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開篇之語      作者:瀟湘水月   在寫本書之前,小弟曾把這本書的構思跟一位朋友稍微地說了一下。他對我說,你的構思是好的,但裡面的東西實在是他虛幻了。   小弟當然知道我那朋友的前半句話只是過過場面,而重點卻著落在後面那半句話之中。他說小弟這本書中那最令他不敢苟同的就是天豐之與其兒子天瓊風的那種毫無拘束的關係,相互之間嬉笑怒罵,沒有任何的顧忌,天瓊風好像很少將天豐之當成是他的爸爸,而天豐之也似乎並不總惦記著瓊風是他的兒子,他們之間若說是父子,還不如說是朋友來得恰當。對於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我那朋友並不是很贊同。   但小弟這樣寫,就是看中其虛幻的一面,現實當中像這樣如父如友、亦父亦友的關係實在是太少了,我等既不能在生活當中見到這樣的情景,何不於書中盡情享受一番,與書中任人物共享其情其樂,那麼現實當中的無奈或許便會在自己心裡變地淡了。當然此書描寫的是好是壞則又可另當別論了。   再說上一句的是,作品相關當中「無元世紀」和「武盛之因」裡面的內容各位可以看看,其它的幾個小篇章純屬一些資料,有興趣可以將它作為消遣,不感興趣的則完全可以對它忽略不計,甚而是視而不見的。   另外小弟水平不高,歡迎各位大俠對此書提出寶貴意見。           第三十九章 求醫上門     西區三樓最邊上的那個房間裡,天瓊風半靠在一張軟綿綿的椅子上,優哉游哉地前後晃蕩,手中端著一個盛著茶水的小玻璃杯,喝了幾口茶水之後,臉上卻時時露出了幾絲得意神色。   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推了開來,只見原青雲滿頭是汗的跑了進來,嘴裡還不停地大聲叫喊著:「阿風,成了!成了!」   天瓊風靠在椅子上依舊沒有起來,只是笑著說了句:「我早就說過了一定會成的,偏偏你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原青雲關上房門,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把它喝完後,才不好意思的嘿嘿乾笑了幾聲。   天瓊風道:「怎麼樣,你叫何不凡的小子這次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吧?」   「嘿嘿!阿風,這你可搞錯了,中了你那東西的不是何不凡,而是一個叫言厘的傢伙!」原青雲得意的笑道。嘿嘿!你也有算錯的時候。   「啊?不會吧?怎麼會不是何不凡……不過,在荒情身邊的都不會是什麼好人,那叫言厘的中了也是一樣的。」天瓊風有點意外的道,但很快的就釋然了,既然他們兩個是在一起的,那麼無論是兩個中的哪一個都沒有什麼區別。   「也是,不過不是那何不凡終究是有點不甘心。」原青雲道。   「呵呵,放心吧,以後就是我們不去擺弄他們,他們也會來跟我們過不去的,到時還怕沒有機會嗎?」天瓊風笑道,「青雲,他們那邊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剛才聽說去了個醫術很不錯的老醫生,他有沒有檢查出什麼來呀?」   「那老醫生說言厘中的是一種叫『須花化氣』的奇毒,要五六天才能配置出解毒的藥水。阿風,你那一小點東西有那麼厲害嗎?聽那老醫生說,那叫什麼『須花化氣』的東西還是一種十分奇特的療傷聖藥呢?」   「『須花化氣』?還是『療傷聖藥』?」天瓊風大笑了幾聲,還差點將剛喝進口中去的那口濃茶噴了出來。   「阿風,有那麼好笑麼?」原青雲奇怪的問道。   天瓊風好不容易才將那滿肚子的笑聲逼住,站起來道:「就我那東西也能算是『須花化氣』?哈哈……笑死我了……哈哈……」說著,他又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難道那老醫生診斷錯了,你那東西不是什麼『須花化氣』?可我聽那老醫生在屋裡說的有理有據,頭頭是道,應該不會有錯吧!」   天瓊風笑道:「那老頭在瞎說你也相信,我自己配置出來的東西我自己會不知道?我只不過是用了一種……」他話剛說到這裡,突然打住,向那房門處看了一眼,便對原青雲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原青雲正想聽他說出下文,但見了他這個動作之後,也不禁扭頭看了看那房門。   接著就聽得外邊傳來了幾下輕微的敲門聲。   兩人聽到這聲音後,同時露出了一個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笑容。原青雲一把將那房門拉開,就見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和他結緣甚深的何不凡。   原青雲板著臉,冷冷的道:「何不凡,你不去侍侯你那大哥,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何不凡臉色變了變,尷尬地笑道:「這個,這個……我是來……」   這時,就聽室內天瓊風道:「青雲,是誰來了?」   原青雲回頭答了一聲:「一個不太受歡迎的人。」   天瓊風似乎「哦」了一聲,道:「是嗎?那我倒要到底看看是誰?」   原青雲聽了後向旁邊一讓,又回到屋內坐了下來。   何不凡在門外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在那裡尷尬地站了一會,終於硬著頭皮也進入了屋內。   何不凡進到房裡,卻見天瓊風和原青雲一臉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話也不說一句,把自己晾在了一邊,好像當自己不存在似的。沒辦法,他只好乾笑了幾聲道:「恩……恩,原兄,我知道我們倆有不少過節,你對我也沒有什麼好感。所以我先在這裡向原兄道個歉,還請原兄多多見諒。我這次來,是有件事來相求天兄幫忙的……」說到這裡,他拿眼看了看天瓊風。   天瓊風似乎面色緩和了一些,道:「說吧,你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   何不凡囁嚅了很久,最後終於紅著臉道:「自見識了天兄的驚人醫術之後,我便一直對天兄佩服不已。我的一個朋友今天不小心中了一種叫『須花化氣』的怪毒,所以便想麻煩天兄替他醫治一下……」         作品相關天人之境        作者:瀟湘水月   宇宙天地之間存在的是無所不在的氣,一片混沌的氣,天是氣,地是氣,人亦是氣。   天道與人道本是相通的,而其相通之基礎便在於那無所不在之氣。正因為天地人都由氣所組成,所以人才有與天地融為一體的可能。   古語所云之「天人合一」,其意即指天人之鏡的極至。人存在於天地宇宙之間,便與宇宙之氣緊密地聯繫在一起,而人通過修煉便可將大量的宇宙之靈氣精華納入體內,將體內之濁氣導向天地之中,轉化為潔淨清新之氣,如此一來,便可使天地之間一片清陽。長此以往,人體亦可達至自然之境,天地人三者合一。   既與自然合而為一,那此時出現在你身邊的就並非都是污濁,而是隨時都可以感受到的鳥語花香、涓涓流水、清淨溪谷和綠草叢林等,昔年彭祖若非達此融合自然的天人之境,又豈能獨自一人在彭蒙山脈生活數百年的時間。否則的話,即使他的功力修為再莫測高深,就算不老死,也會被無聊給活活悶死的。   聲明:上面之話都是小弟胡編亂造的,切不可以為真達到此種境界,便可以與天地同壽,萬木同青了,呵呵……         作品相關關於本書        作者:瀟湘水月   其實小弟這本書以前在起點也曾經發過,可是寫到後來,小弟自己也發覺這本書寫得實在是太差了,於是小弟不得不把它刷了下來。這次小弟經過一番修改之後,又把把它重新發了上來。雖很難說比以前有多少進步,但至少有很多地方比以前要耐看了許多,有寫煩瑣的地方都被放到了作品相關裡面。這樣一來,正問字數雖比以前要少了許多,但就其內容而言,卻要比以前簡潔了不少。   以前有一位朋友說小弟這書前後跨越了數千年,有些地方很難銜接得上。   首先,小弟十分感謝這位朋友為小弟提出的這個問題。而小弟也發現了文中有這麼一個毛病存在。所以小弟現在一直努力地將故事的情節往數千年前所遺留下來的問題推展過去。當然小弟絕對不會搞什麼時光倒流,重返回遠古之類的東西。   其次,小弟這本書寫的也是異界風雲,說實話,如今寫異界的小說也很多,但小弟也一定盡量不會讓其落於俗套的。   另外,小弟誠摯地歡迎各位兄弟朋友為小弟這本書出謀劃策。謝謝!         作品相關無元世紀        作者:瀟湘水月   文明的腳步是不會因為任何東西而停止的,人類的科技經過幾千年的發展,其速度可謂一日千里,人間界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特別是自公元二千七百年的那第十一次科技革命之後,人類的文明可說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發展階段。那次科技革命最大的貢獻就是促使了整個人間界的統一,人間界首次出現了一個一體的聯邦,史稱無元世紀。   無元世紀的人間界按照地域劃分為四大區域:炎黃區、印林區、夢列斯區、美拿區,原來的各自為政的國家都成為聯邦的一個地區。但它們除了一些特大的事情需由聯邦內各個區域的代表們進行共同協商外,各地的政務基本上還是由原先的政府管理。   無元世紀的出現不僅是國度上的融合,也是人類意識領域裡的交融。這種交融使得人間界幾乎每一日都有重大的發展。這些發展除了在尖端科技領域方面的巨大作用之外,其另一個重要作用還在於極大地改善了人們的生活條件,這種快速的發展,使人間界內居民的生活發生了一系列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距那次科技革命已將近三百年了。這時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可見到高聳入雲的幢幢摩天樓房,鱗次櫛比的商店。幾百米乃至數千米的空中,各式各樣的飛行器飛速的穿梭往來,像一條正在不停流動的彩色銀河,還有那些各司其職的機器人忙忙碌碌的身影,這一切都充分展現了無元世紀這個新時代一派欣欣向榮的繁華和可喜景象。         作品相關武盛之因        作者:瀟湘水月   由於科技十分發達,它在給人們帶來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好處的同時,也滋生許許多多的問題,其中最為嚴重的就是人們過分依賴於機器。因為無論是什麼事情,都有機器給辦得好好的,甚至有許多事情比人們親自動手做得還要好。這個情況導致了很多人無所事事,整天頹唐沉迷於花天酒地之中,他們沒有一個可以追求的積極的人生目標,於是社會上就出現了一大批的浪子,日日在街上打架鬧事,嚴重擾亂社會安定。   後來,鑒於這種情況的嚴重性,聯邦成立後便在人間界建立了許多的武學院,將那些無事可做的浪子全部送入武院培訓,同時還發佈了一條新的規定:凡人間界七歲以上(包括七歲在內)的孩童都必須進入當地的武學院受教(特殊情況例外!)。這條規定後來很快的便被列入了聯邦法典,成了人間界每一個公民都必須遵守的規章制度。   果然,自這條規定以後,社會上平靜了不少。那些無所事事的青年進入武學院之後,將打架鬥毆的興趣轉化為習武的熱情,有很多人從武學院出來以後都成了聯邦軍隊中的高級將領,而且他們的受歡迎程度遠遠高於那些靠世襲或者其它途徑進入軍隊的軍官。畢竟從武學院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有一身超強的武藝不說,還有十分不錯的文學素養,這種文武兼備的人才當然不是那些只通武藝的莽夫或者是不識功夫的文弱書生可比。   習武不僅可以進入軍界,還能強身健體,提高自己各方面的素質。當然最要緊的就是習武還能延長壽命。科技發展了幾千年,要想將自己的壽命延長個幾百年本來不是個大問題,而且聯邦之前的許多國家還對此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也找到了延長生命的有效方法。可這個方法實施後,才發現這個方法的弊端很多,因為世界上出現了一大堆幾百歲的老人,若是長此以往,那人間界豈不成了老人世界了。聯邦成立之後,立即將這個違反自然發展規律的研究給禁止,直到近百年來才又逐漸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   習武可以延長壽命,也不是空口亂說的。據某條極為可靠的小道消息說,在習武法律頒布之初,曾有幾位研究生命奧秘的權威人士宣稱,習武的確可以將人類的壽命延長至三四百歲,而不是現在的一百多歲。還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生命科學家從一堆佈滿灰塵,舊得發黃的故紙堆中找出了幾個確實可信的例子。稍微看了幾行資料,就將那位老科學家驚得雙手發抖,因為那張舊紙上明文寫著:據後世可靠資料確證,數千年前,東方古國華夏族有一仙人名曰廣成子,壽至千歲而依舊容顏不老;伏羲氏壽八百有餘;黃帝軒轅氏壽至三百而御女三千;另有一彭祖亦壽至八百無疾而終……(後面還有一大串長壽之人,壽命最短的也有兩百來歲)。   據說那老科學家看了這些資料,幾年之後仍自噓唏不已,雖不望能活個七八百歲,最起碼使自己身體再強健一些,娶個老婆之後也不至於生望梅止渴、畫餅充飢之虞,這樣也不枉來這世上一遭嘛!後來他這希望不知怎地傳了出去,成了同行們的一大笑料,也成了這位一生治學嚴謹的老科學家的一大糗事。不過我們這位老科學家倒也可愛,猶自搬出一句據說在東方那個古老國家流傳了幾千年的至理名言,紅著臉據理力爭:「食色,性也!」   習武既然有著這麼多的好處,所以那條法規一出台後,就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歡迎。頓時,各種武學院猶如雨後春筍,蓬勃生長。不到幾年的功夫,武學院就遍佈了整個人間界,這其中有聯邦出資興辦的,但更多的則是私人出資建起來的,因為辦武學院還是有利可圖的。當然這武學院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辦的,院長還需有一定實力才成。有了那麼多的武學院,武學教師一時成了最供不應求的職業,許多武學院都到東方去挖掘武道高手,畢竟東方乃是武學的故鄉嘛!   幾百年來,武學的發展速度,絲毫不亞於科技的發展。很快武學研究便與科技研究並駕齊驅,成了人間界的另一大主流。在這幾百年的時間裡人間界形成了幾個聲譽卓著,實力雄厚的武學院。其中有是兩個位於炎黃區域的麒麟武院和蓬萊武院,這兩個武院一西一東,是炎黃武院的最高學府。另外還有幾個,一個是印林區域的蒙盟,一個是夢列斯區域的夢東來武院,還有一個是美拿區域的塞微武院。這五個武院一直以來都是習武之人做夢都想進去的,特別是位於武術之源炎黃區域的麒麟武院和蓬萊武院!         作品相關關於「太極秘境」        作者:瀟湘水月   聲明:下面的這幾小段文字純屬資料性質,不感興趣的讀者可以不用看的!   本書楔子中所寫之「天然太極」確有其處,它位於四川省彭山縣的仙女山一帶,這個小弟也是在前幾天偶然看到一本舊書才知道的。本來想將這「太極秘境」隨意安插在中國的某一個地方,但既然它是真實存在的,那麼小弟也只好將它安在仙女山了。   仙女山一帶的地貌山勢從高空看去,就像是一個極大的圓,而中間卻被一條「S」形的凹陷低谷所分隔為二。被分隔開的那兩條山脈一條上行,一條下行,那上行之山恰似太極圖中之陽魚,而那下行之山則為太極圖中的那條陰魚,所以兩山一合,就很像一個天然的太極。   由於此山的獨特地形,所以那山中便形成了一個很強的氣場。每當雲霧繚繞或者風吹樹搖之時,登上此山,便很快就會產生一種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   另外,此山還是修煉氣功的絕佳之地。自唐代以來。這裡就成為佛、道二家建築寺觀的聖地,而且還有許多古人練功留下的痕跡。有不少當今國內外的氣功大師和易學專家,一到此山,便對它讚不絕口。   小弟書中所寫雖然有些誇大了「太極秘境」之功用,但玄幻之書,本為虛幻,小弟姑妄寫之,各位朋友也就姑妄看之吧!         作品相關關於彭祖        作者:瀟湘水月   聲明:下面那幾小段都屬於資料性質,只是給大家參考參考,若不感興趣,可以不用理會的。   由於本書在後面的章節還會出現彭祖,所以小弟收集了一些有關他的史料與傳說,略為介紹一下彭祖。   彭祖原名箋鏗,是五帝中之高陽帝顓頊的後代。顓頊部落原在今四川西昌地區的雅礱江畔(雅礱江在洪荒時代又被稱之為若水),後顓頊順江而下,從雅礱江到達金沙江,再從金沙江進入岷江,過平羌峽,入彭山。顓頊曾以彭山作為其進軍中原的基地,彭山也成為其部族的一個繁衍發展之地。   顓頊到彭山不久後便生下老童,老童又生吳回,吳回生陸終,而彭祖便是陸終的第三個兒子。彭祖還未出生,其父便已去世,而其母在他三歲左右時也離開了人間。   彭祖據說從堯舜時代一直活到了周朝初年,壽長至八百餘年。他曾當過殷朝之官吏,受殷王之命攻打徐州,大獲全勝,人們都尊稱他為「彭伯」。當時的徐州又稱邳,所以歷史上又有了「彭伯克邳」之記載。   彭祖戰勝有功被殷王封於邳,而邳也被他改為彭城,又叫做大彭氏國。從此彭城便成了彭祖的采邑。   彭祖一生精研醫藥之術、巫術而傳諸於世,但他更加厲害的確是氣功。殷王很想從彭祖口中得知他的練功秘訣,彭祖當然不肯將自己的絕技告訴無道的殷王了。但殷王卻很不死心,暗地裡地派了一個叫采女的女巫接近彭祖。彭祖見采女也算是巫界中人,一時不察,將自己的功夫悉數傳給了她。   殷王得到了秘訣之後,原形畢露,想要誅殺彭祖,幸得彭祖一家事先聞知,重新遁入彭山一帶。彭祖的最後幾百年基本是在那裡度過的。   在晚年的時候,彭祖將其氣功之術進行整理修改,而使其更加完善精深。他自身的修煉也達到了返樸歸真、萬法歸宗的空空大道之至高境界。   史傳彭祖壽至八百無疾而終,但事實究竟是不是這樣子的呢?我們後面自見分曉。   小弟也是收集了很久才搞到上面那麼一些資料的,其中肯定有許多還不完整,還請大家見諒!         作品相關何謂巫術        作者:瀟湘水月   下面的都是一些資料,由於後文將會出現相關的東西,所以在這裡略為解釋一下,不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對它忽略不計。   巫術在古代又被稱為祝由之術,是一項崇高的職業,它曾經是軒轅黃帝所賜的一個官名。當時能施行祝由之術的都是一些文化層次較高的人,他們都十分的受人尊敬。   祝由之術的招式主要有下陰、入魔、唸咒和舞作等。這些招式在現代經常被人們認為是迷信,但從氣功的觀點看來並不全是迷信。所謂的「下陰」只是一種高度入靜的表現,而「入魔」則是入靜中的觀想。許多氣功修煉者都會將其看作是一種意念的方式。   祝由術以其最基本的招式,結合人體千差萬別的生理特長、修煉方法,便產生了各種各樣玄之又玄、神乎其神的特異功能,如遁術,飛騰之術等。修煉祝由之術能夠將人體的潛能最大限度的開發。   正因為它有這麼多神奇的地方,所以儘管有很多人對這些東西一直抱著否定的態度,但聯邦時代的孫二如還是孜孜不倦的對它進行研究。         作品相關納氣之道        作者:瀟湘水月   納氣就是采氣,采天地萬物之精華靈氣而收納於自身體內。天地宇宙之間存在著各種各樣的氣,而這些氣都是游離於空氣當中或物體之內的能量,吸納、煉化這些游離之氣為己用,是提高自身修為的一種最好方法。   納氣的方式雖然可以輔助一些必要的動作,但它的過程主要是依靠人的意念來完成的。吸納的氣體可以從身體的某一個穴位進入體內,如百會穴,勞宮穴,但從穴位吸氣只是納氣之術中的一個最低層次的境界,稍高一點的則應該用全身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來完成這個吸氣的過程。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十分的困難了。若沒有恰當的方法和極高的悟性,恐怕窮其一輩子的光陰也不可能有多大的成就。   納氣的最高境界就是自身已與天地融為一體,意發氣至,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工作,那些游散的氣體就自然而然的會依照你的意念行事。但要達到這一境界能夠徹底地領悟天地自然之奧妙,領悟天地自然之玄機,只有明白了天道自然為何物,才能幻化幽冥,而遁入天地之間,達至長壽之境。   本書中的彭祖可一說是這方面的大宗師,而天瓊風雖有一點點小成,也只是在那最低層的境界中徘徊罷了。但人生之際遇往往是出人意料,說不定轉機就在不久的將來呢……         作品相關彭祖武學(一)        作者:瀟湘水月   彭祖一生以武學和巫術縱橫天下數百年,雖門下弟子眾多,但世人卻仍然很少瞭解其武學。   彭祖武學最主要的方面就在於他的氣功,而其武學的基礎則在於「天人合一,回歸自然」。從古自今,從各種途徑達到「天人合一」境界的人或許有不少,但從氣功這條途徑達到的卻很少了,而彭祖正是開創修煉達至「天人之境」這條途徑的鼻祖。   彭祖結合導引、吐納和行氣等各種修煉法門,創造出了一套自成體系的神奇的氣功武學,是武界中的一項輝煌成就。   氣功為的就是開發生命的最高潛能,以突破人體的極限,達到壽世永恆的目的,當然所謂的壽世永恆指的是人的意念、神識,肉體的壽命再長也是不可能與天地相比的,不見黃帝還須脫下那皮囊而乘龍飛昇嗎?   小弟在後面將會陸續介紹一下彭祖的武學。雖是小弟自己胡編的,但還是能夠找到其中的武學根據的。   另外小弟介紹其武學也是為了避免在正文中介紹而引起不必要的繁雜冗長,這點還請各位兄弟多多諒解。   還有一點,小弟打字速度太慢,而上網所須費用太高,所以每個章節的字數有點偏少,這點也還請各位大大多多諒解!         第一章彭蒙之祖      作者:瀟湘水月   蒼宇之中並非只有一個空間,而是由無數的空間所組成,只是人類並沒有發現而已。在這些空間裡面,生活著與許多外貌與人類一樣的智慧生物,他們演繹、創造著屬於自己空間的獨有文明。有的空間通過一種特殊的通道而與另一個空間相聯繫,要到達另一個空間層次,這條通道是必經之路。但這些通道並不是人人都能過去的,而且也不是人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個空間、這麼一個通道存在著。   但有些空間的充滿了野心,他們不滿於現狀,時時想著入侵其他的空間,這便導致了一些空間之間的世代紛爭。   而各個空間最為安寧的莫過於人間界。人間界雖然有過長久的戰亂,但都是些內部之爭,並沒有涉及到異界之間的紛爭,所以生活在人間界的人類來說,是最為幸福的一個民族了。   不過人間界的居民卻並不知道,在數千年前,與人間界相連的「天羅界」曾經醞釀過一次入侵人間界的巨大野心計劃?也沒有人知道,阻止了這場浩劫的就是後代人類長期稱頌的創立「氣功武學」的一代宗師——彭祖。   彭蒙山脈,連綿起伏,重巖疊翠,秀麗清雅。群山高峻而玲瓏,壯觀而不失柔美。兩條江河蜿蜒奔流,貼著山麓而過,滋養得山色佳美,而佳美的山色更染得水色清如碧玉。二水交匯於彭蒙山脈,形成了彭蒙山獨特得山水風光。   整個山脈彷彿籠罩在一層神秘而幽深的充滿靈氣的面紗之中,處處透出一股玄秘莫測的勃勃生機,帶給人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強烈震撼。   彭蒙山內,一脈山埂自谷底微微隆起,漸隆漸高漸大,蜿然直上,最後隆成一座高大的山巒,便嘎然而止。高高的山巒之下,又有一脈山埂微微隆起,漸隆漸高漸大,與上升之山脈互為環抱,蜿然而下,最後隆成一個碩大的山丘,又嘎然而止,剛好與上升之山脈微微隆起的尾部相接。這兩座山便是彭蒙山脈中的仙女山與壽泉山,兩山的奇特形狀恰好為一個天然的太極圖形,這就是彭蒙山中最為特殊之處。   仙女山中,萬木蒼翠之下,有一個開口朝東的山洞,洞口全部都是用石頭堆砌而成,那些石塊砌得並不平整,看似豪無章法,但仔細一瞧,每一石塊都與山中的一草一木都極為契合,似乎已完全融入了天地之間,沒有一點瑕疵。由此可見,佈置這個石洞的人定然是一位深悟天地自然之至理的大師,常人是不可能將一個山洞佈置成這般隱含玄機的。   洞內佈置得也極為樸素簡單,看不見任何的裝飾,只有洞內的東牆上斜掛著一柄樣式古樸的劍。洞的正中放置了一個表面雕刻著許多怪異圖案的小銅鼎,鼎壁上也刻著四個篆體大字「混元丹鼎」。這時鼎內正冒出陣陣白煙,向四周飄散開去,散發出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   那「混元丹鼎」的旁邊盤膝端坐著一位鬚髮皆白,面如童子的老人,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從鼎內飄出的白煙。   這老人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實年歲,既可說他有一兩百歲,也可說他只有六七十歲。說他年逾百歲吧,他除了頭髮和鬍鬚白了之外,渾身上下看不出一絲老態,臉上沒有一點皺紋,特別是那雙眼睛,清澈透明,彷彿是一汪清泉,深不見底;說他只過了花甲之年吧,他身上卻透露出一種只有幾百歲之人才有的閱歷與滄桑,因為他就像是一株千年古木,那是一種看透世俗的情懷與胸襟。   這位老人就是後世人們所說的彭祖——箋鏗。   丹鼎中冒出的白煙越來越濃,最後在那丹鼎之上凝聚成一個模模糊糊的白色氣團。   彭祖看著那白色氣團,似乎如釋重負般的吐了一口氣,欣喜的道:「煉了一百多年的『混元仙丹』終於出來了。」說罷,右手長袖一揮,罩向漂浮在丹鼎上的氣團,那氣團似有靈性般地鑽入他的衣袖內。   彭祖揭開鼎蓋,袖子又是向鼎內一拂,將白氣全部逼入銅鼎之內,並迅速地將蓋子蓋上。然後才緩緩地伸出左手,兩隻手一齊按在鼎蓋之上,只見那個「混元丹鼎」放出萬道奪目的閃閃紅光,那一道道紅光如同液體一樣,圍繞著丹鼎不停的旋轉,而且越轉越疾,一直過了好一陣子,那紅光才隱入丹鼎內消逝不見。彭祖也在紅光消失的同時鬆開了雙手。   彭祖再次揭開了蓋子,丹鼎中赫然躺著十粒晶瑩剔透,手指般粗細的五色丹丸,每種顏色各有兩粒,想必這就是彭祖所說的「混元仙丹」了吧!   彭祖正想將那十粒「混元仙丹」取出,突感到一陣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巨大的災難將要發生,而且這不安的反映也越來越強烈。彭祖暗道:「自己修煉了近八百年的時間,可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莫非是……」他閉目凝神思索了一會兒,已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正是那件自己擔心已久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原來是仙女山上的「太極秘境」有異變將要出現。   彭蒙山脈中的仙女山和壽泉山是整個人間界陰陽二氣最為濃厚的地區。因為仙女山和壽泉山是一個天然太極,仙女山就是這個太極圖的「陽魚」,而壽泉山則是太極圖的「陰魚」,兩山互相旋抱,陽氣之山由低向高昇起,陰魚之山由高向低下降,於是陽氣上揚,陰氣下沉,形成了一個強大的陰陽氣場。   「太極秘境」就位於仙女山這條「陽魚」的魚眼之上。這個「魚眼」可以說是天然太極的中心,雖然方圓不過五六丈,但這裡又是另一個小的太極圖,終日天風迴盪,地氣旋激,是仙女山和壽泉山地帶陰陽二氣的最強之處,常人是不可能近入這個地方的。   彭祖在兩百年前就已發現蒼宇之中並不是只有人類生活的這個空間,除了人間界之外還有許多個世界,這些世界之間有一些通道相連,人間界也與另一個世界相通,而「太極境鏡」就是這條通道在人間界的出口。自從發現這一通道之後,彭祖每在靜坐之時,便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好像在通道的另一頭始終有一股強大而兇惡的力量在波動。   於是彭祖在這兩百年間一直未下彭山一步,除了煉那「混元仙丹」之外,每天都在密切關注這那股強大力量的變化趨勢。隨著那股力量的愈來愈強大,彭祖的心神也越來越不安。直到今日丹成之時,感覺到通道另一頭那股力量已經到達了極至,彭祖就知道那股力量即將爆發,而且「太極秘境」也將要隨之發生異變了。         第二章天羅來客        作者:瀟湘水月   彭祖閃出洞府,身體猶如一縷輕煙,瞬息間便來到了「太極秘境」。「太極秘境」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周圍的空氣越發的活躍起來,散發出妖異的氣息,秘境上空處處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彭祖緩緩地步入了「太極秘境」所形成的氣場之中,雖然感受到那異樣的氣氛,但他的心中卻如同他的外表一樣,古井不生絲毫波瀾,內心平和之極。   陰陽氣場的強大壓力沒有對彭祖產生任何的影響。他在氣場中盤膝坐了下來,雙目微閉,兩手抱圓輕輕地置於膝上,之後便再也不見他的動靜。   從外面看不出什麼東西,但彭祖的精神意念卻覆蓋了整個的「太極秘境」,甚至是仙女山和壽泉山形成的那個天然太極,並且不斷地向秘境上空延伸出去,他的思想、他的意念、甚或是他的身體都已完完全全的融入到自然當中,每一棵樹木、每一粒塵沙、每一絲清風、每一朵雲彩都蘊涵著他的異力與胸懷。   自然就是他,他就是自然。源於自然,而又回歸於自然,功法無為,返璞歸真,這就是武道的真諦,也是武道的最高境界。   這種境界是每個武道中人都夢寐以求的,但是達到這種境界的人少之又少,在彭祖之前的只有廣成子,伏羲,黃帝,神農等寥寥數人而已。彭祖也是在他三百歲之時才領悟這一層境界的,不然他又何以能夠活了近八百年之久呢?因為只有達到這個境界才能延長壽命,雖不至於與天地同壽,但至少也能活個千年。   彭祖感到通道另一邊的那股力量越來越接近了,那力量的來源似乎就在自己的頭頂前上方,他集中自己的神念往秘境上空的力量來源之處匯聚過去,想要試探一下那股力量的性質。   神念不停地由彭祖的腦海傳輸出去,在空中四處搜索。突然,彭祖那不斷前進著的神念似遇到了強大的阻力,那阻力也是一股神念,但這種神念卻與自己的完全不同,是自己從未碰到過的,但它的實力之強卻絲毫不弱於自己。   彭祖心中一驚,難道那企圖穿過通道之人的力量已強到如此地步了嗎?看來今日這一戰怕是不輕鬆了,若是真讓他過來了,那人間界還有一天寧日嗎?   隨著那股阻力的加強,彭祖也逐漸增強了自己的神念。兩股神念在虛空中爭鬥,看似無聲無息,但其中的凶險其實比任何形式的爭鬥都來得大,當然沒有身在其中,這種感覺是體會不到的。在神念之爭中一旦有個疏忽,就有可能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相爭了約一柱香得時間,彭祖感到那股神念越來越強,壓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自己的神念與那股神念的性質幾乎完全相反。那股神念就像是洶湧的波濤、肆虐的猛獸,充滿著霸氣與殺氣;而自己的就像是一縷清風、一汩輕流,這是一種如坐春風的飄灑與柔和。所以在開始的階段,彭祖被那股力量壓得有點透不過氣來。   由於神念之中彭祖暫落下風,那股力量也更逼近「太極秘境」了。   原本清朗的天空這時變得灰濛濛的了,烏雲也漸漸的多了起來,而且不停地在上空翻湧著,彭蒙山上到處都處於一片陰影之中,歇在樹上的鳥群和正在林中吃草的野獸都受到驚嚇似的突然亂飛亂竄起來。或許這便是那力量的主人出現前的徵兆吧!   驀地,烏雲密佈的天空忽然如同受到什麼東西的驅使一般,不約而同的向四周飄散,露出中間一塊一丈見方的空處。這個空處雖沒了烏雲,但是那裡的空氣並不是靜止不動的,就像是一泊寂靜的湖面突然投入了一塊石頭,向四周蕩漾出粼粼波光,一層一層的擴散。那些氣體所形成的波浪,不斷地放射出一波波耀眼而淒迷的色彩,剎時便將四圍的烏雲驅散的乾乾淨淨。   彭祖見到天空中的異象,知道單憑神念之間的交戰是不可能阻止那股力量的主人的現身的,為今之計就只能在那人出現之後,即使是拼著幾百年的修為不要,在將他打回他原來的那個世界中去了。   彭祖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便試探著慢慢地將神識導回腦中,那股神念似乎也同樣地收回了自己的意識。看來他在剛才的那場神念交戰中,雖然佔著上風,可能也沒有得到多大的便宜,現今彭祖想收回神識,他或許正求之不得呢?因為剛才彭祖雖在表面上節節敗退,但彭祖的力量生於自然,源於自然,充滿著自然天地的陰陽之氣,可剛可柔,韌性極強,一時的後退,並不是說彭祖不敵那股力量。相信那人也明白這個道理,否則一以他那咄咄逼人的威勢豈肯輕易收回自己的神識?   彭祖收回自己的神識之後,睜開了一直緊閉著的雙目,站了起來,注視著正在發生異變的頭頂那一小塊天空。   平靜了幾百年的心湖,首次有了一種波動的感覺。畢竟這是與不屬於自己這個世界的人第一次接觸,若是讓他闖入人間界,那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千古罪人了,因為與那人神念交戰之時,彭祖清晰的感覺到了那股意念的沖天野心和絕世的霸意。充滿了野心的人是不會甘於平淡,以他的那身不輸於自己的修為,一定會將人間界攪個天翻地覆。   正向四處漾動的氣波,以更加激烈的態勢在遞增著,氣波所放射出的萬道光芒覆蓋了整個「太極秘境」。只聽得蕩漾著的空氣中爆發出一聲「崩……」的巨大炸裂聲,那聲音勢如山洪蹴發,聲音遠傳數里之外,即便如彭祖這等修為之人也被那突如其來的巨響轟得耳朵有些「嗡嗡」之聲。   接著便見那爆裂處,憑空出現了五位衣著怪異之人,漂浮在「太極秘境」上空。   那飄在中間人是一位年約七八十歲的老人。這老人長得極為高大,一頭黑白相間的長髮隨風飛舞,滿臉花白的虯鬚像一根根鋼針一樣直直地倒立在頷下,雙目顯得異常明亮、深邃,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看樣子,這老人顯然是五人當中的首領。   老人的右邊那一人也長得十高大,只略微比老人矮上一點點。他全身通紅,紅色的衣服,紅色的褲子,紅色的鞋子,連那頭髮都是血紅色的,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柄血紅色的彎刀,那彎刀也不知是由何物製成,刀身上下流淌著紅色的光芒,整個人就如同一團懸空燃燒著的熊熊烈火。   老人左邊那一人看上去還很年輕,似乎只有三十多歲,皮膚白皙,身軀修長,生得溫文爾雅,手中握著一把似乎是用鐵造成的扇子,好像是一位文質彬彬得書生,實在很難相信此人會有一身高深的功夫。   最右邊的是一位身材極為矮小的老頭,滿臉全是皺紋,看上去比那最為高大的老人還要老上一些,但他的頭髮卻還是烏黑油亮的。這老頭眼睛很小,不過眼皮開闔之間卻放出絲絲冷光,那眼神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剩下的那最後一人竟是位比那書生還要年輕的女子,這女子長得十分美麗,艷而不俗,嬌而不妖,但是渾身卻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就如同一座冰山,即使在烈日的高照下也不見得就會融化,冷得讓人不敢親近。         第三章這般條件        作者:瀟湘水月   彭祖看了他們一眼,心中暗暗吃驚,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有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力,在人間界可以算得上是頂尖高手了。彭祖仔細觀察了一下,見他們五人之間都有一隻手相接,心中始恍然大悟,原來他們竟然是五個人一起發出神念與自己相抗衡,怪不得神念之力如此強烈,只是不知他們是如何將五個人的神念集聚在一起的。   素不知彭祖在吃驚的同時,那五人也在心中暗暗吃驚。他們在通道時碰到彭祖發出的神念,不得不將自己的神念也發出去,可一與彭祖的神念相遇,才發覺以一人之力根本不能與之相抗,集中了五人之力才勉強佔了一點上風。那時他們心中的驚駭自不待言,因為他們五人在「天羅界」中是「天羅神王」摩峰座下的「五大天羅神將」,一身修為除了摩峰之外,縱橫整個天羅界還從未遇到過敵手,如今竟有人能與他們五人之力相敵而不敗,這讓他們怎能不吃驚呢?因為在天羅界中,即使是摩峰也不可能同時打敗他們五人。於是他們便在心中猜測,或許自己的對手也是集合了多人之力才能撐住的吧?不然以他們小小的心房,實在是容不下讓他們如此吃驚的信息。   待他們出了通道,到達「太極秘境」上空,看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竟然只有一個連頭髮和鬍子都白了的老頭子,這讓他們怎麼承受的了?天羅界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才打通了通往人間界的道路,他們從「天羅界」歷經千辛萬苦,千里迢迢的趕到人間界,本以為能有一番大作為,沒想到還沒踏上人間界的土地就遇上一個這麼厲害的老頭,要是再來一個這麼厲害的人,那自己豈不……   他們卻哪裡知道,像彭祖這樣的人,世間也絕無僅有的了。彭祖畢竟修煉了快八百年,歲數比他們五個人的年齡加起來都還多,早已超脫生死,成了陸地神仙了。   五人打量了彭祖一眼,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一齊落到「太極秘境」中間。「太極秘境」的陰陽之氣雖厲害,但對於武道高手來說是不會起到多大的作用的。   彭祖只見那中間的老人不知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句什麼話,或許是他們那個世界的語言吧,接著便見那貌似書生之人對自己一拱手,竟用人間界的語言對彭祖道:「我等乃是『天羅界』摩峰神王座下的『五神將』,我是符禺悠山。」接著又指著其他人一一介紹。那高大老人是單狐烈,全身火紅之人是紅浮天,那美貌女子是鳳舞芸,最後那老頭則叫北門原。「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彭祖總算弄明白了這幾人的姓名,他十分驚訝於那天羅界人竟然會人間界的語言,不過他並沒有對此追根究底,只是對幾人淡淡一笑,道:「老夫箋鏗,不知各位費勁心力到這人間界,所為何來呀?」   符禺悠山搖了搖手中鐵扇,看似十分恭敬地說道:「不瞞前輩,我等此番前來,實是奉神王之命,以表達我天羅界與人間界通好之意,想前輩不會阻撓我等吧?」   彭祖正揣摩他的話意之時,忽覺一股強大的陰柔之力無聲無息的往自己胸前撞來。彭祖知道是那符禺悠山借搖扇之機而暗施偷襲,當下也不再客氣,施展導氣大法將那股陰柔之氣順著原路引回,並且把那返回的速度再增加了一倍。當然彭祖也不是想傷他,只不過是想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   果然,符禺悠山沒料到這叫箋鏗的老頭會不動聲色的就回擊過來,而且還是自己原來發出去的真氣,待到反應回來時,想再閃避已經晚了,被自己的真氣給震退了幾步。   單狐烈幾人都是高手,當然看出了是怎麼回事,在符禺悠山出手時,幾人都想看看這老頭到底有多厲害,讓他試試也好,所以也為阻攔。這時見彭祖沒有任何動作就將符禺悠山震退,心中的震驚自是可知。   符禺悠山被震退幾步,心中雖怒,臉上卻未有絲毫色變,回過氣來之後馬上又對彭祖拱手笑道:「前輩果然功力高深,晚輩佩服,佩服。」   彭祖見這符禺悠山吃了一個暗虧,還能堆出一臉笑容,城府確實很深,不管他是君子還是小人,就憑這一點,也是值得讓人敬佩的,只是這幾人到這人間界來沒安什麼好心,這讓彭祖不得不將他們攔下。於是彭祖正容道:「老夫看各位也不是常人,依老夫之見,各位還是回到你們來的地方去吧!又何必再為了一己私慾而大動干戈,陷百姓於水火之中呢?」   「我想前輩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等不過是來表達我天羅界神的友好之意,何來大動干戈之言呢?」   彭祖活了這麼多年,當然也不是白活了。他哪會看不出他們所說的「表達友好之意」只不過是個借口,而他們真正的目的則是為了前來打探虛實,為以後的入侵作好準備罷了。彭祖歎道:「老夫已五百餘年從未和人動過手了,難道今日又要破一次例了嗎?」   五百多年沒和人交過手了,那他今年有多少歲了?!就是摩峰神王也才兩百多歲呀!   符禺悠山即使再鎮靜,聽了彭祖的話,也是大吃一驚,接著便用一種奇怪的語言對單狐烈和紅浮天等人講了幾句話,可能是將彭祖的意思對他們幾人翻譯了吧。幾人也是臉色大變,畢竟彭祖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以一人之力就幾乎能擋住五人神念的攻擊,這中實力在整個天羅界也很難找出幾個人來,所以誰也不會懷疑彭祖是在說謊。   單狐烈看了彭祖一眼,又對符禺悠山講了幾句話。   符禺悠山道:「前輩之意,我等可以遵從,不過我等還有一個條件,只要前輩能答應,我等立刻返回天羅界,將這事稟報摩峰神王,決不食言。」   「哦?什麼條件?」彭祖問道。只要他們的條件不太過分,就答應他們,否則就只好以武力解決了,畢竟彭祖修煉了近八百年,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消磨完了,用武力只是一個最下之策罷了。   符禺悠山道:「剛才單狐將軍讓晚輩轉達他的意思,只要前輩能打敗我等五人,我等就馬上回轉天羅界。」   說來說去還是要用武力了,若自己不將他們完全打敗,他們是不會死心的。當下決定道:「好!就依各位之見。各位請出手吧。」         第四章無功而歸        作者:瀟湘水月   符禺悠山和單狐烈幾人對視了一眼。突然迅如鬼魅的散了開來,將彭祖圍在了中間,並且不斷地相互穿插,變換位置,幾乎分辨不出人影。從外面看去,只能見到一個以人肉眼看不見的光圈在繞著彭祖飛速旋轉,帶起的陣陣狂風捲動著地上的層層落葉,在空中飛舞。   單狐烈幾人在高速的移動中仔細地觀察著彭祖的一舉一動,在他們想來,不管是誰,被幾個高手這樣圍著,一定會有所動靜的。   彭祖的確如他們所料,誰在那個環境中都不可能保持沉默的。   彭祖動了,這既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又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因為彭祖動的不是手,也不是腿,而是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這任誰也不會料到,有誰會在如此危險的處境中將眼睛閉上呢?這不是在找死嗎?當然彭祖是個例外。單狐烈等人也不會認為彭祖是一個傻瓜,他們的動作反而更加小心了。   彭祖的眼睛雖然閉上了,但他的心靈之眼也隨之張開。有的時候,心眼比眼睛所看到的會更加清晰,更加真實。在彭祖的心靈之眼的觀察下,單狐烈幾人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心中重演了一遍。   幾人圍繞著彭祖許久,自彭祖閉眼之後,就在也沒有動過。紅浮天最先忍耐不住,發動了攻擊,那紅色彎刀似有靈性一般,在他手中輕微晃動,千萬道刀光破空而出,交織成一張沒有絲毫空隙的紅色幕布,夾雜著似電閃雷鳴的撕裂空氣之聲,向彭祖鋪天蓋地而至。   就在紅浮天出手的同時,其他三人也向彭祖出手了。   單狐烈衝著彭祖出了一拳,那簡單而普通的直直一拳,彷彿已將天地間的至理融合在一起。所以那一拳中充滿了勇往直前,擋者披靡的霸烈之氣,呼呼的拳風就如鋒利刀劍般,插向彭祖。符禺悠山的鐵扇忽開忽閉,一柄小扇使得神出鬼沒,疊疊扇影一浪高過一浪,配合著單狐烈和紅浮天罩向彭祖。相比這三人的出手,鳳舞芸就柔和得多,這時得她不知從何處解下了一根約丈長的白綾。白綾這柔軟之物,到了鳳舞芸的手裡,就像一條活了的靈蛇,無孔不入。雖充滿殺意,卻沒有逸一絲一毫的殺氣,整個人漂浮在空中,如一位臨空飛舞、蝶影翩躚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山仙子。   幾人之中,只有那叫北門原的老頭還沒動靜,但沒有人會認為他會是一個安全的人物,因為不聲不響的人才是最危險的。   就在四股勁氣快要及體之時,彭祖的身體周圍突然出現了一層約一尺來厚的濃濃的白色氣體,將彭祖裹嚴嚴實實。同時他的左掌背置於右掌心之中,食指緊靠拇根部,雙手結成一個奇怪的手印,單狐烈幾人只聽得他大喝一聲「金剛伏魔印……」,接著便見一個個巨大的手掌往四周和頭頂上空擊去。那一個個手掌看上去軟綿綿的,但卻聚集了彭祖幾百年的所有修為。   那些手印一和幾人的勁氣相接,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發出劇烈的爆炸聲,幾人所有的勁氣都被那手印帶出的掌風吹得乾乾淨淨,他們四人也被那掌風給吹退,但四人卻沒有絲毫損傷。   幾人看得一楞,怔怔地望著彭祖,這是什麼功夫?   彭祖見他們楞在那裡,不再進攻知道他們是被自己的「金剛伏魔印」所驚,他的臉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突然,彭祖剛露出的笑容一凝,臉色一變,左腳往地下一跺,大喝一聲。只見一絲絲白色氣體,從四面八方湧向「太極秘境」,湧入彭祖體內,那氣體一瞬間就將「太極秘境」給遮住,彭祖和單狐烈幾人都沉浸在白氣之中。   沒過多久,那白霧內突地傳出一生慘叫和幾聲驚呼,接著又傳出一陣陣爆炸聲。   爆炸聲過後,白霧漸漸地向四周飄退。等白霧散清之後,就見彭祖滿身灰塵地站在那裡,滿臉疲憊,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而單狐烈和符禺悠山五個人早已不見蹤影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彭祖擊退四人,收回功力時,忽覺地下又傳來一股極其強大的勁氣,這股勁氣來自北門原,卻沒一點預兆,彭祖雖深明自然陰陽之理,也是在那勁氣即將及體時才發現。彭祖剛才在擊退四人時,看似只用了簡簡單單的一招,可那一招卻幾乎用盡了彭祖全身的真氣,這時又發現北門原偷襲,雖然彭祖早在暗中注視著那北門原,可怎麼也想不到他的真氣竟然如此怪異,能夠從地下發出,無奈之下,只得吸收外界的天地陰陽之氣。不過,這吸收來的天地靈氣,畢竟不比自己修煉的真氣來得好用,而且一個不好,對自己還有反作用。   彭祖借用外界之氣擊傷了北門原,又顧慮他們即使敗了也不會乖乖的回去,而那時自己再想擊敗他們就不那麼容易了,於是一鼓作氣的將他們送回了通道,這樣就算他們想再來,也不是一時之間所能辦到的,但彭祖也由於用力過度,遭到那外氣的反噬而傷了自己。   天羅界來客退去,「太極秘境」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陰陽之氣旋轉於其上空,百鳥依舊鳴叫於林中,若非樹枝掛滿塵土,地上一片狼藉,誰能想到不久前這裡發生過一場大戰呢?   天羅界摩峰神王的入侵雖已破產,但有了第一次,又豈會無第二次,第三次……這次有彭祖抵擋,下次又有誰來阻擋?   後世之事誰能預料?!         第一章歧黃世家        作者:瀟湘水月   炎黃區域位於太平洋的西岸,它在聯邦以前是一個歷史最為古老的四大文明古國之一,在聯邦成立之後,也是在聯邦中影響巨大的一個地區之一。這不僅是因為炎黃區域的歷史淵遠、實力強盛,更是因為這個區域在處理聯邦內的任何糾紛時都不偏不倚,所以深得各個區域的敬佩和信服。   炎黃區域東部是這個地區風景最美麗的地方之一。那裡有從幾千年前保存下來的古老建築,有風光秀美的山峰,還有碧水連天的大小湖泊,還有無數的江南佳麗……這個地方一直以來都是全人間界居民最喜愛的旅遊勝地。   這裡有一個叫西湖的地方。這個湖雖看起來不是很大,但卻以其獨特的風景吸引著各地的無數遊客。她沒有太湖的開闊與煙波浩淼,卻比太湖多了一份秀麗和柔美;她沒有洞庭湖的雄偉與波瀾壯觀,卻有著洞庭湖所沒有的清香和溫馨。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與同在炎黃區域的太湖、洞庭湖等並列「炎黃名湖」之林。   西湖就像一天然的盆景,不需要任何的人工佈置,她本身就已有了巧奪天工的美麗。她置自己於三山包圍之中,卻不顯得有絲毫的壓迫於緊張的感覺,反而與那幾座山配合的天衣無縫。   每日西天那泛著鮮紅色的晚霞,連同那青山一起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上,蕩漾出一片片惹眼的光彩。偶爾幾浪波紋,使得西湖更加的變幻莫測,多姿多彩。   西湖旁邊都是一排排仿古建造成的古代民居,只不過房頂上已不是用土燒製成的泥瓦,而是明淨的琉璃瓦。原來的那些高樓大廈都被視為破壞自然環境的違章建築而拆除了。趕開始的時候,大部分都反對著項決議,後來時間久了,才發覺沒有了那些高樓,視界變得開闊多了,少了有份喧囂,卻多了一點返璞歸真,回歸自然的怡然樂趣。   西湖邊上的那些民居都是給那些前來西湖度假觀光的遊客們住的。   但也有一間例外,那是一家是只有在古代才能見得到得中藥鋪。這家藥鋪在所有的房子當中算是最古老的,它就位於那一排屋子的正中央,大門正對著西湖。藥鋪的門樑上掛著一塊匾,上書「天下醫館」四個篆體大字。   這個醫館在不僅在西湖一帶十分吃香,就是整個炎黃區域也有很多人久仰其大名。西湖周圍方圓幾百里幾乎無人不知「天下醫館」這四個字,也無人不知這醫館的當代主人天豐之。當地人都知道,「天下醫館」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據說在聯邦成立以前就已經存在很久了。幾年前在拆除西湖邊上的「違章建築」時,政府本來打算把這醫館也給拆了的,後來某位官員又想到來這旅遊的人萬一有個什麼病症該怎麼辦,所以為了方便旅客就醫,特別是男士的就醫(據說這醫館內有一種對男士某種病情特別有效的秘方),這醫館幾經波折,又莫名其妙的給保存下來了。   「『天下醫館』內有一特殊秘方」的消息在炎黃區域一直流傳了很久,尤其是在男士口中傳得特別厲害。以致於自此以後,來西湖旅遊的男士人數倍增,甚至是其它區域的很多人都藉著旅遊的名號來到西湖。   不過傳歸傳,這「天下醫館」的醫術確實是十分精湛的,有許多醫學界的權威人士都曾來這與醫館主人天豐之切磋、交流醫術,它在人間界還很是有聲望的。   由於已到了中午時分,前來「天下醫館」就醫的人寥寥無幾。   此時,醫館內只剩下一個人了。這人伸展這四肢,半躺在一張沙發上,有手拿著一本看似十分古舊的線裝書,左手卻端著一杯濃茶,正自細細品味。   這人年約五十餘歲,長得極為俊逸,眼神十分清澈,看上去好像總是充滿了一絲笑意。這人在這個一百多歲司空見慣的時代來說,可以算得上比較年輕了。但有一點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就是,這個看上去才五十多歲的人竟然有了滿頭的白髮,那頭髮純白得就像是剛從天上飄落下來的雪花,不夾雜著半點雜色,他是未老先衰嗎?   這個白髮人其實就是這「天下醫館」的當代主人天豐之。他那頭白髮據說在他二十歲左右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對於他為什麼這麼年輕就「白了少年頭」這個問題,曾有一位報社的記者為此對他進行過專門的採訪和報道:   ……   記者:天先生,請問您對這麼年輕就有了一頭白髮有什麼感想?   天豐之:(嘿嘿一笑,故作正經)嘿嘿,感想麼?是有一點,不過總的來說,我天某人對這頭白髮還是十分滿意的,哈哈……   記者:(頗為驚訝)哦?那麼,天先生,請問您這白髮是怎麼來的呢?   天豐之:(十分得意,若非正接受訪問,恐怕早已手舞足蹈起來了)這個麼?嘿嘿!遺傳!遺傳!   記者:遺傳?天先生,請問您的父親和祖父都在年輕時就有這一頭白髮了麼?   天豐之:當然。不僅我父親和祖父是這樣,據說祖父的祖父的祖父……都是這樣。至於我兒子麼,雖然還現在還沒有白髮,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也會繼承他父親我我和他祖先的優良傳統的……   記者:天先生,能否容我冒昧的問一句,您有沒有想過將這頭白髮染成黑色或其他顏色,再或者進行基改造呢?   天豐之:什麼?!   天豐之:(暴跳如雷,張牙舞爪……)   記者:(目瞪口呆,不知所之……)   ……   這次採訪報道之後,天豐之名氣為之大增,那時他才三十歲,他兒子才剛滿月。許多人都對他和他的家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特別對他一家人為何少年白頭產生了興趣,更有人對他那剛出生不久的兒子極為關注,曾有一位醫學界的泰斗想把他的兒子借去研究幾天,若非他妻子極力反對,恐怕天豐之還真答應了呢。   還有人更加乾脆,免費幫他修訂了一份族譜,而且將他的先人不知上溯到了第幾代祖宗。不過也別說,這一來,還真發現,天家幾乎百分之九十嫡傳的男子在二十歲左右就都有了一頭白髮。天豐之對這位不具名的「英雄」感激涕零,因為這族譜的出現為他的「白髮遺傳論」提供了更為準確的有利證據。   天豐之他家世代行醫,對中醫藥的發展可謂作出了傑出的貢獻。那一頭白髮不但沒給他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反而使他更添迷人的風采,不然當時公認的炎黃區域第一美女,著名的考古專家雪君怎麼會只見過他一面就對他一見鍾情,然後又嫁給了這籍籍無名的他呢?         第二章納氣大法        作者:瀟湘水月   就在天豐之在醫館內盡情享受讀書之樂時,「天下醫館」北方十公里左右的一個寂靜的小樹林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只見一顆參天大樹下正閉目靜靜地站著一位同樣滿頭白髮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約莫二十來歲,長得眉清目秀,線條清晰的臉盤展現出勃勃的生氣和活力,稍微翹起的挺直的鼻子將他的獨特性格充分表達了出來。他的隨意飄灑在肩上的白色長髮使他顯得更為的瀟灑和飄逸。   金黃色的太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照射在他那頭飄灑的長髮上,綻放出絲絲耀眼的銀光。他面帶微笑,修長的雙手十指微微伸展,平貼在兩腿外側,這時若是再仔細一看的話就一定會發現正有幾絲細長的金黃色氣體環繞在他的週身,同時又有幾絲細線從他的勞宮穴散溢出來,向四周飄散。他這是在修煉一種奇異的功夫麼?   不錯!他正是在修煉他家傳氣功中的「納氣大法」。所謂納氣,當然是指吸收天地萬物之間的精華靈氣來滋長自己的神氣津精。   這時,他的身體正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只覺得天上的太陽放射出萬道霞光將自己籠罩其內,即使是那茂密的樹葉也阻擋不了那密集的光芒。那一線線的日光精華從百會穴中源源不斷地湧入,順著自己的奇經八脈和十二經脈運行自腳底湧泉穴,然後又匯合著來自地下的地陰精華從原路返回,一齊會聚於丹田之中。在丹田漸滿之後,又順著自己的勞宮穴逸出。如此循環往復了數十次,他只感到經脈之間真氣充盈,身心無比舒暢,逐漸產生了一種飄飄欲飛的感覺。   他心中暗喜,煉了十幾年終於把這第一層煉成了,這會看那老頭子還能說什麼,他練成這第一層境界時比我還晚了幾年吶,呵呵……   他氣沉丹田正待收功,忽然又想到,反正這時真氣充足,何不一鼓作氣把那第二層也練練,到時也好氣氣那老頭子。他想到就做,雙手從兩側徐徐抬起,雙腿微微下蹲,同時五指不停地似流水般地震動,仙鶴展翅欲飛。   他這姿勢一出,頓時覺得全身的真氣排山倒海般的湧向雙手,衝向足底湧泉穴,身軀漸漸地飄離地面幾尺來高,好像自己就是一隻仙鶴,伴隨著鶴群飛翔遨遊於蒼宇之中,悠然自在。   他心裡好不得意,這第二層境界以前看起來是多麼的困難,這時想想也不怎麼樣嘛,還好我沒信那老頭子的胡吹亂編,否則現在哪能享受到如此舒服的感覺。嘿嘿……   可是,就在他志得意滿,好不暢快之時,那支撐著他飄起來的真氣在一瞬間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個人直直地往地下掉落,結果摔了個狗啃泥,跌了個頭暈眼花。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頹唐地爬了起來,運氣試了一下,丹田之中空空如也,一絲真氣都沒給他留下,他一下子就像癟了的氣球一般呆立在那裡,很久才沉重地歎了一口氣:「唉……心急還真是吃不了熱豆腐,那老頭子說的倒是有那一丁點作用。」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承認老頭子說的有一點道理。   看來又要好幾天才能恢復元氣了。他慢騰騰地出了林子,向著林外不遠處的那一排建造地十分漂亮雅致地小樓房走去。   他走到一幢小樓房前面,在門邊的那個顯示屏裡輸入了幾個數字,那樓房的大門忽地自動大開了。他正要邁步進去,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風哥……」   他回頭一看,只見一位身著綠衣的嬌艷迷人的美麗少女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一見她不由心情大好的笑道:「是小琴呀,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不會這麼快又忍不住寂寞了吧?嘿嘿……」說完,又拿色色地望了她那鼓鼓的胸脯幾眼。   那叫小琴的少女見了他色咪咪的眼睛,禁不住俏臉飛霞地嬌嗔道:「你又想到哪去了?總是沒正經的?我找你可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才不像你想的那個呢……」說著說著,臉色變得更加的嫣紅,可能是想起那個什麼害羞的事了吧!   「哦?有重要的事?還有什麼事比那更加重要嗎?」他看她那副模樣,不禁打趣的道。說完了之後,還上前幾步一把樓住了小琴那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小琴滿面緋紅地掙了一下,道:「風哥,我找你真的有事。」   他見她那一臉認真的樣子,半信半疑地笑道:「小琴,你現在有什麼重要的事?你不會是來告訴我你過幾天就要嫁人了吧!」   小琴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你,還說這種話。我來找你是要告訴你,我今天晚上就要走了……」說著臉色變暗淡了下來。   他那摟著小琴的雙手一震,吃驚的問道:「你在這裡住得好好的,幹嘛要走呢?」   小琴神色黯然了一陣才道:「我家在今晚就要搬走了。我本來弄好了一頓午飯想請你上我家聚上這半天,可是你到現在才回來。」小琴一臉委屈的看著他。   他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道:「現在還不晚嘛!走,我現在就上你家去,等一下你再告訴我怎麼回事總行了吧!」   小琴這才露出了一點高興的神色,任由他半摟著自己的細腰向最右側的那一棟小樓房走去。   他聽小琴認真的講了一遍之後,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小琴的爸爸樓遇城前幾天剛好應聘上了麒麟武院的武學教授,所以要全家都要搬到武院去,而且定下的時間就在今晚,小琴十分捨不得離開他的風哥,所以才想著趁爸媽都不在家時找他單獨聚上一聚。   兩人說著很快的就進入了屋內,小琴進廚房弄菜的時候,他閒著沒事,就靠在窗邊欣賞著屋外花園裡的那一座座佈置得十分精細的小假山。   他正看得心曠神怡之時,突然覺到一雙柔軟的小手環住了自己的腰,同時兩團軟綿綿的東西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背部,不停地左右摩擦,傳來一陣陣令他蝕骨銷魂的感覺。   他回頭一看,只見小琴不知什麼已經把酒菜都端了上來。這時正雙目微閉,臉泛紅潮的緊緊抱著自己,小嘴不時地發出陣陣呢喃之聲。他聽著聽著,只覺得全身血脈大張,慾火高漲,最後終於把持不住,一把將小琴抱到床邊,在衣裳飄飛之中兩人一齊滾到了床上……   一時間,一陣陣令人蕩人心魄,動人神魂的呻吟之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第三章意外收穫        作者:瀟湘水月   那邊正在翻雲覆雨的時候,天豐之悠閒地躺在沙發上,翹起的左腿不時的在空中來個踢蹬的招式,連什麼時候將沙發前的那張凳子踢倒了都不知道。   「哎呀!老哥,中午好哇!」只見一位肥得快要流油的八九十歲老頭腆著個大肚子悠哉悠哉踱進了「天下醫館」,對半躺在沙發上的天豐之熱情地招呼道。   「什麼?」天豐之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怒火上湧,本來看書看到精彩片段突被打斷就已十分不快,再加上又聽到那極不悅耳的不恰當稱謂,頓時倏地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齜牙咧嘴的大聲嚷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瞧這架勢,哪還有一點名醫的派頭和風度。   那老頭被天豐之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大跳,好久才回過神來,睜著那雙模糊的老睛,一臉無辜的道:「你沒事吧,老哥!」   「什麼?你這個傢伙竟然還叫我『老哥』,我的樣子很老嗎?」天豐之攥緊拳頭,差一點就氣憤的把拳頭沖那「不知好歹」的老頭臉上奔去。天豐之雖對自己的一頭白髮十分得意,可最聽不得有人說他老,這老頭不明就裡,當然會遭到他的喝罵羅!   老頭睜大眼睛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眼前之人的臉,看起來的確很年輕。老頭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是為這個生氣呀,當下馬上改口道:「老弟,你如今風華正茂、年輕有為……瞧我這雙眼睛,怎能還沒……沒看清就胡說八道呢?」暗地裡,卻偷偷打量了他的白髮一眼,肚裡直嘀咕,頭髮都老得白了,怎麼那臉還這麼年輕呢,看來這『天下醫館』還真是名不虛傳,竟然還有駐顏之藥,那麼那種藥也是有的了,我這次總算找對地方了?   天豐之見他改口了,火氣這才稍稍降下,問道:「說吧!有什麼事嗎?」   老頭小心翼翼地道:「老……老弟,請問天醫生在麼?」老頭心中直跳,「老哥」兩個字差點又脫口而出,幸虧反應得快,否則,恐怕又得招來一頓臭罵。   天豐之馬上來了精神道:「我就是天醫生,來看病的吧?」賺錢的事他可從不後人。   「啊?您就是天醫生!」老頭忽然想到外邊對天豐之的傳聞,暗暗冒了一陣冷汗,還好剛才沒衝動,不然這次可就白來了。於是老頭滿臉堆笑的道:「哎呀!天醫生,原來您就是天醫生吶!我對您的醫術可是十分佩服的呀!對您的醫德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老頭還待吹拍下去,天豐之早已不耐煩地揮手打斷道:「我的醫術怎樣我心裡有數,你哪裡有什麼病,就痛快地說出來吧!」   老頭轉突然過身去,朝門口看了一下,見周圍沒人進來,才靠近天豐之的耳旁小聲的說了一句話:「我得的是……」   天豐之只模模糊糊聽清楚了前面幾個字,關鍵的地方一點也沒聽到。於是便讓那老頭再說幾遍,不知什麼原因,天豐之還是沒有聽清楚,或者那老頭根本就沒把關鍵處說出來?   天豐之只得伸出手,搭在他的脈門上。探明了病狀之後,才恍然大悟,同時心中暗暗好笑:到我這來看這種病的數不勝數,你還不好意思說出口來。原來他得的是陽痿。   天豐之見那老頭十分緊張的看著自己,心中突然浮上了一個念頭,正好可以報老頭剛才那「二字」之仇。於是故意嚴肅著臉,沉重的道:「這病麼……」   「這病怎麼樣?還能醫好嗎?」老頭緊張而又急切的問道。   天豐之道:「這病麼?治是能治。只不過那藥的價格嘛……」看這老頭的樣子,一定是個大富翁,這時不狠狠地敲他一筆更待何時。   老頭聽說能治,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氣,還沒等天豐之說完,就接口道:「只要能治好就行,花多少錢都無關緊要!」果然是個有錢人。   天豐之見老頭答應了,於是故做痛下決心的樣子,道:「好!我這就給你開一個方子,包你幾天之後就可恢復雄風。」有朝藥鋪裡屋叫了一聲:「小風,快出來抓藥!」   「怎麼?裡面還有人?」老頭一聽天豐之喊人抓藥,又緊張起來了,要是讓人知道他有這種病,那還不是要被別人笑死了,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很有身份的人。   天豐之只是笑了笑,便不再搭理老頭,他當然知道得這種病的人最怕別人知道了,不然老頭又何必在沒人的時候還鬼鬼祟祟的,而且說得又不明不白的。   誰知裡面出來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個高約一米的小機器人。老頭見出來的只是個機器人,才不好意思的訕笑了一下,看來他是緊張過度了。   「主人,請吩咐。」機器人用平靜的聲音應道。   天豐之道:「小風,你給我抓一下這幾味藥,分作六劑包裝。」接著便將藥名念了出來:「五味子,六十克;山茱萸,一百二十克;砂仁,六十克;車前子,六十克;菟絲子,一百二十克;甘菊花,六十克;生地黃,一百五十克;鹿角膠,一百二十克……牛膝,九十克;鹿茸,六十克;沙苑蒺藜,一百二十克。」天豐之總共說了近二十種藥材的名字才停了下來。   機器人很快就把藥給配好了。用機器人抓藥確實極為方便,抓得既准又熟,連稱都不用稱一下,就把藥得準確份量給抓出來了。   天豐之將那包好的藥遞給了老頭,道:「這藥一天三次,每次一包,開水煎服,兩天後再來一次就差不多了。」   老頭千恩萬謝地接過那幾包藥,攥得緊緊的,好像這就是他的命根子一般,同時高興的問道:「天醫生,這藥的價錢是多少?您只管說出來就是,就是再貴也值得。呵呵……」   天豐之眼珠一轉,故做豪爽的道:「就給個五萬聯邦幣吧!」聯邦幣是全聯邦都通用的貨幣。   老頭聽了這個數目,兩眼直直地瞪著天豐之,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稀有動物一樣。   糟糕!不會是要多了吧!天豐之見老頭那副神情,有點拿捏不準,試探著問道:「怎麼?是不是太貴了,要不我在給你少點?」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嫌多了,而是說你出的價錢太低了。前些日子,我去過幾家大醫院,結果什麼都沒治好,一下就去了我一百八十萬。」老頭興高采烈的道,同時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卡來交給天豐之道:「這張卡的密碼是……,餘下的就不用找了,作為下次的藥費吧!」   天豐之聽他說那什麼大醫院一次就要了他八十萬,心中有點後悔,為什麼剛才不說多點呢?只是話一出口,又不好再改,只得懊惱的接過老頭遞來的那張卡,將密碼暗記於心。   待老頭興沖沖的出了「天下醫館」後,他在卡上輸入了密碼,顯示出裡面的存款額。這一下,高興地差點瘋狂地大叫出來。   卡裡的數字竟然是五十萬!   五十萬咧,自己辛辛苦苦地搞個一年也只不過是二十來萬!沒想到這一次就撈了五十萬!         第四章絕妙好計        作者:瀟湘水月   天豐之意外獲得一筆五十萬的巨額財富,哪還有心思呆在「天下醫館」恨不得馬上跑回家向兒子炫耀一番,更別提給前來就診的人看病了。   在聯邦時代,雖然人人生活得極為富裕,許多基本的生活物品都是由政府免費配送的,即使是不工作,也不至於會餓死。不過,也正因為每個居民都生活得很好,所以長期以來,物價低廉,人們的工資也極低,如果不找個好工作,想賺大錢是很難的,更不用說一夜之間暴富了,就算是給你幾年的時間,也不知你能不能存個二三十萬,由此可知,天豐之在這一天就刮了五十萬是多麼的不容易了。   下午,天豐之心不在焉地打發走幾個病人,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報時器,才三點多!   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重新在沙發上坐定,可這一次,他卻怎麼也按捺不住激動而興奮的心情,屁股不停地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看來錢太多也是件很好的事情呀!   弄得旁邊那叫「小風」的小機器人不住的屋前屋後來回跑,送來一條條毛巾給自己的主人擦乾那因為激動過度而流出來的汗水,同時向天豐之傳達過去一聲聲充滿關懷之情的問候。   終於,天豐之在自己長期的騷動中忍耐不住了。只見他蹭地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卻沒料到因動作幅度過大而撞上了從屋樑上垂下來的一座吊燈。當然這兩者相撞的結果就是:燈未碎而其頭皮腫脹!   天豐之恨恨地詛咒了那「破燈」一頓,疼惜地揉了揉自己那不幸的腦袋,接著便迅速而準確地貫徹執行了自己剛才作出的偉大決定(當然是他自己認為的):給自己放幾個小時的假,馬上回家!   決心一下,天豐之一陣風似地衝出「天下醫館」,話也不給小風留下一句,就揚長而去。最後,只剩下小風傻傻地望著自己主人遠去的身影。   沒辦法,主人不在,小風只得「自願」留下善後,照看著藥鋪。   哎!有這樣的主人,作為機器人的他還真不是一般的不幸啊!   天豐之以他有史以來最快的步行速度,出了藥鋪,離開了西湖之畔,往距西湖北邊十公里左右的一所小別墅奔去。   本來西湖周圍也是可以使用一些小型的飛行器的,可後來由於發生了一起比較嚴重的空中交通事故:一架飛行器的主人為博女友一笑,在空中展示了幾個高難度的動作,不知是不是那人想以更加激烈的姿態表現出自己絕世風姿的原因,在關鍵時刻,手一抖,不小心將一個前來觀賞的大遊客給掛上了半空中,那遊客一時心臟病發作,結果在空中便嗚呼哀哉了!就這樣,政府為杜絕類似事件再次發生,規定了西湖周圍五里以內不得有飛行器出現。   天豐之那「高速度飛奔回家」的計劃只持續了十分鐘,轉到了一條大街之後就由於後力不濟而不得不將其半途夭折。   天豐之在路邊的一個小亭子中坐了下來,按摩了幾分鐘那已經酸軟不堪的腳底板。   又休息了幾分鐘後,天豐之才從亭子裡面出來,繼續向目的地進發。   天豐之正走著的當兒,前邊突然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喧鬧聲。他循聲走去,果然見到大街轉彎處的那個報亭邊圍著一大堆人。   ……   「……快來看哪!快來看哪!特大新聞哪!」   「麒麟武院將有重大改革措施呀……」   ……   裡面不斷傳出類似的聲音。天豐之一陣好奇,加快腳步走到人堆周圍。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人數稍少的一個空隙鑽去,引得前面屁股受到侵略的人們對他怒目而視。天豐之嘿嘿的對他們一笑,繼續這項艱苦而又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過了好一陣子,天豐之才又從人堆中鑽了出來。手中緊緊地抓了一張報紙,可他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白髮卻早已如同一個亂七八糟的雞窩般地架在他的那腦袋上。   天豐之喘了一口氣,打開報紙一看,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是一個這樣的消息,我還以為有多重要呢,害得我費了那麼大的精力……他把報紙塞進路邊的垃圾桶,正要往前邁去。   突然,他心中一動,一個「絕妙好計」浮上心頭,同時嘴邊露出一絲得意的陰笑。   嘿嘿!這回看不把你這個臭小子整得死死的!         第五章巫術高手        作者:瀟湘水月   他從小琴的家裡走出來時,並沒有感到疲憊,反而精神十足,看起來不久前的那場大戰對他並未產生絲毫的不良影響。   這時,他只感到渾身真氣充足,比中午剛突破那第一層境界時都還要精純,似乎那時急於求成所造成的脫力從來就不曾發生過一樣。他還在和小琴親熱時就暗暗奇怪:怎麼幹這事不僅沒耗損元氣,反而精神更旺呢,而且那剛一去而空的真氣又慢慢回來了,連接下來的那幾天休整也可免了,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和小琴歡好的時候有這麼神奇的妙處呢?   是自己修煉的那套功法的作用呢,還是小琴的身體不同於一般人呢?要不是小琴今晚就要走了,以後一定要再試上幾次。   對於小琴要離開的事,他可一點也沒有離情別緒,反正知道那地方,什麼時候去看她都行,以如今的科技,半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達那裡了。   他踏著輕盈的步子向自己的那幢小樓房走去,剛穿過花園時突然打了一個寒噤,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頭一閃而過。   他心中有點不安的在花園裡的那條小石徑上轉來轉去,不停地暗自琢磨,到底是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了?莫非是那「老瘋子」又要出什麼鬼主意來整我了?   不錯!一定是這樣的!以前每當發生這樣的事之前都會有今天這種感覺。不過這「老瘋子」好像忘記了他每次都輸在了我的手裡!但是,他這一次又會出什麼鬼點子呢?   他想到這裡,嘴突然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自語道:「這次我又該怎麼回敬他呢?……恩,這個點子不行……恩……恩,這個也不行……」十幾個主意在腦際閃現出來,可沒一個管用的。   那幾個招數都不知試驗過幾次了,可這回該用什麼新點子才能整倒他呢?   他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什麼好點子來。   忽然,別墅的大門外有一個聲音叫道:「喂!裡面有人嗎?」   他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來的人一定是那「老瘋子」的好朋友孫二如。於是,他忙招呼道:「孫大叔,我爸現在還沒回來,你先等一下,我這就給你開門。」說著,快步走到門邊,按下了牆邊的一個綠色按紐,那弧形的大門隨著按鈕的陷下而慢慢地張開來了。   果然,在門外的是一位頭髮白了大半的七十歲左右的乾瘦老頭。   這叫孫二如的人和他的父親交往也快十年了。孫二如原本是研究古巫術的高手,在這個極少有人問津的領域中,他是唯一一位在二十多歲就取得了重大成果的人,而且他本身對巫道的修行在巫界中也排入了前幾名。可是正當他意氣風發準備大幹一番的時候,突然之間就得了一種怪病,用盡了辦法也沒有治好,並且還有逐漸惡化的趨勢。   自認識了他爸以後,也只是將病情穩定了下來,不過還是離不開藥物的支撐。所以孫二如也經常往他家裡跑,沒事時,和他爸下下棋,釣釣魚什麼的,兩人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那時候孫二如雖然三十多歲了,可還是少年心性,平時也十分愛胡鬧,所以和他也很玩得來,兩人還經常合夥把他爸捉弄得哭笑不得。   「孫大叔,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他笑道。   孫二如孩子似的對他作了個鬼臉,笑著道:「哎!在家閒得無聊,就跑過來陪你們玩玩。怎麼樣,瓊風,這幾天戰果如何?」他指的戰果當然是指捉弄他爸的業績了。   原來這年輕人叫瓊風,怪不得小琴叫他「風哥」。   「嘿嘿!勉強還過得去啦!」瓊風嘿嘿一笑,接著又問道:「孫大叔,這幾天你的病情怎麼樣了?」   「還是以前的老樣子,看來是沒有好的希望了!」孫二如有些無奈長歎了一口氣。這病一直纏了他二十多年了,把一個只有四十多歲的年輕人折磨成了一個看上去足有六七十歲的老頭,這讓他怎麼高興得起來呢?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對這件事看得也比較淡了,不是有句話叫什麼「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的麼?雖然這個時代已不再迷信,但沒辦法的時候,也只得權且迷信一回好了。   瓊風見孫二如有點不開心,忙安慰道:「孫大叔,你就放心吧!我爸一定會把你給治好的。」   孫二如笑道:「瓊風,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走,我們先進屋去等你爸回來吧!」說著,便要向屋內走去。忽然,他那乾瘦的身體一陣劇烈地抖動,牙關也不停地顫動,接著便腳步不穩地跌坐在地,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瓊風見本來還好好的孫大叔突然變成這副模樣,心中大驚,趕忙蹲下扶著孫二如,同時右手兩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脈上。   孫二如掙扎了一下,仰起那蒼白的臉,用力地擠出一絲笑容,顫抖著嘴唇道:「瓊風,不必……擔心……我……沒……沒……」誰知話還沒說完,他就痛苦地暈了過去。   瓊風明白這是孫大叔的病又發作了。這段時間,孫二如經常暈倒,以前受控制的病情好像突然被一股外界的力量給激發了,病勢正在急劇的惡化,瓊風他們父子二人為這一直擔心不已,只是沒有將它說出來罷了。   瓊風將孫二如扶進自己臥室的床上躺好。看著他那蒼白而又蒼老的面容,瓊風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是難受,是慚愧,還是……   「哎……」瓊風歎息了一聲。         第六章瓊瑤神書        作者:瀟湘水月   忽然,瓊風心中又是一動,自己怎麼這麼傻,昨天不是弄懂了那叫《瓊瑤神書》的幾張東西嗎?這次何不拿來試一試,何必非得等到那老瘋子回來再給孫大叔治病呢?這個方法就算對孫大叔沒有什麼用處,但也不至於有害吧!照書上的說法,說不定還針能減輕孫大叔的病情,另外又可以……   一舉兩得!   嘿嘿!何樂而不為呢?   正當大街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懷著因即將勝利而引發的無比激動的心情向幾里外的別墅邁去的時候,那小別墅內也有一個白髮蒼蒼的少年懷著同樣激動的心情給他的孫大叔治病,不過他在激動之餘還夾雜著幾分緊張。   其實確切的說,孫二如得的不應該算是病,而是中了一種大概是叫做什麼「附魂大法」的巫術!   巫術和靈魂這種東西在聯邦的科學界至今仍然是個不解之謎!許多有名的科學家對關於這方面的東西很不理解,認為這只不過是無稽之談,烏有之事!   但對這種東西堅信不疑的人也不在少數,孫二如即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才會對古巫術進行研究。   這「附魂大法」一詞,據說還是出自孫二如的首創。   二十幾年前,孫二如雄心勃勃,想要打造出巫術研究領域的新境界。有一天晚上,他入定很久之後,心地一片清明,突然感到神識悄悄地從頭頂百會穴中流出,那一瞬間,他幾乎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打坐的身影。他心中大喜,這是他修煉「魂靈術」十幾年以來第一次出現的一種感覺,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魂靈出竅」吧!沒想到幾千年來很少有人碰到的際遇竟讓自己給遇到了!可沒等他得意多久,忽然有一股十分強烈而且極端邪惡的神念向他那一點點所謂的魂靈撲了過來,他退縮不及,那本就修煉出來的東西就這樣白白的被那邪惡的意念給吞沒了。孫二如受此驚嚇,全身氣息混亂,當場就暈了過去。   自他醒來之後,想起昨晚之事,就覺得很不對勁。果然,沒過幾天,便感到渾身無力,經常頭暈目眩,昏昏沉沉,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厲害。他翻閱了許多關於這方面的書籍,才知道自己是是被另外一股強大的神念給侵佔了腦域,只要那神念的主人不把那股神念收回,自己就很難恢復。   那「很難」二字打動了孫二如,很難就是說還有恢復的希望。孫二如在用盡了所有的巫術方法都無效後,又到過許多有名的醫院,卻沒有一個管用。轉眼間,就過了十多年,孫二如實在是絕望了,可就在這時,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了瓊風的父親。瓊風的父親用針灸之術幫他控制住了腦中不斷蔓延的那股邪惡神念,但也還是沒有找到十分有效的醫療辦法,不過畢竟是有了一個治癒的希望嘛!就這樣,在針灸與中藥的雙重作用下孫二如又活了了十多年。   只是,這些天來,那被壓抑住的神念又有反彈的傾向,剛才孫二如說著話突然就臉色蒼白的暈倒,這就是那「附魂大法」發作時的表現。這種情況,若不及時救治,定會加重病情,所以,瓊風才會想以那剛悟通的《瓊瑤神書》中所記的方法為孫二如治療。   《瓊瑤神書》一書據說為炎黃區域古代宋朝的一個叫瓊瑤真人(其真名叫劉黨)的道士所著,書裡記載了一種十分神奇的針灸之術,只是這本書在八百年前就已失傳了。既以失傳,那瓊風何以得到這本書的呢?   這就得從瓊風的母親說起了。他母親是一個著名的考古專家,不知她從哪個角落裡挖出了幾塊元朝的石碑,那石碑上所記載的就是這部書的原文,她在將石碑運往炎黃博物館之前,偷偷的把裡面的東西給拓了下來,後來就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瓊風。   那石碑原文有許多地方殘缺不全,不過幸運的是它遇到了這位精通古文而又有極強考據癖的瓊風。瓊風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在昨天才把《瓊瑤神書》給補全了。這一來,他才發現書中記載的是一套與現行的針灸術迥異的針灸方法,而且那書中將這套針法說得如何如何的神奇,但是看起來有講的十分有道理,所以瓊風才敢還沒試驗一次就決定用這種方法醫治孫二如!         第七章陰陽八法        作者:瀟湘水月   《瓊瑤神書》中所記載的那套神奇的針灸之術叫做「陰陽八法」。這「陰陽八法」字意本極為生僻,若不是瓊風自幼就喜愛閱讀古文著作,而孫二如又教過他一些陰陽易理之術,否則,就算對醫術有再精深的研究,也是不可能將殘缺的原文全部補充完整,更不用說得此針灸之術之精髓了。   「陰陽八法」是運用手足兩個部位的八個穴位,結合奇經八脈,八卦和洛書學說的一種配穴針灸方法。這種方法主要是根據奇經八脈學說,取其相通於十二經的八個穴位,再配以八卦,從八卦中陰陽演變的道理而按時取穴扎針。   這「陰陽八法」的最神奇之處不在它來源於什麼洛書、八卦之類的,而在於它在扎完八個穴位之後可以通過一種特殊的推拿按摩手法推動全身血脈運行,在體內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但這股吸力不是用來吸取物體的,而是能夠以扎入身體內的針為媒介吸收天地間的陰陽五行之正氣,使身體能夠陰陽協調,與天地相通,能對外界的邪氣產生強烈的抗力,以達到阻止邪氣入侵和驅除體內的邪氣,而祛除百病的效果。   侵入孫二如腦中的那股邪惡的神念也可以說是邪氣的一種,但它是比風邪之類更加厲害百倍的一種特殊的的邪氣,它是由神念主人直接操控的。如果沒有東西對這股邪氣產生威脅的時候,邪氣就會如寄生蟲一樣寄居在孫二如的腦中,一步步蠶噬孫二如的精神和肉體,直到孫二如崩潰的那一天為止,這也是「附魂大法」的厲害之處。可一旦那邪氣感受到了威脅,神念的主人就會重新與其取得聯繫,加強那股邪氣的力量,輕則使病人醫治無效,重則加深病人的病情,使受術者受盡折磨而死,也正因為這樣,孫二如的病才會一直拖了十年還沒找到有效的醫治方法。   不過,這「陰陽八法」可以說正是這種邪氣的剋星,畢竟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不可能與充塞在整個天地之間的陰陽五行之氣相較的。   這也是瓊風可以肯定用這套方法即使不成功也不會對孫二如有什麼害處的一個重要原因。   瓊風從櫃子裡取出了自己的「百寶箱」。他這「百寶箱」中保存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即使是他父母也不完全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寶貝,儘管有些東西是他們送給自己兒子的。   瓊風從他的「百寶箱」裡翻出了一個看起來特別精緻的小木盒。他輕輕地打開盒蓋,露出了盒裡面一根根製作精美的銀針。   這些銀針各式各樣、長短不一,但總的來說可以分為九種,它們完全是按照古代針灸所用之針仿製而來的,只是古時用的針是石針或者其它材料製成的,而瓊風將它們換成了銀針而已。   這九種針因樣式和用途的不同而分別叫做:箭頭針、圓針、緹針、鋒針、鈹針、圓利針、毫針、長針和大針。   瓊風取出了其中專治邪氣的圓針、緹針和長針放入消毒器內。然後將孫二如身上的衣服扒光,將他的身體固定在一個專門用來固定病人的機器中,這樣才不至於因為躺著或坐著而擋住一些穴位。   瓊風做好了這些準備之後,才從消毒器內取出幾根銀針。臨到頭時瓊風不禁有了一點緊張的感覺,這是第一次使用這種奇怪的方法咧!可到了這個時候,也已容不得他再退縮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勻呼吸,凝聚精神,才輕輕地把已根針刺入孫二如的申脈穴中。一針下去之後,瓊風似乎穩定了許多,動作也變得老練了一些,很快的便按照需要選擇適當的銀針依序刺入了孫二如的照海穴、外關穴、臨泣穴、公孫穴、溪府穴、內關穴和列缺穴。   刺完這連通奇經八脈的八個穴位之後,瓊風舒了一口氣,但手下卻並不停止,兩手手指或屈或伸、或打或敲、或震或顫,從孫二如的手太陽肺經開始,到手陽明大腸經,足陽明胃經,最後一直到足厥陰肝經,按摩完孫二如的十二正經之後,又帶脈、衝脈一直敲到孫二如的任督二脈,奇經八脈也按摩完畢,瓊風這才停了下來。此時的他早一滿頭大汗,連身上的衣服、褲子也濕透了,可見,剛才那一番十多分鐘的按摩耗去了他多少的精力呀!   他任由汗水從額頭上流到臉上,再滴到地下,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孫二如。眼睛所透露出的那股專注、執著的神情,哪還有十幾分鐘之前的頑皮神色,他就像是位正在聚精會神研究課題的科學家一樣對自己所研究的事物充滿著信念與熱情。   約莫過了一分鐘左右,只見靜靜地呆窗邊的那盆蘭花忽然無風自動起來,室內的空氣好像也便得更加的活躍,連那幅掛在強上的畫卷也不停地搖動著,房間內所有該動的東西都不甘寂寞地動起來了。   又這樣過了一會兒的功夫,那盆蘭花搖動的更加劇烈了,接著見那蘭葉上似乎逸出了一股股淡淡的白氣,不斷地往插在孫二如身上的幾根銀針匯去,而外面又更多更強烈的氣體像受到什麼東西的吸引一般飄進屋內。從外面飄進的氣體並不是只有一種顏色,而是由白色、紅色、青色、黃色和黑色共同組成的,不過這些顏色各異的氣體又好像互不干擾似的,各自形成一體,卻又是不約而同的從銀針鑽進了孫二如的身體。   隨著氣體的越聚越濃,屋子也變得有點模糊不清。那些氣體佔滿了孫二如的身體之後,便不再硬擠進去,而是圍著孫二如的身體旋轉起來,以他的身體為核心形成一個巨大的氣旋,漸漸的將孫二如緊緊地包裹著。   那氣旋所帶起的風將屋子裡的紙張、書籍都刮到了空中,隨著氣旋一起在室中飛舞。瓊風一直呆呆地望著著一切,直到旋風刮起的一本書不分對像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臉上時,他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   瓊風伸手摸了摸被拍得隱隱生疼的臉,看了看早已不見了孫二如人影的氣團,滿臉的不相信,這就是那什麼「陰陽八法」的威力嗎?那勞什子的《瓊瑤神書》有這麼厲害麼?太不可思議了吧!怎麼像在看特技電影一樣,這不會是在做夢了吧?   想到做夢,瓊風好像條件反射似的用力捏了自己右手背一下。   「哇呀呀……」瓊風痛得大聲怪叫起來。   可能剛才瓊風用力用得太猛了,捏的面積也稍微過大,那被捏的右手背竟然紅了一大塊。瓊風狠狠地用右手打了自己的左手背一下,算是對左手「暴行」的一種懲罰吧!為什麼自己一想到「做夢」二字,左手就會捏右手一下呢?是先天遺傳嗎?可媽媽和那老瘋子好像也沒有這樣的習慣呀!瓊風百思不得其解。   唉!想不通就不想了唄!最後,瓊風終於想到了這個簡單而又不失為有效的辦法,繼續觀察那個氣團。   忽然,瓊風看到那氣團中心似乎起了一陣劇烈的震動。         第八章神奇療效        作者:瀟湘水月   瓊風心中一顫,不會是那「陰陽八法」出了什麼意外吧?如果真出了意外,那自己可真就百死莫贖了。   瓊風不再多想,運起全身的力量向那氣團撞去。其實他全身早已沒有多少力量了,他幾乎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替孫二如的推拿上面。自然,這一撞就像老牛撼大車,蚍蜉搖大樹,是不會有什麼效果的。他一接觸到那氣團就覺得有一股十分強大的彈力向自己撞來,他連多想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氣團反彈到了牆壁上,然後又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這一下重摔把他摔了個鼻清臉腫,疼得瓊風咧嘴直交叫喚,最後還不得不痛苦地流下了幾滴「英雄之淚」,掉落在身前的那張矮矮的小桌子上。   哎!真是「出師未捷鼻先破,長使英雄淚沾桌」呀!   瓊風顧不得什麼儀表,站起來又往那氣團直衝了過去。   於是,剛才的情景又人為的重新放映了一遍。   如此數次之後,那氣團在瓊風的連番奮戰之下終於有了一絲減弱。瓊風帶著些微的成就感的躺在地板上喘了一口氣。   嘿嘿!要是再來幾下,一定能把這個該死的氣團撞散的。   他做了個深呼吸,準備對那氣團繼續發動攻擊。在他那「迅若雷閃」的衝鋒下(其實慢如蝸爬,不過他自我感覺實在是太好了),突然感到頭撞之處十分鬆弛,絲毫沒有了剛才那彈性十足的感覺。瓊風暗道一聲不好,趕忙來了個急剎車,但他反應的稍慢了一步,結果還是撞在對面的牆壁上。這次雖未被臨空彈起,卻依然把他撞了個頭昏腦脹、眼冒金星。   瓊風好一陣子才重新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原來那個氣團早散去了,就是自己不去撞那幾下,那氣團也會自動散掉的。瓊風暗罵了一聲「倒霉!」   瓊風看了一下還被固定在機器架上的孫二如。看來那「陰陽八法」還是蠻管用的,氣團散去後孫二如的臉色已經不再那麼蒼白,而且還帶有一絲紅潤。原本滿臉的皺紋這時看上去好像也舒展了許多,似乎經過這一番治療以後,孫二如好像變得年輕了十幾歲。   這「陰陽八法」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至少表面看起來是如此。見孫二如的病有希望好轉,瓊風心中充滿了興奮,那因撞牆而引起的不快早被他無情地拋到爪哇國去了。   瓊風從孫二如的身上取出了那幾根銀針,接著又把他從機器架上鬆開,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他正要出去先把自己清理一番,忽然想到還沒給孫大叔穿衣服!要是等孫大叔醒來之後,看到自己光著身子,不把我罵死才怪。於是瓊風又手忙腳亂地幫孫二如穿上了衣服才走出了房門。   等幾分鐘瓊風再次從外面近來後,孫二如已經醒過來,他坐在床簷上,不敢置信的看著亂七八糟的房間,這時見瓊風進入房內,而且臉上還帶著纍纍的傷痕,急忙問道:「瓊風,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這屋子怎麼這麼亂呀?你那一臉的傷又是哪來的?」   瓊風對著孫二如神秘地一笑,牛頭不對馬嘴的道;「嘿嘿!孫大叔,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孫二如奇怪地笑道:「你大叔還能有什麼樣子,還不是以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孫大叔,你沒有運氣試過,怎麼知道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呢?」   孫二如拗不過這位自己特別喜愛的干侄子,又不忍掃他的興,於是提起了那殘留在丹田中早已棄置不用的些微真氣,運轉了一個小周天,感覺好像比以前舒服得多了。以前運氣的時候,渾身痛不欲生,而且還能感覺到腦中的那股邪氣雖然被控制住了,但是與外界的聯繫總是藕斷絲連。那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像被別人牽著一般,沒有一點自由。可這次運氣的感覺卻與以前大不相同,不僅經脈通暢了許多,而且運氣時再沒有了那種痛苦的感覺,然而最令他興奮莫過於腦中那股邪惡的神念與外界的聯繫好像已經被完全切斷。這一次他才清楚的感覺到項上的那顆腦袋還是屬於自己的,他已經二十多年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孫二如迫不及待地睜開了雙眼,疑惑地看著瓊風,道:「瓊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怎麼感到全身輕鬆了好多,腦袋裡的那股邪氣這次好像完完全全的被壓制住了?」   瓊風得到了孫二如的準確感覺以後,自己的心也是完完全全的放鬆下來了,用「陰陽八法」治那邪氣還真是對症下藥了。於是,他笑嘻嘻的把剛才的事講了出來,快講完的時候,突然聽到孫二如「哇」的以聲哭了出來,而且那哭聲還有漸演漸烈的趨勢。瓊風十分奇怪,孫大叔一向都很堅強的,怎麼今天這麼容易就哭了?   瓊風詫異的勸道:「孫大叔,你怎麼哭了?你的病有希望治好,你不該傷心,而應該高興才是呀?」   孫二如像小孩子一樣的抽泣道:「嗚嗚……瓊風,大叔不是傷心,而是為高興而流淚,嗚嗚……是為高興而哭的呀!嗚嗚……嗚嗚……」   為高興而流淚?高興就應該笑才對,怎麼反倒哭了?這就是喜極而涕麼?   瓊風聽著孫二如響亮的哭聲,眼圈也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瓊風強忍住哭泣的慾望和衝動,暗道:我可千萬不能哭出來呀!不然讓孫大叔見到那多不好意思吶!……可我怎麼還是想哭呀!……不行,得轉移一下精神才是……,嘿嘿!有了,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瓊風使勁地甩了一下腦袋,衝著孫二如的耳朵大聲吼道:「孫老頭,你給我停下來……」這個聲音震得屋子嗡嗡作響,接著又從窗子繞了出去,直衝向雲霄,簡直可以與幾千年前的河東獅吼相媲美。         第九章怪異佈局        作者:瀟湘水月   孫二如似乎被瓊風的這一聲大叫嚇得楞住了,本來已出了一半的哭音硬生生地給壓在喉嚨下面,敞開的那張大嘴足以容得下五六個雞蛋。   瓊風十分滿意自己那吼聲所造出來的震懾效果,右手五指在孫二如的眼前晃動了一下,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嘿嘿……孫大叔,請原諒小侄我剛才的冒昧舉動,不過事出有因,我想大叔也一定會原諒我的,是吧,大叔?」   他兩眼期待地看著孫二如,在沒有得到孫二如的肯定回答之後,才不得不訕訕地笑了笑,接著道:「這個麼?嘿嘿,任誰碰上了這樣激動人心的遭遇也會有些難以適應的,不過我想以大叔的適應能力,過一會就能恢復如初的。只是大叔你難道不想知道小侄我剛才那麼興奮的原因麼?」   瓊風對自己最後的那幾句話十分得意,因為按照以往的經驗,一般只要自己問出「難道你不想知道小侄我這樣做的原因麼」這句話時,不管自己跑哪裡,孫二如總會屁顛屁顛地跟到哪裡。這條經過十年來的無數事實驗證過的鐵一般定律,可謂百試不爽,所以他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啊……」瓊風顯然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了,今時不同往日,孫二如聽了瓊風的話只是簡簡單單地回了一個感歎詞,依舊張大嘴巴傻傻地看著瓊風。   瓊風沒想到自己絕佳的一番表演,竟然換了個如此……如此「精闢」評價,心中十分惱火,也十分失落,暗自大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可他又無計可施,只得寄全身之希望於最後一個辦法。   只見他一把抓住孫二如地一隻耳朵用力地左扯一下,右扯一下,然後將嘴湊近孫二如那臭烘烘的耳旁,哀聲道:「孫大叔,小侄我想請您老人家幫一個小忙,您看行不?」   總算功夫不負「苦心人」吶!這回孫二如終於有了一點動靜,他睜著那婆娑的淚眼茫然地望著瓊風道:「瓊風,你要大叔幫什麼忙呀?」   孫二如雖然有了不小的反應,可瓊風還是恨不得將他痛打一頓,這孫老頭今天反應怎麼這麼不靈了?要不是怕背上一個「以小欺大,以少欺老」的罪名,恐怕,這孫二如早已如一隻四肢貼地的癩蛤蟆,亦或如四腳朝天的老烏龜了,這樣方不負他「二如」之名嘛?   不過想歸想,瓊風還是得再次耐心地提醒孫二如一次:「孫大叔,我們……」孫二如聽著聽著,兩眼突放神光,沾滿淚跡的花臉上浮出了幾絲陰笑,雖然不知瓊風對孫二如說了些什麼,但從他倆的表情和神態就可以看出,那絕非什麼好事。   兩人又交頭接耳的低聲秘語了一陣,這才各自散開,緊鑼密鼓地張羅開了。   天豐之總算回到家了。本來他早就該到的,只是在路上遇上了一個熟人,好不容易才把積鬱已久的興奮和激動給發洩出來,這一發洩就發掉了幾十分鐘,以致回來的時間晚了許多。   天豐之走到屋前,發現別墅大門早已洞開。嘿!這小子一定是知道他老爸要回來了,特地打開門歡迎我進去的吧!這小子還真有心,知道他老爸今天高興。想到這,他又對之前的陰狠想法又點過意不去了。咳!不管了,先進去再說吧!誰讓這臭小子以前把自己整得那麼慘,此時碰到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趁早一腳把他給踹開,還更待何時!?   天豐之剛把腳踏進大門半步,忽然醒悟,這臭小子會這麼好心嗎?該不會又設下什麼圈套,讓我自己鑽進去吧!他又想起了在與那個熟人聊天時打的一個寒噤,就渾身有點毛骨悚然。一定要小心從事,不能莽撞!千萬不能再栽在那個臭小子手上了!   天豐之在別墅外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又慢慢地將半個腦袋伸進大門內,把裡面花園裡的各個角落迅速地搜索了一遍,確定了沒有什麼險情之後,才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   現在終於可以放心地進去了!   他剛踏進門內一步,忽從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哎!老瘋子,你也剛回來呀!看來我來得還真及時呀!嘻嘻……」         第十章如此謀略        作者:瀟湘水月   天豐之一聽那聲音就知道喊住自己的正是自己的好友孫二如。   沒想到這麼巧!自己才大賺了那肥兄一票,就有一個好朋友前來分享自己的幸福!與友共享快樂之事,不亦樂乎?   天豐之停下腳步,邊轉頭邊笑道:「嘿嘿!二如,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一件特別值得慶祝……嘿嘿!老兄,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原來,天豐之轉過一半的時候,發現從身後叫住自己的那人雖然與孫二如十分相像,但他好像又比孫二如年輕了許多!孫二如的年齡看上去最保守的估計也有六十幾歲了,而且臉上還整天病懨懨的,而這人怎麼看也就五十幾歲的模樣,臉色比二如紅潤得多了,莫非這位是二如的弟弟?可這麼多年了,只聽二如說過他還有一個哥哥叫孫大如,從來沒聽他提起他還有弟弟呀,或者他是二如老爸的私生子,連二如也不知道?   咳!這也太荒唐了吧!   天豐之眨了眨雙眼,試探著問道:「老兄,請問你是叫『三如』還是叫『四如』哇?」在天豐之想來,既然他哥哥叫大如、二如,那二如的弟弟八成是叫三如、四如……   「你這個老瘋子呀!我既不叫『三如』,也不叫『四如』,我就叫二如。怎麼啦,瘋子?我說你是不是天天幫人治病把自己的腦袋給治糊塗了,連我都不認識了。」這個和孫二如「像極了」的人見天豐之對自己左瞅右看,忍不住提醒他。   天豐之在關鍵時刻還是犯糊塗,經那人這麼一提,仍然沒有明白過來:「你也叫『二如』莫非你和孫二如是雙胞胎,不僅長得像,連名都起得一模一樣。」   「臭瘋子!你怎麼總是混混沌沌的,我跟你交往了這麼多年,你竟然這麼久都沒有把我認出來,真是氣死我也!」那人越說越氣憤,頷下的幾跟鬍鬚也隨著一翹一翹的,那模樣煞是可愛。   「什麼?你就是孫二如?不會吧!你這麼年輕,那孫二如可比你……」天豐之這回總算明白了一點,不過還是有一大部分不明白。他正要將自己的精闢見解表達出來,可當他一碰到那人似要把他給就地解決的充滿「殺氣」的目光,聲音不由自主的越變越低,最後那「……老得多了」四字差點就胎死腹中,幸好他抵抗力確實驚人,仍然囁嚅著把那幾個字給逼了出來,不過那音量就讓人不敢恭維,不要說別人,就是他自己恐怕也對自己說的那幾個字聽得不太清楚吧!   「不錯!我就是孫二如。怎麼?我變得更年輕了吧!嘿嘿!嘿嘿!」孫二如不滿的語氣又帶有一點點的得意之情,完全見不到他在別墅臥室內嚎啕大哭的衰樣!「連我初次見到鏡子裡面的自己都有點難以置信,更何況是你呢?」   「哎呀!二如兄,還真是你呀!剛才真是不好意思,一下子沒把你給認出來,小弟我內心真是慚愧無比呀!慚愧無比呀……」天豐之這次真的是明白過來了,如果到了現在還不明白的話,那他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大傻瓜了。真險!僅僅一步之差,我們著名的中醫學家天豐之就被列入世界「傻瓜之林」了!一般說來,凡有能力列入「某某之林」的一定都是某某方面的頂尖人物吧!   「哎!算了,算了!」孫二如每當聽到天豐之說什麼「慚愧慚愧」之類的話就頭暈,因為孫二如知道天豐之說這話的時候,肯定不會有哪怕那麼一丁點兒的慚愧,說不定還在心裡暗暗得意呢!關於這一點,他和他兒子倒是差不多從一個模子裡面造出來的,孫二如對此可是深有體會。   孫二如當下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道,「噢!對了!我記得你剛才好像對我說有一件什麼特別值得慶祝的事,是吧?到底有什麼事值得你這個老瘋子這麼高興呢?不會是檢到了一大筆錢吧?」雖不中亦不遠矣!兩人不愧是交往了那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一猜就中!不過這猜起來也挺容易的,在孫二如的記憶中,只有三件事會讓他這麼高興:一就是和他老婆雪君久別重逢的時候;二則是得到一大筆意外之財的時候;三就是在醫學上取得一個重大突破的時候。看他的樣子,顯然不可能是第一種和第三種情況,當然就是第二種情況了,從他那雙兩眼放出的賊光就可以肯定下來。   天豐之聽了孫二如的詢問,兩個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道:「咳咳!我能有什麼好事,我說特別值得慶祝的事當然是指你變得更加年輕英俊這件事啦!難道你變得這麼年輕不應該慶賀嗎?」   睜著眼睛說瞎話!他說那話之前都還沒有將孫二如認出來。不過孫二如也不戳穿他,任由他胡說八道,只是淡淡地笑道:「應該!應該!」   天豐之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糊弄過去了,簡直有點喜出望外道:「嘿嘿!慶祝的事我們等進屋後再談,我們現在來談談你吧!怎麼才兩三不見,你就改變了這麼多?你是怎麼造成這麼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的?」   「哎……」孫二如還沒說話就先長歎了一口氣,「箇中的苦處一言難盡呀!就是說上幾天也很難解釋的清楚呀!」說著說著,孫二如馬上變成了一副苦瓜臉。         第十一章心癢難耐        作者:瀟湘水月   天豐之著急的道:「幾天都說不完,那你就不會長話短說嗎?」他醫治孫二如長達十年,這十年間也只不過是將孫二如的病情基本上控制住罷了,可如今孫二如卻奇跡般地發生這個變化,而創造這個奇跡的卻不是他,這讓他怎能不急呢?   孫二如見天豐之急成那般模樣,心中偷偷暗笑,這魚還真容易上鉤!於是,他故作忍痛與不捨之狀道:「好!我就長話短說了。不過,我可只講一遍,要是沒聽清楚,可別怪我沒提醒!」似乎省掉其中的一些細節,就會要了他的老命一般。   天豐之不住地點頭答應,耳朵伸得長長的,一動不動地看著孫二如,生怕漏掉任何一個環節。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哪怕是錯過一點點也會讓他抱憾終生的。   孫二如等天豐之擺好姿勢,才極為鄭重的道:「話說今早我在來你家的路上,走著走著,卻意外的碰到一個人。這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天豐之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忽見孫二如狠狠地拍了他自己的大腿一下。這一個動作將天豐之嚇了一跳,卻見孫二如又接著唾沫橫飛地吼道:「神醫咧!」   「那個神醫將近兩百來歲,他一見到我就說我被一股強大而邪惡的神念給纏住了,再不醫治將會有性命之憂。接著,他帶著我到了一個神秘的地方,對我施展了一套十分神奇的針灸之術。結果,我一醒來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孫二如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一個大轉身,背向天豐之,同時雙肩不斷地聳動,似乎對那為神醫感激莫名。   過了好幾分鐘,天豐之見孫二如既不說話,也不轉身,忍不住地問道:「……那後來呢?」   孫二如一聽這話立即來一個大轉身,不過他這個轉身的姿勢好像控制的很不到位,差點就撞在了天豐之身上。孫二如一穩定兩腿,馬上就道:「後來……後來……後來麼?完了……」   「完了?怎麼能這樣就完了呢?」天豐之很不滿意的道。   「那你要怎樣才能完了?」孫二如也很不高興的回敬道。   天豐之道:「你最少也要向那所謂的神醫問出一點情況來吧!」   「情況?什麼情況?」孫二如不解的反問道。   「那老頭帶你去的地方在哪,你該知道吧?」   「不知道。不然我怎麼會說那是一個神秘的地方呢?」   「那老頭叫什麼名字,你該知道吧?」   「不知道。一時忘記問他了,下次遇到一定幫你問問。」   「下次,還有下次的機會嗎?那老頭長得什麼模樣,這你總該知道了吧?」   「哎!還真不好意思,那時我太激動了,以至於連他的相貌也忘得差不多了。」   天豐之甩了甩被孫二如噴得滿是口水的腦袋,恨恨地道:「哼!問你什麼都不知道,要知道這樣,我早就進屋去了,省得在這裡聽你的廢話,不僅浪費了我許多寶貴的時間又沒有一點衛生安全保障。」說完,理也不理被他罵得一楞一□的孫二如,邁開大步就朝別墅內走去。   「喂!老瘋子,我的話還沒說完吶!」孫二如在後面喊道。   天豐之好像認定了孫二如是在耍他,依舊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哎……我好像忘了告訴老瘋子,神醫的那套針灸之術是叫什麼『陰陽八法』!」孫二如在天豐之背後大聲的自言自語道。   「陰陽八法」?!天豐之心中大驚,難道就是傳說中那套久已失傳的被醫學界譽為奇跡的針灸術「陰陽八法」嗎?   聽到這幾個讓他血脈迅速擴張的字,天豐之飛快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身,幾句話就欲衝口而出,幸好在萬分「危急」的時候他看到孫二如嘴角露出的一絲揶揄的笑容。   天豐之暗道:現在再向孫老頭詢問,就算不被他奚落一頓,也會被他給笑死,那以後在他面前就抬不起頭來了,關鍵時刻可千萬大意不得,一定要沉得住氣,嘿!再過幾天,還怕他不乖乖地告訴我!   天豐之假裝不感興趣地道:「不就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陰什麼法嗎?這麼個破法有什麼好希奇的,老子致力於研究針灸這門古老的藝術長達幾十年,還有什麼樣的針灸手法沒見識過?哼!少見多怪!」   「老瘋子,你真的不想聽麼?那套手法可真是神奇呀!看到沒?那神醫只給我針灸過這麼一次,就好了這麼多,要是再來幾次,嘿嘿……」孫二如摸了摸自己那手感還不錯的老臉笑道。他好像不溝起天豐之的慾望就誓不罷休似的。   天豐之這次學乖不少,知道自己如果再聽孫二如吹下去,一定會忍不住向他開口詢問的,所以天豐之乾脆轉過頭繼續向別墅內走去。   慢吞吞地走在別墅前邊小花園的那條碎石路上,天豐之索然無味,腦子裡一個勁地想著孫老頭說的那個「陰陽八法」。剛才雖然硬著嘴說這個「破法」沒什麼好希奇的,可他心裡卻不知道有多希奇這「陰陽八法」呢!有好幾次,他都想回頭找孫二如向他問清楚,可又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來。   天豐之自怨自艾地走到花園內的那個小池塘旁邊。   這池塘邊上有有幾條石凳,一個石桌,桌子上放著一個倒滿了水的透明玻璃杯。池塘裡養著許多不同品種的小魚,有紅的,有花的,有黑的,還有幾種顏色雜在一起的不知名的怪魚。池水清澈透亮,明可見底,可以清晰的看見沒一條魚在水中悠然往來的「身影」和幻化多變的舞姿。   這些魚好像與天豐之混得很熟了,一點也不怕生,仍舊自由自在地在水裡游來游去,不時還有幾條小魚興奮地躍出水面,歡迎著天豐之地來訪。   天豐之卻連一個白眼也不翻給那幾條自作多情的小魚。那幾條小魚恐怕歡迎他帶來的食物比歡迎他這個人的熱情要高上千萬倍吧!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話一點也不假。   天豐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在石桌旁的一張石凳上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將裡面的物事咕嚕以下就倒進了肚裡,既利落又爽快!也不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第十二章藥名迷情        作者:瀟湘水月   天豐之喝下那杯東西之後,心情似乎舒坦了許多。現在乾著急也沒有作用,要是急出什麼病症來,那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反正等一下那孫老頭還會來,到時候,何不這麼來一下,保證那老頭把什麼事情乖乖地說出來。   天豐之眼前頓時浮現出孫二如喝下自己親手配置的「迷情散」後那副呆瓜般的傻子模樣。   這「迷情散」是天在豐之三年前才研製出來的一種獨門秘方,它的主要功效就是能夠使喝下這種東西的人迷迷糊糊的,像是一個傻瓜,當然這種傻瓜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智商極低之人,而是那種你問什麼,他就回答你什麼但又不會有絲毫反抗的傻瓜。那時,你就是問他祖宗十八代是些什麼人,只要他知道,也一樣會告訴你的。這「迷情散」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給他服下解藥之後,他會把之前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忘記得一乾二淨。這個才是最吸引天豐之的地方,否則,就是再給他幾個膽,他也不會也不敢想在孫二如的頭上施行這個餿主意。   本來,天豐之也不曉得這「迷情散」有這麼強的效果,這個效果可是他用幾頓臭罵換來的!   三年前,天豐之原本是想研製出一種可以使病人忘記痛苦的藥(這「痛苦」指的是精神上的痛苦,而不是肉體上的痛苦,否則早已有了麻醉劑,又何須天豐之來多事!),沒想到,那種藥沒有配出來,卻在無意中配置出了這「迷情散」。配置出來之後,天豐之見不是預料之中的藥物,就隨手把它放在一邊,也沒再多管。   可是他這隨手一放,卻放出了一個大問題。   這個大問題就出在裝藥水的那個茶杯上!那是在他研製出來的第二天,自己的兒子跑進了研究室,把那藥水當作糖水給喝了!結果把一個聰明伶俐的小子,變成了一個呆瓜。本來把解藥配出來給兒子喝下就完事,可是天豐之那幾天禍不單行,他那外出考古的老婆雪君在當天下午就回到了家。雪君一見他把兒子搞成這副樣子,當下就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並且責令他必須在兩天之內找出解藥,否則,就跟他沒完。   在老婆發出的軍令面前,天越豐之忙越亂,結果研究了五六天也沒有弄出什麼名堂來,最後還是不小心把一杯冷水潑在了兒子臉上,而這一潑又把兒子給潑醒,原來那解藥就是冷水呀,白忙活了那麼多天!   就這樣,他才化解了那幾天來的危機,終於矇混過了老婆那一關。不過事情還沒完,雪君為避免同類事件發生,又逼著天豐之倒掉了剩下的所有藥水,而且以後不都准再配置這種藥水。雪君的這一招把個天豐之心疼的呀!因為天豐之在那幾天中發現了這藥水的一個特別之處,它能迷惑人的神志,而且沒有任何後遺症,可以說是審問「犯人」的最好藥品。   沒辦法!老婆的命令還是得嚴格貫徹執行的。不過只要不影響大局,其中的具體實施方案還是可以有一點小變動的。於是,天豐之瞞著雪君又偷偷地配了一小杯藥水,藏了起來,只是這三年來它一直都沒有被派上用場,直到今日那一小點「迷情散」才有了用武之地!   天豐之想到得意之處,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嘿嘿!這種妙計也只有我這個天才才能想出來,哈哈哈哈……   天豐之才笑到一半,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他只覺得頭越來越重,整個人輕飄飄的。這茶中一定有問題,天豐之終於反應過來了,不過他反應的好像太遲了,那茶水早已經在的肚子裡不知運轉過幾回了。   天豐之不愧為一代醫界的高手,雖驚不慌。只見他不急不躁的端起那裝水的杯子,放到鼻子前面一聞。剛才喝時沒注意,現今才發覺那杯子裡面多了一種茶水所沒有的怪異香味。   「嘿嘿!這臭小子也太沒出息了,就這小小的『清蘭水』就想難倒你老爸。嘿嘿!做夢去吧,我這次可是有備無患,」天豐之一邊得意的自語,一邊從口袋裡掏出兩粒紅色藥丸納入口中,和著口水艱難地吞了下去。   天豐之吃了那兩粒藥丸後,頭重腳輕地感覺好像緩解了很多。他大咧咧地對著池塘另外一邊的屋子叫喊道:「臭小子,你還有什麼招數都使出來吧!嘿嘿!你老爸我都照接不誤。」         第十三章劑曰無鹹        作者:瀟湘水月   天豐之話音剛落,就見從別墅內大搖大擺的出來一個白髮青年,向著天豐之所在的石桌走去。那青年到達天豐之面前的時候,突然用難以置信的眼神衝著天豐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接著便極為驚訝的語氣問道:「老爸,你喝下了那杯水怎麼還沒有倒下去呀?」   「哼哼!彫蟲小計,你以為就用那一小杯『清蘭水』就想難倒你老爸!嘿嘿!門         第十四章如是教訓        作者:瀟湘水月   只聽得「撲通……」一聲巨響隨之而起,激起的浪花四處飛濺,一圈圈的波紋不斷地推向池邊。池中的小魚驚慌得向各個角落裡鑽去,但也有一兩條小魚慌不擇路地蹦出了水面,以它們的實際行動對塘邊那幸災樂禍的兩人發出了有形而無聲地抗議。   「啊……」隨著前面那聲巨響之後,池塘內出現了這樣一個慘叫聲。天豐之在與池塘之水一接觸的剎那間,就已從昏迷中醒轉過來,接著便以更快的速度從向岸邊游去。也許是經過長期的類似訓練之後的結果吧,此時的他在池塘中如魚得水,其優美的姿勢和迅疾的速度比水中的魚兒都要快過那麼幾分。   天豐之很快的就游到了池塘旁邊,雙腿用力在水中一蹬,「嘩……」的一聲躍出了水面。   雖已逃脫了與魚同處一池德境地,但他此時的狼狽樣好像比那種境地更為不堪,渾身上下濕漉漉的,一頭燦爛的白髮早已經粘成了一團,還不斷的有水珠從頭髮上流到臉上,滴到地下,最後又重新回歸到池塘之內。   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並沒有什麼不自然或者不好意思。也許是習慣成自然了吧!   在天瓊風和孫二如四隻眼睛地注視下,天豐之悠悠地脫下了身上的濕衣,擰乾水後再撲在石桌上面,接著便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又順便招呼天瓊風和孫二如就坐,似乎昏迷前的滿腔怒火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天瓊風和孫二如自天豐之爬上岸之後,就一直不眨眼地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此時兩人的眼睛裡都充滿了不解和好奇。怎麼今天這老瘋子和往常有點不太一樣了?要是以前,可能還在水中就已破口大罵起來了,哪還會等到現在還這麼安靜,不會那「無鹹劑」所留下的後遺症吧?可那「無鹹劑」也沒這個功能呀……   儘管他們腦子裡都塞滿了問題,但在聽了天豐之的招呼後,還是乖乖地坐了下來,因為接下來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總結經驗教訓。   這麼多年來,天豐之和天瓊風父子倆一直以互相佈局捉弄來訓練各自的觀察力、反應力和回擊力(這期間也是有節假日的,節假日期間一律不准動任何歪心思)。每次捉弄之後,不管誰勝誰負,首先就是敗的一方將被勝者仍下池塘以示懲戒,然後便都得心平氣和到坐下來互相檢討一下得失。當然,偶爾的爭吵也是不可避免的。   以前對爭吵最熱衷的就是天豐之了,輸得多了,心中多少有些不平衡,只好借爭吵來發洩一下罷了。   所以,天瓊風和孫二如在將天豐之仍下去之前,便已作好了挨訓的準備。可這次天豐之不但沒有發火,還和和氣氣的招呼他倆入坐,這可是他們想都不曾想過的事情。一旦突然發生了,他們也有些難以適應。所以,兩人都楞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慢慢坐了下去。在他們想來,天豐之一定會在他們就快坐穩的時候來個下馬威。   誰知事情地發展大大地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天豐之不僅沒有在他們坐好的時候發飆,反而語氣十分平和的對他們說道:「現在又是我們總結經驗教訓的時間了。首先,我自己先檢討一下,這次我之所以失敗,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心態不平和,心浮氣躁,警覺性不高,才會大意失荊州而導致落水的,當然也不能排除你們的心理戰術極端的高明。好了,我就檢討到這了,下面就由瓊風或者是二如來講解一下你們是怎樣設計這個高明的心理戰術的。」   「哪裡!哪裡!」天瓊風看了孫二如一眼,心中不無得意,但嘴中還是得謙虛一番,道:「我們這個設計說穿了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先利用孫大叔病情大好這件事使老爸你心不在焉,因為老爸你腦中在想著一件事的時候,對外面的什麼事都不會太注意的,按照往常地觀察,在那樣地情況下,你一定會走到這裡思考一會兒,所以我便在這個石桌上放了一杯水,而你將會有九成的可能喝下去的,所以我又在水裡放了『清蘭水』和我新配置成功的『無鹹劑』。這『無鹹劑』無臭無味,只會使人口吐白沫,昏迷一陣子,而且它發作的時間比『清蘭水』稍晚一會,混在『清蘭水』中是很難被發覺的。但我還是有點補太放心,所以在你解了『清蘭水』的藥效之後,我就跟你瞎聊了一段時間,這樣你就不會有太多的心思檢查自己還有沒有中其它的藥物。就這樣,我們便如願以償地將老爸你扔入塘中!」   「哎……原來是這樣的呀!」天豐之在聽完自己兒子的計劃後不由十分感歎。這小子竟然把我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怪不得我以前老是中他的圈套了。   「那你孫大叔的病情好轉了這麼多,又是這麼弄成的,這可造不了假呀?該不會真的如你孫大叔所說遇到了一位神醫吧?」天豐之還是有點不解的問道,若這也是這小子治好的,那他豈不是青出於藍而又勝於藍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件計劃可得趕快進行了。         第十五章誰為勝者        作者:瀟湘水月   「嘿嘿!孫大叔的話不假,只不過那所謂的神醫並不是什麼幾百歲的老頭,而是我而已!」天瓊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啊?難道你真的會那失傳已久的『陰陽八法』?而且你孫大叔在一天之間病情大好就是你的功勞?」天豐之雖也料到了有這種可能性,不過這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此刻他一聽天瓊風親口說出來,還是感到震驚無比和難以置信,自己的兒子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學會了一套失傳了幾百年的針灸手法,而自己卻毫無所知!這叫他怎能不震驚!難道自己真的老了麼?   「不是瓊風的功勞,難道你以為是你那半調子的醫術把我給醫好的?」孫二如譏諷道。   「唉……看來我真的老了!沒用了!」天豐之聽了孫二如的那一句話,馬上變成了一副頹喪的樣子,語氣中充滿悲哀與無奈。   天瓊風見老爸這副模樣,不忍地勸道:「老爸,你也別這麼傷心,雖說你有點未老先衰,但你現在才四十多歲,是風華正茂的年齡,你還是想開點吧!」有這麼安慰人的嗎?   「我還好好的,誰說我傷心了,」天豐之瞪了天瓊風一眼,很不領情地道,「說說吧,你那『陰陽八法』是從那找來的?」   天瓊風一不小心,表錯了情,心中有點不好意思,正想找個機會掩飾一下,現在見天豐之問話,趕忙答道:「老爸,你還記得去年媽媽送給我的那幾張殘缺不全的石碑拓本麼?」   「怎麼不記得了?不就是幾張破紙嗎?你問這個幹嘛?……難道那幾張紙上記載的就是那『陰陽八法』」   天瓊風道:「不錯,但也不全是。那幾張紙上記的是一位叫瓊瑤真人的老道士寫的一部醫書。『陰陽八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也是最精華的一部分。由於那書中有許多字都缺掉了,所以我也是直到昨天才把它補充完整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天豐之聽得一陣後悔,為什麼那時為什麼就不多看那幾張紙一眼呢,以致白白錯過了這部奇書?還好兒子不像自己那麼糊塗,倒把那東西給學會了,要是兒子也把它當成了一堆垃圾,那自己可真就後悔莫及了呀!天豐之在心中暗暗到安慰自己,這東西在自己兒子手裡,也算是聊勝於無吧!   孫二如見天豐之呆呆地坐在那裡許久都不說話,還以為他又在打什麼歪主意,就問道:「老瘋子,又在動什麼歪腦筋呀?不會是想打瓊風手中那醫書的主意吧?」   天瓊風慷慨地道:「怎麼樣,老爸,有沒有興趣看看,你兒子我可是不會介意的。」   「孫老頭,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有那麼卑鄙下流嗎?那書在我兒子手中和在我手中還不是一樣嗎?真是的!」天豐之怒道。   說實話,他們這話要是早點說,天豐之可是求之不得,那時就算他們不說,天豐之自己也會提出這個要求來的,但如今嗎……   孫二如聽了天豐之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辭,不屑地道:「哼!誰知道呢,你以前動的歪主意還少嗎?」   天豐之不答理孫二如,對天瓊風道:「瓊風,教訓也結完了,現在我們該進行最後一項程序了。」他說的這最後一項程序是指由敗方向勝方提一個要求,只要這要求在勝方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勝方就一定得答應,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脫。   天瓊風鄭重的道:「老爸,你就說出來吧,不管你提的要求如何的困難,我都會一如既往的滿足你的。」   「真的?」   「真的!」   「決不反悔?」   「決不反悔!」   「孫老頭,你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啊!這可不是我逼他的,而是他自己同意的,到時你可別埋怨我以大欺小!」   「放心吧!我給你們作個證人,這你種該放心了吧!」孫二如笑道,天豐之那一點小花花腸子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   天豐之大笑道:「好!孫老頭,有你這句話,我就真的放心了。」   天瓊風也笑道:「老爸,就是沒有孫大叔的保證,你也該放心的嘛,我什麼時候賴過賬呀?」   「嘿嘿!今時不同往日,」天豐之一聲奸笑,挺了挺那不著衣物的胸脯,接著放大聲音,加重語氣道,「你們兩個給我聽清楚了嘍!現在公佈我的最新決定:送瓊風去麒……麟……武……院……」他故意將後面那幾個字拉得老長。   「什麼?老瘋子,你怎麼能提這樣的要求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瓊風他最討厭進一些所謂的武院,還提這樣的要求?不行!這個要求不算,重新來過!」孫二如聽了天豐之的要求後,暴跳如雷的叫道。         第十六章英明決定        作者:瀟湘水月   「哼!怎麼不行,你剛才是怎麼保證的來著?不會這麼快就變卦了吧!」天豐之回敬孫二如道。   孫二如道急道:「我保證的事必須是在瓊風能做到的範圍之內,可你這個要求明明是在刁難瓊風嘛,這怎麼能算數呢?」   「為什麼不行,我就是因為他武學修為實在是太差,才決定讓他去武院深造。這也是為了他好嘛,怎能說是刁難他呢?你也不看看現在的社會,功夫差,將來怎麼在社會上立足呀!」天豐之道。   孫二如爭辯道:「我知道你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可你自己的功夫不一樣煉得亂七八糟,還不是照樣混得好好的嗎?」   「你敢說我的功夫亂七八糟?」天豐之大聲叫喊道,「你也不看看我的頭發現在有多白,而這個臭小子的頭髮,白中竟然還帶有明顯的灰色,這明明是功夫不純的表現嘛,我怎麼能和他相提並論呢?」的確,將兩人的頭髮一對照,還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天豐之的頭髮如雪一般,白皚皚的,而且在白中又隱隱透出一絲絲的銀色;而天瓊風的雖也很白,但卻沒有天豐之的頭髮白得那麼燦爛,如果就按那頭髮的白度來算的話,天瓊風的修為確實要比他爸差上一截,儘管他剛剛突破了「納氣大法」的第一層境界!   不過照天豐之剛才的口吻,他們天姓家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後代都會少年白頭好像並不是遺傳的結果,而是由於練功造成的,難怪以前有人勸他去做基因改造的時候,他會暴跳如雷!   「嘿嘿!就你那點家傳功夫,也好意思到處亂吹。難道你也想瓊風和你一樣,還這麼小的年紀,就弄得頭髮全白,像個老頭子……哦!不好意思,我忘了瓊風的頭髮已經全白了。嘿嘿!嘿嘿……」   天豐之被孫二如譏得一陣難堪,不由怒叫道:「孫老頭,頭髮白又怎麼樣,你看不起我不要緊,可你竟然看不起我家祖傳的功夫,哼,我跟你沒完!」   「哼!我就是看不起你那破功夫又怎地?」   「你……」   ……   一時間唾沫橫飛!   天豐之和孫二如為天瓊風的事吵得兩個人都面紅耳赤。但這個事件的主角卻手上正端著一杯不知他什麼時候倒來的香茶,十分悠閒地端坐在石凳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兩個爭得像小孩子一樣的老頭。   忽然,從總結教訓之後便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特別反應的天瓊風插嘴道:「老爸,孫大叔,你們兩個都不要吵了。你們想不想聽聽我要說什麼?」   「好!你說!」兩人聽了天瓊風這句話,一下子都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道。   天瓊風先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才說道:「我決定,遵從老爸提出的這一個要求,前往麒麟武院習武。」   「啊?」兩人又是同時發出了同一個感歎詞。天豐之是驚訝於兒子這次怎麼一反常態,首次沒有任何異議地接受了自己的要求,而孫二如則是驚訝於自己這位侄子是不是腦袋出了什麼問題,竟然會願意去自己一向最討厭的武院習武,按他以前的性格,叫他一直呆在一個地方,這比殺了他還要難過。但不管怎樣,兩人的驚訝的表情都是一致的。   「瓊風,你真的願意去嗎?老爸真是高興死了。」天豐之驚了一陣之後,首先反應過來,欣喜若狂的叫道。看他那神情,好像恨不得抱著天瓊風狠狠地親一頓。為了設計讓自風前往麒麟武院,他可是費了很大的一番心思呀!   其實在剛才他喝下桌上的那杯茶後,就已經發覺那茶中除了有「清蘭水」之外,還有另外的一種藥物,畢竟他這個名醫的頭銜也不是自封的。雖然發現了,他還是得把它都喝下去,還被扔下池塘,他為的就是想擁有一個向瓊風名正言順的提一個要求而不露出太多痕跡的機會。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可是連那《瓊瑤神書》都放棄了呀!不過,儘管他做了這麼多的功夫,但如果瓊風硬是不去,他也是毫無辦法的,沒想到自己一提出來,他竟然主動要去,沒有一絲抗議,這讓他怎能不高興呢!   反觀孫二如卻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腦袋,渾身提不起一點興致,原來自己竟是白忙活了這麼久,還浪費了一大堆的蛋白質,真是得不償失呀!   畢竟,現在習武已是社會的主流,沒有過得去的武藝是很難在社會上立足的!   進入一個好的武院,是每一個練武之人都夢寐以求的,所以天豐之聽了那麒麟武院將有改革的消息後,煞費心機的將天瓊風給逼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在他們兩人一個興奮,一個無趣的同時,天瓊風的肚子裡卻暗暗得意地回憶著與小琴顛鸞倒鳳的情景,自己也去麒麟不正是個大好的機會嗎,那時就可以經常和小琴……嘿嘿……         第一章西行天鷹        作者:瀟湘水月   天剛破曉,早上的清風微微吹拂,帶給人的是一種清新自然的感覺和輕鬆自在的心情。   太陽從地平線上悄悄升起,放射出火紅火紅的光芒,卻並不耀眼。那一圈圈的光暈使清晨的人們感受到一絲興奮之情,似乎那太陽不是掛在天空,而是在人們的心中升起,在人們的心裡燃燒著。它照亮的不僅僅是無垠的土地,還照亮了人們的心田,這溫暖的陽光,將人們的陰影驅除的一滴不剩,而留下的只有對明天的嚮往和對未來的期望。   在陽光的照耀下,一艘巨輪遠遠駛來,也帶來了一聲聲激情的歡呼!   這艘巨輪從上海出發,它要去的目的地將是四川。它長達數百丈,高約幾十米,擺在長江上就像是一個龐然大物,巍然聳立。船身雖大,但它的航行速度可是一點都不慢。在它的船身上畫有一隻巨大的鷹,遠遠望去,就如同一隻貼著江面將要展翅高飛的雄鷹。   這只飛鷹正是這艘船的獨有標誌。無論誰看到這只飛鷹都會知道這艘船就是長江上的最好客船「天鷹」號。「天鷹」在長江航行了十多年的時間,卻沒有發生任何事故,當然這幾乎是每一艘客船都必須保證的。而最為人們所稱道的,則是這艘船的優越服務,每一位乘坐過這艘船的人都會對它的服務讚不絕口。   天瓊風也是那眾多讚不絕口的人當中的一個。他自早上六點登上「天鷹」號開始,就一直在享受著這船上比家裡還要好的服務。無論你要什麼,它都會為你提供最好的(當然,有些服務是堅決不提供的)。若你想觀賞長江沿岸的風景,它會給你看風景所需的任何東西,你只要跟服務員招呼一聲便行。   既然有這麼好的事情,天瓊風十分幽閒地靠在船欄上,享受著江風地溫柔撫摸,都有點樂不思蜀了。   他自昨天下午同意了他老爸做出地英明決定後,便一直張羅著麒麟之行。天豐之見兒子同意了,也把辛辛苦苦才搞來的那所謂的麒麟武院重大改革措施告訴了天瓊風。其實那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今年九月麒麟武院將放寬招生條件,設置幾個新的武術專業,只要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下,十五歲以上,通過了武院的三關考試,就可以成為麒麟武院的一名學生,並且每一名學生畢業後都將會得到優厚的待遇。   這次聽說有個這麼好的機會,天瓊風當然不會錯過嘍!不過,他同意前往麒麟武院的最大的一個原因,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和小琴約會,而是他這段時間在練功的時候,經常感覺到炎黃區域的西部好像有什麼東在不停地召喚著他,而且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所以他才想藉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到西部去看看。   他這次西行最大的遺憾是不能當面和他老媽告別。雪君在幾個月前接到一個特殊的考古任務,很久都沒跟家裡聯繫,而天豐之也聯繫不到她,看來也只有等她回來之後再告訴她了。不過另一件事卻大大地將他的遺憾給沖淡了,這件事就是他把他老爸才刮不久的五十萬聯邦幣一個不剩的給搾出來了,心疼的天豐之還差點為了這件事跟兒子拼了老命。   也正因為有了這麼一大筆錢,天瓊風才興起了坐油輪的念頭。因為坐油輪的費用幾乎比坐飛行器多了幾倍。不過油輪雖在說速度上比飛行器慢了一點,費用貴了一點,但在油輪上可以盡情的享受長江沿岸的優美自然風光,這也是許多人願乘油輪而不願搭飛行器的原因。   而天瓊風乘油輪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時間還很充足。現在才七月,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還怕時間不夠嗎?   天瓊風一個人站在甲板上,看著一艘艘輪船從身邊不遠處呼嘯而過,沐浴著耳旁的陣陣輕風,心中出現了難得的空靈,似乎身心都融化在了那輕風之中,像輕風一般的舒服、暢快,而且還把昨天給孫二如治病時積累下來的勞累一掃而光,這種感覺就是他練功最得意的時候也沒有出現過。   看來沒事的時候就要向老媽那樣到處走走,千萬不能像那老頭,天天窩在西湖邊。   又想起受病魔煎熬了二十多年的孫大叔,他的心情變得格外的高興起來。昨天他還是把那《瓊瑤神書》交給了老爸,相信再針灸幾次,孫大叔不用多久就又可恢復以前的模樣了。那時恐怕他對成為什麼古巫術專家再沒有從前那樣的興致了吧!   「嘿嘿!」天瓊風回憶起昨天孫大叔號啕大哭的模樣就有點想笑。他對著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要把全部的空氣都納入肺中。滾滾的波濤從上游奔流而下,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來時匆匆,去亦匆匆。但不管它來的多快,去的多急都不能撼動巨輪分毫,巨輪依舊無視它的阻撓,乘風破浪,勇往直前。   天瓊風忽然心血來潮,一股激昂之情油然而生,以前經常看湖看海,看得多了,什麼感覺都生不起來。這次隔了兩年才來看一次,沒想到一下子就產生了一種很久都沒出現過的激動與興奮,而且還有一種想要對著茫茫的江面大聲呼喊的衝動。   「啊……啊……啊……」天瓊風還真有點被熱血沖昏了頭腦,一時情難自禁就這樣對著江水大喊了三聲。那喊聲一浪高過一浪,並且隨著另外的幾聲船鳴一起傳出老遠,引得船上眾人都不約而同的轉身驚訝地注視著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似乎對他這麼大年紀了那聲音的穿透力還有這麼強感到十分不解。   天瓊風對自己的那叫喊聲十分滿意,很久沒有這麼暢快了,而眾人的不同反應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嘿嘿!看來我的魅力還不小嘛,竟有這麼大的回頭率。   天瓊風一陣志得意滿……   突然身後穿來一個令他從高峰直跌到谷底的嬌叱之聲:「哼!死老頭,年紀都這麼大了,還鬼叫些什麼?害得本小姐我白摔了一交!」         第二章 佳麗傾船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一陣愕然,是什麼人這麼沒有禮貌哇!在這樣一個文明的時代竟然還說出如此粗魯的話!何況聽那人的聲音還是一個女的,簡直沒有一點淑女風範。天瓊風在心中斷定此人要麼是一個大麻子,要麼便是一個發育還不完全的小女孩!   作出了這樣的判斷之後,天瓊風循著聲音的來源處,轉過頭一看。   這一看,天瓊風才明白自己完完全全地搞錯了,那人既不是什麼大麻子,也不是什麼發育不完全的小女孩,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絕代佳麗嘛!   那姑娘看起來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吧!她穿著一套潔白的裙子,腰間繫著一條粉紅色的衣帶,腰帶隨著裙腳一起在河風的吹拂下翩翩起舞,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停落在甲板上的巨大的白色蝴蝶。   她留著一頭很長的頭髮,輕輕地垂在肩上,隨風飄蕩,只是那頭髮好像染過色,烏黑中帶著些微的黃色,這兩種顏色若夾雜著生在別人的頭上,一定會被認為是大煞風景,但長在她的頭上,不僅沒有什麼不妥的感覺,反而將她的獨特個性襯托的更為鮮明。   兩條淡淡的眉毛彎成了兩個黑色的月亮,那月亮下邊鑲嵌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遠遠看去,那眼睛裡似乎充盈著一層水霧,充分展現出一種朦朧模糊的異樣美感。那張白皙而又美艷絕倫的臉蛋上,配著一個微微上翹的精緻小巧的鼻子。鼻子下那鮮紅欲滴的嘴唇讓人有種忍不住想狠狠地親她一口感覺,不過這也只能想想而已,很少有人願意這麼強幹的。   上身緊緊的裙子裡包裹著的定是一具玲瓏晶瑩的胴體,胸前稍稍脹起的胸脯如同兩隻靜靜地呆在那裡不動的玉球,渾圓豐滿。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的婀娜腰肢充分體現著東方女性特有的美感。裙下露出的兩截瑩瑩玉腿白白淨淨,就像是兩根剛出水的蓮藕一般堅定不移地直直站在甲板上。   天瓊風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將那姑娘仔細地打量了一遍。這姑娘站在那裡就如一位鶴立雞群、凌風欲飛的白衣仙子。周圍漂亮的女孩不算少了,但和她一比起來,馬上就失去了顏色,天瓊風實在很難將她和剛才那句粗魯的話聯繫在一起。   不說天瓊風十分的不相信,就是他對面的那位姑娘也有和他一樣的感覺。本以為站在那裡亂喊亂叫的是一個無聊的老頭,可當那「無聊的老頭」轉過身來後,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個年齡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年輕人,而且長得還很英俊。不管你是一個多麼膽大蠻橫的姑娘,在另一個年輕異性面前說出前面那樣一句話都會有些不好意思的,誰不想在別人面前好好地展現自己的風采呢,特別是漂亮的女孩子!   天瓊風那兩隻骨碌碌的眼睛最後落在了她那鼓鼓的胸脯上。若她是和她單獨在一起的話,天瓊風決不敢保證自己不會立刻撲上去,抱住她痛快的纏綿一番。   忽然,天瓊風覺得那姑娘臉上已經布上了一層冰霜,而且全身上下似乎正在湧動著一股氣流。這女孩絕對不簡單!天瓊風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這船上沒有敵人,她沒事聚集真氣幹嘛,自己剛才瞧了她的胸部幾眼,不會是因為這個就想教訓我吧!天瓊風一驚,若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可就太不划算了。   天瓊風依依不捨的將兩隻賊眼從她的胸部移開,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向甲板四周掃視了一眼。卻發現幾乎甲板上所有的生物都在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美女,有幾個七八十歲的老頭更是色咪咪的看著她豪不放鬆,甚至有個老頭還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渴望的口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她孫女的頭髮上,那個不知情的小女孩還以為真的下雨了,一個勁兒地盯著天空直看。   更令天瓊風氣憤的是有幾隻偷偷逃脫主人的掌握的卷毛狗也眼巴巴的看著那美女,而且毫不在意天瓊風那銳利如刀的目光,反而示威性的瞥了一下嘴角,氣的天瓊風恨不得馬上將它們碎屍萬段,要了它們的狗命。若是目光也能殺狗的話,那幾條卷毛狗肯定已死了千萬次!   待天瓊風將從卷毛狗身上收回的目光重新投注在那美女的臉上時,她臉上的冰霜消溶了不少。天瓊風暗自慶幸,還好剛才反應敏捷,目光轉移的及時,不然,今天可能真的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剛才那姑娘確實想好好的教訓眼前這登徒子一頓,要他知道不是每個女孩都可以讓他這麼隨便看的。不過,見他後來還算識相地轉過頭去,心裡才稍稍好過了一點。這時見他回過頭來,又忍不住小嘴一撇,不屑地道:「好端端的頭髮不要,非得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老頭模樣,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品位!(她好像忘記了她也是個年輕人耶!)」說完,看都不再看天瓊風一眼,長髮一甩,頭也不回的向船艙的方向走去。   天瓊風被她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罵給的哭笑不得,這頭白髮又不是我故意弄得,干我啥事呀!唉……今天還真是禍不單行呀,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連續被這個蠻橫不講理的小女孩給罵了兩頓!   連美女都不稱呼了,乾脆就稱她小女孩!天瓊風的變化還真大,不過在天瓊風的心中,也只能將她定位為一個雖然發育完全但思想還有待於進一步提高的小女孩了!   天瓊風發現自那小女孩走了之後,周圍好像安靜了許多,看風景的人也少了很多,或許人文景觀要比自然景觀優越不少吧!畢竟要遇上一個美女很難,要遇上一個絕色美女更是難上加難!   天瓊風望著那小女孩走去的方向,望著她那依舊鶴立雞群的苗條身影和一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的一大堆護花使者,心裡暗暗發誓,再也不想碰到她了,儘管她很美麗、很漂亮,不過我不稀罕。   嘿嘿、嘿嘿……我真的不稀罕嗎……         第三章 古雅琴韻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被那少女奚落了一頓之後,雖然情緒有些低落,但幸得他向來豁達開朗,稍微在船上四周轉了幾圈之後,又恢復了剛才的興奮之情。只不過,這時他的腦中一直盤旋著那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姑娘的美貌面容,小琴在他心中的位置只得稍後挪一挪了。   這「天鷹」號還真大,天瓊風在船上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還沒有看完一半。經過這麼久的參觀,他走得也有些累了,就想著在什麼地方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剛好前面不遠就有一個小餐館,天瓊風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一走進裡面。他頓時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從外面看去,這個餐館好像並不太大,但一到裡面,你才會發覺它最少可以容納上百人同時就餐。   這個餐館的裡面佈置得十分雅致,處處給人一種古典的美感。天瓊風一走進裡面,就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是那麼的熟悉與親切。   最另天瓊風感到舒心的是裡面牆上掛著的那張古琴。這張古琴樣式古樸,不時的閃現出陣陣瑩光。天瓊風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張用千年桐木做成的正宗古琴。只可惜它放在那裡只是一件擺設,雖然為這個餐館增添了不少雅趣,但對這張琴來說實在是一種虐待吶!   他以前對古琴曾經著迷過一段時間,而且那彈琴的技術也可以說是比較高了,因為在無元時代,會這種東西的人的確是有些太少了,而天瓊風能學到古琴還是得多虧了孫二如的教授。孫二如不僅是巫界的高手,對古琴的造詣也是很深的。   快一年的時間沒有摸過琴了,天瓊風這時見到了這張好琴不禁有些手癢。由於現在還沒到就餐時間,裡面只有幾個服務的人員,天瓊風毫無顧忌的將那張古琴拿了下來,擺放到了桌上。   他隨意撥弄了一下琴弦,發覺那琴弦竟然是調好了的。   他雙手一撫上琴弦,便覺著一種熟悉的感覺又浮上了心頭。   在他的十指流淌之間,一首充滿了古典氣質的曲子就此瀉了出來。天瓊風彈著彈著,漸漸地就融入了自己的琴音當中。他彷彿又回到了昨天練功時的奇妙感覺,全身的真氣毫無阻礙地在經脈中運轉,天地之靈氣似能透過琴弦,傳入指間,然後再匯入身體之內,隨著體內的真氣一起運行,交融,最後再合為一體。   天瓊風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彈琴還是在練功,亦或兩者本就不分彼此,彈琴亦是練功,而練功卻使琴聲更加的美妙動聽……   此時天瓊風就像是處身於高山之巔,雙眼四眺,磐石道路蜿蜒輾轉聳入雲天,翠柏蒼松挺拔巍峨秀麗無端,各異花草綺麗芬芳清香四溢,更有溪水撞石浪花飛濺,足下雲海洶湧翻騰,氣象萬千,一隻仙鶴,直欲飄上天宮,悠然自在,那是何等的飄然與超然哪!   那仙鶴愈飄愈遠,天瓊風的琴聲也愈來愈弱,而體內那奔流不息的真氣也隨之悄然散去,重新納入經脈之內。   天瓊風雖已結束了這首曲子,但依然閉著雙眼,沉浸於自己剛才所營造出來的那種奇妙的意境當中。   他心中感到無比的暢快,而且體內的真氣好像又加強了不少,他從來不敢想像彈琴也能提高內力的修為,但這又的確是存在的,以前彈琴也彈了幾年,可自己的內力從未增加過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他不原去想這個問題,享受其中的樂趣比想這無聊的問題要舒服多了。   天瓊風陶醉於其中,心神早已遨遊在那無窮盡的虛無之中,樂而忘返。   忽然,一陣哄然巨響在他耳旁炸裂開來,嚇得他心神猛地一震,睜開眼睛向餐館四週一看……         第四章 再遇佳人        作者:瀟湘水月   只見四周黑壓壓地站滿了一大片,把整個餐館都塞滿了,看來他們都是被天瓊風的琴聲吸引過來的。   而把天瓊風給嚇醒的只不過是眾人的掌聲而已。天瓊風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無意之舉竟然會招來這麼多的人。   「兄弟,再來一曲……」不知是誰首先這樣興奮的大喊了一句。   「再來一曲……」   「再來一曲……」   ……   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他們想再來一曲,天瓊風可沒了再來一曲的興致,彈琴偶爾為之才能調劑心情,放寬胸懷,若刻意彈琴,就已經失去了它的本意了,那還有什麼心情來彈,就算勉強地彈了起來,也未必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其中,這樣彈出來的曲子只會成為垃圾,這是天瓊風一直恪守的原則,決不將讓自己的曲子成為垃圾,那就只有辜負大家的美意了。   所以天瓊風了他們的呼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將琴放回了原處,看了牆上的掛鐘一眼,看著那指針,天瓊風突然一驚,原來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可自己進來時還不到十一點哪,難道自己竟然彈了一個多小時不成!   天瓊風不看鍾還不要緊,這一看倒把自己的肚子給看得叫了起來,這時他才醒悟過來自己還沒吃從上船之後還沒吃過一點東西咧!當下想也不想,就往餐館裡的櫃檯走去。   那些圍著的聽眾開始十分不解地看著天瓊風把那張琴放回原處,還有一位老人家還不停地歎息著:「唉……年輕就是這樣,這麼好的表現機會都不知道好好珍惜,要是換了我,唉……」無元世紀的人就是這樣,都以能表現自己的才華為榮,特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誰知天瓊風好像和很多有點不一樣,竟然會放棄這麼一個機會,而寧願去填飽肚子。   於是,歎息者有之,理解者有之,無聊咒罵者更是有之。   但不管反應如何,他們見天瓊風沒有響應他們的要求,都不約而同地一起散去,還有一部分人則留在餐館裡面就餐。   天瓊風要了幾樣小菜,找著了一張在角落裡的桌子,坐下來,不管還有多少人在關注著自己,馬上就毫不客氣地對著盤裡的美味下手了。   吃著吃著,天瓊風忽然覺著有一股異樣的目光在看著自己。他轉頭四處一看,見所有人或談天,或吃飯,就是沒有人盯著這個角落,會不會是自己的感覺錯了,天瓊風暗暗想到。唉!不管它了,誰愛看誰看罷!天瓊風繼續奮力攻擊他那未完的佳餚,但他只不過吃了幾口飯,那種感覺又來了。這次不再像剛才那樣抬起頭來明目張膽地找了,只是邊吃飯,邊慢慢地用那多餘的眼光來搜索。   果然,他這一番努力沒有白費,他在自己的右前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天瓊風再仔細地一觀察,竟然就是早上碰到的那位把自己臭罵了一頓的美麗驕蠻的少女。不會這麼巧吧,怎麼到哪都遇到她呢?   可那人的確是她沒錯,此時圍在她身邊的是五個身上都穿著名貴服飾而且相貌都還不錯的年輕人,看樣子他們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吧!   那幾個年輕人這時正在那少女的身邊手舞足蹈,說得唾沫橫飛,而那少女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著他們。唉!又是幾位可憐護花之人!天瓊風歎息了幾下,被一大堆人整天跟著想必也不是什麼幸福的事吧!   天瓊風突然抬起頭來用同情的眼神看了那少女一眼。那少女這才發現天瓊風已經發現了自己,急忙低下頭去一語不發,但臉頰卻不自覺地飛上了兩朵紅雲。   天瓊風看得暗暗驚訝,她也會有害羞的時候,不過她這時的樣子比早上要好看得多了,或許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看著她那嬌艷的臉龐,天瓊風不由得癡了。         第五章 風雲欲起        作者:瀟湘水月   和那少女坐得最近的一個同桌年輕人見她說著說著就低下頭去,一句話也不回答,急忙關心的問道:「燕鴻,你怎麼哪,是不是不舒服?」   其他幾個年輕人也發現了那叫燕鴻的少女的異狀,也多關切的道:「是呀!燕鴻小姐,你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讓我們的大哥送你回去休息吧!」   原來那個人是他們的大哥,怪不得他坐得離燕鴻最近呢!只見他略為得意的笑道:「能為燕鴻效勞是我荒情的榮幸。」,叫的這麼親熱,似乎此時的燕鴻就是他的女友一般。   燕鴻抬頭看了這叫荒情的人一眼,道:「我沒有什麼不舒服,繼續吃吧!」說完,又拿眼角偷偷地瞅了天瓊風所在的那個角落幾眼,卻發覺那人正癡呆地盯著自己,她能這樣看別人,但哪能容忍別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這樣的看著自己呢。   她狠狠地盯了天瓊風一眼,卻見這次天瓊風不但沒有像早上那樣移開眼睛,反而對著自己怪異地笑了起來,好像認定了自己在這時不會動怒一般。   她被他笑得臉又紅了起來,只得低下頭不停地扒著碗裡的飯菜,卻又不見她把飯菜送進自己的口內。   荒情叫了她幾聲都不見她答應,不由奇怪地看了其他幾個人一眼,問道:「燕鴻她這是怎麼了?」   另外的幾個人都搖了搖頭,但他身邊的那年輕人突然湊近他耳旁悄聲地說了幾句話。   荒情聽了好像十分不高興地看了看前面的那角落,卻見那裡坐著的正是剛才那個彈琴的白髮人,而且最另他難以容忍的是那人竟然盯著燕鴻猛看。   他再一回想起燕鴻的神情哪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哼,難怪剛才燕鴻好端端地突然就臉紅起來,原來是你這個臭小子搞的鬼,看我不好好地收拾你,他心中狠狠的罵道。   男人最妒忌的就是自己身邊的女人羞答答的時候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別的男人,特別是比自己還要英俊幾分的男人。   此時的荒情就正好是這種情況,現在他眼中發出的熊熊妒火使他整個人就像要燃燒起來一樣。   突然,他對旁邊的那人向天瓊風的那個地方使了個眼色。   那人意會地點了點頭,離開自己的座位,向天瓊風所在的那個角落走去。   荒情好像舒服了,這時還低著頭的燕鴻笑道:「燕鴻小姐,我的兄弟去將那邊那位朋友一起請過來坐坐,你不會介意吧!」   「啊?」燕鴻回過神來,愣道:「你說什麼?把哪位朋友請過來?」   荒情見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稍稍澆滅的妒火不禁又燃燒了起來,但在燕鴻的面前他又不得不裝出這一副瀟灑的樣子,以免她對自己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所以他只好強擠出一   絲溫和的笑容向天瓊風一指。   「那個討厭的混蛋,不會吧!」燕鴻愕然道,看來她現在還沒有忘記天瓊風對她那肆無忌憚的笑臉。   「燕鴻,你也認為那個小子很討厭嗎?」荒情聽著又有點高興起來,嘿嘿!看來燕鴻對他並沒有什麼好感,美女還是我的!不過,就算燕鴻討厭他,也還是得教訓他一頓。誰讓他的眼睛哪裡不看,偏要看我喜歡的女人呢!   「啊!是很討厭,我今天早上還罵了他幾句呢!」燕鴻嘴上這樣說到,但她心裡到底是不是討厭他,連自己都不清楚,雖然他雙眼睛很令人不喜歡,可那樣看自己的時候,自己好像也沒有特別生氣。   「那可真是太好了,既然你也看他不順眼,我……」荒情話還沒說完,突然整個餐廳響起一陣哄堂大笑,把他後面那幾句討好的話給壓了下去。   荒情和燕鴻幾人一看,竟然是剛才派出去「請」天瓊風的那人不知怎的摔在了地上,整個人直直地趴在地板上面。         第六章比試之初        作者:瀟湘水月   那摔倒在地的年輕人面紅耳赤的從地上跳了起來,突然指著左邊坐著的一位二十來歲的瘦小青年咬牙怒叫道:「原青雲,又是你在搗鬼!」原來他們竟然認識。   那叫原青雲的年輕人舒坦地靠在椅背上,翹著個二郎腿,嘻嘻一笑道:「嘻嘻……何不凡,你可真是不凡哪,嘿嘿……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怎麼又怪在小弟的頭上來了……」   「你要是不將那條腿伸出這麼長,我能摔倒嗎?」何不凡氣憤地叫道。   「嘿嘿!你自己太心急了掛上了我的腳,關我屁事?」原青雲拿起一根牙籤剔了幾下牙齒,滿不在乎的嘿嘿笑道。   「原青雲,在學校裡你就一直跟我們過不去,這次你又故意伸出那條腿來搗亂,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何不凡見原青雲那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氣急敗壞地喊道。   「嘿嘿!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那副臭嘴臉,你又能把我怎樣,整天象蒼蠅似地在別人後面追來追去,也不看自己是什麼德性……」原青雲數落道。   「瘦猴子,你盡敢這樣說我。以前我一直忍讓著你,這次非得好好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何不凡鐵著臉道。   「是嗎?」原青雲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回能厲害到哪去?」他雖說要看看何不凡能厲害到哪去,但身子依舊靠在椅子上,好像並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何不凡見他如此輕視自己,氣得臉都青了,嘴裡直叫喚:「瘦猴子,你好……你好……」這這大庭廣眾之下,讓人這般看扁,他如何受得了,手裡亮了一個招式就要衝上去。   突然,這時這時一隻手掌輕輕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看也不看,右手不自覺地就用力向後一掃,但他那掃出去的手不知怎地硬生生地被人抓住了。何不凡一回頭,左手又待一掌直砍下去,才知抓著他手腕的竟然是荒情!他忙頓住左手道:「大哥,我……」   荒情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便揮手止住何不凡繼續說下去,靠近他的耳旁小聲地說了幾句話。   雖然不知荒情說的到底是什麼話,但從何不凡突然露出的笑容來看,就知道荒情所說的話八成跟何不凡和原青雲將要發生的這場比試有關。   荒情說了那幾句話之後,突然以凌厲的眼神看了原青雲一下,便退到一邊站在了這時也走過來的燕鴻身邊,笑道:「燕鴻,我們還是到另外一邊坐坐吧!免得他們這些無聊的比試影響了我們的心情。」   燕鴻點了點頭,但在轉身時又極快地回頭看了天瓊風一眼,卻見天瓊風這時正密切地注視著那叫原青雲的人,並沒有像剛才那樣看著自己。燕鴻在心裡稍微平靜了一些之後,又有點氣惱,但自己到底在氣惱些什麼,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原青雲這時忽然收起了剛才那嬉皮笑臉的神態,而令他改變的就是荒情看自己的那一個眼神。雖然局外人很難明白荒情地那一個眼神有多大的威力,但原青雲和他那眼神一接觸,卻能清晰地感覺到荒情眼神中的那股強烈的穿透力,似乎能將自己的心完全看穿,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好像脫去一切包裝,赤條條地立在那裡,而自己卻絲毫不能看透荒情的深淺。   荒情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所以他對何不凡說的話就一定不是什麼費話,所以原青雲自然而然的就變得嚴收斂了不少。   何不凡似乎從荒情那裡得到了什麼制勝的法寶一般,再沒有了初時的那股暴怒與焦躁,人反而便得平和起來了,只見他對原青雲嘿嘿的笑道:「嘿嘿……原青雲,要比試的話,我們就到外面去,免得在這裡毀壞了別人的東西……」   原青雲從凳子上蹦了起來,笑道:「好沒,我們就到外面去。」說完又微笑著對天瓊風道:「兄弟,想不想出去看看呀?」   但他問了天瓊風之後,卻不待他回答,就率先向餐館外面走去。         第七章烈火天星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先前眼睛總盯著那叫燕鴻的看只是為了抱負一下她早上對自己的太不禮貌。可他倒沒想到坐在她身邊的那護花使者竟然醋意如此之大,那叫荒情的人狠狠地盯了自己一眼之後,天瓊風就預料著麻煩快要來了,因為從荒情眼中射出的妒火若是真實的話,恐怕他自己早就已成了一根乾枯的焦炭了。   只是天瓊風沒想到話荒情會在這個餐廳裡叫人把自己「請」過去,他還以為,他們應該出去之後,在某個陰暗角落把自己給教訓一頓。不過既然來了,天瓊風也不會怕事,所以在那叫何不凡的人陰沉著臉向自己走來時,天瓊風就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但出乎他意料是那叫原青雲的瘦子會橫地插出一腿,把何不凡絆倒,讓何不凡當眾出了一個大醜,結果反而是他們兩個人先幹起來了,倒把自己撂在了一邊。聽了他們的話,天瓊風才知道他們早就認識,而且早就有了很深的矛盾。   天瓊風對原青雲可以說是感激無比啊,不過他對原青雲和何不凡即將進行的那場比試並不擔心。按他的眼光來看,原青雲和自己應該在伯仲之間,而何不凡則比自己要稍差一籌,所以若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原青雲應該是穩勝的,雖然還有一個自己看不出深淺的荒情。   他衡量一個人功力的標準是看那一個人身體之外所圍繞著的氣場強弱。每一個練武之人都會有這麼一個氣場,不過這氣場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出來的,天瓊風能夠看出來還是得歸功於他所修煉的那家傳的「納氣大法」,雖然境界還不是很高,但對氣卻極其敏感。所以他才能在早上一眼就看出燕鴻正在運轉全的真氣和現在原青雲、何不凡的深淺。不過若是有高手能夠完全收斂自己的氣場就不是天瓊風現在的修為所能看出來的。   可天瓊風並不知道他自己雖然修煉了武功,可是身體周圍並沒有出現他所說的氣場,他這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不諳武功之人。也正因為這樣荒情還以為碰上了一個能夠和自己一樣收斂氣息的高手,才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讓何不凡去試探一下;而且也正是這樣,原青雲怕他出虧才故意伸出那一條腿,把事情招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天瓊風見原青雲和何不凡已經出了餐廳,也跟隨在他們後面出去了,而廳內的其他人見有熱鬧可餓瞧,基本也一窩蜂似的擁了出去。   原青雲和何不凡互相對立著站在那裡。不過從兩人的表情和神態可以看出,原青雲雖已不見了開始時的嬉皮笑臉,但還是要比何不凡隨意得多。   何不凡突然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對原青雲道:「嘿嘿……瘦猴子,你今天就嘗嘗被我打趴下的滋味吧!」   他這話一說完,忽然左手向前快速地一伸,同時右手往左手上面一搭,不知怎地那兩雙手就像是兩根燒紅了的鐵棍一般,不停地向四周散發出陣陣炙熱的氣息,他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要燃燒起來了。就連站在離他有兩丈遠的天瓊風都感覺到了那股不同尋常的熱氣。看來他的功夫的確也有不凡尺處哪!   圍觀的許多人在讚歎之餘,又不禁有點期待,在這種情況下原青雲該如何防守呢?   但此時的原青雲只是臉上悄悄地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他好像並沒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   何不凡做完那一個動作之後,突地飛步向前面的原青雲衝去,兩手卻在空中緩緩地劃了一條詭異的弧線。   弧線一出,一股破空之聲頓時隨之響起,同時有一條幾乎可以看地見的有形氣柱以極快的速度向原青雲直直擊去,而且那氣柱好像呈現出了一個巨大的星狀,那有真氣所形成的星星在周圍帶出了一股比剛才厲害了幾倍的熱氣狂風。   「烈火天星!」不知是睡驚訝地喊了出來         第八章幽風輕影        作者:瀟湘水月   那人的話音剛落,何不凡那股炙熱的星形勁氣就已經到了原青雲的面前,原本笑著站立在那裡不動的原青雲突然如幽靈般地一閃,以他那肉眼幾乎不可辨認的速度之下脫出了何不凡的攻擊範圍,只在原處留下了一條淡淡的影子。   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叫好聲。天瓊風也是大開眼界,忽然想起剛才有人叫了一句什麼「烈火天星」,忍不住向身邊的一個中年人問道:「大叔,那『烈火天星』是什麼功夫?」   「哦,那『烈火天星』可是麒麟武院的一大絕技啊,看到沒,就是那個更壯一點的年輕人所使的那功夫,不過這年輕人練地好像並不太純熟,那『烈火天星』練成了所發出的勁氣應該是火紅之色,而不是只有一點熱氣,他可能也是剛學不久吧。」那中年人熱情地道。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天瓊風奇怪地問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正好也是從麒麟出來的,而且學得也是那『烈火天星』。」中年人笑道。   「哇,失敬失敬,原來大叔這麼厲害呀!」天瓊風稱讚道。   就在他們二人聊著的當兒,場中的情勢又發生了些微的變化。   何不凡對他自己那氣勢如潮的一擊落空好像並不吃驚,似乎早已料到原青雲會來這麼一招。只見他雙手順勢一帶,那勁氣好似有靈性一般從一個極其古怪的角度轉了過來,往他自己的左側橫掃了過去,這一掃他那勁氣又強烈了幾分,而且籠罩的範圍也加大了不少。見了這股強烈的勁氣,周圍有幾人驚不住「啊……」的叫了出來,因為此時的原青雲的身影就在何不凡所掃之處。   不過,他們顯然是低估了原青雲,何不凡的那股勁氣依然對原青雲構不成任何威脅。原青雲的身體就順著那勁氣的勢子往後輕輕的飄了出去,就像是掛在了何不凡那氣柱之上,沒有任何重量,似乎原青雲已經不在是人,而是一個影子、一陣清風般沒有絲毫羈絆。   就這樣蕩來蕩去,兩人越轉越快。那幾丈方圓的地板上到處閃現著兩人的身影,而上空也充滿了從何不凡身上的散發出來的熱氣。一些圍觀的人忍不住向後面退了幾步,要是為了看一場比試而搞得滿身臭汗,倒有點得不償失了。   突然那一堆影子裡面傳出了原青雲那戲謔的笑聲:「嘿嘿……沒想到你換了個大哥,功夫還是沒有多大長進,呵呵……」   「哼!有沒有長進,你過會兒就知道了!」何不凡手腳絲毫不慢地哼聲道。   天瓊風在旁邊看得眼花繚亂,不由歎道:「沒想到原青雲的速度竟然這麼快!」   那中年人搭嘴道:「這也是麒麟武院的一項武技,叫『幽風輕影』,不過那小伙子也只練到了六成左右,若是真的將他完全練成,恐怕連影子都很難找到了。」   「怎麼又是麒麟武院的,那麒麟武院有這麼多厲害的功夫嗎?」天瓊風不信地道。   「呵呵,麒麟武院數百年的名聲豈是僥倖得來的。」那中年人笑道。   這時,那飛速旋轉的一層層影子突然一下子就停頓了下來。場中只剩下腦門上滿是汗水,不停地喘著粗氣的何不凡和呆呆地站在地板上一動不動,滿臉木然之色的原青雲。   何不凡喘了幾口氣之後,突然笑道:「嘿嘿……瘦猴子,你這回終於見識到了我的厲害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這麼囂張!」說完,得意地向一邊走去,留下一堆滿臉不可思議的人們。   天瓊風怎麼也不相信原青雲這樣就敗給了何不凡,原青雲的修為明明高於何不凡哪!   他甩了甩腦袋,忽然看見另一邊的轉角處閃過一個熟悉的背影,是那自出來之後就不見了蹤影的荒情。   莫非原青雲中了他的暗算!   天瓊風心中一驚,急忙邁步走到原青雲的身邊,右手兩指搭在了原青雲的脈門上。         第九章神針顯威(上)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手指一搭上原青雲的手腕,便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沿著自己的手指飛快的向全身蔓延。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急忙將手指縮了回來,心中暗暗吃驚,好陰寒的功力。   這時天瓊風已可以完全肯定原青雲是受了暗算,但最另他氣憤的不是他受了暗算這個問題,而是盤踞在原青雲體內的那股寒冷的真氣,若不及早救治原青雲恐怕就很危險了,雖不至於喪命,但那身功力就可能保住了。若真是荒情所為,那他可真是一個萬分歹毒之人了。   可自己並不明白那股真氣的性質,該怎麼下手呢?   天瓊風急得腦門上直冒冷汗,不停地圍著原青雲走來走去。   「小兄弟,他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暗算?」突然有人問道。   天瓊風轉頭一看,見是剛才那位和自己聊天的那個中年人。天瓊風點了點頭,道:「大叔,你怎麼知道?」   那中年人笑道:「你忘了我也是學『烈火天星』的。若他真是中了『烈火天星』早該痛苦地滿地打滾了,哪是現在這個樣子。」   「大叔,你快看看他中的到底是什麼真氣?」天瓊風突然想到他上從麒麟出來的,見識一定比自己廣得多,說不定還真能知道原青雲中的是什麼陰毒的功夫,那自己就可以對症下藥了。   那中年人微笑著將手指向原青雲的手腕搭去。可當他的手指觸及原青雲的皮膚的剎那間,他的笑容突然變得僵硬起來。   天瓊風看著不由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一會兒,那中年人忽然鬆開了原青雲的手腕,一臉氣憤的道:「好一個歹毒的人,竟然用這種功夫傷人!」   天瓊風見他看出了是什麼東西傷的原青雲,急忙問道:「大叔,怎麼樣?」   那中年人歎了一口氣道:「唉……傷他的是一種叫『寒冰流』的真氣。這也是麒麟的一門功夫,只是我記得這功夫一向很少傳給學生的,今天怎麼有人用這種功夫來傷人呢……」   「唉……大叔,那個我們就先放在一邊吧,現在我想知道的是有什麼辦法可以將他就轉過來。」天瓊風著急的道。   「中了『寒冰流』的人很難救治,除非有同時精通『寒冰流』和『三陽清氣』的人才能將他救好。唉……」那中年人無奈的歎道。   天瓊風不信地問道:「難道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   「沒有了!」   「那同時精通你所說的那兩種功夫的人要到什麼地方去找呢?」   「據我所知,好像只有麒麟武院的院長會吧,可就算找到了他,時間上也來不及呀!」那中年人搖了搖頭。   「那你這不等於沒說嘛!」天瓊風氣道。   「我本來就說很難治的嘛!再說,若時間一過,那『寒冰流』就會自動消失的,只不過那身功夫沒有罷了。」那中年人好像並不太擔心原青雲。   「你……」天瓊風氣得差點就破口大罵出來,但最後終於還是人了下去,可他自己卻焦躁地在周圍轉來轉去。   天瓊風轉了一會兒,突然一個轉頭,卻見到那中年人臉上有絲突地一閃而逝。天瓊風心中不禁起疑,他不會是在騙我吧!但他又為什閒著沒事來騙我呢……   天瓊風用力的搖了一下那白髮蒼蒼的腦袋,想要將那些雜年暫時先拋開,還是救原青雲要緊,再怎麼說他也是因為自己才搞成這個樣子的。   但任他怎麼想,就是找不出什麼可行的辦法,急得他雙手直叉腰。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怎麼把它給忘記了?」說著便飛快地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打了開來,竟是十多根銀針。   看來,他剛才叉腰時摸到了這個盒子,才想出了什麼能夠救治原青雲的辦法吧!         第十章神針顯威(下)        作者:瀟湘水月   由於原青雲此時渾身已像一根冰塊一樣寒冷,所以天瓊風要將全身的真氣運集於雙掌之上才能將原青雲放下來,讓他平躺在地板上。   那中年人見他這般舉動,不由失口笑道:「小兄弟,你不會是想要用針灸來給他醫治吧!」   天瓊風既然有點認定了他是在騙自己,語氣也變得不像先前那麼尊敬了,只見他頭也不回的道:「是不是用針灸給他醫治,你不會自己看嗎?」   雖然天瓊風的語氣很沖,不過那中年人好像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湊近天瓊風的身旁,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時,見這裡出了這樣一件事,圍觀的人變得更多了,但秩序還是比較好的,人雖然很多,卻不見有一絲混亂。大家都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天瓊風到底要怎麼醫治原青雲。當然裡面看熱鬧的有很多,而真正關心原青雲的人也不乏有人。只是他們聽了那中年人的話後,不敢出來「獻醜」罷了,既然只有麒麟武院的院長才能治好,那以他們的本事試都不用試了。那麒麟武院的院長在炎黃區域幾乎是一個不可打破的神話。   天瓊風這次只在原青雲的頭頂百會學和足底湧泉穴上插了兩枚銀針,並不像昨天醫治孫二如時那樣在他的身體裡插了八針。   天瓊風盤膝端坐了下來,正要將手指按上原青雲的身體,忽然聽得身後那中年人笑道:「嘿嘿……就這樣兩根小針有用嗎?」   天瓊風一陣氣憤,這人怎麼沒事盡瞎鬧呢!他回過頭狠狠地瞪了那中年人一眼:「糟老頭,不懂就別問!」   那中年人似乎頭一次被人稱之為糟老頭,不由訕訕地向四周嘿嘿地乾笑了幾聲:「年輕人,火氣就是這麼大,嘿嘿……」卻見每一個都在看著天瓊風,沒有一個人對他那句話感興趣,只得又自覺沒趣地繼續看著天瓊風給原青雲醫治。   天瓊風不再理會那中年人,閉上眼睛專心運集全身的真氣。他在餐廳裡彈琴時真氣又有了一些進步,這時真氣還十分的充盈,正好可以將它們派上用場。   天瓊風將所有的真氣都集中在自己的雙掌之上,漸漸地兩個掌心慢慢地形成了兩個淡淡的小氣團,外界似乎不斷到有氣體加入他的兩個氣團之中,那氣團逐漸漫蓋了他的那雙巴掌。   周圍的人都露出了一絲驚奇之色。他們沒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白髮青年竟然能這麼容易的吸納外界之氣為己用,而且還能將那些吸來的氣凝成氣團。這種修為即使是他們也有很多人沒有達到。   而那個中年人臉上卻露出了絲絲讚許之色,點頭自語:「這小伙子火氣大了一點,但總的來說,也還是不錯的!」   其實不但他們驚奇,就是天瓊風也十分驚奇,昨天自己只能吸納自然之氣,並不能將他們凝結成形,沒想到今天竟然很容易就完成了昨天用盡辦法也不能做到的事,難道剛才彈的那一次琴有這麼大的妙用嗎?   不過他也只能在心裡高興高興,這時還有比這更要緊的事要做!   就在眾人驚異之時,天瓊風突然睜開眼睛,將那兩個氣團重重地拍在了原青雲的身上,許多人又是不自覺的驚呼出聲。   天瓊風毫不理會眾人的不解反應,兩手忽快忽慢、忽輕忽重地拍上了原青雲的穴道,不但他那用的力道沒有一下相同,就是那手指的姿勢也不斷地隨著穴位的變化而變化,或聚或散,或敲或震,或按或摩,十根手指在原青雲的身上變化出千萬個動作,令人歎為觀止。看得周圍不時地傳來「哦」、「啊」、「呀」、「咦」……等各種不同的驚歎聲。   那個一直站在天瓊風的中年人的嘴巴也漸漸從橢圓形變成了圓形。   隨著天瓊風手勢的加快,他身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將他的衣服都浸濕了大半,額頭上也不斷有汗珠往下流淌,漫過了他的眼睛,直滴到了他的大腿上。   可天瓊風卻顧不了那許多,手指以更加快的速度點拍在了原青雲的身上。同時隱約可見這時又不停的有五種顏色的氣體緩緩地聚在了原青雲身體上。   那五色氣體有的滲透進了原青雲的體內,那些進不去的便聚在了原青雲的身旁,越積越多,漸漸地覆蓋了原青雲身體的大部分地方,只留下頭頂和足底兩處。   待那氣體濃得看不見原青雲的身影之後,忽然有兩絲細小的冷氣從原青雲的頭頂百會穴和足底湧泉穴兩處緩緩地流了出來,最後又融合於那五色氣團之中。   等那兩絲冷氣不再出來之後,天瓊風才長噓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兩手疲憊地收了回來交疊於腹前。   卻不知此時一個角落裡有一個麗影也長舒了一口氣……         第十一章心靈神音(上)        作者:瀟湘水月   就在天瓊風運功調息的時候,聚於原青雲身上的五色氣體突然一哄而散,但它們卻並就此離去,而是重新換了一個目標,又繞著天瓊風的身邊打起轉來,逐漸在他的周圍形成一層濃濃的氣圈,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裡面,不見人影。   而原青雲在五色之氣離體之時,突然一下子恢復了知覺,從地上爬了起來,茫然地看著周圍那些人驚奇的目光和身邊不遠處的那一個怪異的氣團,好像一點也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那中年人走近前笑著對原青雲道:「小伙子,你今天可是托了那年輕人的福啊!」說完,用手一指那個氣團。   原青雲奇怪的道:「怎麼?那裡面有人嗎?」   「嘿嘿……當然有人了,不然你以為你的傷是怎麼好的!」   原青雲忽然醒悟的道:「我剛才和那何不凡比試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一股冷氣向自己的背後襲來,之後便什麼也不知道,照你這麼說,我莫非是受了什麼人的暗算?」但他一會兒又不解的道:「可是什麼功夫有這麼厲害呢?」   那中年人笑道:「『寒冰流』聽過沒?」   「『寒冰流』?」原青雲大驚失色的道,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的運轉了身上的真氣。他這一試,卻發覺自己全身的經脈通暢了許多,而且自功力好像比以前增加了不少,不由驚叫出聲:「這怎麼可能?」   「增加兩層功力有什麼不可能?不然我怎麼會說你托了那年輕人的福呢!」那中年人一瞪眼道。   原青雲看了那個氣團一眼,儘管看不見那人到底是誰,但他還是從心底對他感激莫名。忽然他指著那氣團大叫一聲:「快看!」   那中年人轉頭一看,驀地臉色一變,嘴中喃喃地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原來那包圍著天瓊風的氣團突然發生異變。那些本來十分溫和的氣體,不知怎地好像一下子就變地瘋狂起來,不僅旋轉的速度比剛才快了數十倍,而且就在那一小塊地方捲起了一陣旋風,將覆蓋的範圍擴大了五六丈,從裡面散發出來一股強烈的氣機。原青雲和周圍許多人受不了那股逼人的氣勢,連連向後退了數丈之遠方才止步,而能夠留在原地不動的只有包括那中年人在內的寥寥數人。   這時周圍來了一大群維持秩序的服務人員,他們也是見到這裡聚集了這麼多人才趕來的,可當他們看到裡面的異狀之後,也不由看呆了,連他們是來幹什麼的都忘記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一直盤旋在許多人心中的一個疑問。   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時候,那氣團又是一變。這時那氣團不再加快旋轉的速度,而是將天瓊風慢慢地帶起來,待離地約有三米來時又向四周撲散看來,那五種顏色的氣體交雜在一起,已經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色彩。在陽光的照耀下,不斷地放射出一陣陣艷麗的景象,一種說不出的淒迷之感瀰漫了整個低空。那個氣團從遠處望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蘑菇雲,不停地幻化出萬千姿態。   絕大多數人都被這奇景震呆了,各自的臉上也隨之變化出各種表情。只有那個還站在原地的中年人臉上一直殘留著不可置信的神情,嘴巴也在不停地顫動,不知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第十二章心靈神音(中)        作者:瀟湘水月   不管外界眾人的反應如何,氣團裡面的天瓊風卻安之若素,心中十分平靜,沒有興起任何的波瀾。   他只覺得自己就好像處於一片混沌的氣海當中,而自己就是那氣海裡的一葉小舟,隨風飄蕩,不用理會它將把你帶往何處,也不用理會它是否會一時興發將掀翻在海底,安然自在,逍遙神遊,這是何等幸福之事吶!   享受了片刻的舒適之後,他又感到身外包裹著自己的那一片氣體有條不紊地從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穴位滲透進了自己的體內,在經脈中緩緩運行,暖洋洋的,給他帶來了一種無法用任何言語表達出來的舒服之感。而自己身體內有好像不停的有濁氣被排出體外。那些氣流進來後循環了一周又散發出去,反反覆覆十幾回,也不知從他身體裡帶出去了多少東西。   許久天瓊風才從那安適的狀況中回過神來。這一來,他發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變得輕了許多,而且對那些氣的敏感程度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全身每一個部位都好像沉浸於五色氣體所營造出來的那種令他陶醉的氣氛之中。   忽然,正在沉迷於自己的變化的天瓊風突然發現了自己的身體裡好像有什麼地方很不對勁。他運氣一試,不由大吃一驚。這時他才發覺自己的身體裡竟然空蕩蕩的,好像沒有了一絲真氣。,而且這種感覺與昨天中午那種脫力的感覺大不一樣。   天瓊風十分的難以置信,難道自己辛辛苦苦修煉了十幾年的真氣就這樣子沒了。他又試了幾次,丹田里還是沒有一點反應,他這才有點明白過來了,剛才被那些氣體帶出去的並不是什麼濁氣,而是自己苦修得來的真氣吶!   可明白了又有什麼用,真氣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難道自己又要重新來過嗎!   天瓊風忽然感到從所未有的沮喪和頹唐。他放棄了再試幾次的企圖,有氣無力的坐在那氣團中間,任由他將自己懸在空中。他覺得自己現在無論幹什麼都是白費功夫的,既然回不來了,還做那麼多努力幹嘛!   但沒等他傷心多久,忽然又發覺外面不斷的有氣體再次地進入了自己的體內,循環了一個周天之後便聚集在了自己的丹田之中。   天瓊風那幾乎已經絕望的心又升起了一絲渺茫的希望,能不能將這些氣體轉化為自己的真氣呢?他又想試著將那才存入的真氣調動起來。   可他剛一運氣,那些氣體就自動地轉化為真氣,快速得在他的經脈裡運轉,匯合著從外面進來的氣體走遍了他的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最後又鑽遍了其它一些天瓊風以前碰都沒碰過的小經脈,然後才又重新回到了丹田。   那些氣體在他的丹田積滿了以後,又向他的檀中穴聚集,最後又匯聚於他的印堂穴。   天瓊風雖然知道人體有這三個丹田,但他從來就沒有想到要將真氣運集於印堂和檀中,不是他不想,而是這兩個丹田實在是太難開發了,一個不好可能還有性命之憂,他沒想到,這時自己的那兩個丹田竟然會是那些五色氣體幫忙開發出來的。   天瓊風試著調動丹田中的真氣,發現自己不但經脈拓寬了許多倍,那真氣也不知比之前增加了多少,精純了多少,達到了以前天瓊風想都不感想的境界,恐怕已經到了自己家傳的那「納氣大法」的第四重境界了吧!   天瓊風差點喜翻了天,自己的那點不純真氣丟了,竟然一下子多出了這麼純正的真氣。   正在他快要興奮的大叫出來的時候,突然他的道一個奇怪的聲音:「嘿嘿……年輕人,高興吧!」   天瓊風一驚,向四週一看,卻見周圍都是一片茫茫的氣體,哪裡來的人影,不會是自己聽錯了吧!         第十三章心靈神音(下)        作者:瀟湘水月   以為那只是自己的一個幻覺,天瓊風又繼續感受著自己體內那蓬勃充盈的真氣,享受那種失而復得的奇異心境。   「年輕人,你怎麼不說話呀?」那聲音忽然又響了起來。   天瓊風被這次可不敢以為那聲音是幻覺了,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確聽到了那聲音。他打量了四週一眼,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是在哪裡跟我說話?」   「呵呵……我是誰,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至於我在哪裡跟你說話麼,這個你以後也自然會知道的……」那聲音又在虛無中響起。   這不等於白說嗎?天瓊風在心中埋怨道。   「呵呵……年輕人,我這可不是白說,我是怕你知道了會受不了。」那聲音好像知道天瓊風在想些什麼似的。   天瓊風聽了那聲音,吃驚的道:「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本來就在你的心裡,怎麼會不曉得你心中在說什麼?」   「你在我心裡,我怎麼不知道?」天瓊風大驚失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並沒有什麼異狀,一個拳頭大小的心怎麼可能住下一個人?要是心中真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那自己還怎麼活?還不如乾脆死了算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我還知道你剛才還在心中想,要把一個叫什麼燕鴻的女孩子搞到手是麼?嘿嘿……」   「這你也知道?」天瓊風被那聲音說得滿面通紅,他在舒服之極的時候,確實有過這麼一個想法,只是這念頭在他心中閃了一下就消失了,沒想到卻不被他給抓獲了。   「嘿嘿……我還知道……」   天瓊風怕他不知還要說出什麼東西來,急忙打斷那聲音道:「我知道你本事大,什麼事都知道,但那剩下的就給我留著吧!只是你跑到我這裡到底是幹嘛來了?不要說這個你不知道哦!」   「呃,小子,我可是為了幫你才來的呀!不然你的功力怎麼會增加的那麼快。」他的稱呼變地還真快,一下子就由「年輕人」變成了「小子」,不過也別說,稱呼一改,兩人好像無形中就變得親切了不少。   「啊?原來我原來的真氣突然消失是你搞的鬼呀?還害得我白白擔心了一場!」天瓊風埋怨道。   「咳……小子,你也不用抱怨個不停了,你現在身上的真氣比原來的可強得多了,別人想要我還不一定給呢?」   「那你也該先跟我說一聲吧?」天瓊風雖然受了那麼大的好處,但心中還是有點不痛快。   那聲音笑道:「我如果跟你說了,你會同意嗎?還不如這樣來的省事,在你不知不覺中就把事情給辦了。」他的語氣裡好像還帶有一絲得色。   天瓊風想想也是,要是自己一開始就知道他要將自己的真氣換掉,八成是不會答應的,誰願意拿自己那苦修的功力來開玩笑。   「好吧,這件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天瓊風道,「但你跑到我的心裡來不會單純的就是來將我的真氣換了吧?」他的確不信那人費了那麼大的精力,只是為了這麼一件小事。自己和他非親非故,他憑什麼吃力不討好的來幫自己呢?所以那人的動機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那聲音頓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的道:「呃……這個麼……呃……」最後還是沒有將自己的最終目的說出來。   「你怎麼不說了?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天瓊風懷疑的道,要是他也將自己的心神控制住,那自己豈不是比孫大叔還慘,不過以他那輕易就能在自己心裡說話的修為,要控制自己還不是易如反掌,何必浪費這麼多的精神呢?   「哎!小子,別把我想的那麼卑鄙好麼,我有你說的那麼缺德麼?」   「那你怎麼不把事情說清楚?」天瓊風緊追著問道。   「啊……這個麼……不好意思,小子,我現在還有點急事,這個就以後在跟你說好了。記住,這件事千萬別說出去啊……我以後還會來找你的……」那聲音已經變得越來越小。   「喂,喂……你別走呀,我話還沒說完呢……」天瓊風喊了幾句,都不見回音,只得放棄了努力。   他最後一句話喊完後,忽然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正直直地往地下飛速掉落……         第十四章高空奇觀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從空中重重地掉在了船板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天瓊風忍不住「哎喲」大叫了出來。   他揉了揉差點摔成兩半的屁股,從地上爬了出來,卻見四周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自己就像是被關在動物圓的稀有動物一般。         第十五章萬般疑慮        作者:瀟湘水月   下午,天瓊風一個人獨自坐在房間裡思索著中午時候發生的事。   他自照過鏡子之後,就一直對自己身體所發生的變化驚異不已,他簡直不敢相信僅僅那麼一小點時間,自己就起了那麼大的變化。因為這時他發現自己的皮膚竟然晶瑩滑潤的如同初生的嬰兒,白白嫩嫩的。而且那一頭白髮此刻竟白中隱隱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紅色。這種現象據說只有在達到了家傳「納氣大法」的第四重境界時才會出現,可天家幾百年來還重來沒有哪位先人修煉到了第四重,自己的父親天豐之也是自幾年前到了第三重後邊沒有一絲進境,可如今自己竟然在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就突破了第三重,就是天豐之親眼見了也不會相信的。   天瓊風既為自己的變化而感到高興,可心中又隱隱約約升起了一絲不安,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降落到自己頭上麼?那人竟然能夠在突然之間就進入自己的心,用自己的心來自己交談,那該是怎樣的一種修為境界啊!可他這麼拚命的為自己改造經脈,增強真氣為的到底是什麼呢?如果說是為了讓自己幫他做什麼事情,若連他那種修為都做不了,自己又怎麼可能完成得了了呢?若說和自己有什麼血緣關係,可又沒聽父親講過天家什麼時候還有一位這樣厲害的高手呀?   唉……   天瓊風沉重地歎了一口氣,這事任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那人說還會回來找自己的,下次他又將會以怎樣的一種形式出現呢?還會是像這次一樣,突然就出現在自己的心裡麼?他出現後,帶給自己的是喜還是悲呢?希望他永遠也不要出現了吧,這樣自己以後也不用經常為這件時事而繁心了……   還有那個忽然就不見了的連姓名也不知道的中年人。自己總覺得他不像表面所想的那麼簡單,他那詭異的笑容,還有他那呆呆地看著西邊的眼神,當時自己以為他出了什麼毛病,這時才才有點明白,那是感動到了極至之後一種莫名的悲傷。後來聽青雲說那時有五色氣帶向西飛騰而去,難道他從那氣帶裡感覺到了什麼令他無比激動的東西,而他也是因為那氣帶裡的東西而變成那副樣子的,可那氣除了補充了自己一身渾厚的真氣之外,並沒有什麼其它的異處呀?或者說那裡還有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可他為什麼又突然無聲無息的就走了呢?再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吧,就算要走也該自己打個招呼才行呀……   另外還有那叫荒情的人也令他不解。青雲是麒麟武院的學員,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物,照理說他應該不會是麒麟武院的人吧,可他偏偏會使麒麟武院就連本院弟子都很少能學到的「寒冰流」這種極陰寒的功夫,他和麒麟武院會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最後令他困惑的是燕鴻這個人,長著如此出眾的外貌,卻為何會和荒情這種小人在一起呢……   不解!不解!   處處都是疑問,把天瓊風想得腦袋都暈了……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還有原青雲興奮的聲音:「阿風!阿風!快出來,快出來,到甲板上去。說不定還能見到一個大人物呢……"         第十六章謎樣船長        作者:瀟湘水月   「天鷹」號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還沒有航行到一天的時間就在長江邊上的一個小碼頭靠了岸。   它停下來幾分鐘之後,突然船的上空飄來了一陣雄厚的廣播聲音:「由於有點特殊原因,今日『天鷹』號將不再起航。起航的時間定在明日早上八點,想下船遊玩的乘客只需在明日起航之前趕回便可。在此,我代表『天鷹』號向所有造成不便的乘客表示歉意,還請各位乘客多多諒解!」許多經常乘坐「天鷹」號的人一下子就聽出這是船長的聲音。   所有的乘客都沒有太多的抱怨,坐船本來就是為著遊玩而來的,既然這樣,那麼早一天晚一天也無關緊要了。若是真要趕時間,也不會來這「天號,只要隨便找一架飛行器,幾個小時就可以把你送到目的地。   不過,雖然沒有幾個人抱怨,可卻有許多人十分的不解,到底是有什麼特殊原因讓天鷹號在這個小碼頭靠岸呢?這地方既沒有美麗迷人的景致,也沒有令人回味無窮的風土民情,所以以前天鷹從來沒有在這個地方停過,   不會是「天鷹」號出了什麼故障吧?   他們沒疑惑多久,就見有十幾個人從船長室裡走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極為高大的老人。那老人面色黝黑,黑得都帶了點紅棕色,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像鷹般的犀利和幽深。最讓人過目之後就很難忘記的是他的那頭髮和鬍子,他鬚髮雖已有點發白,但卻如他的人一樣,如他的眼睛一樣,充滿著生機與活力。那些鬍子和頭髮長在他的頷下、頭上,就像是釘著的一把把鋼針,直直的倒立著。   這人後面跟著的十多個人穿著一式制服的年輕人,他們都是這「天鷹」號的船員。   突然,有幾個乘客向著那老人叫了起來:「船長!船長!」   原來那高大的老人就是掌管這「天鷹」號長達十數年的船長。   聽了那幾個人的呼聲之後,四周頓時響起了一片驚歎聲。因為在大多數人的印象中船長很少在公開的場合出現在甲板上,以前就是完成了整個航行,也不見得就能見到船長一面,可他今天怎麼突然之間就出來了呢?   另外,這船長除了很少露面外,還有一樁奇怪之處,就是整個船上都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更不用說知道他是哪裡人呢,就連長年在船上工作的服務員也不知道。十幾年前船長好像就這麼突然憑空出現在「天鷹」號上。   船長不僅在所有為「天鷹」號工作的人員心中就是個謎樣的人物,就是在所有乘客的心中也是如此。   眾人見船長向甲板走來,都自動的讓開了一條通道來。   船長龍行虎步地走到了甲板。他那剛毅的面容中好像永遠都帶著一股柔和的笑意,給人一種分外親切的感覺。大家若非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船長是一位看起來如此和藹可親的老人。   船長在眾人的注目下走到了船頭,向著遠處出神的望了一陣,突然回過頭,走到船舷的階梯邊,帶著那一干船員向船下走去。   大家都露出了一股不解的神色,船長到船下去幹嘛?   船長沒下船多久,人群中突然冒出一氣喘吁吁的年輕人和一位滿頭白髮的人。   他們正是才趕到甲板的原青雲和天瓊風。   看著遠處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背影的船長,原青雲不由埋怨道:「都是你,還換什麼衣服,梳什麼頭,不然早就來了……」   「唉!不就是一個船長麼,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是沒見過什麼船長!」天瓊風不在乎的道。   「他可是一個傳奇般的人物,又不是普通的船長。平時你想見他一面都難呢!」   「傳奇人物多的是,難道他們不出來,你還天天等著不成……」   「你……」   ……         第十七章街邊麗影        作者:瀟湘水月   「天鷹」號要在明早才起航,天瓊風和原青雲閒著沒事,便下了船,進了那個小城鎮。   一路上,原青雲還是在為剛才的事而對天瓊風抱怨個不停,弄得天瓊風好幾次差點就摔到水溝裡去了,為此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交上了像原青雲這般婆婆媽媽的朋友。   兩人說說停停,一會兒就到了鎮裡,本來天瓊風還打算趁著天未黑隨便找幾個地方轉轉,可他現在被攪得一點興致都沒了,兩人走著無聊只得鑽進了一個看起來還比較順眼的小酒店,叫上了幾樣小菜和兩瓶酒。   原青雲見到了酒菜,竟然什麼話都不說了,對著那東西就是一陣猛干,這又把天瓊風氣了個半死,難道自己還得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他搶菜吃嗎?唉……我真是自討苦吃,交了如此良友!天瓊風大歎自己的悲哀命運。   看著狼藉的桌面和那正在猛吃的原青雲,天瓊風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原青雲似乎覺察到了自己的失禮,邊抓了一個雞腿塞進嘴裡,邊含糊不清的道:「阿風,不好意思,中午時……沒吃飽,後來又搞得大傷了……」話還未說完。他又低下頭繼續完成他那項「艱苦的工程」。   天瓊風只隱約聽到了幾個字,但還是把他那大概的意思猜了出來,也想到中午時原青雲飯還沒吃完就跟那何不凡大打了一場,看來他還是真餓急了。   呆呆地坐著看別人吃飯實在是難過,最後天瓊風只得說道:「青雲,我到外面去走走,等一下你吃完後就自己先回船上去吧。」   說完,他也不管原青雲到底聽清楚沒有,就走出了酒店。   他興步走在大街上,在路邊的小商店裡東看看,西摸摸,到最後卻什麼東西也沒買成。   由於天色還早,大街上不時有幾架小飛行器從天瓊風的頭頂呼嘯而過,把他的頭髮吹地隨風飄起。   可能是他那滿頭白髮太引人注目了吧,經常可以看到有人盯著他看個不停,更有幾位漂亮的女孩子藉故上前跟他搭訕幾句,最後還將天瓊風的聯繫方法給要了去。   天瓊風轉了幾條街都沒有見到什麼新奇的事物,看真處處都是一個樣的高樓建築,他不禁有些感歎起來,純粹的高科技卻造成了千篇一律的城市,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又轉了一條街,他真的沒有斑點興趣了,無聊之下,天瓊風只好往回走了。可就在他轉頭的那一瞬間,卻突然看到幾個美麗的背影在對面的一個拐彎處一閃而過,而那幾人漂亮的人影中有一個竟然就是那叫燕鴻的小丫頭。   她們怎麼也下來了?她們幾個人要到哪去呢?嘿嘿……說不定跟著她們還能找到一個好玩的地方,那也就不算白來一趟了。想著想著,天瓊風一陣興奮,加快腳步就向那個轉角處走去。   「呵呵,小伙子,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呵呵……」一隻大手突然從後面伸了出來,重重地拍上在了他的肩膀,又把他拉回了原地。   「又是哪個混蛋啊……」天瓊風又洩氣又氣憤,怎麼在關鍵時刻總是有人來搗亂呀!         第十八章各逞心機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回頭一看,正要將那不識好歹的人大罵一頓,卻發現那把自己拉住的人竟然是那在船上突然就消失不見了的中年人。他怎麼像個幽靈一樣又出現在這裡了?一時,他的好奇又多過了氣憤,於是忙把那幾句衝到嘴邊的粗話收了回去,正想問問他中午時到哪裡去了。   但那中年人卻先嘿嘿笑道:「小伙子,嘿嘿,火氣這麼大!追女孩子也不用那麼急吧!有沒有興趣陪我這個糟老頭子喝幾杯?」他故意把那「糟老頭子」幾個字說得特別重。   天瓊風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想到中午時的一句氣話,這老頭竟然記得這麼清楚。「現在去喝酒麼……」他說著用眼角瞥了那轉彎處一眼,燕鴻她們幾個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他遲疑了一下才答應道:「好吧,我就陪你去喝一會兒,不過我話可得先說清楚,這次得是你請客才行,誰讓你中午不聲不響地就走了呢!」   那中年人心中暗道:這次忘了帶錢下來,本想敲他一頓,沒想到倒被他給先算計了。他想著要怎樣才能讓天瓊風出錢的時候,忽然見天瓊風一副要走的模樣,不得不先應下來:「好吧,好吧,我出就我出。」說完,還萬分感慨的歎道:「唉……如今的年輕人哪,就是不懂尊敬老人,想當初我們的時候……」   「尊敬老人,那也得看那老人值不值得尊敬!」天瓊風打斷了他的感慨。   「這麼說,我這老人不值得你尊敬羅?」那中年人笑問道。   天瓊風道:「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才對?」看來天瓊風還是在惦念著這中年人中午時的那通胡說八道。   「嘿嘿……問我自己?你不要總想著中午那事嘛。那我可沒有騙你,如果不是你的醫術實在是高明,肯定是只有那一個方法能救那個年輕人,我敢保證。」那中年人訕訕地笑道,他還是看出了天瓊風在為那事憤憤不平呢。   「就算你說的有理吧!不過我可沒時間聽你再胡扯了,要喝就快點去,否則我可就先走了。」天瓊風道。   「別急!別急!喝完酒之後,我保證帶你去一個特別好完的地方。」那中年人急道。他還不是普通的著急,手已經拽上了天瓊風的袖子。他這麼著急,難道真的就是為了請天瓊風喝酒嗎?   天瓊風搖了搖袖子,那中年人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太情急了,連忙鬆開了手。   天瓊風有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沒什麼問題吧?」   「嘿嘿!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嘿嘿……」   「真沒問題?好,既然沒問題,那我們就去找一家酒店吧!……我剛才看到一家叫什麼「月影」的酒店,我看我們就去那吧!」   「什麼?月影!」那中年人驚呼道,但天瓊風已經邁開腳步走了。   他忙追到天瓊風商量著道:「這個……我們能不能去一家稍便宜的酒店?」   天瓊風問道:「便宜一點的?」   那中年人還以為有的商量,一臉高興的道:「對!便宜一點的!」   天瓊風忽然笑道:「呵呵……那你下次再請我喝酒吧!」   「下次?」那中年人一楞,「別,別,好就去那月影酒店!」   天瓊風心中暗笑:這老頭不會什麼事求我幫忙吧,他還真答應了,不過,不吃白不吃,若他真有什麼事求我,我只需……嘿嘿!   那中年人卻暗暗心疼和著急,去那月影得花多少錢呀,何況自己並沒有帶錢,到時怎麼付帳呢?   但是,這次若能把那件事給搞清楚,花再多的錢也是值得的。嘿嘿,那時只要把他灌醉,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問出來,嘿嘿,嘿嘿……   那中年人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他到底要從天瓊風身上搞清楚什麼事呢?         第十九章太虛幻象        作者:瀟湘水月   月影酒店可以說是這個小城鎮裡最好的一家酒店了。