於對達爾蒙莊園環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當獵人也熟悉環境之後,那狩獵才會真正進入高潮。   胖管家不準備褐露這些新貴的想法不可取,主人的告誡是「多用耳朵少用嘴」他可是記在心裡,琢磨了許久才琢磨出來,太容易得手,就不是好獵物。   而主人是深得此中真髓!而這些客人之所以對於人猿狩獵後來會如此上癮,活動截止日到時他們還意猶未盡,而硬是索要下一次的邀請函,就因為主人的種種佈置讓狩獵變得很有難度,從而讓他們玩起來也很有成就感。   胖管家心裡在偷笑,這一次不知道又有多少成為「癮君子」回頭客?下一次會再見到他們的面。   然而最短的時間也要過一年後,才能再見到這些人中一些面孔。主人不乏客人要塑邀請,而他們擁有的勢力似乎對於這些客人也不怎麼巴結。   事實上,他們巴結的客人,這一次只有一個,就是那位老人。   名叫朱利安的老人。   這位叫「朱利安」的老人,一進來就讓大多數客人臉上失色,顯然大多數人都認識老人那一張臉。而面對廳中人巴結的眼神,老人一概不予理睬,甚至眼睛都不跟人對上,直接上了二樓。整個接風宴會,他都沒有下來,一直待在小書房享受伊萬主人的親自招待,這也是達爾蒙莊園自成立以來,破天荒的第一遭。   看來那位老人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在胖管家心裡,地位又提升了。   而如果他看到這位老人是坐在主位上面,用長輩的口吻跟主人說話,他大概更會吃驚。   密室之內極盡奢華。羅馬、拜占庭、希臘的古董隨處陳列在偌大的壁櫥之中,而另一端,是整整一面牆的鋼化防彈玻璃,將外面的景色一點也不遮擋地盡送眼底。   順便交代一下,那不是普通的鋼化玻璃,是連肩扛火箭彈三十公尺之內都破壞不了的鋼化玻璃!   「兼顧安全和舒適,侄兒你們真會享受!」   老人坐在正對著那落地玻璃窗位置的沙發上,悠哉地說著,而他的指間,一根雪茄正明滅地閃著紅光。   「朱利安伯父您過獎了,在俄羅斯,還有什麼您沒有見識過的?您還沒有享受的?」   伊萬平常很驕傲,這時卻執禮甚恭。   「哦?」   老人似乎也沒有將奉承聽進耳朵,他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啦,人老了,有些新事物新想法都想不出來了……比如你們的活人狩獵,就是我想不出來的花樣!」   「 來了!」   伊萬早就提起了十二分的心思,他可是知道這樣小陣仗的狂歡派對可請不到這種層次的大神。   他原本是不準備邀請老人的,老人在俄羅斯是屬於大神級別,他若加入狩獵,可塑能會破壞遊戲的平衡,就像古代皇帝出獵,其實臣子是不能隨意出箭。老人差不多就屬於這種高高在上的金字塔頂端,而他的赴會,則狩獵肯定就不能讓人盡興,這是伊萬身為主人極力想避免的。   請客人盡興是他們的宗旨。   伊萬和謝甫洛夫其實處心積慮、費盡心思,舉辦狩獵來讓人取樂,是有著遠大圖謀的,他們在拓展自己的人脈--為自己的崛起積聚著勢力。   一起殺過人,一起玩過女人,這樣的關係才是最牢靠的「盟友」伊萬和謝甫洛夫邀請的客人都是一些俄羅斯新貴。而羅曼諾夫這種級別的,卻是他們沒有想到要拓展的,因為羅曼諾夫這種等級不是他們能擺佈得了的。   盟友盟友,只有跟實力相差不多,或者在之下的才有結盟的價值!而實力相差太多,與勢力超過自己的人物結盟,那對方隨時會撕毀契約!   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也是一個利益的世界……引進一尊大神,那麼,則可能會成為小弟!那樣的一番心思只是為人作嫁,白費了。   可是大神要來,目前只能算是小神的,用中國話來說,是地頭蛇級別的伊萬和謝甫洛夫也不得不答應!   他們可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活人狩獵能瞞得過對方,也許瞞得了一時,可瞞不了長久。   對方手中的資源本就比他們多,情報來源也很廣泛… … 以前是沒有放在心上,只要一留意,可沒有什麼他們探查不來的。   看到此處,大家也就明白是羅曼諾夫和他的兩位女兒一行人。   他們來此當然是為了主角李如冰!   「一號目標,我要了!」   「伯父的意思是?」   「兩位侄兒,我話向來不說兩遍,這次就破例解釋一遍。狩獵活動當中,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許向一號目標開槍!」   老人的話讓兩位主人面面相覦。他們之前想過很多預案,然而就是沒有想過是這樣的狀況,而這種狀況又跟他們的「狩獵原則」相背離。不要懷疑,在達爾蒙莊園,伊萬和謝甫洛夫盡力維持著「公平公正」的形象,也就是說,在狩獵期問裡,任何客人有權向任何「人猿」開槍,而主人是不干涉,也不參加狩獵的。   這又是一條遊戲規則。這條遊戲規則自從達爾蒙莊園存在的第一天起,就已經存在。   許久,謝甫洛夫用厚舌頭舔了舔下唇,作勢很為難的樣子。   「朱利安伯父!」   儘管知道老人的真名,然而在達爾蒙莊園,一切稱謂就只能是化名,這也是一條遊戲規則。伊萬和謝甫洛夫是制定者,也是維護者。「朱利安伯父,你這樣的要求讓我們很難做… … 自我們開始這項娛樂以來,還從來沒有收到這方面的請求。跟大家一起狩獵,不是… … 」「我記得,這一號目標,好像是我賣給你們的?」   羅曼諾夫明知故問。   「是的!他不是強姦犯,死有餘辜嗎?」   這次是伊萬回答,伊萬心裡確定得很,那「一號目標」哦,好像是叫李如冰的中國人,肯定不是什麼強姦犯!軍隊裡面有誰能被強姦?那些女兵會被強姦?她們不強姦別人已經是好事了!   這個可憐的傢伙肯定是犯了別的事情而落入了囚牢。嗯,準確地說,是落入了魔掌,能讓羅曼諾夫親自出馬,他犯的罪可不小… … 中國間諜?好像有遣返互換的規矩,不會如此草草處理… … 伊萬原本對李如冰並不感冒,這時胃口被提起來了,看來這小子身上有價值,他心思急轉,莫非這中國小子是現場目擊者… … 波羅的海艦隊私下走私武器可是在俄羅斯上層人物中人所共知的事實!   伊萬和謝甫諾夫都在心中暗暗地想:「 莫非他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場景?才要被滅口!這個中國小子也太不幸了,偏偏看到自己不應該看的東西。」   「嗯,他的罪行事關軍事機密,我不想多說!他犯的事情可大可小,可是落在了我的手中… … 」羅曼諾夫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隨後頓了一下,蠶老人的語氣一如既往,冷冰冰地帶有軍人特有的冷漠殺氣。在軍界混了這麼多年,身上所帶的那種氣質是很難改變的。   「我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是想親手殺了他!」   「朱利安」的語氣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   老人的脾氣決定了他的理由,也可以讓人理解,然而事實是否真如他所說,伊萬敏銳地覺得懷疑,不過他的懷疑並不能成為推拖的理由,事實上,老人並沒有用請托的語氣,他用的是肯定句,說話與其說是在請求,不如說是在命令。   這種語氣也符合他的身份。   但這讓伊萬和謝甫洛夫很為難。   他們的為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很為難。他們既不想因為朱利安而破壞達爾蒙莊園的規則,但也不想得罪朱利安,可是想要在這兩者之間尋找完美的結合點卻真的是件不容易的事。   兩人用目光交流了一番,最後還是伊萬開口了,他說:「朱利安伯父,我能理解,事實上如果我處於你的位置,也會這樣處置的。然而,這樁事情真的讓我們很為難… … 您知道,自小佺舉辦這樣的狂歡活動以來,就奉行對來賓一視同仁的態度… … 因而所有獵物,我們從來沒有限定專屬對像才能獵殺… … 而事實上,達爾蒙莊園的一號目標向來沒有不死的,死在您的手上跟死在別人的手上,差別並不大……」   伊萬不知道這一次自己所說的話一點作用都沒有,他在不知道朱利安心思的情況下,說出了上面的一段話。   他邊說邊觀察老人的臉色,老人臉色陰沉,顯然有點不高興。而他沒有注意到,老人旁邊的兩位隨從的臉色更是發青,其中一個臉色還好一點,另外一位臉色尤其慘白。這落入了謝甫洛夫的眼中,讓他心裡感覺非常不安。   沒有等伊萬說完,其中一位開口了,有些話他,不,應該是她來說比較適合。   羅曼諾夫父女三人,分別化名朱利安、雅各布和朱古力,波德耶娃是雅各布,而朱古力自然就是庫爾琳娜。   「雅各布」也就是波德耶娃未語先笑,她沒有掩飾自己女子的聲音,事實上她的翅身份兩位主人也清楚,只不過沒有戳破這一層紙而已。   「伊萬,打從一開始我們來達爾蒙莊園,就將狩獵目標鎖定在李如冰的身上,嗯,那個傢伙叫李如冰。我們對於狩獵,也就是殺人,其實壓根兒沒有半點興趣。殺這種被剝奪了反抗能力的傢伙,只是一些沒有實力、沒有自信、心理不成熟的傢伙的樂趣,真正的勇士,就該去海上圍圍剿海盜,那樣的真刀實槍才是挑戰!」   波德耶娃毫不留情地說,「但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那小子哪一點厲害,你和謝甫洛夫值得鄭重其事地將他定成一號目標?」   「我們… … 」「家父沒有細想,就將李如冰賣了,其實事後他很後悔。要假手他人,這還是他平生從來沒有犯下的錯誤,他向來是自己懲罰落入他手的犯人…… 」「這些就不講了,為什麼李如冰會成為一號目標,你們自有理由,我們也沒有興趣瞭解詳細的緣由… … 我也承認我們的請求有點讓人為難。不過,法國拿破侖一世說過:「 不可能的字眼,只有傻瓜的字典裡才存在」 。對於你們來說,某個人的專屬獵殺權,也許之前沒有制定,不代表你們現在不能制定出來吧?」   「事實上,家父能來參加狩獵,應該算貴莊園目前為止最尊貴的客人,而擁有一丁點特權,應該也不會有人反感,從而跳出來質疑的。如果沒有這點特殊的禮遇,反而會讓廳中那些人起疑竇,讓他們輕視家父的權威!」   伊萬立刻會意到雅各布的意思,其實伊萬也知道,自己是不應該去得罪朱利安的,在整個俄羅斯,敢得罪他的人很難找到。   一番不容別人插口的長篇大論,波德耶娃抬起尖刻的下巴,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道:「伊萬、謝甫洛夫,家父的建議,請你們認真考慮一下!」   「其實就算家父提出狩獵包場,也應該不算是太過分的要求!之所以沒有提出,只是因為家父對於狩獵不感興趣。」   她以為她的父親是誰?沙皇?這是伊萬和謝甫洛夫聽完這一番強勢霸道的話後的第一感覺!然而到目前為止,他們的勢力還遠遠趕不上羅曼諾夫,更何況他背後那龐大的軍方勢力,更讓人畏懼。   而高高在上的人說話是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他們有的是赤裸裸的傳統。事實上,她也有這樣的特權。伊萬和謝甫洛夫明白這一點,然而在他們的地盤上被別人反客為主,也讓人非常不舒服。   不過,這種不舒服感他們還是得吞下去,臉上不能表現出任何不快。   兩人目光交流了一下,那伊萬就微笑著,哦,在這時候,他能夠微笑,就顯得比謝甫洛夫修養好得多,頗有政治家的風度。而那微笑看不出有任何不得已的苦澀,那就不能不讓人讚歎不已了。   「雅各布大小姐,多謝你的指教,讓我們認清了事實。」   話中可能有微小的刺,然而語氣聽上去卻非常的誠懇,如果不是熟悉伊萬的人,還當真聽不出他是諷刺,而當他誠摯呢!這名俄羅斯青年不再糾纏,不再討價還價。   「朱利安伯父,您的專屬獵殺權我們這就去安排,不過……」   「哦?」   這疑問的語氣不是羅曼諾夫發出的,仍是波德耶娃,她挑了挑眉,顯得頗為不悅。而伊萬放低了身段,他趕緊解釋他的轉折並沒有什麼其它的意思,而是程序上有一點掩飾,僅此而已。   「雅各布大小姐,不要懷疑。我們承認一號目標只能由朱利安伯父以及兩位獵殺,並沒有反悔作梗的意思。我只不過是想說明,這種專屬權我們將私下跟各位貴賓交涉,相信他們也沒有二話,我們並不公開對那些「 人猿」 說明了。本來達爾蒙莊園的狩獵規定是只對獵人和獵物的。」   「畢竟面對十多隻獵槍和面對一隻獵槍,威脅是不一樣的,獵物逃命的積極性也會大不同。哦,對了,雅各布大小姐、朱古力二小姐,你們將和朱利安伯父共同擁有一枝獵槍,這雖然是小小的不便,但是完全開放的話,就破壞遊戲的公平性,從而降低難度。」   「一號目標專屬於你們獵殺,事實上,我相信朱利安和兩位小姐的槍法和獵技不俗,他的命運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他將難逃你們的獵殺。但是一旦公開的話,他逃命的機率彷彿提高不少,好像也就不成為一號目標了。這樣的話,將有失我們向來制遛定榜單的公正性和權威性。」   「好的!我們只重視結果,過程我們不重視!」   既然專屬獵殺權已經擁有,羅曼諾夫父女也不介意枝節,他們都沒有意見。 第十一集 勝負手 第四章 秘密敗露   不愧是在達爾蒙莊園住了兩年多,對於莊園外面每一根草、每一塊石頭、每一個螞蟻窩、每一個蛇穴羅莎都瞭如指掌,而她在前面帶路,李如冰則是跟著她走,幾乎沒有被監視器發覺蹤跡之虞。   羅莎對於叢林中的監視設施所在的位置一清二楚,只有一些實在躲不過的地方,才可能在監視器中留下一點蹤跡。而一路被拍下的痕跡也不過兩處。李如冰跟在她後面,對羅莎的細心和記憶力佩服不已。   當然更佩服的是羅莎的體力。誰說女人是弱者,眼前這個女人就比大部分男人的耐力來得好得多。這是李如冰親自體驗的。李如冰知道,自從服用過糾龍內丹以後,他的體力就超人,尤其在床第之間,幾乎沒有不行的時候。   劉瑤、孟含霏、蘇曼都嘗過了他的厲害,在這方面他很有自信,目前還沒有遇上過對手。而身前的女子,居然一個人抵得上兩個人,這種體力和精神,是讓男人驚喜交集的。李如冰本是抱著明日還不知道生死如何,從而霍了出去的心態,對於她的求歡也只一怔,之後沒有絲毫猶豫就欣然撲上去。可是盤馬躍槍之後,卻猛然發現遇上了一個對手。   他在床第間遇上了一個對手。   若不是服下糾龍內丹,李如冰都不禁要懷疑依照他自己的天賦本能,在當時能否拿得下來。而羅莎本性要強,在這方面也要強不服輸。至始至終,她似乎將之當成了一場戰鬥,或者說是搏鬥!   如果不是顧忌到第二天要當「獵物」依她的性子,能跟李如冰奮戰一夜。而饒是如此,她跟他也顛狂了半宿。本來李如冰還感到有所害怕。他昨夜是槍挑兩度,強度若是劉瑤和蘇曼的話,可是會將她們身體內的最後一絲力氣都搾出來了。   而羅莎也是大汗淋漓,最後睡覺的時候似乎傭懶得連指頭都不想動了……   可是今天早上一睜眼,看到到羅莎仍是生龍活虎,他心中僅有的顧慮和後悔也消失了。真是遺憾,這生龍活虎似乎是用在男子身上的形容詞,不過現在用在羅莎身上,李如冰感覺似乎更為貼切。   看來這野貓一樣的女子擁有驚人的恢復能力!   李如冰走在後面,看見羅莎款擺有致的蠻腰,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相比於劉瑤的溫柔、蘇曼的癡纏、孟含霏的青春,羅莎給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那就是野性,她有如一匹烈馬,征服她更有一種成就感……   而他也知道了一個秘密,就是此女之前數次逃出被捕殺的命運的秘密。   套用一句中國的古話,所謂「英雄所見略同也」- 她前幾次逃脫也是藏身於湖中。   這還有一段秘辛。羅莎原本出自採珠女的世家,天生就有著良好的水性!   所謂採珠女,就是在大海裡面潛水,採摘天然珍珠。這在人工珍珠沒有風行時,是一個不錯的謀生方法。古代近海的漁民就有不少是以採珠為職業,但現代採珠業則是沒落了。   羅莎沒有采過珠,但是祖先的血脈在她血液中復甦。在她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喜愛親近水,而且具有驚人潛水天賦!她能夠在水中潛上幾天幾夜,因而在家鄉得到「美人魚」的稱謂。而她的身子天生耐寒,冬日裡衣服穿得也不多。   女人天生比男人耐寒,這一點李如冰曾從書上看過這樣的數據,他原本沒有太往必心裡去,但是昨晚卻深有體會,羅莎應該是女人中的女人。她身上的衣服沒有幾件,脫的速度令人難以置信。而赤身裸體的她,似乎也沒感到任何寒意。   李如冰自小生活在相較而言較溫暖的中國,對於耐寒能力應當沒有她好。然而李如冰因後天的福緣,而練習了「抱樸勁」李如冰也想過,「抱樸勁」替他帶來的好處還沒有太大的顯現,但是在防禦寒冷方面,卻讓他得天獨厚了。   練習「抱樸勁」內勁運轉的結果,就是身體始終有一股熱流在湧動,從而身體始終熱如火。   正是由於「抱撲勁」李如冰才有膽子在冬季裡跳進冰冷的湖水之中。若是沒有體會到「抱樸勁」之前,李如冰自知可沒有勇氣嘗試,也不會有這樣的念頭。要下到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就算是死,被槍殺至少比凍死好。   而此時,他跟著羅莎,步伐顯得從容而篤定。   甚至於還有閒情看前面羅莎的瘦肩窄腰翹臀那堪稱完美的三圍。   他似乎也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在莊園的東南方,有一處暴露於空氣中無遮無掩的淺灘。這裡一馬平川,方圓只有一塊光禿禿的巨石,最近的樹也在數公尺外。而李如冰和羅莎選擇在這裡下水,因為這裡面一點兒也不隱秘,然而正因為不隱秘,所以也不會有其它人想到要來這裡躲藏。   因此也不會有別人來妨礙他們。   此時時間還早,離下水的時間更早。李如冰和羅莎坐在巨石後面,那方巨石還是有一個好處,就是能遮掩來自莊園的監視。雖然遮擋不住來自更東邊的探查,不過在這時候,會躲到更東邊的,也應該只有「人猿」而不是獵人,獵人還沒有出發呢!而「人猿」們早已自顧不暇,肯定是沒有精力也沒有閒心去觀察別人如何躲藏的。   「世上,沒有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   而達爾蒙莊園有一個好處,就是沒有叛徒,也就是沒有人能靠出賣別人來換取自己的性命。   讓「人猿」先出發,這已經是達爾蒙莊園的「公正」「人道」……反正隨便你亞怎麼說,在離那些貴賓獵人出發前,這一段時間就是安全期。李如冰和羅莎開始吃早上分發的食物。狩獵期間,午餐是取消的。事實上,就算有提供,大多數「人猿」也不會冒著危險回去取食的。出於對生命的安全考慮,他們早壓過對於食物的渴望。   而李如冰和羅莎早上去拿食物時,發現去拿食物的人寥寥無幾,這證明大多數人都已吃不下去。而擁有特權不住在牢房,可以在叢林尋找蔽身場所的「獵殺榜」上目標,更是唯他一人還回去拿食物的。   對於這種狀況,李如冰能理解,而他的女性夥伴跟他解釋,大多數的人猿,選擇晚上結束時進餐,早上則是早早地去找藏身之處。而「目標人物」可能昨夜就尋好了藏身之所,所以更不會輕易地出來。   食物不多,只是黑麵包三塊,不過比往常鬆軟,沒有硬如磚頭一般。而且為了讓「人猿」有體力,他們還額外加了兩片火腿。李如冰用麵包夾著火腿,做了一個三明治,沒幾口就吞嚥了下去,隨後走到湖邊,探身用手掬了幾口湖水,消解嘴裡的乾澀味道。   湖水上面冒出白氣,但溫度很低,觸手冰涼。   羅莎進餐的速度相較他而言,一點兒也不慢。要知道,她的食物一點也不比李如冰少。而後兩人也不搭話,各自開始脫衣服,甚至連最裡面的內衣都沒有保留,全部脫了下來。將衣服和鞋子打包處理好,李如冰雙手插到石頭下面,雙手一用力,將那塊重量至少兩噸的巨石給抬了起來。   看他有如此怪力,羅莎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卻不以為怪。一個能夠殺死熊的人,擁有如此力道並不出奇。   而羅莎及李如冰兩人,並沒有特別跟人親近,自然不會想尋找一個尋常無用的人結盟。   原本羅莎下水前,總是小心地將衣服藏好,以免被發現。而這次,她將兩人的衣服給深深地塞進石頭和地面的縫隙之間。她拍拍手,朝李如冰點點頭。得其示意,李如冰雙手緩緩收勁,將巨石原樣放下。若是從外表上看,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下面還藏有東西。   隨後兩人就慢慢地走入了湖水之中。剛入水的時候,兩人渾身都不由自主地打侈嗦。李如冰不知道羅莎是什麼樣的感覺。雖然他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感覺外表無比溫柔的湖水,現在就像細碎的冰刀一般在侵襲,噢,在碎然地切割著全身皮膚。   那種感覺,真的是一種酷刑!   但是李如冰不畏寒而退,他沒有猶豫,將準備好的蘆葦含在嘴裡,一咬牙就潛了下去。   小時候在電視節目上看過教人製作粗簡的潛水呼吸器的方法,就是將蘆葦的節打通,然後一端露在水面,一端含在嘴裡。李如冰從小就試驗過這種呼吸法多次,此時不過是故技重施。   而羅莎在他的建議下也改用了這種方法。原本她在水下呼吸,是使用魚泡。   這湖裡有一種大魚,其泡如球。羅莎沒有成採珠女,但還是漁戶人家出身,因此就捕了幾條這樣的魚,製作魚泡。一個魚泡注滿了空氣,能夠提供水下一刻鐘以上的呼吸氧氣,而幾個以上則能夠讓她在水下待上一到兩個小時。而在這期間再潛上來回幾次,補充好氧氣,就能夠在湖底藏上幾天而不被人發現。   李如冰身體緩緩地向下沉,直到他的口腔進了水,那是從蘆葦中湧進來的水。李如冰知道這已到了極限,他踩著水,慢慢地向上升一點,隨後就在湖底找著適宜的場所。   踩水只能一時,不能一世。   李如冰深知他要待在水底不是一刻鐘,而是需要將近一天,這樣最好是找到湖中一塊能夠站著的地方,這樣才是最省力而又最安全的辦法。   羅莎顯然也明白這個舉動的重要性,因為她也做著同樣的探尋工作。   他們的落腳地不能離岸太近,這樣的話,有被人發現之虞。其實發現的話,未必有人會下水來殺他們,不過若被發覺的話,肯定會有麻煩;而他們又不能到湖中心,越向湖心走,水則越深,這也是常識,在那兒不可能有理想的場地;而游過大湖,那也不是什麼好主意,那會被莊園視為意圖逃跑,進而打草驚蛇。   雖然李如冰和羅莎想逃跑的意念不假,但是他們可不想在茫茫草原上奔跑,羅莎早已說過,外面是茫茫上千里的無人區,一人之力肯定逃不出多遠。   而晚上必須點名,這是莊園的規矩。   好在不久,羅莎就發現了一處落腳的最佳地方,那邊離岸上有十幾公尺遠,是湖底的高灘。最妙的地方在於那兒還有上百株枯萎了的蘆葦。   這兒原本就是羅莎早先的藏身地之一。   李如冰和羅莎兩人沒有站在那灘上,那灘離水面不足一人高,他們兩人則是並排睡在灘面上,湖底經過水的磨潤,細砂如雪似鹽,很漂亮。   沒多久,羅莎就和李如冰股腿交纏在一起,因為她發現身邊的男人身上溫溫的,在水底可說是難得的熱源,不停地散發著熱量。   那周圍的水,也似乎變得不那麼冰了。   不過,兩人沒有做出其它的舉動,因為,這地點並不適宜大動慾火。   「一號目標」 消失… … 」莊園的主人伊萬和謝甫洛夫兩人坐在秘室裡面,面前是由高科技組成的龐大監視系統,莊園內外發生的大小事情都顯示在面前的大小屏幕上,這讓他們有掌控一切的感覺。   伊萬手中的磁性棒點了點,將莊園內部的監視鏡頭從屏幕上取消,此時內部已經不值得關注,若是發生意外,反正會有警報系統,此時最應該關注的是莊園外面的狩獵進展。   屏幕上的是整裝而發的一個個「獵人」團隊,他們牽狗掣槍,在莊園的保鏢引導下,向叢林出發。伊萬他們不關心「獵人」的情況,見識了那麼多場狩獵,他們已經對這一幕無動於衷,他們更關心的是「人猿」的躲藏情況。   出現在屏幕上的「人猿」千奇百怪,他們躲藏的方式和地點也不一樣,有變身為猿,藏於樹上;有拜師為鼠,縮於地穴… … 伊萬和謝甫洛夫見多識廣,他們對多數捕捉到的鏡頭都失去了興致。   就連有一個大漢將一塊斷木中心掏空,揭開樹皮藏身於內,從而裝作一塊爛木頭橫在污泥中的巧思,他們也僅僅眼中閃過讚賞,沒有進一步觀察的慾望。   因為,他們在找「一號目標」原本他們就對假名「李忠」的李如冰感興趣,而化名「朱利安」的羅曼諾夫此行而來,更是直言要讓他享有此人的專屬獵殺權,這讓他們對此人的興趣更加濃厚了。   可是搜尋了半天,屏幕上沒有發現一丁點兒李如冰的蹤跡。   若說監視設備能夠監控方圓數十哩範圍,將所有發生的事情都鉅細靡遺地拍攝下來,那顯然是不可能。因為那些花費,就算是伊萬和謝甫洛夫這樣的人物,也會承受不了的,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   然而,伊萬和謝甫洛夫兩人認為,他們在莊園外面所有重要的、隱密的地方都埋下了監視器,這樣如果「一號目標」想在狩獵中活下來,就必然會出現在某一處。   可是現在他居然消失了。   「莫非他跟你的小「野貓」一起?」   謝甫洛夫也怔神了良久,然後他眼睛一轉,想起了什麼,說道:「你的「 小野貓」 今早跟他一前一後來取食物!那是不是,也向他傳授了躲藏的秘訣?」   見伊萬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謝甫洛夫大感得意,於是他又加了一把火。   「看來「 小野貓」 對李忠很有好感啊,你可不要敗給一名囚犯,被他拔得頭籌啊!」   「閉嘴!」   伊萬怒不可遏,叱道。   隨即,他的動作變得粗暴了起來,他扔下手中的磁性棒,而用手在操控器上點指,屏幕上如走馬燈似變換著各種角度及各種場所的鏡頭,卻仍然一無所獲,從中沒有發現目標人物。   可惜,謝甫洛夫新得了個玩具,哪有這麼容易鬆手,他笑道:「幾次「 小野貓」 都會躲藏在讓我們都找不到的地方,然而那是因為你放任她自由,但現在是緊急時候,哪裡能找得出她來?」   「他很有可能是跟「 小野貓」 在一起,因為也只有「 小野貓」 有這樣的的本領,挫若是李忠這傢伙自己就能躲得連我們也監控不到,那他的實力就太強了… … 」謝甫洛夫是猜中了結果,卻沒有猜到過程。藏於湖水下面,本來就是李如冰獨自作出的決定,這也要歸功於電視節目從小對李如冰熏陶的效果。而羅莎跟他在一起,完全是兩人想法不謀而合,同時想到了藏身於湖底的緣故。   這樣只能說是巧合而不能抹殺李如冰的智慧。   可惜,若是看到李如冰和羅莎在一起,任誰也不會相信李如冰沒有受到她的指點和幫助… …   謝甫洛夫有意地將話沒有說完,因為他想看伊萬暴跳如雷的結果,這已經是他的娛樂。可是沒有想到之前的三言兩語,已經讓他的搭檔怒火中燒,明顯地控制不住情緒了,可是當他進一步撩撥,伊萬卻深吸了一口氣,居然就平復了下來。   沒有發作。   伊萬用俄羅斯人的眼神瞪了搭檔一眼,隨後他站起身來,居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離關了。   他要離開房間,讓自己一個人監視欣賞狩獵全景?   上帝,這傢伙被我氣得腦子燒壞了?謝甫洛夫不敢相信,原本這傢伙是最喜歡在幕後的感覺的!他從來不會放棄窺探的機會… …   不過,一個人坐在幕後的感覺也挺爽的!謝甫洛夫喃喃地想。 第十一集 勝負手 第五章 殺機大動   至多有打噴嚏那一剎那的志得心滿時間!   隨即謝甫洛夫就發現他興奮得太早了,他的搭檔根本無意讓他一個人擁有操控全局的一旱受和快感。他起身並不是要離開,而是來到了另一端不常用的計算機面前。   隨即謝甫洛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在心中驗證之餘,伊萬已經在短時間內用計算機盜上了俄羅斯國家衛星防衛系統。其實也不該說是盜,伊萬早就擁有防衛系統的使用者身份和權限,這個身份若是有人查起來的話,還是合法的使用身份。   這當然牽涉到俄羅斯軍隊的腐敗,以至於能夠讓國防衛星對私人系統的侵入無法防範。   伊萬看來不是第一次使用國防衛星系統,因為他很快就連上了一顆正在上空軌道的衛星,隨即那顆衛星開始分出部分系統開始為他工作。   伊萬輸入經緯度。   出現在計算機屏幕上的畫面,先是高空雲層,然後是陸地,越來越拉近… … 最後居然就是達爾蒙莊園的鳥瞰圖。   伊萬控制著衛星的監視攝影系統,很快地,屏幕上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地面上的人臉。而隨著伊萬熟練地操縱,那屏幕上的畫面不停地變換,這時候,可以說達爾蒙莊園外面的狩獵真得是鉅細靡遺地顯現了。   一幅又一幅的畫面在眼前跳過,然而還是沒有出現李忠那張臉,當然也沒有羅莎那張臉。   伊萬原本自信地微笑,此時卻尷尬地呆住了。   他不死心地又用衛星掃瞄了一遍。   上一回掃瞄是大略看過,現在就是仔細搜查了,因此掃瞄鏡頭放慢了許多,整整花了他近一個多小時,然而任他瞪大了眼睛,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屏幕上面出現許多躲藏得讓人意想不到的身影,這些是兩個人之前都沒有發覺到的,現在在衛星掃瞄之下顯露蹤跡,卻還是沒有他想看到的人的蹤影。   這一下,就連謝甫洛夫都怔住了。   他顧不上挑撥了,而是不敢置信地說道:「不可能啊,他們兩人躲在哪了?」   謝甫洛夫胖身子撲上來,他想操作再掃瞄一遍。   「不行!時間長了,會讓人發覺的。」   伊萬沒有讓他如願,他退出了監視系統。畢竟他是用國家資源,要有所限度,不能肆無忌憚。   可能已經超時了吧,謝甫洛夫想了想,也就住了手。   「你想通了?」   更主要的是,他的搭檔聲音竟然如此平靜,顯然他發現了什麼。一直以來,伊萬的頭腦就比他來得纖細聰明。謝甫洛夫雖不想承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而他知道搭檔的個性,知道如果不是有所發現,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伊萬指著計算機以及監視屏幕:「謝甫洛夫,你說,我們是不是將莊園外面都掃瞄了一遍?」   「是啊!己謝甫洛夫點點頭。他一頭霧水,既對「李忠」消失原因不解,又對伊萬的問題迷惑。「那他們在哪裡?難道逃出去了?」   隨即自己搖了搖頭,說道:「這麼短的時間是不可能逃出去的!若能逃出去的就壟是超人了。不可能的!」   「是啊,不可能逃出去的!」   伊萬點頭承認。   他們這一基本判斷還是相同的。其實結合了所有條件,若是囚犯想逃出去,兩位莊園的主人都認為那真的是比登天還要困難。   「那你發現了什麼?他們究竟躲在了哪?」   謝甫洛夫認為伊萬肯定有所發現。   「你知道「 李忠」 是中國人。中國有句諺語,叫「 燈下黑」 ,聽說過嗎?」   伊萬不答反問。   「燈亮能照一切,然而燈底下卻是黑的。也就是我們的視線有死角… … 那你是說,他們躲在莊園裡面?那他們是不想活了?我們早就告誡過,在狩獵開始,膽敢藏於莊園內部的人,一經發現,必將處死… … 」「他們不是在莊園內部。我們有那麼多的警報器、監視器,還有獵狗以及警衛,他們不可能躲在莊園裡面的!只要有一點破綻被發現,這就是死路一條,相比之下,還不如躲在叢林之中,反而更安全!」   「那他們… … 」「他們是在湖裡面!」   伊萬篤定地用手一指屏幕上的湖面。   「湖裡?你是說潛水?」   謝萬洛夫嘴張得大大,眼珠子也瞪得大大的,他幾乎難以相信。現在可是冬天,他們居然會選擇躲在湖裡!這樣簡直是不想活了。這麼冷的天氣,會將他和她凍成冰棍的;就算凍不死,也會大病一場……   冬季下湖,那簡直是自己找死。   其實伊萬之前也僅僅是一個想法,他認為李如冰和羅莎肯定是躲在一個他們絕對想不到的地方。他剛開始也是想到他們應該是躲在莊園裡面沒有出去。可是謝甫洛夫的無意說他們有可能逃出去了,反而讓他一下子茅塞頓開,唯有湖底才是最合理的解釋,此時,伊萬顯得胸有成竹,充滿了智者的風度,笑道:「本來我是想不到他們會躲在湖裡的。可是正因為由於心理帶來的視線盲點,才讓湖底成為最安全的躲藏地方。」   謝甫洛夫怔了一下,他想了一下,一拍大腿,叫道:「是啊,湖底,居然是狩獵壟中最安全的地方。」   「正如你說的,一般人都想不到;可就算是想到湖底有人,也沒有辦法獵殺,這樣一來,那邊反而是達爾蒙莊園最安全的地方。」   「也難怪他們不怕被凍死?」   謝甫洛夫笑道,「但他們又怎麼潛得住的?」   「潛水不難?找根管子塞進嘴裡,就能通到水面透氣。而管子,到處都拿的到,比如竹子、蘆葦……只要露出水面一點點,是不會引人注意的。」   這伊萬倒是.一點就通,在他的嘴裡,一莧然將李如冰躲避的方法說得絲毫不差,但是他也有一個疑問。「我倒是佩服他們不怕死,居然能潛在湖底,正如你所說的,不凍成冰棍,也會事後生病!」   「這只能說,求生的慾望讓他們瘋了。」   謝甫洛夫總結道。   「是啊,他們瘋了。」   伊萬有點歎息。   至此,他們對於「一號目標」的藏身地方已經確信無疑。   世界真奇妙,有許多事情是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又有更多的事是情理講不通的。   而最不能做的,就是以己度人,這樣的結果是會大謬特謬的。   至少,李如冰和羅莎並沒有像兩位俄羅斯人所想的那樣會被凍死。   相反的,他們感到很暖和。兩個人抱在一起,姿勢就像兩條魚一樣,相濡以沬就是這樣的形容。而李如冰的「抱樸勁」練得極為熟練,在內勁運轉下,熱流在體內流動,表現在皮膚上面就是維持恆溫… …   到了後來,羅莎已經像八爪魚一般,緊緊地抱住李如冰的身體。   而李如冰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成為有如「抱枕」般的存在。然而,被一個美女抱著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尤其當兩人都是赤身裸體,袒裡相對,胸貼胸腿貼腿時,就更讓人遐思不斷。若是正常情況下,若不是有顧忌和不方便,李如冰早就劍及履及了。   面因為每每這種時刻,他的「小李子」早就一鳥朝天。   而一般這樣,對面就是「逢門今始為君開」可惜現在時問及場合都不對,因而「小李子」雖有一點蠢蠢欲動,想不老實,但是他主人的頭腦還是清明的,因而強壓住它的動作,使得它沒有真正振作起來,也就辦不了壞事。   而羅莎也感覺到李如冰的掙扎,一般情況下,她應該會鬆開手。然而一方面,李如冰體溫如火爐,抱起來實在很舒服,另一方面她跟他早已有了肉體之親,一般揭穿了男女那一碼子事,心理上早就放得開了,因而她雖感覺到雙腿之際有東西伸縮不定,但她大腿沒有退縮,當然也沒有開放桃源。   因為時間、場合都不對。   這時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而且兩人都要節省力氣。畢竟要在水下待一天,如果熬不住冒出頭,那就是性命之憂。   因為岸上有著無數柄獵槍和尋找獵物的眼睛… …   按照李如冰和羅莎的計劃,他們兩人要在湖底待到天色完全黑了才上岸。這樣一來,黑暗不僅能夠掩藏許多事情,也有助於不讓人發現他們真正的藏身之所,這樣才可以重複利用。以前羅莎就是這樣做的,而獵人的獵槍,一次也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當然,羅莎沒有想到,達爾蒙莊園狡猾的主人伊萬已經憑邏輯推敲出他們的藏身之所,躲在湖裡已經不是秘密了… …   當然,如果他們僅僅想保留躲在湖底的秘密而待到晚上的話,其實兩人都是精力過人的人,倒是不妨交歡一番。可是他們還有更遠大的理想,就是今晚即將行動,進行偷飛機計劃,這樣一來,他們兩人可就不得有半點疏忽,不能浪費任何精力了。   「水底無聊,不如細細謀劃今晚的行動!」   為了排解寂寞,也是為了不讓孤男寡女裸體相交,往肉慾的深淵沉淪,羅莎開始轉移視線,她想了一下,便想出了一個辦法。   想做就做,她伸出手指,在李如冰的胸口比劃著文字。   「……」   李如冰心裡一詫,自然心中的蠢念就此解脫,下面也安份下來了,然而壟他凝神下來,卻不知道羅莎寫的是什麼東西,簡直是一頭霧水。況且兩人待在水底,睜開眼睛看東西,如同隔著厚厚的毛玻璃般看不清楚。李如冰回頭想了一下,看來她是想跟自己說些什麼,可她在自己身上畫的是俄文啊!   這讓李如冰感到啼笑皆非,對於俄羅斯文字,他可以說是目不識丁。他學習俄文,僅僅是會說的程度,哪裡會看會寫呢?   於是他也伸出手指來,在那豐腴凝脂的肚皮上,敲了簡單的字母。李如冰寫的文字可是英文。   學生時代,李如冰的英語水平是「茶壺煮餃子」心裡有數,但「道不出來」也就是能寫能讀,但是口語不行。這其實也是中國教育的通病,重視閱讀而不重視會話。現在中國的英語已經改變了,然而李如冰的那一屆之前,卻是被擔誤了。   而李如冰沒有想到的是他寫的英文,羅莎也是兩眼翻白,因為她不懂英文。   羅莎也不是好學生,她根本一門外語也不懂,她只會俄羅斯文。這樣一來,兩人在水底大眼瞪小眼,而最後兩人都明白了各自的情形,啞然失笑,其實嘴裡含著蘆葦,兩人都沒有辦法笑,只好束手無策地頹然放棄。   在湖底睜著眼睛也不是好事,兩人後來一齊閉上了眼睛。   只是兩人互相抱著的身體還是那麼緊… …   當心情平復下來,兩人卻又有一種難言的感受湧上心懷,畢竟睡臥在湖底亦是難得的體會。   俄羅斯首都莫斯科的建築物,跟日本、香港的風格大相逕庭,一點也不精緻,只有撲面而來北國特有的豪邁粗獷,就連內部裝飾品都以粗線條的飾品為主,有稜有角,閃露出生硬冰冷的風格。   也正如俄羅斯人給人的印象是粗暴、不事變通,一條道上走到黑。   夏澤長夜慢慢地走在走廊上,此時她居然好整以暇有閒情地感受著不同的文化氛圍。這是夏澤長夜第一次到俄羅斯,她選擇穿一身黑色的工作服,也就是黑色西裝套聖裝,這是夏澤長夜最愛的服飾。配合她幹練的外表,很具有欺騙性,就算有人見了她的身影,也都莫不以為她是內部辦公人員,而不會聯想到其它。   其實她是執行特殊命令的人。   李如冰已經知道夏澤長夜是蘇曼的手下,可他還不知道,其實她的身份不僅僅是間謀,她另外的身份也是她最核心的機密,原是一名身手高明的殺手刺客。   只是她的外表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夏澤長夜戴了一付黑色的粗框平光眼鏡,將一雙遠比常人更銳利的眼睛掩飾住了。而她手上的活頁夾也是外表平平無奇,但藍色的封頁下面,是一柄可容納十二顆子彈的麻醉槍。   夏澤長夜走在走廊上的身影是那麼的從容篤定,彷彿有整夜的時問供她揮霍,根本一點兒也不著急。而她除了曼妙的身軀以及剪裁得體的套裝,使她的外表看起來與女秘書一般。 第十一集 勝負手 第六章 意外迭生   就在李如冰和羅莎臥睡於湖底,自己感覺很安全的時候,伊萬和謝甫諾夫已經得知了他們藏在湖水冰冷刺骨的湖底。   伊萬也很佩服這名自稱「李忠」的中國人,竟然能夠忍受如此冰冷的湖水,這說明這個中國人的體質非常好。伊萬對著謝甫諾夫有點惋惜地說:「沒有想到這個中國人還有點頭腦和超越常人的體質,讓眾人覺得最不可能躲藏的地方,竟然被他們當作了最佳的藏身地點。可惜啊,他們還是不能逃脫我們的控制,哈哈……」   謝甫諾夫哈哈一笑說:「在達爾蒙莊園裡,至今還沒有活著的一號目標,這一次也將是一樣。不知道為什麼朱利安要親自殺了這個獵物,既然想親手殺了他,那當初又何必費事還賣給我們達爾蒙,還只賣了五百盧布。真是想不明白朱利安先生是怎麼想的。」   伊萬想了想,對著謝甫諾夫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低沉著聲音說:「你說,會不會這個李如冰是中國的間謀?他發現了朱利安他們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會被弄到這裡。」   謝甫諾夫搖了搖頭說:「這樣也不符合邏輯。要是真的發現他們不可告人的秘密鏗的話,那應該早就被秘密處決了,還會弄到這裡來嗎?他不怕這個中國人洩露他的秘密?要是間諜的話,那肯定會用來做人質交換的,怎麼會送到我們這裡用來取樂呢?可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的是,朱利安先生為什麼想親自動手殺掉這個中國人呢?」   伊萬聽完謝甫諾夫說的話,思考了一下,也是沒有辦法理解,只能無奈的說:「實在不明白朱利安先生是怎麼想的,不過這個叫李忠的中國人,肯定和一件事有著重大關聯,否則憑著朱利安先生的身份,是不會這樣對待他的。」   謝甫諾夫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立刻問道:「我們現在要不要把這個中國人的藏身之處告訴朱利安先生呢?」   伊萬微笑了一下說:「不用。獵人享受的是尋找獵物過程中的樂趣,而不是在知道獵物在什麼地方後,擊殺獵物的樂趣。讓他們先去慢慢尋找吧!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這裡慢慢欣賞,看著這一切發生……」   伊萬和謝甫諾夫靜靜地坐在監視器前,看著整個達爾蒙莊園發生的一切。獵人們已經開始了他們的涉獵之旅,帶上了所有裝備正在達爾蒙莊園裡開始尋找獵物。   分別化名朱利安、雅各布、朱古力的羅曼諾夫等三人早已整裝完畢,往叢林深處前進。   雅各布(波德耶娃)略帶玩笑的意味問著朱利安(羅曼諾夫)「爸爸,你不會真的要殺李如冰吧?上次你已經放過了他,為什麼要把他賣進這個地方後,現在又親自來要他的命呢?你就不為娜娜考慮嗎?」   朱古力(庫爾琳娜)一臉關切和憂慮,根本沒有注意波德耶娃所說的,心中的思念之情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看著有點失神的庫爾琳娜,羅曼諾夫說:「把這個傢伙賣到這裡,我不過是想透過這裡來緞練一下他,我也沒有想到這個李如冰竟然成了一號目標,所以我才要求一號目標必須交給我來處理。我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娜娜的夫婿怎麼能現在就死還真的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獵殺」行動,儘管自己對達爾蒙莊園和兩位莊主還蠻熟悉,可是來這裡卻還是第一次。   庫爾琳娜心裡有點迫不及待,有點情緒失控的樣子說:「爸爸,我等不了了,這樣尋找好難受。去找伊萬他們,讓他們交出李如冰吧!這樣折磨他有什麼好的?」   波德耶娃取笑妹妹庫爾琳娜,說道:「娜娜,著急了吧!急著想見自己的愛人了吧!」   庫爾琳娜被自己的姊姊這麼一說,粉面一紅說:「波波,你……」   說完便開始用粉拳捶打波德耶娃。   羅曼諾夫淡淡地說:「恐怕伊萬他們不會交給我們的,為了我,他們已經破壞了一次規矩,現在如果再去要求他們的話,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雖然我是軍界的高級將領,但是這座莊園的真正主人也不簡單,到現在為止,我的情報人員都沒有查出這個莊園的真正主人是誰?」   波德耶娃一臉驚訝狀:「爸爸,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伊萬和謝甫諾夫不是真正的莊主?他們不過是幕前的傀儡,後面還有人在操縱?」   羅曼諾夫一臉平靜地點了點頭說:「是的,情報人員經過多次秘密調查,還是無法發現幕後操縱者是誰,我想他的來頭應該也不小。」   波德耶娃皺起眉頭,凝思許久,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來頭肯定不小,否則這座達爾蒙莊園也不會存在這麼長時間。而且這裡的裝修和格調都顯示了這裡的不一樣,而這也正顯示了這個幕後操縱者身份的不簡單。」   羅曼諾夫又說:「昨天伊萬和謝甫諾夫會答應我們將李如冰交給我們處理,已經算是給了我面子,所以現在我們再去要求把李如冰直接交到我們手上的話,他們恐怕不會答應的。我們還是自己快點找吧!」   「可是要是我們這樣找下去,若是找不到李如冰怎麼辦?其它人先找到他的話會不會獵殺他呢?」   庫爾琳娜擔憂地說。   波德耶娃又取笑庫爾琳娜了:「看,現在就開始擔憂自己的情郎了。哎,也真是,李如冰這個小子把我們的娜娜迷成了這樣!我們的體育明星愛上了一個中國小子,哈哈……」   庫爾琳娜聽波德耶娃取笑自己,直接就追打過去。她們姊妹從小就是這樣,喜歡打打鬧鬧,長大了也沒有改變多少!   突然,羅曼諾夫的手機響了,這讓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同時一驚。一般情況下,像這樣身在外地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會被延後處理,根本不會驚動羅曼諾夫的,而今天一莧然驚動遠在外地的羅曼諾夫,肯定是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才會這樣的。   「將軍,這裡出了大事情,您可以馬上回來嗎?」   電話的那頭很是著急。   「什麼事會怎麼緊急?」   羅曼諾夫感到有點反感,但是同時又有點擔心。   「是……」   電話中很小聲地解釋。   聽完了電話的羅曼諾夫眉頭緊鎖,轉過身,對著旁邊的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說:「我有事得先回去,你們繼續找李如冰吧!找到他就把他帶回來,我會留一架直升機給你們,找到他後就趕緊回來。」   說完就直接走了,沒有給兩姊妹說話的機會。   波德耶娃心裡清楚,肯定發生了大事情,否則父親不會這麼匆忙地離開。其實波德耶娃對於軍方內部的事情也參與了不少,但是對於很秘密的軍事機密,羅曼諾夫還是沒有讓她知道。因為羅曼諾夫覺得現在的波德耶娃還沒有能力徹底去參與軍方的事。   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看著離開的父親,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誰也沒有道破。現在最緊要的事是盡快找到李如冰。庫爾琳娜已經深深體會過那種由恨到愛的轉變,現在她已經瘋狂地愛上了那個中國小子。在一開始得知父親竟然以「強姦犯」的名義把李如冰賣掉以後,庫爾琳娜的心裡就像遭受了雷擊一般痛苦。好在波德耶娃比較瞭解父親,知道父親的用意,極力勸導妹妹,並保證父親絕對不會讓李如冰死的!這才讓庫爾琳娜放心了不少。   「快點找吧!我們的娜娜都快急暈了,哈哈!爸爸讓我們把這個小子帶回去,我們可不能讓他失望哦!」   波德耶娃對著心中急切想見到李如冰的庫爾琳娜說。   一天的尋找終於結束了,可是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沒有找到李如冰的蹤影。波德耶娃突然佩服起李如冰來。「沒想到這個中國小伙子還真有一手,才來達爾蒙莊園短短幾天,不僅成為一號目標,而且還躲在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地方,真不簡單。我們今天白忙了一天,看來爸爸讓我們帶他回去的這個想法,我們是完成不了了。」   「波波,我們不能丟下他一個人在這個毫無人性的達爾蒙莊園裡,我們一定要找到他,帶他離開這裡。你沒有看到今天那些「獵人」是如何擊殺那些被他們稱為「人猿」的人嗎?手法好殘忍。我們得快點找到他,帶著他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庫爾琳娜對李如冰的關切和對這些「獵人J的厭惡,看在波德耶娃的眼中都覺得很好笑。庫爾琳娜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之前一直接觸的是這個社會的光明面,對於這些社會的黑暗面從沒有接觸過。對於這一次來到達爾蒙莊園的所見所聞,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很正常。   波德耶娃對著庫爾琳娜說:「娜娜,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到李如冰這個傢伙的。一是為了你,二是為了爸爸,你沒有發覺爸爸現在也很欣賞他嗎?爸爸在俄羅斯輪盤中已經放過了他,現在只不過是為了磨練一下這個傲氣十足的中國小子,才會這樣做的。你放心吧,如果我們沒有找到李如冰,那就說明他現在很安全。這個小子也不會這麼老實的,我猜想他也在想辦法逃脫這裡。而逃脫這裡的途徑只有兩個:一是搭直升機,二是透過達爾蒙莊園的船離開。」   庫爾琳娜想了想,不解的說:「可是……」   波德耶娃得意地笑了一下,打斷了庫爾琳娜的話。「第二點我相信再笨的人也不會去做的,這太冒險了。現在只剩下第一點,但是他們怎麼會有直升機呢?很顯然他們不會有,可是來這裡的客人都有直升機,所以我相信,他們肯定會去打直升機的主意。現在我們只要在直升機那裡等候,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與你的中國小子再見的。你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嗎?」   庫爾琳娜聽完之後安心了不少。如果是在平時,庫爾琳娜也會分析出和波德耶娃一樣的結果,可是剛才的她有點心急,對李如冰的關切已經佔據了她所有的心神,所以就沒有想到那麼多。   「那我們現在還不快點去直升機那裡?說不定他已經去了那裡。」   庫爾琳娜又開始著急了。有人說動情的女人是最美的,這句話用在現在的庫爾琳娜身上,真的是恰到好處。波德耶娃看著自己妹妹緊張的樣子,微微苦笑了一下。她雖然經歷過愛情,但是還沒有到達這樣的地步。用中國的一句話來形容現在的庫爾琳娜,那就是!走火入魔。   波德耶娃提著獵槍,跟著庫爾琳娜往直升機的方向走去。   直升機旁,羅曼諾夫留下的兩名保鏢一直在等候著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的到來。羅曼諾夫臨行前吩咐過,一定要保護兩位小姐的安全。波德耶娃吩咐保鏢說:「你們先去弄點吃的過來,我們還要再等一個人。」   「是……」   一個保鏢應聲答道。   兩個保鏢都會駕駛直升機,這也是羅曼諾夫選擇保鏢後第一個培訓的專長。一個保鏢坐在駕駛的位置,默默地注視周圍的一切。儘管他們知道這裡是達爾蒙莊園,安全措施做得很好,可是出於職業習慣,他們總是很警覺地觀察著周圍。   去弄吃的保鏢帶回了很多食物的!正常情況下,兩位小姐是不會就這樣隨便應付晚餐的,今天肯定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才會這麼做。今天將軍的匆匆離開,和現在兩位小姐的反常情況,都讓他們心生疑竇,可是身為職業保鏢,這些他們是不能過問的,他們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的保護對象。   作為一個職業保鏢,首要目標就是盡一切可能地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其它的事都是次要的,在自己的保護對像有危險的時候,自己要奮不顧身地去保護他,就算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對象的安全也是應該的,這就是一個保鏢的職業操守。 第十一集 勝負手 第七章 格殺令   另一個地方。   兩個黑影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挪動,他們正朝著停靠在訓練場地上的直升機移動。   本以為這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但是這一切的舉動都在兩個人的監控視之中。伊萬和謝甫諾夫默默地看著所發生的一切。   謝甫諾夫說:「你的小野貓好像真的跟那個中國小子混在一起了,現在他們好像正在企圖逃跑哦。」   伊萬憤怒地說:「閉嘴。」   男人總是容易衝動的,尤其是提到女人的時候。伊萬有非常強烈的想法想征服這個小野貓,可是一直都沒有得逞,而現在這個小野貓跟一個中國小子混在一起,這情景讓伊萬感到有一股無名之火從心中燃燒起來。   伊萬下令:「給我殺死他們,殺死他們,一定要殺死他們。」   達爾蒙莊園的衛士們得到了伊萬主人的命令之後開始出動!   不僅僅如此,伊萬又發了一個通告給所有狩獵者:「現在訓練場的中央出現了兩個獵物,請大家好好的去獵殺。這一切是我們為大家安排最刺激和最精彩的節目。現112在,本次狩獵將達到最高潮,先生們,拿起你手中的獵槍去獵殺他們吧,殺死他們你將會覺得無比榮耀……」   本來以為狩獵活動結束了,狩獵者們一聽到現在才是本次狩獵活動的高潮,紛紛都有了精神,一掃一天狩獵帶來的疲憊,急忙又拿出獵槍往訓練場趕去,生怕被別人搶了先。   不錯,那兩個黑影正是李如冰和羅莎。   他們快速的進入了一架直升機,迅速關好直升機所有的門。終於得到這個機會了,現在是逃脫這裡的最佳時機,儘管他們已經發現整個莊園裡有異動,可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兩個人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想到同樣的問題,幾乎是異口同聲:「你會駕駛這玩意嗎?」   在他們聽到對方提出同樣的問題之後,李如冰狠狠地拍了一下直升機上的座位,然後當機立斷,打開艙門,拉著羅莎立刻衝了出去。   訓練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們都拿著武器,對著李如冰的方向開槍。子彈「颼颼」的從李如冰的身旁飛過,驚得羅莎出了一身冷汗!她覺得太刺激了,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會以這樣的速度在奔跑,不僅躲過了無數的子彈,而且還很快地逃出了眾人的射擊範圍。   人們常說慌不擇路,而現在的李如冰也是這樣。雖然羅莎對達爾蒙莊園要比李如冰熟悉,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李如冰瘋狂地拉著羅莎跑,根本不是羅莎做主導。   波德耶娃和庫爾琳娜也聽到了騷動,庫爾琳娜第一反應就是,肯定是李如冰出事了。一陣陣的槍響之後,庫爾琳娜更加緊張了,她拉開艙門想衝出去。波德耶娃立刻制止庫爾琳娜的衝動,示意其中一個保鏢出去看一下是什麼情況!   保鏢在得到波德耶娃的示意之後立刻離開直升機,循聲去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眼看著獵物從自己面前快速消失的賓客和衛士都很驚訝,紛紛互相談論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控制室內的伊萬和謝甫諾夫也驚訝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謝甫諾夫面上略帶驚訝之色:「這個小子的速度可真驚人啊!上次他打敗「金剛」我還以為是一次偶然。沒有想到這個小子竟然能躲避那麼多子彈的追擊,順利逃出了訓練場。」   「混蛋,這麼多人竟然都不能殺了他。你們這些笨蛋,還不快去追,一定要殺了他。」   伊萬對著那些衛士怒吼道。   衛士們聽到主人的號令,立刻追上去。看著一個中國小子竟然從自己的面前消失,這些衛士也覺得臉上無光,怎麼說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士兵,竟然會讓一個小子從自己面前就這樣輕易的消失。在強烈想要挽回面子的心理驅動下,他們瘋狂地追尋剛才逃脫的李如冰和羅莎兩個人。   在伊萬身旁的謝甫諾夫有點擔憂地說:「不是說好把一號目標交給朱利安先生來處置的嗎?雖然朱利安先生已經走了,可是他留下的兩位還在,我們這樣做,會不會……」   伊萬冷冷地笑了一下,說:「只要我們現在擊斃他,朱利安先生也不會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就說他要逃離這裡,所以我們不得不那麼做。而且現在朱利安先生又不在這裡,我們不過是權宜行事罷了,其它的我們不考慮。」   謝甫諾夫笑了笑,說:「原來你早就想好了。我也不明白朱利安先生為什麼會對那個中國小子有興趣,不過這個小子來歷肯定不簡單。」   李如冰拉著羅莎不停的奔跑。為了最後的求生機會,他們都忘記了其它的事情。李如冰突然發現自己的前方有一架直升機。雖然現在是黑暗的晚上,但是,李如冰可以清楚的分辨出直升機在黑夜中的輪廓。   但是現在的李如冰和羅莎對於直升機已經沒有多大興趣了。剛開始還想借助它逃離這裡,可是在他們得知對方都不會駕駛直升機的時候,他們便放棄了這個離開達爾蒙莊園最方便和最快捷的交通工具了。   直升機內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了騷動,立刻打開了直升機的前燈。強烈的燈光照在李如冰和羅莎的身上。李如冰和羅莎都暗叫一聲:不好,被發現了。   直升機內的人也正透過照射在兩個人身上的強光,仔細的辨認著什麼。就在李如冰和羅莎準備立刻轉身跑向其它方向的時候,從直升機內出來一個人,對著李如冰大喊:「李,你站住。」   李如冰先是一楞,覺得聲音有點熟悉,稍微想了一下,才發現這個聲音是庫爾琳娜的。他轉身,用手遮住被強光照射的眼睛,努力地看了看從直升機內衝出來的人。   果然是庫爾琳娜,李如冰突然冒出一個問題出來:「她怎麼會在這裡?不會是到這裡來殺我吧?」   雖然李如冰知道庫爾琳娜對自己已暗生情絛,但是李如冰還是不敢確定這個被自己奪取了處子之身的俄羅斯美女會不會殺了自己。   庫爾琳娜有點激動的跑向李如冰,緊緊地抱住她,把頭埋進李如冰的胸膛裡。一連串的動作讓李如冰感到有點不知所措,只能雙手微微抬起,默默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現在這時刻已經不能用大腦思考了,李如冰這一瞬間覺得自己剛才是多慮了。   庫爾琳娜現在的表現已經是最好的答案,沒有一個恨自己的女人會在看到自己的時候表現得如此激動吧!   背後的吵雜聲越來越大,打亂了庫爾琳娜想繼續溫存的念頭。李如冰用雙手輕輕環抱著庫爾琳娜的後背,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波德耶娃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直升機內出來,對著庫爾琳娜說:「現在還不是激動的時候,快點離開這裡吧!」   庫爾琳娜覺得波德耶娃說得有道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被賣入達爾蒙莊園的李如冰,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也應該離開這個她不喜歡的地方了。   於是她拉著李如冰準備走向直升機。可是這個時候,李如冰並沒有動,他回首看了看依舊站在一旁的羅莎,示意她跟著自己。庫爾琳娜看了看羅莎,小女人的醋勁又來了。她獗了獗小嘴,有點生氣的樣子。   波德耶娃看到自己妹妹那可愛的樣子,對著李如冰說道:「你可真是行啊,在這裡還找到一個啊,娜娜都生氣了哦!好了,不要猶豫了,快點離開這裡吧!」   庫爾琳娜看到姊姊都這麼說了,也沒再說什麼,自己徑直先回到直升機裡頭。李如冰沒對波德耶娃的話做任何解釋,帶著羅莎也走向了直升機。李如冰覺得,如果沒有羅莎,自己現在恐怕早就成為了別人槍下的獵物,魂歸故里了,現在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丟下她,更何況自己還跟羅莎有過半宿激情呢。   直升機裡面的空間還算可以,勉強能容納他們幾個人,現在就在等剛才出去打探情況的保鏢回來了。周圍的吵雜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李如冰知道那些搜尋他的衛士們已經到了周圍了。波德耶娃在這個時候,果斷地對坐在駕駛位置的保鏢說:「我們先走吧,等我們回到基地後再派直升機來接他,先離開這裡再說。我相信,伊萬他們不會對我們的保鏢怎麼樣的。」   波德耶娃做事的果斷讓坐在駕駛位置的保鏢沒有疑慮的機會,在收到波德耶娃的指令後,立刻啟動了直升機,準備起飛了。   巨大的螺旋槳在一瞬間轉動起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把所有衛士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來。直升機艙內的燈光讓衛士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艙內的一切,當然也包括在艙內的李如冰和羅莎。儘管衛士們看到了李如冰和羅莎,可是他們都不敢開槍,因為他們也看到了艙內不僅僅只有李如冰和羅莎,而且還有他們的賓客。   能夠被達爾蒙莊園主人邀請的賓客都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所以這一點成了衛士們現在的顧忌。伊萬主人下的命令是一定要他們(李如冰和羅莎)死,但是現在的情況更為複雜,他們無法在保證殺死李如冰和羅莎的同時能不誤傷到直升機內的賓客。   衛士長用無線電請示了伊萬,報告現在的情況。伊萬大驚:「什麼?現在他們在直升機上?」   同時聽到這個消息的謝甫諾夫,頓了一下說:「難道羅曼諾夫他們發現了什麼,故意派這個中國小子來這裡調查?現在要把這個小子帶回去,難道這個小子已經發現了這裡的一些東西?」   伊萬狠狠地說:「不可能的,這個小子才來短短的幾天,而且這個小子基本上也沒有機會離開啊,怎麼會發現呢?你不要胡說了。」   謝甫諾夫還是不贊同伊萬的想法,說:「你也不能太樂觀,現在把這個小子進來的目的和羅曼諾夫的奇怪表現連接起來,完全可以解釋明白,我們剛才不是還不明白羅曼諾夫的目的嗎?肯定就在這裡。」   羅曼諾夫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將軍,這件事經過我們初步調查,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們從一個和普金將軍比較親近的人那裡得知,最後和普金將軍在一起的,好像是一位女子。至於女子的來歷目前沒有人知道。而普金將軍失蹤後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一切就跟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一絲痕跡。」   旁邊黃色卷髮的傢伙小心翼翼地回答。   「女人,又是女人。都這麼大的年齡了,還是這樣,怎麼還跟一些楞頭的年輕人一樣,做事都不考慮後果的。遲早有一天,他會死在女人的手上。這件事到現在為止有多少人知道?」   羅曼諾夫問黃色卷髮的傢伙,心中的怒火還是沒有消下去。   「將軍,迄今為止,除了我們參與調查的幾個人外,還沒有其它人知道。目前消息一直封鎖著,我怕情況會有變,才會急忙通知您的。」   黃色卷髮的人解釋道。   「好的,諾瓦斯基,你先下去吧,繼續追查,發現什麼情況立刻通知我。現在主要要先查出那個神秘的女人。記住,要秘密的進行,千萬不要洩露了。否則上面的那些傢伙一定會拿這個大做文章的,這將影響我們艦隊的形象。」   羅曼諾夫吩咐道。雖然對於諾瓦斯基的做事風格和處理事情的能力他一點都不擔心,但是現在的情況的確有點嚴重,所以羅曼諾夫多囑咐了幾句。   諾瓦斯基認真地點了點頭,說:「將軍,您放心吧,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斯基退了出去,留下羅曼諾夫一個人。 第十一集 勝負手 第八章 脫離苦海   波德耶娃一行人已經飛出了達爾蒙莊園的控制範圍,到達了安全地帶,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波德耶娃有點調侃地看著衣衫不整的李如冰說:「沒想到你的衣服這麼有個性啊,難怪我們娜娜對你念念不忘呢。」   李如冰聽完波德耶娃的話,看了看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苦笑了一下,自嘲地說:「在到達達爾蒙莊園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穿衣服沒有品味,可是到了那裡以後,我的品味一下就提高了。你看,現在不是正如你所說,非常有個性啊!」   波德耶娃「咯咯」的笑了起來,她覺得這個中國人的確很幽默。庫爾琳娜還是有點生氣,都說女人是小心眼,果然不假,就為了這麼點事還在生氣,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醋勁。   李如冰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好像被波德耶娃她們掌控了,坐在這個直升機上除了老實地等待直升機的降落之外,其它什麼事都不能做。真不知道波德耶娃她們會將自己帶到哪裡?其實李如冰心裡也意識到自己將會被帶到哪裡,但是他就是還存在一絲僥倖心理,希望庫爾琳娜和波德耶娃不會把自己帶回她們的父親面前。李如冰看了看還在生氣的庫爾琳娜,說:「你們想把我弄到哪裡?不會是去見偉大的羅曼諾夫將軍吧?」   李如冰故意把庫爾琳娜的父親稱為偉大的羅曼諾夫將軍,是為了讓她覺得自己很尊重她的父親。   庫爾琳娜似乎並沒有想要理會李如冰的意思,弄得李如冰一陣尷尬。波德耶娃看到李如冰被自己的妹妹晾在哪裡尷尬的樣子,笑起來半真半假地說:「娜娜,你要是真的愛上了他,你就要做好心理準備了。據我的情報人員透露,他可是已經有女朋友的人了。要是你覺得這樣你受不了的話,那就趁早放棄,我也好一槍解決了他。」   庫爾琳娜聽完姊姊的話,覺得也有點道理。沒有辦法,誰讓自己愛上了這個中國小子呢。劉瑤自己也是見過,也算得上好姊妹,而且他們早就在一起了,這點她完全沒有辦法。可是李如冰在到達爾蒙莊園短短的幾天裡,又認識了一個女孩,這倒讓她真的有點生氣。不過現在庫爾琳娜開始擔心其它的事情了:父親如果知道李如冰已經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會同意她和李如冰在一起嗎?   李如冰也沉默起來,波德耶娃的話讓他想起了劉瑤。不知道現在劉瑤急成什麼樣子了?肯定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李如冰心裡急切地想知道劉瑤的狀況,於是便問仍沉浸在自己心思裡的庫爾琳娜:「劉瑤最近怎麼樣?你有她的消息嗎?」   庫爾琳娜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沒有說一句話。   李如冰暗歎了一口氣,在這一瞬間發現自己真的好想念劉瑤,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對她是如此的依戀了。   波德耶娃看著李如冰和庫爾琳娜奇怪的樣子,微微笑了一下說:「你的女朋友,就是那個叫劉瑤的女孩,在前一段時間四處利用私人偵探尋找你的下落,可是在莫斯科還沒有人敢接她的生意。而且好像還被騙了,不過一切還好,好像有一個你們的朋友幫助了她。但是現在她在哪裡,我就不得而知了。」   李如冰聽完波德耶娃所說的話後,閉上眼睛,想像著劉瑤當時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酸痛。能讓一個男人最受傷的事莫過讓自己的女人為自己操心勞神,而現在自己就處於這樣的狀況下。   直升機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上停了下來,波德耶娃透出艙門上的玻璃看了看,然後說:「我們到了,下去吧!我想父親在等待著我們回來呢。」   李如冰心猛的一沉,意識到了自己還是被帶到了她們父親的面前。雖然李如冰知道羅曼諾夫現在已經沒有殺掉自己的想法,可是他總覺得有一種難受的感覺。倒不是自己對羅曼諾夫有所畏懼,而是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對劉瑤的牽掛吧。   下了直升機之後,他們並沒有直接去見羅曼諾夫,而是被波德耶娃安排到一個乾淨的房間內去休息。這樣也好,在經過一天的勞累之後,李如冰還真的感覺有點累了!儘管有糾龍內丹,相較於常人的話李如冰的體力驚人,但是再強悍的體魄也不能不休息。洗了個熱水澡後,李如冰感到十分舒服,洗去在達爾蒙莊園內所有的陰影,然後躺在床上準備好好睡一覺。   羅莎被安排在一個靠近李如冰的房間。在洗完澡之後,穿上波德耶娃預留的衣服,羅莎覺得身邊的一切都讓她很不習慣,於是去李如冰的房間找他。   李如冰本來準備休息一下的,可是羅莎的到來打亂了原本的計劃。看著洗完澡,穿著與達爾蒙莊園內不一樣衣服的羅莎,李如冰感到面前的女人變得煥然一新。如果說以前的羅莎僅僅是野性美的話,現在的羅莎不僅具有野性的美,而且還具有一種特別的韻味。   看著酥胸堅挺的羅莎,李如冰體內的化學作用一下就強烈的反應起來。「小李子」一下就抬起頭來,「怒視」著羅莎那火辣的身材。   李如冰眼中帶著慾火看著羅莎,而羅莎似乎也感覺到了李如冰眼中的那種衝動,很主動的貼上來,用雙唇覆蓋李如冰微微張開的嘴唇。一對胸脯在李如冰的胸前不停的磨贈著,讓「小李子」更加興奮了。   李如冰的雙手一下子抱住了羅莎,激情地吻著她。羅莎也激動地響應著,用雙手捧著李如冰的臉,貪婪的用舌頭進行著挑逗。   李如冰一邊享受著羅莎的吻,一邊慢慢褪去羅莎穿上不久的衣服,用一隻手在羅莎那美妙的胴體上探索著。手輕輕滑過羅莎那滑嫩的皮膚,溫柔中不失力量,恰到好處。羅莎在李如冰的刺激下更加瘋狂,用舌頭瘋狂地汲取著慾望,用一陣陣輕聲的呻吟來回應李如冰的撫摸……   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李如冰看了看還蜷縮在身旁的羅莎,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可愛。昨晚瘋狂了半宿,一直到兩個人的體力都不支的時候才結束,李如冰沒有想到這個現在看起來如此可愛嬌小的女人會有那麼強的慾望和耐力。   李如冰微笑了一下,輕輕地吻了一下還在熟睡的羅莎,然後起床。還在洗臉的李如冰聽到門外有人敲門,仔細一聽聲音,原來是波德耶娃。波德耶娃直接開門走了進來,看見還在熟睡的羅莎,淡淡一笑說:「果然是一個風流的人啊!」   李如冰的臉一下變得十分尷尬。   波德耶娃沒有理會李如冰臉上的尷尬又直接說:「走吧,我父親要見你,快點吧!他可不習慣等人。」   李如冰聳了聳肩,說:「那現在就走吧,我也想早點見到他,說明白後離開這裡。我可不想過這種被當做賓客的囚犯生活。」   波德耶娃笑了,然後領著李如冰去見羅曼諾夫。   羅曼諾夫見到李如冰之後,表情冷冷地說:「本來我以為你只不過是一個體質較強悍的普通人而已,沒想到你的背景也不簡單啊!竟然有人為了你綁架了我的弟弟,希望用他來交換你。小子,你的來歷也不簡單吧!」   羅曼諾夫的一席話弄得李如冰一頭霧水。李如冰滿臉的驚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李如冰的表情全被羅曼諾夫盡收眼底,從李如冰的表情中羅曼諾夫開始覺得這件事李如冰可能並不知情,因為一個人那種驚訝和無辜的表情是很難裝出來的。   羅曼諾夫表情稍微軟化了一點,不再像剛才那樣冷酷,問:「你和娜娜的事,我不再追究你的責任。但是既然娜娜喜歡你,那你必須要給她一個交代,什麼時候把婚事給辦了?我們羅曼諾夫家族雖然是個大家族,但是對門戶之見這方面沒有很嚴格的要求。」   李如冰聽完後,顯得很為難。現在的自己已經擁有了劉瑤,蘇曼和孟含霏對自己也是暗生情嗉,關係還是不清不楚的,現在又來了一個庫爾琳娜,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羅曼諾夫似乎也看出來了李如冰的想法,這一點對他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只要派幾個人去調查一下就行了。   對於李如冰的事情,羅曼諾夫還是有所瞭解的。羅曼諾夫淡淡地說:「我不管你以前究竟怎麼樣,對娜娜,你是一定要負責的。如果說娜娜不喜歡你的話,那就算了,大不了我直接解決掉你。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男人嘛,女人多也很正常。但是有一點我要說明,你不能傷害到娜娜。我不管你們以後怎麼處理這些事,但是我要你保證不能欺負娜娜,不能讓她受委屈,否則我不會饒了你的。」   其實羅曼諾夫也知道,一個優秀的男人不可能只被一個女人所擁有,自己就是那樣的一個男人,當然會理解。對於這一方面,他還是看得很開的。   羅曼諾夫的一番話讓李如冰消除了心中的顧慮,立刻回答道:「羅曼諾夫將軍,這一點請放心,我不會虧待娜娜的。」   在不知不覺中,李如冰也開始稱庫爾琳娜為娜娜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波德耶娃現在關口了:「現在還叫「羅曼諾夫將軍」」   李如冰立刻改口說:「對不起,伯父。」   羅曼諾夫淡淡地一笑說:「我把你送到達爾蒙莊園去磨練一下以後的感覺怎麼樣?聽波波說你們還遇到了危險,那些人還對直升機開槍了?」   李如冰苦笑了一下,說:「伯父的磨練方式可真不是一般的簡單。要不是遇到一個朋友幫助,恐怕我已經沒命可以回來了。」   波德耶娃恨恨地說:「沒有想到這些傢伙還真的對直升機開槍,好在我們使用的珊是防彈軍用直升機,否則我們恐怕也回不來。」   羅曼諾夫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他們怎麼會這麼做?難道不知道那是我的軍用直升機嗎?」   李如冰也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沉默以對。   羅曼諾夫突然說:「我知道你在香港有一家公司,好像主要是經營玉石生意的。」   李如冰立刻回答:「是的,伯父,我的中玉集團剛成立不久,前後不到一年的時間。」   羅曼諾夫面帶讚賞的目光,說:「小伙子,你真的不簡單啊,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能讓中玉集團有如此的規模。據保守估計,你現在的身價最少值二十億美元。我派人調查過你,你以前不過也是一個默默無名的人,而且你的父母也不是什麼顯赫身份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中玉集團有如此的規模,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商業天才。」   李如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中玉集團之所以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平地而起,李如冰其實並沒有做出什麼貢獻。要說貢獻,第一的應該屬於劉瑤,是她的祖先留下的寶藏成就了李如冰的中玉集團;其次應該感謝孟德人,他推薦了香港秦氏人力資源公司;最後是秦文海,他幫自己找到了那麼多得力的助手,才使得中玉集團能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平地而起,叱吒風雲。   李如冰有點慚愧地說:「伯父,那不是我的功勞,是所有公司成員努力的結果。」   羅曼諾夫點點頭,滿意地說:「不錯,小伙子很謙虛。你有沒有想過把公司的業務再拓展一下,轉向其它行業?」   李如冰聽到羅曼諾夫這麼說,感覺有點奇怪,不明白羅曼諾夫為什麼會這麼問。   一個國家的將軍怎麼會關心商業呢?李如冰搖了搖頭,說:「伯父,我暫時還沒有考慮這一點。中玉集團才剛成立不久,很多事情並未完全步入正軌。如果現在就考慮轉入其它行業,有點樞苗助長的意思。」   聽完李如冰這麼說,羅曼諾夫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兩個人沉默了一小段時間。   過了一會兒,羅曼諾夫突然笑了一笑,然後說:「好了,現在我們應該辦點正事了。我的弟弟被人綁架。他們送來的信上說,要我用你去交換。你自己看看現在怎麼辦吧。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幹的?」   李如冰想了想說:「我雖然不清楚這件事是誰做的,不過要想綁架伯父您的弟弟恐怕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吧!以您的威望和地位,在俄羅斯基本上沒有人敢打您弟弟的主意,所以很有可能是我的朋友為了救我才出的主意吧!如果是我的朋友做這件事,那也好辦,現在還是讓我去處理這個問題吧!依照上面的時間和地點,你們帶我去換人好了!」   羅曼諾夫點了點頭,又恢復了平常的威嚴,淡淡地說:「好吧!不過如果是你的朋友做這件事,那你這位朋友的來歷可真的不簡單啊,在俄羅斯境內竟然還能綁架我的人,而且還藏得嚴嚴實實,一點消息都不洩露。」   李如冰心中隱隱感覺這件綁架案極有可能是蘇曼做的。如果這件事真的是自己的朋友做的話,那也只有蘇曼有這個能力。對於蘇曼,李如冰也不是很瞭解,李如冰總覺得這個蘇曼不是那麼簡單,光憑她安排到自己身邊的夏澤長夜就可以說明這個疑問。   「既然約定的時間就是今天中午,時問也差不多了,我們準備一下就去吧!我也想見見我的這位深不可測的朋友到底是誰?」   李如冰很自嘲地笑了一下。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由於只能兩個人前往,於是決定由波德耶娃和李如冰前去赴約。波德耶娃駕駛軍用吉普,載著李如冰前去約定的地點!海邊。   來到了約定的地點,與其說是海邊,還不如說是在一條公路上,公路蓋在海邊,一邊是山,一邊是海,臨海的一面則是用護欄圍住。   李如冰下車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同時觀察一下周圍的地形,防備一會兒可能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坐在車內的波德耶娃看到李如冰那副警戒地觀察周圍地形的樣子,心中很是不解,只不過是來見個朋友罷了!   其實李如冰的心中還有一個更壞的想法,那就是綁匪可能是五公子的人,希望透140過交換來達到控制李如冰的目的。不過李如冰並沒有說出來,因為若是這樣,情況將會變得十分複雜。   等了一會兒,海邊公路的另一端駛來一輛保時捷。保時捷在軍用吉普面前停了下來,後車門打開後,緩緩地走出來一個人。   一身黑色裝束,高貴莊重。李如冰看了看來人,心中的石頭也放了下來!是蘇曼,策劃這場綁架的是蘇曼,不是五公子。   蘇曼見到站在護欄前的李如冰,遲疑了一下,迅速用眼睛掃瞄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後,才跑了過來,撲在李如冰的懷裡。而李如冰是照單全收,來者不拒,既然有一個美女投懷送抱,不接受的話豈不是暴殆天物?李如冰倒是心安理得地用單手擁著蘇曼,靜靜地看著她,並且用另一隻手撥弄著蘇曼的秀髮。   一旁的波德耶娃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在她的印象裡,李如冰的女友好像是一個中國女孩,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黃發碧眼的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簡單的擁抱之後,李如冰對著蘇曼略帶調侃地說:「快點把人家的叔叔還給人家吧!你們可真行,連羅曼諾夫將軍的弟弟都敢綁架。你不知道這是在俄羅斯的地盤上嗎?」   蘇曼莞爾一笑,說:「不綁架他的弟弟,怎麼能換回你呢?」   蘇曼對著保時捷使了一個手勢,夏澤長夜便把普金從車裡給推了出來。   李如冰對著蘇曼說:「跟你介紹一下,這位小姐是波德耶娃,你看到容貌的話就知道她是誰了。」   李如冰招呼著吉普車內的波德耶娃,波德耶娃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蘇曼淡淡的說了一聲:「是庫爾琳娜的姊姊,長得真像。我聽劉瑤說過。我們調查了很久才知道庫爾琳娜的身份,所以我們最後不得不採取現在的辦法來換回你的自由。」   李如冰聽到蘇曼說起劉瑤,立刻關切的問:「瑤瑤呢?現在她跟你在一起嗎?」   蘇曼半開玩笑地說:「你也應該顧忌一下我的感受吧。怎麼說現在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在我的面前這麼關心其它人,你就不怕我……我,用你們中國人的話叫吃醋。」   李如冰沒有心情管這個了,很急切地說:「快點告訴我瑤瑤現在的情況吧!她到底怎麼樣了?」   蘇曼見到李如冰如此著急,也不和他開玩笑了。「瑤瑤為了找你被人騙了,流落在莫斯科,還好我找到了她。她準備賣了中玉集團專心來找你,可是被我勸服暫時打消了念頭。現在被我安置在旅館裡,她還在等我們的消息呢。我相信她在得知你已經自由的話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蘇曼的話讓李如冰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回頭看了看被夏澤長夜推出來的男人,年齡大概和波德耶娃的父親差不多大,頭髮有點微白,臉型和身形也和安德烈·羅曼諾夫差不多,從遠處看的話根本分辨不出來。如果有人說他們不是兄弟的話,肯定沒有人會相信。   那個男人在見到自己的侄女之後,還表現出一副調皮的模樣,和波德耶娃打招呼:「波波,你來接叔叔啦。」   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讓李如冰覺得很奇怪。   李如冰小聲地問蘇曼:「你們是怎麼綁架他的?難道你們沒有想過這裡是俄羅斯嗎?」   李如冰本以為聲音很小,不會被其它人發覺的,可是沒想到普金卻接著李如冰的話說:「不,不,不,不是她們綁架我的,是我自願跟這位美女走的。我愛她,所以我願意跟她走。」   普金指著夏澤長夜說。   波德耶娃叫了一聲:「叔叔……」   普金對著夏澤長夜給了一個飛吻,眉頭微微向上動了一下,做了一個無奈的鬼臉,雙手一擺,說:「美女,不來一個離別的擁抱嗎?這幾天我可是什麼都聽你的哦!」   夏澤長夜看都沒看普金,逕直回到保時捷內,關上車門。   普金聳了聳肩,有點自嘲地說:「老了,沒有人愛了。還是年輕好哦。波波,我們回去吧。」   波德耶娃讓普金先坐進車內,然後對著李如冰說:「我們在車內等你,你動作快一點。」   波德耶娃的一句話讓蘇曼甚是驚訝,不知道是為什麼。李如冰點了點頭,對著蘇曼說:「我還要回去一下,我的一個朋友還在那裡,你把你們現在的地址給我,我去接了朋友就去找你們。」   蘇曼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仍然放心不下,對著李如冰說:「你怎麼跟他們像朋友一樣?你不是被他們抓去的嗎?」   李如冰輕輕的撫摸了蘇曼的長髮,說:「你放心吧,我現在很安全,這之中發生了很多事,我稍後再解釋給你聽。現在你先回去告訴瑤瑤我的情況,我等一下就會去找你們。」   蘇曼不知所以的點了點頭,用中文給了李如冰一個酒店地址,李如冰接過後看了一下,儘管不知道上面寫的地方在哪裡,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他相信,即使自己對地址不熟悉,但是波德耶娃肯定會知道的,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和蘇曼說了再見就進入了吉普車走了。   李如冰知道,雖然他非常想立刻見到劉瑤,但是自己不能不管還在波羅的海艦隊軍營中的羅莎。她現在是一個人,不管怎麼樣,自己都有責任照顧好她。他打算把羅莎接出來後,立刻去見劉瑤。不知道這些天劉瑤被折磨成什麼樣了。想到這裡,李如冰就有些心疼。   吉普車駛進了軍營,波德耶娃帶著普金去見了安德烈·羅曼諾夫,而李如冰則是直接去昨天自己住的地方找羅莎,準備帶上她去找劉瑤和蘇曼她們。李如冰覺得現在非常想立刻離開這裡,經過這些天的折騰,李如冰覺得自己心裡有點疲憊了。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中玉集團怎麼樣了? 第十一集 勝負手 第九章 久別重逢   由於一夜近乎瘋狂的纏綿,羅莎還在睡覺。李如冰看著這張帶有野性美的臉,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輕聲呼喊著羅莎。羅莎醒了,微微睜開眼睛,一臉疲憊的樣子。   李如冰對著睡眼朦朧的羅莎說:「穿好衣服,我帶你離開這裡。」   羅莎揉了揉眼睛,開始穿衣服,她沒有問為什麼,現在的她非常信任這個男人。   從那天李如冰帶著她一路飛奔逃脫追殺開始,羅莎就非常信任眼前的這個男人了。既然是這個男人要自己做的事,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準備好一切以後,李如冰帶著羅莎去找波德耶娃。波德耶娃剛從羅曼諾夫那裡出來,正好和李如冰他們遇上。   李如冰開門見山的說:「波波,能不能送我們一下?我想去這個地方。」   李如冰一邊說一邊把蘇曼留給他的地址遞給波德耶娃。   波德耶娃不看地址一眼,反問道:「你這樣走了,那娜娜怎麼辦?你不會想……」   聽到波德耶娃說起了庫爾琳娜,李如冰心裡也很無奈。雖然羅曼諾夫的話中不是很在乎自己擁有幾個女人,可是終日在幾個女人之間斡旋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李如冰想了想,說:「我暫時還不知道娜娜會不會願意跟我走,還是等等吧!現在我想圳盡快離開這裡,香港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   波德耶娃有點生氣地問:「你是不是不愛娜娜?」   李如冰連忙解釋:「不是,波波,我非常愛娜娜,非常愛,我發誓。」   波德耶娃點了點頭,說:「好吧,我送你們去這裡,你的事我會告訴娜娜。如果她想見你的話,她應該會去香港找你的,你可要好好對她。」   李如冰聽波德耶娃的口氣覺得有點像羅曼諾夫,連聲說「一定」吉普車把李如冰和羅莎送到目的地!愛德華酒店。愛德華酒店原本是一間國營的企業,但在蘇聯解體後,便由私人接管了。現在是一間中高級的酒店,酒店環境非常不錯。   李如冰剛踏進酒店的大門就發現了蘇曼和劉瑤。原來劉瑤在聽完蘇曼的話之後,一直就在酒店大廳等待。她實在是太想見到李如冰了,這些天來,思念加上憂慮使得劉瑤瘦了不少,但是在見到李如冰之後,她精神煥發,看來人的心情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精神狀態的。   劉瑤看到李如冰後,一下子衝了上來,緊緊抱住李如冰,眼淚「劇」的一下就流出來了。久別重逢比什麼都開心,當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除了激動還會剩下什麼呢?   李如冰用手輕輕拭去劉瑤臉上的淚痕,輕聲說:「瑤瑤,哭什麼,來,笑一下。我最喜歡看你笑了。」   劉瑤聽完之後,輕輕擦了擦眼淚,話中略帶點撒嬌的意思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現在終於看到你了,能不激動嗎?」   李如冰親吻了一下劉瑤的臉,說:「好了,好了,我錯了行不行?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蘇曼看著李如冰和劉瑤,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蘇曼對李如冰和劉瑤說:「好了,我們先回房間吧,有什麼事上去再說。晚上我們一起慶祝一下,我已經定好了晚宴川了。」   李如冰點了一下頭,然後跟其它人說:「那我們先上去吧!」   轉頭示意羅莎跟著自己。   進入房間之後,李如冰把羅莎介紹給大家認識。在一陣簡單的寒暄之後,劉瑤等人非常想知道李如冰這些天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李如冰便把這些天來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劉瑤和蘇曼。劉瑤聽完後,就說:「看來,你爸爸媽媽的事情跟庫爾琳娜也沒有關係了。」   李如冰點點頭,有點擔憂地說:「到現在為止,我爸爸還是下落不明。我想,這一切應該都是五公子做的。可是到目前我們仍然對五公子的情況一無所知,我想我們應該想點辦法改變我們現在的處境了,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   劉瑤和蘇曼聽完李如冰的話,覺得有點怪怪的。她們感覺經過了這些天之後,李如冰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這樣的變化給人感覺好像成熟了不少。   李如冰對蘇曼和劉瑤說:「蘇曼,瑤瑤,我們明天就回香港,找到郭庭後我想跟他合作,先查出五公子的底細再說。讓他們一直這樣躲在幕後對我們很不利。」   蘇曼和劉瑤同時都點點頭,覺得李如冰說得很有道理。   香港,銀河傳媒集團大廈十六樓,中玉集團。   李如冰和劉瑤的歸來成了中玉集團的一大新聞。在過去這一段時間中,大家時有耳聞董事長李如冰被殺的消息,可是領導層嚴守消息,所以大家把那個消息都當作謠言來聽聽罷了。今天李如冰和劉瑤同時歸來,也徹底讓前一段時間的謠言不攻自破,畢竟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李如冰董事長。   李如冰跟中玉集團的所有員工開了一次簡短的會議。「這段時間大家幸苦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大家仍然努力工作著,公司的業績仍然那麼好,這和大家的努力是分不開的。身為董事長,我非常感謝大家,謝謝大家為中玉集團所做的一切。為了表示我的感謝,我決定今天晚上,在希爾頓酒店舉行一次酒會,希望大家都來參川加。」   中玉集團地處銀河傳媒集團大廈的十六樓,所以李如冰回來的消息孟含霜已得知,立刻通知了孟含霏。在李如冰消失的這段時間內,孟含霏也是神不守舍,整日都消沉著,最可憐的要是孟含霏的未婚夫,幾次約孟含霏都被拒絕,而且還會被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頓。   孟含霏在得到李如冰和劉瑤回來的消息之後,立刻從龍虎軒趕到了銀河傳媒集團大廈。在李如冰消失的這些日子,孟含霏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就連自己的研究所也很少去。這些變化,孟家人都看在眼裡。孟德人只能搖搖頭,也不能說什麼。誰都有年輕的時候,誰都有刻苦銘心的愛情,為了愛情傷神,這是人生必經的路程,是成長留下的痕跡。   孟含霏闖進了李如冰的辦公室,看見正在裡面聊天的李如冰和許文傑,有點不高興地說:「人都回來了,還不通知我,你們兩個領導高層開小會應該也要叫我這個董事出席吧!」   李如冰看見孟含霏來了,面帶調侃地笑著說:「含霏小姐的消息可真靈通啊,我剛回公司不到一個小時,你就知道我回來了。不是我不通知你,而是你是一個大忙人,我可不敢佔用你的寶貴時間哦。」   許文傑看到孟含霏來後,很識趣地跟孟含霏微笑了一下,打聲招呼,然後退了出去。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孟含霏對李如冰的情意,但是大家都不說破,因為在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劉瑤,畢竟劉瑤仍是大家公認李如冰的女朋友。   孟含霏看著離開的許文傑,然後對著李如冰說:「你和劉瑤消失了這麼多天,是不是結婚度蜜月去了?」   李如冰聽完以後一陣苦笑。真不知道為什麼孟含霏會這麼問,想想自己這些天來的遭遇,他真是不得不苦笑。   孟含霏看著一臉苦笑的李如冰,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接著說:「真的是去度蜜月啊,結婚都不告訴我們。」   李如冰一聽,連忙解釋說:「不是的,含霏,其實我……」   飾聽完李如冰的否認,孟含霏立刻說:「真的?沒有騙我?」   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雖然孟含霏極力掩飾著,可還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情意來。被打斷話的李如冰只能嚴肅地點頭說:「真的,我怎麼會騙你呢?」   孟含霏覺得有點如釋重負,嘴裡喃喃自語:「那就好……」   雖然聲音很小,可還是被李如冰聽到了。   李如冰也明白孟含霏的心思,看著眼前如此可愛的孟含霏,「小李子」一下就興奮了。李如冰慢慢地起身,一下抱住孟含霏,低頭就吻了起來。   孟含霏剛開始沒有拒絕,等到李如冰的手開始不老實的時候,孟含霏突然推開李如冰,說了句:「不……不行……」   李如冰聳了聳肩膀,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知道孟含霏現在還有一個心結,不解開這個心結,她是很難接受自己的。   李如冰為了消除尷尬,扯開話題:「你研究所的資金方案解決了沒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內,你的研究所不會停止運作了吧?我正準備跟領導高層們討論這件事呢,我已初步和許文傑商量過了,他現在也不反對了。」   孟含霏還在尷尬著,臉紅紅的,不理會李如冰。就在這個時候,劉瑤、蘇曼和羅莎走了進來。看見小臉粉紅的孟含霏,劉瑤和蘇曼也大概知道了什麼事,但是都不點破,因為她們自己也是女人,知道女人的心理。   劉瑤對著孟含霏說:「含霏姊,你來啦,快坐啊,站在這裡幹什麼?」   孟含霏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嗯」的回答了一聲。劉瑤和孟含霏本來就很親近,在加上這次分別了這麼長時間,所以有很多話要說。都說召一個女人一台戲」說這句話的人肯定是個哲學家,他說的這句話在經歷了數百年之後依舊是如此,似乎成了一個千古不變的真理了,更何況現在是四個女人在場。   對於現在的場面,李如冰沒有什麼興趣。幾個女人在一起什麼都能聊,而自己如果想插進去的話,恐怕很難。無奈之餘,還是離開這裡,去找點事情做做好了。   沒有想到他剛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就發現了一個人!庫爾琳娜。李如冰心中猛地一驚,然後又是一陣狂喜。庫爾琳娜看見李如冰之後,把所有的東西都丟在一旁,邃不顧一切的抱住李如冰。李如冰一陣尷尬,畢竟現在是在公司,當著這麼多下屬的面,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他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把庫爾琳娜弄了進去,關上門後,庫爾琳娜不管辦公室裡頭有沒有人,撲上來就吻,一邊吻,還一邊口齒不清地說:「我想明白了,不管你有幾個女人,只要……只要你能愛我,那……那就夠了。」   一旁的幾個女人看著庫爾琳娜如此瘋狂的吻著李如冰,不知道該說什麼。終於,庫爾琳娜瘋狂完了,鬆開了李如冰。李如冰面帶尷尬地看著都不說話的幾個女人,雙手一擺,表現出很無辜的樣子。   庫爾琳娜剛才根本沒有發現辦公室內有人。雖然一閒始幾個女人都在聊天,可是李如冰的開門聲讓她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門口,沒有一個人說話。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更讓她們無法說話了。因此庫爾琳娜一直沒有發現辦公室內還有其它人,而且還是好幾個女人。   庫爾琳娜發現李如冰眼光並不是看著自己,她順著眼光看過去,小臉一下排紅不已。雖然俄羅斯的女人對於愛情的表達很開放,但是面對著自己的舊友兼情敵,她還是不禁有點不好意思。   她默默地低下頭,一言不發。倒是劉瑤很大方地站了起來,拉過庫爾琳娜,說:「關於你的事我們已經聽如冰說了,既然你剛才自己也那樣說了,那我們以後要好好相處哦!」   劉瑤雖然年齡小,但是做事卻十分有分寸。   庫爾琳娜一面紅著臉,一邊點點頭。劉瑤壞壞地笑著,看著李如冰,說:「你應該去買一間大房子了,現在的房子已經住不下了。」   李如冰並沒有多注意她的話,只是「哦」了一聲。   庫爾琳娜加入了她們聊天的行列後,都忘記自己還留在外面的行李。李如冰搖了搖頭,轉身開門出去,幫庫爾琳娜處理這些瑣碎的小事。這時的李如冰突然有種上天對自己如此厚福的感覺:自己以前不過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護林員,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不僅得到現在的財富,而且還得到了美女們的青睞,真是福緣深厚啊!   其實五公子的陰影仍一直環繞在李如冰的腦海裡。原來從俄羅斯回來的時候就決定去找郭庭,可是剛回來,就得先處理中玉集團內部的事,因此這件事只能往後挪了。   李如冰決定去探望一下孟德人,自己對於這位老人還是非常尊敬的,他一直像對待自己親人那樣關懷著自己,而且還一議自己的公司寄居在銀河傳媒集團大廈,無論怎麼說,自己都應該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因此,李如冰開車來到了龍虎軒。   到了龍虎軒,傭人們看是李如冰來了,立刻開門。李如冰在龍虎軒當孟德人保鏢的那段時間,傭人們都把自己當作這裡的主人一樣看待,現在好像也沒有改變,對待自己還是那樣的客氣。李如冰突然心想:孟含雲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想起孟含雲,李如冰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其實他也能夠感覺到孟含雲對自己的態度和感情。可是李如冰知道自己不能接受,因為她是孟含霏的姊姊,更重要的是,自己對於孟含雲是非常尊重的。在那次迷迷糊糊發生香艷的事情之後,每一次和孟含雲接觸的時候,李如冰都會很小心的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不要迷失了。進入了龍虎軒,進去拜見孟德人。   李如冰見到孟德人時開門見山地說:「伯父,我來看您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地,沒有時間來看望您,今天回來了就立刻來看您了。」   孟德人見到李如冰的到來,一絲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繼而恢復平靜,說:「我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天,含霏可是……對了,含霏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她不是去找你了嗎?」   李如冰沒有想到孟德人會知道孟含霏去找自己,淡淡地一笑說:「是的,含霏的確去找過我,現在應該和劉瑤她們在一起。」   孟德人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如冰啊,伯父現在有句話想對你說。」   李如冰覺得孟德人要說的話肯定非常重要,否則不會表現得如此語重心長。於是認真的說:「伯父,您有什麼話請講?」   孟德人歎了一口氣說:「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含霏的樣子顯得非常頹廢,變得很不開心。不要以為我老了,就什麼事都不管了。其實含霏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不管她怎麼做我都會支持她,而且她喜歡的是你這麼優秀的一個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說實話,我很欣賞你,也很喜歡你。如果你們真的相愛,那含霏解除婚約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去處理吧!我知道,愛情是不能勉強的。現在你們年輕人流行這個。」   李如冰感到有點愕然,沒有想到孟德人語重心長要說的話會是這個。但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響應孟德人的一番話,因此只能沉默以對。   孟德人接著說:「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內,含霏整天悶悶不樂,連自己最喜愛的飛行研究所都不管了。這些天我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啊!天下哪有父母不關心自己兒女的,父母最大的幸福莫過看著自己的兒女找到自己的幸福。你能明白我說的吧?」   李如冰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就跟他面對羅曼諾夫時的顧慮一樣,而現在這種顧慮更加強烈。孟德人是一個中國人,對這方面應該是比較保守的,他應該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和別人分享同一個男人的。   孟德人說:「含霏從小就失去了母親,是含雲把她帶大。所以我希望她幸福,不要像含雲一樣,面對著名存實亡的婚姻還在死撐,最後弄得自己自殺,若不是有你在,恐怕含雲早就……」   「伯父,不要再提這個了。那是我應該做的,您對我像一個親人一樣,我很感激的。」   李如冰誠懇地說。   孟德人點點頭說:「其實我非常看好你,我知道含霏也非常喜歡你。為了你,她甚至慢慢的疏遠文煌,可憐的是文煌這個孩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從小到大,文煌總像一個哥哥般照顧著、也寵著含霏,但是他卻不知道含霏到底需要的是什麼。」   說到白文煌的時候,孟德人也覺得非常痛心。其實他也是看好白文煌的,本來也以為含霏會嫁給白文煌。可是自含霏從長白山旅行回來之後,就有意無意地疏遠白文煌。而且自從李如冰出現之後,含霏對李如冰表現出來的那種感情越來越強烈。   李如冰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如果自己沒有來香港的話,說不定孟含霏會漸漸淡忘在長白山發生的事。可是由於自己的出現,孟含霏卻愛上了自己,疏遠了白文煌。   「其實我也知道那個叫劉瑤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而且我也發現劉瑤和含霏的關係還非常不錯。我是一個中國人,可能接受不了你們這樣的方式,但是我想說的是,只要你能讓含霏幸福,我不會去干涉你們。至於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去處理。含霏自幼失去了母親,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不要看她表面很堅強,其實她有時候也是很柔弱的,而且有時候還會像一個孩子一樣任性。」   李如冰實在沒有想到孟德人會這樣對自己說,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回答了,只能本能地點點頭。   孟含雲在這個時候突然回來,看到李如冰和自己的父親在一起,心中閃過一絲的驚喜,但是在外表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處於禮貌性地向李如冰打了個招呼:「你來啦,好久不見了。」   李如冰以微笑給予回答。孟含雲對著父親點了點頭,說:「爸爸,你們繼續談,我先進房間了。」   孟德人點頭示意瞭解孟含雲的意思,然後對著李如冰說:「中玉集團現在正在走上正軌,這個時候你可千萬不要懈怠了,一定要管理好中玉集團。說實話,我還是有點佩服你,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能讓中玉集團有如此的規模。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現在的中玉集團價值二十億美元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李如冰點點頭,說道:「伯父的話我一定牢記在心裡。其實我對企業管理運方面沒有什麼經驗,多虧伯父的幫忙,介紹秦文海給我,而秦文海又幫我找到了一大批的人才。所以中玉集團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規模,伯父您的功勞是絕對佔據首位的。」   李如冰的話雖然有點誇大,但也是實情。   孟德人擺擺手,哈哈一笑,說:「哪裡,哪裡,還是你們年輕人有本領,我不過就是做了一下中介而已,主要還是靠你們自己。你們這幫年輕人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就飾把整個中玉集團的名聲做得這麼響,不能不說你們都是人才。想當年,我剛開始創立銀河傳媒集團的時候,可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慢慢發展起來的,這期問的艱辛我是知道的。而你們在這麼點時問內就成了這樣,不簡單啊!」   李如冰點點頭,說:「創業時的艱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伯父您有今天這樣的成就也是得來不易啊!」   孟德人拍了拍李如冰的肩膀,說:「是啊,得之不易。看到你們成功得如此簡單,我還真的有點嫉妒啊!」   李如冰哈哈地一笑,說:「伯父,我們中玉集團能有現在的規模,完全是在您的照料下,所以最大的功勞是您的,您總不會嫉妒自己吧!」   孟德人和李如冰同時大笑起來。   就在孟德人和李如冰聊得正愉快的時候,孟含雲從廚房弄來了一些茶水和點心。   孟德人招呼李如冰用些點心,李如冰在龍虎軒也生活過一段時問,在這裡他一點都不覺得陌生,所以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一點都不見外。   李如冰想起今天晚上還有一個酒會,看了看時間,便起身告辭:「伯父,我晚上還有一個酒會,我想先走了,下次再來拜訪您。」   孟德人微笑了一下說:「好吧,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記得要經常來家裡坐坐,順便來陪我這個沒有用的老頭聊聊天啊!」   李如冰一臉認真地說:「伯父,您是老當益壯。」   孟德人「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第十一集 勝負手 第十章 準備合作   蘇曼、劉瑤、孟含霏、庫爾琳娜、羅莎、李如冰全聚集在蘇曼的住所。   李如冰看著蘇曼記錄下來的影像數據,並沒有發現郭庭有什麼異常的情況。李如冰對蘇曼說:「我們現在一直處於被動的位置,敵人一直處於暗處,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這對我們很不利。雖然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採取進一步的行動,但是我們不能不防。我父親現在很有可能就在他們的手上。」   李如冰提到自己父親的事情時,臉上露出了難受的表情。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一個人不愛自己的父母,就像沒有一個人不愛自己的子女一樣。   蘇曼和劉瑤還能瞭解李如冰的話是什麼意思,其它人則是一頭霧水。既然決定要和這些女人在一起,那就要告訴他們一切。於是李如冰決定今天就讓她們都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所有的一切都是從你們收到那封邀請函開始的。從郭庭的口中我得知操縱整件事的幕後主使是「五公子」「五公子」分別代表五個朝代的「皇朝護符」、我只知道一個叫朱紅天,是郭庭的主人,但是其它情況卻一無所知。」   蘇曼緊接著說:「那天之後,我開始追查這件事,發現我們似乎掉進別人的圈套中,整件事都是在嚴密的計劃中發展的。唯一在計劃之外的就是如冰得到了糾龍內172丹,而在那件事之後,山下的那個小屋在一夜之間消失,找不到一點痕跡。我原本猜想是如冰操縱此事,可是跟蹤郭庭後卻發現如冰也不過是別人的一顆棋子。所以我覺得這個郭庭是我們打開尋找「五公子」的唯一途徑。」   庫爾琳娜一臉驚訝狀:「蘇姊姊,你是說我們在天池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別人操控?這簡直太可怕了。」   庫爾琳娜雖然出身於羅曼諾夫家族之中,但是從小沒有接觸過什麼叫做陰謀,所以對於這樣的事情還是感到很驚訝的。   李如冰淡淡一笑說:「不過他們的計劃在嚴密下還是出現了意外,我幸運地得到了叫龍內丹,以及和你們五個……和你們五個……」   雖然李如冰現在已是久經沙場,但是要讓自己說出自己奪取五女紅丸的事,還真有點說不出口。   劉瑤為了幫李如冰解除尷尬,於是說:「現在這個郭庭就是一個關鍵,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既然他們當初選擇我們,肯定有他們的打算。儘管他們的計劃沒有得逞,但是我想他們不會善罷罷休的。所以我們不能再這樣毫無防備的生活下去,必須弄清楚他們的實力,我們也好做好準備。」   聽完劉瑤的話,李如冰讚賞地點了點頭。李如冰發現劉瑤越來越有一種氣質,一種難以用言語說明的氣質。李如冰心想,也許這就是王族貴氣吧!   蘇曼對著眾人說:「在這之前,我派人每天監視著郭庭,但卻沒發現有任何異常。郭庭自從來到香港之後,就一心替含霏的大哥孟振南寫自傳,基本上很少出去,因此我們並沒有發現他跟什麼人有過接觸,人際關係非常簡單。」   孟含霏一臉疑問:「替我大哥寫自傳?我大哥出自傳做什麼?」   李如冰有點無奈地看著孟含霏,心想:含霏真的是太單純了,竟然沒有看出銀河傳媒集團內部的明爭暗鬥,還好她沒有這個心,否則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也幸好是孟含霜這樣的角色,才能完全鎮住孟振南。孟振南費盡心思,可是最後還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權力一點一點被剝奪。還好孟振松識趣,很早便退出了銀河集團,安心做個閒人,否則銀河集團內部的爭鬥將更加激烈。   大家都沒有回答孟含霏的問題,有的是不知道,有的則是知道卻不想說,畢竟這牽扯到她家庭內部的爭鬥。女人天生都是敏銳的,也是心軟的,大家為了不讓孟含霏知道自己家庭內部的爭鬥,都出奇地保持著沉默。   蘇曼看了看沉默的大家說:「本來我和如冰商量過,決定先不跟郭庭接觸,先監視他。郭庭這個人一點都不簡單。如冰也說過,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那晚在小屋我們都暈了的那次就是他的「傑作」很可惜,不,對我們來說,應該是很幸運的是那次他正好生病,沒有得逞。」   李如冰現在好像跟蘇曼特別有默契,蘇曼說完後,李如冰立刻接上。「可是現在我們要找出「五公子」只能透過郭庭,只有他才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秘密。本來不準備跟你們說這些的,可是如果不告訴你們的話,你們就不知道我們周圍很有可能就存在著危險,所以我還是決定告訴你們,也讓你們有所準備。」   孟含霏和庫爾琳娜點了點頭,羅莎還是不明白,不過她也不需要明白。   蘇曼想了想,然後問李如冰:「如冰,你準備用什麼方式和郭庭見面?」   李如冰皺了皺眉頭,對於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想過。   蘇曼淡淡一笑,然後說:「我覺得,郭庭應該知道你在香港,所以才會來這裡的。所以,你也不用刻意去找他,只要裝作不知道他在香港,製造一些偶遇,這樣他應該會對你放鬆警戒吧。」   經過蘇曼的分析,李如冰覺得很有道理。李如冰心中覺得蘇曼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且不說以前發現她的實力不簡單,就光靠著這個分析能力就很不簡單了。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的分析能力、洞察力和心機,的確不簡單。有很多男人若是拿來跟蘇曼相比的話,都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李如冰不知道蘇曼到底有什麼樣的背景,但是從蘇曼出現到目前為止,沒有做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相反的,對自己幫助還不少。在剛開始的時候,李如冰還怕自己像雄螳螂一樣,在自已毫無防備的時候被雌螳螂給吃掉,但是知道蘇曼為了救出自己,竟然綁架了普金·羅曼諾夫。雖然這件事與自己脫險並沒有多大關聯,但是李如冰心中還是很感激的,也就在這個時候,李如冰不再對蘇曼抱有防備的心理,覺得應該可以與她並肩戰鬥。   李如冰想了想蘇曼提出的建議,說:「郭庭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要想把一切做176得天衣無縫,必須要有一個非常完美的計劃才行。」   蘇曼莞爾一笑,對著眾人說:「其實這也不是一件難事,只要你有足夠的演戲天賦,做一場戲,那一切都會很簡單了。」   劉瑤一聽完蘇曼說的話,就歪著頭看了看李如冰說:「如冰演戲?不行的,他哪裡會裝啊?」   李如冰一聽劉瑤對自己的輕視,心中很不爽,立即升起想證明自己的慾望,說:「誰說不行的?我行,不相信我試給你們看。」   蘇曼和劉瑤對視了一下,都得意地笑了起來。李如冰突然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原來這是她們兩個女人設計好的。她們設計這個激將法讓自己跳了進去。   蘇曼淡淡一笑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現在的一切都要看你了。讓我們看看你演戲的天賦,也證明一下你自己吧。」   李如冰雖然已經發現了她們的圈套,但是沒有過多的想法,只是默默地點點頭,因為他知道,劉瑤和蘇曼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蘇曼繼續說:「我們發現郭庭每天都會去買點烈酒,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如冰,你可以在他去買酒的地方跟他來一次偶遇的,這樣一切就可以順理成章了。」   蘇曼說出自己想好的計劃,李如冰聽完之後,想了想,覺得可行,於是就按照這個計劃開始執行了。   鈕一量酒莊門口。   李如冰埋頭向酒莊內走,迎頭突然撞上一個人。李如冰連忙說:「I am sorry!」抬頭剛準備多說幾句,突然一下頓住了。被撞的那個人一看到李如冰,似乎想要躲開,可是被李如冰叫住了:「郭庭大哥,是你?你怎麼來香港了?」   雖然郭庭想要和李如冰合作,但是他實在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由於沒有心理準備,在見到李如冰後,郭庭有種想離開的念頭。但是這種想離開的念頭在李如冰認出自己的那一瞬間消失了,郭庭也暗暗地想這是不是一個契機。   既然已經被認出來,那就不需要再隱藏了。郭庭假裝仔細看了看李如冰,然後驚喜地說:「原來是李老弟啊,你怎麼也在香港啊?看你的樣子現在好像混得不錯哦,嗯,比起以前,你整個人變了很多,難怪我剛才認不出來。」   李如冰也是哈哈一笑,然後說:「郭大哥你也來買酒啊?這裡的燒酒不錯,沒想到我們的興趣倒是相同啊。不知道郭大哥現在在哪高就啊?」   其實演戲不是李如冰的專長,但是為了逼真,李如冰還是極力地控制自己覺得難受的感覺,努力地把這場戲演下去。李如冰突然覺得自己和郭庭像兩個小丑,都在努力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   郭庭慘淡地一笑,說:「我現在也不過是混口飯吃,沒有你老弟混得風光。你看看你現在的氣質,較之數個月之前可是大有改變啊!」   李如冰也感覺到郭庭在裝模做樣,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奇怪,兩個人都在相互掩飾,顯得非常不自然,但是他們卻還是要繼續裝下去。   李如冰也虛假地笑了一笑,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那還是多虧郭大哥所賜啊,糾龍內丹讓我擁有了非比常人的體質,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改變吧!對了,郭大哥,那件事之後,你就跑到香港避難了嗎?沒有被「五公子」他們發現吧?」   李如冰發現自己真的有演戲的天賦,能把一切都往自己的計劃中走。郭庭慘淡地一笑,說:「說來慚愧,任務失敗之後,我只能逃離那裡,隻身來到香港謀生。」   李如冰心裡暗罵:老奸巨猾的傢伙,還想騙我,對你的底細我可是一清二楚啊!   可是在表面上卻仍對著郭庭說:「郭大哥,現在小弟我在香港混得還不錯,看郭大哥生活得好像很不如意,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吧,小弟一定盡力而為。」   郭庭笑了笑,似乎很激動地對李如冰說:「老弟你真的太有義氣了,我是感激不盡啊!不過我現在還算勉強能養活自己,如果真的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會去找你幫忙的。還不知道現在老弟在什麼地方高就呢?」   李如冰心中覺得這個老傢伙真的好虛偽,不知道這個傢伙把自己現在的情況研究了多透徹,現在竟然還問自己在哪裡高就?李如冰突然有一種傷感,原來人真的可以如此虛偽。   李如冰抽出一張名片,交給郭庭,然後說:「小弟我自己弄了間小公司,有空請賞光。而且小弟還有點事想請教郭大哥你,也是為了我們兩個人的利益,希望大哥能夠告知小弟。」   李如冰還是決定把話題扯回正題,早點進入「五公子」的話題。其實從蘇曼那裡,李如冰早就知道現在的郭庭想和自己合作,但是他可不想一下就說出來,魚是要慢慢釣的。   郭庭皺了皺眉頭,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然後說:「老弟言重了,我有什麼能夠幫你的?」   李如冰一拍郭庭的肩膀,說:「大哥,你也知道,是我破壞了你們主人的計劃,所以我也是逃到香港來的。你可能還不知道,「五公子」他們已經對我的父母下手了,我母親已經去世,父親目前下落不明。所以,請大哥你告訴我一些關於「五公子」的情況,好讓我的心裡也有點底,而且我猜想我父親也是被他們帶走的,所以想救我的父親,就必須先找到他們。」   李如冰在說到自己母親的死和父親失蹤的時候,眼中充滿了憤恨,雙手緊握拳頭,這倒不是裝的,而是心中的確如此氣憤。郭庭一聽,皺了皺眉頭,面帶難色地說:「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想幫你也幫不上啊!」   李如冰假裝很無奈的樣子,然後說:「哎,我花了這麼大的力氣都沒能查出來「五公子」的底細,看來這個「五公子」還真不簡單。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應該怎麼辦啊?對了,你還記得那五個女孩中一個叫蘇曼的嗎?我又見到她了,她是杜麗服飾的老闆,現在還想跟我的公司合作呢。」   郭庭這下有點驚訝了:「你們見過了?那你知不知道她的來歷一點都不簡單啊?」   李如冰裝成一臉傻樣:「這個你不是早就跟我說過那五個女人都不簡單啊,否則也不會被「五公子」選中了。」   不知道是郭庭眼中的李如冰本來就是這麼傻,還是由於李如冰的演技高超,郭庭竟然信了李如冰的表演,擺了擺手說:「我不是指這個,我覺得她不僅僅是你剛才所說的什麼杜麗服飾的老闆那麼簡單。」   李如冰繼續裝:「真的?我怎麼看不出來啊,她一直在跟我談合作的事,我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其它企圖啊?」   郭庭搖了搖頭,心中想說出一切,但是又被自己活生生地給逼回去,然後對著李如冰說:「老弟,你記住我說過的話就行了。真的,不要小看這個女人,她絕對不是一個小角色。」   李如冰假裝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後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好,郭大哥,我會小心的。不過郭大哥,你以前既然是「五公子」手下的人,就應該對「五公子」有一定的瞭解啊!」   郭庭搖搖頭說:「我已經告訴過你,「五公子」行事極其秘密,一般人是很難知道的。像我這樣的低級成員,是不可能知道太多的,而且我知道的不都告訴你了嗎?   所以,我根本就沒辦法再幫忙你了。」   李如冰聽到郭庭現在這樣說,知道今天是不會問出什麼結果了。不過在來之前,蘇曼就已經告誡過他,千萬不要急於求成,急功近利,否則將會事倍功半,得不到任何效果。而且在已經掌握的情況中,郭庭有和他們合作的意願,所以肯本不用急,今天的一個重大目的就是讓郭庭知道:李如冰已經知道他在香港了,這樣給郭庭一個找李如冰合作的機會。   李如冰面帶無奈之色,對著郭庭說:「郭大哥,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算了,我自己再去查一查吧,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棄的。其實就算我想放棄也不行,既然「五公子」能弄走我的父親,他們就能弄走我,不過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還不對我下手,要是下手的話我也好順籐摸瓜,找出點線索啊。哎……」   郭庭也跟著歎了一口氣,然後就沉默了。李如冰覺得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就說:「郭大哥,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就按照這個名片上的地址去找我,我隨時恭候你。」   郭庭看了看拿在手上的名片,然後對著李如冰說:「好的,老弟,如果我有事情的話一定找你幫忙,只要你到時候不要不見我就行了。」   李如冰哈哈一笑說:「怎麼可能啊,郭大哥你太見外了,把小弟想成什麼人了。好了,我先走一步,GoodBYE!」李如冰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順便賣弄了一下自己本來就是不很熟悉的英文,然後就走了。   第二天,蘇曼來到了李如冰的辦公室,面帶微笑。一見面,就先給李如冰一個香吻,弄得李如冰有點莫名其妙。   李如冰問:「怎麼了?怎麼一大早就來我這裡?」   蘇曼得意地說:「有消息要告訴你,想不想聽?」   李如冰一聽有消息,立刻來了精神,忙問:「是什麼消息?你查到「五公子」身份和來歷了?」   蘇曼搖了搖頭,對著李如冰說:「不是,不過我的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應該算是一個好消息。昨天晚上我監視郭庭,又發現他在自言自語了。」   李如冰從劉瑤那邊知道蘇曼會「讀唇術」這種只要看口型就能知道別人說什麼的能力,連忙問:「郭庭說了些什麼?」   蘇曼看著李如冰急切的樣子,故意不說。李如冰似乎看出了蘇曼的意圖,用雙手抱住蘇曼那迷人的身軀,用嘴去親吻她。   蘇曼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弄得「咯咯」直笑,最後沒有辦法,只得投降,說:「昨天郭庭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說,他準備在最近這幾天和我們聯繫,然後準備合作的事情。」   李如冰想了想說:「看來昨天我的戲演得還不錯,效果非常好啊」蘇曼緊接著說:「是不錯,你昨天的表演應該觸動了郭庭,現在的他也急切的想和我們合作。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我們和他合作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李如冰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這個我知道,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吳下阿蒙」了。」   蘇曼有點不理解,問:「什麼叫「吳下阿蒙」」   李如冰想到蘇曼雖然中文很不錯,但是對於中國的很多典故還是不瞭解,於是簡必單地解釋了一下「吳下阿蒙」這個典故。   李如冰看了看聽得很認真的蘇曼,問:「你說這個郭庭到底知道「五公子」多少事情啊?這個「五公子」可真是不容小看。」   蘇曼雖然有不小的實力,可是費盡全力也沒能查出「五公子」的身份和來歷,可見「五公子」的實力不容小看,而至於這個郭庭到底知道多少,蘇曼也不得而知了。   所以,現在李如冰和蘇曼只能寄望這個曾經是「五公子」僕人的郭庭身上,希望從他這邊得知一些關於「五公子」的數據。   蘇曼搖搖頭,說:「我也不能肯定這個郭庭對「五公子」到底瞭解多少,但是我覺得他瞭解的不會少,他現在似乎想把他瞭解的情況當作一個籌碼,用來和我們合作的籌碼。」   李如冰淡淡地說:「你也這樣認為?其實我也是麼想的。郭庭對我說他是「五公子」中朱紅天的僕人,這一點我不相信,而且他跟我說他不太瞭解「五公子」這點更不可信了。我覺得郭庭的心中一定有一個很大的陰謀,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陰謀是什麼,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到。所以我們跟他的合作得要多加小心,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傢伙。」   蘇曼「咯咯」地笑了起來,說:召疋個還用你說啊,經過這些天對郭庭的監視,我發現這個郭庭肯定不是什麼「僕人」他一定知道很多關於「五公子」事情。」   李如冰想了想,悠悠地說:「如果當時郭庭不發病的話,現在恐怕是另一種結局了,所有的一切都將會變成另一種樣子。」   蘇曼被李如冰的語氣所感染,也悠悠地說:「「五公子」的事情一定要弄清楚,我們不能再這樣不明不白地被整下去了。」   李如冰點了點頭,默默無語。   李如冰眼望窗外,看著遠方的天空,心中不能平靜……   請續看《王朝天驕-12》 第十二集 第一章 合作計劃   李如冰在辦公室內開始瀏覽公司最近的帳目記錄,突然秘書敲門進來通報說:「李董,有一個男人找您,還拿著你的名片。」   李如冰想了一下,心中暗說:「終於來了。」   臉上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很平靜地對著秘書說:「請他進來吧」秘書點頭,然後出去請那位客人進來。   其實李如冰的心裡早就想到是誰了,肯定是郭庭。昨天蘇曼來告訴他郭庭自言自語的內容後,李如冰就知道郭庭在短時間內肯定會來找自己商量合作的事宜。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郭庭的行動速度會這麼快。   李如冰低頭繼續看文件,裝成一副很忙的樣子。李如冰不想讓郭庭看出來自己已經知道他的到來,因為這樣會讓郭庭覺得自己一直在關注他。李如冰就是想讓郭庭覺得自己是一個毫無心機的人,這樣郭庭才會放心地跟自己合作。   郭庭在秘書的帶領下,來到李如冰辦公室的門口。秘書敲了敲門,李如冰頭也沒抬,直接說了一句:「請進!」   郭庭看著正在忙碌的李如冰,心中放心不少。李如冰在香港創立了中玉集團,郭庭是知道的。在香港這麼長的時問,想不知道中玉集團都不行,更何況自己來香港的目的就是為了和中玉集團的董事長李如冰合作呢!   因此郭庭對於李如冰的關注已望經不是一兩個月的事情了。   李如冰依舊埋頭裝作工作忙碌的樣子,沒有發覺郭庭的到來。郭庭只得在秘書的安排下,坐在沙發上默默等待。   李如冰覺得戲演的也差不多了,於是裝作不經意間抬了抬頭,看了看郭庭,然後裝作一臉驚訝和興奮的樣子,說:「郭大哥,你怎麼來了?什麼風把郭大哥吹到這裡來了?」   郭庭慘淡地笑了一下,說:「老弟,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那天看到你的名片,回去查了一下數據才知道,中玉集團最近這段時間在香港可是十分有名啊。老弟你有一手,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創立了這麼大的一間公司,能力非同小可啊。」   李如冰虛偽地笑了笑,說:「哪裡,哪裡,都是靠運氣,小弟我的本事郭大哥應該是最瞭解的。其實郭大哥的才學和見識才是我最佩服的。郭大哥今天來有什麼事需要小弟幫忙的,儘管說吧。」   李如冰把話題扯開了。   郭庭環視了一下李如冰的辦公室,然後說:「老弟你可真會享受啊,你看你的辦公室都設計得如此有品味,老哥我可是佩服啊。」   兩個人就這樣虛偽地寒暄了好久,李如冰開始覺得自己有點生意人的樣子了。   在一個人面前裝了這麼久,而且還能裝得這麼像,李如冰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伙子能有這樣的城府,說出來都很難讓人相信。   李如冰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有點開門見山的意思:「郭大哥,你來我這裡不會僅僅是為了誇我那麼簡單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小弟幫忙的,請直說,只要是小弟能夠幫的,小弟一定赴湯蹈火。」   郭庭哈哈一笑,說:「老弟,你怎麼對我這麼客氣啊?要知道當初我可是在利用你的啊。」   李如冰單手一揮,不在乎地說:「郭大哥,不要說那些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擁有今天的成就。雖然當初你的初衷是利用我,可是陰差陽錯下,卻也成就了我。不管其它的,你也算是幫了我一把吧!所以,我怎麼能不報答你呢?」   李如冰說這話的時候,倒不完全是裝出來的,雖然有一定偽裝的成分,但是大部分是出於自己的真心的。   郭庭很尷尬,說:「沒有想到老弟你有如此的胸懷,真是讓我甚是慚愧……」   翅李如冰突然間臉色變得陰沉,幽幽地說:「最可恨的就是「五公子」 ,他們竟然殺害了我的母親,還綁架我的父親。」   說完拳頭憤恨地砸在自己的桌子上。郭庭看到李如冰對於自己父母的事情很是介意,心中也是暗喜。這是他們合作的基礎,只有有了對「五公子」的恨,才能讓李如冰和自己一起合作。郭庭問了一句廢話:「你是不是很恨「五公子」 ?」   李如冰淡淡一笑,很無奈地說:「恨有什麼用,現在我連他們的身份和來歷都不知道。就算我恨他們,我也得知道怎麼去報復他們啊。可是現在我連想報復都沒有機會。」   說完表現出一副很憂傷的樣子。   郭庭試探地問了一句:「你真的想報復他們?」   李如冰沒有刻意去表現自己,他怕如果表演得太過火的話,反而會引起郭庭的懷疑,於是沒有很強烈反應,只是默默點點頭,說:「是的,可是我怕現在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完成這件事。」   郭庭點點頭,說:「以你現在的實力,恐怕真的是沒戲唱了。」   李如冰又長歎一口氣,默默無語。郭庭看這沉默的李如冰,也跟著歎了一口氣,說:「老弟,你也不要沒信心了。他們也不是強大得不可戰勝,否則他們也不會策劃那次計劃了。這也說明了「五公子」 對自己現在的實力也不是很有信心,所以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其實李如冰自己也知道,現在自己的實力僅僅停留在經濟上,而且自己的經濟實力相對「五公子」的聯盟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如果再給李如冰幾年時間的話,李如冰有信心在經濟上擁有一定的實力。可是中玉集團剛成立不到一年,就算發展再快,也不能跟「五公子」他們相比的。   而在其它方面,李如冰可以說是一無所有。連自己的按樹計劃都找不到人來實施,真是可笑。李如冰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是培植一定的勢力的時候了,要想跟「五公子」鬥法,沒有自己的勢力肯定是行不通的。   郭庭想了想,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對李如冰的刺激太大。郭庭怕打擊了李如冰的信心,那自已的計劃就白忙了。於是對著李如冰說:「現在我想跟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興趣?」   李如冰聽到郭庭這樣說,心中一陣暗喜,沒有想到最後還是郭庭沉不住氣,對著塑自己說出了合作這件事。但是李如冰還是裝作一臉茫然:「合作?合作什麼?」   對於一臉茫然的李如冰,郭庭倒是表現的很鎮靜,似乎覺得李如冰有這樣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本來嘛,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怎麼會和自己一樣呢?   郭庭慢慢地說:「合作就是我把所知道關於「 五公子」 的情況告訴你,然後依靠你的實力,我們一起完成一個計劃,這個計劃我已經準備了很久了。」   李如冰表現出更加驚訝也更加誇張的表情,說:「你不是… … 不是說「五公子」的事情你也不過知道一個皮毛嗎?」   郭庭意味深長地一笑,說:「以前我那樣說,是因為怕你知道越多你就越危險,而現在,你的父親都被綁架去了,你肯定不會放棄的。所以,我現在決定跟你合作,施行我的計劃。」   李如冰搖了搖頭,說:「可是我的實力我自己知道,除了這間剛創辦的公司外,我是一無所有。」   郭庭搖了搖手,示意李如冰不要再說下去,然後慢慢地說:「我們還要聯合蘇曼。」   李如冰緊鎖眉頭,問:「蘇曼?你是說要跟我公司合作的杜麗服飾老闆,在天池上出現的蘇曼?可是她一個女人,行嗎?」   郭庭笑了笑說:「對啊,就是她。我不是跟你說過她的實力一點都不簡單嗎?據我觀察,她的實力絕不是一個意大利的二流服飾公司那麼簡單,否則也不會被「五公子」 選中。」   李如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我倒沒有覺得她有什麼特殊,她這次來香港不過是為了跟我公司合作,但我沒有答應她。」   李如冰還在極力掩飾。   郭庭真的相信李如冰的話了。他搖了搖頭,有點同情李如冰的意思,說:「我說李老弟,你怎麼還是那麼單純啊,在商場混了這麼久,你就沒有學會點什麼嗎?」   李如冰聽完郭庭的話,覺得非常可笑,心中暗罵:「 老狐狸,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但是在表面上卻裝得很無辜的樣子,對著郭庭說:「那你有把握她會跟我們合作?」   郭庭奸詐地一笑,說:「我有把握。就算蘇曼她不想搭理這件事,那也是不行的。   被「五公子」 選上的人,沒有一個可以逃脫的。經過天池之事之後,雖然「 五公塑子」 放棄了和五位女子聯姻的想法,可是他們並沒有放棄這五位女子的財富。」   李如冰雖然對於「五公子」圖謀五位女子的財富有所瞭解,但是他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譬如:孟含霏雖然是銀河傳媒集團董事長孟德人的小女兒,可是她僅有少數的一點股份?而且由於她經營的飛行研究所拖累,導致現在的她是負債狀況,哪裡來的財富可言?   郭庭繼續說:「在我所知道的情況裡,劉瑤的財富是最多的,我想你也見識過了。我想,你這個中玉集團也就是靠著她的財富才會發展的這麼快吧!其它四個女人都各有各的財富,且都是富可敵國,所以「五公子」 才會設計這樣一個計劃,想把這五位女子弄到手。」   李如冰心中大為驚訝,郭庭原來對整件事情是如此瞭解。現在李如冰可以肯定的是:「 郭庭絕對不是一般的「僕人」那麼簡單,肯定是「五公子」集團內的重要人物。」   但李如冰依舊沒有去打斷郭庭的話,讓他繼續說。   郭庭也越來越覺得得意,說著說著還把腿從地上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雙手抱頭,往沙發上一躺,顯得很舒服的樣子。郭庭繼續說:「蘇曼現在雖然有點勢力,但是她想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去抗衡「五公子」 ,那是癡心妄想,螳臂當車,自不量力。現在的「五公子」 雖然身份和來歷都很神秘,但是他們一直用另外的身份在活動著,而且可以說,他們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國家的領域,與一些腐敗的官員勾結,已形成了一股小勢力。所以,想要不被他們併吞,蘇曼只有跟我們合作,別無選擇。」   郭庭的話讓李如冰越來越感覺到「五公子」勢力的可怕,但是身為一個男人是不容許自己有害怕的感覺,一旦害怕了,心理上就會產生退縮。男人可以在肉體上被擊垮,但不能在心理上膽怯。   李如冰在一瞬間把心中的害怕一掃而空,然後淡淡地說:「這麼說來,蘇曼想不跟我們合作都不行了?可是到現在為止,我還是不知道我們到底該怎麼合作?」   李如冰說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郭庭在這麼長的時間內誇誇其談,都沒有說出正題,李如冰想把郭庭早點引入進去。   可是郭庭似乎並沒有談下去的意思,有點狡詐地笑了一下,說:「先不要急嘛,塑李老弟,我想等我們約好蘇曼後,再一起慢慢談吧。」   李如冰不得不佩服郭庭這個老狐狸,真的是老謀深算,在沒有和蘇曼接觸之前,一點消息都不肯透露。李如冰也留了一個心眼,問:「你能聯繫蘇曼嗎?」   郭庭對於這個問題倒是真的覺得有點為難,說實話,到現在為止,郭庭只知道蘇曼在香港,而具體該怎麼聯繫她,卻真的無從得知了。   看著郭庭的樣子,李如冰心裡知道這個老狐狸一定沒有辦法聯絡到蘇曼。如果他真的有這個能力的話,蘇曼也不可能會對他進行監視了。李如冰裝作思考了一下,然後說:「明天蘇曼好像要來我的公司洽談首飾的購買合約,那時候到是個機會,你明天中午的時候來這裡,我們到時候再一起商量吧。」   郭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轉眼即逝。但還是被李如冰給捕捉到了,李如冰心中暗笑,他現在可以肯定的知道,郭庭是非常希望合作的。   就在郭庭走後不久,李如冰和蘇曼約在蘇曼的住所見面。李如冰一見到蘇曼,就直接說:「今天郭庭這個老狐狸來找我了,經過今天的談話,我可以肯定,他非常希望跟我們合作。但是這個老狐狸對於合作的具體事項還不願意跟我說。他的意思是等你在的時候,再一起商談合作的事宜。」   蘇曼淡淡地一笑,說:「我知道他剛才去找過你,而且我更知道,你會在見過他之後來找我,你從他的口中有沒有得到什麼關於「五公子」 的消息?」   李如冰一面驚訝蘇曼說的話,一面說:「這個郭庭的確是不簡單,跟我說了一大堆話,可是沒有一句是跟我談合作的具體事項。但是從他的話中,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一個「僕人」 而已,而且「五公子」 的勢力也不是一般的可怕。」   李如冰突然臉色沉重地問蘇曼:「蘇曼,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老實的回答我嗎?」   蘇曼從李如冰的表情中就知道李如冰想問的問題肯定不是一般的問題,但是越是這樣,她的好奇心就越強,蘇曼點點頭,期待著李如冰的問題。   李如冰很溫柔地說:「蘇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全部?到現在為止,我雖然知道你的勢力也不簡單,但是我對你還不是瞭解得很清楚。可以嗎?告訴我。」   蘇曼頓了一下,想了想,然後說:「如冰,你真的想知道我的一切?」   李如冰肯定地點了點頭。蘇曼接著說:「那好吧,其實我也很想告訴你。既然決定跟著你,那就應該讓你知道我的一切。」   蘇曼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其實我的真正身份也是「王朝護符」 ,我是古羅馬帝國亞歷山大大帝隱藏於世的「王朝護符」 。當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之後,我也非常苦惱,一出生就背負著復國的重任。可是我不想,我寧可做一個普通人。」   李如冰聽完很震驚,蘇曼竟然也是「王朝護符」在五女當中已經知道的就有兩個王朝護符,一個是劉瑤,一個是蘇曼。現在李如冰開始懷疑其它幾個女孩也都有著特殊身份。   蘇曼看著一臉驚訝的李如冰,笑了一下,說:「都幾千年過去了,可是我卻還要背負著這個復國的任務,我都覺得有點荒唐。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我一直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後來,我還是慢慢地屈服了,我接受了家族成員對自己的訓練去了日本。」   李如冰若有所悟地說了一句:「難怪夏澤長夜是個忍者,她應該是你在日本的助手吧!你在日本接受的也應該是關於忍者方面的訓練吧?」   蘇曼默默地點了一下頭,說:「我在接受訓練的過程中,慢慢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我的心裡卻一直排斥著復國的任務,我不想一輩子背負這個不切實際的任務。幾千年過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改變,古羅馬帝國根本不可能再次存在。」   李如冰想了想,覺得蘇曼的話很有道理,畢竟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什麼都變了。   「為了復國做準備,世世代代的「 王朝護符」 都不停的擴充自己的勢力,所積蓄的財力和物力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而我,已經繼承了我父親的一切,成為了戴斯比爾公司的掌控者。」   蘇曼說話的時候總是讓人感覺到她的語氣中帶著很多的無奈。   李如冰大為震驚:「戴斯比爾公司?全球最大的珠寶公司?」   李如冰在準備籌劃建立中玉集團的時候,特地去找尋了所有世界著名公司的數據,對於這個戴斯比爾公司他的印象最深。戴斯比爾公司控制了全球珠寶交易額的百分之四十,資產達到一千億美元。   蘇曼慘淡地笑了一下,讓人感覺很心疼。李如冰走近蘇曼,用手擁著蘇曼的肩膀,讓蘇曼的頭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蘇曼倚靠在李如冰的肩膀上,感受到一種安心的感覺,此刻她的心是平靜的,她突然想就這樣平靜地度過一輩子,不要再去理會這些煩惱的事。   有人說,女人的心是很容易滿足的。此時此刻,蘇曼就已經滿足在這種感覺裡了。   李如冰輕聲對著蘇曼說:「你知道嗎?在我的印象中,你一直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外表看上去很強勢,沒有想到其實你的心卻是如此的柔弱。」   蘇曼淡淡地說:「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也可以說是訓練出來的。在無數次的訓練中,練就了我現在的樣子。可是如冰,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好想跟你就這樣平靜地生活一輩子,什麼事都不要去管,只要在一起我就覺得滿足了。」   李如冰輕輕地吻了一下蘇曼的額頭,然後說:「我也想,但是我們現在就算想不管的話也不行了。「 五公子」 的神聖聯盟已經計劃了好久,我和你誰也不能逃脫。」   蘇曼閉上眼睛,幽幽地說:「我知道,我想我們盡快解決這些事情,然後找一個地方去隱居吧。雖然我不知道劉瑤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但是我也可以看出瑤瑤也是個與世無爭的人,她也會同意我的想法的。」   蘇曼在和劉瑤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兩人已經情同姊妹,什麼事都會想著她。   李如冰點了點頭,有點心疼地說:「蘇曼,我答應你,等我們解決這件事情後,我們就找個地方隱居,過平凡的生活。你說的沒錯,瑤瑤也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人,雖然她是三朝的「王朝護符」 ,但是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復辟。她沒有別人去教她應該怎麼做,也許在這一點上,她比你幸運多了。」   蘇曼聽完李如冰的話,有點好奇的問:一朝的「王朝護符」 ?」   李如冰笑著點點頭,說:「是的,她是秦朝、漢朝和樓蘭古國的「王朝護符」 。」   蘇曼好像明白了點什麼似的,慢慢地說:「難怪她會作為第一名被邀請,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李如冰點點頭,問:「明天郭庭要來,我們應該如何跟他合作,你想好了嗎?」   李如冰覺得蘇曼應該早就想好了計劃。   蘇曼莞爾一笑,說:「早就想好了,這個老狐狸奸詐得很,不是輕易就能對付面的。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找出「 五公子」 ,然後對付他們。據我的分析,自從上一次的事情失敗之後,郭庭就一直被「五公子」 的勢力追殺,所以才會逃ylJ 香港來隱姓埋名。   但是他一直沒有放棄,他肯定掌握了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這也是他和我們合作的籌碼。我們現在可以跟他合作,因為照著目前的狀況來看,郭庭想要對付的還不是我們,但是我們也不能不防著他,所以跟他合作我們也要多留意才行。」   李如冰很滿意蘇曼的分析,看著蘇曼美麗的臉,李如冰開始蠢蠢欲動,體內的火焰開始高漲。而蘇曼似乎也感覺到了李如冰的變化,李如冰體內的那種氣息讓蘇曼變得瘋狂,不能自已,兩個人很快便融合到了一起… … 第十二集 第二章 驚天計劃   李如冰的辦公室內,蘇曼、李如冰和郭庭。蘇曼冷冷地對郭庭說:「聽李董說,你有點事想要找我談談?」   蘇曼裝出一副和李如冰沒有過多往來的樣子,避免郭庭起疑心。李如冰很認真地看著郭庭,沒有一點要說話的意思。郭庭看了看蘇曼,又看了看李如冰,然後慢慢地說:「其實你也可能調查過天池上發生的事情,而李老弟也可能跟你解釋過了。這一切都是作為「王朝護符」 的「五公子」 所為,他們只不過是想透過佔有你們五女的身體來到達跟你們家族聯姻和佔有你們身後的寶藏,來達成他們擴充自己勢力的目的。而我不過是這個計劃的實施者。其實若不是我的私心,恐怕這件事也不會發生得這麼早,而李老弟你也不會這麼幸運了。」   郭庭第一次說出了一件蘇曼和李如冰都不知道的事,那就是:若不是他的私心,恐怕這件事也不會發生得這麼早,李如冰也不會這麼幸運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李如冰問:「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能解釋的更清楚一點嗎?郭大哥。」   李如冰還是親切地叫郭庭為郭大哥,是想讓郭庭覺得自己還是和他比較親近的,這樣可以放鬆他的防備心理。   「好吧,既然要合作,那就要真誠一點。今天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們吧,我相塑信,你們在聽完之後肯定會願意合作的。」   郭庭十分有自信。郭庭繼續說著李如冰和蘇曼都不知道的事情:「其實「五公子」 對於在天池上佔有你們的計劃不過是剛開始的謀劃而已。由於五個人各懷鬼胎,所以他們的計劃是漏洞百出,根本談不上實行。「五公子」 雖然是聯盟,但都是貌合神離,其中又以朱紅天的勢力最大,他們能夠聯盟不過也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考慮罷了。」   蘇曼有點不理解地問:「那為什麼他們的計劃會提前?」   郭庭剛才的話並沒有解釋為什麼會提前,蘇曼有點不理解,為什麼這個老狐狸喜歡囉嗦。   郭庭擺了擺手,說:「先不要急,等我慢慢說。其實我並不是朱紅天的僕人,而是他的替身。因為我長得跟朱紅天非常像,所以他選擇我做為他的替身。本來這個計畫要擱置一段時間,等到完善的時候才實施的,可是我的私心讓我提前了這個計劃。我利用作為替身之便,發出了五封邀請函,在朱紅天不知道的情況下實行這個計劃了。也正因為這樣,整個計劃才會漏洞百出。」   李如冰裝做很驚訝的樣子,說:「郭大哥原來是朱紅天的替身啊!」   蘇曼卻沒有太多的驚訝,仍然默默無語,仔細地聽著郭庭的說明。郭庭繼續說:「在天池上的事情被發現後,我知道朱紅天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就來到了香港,隱姓埋名,躲了起來。為了躲避追殺,我在香港默默地生活著,可是這樣的日子我受夠了。後來發現李老弟也在香港,還創立了中玉集團,我猜想是你知道了劉瑤的寶藏所在地,所以才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有了如此大的發展。李老弟,我說的沒錯吧……」   李如冰點點頭,認真地看著郭庭,不發一言。   郭庭頓了一下,繼續說:「有段時間,我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剛開始我懷疑是「五公子」 的人,可是發現後來沒有什麼動靜了,我排除了第一種可能,但是我猜到了是蘇曼在跟蹤我。在你們五個女人中,只有蘇曼有這個勢力。這也是我從「五公子」 那裡得來的情報,在發出邀請之前,我已好好地研究了你們的背景。目前為止,五女之中,就屬蘇曼你的勢力是最大的。其它人雖然有潛力,但是現在都不成氣候。」   這一點倒讓蘇曼有點吃驚,但是蘇曼卻表現得很平靜,說:「你的分析能力不錯啊。」   郭庭哈哈一笑,臉上顯現出奸詐的表情:「如果是「 五公子」 的人,我恐怕早就趁被拋屍江中了。我猜想一定是你在調查整件事情,所以我才會推測出你一定在香港,而我就更加希望跟你們合作了。」   蘇曼輕輕地笑了一下,笑聲中帶有鄙夷,說:「你說到現在,都沒有談到合作的事,甚至你也沒有告訴我們「 五公子」 的真正身份,你不覺得自己的廢話太多了嗎?」   郭庭倒不怎麼在乎蘇曼的鄙夷,好像很無所謂地說:「蘇曼小姐真是急性子啊,可你再急也得等我慢慢說啊。「 五公子」 都是「王朝護符」 ,這是你們知道的。可是你們並不知道他們是哪五個朝代的「王朝護符」 吧。朱紅天,你們應該可以猜出他是明朝朱允紋的後代,是明朝的「 王朝護符」 ,其它四個分別是:唐朝「王朝護符」 李基、宋朝「王朝護符」 趙恆、元朝「 王朝護符」 鐵木真,及清朝「王朝護符」 愛新覺羅· 福成。」   李如冰淡淡地笑了笑,說:「唐宋元明清,還真順口啊。」   蘇曼對中國的歷史也瞭解不少,所以她也理解郭庭所說的一切。   郭庭沒有搭理李如冰和蘇曼,繼續說:「朱紅天的勢力最強,是「 神聖聯盟」 的盟主,他們五個家族早在百年之前就開始聯盟了,他們有一個偷天計劃已經籌劃了近百年。他們一直在擴充自己的勢力,為他們祖輩留下來的偷天計劃做準備。雖然他們聯盟了這麼長時間,但是一直都沒有完全地聚在一起過,雖然表面上彼此配合,但是在暗地裡都有自己的不滿,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勢力打算。」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有機可乘?」   李如冰問道。   郭庭有點不屑地看了看李如冰,在他的眼中,李如冰依舊是那個當初在長白山上當護林員的少年,什麼都不懂,這讓郭庭對李如冰忘了防備。郭庭說:「他們各自在中國都培育了不小的勢力,尤其是朱紅天,他已經把手伸到了政界。在金錢的誘惑下,很多政界的人都為朱紅天大開方便之門,海關這一塊已經被朱紅天完全控制,很多走私物品都是從朱紅天的公司進入中國的。」   李如冰對此倒是一點都不驚訝,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這一點倒不算什麼。李如冰關心的是「五公子」各自的勢力到底是怎麼樣的,於是問:「能不能具體地說一說「五公子」 各自的實力?」   郭庭說:「「五公子」 以朱紅天為首。朱紅天手下控制大大小小公司數百家,涉及很多領域,但是主要的公司只有一家!明遠國際貿易公司。   這家公司占朱紅天整個資產的百分之六十,名義上是做進出口貿易,可是暗地裡全部做的是走私。據我在他們那裡得到的數據顯示,朱紅天名下的資產大概有一千五百億美元。」   李如冰有點吃驚地叫了起來:「一千五百億?」   其實李如冰倒是有點裝的成分,但是一千五百億這個數字也算是很驚人了。而蘇曼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錢對她來說,不過也就是數字的概念。   郭庭總覺得李如冰還沒有成熟,毛頭小子的性格還是沒有改掉。自己一方面擔心,一方面也暗暗欣喜。擔憂的是跟這樣一個人合作是不是有把握成功,欣喜的是跟這樣的傢伙合作會很放心。郭庭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下去,只有讓他們感覺到壓力,才會跟自己合作。   郭庭輕描淡寫地說:「其它的四個「王朝護符」 ,名下的資產大概都在五百億美元左右。就算有這麼多資產,都不足以支撐他們的偷天計劃,可見偷天計劃的龐大和可怕。所以他們要藉助你們五個女人的財富,才能實現他們的計劃。而由於李老弟你的緣故,使得他們的計劃和五女聯姻的陰謀完全失敗。他們作為王孫的傲氣是不允許自己娶一個不是完璧之身的女人的,可是他們並沒有放棄你們身後的財富,所以,我想他們應該會用另外一種方法來對付你們。」   郭庭又補充地說:「不僅如此,他們的勢力不僅僅在經濟上,他們還在國外的很多小國家培植了自己的軍事力量,以備不時之需,這一點才是他們的可怕。以前我曾經親身經歷過一件事。朱紅天曾經因為一個人得罪了他,下令把那個傢伙全家幹掉,結果一個星期之後,那個得罪朱紅天的傢伙全家被滅,雞犬不留,慘狀真是令人髮指。後來才知道,是朱紅天秘密抽調了在金三角地區的軍隊做了這件事,雖然只出動了十幾個人,但是做下的事情卻是讓人覺得恐怖。」   蘇曼倒是有點不耐煩了,對著郭庭說:「好了,現在我們對「五公子」 也算有了初步的瞭解,可以跟我們談談你的合作計劃了吧!」   郭庭哈哈一笑,說:「好的,好的。蘇曼小姐的性子可真是急啊。好吧,我們現在就談談合作的計劃吧。我想,你們聽完「 五公子」 的事後也想聽聽我的計劃吧!其實我的計劃關鍵的一點就是:取而代之。」   李如冰和蘇曼同時問:「取而代之?」   郭庭點點頭,對著兩個年輕人意味深長地說:「是的,取而代之。我不是說過,面我是朱紅天的替身嗎?幾乎很少有人能分辨出我和他的差別,所以,我想取代他成為真正的朱紅天,得到他名下的所有資產。」   蘇曼冷冷地說:「你的這個計劃似乎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處,而且想要取代朱紅天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嗎?我們到現在為止,只是從你的口中聽到他的勢力是多麼大,快說說你到底有什麼計劃吧!」   郭庭哈哈一笑,說:「蘇曼小姐的個性可真是有點急,這樣可不好。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說說我完整的計劃吧!首先我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我取代朱紅天之後,我將控制朱紅天的所有勢力,我保證不會對付你們,而且還會繼續跟你們合作,發展我們三方的勢力,這是對你們有利的地方。」   蘇曼搖了搖頭,擺擺手說:「等等,我們怎麼知道你在得到朱紅天的勢力之後不會來併吞我們,你這個人的野心我們可是知道的,誰敢保證你不會這麼做?」   郭庭表情尷尬了一下,然後說:「信任是合作的基礎。但是這一點你們完全可以放心,就算我得到了朱紅天的勢力,也不能完全掌控整個「神聖同盟」 ,其它四個「王朝護符」 的力量也不能忽視,所以要想控制大局,我只能繼續跟你們合作,直到完全控制整個「 神聖同盟」 。我想到那時候,你們的力量也不會差到那去,應該完全可以和我抗衡了。現在你們放心了嗎?」   蘇曼言語中帶著刺,說:「等到你控制「 神聖同盟」 之後,恐怕就會急著要剷除我們了吧!而且我們還是一點實際利益也沒有。」   郭庭立刻覺得很不舒服,但是也不好發作,一個人被人看穿心理之後總是會憤怒的,郭庭現在就處於這樣的情況。郭庭就是郭庭,在經過短暫的時間後,他說:「我已經說過,信任是合作的基礎。好吧,我發誓,我會跟你們永遠合作下去。而且,我在順利取代朱紅天之後,會抽調一百億美元給你們,怎麼樣?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其實郭庭的發誓倒是沒有任何效果,蘇曼其實也知道,自己現在只能跟他合作,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五公子」的勢力之間進行內耗,那樣他們就沒有時間來計劃五女的事情,而且正好利用這段時間,李如冰可以專心致力發展自己的各方面勢力。但是郭庭最後的這句話,倒是有點合作的誠意,雖然據郭庭所言,朱紅天有一千五百億美元的資產,可是要一下抽調一百億美元也是不容易的,郭庭能這樣說,也就說明了他是真的想跟自己合作,而不是圈套。   可是蘇曼還是有點言不由衷地說:「好,我相信你,其實我也不過就是隨便說說而已,請不要見怪。還是說說你的取代計劃如何實施吧?」   郭庭也感覺到了蘇曼話裡的言不由衷,但是也沒有過多地去考慮,緊接著說:「作為朱紅天的替身,我知道他的很多習慣,其中有一點就是,每年他在一月份都會去巴里島度假。而這個也正是我計劃的關鍵。但是以我現在的能力,根本做不到在巴里島內進行偷龍轉鳳,所以要藉助二位的勢力來完成這件事,特別是蘇曼小姐你的勢力。」   李如冰有點擔憂地說:「「五公子」 的勢力那麼大,而且這朱紅天又是「五公子」 之首,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   郭庭很滄桑地笑了起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是簡單的,總是要透過人的努力才會讓事情變得簡單。如果我們錯過這個機會的話,恐怕只能等下一年了。一月就快到了,這也是我急著找你們合作的原因。」   蘇曼淡淡地說:「具體要怎麼做你說吧,我想你的計劃裡應該早就設計好了吧!」   郭庭點點頭,說出了自己早已籌劃多時的計劃,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囉嗦,很簡單明瞭的說了出來,而且還非常嚴謹。蘇曼和李如冰聽完整個計劃之後,都暗暗佩服郭庭的心機,他能夠把每一步都計算好,一環套一環,成為一個整體的連鎖反應。看來郭庭籌劃這個計劃已經很久了,絕對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蘇曼想了想,然後說:「好吧,我們跟你合作,但是你要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郭庭如釋重負地說:「一定,一定。」   在談好合作以後,他們先後離開了李如冰的辦公室。   而李如冰在他們都離開之後,也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去找劉瑤,告訴她自己和郭庭合作的事情。   在短短的數天之後,蘇曼已經把自己的勢力擴展到了巴里島。當蘇曼告訴李如冰這件事之後,李如冰開始覺得現在應該是自己快速發展實力的時候了。   一切的計劃都在進行著,現在唯一等待的就是時間。 第十二集 第三章 計劃失敗   正當李如冰準備積極擴展自己實力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找上門來。來人急急忙忙地闖入李如冰的辦公室,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李如冰有點驚訝地看著不速之客,等看清來人之後,立刻叫道:「伯父,您怎麼來了?娜娜知道您要來嗎?」   沒錯,來人正是庫爾琳娜的父親,安德烈· 羅曼諾夫。   羅曼諾夫擺擺手,說:「娜娜知道我來這裡,但是我這次來不是找她的,我是有事要找你商量。」   李如冰不知道羅曼諾夫的話是什麼意思,有點不明白地問:「伯父,您要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我一定幫,只要我能幫得上。」   中國的文字就是藝術,一句話可以說出來一議人感覺很舒服,但是卻早就為自己留好了退路。   羅曼諾夫淡淡一笑,說:「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嗎?你有沒有考慮過公司的業務拓展?」   李如冰還是跟上次一樣的回答:「暫時還沒有,伯父您也知道我的中玉集團剛成立不久,如果現在轉投其它行業的話,恐怕會有諸多不便,而且我也沒有什麼經驗。」   羅曼諾夫哈哈地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鼓勵的意思:「經驗不是與生俱來的,任何人都會經歷從無到有,小伙子,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羅曼諾夫的話中雖包含鼓勵的成分,但也包含了不容拒絕的意思,這讓李如冰很是為難。但是作為自己的長輩,而且還是庫爾琳娜的父親,李如冰也沒有辦法拒絕。   李如冰只得問:「不知道伯父究竟希望我的公司轉投什麼行業?」   羅曼諾夫似乎很滿意李如冰的回答,從保鏢的手裡拿過一根雪茄,點了起來。當第一口煙霧從羅曼諾夫的嘴裡吐出的時候,羅曼諾夫慢慢地說:「軍火。」   李如冰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在幾個月的商場生涯中,早就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但是在聽到羅曼諾夫慢慢地說出「軍火」兩個字的時候,還是驚訝了一下。雖然說,在香港軍火的走私是很常見,但是一直都是在地下進行。現在羅曼諾夫想要自己的公司沾上軍火,恐怕在香港是很困難。李如冰有點為難地說:「伯父,這恐怕… … 」羅曼諾夫似乎知道李如冰在想什麼,拿著雪茄的那隻手一揮,說:「你放心,我不是讓你去走私軍火到香港。這樣跟你說吧,其實我是想讓你註冊一個對外貿易公司,而這個公司要做的是把我們的軍火運送到需要它們的地方去。雖然我也有一個武器進出口公司,但是終究要受到國家的控制,對於一些與俄羅斯關係不好的國家,武器是不允許出口的。所以,我要藉由你的公司,把軍火轉運給買家,這樣就可以躲過那些愚蠢傢伙的控制,而買家的問題也不需要你操心。」   李如冰心中安心了不少,說:「原來伯父不過想讓我做一個中間人,一切的事情都由伯父您操辦好了。但是伯父,您就真的這麼信任我?」   羅曼諾夫猛吸了一口雪茄,然後說:「如果我連自己的眼光都不信任,那還會做上大將這個位置嗎?」   李如冰還是有點顧慮,在香港,註冊公司雖然很容易,可是香港的法律是不允許軍火交易的,特別是在香港回歸之後,這一點上控管得很嚴格。李如冰對羅曼諾夫說出了這個顧慮。   羅曼諾夫笑了一笑說:「我相信你能解決這個問題,憑借你現在的能力,解決這個問題應該很容易。」   李如冰看著羅曼諾夫對自己這麼信任,也不好意思再推辭。看來只好找蘇曼商量塑商量了。羅曼諾夫起身,對著李如冰說:「好了,要跟你談的事就是這個,現在還是讓我去見見我的娜娜吧。」   李如冰連忙起身引路。在李如冰的帶領之下,羅曼諾夫來到了李如冰剛買下的別墅裡。而此刻的庫爾琳娜正和其它姊妹聊天,一副開心快樂的樣子。   在這裡常住的女孩有三個,劉瑤、庫爾琳娜和羅莎。孟含霏還是住在龍虎軒,而蘇曼也住在自己的住所。正常的情況下,他們都會在下午的時候同時來到這裡聚會,或者約好地方一起出去。而現在是上午,所以在李如冰的別墅裡,只有劉瑤、庫爾琳娜和羅莎。   三個女人聊得正高興,雖然羅莎的語言不是很流暢,但是她也在努力地學,當不知道怎麼去表達的時候,她就用手勢去比劃。但即便這樣,也沒有影響她們之間的交流,而且她們相處得還非常融洽。   羅曼諾夫的到來並沒有驚動她們,也可能是聊得太投入了,連開門的聲音都沒有發現。當李如冰和羅曼諾夫走進大廳的時候,劉瑤首先發現了他們。   劉瑤並不認識羅曼諾夫,但是看到李如冰對羅曼諾夫如此恭敬,知道來人一定不簡單,連忙起身,迎接客人。其它女子,看見劉瑤起身,立刻轉頭,順著劉瑤的目光看過去。突然,庫爾琳娜欣喜地叫了起來:「爸爸… … 」說完朝著羅曼諾夫撲了過去,快樂得像一個孩子。   其實劉瑤非常羨慕,她也希望能這樣跟自己的父母撒嬌,可惜的是,她再有沒有機會了,劉瑤突然有一點點傷感。李如冰發現了劉瑤臉色的變化,默默地走了過去,單手擁著她。   等庫爾琳娜撒嬌完了之後,才想起來問:「爸爸,您怎麼到這裡來了?是來看我的嗎?」   羅曼諾夫裝作有點生氣地說:「你一聲不響地離開家,不告訴任何人你去了哪裡,我是來找你回去的。」   庫爾琳娜一下就慌了:「爸爸,我不回去,我在這裡過的很好。」   羅曼諾夫「哈哈」的笑了起來,說:「好,好,好,不回去,你過的好就行了。其實我就是來看看這個小子有沒有欺負你。」   羅曼諾夫有意把來這裡的目的隱藏起塑來,他不想讓庫爾琳娜知道這件事。李如冰很客氣地跟羅曼諾夫介紹:「伯父,這位是劉瑤,這位您應該知道,羅莎。」   羅曼諾夫有點開玩笑地說:「你這小子還真能享受齊人之福啊,看她們三個在一起相處得很開心,我也放心了。只要娜娜很喜歡這裡的生活,那就夠了。我早就說過,我不會去干涉你們的事情。」   庫爾琳娜調皮地對著羅曼諾夫說:「謝謝爸爸,我愛你,爸爸。」   羅曼諾夫有點受不了庫爾琳娜的攻勢,連忙說:「好了,好了。」   庫爾琳娜才停止了撒嬌。   李如冰說:「伯父,您來香港,我晚上為您接風。」   羅曼諾夫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說:「在你們中國,這應該叫做盡地主之誼,好吧,晚上你安排吧!我明天回俄羅斯。」   第二天送走了羅曼諾夫,李如冰找到了蘇曼,商量羅曼諾夫交代自己的事情。李如冰對蘇曼說:「羅曼諾夫伯父想要我註冊一個國際貿易公司,作為軍火交易的平台。可是你也知道,在香港這很難行得通的。香港自從回歸之後,對於軍火走私方面一直都管控得非常嚴格,根本很難有機會可以鑽。」   自從蘇曼告訴自己她所有的事情之後,李如冰已經把蘇曼當作自己親近的人,什麼事都不隱瞞。   蘇曼對這件事倒是很有興趣,軍火可是暴利啊!蘇曼說:「軍火生意的回報可是非常可觀的,羅曼諾夫想讓你來做這個,可真是照顧你這個女婿啊。在香港,軍火這方面是管控得很嚴格,但是在其它地方卻不是那麼嚴格的,所以說,這條路還是可行。」   李如冰很無奈地看著蘇曼,說:「可是你要知道,我除了對香港較熟悉之外,最熟悉的就是我的家鄉,你總不會要我把公司弄到中國去註冊吧!中國可是管控得更加嚴格的。」   蘇曼莞爾一笑,說:「香港和中國都不行,那你有沒有想過印度尼西亞那邊,那裡有很多小國家,我們可以去那裡註冊一個公司,那不是一切都解決了!」   李如冰突然想起,在高中的地理上學到過,那裡有一個國家叫東帝汶,非常小,而且局勢還有點亂。雖然這個亂是不利因素,但是他也不過是讓自己的公司掛在那裡,並不會涉及東帝汶內部的事,應該不會有問題。   李如冰覺得蘇曼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很快便解決了自己苦惱的事,於是開玩笑地說:「蘇曼,你可真是一個好幫手,其實你要是想要復國,我想會有機會的。」   蘇曼搖了搖頭,說:「如冰,我已經跟你說過,我覺得那樣好累。我寧可做一個幕後的軍師,也不願意在幕前去爭鬥。我… … 」李如冰用手輕輕地封住了蘇曼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蘇曼似乎也明白李如冰的意思,很聽話地閉嘴不發一言。李如冰突覺情慾高漲,嘴慢慢地朝著蘇曼的朱唇貼了上去。   蘇曼閉上眼睛,也感覺到了李如冰的熱焰,在等待著李如冰的吻;李如冰用舌頭輕輕分開蘇曼的朱唇玉齒,慢慢地往裡進攻。   蘇曼也響應著李如冰,用舌頭貪婪地撩動著侵入自己嘴裡的舌頭,希望給自己,也給李如冰帶來更大的快感。李如冰在得到蘇曼的刺激之後,變得更加激動,舌頭不停的挑逗著蘇曼的神經。在經歷了長達十幾分鐘的熱吻之後,李如冰終於離開了蘇曼的朱唇,開始用手慢慢地褪去蘇曼身上的衣衫。蘇曼也激情地配合著,配合著李如冰褪去自己的衣衫,但是同時,蘇曼的雙唇仍是貪婪的吻著李如冰的身體。   當蘇曼的衣衫被褪盡後,李如冰把蘇曼平放在沙發上,開始慢慢地吻蘇曼。臉頰、額頭、眉毛、眼睛、耳垂、脖子,最後留在了那兩座高山上。李如冰貪婪地吮吸著,並不時地用舌頭挑逗一下山尖,引得蘇曼舒服地呻吟起來。   李如冰一邊貪婪的吮吸,還用手輕輕地撫摸,在李如冰的雙重刺激下,蘇曼臉色紅潤,呻吟聲也越來越大。李如冰終於離開了高山,手滑過小腹,來到了桃林地帶。   輕輕地撫弄了一下,蘇曼大聲地呻吟,引得李如冰異常興奮。李如冰體內的糾龍丹本身就會引發女人情慾高漲,而李如冰無師自通的技巧更加錦上添花,讓蘇曼沉浸在慾海中,不能自拔。   李如冰用舌頭輕輕地分開桃林,向桃林深處探索。蘇曼已經完全不能自我控制,呻吟聲越來越大,身體也情不自禁地抖動起來。李如冰感覺到了蘇曼高漲的慾望,於鑿是加快了自己舌頭撥弄的速度,讓蘇曼的呻吟聲成為一曲美妙的旋律。   終於,蘇曼再也忍不住了,忍不住情慾的折磨,她一下起身,瘋狂地扯去李如冰身上的衣服。一件,兩件,三件… … 很快,便把李如冰也剝了個精光。兩個人赤身裸體,更加刺激了彼此的慾望,李如冰把蘇曼抱回了她的臥室,然後開始了原始之戰。   經過了一個小時的激戰,李如冰把蘇曼送上了數次巔峰,讓她感受到了欲死欲仙的感覺。而李如冰,也在蘇曼最後一次到達巔峰的時候爆發了。   兩個人相擁而眠。   米雪兒的歸來,替中玉集團帶來新的活力。眾多款式獨一 無二的首飾隆重推出,讓中玉集團在很短的時間內又大賺一筆。李如冰為了激勵員工,為他們全都加薪百分之二十,這讓中玉集團的員工感到一種歸屬感,因此也更加賣力的為公司勤奮工作。   同時,蘇曼也去了東帝汶,在那裡註冊了一家國際貿易公司!元豐國際貿易公司,並且透過關係,以國家的名義註冊的,因此受到國際法的保護,並享有一些只有國家才能享有的權利。在準備好一切之後,李如冰聯繫了羅曼諾夫,告訴他目前的進展。羅曼諾夫很滿意李如冰所做的一切,並且說,軍火交易利潤的百分之三十將為李如冰的公司所有。   李如冰看了一些數據,據官方統計的數據顯示,俄羅斯每年的軍火交易額為一千五百億美元。軍火交易的利潤一般高達百分之五十,李如冰想想,這下子應該算是很不錯的交易。蘇曼分析每年的利潤肯定不會就這麼一點,官方統計的數據應該是很保守的,不包括軍方私下走私的,所以,利潤應該還會更高。李如冰心想,羅曼諾夫這次真的是給了自己無比巨大的利益啊!   很快的,第一批武器裝備就從波羅的海艦隊中運出,交到了元豐國際貿易公司。   經過轉手,送到了印度尼西亞。第一筆生意,李如冰從中獲利三億美元。這讓李如冰有點興奮,連忙聯繫羅曼諾夫向他致謝。   羅曼諾夫對於李如冰的辦事能力給予了讚賞,並說:「過些時間,將有更大的交易,你們先做好準備。」   李如冰很愉快地答應了。   巴里島是印度尼西亞島嶼,位於小巽他群島西端,分佈大致呈菱形,主軸為東西走向。地勢東高西低,山脈橫貫,有數十座火山,全島最高峰是在東部的阿貢火山。居民主要是巴裡人,信奉印度教,以廟宇建築、雕刻、繪畫、音樂、紡織、歌舞和風景聞名於世。巴里島的樂器多為竹製和鐵製,敲起來非常悅耳動聽,這也成了很多人流連忘返的原因之一。   不同於大多數的東南亞島嶼,巴里島不僅僅擁有沙灘、碧海、熱帶陽光。田園農舍、森林草原、急流深谷錯落分佈在面積不大的土地上,讓人在這裡覺得非常自然和舒服,有種接近自然的感覺。因此這裡也成為了世界著名的旅遊勝地之一。   巴里島一直都處於夏季,所以在冬季來這裡享受日光的照耀,享受溫暖的海水,是很多貴族們躲避酷寒的好去處。而朱紅天,也在一次的巴里島之行後,每年的一月都會來這裡一次,度過一段美妙的時間。   而郭庭正積極準備利用朱紅天的這個喜好,謀劃了一個驚天動地的計劃。另一方面蘇曼安排的人已經在巴里島安頓下來,一切按照郭庭的計劃在進行著。   李如冰和蘇曼忙著自己的事情,並沒有去巴里島。蘇曼只是讓自己的那些人完全聽郭庭的指揮,但要隨時向自己報告情況。李如冰和蘇曼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郭庭那裡的消息。可是一天一天過去了,那邊一直沒有發生什麼情況。   就在李如冰和蘇曼等的正心急的時候,那邊有消息傳來了,但可惜地是,傳來的消息是:任務失敗,郭庭被殺。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曼覺得心情很複雜。一方面驚訝朱紅天的實力,郭庭的計劃安排的這麼周詳,這麼嚴密,但是到最後竟然是郭庭被殺,計劃失敗,不得不佩服朱紅天的實力;另一方面,蘇曼也暗自慶幸郭庭被殺,因為蘇曼覺得郭庭這個人心機太深,讓人難以琢磨,如果一直跟他合作下去,恐怕最後還是會被他算計,也許現在他被殺了反而是一件好事。   蘇曼把這個消息告訴李如冰,李如冰也有點吃驚,說:「沒想到郭庭計劃得如此嚴密,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蘇曼接著李如冰的話說:「現在我們不能靠別人了,我猜想,朱紅天會因為這次望的事而大動肝火,說不定會派人來香港,所我們得先離開香港一段時間才行。」   李如冰雖然覺得蘇曼分析得有道理,但是仍有一絲疑慮在腦子中盤旋:「離開?那我們能去哪裡?公司這裡怎麼辦?」   蘇曼似乎已經考慮好了一切,說:「公司目前一切都運行正常,根本不需要操心。現在可以去的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俄羅斯,去庫爾琳娜的父親那裡!波羅的海艦隊,我想就算朱紅天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去那裡找你;另一個就是日本,我在日本的勢力也算得上可以,雖然不能保證一定行,但是在那裡肯定要比在香港好得多。」   李如冰首先就否決了去羅曼諾夫那裡,他覺得只因為這件事情而去那裡顯得很可笑,而且他也不願意羅曼諾夫知道這件事。所以,現在只能跟蘇曼去日本。雖然李如冰從小對日本就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由於蘇曼的緣故,李如冰改觀了一些,可是儘管是這樣,李如冰的心裡還是不喜歡日本。   李如冰在短暫地思考之後,對著蘇曼說:「還是去日本吧!我也想去日本看看,聽說東京的夜景不錯。」   李如冰胡亂說了一個理由。蘇曼一聽李如冰提起東京,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我的秘書前天告訴我,德川家族最近要舉辦一個宴會,也邀請我參加了。   以往,德川家族每一年都會辦這個宴會,而宴會上邀請的都是些有權有勢的人物。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參加吧!據說,被邀請的人物當中有很多「 王朝護符」 ,就連主人德川家族,也是日本德川幕府的後人。」   李如冰對於「王朝護符」這個詞非常敏感,一聽到蘇曼如此說,當然要去見識一下,點頭說:「是要去看一下。我回去通知劉瑤她們,盡快安排去日本吧」蘇曼輕輕地親了李如冰一下,說:「好,我也聯繫一下日本那邊,讓他們安排一下。」   自從蘇曼跟著李如冰之後,一直都待在香港,很少回到日本。這次要跟李如冰一起回日本,心中還真有點激動。 第十二集 第四章 日本之行   隨著飛機的轟鳴聲,李如冰一行人離開了香港,在離開的一瞬間,李如冰透過飛機的窗戶看了看香港,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幾年前前,他還是一個小小的護林員,因為高考的失意,離家出走,一無所有。而現在,他雖然擁有了很多,但是所遇到的煩惱和困難也越來越多。李如冰心中暗想:這一切到底是幸運還是可悲?   柔情的劉瑤看著一臉嚴肅的李如冰,感覺這個男人的心裡應該裝了很多事,但是劉瑤沒有問,她知道李如冰想告訴她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而不告訴她就一定有不告訴她的理由,而自己應該做的,就是默默地陪著他。劉瑤把頭輕輕地靠在李如冰的肩膀上,靜靜地享受著這一刻的安寧。   飛機降落在東京國際機場,當李如冰輕輕搖醒在睡夢中的劉瑤的時候,李如冰發現劉瑤的臉上還帶著微笑,迷人的微笑。   接下來的事情都是安排好的,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當他們被送到下榻的酒店之後,旅途的疲憊席捲了所有的人,大家都在洗完澡後休息去了。   一夜好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大家都神采奕奕,庫爾琳娜說要去逛街,大家都一致同意,當然在表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徵求李如冰的意見。李如冰也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只能陪同一起前往。   女人天生就是購物狂,在那些她們喜歡的物品面前總是不能自已,四個女人不停地買這買那,最淒慘地就是李如冰,完全淪為了工具,一個幫忙拿購物袋的工具。好在李如冰服食糾龍內丹之後身體變得結實了不少,否則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李如冰一方面痛苦地跟著幾位女人逛街,一方面鬱悶地想:為什麼這些女人一逛起街來一點都不累呢?逛了一個又一個的大商場,去了一間又一間的專賣店,可是她們仍然鬥志高昂,絲毫沒有一點退縮的跡象。當李如冰手中的東西實在不能再增加的時候,李如冰一臉無辜和期待地看著四位女士,希望她們結束今天的逛街之行,也同時結束自己的痛苦。蘇曼看了看李如冰的樣子,很誇張地笑了起來,而蘇曼的笑也引起了其它三位的共鳴,都在看到李如冰那幽怨的神情後大笑起來。   蘇曼打了一通電話,李如冰以為蘇曼是去叫車來接他們回去,很是開心。   等到車來了,李如冰快速地把東西放入車內,然後一屁股坐在車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沒有休息夠就被蘇曼給拽了出來。李如冰一臉疑惑地問:「怎麼?不回去嗎?那你叫車幹嘛?」   一連串的疑問問得蘇曼「呵呵」地笑了起來。蘇曼說:「誰說要回去的啊,我不過是叫了輛車來把我們剛才買的東西送回去,而你還是要陪著我們繼續逛街,幫我們拿東西。」   李如冰腦袋「轟」的一聲,心中暗說:「 都說女人逛街真是厲害,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其實李如冰倒也不是累,服食了糾龍內丹之後,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且加上修練「抱樸勁」之後更是體質非比常人,但是由於心理厭倦逛街,所以才會覺得疲憊。   看著李如冰那種像遭了霜打的茄子一樣的模樣,四個女子都「呵呵」地笑個不停。李如冰無奈地對著四位美女苦笑了一下,繼續踏上逛街的征程。   終於,四位美女的肚子也有點餓了,才找了家日本料理餐廳準備用餐。進入餐廳,門口的接待小姐鞠躬,並說了一句:「歡迎光臨」李如冰可是沒有學過日語,對於日語一竅不通,但是他還是喜歡這種方式,讓日本人在自己的面前低頭,這種感覺很舒服。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麼?」   一個侍應生過來問李如冰,李如冰有點茫然地看著蘇曼。   蘇曼跟服務生招呼了一下,然後問李如冰他們想吃什麼。必李如冰從來沒有來過日本料理餐廳,自然不知道這裡到底有什麼食物,於是問蘇曼:「這裡有什麼吃的?」   蘇曼介紹說:「這裡有生魚片、各種壽司、日式燒烤和日式火鍋,不過我最喜歡這裡的意大利面,那個味道真不錯。」   李如冰對於生魚片可沒有什麼胃口,還是老實點,來點意大利面好了,至少這個跟日本沾不上邊,於是說:「還是給我來份意大利面吧,其它的還真是沒有胃口。」   蘇曼轉頭去問其它的人,除了羅莎要了生魚片外,其它一律是意大利面。於是蘇曼對侍應生說:「四份意大利面,一份生魚片。」   侍應生記錄完以後,對著蘇曼說了一句:「請稍後,我們很快幫您送來。」   李如冰和其它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們也不需要管那麼多,有蘇曼這個常年生活在日本的人在,他們是不用擔憂這些事情的。   在此刻,一個無名的小島上,有五個人正開著秘密視訊會議。領導者模樣的傢伙似乎非常生氣:「竟然有人想致我於死地?真是反了,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混血兒模樣的傢伙拍馬地說:「會不會是那個小子?他得到了部分寶藏,然後請人想… … 」領導者模樣呵斥:「笨蛋,到現在為止,那個小子都不知道我們的情況,怎麼會是他呢?肯定是我們內部有內鬼,出賣了我的行蹤。」   其它四人同時驚呼:「內鬼?怎麼會?」   另一個混血兒模樣的人小聲地嘲笑了一下:「現在還有空懷疑自己人,真是… … 」汗聲音雖然很小,但是領導者模樣的傢伙聽得非常清楚,他暴怒的大聲吼道:「我只是懷疑,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不過我的行蹤平常都是經過嚴格保密的,這次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不得不懷疑。好了,這件事我自己會派人去調查的,下面跟我說說你們的進展吧。」   剛才被喝斥的混血兒模樣的傢伙立刻說:「我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沒有找到南山寶庫的鑰匙,我覺得它們可能藏在什麼銀行的保險箱裡。本來以為會藏在那個小子自己亞的保險櫃裡,可是當我們準備行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晚了一步,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但是經過我們後來的觀察,發現他們並沒有很緊張,因此我猜想鑰匙還在那個小子手裡,只是我們不知道放在哪裡。」   領導者模樣的傢伙說:「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這就是你這些天來的成果?可笑。」   剛才說話的混血兒有點慚愧的樣子說:「大少,我們會繼續努力的,我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那個南山寶庫的鑰匙。」   領導者模樣的傢伙有點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我不想再聽你說這個。你繼續做好你應該做的事吧!對了,最近那個小子有什麼動向?」   混血兒回答:「就在一天前,那個小子突然離開了香港,帶著四個女人去了日本。對了,那個叫蘇曼的女人也在其中,我總覺得那個小子和蘇曼現在有點不一樣,應該是已經聯合了。而且那個俄羅斯女人也跟在其中,最可恨的是那幫女人似乎還相處得很愉快。」   領導者倒似乎沒有多大的驚訝,淡淡地說:「看來,那個小子的福運倒是不錯。既然他去了日本,看來我也應該去日本會會他了。正好德川家族有一個宴會,我也要去日本一趟,正好趁這個機會接觸一下他。盯好這個小子,我到日本後要知道他的行蹤。」   混血兒答:「這個沒有問題,我已經派人盯住了那個小子。還有一件事,就是這個小子在香港和那個俄羅斯女人的父親見過面,但是他們商量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好像在會面之後,那小子也沒有什麼動作,可能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領導者淡淡的吸了一口手上的雪茄,然後說:「這個先不要管了,那個俄羅斯的羅曼諾夫不是我們現在能對付的,他在俄羅斯的地位是很難撼動的。還有什麼其它的情況嗎?」   混血兒停頓了一下,然後答道:「暫時沒有。」   領導者模樣的傢伙把手上的雪茄放在煙灰缸裡彈了一下,問:「你們那有什麼新情況嗎?」   一個穿著唐裝的傢伙說:「最近發現有大批來路不明的軍火流進了印度尼西亞,據我的調查,好像是東帝汶一個叫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操作的,但是很難查到那家公司超的後台。」   領導者模樣的人想了一下,說:「這倒是一條很重要的消息,盡快查出那家國際貿易公司的底細。對了,你查過那些軍火是來自哪個國家的嗎?」   穿唐裝的傢伙很肯定地說:「查過,主要以俄羅斯的裝備為主,但是也參雜著其他國家的裝備,看不出是來自那個國家。」   俄羅斯的軍火交易是世界上除美國之外最大的,有很多國家購買俄羅斯的軍火。俄羅斯軍火的優點是:便宜,而且和美國的性能也差不到哪裡,所以很多國家都願意購買。因此,走私俄羅斯軍火變得很猖獗,很多走私集團甚至以走私俄羅斯軍火為主要生意。   領導者模樣的傢伙把手中的雪茄放在了煙灰缸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後說:「俄羅斯的軍火是好東西。盡快查清東帝汶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的底細,然後聯繫上他們,購買武器裝備,現在的美國武器裝備實在是太貴了,每年我們花在軍費上的開支都達到了數十億美元,好好利用這次機會,把軍費降下來。」   穿唐裝的傢伙在他說完之後,立刻回答:「好的,我會盡快去辦。還有就是那個小子的父親好像有清醒的跡象,病情開始好轉,要不要… … 」領導者模樣的傢伙打斷了他的話,說:「暫時先好好看著他吧,以後他會對我們有用處。」   領導者模樣的傢伙對著另一個一直不說話的人說:「趙恆,趙大少,你那邊有什麼情況嗎?最近你好像一直很沉默寡言啊!」   趙恆在聽到領導者模樣的傢伙叫了他的名字之後,說:「大少,我那邊的情況一切正常,最近又有很多的貨物透過你的公司進入了中國市場,我們的收入又增加了不少。最近台灣方面好像蠢蠢欲動,中國內陸對台灣的動向很是關注。」   領導者模樣的傢伙有點開心,淡淡地笑了一下說:「好啊,好啊,讓他們鬧吧!只要中國向台灣開戰,我們就有機會了,但是最好遲一點再開戰,現在我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最近金三角那裡的情況一切都還不錯,冰毒的提煉成效越來越高,而且越來越多的買家覺得我們的貨很好,都增加了訂單。」   領導者模樣的傢伙頓了頓,說:「好吧 今天就這樣吧!大家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事吧。」   領導者說完,擺了擺手。   隨著領導者擺了擺手,面前的四個屏幕同時關閉,屏幕上的四個人也同時消失。這個時候,領導者的嘴角露出常人難以察覺的微笑,一種得意的微笑。   幾天來,李如冰一直過著痛苦的生活。當然,痛苦是他自己感覺的,在別人看來,他是非常幸福的。被四個女人包圍著,這對一個男人來說,無論怎麼去理解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在連續幾天被逛街折磨之後,李如冰開始覺得生活「了無生趣」了。東京的夜景是很美,可是現在的李如冰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相反的,四個女人倒是非常開心,每天不停的更換地方吃、喝、玩,還有就是逛街。   李如冰本來想自己一個人單獨出去走走,但是自己語言方面又不通,只得陪著四位美女,繼續著他自己認為痛不欲生的生活。   突然一通神秘的電話,打破了原本無趣的生活,讓蘇曼和李如冰都覺得奇怪。蘇曼把劉瑤、羅莎和庫爾琳娜安排到自己在東京的家裡,派重兵保護,而自己卻和李如冰去赴這個電話約會。由於電話一再強調只能由李如冰和蘇曼兩個人去,蘇曼只能安排一些人手在約會地點的外圍進行保護。   富士山山腳下。   李如冰和蘇曼在約會的地點,不溫不火地等待著電話中約他們出來的人的出現。   李如冰和蘇曼早就練就了不急不躁的本領,儘管約定的時間已經快要到了,但是他們仍然平靜地等待著。可是他們的眼睛卻沒有閒著,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約他們的人終於來了,但是蘇曼立刻發現來人是刻意易容過的。   蘇曼是易容高手,自然能識破那並不是很厲害的化妝術。李如冰和蘇曼對了一下眼神,然後對著來人說:「請問你找我們有什麼事?我們好像並不認識。」   來人冷冷地說:「找你們有什麼事?哼,太好笑了。你們竟然找人來殺我,現在還問我找你們什麼事?」   李如冰和蘇曼互相看了一下,立刻明白了,站在眼前的是誰!「五公子」之一的朱紅天。李如冰冷冷地說:「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做任何解釋,你到底把我父座親怎麼樣了?」   朱紅天皺了皺眉頭,有點吃驚地問:「你父親?我把你的父親怎麼樣了?」   朱紅天擺出一副不知所云的表情來應對李如冰的質問。   李如冰憤恨地握緊拳頭,眼中滿是怒火,正要發作,卻被蘇曼拉住了。這個時候不是衝動的時機,這個朱紅天既然敢一個人來,必定做好了準備,此刻若貿然動手,恐怕吃虧的是蘇曼和李如冰。   蘇曼冷冷地說:「撕去你的面具吧!易容術被你用成這樣還真是可惜。」   朱紅天淡淡一笑,說:「好,好,好,果然是名不虛傳。蘇曼小姐的實力我也知道,在日本也算是數得上名號的。」   李如冰雖然被蘇曼拉住了,但是心中的怒火並沒有被壓制下來,口氣很不好地對著朱紅天說:「你找我們究竟有什麼事,不會是想跟我話家常,聊天玩吧!我可沒有那個時間陪你聊天,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朱紅天對於李如冰的態度倒是沒有反應,而是淡淡地說:「太衝動了。你叫李如冰是吧!其實我知道你以前是一個小護林員,但是英雄莫問出身。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你現在至少是一個集團的董事長,怎麼能這麼衝動呢?是不是因為服用了糾龍內丹的人火氣都這麼大?」   李如冰眼睛直直地瞪著朱紅天,眼中的怒火似乎就要衝了出來。   蘇曼依舊冷冷地說:「那我是不是要請問你,你找我們到底有什麼事?我們和你之間好像沒有什麼好談的。」   朱紅天擺了擺手,說:「……蘇曼小姐,我們之間可以談的有很多。比如說,我們可以談談風月,談談人生,談談未來。」   蘇曼白了朱紅天一眼,阻止了朱紅天繼續說下去。   朱紅天突然轉身對著李如冰說:「李先生,其實我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們談的。可是以你現在的怒氣,似乎沒有談話的可能性。不知道你可以先消一消你的怒火,心平氣和地聽我說完嗎?」   李如冰並沒有無理睬朱紅天,繼續一言不發。   朱紅天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李如冰,繼續說:「我知道李先生得到了一個絕世寶藏,而寶藏裡面寶物的價值是富可敵國的。可是我想,以李先生現在的狀況,恐怕是挫沒有辦法完全利用這批寶藏。所以,我提議,我們一起利用這個寶藏,來完成一個天大的計劃。不知道李先生有沒有興趣?」   李如冰依舊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對於朱紅天所說的,根本就沒有很在意的聽,當然也就不知道朱紅天所說的是什麼了。   可是朱紅天似乎也不在乎被李如冰忽視,而是繼續說:「我想,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是「 王朝護符」 ,從生下來就肩負著復國的重任,所以說,復國是我們這樣的人一生追求的夢想。而很可惜的是,在經歷了這麼多年,這麼多代之後,我們復國的夢想依舊是一個夢想。   所以我才想跟你合作,一起利用這個寶藏。其實這個寶藏在你的手上最多轉化成金錢,當金錢只是存在於數字上的概念之後,就已經失去了意義。   所以我們應該利用這個寶藏來做一 些有意義的事情,你說對吧?」   李如冰在這個時候突然說話了:「復國?哼,太好笑了。你們「 五公子」 的聯盟是為了復國才聯盟的吧,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的想法非常可笑。你們分別代表中國不同的五個朝代,怎麼復國?難道你們忘記了各自的朝代是被誰給滅的嗎?我建議你們先去把自己的問題解決好,比如說,你應該去把清朝的「 王朝護符」 先給幹了,因為是他的祖先滅了你的王朝。」   李如冰說完以後有一種報復的快感,而旁邊的蘇曼更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個時候的朱紅天依舊沒有一點憤怒的意思,這讓李如冰和蘇曼都感到驚訝不已,沒有想到這個朱紅天會有這麼高的忍耐力,跟郭庭口中那個因為得罪他,而滅人滿門的傢伙一點都不像。   朱紅天淡淡地說:「其實我們早就放棄了復國的計劃,在這個時代復國是行不通的。而我們現在想做的是控制經濟。如果控制了一個國家的經濟,也就等於控制了這個國家,也算是完成祖先留下來的重任吧!好了,蘇曼小姐,其實我也想跟你合作,我知道,你的背後也有不小的勢力。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蘇曼冷冷地說:「對於這些事情,我沒興趣,也不想有興趣。」 第十二集 第五章 起死回生   在富士山的山腳下站了這麼久,還真的覺得有點冷,李如冰拿出了一瓶中國烈酒,喝了一口,藉以取暖。李如冰自從在長白山當護林員時喝過一次烈酒之後,就習慣在天冷的時候隨身帶著一瓶烈酒,在感到寒冷時,喝上一口,感覺非常舒服。   沒有想到的是,朱紅天也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瓶烈酒,喝了起來。李如冰愣了一下,然後有點不高興地說:「郭大哥,你跟小弟我開玩笑是吧! 」蘇曼聞言,大驚。   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朱紅天更是驚訝,語氣有點沉悶地說:「你在說什麼?」   李如冰淡淡一笑,說:「郭大哥是怕我跟你要那一百億美元才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這樣未免也太可悲了吧! 」朱紅天更加驚訝了,臉上都有點慌張的樣子:「你在胡說什麼?」   李如冰「哼」了一聲,然後說:「郭大哥可真是厲害,在巴里島讓大家以為你死了,這樣的偷天換日才是最完美的。是不是以為現在就沒有人知道了?很可惜,我知道,你就是!郭、庭。」   李如冰特意把「郭、庭」這兩個字分開來說,以加重自己的語氣。   蘇曼看了看李如冰,又看了看朱紅天,心中很疑惑。究竟李如冰是在開玩笑,還墾是很有把握呢?   沒想到朱紅天卻自己說了:「李老弟果然是李老弟,還是被你看出來了。我的計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怎麼會被你識破的?難道我的計劃出現了什麼破綻?」   李如冰淡淡一笑,說:「郭大哥,你終於承認了吧!」   自稱是「朱紅天」的郭庭撕下了偽裝的人皮面具,無奈地點了點頭,說:「是,還是被你識破了,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被人識破後,人總會有一種好奇的心理,急切地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留下了破綻,此時此刻,郭庭就有這樣的心理。   李如冰並沒有回答郭庭提的問題,而是問:「郭大哥,你可真有一手。連我們你都騙啊,不是說好合作的嗎?怎麼連合作的夥伴你都騙,太沒有誠意了吧!是不是想過河拆橋,還是因為不想支付那一百億美元?」   郭庭一臉尷尬,連忙解釋說:「如果不把事情做得這麼完美,我也不會成功的取代朱紅天了。但是李老弟你也不簡單,竟然發現了這一點。到底哪裡有破綻?」   郭庭還是沒有放棄追問。   李如冰反問:「郭大哥你沒有覺得有必要跟我們解釋一下嗎?其中的故事一定很曲折吧。」   其實李如冰是想藉此來轉移話題。郭庭倒是很驕傲地一笑,說:「其實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進行。」   蘇曼「哼」的一聲冷笑,說:「你的計劃裡怎麼沒有告訴我們你會死啊!我們還以為你真的被殺了。」   郭庭有點理虧,當然要收斂一點,於是連忙說:「是,是,是我有點私心,但是我覺得這個計劃最後的部分,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樣我才會更安全。所以,請兩位不要見怪,我也是為自己的安全考慮。」   李如冰倒是不願意聽郭庭這番無聊的客套話,直接問:「你最後的計劃到底是什麼?現在可以說來聽聽了吧!那天具體的情況是怎樣?」   郭庭淡淡地一笑,說:「你不會忘記我是一個化學家了吧!對於化學的東西我很瞭解的。那天我在蘇曼小姐的手下幫助下,順利的進入朱紅天的住所。我把我自己配置好的化學藥品放在朱紅天的床下,然後靜靜地等待著機會。這個化學藥品有個很奇特的特性,那就是在人正常清醒的狀態下不會發揮任何作用,但在熟睡之後,會麻痺整個大腦的神經中樞,變成一個活死人。我在等朱紅天被麻痺後,做出前來刺殺卻反些被殺了的假象。」   李如冰有點疑問,說:「你不是說朱紅天跟你長得很像嗎?朱紅天的那些保鏢怎麼沒發現?而蘇曼的人也說你被殺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郭庭不急不慢地解釋說:「我自從去巴里島,就一直使用易容術改變了容貌,蘇曼小姐的手下也一直見到的是我的假面具。所以那天我等朱紅天被麻痺之後,我立刻幫朱紅天易容,把他易容成我的模樣,當然是帶著假面具的我。我進行了簡單的整理之後,呼喊朱紅天的保鏢進來,大聲喝斥他們,說他們工作的失職。那些保鏢被我喝斥得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有干害怕的份。而我命令他們把屍體抬出去的時候,還特地交代扔進巴里島的海中去,這樣就可以永遠地讓朱紅天消失。」   李如冰接著說:「你是不是還故意讓蘇曼的人知道,你被朱紅天殺了,而蘇曼的人自然會把消息傳給我們,這樣就可以完美的自己偷天換日的計劃。」   郭庭佩服地看著李如冰,說:「李老弟果然聰明,連這個都知道了。我就是這樣想的,我想,這個計劃知道的人越少我就會越安全。」   李如冰有點挖苦的意思,對著郭庭說:「恐怕你還真的是怕要給我們一百億美元吧!畢竟這也不是個小數目。」   郭庭連忙說:「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在合作之前我就說過,我們會一直合作下去。」   李如冰淡淡地一笑,心中多留了一下心眼,說:「好了,好了,郭大哥,我相信你,不要再解釋了。那你所說的那一百億美元什麼時候匯到我們的賬戶上啊?」   李如冰上來就直接「將軍」郭庭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本以為自己偷天換日的計劃是天衣無縫,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個秘密,所以根本沒有想過要支付李如冰和蘇曼一百億美元。當初在準備合作的時候,不過是想用這一百億美元來做為一個條件,來達成合作協議罷了,根本就沒有計劃過要真的給。雖然朱紅天的資產達到一千五百億美元,但是一百億美元也不是一個小數字,所以郭庭不會那麼爽快的。   郭庭想了想,說:「李老弟,你先不要急嘛! 這一百億美元也不是一個小數字,我在短時間內也不能一下子湊齊,再給我一點時間吧!這筆錢,我肯定不會少給你們的,你們放心吧。現在的我雖然取代了朱紅天的身份,成為了「 神聖同盟」 的盟主,壟可是我早就說過「 神聖同盟」 的「 五公子」 實際上都是貌合神離,誰都不服誰,都有爭一日長短之心。所以我現在還是要跟你們合作,漸漸控制整個「 神聖同盟」 ,這也是我們當初合作時已經提過的。」   蘇曼冷冷地說:「合作?那是當然了,我們當然要合作。可是想要合作的基礎是誠信,在你把一百億美元匯進我們賬戶之前,其它合作是免談。我們可不喜歡跟一個沒有信用的人合作。」   蘇曼的話讓郭庭覺得非常憤怒,但是又不好表現出來,畢竟現在自己有把柄在他們的手上,只要他們公開自己身份的秘密,恐怕天下之大,沒有一處可以容身吧!郭庭很快調整了心態,以一種很柔和的語氣說:「蘇曼小姐,你放心,這一百億美元不會少你一毛的。」   看著郭庭的樣子,李如冰心中暗暗發笑,但是臉上卻表現得很平靜,說:「蘇曼,你不要這樣,一切都好商量。但是郭大哥,不是我這次不幫你,生意本就是講究誠信,你不實現這個承諾,我也沒有辦法說服蘇曼繼續一起合作。」   其實李如冰的心中一百個贊同蘇曼的說法,只是不在嘴上說出來,而且還來了一個迂迴戰術,一讓郭庭感到壓力。   郭庭只得連聲說:「好,好,好。這件事我會盡快辦好,你們就等著收錢吧!」   蘇曼冷冷地說:「那好吧!郭先生,哦不,朱紅天先生,那我們先走了,等你的那一百億美元到帳的時候,我們再談下一步合作吧!」   說完,不給郭庭任何說話的機會,拉著李如冰就離閒了,留下郭庭一個人。   郭庭看著兩人漸漸離去的身影,臉色變得陰沉,露出殺機,嘴裡惡狠狠地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厲害… … 」蘇曼拉著李如冰離開後,問李如冰:「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他有什麼破綻嗎?」   李如冰哈哈一笑說:「其實我當時也不是很肯定,有一半是猜測而已。」   蘇曼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猜測?你肯定發現了什麼才會這麼猜測的吧。」   李如冰點點頭說:「你有沒有發現他喝的那瓶烈酒,那種酒是郭庭最喜歡喝的,我曾經跟他在長白山上喝過。而且,我想一個貴為王孫公子的人,怎麼會喜歡喝那樣面的烈酒?又怎麼會隨身攜帶?所以我就猜想,他可能不是朱紅天。但是我又想,如果不是朱紅天,那會是誰?我想了好久,終於想到郭庭在巴里島的時候死了,而郭庭的計劃我們也聽過,幾乎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計劃,怎麼會失手?」   蘇曼似乎明白了,接著說:「然後你就懷疑其實死掉的是朱紅天,而現在的這個才是郭庭。真正的朱紅天被當作郭庭給殺死了,郭庭就順理成章地以朱紅天的身份,成為了「 五公子」 之一。這個郭庭真是老奸巨猾,以後我們可要小心點。」   李如冰淡淡地說:「這個我知道,跟他這樣的人合作可要多存一個心眼,否則說不定哪天就被他給吞掉了。對了,蘇曼,既然現在「 朱紅天」 是郭庭,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香港了。」   蘇曼一聽到李如冰說想回香港,立刻椰榆的說二「你是不是想含霏了啊?這麼急著想回香港啊。」   李如冰一聽,連忙解釋:「不是,不是。」   其實李如冰是怕了在東京這幾天所過的生活,所以才想早點回香港的,其實也有點想孟含霏的成分在裡面。   蘇曼笑了笑,說:「再等幾天吧,德川家族的宴會就要舉行了,我們去看看情況,然後再回香港吧!我知道,你是想含霏了,你可真是沒有良心啊,我們四個陪著你,你卻還不知足。」   李如冰有點汗顏地說:「哪裡,哪裡,我怎麼會這樣呢?其實我是有點想回學校了,本來是來香港求學的,可是好像到目前為止,學校都很少去,恐怕,我的同學們都快把我忘記了。」   李如冰倒真的是有點懷念起學校了。   蘇曼看著李如冰的樣子,「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蘇曼緊接著說:「好了,好了,等德川家族的宴會一結束,我們立刻回香港。這樣行了吧?」   蘇曼的語氣讓李如冰不忍心拒絕。李如冰也感到很奇怪,面前的這個女人有時候看起來非常強勢,而有時候看起來又完全是一個小女人。   李如冰問蘇曼:「你為什麼要郭庭把那一百億美元先匯到帳上才要進行下一步合作啊?就算是朱紅天的資產,在短期內籌集一百億美元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蘇曼用手指輕推了一下李如冰的腦袋,笑著說:「我就是要他把這件不容易的事給辦成了。一百億美元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是郭庭為了顯示跟我們合作的誠意一定會把這些錢匯到我們的賬戶上,而他只要這樣做,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遏制他的發壟展。其實郭庭現在之所以要跟我們合作,是因為想藉助我們的力量牽制住其它四位「 王朝護符」 ,而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繼續發展自己的勢力,而我要這一百億美元的目的就是要遏制他的發展,在這個利害衝突圈中,我們必須保持一種平衡。」   李如冰聽完後點點頭,他可沒有想得像蘇曼這麼遠。李如冰突然覺得現在有蘇曼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安心了好多。李如冰心想:有了蘇曼,郭庭這個老狐狸什麼便宜都不要想佔到了。   李如冰摟住蘇曼的腰,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一起離開了。   回到了蘇曼安排的地方,劉瑤她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由於李如冰怕劉瑤她們擔心,並沒有告訴劉瑤她們自己和蘇曼去幹什麼,而僅是輕描淡寫地說去辦件事。劉瑤本身就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孩,對於李如冰不想告訴自己的事情,她也不會多問的。   看著李如冰和蘇曼的歸來,庫爾琳娜上來就問:「蘇曼和如冰不會是去過兩人世界了吧?」   庫爾琳娜現在也跟著劉瑤她們叫李如冰的本名。   李如冰不知道怎麼去應對庫爾琳娜的問題,只得一下子把庫爾琳娜拽過來,抱在懷裡,說:「現在我們也過過兩人世界。」   庫爾琳娜顯然是沒有料到李如冰會如此回答,而且還把自己抱在懷裡,連忙掙脫李如冰的懷抱,趕快跑開了,不再問李如冰和蘇曼。   既然現在擔心的問題已經消除,李如冰心頭的壓力也小了很多,所以心情非常好。對於面前的四位美女,李如冰也是逐個耍弄了一番。好在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也沒有當一回事。   蘇曼想起幾天後德川家族的宴會,於是對李如冰說:「這幾天要好好為你設計一下外表,怎麼說參加這個宴會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物,你若想以現在的樣子去的話恐怕不行。最好用個易容術,這樣既不會洩露自己的身份,也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李如冰對著蘇曼說:「德川家族的宴應該不會是什麼人都能去吧!像我這樣未被邀請的,怎麼能去呢?」   蘇曼淡淡一笑,說:「德川家族的宴會有一個規定,那就是被邀請的賓客只能自帶一名陪同,此外連保鏢都不可以帶,賓客的安全全部由德川家族負責。對於德川家族,我想你們還不太瞭解,我來講給你們聽聽吧。」   「日本歷史上有名的江戶幕府你們應該聽說過吧! 」蘇曼問李如冰他們。   對於日本的歷史,李如冰和劉瑤也只是知道一點,中學的歷史課本上也介紹過,但是沒有太詳細,李如冰和劉瑤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江戶幕府其實也叫德川幕府,在公元一六○ 三年,德川家族的祖先德川家康受任征夷大將軍,開始了江戶幕府統治。先後約經歷了二百六十五年,最終在一八六七年第十五代將軍慶喜手上,把統治權奉還給朝廷。現在的德川家族就是德川幕府的後人,他們的家族在退出日本的政治舞台之後,一直沒有死心,在往後的幾百年的時間內,德川家族的人一直想著重新登上政治舞台,所以在日本的政界還是很活躍。就現在的日本而言,德川家族的勢力應該算是排得上位置的,就連日本國會中的很多人物都跟德川家族有密切的聯繫。」   蘇曼不急不徐地講述著德川家族的歷史和現狀。   蘇曼拿起水杯,喝了點水,繼續說:「現在的德川家族,裡面有兩個重要的人物,一個是德川知黛,她是一個絕色美女,今年十九歲,被圈內人稱為「 玉黛公主」 ,很多王孫貴冑和商賈富豪的子孫都在追求這個德川知黛,但是紛紛慘敗而歸,這一點讓有些人產生了齷齪的想法,那就是這個德川知黛是一個性冷淡或者是同性戀,對男人沒有興趣的人,否則不會面對那麼多男人的追求而無動於衷;另一個就是德川家隆,他是德川知黛的哥哥,此人為人好像很有心機,所以在圈內的評價不是很高。」   李如冰笑了笑說:「蘇曼你好像對德川家族的事很瞭解嘛,看來你花費過一番功夫去調查這些事。」   蘇曼搖了搖頭,說:「德川家族的宴會每年都要辦一次,主要是為了增加人氣,贏取一些政治資本,而我在接管整個家族之後,每年都會收到他們的邀請,自然對他們的事情多少瞭解,而且我和德川知黛的關係還不錯,在往年的宴會上我和她聊得都還算愉快。」   李如冰開玩笑地說:「不會她真的是同性戀吧?跟你關係不錯,莫不是看… … 看上你了?哈哈哈… … 」李如冰哈哈大笑起來,其它三個女人也跟著小聲地笑了起來。   蘇曼粉拳立刻落在李如冰的身上,一邊輕輕地捶打,還一邊說:「叫你胡說,叫你胡說… … 」李如冰就是喜歡蘇曼這種小女人的樣子,劉瑤有時候就喜歡這樣,可能是因為習望慣了劉瑤這樣,所以李如冰才會對這種小女人姿態非常喜歡吧!李如冰一把抓住蘇曼的雙手,然後把她擁入懷抱,說:「好了,好了,我錯了,我說錯了。」   蘇曼這才饒過李如冰,繼續說:「其實我跟德川知黛聊得投機是因為她羨慕我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她卻不能。其實對於她的處境我也很理解,我在接管家族之前也是這樣,很無奈。兩個人有了心靈相契的地方,自然就會親近許多。其實德川知黛這個女孩還不錯,就是有時候讓人感到有種憂鬱,一種說不出來的憂鬱。」   李如冰偷偷地親了一下身旁的劉瑤,劉瑤用她的小手輕輕推了一下李如冰那不老實的嘴,不搭理李如冰。李如冰無奈,只得問蘇曼:「你剛才說要給我易容後陪你去參加德川家族的宴會,那易容會不會很難受啊?」   沒有等到蘇曼回答,劉瑤就說話了:「不會的,蘇曼姊姊的易容術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逼真得不得了。不會難受的,我試過了。」   蘇曼笑了一下,點點頭說:「一般的易容術在易容之後會感覺臉部皮膚有點不舒服,但是我的易容術可不能用一般來形容的,應該是用高超來形容,所以,一點不舒服的感覺也沒有。」   李如冰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還是把我易容得醜一點吧!」   眾人都不解,問:「為什麼?」   李如冰閉上眼睛,然後慢慢地說:「因為!我太帥了,常說做人要低調,我這麼英俊的容貌走到哪裡都低調不了啊!」   一番話遭到了眾人的連番鄙視,眾女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風涼話刺激李如冰,李如冰只好抱著頭,捂著耳朵,不聽她們說任何話。   在眾女鄙視完之後,她們的購物慾望又來了,在庫爾琳娜提議下,一致通過決議--去逛街。而李如冰,還是一樣的命運,淪為提購物袋的工具。 第十二集 第六章 德川知黛   蘇曼對李如冰進行簡單的易容。李如冰在蘇曼幫自己易容後,自己對著鏡子看了看,覺得還算不錯,還是蠻滿意的,但是嘴上卻說:「把我弄得這麼醜,是不是怕那個被稱為「 玉黛公主」 的德川知黛看上我,多一個人跟你搶老公啊?」   蘇曼聽完他的話,白了他一眼,刺激李如冰說:「你就繼續說吧!我覺得我幫你易容的樣子要比你以前帥多了,你不會不知道自己以前的樣子有多醜吧?」   李如冰裝作很無辜的樣子說:「不會啊,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丑耶,我一直以為英俊是我唯一的缺點。」   蘇曼「咯咯」地笑了起來,沒有想到李如冰如此有幽默感,也或者說是「無恥」蘇曼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他,只得轉身離開。   李如冰在蘇曼轉身離開後,自己又仔細照了照鏡子,理一理髮型,然後滿意地微笑一下,轉身,吹著口哨離開了。   夜幕降臨,東京的夜生活是非常豐富多彩的。兩旁的燈光明亮地照耀著繁忙的街理道,路上的車輛來來往往,替這個城市帶來了無限的生機。很多人在結束一天的忙碌塑之後,開始放鬆,享受生活,各色各樣的酒吧林立在街道兩旁,掛著醒目的標誌,吸引著路上的行人。夜晚的東京是獨具魅力的,人們在裡面盡情地享受,直到把一天工作的幸苦和疲倦全部帶走。   李如冰和蘇曼坐在車內,透過車窗向外看去。看著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李如冰漸漸地被這座城市的魅力所吸引。   蘇曼對著李如冰說:「東京的夜景是非常迷人的,如果可以,我願意一輩子生活在這裡,你呢?」   李如冰淡淡地一笑,說:「這裡雖然很美,但是自然的氣息卻很欠缺,所以要是一議我選擇,我倒寧願回我的家鄉去生活,那裡雖然沒有東京這麼繁華,但是那裡卻更一議人覺得親近,更加接近自然。」   李如冰淡淡地描述起自己的家鄉。   蘇曼依偎在李如冰的懷裡,靜靜地聽著李如冰說話。在此刻,蘇曼的心是平靜的,沒有任何煩惱,只是一味的用心去感受李如冰所說的一切。   車,終於來到了目的地!江戶大酒店。   江戶大酒店是德川家族名下的酒店,在日本是屬於一流的酒店。在日本,來這裡是一種身份的象徵,江戶大酒店也不是什麼人都接待的。入住江戶大酒店是需要德川家族發放的貴賓卡的,所以能住進江戶大酒店的人,都是具有很高的社會地位的人。   今天是德川家族在這裡舉辦宴會的日子,周圍的保全工作做得非常周全。每一個人在進入酒店之前都要進行掃瞄和身份確認,凡是沒有按照規定的賓客一律不得入內。德川家族的宴會是每年舉辦,因此只要來過一次的客人都知道這裡的規矩,而且對於這種做法都很配合,畢竟主辦單位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   蘇曼領著李如冰走向酒店入口。今天的蘇曼打扮得像一個貴婦,本身就惹火的身材在打扮之後更加吸引人的眼光。而李如冰經過蘇曼巧手打扮之後,也成了一個溫文爾雅的紳士,在別人的眼裡,他們可真算得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經過入口的檢測之後,蘇曼和李如冰順利地進入了酒店大廳,裡頭已經有不少客人,主辦單位有人在招呼著各位賓客。蘇曼和李如冰緩緩走進大廳後,一位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女子向蘇曼他們走來。   那名女子穿著日本的傳統服裝!和服,李如冰剛開始以為是服務生,在李如冰以往的經驗中,日本很多餐廳的服務生都是做這副打扮。   那名女子徑直朝著蘇曼走來,面帶微笑,親切地叫了蘇曼:「蘇曼姊,你來啦。」   李如冰心中一陣驚訝,眼睛正視著這位女子,就在那一瞬間,李如冰被這位女子的美貌所吸引。膚如白雪、明眸皓齒、柳月彎眉、薄薄的嘴唇、淡淡地微笑、長髮披肩,在和服的束縛下身材更是好。這名女子似乎只化了一個淡妝,給人一種天然無飾,清水出芙蓉的感覺。   李如冰已經猜到這名女子是誰了,經過剛才所看到的點滴,李如冰確信這名女子就是--被成為「玉黛公主」的德川知量一。   蘇曼也親切地一笑,然後對著德川知黛說:「知黛,收到你的邀請,我怎麼會不來呢?能被邀請來參加這個宴會,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而我怎麼會不珍惜這個機會呢?我們也好久沒見了吧!你變漂亮了好多,最近是不是又有很多人在追求你啊?」   德川知黛在聽到蘇曼誇自己之後,臉色微微紅了一下,說:「哪有?」   蘇曼和德川知黛說的是日語,李如冰是一竅不通,只能站在一旁乾瞪眼。   德川知黛看著站在蘇曼旁邊的李如冰,問蘇曼:「這位是?」   蘇曼看了看李如冰,然後對著德川知黛說:召泛個是你的姊夫,我的那位。」   德川知黛把眼神集中在李如冰身上,仔細的看了幾遍,然後對著蘇曼說:「很不錯啊!蘇曼姊你可真好,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伴侶,而我……」   李如冰被德川知黛看的有點不好意思,把臉轉了過去,不敢和這位美女對眼。   蘇曼對著德川知黛說:「我替你介紹一下他吧。」   蘇曼對著李如冰說:「如冰,這位是德川知黛,大美女,德川家族的掌上明珠。」   這次蘇曼用的是中文。   沒有想到德川知黛也用流利的中文問蘇曼:「他是中國人?」   蘇曼也奇怪地問德川知黛:「你會中文?」   德川知黛點點頭說:「蘇曼姊你不是知道嗎?我從小就一直學習中文,到現在應該快有十年了吧。」   李如冰也用中文對著德川知黛說:「德川知黛小姐,幸會、幸會,敝人李如冰。」   