酒店裡面佈置富麗堂皇,但卻沒有一絲俗氣,一走進去,撲面而來的就是一種不同尋常的清新高雅,讓人覺得舒服極了。   天瓊風和那中年人一前一後的走進酒店,天瓊風要了一間清淨的獨房,再點了幾樣名字看起來比較順眼的菜。   這酒店的辦事效率還挺高的,天瓊風點完菜還沒到三分鐘,他所要的菜就已經全部出現在了他的餐桌上。   沒一道菜被各式各樣的佐料點綴得就像是一盆盆色澤明麗的鮮花,還沒有動筷,就讓天瓊風食慾大振。   所以,天瓊風幾乎考慮都沒有考慮一下,就拿起碗筷動手了,吃得興起的時候一句話也沒有跟那中年人說過。   那中年人自己說請天瓊風來喝酒,可他自己卻似乎沒有什麼胃口,只是呆坐在一旁看著天瓊風大吃。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了。   「嘿嘿……小伙子,你也別忙著吃嘛,總該說兩句話吧!」   「啊……啊……」天瓊風啊了幾聲又繼續吃了起來。   那中年人只得尷尬的笑道:「嘿嘿,你看我們認識也快一天了,我們連對方的名字也不知道,你說是嗎?」   「哦!你不說我還真不記得了。我叫天瓊風,隨便你怎麼叫都行!」天瓊風頭也不抬的道。   「呃?這個,小風,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嘿嘿,我叫網快,魚網的網,快慢的快。」那中年人不見天瓊風詢問只好自己說了出來。   「網快,碗筷,我說碗筷兄,你的名字怎麼這樣?天瓊風差點把口中的飯都給噴了出來。   「唉……我有什麼辦法,一出生爸媽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網快一臉無奈的歎道。   「呵呵,碗筷兄,你……」   「等等,等等,」天瓊風話還未說完,網快就打斷道:「小風,你能不能不叫那碗筷二字呀!再怎麼說,我也比你父親要大,你就不能對我尊敬一點麼?叫我網伯也行吧,就是你不願叫我網伯,叫聲網叔總可以了吧?」   「好!我就叫你網叔得了,省得你總說我不知道尊敬老人。」天瓊風笑道。   網快笑著說道:「這就順耳多了嘛!呵呵,來喝酒,喝酒!」說著,便把那瓶已經打開了蓋子的酒瓶拿了過來,給天瓊風滿滿地倒上了一大杯,但他自己的酒杯卻還未倒滿杯底。   天瓊風剛才只顧著吃飯,忘了給自己倒酒,這時見網快遞過一杯酒來,看也不看一眼,就把那杯酒往嘴裡倒的一滴不勝,只覺得入口清香無比,不由大讚了一聲:「好酒!」   網快又趁機替他倒滿了一杯,笑道:「既然是好酒,那就多喝一點。」   天瓊風正要將這杯酒湊近唇邊,忽見網快還滴酒未喝,於是放下了酒杯,把網快前面的那個只有一丁點的杯子倒滿,笑了笑道:「邊叔,你也別光看著,喝呀!」   網快不得不就將酒杯端起,卻聞得一股辛辣之氣衝鼻而來。他硬著頭皮喝了幾小口,正要將酒杯放下,就看見天瓊風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千萬不能讓他發現自己不喝酒,網快在心中暗道。於是他硬是將那滿滿的一杯酒灌進了肚裡,但他這硬喝下去的結果卻是將他自己搞得滿面通紅,同時肚裡的那一團火熱之氣把他熏得暈忽忽的。   天瓊風看著他喝完那一杯酒,待將自己那杯也一口氣幹完後,又再將兩人的酒杯滿上了。   「還來呀!」網快驚叫起來,只喝一杯就快把自己醉倒了,要是再來一杯,可就什麼都完了。他很問一句「能不能不喝呀」,但一看到天瓊風那古怪的笑臉,只好又將這一杯酒喝了下去,他只感到自己的舌頭好像都要打捲了。   網快在心中暗暗焦急,原本想把天瓊風灌醉,再從他口中問出點什麼,可沒想到他不僅酒量好,還要讓自己陪著他喝。要是這樣下去,別說套出什麼東西了,恐怕人家還沒倒下,自己就先一塌糊塗了,難道真得用那一招嗎,可自己一百多歲的人了,還對一個小孩子使那功夫,還真有點缺德。   天瓊風並非不知道網快想把自己灌醉,只是仗著以前跟他老爸天豐之拼出來的酒量而不太在意罷了。這時見網快那副模樣,都快笑破了肚皮。因此,他最後那杯就可以說是忍笑吞下去的。   「沒辦法,只好用那『太虛幻象』了,幸好這功夫對人體也不會有害處,而且他醒來之後又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我用這功夫來算計一個小孩子的。」網快打定了主意,忽然對天瓊風嘿嘿笑道:「小……小風啊……你有沒有……覺得……我現在和剛才……相比……有什麼……不同啊……」   網快結巴著舌頭艱苦的把這句話說完,天瓊風也十分吃力地將這句話聽清楚了。   天瓊風看了網快一眼,笑道:「還不是剛才那樣,只是你的臉比剛才紅了許多哦,呵呵……」   「我……不是……說……說臉,我是……說……眼睛……你再……看……看……」   「你的眼睛也沒……」天瓊風看了看快的眼睛,忽然覺得他的眼睛突然之間就變得幽黑,深邃起來,就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能吞噬一切事物。天瓊風只感到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思想和意志掉進了那黑洞,周圍一切都變得恍恍惚惚,迷迷糊糊的,最後一陣眩暈的感覺襲上心頭,便兩眼輕輕閉起,一頭歪在了桌面上,昏睡了過去。   網快蹣跚著腳步著腳步走到天瓊風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瓊風沒有一點動靜。網快一臉興奮的道:「嘿嘿……這麼容易就搞定了。」         第二十章功虧一簣        作者:瀟湘水月   網快將天瓊風的身子翻轉過來,讓他背靠著桌子。忽然不知他在天瓊風胸前什麼地方輕輕地拍了一下,天瓊風頓時悠悠的醒了過來。此時他的眼神中一片空洞,早已沒有了先前清澈瑩亮的神采,只是茫然地看著四周的一切。   網快見天瓊風那副模樣,心中一陣慚愧,歎道:「唉……沒想到像我這種身份的人竟然落到如此地步,用迷魂術來從小孩子嘴中套話……」說著說著,他的兩隻眼睛突然漸漸地變成了深紅色,從眼珠子裡面綻放出一片片奪目耀眼的妖異光輝。   他緊緊地將自己那放著紅光的眼睛盯著天瓊風,緩慢而又低沉的道:「小風,中午那氣團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氣團裡所包含的神念主人究竟是誰?快點告訴網叔。」   這聲音非常的溫和與慈愛,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正在諄諄教導著他的子孫。又似乎是從人的靈魂深處迸發出來的,能夠讓人生出心底的共鳴,忍不住對那聲音產生一種依賴之情,衍發出一股似欲將埋藏在心中的任何事情都像它傾訴的強烈衝動。   果然,天瓊風一接觸到網快那雙紅眼,一聽到他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就似著了魔一般,忘記了中午那人臨走前讓他不要將那事告訴任何人的忠告,只睜著那雙無神的眼睛,喃喃的道:「中午……中午時候,我正在運功調息,突然……」   就在天瓊風要將那中午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網快時,網快忽然伸手在天瓊風的胸前某個地方又拍了一下,天瓊風應手而落,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網快很快地把天瓊風恢復了原來的姿勢後,長歎一聲道:「唉……這莫非是天意不成?」他眼睛的紅光這時慢慢地暗淡了下去,不一會兒就變回了初時的樣子。   他為什麼會在關時刻突然住手呢?他剛剛不是費勁心力要從天瓊風口中套出什麼話來麼?   答案很快就知道了,因為在網快話音剛落的當兒,外邊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他是感覺到了有人將要來才不得不停手的吧,看來他很不願意讓第二個人看見他在做這種事情!   這時天瓊風也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睜著模糊的眼睛看了房間周圍一眼,又看了看網快,忽然驚異到叫道:「網叔,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怎麼一下子就睡著了呢?」他還真是不記得不久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網快心中有鬼的道:「嘿嘿……現在天還亮著呢……可能是你剛才喝的太多了才趴倒在桌子上睡了一會兒吧!我正要將你叫醒的時候,你自己就起來了,嘿嘿……」   「不會啊!我記得剛才我只喝過兩杯酒,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會醉倒了呢?」   網快正不知要怎樣回答的時候,敲門聲又響了起來。網快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道:「別多想了,或許上那種酒的後勁太大了。你先坐著,我去開門去。」   說完,他兩步並作一步地走到了門邊,逃離了那個讓他十分尷尬的境地,扔下那兀自不解的天瓊風搖頭晃腦。   網快拉開房門,只見房外一位十分秀麗的年輕女服務員俏生生的站在那裡。她手中還端著一個盤子,那盤子裡還放著兩瓶包裝精緻的好酒。   那服務員見有人開門,甜甜的笑道:「先生,這是您剛才要的酒,這種酒可是我們月影最好的酒哦!」最好的酒,那得多少錢一瓶哪!   網快看了那兩瓶酒一眼,疑惑的道:「我記得我並沒有要這種啊,會不會是送錯房間了?」   服務員嫣然笑道:「不會送錯的。我們這裡對每一位顧客所點的東西都會記錄下來的,可能是您一時想不起來了吧,要不您再想想看,說定您一會兒就記起來了呢?」   網快確定自己沒有點這種酒,當下毫不遲疑的道:「不用想了,我絕對沒有……」忽然後面傳來了天瓊風的聲音:「網叔,讓那位小姐進來吧,那酒是我點的。」   網快一陣愕然,他什麼時候點的,自己怎麼不知道?   那服務員清脆的答應了一聲,繞過網快,端著盤子進入了室內,卻見裡面坐著的是一位滿頭白髮的俊逸年輕人,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異色,這年輕人怎麼生得這麼古怪?   天瓊風也仔細打量了這服務員一番,心中暗暗稱讚,沒想到這月影酒店還有這麼漂亮的姑娘,長得水靈靈的,比之小琴和那叫燕鴻的少女一點也不遜色。   那服務員似乎察覺到了天瓊風那異樣的目光,俏臉微微一紅之後很快又恢復了原樣。她輕輕地將盤子放在了桌上,大方的笑道:「先生,請問您還需要些什麼酒菜?」         第二十一章連施此術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正想著還要點些什麼菜呢,網快卻急忙冒了出來,連連說道:「不用了,不用了,就這些菜夠了!」   天瓊風見網快已經說了不需要,也不好再點,於是微微笑道:「小姐,我們就這些酒菜差不多了。」   那服務員只是說了句:「如果兩位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只需招呼一聲便行。」說完,她便臉含笑容地退了出去,到門口時突然又回頭對著天瓊風笑了一下,還特別地看了一眼他那滿頭的白髮,她好像對天瓊風那白髮感到有點奇怪。   那服務員出去之後,網快關上了房門重新坐了下來。   天瓊風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打趣的笑道:「網叔,你剛才那麼急幹嘛,不會是連付帳的錢都沒有吧?」   網快訕訕地笑道:「嘿嘿……哪裡,哪裡,我就是再窮這一頓飯還是請的得起的吧,我只是怕要多了呆會兒吃不完就太可惜了。」但他嘴上這樣說著,肚子裡可是在為等一下該拿什麼東西來結帳而擔心不已呢!   兩人又再吃了一會兒都停下了碗筷,天瓊風道:「網叔,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什麼好玩的地方嗎,現在吃完了酒飯,該說出是去什麼地方了吧!」   「去是當然要去的。至於那是什麼地方,等一下去了你就知道了,嘿嘿……」   「那我們現在去的時間該到了吧!不然天黑了還有什麼好玩的?」   「別急,別急!我們還得付了帳才能走。這樣吧,你先到樓下去等我,我結帳完了就下去。」   「你不會是想把我支開,然後又一個人偷偷地溜了吧?」天瓊風懷疑得道,要是他又走了,那自己不是白跟著他來一趟了嘛!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你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麼?」說著,連推帶拉的把天瓊風送出了門外,天瓊風帶著滿腔的疑惑向店外走去。   網快待天瓊風走得不見影子的時候,回到了房內,突然對著牆上的一個對講器道:「請將你們的經理叫到這裡來,就說是他的老朋友在找他。」   很快的對講器另一邊傳過來一個讓他稍等一會的聲音。   網快講完後悠閒地在一張椅子上靠了下來,手中端著一杯茶,好像一點也不為呆會兒沒錢結帳的事擔心了。   沒多久,就見一個精明幹練的中年人推門走了進來。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網快明顯得一楞,但很快就熱情地道:「先生,我就是這酒店的老闆,不知您找我來有什麼要求麼?是不是我店的招呼不是很周到?」   網快站了起來,笑著道:「我對你們的招待很滿意,只是想在走前見見老朋友,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了?」說著,他的眼睛又漸漸的紅了起來,和不久前的模樣差不多。   那中年人看到他的眼睛臉上一片震驚,看來他是看出了網快在對自己施展迷魂術,只是他那震驚之色一晃就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滿臉的茫然。   網快一臉無奈的歎道:「沒想到我一個小時之內竟然連施了兩次迷魂術,而一次是從小孩子嘴中套話,另一次卻是用來騙吃騙喝!」他苦笑了一聲,但還是得裝作親熱地拍了一下那中年人的肩膀,笑道:「我今天就先告辭了,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你。」   那中年人點了點頭,看著網快揚長而去。   他直到網快出了月影酒店才回過神來,但是看了這房間一眼,卻似乎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只好搖著頭走出了房間。         第二十二章武心道閣        作者:瀟湘水月   夜幕悄悄地降臨在這個小鎮上,道路邊的霓虹燈和從各家窗口上射出的燈光將鎮子照耀的金碧輝煌。   月亮很早就升上了天空,清冷的月光遍灑在大地上,為這個鎮子的夜晚又增添了一道亮麗淒迷的景象。   鎮子北邊的一坐長滿矮樹和雜草的山坡上,正有兩個人影在瑩瑩的月色下一前一後的快速飛馳著。前面的那條人影是一位身材頎長的清瘦中年人,後面的那位卻是長著滿頭白髮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若再看仔細一點的話,就可以清楚地觀察到竟是前面那中年人在拉著後面那年輕人在奔跑。   這兩個人正是從月影酒店裡出來的網快和天瓊風。   網快順利地從月影酒店出來後,找到了等在外面的天瓊風。但他怎麼也不肯那時就帶天瓊風去他所謂的好玩的地方,非得等到天都黑了下來才把天瓊風拉到了這個山坡下面。   天瓊風正要問他帶自己來這荒山野嶺幹嘛的時候,忽然聽得從山上傳來一聲長嘯,那嘯聲中氣十足,直欲刺破雲層衝入九霄天外,震得天瓊風的耳朵都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他心中不禁暗暗驚駭在這荒山中竟然有如此功力和修為的人,但還有一件令他吃驚的事是網快聽到那嘯聲竟會沒有一點不良的反應,難道說他的功力比發出嘯聲之人還要高深麼?不過看起來也不太像啊,就他這副邋遢的模樣,怎麼可能……   如果網快知道天瓊風竟然將他看成一個邋遢的人,恐怕不等他老死,也會被天瓊風給氣死吧……   但還沒等他將事情想清楚,又有一件令他更吃驚的事發生了,而這件事卻發生在他認為不可能有那麼高修為的網快身上!   網快聽了那嘯聲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接著便突然抓住天瓊風的左手,帶著他足不點地的向山頂騰空飛去。   天瓊風在一驚之後,很快就覺得有一股柔和的真氣將自己的身體托到離地幾尺的空中,整個身體好像沒有了一點重量,掛在網快的手上輕飄飄的。天瓊風被網快這樣帶著走,不僅生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舒適,沒有一處不暢快。但天瓊風在舒適暢快之餘,又對網快的真實身份疑惑起來。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怎麼會有這麼高的功力?這種功力就是找遍整個炎黃區域也找不著幾個人哪!   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兩人便到了山頂。網快放下天瓊風的手腕,得意地嘿嘿笑道:「怎麼樣,小子,傻眼了吧,我還是有點讓人尊敬的的資本吧!嘿嘿……」   天瓊風這時果然是對他有了一點敬佩之心,但也只是緊緊那麼一點而已,單單功夫還是不能讓達到佩服得五體投地之地步的,他聽了網快那一番自得的話,並不理會,只是淡淡的笑道:「你帶我來這荒山,不會是為了讓我來聽你自吹的吧!」   「唉……你就就不能說你句好聽的話,讓我高興一下子嗎?」網快被他問的真是沒辦法,只得無奈的道:「我帶你來這裡,可是讓你來見識兩個大人物的哦。」   「大人物?有大人物住這種荒山的嗎?」天瓊風不信的道。   「你再朝那邊看看就知道了。」網快說完,朝這山的背面一指。   天瓊風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山下的一個角落裡隱隱的有簷芽瓦脊露了出來,只是隔的太遠看不真切。天瓊風笑道:「你說的大人物不會就是住在那個地方吧?」   「當然不是,他們今天只不過是在這裡會面罷了。   「會會面都要跑到這地方來?」   「嘿嘿!這可不是尋常的地方,你知道那屋子叫什麼嗎?」   「不知道!」   「嘿嘿……那就是聞名整個人間界的『武心道閣』!」   「什麼?『武心道閣』會在這個鬼地方?」         第二十三章氣場奇地        作者:瀟湘水月   「武心道閣」在人間界的是一個神秘地方,也是許多習武之人做夢都想看看的聖地。它據說是人間界的武學宗師們互相切磋武藝的地方,除了那些宗匠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它到底在什麼地方。   所以天瓊風聽網快說出這就是常人幾乎無法知道的「武心道閣」時是一百個不相信,不僅是不相信「武心道閣」會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小地方,更不相信網快會知道「武心道閣」的所在,除非他在人間界算得上是一位宗主級的大師,不過就以他剛才表現出來的飛行術而言,確實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要這樣就說他是武學宗師,恐怕就有點太快了吧!   「你以為『武心道閣』會在什麼地方?是在繁華的鬧市,還是在幽深的古剎?」網快似笑非笑地看著天瓊風。   「最起碼也要看著舒服一點的地方吧!再說了,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天瓊風道。   網快笑道:「至於是不是真的『武心道閣』,呆會而你就知道了。」說完,也不管天瓊風同意不同意,又抓起他的手腕向那露出了一小截屋脊的地方飛躍而去。   但還沒到那個地方,網快就把天瓊風放了下來,以難得一見的嚴肅神情說道:「小風,等一下你可千萬不要弄出什麼聲響來啊,否則那場好戲可就沒法看成了。搞你好,連脫身都難了。」   天瓊風奇怪地看了網快一眼,怎麼他說的好像跟真的一樣,有那麼嚴重嗎?不過他還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這時,網快不再抓著他的說跑了,而是緩緩地向那個地方走去。   離那屋脊處還有幾十丈遠的時候,天瓊風忽然感到四周處處都瀰漫著一股強大的氣場,那氣場似乎已經充塞了整個天地之間,形成一片龐大的浩然正氣,而且越網前靠近,那氣場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就越來越剛猛。天瓊風只覺得自己呼吸愈來愈困難,腳步也愈來愈沉重。他拖著似乎重達千斤的兩條腿勉勉強強的走了約莫一丈遠的時候,終於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下。   網快停下腳步看了那有氣無力的天瓊風一眼,笑道:「怎麼樣,現在總該相信我沒有騙你吧?」   天瓊風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只是將腦袋輕輕到晃了一下,算是贊同了網快的話。如今他心裡已經有九成九相信這就是網快所說的「武心道閣」了,雖說他還有真正瞧見它的真實面目。若非「武心道閣」,人間界還有什麼地方能發出這般強大的氣場,在幾十丈之外就能阻擋人前進的步子。至於剩下的那零點一成不相信只不過是驚訝網快為何真的知道「武心道閣」所在的地方呢?   網快見天瓊風終於相信了,便一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天瓊風只感覺到一股溫和的真氣從網快的手指傳了過來,順著自己的手臂傳遍了全身,那股真氣所到之處,暖洋洋的,氣場給他帶來的壓力隨之煙消雲散。   天瓊風站起來的第一句話便是:「網叔啊,你是怎麼知道這就是『武心道閣』的?」   網快笑而不答,只是帶著天瓊風慢慢地向前走去。過了幾十丈的距離,到達了那轉角處,天瓊風眼前頓時豁然開朗,那裡竟然是一片空闊達數百丈的場地,那場地上長滿了到達幾尺的野草,雖是在夜晚,但天瓊風還是能從裡面感覺到一股勃勃的生機。   那場地中央只蓋了一間不大的茅草房,看上去極為簡單。但天瓊風卻並不覺得它有任何的簡陋之處,反而從那茅草屋透出來的陣陣氣息,讓他有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震撼,彷彿那草屋已不再是一間純粹的草屋,而是一個充滿靈氣的個體,隨意的擺放在那裡,卻給人一種返璞歸真的自然之美。   而他在山頂所見到的那一小截屋脊,就是如今立在他眼前的一座小小涼亭。這座涼亭是用琉璃瓦蓋起來的,和那間草屋比起來要華麗的多了。   可為什麼要在這「武心道閣」建上兩座風格完全不同的屋子呢?         第二十四章奇人之會        作者:瀟湘水月   月亮越升越高,將大地照得如同白晝。   網快拉著天瓊風躲在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天瓊風十分奇怪,他這麼晚帶自己來這裡幹嘛,他說所的好戲又是指什麼東西呢?難道說將有兩位宗師級的高手在這裡切磋比試武藝麼?若真是那樣的話,那可就太好了,今天晚上自己就可以大開眼界了。想著想著,天瓊風不禁熱血沸騰起來了。   突然,網快用手指捅了一下天瓊風,天瓊風轉過頭一看,見網快正指著那塊平坦的草地。   天瓊風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聽見那茅屋「吱呀」一聲輕微地響動,一扇小門被推了開來,從屋內射出了一絲絲微弱的亮光。   繼那聲門響之後,有一個老人從屋裡走了出來。   那人長得十分高大威猛,臉色黝黑,穿著一套藍色的衣服。他獨自一人站在那寬闊的草地上,向四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他的衣服和四周的綠草都突地無風自動起來。   天瓊風離那人約有兩百米遠,卻仍然深深地感覺到了那人無所不在的氣,霸烈而又不失柔和,也幸好有網快在旁邊護著,否則的話,恐怕天瓊風一感覺到那氣息又會重演一次不久之前所發生的遭遇吧。   天瓊風在一旁看得大發感歎,高手就是高手,隨便往什麼地方,都會不自覺地發出一種傲視天下的威勢,剛才的那聲長嘯或許就是他發出來的吧!可他多地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物呢?   天瓊風看了一眼身邊悠閒自得的網快,嘴唇還沒有動,網快就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天瓊風沒法,因為他也知道這時只要稍微露出一點動靜,都會被那人發覺的,他只得按捺住那急欲一問的心情,繼續注視著那人。   那人自出屋之後,邊沒有任何的動靜,只是靜靜地站在屋前,兩眼一動不動地看著天上那緩緩移動著的月亮。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忽然向著對面的那一條小路看了一幾眼,但很快的他又恢復了原樣。   他在看什麼東西呢,天瓊風轉頭看了一下網快,卻驚奇地發現網快也聚精會神地看著那人所看的方向,而且,看起來他的神情比那人還要激動幾分。   那地方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竟讓他們兩人都這麼在乎?   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天瓊風便明白過來了,原來他們所看的方向這時正有一人向這「武心道閣」而來。   那人穿的是一套白色的服裝,從遠處迤儷而來。剛開始出現在天瓊風眼中時那人還只是一個很小的白影,但是還沒有幾秒鐘的時間,那人便已走進了這塊寬闊的場地。   在天瓊風的眼中,那人似乎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團白朦朦的霧氣,就是到了面前,恐怕也很難看出他的真實面目來。   但這一點還不足以讓天瓊風吃驚,讓天瓊風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的是那人所施展出來的飛行術。那人好像只是很隨意的往身前一跨,但那團白影卻已經到了數十丈開外,就像是一縷輕風,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整個人看去就似一位凌空虛渡的仙人。   先是屋裡那人所展現的強大氣場讓天瓊風咋舌無比,接著有又了白衣人那讓他更為震驚的一步百丈的飛行術,這世間到底有多少絕世高手哪!   先前的藍衣人見到那人的到來並不如何吃驚,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五年不見,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那白衣人笑道:「是啊!但這五年裡,你看起來卻老了很多啊!」他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十分輕柔,但還是能分辨出他是一位男子。         第二十五章驚天之戰(上)        作者:瀟湘水月   那兩人自見面說了兩句話之後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那藍衣老人臉部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他身上的衣服卻飄動的更加厲害了,連他身旁的雜草都很不安分地在那裡一起一伏,由此可見,他的心裡一定不像他的外表那麼平靜。   那後來的白衣人相比之下就要平和的多了,但圍著他身體的那團霧氣卻愈加的濃烈了,先前的時候還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淡淡人影,這時卻連那影子也見不著了。   天瓊風在涼亭旁邊看著這一切,心中就像是燒沸了的水一般,不停地滾湧翻騰,因為在不久之後他將看到一場驚天之戰,見識一下人間界頂尖高手的絕世修為。想到很快就會見到的場景,天瓊風在激動不已的同時又有點希望那場大戰永遠都不要發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產生這樣的心情。   剎那間,那藍衣老人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安靜了下來,衣服不再飄揚,雜草不再波動。只是在什麼都靜下來的那一瞬間,白衣人身上的霧氣卻突然膨脹了一倍有餘。   白衣人的霧氣膨脹之後,兩人之間那約莫兩丈左右的空中好像一下子就變地沉悶起來了,向四周散出一陣陣壓抑的氣氛,那些雜似乎忍受不了煎熬,突地一下就全部都不停地搖擺起來,盡量地伸展著自己的身子,似要逃脫那兩人布下的牢籠,破天而去。   天瓊風在幾十丈之外都感受到了那股難言的沉悶,壓得他都快喘不過氣來,只覺得心裡憋得慌。   天瓊風忽然感到自己手掌有點濕濕的,一感覺才知道原來是從網快手心裡面滲出的汗水把自己的手心浸濕的,他這麼緊張幹嘛,天瓊風暗想道。   他轉頭看了身邊的網快一眼,卻見他此時臉上也不知是什麼表情,好像是擔心,好像是難過,又好像是……   在那極靜與極動的轉換之間,沒有一絲徵兆,莫非是那兩人的大戰將要開始了嗎?   天瓊風想著又回過頭繼續看著那草地中央的兩人。   這時那些不停搖擺的雜草有些已經掙脫了土地的束縛,飛上了半空之中,但它們卻只能不斷地在原處大著轉,兩人的上空好像被一層無形的半圓薄膜覆蓋住了,裡面的東西出不去,而外面的東西也進不來。   裡面的空氣找不到逃逸的窗口,漸漸地形成了一股強大的風暴,繞著圈內的兩人旋轉著。那藍衣老人全身能被風吹動的東西都被吹起來了,但那白衣人周邊的霧氣卻好像永遠都不會消散一般,未見消淡,反而又轉濃了一些。   漸漸地,那藍衣老人周圍也被一股淡淡的藍色氣體籠罩著,越來越濃,而且那藍色氣體膨脹的勢子竟比那白衣人還快,不一會兒就趕上了那白衣人。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那個無形的圈子就被藍白兩種氣體佔滿了。那兩種氣體佔滿了那個空間之後,卻互相交融起來,最後兩團變成一團,分辨不出那是藍衣老人的,哪是白衣人的。   天瓊風看得十分不解,他們交手就是這樣交手的麼?難道那兩團氣體就是他們的真氣麼?   他回頭看了網快一眼,卻見他正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這讓他更是疑惑。   天瓊風嘴唇動了動,但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   突然,那場地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震得天瓊風差點跳了起來,耳鼓直發麻,不禁轉頭看向那場地中央……         第二十六章驚天之戰(下)        作者:瀟湘水月   只見那原本已經交融了大半的藍白兩種顏色,這時竟然分成兩團不同的霧氣,各自向著四周擴散,而剛才傳入天瓊風耳邊的那聲巨響就是兩團霧氣突然分裂時爆發出來的。   那兩個氣團一層層地向周圍蕩漾開來,就像是忽然被投入了一塊巨石的池水,散發出粼粼的波光。那氣團還沒有擴散多久,又像是受到了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的拉扯一般,不約而同地回歸到各自的主人身體旁邊。而原先受制於那無形氣罩裡的旋風像突然找到了一個宣洩口樣,似脫了韁繩的野馬灑開四蹄衝向了蒼穹之中,獲得了期盼已久的生機和自由。   周圍數十丈的地方都受那突洩而來的狂風的影響,在地上躺倒了一大片,連在最外邊的天瓊風身上的衣服也隨之鼓蕩了起來。   氣團重新回到那兩人身邊之後,忽然化作一條條細小的絲線向他們的身體內部鑽去。遠遠望去,他們的身邊好像都被布上了一片蛛網,而他們就是盤踞在大網中央的那只巨大的蜘蛛!   那些氣體鑽入他們的身體裡之後,他們的身形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天瓊風在欣賞著那壯觀的場面的同時,終於第一次將那白衣人的容貌看了個大概。   那白衣人長得英俊挺拔,瀟灑飄逸,看起來好像還十分的年輕,就他的外貌來講,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但對於練武之人來說,一個人的修為達到了一定的層次之後,想使容顏常駐也是比較簡單的事情了。   那白衣人看著藍衣老人,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道:「好!炎兄,沒想到我們五年不見,你竟然練到了『藍影天衣』的境界!」   那藍衣老人也露出了自出現之後的第一絲笑容道:「小弟若不將那『天藍功』練到『藍影天衣』的境界,如何能和青兄的『蝶雲術』相抗呢?」他臉上露出的雖然是笑容,但卻不見一絲的欣喜,反而是滿臉的苦澀與辛酸,而且他對那白衣人還自稱「小弟」,若非經歷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磨難,容貌怎會比那年紀要大過自己的白衣人還要蒼老幾分呢!   白衣人仰天長歎了一口氣,道:「炎兄,你我為了昔年的那一點小小糾紛,而鬧得勢如水火、荒廢了幾十年的光陰究竟值得麼?」   那藍衣老人聽他一說這話,臉色竟變得激動起來,頭髮和鬍鬚都在不停地抖動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道:「那事對你來說或許沒有什麼,但對我來說,卻是很難……」他說到這裡,歎了口氣,接著道:「不過,從今以後,我想我再也不會到這地方來了……」   「為什麼?」那白衣人訝然道,但他旋即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炎兄,恭喜你了!」   恭喜?為什麼那藍衣老人一說那話,白衣人就很高興的向他道喜呢?   藍衣老人似乎說了那句話之後全身變得輕鬆了不少,笑道:「這又何喜之有?你剛才不是問我值得麼,其實這也是小弟想了幾十年的問題,但直到剛才才算真正的明白過來!這還得感謝你那『蝶雲術』呢,若非你那『蝶雲術』已練到了那『蝶游無心』的最高境界,恐怕小弟還不知要多久才能真正的明白呢!」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兩眼望向那蒼茫的月夜,眸子頓時變得如珠玉般的明亮。   白衣人點了笑了幾聲,便不再說話,也是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   兩人幾乎同時低下了頭,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都突然哈哈大笑了出來。   天瓊風看得滿頭霧水,他們兩人到底是怎麼了,難道這樣就算打完了?他剛才也隱約聽到了幾句話,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呢?還有那白衣人向那藍衣老人恭喜什麼呢?   ……   他不禁轉頭看了身邊一眼,忽然大吃一驚……         第二十七章草屋深談        作者:瀟湘水月   月光如水,清澄如玉。   身邊哪還有網快的影子,天瓊風又詫異地轉頭,卻見剛剛還站那場地中央哈哈大笑的兩人這時也已蹤影全無。   天瓊風擦了擦雙眼,向場地的其它地方搜尋了幾遍,確實已經人跡杳杳,連充塞在這個「武心道閣」裡的強烈氣場也煙消雲散了,若非是那裡還倒著一大片的雜草,天瓊風還真以為自己還身在夢中呢!   網快又鬼鬼祟祟地跑到哪裡去了呢?天瓊風帶著滿肚子的疑問離開了這個被網快說是「武心道閣」的荒山。   網快這時正站在離「武心道閣」約莫兩里的另一間同樣建造的十分簡陋的茅草屋子前面,徘徊個不停。   突然,從屋裡傳出來一聲大笑:「哈哈哈哈……網兄,既然到了這裡,何不進來一敘?」   網快聽到這聲音也隨之笑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知道是我來了,呵呵……」他終於下定決心,像那屋子走去。   他輕輕地推開了那木門,屋子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桌面上現在還放著一盞明亮的檯燈,而在屋子的右面的一張沒有鋪放任何東西的木床上,正盤膝閉目端坐著一位身軀魁偉的老人。   那老人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衣服,他就是剛才和那身著白衣之人大戰了一場而後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了的炎姓老人。   那老人聽得網快推門進來的聲音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目,臉上一片祥和之色的笑道:「網兄,你剛才為何要在沒外徘徊那許久呢?」   網快在一條長凳上坐了下來,笑問道:「炎兄,你怎麼知道我來了很久了?」   那老人道:「其實,你一到那『武心道閣』我便知道你來了,只是當時沒有招呼你罷了……」   「啊?怎麼會呢?」網快驚訝的叫道。   那老人呵呵笑道:「我不但知道你來了,而且還知道你帶了另一位小朋友來!」   「不大可能啊!我那時可是用上了我的絕招,怎麼可能還會被你發覺呢?」網快絕不相信自己的絕招不管用,說話之時人已經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下子就閃到了那老人身邊,張牙舞爪的大聲嚷道。   那老人搖了搖,無可奈何的歎道:「網兄,你也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是跟小孩子的脾氣呀,真不知你是怎麼管理那一班子人的?」   網快嘿嘿地訕笑了幾聲,重新坐回凳子上,但那張嘴還是張的大大的。   那老人又笑著問道:「網兄,我們交往有多少年了呀?」   網快想了想才道:「我也記不清了,大約有一百多年了吧。不過你問這個問題幹嘛?」   那老人笑道:「還在一百多年前,我就知道你有那癖好,在今天又怎會不知道你來了呢?」   網快在自己身上聞了幾下,還是不解的道:「我記得已經把它戒了幾十年了,怎麼可能還有那氣味呢?」   「那味已入骨髓,豈是說戒了就能過消失乾淨的?」   網快似乎恍然大悟的道:「原來如此!我那生煙戒了可味還在骨髓之間,可是那件事你真的能把它從你的骨髓裡面剔除嗎?」說著說著,他的表情漸漸變得沉重起來了,他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認真過!到底是什麼事讓他一瞬間就變得如此嚴肅呢?   那老人忽然大笑道:「哈哈……網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心眼了,還會借題發揮嘛!不過,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剛才和青蝶鏡交手後說的那番話的!」   「我當然能夠明白,只是怕你還是放不罷了!」網快笑道。   「那件過去也有那麼多年了沒,其實我也明白當年之事不能全怪他,只是不知怎麼搞的,每當我想起來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會對他恨之入骨,這樣既苦了自己,也害了別人!知道今天,我才算是得到了真正的解脫,放下了背了幾十年的包袱。唉……這還得多虧了他的『蝶游無心』哪……」   「哦?是嗎,他那『蝶游無心』有這麼厲害嗎,還能影響一個人的心境?」網快雖在前不久也聽他這麼說過,但還是很不相信。   「沒有身在其中是永遠也體會不出它的奧妙的!」   「他那功夫有你說的那麼精深嗎?」   「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嘿嘿……那我寧願永遠都不要知道。不過……」網快說著,眼珠子突然很不安分的轉了幾圈,不知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不會是想對我施展你那『太虛幻象』吧?」那老人笑瞇瞇的問道。   「啊?不會吧,我用都還沒用,你就知道了……」網快哭喪著臉叫道。   「呵呵,你那點花花腸子休想逃過我的眼睛。」   「唉!那我以後還怎麼活哪……」   「……」         第二十八章 少女情懷        作者:瀟湘水月   月亮漸已西沉,天瓊風踏著月色慢慢地走在鎮子的大街上。   雖是深夜,街上卻依然還有不少行人。天瓊風聽著從過往的青年男女口中不時傳出的歡聲笑語,心中不禁興起了一絲羨慕之意,要是小琴也在這裡的話,那麼自己兩人一定也和他們一樣吧!   望著不斷地閃過自己身邊的一個個充滿著青春活力的麗影,天瓊風的思緒一下子又從小琴跳到了那叫燕鴻的少女身上,下午時也不知她去了什麼地方,現在應該早就回到船上去了吧。還有那原青雲,他可能早就睡得天昏地暗了。   想著想著,天瓊風隱約聽得身後好像有人「喂」地叫了一聲。   天瓊風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招呼自己,也沒有回頭,只是低著頭繼續走路。   「喂……」那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過這時不是響在身後,而是在天瓊風的前面響起。   天瓊風只察覺到一條淡淡的白影從自己的身旁一擦而過,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那嬌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他抬頭一看,只見自己身前幾步遠的地方,正站著一位身材苗條的清秀少女。那少女頭上戴著一頂潔白的紗帽,身上穿了一條長僅及膝的裙子,在燈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朵盛開了的蓮花。   「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了?」那少女咕的一聲笑了出來。   自己和她認識?天瓊風走近幾步,仔細地看了看她那被遮在紗帽下的容顏,那是一張美艷清麗的臉龐。   看著那張俏臉,一股熟悉之感湧上了天瓊風的心頭,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這位姑娘呢?   「怎麼還沒認出來啦,要不要我……」   天瓊風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起原來她就是月影酒店裡的那位女服務員,怪不得看起來有點似曾相識呢。這時她換下了酒店的那套制服,竟然變了很多,只是沒想到她不但長得漂亮,竟然還有這麼高超的飛行術。天瓊風還沒等她說完,就接口笑道:「當然認出來了!這麼漂亮的女孩,只要見了一面,就是傻子也會永遠記住的。」   「真的嗎?」那少女喜孜孜的問道:「那你怎麼看了那麼久才認出我來?」   「我哪裡是沒認出來!只是不敢相信會在這裡碰上你罷,哈哈……」   「是麼?」   「當然!」   「好吧!算你過關了。你怎麼這麼晚還在這街上遊蕩?到哪裡去了?那個和你在一起的老頭呢?怎麼不見他了?你們兩個不會是走散了吧?」她一下子就問了天瓊風一連串的問題。   一想起那整天跟個鬼影子似的網快,天瓊風就氣不打一處來,當下沒好氣的說道:「誰知那那糟老頭子在哪裡,想起他來就我就不舒服!」   那少女見天瓊風這個模樣,有點奇怪的問道:「糟老頭子?你不是還叫他什麼『網叔』的麼?」   「哼!什麼『網叔』?我和他認識還不到一天呢!」   那少女「噗嗤」一聲笑道:「好了!好了!我們不提他了!說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天瓊風。你呢?」天瓊風也不大想提起那人,她這麼一說,可是正合他的心意。   「我的名字嘛?你要是敢跟我去一個地方,我就告訴你!」那少女眼珠子轉了幾下,突然嘻嘻笑道,她好像認定天瓊風一定會去似的。   一般說來,任何一個男人都很難拒絕一個女人特別是年輕漂亮的女人的請求的!   偏偏天瓊風如今心情不是很好,見那少女在吊自己的胃口,只是笑道:「呵呵……你不說就算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看我就先回去了,以後有機會我再跟你去那地方吧!」以後,誰知道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天瓊風說完,便打了個招呼,繞過她的身邊就要向前走去。   可當他走出十幾步回頭一看的時候,卻見那少女雙肩不停地聳動,還好像從那裡傳來了幾聲小小的啜泣。   不會這樣就哭了吧?天瓊風心中暗道不好,他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於是又幾步趕到了她的身邊,無奈的道:「好吧!我就跟你去那個地方,這樣總行了吧!」   「真的!你說了可不准反悔喲!」她突然一個轉身,露出了滿臉惡作劇般的得意笑容。   啊?天瓊風愕然的站在那裡,她這哪裡哭了,分明是故意讓自己上當的嘛!   那少女這時卻已經輕盈的回身走了,還不時笑嘻嘻地向天瓊風招了招她那嬌嫩的玉手。   天瓊風沒法,只得跟在了她的後面,誰讓自己答應了呢!可他心裡卻湧出了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第二十九章 林間魅影        作者:瀟湘水月   那少女越走步伐越快,天瓊風雖在中午時功力提升了很多,可惜的是他飛行術比較糟糕,只得笨拙地跑在後面,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勉強可以跟在後面不被落下。她只帶著天瓊風在大街上左繞右繞,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彎,才停下了步子,回頭笑嘻嘻地看著天瓊風。   天瓊風見她終於停了下來,心裡一鬆,顧不得說話就半彎著腰歇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吐著粗氣。好一陣子,他才喘著氣笑道:「你跑得那麼快幹嘛?我都快被你給累死了!」   他等了一下,卻總不見那少女回話。他重新直起腰桿向前一看,那少女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她不會是把自己帶來這地方,自己卻回去了吧。天瓊風心中暗道不好,轉目望向四周,只見到處黑黑的一片樹林,沒有燈光,也沒有屋子,要不是天上還有著幾絲斜斜射過來的月光,恐怕連自己身在何處也不清楚。天瓊風這時才明白自己已經出了小鎮很遠了,剛才只顧跟著她跑,連周圍的環境都沒時間看上幾眼。   天瓊風等的發急,大聲喊了幾句,卻只有風吹樹葉的搖曳之聲。   忽然,林中響起一聲淒厲的尖叫,把天瓊風嚇了一大跳,接著便見一團黑糊糊的影子從一顆大樹上震翅飛起,衝向了夜空之中,在地上留下了不斷晃動著的婆娑樹影。   原來是一隻夜鳥,天瓊風放鬆下來的時候,又暗笑自己實在是緊張過頭了!   他再向四周叫了幾聲,如果還是沒有人回答的話就回去得了,總不能在這裡乾耗著吧!   果然,那少女依然沒有一點回音,或許她真的早就走了!   天瓊風這樣想著,轉身欲走。   但他沒邁開幾步,突見前邊有個影一閃而逝。   會是她嗎?天瓊風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但一進林子,他搜索了好久,就是不見那影子出現。   天瓊風正要放棄的時候,林子裡又傳來一陣呼嘯之聲,那聲音如鬼哭狼嚎,淒慘嗚咽,聽得他全身的毫毛都直直地豎了起來,接著又換緩地飄來幾息陰風,讓天瓊風更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慄。不會是鬧鬼吧!天瓊風受孫二如的熏陶十多年,對鬼神之說一向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說其無的態度。平時說說笑笑之時雖很不當它是一回事,但一旦降臨到自己的頭上時就真的有些心裡發虛了。   那陰風越吹越盛,天瓊風的視野盡頭忽然又出現了那條淡淡的白影。那白影就像是幽靈鬼魅一般,輕飄飄地隨風直向天瓊風而來。那影子越來越近,天瓊風已可以看清她是一個女子,臉部有一半被那從上覆蓋而下的長髮遮住,而臉的另一半卻慘白勝血雪,天瓊風一看到她的白臉就似掉進了一個冰庫一樣,手腳都有些僵硬了。   這時又不時從那白影口中傳來低沉得不帶任何感情的「嚇嚇」之聲,天瓊風聽這聽著臉都變得發白了,他挪開腳步轉身便跑。   一襲輕風又飄過天瓊風的耳畔。   天瓊風的身子突然一頓,接著便一個轉身,伸開雙手飛快地向那白影直撲過去……         第三十章 旖旎風光        作者:瀟湘水月   那白影似乎沒有料到天瓊風會突然向自己撲過來,一時之間竟然呆呆地楞在那裡,被天瓊風抱了個正著。   那白影在被抱實之後才反應,在天瓊風懷中不停地掙扎了。   天瓊風只覺得抱住之後哪裡捨得放手,把那白影前額的長髮撩起,嘿嘿笑道:「呵呵……小丫頭,這回被我抓到了吧,看你還裝神弄鬼來嚇我不!」   那白影掙了幾下沒有擺脫天瓊風那雙手,於是也停下了掙動,忽然舉起一隻手來在自己的臉上一拂,抬頭吃吃地笑道:「誰讓你這麼膽小,只是那麼一嚇就要跑了?」   天瓊風仔細一看,這不是剛才把自己帶到這個鬼地方的那少女是誰!天瓊風在轉身跑了幾步的時候,突然聞得吹來的風中夾雜著幾絲若有若無的香味,而這香味他在小鎮時也從那少女的身上聞到過,便想會不會是她在弄的鬼呢?於是他就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突然把那白影抱住。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不敢肯定,要是萬一自己猜錯了,那真是一具冰冷的殭屍該怎麼辦?在將那白影摟入懷中的那一刻,天瓊風可是緊張到了極點,直到確定自己抱著的是一具溫暖香熱的嬌軀之後,他才算是徹底地放下了心來。身前的總算是個人,就算不是把自己帶來的那女孩也無關緊要了!   天瓊風笑道:「你說我膽小也行吧,不過,我跟你來了,你也把我捉弄個夠了,現在你總該把你的姓名告訴我了吧!」   那少女小嘴一噘,刁蠻地道:「哼!誰讓你總是欺負我,我就是不告訴你!」   天瓊風大感吃不消,這麼久了一直都是她在捉弄我,怎麼現在到了她嘴裡倒變成自己欺負她了?天瓊風道:「你真的不說?」   「不說!不說!就是不說,你能把我怎麼樣?」那少女嬌蠻的笑道。   「嘿嘿……你要是真的不說,那我可就真的要欺負你了喲!」天瓊風嘿嘿地笑了幾聲,同時還裝作色咪咪得盯了她那鮮紅欲滴地嘴唇和豐滿鼓脹的胸脯幾眼。呵呵……這次看你還說不說!   那少女聽天瓊風說完這句話並沒有向他所想的那樣乖乖地就把自己的姓名說了出來,反而故意向前挺了挺自己的酥胸,一副我怕誰來的樣子。   天瓊風實在是沒法子了,暗道看來不動手是不行的了。他於是乾笑了幾聲道:「這你可怪不得我了!」 說完就將自己那厚厚的嘴唇壓上了她那柔軟的紅唇。   那少女一驚,努力地將自己的嘴唇移開到一邊,尖叫道:「你要幹什麼?」   「嘿嘿!不幹什麼!」天瓊風說完不再理會那少女的微弱反抗,又堵上了她的嬌軟的香唇。   那少女雖然還在不停的扭動,但她的腰肢已被天瓊風緊緊地抱住,無論如何的努力,最後全都化成了對天瓊風親吻自己的熱情回應。   很快的,那少女終於停止了掙動,沉迷於異性身體的接觸與摩擦所帶來的強烈快感之中。   天瓊風開始時候只不過是想嚇嚇她而已,沒想到一接觸到她那濕熱的小口,竟然一發不可收拾,吻著吻著,只覺得她就像是一塊磁鐵一般緊緊地把自己給吸住了,而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和小琴在一起的時光。   天瓊風渾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了自己親她的初衷只是為了讓她乖乖地說出自己的姓名!   他的一雙手也逐漸地摸上了她那兩團尖挺的酥胸,觸手處渾圓俏立。那少女只覺被天瓊風所摸之處不時傳來一陣陣暖流,襲上心頭,漸漸地全身無力地靠在了天瓊風的身上,和天瓊風一起沉浸和享受著那蝕骨銷魂的奇妙感覺……   很久很久,兩人才從依依不捨中分了開來。   那少女滿臉嬌羞地將頭埋在天瓊風的懷中,直到天瓊風輕輕地攬了一下她的纖腰時才稍微抬起頭來,兩眼脈脈含情地看著天瓊風,聲如蚊蚋的低聲道:「我叫月影秀……」         第三十一章 狹路相逢        作者:瀟湘水月   月影秀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天瓊風還站路邊望著她遠去的方向,她那嬌俏可愛的麗影依然縈繞在天瓊風的心頭。   以後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見面,這時竟然對這才見過幾面的她有點捨不得!咳!這丫頭!   天瓊風暗自好笑地歎了一口氣,返身向城鎮裡走去。   天瓊風這一走才發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隨著月影秀離開那小城鎮很遠了。本來和月影秀在那林中聊到月亮都已經沉下去很久了,這時又走了一段這麼遠的路程,待他回到「天鷹」號所停泊的那個碼頭時天已經微微發白了。   船上已有許多人都起床了,天瓊風偷偷摸回自己臥室時,才感覺到十分的疲倦,整整一夜都在東奔西跑,還沒有合過一次眼呢!   天瓊風一倒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連房門敞開在那裡也不理會。也不知過了多久,在睡夢中覺得好像有人不停地在自己耳邊哈氣。以前小琴也總喜歡在自己睡得正熟地時候來攪自己的耳朵,這次天瓊風想也沒想就拿手在自己二邊一揮,模糊不清地叫道:「小琴,別鬧了,再讓我睡一會兒!」接著便一個轉身又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但那個「小琴」卻沒有停手,天瓊風又感覺她在拉自己的眼皮。   天瓊風不得不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卻見一顆碩大圓滾的東西不停地在自己的眼前晃動,而且那東西還在不斷地向自己吐著白霧。   天瓊風嚇得一下子就從床上蹦起來,跳到了一邊,擦亮了自己那雙迷糊的睡眼仔細一觀察,嗨!那哪是什麼碩大的東西,分明是原青雲那個鼓得脹脹的腮幫子嗎?   天瓊風不禁埋怨的道:「青雲!你這麼早就來吵醒我幹嘛!」   原青雲不好意思:「嘿嘿!我是來叫你出去運動運動嘛,練武之人哪能向你這樣天天睡懶覺呢!」   「唉!我都運動了一個晚上,現在那還有精力跟你去呀!」   「啊?不會吧,你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我看你房裡開著燈,還以為你回來了呢?」原青雲驚訝的道。   「你不知道每到晚上這船上的燈都會自動給你打開的嗎?」天瓊風沒好氣的道。   「哦!原來是這樣的啊!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連這都忘了!」   天瓊風被原青雲吵醒之後一點睡意都沒了,於是便走下了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漱口。   「阿風,現在該出去了吧!嘿嘿!說不定還可以看見昨天的那美女哦!」原青雲見他漱完口後便把他拖這往門外走去。   「美女!你就知道美女!」天瓊風被纏得沒法,只得隨著原青雲出了臥室。其實他聽了原青雲那句話,自己也是有些心動的。   兩人很快的就到了船頭甲板上。   天瓊風看了看那天色,竟然比自己回來時亮不了多少,甲板上的人也還是那幾個,看來自己可能連半個小時也沒有睡到就被原青雲給吵醒了。   這麼早看什麼美女呀!天瓊風暗暗咒罵著,卻見原青雲已經在甲板上活動開來了。天瓊風沒有什麼興致,只得一個人在甲板四處亂溜。   「哎!阿風,你怎麼不來活動活動呀!」原青雲甩了甩胳膊,跑到天瓊風的身邊熱情的招呼道。   天瓊風正要回答,就見原青雲喃喃自語道:「咦?哪裡來的香水味呀?」說著變往周圍到處嗅了起來!在其它地方沒有發現目標後,原青雲又到天瓊風的身上使勁地聞了幾下,突然誇張的驚叫到:「哇哇……阿風,怪不得你剛才說運動了一整夜,沒有精力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哪,快老實交待,昨晚和什麼女人在一起?」   天瓊風哭笑不得的道:「你瞎說些什麼呀!我……」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兩人回頭一看,便見一個燕鴻滿臉冰霜地立在那裡,冷冷地看了天瓊風幾眼。   天瓊風尷尬地笑了幾聲,沒想到原青雲的那幾句話竟被她給聽到了,雖說和她沒有什麼關係,但在她的心裡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畢竟也不是一件好事。天瓊風正不知要說什麼的時候,燕鴻已經回身而去了,只剩下了一個讓人充滿遐思的苗條曼妙的背影。   原青雲嘿嘿的笑道:「嘿嘿,這可不能怪我啊!我也不知道她就在後面!」   天瓊風暗道自己瞎擔心個什麼呀,和他話都沒說過幾句!當下也放寬心胸的笑道:「我和她也不熟,就是讓她知道也不是什麼大事!」   「真的沒事就好!呵呵……」原青雲說著突然靠近天瓊風的耳朵,低聲的問道:「現在你可以放心說了吧,昨晚是不是找女人去了?」   天瓊風一把將他的腦袋推開,笑罵道:「我有這麼無聊麼?哪個像你一樣天天將『美女』二字掛在嘴邊!」   兩人又互相取笑了一陣,正要離開,突然身側又傳來一個聲音:「不錯嘛!竟然有這麼高超的醫術,只是不知道武術有沒有那麼厲害呢?」   原青雲一聽到那聲音馬上露出了一臉憤恨的神色,因為那聲音的主人正是何不凡……         第三十二章 暗藏心機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和原青雲轉過身一看,只見何不凡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滿臉嘲弄之色地看著自己二人,而在何不凡身側站著的則是荒情和昨天在餐廳裡見到的那幾個年輕人。   原青雲一看到何不凡和荒情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昨天已經聽天瓊風說過當時的情況,知道自己是受了荒情的暗算,若不是天瓊風施救得快,自己一身的功力可能就此毀於一旦了,因此他對何不凡、特別是象荒情這種人可說是恨之入骨了,要不是天瓊風在後使勁地拉著他的衣服,他早就已經衝上去和他們幾人大打出手了。   天瓊風也不是不氣憤他們昨天的那種卑鄙行為,只是不想就這樣與他們他發生無謂的衝突罷了。所以他雖然聽得何不凡剛才和自己說話的語氣充滿嘲笑的意味,也只是淡淡地笑道:「多謝何兄的誇獎!至於我的醫術和武術哪個更厲害的一點問題,我想只要何兄願意上來一試的話,我一定很樂意奉陪的。」   「哦?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好好的向你討教一番,到時候不知你能不能用你那高超的醫術醫好你自己的上呢?」何不凡不屑的笑道。他轉頭看了面五表情的荒情一眼,見荒情輕微地點了一下頭,於是又接著道,「我們今天來找你,只是想問問你,剛才燕鴻小姐和你們說了些什麼話?」   天瓊風疑惑地看了看荒情,這時才注意到燕鴻和荒情並不是一塊來的,莫非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矛盾不成?若不是兩人有了不和,荒情現在一定一步不離地跟在燕鴻的後面吧!天瓊風心中暗暗舒服,自己一看到那故作清高卻滿肚藏奸的荒情就十分的不爽快,現在他終於受到了一點小報應了。想到這裡,天瓊風不禁高興地笑出聲來道:「呵呵……燕鴻跟我們說了些什麼話,你們應該自己去問她可能會更清楚一點吧,你們昨天不是還在一起好好的麼?」   「燕鴻小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麼?」荒情身邊一位滿臉長著青春豆的年輕人上前幾步,指著天瓊風一臉怒氣的叫道,那神情看起來就像恨不得把天瓊風一口吞下肚子裡去似的。   荒情卻輕輕地拍了一下那年輕人的肩膀,親自走到天瓊風的身前,嘴角突然露出了幾絲笑容,竟然溫和的笑道:「很好!很好!我叫荒情,不知你怎麼稱呼呀?」   天瓊風雖明知他的笑容裡並沒有多少真誠,但還是笑著道:「你叫我天瓊風就可以了!」   「好名字!有時間我一定找你好好聊聊!」說完,荒情便故做親熱地輕拍了一下天瓊風的右肩。   天瓊風還以為他又要象偷襲原青雲那樣也對自己下暗手,於是在荒情的手落下前就已經將全身所有的真氣都運集在右肩只上,以防萬一。但他沒想到的是荒情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竟然輕飄飄的,不帶任何的真氣。他有那麼好心麼?天瓊風心中奇怪,但他沒有在這時對自己偷襲又是不爭的事實,莫非是他的手法太過隱秘,自己還沒發覺?   就在天瓊風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中暗算的時候,荒情已經向何不凡等人招了招手,帶著他們向燕鴻過去的方向而去,但那何不凡卻在臨走前挑釁地看了原青雲一眼。   好不容易才壓制下去的火氣又在原青雲的心頭燃燒了起來,他滿臉火氣地向何不凡的背後衝去。   天瓊風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原青雲的手臂,但一個身子卻被原青雲帶出了好幾步遠。   原青雲從天瓊風的手裡掙脫出來時,荒情和何不凡一群人已經走出去有幾十米遠了。   原青雲怒氣沖沖地對著天瓊風吼道:「你幹嘛總是拉著我?」   天瓊風笑道:「你這樣子上去,恐怕沒有幾拳就被人家打倒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讓他們囂張下去不成?」原青雲還是怒火沖天,但聲音卻明顯的小了很多,看來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是有點被氣昏了頭了。   天瓊風看了幾眼荒情和何不凡背影消失的地方,眼珠子骨碌的轉了幾下,神秘兮兮地向原青雲招了招手。   原青雲雖然不大痛快,但還是將自己的耳朵湊近天瓊風的嘴邊。   只見天瓊風的嘴唇微微蠕動了幾下,但原青雲那臉上卻逐漸地露出了笑容,只是當他將耳朵移開後,還是有點疑惑的問道:「這樣成麼?」   「怎麼不成,到時候一試不就知道了!」   兩人突然同時大笑了出來……         第三十三章 詭計陰謀(上)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和原青雲在船上四處溜躂到天已大亮的時候才吃完早餐回到了臥室。原青雲的臥室和天瓊風的只隔了一個房間,兩人想要做什麼事情都很方便。   原青雲一進天瓊風的房間便和天瓊風計劃開了,兩人低聲秘語了一陣之後又匆匆忙忙地出房而去,過了好一會兒才一前一後的重新回到了房間內。   「怎麼樣,佈置好了麼?」天瓊風笑問道。   「呵呵……大功告成了!你弄得怎麼樣了?」原青雲也隨之笑道。   「哈哈!放心吧,等一下保證他們乖乖地到這裡來求我們!那時,我們就可以好好地出一口惡氣了!」   此時在昨天的那個小餐廳裡,荒情和何不凡等人也一起聚在一張桌子旁邊。   何不凡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道:「那兩人小子也太不識抬舉了!」   那個滿臉青春痘的年輕人也惡狠狠地道:「是呀!大哥,你為什麼不讓我出手教訓一下那個白頭髮的小子呢?」   何不凡旁邊的一個個頭很矮卻長著一臉橫肉的人也叫道:「大哥,阿厘說的對啊!我一看到那個白頭髮的人就很不順眼。」   這幾個人一說話,剩下的幾個年輕人也起哄地應和著大罵了天瓊風和原青雲幾聲。   而他們的「大哥」荒情卻悠閒地靠在那張軟綿綿的凳子上喝著一杯服務員剛泡好的濃茶。   何不凡見荒情自進入這個餐廳以後就沒有說過話,還以為他還在為早上的事不高興,邊站起來道:「大哥,這次不用你出手,我們兄弟幾個人就可以把那不識好歹的傢伙給擺平了!」   荒情聽了何不凡那句「毫言壯語」,突然放下茶杯瞪了他一眼,斥道:「盡知道瞎攪和,你知道那滿頭白髮的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何不凡被荒情說地滿臉通紅地垂下了頭,但還是不甘的小聲嘀咕著,「他不就是只會一點醫術嗎……」   何不凡這句話的聲音雖小,但荒情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但荒情也沒有再多說他什麼,只是目光銳利地轉頭看了看阿厘等另外幾個年輕人。   他們也像何不凡一樣搖了搖頭。那叫天瓊風的白髮人難道還會是什麼大人物不成?   荒情又問道:「你你們又知道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年紀青青的就滿頭白髮了呢?」   何不凡幾人還是搖著頭。   阿厘忽然道:「他的頭髮不是染成白色的嗎?」   「染成白色的?要真是染的我今天早上早就動手了,還要在這裡想個半天?」   「難道他那頭白髮還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不成?」何不凡見荒情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雖然不知道那確切的原因是什麼,但可以肯定他是練了一種奇特的功夫早成的!」荒情道。   「練功夫?」何不凡幾人異口同聲的叫道。這也怪不得他們驚訝,一般說來,練功練到某一境界時便和使人返老還童,但從沒聽說過竟然還會有人年紀很輕的時候就練出一頭白髮來了。   「不錯!但我想便了人間界所有的武術流派也沒有那樣的功夫,就是像麒麟,蓬萊這些著名的武院好像也沒聽說過有人修煉過這樣的功夫,莫非會是民間流傳的秘功不成?」荒情說到這裡露出了滿臉的沉思之色,他想不明白天瓊風修煉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功夫能造成那樣的狀況呢?   今天早上,他走到天瓊風身前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氣場,但還是不敢相信,因為如今人間界幾乎人人都修煉過武術,不管修為高低,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氣場,而從天瓊風身體周圍沒有氣場,那只有兩個原因,一個就是天瓊風從來沒有練過武,不過這很顯然是不可能的,按照聯邦的法規,不習武可以說是觸犯了當時的法律;而第二個原因則是天瓊風的修為已經到了可以隨意收斂自己氣場的境界,不過這也是不現實的,達到那種境界的人也只有當今人間界的那些個頂尖高手,而以天瓊風的年紀來算,是不可能屬於那種級別的。所以,他在拍天瓊風的肩膀的時候也帶上了真氣,可是當他的手一接觸到天瓊風的肩膀時卻發覺自己的真氣竟如石沉大海,杳無蹤跡。他在驚駭之餘也因此而他確定天瓊風的功夫不會很弱,至少不會低於自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退走!   這些情況天瓊風並不清楚,他還一直為荒情為什麼會那麼好心手下留情而詫異不已呢?   何不凡見荒情很久都不說話,便試探著問道:」大哥,要不要我找個機會試試他的深淺?」         第三十四章 詭計陰謀(下)        作者:瀟湘水月   何不凡這次可說是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他話音剛一落下,就聽荒情怒道:「要去試探我不會自己去,要你們動手嗎?」   何不凡見荒情發怒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分明是在說荒情怕了天瓊風,要有人試探了之後才敢跟他動手,荒情聽了能不生氣嗎?何不凡慌忙道歉道:「是,是,以大哥的功夫還需要試探嗎?一動手便可打得他們跪地求饒!」   荒情冷哼了一聲,何不凡額頭上冷汗都冒了出來。他雖然跟隨荒情不是很久,但卻十分瞭解荒情心狠手辣的個性,只要有人稍微觸犯了他,便非得狠狠地教訓那人一頓不可,即使是他身邊的兄弟也不例外。   但荒情冷冷地哼了那一聲之後,卻並沒有再看何不凡,只是說了句:「我先回房去了,你們幾個注意一下燕鴻,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告訴我知道,明白嗎?」說完就離坐走出了餐廳。   何不凡等荒情離開了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但他卻沒看見荒情在站起來時曾向那個叫阿厘的年輕人使了一個眼色,而阿厘也回了荒情一個意會的眼神之後,荒情才放心地離開了餐廳。他們兩人之間的事不僅何不凡沒有瞧見,就是其他幾個人也沒有注意到。   阿厘忽然把腦袋湊近大家的面前,掃了他們一眼,低聲道:「你們想不想幫荒情大哥做一點事呀?」   「當然想了,這還用問嗎?」其他幾人異口同聲的道。   「大哥一直在為那個白頭髮的傢伙困惱著,所以我提議,今晚一定要好好的去教訓他一頓!」   「好哇!」那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好還是贊同了阿厘的建議。   「可剛才大哥不是說不讓我們去試探的嗎?要是讓大哥知道了,那我們……」何不凡還是有些擔心的道,要是不經過荒情的同意就做了,到時候恐怕就不是挨一頓臭罵那麼簡單了!   「唉!你傻呀,這事當然得我們偷偷地進行了,只要大家不說,大哥能知道嗎?」阿厘道。   「可是萬一……」   何不凡還未說完,阿厘就打斷道:「哪來那麼萬一呀?要不我們舉手表決一下,同意晚上行動的就把手舉起來。」說完,他率先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另外幾個人也隨之舉起了手,但何不凡卻還在低著頭猶豫不定,手舉起了一半又放了下去。   「我也……也……同意……」最後,何不凡咬了咬牙,終於也將右手舉了起來。   阿厘這才露出了一臉的笑容道:「這就粵寺穡孔鍪履哪甘餉次肥孜肺駁模v紗嘁壞愣嗤純歟〔還瞳{褳硪膊灰gШ敲幻炊噯耍釦帣G筒環擦餃司筒畈歡嗔耍予蝌本Lк□庖幌卵秦櫳】惆桑陷i裁辭榭鏊媸畢虼蟾綾□媯∮忻揮惺裁次侍猓俊彼鼓帢v舜蠹乙謊邸?   「沒問題!」   「好!那就這樣決定了!記住,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大哥知道?否則,我們可就麻煩了!」   「放心吧!阿厘!」幾人笑道。   「那你們就去找找燕鴻小姐在哪裡吧,我和不凡還要商量商量今晚該如何行動!」阿厘道。   幾個人很快的就出了餐廳,只剩下阿厘和何不凡兩人。   兩人繼續小聲地密議了一陣,阿厘嘿嘿笑道:「這樣就一定能夠萬無一失了!」   何不凡也道:「不錯,到時候就可以明白那人是不是真的有大哥說的那麼厲害了。」   天瓊風和原青雲在算計別人,孰不知別人也照樣在算計他們……   何不凡和阿厘裡兩人站了起來,結過帳後,正要離開餐廳,突然一位十歲左右、生得十分清秀可愛的小男孩跑到他們面前很有禮貌的問道:「兩位叔叔,請問你們有沒有一位叫何不凡的叔叔呀?」         第三十五章 盒中何物        作者:瀟湘水月   何不凡訝然的看了阿厘一眼,向那小男孩道:「小弟弟,我就是何不凡,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小男孩道:「剛才外面有位老爺爺叫我給了我一個小盒,讓我拿進來送給你。」說著,那小男孩便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十分精緻的藍色小木盒,遞給了何不凡。   何不凡說了聲「謝謝」,那小男孩就要離開,阿厘突然叫住他道:「小弟弟,那位老爺爺長得什麼樣子,是不是頭髮全白了?」   那男孩仰起頭來看著阿厘天真的道:「老爺爺都是白頭髮的麼?我爺爺的頭髮都還是黑色的?」   那小男孩雖然沒有正面回答阿厘的問題,但從他的話中可以很明確的聽出他口中所說的「老爺爺」並非是白髮之人。   阿厘剛才一聽那小孩說送來小盒的是一位老爺爺,便靈機一動的猜測那人會不會是天瓊風,因為天瓊風有那K釩追Ⅲ冽騠熊謘熬搮鶖Jx莧菀椎木突笆蝗巳銜i搶賢罰ㄦE氳僥僑巳床□鞘翹燁矸紓街笑嶀薄y8□嫻奈視錚亂a棉限蔚男Φ潰骸昂俸你〔蝗斢op蝗擃瞗I痺諼溲O桵T□溝奈拊i蘭停硫嗐蒹渼p娜嘶故潛3腫胖心耆艘話愫詵□拇笥腥嗽塚?   何不凡見那小男孩還要問,有點不耐煩的道:「小弟弟,謝謝你將這個包送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以後有時間我們再來找你玩吧!」話一說完,他便把阿厘拉出了餐廳。   而那小男孩卻在他們出去了之後興沖沖地跑出了餐廳。   何不凡一出餐廳便迫不及待地要將那個小盒打開,他的手一放上那盒蓋,就被阿厘阻止了。   何不凡疑惑的問道:「你攔著我幹嘛?」   阿厘道:「你知道這是誰送來的嗎?就這麼輕易的打開來,萬一裡面有什麼……」   何不凡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笑道:「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如果是原青雲和那叫天瓊風的人送來的,裡面一定不會有什麼好東西……可是若不打開,難道我們就這樣把他扔了不成?」何不凡看了一眼這漂亮的小木盒,不把它弄開來看看,實在是有點不甘心。   「當然不能這麼就扔了……我們先回房去再說吧!」   「天鷹」號共有數百間臥室,分為東、西兩區,排列在船的中央,而那兩排房子中間卻是被一條寬達十幾米的街道所分隔開來。東、西兩區都有五層樓,一般說來,女士都是住在兩區的四、五層上,而男士則住在二、三層樓,一樓都是些買賣日用品的商店和餐館。天瓊風和原青雲都是住在西區的三樓,而何不凡和阿厘則是住在東區的二樓。   回到臥室之後,何不凡迅速地找來了一塊濕布將那盒子包裹住,這才小心地握住小木盒上面的那把黃色小鎖,施展出他的「烈火天星」,只用了三分力就把那小鎖扭了下來。但為了防止那盒內有什麼機關佈置或是藥物,何不凡還是沒有立即掀開盒蓋。而是在和阿厘一起站在離盒子約莫一丈遠的地方,屏住呼吸之後才讓阿厘將那盒子打開。   阿厘左手輕輕地向盒子方向一揮,只見那盒子上邊的濕布飄離了盒蓋,而那盒子卻被緩緩地打了開來。   那盒子並沒有向他們所想的那樣飄出什麼煙霧或是有什麼機關佈置,而是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何不凡和阿厘都奇怪地看了那盒子一眼,同時走到它的面前,往盒內一看,不由大吃一驚,但他們在驚訝之後,卻幾乎在同一個時間裡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第三十六章 樂極生悲        作者:瀟湘水月   錢!   那小木盒裡裝的竟然是滿滿的一盒錢!   難怪何不凡和阿厘看青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後會那般的神色!   阿厘兩眼放出貪婪之色,快速地把手伸進盒子裡面,一把將裡面的錢撈了出來,仔細地數了一數,裡面竟是整整五萬的聯邦幣!   何不凡站在旁邊興高采烈的道:「有了這些錢,足夠我們花上好幾年了!」   阿釐正要將這些錢塞入口袋,聽了何不凡這句話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忽然又將那些錢重新放回那木盒裡面,臉上竟然變得沒有半絲的不捨!   何不凡不解的問道:「阿厘,你把這些錢放回去幹嘛?」   「這些錢我們還不能動!」阿厘一臉嚴肅的說道。   「白送來的錢我們幹嘛不能動?」何不凡疑惑的問。   「你想想啊,誰會無緣無故的白白送我們一萬聯邦幣呢?」阿厘反問道。   何不凡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道:「也是,一萬聯邦幣可是個不小的數目哇!」   「所以說我們還不能動這錢,說不定是什麼人搶了錢,想要借我們的手存放一段時間,如果那人是個高手的話,我們私分了他的錢,那我們兩個人可就慘了!」阿厘所說的雖然有一點誇張,但也不乏有這樣的可能性。   果然,何不凡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有點擔心起來,「那我們該怎麼處置這筆錢呢?」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放著。等過了一段時間,如果沒有人來找我們要錢時,我們再把她均分了,你看怎麼樣?」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既然決定了,那就一定不能說出去,甚至是大哥也不能告訴,這件事只能我們兩個人知道。」   何不凡當然明白要這樣做的原因,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點頭。   「這個小盒子就暫時先放在你的房間裡吧!」阿厘道。   何不凡急忙道:「這個,你功夫比我要好,這錢我看還是放在你那裡會比較安全點!」   他卻不知阿厘就是在等他這句話呢!   「……也好……那就先放我那吧!」阿厘遲疑了幾下,最後還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何不凡見阿厘答應了,沒有多想,反正那錢放他那也跑不到哪去,而放在自己這裡,萬一不見了,還不好交待!   兩人商議好了這事將那小盒放入阿厘的房間之後,便決定到原青雲和天瓊風所住的西區去熟悉一下環境,也方便今晚的行動。   兩人在東西二區之間那條寬敞的通道上轉了好幾圈,阿厘忽然道:「不凡,你先在這樓下等等,我到樓上去看看。」   正好何不凡轉得也有點累了,於是便在街邊的一個小茶館裡歇下來等阿厘。可他等了約莫二十分鐘也不見阿厘下來,就打算上去找找看,但他還沒走上那樓梯,就見阿厘從樓上慢騰騰地踱下了最底層。   「阿厘,你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哪!」   「查看一番總要看得仔細一點嘛,這樣今晚也可以更有把握一點。」   「那上面的情況你都摸熟了嗎?」   「已經查清楚了,他們兩人是住在三樓的最邊上,晚上動手時也方便一些。」   兩人聊著聊著,便走進了東區二樓。   何不凡在門上的按紐上按下了幾個數字,輕輕地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啊!阿厘,快來看!」何不凡驚叫道。   阿厘一兩步就走進房間,只見屋內被翻得亂七八糟,被子、衣服等東西扔了一地。   「不好!」阿厘也大叫了一聲,接著便一陣風似地衝出了房間……         第三十七章 不翼而飛        作者:瀟湘水月   何不凡也想起既然自己的房間被翻成這般模樣,那阿厘的房間會不會也這樣呢?若真實這樣,那那個木盒子……   何不凡顧不得檢查自己有沒有丟失什麼東西,也尾隨著阿厘衝出了自己的房間。但當他趕到阿厘的房門口時,就見阿厘呆呆地站在門邊。他從阿厘身邊擠了進去,卻見阿厘的房間也和自己那臥室一樣被翻得慘不忍睹,而放著小木盒的那個櫃子已經被打了開來。   何不凡走近前一看,只見櫃子的門上有幾條深深的指痕,很明顯,這櫃門是被人給硬生生的抓開的。船上的櫃子全時用最好的鋼材做成的,何不凡雖然對自己的「烈火天星」頗有信心,但卻不敢肯定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就把櫃門打開,可是誰會毫無緣故的就跑到自己兩人的房間裡來呢?難道真如阿厘所說的那錢來路不正,人家只時想借自己二人的手暫存一下,還沒到半天的餓時間就把那錢取走了?   何不凡把頭靠近櫃子旁邊,往裡一瞧,便見櫃子裡頭空蕩蕩的,哪裡還有那木盒的蹤影!   阿厘這時走過來,蹲在地上,頹唐的歎道:「唉……我怎麼就沒想到把那木盒子帶在身邊呢?要不也不會讓人家這麼容易就把它拿走了!」   木盒子不見了,何不凡反而有了極為輕鬆的感覺。自知道盒中的裝的是這麼一大筆錢時,他在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時十分的欣喜若狂,可一聽了阿厘所說的那番話後就變得有點綴綴不安了。那不是說他不愛錢,但錢與生命比起來,他還是更加的熱愛自己的生命,若是連命都沒了,那要來那幾萬的聯邦幣還有何用?無元時代雖說人人生活富裕,但為了一萬甚至是幾千聯邦幣而殺人的案件也發生過不少!   他見阿厘滿臉的失落之色,便勸解道:「阿厘,反正那也不是我們自己的錢,不見了也就算了吧!」   「怎麼能這樣就算了呢?那我們不時白高興了一場嗎?」   「或許那木盒的主人把它取走了,這樣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哼!竟敢如此戲弄我們,要是讓我知道了非得把他好好教訓一頓不可!」阿厘越說越氣憤,錢拿走了也還算了,竟然把屋子都搞得這麼亂,自己怎麼能夠忍得下這口氣呢?   「哎!阿厘,不見了就算了吧!若那錢真像你說的那樣來路不正的話,不見了可能對我們會更好一點,至少不用每天都為了那錢而擔心不已了。」   「可他也不能這麼就拿走吧,如果他跟我們說一聲,我們會不還給他嗎?」阿厘猶自憤恨不平的道。   何不凡笑道:「你的假設如果真正確的話,人家怎麼會明目張膽的來跟你要錢要錢了……好了,好了,我們也不必要為這事而不高興了。我們還是趕快收拾一下房間吧,若是讓大哥和他們幾個看到了,就不好說了。」說著,他拍了拍阿厘的肩膀,便動手收拾起這雜亂不堪的臥室起來。   阿厘過了一會,似乎氣消了不少,也動起手來,但嘴裡卻仍然在那裡咒罵個不停。   一間收拾乾淨之後,兩人有繼續收拾何不凡的那間,一直弄到中午時才算是完全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阿厘舒了一口氣,向何不凡招呼了一句:「不凡,我先回房去了,下午的時候我再來找你。」說著便拉開房門,要出房而去。   但他還沒走上幾步,突然覺得全身一陣發軟,冷汗不斷地從數千萬個毛孔中冒了出來,手腳提不起一絲力氣,還沒等他扶上牆壁,就已經像一堆爛泥似得癱倒在了地面上……         第三十八章 須花化氣     阿厘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灰濛濛地眼神無力地望著天花板,偶爾轉動幾下,卻沒有顯現出任何的神采。   身穿著白大褂的醫務人員像無頭蒼蠅似的進進出出,拿來了各種各樣的儀器,但很快的又將那儀器都搬出了室外,還時不時地擦著頭上滲出來的滴滴汗水。   坐在阿厘旁邊的一位年約七八十歲的老頭,一會兒將自己的兩根手指搭上了阿厘的手腕,一會兒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聽了聽他的心跳,最好便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何不凡和其他的幾個年輕人都一臉發愁地站在一旁觀看著,而他們幾個人的大哥荒情卻並沒有出現在這個房間內。   何不凡當時見阿厘忽然癱倒在低上,連忙通知了船上的醫務人員。而他們聽說船上發生了這樣的事之後,派了幾位醫生趕了過來,可檢查了很久,也沒有找出什麼原因來。沒辦法,他們又派來了天鷹號資歷最深,也是醫術最為高明的一位老醫生前來。   但那老醫生來了之後到現在也快將近兩個小時了。他除了叫人送來一些醫療器材之外,便是經常皺著額頭,一句關於阿厘病情的話也沒有說過。   何不凡看得著急起來,終於等到那老醫生又停下了那反反覆覆的幾個動作,連忙上前問道:「醫生,言厘到底生的是什麼病啊?這麼久都沒有好過來。」   那老醫生抬頭看了何不凡一眼,思考了好一陣子才回答道:「他得的不是病,而是中毒了!」他說話時頷下的那幾根山羊鬍須也在那裡一翹一翹的,看著煞是有趣。   「中毒?!」何不凡和那幾個人幾乎同時驚叫了起來。   「在這船上好好的,哪來的毒呢?」何不凡奇怪的問道。   「說實話,我也很納悶,這天鷹號航行了十幾年,可從來沒有發生過乘客中毒的事件!」老醫生道。   何不凡道:「醫生,那他中的叫什麼毒呢?」   「照他現在的症狀來看,很有可能是一種叫『須花化氣』的毒!」   「『須花化氣』?」何不凡看了其他幾人一眼,那幾人都搖了搖頭,「『須花化氣』是什麼毒?很厲害麼?」   老醫生一臉嚮往之色的道:「那『須花化氣』是由一種樹的鬚根和一種花的花粉配置而成的。那樹和花原本無毒,但是兩者一混合,便可以成為一種十分奇特的藥,這藥既可以成為療傷的聖藥,也可以成為一種古怪的毒藥。這種藥我也只是聽我的師傅說過提起過!」   何不凡道:「那老醫生,照你這麼說,那藥是通過什麼途徑使人中毒的?」   「這『須花化氣』有兩種傳播方法,一種是通過氣味傳播,只不過這是一個比較簡單的途徑,只要是功力深厚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發現的:而另外一種卻是通過觸摸來使人中毒的。這種方法很難做到,它不僅要把這種藥配置的無臭無味,還要使它塗在物體上卻不能以肉眼看見,而更難的則是掌握好那藥的有效時間,一般能夠使人在觸摸之後馬上便消失,那藥就算是成功的了。」   何不凡聽到老醫生的話忽然心中一動,忙問道:「醫生,只要觸摸了便會中毒嗎?」   「不錯,那藥一被觸摸後便會在零點零幾秒之內循著經脈傳遍人的全身,但他在開始的時候,只要不使用自己的真氣,是不會發作的,一般要兩天之後才回緩慢地顯現出他那種跡象。」   何不凡聽了之後,終於安心地鬆了一口氣,他剛才已經有點猜到可能是那小木盒在作怪了。以那老醫生所說,運了真氣之後才會加速發作,那便可以確定那藥是在那幾晚聯邦幣上,而不是在盒面上,否則的話自己在開盒的時候施展了「烈火天星」,早就應該發作了。他在松氣之時,又有點為自己在慶幸,幸虧沒有去碰那錢,不然自己就和阿厘一樣躺在那裡,動又動不了,連話也不能說了。   「那藥一發作之後,便會馬上將人體經脈的真氣分解乾淨,同時轉化為另外一種類似氣體存在於中毒者的身體之內,而中毒者便會出現全身發軟,不能動彈不能說話的症狀。」那老醫生繼續道。   「那言厘的所中的這毒能醫治嗎?」何不凡又問道。   「當然能!只不過不知道他所中的『須花化氣』是由哪兩種藥物配置而成的,所以要找出那兩種藥物十分困難,最少也要五天的時間,那時只要配出相應的解藥讓他服下,他便可以恢復正常了。但是他在這幾天之內可能會比較痛苦。」   「五天的時間?能不能快點啊?」   「五天已經是最快了,若是慢的話,可能要十天的功夫才行。」那老醫生站了起來,「好了,我現在就去研究研究,要是有發現的話會馬上通知你們的。放心吧,那藥雖然厲害,卻不會取性命的。」說完,他帶著那其他的醫務人員出了房間。   何不凡幾個人愁眉苦臉地坐在床邊。看著言厘那模樣,何不凡想起今天晚上的計劃恐怕是不可能進行的了,又讓天瓊風那兩個小子多逍遙了幾天。   忽然,何不凡使勁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巴掌,把那幾人嚇了一跳,待那幾人轉過頭來看時,卻見何不凡興奮的叫道:「對呀!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呀!」         第四十章 巨額診金        作者:瀟湘水月   何不凡能夠有勇氣說這那番話來也真是不容易了。他在之前提出請天瓊風替言厘解毒的時候,雖然人人都同意,但卻沒有人真的願意去請天瓊風。他們在上午的時候,還商量著今晚要去試探那天瓊風,可還沒過多久就要去請天瓊風來替策劃那件事的主謀來治病,這叫他們怎麼拉得下這個臉來,儘管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那個計劃!   於是,經過他們的幾番推讓之後,這個重擔便順理成章地落在了何不凡的肩上。何不凡前來請天瓊風也實在是迫不得已的,雖說中毒的不是自己,但言厘中毒自己多少也脫不了干係,他這一趟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的!   但何不凡說了前面那幾句話後,後面的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天瓊風和原青雲看著何不凡那窘樣,心裡偷偷暗笑,特別是原青雲,現在終於可以出了早上那口惡氣了。   天瓊風見他說到這般地步,也不好再鹽j翮A喻死j首髡跅鵷P煽攘思干r潰骸耙m胰ヲ鎪唭嚏麭§曏柁p還諟o幸桓鎏跫]覛?   「什麼條件?只要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答應你的!」何不凡忙不迭應道。他正恐天瓊風和原青雲記恨著以前的事,這時見天瓊風答應了下來,哪還不喜出望外。   「好!我只是想說一句,我的診費是不會比那些名醫低的!」搞了半天,天瓊風竟然是向他們要診費。   「天兄,這個請您放心。你要多少診費,說吧?」何不凡爽快的道。在他想來,就是最有名的醫生幫人看一次病也就是五千聯邦幣左右吧,天瓊風所要的診費難道會超過五千不成。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我呆會自會向你的朋友說的!」天瓊風道。   「可他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了呀!」何不凡急道。   天瓊風沒有再說什麼,帶著自己的銀針,和原青雲一起出門而去。   何不凡見他們出去了,也急忙隨手關上房門,跟了上去,不過他心裡可一直在嘀咕,天瓊風會怎樣向一個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人談診費的事呢?   三人很快的就到了東區言厘的臥室,臥室內這時還剩下一位年輕人在看顧著言厘。   天瓊風走近床邊,言厘除了眼睛還睜開著外,全身上下已經同死人沒有什麼兩樣了。天瓊風強忍著笑意從身邊取出針盒,扒開言厘的上衣,往他的胸前檀中穴隨意地紮了下去。   何不凡和那年輕人驚呼了一聲,檀中穴乃是人體重穴,能這樣隨隨便便地就刺下去麼?   何不凡還沒說什麼,因為他在昨天已經見識過了天瓊風那神奇的針灸之術,或許天瓊風扎他的檀中穴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吧!但那個年輕人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叫了出來:「喂,你會不會治病呀?」   一旁的原青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道:「不懂就別亂說!」   那年輕人臉色一變,就要動手,何不凡急忙把他拉住,要是這時他們動起手來,可就什麼都完了!   就在這時,天瓊風那一針下去之後,言厘竟然動了一下,何不凡忙走到他面前一看,臉色比竟比剛才好看了許多,看來天瓊風那一針還是有一點效用的。   天瓊風忽然道:「我想你剛才雖然不能動彈,但一定能聽見別人說的話吧。所以我先把話說明白,我來幫你治病,可不能白來。」   「你要多少診金?就說吧!」言厘有氣無力的道。   「六萬!!」         第四十一章 疑雲頓起        作者:瀟湘水月   「什麼!六萬?!」何不凡、言厘和那那另外一個年輕人不約而同的驚叫道,只有原青雲還是神色如常,似乎早已知道了天瓊風會要這個數目。   何不凡原本以為天瓊風就是要說再多的診費也絕不會超過五千,可沒想到天瓊風一開口就是六萬,六萬對於他們來說不啻於是一個天文數字!   「怎麼可能會要那麼多?」何不凡問道。   「哼,六萬!你還不如去搶吧!」那年輕人冷哼一聲道。   天瓊風看了他們二人幾眼,最後又把眼神重新落到了言厘的身上,笑道:「你們願不願意出六萬,由你們幾人自己決定。不過,我想提醒你們一句的是,別以為他現在能說上幾句話,就已經把毒解了,我只不過是借那銀針之力激發了他體內殘存的那麼一小點潛能,只要我將銀針拔出或者半個小時一過,他又會回復到原來那般模樣。究竟要不要替他醫治,你們先商議一下吧!」   天瓊風說完,便招呼原青雲在一邊坐了下來。   何不凡在言厘身旁焦急的道:「六萬!六萬!到哪去找那六萬呢?就是我們幾個人的錢全部湊起來也不夠那六萬呀?」   言厘在床上恨恨的道:「不凡,你們就不用為我的毒超心了,我就不信除了他之外,就沒有人能!那老醫生不是說五天左右就能夠配置出那『須花化氣』的解藥麼,我就算拼著多受幾天的苦也不會讓他這般白白地來敲詐!」   「可是,萬一那老醫生找不出什麼解藥來,難道你就這麼一直躺下去不成?」何不凡焦急的道。   「那老醫生一定會找出解藥來的……一定會的……」言厘說著氣息越來越微弱。   天瓊風這時站起來,走到床前,問道:「你們商量好了麼?」   何不凡還沒有回答,言厘已經拼著那細若游絲的幾絲氣息道:「不用商量了,我絕對不會……不會給你六萬的……」他的眼神又變得有些暗淡起來。   「好!不錯,有志氣!既然你們決定了,那我也就不留在這裡多事了。」天瓊風說完便迅速地把言厘胸前檀中穴上的銀針拔了下來,言厘便又像一隻氣球似地癟了下去,臉色依舊蒼白,眼神仍然沒有絲毫光彩。   何不凡那還待再解釋幾句,但天瓊風已經叫上原青雲向門外走去了。   何不凡只得沉重地了一口氣。   天瓊風走到門邊忽然回過頭來向何不凡露出了一個神秘而怪異的笑容,接著又扔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唉……真是的,有那麼多錢還藏著幹嘛,難道錢真的比生命還重要嗎?」   話音一落,天瓊風便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外。   那年輕人問道:「不凡,那傢伙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誰有那麼多錢還藏著不用?」   何不凡心中有鬼,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誰知道他說的什麼鬼話?」後便轉過了身子,但心裡卻頓時生起了一股疑雲,他那句話好像並不是隨口而說的,他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他說的藏著那麼多錢又是指誰呢,是我還是阿厘?難道他知道了上午的那五萬聯邦幣嗎?可那個木盒不是已經消失了嗎,他怎麼又說還藏著呢?難道是……   剎時間,一個何不凡從來未曾想過,也不感相信的念頭從心底深處慢慢地浮了出來……         第四十二章 水落石出        作者:瀟湘水月   三天後的早晨,天鷹號航行到了長江中游的一個最重要的港鎮——西霞鎮。按照以往的慣例,天鷹號應該在這裡停留一天,讓那些想去參觀的乘客去西霞鎮遊玩一番,因為這裡確實是長江邊上風景極為秀麗的一個地方。   在這三天裡,天瓊風不僅沒有見到過荒情和燕鴻,就是何不凡也沒有再來請他去給言厘醫治,他們似乎鐵了心不來求天瓊風了。不過天瓊風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發急,依舊每天和原青雲在船上四處轉悠,欣賞長江上的浩浩波濤、巖崖峭壁和山巔落日。但他心裡還是在為一件事而暗暗奇怪,那叫網快的傢伙到底上哪去了,難道他自那夜在「武心道閣」消失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天瓊風和原青雲不愁,但何不凡和他那一班子狐朋狗友卻不停地在言厘的屋子裡轉來轉去。   一個小時之前,那醫務室的老醫生讓人送來一句話:   「雖然經過了我們全體醫務人員的不懈努力,但還是沒有從找出配製『須花化氣』的那兩種藥草,當然是更不可能研製出它的解藥了。據我的初步估計,配製出『須花化氣』的解藥五天是不大現實的,最少也要十天。不過請你們放心,他的毒就是在過一年也不會產生什麼惡化的。」   五天結果變成了十天,要是十天還配製不出來,那是要二十天?三十天?還是一百天……   何不凡又想提議去請天瓊風來,但一想起三天前言厘的話,又怕言厘不同意,就向躺在床上的言厘問道:「阿厘,剛才那些話你也聽見了,誰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出解藥來。我看還是去找那天瓊風,至於那診金的事我們再跟他商量商量,你要是也同意的話,就轉幾下眼睛吧。」言厘這幾天除了能動幾下眼睛之外,全身乾枯了的千年古木一般毫無生氣。   言厘在這幾天裡顯然也是不好受,聽了何不凡那幾句話後,很快就將自己那死魚般的灰眼球左右轉動了兩下。   於是天瓊風和原青雲又再一次地來到了言厘的房間裡。   和上次一樣,天瓊風仍然是拿了一根銀針紮在了言厘的檀中穴。   天瓊風笑道:「我同樣是那句話,診金六萬!」   何不凡他們現在是有求於天瓊風,只得低聲下氣的道:「我們實在是沒有那麼多的錢,天兄,你看能不能再少一點。」   天瓊風道:「這又不是做生意,難道還要我跟你們討價還價不成!」   何不凡心中十分為難,這時那恢復了說話能力的言厘躺在床上忽然道:「五萬!」   何不凡聽到那「五萬」二字,心中一跳,難道真是自己幾天前所想的那樣嗎?他心裡不自覺地有些苦澀的味道。   「五萬五!再也不能少了,否則你們另請高明吧!」天瓊風堅決的道。   言厘還待要說什麼,何不凡已經道:「就五萬五吧。」他接著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滿眼驚異的言厘道:「阿厘,我們幫你出五千,剩下的五萬你自己解決吧。」   那幾個年輕人驚訝的嚷道:「不凡,阿厘他能有五萬嗎?」   何不凡意味深長的道:「我想阿厘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們就別擔心了。」說完便把其它人都叫了出去,只剩下天瓊風、原青雲和言厘在臥室裡面。   言厘心裡忽然湧起了一重不妙的感覺……   天瓊風道:「我先收五萬診金再幫你醫治。我想你一定會同意的吧。」   言厘無力地動了一下腦袋,說了句:「床下……」   原青雲馬上蹲了下去,不一會便從裡面找到了一個小木盒,他打開一看之後,向天瓊風微微點了一下頭。   天瓊風沒有再說什麼,便從身邊取下針盒,拿起一根根的銀針往言厘身上扎去……   半個小時之後,天瓊風和原青雲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就見門外站著何不凡等幾人。   何不凡問道:「治好了麼?」便遞上了五千聯邦幣。   天瓊風笑了笑,從何不凡手中接過那些錢道:「你們可以進去看看他了,不過這幾天他動是能動,不過要完全恢復起碼得七天之後了……呵呵,你那朋友還真富有哇,拿五萬連額頭都不皺一下。」他又笑了幾聲後,和原青雲一起向樓下走去。   何不凡聽了天瓊風那句話很不舒服,待他們兩人走後,對那幾個年輕人道:「你們進去看他吧,我就不去了!」他這時已經可以十分的確定那個將木盒拿走的人就是自己的好朋友言厘了!   那幾個年輕人走進屋內,就見言厘滿身濕透,面色極為蒼白地坐在床邊上不停地喘著粗氣……         第四十三章 驚詫莫名        作者:瀟湘水月   原青雲走在東西二區之間的那條通道上,笑道:「阿風,沒想到那五萬聯邦幣出手才三天就這樣被你白白地賺到了五千聯邦幣。」原來那五萬聯邦幣竟然是天瓊風的!   「誰讓那個叫言厘的人那麼貪呢,不然哪會落到這般境地。」天瓊風也笑了笑,但他忽然歎了一口氣,「那叫何不凡的人其實也並不太壞嗎?就以他知道了言厘偷偷地藏了那木盒卻並不揭穿,反而湊錢讓我給言厘醫治這件事來來說,他還是有幾點值得人敬佩的。唉……做朋友做到他這般地步的,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是呀!其實我和他同在一個學校習武,雖然和他矛盾比較多,但他除了喜歡和像荒情這種人混在一起,有點仗勢欺人外,其他方面倒也沒有什麼令人看不順眼的地方。」原青雲贊同道。   「你說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天瓊風不禁問道。   「這怎麼能算是過分呢?你沒看那言厘好了的時候看著我們的眼神,簡直就恨不得把我們兩人吞下肚子裡去,再說我們也沒多要他的錢,不就五千聯邦幣嘛!」原青雲道。   「也是!」天瓊風笑道。   「阿風,這幾天我一直忘了問你一件事,你那次到底下的是什麼東西呀,那老醫生說是什麼『須花化氣』,你又說不是,我都快被搞糊塗了,究竟是不是那『須花化氣』呀?上次沒說清楚,這回你總該說詳細點吧!」原青雲問道。   「哈哈……他沒說清楚,還是我來告訴你吧!」伴隨著幾下蒼勁的笑聲,一個重重的腳步聲從後面傳進了天瓊風和原青雲的耳朵。   天瓊風和原青雲驚訝地回頭一看,只見一位臉上佈滿皺紋,看上去卻極為慈祥的老人踏著緩慢而有力的腳步向他們走來。那老人只是穿了一套比較隨便的休閒裝,樣子看起來比較的懶散,但整個人卻顯得霍霍有神,處處透出一股年輕人才有的生機與活力。   天瓊風暗暗奇怪,自己並不認識這老人,他來搭什麼話呀?卻聽原青雲靠近自己的耳旁,小聲的道:「阿風,他就是那個給言厘看病的老醫生!」   哦!原來是他!可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知道是自己下的藥,也知道那是什麼藥不成?   「原來是老神醫啊!」天瓊風呵呵笑道。   「呵呵,小子你也不用給我拍馬屁了,我可是很清楚自己的斤兩。」老醫生笑道。   天瓊風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請問您找我們有何貴幹哪?」   「不急!不急!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再說吧!」老醫生搖搖手道。   天瓊風正待找個借口推遲了,那老醫生卻已經一馬當先的走進了旁邊的一個小酒店,天瓊風和原青雲也只好跟了上去。   天瓊風和原青雲進去的時候,那老醫生已再一章桌子旁坐了下來,而且桌面也已經放好了三杯飲料。天瓊風兩人在佩服他的速度的同時也走到桌子邊坐了下來。   天瓊風喝了喝了一口飲料後,問道:「老先生,你現在該說找我們有什麼事了吧?」   那老醫生笑道:「這麼急幹嘛!我先問你,你姓天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天瓊風驚奇的叫道,不過他很快就恍然道,「你一定是從上船時的那登記簿上查到的吧,再找我之前,你當然得先把我的姓名等東西弄清楚羅!」   那老醫生沒有回答,只是又笑問了一句:「你的父親是叫天豐之,母親是叫雪君吧?」他的口氣雖然是在問天瓊風,但任誰都能聽出他的語氣是極為肯定的。   這次天瓊風卻真的驚異得差點大叫了起來了,若說他能輕易地查到自己的名字還可以理解,但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父母的姓名的?   那老醫生還沒等他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忽然歎了一口氣道:「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去見他們了,不知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第四十四章 月影天凰        作者:瀟湘水月   「老先生,您認識我的父母嗎?」天瓊風驚詫的問道,同時語氣也變得更為恭敬起來。   那老醫生回憶著道:「我和你父母認識也有二十多年了,那時你還沒有出世呢,不過以後由於事忙,也沒有再去看過他們,他們現在還好吧!」   「好哇!」天瓊風點頭道,「可是老先生,您是怎麼認出我就是天豐之的兒子的呢?」   「呵呵,這還不簡單。你還以為我真糊塗了,連你那點小巴把戲都看不出來?」那老醫生笑罵道。   天瓊風紅著臉道:「老先生,你既然看出來了,那為什麼又要說什麼『須花化氣』來騙他們呢?何不乾脆把他醫好。」   老醫生哈哈大笑道:「我不幫他醫治,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要搞什麼鬼。這不,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竟然和你父親一般模樣,把人家捉弄得苦笑不能卻又要讓人家對你感恩戴德!」   天瓊風暗道:沒想到這老先生這麼大年紀了,也還像孩子一樣,這般愛胡鬧!   原青雲在一旁聽得如墜雲霧之間,他們說了那麼久了,還不清楚他們到底在扯些什麼,他忍不住的問道:「老先生,阿風,你們說的那藥究竟是什麼呀?」   老醫生笑道:「他配置的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他老子在二十年前就用過一次了,而且還是用我的身上,所以那天我一眼就看出那年輕人中的是什麼藥。那種藥配置的方法也很簡單,只需找些芯羊草和那些女孩子用的胭脂加工一些用肉眼看不見的粉末便可。這種藥的藥效極輕,只不過是使人暫時癱瘓十天左右的時間,十天一過,便又會恢復原來的樣子的。當年我也是一時不查才中了那老瘋子的計,最後弄得白白地丟了一株極其寶貴的千年雪芝草!我和他也就是在那時認識的。」   啊?原來老瘋子和他還有這麼一段有趣的事,天瓊風想著不禁問了出來:「老先生,你和我老爸還有這麼一段事情,我怎麼沒有聽我爸提起過哇?」   「呵呵……他可能是不好意思向自己的兒子提吧,」老醫生呵呵笑道,「二十五年前……」   原來,這老醫生叫月影天凰。月影家族本是炎黃區域的一個武學世家,家傳武學在全人間界也是很有名的。只不過月影天凰雖然出生在武學世家,卻並不是特別喜愛武術,而是天天侍弄一些藥草,久而久之,他的醫術也變得小有名氣起來了。   二十五年前的一個冬天,月影天凰到崑崙山的深山古林裡去探險,一個偶然的機會在茫茫的冰雪中發現了一株天然的前年雪芝。雪芝在醫學界可以說是一件奇寶,雖然人工種植的雪芝成千上萬,但其藥效都比不上野生的雪芝,何況是千年的雪芝!   月影天凰發現了這雪芝心裡可是喜翻了天,就要上前把他挖下來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竄出一條人影,先一步抓住了把那雪芝拔了出來。   而那中途冒出來的人正是天瓊風的父親天豐之!   這一來,月影天凰哪裡肯善罷甘休,硬是要天豐之見那雪芝還給他。天豐之是特意到崑崙山來找藥草的,見到了這異寶,哪能輕易的就給別人!   於是,兩人便因此而大打出手,而且還約定勝者得雪芝。天豐之是欺月影天凰年老才答應的,但月影天凰雖然年已六十多歲且又不喜武術,但他長期受家傳精深武學的熏陶,比試下來,竟勝了天豐之一招,按照約定,那雪芝便理所當然應該歸月影天凰所有了!但天豐之在關鍵時刻,竟然耍起賴來了,硬實說月影天凰以大欺小,要和他比試醫書,而且要就地取材配製一種藥物分別給對方服下,藥效厲害的勝。   月影天凰被他纏得實在是沒法只好答應了天豐之,但他也是自恃醫術高超,但他卻沒有想到就他這一時大意竟然輸給了天豐之,而天豐之所用的藥物就是天瓊風今天所用的東西。他這一輸不打緊,倒把那雪芝給輸掉了。月影天凰又不好像天豐之一樣賴帳,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天豐之興高采烈地拿走那雪芝!   月影天凰回去之後,越想越不服,研究了整整十天才明白自己上了天豐之的惡當,但那時已經追悔莫及,不過他們倒因此而結識了,後來這一老一少竟成了好朋友,曾經在一起切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醫術。   天瓊風和原青雲聽月影天凰講完後才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能一眼就認出言厘中的藥來,也一眼就猜出天瓊風就是天豐之的兒子,原來他是二十幾年前天豐之這種藥下的第一個受害者。   不過天瓊風卻又在心裡暗暗揣測,他姓月影,那酒店的服務員也姓月影,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呢?         第四十五章 各懷鬼胎        作者:瀟湘水月   月影天凰似乎看出了天瓊風心中所想,他朝著天瓊風微微一笑道:「小子,等一下你到我住的地方去一趟,保證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呵呵……」   「那我呢?」原青雲見月影天凰叫了天瓊風卻沒有叫自己,馬上接口問道。   「你?」月影天凰眼珠子裡充滿笑意地看著原青雲。   「是啊!是啊!你們去了,那我幹嘛去吶?」原青雲以為還有得戲唱,連連點頭答道,那乾瘦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你幹嘛去?好,那我就告訴你吧!等我們走了之後,你就先把這裡的賬結了,然後該上哪就上哪,該幹嘛就幹嘛,反正不我那!現在你該清楚了。」   原青雲臉上堆著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垂頭喪氣地叫了聲:「好吧!」但肚子裡卻在暗暗咒罵:這個死老頭,明明不讓我去他那裡看看是什麼東西,卻還要讓我替他付賬,真是小氣鬼!   天瓊風在旁偷笑了幾下,那月影天凰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將他往店外拖去。   原青雲見他們走了,只得在大歎了幾聲倒霉之後,乖乖地付了那三杯飲料的錢,也出了這個酒店。   月影天凰帶著天瓊風向船尾職工的住宿區走去。天瓊風在有出店門口的時候就掙脫了月影天凰的「魔爪」,路上還不能的問月影天凰:「你到底帶我去你那看什麼呀?」   月影天凰開始時還有說有笑的隨便應付他幾句,但後來實在是被他問得煩了,便氣沖沖地回道:「又不是讓你娶老婆,你急什麼急,到了那裡不就全都知道了嗎?」   天瓊風被他沖了一句,雖然沒有再問,但在心裡卻慢慢地在打著一個歪主意,以前曾聽說月影世家的武術十分厲害,特別是那飛行術舉世無雙,這叫月影天凰的老傢伙雖然不大喜歡武術,但能打贏老瘋子,功夫一定不差,可是自己要怎樣才能從他身上把它們都挖出來呢,其它的倒依然無所謂,那飛行術卻一定不能放過!   月影天凰見天瓊風不再來煩自己,還以為天瓊風已經耐住了性子,哪裡知道天瓊風是在打他月影世家武學的主意。他現心情可說是極為愉快,這三天被那小丫頭煩死了,今天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但他心裡又在暗暗奇怪,這小子有什麼好的,那小丫頭竟然放著正事不做,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小老頭,還跟著他到這船上來了,真是弄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另外,他又在羨慕天家男人實在是有艷福,就拿天豐之那老傢伙來說吧,醜八怪一個,竟然還釣上了雪君這個炎黃區域的第一美女,現在他的兒子雖然比他老子好看一點,竟也能把我那小孫女迷得神魂顛倒!   大約十多分鐘後,月影天凰和天瓊風終於走到了一幢比較低矮但卻設計得十分別緻的小樓面前。   天瓊風隨著月影天凰爬上了最頂層,走到一間貼著一個紅色「十」字的房門外。天瓊風還在門外就聽得裡面隱隱傳來幾句清脆的嬌嗔:「……這死老頭……這麼久後還沒回來……看我不把他的鬍子都拔了……」   天瓊風心中暗暗驚歎,這老頭果然是不同凡響呀,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個色鬼,竟娶了個年輕的老婆!「嘿嘿!你說保證讓我大吃一驚,就是這吧!」天瓊風嘿嘿笑著向房裡一指。   月影天凰從天瓊風的眼神和表情就猜出了天瓊風在想什麼東西,也不分辨什麼,只是打開房門,趁著天瓊風還沉浸在驚歎中時一把將他推了進去,同時很快的又將門從外邊鎖了起來。   天瓊風用力捶了幾下門,口無遮攔地大聲亂叫:「死老頭,你把我和你小老婆關在一起幹嘛,要是我忍不住和她幹了什麼,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要是在不開門,我就……」   天瓊風說得正起勁的時候,忽然覺得耳跟出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似乎自己的耳朵已經裂成了兩半,而且那耳朵還有往自己身後拉扯的傾向,痛得天瓊風不得不轉頭……         第四十六章 瓊秀情趣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邊轉頭還邊罵罵咧咧的道:「你這女人也真是的,不抓你老頭子的耳朵,淨扯我的幹嘛……」   天瓊風繼續再說幾句,又是一聲罵來:「死東西,你再看看我是誰?」   天瓊風邊抬頭邊漫不經心的道:「你還能是誰?不就是外面那老頭子的小……」天瓊風終於正面看見了那女人,頓時傻了眼了,楞楞地站在那裡,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那提著他耳朵的女人哪是月影天凰的什麼小老婆,而是幾天前在月影酒店認識的女服務員月影秀!   天瓊風這才明白為什麼她會扯著自己的耳朵,自己竟然胡說八道了那麼久。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天瓊風楞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忍不住地問了出來。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月影秀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著道,手裡卻依舊握著天瓊風的耳朵不放鬆。   天瓊風嘿嘿笑道:「你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害得我還以為你是外面那老頭子的小……」   「滿腦子的不正經,你才是他的小老婆呢?」月影秀本來僵硬著的俏臉在說到「小老婆」三字時突然飛上了兩朵嫣紅的霞雲,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嬌艷之美。月影秀很快的又接著道:「他是我的爺爺!」   嘿!還真是猜著了,沒想到他們不但有關係,而且還是爺孫。天瓊風尷尬地笑了幾聲道:「嘿嘿!一不小心就搞錯了。不過,小秀,你現在也該鬆手了吧!」   月影秀在天瓊風說完之後,又狠狠地捏了一下才放了開來,痛得天瓊風又是發出了一聲慘叫。天瓊風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自己那紅腫的耳朵,埋怨的道:「小秀,就算我不該說你是你爺爺的小……」他突然發現月影秀的玉手又伸了過來,急忙跳過那兩個字,「……你也不該用這麼大的力啊!」   「哼!誰讓你亂說話了?活該!」月影秀紅著臉道。   天瓊風道:「我不是不知道嘛,你那天還在那個小鎮子裡,我怎麼知道你今天就到了這船上來了?」   月影秀嗔道:「我三天前已經就來了,誰讓你不注意的!」   「哦!怪不得我這幾天老覺得有人總在我的背後盯著,原來那人是你呀!」天瓊風恍然的笑道。   「你少臭美了,誰在背後偷看你呀?」月影秀噘著嘴道。   天瓊風哈哈笑道:「你也不用不承認了,呵呵……是不是喜歡捨不得我走,悄悄地跑到船上來看我了。」   月影秀被他笑得臉又紅成了個大柿子,低下頭強辯道:「誰捨不得你走,我只不過是看著現在快要開學了,順便搭船回學校罷了。」   天瓊風故作驚訝地叫道:「是嗎?我上次怎麼聽你說你是在蓬萊上……」   「你還說!你還說!」月影秀竟然一下子撲倒在天瓊風的懷裡撒起嬌來了,兩隻粉拳在天瓊風的胸前捶個不休。   天瓊風摟著月影秀的細腰,任由她打個不停,反正她也不是真打,就是讓她一天到晚的賴在自己的懷裡恐怕也不覺得累吧!   過了一會兒,天瓊風忽然覺得她那兩隻手好像停了下來,而且漸漸地摟上了自己的脖子。天瓊風低頭一看,只見月影秀微閉著那雙美麗的眸子,嘟起了那鮮紅嬌艷地快要滴出水來的軟唇向自己靠近。臉上卻已經染成一片光彩四射的霞光,看得天瓊風砰然心動,也慢慢地低下了自己的頭,緩緩地靠近了月影秀的紅唇……   就在四片嘴唇剛剛相觸的那一瞬間,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推了開來,門外還穿來一陣笑聲:「哈哈……你們兩個聊完了沒有……」         第四十七章 燕影同現(修)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和月影秀一聽那聲音頓時從沉迷中清醒過來,想起月影天凰還在門外呢。月影秀更是驚得像根彈簧似得一下子就從天瓊風的懷裡蹦了出去,滿面嫣紅地背過身去。   天瓊風也臊得臉色略微有些發紅,不過畢竟是男人,臉皮比女孩子要厚上那麼幾分,很快的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他轉過頭向門邊一看,只見月影天凰伸進了半個「毛茸茸」的腦袋朝著天瓊風嘿嘿的笑著。   天瓊風心中又好笑又好氣,這麼大年紀了還愛胡鬧,哪有爺爺偷看自己的孫女跟別人親熱的?   月影天凰見天瓊風回過頭來看自己,不僅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還一把推開了房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對著天瓊風呵呵笑道:「你們說了這麼久也該出去透透氣了,我這老頭子就不插在你們中間了啊!」接著又向著月影秀的後背笑:「小丫頭,這回你該滿意了,這幾天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你拆散了!」   月影秀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低著頭轉了過來,但臉上的紅暈卻仍未消退。它慢慢地挨到天瓊風的身邊,小聲說道:「我們出去吧,別聽他瞎說了。」見天瓊風點了點頭之後,拉著天瓊風逃也似得離開了月影天凰的房間,弄得天瓊風想跟月影天凰說上兩句告別的話都沒有機會。   月影天凰在後長歎了一聲:「唉……還是古人那句話說的好哇,『女大不中留』,有了男朋友連自己的親爺爺也顧不上了!」   月影秀一離開她爺爺頓時又像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一般,圍著天瓊風的身邊轉來轉去,還不時親熱地挽上天瓊風的手臂。看著她那活波青春的身影,天瓊風的心也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與愉悅,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和月影秀一起在大道上追逐起來,引得船上其他人員常常側目而視,並不時投來幾縷艷羨的目光。   月影秀硬是纏著要天瓊風帶到船上四處轉悠,天瓊風興致上來了,幾乎沒有怎麼猶豫就和月影秀一起在船上瘋狂地玩了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月影秀瘋夠了的時候,天瓊風也差不多累得只剩下半口氣。這時他不禁又有點後悔那麼爽快的就答應了月影秀,為博紅顏一樂而弄得如此勞累不堪究竟值是不值?   月影秀停了下來之後,又拉天瓊風去旁邊的一個餐館裡去坐坐。天瓊風聽得頭都大了,只好讓月影秀先進去,自己在外面在歇一會兒。   待月影秀進去後,天瓊風便找了餐館外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身體是不動了,但他那雙眼睛卻還在四處亂瞟。忽然他在過往的人群中搜索到了一個熟悉的麗影,那就是幾天沒有見著人影的燕鴻!   天瓊風心中一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嗨!燕小姐,好久不見了啊!」   燕鴻聽到聲音一看是天瓊風,眼中幾絲喜色一閃而過,很快的又冷冷的道:「好久不見了?有多久哇,我怎麼記得三天前我們就見了一面呀!」   天瓊風有點自討沒趣的感覺,尷尬的笑了幾聲又問道:「嘿嘿!燕小姐,今天船在西霞靠岸,你怎麼也不下船去玩玩哪?」   「西霞有什麼好玩的?若是有好玩的地方你恐怕早就下去了吧!」   天瓊風眼珠子一轉沒,忽然問道:「不知燕小姐下午有沒有時間哪?」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燕鴻的語氣還是那般冰冷的。   天瓊風笑道:「聽說那裡有個西霞寺,風景十分的不錯。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們下午何不去那裡遊玩一番。」   「哦?那裡有那麼美麗嗎?我本來是沒有時間的,不過……「   「這個請燕小姐放心,不好玩的地方我怎敢向你推薦呢?」天瓊風聽她說了「不過」二字,見有一絲希望,正要加緊攻勢,忽然身後傳來月影秀那甜膩的聲音,「風哥,什麼地方這麼好呀?你剛才怎麼沒有跟我提起過呢?」         第四十八章 西霞之行        作者:瀟湘水月   月影秀剛才進店之後久不見天瓊風進來,出來一看時卻見天瓊風和一個美麗的年輕女子在那有說有笑,頓時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覺。於是故意將自己的聲音變得嬌膩一點,走到天瓊風身邊時還親密地靠在他的身上,把他的一條胳膊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天瓊風可沒有想到月影秀會在這個時候出來,看來這件事又得泡湯了。天瓊風那靠著月影秀胸脯上的那胳膊雖傳來了一種軟綿彈挺的感覺,但他這時卻沒有心情去回味那令他熱血沸騰的滋味。   天瓊風向月影秀笑道:「西霞寺,你去不去呀?」   「好哇!好哇!」月影秀興奮地將天瓊風向後拉去,如今就是天瓊風在多看那女人一眼她也會感到有點不舒服的,見天瓊風詢問自己,於是馬上就想著當那女人不存在似的把天瓊風拖走。   天瓊風只得匆匆忙忙地回頭說了一句:「燕小姐,不好意思,等你以後有時間的時候我再陪你出去走走吧……」   誰知麼沒等他們走出多遠,燕鴻的聲音突然在後面響起:「喂!我剛剛想起來我今天下午還是有時間的,所以決定和你們一起去那西霞寺,看看它是不是真有你說的那麼漂亮!」   想請她去的時候她說沒時間,現在不請了她的時間倒是冒了出來,天瓊風覺得自己的頭都要暈了,正巧月影秀又在他耳旁酸酸的低聲道:「誰讓你剛才要招惹她了,現在倒好,她自己卻跟上來了……」   雖然月影秀說話的語氣比較的平淡,但天瓊風還是聽出月影秀現在一定很不高興,要是下午他們兩個人真的在一起的話,還不知會有多尷尬,那時自己就裡外都不是人了。   天瓊風回過頭正要向燕鴻推遲不去了。但當他的眼睛看上燕鴻的臉時不由地呆住了,只見燕鴻面帶微笑的向自己走來。那微笑在她的臉上就像是冰雪初融後一朵剛剛盛開的鮮花,奼紫嫣紅,燦爛得如同三春陽光。天瓊風自和燕鴻相遇以來,對著的從來都是她那冰冷的面孔,這會她突然展現出那嫵媚的笑容出來,一直以來包裹在她冰雪外表下的熱情頓如火山般爆發了。天瓊風不禁看得呆了,忘記了自己還要向她推掉下午的西霞之行……   下午一點左右,在去往西霞寺的那條山間小路上,月影秀和燕鴻笑語連連地走在前面,親密地就如同一對姐妹,哪見不久前那劍拔弩張的氣憤?而天瓊風卻獨自提著幾個大袋子耷拉著腦袋走在她們的後面。   天瓊風看著月影秀和燕鴻的背影,實在是想不明白,在酒店裡吃午餐的時候兩人還是冷眼相對,那時他還為下午的事而發愁呢,可現在她們竟然變得有說有笑起來了,倒把他給晾在了後面,成了她們免費的搬運工人。   這時他又有點懷念起原青雲那傢伙起來了,要是他也在那就真的太好了,至少自己可以不用被那袋子給打倒。   他們三人已經翻過了幾坐山了,可是還沒有見到那西霞寺的蹤影。月影秀不禁回頭問道:「風哥,那西霞寺還要多久才到呀?」   天瓊風乾笑了幾聲:「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其實他也只是在以前一次閒聊當中聽他父親提過西霞鎮有這麼一個好去處,自己也沒有來過西霞寺,就連前往西霞寺的道路也是他下船之後偷偷地向一位老爺子打聽來的。   又翻過了一坐山,月影秀、燕鴻和天瓊風三人終於發出了一聲歡呼,前面山麓的片片參天大樹之間微微得露出了幾角屋脊,在陽光下綻放出絲絲奪目的霞光……         第四十九章 千斬飛翼        作者:瀟湘水月   待天瓊風、月影秀和燕鴻三人真正走到西霞寺的面前時,才真正領略到了這座寺廟震撼人心之所在。   西霞寺佔地數畝,盤踞在山中,幾乎將整個山麓都佔滿了。西霞寺據說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在以前它也並不是叫西霞寺,具體叫什麼可能也必須從資料堆裡才能找出來了,它叫西霞寺也是近百年才有的事。   西霞寺著眼處儘是紅磚碧瓦,雕樑畫棟,用琉璃瓦建造而成的飛簷就像是一條條欲沖天而去的蛟龍。飛簷下坐落著數十座亭台,樓閣和殿堂,牆壁上畫滿了各種圖案,或許每一個圖案都表現了一個激動人心的經典故事吧,看著這些圖案人們便不由得會生出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彷彿塵世間的喧囂都隨之煙消雲散了。   天瓊風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觀音殿,這裡供奉的是那尊一手捧著水淨瓶,一手拿著拂塵的觀音全身塑像,那觀音在香火的繚繞中間,散發出說不出的飄逸神采,一和她那充滿著慈愛的眼睛,便忍不住會生出一種頂禮膜拜的虔誠。   天瓊風此時就是這樣的感覺,他也是在蒲團上拜了三拜才渾身輕鬆的走出了殿外。月影秀和燕鴻在一到西霞寺的時候就扔下天瓊風不知逛到哪裡去了,天瓊風身邊少了她們二人的吵鬧倒覺得的安靜了許多。   天瓊風出了觀音殿後,沒有前往其它的殿堂,而是直接出了西霞寺,到了寺旁的一片森林之內。那裡古木森森,枝葉蔥翠,顯得清幽靜謐,帶給天瓊風的又是另外一種不同於西霞寺的感受。   天瓊風半躺在一棵大樹下,一股股冰涼的氣息從土地中傳進了他的身體,一直涼到了心頭,好不舒服!好不享受!   「嘿嘿!臭小子,你終於出來了。」一個聲音突然在林中響起。   天瓊風迅速地從地面上彈了起來,向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只見言厘滿臉憤恨之色的站在他身前不遠處。   天瓊風心中暗暗奇怪,照理說,他應該再過幾天,才能完全恢復的呀,怎麼今天下午就可以出來走動了,而且看他的了臉色十分紅潤,怎麼看也不像剛剛大病了一場,難道說有人用真氣替他疏通了一遍,可誰這麼捨得呢?他們那幾個人之間也只有荒情有這個能力了,真的會是荒情麼?   「臭小子,盡敢設計陷害我。哼,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言厘那惡狠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啊?陷害你?不會吧,你什麼時候見我陷害你來著?」天瓊風故作驚訝的道   「哼!你別以為我沒有看見就不知道了,若不是你叫那小孩將那木盒送給我,我怎麼會中那『須花化氣』?你又怎麼知道收我五萬多的診金?你……」   「慢著!慢著!那怎麼能怪我呢?嘿嘿!我那木盒是送給何不凡的,可不是送給你的。再說你如果不貪心的話又怎麼會中那東西?你如果不是想獨吞那五萬聯邦幣,幹嘛要瞞著何不凡從西區爬進東區,將你們兩個的屋子翻得亂七八糟,然後又將那木盒藏起來,以至妄動真氣,使那毒馬上發作呢?所以,你中那『須花化氣』還是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你找我可是找錯了人哦!」天瓊風乾脆嬉皮笑臉的說道。   「不管和你有沒有關係,但這事因你而起,若不找你算帳,我那幾天的苦不是白受了嘛!哼,接招吧!」言厘惱羞成怒的向天瓊風衝了過來,同時一絲絲的黑色細線從言厘的手中發出,往天瓊風的身上個部位纏繞過來。   天瓊風快速向右側一閃,雙手合成一個鳥翼般的姿勢,修長的手指不停的在空中劇烈地顫動著,只見很快地就有白色如稠的氣體聚集在他的手掌周圍,形成了一個更大的鳥翼。在言厘那黑色絲線離自己身體只有幾尺遠的時候,天瓊風忽然大喝一聲:「千斬翼!」兩手猛地向外一推……         第五十章 輕易制勝        作者:瀟湘水月   只見一層層的勁氣幻化成為一個個千姿百態的鳥翼模樣向言厘呼嘯著飛斬而去。那些鳥翼在虛空中震盪出一陣陣破空之聲,就如鳥群展翅同飛,鋪天蓋地,整個空中都是鳥翅的影子,同時掀起了一片劇烈的狂風,林中的樹葉受這狂風的激盪都不約而同的晃蕩起來。   從言厘手中發射出來的黑色細絲一碰到天瓊風的「千斬翼」就如同陷身於洪波巨浪之間,飄搖不定。他們在經過了一番不斷地掙扎之後,終於被那翼羽所淹沒,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鳥翼卻仍不減其勢,依舊向著言厘的身體之沖而去。   言厘心中大駭,連忙以其最快的速度避過了那勁氣的鋒頭,但他的右半側身體卻仍然被天瓊風所發出的一片鳥翼給重重地掃了一下,而另外的那些勁氣卻在他的身側轟出了一個巨大的土坑。那鳥翼一接觸他的身體,他頓時覺得自己的右半個身體就如觸電了一般,麻木得毫無感覺,而那隻手臂卻似已經脫離了自己的身體,絲毫感覺不到它的重量。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眼中這個只會醫術而武術卻不堪一擊的人會突然爆發出那麼強的功力,強得自己甚至還沒有真正的出手就一敗塗地了。他在三天前雖然曾經聽荒情說過天瓊風不可小視,但他一直沒有放在心上,就是今天荒情替他恢復體力讓他來試探天瓊風並一再叮囑他要注意時也沒有引起他多大的重視,以為天瓊風只不過是一個只會耍些陰謀詭計的小癟三。可就是這個「小癟三」卻讓他嘗到了自出生以來從來沒有嘗到過的徹底失敗,一時間,他的心裡充滿了頹喪和不甘,拚命想要再次出手,卻已經力不從心了。   這時天瓊風的心裡也同樣的充滿了不信。   「千斬翼」也是他的家傳武學,也是他家傳武學中的唯一功招。他自修煉之後也經常以此和他父親天豐之喂招,但除了被天豐之打趴下之外,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威力,以至於天瓊風在這次出手時也沒有對自己的「千斬翼」抱有太大的希望。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自他一出手,那些游離在自然界中的靈氣像是受到磁鐵的吸引般源源不斷地向他手指處會聚而來,而以前施展「千斬翼」所需的真氣完全是由自己的身體來提供的,從外界吸收勁氣來支撐「千斬翼」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問題。而更令他吃驚的是「千斬翼」出手所展現的驚人威力,一和言厘的勁氣相接竟然勢如破竹,沒有遇到任何的阻力,以他這次的「千斬翼」所表現出來的威勢就是天豐之來了也不可能輕鬆地接下來的。   天瓊風將自己的真氣重新納入丹田時,全身沒有覺得任何勞累的感覺。天瓊風隱約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似乎和那天那位在自己心裡說話的怪人有著某種聯繫,自他將自己的真氣完全替換了之後,天瓊風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每天都在起著一些細微的變化。而那些變化卻都是往好的方向在發展,天瓊風也不知道這對自己到底是好還是壞……   「呵呵……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今天也不跟你計較。你也不用擔心,你身上的血脈估計過一會兒就可以暢通無阻了。」天瓊風回過神來愉快的說道。   天瓊風見言厘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理會那他憤恨的快要冒出火來的眼神,轉身就往西霞寺的方向走去,準備找找月影秀和燕鴻。   但他卻沒有在他轉身之後,言厘的眼神已由憤恨而轉變成了一股得意的神色,而言厘的嘴角也露出了幾絲陰毒的笑容……   天瓊風轉過幾棵大樹,西霞寺已漸漸在望。   他走著走著,忽然一絲涼意浮上心頭,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他心中暗暗納悶,這天氣怎麼還會打冷顫呢?他這個問題還沒想明白,突然一股徹骨的寒氣向他的背後襲來……         第五十一章 寒冰陰流        作者:瀟湘水月   有人偷襲!天瓊風心中一震,這麼陰寒的勁氣在自己所知道的人當中就只有荒情,難道他剛才一直躲在林內偷看自己和言厘比試……   時間容不得天瓊風多想,他在一感覺到那陰寒勁氣之時,馬上將全身的真氣運集於雙掌之上,同時向後猛地向身後那寒氣來處一揮,身體也隨之轉了過來。   果然是荒情!天瓊風轉過身之後,終於見著了那偷襲者的面目。   只見荒情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陰狠笑意向天瓊風直撲過來。   天瓊風暗道了一聲不好,因為以荒情的架勢看來,他很顯然是要和天瓊風比拚真氣。   但此時的天瓊風卻已別無選擇,荒情的雙掌已經快要拍上他的胸口了。萬不得已之下,天瓊風也只好將自己的雙掌向荒情迎了上去,儘管他知道這樣對自己十分的不利!   兩人的手掌終於在虛空中相交了。兩人的勁氣充塞了之間的那一段窄小空間,真氣在互相碰撞中爆發出了一系列「嗤嗤」的怪異而沉悶的響聲。   一般的真氣比拚中,雙方都會被對方的真氣震得倒退出去,除非那兩人的真氣實在是相差的太遠了!而那怪異的響聲過後,天瓊風和荒情並沒有發生各自被震退的現象,他們兩人的手掌反而緊緊地粘貼在了一起。   在和荒情雙掌接觸的那一瞬間,天瓊風只覺得有一絲絲的冰線通過自己的手掌循著經脈向身體各處蔓延。自己渾厚充足的真氣對那寒氣似乎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那寒氣在遇到自己真氣阻擋的時候,只是微微的頓了頓,並又不知從哪裡找到了一條通道,竟然刺穿了自己所布下的攔阻的氣幕。而天瓊風自己的真氣卻只能用在化解和防守荒情的寒氣之上,枉費有那麼多的真氣,可是沒有對荒情造成一點傷害。   天瓊風忽然想起了荒情暗算原青雲所使用過的「寒冰流」。想來現在荒情又用來攻擊自己的就是那「寒冰流」了,以前在替原青雲醫治時雖已明白那「寒冰流」的厲害之處,但它卻照樣在自己的銀針之下丟盔棄甲。可如今自己身受其害時,方才真正曉得「寒冰流」的陰毒和可怕!   天瓊風的真氣在阻擋寒氣的過程中一分分地減弱,而荒情那鼓陰寒之氣卻依舊那麼輕緩,不急不燥。   忽然,天瓊風瞧見荒情的嘴角微微牽扯了一下。   天瓊風突覺得荒情那陰寒的真氣增強了一倍不止,以排山倒海之勢突破了自己那已經消耗地差不多的微弱防線,似決堤的洪水一般瘋狂地湧入了自己的體內,在經脈各處亂竄起來。   那冷得徹骨的寒氣漸漸得遍佈了天瓊風的全身。天瓊風只覺得自己似乎處身於一個千年冰窖之中,每一寸皮膚,每一滴血液都好像要同化在那陰冷之中。他除了偶爾聽見自己的牙關輕輕地顫動那麼幾下之外,身體以與個冰屍毫無兩樣了。   又過了一會兒,天瓊風甚至連牙關都不會顫抖了,只剩下一絲飄渺的意識殘存在他的餓腦海之中。   我就快要死了嗎?天瓊風腦中突然蹦出了這樣一個意念。如果自己現在就死了,那自己就永遠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永遠也見不到小琴了,永遠也……   一時間,天豐之、雪君、小琴、孫二如還有原青雲、月影秀、燕鴻……他們的影子在他那微弱的意識中飄閃而過,天瓊風忽然萌發了一種強烈的求生意識。   我不能就這麼死了!!心靈深處迸發出了一個這樣的聲音。   同時一絲柔和的自然靈氣透過他的足底湧泉穴,從地下沿著他的腿部經脈到達了他的丹田之內,那靈氣越聚越多,天瓊風在一片寒冷當中首次出現了些微的暖意……   荒情見天瓊風那奄奄一息的模樣,不禁獰笑道:「嘿嘿!小子這是你自己找死的,你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他正待再加上一分「寒冰流」真氣,忽然覺得手腕一緊,自己的手已經被另外一隻大手緊緊地抓住了……         第五十二章 夢幻變化        作者:瀟湘水月   荒情只覺得一股灼熱的從那只緊抓住自己的大手中傳了過來,那真氣如絲如綿,就像是一片茫茫的大海,永遠都觸摸不到它的邊際。荒情的「寒冰流」真氣一與它相遇,便如泥羊入海,馬上被同化在那炙熱之中。   荒情心中大是駭然,慌急之中轉頭一看,只見自己身側不知何時已經站立著一位中年人。那中年人面貌平凡,平凡得沒有任何可以讓人記住的特點,他此時面帶微笑,右手抓住了荒情的手腕,左手卻在抓著天瓊風,這樣等於他的真氣加起來比兩人的總和都還要高深,但荒情卻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吃力的表情。   他時誰,竟有這等功力修為?荒情心裡的震驚不言而喻。   他的「寒冰流」乃是麒麟武院中一項極少傳與學員的絕技,這種絕技能以其至寒至陰得珍真氣透過敵人所布在自己身體內和身體外的真氣防護層,截斷敵人全身的血脈運行,使人的身體完全處於一種與外界天地自然之氣的隔離狀態之中。更厲害的是,「寒冰流」一施展出來,便會在自己的掌心之內形成一個冷氣漩渦,能夠緊緊地吸住敵人的雙掌,而那時敵人在它的攻勢之下,便會疲於化解和阻擋進入自己身體內的寒氣,很快就會喪失攻擊還手的機會和能力,故與「寒冰流」修煉這對掌是一個極布明智的舉動,而「寒冰流」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一種令人談之色變的功夫。可如今這中年人抓著荒情的手腕竟可以無視他的「寒冰流」,「寒冰流』也對他起不到任何有效地攻擊之作用,他到底會是什麼人呢?   但接下來的事卻讓荒情的心都有點顫抖起來,因為那中年人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能力說話!   只見那中年人微微笑了笑,道:「年輕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何必為了些微的小事便下那麼重的手,而且還想著要制人於死地呢?」   荒情硬著膽子恨恨地0道:「這是我的事,哪輪得到你來教訓我?」   「哦?是嗎?我若不是看在你師傅的份上,豈會只是單單化解你的『寒冰流』真氣那麼簡單?如果我將自己的真氣逼回你的身體裡面,有什麼樣的後果恐怕你要比更清楚許多吧!」   如果這中年人真那麼做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荒情心裡當然清楚的很,只是他不明白這中年人怎麼會知道自己使的就是「寒冰流」?他也不明白他又怎麼會認識自己的師傅,師傅從來沒有提到過他有這樣一位老朋友呀?   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那中年人突然右手一揚,一股大力剎時傳了過來,荒情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就被逼著連連倒退,最後靠在了一棵大樹上才 勉強穩住了身體。   荒情面露驚恐之色的道:「你到底是誰?」   那中年人笑道:「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需記住以後施展『寒冰流』時能夠適可而止,多給別人留一條生路,否則的話,你就不會像今天這麼輕鬆了!」說到這裡,那中年人的語氣已經變得極為嚴厲,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荒情心中猛地一跳,面色頓時灰白起來,但他猶自嘴硬地說道:「哼!你少賣狂了,你不告訴姓名也不要緊,我以後還會來找你的!」他邊說邊狼狽地出了林子。   那中年人看著他地背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天瓊風一睜開眼睛,就見自己躺在棵樹底下,而荒情早沒了蹤影。   「是誰救了我呢?」天瓊風皺著眉頭自語了一句。   剛才危急關頭從腳底湧泉穴進入的那一絲細小的自然靈氣聚集在他的丹田之內,保持了他的一線生機,這樣才使得他的意識能夠殘留在他的腦海之中。但沒過多久,他忽然感到有另一股磅礡的真氣順著手臂湧入例了身體裡面。那股真氣不同於開始時的那股自然靈氣,它浩大卻又不失柔和,霸烈而又帶著溫意。那真氣通暢無阻地穿行於天瓊風地身體各條經脈之中, 所到之處,暖洋洋的一片,就如初春的陽光那般細膩地撫摩著人的皮膚,帶給天瓊風的是那種如坐春風般得溫暖,它禁不住在舒服當中沉睡了過去。   醒來之後,天瓊風發覺自己身體除了有一點點虛弱之外,那種蓬勃的生機又重新煥發在自己身體各處。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就快要落山了,森林裡只有幾絲透過密集的樹葉斜射於林間的殘陽。   不知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誰,天瓊風只得加快腳步離開了這座差點就成為了他的埋骨之所的樹林……         第五十三章 月下悟道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一出森林,便見月影秀和燕鴻焦急地在林外邊尋找自己。   在天瓊風看見她們的時候,她們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裡發現了天瓊風。月影秀幾秒鐘就從數百米之外衝到了天瓊風的身邊,天瓊風只見到了一條條淡淡的幻影,接著便聽月影秀在自己的耳旁埋怨地說的道:「這麼久你到哪裡去了,害得我和燕姐找了你半天,你也不怕我們擔心!」說著說著,她的眼圈也漸漸地紅了起來。的確,天瓊風進林子的時候太陽還高著呢,可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到山邊了!   天瓊風不想把不久前林中發生的事情告訴她,省得她更加的擔心,所以天瓊風故作伸了個懶腰,笑著道:「唉!在那樹林裡睡覺還真是舒服,竟然一覺就睡了個下午!」   月影秀還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不由噘著嘴狠狠得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下,他竟是睡覺去了,冤枉自己替他白擔心了那麼久。   這時,燕鴻也走了過來,她雖然沒有多說什麼話,但從她那雙美麗迷人的眸子中射出的那一縷縷情絲就可以看出她對天瓊風的關心並不下於月影秀。   他們三人回到船上時天已經大黑了,將燕鴻送到了東區的頂層之後,月影秀又陪著天瓊風到了西區。   天瓊風和月影秀進入臥室還沒休息多久,原青雲就興沖沖地跑進了進了進來,嘴裡還不停地嚷著:「阿風!阿風!你今天沒有下船可是你的一大損失啦!那個叫西霞寺的地方可真是太……」原青雲話剛說到一半,卻見還有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坐在天瓊風的身旁,便連忙打住了嘴,傻楞楞地盯著月影秀看了好半響才對著天瓊風呆呆地問道:「阿風,她是……」   天瓊風站起來笑道:「她就是我們上午認識的那位叫月影天凰的老先生的孫女!」   原青雲恍然道:「哦!怪不得那時他不肯讓我去他那裡,原來他是特意來請你,好讓你們兩個見面,是吧?……嘿嘿!阿風,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好上的,也不跟我這做兄弟的說一聲,你可太不夠朋友了!」原青雲看著天瓊風和月影秀兩人曖昧地笑道。   月影秀被他這樣說得臉都紅了大半,但心裡卻突然生出了一股甜絲絲的感覺。   天瓊風就不同了,他走到原青雲的身旁,重重地在原青雲的腦殼上敲了一下,罵道:「好你個頭!什麼都不知道,盡在這裡胡說八道。」   天瓊風知道原青雲的個性,若月影秀還留在這裡的話,說不準他又會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那時不僅會使得月影秀很難堪,就是自己也不好看,於是天瓊風又對月影秀道:「小秀,今天天已經很晚了,我明天再去找你吧!」   月影秀羞紅著臉站了起來,微微點了一下頭,便慢慢地向門外走去。   天瓊風正要去送送月影秀,卻見原青雲又在那裡不知悔改地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天瓊風忍不住氣來,又狠狠地敲了他一下才隨著月影秀走出了臥室。   兩人走了很久才算走到了樓下,一路上天瓊風和月影秀都沒有說話,但臨走時月影秀突然飛快地在天瓊風的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才向著船尾跑去,路上還遠遠地傳來她那銀鈴般的嬌笑和清脆的聲音:」你明天一定要記得來找我喲……」   天瓊風站在樓下回味了月影秀那突如其來的一吻很久才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同時心中還在暗歎:「現在的女孩子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主動的呢?」   他回去之後又被原青雲取笑了好一會兒才得到了片刻的安寧。他也是這時才知道下午原青雲也去了西霞寺,只是沒有和他碰上罷了。   天瓊風又坐了會兒,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但等他真的躺在了床上的時候,卻又怎麼都睡不著了,眼前閃現的儘是下午和荒情交手時的情景,那一個個場面紛至沓來,不停地在腦海中晃蕩,特別是在荒情「寒冰流」的攻擊下自己的那種絕望仍然記憶猶新!   當天瓊風在開始以「千斬翼」輕易擊敗言厘時,心裡還略微有一點志得意滿,可和荒情對掌後才發覺自己渾厚的真氣所起的作用有時候並不像自己所想像的那麼大,以自己那一點微弱的修為,一碰到真正高手的時候,就全無還手之力,只能處於一種挨打的地步了。   看來自己還是得盡快地提升自己的修為了,可是要怎樣才能使自己的功力大幅度的增加呢?   天瓊風越想越煩躁,又從床上坐了起來,出了臥室,受那涼颼颼的海風一吹,他的心境逐漸平靜了下來。   他信步走上了西區的樓頂。每到晚上,天鷹號必然要比白天任何一個時候都要熱鬧一些,但這樓頂卻又要比任何時候都要寧靜幾分!   月亮此時已經漸漸地掛上了天幕,億萬個星星在夜空中閃現,似在演繹著茫茫蒼宇之中那無窮的玄機!   天瓊風抬頭看了那月亮幾眼,忽然心中一動,就在這樓頂盤膝端坐了下來。   他雙眼微閉,兩手由外向內壓縮,十指如抱球狀。頓時他丹田內的真氣又一次爆發出來,運行在身體裡的各條經脈之中,勃勃的生機突然從心中湧發出來,擴散於體外,充塞了整個樓頂。   天瓊風任由真氣在自己的身體裡穿行。自從自己的真氣被轉換之後,那些真氣就不再需要自己的刻意控制,它們自己會按照一定的路線運行,甚至是好些天瓊風從未想過的經脈都被它們光顧了多次。   那真氣越行越速,天瓊風忽然覺得自己的意識中出現了一片天幕,一輪明月高高地掛於其上。很快地的,天瓊風又發現那那明月似乎正在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最後竟化為一個小小的光球,鑽進了自己兩手虛抱的那圓球之內。   那光球散發出絲絲晶瑩剔透的潔白光芒,彷彿是一片泛著粼粼波光的水面,清澈之光照亮了天瓊風的全身,如水的月光似清泉甘露蕩漾在他的心中,瞬間他的心胸好像變得突然開闊起來,那光球卻慢慢地從他的皮膚處滲透了進去,接著儲存在了他的丹田之中,就像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的能量球,依舊在他的體內發著光,滋潤著他身體裡的各個細胞……   這是怎麼回事呢?一個疑問在天瓊風的心頭升起……         第五十四章 神音再現        作者:瀟湘水月   「呵呵……小子,又在想什麼呢?」突然一個聲音在天瓊風的耳旁響起。   天瓊風大驚,急忙睜開眼睛一看,卻見四周依然一片空蕩蕩的,除了偶爾會從樓底傳上來幾句乘客的笑罵聲之外,樓頂便只見天上的繁星和皎潔的月亮。   「怎麼?小子,才幾天沒來你就聽不出我的聲音來了?」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天瓊風仔細一辨認,終於知道了那聲音的主人就是不久前那把自己的真氣在不知不覺中就換走了的那人。只是當時他是出現在天瓊風的心中,這次卻出現在那一望無際的虛空裡。   「哦!原來是你呀?你怎麼來了!你現在又在哪裡呢?」天瓊風笑著問道。   「這些問題你以後就會知道了。我問你,你剛才是不是在為那個月亮光球為什麼會進入你的體內而不解呢?」那聲音道。   天瓊風對這項能知人心事的能力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你怎麼不說話呀?」那聲音又道。   天瓊風忽然恍悟到那人瞧不見自己,於是答道:「不錯,你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   「哈哈……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你現在身上的真氣其實並不能算是純正的真氣,而是從天地自然萬物中吸收過來的靈氣。這靈氣雖在你的體內,卻依舊與外界有著一種微妙的聯繫。如果說那萬物之靈氣是一片茫茫的大海的話,那你便是那海中的一滴水,水與大海是永遠也不會分割的,所以你體內的真氣可以不需你自己控制便會自己運行,那是外界靈氣對你自身真氣的同化作用的結果。而那月光之精華亦是萬物靈氣中的一種,當你對著月亮修煉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出現月亮的影子,那月亮既是真實的又是虛幻的,虛幻的是它的形體,而真實的卻是它的精華能夠融入到你的身體裡面去。那光球進入到你的身體裡便充當了你的能量源,使你能夠有用不完的真氣。不過,這也不能算是一種很高的境界,那光球再充足,也會用乾涸的一天,因此你不能滿足於現在的那一小點成績,只有達到那靈氣招之便來,揮之既去的時候,那才能當得上境界這兩字啊,那時你的修為才能真正融入到自然當中去!」   天瓊風聽得一臉嚮往之色:「那該是何等的一種境界呀!只是我有達到那種境界的一天嗎?」   「怎麼不能,以你現在的修為在人間界的年輕人當中,應該算是一個佼佼者,你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那聲音哈哈笑道。   「是嗎?」天瓊風聽了那聲音,卻沒有一點欣喜之意,他又回想今天下午和荒情交手的事,若自己真有他說的那麼厲害,那為什麼自己在荒情的掌下卻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呢?」   「呵呵,小子,你還在為下午的事而不高興嗎?」   「你怎麼知道,難道是你救的我嗎?」   「救你的另有其人,至於是誰,我想他以後會自己告訴你的。不過,我雖然沒有在場,但卻十分清楚你們比試的過程。」   「哦?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在當時會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嗎?」天瓊風終於把這個悶在心裡很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人的真氣修煉方法很多種,但不管它們怎麼變化,都逃不出陰陽二字。你今天對敵的那「寒冰流」就是屬於那種極陰寒的真氣,這種類型的真氣修煉到一定境界的時候確實十分的厲害,我以前在大意之下就險些吃了這種真氣的虧。不過,你會敗,並不是說那年輕人對「寒冰流」的修為很高,而是你當時實在是太不鎮靜了,只知道運集全身的真氣去阻擋它的入侵,卻不知吸收外界之氣將它逐出體外,那時不用說他只修煉道到四層,就是到了八層也照樣會敗於你的手中。」   天瓊風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自己當時只是處於被動的防守當中,全然忘卻了自己可以吸納外界靈氣這回事,若不是在危急時刻,那一死靈氣自動前來助陣,自己恐怕已經命喪黃泉了,就是有人來相救也已來不及了!   不過,天瓊風明白了這一層道理之後,失去的信心頓時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若是這時再和荒情重新比試,他自信一定不會輸的那麼慘的!   「有信心就能戰勝一切的困難,小子,你可千萬得記住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將自己的信心丟掉哇!好了,今天就和你說到這裡吧,我相信不用多少天,我們就可以見面了,呵呵……,那聲音越來越遠,最後終於消失在那蒼茫的宇宙之間。   天瓊風看了那天幕好久,他的心中充滿了對那聲音的感激之情,照他的話說,不久之後就可以和他見面了,那自己和他見面之後又將會是怎麼樣的一番情景呢……         第五十五章 蓬萊弟子(卷終)        作者:瀟湘水月   第二天上午,天鷹號在一響悠長的汽笛聲之後又繼續了它那未完的行程。   天瓊風、原青雲、月影秀和燕鴻四人有說有笑地漫步在船上四處。   天瓊風昨晚在夜很深的時候才回房睡覺,解決了盤旋在他心中那讓他一直不得安寧的問題之後,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睡了個舒服的好覺。但清晨月影秀很早就把他從床上吵了起來,然後又拉著他叫了原青雲和燕鴻出來,一起吃完早餐之後,便一直陪著她閒逛到現在。   天瓊風伸了個懶腰,突然覺得有股異樣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他兩眼向四週一瞟,只見自己左側不遠處正站著荒情和言厘等人,而何不凡不知什麼原因卻已不在其內。   天瓊風見著荒情又回想起了昨天下午的事情,但他此時卻沒有太多的憤恨,在心裡他還有些微的感激荒情,要不是荒情,恐怕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本身真氣的屬性呢,也不會曉武學還能修煉到融於自然的境界!而且自從昨晚的修煉和與那聲音的談話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心胸好像比以前開闊了許多,對什麼事都能夠看得比較淡了!但荒情顯然卻沒有天瓊風那樣的胸襟,因為從他眼中所放射出的那暴戾的光芒,似恨不得把天瓊風捻成粉末。   月影秀對天瓊風說了幾句話,都不見天瓊風回答,不僅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卻見他的眼睛正看著別處的幾個年輕人。   月影秀問道:「風哥,他們是誰,你認得他們嗎?」月影秀才到天鷹號沒有幾天,並不認識荒情等人。   天瓊風回頭笑道:「只是知道他們的名字,並沒有什麼交情。」   原青雲和燕鴻此時也注意到了荒情等人。   荒情見燕鴻轉頭看著自己,馬上收回了看著天瓊風那狠毒的目光,臉上也堆出了幾絲笑容,向燕鴻點了點頭。只不過燕鴻顯然是很不領他的情,極其厭惡的看了荒情一眼,便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理也不理荒情,只是對月影秀他們道:「我們走吧!我看著那人就想吐。」說完,便移步向前走去。   荒情自討沒趣,臉部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燕鴻走了,天瓊風幾人也跟了上去,月影秀問道:「鴻姐,他們有那麼令人討厭嗎?」   燕鴻只是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但原青雲卻忍不住罵道:「那幾人簡直是壞透了,還不令人討厭!」   ……   荒情那滿腔的怨恨和怒火在瞬間都轉移到了天瓊風的身上,直到天瓊風他們的背影消失了很久之後,他那陰狠的目光還殘留在他的眼眶中,但卻自始至終都沒有上前去與天瓊風動手,或許是還震懾於昨天下午那中年人的那一番話中吧!   接下來的幾天,天瓊風他都是在風平浪靜中度過的,荒情沒來找他的麻煩,而他也樂得安寧。   在那幾天裡,在月影秀的幫助和他自己的死纏爛打之下,月影天凰終於同意將他家族的飛行術傳給了天瓊風。只不過那教授天瓊風的任務卻落在了月影秀的身上,所以這幾天月影秀每天都樂滋滋的,臉上經常帶著甜甜的笑容。   燕鴻和他越來越熟,他也從燕鴻那裡知道了荒情的來歷。原來荒情是炎黃區域的一個政府高官的兒子,現在在蓬萊武院學習,是武院一位武學十分出眾的學生。而燕鴻對她自己倒沒有過多的介紹,她只是說她叔叔和荒情的父親是多年的好友,但由於她自幼便在麒麟武院,所以和荒情的認識也是在這次去她叔叔家的事。不過燕鴻一直很不喜歡荒情的為人,因此兩人的交情並不是很深,只是那荒情卻常以燕鴻的護花使者自居,在燕鴻返校時也跟著來了,燕鴻雖拒絕了他許多次,荒情卻堅持要將燕鴻送到目的地,燕鴻也只好由著他,只不過燕鴻有時和他坐在一起也是出於禮貌罷了!但是前幾天,荒情竟然趁著沒人注意時對燕鴻毛手毛腳,兩人那本就淺薄的關係頓時破裂,這也是燕鴻為什麼見著荒情時會滿臉厭惡的原因!   天瓊風知道後,不禁暗歎,一個政府高官的子弟,一個蓬萊武院的優秀學員,品行為何會是這般模樣呢……         卷首語        作者:瀟湘水月   本卷將會介紹天瓊風在麒麟武院內所發生的一些事情。在第一卷裡我們知道需要通過幾關考核才能進入麒麟武院,成為其中的一員,但天瓊風雖然通過了考核,卻並沒有成為武院的學員,其原因何在呢?   同時,在第一卷出現的那神秘的人物網快其真正身份也會在這一卷內揭曉,他的真面目究竟是什麼呢?   另外,在楔子中出現過的彭祖也同樣會現出他的蹤跡,只不過出現的並不是他的真身,他將以何種形式出現在天瓊風的面前呢?   而幾千年前出現過的天羅界亦會在這一卷中……         第一章初至彭山        作者:瀟湘水月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天鷹號終於到達了他此行的目的地——彭山。   天瓊風和原青雲、月影秀、燕鴻幾人都提著行李走到了甲板上,由於現在下床的人比較多,他們便暫時先等在一旁。   天瓊風深吸了一口氣,今天就可以到麒麟武院,武院裡等待著自己的又將是什麼樣的生活呢?還有小琴,過幾天又可以見到她了吧?天瓊風越想越興奮,禁不住遊目四顧起來,忽然他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向那船長室走去。   那人穿著一套藍色的衣服,身材魁梧。天瓊風看著看著,突然覺得那人的背影好像很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見過他。   會是誰呢?穿著藍衣……天瓊風又看了看,那人已經走進船長室去了。   會是他嗎?天瓊風心中靈光一閃,頓時想起了一個人來,那人就是他在「武心道閣」所見到的那位炎姓的藍衣老人。他將那藍衣老人的身形和剛才見到的那人一對比,發覺他倆竟然出奇的相似,莫非他們真的就是同一人嗎?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天鷹號上呢?難道他就是青雲所說的那神秘的船長嗎?天瓊風一肚子的不解。   終於等乘客都下得差不多了,天瓊風故意落在後面,趁機低聲向旁邊的原青雲問道:「青雲,你知道船長叫什麼名字嗎?」   「船長?我本來也不知道的,可是前幾天和燕鴻聊天時,聽她說過那船長好像是姓炎吧,可他叫什麼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呵呵……阿風,你問這個幹什麼?」原青雲忽然奇怪地看了天瓊風幾眼。   「哦,沒什麼,隨便問問。」天瓊風故做毫不在意的答道。但他心裡的卻在暗暗想道,那人果然就是這裡的船長,怪不得他會在那個小鎮停泊一晚呢,可是沒想到這船長竟然會有呢麼高深的修為,他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呢?想著想著,天瓊風又想起那還沒有回到天鷹號上的網快來了,那網快好像渾身都是一個迷,可他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呢?   原青雲還是有點不相信,又待追問幾句,卻見月影秀和燕鴻在叫自己兩人下去。原青雲應了一聲,顧不得再問,就招呼了天瓊風,走下船去。   下船的時候,天瓊風只見到何不凡下了船,並沒有見著荒情等人,但天瓊風也沒有放在心上,和月影秀幾人一起叫了架飛行器,向彭山的市區內駛區去。   彭山在人間界雖然只是一個小地方,但全人間界幾乎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炎黃區域有一個叫做彭山的地方,特別是酷愛武學之人,若你說你腦中從沒出現彭山這個詞,那你就準備被別人的唾沫淹死吧!   彭山之所以出名,除了它的青山秀水,美麗風光之外,就是那位於彭山境內的麒麟武院。彭山因麒麟武院而聞名全世,而麒麟武院亦因彭山而更顯古雅。   天瓊風坐在飛行器向下望去,的確是清幽秀麗的一個好去處!不過讓他更為嘖嘖稱奇的並不是那無邊的山水風景,而是放眼看去,整個彭山沒有一幢高樓大廈,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些低矮卻又十分別緻雅靜的古代建築。這些建築的屋頂都是用各色的琉璃瓦建蓋而成,處處瓦脊飛簷,亭台樓閣,比之古代那富麗堂皇的皇宮也毫不遜色。西湖邊上雖也有類似的建築,但也只不過是那麼零星幾棟,哪比得彭山的氣勢恢弘、古色古香。   原青雲在麒麟武院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而燕鴻更是從小便住在彭山,所以他們兩人便成了從未來過此處的月影秀和天瓊風的好嚮導,一路上不停地向天瓊風和月影秀介紹彭山的好去處。   他們也提到過麒麟武院的後山有個叫做「太極仙山」的地方,將那地方說得如何如何的神奇,聽得天瓊風心裡直癢癢,但最後原青雲卻又說那地方一直以來就是麒麟武院的禁地,不用說學員、就是裡面的教授和院長也不能進去,氣得天瓊風恨不得將他狠狠揍一頓!   不過,天瓊風卻又在心裡暗暗打定主意,反正連院長都不能去,自己就是去了又有誰知道呢?呵呵……但他未免高興地太過頭了,若是真有他想的那麼簡單,早就不知有多少人去過了,那還成什麼禁地?   由於天瓊風說要好好看一下這個地方,所以他們差不多在飛行器上呆了半個小時,才穿過了彭山市區。   麒麟武院在彭山的西部,離市區還有十多里路,但那一段路程卻不准使用飛行器,只能步行。   天瓊風在咒罵那麒麟武院規矩實在太多的時候,卻不得不走下飛行器,背著個大包袱在他自己的罵語聲、原青雲的嘻笑聲、還有月影秀和燕鴻的銀鈴般笑聲中向麒麟武院走去……         第二章麒麟武院        作者:瀟湘水月   院   天瓊風和原青雲幾人走在通往麒麟武院的那條大道上,果真走了那麼遠都沒有看到任何的飛行器出現在這條道路上,而且不但沒有飛行器,就是其它的機器也沒有出現過一架。路的兩旁都種著枝葉茂盛的參天大樹,一派清幽景致,要形成這般光景恐怕最少也地要上百年的時光吧!   一路上經常可以看到一些身穿著白色武術服裝的年輕人從身旁走過,並且好像每個人都會對原青雲和燕鴻打上幾聲招呼,但和天瓊風與月影秀打招呼的人卻很少,看向他們兩人的目光多的事驚奇和驚艷。天瓊風大感詫異,奇怪地向原青雲問道:「青雲,那些人你都認識嗎?」   原青雲笑道:「絕大部分都不認識!」   「既然都不認識,那他們沒事衝著你和燕鴻點頭打招呼幹嘛?」天瓊風更是驚奇的問道。和陌生人打招呼是常有的事情,但一般說來,那都是在自己有求於人的時候才會發生。   原青雲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左胸。   天瓊風向他的手指處看去,卻他那左胸處別著一枚麒麟的小圖像。天瓊風又看向燕鴻,只見她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別上了那東西。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些人是衝著他們的圖才打的招呼呀,我還以為麒麟武院真的每位學生對陌生人都這麼熱情呢!不過他們的那枚麒麟圖像可能就是武院的某種徽章標誌吧!   又走了約莫半個小時,遠遠地就看見了麒麟武院的大門。   那大門高約五丈,掩映在一篇古木之間,向四周散發出一股磅礡浩然的氣勢,讓人的心靈不由得就生出一種強烈的震撼之感。天瓊風心中暗暗讚歎,果然不愧是全人間界的五所武學名校之一,光看這大門就顯得不同凡響。   再走進一點,天瓊風才發現門的兩側各放著一個高約兩米有餘、看去十分威猛的麒麟石雕像,但武院大門的橫樑上寫的卻不是」麒麟武院「四字,而是」麒麟閣「三個楷體大字。   這四個大字雄渾厚實,粗看似覺其草率粗劣,但細細一品則韻味濃厚,有野性真情、古樸拙茂之風致,而字字之間更事流露出一股自然的真趣。   這三個字據說還是武院的創始人龍醉雨大師所書的呢!   七百年前,炎黃區域的武學第一人龍醉雨大師有感於當時的中華傳統武學漸趨淪喪,於是聯合了一批酷愛並且有志於發揚傳統武學的人士,出資興辦了麒麟閣,作為收藏武學典籍和切磋武藝的場所。當時的麒麟閣收徒極嚴,每五年才招收那麼十個弟子,但是每一個弟子都成為了當時在人間界十分有名的人物,武學能夠發揚光大,他們功不可沒。因為正是他們數百年的不懈努力,聯邦成立之後才會肯頒布全民習武的規定,否則的話,聯邦是不會想到以修武來解決當時的一系列社會矛盾的。   聯邦成立之後,武學大盛,麒麟閣也進行了改革,比原來擴建了數十倍,開始面向全人間界招收學員,同時經過幾百年的苦心經營,終使其成為了全人間界首屈一指的武術院校。但為了紀念龍醉雨大師,所以麒麟武院的大門處還是寫著當年的名字。   天瓊風他們走進大門,迎面就見一塊高大的石碑聳立在一打簇的草木之中。天瓊風走近前一看,只見那石碑上深深的刻著兩行大字:   自然大道   無為而為   天瓊風雖然在船上的時候聽那怪異的聲音講過一些自然之道,但此時一看這八個字還是滿頭霧水。前面那「自然大道」倒還好理解,但那後面「無為而為」卻又是什麼意思呢?是武學修為進入「自然之道」後所表現出來的人生境界麼?   這時,就聽原青雲在他身旁笑道:「這幾個字據說是一本書上的練功心法,只是後來不知怎的,就被刻在了這裡,成了麒麟武院的校訓!」   「校訓?麒麟武院的校訓就是這幾個字?」天瓊風難以理解的道。   「你可別小看這短短的八個字,麒麟武院的所有高深武學都包含在裡面呢!」後面的燕鴻接口笑道。   天瓊風不信的笑道:「有那麼誇張嗎?」   「是呀,鴻姐,你說的那麼什麼神奇,我怎麼看不出什麼東西來呀?」月影秀也歪著腦袋問道。   「若是這麼簡單就能夠明白,那我早就成了一代宗師了,呵呵……」原青雲笑道。   「好了!我們還是先把這些行李飯好在來討論這問題吧。月影就先住我那裡,阿風就暫時和青雲住在一起吧!」燕鴻見天瓊風還待問下去,忙出口說道。   「也好!可你知道青雲住哪嗎?」天瓊風問道。   「早就問了青雲了!」燕鴻白了天瓊風一眼,便帶著月影秀往左邊的一條石板路上走去。   「等一下我來找你們喲!」月影秀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向天瓊風笑了笑。   等她們走遠後,原青雲帶著天瓊風轉過石碑,繞過幾幢小樓房,眼前頓時出現了一座高山,而且有一排屋子順著山腳一列排開,大約長有一里,但是每幢房子都沒有超過三層高。   原青雲走到中間的一棟房子前面,帶著天瓊風直上三樓,走進了一間房門寫著「三三二」的臥室內。   天瓊風四處一看,沒想到原青雲在船上的時候,看上去邋邋遢遢的,但這間屋子佈置得倒還不錯,地面也還乾淨。   他們一齊將東西放好後,原青雲便說要帶著天瓊風去熟悉一下校園環境,天瓊風也正想見識見識這名聞天下的麒麟武院其它地方是如何模樣的,光是前面見到的那一小點東西已經把他的興致提了起來。所以原青雲一提出,天瓊風便附和著一起走下樓去……         第三章校園風光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走在武院內的小道上,聽原青雲介紹著旁邊的每一棟建築,似乎這麒麟武院的每一個地方、每一幢建築都有著一個動人心弦的故事,天瓊風聽著聽著,不禁沉迷於那個個神奇的故事當中。   「阿風,從這裡上去就是麒麟武院的禁地『太極仙山』了。」原青雲指著一條很窄的山路對天瓊風說道。   「啊?就從這裡去呀!」天瓊風順著原青雲的手指處望去,只見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徑斜斜地直通山巔,在林木的掩映下時隱時現,但此處雖是禁地,卻好像並沒有見到有人設防。   天瓊風眼珠子轉了幾轉,又想起了不久前萌發出的那偷偷前往一觀的主意。   原青雲看了他一眼笑道:「阿風,你可別又想打什麼歪主意哦!我可先告訴你鎮守後山禁地的可都是我們麒麟武院的元老喲,是麒麟武院如今資格最老的人物了,據說還有一位雨吟長老長老還是當年的龍醉雨大師的弟子,現在已經差不多有六百歲了!」   「六百歲了?」天瓊風驚叫著吐了吐舌頭,「他既是龍醉雨大師的弟子,為什麼武界從來沒有聽說過雨吟長老的大名呢?   「呵呵……羽吟長老還是龍醉雨大師晚年所收的弟子,但他自龍醉雨大師得道歸升之後就從未離開過麒麟武院半步,一直在後山修行。五六百年的時間,還有什麼事情不能遺忘的,如今不用說你沒有聽說過,就是麒麟武院的學員也很少有人知道。」   「既然很少有人知道,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那後山的元老中就有他呢?」天瓊風笑問道。   「呵呵……我也是在一次意外中聽到幾個教授閒聊才知道的。」原青雲得意的道,「而且那些教授還說雨吟長老是當今人間界武學修為最高深的人呢?」   「外面不是傳說當今的武學第一人乃是蓬萊武院的院長麼,而且還說即使是麒麟武院的院長也要比他稍遜幾分嘛?」   「外面的造謠你也相信,蓬萊武院的院長連我們的院長都比不過,哪能及得上雨吟長老!」原青雲氣憤的道。   「哈哈……騙你的啦,看你這樣子,倒還是滿愛這武院的嘛!」天瓊風說完話後笑嘻嘻地便跑開了。   「什麼?好你個小子,竟敢耍我?」原青雲叫嚷著拔腿便追了上去。   兩人追趕了一陣,終於都氣喘吁吁地在一處大操場邊緣停了下來。   原青雲指著那操場喘了一口氣:「怎麼樣,我們學院的練武場,還看可以吧?」   天瓊風舉目望去,那操場到處一片綠油油的,幾乎可以同時容得下上萬人。   忽然,天瓊風指著操場上那堆人聲鼎沸的人群道:「青雲,那些人圍在那裡幹什麼?」   「切磋武藝唄,這種事在麒麟武院經常發生,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原青雲話還沒有說完,天瓊風就已經向那堆人群走去,原青雲沒法,只得跟了上去。   天瓊風剛走到人群邊緣,就聽得那些人爆發出了一聲轟天震地的響聲。天瓊風忙從人群裡鑽了進去,恰好見到一條人影被人從台上給了拋下來。不過那人被拋下之後,倒是很快的就從草地上爬了起來,並沒有受什麼傷。   大家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個白髮年輕人都不禁詫異地看了天瓊風幾下。   天瓊風這時看清那人是一位還很年輕的小伙子,而台上的卻是另外一位二十來歲,穿著白色練功服的年輕人。   那台上的年輕人向四周抱拳行了一個禮,微笑道:「還有哪為同學願意上來指教?」   他話音一落,又有一位還長著娃娃臉的十七八歲年輕人突地一下竄到了台上,他同樣十分有禮貌的向那人行了個禮道:「小弟聽風,還請師兄指點一二!」   兩人很快的又戰在了一起,天瓊風只見台上不斷飄蕩著兩人的模糊身影,勁氣也在呼呼地向四周爆發出來,台下人的衣裳都被吹得獵獵起舞。   天瓊風暗道:這麒麟武院比武的風氣還真是盛行,而且這兩人的功力也都不弱,麒麟還真是名不虛傳哪!他又看了一會,覺得台上兩人確實是棋逢對手,看來要分出勝負也不是一時之間的事,於是又鑽出了人群。   原青雲這時正在不遠處跟一個人在閒聊,見天瓊風出了人群,馬上捨了那人,急沖沖地向他走來,劈頭就道:「阿風,學校對這學期新生的入學考核提前了,你知道嗎?」   「提前了?不知道,為什麼?」   「好像是來報名的人太多了吧,為維護正常的教學秩序,學校不得不提前考核。」   「那提前到什麼時候呢?」   「明天!」   「什麼?!明天?」天瓊風差點暈了過去,本以為來了可以好好上四處轉幾天,可如今……         第四章陰錯陽差(上)        作者:瀟湘水月   )   原青雲帶著天瓊風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練武場,出了武院的大門,向右側轉了幾個彎,到了一個十分寬敞的平地處。   天瓊風和原青雲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那平地早已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地排列了數十條長隊,之間連一塊草地都看不見了。天瓊風哭喪著臉歎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來報名呀?」   「是啊!就是現在去排隊,等輪到時可能天都黑了!」原青雲也哀歎了一聲。   「不管怎樣,還是先過去看看吧!」天瓊風道。   於是兩人又往那場地中央擠去,那些前來報名的學生見來了個白髮蒼蒼的「老頭」還以為是武院的領導,紛紛向兩旁艱苦地讓出了一條足以容得下半個人通過的小道,所以天瓊風幾乎側著身字過去的,但原青雲就沒有那麼好運了,他們看原青雲年紀與他們差不多大,便以為是前來插隊的,在天瓊風擠過去之後,馬上又恢復了原狀,一點空隙也沒給原青雲留下,原青雲過不去,只得在外面乾著急。   天瓊風好不容易穿過了那一大串的人群,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卻見只有十來位工作人員坐在那裡負責報名事務。天瓊風挨到一張桌子前面,這裡坐著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天瓊風低下頭去,正要向他詢問幾聲,但他還沒開口,那人就已經抬起頭來,瞟了天瓊風一眼,便幾根手指向右側一指道:「到那裡去吧!」   天瓊風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就見最邊上那一排只排了幾時位前來報名的人,只不過那些人大半都是七八十歲的人。但不管怎樣,那幾十人和這邊每一排的上千人比起來,簡直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天瓊風頓時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心中欣喜若狂,看來老天還真是照顧我呀!天瓊風又要像那邊擠去,忽然醒悟:不可能呀,怎麼這邊人這麼擠,那裡卻只有幾十個人呢?天瓊風疑惑的道:「那邊?」   「不錯,那邊!」那人頭也不抬的答道。   天瓊風還待在問幾句,卻聽那人已經叫道:「下一位!」天瓊風只好從前邊繞過那幾位工作人員,跑到了最右邊,在那些老頭子的後面排了下來。   這一排雖然人少,但速度也並不是很快,好不容易輪到天瓊風時,天已經正午了!   主持這排報名事務的是一位年紀已經很大的老人,也是在這裡主持所有報名工作的人員當中的餓唯一一位老人。   那老人眼睛略帶驚奇的看了天瓊風一眼,接著便遞給了天瓊風一張報名表。天瓊風接過來刷刷刷幾下就填完了,不過他心裡有些奇怪,這錄取武術學生,怎麼報名表上首先就讓填自己對醫術的見解呢?不過天瓊風幸好出身歧黃世家,這些問題對他而言自是不難,天瓊風填完之後看也沒有再看一眼,就把表交給了那老人。   那老人接過表迅速一看,突然露出滿面笑容,語帶讚許的道:「不錯,才二十歲就有這等見解,卻是不錯!明天考核時可要努力啊!」   天瓊風笑道:「我對這次考核很有信心!」   「好!那我可是拭目以待喲!」老人笑道。   天瓊風走後,那老人忽然笑道:「呵呵……能有這麼一位年輕人的同事也不錯!」   同事?!!   天瓊風一身輕鬆地離開了報名處,本以為最少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將這事解決,沒想到才中午就搞定了。   等在外面的原青雲一見天瓊風出來了,馬上就跑了過去,問道:「怎麼樣,阿風,報上了名麼?」   「呵呵……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沒有報上嗎?」天瓊風笑著反問道。   「哈哈!報了就好,看來我剛才是白著急了!」原青雲哈哈笑道。   兩人都是一臉喜色的重新向武院走去,剛到大門口時就迎面碰到了月影秀和燕鴻。月影秀一見天瓊風就焦急的問道:「風哥,你報上名了嗎?」   「報上了。」天瓊風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呃,你們怎麼知道我去報名了?」   月影秀放下心來,咯咯笑道:「這還不簡單,隨便向裡面的哪個人一問,都知道剛才有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子急匆匆的跑出了校門。」月影秀這小妮子還故意將那「白髮蒼蒼的老頭子」幾個字聲音說得特別重。   原青雲和燕鴻都被月影秀那神態弄得笑了出來。   天瓊風也只得訕訕地笑了幾笑,誰讓自己沒事練功練出這頭白髮來了呢?   燕鴻笑過之後,不禁有些懷疑的問道:「阿風,你真的報了名了嗎?聽說那裡有上萬人呀!」   「當然報了,我還騙你們幹嘛!」天瓊風笑道。   「真的報了就好,明天就要考核了。」燕鴻道。   「好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去吃午飯吧,我剛才等阿風報名等到肚子都叫起來了!」原青雲叫道。   天瓊風笑著看了他一眼,道:「我報名的都還沒餓,你這閒著倒還先餓起來了。」天瓊風說是這樣說,但還是和他們一起向武院的食堂走去。         第四章陰錯陽差(下)        作者:瀟湘水月   )   天瓊風在原青雲的房中度過了舒服的一個夜晚,第二天他很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吃過早餐後趕到了考核地點,一幢低矮的樓房前面。   只不過他來得好像早了一點,所見到的都是昨天和他排在一列的那些老頭,只是他有點奇怪,怎麼這些老頭都板著個臉,一副誰也不理誰的樣子,是競爭太激烈了嗎?   大家又在樓前等了半個小時,那樓房的大門才「吱」地一聲被打了開來,從樓裡面走出來一個年輕人。   「天瓊風!」那年輕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單念道。   天瓊風一楞,怎麼第一個就是自己呀,不會是那人念錯了吧?   那些老頭也是奇怪地打量了天瓊風一眼,因為按照他們那排報名的順序,天瓊風最起碼也在六十以後呀!   這時,有一位老頭上前問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報錯了呀?」   那年輕人又看了看名單一眼,對那老頭笑道:「老先生,沒錯!」說畢,他又提高聲音喊道:「天瓊風!天瓊風來了沒有?」   天瓊風見的確是自己,連連忙從人堆裡走了出來,到那年輕人身邊問道:「怎麼會那麼快就輪到我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今早一位老教授交給我名單的時候就是這麼寫的。不過也沒關係,誰先誰後都是一樣嘛!」那年輕人笑道。   天瓊風想想也是,早考完早輕鬆,管它是哪門子原因哪!   天瓊風跟隨著那年輕人走進了樓房,裡面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廳,廳裡擺滿了許多醫學上的器材。而大廳的正對面卻是擺了一排桌子,那裡坐著五位年紀很大的老人,但都一律面帶微笑地看著天瓊風。   他們應該就是這次的考官吧,天瓊風暗道。他從容地走到那五位老人身前,行了個禮然後便在他們對面為考生準備的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這時就見中間看上去年紀最老的那位考官微笑道:「小伙子,我們為每一位考核的人準備了三道題,你有信心通過嗎?」   那老人雖是面帶笑容在跟天瓊風說話,但從他的語氣中可以看出那三道題似乎並不簡單,天瓊風還是微微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   那老人又笑道:「你也不需緊張,你的名額早已經定下來了。今天的三個考核題目只不過是照例做一番測試罷了!」   天瓊風差點「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竟然還沒考,自己的名字就已經被定了下來,是誰在那裡作怪呢?   那老人看出了天瓊風的滿面驚疑,但卻沒有多做解釋,繼續道:「那三個題目,分別是武術、藥理、醫技。」他說到這裡的時候,便朝著他左側的一位老人點了點頭,待那老人站起來之後,又接著道:「首先就由這位教授來測試一下你的武學修為吧!」   也不知是今天天瓊風超常發揮,還是那老教授故意藏拙,天瓊風竟然輕易就盛了那老頭,這他十分不解,他們怎麼會派出一位功力如此稀鬆的人來測試自己的武術呢?這豈不是太兒戲了嗎?   接下來的藥理考的可就是真才實學了,那幾位老頭盡撿些生僻的東西來問天瓊風,但幸虧平時天瓊風也喜歡鑽研那東西,所以也能夠答的頭頭是道,有時甚至還能反問那些老教授幾句,將他們問得啞口無言。結果那些老教授們都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最後的一項醫技,天瓊風展示的就是他那套總共才用過幾次的「陰陽八法」。這套針灸方法所表現出來的神奇意境讓他們目瞪口呆。好一會兒,中間那位老教授才歎道:「前幾天,他跟我說你的醫術如何的高超,我還有些不太相信,今日一見,他果然是言之不虛啊!」   天瓊風正想問問那老人「他是」是指誰呀?怎麼知道自己的醫術,但卻又見那老人滿臉笑意的對自己道:「小伙子,恭喜你了,以後你就是我們當中的一員了!」   天瓊風還以為他說自己通過了測試,已經成了麒麟武院的一名學生,雖然這中間有很多問題他還不明白,像為什麼自己的名字早就定了下來,還有為什麼要考那麼多的醫學知識。   但既然通過了,其它的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了,因為就算自己的名字沒有內定下來,以剛才的成績自己照樣能通過考核!   當天瓊風從那老頭手中接過那份紅紅的「通知書」時,心中卻是激動了好一陣子,因為自己已經是名震天下的麒麟武院的學員了。   他急切地打開一看,頓時傻眼了,那哪裡是什麼錄取通知書哇,分明是是一張聘書嘛,而且還是招聘天瓊風為麒麟武院特級武醫教授的聘書……   天瓊風頓時明白過來了,為什麼昨天報名時那一隊的人特別少?為什麼那一隊人裡老頭居多?為什麼三項的考核內容中有兩項就是與醫學有關的,而且那第一項還那麼容易通過?……   原來這一切都是在招聘武醫教授!!   人家招聘教授,自己看都沒看清,幹嘛就瞎攙和進去呢?天瓊風拿著那張鮮紅的聘書哭笑不得……         第五章重溫香夢(上)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耷拉著腦袋走在前往宿舍的道路上。本來是來麒麟武院做學生的,可現在倒好,竟然做起教授來了。其實他也不是很反感武醫教授這個職位,只是他一想起以後每天都要和那一般老頭子在一起辦公便不寒而慄。   天瓊風狠狠地咒罵起那老教授口中的「他」來,沒事幹嘛非得把自己往教授的位置上拉嗎?但天瓊風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之後,又不禁暗暗奇怪起來,「他」到底會是誰呢?看那些老教授說到他的時候都是滿臉的尊敬神色,想來他在麒麟武院的地位一定不低吧!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有一身高明的醫術的?   天瓊風一時心煩,重重地將腳前的一塊小石頭踢地向前直飛了出去。   就聽前面傳來一聲「哎喲!」的叫聲,天瓊風抬頭一看,心道不好,原來那塊石頭竟然踢到前邊一位女孩子的屁股上去了,聽那叫聲,似乎踢得還不輕呢?   天瓊風垂著腦袋走到那女孩子的面前準備挨上一頓臭罵的,可那傳進他的耳朵的聲音卻不是什麼罵語,而是十分驚喜的聲音:「風哥,你怎麼來了!」   天瓊風身軀一震,那聲音太熟悉了,就算是在睡夢中他也不會忘記的!天瓊風馬上抬起頭來,衝著那人狂喜著大叫了一聲:「小琴!」   那女孩子正是前些日子跟隨她父母來到麒麟武院的樓琴!   樓琴顧不得路上行人眾多,一下子就撲到了天瓊風的懷裡,眼眶竟有些發紅,聲音哽咽著道:「風哥……」   天瓊風輕輕地摸了摸樓琴的面頰,心裡也微微發酸,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小琴,更沒想到才十多天沒見,自己那親愛的小琴竟然變得清瘦了很多。他溫柔的道:「小琴,我以後陪你一起住在這裡,好不好?」   「真的?」樓琴欣喜的道,但旋即她的臉色又暗淡下去了,「可你過幾天還是要回去的!」   「不會的,要回去也是半年以後的事了!」天瓊風安慰著笑道。   「著的嗎?可天叔叔同意讓你住這麼久嗎?」樓琴有是高興有是擔心的道。   「呵呵……他現在恐怕巴不得我不回去呢!」天瓊風呵呵笑道,說著他把那紅色的聘書拿了出來,在樓琴眼前一晃道:「小琴,有這東西在,還擔心些什麼呢?」   「這是什麼東西?」樓琴接過一看,「啊?風哥,你什麼時候成了武院的特級武醫教授了」樓琴看了一下,忽然興奮的叫道。   「就是剛才的事!我本來還打算考個學員,沒想到陰錯陽差,竟然被聘為教授去了。」天瓊風笑道。以後有小琴在身邊,就是當當那教授也不錯的,反正武醫的工作最輕鬆了,而且又工資可拿,比當個學員要好多了!天瓊風現在還有點感激那個「他」來了!   樓琴心裡十分替天瓊風高興,可是又有點擔憂的道:「風哥,你從來沒有教過學生,到時候能應付的過來嗎?   天瓊風自信的道:「放心吧,小琴,我什麼時候令你失望過了,就算到時候真的沒辦法了,就把老瘋子那一套方法般出來,保證把那些傢伙搞得服服帖帖。」   樓琴想起天瓊風和他父親經常玩的那套把戲,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琴,你笑什麼?」天瓊風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樓琴強忍著笑意道。   天瓊風笑道:「小琴,你剛才是去幹嘛了,怎麼會在這裡呀?」   「我也是參加考核去了,回來時剛剛走到這裡,就被那塊石頭踢到……」樓琴想到天瓊風那石頭竟是踢到自己的臀部,再也不好意思說出口,臉頰上也敷上了一絲嫣紅之色。   「考核通過了嗎?」天瓊風想到自己剛才那一腳,也有些好笑。   樓琴抬起頭來輕輕地恩了一聲。   天瓊風忽然不懷好意地笑道:「嘿嘿……那可太好了,那時你既是我的學生,又是我的……」   樓琴還沒等他把下面那些羞人的話說出來,就捏著拳頭狠狠地在天瓊風的胸口上擂了幾下,嬌俏的臉上變得更加紅馥馥的……         第五章重溫香夢(下)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跟著到了樓琴家裡,一到那天瓊風才發現她住的地方和自己的那學員住宿區竟然很近,中間只隔了一個小花園。   「伯父和伯母他們兩人在家嗎?」天瓊風問道。   「他們現在都很忙,這段時間經常只有我一個人在家。」樓琴遞給天瓊風一杯茶水道。她父親樓遇城現在是麒麟武院的武學教授,天天忙著處理學校的事情,她母親如今也在另外一個文學院當教授,所以白天的時候在家裡很難見到他們的人影。   天瓊風接過那茶杯,一口氣喝完,突然呵呵笑道:「他們不在家,不正好方便了我們兩人嗎?」說著,左手便向樓琴的腰肢抱去。   誰知樓琴嬌軀一晃,突地閃到了一邊,咯咯嬌笑道:「你要是能抓到我,我就讓你抱!」樓琴敢說這句話,是因為天瓊風以前功力修為雖然超過自己,但是那飛行術和身法實在太差勁,所以要抓住自己恐怕比登天還難!   天瓊風一時興起,放下茶杯,哈哈大笑道:「好!今天就讓見識見識我的飛行術,不過要上真抓到了你,你可不准耍賴喲!」   卻見樓琴站在那裡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天瓊風暗笑,這小丫頭,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套蹩腳的飛行術,這次非得讓你心服口服不可!於是天瓊風便把幾天前從月影天凰身上挖來的那套身法搬了出來,他的身影頓時變得模模糊糊起來。其實他這套身法也很簡單,就是以高速的運動,幻化出層層疊疊的重影,讓別人以為你還在原地左右晃動,卻不知你此時早已身不在原處了。   樓琴站在遠處,見天瓊風身影突然模糊起來,還以為他在玩什麼花樣呢,便緊緊地盯住那影子不放。   突然她覺得自己腰間一緊,兩條有力的胳膊環住了自己的細腰。樓琴驚得忙一回頭,卻見天瓊風笑嘻嘻地看著自己。樓琴難以置信得再轉頭看天瓊風剛才所立之處,那裡已是空蕩蕩的一片,連那團影子都不見了!   天瓊風笑道:「呵呵……小琴,抓住你了吧!」   樓琴臉一紅,硬著嘴耍賴道:「不行,這次不算!再來一次。」   天瓊風早料樓琴會有這一招,當下笑道:「好!我就再抓一次,這次你可不准反悔了哦!」天瓊風又走回了原處。   樓琴見他離自己的距離比較遠,轉了幾下眼珠子,突然返身幾閃便離開了這大廳。天瓊風微微一笑,這丫頭,如果這樣我就抓不到你,那我那幾天的時間不是白費了麼?天瓊風一直待樓琴的人影消失在拐角處,才追了上去。   樓琴走進自己的房間,很快就把房門關上,微閉著眼睛、氣喘吁吁的靠在門上,得意的笑道:「這回把門都關上了,看還你怎麼抓我……不過,怎麼幾天不見,風哥的飛行術就進步了這麼多呀?」   「嘿嘿……小丫頭,你風哥我就這樣抓你!」天瓊風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樓琴嚇了一跳,急忙睜開眼睛,就見天瓊風又一次把自己抱住了,同時他那厚厚的嘴唇已經嚴嚴實實堵了過來。   好一會兒,天瓊風才鬆開了嘴,笑道:「小琴,這回你該認輸了吧。」   樓琴喘了一口氣,突然紅著臉趴在他胸口上撒嬌:「你壞,你壞,我不來了……」   「嘿嘿……還有更壞的呢!」天瓊風一把將樓琴抱了起來,向床邊走去。   樓琴「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後來意識到是怎麼回事,羞得她閉著眼把頭緊緊地埋在天瓊風胸脯上,直到天瓊風把她平放在床上之後也沒有睜開眼來。   看著樓琴那凸凹有致的玲瓏嬌軀,天瓊風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一團熱火不停在小腹處翻滾起來,而樓琴聽到他那沉濁的呼氣聲,嬌靨頓時如火一般的燃燒起來,身軀竟然輕輕地顫抖起來。   天瓊風再也忍耐不住慾火的煎熬,強壯的身軀緊緊的壓在了樓琴身上,在衣裳飛揚中,熱吻如雨點般的落在了樓琴那如花嬌嫩的粉臉上、如珠似玉的耳垂上、溫暖濕熱的紅唇上、豐滿高挺的如雪花一般白皙的酥胸上……   天瓊風熱情勝火,樓琴柔軟如絲……   兩人一次次地攀登上了情與欲的高峰,房間盎然一片春意……         第六章醋海微波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從樓琴家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正午時分了。今天最為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也是最為令他高興的事情,如此輕易的便遇到了小琴,即使是那張麒麟武院的特級武醫教授的聘書也沒有這麼另他意外和激動。   本來是打算陪小琴到處走走的,可是經過了剛才那連番奮戰之後,小琴竟然變得渾身酸軟無力,天瓊風只得作罷。   遇上了小琴,再加上好處比較多,天瓊風連帶著對那所謂的特級教授也不再那麼憤憤不平了。要是讓原青雲和月影秀他們知道自己沒有成為麒麟的學生,而成了麒麟的教授,不知他們會怎麼想呢?原青雲聽到之後,那嘴巴一定張得比任何人都大吧,想到原青雲那副傻相,天瓊風不禁嘿嘿地笑了起來。   「喂!阿風,你在笑什麼?」燕鴻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天瓊風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只見燕鴻和月影秀並肩向他走來。天瓊風訕笑了幾下,道:「嘿嘿……沒什麼,沒什麼……」   「沒什麼?那你幹嘛一個人在那裡傻笑?」燕鴻到他身邊緊追著問道,「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呀?」   「怎麼可能呢?」天瓊風發誓道,「絕對沒有!」但卻在暗暗心虛,不知她們有沒有看到自己從小琴的家裡走出來。   「好了,鴻姐,你也別逗風哥了!風哥,你到這裡來幹什麼?」月影秀見燕鴻還想逼問下去,忙替天瓊風解圍道。   天瓊風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她們沒有看見,「呵呵,隨便走走,你們住在這裡嗎?」   「燕姐住這,所以我也跟著住這裡咯。」月影秀笑道。   「小秀,你不是說要在這裡入學嗎?那考核過了沒?」天瓊風忽然想起這事來,連忙問道。   「月影要在這裡上學,哪還用什麼考核,只需跟武院的招收人員打個招呼就行了。」燕鴻笑道。   天瓊風一想也是,就憑那月影世家的名頭,這麒麟武院再怎麼樣,也得賣個面子。   「你今天上午不也要考核麼?過了嗎?」月影秀問道。   「過是過了,只不過通過的不是什麼學員考核,而是人家的教授招聘!」天瓊風笑道。   「教授?」月影秀驚訝的道:「風哥,武院招聘教授,你去幹嘛?」   「唉……可能是昨天太急了一點吧,竟然排錯了地方,而且連那報名表都沒有看清楚。直到今天結束時,那老頭把我昨天填的報名表拿出來,我才知道昨天填的根本不是什麼入學報名表,而是人家招聘教授的報名表!」天瓊風歎道。   「那你就真當那教授了?」月影秀有點哭笑不得,這變化得也太快了吧!   天瓊風苦笑道:「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幸好招聘的是武醫教授,我那點醫術也剛好用得上。」天瓊風說完之後,拿眼一瞟燕鴻,卻見她似乎憋了一臉的笑意。   天瓊風忽然想起她在麒麟武院那麼久,肯定認識幾個大人物,說不定是她在誰的面前說了幾句,不然人家怎麼會還沒見面就知道自己有一身的醫術的?想到這,天瓊風懷疑的問道:「燕鴻,是不是你在搞鬼呀?」   燕鴻神秘的一笑:「我可沒那本事,不過我卻知道決定這事的就是院長,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就自己猜去吧!」   「院長?他怎麼會認識我這個無名小卒呢?」天瓊風不信的道。   「這我可不知道了。」燕鴻笑道,「我和月影去食堂了,你去不去呀?」說完,也不等天瓊風回答,就把月影秀拽了去。   天瓊風呆了幾下,想不出什麼名堂,也待跟了上去,就聽得身後又一個聲音把他叫住了「風哥,你去哪呀?等等我!」這是樓琴的聲音。   天瓊風一陣頭皮發麻,小琴什麼時候不來,幹嘛非得這時候出來呀?   在月影秀和燕鴻聽到聲音回頭看過來的時候,樓琴已經走到天瓊風的身邊,親暱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月影秀頓時臉色一變,眼眶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話也不說一句甩頭就跑離了天瓊風的視線。   燕鴻也哼了一聲,冷冷地盯了天瓊風一眼,轉身向月影秀跑過的方向追去。   小琴就在身邊,天瓊風不好追上去,心中暗道,這下可麻煩了!   樓琴見月影秀和燕鴻二人臉色大變的離開,不禁奇怪的問道:「風哥,她們兩個怎麼了,我剛才還聽你們說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跑了呢?」   天瓊風無語,只是尷尬的笑了笑。   「我知道了!她們一定是喜歡你,現在見我抱著你,就吃醋了,對不對?」樓琴恍然道,然後又更加肯定的道,「一定是這樣的!」   「哪有的事?我和她們認識還沒幾天呢?」天瓊風怕樓琴生氣連忙解釋道,但一注意到她的表情,卻依舊是一臉的笑容。   樓琴笑道:「風哥,你不要這麼緊張嘛!男人有女孩子喜歡,才說明這男人有魅力嘛!」   天瓊風心中大奇,這是什麼邏輯?當下不由笑道:「如果我再喜歡一個女孩子,你會怎樣……」   但他話還沒說完,耳根處就傳來一陣劇痛,只見樓琴杏眼圓睜著道:「你敢!」   旁邊幾個路人奇怪地看了過來。天瓊風連連求饒,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女孩子這樣扯著耳朵,那還像什麼樣子嘛!   樓琴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過火了,很快的回復了一臉的嬌笑,「我當然相信風哥不會再去沾花惹草了。我剛才只是跟你鬧著玩的。現在已經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吧,怎麼樣?」   天瓊風一臉愕然,這女孩子還真是多變……         第七章護花使者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和樓琴自食堂裡出來後,樓琴就回家去了,天瓊風便獨自往宿舍裡趕。他心中有點悶悶不樂,月影秀現在一定很生氣吧,唉!月影秀為了自己跑到這麒麟武院來,而自己卻傷了她的心,這叫天瓊風怎能好受呢?雖說無元世紀,只要是雙方願意,一個男人便可以和數位女子在一起,而一位女子也可以有數位男人,不過人畢竟是自私的,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是她的唯一一位,同樣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他心中有的只是自己,而不是幾位女人!   所以,月影秀不高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我太多情了麼?天瓊風暗問道,但是這能怪我麼?這社會本來就是這樣!   自己等一下是不是應該向月影秀去賠個不是呢?可若是讓小琴知道了,自己恐怕又有一番好受了!天瓊風邊想邊走,但越想卻越煩躁。   突然天瓊風似乎覺得有人在對自己指指點點,他遊目四下裡一看,只見幾位身著武術服裝的年輕人不知在說些什麼,天瓊風只隱約聽到一些片段:   「……是他嗎?」   「……應該不會錯吧……」   「這武院裡,除了他還有誰是白了頭的年輕人!」   ……   就那幾句零零碎碎的隻言片語,天瓊風已經可以認定他們談論的就是自己了。他正想走前幾步聽得詳細一些,那幾人已經向他走來了,而且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天瓊風意識到自己的麻煩就快要來了,只是自己來這武院還不到兩天,他自信自己並沒有招惹什麼人,所以便站在那裡不動,想要搞清楚他們到底是為什麼而來的。   「請問你們……」天瓊風話還沒有問完,那為首的一個高個子年輕人就打斷道:「不用多說了,我只問你一句,你認不認識燕鴻?」   「認識呀?這要什麼問題嗎?」天瓊風訝然道。   「是就對了!同學們,我們上!」只見那高個子鐵青著臉叫囂了一聲,便揮舞著拳頭率先衝向天瓊風,那幾個人也跟在他後面包抄了過來。   天瓊風不明就裡,不想跟他們動手,只是輕輕地閃過那高個子的拳頭,跳出了他們的包圍圈。否則的話,無須用到「千斬翼」就可以把他們都擺平了。   「是不是燕鴻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們了?」天瓊風又試探著問道。   但那幾個人卻充耳不聞,依舊向天瓊風圍逼了過來。   天瓊風沒法,只得依靠著身法在幾人的包圍之中騰挪躲閃,不過他那套身法對付這幾個人還是綽綽有餘,所以儘管他們人多,天瓊風還是能夠十分輕鬆地應付。   好一陣子,那些人見打了這麼久,卻連天瓊風的衣腳都沒有挨到,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天瓊風看了他們一眼,笑道:「你們現在該說為什麼來找我了吧!」   那高個子很不甘心的道:「你先別得意,你得罪了燕會長,總會有人來找你算帳的!」   天瓊風終於明白他們來找自己的原因了,不過聽了之後卻不禁笑道:「燕鴻是你們的什麼會長?我看你們不是因為我得罪了你們的會長來找我算帳的,而是為了討你們會長的歡心而來找我算帳的吧!」   「是又怎樣?」那高個子紅著臉怒道。   搞了半天,原來他們都是燕鴻的護花使者,不過他們好像也太差勁了吧。要是由他們做護花使者,恐怕等到大雨傾盆花需護時,他們還沒動手就被大雨給沖走了吧!想到這,天瓊風啞然失笑起來……   「哼!我看你還能笑到什麼時候!」那高個子忽然得意的說道。   天瓊風正要琢磨一下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突然一大群人四面八方向他蜂擁而至。   天瓊風大驚,要是讓他們圍到,就是再好的功夫恐怕也無濟於事的。那群人越來越近,天瓊風看著一個人數比較少的缺口,拔腿就跑……         第八章蓮花之會        作者:瀟湘水月   原青雲吃完中飯後,倒頭就在床上睡著了,忽然外邊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那人似乎要把門敲破才甘心。原青雲被那聲音驚醒,走過去把門拉開,很不高興地問了句:「誰呀?」   門一開,那人倏地一下就鑽了進去,然後又迅速地把門關上了。   原青雲仔細一看,這人原來竟是天瓊風。只見他那原本光滑流暢的一頭白髮此時竟比雞窩還亂,七零八落地披散在肩膀各處,而且那頭髮上竟然還夾雜著數根雜草,早上時還潔淨著的衣服也佈滿了灰塵泥沙,有些地方卻被撕成了一片片的布條,孤零零地掛在那裡,同時他口中還在不停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怎麼會弄成這模樣!   原青雲看著他這副狼狽樣,哪還有什麼風流瀟灑的派頭,整整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嘛!原青雲差點就哈哈大笑起來,不過畢竟是天瓊風的好朋友,在朋友落難的時候總該同情幾下,所以他最後還是忍住了,憋著那張奇形怪狀的臉問道:「阿風,你上午不是去考核了麼,怎麼搞成這般模樣?」   天瓊風喘了幾下,無可奈何的道:「我怎麼知道會搞成這個樣子,中午吃完飯往回干的時候,碰到一大群自稱什麼會的同志,圍著我一陣窮追猛打,幸虧我的飛行術還行,不然的話,非得被他們打個鼻青臉腫不可!」天瓊風說著說著,竟有些得意起來,看來月影天凰的那點東西還是挺廣用的,能夠從那幾百人手中逃出來也挺不容易的!   月影家族的絕學,天瓊風竟用來逃命,若是讓月影天凰知道的話,不狠狠揍他一頓才怪呢!   原青雲聽著聽著,終於破口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天瓊風沒好氣的道:「我被人打了,你還笑成這樣!」   「好了,我不笑了,我不笑了……哈哈……」原青雲嘴中說著不笑了,但卻依舊笑個不停。   他這笑不打緊,可倒把天瓊風的火氣笑出來了。天瓊風捏著拳頭,怒氣沖沖的朝原青雲奔了過去。   原青雲趕緊打住笑聲,閃過一邊,雙手急搖:「停!停!我不笑了還不成嗎!」   天瓊風頓住手,兀自沒解氣的道:「你說吧,你要是不講清楚,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啊!」   原青雲臉上仍舊是堆滿笑意,但卻真的不再這麼明目張膽到笑出來了。原青雲道:「他們是不是說那個什麼會的會長是燕鴻呀?」   「對呀!他們那到底是什麼會呀!竟然還是燕鴻的會長!」天瓊風見原青雲終於正經了下來,不禁奇怪的問道。   「呵呵……燕鴻是我們武院有名的美女,這你同意吧?」原青雲不回答反而問起這個問題來了。   天瓊風還是同意的道:「不錯,燕鴻雖然性格有點粗,但長得倒還蠻漂亮的。」   「你今天是不是惹燕鴻生氣了?」原青雲又問道。   「燕鴻是有點不高興!」   「這就對了嘛!武院有個蓮花會,會員裡面都是一些漂亮的女學員,而燕鴻便是那蓮花會的會長。