德川知黛微笑對著李如冰說:「李先生,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你今晚玩得愉快。」   李如冰笑了笑,對著德川知量說:r 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問1 下德)ll 知童一小姐,今晚有什麼節目?」   德川知黛回答李如冰的問題說:「李先生,今晚跟往年基本上是一樣的,如果你有什麼要問的,那就問蘇曼姊好了。而且李先生也不需要這麼客氣,叫我知黛就可以了,既然你是蘇曼姊的男友,就不要跟我客氣那麼多了,這樣顯得有點… … 用中國的話說,叫見外。」   李如冰哈哈一笑,說:「既然知黛小姐這麼說,那我也就不見外了。而知黛小姐既然跟我說不見外,那你也可以叫我李如冰,不要叫李先生那麼客氣。」   就在李如冰和德川知黛為如何稱呼對方還在寒暄的時候,一個年輕人領著另一個年輕人走近德川知黛,對著德川知黛說了一大通嘰裡呱啦的話,德川知黛很不容易地從臉上露出一點笑容,對著另一個年輕人說了一大堆同樣嘰裡呱啦的話。   李如冰站在一旁,從使者手中取過兩杯香檳,一杯給了蘇曼,一杯留給自己,然後慢慢地喝了起來。   德川知黛和那兩個年輕人說了一陣子話後,目送他們離開,然後對著蘇曼和李如冰說:「對不起,蘇曼姊,李先生,哦,不,我還是跟著蘇曼姊叫你如冰哥吧,讓你們久等了。」   蘇曼取笑德川知黛說:「剛才那位男士非常不錯啊,還是日本最大金融集團的公子,他家的金融集團在全球是赫赫有名的,實力不小哦!你有沒有興趣啊?」   德川知黛在聽完蘇曼的話後,說:「蘇曼姊,你又在取笑我了。其實我煩透了這些人,但是表面上卻只能對著他們笑臉相迎。」   蘇曼繼續笑著說:「我們的「 玉黛公主」 是不是早就有心上人了?不然怎麼會對這些這麼有吸引力的男士一點興趣都沒有?呵呵。」   德川知黛幽幽地說;「這些男人讓我感到無比虛偽,可是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虛偽,一邊以笑對著他們,一邊在心裡無比的反感。」   蘇曼淡淡地說:「知黛,也許你還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吧。當你遇到你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你就不會對男人反感了。」   德川知黛「咯咯」一笑,看了看李如冰,然後對著蘇曼意味深長地說:「對啊,對啊,蘇曼姊算是體會到這樣的感覺了吧!」   蘇曼臉色腓紅,李如冰也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德川知黛看著兩個人的樣子,微笑著對他們說:「好了,好了。蘇曼姊、如冰哥,等下宴會就要開始了,我先去忙,你們自便吧! 」蘇曼和李如冰同時說:「好的!」   隨著主持人的宣佈,宴會的第一個節目正式開始。第一個節目是跳舞,來這裡的賓客可以自由地邀請自己想要邀請的舞伴,這是上流社會交流的第一步。   李如冰本來就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場合,因此自己默默地坐在一邊,喝著香檳,靜靜地觀察周圍的一切。   江戶大酒店的裝修可說是豪華不已,首先是一座巨大的金佛坐落在大殿的中央,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金碧輝煌。牆壁都是用優質樹脂材料做成,配合了閃光的金屬漆,頂部採用清一色的水晶薄片,中間每隔兩塊水晶薄片都會有一盞燈。在大廳的中央,懸掛著一個巨大的吊燈,李如冰粗略估算了一下,上面的燈管和燈泡有數百個之多。就在這個巨大吊燈的照耀下,整個大廳顯得非常明亮,但儘管明亮,卻不刺眼。   清一色的波斯地毯,純手工工藝,紅色的地毯與整個大廳的色彩配合時也顯得那麼協調,而且踩上去感覺非常舒服。面對這個大廳的那面牆上,有一個巨大的電視牆,雖然現在沒有播放任何東西,但是李如冰覺得有了這個東西,為整個大廳增色了不少。   李如冰端起香檳,輕輕地喝了一口,然後讓酒在嘴裡慢慢地走了一圈,再嚥下去,一議自己的味覺充分感受酒的醇香。蘇曼也這樣靜靜地陪著李如冰,女人有時候很奇怪,在她愛上一個男人後,會情不自禁地愛上這個男人的一切,包括一些可能以前覺得不好的東西。而現在的蘇曼,就愛上了李如冰這樣有點自閉的個性。   德川知黛換了一套淑女裝,進入了大廳,走入大廳的時候,引來了無數男士的關注。那些男人的嘴不約而同地成為○ 型,成為當晚最好笑的事,當然,這只不過是李如冰自己認為的。   德川知黛穿過人群,來到了蘇曼和李如冰的旁邊,坐了下來。對著蘇曼和李如冰甜甜地一笑,說二「蘇曼姊、如冰哥,你們怎麼不去跳舞啊?」   李如冰有點尷尬地說:「我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   蘇曼跟著說:「我習慣這樣陪著他,靜靜地坐著。」   李如冰和蘇曼相視一笑,彼此間很有默契。德川知黛突然有點憂傷地說:「其實我也不喜歡,可是… … 」李如冰心裡很明白德川知黛的意思,安慰她說:「其實沒什麼,人有時候總會做許多你不想做,但卻不得不做的事情。對了,知黛,你穿上這件衣服要比剛才的和服漂亮很多。」   德川知黛聽完李如冰的話,覺得很有道理,然後說:「謝謝你,如冰哥。」   在一旁的蘇曼卻說:「如冰,這你就沒有眼光了吧!其實知黛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因為她本身就很好看。」   德川知黛聽完蘇曼的誇獎,臉蛋微紅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哪裡有啊?」   就在蘇曼、李如冰和德川知黛聊天的時候,剛才見過德川知黛的年輕人上前,邀請德川知黛跳舞。德川知黛看了看那個年輕人,然後用很禮貌的語氣說了一些話。沒多久,那個年輕人便有點失望地走開了。   德川知黛對著蘇曼說:「蘇曼姊,對於我剛才說的話,你不介意吧!」   蘇曼看了看李如冰,然後笑了笑說:「不介意,今天晚上就把他借給你吧!」   李如冰覺得這兩個女人商量的事情好像與自己有關,但是又不明白她們到底在說什麼,感到很奇怪,於是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蘇曼笑著說:「我已經把你借給知黛了,今晚你得陪她跳舞,直到舞會結束。」   李如冰一臉驚訝之色,說了一句:「什麼?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蘇曼雙手擺了擺,說:「可是剛才知黛已經對那個金融集團的公子說了,今晚她只陪你跳,你現在可不能讓知黛失信於人吧。」   「可是,這……」   李如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自己也找不出理由去拒絕。   德川知黛在一旁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李如冰的答覆。看著德川知黛的樣子,李如冰只得點點頭,說:「好吧。」   德川知黛像個孩子一樣,笑了起來。然後拉著李如冰一起走進舞池,開始慢慢地跳了起來。李如冰的手輕輕地放在德川知黛的腰上,很小心,絲毫沒有過分的舉動,而且眼睛也不敢正視德川知黛,總是若即若離。倒是德川知黛很大方,並不像李如冰那樣,而是眼睛一直注視著李如冰。她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種莫名的東西吸引著自己,不禁覺得很奇怪,他們才第一次見面,她就開始信任這個男人,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她對這個男人可是一無所知。   德川知量一就這樣和李如冰慢慢地跳著舞,她開始慢慢地陶醉在裡面。她覺得面前巡的這個男人與她之前所認識的男人都不同,以前的那些男人像是蟲子一樣圍著她轉,可是這個男人,卻似乎想逃避著什麼。德川知黛心想:不會是因為蘇曼姊的緣故吧!   德川知黛一邊跳著舞,一邊輕聲問李如冰:「如冰哥,你和蘇曼姊是怎麼認識的?」   李如冰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恢復平靜,說:「在她去長白山的時候認識的。」   李如冰不想做過多的說明,因為其中也有很多事情是很難去說明的。   德川知黛幽幽地說:「蘇曼姊真好,我都沒有機會一個人出去旅遊。」   李如冰從德川知黛的語氣中感覺到她對自己家庭的不滿,李如冰開始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可悲的事。就拿德川知黛來說,在外人的眼裡,她是何等的風光,可是就算是身處於這樣的家族中,她也有自己的悲哀。想想自己年少的時候,雖然家裡的條件不是很好,但是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得非常開心。李如冰在心中感歎道:也許這個世界上平淡的東西才是最真實、最幸福的吧!   李如冰有點安慰德川知黛的意思,便說道:「有機會去香港吧,我和蘇曼帶你遊覽香港的景色,絲毫不比東京遜色哦。」   德川知黛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但是瞬間即逝,轉而代之的是一種很無奈的表情,德川知黛心中也知道,這個願望很難實現,現在的她根本沒有自由。   德川知黛和李如冰還完全沉浸在舞曲裡,沒有發現他們已經成為整個舞會的焦點。整個會場的人都默默地注視著他們兩位,剛才那位被拒絕的日本最大金融集團的公子看著德川知黛和李如冰在舞池中那副陶醉的樣子,非常氣憤,心中充滿了怒火。   當場的賓客對於李如冰的身份也產生了興趣,對於能和德川家族掌上明珠「玉黛公主」德川知黛一起共舞的男人,總能引起賓客們的興趣,而且更讓人吃驚的是,這個男人似乎不是什麼大家族的公子。   賓客們開始發揮自己的聯想,紛紛猜李如冰的身份,可是就算他們如何去猜測,也只不過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連他們自己都知道自己的猜測不過是一種無聊的舉動罷了。   德川知黛和李如冰並沒有發現自己成為焦點,還是依舊翩翩曼舞,似乎完全沒受到旁人的打擾,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蘇曼已經注意到賓客們的行為,但是她並沒有去提醒。蘇曼突然覺得心中有種酸酸的感覺,但是感覺很快便消失了。   一曲舞曲終於結束了,李如冰緩緩放開德川知黛,然後拉著她的手一起回到蘇曼旁邊。端起香檳,喝了一點,然後對著蘇曼說:「你怎麼不去跳舞啊?」   蘇曼淡淡一笑,說:「你們沒有發現你們成為整場的焦點了嗎?我去了也不過是做一陪襯,還不如不去呢。」   德川知黛隱隱約約地察覺到蘇曼語氣中的意思,有點撒嬌地對蘇曼說:「蘇曼姊,你不會是在生氣吧!我不過是跟你借如冰哥一個晚上,用來打發那些無聊的人罷了,你要是生氣的話,我現在就還給你。」   這句話在李如冰聽來怎麼聽都不舒服,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是個貨物,被她們互相推來推去。可是他知道心中的感受不能說出來,只能放在心中。   蘇曼莞爾一笑,說:「開玩笑的,知黛,我怎麼會跟你生氣呢。我也知道你的目的,其實我也有過這樣的感受。」   德川知黛聽完之後,笑著說:「蘇曼姊,謝謝你,來我們一起乾一杯吧。」   說完拿起香檳,和蘇曼與李如冰都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李如冰和蘇曼互相看了一下,然後都有默契地陪著德川知黛喝完了香檳。 第十二集 第七章 秘密邀請   就在一個又一個節目陸續登場之後,終於來到本場宴會的最終節目--!募捐。   電視牆播放著日本一些貧窮人的樣子,然後配合音樂,試圖引起人們的同情心,在主持人一番鼓說之下,大家紛紛獻出自己的愛心。   蘇曼也捐了張支票,可是李如冰卻沒有想到會有這個節目,因此自己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那金融集團的公子眼中帶著憤恨,目光輕蔑地掃了一下李如冰,然後上去捐了一張一百萬美元的支票。   李如冰有種被挑釁的感覺,心中爭強好勝的感覺一下子湧現出來。想起當初劉瑤募捐的時候捐了一塊玉,今天自己也倣傚一下劉瑤好了。因此從身上取下一塊玉,走近募捐箱,慢慢地放進去。   當場就有一個人用英語叫了起來:「How beautiful, How lusurlous。(多麼漂亮,多麼華貴)」   說這句話的是世界一位知名珠寶玉器鑒定家,聽完他的驚呼,眾人都知道這塊玉的價值肯定不菲。   李如冰其實也覺得很好笑,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喜歡用價值來衡量一個物品,真是俗不可耐,他一邊暗自嘲笑著,一邊走回到蘇曼的身邊。其實這件玉器是劉瑤在公司的產品中特地選給自己的,算不上特別名貴,但是由於其材質本身就是名貴物品,所以說才更加珍貴。   李如冰小露一手,在場的賓客開始重新認識這個年輕人。本來以為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人物,沒想到出手這麼大方,肯定不是一般人物。賓客們又私下相互議論起來。   蘇曼笑了笑,對李如冰說:「本來想用易容術改變你的容貌,讓你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現在這點似乎行不通了,今天你成了宴會的焦點,而且我想,明天你的身份就會完全在這些人中流傳開來。你的玉已經出賣了你的身份。」   李如冰淡淡一笑,說:「無所謂了,反正現在的我們也不需要考慮太多。」   自從李如冰和蘇曼知道現在的朱紅天是郭庭之後,對於危險這個概念淡了很多,他們都知道,在短時間內,郭庭是不會跟自己翻臉的。   在募款結束後,賓客們都開始離開。蘇曼和李如冰跟德川知黛告別,德川知黛一直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將要離去的蘇曼和李如冰,蘇曼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依依不捨的神情,蘇曼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德川知黛今天的反常,但是卻沒有點破。   蘇曼挽著李如冰離去後,德川知黛的心中好像也有些許惆悵,眉頭上顯示出淡淡的憂愁。一個男人走到他身邊說:「妹妹,他是誰?」   德川知黛淡淡地說:「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那個男人看著蘇曼和李如冰離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地想著一件事情。   當晚李如冰所捐出去的那塊玉,第三天在日本拍賣,賣出了一千三百五十萬美元,不容置疑的成為當晚出手最大方的捐贈者。這也使得李如冰成了當晚賓客中讓人印象最深的一個。   在宴會結束後的第五天,身處香港中玉集團的李如冰收到一封邀請函:敬邀請中玉集團董事長李如冰先生於一月三十日來江戶大酒店一聚,終日恭候。落款是一個非常想見你的人。李如冰在收到這封邀請函之後感到非常奇怪,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去見見這個人物,既然是在江戶大酒店,那應該就是德川知黛,但是若是德川知黛,那也應該透過蘇曼找到自己啊?而那個落款:一個想見你的人更是誘惑不小,難道真的是德川知黛?   李如冰把這封邀請函給蘇曼過目,蘇曼也覺得很奇怪,但是既然李如冰決定去看個究竟,蘇曼也不好阻攔。約會地點既然在江戶大酒店,那安全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蘇曼可以肯定的是,不會是德川知黛約李如冰。李如冰問蘇曼原因,蘇曼卻不回答,這讓李如冰也覺得很無奈。   既然決定赴約了,那就不要考慮太多,李如冰心中想著。蘇曼打了個電話到日本那邊,安排了一下行程,然後讓李如冰的秘書訂了兩張二十九日到日本的機票。   因為還有十天的時間,李如冰暫時放開了這件事,因為羅曼諾夫的第二批軍火已經運到了,現在先要解決這件事才行。沒想到蘇曼早吩咐了東帝汶那邊的公司,讓他們去辦好這件事,李如冰發現現在自己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去做。有了蘇曼以後,似乎很多事都不用自己親自操辦了。   帶著蘇曼一起回到自己的別墅,看到孟含霏也在,李如冰和蘇曼也坐了下來,跟他們聊了起來。   李如冰問孟含霏:「含霏,你的飛羽研究所現在怎麼樣了?」   孟含霏聽李如冰提到自己的飛羽研究所,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幾個月來,孟含霏的研究所一直處於半癱瘓狀態,很多人都走了,留下的都是些真心跟著孟含霏做研究的。可是由於沒有資金的注入,整個研究所快連基本的薪資都發不出來了,更何況去做研究啊。   李如冰看到孟含霏的樣子,立刻想到:「哎呀,我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上次已經跟許文傑談過了,由於去了一趟日本,便把這件事給耽誤了。實在對不起,含霏,明天我就把資金匯給你。你放心吧。」   這時孟含霏突然擺出一種盛氣凌人的樣子說:「你自己早就說了要注入資金,而且我也不是白拿你的錢,我是用股份作為抵押的,李董事長怎麼就忘記了。現在我的研究所只剩下幾個人了,恐怕現在才投入資金也很難運作了。」   其實最後一句話說得有點言過其實,雖然大部分人都走了,但是精銳尚存,所以根本不會有什麼影響,孟含霏這麼說只不過是想刺激刺激李如冰。   李如冰一拍大腿,說:「等一下我就把三億美元的資金匯入你們研究所的賬戶,120 對不起,實在是忘記了,我跟你道歉啊,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晚上請大家去吃大餐。」   李如冰上次從羅曼諾夫的軍火生意中獲利三億美元,這個資金目前閒置著,就先挪用給孟含霏的研究所救急。   庫爾琳娜第一個站起來提議去吃海鮮,眾人一同附和,李如冰無奈的笑了笑。在這一群女人面前,他只能屈服,她們說的話就是聖旨,不能違抗的,正所謂眾怒難犯就是如此。   一月二十日的早晨,李如冰在到達辦公室以後,驚訝地發現了一個東西,此物正是被盜的「繁夜之星」而現在這個東西卻出現在自己的桌上,這讓李如冰大為驚訝。   打了電話叫來了劉瑤和蘇曼,告訴她們這件事,兩個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在李如冰的心中留下了一個很大的疑惑。李如冰打開監視器,發現什麼都沒有拍到,這讓李如冰感到更加奇怪了。就連蘇曼這樣對忍術非常瞭解的人都沒有辦法想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家對於這樣的情況也只能保持沉默,然後重新收好「繁夜之星」不再去想這件事。   其實李如冰也知道此賊的手段高超,根本不會留下什麼線索,但是還是去保安部查詢了一下,結果跟李如冰想的一樣,什麼線索也沒有留下。李如冰突然想到,會不會是郭庭派人送回來的?在跟自己合作之後,郭庭派人送回了「五公子」曾經盜去的「繁夜之星」藉以表示合作的誠意,可是又一想,郭庭不像是做事風格這樣的人。思來想去,還是毫無頭緒。   李如冰把「繁夜之星」放進渣打銀行的地下保險庫,好好收藏起來。這件本來就想留給劉瑤的首飾現在只能放在銀行的保險庫內了。對於失而復得的「繁夜之星」李如冰也特別的重視,如果再丟掉的話,李如冰都覺得對不起劉瑤了。   時間總是過得那麼快,一月二十九日就在不知不覺中到了。李如冰和蘇曼登上去21日本的飛機,在回首的一瞬間,李如冰發現自己原來對香港這片土地還是無比眷念122 的。   因為是晚上的飛機,等他們到達日本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了。東京的夜景已經不再吸引李如冰,所以李如冰和蘇曼很快便到了預定的地方休息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鐘了,在經歷了一夜的瘋狂之後,蘇曼終於滿足地躺在李如冰的懷裡睡著了。李如冰看了看還在熟睡的蘇曼,感覺她非常像一隻小貓,十分可愛。李如冰又忍不住親了她一下,沒想到蘇曼在李如冰親完之後,在還沒有清醒的情況下,用手撥開李如冰親她的嘴,翻了一個身,繼續睡。   李如冰苦笑了一下,然後獨自去刷牙洗臉。解決完一切事情之後,李如冰坐在床邊,看著側身而睡的蘇曼,無可奈何。只好開門,自己先出去逛一逛,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在樓下喝了一杯牛奶之後,李如冰自己出門了。走在這條安靜的小道上,李如冰感受到一種祥和的氣氛,雖然時問已經是一月底,天氣有點寒冷,但是道路兩旁的松樹卻依舊翠綠,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沿著小道一直走下去,李如冰覺得這裡的環境有點像自己的家鄉,不同的是這裡是一個城市,而家鄉的則是一座又一座的小院落。幾聲鳥叫,引得李如冰朝著鳥叫聲發出的方向看去,看見有幾隻鳥在玩耍,其中一隻鳥飛到另一隻鳥的身上,用嘴去啄牠,而被啄的那隻鳥飛快地掙脫,飛走了。   李如冰不禁回憶起自己小時候和夥伴們在一起掏鳥蛋時的情景了,他覺得童年的時問是最快樂的。   李如冰出去逛了一圈以後,又回到了住處,這個時候,蘇曼已經起床,正在悠閒地吃著早餐。看著李如冰從外面回來,蘇曼說了一句:「今天我們什麼時候去江戶大酒店?」   李如冰想了想說:「等你吃完早餐我們就去,小懶貓。」   蘇曼小嘴一撇,說了一句:「還不是因為你才這樣的。」   說完就埋頭繼續吃早餐。   在一切都準備好之後,蘇曼和李如冰上車,朝著江戶大酒店的方向駛去。   到達江戶大酒店的時候,門口一個服務生用流利的中文問:「請問,是李如冰先生嗎?   李如冰點了點頭,沒有說一句話。服務生在看到李如冰點頭之後,立刻說:「這邊請,已經等您很久了。」   說完就領著李如冰往裡頭走去。   蘇曼挽著李如冰,跟在服務生後面,慢慢地走著。穿過大廳,李如冰和蘇曼被引到了二樓的會客室。   接待站在門口,對著李如冰和蘇曼說:「兩位,裡面有人在等你們了,請你們自己進去吧」李如冰緩緩推開門,一個背對著門口的傢伙坐在門的正前方。他轉過身,用中文說了一句:「歡迎你,李先生,能夠再次見到你真是榮幸。」   其實這次李如冰是用本來的面貌來見面的,但是在德川家族的宴會上用假面具的人實在是多如牛毛,有很多人都是為了掩飾自己原來的容貌,也有很多人是為了掩飾身份,所以對於今天出現的李如冰,這個人並沒有懷疑之意。   李如冰用個微笑回報了這個男人的話。李如冰自己也看了一下,這個男人跟自己的年齡差不多大,短短的頭髮顯得很有精神,李如冰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個男人就是那天拉著金融集團那個公子的傢伙。   蘇曼卻笑著對那個男人說:「德川家隆少爺,你怎麼有空請我們過來啊?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忙的啊!請幫我向知黛問好。」   李如冰突然想起來,蘇曼跟自己說過,德川知黛有一個哥哥叫德川家隆,原來眼前的這位男子就是德川知黛的哥哥,可是讓李如冰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麼妹妹長得那麼好看,而這位哥哥卻長得真的有點對不起觀眾呢?   其實李如冰的觀念有點偏差,其實德川家隆長得並不算難看,但在李如冰的眼中看來,既然是同胞兄妹,那就應該長得差不多才是,德川知黛那麼的漂亮,那德川家隆也應該非常的帥氣才對。可是相比那個非常帥氣而言,德川家隆長得就真的對不起觀眾了。   德川家隆對著蘇曼笑了一下,說:「蘇曼小姐,我聽舍妹提過你,我知道你們很合得來,你的話我會轉告的。今天我請你們來,是想跟李如冰先生談一點事情。其實我也知道你們的關係,所以早就知道你會跟他一起來。對於你們能夠前來赴約,我非常感謝。」   李如冰淡淡地一笑,說:家隆少爺,你太客氣了。」   德川家隆連忙說:「李先生真是太客氣了,如果不嫌棄,你可以叫我一聲德川兄,我叫你李兄,如何?」   李如冰默認地點點頭,然後說:「不知道德川兄找在下有何貴幹?」   德川家隆有點拍馬屁地說:「李兄果然是青年才俊,說話都這麼直接,開口就直奔主題。」   任何人被誇後都會覺得舒服,李如冰也是,被誇獎後都覺得有點飄飄然,說:「哪裡,哪裡,我哪裡是什麼青年才俊啊?」   德川家隆笑著說:「李兄可真是謙虛啊。李兄自己創辦的公司在不到一年就有今天的規模,怎麼能說李兄不是青年才俊呢?而且據我調查,李兄可是白手起家,雖然具體的內情我不是很清楚,但光就李兄在短短幾個月內就將你公司的名號打響,在全世界的珠寶界中,沒有人不知道中玉集團的名號,恐怕也是沒有幾個人能夠比擬的。」   蘇曼用手輕輕地碰了一下李如冰,李如冰這才從飄飄然的感覺中走出來,平靜一下心神,然後對德川家隆說:「德川兄,我公司能有今天的規模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在很多人的幫助下才會有今天的,所以說,青年才俊我是絕對稱不上的。德川兄還是具體說一說今天邀請我們來有何貴幹吧!」   德川家隆聽完李如冰的話,立刻說:「其實李兄的大手筆我也見識過,在我們的宴會上你捐出的那塊玉拍賣出了那麼高的價格,這點就已經讓我很敬佩。所以說,對於李兄的為人,我非常佩服,因此我特地邀請李兄來,希望大家能交個朋友。」   李如冰被德川家隆的一番話搞得莫名其妙,但是他總覺得德川家隆還有什麼話沒有說,於是直接問:「德川兄不會是為了想交個朋友,就特地邀請我來這裡吧!而且我相信,以德川兄的身份,好像也不應該缺我這樣的朋友吧。德川兄還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德川家隆一聽李如冰這麼說,立刻笑起來說:「李兄果然是直爽之人,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其實我這次找李兄來的真正目的是想達成一個交易。」   李如冰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這個答案卻又是那麼的出人意料。李如冰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到底這個德川家隆想要跟自己交易什麼。李如冰問:「交易德〕兄能否說得明白一點? 」川家隆點點頭,用手摸了摸鼻子說:「其實我暗中調查過兩位,當然我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我也不過是為了更加的瞭解兩位罷了。儘管這件事你們做的很隱秘,但是也不是密不透風的。東帝汶那家叫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應該是你們所擁有的吧」李如冰心中微震一下,他還真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好像只會拍馬屁的德川家隆竟然能查出這點,看來德川家族的勢力果然不簡單。李如冰淡淡地說:「是的,擁有一家國際貿易公司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吧!德川兄的意思是…… 己李如冰故意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德川家隆怎麼說。   德川家隆淡淡一笑,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一盒雪茄,然後禮貌地問李如冰:「李兄,有沒有興趣?不介意吧?」   李如冰搖了搖頭,說:「在德川兄你的地方怎麼會介意呢?你才是這裡的主人。」   德川家隆從口袋中摸出打火機,把雪茄點著後說:「其實我知道,那家貿易公司背後在進行著軍火交易,我想和李兄商量的是,能不能賣給我一點軍火?」   李如冰開始覺得這個德川家隆果然不簡單了,到目前為止,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成立之後,只做了兩筆生意,沒想到還是被查出來了。李如冰有點為難地說:「這個恐怕不行。一來,我們只和國家做生意,不和個人做生意,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原則;二來,我們也沒有多餘的貨,所有的貨都是買家訂好後,我們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才會委託製作。所以,在這一點上,恐怕要讓德川兄失望了,實在很抱歉。」   其實李如冰所說的兩點理由都是胡扯的,他本來對這個生意就沒有過多的瞭解,羅曼諾夫不過是藉著自己的公司掛個殼,做一個中間平台罷了,至於其它的,他從來不過問。而且公司一直是蘇曼在指揮操作,自己根本沒有管理過。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拒絕德川家隆,因為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唯獨拒絕德川家隆這一點,自己倒是還可以做到。   德川家隆面不改色,吸了一口雪茄,然後慢慢地說:「是不是李兄覺得我出不起錢?」   李如冰立刻表態說:「德川兄,你誤會了。我剛才所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元豐國際貿易公司從成立的第一天起就有這個原則,就算這個公司是我的,我也不能改變原則,更何況這個公司還有其它的股東,所以我只能跟你說抱歉。這個跟錢沒有關係,依德川兄你的地位,在日本誰敢小瞧你呢。」   德川家隆臉上閃過一絲怒色,但是在一瞬間就變成了笑臉,對著李如冰說:「李兄,其實有很多事情都可以改變的,李兄你把事情都絕對化了。」   李如冰開始想辦法想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於是說:「德川兄,有些事情的改變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對了,我知道日本對於軍火方面控管得也很嚴格,就算我可以跟你交易,德川兄恐怕也很難運回日本國內,所以,我勸德川兄還是放棄吧!」   德川家隆擺了擺手,說:「李兄,你考慮太多了。只要李兄肯和我交易,其它的事情李兄不用操心。」   李如冰一時想不到好的推辭,只能說:「可是……」   蘇曼打斷了李如冰的話,對著德川家隆說:「家隆少爺,這件事請容我們回去考慮一下。我們必須跟董事會成員商量一下才能做出決定。」   德川家隆聽到蘇曼這樣說,微微一笑,然後說:「好吧!我也沒有準備一下子就談成。哦,對了,我妹妹想見見你們,你們現在有沒有空?有空的話我叫她過來。」   李如冰本來想說沒空的,但是話還沒有出口,蘇曼就搶著回答說:「好啊,我們也想見見知黛,請你去通知吧!我們今天有空閒的時間!」   德川家隆很有禮貌地跟蘇曼和李如冰打了聲招呼說:「那請二位稍後,我這就去通知她。」   說完便走開了,留下了蘇曼和李如冰二人。   李如冰和蘇曼默默地等待著,其實蘇曼說想見德川知黛是有目的的。她知道德川家隆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這一點在圈內是有目共睹。今天自己和李如冰雖然拖延了一些時間,沒有直接拒絕他,可是如果事情真的一直這樣下去的話,蘇曼也怕跟德川家隆結下仇怨,最後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見一見德川知黛,就是想從德川知黛的口中打聽一下,從她那裡得到一點德川家隆的情況,然後再做準備。   當蘇曼還在心中盤算如何和德川知黛說明的時候,德川知黛已經被人引進了會客廳。今天的德川知黛身著粉色外套,長髮披肩,臉上帶著些許微笑,而眉宇間也帶著淡淡的憂慮,慢慢地走了進來。   她在蘇曼和李如冰的面前停下,然後對著蘇曼和李如冰說:「蘇曼姊、如冰哥,再次見到你們真的很高興。」 第十二集 第八章   李如冰覺得德川知黛說話的樣子並沒有很高興的樣子,雖然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但是李如冰總覺得這個微笑很勉強,一點都不像發自內心。李如冰感到很奇怪,為什麼德川知黛會這個樣子。李如冰覺得,像德川知黛這個年齡的女孩應該是很天真爛漫的,怎麼自己總是覺得這個女孩的身上有種憂鬱的氣質。   珊蘇曼回答說:「知黛,我們見到你也非常高興,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空,我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一玩。」   德川知黛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低下頭,嘴裡小聲地說:「可是,可是好像不行啊。」   蘇曼看了李如冰一眼,然後用手輕輕地撥弄了自己的頭髮,說:「如冰明天就要回香港了,本來上次他說過要請你去香港好好看一看的,可是最近一直沒有時間,否則我們會帶你一起去香港玩一玩的。今天你就陪我們出去走走吧! 」「可是…… 」德川知黛似乎有著很多的顧慮。   這時,會客廳的門被推開,德川家隆走了進來,對著眾人說:「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有個東西遺漏在這裡了。」   說完便走向他剛才所在的位置,把他剛才遺漏在桌上的雪茄盒拿起來,重新裝在上衣口袋裡。   蘇曼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說話的聲音彷彿怕別人聽不見一樣:「知黛,我和如冰難得來一次日本,你就陪我們出去走走吧!哪怕陪我們一起吃頓飯也行啊。」   還沒有等德川知黛說話,德川家隆就說了:「妹妹,蘇曼小姐說得對啊!你就陪他們去吧!」   德川知黛低著頭,輕聲地說了一聲「嗨」語氣顯得好像極不情願。德川家隆走後,蘇曼、李如冰和德川知黛也一起離開了。   上車後,德川知黛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對著蘇曼和李如冰笑了笑。李如冰真的覺得糊塗了,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一次德川知黛笑得很真誠,沒有絲毫其它的成分。李如冰在心中暗想:她剛才不是不願意跟我們出來嗎?怎麼出來後笑得這麼開心?   蘇曼吩咐司機開車,於是司機慢慢地啟動了汽車,緩緩地離開了江戶大酒店。   蘇曼的車直接回到了她的住所。蘇曼吩咐人開了瓶紅酒,然後在自己的客廳中坐了下來。   德川知黛把客廳看了一遍,然後用一種非常小女生的口吻說:「蘇曼姊,你的房子好別緻啊。」   德川知黛雖然和蘇曼相識很久,可是這還是第一次來她的住所。   蘇曼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李如冰心裡卻在想著:怎麼現在的德川知黛和剛才判若兩人?   紅酒已經送了上來,蘇曼放好酒杯,然後倒酒。李如冰其實並不喜歡喝紅酒,他甚至有點討厭紅酒的味道,但是在很多宴會上,紅酒還是主流。   李如冰端起酒杯,輕輕地喝了一口,然後放下酒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蘇曼也端起酒杯,喝了一點以後說:「知黛,你知道你哥哥最近在幹什麼嗎?」   德川知黛突然變得有點憂鬱起來,她心裡也感覺到了蘇曼似乎發覺了什麼,便帶著抱歉的口吻,說:「對不起,蘇曼姊、如冰哥,其實剛才我哥哥是想讓我勸說你們接受他交易的請求的。可是我說不出口,我總覺得我要是說出來的話,就是在利用我們之間的友情,這樣是不行的。」   蘇曼淡淡地一笑,說:「知黛,你說得太嚴重了。其實我理解你的難處,這不是你的錯。我也知道你哥哥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所以從他說你想見我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想法了。而在會客廳裡,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他們監視,所以我才要說帶你出來,陪我們玩一玩。」   德川知黛很感激蘇曼,激動地說:「蘇曼姊,謝謝你。但你們千萬不要答應我哥哥,他在這條路上已經越走越遠了,我真怕他會陷進去,無法自拔。」   蘇曼有點關切地問:「可是你這樣活下去,不累嗎?你沒有考慮過換一種生活方式,以自己的意願生活嗎?」   蘇曼也算是感同身受吧,由於相同的命運也出現過自己的身上,所以她對於德川知黛的處境十分瞭解。   德川知黛幽幽地說:「我也想換個方式生活,可是我不能看著我哥哥這樣下去啊。我不能只顧著自己,讓哥哥一個人去承擔所有的事情。」   說完時,三個人同時沉默了,德川知黛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親情是割捨不斷的,在許多時候,親情維繫著人的生命。李如冰突然想到自己目前下落不明的父親,一股惆悵不禁湧上心頭。   中國內地的某一個地方。   一個屬下模樣的人對著坐在椅子上的人,面帶難色地說:「大少,一下子抽調這麼多資金,恐怕我們公司很多發展計劃都要停滯不前了,這可是非常不明智的作法。」   坐在椅子上的人,有點不耐煩,叼著雪茄說:「我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發展可以遲一點,但是這些資金你必須盡快給我籌足,這件事你去辦吧!越快越好。」   下屬模樣的人頓了一下,然後又鼓起勇氣說:「大少,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坐在椅子上的人閉上眼睛,不再說一句話。下屬模樣的人立刻說:「好的,大少,我知道怎麼做了。這件事您放心,我會盡快辦好的。」   說完就退出了房間。   椅子上的人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椅子上的兩個把手,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很詭異地一笑,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他看了看時間,然後打開網絡視訊。   椅子上的人用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漫不經心地等待著。四個視訊畫面在同一時間出現了人影,椅子上的人看了看時間,說了一句:「都挺準時的。最近有什麼事情發生嗎?南山寶庫那邊進展的怎麼樣了?」   混血兒模樣的人說:「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據我的人得知,上次被人先一步得手的「 繁星之夜」 竟然物歸原主,回到那個小子的手中。而且我從這件事中也得到了一個重要的訊息,那就是那個小子肯定把南山寶庫的鑰匙放置在某個銀行的地下保險庫內。現在我們不需要再從那小子的身邊下手了,我們應該去查他究竟跟哪些銀行有往來,然後逐個清查。」   椅子上的人有點微怒:「你的意思是,到目前為止,你仍舊沒有查出南山寶庫的鑰匙在哪裡?」   混血兒模樣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是的,可是我已經加派人手調查這件事,我相信很快就能查出來… … 」椅子上的人打斷了混血兒說的話:「好吧,好吧,希望你的自信能夠成為現實。李老弟,你那裡情況怎麼樣?那家公司的底細你查清楚了嗎?有沒有希望能和他們接上頭,弄點武器裝備?」   穿著唐裝模樣的人點點頭,淡淡地說:「結果很出人意料,那家公司是在一個名叫酒井未央的日本女人名下,此人的身份也很神秘,到現在為止,我只知道她是一個日本人,以前也沒有什麼經商的經歷。這樣的一個女人能夠在一夜之間平地而起,我覺得很不簡單,背後的靠山也讓我很有興趣。我會繼續調查的。」   椅子上的人聽完以後用手指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思考了一下,說:「你繼續查吧!但是我們的目的是為了能買到便宜的武器裝備,其它的我們可以不做過多的考慮。現在美國的武器裝備實在是太貴了,這幫美國佬,賺錢都賺瘋了,還不斷的把價格提高,真以為只有他們才有武器裝備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椅子上的人站了起來,猛吸了一口雪茄,然後吐了吐煙,說:「我覺得日本的德川家族在拉攏那個小子,前兩天那個小子和蘇曼去了日本,據我調查,他們是受了德川家族的邀請,沒想到德川家族的人也知道那個小子的事。」   穿著唐裝的人眼睛轉了兩下,說:「據我瞭解,在德川家族的宴會上,那個小子捐了一塊價值連城的碧玉,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我想德川家族不一定是知道那個小子的事吧!」   剛才在椅子上的人搖了搖頭說:「在德川家族的宴會上,那個小子就一直和德川家族的掌上明珠!「 玉黛公主」 德川知黛混在一起,我想這大概不會是巧合吧?」   混血兒模樣的人立刻說:「敢和我們作對?若是不行,就利用我們手上的財力去和這個德川家族拚一拚,惡意收購德川家族的產業,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椅子上的人聽完後非常惱火,喝斥道:「笨蛋,你就知道這個,我們現在得罪的人還少嗎?如果我們真的這樣做的話,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我們現在不是在玩,懂嗎?上次收購尼泊爾「 王朝護符」 納拉楊名下的公司已經讓我們虧損了不少,現在再這麼做,不是自找苦吃嗎?」   穿著唐裝的人看到椅子上的人發怒了,有點勸說的意思,說:「其實現在我們也不必這麼擔心。一是我們並不能肯定德川家族知道了這件事;二是就算知道的話,那個小子也不會那麼輕易被德川家族拉攏過去的;三就是,我們手上還有一張王牌,他的父親還在我們手裡,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可以好好的利用這張王牌。」   經由穿唐裝的人的分析,椅子上的人似乎平靜了許多,重新坐回椅子上,然後問另一個混血兒:「鐵木真少爺,你那裡有什麼情況嗎?」   說話時的語氣中帶著刺,讓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這個混血兒模樣的人冷笑了一下,說:「朱大少,你可是很難得這麼叫我啊,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我這裡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不過就是俄羅斯方面現在嚴格控管邊境,增派了不少人手,在邊境周圍佈置了許多條封鎖線。金三角那裡的毒品現在要是想安全地通過俄羅斯的邊境,是要大費周章了。前些日子,我們的一批貨已經落到俄羅斯軍方的手裡,可能他們已經有所察覺,所以特地增加了邊防吧。」   椅子上的人平靜地想了想,說:「如果那邊的風聲這麼緊的話,那就先把那條線放一放,跟俄羅斯的買家聯繫一下,暫停一下所有活動,避一避風頭。對了,東南亞那裡的貨物交易有沒有出現問題,趙大少。」   趙恆微笑一下,說:「一切正常,而且還有不少買家要求增加供應量。昨天我還在發愁怎麼生產更多的貨呢,現在好了,就把銷往俄羅斯那裡的貨物全部交給我吧。」   椅子上的人很平靜地說:「那好吧,這件事由鐵木真和你負責去辦吧。還有,你要盡快擴大金三角提煉廠的規模,雖然現在的俄羅斯風聲很緊,但是總不可能老是這樣。一旦風聲過去,俄羅斯那邊還是要繼續供貨,畢竟俄羅斯的市場也不小。」   趙恆點了點頭,說:「這件事我已經在操作了,相信在一個月內,新的生產線就能建立完成,產量將會增加百分之五十。到那時,我們將會有源源不斷的貨物。」   椅子上的人聽完所有想聽的事情之後,擺擺手,說:「那好吧,今天就這樣吧。都散了吧,做好各自的事情。」   四個視訊畫面全部消失,椅子上的人看著消失的畫面,嘴角露出詭異的微笑… …   白雪在灰暗的天空中盡情地飛舞,最後落在早已經雪白的路面上,覆蓋著路人曾經留下的腳印,試圖掩飾掉那些痕跡。李如冰和蘇曼看著路面上的一切,感到心中無比的寧靜,好像自己生活在一個沒有其它人打擾的世界中一樣,只是默默地感受這個雪花亂舞的世界。   現在路上幾乎沒有行人了,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中,大家都躲回自己的屋子裡取暖。而路面上空蕩蕩的感覺同時也帶給人一種非常祥和的寧靜,而現在的李如冰和蘇曼正享受著這樣的寧靜。   明天就要飛回香港了,德川知黛的話讓他們都感到許多的惆悵。其實李如冰和蘇曼的心裡都知道,德川知黛生活的很無奈,儘管他們也想幫助她,但是有很多事情是外人無法給予幫助的。而現在李如冰和蘇曼能夠做的,只能是默默地祝福德川知黛。   香港,李如冰的辦公室。   羅曼諾夫的再次到來,讓李如冰覺得驚訝的同時也想到自己可以和羅曼諾夫商量一件事。德川家隆的合作建議讓李如冰有了新的思路。現在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所做的不過是一個中介,而李如冰現在想讓元豐國際貿易公司不僅僅成為中介,也想讓它擁有自己的業務,有些自主權。   李如冰立刻著手安排,關上門後和羅曼諾夫進行了簡單地寒暄之後,直接說出主題:「伯父,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情,雖然我知道這件事可能有點冒昧,但是我還是想說。如果有什麼不妥的話,您可以拒絕。」   羅曼諾夫點起雪茄後,問:「什麼事?你說來我聽聽。」   李如冰想了想,很小心地說:「我覺得現在我的元豐貿易公司做的是一個中介,並沒有實際發揮作用。因此我想改變一下這樣的狀態,讓元豐國際貿易公司能擁有一些自主權,換句話說就是我想從您那購買軍火,然後由我自己賣給別人,而不是像之前那樣,買家由您指定,我們不過做一個運輸的中介公司。」   羅曼諾夫看了看李如冰,說:「好小子,剛做了兩筆生意就開始這樣想了啊。是覺得我給你的利潤不夠?」   李如冰連忙解釋說:「不是這樣的,伯父,您聽我說完。其實我也是考慮了很久,利潤這方面您已經給了不少了,可是您有想過嗎?元豐貿易公司做的是軍火生意,很多人知道後也會想跟元豐貿易公司合作,買點軍火,可是買方都是您所指定,我們沒有自主權,根本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由於我們公司拒絕他們的要求,他們可能不會善罷罷休。因此我想如果這些買家繼續調查的話,肯定會發現這些軍火是由您提供的,若真是傳出這樣的傳言,這樣對您也不好,您說,是吧?」   羅曼諾夫哈哈大笑:「你小子果然是不簡單,自己想做,還說得是為我考慮。其實你說得也有道理,這樣吧,我每次給你一定量的軍火,留給你自己售出,但是我指定你出售的貨物你不能有所懈怠,要一絲不苟的完成交易,那些都是大主顧,所以很安全。我留下一部分給你自己出售,那樣應該可以讓那些想買軍火的人不再去調查軍火的來源。」   李如冰聽出了羅曼諾夫的意思,立刻說:「謝謝伯父您的支持。」   羅曼諾夫拍了拍李如冰的肩膀,說:「一家人就不要這麼客氣了,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說件事。達爾蒙莊園你知道的吧,我覺得這個達爾蒙莊園幕後的後台絕對不簡單,伊萬和謝甫諾夫不過是兩個在幕前的小丑,而在幕後操縱著的黑手一直沒有浮出檯面。所以我想問問你一些情況,畢竟你在那裡生活過一段時間。」   李如冰想了想,說:「伯父,我在達爾蒙莊園的時間並不長,但是羅莎在裡面待了兩年的時間,我想她應該知道一些情況,我看還是去問她吧!我們現在就去我家找她問問吧。」   羅曼諾夫點點頭。   當羅曼諾夫和李如冰回到家的時候,這群女人早已經天南地北的聊開了,看到羅曼諾夫來了,庫爾琳娜當然少不了一陣撒嬌。   等庫爾琳娜撒嬌完後,羅曼諾夫坐了下來,開始和羅莎交談。在剛才庫爾琳娜撒嬌的那段時間,李如冰已經簡單地跟羅莎說了羅曼諾夫的目的,所以羅莎對羅曼諾夫的來訪已有準備。   羅莎說:「我雖然在達爾蒙莊園生活了兩年,但是我並沒有很瞭解他們內部的情況,基本上我都是單獨住在野外,所以對於他們的情況我瞭解得真的是很少。」   羅曼諾夫聽完羅莎的話,想了一下,問:「那你在達爾蒙莊園的那段時間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羅莎停下來,想了想,突然好像想到什麼,很激動地說:「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曾經發現達爾蒙莊園裡面有一個隱秘的山洞,裡面放了不少東西,但是都是密封的,因此我也不知道裡頭放了些什麼。」   羅曼諾夫皺起眉頭,想了想,問:「山洞?具體的位置是?」   羅莎眼睛轉向左方,努力地想了想,說:「好像在達爾蒙莊園的西北角,那裡有一個山洞,而且有人看守,我上次會進去也是無意間闖進去的,不知道為什麼那次會沒有人把守。但我也僅僅進去過一次。」   羅曼諾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   庫爾琳娜有點撒嬌地說:「爸爸,那幫人肯定不是什麼善類,我和如冰坐在直升機上的時候,他們還開槍打我們的直升機,簡直沒有把您放在眼裡。」   羅曼諾夫並沒有搭理庫爾琳娜,直接跟李如冰說:「我馬上回俄羅斯調查這件事,你要照顧好娜娜,我先走了。」 第十二集 第九章   李如冰連忙唯唯諾諾地點頭說是,然後送羅曼諾夫離開。   等到羅曼諾夫離開之後,幾個女人開始吵著要去逛街了。自從上次她們在日本養成這個習慣之後,一直就沒有改變過,儘管在香港,她們經常是逛街卻不買東西,僅是瘋狂的逛街,不過有一點慶幸的是,她們並沒有太過分地要求李如冰陪同,李如冰也樂得逍遙。   李如冰今天要去孟含霏的飛羽研究所接受測試,所以自然也不會陪她們去逛街。孟含霏的飛羽研究所在得到資金的注入之後,又開始恢復正常的運轉,而且經過上一次事情的洗禮,過濾掉了許多「雜質」因此現在所留下來的全是菁英份子。   也正是這樣,李如冰又「光榮」地得到了來這裡接受身體檢測的任務。本來,李如冰在成為中玉集團董事長之後,相對來說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清閒了,但是因為這是孟含霏要求的,李如冰依舊沒有辦法拒絕。在李如冰的心中,他知道自己是愛孟含霏的,因為愛,所以愛。其實李如冰也知道孟含霏對自己的感情,但是孟含霏似乎還在逃避著什麼,有種東西困擾著孟含霏,以至於讓她沒有辦法立刻接受李如冰。   李如冰自己驅車來到飛羽研究所,進入以後,孟含霏沒有多說什麼話,直接就開始了檢測行程。李如冰對於這樣的檢測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就習慣地任由他們折騰,等到一切都結束後,李如冰從檢測房中出來的時候,拉住了孟含霏說:「含霏,今天怎麼不理我了?」   孟含霏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說:「沒有啊,我怎麼沒感覺到呢?」   李如冰淡淡地一笑,說:「你什麼時候回家?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我也想拜見拜見老爺子。好久沒去了。」   孟含霏淡淡地說:「對不起,我今天很忙耶,你要想去見爸爸,你自己去吧!我川實在是走不開。」   李如冰有點無奈點說:「那好吧,我自己去拜見伯父吧。」   李如冰的心裡暗說:其實我很希望陪你一起回去。   就這樣,李如冰駕著車離開了飛羽研究所,帶著一點無奈地離開了。在他離開飛羽研究所大門的時候,有一個人正站在研究所四樓的玻璃窗邊,默默地注視著他離去。   李如冰來到了平頂軒,把車子停好後,緩步走進客廳。   孟德人在得到傭人的通報之後,出來見李如冰。看到李如冰爛的笑容。嘴裡說著:「如冰啊,你來陪我這個老頭子啦。」   李如冰裝作一本正經地說:「伯父,您老嗎?我看不是吧。」   說完後和孟德人同時哈哈大笑。   孟德人現在笑得就像個孩子般,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因此讓李如冰倍感親切。以前在做孟德人私人助理的時候,孟德人就是這樣的平易近人,這或許也是孟德人能夠取得今天成就的原因之一吧。   孟德人突然想到什麼事,臉上立刻平靜了下來,問:「含霏把那件事跟你說了嗎?   李如冰一驚,立刻問:「什麼事?我今天才剛見過含霏,但她什麼也沒有對我說啊。」   孟德人點點頭,慢慢地說:「含霏和文煌已經除婚約了,是文煌自己提出來的。文煌已經感覺到含霏不再愛他了,所以他提出解除婚約。文煌是一個好孩子,並沒有因為含霏不愛他而遷怒她,還是像哥哥一樣幫助含霏,仍為含霏那個研究所出力。最近含霏好像也不怎麼開心,可能是心裡覺得對文煌有所歉疚吧。」   李如冰心中想著:原來是這樣,難怪今天覺得孟含霏有點怪怪的。女人真的是很奇怪,雖然已經不愛他了,但是對於他還是抱有歉疚。李如冰縱然是久經沙場,但是仍舊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孟德人緩緩地說:「如冰啊,我知道你和含霏的感情,現在既然她和文煌已經解飾除婚約了,你們就不要再錯過了。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什麼,我相信你會好好待含霏的。含霏有時候很任性,你就多體諒點吧。」   李如冰感到有點汗顏:「伯父,您放心吧,現在含霏心中仍有芥蒂,所以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先等她心情平靜下來再說吧。」   孟德人點點頭,覺得李如冰說得也有些道理。孟德人心裡也清楚自己的女兒,雖然她愛的是李如冰,但是這麼多年來,白文煌對她是呵護備至,因此她的心中或多或少地會對文煌有些歉疚,還好解除婚約是由白文煌自己提出,不然就更讓她覺得對不起他了。   孟德人對李如冰說:「好了,如冰,先不說這個了。今天晚上陪我這個老頭子吃晚飯吧!你也好久沒來家裡坐坐了。我知道,現在你是個大忙人。事業上有很多事要忙,回想當年,我也是這樣,也因為這樣而忽略了含霏他們幾個孩子,現在想想,都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們。」   李如冰連忙說:「伯父,我相信他們都會理解你的。今天晚上我陪您吃飯,好好喝兩杯。對了,伯父,我有件事情想咨詢您一下,想請你給我點建議。」   孟德人聽到李如冰有事情要咨詢自己的意見,頓時有了精神。自從孟含霜進入銀河傳媒集團之後,他已經在家賦閒很久了。銀河傳媒集團有了孟含霜的管理之後,漸漸改變了以前的狀況,形勢一片大好,所以孟德人也就不再插手,放手讓年輕人去做自己的事業。也因此,在這段時間裡,他覺得非常的無聊,除了去釣釣魚之外,基本上已經沒有其它的活動了。「什麼事,你說?」   孟德人問李如冰。   李如冰淡淡地說:「我現在想讓中玉集團上市,因為這樣可以吸納更多的資金,但是我不知道這樣做究竟對中玉集團來說是好還是壞,所以我一直拿不定主意。」   孟德人聽完後想了想說:「其實公司上市也是有利有弊。公司上市可以吸納更多的社會資金進入自己的公司,這一點你也知道的。吸納更多的資金就可以擴大公司的規模,可以使公司有超越性的發展。而且公司上市後所吸納的資金與銀行貸款可不一樣,銀行的貸款需要支付利息,而吸納的資金卻不需要。而且公司上市後還可以分散企業的風險,把一部分風險分散到社會中去。同樣的,公司上市也具有廣告的效應,為公司打造一個良好的公眾形象,為企業的發展奠定良好的基礎。」   李如冰點點頭,說:「其實您說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在猶豫。我和劉瑤選以前商量過是不準備上市的。因為當初我們剛開始時並不覺得中玉集團會發展的很快,而且我們對資金的需求也不是很多。但是我現在想把中玉集團的規模發展得再大一點,所以我才想要上市去籌集更多的資金。而且,我還想投資做些其它行業,現在國內的房地產正在蒸蒸日上,信息產業也不錯。我想趁早投資,希望能把中玉集團發展的更好。」   孟德人點點頭,說:「如冰,你的想法非常好,有雄心壯志,這樣是成功的第一步。但是我要說的是,在準備投資之前,你要做好充分的市場調查,雖然現在整個中國的經濟形勢非常好,但是也存在著一些隱憂。所以想要投資就得要慎重些。」   李如冰微笑了一下說:「伯父,你放心吧,我會的。謝謝您的建議,我回去和董事會成員商量一下,再看要做怎樣的決定。」   孟德人笑了一下說:「謝我什麼,我非常樂意你跟我討論這些問題。我老頭子現在是閒人一個,無聊得很!」   李如冰說:「哪裡,哪裡,您老是寶刀未老,有您坐鎮,銀河傳媒集團將歷久不一哀。」   孟德人和李如冰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兩個人像是知己一樣,惺惺相惜。李如冰和孟德人一直聊到吃晚飯,兩個人都非常開心,席間也是不停地聊,一直到晚飯結束。李如冰起身告辭時,孟德人囑咐了一句:「最近多去看看含霏吧,多去關心關心她。」   李如冰連忙答應,然後駕著車離開了平頂軒。   第二天,中玉集團的會議室。   李如冰召集公司所有的高層人員準備開會。等大家都坐好後,李如冰開門見山:「我想讓中玉集團上市,不知道各位有沒有什麼意見?」   許文傑第一個表示贊同,說:「我同意,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不過由於你以前說過不想上市,所以我一直沒有提出來。」   劉瑤倒是有點驚訝,在這之前,李如冰沒有透露過一點消息。但是劉瑤並沒有持反對意見,她覺得李如冰做的這個決定肯定有他的原因,而且自從劉瑤從李如冰的口中知道了「五公子」的實力之後,也想盡快發展實力,甚至她還想動用寶庫中的古董刷來變換成金錢,擴充李如冰的實力,但是這想法被李如冰制止了。   銷售總監趙強說:「其實對於現在的中玉集團來說,擴大規模是有必要性的,但是我覺得對於整個全球市場而言,我們的分公司也算是夠多了。」   李如冰淡淡地說:「其實我也知道中玉集團在全球的分公司已經夠多了,但是我們不應該只著眼於一個行業,就算我們的玉器佔領全球的大部分市場,也不能算什麼。我現在正在考慮投資中國的信息產業和房地產,不知道各位有沒有什麼高見?」   米雪兒淡淡一笑,說:「我只是一個寶石造型設計師,對於其它的我從來不考慮,所以我沒有什麼意見。」   許文傑立刻說:「我覺得做信息產業倒是可以的,房地產最好不要參與。中國現在的房地產雖然表面很賺錢,但是其實仍存在很多問題,所以我覺得房地產業我們最好不要涉及,我們沒有必要去鏜這個渾水。信息產業正在快速發展,這也是一個好的時機,如果我們現在進入中國市場的話,投資也不用太多,只要站穩腳跟,我想很快就會有回報的。」   李如冰聽完許文傑的話,在頭腦中簡單地分析了一下,覺得許文傑說得很有道理。他也沒有想到許文傑對於中國的市場這麼瞭解。李如冰點了點頭,說:「現在我覺得當務之急是盡快讓公司上市籌集資金;另一方面,我們應該繼續吸納寶石和玉器的相關人才,擴大我們的生產量,增強中玉集團的主要實力,這樣我們的公司上市後才會得到更多人的認同,我們的市值才會增加。」   銷售總監趙強對於這個意見倒是非常贊同:「我同意,這是一個我早就想說的事情。我們銷售部門正苦於無事可做呢。」   李如冰覺得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對於公司上市的想法,中玉集團的高層並沒有持反對意見的人,這也說明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李如冰對著大家說:「好吧,今天就這樣吧,為了我們的中玉集團,大家努力吧! 」散會後,劉瑤問李如冰說:「如冰,這件事你和蘇曼姊商量過了嗎?」   其實劉瑤也知道蘇曼的身份,對於蘇曼也是很欽佩,所以很多事情,她總覺得李如冰應該和蘇曼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李如冰聽到劉瑤的話,淡淡地說:「還沒有,但是我想她會支持我的。」   劉瑤有點擔心的說:「你忘了上次蘇曼姊說要拿二十億美元來入股的嗎?現在我脫們卻要上市投資,你不怕蘇曼姊會感到不愉快嗎?」   劉瑤的心思很細膩,任何事情她會先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李如冰摟著劉瑤說:「不會的,這件事我會跟她說的。你放心吧,我相信蘇曼會理解的。畢竟現在我們要共同面對同樣的敵人。」 第十二集 第十章   劉瑤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嗯,「 五公子」 並不是這麼好對付的。對了,今天你怎麼沒有叫含霏一起來開會?她也是我們中玉集團的股東啊。」   李如冰放開剛才摟住劉瑤的手,聳了聳肩膀,說:「含霏最近比較忙,所以我想就不要打擾她了。」   劉瑤突然「哎呀」地叫了一聲,李如冰連忙問她怎麼了,沒有想到劉瑤說出一句讓李如冰哭笑不得的話「我忘記和蘇曼、羅莎她們約好去逛街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   說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李如冰慘淡地笑了一下,他覺得劉瑤現在變了好多。跟庫爾琳娜和羅莎在一起之後,劉瑤也開始變得有點小女人。以前劉瑤總是很少說話,也很少去逛街,可是從東京回來之後,就完全變樣了,也許女人的天性就是如此吧!   李如冰看著離去的劉瑤,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微笑,心中有種幸福的感他突然想到了孟含霏,自他從孟德人那裡得知孟含霏和白文煌解除婚約的消息,李如冰心中還是有一,而自己也愛著孟含霏些驚喜的。其實李如冰自己也知道,孟含霏現在愛的人是自,但是他們之間似乎總存在一種無形的屏障阻礙著他們的感情。   李如冰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後,便驅車去飛羽研究所。當李如冰的車穿過飛羽研究所的大門時,李如冰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中非常想見到孟含霏的慾望。   孟含霏正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因此並沒有發現李如冰的到來。李如冰站在孟含霏身後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忙碌中的孟含霏,嘴角帶著微笑,他覺得現在的孟含霏真的有種讓人說不出的美。有人說,認真的女人是最美的,也許現在的孟含霏正是這種認真的女人。   等到孟含霏有了一點空閒時間之後,轉過頭來才發現李如冰的到來。臉上先是一愣,然後走向李如冰,淡淡地說:「你怎麼來了?」   李如冰很紳士地問:「有空嗎?我想找你聊聊。」   孟含霏想了想,便找了一個人過來,把手上的事情簡單地交代了一下後對著李如冰說:「去我的辦公室吧,找我有什麼事?」   李如冰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跟著孟含霏走進她的辦公室。孟含霏打開辦公室的門,自己先走了進去,李如冰進入後,反手把門關上,然後雙手從後面抱著孟含霏,把自己的頭放在孟含霏的肩膀上,用鼻子去聞孟含霏頭髮中散發出的清香。   孟含霏被李如冰從後面抱住的一剎那,全身的神經緊張了一下,但是很快便鬆弛下來。其實她的內心也是渴望這個男人的擁抱,但是在這之前,由於心中的心結沒有打開,所以才會產生一種排斥的心理,而現在她的心結雖然沒有完全打開,但是至少沒有以前那麼的強烈了。   孟含霏慢慢地閉上眼睛,享受著李如冰的擁抱,默默地感受著這個男人的愛。孟含霏心裡跟李如冰一樣清楚,他們是彼此相愛的,他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愛,但因為孟含霏自己的心結而阻礙了所有的一切。孟含霏在許多時候都想說服自己毫無顧忌的迎合李如冰,可是白文煌的影子總是在自己的眼前出現。並不是自己還愛著白文煌,而是她總覺得自己對白文煌有所歉疚,也正是這種歉疚,成為孟含霏心中很難打開的心結。   李如冰輕輕地在孟含霏的耳邊說:「含霏,我愛你。」   孟含霏聽到李如冰的「我愛你」之後,依舊保持著平靜,沒有說話。李如冰慢慢鬆開剛才擁抱著孟含霏的手,然後把孟含霏的身體轉了過來,嘴唇慢慢地貼了上去。   孟含霏在李如冰吻自己的時候,稍微做了一下反抗就屈服了。她知道自己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而且是非常的愛。李如冰有點貪婪的吮吸著孟含霏的雙唇,用舌頭輕輕地分開貝齒,長驅直入,用自己的舌頭挑逗孟含霏的香舌。   孟含霏剛開始不過是默默地享受著,但是李如冰的挑逗讓她覺得非常舒服,漸漸地進入了狀態。孟含霏也開始熱烈的回應著李如冰,身體的慾望被熊熊的火焰燃燒起來。子皿含霏用雙手環繞著李如冰的脖子,喘著粗氣,兩個人近乎瘋狂的熱吻讓他們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慾望佔了主導位置,其餘都是次要的。   孟含霏的雙手環繞著李如冰的脖子,這樣的動作限制了李如冰的活動,他的手只能小範圍的探索,所以感到很不自然。李如冰繼續吻著孟含霏,孟含霏也極力地回應李如冰的吻。李如冰感覺到孟含霏的臉越來越燙,呼吸也越來越沉重。   李如冰慢慢地拿開孟含霏環繞著自己脖子的手,一下抱起孟含霏,把她緩緩地放在沙發上,然後逕自走到門口,把門鎖上了。   李如冰低下頭,看著閉上眼睛,嬌羞欲滴,楚楚動人的孟含霏,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李如冰輕輕地吻孟含霏的臉頰,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熱度。李如冰蜻蜓點水似地吻著孟含霏,而孟含霏則是默默地享受,默默地享受著李如冰如癡如醉的親吻。   李如冰的手開始慢慢地探索,一點一點的解開孟含霏身上衣服的鈕扣。孟含霏發周現李如冰在解自己的鈕扣的時候,也配合著李如冰的動作。衣服一件一件地從自己的身上褪去,儘管房間裡的暖氣開得很大,但是在褪去衣服的情況下,孟含霏還是感覺到了有點冷。   李如冰也飛快地褪去自己的衣服,用自己的體溫來幫孟含霏取暖,以驅趕她身體上寒冷的感覺。李如冰輕輕地吻著孟含霏的耳垂,鼻孔中呼出的氣體讓孟含霏感到更加心曠神怡,慾望的火焰已經怯除了本身的寒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急切的感覺。   李如冰把自己的嘴停留在那兩顆紅古一上,慢慢地撫弄、吮吸著。雖然李如冰不是第一次見到孟含霏的裸體,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看到孟含霏裸體的那一剎那,還是興奮異常的。可能是體內糾龍內丹的緣故,李如冰身體上發出的熱量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非常溫暖舒適的空間,從體內散發出淡淡地霸氣,使得孟含霏更加的神魂顛僇。   平時的孟含霏總是一副高貴的樣子,與現在大有不同,這也更加刺激了李如冰身體內的慾望。李如冰貪婪地吮吸著,享受著孟含霏的身體。孟含霏在李如冰的撫弄和挑逗下,開始斷斷續續地發出呻吟聲。   女人的呻吟聲是刺激男人慾望的利器,此刻的李如冰在孟含霏呻吟聲的刺激下更加瘋狂。體內的雄性激素激發揮到了極限,李如冰瘋狂地撫弄那兩座山峰,而嘴唇卻又不停地親吻那兩顆紅豆。李如冰一不小心,用力過大,孟含霏突然發出一聲疼痛的「啊」李如冰不禁一陣疼惜,立刻控制住自己的力道,不再胡來。   孟含霏的嬌喘聲越來越急促,李如冰也把陣地漸漸向下轉移。在滑過小腹之後,直接來到了桃源之門。李如冰用自己的舌頭輕輕分開兩扇門,然後用舌頭輕輕佻逗那個小點,舌頭上下活動帶動了小點的運動,使得沉浸在慾望中的孟含霏的嬌喘聲越來越大。   李如冰用舌頭漸漸地往裡探索,慢慢地探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孟含霏。孟含霏在李如冰的舌頭向裡探索之後,身體開始有點小的抖動,李如冰知道這是興奮的表現,因此李如冰加快了速度,讓孟含霏感覺到更加刺激的感官感覺。   很快的,孟含霏就在李如冰的口中爆發了。當高潮來臨的時候,孟含霏發出一種滿足的聲音,這聲音更加刺激了李如冰,李如冰的嘴離開了桃源之門,壓上了孟含霏。   孟含霏在達到第一次高潮之後感覺到有點累,但是還是極力迎合李如冰,李如冰很溫柔的移動自己的身體,慢慢地進行著一切。   在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運動後,李如冰也爆發了,而李如冰也把孟含霏送上了數次巔峰。兩個人在李如冰爆發後纏綿地抱在一起,休息了片刻。   休息完了之後,李如冰和孟含霏穿好了衣服。這裡畢竟是飛羽研究所,不是在家裡。李如冰看了看臉色依舊紅潤的孟含霏,說:「含霏,我愛你。」   孟含霏閉上眼睛,也說:「如冰,我也愛你。」   李如冰輕輕擁著孟含霏,用嘴唇親吻了一下孟含霏的臉頰說:「我聽老爺子說了,你和白文煌分手了。我知道你的心裡對他還有一些歉疚,但是我想有些事情總會過去的。敞開胸懷,擁抱未來不是很好嗎?」   孟含霏輕輕依偎在李如冰的肩膀上,說:「我知道,我知道我很愛你,可是我老是覺得自己對不起文煌。許多時候我很恨我自己,為什麼忘不了你。其實我也知道我並不愛文煌,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就是大哥照顧妹妹的那種兄妹感情而已,但是文煌一直以為我是愛他的,這一點讓我很痛苦。」   李如冰親吻了一下孟含霏的額頭,說:「我明白你的感受。這一切都沒有錯,老爺子也對我說過了。老爺子希望我們能開心的生活,他並不希望你繼續這樣痛苦和帶著歉疚生活下去,明白嗎?」   孟含霏想了一下,默默地點點頭。   李如冰又親吻了一下孟含霏的額頭,說:「晚上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劉瑤她們在逛街,等一下我打電話給她們,一起去吃海鮮,好嗎?」   孟含霏看了看李如冰真誠的眼睛,說:「好吧,那你現在就打電話給劉瑤她們吧!」   李如冰在聽完孟含霏的話之後,立刻打電話給劉瑤他們,告訴他們晚上一起吃飯的事。   晚上,香港海鮮酒樓。   李如冰和孟含霏早早就來到了酒樓,等待著結束逛街行程的劉瑤一行人。在喝完坦了兩杯清水之後,劉瑤等人帶著一臉的興奮姍姍來遲。逛街似乎沒有消耗掉劉瑤她們的體力,反而讓她們更加興奮,這一點讓李如冰真是感到非常無奈。女人天生就是一個逛街的高手,似乎在逛街的時候就不知道什麼叫累,完全忙的不亦樂乎。   李如冰上前去迎接劉瑤他們,在看到李如冰之後,劉瑤她們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到了啊,累死我們了。」   李如冰感到很無奈,只能慘淡地微笑了一下,默默地接過她們手上的東西,然後領著她們到自己預定的桌旁。   劉瑤一見到孟含霏就有點開玩笑地說:「含霏姊,你們是不是…… 」說完臉上就帶著壞壞的笑容。   孟含霏臉色排紅,嘴中還不忘辯解:「瑤瑤,你說什麼呢?」   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沒有怒氣,因為她也知道劉瑤話中的意思。   劉瑤「咯咯」地笑起來,說:「好了,好了,含霏姊會害羞的。」   李如冰發現少了一個人,連忙問:「蘇曼呢?蘇曼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   劉瑤有點開玩笑的意思,裝作有點吃醋的樣子說:「你怎麼就只記著蘇曼姊啊,你就沒有這麼記起過我們。蘇曼姊說了,不想跟你這個小色鬼在一起了。她生你的氣了哦。」   李如冰百口莫辯,在一群女人面前解釋的話,只能越描越黑。所以只好閉嘴,裝作一副很無辜、很可憐的樣子。   劉瑤和眾女看到李如冰那樣子,紛紛大笑。劉瑤解釋說:「蘇曼姊去停車了,馬上就來,你們看看如冰這副樣子,像不像小媳婦?」   劉瑤說完,眾女又是一陣大笑。   正當眾人大笑的時候,蘇曼停好車也進入了酒樓,環視了一下酒樓的大廳,想尋找李如冰他們的位置。劉瑤的位置正對著蘇曼的方向,在看到蘇曼進入酒樓之後劉瑤大聲喊道:「蘇曼姊,我們在這裡,快來啊。」   蘇曼聽到劉瑤的呼喊後,循聲看去,找了李如冰他們所在的位置,然後逕自走了過去。   五女一男就這樣開始了晚宴。五個女人本來就彼此認識和熟悉,所以毫無顧忌地談天說地。倒是李如冰在中間老是插不上話,顯得非常郁閣。女人在一起時聊的話題無非是美容、衣飾、珠寶什麼,這些東西讓李如冰沒有辦法跟她們交流,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看著這群女人聊天。   正當李如冰覺得無聊的時候,一個身著白色大衣,頭帶粉色圓帽,眼帶黑色墨鏡的女人走近李如冰他們這桌,對著李如冰說了一句:「李先生,好久不見。」   李如冰抬眼仔細地看著眼前的這位女人,發現好像似曾相識,但是卻又想不起來是誰,因為這個女人的打扮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臉。   劉瑤他們也覺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是卻想不起來是誰。在大家一陣的猜疑中,那個女人緩緩地拿掉了粉紅色的圓帽,摘下了黑色墨鏡。   眾人之中除了羅莎沒有反應之外,都同時說了一句:「是你。」   那個女人微笑了一下,在李如冰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對著李如冰和眾人說:「各位還記得我嗎?」   李如冰沒有說話,蘇曼卻淡淡地說:「是大畫家安娜貝爾· 漢森啊,好久不見,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面。」   李如冰在想到當日盜取眾女紅丸時的情景,不知道自己如何開口了,只得繼續沉默。   蘇曼接著說:「不知道安娜貝爾· 漢森小姐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安娜貝爾輕輕一笑,對著眾人說出了一句足以震驚全場的話:「我是來搶男友的。」   眾人都傻在那裡,李如冰更是不知所云。在大家短暫的沉默之後,安娜貝爾笑著說:「大家怎麼都不說話了?現在李先生已經被你們分得差不多了,難道我就不能來搶一下我自己的男友嗎?」   法國女人天生浪漫多情,對於感情方面的事她們倒是很開放的。   劉瑤聽完以後笑了一下,也開玩笑地說:「你覺得你會搶得到嗎?不過若是你想分享的話那倒也是可以。」   李如冰側身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安娜貝爾,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最後只得一本正經地說:「安娜貝爾小姐,我知道那件事情是我的錯,雖然事出有因,但是我也不會推卸責任。」   安娜貝爾看著一臉真誠的李如冰,「咯咯」地笑了起來,她的笑也讓李如冰感到更加不好意思。安娜貝爾停止笑聲之後,仔細地看了看周圍的女人,然後說:「長白山上的女人只少了我一個,我怎麼能不來呢?再說,多我一個也不多,我和你們都是一樣的。」   孟含霏坐在李如冰的另一邊,聽完安娜貝爾的話之後就完全明白安娜貝爾的意思了,粉拳輕捶李如冰說:「笨蛋,人家是來投懷送抱的。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叫服務生多加一副餐具,一起吃飯。」   李如冰聽完孟含霏的話後,立刻按照孟含霏所說的話去做了。晚餐進行得很順利,安娜貝爾的加入,使得這些女人的隊伍更加龐大,聊天的內容也更加豐富,不過李如冰的心中總覺得被什麼東西困惱著。   晚餐之後,眾人一起回到了李如冰的別墅。李如冰和蘇曼停好各自的車後,一起往別墅中走去。李如冰問蘇曼:「我怎麼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安娜貝爾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蘇曼想了想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她也跟我一樣,一直關注著你,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今天的行為也就不足為奇了。」   李如冰和蘇曼一起回到了別墅內,劉瑤她們又開始聊起天來了。李如冰和蘇曼找了位置,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們聊天。   沒想到安娜貝爾對著李如冰說了一句:「那個「 繁夜之星」 你應該收到了吧!我覺得放在我那裡實在是不安全,所以就還給你了。不介意我幫你保管一段時間吧?」   李如冰現在明白了,「繁夜之星」被盜是安娜貝爾的傑作。蘇曼問安娜貝爾:「你既然拿走了,為什麼還要送回來?我覺得你剛才的理由好像不是很真實。」   蘇曼特意把「盜」字換成拿字,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能夠明白,蘇曼一眼就看穿了安娜貝爾的謊言。   安娜貝爾笑了笑,說:「蘇曼小姐,你的話並沒有錯。既然你問了,我就說說吧!不知道其它幾位姊妹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眾人不語便表示默認。安娜貝爾繼續說:「不錯,我承認、當初取走「 繁星之夜」 是出於報復的心理。當我知道「 繁星之夜」 是你們中玉集團的鎮山之寶後我就起了這個念頭。因為我恨你,所以我也要讓你失去】 些你覺得寶貴的東西。我本來以為在丟了「 繁星之夜」 後你會大動干戈,沒有想到你們會那麼平靜的接受這樣的情況。我發覺自己的初衷並沒有實現,於是我開始不停的關注著你的動向。」   蘇曼打斷她的話說:「那你為什麼還要把「 繁星之夜」 還回來?不會就是因為你的初衷沒有實現吧。」   安娜貝爾回答說:「蘇曼小姐,請聽我把話說完。我本來以為我恨他,可是在他失蹤的那段日子我才發現,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在他失蹤的那些日子,我感到無比的難受和孤獨,所以我知道我很愛他,也很在乎他。於是在他回來後不久,我就把這個「 繁星之夜」 還了回來,這個東西對我來說本來就沒有什麼用處,不過它的確是蠻漂亮的。」   聽完安娜貝爾的解釋,蘇曼覺得她說得並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也許是感同身受吧,蘇曼也是這樣發現自己愛上李如冰的,所以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於是有點開玩笑地說:「你可要想好了哦,現在可是這麼多女人一起和你分享,如果你覺得不能接受的話那也沒有辦法哦!」   安娜貝爾莞爾一笑,露出迷人的牙齒,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要是介意的話,我今天也不會來這裡了,蘇曼小姐,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蘇曼和安娜貝爾同時笑了起來。劉瑤站起來說:「如冰,看來你又要買房子了。看看這裡,現在就有六個美女了。對了,我上次看到我們旁邊的1 棟別墅要賣,你去把它買下來吧!大家搬來一起住,那有多好啊!」   其它人都表示贊同,只有孟含霏的臉色腓紅,不發一言。劉瑤看著孟含霏的樣子,說:「含霏姊,不要再這樣了,你也知道如冰是多麼喜歡你,你也是那麼愛如冰,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們能在一起生活,那是多麼開心啊!」   在劉瑤的極力邀請下,孟含霏點了點頭,答應了。李如冰很開心的笑了笑,感覺自己實在是非常的幸運,竟然能夠得到這麼多美女的青睞。   第二天,李如冰便著手開始買房子的事。由於以前的房主投資生意失敗,急於把房子出售出去,所以李如冰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房子買了回來。於是,蘇曼、孟含霏和安娜貝爾正式成為這裡的女主人。   蘇曼聽劉瑤說李如冰要讓中玉集團上市後,立刻來找李如冰。蘇曼說:「中玉集團上市不過是為了籌集資金,但是現在我們並不缺少中玉集團上市籌集來的那點資金啊。你忘記了嗎?郭庭,哦不,朱紅天那裡還有一百億美元的資金呢,中玉集團上市籌集的資金根本不算什麼。」   李如冰淡淡一笑,說:「朱紅天那個老狐狸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把一百億美元匯入我們的賬號,我們不能等那些錢,而且我也不想動用你的錢。劉瑤的寶庫裡面的東西也不能直接轉換成錢。其實我上市主要的一個目的是打造中玉集團這塊招牌,並不是為了籌集資金。我想,我們投資信息產業的話,中玉集團的這塊招牌一定要響亮才行,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蘇曼還是有點不放棄的意思,說:「需要錢的話我有,公司上市之後會出現很多問題,你沒有經歷過是不會知道的。」   李如冰抱住蘇曼,深情地說:「謝謝你,蘇曼,我知道你的用心,真的很謝謝你。我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我會極力去躲避風險的。你想想看,「 五公子」 在經濟方面的實力真的是很龐大,所以我們要加快發展的步伐才行。至少在經濟上首先要達到能與他們相抗衡的狀態,這樣我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所以如果公司不上市的話,只靠我們自己的錢是很難達成目標的。」   蘇曼看到李如冰的態度是如此的堅決,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她也知道李如冰這樣做是為了與「五公子」抗衡,同樣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幾位姊妹,因此蘇曼也默默地抱住李如冰。閉上眼睛,默默享受著李如冰給她的愛。   安娜貝爾和眾人在一起生活得非常愉快,由於法國女人天生熱情奔放的個性,使得她們在一起生活的時候總是特別開心。李如冰也覺得安娜貝爾來到自己的身邊之後,大家的生活比以前要豐富多彩很多。   可是,有一天,安娜貝爾突然失蹤,李如冰和蘇曼找遍了能夠找的所有地方,了卻依舊一無所獲…… 第十三集 第一章 失蹤之迷   李如冰的別墅李如冰和眾位女子都一成不變無所獲,一籌莫展。李如冰和蘇曼已經分別派人找遍了整個香港,可是依舊沒有半點好消息傳來。李如冰狂拉著腦袋,雙手插在頭髮中,有點沮喪。雖然安娜貝爾只和李如冰他們付起生活過很短的日子,但是大家都已有感情,特別是李如冰,他覺得安娜貝爾的失蹤完全是自己的責任,肯定是「五公子」派人把她抓走了。   蘇曼和大家的心情一樣,很無奈也很沮喪。離安娜貝爾失蹤已經快四十八小時了,大家多方尋找下都沒有結果。李如冰抬起頭,緩緩地說:「我看,還是先報警吧。」   其實李如冰心裡也很清楚,如果一切是「五公子」所為,報警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可是心中強烈的不安讓他無法考慮其它事情,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報警。   翠人都不發一言,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們的心裡也知道「五公子」的事情,跟李如冰心中所想的是一樣的。   正當大家都陷入無奈和沮喪之中的時候,一封信函送到了李如冰的別墅。快遞公司送貨員的到來,讓大家覺得事情有了變化。李如冰在簽收了快遞之後,立即打開信坦函。   一張簡短的便條從碩大的信封中滑出,上面只是很簡單地寫了:如果想見她,明晚八點,旺角黃金大廈等候,只能你一個人來。   李如冰看完之後,心中開始疑惑,然後對著劉瑤她們說:「瑤瑤,你們先出去吧,我想靜一會兒。蘇曼,你幫我揉揉肩膀。」   眾人在聽到李如冰的話後,因為知道李如冰的心裡現在很煩,所以都很自覺的離開,讓李如冰安靜一會。   等眾人都走了以後,李如冰拉住蘇曼的手說:「蘇曼,我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   蘇曼點點頭,說:「剛開始我們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我們都認為是「 五公子」綁架了安娜貝爾,但是從這封信來看,似乎應該不是。郭庭的狡猾我們是知道的,可是他現在還需要跟我們合作,如果我們把他的身份公開的話,恐怕他也將死無葬身之地。如果是其它四位公子所為,那他肯定不會沒有經過他們組織商量就直接約你見面的。如果他們商量過了,郭庭這個老狐狸肯定不會同意現在就約你,因為這樣容易使他的身份敗露。」   郭庭假扮朱紅天的事情現在只有李如冰和蘇曼兩個人知道,為了保證秘密不會外洩,李如冰和蘇曼商量決定暫時不告訴其它人,所以剛才李如冰才會支開其它幾個女人,單獨留下了蘇曼。   李如冰眉頭緊皺,也贊同蘇曼的分析:「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我實在想不出,除了「 五公子」 外,我們還有其它的對手嗎?到目前為止,我們好像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衝突吧。」   蘇曼也是一籌莫展,對於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綁架安娜貝爾的人究竟有什麼目的,他們還不是很明瞭,所以也不能過早下結論。蘇曼安慰李如冰說:「既然約了明天去,那現在就先休息吧!既然不是被「 五公子」 綁架,那情況就要好得多。我會派一些人跟著和你接頭的人,一方面保護你的安全,一方面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紐對於自己的安全,李如冰倒不是很擔心。自從他服用了糾龍內丹之後,身體早已非比常人,再加上練習了抱樸勁,更是勇猛無比。李如冰現在擔心的反倒是安娜貝爾的安全,是否受到那些人的虐待?   李如冰反覆看了看那封簡短的信,希望能夠找出什麼新的線索,然而最終還是失望了。簡單幾個字,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其它東西來。   經過剛才的分析,李如冰和蘇曼的心裡雖然有了些許的安慰,但是心中依舊是無法平靜心儘管不是「五公子」所為,但是對於一個莫名的勢力也還是有點恐懼。對方既然敢綁架安娜貝爾,那就說明對方的實力也不容小覦。對於這個未知的勢力,李如冰和蘇曼只能等待,等待著明天去揭曉答案了。   李如冰和蘇曼一夜無眠,坐在沙發上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午夜的寂靜讓掛在牆壁上的時鐘發出的聲音更加顯得催人心煩,可是李如冰和蘇曼能夠做的,也只能是慢慢地等待。孤寂的等待是痛苦的,也是最能刺激人的神經,當黎明來臨的時候,蘇曼已經堅持不住,躺在李如冰的懷中睡著了,而李如冰也慢慢閉上眼睛,靜靜地想著即將要發生的一切。   當時鐘的指針超過八點的時候,所有人都聚齊了,但是他們都默默地坐著,沒有說一句話。劉瑤端來了早餐,放在沙發面前的桌子上,可是沒有一個人有胃口,因為現在他們都沒有心情。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日子,但是大家都把彼此當作親人,那種親情是割捨不斷的。   沉默,依舊沉默,一如既往地沉默。大家都在為安娜貝爾的事默默地擔憂。所有人都是同樣的心情,牽掛和憂慮。   又是那樣默默地一天,等到晚上的時候,劉瑤和羅莎去廚房弄了點吃的分給大家,在蘇曼的帶領下,大家都吃了一點東西,以獲取必要的能量。李如冰也吃了一點,他自己也知道,對於即將面臨的事情一切都是未知數,既然未知,那就要保存好體力,以應付將要發生的事。   晚上八點的時候,李如冰已經準時地等待在旺角的黃金大廈下,左右張望,可是仍沒有發現異常,他心裡焦急萬分,心中十分期望早點有人來接頭。香港的旺角在現題在這個時問正好是人潮高峰期,許多來享受夜生活的人都在旺角街上結伴而行,雖然這裡他們或許已經很熟悉,但是他們卻永遠鍾愛這裡的一切,當然,除了暴力之外。   人流的高峰也給蘇曼帶來了麻煩,蘇曼選擇了一個合適的高空位置,安排了人手秘密注視李如冰的動向和他旁邊的可疑人群。可是由於現在是人潮高峰期,每一分鐘都有不同的人從李如冰的身旁走過,蘇曼實在難以分清哪些人才是可疑的。   突然,李如冰動了,一個人跟著人潮默默地走,這讓蘇曼感到很奇怪,她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和李如冰接頭,但是李如冰卻莫名其妙地跟在一群人的後面,默默地向前走。蘇曼沒有採取行動,只是默默注視著李如冰,因為蘇曼也怕驚動了對方之後,對方會對安娜貝爾不利。   李如冰依舊跟著人潮走,蘇曼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就在蘇曼緊盯著觀察的時候,李如冰自己開了一輛車的車門,鑽了進去。很快地,那輛車便開走了。蘇曼早料到對方會使用這一招,因此馬上電話聯繫早已做好準備的下屬,告訴他們車牌和車型,吩咐他們秘密跟隨在後。   李如冰剛一坐上車,就被人蒙上了眼睛。李如冰很配合他們,並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在見到安娜貝爾之前,反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們中途換了兩次車之後,李如冰被帶到一個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雖然被蒙上了眼睛,但是他可以感覺到這裡的沉悶。   當李如冰被強按著坐下的時候,被蒙上的眼睛又重新獲得了光明。可是由於長時間處於黑暗的環境裡,一下子見到了光亮還有點不適應,李如冰用手先擋住了有點刺眼的燈光,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之後,緩緩睜開眼睛,看看周圍的一切。   李如冰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可以稱得上銅牆鐵壁的屋子裡,四周都是用鋼合金做成的牆壁,堅硬無比,雖然李如冰體質非比常人,但是想從這裡逃出去,機率幾乎是零。李如冰站起來,走到牆壁前,用力地敲了敲牆壁,牆壁發出了渾厚的聲音,這下李如冰徹底知道了這面牆的厚度。   李如冰無奈地笑了起來,然後大聲說:「既然把我請來了,你們就是這樣待客的嗎?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李如冰知道,在這個房間中肯定架設了監視超器,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   牆壁的一面突然開了一扇門,走進來一個身強體壯的青年男子。這個男人面目猙獰,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兩手關節在自己的整弄下「啪啪作響,全身肌肉暴起,在進入房間後立刻來了幾個踢腿,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李如冰一看就明白了,這個男人是對方派來給自己「送禮」的,既然是「見面禮」這場戲可要做得漂亮一些才行。   李如冰暗暗運起抱樸勁的內勁,內力佈滿全身。雖然李如冰的身材沒有那個男人身上的肌肉結實,但是相較之下也差不到哪裡,所以對於這樣的比試,李如冰是勝券在握的。李如冰依舊站在那裡不動,他深諳後發制人的道理,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後動先致。   那個男人看了看李如冰,眼神中的輕蔑少了一點,但是在他看來,眼前仍舊是一隻小老鼠,而自己就是那隻貓,所以,老鼠天生就是要被貓戲耍的。而在心理上被擊垮的老鼠才更加有意思,所以他決定做一隻從心理上擊垮這隻老鼠的貓,慢慢地享受這次的玩耍。   那個男人緩緩地走近李如冰,在離李如冰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伸出中指做出了一個挑釁的手勢,想藉此激怒李如冰。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李如冰並沒有因為他的手勢而做出任何反應,相反倒是他自己,因為自己的作法沒有成功而有點發怒。但是他很快平靜下來,他自己也知道怒火是武者的大忌。   李如冰依舊緊張地戒備著,觀察著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而那個男人似乎也知道後發制人的道理,也沒有動,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對方。兩個人互相注視了很久,終於,李如冰覺得眼睛有點酸痛,就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   就在這一剎那,那個男人動了,趁著李如冰眨眼睛的時問,那個人身形一動,以閃雷之勢迅速移動到李如冰的面前,順勢一拳就已經擊出。這一拳似乎刻意留了一手,大概只用了五分的力道,一下子擊中了李如冰的胸前。本以為李如冰會向後退出幾步,然後慘叫一聲的,可是讓那個男子意想不到的是,李如冰就用胸口硬擋了這一拳,臉色都沒有變一下,更不用說慘叫。   李如冰暗運內勁,集中於胸口,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胸口反彈而出,震開剛才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後退幾步後,一改臉上的輕蔑之色,心中暗暗覺得眼前的這個小伙子不簡單。雖然剛才自己沒有用全力,可是就憑借剛才他反彈自己的一招,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小伙子不是很好對付。不過正是因為這樣,才肌起他更大的興趣,難得遇到對手,今天索性玩個痛快。   那個男人又是連續的攻擊到位,拳、肘、腳、膝全部用上,不斷地變化招式。李如冰也不簡單,糾龍內丹化在自己體內之後,眼力更是不凡,對於那個男人的動作是看得清清楚楚,每次都是那個男人的攻擊要打到自己時,來一招擊中要害,輕鬆化解那個男人的攻擊。但是李如冰並沒有反擊,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此刻安娜貝爾還在這些人的手裡,自己現在能夠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不敗之位,所以李如冰沒有用上全力,就只是簡單地見招拆招。   那個男人越來越覺得李如冰的強大,於是越戰越猛,性情大變,變得興奮異常,手腳並用,瘋狂地攻擊著李如冰,但是這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無功,他的速度雖然非常快,常人根本跟不上他攻擊的速度,但是在李如冰的眼裡,那點速度實在是不算什麼,破解他的招式就像在玩一樣。   武者都是有尊嚴的,武者的尊嚴讓他們不允許被侮辱,一旦被對手侮辱,他們就會變得憤怒。那個男人感覺到李如冰無心戀戰,變得憤怒無比,手上的招式也越來越狠。沒多久,李如冰也漸漸感到了壓力。雖然現在還是能破解這個人的攻擊,但是明顯要吃力許多。這也讓李如冰不敢像剛才一樣,帶著玩的心態,也漸漸認真起來。   那個男人看到李如冰開始認真之後,更加勇猛起來,開始頻頻變化攻擊招式,越來越狠,越來越快。那個男人突然使盡全力,騰空躍起,在空中轉了一下身,腳狠狠地向李如冰的肩膀踢去。李如冰並沒有預料到這一腳的力道,雖然已經很認真地去對付,但是在那個男人的腳接觸到他肩膀的時候,還是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道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李如冰腳力不支,「啪」的一聲,右腿單膝跪地。那個男人依舊把腳架在李如冰的肩膀下,用力壓制著李如冰。男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以為這一擊已經完全趁勝利,自己戰勝了李如冰。就在他自鳴得意的時候,李如冰用盡全力,右腿慢慢地支撐起來,頑強地想站起來。   那個男人一見到李如冰想要站起來,立刻加大了腳上的力道,努力的控制著不讓李如冰站起來。李如冰在受到男人腳上的壓力後,身體又微微的下沉了一些,但是李如冰咬緊牙根,又再一次努力地嘗試站起來。那個男人似乎也感覺到了壓力,立刻加大力道,拚命地壓制李如冰即將要站立起來的身體。   如此反覆幾次後,李如冰大吼一聲,還是衝破了那個男人的壓制,站了起來。站起來之後,沒有任何動作,任憑那個男人把腳放在他的肩膀上。此刻,那個男人臉上驚訝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李如冰的實力已經到達讓他驚訝的地步,這不能不說明李如冰的強大。   兩個人的動作就在那一剎那停滯在那裡,李如冰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臉上略帶驚訝之色,兩個人力量的較量就在那一刻結束,而心理的較量卻在那一刻剛剛開始。此刻的兩個人心裡都是心潮澎湃,許多的感受交織在一起,很難形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而此刻的他們就像一尊連體雕像,靜止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沒有一個人開口先說話。空氣中充斥著冷漠地味道,這樣的冷漠來自於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雖然經過了剛才的激戰,雙方卻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改變,也都沒有改變現狀的意思。   那個男人心裡已經意識到眼前的這個毛頭小伙子擁有超過自己的實力,但是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罷了,現在的他不過是求自保,並沒有主動攻擊。他知道,如果這個毛頭小伙子沒有顧忌地反擊的話,自己肯定會落敗,而且在一百招之內肯定落敗。   李如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裡也不能平靜,這是他迄今為止遇過的最強大的一個男人,當然所指的是在武術和力量方面。儘管自己無心戀戰,但還是被他逼的得用盡全力才站了起來。他心裡開始擔憂安娜貝爾了,被一群這樣的人綁架,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帶她安全的離開這裡。   兩個人似乎已經把這種靜止的狀態當成了理所當然,一點改變它的意思都沒有。就在他們還在默默靜止著的時候,門又開了,進來了一個打扮紳士,穿著休閒裝的中赳年老外。他進來之後就對著李如冰和那個男人說:「李先生,阿魯卡,你們也累了吧!休息一下。」   那個男人叫阿魯卡。阿魯卡聽到那個中年老外的話之後,立刻把他那個將要發麻的腿從李如冰的肩膀上挪了下來,對著那個中年老外說:「是,老闆。」   說完之後默默地站在那個中年老外的後面。   那個中年老外對著李如冰說:「李如冰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跟我來,有件事情我們需要談一下,我想你也會有興趣的。」   李如冰苦笑了一下,無話可說,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是沒有選擇權的,所有的一切只能按照他們所說的來做。他默默地跟著這個中年老外,走出剛才那個銅牆鐵壁的房間,在走出那門邊的時候,仔細地看了一下牆壁的厚度,足有三十壓米的厚度。   李如冰暗想,就算自己再厲害一倍,也沒有能力從那個房間裡逃出來。 第十三集 第二章 虛驚一場   李如冰被帶到了一個佈置相當優雅的房間,但和剛才的一樣,全是銅牆鐵壁,中間放著一張桌子,桌子旁邊放著兩張椅子,那個中年老外首先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招呼李如冰說:「李如冰先生,你也坐吧!有些事情要坐下來慢慢談。請坐!」   李如冰無話可說,只能默默地坐了下來,然後對著這個中年老外說:「這位先生,在和你談一些事情之前,我想確定一下我女朋友的安全。」   那個中年老外聽完後,微笑了一下點點頭,然後打開監視器。監視器中的安娜貝爾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無聊的電視,心中似乎有點不高興。   李如冰看完以後,也點了點頭,聳聳肩膀說:「很好,謝謝你們能善待她,這樣也是我們談事情的基礎。好了,想談什麼事情現在就開始吧!」   李如冰雖然知道蘇曼派人跟蹤自己,可是在來的途中他就明白,這些人不是那些簡單的綁匪,蘇曼的人是跟不上的,連續換了兩輛車就足以擺脫蘇曼手下的追蹤,而且還能把蘇曼手下的注意力全部轉移,所以,現在的李如冰只想快點解決這件事,也好不讓蘇曼她們擔心。   那個中年老外也笑了一下說:「看來你對你的女朋友十分在乎嘛,那這樣就好辦塑了,我本來還以為這件事要大費周章。」   李如冰雖然聽出了中年老外語氣中的不善,但是也無可奈何。現在的情況很清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現在只能任人宰割了。李如冰苦笑了一下說:「這位先生,請不要再繞圈了。這沒有意義,想談什麼,那就開始吧!」   中年老外「哈哈」地笑了起來,說:「李如冰先生,我想問,如果我想讓你用你的中玉集團來換回你的女朋友,你願意嗎?」   李如冰先是一愣,然後淡淡地說:「我在這裡要申明一下的是,中玉集團並不是我一個人的,請你明白這一點。」   中年老外似乎不相信李如冰的話,反問了一句:「哦?是嗎?」   李如冰以一種非常肯定的語氣回答:「是的。」   中年老外想了一下,繼續說:「那想問一下你在中玉集團有多少股份?」   李如冰低下頭,思考了一下,淡淡地說:「百分之四十。」   李如冰在決定說出數字之前,已經簡單地進行了分析,劉瑤和自己占中玉集團的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孟含霏佔百分之五,其它公司人員佔百分之十。自己只要說出百分之四十,那就不會丟了公司,大不了就是財務上的損失。財務上損失一點並沒有什麼,還是救回安娜貝爾要緊。   中年老外笑了起來,問:「如果要讓你用這百分之四十股份去換回你女朋友的自由,你願意嗎?」   其實李如冰早就知道這個中年老外的想法,所以在說出數字的時候就已有所保留,見中年老外這麼說,想都沒有想就說:「我願意,這個交易很划得來。如果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談了,我同意。」   中年老外哈哈大笑起來,對著空中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然後問:「年輕人,話不要說得這麼輕鬆,要先想清楚。」   李如冰擺擺雙手說:「對不起,我已經想得很清楚。女朋友才是最重要的,錢嘛,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可是女朋友要是沒有了,恐怕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你說我說得對吧?」   中年老外似乎很滿意已經達成的協議,可能是沒有想到談判會如此輕鬆,因此笑容一直沒有離開過臉上。中年老外對著李如冰說:「用中國的一句古話來說,李如冰先生果然是愛美人不愛江山啊!對於你的回答我很滿意。」   李如冰苦笑了一下,心想:「 你滿意關我什麼事,我想要的是安娜貝爾的安全。想得到中玉集團的控制權也是做白日夢,恐怕到時候你會大失所望。」   李如冰為自己剛才的機智感到很滿意,暗暗嘲笑這個老外的智商跟豬沒有什麼區別。   李如冰淡淡地說:「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放了我的女朋友?」   中年老外笑了一下,用一種很調皮的口吻說:「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李如冰先生。」   李如冰明白地點點頭,說:「那我明天把百分之四十的股權書帶來,你們收到股權書之後,立刻放人,呆?」   以李如冰的英語水平,也只能說一說這些簡單的單字了。   中年老外拿出兩個酒杯和一瓶法國紅酒,倒了一點,遞了一杯給李如冰,然後說:「為了我們的合作乾杯,來。」   李如冰面帶苦笑地把酒喝完,心中很無奈。這個時候,安娜貝爾打開門,走了進來,看見了李如冰在場,一下子就衝了上來,抱住李如冰,狠狠地親了一下。   李如冰關切地問安娜貝爾:「你受苦了。再多忍耐一天,明天我就來帶你走。」   安娜貝爾被李如冰的話說得莫名其妙,一臉不知所云的樣子問:「明天來帶我走?什麼意思?」   李如冰輕輕地摸了摸安娜貝爾的臉,柔聲的說:「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明天處理完了我就帶你走,蘇曼她們都在等你回去。」   安娜貝爾覺得更加奇怪了,看看李如冰,又看了看中年老外,說出了一句一譏李如冰驚訝不已的話:「爸爸,你不是說如冰已經通過測試了嗎?為什麼我今天還不能跟他走?」   李如冰驚訝得不知說什麼好,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說……什麼?他是……是……你……你爸爸?」   安娜貝爾很真誠地點點頭,然後對著李如冰說:「爸爸沒有告訴你嗎?」   看著李如冰驚訝的臉色,安娜貝爾對著中年老外一陣撒嬌:「爸爸,你怎麼能這樣?你跟我說的,只是測試一下如冰對我的感情,如果通過的話,你不會干涉我們的。」   安娜貝爾拉著李如冰的手,然後說:「如冰,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爸爸,克裡斯邁·漢森,關於我爸爸的事情我以後再慢慢講給你聽。」   李如冰聽完安娜貝爾的介紹之後,對著克裡斯邁· 漢森低頭叫了一聲:「伯父。」   克裡斯邁·漢森對著李如冰說:「小伙子,我對你的表現很滿意,我把女兒交到你的手裡我很放心。請原諒我用這樣的方法來測試你。」   李如冰一臉慚愧地說:「伯父,您言重了。」   安娜貝爾對這樣的客套很反感,拉著李如冰的手說:「好了,好了,不要再磨蹬了,我們快點回去吧!蘇曼姊她們還在等我們呢。」   李如冰想到蘇曼她們,立刻意識到自己應該趕快和她們聯繫一下,讓她們放心才是,但拿出手機才發現,在這裡手機是發揮不了作用的,只好和克裡斯邁·漢森說:「伯父,不好意思,我們得先走了,家裡還有人在擔心我們呢。」   克裡斯邁· 漢森點點頭,微笑一下說:「祝你好運,小伙子。」   李如冰和安娜貝爾在他人的帶領下,走出了這個銅牆鐵壁的房間,被一輛車送了出去。安娜貝爾依偎在李如冰的懷裡,坐在車中靜靜地感受著這個男人給她的愛。李如冰默默地想著剛才發生的事,好像在做夢一樣,可是一切都那麼真實,現在安娜貝爾就依偎在自己的懷裡,又怎麼可能是夢呢?   李如冰轉過安娜貝爾的臉,輕聲地問:「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設計好的?」   李如冰說話的時候臉色假裝很生氣的樣子。   安娜貝爾帶著無辜的眼神,又略帶調皮地回答:「沒有啦,其實這一切都是爸爸的主意,他秘密注意我很久了。自從他發現我離開紐約之後就派人調查我的行蹤,結果在香港發現我跟你們在一起。