由於裡面的會員個個都如花似玉,更何況還有燕鴻坐鎮,所以圍在蓮花會旁邊的追慕者多如牛毛。但她們都是些眼高於頂的女孩子,平時哪會看得上他們。   「不過正因為這樣,他們對蓮花會中人、特別是燕鴻的崇拜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在他們的心目中燕鴻就像是一位下凡的仙女樣不可侵犯,你惹他們的仙女生氣,他們不找你算帳找誰呀!」原青雲說著竟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你恐怕也是那追慕者當中的一個吧!」天瓊風嘿嘿譏笑道。   「怎麼可能呢!我以前認都不認識燕鴻,只不過是聽說過有她這麼一個人和有這樣一個蓮花會罷了!我看你不用擔心我,還是先把你的問題解決解決一下吧!不然以後每天一出門就被人追著打,做兄弟的我也幫不了你了!」原青雲笑道。   「要你幫忙,我看……」   忽然外邊又響起了敲門聲,天瓊風心中一跳,緊張得連頭皮都繃了起來,不會是那些人又追到這裡來了吧?天瓊風焦急著低聲道:「青雲,等會你去開一下門,我先到裡邊去躲躲啊!放心吧!他們不認識你,沒事的!」說完,一下子就向裡屋閃去,那高明的飛行術又一次發揮了作用。   原青雲撈了一下沒撈著,不由喃喃自語的埋怨道:「剛才還說不要我幫,可還沒過一會,麻煩事就來了!」   原青雲走近門邊,正要把門打開,忽然心中一動,要是他們沒有找到阿風,到時候遷怒到我的頭上那該怎麼辦?可武院又不管一些這樣的小事,那我不是白替他挨一頓打了嗎?   原青雲猶豫了幾下,終於硬著頭皮把門拉開了。唉!自己就犧牲一次吧,誰讓他是自己的好朋友呢……         第九章輕避一劫        作者:瀟湘水月   正當原青雲縮緊脖子準備接受一番暴風雨的摧殘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一個令他骨頭都為之酥脆的甜甜聲音:「青雲,阿風在嗎?」   終於平安無事了,原青雲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因為來的那人正是他們剛才談論的蓮花會的會長燕鴻!   「是燕鴻呀!你找阿風有事嗎?」原青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又使勁地往外瞄了幾眼,那些討厭的蒼蠅總算沒有出現。   燕鴻板著臉道:「當然有事了!沒事我找他幹嘛!」   原青雲意識到天瓊風可能又要大禍臨頭了,於是忙替天瓊風掩飾道:「他剛才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真的沒有回來嗎?」燕鴻不信的道,「好!既然他沒有回來,那我就再這裡等著,一直等到他回來為止!今天我一定要把話跟他說清楚!」燕鴻一手拔開原青雲,進了屋子,一屁股坐在了屋子裡那唯一的一張凳子上,瞧那架勢,似乎天瓊風一天沒出現,她就要在那裡坐上一天一樣。   原青雲暗自大歎倒霉,怎麼沒有來狼,倒來了只比狼更加厲害的母老虎了呢!   原青雲垂頭喪氣地跟進屋裡,呆立在一旁,眼睛卻不時地往裡屋瞅,心裡一個勁地在嘀咕,阿風,你現在可千萬不能出來呀!不然被燕鴻知道我在騙的話,你慘倒是罪有應得,我跟著你慘可就太冤枉了!   天瓊風也正好如他所願,一個小時過去了,原青雲站得腿都麻了,天瓊風還是沒有從裡屋出來,原青雲在那裡可是苦不堪言,這個時候,他卻巴不得天瓊風能夠出來,自己寧願跟著被燕鴻臭罵一頓,也不願意再站著受罪了。   原青雲百無聊奈之下,看了一眼燕鴻,卻見她眼睛已經閉上了,腦袋也不停地在那裡一升一降的,似乎是在打瞌睡!原青雲心中大是高興,好機會終於來了,嘿嘿!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原青雲慢慢的、輕輕的把腳步向門邊移去,生怕吵醒了燕鴻。要是被真被他發現了,那可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   好不容易蹭到了門邊,原青雲不敢放鬆,更加輕手輕腳地閃出了門去。   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原青雲痛快地呼出那口憋了很久的濁氣,心情一片大好,再也不用在裡邊受那種煎熬了。阿風呀!我這可都是被你害得,你現在出來也好,不出來也罷,都與我無關了!嘿嘿……   原青雲邁開步子向樓下走去,突然,一隻手輕拍在自己的肩膀上,「你上哪去呀?想去給他報信,門都沒有?」   原青雲一聽那聲音,心都涼了,這母老虎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幹嘛非得這時候出來,我那不是白忙和了一場嗎!原青雲哭喪著臉轉回身去:「哪有哇,我只不過是出來透透氣罷了……嘿嘿……透透氣罷了……」   「現在透完氣了吧!那就繼續回去等,反正天瓊風不回來,你也別想走!」燕鴻氣勢洶洶的道。   原青雲啊了一聲,頹唐地隨著燕鴻返回房內,心裡卻早將天瓊風祖宗的祖宗都咒罵了個遍……   原青雲在受著燕鴻的壓迫,天瓊風卻正睡得舒坦著呢!   他在裡屋內聽到是燕鴻的聲音時,就意識到了大事不妙,於是急忙換上了套乾淨的衣服,整理了一下頭髮就順著窗戶爬上了樓頂,本想在那樓頂坐坐就逃之夭夭的,可那一坐沒多久,他竟在樓頂的那棚子裡睡了過去。   樓頂上涼風習習,太陽也不是很辣,正是睡覺的好地方。從天瓊風此時嘴角露出的絲絲笑容就可以看出,他現在還不知在做著什麼春秋大夢呢……         第十章潛探禁地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迷迷糊糊醒過來時已經是月亮高照,華燈已上的時候了。   他看了四週一眼,忽然想起燕鴻和原青雲不知還在不在那裡。他又從樓頂爬了下去,用一隻腳鉤住上面的欄杆,將身子慢慢地往下探去。   屋子裡燈光還大亮著,天瓊風小心翼翼地把半個腦袋湊近窗格,卻見燕鴻依舊等在那房裡坐著,而原青雲竟靠著床簷不停地打著盹呢?   天瓊風暗自佩服燕鴻的耐性,竟然在那裡呆坐了一個下午,不過瓊風可並沒有打算就這樣下去被她逼問,燕鴻的手段他在天鷹號時早已領教夠了,對你好的時候嘴巴甜得似糖,一旦生起氣來,肯定會叫你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燕鴻等了自己這麼久,正在氣頭上,要是現在就下去,還不馬上就成了她的撒氣筒,那時可就有苦都說不出了!還是先避避風頭,先出去走走,等晚點再回來,我就不信她能一直這麼等下去。   天瓊風打定主意,從另外一個地方爬了下去。   可是現在該去哪呢?天瓊風琢磨著。去月影秀那?不行,她現在肯定也和燕鴻一樣正在氣頭上,還是明天在去跟她陪個不是吧!月影秀那去不成,那就只能去小琴那了,也正好可以去看看她爸媽!   天瓊風一想到小琴的爸爸樓遇城,不由興致又上來了。樓遇城歲數和孫二如差不多,就連性格都差不多,也特別愛胡鬧。   他一決定便馬上向樓琴家走去。也不知怎麼搞的,還這麼早,校園四周竟然沒有看到幾個人,不過天瓊風卻巴不得人越少越好,這樣就不用被那些蓮花會的愛慕者發現了,當然也不會擔心像上午一樣被他們追得到處亂竄了!   從宿舍走到那教職工的住宅區,看似很近,但卻要繞好一大段路才能走到。而且天瓊風為了減少被人發現的機會,更是刻意地往人少的地方繞了!   走著走著,天瓊風忽然發現周圍好像十分的熟悉,似乎什麼時候來過。天瓊風再仔細一打量,才發覺自己竟然繞到了昨天原青雲所說的那通往「太極仙山」的那條道路的端口上來了。   那條曲折的羊腸小道在路旁燈光的照耀下依舊清晰可見,用各色石板鋪成的山路變換著不同的色彩,在天瓊風的眼中竟然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起來。那夢幻般的景致似乎充滿了不可抵抗的誘惑力。   天瓊風的心不由活絡起來了,那原青雲將它講得如何如何的神秘,連校長也不能進去,而且還有一大批的長老在那裡鎮守,甚至連那龍醉雨大師的嫡傳弟子雨吟長老也在那!裡面到底會有什麼東西呢?自己只是到山頂看一會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況且他們那些長老也不一定那麼湊巧就把我給發現了吧?   天瓊風越想越來勁,最後兩個黑溜溜的眼珠子向四周掃了幾下,沒有見到任何人時竟然向那石板小道摸了上去。   那條小道來迴繞轉,天瓊風爬了許久在算登上了山頂。   天瓊風就著那月光四下裡一看,著眼處儘是山,山勢綿延起伏不斷,最吸引著天瓊風眼睛的是其中的兩條奇特的山脈。一條山脈又低處蜿蜒上升,另一條這由高處蜿蜒下降,兩條山脈首尾相接,中間卻被一條很身的溝壑分隔開來,活似一個巨大的天然太極。   那就是原青雲所說的禁地「太極仙山」麼?   天瓊風初看只覺得有點新奇,而且景致十分美麗動人,但仔細一觀察,卻不由地生出了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強烈震撼……         第十一章太極仙山        作者:瀟湘水月   那類似太極圖形的兩座山在月色之下竟然煥發出綺麗的色彩。山的上空似乎有一個龐大的漩渦,一層層的氣體從山底盤旋而上,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後卻又向四周飄散開來,融進了那茫茫的夜色當中。   氣體不斷進入氣旋之中,然後又從氣旋里面噴射而出,似乎永無窮盡,那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的呢?竟會形成此等奇觀?   天瓊風忍不住邁步向那地方走去。   那個地方離他所站立之處還很遠,中間隔了幾座山脈。天瓊風翻過了一座山之後,便能清楚地感覺到四周的空氣竟然比武院裡的要活躍上許多,而且那些氣體似乎還充滿了天地之間的靈性,與天瓊風體內的真氣竟會產生某種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共鳴。   不過,到這時天瓊風才有點真正理解在船上時那個奇怪的聲音對他所說的那番話。天地之間具是一片茫茫的氣海,天是氣,地是氣,人亦是氣,而人生於那天地之間,便是那氣的一個組成部分,充當著天地之氣相互交融的媒介。但是卻有很多人不明白這個道理,或是不理解這個道理,所以就是修煉一生也不可能達到回歸自然的反璞歸真的境界。天瓊風的家傳武學以吸納天地靈氣為來提高自身的功力和修為,但總的來說,這種修煉方法雖然有一點點與自然同源,但卻不是真正的自然修為。以那種修煉方法,練個數十年或許有可能感悟自然之真諦,但卻永遠也不可能達到他所能感悟到的境界,因為他那時已經習慣於以一個人的思維去吸納天地自然間的靈氣,而不是本著與自然同源共生的心境去體悟自然之博大與慈悲。   所以要想邁入真正的武學至高境界,你就不能當自己是人,而應當自己是自然中的萬事萬物,你可以把自己看成是一陣風、一滴水、或是一掊土。當你能與風的心靈相通時,你便能體會到風的輕靈與歡快;當你能與水的心靈相通時,你便可以感悟到水的溫柔與綿和;當你能與土的心靈相通時,你便能體悟土的慈愛與悲憫……   這就是自然,也是融於自然的必經之路!   天瓊風能感覺到自身的真氣與自然靈氣的共鳴,那是因為他體內的真氣本就是自然之靈氣,那聲音的主人將他的真氣完全轉換恐怕就是為了讓他能夠融於自然吧!   天瓊風一路感受著與那些靈氣的共鳴之中,心裡有說不出來的舒暢與熨帖。他似乎已能微微地捉摸到那些靈氣的心靈,只是那種微妙的感覺卻一閃而逝,天瓊風是沉浸在這種心情中連續翻過了兩座山而不自覺。   終於到了他在山頂見到的那座山了。天瓊風也在這時回過神來,但體內真氣與外界靈氣的溝通卻依舊在進行著。   走到山前一看,天瓊風才感到自己的渺小。山並不高,但山腳卻磅礡浩大,整個山勢呈一個半月形層層上升,漸隆漸高,最後竟似欲與天相接!的確不愧有仙山之稱哪!   天瓊風沿著山間的一條小路,趁著月色直往山巔爬去。山路並不是很陡峭,但天瓊風還沒爬到一半就上不去了,因為山上似乎漫蓋著一個強大的氣場。天瓊風越是前進,那氣場對他的阻力也就越大。天瓊風暗道,這種情況怎麼和在「武心道場」遇到的一樣,而且比「武心道場」不知強過了多少倍,難道上面也住著一些絕世高手不成?這一路上都沒有見青雲所說的長老出來阻擋,莫非他們就住在這山上面不成?   天瓊風想在向前走上幾步,卻發覺自己就是移進一分都很困難了。有這麼強大的氣場,看來自己是沒希望見到這「太極仙山」的真面目了,天瓊風暗歎了一口氣,不過能夠親自來上一趟也就夠了,何必再遑其其它呢?   天瓊風吸了一口氣,便要往原路返回,卻突然覺得身體周圍的空氣都劇烈地圍這著自己運轉起來,越旋越快,在天瓊風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把他的一個身體捲起到半空之中,向著山頂直飛而去……         第十二章洞玄五靈(上)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在空中沒有半點反抗能力,全身的真氣雖能運集於掌,但推出之時卻沒有絲毫著力之處,渾似擊在一團棉花之上,他就像騰雲駕霧一般,被那旋風帶著向山上飛去。   天瓊風見掙扎無用,乾脆就不再做無謂的反抗,任憑那旋風包裹著自己。他現在已經有點料到可能確是隱居此處的那些長老在作怪了,只是他沒想到那些長老連臉都沒露一下,就能作用於那游離在宇宙之中的空氣輕易地把自己帶走,看來沒有人敢進入這禁地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光就這一招,在整個人間界也找不出幾個能施展的高手來了!   現在他倒是不再遺憾自己見不到「太極仙山」的全部面貌了,他有點擔心的是不知他們對那些擅自進入禁地之人怎麼處置,青雲好像也沒有提到這點。若說殺了自己倒是不會的,就怕他們把自己給幽禁個幾年,那時自己可就慘了!   不過現在擔心也是多餘的,還是等一下隨機應變吧!   就在天瓊風想著的時候,那旋風將他帶到了這坐山的最高處突然就停頓了下來,忽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它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天瓊風輕輕地落在地上,打量了四周幾眼,這山頂極為平坦,周圍只零星長著幾顆矮矮的小樹,其餘的都是一些雜草。   山頂山風極大,吹得天瓊風全身上下的衣服都獵獵起舞。大風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天瓊風心中忽然興起了一股冷冷的感覺。   身處於其中來觀看「太極仙山」比在幾重山外來得更為真切。天瓊風這時已可清楚地看見有團氣流從下空盤旋而上,直入雲霄。受那氣旋的影響,連周圍的草木都極有規律的往同一個方向傾斜著生長,沒有一根例外。令天瓊風不解的是既然自己也身處其中,為何沒有受到那氣旋的影響呢,只是僅僅感到有些寒冷而已。   在這裡,天瓊風才發現那氣旋的正上空竟然有一片塌陷的天幕,那裡漆黑的一團,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甚至連一片雲彩也沒有,彷彿那一小片天空就完全被那氣旋與外界隔離了開來,說不出的幽深與黑暗。天瓊風看著那黑幕良久,發覺那黑幕似乎對自己有一股很強的吸引力,那裡面好像有一股無名的力量拉扯著自己,但它拉扯的卻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自己的意念,天瓊風漸漸地產生了一種眩暈的感覺,連那心臟也不爭氣的「撲通、撲通」加快了跳動的頻率。一時間,天瓊風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般,說不出的氣悶。   天瓊風意識到那片黑幕有些不妙,連忙轉移了視線,過了好一會兒,天瓊風才稍微平復了下來,但那種眩暈的感覺卻依然沒有消失,這是怎麼回事呢……   「小伙子!看夠了吧!我都等了你好久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在天瓊風的耳邊響起。         第十二章洞玄五靈(下)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嚇了一跳,轉身一看,只見一位身著青衣,滿頭銀髮卻面如童子的老人站在自己的身側,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天瓊風暗道莫非是那駐守在這禁地的長老來抓自己了,於是試探著問道:「請問您老人家是……」   那青衣老人卻沒有回答,又笑道:「小伙子,這裡好看麼?」   「好看!就是看久了有些頭暈!」天瓊風答道。   那青衣老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這就對了嘛!那黑老頭還一個勁地跟我爭!」   「什麼對了呀?那黑老頭又是什麼人?」天瓊風奇怪的問道。   這會那青衣老人卻不再說話,一把夾起天瓊風就往山下衝去。天瓊風只覺得青影一閃,自己就落到了那老頭的手中,再一晃,自己又不知在什麼地方被那老頭放了下來。天瓊風不禁駭然失色,自己還沒有反映過來這個過程就已經完成了,這該是何等的修為哪!自己前幾天還以為能有網快和那炎、青二人的修為已經算是絕頂的高手了。可如今從這老人身上所展露的東西卻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這武學一項還真是永無止境呀!那神秘聲音所說的與「自然融為一體」的武學境界或許也並不是武學修為的最高境界吧!   天瓊風被那青衣老人放下之後才看清這是在一個洞口,洞裡面還隱隱得射出了絲絲的燈光,不過並不是很亮,看來那洞還是比較深的。   「老先生,您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天瓊風打量了那洞口一眼。   「幹什麼?你小子竟敢闖禁地,進去之後看怎麼收拾你!」那青衣老人臉上的笑容忽地一斂,惡狠狠的向天瓊風道。   「老青,你趕快帶那小伙子進來吧!」洞裡面突然傳出了一個慈和的聲音。   那青衣老人瞪了天瓊風一眼道:「進去吧!」說著,便向那洞內走去。   天瓊風沒法,只得硬著頭皮跟了過去,他不是沒有想過趁那老頭不注意的時候遛走,還在山頂初見那老頭時他打的便是這個主意,可如今見識了那老頭的修為之後,他連跑的念頭都打消了,就算是自己的功夫在厲害十倍,也不一定能從那老頭的飛行術下逃脫的。更何況那洞中還不知有多少個人呢!與其做那無用功,還不如坦然的去面對將會發生的事情!   那洞長約百米,天瓊風跟著那老頭轉了兩個彎之後,到了大寬約十米的半圓形石室。那石室的牆壁上掛著許多盞的油燈,看來洞外那一點點的光芒就是從那油燈裡發出去的,只不過天瓊風沒想到只有在博物館才可以見得到的幾千年前的油燈竟會在這裡出現!   石室裡面還有五個小的石室,每個石室的門口都放著一個很高的蒲團,除了一個蒲團上沒有人外,其它四個蒲團上分別盤膝坐著四位分別身著白、黃、紅、黑色的老人,剩下的那一個蒲團應該就是那青衣老頭的吧。這四個老頭和青衣老人除了衣服顏色不同之外,竟有幾分相似之處,都是一般的鶴髮童顏!   這石室裡除了那幾個人之外,便只有一張掛於牆上的太極圖。   天瓊風看了一會,便聽得那身著白衣的老人極為溫和的笑道:「小伙子,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麼?」   「五位老先生莫非便是鎮守這『太極仙山』的長老?」天瓊風問道。   「不錯!我們這五個老傢伙便是鎮守這禁地的『洞玄五靈』:白靈、黃靈、紅靈、黑靈,剛才帶你進來的便是青靈。」   天瓊風暗道,原來他們都是以衣服的顏色來排名的,不過這五種顏色恰好又與五行之金、木、水、火、土相對立,這其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   白靈忽然歎道:「我們鎮守在這『太極仙山』已經快兩百年的時間了。這兩百年來從離開過此山,也從未見到過幾個生人,現在你突然來了,不知怎的竟會產生一種親切之感,現在才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個人哪!唉……」   有親切感,那就好辦了!天瓊風心中暗喜。   但白靈語聲突地一變,竟然十分嚴肅的道:「不過,儘管如此,但你卻是這兩百年來第二個無視院規、敢闖入也是有能力闖入真正的禁地範圍之內的人!所以我們絕不能輕饒於你!」   天瓊風滿腔欣喜頓時化為烏有,但旋即便從容的道:「那五位老先生準備處罰於我呢?」   白靈忽然笑道:「小伙子,你能有這麼平靜的心態的確不錯。本來,你登上那第坐高山時並不能算是進入了禁地,所以你若那時打住腳步,最多也就是受你們的院長批評一頓;但你卻走到了這座山的腳下,我們便不能視而不見。你知道我們是怎麼處罰那第一個闖入禁地的人嗎?」   天瓊風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白靈看了那旁邊的黃靈一眼,道:「老黃,你告訴他吧!」   黃靈冷冷的道:「我們才來到這裡的第二個月,他便來了,這是對我們的極不尊重,所以他已經在人間消失!」說完,他掃了天瓊風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似能洞穿人的五臟六腑。   天瓊風心中大駭,脫口驚叫道:「你們把他殺了?!」         第十三章玄妙奇因        作者:瀟湘水月   「哼!殺了他?你以為就殺了他那麼簡單嗎?」黃靈哼聲道。   天瓊風一楞,道:「那你們把他怎麼了?你剛才不是說已經讓他從人間消失了嗎?這不是殺了他又是什麼?」   黃靈冷笑道:「讓人從一個地方消失,難道就殺他這一種辦法嗎?」   天瓊風不禁問道:「那除了死去之外,還有什麼其它方法?」   「嘿嘿……其它方法?那方法可多著呢!比如說……」黃靈嘿嘿奸笑了幾聲,但白靈卻笑著打斷道:「好了!老黃,你也是幾百歲的人了,怎麼還這樣嚇唬一個小孩子呀!」他頓了頓,接著又對天瓊風笑道:「小伙子,你也不用擔心,雖然我們對擅自進入禁地的人不能輕饒,但你如果能夠答應我們一個條件的話,這事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   天瓊風聽得還有一絲希望,禁不住兩眼放光,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白靈又笑道:「小伙子,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我們的那個條件,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說不定還有生命危險呢!你若是選擇答應的話,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羅!」   白靈這話雖是笑著說出來的,但語氣中卻沒有多少玩笑的意味,天瓊風聽了大是奇怪,問道:「白老先生,您說的到底是什麼條件呀?真有那麼嚴重的後果嗎?」   白靈卻笑了笑,道:「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說吧!哦!對了,小伙子,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說你是第二個敢闖禁地也是有能力闖入禁地的人嗎?」   天瓊風搖了搖頭。   白靈看了那穿黑衣的老人黑靈一眼,笑道:「老黑,你對這方面最有研究,還是你跟他說說吧!」   黑靈點了點頭,道:「從武院到這禁地的這幾公里區域之間,都被布下了一片強烈而奇特的氣場。那氣場是隱居在禁地的前幾任長老們臨終前將他們修煉了上百年的真元轉化而成的,所以那氣場便帶有那些長老們的靈性,能夠阻擋闖入禁地之人。但那由長老們真元所幻化成的氣場在這片區域之內游離了數百年的時間之後,竟然與那充塞在天地自然之間的靈氣逐漸融為一體,從而轉化成了另外一種奇特的氣場形式。不過這種交融之後的氣場卻比之前的更為厲害,且剛且柔,而且似乎還帶有自己的意識,但它卻照樣能夠阻擋外人的闖入,即便是當今武界中的頂尖高手也不可能通過它。但令人奇怪的是真氣與那氣場相違的人也不能夠再出去,這實是令人難以理解。唉……」黑靈說到這裡時忽然歎了一口氣。   天瓊風有點明白的道:「這麼說來,五位老先生你們近兩百年都沒有下過山,也是被那氣場給困在這裡羅!可是,那氣場既可以自動的阻人進來,那麼幾位老先生,當初又是怎麼上來這『太極仙山』的?」   白靈黯然歎道:「這也是那氣場奇特的原因之一,我們五個老傢伙剛進來之時還是毫無阻攔,但就在第二年那氣場的性質就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我們這裡面活動也絲毫無礙,但只要一動念離開禁地,便會寸步難行!」   「是呀!」黑靈繼續道:「所以這進兩百年來我們幾乎已經放棄了離開這禁地的打算,一直在這裡面潛心修煉。其實今天你一上那小山,我們便已從那氣場的波動中感覺到了,但我們當時並沒有理會,因為那按照以往的慣例,是沒有人能夠進入禁地範圍一步的。誰知你卻大大地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你進入那禁地,氣場卻絲毫沒有阻擋的趨勢,而且似乎還在歡迎著你的到來。於是我們仔細一觀察,才發現你身上的真氣並不同於如今武界中人所修煉的一般真氣,你所修煉的真氣與那氣場屬性同源,也是屬於那自然靈氣的一種,只不過那氣場還稍微夾雜著那些長老的真元罷了。只有同源才能共生,所以你的身體一接觸到那氣場,便會自然而然的產生一種共鳴,那共鳴之氣便一路引導著你來到這山腳下,這也是你為何功力低微卻能沒有半點阻礙的進入禁地的主要原因。不過也正因為你功力低微,即使能與那氣場產生共鳴,到了山腳這更為強烈的氣場內便再也不能前進半步,因為這已是你身體的最大極限了!所以,老青才會下去把你帶上來!」   天瓊風聽黑靈解釋了那麼一大段,總算是明白了許多,但他還是有一點疑問:「可青老先生當時為什麼不把我直接帶來這裡,反而把我帶上那山頂呢?」   此時已經坐上那蒲團的青靈忽然大笑起來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那黑老頭說你既然能夠安然無恙的來到禁地,那麼就一定能夠受得了那氣旋上空的『雲洞』,硬是要跟我打賭,所以我才把你帶上那山頂的。這不,老黑,還是我說對了吧。就是我們當年第一次見到那雲洞時也不好受,何況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呢!」   天瓊風這才明白,怪不得他在山頂的時候得知自己有眩暈的感覺會那麼得意,原來是打賭贏了那黑靈。不過他雖然弄清楚了幾個問題,但新的問題卻又湧了上來,這裡為什麼要劃為禁地呢?那禁地裡的氣旋和那上空的雲洞又是怎麼回事呢?   「小伙子!我們能夠相見也算是有緣了!我知道你現在還有很多的疑問不解。不如這樣吧,我現在帶你去見一個人,只要你能答應我們剛才跟你說的一個要求,你心中所有的問題便都會迎刃而解的!」白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突然笑道。         第十四章雨吟長老(上)        作者:瀟湘水月   「什麼人?」天瓊風心中一動,忽然想起原青雲向自己提及禁地裡還有位龍醉雨大師的嫡傳弟子雨吟長老,這間石室裡並沒有見到他,莫非白靈要帶自己去見的就是那位雨吟長老麼?   白靈神秘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說著,他便從蒲團上輕盈地飄了下來,向洞外走去。   天瓊風見另外的那幾人依舊坐著沒動,只得跟在白靈的後面向洞外走去,但肚裡卻暗自尋思,那雨吟長老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他們所說的條件又會是怎樣的呢?   月亮依舊高高地掛在那茫茫的天幕上,清冷的銀白色光輝遍灑在地面上,「太極仙山」處處籠罩在那朦朧的月色當中。   天瓊風出了石洞,白靈便帶著他彎到一處高越數十丈的崖壁前面。那崖壁有一處地方十分奇怪,那是一塊巨大的岩石,就好似從那崖壁上生出去的一般,突兀的掛在那裡。岩石下一片漆黑,看不出裡面有些什麼東西!   莫非他要帶自己來見的人就住在那岩石下面,天瓊風心中暗道。   果然,白靈回頭望了天瓊風一眼,忽的一下就飛身到那突出來的岩石處,又回身向天瓊風招了招手。   那岩石離地面約有十來丈,天瓊風估摸了一下,以自己從月影秀處習來的飛行術應該不成問題!但他一試之後,才發覺那崖壁極為凸凹不平,十分難行,即使是用上了那高妙的飛行術,天瓊風仍然需手腳並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夠爬上去。   白靈見他累得滿頭大汗的模樣,不禁笑道:「小伙子,沒想到你修行的真氣十分有特色,但這飛行術就不怎麼高明嘍!」   天瓊風訕訕地笑了幾下,趁著那斜射過來的月光轉目四下裡一看,卻見這岩石下面竟然十分寬敞。只不過四處連個稍微能容得下人的石洞都沒有一個,更不用說人影了!   天瓊風十分奇怪,這地方怎麼能住人呢?他不禁問道:「白老先生,您帶我這連鳥影都不見一個的地方來幹嘛,你不是說帶我去見一個人的嗎?」   白靈笑道:「我帶你來見的人就住在這裡!「   「這裡?這個地方能住人嗎?」天瓊風驚訝的問道。   這回白靈卻不再回答,而是向著那黑暗處極其恭敬的道:「雨吟長老,晚輩白靈已將今日那擅闖『太極仙山』之人帶來了!   果然是來見雨吟長老!   那黑暗處卻不見有半點回音,但白靈卻依舊躬身立在那裡好一會兒,才轉身對天瓊風道:「小伙子,你就在這裡等著雨吟長老的問話吧,我就先回去了。記住,不管你答不答應那條件,到要回到我們那裡來一趟!」說完,他便往崖下一縱。   天瓊風急道:「白老先生,這裡什麼人也沒看到哇!我……」他追到懸崖邊上一看,白靈已經無影無蹤了,可能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他早回到那個石洞裡去了吧!   天瓊風沒法,只得歎了一口氣,順著石壁摸索了起來,可他勞累了半個小時,將那方圓幾丈的一小塊地方摸了夠,不要說人,就是一根雜草也沒摸到。   還是那有什麼東西把那雨吟長老住的地方遮蓋了起來,那白靈總不會無的放失吧?天瓊風從頭開始,順著那石壁又摸了過去。   才摸到一半的時候,天瓊風忽然覺得著手處有點柔軟,而且似乎還正有灰土從上面刷刷的落了下來,天瓊風大喜,處處是堅硬的石壁,只有這一個地方有些鬆動,若是有人的話,那麼一定就是在這裡面了,可是這被密封著的地方,連空氣都沒有,怎麼可能住人呢?但天瓊風此時就只發現了這麼一點點東西,哪肯輕易放鬆,那雨吟長老活了五六百年,而且又是龍醉雨大師的傳人,或許有什麼絕活能夠在那種地方生存吧!   天瓊風使勁地用雙手在那地方扒了起來,可是漸漸地,他發現除了開始時有點泥土會掉下來之外,之後任你怎麼挖,依舊是沒有絲毫的鬆動。這是怎麼回事呢?   天瓊風把腦袋往前面湊了湊,想要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伙子,你在我這老頭子的臉上挖夠了吧!呵呵……」一個十分平和的聲音突然在天瓊風的面前響起。         第十四章雨吟長老(下)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嚇得「啊」地驚叫出來,接著就大喊一句「有鬼呀」,便轉身跌跌撞撞地往崖邊跑去,因為他感到那聲音就是從他挖了很久的石壁上發出來的!   但不幸的是,到了崖邊,任憑天瓊風怎麼掙扎,身體就是一點都動不了,好像有一根繩子把他拉住了一般。   「唉……小伙子,我有這麼可怕嗎?」那聲音又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同時幾道亮光從後面向天瓊風射來。   天瓊風心驚膽戰地回頭一看,只見這岩石下的一大片地方黑暗早被驅除不見,四周剎時間變得亮堂堂的,而那光芒卻是從那一度令天瓊風害怕的石壁處散發出來的。   這些光線雖然很亮,卻並不刺眼,反而特別的柔和,天瓊風藉著那燈光才清楚的看見自己挖了很久的石壁上竟會有一個端坐著的模糊人影。一絲絲的光線從那人影裡射了出來,照在天瓊風的身上,頓時令他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小時侯的情景,賴在母親的懷中,享受著母親那慈愛的撫摸,全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之感,剛才的那股莫名的恐懼也因這些光線的到來一掃而光。   天瓊風仔細地打量著那人影,卻見那模糊的人影一下子就變得清晰起來。   那竟是一個真人!他就像是被硬生生嵌上去的一般,與那石壁沒有幾乎一絲空隙。   天瓊風一驚之後,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挖的時候總會有那種軟軟的感覺,原來是挖在那人的臉上,只是他怎麼會在石壁裡面呢,照剛才從他臉上扒下的灰塵來看,也他不知在那裡坐了多少年了!   突然他那幾乎已經不可分辨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天瓊風便聽得一聲幾笑傳入耳內:「哈哈、哈哈……小伙子,我現在還像個鬼嗎?」   天瓊風尷尬地笑了笑,道:「老先生,您本來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卻突然冒出了一句話,可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呀!……對了,老先生,您是什麼人呀?怎麼會坐在那石壁裡面?」忽然天瓊風又想起了自己要來見的雨吟長老,於是便試探著問道:「請問您是不是就是白老先生所說的雨吟長老?」   「不錯!我就是雨吟!」那聲音笑道。   「您真的就是雨吟長老?」天瓊風雖然在自己心裡已經有點認定他就是雨吟長老,但此時聽雨吟長老自己說出來,還是十分的驚訝!   「怎麼?小伙子,我跟你心中所想的不像麼?」雖然看不出雨吟長老的笑容,卻可以清楚地聽出他這話滿含笑意。   天瓊風訕笑了幾下,問道:「聽說您還是龍醉雨大師的弟子,這是真的嗎?」   雨吟長老笑道:「不錯!」   「那為什麼很少聽外界的人談起您呢?」儘管他曾經聽原青雲說過雨吟長老自龍醉雨大師仙逝之後就從未出過麒麟武院,天瓊風奇怪的問道,因為龍醉雨大師的其他幾個弟子至今仍然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人物,雖然他們都已經去世數百年了。   雨吟長老突然長歎了一口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麼?」   「不知道!」天瓊風搖了搖頭道,「我正奇怪著呢!以長老您的地位和幾百年的修為,難道還要在這麼艱苦的地方修行麼?」   雨吟長老的語氣一時間變得極為傷感起來道:「唉!自先師龍醉雨逝世之後,我便一直坐在這裡,這一坐就坐了五六百年的時間哪!在這幾百年的時間裡,我因修煉過辟榖大法,所以從未離開過這石窟半步。但是這石窟卻經過日日夜夜的風吹雨打,竟與我的身體合而為一,而我的身體如今除了這頭部還依稀有一點昔年的影子外,其它地位早已和這石壁無異了!」   「您在這裡坐了五六百年的時間?」天瓊風聽得大驚失色,「為什麼呀?」他原先還以為雨吟長老最多也不會在這裡坐上一二百年的時間,這已經超過了人體的極限了,沒想到雨吟長老卻枯坐了五六百年的時間而從未動過分毫,這要是說出去,就是連鬼都不會相信的!   雨吟長老傷感一會兒之後,突然笑道:「這就是『洞玄五靈』為什麼會把你送來我這裡的原因了!」         第十五章千年秘聞(上)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詫異的問道:「長老,這和那五位老先生送我來這裡有什麼關係呢?」   雨吟長老微微一笑,道:「小伙子,你不用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說。哦,對了,你來麒麟武院的時間還不長吧?」   「只來了幾天!」天瓊風道。   「那你一定聽說過龍醉雨大師創建麒麟閣的原因吧!」雨吟長老道。   天瓊風笑道:「這個原因就是全人間界的人也知道嘛!龍醉雨大師創辦了麒麟閣當然是為了振興我們炎黃區域的傳統武學,使其能夠發揚光大而為世人所尊崇!」   誰知天瓊風話一說完,雨吟長老卻哈哈大笑起來。   天瓊風被雨吟長老笑得滿頭的迷霧,愣愣的道:「長老,難道我說錯了嗎?可外面都是這樣講的啊,就連麒麟武院對外宣稱的也是這般說法呀!」   雨吟長老停下了笑聲道:「不對,當然不對!當年先師這樣說,那只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障眼法?難道龍醉雨大師還會有其他什麼目的不成?」天瓊風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但這話是從龍醉雨大師的親傳弟子口中說出,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不錯!」雨吟長老語氣頓時變得嚴肅起來道:「這話就得從九百年說起……   九百年前,龍醉雨大師在當時人間界的最高層次武術比賽「天龍會」中脫穎而出,一舉打敗了那時武界中最負盛名的幾位武學宗師,成為了人間界武道之第一人,備受人們的尊崇。按理說,他的武道修為達到那等境界也該知足了,但他卻一直認為應該還有一個更高的武學境界等著人們的開發,而且他參加「天龍會」的比賽也並不是為了使自己迅速出名,而是為了找那些泰山北斗們應證他的猜想,但他卻失望了,因為那些人雖然武學修為已達到了化境,卻依然是局限於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狹小區域裡!   後來,龍醉雨聽說彭蒙山脈中有個叫「太極仙山」的奇地,那是全人間界氣場最為強烈的地方,那裡幾乎聚集了天下至陰至陽兩種自然靈氣,但由於當時的大部分人並不醉心武學,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那地方,也很少人有進入那地方修煉武學。   龍醉雨聽說之後,大喜,因為他所要追求的便是一種反璞歸真的自然之道,而那陰陽二氣便是天地之間所有自然靈氣中最為精華的部分。所以,他馬上趕到了「太極仙山」,在那裡修煉了近兩百年的時間,但終是由於不得其法,雖然修為比以前更為精進,卻始終不能修煉到那武學的最高境界。   但他雖然在武道修為中沒有達到他所想的境界,卻在「太極仙山」發現了一件令他無比震驚的事情。那就是「太極仙山」那陰陽氣場交匯處的中心,也就是那「太極秘境」的上空存在著一股很不穩定的力量,它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而且一直在向著人間界的方向蔓延。他還發現那股力量不是一種真實存在的力量,而是一股由強烈的慾望經過千百年的長期積累後所爆發出來的邪欲!   龍醉雨當然不知道昔年的彭祖在數千年前也像他一樣發現了這股力量。但沒想到的是當年彭祖費勁移山心力才將那自稱是天羅界摩峰神王坐下的「五大天羅神將」給逼回了天羅界,幾千年後,那股力量又膨脹起來了,所幸的是這次又被龍醉雨所發現。   龍醉雨發現那股異力之後,寢食難安,若是真讓那股力量湧進人間,以其那股強烈的慾望與霸念,恐怕人間界很快便會招致一場彌天災禍,但是又找不到什麼抑制那股力量膨脹的方法。   後來,他便以建立麒麟閣為名,召集了自己的多位好友,將此事告訴了他們,和他們一起商討解決辦法。當時,有人曾經提議既然不能阻止那股力量的發展趨勢,何不派人前往那股力量的來源之處,將它的源頭扼殺。   龍醉雨剛開始發現的時候也曾想過這個辦法,但是他試驗了幾次都無功而返,每次都是一接近那入口處便被逼退回來,不久之後他才發現只有自身的真氣與自然之靈氣相接近或同源之人才有可能通過那條通道而到達那個地方!   在那人提出這個辦法後,龍醉雨也覺得在沒有方法的情況下,這種方法可能便是那唯一有效的方法了,或許經過特殊訓練之後有人能夠修煉成那種真氣也說不定。於是,他們又在全人間界招收資質與品行俱佳的弟子,作為前往那股異力源頭的人選,當時的麒麟閣選徒極嚴,授徒極少也是這個原因。   但令他們失望的是雖然每一個弟子的修為都達到了一定境界,卻依然達不到所需的要求。在之後的一百年間,那些參與其事的人先後逝世,龍醉雨在逝世前將此事告訴了他的最後一名弟子雨吟,他希望雨吟能夠繼續那項他所未完成的責任。   而雨吟也未令他的師傅失望,日日夜夜在「太極秘境」的邊緣枯坐著,觀察那股異力的變化與動向,一毫也不敢放鬆。麒麟閣在擴建成麒麟武院之後便將整個太極仙山劃為禁地,武院也繼續挑選資質優秀的學員進行深造,只是卻仍然沒有找到一個適合的人選。而且,這件事至今仍沒有幾人知道,就是連武院的每任院長也不知道,只有進入禁地的長老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這不是他們不想洩露出去,是怕一旦此事透露,必將會引起人間界的恐慌,那樣反而會於事無補、弄巧成拙,因為那時的人們已經習慣了和平的時代。         第十五章千年秘聞(下)        作者:瀟湘水月   直到兩百年前,終於有一個學員有能力闖入禁地的真正範圍之內,那時他們簡直是欣喜若狂。因為禁地之內已經根據龍醉雨大師的意願,布下了層強烈的氣場,只有能夠通過這層氣場的阻攔,才有可能進入「太極秘境」之內!而且他們還發現這名學員的真氣竟與那自然之靈氣有些相近,所以在爭得此學員的同意之下,合聚雨吟和眾位長老之力,才將其送往了那條前往異界的通道,為此還有四名長老因功力耗盡而亡。   但是在他們以為終於可以完成龍醉雨大師的遺願的時候,等待著他們的卻是再一次的失望,因為那名學員被送走之後,那股異界的力量並沒有減弱,反而又有了增強的趨勢,由此可見,那名學員並沒有完成任務。   一年後的一天,那太極秘境的上空不知什麼原因竟突然形成了一個怪異的雲洞。那雲洞對人的神念具有某中吸攝之力,功力弱的人根本難以久觀,而且在太極秘境以外的地方根本看不到那個雲洞的存在。雨吟長老經過長時間的推測,終於斷定出那雲洞是那股異界之力快要達到頂峰時的預兆,若有一天那雲洞大到一頂程度時,便是那股力量突破時空限制,到達人間界之時!雨吟長老還推測出那股力量爆發的時間不會超過二百五十年!   幾乎在雲洞出現的同一時間,太極仙山周圍的氣場也發生了莫名其妙的變化。那原本游離在自然中的歷代長老真元竟在突然之間就與那天地之間的靈氣融合為一體,在功能上也產生了極大的變化,不是真氣與其屬性完全相同的人根本不可能通過那片氣場。   這一連串的變化使得雨吟長老和那時剛來禁地不久的「洞玄五靈」更加憂心忡忡,他們便又在這樣的情況下度過了近兩百年的時間。在他們快要絕望的時候,天瓊風不可思議的突破那片幾乎無人可過的氣場,來到了「太極仙山」,就像是在一口乾枯的井裡注入了一汪甘泉,他們那絕望的心靈頓時又點燃了希望的星火!正是因為這樣,白靈才會將天瓊風送至雨吟長老處!   天瓊風聽完雨吟長老的那番話終於什麼都明白了,但他心中的震驚卻比弄清楚了心中的疑惑來得更為激烈。沒想到當年的麒麟閣竟是因為這樣的情況而建立的,而龍醉雨大師和雨吟長老以及其他終老於這太極仙山的長老們竟為了阻止那股異界之力的到來而奮鬥了近千年的時間!天瓊風的心中波瀾起伏,激盪不止。   「小伙子,你聽完我的話之後,有什麼樣的感想呢?」雨吟長老問道。無論任何人聽到這隱藏了近千年的秘聞,都不可能保持沉默的,就連當年的「洞玄五靈」初聞此事之時也曾經震驚了半天!   雨吟長老那句話說完後很久,天瓊風稍微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長歎道:「唉!沒想到竟會是這樣一回事。怪不得長老您會在這地方一坐數百年,怪不得剛才黃靈老先生會說前一個闖入禁地的人已經消失在人間了,原來都是為了那股來自異界的力量呀!可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呢?」   雨吟長老也歎道:「那是一個完全不同於我們人間界的世界!這一百年來,我的神念每日都通過那雲洞前往那股力量來源之處探測,但卻什麼都觀測不出來,不過我敢肯定,那裡面定然充滿暴力與血腥,是一個完全崇尚武力的世界!   「若是讓那裡的人闖入人間界,那後果……唉!」雨吟長老又是一聲長歎,語氣裡面充滿了悲天憫人之意,那聲調好不滄桑,好不淒涼!   天瓊風聽得心中不期然的一震,腦中不自覺的想像出那股力量湧入人間界的情況,他們就似乎是一批嗜血的猛獸,所到之處頓時血流成河,人間界處處籠罩在一片血紅色的陰雲之下,一場浩劫突然就降臨在了千年來從未經歷過戰爭的人間界民眾頭上……   「小伙子,你現在能體會出我的意思嗎?」   天瓊風心中似乎被巨錘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猛地一下回過神來,向那依舊端坐在石壁當中的雨吟長老望去,卻見他那早已被風雨侵蝕的差不多的眼睛竟然緩緩地流出了兩串晶瑩的淚珠……         第十六章情心初疊(上)        作者:瀟湘水月   天空中的那輪明月早已沉入西山,東方的天幕邊上已經露出了些微的曙光,四週一片寂靜,看來就快要天亮了!   天瓊風慢慢地走在山道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靜,裡面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在翻滾著,腦海中不停地閃現著臨走前雨吟大師飽含熱淚對他說的那一番語重心長的話:   「小伙子,明白我的意思嗎?你現在已經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啊!只有你才有那種能與自然同生共長的真氣,也只有你才有可能平安的通過那雲洞到達那股異界之力的源頭!那股力量最多在過五十年便會達到它的顛峰,難道你忍心看著那股力量進入人間界,難道你忍心讓這片大好的河山陷入一次慘烈的浩劫當中去嗎?既然上天讓你擁有了這身奇異的功力,那麼就一定有它本初的作用!小伙子,你不需要現在就答應我,我給你一年的時間,回去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吧!」   天瓊風從來沒有聽過有人用這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跟人家說話的,但這番話如今卻降臨到了他的頭上,而且還是雨吟大師跟他說的!當他看見從雨吟大師眼眶中留出來的第一滴眼淚時,他心中的震撼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他無法相信那眼淚是一個五六百歲的絕世高手向著一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而流的!難道那滴眼淚緊緊是為了請天瓊風答應他的那個要求嗎?   不!就那麼一滴眼淚,可以說匯聚了龍醉雨大師和他的朋友以及那些在太極仙山為阻止那股力量來臨的所有長老心血的心靈之淚呀!就那麼一滴眼淚,包含著近一千年來多少武道高手的希望與期待哪!   天瓊風又想起了回到「洞玄五靈」所居住的山洞時,他們五人看著自己的那充滿著期望的眼神,心就不由一陣陣地抽動。自己是他們的唯一希望,自己真的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嗎?   天瓊風想著想著,不由得熱淚盈眶起來!可是自己能夠答應「洞玄五靈」,答應雨吟長老麼?這裡有自己的父母親戚和朋友,有小琴,月影秀,燕鴻,還有原青雲……難道自己真的要放棄所有的東西去到那個陌生的世界?說不定遍會像兩百年前的那位前輩一樣一去之後杳無音訓,或許那地方從此就成了自己的埋骨之所,自己連想重回人間界都不可能了!   天瓊風這樣邊走邊想,連何時走出了「太極仙山」都不知道,直到身旁路燈裡射出來的燈光,照到他的眼睛裡面時,他才醒悟過來,自己已經回到麒麟武院裡來了!   此時天已經有些濛濛亮了,他隨便找了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個臉,人頓時變得清爽了很多,他暫時將雨吟長老和他說的煩心事拋在一邊,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向著原青雲的宿舍走去。   現在燕鴻應該回去睡覺了吧!天瓊風暗暗想道。   不多一會,他便回到了宿舍門前,但卻依然從門縫裡面射出來了一絲絲的燈光。她不會真這麼絕,一個晚上都等在這裡吧!天瓊風透過一道窄小的縫隙向房間裡面瞅去,只見燕鴻坐在那張凳子上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而原青雲則已經不在她的旁邊了,想必是到裡屋睡覺去了吧。   天瓊風見燕鴻還在,返身便要下樓,可轉念一想,自己不能為了怕挨她的罵便一直躲著她吧!若是那樣的話,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哇!唉……反正該來的總是會來,想躲也躲不過,自己何不倘然的面對呢,要罵就讓她罵去吧!   天瓊風於是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第十六章情心初疊(下)        作者:瀟湘水月   燕鴻在屋裡一聽到敲門聲,馬上條件反射似的從昏睡中醒了過來,一把跳離凳子,帶著滿臉的喜色迅速向門邊跑去。   她從沒想到過自己會有這麼心急的一天!   昨天她來找天瓊風的時候,本是想來教訓他一頓的,左等右等都沒見天瓊風回來,她的心也越來越窩火。可到了晚上夜很深的時候,還是沒見天瓊風回來,她的那滿腔怒火頓時化為焦急,不停地在房間裡轉來轉去。而原青雲不久前進裡屋去了一趟,見裡屋早沒了天瓊風的身影,也不由著急起來,最後終於小心翼翼地將天瓊風回來過的事告訴了燕鴻。燕鴻一聽,更為焦急,將原青雲狠狠臭罵了一頓,然後便把他趕出去找天瓊風,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她在房間裡見原青雲也總不回來,便一個勁地猜測,天瓊風會不會是遇到什麼意外了,要是他真的遇到了什麼意外,那自己……燕鴻一想到這裡時,竟然發現自己對天瓊風會是那麼的擔心。以前在天鷹號見天瓊風為原青雲療傷的危險情況時,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了起來,那時還以為自己只是對天瓊風十分討厭,所以才會注意一下他的事情,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像自己當時所想的那樣,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嗎?可如果不是的話,那為什麼自己一見到他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那麼親熱時會突然的生氣呢,而且心裡還會突如其來地湧出一種酸酸的感覺,以前在天鷹號見他和月影秀在一起時是這樣,昨天也是這樣……   一想起天瓊風,她的臉又經常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而且還不時的露出一絲微笑,燕鴻便是在這樣又急又羞的情況下在凳子上呆呆地坐了一個晚上,直到剛才天快亮時才靠在椅背稍微閉了一下眼睛。   眼睛雖然閉了上去,但她的心卻時時提在喉嚨邊上,所以在一聽到敲門聲響起,便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   燕鴻一打開房門,便見天瓊風兩眼浮腫,一臉疲倦之色的耷拉著腦袋站在門邊,她昨天晚上準備好的那打算一見面就把天瓊風好好的罵上一次的話,這時不知怎的竟全然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呆呆地看著天瓊風,最後才顫抖著說出了一句話:「……你……你這個死鬼,一晚上都跑哪去了,害得我等了你整整一個晚上……」說著說著,她的眼眶也漸漸變得潮濕起來,鼻子裡面也湧上了一種酸酸的感覺。   天瓊風本是準備好挨燕鴻一頓好罵的,可是等了好久,才聽燕鴻憋出一句那樣的話。天瓊風不禁抬起頭來,卻看見那在燕眼眶裡已經轉動著幾粒晶瑩的淚珠,她的眼圈好像也紅了起來!看得天瓊風大是詫異,燕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像女人了,竟然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但燕鴻眼睛的淚水卻又是確實存在的,由不得他不相信。   天瓊風還真地怕燕鴻就這樣哭了出來,要是被隔壁其他宿舍裡的學員看到,還以為自己對燕鴻做了什麼卑鄙下流的事呢,那時自己就是有千萬張嘴也說不清了,如果被那些蓮花會的外援人員聽到,那就更是有得自己的苦頭吃了。於是天瓊風忙笑道:「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還會等在這裡,不然的話我就是在天涯海角也會跑回來讓你罵個痛快的!」   天瓊風不提那「罵」字還好,一提那「罵」字,燕鴻那已經壓下去好久的火氣頓時又升溫了。   燕鴻一把抓住天瓊風的耳朵,在天瓊風的痛呼求饒聲中,把他拉到那張凳子上坐了下來。鬆開手後,她自己則一手叉腰,倒豎著柳眉、圓睜著杏眼嗔怒道:「說!你幹嘛一聽到我的聲音就躲!還害得我白白等了你一個晚上!」   天瓊風安慰了一下自己那受虐待的耳朵,哭喪著臉道:「小姐,我這也是沒辦法的呀!我要是不躲,如果再惹得你生氣,被你的那些追花族給知道了,就是他們的唾沫也能把我淹死呀!我可不想這麼早就變成一個水鬼!」他嘴上這樣說著,心中卻在暗暗嘀咕,自己還以為她真的邊變回一個女人去了,沒想到幾秒鐘還不到,就馬上被打回了原形。   燕鴻被天瓊風的那番話說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來她也聽原青雲講過天瓊風被那些人追得狼狽而逃的事。但她很快又板起了俏臉,道:「那你現在怎麼又敢回來了?難道你就不怕他們再來找你嗎?」   天瓊風見她終於笑了出來,便知道她現在只不過是在假生氣罷了,當下故作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唉……他們要找就讓他們找好了,我可不想做孤魂野鬼,整天在外飄蕩個不停!」   「那你以後還會不會見著我就跑呀?」燕鴻問道。   天瓊風道:「當然不會了!」   燕鴻見他說得這麼肯定,不禁皺著鼻子奇怪的問道:「為什麼?」   「嘿嘿!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來找我,我怎麼捨得再跑呢!」天瓊風見燕鴻那副可愛的模樣,不禁打趣地笑道。   燕鴻嬌臉一紅,輕啐了一口,嗔道:「沒正經!」說畢,便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天瓊風,但心中卻不覺地生出了一絲淡淡的甜意,儘管她知道天瓊風那句話是在說笑。   在橘黃色的燈光照耀下,燕鴻那玲瓏豐滿的嬌軀變得越發迷人起來,再加上那張紅馥馥的俏麗臉龐,使她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嬌艷誘人的魅力。         第十七章迷途靈音(上)        作者:瀟湘水月   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被摟住了,燕鴻心中一驚,頓覺一股濃厚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一種酥麻的感覺從後背一直蔓延到自己的心裡,她用力地掙扎了一下,但不知是天瓊風抱得過進緊還是她用力過小的原因,她的身體只是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後便依舊任由天瓊風抱著。   天瓊風聞著從燕鴻的秀髮上、衣服裡飄散出來的那股淡淡幽香,心都不禁陶醉於其中,似迷似霧,如夢如幻,天瓊風輕輕地吻上了燕鴻那如流水行雲般飄順的長髮、那滾圓剔透似玉珠的耳垂和那晶瑩白嫩如凝脂般的玉頸,燕鴻那獨特的少女體香熏得天瓊風渾然忘記了一切,所有的愁思憂慮都拋諸九霄雲外。   燕鴻在天瓊風的懷抱中全身頓時變得酸軟無力起來,不禁嬌顏羞得通紅,心裡雖明知這樣被一個男人抱著很是不好,但又實在捨不得就這樣離開天瓊風的懷裡,一會兒,她便秀目含情、沉迷於那種羞人的新鮮刺激當中……   兩人不知何時已經互相摟抱癡纏在了一起,雙雙沉浸在對方帶給自己的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裡面。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推了開,是原青雲衝了進來。   只聽原青雲焦急地喊道:「燕小姐,阿風他……」說到這裡,他突然一頓,想必是看見了房中那香艷的景色吧!   天瓊風和燕鴻聽到這聲音,急忙分了開來,天瓊風就是臉皮再厚,臉也不禁紅了半邊他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是青雲呀,你怎麼從外面進來了,我還以為你在房裡睡覺呢!」   原青雲訕訕地笑了幾下,紅著臉道:「原來,你們……你們……」他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個字,很快又尷尬地退了出去。   燕鴻突被原青雲突然撞見,臊渾身如火般的燥熱,紅霞直飄到了她的頸上,臉上全是一片緋紅之色。   天瓊風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安慰道:「沒事,他已經出去了!」   燕鴻突然狠狠的用腳跺了他一下。   天瓊風一聲慘叫,抱著自己的腳痛呼起來。   但燕鴻卻毫不理會他的那副慘樣,滿面嬌紅的嗔怒道:「還說沒事,都是你害的!」說完,一甩頭就向門外溜去。   原青雲在門外聽到天瓊風的慘叫聲,想也不想得就衝進了屋裡,差點與燕鴻撞了個滿懷。   他看著那背影遠去的燕鴻和蹲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天瓊風,睜大著眼睛不解的問道:「阿風,你這是怎麼了?你們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怎麼了?你還問怎麼了,要不是你剛才門也不敲一下就衝了進來,我的腳會受傷嗎?」天瓊風沒好氣的道。   「嘿!你倒怪起我來了,你連鬼影都不現一個,害得我找你找了整整一個晚上,到現在連覺都沒有睡一下!可你倒好,我在外面風吹露打,你卻在房裡抱著個女人風流快活!」說著說著,原青雲的怒氣也湧了上來,昨天晚上整夜都找不到天瓊風確實也把他急得夠戧、累得夠戧,除了禁地沒有去過之外,幾乎找遍了武院的每一個角落!   「不會吧!你找了我一個晚上?」天瓊風一愣,打量了原青雲一眼,突然嘻嘻笑道。   「不會吧,你說的倒輕鬆!你看看我的眼睛就知道了!」原青雲不知怎的,一看到天瓊風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氣就一下子消了,只好裝做生氣地瞪了天瓊風一眼。   天瓊風仔細一看,還真別說,原青雲那眼睛確實紅了一大圈,看來他晚上的確找得很辛苦。唉,人的一生中能有一個朋友能夠真誠的關心你就已經足夠了!天瓊風心中十分感動的道:「好吧,我向你道歉行了吧。」   「道歉!哪那麼容易?你以為就你這一句道歉的話就可以什麼都解決了嗎?」原青雲毫不放鬆的道。   天瓊風奇道:「那你要怎樣才行呀?」   天瓊風本以為自己說出這句話之後,原青雲一定會理直氣壯地提出個要求來的,可沒想到原青雲卻滿臉堆笑,一臉怪狀的湊到自己的耳旁,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原青雲話一說完,天瓊風突地哈哈大笑起來。   原青雲掙紅著臉急道:「怎麼樣嘛?我跟你說的可是正經事!」   天瓊風一手捧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指著原青雲笑道:「你那也叫正經事,哈哈……笑死我了……」   原來剛才原青雲湊近天瓊風耳邊說的那一句話是:「嘿嘿……阿風,你能一下子把我們武院的帶刺玫瑰都搞定,能不能給我這做兄弟的介紹一點經驗呀?」   原青雲本來是想好好請教天瓊風一番,沒想到倒惹出天瓊風的一大串爆笑來,當下怒道:「你笑,你笑!我看你能笑道什麼時候!」   天瓊風一看原青雲還真生氣了,眼珠子一轉忙笑道:「好,別生氣了,我這就告訴你一個絕招行了吧,包管你百試不爽!」   原青雲頓時轉怒為喜,道:「什麼絕招?」   天瓊風湊進去小聲說了一句話。原青雲聽了不信地道:「這能行麼?」   「怎麼不行,我剛才就是用這招的!」天瓊風瞪眼道。   「好吧,我過幾天試試看,要是發現你騙我,可別怪我不饒你了啊!」原青雲半信半疑的道。   「你就放心吧!」天瓊風嘿嘿笑道。   ……         第十七章迷途靈音(下)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吃過早飯回到宿舍之後,一下就倒在了床上,很快地就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雖然是進入了夢鄉,但晚上所經歷之事卻紛至沓來,每一個片段都清晰地在腦中不時閃現。「洞玄五靈」和雨吟長老說的每一句話又都重新浮現在他的心中……   心靈深處似乎總有一個聲音在喊著他:「去吧!去吧!到你該去的地方!那是你的宿命,應該由你去完成!」但是另外又有一個聲音向他說道:「這裡有你的親人、朋友,難道你就忍心丟下他們到那個陌生的世界裡去嗎?」   一時間,天瓊風陷入了從所未有的迷茫之中。若是讓能夠再選擇一次的話,他寧願不來這麒麟武院,寧願不入那禁地,就算在五十年之後遭受到一場滅頂之災,也比這時的心靈煎熬要好受得多呀!   「小伙子,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煩惱呀?」一個不同於那另外兩種的聲音在他心中響起。   那是在船上出現過兩次的奇怪的聲音!   天瓊風頓時就如一個溺水之人抓住了一跟救命草一般,心中閃現出一片亮光,驅散了那兩個爭執不休的聲音,驅散了他心中的煩惱與憂慮,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依偎在母親懷中的情景,無憂無慮,一個人是那般的祥和與安寧,他從沒想到自己會有那麼輕鬆的一刻!   「唉,小伙子,你不必為雨吟所說的那件事所煩惱!世間一切皆有定數,你現在就是煩惱也沒有用的!」那聲音道   天瓊風驚訝的問道:「老人家,你怎麼知道我為什麼事而煩惱呢?」   那聲音笑道:「呵呵……這世間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   「真的嗎?老人家,雨吟長老說的那件事我還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您能幫我解答一下嗎?」   「小伙子,你真的想知道嗎?」   天瓊風肯定地點了點頭。   「好,那你就跟我來吧!」   沒有任何人的指引,也沒有任何聲音的指示,天瓊風就這樣走下了床,從窗口一路飄了過去,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牽引著他向他該去的方向而去!   天瓊風飄飄蕩蕩地過了幾座大山,降落在一座蜿蜒直上的山脈腳下。   天瓊風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這裡怎麼那麼熟悉呀!   「這裡不就是我昨晚來過的『太極仙山』嗎?」天瓊風驚異的道,沒想到自己竟又飄回到這地方來了,而如今自己所站立之處正是昨天那欲進不能的地方。   「不錯,這就是你昨天來過的地方!」那消失了一陣子的聲音突然道。   「那我要不要上去和雨吟長老他們打個招呼呢,他們現在一定知道我來了!」天瓊風道。   那聲音笑道:「不需要了!他們現在並不知道你進來了。」   「為什麼?不是一有人進入了這裡,長老們就能夠通過氣場的波動知道有人來了嗎?」天瓊風不信的道。   「只要將人與那氣場隔離,他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好了,不多說了,我們這就上去吧!」那聲音笑道。   天瓊風還待要問上幾句,就覺得自己的身子又輕輕地飄上了半空中。向下望去,整個「太極仙山」赫然就在自己的眼底。天瓊風在空中又看見了「洞玄五靈」所居住的石洞和雨吟長老所在的石壁,而且那個懸浮在虛空之中的「雲洞」也進入了他的視界。那「雲洞」依舊是那麼的神秘,裡面似乎包含了很多人所不能理解的東西。但這次天瓊風看的時候,卻再也沒有了昨天晚上那股自己就欲被那虹吸納進去的眩暈感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天瓊風百思不得其解!   天瓊風掠過雨吟長老所在的石壁,最後在半山腰的東部一處樹木濃密的地方飄落了下來。   天瓊風向林木深處走去,突然一堵巨大的石壁擋住了他的去路。那石壁上沒有長半根雜草,光禿禿的,四處都是些斑駁不平的石頭。那些石頭看上去似乎雜亂無章,但卻能給人一重賞心悅目的自然之美,比之那些經過雕琢的園林也毫不遜色。   「進去吧!」那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進去?進哪去呀?」天瓊風一愣,這裡只有一塊石壁,連個可以容人的石洞都沒有,怎麼進去呀!   但還沒等他愣上多久,就又覺得自己的身體似被什麼東西提起,騰雲駕霧般地向那石壁快速地飛去。   天瓊風「啊」的一聲驚呼出來,閉上了眼睛,準備被撞個頭破血流。   但接下來的事情卻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一個身體竟然絲毫無阻地穿過石塊,到了一個十分空闊的地方。   那石壁裡面竟會有一個寬大的石室!   天瓊風進入了石室之後,似乎毫未察覺,依然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那石壁。一個人竟然可以在石壁當中飛行而沒有任何阻擋,這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能力了!是自己的身體變質了,還是那石壁根本就是幻影呢?天瓊風暗暗想到。   「呵呵……小伙子,不用猜疑,那就是一塊石壁,你這麼能容易的穿過這塊石壁,除了我在幫助你以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現在已經不算是一個人了。」   「不是人,那會是什麼?難道我死了變成了鬼魂嗎?」天瓊風驚叫道。   「也不是什麼鬼魂,至於到底是什麼,你以後自然就會明白的!」那聲音道。   「哦,是這樣的哦!那麼老人家,這是什麼地方呀!」天瓊風放下心來,只要沒有死,那是什麼都已經變得無關緊要了,反正以後自然會知道的。   這個石室裡面空蕩蕩的,沒有桌子、椅子,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著眼處竟是一些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印,難道這是石室是人用手掌開闢出來的不成,不然那些掌印是哪來的呢?可誰又能靠著自己的一雙手掌打出一個這麼大的石室來呢?這也太聳人聽聞了吧!   「這是一個數千年前的古洞!現在已經有幾千年沒有人來過了!」   「數千年前的古洞?老人家,您怎麼知道?您又是誰呀?」天瓊風驚訝的問道。   「我?……哈哈、哈哈……」那聲音突然大笑起來,但那笑聲卻沒有一點的笑意,反而充滿了無限的淒涼、悲傖與傷感……         第十八章彭祖重現(上)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不知怎的,聽那聲音笑了一會,竟有點心酸的感覺,「老人家,您怎麼了?」   那笑聲一停道:「小伙子,你知道這石室是誰建造的麼?」   天瓊風搖了搖頭。   「那你有沒有聽說炎黃區域數千年前的一個叫箋鏗的人?」   「箋鏗?老人家,您說的就是彭祖吧!我們現在的真氣修煉法的便是彭祖創造的,人間界誰人不知呀!」聯邦的任何人習武之前都必須學習武術的歷史,所以天瓊風十分清楚彭祖昔年的事跡,心中也一直十分佩服彭祖,一個人能通過修煉武學而使自己的壽命延長到八百年的時間,就憑這一點,也是值得任何一個習武者敬佩的!「老人家,您突然提起彭祖幹嗎?難道這石室便是彭祖所建造的不成?」   「不錯!」那聲音道。   「老人家,您剛才不是說這洞已經好幾千年沒人來過了嗎,而且這洞又是在石壁裡面,您是怎麼知道的?」天瓊風疑惑地問道。   那聲音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不但知道這石室是你們口中的彭祖建造的,而且還和他關係菲淺呢!」   「啊?怎麼可能呢!照這麼說來,您不是也有幾千歲了嗎?」天瓊風一臉的不信,不用說他不信,恐怕整個人間界也沒有人相信的,一個人能活到幾百歲已經是人體的極限了,怎麼可能活到數千歲了呢!那不成了老怪物了麼?要是真有人活了這麼長,被傳了出去的話,他恐怕早就被送進了生命科學家們的實驗室,成了一隻珍貴的白老鼠了!   不說這句話使他難以接受,那聲音後面的另一句話卻使他更加的難以置信!   「因為我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彭祖箋鏗!」那聲音道。   天瓊風的嘴巴頓時張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那程度簡直可以塞進幾個大雞蛋,他都快被那聲音的這連續幾句話震趴下了。好一陣子,天瓊風才回過神來,愣愣地道:「老人家,您這是在說笑吧!彭祖在他八百歲的時候就已經仙逝了,怎麼可能還活在數千年後呢」話一出口之後,他都不知道自己這話是怎麼說出來的,因為剛才那聲音說他自己就是彭祖時,語氣是那般的肯定與嚴肅,絲毫沒有說笑的意味。   「唉……不要說你不相信,就是連我自己也很難相信。在渾身所有功力一絲不剩的時候,我本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了,可沒想到又從沉眠中甦醒了過來,成了個幾錢歲的老怪物!」那聲音突然長歎一聲道。   天瓊風道:「老人家,如果您真是彭祖的話,那您現在在哪呀?」天瓊風聽了他那句長歎聲,竟然有些相信那聲音所說的話了,這只是他心底的一種直覺告訴他那人不會是在騙他。   那聲音道:「我活著的只是我的思想和意念,而不是我的身體,所以你就算能看到我,也只是看到一個幻象!這也是為什麼你一直見不到我的人而只能聽到我聲音的原因!」   「沒有了身體那人還能存在嗎?」天瓊風驚詫的道。   「怎麼不能?等一下你若是見著了我的相貌時就明白我所說的話了!」那聲音笑道。   天瓊風現在心中滿是驚奇,人的身體都不在怎麼可能還能出現呢別人的面前呢?   但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他突然感到這個石室內的氣流起了一陣劇烈的波動,那情形就如平靜的湖面忽然被投下了一塊巨石,蕩漾出粼粼的波紋,一層層地向岸邊推去。那湧動著的氣流所產生的推力將天瓊風整個人都推到了石壁上。         第十八章彭祖重現(中)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正前方,那片毫無一物的虛空竟然憑空出現了一朵絢麗多姿、含苞待放的五彩花朵。那花朵越長越大,逐漸從中綻放開來。它開放的速度似乎比那正常的提升了無數倍,天瓊風能夠清清楚楚地看清那花朵爆放的每一個細節。慢慢地,那花現出了它的精魂之所在——花蕾。那花蕾的樣子十分奇怪,大不同於一般花朵的花蕾。它就像是一個正往外擴張的喇叭,直直地樹立在那花朵的中心。同時,那花蕾還不停地向四方散發出陣陣耀眼但卻一點也不刺目的慈和光輝,天瓊風的身體沐浴在那片光芒之中,渾身上下竟變得暖洋洋的。   天瓊風愣愣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不信的使勁擦了擦自己的雙眼,但那朵一直沒有消逝的花卻又在不停地告訴他自己所見到的都是真實的。   那朵花不斷地長大,最後竟大到差不多佔據了整個石室的三分之一後才停止了下來。那花蕾一如花瓣,也在生長著,但它卻不似花瓣那般向四周擴散,而是向上放伸展,在長高的過程中,那花蕾的形態也在發聲著不可思議的變化,喇叭口不斷縮小,而下面的那根細管卻在漸漸地擴大。   天瓊風只看了一會,便怔住了,因為那花蕾變來變去,竟然變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那人形越來越清晰,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幻化成一個四肢俱全但卻總令人覺得虛無飄渺的人!   那是一個白眉毛,白鬍子,白頭髮、身著白衣的老人!他雖然全身雪白,但卻不顯一點蒼老之態,臉上沒有絲毫的皺紋,竟如童子般的紅潤。他端坐在那花朵中央,相貌慈祥,全身上上不露一絲俗氣,就如一位臨空欲飄的仙人一般。   天瓊風緊緊地盯著那老人,發覺他的面貌竟如傳說中的彭祖一模一樣,難道他真的是彭祖嗎?   那老人突地露出了一股親切而又和藹的笑容,天瓊風看著看著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滿懷的敬仰之情。他自出生到現在只有兩次產生過這樣的激動,一次是在西霞寺見到那觀音塑像的時候,另一次便是現在見到這個老人的時候。但是,在西霞寺所產生的卻是那種由衷地頂禮膜拜的肅穆之情,而見到這老道人時則是那種孺慕的感情。那老人便好像是他的爺爺一般,天瓊風初次見到這老人就不由地對他產生一種淒切之感!   那老道微微一笑道:「小伙子,你現在該明白我不是在騙你了吧!」   天瓊風喃喃地道:「您真的就是彭祖……您真的就是彭祖……」   「小伙子,你不用吃驚!」那老人輕輕地點了點頭,笑了一會,但他很快又歎道道:「我就是活的再久,如今也不能算是一個人了!」   天瓊風道:「老人家,您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的呢?」   彭祖歎道:「唉……也是因為你如今在煩惱著的天羅界呀!」   「天羅界?」天瓊風奇道。   「不錯!天羅界!也就是雨吟告訴你的那股異界之力的來源之處!」彭祖點頭道。   天瓊風道:「老人家,您怎麼知道那個地方名叫『天羅界』?難道您以前去過那地方嗎?」   彭祖笑道:「我沒有去過那地方,而是那地方的人幾千年前就到過我們人間界!」   天瓊風驚訝的叫道:「幾千年前就已經來過,那歷史上怎麼從來沒有這方面的記載呀!」   彭祖哈哈笑道:「那時知道的只有我一個人,那些編寫史書之人怎麼可能知道呢?」   「照您這麼說,這次已經是第二次了?」天瓊風問道。   「不對!如果要嚴格算來的話,應該是第三次了?」彭祖搖搖頭道。   「第三次,那還有一次是在什麼時候?又是被什麼人阻止的呢?」天瓊風愣道。         第十八章彭祖重現(下)        作者:瀟湘水月   數千年前,天羅界的「五大天羅神將」來到人間界,被彭祖逼得無功而返。彭祖原以他們天羅界的人就是要再來,最少也得過個幾年吧!但事實卻大大地出乎了彭祖的預料,就在那五人返回天羅界的半年後,彭祖在一次靜坐的過程中,突然發現有一股神念出現在「太極秘境」的上空。那股神念也是來自天羅界,而且其實力超乎了人的想像,比那」五大天羅神將」不知要強過多少倍,幾乎已達到可以和彭祖比肩的地步!   彭祖當時猜測,這人很可能便是那五人口中所說的「摩峰神王」了!於是彭祖也發出了自己的神念,兩股神念在那「太極秘境」的上空發生了一場既是無聲而又十分激烈而殘酷的戰鬥。   兩人的神念在那裡激戰了一天一夜,最後終是彭祖那近八百年的修為佔到了一點上風,又將那人的神念給逼回了天羅界,但彭祖自己的功力也快接近枯竭了。若沒有一百年的時間,是不可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的。   彭祖擔心天羅界的人會再一次重來,那時自己的功力未復,而整個人間界又人能擋,恐怕人間界便會因此而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災劫當中去了。   彭祖思慮良久,最後終於決定施展「迷天大法」將那「太極秘境」上空的通道給封住。「迷天大法」是靠釋放人體所有的潛力而將其轉化成一股無形之力,這種方法能將自身的功力提高數倍以上,但它的代價便是施術人的生命,所以一般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有人會施展這種極端的功夫。   彭祖施展「迷天大法」快要成功的時候,卻因自身的精力已經快乾涸,終未能盡全功,否則今天也不會出現那雲洞了!不過,彭祖以自己生命的代價換來的功力確實將那條通道封閉了數千年的時間!所以人間界才得以平靜數千年的時間未再遭受外界的侵犯!   而彭祖施展完「迷天大法」之後,自己的意識也陷入了沉睡當中!因無人知道彭祖的真正的死因,所以後世的史書便記載著彭祖壽至八百無疾而終,   按照常理來推測,凡因精力耗盡而進入沉睡的人是永遠也不會甦醒過來的。但是幾百年前在「太極仙山」修煉的龍醉雨常將自己的神念聚往「太極秘境」上空探測那股異力的狀況,而那「太極秘境」佈滿的是彭祖用「迷天大法」所形成的真氣,裡面不可避免到包含著彭祖的神念,所以他的這種無心之舉激發了彭祖那沉睡了數千年的神念活力。又經過數百年的吸收天地靈氣,彭祖終於在三百多年前從沉睡中醒過來了!   當時醒過來的彭祖卻是十分的虛弱,而且就算功力完全恢復也只可能達到幾千年前全盛時期的一半,所以彭祖雖然發現了「太極秘境」所出現的異狀,卻是絲毫辦法也沒有。   一百年後,彭祖的功力終於恢復了,雖然沒有以前那麼深厚,但卻是如今人間界的那些高手所無法比擬的,那時雨吟長老他們把那一學員送入天羅界時彭祖還曾經助過他們一臂之力,只是雨吟長老他們始終沒有發覺而已。   自甦醒過來之後,由於彭祖的真身早已在數千年前施展「迷天大法」時便已損毀,所以彭祖只能以神念的也像那飄萍一般游離於天地之間,即便如此,彭祖依然天天都在為著阻止那天羅界中人的到來而努力著,但可惜的是他的功力已不如往昔,否則的話,便沒有必要再這麼為那天羅界擔心了!   天瓊風聽完彭祖的話後,對彭祖更是敬佩,以前只知道彭祖是開創了「氣功武學」的一代宗師,但卻沒想到彭祖卻為了人間界的安寧而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犧牲!   彭祖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臉色突然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歎道:「如果我的功力還似幾千年前那樣,現在又何須為了天羅界的那些個人而擔心至此!」   天瓊風心中暗暗慚愧,自己可彭祖比起來實在相差太遠了,可是自己能夠答應彭祖離開親朋好友而前往天羅界麼?   彭祖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頓時笑道:「小伙子,你也不用為不想去天羅界而感到心裡有什麼內疚和不安!萬事有因必有果,它天羅界一直不放鬆對我們人間界的入侵,其原因可能便是我們的祖先在很早時候就種下來的!」   「為什麼?」天瓊風驚異的道。   彭祖笑道:「幾千年前來到我人間界的五位天羅神將竟有一位能夠說我們人間界的語言,所以我便推測可能在更早的時候我們人間界就已經有很多人去過那天羅界了,而且以後便一直居住在那地方,天羅界的人應該便是從他們口中知道我們的人間界的!」   「那條前往天羅界的通道不是很難通過嗎,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人過去呢?」   「我曾經觀測過,在七八千年以前,那條通道並不難行,只要稍微有一點武學修為的人就可以通過,但是自那以後,那條通道裡面就被布下了層層的氣場,而且那氣場一天一天地增強,非功力絕頂或真氣與那氣場同源者是極少有通過的可能的!」彭祖解釋道,一下子彭祖卻又轉入了沉思,「可是為什麼那些天羅界的人功力並未達到上面的兩個要求,卻依然可以穿過通道來到天羅界呢?難道他們天羅界中人會有什麼秘法不成?」彭祖這時想起了那「五大天羅神將」中的那女子,她的功力比如今的雨吟長老和幾百年前的龍醉雨至少要低上兩籌,可她為什麼能來,而雨吟長老和龍醉雨卻過不去呢?   彭祖這句話既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好似是對著天瓊風說的,天瓊風聽得似懂非懂,不禁看了彭祖幾眼。   彭祖回過神來道笑道:「所以說,你不必要因此而自責,祖宗所犯下的失誤豈能盡由你們這些幾千年後的人來承擔!那天羅界就交給我這老頭子吧!」   但天瓊風聽了卻更加的自責,更加的羞愧!若是旁邊有條縫隙的話,他可能早就一頭撞進去了   彭祖微笑著看了他一眼,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轉而笑道:「小伙子,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在天鷹號上將你的真氣轉化嗎?」   天瓊風心中一動,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念頭浮上腦際,莫非是……         第十九章混元神丹        作者:瀟湘水月   「難道您在一開始的時候,便打算讓我前往天羅界?」天瓊風脫口而出道。彭祖在天鷹號時將自己的真氣換成那些自然靈氣,而如今進這「太極仙山」和前往天羅界都需要真氣與自然靈氣同源的人才行,若說兩者沒有關係的話,天瓊風是怎麼也不會相信,但讓他納悶的是,彭祖為什麼選中的偏偏是自己,而不是別人,那時自己怎麼也不可能和彭祖認識吧!   彭祖笑道:「不錯!我當時就是這樣打算的!」   「可您為什麼在當時找的會是我呢?」天瓊風忍不住問道。   彭祖道:「我自兩百年前功力恢復了之後,意識到只有與自然之氣同源之人才能進入那條前往異界的通道,所以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將那『太極仙山』的氣場屬性變換過來。」說到這裡彭祖頓了頓,似乎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況!   天瓊風心中恍然,怪不得昨天晚上雨吟長老會說那「太極仙山」的氣場突然之間就變化得極為陌生去了,原來是彭祖在搞的鬼呀!   彭祖繼續道:「做完這件事後,我便將自己的神念輻射到整個人間界,在全世界搜索真氣與那自然靈氣同源之人。唉!其實,我當年的這個做法,也只是心存僥倖,因為我自身修煉的便是那自然之道,在數千前我曾經將這套修煉方法傳授給了許多位弟子,所以便希望我那些弟子的後代中還有人在修煉那自然之道。但是連我自己都知道那希望十分的渺茫,經過了數千年的滄海桑田,我昔年的那套修煉方法或許早就失傳了……」彭祖歎了一口氣,突然面露笑容的道,「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竟然會在兩百年後發現了還在修煉那套功法的人……」彭祖的語氣這時竟變得十分激動和興奮起來。   「您說的是我麼?」天瓊風問道。   「不錯!就是你們天家!或許你的祖先便是我昔年的一位弟子吧,所以還會我昔年所創立的那套修煉方法!但是你所修煉的那套方法經過數千年的流傳早已經殘缺了大半,所以你們天家的人才會年紀輕輕的便練出了滿頭白髮!」   怪不得我們天家所有修煉過那套功法的都人會在很年輕的時候就變成一個小老頭,原來練的都是彭祖流傳下來的殘缺不全的功夫!天瓊風暗道。   「我發現之後,興奮了幾天幾夜,從此便將自己的神念緊緊地鎖定住了你,而你由於受我神念的影響,在練功的時候便會不知不覺就產生一種幻覺,總以為這炎黃區域的西部有什麼東西在牽扯著你一般,使你常常生出一股來這裡看看的念頭!」   天瓊風聽到這裡終於明白過來了,以前一到自己練功的時候,心裡就會不由得產生彭祖所說的感覺,原來是受了彭祖神念的牽引。沒想到功夫練至極境時竟然可以在不知不覺中就影響一個的行為!   「因為你的真氣並不是真正的那種與自然靈氣同源之氣,所以那時我便想好了,在你來的途中將你的真氣完善一下!呵呵……小伙子,你可別小看你那點經過完善的真氣哦,若不是你修煉過那套不是很完整的納氣之法,想改變還改變不來呢……」彭祖笑道,「等你到達麒麟武院之後又再將你引入『太極仙山』,借雨吟等人之手將你送入天羅界!不過現在看來我的那番舉動都是多餘的,因為你並不是很願意前往天羅界,如果真的把你強送進去,不但對你沒有好處,恐怕五十年後的那場浩劫依舊會來臨!」說到這裡,彭祖停了下來,兩眼看著天瓊風,但眼珠子裡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天瓊風開始時聽得膽戰心驚,若是彭祖真的就那樣把自己送進天羅界的話,那自己可就真的慘了,不過幸好後來彭祖改變了主意,自己現在才能站在這裡,可是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或許自己真的應該為這人間界做一點事吧!   「那老人家,您打算以後怎樣來阻止那天羅界的人來呢?」天瓊風問道,若是現在彭祖再提出讓他前往天羅界,說不定他一時衝動之下真的會就此答應下來。   但彭祖卻是神秘一笑道:「這個我以後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天瓊風見彭祖說得胸有成竹,還以為彭祖真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於是緊接著問道。   「小伙子,現在時機還未成熟,所以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彭祖笑道,「不過我們既然能夠見面,就說明我們有緣,所以我準備……」   「準備怎樣?告訴我麼?」天瓊風見彭祖話裡藏話,忙問道。   誰知彭祖卻哈哈大笑起來,道:「所以我準備送你些東西作為見面禮!」   天瓊風那昂起的腦袋頓時耷拉了下去,還以為彭祖會將那方法告訴自己呢,誰知道卻是要送自己什麼見面禮,現在人間界要什麼有什麼,還怕有什麼東西找不到不成!不過天瓊風心裡雖是這麼想,但卻沒有把那牢騷發出來!   彭祖說完那句話後,身體突然從那花朵中飄了起來,向左側的那塊石壁撞去。   天瓊風嚇得幾乎驚叫了出來,後來才醒悟彭祖就是撞上了石壁也沒什麼事的,又連忙把嘴捂上。   瞬間之內,彭祖便已經隱入石壁消失不見。   天瓊風睜大雙眼看著彭祖消失的地方,沒過多久,就見彭祖手中拿著一個小陶瓶滿面笑容到走出了石壁。   彭祖重新坐飄回那花朵中心,隨手一揮,那小瓶便緩緩地往天瓊風的面前飛了過來!   天瓊風伸出雙手,看著那陶瓶落入自己的手掌心。   天瓊風拔開瓶蓋一看,只見裡面躺著十粒橢圓形的藥丸。那些藥丸共分五種顏色,每種顏色各有二粒,色澤倒是比較光亮,但不知氣味如何!   天瓊風把那瓶口靠近鼻端,用手扇了扇,只聞得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他退縮不及,被那臭味熏得頭昏腦脹,差點連早上吃的飯都嘔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呀?這麼難聞!」天瓊風驚叫道。   彭祖呵呵笑道:「你可不要小看那幾粒小東西,別人就是給我千萬兩黃金我也不會賣給他的,想當年,商王許我一個極高的官職請我幫他練制這種藥,我都還沒答應呢!」   天瓊風不信的道:「這藥有那麼珍貴嗎?」   「怎麼沒有?這藥名叫『混元神丹』,還是我數千年前花了兩百年的時間才煉成的!」彭祖笑道。   天瓊風聽得不禁咋舌道:「煉這幾粒藥就要兩百年?」   「你以為它像你們現在的那些藥那麼好煉麼,一下就能生產出好幾大箱來?光是採集這煉藥所需的幾百種藥材就花費了我上百年的時光,而且還要將那幾百種藥材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屬性歸類,煉製的時候還要根據不同的節令和不同的藥材屬性來吸納天地之間的自然靈氣而將它們煉化,沒有幾百年的時間休想將這『混元神丹』煉出來。」   「那這種藥有什麼樣的效用呢?」天瓊風見彭祖將那煉藥的過程說得那麼困難,不禁奇怪地問道。   彭祖道:「這藥是用來鍛煉人體的五行脈氣,增強人體對外界靈氣的吸收和煉化的能力,而且每一藥都能增加近五十年的修為,但它更重要的則是增強人對意念的修持,若能將所有的藥性加以吸收的話,那天下就可以任你神遊了!」   天瓊風嚇了一跳,五十年?那十粒丹藥加起來不就是五百年的功力?一個人的功力若能全靠藥材就增加這麼多,那還苦苦修煉幹嘛?   「既然這些藥有這麼大的功用,那您為什麼不自己服用呢,若您將這些藥都服下去,那不是就可以將您的功力恢復到幾千年前的樣子嗎?那時還怕什麼天羅界呀!」天瓊風道。   「我要是能服用的話,早就服用了,哪還需等到現在呀?」彭祖見天瓊風歪著腦袋一臉不解的神色又笑著解釋道:「我現在連身體都沒了,只剩下那飄渺的神念,沒有了吸收那藥性的軀體,如何能夠服用這十粒丹藥呀?而且,並不是說你吃了十粒丹藥就能馬上使你增加五百年的功力。它能直接給你的就只二百年左右,剩下的便潛藏在你的全身各處經脈當中,只有通過你自身的不斷努力修煉,它們才能真正的被你化歸己用!再說,這『混元神丹』並不太適合老年人服用,只有年輕人服用才能將他的藥性完全發揮出來!所以我才會在幾千年前施展『迷天大法』前將它封在石壁之內!」   「哦!原來是這樣啊!」天瓊風訕訕地笑道。   「如果你將這十粒丹藥的藥性吸收一半,那你以後也就不必終日為你這頭白髮而煩惱了,那時你只需意念一動,便可以任意幻化出你所喜歡的頭髮顏色了!」   「這『混元神丹』還有這功效?」天瓊風大喜道。要是真的能將自己頭髮的顏色變回黑色,那就不會總被別人認作是老頭了。於是天瓊風迫不及待的把那幾粒要倒了出來,就要往嘴裡塞去,卻忽然聽得彭祖阻止道:「等等……」         第二十章五行哀苦        作者:瀟湘水月   「怎麼?老人家,這藥現在還不能吃麼?」天瓊風把那幾粒藥倒回瓶內,詫異地看了彭祖一眼,但旋即又訕笑了幾下,自己剛才的確是太心急了一點!   「吃是能吃,」彭祖微笑道,「但是,小伙子,我可要提醒你,這藥暗含五行之意,所以你吃下去之後,藥性一散發開來,你便會經歷五般痛苦,這五般痛苦將會使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有挨過那五關,神丹的藥性才會被你吸收。那時候你不但可以任意變幻頭髮的顏色,而且你的修為也將會隨之步入頂尖高手之列,所以說,這機會可是很難得的哦!當然,你在吃下後,如果受不住了,也可以出聲,那時我便會將你體內的藥性化解,不過那神丹可就發揮不出一點效果來了!」   天瓊風出身醫藥世家,而且他所用的「陰陽八法」神針也是靠吸收外界天地之中的五行之氣來替人驅除病痛,所以他也知道彭祖所說的那五般痛苦便是醫家所謂的「五行哀苦」,但他從未經歷過那種情形,因此心中便很有些不以為然,不就是幾粒藥麼,有那麼厲害嗎?於是天瓊風笑道:「老人家,您就放心吧,就是再大的痛苦我也能忍受得了的!」   彭祖當然知道天瓊風心中此時的想法,但他也不點破,年輕人不受點折磨是不會成長起來的,所以彭祖聽了他那激昂的一番保證,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向天瓊風微微笑了一下。   天瓊風正要忍受著那刺鼻的惡臭將那幾粒藥吃下去,但彭祖卻再一次地阻止了他,笑道:「小伙子,我話還沒說完呢!唉……這時的年輕人就是性急!」   天瓊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老人家,那還要怎樣才能吃下去呢?」   彭祖呵呵笑道:「小伙子,因為這不是一般的藥,所以吃起來還是要有點講究的!你必須在服藥之後能夠做到『三定』與『三忘』?」   「『三定』?『三忘』?那是什麼東西?是吸收那藥性的方法嗎?」天瓊風不禁問道。   「『三定』與『三忘』並不是吸收藥性的方法,而是你服用神丹後自己的身體與意念所必須達到的一種境界,你只有做到這『三定』與『三忘』,才能更好的吸收和煉化那『混元神丹』!」   唉!沒想到就吃這幾粒還有那麼多的講究,天瓊風歎道。   「所謂『三定』便是定心、定形、定神。定心就是必須排除一切雜念,做到心無所想,心無所慮,心無所求,心只是心!定形則是要使自己的身軀穩固,堅如磐石,穩若泰山,風吹不動,雷劈不歪,自身便猶如天地之間的一根擎天玉柱般傲然直立。而定神則是使自己進入一種似觀非觀,似我非我的狀態之中。   「所謂『三忘』就是忘我、忘他、忘一切。在進入神定之後,你必須忘掉自己,忘掉他人,忘記一切。四方空無一物,天地之間就只有那氤氳般存在的一片混沌之氣,而你便是把氣團的一個小小微粒。心無其心,形無其形,你能夠做到這些,那麼你的正常意識便會自然而染地進入沉睡當中,但你的潛意識卻會在不知不覺中發揮出它神奇的效力,使你將那『混元神丹』的藥性收歸己用。」   天瓊風聽彭祖將了一大串「三定」、「三忘」的意思,就是不明白用怎樣才能達到彭祖所說的境界,還沒等他進入「三忘」中的混沌境界,現在就已經開始有點混混沌沌了!   天瓊風忍不住問道:「老人家,您說的意思我雖然明白,但要怎樣才能進入您說所的那種混沌境界呢?」   彭祖笑道:「若是真要講起來就是一天也講不完!不過你現在不明白也沒什麼緊要的,你只要牢牢記住『大道自然,無為而為』這幾個字,保持心中一片空靈就可以挺過去的!」   「大道自然,無為而為?這不是麒麟武院校訓中的那幾個字嗎?」天瓊風訝異的道。   「正是!」彭祖淡淡笑道,「麒麟武院中人能以這幾個字作為校訓說明他們還是明白自然乃是我們武學的最後歸宿!只可惜自古以來,能夠真正做到的卻是少之又少哇!」說到這裡,彭祖又歎道:「所以呀,小伙子,你就算能夠完全將『混元神丹』的藥性吸收,也不能就此驕傲自滿,要知道你離那武學的最高境界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憑你的資質,只要經過了刻苦修煉,是不難進入那自然大道的!」   天瓊風虛心而誠懇的點頭答應道:「老人家,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彭祖微微地點了點頭,和藹的笑道:「好了,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說了!你現在就可以把那混元神丹服下去,不過你等一下可千萬要記住空靈二字呀!」   天瓊風鄭重地點了一下頭,就在石室裡盤膝坐了下來。聽彭祖講了這麼多之後,他逐漸收斂了開始時那漫不經心的心態,心情也變得有點沉重起來。若是自己真出了什麼疏忽的話,那自己便不但白費了那十粒珍貴的「混元神丹」,也白費了彭祖幾百年的心血呀!   他重又將那幾粒「混元神丹」倒了出來,那原本輕飄飄地幾粒藥此時竟變得似乎有千斤重,天瓊風只覺得手中沉甸甸的。他將那幾粒藥一古腦地全吞到肚子裡去,頓時一股難聞的氣味從胃裡直上喉嚨,衝鼻而出,天瓊風雖是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那股如死蛇般的腐臭氣味熏地腦袋昏昏沉沉的。   好一會兒,天瓊風才從那種極欲嘔吐的難受中擺脫出來。他正要體味一下那藥吃下去之後有什麼奇妙的感覺,卻突然覺得自己的肺部傳來一股慘烈的劇痛,裡面似乎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天瓊風渾身上下都不自禁地抽搐起來,額頭上也不斷滲露出層層的汗水。那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淌,逐漸浸濕了他的衣裳,滴落到地下,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天瓊風才覺到那一陣痛苦稍微緩解了一下,但此時他身前的那一小塊凹下去的地板已經積聚了一大灘汗水。   天瓊風鬆了一口氣,他現在才明白那「五行哀苦」是什麼滋味了。才一開始便有如此難受,那待會兒等待著自己去面對的又將是怎麼樣的苦難呢?   天瓊風在他那口氣剛一呼出,還來不及吸氣的當兒,肺裡面似乎又開始瘙癢了起來。   但那癢卻不是真正的癢,是一種似癢非癢的感覺,這種感覺最是難受!   那瘙癢的感覺越來越厲害,天瓊風只感到自己的肺裡似乎正在被千萬隻螞蟻啃咬著,那裡就像是兩個巨大的蟻窩,螞蟻肆無忌憚地在裡面穿梭著,而且還不斷地朝全身的四肢百脈蔓延,一瞬間,天瓊風渾身都處在了那種不是痛苦,但卻比痛苦更難以忍受的煎熬當中!   肺裡面的空氣變得愈來愈稀少,天瓊風憋得氣都快喘不出來了。只見他面色蒼白,嘴唇都皴裂出一條條的縫隙,而且喉嚨也乾渴地要命,天瓊風那微弱的意識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就是一個被抽乾了的柿子了乾癟難耐,但他卻只能用最那最沒有效用的方法忍受著這非人的極端的痛苦,彭祖告訴他的那要保持空靈二字的話全都拋到腦後去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誰能靜下來去排除心中雜念呢!   一難未消,一難又起……   天瓊風身上的麻癢還未退去,霎那間又一股火熱之氣從他的心底蔓延開來,似有熊熊烈火在他的心臟部位燃燒著,將他的五臟六腑都被烤得就要冒出煙來,身體內部的每一個部位好像都在那火中溶解……消化……   一開始時天瓊風還憑著他那堅強的意志支撐了下去,但現在他只感到身體已經離自己而去,身體的任一個地方都散化成了虛無飄渺的氣體,逐漸地融入了那一片茫茫的氣海當中,再也分辨不出來哪才是自己的身體。沒有了軀體的依托,天瓊風那一絲微弱的意念也頓如那無主孤魂般在四處遊蕩著,總也找不到一個著落之處,就像那無根浮萍一樣,漂蕩在空中,隨時都有可能被吹到一個遙遠的地方去,或者乾脆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狂風給攪得煙消雲散。   他的意識越飄越微弱,最後竟慢慢不受控制地昏迷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就此死去永不再生,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如鳳凰涅磐般地由死還生!什麼增加幾百年的功力,什麼可以使自己白髮重黑,這一切對他而言都已不再重要,如今的他只想就這麼睡過去……睡過去……永遠也不要再醒過來……   「自然大道……無為而為……自然大道……無為而為……」   就在他快要被那無邊的氣浪所淹沒之時,一個聲音突然在他心中蹦了出來!   那是彭祖的聲音!天瓊風那淡淡的意識忽然一震。   那聲音就輕緩而低沉,柔和而又充滿了令人無法抗拒的磁性,就像一首從數千年前流傳下來的遠古歌謠,帶著那撲滿在天地之間的勃勃生氣向他迎面而來,好似醍醐灌頂,逐漸地喚回了他心靈深處那絲就要失去的微弱生機……   那八個字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心中迴盪,天瓊風只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母親的腹中,還原成了一個還未出世的胎兒。那裡面茫然一片,無邊無際,只有他那一縷神思在漫遊,在翱翔……         第二十一章上古絕技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不知道自己在那片一望無際的氣海中漂浮了多長的時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中現在無一切痛苦,人世間的任何俗慮都在他的心裡一分分地淡化,那種超塵脫俗的感覺原來是那般的耐人尋味啊!天瓊風那絲意識突地異樣地興奮起來,那種回歸本原的衝動一發不可收拾地爆發,他不停地在氣海中嬉戲、翻騰,似欲在其間攪起千層波浪才能將心中那積塞已久的激情釋放出來……   「小伙子,該回來了……」一個慈祥而和藹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那聲音就似那遠古的呼喚,不停地在指引人們返回到自己真正的心靈歸宿……   天瓊風在虛無中聽到那聲音後微微一愣,不知不覺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卻見彭祖就端坐在自己的面前,滿眼關懷之色地看著自己。   彭祖見天瓊風醒了過來,不由笑道:「小伙子,你終於醒來了!」   天瓊風愣愣地看著彭祖,又看了看四週一眼,卻見自己周圍還是那石室,哪有什麼氣海呀!他不禁問道:「老人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怎麼覺得剛才好像並不是在這裡的哪?」   「呵呵……小伙子,你剛才所見到的只不過你頭腦中所顯現的幻象而已!不過你並不需要擔心,你已經熬過了那『五行哀苦』了!」彭祖滿面笑容的道。   「啊?這樣就過去了?」天瓊風難以置信的道,「我當時只感到自己受了兩關便撐不下去了呢!」   彭祖道:「你開始所受的那兩般痛苦便是那神丹中藥性為金與火的四粒藥丸所造成的。你在經受不住那痛苦的折磨快要沉迷的時候,幸好我馬上把你從迷途中拉了回來,將那八個字布成一組幻象傳入你的神念當中,這樣你的意識中殘留著的那八個字便會將你帶入那層空靈的境界中去!不過,當時的情況也是太危險了,你怎麼就不能靜下心來呢!那時我要是再慢了一步的話,你便可能就此沉眠於其中,永遠都不得甦醒過來!」說到這裡時,彭祖的語氣竟變得越來越嚴肅。   天瓊風聽得冷汗涔涔,要是真發生了那樣的事,那自己可能就永世不得翻身了。那時不但浪費了彭祖的神丹,自己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朋友,還有那溫柔的樓琴、刁蠻的燕鴻和可愛的月影秀了……   彭祖看了天瓊風一眼,臉色緩和下來道:「其實你也不用太自責了,你在後來所受的幾次苦難中表現的很好!雖然你自己沒有覺得絲毫的痛苦,但那是因你已經進入了那層空靈的境界當中,心中沒有絲毫的慾望與雜念,所以你才對自己身體所受的痛苦毫不察覺,也因為這樣你的意念才能靜下來吸收混元神丹的藥性,若是換了一個人也不一定能像你那樣很快的就進入那無慾無求的狀態之中去!」   天瓊風心中慚愧了一會,突然問道:「老人家,可我的意識並沒有向您所說的那樣在吸收藥性呀!」   彭祖笑道:「你頭腦的幻象中不是出現過一片氣海麼?那氣海便是神丹的精華之所在,你的意識在那上面暢遊嬉戲,神丹的藥性便自然而然地就被你的意識所吸收了!」   天瓊風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自己在那裡遊玩了那麼長的時間,卻不覺得有絲毫疲倦,原來是那神丹在不斷地補充著自己的精神呀!   彭祖又道:「你吸收了那十粒神丹的藥性,現在的功力應有二百年左右,但你身體經脈中隱藏著的功力卻遠遠不止這二百年,它們還等著你去開發呢!而且也並不是說你那二百年的功力有了就能發揮出來!」   天瓊風點了點頭,知道那些功力並不是自己修煉得來的,而是神丹轉化而成的,如果想要將那些變成屬於自己的東西,那還是得靠自己的勤修苦練!但不管怎樣,他在瞬間就憑空增加了如此深厚的功力,心中確是喜不自禁。   彭祖笑道:「這樣吧,我再教你一套功夫。這套功夫既可以看作是武功招式,也可以看作是一套行氣之法。它共分為八個招式:鶴翔九天、烈熊晃身、千年松柏、震鼓搖鈴、托天按地、甘泉灌頂、懷中日月和氣照三田。這幾個招式動作看起來都極為簡單,但實際上卻十分奧妙,它完全是從自然萬物中煉化而來,所以要學會它靠的不是死記,而是悟性。所以我只施展一遍,你能學到多少就算多少吧!」   天瓊風聽得精神一震,彭祖傳授自己的定是一套千古絕學吧,如此好的機會豈能不好好珍惜!於是天瓊風收斂心神,緊緊地看著彭祖的一舉一動。   彭祖說完話之後,從地面飄飛而起,重新站立在那朵巨大的花瓣上。只見他雙手緩緩向左右張開,十指輕微卻極其快速地在空中顫動著,頓時似有無形劍氣透指而出,射在了側面的石壁上,發出一陣陣轟然巨響,同時一股強烈的氣勢不停地在彭祖週身湧動著,而彭祖便好似一隻展翅欲飛的仙鶴。   天瓊風看得雙目一亮,這不是自己家傳的那納氣大法第二層境界中的第一個招式麼?只是自己它遠遠比不上彭祖所施展出來的威力奇大,而且彭祖隱隱覺得彭祖在施展的時候似乎全身的氣勁都被那幾根手指帶動起來了,身體上下無不籠罩在自己真氣守護當中,雖然動作極慢,但那手指上可前往攻敵,下可防守自身要害,完全讓人捉摸不到那十根手指的去向。彭祖此時可說全身上下都可以成為敵人攻擊的目標,也可以說自己身體的任何一處都可變化為攻擊敵人的利器!天瓊風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招式,雖然以前自己也練過這招,但與彭祖相比何止相差千萬里,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似乎]蘊涵著天地之間所有至理,能夠寓神奇於平凡之中,這或許便是回歸自然的一個方式吧!天瓊風看得不禁沉迷於其中……   一個招式接著一個招式從彭祖手中施展出來,或輕靈,或巧拙,或動如脫兔,或靜如處子,或變化莫測,或平凡之極,或極力於一點,或運勁達全身,往往妙到毫巔之處,令天瓊風嗔目結舌。所謂未登泰山,不知山之奇偉;未臨大海,不知海之浩瀚,天瓊風如今方才知道武學竟然還有如此令人耳目一新的境界!   彭祖最後一個招式施展出來,只見他全身上下似乎被一層白茫茫的霧氣包裹著,丹田、檀中、印堂三處竟突然現出了三團如珠似玉的鮮紅火球,晶瑩潔亮,向四周放射出萬道絢麗淒美的鮮艷光芒,就如天空中瞬間出現了三顆太陽,照亮了大地,驅散了世間所有污濁,也照亮了人們的心田,使人萬愁盡消!   天瓊風看地目瞪口呆,人竟然還可以將真氣煉化成球狀的東西而且還能將其運出體外,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那只在傳說中的人物才能修煉成功的內丹麼?如今恐怕世間也只有彭祖一人才懂得那內丹的修煉之術吧!   那三個鮮艷的紅球在彭祖的身體周圍遊蕩了一會兒之後,全部都隱入彭祖體內消失不見,而彭祖也將自己的雙手按掌置於丹田之處,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彭祖輕輕地飄下花朵,來到天瓊風身前,笑問道:「小伙子,你學得怎麼樣了?」   天瓊風比在武心道場觀看那兩大高手決戰還要大開眼界,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有點忐忑的答道:「老人家,我是只將您那真氣運行時候真氣的波動規律記了下來,也不知道對不對?」天瓊風剛才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彭祖週身的竟湧現出一條條模糊的絲線,那絲線忽大忽小,忽極忽緩,就好似一首極為優美而有韻律的曲子,他跟隨孫二如習古古琴,所以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把那些絲線波動的規律全牢記於心,對真氣運行的路線和招式反而不太在意!   彭祖聽了忽然長歎一聲。   天瓊風悚然一驚,難道剛才自己要領悟的不是真氣波動的規律,而是真氣運行的路線?天瓊風沮喪地道:「老人家,是我讓您失望了!」   誰知彭祖卻笑道:「小伙子,我不是失望,而是高興呀!我以前也給我的弟子們演示過這套功夫,但他們記住的卻是那每個招式真氣運行的方法和線路,唯有你例外,竟將那些招式和路線完全捨棄,而將真氣波動的規律記住,實在是大出我的意料哇!因為你記住的恰是這套功夫的精華之所在呀!記住了路線最多只能將這套功夫修煉到六層左右,而你記住的那些卻有可能使你完全領悟這套功夫的真諦和奧妙!」   彭祖的語氣中滿是讚賞和欣喜,這是天瓊風怎麼也料不到的。他興奮的道:「真的嗎?」   彭祖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過,你還是要將所記住的東西完全掌握才行呀!」   天瓊風高興地點了點頭。   彭祖笑道:「小伙子,你既然記住了這我所教你的東西,那也該到你回去的時間了,不然那幾個女孩子還不知要急成什麼樣子呢!」   天瓊風忽然醒悟自己不知出來多長時間了,要是讓原青雲和燕鴻他們發現自己不見了,還不知又要急成什麼樣子呢!想到這裡,天瓊風有點焦急的道:「老人家,那您現在就把我在送回去吧,我以後再來看您了!」   彭祖呵呵笑道:「你現在功力已經大增,完全可以自己回去了!」   天瓊風一聽,要是彭祖不說,自己還真忘了,也好,自己可以試試那混元神丹的效果到底怎樣!天瓊風試著運起丹田里的真氣,突然大吃一驚,自己身體裡的丹田竟然消失不見了,自己好像就是個氣球一樣,渾身上下到處充滿了真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天瓊風正要問問彭祖自己的身體怎麼變成那樣去了,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石壁上撞了過去,向外面穿行而去……   彭祖待天瓊風的身影消失在石壁裡後,突然嘿嘿笑了起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小伙子,如今只有你才能去那天羅界,你不去,誰去呀?」   天瓊風從石室裡面飄飛了出來,才發覺四周早已經是黑□□的一大片了。一輪彎月掛在烏黑的天空中,散發出它那迷人清冷的光輝;蒼穹中繁星時隱時現,不停地閃爍著,似在向地下的人兒透露無限的玄機。   天瓊風見天色已黑,再沒有心情去欣賞這月下誘人的美麗景色,他必須盡快地趕回武院去。   現在不用他自己運氣,只要意念一動,全身的真氣就會自動地運轉起來,自己就好像是根沒有一點重量的羽毛,輕飄飄得被風吹往麒麟武院。   他的身體還在半空中漂游,但心卻早飛回到武院去了!   原青雲他們又是一天都沒有見到自己的人影,現在一定很著急吧!不知燕鴻她們有沒有發現自己失蹤了一天,最好是不要被他們發現了,不然自己可能又要倒霉了!想到燕鴻,天瓊風又回想起早上從燕鴻身上飄散出來的那股醉人的馨香,和抱著她時不斷傳來的那種蝕骨銷魂的感覺,心不由就熱了起來,恨不得馬上趕到她的身邊與她真個消魂一次,那時將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景呀!想到這裡,他竟然癡癡地笑了起來。   如今終於弄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想著到這邊來的原因了,而且又知道彭祖已經有了應付天羅界的方法,那就以為著自己可以不用離開人間界,離開自己的父母朋友到那個陌生的世界裡去了,天瓊風的心裡頓時輕鬆了下來。沒有了這件事的羈絆,看來可以在麒麟武院好好地過上幾年逍遙的日子了!那時,身邊有三個美女相伴,那是何等愜意的事情啊!想到得意處,天瓊風不禁手舞足蹈起來!   但就在這時,他的正下方突然就湧出一股強烈的氣流,捲得他到處狂飛起來!   天瓊風被這突現的變化嚇得驚叫出來,慌亂中向下一看,卻見自己正身處雨吟長老所在石壁的上空……         第二十二章匪夷所思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大叫一聲,閉上了眼睛,卻發覺怎麼落也沒有落到地面。他拍了拍已經暈頭轉向的腦袋,睜開雙眼,卻見自己竟然是坐在床上,原來剛才只是南柯一夢呀!   天瓊風在看了看四周,不禁嚇了一跳,只見原青雲,月影秀和燕鴻都一臉雙目紅腫之色的圍在自己的床邊!他再仔細一瞧,竟連樓琴都來了!   他們這是怎麼了?天瓊風楞楞地問道:「青雲,小琴你們幾個這是怎麼了,都在站在這裡幹嘛呀?」   誰知樓琴突然一下子撲到他懷裡,也不管旁邊還有幾人在看著,就嚶嚶地哭了起來。   天瓊風輕輕地撫摸了幾下樓琴那不段聳動的秀肩,奇怪地向原青雲道:「青雲,你們怎麼都變成這副模樣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原青雲瞇了瞇自己紅紅的眼睛,嘿嘿地笑道:「阿風,你知道嗎?我們還以為你永遠都醒不來了?沒想到你小子還真命大,竟又讓你給挺過來了!」他這話中雖帶著略微的調侃之意,但誰都聽得出他語氣中是多麼的興奮和激動!   「什麼永遠都醒不來?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呀!」天瓊風滿頭霧水的道。   原青雲道:「你當然不知道了,因為你已經昏迷了十天十夜了!」   「什麼?十天十夜?!你沒搞錯吧?」天瓊風差點昏了過去。自己明明記得是在今天上午時睡的覺,到現在也只不過是晚上而已,總共加起來也不足一天,原青雲竟然說自己睡了十天十夜!要不是現在樓琴還在自己懷裡哭泣的話,天瓊風老早就跳起來把原青雲狠狠地敲上一頓,看看他是不是早上睡糊塗了!   「哼!叫這麼大聲幹嘛,大驚小怪!」天瓊風話音剛落,旁邊的燕鴻就哼了出來。   天瓊風尷尬地看了燕鴻一眼,卻見她臉色冷冰冰的,而且眼圈都黑了一大片。半天不見,她的樣子竟變得憔悴了許多。天瓊風又想起早上的事,不禁柔意大生,眼神也頓時變得溫和了許多。   燕鴻被他的眼睛一看,臉色突然一紅,一下子變得緩和起來,看來她是感受到了從天瓊風眼神中傳遞過來的柔情蜜意了,但很快的她又鼻子一翹,將頭撇過一邊去了。   天瓊風微微一笑,要將眼神落在了一聲不響的月影秀身上,卻見她只是低著頭,不停地用手指攪著自己的衣腳。   天瓊風收回目光,看向原青雲,正要向他問個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時,原青雲似乎已經感受到了他的意圖,說道:「阿風,你現在一定還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吧!不過不要緊,只要你聽我將了一遍,就什麼都知道了。」   原來自那天天瓊風從太極仙山回來倒頭便睡起,一直到晚上原青雲吃完飯時都還沒有醒來。當時原青雲還以為他太累了,所以也沒有把他吵醒,但到了第二天早上,天瓊風依舊還在睡著,任你怎麼搖他都睜開眼睛,原青雲意識到有些不妙了。就是平常之人也不可能連續睡這麼久呀,更何況天瓊風還是功夫不滿弱的練武之人,就算再累的話,休息了那麼長的時間也該醒過來了。難道說天瓊風生病了,可看他臉色正常,渾身上下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生病的人哪!但當原青雲無意之中觸摸到天瓊風的鼻孔時,卻不禁大吃一驚,天瓊風的鼻孔中的氣息竟是若有若無,極其輕微!   恰巧這時燕鴻前來找天瓊風,剛開始時她還惦記著昨天被原青雲撞見她和天瓊風親熱的事,所以看到原青雲時還有點忸扭捏捏,但一聽原青雲說了天瓊風的狀況後也不禁慌了手腳,忙著去找醫生!   但那醫生來了之後,除了發現天瓊風氣息微弱之外,竟沒有診斷出天瓊風身體裡到底有何病情!   沒過多久,接到原青雲通知的月影秀也趕來了,當她看到天瓊風昏昏沉沉的樣子時差點急得哭了出來。幾天前賭氣時發的那個「以後再也不理他」誓言全都忘得乾乾淨淨。   傍晚時分,幾天沒有見天瓊風來找自己的樓琴不知怎麼也找上門來了,但她見到的只是昏睡在床上的天瓊風。   說也奇怪,這三個幾天前還互相嫉妒得要命的女孩子聚在一起突然之間就變得溫順了許多,一起照顧著躺在床上像個死人一樣的天瓊風。   這幾天,醫生也來過許多次,但每一次都是搖頭歎息而回。而醫生的每一次歎息卻把原青雲、月影秀諸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就在天瓊風昏迷的第三天,原本死氣沉沉的天瓊風突然起了一絲變化,面孔經常在不停地扭曲著,可以看得出他似乎正在經歷什麼巨大的磨難,但他被那無形的痛苦折磨得汗水流個不止卻又不聽他叫出聲來。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他頭髮的顏色竟然煥發一層燦爛得耀眼奪目的光輝,使他那本就已經雪白的頭髮白得更加驚心動魄,好一陣子,原青雲他們都不能走進天瓊風的身邊半步。   而第四天,天瓊風的痛苦依舊未能停止,但他頭髮的顏色卻再一次地發生了變化,但這次的顏色不是白色,卻是如鮮血一般刺目的紅色。   接下來的三天,天瓊風的臉上倒是平靜了許多,但他的頭髮卻依舊每天在變幻著顏色。三天裡,他的頭髮經歷過黃、青、黑三種顏色的交替變化,看得他們既是新奇無限,又是膽戰心驚,天瓊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竟連頭髮都發生這樣匪夷所思的變化?   到了第七天,天瓊風的頭髮又恢復了初時的模樣,但是他的氣息卻是比以前更加微弱了,以前仔細一觀察,還可以發現天瓊風還是有呼吸的,但那時,幾乎要過半個小時才可以隱約分辨出天瓊風的鼻孔中有一絲細如牛毛的空氣在出入。   他們以為天瓊風真的再也不會醒過來了,還曾經商量著要不要通知天瓊風的父母,但大出他們的意料的是,天瓊風竟然在第十天的晚上毫無徵兆地大叫了一聲,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既讓他們震驚,但震驚之後卻是滿腔的欣喜若狂,天瓊風昏迷了十天十夜終於又活過來了!   這十天來,樓琴和月影秀擔心地不知哭過了多少回,每天眼睛都腫得大如桃子。燕鴻雖然沒有當著大家的面流淚,但從她那紅紅的眼睛就可以知道她一定也躲在某個角落裡哭了很多次了。   天瓊風聽完之後,心中大是駭然,難道自己夢中所經歷的事情都是真的麼?可如果不是真的,那為什麼夢中所發生的每一個情節都還歷歷在目,而且為什麼自己會在睡夢中發生如此駭人的變化呢?天瓊風忽然想起自己在夢中吃過彭祖送給自己的「混元神丹」增加了幾百年的功力,如果自己現在也有那麼深的功力的話,那說明自己在那十天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了,於是他試著運起了丹田之中的真氣。這一運氣,他發覺自己身體裡的丹田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他不但丹田沒了,就是其他的穴位和經脈也一樣不見蹤影,身體裡面充滿了澎湃的真氣,似乎自己就是一個沒有形質的氣球一般,在那層薄薄的皮膚下面所包裹著的就是那永遠都用不完的氣海!這與自己在夢中所發現的一模一樣,只是如今體會得更為真切一點罷了!   天瓊風發現了自己身體裡的異狀,既是駭異又是興奮,駭異的是自己突然多出了如此強悍的真氣對自己也不知是福還是禍,而欣喜的則是以自己如今的功力在人間界一定可以算得上是頂尖高手了,說不定經過自己的若干年苦修之後有希望達到彭祖所說的那種回歸自然的武學最高境界!另一個讓他欣喜的則是既然夢中的事都是真的,那彭祖所說的他可以應付天羅界之事也一定是真的了,若果真如此的話,那自己就不用在為那件事擔心了。   總的說來,天瓊風此時的心情究竟是高興多於擔心,所以想著想著,天瓊風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風哥,你笑什麼?」樓琴早就已經停止了哭泣,但她卻不願離開天瓊風的懷裡,只願就這樣被天瓊風抱著永遠也不要鬆開,但當她一仰起那梨花帶雨的嬌靨時,卻見到了天瓊風滿臉的古怪笑容,於是不禁問了出來。   「是呀,阿風,我們這十天為你擔心的要死,你卻還能笑得出來,到底你在夢裡發生了什麼事,值得這麼讓你高興?」原青雲有點埋怨的道。   天瓊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收斂起笑容,張了張嘴就要說話,卻又聽得燕鴻在那邊冷嘲熱諷地道:「笑什麼?哼!不就是當了個破教授麼?有什麼好得意的!」   天瓊風大感哭笑不得,這怎麼又跟自己當教授扯上關係了!   原青雲也不滿地道:「是呀!阿風,你怎麼當上了教授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天瓊風哭喪著臉道:「我哪有機會跟你們說呀!」   樓琴見到天瓊風那副窘樣,在他脊背上輕輕捏了一把,輕笑道:「好了,風哥,你十天沒吃東西了,現在一定餓了吧,我和鴻姐幫你去弄點吃的,就讓月影留下來陪你吧!」說著,便從天瓊風懷中站了起來,和燕鴻一起向門外走去。   原青雲也知趣地跟在她們身後走了出去。   樓琴走到門邊時突然回過頭來嫣然一笑道:「風哥,好好陪陪月影哦,不然我和鴻姐可饒不了你。」她話一說完,燕鴻還示威性地回過頭來對著天瓊風哼了一聲。   天瓊風訕笑了幾下,同時心中暗暗詫異,怎麼幾天不見,她們竟變得這麼親密起來了,簡直比親姐妹還要好!   房門「砰……」地一下關了起來,臥室裡又只剩下天瓊風和月影秀兩個人了,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第二十三章無邊艷福        作者:瀟湘水月   月影秀突然轉過身,背對著天瓊風,但卻始終低著頭。   天瓊風以為月影秀還在為十多天前的事情在生自己的氣,但又找不到什麼可以解釋的話來說,只得輕柔地叫了一聲:「小秀……」   月影秀還是沒有回應。   天瓊風乾笑了幾下,道:「小秀,謝謝你這幾天對我的照顧!」這句話雖是天瓊風實在沒話時找來的一句話,但他說這句話時心中確是充滿了柔情和感激。   月影秀聽到他這句話,雙肩似乎輕微地晃動了一下。   天瓊風慢慢地走下床,來到月影秀身後,緩緩地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但月影秀依然沒有理會天瓊風的意思。   天瓊風只好用手將她的頭抬了起來,卻見她清瘦了許多的臉上滿是淚痕,眼眶周圍紅紅的地腫起了一大圈。天瓊風看得大是憐惜,輕輕捂去了她眼角的淚水,心疼地道:「小秀……」但只叫了月影秀的一個名字,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自己的眼眶也變得有些濕潤起來了。   但月影秀卻突然如先前樓琴一般撲到他胸前大聲地哭了起來。   天瓊風聽得心中十分難受,但又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一下她,只是不停地撫摸著她那飄柔散逸的秀髮。   月影秀哭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停了下來。她把頭抬離天瓊風的胸膛,卻見天瓊風胸口上的衣服已經被淚水沾濕了一大片。   天瓊風原以為一陣小雨過去了,總該要天晴了吧,他摟了一下月影秀的腰肢,正要說話,誰知月影秀卻突然狠狠地一口咬上了天瓊風的肩膀,把他痛得臉都變了形,但這個時候他只能強忍著不叫出聲來。   月影秀鬆開口,抬起她那婆娑的淚眼,見天瓊風那想叫又不敢叫的怪模樣,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天瓊風見月影秀終於高興起來了,也不由跟著她笑道:「小秀,現在你該不生我的氣了吧!」   月影秀玉手在他胸前用力地擂了幾拳,嘟著小嘴嬌聲嗔道:「以後你要是在惹我生氣,我真的就再也不理你了。」   天瓊風呵呵笑道:「我哪敢呀!」他低下頭看著月影秀,只見她那秀臉俏若帶雨梨花,目光似迷離又似哀怨但卻隱含著萬縷情思的看著自己,一時不禁看得癡了。   月影秀被他瞅地不勝嬌羞地垂下了臻首。   天瓊風禁不住又回想起和月影秀認識不久之後在林中那片刻溫存時的旖旎情景,再加上如今滿懷軟玉溫香,心襟不自覺地就搖蕩起來。   月影秀似感覺到了他的心思,臉上更是羞得一片通紅,比那春天傲然綻放的大紅鮮花還要來得嬌艷。   天瓊風撫摸著月影秀那柔軟而富有彈性的柳腰,只覺一股血氣直湧頭頂,忍不住將月影秀抱得更緊,火熱的嘴唇望她那嬌嫩鮮艷的臉兒痛吻下去。   月影秀措不及防,「嚶嚀」一聲掙扎了幾下,目中又是驚慌又是羞喜,一雙玉手也不不禁攀上了天瓊風那健壯的脊背。   天瓊風的嘴唇漸漸地移上了月影秀那溫暖灼熱的香唇,滑膩的兩條軟舌緊緊地交纏在了一起。天瓊風的右手不停地在月影秀的秀背上來回撫摸,左手卻不知不覺地解開了月影秀上衣的幾粒紐扣,探上了她那渾圓尖挺的雙峰……   月影秀禁不住嬌軀發顫,渾身竟一下子就變得酸軟無力起來,只得任由天瓊風胡亂施為,而她卻逐漸沉浸在那種異樣的羞人快感當中,十幾天來積累的相思情火如潮水般地湧了上來,所有的擔心和憂慮如今都拋到了九宵雲外。   天瓊風頓覺慾念如熊熊烈火般地燃燒起來,兩人一起滾倒在了床上,月影秀那光滑如玉,白若凝脂的嬌軀頃刻之間便完全展露在了天瓊風的眼前。天瓊風的熱吻如雨點般的落在了她那似乎一彈就破的嬌嫩肌膚上。   一時間,原本寂靜無聲的臥室裡響起了一陣陣令人心蕩神移的聲音,一場如詩般的春意如火如荼地爆發了出來……   當他們一起攀登上那雄偉浩淼的萬丈顛峰後,房間內終於又回復了初時的寧靜。   月影秀就如雪白的羔羊一般慵懶地蜷縮在天瓊風懷中,臉上紅霞遍佈,依舊蕩漾著一片幸福的春意。   天瓊風輕輕地吻了一下月影秀那鬢髮捲曲,隱約可見縷縷汗跡的額頭,眼中滿是柔情蜜意地看著懷抱中的玉人兒。他溫柔地撫摸著月影秀那呈現出一片片緋紅色的肌膚,但心中卻只有了情意而沒有了剛才那股強烈的慾望,心裡也變得空明起來。   突然他清晰地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陣十分異樣而急促的嬌喘聲,而且仔細一分辨還是兩個人的聲音。天瓊風心中一動,唇邊露出了幾絲微笑,湊近月影秀的耳旁,輕輕說了一句話。   也不知天瓊風說的到底是什麼話,月影秀頓時羞得臉色紅得如同一個熟透了的柿子。她白了天瓊風一眼,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一下,抓起周圍被捲得如一團亂麻的衣服,手忙腳亂地穿了起來。   天瓊風輕笑了幾下,也隨著月影秀之後穿好了衣服。   兩人下得床,月影秀一瞧見床單上的斑斑落紅,不由臉色更是嬌艷,忙把被子拉過掩蓋起來。   天瓊風走到門邊,輕輕地拉開了房門,就見樓琴和燕鴻氣息急促,滿面緋紅地靠在門外的牆壁上。   她們看得門被突然打開,驚得差點叫了起來。   天瓊風看了她們幾眼,笑道:「小琴,燕鴻,你們進來呀!」   燕鴻被天瓊風這麼一叫,臉色更加羞紅,突然用力地在他的胸口打了一拳,轉頭一溜煙地向樓下跑去。   樓琴則是紅著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一個袋子遞到他手上,嗔怒道:「進你的頭呀!」說完也向樓下跑了去。   原來她們兩人早就把食物賣回來了,但走到室外剛要敲門的時候,就聽得裡面傳來一陣呻吟聲。樓琴早就經歷過了男歡女愛,所以一聽就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而燕鴻雖然沒經歷過,但還是很快就猜到了,兩人一時不禁羞得滿臉通紅。   樓琴本來馬上就要離開的,可燕鴻卻對這事大感新奇,硬是拉著樓琴在那裡聽了半天。兩人聽著聽著,哪裡忍受得住,結果倒把自己給搞得嬌喘吁吁不可自拔,連房內的聲音何時停了下來都沒發覺,當然更不知道天瓊風會突然就把門給拉開。   被天瓊風當場瞧見她們兩個的狼狽樣子,臉面上一時間哪裡受得住,所以兩個人都面紅耳赤地溜了。   天瓊風嘿嘿地笑了幾聲,把袋子提進屋去,隨手關上了房門……         第二十四章鴻蹤杳杳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在接下來的幾天,可謂如魚得水,周旋於樓琴、月影秀和燕鴻三人之間,過得風流瀟灑。有時連他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這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處於夢幻之中。若真是夢境的話,他寧願永遠都沉眠於其中,一生一世都不要醒過來。   再過兩天麒麟武院就要正式開學了,天瓊風已是教授群中的一員,日子可能就不會像前幾天那麼輕鬆了,他不禁有點惋惜起來,但能多過一天愉快的日子就算一天吧!   這天,他又和樓琴等三人到麒麟武院西北方向約三公里外的煙雲山去遊玩,但原青雲卻不在其內。這些天來,原青雲這傢伙打扮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每天早出晚歸,連天瓊風也不知道他在幹嘛,只是心底暗暗納悶,這小子不會是有什麼艷遇了吧!   煙雲山亦是位於彭蒙山脈當中,雖然並不是十分雄偉的一坐山,但山勢卻極為奇險,各處崖壁陡立,如削如攢,直亙雲天,形態萬千。   天瓊風幾人走在那崎嶇的山道上,四周山巒迴環掩映,滿目玲瓏。如今已是秋天,不再有漫山遍野的鮮花綠樹,但天瓊風等人心中卻並不覺得有何蕭條,那滿地的落葉反而給他們帶來了無窮的樂趣,特別是月影秀和燕鴻兩人,就像小孩子一般,玩得樂不可滋,倒是樓琴還稍微穩重一點。   天瓊風也是這時才發現燕鴻竟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這幾天來,雖然人人都看出她喜歡天瓊風,可她就是愛沒事找事得諷刺上天瓊風幾句,弄得天瓊風常常在月影秀和樓琴面前尷尬不已。   幾人翻越了幾座山嶺,下到了一處山窩處的一小涼亭內。這裡的景色可說是煙雲山中最為迷人的地方了。到處是溪流縈繞,巖壁清麗,石橋如彩虹般橫臥天空,一道從山峰處奔流而下的飛瀑則宛如霰雪四處噴濺,如此景色好不令人心曠神怡!   天瓊風也不禁心醉神迷起來,自從那日從夢境中醒來之後,他便越來越能夠體味到這自然中無處不充滿著令人心動的玄機,而每當他心有所感、心有所悟的時候,提內那無所不在的澎湃真氣便會綻放出蓬勃的生機,營造出一種讓天瓊風如癡如醉的意境。   他如今看到這眼前的美景,竟會如喝醉了酒一般,很快地就靠在涼亭內的一張長椅上睡了過去。   月影秀連推了他幾把,天瓊風就像是一頭死豬般地一動不動,月影秀氣得嘟起了她那鮮紅欲滴地小嘴。這幾天,她在愛情的滋潤下,那豐腴圓潤的嬌軀處處煥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魅力,一顰一笑,無不讓人心蕩神搖,遐想聯翩。   燕鴻也沒好氣地看了躺在椅子上的天瓊風一眼,但她喊了幾聲沒回應之後,卻不是緊緊嘟嘴了事,而是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旁邊的樓琴看得不禁咕咕地笑了出來,道:「他一睡著,如果他自己不想醒來的話,我們就是怎麼吵,他都不會醒的。」   月影秀生氣的道:「琴姐,我們叫他出來陪我們散步,他自己倒一下就在這裡睡著了,那我們難道就再這裡等他醒來不成?」   燕鴻更是氣得狠狠地踹了那涼亭的柱子一腳,「哼!他要睡就一個睡去,沒有他我們又不是玩不成了!」說完,就賭氣似的向通往山頂的一條小路上走去。   樓琴和月影秀心裡暗自疑惑,燕鴻這是怎麼了?最近她經常在玩得好好的時候就為了一點點小事或者無緣無故的就發脾氣。但她們看了幾眼躺著的天瓊風後,也趕緊跟了上去……   其實,天瓊風也並不是真正的睡著了,月影秀她們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只是沒有回答罷了。這也不是他不願回答,而是不想這麼快就打破心中那美好的夢境罷了。因為這時他發覺自己體內的真氣全都活躍起來了,在無數個毛孔中進進出出,與外界的每一絲空氣交流融合,天瓊風只覺得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暢快,就好似處身於絕峰之巔,拂御著颯颯天風,直欲臨空飄飛,羽化而登仙。   天瓊風享受了一會,忽然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正慢慢地從自己的身體裡面飄了出去,而且自己好像還能清楚地看見自己現在睡著的姿勢。   天瓊風頓時大吃一驚,自己的意識怎麼會與身體分離,若是身體裡面沒有了意識,那與植物人有什麼兩樣呢?但他只疑惑了一瞬間便恍然大悟了,因為他想到了十幾天前彭祖在睡夢中跟他講的一句話:「人的功力達到一定境界之時,神念便可脫體而出,從此便可逍遙物外,遨遊世界,盡觀天下萬象,但神念出體的時間長短則使由你的修為高深來決定的。」   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可以達到這一步,天瓊風差點興奮地大叫起來。   他很快的就收斂自己的心神,集中精力於自己那脫離身體的神念上面,果然,天瓊風覺得自己好像又多出了一雙眼睛,周圍的景色一覽無遺地展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又將自己的意識往天空上集中,頓時,重巒疊嶂的山峰,彭山市鎮內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築,還有地面上像螞蟻一樣的人群盡收眼底,天瓊風似乎又回到以前乘坐飛行器穿過彭山時的情景。   天瓊風像遠處觀看了一會,他把自己的神念又轉回到了煙雲山,見到樓琴她們三人現在正在一處山嶺下的水塘邊嬉笑打鬧著。天瓊風看她們鬧了一陣,很快就感到有點疲憊了。天瓊風意識到自己的功力或許只能支持這麼久,他正要將自己的神念收回體內時,突然看到水塘後邊的一處隱蔽的叢林中有些人影躲躲閃閃地往樓琴她們摸進,天瓊風暗自驚疑,大白天的這些人好好的風景不看,幹嘛搞得行蹤這麼詭秘呀?   天瓊風再仔細一看,卻發覺了一條熟悉的人影。   所有認識的人的形貌在天瓊風腦中一一閃過,他忽然大吃一驚,原來他所見到的那個眼熟的人影竟然是在天鷹號上所認識的的那叫荒情之人的跟班言厘!   照以前的情況來推測,言厘既然來了,那荒情一定也在了,可他們幾人鬼鬼祟祟地跑到這煙雲山來幹嘛呢?莫非是他們還記恨著在天鷹號上發生的事情,一直跟到這裡湊准機會想要找自己和月影秀、燕鴻她們的麻煩不成?若真是這樣的話,燕鴻她們一定不會是荒情「寒冰流」的對手!   天瓊風想到這裡,那股飄蕩在天空中的意識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急忙將自己的意識引導回體內,睜開了眼睛,迅速地向著樓琴、月影秀和燕鴻所在的方向飛馳而去。   這幾天天瓊風因功力大增的緣故,飛行術也隨之猛漲,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在虛空之中,只餘下一條淡淡的影子在空中閃現。   天瓊風在奔馳在山道上,但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天瓊風不禁更是擔心起來,樓琴她們不會這麼快就著了荒情他們的道吧!   只一會兒的功夫,天瓊風就趕到了自己神念發現的那個小水塘,可是他卻只見到了草地上的一片打鬥痕跡,樓琴、月影秀和燕鴻早已不見了蹤影。   天瓊風的心漸漸涼了下來,就似一下子從顛峰跌落到了低谷,看來自己是來晚了,小琴她們真被荒情等人抓走了,他心中漸漸得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就是那次在西霞寺被荒情偷襲打成重傷也沒有像這次這麼憤怒過,一個男人若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的話,那他就枉來這世上一遭了!   這批卑鄙的小人!天瓊風狠狠的咒罵了一句,但他並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他很快就強迫自己壓下了怒火,慢慢變得冷靜下來。以前他和他父親天豐之在進行那場十幾年的怪誕遊戲時就常常因為心浮氣躁,遇事不夠冷靜而敗得一塌糊塗!不過近幾年來他吸取了不少教訓,心也平和了起來,天豐之很少再從他手中討得什麼好,看來天豐之對他兒子的特殊訓練還是取得了一些成效的!   天瓊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然在草地上閉目盤膝端坐了下來,意念不斷得向四周輻射出去,周圍幾里內的任何聲音都落入了他的耳中,就是連那數葉的輕微晃動聲也沒有遺漏!   突然他聽到西北方向距小水塘約四、五里遠的地方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音,仔細一分辨,似乎是人的呼吸聲。   天瓊風心中大喜,急忙從草地睜開眼睛從草地上站了起來,足不點地的向那個方向飛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天瓊風就穿過了那片森林。一出林地,天瓊風就見到了樓琴和月影秀的身影,但燕鴻卻不在她們的身邊。   天瓊風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下了一半,至少還有小琴和小秀沒事!他一下就閃到了兩人的身旁,焦急地叫了一聲:「小琴!小秀!」   樓琴和月影秀一聽到天瓊風的聲音頓時就像抓著了救命草一般,神色又是欣喜又是焦急的同時喊了一聲:「風哥……」         第二十五章千鈞一髮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見樓琴和月影秀二人滿頭大汗,衣服上也有數處破裂的地方,急切的問道:「小琴,小秀你們沒事吧?」   月影秀焦急的道:「風哥,我們沒事,可是鴻姐她卻……」說著,她眼淚就快急得流出來了。   「先別急,燕鴻是被他們抓走了吧?」天瓊風忙安慰道。   樓琴驚奇的道:「風哥,你怎麼知道鴻姐被抓走了?」   月影秀一聽,也是一臉詫異地看著天瓊風,在她們想來,燕鴻被抓的時候,天瓊風還在睡覺呢,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   天瓊風忙道:「這個我以後再跟你們解釋,你們先告訴我燕鴻被抓到哪個方向去了?」   樓琴也知道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連忙答道:「我們剛才從那小水塘邊一直追過來,可等我和月影追到這裡時,就連他們的人影也看不見了。」   天瓊風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發覺四周光禿禿的,草木非常稀少,能夠見到的都是一些林立錯亂的岩石,但距這裡不遠的地方卻有一座樹木極其茂盛的小山。   天瓊風暗想,那言厘的功夫雖然不錯,但單以飛行術而論,未必會是出身月影世家的小秀的對手,既然小秀是在這裡把他們追丟的,那麼他們很可能還躲在這周圍一帶,而那邊的小山離這裡太遠,若是他們是跑到那裡去的話,就一定躲不開小秀的視線。如今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這裡的某個石縫裡面了,而且這塊山地石崖縱橫交錯,正是個藏身的好地方。哼!你們既然想跟我捉迷藏,那我就陪你們捉個夠。   天瓊風打定主意,突然大聲地對樓琴和月影秀道:「小琴,小秀,你們兩個先到剛才的那個小水塘邊去等著我,我去把燕鴻找回來!」   天瓊風自那個從睡夢中醒來之後並沒有把自己功力增加的事告訴樓琴和月影秀她們,所以樓琴一聽,馬上就反對道:「不行!風哥,他們那麼多人,你一個人去能應付的過來嗎?再說,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到底在什麼地方呢?」   月影秀也是一臉的不贊成。   天瓊風笑道:「你們就放心吧!我已經知道他們藏在哪裡了!」   「真的嗎?那……」樓琴和月影秀幾乎同時驚喜的叫了出來,但還沒等她們把話全部說完,就覺得眼前天瓊風的身體好像突然輕微晃動了一下,頓時一絲輕風拂面而過,原地已不見了天瓊風的身影,他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   兩人轉目一看,只見對面那座小山的邊緣正有一條人影一閃而逝!   樓琴和月影秀對視了一眼,好一會兒,樓琴才滿臉難以置信的道:「月影,風哥的功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月影秀也上震驚的道:「是呀,風哥的那飛行術才和我學不久,可看起來比我爺爺都還要高明,只這麼一晃的功夫就跑到那山上去了,風哥的飛行術怎麼可能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裡就提升了這麼多呢?」   樓琴忽然道:「我們現在無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還是等他回來我們再向他問個清楚吧!不過既然風哥的功夫有這麼高的話,我想他應該能夠對付得了那幾個人,月影,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到那水塘邊去等他吧,如果硬是跟了去可能反而會礙事!「   月影秀同意地點了點頭,和樓琴帶著滿肚子的疑惑離開了這片石地,進入了那森林,順著原路返回去了。   就在她們兩人消失後不久,果然從一塊隱秘的岩石後面冒出了一雙眼睛,接著又傳來一聲冷笑:「嘿嘿!這幾個笨蛋!不過那小子的飛行術倒是還可以的。」聲音落後,那雙眼睛很快又縮了回去。   天瓊風一直躲在那坐小山的最高處注視著前方那塊方圓約有一里左右的石地,居高臨下,只要石地裡面一有什麼動靜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可天瓊風等了好些時候,都不見那裡有什麼人影出現。照理說,如果他們想要把燕鴻移走,現在也該有一點動靜了吧,難不成他們還想在裡面躲上幾天?   天瓊風耐著性子再等了一段時間,還是不見那邊有什麼動靜。他不禁有些焦急起來,莫非自己一開始就猜錯了不成,他們根本就沒躲在那裡,而是早就走了!可是那也不太可能呀,小秀的飛行術可要比那叫言厘的傢伙強上許多,如果他們那時就早了,應該逃不出小秀的眼睛的。可他們要在那裡的話,為什麼又這麼久都不出來呢?   天瓊風想來想去,還是認定那些人就躲在那裡。「既然你們龜縮著不出來,那我就把你們揪出來!」天瓊風哼了一聲,又向那片石地飄去。   燕鴻悠悠地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卻發覺自己被繩子緊緊地綁在了一根柱子上。燕鴻使勁掙扎了幾下,但越掙那繩子好像捆得越緊。她生氣地跺了一下地板,向四週一看,就見自己正處在一個寬敞的石室裡面,四周都被堵得嚴嚴實實,連一扇門、一個窗子也沒有,而且這石室只在頂上安了一座無線電燈,看上去十分的幽暗,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這是什麼地方呀,那些人為什麼把自己抓到這裡來呢?不知道月影和樓琴有沒有被他們抓走?哼!這些無恥的狗東西,竟敢偷襲,要是被我知道你們是誰,以後非得好好教訓你們一頓不可!   燕鴻心中正在咒罵的當兒,突然聽到自己左側的那堵石壁傳來一陣「咂咂」的聲音。燕鴻轉頭一看,只見那塊石壁正在緩緩地上升,慢慢地從外面射入幾絲朦朧的光線,接著便聽到幾聲腳步傳來。   由於石室內光線不是很強,那人走進了石室之後,燕鴻見到的只是一團黑糊糊的影子,連那人的面孔都沒有看清楚。   燕鴻一見有人來了,馬上氣就不打一處來,大聲怒喊道:「喂,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麒麟武院附近胡亂抓人!我勸你們還是趁早把我放了,這樣我還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那人嘿嘿笑道:「嘿嘿……燕小姐,把你放了?你想的可太天真了!」   「哼!你們究竟想怎麼樣?」燕鴻冷哼道。她覺得這聲音十分的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聽過。   「嘿嘿,想怎麼樣?這得問你家那死老頭子。哼,給他臉他不要,太不識時務了!」那人陰笑道。   燕鴻心中一驚,這怎麼又跟我父親扯上關係了,看來他們抓自己的理由並不那麼簡單。燕鴻當下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嘿嘿!我是什麼人?沒想到燕小姐這麼健忘,只幾天不見竟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但是也不要緊,嘿嘿,你等一下自然會知道的!不過,現在嘛……」那人突然怪聲大笑著向燕鴻身前走來。   燕鴻聽得毛骨悚然,意識到那人可能對自己不懷好心。她又急又怒的叫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哼!你說我想幹什麼!我對你這麼好,一路將你送來麒麟武院,可你倒好,沒幾天就跟那白頭髮的臭小子勾搭上了!既然你對我不仁,你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那人忽然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   燕鴻心中一震,她終於知道這人是誰了。她冷冷的道:「哼!荒情!你別自作多情了,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德性,我會喜歡上你?呸,做夢去吧!哼!你對我好?你別以為不知道你在心裡打什麼鬼主意,要不是看在我叔叔和你父親的交情上,你就是來求我,我也不會跟你多說一句話的。「   荒情被燕鴻臭罵了一番,誰知不但沒有立即發怒,反而拍了拍手掌,道:「好!罵得好!我就是這副癩蛤蟆的德性!但是今天我這癩蛤蟆就要嘗嘗你這天鵝肉到底是什麼滋味!哈哈、哈哈……」說完,荒情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燕鴻驚怒道:「荒情,你這個卑鄙小人!」   荒情嘿嘿淫笑道:「你罵吧,我今天就讓你罵個夠!嘿嘿!到時候,只要我們兩個生米煮熟飯,我成了你家的女婿,你爸那個死老鬼不想支持我爸當炎黃區域的主席都不成了!」荒情說著說著,一隻手突然伸上了燕鴻的嬌臉,慢慢地摩挲起來。   燕鴻又慌又怒,她使勁一搖頭,擺脫了臉上那荒情的手掌,一口唾沫就朝荒情的臉上吐去:「呸!荒情!你別做白日夢了!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荒情把臉上的唾沫抹去,冷笑道:「哼!到那時,你就是想不答應也由不得你了!」說完他,突然一下就把燕鴻抱住了,一張嘴往燕鴻的臉上吻去。   燕鴻心內極為羞憤,只是全身上下都被繩子緊緊纏住動彈不得,只能不停地搖晃著自己的頭來躲避荒情的侮辱。但燕鴻掙扎了一會,忽然之間竟然停了下來。   荒情在燕鴻的臉上、頸上強吻了幾下,突然感覺到燕鴻那一直在扭動的身子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荒情大感奇怪,不由得停止了對燕鴻的侵犯,訝然地看了燕鴻一眼,嘿嘿笑道:「燕小姐,你怎麼不動了呀?」   燕鴻的眼中突然射出兩絲冰冷的光芒。   荒情被她那目光一射,突地打了一個寒噤,不自禁地鬆開了燕鴻。   燕鴻冷冷地道:「你要是用這種下流的方式得到我的話,你就等著娶我的屍體吧!「   荒情被她這麼一說,倒不禁有點猶豫起來,燕鴻性子剛烈,要是事後她真的自殺了那自己不就白忙了一場嗎?   「好!燕小姐,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給你一次機會,等一下我就給你鬆綁,你要是能贏了我,我就放你走!如果你輸了的話,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會有什麼結果的!」荒情道。他這樣說其實是有恃無恐的,燕鴻就是功力再高,也不會是自己「寒冰流的對手,更何況外面還有十幾個人在守著。   燕鴻心中一喜,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聲了荒情,荒情就會放自己離開,但至少也為自己贏得了些許的時間。燕鴻心中雖十欣喜若狂,臉上卻依舊裝出一副冰冷的顏色哼了一聲。   荒情伸出兩根手指在捆綁著燕鴻的繩子上輕輕一劃,繩子應手而落,一截截的掉落在地面。荒情截斷繩子之後走到離燕鴻約一丈遠的地方,似很隨意地站在那裡看著燕鴻。   燕鴻活動了一下已經酸麻不堪的手腳,心裡暗自尋思,荒情修練過「寒冰流」,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對手,可是要怎樣才能從這裡逃出去呢?燕鴻想著不禁向那敞開著的石門看了一眼。   荒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嘿嘿笑道:「燕小姐,你可別打逃走的主意,就算你能逃出這間石室,外面那間石室還有十多人在等著你呢!」他話音一落,言厘等人便出現在了石室門口。   燕鴻一看,心漸漸地涼了,如今看來就只有一拼了!她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果自己真的敗了,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到荒情這個卑鄙小人的手裡。   既然下定了決心,燕鴻慢慢變得冷靜下來,一股陰柔的真氣開始在全身運轉起來,她的週身漸漸地籠罩了一層潔瑩的光輝,冷厲地殺氣透體而出,直逼向一丈開外的荒情。   荒情感受到了燕鴻的那股氣息,逐漸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神態,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看來燕鴻也並不如原先所想地那般容易手到擒來。他運起了丹田中的「寒冰流」真氣,那張佈滿虛假笑容的臉頓時陰沉下來,周圍的空氣似乎受他心境的影響迅速地冷卻,瞬間,這個寬敞的石室就如同一個冰窖般得陰寒刺骨。   燕鴻身在石室之內,十分清楚周圍空氣所發生的變化,她心神一緊,「寒冰流」果然不同凡響,還未出手就有如此強盛的威力!燕鴻在麒麟武院生長多年,從小就聽說過麒麟武院的絕學「寒冰流」的威力如何如何,但以前也僅僅是聽周圍的人說過罷了,並沒有真正見識過。在天鷹號的時候,雖然曾見原青雲中過荒情的「寒冰流」而被凍僵,但因到底未曾身受,所以對它也不是很在意,如今一旦身處其中,才明白為什麼有許多人都談「寒冰流」而色變!燕鴻暗暗想到,若是等荒情把全身的真氣都運集起來,那自己就惟有失敗一途了,看來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行出手!   燕鴻想到這裡,倏地嬌叱一聲,左腿在地用力一蹬,右腿突然臨空彈起,只見人影一閃,燕鴻已身在半空之中,她的兩腿就似一把鋒利而巨大的剪刀,帶起一陣迅猛的寒風向荒情的脖子叉去。   荒情依舊站在原地一絲不動,在燕鴻雙腿就要臨頭之時,忽然冷笑一聲,那只原本平貼在大腿上邊側的左手突地憑空出現在燕鴻雙腿的前方,五根手指如鷹爪般硬生生的就往燕鴻的玉腿抓去,寒風頓起,燕鴻那雙腿相隔還遠,竟然就感到腳底生出了絲絲寒意。而且荒情這一抓之勢已經完全將燕鴻雙腿的來路封住,只要燕鴻繼續踢向荒情的脖子,那就等於把自己的腿往荒情的手裡送去。   燕鴻臨變不驚,右腳尖在左腳背上輕輕一點,身子竟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折,整個人升得更高之後,就如鴻雁翩飛,在空中迅疾一旋,連續兩個翻滾,一下子就頭下腳上地到了荒情的頭頂正上方。   燕鴻的身子在空中越轉越極快,一陣陣的旋風在她的身體周圍盤旋。   荒情目不轉睛地看著天空中燕鴻那盤旋高飛地身影,一動不動,臉色竟變得前所未有的鄭重,兩手緩慢地提到胸前,更加冷烈地寒氣從他的手指處散發出來。一會兒,他那雙手的顏色竟愈來愈淡,最後竟逐漸地變成了一種透明之色,裡面隱隱可見森森白骨,那些血肉卻似乎變成了兩塊極其雪白的冰塊將那些白骨一根根地包裹起來,這情形要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而且荒情的那雙眼睛也似乎蒙上了一層濛濛的白霧,那看向燕鴻的眼光竟如實質一般,像是由一絲絲細小的白線組成的兩個蜘蛛網,而眼睛裡面的黑瞳就好比是那網中的蜘蛛,那陰冷的氣息似欲擇人而噬,不停地散發處一種妖異鬼秘的光芒。   燕鴻在空中見到荒情的異狀不再等待,雙掌結成一個環印帶著自己全身的所有真氣往荒情的頭頂按去。   荒情突然大喝一聲,兩隻手掌向頭頂的虛空推去,迎上了燕鴻那鋪天蓋地而至的真氣。   兩股真氣相交,頓時發出一陣轟然巨響,真氣交接處瀰散著一波波淒迷的光芒,同時一股強烈的氣流從兩團真氣之間爆發出來,捲起了地上大片的灰塵。   荒情受此一擊,連連後退了兩三大步方才站穩,而燕鴻卻被沖得更高,差點就撞上了石室的頂壁。   燕鴻只覺得體內氣血一陣翻湧,似有鮮血衝上喉頭。她急忙把那還未吐出口鮮血的嚥下肚內,身子在空中輕輕一折,輕輕地落在了荒情的身後。   燕鴻落地之後絲毫不停,強提功力,十指微晃,腳步輕盈。迷離閃爍,如蝶舞花飛,交織成一個密密麻麻的強烈氣網向荒情的背後罩去。   荒情迅速一轉身,眼睛看也不看,一拳就向燕鴻那氣網的中心擊去,這毫無花哨的簡簡單單一拳卻散發出了強大無比的威力,一陣陰冷的氣息如潮水般的向燕鴻的身前湧去。   荒情那一拳看似極慢,但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燕鴻的那氣網相遇,兩股真氣相碰,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嗤嗤」的聲音。燕鴻只覺得荒情那一拳所發出的真氣竟勢如破竹般的擊潰了自己的真氣網,一絲絲極其陰冷的真氣順這自己的手指迅速地向自己經脈各處蔓延,只一會兒的功夫,燕鴻全身的要穴都被荒情的真氣封住,她除了眼睛可以稍微動彈一下之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就似完全不屬於自己,沒有絲毫的感覺。   燕鴻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從所未有的悲哀,她不是為自己敗於荒情之手而悲哀,而是為自己將要面臨的悲慘命運而悲哀!沒想到自己竟連了斷的機會都沒有了,難道自己真的要被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糟蹋嗎!   荒情收回真氣,走到燕鴻身前,笑道:「燕小姐,現在你已經敗在我手裡,該心服口服了吧!嘿嘿、嘿嘿……」   燕鴻說不出話來,但她那股憤恨的眼神卻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人碎屍萬斷。   這時那堵開著的石門慢慢地落了下來,又響起了一片「咂咂」之聲,燕鴻的心也隨著那石門的關閉而絕望了!   荒情毫不理會燕鴻那怨毒的眼神,笑嘻嘻地在她的臉上捏了一把,把燕鴻地身體放倒,那雙眼珠子毫無顧忌地在燕鴻那玲瓏有致的嬌軀上來回掃視著。   突然,荒情一把脫掉自己的上衣,面露淫笑如餓虎般地撲向了躺在地上的燕鴻……   燕鴻的眼角漸漸流出了兩絲晶瑩的淚珠……         第二十六章石室鏖戰        作者:瀟湘水月   荒情一把撕開燕鴻的上衣,露出了燕鴻那如玉脂般潔白滑膩的肌膚。荒情頓時就像是一條發了瘋的公狗,獸性大發,撲在燕鴻的身體上亂抓亂咬起來。他那掛滿淫笑的臉上變得說不出來的恐怖與邪惡。   荒情此時比吃了興奮劑還要高興。過了今天,不但自己得到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而自己的老爸若得到那老不死的支持,明年肯定能夠當選為炎黃區域的主席,到那時,自己想幹嘛就幹嘛,看還有誰能妨礙得了我!   他看了一眼身下的燕鴻,慾念如潮水般地洶湧起來,額頭上滲出了一滴滴的汗水,臉竟扭曲得有些變了形。他嘿嘿邪笑道:「燕小姐,別緊張,呆會兒我一定會讓你欲死欲仙的……嘿嘿、嘿嘿……」   燕鴻此時已心如死灰,充滿淚水的眼睛無神地看著那灰暗的室頂,眼神中沒有了任何的感情和生機。   荒情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又在燕鴻身上大肆摸了幾把,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又重重地壓在了燕鴻的身上,光是幾番手腳之欲就已經讓他沉迷在其中而不可自拔了。   正當荒情被慾念沖得一觸即發之時,突然聽得一聲驚天動的巨響,這間石室頓時劇烈地搖晃起來,好似發生了大地震一般。   荒情慾念頓消,馬上跳離燕鴻的身體,站了起來,驚駭地回頭一看,只見那塊堅厚的石門破開了一個約有一丈方圓的大洞,被炸裂的碎石四處飛濺,石門口處瀰漫著一團渾濁的灰塵。   荒情不禁心中一震,何人會有如此的功力,竟可以把那幾尺厚的石門硬生生的打碎?   就在這時,那團塵土中傳來忽然傳出一聲怒喝:「荒情,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若你敢動燕鴻一根寒毛,我今天絕不饒你!」這聲音就像是從地獄中傳出來的一般,帶著一股陰沉冷烈氣息。   荒情的耳朵一聽到那聲音,頓時就如墜入冰庫中,渾身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噤,而體內的「寒冰流」真氣像受到什麼東西的牽引一般,不受控制地在他經脈中亂竄起來。荒情好一會兒才將自己散亂的真氣重新納入丹田,他這時心中感到震驚無比,此人竟能以聲音的震動頻率引起自己真氣的共鳴,使自己的真氣脫離自己的控制,那他的功力修為該到了何種程度呀!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被擊開的缺口。   隨著飛揚的石頭碎片和灰塵落地,那裡又變得清晰起來,那石門口逐漸現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荒情仔細一打量那人影,卻不禁失聲笑了起來,但笑過之後,他心中又暗自猜疑起來,才幾天不見,他的功夫不可能有那麼高呀!莫非有另一個高手和他一起同來,而那石門便是被那人打破的,剛才那句話也是那人說的?   這也怪不得荒情會以為是另有高人,因為站在沒門口處的那人就是天瓊風。前些日子他和天瓊風交手時,雖用的是偷襲,但也自信天瓊風的功夫絕不會超過自己,可從剛才的情形看來,天瓊風的功夫至少要比自己高出幾籌哇!   修為的提高靠的就是日積月累地修煉,一個人就算是有絕頂高手的栽培,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裡提升那麼快呀!   但是他怎麼也不會料到天瓊風遇到的竟會是幾千年前的一代武學祖師,幾千年前的東西豈能盡以常理來推測!   其實不要說荒情不信,就是連天瓊風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竟可以用一雙肉掌擊破這厚達幾尺的石門。   他不久前從那座小山下來進入了那片石地,可他搜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一個人影,就在他灰心失望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地底下傳來幾絲細微的響動,似乎是有人在下面說話。天瓊風又振奮精神,搜尋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找到了一個隱藏在一塊大石下的小洞口,而那聲音便是從那洞底下傳出來的,要不是仔細搜查是很難發現的。   天瓊風偷偷地從洞口摸了下去,卻發現裡面竟有許多十分開闊的石室。天瓊風在外面的一件石室裡發現了十多個人,其中有幾個是他在天鷹號上認識的言厘等人,另外的幾個卻是沒有見過的陌生面孔。   言厘等人以為天瓊風早就走了,在那裡肆無忌憚地談論荒情在干的「好事」,還不時地發出陣陣淫言笑語,他們哪料到天瓊風竟會返回石地,找到了他們的藏身之處,而且現在就躲在他們的身後。   天瓊風聽得心急如焚,將那學自月影秀的飛行術發揮到了極至,從言厘身後悄悄地繞了過去。言厘只發覺身邊似乎起了一陣微風,但是並沒有在意,因為這地下石室有很多與外界相通的空隙,經常會有一些風從那些縫隙裡吹進來。當初天鷹號到達彭山時,他們並沒有隨船返回,而是在彭山住了下來,每天溜到麒麟武院附近監視著天瓊風等人,同時也在周圍尋找一些隱秘的藏身之處,可找了許多地方都不合適,最後在無意之中發現了這個不知什麼時候開闢的地下石室,光線不錯而且通透性也好,經過一番佈置之後,竟然在這裡住了下來。   天瓊風毫無阻攔地通過言厘等人所在的石室後,又花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在一大片石室裡找到了關著燕鴻的那間。他一到這裡便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荒情那急促的呼吸聲,不禁怒火填膺,想也沒想就伸出雙掌向那牆壁擊了過去。他這一憤怒出手,全身的那一片氣海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怒氣,頓時沸騰澎湃起來,真氣源源不斷地湧向了天瓊風的雙臂,迅疾地透掌而出,如一陣狂濤駭浪般地掃向了那石壁。   那牆壁與他的真氣一接觸,頓如豆腐一樣支離破碎起來。當時發出的那聲巨響把天瓊風自己都嚇了一跳,但他也只是稍微地吃了一驚,便滿腔怒火地喊出了那一句話。天瓊風並不知道自己那話中已經不知不覺地蘊涵著自己的真氣,當然就更不知道荒情當時心中的感受了。   天瓊風進屋後,先是冷冷地看了荒情一眼,便快步直接地向燕鴻走去。荒情因心中疑惑,不明白天瓊風是真有那樣的功力,還是另有高手相助,所以並不冒然出手攔截天瓊風。   天瓊風到了燕鴻身邊後,見燕鴻只是身上的衣服十分凌亂不堪,看來自己來得正是時候,燕鴻還沒有受到荒情的玷污。天瓊風的心頓時鬆了下來,不然的話,就算是樓琴和月影秀等人不會怪罪自己,他自己也沒辦法原諒自己的!   燕鴻自聽到門口處傳來的那聲巨響後,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花。這時見了天瓊風,那雙灰暗的眼睛剎時又恢復了些微的神采,眼神中又是激動又是擔心,因為她並不知道天瓊風本身功力的變化,怕他為了救自己而和自己一樣陷入荒情等人的手中。她寧願天瓊風丟下自己不管也不願看到他落入那些人手之後受他們的凌辱。   天瓊風看出了燕鴻的心思,這時見她全身不能動彈,知道她是被荒情的真氣封住了穴道。他蹲了下去,握起了燕鴻的一隻手,笑著安慰道:「別怕,我們一定能夠出去的。」   燕鴻頓覺一股柔和、溫暖但卻十分強盛的真氣如潮水般地從自己的手掌心傳入,沿著自己的經脈散透到全身各處,隱藏在自己穴道中的荒情那些陰寒的真氣一與它相觸,立即消失地無影無蹤,而且剛才和荒情比試時所受的暗傷也一併隨著那些陰寒真氣的消失而痊癒,臉色也變得異常紅潤起來,心中的屈辱和淒哀全被從那股真氣中帶過來的天瓊風的滿腔柔情所代替,一股蓬勃的生機油然而發,她看著天瓊風的眼神馬上充滿了一片默默情意。   天瓊風竟然能這麼容易就化解掉自己的「寒冰流」真氣,荒情在旁邊看得大驚的同時,又見他們兩人在那情意綿綿的樣子,不禁妒火中燒,眼中射出一絲絲狠毒的光芒,突然一掌就向天瓊風的後背擊去,這一掌挾帶著他的全身「寒冰流」真氣,周圍的空氣竟變得比他初時和燕鴻爭鬥時還要冷上好幾倍。   燕鴻正對著荒情,忽然瞧見荒情那猙獰的面孔和他那雙白森森的巨大手掌,頓時駭得大驚失色,指著荒情驚叫了出來:「風哥,你後面!」不自覺中她對天瓊風的稱呼也變親密了許多。   天瓊風微微一笑道了一聲:「不要緊!」那半蹲著的身子稍稍站起,左手一環,劃起一條詭異的弧線,一隻手掌看也不看荒情的來勢就向後面推了出去,輕飄飄地看似沒帶一點功力。   燕鴻看得眼露驚恐之色,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荒情見天瓊風這毫無氣勢的一個招式,嘴角浮現出了陰狠的笑容,暗道:「臭小子,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我了!」掌勢頓時又加重了幾分,掀起一片狂風向天瓊風和燕鴻二人捲去。   天瓊風那只推出的手掌到了中途突然輕巧地折了幾圈,最後那隻手變成了一個似拳非拳,似掌非掌的模樣,又輕輕地向著原方向揮去。   但此時他這輕輕一揮似乎帶有千鈞重量,沉穩而緩慢。荒情那霸氣逼人的寒冷掌風一到天瓊風的手掌邊緣突然變得柔和起來,漸漸地散化於無形。   荒情滿臉的獰笑頓時消失,漸漸地代之而起的是慌張與驚恐。他只覺得自己發出的真氣一與天瓊風的手掌相接,就馬上不知去向,等他衝到天瓊風的面前時原本蓄滿真氣的手掌變得一絲真氣全無,就好似自己從未運起真氣一般,但天瓊風的那隻手掌卻已經印上了他的胸膛。   荒情駭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身子如騰雲駕霧般地平平飄飛了出去,撞上了他後面幾丈來遠的那堵石壁後又迅速地滑落了下來,像死狗一般掉在了地面上。   見到這般情景,燕鴻那懸著的心終於又放了下來,滿眼驚疑地看著天瓊風道:「風哥,你的功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燕鴻還以為荒情已經被天瓊風打暈了過去。   天瓊風微笑道:「鴻妹,我們還是先出去吧,我等一下再跟你說。」說著,溫柔地將她那已露出了大半的雪白無暇的酥胸掩上,再慢慢地將扣子扣好。   燕鴻嬌臉一紅順從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是無比甜蜜,任由天瓊風幫自己整理衣服。   天瓊風扶著燕鴻站了起來,走到那缺口邊緣的時候,突然身後又傳來了荒情咬牙切齒的聲音:「哼!想走,沒那麼容易!」   燕鴻回頭一看,只見荒情還是好好地站在那裡,不由看了天瓊風一眼,似在詢問為什麼荒情中了他一掌,結果卻一點事都沒有。   天瓊風輕輕揉了揉燕鴻的肩膀,冷冷地對荒情道:「荒情,你別不識好歹,若非我剛才手下留情,你早已變成一堆爛泥了!」原來天瓊風剛才只是以真氣將荒情推到那牆壁上,但真氣卻並沒有擊在荒情的身上。而荒情以為本以為自己不死也要重傷,可是落下地過了一會之後卻發覺自己身上毫無異樣,不由膽氣一壯,見天瓊風他們就要走出石室,心中一急,要是讓他們走了出去,自己幹的事被那死老頭子知道了那還了得,於是馬上又死性不改地出來阻攔。   荒情赤紅著眼道:「哼!臭小子,我要你手下留情?天大的笑話!你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手下敗將罷了,前些時候在西霞寺時要不是我心軟,你休想還能活著走出那片樹林。今天我只是一時大意才會中了你的鬼圈套,你別以為你的功力有多高!哼,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從這裡出去!」   荒情話一說完,門口又出現了言厘等人。言厘他們雖然早就聽到了那聲巨響,但由於隔了許多個石室,所以聲音並不是很清晰,他們還以為是荒情和燕鴻兩人發出的聲音是,當時並很不在意的又嬉笑在了一起。可過了一會兒,言厘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叫了一個人進來看看,卻發現那石室大門破開了一個大口子,那人一驚,當即回去把言厘等十幾個人一起叫來,正好趕上天瓊風要離開的時候。   天瓊風笑著看了門口的那些人一眼,笑道:「怎麼?想群毆嗎?」   荒情哼了一聲向言厘等人喝道:「一起上!」   言厘對天瓊風可說是恨之入骨,在西霞寺時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天瓊風的「千斬翼」打得半個身子麻木,如今又見天瓊風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摸了進來,心中更是不舒服,所以一聽到荒情的聲音,第一個就向天瓊風撲了過去。   其他人也尾隨著言厘撲向了天瓊風。一時間,整個石室裡人影翻飛,掌風飄蕩,天瓊風在那十幾個人的包圍中迅速地左移右閃,他的飛行術在人多的時候好像施展的更加淋漓盡致,只見到一條淡淡的影子在那裡飄來蕩去,那麼多人圍攻了這麼九久,竟沒有撈到天瓊風的一絲衣腳,倒是追得自己上氣不接下氣。   燕鴻在旁邊看得大是解恨,這般傢伙,就該狠狠地教訓一頓。   「言厘,你們要是再不住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那一堆跳動的人群中突然響起了天瓊風的聲音。   「哼!臭小子,你就知道躲,有本事就停下來我們真功夫較量一番。」言厘闖著氣狠狠地道。   「哦?看來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天瓊風冷哼了一聲,那他些飄散在各處的人影突然在一瞬間就歸而為一,但在人影消失的同時,一個個真氣幻化而成的鳥翼形狀的東西卻毫無徵兆地出現在虛空之中,勢如雷霆般地向著那十幾個人的胸口電射而去。   但那些鳥翼就在快要點上他們的胸口之時,卻突地一折,向他們每人的左肩上落去。   頓時,一片「哎喲」、「哎喲」的慘叫聲響起,那十幾個人各自垂著胳膊踉踉蹌蹌地癱倒在地上。   天瓊風看了他們一眼,冷笑道:「你們這是自討苦吃!以後做事還是要想清楚一點。」天瓊風說完,便向那站在門口滿臉笑容的燕鴻走來。   天瓊風走著走著,忽然看到燕鴻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結起來了。天瓊風暗自奇怪,她這是怎麼了?但還沒等他繼續思索,突然一陣徹骨的寒氣襲上心頭。天瓊風終於明白為何燕鴻變了臉色,原來又是荒情在偷襲,只是他這一次來得更為陰險,竟然是手拍到自己的後背之後才發出他的「寒冰流」真氣。他心中大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全身的真氣再一次運轉起來,向那些侵入自己體內的寒氣包裹而去。   荒情見自己的手掌已經按上了天瓊風的後背,被以為這一掌勢在必得,正自暗中得意的時候,突然覺得天瓊風的後背竟然憑空塌下去一大片,似乎連骨頭都不見了,而自己就像是擊在一團柔軟的棉花上毫無著力之處。   荒情驚得急忙縮手不迭,但自己的那隻手掌卻怎麼掙也掙不脫。天瓊風那後背就像是一塊聚集了無限磁力的吸鐵石將他的手掌緊緊地吸住了,而且自己的真氣也在霎那間源源不斷地流向了天瓊風的身體之內。荒情嚇得魂飛魄散,若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那自己就會功力竟散成為一個廢人。   就在他的思維這麼一晃的功夫,又感覺到天瓊風那塊塌陷下去的後背,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得令他無法抗拒的彈力,將他那龐大的身軀彈得直往後面飛去,在空中劃過了一條優美的弧線之後「蓬……」的一聲摔落在地面上,荒情清晰地聽到了自己骨骼破裂的聲音,撕心裂肺地劇痛湧上他的心頭,他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就昏了過去。   言厘等人沒想到事情地發展竟如戲劇一般變化地這麼快,在他們以為自己的大哥終於可以替自己出有一口惡氣的時候,只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的大哥就似一堆爛泥般得掉在了地上。   天瓊風這時的心中也非常的悶氣,荒情剛才偷襲的那一掌幾乎是他全身所有功力凝聚而成,天瓊風就算功力變得再高,硬生生地被他打了這麼一掌,也不禁有點血氣翻湧。   這時燕鴻已焦急地跑到他身邊,急切的問道:「風哥,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天瓊風笑道:「放心吧,我沒事!」   但燕鴻還是不放心,硬是要掀起天瓊風後背的衣服瞧瞧,見那裡沒什麼異樣才放下心來,但天瓊風卻心中暗暗一懍,要不是自己體內早已變成了一片混沌的氣海,恐怕這時像一癱爛泥的就是自己了,看來以後凡是與人對敵都得萬分小心哪。   燕鴻看了那躺在地上的荒情一眼,突然冷了一聲,走到他的身邊,揚起巴掌就對準他的臉部甩了下去。荒情的臉頓時腫起了老高。燕鴻打了一下還不解氣,辟里啪啦地打了十幾下還不停手,荒情的臉這時已經像是個豬頭了,連原來的相貌都分辨不出來了。   天瓊風對那荒情已是極端的厭惡,今天要不是自己來得及時,恐怕燕鴻這麼一個好女孩就被他這個畜生給玷污了,而且還在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對自己接連偷襲了三次,有一次還差點喪命在他手中,所以天瓊風並位阻攔燕鴻摔他巴掌。   天瓊風看了一會,突然靈機一動,來到燕鴻身邊,低聲對她說了一句話,燕鴻突然臉色嬌紅,嗔道:「沒正經!」但手卻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   天瓊風微微一笑,抓提了荒情的一隻手,將一股真氣輸入他的身體裡。然後又笑著站了起來,對燕鴻笑道:「鴻妹,你現在的氣該解了吧!呵呵……」   燕鴻不依地在他胸口上打了幾拳,紅著臉白了他一眼。   天瓊風看了看滿地躺倒的人道:「鴻妹,我們快些出去吧,不然小秀和小琴見我們這麼久沒回去,還不知要怎麼擔心呢!」   燕鴻點了點頭,但臨走前還是狠狠地踢了荒情一眼,才抱著天瓊風的胳膊偎著他走出了石室,只留下那十幾個半死不活的人在那裡低聲呻吟……         第二十七章煙過停雲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和燕鴻一出那片森林,便見樓琴和月影秀焦急地在那小水塘邊翹首張望。   樓琴和月影秀見天瓊風終於救出了燕鴻,不安的心才放了下來。她們急忙跑到天瓊風身邊,一個抓著燕鴻,一個抓著天瓊風,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天瓊風略微講了一下經過,當然燕鴻差點被荒情玷污的情節天瓊風可沒敢講出來。   雖然天瓊風講的是平平平淡淡,但樓琴和月影秀卻聽得驚心動魄,十幾個人圍攻一個人的場面那該有多驚險,不過幸好天瓊風和燕鴻兩個人都平安無恙的回來了。   他講完之後,月影秀突然抱著他的胳膊,問道:「風哥,你的功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呀?連那麼多人都打不過你!」   月影秀這話一出,頓時樓琴和燕鴻也是一臉驚異和期待地看著天瓊風。天瓊風可不想把夢中的事就這樣洩露了出去,他支吾了幾句,但卻找不到什麼好理由來解釋,最後只得以「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來搪塞。   幾人聽得很是不滿意,燕鴻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道:「風哥,哪有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功夫究竟如何的道理?」   天瓊風訕訕地笑了幾下,正要另找一句合適的話來回答,突聽得月影秀咕地一聲掩嘴笑了出來,天瓊風奇道:「小秀,你笑什麼?」   月影秀卻不理他,反向著樓琴笑問道:「琴姐,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有什麼不同呀?」   「不同?什麼不同?」樓琴沒明白月影秀的意思,不禁愣道。   月影秀突然學著燕鴻的聲音叫嗲地叫了一聲「風哥……」,又學著天瓊風的聲音叫了一句「鴻妹……」,她還故意將那「哥」和「妹」兩字拉得老長,學完之後,還故意擠眉弄眼地瞟了天瓊風和燕鴻一眼。   樓琴這才明白月影秀說的不同到底是什麼,原來是指今天天瓊風和燕鴻的稱呼上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以前他們都是以各自的姓名稱呼對方,如今這稱呼一改,倒顯得親暱了許多。樓琴恍然之後,突然朝天瓊風和燕鴻擠了一下秀氣的眉毛,曖昧地笑道:「鴻姐,風哥,怪不得你們這麼久才回來,是不是你們已經……」她接下來的意思就是傻子也能聽得出來,更何況是天瓊風和燕鴻這兩個當事人。   天瓊風雖被她們取笑但卻樂得擺脫了燕鴻的繼續追問,只是有些尷尬地說道:「胡說,哪有的事,稱呼變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燕鴻卻被羞得滿面通紅,不依地握起拳頭向樓琴和月影秀追去,頓時,草地上響起了一片如玉鈴般清脆的歡聲笑語……   下午,四人興盡回到麒麟武院時已經快六點了。   幾人剛走到宿舍門口,便見原青雲急急忙忙地向他們跑來。   原青雲一到天瓊風面前,就焦急地道:「阿風,你們上哪裡去了,這麼晚才回來,都快把我急死了!」   天瓊風笑道:「青雲,有什麼要緊的事麼,瞧把你急成這樣!」   「哎,四點鐘的時候,武院送來個通知,讓你六點準時到那『瑞雲堂』去開一個什麼會,全武院的教授都要參加,還說缺席的都要處分!我都在這裡等了你快兩個小時了!」   天瓊風看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顯時器,差點「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還有兩分鐘就快六點了!天瓊風忙把手中的東西往樓琴她們手裡一放,道:「小琴,你們先上去吧,我先去看看他們在開什麼會,馬上就回來。」   天瓊風說完,拔腿就向那瑞雲堂跑去。瑞雲堂在麒麟武院最中心的地方,幸虧天瓊風專門花了一天的時間來熟悉麒麟武院,不然現在可能連瑞雲堂在哪裡都找不到。   天瓊風越跑越快,最後就像是漂浮在地面上一般,旁邊的人只看得到一條淡淡的白色影子。他的這一飄飛,頓時引起了武院保安人員的注意,他們還以為天瓊風是從外面闖進來的鬧事分子!因為武院有明文規定,除特殊地方外,不得有人在道路上施展飛行術!於是,他們也尾隨著追了上去。   由於天瓊風的速度比他們要快上許多,所以他並未發現有人在後面追他。但他們這一群人的一跑一追卻不知吸引了多少武院學員好奇的目光。   瑞雲堂漸漸在望,天瓊風有看了一下顯時器,還有三十多秒,這時天瓊風隱約聽到瑞雲堂大廳內突然傳出「天瓊風」三字,他還以為裡面在點名,當下想也沒想就大聲回答了一句:「來了……」聲音遠遠地向四周飄蕩,在話音落下之後,天瓊風也跑進了瑞雲堂的大門。   瑞雲堂內約莫坐著五六十個人,天瓊風進去之後掃了一眼,大聲問了一句:「我還沒遲到吧?」   那些人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全都回頭看了天瓊風一會兒,接著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看著天瓊風大聲地笑了出來。   天瓊風詫異地打量了那清一色的老頭子幾眼,暗想自己剛才那句話應該沒什麼毛病呀,可這些人為什麼笑得這般起勁呢?   他向坐在站在主席台上那人看了一眼,頓時大吃一驚,那人竟然就是好久不見的網快!他的嘴張得足以塞進去一個拳頭。天瓊風心中驚疑不定,怪不得他功夫那麼高,難不成他就是麒麟武院的院長吧?可是外邊都說麒麟武院的院長是一個叫雁南飛的人,跟這叫網快的人可挨不到一點邊呀!   網快笑瞇瞇地對天瓊風揮了一下手。   天瓊風明白他的意思,便就在最後那排一個老頭的身邊坐了下來。   天瓊風一落坐,他旁邊的那老頭饒有興趣到秒了他的那頭白髮一眼,笑呵呵的道:「小伙子,你還這麼年輕,幹嘛打扮得跟個白頭翁似的!」   天瓊風聽這老頭一說才直到知道,那些老頭子原來是為這個笑得東倒西歪呀,天瓊風馬上又把他父親天豐之那一套搬了出來,嘿嘿笑道:「遺傳!遺傳!」   那老頭小聲怪叫道:「有這個遺傳法嗎?」   天瓊風道:「嘿嘿……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嘛!」   那老頭還是怪聲怪氣地嘀咕了幾句才安靜了下來。   但那老頭安靜下來了,天瓊風的心思又活絡起來,他指著台上那正在慷慨陳詞的網快向那老頭低聲問道:「老先生,台上那傢伙是武院的什麼人物呀?」   那老頭一聽就像是觀察怪物一般把天瓊風上下打量了一遍,驚叫道:「連他是什麼人你也不知道?!」   天瓊風傻子似地搖了搖頭。   那老頭這才難以置信地對天瓊風道:「他就是我們的副院長!現在院長不大管事,他差不多就是個院長了!」   「副院長?不會吧!副院長不是叫煙停雲嗎?」   「他就是煙停雲!」那老頭鄭重的聲明道。   「他就是煙停雲?」天瓊風一愣之後,心中馬上明白那網快二字不過是他的一個化名罷了!難怪應試那天,他們說早就把自己這個武醫教授的位子定了下來,原來是他在搞的鬼!臭老頭子,竟騙了我這麼久,天瓊風馬上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暗暗照顧了一頓。   「……下面介紹一下麒麟武院這學期新來的教授……」煙停雲在主席台上喊道。   「天瓊風!」   瓊風在被叫得一愣,因為剛才在台下心不在焉,所以毫不知道煙停雲叫自己的名字幹嘛。他悄悄地用手捅了一下身邊的老頭。   那老頭笑道:「現在副院長在介紹今年新來的教授,按例被念到名字的教授都要上台去和大家見一下面。呵呵……小伙子,很不簡單呀,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當上了教授,!以後可要加油幹哪!」那老頭鼓勵似地拍了一下天瓊風的肩膀。   天瓊風嘿嘿一笑,站了起來,正要向主席台走去,突然門外邊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只見幾個保安人員氣喘吁吁地跑進了瑞雲堂,來到天瓊風身邊,把天瓊風拖起就往門外走去。   天瓊風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他們拉到了門口,他正待向這幾個人問問是怎麼回事,煙停雲的聲音已經先行傳來:「怎麼回事?」他這聲音雖小,但卻從主席台上傳遍了瑞雲堂的每一個角落,任何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個年紀約莫三十來歲的人回道:「副院長,這個人不僅在武院的大道上施展飛行術,現在又擅自闖進了瑞雲堂,所以我們先把他拉出去。」   天瓊風一怔,麒麟武院還有這規矩麼?   煙停雲笑道:「他是我們武院新聘來的教授,所以還不太明白武院的一些規章制度!」   那幾人打量了天瓊風一眼才笑著說了幾聲「誤會」、「誤會」之類的話,退出了瑞雲堂。   天瓊風被這一攪和,不禁暗歎,這武院的規矩還真多,他又有點為以後自己的自由狀況擔心起來,要是天天被這些規矩束縛著,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天瓊風又磨蹭一會兒才垂頭喪氣地走上了主席台。   煙停雲看了天瓊風一會兒,臉色忽然微微變化了一下,似乎從天瓊風身上發現了什麼令他震驚的東西上。但他這種神色也只是一閃而逝,很快便又恢復了原樣,繼續念著下一個名字:   「樓遇城!」   他話音一落,便見一位五十餘歲的中年人緩緩地踱上了主席台,走過之時自有一股不凡的軒昂氣勢,天瓊風剛才那頹唐的樣子與他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由此可見,他的武學修為定不簡單。   天瓊風卻差點哈哈大笑起來,他一看就知道樓遇城這個正經樣子是裝出來的,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樓遇城,哪還不知道他的脾性。   不過他來到麒麟武院也有許多天了,今天還上第一次見到樓遇城,雖說以前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但畢竟是他鄉遇故知嘛,更何況是小琴的老爸,所以天瓊風馬上又振奮起來,迎了上去。   樓遇城走到天瓊風身邊時突然嘻嘻地小聲笑了起來:「阿風呀,看來我不想讓你當我女婿也不行了!」   天瓊風也低聲笑道:「那是當然,現在你可賴不掉了吧!嘿嘿……」原來一年前他們曾經私下裡開了個玩笑,說如果天瓊風有朝一日當上了教授的話,就把小琴嫁給天瓊風。   樓遇城嘴巴張了張,天瓊風一見就知道他的本性快要露出來了,連忙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樓遇城意識到自己的得意忘形,趕快將那還未出口的話壓下了肚內。   煙停雲似聽到了他們的話,不禁笑著看了他們一眼,但天瓊風卻狠狠地瞪了他一下。   煙停雲乾笑了幾下,繼續念道:   「鳳舞搖紅!」   天瓊風和樓遇城幾乎同時暗道:好一個怪名字!兩人一齊向台下看去。   這一看,不禁把天瓊風的眼睛都看直了……         第二十八章鳳舞搖紅(上)        作者:瀟湘水月   只見一位丰神如玉,俊逸清秀的年輕人緩步向主席台走來。那人年約二十歲,身上穿著一套潔白的衣服。他身軀修長,皮膚白嫩地似快要流出水來了,橫飛的劍眉下覆蓋著的那雙眸子就如那九天皓月般明亮照人,散發出一股清澈瑩潔的光輝。   天瓊風也算生得夠瀟灑英俊的了,但和這叫鳳舞搖紅的年輕人比起來卻也要相差不少。   天瓊風暗暗驚歎,世間竟有如此漂亮的美男子,若他一換上女裝的話,那包管是一位千姿百媚、傾城傾國的絕代佳人呀!不過天瓊風心中又十分的不解,為何他的眉頭總是那樣緊鎖著,似乎永遠掛著無法解開的絲絲憂愁。   鳳舞搖紅上了主席台之後,天瓊風才回過神來。他向樓遇城看了一眼,卻見他兀自在那裡發著呆,於是暗中在他的手臂上捏一下,樓遇城突受劇痛的襲擊,才如夢初醒地歎了一口氣,對天瓊風低聲笑道:「呵呵……阿風,他可比你英俊多了!」   天瓊風訕訕地笑了一下,轉頭看了與自己只有幾步之遙的鳳舞搖紅一眼。   正巧這時鳳舞搖紅也向他看了過來,對著天瓊風笑了一笑。他這笑容是那般的燦爛,那般的嫵媚,似乎就這笑容一現,他眉宇間的所有愁思都隨著那笑意的湧現而煙消雲散。   天瓊風被他笑得連骨頭都有點酥麻了。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心中暗自奇怪,自己怎麼會被一個大男人的笑容而搞得如此神魂顛倒呢,幸虧自己沒有那斷袖之癖,否則不被他迷得暈頭轉向才怪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要真是一個女人那就更好了,就憑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蛋也不曉得將會有多少人不顧一切地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至少天瓊風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動心。   就在天瓊風胡思亂想的時候,煙停雲又在那說道:「……天瓊風教授和鳳舞搖紅教授是麒麟武院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兩位教授,天教授對醫學的造詣和鳳舞教授對巫術的造詣均達到了鬼神莫測之鏡,而樓遇城樓教授武學修為的高深和教課方法的奇特,相信在這幾天中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下面我們對這三位教授來到我們武院表示熱烈的歡迎!」說著,煙停雲率先鼓起掌來。   他的掌聲一響,台下的教授們也使勁地拍起了他們的雙掌,充塞在整個瑞雲堂的漫天掌聲頓時又將正在想入非非的天瓊風拉回了現實當中。   介紹完了之後,天瓊風三人又回到台下就坐,這時天瓊風並沒有回到原處,而是在樓遇城身邊坐了下來,而天瓊風也是在這時才發現那叫鳳舞搖紅的年輕人竟是坐在最左側的角落裡,怪不得開始只看到一大片的老頭。   煙停雲接著又講了一大段話,無非是這一學期的教學任務之類的,天瓊風卻一直在琢磨著那叫鳳舞搖紅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路,連煙停雲所說的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直到最後,樓遇城把他叫醒時,他才意識到大會已經進入了尾聲。照例地對煙停雲那一番話進行了熱烈的鼓掌,教授們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互相招呼著向門外走去。   樓遇城笑呵呵的道:「阿風,走!現在天已經黑了,乾脆就到我家去,我們兩個好好的喝他一個晚上!」   天瓊風沒想到這個會開了兩個多小時,本打算陪樓琴她們去吃晚飯,如今看來她們也該各自回家了,於是也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主席台上傳來煙停雲的聲音:「……請天教授稍留一下……」   天瓊風詫異地回頭一看,便見煙停雲一臉怪笑地看著自己,這死老頭又想打什麼鬼主意?天瓊風暗自揣摩了一下,向樓遇城笑道:「伯父,看來今天是去不成你家了,過幾天我再去吧!」   樓遇城爽朗的笑道:「呵呵……也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說畢,拍了拍天瓊風的肩膀,走出了瑞雲堂。   當天瓊風走到主席台前時瑞雲堂已經空蕩蕩的了,只剩下煙停雲和天瓊風兩個人。   煙停雲跳下主席台,笑嘻嘻地對天瓊風道:「小伙子,這幾天別來無恙啊!」   天瓊風沒好氣地道:「沒病沒痛的,當然無恙了!」   「哈哈……小伙子,這麼多天不見,火氣還是這麼大呀!年輕人呀,性情太急也不是……」煙停雲一點也不介意,仍舊笑著道。   天瓊風很不耐煩的打斷道:「我說副院長先生,你留我下來究竟有什麼事,我可沒心情聽你在這裡瞎擺活。」天瓊風說著就做出了一個轉身欲走的姿勢。   煙停雲忙笑道:「好!好!言歸正傳,我這次把你留下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小事,先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如果你……」   天瓊風看他那笑容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忙推辭地笑道:「嘿嘿……副院長,我精力有限的很,我看你還是找一個精力旺盛的人干吧!」說完,急步往門外走去。   煙停雲也不阻攔,只是突然在天瓊風的後面長歎了一口氣,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唉!我還等著人來環我的救命之恩哪,現在看來是希望泡湯嘍……」         第二十八章鳳舞搖紅(下)        作者:瀟湘水月   (註:只是修改了裡面的一些錯字,看過的朋友可以不必理會!)   天瓊風聽得心中一震,一陣風似得又跑回煙停雲的面前,疑惑地道:「你說什麼救命之恩?你什麼時候救過我的命?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煙停雲一臉詭笑地看著天瓊風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我可沒說是你的救命恩人喲……」   天瓊風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自己只有在西霞寺那一次差點丟了性命,難道他說的便是那次不成?天瓊風試探著道:」莫非你便是在西霞寺救我的那人?「   煙停雲仍然是擺著那副笑臉,既不搖頭,也未點頭,但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若是真要他回答的話,那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天瓊風緊緊地盯著煙停雲看了一會,見他的神情還是沒有變,不由沮喪地道:「說吧,副院長先生,你要和我商量什麼事?」   煙停雲笑瞇瞇地道:「阿風呀,這就對了嘛……」   天瓊風漸有一種上了賊穿的感覺。   ******   月明星稀,麒麟武院上空籠罩著一層皎潔迷離的月光。   天瓊風漫步在那人影稀少的道路上,心中不停地在咒罵著煙停雲。看來如今自己真的是上了賊船了,想要擺脫都不大可能了!   原來,煙停雲和天瓊風商量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讓他教授這學期新開設的那五個院系的所有武醫課程,那五個院系共有十多個班級,一星期每個班只有兩節課,所以七天下來,也只不過是二十多節課,而且武院裡幾乎每一個教授的課一星期也不下於三十節,天瓊風的課程算是比較少了。但就這幾節課對於天瓊風來說,不啻於要他的命一般。本來他來這武院就是為了逃離他老爸的「迫害」,讓自己的日子過得舒爽、自由、逍遙一點,可如今被這二十幾節課一拉,哪還有什麼剩餘時間出去遊玩,這還不跟在家裡一樣嗎?   而且更令天瓊風生氣的是,煙停雲明擺著是要將救命恩人這頂大帽子扣在他的頭上,但他卻又還要貫以什麼「武院經費緊張」、「武院教忍受不夠」之類的理由來做說辭,讓天瓊風想要拒絕都不行,否則的話,那自己豈不成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了嗎?   「嗨……」身後一聲清脆的嗓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哪個混蛋在那裡瞎嚷嚷,沒見我……」天瓊風的火氣頓時找到了一個出口,衝著後面那人洩去,但他的身子剛轉過一半,後面的那半句話卻怎麼也發不要出去了。他急忙從臉上憋出一點笑容,轉口道:「哦,原來是搖紅兄呀!」   原來,那和天瓊風打招呼的人正是鳳舞搖紅。   鳳舞搖紅展齒一笑道:「天兄,在和誰生氣哪?」   「沒有,沒有!呵呵……」天瓊風一見到他那燦爛的笑容,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馬上消散了。   鳳舞搖紅也不追問,只是笑道:「天兄,看你剛從瑞雲堂出來,一定還沒吃飯吧,正好我也還沒吃呢,不如我們一起去如何?」   天瓊風被他這麼一說,還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於是笑道:「好呀!現在才九點左右,食堂應該還開著呢!」   鳳舞搖紅微笑著點了點頭,和天瓊風並肩向食堂走去。   天瓊風走著走著,忽然大生感歎道:「唉……搖紅兄,你要是一個女孩,那該有多好!」   鳳舞搖紅俊臉微微一紅,訝道:「哦?天兄為何有這樣的感歎呢?」   天瓊風笑道:「若你是一個女孩子的話,我就可以放膽地來追你了!」   「呵呵……天兄,我要真是女孩子,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鳳舞搖紅打趣地笑道。   ……   兩人一路說笑,很快地就來到了食堂前面,天瓊風剛要進去,突然身邊的鳳舞搖紅臉色大變。   天瓊風驚道:「搖紅,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說著,手指就朝鳳舞搖紅的手腕處伸去。   兩人經過一番的交談,漸漸地變得熟悉了很多,連稱呼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換了。   「阿風,我沒事!」鳳舞搖紅急忙一縮手,避開天瓊風的手指道,「不過現在看來是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說完,他的人影突然就消失在天瓊風的眼前。   天瓊風看得大是佩服,沒想到鳳舞搖紅的巫術修為竟達到了這等境界。他以前曾聽孫二如講過一點巫術的知識,知道巫術的修為到了一定層次的時候,就可以憑借意念的控制而使自己的身體瞬間消失在虛空之中,這與武學當中的飛行術是同一個道理,只不過飛行術靠的自身的真氣罷了。   天瓊風在感歎之後,又不驚暗自疑惑,他為什麼要這麼急著離開呢,連巫術都使出來了?   第二十九章神遊蒼宇   作者:瀟湘水月   鳳舞搖紅突然就消失了,天瓊風自己隨便吃了點晚餐之後就回到了宿舍。他回來時,原青雲已經睡得如死豬一般了。   天瓊風也在床上倒了下來,但卻怎麼也睡不著,腦中盡閃現著白天的事。想起那叫荒情,天瓊風就在心中偷笑,這傢伙這時一定在哭爹喊娘吧!一瞬間,天瓊風的思緒又轉到了剛才才認識的鳳舞搖紅的身上,鳳舞這個姓氏在人間界十分少見,看他那神神秘秘的樣子,他又會是哪裡人呢?   天瓊風越想精神越覺得興奮,在床上實在是躺不下去了,最後乾脆一跳而起,出了宿舍,走到了他曾經在上睡過一覺的屋頂。   看著那天幕上懸掛著的的彎如鐮刀的新月,那閃爍不停的星星,那茫茫的蒼穹中還隱藏著多少人類所不知道的秘密呀!天瓊風不禁想起了太極仙山上的「洞玄五靈」、雨吟長老,還有那只以神念存在了數千年的彭祖,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為阻止那不知在何處的天羅界人的入侵而不懈奮鬥著,和他們比起來,自己真是太渺小,太自私了!天瓊風一想起這個問題,心中就有點煩躁。   忽然,天瓊風心中一動,既然自己的神念可以離開身體活動,那自己何不親自到太極仙山上空的雲洞中去體驗一下那裡究竟有什麼樣的玄機,為何天羅界中人可以很容易便通過,而對人間界之人卻有那麼多嚴格的限制呢?   天瓊風的心中不覺湧起了一股獵奇的刺激與新鮮感,他馬上盤膝在樓頂上端坐了下來。體內那混沌一片的真氣依舊在自行原轉著,在與外界天地自然靈氣的轉化、交融的過程中讓天瓊風每時每刻都體味到了一種心曠神怡的奇妙感覺,但天瓊風此時想要的卻不僅僅是這種新奇的感覺,更重要的是使自己的神念能夠脫離自己的身體,在虛空中遨遊一番。真氣越來越活躍,越來越靈動,但它們卻依然局限在天瓊風的腦域當中,似乎沒有一點要脫離軀體限制的慾望與衝動。天瓊風不禁焦急起來,若是一直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就是等到明天早上自己的神念也不見得能夠出去呀!   素不知正是因為他心中有著太多的雜念,才使得他的神念不能夠超脫人世間的俗意之外而達到自在的境界。要使神念出體最講究的便是要保持心中一片空靈與無慾,只要心靈清淨起來,神念才有他發展的空間與樂土哇!而天瓊風如今卻一味想像著要自己的神念如何如何的離開身體去那太極仙山,他神念的靈性已經被他的幻想所淹沒,就算是神念想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天瓊風一臉頹唐地歎了口氣,剛才任憑他怎樣控制、驅使自己的意念,它就是不聽使喚地在自己的身體裡面徘徊不定,結果倒把天瓊風自己急出了一身臭汗而神念卻仍然無動於衷。   天瓊風歎道:「看來今天是沒有希望了!唉……還是等明天再試試吧!」   他放棄了初衷,心裡頓時平和了許多,無想無求地體會著自己體內真氣的每一個變化。那些真氣忽緩忽急,忽柔忽剛,忽而溫和得如山澗中汩汩冒出的絲絲細泉,忽而又如長江大河中的滔滔洪波,那真氣的流動就像是一曲靈活多變的曲子,音如游絲,細而不斷,柔而彌堅,一絲一毫的波動都足以引人入勝。天瓊風漸漸地沉迷於其中,享受著那如九天仙樂般的妙處。他的心靈卻在這仙樂的跳動中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純潔與空明。   不知不覺中,他的神念逐漸探出了頭頂百會穴。天瓊風看到自己盤膝端坐著的影子,才忽然醒悟自己的神念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脫離了自己的身體。   天瓊風差點喜翻了天,早知道這樣就可以成功,那自己剛才還費那麼大的勁幹嘛。   他又一次似騰雲駕霧般地向太極仙山趕去。只不過上次自己的神念是被彭祖帶出體外的,這次自己親自施展,又是別有一番風味了。   他很快就到了太極仙山的上空。山仍舊是那座山,但如今在天瓊風的眼中卻好似完全變了個樣,從幾百米的高空向下望去,那種略帶眩暈的舒暢感是以前怎麼也體會不來的。   為了不使自己的行跡被雨吟長老他們發現,天瓊風變得特別小心,不過他可不敢奢望彭祖不會發現自己的行蹤,自己的這點神念修為和彭祖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相差的太遠了。   天瓊風來到了太極秘境的上空。陰陽二氣在那裡交匯而形成的一股強大的氣流就如一螺旋槳般地盤旋上升,若是有人能夠將這股氣流加以引用的話,那一定能造成一股毀天滅地的後果,雨吟長老把這太極仙山劃為麒麟武院禁地初衷雖是為了那天羅界,但也未始沒有這種原因在內吧!   天瓊風到了那雲洞的正下方,身體變得有些搖搖欲墜起來,要不是他的真氣能夠與自然靈氣相通,恐怕早就被那下面的狂風捲得不知所蹤了。   他一步一步地向那雲洞靠近。那黑糊糊的雲洞裡面似有說不出來的詭異之感,他愈靠近那裡就愈覺得有一種煩悶的感覺,好像心裡被塞了一塊大石頭一般。他好不容易到達了雲洞的出口處,兩眼望去,卻是漆黑一片,什麼東西也看不見。   他正待進一步深入,突然從那雲洞裡面延伸出一股大力,將他的神念全部包裹在裡面,把他拉著向那雲洞深處快速飛去。天瓊風嚇得心驚膽戰,他用力地張了張嘴但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他似乎能清楚地看見自己的神念在一滴一滴地被蠶噬,他頓時產生了一種無力的絕望。但就在他自以為比死無疑的時候,忽然從雲洞外面伸進來一股更為柔和的力量,輕輕地把他拖出了雲洞。   天瓊風驚魂稍定,看前一看,只見彭祖一臉肅然地懸浮在自己的面前。   他安定了一下心神,行了個大禮,忙道:「老人家,您怎麼來了?多謝您剛才的救命之恩!」   彭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嚴厲的道:「小伙子,你知道你剛才的行為有多衝動,多危險嗎?連雨吟數百年的修為想去雲洞裡面都得萬分小心,就憑你那修煉了才幾天的半吊子神念功夫就妄想進入雲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非我急早發現,你現在早就魂飛魄散了!」   天瓊風被彭祖教訓得冷汗涔涔,自己今次真的是太冒險了,有了那麼一點小小的修為就變得得意忘形起來,如過沒有彭祖的搭救,自己可真就萬劫不復了。他慚愧的道:「老人家,我讓您擔心了,不過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冒失了!」   彭祖道:「你要想進雲洞看看也行,不過那至少也該半年之後,你的神念修為才勉強可以進去一看。好了!你先回去吧!以後記著千萬不可再犯這樣的過錯了,知道嗎?」   天瓊風虛心地點了點頭。彭祖在他點頭之後,人影便漸漸地散了這茫茫的虛空之中。   天瓊風垂頭喪氣地往武院飛去,沒想到自己興致沖沖的來,卻是這樣的回去。不過他又在心中暗自慶幸著,幸虧這次有彭祖在,不然自己連命都丟掉了,看來以後還是得小心行事呀!   他暗自感歎著到了武院,正要將神念返回自己的體內,卻看到不遠處樓琴所住的房間還亮著燈,不禁起了前去窺探一番的念頭。他馬上飄到了樓琴臥室的窗戶門口,向屋內望去。卻見樓琴早已經睡著了,他那慵懶的睡姿令天瓊風地心都怦怦地跳了起來。   他急忙緊了一下心神,趕快離開了那窗戶,要是再看一會的話,自己說不定真的就會飄進去抱著小琴痛吻一番。由於樓琴和燕鴻、月影秀所住的地方只隔了一棟房子,天瓊風又來到了燕鴻所住的地方。   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燕鴻的臥室,不禁連眼睛都看直了,燕鴻就那麼仰面直直地躺在那潔白色的床墊上,連被子都沒有蓋上,只是穿了一條小小的短褲和戴著一抹寬鬆的粉紅色胸罩,其餘地方竟不著寸縷。   那傲然尖挺的雙峰,那平坦潔白的小腹,和那引人無限遐思的神秘之處……這一切的一切,都勾起了天瓊風最為本初的原始慾望,做賊似地靠近燕鴻的床邊,悄悄地在燕鴻身上各處撫摸起來,熟睡中的燕鴻似乎也被天瓊風的那雙怪手挑起了如潮的情慾,口中發出了一陣陣呢喃之聲,身體也不自覺地翻滾了一下。   燕鴻的那一個動作把天瓊風從慾望中驚醒了過來,他還以為燕鴻就快要甦醒過來了,一時心虛,驚慌失措地逃出了燕鴻的臥室,向窗外飛去。直到跑出了很遠,天瓊風才晃過神來,自己現在的形式是只是神念,就算是燕鴻醒過來了,也看不到自己呀,唉……真是虛驚了一場。   不過天瓊風現在可再沒心思窺香竊玉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遊蕩,竟有了點疲倦的感覺。天瓊風飄上了半空,逕直往自己的宿舍飛去,在繞過一幢房子的時候,天瓊風忽然眼前一片明亮,這幢房子竟然還有一間屋子燈光大亮,上誰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呢?天瓊風忍不住好奇心起,悄悄地靠近了透出燈光的窗戶旁邊,偷偷地往裡一瞧,待他看清楚之時,卻不禁怔住了……   第三十章天仙化人   作者:瀟湘水月   只見臥室裡面站著的竟是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那亦嗔亦喜、俏麗多姿的嬌靨,圓潤秀美、膚若凝脂的玉頸,曼妙修長的身軀和纖細豐盈的蠻腰,看得天瓊風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燕鴻和月影秀、樓琴三人已經是夠漂亮的了,但她們一和眼前的這女子比起來,恐怕也要略微遜色那麼幾分吧。   橘黃色的燈光照射在她那飄散如懸雲飛瀑的長髮上,輝映著她那美麗細膩的柔和曲線,使她那近乎完美的嫵媚動人身材在天瓊風的眼中一展無遺。