為了測試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爸爸就想了這個辦法,雖然我極力告訴他,你是愛我的,可是他就是想親自試一試,我也沒有辦法阻止。不過你剛才的表現真的很好,我愛你,李。」   說完就在李如冰的臉上親了一下,赳以表示自己的感情。   李如冰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搞得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能說:「你爸爸剛才要我拿中玉集團的股份去換你的自由,你知道吧!」   安娜貝爾咯咯地笑起來,說:「我知道,你們當時發生的一切我都在監視器上看見了。爸爸和我約定好,如果你通過他的測試,他會給我一個信號那我就會出來見你;如果沒通過測試,他就要帶我離開這裡,離開你。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了,雖然我知道你很愛我,但是我在得知爸爸讓你拿中玉集團的股份來換我的時候,我真的害怕你會無法抉擇,畢竟那是你和瑤瑤她們的心血。」   李如冰吻了一下安娜貝爾,說:「那個不過是身外之物,怎麼能比得了人呢?無論是你們其中的誰,我都會放棄中玉集團而選擇你們的。對了,那個叫阿魯卡的彪形大漢是什麼人?他的功夫不錯啊!」   安娜貝爾轉過頭問:「你怎麼知道他的功夫不錯?」   李如冰淡淡地笑了一下,說:「跟他交手的時候你沒有看見?」   安娜貝爾搖搖頭,但是她似乎對過程並不感興趣,而對結果倒是很看中:「你們交手的結果怎麼樣?」   李如冰淡淡一笑,說:「平手,不分勝負。」   安娜貝爾立刻變得非常崇拜,說:「和他打成平手,李,你好厲害!你知道嗎?他和他的妻子安卡拉都是武術高手,我很多功夫都是跟他妻子安卡拉學的。能跟阿魯卡打成平手,你真的是很厲害。在我的印象中,阿魯卡從來沒有敗過,從我認識他以來,向他挑戰的人都失敗了。阿魯卡很有武德,比武僅僅是切磋,從來不下狠手,所以敗給他的人都對他很尊敬。」   李如冰對於阿魯卡這個人非常有興趣,於是問安娜貝爾:「能不能再講講阿魯卡這個人?」   安娜貝爾點點頭,說:「阿魯卡是泰國華裔,是一個武術高手,他從六歲就開始習武,一直到二十六歲出來,從來沒有與外界接觸過。在習武的時候,認識了他的妻子安卡拉,他們可是很恩愛的一對哦!在剛出來外界的時候,由於沒有什麼社會經韭驗,曾被人利用陷害,差點進監獄,後來老老實實做保全,在一次意外中救了我爸爸,以後就做了我爸爸的私人保鏢。我所知道的僅僅就是這樣。」   李如冰點點頭,說:「阿魯卡的確是一個武術高手,他是我所遇過最強悍的對手。這樣的對手很值得敬佩,我雖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他交手,但是在交手的過程中我能夠得感受到他身上武者的氣息。」   安娜貝爾笑了一下說:「看來你也是一個武者,武者之間都是相互尊敬的,是嗎?這是安卡拉告訴我的。其實安卡拉也是一個武者,她告訴我一個武者練就一身武藝,並不是為了名義上的鋤強扶弱,而是為了守護自己想守護的東西,譬如說尊嚴什麼的。這也是安卡拉告訴我的。」   李如冰笑了笑,對著安娜貝爾說:「我不是什麼武者,我不過是真實地感受到阿魯卡的那種精神。對了,上次你是用什麼辦法把「 繁星之夜」 弄走的?你的本領也不小哦。」   安娜貝爾莞爾一笑,對著李如冰說:「這是一個秘密,不能告訴你。」   李如冰輕輕地捏了一下安娜貝爾的鼻子說:「不說就不說,我們也快到家了。剛才已經先用電話通知蘇曼和瑤瑤她們,接到電話後她們也放心了,可能這會兒正在等我們回去呢。你不知道,你失蹤的這幾天,大家都是怎麼過來的。」   安娜貝爾也很無奈地說:「我也知道大家肯定會擔心的,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我被爸爸抓走之後就一直被關在那裡,你也知道那裡手機根本不能用,我也只能等待了啊!更何況爸爸跟我說,只是簡單地測試一下你對我的態度,不會干涉我們的。」   李如冰摟住安娜貝爾說:「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我發現自己有點餓了,趕快回家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今天和阿魯卡交手可是消耗了我大量體力啊!」   安娜貝爾咯咯的笑著說:「回去讓瑤瑤給你做麵條,我知道你最喜歡吃瑤瑤煮的麵條了。」   兩個人回到家,立刻被等候的眾位女子圍住,雖然安娜貝爾已經脫險,但是她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紛紛詢問李如冰事情的經過。   李如冰苦笑了一下,對著眾人說:「我現在肚子好餓,能不能幫我弄點吃的,然後再講給你們聽。」   劉瑤立刻去準備,大家還是把李如冰和安娜貝爾圍在中間,想聽一下其中的故事。安娜貝爾和李如冰都是笑而不答,弄得大家好奇心倍增。   劉瑤的麵條上來後,李如冰一陣狼吞虎嚥,滿足地拍拍肚子,大呼一聲「舒服」說完就想離開,眾位女子哪裡肯放他走,所有人發揮了美式足球員的作風,把他團團抱住,一定要他說出今天所發生的事才行。   安娜貝爾一看李如冰已經被眾人圍住,自己正好趁機撒退,便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跑回房間,關上門,悠閒地洗了個澡,睡了。   這可苦了李如冰,他被眾人包圍之下,苦笑了很久。在眾人的壓力下,李如冰只能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下,趁著眾人分神之際,找了一個空檔就跑了出去。   眾位女子剛從那個莫名其妙的故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兩個人都不在了。大家都彼此笑了一下,暗歎自己擔心了那麼久還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而兩三天來大家都沒有好好休息,所以現在輕鬆下來後都感到有點睏倦,紛紛回自己的房間睡去了。   生活又恢復了平靜,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李如冰的公司上市計劃也在積極籌備中。許文傑提供了很多方案讓李如冰選擇,可是李如冰還是弄不明白,乾脆把所有權力下放給許文傑。對於許文傑這個人,李如冰倒是非常信任,在創建中玉集團之後,一直就是許文傑在支撐著這個公司,就連李如冰失蹤的那些日子,許文傑也是兢兢業業地為公司服務。   許文傑在得到李如冰下放的權力後,立刻按照自己覺得最可行的方案施行。中玉集團即將上市的消息公佈後,在香港的股市引起了巨大的波斕,很多投資公司看好中玉集團,準備大量資金想購買中玉集團的股票。就在中玉集團創立之初,很多投資公司就已積極準備了,可是當時的中玉集團並沒有上市籌資的準備,所以他們都很失塑望,而這次就是他們等待已久的機會。   對於整件事情在整個香港股市的震動,一切都還是在許文傑的意料之中的。中玉集團的實力大家是有目共睹,在創立不到一年的時間,憑藉著獨一無二的玉石和製作工藝,已經在全球的玉石界佔領了很大的市場,很多老牌企業在中玉集團進入全球市場後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更有一些財力不支的企業已經被中玉集團收購了。   許文傑精確的計算了一下整個中玉集團的市值,大約在兩百億美元,從一個計劃投資十億美元的公司,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發展到這樣的規模,除了李如冰提供的玉石原料外,與公司內部的員工努力成果也是分不開的。   許文傑一方面著手準備公司上市的事情,另一方面對於公司內的員工進行鼓勵,而大家在許文傑的鼓勵下幹勁更足。在過去的一年內,大家對於公司高層的管理是非常肯定的,特別是對於李如冰這個平易近人的董事長十分愛戴。大家覺得跟著這樣的領導者,前途是光明的,所以中玉集團能有今天的規模,跟李如冰的個人魅力也有分不開的原因。   就在李如冰公司準備上市的時候,日本的德川家隆來了一封信函,催問上次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李如冰把信函交給蘇曼,蘇曼看完後,立刻回復一封簡短的信函:德川兄,近日敝人事忙,上次之事,容延緩幾日,再做決議。   短短的幾句話,很客氣的打發了德川家隆。但是蘇曼也知道,這個德川家隆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果然不出蘇曼所料,在德川家隆收到信函之後,他立刻親自飛到香港。   李如冰的辦公室內,德川家隆、李如冰和蘇曼正坐在裡頭。   德川家隆稟退了所有的保鏢之後,對著李如冰和蘇曼說:「李兄近來可好?知道李兄事情繁忙,所以親自來拜訪。」   李如冰感覺到德川家隆語氣中的不滿,連忙說:「德川兄言重了,最近忙於公司鑿上市的事情,一直沒有空和德川兄小聚,不甚慚愧。如有得罪,請德川兄多多包涵。」   李如冰學得很快,把德川家隆那種話中有話,綿裡帶針的語氣學得維妙維肖。   德川家隆明顯地有點按耐不住性子,有點想發火的味道,但是還是努力控制住了,畢竟自己現在是有求於人。德川家隆笑了笑,說:「知道李兄最近比較忙,但是李兄也不能忘記給我一個答覆啊。我當李兄是朋友,可李兄也不能把我當猴耍啊。上次我們談的事情,李兄回來之後一點音訊都沒有,這不得不讓我感到很無奈啊,所以近日特地來拜訪,重提此事。」   李如冰笑了一下,裝作一副很抱歉的樣子說:「抱歉,抱歉,近日真的是事情繁多,實在抽身不開,請德川兄見諒。這件事我還是需要和公司的其它董事商量一下方能做決定,在這一點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 第十三集 第三章 百分之一的股份   德川家隆已經看透了李如冰的意思,沒有繼續這樣話中有話下去,反而把話題轉到其它方面。德川家隆說:「李兄,我有件私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李如冰實在想不出來德川家隆會有什麼私事跟自己談,正是因為這種好奇,使得李如冰面帶疑惑的問:「什麼事?德川兄請講。」   德川家隆笑了笑說:「其實這一次我來香港的目的並不是和李兄做生意,談合作。而是受了舍妹德川知黛所托,想跟李兄你談一樁婚事。」   李如冰的嘴驚得合不攏了,驚訝地說:「婚事?」   德川家隆點起一支雪茄,然後說:「對。自從上次在宴會上認識李兄之後,舍妹對李兄一直是念念不忘,芳心暗許,所以托本人前來問一問李兄的意思。其實本人對李兄也十分看好,所以才答應妹妹前來探知一下情況。我相信李兄也知道,舍妹可是我們德川家族的掌上明珠,請李兄慎重考慮這件事。」   德川家隆的話讓李如冰甚是驚訝,在經過短暫的驚訝之後,心中仔細地分析了一下,發現其中漏洞不少。其一,德川知黛已經知道自己是蘇曼的男友,而德川知黛和蘇曼也是好朋友,所以德川知黛不會也不可能讓德川家隆來和自己說這件事;其二,題不管德川知黛再怎麼喜歡自己,怎麼會讓自己的哥哥來促成這件事呢?其三,這個德川家隆明顯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的話根本不可信。   李如冰在分析之後,才剛想拒絕,誰知道蘇曼卻提前說了一句:「好嘩· 德川少爺既然是為知黛來說這件事,那我也替李先生表明一下態度。這件事完全可以,不過我們想當面和知黛小姐談一談,不知道可以嗎?」   德川家隆被蘇曼的一句話問得無所適從,心中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便平穩下來,對著李如冰和蘇曼微笑著說:「那好吧!我先回日本,然後再親自帶舍妹過來。既然你們都有意,那我和蘇曼小姐就當一個中間人吧!」   蘇曼也對著德川家隆笑了笑,說:「很樂意效勞。」   李如冰在旁邊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卻充滿了疑問。李如冰知道蘇曼的話肯定另有用意,但是他實在是猜不透蘇曼的意思,因此只能坐在一旁,默默地聽著。   德川家隆起身說:「那好吧,今天就先談到這裡,一切事情等我們從日本來香港的時候再談,先告辭了,李兄。」   李如冰也起身送德川家隆,然後拉著蘇曼迅速回到了辦公室。李如冰一臉疑問的問蘇曼:「你也知道德川家隆的話全是胡扯的,你怎麼還跟他一起胡扯啊?」   李如冰經過簡單的分析後都知道德川家隆是在胡說,更何況蘇曼呢。   蘇曼莞爾一笑,說:「我知道這個德川家隆在胡說,所以我乾脆也跟他胡說囉。其實我這一次會這麼做是有其它目的的,就是我想透過這件事讓知黛認識到他的哥哥,也順便讓知黛得到解脫。其實德川家隆倒是有一件事絕對沒有胡說……」   李如冰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蘇曼指的是哪件事,於是問:「哪件事?」   蘇曼用手指一戳李如冰的腦袋,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說:「那件事就是德川知黛對你芳心暗許啊!」   李如冰一臉茫然之色,堅定地說了一句:「這不可能。」   蘇曼笑了笑,說:「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德川知黛其實是一個感情很細膩的女孩子,在宴會上雖然她藉著不被別人打擾的名義借走你,但是她肯定是在對你有好感的情況下才會用你做她的擋箭牌的。」   李如冰搖搖頭,十分肯定地說:「不可能的,在宴會上我們根本就沒有說過幾句話啊!而且我感覺知黛的心中已經裝了一個人,不過她應該是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在迴避著什麼。你不要胡思亂想了,還是想想怎麼應付德川家隆吧!他要是真的把知黛給帶來了,我看你怎麼辦?」   蘇曼想了想說:「好吧,不說這個了,到時候再說吧。」   正當蘇曼和李如冰閒聊的時候,秘書通報說有個人想見李如冰,李如冰對著蘇曼說:「怎麼今天特別忙啊?」   李如冰告訴秘書請那個人進來,然後蘇曼說自己先迴避一下後,就離開了。   來人是自己一個人進入李如冰的辦公室的,把隨從們都留在了門外,在李如冰的辦公室門口一左一右排開,氣勢十足。還好李如冰的辦公室不和下屬員工的辦公地點在一起,否則隔兩天來一回這樣的陣勢,員工們肯定以為自己的老闆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人物。   當來人摘下頭上的帽子,李如冰便已經發現來人是誰了--克裡斯邁· 漢森,安娜貝爾的父親。李如冰連忙上來問候:「伯父,您怎麼來了?您來之前怎麼不先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您啊。」   現在的李如冰在客套話功力上的確是長進了不少,不再是以前的毛頭小子。克裡斯邁·漢森擺擺手,說:「不要跟我客氣,我不過是正好路過這裡,順便進來看看。」   李如冰招呼著秘書送上咖啡,秘書端來咖啡,戰戰兢兢地開了門,把兩杯咖啡放在茶几上,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克裡斯邁·漢森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品了一下,然後稱讚地說:「嗯,不錯,這個咖啡真的不錯,沒想到你也喜歡喝這樣的黑咖啡啊。」   李如冰淡淡地笑了一下,說:「伯父,我比較喜歡黑咖啡的苦味。剛才忘了問您喜歡喝什麼樣的咖啡了,沒有問您就直接上了黑咖啡,請您不要介意。」   克裡斯邁·漢森擺擺手,笑了一下說:「我也喜歡喝黑咖啡。」   克裡斯邁· 漢森突然話鋒一轉,漫不經心地問李如冰:「我聽說你的中玉集團要上市了,據說形勢一片大好啊。」   李如冰心裡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克裡斯邁·漢森這次來不僅僅是正好路過那麼簡單,肯定有目的。蘇曼告訴過李如冰關於安娜貝爾的背景,她是世界上最大的漢森國際銀行總裁的獨生女,也就是說,在他面前的克裡斯邁· 漢森就是漢森國際銀行的總裁。而像這些大人物,時間就是金錢,根本不會因為正好路過而浪費他們寶貴的時間的。   李如冰裝作有點靦腆的笑了笑,說:「伯父,那不過是投資商看好我們中玉集團而已。其實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關於上市的很多事情都還有不完善的地方,我們的許文傑總經理正在處理當中。」   克裡斯邁· 漢森聽完後面色凝重地點點頭,說:「你說得沒錯。一個公司上市是有利有弊,但是你應該把握好時機來控制弊端,所以關鍵在於你們最高的決策人員,你們要好好把握這個時機。」   李如冰表現出受教的樣子,立刻點點頭說:「伯父您說的是,所以我們現在雖然想盡快上市,但是也絕不會敷衍了事,一定要把一切都準備好,才會正式上市。謝謝伯父您的提點,伯父在這方面算是前輩,對這方面還要伯父不吝指教。」   克裡斯邁·漢森果然是經歷過大風大浪,李如冰的拍馬屁功夫用在他身上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他不急不徐地說:「經驗雖然是一回事,但是身為年輕人要有一股願意闖天下的衝勁,有必勝的決心和信念。有了這些,你才可能做出一番大事業。」   李如冰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說:「伯父說的是,我會記住您的話的。您的咖啡快沒了,我讓秘書幫您再泡一杯吧。」   就在這些簡短的講話時間,克裡斯邁·漢森已經把面前的一小杯黑咖啡快喝完了。   克裡斯邁·漢森擺擺手,說:「不用了,咖啡喝多了對身體並不好,偶爾喝一點是可以的。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聊聊。」   李如冰心中暗想:終於進入正題了。其實李如冰知道,克裡斯邁· 漢森此行必有鑿目的,不過到現在為止,李如冰還沒有猜到他的目的是什麼。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目的的,因為他們不會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來跟你閒聊,李如冰在商場混了這麼久,也深諳這個道理。   李如冰一本正經地說:「伯父有什麼事您就說吧。我把您當長輩,您說話不必跟晚輩繞圈子。」   克裡斯邁·漢森喝完最後的黑咖啡,點點頭,說:「那我就直說吧。其實我對你們中玉集團的股份也很感興趣,說白一點,我想投資你們公司。我也找人粗略估算過,你們中玉集團市值大概兩百億美元,現在我想投資你們公司五十億美元,我只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李如冰心中暗忖:終於說出來的目的了。表面上的李如冰卻對著克裡斯邁·漢森有點為難地說:「伯父,我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目前我只擁有中玉集團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所以為了保持絕對的控股權,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克裡斯邁· 漢森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我只要百分之二十。」   李如冰繼續搖搖頭,很抱歉地說:「伯父,真的不行。」   克裡斯邁·漢森仍舊微笑,說:「百分之十五。」   其實在克裡斯邁·漢森說百分之十五的時候,李如冰的心裡就開始有點動搖了,五十億美元換取百分之十五的中玉集團股份,這對中玉集團來說是件好事,但是由於中玉集團並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自己和劉瑤雖然擁有中玉集團的大部分股份,但是畢竟還有少部分的股份已經分給了別人。   李如冰還是沒有答應。克裡斯邁· 漢森臉上的笑容依舊,對著李如冰說:「小伙子,百分之十,這已經是底線了。」   李如冰知道克裡斯邁·漢森是志在必得,但是自己一個人也不方便做主,只得說:「伯父,我一個人也決定不了。這件事畢竟牽扯到中玉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轉移,所以我必須開董事會跟所有股東商量一下這件事。所以您能不能等我兩天的時間,兩天後我給您答覆。」   克裡斯邁·漢森起身說:「好吧!小伙子,我相信你們的股東會同意這個買賣赳的。如果不是我看好你們中玉集團和安娜貝爾現在跟你在一起的話,我是不會這麼輕易地投資的。」   其實李如冰對於克裡斯邁·漢森的話也是有所懷疑,商人就是商人,沒有利益他們是不會投資的。雖然克裡斯邁·漢森的話中略帶了安娜貝爾的關係,但是李如冰知道這絕對不是主要的因素。   李如冰連忙唯唯諾諾地說:「伯父,我明白您的意思,兩天內我一定給您答覆。」   克裡斯邁·漢森點點頭,然後走向門口,李如冰看出克裡斯邁·漢森的意思,連忙跑在他的前面,幫他打開了門,送他出去。   送走了克裡斯邁·漢森,李如冰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蘇曼從安裝監控設備的房間出來,對著李如冰說:「為什麼不答應他?五十億美元換百分之十的股份,無論怎麼算都是我們賺錢。」   蘇曼現在已經完全把李如冰和自己綁在一起,說話的時候老是喜歡用我們這兩個字眼。   李如冰淡淡的一笑,說:「我也知道,但是這個公司畢竟是以劉瑤的寶藏作為根本基礎的,這件事一定要先跟她商量一下。而且公司裡其它成員也擁有股份,在沒有跟他們商量的情況下就私自決定股份的買賣,這樣做有點欠妥,所以我要先跟董事會的成員商量一下。既然明顯的是佔便宜的事情,我相信董事會的其它成員也不會有意見的。」   蘇曼點點頭,有點好奇地問:「先前我想用二十億美元來換取中玉集團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為什麼不答應?」   李如冰雙手捧起蘇曼的臉,一本正經地回答:「因為我們當時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有更多的資金注入,而且當時的財政狀況非常好,再多的資金也不過是閒置,沒有實際價值。」   蘇曼想了想,說:「要是現在郭庭那個老狐狸能把錢匯入我們的賬戶,我們的實力將會增加很多。」   李如冰淡淡地一笑說:「那個老狐狸啊,誰也不明白他會怎麼做。但是我想,他應該會把錢匯入我們的賬戶的,因為他也怕我們會把他真實的身份說出來,所以為了封住我們的嘴和繼續跟我們合作,努力控制「 神聖同盟」 外,他也別無選擇。因此,我們現在所需要的不過是慢慢的等待著這一百億美元匯入我們的賬戶罷了。」   說完,李如冰嘴角露出有點「奸詐」的笑容。   第二天,蘇曼接到東帝汶來的一通國際長途電話,接完以後就神色不對勁了。當時李如冰正在召開董事會,所有股東都一致通過決議,把中玉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以五十億美元出售給漢森銀行的總裁--克裡斯邁· 漢森。李如冰在得到大家的認可之後便宣佈散會,而蘇曼卻急匆匆地找到李如冰,神色有點慌張。   李如冰看到神色有點慌張的蘇曼,也很是驚訝。蘇曼一向是比較冷靜的那個人,今天怎麼會這樣?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李如冰帶著疑問,跟蘇曼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李如冰關上辦公室的門,對著蘇曼問:「蘇曼你怎麼了?臉色很不對勁啊。」   蘇曼安定一下心神,緩緩地說:「酒井未央來電告訴我,一個叫李基的人找上門去,想買軍火。」   李如冰淡淡一笑,說:「這有什麼?不就是買些軍火,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蘇曼搖搖頭,反問:「你不記得李基這個人嗎?」   李如冰仔細地想了一下,嘴中還唸唸有詞:「李基?李基是……」   突然像是想起什麼,立刻臉色一變,問蘇曼:「他怎麼會找到元豐國際貿易公司?難道被他們發現了?」   蘇曼搖搖頭,說:「我想暫時還沒有,據酒井未央說,現在的李基不過是想跟我們的元豐國際貿易公司購買軍火。但是讓我猶豫的是,究竟要不要賣給他?你知道,現在他們可是我們的敵人,我怕把這些東西賣給他們以後,他們會用這些東西來對付我們。」   李如冰笑了笑,說:「你的考慮有一定的道理,你還是讓酒井未央告訴他說沒有貨了。」   超蘇曼點了一下頭,對李如冰說:「這點我已經吩咐酒井未央了,而且我還讓酒井未央把交易的帳目全部帶來香港,讓我們看一看。我還真怕暗地裡他們會再來購買軍火,所以我跟酒井未央說了,要她暫時不要進行任何交易,除了羅曼諾夫指定的那些買家外。」   李如冰捧起蘇曼的臉,深情的看了看,吻了一下,說:「有你在,很多事情我都很放心。」   接下來的兩天,李如冰先通知了克裡斯邁· 漢森,告訴他董事會已經通過決議,同意他用五十億美元購買中玉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通知後,很快便簽定了購買協議。   克裡斯邁· 漢森在簽完協議之後,對著李如冰說:「我很看好中玉集團,希望你們能夠努力,我下午就要離開香港,趕回法國公司總部,這裡的事情和安娜貝爾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李如冰連忙唯唯諾諾,連連說是。克裡斯邁· 漢森拍了拍李如冰的肩膀,說:「記住,一定要努力。」   李如冰送走了克裡斯邁· 漢森之後,獨自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內,把雙腿放在了辦公桌上,倚靠在自己的椅子上,臉朝上看著天花板。很多東西都在忙碌中淡忘了,但是一旦想起,心中的酸楚還是不斷地湧出來。   李如冰想到生死未明的父親,上次和郭庭在日本會面的時候,郭庭極力否認李如冰的父親在他們的手中,但是李如冰並不相信,可是卻苦於沒有證據,也拿郭庭沒有辦法。可是李如冰知道,自己的父親肯定被他們控制了,至於被藏在什麼地方,還是查不出來。李如冰告訴過蘇曼這件事,蘇曼也秘密調查過,可是都沒有結果,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李如冰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只能選擇繼續等待。   可是等待也是痛苦的,平常李如冰忙的時候還好,忙的時候就不會想起這件事,可是一旦想起了,那心中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不知不覺,李如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已經半個小時了。半個小時就這樣在李如冰默默地思念中過去,李如冰回想起自己小時候因為調皮被父親責罵的那段日子,心中暗自苦笑,那段日子雖然過得貧苦,但是卻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人快樂地生活在一起,雖然有些小插曲,但是絲毫不影響感情。   李如冰也想起母親最拿手的菜餚,想得他默默流淚。李如冰一想到母親的慘死,心中就萬般愧疚,自己連累母親慘死,父親被綁架,所有的罪孽都是因為自己而起,而現在的自己卻獨自一人倖免,這更加讓他感到難受。李如冰用面紙輕輕地擦拭眼角,把對母親的懷念和對父親的思念都化在淚水中。   李如冰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隻身離開了辦公室。 第十三集 第四章 知黛的陰影   江戶大酒店,德川家隆的私人秘密休息室。   穿著和服的德川家隆坐在地上,口中憤恨地說:「這個中國小子還真是難搞,想透過他們手上的公司買點貨都那麼難辦成。」   旁邊一個穿著和服的青年男子緩緩地說:「德川兄,火氣不要這麼大,氣大傷身。我看德川兄是虛火過旺,需要喝杯清茶降降火啊!」   德川家隆搖搖頭,說:「渡邊兄,不是我虛火過旺,而是我實在嚥不下這口氣。這個中國小子我一點都不放在眼裡,可是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倒是很有實力,所以對於他我也不敢太輕視。我放低了姿態去找他洽談,可是這兩個人一直在敷衍我。」   那個穿著和服的人叫渡邊太郎,和德川家隆是從小一起玩大的朋友,家世顯赫,其父渡邊龍二是日本汽車業的巨頭,坐擁四百億美元的資產。由於渡邊家族和德川家族是世交,所以在很小的時候,德川家隆和渡邊太郎就在一起玩耍,就連上學的學校,都特意被雙方的家族安排在一起。經過這麼多年的來往,德川家隆和渡邊太郎就像親兄弟一樣,無話不說。德川家隆在遇到難事的時候,總是喜歡把煩惱訴說給渡邊太郎聽,並徵求他的一些意見。   渡邊太郎這個人並沒有什麼野心,但是腦子特別靈活,所以經常為德川家隆想出一些不錯的點子。因此,很多時候,渡邊太郎則充當了德川家隆的軍師的角色。   渡邊太郎為德川家隆倒上一杯清茶,然後對著德川家隆說:「德川兄,先喝茶。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你一個人在這裡乾著急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所以說,人切忌心浮氣躁。一旦心浮氣躁,很多問題都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地去想清楚。」   德川家隆端起那杯清茶,一飲而盡,然後對著渡邊太郎說:「我也想心平氣和,可是我實在做不到啊!我親自去了一趟香港,結果被他們一句話給頂了回來,真是不知好歹的中國人。」   渡邊太郎把手中的茶壺慢慢放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然後端起一杯茶,輕輕地喝了一口,說:「德川兄,茶是要慢慢品的,像你那樣是品不出茶的味道的,所以說你不懂茶。一個懂茶的人,是不會把茶當酒一飲而盡的。喝茶,就是一點一點地去品,品出這個茶葉所吸收的天地之靈氣。」   德川家隆有點無奈,跟渡邊太郎說話就好像跟空氣說話一樣,似乎沒有什麼效果,都是答非所問,搞得德川家隆一點頭緒都沒有。好在德川家隆已經習慣,他知道渡邊太郎就是這樣的性格,不慍不火,不急不慢,但是他總能在關鍵時刻提出一些建議,讓德川家隆茅塞頓開,這也是德川家隆喜歡找他商量的原因。   渡邊太郎慢慢地品著茶,並沒有理會德川家隆臉上焦急和憤恨的表情,他也知道德川家隆在著急什麼,在憤恨什麼,但是渡邊太郎知道,現在就算自己想辦法讓他心平氣和下來也是無濟於事,不如自己在這裡品品茶,讓德川家隆自己冷靜下來。   德川家隆看到渡邊太郎一副很悠閒的樣子,心中雖然很急,但是也只能無奈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來。渡邊太郎要的就是現在德川家隆的樣子,只有心靜,才能辦成大事。德川家隆和渡邊太郎幾乎是無話不說,他也曾經把自己的抱負跟渡邊太郎說過,但是渡邊太郎對於他的抱負卻沒有多大的興趣,他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想讓他改變是很困難的。   但是德川家隆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喜歡咨詢渡邊太郎,由於兩個人是從小的玩伴,他們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時候並不會顧忌什麼。雖然德川家隆的脾氣很大,但是對著渡亞邊太郎他是從來不發脾氣的;渡邊太郎也知道他的個性,兩個從小在一起,性格磨合得非常好。   德川家隆慢慢地喝著茶,心情慢慢地不再那麼急躁了。渡邊太郎把茶杯放下來後,對著德川家隆說:「你應該知道,你的性格太急躁,這很不好。我想這次被那個叫李如冰的中國人拒絕,也是這個原因吧!對了,知黛知道那件事嗎?」   德川家隆搖搖頭,說:「我正在說服她,問題是她說她不喜歡那個中國人,這讓我覺得很奇怪。在宴會上,哦,對了,那天你沒有時間出席,你可能不知道,知黛和那個李如冰成為全場的焦點。我替知黛介紹了一個日本金融公司的公子,那個傢伙家中有一千億美元的資產,可是知黛竟然跟那個金融公司的公子說,已經答應和那個中國人跳舞了,真是無話可說。後來我查出那個小子的手上有一家軍火交易的公司,再加上知黛那麼喜歡他,我乾脆做一個順水人情,也替我自己創造一個機會,可是沒想到,知黛跟我說不喜歡那個中國小子。這下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收場了。」   渡邊太郎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後說:「你啊,就知道利用知黛,你從來沒有考慮過知黛在想什麼,她可是你妹妹啊。」   德川家隆被渡邊太郎說了以後,默默地低下頭,說:「其實我也知道,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啊!為了完成家族的遺志,我不能不努力,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目前的實力,根本不能左右任何東西。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急著想要買軍火嗎?其實我也是為了賺錢,錢越多,我成功的希望才會越大。最近我和泰國的恐怖組織聯繫上了,他們那裡急需軍火,而且開出的價錢要比市場價要高。我透過一個朋友的關係,好不容易才取得了這個資格,只要發出第一批貨,驗收合格後,以後就會有長期合作的機會。」   渡邊太郎端起茶杯,喝了一點茶,說:「知黛不是你利用的工具啊!而且對於恐怖組織這個東西,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去碰,如果一旦被查出來了,我想你在日本也無法立足了。現在的日本完全跟從美國人的政策,沒有自己的主見,而美國人對於反恐的活動正炒得火熱,一日一發現你為他們提供武器裝備,你恐怕要被送上法庭審判的。」   德川家隆聽完渡邊太郎的話後,搖搖頭說:「這一點倒是不會的,我們的交易完全是由中間人秘密進行,我只要負責把貨物送到尼泊爾就行了。我在尼泊爾的勢力還是不錯的,在那裡絕對安全。」   渡邊太郎又替自己倒了點茶,然後慢慢地喝,一句話也不說。德川家隆知道,渡邊太郎對自己的話還是不贊同,因為如果贊同的話,他會說出自己的意見,而在不贊同的情況下,他通常會選擇沉默。德川家隆喝了一口茶,說:「現在連安全不安全也不用考慮了。那個中國小子根本沒有與我合作的意願。我還想說要帶知黛去跟他談婚事,現在完了,一切都只能是空想了。」   渡邊太郎依舊沒有說話,還是默默地品著自己的茶,聽著日本傳統的小調,倒是愜意得很。德川家隆有點頹然,無奈地問渡邊太郎:「渡邊兄,能不能替我想個辦法,幫我解決這件事?」   渡邊太郎並不回答德川家隆的話,而是用手示意他不要講話,好好地聽著日本傳統小調。德川家隆在看到渡邊太郎的動作後,立刻安靜下來,陪著渡邊太郎靜靜地聽音樂。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把這件事情搞砸了,但是他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本以為可以利用知黛,可是知黛的話說得很堅決,自己就算再如何想把這件事促成,也不能強迫自己的妹妹嫁給一個不願意嫁的人啊!   小調終於唱完了,渡邊太郎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問德川家隆:「我聽知黛說,那個叫蘇曼的女人和知黛是好朋友?」   德川家隆默默地點點頭,眼中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渡邊太郎,非常期望他能給出一個好的建議。可是渡邊太郎在看到德川家隆默默點頭之後,就沒有再去理他,又倒了杯茶,自己慢慢品嚐去了。德川家隆並沒有很失望,他自己也清楚,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真的是很難收拾。   過了一會,渡邊太郎起身,然後對德川家隆說:「我先去找知黛商量一下,等一下再告訴你我們商量的結果。你在這裡等一下吧!」   德川家隆看著渡邊太郎,有點感激。德川家隆以為渡邊太郎是去勸說德川知黛的,在所有人當中,德川知黛和渡邊太郎的關係最好,就連自己這個哥哥,都沒有他們的關係好。渡邊太郎從小的時候就特別照顧知黛,知黛對渡邊太郎也是言聽計從,兩個家族曾經想過要聯姻,但是卻被渡邊太郎和德川知黛拒絕了。本來大家都以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是出奇的一致,這讓很多人都感到很奇怪。   如果是渡邊太郎去勸說德川知黛的話,這件事說不定有點轉機。德川家隆的心裡存著一絲的僥倖,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能夠勸說德川知黛去做一件她不願意做的事情的話,那這個人便是渡邊太郎。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德川家隆還是要去試試的。   渡邊太郎已經離開剛才的小屋,走進了知黛的房間。當渡邊太郎走進德川知黛房間的時候,德川知黛正在看著窗外的雪,陶醉在美景中。渡邊太郎在知黛的身後坐了下來,默默地看著知黛,不說一句話,就那樣默默地看著。   德川知黛並沒有發現渡邊太郎的到來,依舊陶醉在良辰美景當中。知黛平常除了唸書之外,就是默默地坐在窗邊,看著窗外。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交往更迭,亙古不變。   渡邊太郎默默地坐在德川知黛身後的桌子旁,看著德川知黛。渡邊太郎回憶著小時候跟德川知黛一起玩耍的情景,嘴角不禁露出了淡淡地笑意。回憶是甜蜜的,沉浸在回憶裡的人也是幸福的,而此刻的渡邊太郎,就是幸福的人。很多事情在他腦海中慢慢閃過,那些人和事依舊是那麼的真實,不過不同的是,那些人都已經長大,也都有了各自的煩惱。   沉默中的德川知黛是美麗的,美得讓人感到安靜,讓人感到祥和,讓人感到心靜。渡邊太郎十分喜歡看著這樣的德川知黛,匡為只有這樣的知黛才是本來的樣子。在很多場合,德川知黛都是極力地掩飾著自己,掩飾自己這種文靜的天性。   德川知黛依舊沒有發現渡邊太郎的到來森佻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是快樂的,正因為這樣的快樂,才能夠把人留在沉浸的世界裡。德川知黛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她肯定是感到了快樂才笑的。女人的笑容是俘虜男人最有力的工具,特別是美麗漂亮的女人的笑容。   渡邊太郎和德川知黛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當一陣風吹過,突然驚起一隻鳥的時候,德川知黛被拉回到了現實。德川知黛嘴角的笑意還沒有退掉,突然眼睛的餘光看到了身後的渡邊太郎,於是有點驚訝地對依舊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渡邊太郎說:「渡邊君,你什麼時候來的?」   被德川知黛從回憶一下子拉回了現實,這讓渡邊太郎有點慌亂,但是很快便恢復過來。對著德川知黛說:「我也好久沒有來了,今天來跟德川兄聊天,順便過來看看知黛你了。」   德川知黛有點調皮地說:「渡邊君總是在來跟我哥哥聊天的時候才會來看看我,怎麼就不會特意來看我呢?你和她在一起的生活一切還好嗎?」   渡邊太郎默默地點點頭,說:「一切都好,平平淡淡地才是真實。你呢?最近找到中意的人了嗎?」   德川知黛低下頭,默默無語。渡邊太郎看著默默無語的德川知黛,心中泛起一陣疼惜,淡淡地說:「你也應該忘了,都已經成為過去,又何必還把這些已經過去的往事背負在心中,成為心靈上的包袱呢?不要這樣,知黛,背負太多,你會沒有辦法接受另外一個人的。」   德川知黛抬起頭,看著渡邊太郎,然後說:「我也想忘記,可是我忘不了。我努力地想把那些事情忘記,可是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做到不再去想。我試過了,可是不行。」   德川知黛的表情顯得非常痛苦,一改剛才那種平靜的樣子。   渡邊太郎歎了一口氣,說:「我也知道有些東西很難忘記,但是現在你不忘記都不行,他已經死了,你又何必呢?」   德川知黛一反常態,說:「不,他沒死,他一直活在我的心中。」   渡邊太郎無奈地說:「知黛,你不要再欺騙自己了好不好?他死了,真的死了。是我親眼看著他掉下了懸崖……」   說著,渡邊太郎又陷入了回憶裡……   濱琦隆二是一個活潑開朗的男孩子,但是秀氣的外表讓他看上去很像女孩,所以赳在同學中很受歡迎。濱琦隆二是一個電器企業的公子,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寄予厚望,在家人心目中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從小就受良好的教育重一陶,養成了他對人、對物的良好性格。在這所名叫劉易斯的貴族學校裡,雖然大家都是有著顯赫的家世,但是在老師嚴格的管教和循循善誘下,彼此之間相處還算是和睦。但是總有一些特別的人,喜歡在學校裡炫耀自己的勢力,常常惹是生非,欺負其它同學。   濱琦隆二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男孩,對於這樣的惡勢力是絕不低頭的,由於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濱琦隆二經常會為一些被欺負的同學打抱不平。儘管常常會被那些欺負人的孩子打得鼻青臉腫,可還是不屈不饒,所以那些欺負人的孩子對他也很無奈。後來在濱琦隆二的幫助下,那些被欺負的孩子都聯合起來,形成一個對抗的聯盟,聯合起來保護自己。所以在同學們的心中,濱琦隆二是一個非常受歡迎的人,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受到了一個女孩的關注。   濱琦隆二並不知道自己被一個女孩子默默的關懷著,依舊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天使,生活在同學們的周圍。那個時候渡邊太郎和濱琦隆二是很要好的朋友,兩個人有著一個共同的愛好--攀巖。渡邊太郎和德川家隆雖然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但是德川家隆對於攀巖這個運動一點興趣都沒有,而渡邊太郎卻非常喜歡這個運動,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與濱琦隆二的閒聊中得知了濱琦隆二也喜歡這個運動時,一下子就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從此兩個人成為很要好的朋友。   由於渡邊太郎的緣故,德川家隆、德川知黛和濱琦隆二也漸漸熟悉起來。本來德川家隆和渡邊太郎是同一屆,而德川知黛和濱琦隆二要比他們低一屆,所以本來德川家隆和濱琦隆二是不怎麼熟悉的。而德川知黛對於濱琦隆二則是非常熟悉,因為她一直關注著這個男孩,被他吸引著。   在大家漸漸熟悉的情況下,德川知黛和濱琦隆二戀愛了。他們偷偷地戀愛,沒有告訴任何人,除了渡邊太郎。在德川知黛眼裡,渡邊太郎就跟自己的哥哥沒有兩樣,雖然德川知黛把這件事一直隱瞞著德川家隆,但是卻沒有隱瞞渡邊太郎。在濱琦隆二的眼中,渡邊太郎是他最好的朋友,因此,他們兩個的戀情只有渡邊太郎最清楚。   由於德川知黛的家庭原因,因此對德川知黛的各方面要求比較嚴格,基本上是不題允許她跟任何男孩子來往,渡邊太郎除外。德川家族和渡邊家族是世交,雙方的長輩的關係也非常好,因此渡邊太郎佔盡了種種優勢,所以渡邊太郎在德川家族中可以自由出入而不受限制,也正是由於這一個原因,渡邊太郎成了德川知黛和濱琦隆二聯繫的中間橋樑,為他們之間的愛情搭建起一座愛的橋樑。   德川知黛和濱琦隆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相愛著,沒有其它人知道,偷偷地開始了他們的戀情。這段憑情大概持續了一年,在這一年裡,他們是非常快樂的,他們忘卻所有,完全沉浸在自己愛的世界裡。   在那一年的暑假,渡邊太郎約濱琦隆二去攀巖,因為他們都酷愛這項運動,所以濱琦隆二就答應了。他們去到中國,開始了自己夢想已久的旅行,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這次旅行竟然成了訣別。在他們攀巖的半途中,濱琦隆二因為一個大意,失足掉落山崖。   渡邊太郎多方尋找,可是都沒有結果,最後帶著這個悲痛的消息回到了日本。當他面對一無所知的德川知黛的時候,男人的眼淚終於流下來了。他懷著內疚的心情告訴德川知黛在中國發生的一切,聽完後的德川知黛徹底崩潰了。她實在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甚至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德川知黛痛苦地過著每一天,但是卻不能在家人的面前表露出來,只能把自己的痛苦隱藏在心裡,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從此,德川知黛就把自己的愛封存起來,不再去動它,讓它在自己的心中慢慢地發酵,越久越難以忘懷。   只有渡邊太郎知道德川知黛和濱琦隆二的戀情,所以也只有他能體會德川知黛現在的心情。在那段時間內,渡邊太郎幾乎是天天陪著德川知黛,就那樣默默地陪著她坐著,一起回憶那段曾經美好的時光。 第十三集 第五章 香港之行   由於渡邊太郎對於德川知黛和濱琦隆二的內疚,他也開始變得有點憂鬱。由於天天陪著德川知黛,所以在兩個家族的人看來,他們是在談戀愛。因此雙方的家長都很高興,開始著手為他們舉行一個訂婚的儀式。可是當雙方的家長跟他們談到這件事的時候,他們都強烈反對,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原因,就連德川家隆都不知道。作為自己的兒時玩伴,德川家隆曾經對著渡邊太郎叫嚷過:「我妹妹哪裡不好了?」   對於德川家隆的叫嚷,渡邊太郎從來不解釋,他要為德川知黛好好地保存這個秘密,不要讓她再受到傷害。雙方的家長也很無奈,既然孩子們都不願意,那就算了,也不能因為這樣而傷害了兩家人的和氣。很多時候,渡邊太郎還是默默地陪伴德川知童一,也不擔心別人會怎麼看待他們的關係,因為他們心裡知道,他們並不是一對戀人。   德川知黛在慢慢撫平傷口的時候,渡邊太郎也認識了現在的妻子--山口慧美。山口慧美是一個非常溫柔善良的女孩,她在知道德川知黛和濱琦隆二的事情之後,也經常陪著渡邊太郎前去看望德川知黛,兩個女人在一起或許真的可以互相撫慰。在山口慧美的安慰下,德川知黛漸漸走出低潮,慢慢地接受新生活。但是渡邊太郎知道,壟她一直把濱琦隆二放在心裡,一直都沒有忘卻。渡邊太郎自己也知道,很多時候,很多東西是不能忘掉的。   德川知黛打斷了渡邊太郎的思緒,問:「渡邊君,在想什麼呢?怎麼都不理我?你是不是習慣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就陪我一起沉默?」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渡邊太郎有點不知所措,自己也不能講正在回憶濱琦隆二,怕再引起德川知黛的傷心之事,於是渡邊太郎連忙笑了一下說:「慧美說這兩天要帶我們的孩子一起過來看你,我在想到時候你們應該去哪裡玩一玩才是。」   德川知黛也笑了起來,說:「小武均應該會牙牙學語了吧。」   小武均就是渡邊太郎和山口慧美的孩子,德川知黛也非常喜歡。每一次山口慧美帶著小武均來看德川知黛的時候,德川知黛總要狠狠地親小武均幾下。說來也奇怪,小武均平常是不允許讓旁人抱的,就連渡邊太郎抱他的時候都是哇哇大哭,可是在德川知黛抱著他的時候,他不僅不哭,還會傻傻地笑,而且經常流下滿嘴的口水。   山口慧美經常開玩笑說,這是美女的魅力,連這麼小的小武均都知道德川知黛是一個美女。山口慧美還對著渡邊太郎說,他們的兒子不簡單啊,這麼小就知道討好美女,以後肯定是一個多情的種子。渡邊太郎對於此說,哈哈一笑,說:「我們的孩子怎麼會是一般人呢?」   渡邊太郎笑著對德川知黛說:「武均這個小子最近老是嘴裡嘰哩咕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也許是他太想表達自己的意見了。知黛,我覺得你也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幸福了。我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你依舊沒有忘記他,但是你自己也知道,他走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你這樣折磨自己那又是何苦呢?」   德川知黛聽完渡邊太郎說的話之後,陷入沉默。渡邊太郎知道德川知黛很難過,但是現在他也不能不說了,如果再不說,很多事情就將永遠這樣下去,德川知黛永遠不會得到幸福。渡邊太郎淡淡地說:「知黛,你哥哥跟我說起那個叫李如冰的中國人,我也透過你哥哥瞭解到,你對他是有點感覺的。」   德川知黛極力否認:「不,我沒有。」   渡邊太郎搖搖頭,說:「不,知黛,你不要再騙自己了。我知道,你一定對他有赳點感覺才會選擇跟他跳舞的。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從來沒有因為想要拒絕一個人而找另一個人來陪自己,如果這個中國人他沒有吸引你的地方,你是絕不會這樣做的。」   德川知黛很痛苦地搖頭說:「我沒有,沒有……」   渡邊太郎繼續說:「不,知黛,為什麼你還要繼續欺騙自己?這樣你會一輩子活在那個世界裡,在那個世界裡,你永遠找不到自己的幸福。我也知道,這一次你哥哥是想利用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對那個中國人有感覺,那就不要再猶豫了。你也應該知道,在天堂中的濱琦隆二也希望你幸福,而不是這樣痛苦一輩子,你明白嗎?」   德川知黛依舊沒有表態,拚命地低下頭,不發一言。有時候,背負一個東西太久,便很難放下這個包袱。現在的德川知黛就是如此,心中一直留有濱琦隆二的影子,難以忘卻。   其實德川知黛自己心裡也清楚,自己對李如冰是有感覺的,但是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中國人有感覺,只是覺得李如冰的眼神跟濱琦隆二很像,像到他們在跳舞那麼近的距離的時候,她都把李如冰當成了濱琦隆二。   德川知黛以為自己是把李如冰當成了濱琦隆二,加上自己並沒有忘記濱琦隆二,所以自己是對李如冰沒有感覺的。因此,對於德川家隆的建議,德川知黛是強烈反對。從來沒有一件事曾讓德川知黛如此的反對,因此這一點讓德川家隆也很驚訝。但是德川家隆知道,德川知黛畢竟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他並不能做得太過分,不能一味地強迫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所以他找來了渡邊太郎,希望他能夠幫忙勸說自己的妹妹。   由於德川家隆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究一莧心裡是怎麼想的,所以他也無法得知德川知黛為什麼會那麼強烈的拒絕自己的建議。但是他仍舊沒有放棄利用自己的妹妹去和李如冰達成交易。   渡邊太郎其實也知道德川家隆的想法,雖然自己並不贊同利用德川知黛的幸福去做一種交易,但是如果德川知黛真的喜歡那個中國人的話,那也算是可以讓德川知黛走出陰影的方法,所以渡邊太郎便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來勸說德川知黛接受這個提議。   渡邊太郎見德川知黛並沒有表態,心中也沒有辦法知道德川知黛究竟是如何去想的。但是渡邊太郎肯定知道,李如冰的身上有著某些東西吸引著德川知黛,否則德川知黛也不會拉著李如冰跳了一整晚的舞。   其實渡邊太郎也不知李如冰的為人,僅僅是從德川家隆的口中稍許知道一點情況。所以渡邊太郎也不敢過分地勸說德川知黛接受李如冰,只是希望能藉此讓德川知黛放棄活在那個痛苦的世界裡。渡邊太郎看到德川知黛沒有說話的意思,接著說:「這樣吧,知黛,我陪你去香港一趟,我想先瞭解一下李如冰的為人。你不要再去刻意的逃避,我知道,現在的你也不是很瞭解他,所以,我們去香港,瞭解一下他的為人。」   德川知黛點點頭,同意了渡邊太郎的說法。其實很多時候德川知黛也的確在想著李如冰,但是一想到李如冰是蘇曼的男友,她就退縮了。畢竟蘇曼是自己的朋友,她不想這樣做,所以她一直告訴自己,自己不過是把李如冰當作了濱琦隆二的影子。   渡邊太郎看到德川知黛同意了自己的做法後,感到很高興,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勸說起了一定的效果,而且他也肯定了一點,那就是德川知黛心中的確是對這個叫李如冰的中國人有感覺,雖然自己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   渡邊太郎對著德川知黛說:「知黛,我去準備一下我們去香港的事,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   說完便退了出去。   回到剛才德川家隆的房間,渡邊太郎又加了一壺熱水,慢慢地品起茶來。德川家隆看著渡邊太郎一副悠閒的樣子,心中很期待,便急切地問:「成功了?」   這時,渡邊太郎表現出有點奇怪的樣子,反問:「什麼成功了?」   德川家隆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立刻說:「沒什麼,沒什麼。渡邊兄你和知黛談了什麼?」   渡邊太郎有點故作深沉地說:「沒聊什麼,我只陪她坐了一會兒,基本上沒有說什麼。對了,德川兄,我想帶知黛出去散散心,你沒有意見吧!」   超德川家隆知道,渡邊太郎雖然嘴上說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事情肯定有了一些新的進展,所以他才要帶知黛出去散散心,因此自己也沒有理由不答應。於是說:「可以,可以,我沒有意見。」   渡邊太郎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慢慢地端起茶,品了起來。那天下午,渡邊太郎就一直默默品茶,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兩天後,德川知黛和渡邊太郎飛往香港。到了香港之後,德川知黛和渡邊太郎並沒有立刻去見李如冰,而是像旅遊一樣,把香港幾個著名的景點好好的遊玩了一遍。維多利亞公園、淺水灣、西貢、黃大仙祠,凡是著名的景點都玩了一遍。來到香港快一個星期了,兩個人似乎都沒有去見李如冰的想法,這真讓人懷疑他們來香港的目的是什麼。   終於,渡邊太郎對德川知黛說:「明天我們去見那個叫李如冰的中國人吧!」   德川知黛在聽完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有點無奈地點點頭說了句「好吧」第二天,渡邊太郎和德川知黛來到李如冰的公司,在秘書通報之後,李如冰接見了他們。   再次看到德川知黛,李如冰也感到驚訝。雖然德川家隆說過,會帶德川知黛來香港面談一些事宜,但是現在的德)lI 知黛是跟一個陌生男人一起來的,並沒有看到德川家隆的影子。李如冰一直在心中有著疑問,但是也不便說出口,只得客氣地招呼說:「知黛,你怎麼來香港也不先通知我啊?我可以和蘇曼去機場接你啊。」   德川知黛勉強地笑了一下,對著李如冰說:「如冰哥,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渡邊太郎,這次我們是來香港旅遊的,而且我們已經來了幾天了。」   渡邊太郎立刻起身對著李如冰說:「李如冰先生,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一副日本人的客套方式,而李如冰也早已習慣,微笑了一下對著渡邊太郎點點頭。   渡邊太郎先是客氣一番,然後就直接說:「李如冰先生,你年紀輕輕就擁有這麼聖大規模的公司,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啊。」   李如冰被說得感到有點無奈,只得說:「那裡那裡,都是機遇罷了。而且公司能有這麼大的規模,也不是我的功勞,都是公司的所有同事集體努力的結果。我一個人怎麼可以貪功?渡邊兄可有點錯愛本人了。」   渡邊太郎微笑了一下,對著李如冰說;「李如冰先生可真是謙虛。你的中玉集團能夠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內便發展成今天的規模,恐怕和你個人能力是分不開的。李如冰先生如此謙虛,恐怕有做作之嫌吧!」   李如冰沒有料到這個渡邊太郎會這麼說,一般人說到李如冰的成就時,李如冰都是用這一套話來唬弄過去,可是今天遇到了一個不同的人,而這個不同的人又以一種不同的方式來指出李如冰的虛偽。中國人一向注重謙虛,很多時候都是保持著一種謙虛的性格和做事態度,而日本人倒是對于謙虛這一方面不是很講究。李如冰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渡邊太郎會這樣說。   李如冰淡淡一笑,說:「沒有,我可不敢居功,這的確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我不過就是籌建了這個公司,其它都是公司領導層所努力的結果。如果渡邊兄硬要說我做作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   渡邊太郎也淡淡一笑,然後說:「請原諒我的冒昧,我不過是覺得李如冰先生的確是青年才俊,覺得能夠取得這樣成就的人不可能是一般庸才,所以我覺得李如冰的自謙是有點過分。但這是在我不瞭解的情況下所說的話,既然李如冰先生真的覺得是這樣,那說明李如冰先生是一個為人理智和謙讓的人,所以我對李如冰先生是十分敬佩的。」   李如冰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問渡邊太郎和德川知量一:「你們在香港還玩得盡興嗎?知黛你也真是的,早應該先通知我一聲,我們也好盡一盡地主之誼啊。」   德川知黛笑了一下說:「如冰哥,你不要這麼客氣,我就是不想太打擾你才不通知你的。對了,我想見見蘇曼姊,難得出來一次,我想跟蘇曼姊聊聊,現在可以嗎?」   李如冰點點頭,然後播通蘇曼的電話,通知蘇曼德川知黛的到來,讓她過來一望趟。   蘇曼在接到通知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在看到德川知黛後,驚喜地問德川知黛:「知黛,你怎麼來香港了?」   其實蘇曼一直以為是德川家隆陪著德川知黛來香港的,因為他們之前已約好要談事情。可是在見到和德川知黛一起來的男人時,蘇曼覺得非常奇怪,這個男人她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是卻又說不上來。   德川知黛見到蘇曼之後,立刻站起來,走到蘇曼跟前,拉著蘇曼的手,笑著說:「蘇曼姊,我來香港看看你啊!你和如冰哥不是早就要我來香港玩的嘛!我現在不就來了,怎麼感到這麼意外,是不是不歡迎啊?」   今天的德川知黛一反常態,說話的時候也變得調皮起來。   蘇曼連忙說:「怎麼會呢?知黛你來香港,我們是很歡迎的。為了表示我們的歡迎,我們陪你們去香港所有著名景點逛一遍。對了,這位男士是?」   蘇曼突然想到德川知黛還沒有介紹這位男士,所以自己特地問了一下。   德川知黛也注意到自己的疏忽,連忙介紹:「蘇曼姊,這位是渡邊太郎,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小時候的玩伴。」   然後轉向渡邊太郎說:「渡邊君,這位是我的好朋友,蘇曼小姐。」   渡邊太郎對蘇曼點點頭,說:「蘇曼小姐,我們見過面,那一年在德川家族的宴會上,我們已經見過一面了。沒想到蘇曼小姐還是貴人多忘事啊!」   蘇曼經過他的提醒便記起來了。那一年在德川家族的宴會上,蘇曼還不小心撞到過渡邊太郎,難怪自己剛才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有點面熟。蘇曼也給了渡邊太郎一個抱歉的微笑,說:「渡邊先生,實在不好意思,那次還灑了你一身酒,實在抱歉。」   渡邊太郎用一個友好的微笑回答:「蘇曼小姐,不要如此客氣,這句話上次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你說過了。」   蘇曼繼續笑了笑說:「渡邊先生是一個紳士,謝謝你能原諒我。」   大家相視一笑,然後李如冰對著蘇曼說:「蘇曼,我想我們現在想陪知黛他們去遊玩著名景點可不行了,因為知黛和渡邊先生已經在香港遊玩了好幾天,恐怕那些著名的景點差不多已經被他們給逛遍了。所以,我看你還是想個其它的方式來表示一下匹對知黛和渡邊先生的歡迎吧。」   蘇曼聽完李如冰的話後,裝作有點生氣的樣子說:「是嗎?知黛,你到香港怎麼都不跟我聯繫啊?是不是不想見我們啊!到現在才來看我們,難道你是因為……」   蘇曼有意不說完整句話,然後偷偷地對著知黛壞笑。好在蘇曼說最後的話時聲音很小,李如冰和渡邊都沒有聽到,但是德川知黛卻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聽到蘇曼的取笑後,立刻臉色腓紅,然後解釋道:「沒有,哪裡是啊。」   蘇曼看到嬌羞欲滴的德川知黛那個樣子,覺得非常好笑,於是不再拿她開玩笑,對著李如冰說:「如冰啊,我暫時也想不出什麼方式來歡迎知黛和渡邊先生了,不過我們今天晚上要為知黛和渡邊先生好好接風洗塵。晚上的餐館我先去預定,到時候叫上瑤瑤她們一起。」   李如冰點點頭,對著蘇曼說:「好啊!蘇曼,這件事就不要你做了,你和知黛好好聊聊吧,這件事我讓秘書去辦。」   蘇曼想了想,點點頭說:「去定日本料理的那家店,旺角的那家,就是上次我們一起去吃過的。」   蘇曼一下子說了這麼多特徵,生怕李如冰不知道。   李如冰點點頭,然後讓自己秘書幫自己把這件事辦了。蘇曼拉著德川知黛聊個不停,倒是李如冰和渡邊太郎兩個男人在這裡顯得尷尬。   渡邊太郎首先打破這種尷尬,問李如冰:「李如冰先生,我有件事想跟你聊聊,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談?」   李如冰也覺得氣氛有點尷尬,現在渡邊太郎提出這個建議,自己當然欣然同意,於是李如冰引著渡邊太郎來到了會議室。這個會議室是李如冰召開高層會議的時候用的,平時都是閒置的,今天正好派上用場。   李如冰招呼著渡邊太郎坐下來,然後親自為渡邊太郎倒了一杯水,放在渡邊太郎的面前。渡邊太郎問李如冰:「李先生,這裡有茶葉和茶具嗎?」   渡邊太郎對於喝茶是一個很講究的人,所以他在面對陌生的李如冰時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一點倒還真把李如冰給難住了,在一般的情況下,李如冰是喝咖啡,對茶道是沒有什麼研究。於是找來了秘書,讓他立刻幫忙去弄一套茶具和茶葉,秘書立刻去辦,半小時後,秘書把買好的茶葉和茶具給送了上來。 第十三集 第六章 渡邊的拜託   渡邊太郎開始擺弄準備給他的茶具和茶葉,在經過李如冰認為極為複雜的程序後,渡邊太郎為李如冰倒了一杯茶,為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端起茶杯,示意李如冰可以喝了。李如冰雖然對於日本的茶道有所耳聞,但是還沒有想到日本的茶道程序會如此複雜,如此繁瑣,李如冰也學著渡邊太郎,慢慢地品起茶來。   茶葉在經過渡邊太郎的一番巧手之後,在水的浸泡下,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李如冰用鼻子輕輕地聞了一下,覺得感覺非常好,然後輕啜了一小口,把茶水含在口中仔細地感受了一下,覺得非常不錯。李如冰心中暗自在想,究竟是自己以前沒有認真的去品過茶呢?還是渡邊太郎的茶藝太好?反正自己覺得今天的這個茶給他的感覺非常好。   李如冰對著渡邊太郎說:「渡邊兄,這個茶的味道非常好,的確不錯。渡邊兄的茶藝可謂精深啊。」   渡邊太郎擺擺手,說:「倒不是我的茶藝有多精深,而是這個茶葉的確不錯,如果沒有好的茶葉,再好的茶藝也是無濟於事。」   李如冰淡淡地一笑說:「渡邊兄你過謙了,剛才看到渡邊兄使用茶具時,我就知道渡邊兄絕對是一個茶藝高手,喝茶是如此的講究。」   渡邊太郎也不再去辯解,慢慢端起茶,自己一個人喝了起來。李如冰看到渡邊太郎獨自一人默默飲茶,自己也不便去打擾他,也默默地陪著渡邊太郎喝茶。雖然李如冰覺得這個茶的味道非常好,但是他不是很喜歡喝太多的茶,於是放緩喝茶的頻率,僅僅是在感到實在無聊的情況下才會去端起茶杯,喝一點。   渡邊太郎就這樣慢慢地品茶,一品就是一個小時。而李如冰依舊默默地坐在渡邊太郎的身邊,儘管很多時候,李如冰並沒有體會茶的味道。這時,渡邊太郎突然問李如冰:「李如冰先生、我想冒昧地問一句,你對知黛有感覺嗎?」   李如冰實在沒有想到渡邊太郎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得說:「渡邊兄何以此問?」   渡邊太郎繼續喝了一小口茶,在嘴中感受了一下,然後嚥下去,說:「其實我知道德川知黛小姐的兄長德川家隆已經找過李先生,想要跟你聯姻。我也知道德川家隆的想法中有自私的成分,但是我更知道,德川知黛小姐的確是對你有意。所以我才想問一下李先生,對知黛是否真的有感情?」   李如冰低下頭,緩緩地說:「你說錯了,我能感覺到知黛小姐有自己喜歡的人,她是不會對我有感覺的。」   李如冰的一席話讓渡邊太郎心中暗驚,他實在沒有想到李如冰能察覺到德川知黛的內心。這件事只有他和德川知黛兩個人知道,因為這個秘密被封鎖的很嚴密,根本不可能有其它的人知道。所以渡邊太郎在第一時間就把李如冰知道德川知黛事情的可能性排除掉了,剩下的可能就是李如冰真的感覺到了德川知黛的內心,感受到她的內心還放著一個人。   渡邊太郎搖搖頭,又點點頭,搞得李如冰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也不好去追問,李如冰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渡邊太郎慢慢地說:「李先生,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知黛對你是真的有感覺的,不過你說得也沒有錯,她的心中的確喜歡著一個人。」   李如冰感到更加奇怪了,實在不明白渡邊太郎的話,李如冰覺得這個渡邊太郎有點哲學家的味道,說話總是讓人似懂非懂,很讓人費解。李如冰滿臉疑惑地看著渡邊太郎,想從他的口中知道答案。   渡邊太郎看著滿臉疑惑的李如冰,然後緩緩地說:「李先生,我知道你很疑惑我所說的話,但是你慢慢聽我說。這件事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知黛她的確是一直喜歡著一個人,不過那個人已經去世很久了。在一次意外事故中,那個人墜崖身亡。知黛一直對這個人無法忘懷,所以一直無法接受其它男性。但是我知道,在見到你之後,她內心發生了一些變化,所以我可以肯定地說,她對你是有感覺的。」   李如冰有點驚訝的聽著渡邊太郎所說事情,實在感到不可思議,沒想到外表看上去非常柔弱的德川知黛,竟然還是一個如此多情的人,對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念念不忘,光是這份癡情,就讓李如冰十分感動。   李如冰說:「既然她對那個已經去世的人是如此的在乎,那說明他們曾經有過很美好的一段感情,而難以忘懷一段感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知黛能夠默默地愛著一個已經去世的人,說明知黛是一個用情非常專一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是很難能可貴的。既然你也說了,她一直喜歡著那個人,所以她是不會對我有感覺的。」   李如冰也在極力地否認這一切,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來相信德川知黛會對自己有感覺,自己和德川知黛也僅僅見過兩次面,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瞭解對方,所以這一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一個女孩怎麼會對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有感覺?更何況她的心中還裝著一個自己的愛人,雖然他已經不在世上了。   渡邊太郎搖搖頭,說:「我知道我說的事情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憑著我和知黛這麼多年的交情,我可以肯定這一點,她對你是有感覺的,至於為什麼,我也說不上來。你先不要驚詫,我希望你能聽我說完他們的故事。」   說完這句後渡邊太郎滿臉期待地等著李如冰的回答。李如冰在聽完渡邊太郎的話之後,沒有辦法,只能點點頭,回答說:「渡邊兄,你說吧!」   渡邊太郎在得到李如冰的肯定回答後,把思緒一下子拉回到那段時光。渡邊太郎緩緩地把整個故事描述了一遍,說完之後就沉默了。李如冰在聽完德川知黛的故事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中萬分感慨。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快樂的是愛情,最讓人痛心的也是愛情,而德川知黛的愛情讓李如冰也感到了陣陣的心疼。   李如冰感傷地說:「沒想到知黛的身上會發生如此不幸的事情,看來我的感覺沒有錯。這些年來,她也是受盡了折磨。雖然說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但是畢竟那個男人已經死去,知黛再對自己這樣,那就是對自己太殘忍了。」   雖然李如冰很為德川知黛的愛情感動,但是同時他也覺得德川知黛太過於執著,而這樣的執著會給德川知黛帶來更大的傷害。   渡邊太郎也同意李如冰的觀點,說:「其實我也勸她好多次了,但是她都不願意聽,因為在她的心中,那份感情真的太重要了。一個女孩的初戀總是最美好的,而知童一的初戀卻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結束,而且他們的感情本身就來之不易,所以知黛就更加珍借了,因此她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但是從你出現之後,我覺得她有點改變了。雖然我沒有參加德川家族那天的宴會,但是你們在宴會上的事情我已經聽說。知黛是不會為了單單拒絕一個人的邀請便跟另一個人跳整場舞的。所以我當時就覺得知黛可能對你有點意思。」   李如冰搖搖頭,說:「不,你可能理解錯了,知黛是真的為了避免和那個金融集團的公子接觸才會把我當作擋箭牌的,你不要誤會了她的意思。一個人不可能在心中放著心愛的人的情況下,再去對另外一個人有感覺的,這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她心中存放的是她如此深愛過的人?」   渡邊太郎否認李如冰的看法,有點激動地說:「李先生,雖然我到目前為止都無法知道知黛為什麼會對你有感覺,但是我真的可以肯定,她對你是有感覺。請相信這一點,憑著我這麼多年對她的瞭解,我可以感覺到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李如冰還是不相信,因為他實在想不出德川知黛會對自己有感覺的理由。在這樣的情況下,為了避免發生爭執,李如冰只得選擇沉默。渡邊太郎也感覺到了自己剛才有點激動。他自己也覺得很是奇怪,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像今天如此激動過。渡邊太郎是一個異常冷靜的人,在很多時候能夠非常冷靜地分析一件事情,但是今天為了德川知黛的事情卻有點激動了。   渡邊太郎冷靜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說:「李先生,也許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但是我把我自己的想法告訴你吧!我很希望你能夠帶著知黛走出陰影,她已經活在那個虛幻的世界太久了,不能讓她再那樣生活下去,既然她對你有感覺,那就說明這件事情有希望。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一直努力地勸說著她,可是沒有任何效果。我覺得現在是一個契機,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夠做到這一點。作為她的朋友,我真的希望她能夠幸福。」   李如冰依舊沉默,但是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總感覺這個渡邊太郎有點像德川家隆的說客。一想起德川家隆,李如冰的心中就加深了對渡邊太郎的戒備。   渡邊太郎繼續說:「在很多時候,我看著默默發呆的知黛,我總會很心疼,總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她。如果當初不是我約濱琦隆二去攀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知黛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也許他們現在會很幸福的生活著。」   李如冰繼續沉默,不發一言,似乎完全成為了一個傾聽者。渡邊太郎看到李如冰的樣子,也感覺到了一點什麼,隨即,渡邊太郎對著李如冰說:「李先生,我知道,你對德川家隆有點反感。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是來做德川家隆的說客的,我真的是為了知黛以後的幸福才來跟你說這些。也許你現在不能相信,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李如冰知道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穿,心中大驚,但是表面上卻不露聲色地說:「渡邊兄,你多慮了,我並沒有把你當作德川家隆的說客。你說得很對,我是對德川家隆有點反感,我覺得他這個人老是拿知黛作為交易的籌碼,這讓我覺得非常不好。一個人竟然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妹妹,那他的人品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渡邊兄的話,我會記在心中,其實我也希望知黛能幸福。」   兩個人正在聊著,蘇曼和德川知黛一起進來了。她們兩個人似乎聊得很開心,一邊走路還一邊聊,等她們在李如冰和渡邊太郎的身邊坐下後,渡邊太郎默默地為她們倒了兩杯茶。蘇曼對著渡邊太郎說了聲謝謝,而德川知黛則是給了渡邊太郎一個甜甜地微笑。   蘇曼和德川知黛沒有繼續聊天,而是端起茶,也喝了起來。德川知黛喝完之後,立RlJ 說:「這茶很好喝,渡邊君的茶藝又進步了不少啊!」   蘇曼和德川知黛的到來打斷了剛才李如冰和渡邊太郎的談話,在德川知黛在場的情況下,剛才他們所聊的話題不能再次被提起,所以他們便聊一些比較輕鬆的話題。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便要到預約的時間了。李如冰看了看時間對著大家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還是準備一下,去桑野日本料理餐廳吧!我想渡邊兄一定會喜歡那裡的菜色,據蘇曼說,那裡的菜是全香港最好的。」   大家都做好了準備,李如冰親自開車載著他們來到桑野日本料理。劉瑤她們幾個人已經到了,在預定好的包廂中等待著李如冰他們的到來。李如冰一進餐廳,首先問了服務生自己預定的包廂在哪一間,服務生領著李如冰他們走進包廂。   見到了李如冰和李如冰身後的人進包廂之後,原本嘰嘰喳喳聊天的眾人,都變得安靜起來。因為他們都沒有見過德川知黛,安靜下來一方面是因為禮貌,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為德川知黛的美貌。   李如冰安排了一下座位,然後吩咐服務生開始上菜。李如冰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劉瑤她們幾個人,然後又向劉瑤她們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德川知黛和渡邊太郎,大家互相進行簡單地認識之後,菜也上來了。   這一頓飯吃得有點安靜,平常眾位女子都是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話,可是今天卻出奇的安靜,這點讓李如冰感到很奇怪。但是奇怪歸奇怪,李如冰倒是有點喜歡這樣感覺,可能真的是平常這些女人太能說話了,李如冰現在倒是非常希望安安靜靜地吃完一頓飯。而今天,正好是這樣的一個狀態,雖然這樣的狀態有點不正常。   吃完飯後,李如冰帶著他們一起逛了香港的旺角大街,那裡在晚上是最熱鬧的時候,香港的繁華在這裡充分的展現了。德川知黛雖然已經來香港有幾天的時間了,但是還是第一次在夜晚的時候來到旺角,她也被這裡的夜景吸引,因為這裡的夜景相較於東京,絲毫不遜色,相比之下,更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德川知黛和蘇曼她們幾個女人在一起,而李如冰自然就留在後面,陪著渡邊太郎慢慢的走。其實渡邊太郎也希望這樣,因為下午談話的時候,他們的話題並沒有聊完,現在趁著這個時候正好再跟李如冰談談。   渡邊太郎本來來香港的目的就是來瞭解一下李如冰,在短短接觸的時間內,渡邊太郎對於李如冰的為人和感覺都非常好,所以他才會跟李如冰談到那些問題,而且還把保存了這麼久的秘密告訴李如冰。其實他會這樣做都是為了讓德川知黛能夠走出陰霾,找回自己的幸福,這是他最大的希望。   這些年來,德川知黛活得太痛苦了,儘管自己和山口慧美經常去陪她,但是就算是這樣,也無法幫她消除心中的那道傷疤。所以,現在的渡邊太郎寄希望於李如冰,希望他能夠幫助自己來完成這個希望。   渡邊太郎給李如冰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走慢一點。李如冰在與渡邊太郎四目對視的時候,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後微笑了一下,點點頭。渡邊太郎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渡邊太郎心中一震,突然明白了什麼。   渡邊太郎對著李如冰微笑一下說:「李先生,我知道為什麼知黛會對你有感覺了!你知道嗎?你的眼神和濱琦隆二的眼神有點神似,或許,知黛對你的眼神有種依戀吧!」   李如冰聽完渡邊太郎的話,也是一驚,沒想到渡邊太郎竟然會說出自己的眼神和濱琦隆二神似,那也就是說,其實德川知黛對自己有感覺的原因還是濱琦隆二。在下午和渡邊太郎聊天的過程中,李如冰自己也被渡邊太郎說得開始慢慢相信德川知黛是對自己有感覺的,可是現在渡邊太郎的話卻讓李如冰心中感到有點酸楚。   這也讓李如冰意識到一件奇怪的事情,自己為什麼心中會感到有點酸楚呢?如果自己對德川知黛沒有感覺的話,那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啊,難道自己真的對德川知量一也有感覺?李如冰滿腹疑問,可是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去回答。   李如冰只得淡淡地回答渡邊太郎:「是嗎?我不知道。」   渡邊太郎接著問李如冰:「李先生,我想問一下,那些女人都是你的女朋友嗎?」   在桑野日本料理餐廳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這一點,雖然那些女孩子並沒有說太多的話,但是從她們看李如冰的眼神中,渡邊太郎感覺到了這一點。   李如冰很肯定地說:「是的。」   渡邊太郎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默默地想了一會兒,然後說:「李先生紅粉知己如此之多,也可以看出李先生是人中俊傑,知黛是大家閨秀,我相信李先生也會好好待她的。畢竟能夠讓知黛有感覺的人你是唯一的一個,現在也考慮不了那麼多了!我希望李先生能夠鄭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希望你也能為知黛考慮一下。」   李如冰倒是沒有想好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只能點點頭,說:「好吧!我會考慮的。」   渡邊太郎對李如冰報以一個有點感激的微笑,心中一直懸著的東西放下後,終於有一種輕鬆的感覺。   當晚,李如冰把德川知黛和渡邊太郎安排到德勝大酒店入住。安頓好一切之後,李如冰和蘇曼便離開。   朱紅天坐在椅子上,雙腳放在辦公桌上,悠閒地吸著雪茄。這些天,他在「神聖同盟」內不斷的發號施令,都沒有人發現自己的秘密,所以心情一直很不錯。   這時,有個人走了進來,對著朱紅天說:「大少,您吩咐的那些錢已經籌集完畢,現在就在銀行的戶頭上,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吩咐我去做就行了!」   朱紅天搖搖頭,說:「不用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對了,先幫我預定去香港的機票,我想去香港見朱喜,你幫我安排一下吧!記住,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我可不想再遇到上次的事情,那四個小子說不定就有一個有什麼心思。」   那個人低下頭,說:「是,大少。」   失紅天點點頭,示意那個人可以出去了。那個人在明白朱紅天的意思之後,立刻慢慢地退了出去。   朱紅天閉上眼睛,等那個人出去之後,朱紅天詭異地笑了一下,口中唸唸有詞:「李老弟,我要來了。」 第十三集 第七章 繼續合作   酒井未央早就等候在蘇曼以前的房子裡,等待蘇曼的到來。時問已經離約定時間晚了一個小時,但是酒井未央似乎一點都不著急,不急不徐地和夏澤長夜喝著咖啡聊天。   蘇曼和李如冰終於來了,兩個人進入房子後,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酒井未央和夏澤長夜,也走了過來。酒井未央看到蘇曼之後,立刻站起來,說了一句:「小姐,我來了。」   蘇曼點點頭,說:「有什麼急事發生吧?否則你也不會特地跑來香港找我了。你在電話裡說得那麼急,到底有什麼事?」   酒井未央看了看李如冰,好像欲言又止。蘇曼看到酒井未央的表情,立刻瞭解是什麼意思,於是對著酒井未央說:「小九,這是李如冰,是我的男朋友,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的實際擁有者,你一直是在為他工作,有什麼事就說吧。」   酒井未央在聽完蘇曼的話後,立刻說:「我按照你的吩咐,仔細地核查了一下所有前來訂購武器裝備的人,結果發現絕大部分都是來自同一個組織,目前我還沒有查出是什麼組織,我只是瞭解到,他們的組織在金三角這一帶活動,可能是一個販毒集團。至今為止,我還沒有出售過武器給他們,所以我想先來請示一下,到底應不應該出售?他們要買的全是一些輕武器,而我們輕武器這方面的貨源很充足,每一次俄羅斯方面都會給我們較多的輕武器,但是我們現在輕武器的市場並沒有完全打開,所以我想這也許是一個解決的辦法。」   蘇曼和李如冰都在默默思考著:金三角?金三角是一個製毒及販毒的源頭,這幾乎是人所皆知的,由於販毒的巨額利潤,經常會引起兩幫毒販之間的火拚事件,為了增強各自的勢力,購買軍火是很正常的。但是金三角這個地方也是李如冰和蘇曼顧忌的,因為郭庭說過,朱紅天在金三角有一定的勢力,會不會是郭庭暗中派人去買的呢?如果是這樣,李如冰是不會將這些武器裝備賣給他們的。雖然表面上說好要和郭庭合作,但是李如冰和蘇曼都清楚,這不過是一個暫時的過渡時期,郭庭這個老狐狸遲早會對他們下手,所以能夠牽制他的發展就一定要牽制住。   蘇曼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對酒井未央說:「小九,這樣吧,金三角那邊的人來買貨都不要給,對金三角實行禁售。」   酒井未央點點頭,立刻說:「是,小姐。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蘇曼點頭示意她說。酒井未央說:「小姐,其實我覺得可以適當地出售一點武器給他們,因為我們的輕武器貨源充足,而且金三角那裡本來就混亂,很多勢力在那裡然踞,而且這些人都不是善類,得罪了他們恐怕也不好。」   蘇曼想了想酒井未央的話,覺得也有點道理。金三角那裡的人很多都是亡命之徒,有時候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但是這一點對蘇曼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她不會在乎那些金三角的亡命之徒,憑她自己的勢力,這些可憐的亡命之徒不足為懼。蘇曼還是很堅定地說:「小九,我說了,禁售,對於金三角一律實行禁售,其中的原因很多,你不要管,執行吧!」   酒井未央在聽完蘇曼的態度之後,立刻說:「是,小姐。」   李如冰和蘇曼在談完這件事之後,蘇曼跟夏澤長夜吩咐了一下,然後就離開了,只留下了酒井未央和夏澤長夜。   酒井未央有點不明白地問夏澤長夜:「小姐為什麼會喜歡那個男人?我覺得那個男人也不怎麼樣嘛!」   夏澤長夜笑了笑,說:「少說點這個,小姐會生氣的。」   酒井未央咯咯地笑了起來,說:「小夜,你現在跟著小姐可是學乖了很多啊!我記得以前你可是最淘氣的一個,經常捉弄笑林和小香,沒想到現在跟在小姐身邊之後,人也變得乖巧很多嘛!」   夏澤長夜沒在意酒井未央的取笑,說:「那個男人很不錯的,也許你還不知道,小姐是跟幾個女人同時分享那一個男人。」   「什麼?和幾個女人一起分享一個男人?小姐是不是瘋了?」   酒井未央感到非常驚訝,在她的印象裡,蘇曼一直是一個孤傲的女人,怎麼會這樣呢?這一點實在是讓酒井未央費解。   夏澤長夜沒回答酒井未央的話,而是叉開話題,問:「小九,你什麼時候回去?在這裡多陪我幾天吧,我一個人在香港沒有人陪,還挺無聊的。最近又沒有什麼任務,閒得發慌。」   酒井未央笑了笑,說:「哎,我可沒有時問陪你,我明天就要回去了,那裡還有一堆事情在等著我。好吧,今天就好好陪你,小夜,香港有什麼地方可以逛?到了這裡你可要做好東道主啊。」   夏澤長夜看了看酒井未央一眼,說:「你老是這樣,無論到了什麼地方你都要逛街,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只逛街卻不買東西,我想所有的商店最恨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了。」   酒井未央咯咯地笑了起來,夏澤長夜看著她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蘇曼和李如冰離開後,又立刻趕去德勝大酒店,今天德川知黛和渡邊太郎要離開香港回日本去了。李如冰還在考慮著渡邊太郎給自己的建議,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決定。對於德川知黛的不幸,李如冰深表同情。其實李如冰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對德川知黛是不是有感情,很多時候李如冰都告訴自己,自己對德川知黛根本就沒有感情,所以這件事也只能愛莫能助。   德川知黛和渡邊太郎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現在就在等李如冰他們的到來。李如冰和蘇曼來了之後,便開著車載他們去機場。到了機場之後,蘇曼和德川知黛依依惜別。女人們之間似乎永遠有說不完的話,因為蘇曼和德川知黛就是這樣,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她們在一起,就有無數的話題,李如冰對於這樣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因為家裡的幾位就是這樣。   渡邊太郎淡淡地對著李如冰說:「李先生,我想在離開香港之前再問你一次,我的建議你考慮好了沒有?」   李如冰有點抱歉地說:「渡邊兄,這件事情我還想再考慮一下,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幫助知黛走出陰影,如果我們這樣急切的促成這件事,恐怕會適得其反。有些時候,很多事情是不能急的。」   渡邊太郎也點點頭,說:「李先生,我能瞭解你說的話,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帶知黛走出那段回憶的陰影,我也相信你能做到這一點。」   「好吧,我再考慮一下。知黛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她能幸福快樂。」   李如冰真誠地說。   登機時間快到了,渡邊太郎和李如冰握了握手,然後告別。李如冰和蘇曼把他們送上飛機之後便離開了。   李如冰的中玉集團終於上市了,在上市的頭一天,股票市值一下增長了百分之五,因而創下了紀錄,很多人紛紛購進中玉集團的股票,很多投資公司也早就等待這個時機很久了。   在此同時,李如冰和許文傑因為開始著手準備在中國投資信息產業的事情而忙碌不已。李如冰對於信息產業並沒有瞭解多少,但是許文傑對於這些事情倒是很關注,因此李如冰又再一次下放權力,讓許文傑獨自去辦這件事情,而許文傑倒也樂意這樣單獨作業。   許文傑在得到李如冰所下放的權力之後,開始仔細研究整個中國的信息產業行情,而中玉集團這邊公司剛上市,事情也很多,他一邊處理著中玉集團的事情,一邊還要繼續籌劃新公司的事情,忙得他疲憊不堪,但是他卻是快樂的。因為一個人在忙碌的時候是快樂的,而當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果之後更是快樂。當許文傑把籌建新公司的計劃方案提到會議上的時候,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豪感。   李如冰看完整個計劃書後,覺得十分非常可行,他對許文傑說:「這個計劃書非常好,我想召開一次董事會,把這個計劃書提到董事會上討論,讓這個計劃盡快實行。對了,你這段時間也辛苦了,你自己找個時間,放個長假吧!」   許文傑笑著說:「不用,不用,現在公司有這麼多事情,我怎麼能自己去休長假呢,還是等等吧,等忙完這些事情再說。」   李如冰聽完許文傑的話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也知道許文傑是一個很難得的人才,公司少了他,在現在的情況下,真的有可能無法正常運轉。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公司上市後形勢一片大好,籌建新公司的方案也通過董事會的表決,正在積極籌備中。   朱紅天在自己的房間內,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   一個人很恭敬地敲了敲門,然後說:「先生,我可以進去嗎?我想借個火。」   朱紅天聽完之後,說:「進來吧!」   其實這是他們的密語,朱紅天知道,自己等待的人來了。那個人見到朱紅天後,立刻恭敬地說:「大少,您來香港怎麼沒帶保鏢啊?」   朱紅天聽完之後,笑了一下說:「不是沒帶,我帶了兩個,不過被我打發走了,因為我跟你見面的事情不想被其它人知道。這些保鏢不過是帶著心理安慰罷了,到真正危及的時候他們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個人還是不是很放心地說:「大少,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朱紅天擺擺手,說:「好了,這個問題你不要擔心了,我自有安排。我來香港是想問一問李如冰那個小子的最新動向。朱喜,這段時間李如冰有什麼異常情況沒有?」   朱喜點點頭,說:「我也說不出是不是異動,在這段時間內,李如冰好像已經把那五位女子全部收入囊中。第一是那個叫安娜貝爾的女子,她父親還到中玉集團找過李如冰,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動作?第二個是,日本的德川家隆突然前來香港找李如冰,然後似乎很不高興的離開了香港,前後總共停留不到一天;第三個是德川家族的掌上明珠--德川知黛和德川家隆的朋友來到香港,在剛開始時候,他們一直在遊覽香港的各個景點,後來才去見了李如冰,對於他們的目的實在是難以瞭解。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那就是中玉集團的股票上市後一路飄漲,我估算了一下,現在中玉集團的市值應該比上市前增長了一半了。」   朱紅天有點驚訝地說:「那個小子怎麼總是那麼順風順水啊?運氣也不至於那麼好吧!那個小子艷福還真不淺,五個女人都被他給收服了,果然不簡單啊。對了,現在李如冰的身家你計算過沒有,我想知道一個比較準確的數字。」   朱喜想了一下,說:「按照我的估算,現在李如冰身價超過兩百億美元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具體的數目我也不清楚。我實在不明白,中玉集團的玉礦石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成立了這麼久,優質首飾一件一件地展出,他們好像有數不盡的原料一樣。」   朱紅天淡淡地一笑,說:「你關注了他這麼久了,連這個都沒有調查出來?」   朱喜搖搖頭,說:「我真的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經常從一個保險庫中取出一定量的礦石進行加工,但是那個保險庫也不可能取之不盡吧!」   朱紅天淡淡地說:「好了,暫且不說這個了。你回去繼續監視著李如冰吧!有什麼情況立刻向我匯報。」   朱喜點點頭,恭敬地說:「是,大少,那我先走了。」   在得到朱紅天的默認之後,躬身退了出去。   朱紅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擔憂的樣子,心中默默地在想著什麼。在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後,朱紅天起身走向洗手間。半個小時之後,從洗手間出來一個老態龍鍾的人,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在李如冰的辦公室內,蘇曼和李如冰正在為輕武器的事情商量著。酒井未央的報告中已經說得很清楚,現在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的輕武器貨源充足,應該盡快處理掉一些。但是蘇曼的禁售發出之後,基本上就讓輕武器的銷售中斷了。由於羅曼諾夫那邊暫時也沒有什麼新的交易,所以整個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現在處於一個半休眠的狀態。   但是儘管如此,蘇曼和李如冰還是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售輕武器給金三角地區,這樣做有可能會自食其果。   就在李如冰和蘇曼商量的時候,秘書通知李如冰有一通電話找他,李如冰想了想,讓秘書把電話轉了過來。李如冰拿起電話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喂,李老弟嗎?」   李如冰心中一顫,立刻明白電話中的人是誰。李如冰淡淡地說:「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說道:「我現在在香港,想找一個地方和你們談談,你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吧!」   李如冰想了想,說:「好吧,你去……」   掛完電話,李如冰對著蘇曼說:「是他,那個老狐狸,他現在來香港了,說要找我們談談。」   蘇曼快速地想了想,然後微笑了一下說:「這個老狐狸現在還能有什麼想法?現在他在香港,什麼想法都不會有,如果真的有什麼想法,他也不會打電話給我們,約我們聊聊了。如冰,我想,郭庭的那筆錢恐怕要到手了,如果我估計的沒有錯的話,我想他這次來香港的目的恐怕就有這一個。」   李如冰有點不信,在他的印象裡,郭庭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怎麼會真的把錢給他們?更何況那不是一筆小數目。   但是現在也考慮不了那麼多了,與郭庭已經約好見面的時間及地點,他們現在也應該出發了。李如冰和郭庭約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小茶館裡,郭庭也算是費了一番勁才找到這裡。郭庭點了一壺茶,自己一個人就喝了起來。   李如冰和蘇曼也趕到了,但是他們並沒有發現郭庭,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無奈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喝起茶,慢慢地等待著。李如冰感到很奇怪,明明約好的時間,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到?這個茶館雖然不起眼,但是李如冰把這個地址詳細的告訴了郭庭,怎麼還會找不到呢?   李如冰帶著心中的疑惑等待著,可是依舊沒有看到郭庭的影子。蘇曼突然發現到,大廳中的一個老人老是有意或無意地看他們,但是蘇曼也不敢肯定這個老人有問題。   就在李如冰和蘇曼繼續等待的時候,那個老人起身慢慢走向門口,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對著李如冰說了一句,跟我來。聲音雖然很小,但是李如冰和蘇曼都清晰地聽到了,李如冰和蘇曼互相看了一下,然後很有默契地起身,離開了茶館。   李如冰和蘇曼一路跟著這個老人,蘇曼仔細看了看這個老人,發現他的身材和郭庭的確非常相近。蘇曼對李如冰說:「那個老頭子應該就是郭庭,沒有想到這個老狐狸的易容術還真有一手,化妝成老頭的樣子還蠻像的,把我都給蒙過去了。剛才在茶館的時候,他一直有意無意地注意我們,我當時就注意到了,但是無法肯定那個人就是他,還以為是一個閒來無事的老頭呢。」   李如冰點點頭,說:「現在還是不要管其它的,先跟上他再說吧。這個老狐狸到香港來,肯定找我們有什麼事,先看看他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車終於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李如冰把車也停了下來,然後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那個老人站在車門外,從懷中掏出雪茄,點了起來,慢慢地抽著。李如冰走上前去,對著老人說:「郭大哥的易容術現在可是更高明了,這身裝扮就連小弟我都給騙了。我還在納悶,郭大哥怎麼還沒有到呢?原來郭大哥早就坐在裡面等我們了啊。」   那個老人沒有說話,繼續抽著雪茄。李如冰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話題,既然郭庭選擇沉默,那就陪著他沉默好了。李如冰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瓶清酒,喝了一口,然後把臉轉過去,看著蘇曼。蘇曼也看著李如冰,沒有打破僵局的意思。   那個老人抽著雪茄,慢慢地對蘇曼和李如冰說:「錢我已經籌集好了,答應你們的事情我辦到了,那,我們下一步的合作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蘇曼毫不客氣地說:「郭先生,我還是那句話,在錢沒有進入我們的賬戶之前,我們最好什麼都不要談。做生意是要講究誠信的,這一點,我想你比我還要明白。」   郭庭淡淡一笑,說:「蘇曼小姐你放心,如果不出意外,我想這筆錢應該會在明天中午的時候匯到你們的賬戶。我之所以親自來香港,就是想告訴你們這件事。這樣應該足以看出我的誠意了吧!李老弟,我知道你最近把中玉集團辦得非常不錯啊,恭喜你,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的實力也將會突飛猛進,所以,選擇跟我合作,你們是不會有吃虧的地方的。」   李如冰笑著說:「郭大哥的誠意我們也明白,可是郭大哥也應該知道,現在中玉集團的實力相較於「 神聖同盟」 的實力來說,真的是相差甚遠,所以我們也不得不小心為上。既然郭大哥這麼有誠意,那我們就談談合作的事情吧!我相信,郭大哥既然說了,那一百億美元明天中午會進帳,那就一定是這樣。至於下一步該怎麼合作,我想郭大哥一定有自己的計劃。」   蘇曼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被李如冰的眼神制止了。其實李如冰今天見郭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一百億美元已經到手,下面就是合作的問題,這個問題其實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李如冰現在是騎虎難下,就算不跟郭庭合作,其它那四位「王朝護符」也不會輕易就放過李如冰的。   郭庭熄滅自己手中的雪茄,然後對著李如冰和蘇曼詳細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第十三集 第八章 引火燒身   日本,德川知黛的房間內,德川知黛、山口慧美和小武均都在房內。   德川知黛抱著小武均,左右晃晃,然後很疼愛的親了兩下。小武均嘴裡不知道說些什麼,叫了兩聲,惹得德川知黛她們哈哈大笑。   山口慧美笑著說:「這個小武均一見到知黛這樣的美女就開心,你看看,笑得多高興。知黛,你可真是有面子啊,平常就連渡邊君想抱他都還要看他的心情好不好呢。不好的時候,渡邊君一抱小武均,這個小子就很不給面子的哭了起來。」   德川知黛把小武均抱在懷裡,又親了一下,說:「小武均真是可愛,你看他的小手不停地亂動,好像要抓住什麼一樣。那兩個明亮的小眼睛,烏溜烏溜的轉著,真是可愛到不行。慧美,你真幸福,能有一個這樣可愛的孩子。」   山口慧美淡淡地說:「其實孩子都是可愛的,如果你願意,你也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可能比小武均還要可愛。對了,知黛,我聽渡邊君說,你對一個中國人有感覺,既然有感覺,那為什麼還不去把握自己的幸福?」   德川知黛聽完山口慧美的話,表情黯淡了下來。從香港回來之後,德川知黛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老是在無意中想起李如冰,想著他的笑,想著他的眼神。德川知黛自己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對李如冰有感覺,但是她自己知道,李如冰的眼神真的有點像濱琦隆二,所以她也一直在懷疑,自己喜歡的其實是李如冰那像濱琦隆二的眼神。德川知黛淡淡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感覺,但是現在我還是忘不了濱琦君。很多時候,我都會回想起過去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那段快樂的時光,但是有時候我也會想起李如冰,想起他的那種眼神。」   山口慧美是除了渡邊太郎外,唯一知道德川知黛和濱琦隆二之間愛情的人。渡邊太郎為了幫助德川知黛走出那段陰影,便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妻子!山口慧美,他希望山口慧美能夠站在女人的立場上去分析並幫助德川知黛。可是這麼長時問過去了,德川知黛依舊是那樣,把自己封鎖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不輕易地打開那扇門,讓人很難觸及她的內心。   山口慧美也努力過,但是德川知黛的內心就像被包在真空中一樣,無論山口慧美怎麼去努力,仍無法觸及她的內心。山口慧美只能從旁慢慢地勸說,慢慢地勸導德川知黛走出陰影,雖然山口慧美知道這件事很難辦到,但是她依舊在努力著。為了幫助德川知黛,她一直沒有放棄。在有了小武均之後,山口慧美就經常帶著小武均來看望德川知黛,希望透過孩子來改變德知黛。   每當山口慧美看到德川知黛對小武均的疼愛,就會適宜地勸說德川知黛,但是德川知黛似乎已經對這樣的勸說完全免疫,每次都是笑一笑,或者抱著小武均繼續逗他,並沒有特別去思考山口慧美的話。   山口慧美在聽完德川知黛的話後,說:「知黛,我知道那段感情是難以忘記的,可是你想過沒有,你不能一輩子都這樣下去啊。你把自己封閉在那個世界裡,就這樣默默地痛苦一輩子是不行的。他雖然走了,但是他在天國也會希望你幸福的,所以,你也應該考慮自己的事情了。我聽渡邊君說過那個中國人,渡邊君說那個人很不錯,所以我勸你還是考慮一下,千萬不要錯過自己的幸福。」   德川知黛心中默默地想:「 如冰哥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男人,但是我心裡仍忘不了濱琦隆二,如果就這樣去接受他,那對他太不公平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夠忘記濱琦君,如果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話,那無論是對誰都是一種傷害。與其這樣,還不如就這樣繼續下去,至少誰都不會受傷害。」   山口慧美看到德川知黛的沉默,心中也很無奈。她自己也知道,德川知黛背負那段感情太久了,那段感情已經成為德川知黛心中的一部分。當一種東西成為心中的一部分時,是很難被忘卻的。山口慧美也能瞭解德川知黛的想法,但是身為她的朋友,她實在不願意看著德川知黛這樣下去。   這時,小武均哇哇地叫了起來,山口慧美和德川知黛緊張地看了一下,原來這個小傢伙在高興地直叫,真的是與剛才氣氛很不協調。小武均的叫聲打破了原有的氣氛,讓德川知黛和山口慧美都變得輕鬆起來。   渡邊太郎在德川家隆的房間內喝著茶,聽著德川家隆的牢騷。德川家隆很想知道他們這次香港之行有什麼收穫,但是渡邊太郎一直就是不願意說。因為渡邊太郎知道,這一次香港之行也談不上什麼收穫,或者說根本沒有收穫。渡邊太郎不過就是瞭解到李如冰的為人,其它的事情基本上是沒有什麼進展。雖然李如冰答應了渡邊太郎要好好考慮自己的建議,但是渡邊太郎也知道,李如冰現在也是矛盾的。   渡邊太郎慢慢地品茶,對著德川家隆說:「這次去香港,沒有任何收穫,我甚至沒有跟李如冰談到那件事。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現在我們只能慢慢等待,你著急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德川家隆有點激動地說:「渡邊兄,現在不是我想急,是我不能不急啊!尼泊爾那邊已經收出消息,如果再不交貨的話,我將會有危險。你也知道,那幫恐怖分子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德川家隆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還是說出了實話。