那股天生的已達極至的麗質和飄逸的氣質將她裝扮地就像是一位私臨凡間的九天仙女,整個人是那般的飄然與超然!   天瓊風再一仔細端詳她那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沒有絲毫瑕疵的臉龐,心中不由掀起了一片狂烈起伏的波瀾,比他剛靠近窗戶見到這女子時都還要顯得震驚。   這女子若穿上男裝,不就是另一個鳳舞搖紅了嗎!她和鳳舞搖紅除了性別有異之外幾乎沒有一點差別,若將她的相貌身材與鳳舞搖紅一對照,兩個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面造出來的。   難道說鳳舞搖紅是女扮難男裝嗎?   天瓊風平復了一下那複雜得難以置信的心情,又往窗子裡面靠近了一些,想要再觀察得清楚一些,突然聽得那女子嬌叱了一聲:「什麼人?」   天瓊風一驚,莫非她這麼快發現了自己?但還未等他有所反應,這時就見一條紅色的絲線如箭一般地向窗外天瓊風的神念所在之處電射而來,中間還夾雜著一聲低沉而刺耳的尖嘯。電光火石之間,那紅線已經到了天瓊風身前,天瓊風來不及思索,神念忙向左側遁去,但那紅線卻在空中忽地詭異地打了一個轉,接著又向天瓊風追蹤而至。   天瓊風的神念飄到哪裡,那紅線就追到哪裡。這跟紅線哪還是一根死物,簡直就是一個似有靈性的兵器一般能夠捕捉到空氣中的一點點細微變化。眼看那紅線越來越近,天瓊風忽然醒悟,自己的神念乃是虛無飄渺之物,只要自己的心情不產生大的波動,那自己的神念便會如這空氣一般變成沒有半點實質的東西,那時自己又何必費勁心思地來躲避那紅線的追蹤和攻擊呢?天瓊風一想通這個道理,由神念所凝聚而成的那個虛影在空中突然一頓,腦中立時不存在著任何的雜念,只有一片混沌的氣,他馬上步入了那種空靈不著一物的境界。那女子發出的紅線在果然迷失了所要追尋的目標,在天瓊風的周圍穿來穿去,卻沒有發覺天瓊風就在它的眼前,而且有一次還是直接從天瓊風的身體裡面穿過。那紅線沒有搜索到天瓊風,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後,終於又倒頭飛回了那女子的房間。   天瓊風放下心來,但他擔心自己會又一次被那女子發現,也不再靠近那貌似鳳舞搖紅的女子的房間去窺探,只是帶著滿腔的疑惑向自己的宿舍飄去。其實,天瓊風不知道他剛才被那女子發現是因為他的神念本體,也就是他那還端坐在屋頂上的軀體的心裡對所見的女子產生了極大震驚之故,否則的話,只要自己的本體保持著那種一貫的清明,是很難被人發現的,除非那人的神念修為要高於你!   天瓊風在離開之時,忽然隱隱約約聽到女房間裡傳出了那女子的喃喃自語:「……不可能會逃掉呀!莫非我剛才聽錯了不成……」,只不過天瓊風如今已不想再去理會了!   很快,天瓊風就把自己的神念重新回歸到了自己的腦域之中。神念與身體融合之後,天瓊風的雙眼也隨之睜開(前文所述的都是天瓊風的神念所見之物,如今睜開眼睛的才是有形有神的真正的天瓊風。神念是接近於人的意識,但卻與意識又有些不同。意識只是單純的存在於人腦中的思想,而神念卻是可以脫離人的腦海,在虛空凝結出一個與自己的本體一模一樣的虛幻的影子,這個影子可以說是本體的化身,可以離開自己的本體而遨遊萬里之外,但它卻只屬於虛無而沒有實質,他的行動最終還是受本體的意識所控制!古人所說的一些神仙般的人物身處一地卻能夠神遊物外,他們的「神」便是那神念!)。   天瓊風回到自己的臥室,帶著很不平靜的心情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瓊風六點左右就起來了。最近他發現自己的睡眠時間好像少了很多,但是每天的精力卻依舊十分的旺盛,就算是再苦再累,只要將自己默守心神,想著自己體內真氣運行波動的規律,不用多久的時間,疲勞就會馬上消除,天瓊風知道這一定是自己所吃的那「混元神丹」在不知不覺地改變著自己。只是睡眠少了,有時候在半夜裡睡著睡著就突然精神矍矍地醒來,醒來之後又無事可幹,這常令天瓊風不勝其煩。   天瓊風對著鏡子梳洗的時候,忽然想起前些時候自己在那長達十天的夢中彭祖說自己的頭髮顏色可以任意變化,而且那時聽又原青雲講得神乎其神,這段日子一直沒有機會檢驗一下是不是真有這樣的效果,反正現在還早何不來試試看呢!   天瓊風想著不由興奮起來,立即集中自己的意念於全身的真氣之上,腦中不時閃現著一片紅色。頓時,天瓊風覺得體內的那片混沌的真氣在突然之間就變得灼熱起來,而且還有無數條細小的似線狀的真氣往自己的頭部匯聚而去。   天瓊風驚奇地注視著鏡子中的人影,只見自己的頭髮竟然緩緩地由雪白之色變成血紅,紅得令人有些觸目驚心,另外自己的全身上下似乎也隱隱布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光圈。他又試了幾次,和著自己原本的白色,發現自己的頭髮一共可以變幻出五種顏色,剛好和自己所吃的那「混元神丹」的五行屬性相搭配。   彭祖果然沒有騙自己,那「混元神丹」實在是太神奇了!天瓊風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有了這種變化頭髮顏色的本事,以後就是要幹些什麼不太能夠見光的事情也方便多了,天瓊風得意忘形,竟嘿嘿地笑了出來。   就在這時,外邊突然傳來「咚咚……」地幾下敲門聲。   天瓊風忙把頭髮還原成白色,收斂起笑容,把門拉了開來,但見燕鴻一臉嫣然笑意地站在門口。   燕鴻今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武術服裝,依稀可以看見裡面的那件粉紅色的胸衣。天瓊風一見燕鴻的這身打扮,馬上回想起了昨晚那沒有盡興的旖旎風光,眼中不禁閃現出一片炙熱的火焰。他突然笑嘻嘻地一把摟住燕鴻的纖腰,嘿嘿笑道:「鴻妹,這麼早就來找我呀……」邊說那張嘴也向燕鴻的臉上,唇上盡情地吻去,一雙手也開始不老實地在燕鴻豐滿剃透的嬌軀上游移起來。   燕鴻羞得面紅耳赤,但卻也被天瓊風摸得春心蕩漾起來。昨晚天瓊風的神念對她大施了一番手足之慾,搞得燕鴻整整一晚都沉浸在那種羞人的快感之中,直到今早仍還殘留著些許餘韻,所以如今被天瓊風上下一撫摸,馬上又挑起了她那從昨晚一直延續下來的情慾。   但燕鴻的理智終於還是擺脫了情火的控制,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自己那軟綿綿的火熱嬌軀從天瓊風的懷中掙了出來,紅著臉低下頭小聲的道:「風哥,現在大白天的,要是被人撞見,那多不好!」   「嘿嘿……白天不好,那我們就晚上來……」天瓊風輕吻著燕鴻的耳珠低聲嘿嘿笑道。   燕鴻聽了哪還不明白天瓊風的意思,更是羞得嬌臉通紅,狠狠地白了天瓊風一眼,嬌嗔道:「呸……誰跟你晚上來……不正經!月影它們還在樓下等我們呢!」說完,一溜煙地轉身跑了。   天瓊風哈哈一笑,關上了房門,也跟在燕鴻後面下了樓。   樓琴和月影秀也都穿著同樣白色的武術服。她們在樓下等了好一會不見燕鴻和天瓊風下來,正要上去看看,就見燕鴻一臉紅暈地跑下樓來,後面跟著的是滿臉壞笑的天瓊風。   燕鴻見月影秀和樓琴總盯著她的臉猛看,臉色變得更紅了,頭也不禁垂了下去。   樓琴看得心中暗笑,知道天瓊風一定剛才在宿舍裡對燕鴻使壞了。   月影秀卻跑到天瓊風身邊,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嘟著嘴滿帶酸意地道:「風哥,又對鴻姐動手動腳了吧!」   天瓊風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乾笑了幾聲道:「哪有!哪有!」   月影秀瞪了天瓊風一眼,又待說話,樓琴為了避免使燕鴻難堪,忙笑道:「風哥,月影,我看我們趕快去練武場吧,不然等一下人就多起來了。」   天瓊風這時才發現樓琴他們竟然也穿的是一色的武術服,不由詫異地道:「小琴,你們這麼早拉我去練武場幹嘛?」   「還能幹嘛,當然是讓你去陪我們練功咯。」樓琴笑意盈盈的道。   月影秀這時也來了興趣,道:「風哥,你功夫變得這麼好了,今天一定要教我們每人幾招,不然我們可不會放過你哦!」   天瓊風聽得大感頭疼,自己深厚的只是真氣,招數就只有家傳的那一招「千斬翼」和彭祖所傳的那八個簡單的招式,可這些都不太適合女孩子修煉,自己拿什麼來教給她們呢?天瓊風不禁饒了饒自己那滿頭的白髮。   樓琴和月影秀看他這怪模樣,不禁都掩嘴笑了出來,就連那低著頭卻一直在偷瞅著天瓊風的燕鴻也噗嗤一下低聲笑了出來。   天瓊風看著眼前這三張各有千秋的如花笑臉,一時竟看得呆了。   樓琴假裝嗔怒地白了他一眼,一把拉著失魂落魄的天瓊風和月影秀、燕鴻一起往練武場走去。   四人到達煉武場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開始在那裡練習武藝了。一些自視甚高的男學員見三位美女同時光臨煉武場,而且其中一位還是蓮花會的會長燕鴻,頓時興趣大漲,很不識趣的上前搭訕,誰知招來的只是三對充滿怒氣的白眼,搞得他們自己灰頭土臉,大失風度。當然天瓊風跟在樓琴她們身後,也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那一干追花之人攻擊的目標了。   天瓊風他們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個比較清淨的地方。一到那裡,樓琴她們幾個就纏著天瓊風教她們一些招式,天瓊風哪有什麼招式可教,但解釋了半天就是月影秀她們就是不相信。無奈之下,天瓊風忽然想到自己既然沒有招式可教她們,何不利用那「陰陽八法」替她們疏通一下經脈,雖然過程比較複雜一點,但或許還能加深她們的真氣呢!   天瓊風把這個想法跟她們說了一遍,樓琴三人質疑了一番,確定這個方法可行之後,頓時歡呼雀躍起來,但當他們聽到要被天瓊風捏遍全身的絕大多數穴道之時又不禁猶豫起來了。一個女孩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個大男人在身上捏來捏去誰能受得了。   天瓊風見她們好像沒有答應的意思,心中暗喜,他這無奈之舉本就是想讓樓琴她們幾個知難而退,如今她們的反應可說是正合自己的心意。天瓊風有些得意的笑道:「嘿嘿……這可是你們自己不同意的哦,可不能怪我呀!」   樓琴、月影秀和燕鴻三人面面相覷,這時看了他那副志得意滿的神情方才知道天瓊風是故意出一個這樣羞人的題目來刁難她們。   「嘿嘿……你們在不說話,我可到那邊休息去了啊!」天瓊風又嘿嘿笑道。他說完之後看了三人一眼,見她們還是沒有要同意的打算,於是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邁步向對面幾丈遠的一棵大樹下走去。   「等等!哼,有什麼了不起,月影她們不來,我來!」   天瓊風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只見燕鴻兩手叉腰,一臉不在乎的哼聲道。   「你還真願意試那『陰陽八法』?」天瓊風眼珠子瞪得圓圓的,沒想到燕鴻還真夠大膽的。   天瓊風話一說完,樓琴和月影秀也是一臉詫異之色地看著燕鴻。   「哼!不就是『陰陽八法』嗎,有什麼好了不起的!」燕鴻故作不屑的道,但是卻心如鹿撞,那張悄臉在天瓊風三人異樣的目光之下也漸漸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霞。   「嘿嘿!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哦,到時可別說我佔你便宜啊!」天瓊風故意錄出一臉色鬼般的笑容。   燕鴻臉上紅霞更盛,但卻不發一語地盤膝坐了下來。   天瓊風見這最後一招也不管用,也只得隨著在燕鴻的對面盤坐著。他一直想辦法推脫不是他不願意替她們施展這「陰陽八法」,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方法能不能成功。成功了倒好說,自己累點也沒什麼關係,萬一沒什麼效用的話,雖然不會產生什麼生命危險,但兩個人都累得虛脫是免不了的,可到了如今騎虎難下的這一步,他就是再不想也沒有辦法了。   天瓊風把自己那個從不離身的小銀針盒拿了出來,從裡面取出一根根閃閃發亮的銀針往燕鴻的身前要穴快速扎去。   樓琴雖然看過很多次天瓊風幫人扎針治病,但這次還是捏了一把冷汗,因為天瓊風扎針時竟是閉著雙眼的。月影秀從未見識過天瓊風的醫術,更是驚得緊緊抓住了樓琴的袖子,那麼長的一根針,萬一沒有扎准地方可就麻煩了。   但天瓊風卻是手起針落,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些銀針全都沒入了燕鴻的身體之內,只留下短短的一截在外面,而燕鴻卻似乎沒有一點感覺,動都沒動一下。   樓琴和月影秀看得終於鬆了一口氣。   天瓊風扎完銀針之後卻並未停止,只見他那修長的手指又飛快的向燕鴻對面燕鴻的穴道上落去。   樓琴和月影秀在一旁看得滿面通紅,因為天瓊風好像是專撿那些女孩子羞人部位的穴道點去,而「身受其害」的燕鴻則臉羞紅更甚,眼睛也不知在什麼時候閉起來了。但是她現在去卻覺得身體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覺,天瓊風的手指每一次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都有一股強大而又十分柔和的真氣透體而入,過了一會兒,她竟覺得全身暖洋洋的,而且身體每與天瓊風的手指接觸,心神都不禁會不自覺地蕩漾一番,燕鴻的臉上漸漸泛起一片嬌艷欲滴的春潮。   但就在這時,燕鴻的腦中卻突然想起了天瓊風的聲音:「鴻妹,你現在可不能胡思亂想,得趕緊收斂心神,摒除雜念,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燕鴻心中大羞,趕緊丟開那些雜亂的想法,將意念專注於自己體內真氣的運行之上。思想一集中,燕鴻很快就體會到了自己身體的種種變化。從天瓊風手指處傳入的真氣竟然逐漸地和自己本身所修煉的那股陰柔的真氣融為一體,形成了另外一種似熟悉但卻又有些陌生的真氣。陰寒之中還帶有一絲絲的陽剛之氣。而且自己那一條條的經脈也好像被什麼東西在拉扯著一般,使勁地向兩邊擴張,燕鴻這時才感覺到經脈地膨脹竟會有如此的痛楚,她的眉頭緊跟著便皺了起來。   天瓊風的額頭上也慢慢地滲出了滴滴汗水。「陰陽八法」靠的吸收外界的五行之氣,而如今天瓊風卻將自己體內的五行之氣往燕鴻身體裡面輸去,一個人的功力修為就算再高也不可能與那無窮無盡,繁衍不息的自然之氣相提並論,所以天瓊風雖有得自「混元神丹」的數百年五行真氣,也會累得滿頭是汗。   樓琴和月影秀見了兩人的情形,芳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天瓊風這時卻又如鬼影般地移到了燕鴻的背後,在燕鴻的後背穴道上敲擊起來。天瓊風的手指變得越來越緩慢,也越來越沉重。幾分鐘之後他才呼出了一口濁氣,站了起來。   樓琴也月影秀忙一左一右地把他扶住,關切的道:「風哥,怎麼樣了?你累不累呀?」   天瓊風笑著搖了搖頭,雖然現在比較累,但有這左右兩位佳人相伴,就是累得趴倒在地,天瓊風也會馬上爬起來的。   樓琴和月影秀把天瓊風扶到一棵樹下坐定。樓琴掏出一塊潔白的手絹溫柔地擦乾了天瓊風額頭上的汗水,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把天瓊風熏得陶然欲醉。   月影秀問道:「風哥,你那『陰陽八法』成功了嗎?」   「差不多了!再過幾分鐘她就可以醒來了!」天瓊風笑道。   三人一齊向那依舊盤膝端坐在地上的燕鴻望去,只見這時她的身體周圍漸有一層白色氣體在縈繞著。那層白氣越來越濃,漸漸地就只剩下燕鴻那模糊的身影。   樓琴和月影秀看得大是奇怪。月影秀驚異地問道:「風哥,鴻姐她這是怎麼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天瓊風笑道:「放心吧,這是施展『陰陽八法』後的正常表現,過一會那白氣就會自動消散的。」   果然沒過多久,包裹著燕鴻的那一層白色氣體就漸漸地變淡了。燕鴻在那白氣消失的同時也睜開了秀目。   樓琴和月影秀放眼看去,見此時的燕鴻的臉色竟比剛才變得更加紅潤滑膩,身材也更加的迷人、更加的嫵媚,而那雙眼睛卻好似蒙上了一抹淡淡的水霧,帶著一種撲朔迷離的夢幻之感。   燕鴻從地上一躍而起,忽然「啊」地一聲驚訝地叫喚出來。   樓琴和月影秀還以為她有什麼事情不對,急忙跑過去扶住她,問道:「鴻姐,你怎麼了?」   燕鴻臉色一紅,羞澀的道:「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功力竟會突然之間就高了這許多,有點不適應,總覺得身體輕飄飄的。」燕鴻一醒來就發覺自己不但經脈變得通暢無阻,而且真氣似乎增加了兩倍有餘。   「他那什麼『陰陽八法』真有這麼厲害嗎?」月影秀扁著小嘴道。   「呵呵……小秀,有沒有這麼厲害,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麼?」天瓊風不知什麼時候也跑到了她們身邊,打趣的笑道。   月影秀一想起天瓊風給燕鴻施展那「陰陽八法」的動作就不由臉色一紅,啐了天瓊風一口,故作不屑的道:「哼!誰稀罕你那什麼破法!」   天瓊風看著他那嬌俏可愛的模樣不禁呵呵的傻笑了起來。   月影秀被他笑得大是惱怒,不依地追著天瓊風撒起嬌來。幾個人打鬧了很久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樓琴笑道:「風哥,現在天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吃飯了吧!我爹還讓我一定把你拉回去呢?」   月影秀道:「那他去琴姐家了,我們又去哪裡呀?」   樓琴笑嘻嘻地道:「我們當然是一起去了。」   燕鴻臉色一紅,道:「我才不去呢,那多不好意思呀!」   月影秀眼珠子一轉,忽然笑道:「我看我們今天早上也別去琴姐家,乾脆就讓風哥請我們吃飯得了,這麼久了風哥還從沒有請過我們呢!」說著,她還故意趴在天瓊風的肩膀上,道:「是吧,風哥!」   天瓊風這時還能說什麼,當然是一個勁地點頭,不停地呵呵笑著,能陪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吃飯任誰也不好意思拒絕呀,更何況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不過很快天瓊風又疑惑道:「那去哪裡好呢?總不能就去武院的食堂吧?」   「風哥,這就不用你操心了,鴻姐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還怕不知道哪裡有好一點賓館嗎?」月影秀笑道。   燕鴻笑道:「不錯,出了武院大門向右轉一百多米就有一家,雖然不是很大,但卻十分雅致哦!」   「哦?既然有這麼好的地方,那我們就趕快去吧!」天瓊風樂呵呵地道。   「我們就穿這樣的武術服去嗎?」樓琴有點猶豫的道。   「怕什麼?」月影秀道,「再回去換衣服太麻煩了,還不如就這樣來得乾脆。」   就這樣,幾人終於達成一致意見,一起興沖沖地往那酒店走去。   剛出了練武場,突然不遠處走來了一位俊俏地有點近乎女人的年輕人。樓琴她們都不認識,但天瓊風卻一眼就看出了他就是鳳舞搖紅。   鳳舞搖紅也看見了他們,遠遠地打了一個招呼,就來到天瓊風幾人的面前,當他看到樓琴等三人時,眼中卻不禁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   天瓊風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昨晚見到的那相貌和他極為相似的絕色女子。天瓊風偷偷地瞧了鳳舞搖紅幾眼,卻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個女人,那喉結、頭髮,還有那胸膛,明明都是一些男人才有的的特徵嘛!   那到底是昨晚自己看走眼了,還是鳳舞搖紅真有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姐妹或者雙胞胎呢?天瓊風一時陷入了迷惑當中……   第三十一章枯木逢春   作者:瀟湘水月   鳳舞搖紅仔細地打量了樓琴、月影秀和燕鴻三人幾眼,向天瓊風問道:「阿風,這三位是……」   天瓊風一愣,回過神來,忙笑著替幾人介紹了一下。   鳳舞搖紅熱情地向樓琴、月影秀和燕鴻三人打了聲招呼了,但樓琴三人見他剛才的眼神毫無顧忌地在自己身上轉悠,便認定他是一個作風輕浮的浪蕩之人,樓琴和月影秀倒還好,但燕鴻卻沒給他好臉色地冷哼了一聲。   鳳舞搖紅也不生氣,只是乾笑一聲,向天瓊風問道:「阿風,你們這是上哪去呀?」   天瓊風笑道:「我們打算到外面去吃早餐,你也還沒吃吧,有沒有興趣根我們一起去?」   鳳舞搖紅看了樓琴等三人一眼,見她們個個都繃緊著秀臉,不由笑道:「我看還是你們自己去算了,我就不夾在你們中間了。」   天瓊風見樓琴她們好似不大喜歡鳳舞搖紅,也就不再強邀他一同前往,免得到時候弄得大家都很尷尬。   待鳳舞搖紅走了以後,燕鴻很不高興地道:「風哥,這個叫鳳舞搖紅的到底是什麼人呀?」   天瓊風笑道:「他也是這個學期才來麒麟武院,是武院的巫術教授。」   「就他那副女人樣也能當教授,而且還是教那難度極高的巫術?」燕鴻不屑的道。   「是呀!想起他剛才盯著我們看的那種眼神就讓人噁心。」月影秀也吐了吐舌頭一臉氣憤的說道。   天瓊風不禁笑道:「只有漂亮的女孩才會有人看嘛,你們一個個長得國色天香,要是他不看你們倒是一件怪事了!就像我,不是天天都這樣看著你們嗎?」   「儘是些歪理,哼,琴姐、鴻姐我們先走,別理他!」月影秀臉一紅,小嘴一撇,拉著樓琴和燕鴻就向武院外邊走去。   天瓊風呵呵地笑了幾聲,也隨後跟了上去。   沒過幾分鐘,四人就來到了燕鴻所說的那個酒店。這個酒店從外面看去果然建造的非常別緻,牆壁全是用一種淡雅的顏色粉飾而成,處處透露出一股古典的美感。   緩緩步入酒店裡面,一陣淡淡的幽香撲面而來,那古色古香的氣息充滿了整個酒店。   燕鴻似乎常來這個酒店,裡面的服務員和她都十分的熟悉,每一個看到她的人都和她親切的打招呼。   酒店分為內外兩區,外面招呼的是一般的居民或前來觀光的遊客,而裡面那一小塊分區接待的則是麒麟武院的學員。   燕鴻領著幾人直接走進了裡面那一區,找了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坐了下來。可能是因為還是早晨的緣故吧,這時酒店的顧客還比較少,裡面的這一小塊分區只有四、五張桌子坐著人,周圍的環境顯得十分的清淨。   天瓊風笑道:「呵呵……你們今天想要什麼就叫什麼,不用顧忌價錢的高低,所有的費用都由我來出。」   月影秀瞥了天瓊風一眼,笑嘻嘻地道:「這可是你說的哦,到時候付不起賬可別怪我們喲!」   天瓊風哈哈笑道:「放心吧,你風哥我就是再窮,這一頓早餐的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那我們可就真點了哦?」月影秀道。   天瓊風故作大方地一揮手道:「點吧,難道還有假的不成?」   燕鴻很快叫來了服務員,和著月影秀、摟琴一起興致沖沖地點了幾個精緻的食品,但總的來說,她們叫的都是一些比較清淡的東西。天瓊風自己也要了一杯飲料、一個小菜。別看叫的東西挺多的,但全部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百聯邦幣,這與天瓊風那幾十萬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了。看來月影秀她們嘴上雖說得厲害,但實際上卻還是挺會替天瓊風省錢的哦!   樓琴等三個女孩子點了一大堆小東西,可真正吃下去的卻很少,而天瓊風只喝完了那杯飲料便覺得肚子脹脹的,沒有什麼胃口。因此他們的這次早餐不可謂不豐富,但大部分時間卻是在閒聊中度過的。   到了九點多的時候天瓊風幾人才想著要離開。   天瓊風結了帳,果然只花了不到二百的聯邦幣。幾人走出酒店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天瓊風笑道:「你們今天打算去哪玩呀?」明天就要開始上課了,自由的日子可能就一去不復返,所以他要抓緊這最後一天的時間陪著樓琴她們好好瘋狂地玩一下。   「我們還沒想好呢!風哥,你明天就要上課了,不用準備一下嗎?」樓琴道。   天瓊風自信地道:「我研究醫術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還怕教不下那一般學生嗎?放心好了,今天可能是我最後一個沒有時間限制的日子了,哪能不好好放鬆一下。說吧,不管你們要去哪裡,我都會一路陪著你們的。」   「聽說『太極仙山』裡面風景十分秀麗,如果我們要去那裡的話,你也願意陪我們去?」月影秀眼珠子一轉,故意刁難天瓊風道。   天瓊風一愣:「那裡可是麒麟武院的禁地啊,怎麼能隨便進去遊玩呢?」   「我就知道你只是在哄我們高興。要是你真的願意去的話,就是禁地也去了。」月影秀嘟著嘴道。   天瓊風笑道:「不是我不想陪你們去,而是就算我們想去,也沒有能力進入那『太極仙山』!」   樓琴和燕鴻一聽,同時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能力進入『太極仙山』,莫非你去過不成?」   天瓊風一驚,差點就說漏了嘴。他連忙掩飾道:「我怎麼可能進去呢?這不用猜也知道嘛,若『太極仙山』真有這麼容易就進去了,那還能叫禁地嗎?」   「你真沒去嗎?」樓琴對著天瓊風神秘兮兮地笑道。   天瓊風被她笑得頭皮發麻,難道小琴看出了什麼,不過到了這份上,他也只能繼續隱瞞下去了。他舉起手發誓道:「當然沒去過了,我還騙你們不成!這樣吧,除了『太極仙山』,你們想去哪都行。」   其實剛才月影秀也是在和天瓊風開玩笑罷了,就是在沒地方去她也不會真的想到麒麟武院的禁地裡去玩呀!所以她聽了天瓊風的話後不禁歪著頭想了一會,但很快她又搖了搖頭,向燕鴻道:「鴻姐,這裡你最熟悉了,還是你來說說吧,我們還有什麼地方沒去玩過?」   燕鴻思索了一陣笑道:「要去的地方我們基本上都去過了,只除了一個叫『落神坡』的地方。」   「『落神坡』?好一個怪名字,那地方好玩嗎?」天瓊風不禁問道。   「當然好玩了,不然我怎麼會向你們說這個地方呢!」燕鴻嫣然一笑道。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就去這『落神坡』玩個一天!」天瓊風興致勃勃地道。   「哼!想去『落神坡』還得看看我答不答應呢!」一個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後響起。   天瓊風幾人回頭一看,就見一位身著青衣之人站在距自己四人不遠處。那青衣人看去只有二十五歲左右,可他的身體卻極其乾瘦,就像是一塊枯死的木頭一般,上下全是一片沉沉的死氣,從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生機。   但就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隨意地往那地面上一站,渾身便散發出一股只有高手才會露出的特殊氣息,似乎那周圍的一整片虛空中都佈滿了他凜冽而森寒的真氣,只要一有人接近他的身體,便會招致他那真氣的無情攻擊。   天瓊風忽然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氣場起了一陣強烈的波動,一股陰冷的腐氣向自己和小琴四人所在的方向衝來。天瓊風心中暗暗吃驚,忙上前一步,擋在了樓琴、月影秀和燕鴻三人的前面,同時一股強烈的無形氣勢透體而出,將那由青衣人身上衝襲過來的氣息排拒在身前幾尺開外。   那青衣人乾癟的臉皮稍微顫抖了一下,依舊是以那冷冷的語氣道:「果然不錯,怪不得能夠破得了荒情的『寒冰流』。」   荒情?怎麼又是荒情?難道荒情這麼快就找了個人來對付自己?天瓊風驚訝地看了那青衣人一眼道:「你和荒情是什麼關係?是他請你來找我麻煩的嗎?」   那青衣人卻不言不語,天瓊風不禁回頭看了燕鴻一眼,想看看她能不能猜出那青衣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但燕鴻卻歪著個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天瓊風沒法,正要詢問那青衣人的姓名,忽然聽得燕鴻驚叫道:「鐵木尋!你是蓬萊武院的鐵木尋?」   「不錯!我就是鐵木尋。」那青衣人面無表情地道。   「鐵木尋?」天瓊風回頭低聲問燕鴻道。   燕鴻神色十分凝重地點了點頭。   蓬萊武院共有五大年輕高手,排在第一的那人十分神秘,蓬萊武院從來沒有對外宣稱過那人的姓名;排在第二的是一位叫蝶雙飛的人,而且這人還是一位年輕的美貌女子,本來能排入蓬萊武院的五大年輕高手就已經很令世人矚目了,而其中的唯一一位女人則更是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排在第四的那人叫孟殞,第五的便是荒情,而排在第三的則就是站在天瓊風眼前的這叫鐵木尋的青衣人。   「原來是鐵兄!不知鐵兄為何突然阻止我們呢?」天瓊風聽了燕鴻的簡略介紹後,不禁笑道。   鐵木尋冷聲道:「聽說你曾大言不慚地說蓬萊武學永遠都弱於你們的麒麟武學,所以我今天特來討教一翻,也好讓世人看看究竟是你們麒麟武學強過我蓬萊武學,還是我們蓬萊武學勝於你們麒麟武學?」   天瓊風聽得差點失聲笑了起來,我說為什麼這叫鐵木尋的傢伙會無緣無故地跑來找自己,原來是受了那小人荒情的挑撥。   天瓊風對鐵木尋笑道:「我想鐵兄一定是誤會了。蓬萊與麒麟同為炎黃區域武學的泰山北斗,小弟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輕視蓬萊武院的話,還望鐵兄不要相信荒情這個小人挑撥的是非之語呀!」天瓊風如此彬彬有理並不是說他怕了鐵木尋,而是不願意為了荒情的一句話而又和另一位年輕高手結怨,若是事情鬧大的話,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說不定還會引發麒麟武院和蓬萊武院的無窮紛爭,那就不是天瓊風所願看到的。   「哼!不管你有沒有說過,我既然來到了這裡,豈能就此輕易推去!」鐵木尋道。   「喂!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呀?」月影秀實在看不下鐵木尋囂張跋扈的口氣,不禁大聲嚷了出來。   誰知鐵木尋竟理也不理會月影秀,仍是睜著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看定天瓊風。   月影秀氣得粉臉變色,馬上就要衝上去,天瓊風連忙把她攔了下來道:「小秀,別衝動!」天瓊風知道以月影秀的功夫絕對不會是鐵木尋的對手所以才會把她攔住。   天瓊風勸慰了月影秀一下道:「鐵兄,既然你執意要和小弟比試一下,小弟若是再不從命的話,那就是對鐵兄你的極不尊敬了!」   鐵木尋眼中終於起了一絲細小的波動,似在驚訝天瓊風竟真的敢來應戰,不過他那異色也是一閃之後立即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風哥,你真的要和他比試嗎?」樓琴憂心忡忡地道。   「不用擔心,你還不清楚我的性格嗎,我什麼時候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了?」天瓊風笑著安慰道。   燕鴻突然道:「風哥,雖然你的功力已經大進,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說到這裡,燕鴻又低聲道:「風哥,那鐵木尋最擅長的便是一種叫『太乙青氣』的功夫。『太乙青氣』雖然威力無窮,但聽說鐵木尋並沒有修煉到那最高深的境界,所以只要利用飛行術拖延一段時間,等他功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便很容易將他打敗。只不過聽說他還擅長一種叫『魅影』的功夫,風哥,等一下你可千萬要當心呀!」   天瓊風微笑著點了點頭,來到鐵木尋對面站定。他的樣子就似閒庭漫步般得輕鬆如常,雖知道對面站著的是一個非同凡響的高手,但天瓊風的心卻完全放鬆了下來,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不過,他如今的這副模樣倒正好暗合了武學中的自然之道。   鐵木尋不再言語,左腳似螞蟻般地向著天瓊風的方向移上了小半步。在左腳移步的同時,他那臉上漸漸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青色,青得有些發綠,就好似枯木逢春,散發出一股濃郁的生機,而那生機中卻帶著一絲絲冷厲的殺伐之氣。他全身上下也逐漸籠罩了一層似有若無的青木氣息。那氣息就像是一片模糊的煙霧,縈繞在他身體周圍。   隨著鐵木尋真氣的凝聚,那股殺伐之氣也愈來愈烈,如電閃雷鳴地穿過了中間那不到兩丈的空氣向天瓊風飛射而去。   天瓊風雖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變化,但心中卻暗暗一凜:這『太乙青氣』果然非同小可,勁未發而殺氣已至!天瓊風不敢怠慢,右腳輕輕地踏前半步,左手在自己前方虛空之中一劃一帶,頓時那空氣好似受到天瓊風那隻手掌的驅使一樣,在他身前捲起了一團旋風,向鐵木尋似緩實疾地刮去。   旋風與殺氣在虛空中相交,頓起軒然大波。空氣好像突被擠壓,不安分地在鐵木尋與天瓊風之間激烈的跳躍著。   鐵木尋突然一聲冷哼,他的人影竟一瞬間就消失在天瓊風的視界當中。   一個人的飛行術竟能達到如此境界麼?莫非這便是燕鴻所說的鐵木尋另一絕招「魅影」?   對付無影無形的飛行術最好的辦法不是用眼睛去看,也不是用耳朵去聽,而是用心神去感應。眼睛看到的可能是幻象,耳朵聽到的可能是虛音,但自己的心所感受到的卻絕對是真實的。自己的心總不可能去欺騙自己吧!若一個人的心真能連自己也欺騙的話,那他已不是人,而是超越了人的神!世間是永遠不可能有神存在的,即便是以神念的形式活了數千年的彭祖也依舊是一個稍微不同於凡人的人!   天瓊風十分明白這個道理,他不再用眼睛去觀察鐵木尋身在何處,也不再用耳朵去分辨鐵木尋的動靜,而是大出眾人意料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目。   樓琴三人和那些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天瓊風不為所動,因為他已從周圍氣場的波動中感應到了鐵木尋的所在。鐵木尋依舊在自己身體周圍一丈之內,只是他的「魅影」飛行術的移動速度早已超出了人體眼睛所能見到的極限,所以在天瓊風眼中、在周圍眾人的眼中,鐵木尋就等於突然從空氣中蒸發了一般。   鐵木尋繼續以他那突破了極至的速度繞著天瓊風旋轉著,但他見天瓊風閉上了眼睛之後卻沒有冒然動手,他知道有時候不用眼睛往往比用上眼睛要厲害百倍,他還在等待更為有利的時機出現,那時他將對天瓊風發出致命的一擊,那一擊必將是驚天地,駭鬼神的一擊。   不管和誰動手,鐵木尋都是充滿信心,儘管他看出了天瓊風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但他的信心卻沒有消失,反而隨著時間的增長而不斷上升,他那無窮的戰意也在信心的膨脹中劇烈的高漲著。   就在這時,天瓊風動了,出人意料地動了。他這一動不是向什麼地方發動攻擊,而是就在原地自顧自地練起功來。   不錯,天瓊風就在強敵虎視耽耽地關頭練起了彭祖教授給他的那八個簡單得幾乎人人一看就能記住的招式。   圍觀中的人裡面也不乏高手,更有人是麒麟武院的優秀學員和教授,但他們卻不懂天瓊風到底在做什麼,天瓊風的這個怪異舉動令他們錯愕不止。不過他們絕對不會以為天瓊風是傻子或者是在找死,或許他這樣做是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吧!   天瓊風的這個舉措馬上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他們在期待著天瓊風會帶給他們更加驚愕的表現,但月影秀和燕鴻二人卻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反觀樓琴卻比她們二人鎮定。三人中就數她和天瓊風在一起的時間最久了,因此在她心中,天瓊風絕不是那種會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的人,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天瓊風的演練依舊在繼續著,人們從他的那一個個簡單的動作中慢慢地看到了仙鶴飄飛的輕靈舞姿,看到了巨熊搖身的沉穩不浮,看到了長青松柏的千年沉思……這一個個簡單的招式到了天瓊風的手中竟化腐朽為神奇,它們就像是一個個跳動著的音符,隨天瓊風的動作變化在跌宕起伏著,共同組成了一首清美悠揚的動人曲調,將大家的心都牽引了起來,不自覺地隨著那曲調的升降而動盪著。   鐵木尋開始時只是奇怪地看著天瓊風在做那些怪異的動作,但看著看著,他自己也不禁沉浸到了那旋律的波動當中,不過他畢竟不是一個普通人,馬上他又從沉迷中回過神來,只是這時他的身影已經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中。   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天瓊風控制住了心神,鐵木尋怒火上湧,他那張乾癟的嘴唇一張,一聲冷喝頓時沖喉而出。這聲音就似來自十八層地獄,令人覺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跌到了冰天雪地當中,忽而從那優美的幻象裡回到了現實。   鐵木尋在一聲大喝之後,身形一閃,如鬼魅般飄到了離地約三丈來高的半空中,身上的衣服似充滿了氣的氣球將他的身子懸在那裡,而他那乾枯的面皮似乎受到甘霖的滋潤突然緩緩地舒展開來,臉馬上變得豐滿紅潤起來,但包裹著他身體的那片青氣卻更加的濃烈了,一眨眼的功夫,他整個人馬上就被那厚厚的青氣捲了起來,連個人影也看不到。   那團青氣的殺機已經不再,換之而起的是一片片充滿了生機和活力的春意,在眾人眼中那彷彿已不是什麼青色的氣體,而是令萬物都會為之震撼和感動的黯然春色,似有無數的小生命在裡面不停地繁衍著、茁壯壯生長著,它帶給人的是無限的希望和期待。   天瓊風閉著眼對外界鐵木尋的所有舉動都無動於衷,依然保持著心中的一片空靈飄逸之境。   那團青氣挾帶著逼人的氣勢如泰山傾塌般地向天瓊風壓來。天瓊風已處在一片危機當中,但在眾人的眼中,那團青氣的去勢卻如輕風細雨樣的溫柔,似乎它不是去攻擊天瓊風,而是向天瓊風送去了無邊的春意。   天瓊風此時心中再無他物,只有一片混沌之氣,自己是氣,天地亦是氣,自己已經是那天地自然靈氣中不可分割的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包裹著鐵木尋的那團青氣已經到了天瓊風的頭頂,突然在鐵木尋的眼中,天瓊風好像已不是天瓊風,而是一縷清風,一縷無所不在的清風。清風無所不在,但鐵木尋卻偏偏又捕捉不到他的影子,似乎處處都有他的影子,但處處又不是他的影子。鐵木尋心中一片迷茫,自己攻擊的目標到底在哪?   就在他疑慮未定的時候,天瓊風的身體又好似變成了一張輕柔而溫和的網,一張由清風編織而成的網。那風網從地表湧現,由四地向鐵木尋包圍過來,無論鐵木尋那團青氣飄到什麼地方,都是在天瓊風那風網的範圍之內,總也繞不出去。   鐵木尋大吃一驚,這是什麼功夫?若是讓它圍住,那自己便不可能脫身了!   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思索,鐵木尋驀地尖嘯一聲。那嘯音愈來愈高,宛欲刺破青天直衝雲霄。隨著那嘯音的爆發,他身體周圍的青氣突然「蓬……」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之音。頓時似有一粒粒微小的火星從那氣團中飛濺而出,那情形就似仙女散花般地迷人。但那一粒粒的火星下落到半空中卻突然變成了一支支犀利的箭矢,飛一般地向四圍虛空中射去。   出人意料的是,那些由真氣所幻化而成的利箭飛行不久卻似忽然遇到了什麼阻礙一般,竟在霎那間全部都靜止了下來,停頓在空中沒有絲毫動靜。   在這一系列變化之後,身在半空中的鐵木尋那原本已舒展開來的面皮又開始乾枯起來,他的表情變得格外的詭異,不久前殘留於眾人眼中的那片柔和春意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是說不出來的猙獰與恐怖。看著鐵木尋那陷進顴骨裡面去的皮肉,忍不住讓人想到他那個腦袋似乎就是一個批著幾絲頭髮的骷髏。   這時,那沉浸於天地自然之氣的天瓊風忽然清嘯一聲,雙手向那虛空一揚,便見他的手中突然就多出了兩個白色的圓球,天瓊風右手一鬆,手中的圓球頓向空中的鐵木尋擊去。而他左手中的那只圓球也在幾秒鐘之後出手,風馳電掣地追上了前面的那只圓球,兩個球狀的東西相撞之後從中炸裂,漫天的白霧向下飄灑、飛散,籠罩了鐵木尋,也籠罩了天瓊風。兩人的身影很快就埋沒在其中不見了蹤跡。   樓琴、月影秀和艷烘剛才早已忘卻了天瓊風和鐵木尋還在比試著,直到那聲巨響爆發後才回過神來,但此時天瓊風和鐵木尋已經在那白霧之間了,三人不由緊緊地盯著那團白霧,暗自擔心裡面是否會出現什麼風吹草動。   周圍的其他人此時也已經開始漸漸緩過神來,他們今天可真是大開眼界,但天瓊風和鐵木尋到底是誰勝了呢?眾人不禁也斂聲屏氣地心情緊張地望著那團茫茫的白霧。   飄飛著的白色氣體很快就被風吹得乾乾淨淨了,裡面依稀現出了天瓊風和鐵木尋的身影。眾人仔細一瞧,只見鐵木尋披頭散髮、衣裳凌亂地站在那裡,而天瓊風則除了額頭上後一絲絲的汗水之外,依舊是開始時的那副瀟灑輕鬆的神態。   一看兩人的神色,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是天瓊風勝了。   樓琴三人見天瓊風無恙,歡呼一聲,興高采烈地跑到了天瓊風身邊,關切地詢問著天瓊風,天瓊風只是微微地對她們笑了幾下。   「沒想到我太乙青氣中最厲害的一招『枯木逢春』都不能勝你!你的修為的確不錯!」鐵木尋突然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他的語氣雖然沒有敗後的悲哀,但卻充滿了落寞之意。他身為蓬萊武院的五大年輕高手之一,今天卻敗在了名不見經傳的天瓊風手裡,任他再豁達,再看得開,也總會有一些失落情緒的!   鐵木尋說完之後,不再理會周圍眾人驚異的目光,向人群外緩步而去。   天瓊風看著他那乾瘦的背影,忽然笑了一下,低聲自語道:「這鐵木尋人雖長得不怎麼樣,但也不失為一條好漢子,比那虛有其表的荒情要強得多了!」   「哈哈……小伙子,這句話你總算說對了!蓬萊武院中那五個人中我看得上的就這鐵木尋和那叫蝶雙飛的丫頭!」天瓊風話音一落,就聽見一絲細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誰?」天瓊風面色一變,向四周看了一眼驚呼道。   樓琴詫異地問道:「風哥,你怎麼了?」   天瓊風問道:「小琴,你們剛剛有沒有聽到人在說話?」   「沒有哇?風哥,你聽到什麼了?」月影秀奇道。   「哦,沒什麼,可能是我剛才聽錯了吧!」天瓊風忙道,但心中卻在暗暗尋思,剛才自己明明沒有聽錯呀!可為什麼小琴他們沒有聽到呢?難道是有人用一種特殊的功法在對自己說話,可這人又會是誰呢,聽他的語氣好像不是蓬萊武院中人吧?   樓琴道:「風哥,你現在一定很累了吧!我看我們還是先回武院休息一天,那『落神坡』以後再去也不遲呀!」月影秀和燕鴻也點了點頭稱是。   剛才和鐵木尋的那一場大戰,耗費了他大部分的功力,再加上早上替燕鴻開通經脈時的勞累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確實感到十分疲倦,看來真是沒有足夠的精力再去「落神坡」了,所以他一聽樓琴的話,也就不再堅持地答應了下來。   在周圍一大堆人羨慕、欽佩或者嫉妒的目光下,四人慢慢地向武院走去,但天瓊風心中卻依然留著一個疑團,剛才那和自己說話的人到底是誰呢?         第一章 千鈞一髮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見樓琴和月影秀二人滿頭大汗,衣服上也有數處破裂的地方,急切的問道:「小琴,小秀你們沒事吧?」   月影秀焦急的道:「風哥,我們沒事,可是鴻姐她卻……」說著,她眼淚就快急得流出來了。   「先別急,燕鴻是被他們抓走了吧?」天瓊風忙安慰道。   樓琴驚奇的道:「風哥,你怎麼知道鴻姐被抓走了?」   月影秀一聽,也是一臉詫異地看著天瓊風,在她們想來,燕鴻被抓的時候,天瓊風還在睡覺呢,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   天瓊風忙道:「這個我以後再跟你們解釋,你們先告訴我燕鴻被抓到哪個方向去了?」   樓琴也知道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連忙答道:「我們剛才從那小水塘邊一直追過來,可等我和月影追到這裡時,就連他們的人影也看不見了。」   天瓊風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發覺四周光禿禿的,草木非常稀少,能夠見到的都是一些林立錯亂的岩石,但距這裡不遠的地方卻有一座樹木極其茂盛的小山。   天瓊風暗想,那言厘的功夫雖然不錯,但單以飛行術而論,未必會是出身月影世家的小秀的對手,既然小秀是在這裡把他們追丟的,那麼他們很可能還躲在這周圍一帶,而那邊的小山離這裡太遠,若是他們是跑到那裡去的話,就一定躲不開小秀的視線。如今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這裡的某個石縫裡面了,而且這塊山地石崖縱橫交錯,正是個藏身的好地方。哼!你們既然想跟我捉迷藏,那我就陪你們捉個夠。   天瓊風打定主意,突然大聲地對樓琴和月影秀道:「小琴,小秀,你們兩個先到剛才的那個小水塘邊去等著我,我去把燕鴻找回來!」   天瓊風自那個從睡夢中醒來之後並沒有把自己功力增加的事告訴樓琴和月影秀她們,所以樓琴一聽,馬上就反對道:「不行!風哥,他們那麼多人,你一個人去能應付的過來嗎?再說,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到底在什麼地方呢?」   月影秀也是一臉的不贊成。   天瓊風笑道:「你們就放心吧!我已經知道他們藏在哪裡了!」   「真的嗎?那……」樓琴和月影秀幾乎同時驚喜的叫了出來,但還沒等她們把話全部說完,就覺得眼前天瓊風的身體好像突然輕微晃動了一下,頓時一絲輕風拂面而過,原地已不見了天瓊風的身影,他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   兩人轉目一看,只見對面那座小山的邊緣正有一條人影一閃而逝!   樓琴和月影秀對視了一眼,好一會兒,樓琴才滿臉難以置信的道:「月影,風哥的功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月影秀也上震驚的道:「是呀,風哥的那飛行術才和我學不久,可看起來比我爺爺都還要高明,只這麼一晃的功夫就跑到那山上去了,風哥的飛行術怎麼可能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裡就提升了這麼多呢?」   樓琴忽然道:「我們現在無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還是等他回來我們再向他問個清楚吧!不過既然風哥的功夫有這麼高的話,我想他應該能夠對付得了那幾個人,月影,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到那水塘邊去等他吧,如果硬是跟了去可能反而會礙事!「   月影秀同意地點了點頭,和樓琴帶著滿肚子的疑惑離開了這片石地,進入了那森林,順著原路返回去了。   就在她們兩人消失後不久,果然從一塊隱秘的岩石後面冒出了一雙眼睛,接著又傳來一聲冷笑:「嘿嘿!這幾個笨蛋!不過那小子的飛行術倒是還可以的。」聲音落後,那雙眼睛很快又縮了回去。   天瓊風一直躲在那坐小山的最高處注視著前方那塊方圓約有一里左右的石地,居高臨下,只要石地裡面一有什麼動靜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可天瓊風等了好些時候,都不見那裡有什麼人影出現。照理說,如果他們想要把燕鴻移走,現在也該有一點動靜了吧,難不成他們還想在裡面躲上幾天?   天瓊風耐著性子再等了一段時間,還是不見那邊有什麼動靜。他不禁有些焦急起來,莫非自己一開始就猜錯了不成,他們根本就沒躲在那裡,而是早就走了!可是那也不太可能呀,小秀的飛行術可要比那叫言厘的傢伙強上許多,如果他們那時就早了,應該逃不出小秀的眼睛的。可他們要在那裡的話,為什麼又這麼久都不出來呢?   天瓊風想來想去,還是認定那些人就躲在那裡。「既然你們龜縮著不出來,那我就把你們揪出來!」天瓊風哼了一聲,又向那片石地飄去。   燕鴻悠悠地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卻發覺自己被繩子緊緊地綁在了一根柱子上。燕鴻使勁掙扎了幾下,但越掙那繩子好像捆得越緊。她生氣地跺了一下地板,向四週一看,就見自己正處在一個寬敞的石室裡面,四周都被堵得嚴嚴實實,連一扇門、一個窗子也沒有,而且這石室只在頂上安了一座無線電燈,看上去十分的幽暗,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這是什麼地方呀,那些人為什麼把自己抓到這裡來呢?不知道月影和樓琴有沒有被他們抓走?哼!這些無恥的狗東西,竟敢偷襲,要是被我知道你們是誰,以後非得好好教訓你們一頓不可!   燕鴻心中正在咒罵的當兒,突然聽到自己左側的那堵石壁傳來一陣「咂咂」的聲音。燕鴻轉頭一看,只見那塊石壁正在緩緩地上升,慢慢地從外面射入幾絲朦朧的光線,接著便聽到幾聲腳步傳來。   由於石室內光線不是很強,那人走進了石室之後,燕鴻見到的只是一團黑糊糊的影子,連那人的面孔都沒有看清楚。   燕鴻一見有人來了,馬上氣就不打一處來,大聲怒喊道:「喂,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麒麟武院附近胡亂抓人!我勸你們還是趁早把我放了,這樣我還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那人嘿嘿笑道:「嘿嘿……燕小姐,把你放了?你想的可太天真了!」   「哼!你們究竟想怎麼樣?」燕鴻冷哼道。她覺得這聲音十分的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聽過。   「嘿嘿,想怎麼樣?這得問你家那死老頭子。哼,給他臉他不要,太不識時務了!」那人陰笑道。   燕鴻心中一驚,這怎麼又跟我父親扯上關係了,看來他們抓自己的理由並不那麼簡單。燕鴻當下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嘿嘿!我是什麼人?沒想到燕小姐這麼健忘,只幾天不見竟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但是也不要緊,嘿嘿,你等一下自然會知道的!不過,現在嘛……」那人突然怪聲大笑著向燕鴻身前走來。   燕鴻聽得毛骨悚然,意識到那人可能對自己不懷好心。她又急又怒的叫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哼!你說我想幹什麼!我對你這麼好,一路將你送來麒麟武院,可你倒好,沒幾天就跟那白頭髮的臭小子勾搭上了!既然你對我不仁,你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那人忽然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   燕鴻心中一震,她終於知道這人是誰了。她冷冷的道:「哼!荒情!你別自作多情了,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德性,我會喜歡上你?呸,做夢去吧!哼!你對我好?你別以為不知道你在心裡打什麼鬼主意,要不是看在我叔叔和你父親的交情上,你就是來求我,我也不會跟你多說一句話的。「   荒情被燕鴻臭罵了一番,誰知不但沒有立即發怒,反而拍了拍手掌,道:「好!罵得好!我就是這副癩蛤蟆的德性!但是今天我這癩蛤蟆就要嘗嘗你這天鵝肉到底是什麼滋味!哈哈、哈哈……」說完,荒情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燕鴻驚怒道:「荒情,你這個卑鄙小人!」   荒情嘿嘿淫笑道:「你罵吧,我今天就讓你罵個夠!嘿嘿!到時候,只要我們兩個生米煮熟飯,我成了你家的女婿,你爸那個死老鬼不想支持我爸當炎黃區域的主席都不成了!」荒情說著說著,一隻手突然伸上了燕鴻的嬌臉,慢慢地摩挲起來。   燕鴻又慌又怒,她使勁一搖頭,擺脫了臉上那荒情的手掌,一口唾沫就朝荒情的臉上吐去:「呸!荒情!你別做白日夢了!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荒情把臉上的唾沫抹去,冷笑道:「哼!到那時,你就是想不答應也由不得你了!」說完他,突然一下就把燕鴻抱住了,一張嘴往燕鴻的臉上吻去。   燕鴻心內極為羞憤,只是全身上下都被繩子緊緊纏住動彈不得,只能不停地搖晃著自己的頭來躲避荒情的侮辱。但燕鴻掙扎了一會,忽然之間竟然停了下來。   荒情在燕鴻的臉上、頸上強吻了幾下,突然感覺到燕鴻那一直在扭動的身子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荒情大感奇怪,不由得停止了對燕鴻的侵犯,訝然地看了燕鴻一眼,嘿嘿笑道:「燕小姐,你怎麼不動了呀?」   燕鴻的眼中突然射出兩絲冰冷的光芒。   荒情被她那目光一射,突地打了一個寒噤,不自禁地鬆開了燕鴻。   燕鴻冷冷地道:「你要是用這種下流的方式得到我的話,你就等著娶我的屍體吧!「   荒情被她這麼一說,倒不禁有點猶豫起來,燕鴻性子剛烈,要是事後她真的自殺了那自己不就白忙了一場嗎?   「好!燕小姐,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給你一次機會,等一下我就給你鬆綁,你要是能贏了我,我就放你走!如果你輸了的話,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會有什麼結果的!」荒情道。他這樣說其實是有恃無恐的,燕鴻就是功力再高,也不會是自己「寒冰流的對手,更何況外面還有十幾個人在守著。   燕鴻心中一喜,她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聲了荒情,荒情就會放自己離開,但至少也為自己贏得了些許的時間。燕鴻心中雖十欣喜若狂,臉上卻依舊裝出一副冰冷的顏色哼了一聲。   荒情伸出兩根手指在捆綁著燕鴻的繩子上輕輕一劃,繩子應手而落,一截截的掉落在地面。荒情截斷繩子之後走到離燕鴻約一丈遠的地方,似很隨意地站在那裡看著燕鴻。   燕鴻活動了一下已經酸麻不堪的手腳,心裡暗自尋思,荒情修練過「寒冰流」,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對手,可是要怎樣才能從這裡逃出去呢?燕鴻想著不禁向那敞開著的石門看了一眼。   荒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嘿嘿笑道:「燕小姐,你可別打逃走的主意,就算你能逃出這間石室,外面那間石室還有十多人在等著你呢!」他話音一落,言厘等人便出現在了石室門口。   燕鴻一看,心漸漸地涼了,如今看來就只有一拼了!她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果自己真的敗了,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到荒情這個卑鄙小人的手裡。   既然下定了決心,燕鴻慢慢變得冷靜下來,一股陰柔的真氣開始在全身運轉起來,她的週身漸漸地籠罩了一層潔瑩的光輝,冷厲地殺氣透體而出,直逼向一丈開外的荒情。   荒情感受到了燕鴻的那股氣息,逐漸收起了漫不經心的神態,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看來燕鴻也並不如原先所想地那般容易手到擒來。他運起了丹田中的「寒冰流」真氣,那張佈滿虛假笑容的臉頓時陰沉下來,周圍的空氣似乎受他心境的影響迅速地冷卻,瞬間,這個寬敞的石室就如同一個冰窖般得陰寒刺骨。   燕鴻身在石室之內,十分清楚周圍空氣所發生的變化,她心神一緊,「寒冰流」果然不同凡響,還未出手就有如此強盛的威力!燕鴻在麒麟武院生長多年,從小就聽說過麒麟武院的絕學「寒冰流」的威力如何如何,但以前也僅僅是聽周圍的人說過罷了,並沒有真正見識過。在天鷹號的時候,雖然曾見原青雲中過荒情的「寒冰流」而被凍僵,但因到底未曾身受,所以對它也不是很在意,如今一旦身處其中,才明白為什麼有許多人都談「寒冰流」而色變!燕鴻暗暗想到,若是等荒情把全身的真氣都運集起來,那自己就惟有失敗一途了,看來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行出手!   燕鴻想到這裡,倏地嬌叱一聲,左腿在地用力一蹬,右腿突然臨空彈起,只見人影一閃,燕鴻已身在半空之中,她的兩腿就似一把鋒利而巨大的剪刀,帶起一陣迅猛的寒風向荒情的脖子叉去。   荒情依舊站在原地一絲不動,在燕鴻雙腿就要臨頭之時,忽然冷笑一聲,那只原本平貼在大腿上邊側的左手突地憑空出現在燕鴻雙腿的前方,五根手指如鷹爪般硬生生的就往燕鴻的玉腿抓去,寒風頓起,燕鴻那雙腿相隔還遠,竟然就感到腳底生出了絲絲寒意。而且荒情這一抓之勢已經完全將燕鴻雙腿的來路封住,只要燕鴻繼續踢向荒情的脖子,那就等於把自己的腿往荒情的手裡送去。   燕鴻臨變不驚,右腳尖在左腳背上輕輕一點,身子竟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折,整個人升得更高之後,就如鴻雁翩飛,在空中迅疾一旋,連續兩個翻滾,一下子就頭下腳上地到了荒情的頭頂正上方。   燕鴻的身子在空中越轉越極快,一陣陣的旋風在她的身體周圍盤旋。   荒情目不轉睛地看著天空中燕鴻那盤旋高飛地身影,一動不動,臉色竟變得前所未有的鄭重,兩手緩慢地提到胸前,更加冷烈地寒氣從他的手指處散發出來。一會兒,他那雙手的顏色竟愈來愈淡,最後竟逐漸地變成了一種透明之色,裡面隱隱可見森森白骨,那些血肉卻似乎變成了兩塊極其雪白的冰塊將那些白骨一根根地包裹起來,這情形要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而且荒情的那雙眼睛也似乎蒙上了一層濛濛的白霧,那看向燕鴻的眼光竟如實質一般,像是由一絲絲細小的白線組成的兩個蜘蛛網,而眼睛裡面的黑瞳就好比是那網中的蜘蛛,那陰冷的氣息似欲擇人而噬,不停地散發處一種妖異鬼秘的光芒。   燕鴻在空中見到荒情的異狀不再等待,雙掌結成一個環印帶著自己全身的所有真氣往荒情的頭頂按去。   荒情突然大喝一聲,兩隻手掌向頭頂的虛空推去,迎上了燕鴻那鋪天蓋地而至的真氣。   兩股真氣相交,頓時發出一陣轟然巨響,真氣交接處瀰散著一波波淒迷的光芒,同時一股強烈的氣流從兩團真氣之間爆發出來,捲起了地上大片的灰塵。   荒情受此一擊,連連後退了兩三大步方才站穩,而燕鴻卻被沖得更高,差點就撞上了石室的頂壁。   燕鴻只覺得體內氣血一陣翻湧,似有鮮血衝上喉頭。她急忙把那還未吐出口鮮血的嚥下肚內,身子在空中輕輕一折,輕輕地落在了荒情的身後。   燕鴻落地之後絲毫不停,強提功力,十指微晃,腳步輕盈。迷離閃爍,如蝶舞花飛,交織成一個密密麻麻的強烈氣網向荒情的背後罩去。   荒情迅速一轉身,眼睛看也不看,一拳就向燕鴻那氣網的中心擊去,這毫無花哨的簡簡單單一拳卻散發出了強大無比的威力,一陣陰冷的氣息如潮水般的向燕鴻的身前湧去。   荒情那一拳看似極慢,但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燕鴻的那氣網相遇,兩股真氣相碰,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嗤嗤」的聲音。燕鴻只覺得荒情那一拳所發出的真氣竟勢如破竹般的擊潰了自己的真氣網,一絲絲極其陰冷的真氣順這自己的手指迅速地向自己經脈各處蔓延,只一會兒的功夫,燕鴻全身的要穴都被荒情的真氣封住,她除了眼睛可以稍微動彈一下之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就似完全不屬於自己,沒有絲毫的感覺。   燕鴻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從所未有的悲哀,她不是為自己敗於荒情之手而悲哀,而是為自己將要面臨的悲慘命運而悲哀!沒想到自己竟連了斷的機會都沒有了,難道自己真的要被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糟蹋嗎!   荒情收回真氣,走到燕鴻身前,笑道:「燕小姐,現在你已經敗在我手裡,該心服口服了吧!嘿嘿、嘿嘿……」   燕鴻說不出話來,但她那股憤恨的眼神卻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人碎屍萬斷。   這時那堵開著的石門慢慢地落了下來,又響起了一片「咂咂」之聲,燕鴻的心也隨著那石門的關閉而絕望了!   荒情毫不理會燕鴻那怨毒的眼神,笑嘻嘻地在她的臉上捏了一把,把燕鴻地身體放倒,那雙眼珠子毫無顧忌地在燕鴻那玲瓏有致的嬌軀上來回掃視著。   突然,荒情一把脫掉自己的上衣,面露淫笑如餓虎般地撲向了躺在地上的燕鴻……   燕鴻的眼角漸漸流出了兩絲晶瑩的淚珠……         第二章 石室鏖戰        作者:瀟湘水月   荒情一把撕開燕鴻的上衣,露出了燕鴻那如玉脂般潔白滑膩的肌膚。荒情頓時就像是一條發了瘋的公狗,獸性大發,撲在燕鴻的身體上亂抓亂咬起來。他那掛滿淫笑的臉上變得說不出來的恐怖與邪惡。   荒情此時比吃了興奮劑還要高興。過了今天,不但自己得到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而自己的老爸若得到那老不死的支持,明年肯定能夠當選為炎黃區域的主席,到那時,自己想幹嘛就幹嘛,看還有誰能妨礙得了我!   他看了一眼身下的燕鴻,慾念如潮水般地洶湧起來,額頭上滲出了一滴滴的汗水,臉竟扭曲得有些變了形。他嘿嘿邪笑道:「燕小姐,別緊張,呆會兒我一定會讓你欲死欲仙的……嘿嘿、嘿嘿……」   燕鴻此時已心如死灰,充滿淚水的眼睛無神地看著那灰暗的室頂,眼神中沒有了任何的感情和生機。   荒情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又在燕鴻身上大肆摸了幾把,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又重重地壓在了燕鴻的身上,光是幾番手腳之欲就已經讓他沉迷在其中而不可自拔了。   正當荒情被慾念沖得一觸即發之時,突然聽得一聲驚天動的巨響,這間石室頓時劇烈地搖晃起來,好似發生了大地震一般。   荒情慾念頓消,馬上跳離燕鴻的身體,站了起來,驚駭地回頭一看,只見那塊堅厚的石門破開了一個約有一丈方圓的大洞,被炸裂的碎石四處飛濺,石門口處瀰漫著一團渾濁的灰塵。   荒情不禁心中一震,何人會有如此的功力,竟可以把那幾尺厚的石門硬生生的打碎?   就在這時,那團塵土中傳來忽然傳出一聲怒喝:「荒情,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若你敢動燕鴻一根寒毛,我今天絕不饒你!」這聲音就像是從地獄中傳出來的一般,帶著一股陰沉冷烈氣息。   荒情的耳朵一聽到那聲音,頓時就如墜入冰庫中,渾身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噤,而體內的「寒冰流」真氣像受到什麼東西的牽引一般,不受控制地在他經脈中亂竄起來。荒情好一會兒才將自己散亂的真氣重新納入丹田,他這時心中感到震驚無比,此人竟能以聲音的震動頻率引起自己真氣的共鳴,使自己的真氣脫離自己的控制,那他的功力修為該到了何種程度呀!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被擊開的缺口。   隨著飛揚的石頭碎片和灰塵落地,那裡又變得清晰起來,那石門口逐漸現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荒情仔細一打量那人影,卻不禁失聲笑了起來,但笑過之後,他心中又暗自猜疑起來,才幾天不見,他的功夫不可能有那麼高呀!莫非有另一個高手和他一起同來,而那石門便是被那人打破的,剛才那句話也是那人說的?   這也怪不得荒情會以為是另有高人,因為站在沒門口處的那人就是天瓊風。前些日子他和天瓊風交手時,雖用的是偷襲,但也自信天瓊風的功夫絕不會超過自己,可從剛才的情形看來,天瓊風的功夫至少要比自己高出幾籌哇!   修為的提高靠的就是日積月累地修煉,一個人就算是有絕頂高手的栽培,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裡提升那麼快呀!   但是他怎麼也不會料到天瓊風遇到的竟會是幾千年前的一代武學祖師,幾千年前的東西豈能盡以常理來推測!   其實不要說荒情不信,就是連天瓊風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竟可以用一雙肉掌擊破這厚達幾尺的石門。   他不久前從那座小山下來進入了那片石地,可他搜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一個人影,就在他灰心失望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地底下傳來幾絲細微的響動,似乎是有人在下面說話。天瓊風又振奮精神,搜尋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找到了一個隱藏在一塊大石下的小洞口,而那聲音便是從那洞底下傳出來的,要不是仔細搜查是很難發現的。   天瓊風偷偷地從洞口摸了下去,卻發現裡面竟有許多十分開闊的石室。天瓊風在外面的一件石室裡發現了十多個人,其中有幾個是他在天鷹號上認識的言厘等人,另外的幾個卻是沒有見過的陌生面孔。   言厘等人以為天瓊風早就走了,在那裡肆無忌憚地談論荒情在干的「好事」,還不時地發出陣陣淫言笑語,他們哪料到天瓊風竟會返回石地,找到了他們的藏身之處,而且現在就躲在他們的身後。   天瓊風聽得心急如焚,將那學自月影秀的飛行術發揮到了極至,從言厘身後悄悄地繞了過去。言厘只發覺身邊似乎起了一陣微風,但是並沒有在意,因為這地下石室有很多與外界相通的空隙,經常會有一些風從那些縫隙裡吹進來。當初天鷹號到達彭山時,他們並沒有隨船返回,而是在彭山住了下來,每天溜到麒麟武院附近監視著天瓊風等人,同時也在周圍尋找一些隱秘的藏身之處,可找了許多地方都不合適,最後在無意之中發現了這個不知什麼時候開闢的地下石室,光線不錯而且通透性也好,經過一番佈置之後,竟然在這裡住了下來。   天瓊風毫無阻攔地通過言厘等人所在的石室後,又花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在一大片石室裡找到了關著燕鴻的那間。他一到這裡便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荒情那急促的呼吸聲,不禁怒火填膺,想也沒想就伸出雙掌向那牆壁擊了過去。他這一憤怒出手,全身的那一片氣海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怒氣,頓時沸騰澎湃起來,真氣源源不斷地湧向了天瓊風的雙臂,迅疾地透掌而出,如一陣狂濤駭浪般地掃向了那石壁。   那牆壁與他的真氣一接觸,頓如豆腐一樣支離破碎起來。當時發出的那聲巨響把天瓊風自己都嚇了一跳,但他也只是稍微地吃了一驚,便滿腔怒火地喊出了那一句話。天瓊風並不知道自己那話中已經不知不覺地蘊涵著自己的真氣,當然就更不知道荒情當時心中的感受了。   天瓊風進屋後,先是冷冷地看了荒情一眼,便快步直接地向燕鴻走去。荒情因心中疑惑,不明白天瓊風是真有那樣的功力,還是另有高手相助,所以並不冒然出手攔截天瓊風。   天瓊風到了燕鴻身邊後,見燕鴻只是身上的衣服十分凌亂不堪,看來自己來得正是時候,燕鴻還沒有受到荒情的玷污。天瓊風的心頓時鬆了下來,不然的話,就算是樓琴和月影秀等人不會怪罪自己,他自己也沒辦法原諒自己的!   燕鴻自聽到門口處傳來的那聲巨響後,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花。這時見了天瓊風,那雙灰暗的眼睛剎時又恢復了些微的神采,眼神中又是激動又是擔心,因為她並不知道天瓊風本身功力的變化,怕他為了救自己而和自己一樣陷入荒情等人的手中。她寧願天瓊風丟下自己不管也不願看到他落入那些人手之後受他們的凌辱。   天瓊風看出了燕鴻的心思,這時見她全身不能動彈,知道她是被荒情的真氣封住了穴道。他蹲了下去,握起了燕鴻的一隻手,笑著安慰道:「別怕,我們一定能夠出去的。」   燕鴻頓覺一股柔和、溫暖但卻十分強盛的真氣如潮水般地從自己的手掌心傳入,沿著自己的經脈散透到全身各處,隱藏在自己穴道中的荒情那些陰寒的真氣一與它相觸,立即消失地無影無蹤,而且剛才和荒情比試時所受的暗傷也一併隨著那些陰寒真氣的消失而痊癒,臉色也變得異常紅潤起來,心中的屈辱和淒哀全被從那股真氣中帶過來的天瓊風的滿腔柔情所代替,一股蓬勃的生機油然而發,她看著天瓊風的眼神馬上充滿了一片默默情意。   天瓊風竟然能這麼容易就化解掉自己的「寒冰流」真氣,荒情在旁邊看得大驚的同時,又見他們兩人在那情意綿綿的樣子,不禁妒火中燒,眼中射出一絲絲狠毒的光芒,突然一掌就向天瓊風的後背擊去,這一掌挾帶著他的全身「寒冰流」真氣,周圍的空氣竟變得比他初時和燕鴻爭鬥時還要冷上好幾倍。   燕鴻正對著荒情,忽然瞧見荒情那猙獰的面孔和他那雙白森森的巨大手掌,頓時駭得大驚失色,指著荒情驚叫了出來:「風哥,你後面!」不自覺中她對天瓊風的稱呼也變親密了許多。   天瓊風微微一笑道了一聲:「不要緊!」那半蹲著的身子稍稍站起,左手一環,劃起一條詭異的弧線,一隻手掌看也不看荒情的來勢就向後面推了出去,輕飄飄地看似沒帶一點功力。   燕鴻看得眼露驚恐之色,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荒情見天瓊風這毫無氣勢的一個招式,嘴角浮現出了陰狠的笑容,暗道:「臭小子,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我了!」掌勢頓時又加重了幾分,掀起一片狂風向天瓊風和燕鴻二人捲去。   天瓊風那只推出的手掌到了中途突然輕巧地折了幾圈,最後那隻手變成了一個似拳非拳,似掌非掌的模樣,又輕輕地向著原方向揮去。   但此時他這輕輕一揮似乎帶有千鈞重量,沉穩而緩慢。荒情那霸氣逼人的寒冷掌風一到天瓊風的手掌邊緣突然變得柔和起來,漸漸地散化於無形。   荒情滿臉的獰笑頓時消失,漸漸地代之而起的是慌張與驚恐。他只覺得自己發出的真氣一與天瓊風的手掌相接,就馬上不知去向,等他衝到天瓊風的面前時原本蓄滿真氣的手掌變得一絲真氣全無,就好似自己從未運起真氣一般,但天瓊風的那隻手掌卻已經印上了他的胸膛。   荒情駭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身子如騰雲駕霧般地平平飄飛了出去,撞上了他後面幾丈來遠的那堵石壁後又迅速地滑落了下來,像死狗一般掉在了地面上。   見到這般情景,燕鴻那懸著的心終於又放了下來,滿眼驚疑地看著天瓊風道:「風哥,你的功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燕鴻還以為荒情已經被天瓊風打暈了過去。   天瓊風微笑道:「鴻妹,我們還是先出去吧,我等一下再跟你說。」說著,溫柔地將她那已露出了大半的雪白無暇的酥胸掩上,再慢慢地將扣子扣好。   燕鴻嬌臉一紅順從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是無比甜蜜,任由天瓊風幫自己整理衣服。   天瓊風扶著燕鴻站了起來,走到那缺口邊緣的時候,突然身後又傳來了荒情咬牙切齒的聲音:「哼!想走,沒那麼容易!」   燕鴻回頭一看,只見荒情還是好好地站在那裡,不由看了天瓊風一眼,似在詢問為什麼荒情中了他一掌,結果卻一點事都沒有。   天瓊風輕輕揉了揉燕鴻的肩膀,冷冷地對荒情道:「荒情,你別不識好歹,若非我剛才手下留情,你早已變成一堆爛泥了!」原來天瓊風剛才只是以真氣將荒情推到那牆壁上,但真氣卻並沒有擊在荒情的身上。而荒情以為本以為自己不死也要重傷,可是落下地過了一會之後卻發覺自己身上毫無異樣,不由膽氣一壯,見天瓊風他們就要走出石室,心中一急,要是讓他們走了出去,自己幹的事被那死老頭子知道了那還了得,於是馬上又死性不改地出來阻攔。   荒情赤紅著眼道:「哼!臭小子,我要你手下留情?天大的笑話!你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手下敗將罷了,前些時候在西霞寺時要不是我心軟,你休想還能活著走出那片樹林。今天我只是一時大意才會中了你的鬼圈套,你別以為你的功力有多高!哼,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從這裡出去!」   荒情話一說完,門口又出現了言厘等人。言厘他們雖然早就聽到了那聲巨響,但由於隔了許多個石室,所以聲音並不是很清晰,他們還以為是荒情和燕鴻兩人發出的聲音是,當時並很不在意的又嬉笑在了一起。可過了一會兒,言厘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叫了一個人進來看看,卻發現那石室大門破開了一個大口子,那人一驚,當即回去把言厘等十幾個人一起叫來,正好趕上天瓊風要離開的時候。   天瓊風笑著看了門口的那些人一眼,笑道:「怎麼?想群毆嗎?」   荒情哼了一聲向言厘等人喝道:「一起上!」   言厘對天瓊風可說是恨之入骨,在西霞寺時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天瓊風的「千斬翼」打得半個身子麻木,如今又見天瓊風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摸了進來,心中更是不舒服,所以一聽到荒情的聲音,第一個就向天瓊風撲了過去。   其他人也尾隨著言厘撲向了天瓊風。一時間,整個石室裡人影翻飛,掌風飄蕩,天瓊風在那十幾個人的包圍中迅速地左移右閃,他的飛行術在人多的時候好像施展的更加淋漓盡致,只見到一條淡淡的影子在那裡飄來蕩去,那麼多人圍攻了這麼九久,竟沒有撈到天瓊風的一絲衣腳,倒是追得自己上氣不接下氣。   燕鴻在旁邊看得大是解恨,這般傢伙,就該狠狠地教訓一頓。   「言厘,你們要是再不住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那一堆跳動的人群中突然響起了天瓊風的聲音。   「哼!臭小子,你就知道躲,有本事就停下來我們真功夫較量一番。」言厘闖著氣狠狠地道。   「哦?看來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天瓊風冷哼了一聲,那他些飄散在各處的人影突然在一瞬間就歸而為一,但在人影消失的同時,一個個真氣幻化而成的鳥翼形狀的東西卻毫無徵兆地出現在虛空之中,勢如雷霆般地向著那十幾個人的胸口電射而去。   但那些鳥翼就在快要點上他們的胸口之時,卻突地一折,向他們每人的左肩上落去。   頓時,一片「哎喲」、「哎喲」的慘叫聲響起,那十幾個人各自垂著胳膊踉踉蹌蹌地癱倒在地上。   天瓊風看了他們一眼,冷笑道:「你們這是自討苦吃!以後做事還是要想清楚一點。」天瓊風說完,便向那站在門口滿臉笑容的燕鴻走來。   天瓊風走著走著,忽然看到燕鴻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結起來了。天瓊風暗自奇怪,她這是怎麼了?但還沒等他繼續思索,突然一陣徹骨的寒氣襲上心頭。天瓊風終於明白為何燕鴻變了臉色,原來又是荒情在偷襲,只是他這一次來得更為陰險,竟然是手拍到自己的後背之後才發出他的「寒冰流」真氣。他心中大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全身的真氣再一次運轉起來,向那些侵入自己體內的寒氣包裹而去。         第三章 瑞雲盛會        作者:瀟湘水月   荒情見自己的手掌已經按上了天瓊風的後背,被以為這一掌勢在必得,正自暗中得意的時候,突然覺得天瓊風的後背竟然憑空塌下去一大片,似乎連骨頭都不見了,而自己就像是擊在一團柔軟的棉花上毫無著力之處。   荒情驚得急忙縮手不迭,但自己的那隻手掌卻怎麼掙也掙不脫。天瓊風那後背就像是一塊聚集了無限磁力的吸鐵石將他的手掌緊緊地吸住了,而且自己的真氣也在霎那間源源不斷地流向了天瓊風的身體之內。荒情嚇得魂飛魄散,若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那自己就會功力竟散成為一個廢人。   就在他的思維這麼一晃的功夫,又感覺到天瓊風那塊塌陷下去的後背,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得令他無法抗拒的彈力,將他那龐大的身軀彈得直往後面飛去,在空中劃過了一條優美的弧線之後「蓬……」的一聲摔落在地面上,荒情清晰地聽到了自己骨骼破裂的聲音,撕心裂肺地劇痛湧上他的心頭,他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就昏了過去。   言厘等人沒想到事情地發展竟如戲劇一般變化地這麼快,在他們以為自己的大哥終於可以替自己出有一口惡氣的時候,只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的大哥就似一堆爛泥般得掉在了地上。   天瓊風這時的心中也非常的悶氣,荒情剛才偷襲的那一掌幾乎是他全身所有功力凝聚而成,天瓊風就算功力變得再高,硬生生地被他打了這麼一掌,也不禁有點血氣翻湧。   這時燕鴻已焦急地跑到他身邊,急切的問道:「風哥,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天瓊風笑道:「放心吧,我沒事!」   但燕鴻還是不放心,硬是要掀起天瓊風後背的衣服瞧瞧,見那裡沒什麼異樣才放下心來,但天瓊風卻心中暗暗一懍,要不是自己體內早已變成了一片混沌的氣海,恐怕這時像一癱爛泥的就是自己了,看來以後凡是與人對敵都得萬分小心哪。   燕鴻看了那躺在地上的荒情一眼,突然冷了一聲,走到他的身邊,揚起巴掌就對準他的臉部甩了下去。荒情的臉頓時腫起了老高。燕鴻打了一下還不解氣,辟里啪啦地打了十幾下還不停手,荒情的臉這時已經像是個豬頭了,連原來的相貌都分辨不出來了。   天瓊風對那荒情已是極端的厭惡,今天要不是自己來得及時,恐怕燕鴻這麼一個好女孩就被他這個畜生給玷污了,而且還在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對自己接連偷襲了三次,有一次還差點喪命在他手中,所以天瓊風並位阻攔燕鴻摔他巴掌。   天瓊風看了一會,突然靈機一動,來到燕鴻身邊,低聲對她說了一句話,燕鴻突然臉色嬌紅,嗔道:「沒正經!」但手卻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   天瓊風微微一笑,抓提了荒情的一隻手,將一股真氣輸入他的身體裡。然後又笑著站了起來,對燕鴻笑道:「鴻妹,你現在的氣該解了吧!呵呵……」   燕鴻不依地在他胸口上打了幾拳,紅著臉白了他一眼。   天瓊風看了看滿地躺倒的人道:「鴻妹,我們快些出去吧,不然小秀和小琴見我們這麼久沒回去,還不知要怎麼擔心呢!」   燕鴻點了點頭,但臨走前還是狠狠地踢了荒情一眼,才抱著天瓊風的胳膊偎著他走出了石室,只留下那十幾個半死不活的人在那裡低聲呻吟。   ☆☆☆   天瓊風和燕鴻一出那片森林,便見樓琴和月影秀焦急地在那小水塘邊翹首張望。   樓琴和月影秀見天瓊風救出了燕鴻,不安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她們急忙跑到天瓊風身邊,一個抓著燕鴻,一個抓著天瓊風,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天瓊風略微講了一下經過,當然燕鴻差點被荒情玷污的情節天瓊風可沒敢講出來。   天瓊風講的雖是平平平淡淡,但樓琴和月影秀卻聽得驚心動魄,十幾個人圍攻一個人的場面那該有多驚險,不過幸好天瓊風和燕鴻兩個人都平安無恙的回來了。   他講完之後,月影秀突然抱著他的胳膊,問道:「風哥,你的功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呀?連那麼多人都打不過你!」   月影秀這話一出,頓時樓琴和燕鴻也是一臉驚異和期待地看著天瓊風。天瓊風可不想把夢中的事就這樣洩露了出去,他支吾了幾句,但卻找不到什麼好理由來解釋,最後只得以「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來搪塞。   幾人聽得很是不滿意,燕鴻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道:「風哥,哪有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功夫究竟如何的道理?」   天瓊風訕訕地笑了幾下,正要另找一句合適的話來回答,突聽得月影秀咕地一聲掩嘴笑了出來,天瓊風奇道:「小秀,你笑什麼?」   月影秀卻不理他,反向著樓琴笑問道:「琴姐,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有什麼不同呀?」   「不同?什麼不同?」樓琴沒明白月影秀的意思,不禁愣道。   月影秀突然學著燕鴻的聲音叫嗲地叫了一聲「風哥……」,又學著天瓊風的聲音叫了一句「鴻妹……」,她還故意將那「哥」和「妹」兩字拉得老長,學完之後,還故意擠眉弄眼地瞟了天瓊風和燕鴻一眼。   樓琴這才明白月影秀說的不同到底是什麼,原來是指今天天瓊風和燕鴻的稱呼上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以前他們都是以各自的姓名稱呼對方,如今這稱呼一改,倒顯得親暱了許多。樓琴恍然之後,突然朝天瓊風和燕鴻擠了一下秀氣的眉毛,曖昧地笑道:「鴻姐,風哥,怪不得你們這麼久才回來,是不是你們已經……」她接下來的意思就是傻子也能聽得出來,更何況是天瓊風和燕鴻這兩個當事人。   天瓊風雖被她們取笑但卻樂得擺脫了燕鴻的繼續追問,只是有些尷尬地說道:「胡說,哪有的事,稱呼變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燕鴻卻被羞得滿面通紅,不依地握起拳頭向樓琴和月影秀追去,頓時,草地上響起了一片如玉鈴般清脆的歡聲笑語……   下午,四人興盡回到麒麟武院時已經快六點了。   幾人剛走到宿舍門口,便見原青雲急急忙忙地向他們跑來。   原青雲一到天瓊風面前,就焦急地道:「阿風,你們上哪裡去了,這麼晚才回來,都快把我急死了!」   天瓊風笑道:「青雲,有什麼要緊的事麼,瞧把你急成這樣!」   「哎,四點鐘的時候,武院送來個通知,讓你六點準時到那『瑞雲堂』去開一個什麼會,全武院的教授都要參加,還說缺席的都要處分!我都在這裡等了你快兩個小時了!」   天瓊風看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顯時器,差點「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還有兩分鐘就快六點了!天瓊風忙把手中的東西往樓琴她們手裡一放,道:「小琴,你們先上去吧,我先去看看他們在開什麼會,馬上就回來。」   天瓊風說完,拔腿就向那瑞雲堂跑去。瑞雲堂在麒麟武院最中心的地方,幸虧天瓊風專門花了一天的時間來熟悉麒麟武院,不然現在可能連瑞雲堂在哪裡都找不到。   天瓊風越跑越快,最後就像是漂浮在地面上一般,旁邊的人只看得到一條淡淡的白色影子。他的這一飄飛,頓時引起了武院保安人員的注意,他們還以為天瓊風是從外面闖進來的鬧事分子!因為武院有明文規定,除特殊地方外,不得有人在道路上施展飛行術!於是,他們也尾隨著追了上去。   由於天瓊風的速度比他們要快上許多,所以他並未發現有人在後面追他。但他們這一群人的一跑一追卻不知吸引了多少武院學員好奇的目光。   瑞雲堂漸漸在望,天瓊風有看了一下顯時器,還有三十多秒,這時天瓊風隱約聽到瑞雲堂大廳內突然傳出「天瓊風」三字,他還以為裡面在點名,當下想也沒想就大聲回答了一句:「來了……」聲音遠遠地向四周飄蕩,在話音落下之後,天瓊風也跑進了瑞雲堂的大門。   瑞雲堂內約莫坐著五六十個人,天瓊風進去之後掃了一眼,大聲問了一句:「我還沒遲到吧?」   那些人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全都回頭看了天瓊風一會兒,接著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看著天瓊風大聲地笑了出來。   天瓊風詫異地打量了那清一色的老頭子幾眼,暗想自己剛才那句話應該沒什麼毛病呀,可這些人為什麼笑得這般起勁呢?   他向坐在站在主席台上那人看了一眼,頓時大吃一驚,那人竟然就是好久不見的網快!他的嘴張得足以塞進去一個拳頭。天瓊風心中驚疑不定,怪不得他功夫那麼高,難不成他就是麒麟武院的院長吧?可是外邊都說麒麟武院的院長是一個叫雁南飛的人,跟這叫網快的人可挨不到一點邊呀!   網快笑瞇瞇地對天瓊風揮了一下手。   天瓊風明白他的意思,便就在最後那排一個老頭的身邊坐了下來。   天瓊風一落坐,他旁邊的那老頭饒有興趣到秒了他的那頭白髮一眼,笑呵呵的道:「小伙子,你還這麼年輕,幹嘛打扮得跟個白頭翁似的!」   天瓊風聽這老頭一說才直到知道,那些老頭子原來是為這個笑得東倒西歪呀,天瓊風馬上又把他父親天豐之那一套搬了出來,嘿嘿笑道:「遺傳!遺傳!」   那老頭小聲怪叫道:「有這個遺傳法嗎?」   天瓊風道:「嘿嘿……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嘛!」   那老頭還是怪聲怪氣地嘀咕了幾句才安靜了下來。   但那老頭安靜下來了,天瓊風的心思又活絡起來,他指著台上那正在慷慨陳詞的網快向那老頭低聲問道:「老先生,台上那傢伙是武院的什麼人物呀?」   那老頭一聽就像是觀察怪物一般把天瓊風上下打量了一遍,驚叫道:「連他是什麼人你也不知道?!」   天瓊風傻子似地搖了搖頭。   那老頭這才難以置信地對天瓊風道:「他就是我們的副院長!現在院長不大管事,他差不多就是個院長了!」   「副院長?不會吧!副院長不是叫煙停雲嗎?」   「他就是煙停雲!」那老頭鄭重的聲明道。   「他就是煙停雲?」天瓊風一愣之後,心中馬上明白那網快二字不過是他的一個化名罷了!難怪應試那天,他們說早就把自己這個武醫教授的位子定了下來,原來是他在搞的鬼!臭老頭子,竟騙了我這麼久,天瓊風馬上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暗暗照顧了一頓。   「……下面介紹一下麒麟武院這學期新來的教授……」煙停雲在主席台上喊道。   「天瓊風!」   瓊風在被叫得一愣,因為剛才在台下心不在焉,所以毫不知道煙停雲叫自己的名字幹嘛。他悄悄地用手捅了一下身邊的老頭。   那老頭笑道:「現在副院長在介紹今年新來的教授,按例被念到名字的教授都要上台去和大家見一下面。呵呵……小伙子,很不簡單呀,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當上了教授,!以後可要加油幹哪!」那老頭鼓勵似地拍了一下天瓊風的肩膀。   天瓊風嘿嘿一笑,站了起來,正要向主席台走去,突然門外邊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只見幾個保安人員氣喘吁吁地跑進了瑞雲堂,來到天瓊風身邊,把天瓊風拖起就往門外走去。   天瓊風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他們拉到了門口,他正待向這幾個人問問是怎麼回事,煙停雲的聲音已經先行傳來:「怎麼回事?」他這聲音雖小,但卻從主席台上傳遍了瑞雲堂的每一個角落,任何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個年紀約莫三十來歲的人回道:「副院長,這個人不僅在武院的大道上施展飛行術,現在又擅自闖進了瑞雲堂,所以我們先把他拉出去。」   天瓊風一怔,麒麟武院還有這規矩麼?   煙停雲笑道:「他是我們武院新聘來的教授,所以還不太明白武院的一些規章制度!」   那幾人打量了天瓊風一眼才笑著說了幾聲「誤會」、「誤會」之類的話,退出了瑞雲堂。   天瓊風被這一攪和,不禁暗歎,這武院的規矩還真多,他又有點為以後自己的自由狀況擔心起來,要是天天被這些規矩束縛著,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天瓊風又磨蹭一會兒才垂頭喪氣地走上了主席台。   煙停雲看了天瓊風一會兒,臉色忽然微微變化了一下,似乎從天瓊風身上發現了什麼令他震驚的東西上。但他這種神色也只是一閃而逝,很快便又恢復了原樣,繼續念著下一個名字:   「樓遇城!」   他話音一落,便見一位五十餘歲的中年人緩緩地踱上了主席台,走過之時自有一股不凡的軒昂氣勢,天瓊風剛才那頹唐的樣子與他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由此可見,他的武學修為定不簡單。   天瓊風卻差點哈哈大笑起來,他一看就知道樓遇城這個正經樣子是裝出來的,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樓遇城,哪還不知道他的脾性。   不過他來到麒麟武院也有許多天了,今天還上第一次見到樓遇城,雖說以前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但畢竟是他鄉遇故知嘛,更何況是小琴的老爸,所以天瓊風馬上又振奮起來,迎了上去。   樓遇城走到天瓊風身邊時突然嘻嘻地小聲笑了起來:「阿風呀,看來我不想讓你當我女婿也不行了!」   天瓊風也低聲笑道:「那是當然,現在你可賴不掉了吧!嘿嘿……」原來一年前他們曾經私下裡開了個玩笑,說如果天瓊風有朝一日當上了教授的話,就把小琴嫁給天瓊風。   樓遇城嘴巴張了張,天瓊風一見就知道他的本性快要露出來了,連忙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樓遇城意識到自己的得意忘形,趕快將那還未出口的話壓下了肚內。   煙停雲似聽到了他們的話,不禁笑著看了他們一眼,但天瓊風卻狠狠地瞪了他一下。   煙停雲乾笑了幾聲,繼續念道:   「鳳舞搖紅!」   天瓊風和樓遇城幾乎同時暗道:好一個怪名字!兩人一齊向台下看去。   這一看,不禁把天瓊風的眼睛都看直了……         第四章 鳳舞搖紅        作者:瀟湘水月   只見一位丰神如玉,俊逸清秀的年輕人緩步向主席台走來。那人年約二十歲,身上穿著一套潔白的衣服。他身軀修長,皮膚白嫩地似快要流出水來了,橫飛的劍眉下覆蓋著的那雙眸子就如那九天皓月般明亮照人,散發出一股清澈瑩潔的光輝。   天瓊風也算生得夠瀟灑英俊的了,但和這叫鳳舞搖紅的年輕人比起來卻也要相差不少。   天瓊風暗暗驚歎,世間竟有如此漂亮的美男子,若他一換上女裝的話,那包管是一位千姿百媚、傾城傾國的絕代佳人呀!不過天瓊風心中又十分的不解,為何他的眉頭總是那樣緊鎖著,似乎永遠掛著無法解開的絲絲憂愁。   鳳舞搖紅上了主席台之後,天瓊風才回過神來。他向樓遇城看了一眼,卻見他兀自在那裡發著呆,於是暗中在他的手臂上捏一下,樓遇城突受劇痛的襲擊,才如夢初醒地歎了一口氣,對天瓊風低聲笑道:「呵呵……阿風,他可比你英俊多了!」   天瓊風訕訕地笑了一下,轉頭看了與自己只有幾步之遙的鳳舞搖紅一眼。   正巧這時鳳舞搖紅也向他看了過來,對著天瓊風笑了一笑。他這笑容是那般的燦爛,那般的嫵媚,似乎就這笑容一現,他眉宇間的所有愁思都隨著那笑意的湧現而煙消雲散。   天瓊風被他笑得連骨頭都有點酥麻了。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心中暗自奇怪,自己怎麼會被一個大男人的笑容而搞得如此神魂顛倒呢,幸虧自己沒有那斷袖之癖,否則不被他迷得暈頭轉向才怪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要真是一個女人那就更好了,就憑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蛋也不曉得將會有多少人不顧一切地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至少天瓊風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動心。   就在天瓊風胡思亂想的時候,煙停雲又在那說道:「……天瓊風教授和鳳舞搖紅教授是麒麟武院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兩位教授,天教授對醫學的造詣和鳳舞教授對巫術的造詣均達到了鬼神莫測之鏡,而樓遇城樓教授武學修為的高深和教課方法的奇特,相信在這幾天中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下面我們對這三位教授來到我們武院表示熱烈的歡迎!」說著,煙停雲率先鼓起掌來。   他的掌聲一響,台下的教授們也使勁地拍起了他們的雙掌,充塞在整個瑞雲堂的漫天掌聲頓時又將正在想入非非的天瓊風拉回了現實當中。   介紹完了之後,天瓊風三人又回到台下就坐,這時天瓊風並沒有回到原處,而是在樓遇城身邊坐了下來,而天瓊風也是在這時才發現那叫鳳舞搖紅的年輕人竟是坐在最左側的角落裡,怪不得開始只看到一大片的老頭。   煙停雲接著又講了一大段話,無非是這一學期的教學任務之類的,天瓊風卻一直在琢磨著那叫鳳舞搖紅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路,連煙停雲所說的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直到最後,樓遇城把他叫醒時,他才意識到大會已經進入了尾聲。照例地對煙停雲那一番話進行了熱烈的鼓掌,教授們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互相招呼著向門外走去。   樓遇城笑呵呵的道:「阿風,走!現在天已經黑了,乾脆就到我家去,我們兩個好好的喝他一個晚上!」   天瓊風沒想到這個會開了兩個多小時,本打算陪樓琴她們去吃晚飯,如今看來她們也該各自回家了,於是也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主席台上傳來煙停雲的聲音:「……請天教授稍留一下……」   天瓊風詫異地回頭一看,便見煙停雲一臉怪笑地看著自己,這死老頭又想打什麼鬼主意?天瓊風暗自揣摩了一下,向樓遇城笑道:「伯父,看來今天是去不成你家了,過幾天我再去吧!」   樓遇城爽朗的笑道:「呵呵……也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說畢,拍了拍天瓊風的肩膀,走出了瑞雲堂。   當天瓊風走到主席台前時瑞雲堂已經空蕩蕩的了,只剩下煙停雲和天瓊風兩個人。   煙停雲跳下主席台,笑嘻嘻地對天瓊風道:「小伙子,這幾天別來無恙啊!」   天瓊風沒好氣地道:「沒病沒痛的,當然無恙了!」   「哈哈……小伙子,這麼多天不見,火氣還是這麼大呀!年輕人呀,性情太急也不是……」煙停雲一點也不介意,仍舊笑著道。   天瓊風很不耐煩的打斷道:「我說副院長先生,你留我下來究竟有什麼事,我可沒心情聽你在這裡瞎擺活。」天瓊風說著就做出了一個轉身欲走的姿勢。   煙停雲忙笑道:「好!好!言歸正傳,我這次把你留下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小事,先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如果你……」   天瓊風看他那笑容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忙推辭地笑道:「嘿嘿……副院長,我精力有限的很,我看你還是找一個精力旺盛的人干吧!」說完,急步往門外走去。   煙停雲也不阻攔,只是突然在天瓊風的後面長歎了一口氣,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唉!我還等著人來環我的救命之恩哪,現在看來是希望泡湯嘍……」   天瓊風聽得心中一震,一陣風似得又跑回煙停雲的面前,疑惑地道:「你說什麼救命之恩?你什麼時候救過我的命?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煙停雲一臉詭笑地看著天瓊風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我可沒說是你的救命恩人喲……」   天瓊風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自己只有在西霞寺那一次差點丟了性命,難道他說的便是那次不成?天瓊風試探著道:」莫非你便是在西霞寺救我的那人?「   煙停雲仍然是擺著那副笑臉,既不搖頭,也未點頭,但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若是真要他回答的話,那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天瓊風緊緊地盯著煙停雲看了一會,見他的神情還是沒有變,不由沮喪地道:「說吧,副院長先生,你要和我商量什麼事?」   煙停雲笑瞇瞇地道:「阿風呀,這就對了嘛……」   天瓊風漸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   月明星稀,麒麟武院上空籠罩著一層皎潔迷離的月光。   天瓊風漫步在那人影稀少的道路上,心中不停地在咒罵著煙停雲。看來如今自己真的是上了賊船了,想要擺脫都不大可能了!   原來,煙停雲和天瓊風商量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讓他教授這學期新開設的那五個院系的所有武醫課程,那五個院系共有十多個班級,一星期每個班只有兩節課,所以七天下來,也只不過是二十多節課,而且武院裡幾乎每一個教授的課一星期也不下於三十節,天瓊風的課程算是比較少了。但就這幾節課對於天瓊風來說,不啻於要他的命一般。本來他來這武院就是為了逃離他老爸的「迫害」,讓自己的日子過得舒爽、自由、逍遙一點,可如今被這二十幾節課一拉,哪還有什麼剩餘時間出去遊玩,這還不跟在家裡一樣嗎?   而且更令天瓊風生氣的是,煙停雲明擺著是要將救命恩人這頂大帽子扣在他的頭上,但他卻又還要貫以什麼「武院經費緊張」、「武院教忍受不夠」之類的理由來做說辭,讓天瓊風想要拒絕都不行,否則的話,那自己豈不成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了嗎?   「嗨……」身後一聲清脆的嗓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哪個混蛋在那裡瞎嚷嚷,沒見我……」天瓊風的火氣頓時找到了一個出口,衝著後面那人洩去,但他的身子剛轉過一半,後面的那半句話卻怎麼也發不要出去了。他急忙從臉上憋出一點笑容,轉口道:「哦,原來是搖紅兄呀!」   原來,那和天瓊風打招呼的人正是鳳舞搖紅。   鳳舞搖紅展齒一笑道:「天兄,在和誰生氣哪?」   「沒有,沒有!呵呵……」天瓊風一見到他那燦爛的笑容,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馬上消散了。   鳳舞搖紅也不追問,只是笑道:「天兄,看你剛從瑞雲堂出來,一定還沒吃飯吧,正好我也還沒吃呢,不如我們一起去如何?」   天瓊風被他這麼一說,還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於是笑道:「好呀!現在才九點左右,食堂應該還開著呢!」   鳳舞搖紅微笑著點了點頭,和天瓊風並肩向食堂走去。   天瓊風走著走著,忽然大生感歎道:「唉……搖紅兄,你要是一個女孩,那該有多好!」   鳳舞搖紅俊臉微微一紅,訝道:「哦?天兄為何有這樣的感歎呢?」   天瓊風笑道:「若你是一個女孩子的話,我就可以放膽地來追你了!」   「呵呵……天兄,我要真是女孩子,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鳳舞搖紅打趣地笑道。   ……   兩人一路說笑,很快地就來到了食堂前面,天瓊風剛要進去,突然身邊的鳳舞搖紅臉色大變。   天瓊風驚道:「搖紅,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說著,手指就朝鳳舞搖紅的手腕處伸去。   兩人經過一番的交談,漸漸地變得熟悉了很多,連稱呼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換了。   「阿風,我沒事!」鳳舞搖紅急忙一縮手,避開天瓊風的手指道,「不過現在看來是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說完,他的人影突然就消失在天瓊風的眼前。   天瓊風看得大是佩服,沒想到鳳舞搖紅的巫術修為竟達到了這等境界。他以前曾聽孫二如講過一點巫術的知識,知道巫術的修為到了一定層次的時候,就可以憑借意念的控制而使自己的身體瞬間消失在虛空之中,這與武學當中的飛行術是同一個道理,只不過飛行術靠的自身的真氣罷了。   天瓊風在感歎之後,又不驚暗自疑惑,他為什麼要這麼急著離開呢,連巫術都使出來了?   鳳舞搖紅突然就消失了,天瓊風自己隨便吃了點晚餐之後就回到了宿舍。他回來時,原青雲已經睡得如死豬一般了。   天瓊風也在床上倒了下來,但卻怎麼也睡不著,腦中盡閃現著白天的事。想起那叫荒情,天瓊風就在心中偷笑,這傢伙這時一定在哭爹喊娘吧!一瞬間,天瓊風的思緒又轉到了剛才才認識的鳳舞搖紅的身上,鳳舞這個姓氏在人間界十分少見,看他那神神秘秘的樣子,他又會是哪裡人呢?   天瓊風越想精神越覺得興奮,在床上實在是躺不下去了,最後乾脆一跳而起,出了宿舍,走到了他曾經在上睡過一覺的屋頂。   看著那天幕上懸掛著的的彎如鐮刀的新月,那閃爍不停的星星,那茫茫的蒼穹中還隱藏著多少人類所不知道的秘密呀!天瓊風不禁想起了太極仙山上的「洞玄五靈」、雨吟長老,還有那只以神念存在了數千年的彭祖,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為阻止那不知在何處的天羅界人的入侵而不懈奮鬥著,和他們比起來,自己真是太渺小,太自私了!天瓊風一想起這個問題,心中就有點煩躁。   忽然,天瓊風心中一動,既然自己的神念可以離開身體活動,那自己何不親自到太極仙山上空的雲洞中去體驗一下那裡究竟有什麼樣的玄機,為何天羅界中人可以很容易便通過,而對人間界之人卻有那麼多嚴格的限制呢?   天瓊風的心中不覺湧起了一股獵奇的刺激與新鮮感,他馬上盤膝在樓頂上端坐了下來。體內那混沌一片的真氣依舊在自行原轉著,在與外界天地自然靈氣的轉化、交融的過程中讓天瓊風每時每刻都體味到了一種心曠神怡的奇妙感覺,但天瓊風此時想要的卻不僅僅是這種新奇的感覺,更重要的是使自己的神念能夠脫離自己的身體,在虛空中遨遊一番。真氣越來越活躍,越來越靈動,但它們卻依然局限在天瓊風的腦域當中,似乎沒有一點要脫離軀體限制的慾望與衝動。天瓊風不禁焦急起來,若是一直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就是等到明天早上自己的神念也不見得能夠出去呀!   素不知正是因為他心中有著太多的雜念,才使得他的神念不能夠超脫人世間的俗意之外而達到自在的境界。要使神念出體最講究的便是要保持心中一片空靈與無慾,只要心靈清淨起來,神念才有他發展的空間與樂土哇!而天瓊風如今卻一味想像著要自己的神念如何如何的離開身體去那太極仙山,他神念的靈性已經被他的幻想所淹沒,就算是神念想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天瓊風一臉頹唐地歎了口氣,剛才任憑他怎樣控制、驅使自己的意念,它就是不聽使喚地在自己的身體裡面徘徊不定,結果倒把天瓊風自己急出了一身臭汗而神念卻仍然無動於衷。   天瓊風歎道:「看來今天是沒有希望了!唉……還是等明天再試試吧!」   他放棄了初衷,心裡頓時平和了許多,無想無求地體會著自己體內真氣的每一個變化。那些真氣忽緩忽急,忽柔忽剛,忽而溫和得如山澗中汩汩冒出的絲絲細泉,忽而又如長江大河中的滔滔洪波,那真氣的流動就像是一曲靈活多變的曲子,音如游絲,細而不斷,柔而彌堅,一絲一毫的波動都足以引人入勝。天瓊風漸漸地沉迷於其中,享受著那如九天仙樂般的妙處。他的心靈卻在這仙樂的跳動中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純潔與空明。   不知不覺中,他的神念逐漸探出了頭頂百會穴。天瓊風看到自己盤膝端坐著的影子,才忽然醒悟自己的神念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脫離了自己的身體。   天瓊風差點喜翻了天,早知道這樣就可以成功,那自己剛才還費那麼大的勁幹嘛。   他又一次似騰雲駕霧般地向太極仙山趕去。只不過上次自己的神念是被彭祖帶出體外的,這次自己親自施展,又是別有一番風味了。   他很快就到了太極仙山的上空。山仍舊是那座山,但如今在天瓊風的眼中卻好似完全變了個樣,從幾百米的高空向下望去,那種略帶眩暈的舒暢感是以前怎麼也體會不來的。   為了不使自己的行跡被雨吟長老他們發現,天瓊風變得特別小心,不過他可不敢奢望彭祖不會發現自己的行蹤,自己的這點神念修為和彭祖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相差的太遠了。   天瓊風來到了太極秘境的上空。陰陽二氣在那裡交匯而形成的一股強大的氣流就如一螺旋槳般地盤旋上升,若是有人能夠將這股氣流加以引用的話,那一定能造成一股毀天滅地的後果,雨吟長老把這太極仙山劃為麒麟武院禁地初衷雖是為了那天羅界,但也未始沒有這種原因在內吧!   天瓊風到了那雲洞的正下方,身體變得有些搖搖欲墜起來,要不是他的真氣能夠與自然靈氣相通,恐怕早就被那下面的狂風捲得不知所蹤了。   他一步一步地向那雲洞靠近。那黑糊糊的雲洞裡面似有說不出來的詭異之感,他愈靠近那裡就愈覺得有一種煩悶的感覺,好像心裡被塞了一塊大石頭一般。他好不容易到達了雲洞的出口處,兩眼望去,卻是漆黑一片,什麼東西也看不見。   他正待進一步深入,突然從那雲洞裡面延伸出一股大力,將他的神念全部包裹在裡面,把他拉著向那雲洞深處快速飛去。天瓊風嚇得心驚膽戰,他用力地張了張嘴但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他似乎能清楚地看見自己的神念在一滴一滴地被蠶噬,他頓時產生了一種無力的絕望。但就在他自以為比死無疑的時候,忽然從雲洞外面伸進來一股更為柔和的力量,輕輕地把他拖出了雲洞。   天瓊風驚魂稍定,看前一看,只見彭祖一臉肅然地懸浮在自己的面前。   他安定了一下心神,行了個大禮,忙道:「老人家,您怎麼來了?多謝您剛才的救命之恩!」   彭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嚴厲的道:「小伙子,你知道你剛才的行為有多衝動,多危險嗎?連雨吟數百年的修為想去雲洞裡面都得萬分小心,就憑你那修煉了才幾天的半吊子神念功夫就妄想進入雲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非我急早發現,你現在早就魂飛魄散了!」   天瓊風被彭祖教訓得冷汗涔涔,自己今次真的是太冒險了,有了那麼一點小小的修為就變得得意忘形起來,如過沒有彭祖的搭救,自己可真就萬劫不復了。他慚愧的道:「老人家,我讓您擔心了,不過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冒失了!」   彭祖道:「你要想進雲洞看看也行,不過那至少也該半年之後,你的神念修為才勉強可以進去一看。好了!你先回去吧!以後記著千萬不可再犯這樣的過錯了,知道嗎?」   天瓊風虛心地點了點頭。彭祖在他點頭之後,人影便漸漸地散了這茫茫的虛空之中。   天瓊風垂頭喪氣地往武院飛去,沒想到自己興致沖沖的來,卻是這樣的回去。不過他又在心中暗自慶幸著,幸虧這次有彭祖在,不然自己連命都丟掉了,看來以後還是得小心行事呀!   他暗自感歎著到了武院,正要將神念返回自己的體內,卻看到不遠處樓琴所住的房間還亮著燈,不禁起了前去窺探一番的念頭。他馬上飄到了樓琴臥室的窗戶門口,向屋內望去。卻見樓琴早已經睡著了,他那慵懶的睡姿令天瓊風地心都怦怦地跳了起來。   他急忙緊了一下心神,趕快離開了那窗戶,要是再看一會的話,自己說不定真的就會飄進去抱著小琴痛吻一番。由於樓琴和燕鴻、月影秀所住的地方只隔了一棟房子,天瓊風又來到了燕鴻所住的地方。   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燕鴻的臥室,不禁連眼睛都看直了,燕鴻就那麼仰面直直地躺在那潔白色的床墊上,連被子都沒有蓋上,只是穿了一條小小的短褲和戴著一抹寬鬆的粉紅色胸罩,其餘地方竟不著寸縷。   那傲然尖挺的雙峰,那平坦潔白的小腹,和那引人無限遐思的神秘之處……這一切的一切,都勾起了天瓊風最為本初的原始慾望,做賊似地靠近燕鴻的床邊,悄悄地在燕鴻身上各處撫摸起來,熟睡中的燕鴻似乎也被天瓊風的那雙怪手挑起了如潮的情慾,口中發出了一陣陣呢喃之聲,身體也不自覺地翻滾了一下。   燕鴻的那一個動作把天瓊風從慾望中驚醒了過來,他還以為燕鴻就快要甦醒過來了,一時心虛,驚慌失措地逃出了燕鴻的臥室,向窗外飛去。直到跑出了很遠,天瓊風才晃過神來,自己現在的形式是只是神念,就算是燕鴻醒過來了,也看不到自己呀,唉……真是虛驚了一場。   不過天瓊風現在可再沒心思窺香竊玉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遊蕩,竟有了點疲倦的感覺。天瓊風飄上了半空,逕直往自己的宿舍飛去,在繞過一幢房子的時候,天瓊風忽然眼前一片明亮,這幢房子竟然還有一間屋子燈光大亮,上誰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呢?天瓊風忍不住好奇心起,悄悄地靠近了透出燈光的窗戶旁邊,偷偷地往裡一瞧,待他看清楚之時,卻不禁怔住了……         第五章 天仙化人        作者:瀟湘水月   只見臥室裡面站著的竟是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那亦嗔亦喜、俏麗多姿的嬌靨,圓潤秀美、膚若凝脂的玉頸,曼妙修長的身軀和纖細豐盈的蠻腰,看得天瓊風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燕鴻和月影秀、樓琴三人已經是夠漂亮的了,但她們一和眼前的這女子比起來,恐怕也要略微遜色那麼幾分吧。   橘黃色的燈光照射在她那飄散如懸雲飛瀑的長髮上,輝映著她那美麗細膩的柔和曲線,使她那近乎完美的嫵媚動人身材在天瓊風的眼中一展無遺。那股天生的已達極至的麗質和飄逸的氣質將她裝扮地就像是一位私臨凡間的九天仙女,整個人是那般的飄然與超然!   天瓊風再一仔細端詳她那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沒有絲毫瑕疵的臉龐,心中不由掀起了一片狂烈起伏的波瀾,比他剛靠近窗戶見到這女子時都還要顯得震驚。   這女子若穿上男裝,不就是另一個鳳舞搖紅了嗎!她和鳳舞搖紅除了性別有異之外幾乎沒有一點差別,若將她的相貌身材與鳳舞搖紅一對照,兩個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面造出來的。   難道說鳳舞搖紅是女扮難男裝嗎?   天瓊風平復了一下那複雜得難以置信的心情,又往窗子裡面靠近了一些,想要再觀察得清楚一些,突然聽得那女子嬌叱了一聲:「什麼人?」   天瓊風一驚,莫非她這麼快發現了自己?但還未等他有所反應,這時就見一條紅色的絲線如箭一般地向窗外天瓊風的神念所在之處電射而來,中間還夾雜著一聲低沉而刺耳的尖嘯。電光火石之間,那紅線已經到了天瓊風身前,天瓊風來不及思索,神念忙向左側遁去,但那紅線卻在空中忽地詭異地打了一個轉,接著又向天瓊風追蹤而至。   天瓊風的神念飄到哪裡,那紅線就追到哪裡。這跟紅線哪還是一根死物,簡直就是一個似有靈性的兵器一般能夠捕捉到空氣中的一點點細微變化。眼看那紅線越來越近,天瓊風忽然醒悟,自己的神念乃是虛無飄渺之物,只要自己的心情不產生大的波動,那自己的神念便會如這空氣一般變成沒有半點實質的東西,那時自己又何必費勁心思地來躲避那紅線的追蹤和攻擊呢?天瓊風一想通這個道理,由神念所凝聚而成的那個虛影在空中突然一頓,腦中立時不存在著任何的雜念,只有一片混沌的氣,他馬上步入了那種空靈不著一物的境界。那女子發出的紅線在果然迷失了所要追尋的目標,在天瓊風的周圍穿來穿去,卻沒有發覺天瓊風就在它的眼前,而且有一次還是直接從天瓊風的身體裡面穿過。那紅線沒有搜索到天瓊風,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後,終於又倒頭飛回了那女子的房間。   天瓊風放下心來,但他擔心自己會又一次被那女子發現,也不再靠近那貌似鳳舞搖紅的女子的房間去窺探,只是帶著滿腔的疑惑向自己的宿舍飄去。其實,天瓊風不知道他剛才被那女子發現是因為他的神念本體,也就是他那還端坐在屋頂上的軀體的心裡對所見的女子產生了極大震驚之故,否則的話,只要自己的本體保持著那種一貫的清明,是很難被人發現的,除非那人的神念修為要高於你!   天瓊風在離開之時,忽然隱隱約約聽到女房間裡傳出了那女子的喃喃自語:「……不可能會逃掉呀!莫非我剛才聽錯了不成……」,只不過天瓊風如今已不想再去理會了!   很快,天瓊風就把自己的神念重新回歸到了自己的腦域之中。神念與身體融合之後,天瓊風的雙眼也隨之睜開(前文所述的都是天瓊風的神念所見之物,如今睜開眼睛的才是有形有神的真正的天瓊風。神念是接近於人的意識,但卻與意識又有些不同。意識只是單純的存在於人腦中的思想,而神念卻是可以脫離人的腦海,在虛空凝結出一個與自己的本體一模一樣的虛幻的影子,這個影子可以說是本體的化身,可以離開自己的本體而遨遊萬里之外,但它卻只屬於虛無而沒有實質,他的行動最終還是受本體的意識所控制!古人所說的一些神仙般的人物身處一地卻能夠神遊物外,他們的「神」便是那神念!)。   天瓊風回到自己的臥室,帶著很不平靜的心情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瓊風六點左右就起來了。最近他發現自己的睡眠時間好像少了很多,但是每天的精力卻依舊十分的旺盛,就算是再苦再累,只要將自己默守心神,想著自己體內真氣運行波動的規律,不用多久的時間,疲勞就會馬上消除,天瓊風知道這一定是自己所吃的那「混元神丹」在不知不覺地改變著自己。只是睡眠少了,有時候在半夜裡睡著睡著就突然精神矍矍地醒來,醒來之後又無事可幹,這常令天瓊風不勝其煩。   天瓊風對著鏡子梳洗的時候,忽然想起前些時候自己在那長達十天的夢中彭祖說自己的頭髮顏色可以任意變化,而且那時聽又原青雲講得神乎其神,這段日子一直沒有機會檢驗一下是不是真有這樣的效果,反正現在還早何不來試試看呢!   天瓊風想著不由興奮起來,立即集中自己的意念於全身的真氣之上,腦中不時閃現著一片紅色。頓時,天瓊風覺得體內的那片混沌的真氣在突然之間就變得灼熱起來,而且還有無數條細小的似線狀的真氣往自己的頭部匯聚而去。   天瓊風驚奇地注視著鏡子中的人影,只見自己的頭髮竟然緩緩地由雪白之色變成血紅,紅得令人有些觸目驚心,另外自己的全身上下似乎也隱隱布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光圈。他又試了幾次,和著自己原本的白色,發現自己的頭髮一共可以變幻出五種顏色,剛好和自己所吃的那「混元神丹」的五行屬性相搭配。   彭祖果然沒有騙自己,那「混元神丹」實在是太神奇了!天瓊風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有了這種變化頭髮顏色的本事,以後就是要幹些什麼不太能夠見光的事情也方便多了,天瓊風得意忘形,竟嘿嘿地笑了出來。   就在這時,外邊突然傳來「咚咚……」地幾下敲門聲。   天瓊風忙把頭髮還原成白色,收斂起笑容,把門拉了開來,但見燕鴻一臉嫣然笑意地站在門口。   燕鴻今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武術服裝,依稀可以看見裡面的那件粉紅色的胸衣。天瓊風一見燕鴻的這身打扮,馬上回想起了昨晚那沒有盡興的旖旎風光,眼中不禁閃現出一片炙熱的火焰。他突然笑嘻嘻地一把摟住燕鴻的纖腰,嘿嘿笑道:「鴻妹,這麼早就來找我呀……」邊說那張嘴也向燕鴻的臉上,唇上盡情地吻去,一雙手也開始不老實地在燕鴻豐滿剃透的嬌軀上游移起來。   燕鴻羞得面紅耳赤,但卻也被天瓊風摸得春心蕩漾起來。昨晚天瓊風的神念對她大施了一番手足之慾,搞得燕鴻整整一晚都沉浸在那種羞人的快感之中,直到今早仍還殘留著些許餘韻,所以如今被天瓊風上下一撫摸,馬上又挑起了她那從昨晚一直延續下來的情慾。   但燕鴻的理智終於還是擺脫了情火的控制,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自己那軟綿綿的火熱嬌軀從天瓊風的懷中掙了出來,紅著臉低下頭小聲的道:「風哥,現在大白天的,要是被人撞見,那多不好!」   「嘿嘿……白天不好,那我們就晚上來……」天瓊風輕吻著燕鴻的耳珠低聲嘿嘿笑道。   燕鴻聽了哪還不明白天瓊風的意思,更是羞得嬌臉通紅,狠狠地白了天瓊風一眼,嬌嗔道:「呸……誰跟你晚上來……不正經!月影它們還在樓下等我們呢!」說完,一溜煙地轉身跑了。   天瓊風哈哈一笑,關上了房門,也跟在燕鴻後面下了樓。   樓琴和月影秀也都穿著同樣白色的武術服。她們在樓下等了好一會不見燕鴻和天瓊風下來,正要上去看看,就見燕鴻一臉紅暈地跑下樓來,後面跟著的是滿臉壞笑的天瓊風。   燕鴻見月影秀和樓琴總盯著她的臉猛看,臉色變得更紅了,頭也不禁垂了下去。   樓琴看得心中暗笑,知道天瓊風一定剛才在宿舍裡對燕鴻使壞了。   月影秀卻跑到天瓊風身邊,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嘟著嘴滿帶酸意地道:「風哥,又對鴻姐動手動腳了吧!」   天瓊風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乾笑了幾聲道:「哪有!哪有!」   月影秀瞪了天瓊風一眼,又待說話,樓琴為了避免使燕鴻難堪,忙笑道:「風哥,月影,我看我們趕快去練武場吧,不然等一下人就多起來了。」   天瓊風這時才發現樓琴他們竟然也穿的是一色的武術服,不由詫異地道:「小琴,你們這麼早拉我去練武場幹嘛?」   「還能幹嘛,當然是讓你去陪我們練功咯。」樓琴笑意盈盈的道。   月影秀這時也來了興趣,道:「風哥,你功夫變得這麼好了,今天一定要教我們每人幾招,不然我們可不會放過你哦!」   天瓊風聽得大感頭疼,自己深厚的只是真氣,招數就只有家傳的那一招「千斬翼」和彭祖所傳的那八個簡單的招式,可這些都不太適合女孩子修煉,自己拿什麼來教給她們呢?天瓊風不禁饒了饒自己那滿頭的白髮。   樓琴和月影秀看他這怪模樣,不禁都掩嘴笑了出來,就連那低著頭卻一直在偷瞅著天瓊風的燕鴻也噗嗤一下低聲笑了出來。   天瓊風看著眼前這三張各有千秋的如花笑臉,一時竟看得呆了。   樓琴假裝嗔怒地白了他一眼,一把拉著失魂落魄的天瓊風和月影秀、燕鴻一起往練武場走去。   四人到達煉武場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開始在那裡練習武藝了。一些自視甚高的男學員見三位美女同時光臨煉武場,而且其中一位還是蓮花會的會長燕鴻,頓時興趣大漲,很不識趣的上前搭訕,誰知招來的只是三對充滿怒氣的白眼,搞得他們自己灰頭土臉,大失風度。當然天瓊風跟在樓琴她們身後,也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那一干追花之人攻擊的目標了。   天瓊風他們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個比較清淨的地方。一到那裡,樓琴她們幾個就纏著天瓊風教她們一些招式,天瓊風哪有什麼招式可教,但解釋了半天就是月影秀她們就是不相信。無奈之下,天瓊風忽然想到自己既然沒有招式可教她們,何不利用那「陰陽八法」替她們疏通一下經脈,雖然過程比較複雜一點,但或許還能加深她們的真氣呢!   天瓊風把這個想法跟她們說了一遍,樓琴三人質疑了一番,確定這個方法可行之後,頓時歡呼雀躍起來,但當他們聽到要被天瓊風捏遍全身的絕大多數穴道之時又不禁猶豫起來了。一個女孩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個大男人在身上捏來捏去誰能受得了。   天瓊風見她們好像沒有答應的意思,心中暗喜,他這無奈之舉本就是想讓樓琴她們幾個知難而退,如今她們的反應可說是正合自己的心意。天瓊風有些得意的笑道:「嘿嘿……這可是你們自己不同意的哦,可不能怪我呀!」   樓琴、月影秀和燕鴻三人面面相覷,這時看了他那副志得意滿的神情方才知道天瓊風是故意出一個這樣羞人的題目來刁難她們。   「嘿嘿……你們在不說話,我可到那邊休息去了啊!」天瓊風又嘿嘿笑道。他說完之後看了三人一眼,見她們還是沒有要同意的打算,於是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邁步向對面幾丈遠的一棵大樹下走去。   「等等!哼,有什麼了不起,月影她們不來,我來!」   天瓊風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只見燕鴻兩手叉腰,一臉不在乎的哼聲道。   「你還真願意試那『陰陽八法』?」天瓊風眼珠子瞪得圓圓的,沒想到燕鴻還真夠大膽的。   天瓊風話一說完,樓琴和月影秀也是一臉詫異之色地看著燕鴻。   「哼!不就是『陰陽八法』嗎,有什麼好了不起的!」燕鴻故作不屑的道,但是卻心如鹿撞,那張悄臉在天瓊風三人異樣的目光之下也漸漸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霞。   「嘿嘿!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哦,到時可別說我佔你便宜啊!」天瓊風故意錄出一臉色鬼般的笑容。   燕鴻臉上紅霞更盛,但卻不發一語地盤膝坐了下來。   天瓊風見這最後一招也不管用,也只得隨著在燕鴻的對面盤坐著。他一直想辦法推脫不是他不願意替她們施展這「陰陽八法」,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方法能不能成功。成功了倒好說,自己累點也沒什麼關係,萬一沒什麼效用的話,雖然不會產生什麼生命危險,但兩個人都累得虛脫是免不了的,可到了如今騎虎難下的這一步,他就是再不想也沒有辦法了。   天瓊風把自己那個從不離身的小銀針盒拿了出來,從裡面取出一根根閃閃發亮的銀針往燕鴻的身前要穴快速扎去。   樓琴雖然看過很多次天瓊風幫人扎針治病,但這次還是捏了一把冷汗,因為天瓊風扎針時竟是閉著雙眼的。月影秀從未見識過天瓊風的醫術,更是驚得緊緊抓住了樓琴的袖子,那麼長的一根針,萬一沒有扎准地方可就麻煩了。   但天瓊風卻是手起針落,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些銀針全都沒入了燕鴻的身體之內,只留下短短的一截在外面,而燕鴻卻似乎沒有一點感覺,動都沒動一下。   樓琴和月影秀看得終於鬆了一口氣。   天瓊風扎完銀針之後卻並未停止,只見他那修長的手指又飛快的向燕鴻對面燕鴻的穴道上落去。   樓琴和月影秀在一旁看得滿面通紅,因為天瓊風好像是專撿那些女孩子羞人部位的穴道點去,而「身受其害」的燕鴻則臉羞紅更甚,眼睛也不知在什麼時候閉起來了。但是她現在去卻覺得身體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覺,天瓊風的手指每一次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都有一股強大而又十分柔和的真氣透體而入,過了一會兒,她竟覺得全身暖洋洋的,而且身體每與天瓊風的手指接觸,心神都不禁會不自覺地蕩漾一番,燕鴻的臉上漸漸泛起一片嬌艷欲滴的春潮。   但就在這時,燕鴻的腦中卻突然想起了天瓊風的聲音:「鴻妹,你現在可不能胡思亂想,得趕緊收斂心神,摒除雜念,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燕鴻心中大羞,趕緊丟開那些雜亂的想法,將意念專注於自己體內真氣的運行之上。思想一集中,燕鴻很快就體會到了自己身體的種種變化。從天瓊風手指處傳入的真氣竟然逐漸地和自己本身所修煉的那股陰柔的真氣融為一體,形成了另外一種似熟悉但卻又有些陌生的真氣。陰寒之中還帶有一絲絲的陽剛之氣。而且自己那一條條的經脈也好像被什麼東西在拉扯著一般,使勁地向兩邊擴張,燕鴻這時才感覺到經脈地膨脹竟會有如此的痛楚,她的眉頭緊跟著便皺了起來。   天瓊風的額頭上也慢慢地滲出了滴滴汗水。「陰陽八法」靠的吸收外界的五行之氣,而如今天瓊風卻將自己體內的五行之氣往燕鴻身體裡面輸去,一個人的功力修為就算再高也不可能與那無窮無盡,繁衍不息的自然之氣相提並論,所以天瓊風雖有得自「混元神丹」的數百年五行真氣,也會累得滿頭是汗。   樓琴和月影秀見了兩人的情形,芳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天瓊風這時卻又如鬼影般地移到了燕鴻的背後,在燕鴻的後背穴道上敲擊起來。天瓊風的手指變得越來越緩慢,也越來越沉重。幾分鐘之後他才呼出了一口濁氣,站了起來。   樓琴也月影秀忙一左一右地把他扶住,關切的道:「風哥,怎麼樣了?你累不累呀?」   天瓊風笑著搖了搖頭,雖然現在比較累,但有這左右兩位佳人相伴,就是累得趴倒在地,天瓊風也會馬上爬起來的。   樓琴和月影秀把天瓊風扶到一棵樹下坐定。樓琴掏出一塊潔白的手絹溫柔地擦乾了天瓊風額頭上的汗水,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把天瓊風熏得陶然欲醉。   月影秀問道:「風哥,你那『陰陽八法』成功了嗎?」   「差不多了!再過幾分鐘她就可以醒來了!」天瓊風笑道。   三人一齊向那依舊盤膝端坐在地上的燕鴻望去,只見這時她的身體周圍漸有一層白色氣體在縈繞著。那層白氣越來越濃,漸漸地就只剩下燕鴻那模糊的身影。   樓琴和月影秀看得大是奇怪。月影秀驚異地問道:「風哥,鴻姐她這是怎麼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天瓊風笑道:「放心吧,這是施展『陰陽八法』後的正常表現,過一會那白氣就會自動消散的。」   果然沒過多久,包裹著燕鴻的那一層白色氣體就漸漸地變淡了。燕鴻在那白氣消失的同時也睜開了秀目。   樓琴和月影秀放眼看去,見此時的燕鴻的臉色竟比剛才變得更加紅潤滑膩,身材也更加的迷人、更加的嫵媚,而那雙眼睛卻好似蒙上了一抹淡淡的水霧,帶著一種撲朔迷離的夢幻之感。   燕鴻從地上一躍而起,忽然「啊」地一聲驚訝地叫喚出來。   樓琴和月影秀還以為她有什麼事情不對,急忙跑過去扶住她,問道:「鴻姐,你怎麼了?」   燕鴻臉色一紅,羞澀的道:「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功力竟會突然之間就高了這許多,有點不適應,總覺得身體輕飄飄的。」燕鴻一醒來就發覺自己不但經脈變得通暢無阻,而且真氣似乎增加了兩倍有餘。   「他那什麼『陰陽八法』真有這麼厲害嗎?」月影秀扁著小嘴道。   「呵呵……小秀,有沒有這麼厲害,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麼?」天瓊風不知什麼時候也跑到了她們身邊,打趣的笑道。   月影秀一想起天瓊風給燕鴻施展那「陰陽八法」的動作就不由臉色一紅,啐了天瓊風一口,故作不屑的道:「哼!誰稀罕你那什麼破法!」   天瓊風看著他那嬌俏可愛的模樣不禁呵呵的傻笑了起來。   月影秀被他笑得大是惱怒,不依地追著天瓊風撒起嬌來。幾個人打鬧了很久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樓琴笑道:「風哥,現在天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吃飯了吧!我爹還讓我一定把你拉回去呢?」   月影秀道:「那他去琴姐家了,我們又去哪裡呀?」   樓琴笑嘻嘻地道:「我們當然是一起去了。」   燕鴻臉色一紅,道:「我才不去呢,那多不好意思呀!」   月影秀眼珠子一轉,忽然笑道:「我看我們今天早上也別去琴姐家,乾脆就讓風哥請我們吃飯得了,這麼久了風哥還從沒有請過我們呢!」說著,她還故意趴在天瓊風的肩膀上,道:「是吧,風哥!」   天瓊風這時還能說什麼,當然是一個勁地點頭,不停地呵呵笑著,能陪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吃飯任誰也不好意思拒絕呀,更何況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不過很快天瓊風又疑惑道:「那去哪裡好呢?總不能就去武院的食堂吧?」   「風哥,這就不用你操心了,鴻姐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還怕不知道哪裡有好一點賓館嗎?」月影秀笑道。   燕鴻笑道:「不錯,出了武院大門向右轉一百多米就有一家,雖然不是很大,但卻十分雅致哦!」   「哦?既然有這麼好的地方,那我們就趕快去吧!」天瓊風樂呵呵地道。   「我們就穿這樣的武術服去嗎?」樓琴有點猶豫的道。   「怕什麼?」月影秀道,「再回去換衣服太麻煩了,還不如就這樣來得乾脆。」   就這樣,幾人終於達成一致意見,一起興沖沖地往那酒店走去。   剛出了練武場,突然不遠處走來了一位俊俏地有點近乎女人的年輕人。樓琴她們都不認識,但天瓊風卻一眼就看出了他就是鳳舞搖紅。   鳳舞搖紅也看見了他們,遠遠地打了一個招呼,就來到天瓊風幾人的面前,當他看到樓琴等三人時,眼中卻不禁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   天瓊風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昨晚見到的那相貌和他極為相似的絕色女子。天瓊風偷偷地瞧了鳳舞搖紅幾眼,卻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個女人,那喉結、頭髮,還有那胸膛,明明都是一些男人才有的的特徵嘛!   那到底是昨晚自己看走眼了,還是鳳舞搖紅真有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姐妹或者雙胞胎呢?天瓊風一時陷入了迷惑當中……         第六章 枯木逢春        作者:瀟湘水月   鳳舞搖紅仔細地打量了樓琴、月影秀和燕鴻三人幾眼,向天瓊風問道:「阿風,這三位是……」   天瓊風一愣,回過神來,忙笑著替幾人介紹了一下。   鳳舞搖紅熱情地向樓琴、月影秀和燕鴻三人打了聲招呼了,但樓琴三人見他剛才的眼神毫無顧忌地在自己身上轉悠,便認定他是一個作風輕浮的浪蕩之人,樓琴和月影秀倒還好,但燕鴻卻沒給他好臉色地冷哼了一聲。   鳳舞搖紅也不生氣,只是乾笑一聲,向天瓊風問道:「阿風,你們這是上哪去呀?」   天瓊風笑道:「我們打算到外面去吃早餐,你也還沒吃吧,有沒有興趣根我們一起去?」   鳳舞搖紅看了樓琴等三人一眼,見她們個個都繃緊著秀臉,不由笑道:「我看還是你們自己去算了,我就不夾在你們中間了。」   天瓊風見樓琴她們好似不大喜歡鳳舞搖紅,也就不再強邀他一同前往,免得到時候弄得大家都很尷尬。   待鳳舞搖紅走了以後,燕鴻很不高興地道:「風哥,這個叫鳳舞搖紅的到底是什麼人呀?」   天瓊風笑道:「他也是這個學期才來麒麟武院,是武院的巫術教授。」   「就他那副女人樣也能當教授,而且還是教那難度極高的巫術?」燕鴻不屑的道。   「是呀!想起他剛才盯著我們看的那種眼神就讓人噁心。」月影秀也吐了吐舌頭一臉氣憤的說道。   天瓊風不禁笑道:「只有漂亮的女孩才會有人看嘛,你們一個個長得國色天香,要是他不看你們倒是一件怪事了!就像我,不是天天都這樣看著你們嗎?」   「儘是些歪理,哼,琴姐、鴻姐我們先走,別理他!」月影秀臉一紅,小嘴一撇,拉著樓琴和燕鴻就向武院外邊走去。   天瓊風呵呵地笑了幾聲,也隨後跟了上去。   沒過幾分鐘,四人就來到了燕鴻所說的那個酒店。這個酒店從外面看去果然建造的非常別緻,牆壁全是用一種淡雅的顏色粉飾而成,處處透露出一股古典的美感。   緩緩步入酒店裡面,一陣淡淡的幽香撲面而來,那古色古香的氣息充滿了整個酒店。   燕鴻似乎常來這個酒店,裡面的服務員和她都十分的熟悉,每一個看到她的人都和她親切的打招呼。   酒店分為內外兩區,外面招呼的是一般的居民或前來觀光的遊客,而裡面那一小塊分區接待的則是麒麟武院的學員。   燕鴻領著幾人直接走進了裡面那一區,找了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坐了下來。可能是因為還是早晨的緣故吧,這時酒店的顧客還比較少,裡面的這一小塊分區只有四、五張桌子坐著人,周圍的環境顯得十分的清淨。   天瓊風笑道:「呵呵……你們今天想要什麼就叫什麼,不用顧忌價錢的高低,所有的費用都由我來出。」   月影秀瞥了天瓊風一眼,笑嘻嘻地道:「這可是你說的哦,到時候付不起賬可別怪我們喲!」   天瓊風哈哈笑道:「放心吧,你風哥我就是再窮,這一頓早餐的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那我們可就真點了哦?」月影秀道。   天瓊風故作大方地一揮手道:「點吧,難道還有假的不成?」   燕鴻很快叫來了服務員,和著月影秀、摟琴一起興致沖沖地點了幾個精緻的食品,但總的來說,她們叫的都是一些比較清淡的東西。天瓊風自己也要了一杯飲料、一個小菜。別看叫的東西挺多的,但全部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百聯邦幣,這與天瓊風那幾十萬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了。看來月影秀她們嘴上雖說得厲害,但實際上卻還是挺會替天瓊風省錢的哦!   樓琴等三個女孩子點了一大堆小東西,可真正吃下去的卻很少,而天瓊風只喝完了那杯飲料便覺得肚子脹脹的,沒有什麼胃口。因此他們的這次早餐不可謂不豐富,但大部分時間卻是在閒聊中度過的。   到了九點多的時候天瓊風幾人才想著要離開。   天瓊風結了帳,果然只花了不到二百的聯邦幣。幾人走出酒店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天瓊風笑道:「你們今天打算去哪玩呀?」明天就要開始上課了,自由的日子可能就一去不復返,所以他要抓緊這最後一天的時間陪著樓琴她們好好瘋狂地玩一下。   「我們還沒想好呢!風哥,你明天就要上課了,不用準備一下嗎?」樓琴道。   天瓊風自信地道:「我研究醫術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還怕教不下那一般學生嗎?放心好了,今天可能是我最後一個沒有時間限制的日子了,哪能不好好放鬆一下。說吧,不管你們要去哪裡,我都會一路陪著你們的。」   「聽說『太極仙山』裡面風景十分秀麗,如果我們要去那裡的話,你也願意陪我們去?」月影秀眼珠子一轉,故意刁難天瓊風道。   天瓊風一愣:「那裡可是麒麟武院的禁地啊,怎麼能隨便進去遊玩呢?」   「我就知道你只是在哄我們高興。要是你真的願意去的話,就是禁地也去了。」月影秀嘟著嘴道。   天瓊風笑道:「不是我不想陪你們去,而是就算我們想去,也沒有能力進入那『太極仙山』!」   樓琴和燕鴻一聽,同時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能力進入『太極仙山』,莫非你去過不成?」   天瓊風一驚,差點就說漏了嘴。他連忙掩飾道:「我怎麼可能進去呢?這不用猜也知道嘛,若『太極仙山』真有這麼容易就進去了,那還能叫禁地嗎?」   「你真沒去嗎?」樓琴對著天瓊風神秘兮兮地笑道。   天瓊風被她笑得頭皮發麻,難道小琴看出了什麼,不過到了這份上,他也只能繼續隱瞞下去了。他舉起手發誓道:「當然沒去過了,我還騙你們不成!這樣吧,除了『太極仙山』,你們想去哪都行。」   其實剛才月影秀也是在和天瓊風開玩笑罷了,就是在沒地方去她也不會真的想到麒麟武院的禁地裡去玩呀!所以她聽了天瓊風的話後不禁歪著頭想了一會,但很快她又搖了搖頭,向燕鴻道:「鴻姐,這裡你最熟悉了,還是你來說說吧,我們還有什麼地方沒去玩過?」   燕鴻思索了一陣笑道:「要去的地方我們基本上都去過了,只除了一個叫『落神坡』的地方。」   「『落神坡』?好一個怪名字,那地方好玩嗎?」天瓊風不禁問道。   「當然好玩了,不然我怎麼會向你們說這個地方呢!」燕鴻嫣然一笑道。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就去這『落神坡』玩個一天!」天瓊風興致勃勃地道。   「哼!想去『落神坡』還得看看我答不答應呢!」一個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後響起。   天瓊風幾人回頭一看,就見一位身著青衣之人站在距自己四人不遠處。那青衣人看去只有二十五歲左右,可他的身體卻極其乾瘦,就像是一塊枯死的木頭一般,上下全是一片沉沉的死氣,從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生機。   但就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隨意地往那地面上一站,渾身便散發出一股只有高手才會露出的特殊氣息,似乎那周圍的一整片虛空中都佈滿了他凜冽而森寒的真氣,只要一有人接近他的身體,便會招致他那真氣的無情攻擊。   天瓊風忽然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氣場起了一陣強烈的波動,一股陰冷的腐氣向自己和小琴四人所在的方向衝來。天瓊風心中暗暗吃驚,忙上前一步,擋在了樓琴、月影秀和燕鴻三人的前面,同時一股強烈的無形氣勢透體而出,將那由青衣人身上衝襲過來的氣息排拒在身前幾尺開外。   那青衣人乾癟的臉皮稍微顫抖了一下,依舊是以那冷冷的語氣道:「果然不錯,怪不得能夠破得了荒情的『寒冰流』。」   荒情?怎麼又是荒情?難道荒情這麼快就找了個人來對付自己?天瓊風驚訝地看了那青衣人一眼道:「你和荒情是什麼關係?是他請你來找我麻煩的嗎?」   那青衣人卻不言不語,天瓊風不禁回頭看了燕鴻一眼,想看看她能不能猜出那青衣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但燕鴻卻歪著個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天瓊風沒法,正要詢問那青衣人的姓名,忽然聽得燕鴻驚叫道:「鐵木尋!你是蓬萊武院的鐵木尋?」   「不錯!我就是鐵木尋。」那青衣人面無表情地道。   「鐵木尋?」天瓊風回頭低聲問燕鴻道。   燕鴻神色十分凝重地點了點頭。   蓬萊武院共有五大年輕高手,排在第一的那人十分神秘,蓬萊武院從來沒有對外宣稱過那人的姓名;排在第二的是一位叫蝶雙飛的人,而且這人還是一位年輕的美貌女子,本來能排入蓬萊武院的五大年輕高手就已經很令世人矚目了,而其中的唯一一位女人則更是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排在第四的那人叫孟殞,第五的便是荒情,而排在第三的則就是站在天瓊風眼前的這叫鐵木尋的青衣人。   「原來是鐵兄!不知鐵兄為何突然阻止我們呢?」天瓊風聽了燕鴻的簡略介紹後,不禁笑道。   鐵木尋冷聲道:「聽說你曾大言不慚地說蓬萊武學永遠都弱於你們的麒麟武學,所以我今天特來討教一翻,也好讓世人看看究竟是你們麒麟武學強過我蓬萊武學,還是我們蓬萊武學勝於你們麒麟武學?」   天瓊風聽得差點失聲笑了起來,我說為什麼這叫鐵木尋的傢伙會無緣無故地跑來找自己,原來是受了那小人荒情的挑撥。   天瓊風對鐵木尋笑道:「我想鐵兄一定是誤會了。蓬萊與麒麟同為炎黃區域武學的泰山北斗,小弟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輕視蓬萊武院的話,還望鐵兄不要相信荒情這個小人挑撥的是非之語呀!」天瓊風如此彬彬有理並不是說他怕了鐵木尋,而是不願意為了荒情的一句話而又和另一位年輕高手結怨,若是事情鬧大的話,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說不定還會引發麒麟武院和蓬萊武院的無窮紛爭,那就不是天瓊風所願看到的。   「哼!不管你有沒有說過,我既然來到了這裡,豈能就此輕易推去!」鐵木尋道。   「喂!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呀?」月影秀實在看不下鐵木尋囂張跋扈的口氣,不禁大聲嚷了出來。   誰知鐵木尋竟理也不理會月影秀,仍是睜著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看定天瓊風。   月影秀氣得粉臉變色,馬上就要衝上去,天瓊風連忙把她攔了下來道:「小秀,別衝動!」天瓊風知道以月影秀的功夫絕對不會是鐵木尋的對手所以才會把她攔住。   天瓊風勸慰了月影秀一下道:「鐵兄,既然你執意要和小弟比試一下,小弟若是再不從命的話,那就是對鐵兄你的極不尊敬了!」   鐵木尋眼中終於起了一絲細小的波動,似在驚訝天瓊風竟真的敢來應戰,不過他那異色也是一閃之後立即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風哥,你真的要和他比試嗎?」樓琴憂心忡忡地道。   「不用擔心,你還不清楚我的性格嗎,我什麼時候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了?」天瓊風笑著安慰道。   燕鴻突然道:「風哥,雖然你的功力已經大進,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說到這裡,燕鴻又低聲道:「風哥,那鐵木尋最擅長的便是一種叫『太乙青氣』的功夫。『太乙青氣』雖然威力無窮,但聽說鐵木尋並沒有修煉到那最高深的境界,所以只要利用飛行術拖延一段時間,等他功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便很容易將他打敗。只不過聽說他還擅長一種叫『魅影』的功夫,風哥,等一下你可千萬要當心呀!」   天瓊風微笑著點了點頭,來到鐵木尋對面站定。他的樣子就似閒庭漫步般得輕鬆如常,雖知道對面站著的是一個非同凡響的高手,但天瓊風的心卻完全放鬆了下來,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不過,他如今的這副模樣倒正好暗合了武學中的自然之道。   鐵木尋不再言語,左腳似螞蟻般地向著天瓊風的方向移上了小半步。在左腳移步的同時,他那臉上漸漸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青色,青得有些發綠,就好似枯木逢春,散發出一股濃郁的生機,而那生機中卻帶著一絲絲冷厲的殺伐之氣。他全身上下也逐漸籠罩了一層似有若無的青木氣息。那氣息就像是一片模糊的煙霧,縈繞在他身體周圍。   隨著鐵木尋真氣的凝聚,那股殺伐之氣也愈來愈烈,如電閃雷鳴地穿過了中間那不到兩丈的空氣向天瓊風飛射而去。   天瓊風雖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變化,但心中卻暗暗一凜:這『太乙青氣』果然非同小可,勁未發而殺氣已至!天瓊風不敢怠慢,右腳輕輕地踏前半步,左手在自己前方虛空之中一劃一帶,頓時那空氣好似受到天瓊風那隻手掌的驅使一樣,在他身前捲起了一團旋風,向鐵木尋似緩實疾地刮去。   旋風與殺氣在虛空中相交,頓起軒然大波。空氣好像突被擠壓,不安分地在鐵木尋與天瓊風之間激烈的跳躍著。   鐵木尋突然一聲冷哼,他的人影竟一瞬間就消失在天瓊風的視界當中。   一個人的飛行術竟能達到如此境界麼?莫非這便是燕鴻所說的鐵木尋另一絕招「魅影」?   對付無影無形的飛行術最好的辦法不是用眼睛去看,也不是用耳朵去聽,而是用心神去感應。眼睛看到的可能是幻象,耳朵聽到的可能是虛音,但自己的心所感受到的卻絕對是真實的。自己的心總不可能去欺騙自己吧!若一個人的心真能連自己也欺騙的話,那他已不是人,而是超越了人的神!世間是永遠不可能有神存在的,即便是以神念的形式活了數千年的彭祖也依舊是一個稍微不同於凡人的人!   天瓊風十分明白這個道理,他不再用眼睛去觀察鐵木尋身在何處,也不再用耳朵去分辨鐵木尋的動靜,而是大出眾人意料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目。   樓琴三人和那些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天瓊風不為所動,因為他已從周圍氣場的波動中感應到了鐵木尋的所在。鐵木尋依舊在自己身體周圍一丈之內,只是他的「魅影」飛行術的移動速度早已超出了人體眼睛所能見到的極限,所以在天瓊風眼中、在周圍眾人的眼中,鐵木尋就等於突然從空氣中蒸發了一般。   鐵木尋繼續以他那突破了極至的速度繞著天瓊風旋轉著,但他見天瓊風閉上了眼睛之後卻沒有冒然動手,他知道有時候不用眼睛往往比用上眼睛要厲害百倍,他還在等待更為有利的時機出現,那時他將對天瓊風發出致命的一擊,那一擊必將是驚天地,駭鬼神的一擊。   不管和誰動手,鐵木尋都是充滿信心,儘管他看出了天瓊風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但他的信心卻沒有消失,反而隨著時間的增長而不斷上升,他那無窮的戰意也在信心的膨脹中劇烈的高漲著。   就在這時,天瓊風動了,出人意料地動了。他這一動不是向什麼地方發動攻擊,而是就在原地自顧自地練起功來。   不錯,天瓊風就在強敵虎視耽耽地關頭練起了彭祖教授給他的那八個簡單得幾乎人人一看就能記住的招式。   圍觀中的人裡面也不乏高手,更有人是麒麟武院的優秀學員和教授,但他們卻不懂天瓊風到底在做什麼,天瓊風的這個怪異舉動令他們錯愕不止。不過他們絕對不會以為天瓊風是傻子或者是在找死,或許他這樣做是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吧!   天瓊風的這個舉措馬上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他們在期待著天瓊風會帶給他們更加驚愕的表現,但月影秀和燕鴻二人卻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反觀樓琴卻比她們二人鎮定。三人中就數她和天瓊風在一起的時間最久了,因此在她心中,天瓊風絕不是那種會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的人,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天瓊風的演練依舊在繼續著,人們從他的那一個個簡單的動作中慢慢地看到了仙鶴飄飛的輕靈舞姿,看到了巨熊搖身的沉穩不浮,看到了長青松柏的千年沉思……這一個個簡單的招式到了天瓊風的手中竟化腐朽為神奇,它們就像是一個個跳動著的音符,隨天瓊風的動作變化在跌宕起伏著,共同組成了一首清美悠揚的動人曲調,將大家的心都牽引了起來,不自覺地隨著那曲調的升降而動盪著。   鐵木尋開始時只是奇怪地看著天瓊風在做那些怪異的動作,但看著看著,他自己也不禁沉浸到了那旋律的波動當中,不過他畢竟不是一個普通人,馬上他又從沉迷中回過神來,只是這時他的身影已經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中。   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天瓊風控制住了心神,鐵木尋怒火上湧,他那張乾癟的嘴唇一張,一聲冷喝頓時沖喉而出。這聲音就似來自十八層地獄,令人覺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跌到了冰天雪地當中,忽而從那優美的幻象裡回到了現實。   鐵木尋在一聲大喝之後,身形一閃,如鬼魅般飄到了離地約三丈來高的半空中,身上的衣服似充滿了氣的氣球將他的身子懸在那裡,而他那乾枯的面皮似乎受到甘霖的滋潤突然緩緩地舒展開來,臉馬上變得豐滿紅潤起來,但包裹著他身體的那片青氣卻更加的濃烈了,一眨眼的功夫,他整個人馬上就被那厚厚的青氣捲了起來,連個人影也看不到。   那團青氣的殺機已經不再,換之而起的是一片片充滿了生機和活力的春意,在眾人眼中那彷彿已不是什麼青色的氣體,而是令萬物都會為之震撼和感動的黯然春色,似有無數的小生命在裡面不停地繁衍著、茁壯壯生長著,它帶給人的是無限的希望和期待。   天瓊風閉著眼對外界鐵木尋的所有舉動都無動於衷,依然保持著心中的一片空靈飄逸之境。   那團青氣挾帶著逼人的氣勢如泰山傾塌般地向天瓊風壓來。天瓊風已處在一片危機當中,但在眾人的眼中,那團青氣的去勢卻如輕風細雨樣的溫柔,似乎它不是去攻擊天瓊風,而是向天瓊風送去了無邊的春意。   天瓊風此時心中再無他物,只有一片混沌之氣,自己是氣,天地亦是氣,自己已經是那天地自然靈氣中不可分割的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包裹著鐵木尋的那團青氣已經到了天瓊風的頭頂,突然在鐵木尋的眼中,天瓊風好像已不是天瓊風,而是一縷清風,一縷無所不在的清風。清風無所不在,但鐵木尋卻偏偏又捕捉不到他的影子,似乎處處都有他的影子,但處處又不是他的影子。鐵木尋心中一片迷茫,自己攻擊的目標到底在哪?   就在他疑慮未定的時候,天瓊風的身體又好似變成了一張輕柔而溫和的網,一張由清風編織而成的網。那風網從地表湧現,由四地向鐵木尋包圍過來,無論鐵木尋那團青氣飄到什麼地方,都是在天瓊風那風網的範圍之內,總也繞不出去。   鐵木尋大吃一驚,這是什麼功夫?若是讓它圍住,那自己便不可能脫身了!   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思索,鐵木尋驀地尖嘯一聲。那嘯音愈來愈高,宛欲刺破青天直衝雲霄。隨著那嘯音的爆發,他身體周圍的青氣突然「蓬……」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之音。頓時似有一粒粒微小的火星從那氣團中飛濺而出,那情形就似仙女散花般地迷人。但那一粒粒的火星下落到半空中卻突然變成了一支支犀利的箭矢,飛一般地向四圍虛空中射去。   出人意料的是,那些由真氣所幻化而成的利箭飛行不久卻似忽然遇到了什麼阻礙一般,竟在霎那間全部都靜止了下來,停頓在空中沒有絲毫動靜。   在這一系列變化之後,身在半空中的鐵木尋那原本已舒展開來的面皮又開始乾枯起來,他的表情變得格外的詭異,不久前殘留於眾人眼中的那片柔和春意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是說不出來的猙獰與恐怖。看著鐵木尋那陷進顴骨裡面去的皮肉,忍不住讓人想到他那個腦袋似乎就是一個批著幾絲頭髮的骷髏。   這時,那沉浸於天地自然之氣的天瓊風忽然清嘯一聲,雙手向那虛空一揚,便見他的手中突然就多出了兩個白色的圓球,天瓊風右手一鬆,手中的圓球頓向空中的鐵木尋擊去。而他左手中的那只圓球也在幾秒鐘之後出手,風馳電掣地追上了前面的那只圓球,兩個球狀的東西相撞之後從中炸裂,漫天的白霧向下飄灑、飛散,籠罩了鐵木尋,也籠罩了天瓊風。兩人的身影很快就埋沒在其中不見了蹤跡。   樓琴、月影秀和艷烘剛才早已忘卻了天瓊風和鐵木尋還在比試著,直到那聲巨響爆發後才回過神來,但此時天瓊風和鐵木尋已經在那白霧之間了,三人不由緊緊地盯著那團白霧,暗自擔心裡面是否會出現什麼風吹草動。   周圍的其他人此時也已經開始漸漸緩過神來,他們今天可真是大開眼界,但天瓊風和鐵木尋到底是誰勝了呢?眾人不禁也斂聲屏氣地心情緊張地望著那團茫茫的白霧。   飄飛著的白色氣體很快就被風吹得乾乾淨淨了,裡面依稀現出了天瓊風和鐵木尋的身影。眾人仔細一瞧,只見鐵木尋披頭散髮、衣裳凌亂地站在那裡,而天瓊風則除了額頭上後一絲絲的汗水之外,依舊是開始時的那副瀟灑輕鬆的神態。   一看兩人的神色,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是天瓊風勝了。   樓琴三人見天瓊風無恙,歡呼一聲,興高采烈地跑到了天瓊風身邊,關切地詢問著天瓊風,天瓊風只是微微地對她們笑了幾下。   「沒想到我太乙青氣中最厲害的一招『枯木逢春』都不能勝你!你的修為的確不錯!」鐵木尋突然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他的語氣雖然沒有敗後的悲哀,但卻充滿了落寞之意。他身為蓬萊武院的五大年輕高手之一,今天卻敗在了名不見經傳的天瓊風手裡,任他再豁達,再看得開,也總會有一些失落情緒的!   鐵木尋說完之後,不再理會周圍眾人驚異的目光,向人群外緩步而去。   天瓊風看著他那乾瘦的背影,忽然笑了一下,低聲自語道:「這鐵木尋人雖長得不怎麼樣,但也不失為一條好漢子,比那虛有其表的荒情要強得多了!」   「哈哈……小伙子,這句話你總算說對了!蓬萊武院中那五個人中我看得上的就這鐵木尋和那叫蝶雙飛的丫頭!」天瓊風話音一落,就聽見一絲細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誰?」天瓊風面色一變,向四周看了一眼驚呼道。   樓琴詫異地問道:「風哥,你怎麼了?」   天瓊風問道:「小琴,你們剛剛有沒有聽到人在說話?」   「沒有哇?風哥,你聽到什麼了?」月影秀奇道。   「哦,沒什麼,可能是我剛才聽錯了吧!」天瓊風忙道,但心中卻在暗暗尋思,剛才自己明明沒有聽錯呀!可為什麼小琴他們沒有聽到呢?難道是有人用一種特殊的功法在對自己說話,可這人又會是誰呢,聽他的語氣好像不是蓬萊武院中人吧?   樓琴道:「風哥,你現在一定很累了吧!我看我們還是先回武院休息一天,那『落神坡』以後再去也不遲呀!」月影秀和燕鴻也點了點頭稱是。   剛才和鐵木尋的那一場大戰,耗費了他大部分的功力,再加上早上替燕鴻開通經脈時的勞累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確實感到十分疲倦,看來真是沒有足夠的精力再去「落神坡」了,所以他一聽樓琴的話,也就不再堅持地答應了下來。   在周圍一大堆人羨慕、欽佩或者嫉妒的目光下,四人慢慢地向武院走去,但天瓊風心中卻依然留著一個疑團,剛才那和自己說話的人到底是誰呢?         第七章調房韻事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調息了幾個小時,精神才算完全恢復過來。   下午的時候接學校通知,又說要去開一個什麼會,把天瓊風氣得半死,他正準備下午和樓琴、三人去那「落神坡」遊玩呢,這可好,美事全泡湯了。但天瓊風還是得乖乖地去看看,要是那煙停再把那頂大帽子扣下來,憋也要被憋個半死。   這次的開會地點不在瑞雲堂,而是換了另外一個地方。天瓊風到達會議室的時候,卻發覺只有鳳舞搖紅一個人。   天瓊風大是奇怪地問道:「搖紅,怎麼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在呀?」   鳳舞搖紅也詫異的道:「我也不知道,到這裡時就就不見半個人影。」   「不可能就我們兩個人吧!會不會是我們來錯地方了?」天瓊風不解地道。   鳳舞搖紅皺了皺眉頭,肯定地道:「應該不會,那個來通知的人所說的明明就是這地方呀!」   「就兩個人還開什麼會呀!我們不如回去算了。」天瓊風道。   鳳舞搖紅猶豫了一下,道:「還是再等一會吧,看看還有沒有人來,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再走也不遲嘛。」   天瓊風也覺得有理,便在鳳舞搖紅身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鳳舞搖紅笑問道:「阿風,今天早上那頓飯吃得高興嗎?」   「這有什麼高興不高興的,不就是一餐飯嘛!」天瓊風呵呵笑道。   「秀色可餐嘛,有三那麼位漂亮的姑娘陪著,呵呵……不用吃飯肚子也該飽了吧!」鳳舞搖紅揶揄地笑道,說這話時,他眼中卻不自覺地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   天瓊風尷尬地笑了一聲,他當然知道鳳舞搖紅的語氣中帶有取笑自己花心的意味,但偏偏他又處在這個婚姻關係十分混亂的聯邦世紀,有很多男士都以自己有多個女朋友為榮,而有很多女孩子也同樣以男朋友的多寡來評定自己的魅力價值。天瓊風生活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在每天的耳濡目染中,多少會帶有一般男子的脾性,雖不至於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越多越好,但是若讓他拒絕那些喜歡自己的漂亮女孩,他是怎麼也做不到的。就像月影秀和燕鴻一樣,如果讓他拋下兩人不去理會而只喜歡一個樓琴的話,那比把他吊在烈日下曝曬三天,在冰水中冷凍三夜還要來得殘酷。所以,他聽了鳳舞搖紅這句話也只能露出那樣一副表情。   「呵呵……搖紅,你長得這麼英俊,一定有不少女孩子喜歡你吧!」天瓊風轉移話題道。   鳳舞搖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瞞你說,到現在為止我連一個女朋友都還沒有呢!」   「不會吧!」天瓊風誇張地怪叫起來:「像你這麼英俊瀟灑的人會沒有女還子喜歡,是你的眼光太高了吧!」   「也不是!他們說我長得太柔弱了,像是個女人,沒有一點陽剛之氣。」鳳舞搖紅臉色微紅的道。   「哦,是這樣呀!」天瓊風聽得心中一動,他又想起了晚上見到的那極端酷似鳳舞搖紅的女人,天瓊風試探著問道:「搖紅,你的兄弟姐妹也一定像你這般瀟灑吧?」他可不敢明目張膽地問鳳舞搖紅是不是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若萬一鳳舞搖紅真和那女人有什麼瓜葛的話,那不是明擺著讓人家知道昨晚在窗戶外偷看的那人就是自己了嗎?   鳳舞搖紅一聽天瓊風這話,忽然哈哈笑了起來。   天瓊風疑惑地道:「你笑什麼?我這句話問錯了嗎?」   鳳舞搖紅笑猶不止地道:「阿風,這你可打錯主意了,我家只有我一個兒子,可沒有多餘的姐妹可以讓你打主意的。」   原來他還以為天瓊風問他那句話是想打他姐妹的主意!天瓊風訕笑了幾下,但心中的疑雲卻更盛了,鳳舞搖紅既然沒有姐妹,那晚上見到的那女人到底會是什麼人呢?可惜當時沒有注意她住的那地方,不然今天就可以去察看一番了。   不過,世間真的會有長的這麼相似的兩個人人麼?而且還是同時出現在麒麟武院!會不會那女人和鳳舞搖紅根本就是同一人,而鳳舞搖紅是在女扮男裝?天瓊風忽然想起孫二如曾經說過巫術中有一種高級的術法——「幻容術」,它能夠改變人的容貌、聲音、體形,甚至是性別,而鳳舞搖紅又有那麼高超的巫術,說不定自己現在所見到的鳳舞搖紅就是她施展「幻容術」之後的效果呢!   「阿風,你怎麼了?」鳳舞搖紅見天瓊風呆呆地看著前面一句話也不說,不禁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呃,沒事!沒事!」天瓊風看了鳳舞搖紅一眼,忙回答道。他瞟了一眼鳳舞搖紅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幾根白嫩滑膩如玉蔥般的手指,心底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自己何不向做一些親熱一點的動作,如果他真是女人的話,一定會露出異樣的表情的。嘿嘿,那時看你還現不現出原形!   天瓊風興奮起來,伸出手掌就要往鳳舞搖紅那白皙秀氣的手握去,這時突聞門口處傳來一陣哈哈的笑聲:「阿風,搖紅,不好意思,我來遲了,讓你們久等了。」   天瓊風急一縮手,回頭一看,只見那煙停雲正晃晃悠悠地搖進了會議室。   鳳舞搖紅並沒有發現天瓊風剛才的那個動作,如今乍見煙停雲走了進來,連忙站了起,道:「是副院長呀!我們正奇怪呢,這裡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呀!」   煙停雲笑道:「就是只有你們兩個人!」   兩人同時一怔,愣愣地看著煙停雲。   煙停雲笑道:「其實我今天叫你們兩個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安排一下你們的住宿問題,武院給每位教授都配備了一套房子。本來這事可以交給別人來給你們辦的,後來一想,還是自己辦比較好一點,免得阿風這小子總在背後說我閒話,呵呵、呵呵……」說完,便從口袋裡掏出了兩串鑰匙,道:「這是房子的鑰匙,你們好好收著,今天就可以搬過去住了!」   鳳舞搖紅接過那兩串鑰匙一看,見鑰匙上已經寫好了各自的姓名和房間的地址,他便把寫著天瓊風姓名的那串鑰匙遞給了天瓊風。   天瓊風接過那串鑰匙,心中卻恨不得馬上把煙停雲這老傢伙狠狠地揍一頓,竟然就為了送兩串鑰匙而讓自己白等了這麼久,這不是成心在消遣自己麼?不過,當天瓊風看到那鑰匙上寫著的地址時卻不禁高興得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原來,分配給天瓊風的那套房間就在燕鴻和月影秀隔壁。   沒想到會這麼巧,不過這樣一來,以後自己可就方便多了,有事或者想和她們兩個親熱時直接到隔壁找她們就行了,還省得跑一大段路。想到這裡,天瓊風臉上逐漸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阿風,這套房子你還滿意吧!」煙停雲朝天瓊風曖昧的笑了一笑。   「滿意!滿意!」天瓊風一愣之後,又嘿嘿笑道,「老頭子,認識你這麼久,你總算給我做了一件好事了!」   「現在你該不會總是埋怨我了吧!呵呵,好了,你們繼續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煙停雲說完話之後,樂呵呵地走出了會議室,房間裡又只剩下了天瓊風和鳳舞搖紅二人。   鳳舞搖紅待煙停雲走出了會議室後奇怪地向天瓊風道:「阿風,你們兩個早就認識了嗎?」   「也不是很久,就一個月左右吧,那時我還不知道他就是麒麟武院的副院長呢!」天瓊風笑道。   「原來是這樣呀!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認識很久了呢。哦……對了,阿風,你是住在什麼地方?剛才沒太注意看。」   「是在教授宿舍二幢二零七!」天瓊風笑道。   「二零七?那不是就在我的隔壁嗎?我是二零五!」鳳舞搖紅高興的道。   「什麼?」天瓊風暗道「完了,完了」,分來分去,竟然都分在一快了,燕鴻她們在二零九,沒想到鳳舞搖紅就在二零五,那以後自己無論幹什麼事,鳳舞搖紅還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鳳舞搖紅似知道天瓊風的心思,不由笑道:「放心吧,阿風,我不會打攪你和那幾位姑娘的!」   天瓊風一下就被他說穿心中事,頓時老臉漲起了一片微紅,愕然地站在那裡。   鳳舞搖紅推了他一下,笑道:「阿風,別愣著了,我們還得抓緊時間去搬東西,不然時間可能會不夠的。」   天瓊風尷尬地應了一聲,和鳳舞搖紅一起走了出去。   一下午,天瓊風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過的。他的東西倒是不多,一會兒就都搬過去了,但打掃那屋子可費了天瓊風大半的時間。本來想起原青雲幫一下忙,可找了半天也沒見著他的人影,而且,燕鴻和月影秀她們也不在房間裡,沒辦法,天瓊風只好自己動手獨自一人辛苦了。   擦完最後一扇窗子時,天瓊風終於如釋重負地吐出了一口氣,抹乾了額上的汗水,在一張靠椅上躺了下來,看著窗明几淨的臥室,潔亮光滑的地板,天瓊風心中無比舒服,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也是一件不錯的樂事呀!   天瓊風靠著椅背上休息了一會,忽然想起鳳舞搖紅不知佈置地怎麼樣了。於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當出了房間的時候,卻迎面見著燕鴻和月影秀蹦蹦跳跳地向這邊走來。   天瓊風興沖沖地跟它們打了一聲招呼。   燕鴻和月影秀驚異地看著天瓊風。月影秀奇怪地問道:「風哥,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找我們有事嗎?」   天瓊風笑道:「不是,我是搬過來和你們一起住!怎麼樣?高興吧!」   「幫過來和我們一起住?」燕鴻和月影秀同時驚叫了出來,兩人的臉馬上飛起了幾朵紅霞。   沉默了一會兒,月影秀紅著臉囁嚅地道:「風哥,你是搬幫過來和我們住在同一個房間了嗎?」她這話一說完,連脖子都染上了一層濃濃的紅暈,頭垂得就快要貼上胸口了。   天瓊風差點暈倒,她竟然會以為自己要和她們住在同一間臥室裡!雖然自己的話沒有說得很清楚,但這小丫頭也不該想得如此歪吧!天瓊風看著月影秀和燕鴻那副嬌羞的模樣,忽然興起了一股捉弄她們一下的念頭。於是天瓊風故意露出了一臉邪笑,道:「嘿嘿!怎麼樣?同意麼?」他說到這裡,突然又湊到月影秀耳邊小聲道:「住在一起,那我們以後幹什麼都方便得多了!」   月影秀小臉羞得更是通紅,看都不敢看天瓊風,低著頭很久才憋出一句音如蚊蚋的話:「你問問鴻姐吧!鴻姐要是答應的話我也同意。」   天瓊風又笑著把目光轉向了同樣一臉緋紅的燕鴻。   燕鴻平時嬌蠻刁鑽,但這時被天瓊風一瞧,卻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她心如鹿撞,紅著臉,目光閃爍,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我……」連續好久都沒有說出「我』什麼東西來。   天瓊風一看,不由笑了,指著二零七宿舍道:「瞧把你們急得,我那是在騙你的啦。我不是要搬到你們那間屋子,是搬到你們的隔壁這間屋子。」   燕鴻和月影秀一聽,頓時傻了眼,搞了這麼久,竟全是一個騙局。月影秀忽然一下子撲到天瓊風的懷中,不依地打鬧起來:「叫你來騙我們!叫你來騙我們!」好一陣子,她才安靜了下來。   而燕鴻卻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湧起了一股失落之感,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她眼中神色變化雖是極快,但卻正好被一眼看過來的天瓊風捕捉到了。天瓊風緊緊盯著燕鴻的那雙清如泉水的秀眸,傳輸過去一片柔情蜜意,心中默默念道:「鴻妹,晚上在房間裡等我,好嗎?」   天瓊風這話並沒有說出口,但那聲音卻好似在燕鴻的心底響起一般,燕鴻的嬌軀不由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抖,粉臉含春,眼睛裡迸射出了一絲絲羞喜之色。   天瓊風一見燕鴻的神態,心裡頓時燃起了熊熊烈火。最近一些日子,天瓊風發現自己似乎只要集中精神於某個人身上,自己的意念便會通過眼神傳遞給那人。所以如今他便試著將這句不好在月影秀面前出口的話用這種形式發出,卻沒想到燕鴻真地接受到了自己的意思,天瓊風一時喜翻了天,以後每遇到不好開口的話,用這種方法最合適不過了。   在兩重歡喜的夾擊之下,天瓊風身體的某個部位漸漸地起了變化。   賴在天瓊風懷裡的月影秀似有所感覺,原已恢復的臉色突飛紅霞,在天瓊風懷中打了一拳,嬌嗔道:「風哥,你好壞喲!我不來了!」話一說完,人已離開了天瓊風的身體,飛快地向二零九宿舍溜去。   燕鴻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也羞紅著臉低著頭跟了過去,但在臨進屋前卻突一回頭默默含情地看了天瓊風一眼。   天瓊風頓時癡癡地站在了那裡……         第八章倚紅偎翠        作者:瀟湘水月   繁鬧了一天的麒麟武院隨著著夜幕的幽深而逐漸安靜了下來。已經快十二點了,武院裡的樓幢早已漆黑一片,只有從零星的幾個窗戶裡散射出幾絲微弱的燈光,天瓊風所住的地方就是那幾個零星的房間之一。   天瓊風洗了個舒服的澡後和衣躺在床上,此時他心裡正處於極度亢奮之中。自從他傍晚用自己的眼睛向燕鴻傳達了自己的意思之後,好像就沒有見燕鴻出過她那間宿舍,連吃碗飯的時候沒有看到她。   燕鴻現在在幹什麼呢?她是不是真的在等著自己?天瓊風又回想起昨晚所見的香艷情景,不禁心癢難搔起來,閒不住地在床上翻來翻去,恨不得馬上趕到燕鴻的臥室和她顛鸞倒鳳一番。   好不容易又挨過了半個小時,天瓊風實在耐不住了,悄悄地下了床,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被夜風一吹,天瓊風那躁動的心在稍微平靜了一點。他向周圍看了幾眼,見燕鴻和鳳舞搖紅屋子裡的燈已經熄了。   天瓊風不由放大膽子,來到燕鴻的宿舍外,伸出手輕輕地碰了一下房門,那門卻突然應手而開,天瓊風的心又活躍了起來,看來燕鴻還真在等著自己,連門都沒有關上。   天瓊風在臨進屋前運功凝神搜索了一遍。教授的每個宿舍裡面都有三四個房間,他清楚地聽到最右面的那個臥室裡傳出一陣陣略為急促的呼吸聲,似乎那聲音的主人此時心中頗為緊張,天瓊風一聽就知道那人一定是燕鴻;而在隔壁那個小房間裡的呼吸聲卻十分平穩,不用說,這人一定是月影秀了。   怕吵醒月影秀,天瓊風慢慢地關上了房門,躡手躡腳地來到燕鴻臥室的外邊。天瓊風心中不禁泛起了一股偷情的異樣感受。   另天瓊風異常興奮的是燕鴻連臥室門也沒有關!天瓊風將門推開一半迅速地閃了進去,然後很快地又關上了門。   他向四週一看,只見臥室內充滿著一片淡淡的橘黃燈光,一絲絲非蘭非麝的柔和而溫馨氣息在房間內流淌著,而燕鴻卻靜靜地躺在那張柔軟的床上,身上只蓋了一條薄薄的被子。   天瓊風不知不覺地走進了床前,向躺在床上的燕鴻望去。便見她只露出了半張臉在外邊,臉色一片嫣紅,就似一個熟透了的正等著人去摘取的蘋果;她的雙眼緊閉,上面那幾行細長的睫毛在不時地顫動著,那高高挺起的酥胸也同樣在急劇起伏。   天瓊風輕輕叫了一聲「鴻妹」之後,馬上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得一干而淨,也鑽進了蓋著燕鴻的那條被子裡面。   一和燕鴻的嬌軀接觸,天瓊風才發覺燕鴻的身體竟是光溜溜的!   天瓊風兩手不老實地開始在燕鴻那光滑柔膩的身體上撫摸起來,燕鴻的身體不自覺地起了一陣輕微的顫動,口中也發出一絲細小的呢喃之聲。   燕鴻已經在這床上躺了幾個小時,心中一直處於那種又羞又喜的情緒當中。在天瓊風推開臥室門的時候,燕鴻便已經發覺了,可是卻一直不敢睜開眼睛。如今被天瓊風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若是睜著眼睛的話,那就更會羞得無地自容了。不過羞歸羞,她卻漸漸從天瓊風的那輕柔地撫摸中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刺激,似乎天瓊風的手掌所及之處,都會有一條暖流直輸入心頭,皮膚也禁不住起了一陣陣悸動。   天瓊風緊摟著燕鴻豐盈溫潤的滾燙嬌軀,炙熱的嘴唇吻上了她那嬌艷欲滴的香唇,舌尖撐開了她那緊閉的檀口,與那丁香軟舌纏繞起來。   天瓊風呼吸漸趨急促,動作也由溫柔而轉為猛烈,從燕鴻身體裡散發出來的那股特有的少女體香已經激起了他最為原始的慾望,佔有身下的這個可人兒已成了他眼下唯一的事情。   燕鴻此時更是意亂情迷,未經人道的她如何能經受得起天瓊風的挑逗,慾念已是如潮水般的流遍了她的心裡、湧上了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嬌軀如水蛇般地在天瓊風身下扭動,逢迎著自己心愛的情人。   被浪翻滾之中,燕鴻在一陣輕微的痛楚之後,逐漸體會到了她所期待已久的快感,和天瓊風一起攀上出了極樂顛峰,情愛的氣息頓時塞滿了整個房間……   良久良久,這一場肉慾之戰才勉強偃旗息鼓。   燕鴻從這時開始,已經脫離了她的少女時代,真正成了一個男人的情人……   燕鴻已是香汗淋漓地躺在天瓊風懷中帶著高潮後的滿足和餘韻沉睡了過去。天瓊風摟抱著燕鴻,慾火反而燃燒得更加旺盛了,但他卻不忍再對處經人道的懷中玉人大肆鞭撻,只得強忍著慾念的煎熬。   這時,天瓊風忽然聽得臥室外邊傳來一陣喘息聲。他心念一動,放下了懷中的燕鴻,赤裸著身子輕輕地下了床,慢慢地拉開了房門,便見月影秀只著一件近乎透明的睡衣,臉泛春情,星眸似閉微閉著站在門邊急促地喘著氣。   月影秀一見天瓊風光這身子跑了出來,嚇地「啊」發出了一聲驚叫,羞得用手緊緊地擋住了雙眼。   天瓊風忽地輕聲笑道:「呵呵……小秀,看都看過了,還害什麼羞呀!」說完,突然一把將月影秀攔腰抱起,就向燕鴻的臥室內走去。   等月影秀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天瓊風放倒在床上,她一見滿目狼籍的床單,頓時羞得臉色通紅,俯過身子把臉埋在被子裡面。她不久前在熟睡中聽到燕鴻房裡不時地響起那怪異的聲音,一時好奇過來一看,沒想到燕鴻房間裡正發生那樣羞人的事情,就在她正要返回的時候,就被天瓊風撞見給抱了進來。   天瓊風嘿嘿地笑了一聲,輕輕地把月影秀的嬌軀翻轉了過來,一下就壓在了月影秀柔軟的胴體上,一隻大手探進了月影秀的睡衣,撫上了她那傲然豐滿、柔膩尖挺的雙峰。   在月影秀的半推半就迎合中,一片令人神魂顛倒的嬌喘呻吟聲又迴盪在了整個臥室裡……   經過一夜的繾綣纏綿,第二天清晨天瓊風仍然很早就醒了過來,而燕鴻和月影秀卻依舊在昏睡當中,但兩人的胳膊和那修長白皙的玉腿卻緊緊地纏繞在天瓊風身上。   那一床薄薄的被單早已不知被掀到哪裡去了,幾人的身體都裸露在空氣當中,天瓊風看了玉體橫陳的二女一眼,見她們似乎沒有要醒轉的趨勢,便輕柔地解開了她們那纏在自己身上的手腳,下得床來,又在兩人滑膩柔嫩的肌膚上大逞了一番手足之慾後才從地面上拾起那條床單遮蓋住了她們晶瑩似玉的嬌軀……         第九章暗星世家        作者:瀟湘水月   一間寬敞明亮的教室裡,坐滿了這個學期新入麒麟武院的學員,因為是新學期的第一天,所有的學員似乎都顯得特別興奮,大家忙著認識、結交,整個教室裡鬧哄哄地響成一片。   ……   「聽說教我們武醫的是一位只有二十來歲的教授?」不知是誰突然問了一句。   「是呀!我還聽說那人雖然十分年輕卻長著很奇怪的頭髮!嘿嘿……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說他的頭髮極為奇怪麼?」一個樣子看似十分調皮的年輕人環視了一周,神秘兮兮地問道。   「很奇怪的頭髮?你說的是不是那個滿頭白髮的年輕人?」一個嬌滴滴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接著那年輕人眼前便出現了一張清新秀氣但又活波可愛的圓臉。   「你怎麼知道?你見過他了麼?我還以為只有我一人知道呢!」那調皮的年輕人喪氣道。   「我當然見過他了,而且是在昨天早上見到的。他的功夫實在是太厲害了!要是我也有像他那樣的功夫就好了!」那圓臉女孩一臉羨慕地道。   這時大家見他們談得有趣,都不約而同地圍了過來。   「你說他的功夫那麼厲害,那他到底怎麼個厲害法呀?」那開始挑起話題的男生好奇地問道。   他話一說完,突然一個語氣十分狂妄的聲音插進來道:「哼!不就是一個武醫教授麼?功夫再要又能厲害到哪去?」   眾人轉目一看,只見那發話的是一個面貌還算英俊但卻滿臉傲氣的年輕人。這年輕人見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他的身上,更是大言不慚地道:「要是他敢跟我比試一下的話,包管兩三招就可以把他打得趴在地下求饒不可!」瞧他說話時的那模樣,好似他們的教授真的就被他踏在了腳下向他討饒一般。   那圓臉女孩見他如此輕視自己的心中偶像,不由撇了撇那彎彎的秀唇,不屑地道:「哼!也不怕把牛皮吹破!如果真動起手來,人家一跟只出手指,恐怕就可以讓你哭爹喊娘了!」   這個滿臉傲氣的年輕人被她這麼一說,不禁氣得臉都綠了起來。他怒氣沖沖地道:「你既然這麼看得起他,那我們就不防賭上一賭,看看到時候看誰輸誰贏!」   「好!誰還怕你不成,賭什麼,說吧!」那圓臉女孩停了挺自己的胸脯毫不在乎的道,看來她是對天瓊風充滿信心了。   那年輕人斜著眼瞄了一下圓臉女孩那高漲得似欲破衣而出的那兩團玉峰,暗暗地嚥了嚥口水,邪笑了幾聲道:「嘿嘿……我們先暫不確定賭注,等事情結束後再談也不遲!」   「哼!為什麼非要等到事情結束後在說呢?」那圓臉女孩很不滿意的道。   那年輕人怪笑道:「你不會是怕輸不起吧!現在班裡這麼多的同學在做證,我難道會賴帳不成!」   那圓臉女孩氣道:「結束後再說就結束後再說,誰怕誰呀!」說完,還挑釁似得看了那年輕人一眼。   那年輕人卻在心中暗自得意,嘿嘿,小丫頭就是沒見識,被我這一個小小的激將法就氣地昏了頭了。想我堂堂暗星世家的繼承人豈會輸給一個毫無名氣的武醫教授!這小丫頭竟敢看不起我,哼,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他眼中似乎浮現出那圓臉女孩在他身下婉轉呻吟、曲意承歡的一片春景,嘴角頓時露出了一抹淫笑。   這也怪不得這年輕人心高氣傲,絲毫不把天瓊風放在眼裡。原來他就是暗星世家家主的二兒子暗星修文。暗星世家是與月影世家齊名的一個大家族,在炎黃區域具有極強的影響力。暗星世家的當代家主暗星德欣一直是炎黃區域政界中的風雲人物,而且其武學修為據說已是炎黃區域有數的幾個頂尖高手之一,雖還未能與麒麟、蓬萊兩大武院的院長相提並論,但在整個炎黃區域已是少有敵手了。暗星德欣的大兒子暗星修武如今也是炎黃區域的一個手握重兵的軍團司令,所以不久之後,暗星家族下一任族長之位便將會理所當然地落到暗星修文的手中,而暗星德欣也一直是不遺餘力地培養他的二兒子,不僅傳授給了他家族的至高武學「蠶吸法咒」,而且這學期還讓他到麒麟來修習武院的絕學。   暗星修文長期生活在家族的光輝與榮耀下,經過那日日夜夜的優越感的熏陶,所以便培養出了他那種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驕橫脾性,再加上對「蠶吸法咒」的修為已經突破了第三重境界,在炎黃區域年輕一輩中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佼佼者了,因此,現在的他毫不將天瓊風放在眼中,以為天瓊風就算再厲害也抵不住他「蠶吸法咒」的攻擊的,更何況天瓊風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武醫教授而已!故此,他心中可說是勝券在握,得意非凡。   殊不知他得意,那圓臉女孩卻比他更加得意!她開始一見那年輕人偷看自己的胸脯,便知道他不說賭注就是為了稍後來打自己的歪主意,她雖氣在心頭,但臉上卻毫不動神色,依舊是那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她心中可說是有恃無恐,昨天天瓊風和鐵木尋比武的時候她也在旁邊觀看,見天瓊風大展神威打敗了蓬萊武院五大年輕高手中排名第三的鐵木尋,對天瓊風佩服得不得了!現在個討厭的傢伙想跟天瓊風比武,那不是自取其辱麼,難不成他還會強過那鐵木尋?!   旁邊的那些同學見兩個互不相讓也都起哄似得嚷了起來,其中尤以那個滿臉調皮之色的年輕人叫得最歡。   一時間,這個教室裡竟變得比市場還要喧鬧。   而天瓊風此時卻正兩手空空,吹著口哨悠哉悠哉地往那間鬧騰騰的教室裡踱去呢!   開學第一天,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特別多,有些學員見到天瓊風那滿頭白髮禁不住露出了一臉驚異的表情,而另一些人看向天瓊風的眼神中則充滿了崇敬之色,看來這些人已經聽說過天瓊風昨天在酒店門口打敗鐵木尋的事跡了。在麒麟武院中修為高深,武藝超強的人特別受歡迎,也特別受人尊敬。所以大家才會用那種崇拜的眼光看著田天瓊風。   有了這重原因之後,旁邊雖有蓮花會中人對天瓊風指指點點,卻也沒有人敢出向天瓊風尋釁鬧事,要是引起公憤,他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因為天瓊風打敗的可是蓬萊武院的高手,著實替麒麟武院大大地爭了一次光。   天瓊風也看到了前些時候那幾個因自己惹惱了燕鴻而對自己窮追猛打的蓮花會的「護花使者」,但卻一點也不在意,此時他的心中正在得意洋洋的打著鬼算盤,今天晚上要陪燕鴻和月影秀呢,還是去陪樓琴?   不久之後,天瓊風來到了自己今早要上課的那間教室。他正要跨進門去,突然察覺到自己身體周圍的氣場起了一陣不小的波動。天瓊風暗道:快上課了,那些學員怎麼還這麼鬥志昂揚,莫非是想檢測一下自己這個武醫教授合不合格不成?天瓊風在前些日子和原青雲閒聊時,原青雲曾笑著提醒天瓊風,那些剛進麒麟武院的新學員大多數都心高氣傲,自恃功夫不弱,於是在那些教授初來上課時難免會故意刁難他們一番,若是教授們一不小心的話,經常會被那些學員整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而學院對這種事也是不聞不問,而且有時還將它作為考察教授教學工作的一種手段,只要不鬧出太大的亂子的話,那些教授的倒霉罪就算是白受了!   天瓊風當時還以為原青雲是在說笑,卻沒想到真是確有其事。不過天瓊風並不擔心,在家裡的時候,自己還有什麼把戲沒和老瘋子耍過,應付起這般小丫頭和小毛孩子還不是小菜一碟。天瓊風一當上教授,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的學員稱做「小丫頭和小毛孩子」了,渾然忘了他自己也只不過是才二十出頭的小伙子,說不定教室裡有的學員年紀比他還大呢!   天瓊風想瞧瞧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也同時想給他們來個下馬威,讓他們也知道知道自己這個教授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於是,他故意將自己體內的一部分真氣散發到周圍的空氣中,在自己身體周圍布下了一層極具威勢的氣息,然後一步一步緩緩地踏進了教室。   天瓊風的人影剛一出現在教室裡面,剛才還沸沸揚揚的教室頓時變得啞然無聲。   所有的學員都屏氣息聲,目不轉睛地瞅著眼前的天瓊風,也包括了前不久還在那裡大放厥詞肆無忌憚地吹噓的暗星修文!在他們眼中,天瓊風似乎就像是一顆耀眼的白色太陽,那蒼茫的萬道光芒將教室照射得越發光亮,而從天瓊風身體散透出來的那股威嚴肅穆的氣勢,使他看起來就似一頭威猛的雄師,在那無邊的霸氣當中帶著一絲絲飄逸的氣質,讓人不約而同地對他產生一種景仰的心情。   天瓊風站到教室的前面,將所有學員的表情都和反應都一一看在眼裡。他十分滿意自己所營造出來的這種氛圍,這樣一來,這批傢伙就該安分一點了吧。於是天瓊風拿眼掃視了眾人幾下。   下面的學員頓覺被天瓊風那柔和的眼光一射,都不由自主地放鬆了心情,連暗星修文也不例外。而那圓臉的女孩子被天瓊風那清澈而明亮的眼珠子一看,卻突然面紅耳赤地低下了頭去,心也很不爭氣,開始撲通撲通地加速跳了起來。   她偷偷地斜瞟了旁邊的幾位女生,見她們的表情和自己也差不多,不由放下心來。   天瓊風見效果已達,便慢慢地收回了散發在體外的氣息,微微一笑,道了一聲:「同學們,早上好!」   天瓊風氣息一收斂,那些學員們馬上從沉迷中緩過氣來,。們都不解地在下面小生嘀咕著,剛才那是怎麼回事?天瓊風話音一落之後,大家的眼神沒有看向天瓊風,卻突然都集中到了那暗星修文身上。   暗星修文心中大為惱怒,自己暗星世家的未來主人,剛才竟然那麼失態,完全被天瓊風的氣勢給壓倒在了一邊,而如今又被眾學員的幾十雙眼睛一瞧,心中更加的難堪,當下想也不想就走出了座位,怒氣沖沖地向天瓊風走去,同時,體內的真氣隨著怒氣的爆發而逐漸張揚了出來。   天瓊風見了暗星修文那架勢,暗道:還真來這一招了,只是這人臉色怎麼這麼差,好像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天瓊風很快地感覺到了這人的氣息和自己剛才在礁石門口所察覺到的那股氣息一模一樣,看來,兩股氣息的主人應該是同一人了。   不過天瓊風並不擔心,因為這人的修為比起自己昨天所遇的鐵木尋來說,相差的太遠了,就是比之荒情也不有所不如,雖然他的這股真氣的性質十分特殊,但是如今卻被滿腔驕橫的怒火所蒙蔽,自己只需輕鬆施為就可以勝了他。所以,天瓊風一直是微笑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暗星修文。   但大出他意料的是,暗星修文離自己越近,那怒氣就越是收斂,待暗星修文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已經換上了滿面的笑容。   天瓊風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的學員中還有這種高手,竟能夠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剛才自己是低估他了,看來自己也不能太大意了,若是萬一失手載在他的手裡就太丟臉了。   暗星修文忽然對天瓊風行了個禮,接著就伸出右手滿臉堆笑的道:「歡迎老師前來教授我們的武醫課程!」   天瓊風一看暗星修文那只右手的伸出的姿勢,便知道他掌中蘊涵著強烈的真氣。天瓊風暗自警惕了一下,也待要運真氣於手掌之上和他握手較量一番,但忽又想到自己若是以那得自「混元神丹」的幾百年真氣和他對抗的話,就算是贏了,也有點勝之不武了。天瓊風驀地心中一動,忽將真氣全部納回體內,一點真氣也不運地就往暗星修文的手掌握去。   暗星修文唇邊突然浮上幾絲得意的笑容,暗道:嘿嘿,你出了醜可不能怪我呀,誰讓你沒本事來著!但他的手掌一和天瓊風的有手接觸,卻發現自己手中握著的就好似一團棉花,沒有一點著力之處。   暗星修文駭得大驚失色,忙提起自己那三重的「蠶吸法咒」真氣向天瓊風身體裡猛攻過去……         第十章蠶吸法咒        作者:瀟湘水月   「蠶吸法咒」是一種極其陰毒的功夫,它帶有一點巫術的性質,在修煉的過程中要口念特殊的咒語才能加深自己的修為。而且一旦修煉到一定層次的時候,就會在自己體內形成一股類似螺旋般轉動的真氣,產生一股極強的吸力。在與別人交手真氣相接的時候,它便會像蠶一樣毫無止境地吸食著對手的真氣,直到那人真氣枯竭為止,尤其令人可惡的是,它從別人身上吸收來的真氣不是被它化解,而是被它所融合,成為它自身的一個組成部分,於是別人苦修的成果馬上就被化為烏有,做了它的嫁衣裳。因此,有很多人都十分忌諱這種功夫,認為它太過陰毒。不過,那些修煉這「蠶吸法咒」的功夫到了極高的境界的人,是不需要靠吸收別人的真氣來為己用的,因為這時候去吸收別人的真氣反而會不利於自己修為的提高,像暗星德欣等暗星世家老一輩的人物就完全不用這種功夫的「蠶吸」特性。也因此他們才能受到武界中人的尊敬,否則的話,暗星德欣也不可能會成為炎黃區域一位叱吒風雲的政治人物了。   而暗星修文修煉到了「蠶吸法咒」的第三重境界,剛好修成了那股螺旋真氣的初步階段,但也已經具備了吸收他人真氣的功能,他父親曾經告戒過他千萬不可用這種功夫去吸食他人的真氣,但如今暗星修文正處於大感有失體面,心中怒火暴漲的時刻,總想著要好好教訓天瓊風一頓,哪還記得他老爸暗星德欣的教誨。不過就算他真的記得的,以他那股驕縱的個性,也是不可能將「蠶吸法咒」放在一邊而不用的。   所以,在一感覺到自己握著的天瓊風的那隻手掌就像是一朵棉花的時候,他想也不想就運起自己全身的「蠶吸法咒」功力向天瓊風的身體傳輸了過去。   暗星修文那股螺旋式的真氣毫無阻攔地就進入了天瓊風的經脈當中。   他心中暗自得意,暗道:哼!這回看你還能耍什麼鬼把戲,要是不把你這破教授整得服服帖帖,老子就不是暗星世家的下一呆主人暗星修文了!他現在可是胸有成竹,就等著接收從天瓊風體內源源不斷傳過來的真氣了!按照他以前施展過「蠶吸法咒」的那幾次經驗來看,只要自己的真氣進入了對方的身體,如果自己不鬆手的話,那對手就永無逃脫的可能了,除非對手只是一個沒有一點真氣的平常人!   但令他又驚又怒的是,天瓊風此時臉上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絲毫沒有什麼緊張或者害怕的異狀。他感覺了一下自己的真氣,明明是在天瓊風體內穿行呀,那為何天瓊風會沒有半點反映呢?難道說他身體裡沒有半點真氣嗎?可這也不可能,先不說天瓊風右手那種柔若無骨,軟如棉花的境界,就是聯邦的法律也不容許有人會不修習武學呀!暗星修文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心中又急又氣,再加上下面坐著的那些學員見他們兩人握著手這麼久也不見動靜,便在那裡小聲嘀咕起來,暗星修文更是焦躁,要是自己連一個武醫教授也制服不了,那以後在班上還怎麼立足呀!   暗星修文又將自己的真氣以更猛烈的氣勢往天瓊風體內輸去。   而此時天瓊風雖然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心中卻也在暗暗驚奇於暗星修文的這種奇特功夫,竟能形成一股這麼強大的吸力,跟以前在西霞寺和荒情對掌時的情景幾乎如出一轍,要不是他的真氣修為沒有荒情的「寒冰流」真氣來得精純,自己還真不容易對付呢。不過幸好,天瓊風不久前經彭祖教導明白了對抗這種類型真氣的方法,再加上「混元神丹」所形成的真氣之助,所以對付起暗星修文那還部成熟的「蠶吸法咒」來也不是特別吃力。   任何人所修煉的真氣也不會超出金、木、水、火、土這五行屬性,暗星修文的真氣就是屬於水這種性質的,而天瓊風體內的真氣恰包含著水性,所以天瓊風將自己體內的那一片混沌的真氣也轉化成與「蠶吸法咒」同屬性的真氣,將它們消散隱藏在身體的各個部位,所以暗星修文的真氣會毫無阻攔的在天瓊風身體裡運行。不過,天瓊風也是在這時才發現自己以前認識上的一個謬誤之處。他自從那十天的長眠中甦醒過來之後總以為自己身體裡的經脈已經完全都消失了,但今天這麼一散化掉自己的真氣,他才明白自己並不是沒有了經脈,而是以前自己的經脈全被真氣所包圍著,在體內形成了一個覆蓋百脈的氣海,所以才會感覺不到經脈的存在。但也正因為他體內的這個特性,才使得他應付起暗星修文來毫不吃力。   天瓊風雖然還不知道暗星修文的姓名,也不知道他的出身,但也明白能夠修煉這種特殊功夫的決不是一般的人,所以他也只是隱藏起自己的真氣,讓暗星修文無功而退之後能夠收手,但現在暗星修文卻好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地攻了過來,一副不把自己搞垮就誓不罷休的架勢,天瓊風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微微的怒意。因為以前差一點喪命在荒情的「寒冰流」真氣之下,他現在連帶著對修煉這種類型真氣的人也沒有什麼好感,而這時又見暗星修文沒有半點自知之明,看來不讓他吃點苦頭,他是不會明白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於是,天瓊風也不再客氣,突然將自己隱藏在四肢百駭的真氣放了出來,體內馬上又還原成開始時的那個混沌一片的氣海。   暗星修文忽然感覺到自己原本在天瓊風體內的真氣運行著的真氣竟如石沉大海,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暗星修文心中大駭,還待送出一點真氣去試探一下。但在剎那之間,天瓊風體內驀地也傳出一股吸力,但這股吸力和暗星修文的「蠶吸法咒」所形成的吸力卻有天壤之別。「蠶吸法咒」的真氣裡帶著無窮的霸念和慾念,而從天瓊風體內傳出的那股吸力卻柔和之極,它像是一個生命的源泉,讓人不由自主地發出一種源自內心的感動。   若說暗星修文的「蠶吸法咒」真氣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的話,那天瓊風身體裡的那團真氣便是一個飽含奶汁的乳頭,不斷散發出股股誘人的清香,吸引著那個飢餓嬰兒的到來。暗星修文體內的「蠶吸法咒」真氣如今便是處於這種尷尬的境地當中,從天瓊風體內透射出的那股真氣不停地在誘惑著它們,而它們也很經不起誘惑,不需拉扯,不須牽引,馬上不受控制地湧向了天瓊風的體內,就似回到母親的懷抱中那般的心甘情願。   「蠶吸法咒」真氣似乎找到了了它們的真正歸宿,但它們的主人暗星修文卻是有苦說不出,本來是想吸乾天瓊風的真氣,現在倒好,反被天瓊風的真氣給吸了!暗星修文當然知道真氣被別人吸掉的嚴重後果,可如今他是欲罷不能了,想到自己得意的「蠶吸法咒」真氣這樣就快沒了,暗星修文不禁冷汗涔涔,臉色頓時變成一片慘白。   天瓊風也只是想警示暗星修文一番,並不是真的融化掉他的真氣,所以他見到暗星修文的那副模樣,也就不為己甚,將被自己真氣吸引過來的「蠶吸法咒」真氣全部順著原路送還了暗星修文的體內,同時鬆開了右手,笑道:「呵呵……同學們的歡迎儀式還真是別緻呀!」   暗星修文的真氣雖一分沒少,但他心中卻一點也不感激天瓊風的手下留情,反而對他恨之入骨。也是,自長成這麼大,一直都是他在向別人耀武揚威,什麼時候在別人手中吃過癟呢,而且還是差點連真氣都沒有了!   暗星修文甩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冷哼了一聲,低聲在天瓊風耳邊狠狠地道:「我們以後走著瞧,總有一天會要你好受的。」說完,帶著滿肚子的憤恨轉過身向座位走去。   但他剛一轉身,教室裡卻突起一陣哄堂大笑聲。原來,暗星修文此時臉上已是汗跡斑斑,額上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幾小撮稀稀落落的頭髮有氣無力地耷拉在他那張像花老虎一般的臉上,這模樣要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眾人見初時還在教室裡頤指氣使的暗星修文馬上就變成了滿副衰樣的變相落湯雞,哪還不笑得前俯後仰。   暗星修文被眾人笑得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無地自容地在座位上做了下來,但心中對天瓊風的憤恨卻更加深了。   天瓊風對暗星修文的反應卻是有點驚訝,不就是一場很平常的遊戲麼,有必要這麼耿耿於懷嗎?不過驚訝歸驚訝,他並不怎麼把暗星修文放在心上,只是在心中暗歎:為什麼自聯邦習武令頒布以來,社會上會出現這麼多出身大家卻心胸狹隘的年輕人呢?若長此以往,那社會還怎麼靠我們這些年輕人去發展呀?   聽著下面那一片洪亮的笑聲,天瓊風不禁往下一看,卻發覺似乎幾道異樣的眼神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天瓊風再仔細一搜索,馬上發現那些眼神竟都是來自班上的女學員。   這幾個女學員不會這麼快就迷上了自己吧?瞧見她們滿臉癡迷的模樣,天瓊風心中一懍,忙收斂心神,臉色一陣肅然,突然大喝一聲:「上課!」   他喊出的這兩個字馬上壓過了那震耳欲聾的捧腹大笑聲,也將那幾個癡癡地看著天瓊風的女子拉回了現實當中。   眾人不禁愕然地看著天瓊風。教授這是怎麼了,幹嘛喊得這麼大聲音?   誰知天瓊風那板著的臉一瞬間又突然堆滿了笑容,笑嘻嘻的道:「嘿嘿……同學們好哇!」   眾人被他這突如其來地兩種極端變化搞得摸不著頭腦,一愣一愣地坐在那裡,好一會兒,教室裡才響起了幾個稀疏的聲音:   ……   「老師好!」   「嘿嘿……教授也好哇……」   ……   但更多的人卻是一臉茫然之色地呆望著天瓊風。   天瓊風心中暗自得意,他所要的就是學員們的這種反應和效果。嘿嘿!只有讓他們摸不著頭腦,搞不清自己的底細,自己才可以樹立教授的威信嘛,這樣以後自己的日子才會好過一點!   「大家知道我們練武之人修習醫術有什麼作用嗎?」天瓊風又換了一副笑臉,柔和的問道。   這回反應過來的人要稍微多一點:   「……治病救人!」   「熟悉自己的身體經脈構造,使自己在練武時少走彎路……」   ……   學員們幾乎說完了他們所知道的習醫用途,但天瓊風聽了卻搖了搖頭道:「治病是醫生的職業,讓你們練武少走彎路則是你們的武學教授的工作……」   這時,突然有一個學員賊兮兮的小聲道:「習醫還可以使我們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去結交偉哥了……嘿嘿……」   聲音雖小,幾乎全班的學員都聽到了,於是男學員們張牙舞爪、陰陽怪氣的大笑出來,而女學員卻臉飛紅霞,對那些男學員們嬌嗔不已。   天瓊風先是一愣,繼而卻哈哈笑道:「不錯!不錯!這位同學說得很有創意!哈哈、哈哈……」   頓時,全班暈倒一片,而那位始作俑者受此嘉獎,不禁更是肆無忌憚地在那裡「哇呀呀……」地向女學員們怪聲吆喝著。   但天瓊風大笑幾聲之後,卻突地語氣一轉道:「不過……」   眾人都逐漸被天瓊風這變化多端的方法吸引了注意力,見他還有下文,馬上轉過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天瓊風,希望天瓊風還可以說出什麼讓他們更覺新鮮刺激地話!   「嘿嘿……不需結交偉哥只不過是一個彫蟲小技……」   「哦?那教授,你跟我們說說,彫蟲大技是什麼?」一個學員興奮地嚷道。   天瓊風賊笑道:「嘿嘿……我教你們的醫術不但可以使你們性趣永存,而且還可以……」在關鍵時刻天瓊風雖然又頓住了,但下面的男學員卻又起哄似地笑聲連連,而女學員卻更是變得嬌靨如花,紅暈飛頰,因為誰都可以聽出天瓊風所說的是「性趣」,而非「興趣」!   「而且還可以使你們……」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天瓊風的笑容頓然一收,接著又是一聲大喝劈頭蓋臉地朝他們壓去:「長生……不……老……!!!!」         第十一章長生妙訣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話音一落,教室裡頓時變得格外寂靜,只剩下了一片呼吸聲。「長生不老」是幾千年來人類不可企及的夢想,通過各種方式追求長生的人數不勝數,但是又有誰能真正做到長生不老呢?就拿如今科技飛速發展的聯邦時代來說吧,一個平常人能夠活到一百五十歲左右已經是夠了不起的了,而天瓊風現在卻妄言學習醫術可以使人們達到長生不老的境界,這給這般學員帶來的該是多大的震撼呀!   這難得的安靜只維持了幾秒種,震驚過後,教室裡議論聲、質疑聲、笑聲、鬧聲,再加上暗星修文不屑的冷哼聲和嘲諷聲突然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教室內達到了自天瓊風進入以後的最混亂也是最活躍的高潮階段。   ……   「……一個人有可能長生不老嗎?」   「教授,你不是在吹牛吧!」   「如果醫術就可以使我們達到長生不老,那我們不如全去學醫算了,還練什麼武呀!」   「哼!誇誇其談!」   ……   各種不同的言論紛紛傳到了天瓊風的耳朵裡。天瓊風當然知道學習醫術對人的長壽有極其重要的作用,但卻永遠都不可能使人長生不老,所謂的「長生不老術」全都是他媽的騙人的鬼把戲,活兩三百歲的人有不少,但像雨吟長老那樣活到五六百歲已經是一個奇跡了,而像彭祖那樣活了數千年之久則是奇跡中的奇跡了。彭祖雖然活了數千年,但他活著的只是他的意識、他的神念,他已經不能算做是一個人了,因為他沒有了他意識和神念的載體——身軀!他也不能算是長生不老。   天瓊風之所以這麼大言不慚地說醫術可以使人長生不老只是想激起學員們學習和討論的熱情。學習醫術比習武更加枯燥,要是不刺激一下學員們的神經和大腦,他們怎麼興奮得起來,如果他們沒有學醫的興趣,那自己的武醫課還怎麼繼續下去呀!   因此,天瓊風聽了大家那些言論之後,臉上微微一笑,把自己以前從一本古書上記下的一篇小短文搬了出來,不慌不忙地吟道:   「長生妙訣,神氣相生;神凝氣聚,氣聚精生;精生氣旺,氣旺神盛;以神馭氣,以氣滋精;以精化氣,以氣養神,神氣相抱,可以長生。」   天瓊風背的是搖頭晃腦、抑揚頓挫,但學員們卻聽的是目瞪口呆,神思茫然。聯邦時代炎黃區域的古文早已廢棄不用,人們學的是統一的聯邦語,就連炎黃區域以前的語言說的人都已經很少了,更何況是只能在博物館或者圖書館古古籍室裡才能偶爾一見的幾千年前流行的古文。所以他們聽完之後,渾然不知天瓊風在說些什麼!   天瓊風背完那一段話後,見到他們那如墜雲霧之中的茫茫眼神,心中暗笑,但臉上卻十分嚴肅,一本正經地道:「我剛才讀的那段話可以說是練功的一個口訣,也可以說是醫學中的一個精華之所在,如果能夠完全領悟而且加以實施的話,雖不能真正的讓大家活上幾千年,但三百年的壽命對你們而言將是易如反掌地就可以達到的,三百年對一個人來說,已經算是長生不老了。」   學院們雖不明白他那段古文的意思,但對於天瓊風後面的那句話卻是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們一聽之後興致頓時又高漲了起來。的確,對於普通的習武人來說,壽命一般都可以達到一百五至一百八歲,但想突破兩百歲可並不是人人都能辦到的,而如今天瓊風卻說很輕易的就可以讓他們達到三百歲,這讓他們如何不激動,誰不願意多活幾百年!這時一位學員興奮地滿臉漲紅地站起來問道:「教授,你說的都是真的吧?」   天瓊風哈哈笑道:「當然是真的,難道我還會騙我的學員不成!」   但這時卻有一位學員提出了一個疑問:「教授,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悟通了剛才那段文字的就可以做到相對的長生不老?」   天瓊風微笑著點了一下頭,長生不老的確只是相對而言的。   「既然這樣,教授能夠教我們那一段文字,說明教授已經悟通了那幾句話,可是為什麼教授只有二十來歲可頭髮卻比一百多歲的老人還要白呢?」   這位學員的問題可謂是問道點子上了,既然天瓊風能夠教,為何他自己卻又做不到呢,這對天瓊風那句話是一個很大的挑戰。許多剛才對天瓊風那句話還是信心十足的學員,這時也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天瓊風,想看看他有什麼合理的解釋。   天瓊風也是一時忽略了這個問題,所以聽到那位學員的問題也是一愣,心中暗道,如果用老瘋子那套遺傳論是來應付沒有作用的,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如何去讓別人相信呢?看來就只有用那一個辦法,才能讓他們深信不疑了!   於是天瓊風馬上集中自己的意念於體內那片混沌的真氣之上。那團真氣立即變得柔和起來,從中散逸出千萬條如絲線般細小的真氣往天瓊風的頭部蔓延過去。   頓時學員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出奇異的現象,天瓊風的那堆潔白勝雪頭髮竟開始從髮根處冒出了一絲絲的黑點,那些黑點以人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向頭髮的末端發散出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還是白髮蒼蒼的天瓊風忽然似變了個人一樣,白髮消失得無影無蹤,代之而起出現在天瓊風頭上的是一片墨黑,比墨汁還要漆黑的一頭烏髮。   那滿頭的黑髮似水銀洩地般地飄散在天瓊風的肩膀上,上面流淌著一層層似清水般柔和的色彩,縈繞著一圈圈油亮得散發出動人心魄的亮麗光輝。   