雖然德川家族在日本的勢力算是不錯,但是對於那些恐怖分子還是不能小覦的,那些人都是些玩命的人,所以德川家隆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這倒不是德川家隆懦弱的表現。   渡邊太郎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緊張,但是很快便被鎮靜所替代,慢慢地對德川家隆說:「德川兄,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他們有所接觸,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善類。」   德川家隆有點沮喪地說:「我本來只是想賺錢,可是現在李如冰不肯合作,讓我成了一個失信的人。本來我想這件事會很簡單,可是誰會料到會這麼複雜。現在那幫人已經通知了尼泊爾那邊,說兩個星期內還不交貨的話,就要對我進行報復。」   渡邊太郎喝了一口茶,分析道:「我想這些人應該不會到日本來報復你吧!以你們家族在日本的勢力,也不用怕他們的。」   德川家隆點點頭,但是心中還是有點擔憂。   然而,渡邊太郎還在想著德川知黛的事情,這一次到香港,他唯一確定的事情就是德川知黛是對李如冰有感覺的,這一點讓渡邊太郎非常高興,他覺得能夠讓德川知量一走出陰影的那個人一定就是李如冰。經過那幾天和李如冰的接觸,渡邊太郎對李如冰的為人還是肯定的。   李如冰的公司在上市後前景一片看好,股票每天都在上漲。許文傑在中玉集團這裡的事情步入正軌之後,開始正式籌建新公司。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李如冰在收到郭庭的」百億美元之後,又替新公司投入了大量資金,這讓許文傑做起事情來更加得心應手,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蘇曼那方面,也在積極尋找接受輕武器的買家,酒井未央在蘇曼的督促下,也努力地工作著,對以前的那些買家進行篩選,把那些隱藏的金三角買家全部劃入黑名單,不再向他們供貨。   蘇曼他們還不知道,此舉在金三角引起了巨大的影響。由於元豐國際貿易公司剛開始對他們供貨的時候價格相對便宜,所以他們紛紛捨棄了以前的賣家,轉而向元豐國際貿易公司購買武器彈藥,也不再與原來的賣家聯繫。因此那些以前的賣家知道是如此情況都非常惱火,因此在這次他們缺貨的時候不是不供貨給他們,就是把價格提高到以前的數倍。   由於一時間武器彈藥的缺乏,導致金三角地區的武器裝備價格變得奇高,由於武器裝備價格變高,也連帶毒品的價格提高,因而使得整個金三角地區毒品的交易量極劇萎縮,間接打擊了朱紅天在金三角的販毒組織。當然這些都是蘇曼他們所沒有預想到的,所以就沒有做過多的關注。   由於武器彈藥的缺乏,金三角地區也安寧了好長一段時間,大家都沒有充足的彈藥,也就沒有心情和氣力去和別人爭地盤,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也維持了安寧,一時間內沒有聽到火拚的事情發生,這也讓一向不安寧的金三角地區變成了一個暫時安寧的地方。   朱紅天坐在監視屏幕前面大發雷霆:「你們都是怎麼辦事的?一個元豐國際貿易公司都搞不定嗎?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背景?你們看看,現在整個金三角成了什麼樣子?冰毒的生產線是弄好了,可是生產出來的貨物怎麼銷出去啊?」   穿著唐裝模樣的李基一直低著頭,默默無語。他自己也知道,這次這件事情是自己沒有辦好,可是他也不甘心,自己還親自去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找那個叫酒井未央的女人,結果還是被拒絕了。雖然被拒絕了,但是他並沒有發火,而是發現自己對那個女人還挺感興趣。第一次有女人拒絕自己,李基感到那個叫酒井未央的女人非常的與眾不同。   李基回來後一直默默地想著這個女人,因而覺得很奇怪。對於女人,李基算是一個老手,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這麼念念不忘。李基把自己的行為歸結為:因為那個女人是第一個拒絕自己的女人,而且絲毫沒有留餘地。男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一種與生俱來的征服感時常佔據他們的內心,一旦遇到這種拒絕自己的女人,這種征服感就會被點燃。   李基並沒有向朱紅天解釋這件事,這件事沒有辦成是事實,根本無需做任何的解釋,解釋太多也是徒勞。現在他的心裡絲毫沒有一絲不快的感覺,反而是一種無法名狀的思念。李基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暗下決定,一定要搞定那個女人。   朱紅天在發完火之後,態度也緩和了下來,對著大家說:「我相信你們也都收到了消息,李如冰那個小子最近可是活動不斷啊!他的中玉集團上市後股票行情一直是狂升不止,這一點似乎對我們很不利!據說最近他要在中國投資什麼信息產業,看來他的野心也不小啊!剛開始我還以為他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而已,搞個中玉集團也不過是玩玩。」   混血兒鐵木真有點擔憂地說:「大少,我發現俄羅斯的那個羅曼諾夫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好像對莊園內的事情有所耳聞,正在秘密調查這件事情。我們是不是要把莊園內的貨物撒出來,另外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朱紅天笑了一下,說:「讓他去調查吧!莊園內地下室設計的時候就想好了,就算用衛星探測都無法找到準確的位置,貨物放在那裡絕對安全。兩個莊主在俄羅斯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羅曼諾夫在找不到確切證據的情況下不會輕舉妄動的、這點你放心吧!你現在要關心的是,俄羅斯邊界的那些邊防軍,怎麼好像還是跟狗一樣,盯著邊境不放手。我們新的貨物現在還是運不過去啊!」   混血兒鐵木真點點頭,說:「是啊!這些傢伙平常就跟擺設一樣,現在卻又如此認真,真想不明白最近是怎麼了?是不是他們都被凍得大腦抽筋了?」   「好了,這件事還是慢慢來,注意安全。」   朱紅天對著鐵木真說,「對了,南山寶庫的鑰匙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鐵木真默默地搖搖頭,朱紅天看完後,也點點頭,說:「知道了,我現在也知道那個小子不簡單,南山寶庫的鑰匙也不會這麼容易得手的。」   鐵木真想了想,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實在窩囊,於是想表現一下,便說:「那個小子的父親不是還在我們手上嗎?我們用他去交換南山寶庫的鑰匙好了?」   朱紅天眼睛斜視了一下鐵木真,心中暗罵:沒腦子的傢伙。可是嘴上卻說:「現在還不行,那可是我們的王牌,我們得到南山寶庫的鑰匙後,還是要把裡面的寶藏轉化成錢才行,現在還不如讓李如冰那個小子幫我們把這件事直接給做了,我們也不需要再去費那個心思。暫時先把那個小子的父親給我看好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這張牌。」   鐵木真在聽到朱紅天說完之後,無話可說,只能無奈地閉上自己的嘴。朱紅天又想起一件事,連忙對大家說:「對了,我得知日本德川家族的德川家隆最近和李如冰那個小子接觸頻繁,不知道這個德川家隆有什麼目的?但是我得知,最近這個德川家隆引火自焚,現在自己的屁股都擦不乾淨。據說,有個恐怖組織從德川家隆手中訂貨,結果德川家隆遲遲不肯發貨,結果惹火了這個恐怖組織,發出了最後通牒。我想要是李如冰這個小子跟德川家隆沾上關係的話,這下子恐怕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   另一個混血兒愛新覺羅· 福成也插話說:「是的,我也收到這樣的消息。這個德川家隆可算是一個可憐的角色,上次我們還想對付他,結果現在自己惹上了恐怖組織,我想他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我還得知德川家族的掌上明珠- 德川知黛也去過香港,恐怕是德川家隆這個小子為了拉攏李如冰所使的計策,想用他妹妹作為拉攏李如冰的手段吧!可憐了那個日本小妞,說實話,那個德川知黛長得還真不錯。」   朱紅天點點頭說:「這個消息我也收到了。其實德川家隆的為人我也聽說過,此人經常利用他的親妹妹,希望利用他的妹妹來達成與有錢家族聯姻的目的。其實德川家族在日本的勢力也不弱,不過這個小子的野心的確不小。對了,我聽說這次陪德川知黛,去香港的是一個叫渡邊太郎的日本人,你們誰知道他的底細?」   愛新覺羅· 福成接著說:「渡邊太郎是日本汽車巨頭渡邊龍二的獨子,他父親坐擁四百億美元的資產,在日本也算是一個大人物。渡邊家族和德川家族是世交,兩個家族的關係一直都非常不錯,而渡邊太郎和德川家隆、德川知黛都是小時候的玩伴,關係非常不錯。但是渡邊太郎為人倒是很低調,他並沒有接管他父親的企業,而是自己開辦了一家茶社,自己研究茶道,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據說,他父親曾因為他不願意接手家族企業氣得心臟病發作而住院。而且兩個家族曾經想聯姻,因為德川知黛和渡邊太郎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的要好,可是他們都不同意聯姻,最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朱紅天點點頭,說:「這個渡邊太郎倒是蠻有意思的,放著這麼大的家族企業不接,卻要去經營什麼茶社,有個性。那個德川知黛我也見過,的確是有傾城之姿,但是大多時候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現在有一個問題,李如冰那個小子現在要在國內投資什麼信息產業,我們要不要給他製造一點麻煩?」   趙恆問了一個大家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大家被這個問題問得有點不知所措,對於這個問題,朱紅天還真的沒有想過。朱紅天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說:「暫時還是不要,這個小子的實力還是讓他多發展卻發展,到時候我們用他的父親做為交易的籌碼,把他累積的資本全部轉給我們,這樣豈不是更好?所以我決定還是先不要碰他,密切注意他的動向就行了!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對了,李基大少,我希望你再去努力一下,把那個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搞定。」   李基點點頭。李基心中暗想,這件事還用你說?那個酒井未央我一定要征服她,沒有女人能在我李大少手中逃脫。   當愚人節到來的時候,李如冰的信息產業公司正式成立了,名稱是:躍華信息有限公司。李如冰對於躍華信息有限公司的投入可謂是大手筆,在公司剛創建的情況下就砸下十億美元做初步啟動資金,這也讓許文傑有更大的空間來施展自己的才華和找更多的人才。 第十三集 第九章 含霏的生日   公司成立不久,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許文傑把香港中玉集團的事情暫時交給李如冰自己處理,自己則是忙於躍華信息有限公司的事情。   雖然香港股市跌宥起伏,但是中玉集團的股票基本上沒有受到很大的影響,繼續保持高昂的勢頭。李如冰也在密切關注著股市的動向,在發現中玉集團的股票並沒有受到影響後也暗自放心了不少。   最近孟含霏一直很忙,時常留在飛羽研究所過夜,李如冰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了,而打電話給她時都是關機狀態,打到研究所去找,都是說在實驗室裡忙,沒有時間接電話。對於此,李如冰也是感到很無奈。   李如冰去買了蛋糕,一束鮮花,把這些東西都帶到飛羽研究所。開車進去後,很小心地把蛋糕和鮮花放在孟含霏所在的研究實驗室,然後隔著玻璃窗默默地看著孟含霏忙碌的身影,心中感到很快樂。這期間有人看到了在外觀望的李如冰,想要通知孟含霏,但是都被李如冰給制止。李如冰不想打擾孟含霏工作,想讓她安下心工作,不去打擾她。   等到孟含霏發現李如冰的時候,李如冰已經默默地注視她三個小時多了。孟含霏川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走出實驗室,看著站在那裡的李如冰,親密地送上香吻。李如冰抱著孟含霏,兩個人的舌頭交織在一起。   簡單地纏綿之後,李如冰發現很多人都在看著他們,因此感到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拉著依舊穿著白色外套的孟含霏,回到她的私人辦公室。在進入她私人辦公室之前,李如冰還特意要孟含霏閉上眼睛,孟含霏不知道李如冰想幹什麼,於是閉上眼睛,但是還留了一條小縫,希望夠過這個小縫來偷看一下將要發生的事情。   可是這條小縫還是被李如冰發現了。李如冰用手輕輕地點了點孟含霏嬌嫩如雪的臉,說:「閉上眼睛,不許偷看。」   在李如冰一再強調之下,孟含霏只能乖乖地閉上眼睛。   李如冰準備好一切後,一議孟含霏睜開眼睛。孟含霏在睜開眼睛後,臉上的驚訝和喜悅之情一下湧現。喜悅的是李如冰拿著花站在自己的面前,沒有女人不喜歡自己所愛的男人送自己鮮花,孟含霏也是如此;驚訝的是為什麼李如冰會這樣做?在這之前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正當孟含霏處於這兩種心情交加的時候,李如冰說了一句:「含霏,生日快樂。」   孟含霏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原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難怪李如冰會這樣做,當場就報以一個香吻當作給李如冰的獎賞。李如冰退開一步,露出身後的蛋糕,只見蛋糕上寫著:含霏,我永遠愛你。   女人是一種特別容易激動的動物,自己心愛的男人為自己做了一點的小事她就會激動不已。這個時候的孟含霏就是這樣,她看著李如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好不容易從嘴中擠出一句:「如冰,謝謝你。」   李如冰被這句話搞得很不自在,這有什麼好謝的,這一切都是自己應該做的。作為孟含霏的男朋友,為自己的女朋友慶祝生日這一點小事本來就是應該的,怎麼能用謝來表示呢。李如冰很不解,但是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解釋。   孟含霏淡淡地說:「這幾天我忙得都忘記是什麼日子了,每天就在不聽地試驗、計算、計算、試驗,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還好你還記得。謝謝你,如冰,我愛你……」   逃李如冰也回了一句:「我也愛你,含霏。」   兩個人纏綿了好一陣子,甜蜜的話說了好久,一直到李如冰的電話響起,才打斷了兩個人情意綿綿的話。   李如冰接了電話,裡面是蘇曼的聲音:「如冰,你在哪裡?」   李如冰如實回答:「我在含霏的飛羽研究所。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蘇曼咯咯地笑起來,說:「沒事,沒事,你們繼續吧!本來瑤瑤她們想去吃海鮮的,要我叫你一起去。你現在在含霏那裡,我想你是沒有時間過來了,那就算了吧!」   李如冰馬上說:「不,我和含霏等一下一起過去,今天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含霏今天生日。」   蘇曼那邊有點欣喜地問:「是嗎?那太好了,我馬上告訴瑤瑤她們,那今天晚上真的要好好慶祝一下。對了,含霏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她那裡是不是很忙啊?我怕她會推脫沒有時間,你可一定把她帶來慶祝哦,她今天可是主角。」   李如冰點點頭,說:「放心吧,再忙,今天過生日總是要慶祝的,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晚上我一定會把含霏帶過去的。」   李如冰掛完電話後,笑看著孟含霏,說:「含霏,你也聽到了,我剛才已經把大話說出去了,你可不能讓我沒面子啊!」   孟含霏笑著說:「好啦,好啦,知道了,晚上我陪你去就是了!好了,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衣服,等一下我們就一起出去吧!總不能讓她們等我們吧!」   李如冰點點頭,說:「看來我好要謝謝孟大小姐了,謝謝你賞臉啦。」   孟含霏對著李如冰一笑,說:「別貧嘴了,你現在怎麼也學會貧嘴了。好了,好了,我去換衣服了,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李如冰看著離去的孟含霏,微笑了一下。   孟含霏換完衣服出來後,向李如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李如冰看了之後,笑笑說:「不錯,含霏你現在是越來越漂亮了。我還真怕你這幾天太忙,都沒有時間好好照顧自己。」   逃孟含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本人天生麗質啊,呵呵。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些天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現在所有的研究人員都在加班努力,希望結果能更進一層。」   李如冰覺得孟含霏所說的非常重要,飛羽研究所研究了這麼久,一直處於負債狀態,如果說這個時候研究能夠有所突破的話,對所有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心理上是一個很大的鼓舞。李如冰連忙問:「什麼突破?」   孟含霏早料到李如冰會這樣問,於是輕笑一下,說:「這個嘛,暫時保密。」   李如冰無奈地點點頭,然後看了看時間,說:「好吧,我們應該出發了,時間也差不多了。」   李如冰又想起當初在長白山第一次見到孟含霏時候的樣子了,那個時候的孟含霏顯得是如此的高貴,如此的冷傲。   李如冰和孟含霏一起到了約定的地點,劉瑤她們已經到了。雖然是海鮮樓,但是劉瑤她們要了一個包廂,又在裡面簡單地佈置了一下,便完全成了一個慶祝生日的場所。碩大的蛋糕放置在房問的東北角,孟含霏一進入房間之後,就看到碩大的蛋糕,只見蛋糕上用紅色的果醬寫著:含霏,我們都愛你。孟含霏在看到這樣的情景之後,感動不已。   李如冰看到人都齊了,對著劉瑤說:「瑤瑤,人齊了,可以開始了。」   劉瑤搖搖頭,說:「再等一會兒吧,時間還沒有到呢。」   李如冰看了看時問,又看了看劉瑤,不知所云。他們都坐了下來,然後那群女人就開始聊天,李如冰已經習慣這樣的情況了,在這個時候,李如冰只能沉默,因為太多時候,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她們聊天,因為她們所聊的話題自己大多都插不上嘴。   就在這群女人嘰嘰喳喳的時候,門又開了,孟德人在孟含雲的陪同下,也來到了這裡。劉瑤起身迎接孟德人,倒是李如冰和孟含霏兩個人同時愣在那裡,不知道劉瑤他們會安排這一段。   短暫地分神之後,李如冰和孟含霏也起身問候孟德人。李如冰說:「伯父,您來啦!快請坐。」   孟含霏看著孟德人,連忙說:「爸爸,你怎麼也來了?」   孟德人哈哈一笑,說:「劉瑤說今天要為你慶祝生日,想請我來一起熱鬧熱鬧,我當然就來了啊!你大姊不放心我一個人來,就陪我一起來了。」   李如冰對著孟含雲點頭微笑,孟含雲在眼神接觸的一瞬間立刻躲開了。李如冰心中也有點尷尬,立刻招呼各位坐下來,然後對劉瑤說:「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劉瑤點點頭,然後對著服務生說:「開始吧!」   服務生轉身出去通知了服務台,開始了慶祝晚宴。這頓晚餐大家吃得很愉快,並沒有因為孟德人的在場而顯得拘謹。孟德人瞭解年輕人的習慣、在晚餐開始之初就說明了:你們不要因為有我在而變得拘謹,我也年輕過,知道你們喜歡什麼,所以大家都不要拘謹,讓我這個老頭子也體驗一下年輕人的快樂。   既然老爺子都這樣說了,大家當然不會再拘束,席間玩笑不斷,逗得大家開懷大笑。晚餐結束後,孟德人拉著李如冰的手說:「如冰啊,我要謝謝你啊。我知道,含霏現在是真的很快樂,看見她這樣,我也很知足了。」   李如冰連忙說:「伯父,您太見外了,照顧含霏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她快樂我才會快樂。」   孟德人點點頭,然後對著孟含雲說:「含雲,我們先回去吧!」   孟含雲默默地走過來,拉著孟德人的手離開了。李如冰默默的注視著他們離開,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李如冰送走了孟德人之後,轉身對著這群女人,然後嘴角露出壞壞的笑容,說:「今天晚上我要包場……」   眾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都歪著頭看著帶著壞笑的李如冰。李如冰繼續笑著,然後說:「快點吧!我們回家,我今晚要把你們都給……」   這句話一出,大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紛紛上來用自己的粉拳捶打李如冰,李如冰實在招架不住,立刻說:「謀殺親夫啊。」   大家哪裡肯這麼容易就饒過他,一群人把他圍住,讓他嘗到了女人的厲害。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李如冰看著睡在床上七橫八豎的眾位女子,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神勇,不禁露出了微笑。突然李如冰感到性趣高漲,想趁著這群美女還沒有清醒的時候,再來一次。   李如冰突然想到在長白山時候的情形,跟現在有點相似。那個時候自己是受了情慾的控制才會變得意亂情迷,而且這群美女還和他這個默默無名的小子沒有任何關係,而現在,長白山上的五位女子都成了自己的女人,想到這裡,李如冰不禁感到更加性趣盎然。   先拉過蘇曼,把她好好地收拾了一番,蘇曼還處於半清醒狀態,在李如冰強烈的衝擊下,也到達了頂峰;其次是安娜貝爾,這個法國女郎就像蛇一樣纏繞在李如冰的身上。法國女人天生多情,性愛方面也比較開放,就在這樣半清醒的狀態下,安娜貝爾也還是使出渾身解數,讓李如冰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感覺。   眾位女子都沒有被放過,可是她們由於昨晚的瘋狂,現在全都處於半清醒狀態,累的都起不了床。李如冰在全部服務完之後,一個人去洗了一個澡,然後替自己弄了一點吃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電視上的財經報導披露了一條新聞:香港股市出現大幅度波動……李如冰在聽到之後,立刻開始查詢中玉集團股票的情況,發現中玉集團的股票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李如冰淡淡地想:不知道身處中國內陸的許文傑那邊現在怎麼樣了?中玉鄙現在是一切正常,希望躍華信息有限公司也一切發展順利吧!   由於中玉集團規模擴大、對於玉原料的需求也在增長中。上一次李如冰、劉瑤和孟含霏他們去搬回的玉礦已經用掉五分之四了,現在也應該補充一下貨源了。李如冰心中盤算著這一切,然後默默地等待著這群女人醒來。   大概在下午一點鐘的時候,這群女人才漸漸地一個一個醒來,看著彼此的裸體,迪還不忘記挑逗一下彼此,搞得房問內的叫聲連連。李如冰也不管她們,就任由她們折騰,李如冰也知道,這群女人的感情也就是這麼好出來的。   李如冰感覺到自己有點餓了,因此去冰箱裡拿了點麵包和牛奶又吃了起來。早餐吃的是這個,現在又吃,實在是沒有什麼胃口,但是也沒辦法,自己的肚子的確是餓了,已經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聲。   等到這群女人都起床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兩點。李如冰微笑看著她們一個個睡眼惺忪的樣子,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有這麼一群女人愛著自己,而且這群女人在一起生活得還如此和諧。李如冰嚼了一口麵包,然後到陽台上,感受一下兩點鐘的陽光。   這群女人大概不想起床,實在是因為她們的肚子也餓了,一個個在處理好個人的事情之後,都衝向冰箱,瘋狂搜索食物。等到她們都找了一些東西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之後,都來到了陽台上,圍著陽台上的桌子坐成一群,開始聊天。   李如冰走進客廳,叫來了劉瑤,告訴劉瑤自己剛才所盤算的一切,劉瑤聽完後點點頭,然後說:「這件事情要盡快完成才行,明天就去吧,後天我還有課,去不了。」   劉瑤現在一直是一邊上學一邊陪著李如冰。好在大學的課程並不是太緊湊,再加上劉瑤天生的高智商,應付那些課程一點問題也沒有。她平常都是每天早晨自己開車去上課,下午再回到住處陪著安娜貝爾她們去逛街、聊天。   而李如冰就不一樣了,太多的事情要他親自處理,香港市民大學他已經很久沒去了。不知道他那些同學是不是還記得他這個人?好在有孟振松這個董事,香港市民大學那邊會對他放鬆一點。   李如冰對於劉瑤所說的話,點點頭,然後說:「我想還是讓含霏給我們安排兩架飛機,這一次多搬運一些回來吧!」   劉瑤點點頭,說:「現在中玉集團發展得如此之快,不多運一點回來也不行,我知道現在你有壓力,「 五公子」 的事情已經浮出檯面,雖然不知道他們現在究竟有多大的實力,但是我們現在如果加速發展的話,總有一天會受到威脅的。」   「對了,我們還是先跟含霏說一下吧!也好讓她早點準備。」   劉瑤提醒李如冰。   李如冰點點頭,然後叫來了孟含霏和蘇曼,告訴她們自己的想法。孟含霏聽完後點點頭,說:「這件事我告訴機場一下就行了,明天準備兩架飛機應該沒有問題。」   蘇曼沒有說話,但是她心中覺得很開心,因為她也可以去見識一下劉瑤寶庫中的一切了。   李如冰一行,第二天便去了南山寶庫,取回了大量的玉石,這一切過程都非常順利,也為中玉集團提升了競爭力。 第十三集 第十章 木秀於林   躍華信息有限公司也正式步入了正軌,許文傑把一切都管理得井井有條,中玉集團在得到新的玉石之後,也加緊了玉石的加工,一批又一批的新款首飾上世,引得中玉集團的股票再度諷升。   就在李如冰的實力大肆發展的時候,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地方已經有人開始關注著這個本來默默無名的年輕人。   在一個華麗的地下辦公室內,一個年輕人坐在上首的位置,對著下面的人說:「大家看一下大屏幕,這個人叫李如冰,中國人。大約在一年之前,在香港創立了一個名叫中玉集團的公司。這個人我剛派人調查過,以前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可是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中玉集團的市值翻了好幾倍,我想這個小子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所以我想把這個小子拉攏過來,成為我們成大事的基石。」   一個穿著西裝,一本正經的人回答說:「少主,這一點恐怕不行。您說的一這個中國人我也知道,這段時間全球各大報紙都有關於這個人的報導,我想在座的都應該知道這個人。但是這個人畢竟是中國人,我覺得中國人都不可靠。中國人的心機讓人無法捉摸,所以拉攏這樣的人很危險。」   另一個帶著金邊眼鏡的人說:「我同意維爾士的話,我也不怎麼相信中國人。上次和一個中國人做生意,結果被他們狠狠坑了一次。中國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狡猾的種族,我討厭跟他們來往。」   此時,又有一個卷髮的中年人站起來說:「我覺得我們德意志民族是最偉大、最具優勢的,那些低劣的中國人根本就不應該加入我們的隊伍。那些中國人在上一次戰爭的時候,依靠著卑鄙的手段拖垮了我們的盟友,而現在我們更加不能拉攏一個中國人來和我們共同完成大事。維爾士和羅傑夫的話很有道理。這個人雖然能在一年之內把自己的公司市值翻了好幾倍,但是這和那些奸詐的猶太人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我阿里斯堅決反對這件事。」   其它人都默默地坐在下面,不發一言。那個坐在上首的年輕人淡淡地說:「你們的說法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你們都沒有考慮周全。你們想過沒有,僅僅靠著我們現在的實力,如何能實現我們的大事?而現在又是一個很好的時機,現在的政局開始慢慢地出現混亂,幾十年的安定生活讓人們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人們期望變革,期望著一次重大的變革。政府的無能和軟弱,讓整個德意志民族關始灰心,現在正是我們成大事的最佳時機。可是我們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夠我們成大事,想要重新掌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卷髮中年人阿里斯站起來說:「就算要尋找盟友,我想也不需要找中國人,日本不是有一個德川家族嗎?他們的實力也不弱,我們可以和他們結盟。對於日本人我還是信得過的,我們不必擔心他們會在背後耍我們。」   坐在上首的年輕人搖搖頭,說:「那個德川家族的德川家隆現在都自身難保了,我們再去跟他結盟,那不是引火自焚嗎?最近那個傢伙受到恐怖組織的通緝,我可不想跟他沾上什麼關係。再說,那個德川家族的實力也僅僅是一般而已,我聽說德川家隆也想拉攏這個中國人,這樣,你們就應該可以想像這個中國人的實力了。」   穿著西裝的維爾士小心謹慎地說:「少主,您說的這個我也知道,但是我還是不同意您的觀點。中國人一向是狡猾的,比猶太人更勝一籌。他們表面上看上去傻傻的,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懂的樣子,可是他們的內心一直都在盛算著自己的利益,這點選一議人覺得很可怕。我們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被他們算計,所以我想少主您再好好考慮一下才是。」   坐在上首的年輕人有點微怒的樣子,對著眾人說:「難道你們就想靠著我們現在的實力嗎?你們自己也知道,祖父為我留下的寶藏不足以支持整件事情的開支,我們如果不引入新的力量,我們的大事就永遠無法成功。我想問你們,這些年來,我們聚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們不是為了共同的信仰才會聚在一起嗎?難道你們還想把這件事交付給下一代來執行嗎?你們這些人真是冥頑不靈,既然是我們自己可以做成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往後拖,非要等到下一代來完成?」   眾人被坐在上首的年輕人的一席話說得是不發一語,對於年輕人的話,他們自己也感到很羞愧。幾十年過去了,他們的計劃也秘密地籌劃了幾十年,可是這幾十年來他們仍是一無所獲,只能默默等待時機的到來。正如剛才年輕人所分析的那樣,現在時機到來了,但是卻又有新的問題困擾著他們。   卷髮的阿里斯又站了起來,說:「少主,我覺得我們應該聯合意大利的克魯斯· 墨索里尼,他們也在準備著跟我們一樣的事情,他們的實力也不弱,所以……」   坐在上首的年輕人打斷了阿里斯的話,說:「克魯斯·墨索里尼這個傢伙是一個軟腳蝦,跟他合作我們就算是徹底完蛋了。你們應該知道,他一直被控制,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自主。就憑著這一點,他就不配跟我們合作。阿里斯你的話有點多了,還是先坐下吧!」   卷髮阿里斯本來還想再多說幾句,可是在聽到年輕人這樣說之後,立刻把想說的話嚥回肚子裡面去,有點無奈地坐了下來。   所有的人都感覺到年輕人的語氣堅決,雖然他們心中持有反對意見,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都不敢再說些什麼了。大家看到就連一向強硬的卷髮阿里斯都默默地坐在那裡,自己又能說什麼呢?   坐在上首的年輕人繼續說:「好了,我知道大家可能心裡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我可以告訴大家,對於這件事,我已經考慮了很久。雖然這個中國人現在的資產還不夠多,但是我相信,這個人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發展成為一個舉世矚目的巨富,所以趙我們要趁現在趕快把他拉攏過來,否則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眾人在得知年輕人的態度後,都默默無語,因為他們知道,既然年輕人已經決定的事情,是沒有其它人可以改變的,這性格跟他的祖父一樣。   年輕人默默揮一揮手,眾人在得到示意後,都慢慢地起身離開了會議室。坐在上首的年輕人回首看了看掛在身後的圖像,心中默默地說:祖父,希望我這一次能夠成功。   年輕人凝望著那副畫像,默默地閉上眼睛。   蘇曼拿著各大報紙給李如冰看,李如冰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成了各大報紙的頭條。李如冰驚訝地問蘇曼:「我不記得我有接受過採訪啊?這些報紙怎麼就能報導出這麼多東西啊!」   蘇曼笑著說:「你的事情還用去採訪嗎?你現在可是名人啦,以後出去可要小心點,小心街上的女孩看見你就來湊上來啊!」   李如冰並沒有聽到蘇曼說些什麼,而是認真地讀著報紙,突然李如冰說:「這完全是胡說嘛!蘇曼,你看看,這上面說我本來是一個窮小子,但是突然得到一位富翁的大筆遺產後才會有今天的成就。還說這位富翁就是我的曾祖父,我的曾祖父一直在台灣,與我們隔絕了五十多年,在他去世後,留給我這筆遺產。我想我的曾祖父要是看到這段話,可能要被氣到活過來。」   蘇曼咯咯地笑起來,看著李如冰一臉認真的樣子,自己也不忍心去打擾他,於是自己便默默地看著認真讀報紙的李如冰,看著他連連驚訝的樣子。   等李如冰讀完大部分的報紙後,李如冰已經對這些報導的胡編亂造完全麻木了。李如冰對於這些記者的想像能力佩服到不行,自己的家庭竟然被活生生的增加幾個不存在的人物,也正是這些不存在的人物,才會促成李如冰今天的成就。李如冰邊看邊搖頭,邊搖頭邊苦笑,最後說了一句:「記者,就是一個胡扯蛋的職業,不管是有沒有的事,他都能寫出來。」   正當李如冰對著報導很無奈的時候,劉瑤她們也回來了。劉瑤下午跟庫爾琳娜一起去逛街了,安娜貝爾和羅莎則是一起去博物館看展覽,孟含霏則一直在研究所裡,現在劉瑤和庫爾琳娜回來,其它人到目前為止都不見蹤跡。   庫爾琳娜一看到李如冰身邊的報紙,便拿過來一看,驚得嘴都合不攏了,連忙追著李如冰問:「李,這些事情是真的嗎?我怎麼沒有聽你說過?快講給我聽聽吧!好有傳奇色彩啊!你的曾祖父真的是台灣人?」   庫爾琳娜對於李如冰如何創立中玉集團的事情基本上是一無所知,李如冰沒有告訴她們這些事情,因為李如冰覺得她們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庫爾琳娜的問題讓李如冰感到很無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劉瑤看了看報紙,對著庫爾琳娜解釋道:「娜娜,這些都是假的,報社的記者亂寫的,全都是杜撰來的,沒有這回事。」   庫爾琳娜在得到劉瑤的解釋後,很失望,本以為李如冰的身世是如此迷霧重重,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那些記者杜撰出來的。   庫爾琳娜一臉失望地坐了下來,看著一臉無奈的李如冰,然後從隨身的包包中拿出一串手煉,交給李如冰,一臉真誠地說:「李,這是我和劉瑤今天為你挑選的手煉,據說有避邪的作用。我不知道什麼叫避邪,是劉瑤說這個東西對你有好處,所以我們就把它買了下來,現在給你。」   李如冰看著庫爾琳娜一臉真誠的樣子,心中的無奈一掃而空。李如冰對著自己說:何必在乎這些呢?這些不過是捕風捉影,空穴來風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去傷神。那些記者想說什麼就讓他們去說吧,謠言止於智者。   李如冰接過手煉,默默地戴上,然後朝庫爾琳娜和劉瑤報以一個微笑,謝謝她們的禮物。李如冰心中還是有點感動的,劉瑤和庫爾琳娜下午逛街時還特地為自己買了禮物,一種被人關心的愉快感覺從李如冰的心中升起。   就在李如冰感受到這種感覺的時候,安娜貝爾和羅莎也回來了。安娜貝爾一面走還一面說:「那幅畫還真不錯,我要去把它弄到手。」   李如冰知道,這個安娜貝爾又在想著一個計劃,肯定她又看上了那一幅畫,想要去偷回來。   李如冰立刻制止她大膽的想法,說:「安娜貝爾,不要再想著去偷那幅畫了,你要是真的喜歡,讓蘇曼明天跟你一起去把它買回來吧!」   沒想到安娜貝爾鄭重地搖搖頭說:「買來的東西沒有意思,我要的就是那種偷的感覺,我喜歡那種感覺。」   李如冰也沒有辦法,安娜貝爾的個性就是這樣,永遠也改不了。安娜貝爾來香港後,博物館裡的名畫和名貴的東西經常莫名其妙地失蹤,過段時間後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儘管博物館為此加強了戒備,可是一切還是照常發生,該失蹤的還是會失蹤。   李如冰也曾經就這件事咨詢過心理學專家,那個心理學專家的解釋很複雜,搞得李如冰聽了半天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最後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李如冰也不再過問安娜貝爾的事情,反正過幾天後東西都會被送回去,安娜貝爾要的就是那種感覺。   現在的羅莎已經完全褪去在達爾蒙莊園時的野性,在劉瑤她們的影響下,也漸漸地成為一個上流社會的淑女,打扮得也大方得體,不過在床上的時候仍然野性十足,也只有她才能承受得起李如冰那樣的衝擊。每一次李如冰總是在其它女人都意興闌珊的時候去找羅莎,兩個人在自己的房間內總會度過一個狂野之夜。   李如冰看了看時間,然後說了一句:「含霏怎麼現在還沒有回來?」   蘇曼也看了看時間,然後說:「應該快了,含霏最近比較忙,每天都要到六點左右才會到家。」   李如冰點點頭,暗歎蘇曼的細心。自己雖然跟她們住在一起,但是很少關心這些女人的生活細節,而蘇曼卻是一直關心著。更多的時候,蘇曼就像一個姊姊般關心著大家,所以在眾位女子中,蘇曼是最受擁戴的。   蘇曼不急不徐地問李如冰:「如冰,現在中玉集團上市後情況一直良好,那躍華信息有限公司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最近一直沒有聽你提起過。」   李如冰淡淡地說:「一切都還好,有許文傑在那裡坐鎮,我很放心。倒是元豐國際貿易公司那邊我有點擔憂,酒井未央好像也沒有報告新的情況,不知道那些貨物她處理沒有。最近俄羅斯方面也沒有新的動作,正好給了我們一點時間去解決存貨。蘇曼,你抓緊時間瞭解一下吧!」   蘇曼點點頭,說:「放心吧,小九辦事,你可以放心。小九是一個十分成熟穩重的人,否則我也不會派她去元豐國際貿易公司做事。在很多時候,她的沉著冷靜要勝於我,所以,對於元豐國際貿易公司那邊你就放心吧!」   李如冰聽完蘇曼的話,心中也放心不少。如果蘇曼說那個人可靠的話,那這個人肯定是可靠的。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孟含霏也開車回來了,所有的人都到齊。李如冰等大家都坐定之後,開始說話了:「我想跟大家說一件事情,大家都聽好了,我要回中國我的家鄉幫我母親修建一座墳墓。」   其實李如冰看這些報紙的報導時,他就有這樣的想法。那些報紙在胡亂報導李如冰身世的時候,李如冰的心中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那莫名其妙被燒死的母親,一想到母親對自己的好,心裡感到很難受。   母親去世這麼長一段時間了,自己一次都沒有回到家鄉去祭拜,對於一個傳統的中國人來說,這是不孝的行為,所以李如冰想回家鄉,替自己的母親修茸一下墳墓,以慰母親在天之靈。   劉瑤算是一個道地道地的中國人,她跟李如冰受著一樣的教育,所以對於李如冰的想法非常能瞭解。劉瑤說:「如冰,這是應該的,你不需要跟我們商量,為人子女就應該這麼做。」   李如冰看著劉瑤的臉,點點頭說:「我想帶著你們一起回家鄉,一起祭拜一下我母親,不知道你們都願意嗎?」   孟含霏首先表態說:「如冰,這件事情是應該,我願意陪你回去。」   在孟含霏的帶動下,大家都表示自己願意。李如冰深吸一口氣,然後對著大家說:「雖然中國的傳統節日清明節已經過去了,但是我想如果我們現在回去祭拜我母親的話,母親的在天之靈也會很欣慰的。好吧,這件事我會去安排,你們都準備一下吧!」   李如冰說完之後便沉默了。李如冰又想起自己母親活著的時候,對待自己的樣子。每天放學後,母親會從廚房中端出可口的飯菜,來慰勞工作了一整天的父親和上學歸來的自己,一家人圍在飯桌前邊吃飯邊聊天,那時候的感覺真的是非常的幸福。   李如冰現在回想起那段日子,心中就泛起陣陣酸楚。現在再也感受不到那種溫暖了,父親至今下落不明,這讓李如冰深深感到自責,由於自己的原因,連累了父親失蹤,母親慘死,這樣的憤恨一直壓在李如冰的心中難以消除。   劉瑤知道李如冰在回憶以前的事情,自己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劉瑤默默地走到李如冰的旁邊,把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跟著頭靠在上面,默默地給他安慰。   眾位女子都沉默著,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其實她們都清楚,在每個人的心目中,父母是佔著很大的地位的。   因為中玉集團一直都運轉的很好,李如冰也可以放心的離開香港了。李如冰把事情交給了夏澤長夜去處理,因為她曾經在蘇曼的安排下,做過李如冰的秘書,因此對於中玉集團內部的事情還算熟悉。   在許文傑不在的情況下,讓夏澤長夜來處理這裡的事情,李如冰很放心。李如冰在準備好一切之後,帶著眾位女子便踏上了回鄉的路程。孟含霏動用了兩架小型飛機運載眾人,使得他們的行程時間縮短了許多。   一切事情都很順利,李如冰在鄰居的幫忙下,順利找到自己母親的墓,然後請人幫助修茸了一番。李如冰跪在母親的墓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轉向、離關。   李如冰當天就離開了自己的家鄉,他覺得現在再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父親依舊下落不明,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回自己的父親,但這個任務困難重重。李如冰也曾經尋找過,可是絲毫沒有音訊,一切就像石沉大海般,找不到一絲線索。   李如冰在走之前,留下一筆錢給自己的母校,讓自己的鄰居代為轉交,並轉告自己的母校,用這筆錢幫那些因為缺錢而輟學的孩子,讓他們能夠繼續讀書。   李如冰雖然走了,但是給家鄉的人留下了茶餘飯後更多的話題。一個個都說李如冰衣錦還鄉,說他有出息。當然,這一些話李如冰並不知道李如冰回到香港後,又開始了以前的生活。每天不停地處理中玉集團的事情,然後陪著眾位女友去吃飯,逛街。   生活恢復到以前的平淡,可是當渡邊太郎面帶憂愁的樣子出現在李如冰眼前的時候,李如冰心中閃過一絲慌張。   渡邊太郎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很無奈,很憂愁地說了一句:「知黛被人綁架了……」 第十四集 第一章 知黛被綁   渡邊太郎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很無奈,很憂愁地說了一句:「知黛被人綁架了… … 」李如冰驚訝地站了起來,說:「什麼?」   渡邊太郎似乎對於李如冰的反應沒有感到驚訝,也沒有特別關注李如冰的反應,而是簡單地點點頭,沉默不語。   李如冰對於渡邊太郎的沉默也很無奈,但是他現在不能忍受這樣的沉默,在現在這個時刻,沉默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李如冰一臉嚴肅地問渡邊太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渡邊太郎深吸了一口氣,說:「知黛被一群恐怖分子綁架了。」   李如冰更加驚訝了,這件事真的是無法想像,怎麼會被恐怖分子綁架呢?李如冰實在想不出來德川知黛為什麼會被恐怖分子綁架,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緣由。   李如冰對著渡邊太郎說:「渡邊兄,請你把話說清楚一點,我實在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渡邊太郎點點頭,然後慢慢地說:「也許你還不知道,德川家隆之所以急著找你旦購買軍火,是因為他跟恐怖分子之間達成了一個軍火買賣的交易,但是他本來的供貨商要求提高價格,使得德川家隆根本無利可圖,反而要虧損。所以德川家隆才會找上你,希望透過你的公司弄到一些軍火,但你沒有答應他。由於恐怖分子收不到軍火,最後遷怒於德川家隆,綁架了德川知黛,要求盡快交貨,否則就… … 」李如冰心中在一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渡邊太郎是不是德川家隆派來的說客?故意用這樣的方法來達到軍火交易的目的,但是沒多久之後,李如冰從渡邊太郎的眼神中感到了他的真誠。李如冰看著渡邊太郎那真誠的眼神,然後說:「怎麼會這樣?以德川家隆在日本的勢力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吧!」   語氣中雖然帶著不相信,但是明顯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說出自己已經相信渡邊太郎的話。   渡邊太郎搖搖頭說:「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沒有想到這些恐怖分子這次真的是惱羞成怒,派人暗中綁架了知黛,藉以要挾德川家隆。現在的德川家隆也是一籌莫展,無可奈何。」   李如冰想了想,然後一下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心中暗想:怎麼會這樣?一種莫名其妙的歉疚感從李如冰的心中升了起來,李如冰淡淡地感覺到是因為自己,德川知黛才會被綁架的。   其實李如冰的想法是有點牽強的,這件事本來就跟自己沒有多大關係,但是也因為牽扯上了德川知黛,所以李如冰才會感覺有點歉意罷了。李如冰覺得自己不能再坐視不理,在現在的情況下,李如冰只能先著手去解決這件事。   李如冰問渡邊太郎:「恐怖分子要挾德川家隆什麼?」   渡邊太郎沉重地說:「他們要挾德川家隆一個星期之內把軍火交出,否則就要撕票。」   李如冰想了想,然後說:「就這件事?」   聽完渡邊太郎的話,李如冰覺得心情輕鬆了一點,原來事情很好解決的。李如冰暗歎一口氣,心想:這一次還好不用再連累知黛,只要自己把軍火交給德川家隆,那知黛也就安全了。   李如冰點點頭,說:「軍火的事情我來解決,請渡邊兄回去轉告德川兄,說我會盡快把貨物送到。」   李如冰雖然心中仍是厭惡德川家隆的為人,不願意與他交往,但翅是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他考慮太多,其實李如冰的心中對德川知黛也是有點好感的,畢竟她是蘇曼的朋友。   渡邊太郎站起來,面色凝重的看著李如冰說:「李先生,謝謝你,我替知黛謝謝你。」   李如冰從渡邊太郎的語氣中明顯地感覺到他對德川知黛的關切之情和對自己的感謝之意。   李如冰看著渡邊太郎,笑著說:「渡邊兄,我敬佩你的為人,請不要對我如此客氣。這一次知黛也是間接因為我的原因才會被綁架,所以對於這件事情我是義不容辭。」   李如冰的微笑讓渡邊太郎再一次認識了李如冰這個人,他在心中默默敬佩這個中國人。   渡邊太郎對著李如冰說:「李先生,我想對你說一句交心的話。」   李如冰很有興趣,一本正經地看著渡邊太郎,問:「什麼話?」   渡邊太郎淡淡地說:「其實我能夠感覺得出來你對德川家隆的厭惡,這一點我也很明白、能理解,至於原因嘛,我自己也很清楚,我也不想去多說什麼。我想跟李先生說的是,我希望李先生解決這件事之後,把知黛從德川家隆的身邊帶走,我實在不想再看到德川家隆利用知黛了。現在的知黛已經受到了太多的苦難,她在那個世界裡活得太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希望李先生能夠答應我的請求。」   李如冰對於渡邊太郎的話有點驚訝,他實在想不到這句話會出自渡邊太郎之口,本以為渡邊太郎是德川家隆的好友,會為德川家隆說點好話,可是現在的渡邊太郎完全是站在德川知黛的立場上,而且還是請求李如冰,這一點足以讓李如冰對這個日本人改觀。李如冰開始為自己剛才以為渡邊太郎是一個說客而後侮,自己太小心了,錯怪了他。   但是李如冰還是沒有答應他,因為李如冰知道,這件事情不是自己一個人所能決定的。在德川知黛沒有表態的情況下,李如冰也不會先表態的,因為在許多時候,李如冰都不知道德川知黛到底是怎麼想的。   李如冰搖搖頭說:「我現在不能答應你,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知黛的意見也很重要。不過渡邊兄,我可以答應你,我會好好的考慮這件事情望的。渡邊兄,你還是先回日本吧,日本那邊的事情還要你去處理,請盡快讓德川家隆和恐怖組織聯繫上,讓他們做好準備吧!」   渡邊太郎聽完後,立即起身,對著李如冰說:「好吧,李先生,我現在就搭下一班飛機回日本,通知德川家隆,這件事情要盡快解決。時間越長對知黛越不利。」   李如冰點點頭,派了輛車把渡邊太郎送到機場,然後自己就去找蘇曼。蘇曼在聽完李如冰簡單的描述之後,大為驚訝。蘇曼問李如冰:「德川家族在日本的勢力算是數得上名號的,這些恐怖分子能夠在日本綁架知黛,說明這些人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了。」   李如冰冷靜地說:「蘇曼,我們現在要抓緊時間,知黛還在那些人的手裡,雖然我不願意跟德川家隆扯上關係,但是知黛被綁架這件事情畢竟和我們有一點關係,所以我們這一次一定要幫他知黛救出來。」   蘇曼點點頭,然後立刻說:「我現在就通知酒井未央發貨,盡量在最快的時間內解決這件事情。如冰,你也不要著急,這件事情是急不來的。」   李如冰點點頭,說:「那你快點去通知酒井未央吧,我真的不希望知黛因為這件事而受到傷害。」   蘇曼聽完李如冰的話後,直接去聯繫酒井未央了,她也知道現在事情的緊迫,刻不容緩。酒井未央在接到命令後,立刻開始著手準備。   李如冰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會因為軍火的交貨而徹底解決,可是沒有想到,在第二天就接到了渡邊太郎的電話:「李先生,現在情況有變,德川家隆現在也被綁架了,情況非常危及。」   李如冰驚聲說:「什麼?那幫恐怖分子不是說一個星期之內只要把軍火交易完成就放人的嗎?」   渡邊太郎歎了一口氣說:「我現在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我昨天剛回到日本,今天去找德川家隆的時候就得知了這個消息。到目前為止,德川家族還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交易的消息,只是被告知德川家隆也在他們的手裡。」   李如冰心急如焚,對著渡邊太郎說:「渡邊兄,我馬上去日本,那邊的情況你先塑照應著,一切事情請等我去了以後再決定。」   渡邊太郎並沒有想到李如冰會是這樣的反應,心中很是感激,連忙說:「李先生,這邊我會照應好的,你放心吧!」   李如冰放下電話之後,李如冰立刻驅車到孟含菲的私人飛機場,要了一架飛機,直飛日本而去。   蘇曼和李如冰同行,蘇曼在日本有一定的勢力,秘密培訓的忍者在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派上用場。一路上李如冰沒有說一句話,而蘇曼也是緊緊靠在李如冰的身上,不發一語。兩個人的心情都十分沉痛,對於德川知黛的事情,他們的心中或多或少有種內疚。   當飛機到達日本之後,他們立刻前往江戶大酒店。渡邊太郎也在裡面,這個時候,大家的心裡都很著急。雖然渡邊太郎一直都是比較冷靜的人,但是遇到這樣的事情之後,也沒有辦法再保持冷靜了。   李如冰和蘇曼的到來,讓渡邊太郎心中很感激,在這個時刻還能夠來幫忙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朋友,這樣的朋友在現在的社會中剩下的可不多了。   李如冰問:「現在的情況有變化嗎?依舊沒有消息?」   渡邊太郎點點頭,說:「從上午打完電話給你到現在,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李如冰繼續問:「你不是說過恐怖分子要的是軍火嗎?只要軍火交易完成了,那德川知黛和德川家隆不就獲救了?」   渡邊太郎搖搖頭說:「一直以來都是德川家隆和那些人聯繫,現在連德川家隆都被綁架走,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跟他們聯繫。如果現在他們只要求軍火交易的話,那也不會綁架德川家隆了,因為除了他,根本沒有人跟他們做過任何交易。在沒有收到進一步的消息之前,我們只能等待。」   李如冰看了看渡邊太郎,也無奈地說:「這幫恐怖分子到底是什麼來路?」   渡邊太郎淡淡地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聽德川家隆說過,那些人是泰國的恐怖分子,他跟他們以前一直都有軍火交易,本來一切都很好的,可是前一段時間,軍火價格狂升,使得德川家隆的供貨商不再提供貨物給德川家隆,所以才會有迎今天的情況發生。德川家隆之所以想積極和李先生合作,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自己知道這些恐怖分子是不講人性的,我也勸過他不要跟這些人打交道,但是在金錢利益的驅使下,德川家隆還是一直跟他們保持往來。」   李如冰淡淡地說:「這些恐怖分子從來就不講人性,只講目的和利益。一旦他們的利益受到損害,他們就會不擇手段。」   蘇曼點點頭,說:「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這裡等著他們的消息,在此之前,我們什麼都不能做。渡邊君,你有沒有調查出那些人在日本的落腳處?」   渡邊太郎搖搖頭,說:「這些我都不知道,之前一直是由德川家隆在調查,很多事情我也不過是知道一點皮毛而已。」   對於渡邊太郎的回答,蘇曼也表示理解,像渡邊太郎這樣一個毫無野心的人,是不會想到派人調查這群恐怖分子的,而且他也沒有這樣的勢力去幫他完成這件事。   蘇曼安慰渡邊太郎和李如冰說:「你們也不用太著急,只要那些恐怖分子還在日本,那他們的目的就還是軍火,而不是德川家隆或者德川知黛,所以你們放心吧!等他們來送消息,那時候肯定有下一步行動通知的。」   李如冰和渡邊太郎都點點頭,因為他們也知道,除此之外,他們別無選擇。   蘇曼的分析很有道理,大約在下午五點鐘的時候,果然收到關於德川家隆的消息。消息是用日文寫的,李如冰看不懂。渡邊太郎和蘇曼看完後,翻譯給李如冰聽:限期兩日內交易,並送上一億美元的贖金,交易地點:富士山山腳,只能一個人來。   李如冰聽到富士山山腳,首先想到了上次和郭庭在那裡見面的事情。說實話,富士山山腳的確是一個很難做埋伏的地方,所以想要在那裡和那些恐怖分子周旋是不可能的。好在送來的消息上贖金的要求不是很多,大概是因為這些恐怖分子都比較窮,所以才會要得這麼少。   但是就算是一億美元,對於現在的李如冰來說也是一個問題。他現在身在日本,要在兩天之內籌集一億美元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雖然說德川家族應該能夠在短時間內籌集一億美元,但是現在德川家隆不在,根本就不能動用德川家族的一分錢。所以這一點倒是讓李如冰有點為難。蘇曼也沒有辦法,雖然自己在日本的勢力還可以,可是蠶主要的資金全部都在戴斯比爾公司的賬戶上,就算今天立即轉帳過來,兩天之內也是來不及的。   在李如冰和蘇曼對於錢的問題一籌莫展的時候,渡邊太郎說話了:「我來想辦法吧!這件事我會盡快辦好,你們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辦好這件事情。」   說完這些話,渡邊太郎就離開了。蘇曼知道渡邊太郎是日本汽車業巨頭的獨子,但是她也知道,渡邊太郎一直都沒有繼承家族企業的打算,為此還跟他的父親渡邊龍二鬧翻了。他能到哪裡去籌集一億美元呢?   渡邊太郎的離開讓李如冰和蘇曼感覺到這裡壓抑的氣氛,整個江戶大酒店都處於一種人人自危的狀態中,酒店已經停止了對外運營,大家私底下都在討論著德川家隆和德川知黛秘密失蹤的事情。   李如冰和蘇曼對於現在的江戶大酒店的氣氛感到十分難受,處於這樣情況下的江戶大酒店,情況非常微妙,但是李如冰和蘇曼沒有立場也沒有辦法出面安撫那些員工。   李如冰和蘇曼彼此互相看了一下,都不約而同地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對於現狀的無能為力使得李如冰和蘇曼只能以苦笑來表達自己的心情。李如冰和蘇曼慢慢地等待著渡邊太郎的歸來,現在就差那一億美元。   蘇曼打電話跟酒井未央聯繫了一下,詢問了軍火的情況。酒井未央說,軍火應該會在晚上的時間到達尼泊爾。蘇曼和李如冰放下心來,時間應該還是趕得上的,現在就要看渡邊太郎那邊籌集的情況了。   渡邊太郎這一去就是一夜,蘇曼和李如冰在江戶大酒店等了整整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渡邊太郎回來的時候,兩人都迷迷糊糊地快睡著了。渡邊太郎的到來讓他們有了精神,看著同樣滿臉疲憊的渡邊太郎,蘇曼和李如冰覺得渡邊太郎肯定忙了一夜。   渡邊太郎那疲憊的臉上還透露出些許的興奮,蘇曼和李如冰大概也猜到了,渡邊太郎應該已經成功的籌集到那急需的一億美元。   渡邊太郎問李如冰和蘇曼:「錢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你們那邊的貨物情況呢?」   蘇曼點頭回答說:「貨物也沒問題,在昨天晚上的時候貨物已經到達尼泊爾,一直存放在安全的倉庫裡,一切正常。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等待了。」   渡邊太郎點點頭,心中放心了不少。他坐下來,拿出茶几下面的茶具,認真的湖了一壺茶,然後幫李如冰和蘇曼都倒了一杯,當他幫自己倒茶時,盯著那個茶杯看了好久,愣在那裡半天,好久才恢復過來,然後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起來。   蘇曼和李如冰注意到了渡邊太郎的奇怪舉止,但是並沒有多問,現在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在這樣壓抑的情況下,人是很容易滋生鬱悶的心理。   三個人都默默地喝著茶,沒有多說一句話。李如冰看了看時間,發現時間也差不多,應該出發了,然後起身對著蘇曼和渡邊太郎說:「蘇曼,渡邊兄,這裡的事情你們照應著,我先去富士山山腳。」   渡邊太郎有點驚訝地說:「李…… 李……先生,你說你去?」 第十四集 第二章 意外橫生   渡邊太郎對於李如冰的說法很驚訝,因為他知道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而現在李如冰卻自己要求前去赴約,渡邊太郎心中不得不對李如冰暗暗敬佩。想到自己當初還以為李如冰是一個虛偽的人,自己就暗暗後悔,在他面前的中國人的品性絕對是好的。   李如冰點點頭,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渡邊太郎搖搖頭說:「還是我去吧,你是客人,怎麼能讓客人去冒險?」   李如冰笑了笑,說:「渡邊兄,你不要把我當作客人了。現在江戶大酒店的情況很亂,我和蘇曼是外人,根本沒有辦法處理這裡的事情,所以只能由你留下,處理這裡內部的事情,我感覺到這裡的員工現在神經都過分的緊張。」   渡邊太郎點點頭,說:「李先生,那你要小心啊!俗追幫恐怖分子可不是什麼善類,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如冰苦笑了一下,說:「放心吧,我想那些恐怖分子應該對我沒有什麼興趣!他們要的是錢和軍火,對於人是沒有興趣的,你就放心吧! 」渡邊太郎聽完李如冰的話,也笑了笑,說:「那一切就拜託李先生了。」   渡邊太超郎言語中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讓李如冰和蘇曼感覺到這個日本人對他們的尊敬之意。   李如冰連忙說:「渡邊兄,你太客氣了,這件事我會辦好的,請你放心吧!」   尊重是相互的,你尊重別人,別人自然會尊重你。   李如冰說完後便走了出去,開走了渡邊太郎所開來的那輛放著錢的車子。李如冰對去富士山的路線還是記得的,因為已經去過一次,這一次他就按照自己的經驗,控制速度,準時來到富士山山腳。   李如冰看了看車內的錢,突然心中有點擔憂德川家隆和德川知黛,不知道現在他們怎麼樣了?   李如冰下車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來接頭的人。這讓李如冰有點著急,這些恐怖分子都是一些沒有人性的傢伙,一旦有什麼地方不滿意,他們就會拿人質做文章。但李如冰只能焦急地等待著,等待那個跟自己接頭的人出現。   李如冰四處張望,但是僅限於車子旁邊。李如冰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這裡跟上一次來的時候基本上沒有多大的變化,除了氣溫有所變化之外,其它的都跟以前一樣。正當李如冰感受周圍環境的時候,一個人走向了李如冰。   李如冰立刻提高警覺,全身戒備起來。那個人走到李如冰的眼前之後,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大堆日語。李如冰這一下傻了,突然想了起來,這裡是日本,他們交談一定用日語,而自己對日語又是一竅不通,真是疏忽。這下子不是要壞了大事嗎?李如冰急得自己罵了一聲:媽的,怎麼把這個給疏忽了。   沒有想到來人在聽完李如冰罵聲後,皺了皺眉頭問:「中國人?」   李如冰在聽到他說中文後欣喜若狂,連忙點頭說:「是啊,是啊!你也會漢語啊,萬幸。」   李如冰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沒有想到一個普通的接頭的人還會兩種語言,看來這群恐怖分子的來路果然不簡單。   那個人說:「錢帶來了嗎?」   李如冰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淡淡地說:「帶來了,在車上,人呢?」   那個人說:「先看了錢再說。」   說完便伸手去拉車門,想看看放在裡面的錢。李如冰伸手攔著車門,說:「我必須見到人後才能讓你看錢,做買賣的規矩我們不能破。」   那個人看了看李如冰,笑了笑,說:「好吧!好吧!這個規矩不能破。」   說完便拿出了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對著電話那頭說:「把那個女的先帶過來。」   李如冰看著那個人,心中暗說:不知道這裡究竟有多少人?要是人少的話就可以直接把他們全拿下了。李如冰對著那個人說:「不是有兩個人嗎?怎麼只帶一個?」   那個人奸笑了一下,說:「一筆歸一筆,這個女人是用來換錢的,那個男人才是用來進行武器交易的。那個男人讓我們出動這麼多人,不給他點教訓怎麼行?」   李如冰本來就對德川家隆沒有什麼好感,在聽到那個人說要好好教訓德川家隆的時候,心裡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快感,但是很快便被理智給壓迫住了。李如冰感到奇怪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還會有這樣的感覺,自己就是為了救德川知黛和德川家隆來的,而自己在聽到德川家隆被教訓後,竟然還有幸災樂禍的心理,真是不應該啊!李如冰在心中暗暗責備了一下自己。   李如冰點點頭,說:「軍火已經在尼泊爾一切準備就緒,你們只要派人去倉庫把貨物取走就行了,到時候一定要把人放了。」   那個人聽完李如冰的話,一臉鄙夷地說:「你放心,我們向來說話算話,跟那個小子不一樣,拿了我們的訂金卻不給貨物。」   李如冰暗暗發笑,沒想到這些恐怖分子還說自己講信用,真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李如冰心中暗暗發笑,但是表面上卻不表露出來。   就在李如冰心中暗暗發笑的時候,德川知黛被一個人押了過來。德川知黛那瘦弱的身軀在押著她的那個彪形大漢面前顯得更加的弱小,這也讓李如冰心中泛起一種憐惜之情。看著瘦弱的德川知黛,李如冰叫了一聲:「知黛,你受苦了。」   鬆開擋住車門的手,然後幾步上前,便想去看看知黛的情況。   那個人打開車門,進入車內,檢查車內的錢,在看到一箱箱整齊的美金之後,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吩咐剛才的人去把車子開過來,準備運走這些錢。   德川知黛被鬆綁後,看到李如冰,一下子便衝上來抱住了李如冰,小聲地抽泣起蠶來。李如冰並沒有做好準備,在被德川知黛抱住之後,木然了一段時間後,手才開始慢慢地抱著德川知黛,讓德川知黛在自己的懷裡盡情發洩自己的情緒。   德川知黛抽泣了好一會兒之後,把頭從李如冰的懷裡抬起來,淚眼朦朧地看著李如冰,說:「如冰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這句話讓李如冰半天都沒有想明白,他只能這樣解釋,被綁架時間長了,可能神經有點錯亂,需要休息一下,到時候應該就會好的。   李如冰安慰德川知黨說:「知黛,不要怕,我們先回家,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要怕了。蘇曼在江戶大酒店等你呢,我們快點回去吧! 」德川知黛努力地點著頭,然後很努力地說了一聲:「嗯!」   車上的錢已經被那個人拿走了,李如冰看著那個人,問:「軍火交易什麼時候完成?」   那個人笑著說:「先別急,一切要慢慢來。好了,我們也先走了,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說完,那個人坐進自己的車內,一溜煙地走了。   李如冰扶著德川知黛坐進車內,幫她繫好安全帶,然後回到駕駛座的位置後,便開車返回江戶大酒店。   江戶大酒店內的蘇曼和渡邊太郎一直焦急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們的心情隨著時間的變化而不斷變得沉重。時間越長,他們所受的煎熬就越大。很多時候,人類會在焦急等待的情況下變得非常躁動不安,現在的渡邊太郎就是這樣的情況。   說來也奇怪,渡邊太郎一直都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冷靜不了,不停地喝著那杯早已經空了的茶杯。他只是習慣性的把茶杯端到自己的嘴邊,喝一口,然後再習慣性地放回到茶几上。   蘇曼早就發現渡邊太郎的茶杯已經空了,可是也沒有提醒他,在這個時候,每個人的心情都是敏感而脆弱的,一個很小的事情都會引起那脆弱的神經變得異常緊張。赳蘇曼也是比較冷靜的人,但是此刻她也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緊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坐在江戶大酒店內的蘇曼和渡邊太郎的心情也不斷的變化。李如冰和德川知黛抓緊時間趕回酒店。當李如冰和德川知黛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江戶大酒店的時候,渡邊太郎和蘇曼的心理所承受的壓力也快到了極限。   李如冰幫德川知黛開了車門,兩個人一起走進了江戶大酒店,在裡面焦急等待的蘇曼和渡邊太郎一看到他們兩個人進來,心情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   蘇曼面帶喜色,看著德川知黛和李如冰的歸來,馬上上前抱住德川知黛,說:「知黛,你回來啦,他們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德川知黛點點頭,說:「他們沒有虐待我,只是把我關在一間小屋子裡。」   李如冰看著蘇曼激動的樣子,說:「蘇曼,好了,先去弄點吃的吧,知黛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呢。」   蘇曼聽完李如冰所說的話,立刻到江戶大酒店的服務處,吩咐他們準備一點吃的。其實到目前為止,蘇曼和渡邊太郎因為一直在等待著,也都沒有吃東西,所以確定德川知黛平安回來後,他們的肚子也餓了,只不過在剛才那樣緊張的情況下沒有感覺到罷了。   渡邊太郎看了看德川知黛和李如冰,面帶疑問地說:「德川家隆呢?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   李如冰點了點頭,對著渡邊太郎說:「接頭的人說,德川家隆要等尼泊爾那邊的軍火交易完成後才能放回來。你放心吧,這幫傢伙還算言而有信,他們在收到錢之後就把知黛放了,並沒有多為難我們。」   聽完李如冰的話,渡邊太郎也放心了許多,只要德川家隆也能安全回來,這件事情也算解決得比較圓滿了。李如冰和德川知黛一起坐了下來,看著面色依舊沉重的渡邊太郎,他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德川知黛知道,渡邊太郎還在擔憂德川家隆,畢竟德川家隆是他多年的好朋友,一起從小玩大的夥伴,會這樣的擔心是正常的。   李如冰安慰渡邊太郎說:「渡邊兄,不用這樣擔心,尼泊爾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題只要那幫人一取到貨物,我想他們會立刻放人的。」   渡邊太郎點點頭,不說一句話。現在這個時候,渡邊太郎知道自己能夠做的,也只能是繼續等待。德川知黛的歸來讓他感覺輕鬆很多,看到德川知黛沒有受到什麼折磨,渡邊太郎的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德川知黛也在為自己的哥哥擔憂著,雖然這件事情全是因為德川家隆一個人引起的,但是作為德川家隆唯一的親人,要她在這個時候不擔心德川家隆那是不可能的。   在蘇曼的吩咐下,餐點已經全部送了上來。蘇曼對著德川知黛說:「知黛,快,先吃一點吧!」   然後又對著李如冰和渡邊太郎說:「如冰、渡邊君,你們也沒有吃東西,大家一起多少吃一點東西吧。」   可是眾人都沒有心情吃東西,當人的心中壓著一件事的時候,是很難有食慾的。   蘇曼看到大家都這樣,心中雖然也很難受,但是她說:「如冰、渡邊君、知黛,你們這樣是不行的,身體會受不了的。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德川家隆也會回來的,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而不是一起餓肚子。來,大家都吃一點。」   在蘇曼的帶動下,大家都努力地往自己的嘴裡塞一點東西,但是他們實在是食之無味,這個時候,就算是人問美味,在他們的嘴裡也感覺不出來味道。蘇曼看到大家都是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再說些什麼,因為她自己也是同樣的心情。雖然自己並不是很喜歡德川家隆的為人,但是現在不是單純的個人問題了,因為德川家隆是德川知量一的哥哥,所以蘇曼才會擔心德川家隆的。   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胃口,那這些點心也只是一種擺設,放在這裡也沒有任何價值,所以蘇曼又吩咐人把這些東西撒走,然後陪著大家一起沉默。   漫長的等待是最消耗人的精神,大家的心情在這個漫長的等待中變得異常脆弱。   電話鈴聲響起了三次,每一次鈴聲響起的時候,每個人脆弱的神經都繃緊,就像一個等待判決的罪犯,神經緊張。而這三個無關緊要的電話,使得房裡的氣氛顯得更加沉悶和緊張。   蘇曼離開房間,聯繫了一下酒井未央,酒井未央說:「現在尼泊爾那邊一切都准塑備就緒了,可是到目前為止,依然沒有看到有人來接頭,貨物放置在倉庫中,一切安好。」   蘇曼掛了電話,然後又走進房間,陪著大家一起繼續沉默。渡邊太郎又開始玩弄他的茶具,為大家倒上茶,自己也慢慢地品起來。雖然此時的渡邊太郎沒有心情慢慢地品茶,但是他已經習慣在煩悶的時候,為自己倒上一杯茶,然後慢慢地品味,這樣的動作有助於緩解他沉悶的心情。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依舊沒有消息傳來,一直等待到晚上八點種的時候,大家的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大家都小心地隱藏著自己心中的不安,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心中的那種感覺。於是氣氛變得更加壓抑,所有人都小心地隱藏自己的心思,空氣中凝聚著一種奇怪的氣息。   大家都默默地坐了一夜,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日本本土的時候,蘇曼又離開房問,聯繫了酒井未央。酒井未央的回答和上一次的完全一樣,這一來,蘇曼真的是有點急了。   原本說好的交易,現在突然毫無緣由的取消,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變故。可是到目前為止,一直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究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蘇曼自己默默地想著,但是她也不敢把尼泊爾那邊的消息告訴眾人,她擔心他們聽完這個消息之後會胡思亂想。   蘇曼默默地走進房裡,在李如冰的身邊坐了下來,端起那杯早已經涼透了的茶,稍稍地喝了一口,讓那種透心的冰涼來冷靜一下內心。   所有人沉默著,依舊在等待?但是大家心中都感覺到了一絲變化。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交易還沒有完成,事情肯定出現了什麼變化,而這種變化卻是大家都不願意見到的。   這時,一輛車快速閃過江戶大酒店,留下了一封信。江戶大酒店的警衛檢起飄落在地上的信,急忙送到了德川知黛手中。在德川家隆不在的時候,德川知黛便成了這塑裡唯一的德川家族的人,所以,這裡的一切暫時都由她來做主。   德川知黛接過信,打開看了一下後便愣在那裡。眼睛像是壞掉的自來水龍頭,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渡邊太郎看到德川知黛的反應,立刻感覺事情不妙,從木然的德川知黛手中拿過那封信,看了一遍後,也愣在那裡。   李如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相信這一封信肯定很重要,於是從渡邊太郎的手中拿過信,發現上面全是日語,看不懂,便轉手遞給蘇曼,要她幫忙翻譯一下。沒想到蘇曼看完信之後,也愣在那裡,隨後,蘇曼默默地走到德川知黛身旁,抱著她,讓德川知黛靠著自己的肩膀慢慢地哭泣。   只有李如冰一個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其它人的表現中,李如冰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在這個時候,李如冰沒有辦法去追問,只能陪著他們一起沉默。   可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感覺真的很難受,看著其它人的沉默,自己的心情也糟到了極點,可悲的是,自己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如冰把希望寄托在蘇曼身上,期望她能夠告訴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蘇曼一直坐在德川知黛的身旁,默默地用手撫慰德川知黛,根本沒有看到李如冰。德川知黛的抽泣讓李如冰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心中不停地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李如冰猜測了很久,也不敢去猜測最壞的結果,因為那個結果真的是太殘酷了。   當蘇曼告訴李如冰信上寫的是什麼的時候,李如冰才終於知道,那個他自己最不願意去猜測的結果是真實的。李如冰也愣住了,終於知道為什麼大家會有那樣的反應。每個人在接到驚人的消息後大多都會是這樣的反應。   這樣的氣氛不能一直下去,壓抑的氣氛持續太久會讓人變得狂躁不安,李如冰開始感覺到自己現在有點狂躁不安了。李如冰用雙手猛擦了幾下自己的臉,然後說:「大家不要這樣,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想想怎麼去解決吧!」   渡邊太郎淡淡地說:「他都不在了,還要解決什麼?」   李如冰說:「他不在了,可是我們應該讓他安息,安葬他吧!」   李如冰的思想一直是中國的傳統思想,中國人的傳統思想中,人死後就要入土為安。李如冰的話讓德川知黛抽泣的聲音更加大了。渡邊太郎聽完李如冰的話後,淡淡地說:「李先生,你說得有道理,我們現在不能在這裡黯然神傷,還是想想如何處理他的後事吧!知黛,現在你是德川家族唯一的血脈,你拿主意吧!」   現在的德川知黛已經完全亂了心神,根本沒有辦法去做其它的事情,她搖搖頭,對渡邊太郎說:「渡邊君,還是你來處理吧!」   渡邊太郎的心情也非常的混亂,自己的好友就這樣離開了人世,心中的傷心也是不言而喻。但是這個時候,渡邊太郎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靜,因為這件事一定要解決才行。   渡邊太郎對李如冰使了一個眼色,要李如冰跟他出去。李如冰默默地跟著渡邊太郎出了房門,然後兩個人站在屋子外面,雙方凝視了一會兒,渡邊太郎說:「李先生,事情你已經知道了,知黛現在很傷心,我希望你能夠把她從傷心中帶出來。」   李如冰知道渡邊太郎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又想舊事重提,可是李如冰知道,現在這個時刻根本不是談這件事的時機,所以李如冰說:「渡邊兄,這件事還是要慢慢來,我們先把德川家隆的身後事處理完再說吧!」   渡邊太郎點點頭,說:「好吧,好吧!現在的德川家族算是支離破碎了,知黛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挑起這麼沉重的擔子,我又不能去幫助她,因為我… … 」李如冰看到渡邊太郎一種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也沒有多加追問,很多事情,別人不想說,就不要再去追問,因為追問的後果就是讓別人更不想說。那樣氣氛反而會更加尷尬。   李如冰淡淡地說:「這件事情還是先不要考慮,先把德川家隆的身後事辦完吧!現在的知黛很脆弱,我和你都要好好地保護她! 」兩個人對視很久,都用力點點頭。 第十四集 第三章 同回香港   李如冰和渡邊太郎按照那封信上所說的地址找到了德川家隆的屍體,將他帶了回來,送進了殯儀館。一切的事情都由李如冰和渡邊太郎兩個人一起操辦完成。   德川家隆的死訊在日本上流社會中引起了很大的波瀾,大家都紛紛猜測德川家隆的死因,可是德川家族一直對此緘默不言,其它人也只能亂猜測。   在德川家隆的葬禮上,來了很多以前的朋友,對於德川家隆的死,他們都深表同情,但是除了同情之外,他們也做不了什麼。一個個朋友前去安慰德川知黛,但是都不能撫慰她心中的傷痛。德川知黛覺得上天對她太不公平了,先是帶走了她最愛的人,現在又帶走了她最親近的家人。   德川知黛默默地答謝著來參加葬禮的朋友,心中的傷痛一時也無法癒合。也許時間真的可以淡化傷痛吧,德川知黛也只能這樣默默地想。   李如冰和蘇曼一直陪著德川知黛,蘇曼的安慰讓德川知黛心中感覺好受了許多。   人在脆弱的時候是需要人來安慰,有被人關心的感覺,有了這樣的感覺,心中的傷痛會好很多。   德川家隆的葬禮終於辦完了,從此,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這樣的人了。李如冰淡淡塑地想著第一次見到德川家隆的場景,那一切都還歷歷在目,可是現在這個人卻長眠於這個冰冷的地下了。   辦完了德川家隆的葬禮後,李如冰和蘇曼也準備回香港了。可是蘇曼有點放不下德川知黛,臉上老是掛著擔憂的表情。其實李如冰的心中也是這樣,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在臨走的前的一天,蘇曼跟李如冰說:「我們帶知黛去香港吧,這裡她有太多傷心的回憶,我怕她一個人會承受不了。」   李如冰想了想說:「你的想法好是好,可是知黛若是跟我們去了香港,那德川家族在日本的生意怎麼辦?畢竟他們家族還有如此大的產業。」   蘇曼淡淡地說:「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我想先請渡邊太郎幫忙處理一下,我們只是帶知黛去香港一段時間,我們陪著她,說不定可以讓她忘記一些傷痛,如果我們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我想她會受不了的。」   李如冰問:「這件事情你和渡邊太郎商量過了嗎?和知黛說過沒有?」   蘇曼搖搖頭,幽幽地說:「還沒有,渡邊太郎那邊我想還是由你去說比較好,知黛那邊我去說吧! 」李如冰點點頭,面色沉重地說:「好吧!我也不希望知黛沉浸在這個悲痛的環境裡,帶她去香港,換一個環境,改變一下心情,免得她在這裡觸景傷情。」   李如冰轉身便去找渡邊太郎,而蘇曼也去找了德川知黛。李如冰找到渡邊太郎後、拉著他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說:「渡邊兄,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渡邊太郎點點頭,問:「什麼事情?李先生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的幫忙,請直說。」   李如冰一本正經地說:「我想帶知黛去香港生活一段時間,但是又怕德川家族在日本的產業沒有人管理,所以想請渡邊兄幫忙照看一下。」   渡邊太郎有點為難地說:「對於德川家族的產業我是真的不熟悉,而且我恐怕以後也沒有時間了。」   李如冰聽完渡邊太郎的話,覺得很奇怪。他記得聽蘇曼說過,渡邊太郎現在僅僅是經營一問小茶社,根本不會沒有時間啊!但是既然渡邊太郎這樣說了,李如冰也不聖好去勉強。李如冰點點頭,沒有再說一句話!   渡邊太郎說:「李先生,那件事情你考慮好了吧!否則你也不會決定帶知黛離開日本,我很高興你能夠做這個決定,我真的要感謝你! 」李如冰一聽,知道渡邊太郎誤會自己的意思了,但是李如冰也沒有解釋,只是說:「如果沒有人幫忙管理德川家族在日本的產業,恐怕知黛也不會願意跟我走的。」   渡邊太郎想了想,說:「這個你不要擔心,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德川家隆在世的時候,也一直是他幫忙處理德川家族產業的事情,德川家隆平時很少處理這些事情,而且我覺得這個人絕對可靠。」   李如冰的心情一下變得很急躁,連忙問:「是誰?己渡邊太郎淡淡地說:「山崎原野,他是德川家隆的得力助手,平常德川家族內外的大小事情都是他處理的。」   李如冰點點頭,說:「那好吧!這件事我還要跟知黛商量,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渡邊兄,說實話,剛認識你的時候我也不怎麼喜歡你,不過現在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值得交的朋友,我們以後要保持聯繫!」   渡邊太郎淡淡地笑了一下說:「同感,同感。剛認識你的時候,我還覺得你很虛偽,可是現在看來你並不是這樣的人。我也很高興能夠結識你這樣的朋友。」   寒暄了一陣之後,李如冰便和渡邊太郎道別,然後去找蘇曼和德川知黛,想知道她們那邊談得怎麼樣了。   當李如冰找到蘇曼和德川知黛的時候,她們顯然已經談完了,李如冰的到來讓她們兩個人感覺很突然,但是並沒有表露出來。蘇曼對著李如冰說:「知黛已經同意跟我們去香港,你那邊談得結果如何?」   李如冰淡淡地說:「渡邊太郎那邊不行,但是渡邊太郎向我推薦了一個人,據說他可以暫代這邊的職務。不過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所以來問問知黛這個人的情況。知黛,山崎原野這個人可以信任嗎?」   發德川知黛點點頭,說:「山崎叔叔是個非常好的人,他這個人非常忠誠,父親在世的時候… … 」李如冰沒有讓德川知黛繼續說下去,怕又引起她那傷心的回憶,他說:「那好吧!我們去見一見山崎原野,把這件事情拜託他。」   在李如冰的建議下,德川知黛帶著蘇曼和李如冰去見山崎原野。   山崎原野見到德川知黛後,用月語說了一段話,李如冰雖然不懂日語,但是可以聽得出山崎原野在安慰德川知黛。山崎原野是一個大約四十歲的男人,長得很粗獷,但是在他粗獷的外表下給人一種非常放心的感覺。   德川知黛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後,山崎原野點點頭,沒有再說一句話,然後就離開了。德川知黛看了看周圍的一切,默默地歎了一口氣。蘇曼知道德川知黛又在傷感了,這裡的一切都留有她的回憶,所有的一切都會讓她感傷,所以只有離開這裡,她才能慢慢忘卻,因為忘卻也是需要環境和時間的。   蘇曼拉著李如冰,歪過頭,看著他的眼睛,然後說:「如冰,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吧!帶上知黛,離開這裡,等知黛恢復了心情後再說吧。」   李如冰點點頭,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天空。雖然天空湛藍如洗,但是心情卻無法平靜。李如冰心中感覺到自己對德)lI 知黛有一種淡淡的感覺,但是這樣的感覺卻又讓他覺得飄忽不定。   李如冰和蘇曼帶著德川知黛離開了日本,離開了那個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那個曾經給她帶來許多傷痛的地方。   香港,一個美麗的城市,德川知黛在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就愛上了這個城市,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也可能是這個城市中有某個人的緣故吧!   李如冰他們在孟含菲的私人飛機場著陸,站在香港的土地上。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的他們,再一次回到香港,感覺完全不一樣。孟含菲已經在機場等候,等待著李如冰的歸來。   李如冰下了飛機之後,看到等待的孟含菲,上前便給她一個擁抱。孟含菲也抱住之李如冰,在他的懷裡深深感受一下這個男人的氣息。之後孟含菲鬆開了李如冰,然後安排車子和他們一起回到了別墅。   朱紅天坐在屏幕前,默默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朱紅天右手夾著雪茄,漫不經心地看著面前的四個屏幕,此刻他的心情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   時間到了,四個屏幕不約而同的同時開啟,畫面上的四個人依舊是那些人。   朱紅天淡淡地說:「大家都到齊了,那我也就開始說了。我想你們大概也知道這件事情,我相信你們的消息不會這麼閉塞。日本的德川家隆死了,可是這件事你們想過沒有,現在的情況似乎對我們很不利。」   混血兒鐵木真似乎不大理解,原來他就是一個粗人,說話也不宛轉,直接問:「死了一個人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朱紅天鄙夷地看了一下混血兒鐵木真,然後說:「現在德川家隆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落到德川知黛那個女人的手裡,而現在那個女人又隨著李如冰那小子來到香港,你們想想,用腦子想想,這件事情會對我們有利嗎?」   朱紅天說完的時候,特意用眼睛看了看混血兒鐵木真。   鐵木真可沒有想要搭理朱紅天,雖然他是「神聖同盟」的盟主,可是他也不會去討好他。鐵木真在心中暗說了一句:杞人憂天。   穿著唐裝的李基說:「這個德川家隆死得可真是可憐,據說本來完全可以避免的。那幫恐怖分子都已經準備開始交易了,可是沒想到這個德川家隆竟然想逃走,結果被一個傢伙槍枝走火給幹掉了。真是悲哀,做人還活成他那個樣子,真是不幸。」   李基的語氣中帶有強烈的諷刺意味,弄得趙恆都笑了起來。趙恆笑著說:「這個德川家隆真是不走運,惹上這些亡命之徒,最後還被走火的槍給幹掉,真是好笑。可是大少說的話有道理,如果說,那個德川家族的掌上明珠- 德川知黛也跟著李如冰那小子的話,那小子的實力又將會增加,這一點對我們是很不利的。我們現在也不能在這裡光把這件事當笑話來說,應該想想怎麼對付那個李如冰。最近這個小子算是順墾風順水啊,好事情都讓他給佔盡了。」   愛新覺羅· 福成倒是相當平靜,對於他們剛才所說的事情都沒有發表意驗。只是默默地坐在那裡,手上的雪茄不停地往煙灰缸裡點。   朱紅天聽完趙恆的話後,默默地點點頭,說:「現在李如冰這個小子勢力越來越大,但是我們不需要現在就去動他,你們不要忘記了,他的父親還在我們手裡,只要這張王牌還在,那小子就不能囂張到哪裡去。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軍火的問題怎麼還沒有解決?」   李基無奈地搖搖頭,說:「我正在努力,那個叫酒井未央的日本女人果然是一個尤物,我已經去了好幾次了,可是都沒有結果。」   李基又在想酒井未央了,自從上一次之後,李基就不斷地會想到這個女人,一直沒有辦法忘記當時被她拒絕時的口吻。   朱紅天對於這樣的狀況很不滿意:「要盡快搞定。你們應該也都知道現在的狀況,現在的軍火價格還在上漲,搞得現在金三角這一帶非常難堪,最近金三角這邊的生意很不好啊!交易額下降了近百分之四十,那麼多貨物閒置在倉庫,怎麼辦啊! 」李基有點汗顏,於是保證說:「大家要相信我的能力,對於這樣的女人,我有把握。一個日本女人有什麼了不起,我一定要把她拿下。」   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李基的心裡也沒有太多的把握,不過就是在嘴上不服輸罷了。   朱紅天顯然並不滿意李基的回答,這件事已經拖得太久了,久到無法再不能不去解決了。金三角地區現在已經亂了陣腳,太多的貨物積壓在倉庫中。可是朱紅天也知道,現在這件事急也沒用了。   朱紅天也抽了一口手中的雪茄,然後說:「好了,這件事情要盡快解決,我不想在這裡多費口舌談論這件事情。俄羅斯那邊也是,現在的邊防線搞得十步一哨,嚴密得跟牙齒一樣,什麼事都做不了,鐵木真少爺最近應該很空閒吧! 」鐵木真鐵著臉,一言不發。朱紅天說得沒有錯,最近自己根本沒有幹什麼事情,俄羅斯的邊境很緊張,貨物基本上已經運不過去了,所以在這段時間可說是十分空閒,僅僅是關注一下其它人的情況而已。   朱紅天又吸了一口雪茄,然後說:「最近歐洲那邊的人好像也有動靜,據說好像在秘密調查李如冰那個小子的消息,不知道會有什麼做法吧?」   愛新覺羅· 福成心中一震,問:「是不是那群德國人?」   朱紅天點點頭,說:「是的,那群德國人上次和我們做生意失敗之後,就一直沒有在東南亞這裡活動過,不知道這一次他們又想打什麼主意?」   愛新覺羅· 福成心中也默默地在想:這些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不會是為了報復巴!朱紅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我們要密切注意這些人的行動,不能讓他們在這裡站穩腳跟,否則我們將會變得很被動,上一次的事情已經讓我們和那些人之間結下了樑子。如果他們在這裡站穩腳跟,那以後我們就不會有安寧的日子過了。那幫人在德國的勢力也不弱,恐怕跟我們的勢力差不多,上次的事情之所以會不了了之,是因為他們在這裡的勢力沒有發展好罷了。」   李基聽完後點點頭,說:「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但是我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打探李如冰那個小子的消息,難道就因為李如冰最近比較有名?我想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李如冰身後有南山寶藏的事情吧!到目前為止,這件事一直被隱藏得很好,除了我們之外其它人不會知道的,我想李如冰那個小子也不會到處去說吧。」   朱紅天搖搖頭,說:「我想可能是那幫人看到李如冰最近發展得很快,想跟他合夥做生意吧!應該還不會知道那麼多事情,正如李基大少所分析的那樣,李如冰這個小子不會傻到到處去說自己的秘密的。好了,這件事我們都要密切關注,最好不要讓這件事成功,否則我們都不會有好處的。」   趙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說:「大少,最近梵蒂岡那邊的人送來了一封信,說要你去梵蒂岡一趟,說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那封信現在還在公司總部,你看是你自己回來拿,還是給你送過去?」   朱紅天抬起頭,想了想,說:「梵蒂岡?那幫人怎麼老是派人讓我去啊?每次去了都是說一些廢話,現在意大利那邊的局勢他們又不是不清楚,我都厭煩了。這件事先不要管,那封信還是先放在那裡吧!」   朱紅天猛吸了一口雪茄,然後說:「好了,沒有什麼事情,今天就到這裡吧!各自把自己的事情做好,特別是軍火那邊的事情,一定要盡快辦好。」   四個屏幕同時消失了,朱紅天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天花板,默默地抽著雪茄。   李如冰、蘇曼和德川知黛到了香港之後,開始了全新的生活。德川知黛每天都有一群女人陪伴著,愉快的生活讓她漸漸地忘記了痛苦,開始慢慢走上正常人的生活軌道。   李如冰依舊忙著公司的事情,中玉集團一切運轉良好,隨著時間的不斷過去,更多、更完美、更是唯一的首飾相繼推出,讓中玉集團在整個世界有了很高的知名度。現在,在珠寶行業,如果有人不知道中玉集團,那就說明他落伍了。   中玉集團的分公司在全球各地都有。由於知名度大增,中玉集團的首飾經常缺貨,預定的量也越來越多,儘管中玉集團的員工盡力工作著,可是如此強大的需求量不是在一時一刻就可以完成的。   由於市場需求量的不斷增長,李如冰和許文傑再次商量過,要擴大生產線的規模,進一步疏解市場需求的壓力。在秦文海的幫助下,一批又一批的寶石界人才湧向中玉集團,讓中玉集團的實力也增加了許多。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未來發展。躍華信息有限公司那邊,有了許文傑的坐鎮,一切也發展得很快,最近正在研究一個無線雙向傳導技術。一切進展得都很順利,也讓李如冰的心情非常愉悅。   看著德川知黛一天一天的開朗起來,李如冰的心中也是高興。身為一個朋友,李如冰也希望德川知黛能夠永遠開心的生活。可是李如冰時常想起渡邊太郎的話,那些話在李如冰的心中是個心病,難以怯除。   德川知黛到了香港之後,一直都是由蘇曼她們那些女人陪著,所以李如冰沒有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對於德川知黛內心的想法,李如冰還是不清楚,所以渡邊太郎的囑托現在對於李如冰來說也無法實現。   李如冰默默地安慰自己:只要德川知黛生活的開心就行,忘卻了那段痛苦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它的就不要考慮了。   日本那方面,李如冰也打電話和渡邊太郎詢問過,德川家族的產業在山崎原野的打理下,一切都正常的運轉。李如冰默默地讚賞著這個山崎原野,讚賞他是一個忠實可靠的人。   有時候,李如冰還是會想到德川家隆,想像德川家隆如果沒有死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那樣的話,德川知黛或許不會像今天這樣快樂了。 第十四集 第四章 知黛生日   正當李如冰默默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蘇曼獨自一個人走進了李如冰的辦公室。蘇曼的到來讓李如冰感到有點驚訝,自從德川知黛來到香港之後,蘇曼幾乎沒有離開過她,而現在蘇曼卻獨自一個人來到李如冰的辦公室。   李如冰問蘇曼:「你怎麼沒跟知黛在一起,反而跑到我這裡來了?」   蘇曼幫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後說:「酒井未央來消息了,說那個叫李基的人又去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找她商量那件事。這個人現在就像牛皮糖一樣,黏住了就不放手,經常跑到酒井未央那裡,成了那裡的常客。」   李如冰聽完之後,開玩笑說:「是不是看上酒井未央了?對了,你們的組織沒有組織成員禁止結婚的禁令吧!」   蘇曼隨口回答說:「沒有。」   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說,「我在跟你說正事,你怎麼跟我胡扯這個啊!」   李如冰笑著點點頭,說:「好,好,好,說正事,說正事。這個李基老是去找酒井未央,那也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啊,兩條腿長在他的身上,我們能怎麼辦?只能說酒井未央的魅力大,能夠吸引男人。」   亞蘇曼白了他一跟,說:「你就知道胡扯。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李基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才老是往小九那裡跑的啊!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郭庭那個老狐狸近來也沒有什麼行動。對了,放心吧!」   上次運往尼泊爾的貨物現在還在尼泊爾的倉庫裡,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   李如冰想了想,說:「郭庭那邊我們先不要去管他,他現在也弄不起什麼大浪,在他沒有完全控制「 神聖聯盟」 之前,他對我們是沒有什麼威脅的。尼泊爾的貨物還是先放在那裡吧,最好就近找買家處理掉,現在整個金三角那裡的武器裝備都在漲價,這對我們銷售很有利。還有,我想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否則郭庭這個老狐狸不會讓李基一次一次去碰壁了。你想想,我們現在表面上還是和郭庭合作,如果他要是知道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是我們的話,那他應該會直接找我們,又何必捨近求遠呢?」   蘇曼聽完李如冰的分析,搖搖頭,說:「你的分析是有道理,我也分析過,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李如冰淡淡地說:「好了,這件事情先不要考慮了,還是想想現在的事情吧!知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她回日本啊!她在這裡,我都難得見到你,我都有點吃醋了。」   李如冰裝作一副吃醋的樣子。   蘇曼聽完,笑得直不起腰來。李如冰不解,問蘇曼原因。蘇曼還是在笑,依舊沒有說話。李如冰說:「我說得又沒有錯,德川知黛來了之後,你們都在陪著她,把我都冷落了。」   蘇曼笑著說:「你這個笨蛋,你到現在還沒有看出知黛的心思嗎?」   李如冰疑惑地問:「心思?什麼心思?」   蘇曼笑著說:「笨蛋,遲鈍的男人。你沒有感覺到知黛愛上你了嗎?己李如冰一本正經地說:「是嗎?不會吧!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蘇曼無奈地搖搖頭說:「你以為知黛和我們回香港生活是為了換一個環境,忘記那些痛苦嗎?我告訴你,不是,是因為她愛上了你,所以才會來香港的。笨蛋!」   李如冰還是沒有辦法相信,這件事太突然。雖然在這之前,李如冰也聽渡邊太郎說過知黨對自己有感覺,可是有感覺不代表是愛上,更何況知黛的心中一直藏著一份必珍貴的愛情。李如冰搖搖頭,說:「蘇曼,不要胡說了。知黛的心裡一直默默愛著她以前的男友,這件事你可不要當著知黛的面開玩笑,她會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樣她會難受的。」   聽完李如冰的話後,蘇曼又開始了大笑,依舊是笑得直不起腰來。李如冰一本正經地說:「蘇曼,我說的是真的,你可能還不知道,知黛的心裡一直愛著那個叫濱琦隆二的男孩,雖然那個男孩已經死了。這件事情是渡邊太郎告訴我的,你可千萬不要在知黛的面前提起來,免得她傷心。」   蘇曼笑了很久,李如冰也在那裡看著她笑了很久。終於,蘇曼停止了笑,然後對著李如冰說:「好了,好了,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在來香港之前,我就和知黛談過,知黛告訴我她愛上你的時候我也不相信,直到她告訴我你的眼神和她以前的男友很像的時候,我才相信她的話。知黛之所以願意跟我們來香港,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知童一跟我說,在她被綁架的時候,她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怕不能再次見到你,那個時候她就確定自己愛上你的這個事實,所以,最終才決定跟我們到香港生活的。」   李如冰聽得有點轉不過彎,問:「你說的是真的?」   蘇曼點點頭,很嚴肅地說:「你這個笨蛋,連這個都沒有發現,真是個木頭腦袋。哎,可憐的知黛愛上了一個木頭腦袋,這下她可要受苦了。」   李如冰聽到蘇曼說自己是木頭腦袋,臉上帶著壞壞地笑說:「知黛愛上了木頭腦袋,難道你就沒有愛上那個木頭腦袋嗎?」   說完得意地看著蘇曼,然後身體開始向蘇曼靠近。   蘇曼一看到李如冰臉上壞壞的笑容,就知道李如冰要幹什麼了,連忙躲開李如冰,說:「這是辦公室,你可不要胡來。知黛她們還在旺角那裡等我去逛街呢,我還得馬上過去,我來不過是告訴你酒井未央的事情。好了,不和你胡鬧了,我得走了。」   說完,不給李如冰任何可乘之機,轉身就離開了!李如冰看著離開的蘇曼,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很識趣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繼續處理中玉集團的事情。但是他的心情卻是愉快的,從蘇曼的嘴中得知德川知黛對自己的態度,可信度應該是很高。有一個ZQ 女人愛上自己,無論對哪個男人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李如冰淡淡地想著這件事,不時嘴角還露出甜蜜的微笑。李如冰覺得今天真是個好日子,今晚應該慶祝一下。   正當李如冰想著慶祝事情的時候,劉瑤打電話通知李如冰說:「晚上在希爾頓大酒店一起吃飯。」   李如冰在聽完電話後,無奈的笑了一下,心中暗想:劉瑤怎麼會知道我的心思?難道真的是心有靈犀?想完之後又苦笑了一下,歎了一口氣。   當約會的時間快到的時候,李如冰才從公司離開。不知道為什麼,在知道德川知黛愛上自己之後,李如冰倒開始變得猶豫起來。李如冰現在心裡還是不明白自己對德川知黛是什麼樣的感情,總感覺有點模糊。李如冰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襤情主義者,對待感情的事情他還是很認真的。   李如冰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的問題,最後李如冰只好無奈地對自己說:「順其自然吧,不要想太多。」   李如冰驅車去了希爾頓大酒店,來到劉瑤她們預定的包廂。包廂內,一群女人正熱鬧的聊天,李如冰看到這群女人相處得其樂融融,心中也很甜蜜。上天賜予了自己如此厚福,自己應該感恩才是。   羅莎發現了李如冰的到來,熱情地拉過李如冰坐下來。人都到齊了,節目也就開始了。蘇曼跟服務生說了一些話,服務生聽完後,立刻點點頭,離開了包廂。   李如冰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總感覺有點神秘。當服務生把生日蛋糕推進來的時候,李如冰突然意識到,今天有人過生日。李如冰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連忙看了看今天的時間,激動地對眾人說:「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生日的?我好像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吧!我自己都忘記了,你們還幫我慶生,真是謝謝你們了。」   李如冰說話的時候有點激動,自從離家出走後,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的溫馨,一種家庭的溫暖,被人關心的激動從心中油然而生。   眾人在聽完他的話後都愣住了。李如冰很奇怪地看著眾人的反應,不知道發生了二什麼事情,於是皺起了眉頭,看著眾人那副奇怪的表情,無奈地問:「你們到底怎麼了?都不說話,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眾人都互相看了一下,最後劉瑤站了起來,對著李如冰說:「如冰,說出來你可不要生氣啊!我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今天的這個慶祝會是為知黛開的。」   李如冰聽完後,心中失落的心情讓他感覺到了一絲難受,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也不至於為這點小事而生氣,相反的,李如冰帶著微笑對著大家說:「真的?那不就是說我和知黛是同一天生日?那太巧了,就為這個,我們大家都要喝一杯。」   看到李如冰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心情失落,眾人也都開心地舉起手中的酒杯,陪著李如冰喝了起來。   蘇曼看著把酒喝完的李如冰,說:「既然你們兩個人是同一天生日,那我們就一起幫你們慶祝,來,你們先許願,然後吹蠟燭。」   李如冰和德川知黛被眾人推到一起,站在生日蛋糕面前,德川知黛和李如冰互相看了一眼,德川知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羞澀,一絲緊張,而李如冰在看到德川知黛眼中的緊張和羞澀時,心中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冉冉升起。   蠟燭已經全部點上了,在燭光面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燈已經全部關掉了,只剩下蠟燭的光輝照耀著整個房間。李如冰和德川知黛兩個人並排站在燭光前開始許願。當他們把各自的願望默默許完的時候,兩個人對視一下,開始一起吹蠟燭。   蠟燭滅了,燈光也隨之亮起,包廂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剛才的一切似乎就發生在一瞬間,當那一瞬間逝去的時候,人們才會感覺到那一瞬間的寶貴。   蘇曼帶著笑容問德川知黛:「知黛,你許什麼願望?是不是說要跟如冰永遠的生活下去?」   其實德川知黛愛上李如冰的事情在眾人中早已眾所周知,就是李如冰這個木頭腦袋到今天才知道。眾人開始在一旁起哄,德川知黛的臉在眾人的起哄下,變成了一個紅撲撲的蘋果。李如冰看著德川知黛的樣子,心中不禁覺得這個女孩好可愛。   德川知黛默默地沒有說話,李如冰對著眾人說:「還有什麼節目啊?不會今天就這麼簡單吧!」   李如冰的話是想把德川知黛從尷尬中解救出來,沒想到這句話反倒提丑醒了蘇曼。   蘇曼對著德川知黛說:「知黛,你不是有話要對如冰說嗎?現在就是時候,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吧!」   德川知黛低下頭,臉依舊紅得像蘋果一樣,眾人又開始起哄,對著德川知黛說:「加油,知黛。」   李如冰有點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他面帶著茫然之色看著這一群起哄的女人。   德川知黛終於抬起頭,鼓起勇氣對李如冰說:「如冰哥,我……我… … 我愛你。」   李如冰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聽完德川知黛的話後心中激動了一下,看著羞澀的德川知黛,李如冰的心中也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是愛著這個女孩的。李如冰的腦海中突然重現了從認識德川知黛到現在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李如冰也瞭解到自己真的是愛上德川知黛了。   眾人又開始起哄:「親她,親她……」   李如冰在眾人的起哄下,一下子抱住德川知黛,把自己的雙唇貼在德川知黛的雙唇上,輕輕地一吻。眾人紛紛鼓掌,德川知黛羞澀地掙扎出李如冰的懷抱,跑到蘇曼身邊,低下頭。   蘇曼對著大家說:「歡迎我們的家庭又多了一位成員,又便宜如冰了。好了,好了,大家吃飯吧。為了我們家庭成員內的兩位生日,大家一起乾杯。」   在蘇曼的帶領下,大家紛紛舉杯,一起為李如冰和德川知黛慶祝。   當晚的晚餐大家都相處得很愉快,只是德川知黛還是帶著少女的羞澀,這一點讓大家老是當作笑料提出來,也帶動了當晚的氣氛。   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坐在會議桌的上方對著眾人說:「我發出了一封邀請函給中國那方,可是到現在還沒有收到回復。這一點讓我很生氣,這些中國人可真是狡猾勢利,有求於我們的時候,他們會像蒼蠅一樣不停地盯著你,而一旦我們有求於他們的時候,他們卻不理不睬,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邁布德斯· 康斯坦丁諾維奇· 普列特歎了一口氣說:「我早就說過,那個中國人不可靠,從跟他的談話中我就感覺到這個人不可靠、太狡猾。當初他有求於我們的時候,我就跟你們說過不要答應他,跟這樣的人合作沒有將來。」   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有點憤怒地說:「好了,不要說這個了,現在我是想問問大家,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解決。我們的貨物已經缺貨很久,這樣下去,我們是不能跟布易魯斯他們對抗下去的,我們必須找到貨源,動作要快。」   布德斯· 康斯坦丁諾維奇· 普列特搖搖頭說:「我想我們還是不要指望那個中國人了,還是另想辦法吧!最近東南亞那邊的貨物價格也是不停的上漲,所以我想這幕後肯定有什麼人在操縱這件事情。而且我收到消息,東帝汶一家叫做元豐國際貿易的公司專門經營軍火生意,所以我們應該想想辦法跟這些人取得聯繫,看看能不能從那裡弄到一點貨源。」   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搖搖頭說:「不行,我們現在對那家公司的底細不清楚,就算他們願意出售貨物給我們,我們怎麼運回這裡?這件事我們要考慮清楚,把每一個環節都想好。我們以前跟那個中國人談了很多次,他都是用各種理由推拖。我想,我們也應該給他一點教訓了,否則他還真不拿我們當回事。約瑟普· 維薩裡奧諾維奇· 朱可奇,你吩咐下去,給那個中國人一點教訓,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代價。」   約瑟普· 維薩裡奧諾維奇· 朱可奇點點頭,說:「大主教,你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你放心吧,我會讓他深刻的知道什麼叫做代價。」   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點點頭,對著布德斯· 康斯坦丁諾維奇· 普特列說:「你說的建議我會考慮,但是你先去把這家公司的底細給我查清楚,一定要全部清楚,我不想漏過任何一個細節。這件事情我不想節外生枝,希望你能把這件事情辦好。」   布德斯· 康斯坦丁諾維奇· 普特列很肯定地點點頭,對著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說:「大主教,你放心吧,我會把這件事情辦得非常完美的。」   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沒有再多說什麼話,而是拿出許多雜誌和報紙,分發給在座的人。眾人在拿到報紙和雜誌之後,都在上面發現了一個共同點,所有的報紙和雜誌上都特別標記著一個人的名字。   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對著眾人說:「這個人在最近的這段時間內,可以說是聲名大噪,關於他的文章隨處可見。儘管報紙這個東西有很多吹噓的成分,但是這個人的成就是世人共睹,所以這個傢伙不簡單,我想我們可以把一部分資金投入到他的公司中去,重新換一個合作的人。那個叫朱紅天的中國人太一譏我失望了!」   布德斯· 康斯坦丁諾維奇· 普特列說:「我也看過關於這個人的報導,可是報導上把他寫得過於誇張,所以我想我們還是暫時不要急著做決定,還是先調查清楚再說。大主教,我們先前的一部分資金在朱紅天的公司中,我想我們應該立刻撒出那部分資金,好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代價。」   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搖搖頭,說:「暫時不需要,朱紅天在意大利的勢力也不小,現在我們連貨物都沒有,怎麼去跟他鬥?現在還不是完全跟他翻臉的時候,等到我們把貨物補充好,那個時候才給他點顏色瞧瞧。」   布德斯· 康斯坦丁諾維奇· 普特列笑了笑,說:「原來大主教一切都計劃好了。」 第十四集 第五章 車禍意外   在一個華麗的地下會議室內,一個年輕人坐在上首的位置,對著下面的人說:「我說得沒有錯吧,現在這個年輕人的勢力越來越大,你們看了最近關於他的報導沒有?他現在都快成了商界的傳奇人物了。所以我還是想跟大家說,我決定跟他合作,來完成我們的計劃。」   維爾士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年輕人,說:「大少,你也不要這麼激動,現在的情況的確如你所預料的那樣,可是我們對於那個中國人還不是很瞭解,我派出去的人正在收集關於那個人的消息,我想很快便會有消息傳回來。等到我們完全瞭解那個中國人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羅傑夫點點頭,同意維爾士的觀點,說:「大少,維爾士說得有道理,我們不能光看他現在的勢力大就跟他合作,拉攏他,我們應該全面地瞭解他,然後我們才能真正的做決定。」   坐在上首的年輕人有點不耐煩地說:「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資金,是資金,缺少了資金,我們什麼大事都完成不了,你們明白嗎?」   阿里斯鏗鏘有力地說:「大少,你這個想法很危險,我們是缺少資金沒錯,但是壟我們不能因為缺少資金就胡亂去拉攏別人。如果這個人會破壞我們的計劃,那我們能拉攏他嗎?」   阿里斯的一席話,把坐在上首的人徹底的驚醒了,坐在上首的人沉默著,默默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維爾士對著眾人說:「我想大家也收到消息了,日本的德川家隆死在泰國的恐怖分子手裡,據說是因為軍火交易的事情。而且我還聽說,那個中國人還參與了營救,但是只救出了德川家族的掌上明珠德川知黛,而德川家隆卻死了。我真的懷疑這是不是一場騙局?是那個中國人設計好的騙局,一場天大的陰謀。德川知黛被營救出來之後,辦完德川家隆的喪事,就隨著這個中國人去了香港,我想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事情。現在德川家族的產業恐怕也落入這個中國人的手中。你們想想,如果我的假設是真的,那我們拉攏這樣的一個人,不是很不安全嗎?」   維爾士的話再次給坐在上首的那個年輕人一個嚴重的警告,雖然維爾士也知道自己的假設不是很可靠,但是要是這種假設是真的話,這將給他們的組織帶來更大的傷害。兩代的人為了這個計劃在努力著,而現在如果把這個組織和計劃葬送在自己手上的話,將來他要如何交代?坐在上首的年輕人也默默地點點頭,心中盤算著一個計劃。   李如冰開著車去上班,在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女孩,李如冰急忙剎車,可是還是晚了一點,車還是撞到了那個女孩。李如冰趕忙下車看看那個女孩的傷勢,可是女孩已經昏迷,於是李如冰慌張地把女孩抱上自己的車,立刻轉向去醫院。   到了醫院,他立刻把那個女孩送去急救。李如冰心神未定地坐在手術室外等待著,回想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李如冰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女孩會突然衝出來。   李如冰默默地等待著,等待著手術室內的醫生出來。當手術室的燈光暗掉之後,李如冰焦急地站起來,等待著醫生的答覆。醫生對著李如冰說:「現在情況還不好說,病人雖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是腦部受到衝撞,還沒有辦法告訴你以後的情赳況,只能先住院觀察了。對了,你先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吧。」   李如冰聽完醫生的話後,有種遭受雷擊的感覺,自己的不小心使得一個年輕的女孩遭受到這樣的命運。一種罪惡感從自己的心中升起,李如冰憤恨地用拳頭砸了一下牆壁,他真是恨自己。   李如冰幫那個女孩辦了住院手續,可是在登記的時候,他開始煩惱了,他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女孩,那名字怎麼辦?李如冰想了好久,決定隨便幫她取一個名字,叫莎莎,先辦好住院手續再說。   李如冰辦完住院手續後,打了個電話給蘇曼,告訴蘇曼這件事情。蘇曼聽完後立刻趕到醫院安慰李如冰。每個人在遇到突發事情的時候都會有不安全感及緊張,蘇曼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助李如冰從這樣的心情中走出來,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只能去面對。   蘇曼簡單地問了一下李如冰事情發生的經過,然後在旁邊默默地安慰李如冰。那個女孩被送進了加護病房,二十四小時看護。在蘇曼地安慰下,李如冰的心中才漸漸好受一點。   李如冰和蘇曼離開了醫院,在臨走前李如冰把自己的聯繫方式交給了護理站裡那個女孩的特別護士,告訴她一有什麼情況就要立刻通知他。特別護士拿著名片,點點頭,答應了李如冰。   李如冰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現在他的心情並不適合工作,只能回家休息了。李如冰經過蘇曼的安慰,心中感覺是好了一點,可是依舊沒有完全走出來,他一直坐在別墅游泳池旁的桌子旁邊發呆。蘇曼也知道自己的勸說只能如此,說多了反而會得到相反的結果,所以蘇曼也默默地陪著李如冰,坐在桌子旁邊,看著清澈見底的水面發呆。   風掠過水面,激起層層波浪,波浪與游泳池的邊緣撞擊後產生了少許浪花,濺在李如冰和蘇曼的身上,那種涼意穿透李如冰的外表直達內心。李如冰心中的自責讓他面無法再想其它事情。   劉瑤也開車回來了,因為今天學校的課很少,所以就早早結束,她開著車,只想趕回來陪大家一起吃午飯。可是早上的時候,眾人就一起出去了,除了蘇曼和李如冰在家外,其它人都不在。   劉瑤看著神情恍惚的李如冰,連忙問蘇曼:「蘇曼姊,如冰怎麼了?怎麼看上去好像很不對勁啊?」   劉瑤並沒有看到蘇曼對自己使的眼色,依舊緊張地問著。蘇曼拉著劉瑤坐了下來,然後小聲地告訴劉瑤早上所發生的一切。劉瑤聽完後,也能感受到李如冰的心情,於是默默地陪著李如冰和蘇曼坐在那裡,一起沉默。   當三個人一起沉默的時候,這樣的氣氛就顯得異常壓抑了。無休止境的沉默,讓眾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達到極限。這個時候,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夠清晰地聽到,風掠過水面激起的浪花撞擊游泳池邊的聲音成了現在唯一的音樂。   這樣的沉默終究需要被打破,否則這樣無休止的沉默下去,大家的心理都會承受不了的。於是劉瑤站起來對著李如冰和蘇曼說:「如冰,蘇曼姊,我們還是先出去吃點東西吧!我好餓。」   蘇曼也覺得這樣的氣氛不能長久下去,便拉著李如冰說:「如冰,我們還是一起出去吃點東西吧!」   李如冰在劉瑤和蘇曼的要求下,也只能陪著她們一起出去吃東西。李如冰他們漫不經心地吃著東西,現在真的體會到什麼叫做食之無味了。當人的心裡放著某件事情的時候,做其它任何事情都不會感覺到快樂。   李如冰就這樣在一種被內心罪惡感煎熬中度過了一天一夜。他一整夜都坐在沙發前,看著清晨的陽光慢慢地照亮整間屋子。   當清晨的陽光照射到李如冰別墅中的椅子上時,李如冰的電話響了。一片沉寂的屋子中突然出現了聲響,讓人感到詫異。李如冰立刻接聽了電話,電話那頭沒有太多的開場白,只是說:「李先生,那位病人已經醒了,可是… … 」李如冰沒有接下去問可是的內容是什麼,而是立刻出了門,開著車去了醫院。超蘇曼和劉瑤都被電話聲驚醒了,看著李如冰自己一個人開著車出去,蘇曼和劉瑤也趕忙跟上。   李如冰一路都是高速行駛,心中那種急切的心情是不言而喻,而蘇曼和劉瑤則是跟在李如冰的後面更加的擔心,他們知道李如冰現在的心情很不穩定。   李如冰終於到達了醫院,把車停好後,立刻快速地跑到加護病房,看看情況。現在李如冰才徹底地看清楚這個女孩,原來是一個外國人,頭髮被染成了黑色,但是她那雙眼睛卻騙不了人,明顯的是個外國人。   女孩那雙清澈的眼睛默默地看著李如冰,李如冰的心裡也放心了許多。李如冰仔細地看了看那個女孩,她雪白的皮膚上面少了些許血色,這可能是因為剛受傷的緣故吧!那雙清澈的眼睛讓李如冰覺得非常舒服,女孩的嘴輕輕地獗起,似乎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事情,這一點倒是讓李如冰感到很奇怪。   李如冰在女孩的身邊坐了下來,面色沉重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女孩依舊用可愛的表情看著他,沒有絲毫的變化。突然李如冰想到,這個外國人可能聽不懂中文,於是他轉而用英文對著女孩說:「I am sorry!」   李如冰心想,英文是世界上普及的語言,這下子她應該聽得懂了吧!可是那個女孩依舊默默的用一種可愛的表情看著他,這讓李如冰感到非常難受。李如冰心想,難道她不懂英文?可是李如冰也別無他法,自己的語言能力僅限於此,就連那一點英文都還是半生不熟的。   這個時候,蘇曼和劉瑤也進來了,看著李如冰傻傻地看著那個女孩,而那個女孩也傻傻地看著李如冰,她們的心情放鬆了很多。這個女孩現在醒了,那李如冰的心裡也會好受很多,所以她們也安心了不少。   特別護士也進來了,她把李如冰他們請到外面,對著李如冰說:「李先生,這位莎莎小姐雖然醒了,但是好像失去了記憶,我們為她做過腦部全面的檢查後,並沒有發現腦損傷,醫生分析說,大概是短暫性失憶。所以建議你們帶她去曾經生活的地方幫忙恢復記憶。」   李如冰登時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孩會用那種可愛的表情來看著自己了,原來她失憶塑了,根本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李如冰又開始煩惱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的來歷,怎麼帶著她到以前生活的地方去恢復記憶呢?   蘇曼和劉瑤雖然看到李如冰的憂慮,但是她們也不知道怎麼解決。劉瑤淡淡地說:「既然我們都不知道她的來歷,那我們也不能把她就放在醫院裡,我們還是先帶她回去修養吧!也許跟著我們生活,她就會慢慢恢復過來。等她恢復了,我們再幫她找到自己的家人。」   李如冰想了想,現在也只能採用劉瑤的建議了。但是現在還不能帶她走,她還需要留院觀察幾天。李如冰回到加護病房再次看了看女孩一眼,那個女孩依舊用那種可愛的表情看著李如冰,李如冰的心中很疼惜地用手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轉頭走了出去。   劉瑤和蘇曼本來想要留下來照顧莎莎,可是特別護士說了不需要,因為病人需要休息,於是蘇曼和劉瑤只能默默地跟著李如冰回去了。   知道莎莎已經清醒過來之後,李如冰心中的罪惡感少了很多。雖然莎莎失去記憶,但是至少要比她醒不過來要好上很多。李如冰心想,如果莎莎永遠不能恢復記憶,自己就要照顧她一輩子,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一輩子。   隔天李如冰便直接開車去上班了,昨天沒去上班,公司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李如冰到了公司後,暫時忘記莎莎的事情,開始認真處理公司的事情。   中玉集團的發展依舊穩健,股票幾乎是一直在漲,所以公司的事情上並沒有讓李如冰好煩心的,他很快便把這些事情處理完,然後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那裡,看著天花板,想著莎莎的事情。   李如冰忘不了那雙眼睛,那雙清澈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自己,神態是那麼的祥和,沒有絲毫的怨恨。李如冰突然有一種奇怪的念頭,那就是莎莎永遠都不要醒來,那樣莎莎就不會恨自己。可是這個念頭在出現一瞬間之後就被自己否定了,因為李如理冰覺得莎莎有自己的生活,她一定會好起來,回到自己的家庭,回到自己的生活去,就算她以後會恨自己也沒關係。   李如冰第一次拿起煙點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抽煙,當煙吸進氣管的時候,氣管受不了刺激,強烈的抗議起來。李如冰便咳嗽了起來,等咳嗽完後,李如冰看著香煙,淡淡地想:煙草的味道是如此的難聞,怎麼還會有人願意抽呢?熄滅掉煙後,李如冰倒了一杯水漱口。   李如冰漱完口回來的時候,正好電話響起,李如冰接起來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你這小子最近不錯嘛。」   李如冰聽到聲音,立刻恭敬地說:「伯父,您好,你過獎了。」   那頭的笑聲傳了過來,然後說:「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說其它話了,讓你的公司準備一下,有批貨要出。這次的貨很重要,不過你辦事我很放心。好了,你還是派人來我這裡取貨吧!」   李如冰詳細地詢問了時間,然後說:「好的,伯父,這件事我會盡快辦好,請您放心吧!   李如冰在接完電話後,立刻通知了蘇曼,告訴她這件事。   莎莎的情況並沒有好轉,醫生在做了全面的檢查之後,確定莎莎可以出院。李如冰辦好了出院手續之後,帶著莎莎離開了醫院,回到自己的別墅。   對於莎莎的到來,大家都刻意做了詳細的安排。劉瑤她們早就幫莎莎準備好房間和一切日常用品,而且還為她的日常生活做了細心的安排。莎莎默默地看著周圍的人為她做著這一切,臉上孩童般的笑容讓大家也感到很欣慰。   李如冰默默地看著莎莎,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滋味。李如冰把莎莎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來,然後對著莎莎說:「莎莎,對不起,我知道是我害你受傷,你才會變成這樣。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夠恢復記憶,但是我向你保證,在你恢復記憶之前,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如果你一輩子醒不過來,我就照顧你一輩子。」   莎莎的臉上依舊是那個笑容,李如冰也知道莎莎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是對於莎莎的歉疚,李如冰還是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心裡想說的話說出來。   蘇曼聽著李如冰對莎莎所說的話,過來安慰李如冰說:「如冰,不要再內疚了,莎莎會好起來的,我們都會關心她、照顧她,我們會讓她生活的很幸福、很快樂的。」   李如冰點點頭,看著莎莎,心中的那種感覺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形容。   莎莎的加入,使得這個本來就熱鬧的家庭變得更加熱鬧,莎莎就像一個孩子,成了大家的照顧對象,每一次有什麼事情,大家首先考慮到莎莎,所以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裡生活,莎莎是很幸福的。大家都把莎莎當作自己的親人一樣,任何事情都先為莎莎考慮好。   李如冰的生活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每天先去處理好公司的事情,然後就回去陪著眾人,特別是陪著莎莎,現在莎莎最喜歡的就是李如冰,她特別喜歡跟李如冰在一起,默默地看著李如冰,看著他的笑,聽著他對著自己說話。跟李如冰在一起的時候,莎莎總是很開心,而每一次李如冰對著莎莎說話的時候,莎莎總是很開心地對著李如冰笑,那種天真無邪的笑容讓李如冰對莎莎多了幾分疼惜。   每當這個時候,蘇曼就會過來取笑李如冰說:「你看看,你多有魅力,連莎莎都願意跟你在一起。如果莎莎恢復記憶的話,我怕她會真的愛上你。」   李如冰回過頭,一本正經地對著蘇曼說:「蘇曼,不要開玩笑了。」   在他的心裡,現在的莎莎是一個孩子,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莎莎的生活也是豐富多彩的,每天有那麼多人一起陪著她,帶著她一起去遊樂場,一起去逛街,一起去吃飯。不過很多時候莎莎都不願意跟劉瑤她們一起出去,而是願意跟著李如冰。每次劉瑤她們要出去的時候,莎莎都拉著李如冰的手,有點依依不捨的樣子,每當這個時候,李如冰總會輕聲地安慰她、哄她,莎莎才會很不情願地跟著劉瑤她們一起出去。   其實李如冰也想透過其它辦法來找到莎莎的家人,可是莎莎的隨身物品中沒有一個能夠證明她的身份。蘇曼也曾想登廣告尋找,卻被李如冰拒絕了。李如冰覺得一定題要等莎莎完全康復之後才能把她交給她的家人,因為莎莎現在這樣完全是由於自己的過錯所造成的,所以現在李如冰想要彌補她。   莎莎在李如冰這裡生活得很幸福,看著莎莎的樣子,李如冰甚至都不想讓她恢復記憶了,因為莎莎一旦恢復了,那就意味著莎莎就要離開了。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李如冰開始覺得莎莎是自己的親人,她應該跟自己生活在一起。可是理智告訴李如冰,這是不行的,莎莎應該回到自己的家庭中,她有她的生活,她的家人在失去她以後也會感到很痛苦。所以,莎莎必須盡快康復才行。   李如冰定期帶著莎莎去醫院做檢查,可是每次檢查的結果都是大腦沒有損傷,也沒有發現什麼病變。儘管醫學上的鑒定如此,但是莎莎的記憶還是沒有恢復,依舊是那樣,跟著李如冰和劉瑤他們快樂的生活著。   李如冰和劉瑤他們對於莎莎目前的狀況也沒有辦法做過多的想法,所有醫院的檢查結果都是出奇的一致,這不得不讓李如冰開始放棄。李如冰甚至有時候灰心地想:莎莎可能再也沒有辦法恢復了。   雖然莎莎的病情沒有好轉,但是大家卻越來越關心這個可愛的女孩,她們都覺得生活中缺少不了這個女孩了,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算上莎莎一份。李如冰在對莎莎說話的時候,經常會看到莎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變化,第一次發現的時候李如冰十分興奮,但是經過大家的測試之後發現,莎莎並沒有什麼變化。後來,李如冰也開始慢慢習慣莎莎這種一閃而逝的變化,漸漸的也不再注意了。   莎莎最愛吃牛排,這是劉瑤她們發現的,所以在好長一段時間,李如冰他們的晚餐都在香港的西餐廳內度過,因為莎莎喜歡吃,所以大家便遷就她,陪著她到西餐廳享受她最愛的牛排。每一次吃牛排的時候,莎莎都非常高興,儘管她吃東西的樣子看起來很粗魯,但是大家都覺得樣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歡就行了。   莎莎喜歡和李如冰坐在游泳池邊的桌子旁,默默地看著李如冰,聽著李如冰對她說話,然後看著在游泳池內嬉戲的其它人,開心的笑著。那個時候,大家都是快樂的。每當因為嬉戲被激起的水珠落到莎莎的身上的時候,莎莎總是會開心的大笑。 第十四集 第六章 莎莎失蹤   幸福的生活依舊繼續著,現在大家已經不再期待莎莎能夠盡快恢復記憶了,因為大家都知道,無論莎莎恢不恢復記憶,她們都已把她當作親人一樣看待,只要莎莎生活得開心那就夠了,又何必在乎那麼多呢?   在一天的早晨,當所有人都起床後,大家都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莎莎不見了。李如冰焦急地尋找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可是都沒有發現莎莎;其它人找遍了別墅的所有地方,也都沒有找到。李如冰的心情一下變得沉重起來,莎莎失去記憶,怎麼能一個人出去生活?   李如冰開始用盡全力尋找,發動了所有的關係,可是依舊一無所獲。莎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李如冰心痛無比,深深的自責充斥內心。自己把莎莎變成了一個失去記憶的人,而現在自己又沒有照顧好莎莎,讓莎莎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李如冰無奈地抱住自己的腦袋,不發一言。   蘇曼她們也盡力地尋找,夏澤長夜在蘇曼的指示下開始出動自己的人力四處尋找,可是莎莎真的就好像水蒸汽一樣,憑空消失了。   李如冰開始擔心莎莎的安全問題,在香港經常會有那些犯罪分子,把一些女人擄走去當妓女。李如冰一想到這件事就很難受,他很怕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莎莎身上,畢竟莎莎是一個失去記憶的人。   蘇曼開始派人去尋找,把香港所有娛樂場所都找遍了,可是依舊沒有結果。李如冰開始感到失望,但是強烈的責任感又讓他不斷的增強自己的信心,不斷的透過其它方法尋找。   報紙、網絡、電視台、廣播電台,能用的都用上了,可是到目前為止依然沒有消息。   但是李如冰依舊沒有放棄,他一直堅持著。   就在莎莎失蹤的一個月後,一個德國人找到了李如冰。   當時李如冰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內處理著公司的事情,這個德國人並沒有經過任何人的通報,直接就闖了進來。秘書的阻攔根本毫無作用,秘書一臉為難地看著李如冰,而李如冰只是淡淡地對著秘書說了一句:「你先出去吧,讓他進來。」   李如冰並不知道這個老外找自己幹什麼,只是覺得那個老外的鼻子好高,李如冰摸摸自己的鼻子,親身感受了一下,然後用著自己很不熟悉的英文說:「please sit down .」那個老外笑了一下說:「李先生,你的英文發音很不准,我們還是用中文交流吧!」   李如冰被人諷刺了一下之後,還是很幽默地說:「是啊,我的英文發音正如你的中文發音一樣。」   那個老外笑了起來,對著李如冰說:「李先生,你很幽默,我喜歡和幽默的人打交道,因為幽默的人都是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李如冰點點頭,說:「我的想法跟你一樣,所以既然都是聰明人,那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那個老外點點頭,很贊同地說:「很好,李先生,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費瑟爾· 勃勞恩·希特勒。」   李如冰驚訝地說了一句:「希特勒?」   這個名字在歷史中看過,中國的歷史教科書對於二次世界大戰的歷史解說還是詳細的,希特勒這個名字雖然提得不多,但是這個名字幾乎可以讓每個人都記住。李如冰也驚訝地看著面前的這個老外,心中盤算著這個老外和希特勒的關係。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似乎也看出了李如冰的疑問,便直接了當地說:「李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口中的希特勒是我的祖父阿道夫· 希特勒,一個偉大的政治家。」   李如冰無奈地點點頭,說:「我承認他是一個出色的政治家。可是不知道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你今天來我這裡有什麼事情?我想,在這之前,我們並沒有見過面吧。」   對於這一點,李如冰還是承認,儘管在歷史上,阿道夫· 希特勒挑起了戰爭,但是他作為一個政治家的光輝是不能被抹殺的。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點點頭,說:「李先生,你說的對,在此之前,我們沒有見過。但是我今天來的確是有事情要轉告李先生。」   李如冰很客氣地說:「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請講。」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說:「我看到李先生正在尋找一個女孩,而那個女孩是我的妹妹。雖然你們把她的名字改了,但是我可以看出來那是我妹妹。我妹妹現在已經回國了,請你放心,我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找我妹妹,但是看到你們這麼急切的找她,怕你們擔心,所以特地過來告訴你一聲。」   李如冰聽完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話,很是高興,問:「你說莎莎是你妹妹?她現在已經回國了?」   聽到莎莎安全的消息,李如冰真的是很高興,這一個月來,李如冰多方尋找都沒有找到莎莎的蹤跡,現在終於知道了莎莎的消息,心中的興奮再也掩飾不住。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點點頭,肯定地說:「是的,她已經回國了。上次她出去旅遊時失蹤了一段時間,我也很著急,我派人尋找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找到,可是在不久前,她突然自己回來了,我問她去了哪裡,她自己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如冰聽完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話,心中暗喜,他的話說明莎莎已經恢復了記憶,但是讓李如冰感到失落的是,莎莎把之前的一切都給忘記了。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看到李如冰沒有說話,問道:「我想問問李先生,你們為什麼要尋找我妹妹?是不是她在香港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她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李如冰把莎莎發生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告訴了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他聽完後,點點頭說:「謝謝你在那段時間照顧我妹妹,雖然她現在已經記不起來了,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   李如冰面帶愧疚地說:「其實莎莎變成那樣都是我的責任,我照顧她是應該的,不過現在知道她已經恢復記憶,我也就安心了。」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說:「你做到了自己能夠做到的,已經很好了,所以我還是要謝謝你。過段時間我會帶我妹妹來拜訪你,雖然她已經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想她應該也會想知道這些事情。」   李如冰點點頭說:「我也要感謝你今天來通知我這個消息,自從莎莎失蹤以來,我每天都在為她擔心,現在我終於可以安心了。知道她現在好好的,我想我的家人也很會高興的。」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淡淡地說:「好了,李先生,今天我來的目的已經達到,非常高興認識你,下次我會帶我妹妹來拜訪你的。」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說完之後就起身,準備離開。李如冰也起身,送這位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離開。   送走了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李如冰的心情非常的高興。自己苦苦尋找了一個月的莎莎終於有了消息,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莎莎已經恢復了記憶,還回到了自己的家庭,這一切都是李如冰所希望的。   李如冰立刻離開公司,今天公司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現在李如冰想做的,就是琅立刻和蘇曼及劉瑤她們分享這個消息,也讓她們高興一下。   李如冰驅車回到自己的別墅,除了蘇曼和羅莎在之外,其它人都不在。李如冰有點失望,本來想把這個消息當面告知所有人的,但是現在只能先告訴蘇曼和羅莎兩個人了。   李如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蘇曼和羅莎,兩個人聽完後都放心地笑了起來。她們擔心了一個月的莎莎終於有了消息,心中那份牽掛和擔憂隨之煙消雲散,怎麼會不開心呢?蘇曼對著李如冰說:「如冰,現在我們也安心了,莎莎既然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庭,那她一定會生活得很幸福,我們也應該為她慶幸。說實話,我現在還真的想莎莎,她跟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突然不在了,我們還真的有點不適應。」   李如冰淡淡一笑,說:「這點你放心吧,他的哥哥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說過段時間要帶莎莎來拜訪我們,所以我想,我們和莎莎還會再見的。」   蘇曼臉色一變,問:「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   李如冰看到蘇曼的表情,感覺有點不對勁,忙問:「怎麼了,蘇曼?」   蘇曼慢慢地說:「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是不是阿道夫· 希特勒的嫡孫?」   李如冰點點頭,說:「是啊,他也跟我說了這點。怎麼了?蘇曼你認識他嗎?」   蘇曼點點頭,說:「我對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不是很瞭解,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個地下人物,基本上不會露面的。在德國一直有這麼一個傳聞,那就是阿道夫· 希特勒曾經留下了一大筆財富給後代子孫,期望他們用這筆財富完成他沒有完成的志願。據說當年跟隨阿道夫· 希特勒的幾位將軍的後人也跟隨著阿道夫· 希特勒的子孫,秘密地謀劃著某件事。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他們至今都是默默在地下活動,從來沒有用過真實姓名出來活動過,這一次怎麼會露面?還用自己的真實姓名呢?這不太可能。」   李如冰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淡淡地說:「那個人就是這樣跟我說的,他說他叫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而且還說阿道夫· 希特勒是他的祖父,其它的我也沒有多問。對了,你說他們一直不用真實姓名出來活動,那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蘇曼淡淡地說:「他們一直和意大利的黑手黨有聯繫,而黑手黨內的消息我很容易就能得到。」   李如冰雖然見識不廣,但是好歹也聽過黑手黨這個名字,知道黑手黨的勢力,驚訝地問蘇曼:「黑手黨內的消息你都能輕易地得到?」   蘇曼淡淡一笑,但是李如冰感到她的笑容中帶著些許冷酷,讓李如冰感到另外一個不同的蘇曼存在。蘇曼笑著說:「黑手黨現在表面上是由克魯斯· 墨索里尼控制著,其實他不過是個傀儡,一切的控制權被兩個人把持著,一個是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另一個是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   李如冰淡淡地說:「亞歷山大?」   雖然李如冰不知道外國人的名字究竟是怎麼取的,可是他知道,蘇曼的名字裡面也有一個亞歷山大,所以才會把這個亞歷山大又說了一次。   蘇曼以為李如冰發現了什麼,立刻笑著說:「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是我們家族的人,是我父親安插在黑手黨內的,所以說,黑手黨內的消息我能很容易得到也就是這個原因。現在的黑手黨內部混亂,所以最近沒有什麼大動作。」   李如冰明白了蘇曼的意思,說:「原來是這樣,那蘇曼你覺得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這一次為什麼會亮出自己的身份來找我呢?經過你的分析,我也開始覺得很奇怪了。」   蘇曼搖搖頭,也找不出答案。羅莎倒是給出了一個合理的答案:「他可能是為了自己的妹妹才對你坦誠相見的,畢竟莎莎跟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   對於這個解釋,大家在沒有找到其它合理解釋的情況下,也只能信服。可是蘇曼的心中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李如冰對著蘇曼和羅莎說:「現在既然莎莎有了消息,我們該去把那些尋人啟事撒掉了。對了,蘇曼,酒井未央那邊好像很久沒有消息了,你聯繫過了沒有?」   蘇曼笑著說:「那邊情況一直都好,除了李基那個傢伙老是去纏著酒井未央之外。不過最近有一幫老外找上了酒井未央,希望買點貨物。真是奇怪了,軍火這個東西真的這麼搶手?怎麼老是有人自己找上門要求買貨啊!難道其它的軍火商都金盆洗手了?」   李如冰淡淡地說:「還不是我們的緣故?對金三角施行禁運,讓軍火在金三角地區一夜之間身價百倍,現在真的是軍火最緊俏。所以啊,現在是賣方市場,才會有很多人找上門來買貨。」   蘇曼接著說:「我覺得把那些軍火賣給那些老外倒是可以,所以我就讓酒井未央適度地賣一點給他們。可是讓我哭笑不得的是,那些老外要求我們把貨物送到義大利,真是讓我搞不明白,意大利的軍火商都不賣貨了嗎?搞得那些老外不遠千里來這裡買貨。」   李如冰說:「意大利的事情你應該比我清楚吧,你還是去調查這件事,不要出什麼差錯了。」   蘇曼點點頭,冷靜地說:「這件事我已經著手調查了,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的。」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很守信用,在一個星期之後,便帶著莎莎來到了香港見李如冰。   李如冰在見到莎莎之後,很友好地微笑了一下。莎莎眼中有一種奇怪的東西一閃而過,繼而表現出很平靜的樣子。出於禮貌,莎莎也對李如冰笑了笑。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對著李如冰說:「這位就是我的妹妹,杜拉· 愛娃· 希特勒,你們口中的莎莎。我雖然不知道莎莎這名字是怎麼來的,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們在那段時間對莎莎的照顧。」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很客氣,而他的客氣也讓李如冰感到難受,畢竟杜拉· 愛娃· 希特勒失憶是自己造成的。   李如冰連忙說:「我沒有向你們道歉,你們倒是對我這麼客氣,實在是不好意思,莎莎,哦,不,杜拉· 愛娃· 希特勒之所以會失憶完全因為我的過錯,所以在那段時間內照顧她是我應該做的。你們不怪罪於我,我已經感到非常歉疚了。」   杜拉· 愛娃· 希特勒仔細地看了看李如冰,然後用一種真誠地口吻問李如冰:「你說的是真的?」   李如冰很肯定地點點頭,說:「是的。」   那種堅定的語氣(ll 議杜拉· 愛娃· 希特勒感受到這一點不容置疑。   杜拉· 愛娃· 希特勒閉上眼睛仔細地想了想,可是依舊沒有想出什麼,連腦海中一點李如冰的印象都沒有。杜拉· 愛娃· 希特勒搖搖頭,說:「我還是想不起來,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李如冰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想不起來就不用去想了,現在你已經恢復了記憶,那我也就安心了。讓你回到你以前的生活,那才是我最開心的事。等一下我帶你們去見一下我的家人,她們也都非常想見你,杜拉· 愛娃· 希特勒。」   李如冰說杜拉· 愛娃· 希特勒的時候感覺非常難受,他已經習慣叫她莎莎了。   李如冰用電話通知了蘇曼她們莎莎到來的事情,蘇曼她們也是非常開心能夠再次見到莎莎。就像第一次迎接莎莎出院一樣,她們又開始做了緊密的安排。   李如冰開著車,帶著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和杜拉· 愛娃· 希特勒來到了自己的別墅,蘇曼她們看到李如冰回來之後,一下全湧了上來,看著昔日的莎莎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大家的眼中都有一種東西在蕩漾著。   李如冰把所有人都介紹了一遍給杜拉· 愛娃· 希特勒和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每個人都微笑著歡迎他們。杜拉· 愛娃· 希特勒的眼中莫名其妙地流出淚水,可能她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了吧。   年輕的女人在一起總能找到共同的話題,很快杜拉· 愛娃· 希特勒也就是莎莎跟那群女人在一起聊起天來。雖然杜拉· 愛娃· 希特勒的中文並不是很好,說起話來的發音也很生硬,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之問交流,手勢語言她們也運用的很巧妙,解決了很多語言上沒辦法形容的意思。   而李如冰和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則是坐在一旁,看著這群女孩在一起聊天的情形,心情也是很開心。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突然對李如冰說:「李先生,我們能換的地方談談嗎?這裡好像有點吵。」   李如冰點點頭,然後帶著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來到了自己的客廳。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看了看客廳,對著李如冰說:「客廳佈置得很優雅,李先生真是一個很有品味的人。」   李如冰連忙說:「過獎了,這裡的一切都是她們佈置的,我並沒有參與。不知道你要跟我談什麼?正如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所說的,聰明人之間的談話要直接一點。」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點點頭,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說:「很好,我就喜歡跟李先生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聰明人之間不需要拐彎抹角,那我也就直說了。我希望李先生能對我們的公司進行投資。」 第十四集 第七章 隱藏的秘密   李如冰淡淡地問:「投資?請說明白一點。」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淡淡地說:「這件事一直是我們的一個秘密,既然我已經決定請李先生投資,那我也不能對李先生有所隱瞞。這件事我們已經秘密籌劃了幾十年。」   李如冰沒有聽他繼續說下去,而是淡淡地說:「不會又是一個復辟的夢吧!」   李如冰已經聽多了關於王朝復辟的故事,對這樣的故事還真有點敏感過度。一聽到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說這個事情秘密籌劃了幾十年,李如冰的心中就不禁想起復辟這個字眼。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笑著說出了李如冰比較意外的答案:「不是,復辟的這個事情在現在這個年代已經完全行不通了。我也不隱瞞你,我祖父留下的遺願中,第一個就是重新掌權,可是這個早就在我父親的年代給否決掉了,根本行不通的事情又何必再去浪費人力和物力?」   李如冰有點糊塗了,問:「那你說的這件事是什麼?」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淡淡地說:「這是我們的一個秘密,今天我就坦誠的全翅部告訴李先生。我祖父的第二個遺願就是研究出光子彈。」   李如冰對於光子彈這個名詞倒是第一次聽說,有點不明白,搖搖頭,向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表示自己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點點頭,說:「我相信李先生也瞭解二次世界大戰的歷史,美國在廣島和長崎投下了兩枚原子彈,逼得日本人投降。其實當時我祖父他們已經快要完成原子彈,但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其它的東西,那就是光子反應。其實祖父他們本可以比美國人更早製造出原子彈,可是由於這個光子反應,使得他們把對於原子彈的研究暫緩,轉而研究光子反應。在進一步的研究當中,他們發現光子彈要比原子彈先進許多,所以他們便放棄了原子彈的研究。」   李如冰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依舊是默默地聽著,看到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停止了說話,李如冰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繼續說:「可是他們並沒有得到更多的時間去研究光子彈,戰爭就結束了。祖父和拿破侖一樣,敗在俄羅斯的天氣。在失敗的前夕,祖父把所有參與研究光子彈的人全部秘密轉移,讓他們繼續研究。而同時被轉移的還有那些跟隨著他東征西討的將軍們的子女,他把他們安置好之後,留下了自己的遺願,然後便自殺了。」   「戰爭結束後,很多人都想找到當時對於光子的研究成果,可是都沒有找到,祖父早就預料到這一點,所以他所做的安排是天衣無縫的。我們安然地躲過了搜捕,成為了倖存者。我們一直遵照祖父的遺願,一直秘密的進行著光子彈的研究。」   李如冰搖搖頭,說:「我覺得這個光子彈還是不要研究出來的好,對於世界的和平和安寧不會帶來什麼好處。」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搖搖頭,對著李如冰說:「李先生,請聽我把話說完。隨著對光子彈研究地深入,我們發現想製造光子彈在目前的地球環境下幾乎是不可能,所以我們也放棄了光子彈的研究。但是一些研究人員發現,光子炮或者光子槍還是可以被製造的,利用一種特殊的材料,可以讓光子源存放在裡面,在需要的情況下激發出來。這個效果無堅不摧,所以我們現在研究的就是這個。但是我想你也應該瞭解,研究這項技術很需要錢,所以我想請李先生投資。」   選李如冰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恐怕我的財力要應付這個研究還是很有限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笑著說:「我知道李先生是一個商人,商人最講究回報,但是我想李先生也應該清楚,如果這個成果研究出來的話,恐怕回報也是很可觀的。跟你說實話吧,祖父留給我們的財產已經用去了一大半,所以我才會急著找李先生投資。」   李如冰想了想,說:「對於你的坦誠,我很感謝,但是這件事我想不會是一點小錢就能辦好的,所以我想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公司現在正是發展的階段,走任何一步都要慎重。所以,現在我只能告訴你,請讓我考慮一下。」   李如冰的話讓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覺得有道理,正如李如冰所說的,這個投資不是小錢,是上百億美元的投入。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點點頭,說:「這件事請你多多考慮,還有,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這是一個秘密。」   李如冰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既然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能夠坦誠地面對自己,那自己也應該坦誠地面對他。李如冰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放心吧,這件事情絕對不會有其它人知道的。」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點點頭,然後伸出手,和李如冰緊緊地握了一下,說:「李先生,希望你能盡快考慮好。我想你也應該明白如果研究成功,那回報是什麼,我也就不多說明了。」   李如冰也握著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手說:「請放心,我會認真考慮的,我是一個商人,知道怎麼做。我會在考慮好後給你消息。」   其實李如冰自己也感到奇怪,雖然自己對於二次世界大戰中的阿道夫· 希特勒非常反感,但是對於他的嬌孫,李如冰倒是覺得這個人非常的真誠,而這種真誠也博得了李如冰對他的好感。難道是因為莎莎的緣故才會這樣?李如冰心中淡淡地猜測著。   兩個人一起離開了客廳,去了剛才杜拉· 愛娃· 希特勒和蘇曼她們所在的地方。那群女孩依舊在談笑,並沒有搭理兩位男士,李如冰彷彿又看到了當時莎莎失憶時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情景,一切都是那麼的相似,一切都是那麼的親切。可是現在李如斑冰知道,那個女孩已經不是莎莎,而是杜拉· 愛娃· 希特勒,她再也不會是莎莎,儘管她們是同一個人。李如冰心裡有點莫名其妙的傷感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給自己的解釋就是他已經把莎莎當作了自己的親人。   羅曼諾夫的突然到來,讓李如冰很驚訝。李如冰知道,羅曼諾夫是一個大忙人,如果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親自來香港找自己的。李如冰把羅曼諾夫引進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很謹慎地問:「伯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羅曼諾夫的笑容讓李如冰剛才有點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下來。羅曼諾夫面帶笑容淡淡地說:「事情是有,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上次你們說了達爾蒙莊園的事情之後,我去調查了一下,就算用間諜衛星也沒有發現那個女孩所說的山洞,我想大概是那個女孩說錯了,所以這件事先暫時不考慮了。但是我發現,達爾蒙莊園的幕後主使者應該是一個中國人,但是具體的細節我還沒有查出來,這幫傢伙還真是不簡單。」   李如冰的心情更加平靜了,自從從達爾蒙莊園逃出之後,他就把那裡漸漸忘卻了,而且說實話,那裡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李如冰懷念的。李如冰笑著對羅曼諾夫說:「伯父,就為了這件事啊?那你也不用親自跑來香港一趟啊,打個電話告訴我一下就好了。」   羅憂諾夫搖搖頭說:「不只是這一件事情,還有一件事情想先和你商量一下,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我希望你能盡力辦好。」   羅曼諾夫的語氣十分沉重,李如冰也感覺出來這件事情的份量,連忙問:「什麼事情?伯父您說。」   羅曼諾夫抽了一口雪茄後,說:「我想利用你的關係建一座兵工廠… … 」羅曼諾夫還沒有說完,李如冰就有點驚訝地說:「兵工廠?」   不是李如冰沉不住氣,而是只要是個人,聽到這句話都會驚訝。   羅曼諾夫點點頭,繼續說:「軍火交易需求量越來越大,而且最近軍火的價格也必在上漲,所以我想建一座兵工廠來增加軍火的產量。俄羅斯那裡的產量受到了嚴格的控制,我不能在俄羅斯境內做這件事情,所以才來找你幫忙。」   李如冰為難地說:「可是,伯父,我對軍火方面什麼都不懂,你要讓我怎麼去建啊?」   羅曼諾夫笑了笑說:「我早就秘密培養了一批高科技軍事人才,這些人平常只是普通人,俄羅斯那方面是不會發現的。你嘛,也不要著急,我要你幫忙的只是尋找一個地點建好兵工廠,然後幫我管理好就行了,我相信你行的。上次那個元豐國際貿易公司辦得就很好。」   李如冰聽完羅曼諾夫的話,心中安心了很多,羅曼諾夫對自己的要求還不算高,要是讓自己去尋覓那些軍事人才的話,恐怕是沒戲唱了。在當今這個社會,每個國家都把那些軍事人才當寶貝,哪裡捨得放他們出來啊?既然羅曼諾夫解決了最難的問題,那李如冰這邊也只能全力以赴。李如冰點點頭,對羅曼諾夫說:「放心吧,伯父,這件事情我會盡快辦好,到時候我會通知您的。」   羅曼諾夫點點頭,對著李如冰說:「小伙子,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在最近這一段時間成了全球關注的傳奇人物了,如果你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的話,那恐怕就真是徒有其表了。」   李如冰汗顏地笑了起來。   羅曼諾夫對著李如冰說:「你把娜娜叫來吧,我想見見她。我就兩個女兒,一個在你這裡,另一個陪著我,如果我就只有一個女兒,我才不會讓娜娜跟著你,恐怕到時候你就得跟著我過那種軍營的生活了。」   李如冰點點頭,立刻聯繫庫爾琳娜,要她到公司來一趟。庫爾琳娜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來香港了,心中很奇怪為什麼李如冰會叫自己去公司。庫爾琳娜來香港這麼長的時間,從來就沒有去過李如冰的中玉集團,不是李如冰不讓她去,而是她每天都和姊妹們在一起生活得很快樂,根本就不想去李如冰的公司。   庫爾琳娜和劉瑤她們告別,並約好了等一下見面的地點後,便自己開車去了李如冰的公司。   選到了中玉集團後,庫爾琳娜推開李如冰辦公室的門,進來就問:「李,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我還在跟瑤瑤她們逛街呢,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庫爾琳娜並沒有看到站在窗口的父親。   羅曼諾夫頭也沒有回,直接說:「難道我來了,你都不願意見一下嗎?」   庫爾琳娜這才發現羅曼諾夫,看到了羅曼諾夫,庫爾琳娜一下就變成了一個孩子,歡欣地撲向羅曼諾夫,嘴裡叫著:「爸爸,你怎麼來了?怎麼你每次來都不先通知我啊。」   說完就狠狠地親了一下羅曼諾夫。   羅曼諾夫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攻勢,立刻說:「娜娜,別鬧了,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看看你。在跟如冰瞭解了你的一些情況之後才打電話叫你來的。」   庫爾琳娜撒嬌地問:「爸爸,你要瞭解我什麼啊?親自問我不好嗎?」   羅曼諾夫用手指摸了一下庫爾琳娜的鼻子說:「問如冰,你有沒有調皮啊?」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完全沉浸在親情裡,忘卻了李如冰還在這個辦公室內。李如冰默默地坐了下來,看著這對父女在那裡對話。   兩個人終於聊完了,羅曼諾夫對著李如冰和庫爾琳娜說:「我等一下就要離開香港,如冰,你要好好照顧娜娜,不能讓她受委屈啊!」   李如冰立刻說:「伯父,這一點你就放心吧,娜娜在我這裡不會受委屈的。」   庫爾琳娜也說:「爸爸,你放心吧,我在這裡生活得很快樂、很幸福,跟大家都相處得很好。你怎麼馬上就要走啊?波波現在一切都還好吧!」   羅曼諾夫點點頭,說:「她一切都好,就是老想來香港看你,下次我來的時候,帶她一起來吧!」   庫爾琳娜點點頭,說:「其實我也很想波波,下一次來的時候一定要帶波波哦。」   羅曼諾夫答應了庫爾琳娜,然後跟李如冰說了幾句話後就準備離開了。李如冰和庫爾琳娜一起送羅曼諾夫。   羅曼諾夫雖然離開了,但是他留給李如冰的事情還沒有開始準備,這件事情上,李如冰只能找蘇曼商量。   於是李如冰找來了蘇曼,告訴了她羅曼諾夫和自己說得事情。蘇曼聽完後,很高興地對著李如冰說:「這太好了,如果這件事情能夠順利的話,那你的實力將大大提高啊!」   李如冰有點擔憂地說:「可是你應該知道,我們暫時沒有多餘的資金來辦這件事情。」   蘇曼想了想說:「資金不是問題,我立刻去籌集資金。」   李如冰搖搖頭,說:「不,蘇曼,我不想用你的… … 」蘇曼用手堵住了李如冰的嘴,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蘇曼說:「如冰,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可是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到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再推辭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既然已經決定跟著你,那就不要再分什麼彼此了。而且你這樣發展自己的實力也是為了要和「 五公子」 抗衡,也是為了我們考慮。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那麼我們的實力應該就足以和他們抗衡了。」   李如冰聽完蘇曼的話後,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心中也很感激,感激自己能夠遇到蘇曼這樣的女人。李如冰抱著蘇曼,閉上眼睛,嘴靠近蘇曼,想去吻她。   這樣的氣氛是很浪漫,可是蘇曼卻沒有浪漫的心思,一下推開李如冰,說:「好了,我先去籌集資金了,至於地點嘛,我想還是在東帝汶吧。我上次在那邊已經打好了關係,這一次去的話應該會很順利。而且元豐國際貿易公司也在那裡,便於運輸。你覺得怎麼樣?」   李如冰無奈地搖搖頭,說:「你說得這麼有道理,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嗎?」   蘇曼笑了笑,說:「那就這麼決定吧,我先聯繫一下酒井未央,讓她安排一下,我過兩天就去東帝汶辦好這件事情。」   李如冰點點頭,默默地看著蘇曼離去。李如冰為自己剛才的樣子苦笑了一下,浪漫的氣氛被蘇曼的輕輕一推就完全打破了。   李如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默默地想著這件事情成功之後的情景。其實李如冰也知道,羅曼諾夫之所以會把這件事情交給自己來做,一方面是有他自己的考慮,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照顧自己。李如冰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羅曼諾夫時所玩的輪盤遊戲,被羅曼諾夫以五百盧布賣給達爾蒙時的情景,心中還是覺得一切變化的真快。   李如冰想到了在達爾蒙莊園內被自己擊敗的金剛,想著自己和羅莎兩個人在獵殺行動的前一夜還激戰半宿,想到自己躲在冰冷的湖底時的情景,默默的笑了起來。   蘇曼去了東帝汶,準備建立兵工廠的事情。由於上一次已經打好了關係,這一次非常的順利,而且幸運的找到一家早已經不使用的廠房,那裡雖然已經長時間不使用,但是廠房的設施還算健全,蘇曼立刻派人開始翻新改建。一切都在順利中進行,羅曼諾夫也派來了兩個人協助李如冰他們改建廠房,一切都按照這些軍事專家的意思來辦。   蘇曼很快便回到了香港,把東帝汶那邊的事情交給了一個叫川島和香的屬下、並且讓川島和香和酒井未央一起協助那些軍事專家把廠房的事情辦好。   首批資金已經籌集到了,一切就等廠房弄好後就可以正常運轉了。李如冰打電話告訴羅曼諾夫這些情況,羅曼諾夫很滿意,並且告訴李如冰要趕緊招一批人才,準備接受他派來的軍事專家的訓練和指導。   李如冰照著羅曼諾夫的話去做,把一切都準備好之後,通知羅曼諾夫。羅曼諾夫知道了情況之後,立刻派出他秘密培養了很久的人來到東帝汶,秘密地培訓這批李如冰挑選出來的人才,這些人才以後將會是這裡的動力源泉。   李如冰和蘇曼並沒有花過多的精力插手東帝汶那邊的事情,蘇曼相信,有酒井未央、川島和香和那些羅曼諾夫派來的軍事專家在,一切都會很順利。   李如冰最近煩問的事情是,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和他商量的那件事,這件事本來李如冰想和蘇曼商量的,但是一想到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對自己的囑咐和自己對他的承諾,於是又遲疑了。   李如冰知道,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建議是不錯,如果一旦研製成功,那所帶來的收益絕對是巨大的,就跟孟含菲的飛羽研究所一樣,一旦研究出成果,那收益將是無比巨大的。可是到哪裡去籌集這筆資金來投資呢?   現在的李如冰,所有的資金全部投在中玉集團和躍華信息有限公司,那裡的研究也正處於最關鍵的時刻,因此絕對不能動用到那裡的資金,所以李如冰也很發愁。蘇曼這邊已經籌集了一筆資金為兵工廠做準備,根本不能再去籌集新的資金,畢竟蘇曼的公司也要正常的運轉。雖然蘇曼身家超過千億美元,但是所有的資金都在公司裡面運轉著,一下子想抽調出太多的資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讓李如冰感到欣慰的是,中玉集團的股票一直上漲,而且中玉集團一直運轉良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而躍華信息有限公司那邊也是一樣。   李如冰只能暫時放棄投資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那邊的想法,雖然知道以後的回報會很多,可是現在真的是力不從心。 第十四集 第八章 意大利之行   就在李如冰準備放棄投資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那邊的時候,又有一群老外找上了李如冰。這一點讓李如冰感到很奇怪,為什麼這段時間老是有一些不認識的人來找自己?李如冰第一次真正感覺到自己的名氣,但是這樣的名氣給自己帶來的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李如冰看著眼前的這個老外,身邊還帶了一個人,不過樣子很像翻譯。李如冰招呼著那個老外說:「請坐。」   那個老外旁邊的秘書立刻用了不知道是什麼語言對著老外解釋著。老外聽完後對著旁邊的翻譯說了很多李如冰不明白的話,李如冰努力地聽,可是什麼都沒有聽懂,後來索性不聽了,就等著翻譯說就好。   旁邊的翻譯說:「李先生,你好。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我是他的翻譯。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讓我轉告你,他這次來是為了跟你談一個買賣。下面我就直接翻譯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說的話了。」   李如冰點點頭,覺得還是中文聽起來舒服,剛才那個老外一席話讓他聽得頭都暈了。李如冰對著翻譯說:「好吧!請問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這次來到底想談什麼觸買賣?」   翻譯對著李如冰點點頭,然後轉身翻譯李如冰的話給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知道。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在聽完後立刻說了很多話。   翻譯在聽完後,對著李如冰說:「我想跟你談談合作的事情,直接說吧,我想投資你的公司。」   這席話倒是讓李如冰感到很有興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自己找上門來要求投資自己公司。現在還真是奇怪,上一次來了一個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是要李如冰投資他的研究;而這一次來了一個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卻要投資李如冰的公司,真是奇怪的事情年年有,今年倒是特別多啊!   李如冰淡淡笑了一下說:「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你說,你這個投資是指什麼?購買股份?還是其它的?」   翻譯立刻把李如冰的話翻譯給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在聽完之後,又說了一大堆話,好不容易等他說完了,翻譯還是愣了一會兒,然後對著李如冰說:「李先生,不好意思,剛才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說得太快,我不能完全把他的話全部翻譯出來,只能告訴你他的意思。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說,購買股份他沒有什麼興趣,他是想借助你的商業頭腦,一起投資一項事業。其實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比較感興趣的是你的躍華信息有限公司,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知道這個公司剛成立不久,也正需要資金,所以想投資你的躍華信息有限公司。」   李如冰這回真的是無話可說了,沒想到現在還有這麼好玩的事情。李如冰真的懷疑這個老外的腦子有問題。躍華信息有限公司那邊根本就不缺資金,李如冰為了保證公司能夠正常運轉,已經為它投入了足夠的資金。現在這個老外還要投資躍華信息有限公司,真是多此一舉啊!   李如冰本來想拒絕,可是轉念一想,現在不是正在為籌集資金髮愁嗎?李如冰平靜地問:「不知道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想要投資躍華信息有限公司多少資金?」   翻譯聽完李如冰的話,大概一下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李如冰會繼續往下說,因此並沒有立刻翻譯。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看著翻譯那個表情,以為李如冰不同意自己的提案,又對著翻譯說了很多話。   那個翻譯連忙解釋剛才的情況,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說明白,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然後又對著翻譯說了很多話。翻譯聽完後對著李如冰說:「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說可以投資一百億美元,而且這還是先期投資,如果以後的情況好的話,他還會繼續投資。」   對於這個一百億美元,李如冰倒是很有興趣,這可以暫時應付一下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讓這個投資計劃做下去。但是讓李如冰頭疼的是,這一百億美元是要投資躍華信息有限公司的,如果挪作他用的話,會不會有什麼麻煩?李如冰猶豫著,要不要答應這個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   李如冰低下頭,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談了,我這個人喜歡自己做主,如果你投資了之後對我公司內部的事情過分干預,我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這件事情還是算了吧!」   翻譯把李如冰的話全部翻譯給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聽完後立刻說了很多話,手上還帶著擺手的動作。李如冰看到了那個擺手動作,心中暗暗高興,其實剛才他的話是違心的,用的是欲擒故縱之計。李如冰知道,既然這個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能夠親自跑上門來要求投資,那他肯定是很有意願的。因此李如冰根本不怕他不投資,故而才說了之前的那些話。沒想到這個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在聽到翻譯翻譯完李如冰的話之後態度會那樣激動,李如冰對他的態度倒是很高興。   翻譯對著李如冰說:「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說了,他不會干預公司的內部事情,不過他要求你定期把公司內部的運作狀況傳真給他,也讓他有所瞭解。其實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一直住在梵蒂岡,根本沒有多少時間來這裡,所以也就談不上干預一說。」   這樣的回答倒是讓李如冰很滿意,李如冰要的就是這句話,對於這個回答,李如冰還是裝作思考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說:「那好吧,既然是這樣,我也歡迎你的投資。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為了慶祝我們成為合作夥伴,我想我們應該喝一杯。」   李如冰轉身去取了香檳酒杯要慶祝一下,翻譯也立刻翻譯李如冰的話給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聽,沒想到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在聽完話之後,又說了一些話。李如冰雖然聽不懂這些話,但是他能夠感覺到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的意思是說還有事情要談。   李如冰把香檳拿到茶几上,然後坐了下來。翻譯對著李如冰說:「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還有事情要跟李先生你談。」   李如冰淡淡地說:「哦?是嗎?有什麼事情就快點說吧,我不喜歡跟拐彎抹角的人打交道。」   李如冰的口氣讓人無法拒絕。   翻譯也感覺到李如冰的語氣,因此立刻翻譯給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聽,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聽完後,也笑著對翻譯說了很多話。翻譯同樣笑著對李如冰說:「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很喜歡李先生這樣的個性,他也喜歡跟直爽的人打交道。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說,他知道李先生手上有一家軍火貿易公司,他還想買點軍火。」   李如冰笑了起來,心中暗說:怎麼最近軍火的生意這麼好啊,什麼人都想買。李如冰淡淡地說:「既然已經是合作夥伴了,這件事我也不瞞你,是的,你想買軍火,可以。」   李如冰正在愁放在尼泊爾的軍火沒有辦法出手呢,現在來了一個上門求購的,而且還不對自己構成威脅,何樂而不為呢?   翻譯把這些話翻譯給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又跟翻譯說了一些話,於是翻譯對著李如冰說:「可是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先生有一個請求,他希望你能夠幫他把軍火運到梵蒂岡,至於運費方面,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說會讓你滿意的。」   李如冰想了想,說:「沒有問題。那就為我們的合作喝一杯吧。」   李如冰打開香檳,然後倒了起來。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和李如冰一起舉杯,慶祝他們的合作,並且和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商量了具體的投資事項。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說了,等軍火的事情一辦好,投資的事情立刻就啟動。   李如冰愉快地喝完了香檳,心中暗暗發笑,沒想到世界上還真的有這樣好事,甚至李如冰都要開始懷疑這個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是為了購買軍火才會投資自己的公司,可是這樣不就成了買櫝還珠了?李如冰還是不明白,但是他現在也樂於接受這個現實,至少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那邊自己可以先投資了。李如冰知道,那邊的投資才是會有很大的回報的。   李如冰送走了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心情非常愉悅,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的到來讓李如冰解決了本來準備放棄的投資,這一點是李如冰所預料不到的。一個人本來對一件事情不再抱有希望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幫你完成這件事情,這種喜悅的心情是大家都能理解的。   李如冰並沒有立刻聯繫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他覺得這件事還是先等等,一切等軍火交易完成後,資金到位之後再告訴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那樣一切就水到渠成。   李如冰心中盤算著這一切,不禁笑了起來。李如冰想了想,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將軍火幫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運到梵蒂岡去。李如冰直接開車回家去找蘇曼,準備跟她商量這件事。   其實在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說出要求把軍火幫忙運到梵蒂岡的時候,李如冰並沒有多想,可是等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走了之後,李如冰考慮到軍火交易問題時,才突然想到,梵蒂岡是意大利境內的一個宗教國家,要想把軍火運到梵蒂岡,就必須經過意大利,這一點倒是很麻煩。   李如冰知道蘇曼在意大利的勢力,所以想跟蘇曼商量一下,看她那邊是不是有什麼管道可以把這件事情順利的辦成。   李如冰立刻找到了蘇曼,跟蘇曼說了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今天和自己所談的事情。   蘇曼對於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這個人不是很熟悉,只是聽說過他是梵蒂岡教廷第二樞機大主教。   對於梵蒂岡,李如冰還是有一點瞭解。李如冰上學的時候,對歷史比較感興趣,對於梵蒂岡這個國家也注意過,不過現在已經忘了不少,於是上網查詢了一下梵蒂岡的資料:一八七○ 年教皇國併入意大利王國,教皇便退居梵蒂岡宮中,世俗權力結束。一九二九年二月十一日墨索里尼伺教宗庇護十一世簽訂《 拉特蘭條約》 。意大利承認梵蒂岡為屬於教宗的主權國家,而教宗正式承認教皇國的滅亡,另建梵蒂岡。   梵蒂岡城是一個政教合一的國家,面積0.44平方公里,常住人口僅五百四十人左右,主要是意大利人,官方語言為拉丁語,信奉天主教。   梵蒂岡在拉丁語中意思是「先知之地」梵蒂岡是世界天主教的中心,由羅馬教廷統治,位於意大利首都羅馬西北角的梵蒂岡高地上。   李如冰看完這段數據之後,問蘇曼:「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想要我們把軍火幫他們運到梵蒂岡去,這一點似乎好像很困難。蘇曼你覺得呢?」   蘇曼笑了笑說:「你是不是想問我在意大利的勢力能不能辦好這件事情啊?」   李如冰一看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有點窘迫,但是還是硬著頭皮說:「是啊。這次的軍火交易對我很重要,蘇曼,你跟我說實話,到底能不能把這件事情辦好?」   李如冰真的很希望這件事情能夠順利地辦好,畢竟他還有另外一個計劃。   蘇曼點點頭,笑著說:「沒問題的,黑手黨在意大利的勢力我想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想要做成這筆生意?那些投資也不是我們現在急需的。」   李如冰沒有辦法跟蘇曼解釋原因,只得說:「這件事情可以幫我們解決積壓多時的軍火。你想想,再不久我們的兵工廠也要開工了,那時候恐怕會有更多的軍火要出售,現在多掌握幾個客戶,那不是很好嗎?」   李如冰期望用這個解釋能把蘇曼應付過去,可是這個解釋太牽強了,蘇曼根本不相信。但是蘇曼也看出來李如冰有些話不想說,自己也不好再問,於是點點頭,裝作瞭解李如冰的意思說:「哦,原來是這樣,你說得有道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和你親自去意大利一趟吧。」   李如冰點點頭,心中暗歎一口氣,心想:總算唬弄過去了。   朱紅天坐在椅子上,一副憤怒的樣子,等待視訊會議的召開。他右手拿著雪茄,面帶怒色,不時還把雪茄放進嘴裡狠狠地吸兩口。   朱紅天看了看時間,時間就快到了,朱紅天把手中的雪茄往煙灰缸中狠狠地按了下去。就在雪茄被熄滅的同時,四個屏幕同時出現了人影。朱紅天先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我想你們也收到消息了,這件事情讓我很生氣。」   趙恆很小心地問:「大少,你說的到底是哪一件事? 」其它人都不說話,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件事讓他如此生氣。現在他們能夠做的,就是在這裡等著朱紅天把他生氣的事情說出來,其它的什麼都先不要考慮。   朱紅天又繼續狠狠地按了幾下手中的雪茄,然後說:「你們應該知道,梵蒂岡那個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去找李如冰那個小子的事情了吧。這到底算什麼?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不是一直跟我們合作嗎?到目前為止,他還在我們的公司投資了不少的資金,現在這個傢伙去找李如冰,到底算什麼意思?」   李基淡淡地說:「不管他是什麼意思,他的資金還在我們的手裡,對於我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損失。現在就算他想撒走資金,對我們也不會構成什麼威脅,我們早已不是當時的我們。」   朱紅天有點憤怒地說:「我不是怕他撒走資金,我是覺得這幫老外真的是太不可靠了,每一次找我去商量問題的時候,總會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最後談判總是不了了之,一點進展都沒有。沒想到這一次直接不找我們,直接去找李如冰那小子了。我想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李基點點頭,說:「我覺得也是,我收到消息,那個叫蘇曼的女人在東帝汶購買了一個廠房,現在還在改建當中,不知道有什麼目的。我曾經派人去調查過,可是廠房附近封鎖得很嚴密,根本就沒有辦法潛入進去,我想肯定是李如冰這個小子在搞什麼新的動作。那個叫蘇曼的女人是李如冰的親信人物,她去辦的事情一定不簡單,這件事情我會繼續調查。」   朱紅天點點頭,又繼續問李基:「軍火的生意是不是還是沒有進展?」   李基有點無奈地點點頭,說:「是的,不過我發現那個叫酒井未央的女人最近跟另一個日本女人來往的很密切,那個女人好像叫川島和香。在這之前,川島和香只是選日本一家小公司的普通職員,而現在,她卻到東帝汶和酒井未央混在一起,這其中恐怕還真有點問題。」   朱紅天想了想,說:「日本?日本?怎麼這麼多日本人,我討厭日本人。李基大少,你要盡快把東帝汶那邊的事情搞清楚,還有軍火的事情要盡快解決。」   趙恆突然想到什麼,對朱紅天說:「朱大少,我覺得這兩天我們公司股票有點問題。股票一直在漲,而股市卻不停的跌,我總感覺有人在操縱。」   朱紅天皺了皺眉頭,說:「是嗎?這點應該不可能,誰還會操縱我們的股票啊?我們的實力我想應該沒有人會不知道吧。這件事我會緊密關注的,中國現在的股市很不穩定,所以我們也要多加小心。」   愛新覺羅· 福成終於鼓起勇氣,對著朱紅天說:二這件事情我想你們肯定都知道,但是我總覺得不對勁。李如冰那個小子好像一直在尋找一個女孩,可是在一個月之後,那個女孩被一個德國人帶著去見了李如冰。我也調查過那個德國人,好像是一家小公司的商務談判代表,而且在此之前,他還一個人特地去了香港找過李如冰。我調查過,那個女孩是他的妹妹。」   李基不解地問:「這一點又有什麼奇怪的?哪裡不對勁了?我也收到了確切的消息,是李如冰那個小子不小心開車撞到了那個女孩,結果那個女孩失憶了,李如冰就把她接到自己的家裡照顧了一段時間,可是後來她卻失蹤了,於是他們不斷地尋找這個女孩。很簡單的一件事情有必要拿到這裡來說嗎?」   李基對愛新覺羅· 福成的小心很不屑一顧。   愛新覺羅· 福成對於德國這個字眼很敏感,自己曾經與德國人打過交道,還利用他們的疏忽佔了一次大便宜,所以愛新覺羅· 福成一直擔心那幫德國人會對自己報復,因此才會對德國那方面的事情多加關注和謹慎。雖然這一次的事情在其它人看來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安心。   但是被李基的一番話說完之後,愛新覺羅· 福成也不再說什麼,他也希望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只是庸人自擾罷了。   朱紅天想了想愛新覺羅· 福成和李基所說的話,說:「這件事情還是不能放鬆警m 戒,我也感覺這件事有點問題,會不會是那幫德國人先派去試探的人?好了,這件事情可以先緊密注意,但是不能盯在這件事情上,而把其它事情給耽誤了。李如冰那個小子的父親現在恢復得怎麼樣了?」   趙恆聽完朱紅天的話,立刻說:「現在還在那個小島上,不過這個老頭恢復得很快,意識已經有點清楚了,為了不讓他那麼快恢復,我已經停止給他用藥,每天都是給他注射鎮定劑,讓他好好地睡覺。」   朱紅天的臉上有點憤怒:「笨蛋,鎮定劑注射多了會有副作用。」   在朱紅天的這句話說完之後,其它四個人都面帶驚訝之色,看著朱紅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朱紅天在發覺其它人的反應之後,立刻解釋說:「我們現在不能把李如冰那個小子的父親弄成這樣,我是怕鎮定劑注射過多之後,他會永遠變成傻子,那樣對我們的利用價值就會少很多。所以,趙恆,你要好好地照顧他,我們的大事就完全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朱紅天費了好大的勁才解釋清楚,幸好這個解釋還算完美,沒有漏洞,所以其它人也沒有提出什麼疑問,趙恆在聽完朱紅天的話後,也立刻表示:「好的,你放心,我會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的。」   朱紅天擺擺手,對著眾人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有什麼事要盡快解決,我不想再多說什麼廢話了。」   四個屏幕在聽完朱紅天的話後,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就關閉了。   朱紅天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還在為剛才自己的那句話心有餘悸。 第十四集 第九章 奇怪的老外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在他的地下辦公室內召開了一次會議。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對著眾人說:「這次我的香港之行還算成功,我已經跟李如冰這個中國人洽談了要他投資我們研究的事情,所以我回來特地通知大家一聲。」   維爾士對於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話十分吃驚,連忙說:「大少,你怎麼能這樣?我們還沒有完全瞭解這個中國人的為人,你怎麼就這樣做啊?」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淡淡一笑,說:「你們這些人的動作太慢,等你們調查清楚那個中國人,恐怕時間還要等很久。」   維爾士對於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看法很不贊同,站起來說:「大少,無論要等多久,你也不應該現在就把我們苦心研究了幾十年的一切都告訴他啊,這對我們實在是太不負責了。我說過,在沒有完全瞭解這個人之前,我們是不能這樣做的。」   羅傑夫也站起來,附和維爾士:「大少,維爾士說得沒錯,我們上一次就吃過中國人的虧,損失不小。我到現在還沒有忘記那次教訓,中國人太狡猾,如果他把我們的秘密洩露出去的話,我想我們恐怕很難在德國立足下去了。雖然我們一直以另外一個身份在德國生活,可是如果德國政府真的追究起來,我想我們還是逃脫不掉的。畢珊竟我們是在研究一種殺傷性很大的武器,這是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允許的。」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把手對著羅傑夫和維爾士,輕輕地擺了一下,示意他們先坐下來。羅傑夫和維爾士看到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動作之後,有點不情願地坐了下來。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慢慢地說:「我知道你們現在很反感,因為你們覺得在沒有徹底瞭解這個中國人之前,冒然去做這件事情是很不理智的,你們想等到完全瞭解他之後才決定要不要讓他投資。其實你們也是希望趕快找到人來投資我們的實驗,因為以現在我們的財力已是沒有辦法完成這項研究了。我們雖然還有錢,但是那些錢也要維持我們公司的正常運轉,如果公司沒有了,那我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所以我不想動用公司的錢,畢竟公司一年還會幫我們創造一百億美元的價值。而現在既然公司一下子不能拿出多餘的錢讓我們繼續研究,那我們只能去尋找投資啊!」   阿里斯雖然很贊同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說法,但是他還是接受不了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現在的做法,他們兩代人秘密籌劃的一切,很可能就會毀在這個不明智的決定上。阿里斯對著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說:「大少,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你的意思,可是你這一次做得真的太不理智了,有欠考慮。雖然我們也想盡快找到投資者,但是我們也要找一個可靠的投資者才是啊,如果這個中國人把這個秘密透露出去,恐怕羅傑夫的話會成真。」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淡淡地一笑說:「我知道,可是我更知道,如果等你們去慢慢調查那個中國人的話,恐怕真的要等很久很久。所以,在沒有通知你們的情況下,我自己就先派人去調查了,調查的結果是,這個人非常可靠。所以我才會做這樣的決定。」   維爾士對於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話很驚訝,說:「大少,你自己派人去調查了?你這不會是怕我們反對而編出來的吧?」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淡淡一笑,說:「我做事不是那麼沒有分寸吧,我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我怎麼能不考慮周全呢?經過我的調查,那個中國人十分可靠,而且人品非常不錯,是我們理想中的合作夥伴。我已經初步跟他談過了,他也願意投資我們,不過現在他還在考慮當中。畢竟這筆投資不是一個小數目,做為一個商人,他需要時間考慮也是應該的。」   羅傑夫有點緊張地問:「那你把我們的底細都告訴他了?」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點點頭,說:「你們放心吧,經過我跟他的接觸,那個中國人絕對是一個可靠的人,我很敬佩他,所謂坦誠相見,就是要這樣。我也跟他說過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他也向我保證過不會洩露這件事情。我相信他會做到的。」   阿里斯淡淡地說:「大少,你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城府極深的,你那些表面的調查根本沒有辦法瞭解他。」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倒是一臉沉著的樣子,說:「大家放心吧,這件事情絕對可靠。我也不會拿我自己開玩笑的,你們說是吧?」   有鑒於這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已經無法再去改變了,維爾士、羅傑夫和阿里斯等人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寄希望於那個中國人,正如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所說的那樣。   而會議中的其它人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們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是沒有資格說話的,因為他們的話根本起不了作用。   蘇曼和李如冰準備了一下,在第三天的時候就去了意大利。在去意大利之前,蘇曼先聯繫了酒井未央,讓她準備好貨物,一收到她的消息之後就發貨。酒井未央認真地保證一切將按照指示執行,同時還報告了東帝汶兵工廠那邊最新的進展,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中,這一點也讓李如冰和蘇曼感到很欣慰。   蘇曼和李如冰坐上飛往意大利的飛機之前,兩個人都回首看了看香港,心中一種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   蘇曼挽著李如冰的手臂一起上了飛機。兩個人在飛機上互相依偎著睡著了,等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意大利的羅馬。   再次回到羅馬,蘇曼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的祖先曾統治這片土地,而現在一切爛都已灰飛煙滅,僅僅留下一些影子。   蘇曼一想到自己是古羅馬帝國的「王朝護符」就感到心中有些難受。自己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祖先們留給自己的使命,儘管在外人看來,蘇曼是一個集野心和美貌於一身的女人,可是只有蘇曼自己的內心知道,自己並沒有這個野心。   自從決定跟著李如冰之後,蘇曼就放棄了那個復國的夢想,她自己也知道,這僅僅只是一個夢,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二這個夢是永遠不會實現的。正如「五公子」他們想的一樣,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王朝復辟的事情,所以他們才會千方百計的控制經濟,擴充自己的實力,他們也僅僅能從控制經濟中找回一點帝王的感覺,除此之外就別無可能了。   蘇曼已經離開意大利很久了,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被家族的人送到了日本,進行特殊的訓練,因此童年保留的記憶在真實接觸到這個城市之後,變得清晰起來。   可是這一次,蘇曼和李如冰並不是來旅遊的,他們是來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而正是這件事情,讓蘇曼無法繼續沉浸在兒時的回憶裡。   蘇曼帶著李如冰來到了自己曾經生活過的房子。蘇曼雖然早就不住在這裡,但是這個地方一直有人在看管,蘇曼對管家表明了身份之後,那個老管家十分激動地搜尋自己的記憶,尋找關於蘇曼童年時候的訊息。   也許太久了,蘇曼的變化太大,老管家熱淚盈眶,立刻把蘇曼和李如冰引入房子。離開這麼多年,房子一切都保持著原樣。蘇曼還清晰地記得,自己有一次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情景,那個時候自己哭得很傷心,疼痛讓她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有蘇曼的記憶,而這些記憶讓蘇曼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甚至有些時候,蘇曼會覺得自己已經回到了童年。蘇曼閉上眼睛,默默地回憶著童年的一切,默默地回憶著自己的父母。   可是這一切只能回憶,因為所有的東西都不在了,她的父母早就去世,現在的世界上,除了李如冰,她沒有任何親近的人了。在遇到李如冰之前,蘇曼一直過著那種孤獨的生活,情感上孤獨的生活。她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祖先留下的遺願,背負著一切。那個時候她活得很壓抑,總覺得她活著就是為了那個使命,而現在,她放下了那坐個使命,自己也輕鬆了許多。   老管家默默地為蘇曼和李如冰安排好了一切,然後自己退了出去,把這裡的空間留給了蘇曼和李如冰兩個人。   李如冰看著蘇曼有點傷感的眼神,默默地走到她的身旁,從後面抱著她,讓蘇曼的傷感融化在自己的柔情裡。   蘇曼掙脫開李如冰抱著自己的雙手,轉過身,對著李如冰說:「如冰,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就在這裡生活,那個時候我很快樂,爸爸媽媽一直都陪著我,這裡的一切都留有我的回憶。可是現在卻… … 」蘇曼說話的時候突然感傷起來,有種想哭的樣子。這是李如冰第一次見到蘇曼這樣,在李如冰的眼中,蘇曼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可是再堅強的女人,都有她致命的弱點,而蘇曼的弱點,就是這裡的回憶。   蘇曼拉著李如冰仔細地走過每一個角落,慢慢地講著自己在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李如冰默默地傾聽著,他知道,自己這樣會讓蘇曼感到好受一點。   等到蘇曼拉著李如冰走過所有地方後,蘇曼突然意識到剛才的失態,自己沉浸在回憶中太久了,並沒有顧及到李如冰的感受。蘇曼有點抱歉地看著李如冰,剛想說什麼,李如冰就把雙唇貼在蘇曼的唇上。李如冰知道蘇曼要說什麼,但是他不想聽,那些話根本就不需要說,因為他們現在是一個整體,他們現在是親人,親人之間是不需要那些話的。   蘇曼也理解李如冰的意思,慢慢地從回憶中走出來。李如冰的吻讓蘇曼忘記了一切,忘記了現在在什麼地方,只記得李如冰這個人,只記得這個人讓自己的生活發生了改變。   當李如冰把雙唇從蘇曼的唇上移開的時候,蘇曼已經陶醉在這樣的感覺之中。李如冰輕輕的用手摸摸蘇曼的鼻子,笑著對蘇曼說:「蘇曼,忘記過去的不愉快,忘記那些沉重的包袱,我們在香港生活得很好,而且我們以後也會生活得很好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蘇曼點點頭,很信任地點點頭。蘇曼知道,李如冰的話是真的,他絕對不會騙自己。這裡雖然剩下的只是回憶,但是她知道,這些回憶都是珍貴的,雖然很多回憶都是痛苦的。   蘇曼拉著李如冰,走出這間房子,去尋找兒時最愛吃的一家餐館。   可是蘇曼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時間過去得太久了,很多東西都變了,那家餐館可能早在數年前就拆掉了。儘管沒有找到兒時最喜歡的那家餐館,蘇曼也沒有沮喪,因為蘇曼知道有些東西總會離開消失的。   既然找不到那家餐館,那就找一家中餐館吧,在香港跟著李如冰生活那麼久,蘇曼也慢慢愛上中國的美食。中國的飲食文化跟中國的文明一樣久遠,讓許多人愛上中國美食之後都不能自拔。許多老外都說,做一個中國人真的很幸福,一輩子可以享受那麼多的美食。   只要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中國餐館,這句話絕對沒有誇張。在羅馬有各色各樣的中國餐館,其中以江浙菜色最多。蘇曼和李如冰隨便走進一家餐館,點了一些菜便吃了起來。在吃飽之後,蘇曼帶著李如冰去了西班牙廣場。   西班牙廣場位於意大利三一教堂所在的山丘下面,以登上教堂的西班牙階梯而聞名,西班牙廣場是各地藝術家雲集的場所,在這裡可以感受到各地藝術的氣息。蘇曼和李如冰靜靜地走在西班牙廣場上,感受這裡的藝術及文化氣息。看著碧藍的天空中飛過的一隻鳥,李如冰覺得這裡真是人間天堂。他拉著蘇曼的手,兩個人慢慢地走過,李如冰靜靜地感受著這裡的一切,感受著生活賜予自己的幸福。   在感受完這裡之後,蘇曼帶著李如冰去了她最想去的地方--許願池。   在古羅馬,許願池是力量的象徵,羅馬人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只要背對噴泉肩拋一枚硬幣到水池裡,就有機會再次回到羅馬。很多旅遊者在噴泉邊排著隊拋硬幣就是被這座城市迷住了的證明。   蘇曼記得自己小的時候,爸爸媽媽經常帶著她來這裡,因為這裡是她父母親相識的地方。在蘇曼遙遠的記憶中,一直存留著父母親的愛情故事,在很小的時候,蘇曼也希望自己能得到像父母那樣美好的愛情,儘管在那時候,她還不懂得愛情是什麼。   今天重新回到這裡,蘇曼的心情又有了些許惆悵,腦海中又想起自己的父母親來適了。李如冰也感覺到蘇曼的心情變化,只能默默地摟住蘇曼,給她一點安慰。   蘇曼很快便把自己的心情調整好,對著李如冰說:「如冰,我們來感受一下羅馬人的傳說吧。」   李如冰是初次來到羅馬,對於羅馬的東西不是很清楚,對於蘇曼的話,李如冰並不明白,看著蘇曼,很誠懇地問:「什麼傳說?」   蘇曼詳細地幫李如冰解釋許願池的來歷和傳說,等李如冰明白之後,蘇曼從口袋中拿出兩枚硬幣,遞給李如冰一枚,然後說:「來吧,我們一起體驗一下。」   李如冰照著蘇曼告訴自己的方法做了,在扔硬幣之前,李如冰在自己的心中暗暗許下一個願望。   硬幣雖然都扔了出去,但是李如冰和蘇曼誰都沒有確認有沒有把硬幣投入到許願池內,兩個人拉著彼此的手離開了那裡。兩個人一起回到了蘇曼以前住的房子裡,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彷彿兩個人同時變成了啞巴。他們懷著各自的心事,默默無聲地來到了房子裡。   老管家幫他們開了門,然後他就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不再出來。李如冰跟著蘇曼回到她以前住過的那間房間,看著那張兒童時睡過的小床,蘇曼沉默了。   李如冰為了讓蘇曼高興起來,對著蘇曼說:「蘇曼,你看,你那個時候好像很小耶,才這麼一點大,你看看你的床,我想要是你現在還敢睡這張床的話,恐怕這張床要提出嚴重抗議,抗議你的體重增加了很多哦。」   蘇曼聽著李如冰所說的話,對著李如冰說:「你以為你小的時候就現在這個樣子嗎?人都是要長大的,我是如此,你也是。很可惜,我沒有見過你小時候的樣子,不過我想,那個時候的你肯定是一個很瘦很瘦的小鬼,就跟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樣,很瘦弱。」   蘇曼的話讓李如冰回想起在長白山上的情況,那個時候的自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護林員,而現在呢,卻是一個身家超過百億美元的商人,真是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啊。李如冰淡淡地一笑,對著蘇曼說:「我小的時候是很瘦,因為我太好動了,好動的孩子都不會胖的。我記得我小時候夏天到河裡游泳時,我的那些小夥伴都叫我排骨,你應該可以想像一下我當時有多瘦了吧。」   蘇曼笑著說:「可以想像得到,一個瘦得只剩下排骨的人,呵呵。對了,如冰,我光顧著回憶以前的事情了,差一點把我們來意大利的事情給忘記了。」   李如冰一下抱住蘇曼說:「沒事,蘇曼,我知道這裡有你太多的回憶,我知道你很感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我希望你快樂,真的很希望這樣。如果這裡的一切讓你感傷的話,那我們以後就不要再來羅馬了,在香港,我們會很快樂。」   蘇曼搖搖頭,說:「這裡的一切我都不會忘記的,我感傷不過是因為離開這裡太久,過了這麼多年後才回來,發現一切都變了,心中有點難受罷了,很快就會沒事的。