天瓊風的頭髮發生了這一出變化之後,學員們不由發出了一聲聲的驚歎,世間竟有如此奇特的方法,竟然在瞬間之內就將自己頭髮的顏色變化得如此出人意料,恐怕連最高級的染髮師也未必能將一個人的頭髮染成天瓊風的這種境界。   這時候,他們對天瓊風可算是心悅誠服了,對他的話再也沒有了半點懷疑。   天瓊風看了大家一眼,明白這時這般學員才是真正服了自己,他將自己的黑髮持續了幾分鐘之後還原成了白色,雖然黑色更為漂亮,但要讓他突然就改變頭髮的顏色,他還真是有點適應不過來呢!雖然有時候,一頭的白髮常常被人誤以為他是一個位老先衰的老頭,讓他經常煩惱不堪,所以時不時地就想著要將自己的頭髮顏色改了,可一旦具備這樣的能力後,他又寧願選擇白髮,因為白髮帶給他的才是一種真正的歸宿之感,畢竟白髮跟隨他已經好幾年的時間了!   經過天瓊風這幾番折騰,接下來的課上得又輕鬆,又舒服。   天瓊風從各方面來向那些學員們解釋了精、氣、神三者之間的關係,同時再加以旁徵博引,適當的時候又舉上幾個他以前為人治病時碰到的幾個例子,逐漸將學員們引入了醫學的大門之內。不過更令學員們沉迷的是天瓊風從陰陽之道來解釋他所說的那個長生妙訣,當然其中不可避免地會涉及到男女性愛方面的問題。那些男學員們都二十歲左右,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聽得是津津有味,不過臉皮薄一點的男學員臉也是會不可避免的紅上一陣子,但有過實戰經驗的男學員們卻是暗暗點頭,似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恍然之感。而那些女學員們則在羞得臉色通紅扭扭捏捏的抱怨天瓊風這個教授好不正經地同時,又偷偷地關注著天瓊風所說的每一句話,誰讓天瓊風所講的都是關係到她們自身大問題的重要事情呢!   兩節課下來,天瓊風雖是沒有真正講過多少枯燥的醫理知識,但學員們習醫的興趣卻在不知不覺中加深,甚至是根深蒂固了!對天瓊風的佩服與欽敬更是與時俱增哪!而天瓊風也從這兩節課中開始體味到了為人之師的那種莫名的成就感。   因此,這武醫課上的是皆大歡喜,但下面卻也有學員在那如坐針氈,這人不用說也知道就是暗星修文了!   暗星修文在天瓊風手中吃癟,對天瓊風懷恨在心。天瓊風在講台上說的越是引人入勝,暗星修文就越是心中憤恨,再見身邊所有男女學員看著天瓊風的那種敬佩或迷離的眼神,他就更加的心裡不平衡,恨不得馬上把天瓊風痛扁一頓,可惜的是他不是天瓊風的對手;他又恨不得馬上衝出教室,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可惜的是如果他真這樣做了,也只不過是徒然成為全班學員的笑柄罷了,況且就算他跑好出去了,心裡是不是會好受一點還說不定呢!他熬過了天瓊風的這兩個課也還是真不容易的!   而與他截然相反的卻是那個圓臉的可愛女孩,她現在心中、腦中裝著的幾乎全是天瓊風的影子。自昨天在酒店門口見天瓊風大敗鐵木尋開始,到上課時天瓊風暗挫暗星修文的狂氣,讓她勝了那場賭局,她的芳心便在不覺中就印下了天瓊風的身影,在到後來見天瓊風講課時的談笑風聲,心中在對天瓊風的欽敬的同時又莫名其妙地加上了一種奇怪的情感。這時似乎天瓊風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到了她的耳中都成了無比美妙的仙音,看向天瓊風的眼神也異樣起來,到天瓊風講那些陰陽之道時,她臉上更是紅潮湧動,眼光漸漸癡迷起來,最後連下課時間到了也沒發覺。   鈴聲響起,天瓊風的第一堂課也隨之結束,他的教授生涯竟是以如此圓滿的結局開始,這也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可是他的他的這種教授生活到底能夠持續多久呢……         第十二章天人大道        作者:瀟湘水月   下課後,天瓊風樂呵呵地向教授宿舍走去。以前總以為當教授是最枯燥無味的,沒想自己一試才發覺教幾個學生也會這麼有意思。他回想著上課時的情景,一時樂趣無窮。忽然,他猛地想起了疏忽掉的一個大問題,自己上了差不多兩小時的課竟然連自我介紹一下都忘了。唉,真是失誤!要是原青雲這小子知道了,還不知道要被他笑成什麼樣子呢?   「教授!教授!」他正走著,突然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天瓊風回頭一看,只見一位身穿淡黃色裙子的女孩氣喘吁吁地向自己跑來。這女孩長著一張圓圓的臉蛋,生得嬌俏可愛,那渾身活波明朗的氣息使她看上去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天瓊風一見這女孩,忽然覺得十分眼熟,再仔細一回憶,才想起她就是自己剛才上課的那個班的一位女學員,只是她跑得這麼急來找自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麼?   待那女孩來到自己面前,天瓊風微微一笑道:「同學,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是不是上課時有什麼問題聽得不大清楚?」   那女孩圓臉稍稍一紅,道:「不是。教授,我是來謝謝你的!」   「謝我?謝我趕什麼?」天瓊風一愣,自己除了講了兩個小時的課外,好像沒有做什麼可以讓別人道謝的好事呀?」   「對呀!」那女孩咯咯笑了幾聲,接著笑語連珠地將和暗星修文打賭之事說了出來。剛才下課之後,她雖然沒有真的和那暗星修文要什麼賭注,但卻著實好好地出了一口氣。所以,她馬上就興奮地跑出來找天瓊風道謝了。   天瓊風聽她說完,才明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他呵呵笑道:「你們新來的學員都喜歡這麼來是試探自己的教授嗎?」   那女孩不好意思地道:「也不全是,只是有些人會自恃功力深厚,不太將那些新來的教授放在眼裡,所以才會經常鬧出這樣的事。」   「呵呵,那我以後上課的時候就得多加小心了!」天瓊風打趣地笑道。   那女孩笑嘻嘻地道:「不會啦,你的功夫那麼好,連今天那個經常吹噓自己是暗星世家第一年輕高手的暗星修文都那麼容易地就在你手中吃了大虧,還怕我們這些新學員的那些小把戲嗎?」   「暗星世家?他是暗星世家的子弟?怪不得那時總覺得他的真氣有點古怪,原來他用的是暗星世家的絕學『蠶吸法咒』呀?」天瓊風恍然道。   那女孩小嘴一撇,不屑地道:「哼!什麼『蠶吸法咒』,只不過是靠吸別人的真氣來增加自己功力的小伎倆罷了。」   天瓊風見她這麼小覷暗星世家的絕學「蠶吸法咒」,頓時笑道:「這『蠶吸法咒』可不能算在小伎倆之內喲,功力深的人修煉它時可完全不用吸收別人的真氣哦,就像暗星世家的主人暗星德欣……」   但他話還沒說完,卻被女孩突然打斷。那女孩更加憤慨地道:「哼!那暗星德欣比他兒子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天瓊風大感奇怪,聽她的口氣,怎麼好像跟那暗星德欣有深仇大恨似的,於是詫異地問道:「怎麼了?難道他幹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嗎?」   那女孩一楞,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神色,忙道:「沒什麼,我胡說的。哦,對了,教授,我們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總『教授,教授』地叫著也怪彆扭的。」   天瓊風暗罵自己糊塗,忙笑道:「我叫天瓊風。呵呵,你就叫我阿風好了,反正我們的年齡都差不多大!」   「阿……阿……」她叫了幾次沒有將那「風」字叫出口,反而把自己的臉給漲得紅通通的,畢竟天瓊風是她的教授嘛!   天瓊風見她那模樣,不由笑道:「怕什麼,大家都是年輕人嘛!我本來也是想到這麒麟武院來當學員的,可沒想到,竟然混到了個武醫教授!如果不是陰錯陽差的話,說不定我們還是同班的同學呢!」   那女孩見天瓊風說了這話,終於放鬆了不少,紅著臉低著頭輕輕叫了句「阿風!」   「這就對了嘛!」天瓊風笑道。   「阿風,我這次來除了謝謝你之外,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一下!」那女孩抬忽然起頭有點猶豫地道,這次他稱呼的倒是比較順口了。   「哦?還有什麼事就儘管說吧!只要我能幫的就一定會幫的!」天瓊風還以為她是有什麼事情要讓自己幫忙,於是慷慨地笑道。   那女孩見天瓊風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釋道:「阿風,我不是來找你幫忙的!」   「那是什麼事呢?」天瓊風不解地道。   那女孩心中忐忑地道:「我怕說了之後,你會笑話我小心眼。」原來是為這個原因而猶豫不決。   天瓊風笑道:「放心吧!我絕不會笑話你的。」   那女孩鼓起勇氣道:「我是來告訴你一下,那暗星修文吃了一個暗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天瓊風驚訝地道:「不會吧!我並沒有對他怎麼樣呀!」   「怎麼不會?像他這種出身世家的人嬌生慣養,心胸狹窄,一點虧都吃不得,今天被你搞得一點面子都沒有了,他哪嚥得下這口氣。前些時候,聽說有一個人和他吵架,稍微罵了他一句,他就馬上把那個罵他的人打得死去活來的!」那女孩見他不相信,不由急道。   天瓊風見她好像不是在說假話,半信半疑地道:「要真是這樣的話沒,我一定會小心的。謝謝你來提醒我!」   那女孩道:「不用謝,不過你可真的要注意哦,不然中了暗星修文的圈套可別怪我沒告訴你咯!」   天瓊風笑道:「我一定會留意的。」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以後有時間再來找你聊!」那女孩笑著說完之後,蹦蹦跳跳地轉身走了。   天瓊風微笑著點了點頭,看那女孩走遠之後,正要轉身,突然又見那女孩飛快地倒跑回來,急沖沖地叫道:「阿風,等等!」   天瓊風迎了上去,奇怪地笑道:「這回有什麼事呀!」   那女孩紅著臉笑道:「我還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沒說!」   天瓊風咦了一聲,怔怔地道:「還有最重要的事情呀?」   「我的名字呀!剛才忘了告訴你,我叫雲彩蝶,彩色的彩,蝴蝶的蝶!」那女孩噗嗤一聲笑道:「這回我真的走了喲!」說完,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幾步之後,還回頭對著天瓊風調皮地笑道:「記住哦,我叫雲彩蝶!」   天瓊風一陣愕然,這女孩子也真奇怪,跑出那麼遠還特意追回來告訴人家她的姓名。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不正像一隻翩翩起舞的彩蝶麼?   天瓊風呆立了十幾秒種,才返身向自己的宿舍走去。但事還真有湊巧,他沒走幾步,又迎面碰上了原青雲。   原青雲一見天瓊風就在他身上狠狠得擂了兩拳,接著便抱怨起來:「搬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昨晚提心吊膽了半夜,還以為你又像上次一樣失蹤了呢?」   天瓊風摸了摸被原青雲那兩拳打得隱隱生痛得肩膀,哭喪著臉叫道:「我不是已經給你留了一張字條了麼?再說,昨天找你那麼久都沒找到,怎麼告訴你呀!」   原青雲兩眼一瞪,豎起一根指頭道:「就你寫得那字條,還沒手指這麼粗。誰能看得見?」   「你不是已經看見了麼?不然你怎麼知道它還沒有手指那麼粗?」天瓊風好笑的反問道。   原青雲不由為之一陣氣結,又狠狠地敲了天瓊風一頓,拉起天瓊風就走。   天瓊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差點別他拖了個狗啃泥。他急道:「你這麼急拉我去哪呀?」   原青雲回頭嘿嘿笑道:「去哪,嘿嘿……幫我到圖書館裡去找資料去,作為我昨晚的精神損失費!」   天瓊風哭笑不得,本還想回去和燕鴻她們親熱親熱,現在被這原青雲這麼一攪和,什麼好事都泡湯了。不過,他還是得去,否則,還不知原青雲又會耍什麼花招呢!   不一會,兩人就拉拉扯扯地到了圖書館門口。   天瓊風前些日子熟悉武院環境的時候曾經路過這圖書館,不過當時並沒有進去看過。   這圖書館裡的書基本上都是一些武術書籍和武術的一些研究資料。一般要查找資料,只須到電子室輸入你要找的資料的關鍵字便行了。但兩人進入圖書館之後,原青雲不是往電子室去,而是帶著天瓊風往最上面的那層樓跑。   天瓊風奇道:「青雲,你要找資料,不去電子室到那上面去幹嘛?」   原青雲道:「今天那教授佈置寫一篇古武術的研究報告,當然得到那古籍室去找資料了!」圖書館的古籍資料並沒有輸入電子檔案,所以去電子室也無從找起。   找古籍?天瓊風一聽,頭就暈了,聽說麒麟武院有數十萬的古籍,這要查到什麼時候哇!天瓊風忽然心思一動,不由道:「你找那些書,看得懂麼你?」   「嘿嘿……你不是對那些東西很有研究嗎?到時候,你幫我翻譯一下不就得了!」   「我?」天瓊風愣道。   「當然是你了,不然我把你拉到這裡來幹嘛!」原青雲得意地笑道。   這回輪到天瓊風氣結了,以前沒事幹嘛老吹噓自己的古文有多好多好,現在不是在自討苦吃麼!   天瓊風垂頭喪氣地跟著原青雲來到古籍室的門口。原青雲在門邊的那一派小按扭中輸入了自己的武院給編排的代號,那門嘩地一下就開了。   天瓊風隨在原青雲身後走了進去,只見裡面排滿了一個個高達兩三丈的書架,架子上的書籍酒得連書頁都黃通通的了,更有一些架子上的書已經布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來這古籍室來得人很少。   天瓊風嘿嘿笑道:「青雲,要我幫你翻譯也可以,不過,這找書的任務我可不承擔哦。」這些書架上連個標籤都沒有,要一本本的去找,那還不得累死,這個艱巨的任務當然是留給原青雲去完成了,反正他現在是有求於我了!   原青雲果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之後,就往書架處一個個地搜了過去。   天瓊風閒著無聊,也在古籍室裡面到處逛了起來。這古籍室大約有一百多米長,天瓊風從一頭走到另一頭,見到的都是一些拳劍之類的招式圖譜,有些是他聽過的,有些卻是連聽都沒聽過的怪異武功。   東看西看的時候,天瓊風忽然在一個書架上發現了一本與眾不同的書。古籍室裡面多有的書都一律是黃色的,只有那本書看上去顏色十分新鮮,好像是剛印刷出來的新書一樣。他不由好奇地走過去把它抽出來一看,只見那封面上用一種極為接近炎黃區域幾千年前的甲骨文書寫著四個大字。由於天瓊風母親是有名的考古專家,他也跟隨他母親學習過一些炎黃區域的古代文字,所以他還是知道那封面上的四個字是「天人大道」。   天瓊風隨手翻開一看,一陣墨香撲鼻而來,裡面竟然都是用那種文字書寫而成的,而且還都是手寫體,更令天瓊風奇怪的是這本書寫出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一年。   他大略地看了一下,見開篇的第一句話就是武學的最高境界就是空空,後面又接著介紹了天、地、人三者的關係,還有人與自然的關係。天瓊風覺得書中寫得東西跟彭祖所講的有些類似,而且跟自己體內的奇特真氣似乎也有些相關,不由看得入迷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瓊風忽然覺得肩膀被什麼東西一拍,他轉身一看,只見原青雲抱著十幾本書笑嘻嘻地道:「阿風,呵呵……書找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天瓊風看了手上的這本書,還有點捨不得放下。   原青雲見他拿著那書想放又不放的樣子,笑道:「既然這麼是好看的書,把它借出去不就得了。」   天瓊風想想也是,這本書除了開始第一篇的內容看得比較透徹外,後面的內容都看得似懂得懂,而且還有好多字怪僻的字認都不認得,正好借回去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借閱這種古籍的手續還是人工超作的。兩人出了古籍室把書拿到辦理借閱手續的地方,那裡正有一個年約七十來歲精神爍爍的老頭在值班。   原青雲借的那幾本書倒是辦理的比較順利,但那老頭一見到天瓊風遞過去的那本書時卻嚴厲地批評了他一頓,責怪他竟然擅自把書帶進古籍室去。   天瓊風雖在奇怪這書明明是古籍室的,那老頭為何說是自己帶進去的,但他卻連個分辨的空間都沒有,就被罵得連眼都睜不開,最後只得狼狽而逃,先離開暫避鋒頭。   兩人竄了出去之後,那老頭還在氣呼呼地道:「豈有此哩,竟敢把書帶進古籍室去,太不自覺了。」但一會兒,那老頭卻又奇怪地自語道:「這年輕人既然把書帶了進去,為什麼那監視器會沒有反應呢?」         第十三章演武戲嬌        作者:瀟湘水月   在回向宿舍的路上,天瓊風奇怪地問道:「青雲,為什麼那老頭會說我的這本書是自己帶進去的?」   原青雲也疑惑的道:「我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本書明明是古籍室裡面的嘛!再說,如果從外面把書帶進去,那監視器起碼也該有點反應吧?」   「會不會是那監視器今天出了點毛病,或者是那老頭本身就有毛病?」天瓊風猜測道。   原青雲啞然失笑道:「監視器出毛病倒是有可能,但那老頭有毛病就絕不可能了!阿風,你可別小看那老頭,他在麒麟武院可是一個高手哦,很多教授都不是他的對手喲!」   天瓊風哦了一聲,笑道:「他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那為什麼還呆在那個古籍室裡面呢?」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呵呵……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就親自去問問他嘛!」原青雲呵呵笑道。   「我可不敢再去打攪他老人家了!」天瓊風打了冷顫道。他一想起那老頭臉紅脖粗,唾沫橫飛的凶神惡煞模樣就有點不寒而慄。   「你不去,那你的書怎麼辦呀!」原青雲笑問道。   天瓊風無奈地道:「反正他說我這書是自己帶進去的,那就暫時讓我替那他保管一頓時間吧!   「去你的吧!想佔為己有就明說唄,還講什麼保管!」原青雲抬起一腳就向天瓊風踹去。   天瓊風連忙一閃跳開,訕訕地笑道:「你就是知道也用不著這麼激動吧!」   原青雲嘿嘿笑道:「還有更激動的哩!」話一說完,又開足馬力向天瓊風追去。   兩人就這樣一路鬧鬧笑笑地回到了天瓊風的宿舍。原青雲把那堆舊書往桌子上一扔,舒了一口氣道:「阿風,這些就交給你了,記得今晚幫我看完,我明天早上就來取了!」   「這麼快!」天瓊風差點把剛吸進嘴裡的一口茶噴了出來,「你以為我是機器呀,一個晚上就能看完這十幾本書!」天瓊風憤憤不平的道。   「好兄弟嘛!你不幫我誰幫我?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好了……呵呵,你也不用拿那種眼神看著我,一個晚上不行,就再加上這個下午吧,反正你今天下午沒有課!……就這樣定了,我先回去了!」原青雲見天瓊風的目光恨不得把自己吞下肚去,急忙結束了他準備好的長篇大論,拉開房門,鼠竄而去。   天瓊風剛才確實想把這個傢伙揍一頓,但沒有料到他竟然見機得這麼快,先一步溜走了。他沒精打采地在椅子上靠了下來,瞄了幾眼躺在桌子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不禁長歎了一口氣,無助道:「看來今天又得忙個半死了。」   忽然,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從椅子上一彈而起,高興地道:「我怎麼把她給忘了!有她幫忙還怕這十幾本書!」原來他想起的是樓琴,樓琴對這炎黃區域的古文學也很有興趣,而且造詣絕不會比天瓊風低,怪不得他一想到有樓琴幫忙就會這麼興奮。   天瓊風出了宿舍,突然瞥見隔壁燕鴻和月影秀的房門還是虛掩著的,竟跟早上自己離去時一模一樣。他心中暗暗奇怪:她們兩個不會睡到現在都還沒起床吧?   想起燕鴻和月影秀那晶瑩如玉,潔白賽雪的嬌軀,天瓊風的心思就不由活絡起來了。他輕輕地推開了房門,閃了進去,剛來到燕鴻所住的那間臥室外,便聽見裡面不時傳來月影秀和燕鴻的細語聲。   她們竟真的沒有起床!嘿嘿……先嚇嚇這兩個懶鬼再說!天瓊風故意重重地敲了幾下房門。   裡面頓時響起了兩聲「啊」的尖叫:「誰?」   天瓊風將自己的嗓音放粗一點,不懷好意地怪笑道:「是我……」天瓊風興沖沖地一把推開門,兩眼望去,只見那張床上露出了四條修長秀美的玉腿,而燕鴻和月影秀兩人的頭和上半身則埋在一張單薄的被單裡面,玲瓏的曲線隱約可見。   天瓊風心神一陣蕩漾,想也沒想就往那床上撲去。但他沒走幾步,突覺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由於勢子太急,一時收勢不住,整個人忽然一下就往前面的地板上摔去,天瓊風手急眼快,在身體就快要著地之時兩手在地面一撐,身子立即臨空彈起,穩穩地落在了地上。他正要回頭看看是什麼東西在作怪,突然頭頂「嘩啦」一聲水響,似有傾盆大雨向天瓊風的全身灌落。頓時,天瓊風就成了一個落湯雞模樣,衣服被水淋透了,濕耷耷的粘在身體上,滿頭的白髮被沖得七零八落,散亂地披在額頭上、肩膀上,所謂的英俊瀟灑、飄逸不群此時此刻皆與滿身滴水的天瓊風無緣了!以前經常出現在他老爸天豐之身上的狼狽模樣,如今又重現在了他自己的身上,看來這天理輪迴,果然不假呀!   天瓊風摸了摸臉上的水珠,抬頭看去,只見自己的頭頂上空正吊著一個水盆,在向後一看,地面上卻是低矮地撐著跟木棍,而且還有一根細線將它和那上面的水盆相連著。   就在這時,床上的被子突然掀開,燕鴻和月影秀衣裳完整地半坐在床上,只是褲腳被捋到了大腿上而已,看他們穿戴整齊的樣子,分明早就起床了!   燕鴻和月影秀見了天瓊風這副模樣,不約而同地捧著肚子大聲嬌笑起來!原來,燕鴻醒來之後竟發現月影秀也被天瓊風弄到自己房間裡來了,而且和自己還是在同一張床上,羞憤之下便和月影秀商量著教訓天瓊風一頓,於是,剛才把天瓊風整得狼狽不堪的計劃便隨之出爐了,而天瓊風也果不其然地中了她們兩個精心設下的圈套。   天瓊風這才恍悟,那虛掩著的房門,兩人的嬌聲細語和尖叫聲,再加上那幾截半露在空氣中的白嫩無暇的瑩瑩美腿,都是在為了誘使自己上鉤呀!   沒想到自己沒有捉弄成她們,卻倒過來被她們捉弄,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結果反把自己變成了一隻水雞!   天瓊風哭笑不得地道:「你們就這樣來戲弄我呀!」   兩人笑得花枝亂顫,好一會兒笑聲才稍微小了下來,燕鴻打住笑聲,哼了一下,道:「誰讓你這麼下流,竟然把我和月影都……都……哼,你活該被水澆!」   天瓊風嘿嘿笑道:「都什麼呀,說清楚點嘛!」   燕鴻和月影秀俏臉同時一紅,嗔罵道:「呸!色鬼!沒正經!」   「嘿嘿……這可是你們說自己的,我現在就跟你們沒正經地來幾下了哦!」天瓊風怪笑幾聲,把那貼在身上的濕衣脫下來一把扔掉,跳了起來,飛快地向床上兩人抱去。   「啊……」兩人沒想到天瓊風竟說來就來,這回可真地發出了尖叫聲。月影秀身子利落些,再加上飛行術高超,馬上就從床上閃了下去,躲開了天瓊風的魔爪,而燕鴻雖然本身功力經過天瓊風的「陰陽八法」改造,大有提高,但是昨晚身體卻被又被天瓊風那麼一折騰,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所以行動多少有些不便,還沒等它有所行動,就已被天瓊風抱了個正著。   天瓊風把燕鴻抱下床來,一張嘴在她的臉上、唇上親來親去,兩隻手也不停地在她身上到處觸摸。燕鴻被他弄得面紅耳赤,嬌軀酥軟,可偏偏又沒有力氣來反抗,只得任由天瓊風胡亂施為。   月影秀這時人已到了門邊,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竟有點幸災樂禍地道:「鴻姐,你們兩個繼續啊,我就不陪你們了!」   她笑嘻嘻地往門外走去,突然發覺自己竟然撞在了光溜溜的「一堵牆」上,她驚得台頭一看,卻見自己竟是自投羅網地撲在還左手還抱著燕鴻的天瓊風的懷裡。   月影秀正要後退,天瓊風大聲笑道:「哈哈……小丫頭,想逃可沒那麼容易!」他右手一伸一摟,於是,月影秀又落得了燕鴻的境地。天瓊風一左一右地抱著兩個火熱的嬌軀,手腳大動了一番才把燕鴻和月影秀鬆開,呵呵笑道:「怎麼樣,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兩人臉色嫣紅地白了天瓊風一眼,低下頭整理起自己那被天瓊風摸得凌亂的衣服和蓬鬆的鬢髮起來,一時嬌羞無限!   天瓊風看得心中一陣愜意,人生在世,有這麼幾個女友就已經足夠了!   **********   下午,燕鴻和月影秀都上課去了,天瓊風便到樓琴家去了一趟,卻發覺她家裡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他閒著無聊,就一個人在武院四處瞎逛了起來。   路過麒麟武院的練武場時,又發現那裡圍著一大般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天瓊風於是就靠了進去,卻見台上依然是在比武。只不過這次卻和上次有些不同,上次看得是兩位男學員在比試,而這次卻是一男一女。   那女學員大約在二十歲左右,長著一張艷麗的臉龐,一頭剛到肩膀的烏黑短髮,清澈黑亮的眼珠,嬌俏挺直的瑤鼻,鮮紅欲滴的軟唇,讓人看之怦然心動,但是更令人驚心動魄地是她那對淺笑嫣然的小酒窩,一笑一顰莫不散發出一股讓人心蕩神移的火熱魅力。   這女學員不但相貌出眾,而且一身修為也到了驚人的地步,麗影轉移飄蕩之際,舉手投足之間,一陣陣勁風激盪而出,而與她交手的那個男學員在她強烈的攻勢下,已是只有招架之力,而沒有還手之功了!   天瓊風在心中暗暗揣測,這女孩子的功力至少不在荒情之下,那位和她過招的仁兄恐怕是撐不了三兩招了,只是這女孩子會是誰呢?   天瓊風拍了拍站在自己前面的一位學員的肩膀,奇怪地問道:「請問,台上那個女的是誰呀?怎麼功夫這麼厲害?」   那學員正看得津津有味,頭也不回地答道:「她是這學期剛來的一名學員,聽說在來麒麟以前還是夢東來武院的學員,而且還十分有名呢!」   原來是從夢東來武院轉過來的高手,怪不得有這麼厲害的功夫,天瓊風安道。   就在這時,突聽得一片轟然的喊聲響起,原來是那名男學員被擊下台來!   天瓊風抬頭向比武台上看去,就見那女孩子抱拳行了個禮道:「本想來會會武院的高手,沒想到卻一再失望,不知還有沒有哪位師兄師姐願意上來指教指教師妹!」她這說話的語氣可真過狂妄的。   下面觀看的學員雖是一片嘩然,但卻沒有人敢在上去挑戰,因為她已經連續打敗了五個上台的學員了。   天瓊風聽得很不舒服,女孩子怎麼也這般自大!   天瓊風正想著上台去煞煞她的傲氣,忽然想著自己這一頭白髮太顯眼了!若是讓別人認出來了,說自己以一個教授的身份去教訓一個學員,而且還是女學員,那時不但丟人,反而顯得麒麟武院學員中好像沒有高手一樣,對付一個女孩子還得教授親自出馬!不如自己把頭髮顏色改變一下,再動作快一點,應該不會有人一眼就看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來的。   天瓊風打定主意,悄悄地退出了練武場,來到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運氣將自己的頭髮全部變成黑色,然後又慢慢地潛到了人群旁邊。   這時,台上那漂亮女孩見久久沒有人上場,臉上的狂傲之氣更盛。   「難道真沒人上來指教一下我這個師妹嗎?是不屑於上來呢還是不敢上來?」那女孩傲然道。   台下的那些學員心下雖是一陣憤然,卻仍自四處打量看有沒有人真的上去。   這時,突聽得一陣哈哈大笑在人群中響起,接著便見一條人影從人堆中飛躍而出,沖天而起,在空中一頓之後人已落到了比武台上,但那片虛空中卻留下了那人的一長串模糊殘影。   在眾人還沒有看清那人的相貌之時,就聽得他輕笑一聲道:「既然師妹這麼急於請人指教,那師兄我就當仁不讓了!」他的話竟比那女孩還要狂上幾分。   在說話的當兒,那人就已經伸出右手向那女孩身前拍去了,從上台到出手,均是迅疾無比,真是沒有浪費半絲的功夫。   台下那些學員見終於有人出手了,一時爆發出震天的哄然叫好聲。   那女孩見有人上台,先是一喜,但聽了那人所說的話之後,卻是粉臉一怒,嬌叱一聲,身軀輕盈地一躍,玉手輕抬,立時無數的掌影向那人的右手迎去,漫天的勁氣中空中不停地激盪著,旋起一大片狂風。   那人一見,右手突地一頓,五指忽卷忽舒,一絲絲真氣從指尖處透射而出,一個不漏地纏向了那女孩的無數個掌影。同時身軀也輕微地顫抖起來,逐漸他的身影由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一時間,數十個人影層層疊疊地將那女孩圍在了中間,千百雙手臂向那女孩全身各處擊去……   台下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世間竟有如此厲害的飛行術嗎?一個人竟然能幻化出這麼多個人影,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那女孩一見這番情景先是一愣,繼而冷哼一聲:「彫蟲小技!」轉眼間,她的身體也變化出無數個殘影,比之那人絲毫不差。   在掌影、指影、身影夾雜交錯,層出不窮之際,那人的動作忽然就慢了下來,但他那數十個身影卻並沒有隨著他動作的放慢而消失不見,而且,從那人身上散發出的那股無形的氣勢卻變得更加的猛烈起來,同時,一個個又氣勁組成的太極圖形環繞在他的那些人影周圍,還不停地向那女孩的身畔擠壓、滲透過去。   比武台兩人頭頂上方的空氣受到這股強烈氣勢的影響,也慢慢地形成了一個不斷盤旋著的氣渦,陣陣「呼呼……」的聲音愈來愈響。   而台下那些觀戰的學員則快被從比武台上散逸而出的氣勁逼得要窒息過去了,一群人不由自主地一退再退,直退到離比武台約有五六丈遠的地方才勉強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比武台上的兩人。不過說也奇怪,雖然那人的動作已到了慢無可慢的地方,但卻仍然無人能夠看清他的真面目,似乎在那人的面部總有一層白濛濛的水霧在阻攔著人們的視線。   那女孩的無數個身影在那些太極的逼迫下越來越少,慢慢地合而為一,露出了她的真身。她拍出去的掌力每到中途就被那些太極給化解得所剩無幾,逐漸,她的額頭上已經香汗淋漓,出掌的速度也越來越緩慢,再也沒有了先前那股所向披靡地氣勢。她再苦苦支撐了幾下,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驚慌神色。   驀地,那人笑了幾下,所以的人影漸漸地向中間那個靠攏,最後重疊為一個人影,想必這就是他的真身了!但是就在這時,那女孩突起一聲大喝,兩掌在胸前一合一開,迅若閃電地向那人胸口印去。   台下的人頓時都一齊驚呼了起來。   那人見此情景卻不慌不忙,兩手一圈一帶,那女孩的兩條手臂突然向外敞了開來,一個嬌軀直直地往那人的懷中投去……         第一章千嬌百媚        作者:瀟湘水月   那個既漂亮又狂傲的女孩子就這樣撲進了那人的懷抱……   台下的學員看得大跌眼鏡,一場精彩的比武最後竟是以這樣香艷的情景結束。某些男學員是又驚愕又沮喪,要是抱著那女孩子的人是自己那該有多好!   看台上那女孩投懷送抱的情形,不用說也知道她已經敗在那人的手裡了。這時不知是誰突然帶頭拍起了巴掌,於是大家才如夢初醒,一時歡呼聲響徹了整個練武場,沸騰了麒麟武院的大片地方。那些正在上著課的學員都不約而同地把腦袋伸出了窗戶,茫然地往四周瞅去。   幾位在下面觀戰的學員想上去看看把那女孩打敗的人到底是誰,但就在他們開始邁步的時候,那人突然鬆開了懷中的女孩,身子沖天而起,向遠處飛馳而去,人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當中。自始自終,台下都沒有人能看清楚那人的真實相貌,如今人已遠去,大家只得在原處不停地歎氣和惋惜。   他走了,學員們又向台上那女孩看去,只見她臉上一片紅暈,連那兩個小酒窩裡都帶滿了無限的嬌羞之意,先前的傲氣早已淡然無存。此時她那惹火的身材,渾身竟散發出了一種妙絕人寰的嬌艷美態,台下的那些男學員被熏得陶然欲醉,眼珠子瞪出老長,似快要掉落到地面上了。而那些女學員雖情形不至於這麼難堪,但臉上也是一副羨慕的表情。   怎麼這女孩被那人一抱,前後竟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轉變?每個人心中都發出了這樣一個疑問。那女孩開始時美則美矣,但那種狂態則實在是令人難以恭維,而如今她的狂態一消,馬上變成了一個千嬌百媚的絕色仙子,頓時成了場中所有男人的眼中情人。   但這時台上那女孩卻突然小嘴一噘,玉腳在地面一跺,如鴻雁般地向那人消逝的地方追蹤而去。   眾人看得大失所望,令他們神魂顛倒的一個如圖畫中的美人兒就這般消失了麼……   **********   那人風馳電掣般地出了練武場,躲到了一棵不起眼的大樹後面,鬼鬼祟祟地向四周觀察了一番,見周圍沒有一個人影時,突然一動不動地靠在了那棵樹幹上。   他的身體雖然沒有動靜,但他的頭髮卻漸漸地由黑色的變成了花白之色,再又花白之色變成了雪白,這番奇跡般的變化前後只花了幾秒種。   那人摸了摸飄散在肩膀上的幾根白髮,自語道:「嘿嘿!沒想到那女孩子雖然外表看起來凶巴巴的,但把她抱在懷裡的那種感覺還真是舒服呀!而且那小嘴還又香又滑,要是以後有機會再親她幾口,那可真是太好了……」說到這裡,那人還回味似地咂巴了幾下嘴唇,似乎餘韻猶存。   原來這個白髮人就是天瓊風!他開始上比武台時只是想以彭祖所教他的那八個招式來應敵,可是後來施展的時候,心中忽然動了一個念頭:既然自己體內的都是陰陽五行之氣,那能不能將它們分化成兩種性質不同的真氣同時使出來呢?   於是,他便在高速地移動中同時將自己的意念和精神緊緊地集中在自己體內那片混沌的真氣之上。他本來只是想稍微試一下,但沒想到他這一試還真試出了一點名堂來。在強烈的意念的控制下,體內的那團真氣竟然慢慢地分道揚鑣起來,一股性質霸烈的陽剛之氣逐漸地聚集在自己的身體左半部分,而另一股比較溫和的陰柔之氣卻集合在自己的右半身軀。   在運出真氣的時候,左手的那股陽剛之氣與右手的那股陰柔之氣竟如神差鬼使般地在體外融合在一起,環結成一個個太極圖形,而那女孩在太極圖形的包圍之中動作竟越來越慢,這一點連天瓊風自己都感到十分意外,沒想到自己無意中使出來的招式威力竟有如此厲害!   天瓊風看到那女孩在太極裡那種行動艱難的模樣,有點於心不忍,所以便將真氣收回體內,但那女孩卻在他停手的時候突然出手,天瓊風當時想也沒想,兩隻手掌那麼一圈一帶,陰、陽兩股真氣透掌而出,竟那女孩的真氣完全化解,同時在胸前形成了一股極強的吸力。那女孩本來就來勢極快,再一加上吸力的作用,哪還不向天瓊風的懷裡撲去。   在那種情況下天瓊風如果一讓,那女孩子便很可能會掉下比武台去,所以天瓊風理所當然地就把那女孩抱住了。   那女孩突然投入一個陌生男子的懷中,又羞又怒,不停地掙扎著,但天瓊風卻似乎為了報復她剛才對自己的偷襲,硬是越抱越緊,毫不放鬆。兩個異性的身軀這麼一摩擦,就是沒有火種也會蹦出大片火花來的。   感受到懷裡那軟綿綿的火熱嬌軀,天瓊風不禁神思搖蕩,重重地在那女孩的嘴唇上親了一口,只不過當時他是背向大家的,而且動作幅度又小,所以除了默默接受的那女孩之外,還沒有人發現天瓊風的這一輕薄舉動,不然的話,下面的哄叫聲可能還會更想數倍。   不過也幸好有那些歡呼聲,天瓊風才不至於沉迷於美色之中而不可自拔,能夠在被人看見自己面目之前及時地離開了練武場。   **********   天瓊風懷著無限的遐思走在道路上。忽然身畔一陣香風吹過,他不禁回頭一看,眼前頓出現了一個漂亮的背影。天瓊風一愣,這人竟是和自己在練武場上比試的女孩子!   別人可能不會知道在比武台上的那人就是自己,但這女孩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雖然自己的頭髮已經完全變了個樣!   天瓊風不敢再看,連忙掉轉頭向前走去。   「喂,老先生,您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年輕……」那女孩嬌嫩的聲音在天瓊風的身後想起。   老先生?天瓊風乜著眼睛斜斜地望後看了一眼,只見那女孩正向自己走來。   那女孩話還未說完,天瓊風就故意將自己的聲音變得蒼老一點,回了一句「沒看見!」後,趕緊加快步伐向旁邊的一個轉角處匆匆地竄去。   那女孩愣愣地看著天瓊風,自言自語道:「這老頭怎麼這麼古怪,我話還沒說完呢,他就急急地走了!「   「啊,就是他!哼,竟然把頭髮的顏色都改了!」那女孩突然大叫了一聲,向天瓊風逃竄的地方追去。原來,她在突然之間竟發現剛才那老頭的背影和那與自己比武的年輕人十分相似,再回味一下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分明是裝出來的,哪有一點蒼老之態!   但等她也跑到那個轉角處的時候,天瓊風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那女孩狠狠地跺了幾下腳,氣呼呼的道:「哼!我就是找遍整個武院也要把你揪出來!親了我一口就想一走了之,沒那麼容易!」但她話一說完,那張艷麗的俏臉卻莫名其妙地染上了一層層的紅霞……   天瓊風跑了很長一段路回頭一看,見那女孩沒有追下來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唉!幸虧沒有被她發現,不然就麻煩大了!   天瓊風卻不知道還有更大的麻煩在等著他呢!若是他聽到了那女孩剛才所說的話,肯定會狠狠地拍自己的嘴巴一巴掌,好好的親那女孩幹嘛,真是禍從口出呀!   「風哥,你怎麼在這裡呀?」又是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天瓊風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自己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的樓琴。   「小琴,你怎麼在這裡呀?」天瓊風樂呵呵地跑過去一把抱住樓琴,笑問道。   樓琴用力掙脫天瓊風的懷抱,紅著臉羞澀地道:「風哥,我媽在這裡呢!」   「你媽……天瓊風忙用手將嘴堵住,遊目四下裡看了一眼,只見樓琴的媽媽正和幾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在旁邊的一張長凳上聊得正起勁呢!   「小琴,伯母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天瓊風悄聲問道。   樓琴白了天瓊風一眼道:「什麼突然回來了?我媽已經很久沒有家了,來看看我和我爸也不行呀?」   天瓊風訕笑了幾下,正要說話,忽然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了過來:「阿風,什麼時候來的呀?」   只見一位風姿綽約的年約五十歲的婦女向天瓊風和樓琴兩人走來。那婦女雖然年歲比較大了,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皮膚光滑潔亮,一股成熟的風韻在無形之中就散發了出來。這人正是樓琴的母親。   「呵呵……伯母好!」天瓊風向她問了一聲好。   她微笑道:「阿風,你到了武院怎麼也不來我家玩呢!你沒來時小琴可一天到晚都在惦念著你呢!」   「媽!誰惦念著他了!」樓琴不依地搖了搖她母親的手臂,撒嬌道。   「好!好!媽不說你念著阿風總行了吧!」她有點膩愛地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又笑著向天瓊風道:「阿風,你今天是來找小琴的吧!」   「伯母,我只是路過!呵呵……路過!」天瓊風不好意思地向四周看了看,但這一看卻發現剛才那和自己在比武的女孩的身影又在遠處一閃而逝!天瓊風害怕被那女孩發現,忙道:「伯母,小琴,我先回宿舍去惡劣,就打攪你們了!」   他正要轉身離開,忽然想起那十幾本書的事,又靠近樓琴的耳畔,低聲說了一句:「小琴,你今晚能不能到我宿舍裡來一下?我現在住在燕鴻她們的隔壁!」   「啊?」樓琴一愣,正要問天瓊風有什麼事時,天瓊風卻已經竄出去老遠了。   樓琴看著天瓊風的背影想了一會,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頓時面紅耳赤地低下了頭……   她母親看了看天瓊風走去的方向,慈愛的笑道:「這孩子……」她又轉頭看了樓琴一眼,卻見自己的女兒一臉嬌羞之色的扭著衣腳……   **********   晚上,天瓊風和燕鴻、月影秀兩人鬧騰到九點多,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因為他是被燕鴻和月影秀兩人趕出房的,而且在他走出了房間之後,月影秀還把房門鎖得死死的,以防備天瓊風這只色鼠又半夜三經偷偷摸摸地溜進她們的臥室去。   天瓊風無奈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順手抽起一本原青雲留下的書坐在椅子上翻看著。   這時,外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天瓊風心中一喜,一定是小琴來了!他迫不及待地把房門打開,果然看見樓琴穿了打扮地漂漂亮亮地站在門口。   樓琴見到天瓊風,臉上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低著頭慢騰騰地走了進去。   「風哥,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嗎?」樓琴一臉羞澀又略帶緊張地問道。   天瓊風揚了揚手中的書本,呵呵笑道:「小琴,我是來請你幫我看一下這幾本書,把其中的主要內容都列出來,原青雲那傢伙明天就要。」   「啊?風哥,你叫我晚上過來只是讓我幫你看出嗎?我還以為……」樓琴看了擺在桌子上的那些書紅著臉道,搞了這麼久竟是自己想歪了。樓琴心中湧起了一絲絲的失落。   「是呀!這些書都是用炎黃區域以前的古文寫成的,我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想到你也精通這些東西,所以就叫你過來幫一下忙羅!」天瓊風笑著看了看樓琴,似乎恍然地哦了一聲,一把將樓琴攬入懷中,在她臉上吻了幾下,色瞇瞇地笑道:「嘿嘿……我知道了,原來你以為我是叫你來……呵呵,怪不得你剛才那麼失望!」   樓琴的心思被他這麼赤裸裸地說了出來,羞得有點無地自容了。她揚起玉手捶了天瓊風幾下,嬌嗔道:「誰失望了?」   「好!我的小琴不失望!我們趕緊幫那小子把這點東西搞定,然後再來辦我們的正事吧!」天瓊風嘿嘿笑了一下,把樓琴拉到椅子上做了下來。   樓琴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心才靜了下來,她拿起一本書,翻了一下,突然「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那本書則被她慌張地扔到了地上,而她卻羞得連脖根都紅了。   「小琴,怎麼了?」天瓊風驚訝地撿起那書一看,見是自己借的那本「天人大道」。「這本書沒什麼東西吧?」他翻了幾頁,裡面確實沒什麼,但當他翻到最後幾頁時,也不驚愣了:   原來,那幾頁竟都畫著些男女交纏在一起的裸體圖片……         第二章不可思議        作者:瀟湘水月   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小琴剛才的反應會那麼激烈。天瓊風暗自奇怪,這本書明明講的都是一些武學上的東西,怎麼會畫上些這玩意兒呢?他還待看看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樓琴卻突然一把奪過那本書,扔到了遠處,紅著臉嗔道:「你還看!」   天瓊風憋著一臉的笑意道:「不看,不看!我們繼續把原青雲那幾本書看完,行吧?」   一說起原青雲,樓琴又白了天瓊風一眼道:「原青雲怎麼去借這種書呀!」   天瓊風呵呵笑道:「小琴,這可不是原青雲借的,而是我借的。」   「你借的?」樓琴一愣,臉色旋即變得更加通紅,低下頭不做聲,只是默默地翻起了桌子上的一本古書來。   天瓊風以為樓琴這樣就生氣了,連忙靠近樓琴身邊,摟住她的纖腰,叫了聲:「小琴!」但無論他再怎麼叫,樓琴就是一聲都不回應,天瓊風忍不住低下頭偷看了樓琴一眼,卻見她一臉嬌羞之態,嘴角浮現出幾絲若有若無的春意,哪是在生自己的什麼氣呀!   天瓊風不由笑了,在她那滾燙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口,打趣的笑道:「小琴,不如我們今晚就別理這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乾脆好好地研究一下我借的那本書算了,呵呵、呵呵……」   樓琴一聽他這話,更是羞不可仰,那張俏臉都羞得快能掐出水來了。   天瓊風看得心神一陣恍惚,就要將心中所想付諸行動,忽然感到自己的腳背處傳來一下劇痛,原來是樓琴趁天瓊風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地跺了他一腳。   天瓊風故意誇張地大叫了一聲,卻見樓琴的玉腿又已抬起,他趕忙跳離了樓琴的身邊,   在另外一張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坐了下來,兩眼望著天花板,哀歎道:「唉……天道不公呀,我這隻腳竟然比我這人還受歡迎!」   樓琴噗嗤一聲掩嘴笑了出來,天瓊風轉頭一看,樓琴卻馬上又緊繃著臉,裝做聚精會神地翻著手中的書頁。   天瓊風打了個哈哈,又賴著臉跑了回去,挨著樓琴身邊坐了下來,也拿起一本書嬉皮笑臉地看了起來。   就這樣,在無限的柔情蜜意和打情罵俏中,到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兩人終於把原青雲拋下的東西解決完了。   天瓊風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笑道:「一下就看完這麼多書,眼睛還真累呀!」   「我看你不只是眼睛看累了,就是連手動累了吧!」樓琴沒好氣地瞪了天瓊風一眼,剛才兩人擠在一起翻書的時候,天瓊風有事沒事就在樓琴的大腿、酥胸摸上幾把,搞得樓琴經常是面紅如潮,心襟搖蕩,不勝其擾。   「嘿嘿……我的手現在怎麼能累呢,後面還有大事等著我去做呢!」天瓊風嘿嘿笑道。   什麼大事,不就是……樓琴羞紅著臉嗔罵了一聲:「呸,不正經!」   天瓊風涎下臉來道:「小琴,我不正經,但研究一下那本書了該是我們的正經事了吧!」   「哼!誰跟你研究……」樓琴話還沒說完,卻被天瓊風一把抱起,向床前走去。樓琴雖口上在矜持著,但她那脈脈含情的眼睛卻已經告訴了天瓊風她期待這一刻的到來已經很久了。   樓琴被天瓊風輕輕地放在了床上,胸脯劇烈地上下起伏著,兩隻秀眸中似羞澀又似熱情地看著天瓊風。臉上紅潮不停地翻滾著,額頭上漸漸地起了幾絲細微的汗漬。   天瓊風那溫情的目光逐漸變得癡迷起來,一下撲到了樓琴的身上,就似一匹脫疆的野馬在那廣闊無邊的大草原上盡情地縱橫馳騁著……   無限的激情在它地奔馳中釋放了出來,卻換來了激情過後的舒坦與滿足……   **********   樓琴在極度的歡娛中蜷縮著胴體靠在天瓊風的胸脯上沉睡了過去,但她的全身上下卻依然殘留了絲絲的春情。天瓊風擦擦了她額上淋漓的香汗,心中不由湧起了一陣愧疚的感覺,自己剛才實在是太放縱了,而小琴那柔弱的嬌軀哪經受得起自己如此放肆的鞭撻!   但在愧疚之餘,天瓊風的心中又升起了幾絲疑惑,為什麼自己自從吃下了那「混元神丹」之後會不但對慾望增強了許多,而且每天晚上似乎不抱著一個女人發洩一番就心癢難耐起來呢?彭祖所教自己的東西應該是向著清淨無為的方向發展呀,因為只有那樣才能真正的與自然合而為一,可照如今自己的行為看來,不是與彭祖所說的背道而馳了麼?到底是什麼原因使自己發生這樣的變化呢?是吃了那「混元神丹」的後遺症,還是自己本性就這麼濫情呢?   天瓊風想得漸漸有些煩躁起來,這時,他忽然聽得從自己的隔壁宿舍傳來了一陣不停地振動聲。那聲音雖不是特別大,但卻清楚地傳到了天瓊風的耳朵裡。   那裡是鳳舞搖紅的房間,他這麼晚了還沒有睡覺,在那裡幹什麼呢?會不會是他沒有回來,而是有小偷潛進他房間裡去了?天瓊風心中一動,溫柔地替樓琴蓋上被子,自己則在床鋪的另一頭盤膝坐了下來。   由於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很快就使自己進入了那種心境空明的狀態,神念悄悄地從自己的身體裡飄溢而出。他(神念)從窗戶裡飛了出去,來到了鳳舞搖紅宿舍的窗戶旁。   宿舍裡面的燈光還亮著,天瓊風暗想到,既然亮著燈,那可能不是什麼小偷,可鳳舞搖紅這麼晚怎麼還不睡呢,不可能和自己一樣也幹那事去了吧!   天瓊風好奇地進入了鳳舞搖紅的宿舍,飄進了他的臥室,首先進入他視線的是臥室內那些在不斷抖動著的桌子、椅子,和擺在臥室裡的各種用具,而鳳舞搖紅此時卻光著上身端坐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看來,他此時可能正在練一種什麼特殊的功夫,而那些東西就是受他氣機的影響而發生震動的。天瓊風一看沒什麼事情,正要抽身離開,但這時,鳳舞搖紅的身體卻突然發生了一系列令他瞠目結舌地變化。   首先起變化的是他的頭髮。鳳舞搖紅的頭髮本來極短,但這時卻慢慢地變長變細,最後竟垂到他的後背才停止了生長。若說一個人的頭髮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已經夠讓人奇怪的話,那接下來的變化恐怕要讓人幾天都睡不著覺了。天瓊風如今就是這種情況,如果現在的他不是以神念的形式出現在鳳舞搖紅的房間的話,他早就驚訝地大聲叫喚出來了。   天瓊風兩眼直直地盯著鳳舞搖紅那赤裸著的上身。只見鳳舞搖紅那平坦的胸部逐漸地凸了起來,最後竟然變成了兩個滑膩挺俏的豐滿乳房,中間那條深深的乳溝足以讓任何男子都陷身進去而不可自拔,兩隻乳房上鑲嵌著的兩個凸起,就像是兩顆晶瑩光亮的紫葡萄,煥發出一陣陣誘人的紫色光輝,那燈光的照耀下,鳳舞搖紅那個潔白的身軀就像是一座完美的冰雕,不斷地煥發出一片片動人心魄的光彩。   與此同時,他那腰部也越來越細,而兩條胳膊竟如水蔥一般地嬌嫩秀氣。   剛開始時還是個英俊瀟灑的小伙子,可這一晃的功夫卻成了個艷麗多姿的絕世美女,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雖然這時看不到鳳舞搖紅下半身的變化,但天瓊風卻敢肯定鳳舞搖紅此時絕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可天瓊風現在看到這樣一個赤裸著半身的美女心中卻興不起一絲的慾念,只覺得心中震撼之極。   這時,鳳舞搖紅突然睜開了眼睛,從身邊抓起一件睡衣披在了身上,飄下床來。   天瓊風心中一驚,他竟然和自己前些時候神念出遊時見到的那絕色女子一模一樣,剛才他處於震驚當中一直沒有注意這個問題,現在一打量,兩人竟沒有一絲的差別,難道說鳳舞搖紅真的就是一個女子,卻用「幻容術」掩蓋起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將自己完全變成了一個男人?   就在天瓊風胡思亂想的時候,鳳舞搖紅已經款款地向門口走來。天瓊風一驚,急忙閃過一邊,讓他走出了臥室。   鳳舞搖紅出了臥室之後,忽然進入了澡房。天瓊風偷偷地跟了上去,從門邊的一個小縫隙向裡邊瞅了幾眼,便見鳳舞搖紅將剛披上的睡衣和褲子全都脫了下來,露出了她那潔白無暇的胴體。鳳舞搖紅在澡盆裡放滿了溫水,一腿跨了進去,身子半沒在水中,竟自在那裡洗起澡來。   一滴滴滾圓的水珠從他那揚起的手臂上落到肩膀上,再滑上了他那豐挺圓潤的酥胸……   天瓊風在門外看得心怦怦亂跳,臉頰也燒得通紅起來,最後竟逃也似得溜出了鳳舞搖紅的宿舍,再也不敢看上哪怕只是一眼。   到了外面的空中,被涼風一吹,腦子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鳳舞搖紅明明是一個女的,為什麼要裝扮成一個男人呢?   天瓊風思索了幾十個理由,但每一個都被他給否決了!但就在他搖頭暗笑自己多事的時候,突然一個令他毛骨悚然地猜測浮上了心頭……         第三章絕處逢生        作者:瀟湘水月   人妖!鳳舞搖紅會不會就是一個白天男人晚上女人的人妖呢?天瓊風想到這種可能性身上不由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天瓊風寧願相信鳳舞搖紅是一個單純的男人或者女人,也不願意相信他是一個人妖!   天瓊風鬱鬱不樂地飄回到了自己宿舍的窗戶旁邊,正要進去的時候,突然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向飛速到自己靠近。那也是一股神念,一股柔和卻又似能吞噬世間萬物的神念!天瓊風一驚,神念急忙往自己的宿舍裡退去,但那股神念卻突然一下超到了他的前面將他的去路給完全擋住了。天瓊風沒法,只好向另外一邊繞去,可那股神念卻像是在捉弄他一般,無論天瓊風跑到哪裡,他馬上就跟到哪裡。   天瓊風又急又怒,但卻不敢與那股神念相爭,因為那股神念比他的神念不止要強上多少,神念之間的爭鬥有一絲一毫的差錯,都有可能使你墮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天瓊風邊跑邊傳輸過去自己的一條信息:「你是什麼人,這樣追著我幹嘛?」   誰知過了很久,都感覺不到有什麼回音,而那神念卻依舊在他身後緊跟不捨,但是他追了天瓊風這麼一長段路程,卻總沒有對天瓊風做出什麼攻擊性的動作,難道他真的只是在耍弄天瓊風嗎?天瓊風心中一動,既然他沒有攻擊自己的意思,那自己的神念又何必這樣被他追著跑來跑去呢,只要自己一停,看他還能追什麼!   想到這裡,天瓊風突然來了個急剎車,靜靜地漂浮在空中,那股神念似沒料到天瓊風會停下來,一時也愣在了那空中。   天瓊風這時才接受到了那股神念傳過來的信息:「小子,你怎麼不跑了呢?」那信息的語氣中充滿了意外之感。   「我為什麼要跑呢?」天瓊風暗自得意,饒有興趣地反問了一句。   「是呀,你為什麼要跑呢?」那神念怔了一怔,但很快又笑了起來:「嘿嘿……你不跑那也行,那我們就來玩另一個遊戲好了……」   「遊戲?什麼遊戲?」天瓊風怔怔地問了一句,但那股神念傳給天瓊風的信息卻突然中斷,馬上天瓊風感到那股神念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自己撲了過來。   天瓊風心中一陣驚駭,那股神念好像變成了一條滾滾的長江,洶湧地波濤一浪接著一浪地翻滾著呼嘯而來,那能摧毀一切的滔天氣勢將天瓊風的神念沖地四處飄搖,似乎就要被那層層地浪花擊碎,淹沒在那無邊無際到黑暗中;驚濤過後,似乎又有一座萬丈高的懸崖突然坍塌,漫天的千鈞巨石如雨點般地從空中灑落,挾帶著轟隆的霹靂之聲壓向了天瓊風。天瓊風感到了有始以來第二次最為強烈的恐懼之感,另外一次就是在快被太極仙山上空的雲洞吞掉的時候,不過那次幸好有彭祖在護著才能逃過大劫,但這次卻只能靠天瓊風自己在這裡苦苦地支撐著。   天瓊風的心神在急劇地跳躍著,緊守的心靈開始出現了一絲絲地鬆懈,飄蕩著的那股神念漸漸地有點不受自己意識的控制了。天瓊風一陣駭然,如果神念真的被沖走的話,那就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身體了,那時自己就會完全變成一個毫無意識的植物人。   難道自己真的會落到那步田地嗎?要是真那樣的話,那自己以前還不如答應彭祖的請求到那天羅界去,那時就算是死了,也總比以後的生不如死要好上千萬倍吧!   天瓊風在極度的悲哀之中,突然又湧上了更加激烈的不服,我不會白白地被那股神念給捻死的。   受這股意識的影響,天瓊風體內的真氣勃然而發,與他的神念遙相呼應。真氣立時轉化為一股無形的氣場逐漸向四周蔓延開來,循著神念的氣息綿延不絕地延伸過去。   真氣與神念同為天瓊風身體的一部分,兩者本就息息相關,真氣強盛,則神念也會隨之變得深厚,這兩者之間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奇妙的東西在牽連著。神念感受到了真氣的支援,慢慢地從那奄奄一息中振奮了過來,抵抗著另外那股神念的壓迫。   隨著體內真氣源源不斷地流出,天瓊風那動盪不安的心神又逐漸鎮靜了下來,對神念的操控也不再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天瓊風再次緊守著自己的心神,不再理會那包圍著自己的神念是如何的強烈,是如何的磅礡,心中只守著一片空靈。   身體裡那片混沌的真氣用完之後,忽然又有一絲絲細小的真氣從天瓊風身上的各處經脈中冒了出來,不停地補充著那些消失了的真氣。其實那些突然冒出的真氣就是那些被吃下的「混元神丹」隱藏在天瓊風體內卻沒有被激發出來的潛力。有了這些潛力的支持,天瓊風的真氣逐漸形成了一個生生不息的循環之中。   在真氣所轉化成的那一片片傳送過去的氣場的支持下,他那股神念也消除了驚慌,消除了恐懼,竭盡全力守護著身畔的方寸之地。任另外那神念怎樣的衝擊擠壓,就是不能把天瓊風的神念給吞沒掉。   天瓊風在無想無念之時,突然又接受到了那神念傳過來的信息:「哈哈、哈哈……小子,你的神念修為還不錯嘛,今天就跟你玩到這裡了,有時間我們以後再玩吧!哈哈、哈哈……」隨著笑聲地遠去,天瓊風突感四處的緊張與壓迫之感全然而消。他再也不敢遲疑片刻,神念急忙飄飄蕩蕩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內,等收回了散發在外的真氣之後,才歇了一口氣,睜開了重似千斤的眼皮。   雖然已經沒有危險了,但天瓊風卻感到全身一陣虛脫,身體每一個部位都有種說不出來的疲倦,最後竟連移動一下的功夫都沒有,就一頭歪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   天瓊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覺得鼻孔一陣瘙癢,一聲噴嚏把他從夢中給拉了過來。他睜開恍惚的睡眼一看,就見樓琴正趴在自己的胸膛上拿著根頭髮在自己的鼻子裡面攪來攪去。   樓琴見天瓊風醒了過來,嫣然一笑道:「風哥,你終於醒了,昨晚上你怎麼睡著睡著就跑到這頭來了!」   天瓊風一愣,抱著樓琴從床上坐了起來,才發覺自己果然是睡在另一頭了。沒想到昨天會累到如此地步,想起那一場神念爭鬥,天瓊風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連那神念的主人到底是睡都不知道,就被他莫名其妙地玩了一場,還差點把名給搭了進去。他又響起了那神念臨走前所說的那一句話,看來自己不加緊修煉是不行了,要是以後他真的再來或者碰到一個強大的敵手的話,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風哥,你怎麼了?在想什麼?」樓琴見天瓊風兩眼愣愣地看著自己,話也不說一句,不由問道。   「呵呵……想你唄!真想像昨晚那樣和你再來一次!」天瓊風回過神來,呵呵笑道。兩隻眼睛在樓琴的身上肆無忌憚地搜尋起來了,手也開始不老實地在樓琴的嬌軀上摸索著。   樓琴嬌靨一紅,回想起昨晚的荒唐情景,渾身到現在都還有那種酥麻的感覺,此時再經天瓊風這麼一撫弄,酥胸漸漸地泛起了一片緋紅之色,她嬌羞不堪地低下了頭去。   天瓊風兩眼直直得看著樓琴那傲然挺拔的香嫩胸脯。她這時已經戴上了一抹橘黃色的胸衣,裡面只露出了一半和那條擠壓成的深深溝痕。那條潔白滑膩的乳溝在天瓊風眼中漸放漸大,他艱澀地嚥了一口唾沫,竟自抱著樓琴在她的酥胸上親吻了起來,隨著胸衣的緩緩脫落,天瓊風的臉也埋入了那兩團白膩之中。   樓琴的水蛇般地嬌軀在天瓊風懷中艱難地掙扎了一下,喘息著道:「風哥……不要呀……你等一下還要去上課呢……」   上課?天瓊風愣了一下,兩眼一望窗外,急問道:「小琴,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樓琴媚眼如絲地橫了天瓊風一眼,道:「我叫你的時候就已經快八點了!」   「八點?糟了,肯定要遲到了!」天瓊風驚叫道。   「你呀……」樓琴羞紅著臉白了他一眼,掙脫天瓊風的懷抱,從床頭把他的衣服遞了過來。   天瓊風訕笑了幾下,飛快地穿好衣裳,親了樓琴一口道:「小琴,我先走了,下完課我馬上就回來,你等我哦。」說完,衝進了洗漱間,在臉上潑了些水,漱了幾下口,稍微擦了一下連頭髮也沒梳就急沖沖地跑出了臥室。   剛下了樓梯,他就見鳳舞搖紅也在前面慢慢地走著。   鳳舞搖紅聽到身後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見是天瓊風,於是一臉含笑地叫了聲:「阿風!」   天瓊風也擠出了幾絲尷尬的笑容,向鳳舞搖紅的胸部一瞧,卻見那裡平坦的一片,似又回復到了一個男人的模樣,人妖的念頭又浮上了天瓊風的腦際。   「阿風,是去上課吧,那你可得趕快了,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分鐘了!」鳳舞搖紅又笑道。   「是呀!是呀!」天瓊風怪異地笑了幾下,走上前去,一手搭在了鳳物搖紅的肩膀上道:「你這麼早是上哪去呀?」   鳳舞搖紅微微笑道:「心裡有點煩躁,所以就出來走走!」   「哦,是不是上課時被那般調皮的學員給惹的?沒事,過了幾天就會好的!」天瓊風的手滑下了他的肩膀卻又在鳳舞搖紅的胸膛上拍了幾下,笑道:「時間緊,我就先走了,上完課再跟你聊!」說完,又急急忙忙地向前走了。   等天瓊風走得很遠的時候,鳳舞搖紅那張英俊的臉突然變得紅通通的,看著天瓊風背影的目光也有些哀怨和迷離。良久,他才幽幽的歎道:「我是在為你而煩呀,你知道麼?」   **********   可惜的是天瓊風沒有看見鳳舞搖紅的表情,也沒有聽見他說的那句話,否則的話,天瓊風對他的猜測一定會大為改觀的。   天瓊風剛才拍鳳舞搖紅的肩膀和胸脯,只是想試試他到底會不會有什麼反應,如果鳳舞搖紅真的是應用「幻容術」掩起了本來面目的女人的話,那他一定會有些不同尋常的反應的,但是直到天瓊風離開前,鳳舞搖紅卻一點異常的動靜也沒有,至少在天瓊風眼中,看到的是鳳舞搖紅坦然的一面。因此,在天瓊風如今的心中,鳳舞搖紅已經有九成是一個人妖了!若鳳舞搖紅知道天瓊風是這樣看待他的話,說不定還真會被天瓊風氣個半死!   天瓊風以他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教室。教室還是昨天那間,但學生卻已經換了一撥。有了昨天那兩節成功的授課經驗做指導,天瓊風這次在課堂上依舊是如魚得水,雖偶爾有幾位學員站起來問一些怪異的問題來刁難天瓊風,但都被天瓊風給一一頂了回去。不過,今天卻沒有發生像昨天那樣發生類似暗星修文的事情,這也讓天瓊風的心情更為舒暢。   下課後,天瓊風悠然地走在道路上。   「阿風!」忽然有人在背後叫他。   天瓊風回頭一看,就見六七個女孩子正歡快地向自己走來,其中有一個正是昨天才認識的自己的學員雲彩蝶。   看到雲彩蝶活波的身影和充滿活力的笑容,天瓊風也不由笑了。他輕鬆地道:「是彩蝶呀!你們這是上哪去呀?」   雲彩蝶加快幾步,來到天瓊風的身前,笑意盈盈地道:「我們準備去武院外邊轉轉,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呀!」雲彩蝶這話雖是詢問,但眼中卻含滿了希翼的色彩。   天瓊風也是個好動的性子,一聽心也不由活動了起來,但馬上又想到樓琴可能還在宿舍裡等著自己,不禁有點猶豫了。   「阿風,你到底去不去嘛?」   「這個嘛……」天瓊風眼珠子一轉,自己何不把小琴和燕鴻她們一起約去呢,反正她們也很久沒有出去玩過了,「本來還有幾個朋友在等著我,不如我把她們都叫來,和你們一起出去吧!」   「好呀!好呀!」雲彩蝶拍著小手興奮地叫了起來。   這會兒,那群女孩子也來到了天瓊風的身邊,這些女孩子一見天瓊風的怪模樣,頓時嘰嘰喳喳地嘀咕起來了:   「聽說我們的武醫教授就是一個白頭髮的年輕人,會不會就是他呀?」   「好像就是他吧?聽說他講的課很好哦!」   「小蝶什麼時候和他認識了,而且看起來好像還很熟悉呀?」   ……   一個女孩子把雲彩蝶拉在一邊,一臉神秘地小聲問道:「小蝶,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是不是你們已經勾搭……」   雲彩蝶嬌臉一紅,白了那女孩一眼道:「就你會瞎想,什麼勾搭,他可是我們的教授呢!」   那女孩笑嘻嘻地道:「教授又怎麼了,教授還不一樣是男人,難只要是男人就行了嘛!」   雲彩蝶臉色更紅,嗔道:「哪個像你一樣,一到武院就和五六個男人搞在了一起!」   「五六個有什麼多的!只要有好的,再來幾個,我也不會拒絕的。」那女孩臉不紅,心不跳地笑了幾聲,又偷偷地瞥了天瓊風一眼,打趣地笑道:「我看這個教授就滿不錯,雖然說頭髮有點白,但卻比那些繡花枕頭強多了!嘻嘻……小蝶,你不敢要,那我可就……」說到這裡,她還一臉壞笑地看了看雲彩蝶。   雲彩蝶雖知道她是在說笑,但還是心內發急,嬌嗔道:「你敢!要是你真的去引誘他的話,那我以後可真的不理你了!」   天瓊風將她們的話都聽在了耳內,不由笑道:「彩蝶,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吧,能不能介紹我認識一下呀!」   雲彩蝶臉色依然帶著幾絲紅暈,不好意思地笑道:「她們和我一樣都是這學期新進來的學員,我們都是好朋友,只不過我們都不在一個班上。」接著,她又將那幾個女孩子的名字一一說了出來,最後又笑道:「阿風說和我們一起出去玩,你們高興嗎?」   雲彩蝶話音一落,這些女孩子頓時都歡呼嬌笑起來,氣氛一時變得無比活躍。   天瓊風受她們的感染,也樂呵呵地笑道:「我們要去就要趕緊羅,不然等一下天就熱起來了!」   於是,幾個女孩子就擁著他這個白髮蒼蒼的「小老頭」一起笑語連珠地向前走去。   但他們還沒走多遠,就聽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叱:「那個白頭髮的老頭,你給我站住!」         第四章無所遁形        作者:瀟湘水月   一聽到那聲音,天瓊風就不由暗道一聲:壞事了!那女孩怎麼追到這裡來了!他偷偷地往後一瞥,只見一個容顏艷麗的女孩怒氣沖沖地向自己跑來。   那女孩正是昨天和他在練武場上比試過的那人!天瓊風暗暗心焦,她竟然這麼快就把自己找出來了!   眼看著那女孩越跑越近,天瓊風慌張地對身邊的雲彩蝶道:「彩蝶,今天不能和你們一起去玩了,以後有時間我們再一起去吧。哦,對了,等一下千萬別告訴那人我是誰啊!」   「阿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雲彩蝶愣愣地道。   「唉,現在沒時間說,我先走一步了!」天瓊風話一說完,身軀一陣顫動,人影一閃,馬上在這一群女孩子中間消失了,只望見遠處殘影不停地晃蕩。   那女孩子追了上來,卻見天瓊風早已經跑得老遠,她不由秀眉怒豎,狠狠地咒了一句:「死老頭,你跑,我看你還能跑多久!」她就待再追上去,忽然看見呆呆地站在路邊的雲彩蝶等人,頓時露出了一臉嫣然的笑容道:「同學,能不能問一下剛才那老頭叫什麼名字呀?」   「老頭?」幾個女孩子突然笑了起來,其中一個頓了一下道:「他是……」   雲彩蝶想起了天瓊風地吩咐,急忙道:「他是我們剛認識的,我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誰?」   「你們真的不知道嗎?」那女孩不信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誰還騙不不成?」雲彩蝶言不由衷的道。   「哦,那打擾你們了!」那女孩轉過身去,望著天瓊風消失的地方,又哼了一句道:「佔了我便宜就想跑,沒那麼容易!」她又發狠地向那邊追了過去。   那人跑遠了之後,雲彩蝶身邊的一個女孩奇怪地問道:「小蝶,你剛才為什麼要騙她呀,我們不是認識天教授嗎?」   雲彩蝶道:「我也不知道,是阿風叫我不要告訴她的。」   「這就奇怪了,教授幹嘛一聽到她的聲音就跑呢?」女孩又道:「她剛才說有人佔了她便宜,那人會不會就是教授呀?不然教授為何要那麼緊張?對,肯定是這樣!說不定他們兩個還……」她說到這裡,忽然見雲彩蝶一臉的暗淡和鬱鬱之色。   「小蝶,你怎麼了?」她驚訝地道:「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了天教授吧?」   「哼!誰喜歡他了?」雲彩蝶怒道,頭一揚就向來路返回去了。   「小蝶,你別跑呀?我們還去不去玩呀?」大家見雲彩蝶臉色不好地走了,忙大聲喊道。   「我不去了,你們自己去吧!」雲彩蝶遠遠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只覺得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怒氣和莫名的酸意,難道自己真的這樣就喜歡上了自己的教授嗎?   那幾個女孩子對視一眼,無言地向雲彩蝶追去……   **********   天瓊風跑到武院東北角的一處密林中才停了下來。他暗歎了一口氣,這算是什麼事嗎?從昨天到現在還沒滿一天的功夫,就這樣被追著跑了好幾次!晚上被那股神念追得差點連命都沒了,那是因為自己功力不如人,倒還說得過去,可現在被一個女孩子追著滿武院亂竄,說出去也實在是太丟人了。   天瓊風在林子裡自怨自艾了一番,正要回宿舍的時候,那追著自己跑了幾次的女孩子忽然一下就橫眉怒眼地閃現在他面前,冷笑道:「哼!這回看你還往哪裡跑?」   天瓊風一驚,這次真的跑不掉了。他哭喪著臉道:「我說小姐,你沒事竟追著我跑幹嘛呀?」   「追著你跑?你以為我喜歡追著你跑呀?」那女孩柳眉一直,怒火像潮水般地向天瓊風傾洩而去。   天瓊風道:「你既然不喜歡追,那你就讓開一點吧,我還要回去呢!」   「回去,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休想從這裡過去!」那女孩子毫不放鬆的道。   「我們認都不認識,有什麼話需要說清楚的呀?」到這時候,天瓊風只能來個裝聾做啞,反正自己的頭髮和比武時大不相同,只要自己堅決不承認,諒這小丫頭也拿自己沒辦法。   那女孩怒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   「我真的不清楚,要不你跟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回憶地起來!」天瓊風賴著臉道。   「好!你不承認,那我問你,你昨天下午有沒有去過練武場?」   天瓊風暗暗尋思,昨天我那白髮有點醒目,一定有很多人見我去過,這個問題還不如爽快一點承認算了。他笑道:「昨天我是去過,不過這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呢?」   「你既然承認去過那就好辦了!我再問你,你有沒有上過比武台?」   天瓊風連連搖手道:「那我可沒去過了!」   「哼!你別以為把頭髮染成白色我就認出你來了!」那女孩忽然靠近天瓊風前面,兩隻黑幽幽的眼睛在在天瓊風渾身上下仔細地搜索起來。   天瓊風有點不自然地道:「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那女孩沒有回答,而是撩起天瓊風的幾根白髮看了看,奇怪地低聲自語道:「他的頭髮怎麼不是染白的呢?」   「我就說嘛,你一定是找人了!」天瓊風嘿嘿地笑了幾下,還好她不知道自己的真氣可以使頭髮改變顏色。不過天瓊風還有一點擔心的就是,昨天自己上那第一次武醫課時曾展露過自己頭髮的奇異變化,這個女孩子總有一天會知道的,那時自己就是想賴也賴不掉了。   那女孩忽然露出了一個勾人心魄的燦爛笑容,問道:「是嗎?」一雙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天瓊風。   天瓊風在被她那笑容攪得心神有點動彈,但又覺得她那眼中帶有一絲詭異的色彩,難道她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自己就是昨天和她比試的那個人嗎?   那女孩突然一隻手抓住天瓊風的胳膊,抱在了自己的胸前,嘴唇卻湊近了天瓊風的耳畔。   天瓊風只覺得胳膊所觸之處軟綿渾圓,同時感受到從那女孩香唇處吹來的一股非蘭非麝的醉人氣息,心中頓時泛起一種蝕骨銷魂的感覺。   漸漸地,女孩的另一隻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又溫柔地從天瓊風的耳垂滑向了他的鬢角。天瓊風好像骨頭都被她那隻手給摸地酥麻起來了,但是還沒等他享受夠這種溫馨的感覺,鬢角處忽然傳來一陣穿心的疼痛,將他的所有旖念都驅除地乾乾淨淨。   原來是鬢角處的那顆黑痣被她給捏住了!   那女孩柔柔地一笑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呀?」   天瓊風忍痛道:「誰不知道這是痣呀?」   「你知道就好!」那女孩突然臉色一變,在天瓊風的那顆痣上用力一扯,結果沒把痣扯破,倒把天瓊風的幾根白髮給拔了下來,痛得天瓊風嗷嗷地叫了起來:「我的頭髮和痣又沒犯你惹你,你拿它們出什麼氣呀!」   「它們雖然沒有犯我,但你卻犯了我!哼!你的頭髮顏色雖然變了,但你的那顆痣卻不會變!」   「一顆痣能證明什麼?那個地方有一顆痣的人多的是!」天瓊風道。   「你真的還不承認嗎?好!那你可別後悔哦!」那女孩一臉怪異地笑道。   天瓊風臉色一變:「你想威脅我?」   「威脅你又怎麼樣?誰讓你自己做了壞事又不承認?」那女孩得意的說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天瓊風無奈地道。   那女孩笑道:「你要是再不承認的話,我就說你非禮我!」   「非禮你?我什麼時候非禮過你呢?」天瓊風哭笑不得:「再說又有誰會相信呢?難道說……」   天瓊風話還沒說完,那女孩突然一手把自己的頭髮弄得凌亂起來,然後又快速地扯開自己的上衣,露出裡面只著一抹胸衣的傲人雙峰和平坦光滑、潔白柔膩的迷人小腹。   天瓊風驚叫道:「你這是幹嘛?」   那女孩笑嘻嘻地道:「只要我大喊一聲,別人見到我這副模樣,還有誰會不相信你在非禮我!」   「你……」天瓊風沒想到那女孩會這麼大膽,要是她真地喊了,那自己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既然這樣那還不如乾脆豁出去了,看她能拿自己怎麼樣!天瓊風道:「好吧!我承認我就是昨天和你比試的那人!」   那女孩瞪了天瓊風一眼道:「終於說出來了吧,早承認不就得了嘛,害得我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   天瓊風道:「可就算我是那個人,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   那女孩一楞,自己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以前只是賭氣一定要把那人給挖出來,可真的找出來時,又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打他一頓吧,自己又不是他的對手,讓他向自己賠罪吧,他又沒把自己怎麼樣,只是親了自己一下。她想了一會道:「這個問題等我以後想到了再說吧!」   天瓊風看了她那挺拔俏立的豐滿胸脯一眼,心中一蕩,嘿嘿笑道:「既然你沒想到,那就我來幫你想吧!」天瓊風話一說畢,突然把那女孩往自己懷裡一摟,炙熱的嘴唇就向她那香甜小口壓去,一隻魔手也摸上了女孩家的羞人之處……         第五章和合奇功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在那女孩的唇上、臉上、酥胸之上肆虐了一番,心中不禁得意萬分,嘿嘿笑道:「小丫頭,我這方法怎麼樣呀?」   但他話音沒落下多久,頓聽一個「啪」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臉上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天瓊風忍痛愕然看去,只見那女孩紅著臉喘著氣笑嘻嘻地道:「死老頭,我這個方法又怎麼樣呢?」   天瓊風怔了一下,很快地又眼珠子一轉,笑道:「我親你幾下,你打我一掌,我沒吃虧,你也沒吃虧,我們就這樣扯平了,兩不相欠,以後你別來找我,我也不去找你,嘿嘿,再見了,小丫頭!」天瓊風話一說完,白髮一甩,理也不理那女孩,揚長而去。   那女孩聽天瓊風說的這話,先是愣了一下,但天瓊風轉身走後不久,那女孩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這樣就把我柳輕霜一腳踢開,哼,沒那麼容易!」原來這女孩叫柳輕霜。   柳輕霜呆呆地站著思索了一陣,也不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最後竟整理了一下被天瓊風弄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帶著一臉更是得意的笑容走出了這片林子。   天瓊風剛開始走的時候也是有點提心吊膽,但很久都沒見那女孩追過來,才將心完全放了下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這纏人的女孩給打發了,連他自己都覺著有點意外,但是他更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跟她糾纏了這麼久,竟連她姓什麼叫什麼都沒搞清楚。不過以後少了這件煩人的事,也已經是萬幸了,哪還管她是什麼來路呢!   天瓊風一臉愜意地回到了宿舍,可他一走進臥室的時候,見屋子裡外收拾得乾乾淨淨,樓琴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回去了,而桌子上的那幾本舊書也不見了蹤影,看來是被原青雲拿走了。他來到隔壁一看,燕鴻和月影秀也不在,而且時間又快到十一點了,他只好一個人重新回到自己的宿舍裡。   天瓊風無聊地在靠椅上躺了下來。剛來武院時總以為當了教授之後會忙個半死,到現在才發覺自己這個武醫教授竟然會這麼輕閒,一個人太閒了反倒覺得渾身都有點不自在起來。以前在家裡時雖然也沒做什麼事,但還可以和老瘋子開開玩笑,互相捉弄一下,又或者到醫館裡去幫人看看病,可現在卻經常只有自己一個人,就是想到哪裡玩去也沒什麼伴。   他歎了一口氣,忽然瞥見昨晚被樓琴塞在臥室角落裡的那本叫什麼「天人大道」的歪書,不由心中一動,一本好好的書,為什麼會畫上一些那種東西呢?   他從靠椅上跳了起來,走了過去,拿起那本書翻了起來。畫著那種圖片的只有最後四頁,而且每副圖的旁邊還有一些詳細的註解。他粗略地看了一眼,禁不住啞然失笑起來,這些破東西竟然還叫什麼「和合奇功」!   他就待把這本書扔到一邊去時,心中又是一動,聽說炎黃區域在幾千年前曾有一種可以夫婦雙修的陰陽和合功,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失傳了,不知這本書和那種功夫會不會有什麼關聯?若它真是那種功夫的話,那自己倒是可以和樓琴她們試著練練看。   他於是又拿起這本書仔細地看了起來。這一看卻把他看的兩眼目射奇光。   原來這本書所寫的「和合奇功」確實是一種男女雙修的功夫。若男女同時修煉,則兩個人的真氣便會因此而互相交流、融合,變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且修煉的時間一久,功力就會成倍地增加,這比起一個人獨自修煉其它功夫來說,進境要快上許多。但這只是這種功夫的其中一個妙處,另外一個更大的妙處才是令天瓊風怦然心動的真正原因。男女同時修煉這種功夫之後,女人便會對那男人的真氣產生一種特別的依戀情緒,這樣一來,那女人就會對那男人永不變心。只不過,要達到這種效果,那男人的真氣必須與那自然之靈氣是同源而生的,因為只有這樣,那男人的真氣才能通過那充塞在整個天地間的自然之氣對那些和他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產生那種奇妙的影響力,反之,如果是女人有這樣的真氣,也可達到同樣的效果!   天瓊風看完之後暗道:怎麼這好像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樣,自己的真氣不就是那些從天地之間吸收過來的自然靈氣麼?可世間之事真有這麼巧的嗎?為什麼偏偏是自己借到這本書,而且又是自己有這樣的真氣呢?   天瓊風百思不得其解地放下了手中的書,但一回想到這種功夫的妙處,他心中馬上又熱了起來,就像是裡面有一團烈火在不停地燃燒著。他一時不禁想入非非起來,最後竟乾脆盤膝坐在了地上,按照那書中所寫的方法運行起體內那片混沌的真氣來……   **********   天瓊風在宿舍裡修煉那「和合妙功」的當兒,麒麟武院外面不遠處的一個小酒店裡的角落裡,暗星修文卻正和一幫人在秘密計謀著。   暗星修文一口灌下手中的那杯酒,恨恨地道:「哼!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竟敢在那麼多學員的面前讓我下不了台階,不教訓那臭小子一頓,我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他口中的那個臭小子當然指的就是天瓊風,看來雲彩蝶預料的不錯,像暗星修文這樣心胸狹窄的世家子弟就是吃了一點小虧,也決不會善罷甘休的,更何況讓他吃虧的是天瓊風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他就更加的不能放過天瓊風了!   他身旁的一個人聽了暗星為修文的話,則更是激憤的道:「暗星大哥說的對,那叫什麼天瓊風的小子,敢這樣放肆,分明是沒把暗星世家放在眼裡,若是不好好的讓他吃一點苦頭,那暗星世家的顏面何在?」   這人的話一出口,更像是在暗星修文那充滿怒火的心上澆了一把油,所以暗星修文一聽完這人所說的話,怒氣更是高漲到了極點,他唾沫四濺地吼道:「不錯,就算不是為了我自己出這口惡氣,我也非得讓那小子明白明白我暗星世家的厲害不成!」   他們一聽,馬上慷慨激昂地齊聲響應道:「只要大哥你點一下頭,我們馬上就去一趟麒麟武院,非得把他打得找不著南北!」   暗星修文吼完之後,頭腦卻漸漸地冷靜了下來。他冷哼一聲道:「就連我施出了暗星世家的絕技『蠶吸法咒』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你們幾個?」   那幾人本想趁此機會拍一下暗星修文的馬屁,沒想到卻被暗星修文倒送了回來,都羞慚地低下頭,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呢,要不請修武大哥前來武院一趟,只要有他坐鎮,就是再來幾個天瓊風也一定會被打得狼狽而逃。」   「糊塗!就這麼一件小事,哪還需要我大哥出馬,再說我大哥現在已是一個軍區的司令,若是為了這樣一個小人物就出手的話,那豈不是大失身份嗎?」暗星修文斥道。   那幾個人連聲應是:「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呢?」   「如果硬來的話,恐怕會得不償失,所以我們只能智取,只要想到一個妥善的辦法,還怕他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不成?」暗星修文道。   「大哥英明,大哥現在一定想出了什麼好辦法了吧!」幾個人奉承地大笑道。   誰知暗星修文卻瞪了他們一眼,罵道:「要是我想出了好辦法,早就已經行動了,哪還用坐在這裡乾等!」   那幾人被被他罵得面紅耳赤地垂下了頭。   就在這時,他們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哈哈大笑:「你們沒什麼好辦法,為什麼不和我合作呢?」   暗星修文等人一看,只見一個年輕人正一臉笑容地望著自己。   暗星修文暗道:聽這人的口氣,好像和天瓊風那臭小子也結了怨,如果真能合作的話,那就省了不少力氣了!暗星修文道:「我叫暗星修文,請問你是……」   那人笑道:「我就是蓬萊武院的荒情……」   **********   體內的那團真氣再一次擴散隱藏到身體的各處經脈之中,天瓊風分出一小部分真氣按照書解釋的方法迅速地運行起來。由於他的渾身經脈早已經在服食「混元神丹」之後就被完全開通拓寬了。不久的功夫,真氣就運轉了一個周天。這一個周天下來,天瓊風只覺得身體莫名其妙地熱了起來,隱藏在經脈中的真氣正在不安分的蠢蠢欲動,似乎馬上就要跳出來一般。而且他所分出來的那一小部分真氣竟然不再要他的意念的控制,竟可以自動地在體內運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在天瓊風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那些隱藏著的真氣突然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重新在他身體裡面結成了一片混沌之氣。但是這股混沌之氣卻又與先前的真氣有著些微的不同,天瓊風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片混沌的真氣之中還有著一絲絲細小的火熱真氣在不停地運行著,但它們卻沒對天瓊風造成一絲一毫的不好影響。   不用自己修煉就可以運行,和自己的那些自然靈氣竟有異曲同工之妙,難道這就是那「和合奇功」的神妙之處嗎?   天瓊風在興奮之餘,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要是自己和小琴她們練了這功夫,她們真對自己死心踏地,而自己又不可能同時娶幾個女孩子,那自己不是斷送了她們的一生幸福了嗎?看來這功夫還是不能和它們一起修煉哪……   這時,宿舍外突然響起了幾下敲門聲,將天瓊風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         第六章一院之長        作者:瀟湘水月   可能是燕鴻或者月影秀她們回來了吧!天瓊風收回自己的思緒,從地上站了起來,把門打開,但令他十分意外的是,門外站著的既不是燕鴻和月影秀,也不是樓琴,而是麒麟武院的副院長煙停雲。   煙停雲除了在開學時找過自己之外,這幾天連個影子都沒看見,他這時又來幹什麼呢?不會又是來算計自己的吧?天瓊風奇怪地問道:「煙老頭,你來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也沒什麼大事!」煙停雲笑了笑,忽然大聲怪笑道:「嘿嘿,阿風,你的臉什麼時候腫起了這麼一大塊呀,不會是被你們班上的那些女孩子給……」   天瓊風一驚,不自覺地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把,果然腫起了好大一塊,那女孩打的那一巴掌還真夠狠呀?「怎麼可能呢!」天瓊風訕訕地笑了幾下,趕緊轉移話題道:「我知道你沒事是肯定不會來找我的,說吧,你又有什麼餿主意了?」   「哈哈……那我就真說了哦。今天早上院長通知我,說讓我今晚七點帶你去見他!怎麼樣?高興吧。這些年來,院長可是從不輕易見外人的哦,這次他竟然親自點名要見你,看來你的運氣還真不錯哦!」煙停雲笑呵呵地道。   天瓊風歪瞥了煙停雲一眼,疑惑地道:「我又不認識武院的院長,他來找我幹嘛呀?」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你晚上跟我去一趟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煙停雲聳了聳肩膀,神秘地笑道。   天瓊風見了煙停雲那副自鳴得意的笑容,心中卻更是疑惑,道:「是不是你又在院長面前說了我什麼話,不然院長這麼多年不理麒麟武院的事情,怎麼會知道我這個剛來才幾天的破教授呢,更不用說是心血來潮地要見我!」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煙停雲舉起雙手發誓道,「院長現在雖然不太管理武院的事情,但是只要武院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院長馬上便會知道地一清二楚,更何況是武院突然就多了個二十來歲的武醫教授,再說,你這幾天在武院裡鬧得是滿城風雨,先是打敗蓬萊武院『五大年輕高手』之一的鐵木尋,接著又在上課的時候挫了暗星世家的二公子暗星修文的威風,昨天又把那從夢東來轉到麒麟的女學員柳輕霜戲耍了一通,院長想要不知道你也難了!」   天瓊風吃驚地道:「你連昨天的事也知道?」原本還以為,昨天的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除了那女孩子在今早把自己給找了出來外,應該不會有另外的人知道的,可沒想到不但煙停雲這死老頭子知道了,連麒麟武院的院長雁南飛都知道了!不過天瓊風現在總算知道了那女孩的名字叫柳輕霜。   「當然啦,如果連這麼一點小事都不知道,我還怎麼當麒麟武院的副院長呢?」煙停雲笑嘻嘻地道。   「得意什麼!」天瓊風心中暗罵了一聲,但嘴上卻沒有把話說出來。   煙停雲笑了一會道:「好了,我就先回去了,記住,下午六點半的時候在宿舍裡等我啊,我和你一塊去見院長!」見天瓊風答應下來之後,他也笑呵呵地走出了天瓊風的宿舍。   天瓊風暗暗想道,院長叫煙停雲這老頭子來找我會有什麼事呢?如果是剛到武院的時候,有人來告訴天瓊風這個消息,讓他去見麒麟的院長雁南飛,他一定會興奮得好幾天都睡不著覺,畢竟雁南飛是個聞名於整個人間界的武學泰斗哇,最近幾年武界中人更是將其傳得神乎其神,常人連想見他一面都十分困難!但如今他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期待或激動的情緒,因為就算雁南飛再怎麼神秘,也比不上以神念之體存活了數千年之久的彭祖呀!   天瓊風關上房門,邊想邊走到了那鏡子前,往裡一照,只見左臉上赫然印著五條紅通通的指痕,不是剛才煙停雲一提,天瓊風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也幸好是被煙停雲看到,若是被樓琴,或是燕鴻、月影秀她們中的任何一人見到,那自己就鐵定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暫時放下剛才煙停雲所說之事,專心致志地在那腫起的臉上按摩起來。隨著一絲絲柔和真氣地輸入,紅色的痕跡逐漸消失得無影無蹤,臉頰最後竟恢復到了與原來一般無二的模樣。   就在他手指剛放下的那一刻,門外便傳來了月影秀的叫喚聲:「風哥,風哥……」   還好她們是這時侯來找自己,如果再早一刻,自己就真要完蛋了!天瓊風慶幸地拍了拍胸口,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滿臉笑容地打開了房門,便見月影秀和燕鴻俏生生地立在過道上。   月影秀一見天瓊風,不由埋怨道:「風哥,你剛才在幹什麼?這麼久才來開門?」   「剛才?在睡覺!呵呵……」天瓊風故意裝做神情恍惚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長長地打了個呵欠。   燕鴻卻是白了他一眼,哼道:「睡覺?十二點了還在睡覺,騙誰呀?」   天瓊風笑嘻嘻地抱著燕鴻親了一下,道:「騙你們幹嘛,昨晚實在是太累了,所以上完課就在裡面歇會兒。呵呵,你們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們一起去怎麼樣?」   燕鴻卻一臉不樂地道:「誰和你一起去呀,我們早就吃過了!」說著一把將天瓊風推開,向她自己的宿舍走去。   「她這是怎麼了?」天瓊風愣道。   月影秀突然湊近天瓊風的耳旁,小聲的道:「鴻姐在生你的氣呢?」   「生我的氣,我什麼時候惹她不高興了?」天瓊風更是摸不著頭腦。   「還說沒有!你昨晚在幹什麼?」月影秀嘟著小嘴,小臉紅紅地道。   「昨晚?昨晚我沒幹什麼呀?」天瓊風愣愣地道。   月影秀道:「你不記得了就算了!」說完,她也頭髮一揚,不再理會天瓊風,跟在燕鴻的後面進了宿舍。   「她們兩個昨天還好好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天瓊風傻站了一會,又自言自語地道:「昨晚?昨晚不就是小琴在我房裡住了一夜麼?難道她們就是為了這個生氣?真是的!」   天瓊風搖了搖頭,獨自向樓下走去。   **********   六點半的時候,煙停雲果然準時來到了天瓊風的宿舍。   天瓊風本來還想跟燕鴻她們打聲招呼,可是敲了好久的門也不見回應,只好先和煙停雲出了宿舍樓。   天瓊風見煙停雲不是帶自己去武院裡面的某個地方,而是帶著自己來到了武院門口,不禁奇怪地道:「煙老頭,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呀?難道院長他不住在武院裡面嗎?」   煙停雲笑道:「當然是住在武院裡面了!」   「既然是住在武院裡面,那你怎麼反向武院外面去呀?」天瓊風頓住腳步道。   煙停雲邊走邊道:「院長住的那個地方從裡面上不去,只能從外邊上去!」   「那是什麼地方,有這麼奇怪麼?」天瓊風追上幾步,興趣大增的問道。   煙停雲笑道:「不用急,很快就到了,那時你自己就可以明白了!」   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天瓊風只好悶聲不響地跟在煙停雲的後面。   煙停雲帶著天瓊風走出校門約一里遠,突然折入了旁邊的一條小道。這條道路斜斜地通向麒麟武院後面的一座山脈。隨著天色的越來越黑,道路中幾乎見不到一個人影。   道路越走越峭,最後竟穿入了兩座插天的崖壁之間。天瓊風走進一看才知道,在那極窄處竟設了一道小小的鐵門。煙停雲一近那鐵門,門忽然緩緩地向兩邊敞了開來。天瓊風看得大是驚奇。   煙停雲看了天瓊風一眼,笑著解釋道:「不用奇怪,這門上安了自動識別設置!所以我一走到它前面,它就會自動打開!」   天瓊風瞪了他一眼:「誰不知道呀!」   煙停雲自討沒趣地笑了幾下,不再說話,領著天瓊風向裡面走去。天瓊風本以為進了這道門就應該是院長所住的地方了,可沒想到,裡面連一所小屋都沒有。煙停雲又帶著天瓊風沿著崖壁上的一條小路爬了上去,到了山頂,煙停雲才指著前面的一個地方向天瓊風笑道:「那裡就是院長所住的地方了!」   天瓊風向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見前方又是一座陡峭的崖壁,孤零零地立在麒麟武院的一個角落裡,上面只有兩條在風中不停地搖擺的繩索將它和自己所站立的這座山峰連接在一起,而那兩條繩索上卻只鋪著幾塊零星的木板,若是稍微一個膽小的人,恐怕連過都不敢過。怪不得煙停雲要將自己帶到這裡來,武院內竟沒有一條路可以上到那崖壁的頂端,除了強行攀登外,別無他法。而在那座崖壁的頂端,天瓊風依稀可以看見上面建了一間低矮的小屋,看來那小屋裡面住的應該就是名震天下的麒麟武院院長雁南飛了!   天瓊風緩緩地踏上那懸於空中的木橋,但是卻並不見煙停雲跟上來,不禁回頭詫異地問道:「你怎麼不去呀?」   煙停雲笑道:「你一個人去算了,我就不去了!」   天瓊風哦了一聲,不再說話,而是集中精神注意著腳下的踏板。走在這樣的一條索道上還真是有些玄乎呀,不時地從山間飄來的風將它吹得一直晃蕩個不停,要是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會掉到下面的上谷裡去,雖不一定會摔死,但在醫院裡躺上個一年半載那是肯定的。   天瓊風好不容易才緊著心神通過了那長達數百米的空中走廊,到了腳下這座孤獨的山峰。回頭一看,煙停雲早已經不見了人影,應該早就回去了。   天瓊風打量了一番,這座峰頂十分寬闊,四周稍微凸起,而中間卻陷下去了一大塊,那間小屋子就建在峰頂凹下去的地方,所以在麒麟武院雖然能看到這座山峰,卻怎麼也看不到峰頂的這間小屋,當然也沒人會知道麒麟武院的院長就住在這個地方了。   「你來了……」突然一個溫和的聲音從那間小屋子裡飄了出來,傳進了天瓊風的耳朵裡。而那屋子也在聲音突響之時亮起了一絲微弱的燈光。   天瓊風走到那小屋門外,略微恭敬地問了一聲:「請問您就是麒麟武院的院長雁南飛雁院長嗎?」   那聲音豪爽地笑道:「不錯,我就是雁南飛!你也別站在外面了,乾脆就到屋子裡面來吧!」   天瓊風一聽那笑聲,也不拘束,逕自推開那房門,大步地踏了進去,轉目四下裡一看,只見裡面除了一張木床上端坐著一個年約五十而且相貌極為俊逸飄灑的中年人外,再無一物!   天瓊風看了那中年人幾眼,心中不禁暗暗稱奇,外邊傳說雁南飛已經有一百多歲了,怎麼看起來還是這麼年輕呀?   雁南飛只是輕輕地看了看天瓊風,便自大笑道:「不錯,不錯,哈哈、哈哈……」   「院長,你笑什麼?」天瓊風不解地道。   雁南飛笑道:「你難道沒有聽出我的聲音有點耳熟嗎?」   「耳熟?」天瓊風一愣,搜腸刮肚了一番,還是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過雁南飛的聲音。   雁南飛道:「我再跟你提一個人,你一定會馬上想起來的。」   天瓊風緊接著問道:「什麼人?」   「鐵木尋!」   天瓊風一聽到這個名字,果然立即想起了和鐵木尋在那個酒店門口交手的事情,也隨之想起了兩人交手結束後在自己耳邊響起的那個神秘聲音。只是他跟自己提起這件事幹嘛,難道他就是那個神秘聲音的主人,天瓊風拿雁南飛的聲音和那聲音一對比,竟然還真發現有那麼一點相似的地方,天瓊風不覺試探著問道:「莫非院長就是那天在我耳邊說話的人?」   「不錯!」雁南飛笑道:「沒想到你的修為竟已到了如此地步,竟連鐵木尋的『枯木回春』都不能對你構成任何威脅。看來我女兒的眼光還真是不賴呀!」原來雁南飛開始大笑著說的那幾聲不錯竟是指自己女兒的眼光不錯呀!   「你女兒?」天瓊風訝異地道,自己怎麼樣和他女兒有什麼關係呢!   雁南飛哈哈大笑道:「當然,難道小鴻沒告訴你,她就是我的女兒嗎?」         第七章驚聞迭出        「什麼?!燕鴻是你的女兒?」天瓊風驚叫道。開玩笑吧,燕鴻才十八九歲,而雁南飛已經完全可以做她的祖父了,難不成,雁南飛是在一百多歲的時候生的燕鴻,再說兩人的姓雖同音卻並不同字呀,天瓊風此時心中是千百個不可思議!   雁南飛笑道:「我和小鴻不但歲數相差太大,而且連姓氏也不相同,是不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呀?唉……不用說你不相信,當初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   「燕鴻真……真的是你女兒?」天瓊風見雁南飛似不在說笑,不由問道。   雁南飛歎道:「不錯!」   天瓊風心中有種怪怪地感覺,以難以置信的眼神看了雁南飛一眼道:「既然你是燕鴻的父親,那她母親又是誰呢?我怎麼從沒聽燕鴻說起過呀!」   「她母親?」雁南飛臉上飛過一絲陰霾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見,笑道:「我們不談這個了,還是說說你吧!」   「說我?我有什麼好說的?」天瓊風奇怪地笑道。   雁南飛道:「我今天叫停雲將你找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給你的?」   「什麼事情?」天瓊風詫異地道。   雁南飛臉色突然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道:「我準備讓你成為麒麟武院的下一任院長!」   「不會吧?」天瓊風心中一片震驚,差點跳起來撞上了屋頂。雁南飛竟然讓自己來當下任武院的院長?這怎麼可能呢?武院中比自己優秀的人物多得是,再說自己才來武院沒幾天,就是再怎麼輪,這武院院長一職也到不了自己的頭上呀!   「你也不用太吃驚嘛,我這麼做也是有我的理由的!」雁南飛示意天瓊風在他的對面坐下。   「什麼理由?」天瓊風邊問邊在那張木床上盤膝端坐了下來。   「你先說說看,現在人間界的局勢怎麼樣?」雁南飛笑瞇瞇地問道。   天瓊風低著頭思索了一會道:「還算比較平靜吧!」   「你如果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雁南飛道:「如今的人間界早已不似幾百年前的人間界了,隨著武學的發展,各種異端勢力急劇膨脹,所以在人間界那平靜的外表下卻潮流橫生,再加上聯邦各區域政府的一些高級官員的推波助瀾,人間界早就波濤洶湧了。若不是我和其他武院的幾位老頭子在壓著,人間界早就不堪設想了……」說到這裡,雁南飛突然長歎了一口氣。   「院長,真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麼?」天瓊風奇道,自己所見到的都是到處一片昇平景象,雖然有時會出現一些小小的混亂,但那也無傷大雅吧!   雁南飛看了天瓊風一眼,沉重的道:「或許比我說的還更要嚴重呢!前不久,荒情那般人不是偷偷摸摸地把小鴻抓走了麼,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還不是為了燕鴻的美色?天瓊風暗道,但卻沒有說出來。   雁南飛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你若以為荒情只是單純地為了我女兒的美色那就更不對了!」   「不是為了燕鴻,那是為了什麼?」天瓊風脫口而出地道。   「荒情抓我女兒只不過是用來要挾我,要我在明年選舉時支持他父親荒蕪當上炎黃區域主席之位罷了。」   天瓊風聽了雁南飛的話,現在才明白,裡面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利害關係在內。   雁南飛接著道:「若是在十年前我或許會支持荒蕪,那時的荒蕪總算為人間界的發展做過幾件好事,但是如今的荒蕪卻用著職位之便,結黨營私,大力培養自己的親信勢力,竟妄想著要控制整個人間界,這樣一個充滿野心之人,我若是支持了他,豈不是為虎作倀了嗎?」   天瓊風不以為意地笑道:「就他一個人能在人間界掀起多大的風浪?」   雁南飛道:「如果只是他一個人的話,我還不會將他放在眼裡。據我近幾年的觀察,他已經和炎黃區域的暗星世家秘密勾結在了一起,而人間界其他幾個區域,更有許多官員與他們狼狽為奸,若是被這樣一夥人把持了人間界的政權,那人間界不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才怪呢!正因為這樣,所以麒麟武院才會在今年擴招,為的是培養一批特殊的學員,以應付將來的不時之需。」   「麒麟武擴招竟還有這樣的考慮?」天瓊風驚訝地道,「那你們為什麼還把暗星修文給招了進來呢?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雁南飛笑道:「這你就放心吧,暗星修文再怎麼凶狠也能算是狼,最多也就是一條惡犬罷了,暗星德欣想讓他來打探我麒麟武院的虛實,可是大大的失算了!」   天瓊風笑道:「原來你們是早有準備呀!」   雁南飛道:「這樣的準備還不夠。所以我打算幾年以後讓你來當這院長一職,而我就可以放下心來全心全意地去探察荒蕪他們的動向了!」   「為什麼要我來當武院院長呢?煙副院長還有其他的教授難道不行嗎?」天瓊風不解的道,他對這院長之位還真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雁南飛微微笑道:「停雲另有事情要做,而麒麟武院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找不出另外適當的人選了!」   「哦?難道你不怕我也會和荒蕪那群人同流合污嗎?」天瓊風道。   「哈哈……當然不怕,我再叫你來之前早已經把你的來歷查得一清二楚了,不然我也不會放任我女兒和你交往這麼長的時間了!」雁南飛哈哈笑了起來,左手一揮,一疊紙突然從他的袖子裡面滑了出來,緩緩地向天瓊風所坐之處飄飛了過去。   天瓊風伸手一接,拿起一看,只見自己的家世、自出生到現在每年所做過的任何一件事都極其詳細地記載在那幾張紙上,甚至連自己和小琴的第一次歡好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寫得明明白白,就這幾張紙,自己的所有隱私都暴露在那空氣之中。天瓊風看得暗暗心驚,道:「院長,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選我來坐那院長的位置呢?我是要經驗沒經驗,要資歷沒資歷,如果真的成了院長,那如何能夠服眾呢?」   雁南飛笑道:「經驗和資歷可以慢慢培養嘛,我選你來繼承我的位置主要是看重你的神念修為!」   「神念修為?」   「不錯!人間界中能夠將自己的神念移出體外的人並不多,而像你這麼年輕就達到那種境界的人幾乎沒有。」   天瓊風疑惑地道:「院長,你怎麼知道我的神念能夠離開身體?」   雁南飛這次沒有說話,而是滿面笑容地閉上了雙眼。天瓊風正看得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神念正向自己的腦域侵入。天瓊風大吃一驚:「你就是昨晚那和我開玩笑的人?」天瓊風感覺到雁南飛的這股神念和昨晚那股一模一樣,兩者幾乎就沒有任何的區別。   天瓊風話音一落,雁南飛便收回了神念,睜開眼睛呵呵笑道:「你的記性不錯。我就是昨天和你開玩笑那人!我只是想試試你的神念修為到底到了何種地步,只是沒想到你卻讓我大吃了一驚哪,我只是在開始的時候稍微佔了一點上風,後來竟全是在做無用功呀!」   天瓊風抱怨道:「院長,你那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差一點我的老命都被你的玩笑給開掉了!」   雁南飛笑道:「這你就放心了,當時我只是一時好奇想看看你的神念修為到底到了哪種程度,所以才會緊追著你不放!」   天瓊風聽得差點暈倒,就為了他的一時好奇,就把自己搞地如此狼狽不堪……   **********   今天的天氣也不知怎麼變化得這麼快,傍晚的時候還是滿天的繁星,可就這麼一晃的功夫,天上已是烏雲密佈了。片片的黑雲在空中呼嘯、洶湧著,地面上的樹木似感受到了將要來臨的傾盆大雨,都在風中不停地顫慄著,連空氣都開始變得潮濕濕的,顯得沉悶之極。   天瓊風走在返回武院的山道上,心也如那周圍的空氣般變得沉重起來。天羅界中人幾十年後就有可能會進犯人間界,而人間界的某些人物卻依舊在不停地為自己的私心利益在勾心鬥角互相爭鬥,雨吟長老和彭祖他們所做的那些努力究竟值不值得呀!幸好讓自己當下一任的院長還只是雁南飛的初步設想,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答應下來。   天瓊風就這樣邊走邊想,突然那漆黑的天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接著便緊跟而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震得地面都顫抖起來。天瓊風一看不好,馬上飛跑起來,可是剛等他進入武院的大門不遠,那豆大的雨點便從那無邊的天際中一瀉而下,密密集集的水珠塞滿了天瓊風身邊的所有空間。沒辦法,天瓊風只好跑到離自己最近的那個食堂裡面去避避雨。   現在還是十點多,食堂裡的燈光還大亮著,裡面的人也不少,看那雨一時半會是不會停下來的,天瓊風乾脆也要了一瓶酒、幾碟小菜在裡面慢慢地等著。   天瓊風正吃得起勁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什麼東西的破裂聲。天瓊風回頭一看,見是一個酒瓶從桌面上滾到了地下,那張桌子上面一片狼藉,橫七豎八地躺四五個酒瓶,而旁邊卻正有一個人伏在桌面呼呼大睡著,這人看來是喝醉了。   天瓊風仔細一看,這人怎麼那麼眼熟呀,再一確認,才發現他竟然就是鳳舞搖紅。他怎麼會獨自一人跑到這裡來喝得酩酊大醉呢,難道是遇上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嗎?天瓊風愣了一下後,走過去把他伏起,卻見他雙滿面潮紅,嘴唇蒼白,熏人的酒氣撲面而來,整個人這時早已經不省人事了。   天瓊風看他這模樣,暗歎了一聲,將鳳舞搖紅扶到自己的桌子邊上坐好,他自己也沒什麼心情再吃下去了,於是就叫過服務員把兩人的帳都結了。過了一會,外面的雨小了不少,食堂裡的人也陸陸續續地走出了大門,天瓊風看了鳳舞搖紅一眼,也把他架起向宿舍走去。   但那天公好像專門跟天瓊風做對似的,在離自己的宿舍還有三四百米遠的時候,天上又倒下來一片大雨,而且這次比剛才來得還要猛烈和急驟,天瓊風扶著個人,一時躲閃不及,就這一眨眼的功夫,結果兩個人都被淋成了個落湯雞,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滴著水。   天瓊風咒罵了這該死的天氣一聲,趕忙把鳳舞搖紅扶進了他的宿舍。天瓊風剛想著要不要幫鳳舞搖紅把濕衣服換下來的時候,就見鳳舞搖紅的身體正起著一陣劇烈的變化,剎那間又回復到了昨天晚上所見到的鳳舞搖紅的那個模樣。天瓊風不禁猶豫起來,如果不幫他換,要是萬一生病了那就不好辦了,可是幫他換吧,以他現在這個女人的樣子,自己怎麼好意思動手呢?不如過去叫燕鴻或者月影秀過來幫幫忙,但這個念頭只在天瓊風的頭腦中閃現了一下,便馬上被天瓊風扼殺在搖籃之中了,燕鴻她們不清楚情況,如果見我抱著個女人回來,那自己不更是捅了個馬蜂窩嗎,那時她們就更加不會原諒自己了。   天瓊風思慮再三,最後終於下定決心,還是自己辛苦一趟算了,反正鳳舞搖紅也不是個純粹的女人,身體就是被自己看到了也沒什麼要緊的吧,再說自己也不是故意要看的!   天瓊風下定決心之後,打開了鳳舞搖紅的衣櫃,卻見裡面竟然全都是女人的衣服,男人的衣服沒看到一套,不知他放到哪裡去了,天瓊風只好從裡面挑了一件睡衣出來。   看著鳳舞搖紅那高高挺起的胸部,天瓊風的手頓了頓,但還是把紐扣解了開來,不一會,一具曼妙玲瓏的軀體立刻出現在了天瓊風的眼前。若不是看到了昨晚鳳舞搖紅身體變化的一幕,任誰也不會相信他在一刻鐘之前還是個男人,就以眼前的光景看來,鳳舞搖紅絕對是一個可以令千萬男人拜倒在他石榴裙下的美人坯子呀!   天瓊風真怕自己一時把持不住,會和一個人妖做出那種事情來,他不敢多看,擦乾了鳳舞搖紅身體上的水之後,很快地把那件睡衣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又將他抱到床上躺好,蓋上了被子。做完這一番事後,天瓊風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混合著雨珠的汗水,剛才那幾分鐘的時間,把他緊張得夠可以的。   天瓊風看了看自己濕答答的衣服,苦笑了一聲,正要離開,驀地鳳舞搖紅一個轉身,把身上的被子掀了開來,天瓊風忙只得回去重新幫他把被子蓋好,誰知這時,鳳舞搖紅忽然一把抱住了天瓊風的手臂,小嘴中在那斷斷續續地呢喃著:「……阿風……阿風……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阿風?!天瓊風心中一驚,他說的是自己嗎?天瓊風頓時感到一陣毛骨悚然,自己被一個這樣的人妖喜歡上,那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天瓊風不自覺地抽了抽自己的手臂,但他這一抽動,鳳舞搖紅卻抱得更緊了:「阿風……你不要走……我要你留下來陪我……」   天瓊風更是嚇得心驚膽戰,使勁地抽出了自己被鳳舞搖紅抱著的手臂,狼狽地竄到了門邊,正要打開房門衝出去的時候,躺在床上的鳳舞搖紅突然大叫了起來:「……天羅界……」   天羅界三字一從鳳舞搖紅的口中說出,天瓊風的腦中就像是突然響起了一聲霹靂雷霆,將他震得呆立在門口,好長的一段時間才回過神來,但一連串的疑問卻也隨之而來。天羅界之事不是只有雨吟長老和彭祖等幾人知道嗎?鳳舞搖紅到底是什麼人呢?他怎麼知道天羅界這三個字,難道說這件事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洩露了出去嗎?   天瓊風又飛一般地跑到鳳舞搖紅的身邊,急切地搖了搖鳳舞搖紅的肩膀問道:「搖紅,你剛才說了什麼,快說清楚一點呀!」雖然明知道剛才鳳舞搖紅只不過是在說夢話,就是再怎麼問也不大可能會問出什麼東西來的,但天瓊風就是忍不住要問上一句。   果然,這時鳳舞搖紅只是稍微晃動了一下,便又把天瓊風的手臂緊緊抱在了懷裡。   天瓊風在鳳舞搖紅的床邊呆等了好久,但鳳舞搖紅卻連一句話有關天羅界的話也沒有說過,天瓊風這才想著要回去將自己身上的濕衣服換掉。   天瓊風把手從鳳舞搖紅的懷中拔了出來,疑雲團團地向門口走去。   若真是彭祖那幾人知道的話,那鳳舞搖紅會不會是天羅界中人呢?關上房門,這個念頭突然就浮現在了天瓊風的腦際……         第八章黯然銷魂        作者:瀟湘水月   但很快,他就把自己這個天真的不啻於癡人說夢的設想給否決了,「太極仙山」有雨吟長老和洞玄五靈在鎮守著,「太極秘境」上空更有彭祖的神念在護持著,不要說鳳舞搖紅這麼大的一個人,恐怕就是一隻蒼蠅從那裡通過也會被發覺的。   可如果鳳舞搖紅如果不是天羅界中人,那他又會是什麼人呢,竟能夠知道如此機密之事?天瓊風苦笑著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從傍晚到現在的這幾個小時的功夫,可把天瓊風給驚得夠嗆的,先是雁南飛說燕鴻是他女兒,接著是雁南飛讓自己做下一任武院的院長,然後是人間界那詭秘湧動的暗潮風波,再又是從鳳舞搖紅這個怪人口中吐出的「天羅界」三字。經過前面那幾番折騰之後回到自己的臥室,天瓊風才算是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天瓊風想進臥室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可是他剛一推開臥室的門卻不禁又是一愣,原來燕鴻和月影秀兩人正坐在自己的床邊呢!   燕鴻和月影秀聽到推門聲,忍不住回頭一看,見是天瓊風回來了,臉上都不由露出驚喜的神色,但很快的她們卻又都不約而同地哼了一聲,把頭扭過一邊。   天瓊風心中暗暗叫了聲「糟糕!」,她們兩人上午的時候本來就在生自己的氣,如今自己這麼晚回來,讓她們在房裡白等了半天,她們不狠狠地數落自己一頓才怪呢!天瓊風硬著頭皮地走到二人的身邊,小心翼翼道:「小秀,小鴻,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難道我們兩個就不能來麼?」燕鴻冷冷的道。   天瓊風連忙賠笑地道:「能來,當然能來,呵呵,你們什麼時候來都行!」   「哼!什麼時候來都行,我們來了,你又不在,那你讓我們在這裡幹嘛!」月影秀嘟著小嘴道。   天瓊風苦笑道:「今天我也是沒辦法的呀!要怪就怪雁南飛那個死老頭……」   「你說什麼?」燕鴻杏眼一瞪天瓊風。   天瓊風那「死老頭「三字一出口,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時間竟忘記了雁南飛就是燕鴻的爸爸了。這時,他一見燕鴻的反應,趕緊轉口笑道:「嘿嘿……是被雁南飛雁大院長叫去了,結果弄到這麼晚才回來,還被淋了一身的雨,現在我是難受死了。」   「是嗎,我爸爸沒事找你去幹嘛?」燕鴻不信的道。   天瓊風正要回答,月影秀突然蹦了起來,跳到天瓊風身邊,在他渾身上下聞了聞,斜著眼問道:「既然是院長叫你去了,那你為什麼一身都是酒氣,而且還有香水味呢?肯定瞞著我們偷偷地和哪個女孩子鬼混去了!」   天瓊風一怔,不會吧,自己又沒喝多少酒,更沒有和女孩子在一起,怎麼會有酒氣和香水味呢?天瓊風以疑惑地眼神看了月影秀一眼,然後也低下頭在自己身上聞了一會,果然發現自己的衣服上在那刺鼻的酒氣中還夾雜著一絲絲香水的馨香。剛才鳳舞搖紅喝得爛醉,酒氣肯定是從他身上傳過來的,而那香水味不用說,八成也是從他的衣服上沾過來的。   天瓊風抬頭一見燕鴻和月影秀質問的眼光,尷尬地笑道:「你們別用這種眼光看著我嘛。我回到武院的時候碰巧下大雨,於是就到附近的那個食堂裡去避避雨,可沒想到在那裡遇上了鳳舞搖紅,當時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我和他朋友一場,總該幫幫他吧,所以我就把他扶回了宿舍,那酒氣和香水味就是從他身上沾來的。」   燕鴻和月影秀對視了一眼,同時問道:「真是這樣的嗎?」   「如果你們不信,明天去問問他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嘛!」天瓊風道。   「哼!他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怎麼還會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再說一個男人身上怎麼會有香水味呢?」燕鴻無情地反問了天瓊風一句。   「啊?」天瓊風愣了愣,也是,鳳舞搖紅怎會知道是自己將他送回去的呢,而且說一個男人身上有香水味任誰也不會相信的,除非那個男人變態,可鳳舞搖紅基本是已經是個變態的人了呀,只是燕鴻她們從沒見到,就是自己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她們也不會相信的。到這一步,天瓊風真是黔驢技窮了。實在沒法可以解釋清楚,天瓊風乾脆豁出去了,扔下一句話:「既然你們這樣都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了!」說完,從衣櫃裡抓起幾件衣服就要走出臥室!   「等等!」燕鴻和月影秀同時急叫道。   天瓊風回頭道:「你們不是不相信嗎,還叫我幹什麼?」   月影秀突然嗤嗤地笑了出來,低下頭道:「其實我和鴻姐早就相信了!」   「你們真的相信?」天瓊風怔道。   月影秀嗔笑道:「我們在幾天前就知道鳳舞搖紅身上香水味了!偏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比我們還多,連這都不知道,傻瓜!」   原來這兩個丫頭剛才是在故意刁難自己!天瓊風笑罵道:「你們這兩個小丫頭,竟然合起伙來捉弄我,嘿嘿,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手中衣服一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兩人撲去。燕鴻和月影秀速度比不過天瓊風,結果十分輕易地就被天瓊風一左一右地攬在了懷裡。天瓊風剛想低下頭在她們的嬌軀上大肆活動一番,但燕鴻卻使勁地推了天瓊風一把,從他懷裡掙了出去,紅著臉撇著小嘴道:「你這個髒夕夕的樣子,休想碰我一下!」   天瓊風看了看自己濕透了的衣服一眼,傻笑了幾下,在月影秀那滑嫩的臉上親了一口道:「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他立即鬆開了月影秀,撿起地上的衣服,風一般地閃出了臥室,衝進了澡房。   **********   彭山城區內一家大賓館內的豪華臥室裡。   在那氤氳的燈光下和柔糜的音樂聲中,荒情正赤條條地躺在那張軟綿綿的大床上,而他的身旁卻側身躺著一個美艷的女子。那女子身上只披了一件幾乎透明的輕紗,潔白豐腴的胴體依稀可見,高傲的酥胸幾欲破衣而出。此時一雙秀手正在荒情的渾身上下輕柔地撫摸著,兩座挺拔的山峰則在荒情的胳膊上、胸膛上左右摩擦著。在嬌軀如水蛇般地扭動中,她那玲瓏剔透的身體中的每一個妙處都在輕紗中畢隱畢現。同時一片片充滿情焰的光芒透過她那美麗而迷離的雙眼不時地射向呼吸急促、舒服地呻吟出聲的荒情。   突然,荒情一把翻過身體把那女子壓在了床上,狂野地撕開了身下女子所穿的紗衣,頓如一頭發了瘋的野獸般露出了他那白森森的牙齒,在她那無暇的酥胸上啃咬起來,兩隻手也在她身上又抓又捏,但是沒過多久,他就又像是一隻癟了的氣球般狼狽地從那女子身上翻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則後粗氣,無力地仰躺在床上,望著那正在閃爍的燈光下變得更為撲朔的天花板。   那女子坐了起來,撫了撫自己的頭髮,看了看滿是淤痕的身體一眼,冷哼了一聲:「沒用的男人!」   「你說什麼?」荒情條件反射似得從床上跳了起來,指著那女子怒喝道。   那女子慢條斯理地從床邊拿過自己的衣服緩緩地穿了起來,最後走下床去,冷笑道:「你本來就是個沒用的男人,難道還怕別人說嗎?」   荒情鐵青著臉:「臭婊子,你再說一句!」   那女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別說一句,就是再說一百句,你又能把我怎麼樣!要不是看在你那死鬼老爸的面子上,你再怎麼請我,我還不一定會來幫你呢!」   「你……你……你給我滾!」荒情暴叫道。   那女子毫不在意地瞥了荒情的身體一眼,才一臉嘲笑之色地出房而去。   荒情眼睜睜地看著那女子肆無忌憚地恥笑自己,卻無能為力,待那女子走了之後,他突然沙啞著嗓子吼道:「天瓊風,你讓我變成一個廢人,若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荒情誓不為人……」   **********   第二天清晨,天瓊風從燕鴻和月影秀交織纏繞著的秀臂玉腿中爬了起來。天瓊風這時的心中充滿了內疚之感。本已發誓絕不再修煉從圖書館古籍室帶出來的那本「天人大道」中所記載的「和合妙功」,可是昨晚一碰到燕鴻和月影秀兩人光滑柔膩的身軀,那一股股隱藏著的細小火熱的真氣突然鬼使神差般地蹦了出來,沒過多久的時間,就把自己的身體弄得如一團炙熱燃燒著的火,但它們又對自己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害處,反而將自己和燕鴻、月影秀三人同時帶入了一種如夢似幻的極樂境界中,而自己沉湎於其中,早將先前的決定拋之九霄雲外去了。   天瓊風搖了搖頭,以後自己該怎麼辦呢,如果她們真的對自己死心塌地的話,那自己就真的罪過了,難道自己要同時娶幾個女孩子為妻不成?就算自己願意,樓琴、燕鴻、月影秀三人也絕不會答應,聯而邦的法律則更是不會同意!   天瓊風腦中一時煩亂不堪,看來女朋友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呀!他走出了宿舍,來到外邊那條長長的走廊上,被那清新的微風一吹,心情逐漸地平復了下來。   「阿風!」隨著自己左側房門的「吱呀」一聲輕響,一個竟有些甜得發膩的喊聲傳了過來。   這是鳳舞搖紅的聲音,天瓊風不禁打了個冷顫。若這甜膩嬌柔的聲音是出自一個女子口中,天瓊風定會有如聆仙樂般的舒暢,但它卻是從一個不男不女或者半男半女之人的口中說出,那就真有點恐怖了!天瓊風訕笑道:「是搖紅呀!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鳳舞搖紅卻只是朝天瓊風招了招手,低聲道:「阿風,你能不能進來一下!」說完,才露出半邊的身軀一下子就閃進屋裡去了。   天瓊風奇怪地跟了過去,走進了鳳舞搖紅的宿舍。一到裡面,就見鳳舞搖紅一身男人的打扮,但卻臉色通紅地站在那裡。天瓊風暗感蹊蹺,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鳳舞搖紅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輕輕地問道:「阿風,昨天是不是你把我送回這宿舍的?」說這話時,他竟十分緊張地看著天瓊風,眼中滿是期待之色,看來他很希望自己是被天瓊風送回,而不是被其他什麼人送回來的。   天瓊風點了一下頭道:「是呀,我昨晚在食堂避雨,恰好見你喝醉了,就順便把你扶了回來。」   鳳舞搖紅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臉色卻是更加的紅了,羞澀的道:「那我的衣服是不是你換的?」   天瓊風見他提起這個問題,禁不住又回想起昨晚幫他換衣服時的情景,自己的臉上也微微泛起了一絲紅色。他努力地將那些香艷的影子從自己的腦中抹去後,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那你不是什麼都看到了?」鳳舞搖紅突然尖叫起來。   天瓊風被他那叫聲嚇了一跳,愣道:「你怎麼了?既然幫你換衣服,那當然是什麼都看到了,你……你不用這麼激動吧?」   鳳舞搖紅赤紅著臉道:「我沒事!可我以後該怎麼辦呢?」   「怎麼辦?」天瓊風不解地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誰知鳳舞搖紅好像誤會了他的意思,又是羞澀又是欣喜地撲到天瓊風的懷裡,喃喃的道:「阿風……阿風……我太高興了,你真的願意娶我嗎……」   天瓊風差點被他這句話嚇得昏倒在地,他慌忙地把鳳舞搖紅推開,驚叫道:「你要嫁給我?!」這讓他怎麼接受得了,自己怎能夠娶一個人妖做妻子呢,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鳳舞搖紅眨了眨他那清麗的眼皮和修長的睫毛,嬌羞地道:「是呀!我的清白身子都給你看到了,那我以後就是你天家的人了!」   「啊?!不行!」天瓊風急叫道:「你不能嫁給我,我也不能娶你!」   「為什麼?」鳳舞搖紅眼眶一紅,眼珠子頓時蒙上了一層模糊的淚水,焦急地道:「你為什麼不能娶我?是我不夠美麗漂亮?還是我不夠溫柔端莊?」   一個人妖怎麼能用美麗漂亮和溫柔端莊的字眼來形容?天瓊風哭笑不得的道:「你既漂亮又端莊!」   「真的嗎?」鳳物搖紅心中一甜,但旋即又疑惑地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要我?是不是因為樓琴她們幾個女孩子,只要你願意娶我,我不會在意你有幾個女人的,我……」   「等等!」天瓊風驚恐的道,「不管怎樣,我就是不能娶你!」鳳舞搖紅突然掩面低聲啜泣起來:「這到底是為什麼呀?」天瓊風道:「你真要我說出原因來嗎?」鳳物搖紅睜著那迷糊的淚眼點了點頭。   天瓊風鼓足勇氣大聲道:「因為我不能娶一個半男半女的人為妻?你明白嗎!」   鳳舞搖紅聽了臉色突然刷地一下變得蒼白之極,臉上一絲血色全無,身軀也劇烈地抖抖起來。良久,他的嘴唇才輕微地顫動了幾下,聲音十分微弱的道:「你竟以為我是個人妖?」天瓊風沒有說話。風舞搖紅卻忽然大叫起來道:「你給我滾,你這個混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說罷,不由天瓊風分辨,就把他推出了門外,「蓬」的一聲關上了宿舍門。   天瓊風使勁地敲了幾下房門,但鳳舞搖紅卻再也沒有回應,他只是聽到裡面傳出了陣陣的哭泣之聲。天瓊風歎了一口氣,自己剛才為什麼就不忍一下呢,幹嘛要把事情說得這麼明白,自己把他的隱私說了出來,他能不傷心嗎?   「風哥,你怎麼了?」一隻柔軟的小手突然搭上了天瓊風的肩膀。天瓊風一回頭,只見月影秀只穿著一件半透明的睡衣,滿臉關懷地看著自己。天瓊風心中一熱,理了理思緒,溫柔地笑道:「我沒事。」說著,把月影秀摟進了懷裡,一雙手也悄悄地探進了睡衣,在月影秀的滾熱的胴體上摩挲起來……   月影秀小臉羞得通紅,白了天瓊風一眼,嬌嗔道:「風哥,我們現在還在宿舍外面呢?」   天瓊風故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笑道:「原來我的小秀兒也有這麼正經的時候呀!要是昨晚小秀兒也有這麼正經就好羅!」天瓊風說著說著,還故意似疲憊不堪地歎了一口氣。   月影秀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嗔道:「誰是你的小秀兒呀?」說著竟把臉埋在天瓊風懷裡撒起嬌來。   天瓊風呵呵笑了起來,一把抱起月影秀就向宿舍裡走去……   但沒過多久,便聽得裡面穿出來幾下殺豬般的的嚎叫聲,接著就見天瓊風披頭散髮,衣裳凌亂地從宿舍裡面跑了出來……         第九章狐媚無雙        作者:瀟湘水月   今天又是個好天氣!經過昨晚那場狂風暴雨的洗滌,武院裡面的空氣變得格外清新,處處漂浮著一股自然的清風。下了武醫課後,天瓊風走在那被大雨沖刷得乾乾淨淨的道路上,享受著一陣陣撲面而來的新鮮氣息,一時神清氣爽,腳步也頓時輕盈了許多。   來麒麟武院這麼多天了,昨晚還是第一次下雨,虛空中的悶氣與污濁全在大雨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瓊風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昨天和院長雁南飛所談的那一席話雖記憶猶新,但如今卻並未對天瓊風產生多大的影響,似乎有些東西也在隨著那場大雨的消停而逐漸淡化著。   可令人深思的是空氣中的污濁能用暴雨來清洗,但人世間那些存在於人們意識與靈魂深處的污穢能夠單純地就用雨來滌蕩清晰麼?   天瓊風不知道,他現在也不想知道,有些事情想得太透徹了,只能不斷地增加自己的煩惱,那個時刻還不如稍微糊塗一點來得輕鬆自在,這樣至少不會讓自己活得太累。   這時天瓊風竟還有些洋洋自得起來,昨天幸虧沒有馬上就答應雁南飛做什麼下一任的院長,否則自己豈不是找一些無故的罪來受麼?若是一定要當那勞什子的院長,當初還不如答應雨吟長老和洞玄五靈等人的請求去那天羅界逍遙一番呢,說不準還能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那時自己或許還會成為一個流芳百世的民族英雄也說不定!天瓊風想到這裡,禁不住嘿嘿地大笑了起來。   「瘋子!」旁邊突然傳來幾句鄙夷咒罵的聲音。   天瓊風回神往四週一看,只見自己的腳步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而且周圍已經圍上了一大群人,各種不同的眼神一齊注視在自己的身上,那些眼神中有驚奇、有嘲諷,有詫異,但更多的卻是那種疑惑的目光。   天瓊風被眾人盯得渾身不自在,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關在動物園裡被人任意觀賞、笑弄的猴子,而那些人則就是那些永遠都是那麼肆無忌憚想要剝開自己身體上最後一塊遮羞布的看客。   氣氛頓時變得壓抑之極,也尷尬之極,最後天瓊風不得不狼狽地逃離這小塊地方。直到周圍出現的是另一群陌生人時,他才放慢了腳步,但心中卻不由暗自尋思,剛才自己那到底是怎麼了?天瓊風想了一會,心中忽然大吃一驚,自己什麼時候產生了那種要去天羅界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的決心了呀!就是在初上天鷹號自己忽有所感發出那聲達幾里之外的長嘯時也從沒有這般熱血沸騰過呀!一時,天瓊風心中隱隱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覺!但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天瓊風自己也還是處於糊塗當中,好似自己的眼前毫無聲息地就蒙上了一層並不太透明的紗布,前面的東西時現時沒,竟似霧裡觀花、水中望月般地令人難以捉摸!   天瓊風甩了甩披著亂蓬蓬的一頭白髮的腦袋,盡量使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對於那些一時不可理解的東西,只要不是特別的重要,天瓊風總喜歡把它們暫時拋諸腦後,待到機緣出現時,說不定那個答案自己就會無緣無故的出來。   天瓊風走著走著,前面突然出現了幾個熟悉的人影,仔細一看,正是昨天上午約自己出去玩的雲彩蝶和她的那幾位女伴。天瓊風對那時自己突然就掉頭而走的事也有些抱歉,於是興致沖沖地上去跟她們打了個招呼:「嗨!彩蝶,你們現在去哪呀?昨天玩得還高興吧?」   雲彩蝶等幾個女孩子聽見天瓊風的聲音,很快地回頭看了一眼。但出乎天瓊風意料的是,雲彩蝶那剛才還是堆滿笑容的圓圓臉蛋一見到自己在剎那間就變得僵硬起來。   雲彩蝶冷冷地瞪了天瓊風一眼,哼道:「我們玩得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過管閒事!」她話一說完,立即一揚頭,理也不理天瓊風就加快腳步向前走去。其他幾個女孩子一見這情形,馬上也跟了上去。   天瓊風被雲彩蝶那一句話白得莫名其妙,昨天上午對自己還是有說有笑的,怎麼才這一會的功夫不見,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天瓊風一把拉住走在最後的一個女孩子,奇怪地問道:「彩蝶她今天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這個被天瓊風拉住的人正是昨天取笑雲彩蝶說要把天瓊風勾引到手的那個女孩子。她的手被天瓊風一時情急拉住了,但她卻並沒有什麼特別害羞或不好意思的表情,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反而來了個順手推舟,把整個軟綿綿的火熱身體都倒在了天瓊風的懷裡。   天瓊風還以為是自己用力過大把她拉倒的,忙要將她扶起來。但他這不扶還好,一扶那女孩子的嬌軀竟似越變越柔軟,就像是一癱爛泥般賴著天瓊風的懷裡總不起來。天瓊風愈弄愈是手忙腳亂,在旁邊那些路人的眼中竟好像變成了是天瓊風一個勁地在那女孩子身上又摸又捏的任意揩油,最後倒把他自己搞了個滿頭是汗、面紅耳赤,恰好這時他又聽到有幾個路過的人在那裡對自己指指點點:「這兩個人也太不知羞恥了吧,大白天的竟在這路上就胡搞起來了!」   天瓊風再也故不得面子,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那女孩子,低聲下氣地道:「大姐……我求求你了,你就站起來一會吧……」   但那女孩子聽了卻依在他的懷裡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   隨著旁邊注意自己的目光的逐漸增加,天瓊風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煎熬,決定那女孩子要是再不起來,自己就馬上鬆手的時候,她突然一下子從天瓊風的懷抱中蹦了出來,在天瓊風的臉上迅速地吻了一下後,咯咯嬌笑道:「瞧你,只不過跟你開個玩笑嘛,臉色就這麼難看!」   天瓊風苦笑道:「大小姐,以後這種玩笑你還是少開吧,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教授嘛,過幾天就要上你那個班的課那,要是被你們班上的同學看到我們抱在一起,影響有多不好!那我以後還怎麼在麒麟武院混下去呀!」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那女孩白了天瓊風一眼,忽又湊進天瓊風耳旁低聲嬌媚地笑道:「不過你以後要是真想我了,晚上什麼時候來找我都行,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天瓊風聽得一怔,擺了擺手正要推辭,那女孩卻又咕地一下笑了起來:「騙你的啦,傻瓜!」說完,卻嬌笑著向雲彩蝶幾人走的地方小跑而去。   天瓊風被這女孩子給唬得一愣一愣的,這時見那女孩子就要走了,忙急聲叫道:「喂,你還沒告訴我彩蝶到底是怎麼了呀!」   那女孩子回頭笑聲連連地道:「笨蛋!這都看不出來,她是在吃醋呀!」   吃醋?吃誰的醋?雲彩蝶她好端端地怎麼吃起醋來了?   莫名其妙?!   **********   天瓊風回到宿舍樓下,正想著上去,忽見原青雲這傢伙刷地一下就從旁邊閃了出來,興高采烈地拉著天瓊風道:「走,阿風,我帶你見兩個人去!」   天瓊風掙脫了原青雲的手笑問道:「見什麼人呀?這麼高興!」   原青雲神秘地笑道:「別急,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天瓊風也被原青雲這副神態勾起了一絲興趣。原青雲這些天來一直鬼鬼祟祟的,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也好!   於是天瓊風跟著原青雲一路小跑來到了瑞雲堂西邊不遠處的那個小花園裡。進入花園,原青雲卻帶著天瓊風徑直往花園最深處的那個小亭子走去。   遠遠望去,天瓊風隱隱約約看見那亭子裡正坐著兩個人,而且似乎還是兩個女人!   這傢伙帶自己到那裡去幹嘛,莫非那兩個人是她的女朋友不成?天瓊風暗暗揣測著,難道說他這些天經常不見人影就是追女孩子去了?   一進到那亭子,天瓊風眼前頓時一亮,裡面果然並排坐著兩個女子。其中一個約在十八九歲左右,穿著一套錢綠色的裙子,長著一張瓜子臉,兩隻大眼睛,黑幽幽得特別明亮,從她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的那股天真無邪的氣息,讓人一見就不由生出一股呵護和憐愛的心念。這女孩子雖然長得不算很漂亮,但她那種蘊涵於內而形之於外的氣質卻不禁讓天瓊風的心靈也似乎變得純淨了許多。   而坐在她身邊的那個女子給天瓊風的卻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那女子約在二十二、三歲左右,她身上穿的是一套鮮紅的緊身衣服,嬌艷絕倫的臉旁染著一層似用不消失的淡淡紅暈,嘴角微微掛著抹不去的千萬種似有似無的風情,長長的睫毛下覆蓋著的那雙朗如星月、充滿著琳琅光輝的水靈靈的眸子不是放射出一絲絲纏綿不斷的情思,似讓人哪怕只看上那麼一眼也會永遠陷進那無底的黑洞和無邊的似水溫柔中去。   裸露在外的手臂修長秀麗,白嫩地好似就要滲出水來了,上面見不著絲毫塵埃,天瓊風看了幾眼,心中禁不住興起了一股上前咬它一口地衝動。   但是更讓天瓊風吃不消的卻是這女子那高傲地矗立在胸部屹然不動的雙峰。那裸露了近乎一半的豐滿酥胸和幾乎全露在外面地如刀削般的潔白秀肩帶給人無限誘惑與遐思,能夠讓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沉迷於內而不可自拔!再加上那隨著她酥胸的起伏而在那不斷一張一闔的深深乳溝更是迷人得有些驚心動魄!但那她窄小緊裹著的纖細蠻腰卻與挺拔的酥胸有些不成比例,之間所形成的那種巨大而且強烈的反差足吸引住每一個正看著她的男人的眼球,甚至包括除她以外的任何女人的欽羨的眼神。   天瓊風瞇了瞇自己的雙眼,彷彿坐在自己眼前的已不再是位人世間的女人,可卻也不是那傳說中只存在於天上仙宮的飄然出塵的天仙,在天瓊風的眼中,或許只有鳳舞搖紅在變為女人的時候才能算是天仙吧!但眼前的這女子則是比仙女更可以給人身體每一部位予無窮的感官刺激的狐仙。天仙給人的是一種高不可攀的距離,而狐仙所展露出來的那種嫵媚與艷麗給人的卻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原始興奮感覺和強烈的佔有慾望。   這個女子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嫵媚和時時閃現在臉上的那股淡笑,似乎總在不停地引誘著天瓊風。天瓊風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不知不覺中沸騰了起來,特別是隱藏在混沌氣團中的那一絲絲火熱真氣,更是動盪到了空前的活躍程度,若不是現在還身在花園之中,天瓊風恐怕早已經忍耐不住,撲上去把那女子抱住了。天瓊風極力克制住自己那股狂湧而出的衝動,緩緩地將那股混沌真氣在全身各處運行起來,好一陣子,才把那股莫名而來的慾念給平息了下去。   神志恢復了清醒,天瓊風馬上察覺到眼前的這個女子絕對不簡單,從這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使他覺得她身上的某個地方有點不對勁,但天瓊風卻又像先前一樣不能清楚地說個明白那不對勁之處到底在何方。他再看了這女子一眼,一時不禁低下頭陷入了沉思當中……   卻不知那女子的眼神中此時也閃過幾絲詫異與驚奇之色……         第十章投懷送抱        作者:瀟湘水月   經過原青雲的介紹,天瓊風才知道那個嫵媚多姿得足以顛倒眾生的的女子名叫花千嬌,而另一個看起來極為嬌小秀氣的女孩則是花千嬌的表妹聞飛絮。聞飛絮也是麒麟武院的一名學員,她到麒麟武院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了。而花千嬌呢,據她自己所說,是夢列斯區一位高級官員的秘書。她這次是來這裡旅遊的,於是就順道來麒麟武院看看她的表妹聞飛絮。   而令天瓊風又是羨慕又是祝福的是,那個叫聞飛絮的女孩竟果真是原青雲這傢伙的女朋友,而且還是不久前才追上手的,看來他那些時候常常不見蹤影還真的是去追女孩子去了!不過,天瓊風雖是羨慕原青雲不已,卻也還沒到對那女孩動心的地步,在他的心裡,現在有了樓琴、燕鴻和月影秀三個女孩子就已經足夠了,況且就只她們三個,也時常把天瓊風自己給煩了個半死,要是再去花心,那自己還不得被剝掉一層皮了。   這一個上午,他們四個人在那小亭子裡談天說地,一直聊到中午十二點多,天瓊風才站起來向原青雲等人告辭。在臨走的時候,花千嬌突然露出了一個嬌媚迷人的笑容,天瓊風看得心神一陣搖蕩。他今天也不知怎麼搞的,不久前,幾人在聊天的時候,他只要眼睛稍微往花千嬌的身上瞄上幾眼,心就會不爭氣地急劇跳動起來,而這次她的這個笑容更是對天瓊風散射出了極其強烈的誘惑力,就如一塊充滿磁性的鐵塊一般,不斷地吸引著他的眼珠子往花千嬌的身體上瞅去。   天瓊風害怕自己會在眾人面前展露出什麼失禮的表情或動作,他最後連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花園,直到快回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天瓊風的心臟才算逐步地恢復了原樣,平息了心中那股不安的躁動。天瓊風回想起那個叫花千嬌的女子,腦中充滿了疑惑,為什麼自己一見到那花千嬌就會出現這樣的狀況,而原青雲著傢伙卻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說原青雲的定力會比自己都還要高嗎?不太可能!可又是什麼原因使自己這般沒來由的心動呢,就是以前見到燕鴻和月影秀時也從未發生過這樣的衝動呀?難道花千嬌這女人對自己真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   天瓊風一時還真想不明白……   **********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這幾天煙停雲和雁南飛也沒有再來找天瓊風談什麼下一任院長的事,天瓊風自己也是樂得輕鬆,每天除了去教幾節武醫課外,就是和樓琴、燕鴻和月影秀三人到處閒逛,日子倒也過得挺充實、挺滋潤的!但令天瓊風十分擔心的卻是鳳舞搖紅,自上次自己拒絕了「他」要嫁給自己的要求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的人影,敲他的房門,他又沒有回應,晚上的時候天瓊風又不好意思再用神念去探察一下,不過從班上的學員口中知道鳳舞搖紅這幾天還是堅持去教授他的巫術課,天瓊風也稍稍放鬆了一點,還是希望時間能夠讓他忘了以前不愉快的事吧!   這幾天裡,天瓊風倒是經常看到原青雲和聞飛絮兩個人在武院裡成雙入對,看起來如今他們兩人的關係還真不淺了哪,只是令天瓊風有些奇怪的是,花千嬌不知是回夢列斯去了,還是到周圍的其他什麼地方旅遊去了,一連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她的人影。不過,這倒讓天瓊風舒了一口氣,花千嬌不見了還更好,這樣的女人女人還是少見為妙,否則萬一惹出了什麼情思來,自己恐怕又得倒一次大霉了!   星期天傍晚,天瓊風和樓琴、燕鴻、月影秀三人從彭山市區遊玩回來後,到了麒麟武院外邊的那個小酒店裡準備輕鬆一下,於是幾個人就要了一桌酒菜。這天晚上人特別多,要的酒菜需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送上來。他們幾個聊著正有趣的時候,樓琴她們三個女孩子在各自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突然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天瓊風一見,還以為她們是要去賣什麼東西,也急忙站起笑道:「你們有什麼需要,就說出來嘛,不用你們親自動手,全部由我代勞就行了,完全是免費的哦,呵呵……」   誰知樓琴三人聽了天瓊風的這句慇勤之語,卻忽然變得面紅耳赤起來。燕鴻白了天瓊風一眼道:「我們女孩子的事,要你多管!」樓琴和月影秀也各自嗔視了天瓊風一眼,挽著燕鴻一齊向酒店後面走去。   天瓊風愣愣地看著她們的背影,哀歎了一聲:「唉……現在的女孩子也真是的,願意幫她們辦一點事的時候,她們還不領情!」天瓊風無奈地坐了下來,沒過多久,天瓊風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這種事我怎麼能代勞呢……我真是他媽的白癡呀我……」   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樓琴三人回來,而所要的酒菜也還沒上,天瓊風無聊地向四周瞅了幾眼。這時,突聽得幾乎酒店裡所有的男人女人口中都發出了一聲驚呼,腦袋同時向酒店門口看齊,雖不知是來了什麼大人物,天瓊風還是好奇地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向了門口,但他馬上卻又慌慌張張地俯下了身子,急忙地躲在了桌子背後。原來是柳輕霜這個既艷麗又波辣而且更是膽大地令天瓊風有些害怕的女孩子正從酒店門口款款地走了進來。柳輕霜今天穿的是一條超短的裙子,一條條優美的曲線和裸露在外的大片玲瓏肌膚令得酒店內的所有男士都不禁垂涎三尺,怪不得剛才會有那麼多人無償地向她行注目禮。   天瓊風這不躲還好,一躲柳輕霜馬上就發現眼前一顆白花花的腦袋突然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頓時,她臉上露出了一股惡作劇般的笑容,在眾人目光的極端關注下,直直地往天瓊風所在的那張桌子走去。   「先生!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天瓊風的耳朵裡突然傳進了一個嬌膩的聲音,與此同時,兩截白嫩修長的麗腿也透過桌子下面的空隙出現在了天瓊風的眼前。   天瓊風心中暗暗叫苦,這死婆娘幹嘛什麼地方不好坐,偏偏坐到我這張桌子上來呢!但天瓊風這時卻只得沙啞著聲音在桌子底下回了一句:「……呃……呃……坐吧……坐吧……」   柳輕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立即在天瓊風對面的那張凳子上坐了下來。她坐好之後,馬上翹起了個二郎腿,纖纖的玉足輕巧地在桌子下面又搖又踢,,鞋子上帶起的塵沙飛射到天瓊風的眼睛裡,害得他眼淚直流,眼眶也被揉得紅腫不堪,更有好幾次柳輕霜的鞋尖差點踢到天瓊風的鼻樑上去了,天瓊風在桌子下面一邊躲避著泥沙與鞋尖的進攻,一邊又要防備被柳輕霜發現自己的身份,心兒一直驚顫個不停。   不久,天瓊風終於受不了這份無聲的折磨,一把將腦袋揚出桌底,怒叫道:「死丫頭,你那條腿踢到底夠了沒有!」   「當然沒有!」柳輕霜被天瓊風罵為「死丫頭」,卻不怒反笑道:「才剛開始呢,怎麼!這麼快就受不了了?我還以為你要在那桌子下面躲一輩子呢!哼!死老頭子,你以為躲在那桌子下面就能逃過我的眼睛嗎,嘻嘻,我早就看見你了!」柳輕霜說完話,鼻子還在那一翹一翹的。   「原來你早就發現我了!」天瓊風心中哭笑不得,自己在那裡躲了那麼長的時間,受了那麼多的罪,竟然沒有一點價值!   柳輕霜笑嘻嘻地道:「你以為呢!」   天瓊風垂頭喪氣地道:「我說小姐,你幹嘛非得總纏著我不放呢,我上次不是已經跟你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嗎?我們已經兩不相欠了!」   「什麼?兩不相欠?哼,你佔了我便宜就想甩頭就走,有那麼容易的事嗎?」柳輕霜大聲叫道。   周圍那些一直注意著柳輕霜的人聽到這聲音,馬上打起叉來,紛紛的議論頓時迴響在了整個酒店之間,類似「不要臉」、「老牛吃嫩草」之類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言語一聲聲地傳到了天瓊風的耳朵裡。   天瓊風急道:「你小聲一點,行不行呀?你不是已經打過我一巴掌了嗎,再說我也沒佔你什麼便宜嘛!」   「那天你在我身上又摸又抱,還說沒什麼?我……」柳輕霜的聲音又大起來了。   天瓊風心中一慌,急忙跳到柳輕霜的身邊,一巴掌將她的嘴給堵了起來,如果再讓她口無遮攔地說下去那還了得,被別人誤會還是小事,要是一不小心傳到了樓琴三人的耳朵裡,那還不得攪個天翻地覆!   天瓊風鬆開手,在柳輕霜旁邊的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低聲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呢?」   柳輕霜突然眼珠子一轉,竟然跳到天瓊風的懷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輕笑道:「只要你好好地陪我兩天,我就饒了你!」   天瓊風抱著一個這樣柔軟而火熱的嬌軀,聞著從中散發出來的一絲絲沁人心脾的少女體香,心中卻提不起絲毫的遐思,又是忐忑又是尷尬地道:「幾天的事我們梢後再說,你先下來好吧?別人見了,我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反正已經說不清了,你要是不答應,就別想我下來!」柳清霜小嘴一撇,毫不放鬆地道。   天瓊風偷偷地環視了一眼,見眾人看著自己二人的眼光逐漸有些異樣,心中一狠道:「好!兩天就兩天!希望你到時不要反悔!」   「這就對了嘛!放心吧!」柳輕霜嫵媚一笑,在天瓊風的臉上快速而又溫柔地親了一口,才心滿意足地從天瓊風大腿上跳了下來。   天瓊風鬆了一口氣,低下頭擦了擦額上冒出的冷汗,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剛才樓琴她們沒有回來,如果被她們見到柳輕霜坐在我懷裡,那自己就真的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天瓊風放鬆了一下緊張的心情,慢慢地將頭抬起來後,卻禁不住嚇得大跳了起來,只見樓琴、燕鴻、月影秀三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桌子旁邊,正倒豎柳眉、滿臉憤怒地看著自己和柳輕霜二人。   天瓊風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柳輕霜,結結巴巴地道:「小琴……你……你們別誤會……我……我們……剛才……真的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哼!真的沒什麼?!那這有又是什麼?」燕鴻伸手在天瓊風的臉上狠狠一拍,再攤開手掌擺在桌面上,眼中怒火直射柳輕霜和天瓊風。   天瓊風一看,燕鴻的手掌上竟塗著一小塊鮮艷的口紅。天瓊風心中一驚,這才回想起剛才柳輕霜在自己的臉上親了一口。他不自禁地撫上了臉頰,尷尬咳聲道:「咳……這……這個……」   「說不出來了吧!沒想到我們只不過離開一會,你就和另外的女人勾搭上了!哼!琴姐,月影,我們走,以後再也不要理這種人了!」燕鴻怒氣沖沖地拉著樓琴和月影秀向門口走去。   天瓊風急聲道:「咳……小鴻,小琴,小秀,你們別走,先聽我解釋嘛……」他正要上前把燕鴻和樓琴等人攔住,但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被柳輕霜抱住了。   燕鴻她們回頭見了兩人拉拉扯扯的情形,更是生氣,連月影秀都冷哼了一句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燕鴻三人這次頭也不回地出了酒店。   等天瓊風掙脫柳輕霜的手追到外面時,除了一片茫茫的黑夜外,早已不見了燕鴻她們的身影。天瓊風站在那裡長歎了許久。   她們現在生氣而去,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原諒自己呀!   就在他正自怨自艾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了柳輕霜輕盈的笑聲。   天瓊風回頭一看,就見柳輕霜堆著一臉燦爛的笑容注視著自己,天瓊風見她在那幸災樂禍就氣不打一處來,冷冷地哼了一聲,招呼也不打一個,扭頭就走。   但柳輕霜那銀鈴般的笑音卻依舊隨著一句清脆的話鑽進了天瓊風的耳朵裡:「……別生氣哦,記著,你還欠我兩天的時間喲……」   **********   天瓊風來到燕鴻的宿舍門口,凝神傾聽了一番,卻發覺裡面並沒有任何的響動,連呼吸聲也聽不到一絲一毫,可能她們現在還躲在什麼地方生自己的氣,並沒有回到宿舍。天瓊風又來到樓琴的家裡,從樓遇城的口中才知道,樓琴也沒有回家。他離開了樓琴家,在武院裡找了幾個小時,翻遍了所有她們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見到三人的身影。   到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天瓊風又到樓琴家裡去了一趟,樓琴還是沒有回來,而燕鴻的宿舍裡也依舊沒有見到人影。天瓊風沮喪地歎了一口氣,看來她們的悶氣不消,是不會回來的。他只好垂著頭鬱鬱不樂地走進了自己的宿舍。   房門一開,天瓊風突然聞到幾絲清香撲進了鼻孔。他心中一陣興奮,或許她們在自己的房間裡也說不定呢!他幾步並做一步,急急地跑到臥室裡面。   臥室裡的確有一個女人,但這女人卻既不是燕鴻和月影秀,也不是樓琴,而是那位幾天前只在武院花園裡見過一面的花千嬌!   花千嬌此時正悠閒地坐在天瓊風的床銜上。這次她身上穿的不是上次的那種緊身衣服,而是披著件又細又薄的粉紅色紗衣。紗衣下面裹著的卻是不著一物的曲線畢露的美麗胴體,裡面的肌膚隱約可見,身體中的各個妙處在那柔和的燈光照耀下,不時地向四周蕩漾出一陣陣迷人的誘人光輝。   天瓊風見了花千嬌,心中一愣道:「怎麼是你呀?你是怎麼進來的?」   花千嬌突然嫵媚一笑,輕輕地站了起來,款款地將自己的嬌軀移到天瓊風的面前,目光似情意綿綿地看著天瓊風,輕柔地笑道:「是不是有點吃驚呀!」   天瓊風急忙將自己的眼睛轉移到一邊,道:「是有點吃驚,你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花千嬌將身子向天瓊風靠得更進了,淺淺笑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麼?」   「當然行了!不過你會在這麼晚的時候來找我,實在太出乎我的意外了!」天瓊風笑了笑道。等了一會,卻不見花千嬌的回音,他禁不住回頭一看,卻見花千嬌的雙眼竟然已經微微閉上,正仰起頭嘟著那張嬌艷欲滴的柔軟紅唇似在等待著什麼的來臨……   這時,花千嬌紗衣下玲瓏有致的嬌軀在天瓊風的眼中顯得更加得觸目驚心。白皙豐滿的傲然雪峰隨著她呼吸的加劇在那上下起伏波動著,紗衣的震盪似乎正在極力地向發出一聲聲柔膩的邀請,邀請他前去尋幽訪勝,感受它所覆蓋下的每一處神奇與奧妙!   天瓊風只感到頭腦一陣眩暈、身體一陣發熱,混沌真氣之中的那些火熱氣絲竟與花千嬌身上所散發出的糜艷的氣息發生了某種莫名其妙地牽引與共鳴,激起了天瓊風心靈深處前所未有的強烈的佔有慾望,肆意地去憐愛眼前這個女子似乎已成為天瓊風身體每一個部位的一致目標。   隨著體內那些火熱真氣運行地越來越活躍,天瓊風突然一把攬起了話千嬌的纖腰,嘴唇如雨點般地落在了她的香口中、粉臉上、玉頸下,手掌也滑進了她那如同虛設的紗衣之內,毫無顧忌地尋訪了她身上的每一個激動人心的神秘地區。   花千嬌「嚶嚀」一聲嬌呼之後,口中竟發出了一句句動人心魄的呻吟與喘息,似在推拒、又似在渴求,更似在迎合著天瓊風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那呻吟好像帶有某種更加激烈的催情作用,天瓊風聽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猛然抱起花千嬌,一晃來到了床前,緊摟著她柔若無骨的滾燙嬌軀同時倒在了床面上……   ……   一陣激情過後,天瓊風如虛脫般地閉著眼伏在花千嬌的赤裸胴體上,兩人如膠似漆地抱在了一起。天瓊風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疲倦,但那也是從未有過的滿足,此時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願想,似乎只要抱著身下的這個嬌俏的可人兒便擁有了世間的一切……   突然花千嬌那香汗淋漓的佈滿紅暈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纖纖左手悄悄地在天瓊風的右腰之上溫柔地摩挲著。   天瓊風沉浸在那甜蜜的享受中,驀地他感到自己的腰際傳來一絲輕微的痛楚,就如同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天瓊風開始並不在意,但那種痛楚很快的變得越來越厲害,不一會兒便飛速地從他的腰間向全身各處蔓延過去,身體內的那片混沌真氣這時竟似完全消失了一般,對那股痛苦竟沒有了任何阻擋之力。   天瓊風心中駭然地睜開眼睛,憤怒地對著花千嬌吼道:「你……」話未說完,頭已無力地垂在了花千嬌的酥胸上。   花千嬌輕輕地將天瓊風推在一邊,似幽怨又似不忍地看了天瓊風一眼,突然歎道:「你不要怪我對你施展過迷魂大法,也不要怪我對你偷施暗襲,誰讓你要得罪荒蕪的兒子呢!雖然你是第一個讓我享受到了一個女人從未有過的幸福與快樂的男人,但我還是……唉……」   花千嬌穿好衣服,整理好臥室裡的一切,飄然出房而去,只隱約聽得從遠處傳來一聲哀怨的歎息……   **********   彭山市區內的一個賓館臥室內。   荒情興奮地站在床前,看著並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樓琴、燕鴻和月影秀三人,眼中不時地露出一股獸慾的眼光。   沒想到那臭婊子這麼快就把這三個賤人給抓了來?我以前還真是小看她了,只是不知道她對付起天瓊風來是否會有如此順利呢?荒情瞄了千姿百態的三女幾眼,狠狠地吞了幾口唾沫,恨恨地道:「天瓊風!你沒想到你的幾個女人會都落在我荒情的手裡吧!哼!這回我雖然不能真正的銷魂一次,但也不會白白地便宜了這幾個賤貨,啊哈哈、哈哈……」   荒情大笑了幾聲,忽然口角流涎地伸出手往燕鴻三個人的酥胸探了過去。         第十一章紅蓮情蠱        作者:瀟湘水月   但就在荒情的手掌快要與躺在最邊上的月影秀的身體接觸的那一瞬間,窗戶外突然響起了一聲淒慘的嗚咽,那如泣如訴的聲音令人聞之不禁毛骨悚然。隨著那聲嗚咽過後,窗子忽然「啪」地一聲打了開來,一股凜冽的寒風從窗戶中飄了進來。   慾火上湧的荒情被那寒風一吹,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他頓住了正伸往月影秀的手,心中一動,走到窗口邊,往外一看,卻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這是怎麼回事?荒情暗暗疑惑,現在還是八、九月的時光,風怎麼可能這麼冷呢?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可還沒等他想通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副令他做夢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只見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樓琴、燕鴻和月影秀三人忽然像被什麼東西托著似的,竟然憑空升了起來,緩緩地向窗戶外邊飄去。   荒情哪能讓到手的鴨子就這樣飛走,他正要上前把樓琴三人截下,卻驀地感到脊背一涼,似有什麼東西從上面輕輕滑過。荒情嚇得心驚膽顫,猛地一回頭,背後卻依然是一片虛無。荒情只覺得頭皮發麻,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硬著頭皮喝道:「是什麼人在這裡裝神弄鬼,快給我滾出來!這樣或許我還可以饒過你,否則一旦被我找出來的話,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荒情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大,但卻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底氣不足,說到最後那幾句話時,牙齒竟然「咯咯」地顫抖起來。   荒情又色厲內荏地喊了幾句,臥室內依舊沒什麼動靜,而樓琴、燕鴻和月影秀三人的身體此時卻已經飄到窗口。荒情見沒有出來答話,膽子又漸漸地大了起來,這會見她們就要從窗戶邊消失了,心中一急,一個箭步飛躍而上,向身在半空中的三女飛撲而去。   剎時,一陣猛烈的寒風突然就朝那張牙舞爪的荒情襲捲而來,那股強烈的勁氣將他刮地倒飛而去。荒情頓感情形不妙,一掌慌亂地向身後拍去,而自己卻借那一掌之力搖擺不定地落在了地上。荒情還待再接再厲,但還沒讓他有所舉動,突然一疊一疊的冷風猛透過窗口灌進了臥室,飛速地在屋內旋轉起來,夾雜著一聲聲如鬼哭狼嚎的呼嘯,整個臥室就似變成了一個充滿了孤魂野鬼的地獄場所。   受那旋風的激盪,屋子裡的一些輕巧的東西也隨著飛旋起來。一絲絲冷厲的風刮過荒情的臉頰,一股難言的恐怖氣氛瀰漫了臥室的所有空間,荒情只覺得胸口一陣氣悶,眼前頓時出現了幢幢鬼影,在那裡搖曳旋蕩,做著各種誇張荒誕的動作。   荒情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額際,一粒接著一粒往地下掉落,荒情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汗珠落地的聲音。就在這時,那些鬼影子突然一齊伸出了它們那用白骨堆砌而成的如鷹爪般的森森手指,在一片片尖利的嘯聲中向荒情的脖子上直抓過來。荒情嚇得大叫幾聲:「有鬼呀……有鬼呀……」便如一隻無頭蒼蠅般地在臥室裡亂跳亂竄起來。   在奔跑中,荒情回頭一看,就見一個鬼影子正伸出老長的鮮紅舌頭對他齜牙咧嘴地笑著,那鬼影的舌頭不停地在那一伸一縮,黏糊糊的液體從那舌頭中濺射而出,飛落到荒情的臉上、脖子上。荒情驚懼地差點暈死過去,掉頭更加快速地飛跑起來。鬼影的厲嘯與嘲弄之聲不時地在他身後響起,荒情不得不無休止地奔跑下去,滿腔的恐懼使他沒有時間停下來思考那鬼影到底是真的,還是自己的幻覺。也不知跑了多少圈,荒情終於精疲力盡地癱倒在地上,這一陣功夫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再也跑不動了,只得絕望地等著那些鬼影的到來。   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四周都沒有絲毫動靜。荒情細細一分辨,原來開始存留在自己腦中的嘯聲早已消失不見。他恍惚地睜開眼睛,就見臥室內到處一片狼藉不堪,樓琴等三人已經從那窗口飄飛得無影無蹤了,而四周除了一片燈光外,那些鬼影和寒風也已不再出現。   荒情疲憊地鬆了一口氣,突然,門外響起了幾下敲門聲。荒情那放鬆地神經一下子又緊緊地繃了起來,他嘴唇顫抖著道:「什麼人?」   「是我呀!快開門!」門外響起的是一個嬌膩的聲音。   荒情心神稍定,原來是那個臭婊子回來了!他用盡全身力氣才從地面爬了起來,拖著發軟的腳步,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把門打了開來。   房門一開,一個漂亮的身影如鬼魅般地閃了進來,仔細一看,這女人不正是花千嬌嗎?   ……   **********   樓琴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總飄揚在一片充滿芬芳花香的海洋中,那裡說不出來的舒暢,說不出來的幸福。她也不知自己在那片香海中徜徉了多久才醒過來,但醒過來之後卻發現自己竟是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樓琴從床上坐了起來,心中驚疑不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明明記得從那酒店出來之後是和一個女人在聊天呀,怎麼現在會睡在這張床上呢?她轉目四下裡一看,天色已是大亮,而又燕鴻和月影秀卻正一左一右地躺在自己身邊。   樓琴連忙搖了搖兩人的身體,燕鴻和月影秀很不情願地睜開了迷糊的睡眼。燕鴻猶自睡意未醒,慵懶地道:「還早呢,我先睡一會兒再起來!」   樓琴急道:「別睡了,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麼事了?」燕鴻驚得睡意全消,忽地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驚異地道。   月影秀一聽也從床上坐了起來,疑惑地看著樓琴。   樓琴道:「我們晚上不是和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聊了一會天嗎,怎麼會都睡在這裡呢?」   「是呀!」燕鴻和月影秀頓時醒悟過來,向周圍看了一眼,但不久,兩人卻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驚叫道:「這不是我們的宿舍嗎?」   樓琴也驚訝地道:「這是你們的宿舍?」   燕鴻和月影秀同時肯定地點了點頭。樓琴道:「這就奇怪了!」幾人一時也想不透是怎麼回事,不禁都低著頭沉思起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時和我們聊天的女人有點奇怪?」樓琴抬頭問道。   月影秀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道:「她除了長得特別漂亮外,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呀?」   「我只覺得只要多看她的眼睛一會,就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奇怪的地方?」燕鴻道。   「對呀!我那時也有這種感覺!」月影秀聽燕鴻這麼一提,也驚叫了起來。   樓琴突然一歎道:「照這樣看來,我們一定是受了那女人的暗算了!因為我們三個人都有那種感覺。我以前聽風哥的爸爸提起過巫術中有一種叫催眠術的迷魂術法,我們應該就是被那女人暗施了催眠術才一起在不知不覺中昏睡過去的。」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個女人為什麼還會把我們送回來呢?」燕鴻和月影秀同時不解地看著樓琴。   「我猜一定不是那女人把我們送回來的!可能是別的什麼人把我們救回來的!」樓琴猜測道,「可是那女人又為什麼要抓我們呢?我們只不過是麒麟武院的一名普通學員呀?」樓琴看了燕鴻和月影秀一眼,突然大叫了一聲:「不好,她一定是想用我們來對付風哥!」   「如果風哥不知道我們被人救回來了,而中了那個女人的詭計就危險了!」燕鴻也擔心地道,這個時候,三人所有對天瓊風的憤怒和不滿全都一下子變得煙消雲散了。   她們對望了一眼之後,匆匆忙忙地跳下床,一陣風似的衝進了天瓊風的宿舍。等她們見到天瓊風還好好的躺在床上時,都不禁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風哥沒事!」月影秀小手拍了拍了自己的胸口,興奮的道。   「哼!像她這種人被抓去了還更好呢!」燕鴻瞄了床上的天瓊風一眼,冷哼一聲道。   月影秀突然偷偷地笑了起來,故意歎了一口氣,對樓琴道:「唉……琴姐,剛才不知是誰第一個衝進了風哥的房裡的!」   「你……你胡說些什麼呀?」燕鴻粉臉一熱,狠狠地瞪了月影秀一眼,但剛才確實是她一馬當先地跑進了天瓊風的臥室,這時她也只能硬著嘴皮子死不承認了。   月影秀還待取笑燕鴻幾句,忽聽得樓琴有點憂慮的道:「風哥好像跟平常有點不一樣呢?現在天這麼亮了,我使勁地搖了他很久,他都沒有醒過來!」   燕鴻和月影秀兩人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顧不得再耍嘴皮子,兩人同時湊到了床前,只見天瓊風臉色異常蒼白,上面見不到一絲的血色,臉上的寒毛在透射進來的那幾縷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特別的清晰,似乎一根根都豎立在那層微薄的肌膚上,天瓊風整個人看起來已與死人無異。   莫非在自己失蹤的時候,風哥已經被人害了?三人的心中同時升起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月影秀害怕地看了燕鴻和樓琴一眼,伸出一隻小手顫抖著往天瓊風的臉上摸去。   樓琴和燕鴻看著月影秀的小手一動不動,但心卻在那翻江倒海,掀起了萬丈波瀾,要不是兩人緊緊地撐著,說不定身體早就支持不住,軟倒在地上了!她們真害怕天瓊風真的就這樣再也起不來了!   「風哥還沒死!風哥還活著!」月影秀突然高興地哭了出來。   樓琴、燕鴻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樓琴安慰月影秀道:「風哥還好好的,我們應該高興才是,你哭什麼?」但只說了這句話,她的眼淚也不爭氣地流淌了下來。   燕鴻的眼睛也變得濕潤潤的,她瞅了天瓊風一眼,還是有些擔心的道:「可風哥為什麼會總躺著醒不來呢?」   樓琴和月影秀擦了擦淚痕,眉角漸漸地簇在了一塊,自己三人從那酒店出來之後,風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如果自己是被別人救回來的話,那他為什麼又不肯救風哥呢?」   月影秀突然叫起來道:「我們怎麼把鴻姐的爸爸給忘了呀!,他老人家的一身修為高深莫測,他一定知道風哥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燕鴻也高興的道:「是呀!我怎麼沒想到呢!」樓琴一聽,愁顏也頓時舒展了不少。   燕鴻心中焦急地想要離開臥室馬上出去找雁南飛,但她的腿剛一邁動,心裡就出現了一個聲音:「小鴻,你老爸我也不知道天瓊風到底是怎麼回事,若他是被武功所傷的話,我一定可以讓他很快就甦醒過來,可是傷他的卻不是任何一種武學,而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巫術。我雖然研究過巫術,但造詣並不太深,要救醒他只怕很難了!唉……沒想到我一時疏忽,竟然會讓荒情這般人幹出這樣的事!不過,幸好我還能及時地把你們三個女孩子給救了回來!否則,我真要無地自容了!」   燕鴻知道這是父親雁南飛在用心靈傳音的方法在跟自己說話,只是她聽說連自己的爸爸也不能救醒天瓊風時,心中一急,鼻子一酸,淚珠不由自主地開始在眼眶裡打起轉來。   雁南飛似感受到了燕鴻心底的擔心,急忙安慰道:「乖女兒!別哭,別哭,我一定馬上就找出把他救醒的辦法!你就放心吧!」   「真的嗎?」燕鴻縮了一下鼻子,在心裡問道。   雁南飛保證地道:「乖女兒,當然是真的了,老爸什麼時候騙過你呀!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得盡快想出一個有用的辦法來!」   「那你一定要快點哦!」燕鴻在心裡說道,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點笑容。   「一定,一定!」雁南飛的聲音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月影秀在一旁見燕鴻又哭又笑的,卻不去找雁南飛,忍不住急切地問道:「鴻姐,你怎麼了?」   燕鴻擦了一下眼角道:「剛才我爸用心靈傳音告訴我,風哥是被一種很厲害地巫術所傷,只是他現在暫時也找不出可以讓風哥醒過來的辦法。他剛才還告訴我,原來我們真的被抓是荒情那般人抓去的,而且還是他把我們救回來的!」   「哦!」月影秀失望地道:「現在連院長都沒辦法,難道我們就只能在這裡乾等著嗎?」   樓琴歎道:「麒麟只有院長的修為最高,我們也只能期待院長能早些想出辦法來了!」   「嘿嘿!你們指望雁南飛那小子,就是等上一百年也休想天瓊風會醒過來!」樓琴話音一落,突然一個怪異的聲音在臥室裡笑了起來。   三人被那聲音嚇了一跳,以最快的速度搜遍了臥室的每一個角落,卻沒發現半個人影。   「小丫頭,你們不用再找了,我不想讓你們見到,你們就是找上一輩子也找不到!嘿嘿!我只是來告訴你們一條可以讓天瓊風這小子很快就醒過來的方法?」那聲音又再一次響起。   「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呢?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燕鴻哼道。   「你們不相信是你們自己的事!嘿嘿,反正要救的人是你們自己的小丈夫!」   「哼!什麼小丈夫?」燕鴻等三人被那個聲音說得粉臉通紅,同時嗔怒道。   「哈哈……遲早的事,我也不跟你們多說了,要想天瓊風早點醒過來,你們就去找鳳舞搖紅吧……哈哈哈哈……」那笑聲漸漸遠去,最後終於消散在那虛空之中。   三人沉沒了一會,最後還是月影秀打破了寂靜,問道:「那個聲音說鳳舞搖紅能夠治好風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呀?」   樓琴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以前聽風哥說過鳳舞搖紅的巫術的確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說不定他真有什麼辦法呢!」   燕鴻道:「要不我們把他請過來試試看。」   樓琴和月影秀同時點了一下頭。   **********   「阿風中的是一種在炎黃區域極少見到的蠱術,蠱術是巫術中最為高深的一種術法之一,而阿風所中的這種『紅蓮情蠱』則更是蠱術中的一絕。要給一個人下『紅蓮情蠱』非常困難,因為它首先必須通過男女交合的方法調動對方埋藏在體內的所有情慾,在對方情潮達到顛峰初落的那一瞬間,將蠱從對方的腰間注入。這樣那『紅蓮情蠱』才能順利地進入對方的身體之內,緊緊地控制住對方的情心。但是因為下蠱的時間很難掌握,成功的機率很小,所以一般很少有人會給別人下這種蠱。不過,這種蠱一旦成功注入,那中蠱之人每時每刻都會受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的侵襲,這種痛苦會持續兩年左右的時間,直到兩年之後,那中蠱之人的生命力才會被消耗乾淨,最後精力枯竭而死。」鳳舞搖紅說這段話臉上也逐漸地布上了一層紅暈。   樓琴、燕鴻和月影秀三人聽得臉色大變。燕鴻氣憤地道:「你們看,要不是他總想著去勾搭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哪裡會有機會讓別人下蠱,他這是活該受這份罪!」   鳳舞搖紅搖了搖頭,歎道:「這次你可有點誤會他了!」   「誤會?哼!你剛才不是說要和一個女人那個……什麼,才會被下蠱嗎,我什麼時候誤會他了?」燕鴻紅著臉仍自怒氣不消的道。   鳳舞搖紅笑道:「不錯!但我剛才還忘了說一件事,那下蠱之人還必須配合著施展一種勾人情慾的迷魂大法,才能夠給人種下那『紅蓮情蠱』!」   「真是這樣嗎?」月影秀問道。   見鳳舞搖紅點了點頭,樓琴和月影秀終於都鬆了一口氣,燕鴻雖然口中沒說什麼,但心裡卻已經原諒天瓊風,只要不是他自己主動去找別的女人而惹來這一場大禍,也是情有可原的,因為她們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中過別人的迷魂術,知道面對著這種詭秘的術法,有時就算你定力再深,修為再高,能起的作用也是非常有限的。   「那要怎麼樣才能讓風哥醒過來呢?」樓琴剛才聽鳳舞搖紅將那『紅蓮情蠱』說得那麼厲害,有些墜墜不安地問道。   鳳舞搖紅的臉突然莫名其妙地一紅,久久都不說話。   樓琴急道:「不會是連你也沒有辦法吧?」說著,她臉色都不禁變得蒼白起來。   鳳舞搖紅不忍地道:「救是能救,只不過……只不過十分麻煩!」   「只要能救醒風哥,無論什麼方法我們都願意試的。」月影秀道。   「好!」鳳舞搖紅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似有心又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你們和阿風都已經行過夫妻之禮了吧?」   月影秀和燕鴻俏臉馬上騰地一下就漲得鮮紅,連樓琴那蒼白的臉色中都蒙上了一層淡淡地紅霞。燕鴻沒好氣地瞪了鳳舞搖紅一眼道:「你這人也真是的,這時候還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鳳舞搖紅尷尬地咳了幾下,在臥室裡來回走了好幾圈,最後終於似下定決心的道:「好!就這樣吧,你們都到外面的走廊上等著,阿風的事就交給我吧!」   「你一個人能應付得過來嗎?」燕鴻口直心快,脫口而出道。   樓琴和月影秀也擔心的道:「是呀!我們留下來說不定還可以幫你什麼忙呢!」   鳳舞搖紅道:「不行,這種事人多了反而不好,如果你們相信我那就請先出去一下吧!」說著說著,他的臉又不自然地紅了起來。   樓琴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道:「好吧!那風哥就交給你了!」說罷,招呼了燕鴻和月影秀一聲,一起向門外走去。   當她們三人到臥室門口的時候,鳳舞搖紅的聲音又在她們身後響起:「記著,你們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進來,不然出了什麼差錯,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啊!」   樓琴三人點了點頭,帶著一肚子的疑慮關上了房門,來到了宿舍外面的走廊上。   燕鴻道:「琴姐,月影,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鳳舞搖紅有點怪怪的?」   月影秀道:「我也注意到了,他一說到風哥時,臉就經常會紅起來!」   樓琴道:「不管怎麼樣,只要他能將風哥身上所中的『紅蓮情蠱』驅除就行了!」   想起天瓊風身上所中的「紅蓮情蠱」,三人心裡都萬般的難受,不知道鳳舞搖紅是不是能真的將天瓊風救醒,這時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   任走廊上樓琴、燕鴻和月影秀三人的心情是如何的暗淡,窗戶外依舊是一抹艷陽高照,臥室內仍然是一片春暖花香。   天瓊風身上的衣服被脫得精光,右側腰際的那一個細細的紅點在一片慘白中顯得特別的怵目驚心。   鳳舞搖紅臉上染著一層層的紅暈,使他看上去越發的嬌艷動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拂動著身前的空氣,緩緩地落在了天瓊風的身軀上,隨著指尖輕微而又飛速的顫動,漸漸有一絲絲濛濛的紅氣縈繞在他手掌的周圍。之後,他迅速地從口帶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從裡面倒出了一些鮮紅的粉末於掌心之上,旋即兩隻手掌不停的搓動起來,他的雙掌也逐漸由白皙變成了粉紅之色。突然,鳳舞搖紅口中一聲輕喝,兩隻手掌突地往天瓊風的胸口檀中穴拍去……   手掌一落,只見一條條紅色的細線流出了鳳舞搖紅的手掌,如蛛絲般地往天瓊風身體各個部位蔓延而去,只一晃的功夫,天瓊風身體上的每一塊皮膚都被那些紅線給纏繞著,靡麗的紅色光芒從他的身體中散發開來,整個人看上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妖異之感!   做完這一些工作之後,鳳舞搖紅直起腰來,臉上的紅潮湧動地更加劇烈,比熟透了的蘋果還要來得蕩人心神。驀地,他重重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一顆顆地解開了自己上衣的紐扣,隨著衣服一件件的滑落在地,鳳舞搖紅的身體也在發生著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變化,頭髮漸黑漸長、胸脯越挺越脹,腰肢愈纖愈細,最後竟成了個嫵媚多姿,飄然出塵的天仙麗人。   鳳舞搖紅撫摸了幾下自己粉雕玉琢的無暇身軀,忽然輕歎一聲,跨上床去,顫抖著伏在了天瓊風的身上……         第十二章緣由天羅        作者:瀟湘水月   在那無邊的黑色中,洶湧的暗流呼嘯著飛奔而來,又呼嘯著急馳而去,這一來一去之間,人世間不知泯滅了多少奮力掙扎於其中的思想與意識。天瓊風的意識在那奔流不息的潮流中痛苦地掙動著,強大得似欲吞噬世上一切的黑暗鋪天蓋地向他壓來,天瓊風只覺得自己就像是正在炙熱的鐵鍋中垂死掙扎的泥鰍一樣,無論怎麼拚命都不可能跳出那圓底的槽窠,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已是那般的蒼白和無力……   正當天瓊風欲隨著那暗潮逐波而流的時候,眼前似乎突然閃現出了一線亮光。那亮光並不是真正的亮光,而是存在於人的意識深處的靈念受外力牽引而迸發出的一絲希望的火花。在那亮光出現之後,天瓊風覺得自己身體裡的每一個死氣沉沉的細胞似乎都變得異常地活躍起來,好像是在歡迎著什麼,又好似在期待著什麼。而在那片活躍之中,天瓊風的心底卻忽然莫名其妙地湧生出了一股綺念。這股綺念逐漸佔據了他身體的每一部分,佔據了他的心靈深處,並且慢慢地向他的意識延伸開去……   天瓊風沒有思考自己在這個時候萌發出這樣的意念有多麼的荒唐,因為那股綺念已經主宰了他的意識,驅動著他的是身體發出了一陣陣的需求與渴望的呼喚,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使自己所受的痛苦減輕,只有這樣才能使自己不會湮沒在那片黑暗的世界裡……在這時,對天瓊風而言,只有投入到那種全身心的放鬆之中去才是至高無上的事情……   逐漸,天瓊風忘記了自己心在何方、身在何處,意識中所存在的便只有那愉悅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分意念的那跳躍與跌宕著的活力。天瓊風多麼地希望自己就這樣永遠沉湎於其中不要醒來,他怕自己的意識甦醒之後還要去承擔那人根本無法忍受的痛苦。   但是隨著綺念地漸漸褪去,天瓊風的意識還是回到了現實當中,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迎接著他的已經不再是那一望無際的墨黑,也不是那一去不復返的暗流,而是映入眼簾的那幾絲柔和的陽光和吸入鼻端的幾縷清新的空氣……   天瓊風這才意識到自己醒過來了!真真正正的醒過來了!天瓊風回想起來自己是因為受了那個叫花千嬌的女人的暗算才會昏死過去的,在那時他雖然以最後的一點神念守住了自己的腦域,但卻從來都不敢奢望自己會有醒過來的一天,沒想到現在卻又一次地活過來了!天瓊風在感慨上天對自己眷顧的同時,心中泛起了一陣興奮,他輕輕地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卻發覺自己全身好似散了架一般,再無力氣動彈分毫,但天瓊風卻對這氣力的暫時大損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挽回自己的一條性命已經是萬幸了……   「阿風!你醒了!」突然一個嬌柔而又激動的聲音傳入了天瓊風的耳朵。   天瓊風一驚,這不是鳳舞搖紅的聲音嗎?他怎麼在這裡?   他左手往外擺了擺,想要撐起身子看看鳳舞搖紅到底在哪裡,但卻無意中在自己的身旁觸摸到了兩團軟似棉花的滑膩豐滿的東西!   女人!天瓊風腦中首先蹦出了這兩個字。   還沒等天瓊風回過神來,就見一張如花似玉的嬌靨突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更令天瓊風吃驚的是,這個嬌美的女人竟然就是鳳舞搖紅!他怎麼會和自己睡在一起?   天瓊風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除了開始時身體稍稍搖動了幾下之外,之後任他怎麼用力身子還是平躺在床上。   鳳舞搖紅哀怨地看了天瓊風一眼,溫柔地把他扶了起來。天瓊風一坐起來,就見自己身前竟是落紅片片,那散佈在床單上的血跡就如那一朵朵傲然怒放的鮮花,顯得特別的嬌紅和艷麗!這些血跡一入天瓊風的眼中,天瓊風的腦袋頓時嗡嗡地響成一片,似欲炸裂開來。   鳳舞搖紅見天瓊風盯著床單上的血跡不放,臉上驀然浮現出一大片緋紅嬌羞之色,連帶著掩蓋在被子下面的雪白肌膚也隱隱透出了絲絲的嫣紅。此時,他的心中也是在那不停的動盪著,有一點幸福,但更多的卻是不安與擔憂!   他怕天瓊風因此而看低自己!在初時他向樓琴等人詢問她們是否與天瓊風行過夫妻之禮時也是有他的用意的。天瓊風的「紅蓮情蠱」是被人以陰陽和合之法種下去的,所以要解除「紅蓮情蠱」也必須使用陰陽和合之法,但替天瓊風解除「紅蓮情蠱」的女子卻必須是處子之身,只有處子之血才能誘發「紅蓮情蠱」的活性,然後再配合一種特殊的吟唱之聲才能夠將那「紅蓮情蠱」引出體外,而開始時滲入在天瓊風體內的那些紅粉則是用以激發天瓊風活力的藥物,天瓊風的意識在黑暗中所感受到的那片綺念便是那些紅粉生效的結果!   鳳舞搖紅本來不想親自替天瓊風解除「紅蓮情蠱」的,可是一方面卻一時又找不到願意為天瓊風驅除「紅蓮情蠱」的合適人選;另一方面他也怕別人不懂巫術,萬一分寸掌握不好反而會弄巧成拙,所以到最後他終於還是決定由自己親自動手!只是這樣一來,卻也令他一直憂心忡忡……   天瓊風呆看了許久,腦中總算恢復了一點清晰。他看了看正低著頭的鳳舞搖紅,愣愣地問道:「搖紅,你真的是女兒身?」   鳳舞搖紅默默無言地點了點頭,臉卻刷地一下熱了起來。   天瓊風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還真是有眼無珠呀!竟一直以為你是……」說到這裡,那「人妖」二字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你一直以為我是『人妖』,對不?」鳳舞搖紅噗嗤地一下掩口笑了起來。   「搖紅,我以前那樣看待你,你不生我的氣嗎?」天瓊風見鳳舞搖紅不怒反笑,不由略微驚訝地道。   鳳舞搖紅道:「生氣?我幹嘛要生氣?開始時我的確很恨你,到後來我也慢慢想通了!唉……照我那時的情況,誰會相信我是個正常的女人呢?」   天瓊風尷尬地笑了笑,那天自己所說的那些話真是太衝動了,也難怪開始時鳳舞搖紅會一連好幾天都不願見自己。   鳳舞搖紅見天瓊風不說話,有些不安的道:「阿風,你不會因為這樣而看不起我吧?」   天瓊風見她那楚楚可憐的柔弱樣子,不由心生憐惜的道:「怎麼會呢?我想你這樣男裝打扮也一定是有你的苦衷的。再說,你現在為了救我連你最寶貴的身子都給了我,我要是再不知好歹,就連畜生都不如了!搖紅,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對我的一片情意的!」   鳳舞搖紅聽了天瓊風的承諾,不由喜極而泣,一時竟忘情地撲在天瓊風懷裡嚶嚶地哭了起來。天瓊風被她這重重一碰,渾身頓時如針扎般地痛了起來。他極力不使自己叫出聲來,但鼻子還是忍不住沉悶地哼了一聲。   鳳舞搖紅聽到天瓊風的哼聲,心中一驚,連忙抬起頭來,卻見天瓊風痛得滿頭直冒冷汗,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於是忙把天瓊風輕輕地扶倒在床上躺好,邊流淚邊幫他擦著額際的汗水。   天瓊風忍痛笑道:「傻丫頭,我不是好好的嘛,哭什麼?」   鳳舞搖紅用手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淚水,兀自抽泣著道:「我這是高興嘛!」   天瓊風見她那梨花帶雨的嬌態和玲瓏剔透、滑嫩豐腴的嬌軀,心中充滿了一片溫馨的感覺,只是苦於動彈不得,不然他定要好好憐愛鳳舞搖紅一番才肯甘休。   鳳舞搖紅被天瓊風瞅得臉上一陣陣滾燙,低下頭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竟因為剛才只顧著扶天瓊風而完全地裸露在外了。鳳舞搖紅羞得急忙縮進被子裡面,狠狠地白了天瓊風幾眼。天瓊風啞然失笑道:「搖紅,我們都快要成為夫妻了,你還這麼害羞幹嘛?」   鳳舞搖紅紅著臉輕輕地捏了天瓊風的手臂一下,嗔道:「誰跟你是夫妻了?」   天瓊風哈哈地笑了一聲,身體卻又被那笑聲牽扯地到處酸痛起來,天瓊風不禁皺著眉頭哼唧了起來。   鳳舞搖紅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嬌嗔道:「活該!誰讓你亂說話來著!」但她嘴上雖在罵著天瓊風,身體卻不自禁地挨近了天瓊風,一隻小手也撫上了天瓊風的皮膚,輕輕地揉捏了起來。   從鳳舞搖紅嬌軀中傳替過來的一陣陣火熱的氣息,熏得天瓊風禁不住沉迷於那種蝕骨銷魂的奇妙感覺之中,樂而忘返。這一陣雖未真個消魂,卻也讓他飽償了一頓溫柔鄉的快活滋味!   鳳舞搖紅停下了手很久,天瓊風都還在微閉著眼睛回味著其中那蕩氣迴腸的絕妙感受。這時,他的鼻中突然來傳了一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清香味,天瓊風睜開眼睛一看,就見鳳舞搖紅已經將臉湊在了自己的鼻子上邊,那股少女特有的體香將天瓊風刺激得天瓊風差點暈死過去。   鳳舞搖紅輕輕地吻了天瓊風的鼻子一下,幽幽地問道:「阿風,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明明是女孩子,卻要做著男人的打扮嗎?」   天瓊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要把從鳳舞搖紅身上散發出來的所有香氣都吸收到自己的肚子裡面,好一回兒他才溫柔地笑道:「任何一個人都有他不願告訴別人的隱秘,我如果硬逼著你把你自己的秘密說出來,那我不是太不道德了嗎?」   鳳舞搖紅歎道:「你越是不問,我就越是想要對你說。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我不想再對你再隱瞞什麼,如果還有事情對自己心愛的男人都不能說,那活著也未免太累了!其實這件事在那天你說我是『人妖』的時候,我就想要告訴你了,只是怕你聽了會不舒服,才一直忍著沒說……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鳳舞搖紅說到這裡,卻看天見天瓊風的眼睛竟然閉了起來,透露出一臉不在乎的表情,不由生氣地撇著自己那張嬌艷的小嘴嗔道。   「當然在聽哪!」天瓊風微微打開了一線眼皮,臉上充滿笑意地道。   鳳舞搖紅哼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突然似下定決心的道:「我其實並不是人間界的人,而是從天羅界來的!」她說完之後,兩眼緊緊地盯著天瓊風,但她看到的除了掛在天瓊風臉上的笑容之外,竟連一絲詫異的反應也沒在天瓊風的身上找到。鳳舞搖紅奇怪地道:「阿風,你怎麼一點點反應都沒有哇?難道你就沒什麼疑惑和不解嗎?」   「這有什麼可以疑惑的?不就是從另外一個空間層次來到人間界嗎?呵呵……沒什麼好奇怪的!」天瓊風笑道。但他雖然臉上裝做毫不在意,心中卻早已掀起了軒然巨波,搖紅竟真的是從天羅界中來的人!只是不知道除了搖紅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天羅界中人到了人間界?那裡的人竟能夠避過彭祖和雨吟長老等人的眼睛無聲無息地就來到這裡,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若他們真可以這麼輕易的就來到人間界,那人類豈不是時時都處在一片危險之中,想到這裡,天瓊風心裡不禁焦急起來。   鳳舞搖紅見天瓊風的反應並沒有自己所擔心的那樣,雖有一絲細微的失落之感,但芳心卻真正地放鬆了下來,接著又語氣感傷地向天瓊風道:「我……   原來天羅界中神王座下還分有許多個屬國,而鳳舞搖紅便是其中的屬國之一鳳舞國國主鳳舞翔雲的女兒。鳳舞搖紅在天羅界一直被人譽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巫術奇才,而她在巫術上的造詣確實已達到了令世人矚目的境界。   鳳舞搖紅十七歲那年,於無意之中發現了一種能夠穿越空間的限制與束縛到達異界的極為簡單卻又十分有效的方法。這個發現曾令她激動了好一陣子,只是不知怎的,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天羅界神王的口中。神王是一位野心極強的人物,一直都繼承著歷代神王的意志,對與天羅界相鄰的人間界虎視耽耽,只是苦於前往人間界的通道還未打通,而這次聞知鳳舞搖紅有這麼一個好方法,哪還不欣喜若狂,於是他馬上派人傳令讓鳳舞搖紅火速交出她所發現的那個方法。但鳳舞搖紅心地善良,雖發現了這個方法,卻並不想將他交給神王作為他發動戰爭的工具,而使天羅界百姓陷入那無邊的戰火之中。   不得已之下,風舞搖紅只好逃出了鳳舞國,但是沒半年,就被神王派出去搜索的人發現了蹤跡,在無路可走的時候,鳳舞搖紅只得以自己所發現那種方法隻身來到了人間界。但是她在到了人間界之後,卻並未有一日安心,因為她曾經將這種方法透露過一些給自己的妹妹鳳舞沁婷。鳳舞沁婷也是一位巫術高手,雖然比不上乃姐厲害,但在天羅界也是一位十分有名的人物,若是神王逼著她研究的話,在五年之內也一定可以發現那種方法的。那時,說不定真會使兩界大動干戈,最後苦的還是兩界的百姓呀!   到了人間結之後,鳳舞搖紅還發現了一件怪事,那就是自己的巫術力量似乎在一瞬之間就下降了將近一半,以後無論怎麼修煉都達不到在天羅界的水平,而且那種可以往返異界的方法在人間界突然一下子就失去了作用!這讓她想回天羅界都變得不可能了!   為了不使人們發現自己的異樣,鳳舞搖紅只得用巫術將自己裝扮成一個男人。這個做法果然少很多麻煩,但是由於自己的巫術力量下降了很多,每天必然有一個時候會自動現出原形,而且經常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前些日子,鳳舞搖紅和天瓊風剛認識不久,在食堂前急沖沖的告辭而去就是因為他預感到自己將會很快地返回原形,所以她必須盡快趕回自己的宿舍裡。   這些事一直藏在鳳舞搖紅的心裡,從未向任何一個人透露過,但這時將它完全地向天瓊風說了出來,卻覺得心裡舒服了很多。鳳舞搖紅講完之後,不禁問道:「阿風,你會不會怪我呀?」   天瓊風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笑道:「傻丫頭,我怪你做什麼呀?」   鳳舞搖紅道:「我怕會因為我的那個方法而使得天羅界與人間界發生戰爭!要是我妹妹真的把那個方法找出來了的話,那我真不知要怎麼辦才好!」說著,她的眼圈竟紅了起來。   天瓊風安慰道:「這事怎麼能怪你了,這又不是你的錯!放心吧,就算天羅界真打算逼你妹妹研製出那種方法來進攻人間界,我們也會有辦法把它消弭的!」天瓊風說完之後卻在心中暗歎,就是沒有你的方法,天羅界也總有一日會進攻人間界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不同罷了!彭祖他們還不一定知道這件事,看來我得敢緊去通知他們一下了,不然,壞了大事可就麻煩了!唉……也不知道彭祖所說的有辦法阻擋天羅界的入侵是不是真的!想到這裡,天瓊風不禁沉重的歎了一口氣道:「搖紅,你扶我起來,幫我把那口袋裡的那個針盒拿出來吧!」   「你那針盒幹嘛?」鳳舞搖紅驚訝地道。   天瓊風笑道:「沒什麼,我只是想早點站起來罷了,這樣總躺著也不是辦法!」   鳳舞搖紅嫣然地笑著點了一下頭。   **********   樓琴、燕鴻和月影秀急得如熱窩上的螞蟻一樣在走廊上轉來轉去。已經下午兩點了,可鳳舞搖紅還沒出來,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把風哥治好。好幾次,燕鴻和月影秀都想進去看看,但都被樓琴攔了下來,弄得燕鴻和月影秀一直對樓琴抱怨個不停,卻不知樓琴現在心中的著急程度絲毫不下於她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呢!   就在這時,宿舍門突然輕輕地被拉了開來,接著便見鳳舞搖紅臉色殷紅地走出房間來。   樓琴三人一見,急忙圍了上去,同時焦急地問道:「搖紅,風哥他怎麼樣了?那『紅蓮情蠱』驅除出來了嗎?」   鳳舞搖紅笑道:「你們放心吧,阿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那『紅蓮情蠱』也已經取出來了!」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走,琴姐,鴻姐,我們進去看看風哥!」月影秀興奮地小臉通紅,就要往宿舍內衝去。   鳳舞搖紅急步一攔道:「這時我們還不能進去,阿風身體太虛弱了,現在還在運功療傷,我們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去打擾他!」   月影秀還待爭辯幾句,樓琴忙勸道:「月影,我看我們就在外等一會兒吧?」   「那我們還得等到什麼時候呀?」燕鴻急噪地道。   鳳舞搖紅笑道:「再過四五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吧!」   「什麼?!還要四、五個小時呀?」月影秀和燕鴻同時驚叫了起來。   樓琴笑道:「我們這麼久都等過來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四個小時,畢竟風哥身體要緊嘛!」   月影秀和燕鴻聽樓琴這麼一說,只好悶聲不語地低下了頭去。   鳳舞搖紅笑道:「這樣吧,我看你們等了這麼久,一定都還沒吃飯吧,不如我們先去吃完飯再回來看看,怎麼樣?」   燕鴻歎道:「現在也只有這樣了!」說著招呼了幾聲,和月影秀垂頭喪氣地下樓而去,鳳舞搖紅微微一笑正要跟上去,突地腳步猛然一蹣跚,身子差點軟倒在地,幸好扶著牆壁才沒有真的摔倒。   樓琴還以為鳳舞搖紅是為了驅除天瓊風體內的「紅蓮情蠱」而勞累過度所致,急忙過去扶著鳳舞搖紅,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去吃飯?」   鳳舞搖紅臉上驀地飛起了兩朵紅雲,連耳根子都快變成赤色了,她慌張的道:「我沒事,我沒事!」說著,逃也似的下樓而去。   樓琴疑惑地叫了一聲:「奇怪!他怎麼跟個女人似的!」樓琴哪裡知道鳳舞搖紅根本就是一個女人呀!   *********   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樓琴、燕鴻和月影秀和鳳舞搖紅一個人終於都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宿舍,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天瓊風的耳根子才得以清淨了一會。   一個小時後,天瓊風察覺到隔壁的燕鴻和鳳舞搖紅等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他卻突然翻身而起,如靈猿般地從窗子裡飛躍而出,一路直望「太極仙山」奔去。   天瓊風如老馬識途,在山林之中飛奔,翻過一座座山脈,很快就進入了「太極仙山」的腹地,山裡的氣場這時並沒有對天瓊風產生什麼影響,反而似見到了老朋友般地「歡呼雀躍」了起來。   天瓊風決定先去見見雨吟長老,所以上了山之後,並沒有去「洞玄五靈」所住的那個山洞,而是向著雨吟長老所在的那塊懸崖徑直而去。   但當他急急忙忙地趕到懸崖下面的時候卻突然聞得上面傳來了一陣陣說話的聲音。   天瓊風心中暗自驚奇,這麼晚了,還有誰在上面和雨吟長老說話呢?天瓊風凝神屏氣,身子貼在崖壁上,上面的話聲清晰地傳入了天瓊風的耳朵之中。   這一來,天瓊風才發覺那在上面和雨吟長老說話的人正是彭祖!   ……   雨吟長老道:「老人家,您對不久之後的天羅界入侵之事到底有何打算哪?」   彭祖歎道:「哎,這個時候,還能有何打算呀!到時候,就只有誓死一拼了,我就不信集人間界所有高手之力會敵不過那小小的一個天羅界!只可惜,我的神念在不久之後也將煙消雲散,否則又何必為此而大費周章呢,唉……」   雨吟長老悲哀的道:「難道我們真的就只能走這一條路嗎?如今聯邦政府宗派林立,要想集中所有高手談何容易,說不定那時還會有一些居心叵測的人物利用這次機會在人間界製造混亂,引起人間結的恐慌,那樣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彭祖道:「萬不得以之時,也只能這樣了!」   雨吟長老道:「前些時候,太極仙山不是闖進了一位適合前往天羅界的學員嗎?我們何不與他誠懇地談一次!或許他能夠答應也說不定呢」   彭祖歎道:「要是他願意去,那就好了!唉,說實話,他確實是一個極好的人選,我對十分滿意,只是他放不下在人間的一切呀!如果我們勉強他去,那樣恐怕不但會枉送了他的一條性命,而且還會於人間界不利呀!」   雨吟長老沉沒了許久,忽然長歎一聲道:「是呀!如今人間界缺少血性的年輕人實在是太少了啊!什麼時候能才遇到像兩百年前那樣豪邁而又正義十足的一位學員哪,唉……」   雨吟長老的那一聲長歎就似一把鐵錘重重地敲在了天瓊風的心窩上!原來彭祖說已經有了對付天羅界的方只不過是不想勉強自己去,並不是真的有什麼辦法!天瓊風又是內疚,又是感激,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的真氣都在那一瞬間沸騰了起來,一股熱血直衝腦際!若是連自己這唯一有能力的人都不肯為人間界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那又遑論其他人呢?   想到這裡,天瓊風心中頓時激情勃發,湧起萬丈豪情,他衝去懸崖,不顧一切的道:「請兩位老人家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大家對我的期望的!」   *********   第二天,副院長煙停雲在辦公室裡發現了一封辭職信,而這封信卻正是天瓊風所留下的!   煙停雲愣了半天之後,發動全武院的學員去尋找,但卻一直沒有發現天瓊風的蹤跡!   找到燕鴻等人時,才發現天瓊風也只給她們幾個留下了一封信,但信中除了寫著她們幾個人的稱呼外,便只有「我將去辦一件大事,請不要擔心!」這幾個字,絲毫沒有寫下他要去什麼地方半什麼大事!   幾天之後,天瓊風神秘失蹤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武院,許多喜愛天瓊風的武醫課的學員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悲傷了許久;而另一些恨不得天瓊風馬上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人如暗星修文、荒情之流據說還曾為天瓊風的失蹤而大肆慶祝了一天一夜,由此可見他們的心情是多麼的興奮與激動……   但是在所有這些悲傷、惋惜、幸災樂禍的人中,卻只有鳳舞搖紅在暗自垂淚的同時,心中又隱隱地猜到了一些什麼……         卷後語        作者:瀟湘水月   本書主角天瓊風在人間界的活動在這一卷基本上就結束了。小弟也覺得結束地有些倉促了,本來還有些要交代的地方現在還沒有交代清楚。   小弟在開始構思的時候,是打算將這本書分成三個部分來寫的。這第一部分就是現在已經在公眾版貼出來的這一部分,裡面有許多情節是為第三部分準備的,如天鷹號船長與青姓老人的恩怨;麒麟院長雁南飛為何與燕鴻是父女卻又不同姓;還有給天瓊風下「紅蓮情蠱」的女子,以及荒情、暗星修文、柳輕霜等人都是為第三部分留下的伏筆。   而第二部分則是天瓊風在天羅界之事,第三部分則是天瓊風重新回到人間界之事。天瓊風回到人間界時,人間界早已風波詭秘,動盪不安了。   上面是小弟以前的基本構思。只是前幾天有些朋友說我寫得太拖拉了,所以我現在打算到第二部就把這本書完成,不過一定會給出一個好的結局的。如果第二部寫完了,還有朋友很多朋友願意看的話,小弟一定一會繼續把第三部接下去,如果看的人很少的話,小弟就對這書的第一部分做一些大的修改,把不該要的伏筆或圓或刪,使整本書不會因為第一部分而顯得虎頭蛇尾。   這一點還請大家多多原諒了~~呵呵,大家有時間也去支持一下小弟的新書哦~~而且這本書也一定不會落下更新的,還請大家放心~   ——瀟湘水月點擊察看圖片鏈接:縹緲仙雲         第一章激盪虛空        作者:瀟湘水月   歲月如梭,光陰似箭,轉眼間半年很快就過去了!   這天深夜,太極仙山裡的氣氛突然顯得特別的不同尋常。山中的空氣似乎在一夜之間就變得極為活躍,而那些樹木似受了它們的影響,也不甘示弱地積極搖曳了起來,整個山林好似都沉浸在一片沸騰之中。   而太極秘境的中心此時正有五條人影肅穆地盤膝端坐著圍成了一個圓圈,那圓圈內卻有一人如標槍般地直直挺立著。   這時,忽聞虛空中響起了一個慈愛而柔和的聲音:「阿風,都準備好了嗎?」   圓圈中間那人聽到這個聲音後,哈哈一笑,豪情萬丈地道:「幾位老人家,你們放心吧!我天瓊風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一百多天了!」聽那語氣,他竟是天瓊風?怪不得半年前麒麟武院中人無論到哪裡都找不到他的人影,原來是躲在武院後面的禁地裡。   那個聲音笑道:「這就好,到了那裡,你就放開手去做吧!不管以後人間界如何變化,你父母和那幾個女娃子,我和雨吟都會確保他們安然無恙的!」   天瓊風謝道:「那就多謝您老人家了!」他話一說畢,虛空中忽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阿風,時間已經到了,我們該開始了!」   天瓊風點了點頭,和周圍的白靈等五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後突然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白靈五人幾乎同時雙手衣袖一揮,馬上就見白、黃、青、紅、黑十條手臂粗細的氣柱從他們手掌中心飛躍而出,齊向天瓊風的身體破空飄去,頓時一絲絲空氣割裂的聲音在秘境周圍辟里啪啦地響成一片,幾人之間的那一小塊空間裡立即變得異常的動盪、激躍!   那五色氣柱在靠近天瓊風身體之時驀地飄散開來,互相纏繞著在天瓊風的身體周圍布下了一重層層疊疊的如絲般的近乎透明的氣網。天瓊風無視外界的任何變化,依舊閉著雙眼,似水的柔和光澤在他的身體上縈繞著,散發出一片瑩瑩的光輝,被籠罩著這片光輝下的太極秘境也處處閃爍著迷離和綺麗的彩暈。   幾秒鐘後,身在氣網中間的天瓊風突地冉冉升了起來,衣裳拂御著那颯颯旋風,不停地獵獵舞動著,而他那頭白髮卻在瞬間之間飛揚了起來,在氣網的映襯下,不時地散射出一種白裡透紅的光芒,遠遠望去,就如同一輪黎明初升的太陽!   天瓊風越升越高,愈旋愈快,最後竟如一顆火箭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極速投向了秘境上空那詭秘的雲洞。   那雲洞受這番激盪,就似風平浪靜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顆巨石,剎那間在那激烈地翻騰滾躍起來,黑如墨汁的烏雲一重一重地從雲洞裡面噴射出來,與從秘境中飛旋而上的陰陽二氣劇烈地碰撞著,聚合著,交織成了一個個慘淡地氣團,那種沉悶地色彩在此時變得說不出來的妖異!   **********   天瓊風一進入那雲洞,頓感一股極其強烈地吸力在不斷地拉扯著自己,一如半年前自己的神念在雲洞口所遭遇的情形,但這次天瓊風卻並沒有做絲毫的掙扎,而是任由那股力量把自己托進去,因為這是通往天羅界的必經之路,而且身邊還有彭祖和雨吟長老兩人的神念在守護著,即使是發生什麼危險,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也不知在那無邊的黑暗中飄飛了多久,天瓊風身邊那層由洞玄五靈的真氣布下的防護層在與雲洞裡空氣的摩擦中,變得越來越稀薄,連那色彩也黯淡了許多。不過令人興奮的是,越到雲洞深處,那股強烈的吸力就愈來愈小,似乎那吸力只存在於雲洞的出口之處。   天瓊風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躺在一片平靜的海洋之上,不知道將要隨著那波濤流向何處、流歸何方。四周沒有一點聲音,寂靜地有些可怕,天瓊風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不過,雖然外面十分的平靜,但此時天瓊風的體內的真氣卻十分的活躍,那雲洞中的氣息似乎與他的真氣在冥冥之中有種莫名的聯繫。天瓊風知道這是因為自己體內的真氣源於自然靈氣的結果,而且在來這之前彭祖也曾經對他說過,到這個時候必須盡量吸收雲洞中那些游離的靈氣,幾天之後才能應付雲洞在天羅界出口處的那片強烈的氣場。   天瓊風放開心懷,雲洞中的靈氣如潮水般的地匯入了他的體內,與他的真氣不停地交融著,他將自己所有的精神和意念都集中在這真氣的融會之中。忽然,他的心中感應到了彭祖所傳過來的意念:「阿風,我和雨吟就只能護送你到這裡了!你這一去天羅界,可要多多保重啊!」彭祖的神念中竟帶有一絲淡淡的哀傷。   天瓊風知道彭祖是在為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擔心,但這時天瓊風前往天羅界的決心卻已經堅如鋼鐵,再不似半年前的那般猶疑不定了!這半年,他天天在仙山中接受彭祖等幾人的輪番訓練,與彭祖幾人的感情也在日漸加深,而此次與彭祖他們別離之後,說不定就真的再也無會面之期,天瓊風的心中又何嘗不是極為難過,只是如今卻已容不得他再退縮了。且不說什麼為人間界的和平與安寧而奮鬥的這個遠大而崇高的目標,就衝著彭祖和雨吟長老等幾人對自己的那股殷殷期望,他也沒有任何理由來推脫了,更何況此時他對前往天羅界之後的生活已然生出了一種極其強烈的嚮往,雖然心中時常湧起的那股欲在天羅界大幹一番的莫名其妙的念頭很是令天瓊風不解!   如果說半年前脫口答應彭祖前往天羅接是一時衝動的話,那這時前往天羅界就已經是固守在自己的腦海中永遠無法擺脫的意念了!   對於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問題,天瓊風直到很久以後,才知道是自己從麒麟武院古籍室裡帶出來那本所謂的「天人大道」的東西在做怪!那書裡面記載的「和合奇功」和其他的一些東西就是為了滋長修煉者的慾望和雄心,而這一切都是彭祖為自己專門量身定制的!那個時候,天瓊風才明白自己根本從一開始就在彭祖的陷阱中跳動著!   不過,天瓊風現在並不知道自己前往天羅界是彭祖推波助瀾的結果,所以他接受到彭祖傳過來的意念,心中十分感動,也將自己的謝意分別向雨吟和彭祖傳送了過去:「老人家,多謝關心,我一定會自己保重的!若不將威脅人間界的隱患消除,我決不會返回人間界的!」   雨吟長老感受到了天瓊風的意念之後,大加讚許:「好!阿風,有志氣,希望你此去能夠馬到成功!日後,如果返回人間界的時候,我們還健在的話,一定親自到這雲洞裡來接你!」但彭祖卻是長歎著苦笑了一聲。   天瓊風笑了幾下:「我相信這天一定會來到的!」   彭祖再次叮囑了天瓊風幾句之後,才和雨吟長老兩人悄然退去。天瓊風估計他們的神念已經回到了太極仙山,也放下了所有的意念,全身心的投入那種空明的境界當中去。   當天瓊風從那種無想無念的混沌中甦醒過來時,已經是幾天之後的事了,經過幾天來的夜以繼日地吸收和煉化,他體內的真氣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充盈狀態,真氣的充足讓他的信心也隨之蓬髮,他相信自己能夠也有能力應付以後將要發生的任何困難!   不過他醒來之後,很快就發覺周圍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一股股強烈的壓迫感直向他心頭逼來,而且越往前去,那種感覺就越來越激烈。天瓊風知道自己就快要到天羅界的出口了,一時間,他的心底不知湧起了一股什麼樣的感覺,似有些微的緊張,又似帶有點滴的期待,但更多的卻是充塞在心中的那種跳躍昂揚著的興奮和激動之情!再過不久,自己就要到達天羅界了,那裡迎接著自己的將會是什麼樣的生活呢?是天堂?還是地獄?   天瓊風心中五彩呈雜,各種情緒紛至沓來,湧起的那些思緒將他的腦袋都快要繳亂了。忽然,天瓊風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陣氣悶,他心中一懍,急忙收斂起那些雜亂無章的想法,加快速度向前方飄去。   洞玄五靈所布下的真氣層這時在天瓊風的飛速滑行中消耗得一乾二淨了,天瓊風的衣服在與周圍空氣的劇烈摩擦中,突地一下自己燃燒了起來,那「嗤嗤」的聲音遠遠地向四周虛空散發出去,沉寂在那無邊的暗潮中!   天瓊風急將真氣運出體外,熄滅了火星後,就見自己的正前方閃現出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芒。隨著距離的逐漸縮進,天瓊風看清了那是一個巨大的圓球。圓球邊緣似正往外冒著一條條的火苗,那竄出來的火星在圓球四周激烈地飛揚舞動著。   天瓊風在很遠就感到了從圓球中透射出來的那股逼人的灼熱和無形的勁氣。   這就是天羅界出口處的那個氣場!   天瓊風感歎了一聲,將自己身體內所有的真氣都運集到了身外,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潔白瑩亮的光圈後,突然如飛一般地射向了那個圓球,整個人就似一顆劃過天際的流星,明亮的光輝在雲洞中激起了一朵朵異彩紛呈的漣漪。   天瓊風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十分順暢地就通過了圓球的外層。他心中暗暗疑惑,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但他剛冒出這個念頭,就已經沒有思考的時間了,因為這時那圓球好似一下子就收縮了起來,強烈的氣勢向他一波一波地推來,他身外的那層氣圈竟有點抵擋不住那層層疊疊的壓力,也開始往他體內擠壓。天瓊風停在原處,舉步唯艱,那原球似要將他的身體的每一部分都碾成碎沫才甘心,收縮的速度愈來愈快。天瓊風體外的真氣在對抗那些無窮無盡的壓力時一點點地消失,他已經可以隱隱感覺到那股騰騰逼來的熱氣了。   天瓊風心中大是焦急,若是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恐怕還沒等自己到達天羅界,人就已經在這個氣場中煙消雲散了!   絕不能這樣就敗了,天瓊風緊咬牙根,體內「混元神丹」隱藏著藥性又一次爆發了出來。但這次藥性的爆發卻給天瓊風帶了極端的痛苦,那一絲絲蘊含著五行不同性質的真氣在他的體內翻江倒海,捲起了一陣陣洶湧的浪濤,好像要將他的五臟六腑完全撕碎一般。天瓊風的臉都扭曲地變了形,額上青筋爆突出來,但他還是緊緊忍住沒有出聲,汗珠一粒粒地從毛孔中蹦射出來,浸濕了他渾身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就似剛從水塘裡撈出來的一般。   驀然,天瓊風口中一聲暴喝,身外的氣層頓時化做一支支利劍挾帶著無比強勁的氣勢無堅不摧地刺向了那個圓球,那個圓球受這突如其來的一次衝擊,不自禁地向外張了張,而他體內的真氣此時似乎找著了一個宣洩口,也都不約而同地透出體外,繞著天瓊風旋轉起來,在圓球向外擴張的那一瞬間,帶著天瓊風的身體向前旋飛而去。   **********   「篷……」的一聲巨響迴盪了起來。   天瓊風突然覺得自己週身一陣冰涼,而且似乎還正不斷地有水珠朝自己的耳朵,鼻子裡灌了進來。天瓊風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自己的四周全是清水,看來自己是掉進池子裡了!   他艱難地浮出水面,頓感一片耀眼的太陽光射進了他的眼睛,刺得他雙目一陣劇痛。天瓊風急忙又縮回水裡。身在黑暗中好幾天,這時一見白光竟還有些不適應了。過了好久,他重又打開了眼皮,這時才稍微好了一點。他打量了四週一眼,就見自己身在一個方圓幾丈的池塘裡,周圍全是一片無邊的暗黃草地,來時人間界是初春,沒想到天羅界現在竟是秋天。   終於來到天羅界了!天瓊風歡呼一聲,拖著疲憊的身子靠近了岸邊。剛才他用那種痛苦的方法強行激發自己的潛力,雖然使他在最後一刻衝出了那圓形氣場,但卻也使他將自己的所有力量都使用殆盡!如今要想恢復原來的功力,沒有十幾天的時間是不可能的了!   爬上了草地,天瓊風鬆了一口氣。他抬頭向上看了一眼,卻見上面依舊是藍天白雲,沒有一點痕跡。天瓊風不禁暗自驚奇,這裡的的出口是在什麼地方呢?怎麼一點蹤跡都沒有?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研究那雲洞在天羅界的出口究竟在什麼地方,而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盡快恢復自己的體力。   天瓊風將身上的濕衣服全部脫了下來,只穿著一條內褲,就仰天在草地上躺了下來,那種全身放鬆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爽快,天瓊風很快就睡得迷迷糊糊的!但在沉睡中,天瓊風忽然感到眼前一陣暗淡。   他條件反射似地睜開了眼睛,這一看不禁把他嚇了一跳。原來四周不知何時已圍著一班手持長槍大刀,頭帶盔甲,身穿堅厚鎧衣的兵士。而剛才他就是被那些人投在地下的那一個個狹長的陰影給遮住了太陽光。   天瓊風數了一下,加起來估摸著有好幾百人。天瓊風暗暗心驚,要是這麼幾百號人蜂擁而上,自己恐怕真得被砍成肉醬了,更何況以自己如今虛脫的體力,就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也可以輕輕鬆鬆地把自己收拾下來!   天瓊風在草地上盤膝坐了下來,腦袋飛速運轉,思索著應付眼前危險境況的方法。但令天瓊風異常奇怪的是,以這些人看向自己的那種恨不得把自己碎屍萬段的眼神,為什麼這麼久都還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呢?難道說他們在等什麼人下命令嗎?   果然,沒過多久。天瓊風左前方的士兵突然不約而同地向兩邊一閃,露出了中間一條通道。天瓊風轉目看去,便見那通道中正有三個人步子飛快地向自己這邊走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相貌清瘦的乾癟老頭。這老頭一身裝束十分奇特,穿著的是一件長几垂地的青色長裳,腰間繫著一條黑色的長帶,腰間佩帶著一柄樣式古樸的長劍,看上去和炎黃區域古時之人的穿戴差不多。而跟在這老頭後面的是卻兩個年輕人,容貌卻看著十分嬌貴。   老頭如流水行雲般地飄到距天瓊風所坐之處約兩丈遠的地方,目光冷厲地看了天瓊風一眼。   這時,那對士兵中跑出了一個頭目模樣的人,恭敬地對那老頭嘰裡呱啦地說了幾句話後又指了指天瓊風。   天瓊風雖然不知道那人說的是什麼話,但從他的手勢就可以看出一定是在說自己,而且那人說話的語氣好像十分憤怒,天瓊風猜想他所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那老頭聽了之後,臉上頓時浮上了一層青色,目光也變得更加陰冷,一股殺氣透體而出,直直地逼向天瓊風。而他身後站立著的兩個年輕人更是蠢蠢欲動!   天瓊風打了個冷戰,心中暗暗吃驚,這老頭一身修為竟然如此驚人,還未動手,那股無形地氣勢就已這般厲害,若是真動起手來,以如今自己的身體狀況,恐怕難以抵擋他一擊呀!   就在天瓊風思索未定的時候,那老頭突然聲色疾厲地對著天瓊風大喝了幾聲。   天瓊風不知道他話中何意,只是愣愣地看了那老頭幾眼。   那老頭見天瓊風不回答,氣得頭髮都一根根地倒豎了起來,又衝著天瓊風吼了幾句後突然大手一揮。   天瓊風還以為那老頭要對自己動手,忙從地上跳了起來,迅速地擺了一個架勢,但哪知道,老頭手一落下後,周圍的那群士兵突然端著長槍,舞著大刀,呼喝叫喊著齊齊向他衝來……         第三章暗夜窺香        作者:瀟湘水月   火紅的太陽悄悄地冒出了山頭,橘黃的陽光遍灑在深山密林之中。   隨著新的一天地到來,這片茫茫的山脈也顯得益發的活躍起來。百鳥爭鳴,婉轉清脆,此起彼伏的叫聲響徹了山林的每一個角落。   參天古木之下,隱藏著的千百條山道彎曲連綿,不知來自何方,去向何處!太陽漸升漸高,驀地一條小道的盡頭傳來了一陣陣清澈的馬蹄聲,透過那不盡的鳥兒嘰喳的鳴叫聲,不斷地在山林上空盤旋、迴盪。   不一會兒,馬蹄聲越來越響亮,茂密的綠蔭下漸漸地出現了一片銀白之色。這是一小隊騎著高頭大馬的女將士。   騎著馬走在最前頭的那人頭上戴著一頂白亮的頭盔,頭盔尖上紮著的那幾縷鮮艷的紅纓,在葉縫中射下的那絲絲淡淡的陽光地照耀下,顯得特別的惹眼;背上掛著的那件披風潔白無暇,輕柔地滑落在馬鞍上,沐浴著時時飄來的陣陣清風,揚起著幾絲溫柔的輕波;胸前的銀白色鎧甲閃爍著粼粼的光輝,反射到路邊的野草上,上空的樹葉中,激起了林間鳥兒更加沸騰的歡叫聲。   她直直地端坐在馬鞍上,炯亮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前方路面,略黑的清秀臉龐隱隱透出的那種堅定、剛毅神情使她整個人煥發出奕奕的神采,飛揚著的活力與她那身裝束相映成趣。腰間配著的那柄古樸長劍,使她在嫵媚中透露出隱約的剛健之色。讓人見了,便由不住一聲讚歎:好一個巾幗女子!   跨下的那匹馬兒一如它的主人,渾身潔白賽雪,看不到一丁點兒的雜色。輕踏著地面發出的那一個個清脆響亮的聲音,讓它更是精神矍鑠得一路小跑著。   在她的後面跟著的是兩個同樣英姿颯爽的女兵士,佈滿風霜之色的臉上似乎永遠洋溢了那種無畏的笑容。   排在隊伍後面的也是兩個女兵,而夾雜在隊伍中間的卻是一輛用鐵鑄就而成的囚車,囚車裡面仰面躺著一個滿頭白髮、模樣兒狼狽不堪、身上穿著一套髒亂的灰色囚衣的男子。這人在囚車裡面一動不動,馬車地不停顛簸從來就沒使他發出絲毫的聲音,似乎身受的那一切都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這個躺在囚車裡半死不活的人其實就是天瓊風,而那幾個女將士則是將天瓊風押往山外的人馬。   別看天瓊風在囚車裡沒有一點動靜,他那飄在囚車上空的神念卻早已喜翻了天,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帶了出去,只是不知道這些人要把自己押送到什麼地方去,如果要經過鳳舞國的話,那可真就太好了,還省了自己不少功夫。   下面的那五個女將士在路上時不時地發出一串串連珠笑語,天瓊風則抓緊時間在空中揣摩、練習她們天羅界的語言,天瓊風知道語言已經是自己現在最大的問題,語言不通,那將會使自己在天羅界寸步難行。   由於心無旁騖,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在那綿延不斷的叢林之中過了兩天,那五個女將士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時分押著天瓊風來到了一個小城市的郊野。   經過這幾天努力的學習,天瓊風終於基本上能夠聽懂她們說的話了。從她們的談話中知道,那個穿著白色鎧甲,騎著白馬的是這一群人的首領,她的名字叫水碧,而另外那四個人則是她的親兵,具體姓什麼天瓊風不知道,只聽得那叫水碧的女將親暱地稱呼她們為蝶兒、雲兒、湘兒和湄兒。   從她們的話中天瓊風還知道了她們是要把自己押往一個叫單狐國的天羅屬國的都城——星魂城,而那原因呢,就是因為自己闖入了天羅的禁地。那個禁地在天羅界中據說除了神王和神王允許的人之外,誰也不准進去,所以不僅在禁地出口之處駐紮了近千的兵士,更在群山之中設置了許多的機關和埋伏,若沒有特定的人帶路,是很難從那裡逃出去的。天瓊風明白之後,在為自己沒有莽撞行事而大感幸運的同時,心中又不禁暗笑:什麼禁地,不就是因為那裡是前往人間界的入口嗎,如果真是禁地的話,那麼多駐紮在那裡的兵士又怎麼可以隨意出入呢!天瓊風旋即又猜想天羅界將那裡設為禁地,恐怕就是在為進攻人間界而作準備吧!   不過,天瓊風雖然知道了許多事,卻還是不知道她們把自己押往單狐國之後要怎麼樣來對付自己!如果是想著把自己殺了的話,她們又何必浪費那麼多的精力呢!   就在疑惑的時候,水碧已經押著囚車來到了城門處。那些守門的兵士對水碧似乎十分恭敬,見到她騎著白馬走來,都不約而同地跪伏在地面上,直到水碧五人進入城門之後許久才起身,而水碧卻好像對此見怪不怪了!   進城之後,天瓊風看得嘖嘖稱奇,怎麼這天羅界的城市和炎黃區域幾千前的古代城鎮沒有什麼區別呀,坎坷不平的道路兩邊全是一些低矮的民房和用木板隔成的一間間商舖,裡面擺著琳琅滿目的各式的希奇貨物,看得天瓊風眼花繚亂。各種各樣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使得這個小城處處沉浸在那種沸騰的喧鬧氣氛之中。   而讓天瓊風更感新奇的是街道上絡繹不絕的平民百姓。他們的相貌幾乎和人間界中人沒有什麼兩樣,但那身裝束卻是千差萬別,特別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們,更令天瓊風有耳目一新的感覺。而讓天瓊風歎為觀止的是有許多過往的行人都佩帶著兵器,看來這裡武風興盛的情況比之人間界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如果加上那些統治者的蓄意推動,天羅界無數位武人所聚集起來的那股充滿著強烈霸念的氣勢無怪乎會令彭祖和雨吟長老心驚,時刻為著人間界的安危而擔憂了!   這些道路中的百姓見著了水碧等人騎馬而來,都紛紛地避在兩邊,讓出了中間那條沒有任何阻攔的路面。水碧五人押著囚車通暢地來到了一個驛館的前面,下得馬後,驛館裡的兵士熱情地跑著上來,接過幾人手中的韁繩,把那幾匹馬牽到馬廄裡。   水碧看了囚車上的天瓊風一眼,把馬車徑直拉到了驛館的一個院子裡面。   這時,一個驛館館長模樣的老頭一臉笑容地從裡面迎著出來,熟絡地招呼道:「水將軍,裡邊請,裡邊請!」   水碧微微一笑道:「館長,不必客氣!你叫人先端點水來吧!我們先在著院子裡休息一會再說!」   那館長忙應了聲是,揮手招來兩個兵士,吩咐了一聲下去之後又賠笑著在水碧的身邊慇勤地轉來轉去。   水碧的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她旁邊那叫湄兒的親兵向那館長笑道:「館長,你就忙你的去吧,將軍由我們幾個陪著就行了!不然把你累壞了,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喲!」   館長卻還是不知趣地堆著一臉笑道:「沒事,沒事,小的不累,能為水將軍效勞是我的莫大榮幸呀!」   那叫湘兒的親兵抿嘴一笑道:「館長,你不累,我們可累了呀!讓你下去你就下去吧!」   館長一愣,看了水碧等五人一眼,見她們滿臉風塵之色,這才識趣地告退走出了院子。   他這一走,湄兒揚了揚手,放鬆地笑道:「走了這個討厭的老傢伙,終於可以放心的休息一會了!」   水碧在一條凳子上坐了下來,笑道:「湄兒,你這麼討厭他幹嘛!」   湄兒小嘴一撇道:「將軍,你不知道呀!他是這裡守將的親戚,看他剛才那副無事獻慇勤的模樣,準沒安什麼好心!而且那守將對將軍您仰慕得不得了,如果他把我們今晚住在這裡的事跟那守將一說,我看將軍等一下又有得煩了!」   水碧微笑道:「他來,把他打發走不就得了!」   「哪那麼容易呀?前幾天我們從這裡經過的時候,他不是硬在外面等了老半天哪!唉……誰讓將軍是單狐國的一大女英雄呢?想不有人纏著都難咯!」湄兒故意歎了一口氣道。   水碧笑罵道:「你這丫頭,儘是胡說!」   就在她們說話的當兒,那兩個打水的兵士已經端著幾個盆子,提著一桶溫水走了過來。   水碧五人洗了一把臉之後,又叫上了一桌香噴噴的飯菜,就在這院子裡吃了起來!   她們幾人是吃得津津有味,但在那囚車裡的天瓊風可就看得垂涎三尺了。在囚車進了院子之後,天瓊風的神念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腦域之內。他自離開太極仙山之後就再沒吃過飯,雖然以神念的形式存在著不會感覺到飢餓,但這時神念一回到體內,腸子裡早已是空蕩蕩的,如今鼻子裡再飄進一陣陣誘人食慾的香味,他的肚子馬上就咕嚕嚕地響了起來。   天瓊風從囚車裡站了起來,腦袋探出了車頂那個窄小的洞口,看著水碧等人大口大口得吃著桌上的飯菜,羨慕地咽起唾沫來,腦中不斷地尋思著要怎麼樣才能從那裡弄一點飯菜過來呢!   就在這時,忽聽得那個叫湘兒的親兵向水碧問道:「將軍,你說那個髒兮兮的老頭子是什麼人呢?幹嘛沒事闖到禁地裡去呢?」   「老頭子」?天瓊風暗罵一聲,你們這些小丫頭,竟敢說我是老頭子,我非得讓你們見識見識我這老頭子的威力不可!   想到這裡,天瓊風又悄悄地躺回原樣,但喉嚨中卻重重地咳了一聲。   水碧正要回答湘兒的話,突然聽到這聲音,轉目四下裡一看,卻見院子裡除了自己五人之外,並不見其他任何人,心中暗道:莫非是自己聽錯了不成!她看向湄兒等人,卻見她們的臉色也如自己一樣,看來她們也聽到了剛才那聲咳嗽了!   水碧笑道:「可能是我們聽錯了,繼續吃飯吧!」湄兒幾人剛要動筷,忽然耳朵裡又同時傳來一聲咳嗽。這次幾人不會再以為自己聽錯了。   水碧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嬌喝一聲:「是什麼人?快給本將軍滾出來!」   話音落後,院子裡卻不見有絲毫動靜。水碧環視了周圍一眼,道:「湘兒,你們四個出去看看,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得到命令之後,四人很快地就在院子內外搜索了起來。她們總以為是外面有人在裝神弄鬼,卻沒想到那聲音是囚車中的天瓊風發出來的!這也難怪,天瓊風自被那老頭從池塘邊抓去之後,就從未甦醒過,水碧她們怎麼也不會懷疑到天瓊風頭上來的。   五人找遍了周圍的每一個角落,除了在門口見著兩個守衛的兵士之外,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但當她們五人重新圍在桌子邊時,卻發現桌面一片狼藉,上面沒怎麼動過的飯菜在這一瞬間竟然就不翼而飛了!   她們互相對望了一眼,眼神中都帶著強烈的不可思議神色。突然水碧冷哼一聲,幾步走到囚車旁邊,仔細觀察了手腕上鎖著鐵鏈的天瓊風。;卻又見他臉色如常,平靜地躺在囚車裡面,身上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水碧心中暗道:不是他,又會是誰呢?水碧百思不得其解地返回桌子旁邊,道:「可能是哪位高人在跟我們開玩笑吧,先不管了,反正我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現在天色已晚,你們四個先去洗漱一番,我先在這裡看著!今天晚上我們千萬要小心一點!」   湘兒等四人點了點頭,收拾了碗筷後快步向旁邊的房間走去,而水碧卻在她們走了之後,靜靜地在桌子邊坐了下來,緊緊地盯著囚車,眼都不眨一下。她還是有點懷疑剛才那就是天瓊風在搞的鬼,雖然她也十分不解天瓊風被關在囚車裡是怎麼做的手腳,但她一直在院子裡搜查沒有出去,從未見有外人進來,除了是天瓊風還會有誰呢?   因此,她現在心中不禁略微有些擔心,若天瓊風真有這般神通的話,那以後自己幾人可真要多加小心了,不然什麼時候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得溜了都不知道!   天瓊風見水碧在那苦思冥想地模樣,心裡暗暗得意。他剛才正是趁著水碧轉身不注意的時候,用神念一把將桌上還能吃的飯菜全部收藏到了一個隱秘處,準備晚上在好好地大幹一場。只是她們如果真整晚上都這樣盯著自己的話,那自己可真不好逃走了,但不管怎樣,自己可不能再蹲在這個囚車裡耗費時間了。天瓊風下定決心,今天晚上一定要從走出這囚車,盡快趕到鳳舞國。   夜色漸黑漸暗,外邊的守衛送進來幾盞油燈,昏黃的微弱燈光搖曳著水碧那長長的人影,秀麗而淡雅。   沒過多久,蝶、雲、湘、湄四人都洗漱乾淨地相繼走了出來,水碧見她們都來了,也站了起來,叮囑了幾句,才向旁邊的一個小屋走去。   待水碧走了一會之後,天瓊風的神念也溜出了身體,一聲不響地跟著向她進去的那房間飄去。   天瓊風還在屋外,就聽見從裡面傳來了一陣淅淅瀝瀝的水響。一聽到這聲音,天瓊風頓覺心中一陣發癢,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十幾天都沒有洗過澡了,身上可能早就臭氣熏天,難怪那小丫頭會說自己是個髒兮兮的老頭子了。   天瓊風忍不住閃進屋去,卻見水碧此時正光著美妙的身子仰面斜躺在一個大木桶中,健美的肌膚完全裸露在了天瓊風的視線裡。堅毅的秀臉洗去了數日的風沙與塵土,變得特別的清新與亮麗,略微帶些黑色的手臂隱隱透出一種健康的光澤。   白嫩得觸目驚心地胸脯高高聳起,隨著呼吸的變動而在顫巍巍地抖動著,蕩漾出一圈圈的紅暈。一滴滴的水珠順著中間的溝壑一滑而下,掉落在水面上,濺起了一陣陣的漣漪。滑膩動人的冰肌玉膚之下流淌著絲絲瑩瑩的光輝,散發出蕩人心神的色澤。在那一顰一笑的嬌媚之中,夾雜著種種更使人心曠神怡的剛健婀娜的風流韻味。   經過無數次沙場征戰的軍中女將竟沒有在傲人的嬌軀上留下絲毫的疤痕,一黑一白兩種顏色有規律地交替地分佈在她身軀的每一部分,使她那完美無暇的玉體顯得更加的賞心悅目。天瓊風不知不覺地飄得離水碧更近,修長的玉腿在水下浮動著,她身軀的任何一個勾人心魄的妙處都顯現在天瓊風的雙目之中。隨著瀰漫的霧氣上升的淡淡清香撲面而來,令天瓊風心都癡迷起來。   「嘩啦……」一聲水響將天瓊風從迷夢中驚醒了過來,他注目一看,原是水碧將她的兩條腿擱在了木桶的邊緣。天瓊風看得一陣窒息,他強迫自己不再去看水碧的那雙腿,將自己那漸有些想入非非的念頭生生地扼殺。   天瓊風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漂移著來到水碧放衣物的地方,在心猿意馬中經過一番艱苦地搜尋,終於將一串鑰匙從裡面找了出來。天瓊風小心翼翼地托著那鑰匙依依不捨地往水碧注意不到的方向飄去,而水碧卻沉浸在那消除疲憊之後的舒爽感覺中,絲毫未察覺到自己的鑰匙正緩慢地隱沒在身後木板的一個小縫中……         第四章伴美同行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飄出屋子,眼前還不時晃蕩著水碧那兩條光滑晶瑩的玉腿。半年多的時間隱藏在「太極仙山」那片深山老林之中修修苦煉,如今一看到這水碧裸身沐浴的情景,竟然把渾身積壓的火都勾了起來。   沒辦法,天瓊風在周圍溜躂了幾圈,等慾火全部消散了之後才又重新返回到了水碧等人住著的那院子。湘兒等四人果然盡職盡責,一齊圍坐在那張桌子旁邊,眼睛不停地警惕著四周的一切動靜,連眼皮都很少眨動一下。   天瓊風偷偷地摸到四人的身後,神念飛速地附在了湘兒的身上,迅疾地往她的腦域中鑽去。湘兒還來不及反應就趴在桌面上昏睡了過去。其他三人見狀,還以為湘兒支撐不住在打瞌睡呢,正欲將她喚醒,但還沒等她們將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也一個個地相繼倒在了桌面上,被天瓊風的神念輕而易舉地就控制了腦脈神經!不過,天瓊風以神念侵入她們的腦域只會使她們昏迷一陣子,幾個小時之後自然就會醒過來!   做好這件事之後,天瓊風輕鬆地來到了囚車旁,把門上的大鎖打開,然後又將自己手腕上的鐵鏈給弄了下來,才將神念回歸到自己的腦域。   天瓊風鑽出囚車,鬆動了一下手腕,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看了看自己污跡斑斑的囚衣,聞著從裡面散發出來的一陣陣惡臭,連他自己都快要嘔吐出來。不過,再一次獲得自由地極大興奮感逐漸把那現在對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臭味給驅散了大半。   天瓊風大搖大擺地來到昏睡在桌面的四女跟前,伸出那雙黑手在她們每個人的滑膩臉上都捏了一把,嘿嘿笑道:「你們這四個小丫頭,都給我好好地睡一覺吧!」   說完,他又在那個罵過他是「老頭子」的叫湘兒的女孩子的俏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才心滿意足地躍上院子的圍牆,找到他收藏食物的那個小洞,從裡面摸出了幾個盤子。但他趁著那微弱的燈光一看後,卻不禁傻眼了,裡面只剩下了一些飯菜的殘渣,還有一些被咬得千穿百孔的破碎骨頭。   天瓊風低著頭往那洞裡面一瞅,只見那洞的深處正有一小團黑糊糊的東西在那瑟瑟抖動著,兩隻黑溜溜的眼珠子直冒綠光,瞪著天瓊風一動不動。   天瓊風看得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摸來的一頓晚餐,到頭來竟成了裡面那隻老鼠的腹中美味,自己連一滴油水都沒有撈到。   那隻老鼠見天瓊風堵住了洞口不肯讓開,不由示威性地衝著他齜牙咧嘴地叫囂起來,口中還時不時地發出一陣陣呼喝之色。天瓊風氣不打一處來,伸出大手塞進洞中,一把捏住那老鼠的脖子把它從裡面揪了出來,一口唾沫吐在了老鼠的鼻子上,狠狠地望地面上就是一摜。   於是,老鼠與地面接觸的剎那間,寂靜的夜空中突然響起了一個淒慘的抗議聲……   **********   第二天一大早,水碧就牽著馬陰沉著臉從驛館裡面走了出來,而她的身後則垂頭喪氣地跟著蝶、雲、湘、湄四人。那幾匹馬兒似乎知道自己的主人心情不好,也耷拉著腦袋一聲不響地默默甩著蹄子。   幾人牽著馬在街上走了好一陣子,都沒有人說了一句話。最後還是湘兒打破了沉寂,她擔憂地道:「將軍,我們這次走失了重犯,回去該如何向國主交代呀?」   水碧歎了一口氣道:「到現在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走在最後的蝶兒不禁嗚咽著道:「將軍,都是我們不好,要不是我們貪睡,也不會讓那老頭逃掉了!」   水碧安慰道:「蝶兒,那不怪你,怪只怪我太大意了,竟讓他將鑰匙偷走了!而且,你們一定也是中了那人的招才會趴在桌上沉睡不醒的!」   湄兒不解的道:「將軍,他明明是被關在囚車裡,怎麼可能出來把鑰匙偷走,還暗算我們呢?」   「是呀!將軍,他怎麼可能偷走鑰匙呢?難道他還有其他什麼同夥不成?」雲兒也禁不住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水碧道:「也有這種可能,但是卻還有另外一個更大的可能!」   「什麼可能?」湘兒四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水碧神色肅然的道:「那老頭很可能就是姑魔族的人?」   「姑魔族?」四人驚訝的叫道。   水碧沉重地點了點頭,湘兒四人得到水碧的肯定回答,頓時也無言地低下頭去。   過了好久,湘兒才又說道:「將軍,如果他真是姑魔族的人,那我們還能把他抓回來嗎?   水碧苦笑道:「湘兒,你想得太天真了,姑魔族人哪是我們能夠對付得了的!」   「可守護禁地的摩葉將軍為什麼又能把他抓住呢!」湄兒不服氣地爭辯道。   水碧搖頭笑道:「禁地周圍機關重重,摩葉可能是利用機關埋伏抓住他的吧!」   湘兒小嘴動了動,似還想說什麼話,但水碧卻已經說道:「好了,我們先不想這些煩心事了,還是盡早趕回星魂城去吧!」   水碧命令已下,湘兒等人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無奈地答應下來。   水碧帶著湘兒等人直奔城門而去。這時街上的行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安靜了一晚的小城又變得熱鬧了許多。   快到城門口時,突見前面鬧哄哄地亂成一團,水碧眉頭一皺,回身道:「湘兒,你快去看看前面究竟是怎麼回事!」   湘兒點了下頭,將手中的韁繩交到湄兒手中,急步向那前面那堆人的中間直擠過去。   很快,她就返回來了,向水碧道:「將軍,是幾個城衛又在那作威作福了!」   水碧聽了一聲長歎:「如此下去,那還如何得了!湘兒,我們走吧!」   「將軍,您不管哪?」湘兒急聲道。   水碧道:「管得了一次,又管得了多少次呢?我們現在自己身上的事都還沒了呢,哪還顧得了別人!」   「唉!如果那個年輕人被城衛打死了的話,那就真是可惜了!」湘兒忽然歎道。   「可惜?有什麼好可惜的?現在每天被無辜打死、殺害的人還在少數嗎?」水碧沉重地歎一聲道。   湘兒道:「聽說他是一名神醫呢?這早上那一會功夫,就治好了許多疑難雜症。將軍,您說這樣一個人被打死了不是很可惜嗎?」   「哦?他醫術真有那麼厲害嗎?」水碧不信的道。   湘兒保證道:「真的!當然是真的了!等會將軍一問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   水碧聽後沉思了一會,忽從腰間解下一塊腰牌,遞給了湘兒道:「你去把他救下來吧,我和蝶兒她們在城門外等你!」   湘兒臉露喜色,接過水碧的腰牌,興沖沖地又飛快地往人群裡鑽去了!   水碧招呼了身後的蝶兒等三人,一齊牽馬向城門外走去。她們四人出了城還不久,就見湘兒牽著馬飛快地趕了過來,而她身後則跟著一個步履蹣跚、衣裳凌亂、背著個小包袱的黑髮飄飄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水碧打量了一下那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的年輕人,見他除了衣服佈滿沙塵,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之外,長得倒是極為俊秀飄逸,特別是那一雙黑亮的眸子,清澈透明,好似渾不將自己身上的纍纍傷痕放在心上。   怪不得剛才湘兒聽自己說不去救這年輕人就那般的焦急,莫不是看上這年輕人了吧?水碧看了湘兒一眼,卻見她一臉紅暈,滿是關懷之色地看著身邊的這個年輕人。見此情景,水碧更是暗自肯定自己所料不差。   湘兒對那年輕人笑道:「你剛才不是一直說要謝謝救你的人麼?呶,就在那呢!她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水碧水將軍!」   那年輕人看了水碧一眼,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道:「呃,天瓊風見過水將軍,呃,多謝水將軍的救命之恩!」說著就要跪拜下去,水碧急忙上前攙扶。天瓊風也不是真想跪下去,於是就趁勢直起了腰。   原來他真的就是天瓊風!昨晚天瓊風離開驛館之後,跑到一個富貴人家的廚房裡,飽餐了一頓,又順手牽羊摸了好幾件衣服才跑了出來,本還想再牽一些錢來花花,可是又不知道著天羅界使用的錢到底是什麼模樣,最後只得作罷。   可酒足飯飽之後,天瓊風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去才是鳳舞國,而一些老百姓連這個小城都可能沒有出過,就更不用說了。想來想去,天瓊風覺得還是和水碧她們走在一起要更好一點,她們肯定是知道的。說不定還能從她們口中套出些什麼機密的事情呢!只是想了很久,天瓊風都沒有想出什麼好的方法混到她們身邊去。   第二天清晨,天瓊風在大街上逛了幾圈,肚子又餓了起來。大白天的,天瓊風可不好意思再去偷吃。靈機一動之下,於是就路邊吆喝了幾聲,幫人看起病來。開始的時候沒有多少人相信天瓊風會治病,後來天瓊風治好了一個人的頑症,找他看病的人才漸漸多了起來,天瓊風也趁機撈了一點錢。這個時候,天瓊風才知道天羅界用的錢是銀子,而不是那種類似聯邦所用的紙幣。   醫治了七八個人之後,天瓊風正準備收攤先去填飽肚子再說,卻碰見幾個城衛跑過來向自己要銀子。天瓊風賺的那點錢還不知能不能吃上三兩頓飯,哪肯白給別人敲了去。而那些城衛平日裡橫行慣了,那時見過有人敢捋他們的虎鬚,幾人於是就爭吵了起來。就在天瓊風準備教訓他們一頓的時候,他又遠遠望見水碧等人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來。天瓊風於是裝做了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被那幾個城衛狠打了一頓,為自己創造了一個混到水碧等人身邊的好機會。不過天瓊風卻不知道,水碧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要插手,如果不是湘兒在那鼓動的話,他那頓揍算是白挨了!   而令天瓊風大感放心的是,水碧她們並不知道自己就是她們要押送至星魂城的那個人。她們押解自己的時候,總以為自己是個老頭,並沒有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貌,再加上現在自己已經將白髮變成了黑色,她們就更是認不出來了!   水碧聽了天瓊風說話的聲音,心裡感覺十分彆扭,不禁問道:「天先生,你不經常說話嗎?怎麼聲音如此奇怪呀?」   天瓊風忙解釋道:「啟稟將軍,呃,小的以前一直是在南方行醫,說的經常是各種方言,呃,所以如今說這天羅通用的語言,就難免有點生疏了!」   「哦?原來如此呀!」水碧恍然道,「那天先生為什麼會和那些城衛發生衝突呢?」   天瓊風故意唉聲歎氣道:「唉,也怪小的事先沒打聽清楚,沒想到在這裡行醫還需交納保護費!所以……唉!」   「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你可要多加小心了,現在你在這個城裡是呆不下去了!不知你今後準備去向何處呢?」水碧又問道。   「多謝將軍關心,小的近日準備到單狐國的都城星魂城一行!」天瓊風回道。   「你也去星魂,那可真是太好了!」湘兒聽天瓊風說也要去星魂城,竟然拍著手興高采烈地叫了起來,但她這話一出口,就發覺周圍有好幾雙眼睛都在詫異地看著自己。湘兒馬上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臉上頓時蒙上了幾層紅霞。   水碧笑著看了湘兒一眼,又對天瓊風道:「聽湘兒說你是神醫,不知……」   天瓊風一聽立即故做謙虛地接口道:「呃……神醫之稱倒是不敢當,不過小的自信這一身醫術卻並非尋常庸醫可比!」   水碧笑道:「好!既然你這麼自信,那何不隨我們四人一起上星魂城,我那裡還有一個極其怪異的病症在等著你呢!」   天瓊風立即表現出一副興致大增的模樣,問道:「何種怪異的病症?」   水碧神色一黯,歎道:「到了那裡你就知道了,那時還望你能大展回春妙手啊!」   天瓊風連忙答應道:「將軍乃是小的的救命恩人,小的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水碧道:「那我就放心了!只是若一起上星魂城的話,我們好像還少了一樣代步的……」但她話還沒說完,湘兒就已經喜滋滋的道:「將軍,不用擔心,我那匹馬就讓給他騎,我和湄兒合騎一匹馬得了!」   湘兒話一說完之後,看向湄兒,卻見大家都是露出一臉古怪笑意地看著自己,心中不禁一亂,忙牽過了湄兒手中的韁繩。   水碧跨上馬鞍,笑道:「這樣也好!」說著,馬鞭一揮,坐下白馬已灑開四蹄歡快向前奔去。   蝶兒、雲兒等人也跨上了各自的馬匹,幾聲嬌叱響起,馬已不甘落後地追向了前方的水碧。   天瓊風待她們走遠了一些之後,眼中突地閃過幾絲狡黠的神色,旋即也隨之飛身上馬,快馬加鞭追去。   **********   天瓊風在人間界的時候,並沒有騎過馬。這時雖是興致高漲,卻總是不得其法,在馬鞍上一直晃蕩個不停,有幾次險些就掉下馬來,幸虧他夠機警,每次都緊緊地抱住了馬脖子。   水碧五人見天瓊風在馬上的滑稽模樣,都禁不住嬌聲大笑起來,銀鈴的清脆笑音一直在路旁飄蕩著。   天瓊風經過幾個小時的摸索,終於漸漸掌握了其中的訣竅,雖還不能真正地應用自如,但要從馬上掉落那是不大可能的事了!   從水碧的口中得知,到達星魂城還須四五天的時間,中間還要經過兩個小城。而天瓊風所急切前往的鳳舞國就與單狐國相鄰,星魂城則是通往鳳舞國的必經之路。天瓊風本來還打算等打探出確切的消息之後,就與水碧她們分道揚鑣,而如今看來,自己是只能與她們一路走下去了。   不過,真要到達鳳舞國起碼要十多天以後的事了。天瓊風騎在馬上的時候,時常暗自感歎,要是現在有一架飛行器就好了,最多一個小時就可以到鳳舞國,哪用得著這般跑法!   但是,天瓊風抱怨歸抱怨,路還是得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既然自己來到了這天羅界,那就不能白白地來這一遭了!天瓊風和水碧等人一路馬不停蹄地快馬奔馳,但一直到跑到傍晚的時候,都沒有見到一處人家。天瓊風暗自尋思,今晚難道要露宿不成。他偷偷地看了前面的水碧一眼,卻見她神色如常,並不為天色已黑而擔憂。   天瓊風也只好放下心來,跟著她們繼續縱馬奔跑著。這一路上,那叫湘兒的小丫頭經常故意地落後於水碧幾人,與天瓊風並轡而馳,時不時地搭訕幾句。雖然湘兒並沒有明確地表達出什麼東西來,但從她那說話的語氣,就可以清楚地知道她的芳心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印上了天瓊風的影子,無限的情意悄悄地纏上了天瓊風。   天瓊風當然不是傻子,只是現在碰上時間緊急的時刻,若不是要急著趕往鳳舞國,說不定他還真的就會與湘兒她們胡來一番。   幾人又策馬緩騎了一陣,來到一片森林裡時,水碧才拉住韁繩,回頭對天瓊風笑道:「天先生,這裡離前面的一個城鎮還有一百里的路程,我看我們今晚就只能露宿在這山野裡了!」   天瓊風故意慨歎道:「小的以前行醫之時,也時常在外露宿,早已經習慣了!只是因為小的馬術不精,而使水將軍和湘兒姑娘幾位陪著受這風霜之苦,小的真是慚愧呀!」他這說的也是真話,水碧等人如果不是總停下來等天瓊風的話,早就到了前面的城鎮了!   水碧笑道:「天先生,哪裡的話。你能答應與我們同往星魂城,我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我看,以後天先生不必再自稱什麼小的小的了,既然我們認識了,那以後就是朋友了,你那樣自稱反而顯得生分了不少!」   天瓊風正待推辭幾句,忽然瞥見湘兒那希翼的眼神,頓時想到這些軍中兒女定然十分豪爽,我若是再惺惺作態,很可能會引起她們的不快,還不如乾脆答應下來,或許還能加深和她們之間的關係呢!想到這,天瓊風於是也乾脆的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水碧笑著點了點頭,對湘兒等人道:「湘兒,我們先去把帳篷和乾糧弄好,天先生身上有傷,就讓他先休息一會吧。」   說著,她已經翻身下馬,將馬鞍上的包裹解了下來。   天瓊風看得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們沒有什麼擔心的,原來是早有準備呀!在水碧等人紮營的時候,天瓊風也下得馬來,和她們招呼了一聲,說是去採一點草藥回來。   本來天瓊風被城衛打的那一身傷,只要略微運氣就可以恢復了。可天瓊風為了不使她們疑心,看出自己身懷武功,也只好硬撐著,這一路顛簸下來,可把天瓊風折騰得夠戧了!   天瓊風在四處轉了幾圈,驚奇地發覺這裡竟然隨處都可以找到一大把藥材,不像在人間界,基本上都是人工培植的,要找到一株真正的野生藥草,還不知要花費多少的精力。天瓊風很快就拔了一些有用的藥材,等他轉回到紮營的地方時,水碧等人已經全將帳篷拉好了。   晚上,天瓊風稍微吃了一點乾糧就回到了帳篷裡面,運氣將自己身上、臉上的淤血趨散開來,一個個的腫塊在他那柔和的真氣的熨帖之下,沒用多久的時間,就已經全都平復下去了!   天瓊風收回真氣,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定真的沒有什麼不妥、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忽然聽得帳篷外面傳來了幾下輕微的腳步聲。   接著,就見帳篷的簾子處出現了一個黑糊糊的人影,天瓊風就著帳篷裡微弱的燈光看了一下,卻還是不大清楚那人是水碧四個親衛中的哪一個。   那人影到了帳篷外邊,突然開口說話了:「天先生,你睡了嗎?」聲音嬌膩甜美之極。         第五章密林殺伐        作者:瀟湘水月   那是湘兒的聲音!   天瓊風忙將旁邊的草藥使勁了搓了幾下,壓出裡面的一些汁水,使帳篷裡瀰漫了幾絲淡淡的草藥味。然後他才笑道:「還沒呢!是湘兒姑娘吧,快請進來!」他心中不覺有點奇怪,湘兒這麼晚了還來找自己幹嘛?   湘兒掀起布簾邁了帳篷。她現在已經將那身鎧甲脫了下來,穿上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脫下了軍裝的她在這時看來竟流露出一股不同的韻味,少了幾分剛健,卻添了幾絲嫵媚。天瓊風再仔細一看,卻見她手上正拿著一個小小的藥瓶。   湘兒見自從自己一進帳篷後,天瓊風就對自己看個不停,芳心一陣甜蜜的同時,又不覺泛起了些微的羞澀之感,臉上也染上了微微的嫣紅。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態,她很快地揚起了手中的藥瓶道:「天先生,將軍說這裡沒有熬藥的工具,你採的那些草藥可能派不上用場,所以叫我送了一小瓶藥水過來。」   但等她抬頭見到天瓊風的臉時,卻驚訝地輕呼了一聲。原來,剛才天瓊風那傍晚還是青紫交加的臉部,竟然在這一晃不見的功夫就變得俊秀起來,以前的傷痕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湘兒結巴著道:「天先生……你……你的傷怎麼好得這麼快?」   天瓊風笑著指了指地上的藥草。湘兒難以置信地看了地上雜亂放著的那幾束藥草,就這幾種平常的草藥能有這麼神奇的效用麼?可事實卻擺在眼前,卻又由不得她不相信。   湘兒欽佩地道:「難怪那些百姓會說天先生是神醫,原來先生的醫術真的這麼神奇呀!」   天瓊風謙虛地道:「這只是不過是一點彫蟲小技罷了!如果以後湘兒姑娘和水將軍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們煉製幾爐更好的丹藥!」   「真的嗎?天先生,那可真是太好了!」湘兒突然拉著天瓊風的手興奮地跳了起來。   天瓊風沒想到湘兒一下子就跳到了自己的面前,而且還這麼大膽地抓住了自己的手,開始時還真是嚇了一跳,不過等他聞著從湘兒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清新的幽香時,卻又禁不住心神一蕩,不自覺地撫摸上了湘兒的秀手,輕輕笑道:「當然是真的了!」   湘兒的手被天瓊風這麼一摸,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高興地過了頭了。她忍不住掙動了一下自己的小手,但沒料到天瓊風忽然一下就把她摟進了懷裡。   湘兒被她這重重一抱,頓然輕微地呻吟了一聲,身體瞬間變得火熱了起來,嬌軀發軟地靠在了天瓊風的胸上。   一種久違了的熟悉感覺又湧上了天瓊風的心頭,他的腦中頓時又浮現了樓琴、燕鴻和月影秀,還有鳳舞搖紅等人的如花嬌靨,想起了她們美麗潔白的胴體,想起了和她們雨水交歡時的旖旎風光,更想起了她們對自己的綿綿情意。當她們偎依在自己胸前的時候,那情景不正是和眼前一模一樣麼?   天瓊風想起她們,胸中浮起了一陣陣溫馨的感覺。這時他突然感到嘴唇一熱,原來是湘兒將她那吐氣如蘭的香唇緊緊地貼了上來。感受著丁香軟舌的癡纏嬌綿,天瓊風逐漸放開了自己的心懷,暫時忘記了自己如今是在天羅界,這裡還有重要的任務等著自己去完成,將自己的思緒完全沉迷於懷中的那團熱火之中。   湘兒覺得自己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變得異常地敏感起來,只要被天瓊風一觸摸,就忍不住渾身一陣痙攣,一股舒暢淋漓的奇妙感覺由皮膚傳入心扉,湧上腦際,檀口不禁舒服地輕輕發出了一聲聲來自心靈深處的幸福呻吟。在那如癡如醉的纏綿中,湘兒突然感到胸前一緊,原來天瓊風的大手已經不知在何時滑過自己的衣裳,摸了進來。隨著天瓊風手掌的游移,湘兒似乎看見自己竟然飄在一片充滿了愛意的海洋,溫柔的氣息包裹著她的身軀,而自己的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在霎那間開張,似在迎接著一場暴風雨的洗禮!   無數次的浴血戰爭後的勝利都從來沒有讓她如此快樂過,但在今晚她卻在有意或者無意之中領略到了無邊的消魂。   天瓊風呼吸急漸沉,他猛地一下抱起了湘兒,兩人一起倒在了鋪在地面的蓆子上,雄健的身軀逕自壓在了湘兒的身上……   但就在這時,帳篷外突然傳來一匹馬的嘶叫聲。   這聲馬嘶驚醒了沉迷在慾海中的天瓊風和湘兒,兩人驀地一下從蓆子上坐了起來,天瓊風看了看衣裳被自己撕扯地凌亂不堪地湘兒一眼,不由說了聲:「對不起,湘兒姑娘!」   湘兒俏臉上紅潮湧動,她低著頭羞澀地道:「天先生,這是湘兒自願的。只要先生不嫌棄,湘兒願意服侍先生……」說到最後時,她的聲音已如蚊蚋般的大小。   天瓊風聽得又是一陣怦然心動,輕叫了聲「湘兒」,身子又望湘兒的嬌軀撲去。   湘兒羞意綿綿地閉上雙眼,任由天瓊風肆意施展的時候,帳篷外又傳來了馬兒一聲驚恐的嘶叫,接著又相繼響起了幾聲嬌叱。   湘兒忽然焦急地睜開了眼睛,叫道:「不好,將軍她們一定遇到了什麼危險!不然那白馬不會叫出這樣的聲音的!」   天瓊風也是一驚,兩人同時跳了起來。湘兒關切地看了天瓊風一眼,道:「先生,等一下無論聽到什麼聲音,你都千萬不要出去啊!」話一說完,她連衣裳都來不及整理一下,就急沖沖地出了帳篷!   會是什麼事呢?天瓊風暗道。他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也悄悄地跟著掀起了簾子,閃了出去。   天瓊風凝神一聽,就聞得距帳篷左側兩三里左右的林中充滿了一片兵器的碰撞聲,看來那裡交戰得正激烈呢!   這時,天瓊風又見湘兒已經穿著鎧甲,提著長劍往那個方向飛速地奔馳而去。天瓊風想也沒想,人突然就在虛空中一閃而逝。   天瓊風如幽靈般地飄在一棵大樹上,趁著月光向下望去,只見下面那塊空地中劍芒紛飛,勁氣四溢,正有四五十個黑衣人圍著水碧等四人不停地攻殺著。水碧身上那襲潔白的披風上這時已經染上了斑斑的鮮血,在勁風中不停地鼓蕩著。她在那群黑衣人中縱橫挪移,飄忽閃爍,勢不可擋,凌厲地劍氣震盪出陣陣殺伐之音,很少有人能夠進她身前一丈。隨著她長劍從黑衣人的胸膛中刺進刺出,飽飲鮮血地快感令那柄長劍不時地發出絲絲嗜血的尖嘯之聲,那飛躍地血花映襯冷氣逼人的寒鐵,一陣陣妖艷的光芒閃現在林間。   水碧的功夫果然驚人,但令天瓊風有點擔憂的是水碧不一定能夠支持得長久,因為天瓊風在觀察她揮劍的時候,發覺她的手臂每掃出一半,總會停頓那麼一剎那的時間,由此可見,水碧的右手一定已經受過傷了。   而更令天瓊風擔心的的卻是湄兒等三人和剛到就被黑衣人圍住的湘兒。在那群黑衣人此起彼伏地圍攻之下,幾人已是險象環生了。而且,天瓊風還發現,除了現出身形的這四五十個黑衣人之外,在暗處還隱藏著上百個人,其中還有一個人的功夫已經到了極其驚人的地步,竟能夠將自己的氣息大部分都收斂了起來,天瓊風若不是通過自然靈氣之間的感應,還真不易發覺在這片林子裡竟隱藏著這麼一個高手。僅僅對付水碧等五人就用上了這麼多的人手,看來他們不把水碧等人趕盡殺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可讓天瓊風感到棘手的是,自己要怎麼樣出手相助才不會被水碧等人認出自己來呢?而且就算自己出手了,若那個功力最高的人來攔截自己,自己一時半會也不一定能把他解決,那時另外那一百多人若同時衝出圍攻水碧等人,那她們就更危險了。   就在這時,場中突然傳來湘兒的一陣痛呼,天瓊風心中一顫,自己要是再不動手可能來不及了!在瞬間之內,天瓊風的神念悄然出體,急速地飄到了湘兒的身邊,將湘兒的身體憑空托起。湘兒還在驚愕之際,人就已經落到了湄兒的身邊,不一會兒,天瓊風又將蝶兒和雲兒兩人也托了過來。這樣一來,她們四人可以互相援助,至少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那自己就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對付那些埋伏的人了。   天瓊風的神念修為還沒有達到彭祖那樣的境界,只能趁人在靜止的時候才能侵入別人的腦域。像這些正在圍攻著她們的黑衣人,天瓊風的神念就無能為力了。因為那些人在交戰的時候,思想和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處於一種極度的亢奮之中,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的腦域對外界入侵的神念會產生一種自然的抗力,如果不是神念超強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是不大可能將他們的腦脈神經控制住的。所以天瓊風才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一個不好,還把自己的神念給坑了進去,那就太也不值了!   見湘兒等人圍在一起抗敵果然輕鬆了不少,天瓊風也暫時放下心來,神念又朝周圍那些隱藏在草叢中、樹木上的黑衣人飄蕩而去。那些人的精神都集中在前面的那塊戰場上,絲毫沒有料到就在他們身邊的空氣中竟然會神不知鬼不覺地來了這麼一個強大的敵人,因此,不一會兒,他們就都著了天瓊風的道,無聲無息地就趴在了原處,一動不動。   天瓊風控制住了大部分潛伏在暗處的黑衣人的腦域,只剩下那個高手旁邊那一帶的人天瓊風沒有動手,免得到時候打草驚蛇。   確定潛在的危險基本上都清除了以後,天瓊風的神念飄回了那棵大樹,神念很快又與身體合而為一。天瓊風睜開眼睛向場中望去,還在那裡圍攻水碧和湘兒等人的黑衣人還有二十個人左右,而其他那些人都已經僵硬地躺在了地上,成了水碧她們五人的劍下亡魂,但她們幾人此時也已經傷痕纍纍,其中尤以湘兒等四人為甚。水碧身上的傷雖然較少,但手中的劍卻舞動得越來越慢,這一陣苦戰已經消耗了她大部分的功力。   水碧一劍平削而過,無聲地滑過一名黑衣人的喉嚨。那黑衣人連一聲慘呼的機會都沒有,就睜大著茫然的眼睛蓬地一聲倒在了他的同伴的身邊。而水碧使出這劍之後,卻也氣喘吁吁地將劍身拄在了地上,身軀不定地劇烈搖擺著。   這時,突然一個黑衣人叫囂了一聲:「兄弟們,我們快上,她支持不了多久了!」那些黑衣人見有機可圖,又悍不畏死地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向水碧衝了過去。經過著一陣鏖戰,這些黑衣人都漸漸地殺紅了眼,手中的利器散發出的那種強烈的殺氣,已使他們全然忘記了自己的生命。   水碧側身閃過迎面劈來的一把大刀,手中長劍拔地而起,格向了向自己左臂刺來的一柄長槍,但就在她手中之劍與那黑衣人的長槍碰撞的那一瞬間,水碧突感右肩根除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她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的肩胛處露出了一小截鮮艷的劍尖,一股無力之感從肩胛處順著手臂蔓延而上,直達握著劍柄的五指。水碧一聲悶哼,長劍頓時如一條軟蛇般地垂在了地面上。   那黑衣人的長槍失去了阻擋,勢如破竹地刺向水碧的左手,而其他黑衣人的數十件兵器在這時已如蝗蟲般向水碧的全身各處漫天飛來,挾帶著數十股凜冽的森寒之氣如絲網般地將水碧纏繞在了中間!   湘兒四人在不遠處見到水碧的危急情景,都焦急地呼喊了出來,對水碧安危的關切之情使她們手中的動作不自禁地慢了幾分,而就這幾分的功夫,她們各人的身上卻已經憑添了幾道新的傷痕!   湘兒四人顧不得身上的創痛,拚命地向水碧的方向衝去。但無論她們如何的努力,黑衣人一波一波的攻擊卻使她們所有的嘗試都徒勞無功。眼看著水碧就要喪生在那漫漫飛舞著的兵器之下,湘兒她們心都快要泣出血來了!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突見一條白影橫跨天際,如長虹貫日般地投向了水碧的站圈。   在那白影不斷飄閃的過程中,一件一件的兵器散亂地向四方掉落。那些黑衣人只見得眼前白影一閃,手中的兵器便已脫手。然後又是一陣大力傳來,龐大的身軀頓時離地而起,飄飄然地飛上了半空中,卻馬上又一個接著一個地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雖然不像他們那些躺在地上的兄弟那樣永遠失去了呼吸的機會,但就那一飄一摔的瞬間就足夠他們在病床上殘喘數月的時間了。   煙消雲散之後,便見那站圈之內只剩下了一個白髮白衣的老頭和面色蒼白的水碧。湘兒等人見水碧終於脫離了危險,心神一鬆,都專心地對付起身邊的黑衣人來。   「你為什麼要救我?你難道不怨我將你關押在囚車裡面的事嗎?」水碧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對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白衣人問道,因為她發現這個人和自己關在了囚車好幾天的老頭十分相似。   那老頭沒有說話!不是他不願說,而是他不能說,他怕自己話一出口,就會被水碧認出自己的身份來,因為他就是天瓊風!   天瓊風剛才在樹上時想到把自己裝成以前在囚車裡的模樣,說不定不會被認出來。他於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帳篷,把自己昨晚牽來的一套白衣換上,然後又運氣將自己的頭髮顏色變回了白色,為怕被水碧她們見到自己的臉,天瓊風又特意在臉上蒙了一塊白布才往回趕。可是,當他回來的時候,卻見水碧已處在極為危險的時刻。天瓊風當時來不及多想,使出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功力,就向那堆兵器群裡撲去,幸好在最後關頭將水碧救了下來,不過天瓊風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若自己再遲上那麼一時半刻,那水碧真可能就從此香消玉隕了!   水碧見天瓊風不答話,又待相詢。天瓊風卻朝她擺了擺手,疾步向還在苦苦奮戰著的湘兒等人走去。水碧苦於全身無力,只得站在原地不動。   剩下的那七八個黑衣人見天瓊風向她們走來,忙分出四個來攔阻天瓊風。   天瓊風眼都不眨一下,右手突伸,身形連閃,頓見四個手掌殘影向那四個黑衣人迎去。那四黑衣人見此情景,急忙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在週身布下了一道道的勁氣,想將那拍向自己胸口的手掌阻擋在外。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天瓊風那幻化出來的四隻手掌竟硬生生地從他們的刀幕中直插進去,白皙的手掌突破了他們身前那層密密的防線,不帶一絲火氣地印上了他們的胸口。   那四人睜大著驚恐的眼睛,看著貼在自己胸上的那隻手掌。隨著一聲聲的嚎叫,四人的身軀突然倒飛而去。但是那四人一落地之後,竟然都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從草地上爬了起來。可是當四人站起來後,他們所躺過的地面卻連續發出了四聲巨響,那裡的泥土被轟然飛濺,破空飄散,在那暗夜中形成了一道黯淡的泥霧。等泥土飄散乾淨,呈現在眾人眼中的卻是四個深有數尺,寬約一丈的大坑!   水碧看著渾身沒有一點傷痕的四人和那些砸出的土坑,不可思議地瞅著天瓊風。這是怎麼回事,他施展的是什麼功夫呢,竟然這般怪異?   但還沒等水碧想明白,夜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閃爍飄渺的聲音:「不錯!不錯!真是好功夫呀!」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到此一遊的朋友,千萬要順手一點哦~         第六章連環太極        聲音在密林中四處飄蕩,縹緲震盪,不知其發自虛空何處。水碧聽到這聲音,心中一驚,若來的再是敵人的話,就算有這老頭相助,也不一定能夠帶著我們五人全身而退呀!   湘兒那一團戰圈在天瓊風擊飛那四人的時候就已經停了下來。她們四人現在已經跑到了水碧的身邊,將水碧護在了中間。而餘下的那幾個黑衣人聽到這個聲音,臉上卻頓時露出了一副有恃無恐的神色。   天瓊風暗笑了一聲,你這王八竟然還在我的面前故弄玄虛,你恐怕還不知道你那些手下已經都著了我的道吧!天瓊風早已發覺了說話之人正是對方功力最高的那人,他偷偷地朝那說話之人藏身的地方瞄了一眼,突然右腳挑起地上一把長劍,凌空一個翻身,左腿旋起,疾力一踢,那劍頓時發出一連串的破空之聲,如風馳電掣般地向那人隱身之處射去。   那劍所射的對象是一叢粗約兩臂合圍的茂盛大樹。天瓊風剛才所觀察到的那群黑衣人中功力最高之人便是隱藏在那棵大樹之上。   天瓊風踢出的那柄劍以萬鈞之勢刺入了那棵大樹樹身,劍身連帶著劍柄從樹幹中直穿過去,然後又訂在了另外一棵與它並行的樹上。   水碧和湘兒等人看得暗暗咋舌,心中卻對這位以前還是他們的囚犯,今天卻解了她們危難的老頭的修為敬佩不已,那幾個黑衣人更是看得面色大變,先前臉上那副倨傲的神色已經消失,替之而起的卻是一種驚懼!   單憑一柄普普通通的長劍竟然能連那麼一棵大樹都射穿,那需要多深厚的功力呀!   但令他們吃驚的事卻遠還沒有結束!那棵樹被劍刺穿之後,突然發出了一陣陣「轟隆、轟隆……」的爆裂之聲,那棵大樹腰身突被炸裂開來,呼嘯著向地面倒下,而那爆裂之聲卻並沒有停止,反而從大樹跟部一直往上面的枝幹處蔓延。樹木碎片向四周爆射,就如飄飄的雪花一樣,漫天飛舞著,紛紛揚揚地望地面飄落。   而隨著那棵大樹的支離破碎,頓見七八條人影從數葉中沖天而起,飛落在天瓊風等人所站立地那塊小空地上。那幾人除了最前面那人之外,其他幾人身上的衣服全被樹木碎片刺得破破爛爛,看上去狼狽不堪。   天瓊風看了那幾人一眼,卻見站在七人最前的那人竟如自己一樣蒙著一條絲巾,只不過他那條是黑色的而已。   那人忽然朝天瓊風鞠了一躬,竟然笑著道:「老人家,沒想到您的修為已達到如此地步,在下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呀!不知老人家遵姓大名?」   天瓊風是學醫出身,一聽就知道這人年紀不過三十歲左右,這是說話時故意憋著嗓子,壓低聲音罷了!天瓊風見他稱呼自己為「老人家」,也懶得解釋,當然就更不會回答嘍!   那人見天瓊風不答話,又問道:「不知老人家和這幾個女子是何關係,為何插手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   那人身後的幾個黑衣人見天瓊風一句話也沒回答,再加上剛才被天瓊風那一劍射得顏面大失,臉上都漸漸得湧上了一層怒色。其中一人喝道:「死老頭子,別給你臉你不要,我們主人能和你說話,已經是你莫大的榮幸了……」   他還待繼續喝罵下去,那人已經左手一擺,阻止了那個黑衣人,又對天瓊風道:「如果老人家您和這些人沒有關係的話,何不先在一邊休息一下,等我們將這幾人拿下,我們再好好談談如何?」   那人說完話之後,等了一會,突然朝他身後剛才說話的那人打了一個手勢。這人得到示意之後,突然吹了一個嘹亮的口哨,似乎在招呼什麼人似的!天瓊風知道他是在叫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黑衣人。   口哨響了一次,見周圍沒有一點動靜,那幾人臉上都不禁疑惑起來,又一聲口哨發出,還是沒有什麼動靜。他看了那首領一眼,突然返身朝林內跑去,但很快地他又面色大變地跑了回來,在那首領的耳朵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   雖然看不見那人的神情,但天瓊風一猜就知道那人現在一定氣得是吹鬍子瞪眼睛。果然,那首領聽了之後,怒氣沖沖地道:「老頭子,看來你是早有預謀呀!如果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是不會知道厲害的!」說到這裡,他突然朝後大喝一聲:「拿刀來!」   他身後的一個黑衣人立即上前一步,解下背上的一個長形包袱,扯開裹在上面的布囊,露出了裡面一沒有刀鞘的大刀來!   那把大刀長約四尺,刀上印刻著一種奇形怪狀的圖紋。白亮的刀身上綻放出冷冷的寒光,似正有一層瑩瑩的清輝在流淌著,無形的寒氣從刀身上散發出來,立即瀰漫了整個虛空,場地上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刀中的那股陰森森的殺氣。   那首領接過大刀,往刀面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悚然的氣息在虛空中飄散著,他以那種睥睨的眼神看了天瓊風和水碧等人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雄厚而響亮的笑聲震得地面都有些顫抖起來。   已受重傷的水碧等人受那人的笑聲一震盪,臉色驀地都刷地一下變得更為蒼白起來,身軀站在那裡搖搖欲墜。天瓊風身形一蕩,擋在了她們身前,渾身透出一股柔和的真氣,將從那人笑聲中散射出來的勁氣攔了下來。這樣一來,水碧等人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點。   那人笑聲一落,大刀突往身前一橫,一股強烈的氣勢頓時洶湧而出,鋪天蓋地地朝天瓊風壓來。天瓊風怕水碧等人重傷之後,支撐不住,立即先發出一股真氣將幾人送出幾丈開外才回身應敵。那人刀中發出的無形勁氣雖是逼人,但卻還難不倒天瓊風。   只見他輕飄飄地移前幾步,右手似慢還快地在胸前輕柔地劃了幾道圓弧,體內的真氣順著那圓弧不停地流動著,在他身前捲起了一圈圈的微風,從那人刀中直威逼過來的勁氣受那圓弧一阻,漸緩漸輕,最後竟同化於天瓊風身前的那幾圈蕩漾著微風之中。   那人見天瓊風那麼輕描淡寫就把自己精心營造出來的無形勁氣化解乾淨,逐漸收起了那種倨傲的神態,凝重的神色躍然而浮現在臉上。他腳步緩緩地望著天瓊風的方向邁去,沉重的步子一下一下地重踏在地面,那「登、登……」的聲音響在了整個密林之間,就似一把戰鼓「通通」地擂了起來,那沉悶的響聲好像是敲在人的心窩上,憋得人心中不覺浮上一種期悶的感覺。   水碧等人因在天瓊風的正背後,從前面襲來的所有潛在危險都被天瓊風擋了下來,但她們看著那人凶神惡煞的氣勢,心襟也不禁動搖了起來,為暗自為天瓊風捏了一把冷汗。   天瓊風首當其衝,表面卻似毫無所覺,其實,他心中早已對眼前這人的功夫暗自警惕了,這人實在是太會營造氣勢了。   那人走到距天瓊風約莫一丈遠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住,但那把刀卻驀然舉起,口中大喝一聲,刀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天瓊風的頭頂凌空劈來。這簡簡單單的一刀,看似沒有任何修飾,但裡面卻蘊涵了無窮的玄機,那幻化出的層層光影千變萬化,由刀刃處逼射出來的凌厲勁氣漫衍開來,逐漸籠罩了天瓊風的身體,籠罩了天瓊風身前方圓一丈之內的任何地方。   兩人之間的空氣受這刀氣的催逼,猛地向其他地方擠壓而去。這空氣的運動越來越劇烈,慢慢地在周圍旋起了一股冰冷的風浪。   那破空急劇飛馳著的刀鋒在空中發出一聲聲尖嘯,天瓊風全身的衣服在那尖嘯聲中開始翻動起來,強橫的勁氣似欲將天瓊風的衣服撕扯開來。眼看著那刀刃離天瓊風的頭頂愈來愈近,天瓊風身後的水碧等人額頭上緊張得都冒出了滴滴汗水,幾人忍不住擔心地驚叫了一聲。   而身處其中的天瓊風此時卻心靜如水,只是專注於自己體內的那片真氣,空明的心境在他心中悄然散發,逐漸擴散到了身外的每一處地方,那人手中大刀的每一個變化都一覽無遺失地暴露在了天瓊風的心靈之中。   在那強勁的刀鋒離頭頂只有兩尺來遠的時候,天瓊風突然大喝一聲,胸前的右手驀地由下而上順勢勾勒了幾條更大的圓弧。而一直垂在大腿邊側的左手卻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路線翻上了頭頂,依著與右手相反的路線化了幾道圓弧。   每一條圓弧都帶上了天瓊風那源於天地自然靈氣的真元。幾條弧線在虛空中如鬼使神差般地碰在了一起,竟然組合成了幾個如太極圖形的圓。在那些圓中一正一反的真氣如粼粼波光般地蕩漾出絲絲細細的花紋,似乎每一個圓形都是一個凝聚了天地陰陽二性極至的真氣團。   太極圖形一出,天瓊風兩掌忽然又同時一翻,不帶任何花巧招式地直直擊在了每一個圖形的中間。那些圖形受此一擊,似接受到了天瓊風的命令一般在天瓊風的身前環繞起來,在他的體外布下了一道沒有一絲空隙的氣牆。   那人的大刀重重地劈在了天瓊風頭頂地一個太極圖形上,瞬間的功夫,幾乎所有的太極圖形都一擁而上,將那柄寒光閃閃的大刀一重一重地包裹了起來。   那人未料有此突變,心中大吃一驚,正待抽刀後退,但令他更是驚駭的是那柄刀竟是被一股強烈的吸力給牢牢地套住了一般,任他使出全身的力氣也不能抽到分毫。他還沒有考慮好自己是該一直握著刀,還是棄刀而退的時候,那些太極圖形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他心中一喜,卻頓然又感到一股強烈得似欲吞天噬地的勁氣透過刀身,向著自己的手臂急湧而來。他想也沒多想,全身的力量都往右手流去。   在堪堪抵住那股勁氣的時候,他的左肋處突然傳來幾下「喀嚓」的聲音,肋骨斷裂處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頓時蔓延到了全身各處。他注目一看,便見天瓊風正揚著大拳頭向自己晃了晃,眼中滿是嘲笑之意。他又氣又怒,心神一懈,刀中的那股勁氣頓如潮水般地湧入了他的身體,他那龐大的身軀被那勁氣沖得向後翻飛了好幾丈遠才如癩蛤蟆般地癱倒在了天瓊風前不久擊出的一個大坑上,他的那把大刀也隨著他掉在了那坑中,發出了一聲鏗鏘卻又不甘的鳴叫之聲。   而天瓊風此時卻依舊雙手自然下垂,靜靜地站在那裡,那人的霹靂一刀好似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影響。外表是如此的平靜,但天瓊風的心中卻並非如此。那人的破空的一刀雖不能對天瓊風產生性命的威脅,但也震得天瓊風氣血一陣翻湧。他到這時動手之後才明白自己的功力原來並沒有完全恢復,在前來天羅的最後一關時那激發體內潛力的非常手段對他的身體造成的傷害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天瓊風如今卻已通過剛才使用的「連環太極印」觀察出來了!   「太極連環印」是彭祖教給天瓊風的一種結印大法,它和彭祖幾千年前用以擊退那五大天羅神將做用的「金剛伏魔印」一樣,煉至極處,可剛可柔,威力無窮。天瓊風本想用「連環太極印」對付那人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卻沒想到太極圖形在自己身前形成之後,突然胸口一痛,氣息一窒,雖然補救及時,但天瓊風體內的氣血卻被那人發出的那股強勁的刀氣震地翻滾個不停,好一陣子才將其平息下來。   看來那次強激潛力所留下的隱患不及早消除對自己還真是不利呀!天瓊風感慨了一聲。   見自己的首領這樣就被擊敗了,那些黑衣人給愣得驚叫了幾聲後,齊向他們的首領摔落處飛躍而去。當那些黑衣人將他們的首領扶起之時,卻見他那臉上蒙著的黑巾之中正往地面掉落鮮紅的血珠。   水碧等人見天瓊風打敗了強敵,心神都不禁一鬆,移動著疲憊的身軀向天瓊風走去。   但水碧她們只移動了幾步,那黑衣人的首領突然一把甩開攙扶著他的那幾個人,搖搖擺擺地掙扎著站了起來,衝著天瓊風和水碧幾人嘿嘿冷笑道:「別以為打敗了我就可以逃出去,你們也把我想得太簡單了!啊哈哈哈哈……」說到最後,他竟得意地大笑起來,只是傷後的笑音已如鬼哭狼嚎般沙啞難聽。   天瓊風一愣,難道他還有什麼埋伏不成?天瓊風看了那人一眼,卻見他驀地笑聲一頓,手中一個黑糊糊的東西望空中一拋。   水碧見到那東西突然驚呼起來:「不好!」   天瓊風回頭一看水碧和湘兒等人,見她們的臉色一時都變得難看之極。天瓊風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個黑糊糊的東西就在空中爆炸開來,綻放出一大片耀眼的光芒,將林子照得一陣白亮。   難道這是他用來招呼人的信號不成?天瓊風思索未定,突感地面一陣劇烈的震動,隆隆的聲音在四面八方響了起來,以雷霆萬鈞之勢往這個方向翻滾而來。林中的鳥兒拍打著翅膀驚慌地從窩中飛了出來,那些堅傲挺拔的大樹這時也不由自主地簌簌抖動了起來,周圍的空氣一瞬間就變得沉悶之極,清冷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了層層疊疊的烏雲,猶自放射著微弱光芒的殘月正一步一步地向那朵朵的黑雲靠攏……   震天動地的聲音愈來愈響,天瓊風顧不得是否會被水碧她們認出來,終於忍不住沉著嗓子以蒼老的聲音回頭問了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湘兒有些顫抖地說道:「是軍隊來了!」   水碧不愧是一名久經沙場的女將,在這個時刻仍然鎮定的道:「湘兒,別怕!數百次的戰爭我們都經歷過來了,難道還怕這一千的烏合之眾嗎?」   「哈哈、哈哈……水將軍不愧是單狐國的名將呀,僅憑聲音就知道我這裡來了一千鐵騎!只是你水將軍雖然神勇,但我這一千鐵騎蜂擁而上,你就是插上翅膀,恐怕也難以逃出我這天羅地網吧!哈哈哈哈……」那人在水碧話音一落,突然得意地插口進來。   水碧冷哼一聲,道:「你這藏頭縮尾、不敢見人的鼠輩,以為這樣就可以將我們置於死地,想地也未免太容易了吧!」   那人聽水碧罵他鼠輩,不怒反笑道:「水碧,你現在就儘管罵吧!希望到時候我還能來得及給你收屍,哈哈哈哈……」那人聲音一落,身前突然爆散出一團濛濛的煙霧,幾人的身形隱沒於其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天瓊風一時追趕不及,只得任由他們逃逸而去。   「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湄兒禁不住問道。   水碧安慰道:「先別慌!先別慌!」   天瓊風聽他們說了一陣,心中還是十分糊塗:「你不是單狐國的一個將軍嗎?難道還會擔心這些單狐國的軍隊嗎?」         第七章 險死還生        作者:瀟湘水月   水碧正待解釋,湘兒卻忍不住衝著天瓊風罵道:「死老頭,不懂就別問!他們敢來,肯定是早就知道我們將軍是什麼人了!」   水碧一聽,連忙叱道:「湘兒,不得無禮!」又轉向天瓊風道:「老人家,湘兒她不懂事,請您老別見怪!這次多謝老人家前來相救,只是照如今這個情況看來,我們五個恐怕是沒有生還的希望了,還是請老人家趕快離開吧,免得受我們幾個的連累!」   天瓊風聽了,對水碧這種臨危不懼的行為十分佩服,沒想到一個重傷女子竟一點也不輸於男兒,這樣的人在人間界恐怕已不多見了吧!天瓊風壓著嗓子道:「水將軍,你不用多說了!就憑你剛才那一番話,老夫也不能丟下你們不管!我們還是先想想有沒有什麼逃生的辦法吧!」既然她們現在都把自己認為是囚車裡的那個老頭,天瓊風也只好以「老夫」自居了!   水碧苦笑道:「這一千鐵騎如果真是一起衝來的話,我們五人如果沒有受傷,或許還能撐上一段時間,可如今……唉,老人家,您就別管我們了,還是先走吧!」   天瓊風道:「水將軍,你如此說話分明是瞧不起老夫了!先別說這些了,我們趁那隊騎兵還沒有到來的時候,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吧!如果真的無法逃脫時,我們再做其他打算!」   水碧還待拒絕,天瓊風卻已不等她說話,抓起了她的手,再牽著剩下四人中受傷最重的湘兒,分別輸入兩股真氣,將她們的身子憑空托了起來,率先向山林深處奔去,蝶兒、雲兒和湄兒傷勢較輕,也各自運起所剩無幾的功力跟在天瓊風的身後奔去。   水碧和湘兒兩人的手被天瓊風突然抓住,禁不住掙動了一下後便任由天瓊風握著,畢竟現在已經不是關注小節的時候了!再說,在她們心中,天瓊風此時看上去已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被一個老人帶著也沒有什麼好害羞的!   天瓊風六人剛一離開那塊空地,一匹匹的戰馬就從林子裡衝了出來,馬上的將士手中每人都舉著一個火把,剎那間,整個林子都蕩漾著一片火光。有些枯木被火把一碰,都開始「嗤嗤」地燃燒起來。   空地中那些受傷痛苦呻吟著的黑衣人見到這些騎兵,就似看到了希望的火花,竭盡全力掙扎著站了起來。但他們還沒有呼喊出來,那一丁點希望的火星就被他們的坐騎給無情地踐踏、熄滅了!那些騎兵看都不看馬前的這些傷重垂危的人一眼,縱馬呼嘯而過,鐵蹄重重地踩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慘嚎頓起,血肉四濺,零星的碎片如雨花般地向四周散射。在眨眼的時間裡,他們就與那些比他們先走一步的黑衣人一樣成了這密林中的一群孤魂野鬼。   一千鐵騎過後,這塊空地就似成了一個森羅地獄,隨處可見殘肢斷臂,汩汩而流的鮮血混合著白花花的腦漿,塗抹在了這裡的每一處空間,地上生長著的那些雜草就似剛從血池裡撈出來的一樣,莖葉中浸透著淒艷的血絲。那些黑衣人的衣服被艷紅的鮮血染得更加得幽深黑暗,蓬蓬的黑氣蒸騰出來,血腥的氣息越來越濃,欲突破空間的囚籠,直衝九霄雲外!他們那一雙雙白濛濛的眼珠子空洞地看著夜空,而這些被騎兵們挑起掛在樹枝上的破布似乎就成了他們此刻的招魂靈幡!   陰森恐怖的氣氛瀰漫了整個空間,而且正不停地向四處蔓延著,這就是那些鐵騎營造出來的血色人間呵!   **********   天瓊風帶著兩個人越奔越快,但等他回頭一看的時候,蝶兒等人卻已經蹤影全無。天瓊風忙放下兩人,轉身向著原路返回,沒多久,就見蝶兒她們三人正搖搖晃晃地緩慢移動著。聽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天瓊風心中大急,急忙躍至她們身前,把湄兒扛在了肩上,再一手一個地抓著向前飛奔而去。   趕回原處時,就見水碧和湘兒正滿連焦急地四處張望著!這時,她們一見天瓊風把湄兒三人帶回來了,不由激動地奔了過來。   但天瓊風卻不能停下來,他大叫一聲:「快抓住她們兩人的手!」   水碧和湘兒一愣,但手卻如條件反射似地分別抓著蝶兒和雲兒。兩人的手一握上,就覺得一股強大的吸力拉著她們往天瓊風的身邊靠去,而湄兒此時也已經趴在了天瓊風的背上,緊緊地摟著天瓊風的脖子。   帶上了水碧和湘兒兩人之後,天瓊風運集起全身所有的真氣,將幾人托著,馬不停蹄地繼續向前飛躍。   跑了一陣,天瓊風的額頭上露出了一滴滴的汗水,將臉上的面紗都浸濕了,帶著五個人奔跑實在是太吃力了!而且天瓊風還發現越往前跑,山勢就越陡峭。天瓊風不由暗暗擔心,如果一直這樣跑下去,非得累死不可。   忽然天瓊風的耳朵裡又傳來一聲湘兒的驚呼:「將軍,他們追上來了!」   天瓊風百忙之中向後一望,果見樹林中馬影幢幢,火光燎紅,呼喝之聲此起彼伏。更有令天瓊風渾身直冒冷汗的是,那些騎兵們在策馬奔馳的過程中,還時不時地抽空向前射出幾支冷箭。利箭劃破黑夜,帶著絲絲寒風從身側電閃而過,天瓊風看得提心吊膽,自己倒是沒什麼,如果射在水碧等五人身上那可就麻煩了。   天瓊風拚命加快自己的飛行速度,在樹木之間跳躍著。天瓊風向山頂跑著跑著,突然感到身邊一空,視界一闊,眼前竟然出現一大片低矮的灌木和草叢。天瓊風暗道,這一段路沒有什麼隱蔽,如果被追著,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所幸的是十幾丈遠的山頂處依然是大片高高的樹林。   天瓊風突然大吼一聲,頭上的根根白髮如鋼針般地倒豎起來,一襲白衣隆隆地似氣球一樣越來越脹,使他整個人遠遠看去,就似一頭刺蝟一般。身體離地幾尺的水碧等人突感一道道更猛烈的氣勁傳來,把她們幾個人的身體一起向幾丈高的空中推去。   而天瓊風這時卻猛地拉著蝶兒和雲兒的手沖天而起,如天馬行空地向對面的那另一片樹林飛渡而去。恰在此時,數以百計的利箭從天瓊風和水碧等人的腳下飛掠而過,嗤嗤地尖嘯聲響成一片。   水碧幾人在天瓊風真氣的帶動下,一齊飄到了那片林子的上空,但是幾人卻突然同時「啊……」地驚慌地叫了出來。   天瓊風奇怪地望下一看,卻見腳下茫茫一片翻湧的雲海。天瓊風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如果這樣沒有絲毫準備地就往下掉去,那還不得摔個粉身碎骨。   天瓊風在右腳尖在左腳背上輕輕一點,身體頓時向上騰飛了幾米,馬上,天瓊風不等身體下落,突又帶著水碧等人凌空一個翻滾,向崖壁處落去。   隨著水碧等人的幾聲嬌呼,天瓊風隱隱地落在了離懸空不到半米的地方。而水碧她們幾人的身體卻仍然飄蕩在空中,天瓊風用力一拖蝶兒和雲兒的手,四人手連著手地一齊在懸崖邊上摔成了一團,而趴在天瓊風背上的湄兒也手一鬆,掉在了崖邊。於是,一連串的痛呼聲隨之響起。   現在真的沒路可逃了!看來也只能冒一下險了!天瓊風暗歎一聲,站了起來。   這時一個如夜梟般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水碧,這次看你們還往哪裡逃?」   天瓊風回身一看,只見那些騎兵已經舉著火把殺氣騰騰地將自己六人團團圍住,一張張拉滿的硬弓,架著一支支地箭矢,就似要朝自己等人射來。而剛才說話的則是一個年紀在約二十五、六之間的年輕人,他正瞇著那雙凹陷的雙眼藐視地看著天瓊風和水碧幾人。   水碧艱難地站了起來,冷冷地道了一聲:「原來是你!」   「不錯!正是本將軍!哈哈哈哈……水碧,你竟敢私放我單狐國的要犯,如今更是和此要犯狼狽為奸,你若趕緊束手就擒的話,本將軍或許還會饒你一死,否則的話,就別怪本將軍身後這些弓箭不長眼了!」那人大聲奸笑道。   「單狐邪,你這個小人,你也太卑鄙了吧!」湘兒和湄兒四人一臉怒氣地破口大罵道。原來此人就是經常跟在守護天羅禁地的那老頭身邊的那兩個年輕人中的一個,怪不得,湘兒等人見了他之後會勃然大怒。   單狐邪得意的笑道:「所謂成大事者不居小節!你們今天就認命了吧!來呀!給我放箭!」   「等等!」水碧大聲喝道。   單狐邪手向後一擺,嘿嘿邪笑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是不是想嫁給本將軍為妻呀,嘿嘿嘿嘿!」   「呸!別做夢了,我們將軍豈會嫁給你這樣的惡賊!」湘兒幾人忍不住氣憤地罵了出來。   倒是水碧聽了並不如何生氣,只是朝單狐邪冷哼了一聲後,轉身對天瓊風苦笑道:「老人家,沒想到會因為我們幾個人而使您受累,我水碧真是慚愧呀!」   天瓊風忽然神秘地一笑,低聲道:「我們還並沒有走到盡頭呢!等一下你們見我一動手,就馬上向懸崖跳去,說不定跳下去之後,還摔不死呢!」   「跳崖?」水碧一愣之後又淡然笑道:「也是!就算是摔死也比死在這群小人手中要好過千百倍!」水碧說完之後,又朝湘兒等人吩咐了幾句,湘兒她們在這樣的情況下,早盟死志,哪還怕跳崖一死,四人都坦然地點了點頭。   天瓊風見她們都答應了下來,衝著水碧示意了一下,驀地一聲長嘯,雙手在胸前一環一繞,頓時天瓊風身前捲起了一大片狂風,地面樹葉、雜草都被捲地飛到了半空中,懸崖邊的空氣頓時變得模糊、混沌起來。   單狐邪以為天瓊風要動手,心中一緊,急忙大呼一聲:「快放箭!快放箭!」那些騎兵們接到命令,拉著箭的手一鬆,箭頓如潮雨般地向天瓊風所在的方向射去。   但那些利箭與天瓊風身前那片模糊的旋風一接觸,突然全都無力地掉在了地面上,轉眼間,旋風前就堆滿了一地的箭矢,而那旋風卻也在不久之後消散得一乾二淨。   單狐邪和他身邊的那些騎兵往懸崖邊上一看,卻見那裡哪還有天瓊風的人影。而且不但天瓊風不見了,連水碧和湘兒等人蹤跡全無。單狐邪心中一驚,他們難道這樣還能逃掉不成。他急跳下馬來,走到崖邊,向下一望,趁著月光一看,只見下面雲海中正有幾團黑糊糊的東西在翻動著。   單狐邪嘿嘿一笑,放下心來,原來她們是跳崖了!   **********   水碧等人住過的那幾個帳篷裡,此時火光通明。那些鐵騎兵都下馬圍坐在帳篷之外,聚集在幾個火堆旁邊,看著架在火苗上的馬肉直嚥唾沫,而這些馬肉當然上來自於水碧等人的那幾匹坐騎了。   而在那群騎兵中間還夾雜著幾個黑衣人,他們就跟在他們首領身邊利用幻術逃走免受一劫的那幾個人。否則也會如那些被天瓊風神念控制而昏睡過去的一百多號人那樣成了騎兵馬蹄下的冤魂。   一架帳篷裡面,單狐邪端坐在地面鋪好的蓆子上。   忽然,簾布掀動,進來了一個臉蒙面紗的黑衣人,他就是那群在林中圍殺水碧幾人的黑衣人的首領。   單狐邪見他進來了,忙從地上站了起來,恭敬地叫了一聲:「六叔,您回來了!您的傷勢現在怎麼樣了?」   那人擺了擺手,道:「還好!沒什麼大礙,先坐下來再說吧!」   兩人都坐定之後,那人突然一歎道:「沒想到那老頭身手這麼厲害!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單狐邪沉思道:「那老頭不知是怎麼闖到了禁地裡面,被我和五叔帶人把他抓了回來。可是他當時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呀,見到我們來了,竟然連動也不動一下,閉著眼睛等我們去抓。說也奇怪,我們把那老頭抓回去之後,無論如何鞭打,他就是不醒來,但他渾身上下卻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前幾天,水碧把他押走之後,也不知他怎麼突然醒了過來,人在囚車裡面,竟然能夠無聲無息地從水碧身邊把鑰匙偷走,輕而易舉地就逃了出來!小侄當時還以為他逃了之後一定會遠走高飛,卻沒想到他今晚竟會在這裡出現,而且還有這麼厲害的功夫,還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   「照你這麼說,你和你五叔都不知道他是什麼來路了!」那人沉重地問道。   單狐邪道:「不錯!」   那人一時低著頭陷入了沉思當中。忽然,他的頭猛地一揚,臉色嚴肅地對單狐邪道:「你剛才說他昏睡過去之後和正常人一樣嗎?」   單狐邪詫異地點了點頭,道:「是呀?難道六叔猜出他是什麼人來了嗎?」   那人並不回答單狐邪,而是問道:「你敢確定他真的連呼吸,脈搏都沒有什麼變化嗎?」   單狐邪肯定地再一次點了一下頭。   那人突然面色一變,沉重地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這個白髮老頭就很可能是『姑魔族』中人了!」   「姑魔族?」單狐邪臉色也是大變地驚叫了一聲後,又恍然道:「是呀!小侄以前怎麼沒想到!」   那人道:「這還要等確定之後才能知道,畢竟『姑魔族』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過了!哦,對了,水碧那幾人的屍體你是怎麼處置的?」   單狐邪道:「小侄一時大意,竟讓她們跳崖了!不過小侄敢肯定她們現在一定已經摔成一堆肉醬了!」   「什麼?你竟敢如此疏忽!你現在馬上給我帶人到懸崖下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明白嗎?」那人聽了之後,猛地站起來,大叫道。   單狐邪笑道:「六叔,您不用這麼緊張嘛!那麼高的懸崖,就是螞蟻掉下去也會摔死,更何況是幾個身受重傷的人呢?您就放心吧!」   「放心?哼!你叫我如何放心!既然有那個老頭和她們在一起,若那老頭真是『姑魔族』中人的話,那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不會發生?!」那人衝著單狐邪怒吼道。   單狐邪囁嚅著道:「六叔,你先別生氣,我馬上去找還不行嗎?」說完,單狐邪馬上逃也似得出了帳篷。   那人卻兀自在後面罵道:「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大事遲早會壞在你們這般人手裡!」   **********   懸崖下面是一片柔軟的草地。   此時,那裡正有六個人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裡。   不久,一個人影動了動,那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蒙著面紗的老頭。   他正是從懸崖上面跳下來的天瓊風。當時,天瓊風等水碧五人都跳下去之後,他自己也跟著跳了下去。   在空中,天瓊風不斷加快下墜的速度,很快便追上了水碧等人。天瓊風超過她們之後,馬上將自己的意識轉入一層空靈的境界當中,全身的毛孔都在那瞬間張了開來,那些充塞於整個天地之間的自然靈氣馬上與天瓊風體內的真氣互相交融起來,在天瓊風的方圓數丈的地方形成了一片強大的柔和氣場,拖著天瓊風緩緩下降。而水碧等人受天瓊風所布下的氣場的阻攔,墜落的勢子也逐漸緩慢了下來。   但就在幾人力地離地面還有幾米高的時候,天瓊風的胸口卻再一次劇痛起來。受這痛楚的影響,天瓊風周圍的氣場馬上渙散開來,幾人的身體失去了依托,立即直直地摔在了地面上,天瓊風當時就摔暈了過去。   天瓊風醒過來之後,馬上爬了起來,四下裡一看,卻見水碧等人也都一動不動地躺在了地面上,而且情形比自己還更慘。天瓊風憑著自己在醫學上的經驗,一看,就知道水碧的腿被摔斷了,而湄兒她們卻都被碰斷了肋骨,湘兒雖然沒事,但原來的傷口卻一定會裂得更加厲害的,不過萬幸的是,她們都還沒有摔死。   天瓊風來到水碧身邊正要將他喚醒,水碧卻已經自己醒了過來。水碧一醒,湘兒等四人也先後睜開了眼睛。   湘兒她們向四周看了幾眼,突然全都興奮地叫了起來:「將軍,我們還沒有死!我們還活著!」一種險死還生的激動充塞在了每一個人的胸中,即使他們現在全身稍一動盪,就會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苦楚!   水碧也笑了起來道:「我們這次能夠活下來,還得多謝這位老人家呀!」   湄兒等人正要向天瓊風道謝,忽然聽得湘兒「哎呀」地驚叫了一聲……         第八章古洞幽情        作者:瀟湘水月   幾人聽到湘兒的叫聲,不由得都轉身看向他,卻見湘兒正一臉焦急之色地皺著眉頭。   水碧笑著問道:「湘兒,你怎麼了?我們這次還能夠活著,你應該高興才是呀!」   湘兒憂心忡忡地道:「將軍,我們剛才把天先生落在了帳篷裡,你說那些人如果知道天先生是和我們在一起的,會不會對天先生不利呀?」   水碧和湄兒幾人一聽,也都擔心了起來。水碧憂慮地道:「是呀?我本想將他帶到星魂城,沒想到卻在路上遇到了這樣一件事,如果他因此而遭遇不測,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將軍!」湘兒急得差點哭了出來。   水碧忙勸慰道:「湘兒,你先別急呀!天先生能見機逃掉也說不定呢!」   誰知水碧不勸倒好,這一勸湘兒卻更是著急的道:「將軍,可他一點功夫都不會呀!如果真被抓住了,那他怎麼逃呀?」   水碧被湘兒這一說,也是沒有什麼辦法了,只得沉重地歎了一口氣道:「我們現在一個都動不了,如今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只是希望天先生能夠躲過這一場劫難吧!」   天瓊風在一旁聽她們討論了自己許久,不由心中暗笑,但卻忍不住插嘴道:「水將軍,你們不必著急。待老夫前去打探一番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若他真的落在了那群人手中,老夫一定會將他救出來的!」   天瓊風話一出口,水碧連忙阻道:「不行,老人家,我們才逃了出來,怎麼能讓您在去犯險呢!」   天瓊風哈哈笑道:「放心吧!就他們那些人,想難倒老夫,還沒那麼容易。」天瓊風深深地看了湘兒一眼,馬上轉身向外面跳躍而去。   天瓊風此去當然不是真的要回去,他只不過是想藉機將自己變成水碧眼中的那個天瓊風的模樣罷了。天瓊風出了崖底,跳上了一棵大樹,正要將自己的頭髮轉換成黑色,突然樹幹一陣顫抖,耳朵中傳來了一陣陣馬蹄聲,而且那馬蹄聲正是向著崖谷的方向馳來。   天瓊風大驚,莫不是他們還想到崖底來收自己和水碧等人的屍體吧?天瓊風來不及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了崖底。   水碧等人見天瓊風去了只不過一會的功夫就回來了,不由大奇的問道:「老人家,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見到了那天先生嗎?」   天瓊風急道:「還沒去呢?老夫一出崖谷,便聽到又傳來了一大片馬蹄聲,看來是單狐邪等人派人到這裡來找我們幾人的屍體來了!」   「啊……」水碧五人一愣,互看了一眼,本以為真的脫離了危險,沒想到如今那危險卻正在向自己等人靠近呢!上次還有懸崖可跳,可如今身後被峭壁堵住,前面又有騎兵追來。水碧苦笑一聲道:「剛才還說讓天先生聽天由命,現在卻該輪到我們自己了!」   湘兒等人一時也黯然地垂下了腦袋。   見她們一副認命的樣子,天瓊風突然笑了出來。   水碧驚異地道:「老人家,您笑什麼呀?」   天瓊風呵呵笑道:「我們雖然不能逃出去,但是我們可以躲起來呀。」   「躲?怎麼躲呀?」湘兒幾人聽了不解的道。三面都是崖壁,而頭上又是一片迷霧,連個小石洞都見不到,那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呀!   天瓊風道:「老夫在跳崖的時候,發現離地面不遠的懸崖上有一個小洞,那裡應該可以躲上一陣子的!」   「真的嗎?」水碧驚喜的道。   天瓊風哈哈一笑,一手輕輕抱起水碧,另一手卻飛速地攀巖而上,只一晃的功夫,天瓊風便果然在離地面十幾丈高的地方找到了一個高約幾米的小洞。   天瓊風將水碧放下後,又爬下懸崖,把湘兒、湄兒、蝶兒和雲兒一個個地抱了上來,才呼了一口氣道:「水將軍,你們幾個呆在這裡,別出聲,老夫去引開他們一部分人馬!」   水碧謝道:「老人家,那您一定要小心呀!」   天瓊風點了點頭,又離了小洞,一路直向谷口跑去。剛好在谷口處與單狐邪帶來的那些前來搜索的人相遇,天瓊風故意露出身形在單狐邪的身前快速地向谷外閃去。   單狐邪見到一條白白的人影從眼前閃過,急忙領了一部人馬向那人影追去,而又另分出一小部人馬繼續進谷搜查。   天瓊風這次專撿偏僻難行、林木密集的地方跑去。單狐邪等人騎著馬在林子裡左衝右撞,把隊形衝散得亂七八糟。等單狐邪吩咐下馬步行搜索時,天瓊風早已經閃得不知所之了!   天瓊風翻出老遠後歇了一會,方將自己的頭髮變黑,又將面紗扯下,把那套白衣脫下來扔掉,露出了原來的那身衣服,幸好天瓊風在換白衣的時候,沒有把它們脫掉,不然現在如果要換回原來的身份的話,恐怕就只能穿內衣內褲了,等將一切完全恢復原樣的時候,他才趁著月色在周圍採了一些可以醫治皮膚、肌骨損傷的藥草,避開仍舊在周圍搜尋的單狐邪等人,向崖谷繞去。   經過這一番折騰,天已經濛濛亮了。天瓊風到達谷口的時候,那裡依舊還有些騎兵,看來他們是沒有在谷內找到水碧等人,就到谷外來找了。   天瓊風避過那些騎兵的視線,進入了谷內,然後又順著崖壁手腳並用地向上爬去。他這一次故意沒有用上真氣,所以爬得十分艱難,額頭上已經逼出了大片汗水,連衣裳也被那些鋒利的石塊割裂了好幾塊。   好不容易爬上洞口,卻聽到水碧的一聲呵斥:「誰?」   天瓊風連忙搖了搖手道:「水將軍,是我呀?天瓊風!」說著,天瓊風還大口大口地喘了幾下。   「是你,天先生,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水碧一看,還真天瓊風的影子,不由鬆了一口氣高興的道。湄兒看等人天瓊風沒事,也隨之也笑了出來。   而湘兒見了天瓊風,卻更是驚喜地叫道:「先生,真的是你!那些人沒有傷害你吧?」   天瓊風移到她們身邊,笑道:「沒事。我開始時被幾個黑衣人抓住了,剛才來了一位白頭髮的老人家,是他把我救了出來。他還將你們躲避的地方告訴了我,所以我就找到這裡來了!那老人家還說你們都受了重傷,我又在下面採了一些草藥帶了上來。」說著,天瓊風揚了揚手中那幾把藥草。   水碧聽著點了一下頭,又疑惑地道:「那老人家現在在哪裡呢?他沒回來嗎?」   天瓊風瞎蒙道:「那老人家說他有事要先走了,以後可能就不回來了!」   「哦!是這樣呀?天先生,下面那麼多的騎兵,你一個是怎麼過來的呀?」水碧問道。   天瓊風笑道:「現在那些騎兵都被那位老人家引到外面去了,我就趁隙溜了進來。也別說,你們藏身的這個洞,還真是隱秘,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那位老人家在下面做的一個小記號!」   「記號?」水碧奇怪地道。   「其實就是他臨走前隨手插的幾根雜草!」天瓊風道,「水將軍,我們先別說了,我還是先看看你們的傷吧!如果傷口久不處理,一旦惡化的話,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   聽天瓊風一提起傷口,水碧幾人頓感全身各處都疼痛了起來。   「你們傷在什麼地方?先說出來吧!」天瓊風其實早就知道她們那些地方受了傷,但為了不使她們疑心,這時還是必須問上這麼一句。   水碧幾個女子經歷了那麼多次凶險的戰爭都沒有這般瑟縮過,這時一聽天瓊風的話卻不禁都扭扭捏捏起來。也是,她們所受的傷不是前胸後背,就是大腿手臂,哪個女孩子願意把自己的肌膚裸露給一個認識只不過一天的陌生男人看呀!湘兒和天瓊風已經有過肌膚之親,神色倒還好了一點,但臉卻依舊漲得滿臉通紅,還好,天不大亮,大家都看不清楚別人的臉色。   天瓊風見她們久久都不說話,不由愣道:「水將軍,湘兒姑娘,你們幾個這是怎麼了?快點說出來,我好幫你們上藥呀!」   水碧很久才憋出了一句話,道:「天先生,你還是先幫湘兒醫治吧,她的傷最重!我和湄兒、蝶兒、雲兒過一會再醫治也不遲。」   湘兒當然知道水碧的想法,雖然她的心早已給了天瓊風,可要讓她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露出身子給天瓊風看,這讓她怎麼能不害臊呢,因為她身上最重的一條傷痕就在自己的胸口上呀!所以,她聽了水碧的話後,不由嬌羞地低下頭去,不依地叫了一聲:「將軍……」   天瓊風也不跟她們爭了,現在她們受傷已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若血流得一多,要治起來可就麻煩了。他來到湘兒的身前,道:「湘兒姑娘,那我就先幫你醫吧!」   湘兒聞著從天瓊風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氣息,頓時心如鹿撞,羞澀地道:「先生……我……」   天瓊風心中一笑,背對著水碧等人在湘兒的臉上親了一口,又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湘兒,別怕,反正以後都以後都要看的,早一點讓我看到又怕什麼!」   湘兒被天瓊風這麼一說,又羞又驚,臉上熱辣辣地燃燒了起來,但心中卻又甜蜜地緊。她脈脈地看了天瓊風一眼,便又自垂下了頭去。   天瓊風見湘兒沒有拒絕的意思,輕輕地將湘兒的身子倚靠在自己的胸前,動手溫柔得將她身上的鎧甲卸了下來。鎧甲離體牽動傷口產生的一陣陣痛楚直往心口傳去,但湘兒卻似毫無所覺,兀自睜著那雙滿含情意的迷離的眼睛默默的看著天瓊風那專注而溫和的面孔。   露出了湘兒裡面的內衣時,天瓊風看地一陣心疼。湘兒裡面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染成了一片血紅之色,從內衣中裂開的那道口子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條四五寸長的劍傷,從胸口一直劃到了脅下,從那外翻的皮膚和血肉中,隱可見深深白骨。   天瓊風慢慢得解開了湘兒的內衣,裡面的雙峰陡然映入天瓊風的眼前。但天瓊風此時卻泛不起一絲的慾念,心中無限的憐惜之意在湧動著。忽然天瓊風瞧見湘兒的兩隻乳峰顫抖了一下,天瓊風還以為是傷口牽動所致,忙在她的胸口上輕撫了一把,急切地問了一聲:「湘兒,疼嗎?」   湘兒臉色鮮紅地搖了搖頭。天瓊風道:「如果疼就說出來,千萬不要憋著不講!」見湘兒點了一下頭之後,天瓊風才從口袋中掏出一條紗巾擦拭著湘兒傷口上的血跡。清理完後,天瓊風又從自己採來的那些草藥中挑出了幾種,把一些乾淨的葉子摘了下來放到口中嚼爛後一把敷在了湘兒的傷口上。受那草藥汁水的浸入,湘兒忍不住疼地哼了一下。   天瓊風輕柔地道:「湘兒,再忍一會,很快就可以好了!」天瓊風說畢,在湘兒內衣的下擺處撕下了一片沒有沾上血跡的布條,把敷了藥的傷口包紮了起來。做好這些之後,天瓊風又接著處理了湘兒身上的另外幾條傷口,那些傷口傷的都不是要害部位,而且傷勢也不太重,所以只要擦些藥水就行,沒必要都敷上藥渣。   將湘兒的傷口完全處理好了之後,天瓊風才把湘兒平放在了地面上,輕輕道:「湘兒,先閉著眼睛休息一會,等醒來之後就會好多了!」   湘兒溫順地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這時,天色已經亮了許多,天瓊風回頭一看,只見湄兒、蝶兒和雲兒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和湘兒,天瓊風不由乾笑了幾聲道:「現在你們誰先來上藥呀?」   湄兒幾人都紅著臉低下了頭,但卻都沒有說話。   天瓊風沒法,只好看向水碧,卻見水碧已經嘴唇蒼白地靠在洞中石壁上昏了過去,而她所坐著的地面卻已經流了一大灘血水。   天瓊風心中大驚,轉身對湄兒她們道:「湄兒,你們將軍現在情況比較危險,我看還是先醫治她吧!」   湄兒三人一聽,都焦急地抬起了頭來,看著天瓊風一個勁地點頭。已經躺下的湘兒也不由睜開了眼睛,側起身來,擔憂地看著水碧。   眼看水碧的血越流越多,天瓊風也顧不得水碧醒來之後會不會對自己發怒,不由分說地就將水碧那身鎧甲解了下來。水碧不僅肩胛曾被一柄利劍刺穿過,連腿也在跳崖落地的時候摔得脫了臼了。   把水碧身上的大部分衣服解除了之後,天瓊風顧不得欣賞水碧那無限美好的身材和肌膚,首先替水碧將脫臼的腿接上,然後又用手掌貼在了水碧受傷的肩胛上,輸入了一股股細小的真氣,將周圍的經脈截住,不讓血液繼續往傷口處流去。水碧這肩胛傷口的血本來早就止住了,可不久前那跳崖一摔之勢將她的傷口拉扯得更加大,而血也一直往外流個不停。   很快,天瓊風就在她的肩胛傷口上敷上了草藥。只是由於失血過多,水碧的臉色卻依舊沒有任何好轉的趨勢。   處理完水碧身上的大傷後,天瓊風看向湄兒等人,她們這次倒沒有再拒絕,或許是見連自己將軍的身子都被天瓊風摸了個夠,自己又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   等天瓊風把湄兒三人的傷勢完全處理好了,天色已經大亮了,而天瓊風自己也滿臉倦色地靠在了石壁上。從昨碗的半夜激戰,到幾個時辰的療傷,天瓊風就從沒有休息過一下,這時,他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地,恨不得馬上倒地而眠。   湄兒見天瓊風這副模樣,不由擔心的道:「先生,你沒事吧?」   天瓊風衝著她溫柔一笑道:「沒事!就是有點倦,靠一下就沒事了!」   湄兒看著天瓊風突然臉色一紅,她和蝶兒、雲兒一樣也是在天色亮了之後,才看清天瓊風竟是這樣一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三人芳心都不由自主地跳動了起來。她們剛才沒有拒絕天瓊風的醫治,這也是其中一個相當重要的原因。   天瓊風閉上了雙眼,調動體內的真氣在全身運轉起來。彭祖教給他的這種修煉方法,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真氣可以在使用的過程中可以直接吸納外界自然靈氣來轉化替補,就算萬一真氣耗盡的話也可以很快地就恢復過來,但也有一個例外,就是經脈中的潛力也消耗完了的時候,那就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養了!   真氣與外界靈氣幾圈融合下來,天瓊風那疲憊的臉上漸漸又恢復了神采,渾身的力氣也立即回復了過來。他精神十足地站了起來,對已躺著的湘兒和一直在看著自己的湄兒等幾人笑道:「   你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下去找一些食物,再幫你們將軍採一些補血的藥草回來。」   「先生,你一定要小心呀!」四人同時叫了出來。   天瓊風微微一笑,點了下頭,就順著凸起的岩石爬了下去……         第九章柳暗花明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一出了湘兒等人的視線就馬上加快速度,一溜煙地滑到了崖底,向谷外走去。一路上並沒有見到那些搜查自己等人的騎兵們,天瓊風心中暗自奇怪,他們不會這麼容易就撤走了吧,會不會埋伏在隱秘處來個守株待兔呢?   天瓊風想到這裡,急忙頓住了腳步,凝神靜心,真氣流轉之中,意念頓時從腦中飛旋而出,一波一波地向外輻射出去。果然,沒多久,天瓊風就聞得谷外不時地傳進了一些分散在各個不同地方的呼吸聲,那些人的呼吸動靜都異常地的小,可以聽得出他們是在刻意地收斂自己的氣息。   谷外的一大片地方只見到幾個零星的騎兵,天瓊風身化輕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避過那些在明處或是在暗處之人的視線,好不容易來到了離崖谷幾里之外的地方,天瓊風確定周圍真的沒有埋伏人的時候,才現出了身形,在四處尋找著可以用得著的藥草。   醫治外傷的藥草好找,但是能夠補血的好藥材卻極其稀少,天瓊風搜遍了周圍幾里,只找到了兩三株。沒辦法,天瓊風只好繼續往前走了,繞著繞著,天瓊風竟然發覺周圍的環境有點眼熟,仔細一觀察,才發現自己回到了昨晚露宿的地方。   遠遠望去,昨天水碧等人扎的那幾個帳篷周圍停放著許多的馬匹,而且還有不少的騎兵在那巡邏。   天瓊風忽然尋思著水碧等人的衣裳在昨晚激戰和逃命的時候已經被劃地七零八落,總不能讓他們一直套著那身冰冷的鎧甲吧。天瓊風繞過那些巡邏之人,偷偷摸摸地來到了水碧所住的那個帳篷背後,正要貼著地面爬進去,就聽得從裡面傳來一陣喝罵的聲音:   「你看看你,就這一點小事都做不成,你讓我以後還怎麼放心把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來完成!」天瓊風聽出這是昨天和自己交過手的黑衣人首領的聲音,這時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怒意。   「六叔,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呀!誰知道那個老頭真的會是姑魔族的人呀!」這個卻是單狐邪的聲音。   「老頭」?「姑魔族」?說的是我麼?天瓊風暗道,那「姑魔族」是什麼種族呀?他們怎麼會以為我是「姑魔族」的人呢?天瓊風的興趣漸被勾起,豎起耳朵繼續傾聽。   那個被叫做六叔的人怒道:「不怪你,難道怪我呀?在那懸崖上的時候,你如果一見他們就放箭,他們哪還有跳崖的時間!哼!既然那些人是從你的手中逃掉的,那就由你去負責把她們抓回來!」   單狐邪很不情願地道:「六叔,現在人都不見了,我上哪裡去抓呀?」   「你會不會用腦子呀?水碧五人身受重傷,還能跑到哪裡去,就算那老頭是姑魔族的人,也不可能在毫不驚動那一千多人的情況下就把她們五人送走吧,她們現在一定還躲在附近某一個地方!哼!我給你七天的時間,你若是再不給我把水碧那幾人抓到,那時壞了大事的話,可就別怪我不講叔侄情面了!」那人說完之後似乎怒氣沖沖地掀開簾子邁了出去。   聽不到那人的腳步聲之後,單狐邪突然冷笑一聲道:「哼!死東西!叫你一聲六叔是便宜了你!當年若不是我爹將你救回來,你現在早就成了一條死狗了,哪還容得你在這裡亂咆亂叫!平時吹噓個不停,現在連個老頭都打不過,卻把責任賴在我的頭上!還姑魔族?騙誰呢!你以為我是傻子呀!那姑魔族有這麼容易出現的嗎?我說他是姑魔族的人只不過是想試探你一下罷了!」聽他的語氣,似乎並不以為天瓊風是姑魔族的人,而將他六叔的推測看成了推脫責任的借口!   單狐邪發洩完了心中的鬱悶之氣後,也是沒好氣地衝出了帳篷。   天瓊風在外聽得很是不明白,他們說的大事究竟是什麼事呢?還有那姑魔族到底又是啥玩意兒呢?怎麼聽他們的語氣,那姑魔族好像十分神秘的樣子!   天瓊風搖了搖頭,將它們暫時放在了一邊,趁著帳篷裡面沒人的時候爬了進去,將水碧的裝著衣物的包袱提起,又順手把那個裝著乾糧的袋子提了起來,然後才又從帳篷的後面爬了出去。天瓊風又順便到其他幾個帳篷把湘兒等人和自己的衣物也扒了出來,裝成一個大包,背著往回趕。令天瓊風高興的是,一直都沒有人發現自己,   路過樹林時,天瓊風又打了只野兔,再找了一些藥草,才趕到了谷外,這時那裡現出了身形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看來藏在草堆中那麼久都沒有什麼發現,連他們自己也有些不耐煩了!   天瓊風安然無恙地通過了他們的埋伏,回到了崖底,沿著崖壁爬了上去。   當天瓊風那埋在大袋子下的腦袋在洞口出現時,湘兒四人都驚喜地叫了出來:「先生,你終於回來了!」如果不是她們現在身體移動不方便,幾人恐怕早就撲上來了。   天瓊風笑了一聲,把袋子和兔子、藥草先扔了上去,然後雙手一撐,整個身子都跳了上去。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笑道:「你們等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吧!」   湘兒關切地道:「我們還不餓。先生,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都不回來,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天瓊風早上天亮的時候就出去了,到現在太陽升起老高的時候才回來,也難怪她們不放心,畢竟在她們心裡,天瓊風是個不會功夫之人。不過,這時卻沒有人注意到,天瓊風既然是個不會功夫的人,那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背著一個大包袱在雲霧飄渺的崖壁上爬了幾十丈高呢!   天瓊風提起地面上的那個大袋子笑道:「我見你們的衣服都全是血跡,所以就摸回了昨晚我們住宿的那個地方,幫你們把衣服給偷了回來!」   「啊……」湘兒等四人驚叫道:「先生,那麼危險的地方你怎麼還回去呀?」雖然天瓊風現在已經平安無事的回來,但她們卻兀自嚇得心驚膽戰。   天瓊風來到兀自昏迷著的水碧身前,呵呵一笑道:「沒事,那些騎兵都在谷外搜索我們的下落,那幾個帳篷裡都沒有人!」   「哦?是這樣呀,那多謝先生了!」幾人想著天瓊風為了她們的幾件衣服,卻冒險跑了那麼遠的地方,心中一時都禁不住翻滾著感激與甜蜜。   「都快是一家人了!還謝什麼呀?」天瓊風邊查看水碧的傷勢邊打趣的地說道。   湘兒、湄兒、蝶兒和雲兒四人聽天瓊風這話,連頓時都羞得通紅起來。   天瓊風檢查完了水碧的傷勢後,從袋子把那包乾糧取了出來,笑道:「你們都累了一夜了,先吃點東西吧,這樣傷才會的快!」   湘兒四人紅著臉接過天瓊風遞過的乾糧,低著頭默默地嚼了起來,看來她們還是沒有從天瓊風剛才那句玩笑的話中解脫出來。忽然,湘兒抬頭擔憂的道:「先生,你說將軍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呀?」聽湘兒這麼一說,湄兒三人也露出了一臉憂色地看著水碧。   天瓊風道:「水將軍失血過多,最快可能也要三天吧!不過,你們放心,我剛才已經採了些補血的藥回來,相信對水將軍的身體會有些作用的!」   湘兒見天瓊風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都放下心來。   天瓊風見她們咽得十分艱難,才想起自己忘記了弄些水回來,不由站起來道:「湘兒,你們在這裡先等等,我下去找些水回來!」   但湄兒卻突然止住邁開步子正要向外走去的天瓊風,道:「先生,不用下去了,剛才湘兒她們都睡著了的時候,我聽見這洞裡面好像有些水響聲,只是不知什麼原因,那聲音只響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   「哦?真的嗎?」天瓊風大喜道。   湄兒一碰著天瓊風那亮晶晶的眼睛,臉色一紅,面帶羞意地點了一下頭。   天瓊風興奮的道:「那我馬上進去看看!」說完,天瓊風就興沖沖地向洞內跑了進去。   湘兒等人急忙在後叫了一聲:「先生,你要小心呀!」   天瓊風回頭應了一聲,又繼續向前走了進去。天瓊風自到了這洞之後,雖然發現這洞好像很深,但卻一直沒有在意,這時一聽湄兒說裡面有水聲,哪還不急著前往一探。照水碧她們的傷勢,沒有十來天是好不了的,如果裡面真有水的話,那可就方便多了。   由於洞口到處瀰漫著雲霧,射進來的陽光很少,除了洞口一兩長深的地方十分清晰外,裡面是越來越黑!天瓊風以前在太極仙山的時候,彭祖教過他夜中視物的本領,畢竟這也是神念修煉的一部分嘛,雖然是一個彫蟲小技,但是在某些時候其作用卻是非常之大。如今,洞中雖是黑□□的一團,但天瓊風還是能夠模糊的看清身邊一丈左右的地方。   天瓊風走了很長一段,卻除了自己那不停地在洞中迴盪的腳步聲之外,其他的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而且這洞好像永遠都走不完似的,裡面很多奇形怪狀的鐘乳石,但石上卻特別乾燥,見不著一絲水珠。天瓊風心中不禁焦急起來,不會是湄兒她聽錯了吧!   天瓊風耐著性子再走了一段路,忽見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彎,那裡似乎還有幾絲微弱的光線透了過來。天瓊風眼睛一亮,加快腳步走了過去,但等他走到那裡時才發覺,那裡哪有什麼光線,彎道竟成了這個洞的盡頭。天瓊風搜尋了一番,還是沒什麼收穫,不由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去。   到達洞口,湄兒第一個問了出來:「先生,裡面有沒有水呀?」但她一見天瓊風那無精打采的神情,不由沉思道:「不會呀!我剛才明明聽到有水聲,難道會是我聽錯了不成?」   就在湄兒她話音一落的時候,天瓊風和湘兒等人的耳朵中突然真的傳來了幾下「叮咚、叮咚……」的聲音。湄兒高興的道:「先生,湘兒,你們聽,我真的沒有聽錯咯!」   天瓊風精神一振,不好意思的笑道:「可能是剛才一時疏忽了,我馬上再去看看。」天瓊風返身又朝洞內走了回去。這次有水聲的指引,天瓊風到了洞內後,幾乎是腳不沾地的向著水聲響起處奔去。   但令天瓊風大失所望的是,那水聲好像一直響在耳邊,但他卻一直都找不到那聲音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天瓊風在洞裡往返了好幾次,都沒有一點收穫。見總這麼找也不是辦法,天瓊風忽然就在地面閉著眼睛、盤膝端坐了下來,精神集中之下,神念悄然出體,在石壁、石柱之間忽隱忽沒,搜查著通道裡的每一個角落。果然,一個來回下來,天瓊風發現那水聲竟是從石壁後面傳來的,難道這洞的另一邊還有一個洞或者一條暗流嗎?」   天瓊風的神念沒入石壁裡面,從那些堅硬的岩石中徑直穿了過去。   在岩層中穿行了許久,天瓊風眼前突然現出了一片耀眼的五彩光亮。天瓊風一看,卻見自己已經身在了一個不大規則的石室中間,石室的頂上鑲嵌著幾個晶瑩的彩色明珠,而在洞的一側石壁卻有一個水槽,上面垂下了幾根長長的鐘乳石,一滴一滴的水珠從鐘乳石的表層蔓延而下,正掉在了下面的水槽中,這時,那水槽中的水已經快漫出來了。   天瓊風觀看了一陣,見這洞也沒什麼其他特別的地方,而且這石室和那石洞中間起碼隔了幾尺厚的石壁,自己的神念是能毫無阻攔的從這裡穿出去,但那些水要穿過這麼厚的一塊岩層就不大可能了!天瓊風怕自己呆的時間過久,湘兒她們會擔心,正想從穿過石壁,但當他的神念一接觸到那石壁的時候,那石壁竟然「吱吱」地響了幾聲,緩緩地升了起來,露出了一條幾尺高的石縫,這裡竟是扇石門!天瓊風欣喜若狂,急忙出了石門,向自己的身體所在之處飄去。   可是他的神念還沒走出多遠,那石門突然「蓬」的一聲掉了下來,天瓊風趕過去一看,那裡竟連條小小的縫隙都沒有留下。天瓊風注意了一下周圍岩石的形狀,神念急忙回歸到了身體之中。但等他飛快地來到這出現過石門的地方時,無論他怎麼推,怎麼敲,那石壁就是沒有反應,天瓊風不禁有點灰心,難道一定要神念出現,那石壁才會打開來嗎?   天瓊風再一次將自己的神念搬出體外,從那石壁穿了進去,到達的依舊是那間石室。神念又往那石門處靠了靠,那門還真的又升了起來。   試驗了幾次,天瓊風終於明白了,那扇石門只有神念在裡面觸摸的時候才會有反應,在外面不用說是身體,就是連神念也沒有一丁點兒的用處。可惜的是,天瓊風還沒有修煉到神念可以和身體同時行動的境界,不然就可以趁神念把石門打開的機會,身體也藉機溜進去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回去拿一個盛水的東西,利用神念把它帶出來。   天瓊風知道那些鐘乳石上流下來的水一定是聚集了天地精華和靈氣的東西,非一般雨水可以相提並論,若是水碧和湘兒她們喝了,雖然不能馬上就使傷勢好起來,但提前幾天復員還是完全有可能的!   事不宜遲,天瓊風立即趕到了洞口。   湘兒等人正焦急地望著裡面黑暗無邊的深洞,此時一見天瓊風從裡面出來,心裡一鬆的同時,湘兒又不禁埋怨起來:「先生,你怎麼每次都是一去就那麼久呀!也不怕人家擔心!」   天瓊風連忙賠笑道:「湘兒,下次一定不會了!」   湄兒也笑道:「先生,裡面是不是真的有水呀?」   天瓊風道:「水是有水,不過得拿個東西去盛才行!」   這時一旁看著湘兒那副模樣正在暗中偷笑的蝶兒忽然道:「先生,那邊有一個小石盆!」說著,手向著水碧所躺的地方一指。   天瓊風順著蝶兒的手指看去,只見水碧的身下果真壓著一個不大的石盆,只是那石盆上面的槽也太小了一點,就算滿滿地裝了一盆過來,也只夠兩三個人喝,不過有這石盆總比再到崖底去找個要好一些了。   天瓊風輕輕地抱起水碧的身體,將那石盆抽了出來,但手卻不小心碰著了水碧那尖挺高翹的酥胸,頓時一股麻麻地感覺透過手指湧上了天瓊風的心頭,天瓊風竟有些捨不得把手從水碧的胸脯上移開,反而緊緊地貼了上去。   正看著天瓊風的湘兒四人見天瓊風那癡呆樣,都忍不住「噗嗤」幾聲嬌笑了出來。   天瓊風被這幾個女孩子笑得老臉一紅,也自訕笑了幾下,萬分不捨地把水碧放下,匆匆地向洞內走去……   回書目         第十章隱室圖卷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很快就用那石盆端了一點水過來,湘兒四個每人喝了幾口那些水後,竟然都沉沉地睡了過去。天瓊風一按她們的脈門,發覺她們體內的血液循環快了許多,氣息也變得比初時更為平穩一些,便知道一定是那些水在她們的體內發生了作用,如果每天讓她們喝一點這種水,她們的傷勢一定會好得更快的!   天瓊風又給水碧灌了幾口,自己再吃了些乾糧,然後才拿著石盆往石洞深處走去。   到了裡面,天瓊風的神念又穿過石壁飄進了石室。他剛才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只有自己的神念在裡面碰摸石門時,它才會打開,反正現在水碧昏迷、湘兒她們都睡著了,自己閒著無事正好可以前來一探究竟!   天瓊風仔仔細細地又摸遍了石室的每一處角落,卻再也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而且除了石門處之外,其他地方隨便神念怎麼觸摸,就是沒有一點反應。天瓊風歎了一口氣,掃視了這間石室一眼,又回到石門旁邊。   怎麼會這樣呢?天瓊風將這塊石門可其他幾面石壁相對比,在外形上也沒有什麼不同呀,只有一點,就是它更為平整一點而已,可是它的奇異之處又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天瓊風撫摸著石門,忽然發現觸手處有一點鬆軟的感覺。天瓊風心中一喜,周圍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堅硬如鐵,只有這裡比較軟,莫非這就是產生那種奇妙不同的原因?天瓊風在那鬆軟的地方使勁掏了幾下,竟在裡面挖出了一個約莫一寸來長,兩指來寬的小鐵條。   天瓊風看了看那小鐵條,發現鐵條的一面十分平滑,但另一面卻有許多凸凹,難道說使自己的神念可以石門打開的東西就是這小鐵條,可他和自己的神念好像也沒有什麼感應呀,天瓊風苦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忙活了半天,竟然全是白費功夫。   天瓊風放棄了努力,神念托起地上那裝水的石盆來到了水槽旁邊。這個水槽不是很大,也不是很深,看上去是經過上面鐘乳石流下的水滴的夜以繼日地衝擊才形成的。裡面的水經過天瓊風上一次的提取,這時只剩下了大約三分之二左右。   天瓊風將那石盆靠進水槽邊時,忽然覺得自己手中一輕,原來是那塊小鐵條掉進了水裡。天瓊風打撈不及,向水中一看,卻見這小池底下空無一物,透過清澈的水卻看不到一點雜物,剛掉下去的小鐵條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瓊風再仔細地看了一下,那小鐵條確實不在水槽中。它到哪裡去了呢,難道還會不翼而飛不成?天瓊風一腦子的不可思議!   就在天瓊風疑惑不定之時,突然感到腳下的地面一陣劇烈地震動,緊接著下面又傳來了幾下「咂咂」之聲。天瓊風一看,卻見石室地面忽然從中間裂開了一條寬約兩米的縫隙。那縫隙向外擴張了一兩秒,突然又飛速地向中心聚攏。眼看著那條裂縫就要重新合在一起了,天瓊風一扔手中的石盆,飛一般地往裂縫中飄去。既然見到了,哪能不去看一看呢,反正自己的神念又不會被困死。   天瓊風躍入裂縫之後不久,那縫隙就已經合回了一塊。天瓊風發覺這裂縫竟然厚達幾十米,距下面裂縫出口還有十多米的時候,神念就被合攏在一起的石壁夾在了中間。幸虧現在被夾著的不是自己的身體,不然非得被擠壓成肉醬不可。   天瓊風費了一番功夫穿過石層後,發覺自己又到了另外一個室頂同樣嵌著幾顆明珠的石室。這個石室比上面那個要略微小一點,而且裡面還有一些桌椅之類的東西,看來這間石室是有人特意開鑿出來的。石室的一角有一條小小的管道,似乎是與上面那個石室相連著的!   天瓊風飄蕩著來到石室中間的那張石桌前面,令天瓊風大吃一驚的是,那桌面上竟平鋪著一副地圖,只是上面堆滿了灰塵,地圖看起來似已與石桌連為一體,才使得天瓊風在進入石室之初並沒有看出來。   他拂去圖上的塵土,但令他更覺得詭秘的事情發生了,手中那副地圖上的字竟是用炎黃區域的文字標注的。天羅界竟有人會寫人間界的文字,這也太荒謬了吧。天瓊風定了定神,仔細一看,便發現這是一副天羅界的地圖,上面標明了天羅神王屬下的許多個屬國,其中有一個就是他自己如今所在的單狐國,還有以前鳳舞搖紅曾經和他提及過的鳳舞國,另外的一些屬國便是天瓊風沒有聽說過的,如北門國、符禺國、紅浮國、瑤蘭國等。天瓊風見到這北門、符禺這幾個國名,猛然想起彭祖曾向他說過的幾千年來到「太極仙山」的那五天羅神將的姓名,不由暗道,莫非現在的這些屬國多是以他們的姓來命名的麼?   天瓊風繼續瀏覽著這地圖。圖上將天羅界中每一個重要的城市所在的地方都做了記號,還把天羅界所有較大的山脈和河流都畫了下來,整章地圖製作地非常精密、詳細!是誰畫下了這張地圖呢,而且還把它藏在一個這麼隱秘的地方!   當天瓊風眼睛掃到地圖右下角那「夜月流繪」四個朱紅小字時,禁不住瞳孔急劇放大。夜月流!夜月流!夜月流不就是被雨吟長老等人送往天羅界的第一個人嗎?沒想到自己竟會在這裡見到他的筆跡,天瓊風心中頓起波瀾,如果見著這地圖的不是天瓊風的神念的話,他現在恐怕已經激動得號啕大哭起來了。   天瓊風把手中的地圖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夜月流他現在在哪裡呢,難道真如雨吟長老所說,他已經不在人世了麼?天瓊風呆了好一會,突然想到,既然他在這裡留了副地圖,說不定還留下了其他什麼說明的東西,自己找出來一看不就知道了嗎?」   天瓊風翻很快就在石桌下面的小抽屜裡找到了一疊厚厚的紙張來。天瓊風拿出一看,見第一頁寫著「天羅國家地理軍事介紹」!天瓊風迫不及待地翻了開來,裡面除了更詳盡的介紹了天羅界每個國家的地理歷史情況,軍事部署和人口狀況之外,最後那幾頁中夜流月還詳細地介紹了他把這些東西留在這裡的原因!   原來,夜流月來到了天羅界後,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瞭解天羅界的整體情況。他在走遍天羅界的時候還利用自己在商業方面的聰明頭腦,在天羅界的大部分重要城市開設各種店舖。經過幾年的努力,他所開設的店舖幾乎遍佈了天羅界的每一個角落,而且每一個店舖都成了他的情報據點,由於店舖之間都有著極其緊密的聯繫,他所佈置地這個商業網在幾年的時間內就成了天羅界最隱秘也是最出名的情報機構!天羅界每一個地方發生的事情在幾天之內就可以很快地傳到夜月流的耳朵裡!   夜月流到天羅界的第七年,天羅神王突然下令屬國的所有高手都趕往王都,那些高手中就包括了當時被天羅界民眾譽為神一般的人物——五大天羅神將。夜月流聽到這個消息後,不由焦心如焚,因為他知道神王聚集這麼多的高手一定是想進攻人間界。夜月流本想再通過幾年的時間將自己的的勢力滲透到天羅的軍隊和官場中去,可是照當時的情況看來,是不大可能了!於是,夜月流便趕緊改變計劃,召集了自己在那七年的時間內收買、訓練的人手密謀刺殺天羅神王。   而昔年夜月流前往天羅界之前,曾與雨吟長老約好,如果自己此行失敗了的話,就請雨吟長老再選一個更優秀的人前來天羅界。所以夜月流策劃刺殺神王的事件之時,為了能夠使自己失敗後,雨吟長老派來的第二個前來天羅界的人能夠方便地接替自己的位置,控制自己創建的情報網,於是就將自己的位置找了一個信任之人來暫代,而且也將自己那號令全天羅下屬的信物存放的地方告訴了那暫替自己位置的人,同時還對自己的屬下傳達了一個必須堅決執行的任務,就是一旦探聽到天羅的禁地之內每有大的動靜之時,都要將其傳報給他所指定之人。這樣一來,如果自己的後繼者來到了天羅界的話,那他的行蹤便可以很快的就傳到自己信任的那人耳中。那人便會將自己的吩咐轉告雨吟長老派來的人,那樣,雨吟長老派來之人如果得到了信物,便理所當然的可以號令自己的下屬,如此,他便可以為消弭人間界的隱患少走很多彎路了!   如今間石室照理說便應該是夜月流存放信物的地方了!這間石室是夜月流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建造成功的,他敢於將這個收藏了如此誘人的東西的地方之所在告訴那人,除了十分信任他之外,還有另一層原因,那就是他與雨吟長老約定時,曾要求雨吟長老一定要選一個修煉了神念的高手,因為夜月流本身的神念修為就十分深厚,所以他在建造石室時特意做了許多手腳。第一就是那水聲了,他在石壁周圍開鑿了許多小小的通道,這樣就會使那進入石洞之人若沒有修煉過神念的話絕找不到水聲來源之處,當然就更不用說進入那間石室了!   而且就算進入了石室,不是細心的人話也絕找不到那石門上的小鐵條,也不會將小鐵條嵌入水槽中的一個凹陷處。如果沒有做那一步的話,石室地下的那條縫隙便永遠也不會開啟。另外,夜月流還在那條裂縫中也做了手腳,將小鐵條嵌入的時間與石縫合攏的時間做了精密計算,就是速度最快的人也會在距石縫出口還有兩米的地方被合攏的兩塊石壁夾住。被石壁夾住之後當然就只有神念才能通過了!如果那人是強行進入第一間石室的話,那麼跳入縫隙中的必是一個真實的人,那他肯定就會在石壁合攏之時被夾成肉餅,就是功力修為再深的人也不可能逃此一劫。   其次,他還擔心天羅界也會神念的人,如那五大天羅神將等來到這裡,所以就特意用人間界那時的文字來書寫,這樣就算他們來了,最多也就拿到那一張地圖而已,其他的看不懂也沒有一點用處,因為他並沒有將信物真的放在這裡,只是將存放信物的地方寫在了那一疊紙張的最後面。若看到的人雨吟長老派來的人的話,那他就一定能夠輕而易舉地將那信物取出來的!   夜月流為那一見信物做了那麼多的工作,除了他所創立的情報網在天羅界具有極強的勢力和雄厚的財力之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通過那個信物可以得到這天羅界中最神秘的民族——「姑魔族」的幫助。   為了使自己精心培植的勢力能夠在他出了意外之後還能發揮作用,夜月流可謂是用心良苦呀!可是他沒想到的是由於太極仙山的異變,竟然直到兩百年後雨吟長老才聯合著彭祖之力將天瓊風送到了這天羅界!兩百年的時間,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發生,他一手創立的情報網焉知還能存在嗎?就算它還存在,又能聽從一個陌生人的號令嗎?   天瓊風看完之後,不禁一聲長歎,若自己早出生幾百年,早來這天羅界幾百年就好了!兩百年內,物事人非,夜月流現在肯定應該已不在人世了,他的這一番苦心恐怕是白費了!   不過,儘管如此,天瓊風還是將夜月流所寫下的那個藏了他的信物的地址熟記了下來。然後捲起桌子上的地圖和那一疊紙飄到了室頂。夜月流也在裡面說了出去的方法,那個方法竟和上面那間石室的出去方法一模一樣,只須神念與那石壁觸摸便可。   縫隙一開,天瓊風以最快的速度衝了上去,萬一等下那石壁合攏,自己還沒出去,把那地圖和紙張夾壞,那就太可惜了!   天瓊風是一到上面,那石縫就合起來了。這一次時間剛好,是因為少了從水槽到石縫前的那一段路!   天瓊風來到水槽前,集中精神一觀察,才發現下面果然有幾條針尖大小的縫隙,而那縫隙裡面躺著的就是自己掉下的那一塊小鐵條,這小鐵條一到水中竟然變得和那水槽的顏色一般無二,怪不得天瓊風剛才再怎麼看也沒發現。   天瓊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小鐵條從水槽的那小小縫隙中挖了出來。這時看向水底,那裡還真有一小片凹下去的地方與鐵條的形狀吻合。天瓊風前不久在舀水的時候總以為那是滲水的地方,沒想到這竟是個機關。天瓊風不由大歎運氣不差,如果不是小鐵條無意之中掉到了水中,自己基本上是很難甚至是永遠也不可能發現下面那夜月流繪製的地圖和對天羅界的介紹了!   天瓊風正想著再帶一點水回去的時候,才發現石盆已經在剛才被自己給摔成滿地的碎片了!天瓊風只好出了石室,在神念與身體合一後,天瓊風把從石室裡帶出來的東西塞在了衣服裡面,才向洞外走去。   到達動口處時,便見湘兒已經醒了過來,正臉色焦急地在那東張西望,天瓊風不由叫了一聲:「湘兒,你在找什麼呢?」   湘兒被天瓊風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見是天瓊風後才舒了一口氣,道:「是先生呀,我還以為你到下面去了呢!」   天瓊風笑道:「我到裡面去看了看。湘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喝了那些水,好像比早上好了一點,傷口也不再那麼痛了!先生,那是什麼水呀?怎麼和以前喝的水都不太一樣,而且喝了之後總想著睡覺,你看現在湄兒她們都還沒醒過來呢!」湘兒不禁奇怪地問道。   天瓊風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那水叫什麼名字,不過水中的確有很多對傷勢有好處的東西!」就是將那水中所包含的物質講給湘兒聽,湘兒可能也不大明白。天瓊風隨便掐了一句話便能混了過去,倒也省了不少口舌。他說完話之後,兩根手指搭上了湘兒的脈門感覺了一番,傷勢果然有些起色。   天瓊風鬆開手指之後,忽見湘兒的身子總在那不安地扭動著,詫異地道:「湘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湘兒聽了之後突然臉色嫣紅地垂下了頭,羞澀嬌態齊在兩瓣燦爛的紅霞中展露無遺。   天瓊風見了更是奇怪,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湘兒扭捏了好久,紅著臉羞怯地看了天瓊風一眼,才終於靠近天瓊風的耳朵,聲如蚊吟般地說了一句話。   天瓊風聽了,禁不住哈哈一笑。   湘兒不依地動了幾下,臉上更是紅艷地撒嬌道:「你還笑,你還笑!」   天瓊風沒想到湘兒這昨天在奮戰中對黑衣人毫不手軟的女孩,這時竟變得這般有女人味,眼神頓時更是充滿了笑意。   天瓊風在湘兒那滾燙地如熱火燃燒著的紅紅俏臉上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一下,溫柔地將她從地面抱了起來,就向洞內走去……   回書目         第十一章王室內爭        作者:瀟湘水月   三天之後,湘兒等人的傷勢在天瓊風的照料下好了許多,而水碧也在昨天甦醒了過來。這幾天,由於湘兒她們行動困難,幾人的生活起居竟然都由天瓊風這個大男人包辦了。湘兒她們在一開始的時候的確還十分的扭捏難堪,不然那天湘兒內急時也不會憋了那麼久才對天瓊風說的,不過,時間一久,再加上實在沒什麼辦法,幾人也只好勉為其難了。而天瓊風雖是在這短短的幾天內大飽眼福,但同時照顧幾個人倒也把他累得夠戧的!   這些天,單狐邪那一般人每天都帶著人馬在周圍搜查,有幾次還搜到了崖底,但因為崖上整天都是雲霧縹緲,將那洞口完全掩蓋了起來,他們一直都沒發現自己費勁心思要找的人竟然就在他們的頭頂!   又過了幾天,水碧等人差不多都能行動了,天瓊風也輕鬆了不少,在水碧幾人不注意的時候,把夜月流留下的東西都認真地看了一遍,總算對天羅界的情況有了個大致的瞭解。   這天早上,看水碧等人睡著未醒,天瓊風閒著無事,順著他前幾天綁在洞口的那條繩索滑了下去。到了崖底之後,天瓊風徑直出谷而去。昨天他在外面尋找食物的時候在谷外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個景致十分優美的湖泊。這湖雖是不大,但水卻很深,而且裡面的魚也很多。天瓊風來這天羅界也有好些天了,可從沒償過這天羅界的魚是什麼滋味,現在發現這麼一個好地方,他哪還不抓緊時間趕快行動。   天瓊風來到湖邊,迫不及待地脫下衣服,「嗖……」地一下就鑽進了水裡。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和他老爸天豐之打賭輸了,時常被「請」下水去,卻也因此和天豐之一樣練出了一副好水性。如今在這湖裡,正是如魚得水,游得好不舒暢。在水中玩夠了之後,天瓊風才潛到更深一點的地方,抓了幾條魚。   可等他光溜溜地從水中冒出半個身子正要上岸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著自己的衣服!不會是被什麼小動物拖去做窩了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總不能光著身子回去吧?天瓊風甩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凝神細聽了一下之後,心神不禁一鬆,原來天瓊風發現在離湖岸幾丈遠的地方藏著一個人,從那人的呼吸來分辨,竟然就是湘兒!湘兒最重的傷是在胸口,傷口雖然還未完全癒合,但早已經不妨礙行動了!   你這小丫頭,竟然敢來偷我的衣服,看我怎麼收拾你!天瓊風暗笑一聲,把手中的幾條魚扔上了岸,故意裝出一副著急的神情,歎了一口氣道:「連衣服都不見了,呆會兒還怎麼回去呀?真是急死人了!」   天瓊風話一說完,那樹後果然傳來了幾下細微的笑聲。天瓊風趁著湘兒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離開了水面,悄悄地繞到了那顆樹後,探出腦袋一瞧,果然看見湘兒懷中抱著一堆衣服,兩眼望著湖面,臉上滿是詫異之色,顯然這時她已經發現天瓊風消失不見了!   天瓊風露出一臉壞笑,突然從樹後衝了出來,攔腰抱向了湘兒。湘兒正自尋思天瓊風是不是又沉到水底下去了的當兒,忽覺腰間一緊,嚇得她「啊」地發出了一聲尖叫,身子一掙兩手急往身後用力推去。   天瓊風沒想到湘兒的反應會這麼大,一時不防,竟被推得仰面摔倒在了地上,也自發出了一個驚訝的叫聲。   湘兒聽到是天瓊風的聲音,剛轉身要將天瓊風扶起來,卻見到天瓊風不著一物的光溜溜的身子。她長這麼大,何曾見過男人赤身裸體的樣子,這時不禁羞得滿面通紅,嬌呼一聲就往樹後躲去,懷中抱著的天瓊風的那一身衣服也不知不覺地扔在了地上。   天瓊風從地面爬了起來,真氣運轉之下,身上的水珠很快就被烘乾了。他迅速地穿好衣服,轉到樹後一看,便見湘兒臉頰依舊紅撲撲的,還在那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呢。   天瓊風禁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輕拍了一掌,笑著叫了一聲:「湘兒!」   湘兒以為天瓊風還沒穿上衣服,仍然不敢回頭,只是小聲地應了一句。天瓊風強把湘兒的嬌軀扭轉了過來,但兩人正面相對的時候,湘兒的兩隻手卻又將眼睛蒙了起來。   天瓊風笑道:「湘兒,瞧把你緊張的,我已經穿好衣服了!」   湘兒緊閉著的手指露出了幾絲小小的縫隙,直到見天瓊風真的穿戴整齊了才將蒙在眼睛上的手鬆開,羞紅著臉道:「先生,你怎麼儘是來捉弄我呀!」   天瓊風笑道:「誰讓你不好好的在洞裡養傷卻,偷偷地跑到這裡來藏我的衣服!」   湘兒俏臉一熱,嘟著小嘴不依的道:「要不是將軍見你不在洞裡,怕你出事,讓我來看看,不然我才不來呢!」   天瓊風一攬湘兒的纖腰,打趣的笑道:「要是我出了事,你也真的不來嗎?」   湘兒在天瓊風的懷裡扭了一下,硬著嘴道:「當然咯!」   天瓊風一聽,故做傷心的道:「唉,看來我還真是好心沒好報呀,枉我這些日子天天幫你上藥、換衣服,沒想到竟落得個如此下場!」說著,鼻子抽動了兩下,還假裝擦了擦眼角。   湘兒還以為天瓊風真在傷心呢,急忙解釋道:「先生,你別這樣嘛,湘兒剛才那些話只是騙你的啦。如果你真有事,湘兒怎麼會不管呢?」   天瓊風忽然哈哈一笑,重重地在湘兒的嘴唇上親了一口,一雙手也在她那柔軟的嬌軀上撫摸了幾下道:「呵呵,這才是我的好湘兒嘛!」   湘兒被天瓊風輕薄了一番,這才意識到天瓊風剛才只不過是在捉弄自己罷了,而自己卻不顧一切地說出如此羞人的話來,一時間,湘兒臉面上哪過得去。她狠狠地一摔天瓊風的胳膊,背過身去,小嘴頓時翹得老高。   天瓊風一見湘兒還真生氣了,急忙又從後面抱了過去,滿臉堆笑地道:「湘兒,別生氣了嘛!剛才是我不對,以後我再也不惹不生氣了,好嗎?」邊說,一張嘴還閒不住地在湘兒白嫩柔滑的玉頸上親吻了起來。   湘兒哪裡真是生氣,只是面子上放不下來罷了。這時被天瓊風這一番軟語相磨,心中早是甜蜜一陣接著一陣地湧了上來,再加上天瓊風那一連串的親暱動作,弄得她不禁嬌軀酥麻,就算真生氣了,也早融化在天瓊風的柔情蜜意中去了。   兩人這樣抱著溫存了許久,湘兒一臉羞態地掙脫天瓊風的懷抱,低聲道:「先生,我們得快些回去了,將軍和湄兒她們還在等著我們呢!」   天瓊風笑著點了點頭,撿起岸邊那幾條已經乾渴得奄奄一息的魚,洗得乾淨,用根樹枝串了起來後,一手提著魚兒,一手摟著湘兒輕快地向谷中走去。   **********   兩人攀上洞口,就見水碧和湄兒四人正圍坐一起眼睜睜地看著自己。   水碧道:「湘兒,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呀?」   湘兒臉色一紅,嘴唇動了幾下,終是扭捏著沒有說出話來。   天瓊風忙道:「水將軍,你不要責怪湘兒,我到谷口的湖裡抓了幾條魚,所以就讓湘兒多等了我一會!」   水碧哼了一聲,不理會天瓊風。天瓊風知道她還在為那天自己趁她昏迷的時候脫掉她的衣服為她治傷的事而生氣。這幾天,她一直沒給天瓊風好臉色看過,不過天瓊風也不介意,因為那時情況實在是十分危急,若再不動手,水碧就很可能有生命危險,相信水碧總有一天會諒解自己的。   湘兒見水碧不再說話,於是趁機接過了天瓊風手中的魚,放到了地上一塊乾淨的石板上。   天瓊風掏出打火石,點燃了前些日子撿來的枯木乾柴,對水碧幾人笑道:「今天我們就來償償這烤魚肉的滋味吧,包管你們吃了以後還想吃!」他邊說邊將四條魚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不一會兒,魚已經烤熟了,從火堆裡飄來的陣陣清香把天瓊風聞得直嚥口水,雖然沒有加上油鹽和任何的佐料,但就那金黃的色澤就已足夠激起任何人的食慾了!天瓊風勉強忍住將它們撕下塞入口中的衝動,將這幾條魚遞給了水碧幾人。   水碧一聲不響地接過其中一條魚,默默地吃了起來。   天瓊風將剩下的三條魚給了湘兒幾人後,又把其它的幾條魚放到了火面上。   聽著湘兒幾人的嘖嘖讚歎聲,天瓊風不用親自償就知道那魚的味道一定十分鮮美了。天瓊風在旁邊羨慕得喉嚨直顫動,為了緩解讒勁,天瓊風向水碧問道:「水將軍,你今後有何打算呢?」   水碧頓了一下,才道:「打算?現在還能有什麼打算?等傷養好以後回到星魂城再說吧!」   湘兒一聽,急道:「將軍,千萬不能回去呀!單狐國是單狐家的天下,現在單狐邪明擺著想剷除我們,那擅闖禁地的重犯如今又在我們手中逃脫,如果單狐邪等人在國主面前先進讒言,而國主又是他的伯父,肯定是不會相信我們受他陷害的!我們就這樣回去,那不是白白地去送死嗎?」   「是呀!將軍,我們這樣回去是有死無生呀!」湄兒幾人也憂慮地勸道。   水碧苦笑一聲道:「我何嘗不知道這樣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條,可是我們的親戚都還在星魂城,不這樣回去又有什麼辦法呢?如果我們一直躲在外面,說不定還會連累我們的親人呀!」   湘兒等人一聽也禁不住沉默了起來。   天瓊風沒想到自己那一逃會給水碧等人帶來這麼大的災難,只是他還是不懂明明是單狐邪等人要將自己送去星魂城的,可為什麼又要暗害押送自己的水碧等人呢?想到這,天瓊風忍不住問道:「水將軍,那單狐邪為什麼要對你們下手呢?」   湘兒插嘴道:「還不是受了那些王室之間爭權奪利的牽累!」   水碧看了湘兒一眼道:「單狐國主除了有一個大哥之外,下面還有三個弟弟。他大哥單狐孤峰一直醉心於武道,很少理會國中政務,但他的三個弟弟卻聯合在一起,時時想著把他從國主的位置上擠下來,這樣一來,王室焉得不多出事端!」   湘兒接口道:「我們將軍是單狐國最有名的女將領,掌握著單狐國三分之一的軍隊,他們還曾經想把將軍拉攏過去,可是我們將軍怎麼可能會和他們同流合污呢,所以斷然拒絕了他們。可他們也因此而視我們將軍為眼中釘,肉中刺,經常設計把我們將軍除去。這次押解那個犯人本來是用不著我們將軍親自來的,可是那單狐邪的父親單狐孤山卻不停地在國主的耳邊吹風,說那犯人如何如何的重要,非我們將軍前去不可,說穿了,還不是想把將軍調出星魂城,再來陷害我們將軍,我們將軍一除,單狐國哪還有人能對抗他們!可恨那國主也真是老糊塗了,連他們這麼明顯的野心和陰謀都看不出來,還真的就派我們將軍來押解那個犯人!這老混蛋!」說到後來,湘兒竟連她們國主也罵了起來。   水碧瞪了湘兒一眼道:「湘兒,不得亂說!要是傳到國主的耳中,可是要殺頭的!」   湘兒委屈的道:「將軍,本來就是這樣的嘛!再說,在這裡就算罵了他又怎麼樣,誰會把我們罵他的話說出去呢?」   水碧瞥了天瓊風一眼道:「這就很難說了!我們還上小心一點為好!」   湘兒一聽,忙替天瓊風辯護道:「先生才不會說出去呢!」   水碧哼了一下:「有些人表面看起來忠厚老實,誰又知道他心裡到底有什麼骯髒想法!」她這話中的明顯的就是針對天瓊風那天幫她脫衣裹傷的事。   湘兒和湄兒四人一下就聽出了水碧的言外之意,禁不住都噗嗤幾聲笑了出來。   水碧杏眼一瞪:「難道我說錯了嗎?」說畢,還故意狠狠地瞄了天瓊風一眼。   天瓊風見水碧總是針對著自己,不由嘿嘿地訕笑了幾聲,轉移話題道:「湘兒,你們這次押送的到底是什麼人呀?」天瓊風早就知道她們押送的是自己,他這樣明知故問,一是沒話找話說,另一個就是他也想看看能不能從水碧和湘兒等人口中打探出「姑魔族」中到底是些什麼人。   湘兒笑道:「是一位老人家,就是把你從單狐邪等人手中救出來的那位!我們這次能從單狐邪那一千鐵騎地包圍中逃出來,還是多虧了他呢,否則,我們現在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想起那晚的情景,湘兒還是心有餘悸,而湄兒等人聽湘兒提起那晚之事,臉色也禁不住變了變。   天瓊風演戲演到低底,這時也故做驚恐地道:「帶著五個身受重傷的人從一千多人的包圍中衝出來,那得多高的本事呀!要是我看到那麼多馬向我衝來,恐怕早就連路都跑不動了!」   水碧在旁聽了不屑的道:「哼!要是這樣就被嚇倒,那還出來混什麼,乾脆回家抱孩子得了!」   湘兒笑道:「將軍,人家先生從來沒有上過戰場,也沒有習過功夫防身,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很正常的嘛!」   天瓊風見水碧如此嘲諷自己,也不解釋,又問道:「湘兒,那老人家到底是什麼來頭呀?會這般厲害!」   湘兒道:「將軍說那位老人家很可能是『姑魔族』的人。」   天瓊風聽到這裡心中一動,正待繼續看看湘兒怎麼說,卻又見湘兒接著道:「……只是我對那『姑魔族』知道的也不多,你如果想知道的詳細一點,還是親自問我們將軍去吧!」說著,湘兒竟然吃吃地笑了起來。   這丫頭不是明擺著在刁難自己麼?天瓊風聽得心氧難搔,只得厚著臉皮向水碧問道:「水將軍,不知你能否……」   水碧這次倒是沒有為難天瓊風,只是瞟了一眼正在一旁偷笑的湘兒和湄兒四人,淡淡的道:「那『姑魔族』是在天羅界存在了數千年的一個民族。這個民族人數一直不多,但族中幾乎每人都是絕頂高手,而且據說我們天羅界的武學在開始的時候也是由『姑魔族』中的人傳出來的,只是經過幾千年的發展變化後,才出現了如今許多新的武學門類而已!」   「『姑魔族』是一個奇異的民族,其行蹤十分詭秘,沒有人知道他們確切的居住地點。但是天羅界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姑魔族』的一種神奇功夫『御神無息』,這種功夫除了『姑魔族』的人外,沒有人能說出它的修煉方法,人們只知道『姑魔族』的人在使用這種功夫的時候渾身上下與正常人毫無異處,但他的思想和意識卻可以遨遊虛空,這便等於那人有了一個無形的化身,這個身外化身可以穿透堅硬的石壁而無絲毫阻攔,也可以於百里之外取人性命而悄無聲息,是一項天羅界中人人恐懼的功夫!」   天瓊風暗道:這不是和自己修煉的神念一樣嗎?   水碧繼續道:「其實『姑魔族』在以前雖然存在,但卻並沒有太多人的注意,而且也很少人知道它有那項奇妙的武學,直到兩百年前……」   回書目         第十二章姑魔異族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心頭一跳,兩百年前不正是夜月流來到天羅界的時候嗎?   水碧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兩百年前,天羅突然就憑空冒出了一位叫夜月流的商人,他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就使其勢力幾乎遍佈了天羅的每一個角落,而其一手組建的情報組織更是無孔不入,甚至連神王的王宮之中也被他安插了不少的眼線。他的這股強大的勢力逐漸引起了神王的不安,於是神王秘密召集人手想解除這個隱患,但神王卻不知他在算計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在算計著他!就在神王準備動手之時,夜月流在一個夜晚帶著數百個高手突然闖入王宮。於是兩撥人馬就在王宮內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爭鬥。那一場激戰之後,當時號稱天羅第一高手的神王竟被兩個自稱是『姑魔族』的老人無聲無息地就打得身受重傷,幾個月後便因傷重不治而亡,而包括五天羅神將在內的武道高手也在那一戰中損失慘重。不過那夜月流所帶的人馬也幾乎全數死在了王宮,只有那兩個打敗了神王的老人和同樣身受重傷的夜月流逃離了王宮,據說夜月流也在半路上也因傷勢突變而死去。   「那一戰後,人們才知道一直以商人的模樣行走天羅、在天羅各處建造商舖的夜月流竟是位武道高手,而原本籍籍無名的『姑魔族』也在那一夜之間聲名遠播,從此天羅武道中幾乎無人不知『姑魔族』!只是從那一戰之後,原本屬於夜月流的所有商店突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姑魔族』人也隨之銷聲匿跡,所以從來就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居住在天羅的什麼地方。當時的五大天羅神將在傷癒之後,因親眼目睹了『姑魔族』與神王之間的較量,深感其力量之可怕,幾人花了數年時間來追蹤搜查,終於知道了那『姑魔族』人來源於數千年的一個種族,也知道了那兩個『姑魔族』老人打敗神王的武學叫『御神無息』!但可惜的是,他們卻始終沒有尋找到『姑魔族』的真正藏身之地!   「『姑魔族』人雖未再出現,但其詭秘恐怖的武學對天羅人的影響卻一直延續到現在,所以人們在談到『姑魔族』之時總會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說到這裡,水碧臉上滿是肅然的神色,看來他對這所謂的「姑魔族」武學也是極為忌憚的呀!   天瓊風卻忽然笑道:「水將軍,那『姑魔族』人的武學真有這麼厲害、這麼恐怖麼?」   水碧冷哼一聲,瞪著天瓊風道:「你要是不信的話,又何必來問我呢?」   天瓊風被水碧給叱得張口結舌,湘兒不忍見天瓊風那副尷尬模樣,不由笑道:「就以這次就我們的那位老人家來說吧,人被我們關在囚籠裡,但卻能從我們將軍身邊把鑰匙取出自己開鎖逃走了!還有在我們被圍攻的時候,他卻能在黑衣人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情況下,一下子就將他們的幾百人給控制住了,另外,他在一場大戰之後還能帶著我們五個重傷的人飛行那麼遠的路程,而且從這麼高的懸崖跳下來,不僅自身沒有任何損傷,連我們幾人的性命都被他保存了下來,這樣的力量和修為,你說能不讓人覺得恐怖嗎?只不過,我們也不是十分肯定他就是『姑魔族』的人!」   天瓊風暗笑,我當然不可能是「姑魔族」的人了!天瓊風聽了水碧的解釋後,對「姑魔族」有了些微的瞭解,也知道夜月流和「姑魔族」一定會有很深的關係,雖然現在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聯繫在一起的!不過,天瓊風卻對水碧所講的「御神無息」卻十分不解。照水碧說來,這「御神無息」不就和自己所修煉的神念差不多嘛,可彭祖卻說昔年的五大天羅神將也有極其厲害的神念修為,既然這樣,他們又怎麼對同是神念的「御神無息」這麼害怕呢?難道說經過這幾千年,天羅界的神念修煉方法早已失傳了不成?   這好像不大可能,或許是那「御神無息」還有其他的神奇之處,水碧她們並沒有聽說過而已,甚至是那些追查了幾年的天羅神將也不知道吧!   要揭開這個秘密,看來得盡快將夜月流的那個信物取到手,那時如果有機會和「姑魔族」的人聯繫上,不僅可以知道那「御神無息」是個什麼玩意兒,說不定還能如夜月流所說的那樣真可以得到他們的幫助。兩個老頭就可以打敗神王,要是多出幾個,那自己不就可以縱橫天羅界了,那時哪還怕他們入侵人間!想到這,天瓊風不禁得意萬分!   「先生!焦了!」湘兒突然推了天瓊風一把。   天瓊風從白日夢中回過神來,愣愣地道:「我焦了?我什麼地方焦了?」   湘兒噗嗤一笑道:「先生,我是說你的魚燒焦了!」   「啊?」天瓊風驚叫一聲,鼻端果然馬上飄來了一股濃濃的糊味。天瓊風往手中木棍一看,那裡哪還有魚呀,木棍那端早就辟里啪啦地燃燒了起來,原來鮮嫩的魚肉這時竟成了幾塊烏黑的木炭。   剛才聚精會神地聽水碧講那「姑魔族」之事,竟將手中正烤著的魚都忘了個一乾二淨。天瓊風垂頭喪氣地把那根木棍扔到了火堆中,歎道:「看來這餐又得以乾糧餬口嘍!」   「我這裡還有一點,你要是不嫌棄我吃過的話就湊和著吃吧!」水碧突然把她手中還沒吃完的魚肉遞了過來。   但出乎預料的是,湘兒和湄兒、蝶兒、雲兒四人卻幾乎與水碧同時把魚肉送到了天瓊風的面前,異口同聲地道:「先生,我們這裡也還有魚肉呢!」   天瓊風沒想到自己無意之中的一聲感歎,卻引來了這麼多的鮮美魚肉,只是看著眼前這五隻手,他卻一時又不知該拿誰的好了!   而湘兒四人也沒料到這幾天一直對天瓊風冷冷淡淡的水碧竟會把自己的魚肉給天瓊風,不然的話,她們也不會多此一舉了!水碧和湘兒等人不禁都尷尬起來。   水碧見湘兒四人一臉驚奇地看著自己,而天瓊風雖是看著自己卻又不接過自己手上的魚,臉頰頓時浮上了幾絲微紅,但旋即臉色又是一硬道:「我只不過看著他這幾天挺辛苦的,所以才把多餘的給了他,既然他不吃,那就當我沒說過好了!」說著,把手中的魚就往火堆裡一扔。   天瓊風聽她說這句話,似乎對自己的態度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正要把水碧的魚接過來,卻沒想到水碧又將魚丟到了火堆裡,眼看著那白嫩的魚肉又很快成了一根木炭,天瓊風看得著實心疼地緊,可是就算撿起來也不能再吃了,天瓊風興致大減地道:「湘兒,你們現在身體還弱,就自己多吃點吧,我如果要吃的話等一下再去抓幾條就行了。」說著天瓊風從身後抓過包袱,抓出裡面的一點乾糧,塞進嘴巴,味同嚼蠟地嚥了起來。   水碧見天瓊風這副模樣,驀地一下站了起來,向洞口走去。   湘兒幾人見氣氛不好,也只得各自把魚拿了回來,默默地吃著。   **********   天瓊風在吃完乾糧後,便隨意地靠在了石壁上,修復著自己體內的暗傷。自那天和黑衣人首領比試發覺了自己的傷勢並沒有痊癒後,天瓊風這些日子每一天都抽出時間來調息。湘兒等人以為天瓊風太疲倦了所以才靠著休息,也就沒有來打攪天瓊風。   天瓊風醒過來時,已差不多到中午的時間了。天瓊風轉目一看,卻見石洞內空無一人。   她們這是幹嘛去了?現在幾人傷勢都還沒全好,要是遇到敵人,那可就危險了!天瓊風正要出洞去尋找,就見湘兒滿頭大汗地從繩索上爬了上來,焦急地道:「先生!將軍不見了!」   天瓊風心中一驚,急忙來到湘兒身邊,問道:「湘兒,這是怎麼回事,將軍怎麼會不見呢?湄兒她們現在又在哪?」   湘兒氣喘吁吁地道:「我和湄兒幾人見將軍下去這麼久都還沒有回來,就一起下去看看,可找了一大片地方都見不著將軍的人影,現在湄兒她們都還在崖下面呢!先生,你說將軍會到哪裡去呢?她會不會遇到危險呀?」   天瓊風心中也是著急,但卻還是先安慰湘兒道:「別擔心,你們將軍可能是心裡不舒服,出去走走罷了。你和湄兒她們傷都還沒大好,不能多走動,先呆在這裡別出去,將軍就由我去找回來吧,知道嗎?」   湘兒知道自己就是去了也沒什麼作用,於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天瓊風順著繩索滑到了崖底,就見湄兒、蝶兒、雲兒三人正如熱窩上的螞蟻一樣在那裡走來走去。天瓊風也同樣吩咐了她們幾句,見她們上了崖後,施展著飛行術快速地往外飛騰而去。   到了谷口之後,天瓊風並沒有到處亂竄亂找,而是靜了下來,在真氣流轉之際,神思無限地從自己的頭腦中向輻射了出去,一瞬間,周圍三、四里內的所有動靜都通過自身真氣與自然靈氣、天地萬物的牽引作用傳輸到了天瓊風的頭腦之中。   連一絲細微的響動都沒有放過,但天瓊風卻並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水碧的蹤跡。   不會真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了吧?天瓊風的神念頓時透體而出,漂浮到了數十丈的高空,在空中搜尋眺望了一陣之後,天瓊風終於那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原來水碧此時卻正躲在距谷口左側約五里左右的一個地方,將身子藏在了一塊隱蔽的岩石後面,怪不得剛才湘兒幾人到處找不到她的人影。   見水碧沒事,天瓊風的神念也回歸到了腦域之中,輕鬆地往水碧所藏之處漂移而去。   別看天瓊風腳步邁得十分緩慢,行走的速度卻十分迅疾,只一晃的功夫就已到了數十丈開外的地方,天瓊風這從月影秀身上學來的飛行術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修煉之後,已到了如火純清的地步,一舉一動之間,如行雲流水,不帶絲毫的火氣。   不久,天瓊風就來到了那地方,只是天瓊風一時卻又想不到呆會見著水碧的時候該說些什麼話才好,要是萬一用語不當,惹來水碧的一頓臭罵,那也太不划算了,天瓊風的腳步不自禁地放慢了下來。   天瓊風構思好了一篇腹稿,才向前加快了腳步。   水碧坐在草地上,靜靜地靠著身後的一塊大岩石,兩眼微閉,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天瓊風遠遠地叫了一聲:「水將軍!」他正準備將剛才想好的話繼續說出來,但是水碧卻依舊閉著眼睛,沒有絲毫動靜,好像並沒有聽到天瓊風的招呼似的。   天瓊風走近幾步,再叫了一聲,水碧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天瓊風大是奇怪,她不會真的在這裡睡著了吧?天瓊風來到水碧的的身前,蹲了下來,一碰水碧的肩膀,沒想到水碧卻應手而倒。   天瓊風心中大震,一把抓起水碧的右手,伸出手指搭在了她的脈門上。水碧的臉色和平常一樣,但是脈息卻極其微弱,而且十分紊亂。通過對她脈息的細心觀察,天瓊風才知道水碧竟是中了一中劇毒。   她怎麼會中毒呢?難道是被什麼厲害的毒物所傷嗎?天瓊風把水碧仰面放倒在地上,在水碧的身上尋找起來,隨後終於在水碧的腳底板發現了一塊拇指大小的東西。那東西就像一薄薄的鐵片,放射出一陣黑油油的亮光,莫非是水碧不小心時踩到了什麼用毒藥煉製而成的暗器?天瓊風從地上找來兩條小木棍,想要把那東西從水碧的腳底撥出來,但無論天瓊風怎麼用力,那東西就是一點都不鬆動,好似被緊緊地吸住了一般。   天瓊風沒法,只好將真氣運至手掌,用真氣在手指處形成了一個白色的保護膜後,才敢接觸那東西,用了好幾層的功力,天瓊風才勉強把那堅硬的東西拔了出來,這時,天瓊風才看到水碧腳底被那東西釘著的地方有一塊小小的黑斑!那東西一除去,水碧的腳頓時都染上了一層墨黑之色,上面還放出熒熒的綠光,而且,那層黑色還一直沿著小腿向她的身體其他部位蔓延而去。   天瓊風大驚失色,來不及研究手中那東西塗著的到底是什麼毒藥,就將它往身邊一扔。馬上,天瓊風兩抓著水碧的小手,大量的的真氣透過她的勞宮穴向她的體內輸去,望她的腿部急湧而去,想要阻住毒性的蔓延趨勢,但出乎天瓊風意外的是自己那與自然靈氣同源共生的真氣對那小小的毒藥竟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天瓊風幾乎將自己所有的真氣都輸了過去,才勉強將那毒擋在了水碧的大腿跟部。   天瓊風怕那毒性會突破自己布下的真氣防線,不敢耽誤時間,立即抓起水碧的小腳,運集一口真氣在口中,將嘴唇往她的腳底傷口處緊湊了過去,還沒和水碧的腳底板接觸,一股強烈的腥臭味就衝上了天瓊風的鼻孔,天瓊風差點被這臭味熏得暈了過去。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忍住那股嘔吐的衝動,嘴唇「吻」上了水碧的腳底板。   大口大口的黑血被天瓊風吸入口中,又大口大口地吐到了身旁的草地上,那些嫩綠的雜草被這黑血一洗,竟然全都枯萎了起來。天瓊風看得心驚不已,幸虧自己吸毒前在口中布下了一層真氣,不然現在肯定也像那些草一樣枯萎過去了!   天瓊風狠狠地吸了幾分鐘,水碧腿上的那層黑色才漸漸向下褪去,等看到從水碧腳上吸出來的血轉紅的時候,天瓊風才如釋重負地喘了一口氣,這一陣子,天瓊風緊張得連全身的衣裳都濕透了。   天瓊風手指再次搭上了水碧的脈門。她的脈搏雖然還是很微弱,但看來是沒生命危險了,只要等一下自己再給她弄點草藥,水碧過幾天就應該會沒事的,不過她本來身上的傷還沒全好,現在又經過這一折騰,恐怕傷勢痊癒的時間又要往後拖延幾天,而自己在這天羅界又要浪費幾天的時間了!   天瓊風看了水碧蒼白的面孔一眼,歎息一聲緩緩站了起來,可天瓊風這一起身,卻突然感到頭腦一陣眩暈,腳步都開始浮動了起來。天瓊風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真氣耗費過巨,忙運氣調息了起來,但當他的真氣運轉至左腿的時候,卻在小腿處突然遇到了一陣阻礙。   怎麼會這樣呢?天瓊風詫異地往自己的左腿看去,只見自己的小腿上正釘著自己剛才隨手丟掉的那片暗器。   自己並沒有碰過它呀,它怎麼會跑到自己腿上來呢?天瓊風仔細一看,便見那「暗器」似乎還在微微蠕動著,莫非它並不是暗器,而是一種毒物?   天瓊風還未想畢,眩暈的感覺又一次襲遍了他的腦袋,天瓊風頓時身軀一軟,癱倒在了地面,昏迷了過去……   本書起點中文網(www。cmfu。com)簽約作品,獨家首發,轉載請保留   回書目         第十三章將女歸心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從昏迷之中醒過來時,就見自己平躺在幫水碧吸過毒的那塊草地上,而水碧則帶著一臉焦急但更多的卻是關切之色地蹲在自己身邊,兩眼緊緊地看著自己。   水碧見天瓊風睜開了眼睛,臉上的愁容終於煙消雲散,代之而起的是發自內心的激動與興奮,她顫抖著嘴唇道:「先生,你醒了!」   天瓊風看了水碧一眼,不由大是詫異,水碧這幾天從未如此親切地稱呼過自己一聲「先生」,她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過他見水碧所中的毒沒事了,自己的心也放了下來,微微一笑道:「水將軍,你沒事就好了!」   天瓊風說完這話,掙扎了幾下想要坐起來,但那種眩暈的感覺卻一陣接著一陣地傳來,弄得天瓊風渾身軟綿綿的,而這時他的背部卻悄悄地撫上了一隻手,輕輕地將他扶了起來,天瓊風知道這是水碧的手!   「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水碧低聲問道。   天瓊風笑了一下道:「還行,就是有點暈,過一會應該就會沒事的!」天瓊風此時心中對水碧的轉變充滿了驚奇,才這麼一會的功夫,她怎麼對自己的態度變化了這許多,而舉動也溫柔了不少,很難想像她早上的時候還是對自己冷眼相向,從未給過自己一副好臉色,難道自己幫她吸了一次毒就讓她產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嗎?   水碧忽然幽怨地道:「先生,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要給我吸毒呢?你不知道你剛才的舉動有多危險嗎?被那種鐵甲蟲咬了,潑一點冷水就行了嘛!」她這語氣中竟還帶了些微的責備。   天瓊風聽得大奇,那種劇毒能用這麼簡單的方法就驅除嗎?他卻不知鐵甲蟲是天羅界十分常見的一種毒蟲,因其外形甚似鐵片,所以才被冠上了一個這樣的名字。鐵甲蟲雖然有劇毒,但解毒的方法的確十分容易,只需給那中毒者潑一點冷水,那毒就會自動消除,因為這鐵甲蟲最懼的就是水,一遇到水,它便會馬上將傳入人體中的毒吸回自己的體內,然後趕緊逃竄,所以它在天羅界中雖然很常見,危害卻不是很大,因為人人都知道這解毒的方法。不過,儘管如此,天羅界每年還是有不少人被這鐵甲蟲咬死,那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中毒者周圍一直都沒有其他人,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被鐵甲蟲咬到的人會立即昏迷,他總不可能在昏迷後還替自己潑冷水吧!   可偏偏天瓊風卻是初到天羅,不認識這種毒蟲,也不知道這個最簡單的方法,所以才會傻傻地費勁全身功力來阻擋那毒性,然後又不避惡臭的替水碧吸毒,以至於最後連自己什麼時候被那鐵甲蟲咬上了都不知道。若不是水碧及時醒了過來,說不定天瓊風真的就從此嗚呼哀哉了。不過,他那時也真是太心急了,那鐵甲蟲到了他的手中,竟然沒有發現它是個活物,還直以為是個暗器呢!   天瓊風這時聽水碧說了個這麼簡單的方法,卻不好相詢那毒蟲到底如何,要是被水碧瞧出自己堂堂一個醫生卻連這都不知道,那她肯定是要對自己的身份開始懷疑了,因此,天瓊風只好訕笑道:「只怪我當時太心急了,怕你真的有了什麼意外,所以就想也沒想,就幫你吸毒了!」說到這裡,天瓊風忽然試探著道:「水將軍,你不會又怪我沒經你的同意就碰了你吧?」   水碧臉色一紅,低著頭聲如蚊蚋地道:「先生,水碧以後再也不會怪你了!」   「真的嗎?」天瓊風興奮地叫了出來,一個女人的臉紅比什麼話語都更來得激動人心,如今水碧竟會因自己的一句話而臉紅,那天瓊風還不樂翻了天!   水碧瞥見天瓊風這高興勁,臉上的紅暈更盛了,這副嬌艷欲滴的嬌羞模樣任誰見了心都會不由的活躍起來。   天瓊風也不例外,面對著水碧而產生的眩暈之感比中毒之後的眩暈來得更為猛烈,他竟一時忍不住把水碧的小手握進了手裡。水碧的手不算滑嫩,長期握劍和經久經沙場使她的兩隻手杖都生出了一層老繭,而她的手背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征戰的永久印痕,但卻正是這樣才使得天瓊風心中對水碧充滿了無限憐愛的同時也略微帶上了幾絲敬重。   水碧沒想到天瓊風會這麼大膽,在突然之間就把自己的手給抓住了,或許是不習慣被一個年輕男子握著吧,她的手竟不自覺地掙扎了起來。   天瓊風當然不捨得放棄了,兩人一時拉扯了起來。也不知是兩人的動作過於激烈了一點,還是天瓊風有意為之,他竟將水碧的整個柔綿的身子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軟玉溫香滿懷在抱,頓時從水碧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獨特的體香淡淡地傳入了天瓊風的鼻端,天瓊風的突然鬆開了水碧的小手,但卻又環住了她那滾圓的腰肢,緩緩地撫摸了起來。   水碧長這麼大,還是如此親密到接觸一個年輕的男人,也是第一次被年輕的男人緊緊地摟抱著,她從十六歲開始隨著父親南征北戰,到這時也有五年的時間了,經過了那麼多的戰役,卻從沒有使她害怕過,但她這時被天瓊風摟著,竟然心慌意亂起來。   可隨著天瓊風兩隻的大手的越抱越緊,水碧的渾身竟然變得軟綿綿的,柔若無骨的嬌軀提不起一絲氣力。她在呼吸有點急促的同時,心中不自覺地湧起了一股她從未感受過的蝕骨銷魂,而另外一種奇妙的眩暈驀地衝上了腦際,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暈過去了,原來靠在一個寬大的肩膀上竟是這麼的幸福與安全!   水碧兩隻小手也不禁溫柔地撫上了天瓊風的肩膀,感受著從天瓊風身上傳過來的的那股活力與激情,她真願意就這樣靠著天瓊風的懷裡永遠也不要起來。   說實話,在初見天瓊風時,天瓊風被那幾個城衛揍得鼻青臉腫,水碧並沒有對天瓊風產生什麼感覺,那時水碧只不過單純地想請天瓊風上星魂城替人治病。可是自從自己那天從昏迷中醒來,才發覺以前那個狼狽的醫生竟是那麼的俊秀瀟灑,在淡然中卻又包涵著一層如火的熱情,特別是他的那雙眼睛,當水碧注視著裡面的那團幽深之時,心竟會莫名其妙地跳動起來。後來從湘兒等人的口中知道天瓊風在替自己療傷時竟將自己的全身上下都看了個遍,心中在又羞又氣的同時,竟沒有對天瓊風產生多少的惱怒,只是因為自己是個將軍,在面子上放不下,所以才一直對天瓊風很冷淡。而且那時天瓊風見水碧總是以一副冰冷的面孔對著自己,以為水碧還在為那天的事情介懷,所以除了每天詢問水碧的傷勢之外,也沒對水碧多說什麼話。   水碧見天瓊風對湘兒等人有說有笑,卻惟獨對自己默默無語,心中在羨慕湘兒四人的同時,對天瓊風漸漸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恨意,所以對天瓊風的態度也越來越差,殊不知正因為恨意的加深才使她對水碧的情意也更加的濃厚,對天瓊風也更是割捨不得。   今天,水碧不知不覺得把自己手中的魚遞給天瓊風,也正是因為自己的那種情緒在作怪。可天瓊風卻並沒有立即接受她這番好意,水碧哪拉得下這個臉來,所以馬上就氣憤把那魚扔到了火堆裡,獨自下得崖來。出了谷後,水碧一路上又不停地問自己,剛才那到底是怎麼了,竟然為了一件這樣的小事就生氣,難道真的是因為天瓊風沒有接過自己手中的魚嗎?   莫非是自己喜歡上了天瓊風?水碧腦中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想法。之後,水碧又一個勁地否認,自己怎麼會喜歡一個毫無武功的醫生呢?自己以前不是常說要嫁就嫁一個英俊瀟灑,武功蓋世的少年英雄麼?   那時,水碧在邊走邊想的時候,突然覺得一陣頭暈,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腿上竟然咬著一隻鐵甲蟲,當時水碧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可在昏迷之前冒出腦海的最後一樣東西竟然會上天瓊風的容貌!   當水碧醒來發現昏倒在自己身旁的天瓊風和草地上的血污時,便知道天瓊風一定是替自己吸過毒血,而在吸血的過程中又被鐵甲蟲咬上了!水碧當時又是感動又是擔心,馬上跑到不遠處的那個水池,弄了一點水過來,潑在了天瓊風的腿上。可是鐵甲蟲退去之後,天瓊風竟然沒有立即醒來,水碧緊張得連汗都冒了出來,心中一直在呼喚著天瓊風的名字。水碧這時才發覺自己竟真的喜歡上了天瓊風,喜歡上了這個不是英雄而是普通醫生的天瓊風!所以,在天瓊風醒來後水碧才會對天瓊風的態度大變。   天瓊風抱著水碧的滾燙嬌軀,胸前就似燃燒著一團熊熊的烈火,心中頓時有說不出來的激動,兩隻手也不禁越來越緊。   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水碧的身子在不安的扭動了起來。天瓊風把手鬆了松,就見水碧正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天瓊風大感慚愧,自己竟為一時快活而忘了水碧不緊肩上的劍傷還沒痊癒,而且剛剛還受了毒傷。天瓊風紅著臉鬆開了水碧,道了聲:「水將軍,真是對不起,我剛才太失禮了!」   水碧見天瓊風說了句「對不起」,心裡頓時湧起了一股失落之感,連臉色也黯淡了下來,幽幽地道:「先生,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這幾天給你添了這麼多的麻煩!」   「那是我應該做的!」天瓊風笑道。   水碧緩緩地站了起來,卻突然身子一陣搖晃,又望地面倒了下來,天瓊風見狀,馬上跳了起來,把水碧抱在了懷裡,擔心的道:「將軍,你怎麼了?」   水碧從天瓊風的懷中站了起來,道:「只是腿有點麻痺罷了!」頓了頓,水碧又道:「先生,我看你以後還是不要跟著我們上星魂城了!」   「為什麼?」天瓊風驚訝到叫道。   「我們這一去還不知是死是活,又怎能連累先生再去受難呢?」水碧道。   天瓊風堅決地道:「將軍,你不要再說了,星魂城我是一定回去的!」不說自己要過星魂前往鳳舞國,就是不去鳳舞國,天瓊風也不能眼看著水碧等人在星魂城遇到危險!   但水碧聽了卻冷哼了一聲道:「既然你要去送死,那我也沒什麼辦法了!」說完,人已向前走去。   天瓊風心中一愣,怎麼她剛才還對自己情意綿綿,現在又馬上變了個樣呢?天瓊風疑惑著跟了上去。   **********   幾天之後,水碧幾人的傷勢都完全好了,而天瓊風和她們也在那天的早上離開了住了十幾天的山洞。天瓊風離開石洞的時候竟然還有些捨不得,畢竟自己在洞裡面找到了對自己以後所走的路有很大幫助的東西呀!   自那天回來之後,水碧對天瓊風變得更加冷淡,連湘兒幾人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湘兒幾人曾經悄悄地問過天瓊風,為什麼她們將軍會變化這麼快,是不是天瓊風對她說了什麼話,使她受到了刺激才會這樣子的。可天瓊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回想了那天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並沒有哪句話會刺激水碧啊!   天瓊風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又在什麼地方得罪了水碧,她那天不是說不會在為自己看她身體的事再生氣麼?   這個疑問在洞中纏繞了天瓊風許久,而天瓊風又是帶著這樣個一疑問離開的石洞。   這天,他們經過許久的徒步跋涉,終於在傍晚的是時候,進入了一個城鎮。據湘兒說,出了這個城鎮,再經過一個小城,就可以到達星魂城了。   由於天色已晚,天瓊風和水碧她們就在城裡選了一個客棧住了下來,準備明天一早賣幾匹馬後再去星魂城。   這裡的人都很早就休息了,天瓊風以前在人間界的時候,每天都要玩到晚上十一、二點才睡覺,而在天羅界,人們照明用的都是油燈,基本上都是天一大黑就休息了,每天十幾個小時的黑夜讓天瓊風怎麼睡得著!   天瓊風在吃了晚餐後坐在床上望著桌上散發著為微弱光芒的油燈,一點睡意都沒有,他於是乾脆就跑出了房間,來到院子中坐了下來。這個院子裡只住了天瓊風和水碧幾人,她們吃完飯後都跑進了房,四周顯得異常的寂靜。   清冷的月亮流淌著皎潔的光華,傾瀉在客棧的屋頂上,鋪滿了院子的每一寸地方。   天瓊風心中頓時變得清淨無比,前些時候再太極仙山無聊寂寞的時候,也總是坐在山頂看著那月亮,心中的煩躁很快就會平靜下來。   天瓊風獨自品味著這一份月夜下的稀有寂靜,突然聽到身後一聲門響,天瓊風回頭一看,便見水碧穿著一襲如水的白衣飄飄地移了出來,她在漫天的清輝之下如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瑩亮羽衣,顯得越發的嬌柔迷人。   天瓊風慢慢地站了起來,輕柔地問了聲:「將軍,你也睡不著呀?」   水碧腳步一頓,這才發現天瓊風也在院子裡,不由哼了一聲道:「我為什麼睡不著?」說著,再也不看天瓊風一眼,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天瓊風看急忙跟了上去,道:「將軍,我一直有些話想要問問你!」   水碧頭也不回,冷冷地道:「現在天色已晚,有什麼話明天再問吧!」進了屋後,竟「砰……」的一下就把門關了起來。   天瓊風縮步不及,被那房門重重地撞了一下,痛得他「哎喲」的叫了出來,用手往頭上一揉,竟然腫起了好大的一個包。   這時,關著的房門倏地一下又打了開來,只見水碧幾步來到天瓊風的身邊,焦急地問道:「先生,你怎麼樣了?我不是故意的!」   天瓊風其實只是剛開始的時候比較痛,經過自己真氣撫摸之後,早已痛楚全消,但他見到水碧的神情,卻不禁心中一動,故意用真氣從那腫起的包上逼出了一片血水,口中卻是毫不在乎的道:「沒什麼大礙,只不過腫起了一點點,等下回去塗點藥就會好的!」   水碧「啊」地嬌呼一聲,手卻不自覺地摸上了天瓊風額頭,忽然感到手中一片潮濕,就著那月光一看,竟是一大片血跡。水碧白了天瓊風一眼,嗔道:「都碰出血來了,還說沒事,快進屋去吧,我幫你擦擦!」   天瓊風心中一喜,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糊弄了過去。他隨著水碧進到屋裡,水碧把他扶到床沿上坐下,自己卻倒來了一點茶水,從懷裡掏出一張香噴噴的手絹,沾著水細心地在擦拭著天瓊風額上的血跡。   水碧對人好的時候竟是這般溫柔,天瓊風聞著從那手絹上飄來的陣陣幽香,心中愜意無比,露出了一臉享受的笑容。   水碧無意中看到天瓊風臉上的笑意,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手一用力,在天瓊風額頭上腫塊狠狠一敲,站起來哼道:「既然你還能笑得出來,我想你的痛也該消了吧,那就請你回你自己的房間裡去吧!」   天瓊風被水碧那大力一捶,痛地笑容一臉,後一聽水碧的話,才知道自己的笑容在壞事。天瓊風忙道:「將軍,我真的有話想對你說,這句話總憋在心裡,真的很難受!」   「哦?哼,那你說完那句話就趕快給我滾回你的房間去吧!」水碧冷哼道。   天瓊風道:「將軍,這幾天,我一直想問你,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你並沒有得罪我?」水碧道,「你說完了吧,那就請出去吧!我還要睡覺呢?」   天瓊風沒有出去,繼續奇怪地道:「既然我沒有得罪你,那你為何一直對我這麼冷漠,你那天不是說不再為我沒有經你允許就幫你上藥的事而生氣麼?」   水碧反問道:「不錯,我的確不再為那件事生氣,可我為什麼不能對你冷漠呢?你以為你是我什麼人呀?」   天瓊風一陣結舌,的確,自己不是他什麼人,兩人認識不過十多天的時間,人家為什麼要對自己熱情呢?天瓊風搖頭苦笑道:「你說的對,我是沒有什麼權力來要求你對我的態度好一點的!天瓊風站了起來,向外走去,到門口時,他突又回頭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水碧,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呀?」這是他第一次叫她水碧。   但這聲音傳到水碧的耳朵中,水碧卻禁不住激動起來,這是他第一次不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待,而不是一個將軍啊!水碧緊忍著淚水,轉過身,背對著天瓊風,顫抖著道:「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天瓊風道:「因為我發覺自己竟有點喜歡上你了!」   「喜歡我?哼!」水碧的聲音又冷了起來。   「不錯!」天瓊風堅定的道。   「你能證明給我看你真的喜歡我嗎?」水碧再次冰冷地道。   天瓊風忽然一笑:「當然能!」   話音一落,天瓊風突然衝了上去,從後面把水碧攔腰抱了起來。   水碧渾身一,在天瓊風的懷裡掙扎起來,竟有些像小孩子似的叫道:「你這個流氓,你想幹什麼?快放我下來,不然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天瓊風邊抱著她向床前走去,邊道:「今天我說什麼也不放開你了,你要怎麼對我不客氣就請動手吧!不然,我是要定你了!」   水碧聽到天瓊風這句這麼直白的話,心中又羞又氣,急道:「你這個惡棍,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但她終究沒有對天瓊風不客氣,因為天瓊風已經把她放倒在了床上,身子將她那柔軟的嬌軀完全覆蓋住了,同時兩片厚實而炙熱的嘴唇堵上了她那鮮紅的軟唇,一股股暖流蔓延了她的全身,讓她沒有了一絲動彈的力氣或是想要動彈的慾望。   她的默許和順從,更加助長了天瓊風的攻勢,隨著他雙手在水碧身體上的左右滑動,水碧的衣服一件件脫落,她誘人的胴體又一次讓天瓊風產生了驚心動魄的感覺。   水碧冷漠的外表逐漸在天瓊風的熱情下瓦解,身體和心靈都沉浸在一種初為人婦的強烈衝擊和連續的快感中……   天瓊風積蓄了半年多的衝動都在這一刻釋放了出來,無私地獻給了自己身下的玉人兒,當兩人從那纏綿繾綣的高峰落下時,歡迎著兩人的則是永遠都說不完、永遠都不嫌多的噥噥情話和蜜語。   ……   「碧兒,我還是不明白自那天之後你為什麼對我又冷淡了許多?」   「誰讓你那時還說什麼『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也錯了呀?」   「當然咯!對自己喜歡的人就是做了……做了那種事也不用說對不起嘛,何況你只是抱了我一下!當時,我聽了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   「原來是這樣呀?我真該死,連這都不知道……」   「風郎,從現在開始知道不就行了嗎?」   ……         第一章都城星魂        作者:瀟湘水月   星魂城位於單狐國的北端,它不僅是單狐國最大的一個城市,也是天羅的最重要的一個城市之一。   數千年前,天羅歷史上極其有名的一位神王——摩峰神王派遣座下的五大天羅神將前往人間界打探虛實,沒想到卻遇到了一個叫箋鏗的老人(當時還沒有彭祖之說,而天羅界人也不知道箋鏗便是人間界後來人人尊崇的彭祖)將他們打得大敗而歸。   當時,單狐烈等五人一回到天羅界後就因功力耗盡而亡,而摩峰神王也從他們的遺言中獲知了那叫箋鏗之人的絕世功力,但摩峰心裡卻始終不相信人間界有人能一舉擊敗他手下修為最厲害的五位天羅神將,所以在不久之後,他親自穿過虛空,來到了人間界的太極仙山,與彭祖來了次神念大戰,結果仍是被彭祖的神念打得重傷,他到那時才相信單狐烈等人所言不虛哪!   後來,摩峰神王為嘉獎單狐烈等人的功績,給他們五人的家族在天羅的南部各劃分了大片的土地,由他們的家族自行組成一個小國家,自由管理,只需每年給神王上繳些微薄的賦稅、到天羅神宮朝見神王一次,有重大事情聽從神往調遣便可,這便是單狐國、鳳舞國、符禺國、紅浮國和北門國的由來,而瑤蘭等國則是後來的神王分封的。   星魂城在幾千年前只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小城鎮,後來成了單狐國的都城便以第一任國主單狐星魂的名字命名為星魂城,而星魂城經過單狐家族的世代努力,也終於成為天羅界一個少有的繁華城市,與鳳舞國的鳳芸城,符禺國的悠山城和瑤蘭國的碧落城同為天羅南部的四大名城!   這天傍晚,星魂這座名城南門外四五里遠的地方正有一隊奇怪的人馬趁著夜幕迤儷而來。這一小隊人馬只有五位騎著高頭大馬的將士,和一輛囚車。   那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一位英氣逼人的女將軍。她那剛毅的臉上隱隱蕩漾著一抹誘人心神的嫣紅,但眉宇之間卻不覺地透露出絲絲細微的擔憂之色,眼睛也不時地瞥著那囚車和囚車上被鐵煉鎖著的那位白髮蒼蒼的老人。   囚車的四周也策馬走著四位英姿颯爽的女軍士。她們的眼神也一如她們的將軍,常常有意無意地看那囚車上的老人幾眼!   短短的幾里路越走越近,很快就距城門只有兩、三里遠了,星魂城城門緊閉,而城牆上插著的旗幟卻依然隨風飄揚,隱約可見!   那女將軍忽然放馬緩行,靠近囚車,帶點憂慮地對囚車上的老人說了句奇怪的話:「風郎,我們這樣做行嗎?」   那老人展齒一笑道:「碧兒,你就放心吧!當時連你們都以為我就是那老人了,何況從沒有見過我的人呢!我們肯定能夠瞞過他們的!」   那女將軍還待說話,白髮老人卻又說道:「碧兒,你先不要和我說話了,萬一被那些城牆的軍士看出什麼破綻起了疑心,那就不好了!」   那女將軍果然聽話地點了點頭,甩了下手中韁繩,繼續策馬前進,但她眼神中的那種擔心的神色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失,離那城牆愈近反而變得愈加的濃烈!   八百米……六百米……四百米……二百米……一百五十米……   在離城牆一百米左右的地方,這一小隊人馬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那領頭的將軍看了看身旁的一位女兵,施了個眼色。   那女兵點了點頭,縱馬跑到更近的地方,衝著那城牆上的將士大喊了一聲:「城上的將士聽著:水碧水將軍押送天羅重犯返城,快點打開城門!」   水碧?那領頭的將軍竟然就是水碧!水碧在這裡,天瓊風又在哪裡呢?還有那囚車又是怎麼回事,裡面的犯人不是已經逃脫了嗎?剛才水碧稱呼他為「風郎」,莫非他便是天瓊風不成?   不錯,那囚車上白髮蒼蒼的老人就是天瓊風!自那日天瓊風和水碧一夜恩愛之後,第二天兩人竟突然之間就好的蜜裡調油,郎情妾意,令湘兒幾人羨慕不已,不知天瓊風給水碧吃了什麼藥,只一夜的功夫兩人的關係就好了這麼多,那種親密情形,任誰也不會相信兩人在一夜之前還是冷眼交加呢!   水碧既然成了天瓊風的人,就更加不肯讓天瓊風前往星魂城涉險,所以堅決反對天瓊風和她們同行,而湘兒等人也擔心天瓊風的安危,更是堅定不移的執行了她們將軍的建議,五張嘴一起反對,天瓊風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了!   在早上吃飯的時候,天瓊風忽然想到了一個妙計,那就是由自己裝扮成以前在囚車裡的那個老頭模樣,由水碧幾人押送至星魂城,這樣囚犯還在,單狐孤山那夥人就可能找不到借口來攻擊水碧,說不定還能化險為夷呢!而水碧等人任務完成將自己送進監牢的時候,自己再趁機逃出來,就算單狐孤山想找麻煩也找不到水碧的頭上來了!至於把頭髮變白,對天瓊風而言,只不過是小菜一疊,而從牢獄中逃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天瓊風將這個計劃說出來時,馬上就遭到以水碧為首的五女的強烈反對,首先當然是她們以為天瓊風不會功夫,如果這樣一來被人發現的話,那天瓊風肯定馬上就有殺身之禍;而另外則是她們不相信天瓊風能夠把頭髮變白,也不相信天瓊風能夠從牢獄中沒有任何危險的逃離出來。   天瓊風沒法,為了勸服她們,只得當場就把自己的頭髮變成了白色,當然天瓊風還是裝模作樣的配置了一點藥水,將藥水抹在頭髮上,將自己的頭髮改色弄成是藥水作用的結果,而不是真氣的原因。而且,天瓊風接著之後又配置了一種迷魂之藥,使人一聞就會昏迷過去,方便的是,這藥可以藏在口中,就是進獄時搜查也不大可能找到,而自己卻只需先服下解藥即可。   最後,天瓊風又演示了無鑰開鎖之法,這樣水碧等人才終於勉強同意了天瓊風的建議!這才有了天瓊風又以白髮老頭的模樣出現在囚車中的情況。   **********   由於天色已黑,城上的守將用竹筐放下一位士兵前來辨認,待確定下面的人果然是水碧時,那高大厚重的城門才緩緩地打了開來。   水碧護送著囚車穿過城牆隧道,進入了城內,繞過幾條繁鬧的大街,來到了一座氣勢非凡的府宅前,兩扇大門旁邊還直直地站立著幾個盔甲鮮明、手執兵器的軍士。那大門的門樑上掛著一塊朱紅的牌匾,但天瓊風卻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字。   水碧靠近囚車,關切地道:「風郎,我們今天就在我的這個將軍上住一晚吧,先不把你送去那天刑府,我等會兒去打探一下,如果情況已經不從人願的話,我們也不必要再去冒這個險了!」   天瓊風不忍心拒絕水碧的好意,也只得點了點頭。   水碧正要招呼湘兒幾人把囚車拉入府內,卻見大門內突然匆匆忙忙地跑出了一個年約六十上、下的老頭來,那老頭一見水碧等人,頓時喜笑顏開。   水碧和湘兒五人都一齊翻身下馬,向那老頭迎去,親切地叫了一聲:「亭叔!」   亭叔仔細地打量了水碧五人幾眼,高興的道:「小姐,你們沒事就好,這段日子,可擔心死我了!最近聽到外面傳言,說你們在途中遭到匪賊襲擊,可把我嚇得,不過幸好我沒有相信那些流言,我們小姐怎麼可能被幾個小賊打敗呢?」說著,他的眼眶都有些濕潤了,由此可見,那時他對水碧等人的安危是多麼的擔心啊!   「放心吧,亭叔,我不會有事的,你看我不是平安的回來了嗎?」水碧拉著亭叔的手,道,「亭叔,你叫人幫我把那輛囚車拉進府裡去吧,我先去見一下國主!記著,千萬不要難為那位老人家,知道嗎?」   亭叔一聽,臉色驀地一變,擔憂地道:「小姐,我看你還是暫時先別去見國主了!」   水碧訝然道:「為什麼呀?亭叔。」   亭叔看了囚車裡白髮蒼蒼地天瓊風一眼,氣憤的道:「這些天,不知是哪些混蛋傳出風聲,說小姐你在路上和擅闖天羅禁地的要犯勾結,放跑了那犯人,而且不知怎麼這些謠言又很快地就傳到了國主的耳朵裡,開始時國主也不相信,後來很長時間都不見你們回來,也慢慢地有些懷疑了!聽人說他昨天還在朝堂上大發脾氣,說等你回來之後,一定好將你嚴加懲處呢!所以,小姐你還是等國主氣消了再去見他吧!   水碧和湘兒等人互看了一眼,心中都知道一定是單狐邪那般人見找不到自己幾人,就先到星魂城裡散佈流言蜚語,然後再由他父親單狐孤山和他的同黨將這些傳言告知國主,一個人說,國主或許還會不相信,但說的人一多,也難保國主不對自己等人產生疑心了!   水碧安慰老人道:「亭叔,你看我現在不是把囚犯帶回來了麼?國主一定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雖然聽水碧這樣說了,但亭叔還是堅持道:「不行,小姐,我堅決不同意你現在就去見國主!如果你這一去出了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向還遠在天羅神都的老將軍交代呀!」   水碧笑道:「亭叔,我都說了肯定不會有事的,你怎麼還是放心不下呀?」   「我不管,今天你一定不能去?我已經在十多天前就派人通知了老將軍,估計明天老將軍就會回來的,如果真有什麼事,小姐你就多等一晚,等老將軍明天回來再說吧!」亭叔竟然在這時犯了牛脾氣。   水碧還待說幾句,亭叔卻已經向大門內喊了一聲:「來呀!把小姐幾人的馬匹都牽進去吧,再為小姐她們多準備些熱水和飯菜!」   亭叔話音一落,頓從裡面跑出了七、八個人,牽馬的牽馬,拉囚車的拉囚車,不一會兒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弄了進去,水碧看著他們忙成一團,心中哭笑不得,但她卻有不好違背亭叔的意願,畢竟他也是在為自己的安全著想,而且亭叔是自己父親以前部下最忠心的一名將領,在父親卸下軍中職務的時候,他也跟著來到了將軍府,父親在前往天羅神都之時,曾特意讓亭叔照顧自己,要是自己惹亭叔生氣,說不定還會被父親狠狠地責備一頓呢!既然事已至此,水碧也無可奈何,只得隨著亭叔向將軍府內走去。   「慢著!」水碧和湘兒幾人剛要跨過府門的時候,忽然一聲大喝從身後傳來。   水碧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灰色衣裳的老頭帶著幾個隨從舉著火把大搖大擺地向將軍府走來。那老頭身體極其清瘦,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根風中的竹竿;頷下的稀稀疏疏地飄蕩著幾根黃色的鬍鬚,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益發的乾枯;長長的馬臉上看不到一絲肉,但卻有無數乾癟的黃皮層層疊疊地堆積下來,方才給他那嶙峋的骨架上增加了些許的重量!   湘兒四人一見這乾瘦老頭的模樣,突然噗嗤幾聲嬌笑出來,水碧也是憋著一肚子的笑意,但仍是佈滿一臉冷厲之色地看著他越走越近。   那老頭帶著人來到水碧跟前,裝模作樣地乾咳了一聲:「你就是水碧水將軍嗎?」   「不錯!不知你是哪位呀?」水碧冷冷地問道。   那老頭拉了拉衣擺,晃了晃脖子上的那顆小腦袋,擺著架勢,盛氣凌人地道:「我乃崇義王府的新任管家箭貫耳,哼,諒你也不知道,不過我也不需要讓你知道!」   亭叔突然冷笑一聲道:「哼!我道是誰,原來就是被瑤蘭國的霜月將軍追得東逃西竄的一個小強盜頭子,沒想到在瑤蘭國呆不下去了,在單狐國卻成了單狐孤山的一條看門狗,怪不得瑤蘭國人人都贊『箭貫耳--好賤』,如今一看,果然是賤得可以呀,竟然一賤射到了崇義王府,哈哈哈哈……」說到最後,亭叔竟然放口大笑起來。   水碧和湘兒幾人一聽,才明白過來,怪不得箭貫耳剛才總在那裡裝腔作勢,原來竟是一個強盜頭子變成的!   箭貫耳以前確實是瑤蘭國的一個強盜頭子,只是最近被那瑤蘭霜月追逼得緊,不得已之下才竄到了單狐國,來到單狐國時剛好碰上單狐孤山在招兵買馬,前往一試之下,並沒有認出他就是瑤蘭國的強盜,而且竟然還成了崇義王府的一個小管家,箭貫耳當時得意興奮了好幾天,以為有了崇義王府做靠山,終於可以在單狐國歇歇腳了,但卻沒想到在將軍府門前被人認了出來。   箭貫耳被亭叔揭穿了老底,又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頓時氣得七竅生煙,連臉上的褶皮也被怒氣沖得向兩邊大張了許多。他鐵青著臉,怒道:「哼!我堂堂崇義王府的一個管家,豈會是瑤蘭國的強盜,你這個死老頭子,要是敢在亂說的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亭叔笑容一斂,絲毫不理會箭貫耳的叫囂,轉身對水碧道:「小姐,你勞累了這麼久,就請先進去休息一下吧,這種小強盜就留給我來應付吧!」   水碧正要點頭,那箭貫耳又聽亭叔稱他為「小強盜」,怒不可遏,大叫一聲:「糟老頭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罷,左掌成爪,手如鷹鉤般地旋起一片颶風向亭叔的腦袋抓去!果然是強盜品性,一言不合,便劍拔弩張,出手狠辣。   亭叔跟隨水碧之父征戰幾十年,出生入死,豈是浪得虛名之輩,他感受到背後勁風襲人,還未轉身,就已右手握拳一揮,圈圈拳風激盪而去,在亭叔的鐵拳與箭貫耳的鷹爪般的左手相遇時,他的人也已經轉了過來。   兩人幾乎同時大喝一聲,不同的勁氣在虛空中相撞,發出一聲劇烈的激盪之聲後,箭貫耳被推地向後凌空幾個翻滾才隱隱落在了地面上,而亭叔卻也被震得望後退了一、兩步才站穩腳跟!   水碧忙扶住亭叔,關心的道:「亭叔,你怎麼樣了?」   亭叔拍了拍水碧的手,笑道:「沒事,就一個小強盜豈能難得倒我?」他好幾年沒有何人動過手了,這時與箭貫耳的交手卻不禁再次激起了他昔年征戰沙場的滿懷豪情,哈哈一笑之後,又對箭貫耳道:「有沒有興趣再來兩招呀?」   箭貫耳剛才被亭叔的拳風震得氣血翻湧不止,調息了好一會才平復了下來,這時一聽亭叔的話,哪敢再跟他交手,要是在手下的面前被一個不起眼的老頭打敗,那他以後還怎麼在崇義王府混下去!他卻哪裡知道亭叔昔年是水碧父親帳下最勇猛的一位將軍之一,在戰場上也曾令敵人聞風喪膽,他不是亭叔的對手也是很正常的!   箭貫耳看了亭叔一眼,有點色厲內荏的道:「哼!我今天來這裡還有正事,沒時間來跟你瞎攪和,今天算是便宜你了!」他又看向水碧道:「水將軍,聽說你已經將天羅的要犯押送了回來,我特奉王爺之命,前來驗明他的正身!我想水將軍不會不允許吧?」   亭叔一聽,怒道:「驗明犯人正身乃天刑府之事,何時輪得到單狐孤山來插手?」   箭貫耳嘿嘿笑道:「我正在和水將軍說話,哪有你一個下人說話的餘地?還不給我滾一邊去!」   亭叔拳頭一緊,就待衝下去教訓著狐假虎威的小強盜一頓,但水碧卻急忙把他攔住施了個眼色,向箭貫耳道:「好!既然你來了,本將軍就讓你見識一下也無妨!」         第二章崇義王爺        作者:瀟湘水月   水碧帶著箭貫耳等人進入了將軍府。   此時,將軍府內已是燈火通明,因水碧的回來而人影幢幢,響聲一片,熱鬧非常!   水碧和湘兒幾人走在最前面,在將軍府內左轉右繞,穿過幾條廊道後,把箭貫耳帶到了一個比較寬敞的院子裡。   箭貫耳一路上眼睛四處亂溜,從沒一刻停歇過,亭叔跟隨在最後恨不得狠狠地踹他幾腳才解氣。   關著天瓊風的那輛囚車就停放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裡,這時囚車旁邊還有幾十個軍士在守衛著。   水碧一指那囚車對箭貫耳道:「那就是這次闖入天羅禁地的要犯,你現在已經見到了,該可以回去向你家王爺覆命了吧!」   箭貫耳奸笑一聲道:「還早著哩!」他招呼了他身後的幾個隨從,舉著火把來到囚車前面,突然一把抓起天瓊風的腦袋,讓一個隨從拿起火把就近照了一下,然後又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疊著的紙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面畫著個和天瓊風同樣白髮蒼蒼的人,面容和天瓊風竟出奇的相似,只是眼睛部分有些不一樣!   箭貫耳拿著畫紙和天瓊風一比照後,突然湊近天瓊風的鼻孔前,陰笑了一下,低聲道:「老頭子,你就認命了吧!」說著,忽然駢著兩根手指向天瓊風的印堂穴處點去!   水碧等人都在箭貫耳的身後,並沒有見到箭貫耳的這個動作,而旁邊守衛的幾個軍士卻也只見到箭貫耳揚起的袖子,並沒有注意到那揚起的衣袖下還伸出了兩根骨瘦如柴的乾枯手指。   天瓊風本來只以為這個相貌可惡的老頭只是想辨認一下自己是不是那畫上的人,所以也渾不在意,因為自己本就是那闖禁地之人,就算他再怎麼人也不怕!但他卻沒想到這老頭竟陰險之極,如果單純是兩根手指的話,天瓊風倒並不擔心,他有自信自己只要真氣一聚集,就可以不動聲色地抵擋住他那兩根手執的任何攻擊,可那老頭的兩根手指中竟然夾雜了一枚細如髮絲的長針,而且那針身上碧油油的,一看就知道塗有毒藥,天瓊風剛吃過那鐵甲蟲毒之苦,那肯再冒險試這毒針,而且一旦中毒,就算自己能僥倖留得性命,想要將毒驅除體外,還不知要花費多少功夫。   為了不使水碧等人看出自己會功夫,天瓊風在那枚長針離自己的眉心印堂穴不遠的時候,突然頭一揚,凝聚一口真氣突地一下就向那針尖吹去。天瓊風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如果真沒用的話,天瓊風那時就只有出手了,即使是暴露自己會功夫的秘密也不管了,畢竟在危險的時候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   箭貫耳臉上得意的笑容正盛的時候,突然見手指夾著的那枚針尖一縮,針尾竟一下就紮在了他自己的手掌中。箭貫耳嚇得魂飛魄散,這針可有劇毒呀,而且崇義王爺在他出發之前交給他時,並沒有給他解藥哇!箭貫耳頭上冷汗直流,顧不得在理會那針怎麼會倒紮在自己的手中,告辭之語也不說一句,扔下那幾個隨從,就飛快地順著原路狼狽地向將軍府外竄去。   他的那些個隨從愣了一下之後,也莫名其妙地跟在箭貫耳的身後奔去。   水碧看箭貫耳一言不發地就跑了,心中大是詫異,不解那箭貫耳為何看得好好的,突然匆忙地就跑了呢?她來到天瓊風面前,見到天瓊風無恙後,芳心才鬆了下來。   天瓊風剛才一見箭貫耳的神態,就知道自己這一賭還真贏了!這時他見水碧來到了囚車前,不由對著她微微笑了一笑。   水碧白了他一眼,正要埋怨他幾句,突然醒悟旁邊還有許多人在看著呢!於是轉身對亭叔吩咐了一聲:「亭叔,你帶人把囚車拉到我住的那個院子裡去吧!」   亭叔疑惑地看了天瓊風一眼,道:「小姐,這樣妥當嗎?」   水碧心中有鬼,這時一聽亭叔的置疑,不由俏臉通紅,幸虧是在黑夜,別人看不太真切。水碧道:「這有何不妥?亭叔,讓你去辦你去就是了!單狐孤山剛才派人來將軍府一定不會就是驗明犯人正身那麼簡單的,說不定是先來觀察一下我將軍府的虛實,好在深夜的時候來劫囚車。要是囚車被劫,犯人再一次丟失,那我在國主面前就是有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了!所以,我才想把囚車放在我住的那院子裡,自己親自看管著,也放心一點!」水碧這雖是猜測之詞,但也並不是全然沒有道理,水碧敢把這個理由搬出來總得有一定說服力才行嘛!   亭叔也是久經沙場之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水碧所說的道理,再加上回想起剛才箭貫耳那副賊溜溜的模樣,就越發地相信水碧言之有理,於是馬上應道:「小姐請放心,我馬上去辦!要是單狐孤山那老東西真敢派人來劫囚車的話,我一定會讓他們全都有來無回,也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將軍府也不是好惹的!」   說著,招呼了守在囚車旁的那幾個軍士道:「你們幾個按小姐的吩咐,把囚車拉到小姐院子裡去吧!」他為了防備單狐孤山的陰謀,還真到處張羅了起來!   水碧見亭叔等人走了之後,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卻忽被湘兒幾人那神秘兮兮的嬌笑聲打斷。水碧叱道:「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湘兒笑嘻嘻地湊近水碧跟前:「將軍,你把先生放在你那院子裡,恐怕不單是防備單狐孤山來劫囚車這麼簡單吧?」   水碧粉臉一熱,板著臉罵道:「小丫頭,胡說些什麼!想找死呀!」邊說兩手邊往湘兒的脅下搔去,但湘兒卻早已經跳出了老遠,在那邊對著水碧做出各種怪臉。水碧正要追去,可身邊的湄兒、蝶兒、雲兒三人也嘻嘻地笑了出來。水碧顧此失彼,最後竟連一個人都沒有抓著,反倒把自己累了個滿頭是汗。   **********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灑在了將軍府中的每一個角落,給屋頂塗上了一層柔和、淡雅的色彩。透明的光輝逸出空中那幾死若有若無的雲彩的羈絆,溫和地撫慰著下面的每一個精靈。   將軍府的一個獨院內,囚車靜悄悄地躺在一個樹下,而天瓊風卻已經出了囚車和水碧幾人圍坐在一張桌子旁邊,盡情地享受著桌上那一頓豐盛的晚餐。雖然席間沒有一個人說話,但那綿綿的情意卻已經透過那一個個微妙的眼神流遍了每一個人的心裡。   亭叔為了防備單狐孤山派人前來劫囚,早已經在獨院之外埋伏了許多將軍府中的高手,本來亭叔還想派人一些人進入獨院裡面保護水碧等人和那囚車,但都被水碧以各種理由回拒了,要是獨院裡都藏著那麼多人,那她還怎麼跟天瓊風在一起呀?雖然這時也不方便大聲說話,但總比一個在囚車裡,幾個在餐桌旁要好多了!   吃飯的時候,五個女人一齊給天瓊風夾菜,天瓊風想要拒絕都難,結果把天瓊風的肚子給塞得滿滿的。   天瓊風打了個飽嗝,放下了筷子,低聲笑道:「我先進車裡去了,要是讓人瞧見我們在一起吃飯那就壞事了!」   水碧依依不捨地點了點頭,自天瓊風想出這個辦法之後,她每天都是心神不寧,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麼差錯會害了天瓊風的性命。   天瓊風進入囚車一切都恢復原樣的時候,院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報告將軍,崇義王爺前來拜訪將軍!」   水碧和天瓊風等人同時一愣,單狐孤山不是已經派人來過嗎,現在這麼晚了他又親自來這將軍府幹什麼?水碧低聲對天瓊風道:「風郎,我出去看看,你在這裡千萬要小心呀?」   天瓊風笑道:「你就放心的去吧!看看單狐孤山究竟在玩什麼把戲,我被這麼多人守護著一定沒事的!」   水碧又叮囑了湘兒幾人一定要多加注意、千萬不能讓天瓊風發生一點意外之後,才向院子外面走去。   此時,將軍府大廳中央正在站著一個身著錦衣玉袍、身材魁梧高大的老人。這老人年約五十上下,鬚髮已經微帶些白色,臉上隱約可見條條蒼老的皺紋,兩隻眼睛微微地瞇著,眼神中總是流淌著一種柔和的笑意,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和藹慈祥!   