我明天就聯繫一下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我們需要跟他談一下具體的事情。」   李如冰點點頭,對著蘇曼說:[一切都由你安排吧,今天我們都累了,還是早點睡,明天一定會有一個好心情的。 第十四集 第十章 驚險任務   第二天早晨,蘇曼就聯繫了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告訴他自己在家裡等他這個消息。   李如冰和蘇曼在充分享受了早晨的陽光之後,開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李如冰從後面抱著正在刷牙的蘇曼,輕聲地對她說:「蘇曼,你知道嗎?我最喜歡這樣抱著你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我好平靜,好舒服。就這樣默默地抱著你,看著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會感覺到快樂。」   蘇曼停止刷牙的動作,把牙刷拿在手上,然後轉過臉,吻了李如冰一下,弄得李如冰的臉上全是泡沬。李如冰立刻手腳大亂,引得蘇曼「咯咯」地笑起來。   李如冰洗掉臉上的泡沫,對著蘇曼壞壞的笑著說:「看來你是想我收拾你了啊,嘿嘿。」   蘇曼看到李如冰那一臉的壞笑,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連忙推開李如冰說:「我在刷牙呢,好了,好了,等一下還有事情呢,別鬧了。」   李如冰可不管那麼多,一下抱住蘇曼,帶著開玩笑的意思說:「快點說,愛不愛我? 」迎蘇曼在李如冰帶著玩笑意味的「威脅」下,只得誠懇地點點頭,說:「愛,非常愛。」   李如冰得意地笑起來,然後手開始不老實地四處遊走。如果是其它女人,恐怕早就矜持不住,可是蘇曼不是其它女人,她輕輕地推開了李如冰,說:「好了,好了,別鬧了,等一下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要來,我們還要把這件事情談一下呢。我們來意大利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辦好這件事情嗎?」   蘇曼的話讓李如冰放開了手,默默地點點頭,他也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對自己來說很重要。李如冰等蘇曼梳洗完了以後,自己也解決了一下自己的事情。   站在陽台上看著清晨的陽光,蘇曼和李如冰覺得這樣的生活真是非常舒服。兩個人一起看著早晨忙碌的人們,然後一起感受一下新的一天。   就在蘇曼和李如冰感受新的一天的時候,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來到了蘇曼的房子。蘇曼帶著李如冰來到會客廳,然後坐了下來。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看到蘇曼和李如冰之後,說了一大堆李如冰不明白的話。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對於這位年輕人感覺很熟悉,就是一下想不出來在哪裡見過。蘇曼對著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用中文說:「這位是李如冰,中國人,我的男朋友。你用中文說吧,這次來我們是想借助你的關係幫我們一個忙。」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立刻改變的語言,說:「小姐,你有什麼事情,直接吩咐一下就行了,何必親自來一趟呢?」   蘇曼淡淡地說:「對我們來說,這次的事情很重要,所以我才會親自來一趟。」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慢慢地說:「小姐,到底是什麼事情?我們亞歷山大家族裡面還有小姐都難以解決的事情嗎?」   蘇曼搖搖頭,說:「其實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難以解決,只要借助你的勢力可以很容易就辦成,不過對我和如冰來說,只有我們兩個單獨做的話,是很難辦到。我就直說吧,我們想運一批貨物去梵蒂岡,但是這批貨物在意大利是禁運的。」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小心地問:「是什麼貨物?」   蘇曼淡淡地說:「軍火。」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皺了皺眉頭,說:「軍火。意大利政府現在對軍火管控的很嚴格,特別是對梵蒂岡那邊。我可以幫你們把軍火運到意大利,但是實在不能幫你們把軍火運到梵蒂岡,意大利政府為了穩定梵蒂岡那邊的局勢,對那邊封鎖的很嚴格。你們可能不知道,梵蒂岡那邊現在很混亂,羅馬教廷分成了兩個派別,互相不停的爭鬥。」   聽了之後,李如冰覺得不可思議,李如冰從網上查到梵蒂岡的數據上顯示,梵蒂岡常住人口不過才五百四十人,這五百四十人不會還分成兩派爭鬥吧?這也太荒唐了。李如冰對著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說出自己的疑慮。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淡淡地說:「雖然整個梵蒂岡並沒有居住多少人,可是他們散落在全球的教會可是一個強大的勢力,兩派人都在為爭奪自己的勢力而不斷的發生爭鬥,這件事情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正式的解決辦法!前一段時間,兩幫人才都偃旗息鼓,沒有新的動作。」   李如冰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心中終於明白為什麼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要買櫝還珠了,原來現在這個時候,軍火對他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他們控制了梵蒂岡,那也就意味著控制了整個天主教會。李如冰一直還以為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是一個傻子,沒有想到這個傢伙一點都不傻,而且算盤還打得非常地好。   蘇曼緊接著問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這件事情有沒有可能?我們現在真的很需要辦成這件事情。」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想了想,說:「辦法還是有,但是很困難。」   蘇曼淡淡地問:「有什麼困難,你就說吧!」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點點頭,說:「現在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人工運送,但是這樣我想就需要小姐出動你秘密訓練多年的手下了。這件事情只有這一個辦法,因為梵蒂岡實在是太小了,任何交通工具都不適合運送軍火。以前,黑手黨內也出售過軍火給梵蒂岡,但是現在意大利政府管控得實在是太嚴格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我想如果小姐的手下出手的話,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只要秘密地跨入梵蒂岡的領域,意大利政府也無可奈何。」   蘇曼想了想,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蘇曼點點頭,然後問:「愛德華,你在黑手黨內一切都挺好的吧,我要你秘密關注的那些事情,你有什麼新發現了嗎?」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點點頭說:「那個叫朱紅天的中國人在意大利的確有一家不算小的公司,雖然不是以朱紅天的名字來註冊,但是我還是查到了這家公司的底細,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對這家公司給予充分的照顧。」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接著說:「對了,小姐,我聽說你在東帝汶要建一家工廠?」   蘇曼對於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的消息靈通度倒是很讚賞:「你的消息真是靈通啊,連這件事都知道,這件事我可是一直秘密的進行啊l ·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搖搖頭,說:「這件事不是我知道的,我是從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那裡聽說的。我覺得這個傢伙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什麼大動作。我覺得他這麼關注你,肯定有什麼陰謀,我怕他對你不利啊r 小姐,你要注意一點了。我會在黑手黨內部注意的,如果一旦發現他有什麼不良企圖,我會首先幹掉他。」   蘇曼皺了皺眉頭,說:「他怎麼會關注我呢?愛德華,你現在在黑手黨內的勢力跟他算是平分秋色,你有把握幹掉他嗎?」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狠狠地說:「小姐,你放心吧,為了保護你,我就算是拚了命也要把他幹掉。雖然他也一直想要我死,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罷了!對於對付他,我早已經謀劃很久了,現在缺的就是一個時機。但是如果他想對小姐動手,我也不會再等什麼時機了,小姐的安全最重要。」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的話讓蘇曼覺得很感動,在蘇曼的父輩中,現在只剩下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還健在。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是看著蘇曼長大的,所以蘇曼在心中對於他還是非常尊重的。   蘇曼對著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說:「愛德華,你不要衝動,他們現在想對付我,也沒有那麼容易。如果真的想對付我們,我們應該先計劃一下,除掉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我也知道這個人一向狂妄自大,所以你自己計劃一下,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我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點點頭,說:「小姐,你放心吧,我會緊密地關注,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你們要談的事情談了,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蘇曼搖搖頭,說:「沒有其它的了。對了,你要緊密關注那個朱紅天的公司,我想最好能夠吞併他的公司,我不希望他的勢力發展到意大利這邊。」   蘇曼說話的時候態度很堅決,讓李如冰在一瞬間感到了她的野心,可是李如冰知道,蘇曼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自己。   愛德華· 劉易斯!亞歷山大點點頭,說:「好的,小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蘇曼點點頭,說· . 「好吧,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聯繫。」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點點頭,沒有說話,給李如冰一個友好的微笑,默默地離開了。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離開後,這問房子裡又剩下了李如冰和蘇曼兩個人!李如冰和蘇曼聽完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的話之後,也感到這件事情執行的困難度。   李如冰有點無奈地問蘇曼:「蘇曼,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的建議可行嗎?完全靠人力來搬運,這似乎有點荒唐了。」   蘇曼搖搖頭,說:「這裡的情況愛德華已經分析得很清楚,現在他提出的建議是唯一的辦法。如果他說他沒有辦法直接把貨物運到梵蒂岡的話,我想在意大利就沒有其它的人能夠辦到了。黑手黨的勢力是眾所周知的,所以我們只能選擇這樣做。」   李如冰無奈地說:「可是這樣靠人力,怎麼能完成這個任務啊?」   蘇曼笑了笑說:「好啦,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煩了,交給我來辦,沒有問題的。我秘密訓練多年的手下,現在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李如冰疑惑地看著蘇曼,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蘇曼輕輕地捧起李如冰那帶著疑惑的臉,說:「好了,相信我,沒有問題的。」   李如冰點點頭,說:「好,我相信你,現在我們應該開始處理這件事情了。酒井選未央那邊應該可以通知了吧。」   蘇曼點點頭,說:「是的,我先通知酒井未央,再通知日本那邊派些人過來。」   李如冰拉住剛要走的蘇曼,輕聲地問:「蘇曼,能告訴我你秘密訓練的是一些什麼人嗎?」   蘇曼想了一想,說:「忍者。」   李如冰並沒有很驚訝,而是說:「像夏澤長夜那樣的忍者?你是不是訓練了很多?」   蘇曼笑了一下,沒有說任何話,但是李如冰心裡已經清楚了,蘇曼的笑就是最好的回答。蘇曼通知了酒井未央,告訴她現在可以出貨了,然後又聯繫日本方面,一切都準備好後,現在就剩下時間問題。   接下來的幾天,李如冰和蘇曼還是留在意大利,他們去了羅馬的各個景點遊玩。   萬神殿、拉特蘭聖約翰大教堂、科洛塞競技場、卡比托利歐廣場,所有的景點都去過了。終於蘇曼收到消息,日本方面的人已經到位了。   蘇曼回到自己的房子時,已經有一個人在那裡等候。李如冰和蘇曼在客廳裡坐了下來,那個人卻一直站在蘇曼的面前。   蘇曼對著他說:「籐野木賜,人手都到齊了,是吧?」   那個叫籐野木賜的人點點頭,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說:「是的,小姐,我把他們全部安排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你要是有什麼吩咐,我們立刻就可以執行。」   蘇曼淡淡地說:「暫時不需要,你們等待我的消息吧,這次的事情很重要,你們要好好的辦。等到貨物一到,你們就開始行動。」   籐野木賜很習慣地低下頭,說了一句:「嗨!我們會盡全力完成任務,請小姐你放心。」   蘇曼點點頭,然後對著籐野木賜說:「你先回去吧,讓他們自己都注意點,不要暴露了身份。」   籐野木賜點了下頭,然後就離開了。   李如冰看著蘇曼,說:「蘇曼,我覺得你真的很有領袖的風範啊,我想,要是早幾十年,你肯定是一個了不起的特務,如果是在中國,你肯定能夠做皇帝。你知道嗎?剛才你的樣子給我的感覺是那麼高大,那麼神聖不可侵犯。你有沒有發現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很冷酷?」   蘇曼笑了笑,說:「沒有辦法,這都是師傅教給我的。好了,不說這些了,現在就等酒井未央的貨物了,一切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第二天,酒井未央就通知貨物已經到了意大利,問下一步情況應該怎麼辦。蘇曼聯繫了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告訴他貨物已經到了意大利。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立刻派人去把貨物接管過來,然後秘密的運到了羅馬。   在貨物運到羅馬的當日,蘇曼通知了籐野木賜,告訴了他行動開始。那些忍者在接到命令後,便立刻出發。   經過幾個小時的工作,這個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而李如冰和蘇曼早就在梵蒂岡的境內,跟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等待著這一切的成功。   當全部貨物運送到梵蒂岡之後,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對著李如冰說了很多話,可是李如冰一句也不明白。好在蘇曼懂意大利語,正好充當翻譯的角色。蘇曼把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的話翻譯給李如冰:「李先生,非常感謝你,這一次我們要好好謝謝你。」   李如冰笑著對蘇曼說:「告訴他沒有那個必要,我們是合作夥伴,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蘇曼如實翻譯,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聽完後,有點激動地說了很多話。蘇曼翻譯:「李先生,對於你這樣的幫助我們很感謝。上次跟你談合作的事情,現在正式生效。明天我將會把一百億美元匯入你們的賬戶上,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李如冰淡淡一笑,說:「合作愉快。」   完成了這裡的事情,蘇曼和李如冰也應該離開了。蘇曼對籐野木賜交代了一下,然後自己就和李如冰搭上飛機離開了羅馬,離開了這個她曾經生活過的城市。在離開之前,蘇曼閉上眼睛努力回憶一下這裡的情形,然後默默的舒出一口氣。   李如冰知道,蘇曼其實也捨不得這裡的一切,就跟當初李如冰離開自己的家鄉的感覺一樣,依依不捨,可是人生就是這樣,總要離開,並不能因為捨不得就停留。   回到了香港,李如冰一下飛機就使勁地聞了聞香港空氣的氣息,他感到很舒服,很愜意。   回到香港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公司。李如冰離開的這段時間,一直是劉瑤在照看整個公司,夏澤長夜雖然熟悉中玉集團內部的事情,可是由於她當時在日本,所以李如冰臨走的時候把一切的事情都交給了劉瑤。   劉瑤看到李如冰回來了,長舒一口氣,說:「如冰,你終於回來了,現在我就把這裡的一切都交給你。」   李如冰知道劉瑤是厭倦這樣的生活,他淡淡地一笑,拉過劉瑤,輕聲地說:「瑤瑤,你辛苦了。」   劉瑤擺擺手,說:「辛苦倒談不上,為了幫你處理日常的事情,我已經好幾天沒去上課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就要跟我的學分說拜拜了。好了,這裡就交給你吧,我要趕快去學校,把進度落後的地方補上。」   說完,劉瑤就急匆匆地離開了。李如冰看著劉瑤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在自己的心裡,最在乎的還是劉瑤,在所有女人當中,他最愛的也是劉瑤。   他還記得當初劉瑤和自己在天池下面的懸崖時的情景,那個時候,李如冰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會永遠愛著這個女孩。   李如冰看了看中玉集團的情況,一切正常,隨即電話聯繫在內地的許文傑,在得知躍華信息有限公司那邊也是一切正常後,李如冰感到很欣慰。   現在李如冰需要考慮的事情是等貝魯斯· 奧林匹亞斯的一百億美元匯到賬戶之後,是不是應該立刻跟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聯繫。李如冰想了想之後,決定這件逃事情還是往後延一延,畢竟這個投資不小。   李如冰在自己的椅子上慢慢地坐了下來,享受著這一刻的安寧。可是蘇曼就在這個時刻走了進來,對著李如冰說了一句:「酒井未央和川島和香報告說,東帝汶兵工廠那邊有異常情況。」   一句話把李如冰從椅子上驚得跳了起來… …   請續看《 王朝天驕》 15 第十五集 第一章 前往東帝汶   蘇曼的話讓李如冰著實受驚不小,現在這個時候兵工廠那邊的事情不允許有一點差錯,否則將會影響很大。   李如冰對著蘇曼說:「到底是什麼事情?」   語氣中帶著不安,眼神中充滿了憂心。   蘇曼緊鎖雙眉,很小心地說:「兵工廠那裡發生了爆炸,不過幸好損失不大。初步瞭解是人為所引起的,具體的情況還沒有查出來。剛才酒井未央打電話通知我這件事情,她希望我們能親自去一趟,把事情調查清楚。」   李如冰聽完後點點頭,說:「好吧,現在我們是應該去一趟了。如果這件事是人為的話,恐怕對我們來說會有很大的麻煩。不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後面可能會出現更大的簍子。」   蘇曼聽完李如冰的話,心中也暗暗緊張了一下。其實對於東帝汶那邊的事情,蘇曼一直都很關心,本來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現在卻出現了這樣的事情,這讓蘇曼感到很意外。同時,這件事情也讓蘇曼深深認識到自己所做的安排中不周全的地方。對於兵工廠這樣的企業,安全措施是非常重要的。蘇曼剛開始以為,兵工廠還沒有開始生起產任何武器,安全性安排方面應該可以暫緩一下,等到兵工廠正式生產之後再做安全措施即可,沒想到這樣反而被人趁虛而入。   蘇曼暗暗責備自己的大意,深刻地吸取了這一次事件的教訓。在接到酒井未央的電話之後,蘇曼就通知了川島和香,吩咐嚴加安全防範措施,並且要求川島和香立即調查這次事故的原因。   蘇曼也知道這個兵工廠的重要性,它是李如冰實力增長的一個有力跳板,現在僅靠中玉集團來積累財富是遠遠不夠的。軍火產業是一個巨額利潤的產業,羅曼諾夫將兵工廠交給李如冰來籌建的時候,蘇曼就知道現在是一個契機,李如冰將會依靠著這個兵工廠改變自己的實力,迅速擴大。所以在李如冰答應羅曼諾夫籌建兵工廠這件事情之後,蘇曼的態度是很積極的。她派了自己的手下川島和香處理那邊的事情,而且還要求自己最信任的酒井未央協助川島和香,為的就是怕那邊會出什麼問題。   本來一切都很正常地在進行著,誰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還是要解決。好在損失不大,沒有人員傷亡,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李如冰看著一臉憂鬱的蘇曼,安慰她說道:「蘇曼,別想了,我們明天飛往東帝汶,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說完便用雙手擁抱著蘇曼,讓蘇曼感受到李如冰的關切之意。   蘇曼在李如冰的擁抱下,心情也平靜了許多。李如冰吩咐秘書預定明天去東帝汶的機票,而蘇曼也用電話通知夏澤長夜跟自己一起過去東帝汶處理這件事情。蘇曼覺得東帝汶兵工廠那邊是增加人手的時候了,自己這邊暫時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夏澤長夜正好可以去東帝汶幫忙。   李如冰並沒有把東帝汶的事情告訴劉瑤她們,他不想讓劉瑤她們擔心,李如冰知道如果這件事被劉瑤她們知道後,她們肯定會為李如冰此行而擔憂。李如冰只是輕描淡寫地對劉瑤她們說自己要和蘇曼去東帝汶處理一點事情,很快就會回來,並且要劉瑤幫忙處理中玉集團內部的事情。劉瑤也沒有多想,點點頭答應了。   每一次離開香港的時候,李如冰總要站在飛機的艙門前回首一下。他現在已經把香港當作了自己的故鄉,他跟這裡已經結下了深厚的感情,每一次離開總會覺得不挫捨,儘管自己很快就會回到這裡。   蘇曼站在李如冰的身後,看著李如冰的回首,蘇曼知道李如冰心裡在想什麼,就像自己當時離開日本的時候一樣,當一個人與身後的這片土地結下深厚的感情之後,無論離開多久都會眷念。李如冰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進入了飛機。   蘇曼看了看李如冰,心裡也很無奈,自己也回首看了一下這片繁華的土地,緊跟著李如冰進入了機艙中。李如冰坐在機艙中,座位緊靠著窗口,他透過窗口看著外面的一切,默默無語。蘇曼緊靠著李如冰的肩膀,把頭依偎在李如冰的肩膀上,想透過這個動作讓李如冰感覺到自己的關懷之意。戀人之間就是這樣,哪怕是一個很小的動作,小到別人沒有辦法發覺的動作,都有它特殊的含義,而這種含義只有戀人之間才能明白,這也是戀愛的甜蜜之處。   李如冰緊緊抓住蘇曼的手,對著蘇曼苦笑了一下,說:「蘇曼,我剛才突然很想念我的父親,不知道現在他怎麼樣了?」   蘇曼現在終於知道李如冰剛才為什麼會那樣了,想到自己的父親至今下落不明,沒有一個人心裡會好受。蘇曼用她明媚的眼睛認真地看著李如冰說:「如冰,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我們不是一直在打聽伯父的下落嗎?我相信總會有消息的,現在我們就算再著急也無濟於事,還是安心等待吧。」   李如冰聽完蘇曼的話後,默默地點點頭,對著蘇曼說:「我知道,蘇曼,這件事情我們都盡力了,其實我也知道這件事情急不來,但是我一旦想起父親至今依舊下落不明,心裡就會升起一種莫名的罪惡感。父親是因為我才失蹤的,而我現在卻什麼事都不能為他做,這在我們中國的傳統道德中叫做不孝,你明白嗎?」   蘇曼對於中國的傳統道德還是瞭解一點的,她雖在日本長大,對日本的禮儀比較熟悉,但日本在這一方面受了中國不少的影響,又或者說,日本在傳統禮儀和道德上抄襲了中國很多,有很多東西是相通的,所以對於李如冰所說的話,蘇曼能瞭解。每一個人都有割捨不斷的親情,血管裡流淌著同樣的血就是維繫親情的法門。   蘇曼和李如冰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四目對視,蘇曼眼中透露出的疼惜讓李如冰感到被人關懷的溫暖。人很奇怪,在脆弱的時候隨便給一個關懷的眼神都會讓人感動塑不已,現在的李如冰就被蘇曼感動了。李如冰輕輕地吻了蘇曼臉頰一下,蘇曼慢慢地閉上眼睛,默默地享受著李如冰的吻。   這種祥和的氣氛卻被空姐的說話聲給打破,他們重新坐好後,默默地等待著飛機的起飛。   當飛機降落東帝汶首都帝力國際機場的時候,李如冰的心情也改變了不少。在整個飛行的過程中李如冰和蘇曼的手都握在一起、兩個人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是他們之間的交流透過手來傳遞,而就在這種默默地傳遞中,兩個人的心境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和諧。   下了飛機,酒井未央早就在機場內等候了。川島和香因為忙於兵工廠的事情抽不開身,只得由酒井未央來做這份工作。李如冰和酒井未央輕聲打了一下招呼,便站在一旁不語了。蘇曼和酒井未央說了很多話之後,酒井未央帶著蘇曼和李如冰離開了機場,直接到兵工廠的地點。來到兵工廠中,酒井未央把蘇曼和李如冰領進兵工廠的一間會議室,然後對著蘇曼和李如冰說:「兩位先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去叫川島和香來這裡,她對這裡的情況比較清楚,還是由她來跟你們說明比較好。」   說完酒井未央就轉身離開去找川島和香,留下蘇曼和李如冰默默地坐在那裡。   大概等了十分鐘,川島和香和酒井未央一起進來了。川島和香進來之後低下頭對著蘇曼說:「小姐,很慚愧,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現在還勞煩你和李先生親自跑一趟。」   蘇曼擺擺手,說:「川島和香,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現在不是談論是誰的責任的時候,這件事情我也有一定的責任,所以你就不要再說了,你還是先把你調查的情況告訴我們吧。昨天電話裡你只告訴我初步調查是人為因素,那現在你調查的結果出來了嗎?」   川島和香聽到蘇曼這樣說了之後,抬起頭,慢慢地說:「初步調查這一次爆炸事件是人為因素,用的是普通的炸藥,但讓人為難的是,這種普通的炸藥在東帝汶幾乎塑隨處可以買得到。東帝汶這些年一直處於動亂狀態,儘管表面上一直沒有什麼大的武裝衝突,但是在這平靜的表面下其實一直是暗流湧動,反政府武裝一直在暗地中活動,積極擴充自己的勢力,所以現在追查炸藥來源這條線索已經中斷。其次是人員問題,經過幾天的調查,目前可以排除是內部人員所為。我已調查過,內部人員沒有作案的時間和動機,所以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次的事件是我們的敵人或仇家所為,但是我實在想不出是誰在操縱這件事情,所以調查一直沒有新的突破。」   李如冰聽完後,心中暗暗地在想:「 不會是「五公子」那幫人吧?他們的消息應該不會這麼靈的。這件事情本來就做得很隱密,自己都沒有出面,怎麼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呢?」   蘇曼也在想:這件事情來得如此蹊蹺,背後肯定有什麼文章,所以一定要調查清楚。對於安全工作上的漏洞要盡快彌補,無論花上多大的代價,也要把安全工作做好,這才是當務之急。幸好這一次沒有人員傷亡,要是羅曼諾夫的那些軍事人才有任何傷亡的話,這對整個兵工廠都是一筆巨大的損失,而且這個損失是無法估量的。蘇曼看了看沉默的李如冰,然後對川島和香說:「這件事情你繼續調查,還有,安全佈署的工作你要繼續緊盯著。本來我想等工廠全部改造完成之後再考慮安全問題的,現在看來不行了。就算投入再大的資金及人力也要把安全工作做好,這件事情也算是給我們一個小小的提醒吧。」   川島和香點點頭,認真地說:「上次跟小姐你通完電話後,我已經按照你的指示,在整個工廠的外圍安裝了監視器,並且加強了保安佈置。但是我覺得僅僅是這樣還是不夠,我希望小姐能夠從日本方面抽調一些人手到這裡來,增加這裡的力量,畢竟這裡的兵工廠不是一般的企業,安全工作較之一般企業要嚴格得多,也重要得多。我的建議還請小姐多多考慮。」   川島和香也知道日本方面的勢力不是能輕易動用的,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是不會動用,而現在東帝汶這裡的兵工廠已經到了非動用不可的地步了,所以她才會向蘇曼提出這樣的建議。   蘇曼想了想,同意川島和香的建議,說:「好吧,這件事情我會盡快辦好,這裡塑的事情要你多費心了。我和如冰到這裡來看看,會順便待上幾天,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在蘇曼說完之後,川島和香退了出去,留下了酒井未央。蘇曼看著站立在一旁的酒井未央,淡淡地問:「酒井,你那邊沒有出現什麼狀況吧?你辦事一向很小心謹慎,對你,我很放心。」   酒井未央淡淡一笑,對著蘇曼和李如冰說:「小姐,李先生,元豐國際貿易公司那邊基本上沒有什麼狀況,一切正常,唯一讓我苦惱的事情就是那個李基到目前為止還是老來公司,死纏爛打的要買軍火。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傢伙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被我拒絕了這麼多次後,他依舊堅持著。」   一直沉默的李如冰突然說話了:「這個李基要不是一個執著的傢伙,要不就是另有目的。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感覺得到他的目的現在已經不在軍火上了,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蘇曼看了看李如冰,笑著說:「這一點你就放心吧,酒井做事一向小心謹慎,對付一個李基應該是沒有問題。不過如冰,聽你說完之後,我對李基這個人倒是挺有興趣的,我們要不要會會這個李基?」   蘇曼的話也讓李如冰有了興趣,和「五公子」們明爭暗鬥了這麼久,除了一個冒牌的朱紅天之外,其它的人他們都不認識,現在是該找個機會去會會這個「五公子」之一的李基了。但是現在也有個問題困惱著李如冰,那就是「五公子」的人應該都認識自己,自己要想跟他們見面的話,肯定會被認出來,拆穿了身份,那樣會對元豐國際貿易公司以後的生意不利。李如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然後看著蘇曼和酒井未央。   蘇曼想了想,笑著說:「不讓他認出你這一點很簡單,你不要忘記了,我可是易容高手,為你簡單的易容之後,我想李基這個傢伙是不會認出你來的。現在關鍵是你的身份問題,你要是跟他見面的話應該用什麼身份呢?」   酒井未央接著蘇曼的話往下說:「小姐,我看就以元豐國際貿易公司董事長的身份吧,連名字我都幫李先生想好了,就叫李元豐,這樣也跟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扯上一點關係,我相信李基這個傢伙應該不會起疑。而且他來糾纏我的時候我就一直告訴趁他,這件事情我決定不了,一定要等董事長來才能決定,現在李先生這個董事長的出現,不正好自圓其說?」   對於酒井未央的說法蘇曼沒有意見,既然李如冰想見見李基,那這個方法的確是不錯,而且透過和李基的接觸,可以看出李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順便瞭解一點情況。蘇曼對著酒井未央說:「李基通常什麼時候來找你?每次來的時候有固定的時間嗎?」   酒井未央想了想說:「這個李基就像一隻蒼蠅,什麼時候都可能會出現,從來都沒有預約過,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剛開始的時候,我的秘書對此有諸多抱怨,可是他好像對此無所謂,依舊我行我素,到最後我的秘書看他來了就直接通知我,也不抱怨了。對於他什麼時候會來,我還真拿不準,所以我也不好說什麼。這樣吧,他一來我就通知你們,你們不是要在東帝汶這裡待幾天嗎?」   李如冰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儘管自己很想會會這個李基,但是既然情況是如此,也不能強求。如果這次沒有機會的話,那也只能放棄了。李如冰和蘇曼在酒井未央安排的地方住了下來。東帝汶的局勢現在表面上看上去還蠻平靜的,可是依舊存在著很多不安定的因素,因此住在別的地方並不太安全。所以當蘇曼和李如冰告知酒井未央他們要來東帝汶之後,酒井未央就已經安排好他們的住所。   這個房間算是很別緻,淡粉色的窗簾讓整個房問顯得很溫馨,牆面的粉紅色和窗簾的淡粉色交相輝映,讓人感覺在這個房間內住下來會非常的舒適。拉開了窗簾,打開窗戶,一股清新的涼風吹進來,吹在蘇曼的臉上。蘇曼很享受地閉上眼睛,深呼吸,努力感受著身邊的一切,似乎企圖用鼻子來記住這些氣息。   李如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還算不錯。這個房子雖然遠離小城鎮,但是卻離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的所在地不遠,透過這扇窗戶還可以看到公司的一角。周邊都是草地,儘管這裡的政治局勢不是很穩定,但是這裡的生活環境給人的感覺還是不錯。李如冰滿意地躺在床上,這張兩米寬的大床對李如冰來說雖然算不上豪華及奢侈,但是好歹也算得上舒適了。李如冰躺在床上,用頭枕著自己的雙手,靜靜地看著房問的天花板。   蘇曼還在享受溫馨的感覺,並未從剛才那種感覺中抽身出來。李如冰看著天花板輕聲地問蘇曼:「蘇曼,你說李基這傢伙到底有什麼目的?我總覺得他不可能是為了軍火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跑到酒井未央那裡。就像我剛才所說的,如果不是他太執著,那就是他心中有著其它目的。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發現元豐國際貿易公司跟我們的關係了?所以想從這裡下手啊?」   對於李如冰的問題,蘇曼根本就沒有聽見,沉浸在溫馨感覺中的女人對身旁的事情完全充耳不聞。李如冰在短暫地沉默之後,扭過頭,大聲地喊了一句:「蘇曼… … 」這一聲叫喊才把蘇曼從自己的感覺中拉回到了現實世界,蘇曼有點受驚地問:「怎麼了,如冰,有什麼事情嗎?」   李如冰無奈地苦笑了兩下,然後搖搖頭,說:「我是想問你,李基這個傢伙一次又一次地來找酒井未央是不是有其它目的,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其中有點什麼,可是我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我是在懷疑「 五公子」 他們是不是已經發現元豐國際貿易公司與我們的關係,想從這裡下手來對付我們?」   蘇曼這一次算是聽清楚了李如冰的話,短暫地思考之後,蘇曼說:「我覺得你說的這個可能性是有,但是很小。如果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想他們肯定會採取一定的行動,既然至今為止還沒有採取行動,那就說明他們沒有嶺現。如果他們僅僅是懷疑,想讓李基來調查這件事情的話,那也不會用這樣明顯的方式,我想,「 五公子」 他們獲取情報的方式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而且我跟你的想法一樣,這個李基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來找酒井未央肯定有其它目的,但是目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李如冰基本上同意蘇曼的分析,可是對於李基的真實目的,他們還是無從得知。對此,恐怕也只能等到和李基見面之後的談話中才能知道吧。 第十五集 第二章 初會李基   當蘇曼和李如冰還沒有起床時,酒井未央和川島和香就急匆匆地趕到蘇曼和李如冰的住所敲門,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蘇曼和李如冰穿戴好之後,來到客廳,酒井未央和川島和香早就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說:「昨天晚上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在兵工廠附近轉,我們的保全人員發現這個情況之後立刻緊密觀察。在經過長達數小時的觀察之後,保全人員確定這個人可能有不軌企圖,他詳細地記錄了幾個重要的地點,並在自己的地圖上做了標記。雖然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但是聯想起上一次的事件來看,恐怕這個人與上次的事件有一定的關係。」   李如冰在聽完川島和香的報告後,淡淡地說:「那這個人後來做了什麼?」   川島和香沉默了一下,眼睛看著蘇曼,然後說:「我怕打草驚蛇,所以吩咐保全人員先不採取行動,而是派人秘密跟蹤那個傢伙,可是很不幸地,那個傢伙好像察覺了被人跟蹤,在經過幾個轉角之後,成功甩掉了我派去的人。」   川島和香說話的時候很擔心,因為這一次是個很好的機會,可是自己卻把這條線索給弄丟了。川島和香擔心蘇曼會責備自己,所以說話的時候顯得很小心。   蘇曼也看出了川島和香的心思,但是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其實她也贊同越川島和香的做法,如果當時換作是她自己,她也會那樣做的,儘管後來把人跟丟了,算起來川島和香也只是用人不當罷了。但這件事情也讓蘇曼提高了警覺,那個人能夠發覺自己被跟蹤,而且還能成功的擺脫跟蹤,算起來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蘇曼點了點頭,對著川島和香說:「現在你要緊密監視兵工廠周圍的人,如果再發現那個人,直接先抓住,其它的事情你都不要管,先抓住再說。」   川島和香有點為難地問:「可是那樣會不會引發其它問題?無論從哪一點來說,隨便限制一個人的自由都是觸犯法律的,東帝汶雖然小,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東帝汶也是有法律,在沒有被授權的情況下,恐怕無法隨便限制個人的人身自由。」   蘇曼淡淡地一笑,說:「這一點你放心吧,我會向東帝汶內部的關係人說一下,請他們授權給我們。兵工廠畢竟不是一般性的企業,這裡的安全需要得到絕對的保證。」   聽到蘇曼這樣說,川島和香也沒有再說什麼,只得沉默。川島和香還在想著昨天的那個傢伙,她也想不明白那個傢伙在自己的地圖上記錄的那些點是什麼意思。現在她已經派人二十四個小時守著那些被記錄的地點,生怕那裡會出什麼事情。就在這個時候,酒井未央接到電話,說李基又來了。這個消息對於這裡的人來說,倒是一個不錯的消息。蘇曼立刻幫李如冰化妝易容,好去會一會這個「五公子」之一的李基。酒井未央在電話裡告訴秘書,要她幫忙先招呼一下李基,並且讓秘書轉告李基,說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的董事長等一下要親自跟他談談。   當李如冰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此人看上去年齡大概四十歲,頭髮清一色往後倒梳,腦門上還多了幾條川字型的皺紋若隱若現,增加了不少滄桑感,八字鬍須橫豎在嘴上,看起來成熟穩重了不少。李如冰對於現在的造型還算滿意,這與元豐國際貿易公司董事長的身份比較相像,李如冰相信李基見到這樣一個董事長應該不會有什麼懷疑。   當一切準備結束之後,酒井未央陪同李如冰回到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李基已經在會議室等候多時。酒井未央推開會議室的門,對著李如冰說:「董事長,請進。」   李如冰對著酒井未央點了一下頭,然後走進了會議室,看著依舊坐在那裡的李趁基,然後轉頭對著酒井未央說:「酒井,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個人?」   酒井未央點了一下頭,說:「對,這個人已經來了很多次,我也跟他解釋了很多次,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沒有董事會的決議我是沒有權利把貨物賣給任何人的,可是他就是不相信,來了一次又一次。現在您也在這裡,我看還是由您親自跟他說吧。」   李如冰點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然後淡淡地說:「小伙子,酒井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為什麼還是一次一次地往這裡跑呢?」   李基看了看李如冰,然後說:「董事長是吧?還沒有請教董事長貴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李,單名一個基字。」   李如冰哈哈地笑了一下說:「幸會幸會,李基先生,敝人也姓李,名元豐,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李基立刻笑著說:「果然是巧,既然是同姓,那我們應該會比較好說話吧。李董事長,我想你大概也聽酒井小姐說了,我一次又一次地前來拜訪,不過是為了從你們公司手上購買一些貨物,可是酒井小姐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我,我實在是不甘心。現在遇到你,我還是想把這件事情重新提一遍,我真的很希望我們能合作。」   李如冰裝作有點為難地說:「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的貨物非同一般,不能像普通貨物那樣由一個人決定買賣,畢竟這個貨物承擔的風險比較大,所以在一般情況下,我們貨物的買家都是老主顧。我們公司很少跟陌生人做生意的,這也是為了整個公司的安全利益著想,希望你能理解。在沒有董事會決議的情況下,就算是我這個董事長也無權決定把貨物出售給誰,所以還請你原諒我不能答應你。」   李基聽完李如冰的話,笑了一下說:「李董事長,你客氣了。俗話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沒有人生來就是熟識的,大家都是慢慢交往才會認識和熟悉。就算你們那些老主顧,那一個不是從慢慢的交往中熟悉的。我能理解你們公司的規定,這一切規定都是為了你們公司的安全利益考慮,所以我能理解,但是我想讓你相信,我絕對是一個可靠的買家,跟我合作你們絕對可以放心。」   李如冰點點頭,然後說:「李基先生你的話是有道理,但是我還是不能答應你。赳雖然說沒有天生就熟識的人,但是現在我們公司的業務很正常,所以我們也沒有過多的貨物提供給您。」   李如冰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被李基給打斷了。   李基笑了一下說:「我知道,我也明白董事長的意思,其實並不是沒有貨物提供,而是可能我出的價錢還不夠。我也知道,在這段時間貨物的價格一直在攀升,貴公司恐怕是在等待時機吧。我也調查過,貴公司以前曾經出售過一些貨物給東南亞的一些人,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停止供貨了。至於原因,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我想東南亞貨物價格攀升恐怕與貴公司不無關係,所以我想,貴公司恐怕是在等待時機大賺一筆吧。」   李如冰哈哈笑了起來,搖著頭,說:「李基先生你說得嚴重了,根本不是這回事。現在我們公司一切都已走上正軌,我們對於這方面管理很嚴格,對於李基先生剛才所說的事情,我承認是曾經有過,但是我們也是為了公司整體利益著想,不得已而為之,我們也沒有預見到會引起貨物價格攀升。所以我們並沒有在價格攀升之後又開始對東南亞供貨,這一點我相信李基先生也是應該知道的。我想光憑借這一點就足以讓李基先生知道我們公司的規定了。」   酒井未央插了一句話:「李基先生,我想我們董事長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也不止一次向你解釋過,這真的是我們公司的規定,在沒有董事會決議的情況下,我們不會把貨物賣給一個陌生人的。」   李基面帶著微笑,看著酒井未央,眼神熱情似火,似乎要噴射出來。看著李基的眼神,李如冰感到有一絲異樣,他轉頭看了看酒井未央,發現酒井未央似乎對李基這樣的眼神早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依舊如往常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李基似乎也感覺到李如冰覺察自己的異樣,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對著李如冰說:「李董事長,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樣東西是絕對的。規定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況且規定不也是人定的嗎?既然規定是人定的,那也必將由人來改,所以,我相信只要我能出到讓你們公司滿意的價格,這個問題還是可以商量的,這也是我一次又一次來這裡的原因。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我有這個誠意,我們的合作還是有可能的。如果李董事長認為我出的價格過低的話,你可以說出來,價格我們可以商題量,只要我們達成合作。」   李如冰搖搖頭,說:「李基先生,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我們公司有自己的原則。這樣說吧,這家公司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過是股份占的比例比較多罷了。還是那句話,沒有董事會的決議,我依舊無法答應你。從剛才李基先生的話中我也感覺到李基先生合作的誠意,這樣吧,我回去召開一次董事會,跟其它董事商量一下這件事情。既然李基先生是一個這麼有誠意的買家,我們也願意冒險試一試。畢竟我們做生意也是為了利益,有利益才是我們最終所追求的目標。」   李基聽完李如冰的話後,很滿意地笑了起來,說:「聽完李董事長的話讓人感到十分舒服,我相信李董事長能有今天的成就和自身的人格魅力是分不開的。這樣吧,李董事長,你先回去召開董事會,等你們的董事會決議好了之後再聯繫我,這是我的聯絡方式。如果你們商量好了,請麻煩這位酒井小姐立刻通知我。請相信我的誠意。」   李基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酒井未央,在把名片遞給酒井未央的同時還眼帶柔情地看了酒井未央一眼。   酒井未央依舊冷漠地接過李基的名片,看都沒有看就直接遞給了李如冰,李如冰很認真的看了一下,然後對李基說:「李基先生,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回去召開一下董事會,等有了決議之後,我會讓酒井通知你的,你請回吧。」   李基點點頭,然後微笑著對酒井未央說:「還請酒井小姐多多費心了。」   酒井未央好像是已經看習慣了李基的嘴臉,臉上毫無表情冷漠地說:「好吧。」   於是李基便離開了,離開前還不忘朝著酒井未央多看了幾眼,那種炙熱的眼神讓人受不了。李如冰看著李基看著酒井未央的眼神,心裡好像有幾分明白了。   等待李基走了之後,李如冰開玩笑地對酒井未央說:「小九,難道你沒有感覺到李基對你的意思嗎?」   酒井未央笑了起來,說:「我知道,可是我討厭這樣的男人。」   李如冰苦笑了一下,說:「我終於知道李基一次又一次來這裡的其中一個目的了,那就是為了你。哈哈。」   酒井未央無奈地笑一下說:「要是只有一個目的那還好,我也看不穿這個李基的心思。我總覺得這個傢伙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所以跟這樣的人打交道要小心才是。」   李如冰聽完酒井未央的話,點點頭,說:「是啊,這樣的人最危險,他往往會在你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給你最致命的一擊。」   李如冰和酒井未央回到了住所,蘇曼正站在陽台上看著周圍的風景,看到他們回來之後,連忙問了情況怎麼樣。李如冰看了看蘇曼,然後幽默地說:「今天的這一次會面我至少有一個重大發現,雖然這個發現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用處。」   蘇曼也笑著說:「那我們的李元豐董事長到底發現了什麼呢?」   蘇曼的語氣中略帶調侃,臉上的笑容讓人覺得很曖昧。   李如冰臉色突然變得很凝重地說:「我發現… … 」說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一下,沉默起來。   蘇曼被李如冰的臉色給欺騙了,很認真地問:「發現了什麼?」   李如冰等的就是蘇曼這個認真的樣子,臉色突然一變,哈哈一笑說:「我發現李基那個傢伙好像愛上了酒井,正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李基一次又一次的來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看來真的是有其它目的!且不說其它目的,就是光為了接近酒井這個目的就可以解釋他為什麼不厭其煩地來找酒井了。」   蘇曼聽完李如冰的話後,立刻笑著說!「沒想到這個李基還是一個這麼癡情的人啊。」   李如冰搖搖頭,說:「我倒不這麼認為。李基這個人是一個城府和心機都特別重的人,雖然他的心思隱藏得很深,但我敢肯定他不是一個癡情的人。癡情是只有毫無心機和意志力薄弱的人才會有的,但我想李基並不是。」   蘇曼有些不理解地問:「那他一次又一次來公司找酒井未央這件事情你怎麼解釋?我想不會真的是為了軍火那麼簡單吧?憑藉著「 五公子」 的來頭,想找到一家軍火供貨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蘇曼對於自己的分析很得意,一臉自信地看著李如冰,想看看李如冰到底能給她什麼樣的解釋。   李如冰想了想,說:「其實我剛才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到底李基為什麼會這麼不厭其煩的來公司?僅僅是為了軍火?這個答案已經被我排除了。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還是為李基找到了一個理由,那就是他是一個大男人。」   蘇曼顯然對這個解釋不信服,她覺得這個解釋簡直就是毫無道理可言,純粹的牽強附會。蘇曼面帶笑容,用餘光掃了掃李如冰,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何必不懂裝懂,還找了一個毫無道理的理由來唬弄我。」   李如冰淡淡地笑了一下,擺了擺手,說:「你先不要急,等我說完你再說,行不行?」   蘇曼聽完後,雙手一擺,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然後示意李如冰繼續說下去。   李如冰繼續說:「我想到這個理由是有根據的。你想想,李基是一個什麼人?他是「 五公子」 之一,什麼時候缺過女人了?我覺得憑借他的財力和外貌,恐怕有不少女孩子會主動對他投懷送抱,所以在他的眼中,女人應該是順著他的意思來辦事的。可是酒井未央就不一樣了,她不止一次的拒絕了李基,而且一點情面也不留,這讓李基的心裡產生了一種不平衡的感覺,也或者說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正是因為酒井未央不斷的拒絕,這才引起了李基的興趣,那種骨子裡的大男人情懷讓他想急切的得到酒井,征服酒井,以滿足他的虛榮感,這也是為什麼李基會不厭其煩來公司的原因了,因為他要征服酒井這個拒絕他的女人。」   聽完李如冰的分析,蘇曼算是開了眼界,對著李如冰大加讚賞:「如冰,沒想到你對人性的心理研究這麼深刻,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大男人主義?」   蘇曼在讚賞的同時還不忘記挖苦了一下李如冰。   李如冰淡淡地一笑,說:「其實每一個男人都有這樣的大男人主義,不過在很多時候表現出來的比較委婉而已。酒井,你先去幫我們訂一下回香港的機票,既然這邊沒有什麼大事,明天我們去兵工廠巡視一下,看看進展的情況,後天就返回香港吧。」   蘇曼對於李如冰的建議沒有什麼異議,酒井未央在得到李如冰的吩咐後也起身退鑿了出去。房間內就只剩下蘇曼和李如冰兩個人,李如冰突然對著蘇曼笑了一下,說:「蘇曼,我覺得酒井的意志力好強,在李基不厭其煩的追求下一莧然一點都不動心,真是難得啊。」   蘇曼很得意地說:「能通過我們忍者訓練的人,意志力能弱嗎?也不看看是誰訓練出來的人才?」   這一句話說完後,李如冰面帶調侃之色,說:「哦?是嗎?我倒要看看你們忍者的意志力有多強大,我就不相信。」   說完輕輕地抱著蘇曼,吻了起來。   李如冰用舌頭輕輕分開蘇曼的朱唇玉齒,長驅直入,用自己的舌頭挑逗蘇曼的香舌。蘇曼被李如冰渾身的氣息給迷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任憑李如冰擺佈。   李如冰的手輕輕地在蘇曼的身上撫摸,手指慢慢穿過蘇曼的長髮,而四片嘴唇仍依舊靠在一起。李如冰的手指在蘇曼的長髮中來回穿梭了幾次之後,開始把手轉向了雙峰。李如冰單手輕輕地撫摸和揉捏蘇曼的波峰,而蘇曼在李如冰的手和吻的雙重刺激下開始感到飄飄然,呼吸也開始不順暢起來,嗓子裡已經開始有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李如冰知道,蘇曼已經有感覺了,於是把嘴移到蘇曼的眉頭,雙唇輕輕地貼在蘇曼的眉頭上,很溫柔的一吻,像是對待一個剛出世的嬰兒一般,然後又緩緩撒出,換另外一個眉頭。吻完了眉頭,李如冰快速地吻了一下蘇曼的鼻尖,還沒有給蘇曼反應的機會,就吻了蘇曼的耳垂。   李如冰輕輕地把雙唇放在蘇曼的耳垂邊上,調皮地吹了一口氣,弄得蘇曼有一些癌癢,然後含住蘇曼的耳垂,閉上眼睛,用自己的舌頭輕輕地撥了一下蘇曼的耳垂。   蘇曼被李如冰的挑逗弄得不能自已,終於按耐不住起身,把李如冰推在沙發上,開始自己的主控權,狂野得像一隻山貓… … 第十五集 第三章 神秘男子   李如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蘇曼依舊像一隻疲倦的小貓蜷縮在床上,滿足地睡在那裡。李如冰看著熟睡中的蘇曼,臉上帶著疼惜的微笑,輕輕地吻了一下蘇曼的臉頰,然後自己去了浴室。   李如冰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從冰箱裡取了一點牛奶和麵包,拿起一本自己帶來的心理學的書,坐在陽台上看了起來。一邊喝著牛奶吃著麵包,一邊享受著東帝汶的熱帶氣候,這也是一種生活的享受。   蘇曼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她努力地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李如冰不在身邊,登時睡意全無。蘇曼知道自己又睡懶覺了,可是她安慰自己說,自己實在是太睏了,昨晚的瘋狂換作是誰都受不了。蘇曼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穿著睡衣走出了房問,看到李如冰正坐在陽台上看書,便跑了過來看看。   蘇曼看到李如冰手中心理學的書,心中明白了幾分,原來最近李如冰一直在看心理學方面的書,難怪會對李基的心理分析得如此透徹,原來也是現學現賣。蘇曼從後面抱住李如冰的頭,把嘴湊過去親吻了一下,稍微凌亂的長髮垂落在李如冰的臉上弄得李如冰有點癢。李如冰回頭看了看已經清醒的蘇曼,然後響應了她一個吻,說:超「快去梳洗一下吧,今天我們還要去兵工廠巡視。」   李如冰的話倒是提醒了蘇曼,經過昨夜的瘋狂,蘇曼差一點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她到現在還沉浸在郎情妾意之中,還沒有回過心神來。於是蘇曼立刻去浴室梳洗了一番。結束之後,稍微吃了一點麵包,喝了一點牛奶,然後挽著李如冰走出了房子。   兩個人慢慢地在這城鎮的小路上走著,幸好住所離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的所在地也不遠,兩個人便把這段路程當成了散步。就像一對小情侶,卿卿我我地朝著元豐國際貿易公司走去。   很快的,兩個人便到了元豐國際貿易公司,走了進去。酒井未央正在處理公司的事務,在接到通知之後立刻出來迎接。李如冰對著酒井未央淡淡地說:「派個人把我們送到川島和香那裡就行了,你還是忙你的吧。」   酒井未央在接到吩咐後,叫來了一輛車,讓車送蘇曼和李如冰去兵工廠。在蘇曼和李如冰出發之後,酒井未央便通知川島和香這件事情,讓她做好接待的準備。   當車快開到兵工廠的時候,蘇曼和李如冰就已經看到川島和香站在進入兵工廠的唯一通道那裡等候。川島和香的背後是一扇緊閉的大門,大門的厚度足足有五十座米,高度達到三公尺,這些都是在早期改建的時候就安裝好了的,畢竟兵工廠非一般企業公司,在這些方面的安全考慮一定要做好才行。這扇大門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是不可能被外界的力量強行突破的,而在大門的周圍也配備了強大的保全系統,這也為整個兵工廠的安全提供了一個重要的保障。   川島和香示意裡面的保全人員打開門,讓蘇曼和李如冰乘坐的那輛車直接進入。進入了兵工廠之後,蘇曼和李如冰在川島和香的帶領下,認真地巡視了整個兵工廠。整個兵工廠即將改造完成,馬上就可以投入生產,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如果不是出現那次的意外事件,恐怕這裡應該早已開工了。   在巡視完之後,李如冰告訴川島和香一定要做好安全工作,對於羅曼諾夫抽調過來的那些軍事人員一定要絕對保證他們的安全,他們是整座兵工廠的支柱,千萬不可有任何閃失。川島和香認真地點點頭,然後帶著蘇曼和李如冰去見那些被李如冰稱為聖寶貝的軍事人員。   一位中年的老外向李如冰自我介紹說:「我叫米克· 諾維奇,是這些人的上司。羅曼諾夫將軍派我們來這裡協助你,對於這件任務我感到很榮幸。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瞭解的,請直接問我就行了。」   對於這個米克· 諾維奇的自我介紹,李如冰十分滿意。李如冰很恭敬地對米克· 諾維奇說:「我還是叫你米克吧。米克,十分感謝你們的幫助,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我對於這方面是一竅不通。羅曼諾夫將軍派你們來幫助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對於你們的工作沒有任何意見,不過我想告訴你們的是,如果你們有什麼建議或者需要,可以對我說,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滿足你們的要求。」   聽完李如冰的話,米克· 諾維奇也毫不客氣地說:「李先生,謝謝你。可是我想說的是,上一次的意外事件已經讓我們覺察到一絲的不安全。儘管我們不知道那次意外事件的原因是什麼,但是這樣的不安全因素已經影響到我們的心情。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做軍火產業的,安全是最大的要求。我知道,你們也採取了一定的安全補救措施,這一點我也感到很高興,你們能夠意識到安全的重要性,這一點對我們來說是很欣慰的。但是這樣並不代表上一次事件的安全隱患已經排除,我希望你們能盡快找出事件發生的原因,把安全隱患徹底排除。」   米克· 諾維奇的話讓李如冰深深覺得震撼。米克的話很有道理,對於一個軍火產業來說,安全是最重要的。本身在這裡就是從事高危險的工作,如果這個工作環境再存在許多不安全的隱患的話,那給人的心理壓力是很大的。李如冰對米克· 諾維奇保證說:「米克,這一點請你放心,我已經交代下去了,我們會加強安全檢查的工作,上一次的事情也正在調查中,我相信會給大家一個滿意地答覆的。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這裡到底什麼時候能夠開始生產?」   米克· 諾維奇很認真的看了看李如冰,說:「李先生,我相信你,更相信羅曼諾夫將軍。既然你是他看重的人,那一定就沒有錯。這裡已經基本改建完成,如果沒有意外,下個星期就可以投入生產。已經一切準備就緒,沒有其它問題了。」   李如冰聽完米克· 諾維奇的話之後也客氣了一下,說:「米克,非常感謝你的信鑿任,請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會保證你們這裡所有人的安全,上一次的事件是一個意外,也是我們工作上的疏忽,給你們帶來的壓力,對此我感到很抱歉。我保證,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那麼,以後這裡的一切就拜託你們了。」   米克· 諾維奇點點頭,說:「請代我們轉告羅曼諾夫將軍,我們會不辱使命。」   李如冰也點點頭,然後和米克· 諾維奇他們告別,離關了兵工廠。川島和香對保全人員吩咐了幾句之後,便與蘇曼和李如冰一起離閒了兵工廠。   回去的時候,李如冰的心情非常的好,兵工廠方面一切準備都已就緒,下一個星期就可以開始生產。羅曼諾夫送給自己的這一份大禮可真豐厚,如果不出意外,只要憑藉著這個兵工廠,李如冰的實力將會大大提升,所以李如冰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羅曼諾夫了。   蘇曼對川島和香交代一些事情,川島和香一再提起從日本方面調來人手的事情。蘇曼覺得她的建議也是有必要,於是對她說在一個星期內,人員絕對會安排到這裡。這一番話讓川島和香覺得安心了不少。   蘇曼告訴川島和香,自己明天就要和李如冰一起返回香港,這裡的事情就完全交給她,有什麼事情或者突發情況一定要盡快和自己聯繫。交代完一切之後,蘇曼和李如冰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在一個無名的小島上,一間療養院中。一個中年男子癡呆地坐在長凳上,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整個眼神空洞,毫無生氣和靈性,旁邊無數的聲音都不能引起他的興趣,他一直都是同一個姿勢,一坐就是一下午。   一個混血兒模樣的男子在一個醫生模樣的人陪同下,來到那個中年男子的身邊。   混血兒模樣的男子看著那個目光呆滯的中年男子,說:「怎麼他現在又變成這個樣子?上次你不是說他有好轉的跡像嗎?我看他現在的樣子跟一個傻子沒有什麼分別嘛!」   墾醫生模樣的人連忙解釋說:「他現在這樣也很正常。正如我以前跟您解釋過的,他是大腦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導致大腦神經供血紊亂所引起的病症。那種強烈的刺激雖然已經不存在了,但是卻深深地進入他的大腦記憶區,只要他一日一回憶起那個刺激他的畫面,他便會再次發病。所以治療這個病是有困難的,現在只能靠靜養,醫學上對於這樣的病症仍是束手無策。」   混血兒模樣的男子顯然有點生氣,說:「我不要聽你說這些廢話,現在我需要你把他治好,他對我現在很有用處,你明白嗎?」   醫生模樣的人被他訓斥之後一點脾氣都沒有,連忙唯唯諾諾地點頭說是,根本不敢有一句反駁的話。   混血兒模樣的男子沉默了一會兒,眼睛盯著中年男子看了好久,然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沒有想到現在這個老傢伙這麼重要,要完全靠他才能要挾那個小子,但這也不能怪我,誰叫你是他老子呢?」   說完之後,混血兒模樣的男子轉頭便走,醫生模樣的人連忙跟著他,在後面很小心的侍奉著。這時,中年男人突然轉過頭,怒目而視,然後迅速地轉過頭,恢復成之前呆滯的樣子,一動不動。   沒有人發現這個中年男人剛才的舉動,也沒有人在意這個被人當成傻子的中年男人。只有當外面有人特地來看這個中年男人的時候,他才會被人注意。在平常的時候,他就像一個孤兒,每天默默地坐在那張長凳上,不發一言,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他、也沒有一個人願意接近他,除了療養院裡的護士基於義務照看他之外。   所有人看到這個目光呆滯的中年男人都躲得遠遠的,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沒有人談論過這個神秘並且傻傻的中年男人,他就像空氣一樣,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存在在這裡。   這個療養院是屬於私人的,由於這裡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和氣候因素,在這裡療養可以快速的恢復病情,所以來這裡療養的病人很多,但是由於這裡的費用很高,所以來這裡的人大多都是富一暈身份,但也有一些中產階級來這裡度假。   題而這個中年男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間療養院就顯得與這家療養院有點格格不入。按理說,沒有一定的身家財產是不會來這裡療養的,可是一個癡杲的中年人卻能待在這裡,卻從來沒有看過有家人來關心過他,就算幾次有人來看他,都是看了一眼,跟醫生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走了,根本就不像是中年男人的家人。那他到底是什麼來頭?沒有人願意去猜測,也無從去猜,大家都是來度假和療養的,所以沒有人願意費這個心思去管其它的事情。   這裡的護士曾經私下討論過這件事情,但是被護士長嚴厲訓斥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提及這件事情了。這個中年男人就像一個怪物一樣,是大家所忌諱,甚至提及他都是一種忌諱,久而久之,人們開始慢慢淡忘這個傻傻的中年男人,對他視而不見,彷彿他每天就應該像雕像一樣坐在那裡,而根本沒有過問他為什麼要坐在那裡。   中年男人依舊傻傻地坐在那裡,眼睛朝著前方,目光呆滯,每天都重複著一樣的事情… …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坐在他的上首位置,默默地看著其它人,不護一言。維爾士有點激動地問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大少,也過了一段時間,為什麼那個小子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你不是和他說好了嗎?」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看了維爾士一眼,然後淡淡地說:「維爾士,你不要這麼激動,老是這麼激動對你的身體不好。時間是過了很久,那邊也沒有消息傳來過,但是這不應該是你如此激動的理由啊?我跟你說過了,我很看好李如冰這個人,我相信他現在一定在籌劃著這件事情。你們應該瞭解,這筆錢不是一個小數目。」   聽完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話,羅傑夫也站了起來,在站起來的時候,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示意他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要像維爾士那樣激動。羅傑夫努力地深呼吸了兩下,然後慢慢地說:「大少,儘管我們相信你的眼光,可是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他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是事實,而且這個李如冰也沒有派人送來任何消息。現在我很懷疑他跟我們合作的誠意,所以我還是那句話,大少,當初你如此草率遛的決定使得現在我們處於被動的情況。」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微笑了一下,說:「我還是那句話,我看中的人是絕對不會錯的。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所以也請你們大家相信我。」   說完這句話,眾人都很吃驚的互相看了看,他們從來沒有聽過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對他們說請這個字眼,這一點正好說明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對李如冰的信心。   眾人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阿里斯依舊面帶倔強地站了起來,說:「大少,我們都很願意相信你,可是我們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們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了。我們活在地下世界裡隱姓埋名的生活了這麼多年,在這些年裡,我們從來沒有用過祖先留給我們的名字生活過,在外面的那個世界裡,我們都有著另外一個名字。說實話,我都開始討厭那個本不屬於自己的名字。我希望大少能夠為我們這些跟著你的人多想想。如果我們的身份一旦曝光,就算政府不追究,我們將要面對的譴責會是什麼樣的?我們手中的研究恐怕也要付之流水,那可是我們幾代人的心血啊!」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再一次很誠懇,也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這一切我都知道,我再次請大家相信我,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盡快去香港一趟,找到李如冰,跟他再提及一次我們的合作。其實大家也都明白,我們的研究是缺少不了外部資金的注入,現在大家只是對一個中國人不信任而已。這一點我可以向大家保證,這一個中國人絕對可以信任,我也是經過很長時間的觀察才會考慮和他合作的。」   維爾士的激動似乎並沒有因為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話而消失,反而更加嚴重了。維爾士激動地說:「大少,現在我們的研究是要資金的注入,我們也很願意相信你的眼光,可是在你們談了合作以後這麼久,那個中國人一點音訊都沒有,這在在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中國人根本就沒有合作的誠意。」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擺擺手,淡淡地說:「話也不能這麼說,憑藉著我和李如冰接觸的經驗,我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一個人,況且他也是一個商人,商人天生就是為了追求利益。他也知道我們的研究成功之後會帶給他來多大的利益,所以我敢肯定他是想合作的。沒有一個商人會在利益面前無動於衷,除非那個利益的誘惑不夠大。」   迎維爾士接著說:「大少,你說的意思我們都瞭解,可是我就是對中國人不放心,那個狡猾的民族的人都很有心機,你難道忘記上一次我們跟一個中國人合作反而被他們欺騙的事情了嗎?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情,我們現在也不至於要急著尋找新的資金注入我們的研究吧。」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笑了笑說:「我們不能因為一次被騙的經驗,就拒絕所有的中國人。你的想法倒是應了他們中國的一句古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中國人的智慧是全世界所有民族所不能比擬的,就算我們德意志民族的智慧也僅僅能和中華民族的智慧持平而已。而現在這個中國人的身上有著中國傳統的美德,我想,找他合作是絕對不會錯的。」   阿里斯在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說完之後,慢慢地站起來說:「大少,我們現在在這裡討論這件事情已經失去意義,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煩請你快點去一趟香港,瞭解一下情況。」   對於阿里斯的話,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很贊同,自己的確是心意已決,對於跟李如冰合作的這件事情,他是不會再改變了。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點了點頭,對著眾人說:「我明天就去香港,找李如冰好好談談這件事情。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吧。」   在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話說完之後,眾人開始退場,大家都知道,在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心意已決的情況下,再去多費口舌也是沒有效果的。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現在做事的態度和手段倒是和他的祖父有點相似,所以眾人都沒有再去勸說,只是默默地離開。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在眾人離開之後,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然後長歎了一口氣… … 第十五集 第四章 含雲的無奈   李如冰和蘇曼回到香港之後,蘇曼便回別墅休息去了,而李如冰則是直接回中玉集團。在進公司前,李如冰在銀河傳媒大廈的樓下看到了孟含霜,跟她淡淡地打了聲招呼之後就離開了。李如冰回到公司,看了看公司最近發展的狀況一切良好,而公司的股票一直處於上漲的狀態,雖然最近攀升得比較緩慢,但是一直是穩定成長。   看了看公司最近情況之後,李如冰發現沒有什麼需要自己煩腦的,突然想起孟德人來,想到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拜訪他,心中有點愧疚於是下樓之後,就直接開著自己本來停在銀河傳媒大廈地下車庫裡的車,往孟德人的住所!平頂軒而去。   平頂軒的人一看到是李如冰到來,立刻開了門,李如冰也沒有多問,直接把車停好之後,自己便走進了客廳。令李如冰沒有想到的是,客廳裡坐著孟含雲。孟含雲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書,並沒有看到李如冰的到來。本來平頂軒內的傭人就很多,也經常有傭人因為做事經過客廳,所以對於李如冰的腳步聲,孟含雲還以為是傭人的,根本沒有想到會是李如冰來了。   孟含雲依舊微微地低著頭看著書,李如冰站在那裡,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但是老僵在那裡也不一個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說:「含雲姊,伯父呢?」   些孟含雲這下才從書本世界中回過神來,眼前的這一位正是自己一直牽掛著的李如冰,但是一直受著良好教育的孟含雲並沒有表態,儘管心裡頭很激動,表面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緩緩地說:「是你,如冰啊。你來得很不巧合,老爺子前些天身體不舒服,在含霜的一再要求下,出去療養了,可能還要兩個月左右才會回來。」   李如冰也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是嗎?那我來得可真不巧。老爺子到底是怎麼了?」   孟含雲微笑了一下,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病,只是閒下來後,身體不常運動,老是感覺到有一點不舒服。正好含霜的一個朋友介紹一個不錯的休養地方,含霜就把老爺子送到那裡休養去了。」   李如冰點點頭,說:「是啊,伯父操勞了一輩子,現在一下子閒下來,可能還真的有點不適應。現在老爺子出去休養休養也好,他也應該好好享受生活了,含霜把銀河傳媒集團掌理的很好,我想老爺子也應該可以安心的把銀河傳媒集團交給含霜了。」   孟含雲點頭,微笑說:「如冰,你先坐一下,我吩咐廚房準備一些你喜歡吃的糕點。」   她說完便離開了,留下李如冰一個人坐在客廳。李如冰本來想要拒絕的,可是孟含雲根本就沒有給李如冰拒絕的機會,弄得李如冰很無奈。   孟含雲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手中還端了一杯清茶。李如冰連忙接過清茶,說了一聲謝謝。孟含雲說:「含霜前兩天回來過,我問了你的情況,她說你去了東帝汶,是今天才回來的嗎?」   李如冰知道,孟含雲這樣問其實是為了找話題,希望能夠和自己多聊一會兒。其實李如冰也知道孟含雲對自己的心意,但是自己實在不能夠接受她,儘管很多時候自己很同情這個比自己大的姐姐,但是因為她是含霜的姐姐,這一點他永遠沒有辦法改變,這也是李如冰只能把孟含雲當作姐姐的原因。   李如冰點了點頭,說:「是啊,因為公司的事情去了一趟東帝汶,今天剛回來。想到好一段時間都沒有拜見伯父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伯父,順便帶一點東帝汶的特產過來,沒想到伯父正巧不在。」   壟孟含雲微笑著說:「難得你這麼有心,我想老爺子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正在聊著,傭人就把糕點送了上來。李如冰一看,心中震了一下,這些糕點都是以前孟含雲為自己做過的,自己也很喜歡吃。沒想到孟含雲對自己喜歡吃的糕點還記得這麼清楚,想到這裡,李如冰的心中更加難過。   李如冰對傭人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像小孩子一樣,用手拿起一塊糕點就往嘴裡塞,吃了起來。其實李如冰是刻意裝出這個樣子,他想讓孟含雲覺得自己像個孩子,自己與她不適合,好讓她從迷戀的心結中走出來,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看著李如冰吃糕點時候的樣子,孟含雲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種笑容就像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李如冰吃完糕點之後,對著孟含雲說:「含雲姐,這個糕點還真好吃,好久沒有吃到了,一不小心失態了,不好意思啊!」   說完又用手拿了一塊糕點,塞到自己的嘴中,大肆咀嚼起來。   孟含雲就這樣默默地看著李如冰,沒有多說一句話。孟含雲覺得就這樣看著李如冰,自己就感到很幸福了。自從和丈夫鬧彆扭之後,她從來就沒有覺得這麼幸福過,也或者說,除了他的丈夫之外,從來沒有其它的男人會能夠讓她感到幸福。可能是吃得太快,李如冰不小心噎到了。孟含雲一陣緊張,但是也不好意思過分的關懷,只能一直說著要李如冰小心點。李如冰連忙喝了一口茶,等氣順暢之後,便起身告辭,借口晚上還有一個約會。   孟含雲目送李如冰到門外,看著李如冰駕車離開,心中好像有種東西被抽走一樣的難受。孟含雲默默地轉過身去,又坐在沙發上,捧起剛才一直在看的書,可是現在的她一點看書的心情都沒有,心裡全是李如冰的影子。其實孟含雲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畢竟李如冰是自己妹妹孟含霜的男友,而且他的身邊還有那麼多女孩子,自己不過是一個遭人遺棄的女人。一種強烈的自卑感迅速席捲孟含雲的內心,難受得快要哭了出來。   視訊會議依舊如期,朱紅天倚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手裡拿著雪茄,放到嘴邊,吸了一口,然後緩緩把煙霧吐出來,在自己腦袋的上空形成一片朦朧。朱紅天看著腦袋上方的煙霧,心中在盤算著什麼,嘴角自然地流露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笑容。   當視訊屏幕在同一時間亮起來的時候,朱紅天也恢復了本來的樣子,一本正經地坐在了屏幕前。看著屏幕裡的四個熟悉面孔,輕聲地問了一句:「最近你們那裡有什麼新情況沒有?」   說話的時候好像有氣無力,給人一種軟綿綿的感覺。對於這一點,其它人都感到很奇怪,朱紅天一直是一個強勢的人,說話的聲音洪亮,而且脾氣不太好,今天的樣子的確有點古怪。但即便如此,也沒有人願意冒著被臭罵的風險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李基首先說話了:「大少,東帝汶那邊的情況有了新的進展,我上一次去的時候見到了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的董事長,我跟他做了一次詳細地長談,最後他答應回去召閒董事會,商量一下把軍火出售給我們的事情。我跟他們說好了,一旦他們董事會決議通過,他們就會派人通知我。據我的觀察,那個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的董事長對於和我們合作還是蠻有興趣的。商人嘛,利益第一。」   朱紅天對於這個消息倒是有點興趣,立刻說:「是嗎?這些天你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現在整個金三角地區的武器裝備價格還處於攀升的勢頭,真搞不明白這些賣軍火的想幹什麼,趁火打劫嗎?」   李基無奈地說:「其實整件事情的起因也是因為元豐國際貿易公司,他們一開始對整個東南亞供貨,而且價格也低,以前的那些軍火商被元豐國際貿易公司擠得毫無」旦足之地。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元豐國際貿易公司開始停止供貨,使得整個東南亞,特別是金三角地區的武器裝備奇缺。而那些以前的軍火商則肆意提高價格報復以前的買家。所以軍火價格攀升的罪魁禍首還是元豐國際貿易公司。」   朱紅天用那只沒有拿雪茄的手一擺,說:「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我現在要的是軍火?要的是把軍火運回金三角,其它的都是次要的。李基,這件事情你有多少把握?」   李基微笑了一下,說:「我想,應該有百分之八十吧。從那個董事長的前後態度座變化來看,我想那個李董事長已經心動。作為一個商人,利益是他們所追求的目標,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我相信這件事絕對沒有問題。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東帝汶那裡有一家神秘的企業在秘密改造工廠,外人根本沒有辦法接近裡面。我曾經派人秘密偵查過,可是實在沒有辦法潛入進去。本來想藉助一個小爆炸混進去,可是依舊沒有成功。我派出去的人還被跟蹤了,幸好那個小子夠機靈,順利擺脫了追蹤。」   朱紅天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問:「神秘的企業?能查到這個神秘企業的老闆是誰嗎?」   李基搖搖頭說:「公司是在一個叫川島和香的日本女人名下,而且這個川島和香我也見過,跟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的酒井未央經常見面,所以我想,那個企業應該也是那個叫李元豐的,至於裡面在搞什麼,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想,這個李元豐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朱紅天很不耐煩地說:「那你派人調查了沒有?」   李基無奈地說:「我派人去調查過,可是這個叫李元豐的人就好像大海裡的針一樣,根本找不到一絲他的數據,我懷疑他這個名字是假的。」   朱紅天聽到這一句話,心中猛的一驚,問:「會不會李元豐就是李如冰那個毛頭小子?」   李基很肯定地說:「這絕對不可能,李元豐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而李如冰那個小子不過才二十來歲,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從李元豐的神態和言行舉止來看,他也是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商人,絕對不可能是李如冰那個小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易容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可是人的舉止和氣質是沒有辦法偽裝的,我相信我的眼睛。」   如果上述的話被李如冰聽到的話,肯定又要洋洋得意了,自己的偽裝本領總算是達到了一種境界。   朱紅天在聽完李基的話之後,暗自鬆了一口氣。朱紅天淡淡地說:「那就好,如果李如冰那個小子一下子擁有元豐國際貿易公司的話,那他的勢力增長得也太快了。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神秘企業打算生產什麼,但是我可以肯定是十分重要的東丑西,否則也不會管理得這麼嚴密了。如果這兩家公司同屬於一個人的話,我覺得裡面可能生產的是軍火,也就是說,那個神秘企業有可能是一個兵工廠。」   眾人聽完朱紅天的分析,覺得很有道理。愛新覺羅· 福成聽完朱紅天的話之後,說:「我們還有一張王牌沒有出,就算李如冰那個小子有天大的勢力也沒有用。他的老子現在還在我們手裡,這個對他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武器。天底下沒有兒子會看著父親受苦而不聞不問的吧。」   朱紅天聽愛新覺羅· 福成一提起李如冰的父親,立刻問:「現在李如冰的父親情況怎麼樣了?好點了沒有?」   愛新覺羅· 福成被問到了最為難的地方,支支吾吾地回答說:「情況… … 情況不太好,好像又恢復以前那種癡傻的狀態。我問過劉醫生了,他說李如冰的父親現在腦部的損傷基本上已經痊癒,可是精神卻沒有恢復過來。他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否則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朱紅天問:「既然腦部損傷都已經痊癒了,那為什麼還癡癡傻傻的?那幫醫生是在幹什麼?」   朱紅天顯然有點惱火。   愛新覺羅o 福成解釋說:「關於這件事情,我也請教過其它專家。其它專家解釋說,人腦是一個很複雜的結構,有些東西很難解釋,所以像李如冰父親那樣的狀況現在也不能操之過急,只能依靠人體本身的恢復機能慢慢自我恢復。儘管從醫學上來講,腦部損傷痊癒之後,腦的自主意識也應該恢復才是,但是這也不是絕對的。像李如冰父親的狀況,國外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案例,所以這並不是醫生的責任。我也吩咐了劉醫生,讓他好好照顧他,讓他能夠盡快的恢復。」   朱紅天有點無奈地說:「看來現在也只能這樣了,目前不要再去刺激他了,要是不小心他變成了植物人,那他的利用價值就比現在要小得多。鐵木真大少,俄羅斯那邊恐怕你依舊沒有什麼進展吧?」   鐵木真冷冷地回答:「是啊,依舊沒有任何進展。俄羅斯方面自從上一次對邊境戒嚴以後,就一直沒有解除戒嚴,而且還不斷增加邊防軍的力量。現在想要從俄羅斯的邊境運東西進去,恐怕比登天還難,除非我們豁出去跟他們硬拚,但是恐怕沒有一題個人會願意這樣做。俄羅斯的買家也催得很緊,但是他們也知道最近俄羅斯邊境上的情況,所以也沒有太過分的逼迫我們。」   朱紅天憤恨地說:「媽的,這俄羅斯也不知道到底是犯了什麼毛病,怎麼一下子把邊境查得這麼緊。」   趙恆緊鎖著眉頭,淡淡地說:「大少,有件事情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也可能是我多慮了。我發現最近這段時間,除了大少你公司的股票沒有被人瘋狂買進之外,我們的公司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被買進。我也調查過,可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但是我總是覺得不太放心,所以還是把這件事情說一下。上次我已經提過了,不過大少你當時是說沒有問題。」   朱紅天點了點頭,說:「股票的買賣很正常,可能有一些投資公司看中了我們的公司,所以就買進了一些股票,這一點也不足為奇。現在我們還是要盯住李如冰那個小子,這個傢伙絕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對於朱紅天所言,沒有人反駁,其實他們的心裡都清楚,李如冰這個傢伙現在的確已經擁有了不凡的實力,儘管他們對於李如冰具體的實力沒有辦法估算,但是他們也知道,現在想要扳倒李如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還有李如冰父親這張王牌在手,增加了他們不少的勝算。   既然談到股票的問題,趙恆突然提出一個設想:「既然可以透過股票來收購一家公司,我們能不能趁現在李如冰那個小子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暗地裡偷偷買進中玉集團的股票,把他的公司神不知鬼不覺的買過來?這樣李如冰那個小子所有的努力都將成為別人的成果。我們只要坐在幕後等著收取漁翁之利就行了。」   朱紅天搖搖頭,說:「你說的這個建議我也考慮過,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李如冰的中玉集團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家公司了。自從上市之後,市值已經翻了好幾倍,現在若不集合我們所有的力量恐怕是很難把他搞定。你們也知道,我們雖然一直都處於聯盟合作的狀態,但是我們各自公司的財務和資金流動都是由你們自己管理。如果想要透過買進中玉集團股票的方式收購中玉集團的話,恐怕只能由我們大家一起拿出一部分資金共同合作才能完成這件事情。」   在朱紅天說完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本來,他們合作也只是從自己的利益層面塑考慮,其實誰都不服誰,整個聯盟內部都是貌合神離。現在要大家都拿出一部分資金來買進中玉集團的股票,恐怕沒有一個人會願意,這也是朱紅天一直沒有提起這件事情的原因。其實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根本沒有什麼可行性,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一部分資金抽出來交給其它人管理,觸及到自己利益的事情,大家都表現得出奇一致。   朱紅天默默地說:「我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我也知道這些畢竟是你們的資金,我也無權調動。但是我今天把話說到這裡,現在還沒有到達非得集合我們五個人所有資金來扳倒李如冰那個小子的時候,畢竟現在我們的手中還有一張王牌,所以這件事情我也一直沒有提。既然現在已經提出來了,我就把我的話說完吧。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非這樣做不可的時候,我希望大家還是要團結起來,畢竟李如冰才是我們的對手,就算到時候我們不去找他的麻煩,他恐怕也不會放過我我們。」   朱紅天的話像一根根針一樣,刺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其實朱紅天的話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說出他們的贊同之意,因為他們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考慮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正好闡述了朱紅天他們這些人的心態。他們都在暗中想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也只能用這一種方法了,但是他們依舊沒有人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因為他們想繼續自己控制著主動,而一旦把話說出來,這種主動權就喪失了。   朱紅天看了看繼續沉默的眾人,無奈地搖搖頭,說:「好了,現在還不是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們還沒有到那樣的情況,現在的一切依舊對我們有利。儘管李如冰那個小子實力仍不斷的增長,但是就目前而言,對我們還未構成什麼威脅。好了,如果今天沒有什麼其它事情,就散了吧。」   四個屏幕中依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然後很默契地同時關閉。朱紅天又一次倚靠在那張舒適的椅子上,不發一言。 第十五集 第五章 一百億的合作   李如冰的生活恢復成以前的狀態,公司運轉一切正常,也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而且許文傑也傳來了好消息,躍華信息有限公司那邊也有了新的進展,有一項研究已經成熟,將要投入生產。這對李如冰來說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前期的投資總算要有回報了,而且還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這一點是李如冰當初沒有預料到的。   李如冰依舊坐在那張他覺得很舒服的椅子上,處理著公司日常的一些事情。中玉集團步入正軌之後,現在一些繁瑣的小事情都由李如冰的秘書直接處理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需要簽名和認真瀏覽的文件,但是這些東西不是很多,所以李如冰相當空閒。   正當李如冰默默發呆的時候,秘書通報說有一位自稱是他朋友的男子找他,李如冰想了想,感到很奇怪,他並不知道來人會是誰,於是便要秘書請他進來。   進來之後,李如冰一眼就認出來是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莎莎的哥哥。看到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李如冰突然想起莎莎,那個面帶純真的女孩現在不知道生活得怎麼樣?李如冰心中暗暗地想。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一進來就跟李如冰說:「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李先生。我的冒然來訪,希望沒有給你帶來什麼不便。」   鈕李如冰連忙說:「你太客氣了,很高興你能來我這裡,我是非常歡迎的。對了,莎莎呢?這一次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李如冰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覺得有點不妥,他覺得自己一開始就問人家妹妹的狀況,這樣好像不太禮貌,所以說完的時候李如冰的表情顯得有點尷尬。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倒是並不介意,大概是因為中西方文化的差異吧。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淡淡地說:「杜拉· 愛娃· 希特勒也很希望跟我一起來這裡看望你,可是她臨時有事抽不開身,所以只有我一個人只身前來拜訪了。」   李如冰聽完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話,發覺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尷尬,於是微笑了一下說:「很高興你來看我,對於你的到來我很歡迎。」   其實李如冰心中也依稀知道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來香港找自己的原因,上一次說好投資之後,李如冰一直沒有給他任何音信。李如冰知道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這一次來,一定是為了再次提及那件合作的事情。其實上一次意大利之行後,那筆錢已經準備好了,可是李如冰就是有意不主動聯繫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想讓他們多等一段時間。   果不其然,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終於按耐不住,自己跑到香港親自來找李如冰。其實李如冰對於這樣的結果早就預料到了,只不過沒有說破而已。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倒沒有拐彎抹角的習慣,一開口就直接說:「李先生,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做事情直接豪爽,所以我就直說了。上一次我們已經談好了合作案,可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收到李先生給我的任何消息,這一點讓我感到很奇怪。就算是李先生改變主意,那至少也應該派人通知我一下,好讓我知道才是。」   李如冰表現出一副非常抱歉的樣子,說:「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你多慮了,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籌集這筆資金,你也應該明白這筆資金不是一筆小數目,像我這樣的小公司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集這麼大一筆資金,的確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不過還好,經過我的努力,總算是籌集到了。本來就打算在這兩天聯繫你的,沒想到你就親自來了,真是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我也是忙得焦頭爛額的。」   墾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聽到李如冰這樣說,心裡十分高興,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的問:「真的嗎?李先生辦事可真是快速,沒想到這麼快就辦好了。我真的非常感謝你。」   李如冰被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感謝弄點有點不自在,他也聽得出來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感謝是出於真心,而自己剛才還編了一些假話來騙他,心中都有點覺得自己是個騙子了。李如冰有點尷尬地說:「你不要感謝我,我們是合作關係,所有的一切才剛開始。你先給我一個賬戶吧,我明天就把錢匯入賬戶中。其實現在我們也沒有什麼可以再談的,一切的內容在我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都已經談好了,不是?」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來得如此容易,本來他以為李如冰還在籌錢,可能還要再等一段時間,而如果他還要再等一段時間的話,他對維爾士那幫人也難以交代。現在李如冰直接提出來要把資金匯入自己的賬戶,這絕對是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來的時候沒有想到的。人們在意外的驚喜來臨的太突然的時候,總會有點不知所措。   現在的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就是這樣的狀態,狂喜的表情已經把他內心的激動表達得一清二楚,而此時他說不出話來,只是給李如冰報以感激的表情。李如冰對於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激動的表現感到有點愧疚,自己畢竟是騙了他,而人家還對自己坦誠相見。因此李如冰想改變一下氣氛,於是問:「你們那個光子彈的研究現在進行的怎麼樣了?」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聽到李如冰問起這件事情,連忙穩定一下情緒,然後說:「現在光子彈的研究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所以我們才會需要大量的資金,因為我們要反覆進行大量的試驗。現在可以說是一個關鍵階段,不能出一點差錯。其實還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們,那就是如果我們研究成功了,究竟應該怎麼製造這些新型武器?我想這些武器將會起劃時代的作用。現在德國對於武器的研究僅僅局限於國家方面,我還真怕這項研究成果出來之後,沒有辦法面世。」   李如冰對於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的話倒不是很擔憂,其實在羅曼諾夫要求自超己建立一個兵工廠,及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和自己談這項合作的時候,李如冰就想過這個問題了。自己的兵工廠完全可以解決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這方面的問題,只要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他們的研究成功,那就能把所有研究人員轉移到東帝汶,在那裡製造驚世駭俗的光子彈,這一切他都計劃好了。李如冰也吩咐了蘇曼在兵工廠改造的時候留下一個地方,那是為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他們準備的。   李如冰跟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本來他還有點顧慮,生怕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會不同意,沒有想到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就決定了。他完全同意李如冰的建議,心中擔憂的事情也一下解除了,算起來他這一趟香港是真的沒有白來。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心想:回去之後維爾士他們應該沒有話說了吧。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給了李如冰一個賬號之後便直接搭乘下一班飛機回德國,李如冰本來想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可是他說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李如冰也不好強人所難,只能親自送他到機場。看著離去的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李如冰也覺得這個德國小伙子跟他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祖父真的是不太相像。   就在李如冰把資金匯入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賬戶的第二天,李如冰接到了一通奇怪的電話,要李如冰去希爾頓大酒店的一二一七房間見面。李如冰覺得很奇怪,對於電話裡的聲音他感到很陌生,搜尋了所有記憶,卻都沒有找到關於這個聲音的印象,基於好奇的心理,李如冰還是決定前往。   李如冰想到如果告訴蘇曼她們的話,她們肯定會緊張,所以乾脆誰都沒有說,便隻身來到這裡。倒不是李如冰的瞻子有多大,李如冰之所以敢這樣做,是有他的道理的。既然對方把見面的地點選擇在希爾頓大酒店的房間,那說明對方並沒有不良的企圖,否則他也不會選擇一間這麼好的酒店,那裡的保全措施可是非常的好。而且既然對方約李如冰,在沒有任何要挾條件的情況下,對方是肯定李如冰一定會赴約的,那就說明對方對李如冰仍是有一定程度的瞭解。   李如冰想了想,還是決定只身前往。李如冰依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希爾頓酒店的四一二一七房間,他仔細看了看周圍,用自己那雙靈敏的耳朵仔細地聽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什麼異動後才輕輕地敲了敲門。   自從服食了糾龍內丹之後,他的耳朵和眼睛變得裡(常靈敏,特別是耳朵,方圓百尺內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感覺得到。剛才他也是確定沒有危險才敲門的。   房門開了,一個混血兒模樣的人招呼李如冰進去,然後迅速關上門。李如冰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那個混血兒模樣的人就直接開口了:「李如冰先生,很高興見到你。我知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會約你吧?」   李如冰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指著茶几上的茶說:「我想,大概你是為了請我喝茶才約我的吧,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茶的味道一定很不錯,所以你才會捨不得一個人獨享。」   李如冰在進門的時候就用耳朵聽了一下,他確定這個房間內除了他和那個混血兒之外沒有其它人,所以才會這麼放鬆的開起玩笑來。   混血兒模樣的人笑了一下,說:「沒想到李如冰先生這麼的幽默,幽默的人都是聰明人,我很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   李如冰在茶几面前坐了下來,拿起一杯茶,邊喝邊說:「一般聰明的人才喜歡跟聰明的人打交道,因為聰明的人都有一種天生的驕傲,只有在同樣聰明的人面前,這種驕傲才會蕩然無存,這也是打交道的基礎。平等而交,這才是君子。如果一個聰明人跟一個傻子打交道,聰明人總會覺得很多地方不舒服吧。這也是為什麼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方以類聚,物以群分的緣故吧。」   李如冰在說話的同時沒有忘記賣弄一下自己本來就不怎麼淵博的學識,但是也正是這些話讓剛開始有點尷尬的氣氛變得緩和下來。   混血兒模樣的人哈哈一笑,說:「李如冰先生果然幽默,既然這樣,我也不再說多少客氣話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鐵木真。」   李如冰聽完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李如冰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混血兒就是「五公子」之一的鐵木真,元王朝的「王朝護符」令李如冰想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會找到自己?但是現在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還是先裝作不知道吧。李如冰突然想到剛才自己的驚訝之色可能已經出賣了自己,於是立刻說:「鐵木真,我望記得元朝的成吉思汗也叫鐵木真,難道你是蒙古人?」   一句話很巧妙的掩飾了自己剛才所流露出來的驚訝之色,而且也很自然的掩飾了自己知道鐵木真這個人的事實,李如冰不禁開始佩服自己的腦子了。李如冰面帶著疑惑地看著混血兒鐵木真,期望從鐵木真的口中得到答案。   鐵木真點了點頭,說:「是的,元朝成吉思汗的名字和我一樣,而且這個名字也只有我們蒙古族人才會用。看來李如冰先生對於歷史還是有一定的瞭解。」   李如冰的腦子很快地轉了一下,說:「鐵兄你說得見外了,成吉思汗在中國歷史上可是很有名的,只要看過中國歷史的人都會知道這個大英雄的名字。當年蒙古的鐵騎可是讓整個歐洲聞風喪膽,這也是當時中國人的驕傲啊。」   李如冰心想:趁機誇一下你的祖先,先讓你飄飄然,這一下你有什麼目的恐怕都要說出來了吧。   對於李如冰的誇讚,鐵木真倒還真有點飄飄然了,連忙說:「李如冰先生說得沒有錯,我們蒙古族的鐵騎的確曾經是所向披靡,令人聞風喪膽……」   鐵木真說著說著,發現自己已經離題了,連忙把話匣子收住,也在茶几的面前坐了下來。   鐵木真也端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說:「李如冰先生,我想你現在也一定在想我約你來這裡的原因吧?」   李如冰端著茶杯,緩緩地說道:「我想,應該說的事情你總會說的,既然我人都已經來到這裡了,也只能客隨主便,聽你的安排了。」   鐵木真有點疑問地說:「你就不奇怪我怎麼會認識你嗎?」   李如冰笑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然後說:「既然你認識我,那就有你認識我的方式,不過那僅僅是你的方式,我沒有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對於我來說,這裡的茶倒更能引起我的興趣。我認識一個日本朋友,他的茶道有一定的火候,我相信如果這麼好的茶葉在他的手裡泡出來的茶味應該會比現在的要好,如果有機會,我想介紹他給你認識。既然你們喝茶都這麼講究,我想你們也會成為朋友的。」   李如冰的話讓鐵木真有點哭笑不得,在他的印象中,李如冰好像並不是這樣的人。其實李如冰本來也不是這樣的人,只不過他為了表示自己根本不認識鐵木真而故意表現出來的而已。鐵木真只得笑著說:「李如冰先生果然豪爽,既然李如冰先生對於我如何認識你沒有興趣,那我就直接說說我約你來的目的吧。」   李如冰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盯著鐵木真,等待著他說下去。   鐵木真淡淡地說:「我相信你也應該知道在長白山發生的一切都是「 五公子」 所為,而你卻很幸運的得到了本來「 五公子」 想要得到的一切。」   提到「五公子」的時候,李如冰為了要顯得正常一點,裝作失聲地問:「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你到底是什麼人?」   對於李如冰的疑問,鐵木真倒是很滿意,他並沒有懷疑李如冰的表現是裝出來的。鐵木真笑著說:「你先不要急,等我把話說完你再說。我想你現在肯定也想找到「 五公子」 為你的母親報仇吧?」   李如冰依舊裝作很吃驚地樣子,說:「你到底知道多少?」   鐵木真覺得現在的李如冰才像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伙子,鐵木真幫李如冰的茶杯倒上茶之後,慢慢地說:「你先不要管我是誰,也不要管我知道多少,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知道誰是「 五公子」 ,也就是你的仇人。我想你應該可以猜得到你的母親是被什麼人殺死的,儘管你知道是誰,但是你卻找不到他們。我想你心中已經積怨已久了吧?」   李如冰聽完鐵木真的話之後感覺非常的好笑,但是卻又不敢表現出來。他裝作穩定一下剛才激動的情緒,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茶之後,淡淡地說:「我怎麼知道你說得話是真是假?」   鐵木真反問道:「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李如冰微笑了一下,說:「沒有人的臉上會寫著騙子兩個字,更何況我對你也不瞭解,我實在沒有辦法相信你的話。」   鐵木真笑了笑說:「李如冰先生,你放心,我會讓你相信我的。我現在想問的是你想不想為你的母親報仇?」   李如冰心中暗說:「 真是好笑,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自己的仇人問自己想不想報仇,不知道這個鐵木真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李如冰暫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他裝作一副凶狠地樣子說:「為人子女的,母親慘死,怎麼不想報仇?」   鐵木真點點頭,說:「那就好,既然你想報仇,那我就幫你指一條明路。「 五公子」 的頭目叫做朱紅天,他是那件事情的策劃者,也可以說你母親的事情全部是因他而起的,所以你要是想報仇,第一個就應該找他。」   李如冰聽完鐵木真的話,感覺到鐵木真是想把自己往他設計好的路上拉。李如冰只不過是一個棋子,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鐵木真要跟自己講這一些,在鐵木真的意思沒有完全明朗之前,他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緊鎖著眉頭聽下去。   鐵木真看著緊鎖眉頭的李如冰,微笑了一下說:「李如冰先生,先不要緊張,聽我把話慢慢說完。其實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朱紅天的勢力不小,儘管我知道現在你的實力也很不簡單,但是朱紅天的行蹤一向神秘,很少人知道他到底在哪裡。所以我教你的報仇方法並不是去殺人,而是… … 」鐵木真說這句話的時候頓了頓。   李如冰很急切地問:「而是什麼?」   鐵木真喝了點茶,說:「而是從經濟上打擊他。」   李如冰有點不懂了,問:「從經濟上打擊他?這好像也行不通。以我的瞭解,「 五公子」 他們都是一群無比富有的人,雖然現在的我也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但是想要跟他們抗衡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吧。」   鐵木真笑了一下說:「只要有我提供的這些數據,我想你會得到啟發的。」   李如冰立刻問:「什麼數據?」 第十五集 第六章 誘人的資料   鐵木真笑著說:「先不要急,年輕人就是急性子。我最近得到朱紅天的一個秘密,他從自己的公司秘密抽調了一大筆資金,而這筆資金的動向一直不明確。現在他的公司也是周轉困難。所以如果你現在開始大量收購他公司的股票,不僅漁翁得利,這樣也可以打擊他的經濟啊。」   李如冰有點不明白了,為什麼鐵木真會告訴自己這個秘密?他肯定有什麼圖謀。   李如冰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問:「既然你知道這個秘密,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操作呢?」   鐵木真似乎早就料到李如冰會這樣問,於是不急不徐地回答說:「如果我有這個實力的話,我也不會找你了。」   李如冰在心中暗暗地笑了起來,他實在沒有想到鐵木真會這樣說。其實對於鐵木真的實力,郭庭也就是現在的朱紅天曾透露過給自己知道,鐵木真現在的身家最少也有五百億美元,如果說他沒有實力的話,那恐怕也沒有多少人能有這個實力了。李如冰不動聲色地說:「可是這件事情我也沒有什麼把握。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言,就算現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也沒有那樣的財力完成這件事情,所以……」   鐵木真並沒有讓李如冰繼續說下去,而是自己緩緩地說:「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也沒有辦法。你可以先不要急著做決定,我這裡有一份數據,你拿回去先看看再說。」   鐵木真說完之後就遞給李如冰一個紙袋,李如冰接過來之後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輕輕地放在身旁,眼睛看著鐵木真,問:「對不起,鐵木真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鐵木真看了看李如冰,點點頭,說:「你問吧。」   李如冰淡淡地說:「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每個人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去做一件事,所以我想知道你會這麼做的原因。」   鐵木真喝了一口茶,臉上露出了一絲悲痛的神情,然後說:「我恨他。」   李如冰看著鐵木真那種悲痛的神情,有點不解地問:「你恨他?為什麼?」   鐵木真起身,然後走到房間的窗戶邊伸手拉開窗簾,說:「其實我的遭遇和你一樣,不過不同的是,他殘殺了你的母親,而我的卻是朋友。這些年來,我一直搜尋著朱紅天的資料想要報仇,可是一直未能如願。本來我想親手殺了這個魔頭,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接近他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所以這一次我發現了他公司的秘密之後,就找到了你。」   李如冰腦子飛快的轉動之後,很快便發現鐵木真話中的漏洞。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如果一個人刻意杜撰出一件事情出來,就算他杜撰得再完美都還是會有漏洞的。鐵木真似乎也發現自己剛才的話中有漏洞,為了避免被李如冰懷疑,他緊接著說:「李如冰先生,其實我跟你說得太多了,這件事情我也只能跟你說到這裡,決定權還是在於你自己,你看著辦吧。」   李如冰從鐵木真的臉上發現了剛才殘留下來的一絲緊張,但是自己也不好拆穿他。李如冰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這個鐵木真是一個非常搞笑的角色,儘管現在他還不知道這個鐵木真到底想要幹什麼,但是他總是覺得這個傢伙真的是來者不善。李如冰起身告辭,說:「好吧,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鐵木真先生你給我的資料,我回去會好好考慮的,正如你說的,他是我的仇人,我也想為我母親報仇。好了,茶也喝完了,我想我也應該告辭了。」   李如冰說完之後,沒有給鐵木真任何說話的機會便直接走出了房間。從房間出來後,李如冰就開始慢慢想著鐵木真的目的。李如冰知道鐵木真剛才所編的故事實在是太拙劣了,根本就騙不了任何人。這時,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過李如冰的腦海,李如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鐵木真站在十二樓上看著離去的李如冰,也覺得自己最後編的故事有點拙劣,但是現在這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已經把朱紅天公司的秘密透露給了朱紅天最大的敵人,當然,這個最大的敵人只是表面上的,其實… …   李如冰離開了希爾頓大酒店回到了自己的別墅,這個時候劉瑤她們還在外面,所以李如冰也正好落得清淨。   李如冰打開鐵木真給自己的那個紙袋,一份詳細的資料出現在李如冰的眼前。對於這一份如此詳細的數據,李如冰訝異極了。這份數據上顯示了朱紅天公司的資金流動情況。從資料上可以看出在最近一段時間,朱紅天從自己的公司中抽走了大筆資金,而這批資金目前都下落不明。李如冰想了想,恐怕朱紅天給自己的那一百億美元也在這些資金之內吧,但是李如冰也很快地發現朱紅天抽走的資金數額已經遠遠超出了一百億美元。那除了給自己的一百億美元,其它資金是被用在什麼地方了?   李如冰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一股寒氣從他的後背席捲全身,說了一句「壞了」然後發瘋似的開車到公司,開始詳細檢查公司股票的狀況。   在檢查完了之後,李如冰總算放心了。整個公司的股票沒有出現什麼異常,那就說明朱紅天的資金並沒有用來對付自己。那這筆龐大的資金會被用在什麼地方呢?不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的話,李如冰的心實在是沒有辦法定下來。   李如冰打電話告訴蘇曼這件事情,並且讓蘇曼立刻過來公司。現在的李如冰,在許多時候有什麼事情都想和蘇曼商量一下,這種習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的?李如冰覺得蘇曼在很多時候眼光要比自己獨到,而且這個女人擁有聰明的腦袋,能夠看出常人不易看穿的事情。現在的李如冰已經完全把蘇曼當成了一個軍師的角色。   蘇曼在半小時之後便趕到了中玉集團,走進李如冰的辦公室後,沒有說一句話,直接從李如冰的手上拿過那份數據看了起來。看完之後,蘇曼把數據放在一旁沉默不語。   李如冰看著沉默地蘇曼,問:「你怎麼了?」   蘇曼搖搖頭,說:「這份數據太詳細了,如果不是有內線,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這份資料。」   李如冰笑了一下,說:「你想知道這份數據是誰給我的嗎?如果我告訴你的話,恐怕你會大吃一驚的。」   李如冰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想引起蘇曼的興趣。   果然,蘇曼很有興趣地問:「是誰?」   李如冰苦笑了一下說:「鐵木真,元朝的王朝護符。」   蘇曼睜大自己那雙美麗的眼睛,驚訝地說:「是他?怎麼會呢?」   李如冰擺擺手,說:「對於你的驚訝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就是他,我可以肯定。」   蘇曼聽完李如冰的話之後,一改臉上原本驚訝的表情,歎了一口氣說:「這就奇怪了。鐵木真這個傢伙怎麼會把這份資料給你?我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尋常,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啊?」   李如冰淡淡地說:「這也是我找你來的原因,我也不能肯定這個鐵木真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我想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蘇曼緊鎖眉頭,對著李如冰說:「你說這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李如冰往自己身後的椅子上靠了靠,說:「圈套?怎麼說?」   蘇曼淡淡地說:「你想過沒有?一個敵人突然給了你一個他自己盟友的資料,你不覺得這件事情本身就違悖常理嗎?」   李如冰笑了一下說:「如果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話,那我也不需要有諸多懷疑了。你還是說說你為什麼說是圈套吧。」   蘇曼接著剛才的話往下說:「我覺得這件事情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 五公子」 他們為你所設下的一個圈套。   而這些資料也只不過是朱紅天讓手下偽造出來的。你想想,如果不是一個對朱紅天公司非常熟悉的人,你想你會得到如此詳細的資料嗎?   你也應該知道,任何一家公司的財務都是商業秘密,這些對任何一家公司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李如冰聽了蘇曼的話之後,點點頭,對著蘇曼說:「繼續說。」   蘇曼看了看李如冰,然後繼續說著自己的看法:「我覺得朱紅天他們想讓你得到這一份數據之後,利用我們的錢去購買他們的股票。我們本來的目的是要收購他們的公司,但是我們也是在得到這一份秘密數據的情況下才會去做。但是我們會這樣做的一個前提必須是這份數據一定要是真的,但是現在我們誰都不能保證這份數據的真實性。所以說,我覺得是一個圈套。」   李如冰反問了一句:「如果這份數據是真的呢?那我們豈不是會坐失良機?如果這份數據是真的話,我們正好可以抓住這個機會給朱紅天致命的一擊! 」蘇曼搖搖頭,說:「別傻了,這個資料怎麼會是真的?他們又不傻,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數據送給你?」   李如冰反問一句:「那如果是鐵木真自己有私心呢?」   蘇曼對於李如冰的問題倒還真的沒有想過,在聽完李如冰的話後,蘇曼開始沉思起來。良久,蘇曼抬起頭,問李如冰:「你覺得這個可能性大嗎?」   李如冰先是點點頭,後又搖搖頭,搞得蘇曼一頭霧水。蘇曼一臉疑惑地看著李如冰,李如冰笑著說:「我只能說,我從和鐵木真的談話中能夠感覺到鐵木真有這層意思,但是我對鐵木真這個人不是很瞭解,所以我也不能很肯定我的猜測是對的。但是我也稍微分析了一下,如果鐵木真不是有私心的話,他應該不會秘密的來香港找我,而且最後還編了一個很整腳的故事。」   蘇曼突然有了興趣,問:「別腳的故事?說來聽聽。」   「鐵木真說他也恨朱紅天,因為朱紅天殺了他的好朋友,而且還說他已經秘密調查朱紅天很久了。而且在說的時候,鐵木真臉上表現出來的恨是真實的,這一點是沒有人會裝得那麼逼真的。」   李如冰淡淡地說。   蘇曼若有所悟地說:「你的意思是說,故事雖然假,但是鐵木真恨朱紅天這件事情卻是真的,也就是說,鐵木真的私心是想搞垮朱紅天。可是這個還是違悖常理啊,如果朱紅天被搞垮的話,你想想,整個「 神聖同盟」 的實力不是要削弱了許多嗎?這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好處啊。」   李如冰淡淡地說:「這個雖然違悖常理,但是你應該也知道,如果一個人真的恨另外一個人的話,那恐怕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出來的。所以,我還是傾向相信鐵木真的是有私心。」   蘇曼淡淡地說:「那就是你準備相信這一份資料,集中財力收購朱紅天的公司?」   李如冰笑了一下,說:「我不會那麼魯莽的,我相信鐵木真是一回事,收購朱紅天的公司又是另一回事。現在的情況和局勢依舊不明朗,既然鐵木真能夠把這份數據給我,那就說明「 神聖同盟」 內部已經開始分裂,所以這一切對我們是有利的。現在我們也不需要有什麼動作,只要慢慢等待,看著「 神聖同盟」 他們內部上演好戲吧。」   蘇曼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現在就要集中財力去收購朱紅天的公司呢。現在這個時候我們的財力還是很有限,兵工廠剛剛建成,才剛投入生產,還沒有完全走上正軌。我相信再過半年,我們的實力將會增長不少,而且到那個時候,我們的手中將會有更多的資金。」   李如冰點點頭,說:「就算我肯定這份數據是真的,我也不會現在動手的,我知道現在公司並沒有多餘的資金。而且,既然鐵木真想要我這樣去做,那這件事情肯定是對鐵木真有利,所以我怎麼能夠成為別人的棋子呢?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的敵人不僅僅是朱紅天一個人,而是整個「 五公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朱紅天還是和我們合作的夥伴。對了,郭庭這個傢伙盜用朱紅天的身份之後,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跟我們聯繫了吧?」   蘇曼站了起來,走到李如冰坐的辦公桌前,說:「他上次給了錢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我們,不知道他最近在搞什麼。」   李如冰眼睛眨了一下,然後說:「這個老狐狸我們不得不防,剛才看到資料上他的公司資金莫名被抽走,去向不明的時候,我還以為那些資金是被用來收購我們的股票了,所以立刻趕到公司查詢,結果是我多慮了。我還是比較怕郭庭這個老狐狸會在我們背後桶我們一刀,不要看他嘴上說要合作,心裡可是一直都想把我們吃掉。只不過,現在還沒有走到那一步罷了。」   蘇曼點點頭,對著李如冰說:「這個我知道,這個郭庭絕非善類。如果這份數據是真的話,那我們是應該小心一點了。他抽走了一筆不小的資金,到底這筆資金被用來做什麼去了,我們到目前為止還不清楚。所以我們要小心提防著,可千萬不要讓郭庭有機可趁。」   李如冰笑了一笑,然後說:「我已經吩咐下去了,財務部會密切監視股票市場的動向。我等一下還要通知許文傑,要他也注意一下那邊的情況,小心一點為好。」   蘇曼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對李如冰說:「對了,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今天打電話告訴我說,他要來香港,有件事情想跟我商量。」   李如冰有點意外地問:「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黑手黨的那位?」   蘇曼點點頭,說:「是啊,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主動聯繫我,平常都是我在聯繫他。不知道這一次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了?」   蘇曼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有點擔心的樣子。人就是這樣,當有些事情成為一種習慣之後,如果這個習慣突然被打破,總會有一種不安的心理,這種不安便是來自於人們對未知的恐懼。   李如冰最近看了不少關於心理學方面的書,對於蘇曼現在的表現當然有所瞭解。   為了讓蘇曼從這樣的感覺中走出來,李如冰扯開話題說:「對了,蘇曼,東帝汶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兵工廠那邊進展一切都還順利吧?」   蘇曼並不知道李如冰是有意扯開話題,很認真地想了一下,回答:「兵工廠那邊一切都還好,那些軍事專家對於現在的安全措施都很滿意,而且我還從日本那邊抽調了一些人手來幫忙,現在的兵工廠應該是很安全的。倒是酒井未央那邊有點麻煩,那個李基又去煩她了。」   李如冰笑著說:「李基那個傢伙去找酒井未央是很正常的事,我早就說過,他的目的不僅僅是軍火,更重要的一個目的是酒井。你沒有看到李基看著酒井時候的那個眼神,如果你看到的話,你就會明白李基的目的了。不過酒井好像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這個李基其實也挺悲哀的。」   蘇曼看著李如冰一臉自信的樣子,然後說:「知道你最近看了不少心理學的書,對人的心理瞭解了不少,但是你的這個說法已經跟我說過一次了,就沒有必要再重複一遍了吧。酒井是絕對不會看上那個李基的,酒井喜歡老男人,像他那樣老是黏著酒井是不會得到任何效果的。」   李如冰對於蘇曼的說法倒是很感興趣,淡淡地說了一句:「哦?原來酒井喜歡老男人,那酒井是不是早就有心儀的對象了?」   蘇曼白了李如冰一眼說:「這一點好像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吧,而且也不需要你操心,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李如冰擺擺雙手,說:「對,是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好了,我不說了,其實我也不過是替你關心一下她罷了。對了,我還想問一句,你是不是也喜歡老男人啊?」   蘇曼被李如冰的玩笑逗得笑了起來,然後說:「你的意思是說,你是一個老男人囉?」   這一句平常的話本來沒有什麼,可是用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就顯得非常曖昧,李如冰聽完蘇曼的話之後,心裡很舒服。儘管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但是這樣的情話還是很少說。李如冰笑了笑,說:「好了,不跟你說這個了,問你一個正經問題。上一次我跟李基會面之後,答應他要召開董事會討論一下關於出售軍火給他的事情。你覺得這件事情我應該怎麼處理?」   蘇曼聽完李如冰的話之後,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說:「這件事情我還是抱持以前的態度,絕對不能出售軍火給他們。我想你也知道,郭庭以前說過,他們在金三角有一大批軍隊,大概有一個團的兵力。你想過沒有?如果朱紅天他們真的發瘋起來,用這些平時訓練有素的軍人來對付我們的話,那將是什麼樣的後果?」   李如冰剛開始並沒有想到這一點,聽完蘇曼的話之後自己也想了一下,然後說:「我覺得這一點好像行不通。就算我們不出售軍火給他們,他們還是會有其它管道的。而且這些軍隊他們只不過是為了維持在金三角的生意不被破壞吧?怎麼可能會用來對付我們?你想過嗎?想要調動一個團的兵力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蘇曼搖搖頭,說:「其它的我先不管,如果朱紅天派他軍隊中的幾個職業軍人來對付你,你有把握能對付得了嗎?」   李如冰想了想說:「如果是明的,我倒不怕,就怕是暗箭傷人。」   蘇曼白了他一眼,說:「你也知道啊!」   李如冰想了想後,說:「好,我都聽你的。反正李基那個傢伙醉翁之意不在酒,能不能達成交易我想他也不會計較太多的,我現在倒是在想,他可能根本就不想達成交易,因為這樣才好有借口纏著酒井,接近酒井。」   蘇曼無奈地搖搖頭,不說一句話。 第十五集 第七章 殺死比爾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果然在兩天之後來到了香港。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來此之前已經告訴過蘇曼,此次來香港行蹤一定要隱密,所以希望蘇曼能安排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見面。   蘇曼想了想,決定把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安排在自己以前住過的公寓。那裡的地理位置雖然不算偏僻,但是蘇曼選擇住在那裡之前就先派人調查過了,那裡住的人都是一些上班族,他們的人際關係和社交都相對簡單。所以這樣的地方在香港應該算是比較安全的。   本來,夏澤長夜一直住在那個公寓裡,但是現在夏澤長夜被蘇曼派回日本處理一些事情去了。上一次川島和香要求蘇曼派一些人手到東帝汶的兵工廠,蘇曼從東帝汶回來之後就讓夏澤長夜去了日本,把這件事情辦好後,夏澤長夜又負責尋找一批新的人手進行訓練。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因為蘇曼已經開始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增加自己的勢力了。   從上一次東帝汶兵工廠事件來看,那個神秘的男子能夠發覺被跟蹤,繼而成功擺脫,蘇曼覺得對手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所以,蘇曼越來越覺得自己應該多訓練一些手下,以備不時之需,而現在夏澤長夜正好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蘇曼就派她去負責這件事情了。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到達香港的時候已經是快接近午夜了,是蘇曼親自去接機的。本來李如冰也想跟著一起去,但是卻被蘇曼拒絕了。於是李如冰也沒有堅持,便留在家中陪著劉瑤、庫爾琳娜她們。   其實蘇曼不要李如冰去是有她的理由,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是意大利黑手黨的重要人物。本來,重要人物就很少去到一個自己勢力沒有滲透到的地方,因為這樣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但是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這一次既然來了,那就說明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而且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在電話中也交代過蘇曼要單獨見面。   蘇曼在接到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之後,開著車便直接去自己以前住過的公寓。其實如果按輩分算起來,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應該算是蘇曼的叔叔,但是由於主僕關係,他對於蘇曼親自來接機這件事很感激,而且蘇曼親自開車送他回到公寓,這在他看來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一路上向蘇曼說了無數個「辛苦小姐了」蘇曼在勸說無效的情況下,只能在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每一次說完之後報以一個微笑。   終於,車子開到了公寓。蘇曼把車停在公寓的樓下,然後陪著愛德華· 劉易斯·亞歷山大一起進入公寓。   進入公寓後,蘇曼打開客廳裡面的燈,然後讓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先在客廳裡坐了下來。雖然夏澤長夜已經回日本了,但是公寓裡應該有的東西都有,蘇曼替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倒了一杯水之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看了看蘇曼,然後又說了一句:「今天真是辛苦小姐了。」   蘇曼依舊微笑了一下,然後問:「愛德華,你這麼神秘來到香港到底有什麼事情找我?如果我記得沒有錯的話,你已經快有二十年沒有離開過意大利了吧。」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點了點頭,說:「是啊,已經快二十年了。但是這一次實在是沒有辦法,事關小姐的安危,我也不能只顧著自己了。」   蘇曼聽完後臉色一變,驚問:「事關我的安危?」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點了點頭,說:「是的。」   蘇曼對於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的話不能理解,這段時間自己根本沒有得罪任何人,怎麼會招來殺身之禍呢?蘇曼連忙說:「愛德華,你把話說明白一點。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是莫名其妙,好好的我怎麼會有危險呢?」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歎了一口氣說:「這件事還是由上一次你去意大利幫忙運輸軍火所引起的。上一次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梵蒂岡的教廷如今分成兩派,而你們上一次把軍火運進去之後嚴重改變了梵蒂岡的力量平衡,那幫傢伙在得到軍火之後便佔領了梵蒂岡教廷。而失敗的那一方恰好逃了出來,找到了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沒想到,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跟他們的主教關係不錯。他們經過調查得知那些軍火是一幫忍者運過去的,而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對於你的情況很瞭解,所以肯定這件事情是你做的。他們的主教惱羞成怒,要求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幹掉你。」   蘇曼苦笑了一下說:「就為了這個?」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搖搖頭,說:「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僅僅是這麼簡單。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早就關注你很久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說他是不懷好意。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在打電話給你的前一天,我發現黑手黨內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的一批殺手不知行蹤,所以我急忙打電話通知你,並且已經在意大利秘密的做好了安排。」   蘇曼有點不解,忙問:「什麼安排?」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狠狠地說:「我要幹掉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這樣才能一勞永逸。我想,如果我幹掉了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那樣他手下的那些殺手就會群龍無首,根本做不了什麼事情。而且如果幹掉了他,黑手黨內部現在就完全由我掌控,到時候根本就不會給小姐你帶來威脅。這一切在我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而且人手我也已經準備好了。」   蘇曼有點擔心地問:「愛德華,那你有多大的把握?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如果處理得不好的話,那恐怕會出大亂子。這一點你想過沒有?」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無奈點搖搖頭,說:「其實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現在我也是有優勢的,至少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還沒有對我有所防備,所以現在我必須一擊成功,否則恐怕真的會如小姐所說的出大亂子。本來我也準備先等一等再動手,可是現在我也沒有辦法,時間不等人。既然他現在對小姐構成了威脅,那就必須除掉他。我們亞歷山大家族絕不允許我們的小姐被人威脅的。」   蘇曼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愛德華,你的心情我能瞭解,但是現在你這樣做實在是太魯莽了。如果這件事情一旦失敗的話,我們在黑手黨內部培植的勢力將會全部瓦解,這是多大的損失你比我還要清楚。黑手黨內部的勢力可是你的心血啊,我們亞歷山大家族的心血,你應該好好珍惜的。」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很倔強地搖搖頭,說:「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小姐才是亞歷山大家族所有的希望,只要你在,亞歷山大家族就在,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蘇曼想了想,然後說:「你先不要激動,這件事情應該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我們先好好計劃一下,看看能不能秘密地解決掉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而不是像你剛開始所想的那樣跟他火拚。」   蘇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很明顯的,蘇曼已經動了殺機。   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看到蘇曼臉上的殺機,心中也怔了一下。這樣的表情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也見過一次,那是在蘇曼小時候,有一次走在大街上,她一個最心愛的玩具被人撞壞之後,那個人很囂張地離開了,一點也沒有顧忌小蘇曼的感受,小蘇曼看著被摔壞的玩具愣在那裡好久,然後她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了剛才的表情,然後憤恨地說了一句:「我要殺了他。」   許多年以後,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又再一次看到蘇曼的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而這一次,蘇曼真的是要殺人了。   蘇曼詳細地問了一些關於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的情況,愛德華都如實告知, 蘇曼在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數據之後,開始沉默。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看著沉默的蘇曼,自己也沉默了。他知道蘇曼正在想著自己的計劃,而這個計劃是可怕的。   過了很久,蘇曼站了起來,對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說:「愛德華,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你不要擔心,你先幫我準備一些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的照片和資料,我會處理的。」   這個時候的蘇曼顯得非常的冷靜,冷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但是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看到這樣的蘇曼,心裡放心了不少。他知道蘇曼已經想好刺殺腓特烈· 阿斯尼斯· 比爾的計劃了。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點了點頭,然後說:「好的,小姐,我知道了。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只要吩咐一聲就行了。」   一個星期之後,意大利各大頭條報出了一個天大的消息,意大利黑手黨一名重要的人物死於自己的家中,死亡時身體赤裸,而且面帶微笑,似乎在做著什麼美妙的事情。這一則消息轟動一時,而這件案子最後因為找不到證據而不了了之。愛德華· 劉易斯· 亞歷山大很順利地全權掌管了黑手黨,成為黑手黨內新一代大亨。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李如冰的各個產業都在迅速的發展著。兵工廠那邊替李如冰帶來了巨大的利潤,羅曼諾夫對於李如冰的努力也大加讚賞,他對於自己當初的眼光非常得意,心想:要不是當初自己早就看好這個小伙子,恐怕這個小伙子早就死在自己的槍下了,哪來今天的成就?   半年的時間讓李如冰的身家又翻了一倍,現在的李如冰已經是擁有一千五百億美元的大富豪了。在這半年中,李如冰的名字已經成為一個傳奇,所有的報紙都爭相報導,所有的電台也爭相邀請,可是這一切對於李如冰來說還不夠,也或者說,這一切都不是李如冰所想要的。   李如冰用自己的冷漠來響應那些報紙和電台,留給人們的是一個迷一樣的東西。   許多人都在背後猜測這個叫李如冰的年輕人,都拿他和美國的比爾· 蓋茲相提並論, 都在說這個東方的神奇少年到底用了什麼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累積了如此龐大的財富。   現在的李如冰,在全球各地都有他中玉集團的子公司,整個珠寶界和玉石界沒有人不知道中玉集團的名號,而中玉集團的珠寶和玉石已經成為一個標誌,擁有了中玉集團的珠寶也就意味著你的身份,意味著你的品味。對此沒有人敢提出異議,也或者說,沒有人願意去挑戰這個權威。   李如冰的心中始終壓著一塊石頭,在自己的事業取得巨大進展的同時,這一塊石頭的份量也越來越重,越來越沉。雖然李如冰和蘇曼都在不停地努力,可是依舊一無所獲。   李如冰現在開始覺得自己應該做一些事情了,不能老是這樣毫無目的地等待下去。人們常說,主動權永遠掌握在有準備的人手裡。所以李如冰想要開始行動了。李如冰拿出半年前所得到的那一份資料,又詳細地看了一遍,這一次,他的心真的開始動搖了。   就在李如冰開始著手準備動手的時候,郭庭,也就是現在的朱紅天主動找上門來。   李如冰按照約定來到一個很偏僻的賓館,他在看到這個賓館周圍的環境時苦笑了一下,也真難為朱紅天了,這樣的賓館他也能找得到。看到周圍惡劣的環境,李如冰實在不敢想像這個賓館內部會是什麼樣子。   李如冰走進賓館內,這裡甚至都沒有人接待。整個大廳(其實只能用小廳來形容)只有一個櫃檯,可是李如冰看了看櫃檯,沒有發現櫃檯有人。李如冰苦笑了一下,無奈地搖搖頭,看到櫃檯旁邊的一個小樓梯,自己徑直順著樓梯上了樓。   找到三零八號房,他敲了敲門,朱紅天出來開了門,李如冰才進入了房間。在進入房間之後,李如冰仔細地看了看,這個房間還算不錯了,至少沒有像剛才李如冰所想的那樣,這裡面的裝修還算不錯。李如冰想了想,這個賓館還真算得上別有洞天。   看著朱紅天,也就是郭庭,李如冰沒有一絲的緊張,在沒有人招呼的情況下,李如冰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然後眼睛直視著郭庭說:「郭大哥,這一次找小弟有什麼事情?」   郭庭看著李如冰剛才的舉動,笑了一下說:「李老弟,現在你成熟了不少啊! 」儘管兩個人一個大哥,一個老弟的稱呼著對方,但是他們都知道現在的他們只不過是為了維持一種奇妙的現狀,其實在他們彼此的心中都沒有把對方看做朋友,他們之間不過是一種合作關係,也或者說是一種最原始的彼此相互利用的關係。   郭庭看著李如冰,笑著說:「李老弟,最近半年你可是驚世駭俗啊。在這半年的時間裡,你的實力增長可以用諷升來形容了。老哥我在這裡先恭喜你了。」   李如冰從郭庭的話中聽出了許多虛假的成分。其實李如冰也知道,自己的實力增加,最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狀況的恐怕就是郭庭本人了。因為自己的實力一旦增加,對郭庭的威脅就多了一分。雖然現在郭庭還沒有對自己下手,但那也不過是因為郭庭還沒有完全控制「神聖同盟」所以沒有其它精力來對付自己罷了。而且現在的郭庭也很擔心自己的身份會被李如冰洩露出去,所以郭庭現在還掛著跟李如冰合作的樣子,也是因為這個理由。   李如冰也裝作很世故的樣子說:「這一切還是仰仗著郭大哥你啊,小弟能有今天,郭大哥你的功勞算是最大的。如果沒有你那一百億美元的支持,恐怕我想發展起來也很困難。」   李如冰把功勞歸結與郭庭的一百億美元有關,一方面是為了讓郭庭覺得自己對郭庭的感謝,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替自己快速發展找一個借口。雖然郭庭的那一百億美元早就被挪作他用,根本對與李如冰的事業沒有起多大的作用。   其實李如冰也知道,自己的實力能夠增長的這麼快,完全是靠著兵工廠那邊的有力支持。兵工廠產生的利潤在最大限度上支持了李如冰其它的產業,所以才會讓李如冰在半年之內成為舉世矚目的焦點。   郭庭在聽完李如冰的話之後,也知道李如冰是故意這麼說的,但是自己也不願意在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上繼續糾纏,於是說:「李老弟,我知道你的實力現在算是很強的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你周圍依舊存在著很多的隱患,「 神聖同盟」 他們並沒有完全放棄對你的覬覦,你還是要小心一點才是。」   李如冰聽到郭庭說這句話的時候,差一點都要笑出來了。一個人把自己的目的強加在別人身上的時候,顯得異常可笑,李如冰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郭大哥,我知道,可是「 神聖同盟」 的事情應該由你來解決才對。郭大哥,你曾說過要控制整個「 神聖同盟」 ,可是到目前為止這件事情還是沒有成功,到底你還缺少什麼呢?你也說過,在「 神聖同盟」 裡,朱紅天的實力最強,而你取代朱紅天這麼長一段時間了,卻沒有一點動作。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想控制「 神聖同盟」 了?」   李如冰的話雖然說得很輕鬆,但是聽在郭庭的耳朵裡卻非常的難受。郭庭知道李如冰的話中暗示了一個消息,而這個暗示也是郭庭最害怕的。郭庭連忙說:「李老弟,你誤會了。其實我一直在暗中做著一些事情,而且做得很隱密,為了不引起其它人的懷疑,我一直小心行事,所以動作是慢了一點。但是最近也遇到了一些困難,所以才會來香港請李老弟幫忙。」   李如冰心中暗暗笑了一下,暗忖:不知道這個老狐狸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了,還想讓我往裡頭跳。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我心裡都很清楚的。李如冰面帶著疑惑之色問:「郭大哥,如果連你都擺不平的事情,小弟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啊。不過還是那句話,只要是小弟能幫上忙的,我一力以赴。」   李如冰故意這樣說,好讓郭庭覺得自己對於郭庭絲毫沒有戒備之意,也可以讓郭庭在心理上放鬆戒備。 第十五集 第八章 父子情深   聽到李如冰這麼說,郭庭心中暗笑起來,他沒想到眼前的李如冰還是像當年在長白山的時候一樣很容易衝動,看來,這兩年來商場的一路順風使得這個小子沒有學會什麼叫做心機。郭庭淡淡地說:「其實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做著秘密的準備,既然我們是合作夥伴,我就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吧。我在這一年來,一直偷偷買進李基他們公司的股票。儘管趙恆也發現了這件事情,但是由於我的購買動作一直不大,很難被發現,而且每次當趙恆一提出來的時候我就找個理由糊弄過去,所以整件事情才沒有被發現。」   李如冰有點不解地問:「既然你已經在行動了,那具體的進展怎麼樣了呢?」   其實在聽到郭庭這樣說的時候,李如冰的心裡也是有點擔憂的。李如冰知道郭庭的第一步計劃就是控制整個「神聖同盟」而在控制整個「神聖同盟」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了。   郭庭搖搖頭,站起身來,把一直開著的電視機關掉後,輕聲地說:「計劃只進行了一半。」   郭庭的這句話倒真的是把李如冰給弄糊塗了,連忙問:「什麼叫計劃只進行了一半?」   郭庭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說:「既然我們是合作夥伴,我就不再瞞你了。說實在的,我雖然取代了朱紅天,取得了他的全部,但是朱紅天的全部財力也不能支持我把其它四人的公司全部收購過來。我僅僅只能夠購買他們公司的一部分股票,但是這些股票仍不夠完成對他們公司的收購。」   李如冰現在總算是明白郭庭此行的目的了,原來他是需要自己的支持,投入一些資金和他一起收購其它四人的公司。李如冰在心中快速地然算了一下,覺得這樣做對自己似乎也沒有太多的好處。如果這件事成功的話,自己雖然可以得到一部分的利益,但是卻在一定程度上幫助郭庭控制了「神聖同盟」而這一點卻是李如冰所不希望的。   李如冰深深的知道三角平衡的原理,其它四人的存在就像一個平衡點一樣,在李如冰和郭庭之間平衡著現在這樣的關係,一旦其它四人被控制,那這種平衡就被打破,剩下的就是李如冰和郭庭之間的較量了。而李如冰也知道,自己如果和郭庭合作控制了「神聖同盟」之後,郭庭的實力將會遠遠的超過自己,那個時候自己也將落得和其它四人一樣的下場。所以,這個忙還是不能幫。   李如冰找了個理由,說:「郭大哥,你這個忙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現在所有的資金全部都投資在生意上,所以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資金可以運用。我知道郭大哥的計劃需要很多的資金,所以說,這件事情恐怕小弟是幫不上忙了。」   郭庭笑了笑,說:「李老弟,你不要謙虛了,我知道你的實力,如果我事先沒有做過調查,我也不會來找你。現在你的身家跟我相差不多吧,我既然能抽出一部分資金,那我相信憑借你的實力,應該也不在話下。」   李如冰依舊無奈地說:「我想郭大哥你還是誤會了。你想一想,我現在的資產也不過就是這半年積累起來的,跟郭大哥你的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為了更快的累積財富,我不斷的把賺到的錢再次投入生意中,所以,現在的我雖然是身家這麼多,但是其實根本沒有多少閒置的資金能夠供我使用。所以對於郭大哥的提議我真的是無能為力。」   郭庭對於李如冰的話,心中很惱火,但是嘴上卻淡淡地說:「好吧,李老弟,你若實在有困難的話我也不勉強,我這個人也不喜歡強人所難。既然是這樣,那我這一趟香港算是白來了,我還是想其它辦法吧。」   其實郭庭的心中雖然很惱火,但是卻不敢發作。郭庭心裡也明白,自己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把柄在李如冰的手中。   李如冰看到已經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便起身告辭。其實他自己心裡也知道現在的郭庭很惱火,只是不好發作罷了。郭庭心中的顧忌正是現在李如冰掌握的一個籌碼,可是郭庭的手中也掌握著一個重要的籌碼,而那個籌碼郭庭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看著李如冰離開,郭庭的臉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一個人把憤怒欲在心裡太久的話,心理是會變態的。如果現在有人看到郭庭臉上凶狠的表情,那個人肯定會被嚇壞。但是郭庭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笑容,然後輕聲地說了一句:「我們走著瞧。」   第二天在李如冰的別墅,李如冰對蘇曼說起了這件事情。聽李如冰說完這件事情之後,蘇曼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蘇曼像是有重大發現的說了一聲「噢」一議李如冰覺得很奇怪。   李如冰問蘇曼知道了什麼,蘇曼若有所思地說:「如冰,這一次是個非常好的契機,我想現在我們可以完全控制郭庭那幫人了。」   李如冰不解的問:「為什麼這樣說?」   蘇曼在李如冰的身邊坐了下來,說:「如冰,你還記得上一次鐵木真給你的數據嗎?」   李如冰點點頭,蘇曼繼續說:「現在我可以肯定那份數據是真的了。昨天郭庭來找你商量那件事情,也就證明了這份資料的真實性,看來,鐵木真是真的有自己的私心。如果我們現在大肆收購郭庭名下公司的股票,那你想我們不是很快就可以控制郭庭的公司?」   李如冰點點頭,但是也提出了自己的憂慮:「郭庭的公司雖然很脆弱,但是其它四個人如果聯合起來的話,那實力也是不弱的,我怕我們會搞不定。」   蘇曼搖搖頭說:「「 神聖同盟」 雖然是一個聯盟,但是其實內部是一盤散沙。從鐵木真和朱紅天的關係就可以看得出來。我想我們還是有機可乘的。我們可以先不動聲色的買進郭庭公司的股票,一點一點的買進,動作不能太大,否則會引起懷疑。正當郭庭秘密謀劃購買別人公司股票的時候,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公司的股票也在被人慢慢吃進。這一招叫做後院起火。」   對於蘇曼的話,李如冰想了想之後還是贊同。其實李如冰也知道現在是一個契機,儘管自己在半年前就得到了這份關於郭庭公司的數據,但是相較半年前,現在的時機更加的成熟。   正當李如冰和蘇曼商量著決定如何操作這件事情的時候,德國那邊也是興奮異常。在經過無數次的試驗之後,光子彈那些經過數十年的研究終於在這個時候成功了。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看著歡騰一片的實驗室,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微笑。   幾代人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果,這其間的艱辛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默默的一個人離開了實驗室,開始在自己的腦海裡盤算著另外一件事情。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淡淡的想,現在終於可以把這項研究公佈於世了。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很快的便聯繫了李如冰,告訴他這件事。李如冰在得知之後也興奮異常,他知道如果這個研究公佈於世的話,將會引起巨大的波瀾,這將勢必會引起整個世界武器裝備的改革。李如冰相信,如果光子彈面世的話,恐怕所有的國家都會需要裝備這個武器,那筆利潤將是李如冰無法估量的。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詳細地問了一下東帝汶那邊的情況,李如冰告訴他一切都等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到了東帝汶之後再決定,兵工廠已經預留的地方一直放在那邊,等到他來了之後,便可按照他的意思進行改造和修建。李如冰知道光子彈的製造肯定不是那麼簡單,所以要求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將他所有的研究人員都帶過來。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也知道李如冰在想什麼,於是一口便答應了,現在剩下的就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暗自慶幸自己選擇了一個正確的合作夥伴,否則恐怕這項研究還要遲上幾年才能成功。   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做了一個簡單的計劃,計劃把這裡所有的東西全部運到東帝汶去,以後,那裡才是研究的基地。   時間又過去了半年,在這個半年中,李如冰一邊很小心地買入郭庭公司的股票,一面開始暗中籌集資金。因為李如冰知道,光是吃掉郭庭的公司是遠遠不夠的,其它四人的公司也必需要吃掉才行,唯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而光子彈這種新型的武器在這個半年中並沒有大規模的生產。由於生產環境地限制,這半年來,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他們一直在做的就是不斷的改造兵工廠給他們預留的場地,以達到生產光子彈需要的環境。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他們一直在默默努力著,因為這畢竟是他們幾代人所留下來的心血。   就在李如冰還默默地買進郭庭公司的股票的時候,一片光盤被快遞到李如冰的手中。   李如冰並不知道這光盤意味著什麼,於是找了台計算機,塞進光驅中。當播放器讀取了光盤上的內容之後,李如冰完全驚呆了。   光盤中出現了一張長凳,一個中年男人傻傻的坐在那裡,周圍的人完全把他當作一個不存在的事物一樣,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都遠遠地刻意避開這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目光呆滯,一直用同一個姿勢看著前方。   沒有人去搭理這個中年男人,在整個畫面播放的時候,李如冰沒有看到這個中年男人動過一下,甚至連他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李如冰的眼睛一下濕潤了起來,激動地叫了一聲:「爸爸… … 」李如冰的話讓在座的幾個女孩子都吃了一驚,沒想到畫面上就是李如冰一直在尋找的父親,而看畫面上的中年男人,再看看李如冰,他們也相信了這一個事實,因為兩個人的確有一點相像。   李如冰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看著畫面中癡癡呆呆的父親,他心如刀割。為人子女的,看見自己的父親現在是這個樣子,怎麼能不心痛?   劉瑤看到李如冰那心痛的樣子,立刻跑到李如冰的身邊,抱著李如冰,給他一些關懷。   眾位女子都知道,這個時候的李如冰是脆弱的,是最需要人關懷的時候。眾位女子都沒有說話,希望這樣能讓李如冰好好的冷靜一下。現在大家又感覺到如同上一次李如冰開車不小心撞到莎莎之後的那種沉悶氣氛。   突然,李如冰拿起裝著光盤的袋子,仔細的翻看了一下,很可惜的是他並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李如冰失望的把袋子摔在地上,所有的憤怒都在這個動作中發洩出來,像是一頭動了怒的獅子,怒不可遏。在極端憤怒的時候,人都會失去理智。而此刻的李如冰根本沒有注意到在裝著光盤的袋子上有一個很不起眼的電話號碼,而這個電話號碼才是關鍵。   李如冰坐在計算機面前,心情一直都不能平靜,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衝動,而這種衝動似乎又變成了一種破壞的慾望。而李如冰現在卻又要控制著這種破壞的慾望,這讓他感到很難受。   李如冰繼續坐在那裡,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蘇曼檢起被李如冰摔在地上的袋子,再一次仔細地看了一下。這一次,蘇曼發現寫在左下方的那個電話號碼。蘇曼並沒有立刻說出來,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李如冰是沒有理智的。人在沒有理智的時候最好是什麼事情都不要做。   蘇曼默默收起那個袋子,然後跟大家一樣默默地陪在那裡。其實現在大家能做的也只能是這樣,一個人心中的痛楚只能由他自己撫慰,別人是很難幫上忙的。   一夜,就那樣過去了。這一夜大家都沒有去睡覺,但是有幾個支撐不住的已經坐在沙發上睡著了。李如冰一直默默的坐在計算機面前,看著畫面裡的父親癡癡傻傻的樣子。   一夜的時間已經讓李如冰冷靜了下來,蘇曼也默默地陪著李如冰一整夜,她也是逃一夜沒有闔眼,看著李如冰臉上的神情隨著時間慢慢的變化,她也才慢慢地放下心來。   當清晨的陽光洗刷了黑夜的沉寂,李如冰站了起來,關掉計算機,默默地離開房間來到陽台。蘇曼看了看坐在那裡睡著的眾位女子,自己也很小心的離開了房間,跟著李如冰來到陽台上。   李如冰站在陽台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蘇曼從後面抱著李如冰,緩緩地說:「如冰,我知道你很難受,可是我們也同樣難受,現在的我們是個整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當年我看到我的父母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時候,我也像現在的你這樣,儘管那個時候我只有七歲。當我看到我父母變成那樣之後,我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變了,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兩個人就這樣把我一個人留下來了。」   李如冰這個時候也感覺到蘇曼的悲傷,人真是一個奇怪的動物,自己的心情雖然不好,但是在感受到自己的愛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卻也會想到要安慰自己的愛人。李如冰轉過身將蘇曼抱在懷裡,輕聲地說:「蘇曼,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你不是生活得很好嗎?」   看著懷裡傷心的蘇曼,李如冰覺得她就像一頭受傷的小動物,需要別人來安慰和保護。李如冰輕輕地在蘇曼背上撫摸,蘇曼抬起頭,問:「既然你知道一切都會過去的,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人的奇怪就在於此,在安慰別人的時候是一套又一套,而且說得非常有道理。可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那些自己曾經拿來安慰別人的道理似乎就一點用都沒了。李如冰在經過蘇曼的提醒之後,想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李如冰點點頭,對著蘇曼說:「好,我答應你,我會冷靜地處理這件事情的。」   蘇曼淡淡地說:「其實我也能瞭解你的感受,你一直想要找到自己的父親,在突然看到自己的父親的時候一定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無論怎麼樣,你也不能失去理智,否則你會吃虧的。我在袋子上面發現他們留下了一個電話,我們現在打〔 這個電話過去試一試,看看給我們這個光盤的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李如冰很驚訝的看著蘇曼,沒想到蘇曼的心思是如此的細膩,因為她在自己失去珊理智的情況下並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李如冰從袋子上找到那個電話,然後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是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電話裡說:有一位先生昨晚住在那裡,可是夜裡已經退房走了,不過他留下了一份東西,要我們交給打電話過來的人。   李如冰在聽完後立刻詢問那裡的詳細地址,然後和蘇曼兩個人開車前往。到了那裡之後,櫃檯的女孩子交給李如冰一個信封。李如冰並沒有急著打開,而是詢問櫃檯那個交待要把東西交給自己的人的模樣。   那個女孩想了想,之後說了一大堆的話,但是全都沒有重點。從女孩的話中根本得不到什麼有效的訊息,李如冰不禁有點失望,拉著蘇曼慢慢走回了自己的車裡。   蘇曼在車上把那個信封拆開看了看,裡面只有一張便條紙。便條紙上寫著:李如冰先生,我知道上一次的事情你是不相信我,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透露一點你父親的消息給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幫助我搞垮朱紅天,因為我恨他。我相信那張光盤已經完全可以證明我知道你父親的消息,所以在你完成對我的幫助之後,我會說出你父親的消息的。   李如冰立刻明白給自己光盤的人是鐵木真,沒想到這個傢伙依舊不死心,竟然又再一次來找自己。李如冰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父親果真還是在「五公子」的手裡。   李如冰冷靜地想了一下,然後對著蘇曼說:「看來,我得加快收購朱紅天公司的腳步了。」   蘇曼突然想起李如冰對自己所說過的話,郭庭要李如冰籌集資金一起收購其它四人的公司,而現在鐵木真又要李如冰幫忙收購郭庭的公司,現在整個情形真是非常的好笑。原來所謂的「神聖同盟」不過是一盤散沙,內部許多的問題和分歧已經表現出來,這一點對李如冰他們來說是有利的。   蘇曼慢慢地對李如冰說:「如冰,現在我們是應該加快對郭庭公司的收購行動了,但是我們依舊要秘密進行才行,這件事情還是不能操之過急。」   李如冰點點頭,沉默了一下。蘇曼知道李如冰是在擔憂自己的父親,為了安慰李如冰,蘇曼緩緩地說:「我知道你在擔憂伯父,但是你想過沒有?鐵木真的話只不過m 是為了引你去收購郭庭的公司,但是考慮到五公子的為人,他真的會在你收購郭庭公司之後告訴你伯父的消息嗎?我想他應該也知道伯父對你的重要性,所以我想鐵木真是想坐收漁翁之利,等到你和郭庭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他再用伯父來要挾你,這樣他才是最大的贏家。」   李如冰很無奈地說:「那我也不能不管我的父親… … 」蘇曼點了一下頭,說:「我知道你很擔心伯父,但是你想過沒有,只要你的實力還在,伯父就沒有危險。他們之所以會綁架伯父,其實還是想透過伯父來要挾你。既然他們現在還沒有要挾你,那就表示他們覺得還不到時候。所以,這段時間我們要做的是利用那張光盤來找出伯父所在地。」   李如冰有點不明白:「怎麼找?」   蘇曼笑了一下,慢慢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從那張光盤上我們可以看出來,伯父現在所在的地方人潮多,所以我們應該順著這條線索找下去。但是我們動作要快你,因為我們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用伯父來要挾你。」   李如冰看著蘇曼,激動地說:「蘇曼,你真是太聰明了。」 第十五集 第九章 驚人發現   蘇曼和李如冰回到別墅之後,立刻打開了計算機,開始分析起光盤中的畫面起來。李如冰再次看著這個畫面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不對勁。李如冰轉過頭,問蘇曼:「蘇曼,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畫面好像不太對勁?我怎麼感覺有一點像偷拍的。」   蘇曼仔細地看了看,然後說:「對,這是用手機偷拍的。」   李如冰和蘇曼仔細地把整個影片看了一遍,可是依舊沒有發現什麼線索,李如冰不禁有點失望。   蘇曼歎了一口氣,說:「先不要急,我們再想想其它辦法。」   蘇曼和李如冰陷入了沉思,李如冰是在為父親擔憂,而蘇曼卻是在想辦法。在時間過去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蘇曼開口了:「有了,我有辦法了。」   李如冰欣喜地問:「什麼辦法?」   蘇曼慢慢地說:「雖然我們現在從影片中看不出來什麼東西,但是如果把畫面放大,把聲音過濾掉,說不定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李如冰在聽完蘇曼的話之後,也覺得有點道理。   這件事情就靠孟含霜幫忙了。孟含霜找到了自己在香港警察總署內的朋友,請他邃利用最先進的設備幫助分析這段影片。   不僅僅如此,蘇曼也秘密抽調了數十人來到了香港,隨時候命。分析的結果出來了,過濾掉聲音之後,可以聽到背景有海鷗的叫聲,其它倒是沒有什麼發現。   這個結果讓李如冰非常失望,本來想透過影片希望找到一點父親所在地的線索,但是卻失敗了。整個影片除了分析出海鷗的叫聲外,其它一無所獲。   但是李如冰並不放棄,自己不斷地查看那些分析的原始資料,希望能看出一點什麼來。為此,李如冰還特意把警察總署放大的影片片段畫面全部打印出來,自己慢慢地看。對此,蘇曼她們也沒有辦法,只能看著李如冰每天在貼滿這些照片的房間內仔細地看著那些畫面。   李如冰一直這樣過了好幾天,眾位女子都是勸說無效。蘇曼知道李如冰是太在乎自己的父親,自己對父親的歉疚使得李如冰無法自拔。眾位女子看著意志消沉的李如冰,是看著眼裡,痛在心中,可是他們都沒有辦法。   最後,孟含霜回到了平頂軒請求孟德人的幫助。孟德人是李如冰的長輩,平日李如冰對孟德人也是非常尊敬,因此大家覺得孟德人說不定可以勸說李如冰,讓他從消沉的意志中走出來。   孟含霜告訴孟德人,李如冰因為找不到自己失蹤的父親,現在意志非常消沉,但是眾人都束手無策,所以想請孟德人去勸勸他。孟德人在聽到孟含霜所描述的情況後,立刻跟著孟含霜來到李如冰的別墅,想看看李如冰的情況。其實孟德人也是很關心李如冰,他本來就很看好李如冰這個年輕人,再加上自己小女兒含霜和李如冰的關係,自己就更要去勸勸李如冰了。   孟德人來了之後,示意眾位女子都退出去。孟德人走進李如冰的房間,關上門後,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說:「如冰啊,老頭子來看看你了。」   李如冰在看到孟德人之後,立刻說:「伯父,您怎麼來了?好久不見了,您的身體依舊那麼健朗啊。」   孟德人在聽到李如冰依舊還是跟自己客氣,心中放心了不少。孟德人哈哈地笑了一下說:「不行了,我是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了。如冰啊,聽含霜說,你最近很刷消沉啊。年輕人,你還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有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等你經歷過之後就會知道人生沒有過不去的,一切要順其自然才好。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恐怕你這個人就要完了。」   李如冰聽完孟德人的話,緩緩地說:「伯父,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很難讓自己對這件事情釋懷。我本來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子,但是卻陰差陽錯的有了今天的成就。可是我在得到今天成就的同時,付出了無比巨大的代價。我的母親因為我而慘遭殺害,父親則是因為看到母親的慘死後受不了刺激,精神錯亂了。我把他安頓在家裡休養,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人綁架。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卻無辜連累了自己的父母,我心中有愧啊!」   孟德人點點頭,說:「每一個人都有父母,我能瞭解你的感情。我知道,這個世界上親情是割捨不斷的,正所謂血濃於水。你因為父母親受你的連累而對父親有所愧疚,這我也能理解。但是你現在不能再這樣意志消沉下去了,你應該多為你身邊關心你的人想一想,他們也是你的親人。你想過嗎?你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他們的心裡會是什麼樣的感受,你忍心看著他們為了你痛苦嗎?」   李如冰表情變得很痛苦地說:「我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其實我心裡也很明白,瑤瑤、蘇曼、含霜她們都在為我擔心,我也知道她們很難過,但是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我也想要振作起來,可是一想到父親還在別人的手上,我心裡就覺得很難受。」   說完,李如冰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為了掩飾,李如冰轉過身去,面對著身後的一張畫,蔚藍的天空下只有一幢二層樓房,樓房的旁邊則是海。   李如冰沒有說話,依舊沉默著。孟德人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說:「看來你應該找個地方好好散散心了,這樣可以緩解你的壓力。你一直看著那幅畫,那你就去畫中的地方休養一陣子吧,這裡的事情交給含霜她們好了。那個地方不錯,我曾經去過。」   孟德人怎麼樣也沒有想到,李如冰在聽完之後會立刻轉過身來,緊張地問:「伯父,您剛才說什麼?您去過那裡?」   孟德人被李如冰的樣子嚇了一下,好在孟德人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依舊面不改脫色地說:「是啊,那個地方還不錯。」   孟德人並不知道李如冰為什麼會那麼問,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說。   沒想到李如冰非常高興地問:「伯父,您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孟德人不解的問道:「你既然有了這張畫,你怎麼會不知道是哪裡呢?這是上次含霜幫我介紹的那個療養院。」   李如冰欣喜地問到:「伯父,您敢肯定嗎?」   孟德人淡淡地笑了一下說:「老頭子我雖然老了,但是記憶力還不算差,你看到上面的兩層的樓房了嗎?我還在上面住過呢。不過,你怎麼對這裡好像很感興趣啊?」   李如冰沒有回答孟德人的話,而是立刻開了門,叫來了所有人。李如冰對著所有人說:「我知道我爸爸在哪裡了。」   眾人聽到李如冰的話後都非常高興,只有孟德人覺得莫名其妙,他實在想不明白李如冰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李如冰拉著孟德人問:「伯父,您說您去過這裡,那您快說這是什麼地方。」   孟德人淡淡地說:「這個你還是問含霜吧。這個地方的名字我還真說不出來,但是我想含霜肯定知道。」   李如冰欣喜地對著孟德人說:「謝謝您,伯父… … 」李如冰的樣子非常激動,在說完之後,立刻打電話給孟含霜,詢問了療養院的一些情況。   電話結束之後,李如冰才安心地坐了下來,看著一臉疑惑地孟德人,李如冰連忙說:「對不起,伯父,我剛才太激動了,實在不好意思,我現在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今天不能陪伯父聊天了。下次一定親自去平頂軒拜訪伯父。」   孟德人看李如冰好像已經恢復了正常,這樣他來這裡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既然李如冰說要處理一點事情,自己也不好耽誤他,於是也起身告辭了。   李如冰在送走孟德人之後,招來了所有的人,然後說:「剛才我用電話聯繫了含霜,得知這個地方叫天堂療養院,好像是在太平洋上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上。據含霜型說,那個療養院很有名,去那裡療養的人非富即貴,所以我想親自去營救我爸爸。」   孟含霜搖搖頭,說:「如冰,這恐怕不行。含霜姐沒有跟你說嗎?那個天堂療養院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的,必須要有他們所贈送的金卡才能夠進去,而且一張金卡只能帶一個人進去,所以我想現在的你是去不了的。」   蘇曼立刻說:「孟伯父去過那裡,那他應該有金卡吧。」   孟含霜搖搖頭,說:「我聽含霜姐說過,天堂療養院贈送金卡的條件十分嚴格,其實我爸爸去那裡也是跟著含霜姐的一個朋友一起去的,爸爸沒有金卡。」   孟含霜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蘇曼淡淡地說:召泛件事情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金卡的事情交給我來解決,你們不用擔心了。」   李如冰知道蘇曼的實力,放心地點點頭。他知道,如果蘇曼真的想要辦成一件事情,那就肯定能辦成。   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父親的所在地,李如冰的心也放心了不少。雖然現在沒有辦法立刻去營救,但是李如冰相信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接下來,李如冰繼續投入自己的工作當中。經過這一次的事情,李如冰知道現在是一個絕佳的時機。「神聖同盟」內部的分裂使得現在的李如冰有機可乘,如果不趁著現在給予「神聖同盟」致命一擊的話,恐怕得等郭庭控制「神聖同盟」之後,到時候自己就會處於不利之地了。   因此,李如冰繼續把閒置的資金緩緩地投入郭庭的公司,為了不讓郭庭懷疑,李如冰特意用了幾家投資公司的名義進行。一切都在秘密的進行中,郭庭對於這一切毫無察覺。其實李如冰在秘密做著這一切動作的時候,還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趁著現在也一起把其它四人的公司收購過來。可是李如冰自己算了算,自己現在的實力恐怕不能支持這樣的做法。   李如冰在等待著一個契機,那就是光子彈大量生產的契機。一旦這件事情真的成功,那將會幫李如冰帶來無法估量的利潤。李如冰知道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就可以完全不將「五公子」放在眼裡了。   蘇曼也開始緊張地尋找著金卡,雖然她找到了這家療養院設在香港的辦事處,想適要求辦理一張金卡,可是卻被拒絕了。於是蘇曼分派了許多人手專門去辦理這件事情。蘇曼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如果不盡快處理好這件事情,營救出李如冰的父親的話,一旦郭庭他們覺得時機成熟,恐怕李如冰的地位將會變得很被動。如果郭庭他們利用李如冰的父親來要挾他們的話,李如冰肯定會願意做任何事情來換回他的父親。   蘇曼動用一切的關係後,終於弄到了兩張金卡,這也就意味著,李如冰他們可以有四個人前去營救。李如冰是一定要去的,儘管蘇曼她們並不想讓李如冰自己去冒險,但是她們都知道,這件事情是誰也勸說不了他的。蘇曼她們都想去,但是被李如冰制止了,蘇曼和劉瑤她們需要留下來處理公司的事情。最後,李如冰讓蘇曼派了幾個手下給自己,一起去完成這項任務。   對於蘇曼秘密訓練的手下,李如冰對他們是很佩服的。李如冰一直對於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忍者很好奇。本來他以為關於忍者的傳說只不過是人們刻意誇張罷了,但是經過上一次在意大利的事情之後,李如冰重新更正了自己對於忍者的認識。自己雖然體質異於常人,也練就了抱樸勁,但是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夠同時對付三個忍者。   本來一切都計劃好了,可是突如其來一件的事情,打亂了李如冰親自去營救父親的計劃。   李如冰在準備出發前往天堂療養院的前一天,突然接到了朱紅天的電話,電話中說要李如冰前去商談事情,更讓李如冰感到驚訝的是,商談的地點竟然約在李如冰曾經死裡逃生的地方- 達爾蒙莊園。   朱紅天的語氣十分強硬,並且帶著威脅的口吻說:「如果還想見到你的父親,那就最好老實一點,按照我的話來做,否則就不要怪我這個做大哥的不客氣了。」   時間約定在三天後,李如冰聽完電話之後,一下子就跌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言。   李如冰知道,郭庭終於要和自己翻臉了,現在自己的父親是郭庭最有力的籌碼,所以李如冰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做了。   蘇曼慢慢地分析道:「如冰,你先不要急。按照我的分析,我想伯父現在應該還是在天堂療養院裡,因為那裡是絕對安全的地方。你想想,他們能把伯父安置在那裡珊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被發現,表示他們對那裡的隱密性還是有十足的信心。所以現在我們還是有機會,但是你現在不能去了,因為你要留下來應付郭庭那個傢伙。現在,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去完成吧。」   聽完蘇曼的分析,李如冰點了點頭。蘇曼的分析很有道理,自己和蘇曼曾經花費龐大的力氣和人力去尋找父親的蹤跡,但是全都一無所獲,可見天堂療養院對於郭庭他們來說,是一個藏匿的絕佳地點,所以他們也不會輕易地把李如冰的父親換個地方藏匿才是。   但是對於把約會地點選在達爾蒙莊園裡,羅莎和庫爾琳娜就顯得很擔心了。羅莎和庫爾琳娜都見識過達爾蒙莊園裡的地形,除了直升機能自由地離開之外,恐怕進去了就不要想再透過其它方法出來。而且郭庭這一次約的是李如冰單獨一個人去,所以羅莎和庫爾琳娜對李如冰的安全很擔憂。   蘇曼打電話給川島和香,要川島和香幫李如冰送來一件殺傷力比較大,但也比較隱密的防身武器過來。大家沒有想到的是,川島和香在第二天親自送了一枚戒指過來。當大家都在為川島和香送的那枚戒指驚訝的時候,川島和香揭露了謎底。原來那是一枚光子槍,只要摸一下戒指上的按鈕,從戒指的表面就會射出光子射線擊殺對手。這是費瑟爾· 勃勞恩· 希特勒他們在實驗室裡的產品,但是經過試驗,目前測試結果非常的滿意。   對於這個武器,李如冰十分滿意。李如冰並不是滿意自己能有一個武器來防身,而是滿意光子槍的威力,他早就從這個光子槍中看到自己將來豐厚的利潤。李如冰有點感慨,如果這個研究能夠早點投入生產,現在的自己恐怕早就有收購整個「神聖同盟」公司的實力了,可惜的是現在已經趕不上了,因為郭庭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   營救李如冰父親的人員已經出發了,是由蘇曼親自帶隊,這也或多或少的在李如冰的心理上提供一點安慰。李如冰知道此行有著很大的風險,雖然他不希望蘇曼去冒險,但是蘇曼執意要去,他也拿她沒有辦法。   庫爾琳娜事先聯繫了羅曼諾夫,告訴他李如冰將要和郭庭在達爾蒙莊園裡頭見面的事情。羅曼諾夫在詳細瞭解這件事情之後,秘密地在達爾蒙的周圍設下了自己的勢力。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可以在第一時間內趕到。   本來羅曼諾夫想要派人把達爾蒙莊園掃平的,但是後來卻被李如冰制止了,因為李如冰不想事先打草驚蛇。現在李如冰最想做的就是盡力地拖延時間,好讓蘇曼她們能順利把自己的父親營救出來。儘管李如冰也知道此次去達爾蒙莊園有相當的危險性,但是他一點都不怕,憑藉著自己異於常人的體質,加上抱樸勁和這個絕對可以驚世駭俗的光子槍,心想一切都會沒有問題的。   李如冰對劉瑤交代了一下公司的事情,然後便直接與庫爾琳娜、羅莎飛往俄羅斯波羅的海艦隊。羅曼諾夫早已經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看著李如冰的到來,羅曼諾夫詳細地幫李如冰講解了自己已經做好的安排,並且還給了李如冰一支手錶,上面裝著全球定位系統,無論李如冰在什麼地方,他們都能依照手錶上的功能找到李如冰的具體位置。李如冰對羅曼諾夫表示了感謝。   波得耶娃看到了庫爾琳娜來到了波羅的海艦隊,顯得十分高興,拉著庫爾琳娜一直聊天。可是庫爾琳娜並沒有因為見到自己的姊姊而顯得非常高興,只是冷淡地敷衍著。波得耶娃也感覺到庫爾琳娜的敷衍,在波得耶娃的追問下,庫爾琳娜才說出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在聽完之後,波得耶娃也沉默了。在波得耶娃的眼中,李如冰現在就是他們的親人,所以波得耶娃也加入了為李如冰擔憂的行列。   可是擔憂歸擔憂,她們能做的也只能是為李如冰擔憂,其它卻是什麼忙也幫不上。李如冰在波羅的海艦隊等待兩天之後,羅曼諾夫派了一架軍用直升機送李如冰去達爾蒙莊園,並且還加派了兩名最厲害的保鏢護送他過去。   李如冰到達了達爾蒙莊園之後,走下了直升機,兩名保鏢想跟著李如冰一起下飛機,卻被李如冰制止了,李如冰示意他們留在直升機內就行了。兩名保鏢在明白李如冰的意思後,便一直留在直升機內待命。 第十五集 第十章 王者現世   李如冰被接待的人引到一間秘密的會議室。郭庭,也就是朱紅天,坐在最上首的位置,正等待著李如冰的到來。在郭庭的身旁坐著四個人。李如冰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是「五公子」其它四位。李如冰看著這個陣勢,心中還真的有點緊張。   李如冰穩定了一下心中的緊張情緒,說:「不知道幾位把我約到這裡有什麼事情要商量?我知道在座的幾位都是大忙人,時間對你們來說都是很寶貴的,我想你們今天應該不是請我來喝茶那麼簡單吧?」   李如冰看到坐在郭庭身旁的鐵木真,不禁想起上一次跟鐵木真在希爾頓大酒店見面的情形。現在的鐵木真看上去要比上次見面的時候老實得多。從鐵木真那畏縮的眼神中,李如冰知道鐵木真不想讓其它人知道自己曾經跟李如冰見過面的事情。   李如冰也無意說破這件事情,於是在會議室裡剩下的唯一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直視郭庭。   郭庭示意在會議室內的其它人都出去。「五公子」都不是一般的凡人,出現的時候總是會帶很多的保鏢在身邊,但是這樣的場合不適合有保鏢在場,於是朱紅天吩咐伊萬好好照顧那些保鏢,然後伊萬便把整個會議室的大門關上。   選李如冰突然覺得現在有點終極對決的意味,不過他仍有些疑問,那就是郭庭約自己見面時還帶著其它四人,難道他不怕自己當著其它四人的面戳穿他的真實身份嗎?郭庭笑著對李如冰說:「李先生,能夠約到你可真是榮幸啊。其實我也知道李先生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個達爾蒙莊園了,上一次李先生來的時候是被人用五百盧布賣進來的。可惜後來李先生成功的逃脫,就意義上來講,李先生現在可說是我們達爾蒙莊園裡的囚犯啊。」   李如冰倒也毫不示弱:「我想,你今天約我來不是想跟我談這件事情吧?對於達爾蒙莊園,我倒是要說句實話,我還真的對它沒有什麼好感。如果各位喜歡這裡的話,我建議各位可以在這裡當一當囚犯,體驗一下他們的生活,那樣你們就會知道自由是多麼的重要。」   郭庭點點頭,說:「當然不是,今天李先生可是我請來的客人。」   李如冰反唇相譏:「我倒很不希望自己有這樣的榮幸。」   郭庭並沒有理會李如冰的態度,繼續說:「其實我今天請李先生來這裡,是有一件小事情跟李先生商量商量,但是這件事情我卻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了。」   李如冰對於郭庭說話的樣子有點反感,他淡淡地說:「我想朱紅天先生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大家都是男人,不需要婆婆媽媽的。」   李如冰並沒有戳穿郭庭的身份,因為他覺得現在局勢還不是很明瞭,還是先按兵不動的好。   郭庭哈哈一笑,說:「既然李先生是這麼爽快的人,那我也就直說了。我想跟李先生借點東西,不知道李先生是否能慷慨解囊?」   李如冰在來這裡之前就曾經想過了,這一次來達爾蒙莊園,郭庭肯定會用自己的父親來要挾自己,要自己交出一點東西。因此李如冰淡淡地說:「既然朱紅天先生有意要跟我借點東西,那就說吧,想借什麼?」   郭庭陰險地笑了一下,說:「我想… … 借你的全部身家財產。我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會讓李先生你有點為難,但我想李先生還是會答應的。我說得沒錯吧,李先生?」   李如冰知道郭庭話裡的意思了。郭庭是一個老狐狸,這一點李如冰是早就知道的,所以對於郭庭的話,李如冰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之意,只是緩緩地說:「借人東選西總是需要一個理由和條件的吧。我想,朱紅天先生也應該給我一個理由或者條件,總不能讓我這個東西借得不明不白的,那樣我的面子上也過不去啊。」   郭庭點點頭,微笑著說:「好吧,李先生說得也很有道理。既然我想跟你借個東西,我就會給你一個很好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絕對會讓你心甘情願的。」   說完他按了一下手中的遙控器,背後的背景屏幕被打了開來。   屏幕上的畫面顯示的是李如冰的父親,依舊是那樣癡癡傻傻地坐在長凳子上,眼睛看著前方。李如冰再次看到這個畫面的時候,已經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影片中的父親。   李如冰的平靜反應這一點倒是讓郭庭很驚訝。郭庭笑著說:「沒想到李先生的定力已經達到如此高的境界,見到自己久違的父親還依舊這樣冷靜。」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李如冰已經見過這樣的畫面,如果是第一次見的話,李如冰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平靜的心態了。   李如冰無奈地笑了一下,說:「過獎了。朱紅天先生給我的理由的確夠充分,但是我還是想知道,我把東西借給你之後,我能得到什麼?」   郭庭笑著說:「李先生,你現在已經失去了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我想你也應該明白,只要你的父親在我的手裡,你就得乖乖的聽我的。」   李如冰笑了一下說:「是嗎?」   李如冰的語氣中帶著威脅。這一點倒是讓在座的其它四個人感到很奇怪。   郭庭哈哈一笑,說:「是的,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李如冰搖搖頭,說:「那如果你是朱紅天的這個事情是假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其他四位知道了之後會有什麼感想啊?郭庭大哥,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做。」   李如冰一語既出,在座的四位都大吃一驚。鐵木真最沉不住氣地站起來說:「你說他是郭庭?這… … 這怎麼可能?」   李如冰笑著說:「郭大哥,我想還是你自己來回答這個問題比較好。你說是吧?」   李如冰以為這件事情的曝光會引起大亂,沒有想到郭庭卻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哈哈大笑了一聲,說:「是的,我就是郭庭。很不好意思,欺騙你們這麼久。」   鐵木真大聲叫起自己的保鏢,可是連續叫了幾聲之後,門口沒有一點反應。郭庭笑了一下說:「鐵木真,還是省點力氣吧,我想你的保鏢現在大概已經在睡夢中了吧,而且他們應該還睡得很香。」   一語驚醒夢中人,其它三人也都開始緊張起來。郭庭淡淡地一笑,說:「既然我今天能把你們都約到這裡來,那就說明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很對不起各位,今天你們來到了這裡,要不留下你們的身家財產,要不就留下你們的性命了。」   在場的除了李如冰,其它四個人都大吃一驚。郭庭拍了拍手,伊萬手裡拿著幾份文件走了進來,放下文件之後,伊萬又立刻退了出去。   郭庭把文件先扔給了鐵木真他們,然後說:「不好意思了,各位,我想如果你們還想見到明天的太陽的話,你們就應該把合約簽了。」   沒想到,衝動的鐵木真站起來直接罵道:「你這個混蛋,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老子就不簽,就不讓你得逞… … 」鐵木真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啪」的一聲,鐵木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倒在血泊中了。郭庭拿出手絹輕輕地擦拭了一下槍身,然後自言自語道:「沒有裝消音器的槍聲的確是有點大,不過還好,就算聲音再大,也不會有人來的。對了,你們可以不簽,我也不會強迫你們的。」   郭庭的話讓人聽了之後不寒而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鐵木真,李基、趙恆和愛新覺羅· 福成的臉上都露出了恐懼之色。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畏懼死亡的,在死亡的面前,人們總是會成為一個懦弱者。人們只有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才會看清楚很多的東西,原本所追求的一切現在看來只不過是鏡花水月,春夢一場罷了。任何東西跟死亡比起來,都不算什麼。   趙恆看著郭庭的樣子,首先拿起了筆,在那份文件上快速地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面帶懼色的把那份文件遞給了郭庭。郭庭把槍放在一邊,然後拿起了趙恆簽好的那份文件,仔細地看了一下,然後滿意地笑了起來。   就在他大笑的那一霎那,趙恆快速地抓起郭庭剛才放在桌上的手槍,然後對著郭庭大笑說:「郭庭,是吧?沒想到你竟然能夠瞞騙我們這麼久,算起來你也是一個不退簡單的人物。但是很可惜,你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收場的吧。」   沒想到郭庭在被手槍指著的情況下,依舊面不改色,嘴中還唸唸有詞地說道:「可惜啊,可惜,本來我看在你是第一個簽署這個文件的份上想饒你一命,可惜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看來,我也只能送你去見鐵木真了。」   趙恆「哼」的一聲以後,快速地扣動手槍的扳機,可是那隻手槍像是卡住了,再也沒有響起來。郭庭慢慢地從口袋中拿出一把手槍,把槍口對準了趙恆,然後緩緩地說了一句:「再見了。」   趙恆面帶恐懼地看著郭庭對著自己的槍口,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帶著哭腔哀求著郭庭,求他饒恕自己。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尊嚴可言了。人類求生的本能讓人類在這個時候可能做出任何事情。   郭庭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然後把槍口緩緩地從趙恆的身上移開。趙恆看到槍口移開,以為郭庭決定放過自己,連忙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然後說了很多個「謝謝」正當趙恆說謝謝的時候,郭庭快速地把槍口對準趙恆開槍。趙恆還沒有從感激的心情中擺脫出來就倒下了。   李基和愛新覺羅· 福成被眼前這一幕徹底嚇傻了。如果說以前的朱紅天是霸道的話,那現在的郭庭就是瘋狂。鐵木真和趙恆在頃刻之間就死在他的槍下,這一點不得不讓他們動容,對死亡的恐懼已經讓他們的心理開始走向崩潰的邊緣。   愛新覺羅· 福成快速的走到文件面前,在一份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郭庭拿著文件看了一下,很滿意地笑了笑,然後目光對著李基。   李基已經六神無主,看著郭庭對著自己的那道凶狠目光,他是徹底的怕了。手腳雖然不聽使喚,但還是勉強支撐著來到了文件的面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郭庭看了看,然後笑著說:「很好,你們很聽話,我想你們還是可以見到明天的太陽的。現在沒有你們的事情了、你們還是坐在一旁吧。」   其實李如冰一直默默地看著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李如冰看著郭庭的瘋狂舉動,自己也驚訝不已。自己雖然知道郭庭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瘋狂的舉動。在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失心瘋的舊病又犯了,但是後來發現並不是。郭庭的心理已經完全變態了,他已經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他現在比瘋子唯一好一點的地方就是他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李如冰默默地坐在那裡,沒有絲毫的動作。李如冰知道,前面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戲,所有的一切都是郭庭安排給自己看的。   郭庭現在把臉轉向李如冰,笑著說:「李老弟,沒嚇著你吧。看李老弟的表情我就知道李老弟你絕非常人,一點恐懼的樣子都沒有。不過李老弟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開槍的。因為我相信我不需要這麼做你也會乖乖的在文件上簽字的,是吧?」   李如冰笑了笑,說:「郭大哥,你現在是越來越瘋狂了。」   李如冰開始有點後悔當初和郭庭合作,而讓郭庭取代朱紅天這件事情了。李如冰突然覺得有點可笑,現在這個時候,自己竟然還有心情去想這些事情。   郭庭冷笑了一下,說:「李老弟,沒辦法,財富是可以讓一個人變得瘋狂的。李老弟,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李如冰搖搖頭,說:「我還是不會簽的。在你還沒有跟我談妥所有條件之前,我是不會答應你任何東西的。」   郭庭大聲地咆哮起來:「你是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的父親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郭庭的情緒非常激動。   李如冰為了安撫他的情緒,說:「郭大哥,你還是先坐下來,先不要激動。我知道你要的是財富,不是其它的,所以一切我們都可以好好的談。財富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要的是我父親的安全。」   在李如冰的提醒下,郭庭稍微平靜了一下。郭庭面對著李如冰,直直地看著李如冰。突然,李如冰笑著說:「對不起了,郭大哥,現在你連要挾我的資本都沒有了。」   郭庭大驚,立刻回頭看了看屏幕,看完屏幕後的郭庭很憤怒,立刻打起電話,可是打了幾次都沒有接通。其實剛才郭庭面對著李如冰的時候,李如冰從屏幕中看到蘇曼她們已經把自己的父親帶走了。現在李如冰的心完全平靜下來了,現在可說是毫無顧忌。如果說郭庭手上的槍是一種武器的話,那李如冰手上的戒指可是更強大的武器。   在這個時候,李如冰是有優勢的,儘管郭庭並不清楚。郭庭算是徹底的憤怒了,沒想到自己手中最有力的籌碼現在沒有了。但是郭庭依舊覺得自己是勝券在握,於是他冷冷地說:「李老弟,看來今天我還是要用剛才對付他們的辦法對付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如冰笑了笑,說:「恐怕你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在說這句話之前,李如冰的手早就放在戒指上。話剛一結束,李如冰的戒指中就射出一道強光,直接襲向郭庭。   郭庭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只拿著槍的手就被擊中了。手槍脫離了手,掉在地上,郭庭也受了傷直接躺在地上。李基和愛新覺羅· 福成看到郭庭受了傷之後,什麼都不管了,迅速地拉開門衝了出去。沒過多久,外面的槍聲響成一片,好像十分的熱鬧。   郭庭躺在地上,嘴角得意地笑容是被硬生生地擠出來的:「李老弟,你還是把文件簽了吧。我想你也看到了,你就算殺了我也逃不了的。外面的早就佈置好了,如果不是在我的帶領下,誰出去都是死路一條。哈哈哈… … 」李如冰搖搖頭,厲聲問道:「這樣做值得嗎?難道財富真得就那麼重要?」   郭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李如冰,說:「你說得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 」李如冰看著近乎瘋狂的郭庭,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李如冰實在沒有想到一個人會為了財富變成這個樣子,他倒是很希望郭庭是那個以前在長白山和自己聊天的樣子,因為現在的郭庭已經完全失去人性了。   門外又響起了一陣雜亂的槍聲,還聽到直升機的聲音,郭庭和李如冰都驚訝了起來。李如冰擔心的是羅曼諾夫派給自己的兩名保鏢被他們幹掉了,而郭庭擔心的是不是有人闖了進來?   在短暫的槍聲之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郭庭奸笑著對李如冰說:「李老弟,你還是認命吧。」   李如冰低著頭沉思著。郭庭慢慢地挪動著自己受傷的身軀,朝著手槍的方向移動。這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打閒,羅曼諾夫帶著人衝了進來。原來剛才那一陣槍聲是羅曼諾夫的手下和外面的埋伏的激戰。   現在的郭庭算得上一敗塗地,已經沒有絲毫可以保存性命的資本了,但是李如冰不想殺他,儘管他已經罪惡滔天。   邇郭庭慢慢地移動到手槍的位置,用左手迅速地拿起槍,可是就在那個時候,槍聲響了,羅曼諾夫給所有人顯示了自己神槍手的實力,一擊斃命,直中眉心。   看到李如冰安然無恙,庫爾琳娜和羅莎激動得抱著李如冰不肯鬆開,而波得耶娃和羅曼諾夫看著眼前的場景也只能笑了笑… …   現在的李如冰其它什麼都不想,只想見到自己的父親,於是連忙匆匆跟羅曼諾夫告別後,登上了回香港的飛機。   在天堂療養院內,李如冰和劉瑤、蘇曼等人看著一望無際的海平面,心中都是無比的高興,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李如冰父親的腦子其實早就好了,但是在得知郭庭他們的陰謀之後便一直裝瘋,在見到李如冰之後,父親也是老淚縱橫。本來李如冰要求父親能在香港住下,可是卻被父親拒絕了,因為父親想要回到家鄉生活,想要陪在母親的身邊。   所以李如冰也不好勉強,於是在家鄉修建了一座房子供父親居住,而自己也承諾會經常回去探望父親。   李如冰在經歷了郭庭那件事情之後,開始深刻的感受到人性的貪婪。他覺得人不能陷入對財富的狂熱追求中,所以李如冰把自己賺來的錢大部分都投入了社會慈善事業,而且他在郭庭死後把天堂療養院接管過來,開放讓更多的人可以享受這裡的陽光、沙灘和海水。而他自己也經常帶著眾位女子來到這裡放鬆一下,享受生活。   李如冰回想起當年自己在長白山當護林員的時光,忽然覺得做一個平凡人其實也是很快樂的。他看著身邊的幾位美女,李如冰不禁大叫了一聲:「今晚,我要包場… … 」眾位女子在一陣驚叫中,快樂地跑開了,沒有一個人理會李如冰。李如冰看著美女們都不搭理自己,只能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   [全書完] 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