老人的身後跟著三個隨從,其中一個就剛才曾經來過的箭貫耳,只是他現在臉色卻是一片蒼白,舉動之間有氣無力,好似虛脫了一般。   亭叔此時正在招呼著這幾人,雖然從外表看去,亭叔十分熱情,但從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心中一定極端厭惡這幾人。   水碧一來到大廳,那老人就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親切的問候道:「水大將軍,許久不見,身體可好呀!」   水碧笑道:「多謝王爺關心!不知崇義王爺深夜來我將軍府有何要事呀?不會只是來問候水碧一聲吧?」原來這老頭就是單狐孤山,卻沒想到他竟會是這樣一副和氣的面容。   單狐孤山哈哈一笑道:「當然不是了!本王前不久聽人說水將軍在路途中遭遇了幾個劫匪,將囚車給劫了去,將軍自己也因此身受重傷,而且還險些就此捐軀報國。唉……還好都是些謠言,也幸虧將軍如今風采依舊,不然我單狐國豈不又少了一位巾幗英雄,棟樑之才了嗎?」說著,他竟感慨萬分地歎了起來,似乎將水碧等人逼下山崖的劫匪不是他兒子單狐邪等人一樣。   水碧聽了單狐孤山滿嘴的胡言,冷哼了一聲道:「水碧如果真的被那些小人給暗害了,豈不正合某些人之意嗎?」   單狐孤山驚訝地道:「將軍為何有這種想法呢?想是將軍對本王誤會太深了吧!本王對像將軍這樣的人才喜愛還來不及呢,哪會有那種卑鄙齷齪的念頭?將軍可千萬不要聽信某些小人的離間之言哪!」   水碧並沒有揭穿單狐邪帶並圍追自己之事,只是冷笑道:「多謝王爺提醒,水碧一定不會聽信某些小人之言的!」水碧說這話時還故意將「小人」二字說得特別重,似乎那小人就在眼前一樣。   單狐孤山哪聽不出水碧話中之意,但他臉山卻沒有顯露出任何不自然之意,仍舊滿臉笑容的道:「將軍能如此想就好了!本王這次來將軍府除了來看望一下將軍之外,還有一件小事想來請教將軍,只是現在恐怕有些不方便問出來!」   水碧道:「王爺既然也知道不方便相問,那水碧就不再相陪了!亭叔,你送王爺出府吧!」   「是,小姐!」亭叔早就看單狐孤山等人不順眼,這時見水碧讓他送客,哪還不馬上答應道,「王爺?請!」   單狐孤山哪真的願就這樣出去,見水碧正要轉身離去,急忙笑道:「本來是有些不方便說的,不過,就衝著將軍這直爽的性格,那本王也就直言相詢了!」   水碧忍著一肚子的厭惡:「王爺有話就請說吧!」   「聽說那囚犯被劫匪搶走之後,又被將軍抓了回來?不知真也不真?」單狐孤山瞇著笑眼道。   水碧道:「不錯,這有什麼問題嗎?」   單狐孤山連連搖手道:「沒有問題,當然沒有問題!只是本王有些奇怪,聽說那囚犯是天羅最神秘的『姑魔族』人,卻不知將軍是如何將他捉回來的?以姑魔族之人的修為,將軍雖是我單狐少有的高手,恐怕也非其敵手吧?」   水碧冷冷的道:「不知王爺是聽何人提及那囚犯是姑魔族人呢?是守護在禁地的五王爺嗎?如果那囚犯真是姑魔族人,那五王爺又是如何將他捉拿的呢?禁地中就數五王爺修為最高,說句不好聽的話,五王爺的修為連水碧都不如,又有何能為將姑魔族人捉住,就憑禁地中的機關嗎?哼!那人既能闖入禁地中心,又豈是小小的機關埋伏就可以捉住的?難道那人還會熟手就擒不成?若真是如此的話,實在很難讓人不懷疑五王爺是不是閒著無事,故意拿個假囚犯來消遣國主了!而先前王爺說那囚犯如何如何的厲害,如何如何的重要,如今看來,是不是也和五王爺一樣嫌國中煩心之事太少,想尋個樂子過過癮呢?」   單狐孤山本想對懷疑一下水碧抓回的那囚犯是不是真的,沒想到卻被水碧給頂了回來,因為據他所知,那闖入禁地之人確實就是束手就擒的,自己說他是姑魔族人,可又有誰會相信姑魔族人會一動不動的就給人抓住呢,連自己都不信,那就更不用說上國主和其他官員了?如果自己懷疑水碧手中犯人是假的,那自己又如何在國主面前自圓其說呢?   單狐孤山尷尬地笑了幾下,道:「將軍言之有理,是本王多疑了!不過將軍可千萬別多心啊,本王冒著被將軍責備來問這個問題,也是為著我單狐國著想嘛!如今神王已知悉我單狐國抓了個闖入天羅禁地之人,昨天還曾派人來提取那囚犯,那時將軍還未曾回來,幸虧本王將那神王派來的使臣穩住了,也幸虧將軍今天將那囚犯押了回來,不然我單狐國就麻煩了!我單狐國受歷代神王之命,被神王委以重任,守護天羅禁地,若這次將一個假囚犯解送到天羅神都,那如何對得起歷代神王對我單狐國的信任呀?」   「囚犯要送往天羅神都嗎?」水碧一愣,詫異地道。   單狐孤山歎道:「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這消息是如何傳入神王耳中的?」   水碧心中一驚,若那囚犯真要被送往神都的話,那計劃就一定要趕快改變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風郎繼續裝扮那位老人家了,要是風郎真進了神都,那裡高手如雲,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大可能從裡面逃出來的,更何況風郎還只是個絲毫不會功夫的人。想到這,水碧心急如焚,再也沒有心思和單狐孤山在這裡閒扯了!   水碧猛地說道:「王爺,水碧還有一些事,這就失陪了!亭叔,你替我招呼一下王爺吧!」   亭叔還沒應聲,單狐孤山就已經笑道:「將軍有事就不用理會本王了,恰好本王也有些私事,本王就不打擾了,告辭!」說著,帶著身後箭貫耳幾人向廳外邁去。   水碧只道了聲「不送」就匆匆忙忙地向後面自己所住的那院子走去!   但當水碧一踏進那院子之時,就見湘兒四人沉沉地昏睡在桌面上,而被關在囚車裡的天瓊風卻已經杳無蹤跡……         第三章紫陽爭鋒        作者:瀟湘水月   水碧方寸大亂,怒氣沖沖地跑出院外,召喚出那些埋伏在周圍的將士,怒喝道:「一群飯桶,你們是怎麼保護這裡的,連裡面的囚犯被人劫去了都不知道!」水碧對手下的將士一般從來不會如此喝罵的,只是今天天瓊風的被劫,實在使她著急到了極點。   那群將士中間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之聲,其中一個將士戰戰兢兢地道:「將軍,我們守護在外並沒有見到有可疑人物從這裡進出過,也沒有聽到裡面有過任何響動!」   「沒人進出?哼,那犯人不見了是怎麼回事,難道他還會自己飛走不成?」水碧鐵青著臉道。   那些將士被水碧罵得不禁跪伏在地。   水碧叱道:「你們跪在這裡有什麼用?還不給我進去找!」   將士們一聽,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衝進了院子,仔仔細細地搜索起來,連一草一木都沒有放過。   水碧來到湘兒等人跟前,一看她們的臉色,便知道她們是中了迷香之類的東西。水碧忙叫人端來一些冷水,將四人弄醒。   湘兒四人醒過來之後,茫然地看著四處不斷閃動的幢幢人影。湘兒忍不住問道:「將軍,這是怎麼回事呀?」   「怎麼回事?風……囚犯被人劫走了!」水碧有點氣急敗壞的道。   四人頓時一聲驚叫,向那囚車一看,果然空空如也。湘兒焦急地道:「將軍,他怎麼會被人劫走呢?」   水碧道:「這我哪裡清楚,倒是你們,你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人用迷香暗算呢?」   湘兒臉一紅,道:「將軍你走了之後,我和湄兒幾人正說著話,忽然就聞到桌子底下飄上來一股香味,當時我們連出聲的機會都沒有就昏迷了過去。」水碧哭笑不得的道:「我說你們怎麼會讓人把迷香點到桌子下面去的呢?」   湘兒幾人道:「將軍,那香味真的是從桌子底下傳來的!」   水碧低下頭望桌子底下一看,便見桌子下的地面上竟然多出了個手指粗細的小洞,莫非那迷香真是從這裡傳來把湘兒幾人迷昏的?可地底下又怎能點上迷香呢?水碧幾步走到囚車旁邊,在囚車底下仔細地看了看,卻見那裡也有一個同樣的小洞。怪不得連風郎都沒有出聲,原來風郎也中了迷香!   就在這時,幾人忽然聽到一個兵士驚訝的叫聲:「將軍,你們快來看,這裡被挖了一個洞!」   水碧幾人對望了一眼,來到那個兵士的旁邊,果然見牆腳下有一個約可容兩人同時進出的洞口。難怪埋伏在外面的將士絲毫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那些人竟然是從地道裡進來把人劫走的,看來那迷香也是從地道裡傳上來的!水碧心中大怒,他們為了劫人竟然挖地道挖到了將軍府!   水碧吩咐那些將士先守侯在外邊,從兵士手中接過一個火把,一馬當先就跨進了洞口。湘兒四人見她們的將軍進去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幾人一進入地道,便聞到一股股新鮮的泥土氣息和濃濃的煙火味。由此可見,這地道定是剛打通的,而且在不久之前,肯定還有人在這裡呆過一段不短的時間。   水碧等人在地道裡彎彎曲曲地走了一小段路,忽然覺得眼前一陣開闊,原來已經到了地道的出口處。水碧打量了四周幾眼,發覺這裡竟然是將軍府的後山,而這地方離自己所住的那個院子只有一堵牆的距離。   湘兒指著山腳下那一大堆開地道時搬出來的泥土氣憤地道:「將軍,這一定是崇義王府那般壞蛋干的!」   水碧長歎一聲道:「除了崇義王府的人,還能有誰!」她到現在才明白單狐孤山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到將軍府來,而且還跟自己閒扯了那麼多無聊的東西,原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想把自己引出那院子,然後拖延時間,好使他那劫人的陰謀能夠進行得方便、順利一點!只是她明白的也太晚了一些,如今天瓊風恐怕早就被帶進了崇義王府,讓單狐孤山關到了隱秘的地方去了!   水碧心中一時又悔又恨。她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麼就不多堅持一會,非得同意讓風郎來扮演那位老人家,以致於陷風郎於如今這般危險的境地呢?她怨恨自己既然早就已經猜到單狐孤山很有可能會派人來劫囚車,卻為什麼還會那麼大意就中了他的圈套,輕易地離開了那院子,以致於讓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風郎劫走呢?   水碧握了握腰中的長劍,咬牙道:「湘兒,你們幾個先回將軍府,我去一趟崇義王府,無論如何也要將風郎從他們手中救出來不可!」   「將軍,我們也要跟你一起去!」湘兒幾人異口同聲的道。   水碧冷哼了一聲道:「你們去幹什麼?叫你們回去,你們就給我回去,難道你們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麼?記住,你們回去之後,千萬不要對亭叔提及我去了崇義王府,如果亭叔問起,你們就說我去其他地方尋找犯人了,知道嗎?」   湘兒四人很不情願的叫了一聲:「將軍……」但水碧此時卻已經如飛鳥一般縱下山腳,向著崇義王府的方向奔馳而去。   由於已是深夜,星魂城內到處一片漆黑。大街小巷除了不時經過的幾小隊巡邏的城衛軍外,杳無人跡。四處除了偶爾從深宅大院傳出的一兩聲犬吠外,周圍寂靜無聲。   水碧避過那些巡邏的城衛軍,很快便來大了崇義王府的外邊。   崇義王府就坐落在星魂城的中心,和單狐國的王宮中間只隔了兩條街,但與水碧所在的將軍府之間卻有四、五里的距離。這崇義王府據說是星魂城內除了王宮外最大最豪華的府邸,但它到底有多大多豪華,卻沒有人真正計算過。   此時,崇義王府內依舊燈火大亮,裡面語聲連連。   水碧幾次攀上王府的牆頭,都沒有找到能夠不動聲響的就潛進去的的機會。每次都是一上牆頂,就見王府裡面站著一大班守衛。看來單狐孤山早就佈置好了人馬,防備自己的到來。   水碧心急如焚,暗道,如果再找不到機會,就算是硬闖進去也顧不得了!她來到王府後邊,看準一個位置,兩肩一聳,正要望上跳的時候,忽然感到身子一沉,竟是一隻手掌拍在了自己的左肩之上。水碧心中一驚,想也沒想,左手握拳,往後就是用力一掃,但當她的拳頭堪堪擊上那觸摸自己肩膀之人的頭部時,手卻不禁頓住了,同時心中一片驚喜交加,身子都激動地顫抖起來……   **********   第二天清晨,天剛濛濛亮,單狐國王宮內就跑出了一匹快馬,向著水碧的將軍府急馳而去。   不久之後,剛起床梳洗完的水碧就接到了單狐國主緊急召見的通知。將軍府中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中都是驚慌萬分,於是才安靜下來不到一個時辰的將軍府又一次沸騰了起來。但水碧和湘兒等人卻臉色如常,而水碧臉上卻更是湧動著一層嫣然的紅暈。   通知到後,水碧當即披掛好自己的鎧甲,騎著馬與那宮中出來傳話之人同往王宮而去。   水碧這次前往王宮沒有帶上任何人,就是很少離開她身畔的湘兒四人也沒有帶去。是水碧她知道自己此去必定會因囚犯再失之事受到國主的責罰而不願意讓湘兒等人也被牽累,還是她有恃無恐,無懼於將要來臨的任何劫難呢?   單狐國主這次是在紫陽宮召見水碧的。紫陽宮是國主召見國中重要官員,與官員們商議國中大事的地方。水碧一踏進紫陽宮的門檻,沒有見到國主,卻看到了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宮中一張椅子上、滿臉堆笑的單狐孤山。單狐孤山的在座並沒有引起水碧的絲毫驚訝,似乎這一切早在水碧的預料之中。   水碧這次沒有對單狐孤山冷眼相加,反而是一臉溫和地向他走去,微笑著道:「王爺還真是勤快呀,這麼早就來到了紫陽宮!」   單狐孤山一臉無奈的笑道:「水大將軍過獎了!本王昨夜一晚未睡,這時也想多睡會兒,可是國主緊急召見,本王也是無可奈何,不得不來呀!」   水碧笑了一下,語帶雙關地道:「哦?王爺一晚未睡,想必是激動興奮過頭所致吧!水碧曾聽人說,王爺只有在獲得珍貴的稀世寶物時才會高興得徹夜難眠,卻不知王爺昨夜得到的是什麼寶貝,是活物亦或是死物?可否拿出來讓水碧也見識見識,開開眼界哪?」   單狐孤山嘿嘿一笑道:「哪裡,哪裡,本王哪是得到了什麼寶物睡不著呀,而是處理國中政務沒有時間睡覺哪!本王身為單狐國的一名臣子,更是國主的同胞弟弟,自當盡心竭力為國主排憂解難,以保我單狐國之一方安寧。而國主為單狐一國只君,處理的都是重要之事,豈能為那些永遠也不可能消弭的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而煩心呢?故此,本王也只能稍為勞累一些了。這不,自昨天晚上從你的將軍府出來以後,一直忙到今早,都沒有合上一次眼呢!」說著,單狐孤山還用手摸了摸字那確實有些紅腫的眼圈,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若不是知道單狐孤山乃是老奸巨滑之人,聽了他這一番看開陳詞,定會對他這種性佩服之極的。   水碧聽他說完這一大串話,心中一聲冷笑,但卻面帶笑容地揶揄道:「王爺如此操勞,可得千萬要注意身體呀。不然什麼時候來個勞累過度,得不到一點回報的話,那你的這一番苦心恐怕就算是白費了!」   單狐孤山激昂的道:「本王只知一心為國,就算是比現在更苦更累一些,也不敢有任何怨言,何在乎一點小小的回報呢?」   水碧還待諷刺他幾句,忽聽得耳中傳來一個洪亮的哈哈大笑之聲:「好一個『一心為國』!果不愧是我的好王弟!要是國中其他臣子也如三弟一般,那我還有什麼事情放不下呢?哈哈哈哈……」   那個響亮的笑聲一落,便見一位身材比單狐孤山更為高大魁梧的老頭從紫陽宮的一扇側門處走了出來。   那老頭年約六十餘歲,面容十分粗獷,兩道濃眉就像浸了墨汁一樣,黑得閃閃發亮,而那眉毛之下覆蓋著的一雙卻也是明亮異常,遠遠望去,似乎就是兩盞永不熄滅的明燈。他的臉上因歲月的滄桑已經布下了許多的皺紋,但從他全身散發出的那股霸烈之勢卻將他臉上的蒼老之太完全隱藏得不現絲毫蹤跡。   但最令人驚異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身上穿著的那套橘黃色的錦袍。他那身制工精細的錦袍上面繡滿了圖紋,可這些圖紋不是象徵威烈剛猛的老虎等獸中之雄,卻是沒有任何力量、而只憑狡詐與陰險而才得以在森林中存活的狐狸。   他錦袍上的那一隻隻狐狸,形態各異,或臥或坐,或躺或蹲,或奔或躍,但那麼多隻狐狸卻沒有一隻相同,而且只只都繡得惟妙惟肖,就像是生生貼上去的一樣,每一隻狐狸都逼真地表現出了狐狸其獨有的性格與特徵。   這老人的身後跟著的是一個身著黑色鎧甲的將軍。那將軍長得英氣逼人,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射出一股絕倫的英姿。無獨有偶的是,這個年輕將軍戴著的那頂頭盔上同樣雕刻著一隻小小的銀色狐狸。   水碧和單狐孤山一見這兩人,便急忙跪伏在地,叩道:「臣水碧(單狐孤山)叩見國主、叩見王子!」   原來那老人便是單狐國的國主、單狐孤山的二哥單狐孤雲!而老人身後的那位將軍則是單狐孤雲唯一的兒子,也就是單狐國的王子單狐靈。   單狐孤雲看著兩人點了點頭,道:「你們兩人都站起來說話!」   「是!」水碧和單狐孤山同時應了一聲。   單狐孤雲幽亮的眼珠子掃了兩人幾眼,看著單狐孤山時,眼中滿是笑意,欣慰之色遍佈臉上,但當他的眼角轉到水碧身上的時候,卻突地蒙上了一層肅殺之氣,嘴角不自禁地扯動了兩下,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頓時就冷了下來。他驀地冷喝一聲道:「水碧,你可知罪嗎?」   水碧頭一低,平靜地道:「啟稟國主,臣不知身犯何罪?」   單狐孤雲冷冰冰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青氣,他冷笑道:「好!你既不知罪,那就由本王來告訴你!水碧,本王問你,你在押送那闖天羅禁地的要犯回星魂城的途中,那要犯可有逃脫,你可有與那要犯勾結一事?」   水碧微微一笑道:「啟稟國主,那要犯在途中確曾逃脫!不過臣等並無與那要犯勾結!」   「哼!你既未與那要犯勾結,那你被盜匪圍攻之時,若不是那要犯助你逃脫,又是何人助你脫身的?」單狐孤雲冷哼道。   水碧道:「那助臣等脫困之人用白布蒙著臉部,臣等並未看清其容貌,而那人助臣等等人脫困後,也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卻不知國主是從何人口中得知那人即是要犯,據臣所見,那晚圍攻水碧之人俱是盜匪,莫非國主曾派有暗線在那盜匪中麼?」   單狐孤雲被水碧反問的一陣氣結,他看了單狐孤山一眼,單狐孤山卻低下了頭去。單狐孤雲怒道:「好托詞!那本王再問你,你既重將那要犯捉拿,又為何讓他再次的逃脫?」   水碧冷靜的道:「水碧並未讓那要犯逃脫!」   「既未逃脫,那此刻要犯身在何處?」單狐孤雲喝問道。   水碧笑道:「啟稟國主,那要犯正被水碧關押在將軍府中隱秘之處!」   單狐孤雲忽然哈哈大笑道:「水碧呀水碧,沒想到你在本王面前還要狡辯!看來不對你略施懲處,你是不會認罪的!來呀……」   單狐孤雲正要叫將士把水碧拿下,他身後的單狐靈心中一急,連忙出來阻道:「父王,且請息怒!水將軍為我單狐國中重將,一定不會與那要犯勾結的,我們還是先查清楚再說吧,如果現在還未確認水將軍的罪名就將水將軍關押起來的話,那如何對得起水老將軍呢?」   單狐孤雲被他兒子這麼一攔,似乎氣稍微消散了些,他依然鐵著臉對水碧道:「若不是看在你父親於我單狐國有過大功的份上,今日豈能容你繼續站在這裡!也罷,你既不肯承認,那本王就拿出點證據來,看你到時候還有何話可說!」他說到這裡,忽然對門外的侍衛大喊一聲道:「來呀!擺駕崇義王府!」         第四章偷天換日        作者:瀟湘水月   單狐孤山正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瞧著熱鬧,忽然聽到單狐孤雲的那句話,心中雖是暗樂,但嘴上卻得表現出些猶豫,道:「國主!您這是……」   單狐孤雲道:「王弟,你今早不是說抓到了那個被水碧放出來的要犯嗎?我們就和水碧一同到你那崇義王府去一趟,待見到哪犯人,看她還能如何狡辯!」   單狐孤山看了一臉沒有任何變化的水碧一眼,道:「國主,臣並不敢確定那人就是水將軍押送回來的要犯,只是有點相像而已!」   「王弟,這你無須多慮,若那人不是要犯的話,本王也不會怪罪於你的!」單狐孤雲說畢,向紫陽宮外大步而去。單狐靈深深地看了水碧一眼,也疾步跟在了單狐孤雲的身後。   單狐孤山也要跟去,忽然嘿嘿一笑,對水碧道:「水將軍,請!」   水碧笑著道:「水碧一介小將,怎能走在王爺前面,還是王爺先請吧!」   「嘿嘿!那本王就不客氣了!」單狐孤山一笑之後,意氣風發地跨出了紫陽宮的大門。   水碧在後面看得暗笑一聲,也隨後緊跟了上去。   **********   隨著氣勢磅礡、宏偉非凡的轟天樂聲響起,王宮之內緩緩行出了一長隊服飾鮮明的人馬,首先是是十幾個身披軟甲的軍士手執長槍利器在前面開道,後面跟著的是一位黑色鎧甲的將軍,那漆黑地沒有任何雜色的鐵甲經那清晨的陽光一照射,頓然放射出一陣陣耀眼的亮光。   緊接著的是十六個台著一張巨大坐輦的魁梧軍士,那張坐輦平放在他們的肩膀上,穩穩當當,沒有一絲搖晃。坐輦上此時正斜靠著一個身著繪有狐狸圖紋衣袍的氣勢不凡的老人,而在坐輦兩旁跟著的同樣是幾個守衛的軍士,從他們那從容的步伐,冷厲的眼光和無形的氣勢看來,那幾人定是身手不錯的高手。   而再後面又是十幾個姿容俏麗、一率穿著白色宮裝的年輕女子手捧各種物品舉步隨行著。跟著這些女子的是一位身掛銀白鎧甲的女將軍和一位身著錦袍、臉上笑容從不停頓分毫的老頭。最後跟來的則還是一大群裝束精良的軍士。   這一大隊上百號的人馬正是前往崇義王府的單狐孤雲一行。那前面的黑色鎧甲將軍就是單狐國王子單狐靈,而舒適地坐在坐輦上的自然就是單狐孤雲,而尾隨著的則是水碧和單狐孤山等人了!   崇義王府相距王宮只有兩條街的路程,轉過幾個彎,很快單狐孤雲等人就來到了崇義王府的大門外。   在一個「國主駕到」的洪亮聲音中,單狐孤雲下得坐輦,帶著單狐靈、單狐孤雲和水碧等主要的幾人和部分隨從從那片跪伏在王府大門兩側的人中穿行而過,而大多數的軍士則統統地留在了崇義王府之外。   單狐孤雲如老馬識途地來到崇義王府的大廳,旁邊的隨從立即端來了一張軟綿綿的大椅,單狐孤雲坐好後冷冷地看了水碧一眼,對單狐孤山道:「王弟,你所抓住的那要犯呢?」   單狐孤山躬身道:「請國主稍等片刻,那要犯馬上帶到!」說著,叫了聲:「管家!」   聲音落下後,一個極其乾癟的老頭匆忙地跑了進來,下跪叩見了單狐國主後,恭敬地道:「王爺有何吩咐?」   水碧在旁一瞧這人,正是昨晚曾到過將軍府的箭貫耳!   單狐孤山道:「你去把昨天抓來的那要犯給提來,讓國主審問!」   箭貫耳應了聲是後,退了出去,沒過多久,就又跑了進來。這次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魁梧的漢子,而那兩人之見卻夾著一個滿頭白髮,手腳都掛著鐵鏈的人,只是那人的臉部都被披散開來的白髮遮蓋住了,看不清楚他的真實面容。   單狐孤山見白髮人被帶了進來,得意洋洋地瞥了身旁的水碧幾眼,臉上的笑意更盛了!   那白髮人被扔在了單狐孤雲的身前,就像是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單狐孤雲看了看那白髮之人,哼了一聲,道:「水碧,如今你可還有什麼話可說嗎?」   水碧忍著一肚子的笑意,看了看那地上之人,道:「啟稟國主,這就是王爺所說的那擅闖禁地的犯人嗎?」   單狐孤雲看了一眼單狐孤山。「不錯!」單狐孤山嘿嘿笑道。   水碧走到那犯人身前,把他的頭翻轉過來,捋起覆蓋著他臉部的白髮,仔細一看時,卻正是天瓊風的容貌。但水碧見了,卻沒有任何擔心或驚訝的表情,反而向單狐孤山笑道:「卻不知王爺能否給水碧一盆水?」   單狐孤山不知水碧在搞什麼鬼,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叫箭貫耳去端了點水進來。而水碧接過那盆水卻突地一下全潑在了那犯人的頭上。   沒過多久,便見那人頭髮的白色逐漸褪去,很快便還原成墨黑之色,同時,那犯人的臉部被水一沖,也慢慢地流下了一層黏糊糊的白色東西,露出了另一張較為英俊卻截然不同的年輕面孔。   「怎麼會這樣?」單狐孤山看這哪白髮人在水碧的一盆水之下這麼快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頓時愣愣的道,不過他卻沒有仔細看地上那人究竟是誰!   「這不是表弟嗎?」那站在旁邊特別關注著水碧一舉一動的單狐靈突然驚訝地叫了起來。   單狐孤雲和單狐孤山同往那犯人身邊一湊,兩人都不禁呆住了,那躺在地上之人不正是單狐邪嗎?單狐孤山臉上那似乎永不消退的笑容這時終於難得一次消散了,他狠狠地看了身後的箭貫耳一眼,鬚髮怒張的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看向箭貫耳的目光恨不得將他馬上大卸八塊。   箭貫耳被單狐孤山那猙獰的面孔嚇得倒退了一步,囁嚅著道:「王爺,這……這……」到最終他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單狐孤雲冷哼道:「王弟,你對此有何解釋呀?」   單狐孤山急忙跪伏在地,低著頭,道:「還請國主恕罪!臣……」單狐邪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擔心兒子不知還有沒有受什麼傷害,再加上被這個戲劇般的變化懵了個措手不及,一時竟沒有想出什麼好的理由來解釋。   單狐孤雲冷然道:「好呀!王弟,枉本王對你如此信任,你卻如此欺騙本王,你讓本王以後還如何相信於你?哼!你還是好好的在王府中好好的反省幾年再說吧,國中的事物你就暫時不用操心了!」   跪在地下的單狐孤山聽了國主之語,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對身側的箭貫耳悄悄地施了個怪異的眼色。   廳中沒有任何人見到這一幕,除了了水碧。水碧思索了一會,忽然笑道:「國主,暫請息怒。臣聽王爺說神王曾派人來提取那個闖入天羅禁地之人,卻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神王確曾派人來單狐提取那要犯,只不過那時你還未返回,故此神王派來的使臣依舊還等在驛館之中!」單狐孤雲對水碧說話時的臉色和語氣終於緩和了不少!   水碧道:「國主!想必是王爺昨晚聽人說水碧押送回來的要犯又已丟失,怕那使臣知悉後稟報神王,以致神王責怪我單狐國,才會忍痛割愛,出此下策,讓單狐邪易容喬裝,打扮成犯人模樣,以救我單狐國一時之急呀!王爺此舉實出無奈,不過王爺為了我單狐國連唯一愛子都捨得放棄,實在是一心為國哪!王爺如此大義之舉足以做我等臣子之楷模與表率呀!王爺,不知水碧說的對也不對呀?」水碧說這話時,憋著的一肚子笑意差點全都爆發出來。   單狐孤山跪在地上聽得水碧滿嘴諷刺之言,特別是那「一心為國」四字語氣說得特別重,分明是嘲笑自己在紫陽宮的那一番豪言壯語,但他此時卻有苦自知,也只能尷尬地點頭道:「水大將軍說得對!說得對!」   單狐孤雲一臉怒意的道:「若不是看在你是為我單狐國著想的份上,即使你是我的王弟,我也不會輕饒於你!你先起來吧!」   「是!多謝國主!」單狐孤山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站了起來。   單狐孤雲轉向水碧道:「水將軍,莫非那犯人真還在你的將軍府中不成?」   水碧躬身笑道:「不錯!國主,那犯人正是在小臣府中!」   「好!」單狐孤雲大笑幾聲,對單狐靈道:「王兒,不如我們到將軍府去看看如何?」   「好呀!父王!」單狐靈興高采烈的答道,說話之時,還兩眼放光、一臉情意地注視著水碧,可惜水碧卻絲毫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水碧道:「國主,我們不必前去將軍府,也照樣可以看到那犯人的!」   單狐孤雲不解地哦了一聲,正要問水碧此話何意之時,忽聽到一個軍士來報:「報告國主、王爺,王府外有四個自稱是水大將軍親衛的女子押著一個犯人求見!」   單狐孤山冷眼看了一下滿臉微笑的水碧,道:「傳她們進來!」   單狐孤雲和單狐靈這時才明白水碧為什麼說那句話,原來他是早有準備呀!單狐孤雲欣慰地笑了一下,但單狐靈眼中卻滿是失望之色。   很快,一個同樣是白髮蒼蒼的犯人就被帶了進來,而押送之人正是湘兒四人。   單狐孤雲走到那犯人跟前一看,這犯人相貌與單狐邪初時的面容幾乎一模一樣,但眼前這人氣質卻比單狐邪要沉穩的多,雖然這犯人如今已經昏迷過去了,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無形的氣息卻是任何人也模仿不來的,看來這人應該就是那要犯了!   但單狐孤山卻好似不大相信這人就是那要犯,一雙手在犯人的臉上捏來捏去,似乎非得要在他臉上挖出另一層皮來才甘心。   水碧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因為那犯人就是真正的天瓊風呀!水碧道:「王爺,你若認為這犯人也經過裝扮,何不將你王府中的藥師過來一看,就知真偽了!」   單狐孤山訕笑地退了下去道:「不必了,不必了!」   「水將軍,看來這個犯人是真的,不假了!」單狐孤雲頷首一笑,忽然朝外喊道,「來呀!將這犯人押送至天刑府!」   大廳之外一隊軍士應聲而進,將天瓊風拖起就走。   水碧突道:「國主,臣以為,此犯人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關係重大,必須得派一得力幹練之人負責看管才是!」   「哈哈,還是將軍想得周到,只是依將軍之意,該派誰去才好呢?」   水碧瞥了單狐孤山一眼道:「依臣之見,那人選自是非崇義王爺莫屬了!」   單狐孤山連連搖手,道:「國主,這個……臣遵旨!」單狐孤山本想推辭,但一看到從國主眼中射過來的冷厲的目光時,卻只好應承了下來。   單狐孤雲道:「那犯人的一切就由你來負責,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使得不好向神王使臣交代的話,就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分了!哼!來呀,擺駕回宮!」說完,衣袖一甩,便大步向廳外走去。   水碧促狹地對著單狐孤山眨了眨眼睛,招呼了湘兒四人跟隨在單狐孤雲後面,和單狐靈等人一起出了崇義王府,只留下一臉頹唐的單狐孤山怔怔地站在他兒子身旁……   **********   走在回去將軍府的大街上,水碧卻渾沒了剛才在崇義王府時的鎮定自若,但湘兒他們卻是一臉的興奮。   湘兒笑嘻嘻的道:「將軍,你說剛才我們走的時候,那單狐靈為什麼總說要你回將軍府呢?」   水碧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忽又抬頭問了句:「什麼?」   湘兒小嘴一噘,道:「我說那單狐靈為什麼要賴著送你回將軍府?!」   旁邊的湄兒噗嗤一下笑道:「這還不簡單,他喜歡上我們將軍了唄!」   「胡說些什麼?」水碧叱道。   湘兒笑了一下道:「本來就是嘛!」   連很少說話的雲兒和蝶兒這時也跟著起了哄,她們兩人故意長歎了一聲,同時道:「可惜呀可惜,若非我們將軍早就有心上人,不然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既英俊瀟灑,又是王子身份!哦?將軍……」   「就算我們將軍沒有心上人,也不會看上他的!哼,就他那副自大狂傲又自鳴清高的德性,哪裡配得上我們將軍!」湄兒不屑的道。   「就是,就是!我們先生雖然不會功夫,可比他要強多了!」湘兒一臉興奮的道。   原本對湘兒四人的談話愛理不理的水碧聽她們一說到「先生」二字,忍不住問道:「湘兒你們說,他在那裡會不會有危險呀?」   「哪個他?他又是誰呀?」湘兒裝糊塗的道。   水碧不假思索的道:「當然就是風郎嘛!」   湘兒幾人拉長著嗓子嬌嗲的道:「風……郎……呀……」   水碧兩頰頓飛紅霞,叫道:「好你們幾個小丫頭,看我呆會怎麼收拾你們!」說著,飛快地張開手向她們幾人抓去,頓時,這大街之上嬌笑聲響成一片,引得路人時常回頭觀看不已。   打鬧了一陣之後,水碧又不禁問道:「你們說,風郎他到底會不會有危險呀?」   湘兒她們見水碧真是著急,不由互望了一眼,收起了玩笑心態。好一會,湘兒才道:「將軍,先生應該不會有危險吧!昨晚先生都能從王府裡逃出來,而且還把那討厭的單狐邪變成了他的樣子,如今在天刑府也可以出來吧!」   「可萬一他還沒等他逃的時候就出了什麼意外,那該怎麼辦?而且今天我們擺弄了單狐孤山一道,如果單狐孤山懷恨在心把氣發洩在風郎身上,那該如何是好呀?」水碧擔心的道。   湘兒幾人一聽,也禁不住著急起來。湄兒道:「將軍,要不我們今晚潛入天刑府裡把先生救出來!」   水碧歎了一口氣,道:「如果真沒辦法,就只能這樣了!」   **********   水碧等人在外面對天瓊風的安危憂心忡忡,而被關押進天刑府的天瓊風卻忽然舒服地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昨天晚上水碧接到單狐孤山來訪的消息走後不久,天瓊風就聽到院子底下不時傳了幾絲細微得不能再細微的聲音。天瓊風明白單狐孤山的人想要通過地道將自己劫走,當時,他本可以提醒一下湘兒等人警惕一下的,不過他卻沒有這樣做,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以更好的讓單狐孤山吃上一個大啞巴虧的好辦法。   於是,湘兒四人被從地道裡吹上來的迷香迷倒後,天瓊風也很配合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假裝也被那從囚車底下的迷香迷倒了,就這樣,在不驚動外面任何守衛的將士的情況下,天瓊風輕而易舉到就被他們劫走了!   被帶出地道後,天瓊風才發現那些來劫走自己之人的首領竟然就是在前往星魂城的途中千方百計想要置水碧等人於死地的單狐邪。天瓊風見到一肚子壞水的單狐邪就冒火,且不說他對水碧等人的卑鄙行為,就是在禁地之中對自己的百般虐待也令天瓊風很不是滋味,只是那時急這要趁水碧等人的囚車出禁地,沒來得及教訓他一番,如今有了個好機會,天穹風哪裡還肯不放過呢。   於是,他就在地道出口處以神念侵入了那一班人包括單狐邪在內的腦域,在他們全部昏迷過去的時候,天瓊風則從容不迫地運用醫學中的易容術幫單狐邪變容換裝,單狐邪經改裝之後相貌竟然和天瓊風有七分相像,之後天瓊風又將自己換成了單狐邪的樣子,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但在在別人不是特別注意的時候應該能夠矇混過去了。在一切準備妥當了後,天瓊風又以真氣捏斷了單狐邪腦域中的幾根神經,使其成了一個沒有任何思想的植物人,這樣才算幫水碧和湘兒幾人、也幫自己出了一口積壓了十幾天的惡氣。   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麼疏漏,天瓊風才又用神念將他們喚醒。這些人醒來之後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抬起了被天瓊風裝扮成自己的單狐邪,匆忙地離開了地道口,和著此時已是單狐邪樣貌的天瓊風向崇義王府飛奔而去。   大家回到王府沒多久,單狐孤山也從將軍府回來了。單狐孤山一見「天瓊風」,頓時得意萬分,馬上將「天瓊風」押到了王府地牢中關了起來,同時又佈置了一大批人手在王府的明暗各處,哪裡還顧的著看看在他眼前的兒子是真是假。   天瓊風見沒有什麼紕漏後,偷偷地摸出了王府,將自己的容貌換回原來的樣子。恰在這時,水碧也來到了王府的外邊,天瓊風於是在適當的時機攔下了水碧,這也是水碧在作晚見有人碰她肩膀時會有那麼激動的原因,因為那人正是天瓊風!   兩人在不驚動亭叔等人的情況下,悄悄地回到了王府,叫來了湘兒四人,秘密地計劃了一番,當然,她們對天瓊風剛才能夠安然無恙的逃出來也表示了極大的懷疑,但在天瓊風的花言巧語之下,終於有驚無險地瞞了過去。   在一切都佈置完善之後,天瓊風又忍不住與水碧顛鸞倒鳳了數次,兩人極盡魚水歡愛之能事,所以第二天水碧接到過主緊急召見的消息後,不但鎮定自若而且臉上還佈滿了一層幸福的紅霞餘韻……         第五章三絕將軍        作者:瀟湘水月   水碧和湘兒四人緩緩地回到將軍府門口時已差不多是中午的時間了。幾人一出現在府外的那條大街上,亭叔便帶著一大班府中的將士興高采烈地圍了上來,拉著水碧幾人問長問短。不過,他們見水碧等人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那墜墜不安、懸了半天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亭叔忽然神秘地把水碧拉過一旁,笑呵呵的道:「小姐,快些進去吧,保證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什麼事呀?亭叔!」水碧奇怪地看了亭叔一眼,好奇地向府內走去。   水碧一進將軍府的大廳,便見到一位滿頭銀髮的和藹老人端坐在廳側的一張椅子上,手上拿著一本書正聚精會神地瞧著。這老人身軀十分高大,衣著也極為樸素,看上去十分恬淡。他臉上已經微有些皺紋,頷下的鬍鬚也夾雜著幾縷白色,但這卻絲毫不影響他那神於內而形之於外的飄灑氣質。   這老人看書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連水碧進入了廳內都沒有察覺。可水碧一見到這老人卻似乎把剛才什麼的憂慮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歡快地叫了一聲「爹……」後就不顧一切地向那老人撲去。   那老人聽到聲音,眼睛終於離開了手中的書,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張開了兩隻手臂,但那書卻依然抓在手中沒有放下來。   水碧如願以償地撲入了那老人的懷中,一臉興奮之色,不過她的兩隻手卻不停地在那老人的胸前撒嬌似地捶著。那老人好像早就準備好把自己的胸脯給女兒的虐待幾番了,待到水碧捶得累了歇下手來,他的手才在水碧的肩膀上拍了拍,高興地笑道:「乖女兒,爹總算把你給等回來了!」關愛之色寓於言表。   「爹,你怎麼到現在才從神都回來,都快半年了,是不是不疼女兒了?」水碧硬是賴在老人的胸上道。   老人笑道:「怎麼會呢,乖女兒,你爹可是一接到你亭叔的信,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你說這還不算疼你嗎?」   水碧忽然從老人懷裡冒出個頭來,伸出一隻手把老人手中的書一把抓來,扔到了椅子上,撇了撇小嘴埋怨的道:「還說疼我呢?一回到這裡就知道看書,你女兒的死活卻一點都不擔心!」   老人哈哈一笑道:「乖女兒,誰說你爹不擔心哪!只是爹知道你肯定是不會有事的才沒有去接你嘛!若是那單狐孤雲敢動你一跟寒毛,爹一定把他的單狐國攪得天翻地覆,讓他這個單狐國主都沒辦法當下去了!哈哈哈哈……」老人說話之時,眼中突然暴射一片精光,那種傲視天下的豪情氣概又一次回歸到了他的身上。   的確,這老人有說這話的資格,也有說這話的本錢!   因為他就是單狐國當今威望最高、有「三絕將軍」之稱的宿將水浪沙!所謂「三絕」便是指他和他所率領的軍隊「威猛如虎、迅捷若鷹、狡猾似狐」!他的這「三絕」不僅使他在單狐國中享有崇高的聲譽,就是在整個天羅也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單狐國中他的威望比如今的國主單狐孤雲都還要高,軍隊中有三分之二的高級將領都曾是他帳下的一員。這也是單狐孤雲今天早上在紫陽宮中不敢真正對水碧如何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否則他又豈會因其兒子的一句話就改變主意呢?單狐靈的那句話只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台階罷了!因為單狐孤雲也知道若水碧真在單狐國有什麼差池,那時水浪沙登高一呼,不僅單狐國外的人不會放過自己,就是自己國中的軍隊也恐怕會聲援他。連上一任國主都忌憚三分之人,單狐孤雲也得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碰得起。   水碧聽他爹這麼一說,頓時也眉開眼笑起來。   這時門外又傳進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亭叔和湘兒幾人走了進來。   水浪沙低聲靠近水碧的耳旁,微笑道:「乖女兒,你要是再不起來,你那幾個手下就要笑話你了!」水碧臉一熱,往大廳門口一瞥,果見湘兒那幾個丫頭正抿著嘴在偷樂呢!水碧急忙從水浪沙的懷中跳了出來,垛了幾下腳,狠狠地瞪了湘兒等人幾眼。   但湘兒幾人卻對水碧的這幾個動作孰視無睹,依舊笑著來到了水浪沙的身前,行了一個最為尊敬的軍禮。   亭叔在旁笑著道:「老將軍,這回你恐怕是白回來一趟了!沒想到小姐她自己就把這事處理好了,還害得我從昨晚一直擔心到這個上午!」原來他剛才已經拉著湘兒幾人把事情的始末問了個清楚,才知道水碧在昨天的時候就已經算計好了今早之事。當然湘兒幾人肯定是沒有將那白髮老人就是天瓊風之事洩露出來了!   水浪沙大笑道:「我的女兒嘛,哪能這麼容易就被人算計倒!哈哈,我早說過叫你不用擔心,你偏是不信,到現在你總該明白碧兒也不是吃素的了吧!」水浪沙說話之時臉上滿是欣慰勁兒。   亭叔也讚賞地看了旁邊的水碧一眼,但卻忽然覺著水碧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於是悄悄地用手捅了一下水浪沙,向水碧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水浪沙被亭叔這一暗示,也才注意到了水碧有點不尋常,不由來到水碧身邊,關切的問道:「碧兒,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跟爹說說,爹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水碧猶豫了一下,才道:「爹,我想放下我現在在軍隊中的職務!」水碧說這話時神情十分堅定。   眾人聽了水碧這突然的一句話,反應不一,但一開始的時候都是愣了幾下,不過最先明白過來的就要數湘兒四人,只有她們才知道她們的將軍為什麼會這麼做!而接下來,便是亭叔的一聲不可思議的大叫:「小姐,你做這個決定之前可得要先考慮清楚呀!你現在在單狐國的這個位置可是有很多人都在眼紅著呢!」   但水浪沙對此卻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反映,而且似乎還有贊同的意思。他滿眼笑意地看了看水碧道:「也好!這單狐國爹也是越來越看不下去了,如今國主和他那幾個兄弟天天就只知道勾心鬥角,完全將國事置之身外,你如果再呆下去,恐怕會捲入他們王室之間的漩渦與紛爭,那還不如跟爹上天羅神都去……」   水浪沙話還沒說完,水碧突然大叫了一聲:「不行……」水浪沙和亭叔幾人被水碧這叫聲弄得一呆,不明白水碧為何反應如此劇烈,不由把目光都朝水碧看去,連水浪沙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水碧剛才聽到水浪沙說要她也到天羅神都去,心中一急,要是自己跟去了,那還怎麼和風郎在一起呀,自己想解除那軍中職務,不正是想有更多的時間能和風郎朝夕相處麼?於是他想也沒想地,情急之下就這樣大聲喊了出來。這時她見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臉上頓時羞得通紅,就似一朵岸然綻放的嬌艷鮮花,而最令水碧難堪的是湘兒那四個丫頭聽了自己的話後都在那笑得花枝亂顫。   水碧兩片嘴唇一扁,生著悶氣道:「哼,不跟你們說了!」兩手一甩,頭也不回地向將軍府的後院走去,其實連水碧她也不太明白自己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變了這麼多,以前的自己哪有像這幾天特別是今天這樣表現出如此多的兒女情態。   水浪沙愣愣地看著水碧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不解地看了身後剛憋住笑意的湘兒幾人道:「湘兒,你們天天跟著你們將軍,知道她這是怎麼回事嗎?」   湘兒幾人忸怩了許久,最後才小聲地紅著臉道:「將軍已經有心上人了!」水碧的心上人也是她們的心上人哪!   水浪沙和亭叔怔了一會,忽然同時開心地大笑了出來,將軍府大廳之內頓時飄蕩著一片異常活躍的氣息,但卻沒人知道水浪沙的眉間也飄上了幾絲陰霾……   *****   崇義王府。   單狐孤山呆呆地坐在他兒子單狐邪的身旁。   單狐邪這時已經被換上了一套乾淨華麗的衣服,木然地坐在一張椅子上。他的眼睛雖是睜開著的,但眼神之中卻是無比的空洞,裡面似乎沒有一絲東西,目光是那般的迷惘與茫然。   單狐孤山忽然身子忽然動了動。這個時候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得沒有絲毫蹤影,但卻佈滿了一層悲憤與陰狠之色,因為他在將單狐邪弄醒之後發現自己的兒子竟然變成了一個癡呆的傻子!面對此情景,能有哪個父親不悲痛!   站在遠處的箭貫耳等人正要上前勸慰,忽然單狐孤山猛地站了起來,暴射出青筋的右手在幾上狠狠地一拍,那張幾頓然木屑四濺,如雪花般地在空中飄舞飛旋。而單狐孤山就在這漫天的雪花中嚎叫了出來:「水碧……你這個賤人,本王若不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誓不為人……」   箭貫耳等人在單狐孤山手一動之時就識相地退出了老遠,免得遭受池魚之殃,不過儘管這樣,他們聽了單狐孤山那聲淒厲的乾嚎之後還是不禁打了幾個冷顫。   單狐孤山經過那一句話地發洩,心中似乎好受了一點,他冷喝了一聲:「來人!」   箭貫耳戰戰兢兢地跑上前:「王爺,您有何吩咐?」   「去把四王爺和六爺給本王叫來,就說本王有要事相商!」   「是,王爺!我這就去辦!「   *****   單狐國王宮,清和殿內。   殿內四周鑲嵌著數顆夜明珠,在那片溫和的光芒照耀下,四處連個伺候之人都沒有,就只有單狐國國主單狐孤山和單狐國王子單狐靈二人在座!   單狐靈道;「父王,三王叔為什麼會拿表弟來冒充那犯人呢?」   單狐孤雲微笑道:「依本王猜想,你那三王叔的囚犯根本是從將軍府劫來的!可笑他自認聰明,沒想到卻沒水碧給給算計了,結果連自己的兒子都被人家調了包,哈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啊!」單狐靈又問道,「父王,今天王叔以假犯人來蒙騙您,我們不正好可以用這個來治他的罪嗎?父王為何要放過了他?」   單狐孤雲端起几上的茶杯,淺淺地泯了一口茶,笑道:「你父王那時如果叫人把他拿下的話,恐怕你我父子二人就出不了那崇義王府了!你沒聽到他跪下之時整個大廳周圍已經被幾百個高手把守主了嗎?」   「難道他真敢在那時動手嗎?」單狐靈臉色一變,不信的道。   單狐孤雲冷笑一聲,突然得意的道:「他還有什麼不敢的!他自以為聰明,卻不知他的那點小斤兩早以在本王的算計之中,否則本王在當初的時候怎能登上這單狐國主的寶座?本王之所以遲遲不肯向他們下手就是還不大清楚他在單狐國中到底還有多少同黨,不然的話,他豈能現在還是如此的逍遙!可笑的是,你三王叔這個自認是聰明人的傻子還以為你父王只是個無能平庸之人呢?哈哈哈哈……」   單狐靈聽後恍然大悟道:「父王英明!父王英明!」   單狐孤雲微笑這點了點頭,忽道:「王兒,你和水碧的進展如何?」   「父王且請放心,王兒一定不會辜負父王的期望。水碧雖然現在還不是十分的願意和王兒在一起,但王兒相信水碧總有一天會喜歡上王兒的!」單狐靈自信的道,臉上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好!王兒你如果能把水碧娶到手,哪還怕水浪沙那老頭不支持本王!有了水浪沙的支持,就算你三王叔勢力再強幾倍,本王又有何懼?到時將你三王叔這個傻瓜解決了,再給水浪沙來個意外死亡,那單狐國的軍隊又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了。」單狐孤雲哈哈大笑道,那副自得意滿的樣子,好似水浪沙與單狐孤山等人真被他拽在手心裡一樣。   可是單狐靈很快又提出了一點疑問:「父王,水浪沙有『三絕』之稱,其中有一點就是狡猾,若他看穿了我們的計謀,那該怎麼辦?」   單狐孤雲大笑道:「王兒自可放心。水浪沙只有一個寶貝女兒,如果他女兒對你死心踏地的,任他再如何狡猾,也會聽從本王的命令的!所以,這段時間,趁著水浪沙回到星魂城的機會多到將軍府去走走,趕快把水碧給搞到手,其它的事你就先不用多操心了!」   「是!父王!」   *****   將軍府。   水浪沙正坐在書房裡看書,忽然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水浪沙抬頭一看,見是亭叔後,不由笑道:「是老亭呀!來,到這裡來坐!」說著,站起身來,把身側的另一張椅子推了出來。   待亭叔做好後,水浪沙溫和的笑道:「老亭,找我有什麼事嘛?」   亭叔猶豫了幾下,嘴唇動了動,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老亭,你以前那豪爽性子哪去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嘛,在我面前,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水浪沙笑道,其實他心中已經隱約有些猜到了亭叔的來意。   亭叔道:「老將軍,那我就真說了!你今天為什麼會同意讓小姐把軍中的職務卸除呢?」   水浪沙歎了一口氣,兩團眉毛漸漸蹙在了一起,眉宇間也浮現出了一絲憂色,道:「老亭,我這樣做也是沒辦法的呀!以你看,如今單狐國的形勢怎麼樣哪?」   亭叔沉思了一會道:「單狐國現在的確不如以前安寧,現在國主和他的幾個兄弟都忙著爭權奪利,都沒有有心思治理國家,而下面的官員上行下效,則更是如此了!」   「不錯!」水浪沙點了點頭,「如今單狐國中早就一片烏煙瘴氣了!單狐孤山和他的兩個弟弟秘密地聯合在一起,想要將單狐孤雲從那國主的位子上拖下來,但他們一直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的原因就是碧兒還留在軍隊中。碧兒在軍中,就等於我在軍中一樣,他們搞不清我到底是站在國主還是他們的一邊,多少也就有點顧忌。可是他們也將單狐孤雲想得太簡單了,單狐孤雲在幾十年前能夠攀上國主之位,心機深沉,豈會那麼容易就被他們給拉下來。單狐孤雲之所以這樣按兵不動,只不過是想等他們全冒出頭時再將他們一網打盡罷了!不過,單狐孤雲雖早就計劃好了,可是又擔心他們勢力太大,所以就想把我拉到他那邊去。但單狐孤雲也知道我不會輕易就幫助他們任何一方的,於是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碧兒的身上,從這段時間,單狐靈不斷地對碧兒獻慇勤之事就知道了!如果碧兒真成了單狐孤雲家的媳婦,我是不想幫他也難了!我毫不猶豫的同意了碧兒的要求,想將她帶到天羅神都去,就是怕她被單狐靈這小子給迷惑,結果毀了自己的一生幸福呀!」   亭叔沒想到裡面還有那麼多的玄機,不過聽水浪沙說完之後又禁不住問道:「將軍,小姐她不是已經有了心上人麼?我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也是如今我最頭疼的一件事了,如果碧兒現在那心上人和單狐家沒有什麼關係的話,那我就放心了,可若他也是他們的一枚棋子的話,那碧兒她……唉……」說到這裡,水浪沙沉重的歎了一聲。   隨後,書房裡又響起了另一下歎息之聲,氣氛一時沉悶、壓抑之極……         第六章真氣異變        作者:瀟湘水月   天好不容易黑了下來,水碧一個人在自己的閨房裡走來走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一想到天瓊風此刻還身在天刑府中,她就恨不得插上雙翅馬上飛到天瓊風身邊,把天瓊風帶出來。   可水碧她越是焦急,那老天就好像越要跟她作對。她希望深夜到來的意念轉動的越快,那夜就來得越慢。水碧抬頭看了一眼窗戶外的月亮,卻還靜靜地斜掛在那半空中。   水碧賭氣似的來到妝台前坐下,看著那盞昏黃的油燈。看著看著,那燈光似乎越來越亮,天瓊風的影子突然從那簇亮光中蹦了出來,對著她笑嘻嘻地做了一個鬼臉。水碧心中蕩起了一陣漣漪,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朝那個影子抱去。但她的手剛一伸出去,就覺得掌心一熱,水碧猛地醒過神來,發覺自己的兩隻手竟放在那油燈上烤著。   水碧臉一熱,幸好湘兒那四個丫頭不在,不然肯定被他們笑話死了。水碧又看了那燈光一眼,歎了一口氣,要是他的影子真在這裡就好了。水碧的身子緩緩地轉了過來,突然瞥見了銅境中一個美麗的影子,兩道彎如新月的柳眉隱滲鬢角,修長的睫毛撲朔迷離地上下跳動著,俏麗地臉龐上描繪出萬般風情,微啟的柔唇嫣紅嬌嫩。   這就是我嗎?水碧不自禁地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輕微地摩挲了一會。她自長這麼大,每天不是練習功夫就是攻讀兵法,一直都很少注意自己的外貌,也不從來不曾像那些大家閨秀中的女子那樣細心地梳妝打扮過,這張妝台和擺放在妝台上的銅鏡就成了毫無用處的擺設。如今水筆無意之中一瞥,才發覺自己原來竟是這個樣子的。   水碧再仔細地打量了鏡子中的人影一番,忽然覺得那面容中有些地方不太協調,看了很久,她才發覺是自己的臉色有點黑,不如其他女子那般白皙滑嫩。想到這,水碧心中悚然一驚,芳心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起來,風郎現在喜歡我,那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會不會因為我的臉色而嫌棄我呢?水碧從來就沒覺得自己這麼心慌過,她實在不知道要是風郎真的不要自己後,自己的一生還有沒有樂趣。想起與風郎在山洞療傷的彆扭和這段日子的恩愛情景,水碧臉上不自覺地染滿了層層的紅暈。   如果這些日子不再來,那自己會怎麼樣呢?水碧心中湧起了一陣不安,自己是不是也該學學別的女子那樣化化妝呢?她的手摸上了抽屜時卻不由頓住了,因為到現在,她才發覺自己竟然連妝都不會化!要是讓湘兒她們來幫自己,那也太羞死人了!水碧一陣煩躁,莫名其妙地推開眼前的那面銅鏡,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也不知在生著什麼悶氣。   驀地,水碧耳中傳進了一片輕微的嬉笑聲,凝神一聽,原來是湘兒四人的聲音,看來她們早就在那門外鬼鬼祟祟地偷看了很久了。水碧正想著要出去教訓這幾個小丫頭一頓的時候,又是一個笑嘻嘻的聲音傳了過來:   「湄兒,你們看,我們將軍思春咯……」   「不會吧,我怎麼沒發覺?」   「你沒見將軍剛才對著鏡子時臉都紅了嗎?」   「對,我看將軍是想先生了吧!」   「湘兒,你說將軍和先生是什麼時候開始好上的?」   「不清楚,我們那天晚上在進客棧之前還見將軍和先生誰也不理誰的,可是第二天早上就見兩人好的跟一對夫妻似的!?」   「那天早上我見到先生早早地從將軍房間裡偷偷地溜了出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雲兒,你還別說,我那晚就睡在將軍的隔壁,晚上常聽到從將軍房裡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來呢?」   「啊?照你們兩人這樣說,莫非,那晚先生和將軍兩人……」   ……   水碧聽到這,心中大羞,連脖子和耳根都紅透了,抓起那面鏡子就往門外扔去。門外立即響起了一陣驚叫聲,接著便是一片遠去的腳步聲,但水碧卻還隱隱聽到湘兒在那偷笑:「將軍和先生肯定就是在那晚勾搭上的!」   「勾搭!」這小丫頭竟說得這麼難聽,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們,水碧又羞又惱,忽然指這那油燈嬌嗔道:「都是你這個壞蛋,害得我總被湘兒她們取笑!」話一說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竟將整個頭都埋在了兩條胳膊之間,久久都沒有抬起來……   *****   崇義王府一間秘室內,靜靜地坐著三個人。   其中一個就是崇義王單狐孤山,另外一人也在五旬左右,臉部瘦削,眼睛內陷,鼻子彎彎地向下勾起,嘴唇十分單薄,看上就像是蒙在牙齒外面的一張如蟬翼般細嫩的皮。他穿著一套淡黃色的衣袍,整張臉上透露出一股淡黃之色,連那滿頭的長髮也異常地枯黃。這個人正是單狐國的四王爺——天煞王單狐孤葉。   而第三個人則身著一套黑衣,臉上卻也用一塊黑布蒙著,看不清他的真實相貌。   單狐孤葉忽然哼了一聲,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就變得壓抑起來。他眼中射出一股陰毒的光芒,冷冷的道:「水碧那賤人竟然仗著有水浪沙那老不死的撐腰,將王侄弄成這副模樣,若不將她碎屍萬斷,如何對得起王侄。」   單狐孤山陰沉著臉道:「我這次把你們叫來,就是和你們商議一下這件事!」   「水碧倒是不足為慮!難對付的是水浪沙這個老頭!」那黑衣人忽然插嘴道。   單狐孤山點了點頭,道:「郁雷說得不錯,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對水碧,否則一旦先惹上水浪沙,就算我和四弟是單狐國的王爺,也恐怕很難再在單狐國立足了!那時不但大事不成,或許連性命都難以保存!」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難道任由水碧那賤人在這星魂城逍遙嗎?」單狐孤葉憤憤地道。   單狐孤山陰陰一笑,道:「當然不是!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對付他,只要把他趕下台來,那時單狐國的大權在我們手中,還怕水碧和水浪沙二人嗎?」   郁雷和單狐孤葉贊同地互看了一眼道,郁雷道:「七天之後,是單狐國祭祖大典,而且祭祖之時有一樣東西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們只需……」說到這裡,郁雷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但單狐孤山和單狐孤葉兩人聽了卻都一臉贊同地點了點頭。   單狐孤葉道:「四弟,這是就交給你去辦吧!記住,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能留下任何痕跡!知道嗎?」   「放心吧!三哥!」單狐孤葉臉上黃氣更重了。   單狐孤山點了點頭,突然冷笑一聲道:「好!今天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同時進行!」   「什麼事?」單狐孤葉不禁問道。   郁雷沉思了一會,道:「三哥,是守護天刑府之事嗎?」   「不錯!我想今晚他定會派人來劫那囚犯!」單狐孤山自信的道。   單狐孤葉聽了驚訝地叫了一聲:「不會吧!三哥!」   單狐孤山看了他一眼,嘿嘿笑道:「他自以為掩飾的好,卻不知我早已看穿了他那點小把戲。哼!他今天硬要將那囚犯交給我來看管,就是想派人把囚犯劫走,然後再利用這個機會來治我的罪。只不過他想的也太簡單了,我豈會這麼容易就讓他得手!所以,四弟在辦那件事的同時,我和六弟也要加派人手,嚴密守護天刑府,務必要將他派來的人一網打盡!」   單狐孤葉臉上的黃皮跳動了幾下,不信地道:「三哥,他不是一直都很信任你嗎?怎麼會突然有這個打算?」   「信任我?哼!他只信任他自己,他表面上對我放心,只不過是想讓將我穩住罷了!」   「這麼說來,我們的計劃他可能早就猜到了?」單狐孤葉驚訝地道。   「很有可能!所以我們以後行動的時候一定要萬分的小心!千萬不能讓他抓住把柄,明白嗎?」   郁雷單狐孤葉都鄭重地點了點頭。   *****   寢宮之外的花園中,單狐孤雲兩手背負在身後,霍霍有神的眼睛望著那飄渺的夜空,誰也不知他在想著什麼事。   「父王,夜深了,您怎麼還不進去休息呀?」單狐靈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   「是王兒呀!你先回去休息吧!父王還有些事情要想想!」單狐孤雲頭也不回的道。   單狐靈還想再說幾句話,卻見單狐孤雲已經衝著他擺了擺手,他不敢再去打擾,只好悶聲不響地退了下去。   單狐靈的身影消失之後,單狐孤雲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精光,對著身前的那片虛空似自語又似在對著什麼人說了一句話:「叫你們的總主馬上來見我!」   「是!國主!」虛空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回應聲。   單狐孤雲吁了一口氣,轉身向寢宮邁去。   不久之後,便見十多條人影從單狐王宮中飛躍而出,如風馳電掣般地投向了暗夜,但這無邊的黑暗卻沒有被他們激起任何的波紋和粼光。   與此同時,又另有兩條人影在那十多人個消失後,悄無聲息地潛入王宮……   *****   被關在牢中的天瓊風終於甦醒過來。   天瓊風自上午進了這監牢後,這還是第一次醒過來,之前他都一直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意境當中。那種感覺到底怎樣天瓊風自己也說不出來,他只知道自己的身體似乎處於一種透明的狀態之中,全身的每一個毛孔,每一條經脈都無不呈現在他的意識裡。   在這片空靈的天地當中,天瓊風體內那團混沌的真氣突然變得薄弱了起來,而修煉了那所謂的「和合奇功」後所形成並且一直不斷在壯大的如絲線般的真氣在一瞬間就陡然膨脹了起來。在此消彼長的情況下,那些火熱的真氣竟然凝結成了三個紅紅的氣團,毫不間歇地向四周散發出如潮水樣湧動的熱浪。   那三個真氣團漲大到約有拳頭般粗細的時候,便一個勁地分別望自己的丹田、檀中和印堂這三個穴道擠去。在它們的目的達到之後,又突然從那三個穴道飄出,來到了他的體外,結成三角之勢向他照射下來。那萬道柔和而不刺眼的光芒一鋪到天瓊風的身上,他頓時覺得自己就好像吃了人參果一樣,全身暖洋洋的,讓他總有一種沉浸於其中永遠也不要起來的慾望。   天瓊風就在這樣的情形下度過了將近一天的時間,還是到深夜的時候,那從監牢頂上的那個小圓孔中射進來的明亮皎潔的月光才把他從夢幻中喚醒了過來。   天瓊風醒來之後,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見也沒有什麼變化,心中不由暗自奇怪,剛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那三團火紅的東西就是內丹麼?可一思索又不怎麼相像,在人間界之時彭祖曾經跟天瓊風講過他的武學的修煉到第七重境界便是「還丹大道」,也講過這種境界出現時身體上的反映,可經天瓊風一對照之後,發現兩者之間的差別很大!天瓊風搖了搖頭,運起真氣一查看,頓然發覺自己體內的真氣結構在一天之間竟發生了莫大的變化。原本還只是零零星星地分佈在自己那片混沌真氣中的炙熱氣絲這時竟然結成了一團,而且還佔據了丹田之位,和那混沌真氣成了對半之勢!   天瓊風在大驚之時又感到了幾絲幸運,還好自己體內的兩種真氣沒有衝突,否則的話,自己不被它們給分成兩半才怪呢!   不知以後還會出現什麼情況呢?天瓊風歎了一口氣,他以前也曾想過在那點火熱的真氣絲還沒有壯大之前將他煉化,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那些真氣都依然存在於他的體內,他那與自然同源共生的真氣不但沒有使它消退,反而將它滋潤得更加厚實。天瓊風曾就這個問題請教過彭祖,彭祖卻是神秘地笑了幾笑,並沒有回答天瓊風。萬般無奈之下,天瓊風也只好任由其發展了。不過那時天瓊風儘管對其比較注意,但卻一直沒有為它擔心過,直到今天他佔據了自己的丹田,天瓊風才有了些後怕!   天瓊風甩了甩腦袋,站起身來,現在想它幹什麼呢?還是先出去再說吧,要是讓水碧她們等急了可不好!一想到水碧,天瓊風又想起了樓琴幾人,也不知她們現在過的怎麼樣了?對於她們的安危天瓊風倒是不擔心,有彭祖和雨吟長老兩人護著,就算荒情和暗星修文的等人想做什麼手腳也不大可能。   天瓊風的思緒很快又回到了這監牢中。他根據從牢頂那個小圓孔射進來的月光的角度,估計時間應該在十一點左右。現在這個時間在天羅界已經算是十分的晚了。若是出去的話,應該見不到什麼人影,那時溜進將軍府也方便多了。   天瓊風往四周觀察了幾眼。周圍都是一些監獄,分成兩排,但大多數都是空著的,他只見到自己對面的那個監牢裡面關著一個老人,而在兩排監牢的中間通道盡頭則有十多個守衛在聊著天。不過天瓊風對這些尋常的守衛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正要控制自己的是神念向監牢門口的那些個守衛襲去時,卻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向這監牢走來。   那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其中一個人的腳步踏在地上極輕,但每一步都發出一個細微卻極其鏗鏘的聲音,而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則十分的沉重,每踏在一個地方都發出轟然的一聲巨響,就似踏在人的心上一樣,給人以一種沉悶的壓抑之感。   這是兩個高手!天瓊風為了能夠輕鬆地溜出去,急忙又在茅草上躺了下來,閉目假寐。   「參見王爺!」天瓊風耳中聽到了這樣一個聲音。   那王爺似乎很不滿意地哼了一聲,繼續向天瓊風那個鐵牢走來,天瓊風眼睛微睜開一條小縫,向那邊看去,卻見走在前面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天瓊風知道這人就是單狐孤山,而走在後面的則是一個全身墨黑之人,天瓊風一見他那身黑衣,就想起了和自己交過手的那個被單狐邪稱為六梳的人,而且兩人看起來很相似,但他沒有吭聲過,雖然這人的臉上也蒙著一塊黑布,天瓊風卻也不敢肯定他們到底是不是同為一人!   單狐孤山來到天瓊風的這個監牢外看了幾眼,突然低聲狠狠的道:「哼,要不是為了大事,本王今天就把你解決了!」   之後,天瓊風又聽到了兩人向外走去,但單狐孤山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喝了一聲:「你們給本王好好地守著,要是出了什麼差錯,讓犯人逃了出去,可就修怪本王手下無情了!」話說完之後,他們兩人的腳步聲也逐漸地消失在了監牢之內。         第七章惡囚飄凌        作者:瀟湘水月   單狐孤山和黑衣人一去,那十幾個守衛又熱鬧地閒聊了起來。一個滿臉橫肉的年輕守衛渾不在意的道:「王爺今天也太小心了吧!進了這天刑府的人又有誰能夠逃出去,先別說外面還有幾重鐵門,就憑我們哥幾個在這裡守著,犯人就是出了監牢,也別想通過!」   「就是就是!」他旁邊的幾人頓時附和著道。   這時一個頭目模樣的人神色肅然的道:「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呀!」   「頭頭,我們這裡有十多個人還怕什麼!而且這鐵門裡外都鎖著,別人就是想劫囚也進不來,犯人想逃走也出不去,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那守衛又滿不在乎的道。   那頭目瞪了他一眼,叱道:「你就不能給我安靜一點!這次連崇義王爺都來親自過問那個犯人,我們能不謹慎一點嗎?」   那守衛似乎對頭目十分敬畏,被他呵斥了一頓,連忙低下了頭,但嘴裡卻兀自嘟嚷個不停。   「頭頭,你說那個老頭是什麼人呀,為什麼會關在這天刑府,而且還讓崇義王爺來看管?聽說還是國主親自下的命令呢?」守衛們沉默了一會之後,終於有一個耐不住寂寞,小聲地問了出來。   這話一出,許多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滿眼期待地看著他們的頭頭。   可那頭目卻只扔下一句「不該問的你們就別問!」的話後就閉上了雙眼。   天瓊風在監牢裡面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到這時才明白這個監獄外面竟還有許多守衛和幾個鐵門,要全部通過的話確有些麻煩,不過天瓊風卻相信以自己的神念修為應該能夠安然無恙的出去的。   天瓊風靠在鐵牢邊上,在一片空明當中,神念悄然地飄出了身體,但是正當神念向那些守衛的方向滲透過去的時候,天瓊風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得似欲將自己的神念完全迫散的壓力,連那空靈的心都開始有些鬆動起來。   由於自己的神念還未能修煉到可以抵抗或進行攻擊的程度,再加上有前車之鑒,天瓊風不敢再冒如此大的風險,他急忙將神念收回自己的腦域之中,可是他的神念一回歸,那股壓力也變得淡然無存。它是從哪裡來的呢?天瓊風暗道,那些守衛沒有這麼強的功力,可在這監牢裡面又有誰有這麼高的修為呢,莫非是……   天瓊風將突然將目光轉移到自己對面那個監牢裡關著的人身上。這裡面除了那些守衛之外,就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人了!那個人一動不動地靠在監牢一側的牆壁上,滿頭的白髮和鬍鬚一直垂到了胸口,臉部都被密密麻麻的鬚髮遮住,看不到一絲容貌;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囚衣,但上面卻全染滿了污垢,就似好幾年都沒有換洗過一樣,可見,那人在這牢中已經關了一段不短的時日了。   天瓊風剛才沒有十分注意,現在一觀察才發現那人身上竟然有許多的疑點。首先是那人坐著的姿勢十分古怪,他盤著雙腿,但左掌卻按在右腳的湧泉之上,而右掌則貼在了左腳的湧泉,看此情形,似乎在修煉一種什麼奇特的功夫;另外,他的呼吸若有若無,幾乎要幾分鐘才能感覺到氣息從他的鼻孔裡進出一次,能將氣息控制到如此地步,分明是一位修為極其高深之人;最後,天瓊風還發覺每過幾分鐘,那人的身上便會散發出一股強烈的無形氣勢,壓得似天瓊風這般修為的人都有點喘不過氣來,而且,這股氣勢收放的頻率竟與他的呼吸頻率幾乎是一模一樣。不過令天瓊風奇怪的是,既然從此人身上散透出來的氣勢如此厲害,為何那些守衛沒有絲毫的察覺呢?難道他只對功力高的人才會有感應嗎?   經過一番細心地觀察之後,天瓊風知道剛才自己的神念為什麼會突然遭受到那股壓力的威脅了,原來自己神念出體的時候正是那人氣勢外放的那一刻,只是那人似乎並沒有故意襲擊自己的意圖。天瓊風算準好時間,神念再一次從自己的腦域中飄離了出去。   他這一次是專門趁著那人的氣勢還沒有散透出來的時刻把自己的神念喚出體外的。果然,這一次天瓊風的神念輕易地就侵入了那些守衛的腦域,將他們的意識控制在一種昏沉的狀態之中。待從那個頭目的口袋裡搜出了一串鑰匙後,神念才又向著天瓊風所在的監牢處飄返而回。   當天瓊風的神念與身體重新合而為一的時候,從那人牢裡傳出來的那股氣勢才又向天瓊風直蔓延過來。不過幸好那氣勢所形成的彌天壓力強則強矣,卻還不能對天瓊風的身體夠成什麼危害。一股柔和的真氣從天瓊風體內透射而出,馬上將那逼至身側的壓力消弭於無形。   那人修煉的到底是什麼功夫呢?天瓊風搖了搖頭,來到監牢的門旁,試了幾次才終於用那搜來的鑰匙將那監牢的門打了開來,而他自己手腳上的鐵鏈則因為沒有鑰匙,所以不得已之下才用真氣硬撐開了鐵鎖裡面的彈簧。   天瓊風一身輕鬆地邁出了監牢,正要望通道口走去,忽然聽到對面監牢中那人口中發出了一聲悶哼,接著便感受到整個監牢裡的空氣都有些不安地動盪了起來,而產生那動盪的根源便是監牢中那人此刻身體中放射出來的一種忽紅忽白的螢光。那螢光從那人身體裡進進出出,跳躍跌蕩,不時地迸發出一陣陣「嗤嗤」的聲響。   看著情形,八成是他修煉的功夫在這緊要關頭時出了什麼差錯。天瓊風急忙找鑰匙把那個監牢門也打了開來,走了進去,來到那人身前,伸出手正要探測一下他的脈息有什麼異常時,那人突然一聲大喝,胸前垂著的白髮頓時飄舞起來,連整個監獄都被他那聲大喝震得簌簌抖動著,一堆堆的沙塵從獄頂飛落下來,監牢一時變得微微有些模糊。   天瓊風也借那人頭髮飄揚起來的那一瞬間,看清了他的面貌。那人皮膚細嫩、臉色紅潤,是一個面如滿月、顏如童子但卻眉毛斑白的老人,這老人若不是在這監獄之中,稍加打扮一下的話,看上去定然會是一個仙風道骨、飄灑脫塵的高人哪!   看這老人面容如此清正,好像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雖是不認識,天瓊風也不禁對他生出了幾絲好感。   這老人那聲大喝停止以後,身軀忽然劇烈地抖動起來,原先貼雙腳湧泉之上的兩隻手掌也無力地垂在了地上,而那片紅白瑩光卻也變得愈加地慘烈,閃現地也越加飛速。   不會是走火入魔吧?天瓊風心中大驚,若真是這樣那可就危險了!情勢危急,天瓊風來不及細想,急忙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老人右手的脈門上。那老人脈息十分混亂,忽快忽慢,忽強忽弱,極不穩定,而且那老人的身體也忽冷忽熱,這正是練功走火入魔之徵兆。   眼看那老人的情況越來越危險,自己是救還是不救呢,要是為救他而耗費大量功力今晚就有可能逃不出去了,可不救他,那自己豈不是有違醫家懸壺濟世之宗旨?天瓊風一時猶豫了起來。只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天瓊風忽然長歎一聲,在老人對面盤膝端坐了下來,將老人兩隻手掌吸起粘在了自己的雙掌之上,一股溫和的真氣急輸過去。   天瓊風的雙目這時也微微閉起,在他兩隻眼睛就快要闔起一剎那間,天瓊風看著那老人的雙眉,心中忽然湧起了一陣不安,可天瓊風一時又感覺不出那不安到底源自何處,只得先定下神來幫那老人醫治好了再說。   那老人全身的許多經脈都被堵塞住了,天瓊風的真氣緩緩地流向了他的身體,將他堵塞的經脈一條條地打通……   *****   單狐孤山悠閒地坐在天刑府大堂之上品著一杯香茶,卻隱隱聽到一聲大喝。單狐孤山冷笑著道:「哼!你終於還是派人來劫牢了!」可他沒笑多久,臉上的笑容頓然凝住了,因為那喝聲竟然是從天刑府地牢之中傳出來的。   就在這時,那臉蒙面紗的郁雷急步走了進來:「三哥,地牢中傳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單狐孤山猛地站了起來,道:「六弟,我們去看看!」說著,匆忙望外邁去,郁雷也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身影連閃,很快便來到了地牢的進口!那進口是在天刑府的後面,四周光溜溜的,沒有一棵草木,只有一道緊鎖著的鐵門和旁邊的幾個火堆。   那門口排列了一大隊衣甲鮮明的將士,明晃晃的刀槍交織成了一片清冷的光輝,在那月光的照耀下迸射出蒼茫的煞氣。四周的空氣變得極不安分地浮動起來,那碧藍的夜空也突然翻滾起了片片的烏雲,一股風雨欲來的動盪撲面而來。   單狐孤山見這裡還沒有出現什麼異常,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轉身對那郁雷道:「六弟,你在這裡守著,我進去看看!」   郁雷點了點頭,在單狐孤山進入鐵門之後,穩穩地站立在門前,眼中縷縷寒光電射而出,注視著周圍的每一個地方。那些將士似乎從四邊緊張的氣氛中感覺到有什麼事將要發生,都不約而同地緊了緊手中的兵器。   突然,郁雷從身邊一個兵士手中奪過一把長槍,大叫一聲,槍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地面紮了下去。那底下好似傳來一聲悶哼,當長槍拔出地面之時,頓見一縷鮮血從地面激射而出,飛向那幾尺空中後如雪花般地飄落下來,將地面染得通紅,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異常得刺眼與妖艷。   幾乎就在那個悶哼聲傳來的同時,十幾條人影破土沖天而出,白光閃現之際,那些兵士的十多顆頭顱脫離了身體,斜飛到了旁邊的土地上,睜大了那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在熱血從頸腔中噴灑而出之時,那些兵士連慘叫一聲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上。   身邊的同伴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他的兵士稍愣了一會,馬上回過神來,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向那十幾個黑衣人包抄而去。   郁雷手腕一震,那槍尖頓時挽起了一朵朵槍花。他厲嘯一聲,連身帶槍以萬鈞之勢刺向了一個正往地牢門口衝來的黑衣人……   *****   監牢內,天瓊風身體周圍漸漸地湧現出了一絲絲的霧氣。   不知何因,天瓊風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愈來愈強烈。   在打通那老人全身最後一條經脈時,天瓊風終於睜開了眼睛。但當滿身疲憊地他看向對面那老人的時候,卻見那身上紅白螢光已經消失的老人嘴角浮現出了幾絲得意的微笑。   天瓊風暗道一聲不好,正要震開那老人貼在自己掌上的雙手,突然兩股火熱的真氣如狂濤般地湧入了自己的手臂,沿著兩手經脈向他的身體各處蔓延而去。天瓊風的真氣在幫那老人療傷之時已經消耗了大半,這時哪還有餘力抵抗那入侵的真氣。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老人的真氣便將天瓊風全身控制住了。   看著那老人紅潤臉上的陰險笑容,天瓊風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會有那種不安的感覺,原來那不安便來自於眼前這老頭。剛才自己看他眉宇之時就覺得有些不對,現在一回想,才發現那時他的眉頭之間竟是沒有一絲痛苦,卻只恨自己一時心軟沒有多加注意竟著了這個道貌岸然的小人的詭計。先前在人間界之時,彭祖還特地囑咐自己到了天羅界好千萬不能心慈手軟,而自己卻總不以為然,甚至是對那痛恨之極的單狐邪等人都沒有想過要下殺手,可如今看來,彭祖所言的確是對的呀,如果自己總這樣下去,說不定不用多久就會成為一具屍體了。   只是如今再怨天尤人也沒有用。天瓊風苦笑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設了這麼一個圈套來消耗我的功力,不單是想就這樣把我控制住吧?」   那老人嘿嘿笑道:「不錯,果然聰明!老夫在這裡潛心修煉了二十年的時間,本以為不可能會有什麼成就,卻沒想到今天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哪!哈哈哈哈……」這老人這時竟然得意忘形地大笑起來。忽然,他臉上的笑容一斂,陰森的道:「小子,你如果把那修煉『御神無息』的口訣告訴老夫,老夫還可以留你一命,否則的話,哼哼,不用老夫說,你也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原來這老頭是要逼自己將那神念修煉的方法告訴他,看來他是在自己神念出體時感覺到了自己修有神念,所以才會故意散發出那股強烈的氣勢來試探自己,然後又裝出一副「走火入魔」的樣子來引誘自己上當。   天瓊風故做一愣道:「御神無息?那可是姑魔族的絕技,若我真修有那種功夫的話,豈會這麼容易就中了你的詭計?」   那老人冷哼道:「小子,你還給老夫裝什麼糊塗!你要是再不說出來,你這輩子就休想走出這個大牢了!」   天瓊風正要答話,地牢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哼!依本王之見,你們兩個這輩子就都別出去了!本王也正好可以成全你們!」   那老人頭聽到這聲音頭也不回地大笑道:「單狐孤山,你想留住老夫,恐怕沒這麼容易吧!老夫若真要出去,就憑你一個想攔住老夫還差的遠呢!哈哈哈哈……」   單狐孤山陰笑道:「蒙飄凌,你只不過是本王昔年的一個手下敗將,如今還有什麼資格在本王面前撒野?」   這叫蒙飄凌的老頭肆無忌憚的笑道:「單狐孤山,昔年老夫只不過想找一個清修之地,才會故意裝做被你抓來這天刑府,不然,就你那幾下半吊子的三腳貓功夫還想把老夫打敗,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單狐孤山被蒙飄凌這麼一嘲諷,卻不怒反笑道:「嘿嘿,蒙飄凌,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成全你!」說著,身形一閃,兩掌一豎,龐大的身子就往蒙飄凌直躍而來。   蒙飄凌不屑地瞟了單狐孤山一眼,也穿出了監牢,望單狐孤山迎了上去,卻將天瓊風撇在了一邊。   兩人很快邊斗在了一起,頓時掌影飄飛,勁氣四溢,漫天的氣勢充塞其間,絢麗的色彩飛舞繚繞。從蒙飄凌兩掌之中散發出的兩股紅、白氣柱忽柔忽剛,柔時若兩條綵帶般纏繞綿軟,剛時如鐵棒旋舞帶起陣陣勁風。而在這兩氣柱之間的單狐孤山那魁梧的身軀就似一朵沒有一絲重量的花絮,在層疊的氣浪中有如蛟龍騰飛,巨魚翻波,一個個輕飄飄的掌影卻似帶著千斤重力砸向了與其對敵的蒙飄凌。   兩人修為相當,這時勢均力敵,一時竟難以分出勝負。   蒙飄凌在身影飄閃的過程中,口中還不時發出幾聲怪叫,對單狐孤山的招式指指點點。單狐孤山開始時有點沉不住氣,不過他也是奸猾之人,幾招之後便明白蒙飄凌那樣做只不過是在故意激怒自己,於是也漸漸靜下心來,集中精神拆解著蒙飄凌的一招一式。         第八章初萌殺心        作者:瀟湘水月   單狐孤山和蒙飄凌兩人在激戰中,緊咬著對手不放,卻沒有一個注意到天瓊風此時正屏神斂氣地向地牢門口偷溜而去。   若蒙飄凌沒有和單狐孤山交戰的話,天瓊風這時就完全沒有一點逃脫的希望,可是蒙飄凌出了監牢卻正給了天瓊風打通自身經脈的機會。天瓊風的真氣能與那空中的自然靈氣產生共鳴,所以天瓊風便是利用這一點,將那些游離在空氣中的靈氣吸引到自己的身體內,利用它們的牽引作用來激發自己的真氣,從而把那些被控制的經脈完全疏通了一遍。   天瓊風一能動彈,就顧不得恢復消耗的功力,趁著單狐孤山和蒙飄凌不注意的時候馬上向門口飄去。這也是他們二人太大意,以為天瓊風被控制住了,便沒有逃脫的可能,卻誰想到天瓊風的真氣竟會這般古怪,所以天瓊風幾乎輕而易舉地跨過門口那些橫七豎八地昏睡著還未醒來的守衛的身體,向門外急閃而去。   門外是一條很長的曲折通道,那裡的守衛雖然聽到裡面傳出一陣陣劇烈的響動,但卻沒有人敢跑進去瞧瞧,都盡職地守在鐵門邊。   天瓊風功力雖然所剩無幾,但對付幾個守衛還是綽綽有餘。在將那鐵門邊的守衛打倒之後,天瓊風才用神念遁出鐵門,把外面的守衛控制住,然後搜出鑰匙把鐵門打開。如是幾番,天瓊風穿過五道鐵門的阻攔,才終於來到地牢外,但神念出體最耗功力,此時天瓊風全身幾乎已被架空了,若不是他的真氣屬性怪異的話,恐怕早就累倒在地了。   一出最後那道鐵門,首先呈現在天瓊風眼前的便是一副浴血的場面。滿地倒著的屍體,流淌著的鮮血,橫擺著的殘兵斷器,構成了一幅淒慘的畫面。在距出口不遠處,還有數十個兵士和四個黑衣人,其中有兩個黑衣人正在激烈的交戰著,而其他的黑衣人則被那些兵士在圍攻個不停。   天瓊風震驚了一會馬上就醒過神來,向外面匆忙而去。   這時,和一個黑衣人正激戰著的郁雷見天瓊風獨自從裡面跑了出來,心中不由大驚,一槍逼開對面那黑衣人,回槍飛躍著跳到了天瓊風的前面,怒喝一聲:「哪裡走?」   天瓊風一聽這聲音,才想起這人就是在十多天前和自己打過一場的那黑衣人首領,也就是單狐邪口中所稱的「六叔」。天瓊風看著那因飽飲鮮血而變地愈加的嗜血的槍尖,身形一躍,閃過一邊,正待回擊,突然一個黑衣人橫插而來,一柄薄薄的怪異兵刃從那黑衣人的袖中滑出,截向那長槍。   「鐺……」   長槍被磕地彈了起來,而那黑衣人的兵器卻又自縮回了袖子裡面。郁雷被這黑衣人一阻,胸中怒火更盛,長槍一擺,繞過黑衣人,又一次刺向了天瓊風,可那黑衣人卻再一次將郁雷的長槍給截了下來。   天瓊風看著這一幕,心中萬分好奇,但卻也知道此時不是好奇的時候,而且有人替自己擋著,天瓊風高興還來不及呢!天瓊風不再理會交戰中的那些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向天刑府外快速飛閃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和郁雷交戰的那黑衣人見天瓊風成功地逃了出去,突然跳出一邊,口中一聲呼嘯,身子竟然沒入了土中,而那剩下的三個黑衣人聽到聲音,也各自撥開刺向自己的兵器,隱入地下向遠處急遁而去。   郁雷眼中冒火,喝叫一聲,掌中長槍脫手而出,向一個地面微微隆起並且逐漸消失的地方飛射而去。長槍刺入地面幾尺,隨著一聲慘叫從地面發出,那移動的地方停頓了一下,但卻又再一次飛快地消逝了!   郁雷拔出長槍,卻見槍頭上只帶出了一隻被砍斷的鮮血淋淋的大腿!   為了逃走,那黑衣人竟然生生地將自己的腿給砍斷了!   郁雷恨恨地甩掉手中長槍,看了那些愣在那裡的兵士,大吼一聲道:「你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給趕快給我把那犯人追回來!」   *****   天瓊風跑出天刑府,來到一條寂靜的大街,在一個靜悄悄的暗影處躲了起來。   見四周沒有追兵後,天瓊風才放下心來,靠在牆壁上調息了幾番。稍微恢復了一點功力,天瓊風從暗影中走了出來,辨別了一下方向,就要往將軍府走去,身邊的空氣突然起了一陣不安的波動,幾股強烈的殺氣向天瓊風包操過來。   天瓊風通過氣場的感應終於探察出那幾股殺氣竟是來自地底。   他有些難以置信,竟有人能夠潛伏在地底下面,可是他的感覺卻又讓他不得不信。感受到那殺氣的逼近,天瓊風不能等待,他必須搶先出手,否則以他如今的功力便只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功。   倏地,天瓊風的眼睛亮了起來,就如兩盞永不熄滅的明燈。   天瓊風兩手突然在胸前劃了幾條詭異的弧線,頓時波動的空氣如潮水般地圍聚在他的周圍,無形的勁氣捲起一片狂風向四周旋飛而去,幾個太極圖形立即出現在了天瓊風的身邊。天瓊風疲勞的臉上露出了幾絲微笑,手掌突地往地面輕輕一拍,他又一次施展出了「連環太極印」!   他的這一拍沒有激起任何的風浪,似乎所有的旋風都已融入了那幾個太極圖形之中。周圍雖已回復了寧靜,但天瓊風掌中散發出來的勁氣卻分化成幾股氣勁向那隱藏在低底並不斷向他靠近的殺氣催避而去。   那順著地面擴散開來的勁氣突然一頓,似遇到了什麼阻力,地面上頓時掀起了一層塵沙,並發出了一陣陣淒厲的呼嘯之聲。隨著那塵沙的揚起,五條黑色的人影從地底下飛躍而出,但身在半空之時,幾人口中卻猛然噴射出了幾縷淒麗的熱血,在那鮮艷的血霧中,幾人的身體「篷……」地幾聲摔在了地面上,許久都沒有動彈。   塵埃落定,血霧散盡,迷茫的夜色中一片淒慘。   天瓊風氣喘吁吁地坐在了地面上,剛才那「太極連環印」幾乎已經將他剛調息恢復過來的一點功力都搾乾了,不過那幾個黑衣人也受天瓊風勁氣的侵襲,被那剛柔並濟的真氣震碎了五臟六腑,成了幾具冰冷的屍體。這還是天瓊風第一次親手殺人,天瓊風自有了在監牢中的覺悟之後,終於明白在天羅界中,一味的心慈只會給自己留下無窮禍患,所以在剛才的時候,天瓊風才沒有手下留情!   天瓊風知道這個地方並不安全,喘了幾口氣後,挑著些僻靜的小巷往將軍府的方向移去。   *****   冷月下的將軍府顯得特別的寂靜,婆娑的樹影發出陣陣「沙沙」的聲響,棲息在枝頭上的夜鳥偶爾從喉嚨中憋出幾個乾枯的嚎叫。   伴隨著微微拂動的輕風,將軍府後院的牆頭上忽然冒出了三個身穿黑衣的人影,就在那微弱的月光一看,她們三人正是水碧、湘兒和湄兒,而雲兒和蝶兒兩人則被強迫留在了將軍府,以備水老將軍的過問。   她們這時都換上了一套緊身的夜行衣,玲瓏剔透的身材,完美動人的曲線,不時的散射出無窮的魅力與誘惑,為這黑暗的夜間增添了一道更加激動人心的風景。   水碧三人悄悄地潛行至天刑府,躍上了那高高的屋頂,貓著身子來到了距地牢出口處約有二三十丈遠的一間房子的屋脊上,屏氣靜靜地伏在瓦片上,向那地牢處望去。一見到那裡的情景,水碧三人不由大吃一驚,只見地牢的鐵門敞開著,門外卻倒滿了一地兵士和黑衣人的屍體,這時正有幾個受著傷的兵士艱難地移動著那些躺倒在血泊中的他們的同伴。   「將軍,這是怎麼回事呀?難道先生已經逃出來了?」湘兒低聲疑惑的問道。   水碧點了點頭,忽然又搖了一下腦袋,道:「這裡很明顯剛發生過一場劇烈的撕殺。可那些黑衣人又是哪裡來的呢?」   湄兒道:「莫非有人劫獄?」   「不會吧?別人劫走先生幹嘛?」湘兒不解的道。   水碧忽然臉色大變道:「難道是國主派人來這天刑府劫人的?如果真是如此,那風郎可就危險了!」   湘兒和湄兒兩人訝異的道:「將軍,先生不是國主囑咐單狐孤山要好好看守的麼,如今國主派人來劫獄幹嘛?」   水碧急道:「現在來不及說了,我們快走!」水碧招呼了湘兒兩人就要轉身,卻聽得湘兒道:「將軍,快看!」   水碧向地牢門口一看,就見單狐孤山氣急敗壞地從裡面飛掠而出,他的身後則跟著一個黑衣人。單狐孤山看到門外的情景,突然怒喝道:「沒想到你還能自己逃出去,看來本王真是低估你了!六弟,召集全城兵馬,挨家挨戶的搜查,本王就不信他還能逃出這星魂城!」   說著,兩人匆忙而去。   湘兒喜道:「將軍,照單狐孤山的話,先生並不是被那些黑衣人劫持走,而是自己逃出去的!」   水碧略一思索,道:「那黑衣人和單狐孤山都是要抓風郎的,所以我們一定要趕在他們之前把風郎找到。」   湘兒和湄兒兩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三人頓如飛鴻般掠下了屋脊,奔出了天刑府。而在他們離開不久,那地牢出口又閃出了一個一個白髮人來,此人正是蒙飄凌。剛才,單狐孤山與蒙飄凌爭鬥正值緊急時刻,突然聽到郁雷來報「犯人已逃!」,兩人才發現監牢中果真空蕩蕩的,只剩下他們兩人。   單狐孤山知道如今最要緊的就是把天瓊風抓回來,而蒙飄凌因要從天瓊風口中逼問出「御神無息」的口訣,也無心在和單狐孤山打鬥下去,於是,兩人同時罷手。單狐孤山出了地牢後,蒙飄凌當然不會傻得再回到監牢裡面去呆著了!   *****   天瓊風摸黑繞過幾條街,就聽得地面傳來一陣陣劇烈的顫抖。天瓊風急忙閃進隱秘的暗影處藏了起來,不一會兒,便見一隊數百人的將士從身前的那條街道奔馳而過。待那隊將士遠去後,天瓊風才冒出頭來。   天瓊風來到將軍府門前的時候差不多是半個小時之後了。這一路上,他起碼見到了十多對那些搜查自己的人馬,幸虧機靈,反應比較快,不然的話,恐怕又被抓進天刑府去了。看來單狐孤山為了把自己抓回去,查不過調動了全城的兵馬了。   天瓊風正要翻進將軍府的高牆,忽又尋思,若單狐孤山在城裡其他地方找不到自己,而自己又是水碧帶回來的犯人,難保他不會懷疑是水碧把自己藏在了將軍府,現在這種情況,將軍府也不是最安全的。天瓊風來到將軍府的後山,因為他想到了單狐邪等人在後山上挖的那個地道,那裡應該可以藏一段時間。等到了明天,自己的功力一恢復,就算單狐孤山找到了自己也不足為懼!   那個地道口還沒有封起,天瓊風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馬上就在地道的出口處盤膝端坐了下來,驅除了腦中的一切雜念,使自己的心境進了一層空明的境界,頓時那些游離於空氣之中,寄存在草木之間的自然靈氣源源不斷地向天瓊風匯聚而去,環繞在他的身體周圍,然後又在他體內殘餘的微弱真氣的牽引下從他肌膚輕緩地滲透至他的經脈之內……   待天瓊風從空靈中回過神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天瓊風緩緩吐出腹中一口濁氣,頓覺全身清爽無比,在被那清風一吹,昨夜的疲勞早已無蹤。經過一夜對靈氣的吸納和煉化,天瓊風的真氣變得十分充沛,一股怡然無懼的情緒在他胸中湧動,這時就算來個再強的對手,天瓊風也有信心將他打敗。   今日的天氣有些暗淡,天地交接之處不時得翻騰起滾滾雲霧,而就這後山山峰也浮動著飄渺的烏雲,在迷霧的包圍中,眼前頓時變得有些灰濛濛的。   這可能是自己來到天羅界後將要來臨的第一個雨天吧!天瓊風在來天羅界之前人間界剛好是初春時分,而到了天羅界之後才發覺天羅界是秋天,兩個空間的季節狀況竟是完全相反的。而且他自從禁地出來後,每天都是烈日高照,如今來個陰雨之天或許會舒服得許多!   天瓊風看著陰暗的天空,心中竟然莫名的高興起來。他從後山處翻進了水碧所住的那所獨院,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影,連個丫鬟都沒看到。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吧?天瓊風不由擔心起來,他跳上屋頂,一路疾馳,很快便走遍了整個將軍府,當他來到將軍府大廳的屋頂上時,天瓊風忽然聽到下面傳來陣陣的喧鬧聲。   天瓊風趴了下來,揭開了幾塊瓦片,就著那縫隙朝下看去。果然見到了水碧和湘兒四人,還有亭叔和一個相貌和藹但卻十分威嚴的老頭。在他們對面站著的是單狐孤山等人,而在廳外排列著的卻是數百位手持兵器、身披鎧甲的將士。   天瓊風頭一湊近那洞口,就聽得單狐孤山嘿嘿笑道:「水老將軍,昨日天刑府重犯逃出,本王如今已搜遍全城家家戶戶,卻惟有你這將軍府還未查過。為了公平起見,本王想搜查一下你的將軍府,以水老將軍您在單狐國德高望重的身份,想必不會不同意吧?」   天瓊風在屋頂一聽,才知道那個相貌和藹的老頭竟是水碧的爹水浪沙。   水碧聽了胸中大怒,正要上前把單狐孤山趕出將軍府,卻被水浪沙一手阻住。水浪沙哈哈一笑道:「王爺要搜查將軍府,老夫自是不會阻攔,只是王爺憑什麼認為那從天刑府逃走的要犯就會藏在將軍府中呢?」   單狐孤山冷笑一聲道:「那要犯乃是水碧水將軍押送回來的,可如今那要犯卻在守衛森嚴的天刑府地牢中逃走,實在很難令人不懷疑這要犯還是不是水將軍從天羅禁地帶出來的那一個!」單狐孤山的言外之意便是水碧胡亂弄了一個犯人來交差,如今已搪塞過去,為那假冒之人洩露秘密,自然要把他救出天刑府了!   水碧臉色一變,哼了一聲道:「照王爺說來,水碧帶回來的那犯人並非真正的要犯羅?」   單狐孤山道:「這事只有水將軍清楚,本王如何能夠知曉?」   水碧怒道:「你……」水浪沙忽然朝水碧使了個眼色,水碧才很不情願地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水浪沙微笑道:「王爺,你既然要搜查將軍府,那就請便吧,老夫等就不在招呼了!」   單狐孤山陰笑了幾聲,對身後的將軍一擺手,大叫一聲:「搜!」   站列在大廳之外的數百位將士聽到命令,頓時分成兩小隊從大廳的兩個側門處一路搜查而去。   水浪沙只微微看了那些人一眼,便在廳側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而且還閉上了雙目,幽閒地養起神來。         第九章閨房情韻        作者:瀟湘水月   隨著單狐孤山的身影和那對將士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的逐漸遠去。水碧氣鼓鼓的道:「爹,您幹嘛要讓那老狐狸來搜將軍府,我們又沒有藏什麼犯人?」   水浪沙睜開眼睛,笑道:「碧兒,別生氣,難道你真願意見到他一直賴在這將軍府不走嗎?」   水碧噘了噘嘴,不滿地唔了一聲,向府內跑去。   天瓊風見單狐孤山等人退出了將軍府,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慶幸自己沒有呆在水碧的獨院內。不過,天瓊風卻也沒有想到水碧在她爹面前會露出那樣一副的兒女嬌態。天瓊風正要溜下房去,卻忽然回想起單狐孤山在出門前臉上顯露出的那一絲狡猾的笑意,不由心中暗懍,他一定不會只是來搜一下將軍府的,莫非他還有其他的什麼陰謀詭計不成?   想到這裡,天瓊風倒不急著下去見水碧了。他跳下將軍府,追上了單狐孤山,悄悄地跟在了那一隊人馬的後面。由於天色尚早,城中居民經過昨晚整夜的搜查,這時還正在屋中呼呼大睡,街上行人並不是太多,天瓊風一直跟著單狐孤山到了崇義王府,都沒有被人發覺。   單狐孤山一入王府,就將那隊將士中的一個兵士叫進了書房,摒退了左右後,道:「本王交代的那些東西,你都放好了麼?」   那兵士露出一臉的諂笑,道:「請王爺放心,小的已經全照王爺您的吩咐做了。那包東西都塞到了水碧的床底下,只要不是仔細搜尋是很難發現的!」   單狐孤山臉上閃過一絲陰笑,道:「很好!你放東西的時候周圍還有沒有人見到你?」   「沒有!」那兵士答道。   「真的沒有嗎?」   那兵士回憶了一下後,肯定的道:「回王爺,的確沒有!」   單狐孤山嘿嘿笑道:「這件事你辦的很好,本王將重重有賞。」話一落後,他的眼中露出了幾絲陰狠的笑意,一縷殺機浮現臉端。   那兵士死到臨頭,卻兀自心中大喜,馬上跪倒在地,拜道:「多謝王爺賞賜!」   但他還沒有站起來,單狐孤山的手掌突然一亮,狠狠地在他的天靈蓋上一拍,他連慘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仆倒在地,睜大著那雙茫然的眼睛瞪著虛空,到死都沒有明白單狐孤山為什麼要殺他!   天瓊風在書房屋頂看到單狐孤山殺人滅口這一幕,心中暗暗感歎,這老頭果然心狠手辣。幸好自己來了這一趟,雖然還不知道單狐孤山叫那兵士將什麼東西放在了水碧的床底下,但從單狐孤山將替他辦這件事的兵士殺了就可以明白,那東西對單狐孤山一定十分有利,或許他又想到什麼毒計來陷害水碧吧!   天瓊風沒有再看單狐孤山怎麼處理那兵士的屍體,立即施展飛行術以最快的速度向將軍府飄閃而去。   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天瓊風又從後山翻進了水碧的院子。他剛來到水碧的房門外,就聽見水碧和湘兒幾人正在擔心著自己的安危。他正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再過一會才進去的時候,就聽見院子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急忙閃在了一根大柱子後面,屏著氣息望外一看,便見亭叔一臉笑意地進了院子。   亭叔徑地走到水碧的房間門口,幾步就跨了進去。   天瓊風稍一凝神,就聽得亭叔道:「小姐,丹岐山的雨婷姑娘剛派了人來,小姐是不是出去見見她呀?」   水碧一聽,興奮的道:「婷妹真的派人來了嗎?那我馬上出去看看!」   不一會兒,水碧和湘兒等人就急匆匆地出了房門,望院子外走去,亭叔也跟在水碧的後面出了院子。   水碧的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這可是個好機會!天瓊風閃進了水碧的閨房,趴在地面在床底下搜索了一陣,果然在床板的夾縫中找到了一個小包袱。   天瓊風爬出床底,迫不及待地把包袱打開一看,就見裡面放著一件浸滿血跡的黑色夜行衣和一柄怪異的兵刃。那兵刃非金非鐵,只有一尺來長,但卻不到一厘米厚,鋒利的刃口上泛著陣陣冰冷的寒光,透著陰冷的涼氣。這兵刃有點像匕首,但是卻連握手的地方都沒有,只在兵刃一斷所開的小洞上繫著一根柔軟但彈性極強的絲線。   這不是昨夜那些黑衣人所穿的衣服和使用的兵器嗎?單狐孤山派人偷偷地把這些東西放在水碧的床底下,莫不是真的想將劫牢的事嫁禍給水碧?單狐孤山這一招的確陰毒,只要他在國主面前這麼一說,國主再派人到將軍府一查,要是真在水碧房間裡搜出了這些東西,到時水碧就是有一萬嘴也分辨不清,那劫囚的罪名可就背定了!想起那些黑衣人,天瓊風萬般不解,開始的時候那個黑衣人還幫自己擋了個追兵,可到後來卻又來抓自己,而且他們的武功都十分怪異,竟然能夠潛伏在地下,於泥土之中穿行,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呢?來抓自己又所為何來呢?   天瓊風想了一會,知道自己現在無論怎麼想,都不會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於是便把那兵器收了起來,而那件衣服天瓊風則點起了火,將它化成了灰燼,這樣一來,以後單狐孤山就是想嫁禍也找不到什麼證據了。   把那些燒盡的灰塵也處理乾淨了,天瓊風才翹著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沒多久,院子裡又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天瓊風細細一分辨,知道是水碧和湘兒幾人,所以並未坐起,仍舊是那般坐態,但臉上卻露出了一片溫和燦爛的笑容。   水碧和湘兒等人一進門就見到了天瓊風。   「風郎……」水碧一聲嬌呼,驚喜交集地向天瓊風飛撲而去。   湘兒四人叫了聲「先生」之後,本也想撲上前去,誰料到被她們的將軍搶了個先,不由都噘起嘴來很不情願地站在一旁看著兩人。   看著向自己撲來的水碧,天瓊風不由地張開了手臂,準備迎接著水碧那個玲瓏嬌軀的到來。誰知,水碧這一撲之力太過巨大,在水碧的身子剛一進天瓊風懷中時,那椅子竟太不知趣地突然望後一倒,兩個人頓時摟抱著從椅子上滾到了地面。   兩人在地上翻了好幾圈後才停了下來,最後成了天瓊風把水碧的身子完全覆蓋在下的局面,感受著水碧起伏有致的豐腴身段,天瓊風禁不住掙動了幾下。水碧的身子被這一摩擦,立時渾身酸軟酥麻,異樣的感覺讓水碧全身上下都變得軟綿綿的。   兩人正深情凝望注視之時,耳中突然傳來一片不合時宜的聲音,原來是湘兒等人在旁邊笑得正開心呢!   水碧心中一陣羞澀,無力地嬌軀在天瓊風身下扭動了兩下。   天瓊風也是老臉難得一紅,從水碧身子上爬了起來,順便也把水碧從地上拉起。   一站起來,才發現兩人的衣服經過那一番翻滾,早已變得凌亂之極。天瓊風穿的還是囚衣倒沒什麼,而水碧的衣服卻是沾滿了塵土,連頭髮也亂成了一團。   湘兒幾人看著他們的狼狽樣,笑得更加厲害,特別是湘兒,捧著肚子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水碧滿臉通紅,嬌嗔道:「你們要是再笑,可就別怪我不帶你們去丹岐山了!」   果然,水碧此話一出,還真收到了奇效,湘兒四人立即小嘴繃得緊緊的,但笑意卻依然在她們的口中湧動著,最後,終於憋到忍不住時,一個接著一個跑出了水碧的閨房,悅耳的嬌笑又在外面院子裡響了起來。   房間裡又只剩下了天瓊風和水碧二人。   水碧嬌羞不堪,低著頭不好意思說話。天瓊風伸出手去,摟著水碧滾圓的秀腰,把她整個身子都拉了過來,然後才又歪著頭在她那濕潤的紅唇輕輕地咬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問道:「碧兒,昨天擔心我不?」   水碧這時才稍稍抬起頭來,埋怨地嗔視了天瓊風一眼,道:「你還說呢?昨天找了你一夜,我還以為你被國主抓去了呢?誰知道你到現在才回來,害得我白擔心了你一晚,一點也不體諒人家!」   天瓊風捏了她的鼻子一下,呵呵笑道:「幸好我昨晚沒有回來,不然今早就又被單狐孤山抓回去了!」   「也是。」水碧羞澀一笑,忽又奇怪的問道:「風郎,昨天單狐孤山派人在城中搜了一夜,你躲到哪個地方去了?」   天瓊風笑而不語,只是用手指了指地面。   水碧疑惑的道:「地道?」   「猜對了!」天瓊風笑著又在水碧的臉上吻了一下。   水碧臉一熱,幽幽的道:「你就在後山地道裡也要拖到現在才肯出來見我,分明是不關心我?」   「哪裡,我昨晚可是一夜都想著你、關心你呢?」天瓊風笑道。   水碧心中一甜,嫵媚的笑道:「真的嗎?那你現在想不想我?」水碧說到這裡,俏臉又是一紅。   「現在當然是更想你了!」天瓊風油嘴滑舌的說完,一隻手就在水碧的背後上下來回撫摸起來,另一隻手卻探進了水碧的衣裳裡面,從她的兩團雪峰之上一直滑到了她的小腹處才停了下來。   水碧享受著天瓊風雙掌的摩挲,一陣陣舒服的暖意傳遍了她的心靈,讓她那柔若無骨的身子變得更加的慵懶。兩手攀在天瓊風的肩膀上,似乎一脫去天瓊風身體的支撐,馬上便會癱軟在地。   很久,兩人才從那無聲的溫情中緩過神來,忽然水碧「哎呀」一聲驚呼:「我差點忘了還要去丹岐山呢!……都是你,還得我到現在才想起來!」說著,雙手溫柔地在天瓊風的胸膛上捶了起來。   「丹岐山在哪裡?去丹岐山幹嘛?」天瓊風待水碧撒夠了嬌之後才笑呵呵的問道。   水碧抬著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天瓊風,道:「等一下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也要去嗎?」天瓊風詫異的道。   「當然咯,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說的話嗎?」水碧摟著天瓊風的脖子滿臉笑意的問道。   天瓊風想了一下道:「你當時是說讓我上星魂城來幫一個治病,對吧?你讓我也去丹岐山,難道那病人就在那山上!」   水碧沒有回答,只是笑瞇瞇地眨了幾下眼睛。   天瓊風笑著摸了一下她的臉,笑道:「呵呵,今天可能去不成了!要是我穿著這身囚衣,恐怕還沒走出將軍府,就被你父親抓起來了!」   水碧忽然笑道:「我早就給你準備好衣服了!」接著,從天瓊風懷裡跳了出來,紅著臉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對著門口喊了一聲:「湘兒……」   聲音落下不久,便見湘兒一臉紅撲撲地跑了進來,在水碧和天瓊風之間瞄來瞄去,故做正經的道:「將軍,有何吩咐?」看她模樣,肯定在門口偷看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水碧白了她一眼道:「你快把風郎的衣服拿來吧!」   「遵命,將軍!」湘兒又陰陽怪氣地叫了一聲,才走出房去。   看著湘兒出去了之後,天瓊風又笑道:「碧兒,你這身衣服也該換換了!」   「剛才弄髒了,是得重新換一套了!」水碧想起兩人滾在地上的情景,臉又紅了起來。水碧嘴上說要換衣服,可腿卻一步也沒有邁動,天瓊風奇怪的道:「碧兒,你怎麼不去換呀?」   水碧垂著頭,羞意綿綿的低聲道:「就在這裡換嗎?」   「當然是在這裡換了!」天瓊風話一說完,才又醒悟到原來是自己在這房裡,水碧有點害羞,於是又加了一句,道:「放心吧,我不會偷看的!」   「那你轉過身去!」   面對著美人的請求,天瓊風只得乖乖地背對著水碧。   水碧這才放心地從櫃子裡取出衣服,然後又鑽進了床裡,把那近乎透明的帳子放了下來,才慌亂地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天瓊風聽得身後不停地傳來唏唏嗉嗉的換衣聲,禁不住一陣心猿意馬,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往回看的慾望。這時,湘兒也拿著一套衣服蹦跳著跑了進來。她看了帳子裡面的水碧一眼,把衣服塞在天瓊風的手中,然後又故意給了天瓊風一個誘惑的提示:「後面很好看哦!」   天瓊風訕笑了幾下,嚇唬她道:「小丫頭,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看你的了!」說著張開手掌,作勢欲抓湘兒的衣服。   湘兒臉一紅,急忙蹦了出去,在門口時,還不忘加上一句:「真的很好看哦……」   天瓊風當然沒有真地回頭看,因為在他忍不住想看的時候,水碧已經換上了一套淺綠色的衣裙走到了他身邊。天瓊風兩眼將水碧從上瞄到下,最後才是一番由衷的讚歎:「碧兒,你每換一套衣服,我都會驚喜一次呀!」   水碧心中甜絲絲的,柔媚的笑道:「風郎,你也快換衣服吧,呆會我們還要去丹岐山呢?」說著,就出了閨房,拉上了房門。   只一會的功夫,天瓊風便走了出來。   水碧等人眼睛頓時一亮,都不禁怔住了。天瓊風這時換上了一套黑色的衣服,長長的白髮飄拂在腦後,一股飄逸俊灑的氣息隨著輕風的拂動而散發開來。而那張晶瑩白嫩得如同初生嬰兒的俊臉上展現出的那幾絲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能引發人心靈的悸動,幽黑深邃的眸子散發出一股強大的自信,隨手背負著站在那裡,就好似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如波濤般地翻滾而出。   「你們怎麼了?」天瓊風見她們猛盯著自己呆看,不由愣道。   湘兒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先生,你穿上這身衣服可真是英俊多了!」   湄兒也道:「是呀!不過先生今天看上去好像比以前多了些東西。」   「是多了點威嚴和氣勢!」雲兒點了點頭讚道。   水碧聽了心中更是甜蜜,好像她們稱讚天瓊風的話就是在稱讚她自己一般。   但天瓊風聽了卻心中一陣陣疑惑,我怎麼沒有感覺到呢,自己真有這樣的變化嗎?可又是什麼東西促使自己發生這些變化的呢,難道是因為昨天自己真氣的異變所使然的麼……   本書起點中文網(www。cmfu。com)簽約作品,獨家首發,轉載請保留         第十章丹歧雨婷        作者:瀟湘水月   丹岐山位於星魂城外西北角六、七公里處,是星魂城周圍最高的一座山。與丹岐山相連的還有幾座小山,但卻沒有一座山能與丹岐山的幽靜、秀麗相提並論。山雖不是極高,但山巔處卻時時籠罩著一片朦朧的雲霧,遠遠望去,那與林海波濤連成一體的迷霧似不斷冒出飄渺的仙氣。   中午時分,頂著陰暗的天色,丹岐山下奔來了五匹馬,馬上坐著的是一男五女六個英俊漂亮的年輕人。這六個人正是天瓊風和水碧以及湘兒四人。天瓊風知道現在單狐孤山肯定在滿城的搜尋自己,而且他手中又有自己的畫像,為了不被人認出來,天瓊風這時已經將滿頭白髮變成了黑色,而且連眉毛也加粗了一點,還貼了一小撮黑鬚,雖只改變了一點點,但整個人看上去好像完全變了個樣,開始時連水碧她們見了也是嘖嘖稱奇。   這次出將軍府的時候,天瓊風仍然是從水碧的那個獨院跳出去的,然後才和水碧等人在府外會合,通過了城門處守衛的盤查,來到了這丹岐山下。   天瓊風他們將馬匹寄存在了山腳下的一農戶家中。由於水碧她們以前來丹岐山的時候,馬都是放在那裡的,所以和那農家主人已經十分的熟悉,那農家還熱情地為他們準備了一些路上飲用的水。   天瓊風等人別過那農戶一家人,便徒步往山上行去。   深山密林中,只有一條用石板鋪就而成的小道,道旁古木參天,溪流潺潺,忽與山石相撞,不時發出陣陣悅耳之聲。   水碧帶著天瓊風等人順著小石道,爬過了五、六座山巒後,來到了一個看去極為秀氣的小山谷。如今天羅界雖已快到深秋,但這谷中卻依舊一片岸然綠意,小徑旁邊的野草灌木依然煥發出勃勃的生機。   谷中有一片相連而成的閣樓,樓頂全是用紅色的瓦片覆蓋著的,與谷中群綠相映襯,顯得更加的古樸自然和清新。   閣樓前這時正有一個十六、七歲的相貌清麗的紅衣小姑娘在那翹首張望。她見到水碧等人從谷口現出身影的時候,臉上頓時一片喜色,身形飄忽一閃,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來到了水碧等人的跟前。天瓊風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就有如此厲害的功夫,對這谷中的主人就更加好奇了!   「水小姐,你終於來了!」這小姑娘的人和興奮的話聲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說完後,她又以奇怪的眼神看了臉色溫和的天瓊風一眼。   水碧微微一笑道:「家裡有點事,所以耽擱了一會。怎麼樣,紅兒,你家小姐現在還好嗎?」   紅兒臉色一暗,道:「小姐還是那個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來?」   「紅兒,別擔心,我這次可是帶了一個神醫來哦,說不定就能治好你家小姐的病咯!」水碧安慰了紅兒一會,又情意綿綿地看了天瓊風一眼。   紅兒再次瞄了瞄天瓊風。天瓊風於是故做神醫姿態地捋了捋鬍須,卻沒想到以前從沒做個這個動作,一時用力過猛,竟把那貼上的鬍鬚拔得有些鬆動了起來,為免露出破綻,天瓊風只得用那隻手緊緊地靠在下巴上。   紅兒見他這模樣,小嘴一撇道:「前些時候,也請來了幾個說可以包治百病的神醫,到最後全都灰溜溜地跑了。」說著,還故意對著天瓊風哼了一聲,好似在說:「你恐怕過不了多久也會像那些『神醫』一樣灰溜溜地竄出去吧。」   天瓊風被這小姑娘如此一譏,只得抓著鬍子尷尬地乾咳了幾聲。   水碧和湘兒幾人都偷偷地笑了出來。水碧道:「放心吧,這次的神醫可不是徒有虛名的哦!」   「哼,誰知道呢?」看來這小姑娘對那些所謂「神醫」可是深惡痛絕哪!   水碧為免天瓊風繼續尷尬,於是笑道:「紅兒,你先帶我去看看雨婷吧,很久都沒有見到她了!」   紅兒狠狠地瞪了天瓊風幾眼,才帶著水碧她們向那閣樓走去。天瓊風落在後面,又趁機沾了些口水把鬍子重新粘了回去。   閣樓佈置地十分精巧雅致、清淡恬然,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這多的閣樓天瓊風竟沒有見到幾個人,除了那個叫紅兒的小丫頭外,便只見到了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妻和一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三十歲左右的漢子。   水碧走進了最中間的那座閣樓,便徑直往樓上而去。看她對這的熟悉模樣,一定經常上這來的。天瓊風和湘兒幾人也緊跟了上去。   來到這座閣樓的二層,進到一間十分別緻的臥室裡。這間臥室不像一般女孩子的房間裝扮的那麼漂亮,裡面只擺放了幾張桌椅和一張床,四面的牆壁都是雪白色,只在那床頭的上房掛了一幅清新淡雅的山水畫,那畫著墨不多,卻將那山水的情致完全勾勒了出來。   臥室裡面充滿了股股濃重的藥味,而床上則躺著一位臉色蒼白、身體瘦弱的少女,那柔弱的病態之美所顯現出來的楚楚可憐之形態讓人見了,疼惜之情忍不住油然而生。   那少女聽到腳步聲,睜開了眼睛,微弱地叫了聲「碧姐」便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水碧急忙走到床邊坐下來,把那少女扶住,疼愛的道:「婷妹,你就這樣躺這吧,不要坐起來了!」看著這少女被病魔折磨成這副神態,水碧的眼眶禁不住紅了起來。   天瓊風聽了她們二人的稱呼,便猜知這少女便是不久前亭叔所說的那位叫雨婷的姑娘了,也是水碧先前特意將自己請來星魂城醫治的那位病人!   雨婷被水碧按下了身子,也只得那樣躺著,道:「碧姐,聽紅兒說,你前些時候到南方押解重犯去了,現在才回來,這一路還順利吧!」   「順利。婷妹,你現在身子虛弱,就不要多說話了,姐姐這次特意從南方請了一位醫術高超的神醫回來,相信她一定可以把你的病治好的!」   雨婷苦笑一聲,道:「碧姐的心意小妹心領了,只是小妹這病已入膏肓,恐怕是沒有治癒的希望,還是不要再浪費那位神醫的精神了吧。」   水碧心中一疼,安慰道:「婷妹,你就先不要胡思亂想了,反正人都已經帶來了,你好歹也就讓那位先生看看吧,說不定他真能找出治好你這病的辦法來呢。」說著,她又回頭向天瓊風招了招手。   天瓊風來到床前,誰知水碧見了他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雨婷的眼中也露出了幾絲笑意。   天瓊風被她們笑得摸不著頭腦,回頭一看湘兒幾人,卻見她們抿著的嘴早就被笑意憋成奇形怪狀了。天瓊風愣愣的道:「你們笑什麼?」   水碧忍住笑道:「先生,這裡沒有外人,你就把那假鬍子拔下來吧!」當著雨婷的面,水碧也不好意思再那麼親暱地叫天瓊風為「風郎」。   天瓊風用手一摸鬍子,往床邊桌子上擺著的那張小鏡子裡一照,卻不禁傻眼了,只見它們的形狀更加的千奇百怪,稀稀疏疏地垂著幾根,緊緊地在頷下貼著幾根,還有幾根平躺在嘴角,正向著他嘴唇的方向延伸,整個看去,就像是一個橫七豎八地插著樹枝的鳥窩。   原來看上去這麼滑稽,怪不得她們會笑起來,天瓊風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鬍子全拔了下來,只是有幾根生命力特別頑強,等拔乾淨時,下巴上已佈滿了斑斑紅點,天瓊風一惱怒,乾脆把那那加粗的眉毛也拔掉了!   雨婷見了天瓊風那氣呼呼的模樣,沒有問他為什麼要這麼裝扮,反而笑道:「碧姐,這位先生還真可愛。」   天瓊風頓時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這麼大一個人了在一個比自己小得多的女孩子眼中竟然變得可愛起來,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水碧笑道:「他這人就是這樣,別管他,還是先讓他幫你診斷一下吧。」說畢,便站起身來。   天瓊風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在床邊坐了下來,伸出手指搭在了雨婷的手腕上,然後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雨婷以前也被許多醫生號過脈,但那多是些老人,這次小手被天瓊風這個陌生而且十分英俊的年輕男子握著,竟有些發慌,連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但只過了一會,她便覺得天瓊風的那隻手忽然熱了起來,一條細如蠶絲般的熱氣透過自己的手腕留遍了全身,頓時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心情也平復了下去,這是她自病了這麼多年後的第一次享受到的舒服的感覺。   過了好一陣子,天瓊風才睜開了眼睛。   水碧急忙問道:「風……先生,婷妹怎麼樣?」差點又將「風郎」二字說出口了。   「她中的毒不輕呀!」天瓊風歎了一口氣。   「中毒?!」全屋子的女人都驚叫了起來。   紅兒眼中閃過一點慌亂之色,不信的道:「小姐怎麼會是中毒了呢?以前所有來給小姐看過病的人都說小姐這病是從小積累起來的沉痾!不會是你看不出我家小姐的病源,就胡亂說的吧。」   水碧急道:「是呀,先生,你怎麼會說婷妹是中毒了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連床上的雨婷也一臉疑惑地看著天瓊風。   天瓊風暗中搖了搖頭,天羅界的醫術難道這麼落後嗎,那麼多人連中毒和沉痾都分不出來!不過天瓊風並沒有把這番牢騷發出來,只是道:「婷姑娘,那些大夫是不是說你的病從小積累,但卻直到三年前才突然發作出來?」   雨婷驚異地點了點頭,道:「是呀!我這病確實三年前毫無徵兆的就冒了出來!」紅兒這時臉上突然閃過一絲不安,但卻沒有人注意到。   水碧雖然早就見過天瓊風的醫術,但這次還是有些驚奇,道:「這你也能看出來嗎?」   天瓊風恩了一聲,又問道:「婷姑娘,你是不是最近每隔一天全身就會感到一陣冰冷,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間凝固了一樣,而且這種感覺每次都要持續一個時辰,一次比一次要厲害,但是每次發作完了之後,除了臉色蒼白,全身乏力之外,對身體其他地方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傷害?」   雨婷再一次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這種感覺,照先生這樣說,我真的是中毒了?」   水碧緊張的道:「那婷妹的所中的毒能夠驅除嗎?」   天瓊風苦笑一聲道:「婷姑娘所中的毒雖是厲害,但還難不倒我,只是我手中沒有祛毒的工具!」   「工具?你要什麼樣的工具呢?只要能用到,我一定會想辦法去給你找來的!」水碧驚喜的道。   雨婷聽了眼中也萌發出了幾絲希望。   天瓊風道:「銀針!」如果有銀針的話就可以施展「陰陽八法」,那時要驅除雨婷所中的毒就不難了。天瓊風的那盒銀針並沒有帶來天羅界,其實就算帶在身上,在經過那條虛空通道時也會被那種強烈的摩擦之力給銷毀的。   「銀針?就是女孩子繡衣服的那種繡花針嗎?你要那種針幹嘛?」水碧有點興奮,但又有點不解的道。   「繡花針?」天瓊風看著水碧那表情,睜大著眼睛叫了出來,似乎在眼前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   水碧一見天瓊風那神態,就知道自己說錯了,俏臉不由一紅,白了天瓊風一眼道:「這樣看著我幹嘛,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針?」   天瓊風搖了搖頭,問道:「難道整個天羅就只有縫衣服所用的那一種針嗎?那些大夫們給病人針灸時又是用什麼工具呢?」   「針灸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水碧愣道。   天瓊風怪叫著跳了起來:「連針灸都沒有聽過?」他轉頭又看了紅兒和湘兒等人一眼,卻見她們也都搖了搖頭。天瓊風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小心翼翼地看向床上的雨婷,卻見她也是一臉的茫然。最後天瓊風絕望而又頹唐地坐了下來,難道天羅界根本就沒有針灸這種醫術,那自己到哪裡去找銀針去?   天瓊風喃喃的道:「沒有銀針,怎麼醫治呀?」   水碧見天瓊風這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由氣得狠狠跺了一下腳,手掌拍了一下天瓊風的腦袋,蠻橫的道:「我不管,你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把婷妹的病治好,不然你以後都休想再碰我了!」說完,忿怒的把頭別過一邊,卻忽然見到湘兒四人正抿著嘴在那偷笑,這時才醒悟到自己剛才那句話有語病,這樣一來,不是明顯的告訴雨婷、紅兒兩人,自己和天瓊風有種曖昧的關係嗎?   水碧偷偷地看了雨婷一眼,卻見她也是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水碧的臉頓時騰地一下就通紅了起來。   雨婷道:「碧姐,你就別再為我擔心了,反正我本來就沒指望這病能治好。」   水碧羞紅著臉轉過身來,對雨婷道:「婷妹,你就放心吧,他一定會想出其他辦法來的,否則,我跟她沒完!」說著,還示威性地看了天瓊風一眼。   天瓊風被她盯得頭皮一陣發麻,沒想到水碧的性格竟是這般古怪,開始見她時還以為她是個沒有溫情的「女強人」,可和她好起來時,天瓊風又從她身上感受到了無限的溫柔滋味,但她一生氣,卻十足像是一條母老虎呀!天瓊風這時也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放心吧,我一定會想出其他辦法來的!」他這樣說,也至少可以給雨婷一個希望,只不過除了用銀針施展「陰陽八法」外,天瓊風還真的沒有多少把握可以將雨婷治好。   水碧這才稍稍解氣地放過天瓊風。   天瓊風站了起來,背著雙手在臥室裡踱來踱去,而水碧等人的七雙眼睛則都一眨不眨地看著天瓊風。天瓊風轉了足有一柱香的時間,才停了下來。   水碧喜道:「怎麼樣?想出什麼辦法來了麼?」   「沒有!只不過走得累了,想喝口水!」天瓊風呵呵笑道。   水碧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抓起身邊的一樣東西就往天瓊風砸去,同時口中怒哼道:「還沒想出來,就別想喝水!」   天瓊風急忙把那團東西接住,一看,竟是女人的內衣,急得他又把內衣向水碧扔了過去。   水碧這才發現自己扔錯了東西,向雨婷一看,卻見她那蒼白的臉上竟飄上了幾朵紅霞,水碧自己也不好意思,竟會一時不查拿女人的衣服去砸自己的愛郎,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水碧拿眼角瞥了天瓊風一眼,見他臉色如常才放下心來。   水碧向湘兒道:「湘兒,你們去倒一杯水來吧!」   湘兒還沒有回答,紅兒卻已經應道:「還是我去吧!湘兒姐姐她們就在這裡先休息著!」說完,人已經匆匆出了臥室,下了閣樓。   天瓊風站到窗子邊,向外遠遠望去,天空還是那般陰暗,天地相接處這時已經蒙上了一層霧氣。天瓊風看到視界盡頭處的一片竹林,忽然心中一動,高興的道:「我有辦法了……」         第十一章百狐古圖        作者:瀟湘水月   「什麼辦法?」水碧和湘兒幾人都驚喜地叫了出來,連雨婷也露出了絲絲興奮之色。   天瓊風笑道:「等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水碧一洩氣,很不滿的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賣關子?」   「賣什麼關子呀?」這時紅兒已經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問道。   湘兒笑道:「先生說想出了一個法子,可他卻神神秘秘的,現在都不肯說出來。」   「啊?」紅兒手忽然一抖,臉上閃現幾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但很快她又欣喜的道:「這麼說,我家小姐的毒能驅除了?」   水碧和湘兒幾人都點了點頭。   紅兒將盤子放在了桌子上,從壺中倒了一杯茶端著送給了天瓊風。   天瓊風見紅兒端著茶的手竟然有些顫抖,不由訝道:「紅兒,你沒什麼事吧?」   紅兒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我沒事,現在聽到小姐的病能治好,實在是太高興了!」   天瓊風微微頷首,沒想到紅兒對她小姐倒是挺忠心的。他從紅兒手中接過茶杯,湊近嘴邊,卻忽然鼻子一皺,手也不禁頓了頓,但他還是緊接著將那杯茶喝了下去。   紅兒見天瓊風喝了自己倒的茶,似乎舒了一口氣,臉色也平靜了許多。   天瓊風將茶杯放下道:「我出去把替代銀針的材料找回來,你們先在這裡等我一會。不過雨婷姑娘所中的毒卻要等到今天晚上才能進行醫治,我們可能要在這裡住一晚了!」   水碧道:「住一晚就住一晚吧,不過你要找的是什麼材料呢,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天瓊風道:「不用了!你還是在這裡陪著雨婷姑娘休息一下吧!」   「那你可要早些回來,不要耽擱太久了啊!」   天瓊風道:「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回來!」說著,他便臉帶微笑地走出了臥室……   *****   星魂城紫陽宮中。   單狐孤雲的臉色如宮外的天色一樣,陰沉之極。   他一手指著站在他對面的那個黑衣人,怒道:「你的手下是怎麼辦事的!竟然連這麼一件小事都辦不好!還枉本王對你們寄寓了那麼大的希望!」   那黑衣人躬身道:「請國主息怒,小的也不知道那老頭有那麼厲害。小的派去抓他的那四個人在宗派之中都算是佼佼者,可他們潛伏到距那老頭還有十幾丈的時候就被那老頭發覺,而且還不知被那老頭用什麼掌力將他們的五臟六腑都震碎了。等小的想再加派人手重新部署的時候,崇義王爺就已經調動了城中的將士,在滿城搜捕那老頭,我們的人也不方便再露面。不過請國主放心,到現在為止,那老頭還沒有落到崇義王爺的手中!」   單狐孤雲猶自怒氣未消的道:「你現在馬上給本王派出些人馬,務必要趕在崇義王之前把那老頭給抓回來,不然的話,本王如何向那神王使臣交代。」   「是!請國主放心,小的這次再也不會像昨晚那麼疏忽了!」那黑衣人道。   單狐孤雲陰沉著臉道:「好,本往就再相信你一次,你就先下去吧!」   「是,國主!」那黑衣人躬身向後退去,直到出了宮門才轉過身離開。   單狐孤雲剛要離開紫陽宮,忽然門外一侍衛傳報:「啟稟國主,崇義王爺正在王宮之外求見。」   單狐孤雲陰沉著臉道:「不見,你就說本王已經午睡了,讓他有什麼事明天早朝時再說吧!」說著,他便已大袖一拂,邁進了紫陽宮的側門。   但單狐孤雲並沒有去午睡,而是來到了玉蘭宮。玉蘭宮裡面住了一個他最寵愛的妃子——蘭妃,蘭妃原名連玉蘭,這宮便是以她的名字而命名的。   單狐孤雲剛一進玉蘭宮的大門,便見一位姿容秀麗、一身宮裝的絕色女子正蓮步款款地帶著一大班宮女走上前來,跪伏在地:「參見國主!」   單狐孤雲急忙走到那女子面前,將他扶起,道:「蘭妃快快請起,本王不是已經說了麼,你見到本王時並不需行此大禮!」   蘭妃站了起來,卻並未說話。單狐孤山手一揮,對那些宮女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國主!」宮女們聽到吩咐,立即魚貫而出。   待宮中只剩下兩個人時,蘭妃道:「國主,您怎麼今日有閒來臣妾這裡呢?」   單狐孤雲聽美人相詢,立即涎下臉來道,道:「當然是想你了,美人兒……」   蘭妃還未答話,單狐孤雲突然一把抱起了她,哈哈大笑著向帳後走去,卻不知蘭妃的臉上此時卻正是一片淒苦之色……   *****   崇義王府密室內。   單狐孤山、單狐孤葉和郁雷三人正觀賞著桌面上的一張古舊的黃色羊皮,那羊皮上畫滿了狐狸,圖形竟與單狐孤雲身上所穿的那件衣服一模一樣。   單狐孤山剛才在王宮門外吃了個閉門羹,這時卻突然得意的大笑起來:「沒有了這張百狐圖,看他到時侯還怎麼舉行祭祖大典,哈哈哈哈……」這百狐圖據說是單狐家族還未立國是便已經流傳下來的東西,立國之後便成了單狐國的一樣震國之寶,由於保存得法,所以歷經數千年還依然存在。每到十年一次的祭祖大典之時,便需拿出來祭奠祖宗神靈。在祭典之上,什麼都可以沒有,但惟獨這百狐圖不可或缺,否則便會被單狐王室其他人員視為不肖子孫,將受單狐家族其他成員的百般責難。一千多年前,單狐國曾有一任國主將百狐圖丟失了,卻也因此而丟失了單狐國的國位,一直到兩百年後,才有單狐家族的一個人將其尋找回來,而他便成了那時的山狐國主。所以,百狐圖對單狐國來說,就相當於是單狐國主之王位的象徵,無論如何也丟失不得。單狐孤山等人這招不可謂不狠哪!   單狐孤葉也是一臉陰笑,郁雷雖然還蒙著黑布,看不到他的臉色,但也可以猜想到他此時的表情定與單狐孤葉他們一般無二。   忽然,單狐孤葉道:「三哥,這次天刑府重犯逃脫,他會不會先借此機會先對我們發難呀?」   「不用擔心,我已經準備將那劫囚之罪栽在水碧這賤人的身上。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必須將這百狐圖被盜的消息秘密地傳播出去,那時他便會全力追查百狐圖的下落,而暫時放下那重犯逃脫之事,這樣一來,我們便可有充足的時間來佈置了。」   「三哥,你就放心吧,這件事由我去辦,一定不會露出破綻的!」郁雷道。   單狐孤山恩了一聲道:「千萬不能讓人查出那消息的來源。另外,四弟,你去調查一下昨晚劫囚的那些黑衣人的來歷,沒想到,他竟然還秘密地訓練了這樣一批厲害而又詭秘的人物,若不將他們剷除的話,那我們以後想要做什麼事都不安全了!」   單狐孤葉橘黃的臉皮一顫,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陰森森的道:「這批傢伙不知死活,竟然來跟我們做對,若是查了出來,我非得將他們連跟拔除不可!」   *****   丹岐山谷一間閣樓中。   天瓊風運掌如刀,竹屑紛飛,很快的他將手中的竹片做成了一根根的竹針。他剛才在雨婷臥室中見到山中那片竹林,忽然想起炎黃區域古時曾有人有竹針來提病人針灸,便想著以竹針來替代銀針。竹子中蘊涵著天地之精華與靈氣,若再與自己體內的真氣相配合的話,說不定效果反而會比銀針更好呢。   於是,天瓊風便特意到那竹林挑了根靈氣最重的竹子弄了回來,製成竹針。沒多久,一根根細小如絲但卻圓滑無比的竹針便握在了天瓊風的手中,這些竹針經過天瓊風真氣的煉製,早已經與那些銀針無異了。   天瓊風拿著銀針來到了雨婷所住的臥室。水碧和湘兒幾人見天瓊風終於回來了,都不由高興地迎了出來,而紅兒雖則也圍了上去,但神情卻顯然並沒有那麼熱情。   「你找到了那東西沒有?」水碧急問道。   「找到了,也已經做好了!」天瓊風笑著將手中的竹針遞了過去。   「哇,好漂亮的針呀!」水碧和湘兒幾人一見,都不由驚歎起來。只見那些竹針晶瑩之極,不斷地散發出陣陣亮光,看起來就像是細小的玉柱一樣,放在手中,竟沒有一絲粗糙的感覺,滑膩圓潤,而且還帶有絲絲熱氣。   水碧看了看這些針,又看了看天瓊風,不信的道:「這真是你剛剛做出來的嗎?」   「當然了!」天瓊風呵呵笑道。   水碧幾人又觀摩了一會,忽然水碧有點疑惑的道:「用這些針就能驅除婷妹體中的毒嗎?」   天瓊風道:「當然不只是這些針了,還要運用特殊的扎針手法才會發生作用的。」   湘兒回頭看了一眼柔弱的雨婷,有點擔心的道:「這麼長的針刺在人身上會不會很痛呀!」   「什麼時候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天瓊風打趣的道。   湘兒連連擺手:「我可不敢試了!」想著這麼多長針往自己身上刺去的情景,的確有些讓人膽戰心驚的。   水碧她們再看著針說笑了一會。天瓊風忽然把水碧拉到門外,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碧兒,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呀?風郎,這麼神秘?」水碧奇怪的道。   天瓊風欲語還休,嘴皮動了動,但還是沒說出什麼話來。   水碧更是詫異,正要說話,驀地臉色一紅,扭捏的道:「你不會是想和我……」   天瓊風急忙打住她的話道:「碧兒,你想哪去了?」   「那你幹嘛這樣吞吞吐吐的?」水碧臉色稍稍平靜了一點道。   天瓊風看著水碧質問的眼神,似終於下定決心道:「給婷姑娘扎針的時候,必須將她身上的衣服脫了才行。你說,她一個女孩子怎麼肯在我面前把衣服脫光呢,可是不脫了衣服又很難將她的毒驅出來。而我也不好意思跟她提這件事,所以我才想先跟你說一下……」天瓊風說到這裡,忽然見到水碧臉色十分難看,又急忙解釋道:「……碧兒,你可別多心啊,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再想其他辦法就是了。」   水碧確實心中十分為難,天瓊風是自己的心上人,自己怎麼能讓他再看別的女人的身子呢?可雨婷又是自己最好的姐妹,而且危在旦夕,如果因為自己的私心而使婷妹受到傷害的話,那自己豈不是要永遠都愧疚於心麼。可是若讓風郎看了婷妹的身子,那婷妹除了嫁給風郎之外,又還能嫁給誰呢?   水碧道:「風郎,你真的沒有其他什麼辦法了麼?」   天瓊風苦笑了一聲道:「婷姑娘中毒時間過久,毒性已入骨髓,要將她身上的毒完全驅除的話,我現在也確實沒什麼辦法。」   水碧臉上神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她才咬著嘴唇道:「那就只能那樣了,不過你以後要是敢對不起婷妹,我和婷妹都不會饒了你的。」   天瓊風見她答應了下來,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道:「碧兒,你就放心吧,雖然婷姑娘必須脫光衣服,但是在黑暗中我也可以照樣下針,所以只要臥室裡不點燈,我就看不見她的身子,婷姑娘也不會太難堪的!」天瓊風在夜中也能視物,他這樣說也只是好讓水碧和雨婷能夠心安一點而已。   「不點燈,你能看得見嗎?」水碧疑惑的道。   天瓊風道:「放心吧,你對我的醫術還你還不相信嗎?」   「誰知道你不點燈安著什麼心?」水碧嘴一撇,小聲嘀咕了一句後,又道:「那先進去跟婷妹說一聲吧!」天瓊風點了點頭。   水碧進到臥室裡面,對湘兒等人道:「湘兒、紅兒,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婷妹商量一件事。」   湘兒幾人雖然很奇怪水碧不知有什麼事要和雨婷商量,但還是聽從水碧的吩咐,走了出去,還順便把房門也帶上了。   湘兒在門外把針還給了天瓊風,悄聲道:「先生,將軍和婷小姐要商量什麼事呀?」   天瓊風當然不好將那事說出來,畢竟這種事少了一個人知道,那雨婷也就少了一份尷尬,所以他只能搖著頭,笑道:「你們女人的事,我怎麼知道?」   不一會兒,水碧拉開了房門,幽怨地看了天瓊風一眼道:「進來吧!」   天瓊風有點尷尬地看了水碧一眼,走進了雨婷的臥室,湘兒她們也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雨婷看著天瓊風走了進來,臉上突然湧上了兩朵紅雲,眼神中閃過了幾絲羞意,看來水碧已經將天瓊風的話都跟她說了,而她也可能到現在才明白天瓊風為什麼會說要到晚上的時候才能進行醫治。   天瓊風來到雨婷的床前,問道:「婷姑娘,你的意見怎麼樣?」他這話一問出口就有點後悔了,如果雨婷不同意的話,就不會是剛才那副表情了。而且水碧還在旁狠狠地掐了他的大腿一下,恨他這時還問這樣的話,痛得他嘴角直咧。   雨婷臉上羞態更盛,聲如蚊蚋的道:「一切就都由先生和碧姐做主便是!」或許剛才水碧將自己和天瓊風的關係都告訴了她,所以她現在才會在做主的人當中加上一個碧姐。   水碧為免天瓊風再問出不合時宜的話,而使三人更加尷尬,於是便向湘兒道:「湘兒,你等一下和蝶兒回一趟將軍府,告訴一聲我今天晚上就在婷妹這裡住著,免得爹他老人家擔心啊!還有,你們回去了,就不用再回這了,省得跑來跑去麻煩。」   湘兒和蝶兒兩人扁了扁嘴,小聲嘀咕道:「怎麼又是我們兩個人回去呀?」原來,以前水碧來這丹岐山臨時決定不回家的時候都是她們兩個返回將軍府報信的。可是如今水碧命令已下,她們也只得很不情願的道:「哦,知道了,將軍。」   雨婷忽然道:「碧姐,還是讓湘兒她們吃完飯再回去吧。」接著又稍稍提高了一下聲音,「紅兒,你去看看,問問徐媽飯菜弄好了沒有。」   紅兒應了聲是,下樓而去。         第十二章夜室刺客        作者:瀟湘水月   一場期待已久的大雨終於在傍晚的時候如期而至。   珠粒般的雨點揚揚灑灑,滿空傾瀉而下,散落在草叢中、樹林裡,久汗逢甘霖,草木雖已近暮年,但受這雨水的澆灌,頓時又煥發出了蓬勃的生機,不停地在狂風勁雨中飄舞激盪著,散發出一曲曲激動人心的自然天韻。   大雨交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漫山遍野地覆蓋下來,將整個丹岐山都放置在一片氤氳的水氣迷霧之中,夾雜在縱情奔騰的山澗溪流裡的樹脂清香飄進了雨婷等人所住的那個山谷,而那片閣樓頓時就如漫蓋在霧氣裡的仙宮一般。   天瓊風站在閣樓窗前,眺望著遠處已被黑暗和大雨吞沒的山景,心中舒暢萬分的時候,父母、樓琴、原青雲和月影秀等人的影子一一在眼前閃過,不知如今的人間界是不是也在下著雨,若下著雨的話,他們是否又像自己一樣站在窗前思念著親人朋友呢?哎,自己現在到這天羅界還未辦成一件事,也不知何時才能回去?天瓊風心中一陣迷惘……   這時,突然一個嬌軀靠在了天瓊風身上,把他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隨著飄入鼻端的那縷淡淡的香氣,天瓊風不用看也知道那人一定是水碧。   「風郎,你在想什麼呢?」   天瓊風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一隻手摟了過去,讓她靠得自己更緊一點,這裡也有人關心著自己,而自己也需要去關心她呀!   天瓊風在水碧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口後,又繼續望著那遠方天際。   水碧被天瓊風摟在懷中,只覺得心中一片溫暖,溫馨的氣息縈繞在了她的身際。   兩人就這樣摟抱在一起,沒有任何的話語,也再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溫情卻早已經將兩人的心更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了。   很久,水碧才溫柔的道:「風郎,該去給婷妹驅毒了!」水碧經過這一刻,心中已沒有絲毫的擔心,她知道天瓊風確實是喜歡著自己的,她能感受到他的心,如今心中的幽怨與憂慮早就隨著那雨水的逝去而流淌得乾淨了。   天瓊風點了點頭,攜著水碧的手一起向雨婷所住的閣樓而去。   來到雨婷的門外時,水碧突然停住了腳步,輕聲道:「風郎,我還是不進去了!」   天瓊風不解的道:「碧兒,你不是說怕出什麼意外,要進去守著麼?」   水碧嫵媚的一笑道:「我相信你!」其實,她在下午的時候說要進去守著,不是懷疑天瓊風的醫術,而是怕他會做出什麼不規矩的事來,但是經過剛才那一刻短暫的心際交流,她就已經知道自己進去也是多餘的,只要風郎心中有我,又何必再在乎其他呢?   天瓊風笑道:「這樣也好,不過現在不進去,卻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再進來了,扎針的時候可千萬不能再進去,否則在緊要關頭受到打攪,可就麻煩了!」說到後面,天瓊風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水碧笑了笑:「你就安心的替婷妹驅毒吧,我等一下吩咐湄兒和紅兒等人也不要進去打攪。」   天瓊風恩道:「那我就進去了。」   看到水碧放心的眼神,天瓊風推門而進。   雨婷的臥室今晚真的沒有點一絲的燈火,裡面漆黑一團,不過天瓊風卻還是能夠看得清楚。   雨婷躺在床上,心如鹿撞,又羞又慌,聽到腳步聲,不由顫抖著道:「先生,是你嗎?」   天瓊風來到床前,拉著她的手,輸入了一股真氣進去,道:「是我,不要緊張,只要幾個時辰就可以了,過了今晚,你就又會像以前一樣健康了!」   雨婷的心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天瓊風道:「婷姑娘,你現在準備好了嗎?那我們就開始了!」   雨婷沒有說話,只是輕微地恩了一聲。   由於雨婷早已被病痛折磨得沒有了絲毫力氣,那脫衣的事如今也只能交給天瓊風動手。   天瓊風掀開被子,一件件地將雨婷的衣服脫了下來。   雨婷這時也只能任天瓊風施為了,幸虧在她心裡天瓊風是看不到自己的身子的,不然她無論無何也不會同意讓天瓊風幫自己施針的,不過儘管如此,但天瓊風的手脫下她最後一件內衣,手直接觸摸到她的肌膚時,她還是忍不住驚叫了一聲,羞得臉紅如潮,將眼睛緊緊閉起。   天瓊風如今心中何嘗不是十分的緊張,他也沒少為女人脫過衣服,但那都是在充滿情調的氣氛下動手的,哪像是如今幫一個妙齡女子脫光衣服進行針灸。當他解開雨婷的胸衣時,看著那陡然彈起的兩團乳峰,再聞著那少女的幽幽體香,心頓時活蹦亂跳了起來。   天瓊風扶著雨婷光溜溜個背部,讓她盤膝坐了下來,而天瓊風自己則端坐在了她的對面,之間相隔不到半米,雨婷身上的無限春光盡在天瓊風的眼中。雨婷雖被劇毒侵害,但嬌軀卻依舊是那般的玲瓏起伏,天瓊風看得連呼吸也急促起來了。   對面的雨婷顯然也感受了天瓊風的變化,心再一次怦怦地亂跳了起來,生怕天瓊風一時克制不住,對自己做出那種事來,但很快,她又覺得有些奇怪,天瓊風的急促呼吸只持續了幾秒鐘便又恢復到了初時的平常。   原來,天瓊風也怕自己會忍耐不住,所以馬上將真氣運轉了一次,將那股躁動平息了下去。   天瓊風將桌子上的身手將桌子上的竹針取了下來,擺在了身側,突然眼中光亮一閃,迅疾地拿起一根竹針就往雨婷是身上扎去。   雨婷忽然感到有一根細細地東西刺入自己的身體,但卻沒有一絲的疼痛,不由心中大是佩服天瓊風的醫術。   隨著天瓊風的手起針落,在扎完八個穴道後,天瓊風的兩手卻並沒有停止,順著每經脈在雨婷的身上重要穴道上按摩起來。   雨婷這十幾年來從未被年輕男人碰過的身子此刻讓天瓊風接二連三地撫摩,但她卻已經沒有心思再去害羞了,她只覺到天瓊風的手每按一下,便有一股細細的炙熱之氣傳入自己的身體,那種舒服的暖意似乎已經滲入到了骨髓,讓她全身變得更加酥麻酸軟起來,口中也不時地哼出了幾聲。   也不知按摩了多久,天瓊風驀地口中一聲輕喝,雙手頓然離開了雨婷的身體,兩手在胸前不停地劃著怪異的弧線,接著便見窗外突然湧進了五種不同顏色的氣體,一絲絲地圍繞在了雨婷的身體周圍,並不斷地沿著竹針露在外面的針頭滲進了雨婷的體內。   這便是天瓊風的「陰陽八法」吸收外界陰陽五行之氣驅毒運作的開始。   不久,雨婷便被那五種顏色夾雜在一起的氣團包圍住了,氣體源源地從窗外湧進,環繞在雨婷的周圍,將她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而天瓊風的雙手則微微抬起虛按在那個氣團之上。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隨著輕巧地步伐之色香起,接著便是一個紅紅的人影閃了進來。   天瓊風覺察到了那腳步聲,但他卻沒有回頭,嘴角反而露出了絲絲的微笑,心中冷哼一聲:「你終於還是來了!」   那人一到臥室,似乎被眼前的情景驚得呆了一下,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從懷中抽出一把把明晃晃的短刀,朝著天瓊風的背部疾扎而去。   天瓊風聽到身後刀風之聲,依然沒有回身,但當身後那人手中之刀刺穿天瓊風的衣服,堪堪接觸到他的皮膚還未透入的那一瞬間,雨婷身外的那團氣體突然逸出兩小團向天瓊風那懸著的手掌飄去,而那人的刀卻突然被什麼東西夾住了一樣,再也刺不進去分毫。   那人握著刀的手一陣掙扎,頓時就覺得一股大力傳來,在呼吸之間就流遍了全身,控制了身體中的所有經脈,同時身子也被那股勁力托得浮了起來,向身後倒飛而去後又輕輕地平落在了地板上,連一聲驚呼都沒有發出來,就再也動彈不得,只能轉動這那雙眼睛看著閣樓屋頂。   天瓊風沒有在理會那人,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專心致志地注意雨婷身外的那團五彩之氣的變化……   水碧自天瓊風進去之後便一直在門外守著,怕出現什麼意外也好有個幫助。過了很久,站得腿都有點酸了,便回到自己住的那間閣樓裡去般了張凳子來,卻沒想到坐不了一會,竟然在凳子上睡著了,等她醒過來是,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水碧睜開眼睛,暗暗埋怨自己太貪睡後,站起來,正要看看天瓊風有沒有幫雨婷的毒驅除,卻又見那門還是關著的,心中不由猶豫了起來,要是驅毒還在進行,自己貿然闖進去的話,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呢?可是現在在這門外等著也不是辦法呀!   都過了一整夜了應該好了吧,水碧又看了那門一眼,卻發現那房門竟是虛掩著,而且還露出了一條小門縫。水碧心中一陣高興,風郎昨天進去的時候,自己分明把門拉緊了,如今看來一定是有人進出過,莫非驅毒已經完成?   水碧急著想知道雨婷的毒到底好了沒有,想到這裡,馬上就推開了房門,可腳步還沒踏進去,竟出人意料的發現門邊還一動不動地躺著一個身著紅衣之人,而且手中還緊緊地握著一把鋒利的短刀,一雙眼睛還在骨碌碌到轉動著。   這不是紅兒嗎?!   水碧見此情景,心中大驚,顧不得細思紅兒為何會手持利器在這裡出現,幾步衝進房內,待見到天瓊風安然無恙地端坐在床上時,她那緊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天瓊風剛才調息了一會,這時也已經醒了過來。他見水碧到了房內,於是連忙走下床來,道:「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天瓊風其實知道水碧一夜都在房外守著,只是在水碧眼中自己是個不會武學之人,所以他才問上這麼一句。   水碧道:「我怕你們出什麼意外,所以便一直在門外。風郎,你現在還好吧,婷妹的毒驅除了嗎?」   「放心吧,她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現在身體還虛弱的緊,不過也沒什麼關係,這幾天用些好的藥材補補身子就行了。」天瓊風指著床頭桌上的那一個小盆笑道。   水碧往那盆中一看,只見裡面有一小灘黑色的東西,還不時地放射出熒熒的綠光,想必這就是從雨婷身上逼出來的毒了吧!水碧又看了看床上的雨婷(在毒驅出來之後,天瓊風已經幫她把衣裳都穿戴整齊了),雖然還沉睡著未醒,但面色果然紅潤了不少。   放下了兩樁心事,水碧才想起了門邊的紅兒,不由問道:「風郎,紅兒怎麼會在婷妹的房裡,而且手裡還拿著刀。」   天瓊風笑道:「她只不過想進來殺我罷了。」   「殺你?不會吧。」水碧嚇了一跳,「你以前和她根本就不認識,她為什麼要殺你?」   「只要我死了,還有誰能將雨婷姑娘身上的毒驅出來?」   水碧心中更是吃驚:「紅兒是婷妹的丫鬟,和婷妹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她怎麼會希望婷妹死呢?」   天瓊風道:「這我就不大清楚了。你還知道昨天她端給我喝的那杯茶吧?」   水碧點了點頭。天瓊風道:「昨天那茶中便下有穿腸劇毒,但是它卻會在體內隱藏一段時間,直到傍晚時分才會發作,所以我那時說出去找材料,便在暗中配了一點解藥服下,才得以沒事。」天瓊風確實知道那茶中有毒,不過並沒有把它真正的喝下,只是用真氣將它包裹起來,懸在喉中,出去的時候順便吐出來就行了。   水碧聽得頭上直冒冷汗,怪不得昨天自己叫湘兒倒茶的時候,紅兒會搶著去,原來竟是想用毒暗害風郎,要不是風郎精通醫術,恐怕如今便已躺下了。水碧狠狠地瞪了那躺在地上的紅兒一眼,又不禁埋怨天瓊風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跟我說呢?」   天瓊風笑道:「我不是怕你擔心嗎?再說,我那時也不敢肯定那毒到底是不是紅兒下的,所以也不便說出來,直到昨晚我替雨婷姑娘驅毒之時,她想致我於死地時,我才敢斷定。」   水碧忽然想到一事,不由道:「風郎,紅兒她怎麼會在那裡一動不動呀?」   天瓊風道:「她只是被我制住了而已。」   「被你制住了?」水碧驚異的道,「你不是不會武功嗎?」   天瓊風哈哈一笑道:「誰說沒有武功就不能把人制住,否則的話,我走了那麼多地方,現在恐怕早就死不知多少回了。」   水碧還是不信的道:「紅兒的功夫可是很不錯的,你昨晚正在為婷妹驅毒,怎麼可能還有餘力將紅兒制住呢?」   天瓊風沒想到水碧會問得這麼仔細,如今也只得胡謅道:「我雖未修煉武功,但卻修煉了一種導引之法,便是將敵人用在我身上的勁力完全返回去攻擊敵人自身,這種方法就沒有練過武功的人也一樣可以施展出來,我就是用這方法把紅兒制住的。」彭祖傳給天瓊風的武學中確實有這麼一種,不過卻真不知道自己如果總這樣隱瞞下去,以後要是水碧發現自己會武功時,自己應該怎麼向他解釋。   水碧驚奇的道:「世間竟有這麼神奇的辦法!」   天瓊風硬著頭皮笑了笑:「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如果你願意學的話,我還可以把他教給你。」   「我當然願意學哪!你什麼時候教我?」水碧興奮的道。   天瓊風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當然不是現在,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看看究竟怎麼處置她才好?」天瓊風指了指紅兒。   「像她這種心地陰毒,連自己的主人都可以下手的人當然是殺了呀!」水碧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最親愛的姐妹差點被她害死,就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天瓊風道:「現在還不是殺她的時候,我懷疑雨婷姑娘身上的毒也是她下的,而且就算不是她下的,她也知道那下毒之人是誰,不然她不會想讓雨婷姑娘死去的。」   「我們問問她不就知道了嗎?」   天瓊風微一頷首,來到紅兒身前,在她雙肩和雙腿之上各插了根竹針,控制住了她的經脈,讓她沒有行動能力後才偷偷往她的身體裡輸入了餓一股若有若無的真氣,不但水碧沒有發覺,就是紅兒也不知道天瓊風是用真氣重新讓她的身子動了起來。   紅兒掙扎了一下,但由於手腳都受了禁制,卻怎麼也站不起來,而且一動,就不斷從手腳處傳來陣陣劇痛。   水碧來到紅兒身邊冷冷的問道:「紅兒,你家小姐一直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你家小姐?」   紅兒鼻子只是哼了一聲,把頭轉過一邊。   水碧粉臉氣得鐵青,又再問了幾句,紅兒卻不但沒回答,還乾脆把眼睛都閉上了,看來她是下定決心不透露一點消息給水碧了。         第十三章天網流雲        作者:瀟湘水月   水碧一發狠,手掌往紅兒臉上一摑,頓時一個血紅的巴掌印從紅兒的臉上浮了上來,連嘴角也留出了幾絲鮮血。   可是紅兒卻連呻吟一聲都沒有發出來。   水碧的手又揚起,天瓊風連忙把她攔住道:「她既然決定了不說,你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說的!」   水碧氣憤的道:「只要多給她吃點苦頭,我就不信她真能撐得住!」   天瓊風笑道:「其實,沒必要搞得這麼麻煩,我只須配置一副迷魂藥物讓她喝下,保證你想問什麼,她就會告訴你什麼!」天瓊風想起了小時候他父親天豐之給他喝下去的「迷情散」,只要把這「迷情散」灌一點給紅兒,還怕有什麼事問不出來。   聽天瓊風說了這麼肯定的話,紅兒的眼中突然閃過幾絲驚慌之色,似乎真怕自己喝下那東西後,會把什麼東西都說出來。   水碧奇道:「你怎麼會那麼多希奇古怪的東西呀?以前都沒聽你說過。」   「你又沒問過我,怎麼會知道?」天瓊風道。   「那你就不會自己告訴我呀?」水碧嗔道。   天瓊風訕訕的道:「這些玩意兒我怎麼敢告訴你呀?你不說我竟玩些下九流的招數就好了!」   水碧白了他一眼,道:「不跟你說了,你還是快去配藥吧?」   天瓊風答應了一聲,正要往門外走去,忽聽得身後傳來雨婷的聲音:「碧姐、先生,還是算了吧,畢竟紅兒她也跟了我那麼多年,她能無義,我卻不能無情,而且她在我中毒之後還盡心地照顧了我三年,說明她還不算是個無心之人,看在這點情分上,我也應該把她放了。」   水碧和天瓊風回頭一看,便見雨婷已至床上坐了起來。   水碧急道:「婷妹,你怎麼能這麼心軟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差點就把你們兩個人都害了,竟然還為這樣的人求情。」   雨婷看了地下的紅兒,傷感的道:「碧姐,不就不用再勸我了,再怎麼說她也曾經跟過我一場。」   水碧還待說,天瓊風卻已阻住她道:「既然雨婷姑娘都不怪她了,我們還是聽雨婷姑娘的把紅兒放了吧!」   水碧看了看天瓊風,又看了看雨婷,見兩人都同意了,她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天瓊風來到紅兒身前,把她手腳上的竹針拔了下來。   竹針一除,紅兒馬上跳了起來,她忽然跪在了地上,對雨婷拜了三拜,卻什麼都沒有說,然後又狠狠地瞪了天瓊風,出門而去。   看著紅兒閃出門外的背影,天瓊風忽道:「碧兒,你在這裡陪著雨婷姑娘吧,我出去幫她採點草藥。」   「不行,現在紅兒還沒走遠,萬一你們兩人相遇,她對你不利怎麼辦?」水碧一聽,決然的道。   天瓊風笑道:「放心吧,你忘了我還會導引大法嗎?」   水碧還是不放心,正要說話,天瓊風的人卻已經出了臥室,水碧剛要追出去,雨婷卻已經笑起來道:「碧姐,你就放心吧,我現在已經好了,紅兒她就是害了先生也沒有什麼用了,而且她現在一定會急著離開這裡,先生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水碧想想也是,可能是自己太擔心風郎了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雨婷笑了笑,卻不知雨婷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她已經猜出了天瓊風是一個修為十分深厚的高手,這還是她在昨晚天瓊風給她扎針時發覺的,而天瓊風當時只想著盡快把雨婷從病魔中解救出來,哪想到卻因這樣而讓雨婷看出自己會武功之事,幸好雨婷沒有向水碧透露,不然天瓊風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向水碧交代。   *****   紅兒急匆匆地在山道之中奔行。   突然,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倏地從奔跑中停了下來,抬頭向前一看,只見天瓊風正一臉微笑地負手站在那裡在等著她。   「是你?」紅兒有點吃驚的道。   天瓊風笑道:「不錯,正是我,是不是有些以外呀?」他剛才一出閣樓,便飄然閃出了山谷,在前面林中等著紅兒。   「沒想到你的輕功這麼厲害,看來你並不像你跟水碧所說的那樣是個只會導引大法卻不會武功的人。只是你偷偷地在這裡等我,卻為的什麼?不會是想從我嘴裡套出什麼吧!我先告訴你,你就是把我殺了,我也不會說的。」紅兒冷冷的道。   天瓊風道:「我正是想從你身上知道些東西。說不說由你,但能不能得到,卻要看我的了。不過,你放心,既然你家小姐已經放過了你,我便不會殺你!」   「哼,我不相信,只要我不說,你還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東西?」紅兒冷笑了一聲,卻忽然想到剛才在閣樓中天瓊風所說的「迷情散」,臉色不由一變。   天瓊風呵呵一笑道:「這就不是你要擔心的問題了。」說著,天瓊風的身子突然一陣輕晃,如鬼魅般地驟然一下子就閃到了紅兒身前一米處。   紅兒心中大駭,她雖然從天瓊風能以比自己短的時間趕到自己的前面看出了天瓊風的輕功十分高明,但卻也沒想到竟會高明到這般鬼神莫測的地步,在她的眼中,剛才天瓊風似乎連動都沒動,人就已經到了自己身前,這樣的速度她連聽都沒有聽過,更不用說見過了。   不過,她這一驚愣也只是一眨眼的瞬間,一回過神來,她便抓著從閣樓中帶出來的那把短刀向天瓊風的胸前抓去。   天瓊風身子一飄,讓過這一刀,但左手卻突然伸出,奇跡般地把紅兒握著短刀的手腕抓在了手中。   紅兒的手腕上頓時就像被戴上了一個鐵箍一樣,掙動不了分毫。紅兒心中一急,左手運集了畢身功力擊向了天瓊風的面門,同時一腳抬起,竟向天瓊風的下身狠狠地蹬去。   天瓊風這次沒有躲閃,只是將真氣運出體外,在身前布下了一層雄厚的防護層,紅兒的手腳在離天瓊風的身體約一分米處立即頓住了,同時傳來兩聲怪異之音,紅兒的手和腳竟被天瓊風的真氣反彈而回,震得脫了臼。   疼痛將紅兒折磨得臉都變了形,但她卻依然沒有哼出一聲。   天瓊風暗自佩服紅兒這股堅忍的心志,不過佩服歸佩服,有些佩服之外的事卻還是必須做的。他將一股真氣輸入紅兒的身體內,控制住了她的經脈,將她平放在了地上。   紅兒見了天瓊風這個動作,還以為他要對自己非禮,嚇得臉色都變得慘白起來,憤怒的道:「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如果敢碰我,我做鬼……」但她只說到這裡,卻見天瓊風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撲到自己身上,而是緩緩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紅兒正自疑惑他這是幹什麼的時候,突然感到腦中一陣昏沉,接著便毫無抵抗地失去了意識。   天瓊風正是要用神念從她的腦中將她所有秘密都挖出來。他的神念這時已經控制了紅兒的腦脈神經,蔓延到了她的整個腦域,正自努力的從紅兒的意識中提取自己所需的信息。神念的這種運用方法如果修煉到了如彭祖那般的極至境界,根本不需要這樣費事,只需神念一動,便可輕而易舉地知道他人的心思,只是天瓊風如今還未修煉到那一步,也只能用這種方法了。   幾分鐘之後,天瓊風終於從紅兒保存在腦域中的意識裡找到了自己所需的東西,但他知道之後心中卻是萬分震驚。   原來,雨婷便是在兩百年前暫代夜月流之位、保存夜月流信物秘密之人的後代,那人逝世之後,他的職位和秘密便一代一代地傳了下來,直到雨婷之父雨連玉的手中,但是雨連玉卻死的早,所以那秘密便理所當然地傳給了雨婷,而雨婷便是如今夜月流所創立的情報商業組織「流雲會」的代首領。那組織在兩百年是叫「天網」,自夜月流帶人刺殺神王失敗之後,為免遭神王的封殺,潛伏了五年,改頭換面之後又以「流雲會」的面目出現在了天羅,這「流雲會」經過這兩百來年的發展,在天羅界根深蒂固,如今仍舊是天羅最大也是最神秘的一個情報組織,另外「流雲會」也控制了天羅商業的大部分,但卻做地十分隱秘,除了會中的一些主要人物外,再無多少人知道「流雲會」還與商業掛著鉤,在外人眼裡,「流雲會」只是一個經銷情報的組織而已。   但是這本是十分機密的事情,卻不知怎地傳到了一個叫過浮摩之人的耳中,這人知道雨婷手中保存著控制著「流雲會」的信物的存放之處,於是便處心積慮地想要得到它,以達到他將「流雲會」握在手中的目的。這人自恃相貌過人,本想向雨婷施展美男計,但卻因聽說雨婷是一石女才改變想法,將主意打到了雨婷的侍女紅兒的身上。紅兒果然被那人的風姿所打動,自與那人春風數度之後,便對其死心塌地,甚至是幫他給雨婷下毒,而且下的是一種慢性之毒,這樣便不會使她懷疑到紅兒的身上。   雨婷中毒之後,若知道無可救藥,便一定會在臨死之前將那「流雲會」信物的存放之處告知身邊最親近的人,而雨婷世上已無一個親人,最親的便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紅兒,如此一來,雨婷也只能將其告訴紅兒了。而等雨婷死後,他便可十分輕鬆的就得到信物,從而得到「流雲會」正式首領之位,而此時紅兒離開山谷便是想趕到星魂城內一個叫「啼鶯客棧」的地方去會那過浮摩。   這便是天瓊風從紅兒的意識中得到的最重要的一些東西。   天瓊風收回神念,在感歎那叫過浮摩之人果真陰險狠毒的時候,心中卻不禁狂喜萬分,本來只是想知道紅兒為什麼要暗害雨婷的,卻沒想到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得來全不費功夫,雨婷竟會是那「流雲會」如今最高的首領,雖然如今自己已不需要再得到雨婷手中所掌握的秘密就可以取得夜月流留下來的信物,但他對能夠初到天羅界就和這流雲會的首腦人物相識還是十分的難以置信。只是天瓊風卻怎麼也想不通,雨婷這樣一個這樣一個弱質少女是如何控制一個天羅界最大的情報商業組織的。不過,這對她來說,已經不再重要,只要能得到雨婷的幫助,自己便有機會成為流雲會的真正首領,那時要實施自己的計劃便不是很難之事了。   天瓊風想了一會,自己還是先不要和雨婷說明關係,否則她不相信的話,那自己可就麻煩了,這一切還是等自己取到夜月流留下的信物後再跟她說,反正那保存信物之處就在與星魂城相鄰的霧蓮城,而霧蓮城便處於鳳舞國與單狐國的交界處,去取信物十分快捷,而現在自己最重要的就是和雨婷搞好關係。   天瓊風站了起來,看了仍自昏迷著的紅兒一眼,不禁有些為難起來了,自己到底該怎麼樣處置她呢?若是將她放了吧,如果把雨婷所中之毒被自己驅除一事告訴那叫過浮摩之人的話,不但雨婷和自己會遭到接連不斷的麻煩,而且水碧也可能會受到牽連,那時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可是若將她殺了吧,自己又實在下不了這個狠心,畢竟她是個女人呀!   如果躺在自己面前的是個男人的話,天瓊風有了上次在監牢中的教訓,對於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男人絕對不會在手下容情了。天瓊風猶豫了一會,終於決定還是將她放了,不過卻需要將她存在腦中的記憶全部廢去。   天瓊風把紅兒扶起,往她身上輸入一股真氣,將其重新喚醒。   紅兒睜開眼睛,驚叫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天瓊風微微一笑道:「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麼,不過……」說到這裡,天瓊風的左手突然按上了紅兒的腦袋,道:「現在,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紅兒身軀一顫,罵道:「你要殺我?你不是說不會殺我嗎?你這個不講信用的人!」   天瓊風笑道:「我不殺你,但卻要將你的記憶抹去,不然你將雨婷姑娘和我之事報告給了過浮摩,那我可不是麻煩了嗎?」   聽到過浮摩三個字時,紅兒心中一震,暫時忘記了天瓊風要廢除自己記憶之事,驚叫道:「你知道了?你是怎麼知道了?」   天瓊風哼了一聲道:「這你就不需知道了。」說著,他正要往紅兒的腦域中輸入真氣時,卻忽然聞得身後一陣勁風傳來,天瓊風轉目一看,見是一支利箭飛速地向自己射來。天瓊風心中冷笑,待那箭射到自己面門之前時右手鬼魅般向上一伸,兩根手指一敲一撥,那利箭竟然倒轉箭頭,以快上一倍的速度向原處射去。   天瓊風不再理會那箭,剛轉過頭,卻聽得身後紅兒傳來一聲慘哼,接著便見紅兒的心口上露出了一截鮮紅的箭頭,看來那支射向自己的箭只不過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就是殺紅兒,怕紅兒洩露了他們的事。   天瓊風心中大是惱怒,這些人還真無法無天了。天瓊風從懷中摸出上午從水碧房間找到的那些黑衣人所用的兵器望那利箭射來之處疾力甩去,頓時,那兵刃帶出一陣陣破空之聲,滑過虛空,沒入了林際。   這時,天瓊風身後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不一會兒,自己對面的林中也傳了一聲慘嚎。   天瓊風這次沒有再去注意回頭,他知道這兩聲慘叫便是向自己和紅兒射箭之人發出的,他也知道這兩人一定必死無疑。   他看了看氣息越來越微弱的紅兒,不禁歎了一口氣。   紅兒兩眼望著自己胸口上的箭頭,眼中是不信?是悲傷?是怨恨?是後悔?亦或是各種神情兼而有之?   「沒想到我對你一心一意,你竟然還是不相信我?」這是紅兒嚥氣前說得最後一句話。   天瓊風知道紅兒口中的「他」一定是過浮摩。紅兒為了過浮摩願意做任何事,甚至連和自己親如姐妹的主人也可以狠下心來下毒,就是為了博得過浮摩的歡心,但紅兒卻沒想到過浮摩從一開始都沒有喜歡過她,和她接近只不過是想利用她得到雨婷口中的秘密罷了。   天瓊風深深地為紅兒感到悲哀,感到惋惜,同時更感到憤怒,過浮摩竟會為了怕紅兒洩密而將這個喜歡她的女孩殺了,若是不將這等無情狠毒之人剷除,那自己於心何安,畢竟是因為自己攔著紅兒,才使她香消玉隕的哪……         第一章爾虞我詐        作者:瀟湘水月   天一亮,星魂城內的居民就已經早早地起來,開始了一天的生計。   經過昨夜幾個時辰暴雨的清洗,星魂城的空氣變得格外的潔淨與清新,陣陣清香不時隨著微風撲面而來,帶給人的是一種新的回味和享受。   星魂城南的一家小客棧內,坐滿了前來吃早飯的客人。在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一高一矮兩個貌似平民百姓的中年男子。   那矮個子突然悄悄地湊近那高個子的耳旁,低聲神秘的道:「張大哥,你知道嗎,聽說王宮裡的鎮國之寶百狐圖在前天晚上被人偷走了。」   「什麼?百狐圖失竊了!你是怎麼知道的?」那被稱做張大哥的高個子大聲地驚叫起來。   「哎呀,張大哥,你小聲點行不?」那矮個子緊張地往四周努了努嘴道。   那高個子向四週一看,見差不多全店的人都在注意著自己兩人,於是小聲的道:「老弟,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這種事可是不能隨便亂說,弄不好還要殺頭呀。」   矮個子低聲笑道:「張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什麼時候說過假話來著?」   高個子點了點頭:「這倒是。這麼說來,百狐圖真的失竊了?」   「當然是真的了。」   「還有幾天就是我們單狐國的祭祖大典,沒了這百狐圖,還祭什麼祖呀?」   「張大哥,這你就甭擔心了。祭祖也是國主的事,和我們這些小百姓有什麼相關的!」   「你說的也對,就算百狐圖丟了,也輪不到咱們這些人來管哪。來,喝酒,喝酒,我們別談這事了。」那高個子說完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他們不說,但店裡的其他客人可就議論紛紛起來。剛才那高個子一句「百狐圖失竊了」幾乎讓全店的人都聽到了,這百狐圖可是單狐國的鎮國之物哪,這麼重要的東西被偷了,能不引發他們的好奇心嗎?   就在大家談興正濃的時候,客棧門口突然進來了一位身著鎧甲、腰掛佩刀的將軍模樣的人。   此人一進,店內頓時鴉雀無聲,都目瞪瞪地看著那人。   那人冷厲的目光一掃眾人,看得大家渾身都禁不住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忽然冷冷地大喝一聲:「以後誰要是敢再公開談論百狐圖之事,可休怪本將軍刀下無情了。」說著,拔出腰刀,望身旁的一個桌角劈去,便如刀切西瓜一樣,那桌角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咚」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又掃了眾人一眼後才緩緩地走出了店外。   此人一走,大家卻談論得更凶了了。那將軍不來倒好,大家只會以為是個謠言,流傳個一兩天就自會煙消雲散,可他一來,大家就都以為那百狐圖還真是失竊了,不然為什麼還不許人家說呢?   就這樣,在某些人的推動下,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星魂城。城內的大街小巷、茶樓酒肆幾乎人人都在偷偷地議論這件事,照這個趨勢,看來不用幾天就可以傳遍整個單狐國了。   當然,這件事也傳到了單狐孤雲派在宮外的眼線的耳中,那些眼線以最快的速度將此事遞進了宮中。   單狐孤雲初聽到這個消息時還賴在蘭妃的寢宮,和蘭妃盡情地嬉笑著呢。   單狐孤雲當時心中一震,連招呼都來不及和蘭妃打一個,就衣裳不整地急急衝出了玉蘭宮,來到了自己的書房,把屏風後面牆壁上的一副美人圖拿了下來後,將那圖逢中挑開,但卻見裡面空無一物。單狐孤雲將美人圖狠狠地摔在地上。原來,他那張美人圖是由兩張畫紙合在一起的,而百狐圖正是放在那美人圖中間的夾縫裡面。   百狐圖果真失竊了!!   單狐孤雲勃然大怒,衝出書房,向門旁的侍衛怒喝一聲:「你們連這書房都守不好,本王留著你們還有何用?」   那兩個侍衛還不不及回答,單狐孤雲兩隻手就已經分別擊在了他們的胸口上,一連串地「喀嚓」之聲響起後,兩個侍衛立時口吐鮮血飛出了一丈開外,胸膛處塌下了一大片,眼看是活不成了。他們兩人連什麼事都還不明白,就這樣希里糊塗地做了單狐孤雲宣洩怒火的冤死鬼,卻不知他們入了地獄後是否能夠瞑目哪?   單狐孤雲腳步不停,向身邊喝了一聲:「把你們宗主給本王叫來。」   他身前的地底下馬上傳出了一聲沉悶地應是之音。   單狐孤雲在廊道上焦躁地走來走去。這時,忽然又聽得有侍衛來報:「啟稟國主,三王爺、四王爺還有長老會的六名長老正在宮外候見。」   單狐孤雲眼中閃過幾縷暴戾的光芒,冷哼一聲道:「你去告訴他們,就說本王今天身體不適,讓他們先回去,他日在來。另外,也告知朝堂上的大臣,取消今日早朝!」   那侍衛退下之後,單狐孤雲的面前突然冒出了一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躬身道:「參見國主,不知緊急召見,有何要事?」   單狐孤雲深吸一口氣,道:「今天百狐圖失竊之事,你可知道了嗎?」   那黑衣人觀看了一下單狐孤雲的臉色,謹慎的道:「小的也是剛剛聽到這個傳聞的。」   「這不是傳聞,而是真的。」單狐孤雲冷笑一聲道。   那黑衣人驚訝的道:「真的?」   「不錯,本王今天叫你來就是讓你去幫本王把那百狐圖給找回來。至於那要犯之事你就先暫停一下吧。」單狐孤雲道。   「是,國主!」   單狐孤雲又道:「你也不必要再去其他地方查什麼線索了,直接到崇義王府裡去找就是了。」   「崇義王府?難道會是崇義王爺派人偷的?」那黑衣人道。   單狐孤雲哼了一聲道:「除了崇義王、本王這位精明的王弟,還有誰會打這百狐圖的主意。好了,你快去一趟崇義王府吧,若發現了百狐圖的蹤影,定要不惜任何代價都要給本王搶回來,明白嗎?」   黑衣人道:「請國主放心,小的一定會把百狐圖完好無損地奪回來的。」   「好,你先下去吧,記住,千萬要在祭祖大典之前把百狐圖給本王找回來。否則,有什麼後果,不用本王說,你也應該知道!」   「是。小的告退。」   那黑衣人突然跳到廊道外的地面上,倏地消失不見。   而在廊道的轉彎處,此時也有一青衣人轉身匆匆而去。   單狐孤雲往那裡看了一眼,驀地嘿嘿地冷笑起來。   *****   半個時辰後,崇義王府秘室內。   單狐孤山一臉得意地看著手中的一張紙條,而他的身前則站著一個身材瘦削的青衣人。   不久之後,單狐孤山放下手中的字條,笑道:「好,很好,這次你辦的很利落,待本王大事成功之日,一定會封你個大官的。」若是單狐孤雲得到那張字條的話,一定會驚訝無比,因為那紙條上記載著自他聞知百狐圖被盜至那黑衣人消失之後的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動作。   那青衣人聽了馬上涎笑道:「多謝王爺……哦,不,多謝國主。」   單狐孤山聽到那國主二字,心中禁不住意氣風發,竟然哈哈大笑起來。頓然,他的笑容一斂,向那青衣人問道:「你看清了那黑衣人的相貌嗎?」   「沒有,那黑衣人面容上好像總是包裹著一層黑氣,將他的臉部完全遮蓋了起來。」   單狐孤山點了點頭,道:「好,就這樣吧,你馬上回王宮,隨時將他的一舉一動報告給本王,還有就是千萬不能讓他發現你在觀察他,知道嗎?」   「王爺就請放心吧,小的這身功夫也不是白練的。」那青衣人自信的道。   單狐孤山恩了一聲。那青衣人見單狐孤山沒有其他吩咐,便躬身退出了秘室。   待那人出去之後,單狐孤山突然背著手在秘室裡踱來踱去,沉思道:「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麼神秘的一批手下。這黑衣人有那麼高明的土遁之術,由此可見,這黑衣人一定與劫天刑府的人是一夥的。可他們到底又是什麼人呢?」   單狐孤山轉了幾圈,頓然眼神一亮:「莫非是裂土宗的殘餘勢力?」說到這裡,單狐孤山若有所思地點了一下頭。   單狐孤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悠然地端起了茶杯,微微笑道:「沒想到本王這一步走地還真不錯。如今他沒有時間在追究天刑要犯被劫之事,本王就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了,只是那辛辛苦苦栽下的贓卻沒有起到絲毫用處,真是便宜了水碧這個賤人了。」   *****   丹岐山谷閣樓中。   水碧剛煎好了天瓊風采來的草藥,正把藥水吹涼,往雨婷口中一勺一勺送去,而天瓊風卻站在閣樓的窗子前,看著谷外的那片林地。   他腦中一直在想著剛才在那林中發生之事。回來之後,他觀察了雨婷好久,卻實在想不通她是如何控制流雲會這麼一個龐大的組織的,或許這些只有等到自己當上流雲會首領的那一天才能明白吧。   一會兒,他又想到了死去的紅兒,她死的確實是太冤了,而那置她於死地的過浮摩卻也太狠毒了。   這過浮摩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天瓊風腦中不停地閃現著過浮摩三個字,他想將流雲會攥在手中,恐怕不會只是成為流雲會的首領那麼簡單吧,他能夠為了夜月流的信物而隱忍三年卻不貿然發動,由此可見,他一定還有更重要的什麼事要做。   過浮摩,過浮摩……   天瓊風念著念著,心中忽然一動,過浮摩,摩浮過。   摩浮過?摩浮過不正是摩復國的諧音嗎?怎麼會這麼巧,這真會是巧合嗎?   難道這叫過浮摩的人是幾千年摩峰神王的後人?而他處心積慮地要得到流雲會就是想通過流雲會的力量幫助他實現復國的夢想,想讓他摩家重新成為天羅之主嗎?   天瓊風從夜月流留下的記錄中知道,天羅界雖然沒有經歷過很大的分裂,而且一直都處於一個中央王朝的統治之下,但這個王朝的名稱卻經常更迭,幾乎每隔六、七百年就會經歷一場改朝換代。從數千年的摩峰神王到兩百年前的宏御神王,其間共歷經了幾十個朝代,而如今的旃武神王所統治的則又是另外一個朝代了。   兩百年前的宏御神王被兩位姑魔族的老人擊得重傷而死之後,神王之位便被旃馭所取代。當時的旃馭是天羅的左賢王,掌握著天羅王朝的軍政大權,勢力龐大,很容易便成了天羅的神王,這之後的兩百年,天羅便是一直由旃家所統治的。(天羅中央王朝神王之下除了「五大天羅神將」之外,還設有左右賢王、左右月蠡王、左右傲都侯、左右廷將、左右殿尉等職,但由於天羅神將不大理會朝中之事,朝中大權便被左右賢王等人把持著)   天瓊風想著已經結束統治幾千年的摩家還在想著做回天羅之主,心中有點好笑,卻也有點奇怪,這過浮摩敢做這個夢,就一定有他做這夢的資本,可他的資本又是什麼呢?當然不會是還未到手的流雲會吧。   天瓊風正想著的時候,忽然見到谷口正有兩條人影急奔而來,仔細一看,卻是湘兒和蝶兒兩人,昨天碧兒不是告訴過她們讓不要回來麼,怎麼今早又到這丹岐山來了呢?   天瓊風回頭對著坐在床邊和雨婷說著話的水碧笑了笑道:「湘兒和蝶兒來了?」   水碧愣了一下後又笑道:「她們這兩個丫頭一定是在城中呆閒不住,所以又回這來了。」水碧來到窗前一看,果真見到湘兒和蝶兒兩人已經來到閣樓下面了。   湘兒兩人也看到了站在窗口的天瓊風和水碧,朝著他們擺了一下手,衝上了閣樓。   一進門,湘兒就急匆匆地道:「將軍,你知道嗎,單狐國的鎮國之寶百狐圖在前天晚上失竊了。」   「啊?」水碧驚呆了一會,忽然笑道:「失竊就失竊吧,反正不管被偷到哪裡去,都是在他們單狐一家的的手中,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將軍,難道你知道是誰偷的嗎?」蝶兒道。   水碧笑道:「不是單狐孤山就是單狐孤葉吧,他們現在和國主明爭暗鬥地厲害。再過幾天就是單狐過的祭祖大典了,他們現在把百狐圖偷了,不是正好可以給國主狠狠地擺上一道嗎?而且經過這一次後,單狐孤雲那國主的位子能不能做穩還是未知之數呢?」   「將軍,你真的打算辭去將軍一職,不再理會單狐國的事了嗎?」湘兒道。   水碧道:「當然了,我連請辭的折子都寫好了,明天就送到王宮裡去。」   天瓊風是第一次聽水碧說這話,不由驚訝地道:「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水碧羞澀地看了天瓊風一眼,脈脈地點了一下頭。   天瓊風剎時明白過來,她是為了自己才這麼做的呀。若她還是單狐國的將軍的話,則不可避免地將會捲入單狐孤雲和單狐孤山等人的王位爭鬥中去,那時自己和她在一起,就很可能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天瓊風心中在感動之餘,也很希望水碧不要再管單狐國之事。因為他想到一個可以實現自己計劃的好辦法,而這辦法的第一步就是要在天羅界製造混亂。如今單狐國正好有可以製造動亂的機會,天瓊風怎能放過呢?只要水碧不在其位,就算單狐再亂下去,她也不會被牽累的。   「風郎,你在想什麼?」水碧見天瓊風好似一臉感慨的模樣,不由奇怪的問道。由於水碧已經將她和天瓊風的關係挑明了,所以當著大家的面叫得天瓊風這麼親熱,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天瓊風回過神來後,情不自禁地拉著水碧的手道:「碧兒,我是在想,你如果不當這單狐國的將軍,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那時我們可以一起踏遍天羅的每一個角落,無拘無束,那該多好呀!」天瓊風說著臉上不禁充滿了嚮往之色,但他心中卻明白只要自己一天未完成彭祖所托,便一天不可能過上那種愜意的日子。   水碧沒想到天瓊風會說出這麼露骨但卻又十分深情的話,臉上漲得通紅的同時,心中卻是萬分的甜蜜。   她偷偷一瞥,卻見到了湘兒和蝶兒兩人憋著的古怪笑意,不由更是羞赧,嬌嗔道:「誰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呀?」說著白了天瓊風一眼,跑到了雨婷的身邊坐下。   而天瓊風看著水碧的嬌態,心中卻是憐愛之極,臉上滿是傻呵呵的笑容……         第二章啼鶯客棧        作者:瀟湘水月   下午,天瓊風和水碧兩人別過雨婷,離開了丹岐山。這次水碧只帶了湘兒和湄兒回去,蝶兒和雲兒則留在了山中照顧身體虛弱的雨婷。   由於上午時聽湘兒說,城中已經放鬆了追查天刑府逃犯之事,天瓊風這次沒有再做什麼裝扮,只要不細心的話,誰會注意他就是天刑府中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呢,更何況還有水碧這個當朝大將軍在他身邊,就更不會有人懷疑了。   路上,四人在談笑著的時候,水碧忽然問道:「風郎,你進城之後打算去哪兒呢?」   天瓊風一愣,自己還真沒地方可去呀,但他很快又笑了起來:「當然是去你的將軍府羅,岳父大人都已經回來了,我這個做女婿的總該去拜見拜見他吧。」   水碧臉一紅,嗔道:「哪個是你岳父大人,我又沒有說要嫁給你?」   「真不嫁?」天瓊風微笑著道。   「不嫁!」水碧心中雖已是千肯萬肯,但一個女孩子,哪能說得出來。   天瓊風笑呵呵的道:「你不嫁,那我明天可就要走嘍。」   「你敢!」水碧臉色一變,氣呼呼的道:「你要真敢撇下我一個人走了,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去把你殺了。」   天瓊風故意縮了縮腦袋:「看來為了保住我這顆吃飯的傢伙,我就只能娶你了。」   「哼!算你識相。」水碧皺了皺鼻子道。   可她話一說完,就見湘兒和湄兒笑嘻嘻的道:「將軍,你中了先生的圈套咯。」   水碧一怔,忽然醒悟,自己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不正好是在承認要逼著天瓊風娶自己嗎?水碧臉上紅潮一波未退,一波又起,她眼露煞氣地看了天瓊風一眼。   天瓊風頭皮發麻,似乎意識到自己將要遭受到一陣暴風雨的侵襲,立時一震手中韁繩,一聲呼嘯,放馬向前奔去。果然,瞬間之後,身後一片激烈的馬蹄聲歲之響起,同時傳來了一個嬌叱:「別跑……」   湘兒和湄兒見天瓊風和她們的將軍已經跑出了老遠,也笑著追了上去。   *****   四人很快便回到了星魂城,城門處的檢查果然鬆懈了很多,那些守衛見到是水碧連問都沒問一聲就放他們進去了。   來到將軍府外,幾個府中的僕役接過他們的馬韁。水碧領著天瓊風正要向府內邁去,卻迎面碰上了及匆匆地跑出來的亭叔。水碧笑道:「亭叔,你這麼急著去幹嘛呀?」   亭叔一見水碧回來,高興的道:「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單狐王子正在府中等著你了,老將軍正叫我去丹岐山把你找回來呢。」   「單狐靈?他來幹什麼?」水碧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亭叔笑道:「他來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來和小姐套套近乎唄……哦,這位是……」他到現在才發現水碧身後還站著一個看上去十分俊秀飄灑的年輕人,不由問道。   水碧正要給天瓊風和亭叔介紹一下,天瓊風卻已經上前一步,微笑著對亭叔躬身一禮,道:「晚輩天瓊風拜見亭老前輩。」他在幾天前曾見過亭叔的出手,知道他的身手十分高明,所以便以「前輩」來稱呼他。   亭叔本見天瓊風相貌英俊,儀表不凡,而且又見天瓊風的眼神清澈無比,不帶邪光,便知道他不是那些驕奢狂傲,盛氣凌人的一般世族子弟可比,這時又見他彬彬有禮,對天瓊風頓時好感大增,心中不由暗暗點頭,對著水碧笑道:「小姐,你這朋友不錯嘛!」   水碧見自己的愛郎得到亭叔的誇讚,心裡喜滋滋的甜笑道:「當然咯,亭叔,我認識的人還會差到哪裡去?」說著,含情脈脈地看了天瓊風一眼。   亭叔觀察了一下水碧那看著天瓊風的眼神,便猜知這位年輕人八成就是水碧的心上人了,這年輕人看起來的確不錯,雖然外表上看去不像是位習武之人,但和小姐也十分般配了,就是不知他家世如何。想到這裡,亭叔又不禁有些懷疑老將軍的擔憂是不是太多慮了,這年輕人一臉正氣,應該不會是單狐孤雲或單狐孤山的人吧。   水碧見亭叔盯著天瓊風一陣猛看,還以為他對天瓊風又有些不滿意了,不由心中忐忑的道:「亭叔,你在想什麼?」   亭叔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笑道:「我是在想,小姐是不是該進去看看那單狐靈了,他可是從中午一直等你等到現在哦。」   「亭叔,你看我不去行不行呀?」水碧嘟著嘴,撒嬌道。雖然單狐靈是單狐國主的兒子,可水碧卻並不是很想見他。   亭叔疼愛地看了水碧一眼一眼,有些為難的道:「小姐,這恐怕不好,再怎麼說,他也是單狐國的王子呀,你要是不喜歡見他,隨便和他聊兩句,打發他走就是了。」   水碧很不情願的道:「那好吧。」說到這裡,她便向府內走去,但她剛走了幾步,卻見天瓊風並沒有跟來,不由停下來道:「你快進來呀。」   天瓊風忽然笑道:「既然你府中有客,那我就不方便再進去了,我看我還是過一會再來拜會水老將軍吧。」   水碧心中一急,來到天瓊風跟前道:「現在去見我爹不是一樣嗎?幹嘛還要等一會?」水碧這麼著急是擔心天瓊風會誤會自己和那單狐靈有什麼瓜葛,他卻不知天瓊風是怕自己進去後被單狐靈認出來,畢竟那天在崇義王府中他也曾見過自己呀,而且天瓊風還想趁這個機會去一趟「啼鶯客棧」。   天瓊風一看水碧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於是湊近她耳旁低聲笑道:「要是被他認出我來,可就麻煩了,到時連你的丈夫也做不成了。」   水碧剛才也是心中慌亂,這時聽天瓊風一提,馬上便醒悟過來,臉頰微紅,依依的道:「那你今天可一定要來哦。」   「放心吧,你不急,我還急呢。」天瓊風笑道。   水碧臉上又冒出了幾絲紅暈,白了天瓊風一眼。   天瓊風收斂起笑容,來到亭叔面前拱手道:「亭老前輩,晚輩這就先告辭了。」   亭叔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天瓊風微笑著看了看水碧,便飄然而去。   水碧直到見不到天瓊風的背影時,才怏怏不樂地和亭叔、湘兒等人進了將軍府。   *****   啼鶯客棧是星魂城內最有名的一家客棧之一,天瓊風很容易便打聽到了它的所在。   天瓊風繞過幾條街,終於來到了啼鶯客棧的門前。啼鶯客棧有上下兩層,門面全部被刷成了朱紅之色,看上去十分的鮮艷,而且不時地縈繞著陣陣暗紅的瑩光。客棧門前飄揚著一塊紅色的幡布,上面寫著四個大字,不過天瓊風雖能說天羅語言,卻不認識天羅的文字,只是估計那四個字便是「啼鶯客棧」吧。   這時,店裡的一個夥計見門外來了個衣著不錯而且相貌英俊的年輕人,急忙一臉笑著跑了過來,熱情地招呼道:「客倌,裡邊請。」   天瓊風邁了進去。如今雖是下午,還未到晚餐的時間,但裡面依然坐不虛席。天瓊風笑道:「這啼鶯客棧客人還瞞多的嘛。」   那夥計頓時自豪的誇道:「客倌,不是我吹,我們這啼鶯客棧可是星魂城裡最好的一家客棧,不但這裡的美味佳餚令人讚不絕口,就是住宿環境和條件在城裡也是首屈一指的羅,凡是從外地來的客人基本都是住在我們這啼鶯客棧的。」   天瓊風只是笑了笑,往四周掃了一眼,便向樓上走去,那夥計也連忙跟了上去。   樓上和下面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清雅明淨了許多,人雖然不少,但坐的都是些穿著華麗的富家子弟。天瓊風選了一張靠窗邊的桌子坐下,那夥計送上一壺後,又連連笑道:「客倌,您要來點什麼?我們客棧的招牌名菜全在這裡。」說著,遞上了一張菜單。   天瓊風接過菜單只瞄了一眼,便放下道:「隨便來幾個清淡一點的菜吧,哦,再來一壺酒。」   那夥計應了一聲,高興的下樓而去。   天瓊風卻是苦笑了一陣,自己在這天羅界卻看不懂天羅的文字,也真是麻煩,看來自己以後一定得抓緊時間多學學呀。   天瓊風掃視了一遍樓中的客人,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人物,但他的左側角落裡卻有一個老頭和一個蒙著面紗的年輕女子,那女子雖然極力收斂著自己的氣息,但天瓊風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她是一個是修為很高之人。但是那老頭,天瓊風雖感覺到他一身功夫深不可測,但卻絲毫看不出他有任何習武之人的特徵,此人竟能夠將自己的氣息完全內斂,的確不可小覷呀。   天瓊風暗自詫異,這天羅界怎麼有這麼多的高手,單狐孤山、單狐孤雲、水浪沙、蒙飄凌等人功夫都極為厲害,再加上這個老頭和女子,而且這還僅僅是自己在一個單狐國中見到的,自己沒有見到的還不知有多少呢,況且單狐國在天羅只是一小塊地方。若搖紅的妹妹真的研究出了那種前往人間界的簡易之法,天羅神王在召集全天羅的高手入侵人間界,人間界能夠抵擋得住還真是個未知之數呀,難怪彭祖他們會一直憂心忡忡。   天瓊風這時更加堅定了實施自己攪亂天羅計劃的決心。只要天羅一亂,那自己便有可趁之機了。   不一會,夥計已經端來了酒菜,天瓊風一償,果然滋味鮮美,和自己以前在天羅界吃的,確不可同日而語。   天瓊風喝了一口酒,見那夥計還站在旁邊,頓時想起自己的來意,於是笑道:「夥計,向你打聽一件事。」   那夥計忙在天瓊風身邊坐下來,呵呵笑道:「客倌,您有什麼儘管問吧,我在這啼鶯客棧可算是個消息最靈通的人了。」   天瓊風道:「你們這裡有沒有住著一個叫過浮摩的人。」   「過浮摩?沒聽過。」那夥計搖了搖頭道。   莫非他是用化名?天瓊風又道:「那你們店裡有沒有住著比較怪異的人呢?」   「怪異的人?」夥計低著頭努力地想了一會,忽然興奮的道:「客倌,您不提起,我還真忘了,我們客棧的確住了這麼一個人,那人在四年前就要了一個獨院,而且付了六、七年的房錢,可那人又很少見他在那獨院裡住過,只是每天都有兩人在那獨院門口守著,不讓任何人進去,就是我們進去打掃房間也不行。」   「哦,真的?那獨院在什麼地方?」天瓊風大喜,按時間和其詭秘的行為看來,這個人很可能便是過浮摩。   那夥計頓時有些為難的道:「客倌,不是小的不願說,而是啼鶯客棧有規定,不准洩露客人的事情。」   天瓊風知道他這是在趁機索要銀兩,於是從懷裡摸出了五兩銀子放在他的手上,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不說出去,誰會知道你洩露了。」昨天水碧硬塞了二十兩銀子給他,沒想到今天還真用著了。   那夥計立時眉開眼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呢!」但話一落時,那銀子便已經跑到他懷裡去了。接著,那夥計便湊近天瓊風的耳朵裡低聲將那人所在的獨院說了出來後,便又被客棧老闆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天瓊風得到了所需的信息,胡亂吃了一點就結了賬準備下樓而去,卻突然聽得身後一陣大亂,驚叫聲響成一片。他忍不住回頭一看,便剛才還在自己身後吃得好好的兩人突然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他向身邊一人問道:「兄台,這是怎麼回事呀?」   那人驚恐的道:「這兩人剛才口無遮攔,竟然對天羅仙祖不敬,現在一定是遭受報應了。」   那夥計頓時有些為難的道:「客倌,不是小的不願說,而是啼鶯客棧有規定,不准洩露客人的事情。」   天瓊風知道他這是在趁機索要銀兩,於是從懷裡摸出了五兩銀子放在他的手上,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不說出去,誰會知道你洩露了。」昨天水碧硬塞了二十兩銀子給他,沒想到今天還真用著了。   那夥計立時眉開眼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呢!」但話一落時,那銀子便已經跑到他懷裡去了。接著,那夥計便湊近天瓊風的耳朵裡低聲將那人所在的獨院說了出來後,便又被客棧老闆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天瓊風得到了所需的信息,胡亂吃了一點就結了賬準備下樓而去,卻突然聽得身後一陣大亂,驚叫聲響成一片。他忍不住回頭一看,便剛才還在自己身後吃得好好的兩人突然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他向身邊一人問道:「兄台,這是怎麼回事呀?」   那人驚恐的道:「這兩人剛才口無遮攔,竟然對天羅仙祖不敬,現在一定是遭受報應了。」   「天羅仙祖是什麼玩意?」天瓊風不信的道,他剛才也聽到那倒下的兩人說到那天羅仙祖,但卻不信真會遭什麼報應。   那人一聽他的話,馬上跳過一邊,避到了離他遠遠的地方。天瓊風又看向其他人,見他們見到自己就像見到鬼一樣,生怕自己會把厄運也帶給他們。   天瓊風搖了下頭,這些人也太迷信了吧。他來到那倒下的兩人身邊蹲下,抓著一人的脈門探測了一下,頓時心中不由好笑,不過是個食物中毒嗎,還什麼仙祖,什麼報應?天瓊風又換過另一人,也一樣的是食物中毒。   旁邊的人見他這番動作,不禁議論紛紛,甚至還有一個人歎息道:「這麼一小伙子,就這樣死去了,實在是可惜呀。」好像在他們的眼中,天瓊風就是個死人一般。   天瓊風沒有搭理他們,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竹盒。那竹盒裡面放的是他昨天製成的用做針灸的竹針,天瓊風抽出幾根竹針,輸入幾絲真氣,手疾如電地往兩人的身上扎去,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把竹針取出。   竹針一出,那兩人立即嘔吐起來。   周圍的人看了看那兩人,又看了看天瓊風,滿臉地驚異之情。   那兩個食物中毒之人將腹中的東西吐了個一乾二淨之後,雖是臉色有些蒼白,但不久竟如無事人一樣站了起來。   那些開始還以為他們是受到仙祖懲罰的人都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天瓊風沒有再理會樓上之人,轉身下樓而去,卻不知他曾經注意了一會的那老頭和女子眼中也露出驚訝神色地互看了一眼後,又望著他的背影盯了好一會……         第三章悲喜交集        作者:瀟湘水月   將軍府大廳內,端坐著水浪沙父女二人和身著黑袍黑甲的單狐靈,而亭叔則站在水浪沙的身後。   「老伯父,您這次特意從神都趕回星魂城,可一定要多呆一段日子呀!父王他可是一直都在惦記著您哪,經常說要將您請回宮中去敘上一敘。」單狐靈溫文的笑道。   水浪沙撫摸著手上的茶杯,道:「國主的心意老夫心領了。可是如今時間不多了呀,不是老夫不想多留下來幾天,只是這次神王他只給了老夫一個月的時間,若不早點回去,神王一旦怪罪下來,老夫可是擔當不起呀。」   單狐靈點頭道:「伯父說的極是,不過,伯父您就算時間再緊,也得過了我們單狐國的祭祖大典之後再走吧,您可是我們單狐國中威望最高的三絕將軍哪,雖然說現在已經不在單狐國軍隊中擔任職務,但以您的威望,這祭祖大典缺了您可不行呀!」單狐靈受他父親的吩咐,在城中風傳百狐圖失竊之時,以看望水碧的借口來這將軍府中探察水浪沙的意向,看看他對這件事的反應,以便判斷一下他對自己的態度與單狐孤山有什麼分別。可是單狐靈和水浪沙聊了那麼久,水浪沙竟然對那百狐圖之事一字不提,盡和他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且還說要在明天就啟程返回天羅神都。單狐孤雲派單狐靈的來這將軍府的本意是想將水浪沙拉到自己這一邊,至少也不能讓他倒向單狐孤山那邊。可如今,水浪沙竟然要在單狐孤雲和單狐孤山一觸即發的時刻離開,單狐靈哪能不阻攔,因為只要水浪沙在星魂城,單狐孤山行動時就必然會有很多的顧忌,那時想挫敗他的陰謀就不是很難了。   水浪沙喝了一口茶,笑道:「祭祖大典之事能夠參加的便只有單狐王室的成員,而且祭祖之時有國主、崇義王和眾多長老會的成員坐鎮就已經足夠了,又何須老夫這個外人參加呢,所以老夫就是留下來也幫不了什麼忙的。」單狐孤雲和單狐孤山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水浪沙才不想閒著沒事攙和到他們之間的王族紛爭中去呢!   祭祖大典的確不能有單狐家族以外的人參加,水浪沙拿這個來拒絕,的確讓單狐靈無話可說。但他哪裡就願意這樣放棄,正當他不知該以什麼方法把水浪沙留下時,卻忽然瞄到了低著頭、神不守舍的水碧身上,不由心中一動,當下笑道:「伯父您要返回神都也行,不過世妹可得千萬要留下。世妹自從禁地回來之後,小侄還沒有好好地陪陪世妹呢。而且今天父王在中午的時候接到秘報,說符禺國正密謀派大軍來攻佔我單狐國西部的要塞烈烈焰城,父王還準備在祭祖大典之後派世妹帶軍前去烈烈焰城,以防符禺國軍隊的偷襲呢!」   「啊?」水碧聽單狐靈說起自己,猛地一抬頭,道:「讓我帶軍去烈烈焰城?」她剛才正想著天瓊風這個時候會在什麼地方呢,所以並未留心聽他們二人的談話,直到後來聽到單狐靈說國主要派自己去烈烈焰城,她才回過神來。   「不錯!」單狐靈對水碧笑道,「這也是我在無意中聽父王提起,才知道的。」   水浪沙卻不相信符禺國真的會派兵攻打烈焰城,單狐靈這麼做的最終目的只不過是利用女兒把自己羈絆住罷了。水浪沙於是笑道:「不知國主的這個消息是從哪裡傳來的,準確嗎?」   「當然準確了,這是父王派在符禺國的密探送回來的情報,應該不會有假,不然父王也不會決定派世妹前去烈焰城呀。」單狐靈嘴角扯了扯,眼中閃過幾絲狡猾的笑意。   水碧見他那模樣,心中很不舒服,哼了一聲道:「朝中有那麼多的武將,比我水碧資歷、威望高的人有的是,國主為何單單要派我去烈焰城呢,而且我已經寫了一份辭官的奏折,明天我就退出了軍隊,又何必再去那烈焰城。」   「你想辭官?!世妹,你可得想清楚呀!」單狐靈驚訝地叫道。若水碧也退出了軍隊,那水浪沙就更不可能留在星魂城了,弄不好還會將水碧帶至天羅神都。這樣一來的話,那利用水碧來套住水浪沙來重新控制單狐國軍隊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了嗎?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水碧道。   「世妹,你做得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就說出辭官這樣的話來呢?你一個女孩子,能做得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了,不是太可惜了嗎?」單狐靈勸道。   水碧冷冷的道:「哼!做的好好的,我就是做的再好又有什麼用?我可不希望自己沒有戰死在沙場,最後卻死在那些口腹密劍、奸險惡毒的自己人手中。」   單狐靈被水碧這話罵得臉上微微一紅,他知道水碧是在為在押送囚犯的途中差點死在了單狐孤山的算計之下而憤恨不平。其實,那次水碧被單狐邪的軍隊和那些黑衣人圍攻的事單狐孤雲和單狐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時單狐孤山派出的人就躲在暗處,注視著事件發生的全過程。當時,單狐孤雲之所以會同意單狐孤山派水碧前往押解囚犯,就是因為他猜知單狐孤山一定會趁此機會除去水碧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而這正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所以他給所派去之人的命令就是只觀不戰。只要水碧一死,則必然會激怒水浪沙為他女兒報仇,那時他就可趁機將水碧被殺的全過程一五一十地秘密透露給水浪沙知道,而他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除去單狐孤山等人卻又不會路下個殘害兄弟的罪名。單狐孤山死後,他又可以隨意安個罪名就除掉水浪沙。如此一來,他不但可以坐穩單狐國的王位,又可以剷除這麼多的強敵,一舉數得,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水碧冷笑著掃了單狐靈一眼後,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入了後堂。   水浪沙笑道:「這丫頭就是這樣,還請王子不要見怪呀!」   單狐靈心裡很不是滋味,卻也只能笑道:「放心吧,伯父,世妹他只是一時氣糊塗了,很快就會沒事的。不過,那辭官一事,還請伯父多勸勸世妹,烈焰城之事還等著她去呢,如果她就這樣一走,恐怕很難向國中百姓交代呀!」   「那是自然。」水浪沙道。   單狐靈知道在說也說不出什麼了,只得起身告辭。   水浪沙讓亭叔將單狐靈送出將軍府後,突然微笑著捋了一下自己的鬍鬚,有些自己不便說的事由女兒說或許還會更好一點……   *****   天瓊風出了啼鶯客棧,又在星魂城內轉了幾圈,直到暮雲西沉,估摸著單狐靈應該走了之後才又來到了將軍府門口。   門口的守衛因前不久見過天瓊風,知道他是水碧的朋友,因此對他非常客氣,馬上就跑進府內通傳。   不久,亭叔便隨著那守衛出來了,見了天瓊風,哈哈大笑道:「天公子,你總算來了,老將軍和小姐都已經等你很久了。」   天瓊風笑道:「真不好意思,讓水老將軍和前輩久等了!」   「來了就好,我們快進去吧!」亭叔笑呵呵地把天瓊風讓進了府中。   進入將軍府大廳,果然便見到了一臉微笑地站在那的水浪沙,但水碧和湘兒等人卻不在廳內,他還不知道水碧正在生著氣呢。   天瓊風疑惑地看了亭叔一眼後,加快腳步來到水浪沙的面前,躬身道:「晚輩天瓊風拜見水老將軍!」   水浪沙一把扶住了天瓊風,笑道:「你就是碧兒新結識的朋友?」   天瓊風正要回答,卻感到水浪沙的手與自己手臂接觸的地方如潮水般湧來了一股強烈的真氣。天瓊風急忙將自己的隱息於無形之中,水浪沙的那股真氣沿著奇經八脈在他的身體裡探測了一遍之後又從他的手臂處返回到了水浪沙的身體。   見自己的真氣竟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通行無阻,但又並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任何真氣的痕跡,水浪沙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這時,天瓊風也已經順著他的攙扶直起了腰,道:「晚輩和水姑娘還是在前來星魂城的途中認識的。」   水浪沙微微點了一下頭,開始端詳起天瓊風來,卻見他眼中果然清澈之極,沒有一絲歪邪之氣,相貌也的確不凡,而且水浪沙也看出天瓊風的身材極其適合習武,經脈特異之極,若是琢磨得法修煉起武功必定會事半功倍,但天瓊風竟不懂絲毫武功,實在是令他十分驚奇。在天羅界,武學之風極盛,許多宗派經常會派出門下弟子四處搜尋稟賦異常的人,將這些人收歸門下,以使本門武學發揚廣大,可是天瓊風這麼好的先天條件卻沒被拉走,這不能不說是個異數。   水浪沙問道:「天公子,你真的從來沒有學過武功嗎?」   天瓊風道:「晚輩自幼極其喜愛醫術,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那藥草之道上,所以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修習武藝。」   「醫術可以治病救人,但醫術卻不能為你防身。若突遭危險,你又何以自救呢?」水浪沙瞇著眼睛問道。他這樣問是因為他從亭叔的口中知道天瓊風就是自己女兒的心上人,天瓊風雖是不錯,但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兒以後嫁給一個絲毫不懂武功之人,這樣的人連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又如何去保護自己的女兒,難道有危險的時候還要碧兒去保護他不成!   天瓊風笑道:「晚輩雖未習武,但卻有足夠的自救之道。晚輩小時曾練過一種導引大法,可以將任何攻擊而來的力量返功回去,而且這種導引大法就是沒有武學根底之人也盡可使用。如此一來,晚輩便無須畏懼任何攻擊。」   水浪沙心中大是訝然,世間真有這樣奇妙的法門嗎?但他卻沒有詢問天瓊風的導引大法到底為何物,反是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天公子,你是不是喜歡碧兒?」   天瓊風見他不似在說笑,於是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水浪沙忽道:「你那種導引大法充其量也只能救你一人,若以後碧兒跟了你,遇到危險之時,你又有何能力去救他?」   天瓊風被他問得一愣,以自己的功夫要保護水碧是綽綽有餘了,可是如今自己在他們的眼中是一個不諳武藝之人,一個不懂武藝的人在天羅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如何去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兒呢,難道就僅憑那導引大法嗎?對於水浪沙的這個問題,天瓊風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而水浪沙也沒有打算等他回答,又接著道:「所以,為了碧兒著想,老夫不希望她以後跟著的是一個不會武藝之人……」   水浪沙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就是不能讓水碧和天瓊風在一起!   天瓊風一聽這話,頓時呆住了,難道自己真要離開水碧嗎?可現在自己又不好透露自己會武藝之事,若讓水浪沙誤會自己接近水碧另有企圖的話,那他就更會反對了!   亭叔也有點焦急的靠近水浪沙身邊,低聲道:「將軍,你真打算不讓小姐再和他交往呀?」   水浪沙朝著亭叔瞇了一下眼睛,正要說話,卻突然瞥見水碧已不知何時來到廳中。   水碧顯然已經聽到了水浪沙剛才說的話,如今正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眶中騰起了圈圈的紅暈,連身體也在輕輕地顫抖著。   天瓊風這時也發現了水碧,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一疼,急忙跑過去,拉著她的手道:「碧兒,你怎麼了?」   水碧無力地靠在天瓊風的身上,淚眼婆娑地看著水浪沙:「爹,你真的不讓女兒和他在一起嗎?」   水浪沙語重心長的道:「碧兒,爹這是為你好呀?你難道真的願意跟著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嗎?」   水碧慘笑一聲,喃喃道:「為我好,為我好……」   水浪沙對一向水碧愛若珍寶,這時見她痛苦成這般模樣,急忙投降道:「好了,碧兒,你不要這樣了。爹是不願你和不會武功之人在一起,不過如果他肯能答應別一個條件,爹便不會再阻止你們了!」   「什麼條件?我一定會答應的!」天瓊風見水浪沙鬆口了,當下想也不想地就應了下來。   水碧的臉上也露出了幾絲希望,睜著婆娑的淚眼緊緊地盯著水浪沙。   水浪沙看了天瓊風一道,道:「碧兒,只要他的武功能超過你,爹就會讓你們在一起的。」   「啊?」兩聲驚呼同時從水碧和亭叔口中發出。水碧練十幾年的武功,等天瓊風趕上的時候,兩個人恐怕都已年近半百了。   但是,天瓊風卻並沒有吃驚,只是笑道:「好,為了碧兒,晚輩一定會做到的。」天瓊風心中這時竟還有點興奮,只要自己每日練上一會,同時裝出功力日益增長的跡象,那不用多少時間,自己在他們的眼中就會是一個武藝比較高強的習武之人,再也不用像現在這樣隱瞞著了!   「你真要答應呀?」水碧急道。   天瓊風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水碧沒有說話,反而有點怨恨地看了水浪沙一眼。   水浪沙還真怕水碧會因為這件事而恨他,於是忙笑道:「碧兒,你也不用著急,只要他肯跟爹用心學,以他的稟賦,爹包管他半年就可以趕上你的,而且這段時間之內,你們還照樣可以在一起。」說到這裡時,他竟然還有些得意。原來他在一試探過天瓊風後就有打算,如果天瓊風真和單狐家族等人沒有什麼瓜葛的話,他可以將自己的畢生武學都傳授給天瓊風,以天瓊風的條件與稟賦,必定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夠窺得武學門道。他剛才見天瓊風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終於可以確定天瓊風與單狐孤雲等人沒有關係了。如果天瓊風真是想利用碧兒的話,就算會答應,肯定也是不會答應的這麼爽快的,而且半年後他就是想利用也沒這個機會了,那時水浪沙恐怕已經和女兒等人到了天羅神都去了。   水碧一見水浪沙的表情,突然一下就撲到了水浪沙的懷裡,在他的胸口上使勁地捶了起來,又哭又笑的道:「爹,你想收他做徒弟就明說嗎?幹嘛要拿女兒來開玩笑,還害得女兒擔心了這麼半天。」她剛才聽到水浪沙不讓她與天瓊風在一起時,確實是萬念俱灰。若水浪沙真的那麼固執的話,她不能違背她的父親,就只能忍痛與天瓊風分開了,只是她卻不知道自己一旦離開了天瓊風,她是否還能堅強的活下去。   水浪沙捉住水碧的小手笑道:「碧兒,你要是再打下去,爹的心都快被你敲碎了。」   水碧這才紅著臉離開水浪沙的身邊,道:「誰讓你總是這樣來氣女兒?」   天瓊風這時也來到水浪沙跟前,笑道:「請前輩……請伯父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他剛才一說到「前輩」時,突見水碧給了他一個白眼,於是急忙轉口叫了聲「伯父」。   水浪沙笑呵呵的道:「碧兒能不能和你在一起,就看你的嘍。不過你也不要擔心,你的經脈通暢,修習起伯父的功夫來一定會進展神速的,或許不要半年伯父就可以把女兒放心的交給你了。」說畢,水浪沙手摸鬍子,哈哈大笑起來。   水碧俏臉緋紅,但心中卻甜蜜之極,滿臉幸福之色地傍著天瓊風的胳膊。         第四章幽冥鬼刃        作者:瀟湘水月   靜夜幽深,綴滿在天幕中的閃亮明星輝映成一條條銀河,綻放出陣陣清冷的光芒。   天瓊風盤膝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待到冷月西垂的光景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身體飄離了床鋪,頓如狸貓一般越出了窗子,跳上屋頂,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至,向將軍府外疾閃而去,只見一條黑色的人影在夜幕中跳動幾下後,便消逝在了瀰漫的黑暗當中。   只幾息的時間,天瓊風的人便已出現在啼鶯客棧的房頂。他搜索了一會後,很快就找到了下午店伙所說的那個獨院。   獨院內寂靜無聲,只有一間屋子裡還在不停地閃爍著昏黃的燈光,院中數影搖曳,映襯著從屋裡散射出來的幾絲微光,顯得異常詭異。   天瓊風凝神傾聽了一下,便察覺出那亮著燈光的屋中此刻有一人在那走來走去。他正要跳入獨院時,身子卻突然一頓,飛速地隱入暗影之中。   就在天瓊風的身影剛消失的一剎那間,又一條人影驀然閃現在他剛才站立著的屋頂。這人來到屋頂後並沒有停止,而是立即躍了下去,向那亮著的屋子走去。   「什麼人?」那屋中突然爆發出一聲冷喝。   那人躬身應道:「公子,是屬下古蟬。」   屋中之人似乎輕輕唔了一聲,但那房門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嘩啦……」一聲自動地被拉了開來。   古蟬毫無詫異之色,馬上閃進了屋內關好房門。   天瓊風也飄出暗影,收斂自己全身的氣息,靠近了那間屋子。   *****   此時屋中除了那叫古蟬的人外,還有一人。   那人年約二十五、六,身軀修長,穿著一套白色錦袍,胸前的袍子上繡有一朵十分鮮艷的牡丹花,手中還握著一柄長約兩尺的大鐵扇子。此人長得極為俊秀,兩道眉毛又黑又亮,而那下面的一雙眸子卻閃動著閃閃粼光,挺直的鼻子下鑲嵌著兩排似編貝般的潔白牙齒,雖然包裹著牙齒的那嘴唇卻略顯微薄,但嘴角經常浮現的那幾絲冷冷的笑意卻使他看上去更為的飄灑。   「古蟬,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沉醉呢和青山呢,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那人好似很不滿意的哼了一聲道。   古蟬低著頭,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公子,沉醉和青山都已經被人殺了!」   「什麼?被人殺了?是誰殺了他們?是雨婷的人嗎?」那人怒道,臉上漸漸浮現出了幾絲青氣。   古蟬一見,突然跪伏在地,道:「公子,屬下無能,請公子責罰。」   那人冷哼道:「人都已經死了,責罰你還有什麼用?你起來吧,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人的怒氣來得快,似乎也消得快。「是,公子。」古蟬站起來道:「屬下今天下午趕到與沉醉兩人約定的地方,可等了很久都不見他們二人出現。屬下到雨婷所住的山谷附近打探了一番,不但沒見到他們的人影,連小紅也沒有見到。後來,屬下找遍了整個丹岐山才在一個山澗中發現沉醉和青山兩人的屍體。」   「他們是怎麼被殺的,你知道嗎?」   「屬下曾檢查過兩人的屍體,發現沉醉是被他自己的箭射死的,而……」   「等等,你沒看錯吧,古蟬,沉醉真是被他自己的箭射死的嗎?」   「公子,屬下絕對沒有看錯,沉醉的箭頭上刻有一個小小的酒壺標誌。令屬下有些吃驚的是那根射死沉醉之箭的箭尾都沒入了他的身體,差一點就要穿過去了,而據屬下的推測,那支箭應該是沉醉射出之後再被人回射而來的,沉醉所射之人手中無弓,那人定是用將箭甩出去的,可沉醉射箭一向在五百步之外,屬下實在想不通除了天羅神將級別的人物之外還有誰能夠在沉醉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從那麼遠的距離把沉醉射殺!」古蟬猜測的確厲害,竟與當時情形一般無二。   那人聽了古蟬的猜測,陰沉著臉思索了一會,又道:「那青山又是如何被殺?」   「青山胸前只有一道極其細微的傷痕,若非細心觀察,是根本不知道青山傷在何處。根據青山傷痕的特性,他應該是被一種極薄的兵刃所殺。如果沉醉和青山是同一人所殺的話,那殺死青山的兵刃便只能是裂土宗的『幽冥鬼刃』了,只有『幽冥鬼刃』才能如暗器一般地施展,懸飛殺人於數十丈之外。」   「『幽冥鬼刃』?裂土宗銷聲匿跡數十年,卻沒想到今天又出現了,而且還殺了我的兩個人!哼,既然你敢來惹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那人狠狠地道了一聲,停頓了會忽又道:「古蟬,你可否發現丹岐山中出現了什麼異常的人物,我們和_裂土宗向來毫無瓜葛,我實在想不通他們為何要殺了沉醉與青山。」   古蟬低頭想了一會,眼睛一亮,突然道:「公子,屬下確實在丹岐山中發現了一位十分眼生的人,他是和……」古蟬正要將「水碧」二字說出口時,那人忽然臉色一變,大喝了一聲:「古蟬,小心!」   但他的提醒還是慢了一點,聲音還未落下,古蟬的人卻已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   那人怒哼一聲,雙足一點,越窗而出,如鬼魅般得閃到了屋頂,向四週一眺望,但到處卻空空如也,不見一個人影。   那人又重新回到了屋內,蹲在古蟬身邊,翻看了一陣,從古蟬的背部拔出了一柄血淋淋的怪異兵刃。   他眼中閃過一道厲芒,握著那兵刃惡狠狠的道:「又是『幽冥鬼刃』,哼,好一個裂土宗,看我過浮摩到時如何收拾你們!」這人果然就是過浮摩!   過浮摩在這說著狠話,天瓊風卻正興高采烈地向將軍府飛馳而去。   剛才那叫古蟬的人正是他用那「幽冥鬼刃」的兵器殺的。天瓊風殺古蟬一是因為他不想讓古蟬將自己說和水碧說出來,使自己這麼快就惹上麻煩。二是因為他想起那擁有「幽冥鬼刃」的黑衣人一定與單狐孤雲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如果用「幽冥鬼刃」再把古蟬殺了,說不定還能把單狐孤雲也牽扯進去,如此一來,加上單狐孤山的推波助瀾,這星魂城必定會更加混亂,那時就有好戲看了,所以天瓊風才不急著殺過浮摩,將過浮摩留下說不定還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   丹岐山山谷內閣樓中。   雨婷披著一件衣服半坐在床頭上,而在床邊的一張椅子上卻坐著一矮小的老頭。   這老頭身上穿著一件麻布衣裳,滿頭凌亂的白髮橫七豎八,看上去就像一個雞窩似的,面部的皺紋一層一層地堆疊下來,蒼老的神態浮現臉端,但他的眼睛卻異常明亮,清澈如一泓秋水,散溢出熠熠的柔和清輝。   老頭看著雨婷的眼神十分慈和,他微笑著道:「婷兒,看到你病情好轉了這麼多,我也就放心了。沒想到天羅還有醫術如此高超的年輕人,而我們流雲會這麼多年居然一無所知,讓你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的時間,我這老頭子實在是慚愧呀。」   雨婷溫和的笑道:「譚爺爺,您也不用自責了,您看婷兒現在不是就要好了嗎,天先生說我再過個五、六天就可以完全康復了。」   「哦?真的嗎?那年輕人可真不簡單哪,有機會我這老頭子一定好去見識見識。」老頭欣慰的道。   雨婷道:「當然了,譚爺爺。不用多久您就可以見到他了。」說著,雨婷的臉上竟微微地浮上了幾絲嫣紅,「對了,譚爺爺,您剛才不是說有事要告訴婷兒嗎,您到現在都還沒有告訴婷兒呢。」雨婷見老頭注意到她的臉部,突然噘著小嘴道。   老頭聽了雨婷這話,果然沒有再去注意她的神色,但臉上卻浮現了一絲憂慮之色。   雨婷道:「譚爺爺,是不是會中出了什麼事呀?」   「是呀,婷兒。自流雲會創始人夜月流去世之後,這兩百年來,流雲會雖然一直有代會長來處理會中事務,而我們流雲會也一直蒸蒸日上,但是畢竟會長之位長久虛設,流雲會也處於群龍無首之態,這三年,你這個代會長又因為病勢嚴重,無法親自解決會中事務,會中兄弟已頗有疑慮,最可慮的是會中有幾位長老也漸有離心,再加上夜會長所留信物久未出現,導致如今謠言橫生,若不早點加以解決,我擔心我們流雲會……唉……」老頭說著說著忽然長歎一聲。   雨婷知道老頭的意思,其實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從她祖輩一直傳了將近兩百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頭見雨婷沒有說話,又笑道:「婷兒,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再告訴你一件高興的事。不久前,天羅禁地中的線人傳來消息,說那裡果然突然冒出了一個滿頭白髮之人,那人並不是從禁地之外闖進去的,而好似從空而降,落在禁地內的深潭中,這情形與夜月流會長所說一模一樣。我想他應該就是我們流雲會等了近兩百年的會長了。」   「啊?怪不得前天碧姐跟婷兒說她去單狐國南方押解擅闖天羅禁地的要犯,這麼說來,那要犯就是他羅。」雨婷驚異的道。   老頭笑道:「不錯,那人現在已經逃了出去,只要我們找到他,將夜月流會長留下的東西交給他,由他出示會長信物,或許可以鎮住如今會中的那些流言。」   「譚爺爺,他逃出來了嗎?可碧姐說他已經把那人押了回來嗎?」   老頭道:「你碧姐押回來的只不過是一個冒牌貨罷了,真正的犯人早就從她們的囚車裡逃出去了。」   「啊?假的?碧姐弄一個假的犯人回來,那她會不會有危險呀?」雨婷擔心的道。   「婷兒,你就放心吧!你碧姐押回來的人足可亂真了。」   雨婷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老頭道:「另外還得到消息,說那人的一身修為出神入化,據說已差不多可以和幾十年都沒有現身過的五大天羅神將相提並論了。」   「啊?」雨婷再一次驚訝地叫了起來,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由他來擔任會長,會中兄弟一定不敢再生二心了。」   老頭道:「話是這麼說,只不過要做起來就難了,若他光有一身武藝,卻沒有服人之能的話,那他一來只會使我們流雲會陷入混亂之中。」老頭語中閃過了幾絲憂色。雖然說流雲會創始人夜月流有遺命,但畢竟已事隔近兩百年,就算對夜月流的遺言再惟命是從的人在執行起來也會有幾絲顧慮的。   雨婷道:「譚爺爺,您也先別擔心。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事就是發動會中所有力量把他找出來再說,如果他真有能力,在讓他來擔任我們的會長也不遲嘛!」   老頭微微頷首,道:「不錯!我已經吩咐下去了,相信以我們流雲會的勢力,不要多長時間就可以把他的下落查出來的。不過,婷兒,你現在身體剛有復員的趨勢,可要擔心一點,盡快把病養好,你要是再出了什麼差池,傳到會中一些長老的耳中,那現在流雲會的局勢可就更加難以控制下來了。」   雨婷點頭道:「譚爺爺,您就放心吧。」   老頭恩了一聲道:「現在已到深夜,我就先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你,你就好好休息吧。」   說著,老頭便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雨婷看著老頭的身影,眼中閃過幾絲亮光,卻不知她在想什麼……         第五章倩影飄飄.1        作者:瀟湘水月   第二天清晨,天還濛濛亮,天瓊風便讓水碧從被窩中拉了出來。   水碧連梳洗的時間都沒給天瓊風留下,就帶著他向將軍府的西側走去。那是一塊寬大的空闊場地,天瓊風隨著水碧到達那裡時,便見水浪沙早就在那裡等著他們兩人了。   「你帶我來這裡幹嘛?」天瓊風悄悄地問了水碧一句。   水碧笑著道:「當然是讓你來跟我爹學武咯!你昨天才答應的,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什麼,這麼快?」天瓊風開始還以為學武的事最少也得過個幾天再說,卻沒想到水浪沙竟比自己還要著急。   水碧小嘴一瞥,臉上微露紅暈的道:「快一點練好武藝不是更好嗎,難道你不想早些和我在一起?」   天瓊風訕笑了幾下之後,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   ***   這一天早上水浪沙和水碧父女倆可把天瓊風折騰得夠戧的。天瓊風本以為水浪沙會教自己一些內功心法或者兵器的招式,可水浪沙竟然叫他先繞著那塊場地跑一段時間,而且這一跑就讓他跑了將近一個時辰。   若是用上真氣來跑的話,還不就是小菜一碟嗎?可天瓊風為了不讓他們看出自己早就會武功,竟真的就只靠兩條腿這樣一步一步地跑了幾十圈,到最後那圈水浪沙喊停地時候,天瓊風不但全身滴水,而且整個人都無力地趴倒在了地面。   水碧雖是看得心疼,可為了兩人將來能夠早點在一起,又不得不狠下心來,督促著天瓊風刻苦訓練,直到天瓊風累得倒下時,她卻再也忍不住了,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天瓊風,心中難過之極。   不過這雖是天瓊風的第一次訓練,水浪沙卻對天瓊風的表現極為滿意,甚至還有些驚喜,一個沒有練過武的人竟能連續跑上這麼遠的路程,實在是令他大為意外。但在意外之餘,他卻十分高興天瓊風竟有一副這麼好的體質,同時心中又在暗暗尋思著,明天早上自己是不是應該再給天瓊風加上幾圈。   而天瓊風卻絲毫不知道明天等待著他將會是更加非人的折磨,仍舊躺在地上一下都懶得移動。水碧只好叫來幾個府中侍衛,將天瓊風抬了回去。   上午,天瓊風一直躺在床上,連早飯都沒有起來吃過。在天瓊風睡著的時候,水碧都不知進出了多少次了,不過每次都只是看了看天瓊風便出了臥室。   其實這段時間天瓊風並沒有睡著,早上的疲勞在真氣運行了幾圈之後,早就消除了。他不起來,是擔心水浪沙見自己沒事後,恐怕還會繼續給自己安排訓練任務,如果真這樣,那自己非得再次累倒不可。天瓊風這樣裝睡還真是裝對了,水碧來到他的房間,有兩三次是水浪沙讓她來把天瓊風叫去接受上午的訓練的,只不過是水碧見天瓊風睡得正香,不忍心把他叫醒,反而請求水浪沙今天不要再讓天瓊風去訓練了。   睡到傍晚時,天瓊風卻不得不醒來了。他睜開眼睛看了四周幾眼,這時臥室裡已經點起了油燈,那床頭桌上還放著一個罐子,裡面還不時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味   天瓊風一天沒吃東西,聞得那飄來的香氣,頓時食慾大震,他剛要把那蓋子揭開,卻聽得門外傳來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這次天瓊風沒有再躺下,而是等著那個人的到來。   房門開處,便見一個俏麗的人影裊裊娜娜地走了進來,這人正是湘兒!   湘兒一見天瓊風醒了過來,立時喜滋滋地走了過去,高興的道:「先生,你終於醒過來了,你不知道今天我們將軍多擔心你呢!」   天瓊風笑了笑,道:「你們將軍擔心我,那你有沒有擔心我呢?」湘兒小臉一紅,羞得垂下了頭去。天瓊風正想在打趣湘兒幾句,忽然想起下午這段時間水碧好像並沒有來過,不由問道:「湘兒,怎麼沒見到你們將軍呀?」   湘兒定了定心神道:「我們將軍今天下午到丹歧山去了。」雨婷身上的毒才驅出不久,雖然有蝶兒兩人在照顧著,水碧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便趁著天瓊風還睡著的時候和湄兒一起去了丹歧山。   天瓊風笑道:「雨姑娘的病還沒有全好,確實應該多去看看。」   湘兒恩了一聲,正要說話,卻聽得天瓊風道:「湘兒,你坐下來說話吧,這裡也沒有外人,不用總這樣站著。」說著,挪開了一點被子,空出了床弦的一小塊地方。   湘兒偷偷地瞥了天瓊風一眼,看到天瓊風一臉的微笑,自己的心卻不由怦怦地亂跳起來,最後扭捏了幾下,還是順從地在天瓊風的身旁坐了下來。   房間內一時寂靜已極,感受到天瓊風那柔和的目光,湘兒心如鹿撞,臉上嬌羞一片,柔嫩的手心兒漸漸地沁出幾絲汗水。   天瓊風禁不住一陣心猿意馬,大手悄悄地撫摸上了湘兒那雙溫軟濕潤的滑膩玉掌。湘兒身軀一震,臉上紅潮浮動,突然有些慌張地跳起來道:「先生,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湘兒給你去弄一點吃的來。」說著,便提起桌上的那個罐子,逃也似的匆匆出了天瓊風的臥室。   天瓊風看著湘兒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了幾絲溫馨的笑容……   ***   深夜,天瓊風忽於熟睡中醒了過來,剛才那屋頂上竟然傳出了瓦片的輕微響動聲。天瓊風雖已發現屋上有人,卻絲毫不動聲色。那人從屋頂向內窺探了一晃的功夫,便悄悄地離開了。   隨著那聲音的越來越弱,天瓊風倏地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快速地披上衣服,出了臥室,飛身而上屋頂,向四週一望,便見一條黑影向將軍府的西北角急馳而去,而天瓊風昨天所去過的啼鶯客棧則正是在那個方向。   天瓊風當下未在多想,身如輕煙地飄蕩著向那個黑影追了上去。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天瓊風仔細一看,就見前面那人穿著一套黑色的緊身衣,身材高挑柔美,沒想到這前來窺探自己的竟是一個年輕女子……         第五章神奇紅綾.2       那黑衣女子到達啼鶯客棧的屋頂後,身子突然一沉,落到了一個院子裡面。   天瓊風這是第二次晚上來到這啼鶯客棧,所以能夠輕車熟路地尾隨著那女子來到那院落。那黑衣女子就在天瓊風到來之際,倏地閃進了一間亮著燈光的臥室。   從那女子展露的飛行術中知道她的修為十分高強,天瓊風不敢大意,於是也收斂起自己全身的氣息輕飄飄地靠近了窗子,就著那昏黃的燈光從窗戶的縫隙往裡一瞧,便見屋內除了剛才到將軍府窺探自己的那臉蒙面紗的黑衣女子外,還有一個年近古稀的乾瘦老頭。   天瓊風見到這兩人時微微有些吃驚,因為這兩人便是那天他在這客棧二樓見到的那兩個武功極高之人!可自己和他們並不相識,那女子為何在深夜來窺視自己呢?   「爺爺,其實那人除了有一身高明的醫術外,也沒什麼其他特別的地方呀,您為什麼還要讓仙兒去監視他呢?」那女子嬌柔的聲音在天瓊風的耳邊響起。   那老頭露出了一絲和藹的笑容道:「仙兒,爺爺既然決定要將他帶到鳳舞國去,自然得將他的底細查得清楚一點。」   把自己帶到鳳舞國去幹什麼?天瓊風十分詫異,這時又聽得那老頭道:「仙兒,你今天在將軍府呆了一天,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發現哪?」   那叫仙兒的女子道:「爺爺,今天早上他被水浪沙父女兩人逼著跑了將近一個時辰,聽說是要讓他練武什麼的,可他跑了一個早上後卻整整睡了一天,直到傍晚時才醒過來呢,仙兒本來還以為他能施展出那麼高明的醫術一定會有不錯的功夫,卻沒想到他竟然只跑了那沒幾圈就暈倒在地上了!」仙兒似乎回想起了天瓊風跑步時氣喘吁吁的狼狽模樣,竟忍不住噗嗤一聲嬌笑了出來。   那老頭聽了卻哈哈笑道:「仙兒,你要是真以為他手無縛雞之力,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為什麼,爺爺?」仙兒笑容一斂,疑惑的道。   那老頭沒有回答他孫女的話,卻反而向著屋外笑喊了一聲:「朋友,你既已跟來,又何須再躲躲藏藏,何不現身一見?」聲音洪亮之極,不斷地向窗外震盪而去。   天瓊風心中聽得一驚,然後這老頭真的發現了自己,可按自己的功力,若刻意要隱藏的話,絕不可能會被發現呀,莫非他只是在試探到底有沒有跟蹤那女子不成?天瓊風想到這,凝神一聽,立時明白那老頭為何會說出那句話來,他立時身影一蕩,如鬼魅般地隱入了一個暗處。   仙兒一聽他爺爺的話便知自己被人跟蹤了,登時一掌披開房門,飛躍而出,跳上屋頂轉目四看了一番,但四周卻是空蕩蕩的一片。   那老頭也在仙兒出來的時候,緩緩地踱了出來。   「爺爺,你會不會聽錯了,周圍沒有人呀?」仙兒跳了下去,來到了老頭身邊道。   老頭臉上露出了幾絲微笑,兩指微扣,突地屈指向院落中那一棵大樹彈去,只見一抹白光從他的指間一閃而逝,但卻無聲無息地向那棵大樹疾飛而去。眨眼間,白光沒入樹葉之時,驀然聽得幾聲「嘎嘎」怪笑從那團樹葉中傳了出來,接著便見一條白晃晃的人影沖天而出,不疾不徐地飄落在了屋頂上。   這人白衣白褲,面色紅潤如初生童子,但卻長了滿頭怪異的白髮。他正是從天刑府中出來不久的蒙飄凌!   這幾天,他一直在星魂城中搜索天瓊風的下落,想要從他的口中逼出「御神無息」的修煉口訣,但是連天瓊風的影子都沒見著。今晚他又在城中各處轉悠,於無意間見到一前一後兩個人影在追逐,好奇之下也跟著來看看,卻沒想到剛一藏進那堆樹葉中便被那老頭逼了出來。   「好一手『聚氣凝指』,沒想到這小小的客棧裡竟還隱藏著一個高手!」蒙飄凌嘿嘿說道,「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倒要好好的領教領教!」說著,他身形拔起,就要往外衝去。   「哼!想走,可沒那麼容易?」仙兒見這人並不是自己所要監視之人後,哪能這樣就放他離去,於是冷哼了一聲,腳尖一點,玲瓏的嬌軀電射而上,如天馬行空般地在虛空中橫跨幾步後凌空一翻,風馳電掣地趕到蒙飄凌的身前落下,擋住了他的去路。   蒙飄凌只覺眼前一花,馬上便見那黑衣女子到了自己的面前,他雖是有些吃驚她的速度竟然有如此之快,但卻並不擔心,只是冷笑道:「憑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就想把我留下,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仙兒道:「能不能把你留下,你稍後便知。」話一說完,仙兒嬌叱一聲,身子突然虛浮著飄飛起來,一條紅綾奇跡般地從她的懷中激射而出,輕緩飄蕩著向蒙飄凌纏繞而去。柔軟如絲的綾帶到了仙兒手中頓時就如一條充滿了靈性的長蛇,在彎曲擺動中散發出層層的勁氣;又似一條雄健的蛟龍,於盤旋飛舞中激盪著波波翻滾的浪濤。一團團艷紅的幕影虛化而生,震撼之感令人油然而生。   剎那間,只見到紅影閃動,勁風凜冽,虛空處處都充塞著綾帶的幻影,一時,磅礡的氣勢在那空中洶湧澎湃著……   蒙飄凌看得心中大為驚駭,以他幾十年的修為竟然分辨不出眼前的殘影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但他卻知道,這些殘影可以說任何一個都是真的,任何一個都是假的,真假在這個時候已經合而為一,融為一體,只要自己走錯一步,那紅綾便會趁機而入,使自己受傷。   蒙飄凌將全身功力都逼在了雙掌之中,猛地往身前拍出幾掌之後,身子突然往後倒射而去,但他還沒有移動幾步,仙兒的紅綾竟然神奇地穿過了他掌勁的空隙,悄無聲息地纏在了他的右腿上。   蒙飄凌只感覺到腳踝處一緊,接著整個身子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被拋在院子的上空。蒙飄凌瘁不及防,極為狼狽地掉落在了院子裡。   這時幻影全消,仙兒手中的紅綾也隨之消失無蹤。   蒙飄凌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還站在屋頂的仙兒,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竟會載在一個黃毛丫頭的手中,但當他的眼睛由仙兒轉向正自微笑著看著夜空的老頭,看到他衣袖上一隻小小的紅鳳時,卻禁不住身軀一顫,臉色登時由紅潤而變為灰白,口中不停喃喃的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第五章霹靂神將.3        「哼!這世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仙兒邊說邊從屋頂飄然躍入院中。   蒙飄凌額上冷汗涔涔而下,眼中微露出了幾絲驚恐之色對那老頭道:「您老人家真的就是『霹靂神將』?」說出那「霹靂神將」之時,蒙飄凌只覺得喉嚨乾渴之極,連發出的聲音都微有些顫抖起來。   「霹靂神將」名鳳舞雷,是這一百年的五大天羅神將之一,另外他也是當今鳳舞國國主鳳舞翔雲的叔父。九十九年前,三十歲的鳳舞雷參加天羅界百年才舉行一次的「紫壇武會」,以其絕世武學打敗眾多高手,一舉奪得「神將」之位,成為他鳳舞家族有史以來年紀最輕的一名天羅神將,而當時的神王又因其所展露出的武學至剛至猛,直如霹靂驚雷,一反鳳舞家族輕靈飄逸的特點,所以便又賜予了他「霹靂神將」的稱號。   鳳舞雷獲得「神將」稱號之後,遊歷天羅各處長達三十年,期間行俠仗義,伸手不平之事無數,所以人人對他敬畏萬分,這也使得他在神將之中雖只名列第四,但聲名卻遠超其他諸位神將。只是不知什麼原因,他在六十多年前突然匿跡天羅,歸隱山林,無人知其到底身在何方,即使是他的侄兒鳳舞翔雲也不清楚。   不過這幾十年,鳳舞雷雖已不在天羅走動,但他的威名卻歷久不衰,一些為惡之人想起他時,仍是心有餘悸。如今鳳舞雷突然現身啼鶯客棧,蒙飄凌焉得不驚?傳言鳳舞雷雖然為人正義,但性格卻極其暴烈,對那些敢於冒犯他的人從不輕饒。如果眼前這老頭真的就是鳳舞雷的話,現在自己不但偷聽他們的談話,更得罪了他的孫女,以他的性格,能饒過自己嗎?   那老頭聽了蒙飄凌的話,只微微瞇了一下眼睛,而仙兒則哼了一聲。他們兩人雖然都沒有說話,但蒙飄凌的心卻不斷往下沉。他剛才見到老頭衣袖上繡著的那只紅色小鳳凰時,猛地想起這正是「霹靂神將」的獨有標誌,但他依舊不敢十分確定,畢竟鳳舞雷已經幾十年從未出現過了,可如今見了兩人的神色,他卻完全可以肯定那老頭就是鳳舞雷了!   自兩百年前,當時的神王被兩個「姑魔族」老人打敗後,五大天羅神將與「姑魔族」已成了天羅武學極至的代表,但「姑魔族」中人行蹤詭秘,除了兩百年前在天羅露過面之外,從未現身武界,對天羅人來說,「姑魔族」永遠是虛幻飄渺的,而五大神將則不同,他們如今雖都已經隱居,但還有三兩人卻時不時地留蹤天下,因此,在武人的心目中,神將的威名早已凌駕於神王之上,被他們尊為膜拜的對象。   蒙飄凌也是習武之人,在他的潛意識中,雖然也經常想著自己要去超越神將,不然他知道天瓊風修煉過神念之後,也不會花盡心思想要將天瓊風抓到手了,只是儘管他的修為在天羅界中已經不低,但真正遇到天羅神將時卻還是畏懼恐慌,更何況是遇到疾惡如仇的「霹靂神將」鳳舞雷!當年鳳舞雷行走天羅之時,對那些為非作歹之人從不手軟,據人統計,那三十年,他竟殺了近萬人。五大神將中,就數鳳舞雷殺人最多了!而以蒙飄凌的所做所為,正是鳳舞雷以前必殺的對象之一。   正當蒙飄凌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鳳舞雷卻驀地輕緩地向前踏了一小步。   未見鳳舞雷出手,但一陣無形的氣勢鋪天蓋地的向蒙飄凌壓來,一眨眼的功夫,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呼吸竟有些困難起來,悶熱與煩躁同時湧上了心頭,在驚慌與懼怕的煎熬中,絲絲的汗珠透過那急劇張大的毛孔一齊滲出,蹦到了皮膚表面,只一瞬間,蒙飄凌竟如一水人兒似的。   鳳舞雷臉上突然綻放出了幾絲微笑,這笑容好似清風明月,清新自然,天地間蘊涵著的勃勃生機,瀰漫著的無限活力與氣息全都囊括在他這一笑之間,頓時四周的空氣受他的笑容影響,都在剎那間變得動盪活躍起來,在院子裡輕柔地飄移著。   但在鳳舞雷對面的蒙飄凌卻絲毫感覺不到笑容的溫和,他只覺得自己就好像處於一個巨大的天然熔爐當中,周圍的空氣不斷向他擠壓,一股股強盛的勁氣似要將他撕裂,碾成一堆堆的肉泥。   蒙飄凌一時心神俱裂,但卻又不甘心就如此受制於鳳舞雷,他運起了自己畢生的功力,想做最後一擊,但他的真氣剛剛流動起來,翻騰滾躍的壓迫卻已因他功力的聚集而變得更加的強烈,體內真氣受到那壓迫氣息的牽引,陡然脫離蒙飄凌的控制,在他的經脈中橫衝直撞起來。   真氣的翻江倒海使得他的經脈快速地做著收縮與膨脹的交替,撕心的痛苦讓他不停地在地面翻滾起來。   「啊……」一聲淒厲的慘嚎從蒙飄凌的口中噴發而出,打破了那沉寂的夜空,也把那如絲往一般的氣網撕開了一道裂口,蒙飄凌似找了逃命的窗口,喊聲剛落,突然一躍而起,身形搖晃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爺爺,你剛才為什麼要放了他?」仙兒看著遠去的蒙飄凌,不解的問道。   鳳舞雷微笑道:「如果以爺爺從前的脾氣,或許會好好教訓他一頓。只是爺爺修身養性已經數十年,就是有再過的火氣也該消了,現在實在犯不著為這樣一件小事而出手,像那樣的人,只要嚇他一嚇就行了!」   仙兒又道:「可是爺爺,您難道就不怕他洩露我們的身份嗎?」   風舞雷笑道:「還有一年就是百年一次的『紫壇武會』了,那個時候爺爺照樣必須出現,就算他將爺爺的行蹤洩露出去了也無關緊要,只不過將爺爺出現的時間提前了一點罷了。而且,那幾個老傢伙這段時間應該都出來透氣了!」   仙兒知道鳳舞雷說的「那幾個老傢伙」是指另外的四位天羅神將,想起一年後的「紫壇武會」,她心中頓時充滿了無限嚮往……         第六章香飄靜室.1        作者:瀟湘水月   蒙飄凌那聲淒厲的喊叫引起了啼鶯客棧的一陣騷動,有些稍微膽大一點的人來到院外窺視了幾番,但他們卻並未見到任何可疑的跡象,因為此時鳳舞雷和仙兒早已回房休息了,院中空寂無聲,只留下映照在院落中的冷月寒光。   在一切重歸於平靜之後,天瓊風也悄悄地離開了啼鶯客棧,向將軍府的方向飛馳而去。   他今晚本只是一時興起才跟著仙兒來到這客棧,卻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收穫,不但見到了如今五大天羅神將中的「霹靂神將」,而且還大開了一次眼界。那叫仙兒的姑娘年紀輕輕卻能將一根紅綾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實在有些不可思議。若說仙兒的表現讓天瓊風有些吃驚的話,那她爺爺所表現出來的修為卻讓天瓊風十分欽佩了。蒙飄凌的武學若是在人間界定可以列入一流高手之林,但「霹靂神將」未動一根手指,只憑自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便可以將蒙飄凌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天瓊風估計自己也可以做到這一步,但卻絕對不會像「霹靂神將」運用地那般自如,收發能夠全由己心!   天瓊風在對「霹靂神將」的絕世修為欽佩的同時,卻又不由對他所說的話感到十分納悶,自己與他只在幾天前見過一面,他為何說要將自己帶到鳳舞國去呢?天瓊風思索了一會兒,微皺的眉頭忽然舒展了開來,臉上也隨之露出了一股淡淡的笑意,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   一溜煙的功夫,天瓊風就回到了將軍府自己的臥室外,他正要推門進去之時,卻突然感到自己的房內竟然有人!   天瓊風凝神屏氣,湊到門縫邊,向內瞧了一下後便馬上放下心來,原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湘兒!湘兒現在只穿著一套白色內衣,趴在床頭的桌子上睡著了。   湘兒這麼晚了到自己房間裡來幹嘛?   天瓊風沒有細想,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正要找什麼東西給湘兒蓋上時,卻見到湘兒囈語一聲,身子緩緩地向右側翻動了一下,露出了枕在胳膊上的那張嬌態可掬的俏臉。她那蓬鬆著的頭髮飄散而下,散發出陣陣輕柔的芬芳馨香,在整個臥室裡蕩漾著。   天瓊風深吸了一口香氣,俯下了身子,但還沒等她親上湘兒的臉,湘兒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飛速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戒備地打量了四週一眼。當她見到站在眼前的是天瓊風時,才鬆懈下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不禁有些埋怨的道:「先生,你終於回來了!這麼晚了,你到哪去了?湘兒剛才見你這房裡亮著燈,卻沒有你的人影,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原來她見自己不在房裡便一直等著自己回來!天瓊風聽得有些慚愧,來到湘兒跟前,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裡,略帶歉意的道:「湘兒,我剛才是一時睡不著才出去走了走,不過我答應你,以後一定不會讓你再擔心了!」   湘兒輕微地掙動了一下,只來得及恩了一聲,便渾身酥軟地靠在了天瓊風的胸上。   天瓊風撫摸著湘兒柔軟的腰肢,嘴唇驀然重重地貼在了她那溫暖的兩片紅唇之上,在兩條軟舌的交纏中,因摩擦而在身體各處產生的一股股暖流傳遍了湘兒的心頭,竟讓她有些眩暈起來,嬌軀卻往天瓊風的身體更加緊密地粘了上去,兩隻手也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好一陣子,兩人才稍稍露出了微小的空隙,湘兒的臉早已因那纏綿的一吻而變得嫣紅如熟透了的蜜桃,而呼吸的急促使得她那高挺著的胸脯越發激烈地起伏顫動著,一波一波地異樣快感不但使湘兒自己嬌軀微微地抖動起來,也襲擊了天瓊風身上的每一根神經,讓他的全身都十分臊熱起來。   天瓊風忽然又輕輕地吻上了湘兒圓潤透紅的耳垂。   湘兒心中一顫,又是羞澀,又是激動,因為剛才天瓊風竟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湘兒,今晚留下來好嗎?」她等這一句話已經等了許久了,自從認識了天瓊風,在返回星魂城路上經過帳篷內那短暫的癡纏之後,她便一直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今天,自己心中的人兒終於對自己發出了這樣的信號,等待著自己的一定會是個幸福甜蜜的夜晚吧?湘兒只覺得自己全身都亢奮了起來,她什麼都沒有再想,也什麼都不願再想,只是緩緩地閉上了那雙美麗的眼睛,留下那不停顫抖著的修長睫毛……   只一會兒,湘兒便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抱了起來,然後又被放在了那張軟綿綿的床上,雖然什麼都沒有再想,但她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動地比任何時候都要猛烈,而這時又有一隻大手悄然地撫上了她的玉峰,在這一瞬間,湘兒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口中又禁不住呻吟了一聲。   天瓊風注視著湘兒,溫柔地解開了她的衣服,當兩個身體緊緊地合在了一起的時候,伴隨著激情的宣洩,他們進行了靈與欲一次又一次的親密交融,攀躍上了一個又一個的陡峭巔峰……   雲收雨歇後,湘兒滿足地躺在了天瓊風的身上,帶著滿臉緋紅彩暈沉睡了過去,她腦中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原來做女人的感覺竟是這般美妙……   第二天,天瓊風剛醒來後,枕上餘香猶在,但卻沒有見到湘兒的人影,回想起昨夜之事,天瓊風心中竟又火熱起來。   他使勁地搖了一下頭,掀開了被子,正要起身時,就見湘兒端著一盆水略微蹣跚地走了進來。   見到天瓊風,湘兒臉上仍是紅雲密佈。   天瓊風笑了起來,道:「湘兒,你怎麼起的這麼早呀?」   湘兒垂著頭低聲道:「先生,已經不早啦。」她將水盆放在了桌子上後,來到床邊想幫天瓊風收拾被子,卻一眼看到床單上那朵昨夜激情所留下的鮮艷紅花,不由得臉上紅暈更盛。   天瓊風微微一笑,把湘兒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親了她幾下正要再和她溫存一番,湘兒卻羞紅了臉掙扎著嗔道:「先生,別鬧啦,老將軍還在校場上等著你哪!」   「啊,我還要去呀,今天不是單狐國的祭祖大典嗎?」         第六章谷中劍影.2        作者:瀟湘水月   來到將軍府的校場時,天瓊風才從水浪沙的口中知道單狐國的祭祖大典向後推遲了七天,據說這是單狐孤雲突然臥病在床的原因。這幾天百狐圖被竊一事鬧得星魂城內外風風雨雨,有不少人都猜測這推遲祭祖大典是單狐孤雲因還未找回百狐圖而不得不使用的一個計策。   天瓊風本以為水浪沙要參加單狐國祭祖之事,自己就可以歇上幾天,可如今祭祖時間推遲,他當然免不了又被水浪沙逼著在校場裡跑了半個時辰,所幸水浪沙也只是讓他跑步,沒有再安排其他訓練內容。   跑完之後,天瓊風好好休息了一段時間。下午剛吃過午飯,他告訴了水浪沙一聲,便牽著一匹馬獨自出了將軍府,向著丹歧山的方向策馬奔去。   來到山谷,天瓊風見到了水碧和雨婷等人。雖從驅除毒物到現在才很短的一段時間,但雨婷的氣色看起來卻已經好了很多。   整整一個下午,天瓊風都在谷中陪著水碧和雨婷,晚上他也是和水碧一起留在了谷中。他今天來這山谷除了想來看望一下雨婷的病情之外,最重要的卻是想在今晚將夜月流放在霧蓮城晴山的號令流雲會的信物取到手。   霧蓮城與星魂城相鄰,之間大約有百餘里的路程,天瓊風以前是打算去鳳舞國的時候再順道去晴山取出信物,可今天上午在和幾個將軍府的家將聊天時,從他們口中得知晴山就在丹歧山的偏東約二三十里處,比之走大道的距離要短上數倍。只是兩山之間叢林密佈,連條山路都沒有,極其難行。   不過天瓊風對此卻並沒有什麼擔憂,若是神念出體,就算路途在艱難,二十幾里的路程只也只是瞬息之間的事情而已。   晚上,水碧和天瓊風纏綿了一番,才偎著天瓊風沉沉地睡了過去。   天瓊風稍微調息了一會,便閉上了雙眼。儘管此時水碧那滑嫩的胳膊扔緊緊抱著他的身體,豐腴滾燙的嬌軀緊密地貼在他的胸膛上,柔和的情愛氣息包裹、侵襲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但他的心卻已經進入了空靈世界當中,神念緩緩地飄出了腦域。   天瓊風飛出閣樓,騰上了半空之中,正要向著晴山的方向疾馳而去之時,卻猛地感覺到雨婷所住的那個閣樓後面有一股強大的氣息直衝夜空。   天瓊風心中一驚,這谷中除了水碧、雨婷和蝶兒幾人之外,並無他人,是誰有這麼深厚的修為呢?天瓊風落在了雨婷那間閣樓之上,向前一望,便見閣樓後的那片空地上有一條人影正在那飛閃騰挪,縱橫跳躍,其間殘影翻飛,勁氣四溢。   天瓊風知道剛才自己所感覺到的那股強大的氣息便是從那場地中飄溢出來的猛烈劍氣。他仔細一看,竟見那人竟就是前幾天還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雨婷!   雨婷今晚穿著一套淡黃色的羅裙,手中一柄長劍泛起無數劍影,劍芒有若滾滾波濤,在飄忽閃爍中綻放出千萬道凌厲的光芒,而在這一團團緊密的光芒中,旋飛飄蕩著的雨婷卻如在疾風勁雨中飛翔的羽燕,忽而高騰,忽而低翻,身影翩翩,姿態萬端。   天瓊風雖然修為高深,但對兵器招式卻所見極少,不過儘管如此,他也知道雨婷現在所施展的是一套極為精妙的劍法,劍式看似輕柔緩和,但卻綿延不絕,裡面暗藏著無數殺機,若與這套劍法對敵,只要稍有不甚,便會馬上處於極其被動的局面,那時不要說進攻,單化解雨婷那如洪水般滔滔浩淼的劍式就已經十分困難了!   這時,天瓊風才知道雨婷為何小小年紀就能成為天羅最大情報組織流雲會的代首領,不論其他,她這一手劍法就足夠讓決大多數人信服了!只是天瓊風卻有些不明白,他前些時候為雨婷驅毒時,明明未見雨婷經脈中有任何修有內功的跡象,可她既然沒有真氣做支撐,又如何能施出如此高深的劍法呢?   天瓊風沉思不解,場地中劍影卻突然消逝,那被捲起的漫天樹葉開始緩緩飛落,雨婷靜靜地立於其間,但她手中長劍卻兀自輕顫不已,清亮的月輝照射其上,不時煥發出熠熠奪目的光澤。   雨婷站立良久,檀口之中才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微微歎道:「沒想到三年沒有握劍,劍法竟生疏了這許多!」   天瓊風暗自咋舌,三年沒有練劍,都能有這麼好的身手,那三年前使出來的劍法豈不是更加厲害。   雨婷說完那句話,便自將那長劍插入劍鞘,向閣樓輕緩邁去。   天瓊風雖還不明白雨婷如何得來的這一身功夫,但這時卻下了個要早些和雨婷表明自己身份的決心,那時自己有流雲會之助,何愁不能成事!天瓊風有如此想法並不錯,但他卻不知要當上流雲會的會長並不如所想的那麼簡單。   天瓊風見雨婷已走近閣樓後的樓梯,他也正要離開時,耳中卻突然傳來了雨婷的一聲嬌叱:「什麼人?」   天瓊風心中一驚,莫非她發現了自己不成。他忍不住向雨婷看去,便見她眼中寒光閃動,直直地盯著場地右側陡坡的一堆灌木,原來她發現的不是自己。天瓊風凝神一聽,卻沒有聽到那灌木叢中有任何聲響。   怎麼可能會這樣?!雨婷都能發覺,自己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呢?難道雨婷並非從聲音判斷那裡有人!   天瓊風想到這裡,神念立時向四周無限擴張,天地中的自然靈氣在神念的牽引之下,頓時與天瓊風的氣息交融起來。天瓊風透過自然靈氣的傳播,終於發現那灌木叢下確實藏著五個人,而且這五個人全都潛伏在地底下,讓天瓊風萬分詫異的是,這些人竟然就似死人一般,全都沒有絲毫的呼吸!   裂土宗人雖然能在地底潛行,但只要功力高的人,依舊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可這些人,天瓊風若不是通過自身與自然靈氣之間的感應,絕不可能發現他們!   他們會是什麼人呢?   就在天瓊風疑惑之時,他的耳中驀地又傳來了一連串密集但極其輕微的腳步聲,這腳步聲還在谷口,卻正飛速地向閣樓奔來……         第七章舞柳飄雲        作者:瀟湘水月   沒想到這丹歧山谷今晚這麼熱鬧,竟來了兩撥人馬!   天瓊風漂浮了起來,那潛伏在灌木叢中之人依舊沒有動靜,而谷外之人的腳步聲卻已經越來越近。雨婷的眼睛也從那堆灌木叢中轉移了過來,她似乎也發覺了這時已另有外人進入了山谷。雨婷手腕一震,鳴聲頓起,長劍已然出鞘,凜冽的寒意縈繞在劍身周圍,散發出絲絲若有若無的殺氣。   從谷外奔來之人這時已經穿過閣樓之間的空隙,飄閃而至場地邊緣,擋在了雨婷的身前。   這是十幾位身著黑色夜行衣、臉蒙黑布之人,他們手中各執兵器,騰騰的殺意從他們那一雙雙陰沉的眼睛中透射而出,直視身前的雨婷。   雨婷掃視了他們一眼,冷冷地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到我這山谷中所為何來?」   那些人沒有回答雨婷的問題,只有那站在最前面之人沙啞著嗓子陰冷地叫了聲「上」。他話音一落,身側的黑衣人便各自抽出了手中兵器,揮舞著向雨婷包操了過去。   雨婷嘴角浮現了幾絲冷笑,看著這些人,長劍突然在身前斜斜一揮,劍刃輕飄飄地劃破虛空。那些衝向雨婷之人忽感寒氣襲體,腳步在剎那間禁不住停滯了一會,但就在他們這一頓之際,雨婷手中之劍驀地向地面一掃,便見劍尖似有一注注白色冷氣不斷地飄散而出,灑向了身前幾丈方圓的地面。場地中的落葉、灰土一受那氣體激發,驟然飛揚而起,聚合成一堵幾丈來高的土牆向那些黑衣蒙面人黑壓壓地撲蓋過去。   旋風捲著塵埃,瞬間便到眾人跟前,雨婷似乎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在他們眼中的就只有這灰濛濛的一片。有些人反應敏捷,土牆一來,身影立即向後飄退,而另有些人看著那土牆竟微微驚愕起來。   站在場外那為首的黑衣人見狀眼中神色忽變,驀然向那土牆疾躍而去,身體騰空之時背負著的大刀隨之拔出望那旋起的土牆猛地劈去,勁氣直透刀身,冷厲殺機油然而發,但還未等他的刀真正劈下時,土牆之內突然冒出了一截劍尖!劍尖劃過一條詭異的曲線抹過了幾個黑衣人的咽喉,悄然無聲之間血花四處飛濺,那幾個黑衣人連叫聲都未呼出,身體便已怦然倒地。   劍尖掠過虛空,並未消逝。在那為首黑衣人大刀將至之時,刃尖陡然一折,斜著向那刀身輕巧點去。   「叮叮……」之聲驟然響起,土牆之中的劍尖已失,而那黑衣人卻已連人帶刀融入了那層土牆之中。   那些見機較早而逃過一劫的黑衣人再次舉起了手中兵器,向那土牆飛撲而去。   而這時,那土牆內卻頓然爆發出來一聲巨響與幾聲悶哼,隨即便見一團團的塵埃噴射出來,散落在了四周,等灰塵稍盡之時,原來土牆所在之處現出了兩條人影,其中之一便是雨婷,而另一個則是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長髮飄飛,身上黑衣破碎,灰塵遍佈,大刀抵在地面,手背上正有一滴滴的鮮血滑過刀柄,緩緩流下,但站於他對面的雨婷臉色雖有些蒼白,但身上衣裳卻一塵不染。   「好劍法!沒想到你竟會『飄雲神將』的『舞柳飄雲劍法』,看來是老夫低估你了!」那黑衣人突然淡淡地道了一句,雖然他臉上蒙著黑布,不知道他臉色如何,但他的眼中卻滿是後悔與不甘!   「舞柳飄雲劍法」!雨婷所用的竟是當今五大天羅神將之一「飄雲神將」的「舞柳飄雲劍法」!   那些黑衣人驚駭之極,他們那看著雨婷的眼睛充滿著不信,相傳「飄雲神將」從未收過弟子,除「飄雲神將」之外,怎麼可能還有其他人會「舞柳飄雲劍法」?但話是從他們的首領口中說出,卻又由不得他們不信。他們的眼睛逐漸從雨婷轉向了那黑衣人,可那黑衣人在這時卻突然「抨……」的一下直直地倒了下去。   幾個眼尖之人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因為他們見著那黑衣人的頸下正往外冒著黑糊糊的東西,雖然在月下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他們卻知道那流出來的一定是血!   這一刻,他們才知道他已經死了!死在了雨婷的劍下!一時間,他們只覺得胸悶已極,看著雨婷的眼神再也不是難以置信,而是駭然與畏懼!他們想轉身而逃,但雙腿卻怎麼也不聽使喚,呆呆地立著一動不動,虛空中似乎有一股沉悶的氣息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念在大家同是會中之人,我今天就暫且饒過你們!如果你們下次敢再這樣來的話,想離開可就沒這麼容易了!另外你們回去告訴那幾位長老,若他們敢再生事端,就修怪我雨婷劍下無情,哼!」雨婷的聲音突然傳入了他們耳中。   那些黑衣人聽到雨婷的話,禁不住身子一顫,腦門上汗水涔涔而下,雨婷竟已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你們把他也帶走吧!」雨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時,他們才如夢初醒,分出幾人抬起那人的屍體,慌亂地退了出去……   ***   天瓊風看得也有些吃驚,他沒想到雨婷竟會與五大神將之一的「飄雲神將」有關係。如果雨婷真是「飄雲神將」的傳人的話,那她有如此精妙的劍法而自己卻又探測不到她修有內功的跡象也就不足為奇了。另一個讓天瓊風驚訝的卻是雨婷剛才所說的話,若照雨婷的意思,那些黑衣人似乎都是流雲會中人,可既然雨婷是流雲會的代會長,那幾個長老又為什麼會派人來殺雨婷呢?難道流雲會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麼?   就在天瓊風想著的時候,雨婷卻忽然向那潛伏著五個人的灌木叢緩緩走去。   從雨婷身上不時散發出來的殺氣把天瓊風從思索當中拉了回來。剛才雨婷和那些黑衣人交戰之時,那五個潛伏著的人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但天瓊風卻感覺到了他們氣息的兩次波動,一次是當那黑衣人說出雨婷所使的是「飄雲神將」的「舞柳飄雲劍法」的時候,而另一次卻是雨婷說話的時候,只是天瓊風卻不明白他們既潛伏在這裡這麼長的時間卻有不動手,到底圖的是什麼?   就在雨婷邁動之時,天瓊風又感覺到了那五個人氣息的波動,這次他們是向谷外悄悄地鑽了出去。只一會兒的功夫,他們便已出了山谷。天瓊風正打算去追蹤之時,雨婷忽然出人意料地軟倒在了地面上,剛才還不斷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竟只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她那清秀的臉龐也馬上變得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得就如同天上那一輪斜掛著的就要消逝的冷月。   天瓊風心中暗驚,身形疾速向雨婷飄去。   剛才那與那黑衣人一戰,幾乎已經耗盡了雨婷的全力,但她又擔心那另外潛伏著的五人會有什麼圖謀,所以便硬撐著等他們五人離開才放下心神。可她那憋著的一口氣剛鬆開,就再也沒有力氣支撐早已疲憊的身軀了,所以會立即癱倒在地,連想回閣樓去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天瓊風來到雨婷身邊一觀察,便知了原因,神念正要將雨婷的身軀包裹起來,突然感到五股略微熟悉的氣息已經逼近了身側。果然,這時地底忽然起了一陣輕微的震動,接著便見五條人影破土而出,落在了雨婷的四周,將她團團圍住。   這五人正是剛才潛伏在地下的那幾個人。他們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身上穿著同樣的衣服,那衣服質地十分奇怪,看去就似人的皮膚一樣滑溜,光亮異常。   沒想到他們竟會去而復返!雨婷看得心中一驚,自己如今提不起絲毫力氣,如何還能抵擋得住這幾個人?   其中一個身體瘦削的黑衣人稍稍走近了雨婷,試探了幾下,見她一直沒什麼動靜後,忽然嘿嘿大笑起來:「老子還以為你這娘們有多厲害呢,沒想到只是個空架子!幸虧老子回來看了一下,不然還真白來這丹歧山一趟了!」說到這裡,他向另幾人揮了揮手,得意的道:「兄弟們,把這個小娘們帶走!」   其中兩個人笑嘻嘻地向雨婷走去。雨婷坐在地上,臉色平靜如常,眼中沒有絲毫畏懼,那兩個人心裡暗自詫異,但卻越走越近,正要伸出手去抓雨婷的時候,雨婷卻猛然站了起來,手中長劍一晃,向那兩人的手腕刺去。   那兩人見雨婷竟還有力站起,心中一震,正待看雨婷是不是又在虛張聲勢的時候,眼前突然閃過幾道劍影,接著手腕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兩人忍不住同時慘叫了一聲,向手一看,便見腕上血肉模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個小洞。   兩人見雨婷握著劍的手又揮了起來,再也顧不得傷痛,慌忙地向口凌空幾個翻滾,到離雨婷幾丈遠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你……你……」那瘦削年輕人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指著雨婷竟說不出話來。   雨婷冷哼了一聲道:「我要不是裝做脫力的樣子,你們能夠乖乖地冒出來嗎?」說著,雨婷的身體飛躍而起,長劍翻飛,點點劍影交織成一張密集的劍網罩向了身邊的五個人。   瘦削年輕人恨恨地道了一聲:「兄弟們,我們走!」話一說完,幾個人登時沒入地底。雨婷劍勢落空,只激起地面大片塵土。   雨婷看了看周圍,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是從哪裡來的。剛才那兩個人來抓她時,忽然從身邊湧來了一股大力,將她憑空拖了起來,而那劍法她也只是順手使了出來,沒有用上一點力,只是想將那兩人逼退而已,卻沒想到竟真能刺傷那兩人。   就在雨婷萬般驚奇的時候,身體周圍又傳來了一片柔和的氣息,將她身體上下全都包圍起來,不斷地往她體內鑽去,那股氣息所到之處,疲勞乏力之感竟然馬上消散得一乾二淨,一時間,她只覺得自己似沐浴在甘霖之中,全身舒服之極。   雨婷徜徉於那股氣息的包圍之中好一會兒,才發覺那氣息早就消失了。雨婷活動了一下手腳,猛然想到剛才一定有人在暗中幫助自己。於是,她向虛空中拱手道:「不知是哪位前輩出手相助,可否現身一見?」   雨婷如是叫了幾次,可四周卻除了偶爾傳來幾聲夜鳥的嘀咕之外,仍舊是寂靜無聲。   雨婷站了等了好久,沒見有人答覆,臉上忽然露出了幾絲笑意,提著劍向閣樓走去……   ***   其實剛才正是天瓊風在作怪,他現在神念已經返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那間閣樓。今晚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折騰,眼看是不能再去晴山了,要是自己在晴山尋找那信物的時間耽擱過久而來不及回來,到天亮時神念都還沒有與身體合而為一的話,就有些麻煩了。那時自己的身體就如死人一般,如果讓水碧誤認為自己是個死人了,那可就要鬧個大笑話了。   神念回到身體後,天瓊風忍不住動了動。   他這一動卻把水碧弄醒了過來,水碧在天瓊風懷裡動了幾下,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道:「風郎,剛才是什麼聲音,怎麼那麼吵呀?」剛才交戰的那片場地離閣樓還有一段距離,水碧與天瓊風纏綿之後睡得很沉,只隱約聽到幾下什麼東西的碰撞聲。   天瓊風當然不可能告訴他真話了,只是道:「可能是風聲吧!」   水碧唔了一聲,嬌軀在天瓊風身上蹭了幾下。   胸膛與水碧那玉峰一番摩擦,不時傳來蝕骨銷魂的感覺,天瓊風禁不住心神一蕩,手指撫摸起了水碧柔滑的肌膚。   敏感部位的急劇接觸,水碧忍不住呢喃出聲,嬌喘連連。   天瓊風再也按捺不住,兩個身軀又一次緊緊地結合在了一起,相伴著探索生命的本源……   ***   第二天早上,太陽爬上山坡時天瓊風和水碧兩人才醒了過來。他們昨晚一直到快繾綣奮戰到天快亮時始睡過去,水碧到現在都還覺著身軀有些軟綿綿的,慵懶嬌羞地趴在天瓊風的身上,久久不想起來。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兩人才起身、穿戴梳洗好向雨婷所住的那閣樓走去。   剛進門,便見雨婷和蝶兒幾人已經圍坐在一張桌子上,那桌面已擺上了豐盛的早餐。   雨婷等人看著偎依在天瓊風身側的水碧時都忍不住「嗤嗤」地掩嘴笑了出來。   水碧臉一紅,馬上跳離天瓊風身旁,向桌子走去……   早飯後休息聊天時,雨婷忽然向天瓊風道:「先生,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你能再幫我看看嗎?」說著,人卻已經上了樓梯。   天瓊風一怔,雨婷的身體除了有些虛弱外,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怎麼可能還有些不舒服呢?今早吃飯時,雨婷便頻頻看向天瓊風,弄得他很不自在,而且也讓水碧誤會他在吃飯時都跟雨婷眉來眼去,結果被水碧偷偷地狠掐了幾下。   這時,雨婷突然叫自己上樓去,會有什麼事呢?難道是她看出了什麼?天瓊風自恃昨晚出現的只是自己的神念,雨婷應該不可能發現的呀!他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水碧。   水碧白了他一眼後,嗔道:「婷妹叫你呢,還不快去!」說著,手又要往他的大腿捏下去。   天瓊風一把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忙道:「我馬上去看看!」他是被水碧捏怕了。天瓊風一走,湄兒和蝶兒幾人突然朝水碧擠眉弄眼地笑了起來。   水碧瞪了她們一眼:「你們笑什麼笑!這有什麼好笑的!」   湄兒湊近水碧的耳旁,笑嘻嘻的道:「將軍,你就不怕先生和婷姑娘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你們要是敢再胡說可就別怨我修理你們了!」水碧叱道。   蝶兒幾人吐了吐舌頭,裝做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但待水碧一不注意,馬上又嘻嘻哈哈地說了開來。   水碧被她們說得心煩意躁,但冷著臉又嚇不到她們,只好自己走了出去。她現在心中確實有點亂,雖然對雨婷和天瓊風遲早會在一起之事早有了心理準備,但真正見到他們單獨處在一起時還是有些不好受,即使知道天瓊風心中有著自己,但感情畢竟是自私的,若不是真的沒有辦法,誰願意和別的女人共有一個男人呢,儘管和她共有一個男人的是她的好姐妹——雨婷!   水碧好不容易才將那些想法排除出腦外,心神一清後,卻又不禁如天瓊風剛才那樣冒出了幾絲疑惑,婷妹身體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樣,她把風郎單獨叫上去肯定不是像湄兒幾人所說的那樣是方便親熱,可不是這樣,她為的又是什麼呢?   將近半個時辰,天瓊風和雨婷才滿臉輕鬆地一前一後走了下來,恐怕除了他們兩人,誰也不知道他們在上面到底幹了些什麼……         第八章萬俟相侯        作者:瀟湘水月   當日下午,天瓊風和水碧等人回到了星魂城將軍府中。   還不到一天的時間,星魂城內就已經雲波詭秘,氣氛異常緊張,大街小巷行人稀少,搜查巡邏的兵士隨處可見。   水碧一問才知道,昨晚星魂城內竟發生了兩件大事。其一便是國主單狐孤雲在寢宮內突然遇刺,據宮中侍衛透露的消息說,單狐孤雲當胸被刺兩劍,只是傷勢雖重,卻沒有性命之憂,但那幾個蒙面刺客卻從容逃出,這時城中的搜尋隊伍大多便是在查找有無可疑人物。那第二件則是崇義王府昨日深夜被竊,幸虧發現及時,王府內只損失了一些珠玉寶石。   水碧聽後只是笑了笑,便將其拋在了一邊。   天瓊風知道這八成又是單狐孤雲和單狐孤山兩兄弟在玩的鬼把戲,但他心中卻暗暗高興,如果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不用多久,這單狐國非得被他們二人攪得雞飛狗跳不可,那時自己說不定可以混水摸魚,或許還能得到什麼意外的收穫,不過天瓊風雖是這樣猜測,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一到晚上,等水碧幾人睡了後,他的神念便悄悄地出了將軍府,飄飄蕩蕩地遁向王宮。只是他的神念剛出去沒多久,就又有一條窈窕的人影潛入了將軍府,伏在了他臥室的屋頂,掀掉幾塊瓦片,肆無忌憚地向裡面觀望著……   ***   寢宮內。   單狐孤雲披著一件錦衣坐在榻上,他的臉色的確有些蒼白,而且裸露的胸前纏繞著一層層白紗,白紗之內依稀可見模糊的血影。   床前除了站著單狐靈外,還站著一位身批鎧甲的將軍。這位將軍年約三十,身材十分高大,看上去就如同矗立著的一座巍峨鐵塔。他的面色黝黑,但眼珠子卻極其圓大,不時地透射出清澈的光輝,遠遠望去,就若兩盞懸掛著的幽亮明燈。他如今雖是垂著頭恭敬地立在單狐孤雲的身前,但那股威武之氣卻依舊從他那穩立的身形中不斷地散發出來。   這人正是星魂城的城主萬俟相侯,他以前是「三絕將軍」水浪沙帳下的一名偏將,性格耿直,武藝高強,素得水浪沙喜愛,在水浪沙退出軍界之後,他因軍功卓著被單狐孤雲提拔為星魂城城主,守衛國都,專門負責維護城中防衛。   單狐孤雲掃了萬俟相侯一眼,微微一笑道:「萬俟將軍,本王讓你搜尋刺客,這一日來你可曾找到什麼線索?」   萬俟相侯躬身道:「啟稟國主,小將幾乎搜查過了城內的各個角落,可是並未發現有什麼可疑人物。」   一聽萬俟相侯沒有任何收穫,單狐孤雲的臉色馬上就陰沉了下來。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數萬人馬竟連幾個小小的刺客都抓不住,本王養著你們這麼多人又有何用!」說到最後,竟忍不住在床板上狠狠地拍了一掌,但他這一巴掌拍下去之後,眉頭卻不禁緊緊地皺了起來,想是剛才不自覺的那一個動作牽動了傷口。   萬俟相侯一見,急忙單膝跪倒在地,道:「國主暫請息怒,小將就是翻遍整個星魂城,也一定會將那刺客找出來。」萬俟相侯自昨晚宮中傳出國主被刺的消息後,便馬上封閉城門直至今早,而且白天城門雖開,卻未放一個人出城,所以他自信那刺客一定還躲藏在城中的某個角落。   單狐孤雲面色陰冷的道:「好!那本王就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若三天之內你還未將那些刺客緝拿歸案的話,那你也不必再來見本王了!」   「是,國主!」萬俟相侯站起後慢慢地退了出去。   看萬俟相侯的背影消失在寢宮外,單狐靈忽然道:「父王,依您之見,這行刺之人到底是什麼人呢?會不會是王叔派來的人?」   單狐孤雲半躺到床上,閉著眼睛思索了一會才哼了一聲道:「他還沒有蠢到敢現在就派人來殺你父王的地步,可若不是他,又會有誰想取你父王的性命呢?這次若非『裂土宗』人發現及時,父王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單狐靈道:「父王,那些人的功夫和『裂土宗』的人極為相似,而且更加神出鬼沒,如果我們不將他們找出來,那豈不是時時都處於危險之中?」   單狐孤雲恩了一聲道:「不錯,如果不把這些人剷除,父王每日將寢食難安!」說完,他的眼中逐漸露出了幾縷凶狠之意。   單狐靈沉默了一會忽又問道:「父王,您說萬俟將軍能夠將那些刺客捉住嗎?」   單狐孤雲道:「萬俟將軍衝鋒陷陣還行,但要讓他去捉拿刺客,卻有些困難了。不過這個問題,靈兒你自可放心,父王到時候自有主張!」   單狐靈應了聲是,眼中卻微微閃多了幾絲異色……   ***   天瓊風觀察了單狐孤雲的神色,再聽了他和萬俟相侯、單狐靈的談話,才知道單狐孤雲原來是真的遇刺了。可照單狐孤雲的推測,那些刺客並不是單狐孤山派來的。天瓊風回想起剛才單狐靈所說的那句刺客的功夫與「裂土宗」人極其相似的話,不由憶起自己昨夜在丹歧山遇到的那五個能夠潛伏於地底之人。那五個人的土遁功夫確實與「裂土宗」人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那前去抓雨婷的五個人和刺殺單狐孤雲的人真是一夥的話,他們又是什麼人?這樣做的目的會是什麼呢?天瓊風腦中忽然飄過「過浮摩」三個字!假如他們是過浮摩手下的話,那這一切就都好解釋了,他們前去刺殺單狐孤雲應該是中了自己的嫁禍之計,而去抓雨婷自然是為了得到那能夠讓他當上流雲會會長的信物了!   天瓊風見再聽也聽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便飄離王宮。當他正準備前往崇義王府時,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不安,這不安不是表示神念周圍有什麼危險,而是他的身體正受到了外界的劇烈干擾。根據神念和自身本體的密切依附關係,天瓊風越來越明確地感覺此時此刻一定有人在移動自己的身體,而且還是將自己的身體往將軍府外搬運!   那移動自己身體的人絕對不會是水碧和湘兒等人!天瓊風不禁有些疑惑,這麼晚了,是誰在動自己的身體呢?他捕捉了一會自己身體所移動的方向,卻突然暗叫一聲「不好」,接著便大為焦急地往自己的身體追蹤而去……   將軍府內除了幾個守夜之人偶爾發出的幾個呵欠外,四週一片寂靜,但就在這無聲之中,卻正有個苗條的黑影提著一人翻出了將軍府的圍牆,一路腳不沾地,風馳電掣地往啼鶯客棧的方向鑽去。   天瓊風愈飄愈急,等他的神念也跟著來到啼鶯客棧的屋頂,以幾十米之差看著那個提著自己身體的人閃進了「霹靂神將」鳳舞雷所住的院子時,只能在虛空中嗟歎著停了下來,自己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原來把他的身體抓來之人竟是仙兒!   天瓊風懊惱不已,自己的身體落在了「霹靂神將」祖孫倆的手中,神念想要重新與身體融合可就難了,「霹靂神將」不像是雨婷,也不像是單狐孤雲等人,以他的修為,只要自己稍微靠近他的身旁,就很可能會被他發現,若是自己一個實在的人的話,天瓊風並不畏懼鳳舞雷,可現在自己身體已與神念脫離,以天瓊風的神念修為,是無論如何也鬥不過身為五大天羅神將之一的鳳舞雷的,這一點,天瓊風還是有自知之明!現在天瓊風唯一可做的也只希望鳳舞雷兩人能出去一段時間,那時自己就可以趁機潛進房去了。   仙兒的身影進入房間之後,天瓊風也收斂起自己全身所有的氣息,小心翼翼地飄了過去。   房間內鳳舞雷正興致盎然地品著一杯濃茶,仙兒一進去就把天瓊風的身體往床上用力一扔,看得在窗外窺視的神念心疼不已。   鳳舞雷看了看仙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微微笑道:「仙兒,你去了這麼久,爺爺可是很擔心哦!」   仙兒眨了眨眼睛,並不領情地埋怨道:「爺爺,您還說呢!讓仙兒一個女孩子去把這個大男人抓回來,您自己卻在這裡悠閒地喝著茶,一點也不關心人家。」   鳳舞雷哈哈笑道:「仙兒,你前些日子還賴著要跟爺爺出來,怎麼現在爺爺讓你幫著做一點事就不耐煩啦?」   仙兒不依地跺了一下腳道:「我不管,反正仙兒以後再也不去幫你做抓人了!」   「好,好,你不做,以後都讓爺爺來做,行了吧?」鳳舞雷有些溺愛地拍了拍仙兒的肩膀後又看了天瓊風的身體一眼,卻忽然怪叫道:「仙兒,你怎麼帶了個死人回來?」   「死人?不會吧!」仙兒詫異地往床上看了一眼,凝神傾聽了一會,果然感覺到房間裡只有她和爺爺兩人的氣息,而床上那人連一點呼吸都聽不到。但仙兒還是不相信,於是來到床前,伸出一隻手往天瓊風的鼻孔裡探去。   驀地,仙兒發出了一聲驚叫,身子慌忙跳離床邊,一下就躲在了鳳舞雷的身後,好一陣子才從鳳舞雷的背後探出頭來,卻兀自指著天瓊風的身體結結巴巴的道:「爺爺,他……真……真是……死……死人……」原來剛才她的手接觸到天瓊風的鼻孔時,入手卻是一片冰涼,頓時害怕不已,再又想到自己抓著一個死人跑了那麼遠的路程,心中更是驚恐。   這小丫頭還真把自己當成死人了!天瓊風在窗外看到仙兒的舉止神情,不由暗笑不已,前幾天與蒙飄凌交手時還是威風八面的她,一見到自己沒有動靜的身體竟嚇成如此模樣!   鳳舞雷突然捏了捏仙兒那蒙在面紗下的臉頰,哈哈大笑道:「仙兒,不要害怕,爺爺是在騙你呢!他只不過是施展了一種特殊的功法將自己的身體轉入了沉眠狀態罷了。」   「真的嗎?」仙兒見鳳舞雷不似在說假話,才從他身後站了出來,放心地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喘了幾口氣,又懷疑地看著鳳舞雷道:「爺爺,你以前不是說他不會武功嗎,現在怎麼又說他是用一種特殊的功法把身體轉入沉眠狀態呢?」   鳳舞雷走到天瓊風的身體前面,粗糙的大手在天瓊風的臉部捏了一會,又掀開了天瓊風的眼皮,仔細地看了一番,也有些不解的道:「爺爺也覺得奇怪。在天羅中有兩種武學可以達到像他目前這樣的狀態。第一種便是姑魔族的『御神無息』,不過這顯然是不大可能在他身上出現的,所以他用的很可能便是另一種武學——『心禪定』,這種功夫即使沒有任何內力基礎,也照樣可以修至化境。不過不管是哪種功夫,在將自己的身體變成這種狀態後,意識仍然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動靜。就像這年輕人,他現在雖然昏睡不醒,但一定已經知道落在了我們的手裡,因此我們現在只要緊緊地守在他身邊,相信用不了幾天,他就會乖乖地睜開眼睛的。」   仙兒聽完她爺爺的話後,眼中登時露出了幾撕狡黠的神色,道:「爺爺,這麼說來,如果仙兒打他幾巴掌,那他一定知道嘍?」   「哈哈,當然。」鳳舞雷微笑著捋了捋自己的鬍鬚。   仙兒一聽頓時高興起來,又幾步跑回床邊,對著天瓊風的臉連續狠狠地摔了幾巴掌,邊打還邊喊著:「誰讓你裝成死人來嚇人家!誰讓你裝成死人來嚇人家!」。天瓊風雖然沒有什麼感覺,心中卻是哭笑不得,而這時,仙兒打了他幾下之後還不解恨,突然從懷中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來,指著天瓊風的眉心,比來比去。   天瓊風看得心驚膽戰,這丫頭不會真把自己給殺了吧!要是身體死了,那自己還怎麼回去呀?可天瓊風又怕被鳳舞雷發現,不敢衝進去阻止仙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仙兒的匕首越來越靠近自己的皮膚。   仙兒的匕首忽地平著天瓊風的眼皮一晃,數十根眉毛頓時飄到了半空中,四處散落下來。   天瓊風雖在窗外,卻感同身受,只覺得眼珠子裡都佈滿了森森的冷氣。   就在這時,鳳舞雷忽然笑道:「仙兒,你又想刮他的眉毛啦?」   仙兒道:「誰讓他好好的活人不做,偏要裝個死人來嚇唬仙兒。」雖然看不到仙兒的表情,但天瓊風一猜就知道她的小嘴一定高高地嘟了起來。天瓊風到這時才稍稍放下心來,仙兒並不是想殺自己,只不過是想把自己的眉毛剃掉。雖然沒有了眉毛十分難看,但至少比身體死了要好上千百倍了。   鳳舞雷聽了仙兒那賭氣的話,不由道:「仙兒,算啦,他又不知道你會去抓他。過幾天我們還要帶他去鳳舞國,那時還有事情要他去做呢,你要是剃了他的眉毛,他死活不肯幫忙,那我們不白抓他了嗎?」   「那……那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過他?」仙兒很不情願的道。   「當然不是。」鳳舞雷兩眼一轉,靠近了仙兒的耳邊。   天瓊風只見到鳳舞雷的嘴唇動了幾下,竟出乎他意料的沒有聽到鳳舞雷說的內容,但仙兒卻馬上興高采烈地拍著手掌歡叫了起來,那把匕首也重新放進了她的懷裡。   天瓊風雖不知道鳳舞雷到底要帶自己去鳳舞國幫他做什麼事,也不知道他跟仙兒所的究竟是什麼話,但只要仙兒不再損壞他的身體,他就已經滿足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怎麼想辦法把鳳舞雷和仙兒兩人引出去,以便自己能夠重新回到身體裡,那時就算他們發現了,以自己的修為,即便勝不了鳳舞雷,也可安然無恙地離開。   過了一會,仙兒把天瓊風的身體扔到了一張凳子上,她自己卻和衣躺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而鳳舞雷則依舊懶散地坐在那張椅子上,閉著雙眼,悠哉悠哉地搖著二郎腿,濃濃的香茶一口接一口流進了他的嘴中。   天瓊風在外飄來蕩去了將近一個時辰,期間他不知在外面弄出了多少聲響,但裡面的鳳舞雷別說出來瞧一下,就是連一隻眼睛都沒有睜開過,眼看天邊已泛灰白,要是再不能將神念融入身體回到將軍府,水碧等人發現自己失蹤了,還不知要多擔心呢?   正當天瓊風心神難安之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大片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這些腳步聲到了啼鶯客棧門口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天瓊風暗自疑惑,這是些什麼人呀,天才濛濛亮就來到了啼鶯客棧。這時,又一各個粗獷的聲音飄了進來:「大家給我聽好了,每一個房間都要仔仔細細地搜查,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物,明白嗎?」   天瓊風聽到這個聲音,登時心中大喜,因為發出這個聲音的人正是萬俟相侯!         第九章鳳凰血令        作者:瀟湘水月   果然沒過多久,萬俟相侯所帶的人馬就已經搜查到了鳳舞雷祖孫倆所住的院子。想來店主已經告訴了萬俟相侯這個院子裡住了兩位奇怪的人物,所以萬俟相侯一推開院門,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帶著兵士衝進入了院子裡面。   天瓊風立在屋頂,心中一個勁地禱告,希望萬俟相侯的搜查能夠將鳳舞雷和仙兒兩人引出來,那時自己就有機會進入房間了!   但卻在這個時候,那些向鳳舞雷所在的那間臥室衝去的兵士突然一齊停出了腳步,無論怎樣使力都休想再前進分毫,他們各自的臉上不禁露出詫異驚疑的神色,站在院門口的萬俟相侯也是武學高手,一看便知有異,當下疾步向前,往那些兵士走去。   天瓊風看得不由一愣,感覺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鳳舞雷在屋外散佈了一道強大的無形勁氣,阻住了那些兵士。   萬俟相侯來到那堵氣牆跟前,也立即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他的臉色雖然依舊平靜,但心中卻已萬分吃驚,沒想到星魂城內不知不覺地就來了個修為如此厲害的高手,以萬俟相侯的身手竟然也如那些兵士一樣不被攔在了氣牆外,這在萬俟相侯有生以來還是從未遇到之事。   如此輕易的就被屋內之人挫敗,反而更是激起了萬俟相侯的昂揚鬥志。   萬俟相侯以眼示意身畔兵士退後,而他自己卻驀地大喝一聲,右手握拳,凝聚著全身功力望身前虛空猛然擊去。他這一擊之力何止千斤,但拳頭破開虛空之時,勁力卻如泥牛入海,未激起任何波瀾。   一拳沒有撼動其分毫,萬俟相侯的第二拳已經隨之發出……   如此往復,直到第十三拳時,臉已經憋成豬肝色的萬俟相侯終於感覺到身前那層堅如鋼鐵的氣牆似乎有了一點鬆動,一時心中大喜,右腳退後半步,吐氣開聲,將全身最後所剩的真氣凝聚於雙拳之中,再一次砸向了那氣牆。   足可開碑裂石的勁氣在虛空中蕩漾出了陣陣漣漪,勢如破竹地劈開了身前的所以阻礙,對面那關著的房門受到勁氣的牽扯,忍不住動盪了幾下,發出了「吱吱」的聲響。萬俟相侯以為自己終於成功了,正要吩咐身後的兵士進去查看之時,卻禁不住額頭直冒冷汗,他那衝出去的拳頭竟似被什麼東西拉住了一般,忽然就被定在了空中,而且在這一瞬間的功夫內,才消失的氣牆又憑空出現了。   萬俟相侯使勁地掙扎了幾下,卻未見有任何鬆動。   一直在觀看著的天瓊風正尋思著自己是否要助他一臂之力的時候,卻突然感到鳳舞雷竟在這時收回了自己的勁氣,正在搖動著身體的萬俟相侯失去了鳳舞雷勁氣的牽引,頓時「蹬蹬蹬……」地接連退後了好幾步。   那人既然困住了自己,又為何無緣無故地放開自己呢?萬俟相侯定住腳步後腦中一陣困惑。   「哈哈哈哈……年輕人,修為不錯嘛!」屋內驀然傳出了一陣笑聲。   萬俟相侯忍不住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屋內又響起了笑聲,但笑聲過後卻有一物射過窗子,輕輕地飄到了萬俟相侯的身前。   那是一小塊只有巴掌大的玉珮,玉珮上雕有一隻小小的紅鳳。萬俟相侯接過一看之後,再也鎮靜不下來,眼中充滿了震驚之色。良久之後,他才回過神來,雙手恭敬地舉起玉珮,向那屋子躬身道:「晚輩萬俟相侯不知前輩駕到,得罪之處,還望前輩多多海涵。」他語氣之中竟還略微帶有緊張之意。   屋中沒有聲音響起,只是萬俟相侯舉著的玉珮卻再次飄起,剎那間又通過窗子裡的縫隙重新回到了屋子裡面。而玉珮離手之時,萬俟相侯卻不禁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道:「多謝前輩不計晚輩冒犯之過。晚輩不再打擾前輩休息了,就此告辭。」說著,依然十分恭敬地轉過身來,向那些兵士道了聲:「這裡沒什麼可疑人物,我們到別處去搜。」   那些兵士們都茫然不解地看著萬俟相侯,那屋中的到底是什麼人,竟能夠讓他們的城主如此敬畏異常,但見萬俟相侯已經大步邁出了院子,也只能將疑惑埋在自己的肚子裡面,匆匆地跟了出去。   看著他們萬俟相侯等人越走越遠,天瓊風心中極為惋惜,一次難得的機會就這樣泡湯了!天瓊風對如今五位天羅神將的瞭解都是從水碧等人口中聽來的隻言片語,到現在他才認識到了天羅神將在天羅界的影響力,只一片小小的牌子就可以令星魂城城主萬俟相侯俯首帖耳!他卻不知那雕有紅鳳的小牌子正是昔年鳳舞雷令天羅惡人聞風喪膽的「鳳凰血令」!   經過這一番搜查,天色已經大亮,天瓊風心中愈來愈焦急,正待靠近屋子,強行飄進去試試看的時候,屋門卻突然被推了開來。天瓊風一看,便仙兒穿著套淡黃色曳地長裙,蒙著塊黑色面紗蓮步款款地走了出來,同時耳中還才傳來了鳳舞雷的聲音:「仙兒,你去找一輛馬車回來,我們馬上起程前往鳳舞國。」   仙兒應了聲「知道啦」後就出了院子。   天瓊風一聽他們等一下就要去鳳舞國,登時心急如焚,他們這一去,肯定要把自己的身體帶走,那時自己可就麻煩了。雖然自己也要去鳳舞國,也曾想過將計就計讓他們把自己帶去,但現在星魂城之事未了,還不是去的時候呀!   一想到這,天瓊風再也猶豫不下去了,神念立時飄下屋頂,來到了窗前,往內一看,就見鳳舞雷正在臥室的一個角落裡收拾東西,而自己的身體靠在一張椅子上,和鳳舞雷之間大約擱了五、六米的距離。   雖是隔了五、六米遠,天瓊風卻不敢絲毫大意,更加小心謹慎地進了屋子向自己的身體移去。就這麼一段距離,天瓊風卻足足花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才來到了身體前半米處。看著身體已然再望,就在觸手可及之處,天瓊風不自禁喜上心頭,神念馬上朝自己的身體附去。   但就是他心頭的那一點點波動,卻立即引起了鳳舞雷的注意。   鳳舞雷一感覺到周圍起場的變化,當下頭也不回,反手就發出一掌向天瓊風的神念劈去。   天瓊風得意之際,突然感到一股極強的勁力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自己壓來,頓時心中大驚,不得不停止向自己的身體靠近,否則只要一被那勁力拍中,自己的神念非得煙消雲散不可。他凝緊心神,飛速向後飄退,鳳舞雷那如刀鋒般的勁氣堪堪從他身前幾厘米處的地方擦過,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這時,鳳舞雷的第二掌又已發出,天瓊風知道自己這一次試探已經失敗了,神念如想要與身體融合在一起,就只能另找機會了。為了不使自己的神念受到傷害,不得已之下,天瓊風只好暗暗歎了一口氣,悄然飄出了屋子。   天瓊風出去後只一會兒,鳳舞雷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門邊,他只向四周看了一眼,但臉上卻微有些驚訝之色。   現在想起鳳舞雷那看似輕緩實如霹靂雷霆的兩掌,天瓊風心中卻微有些後怕,剛才自己確實是有些過於冒失了,若非見機得快,被鳳舞雷那兩掌將自己的神念擊散的話,有性命之危倒是小事,若因此而壞了彭祖及雨吟長老等人的托付,那自己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   將軍府。   水碧焦躁地在大廳裡轉來轉去,坐著的水浪沙忍不住勸道:「碧兒,你就先坐下來休息一會,等那些出去尋找的湘兒幾人回來再說吧。」   水碧頓住腳步,憂心忡忡的道:「爹,他現在蹤影全無,女兒怎麼靜得下心來,要是他出了什麼事,該如何是好呀?」水碧早上一起來,便聽到湘兒說天瓊風不見了,水碧趕緊去問了一下府中門衛,知道天瓊風並沒有出將軍府,便猜天瓊風或許正在將軍府的某個地方呢,所以也沒放在心上,可是等了很久都沒見天瓊風出現,於是便發動人手在將軍府內搜了一遍,卻依然不見天瓊風的人影,這時她才開始有些擔心起來,讓湘兒她們帶著人到城中其他地方去尋找。   水浪沙微微笑道:「碧兒,虧你還是個久經沙場的將軍哪!瓊風他不見了還不到半個時辰,你就急成這樣,要是他多幾天不出現,那你還不得急得去跳樓了。爹以前那麼久沒回來都不見你擔心過,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呀,有了情郎就連爹都給忘了嘍。」說著便站起來,把水碧拉著坐在了自己身邊。   水碧臉頰微紅,撒嬌著叫了聲:「爹,看您說的。」   水浪沙哈哈一笑,正要開口,就聽得聽大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水浪沙和水碧同時轉頭向外一看,便見湘兒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水碧一下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快步向湘兒迎去,焦急的問道:「湘兒,有沒有找到他。」   湘兒來不及喘息一口,就道:「將軍,我剛才帶著人找遍了整個南城都沒有見到先生的蹤影。」   水碧頓時失望地坐了下來。   不久,湄兒幾人也回到了將軍府,帶來的還是沒有找到天瓊風的消息。   水碧聽了後呆呆地坐了會,卻猛然站了起來,向廳外走去。   「碧兒,你上哪去呀?」水浪沙一見,忙站起來問道。   水碧沒有停下腳步,只是道了句:「爹,您放心吧,女兒去一趟丹歧山,很快就回來。」   湘兒四人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暗道:「怎麼把雨小姐給忘了。」   她們抬起頭來,見水碧的身影已快消失在門外,都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將軍,等等我們,我們也要去。」說著,人已飛快地跑了出去。   水浪沙看著她們一個個跑出大廳,疑惑地想了一下,自語道:「她們現在不去找人,反而跑去丹歧山幹什麼?」   ***   啼鶯客棧。   天瓊風在鳳舞雷所住的那個院子上空晃來晃去,剛才他發出了好幾股試探的氣息,但鳳舞雷卻無動於衷,只是守著屋子不出來。鳳舞雷沒有離開自己的身體,天瓊風有了前車之鑒,當然不敢草率地再次闖進去,只好在外面等著。   現在水碧她們已經在到處尋找自己了,前不久,天瓊風還看見幾個將軍府的人從啼鶯客棧門口經過,可天瓊風卻又不能下去告訴他們自己就在啼鶯客棧,若還是找不著機會的話,天瓊風也只能先回將軍府一次,偷偷地留張字條,告訴她們自己無恙的消息了。   外面這時突然響起了□轆的車輪聲音,天瓊風升起一看,原來是一輛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口,仙兒正從掀起簾子,從裡面緩緩地走了下來。   自己的身體就要被送上馬車了,自己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天瓊風看著步入客棧的仙兒,腦中驟然閃現出一個比較冒險的方法,不過天瓊風也只是從彭祖的口中知道有這麼一個方法,連彭祖自己都沒有施用過,到底能夠成功還是未知之數。當然彭祖是不屑於用,而天瓊風在如今實在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卻不得不用了!   天瓊風的神念這時已經向下飄去,悄悄地接近了仙兒。   仙兒的修為雖已十分精湛,但比起天瓊風來,還是相差甚多,所以對於天瓊風的靠近,絲毫無覺。   天瓊風在仙兒心神稍微鬆懈的當兒,將自己全身的氣息壓縮,突然就往仙兒的腦域中鑽去……   原來天瓊風是想將自己的神念暫時先依附在仙兒的身上,控制仙兒的意識,這樣就可以接近鳳舞雷而不被他發覺,只要能靠近自己的身體,就可以藉機將神念轉移出來,與身體融合,那樣或許會容易許多。   天瓊風打得好如意算盤,卻沒料到事情遠不如他所想的那麼簡單。天瓊風能夠以神念控制侵入他人的腦脈神經,讓他人昏迷醒,但卻從沒有試過以自己的神念去控制他人的腦域,將自己的意識代替他人的意識,不知道後者的難度要大上數十倍。   天瓊風的神念一進入仙兒的腦域,便馬上遇到了她的意識的頑強抵抗。他的神念修為雖然高明,但仙兒的潛意識之強大卻出乎了他的意料。任何人的腦域都會有強烈的排他功能,能夠對侵入的外界意識產生抗力,而這抗力又因人體自身精神修煉的高低而又差別,天瓊風此時試圖侵入的仙兒正是精神修煉的造詣極高之人,雖然沒有達到出體神念的程度,但其功力已不容小視。   天瓊風費勁精力還不能完全將自己的神念侵入,急噪起來,登時一發狠,把自己的神念分散成千百條細絲,在仙兒的腦域中橫衝直撞起來。   仙兒本來就因天瓊風神念的入侵而頭疼欲裂,現在天瓊風這樣一來,頓時慘叫一聲,再也忍耐不住,在客棧前廳內翻滾起來。   正閉目坐在臥室內休息的鳳舞雷聽到仙兒的叫聲,心中一震,不顧天瓊風的身體,立時飄出房門,只一瞬間,人就憑空閃現在了仙兒的身旁。   天瓊風眼看仙兒腦域的障礙越來越少,不用多久,自己就可以將她控制住了。天瓊風在高興之餘又不禁有了些慚愧,自己一個堂堂男子漢,現在卻正不擇手段到欺侮一個女孩子,只是如今卻也只能讓仙兒暫時受點苦了。   天瓊風的神念一點一點覆蓋住了仙兒的腦域,但就在他快要將其完全納入自己的掌握中時,卻突然感到神念一鬆,意識竟然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如果天瓊風現在不是在仙兒腦域的話,就一定可以看見鳳舞雷的一隻大手正按在仙兒的頭頂百會穴上,掌中還不斷地向四周飄散出裊裊的白色氣體……   ***   丹歧山。   「碧姐,先生他真的失蹤了嗎?」雨婷驚叫道。   水碧憂慮地點了點頭,道:「不錯,婷妹。湘兒她們找遍了整個星魂城都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所以姐姐現在也只能來找你幫忙了,只有你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他的下落。」   雨婷道:「碧姐,你就放心吧,小妹馬上吩咐下去,一定很快就會有先生的消息的。」   「婷小姐,有你幫忙,那真是太好了。」湘兒幾人一見雨婷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幫著尋找天瓊風,頓時喜笑顏開。   雨婷看著水碧幾人微微笑道:「碧姐,湘兒,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小妹這就去辦。」說著,雨婷出了閣樓。   只一會兒,就見一隻隻鷂鷹從歡叫著飛出山谷,逐漸消失在四方天際……   而在同一時刻,星魂城城門口也奔來了一輛馬車。馬車被門將攔了下來,門將正要掀起車簾檢查之時,車中卻忽然飄出了一張宮中的通行令牌。   那門將見了點頭哈腰不止,而車伕卻在此時揚鞭甩在了馬背上,駿馬立時灑開四啼,棄塵而去……         第十章心急情郎        作者:瀟湘水月   碧藍的天空忽地就蒙上了大片的烏雲,黑壓壓地翻湧而來。瞬間,隆隆的雷聲在黑雲內奔騰喧鬧起來,幾息之前還是晴朗的絕風城頃刻之間就沉浸在大雨降臨的沉悶氣氛之中。絕天城內的居民也意識到了天氣的飛速變化,都慌張地向家中跑去,一時間,熱鬧的大街小巷只剩下寥寥幾人觀望著。   片刻之後,隨著天際的一道閃電劃破天幕,雨水傾盆而下,點點的雨珠交織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網簾,垂掛在寂寥的虛空中。   不一會,絕風城已處處都籠罩在那朦朧的煙雨之中。   絕風城是鳳舞國的邊陲小城,城前有一條叫蘆水的小河,而與絕風城隔河相望的卻正是單狐國的霧蓮城。鳳舞和單狐兩國的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好,五年前,兩國之間還曾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爭。所以處於交界處的絕風城和霧蓮城的對過往人口的盤查極嚴,就是現在下雨之時,也有十幾個守衛站在城門口。   這時,絕風城城門口的道路上忽然起了一陣輕微的震動,城門口的守衛都疑惑地向遠處望去,就見行人絕跡的道路中正有一輛馬車飛馳而來。那馬車在眾人眼中開始還只是一個小黑點,但只一晃的功夫,那馬車就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十多米處。   他們正要將馬車攔下搜查時,十幾雙眼睛卻忽然瞪得圓圓的!原來那輛馬車竟不是奔跑在地面上,而是連馬帶車都虛懸於空中約有兩尺來高的地方!馬車怎麼可能會自己飛起來!但還沒等他們晃過神來,那馬車就刮起一片狂風從他們的身邊飛躍而過,剎那間就衝進入了絕風城內,轉眼消失在了雨霧之中。   好一陣子,濕搭搭的感覺才把他們從驚愕中拉了回來。但當他們各自一看時,卻發覺人人都已成了落湯雞,身上的衣服正不斷往地面滴著水珠……   ***   城內「悠然客棧」門口,店小二正坐在一張矮凳子上靠著門檻打盹,卻突感一陣冷氣襲進衣領,他禁不住打了一個激靈,從夢中醒來睜開眼一看,就見自己的身前站著一個看上去十分邋遢的全身濕淋淋的老頭。店小二好夢被打斷,就要破口大罵時,那老頭卻已冷冷的道:「小二,來兩間上好客房。」   店小二一聽,又瞥見門外那輛豪華馬車,頓時眉開眼笑,哈腰道:「客官,裡面請。」說著,他就要打傘去拉那馬車,可那老頭卻已經幾步向前,冒雨親自將那馬車向客棧裡面拉去。   這時,突然一陣冷風吹過,馬車的簾子被風吹得飄了起來,車內竟並排靠著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和一個相貌俊秀的年輕男子,看他們的模樣,好似都已昏迷不醒。小二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那兩人,又看了一眼那老頭,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但旋即,他身軀卻禁不住輕輕一震,眼中一絲喜色轉瞬即逝,他似乎發現了什麼。   小二將那老頭帶到了將馬車牽到了馬廄。老頭將車內兩人抱了出來,小二眼珠子一轉,笑道:「客官,請問這兩位是您的……」小二話未說完,突然瞥見老頭臉上露出了一股威嚴冷厲的氣勢,心神一陣劇顫,急忙將未問完的話咽進了肚子裡面,低著頭把老頭帶進了客房。   小二一出老頭的房間,就匆匆往客棧的後院跑去。瞬息後,小二就出現在了一佈置得非常典雅的房間內,站在他面前的還有一個身著華麗錦服的中年男子。   「你沒看錯吧?小令。」那中年人來回走了幾步,神色凝重的道。   小令拍著胸脯保證道:「掌櫃的,您就放心吧。我什麼時候走眼過,那個年輕人和鷂鷹飛書中的描述幾乎是一模一樣。」   掌櫃點頭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將消息傳出去了。這件事你做的很好,等會到帳房那裡去領十兩銀子吧。另外,你再去注意一下他的動靜,記住,千萬要小心,不要被他們發覺了,明白嗎?」   小令道:「知道了,掌櫃的。」說著,他興匆匆地走了出去。   就在小令出去不久,便見一隻鷂鷹從客棧後院振翅高飛,眨眼間衝進了那迷茫的霧氣中……   ***   房間內,老人換了身乾燥衣服,盤膝閉目端坐於床上,兩掌緊緊地貼在那蒙面女子的背部,而床前的一張椅子上卻坐了那相貌俊秀的年輕人,   時間一久,老人的兩掌隱隱現出了血紅之色,而血紅的手掌周圍卻不時地飄溢出幾縷淡淡的白色雲氣,縈繞在那蒙面女子的身畔,久久都沒有散去。那女子身周的白氣越積越多,漸漸地,她只剩下了一個依稀的身影,而緊挨著那身影的兩團紅雲,忽明忽暗,忽隱忽現,散射出萬道艷麗的光芒,煞是惹眼。   老人臉色異常平靜,對身前的變化視若無睹,仍自端坐著一動不動。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直到夜幕降臨之時,老人的兩隻紅亮的手掌才又恢復了原狀。隨後他緩緩睜開了雙眼,輕輕地飄下床來,等環繞在那女子身邊的白色雲氣散盡之後,他又小心翼翼地將那蒙面女子放倒在床上,蓋好了被子。   這時,他才吐出了一口長氣,但臉上卻驀地浮現了幾絲憂色,眉頭也緊緊地簇在了一起。他看看著床上沒有動靜的蒙面女子,忽然疑惑不解地歎道:「仙兒兩天都沒有醒過來了,她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呢?以老夫的修為,竟然探察不出病源來。哎,奇怪!奇怪!」   原來這老人正是從星魂城而來的鳳舞雷,而躺在床上的就是他的孫女仙兒,靠在椅子上的年輕男子當然就是天瓊風了。   那日出了星魂城後,鳳舞雷閒那車伕礙事,便買下了這馬車,打發那車伕回星魂城,親自駕著車向鳳舞國而去。開始的時候,鳳舞雷不知道仙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卻十分自信以自己百年的修為,一定可以將仙兒醫好。這兩天下來,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幫仙兒運一次功,可卻怎麼也探測不到仙兒昏迷不醒的根源。仙兒體內一切情況正常,只是意識卻一直處於沉眠之中,這讓鳳舞雷萬般不解。   仙兒等若是鳳舞雷的命根子,現在仙兒昏迷不醒,讓鳳舞雷那修養了數十年的心境都變得有些煩躁起來。   鳳舞雷在屋子裡慢慢地轉來轉去,當他的目光轉到天瓊風身上時,心中又閃出了另一個問題。在啼鶯客棧時,好似有人對天瓊風極感興趣,經常散發出氣息想把自己引出房間,但這兩天,那股氣息卻從未再出現過,這也讓鳳舞雷有點疑問,那股氣息到底是誰的呢?據他觀察,那氣息主人之修為決不下於自己,可天羅中除了另外四位神將和神王之外,卻未再聽說過任何一人有這樣的修為呀,即使是神王身側的左右賢王等人,也比那不上那股氣息的主人。   鳳舞雷猜測了很多種可能,卻惟獨沒有想到那會是天瓊風自己的神念搞的鬼……   ***   「絕風城發現一疑似天公子之人,現落於一老頭手中,暫昏迷不醒,與之同樣昏迷者還有一蒙面女子,他們現住於屬下之『悠然客棧』!——絕風分會主事江莫問」   深夜,雨婷看著手中的字條,眉宇間的愁容頓時消散了不少。她立即寫了一張回信密封在一小片牛皮之內後,又將其綁在那只鷂鷹的腿上,那鷂鷹立時又不遲辛勞冒雨星夜向絕風城飛去。   雨婷看著那鷂鷹消失在夜空,馬上拿著那張字條來到了另一座閣樓。那閣樓裡的臥室還亮著燈光,雨婷伸手在門上敲了幾下。   「是婷妹嗎?快請進,門沒栓。」屋內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雨婷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屋內妝台前正坐著一個身材豐腴的女子。這人正是水碧,此時她那如花的嬌靨已是愁雲滿面,呆呆地望著窗外的眼睛也微有些紅腫。這兩天水碧一直都留在丹歧山,可卻一直沒有等到天瓊風的任何消息。水碧憂急得寢食不安,連身體都消瘦了不少,害得雨婷等人擔心不已。   雨婷看著水碧憂慮的神情,不由嫣然一笑道:「碧姐,現在不用擔心了,小妹剛才接到傳書,說已經發現了先生的行蹤。」   「啊?真的嗎,婷妹,風郎現在在哪?」水碧一聽,頓時驚喜地站起來,激動地抓住了雨婷的纖纖玉手,而情急之下,連平時羞於在他人面前出口的「風郎」二字,這時也在不知不覺中叫了出來。   雨婷見水碧急成這副模樣,於是將剛收到的那張從絕風城送來的紙條遞了過去。   水碧接過一看,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興奮地連淚水都流了出來,那握著紙條的手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口中不停地喃喃道:「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雨婷笑道:「碧姐,現在你該鬆一口氣了吧。」   水碧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她又打開那張紙條看了起來,但那滿面的笑容卻突然僵住了,剛剛笑逐顏開的臉上又飛起了幾抹愁思。   雨婷看得水碧臉色有異,不由問道:「碧姐,你怎麼了,那消息有什麼不對嗎?」   水碧拿著紙條道:「婷妹,這消息只說有一個『疑似』風郎的人在絕風城內,並沒有肯定下來那人就是風郎,這叫姐姐如何放心得下?」   雨婷一聽,原來水碧是擔心這個問題,於是笑道:「碧姐,你就放心吧,『流雲會』的消息就算再準確,也不會用上肯定之類的字眼,現在這消息用了『疑似』二字,就說明那個人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是先生了。」   水碧聽了雨婷的這番解釋,才明白其中竟還有這樣一層道理,但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道:「婷妹,姐姐想連夜趕去絕風城,想辦法把風郎救出來。現在風郎落在了那老頭手中,而又不知那人到底是什麼來路,姐姐真的放心不下呀。」   雨婷沉思了一會,忽然點點頭道:「碧姐,那小妹陪你一起去吧。」   水碧見雨婷也要同去,急忙勸道:「婷妹,你現在身體還未完全康復,怎麼能再長途跋涉呢,你還是先留在這裡,等著姐姐的消息吧。而且,你如果真的要去的話,也可以等明天雨停之後再上路也不遲呀。」   雨婷堅決的道:「碧姐,先生有事,小妹怎能靜下心來呆在這裡呢?兩個人去總比一個人單獨去要好吧!」   水碧嘴唇動了動,剛要說話,雨婷又已道:「碧姐,你不用再勸我了。難道你忘了那天和小妹說過的話嗎?小妹此生已是非先生不嫁了。」   水碧知道雨婷指的是天瓊風為她驅毒之前,自己所說的話。驅毒之時雨婷和天瓊風裸裎相對,況且兩人已有肌膚之親,雨婷雖還未如水碧一樣和天瓊風有了夫妻之實,但照天羅的道德禮數來看,雨婷確已屬天瓊風之人了。水碧也知道這一層道理,現在只能心內暗歎一聲道:「好吧,婷妹,那我們就一起去把風郎救出來吧。」   雨婷臉上微飄紅雲,羞澀地點了一下頭。   水碧收拾了一些隨身物品,提著劍,正要和雨婷進去,湘兒和湄兒兩人就已經撞了進來,齊聲道:「將軍,我們也要去。」她們剛才已經在門外聽了很久了。   水碧道:「湘兒,湄兒,你們今天還不能去,等明天回去把我和婷妹的去向告訴我爹後,你們再和蝶兒她們一起在後面趕來吧。」蝶兒和雲兒二人在前天就已經趕回將軍府去了。   湘兒和湄兒一聽很不情願地嘟起了小嘴。   水碧笑道:「如果我們就這樣走了而不回去說一聲,那我爹他還不得擔心死了。」   湘兒和湄兒只好應下來道:「那將軍,你和婷小姐可要小心啊。」   水碧道:「放心吧。」說著,便拍了拍湘兒和湄兒,與雨婷一齊出了房門。   ***   悠然客棧。   翌日清晨,天瓊風昏睡了三天的神念終於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後,就知道自己的神念已經成功地侵入仙兒的腦域中了。想起三天前在啼鶯客棧的情景,到現在天瓊風仍是心有餘悸。他在昏迷前的那一瞬間感覺到了鳳舞雷拍在仙兒百會穴的那一掌,天瓊風的神念那時正集中在控制仙兒的腦域之上,對外界的抵抗處於自修煉以來的最弱時期,要不是鳳舞雷並沒有用太大力的話,天瓊風恐怕從此真的就煙消雲散了。   天瓊風一坐起來,就見自己原來的身體靠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他心中一喜,現在自己可以隨意主宰仙兒的身體,靠近自己的身體十分容易,到時想要把自己的神念與身體合而為一還不是小菜一碟。   天瓊風剛要走下床去,房門就被推了開來,門口出現的正是鳳舞雷。   雖然鳳舞雷不可能發現自己的神念寄居在他孫女的身體上,但這時見了他還是禁不住有點緊張。   門口的鳳舞雷這時已是滿臉激動,自己的孫女終於醒過來了!他幾步來到床前,一把抱起仙兒的身體,口中哈哈大笑著,但眼中卻是老淚縱橫,聲音都有些顫抖著道:「仙兒,你終於醒過來了,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昏迷差點嚇死爺爺了!」   天瓊風被鳳舞雷這樣抱著,只覺得很彆扭,不過見到鳳舞雷那情態,他心裡確有些感動,正要說幾句話來安慰一下鳳舞雷的時候,口中卻嬌嗲地道了一句:「爺爺,快放仙兒下來嘛,您用這麼大的力,都把仙兒抱疼了!」這話並沒有經過天瓊風的大腦,幾乎是無意識地從他口裡冒了出來,自然之極,絲毫沒有做作之感。話一出口,天瓊風頓時詫異起來,剛才自己到底是怎麼啦?   但鳳舞雷聽了天瓊風撒嬌的話,卻異常高興,樂呵呵地把天瓊風放下,又幫他蓋好被子,道:「爺爺真是老糊塗了,你剛甦醒,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仙兒,你先躺著別動,爺爺去幫你弄點好吃的東西來。」   說完,鳳舞雷一臉笑容地向門口走去,但經過天瓊風身體的時候,卻順便把他也提了出去。   鳳舞雷人已走,天瓊風卻還震驚著剛才自己所說的那一句話。剛才那是怎麼回事?那句話的確極其符合仙兒的身份,可自己的神念不是已經控制住了仙兒的意識嗎,為什麼還會說出這句自己想都沒想過的話呢?   想了一會,天瓊風腦子都有些迷糊了,但這時,他的腦中卻傳來了一個嗔怒的聲音:「喂,你為什麼要跑到我的身體裡來?」語氣十分凶狠,但聲音傳入天瓊風的心裡,卻是嬌滴的滴,甜美之極……         第十一章神存嬌身        作者:瀟湘水月   那聲音突然從意識深處冒了出來,著實把天瓊風嚇了一跳,細一回味,心中卻立時大驚,那不是仙兒的聲音嗎?自己的神念既已將其意識悉數控制,她又怎麼可能還存在著獨立的意識呢?天瓊風驚疑之後不由暗自尋思起來,那個聲音會不會是自己昏迷過久,腦子一時糊塗而產生的幻覺?   而這時,那聲音卻又在他腦海裡響了起來:「哼!不錯,我就是仙兒。快說,你幹嘛跑到我身體裡來,為什麼控制了我的身體?」這聲音起初氣勢凶凶的,但很快她又奇怪的道:「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叫仙兒?」   果然就是仙兒!天瓊風又是一驚,自己剛才並未說話,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不過很快天瓊風就反應過來!那天在啼鶯客棧,鳳舞雷的那一掌使得自己的神念沉睡過去,而並未能完全將仙兒的腦域控制,所以現在腦域中還保留著一部分她獨立的意識,但是如今自己的神念在那天消耗功力過甚,已無力對仙兒剩餘的意念再做控制,故此,如今仙兒的腦域可以說是由自己的神念和她的意念共同主宰著的,只不過自己的神念比她的精神力量強大許多,一直居於主導地位罷了。也正是由於這樣的原因,剛才自己被鳳舞雷抱著的時候,才會不知不覺地說出那樣一句話來,這是自已未發覺腦域中還存在著仙兒的意識一時疏忽所造成的,只要今後自己小心一點,說出的話定然不會受到仙兒意識的干擾。   想通了這層道理,天瓊風暗自慶幸了起來。仙兒也可能是現在才知道自己的神念在她的體內,不然剛才被鳳舞雷抱著的時候,她早就嚷出來了。如今自己和仙兒同處於一個腦域之中,無論自己有什麼想法和心事都會被仙兒知道個一清二楚,看來以後自己想東西的時候得多一個心眼了。   「原來是這樣。你控制了我的意識究竟有什麼陰謀?……哼,你要是不說清楚的話,呆會我可就要告訴我爺爺了。」仙兒也通過天瓊風剛才的想法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只是她還不明白天瓊風為什麼要這樣做。   天瓊風啞然失笑,心中道:「小丫頭,現在控制你身體的可是我,只要我不說,就算你再怎麼想告訴你爺爺,你爺爺也不會知道的,我看你就在裡面安分地呆一段時間吧。」   仙兒不信地動了動,但身體卻絲毫不受她的控制,原來身體現在真的已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仙兒沉默了一會,忽然又狠狠的威脅道:「你別得意的太早了,你知道我爺爺是誰嗎,如果有一天我爺爺知道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天瓊風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道:「你爺爺不就是當今五大天羅神將中的『霹靂神將』鳳舞雷嗎?」   仙兒詫異的道:「你怎麼知道我爺爺就是霹靂神將?」但旋即,她又似恍然道:「哦,我知道了……」   這回輪到天瓊風驚訝了:「你知道什麼了?」   仙兒不屑的道:「肯定是那個白頭髮的老壞蛋告訴你的。我爺爺的來歷現在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就是那老頭,還有一個是星魂城的萬俟相侯,末期相侯是絕對不敢說的,所以告訴你我爺爺就是『霹靂神將』就只可能是他的。」   白頭髮的老壞蛋?天瓊風尋思了一會,忽然想起蒙飄凌跟蹤著自己來到啼鶯客棧卻被鳳舞雷發現之事,於是暗暗笑道:「你說的就是那個叫蒙飄凌的老頭子吧?不過你可想錯了,我雖然認識蒙飄凌,但你爺爺的名字卻不是他告訴我的,而是我自己發現的。不過那人確實比較陰險奸詐,我以前就因為一時心軟而著過他的一次道呢!」   「呸!他陰險奸詐!我看你不但陰險奸詐,而且還下流無恥!」仙兒恨恨的罵道。   「我只不過是借你的身體用一下嘛,怎麼又下流無恥起來了呢?」天瓊風有些不解的道。   仙兒怒道:「你一個臭男人跑到我這個女孩子的身體裡來,不是下流無恥又是什麼?」   天瓊風一愣,自己的確是有些無恥,只是被一個女子這樣罵著,多少有些不舒服,忍不住道:「你以為我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跑到你身體來玩呀?要是你不把我的身體抓走,我能走到這一步嗎?」   仙兒感覺到天瓊風這樣的想法,頓時怔了一怔道:「我什麼時候把你的身體抓走了?」   天瓊風嘿嘿笑道:「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呀?你和你爺爺不是還商量著要把我抓去鳳舞國嗎?」   「你就是那個大夫?」仙兒驚異的道。   天瓊風道:「你終於想起來!嘿嘿,不錯,我就是那個大夫,那天你抱著我從將軍府一直來到啼鶯客棧,害得我正事都……」   「呸!誰抱著你了?我只是提著你走了一段時間而已。」仙兒羞怒著打斷了天瓊風。   天瓊風道:「不管是提是抱,但總是你把我抓去的,以至於讓我的意識現在回不到身體裡去,而你爺爺修為太高,我一靠近就會被他發覺,弄不好還會被他打得魂飛魄散,你說我不來找你找誰?」   「你在撒謊。我爺爺說你只是用『心禪定』使自己的意識進入沉眠中,怎麼可能會回不到身體裡去呢?」仙兒不信的道。   天瓊風笑道:「如果我的意識在自己的身體裡面,還能控制住你的腦域嗎?」   「你的意識真的與身體分離了嗎?難道爺爺猜錯了,你施展的並不是『心禪定』?可又有什麼功夫可以達到這樣的地步呢?」仙兒沉思了一會,忽然驚駭的道:「莫非你用的是姑魔族的『御神無息』?」   「哈哈,我可不會什麼『御神無息』?」   「你騙人!我爺爺說只有『心禪定』和『御神無息』可以使自己的意識沉睡!」仙兒很不高興的道。   「我幹嘛要騙你!」   仙兒感覺了一下天瓊風的思想,知道天瓊風確實沒有說謊,但她還是有些不甘心的道:「那你用的是什麼功夫?」   天瓊風笑道:「這你就不須知道了。」   仙兒還要再說什麼,鳳舞雷突然推開門端著一個大碗走了進來,打斷了天瓊風與仙兒在意念中進行的這一長段對話。   鳳舞雷把那碗放好,笑呵呵的道:「仙兒,這是爺爺熬的你最喜歡的『清圓羹』快趁熱喝了吧。」   冉冉的熱氣不斷升到空中,頓時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飄滿了整個房間,引得天瓊風食慾大震,忍不住嚥了嚥口水,走下床來,端起那碗正要喝時卻覺得臉部蒙著的那塊黑紗十分礙事,就要將它取下,腦中卻忽然想起了仙兒焦急而又冷厲的嬌喝聲:「不許動我的面紗!不然我跟你沒完。」   天瓊風也不想和仙兒鬧僵,雖然她十分好奇仙兒為什麼總是蒙著個臉,但還是放棄了摘下她面紗的企圖,掀起一個小角將那碗叫什麼「清圓羹」的湯喝了下去。這湯的確清爽可口,全部喝完後,天瓊風卻仍是意猶未盡。   鳳舞雷看著天瓊風喝完,滿意的笑道:「仙兒,你再好好的休息一會,我們下午就要起程了。」   「下午就走?這麼快!」天瓊風急道。   鳳舞雷神色有些擔憂的道:「仙兒,只能委屈你一會兒了,那事可托不得呀。」說著人已走了出去。   天瓊風十分不解,鳳舞雷所說的到底什麼事情呢,有這麼緊急嗎?   而仙兒此時看著鳳舞雷的背影,心中卻極其難過,剛才在天瓊風喝那「清圓羹」時,她曾試著接觸了一下天瓊風的盤踞在自己腦中的意念,卻發覺天瓊風的意識強大得出乎了她的意料,若是天瓊風不主動退出的話,自己根本不可能重新成為自己身體的主宰,可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肯離開自己的身體呢?一想到,仙兒委屈得差點哭了起來……   ***   雨還在繼續下著,只是已經比昨晚小了許多。   晌午十分,兩匹快馬冒雨急急馳入了霧蓮城。那馬上坐著的是兩位長得如花似玉的女子,只是她們的臉色看起來卻微有些憔悴,身上雖然披著蓑衣,但卻依舊被雨水淋得濕透了,單薄的衣服緊緊得粘貼在肌膚上,映襯得她們那玲瓏優美的曲線更是曲折,嬌軀妙處畢隱畢現。   這兩人正是從丹歧山而來的水碧和雨婷!自昨夜到現金,她們馬不停蹄,連續策馬奔馳了好幾個時辰,已是人困馬乏,特別是那身濕淋淋的衣服粘在身上讓她們十分的難受。   霧蓮城內雖是下著小雨,但卻行人眾多,水碧和雨婷進城後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在路過一家客棧時,水碧看了看身邊臉色有些慘白的雨婷,忽然憐愛的道:「婷妹,我們騎著馬跑了這麼久,我看還是先休息一會再走吧。」   雨婷感激地看了水碧一看,點了點頭。她知道水碧是擔心自己身體虛弱,受不了長途奔波,而她經過這麼久的徹夜奔行,確實也感到疲倦不堪,渾身有些乏力,於是也沒有拒絕水碧的好意,順從地翻身下馬。   兩人將馬匹交給了店小二,走進了客棧,逕直上到二樓,剛一坐下,卻發覺幾乎全部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自己二人的身上,更有幾人的眼睛更是肆無忌憚地在水碧和雨婷兩人那高高挺起的酥胸處來回游弋。   水碧和雨婷對視了一眼,才發覺各自身上的異狀,兩人的衣服本就穿得少,再經雨水這麼一淋,都快成透明的了。兩人頓時羞得滿臉通紅,而那些樓上的食客此時卻哄然大笑起來,甚至有些人口中還不時地傳出幾句污言穢語。   水碧聽得杏眼圓睜,柳眉倒豎,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睛從那些人的身上緩緩掃過,一股陰冷的氣息勃然爆發,那些人一碰到水碧的眼神,頓覺渾身都被那凜厲的氣機包圍住了,禁不住打了幾個寒噤,心虛地低下了頭。   雨婷站了起來,低聲羞澀的道:「碧姐,我看我們還是先要一間臥房,把這身濕衣服換下吧。」   水碧點了點頭,把目光從那些人的身上收了回來,正要說話之時,樓梯處卻響起了一連串「蹬蹬登」的腳步聲……   ***   絕風城悠然客棧。   天瓊風偷偷到底摸向了隔壁鳳舞雷的房間。鳳舞雷剛才正出了客棧,所以天瓊風想趁機把潛伏在仙兒身上的神念轉移到自己身體裡去。   身體被鳳舞雷放在了床上,天瓊風一進門就看到了,他壓抑住自己的興奮,向仙兒道:「喂,仙兒,你真的不說話了嗎?」   仙兒現在已是恨透了天瓊風,因為上午天瓊風竟然拖了衣服睡覺,雖然並沒有完全脫光,但已經讓仙兒十分惱怒了,而更讓仙兒憤恨的是天瓊風在睡著的時候,那兩隻手很不規矩,時不時地要觸摸她的身體幾下。那時,仙兒又羞又氣,可是又對天瓊風無可奈何,只能在不停地在那咒罵著。所以那一覺,天瓊風也並不好受,每次都是剛一睡著就被仙兒吵醒。最後天瓊風被罵得火來,就嚇唬仙兒說要把衣服脫光,卻沒想到他還沒動手,仙兒就已經嚇得哭了起來。現在,仙兒雖然沒再哭,但無論天瓊風說什麼話,她都是不理不睬的。   天瓊風見仙兒沒有回音,故意歎了一聲道:「本來還想看看現在能不能回到自己身體裡去,現在看來我只能再呆幾天才出去了。」   「你要出去了?」仙兒突然高興地大叫起來。   天瓊風唉聲道:「我想出去有什麼用?又沒人願意幫我。」   「我幫!我幫!可是你要我怎麼幫忙呢?」仙兒生怕天瓊風不出去,急忙說道。   「等會兒,我運起真氣的時候,只要你把意識盡量壓縮一點空間就成。」天瓊風笑道。   「不行!」仙兒語氣一變:「我好不容易才保存這一點意識,如果我真的退了,萬一你不出去,把我吃了,那我的意識豈不是全都被你控制了嗎?」   天瓊風笑嘻嘻的道:「放心,我就是要吃你,也得等我出去後再吃呀,嘿嘿……」   仙兒現在與天瓊風同處一腦域中,立時知道天瓊風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頓時一陣羞赧,憤怒地罵了一聲:「你……你下流!」   天瓊風哈哈一笑道:「你還真以為我會要你呀,像你這樣潑辣的小女人,嘿嘿,送給我,我也不要……」   「你……你……你敢罵我?」仙兒氣得聲音都有些發抖,若現在是她控制著自己身體的話,恐怕臉色早就鐵青了。   天瓊風故意氣她道:「罵你又怎麼了,難道你又要叫你爺爺來教訓我不成!」   「你欺負我……」說著,仙兒竟然又在腦域中嗚咽起來了。   天瓊風一見她又哭了,忙道:「我在跟你開玩笑呢,好了,我要出去了,不跟你說了。」天瓊風沒想到這個在啼鶯客棧和蒙飄凌相鬥時看起來十分冰冷的女孩子竟然這樣就被自己說得哭起來了。   天瓊風沒再說話,開始運集體內的真氣,慢慢地往腦域中的神念傳輸過去……   仙兒這時也感覺到了天瓊風的動靜,急忙止住了哭泣,看著天瓊風的一舉一動,同時腦中卻在暗暗發狠,等一會他出去後,只要自己重新控制了身體,一定要狠狠地用匕首在他身上捅幾個窟窿。   天瓊風的神念受到真氣的催發,忽然開始膨脹起來,仙兒的意識受到神念的擠壓,頓時覺得頭疼欲裂起來,腦袋好似就要被撐破了一般,意識也漸漸地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她這時才明白為什麼剛才天瓊風會讓她把自己的意識收縮一點,原來並不是真的要叫自己幫忙,而是怕自己受不了那痛楚。   可未過多久,仙兒卻驀地感到頭腦一清,稍一探察,才知道他的意識竟然又縮回到了原來的地方,而他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口中還不停地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很久都不見天瓊風有什麼動靜,仙兒忍不住叫道:「喂,你在幹嘛,怎麼還不出去?」   天瓊風恍過神來,苦笑道:「不知什麼原因,我竟然出不去了!」   「什麼!」         第十二章媚眼含情        作者:瀟湘水月   悠然客棧後院,江莫問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好幾圈,忽然對站在身邊的一個店伙問道:「小令,你真的確定他們等會就要離開客棧嗎?」   小令點頭道:「掌櫃的,我剛才路過他們住的那個院落時,就見那老頭已經在開始收拾行李了,他還讓我馬上幫他準備好馬車呢。」   江莫問沉思了一會,吩咐道:「小令,你去把獵雁給我叫來。」   小令應了聲是,但仍有些疑慮的道:「掌櫃的,那老頭怎麼辦呢?難道就讓這樣他走了嗎?」   江莫問笑道:「這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   小令見了江莫問那看似胸有成竹的笑容,就知道他肯定已經打好了主意,於是便放心地退了出去。他出去後不久,門外很快又響起了幾下輕微的腳步聲,接著便見一個身材短小,長得十分瘦弱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這人相貌分外普通,平凡得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引人注目的特點,就算和他相處幾天,也絕不會讓別人對他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   這年輕人進房後只躬身一禮,便未再說其他的話,而江莫問也只是湊進他的耳旁,嘴唇微微動了幾下。片刻之後,這年輕人便離開了房間,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江莫問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滿是讚賞的神色,低聲自語道:「獵雁,能不能完成會主交代的事就看你了……」   ***   霧蓮城。   那聲音傳來,眾人耳旁就似突起幾個驚雷,臉上都露出了幾絲畏懼的神色。   水碧和雨婷心中微有些詫異,轉頭一看,便見樓梯口出現了一個奇形怪狀的人物。這個人長得不高,但身軀卻十分龐大,一身的肥肉堆積如山,那顆圓圓的腦袋就好像是鑲嵌在那團肥肉之間一樣,脖子和肩膀中間看不到任何的縫隙,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肉墩。   他穿著一件胸前袢菑@朵艷紅牡丹花的寬大錦袍,挺著個向前凸出老遠的肚子一步三晃地上到了二樓。   那人的眼睛已經被那垂下的肥厚眼皮覆蓋住了,只隱約可以看見一條約莫指甲厚的小縫。他的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忽然向樓上坐著的眾人掃視而去,那些人還沒碰到他的目光,但卻一個個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慌張地低下了頭,就連剛才還衝著水碧和雨婷大聲叫囂著的幾人這時也如鼠見貓,額頭不斷向外滲透出密集的汗水。   當那人目光轉到水碧和雨婷身上時,眼前驀然一亮,油亮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兩隻眼珠子色瞇瞇盯著水碧和雨婷那若隱若現的美妙嬌軀,卻不知兩人此時早已橫眉冷黛,怒火就似要從她們的身上迸射出來。   那人渾不在意,肥碩的身軀陡然一晃,整個人突然出現在了水碧和雨婷二人的身前,原處只留下了一個不斷消逝的殘影。水碧和雨婷心中同時一驚,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著令人噁心的胖子竟然會有如此迅敏的速度,但樓上的那些食客卻沒有任何詫異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這胖子的修為!   那人對水碧和雨婷作了個揖,滿臉堆笑道:「在下赫連春有禮了,不知兩位小娘子芳名如何稱呼?」   赫連春拱手之時,眼睛卻在水碧二人的酥胸處瞄來瞄去,鼻子也不停地在那抽動著,看得水碧火不打一處來,冷冷的道:「哼!我們姓甚名誰,與你何干?」說畢,望也不望赫連春一眼,就和雨婷一起向樓梯口走去。   赫連春身子又一晃,攔在了兩人的面前,笑嘻嘻的道:「兩位小娘子暫請留步,本公子見你們的衣裳現在都被水打濕了,所以想請二位到府中小坐片刻,不知兩位小娘子意下如何呀,本公子保證不會虧待兩位的,嘿嘿……」說著,嚥了幾口唾沫,一隻肥大的巴掌就向水碧堅挺的胸脯上探去……   水碧見這赫連春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毛手毛腳,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怒罵了聲:「無恥!」接著便聽得「鏗……」一個清脆之音響起,水碧腰中長劍驟然出鞘,向赫連春伸來的手腕上斜斜劃去,劍如春水,綿延不絕。   赫連春一見,卻臉上笑容愈盛,那隻大手不退反進,在快與水碧長劍接觸之時,陡然一翻,竟奇跡般地將劍身夾在了兩個指頭之間。   水碧心中一震,剛才自己實在是太不冷靜了,以至讓他如此容易地就得手!水碧使勁一拔,可那劍竟然紋絲不動,同時劍身處還有一股陰冷的氣息不時傳來。   赫連春見狀嘿嘿一笑,另一隻手卻又往水碧的臉頰上摸去。旁邊的雨婷見水碧的劍如此輕易的就被赫連春夾住,心中也是一驚,口中嬌叱一聲,手中劍鞘傾斜揚起,長劍輕巧地滑了出來,帶過一道絢麗的色彩,飄過虛空,落於雨婷的玉掌之中,森然的殺機從散發著清冷光輝的劍身處旋蕩而出。   劍柄一入手中,雨婷手腕驀然一抖,頓見朵朵劍花飄散開來,如輕風隨柳般地繞向赫連春。這一劍看似輕柔,卻暗藏著無數殺機,漫天的劍影籠罩了赫連春胸前所有大穴,彈指之間,長劍已激盪著陰冷的氣息揮舞至赫連春的胸前。   赫連春臉上閃過幾絲異色,夾著水碧長劍的手指急忙一鬆,身軀瞬息間輕飄飄地退後了十幾步,雖躲過了雨婷的劍勢,但劍氣卻扔把他那件錦袍撕開了一道細長的口子,只是未傷到皮肉而已。   赫連春瞇著眼看了看把胸前牡丹花劃開的那道裂痕,依舊嬉皮笑臉對著雨婷道:「小娘子真是好功夫呀,要是你床上功夫也有這麼厲害的話,本公子不但不會怪你,還會好好疼你的,哈哈哈哈……」   雨婷氣得粉臉鐵青,體內真氣急速運轉,劍身上驀地冒出了幾層朦朧的白霧,晶瑩潔亮,縈繞流動之際,似乎還不斷散射出陣陣飄渺的仙氣。水碧一見,就知道雨婷快要出手了,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低聲道:「婷妹,我們不用跟這種下流的豬頭一般見識,還是趕快到絕風城去救風郎要緊。」   雨婷忍住怒氣,冷冷地盯了赫連春一眼,才收回了手中長劍,和水碧向前走去。   可那赫連春卻仍自纏著她們不放,嘿嘿笑道:「小娘子,這樣快就走了嗎?你們還沒有答應本公子的邀請呢?」說話之時,身子又已飄到了水碧和雨婷的身前,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水碧不想耽擱時間,轉了另一個方向,可那赫連春依舊嘻嘻哈哈地圍著她們蕩來蕩去。如是幾番,雨婷怎麼也忍不住了,長劍再次出鞘。水碧急忙向雨婷使了個眼色,忽然眉目含情,衝著赫連春嫣然一笑道:「赫連公子,我們姐妹二人可以到你府中去坐坐,不過你也得答應我們一個條件才行哦?」   雨婷不解地看了看水碧,她不相信水碧真的會答應赫連春。   赫連春心花怒放,笑道:「不要說一個條件,就是幾個條件,本公子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你。說吧,你要本公子答應你什麼條件?」   水碧媚眼如絲地瞟了赫連春一眼,玉手撫了撫額際垂下的幾絲亂髮,嗔道:「這麼遠,你讓我怎麼說呀!」說著還故意挺了挺那豐滿的酥胸。   赫連春被水碧這一瞪,頓覺似飲甘泉,全身上下舒暢之極,輕飄飄的,魂都不知飛向何處去了,後又見水碧那兩個細微的動作,更加心癢難搔起來,他會意地一笑,兩眼看著水碧連眨都不眨一下,直直地朝水碧走去。   赫連春來到水碧身邊,將那圓肥的腦袋向水碧耳旁湊去,從水碧嬌軀中散發出來的那股濃郁體香傳到赫連春的鼻中,熏得他渾身都酥軟起來。   水碧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看著越靠越近的赫連春,右手卻突然伸出,一把扣住了赫連春的左手脈門,全身的真氣都在這一刻湧到了右臂之中,如潮水般地向赫連春的脈門處猛烈攻去。   赫連春不驚反笑:「小娘子,本公子早就料到你會用這一招的,哈哈哈哈……。」笑音才落,他的手腕突然油滑起來,如泥鰍樣地從水碧掌中溜了出去,同時反將水碧滑嫩的手掌握住,發出一股強大的陰冷真氣透過水碧的手掌,向她全身輸去。   雨婷見水碧被赫連春所制,心中大驚,正要出手,卻見水碧眼中閃過幾絲狡黠的神色,冷笑道:「是嗎?」   「小娘子,都到現在了,你還有什麼招數呀?」說著,赫連春竟嘟著嘴淫笑著向水碧的臉頰上親去,只是他的嘴伸出還未到一半時,卻突然發覺自己輸進水碧經脈中的真氣竟以更加迅猛之勢衝進了自己體內,頃刻之間,就把自己的全身經脈都控制住了。   赫連春一臉死灰色地看著水碧,肥胖的臉上難以置信地顫動了兩下,道:「為什麼會這樣?」原來剛才水碧被赫連春糾纏之時,忽然想起了天瓊風前幾天交給她的「導引大法」,今日一用,卻沒想到只用幾個眼神,就不費吹灰之力把赫連春收拾了!   水碧哼了一聲道:「你也沒必要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了!」說著,玉手一抖,把赫連春肥大的身軀甩到了樓板上,而雨婷此時卻飄了過去,長劍遙遙指向了動彈不得的赫連春,滿面詭笑地對著驚恐的赫連春眨了眨她那水靈靈的眼睛……   瞬間,眾人只見寒光一閃,接著便看到赫連春下身處蓬射出一片血霧,同時耳中傳來了赫連春那殺豬般的淒慘嚎叫。但待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時,剛才還站立在樓上的水碧和雨婷卻已經蹤影全無了……   ***   綿綿細雨在午後已經停了下來,溫和的陽光灑在了群山俊嶺之間。   起伏的高山峭壁下,一條山道蜿蜒曲折,遠遠地伸向煙霧繚繞處,顯得更為迷離撲朔。   這時,山道盡頭一輛馬車似騰雲駕霧而來,偌大一輛車奔行在道路上竟然只偶爾發出幾下細微的「嚓嚓……」之聲。   馬車車轅上坐著一個趕車的老頭,這老頭看似幽閒地閉著眼睛靠在車上,但那股舒緩而濃厚的霸烈氣勢卻時常於不經意之間從他的身體裡飄散開來。   這老頭正是從絕風城才出來約一個時辰的鳳舞雷,只就這一個時辰,馬車卻已經離開絕風城約有百里的路程了。鳳舞雷將自己的真氣蔓延出體外,在馬車周圍形成了一個極為強大的氣場,將馬車憑空托起,如此一來,則使這輛馬車的速度增加了數倍有餘。   鳳舞雷那身真氣好似永遠都用不完似的,都這麼長時間了,還不見馬車速度有絲毫減慢的趨勢。天瓊風在車內暗暗觀察了鳳舞雷許久,心中雖對鳳舞雷沒有什麼好感,但對他的這一身絕世修為卻是十分欽佩。   天瓊風的神念如今還是依附在仙兒的體內,在絕風城悠然客棧時天瓊風想要和身體融合之時,卻發現自己的神念竟然出不了仙兒的腦域,當時還真把他嚇得不知所措,但自坐上馬車靜下心來思考了一番之後,他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原來是神念離開自己的肉體時間過長,而且又在侵入仙兒腦域時耗費了大量的精神力量,便導致了他現在的力量已不足以把神念從仙兒腦域中釋放出來。如果天瓊風要想讓自己的神念脫離仙兒的腦域,就只能借助仙兒體內真氣的幫助,但是仙兒修為雖高,但是她的真氣卻還依然駕馭不了天瓊風的神念,如此一來,天瓊風只有等仙兒體內真氣夠強或者自己精神力量夠大的時候,才有可能再次與自己的身體合而為一。   天瓊風雖是明白了這個道理,但心裡卻被弄得哭笑不得,如果自己還想出去的話,就只有每天勤修苦煉,等到把仙兒的修為提高了,自己的精神力量才能恢復。雖然待仙兒體內的真氣有了自己八成左右就可以完成神念從她腦域脫離的目標,可現在仙兒的真氣最多只有自己的五層功力,要想達到八成,談何容易呀!天瓊風現在真有些後悔,當初自己為何那般心急,若是不冒險想通過仙兒回到自己的身體的話,現在恐怕早就找到機會,與自己的身體融合為一體了,哪還用得著看著身體就在自己旁邊,卻只能束手無策呢?   想到這,天瓊風禁不住暗自長歎了一口氣。   「喂,你歎什麼氣呀?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仙兒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仙兒自從知道天瓊風不能馬上從她的腦域中離開後,曾和天瓊風吵鬧了許久,不過後來可能是因為明白這樣吵下去也於事無補,這一路上才安靜了不少。   天瓊風苦笑道:「你沒什麼事要做當然不急,我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呢?現在被這事一耽擱,還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我自己的身體裡去。你說,你爺爺閒著沒事幹,幹嘛叫你把我從將軍府裡抓出來,如果真要請我到鳳舞國去幫他什麼忙,跟我說一聲不就得了?」天瓊風說著說著,不由埋怨起鳳舞雷來了。   「哼,如果只是跟你說一聲,你會去嗎?」仙兒很不滿的道。   天瓊風道:「你問都沒問我一聲,怎麼知道我不去?」   仙兒哼道:「不用問,我也猜得到!」   天瓊風奇怪的道:「哦?年就這麼肯定我不會去!那你說說,你爺爺到底叫去做什麼事呀,不會是去幫他為非作歹吧?」   「我爺爺才不會像你這麼卑鄙無恥呢!」仙兒怒道。   罵天瓊風下流、卑鄙、無恥好像成了仙兒的一大樂趣,天瓊風雖聽著很不高興,卻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和一個女孩子你來我往的對罵吧!所以天瓊風此時聽到仙兒又罵出了這樣幾個詞,卻也只能自我解嘲地搖頭笑了幾下,好一會兒才又問道:「仙兒,你……」   「我都說許多遍了,以後不許你叫我仙兒,仙兒也是你叫的嗎?」天瓊風話還未說完,就突然被仙兒惱怒地打斷了。   天瓊風怔了怔,忽然笑道:「不叫你仙兒叫什麼,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仙兒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叫闕靈仙。」   「闕靈仙?你爺爺不是姓鳳舞嗎,你怎麼姓起闕來了?」天瓊風愣道。   「我就不能跟我奶奶姓呀?哼!孤陋寡聞,少見多怪!」仙兒不屑的道。   「好,好,算我孤陋寡聞!闕姑娘,你現在總該可以告訴我,你爺爺到底想把我抓去鳳舞國幹什麼吧?」天瓊風笑道。   闕靈仙忽然笑嘻嘻的道:「你想知道,幹嘛不直接去問我爺爺!」   天瓊風氣道:「要是我能去問你爺爺,還用得著來搭理你這個丫頭片子嗎!」   闕靈仙見天瓊風說她是小丫頭片子,頓時大怒,就要痛罵天瓊風一頓時,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前面道路上還清晰地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喧囂聲。   天瓊風忍不住好奇,掀開了車簾望外一看,但只看了一眼,他心中卻不禁大吃一驚…         第十三章烽煙落神        作者:瀟湘水月   那是一個十分寬闊的山谷平地,但那片平地上此時卻黑壓壓地擁擠著數千人,從他們的裝束看去,雖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但是其中也不乏富貴商人和鳳舞國的兵士,更有甚者,裡面還夾雜著幾個身著官服之人,可這些人不管是什麼身份,額頭上都無一例外地綁著一條深紅色的絲帶。   這些人此刻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懸浮在半空中的一個人影。那人影穿著一套淡黃色的道衣,手搖一柄鵝毛羽扇,身畔不時有幾絲血紅色的雲霧從腳底下裊裊升起,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那縹緲的煙霧當中,面容若隱若現,朦朧變幻,顯得異常的飄逸瀟灑,卻又略帶了幾分詭異和說不出道不明的神秘之感。   這人影這時正緩緩地向谷內深處飄去,而那些看著這影子的人口中卻不斷地在那吶喊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追著那人影擁擠而去,有些人被後面的人推倒在地,還來不及爬起來,便被無數只腳掌重重地踐踏於其上,可他們儘管被踩得奄奄一息,卻始終都沒有慘叫出聲,眼中依舊充滿著無限的虔誠與崇拜,其狂熱程度實令人震驚。   那空中漂浮著的人影消失在山谷深處,而那數千人也隨之不見,只留下幾個被踏得血肉模糊的屍體。   天瓊風看得心中大是駭然,那空中飄著的只是一個用巫術渲染出來的幻影,可那些人對這個歡迎的膜拜竟到了無視於他人生命的地步,那幻影到底有什麼特異之處,可以讓這麼多人對它如此著迷呢?是那些民眾過於愚昧,還是那製造幻影之人太過高明?天瓊風看了看那幾個已經沒有絲毫動靜的人,有些悲哀地向鳳舞雷問道:「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天瓊風已將「爺爺」二字用得比較順口了。   鳳舞雷歎了一口氣道:「可能又是某個邪教在利用巫術在這蠱惑民眾吧?能將巫術使用這般境界之人的確不簡單哪!若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爺爺非得去查個清楚不可,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不但迷惑了這般平民百姓,還引得鳳舞國的士兵和官員如癡如醉!」   天瓊風無言地點了點頭,但為免鳳舞雷起疑心,他卻不敢問他到底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馬車再次動了起來,每隔不遠就可以看到幾具慘不忍睹的屍體,直到出了這片大山,天瓊風的心裡兀自平靜不下來……   ***   蘆水河畔,水碧與雨婷騎著馬焦急地在那轉來轉去。她們已經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可怎麼也等不到一條渡船過來。   水碧望著那滔滔的流水,無奈的歎道:「婷妹,等了這麼久都不見有船,看來我們只能繞到上面的『烽煙渡』去了。」   雨婷道:「碧姐,烽煙渡雖然有一架木橋,可離這裡還有幾十里路呀,而且那一帶現在很不太平,以前瑤蘭國的強盜頭子箭貫耳逃到了單狐國之後,聽說其殘部也跟隨著竄到了烽煙渡。如果我們從那裡經過,萬一遇到那些盜賊的話,恐怕會耽擱更多時間哪。」   水碧一想也是,於是道:「婷妹,那我們就再等等吧。」雖然她並不懼怕那些盜賊,但若被他們糾纏著,可能明天早上都到不了絕風城。   雨婷笑了笑,但秀眉卻忽然皺了起來。她回身向霧蓮城的方向一看,不禁驚呼出來:「碧姐,你快看……」   水碧詫異地轉過頭,便見視界盡頭滾滾煙塵,伴隨著隆隆的震耳之聲往蘆水奔襲而來,地面這時也不斷地震動起來,且愈演愈烈。兩人坐下駿馬禁不住揚蹄嘶叫起來。水碧看得心中一震,臉色微微變了變,道:「那邊足有上千匹戰馬奔來。霧蓮城派出這麼多人馬到底是要幹嘛?」   雨婷苦笑一聲道:「碧姐,他們恐怕是來捉拿我們的。」   「啊?捉拿我們?」水碧一呆,不解的道。   雨婷道:「碧姐,你難道忘了霧蓮城的城主也是複姓赫連嗎?」   「赫連?」水碧恍然,也自苦笑連連的歎道:「看來這些人還真是來抓我們的。」   原來霧蓮城的城主名叫赫連達。這赫連達有一侄兒,性格驕縱,經常在霧蓮城中為非作歹,每一看上年輕漂亮的女人,必要將其虜至府中,淫虐一番,霧蓮城中雖人人雖對他恨之入骨,但卻無人敢說一句話,只因赫連達無子無女,對其喜愛有加,平時視若己出,即便他干了再大的壞事,赫連達最多也只是訓斥幾句,從不深究。而今天水碧和雨婷在客棧中所閹的年肥胖之人赫連春卻正是赫連達的侄兒。赫連達見赫連春傷成那般模樣,焉得不雷霆震怒。另外,赫連達與水浪沙素來不和,而今水碧和雨婷二人又傷了他侄兒,若水碧被抓回去的話,恐怕就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雨婷看著那越飄越的騎兵,笑道:「碧姐,這次我們只有走那烽煙渡了。」   水碧也知道以自己和雨婷二人之力絕對抵擋不了那近千騎兵,這時也只能在那些人還未來到之前先一步離開了。水碧看著雨婷微一點頭,打馬順河而上,轉眼間,她們的身影便只剩下了兩個小小的黑點。   水碧她們走後不久,那隊騎兵便以奔雷之勢衝到了蘆水邊。在那領頭將軍的一聲大喝之後,這千餘人的騎兵便又分成了兩隊,分別沿河搜索著水碧和雨婷二人的蹤跡。   塵埃落定之後,又有一年輕英俊之人騎著匹白馬緩緩來到了蘆水邊。這人穿著一件淡藍色長裳,滿頭黑髮垂散開來,腰中斜掛著一把樣式古樸的長劍,看起來十分的飄逸俊灑。他看了看河邊那密密的蹄印,俊秀的臉上卻突然露出了幾絲詭笑,跟隨著水碧和雨婷二人和那隊騎兵背後往烽煙渡放馬奔去……   ***   日落西山,天已薄暮。   水碧和雨婷終於來到了烽煙渡。   烽煙渡水流湍急,是蘆水河面最窄的一個地方。這裡山勢陡峭,地勢險峻,一坐木橋橫跨天際,將兩岸連接在了一起。但由於近百年來烽煙渡成了盜匪盤踞之地,官府對其也無可奈何,這裡已久無人居住,河對岸僅有的幾戶人家也早在幾十年前就搬入了絕風城,如今這坐木橋很久未曾修繕,早呈風雨飄搖之勢。水碧和雨婷二人牽著馬走在上面,聽著下面流水的呼嘯聲,心都有些惴惴不安起來,生怕這木橋承受不了兩人的重量而崩塌。   驚險的走過那十幾米後,兩人才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   水碧看了看天色,道:「婷妹,這附近盜賊聚集,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可得多留幾個心眼呀。」   雨婷笑道:「碧姐,你以前征戰沙場,從來沒有擔心過什麼,你現在怎麼有些擔心那些個毛賊起來了?」   水碧聽得心中一動,自從遇到風郎之後,自己真的是變得小心謹慎了許多。   雨婷看著沉思的水碧,忽然神秘地嬌笑了幾下。   水碧驚醒過來,見到一臉詭異的笑容,臉頰驀地飛上了幾抹嫣紅,嗔道:「小丫頭,胡思亂想些什麼。」說著,揚鞭縱馬而去。   水碧抿嘴一笑,也趕緊跟了上去。   ***   圓月悄悄地掛在了天幕之上,將這個小城鎮照得透亮。   此時,鳳舞雷和天瓊風已經在一家客棧裡住了下來。天瓊風站在窗前,抬頭望著那似圓盤的月亮,心中忽然醒悟,今天好像已是天羅的十月十五了,只是不知道現在的人間界是什麼時日。天瓊風回憶起在人間界的日子,樓琴、月影秀、燕鴻還有鳳舞搖紅等人的影子依舊清晰地印刻在腦子裡,只是現在自己和她們卻已人各一方,若以後自己重新回到人間時,她們是否還和以前一樣呢?   想起以前和她們幾人相處的日子,天瓊風心中一時甜蜜已極,但這個時候卻偏有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闖了進來:「哼!現在還有心思去想女人!」聲音中滿是譏諷之意。   天瓊風一驚,稍一回過神來,便感覺到了仙兒那滿腔的怒氣,她應該是通過自己的意念知道自己剛才在想著樓琴等人了,只是卻沒料到仙兒會這般生氣,天瓊風笑道:「仙……闕姑娘,你這又是怎麼啦?我現在可沒得罪你吧!」天瓊風習慣了喊「仙兒」二字,這次又差點叫了出來。   仙兒冷哼了一聲,毫不答理天瓊風。   天瓊風對她這樣的態度早已見怪不怪,見闕靈仙沒有答話,便自到床上盤膝坐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這盒子是今天他在馬車上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來的,裡面裝著的是他在丹歧山製作的那些竹針,自從發現了這竹針的妙用後,他便一直貼身攜帶著,所以前幾天身體雖然被仙兒抓出了將軍府,但竹針也同樣被帶了出來。   天瓊風下午在車上想了很久,若是單憑自身的修煉,最少都要一年才能使仙兒體內的真氣達到自己原來的八成水平,而他卻已經等不了這麼長的時間,唯一的辦法,便只能是能另辟捷徑,所以天瓊風便想到借助竹針施展陰陽八法吸收天地靈氣,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目的。   天瓊風打開盒子,將竹針依次排列開來,便動手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仙兒在見天瓊風拿出那麼多竹針時便有些好奇,她曾見天瓊風在啼鶯客棧中用過一次竹針,卻對這竹針萬分不解,幾根小小的竹針怎麼可能將昏迷的人救醒呢。現在她想問天瓊風拿這東西出來做什麼,可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因為她正生著天瓊風的氣呢!可如今一見天瓊風要脫衣服,頓時大驚,哪還顧忌得了那麼多,急忙叫了出來:「喂,你要幹什麼?」   天瓊風淡淡地笑道:「我要幹什麼你不是已經見到了,何必還來問我!」說話之時,天瓊風以將外衣脫了下來。   「你敢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脫我的衣服?」仙兒怒道。   天瓊風笑道:「闕姑娘,現在脫不脫衣服是由我決定,可由不得你了!哈哈……」   仙兒氣得七竅生煙,可卻只能看著自己玲瓏曼妙,白嫩豐盈的凝脂胴體幾乎完全赤裸地暴露於空氣之中,展現在天瓊風眼前。不過仙兒對天瓊風恨得咬牙切齒的同時卻又暗自慶幸了起來,幸好天瓊風沒有再把面紗摘下來。   天瓊風一脫完衣服,便馬上排除雜念,閉上了雙眼,將自己的意識轉入空靈的狀態之中,拿起竹針一根根地紮了身體的「照海」、「外關」等八個穴道。本來施展陰陽八法還需按摩、敲打全身各處經脈,但如今天瓊風是為自己施用,也只能稍為步驟簡化一些了。   仙兒見天瓊風一點都沒有注意自己的身體,腦中在欣慰之餘卻突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了幾絲憤怒。雖然這種感覺極其細微,但仙兒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可連她自己都萬分不解,自己到底是氣憤些什麼?不過,只一會兒,她的忿怒便馬上被驚奇所代替了,因為這時她感覺到此時正有無數股顏色各異的氣體向那八個穴道的竹針上會聚而來……   ***   水碧和雨婷策馬緩緩地行於山間,身畔樹影閃爍,婆娑搖曳,夜鳥哀號之聲不時傳入耳際,若是一般女子處於這種環境當中定會嚇得毛骨悚然,但水碧和雨婷都是女中豪傑,水碧乃單狐國巾幗名將,而雨婷更是流雲會如今的最高首領,兩人齊轡而行,依舊語聲不斷。   不過,她們雖然還在談笑,但兩人精神都已高度集中,對身邊的任何響動都異常警覺,因為她們現在所走的地方正是烽煙渡中盜匪出現次數最多的地方——落神坡!落神坡還是近年來從盜賊口中流傳出來的一個名字,其意便是路經此地之人,就是神仙也得落馬。在這落神坡中,不知有多少人死於非命,就是現在,路旁也依稀可見森森白骨。那呼嘯著的山風便是那肆虐的冤魂,淒慘哀鳴,泣人心神!   寒風拂面,水碧和雨婷幾乎同時拉住了韁繩,互視一眼,眼中長劍已悄悄地拔出了幾寸。   而就在這時,兩人忽聽得幾下呼哨聲起,接著便見兩支利箭挾帶著淒厲的嘯音破開虛空向兩人的面門電射而來。   水碧和雨婷不約而同地嬌叱一聲,冷光從腰間疾閃而出,覷準那箭尖來勢,劍刃直劈過去,只聽得「叮叮」兩聲響起,那利箭被兩人長劍各削開兩片,擦過耳畔,射在了身後的幾棵樹木上。那樹幹抖動不已,頓激起了幾隻夜鳥旋飛林間,嚎叫數聲,更憑添幾縷森冷妖魅氣息,林中的氣氛也在這一順間變得緊張沉悶起來。   兩人遊目四顧,突聞林中爆發出了一連串「嘎嘎……」怪笑之聲。就如鬼哭狼嚎一般聽得人心襟搖蕩不已。水碧和雨婷沒有出聲,只是冷冷地看著四周。而那怪笑聲過後,又隨風飄來了幾聲如泣如訴的哀婉嗚咽之聲。   水碧二人知道這一定就是烽煙渡的盜賊在那裝神弄鬼,因此絲毫不為所動,依舊一聲不吭地等著,她們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能夠撐得住多久。只要自己穩住陣腳,到他們忍不住的時候,肯定會自己跳出來的。   果然,那聲音連續起伏了不久,便噶然而止,前面陡然迸發出一串震耳欲聾的哈哈大笑之聲。水碧和雨婷往那笑聲來源處一看,便見一個相貌粗猛,身材魁梧異常的男子站立於道路之中。這人連上虯鬚亂結,手中各臥一柄銅錘,看去威錳之極。而在這人現身之際,水碧兩人四周樹葉不斷搖動,瞬息之間,便有數百人提著晃亮的兵器湧了出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兩位果然好膽識呀!哈哈哈哈……」那粗壯男子笑道。   水碧冷笑道:「多謝誇獎!我們二人身無貴重之物,不知你為何攔住我們去路。」   那人還未答話,他身側一面容慘白之人就已陰陽怪氣嘿嘿笑道:「我們這次只劫色不劫財,你們兩人長得還算不錯,嘿嘿,正好可以做我們寨主的壓寨夫人。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呀?」   雨婷哼聲道:「還想要我們做壓寨夫人,也不拿著鏡子,好好照照你們自己是什麼德性,哼!人不人,鬼不鬼!我看你們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趕快讓開,否則,可就別怪我們姐妹二人劍下無情,殺你們個片甲不留了!」   那個粗壯男子聽了雨婷諷刺的話語,沒有什麼異樣表情,但那個面容慘白之人卻「桀桀」怪笑道:「好有種!嘿嘿,臭娘們,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呀!等落入我們手中時,我看你們是想做壓寨夫人也不行了,兄弟們,大家一齊上。」說罷,這人竟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淫謔之意。   周圍那些盜匪一聽,登時都怪聲怪氣地呼喊著向水碧二人衝了上去。   「慢著!」這時空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縈轉於眾人耳中……         第一章龍虎令旗        作者:瀟湘水月   那些盜匪一聽這聲音,馬上頓住了腳步,原來這說話之人正是他們的寨主——那身材粗壯的大漢!   水碧和雨婷不禁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卻見那粗壯大漢提著銅錘上前幾步,大笑了幾聲道:「剛才本寨主見二位姑娘出劍利落,沉穩剛健,想來身手定然不凡。本寨主也是習武之人,此時便以武道規矩來與二位賭上一賭,若你們中有任何一人能勝過本寨主這兩柄銅錘的話,本寨主自會放你們安然無恙地過去,否則,兩位便須留在這『烽煙寨』做本寨主的壓寨夫人了!不知兩位姑娘意下如何?」   「寨主,萬萬不可呀!我們正好可以趁這機會將她們一舉拿下,何必跟她們講什麼武道規矩?」烽煙寨主話一說完,他身邊的那面無血色的人就急忙勸阻道。   烽煙寨主轉頭看了那人一眼,正色道:「我們雖然都是強盜,但盜亦有道,我們『烽煙寨』豈能仗著人多勢眾,去欺侮兩個弱女子,我意已決,二弟你就不用再多說了。」說完,他又將目光移向了水碧和雨婷二人,眼中滿是燃燒著的熊熊戰意。   那人見他主意已定,只能無奈地向那些手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回到原處。   水碧和雨婷對視了一眼,她們都沒想到在這強盜窩中竟還會有這等人物,這烽煙寨主雖外貌有些嚇人,但看上去倒也不全似個粗野之人。水碧點點頭道:「好!那我們就賭上這一場,希望你到時言而有信。」說著,便和雨婷一齊飄身下馬。   烽煙寨主不再答話,右手銅錘緩緩提起,雖尚未出手,但一股浩大的氣勢卻已從他那輕緩的動作中衍散出來。他沒有急著出招,而是右腳前邁了一小步。可就這一小步卻已使他全身的真氣都聚集起來,滔滔勁氣似流水般綿延不絕地流到他的手臂上,擴散到了他握著的銅錘內。   四周此時已鴉雀無聲,連剛才還在那一直聒噪個不停的幾隻野貓和夜鳥也逃得無影無蹤,一時間,林內便只剩下眾人屏著的輕微呼吸聲和因晚風吹拂而帶起的「沙沙」樹葉搖動聲。   水碧一見烽煙寨主的舉動,心中一震,此人竟可以用距離的收縮來聚斂自己的氣勢,提升自己的戰力,的確不可小覷!這時,烽煙寨主的右腳已重重踏下,而左腳也隨之輕輕提起,水碧知道自己只有搶先出手了,若讓他的氣勢聚集巔峰之時,自己想要戰勝他一定會增加更多的困難。   水碧看著雨婷點了一下頭,突然嬌叱一聲,腳尖輕點地面,身軀驟然旋轉而上半空,同時手中長劍順勢一抖,剎時便見一道雪亮寒光刺破夜空,帶著彎曲的弧線滑過那片寂靜的虛無,急若流星,向烽煙寨主電射而去。   烽煙寨主見狀大喝一聲,銅錘揚上頭頂後卻突地脫手而出,便如電火行空,呼嘯著望水碧的長劍疾砸過去。銅錘破入虛空,在與那空氣急劇摩擦中,激起了片片「嗤嗤」異響,充斥在這無邊的寂靜裡,顯得異常刺耳。   「鐺……」   長劍與銅錘劇烈碰撞,只見火星四射,隨風飄散,在夜中一閃而逝,來時無息,去也無聲,只在眾人眼中留下了瞬間的美妙與淒迷。   銅錘將長劍壓得幾乎彎成了一個半圓後才順著原路彈了回去。烽煙寨主一躍而起,待銅錘重新落入手中後,左手銅錘卻已無聲托起,挾帶著鋪天蓋地的四溢勁氣向水碧的嬌軀猛地砸了下去。錘位及體,但那猛烈的勁風卻將水碧的羅裙和那滿頭飄順的長髮吹得舞動起來。   烽煙寨主力氣極大,剛才差點震得水碧長劍脫手,知道此人不可力敵之,只能以巧取勝。水碧看準銅錘來勢,長劍卻向錘心處輕巧地點了過去。   劍錘再次相交,但這次卻幾乎沒有發出任何響聲。劍尖抵住銅錘,沒有絲毫彎曲。水碧靜立於地,以真氣與烽煙寨主那千鈞之力相抗衡,臉上沒有卻沒有一點吃力的表情,而烽煙寨主卻漂浮在幾米高的空中,他見水碧以柔弱之軀、韌輕之劍竟能擋住自己這雷霆一擊,眼中不自禁地閃過幾絲讚賞的光芒。   但這種相持的情況只持續了一會,便更是激發了他的戰意。他又是一聲暴喝,亂髮頓時飛舞起來,右手一振,另一柄銅錘此刻卻重重地砸在了左手銅錘之上。兩錘在電光火石之間相撞,頓然爆發出了一個沉悶的響聲。眾盜匪聽到這聲音情不自禁地打了幾個寒噤,心都震得怦怦亂跳起來,而一直在旁邊觀看的雨婷此時卻忍不住舒了一口長氣,神態也變得輕鬆起來。   烽煙寨主全身真氣都在兩錘相碰的那一瞬間滾滾地湧向了水碧手中長劍,長劍受如此迅猛真氣的積壓,竟冒出了幾縷白煙和「滋滋」的響聲,但此刻的水碧見了卻沒有任何驚駭,嘴角反而露出了幾絲詭秘的笑容。   烽煙寨主被水碧這突如其來的笑意引得心神一分之際,攻向水碧的真氣卻驟然全數倒流回來。他一時大驚,那強大的真氣竟以比剛才快上數倍的速度在自己全身的經脈中竄動起來,當一股真氣撞向「玉枕」之時,他只覺得眼前一黑,接著便意識縹緲,知覺全無,眩暈了過去。   烽煙寨主龐大的身軀軟綿綿地掉在地上,手中的兩柄銅錘發出蓬然巨響,在地面砸出了兩個深深的大坑。水碧此時臉上也流露出了些微疲倦之色,她剛才以天瓊風所傳的「導引大法」將烽煙寨主的真氣反擊了回去,但她自己卻也因此而耗費不少的功力。   眾盜匪都被眼前的情況驚得呆住了,直到雨婷跑到水碧身邊之後才回過神來。那面色慘白之人向身邊幾人使了個眼色,那幾人急忙跑到場中,將烽煙寨主的身體抬了回去。而那人卻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甩向天空,指顧之間,天空登時閃現了數道紅色火焰,將林子映襯得通紅。而在火焰向四周爆射時,林子其他地方卻響起了震天動地的呼喊之聲,並且聲音還不斷向這邊移來。   水碧聽得面容微微一變,聽那聲音,至少都有兩千人,看來這烽煙寨今晚出動的並不僅僅是這身邊的幾百人。雨婷這時已臉罩寒霜,看著那面無人色的盜匪冷冷地道:「你們竟敢言而無信!」   那人怪笑道:「你們這兩個臭娘們,也未免太天真了!哈哈,你什麼時候聽說強盜講過信用來著!」他無視雨婷那怒得快要噴火的眼神,大叫一聲:「弟兄們,大家一起上,一定不要放過這兩個臭娘們!」   眾盜匪見水碧傷了他們的寨主,早就迫不及待了,現聽得那人吩咐一聲,立時就向潮水一樣向水碧和雨婷二人湧來。   水碧一見盜匪來勢,知道今天又須浴血奮戰一陣了。自從一年前調回星魂城出任大將軍一職後,便從未上過戰場了,但如今聽著這此起彼伏的吶喊聲,她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那種久違了的熟悉感覺霎時湧上了心頭。   水碧轉頭看向雨婷,微微一笑,正要說話,耳中卻突然虎虎生風,似有什麼東西從耳朵旁邊飛過,落在了剛才和烽煙寨主交手的那小片空地上後又立即炸裂開來,一個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驀地從那瀰漫的煙霧裡傳了出來,不停地在夜空中迴旋、激盪……   那些還未衝到水碧和雨婷二人跟前的盜匪被那爆炸聲驚得一呆,一時都目不轉睛地看向那團煙霧。煙霧消散了一點後,裡面露出了一面擦在地上隨風飄搖著的黃色三角小旗。水碧和雨婷也暫時忘記了將要來臨的那場激戰,好奇地看著那面從空而將的小旗幟。   突然,雨婷面色一變,湊近水碧耳邊低聲道:「碧姐,你有沒有看到那旗子上袢菄漯F西?」   水碧仔細一瞧,果真見那旗子上有幾條鮮紅的絲線,而那些絲線恰好組成了一把彎弓和一支搭在弓上的箭。那彎弓隨著旗子蜿蜒起伏,就好似一條在圓月之下矯首飛騰的小龍。水碧一見,陡然起來幾十年前的一個神話人物:瑤蘭若晴!   瑤蘭若晴位居如今五大天羅神將之首,被稱為「龍虎神將」。瑤蘭若晴所使用的武器便是「龍弓」與「虎箭」,但他一生中只在九十多年前的「紫壇武會」中使用過一次「虎箭」外,平時只用一張「龍弓」便已掃遍天下無敵手,據說他的「龍弓」弓弦響動之聲可以輕易取人性命,而世間從無人可以他彈響弓弦的第三聲,只因聽過兩聲之人都已經魂飄地冥。可就是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在七十多年前便已歸隱山林,但他歸隱山林之前卻留下了一面繡有「龍弓」和「虎箭」的旗子,交給他親傳弟子替他行道天羅,為武界中人排解紛爭,那旗子便是後人所稱的「龍虎令旗」!這面令旗是用冰蠶絲製造而成,水火不侵,是天下一件難得的寶物,而令旗所到之處,即使武道人士有再大的恩怨,也必須聽從令旗主人的調解。只是這「龍虎令旗」在三十年前便突然隨著瑤蘭若晴的的弟子而匿跡天羅,至今已不復再現。   「婷妹,這就是『龍虎神將』瑤蘭若晴前輩的『龍虎令旗』嗎?」水碧問道。   雨婷神色鄭重的點頭道:「這『龍虎令旗』已經消失三十年,不知為何會在今天出現在這個地方?」   那些盜匪似乎也看出這便是傳說中的「龍虎令旗」,瑤蘭若晴雖已數十年未再出世,但他那「龍虎令旗」的聲威卻依舊如日中天,現在令旗突現,他們便知道抓水碧和雨婷二人之事已成泡影。那面色慘白之人,見了令旗後面部變得更加的蒼白,看去就如一個死人之臉。   「二寨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身邊一人低聲問道。   這二寨主沒有說話,兩隻眼睛只死死地盯著那面「龍虎令旗」,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而此時,雨婷和水碧二人身後的林中卻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烽煙寨的諸位兄弟,可否看著在下薄面,不再為難這二位姑娘,寨主之傷只需服下這藥丸,便會立即痊癒。」說話之時,便見一粒細小物體忽然飄到了那二寨主的面前。   二寨主將那粒藥丸接住,向水碧二人身後看了一眼,恨恨地道了聲:「弟兄們,我們走!」只一會,密集地圍著水碧和雨婷的幾千人馬上就走得一個不剩。   水碧和雨婷忍不住往身後看了一眼,只見一位俊秀的年輕人騎著白馬緩緩地向她們走來……   ***   天瓊風靜靜地坐於床上,那天地間的陰陽五行之氣在竹針地牽引下齊齊圍繞在了他的周圍,柔和的氣體在他的肌膚上遊走進出,身體裡的濁氣在與那自然靈氣的不斷交融中,或被排斥出體外,或被靈氣吸收,轉化為它們當中的一部分。   而受天瓊風陰陽八法的驅使,仙兒體內的真氣慢慢地將那些被吸收進來的靈氣交匯,逐漸融合為一體,通行於每一條經脈之中,將那些尚未開通的窄小經脈一步步拓寬。不知過了多久,才使得體內的真氣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氣場。   在身體內外氣場的作用下,天瓊風那埋藏於仙兒腦域內的神念突然活躍了起來,與動盪著的真氣交相輝映,使天瓊風的心靈更加空明。真氣與神念自動流轉,天瓊風卻依舊陶醉於那虛幻而又玄妙的空明境界當中,無慾無求,無悲無喜!   沉浸於靈幻海洋之內不久,天瓊風突然一驚,霍地睜開了雙眼,將衣服披在了身上,而縈繞在他身側的陰陽五行之氣卻於頃刻之間消失殆盡。天瓊風向身前看了一眼,卻發現在前邊牆角下趴著的竟然只是一隻被嚇得顫抖個不停的小老鼠。天瓊風暗笑自己實在是有些緊張過頭了,原來,剛才天瓊風在空明中猛然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侵入自己在體外布下的氣場,所以便馬上甦醒了過來,只是他卻沒想到那侵入房間裡的不是人,而不過是一隻老鼠!   天瓊風將那些竹針拔出體外,雖大汗淋漓,佈滿了從毛孔中排泄出來的雜物,但經過剛才那一番的改造,卻經脈順暢,真氣渾厚了不少,身體也變得更加輕便起來。天瓊風將真氣運轉了幾個周天後,才穿上衣服走下床了起來。   天瓊風現在心中大是舒暢,這次效果的確不錯,如果以後每天都用陰陽八法吸收自然靈氣來增強功力,等到仙兒體內的真氣儲存到了自己本體修為的八成後,自己的神念便可以馬上與身體融合了。而功力照剛才那趨勢增長下去,神念回歸本體的日子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來到的,天瓊如今焉能不高興?   只是天瓊風高興過後,馬上便發覺身體黏糊糊的,在床上時倒不覺得,但現在一穿好衣服,難受的感覺卻一陣一陣地襲上他的心頭。天瓊風無奈之下,只能向仙兒問道:「闕姑娘,我想去洗一下澡,你看行不行?」   天瓊風這一念頭剛出,便馬上遭到了仙兒的堅決反對。仙兒其實早就醒過來了,天瓊風感到難受,她也一樣感到難受,畢竟兩人現在是共用一個身體,雖然天瓊風是處於主導地位,但身體上的感覺卻依然可以傳遞給仙兒。可儘管如此,仙兒還是不能答應天瓊風的要求,如果真讓他去洗澡,那自己身體的每一個地方不是都要被他看光了,一想起剛才赤身裸體的樣子,仙兒就臉紅心跳不已。   仙兒不同意,天瓊風也不好強求,但全身上下瘙癢,天瓊風兩隻手卻忍不住在又抓又撓起來。被天瓊風這樣摸來摸去,仙兒頓時羞惱不已。雖然手還依舊是自己的手,但她總覺得在摸自己的是好像是一個男人的手,每次摸到敏感部位之時,都會讓她心扉搖蕩不已,而她這種感覺又一絲不漏地傳到了天瓊風的神念中,這情形更讓她難堪。最後,仙兒只好羞怒著道:「我同意去洗澡,不過我卻有兩個條件,一是不准用手碰我的身體,只能用毛巾擦;二是洗澡的時候要閉上眼睛,你如果不答應的話,別想我以後再理你!」   天瓊風只求能在水裡泡上一段時間,因此仙兒的條件一下,天瓊風馬上答應著歡呼一聲,樂呵呵地跑出了房間……   在天瓊風出去之後,那隻老鼠抖動的身軀立馬平靜了下來,那雙無神的眼睛竟放射出熠熠精光。它在房間裡嗅了一下後,一溜煙地竄出了房門,來到了客棧外的大街上後又風馳電掣般地奔到了城外的一片小樹林裡。嗅嗅停停了一會兒,它突然躍到了一跟樹幹上,三兩下爬了上去。   那樹木上頭的一跟枝椏上此時正坐著一團黑糊糊的東西,而那團黑暗之中卻閃著兩粒小小的幽光。老鼠來到那黑團面前,「唧唧吱吱」地又叫又跳了一會後才溜了下去,但那團黑糊糊的東西也驀地隨之順著樹幹滑到了地面,並且還緩慢地站了起來。   藉著那月光一看才知道,那團東西竟然是一個人,而那兩粒閃動著的小小幽光卻是他的兩隻眼睛……         第二章單狐驚變        作者:瀟湘水月   翌日清晨,鳳舞雷便又駕著馬車出了城鎮,載著天瓊風快馬加鞭地向鳳舞國的都城鳳芸城駛去。而此時絕風城悠然客棧內,江莫問看著手中的一張小紙條卻是滿臉笑容,很久才欣慰地自語道:「獵雁呀獵雁,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江莫問話聲落後,門外突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江莫問將紙條納入囊中,揚聲道:「什麼人?」   「是我,掌櫃的。」房門開處,便見小令興沖沖地走了進來。   小令湊近江莫問的耳旁,嘴唇微微動了動,低聲說了幾句話,江莫問一聽,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道:「小令,快將她請入秘室。」   小令答應了一聲,高興地走了出去,而江莫問也隨後出了房間,往後院走去。   半晌過後,在後院的一個隱秘房間內,便聽得江莫問恭敬地向背對他站著的一名女子道:「屬下江莫問參見會主。」   那女子聽到聲音轉過身來,露出了她那張清秀俏麗的面孔。這女子正是剛從烽煙渡而來的雨婷。   雨婷衝著江莫問擺了擺手,微笑道:「江主事,無須多禮。」待見江莫問直起腰後,雨婷又道:「江主事,我交代的事不知你辦得怎樣了?」   江莫問答道:「會主且請放心,屬下已在將事情交給了屬下的得力助手獵雁。」   「獵雁?」雨婷疑惑的道。   江莫問道:「不錯,正是獵雁。獵雁乃是屬下幾年前於絕風城中發現的一名市井奇人。此人精通追查跟蹤之術,擅役使各種飛禽走獸,其中尤以役鼠之術更為精湛,能利用老鼠來打探目標的各種消息,而且準確性極高,所以屬下才放心將事情交給他去辦的。」   「哦?那他現在可探得什麼消息嗎?」雨婷喜道。   江莫問道:「剛才屬下正收到獵雁的鷂鷹傳書。」說著,江莫問便將那紙條掏了出來,遞給了雨婷。   雨婷接過一看,心中大喜的道:「這實在是太好了。」   江莫問一見雨婷欣喜若狂的表情,不由大是詫異,在他的印象中,雨婷自五年前接任代會主之位以來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高興過,也從來沒有對一件事情這般重視過,因此忍不住問道:「會主,請恕屬下冒昧問一句,那天公子到底是何等人物,需要會主你來親自過問呢?」   雨婷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江主事,你對我們流雲會如今的狀況有什麼看法嗎?」   江莫問愣了一下,他雖不知道雨婷為何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說道:「會主,我們流雲會雖然號稱天羅最大的情報組織,但如今的情勢實在令人擔心呀。自三年前會主您突生重病以來,會中重要事務都交由長老會處理,可除了潭長老之外,那些長老們卻莫不趁著這個機會在會中拉幫結派,大力培植自己的個人勢力,導致流雲會中派系林立,一直以來爭紛不斷。若是長此以往,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們流雲會就定會被他們鬧得四分五裂呀!」江莫問語氣中滿是憂慮,說完後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是呀,流雲會現在的確危機重重呀……」雨婷萬分感慨的歎道,「現在,流雲會是該徹底的清理一次的時候了。江主事,你一直以來都對我流雲會忠心耿耿,不但是我流雲會的重臣,更是我的長輩,所以我也不瞞你,我之所以這麼重視天公子之事,正是因為天公子乃兩百年流雲會祖師夜月流所預定的會主人選……」   說到這裡,雨婷看了江莫問一眼,卻見他早已被自己所說之事驚得目瞪口呆……   ***   水碧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心中很是不安。雨婷進去都已半個時辰了,卻還沒有出來。水碧並不擔心雨婷的安危,而是擔心天瓊風的事會不會出了什麼問題,剛才一個叫小令的店伙告訴她,那個老頭在昨天就已經離開了絕風城,如今早已到了絕風城幾百里之外了,這更是讓她心急如焚。   「水姑娘,你為何事這般著急呀,在下有什麼地方可以效勞嗎?」這時突然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接著便見一位身著淡藍色衣裳,腰佩長劍的俊秀年輕人面帶微笑,飄灑地走了進來。   水碧一見此人,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道:「原來是藍公子呀,快請坐。」原來此人名叫藍清楓,正是昨晚以「龍弓神將」瑤蘭若晴的「龍虎令旗」嚇走烽煙寨盜匪,幫水碧和雨婷二人解圍的那騎著白馬的年輕人。由於當時三人順路,所以便一起來到了這絕風城。   藍清楓坐下後,道:「水姑娘,你是否有什麼為難之事,如能說出來,或許在下還可以略盡綿薄之力呀。」   水碧淡然一笑道:「多謝藍公子關心。藍公子已經幫了我們姐妹二人一個大忙,水碧哪裡敢再勞煩藍公子呢?」   藍清楓道:「水姑娘這樣說就見外了,我們既然有緣相識,那就已是朋友了。如今朋友有事,我豈能袖手呀?」   水碧見他這樣說了,也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水碧個人的……」她剛說到這裡,突見雨婷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水碧一喜,急忙收口向雨婷迎了上去,但那藍清楓看水碧未將話說出完,卻有些可惜地站了起來。   水碧還沒到雨婷面前,就已經焦急的問道:「婷妹,事情怎麼樣了?」   雨婷笑道:「碧姐,請放心吧,我剛才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了。」   「啊?」水碧登時喜出望外的道:「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雨婷嘴唇欲動之時,眼睛卻好似不經意地瞥了站立一旁的藍清楓一眼。   藍清楓心中一動,道:「兩位姑娘有事相商,那在下就不打擾了。」說著,識趣地邁出了門外。   見藍清楓的背影消失在遠處之後,水碧急切的道:「婷妹,風郎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他現在醒過來了嗎?那老頭沒有對他不利吧?」   雨婷嫣然一笑,道:「先生雖然還是昏迷不醒,但那老頭並沒有對他怎麼樣。」接著便將不久前從江莫問口中探聽到的消息告訴了水碧。   水碧聽完鬆了口氣道:「知道他沒出什麼事我就放心了。只是他們如今離我們這絕風城已將近五百里,我們在路上是不可能追上他們了。幸好知道那老頭的目的是鳳芸城,我們只要能夠在鳳芸城找到他們就行了。」   雨婷點點頭道:「小妹已經吩咐下去,隨時將他們的行蹤報告上來,所以不管他們發生任何情況,我們都會馬上知道的。」   水碧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趕快起程吧。」   ***   兩人剛出了院子,便迎面碰上了藍清楓。   藍清楓見她們二人都隨身帶著行李,不由詫異的道:「兩位姑娘,你們就要離開了嗎?」   水碧笑道:「藍公子,我們正要和你告辭呢!我們姐妹有要事必須前往鳳芸城一趟,馬上就要走了。」   「鳳芸城?你們也是去鳳芸城嗎?真是太好了!」藍清楓忽然高興的道,「正巧在下也打算前往鳳芸城去拜見一位前輩,這樣我們又可同路了。水姑娘,雨姑娘,可否稍等一會,在下這就去收拾行李,和兩位同往,路上也可有個伴嘛。」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話一說完,藍清楓便跑了出去。   水碧和雨婷同時呆了一會,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   水碧看了看雨婷,驀地小聲道:「婷妹,這藍公子這麼急著要和我們同去鳳芸城,他會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從昨晚到現在,我見他看你的眼神都很是奇怪哦。」   雨婷俏臉一紅,嗔道:「碧姐,你又在胡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妹的心思。我看呀,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古怪。」   水碧思索了一會,也醒悟道:「不錯,他出現的的確有些突然,況且還是帶著瑤蘭若晴前輩的『龍虎令旗』出現!另外昨天我們問他來歷的時候,他總是推三阻四、語焉不詳,看上去好像一直對我們隱瞞著什麼?現在他又忽然提出要和我們同行,雖然他看起來十分喜悅,但我總感覺他的語氣聽起來太過矯柔造作了,這不能不讓人起疑心呀?」水碧雖然經常漫不經心,但一遇到重要事情,便馬上變得心細如髮,不然她也不可能成為單狐國的一員名將了!   雨婷點頭道:「而且他看小妹的眼神看似十分異樣,但小妹可以感應的到,裡面並沒有包含什麼感情在內,所以他這樣接近我們,一定有什麼目的。不過我們也不要太擔心,我們以後只要在說話行動之時多注意點就行了,而且小妹剛才已經交代江主事,讓他去查查藍公子的來歷,相信用不了幾天我們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藍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接近我們有什麼目的了!」   水碧笑道:「婷妹,原來你早就懷疑他了。」   雨婷輕輕一笑,正要說話,便見藍清楓已經一臉笑容地牽著他那匹白馬走了過來。   三人出了客棧,剛上馬背,卻忽然聽得幾聲嬌脆的喊聲:「將軍,將軍……」   水碧和雨婷急忙回頭,原來是湘兒、湄兒、蝶兒、雲兒四人向她們追了上來……   ***   鳳舞雷駕著馬車一路上除了吃飯、住店之外,幾乎從不停下,而水碧和雨婷等人也同樣是拚命地追趕,途中幾乎就沒有休息過一天。兩撥人馬這一趕一追,很快就過了八天,可這麼八天的時間,水碧她們不但沒有追近一尺,反而多落下了一、二百里,從獵雁用鷂鷹傳來的消息,水碧和雨婷才知道那抓著天瓊風的老頭竟然就是五大天羅神將中的「霹靂神將」鳳舞雷,而他竟是用真氣來提高車速。雖然一直都沒有追上他們,但水碧和雨婷聽到那老頭就是鳳舞雷時,反而對天瓊風的安全放心了不少。因為鳳舞雷儘管脾氣暴躁,但卻十分正氣,天瓊風落在他手裡,一定不會有太大危險的。   但就這一段時間裡,單狐國卻幾乎在一日之間發生了驚天的變化,而這些變化都通過流雲會那龐大的情報網絡,絲毫不漏地傳到了雨婷和水碧的耳朵裡。   那驚變的契機便是單狐國的祭祖大典。   在祭祖大典之上,單狐孤山和一些單狐家族的長老以百狐圖被竊一事責難國主單狐孤雲,但單狐孤雲卻拒不承認百狐圖失竊過。單狐孤山無法,只好聲稱自己費勁心力已將百狐圖找回,並且出示了那張百狐圖,誰知單狐孤雲見了卻哈哈大笑,也拿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圖來,於是,祭祖大典之上便同時出現了兩張百狐圖。最後,經過眾位長老的檢查才確定,單狐孤雲所持百狐圖為真,而單狐孤山找回的百狐圖卻是假的。單狐國的十年大典也因此不歡而散。   經過了祭祖大典之上的這一番鬧劇,當晚單狐孤山突然發兵圍攻王宮,而統兵之人竟然就是單狐孤雲最為信任的星魂城城主——萬俟相侯!單狐孤雲本已對單狐孤山的狗急跳牆之舉做好了充分的應對準備,卻沒想到百密一疏,竟被自己所倚賴的重將萬俟相侯出賣,最後他只得帶著單狐靈和蘭妃還有數十名侍衛通過王宮的地下通道倉皇逃出了星魂城。   但就在單狐孤雲等人剛出星魂城的時候,卻突然遭到一批身著怪異黑色服裝的蒙面人的圍殺,侍衛死傷殆盡,單狐孤雲父子二人也身受重傷,幸在危急關頭得到「裂土宗」人相助,幾人才得以脫身。   第二天,單狐孤山一面派人在搜尋單狐孤雲等人的蹤跡,一面大肆殘殺城中那些忠於單狐孤雲的官員,鬧得整個星魂城人心惶惶。不過單狐孤山在城內卻一直都沒有找到他最忌憚的「三絕將軍」水浪沙的蹤跡,不過流雲會中人卻探查出水浪沙早在祭祖大典的頭天晚上就已經秘密遣散了家中奴僕,悄悄地潛出了星魂城,向天羅神都而去。   單狐孤山以血腥的手段在兩天之內便基本控制了星魂城以及周圍的幾個城市,但逃出去的單狐孤雲卻因平時殘暴不仁,極不得人心,所以單狐孤山雖是叛亂,卻沒有多少人願意起兵平叛,他努力許久,卻只得到了五個城市的支持,而在這五位城主中有一位便是單狐國西部要塞烈焰城。   但是這五個城市的兵力全部加起來都只有十萬,而單狐孤山一方僅萬俟相侯一人就控制了單狐國十多萬的兵力。無奈之下,單狐孤雲只得和符禺國簽署了一項秘密協議,打開烈焰城向符禺國借兵二十萬來清剿單狐孤山。   如此一來,單狐孤雲和單狐孤山實力相當,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符禺國出兵真的僅僅只是為了替單狐孤雲平叛嗎?這連單狐孤雲自己也不相信,但他卻也無可奈何……   ***   水碧聽到這樣的消息卻並沒有太大的吃驚,單狐孤雲和單狐孤山兩兄弟勾心鬥角、爭權奪利,走到這一步只是遲早的事而已。不過萬俟相侯竟會幫助單狐孤山來攻打單狐孤雲,卻著實讓水碧驚訝了一番。萬俟相侯一直以來都以對單狐王室的忠誠而聞名於整個單狐國,他如今卻成了單狐孤山反叛的幫兇,這恐怕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吧!   水碧對單狐國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很關心,她雖然是單狐國的一名將軍,但她卻不願成為單狐孤雲兩兄弟爭鬥的工具,更何況她父親水浪沙已經離開單狐國,而單狐國內也沒有什麼值得水碧掛念的東西,所以她對現在遠離了單狐國那個是非之地反而有些高興。對她而言,如今最重要的事莫過於將天瓊風從鳳舞雷的手裡救出來……   ***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涼風吹來已微微透著些冷氣,一座雄偉的大城市沐浴在淡淡的陽光,綻放出片片耀眼的霞光。   鳳舞雷看著眼前那高聳堅實的城牆,心中感慨萬千,這就是鳳芸城哪!這就是已經數十年未曾回過的鳳芸城!如今城牆依舊,可回來的自己卻已滿面滄桑。想著想著,鳳舞雷眼中禁不住閃爍著絲絲的淚光。   天瓊風理解鳳舞雷的感受,無論是誰,重新見到自己許久沒有回過的故鄉,都會十分激動的,更何況,鳳舞雷一別就是幾十年。要是自己以後完成彭祖等人的托付,再次踏上人間的土地時,自己恐怕會比鳳舞雷更加的心潮澎湃吧!   「仙兒,我們就要進入鳳芸城了,你高興嗎?」鳳舞雷忽然顫抖著向天瓊風道。   天瓊風見他的眼睛已紅了一大片了,受此感染,他也禁不住鼻子酸酸地點了點頭。   而鳳舞雷此時卻驀地仰天一陣長笑,揮鞭向鳳芸城急馳而去,只餘身後笑聲渺渺……         第三章紅祖國教        作者:瀟湘水月   鳳芸城內街道縱橫、屋簷蔽日,處處給人以一種古樸滄桑的感覺。斑駁牆角、光滑石板,見證過無數的戰火烽煙、記載了無邊的沉浮人世,始積澱成它的厚重、悠久和深沉,而它能與悠山城、星魂城、碧落城同列天羅南部四大名城之林卻也正是因為它的久遠。   鳳芸城建城於八千年前,是天羅有史以來最早出現的幾座城市之一,其歷史比現在的神都都還要長。當年摩峰神王派遣前往人間界打探虛實的五神將返回身亡之後,摩峰便將這鳳芸城連同它周圍千里之地都賜予了鳳舞家族,而這鳳芸城便成了鳳舞國的都城直至今日。   那日傍晚,鳳舞雷趕著馬車到了鳳芸城後,逕直帶著天瓊風住進了南城的一家小雜貨鋪裡。這家雜貨鋪的老闆叫潭五,如今已年逾古稀,鬚髮交白,一副老態龍鍾之像!他和鳳舞雷交情甚好,看上去像是個豪無武學修為的老頭,但天瓊風卻知道這老頭一定是個高手,因為天瓊風竟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而這種狀況只在單狐國啼鶯客棧遇到鳳舞雷時出現過一次,只是天瓊風卻猜不透這老頭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偽裝成一個雜貨鋪的老闆隱居在這個鬧市裡面呢。   不過這並不是天瓊風現在所要考慮的問題,如今已身在鳳舞國的都城,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讓神念趕快與自己的身體融合,那樣才好去找搖紅的妹妹鳳舞沁婷,只有明確了鳳舞沁婷有沒有幫助神王研究那通往人間的簡易方法,天瓊風才好決定自己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走。所以當晚天瓊風一進入房間後,便馬上施展陰陽八法來增強仙兒體內的功力。經過十幾天陰陽八法的錘煉,仙兒身體裡的真氣日益雄厚,只要再堅持個四、五天,神念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便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次日清晨,天瓊風剛醒來,便聽到街上那一陣陣的喧鬧聲。他穿好衣服,來到窗前一看,就見許多人正興沖沖地往對面那個叫「鵲橋居」的客棧湧去,而且裡面還有不少人額頭上綁著一條深紅色的絲帶。   在來這鳳芸城的路途上,每經過一個城鎮時,都會或多或少地發現有這樣的人,雖然還一直都沒有弄明白他們所信奉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天瓊風早已是見怪不怪了,所以現在他只是瞄了一眼便向屋外走去。   「喂,你還沒梳頭呢?」仙兒突然叫嚷了起來。   天瓊風一楞之後,果然發覺頭髮還是亂蓬蓬的,只得苦笑兩聲,對著鏡子笨手笨腳地梳弄起來。這些日子,寄居在一個女人身上,雖可每天觀看香艷風景,可也把天瓊風累得狼狽不堪,不但要學著處理女人的每日生活起居問題,還需應付仙兒層出不窮的古怪要求,若是現在可以回到自己身體的話,他是一秒也不願意呆下去了。   在仙兒的指導下,天瓊風弄了半個時辰才總算把頭髮梳好。等他走出房屋時,便見鳳舞雷和潭五正在廳裡說著話呢!   天瓊風向他們二人打了個招呼後,待要去洗個臉時,就聽鳳舞雷問道:「老五,我前些日子在來鳳芸城的途中,路經一座山谷之時,見到數千人在那追逐一個用巫術製造出來的幻影,其信奉程度可說已達到癡狂的地步,你可知道是什麼人在愚弄這些百姓嗎?」天瓊風聽到鳳舞雷的話,不禁停住了腳步。   「你說的那些百姓可都是額上綁有一條紅帶嗎?」潭五道。   鳳舞雷道:「不錯,這些人為追那幻影,竟可以無視於他人性命,實在令人痛心哪!若不是我現在還有要事未辦,非得去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潭五沉重地歎了一口氣道:「鳳舞,這件事恐怕不是我們說管就可以管得了的啊!」   鳳舞雷奇道:「此話怎講?」   潭五道:「他們信奉的可是我們天羅的國教——『紅祖教』呀!而你所見到的那個幻影其真實身份便是『紅祖教』首任教主『天羅仙祖』!」   「天羅仙祖」?天瓊風不禁想起了前些時候在星魂城啼鶯客棧所遇到之事。那時兩個人食物中毒倒地,卻有人說他們是對『天羅仙祖』不敬而遭到的報應。   鳳舞雷道:「老五,我們天羅什麼時候出了個『紅祖教』和仙祖呀?」   潭五歎道:「這『紅祖教』是十年前才出現的,那時你已經隱居很久了,當然會沒聽說過。『紅祖教』在一出現之時,便被神王立為國教,而『紅組教』的教主不但被神王賜封為國師,更給了他個『仙祖』的稱號。有了神王的支持,紅祖教散佈很快,不到五年的時間,就已經遍佈了神王治下的大部分地方,而且如今還正向南部的這幾個屬國蔓延,現在鳳舞國幾乎已到處都可以見到信奉『紅祖教』的弟子了!」   「紅祖教勢力擴張如此之快,難道就沒有引起神王的一點警覺嗎?各國的國主難道也沒想過對其進行遏制嗎?」鳳舞雷沒想到所謂的「紅祖教」竟還是神王親自立的國教,可照紅祖教這樣的勢頭發展下去,恐怕過不了多長時間,整個天羅都會是「紅祖教」的天下了,到時萬一「紅祖教」中那些身居高位之人起了異心,反叛神王統治的話,試問天下有誰能夠抵擋得住。   潭五苦笑道:「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紅祖教發展如此之快,恐怕正是神王有意為之的結果。神王將『紅祖教』定為天羅國教,放任而且漠視其發展,不僅鼓勵百姓信教,甚至還允許軍隊、官員信教,長此以往,等到『紅祖教』深入南部各個屬國、根基深穩後,那時……」   鳳舞雷聽得心中一動,很久才歎道:「是呀,近千年來,南部各國雖名義上是神王的屬國,但哪位神王不是想著將這幾個屬國撤消,把這占天羅近三分之一的土地納入其真正的統治版圖之內,只是這幾個國家實力強大,所以那些神王雖然都有這個想法,卻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就是怕屬國之間互相聯合起來,共同反對神王的統治。但現在神王竟以『紅祖教』來分解、控制屬國的力量,如果各屬國國主還不想出抵制的辦法來,那這幾個一直延續了數千年的國家不用多久,恐怕就會盡入神王之手了!」   潭五道:「誰說不是呢?可『紅祖教』現在是想遏制也不大可能了,如今北門一國已基本上到處都是『紅祖教』的勢力,而鳳舞國雖然還未全被『紅祖教』所控制,但離那一天已經不會太遠了,現在剩下的便只有單狐、符禺和瑤蘭、紅浮四國,可昨天剛聽到傳聞,單狐國在前不久已發生叛亂,崇義王現在控制了星魂城及周圍的大部地區,而國主單狐孤雲被趕出了都城,向符禺國借兵二十萬來鎮壓叛軍,現在符禺國恐怕正想著怎樣才能將單狐國吞下,哪有心情來管這事。所以現在真正能抵制『紅祖教』的便只有瑤蘭和紅浮兩國了,可僅憑兩國之力能夠阻止紅祖教的傳播嗎?」   鳳舞雷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幾個屬國可都危險了。唉,我雖已料到單狐國會發生暴亂,卻沒想到會是在這個時候!」   天瓊風聽了之後,心中先是一喜,單狐果果真大亂了,不過他馬上又擔心了起來。如果真讓神王借「紅祖教」之力將天羅完全納入掌握之中,那時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入侵人間界了!天瓊風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   「紅祖教」之事已是十分危險,從上午到下午,天瓊風都在想著這「紅祖教」。仙兒見天瓊風滿腦子都是「紅祖教」,這麼長的時間連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過,又悶又氣,對天瓊風咒罵個不停,最後天瓊風乾脆把自己的神念與仙兒的意識隔離開來,對仙兒的話來個置之不理,依舊想著自己的東西,仙兒罵累了之後,終於還是安靜了下來,但卻對天瓊風更加「咬牙切齒」。   這時,房門忽然「吱吱」響起,原來是鳳舞雷走了進來。   天瓊風急忙站了起來,裝著親切地叫了聲「爺爺」。鳳舞雷詢問了幾句他的身體狀況之後,突然有些焦慮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天瓊風禁不住問道:「爺爺,您怎麼了?」   鳳舞雷歎道:「那小子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爺爺實在是有些著急呀。如果他總不醒來的話,那爺爺不是白將帶他來這鳳芸城了嗎?」   天瓊風心中一動,正要試著打探一下鳳舞雷到底要把自己帶到這鳳芸城來幹什麼的時候,卻聽鳳舞雷猛地道:「看來只能這樣了,如果他明天早上還不醒來的話,那爺爺就只能用強行將他從『心禪定』中催醒了。」   「爺爺,這樣做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天瓊風一聽,急忙問道。   鳳舞雷笑道:「放心吧,仙兒,不會有什麼危險!」   天瓊風鬆了一口氣,但又聽風舞雷道:「爺爺雖不會有什麼危險,但那小子估計會半身癱瘓了,唉,爺爺這也是沒有辦法呀,誰讓他總不醒來呢,那件事實在不能耽擱了呀!不過無論他癱瘓成何種程度,但手和腦子還是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不然爺爺可就白忙了。」   天瓊風聽得心中大震,額頭直冒冷汗,自己的神念雖然已與身體分離,但身體裡始終還殘留著自己的些許意念,如果鳳舞雷真要強來的話,那自己的神念以後就算回到了身體,或許真的就會半身癱瘓了!可現在仙兒體內的真氣還未達到自己的八成,還不足以支持自己的神念返回體內,不過如今看來,今晚自己也只能冒險一試了……   ***   傍晚,水碧和雨婷、藍清楓、湘兒等人也隨後進入了鳳芸城。   她們已從獵雁傳遞的情報中得知了天瓊風和鳳舞雷的住處,所以進城之後,她們便馬上向那雜貨鋪而去。   她們一行人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水碧和雨婷二人長得國色天香,身上更散發出一層英武之氣,而湘兒四人容貌雖不及她二人,但也是不可多見的美人兒,並且她們六人身邊還跟隨著一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這就更使人側目了,所以只一會兒,她們身後便已跟隨了許多追花逐柳、游手好閒的混混。   水碧等人對此已是司空見慣,所以毫不在意,在到了雜貨鋪門口時便徑直朝對面的「鵲橋居」而去。   水碧在剛進門之時,耳中卻驀地傳來了一個十分清晰的驚咦之聲,不禁回頭一看,但卻什麼也沒有見到,等她疑惑著轉過頭來時,就見雨婷和藍清楓的表情也如自己一樣,顯然他們二人也聽到了剛才那個聲音。   原來,那個聲音正是天瓊風所發出來的。他剛才在屋子裡聽到外面喧囂震天,忍不住出來一看,卻瞧見水碧和雨婷等人,心中頓時又驚又喜,喜的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見到她們,但驚訝的卻是和水碧等人走在一起的還有那青年男子。對這人,天瓊風以前雖然只見過一面,但印象卻特別深刻,因為那人正是叫過浮摩!   天瓊風不知道水碧她們和過浮摩是怎樣認識的,但卻可以肯定他接近水碧幾人一定是為了從雨婷手中得到夜月流所留下的那可以控制流雲會的信物。現在水碧和雨婷不知道過浮摩的身份,萬她們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那可就危險了!   仙兒不明白就裡,見天瓊風腦子裡總閃現出剛才見到的那兩個女子,只覺得一股酸酸的意念湧了上來,於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天瓊風微一感覺,便知道仙兒在想些什麼,不由笑道:「仙兒,又生氣啦?」在路上,隨著談話的時間的增多,兩人也越來越熟悉,所以天瓊風在不知不覺中又對闕靈仙恢復了「仙兒」這個稱謂。仙兒雖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天瓊風當然也就沒有更換了,畢竟「仙兒」比「闕姑娘」叫起來要順口多了。   「生氣,我會為你生氣,哼,少自做多情了!還有,以後不許你叫我『仙兒』,明白嗎?」仙兒不屑的哼道。她雖是這樣說,但天瓊風還是從她的意念裡感受到了濃濃的怒意和酸氣,所以感覺到了她的意念,天瓊風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天瓊風雖未將自己的意念傳遞過去,但仙兒卻依舊知道天瓊風在想些什麼,不過這回她卻不敢在想什麼,她怕天瓊風通過意念把自己心裡的秘密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為她剛才確實十分生氣,一見到天瓊風想像別的女人,她就不由自主地會難過,會惱怒……   ***   夜晚,月色澄碧如鏡。   水碧和雨婷並肩坐在了凳子上,而她們的面前卻坐著一位面貌平凡,身材矮小瘦弱的年輕人,而在這年輕人的身上卻並排趴著一大一小兩隻黃毛老鼠,毛色油亮光滑,不停地在那齜牙咧嘴地叫喚著。   「獵雁,現在有新的消息嗎?」雨婷溫和的問道。   獵雁道:「稟會主,據屬下這兩隻靈鼠探測,天公子依舊昏迷不醒,如今正在對面雜貨鋪後廳左側第二間房內,只是鳳舞雷前輩在天公子身側布下了一個氣場,靈鼠無法深入,所以還不知道天公子風確切的情況,但屬下卻探得那雜貨鋪的老闆潭五極有可能便是當今天羅神將名列第五的『落日神將』潭如心。」   「『落日神將』潭如心?」水碧和雨婷驚訝的道。   獵雁道:「不錯,只是屬下還不清楚他隱居此處的真正原因,不過現在天公子身側有兩位天羅神將,我們要恐怕很難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把天公子安然救出呀!」   水碧和雨婷二人臉上都抹上了幾層愁雲,雨婷忽笑道:「獵雁,你先下去吧,救天公子之事的確大意不得,只能考慮周全後才能行動。」   「是,會主!」獵雁站起來躬身而退,到門口之時,雨婷忽然又道:「獵雁,你等會再去把流雲會鳳芸分會的主事給我找來吧!」   獵雁點了點頭,關上房門。   水碧歎道:「沒想到出了個『霹靂神將』還不夠,現在又來了個『落日神將』,怎麼這些老頭子現在都碰在一起了!唉,婷妹,看來要想將風郎救出已經越來越困難了。」   雨婷安慰的笑道:「碧姐,你先不用擔心,那兩位神將雖不是我們所能力敵的,可我們至少還可以智取呀?另外,雖然先生現在還昏睡不醒,但小妹相信,只要先生能醒過來,就算我們不出手,以先生的能力,他也可以自己安然無恙地從兩位神將的手中逃出來的。」   「啊?」水碧見雨婷說地這麼肯定,不由詫異的道:「婷妹,風郎他雖醫術精湛,可絲毫不會武功,怎麼可能從那他們手中逃脫呢?」   雨婷神秘地笑了笑,嘴唇湊近了水碧耳畔……         第四章神念回歸        作者:瀟湘水月   冷月無聲,大地一片沉寂。   藍清楓靜靜地閉目盤膝坐在屋內,神態安詳之極。驀地,他的雙眼睜了開來,陰冷的寒光暴射而出,盯在了對面的一張椅子旁邊,而那張椅子側邊空無一物,但地板卻在此時無聲無息地隆了起來。   塵土輕飄,那隆起的地面輕輕裂開,只見一身著油亮光滑黑衣的年輕人鑽了出來,跪拜在地,恭敬的道:「屬下冷刀參見主人。」   藍清楓點頭道:「冷刀,你起來吧,我前些日子交代的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   「回稟主人,屬下已依主人的吩咐將計劃告訴了烽煙寨大寨主和絕風城城主赫連達,屬下離開時,他們已經在按照主人的要求開始佈置了,不過那單狐孤雲之事,因有裂土宗人突然插手,所以在叛亂發生之後屬下未能截下他們,還望主人恕罪。」冷刀恭敬的道。   藍清楓冷哼了一聲道:「飯桶!連這麼點小事也辦不成!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還是辦不成的話,那你也不用再來見我了!」藍清楓說罷衣袖一拂,嘴角露出了幾絲陰狠的笑意。   冷刀身子一顫,連聲答道:「請主人放心,屬下這次再也不會失手了。」   藍清楓沒在答話,只恩了一聲,便又閉上了眼睛。   冷刀跪在地上,因沒有藍清楓的吩咐,一直都沒有移動分毫,過了許久,藍清楓突然叱道:「不趕快去辦事,還跪在這裡幹什麼?」   冷刀如逢大赦,應了一聲,身子一個倒翻,又躍入剛才裂開的那塊地面,整個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地面也再度恢復了初時的光景,沒有一絲的痕跡……   ***   天瓊風坐在凳子上,臉色一片平靜,但體內磅礡浩大的真氣卻在急速流轉。因知道鳳舞雷想要強行將自己逼醒,所以他準備今晚試試看,能不能提前將神念轉移出仙兒腦域。為此,他還特意到鳳舞雷的房間裡,費勁心思編了個謊話,才把自己的身體搬了過來。   空靈之境剎時呈現出來,氣勁無形之中向四周擴散,頓見一股柔和的氣息不斷地縈繞於身際,並向放在床上的身體延伸了過去,彈指之間,天瓊風的身體四周便被一層朦朧的煙霧包裹了起來,看去模糊模糊糊,飄飄渺渺,似有一片水氣將天瓊風籠罩著。   因仙兒身體裡的真氣還未達到將神念送出腦域的能力,所以這次天瓊風打算再借助一點自然靈氣與自己本體之間氣息的牽引作用,然後再配合真氣的驅動,看有沒有可能使神念提早與身體融合。而且為了不讓鳳舞雷和潭五發現自己氣息的異常波動,天瓊風又費了很大功夫在房間周圍布下了一層柔韌的氣牆,將房內與外界的氣場聯繫隔絕開來。   在真氣與體外自然靈氣的雙重作用下,天瓊風的神念再次膨脹。這次仙兒學乖了,沒等天瓊風吩咐,便把意識縮到腦域的一個角落裡,所以雖然依舊被天瓊風那積聚擴張的神念逼得透不過氣來,卻再不像上次那般難受了。   神念在幾乎佔據了仙兒的腦域之後,開始分裂成一條條的細絲,緩緩地穿了出去,如此小心翼翼地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天瓊風的神念還沒出去一半,可神念轉移之事又急噪不得,一個弄不好,不但會危急仙兒,更會削弱自己神念的精神力量,天瓊風只能按捺住心神,控制著神念的走勢。   但卻在這時,天瓊風所布下的那層氣牆忽然起了一絲輕微的震動,似乎有什麼物體撞在了上去。而這震動卻馬上反饋到了天瓊風的神念當中。天瓊風心中一驚,空靈之境突然寂滅,而已經溢出鬧外的神念竟還有返回的趨勢,天瓊風大急,若這次沒有不成功,那自己明日可真就危險了。想到這裡,天瓊風心中一聲大喝,外界自然靈氣突然加速,如風馳電掣般地鑽入體外,向他的腦域電閃而去,盤踞在仙兒腦域中那些剩餘的神念受此突如其來的衝擊,在瞬息之間,頓時一齊湧出了腦域之外,凝聚成一團。   終於離開這困住自己神念十多天的地方了,天瓊風頓感渾身輕鬆,忍不住歡呼雀躍起來。不過儘管高興,天瓊風還沒有忘記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所以神念一出來,他就馬上向自己的身體飄蕩了過去。   「闊別」十餘天,神念終於重新回到了身體裡面。二者完全融合後,天瓊風興奮地睜開了眼睛,但疲倦之感卻一陣陣湧上心來,他用手臂使勁地撐了幾下,可始終沒能站起來,無奈之下,他只得平躺在床上。躺下之後,棉被的柔軟與舒適竟讓他就此沉睡了過去,而他在睡過去之前,也終於發現了那個碰撞他所布下的氣場的東西竟又是一隻小老鼠……   ***   鳳舞王宮,儀鳳殿。   高懸的宮燈放射出奕奕光輝,將大殿映襯得金碧輝煌。殿中懸掛著一幅寬大的簾子,在殿外夜風的吹拂下,飄飄起舞。簾外空蕩無物,但簾內卻拜訪著一張巨大的床塌,床塌上躺著一位枯瘦的老人,梳理得整整齊齊地頭髮乾燥發黃,頷下幾縷鬍鬚呈現出一片異樣的灰色。深陷的眼眶內放置著兩隻灰濛濛的眼睛,只偶爾無神地轉動一兩下。兩面臉頰已見不到一絲肉色,乾枯的皮膚隱射出淡淡的死灰之色,他整個人看上去已了無生機。   而在這床塌前卻坐著一位中年婦人和數名嬌美的婢女。那婦人容貌端莊秀麗,但頭上卻隱然可見絲絲白髮。她看著床上老人,眉頭緊鎖,臉露哀容,眼中淚光不時閃現,許久才沉重地歎了一口氣。回頭對身後的那幾名婢女溫和的道:「現在已經不早了,你們都下去睡吧,不用留在這裡陪我了!」說完,又回過頭看著那床上老頭,握著他乾瘦的手掌溫柔地撫摸著。   那幾名卻婢女聞聲未動,仍自站在婦人身後。   愁雲慘淡,悲色無聲。   「王后,您身體不好,還是回去休息吧,國主交給小婢們照顧就行了。」其中一名婢女看著那婦人清瘦的背影,忍不住道。   那婦人聽到聲音回過頭一看,見她們都還在,不由站起來歎道:「你們這幾個小丫頭,怎麼還沒回去呀。」聲音和藹卻略帶責備,但更多的卻是關懷、慈愛。   那幾個婢女只覺得鼻子一酸,道:「王后……」說著,眼眶都有些紅了起來。那婦人移動了幾下,卻忽然腳步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幾個婢女一聲驚呼,急忙把婦人扶住,道:「王后,您怎麼了?」   「沒事,沒事,可能是剛才坐的時間太長了吧,有些頭暈!」婦人笑道,「唉,既然你們都不去休息,那就陪我說說話吧!」說著,又向前邊走去。   看著她微顯蹣跚的步伐,婢女們只覺得心中一陣酸澀,差點落下淚來……   ***   冰冷的氣息把天瓊風從熟睡中驚醒過來,那陰寒的感覺一陣陣襲上心頭,使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天瓊風驀然睜開眼睛,便見仙兒的嬌軀緊緊地挨著自己,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貼在了自己的臉上,從匕首中散發出來的寒意和仙兒眼中的冷厲光芒讓天瓊風心中直發毛。   天瓊風暗中試著運轉了一下真氣,卻發覺丹田與經脈之中空空如也,心中一驚之下,身子忍不住動彈了幾下。   「別動,否則可就別怪我手中的東西沒長眼睛了!」仙兒冷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天瓊風臉上擠出幾絲笑容,道:「仙兒,你這是幹什麼,我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仙兒哼了一聲道:「誰讓你跑到我身上來,控制了我十多天,哼,現在我也要讓你嘗嘗我的手段了。我先把你的頭髮和眉毛剃光,然後在把你的眼睛挖掉,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我身上亂看。」說著,匕首在天瓊風眼前一晃,貼著他的額際擦過,頓時一片黑髮從他的頭上削落,飄上了空中。   仙兒手又揚起,正待落下,卻瞥見天瓊風的眼睛早已閉起,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仙兒喊了他幾聲,可他卻沒有給仙兒一點回應。仙兒一陣疑惑,他不會這樣就被自己嚇昏過去了吧?她在天瓊風臉上使勁地捏了幾把,但天瓊風依舊連一絲反應都沒有。   仙兒芳心怦怦直跳,竟有些害怕起來,因為她突然感覺到屋子裡竟只有她一個人的氣息。她伸出一個手指顫抖著往天瓊風的鼻孔探去,那雙美麗的眼睛此時瞪得老大,眨都不眨一下地看著天瓊風。手指費勁千般力氣終於與天瓊風的鼻子接觸了,可仙兒卻驚得身子直往後退。   他竟然死了!他竟然這樣就被自己嚇死了!仙兒張皇失措了一會後,只覺得心中一陣陣刺痛,傷心地趴在了天瓊風胸膛上,淚如雨下,嗚嗚咽咽地哭了出來:「你快醒過來呀,我不想你死呀,我剛才只是想嚇嚇你的……」   仙兒聲淚俱下地哭了一會,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功夫那麼高,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自己嚇死!她不由打開朦朧的淚眼一看,卻見天瓊風雖然還沒醒來,但眼珠子卻在眼眶裡面快速地轉動著,臉上還掛著一副欲笑而又不敢笑出聲來的怪異表情。   竟敢騙我!仙兒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不禁怒從心起,霍地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   天瓊風憋那口氣憋得胸悶不已,正想趁機偷偷地喘口氣之時,忽聽得仙兒的哭聲嘎然而止,心中一驚,她不會這樣快就發現了吧?天瓊風兩隻眼睛微微打開了一條小縫,便見仙兒凶神惡煞似的眼睛在自己的面前晃動。天瓊風心神一震,就欲蹦起,耳中突地響起仙兒的聲音「去死吧你……」隨著腰間猛地傳來一陣劇痛,接著身體便似騰雲駕霧般地飛起,原來竟是仙兒飛起一腳將天瓊風從床板上踹離。   天瓊風一聲慘叫後又狠狠地向那只一直在偷偷觀看的老鼠砸去。老鼠嚇地「吱唧……」一聲尖叫,敏捷地躍開一旁,卻狼狽地從窗子上鼠竄而逃,天瓊風毫無阻擋親吻著地面,不但頭暈眼花,而且腰背疼痛不已。   天瓊風在周圍布下的氣牆剛剛散去,失去了氣牆的屏蔽,他的慘叫聲霎時便響徹了整個雜貨鋪。天瓊風「哎喲,哎喲」叫喚了兩聲,突然聞外邊幾下敲門聲驟然響起,天瓊風一驚,顧不得疼痛,馬上屏住呼吸,緊緊閉上了雙眼,如死人般靜靜地躺在地上。   仙兒聽到聲音也是臉色一變,見天瓊風裝回原樣後,猶豫了一下打開了房門,便見到鳳舞雷滿臉微笑地站在門口。   仙兒見到鳳舞雷後再也忍耐不住,一下撲到他的懷裡,難過得「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十幾天來的所有委屈,都隨著淚水的流淌而盡情地發洩了出來。鳳舞雷沒有說話,只是慈愛地拍著仙兒的肩膀。   好一陣子,仙兒的哭聲才停了下來。當她把頭從鳳舞雷懷裡抬起時,面紗已經完全被淚水浸濕,帖在了臉上,而那雙眼睛已經腫成了兩個紅潤的核桃,兀自低聲的抽泣和不斷掛上睫毛的淚珠表明她雖經發洩,心情卻依然不是很平靜。   鳳舞雷伸出手捂去了仙兒眼角的淚痕,慈和的道:「仙兒,爺爺知道你的委屈,等會爺爺就狠狠地幫你教訓他一頓。」   仙兒一聽,頓時驚愕地看著鳳舞雷。   鳳舞雷微微一笑,人卻已向躺在地上的鳳舞雷走去,道:「臭小子,你想一直就這樣躺在地上嗎?」   天瓊風氣悶得慌,心中正自不停地詛咒著鳳舞雷,這時一聽這聲音,不由心中大震,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了一會氣後才指著鳳舞雷斷斷續續地道:「你……你……你怎麼知道我……我……已經醒過來了……」說出這句話後,天瓊風便覺得自己有點傻,剛才自己那叫聲這麼大,鳳舞雷又不聾子,怎麼可能聽不到,更何況他的修為已近天人。   鳳舞雷嘿嘿笑道:「老夫不但知道你今天會醒過來,而且更知道你的意念佔據了仙兒身體長達十多天!」   天瓊風呆若木雞,指著鳳舞雷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   水碧聽完雨婷一席話後,心中又是哀怨又是欣喜,但心情卻在無形中放鬆了許多。這時兩人正要休息,忽然一隻老鼠竄到了水碧的腳上,水碧被這老鼠嚇得大聲尖叫出來,連鞋都來不及脫,身子就跳到了床上。沒想到征戰沙場數年,殺敵無數的水碧竟會對一隻老鼠如此害怕,實在是讓人有些驚訝!   雨婷見到那隻老鼠卻笑了出來,對水碧道:「碧姐,不用怕,這隻老鼠是獵雁派來的。」說著,右手一招,那老鼠立即乖巧地跳上了雨婷的手掌心。   水碧一看,這不正是剛才趴在獵雁身上的那隻小老鼠麼?水碧心神一定,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麼晚了,獵雁還讓它到這裡來幹什麼?」   雨婷道:「可能是有什麼重要消息要告訴我們吧!」水碧向那老鼠看去,卻見那老鼠翻了個身,露出那毛茸茸的肚子,而那肚子上竟還真的綁著一張小布條。   雨婷剛要動手把布條解下,紙窗前突然閃現出一個人影:「水姑娘,雨姑娘,你們沒事吧?」卻是藍清楓的聲音,看來他是聽到水碧的那聲尖叫而趕過來的。   水碧看了雨婷一眼,揚聲道:「藍公子,我們沒事,你請回吧。」   藍清楓道:「那你們要多加小心啊,鳳芸城這幾天好像不怎麼太平!」   「多謝公子關心。」雨婷嫣然道。   藍清楓又叮囑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待人影消逝,腳步遠去時,雨婷才把老鼠身上的布條拿下,兩人湊近燈光一看,頓時又驚又喜,原來那布條上寫著:   天公子已甦醒!         第五章嬌軀柔綿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呆呆地坐在鳳舞雷和仙兒的前邊,結束了剛才鳳舞雷和他談的那一番話,他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早就被鳳舞雷瞧在眼底,可笑自己還自詡聰明,掩飾得體,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個傻瓜,一個連行蹤敗露了都不知道的傻瓜。   原來,還在單狐國啼鶯客棧,天瓊風以神念試探鳳舞雷的時候,他便對自己開始的猜測起了疑心,或許天瓊風施展的並不是「禪心定」!自從離開了啼鶯客棧後,天瓊風的神念並沒有再出現,而在絕風城悠然客棧裡,天瓊風施展陰陽八法時,鳳舞雷卻通過周圍氣場的波動,捕捉到了天瓊風和仙兒兩人在意念交談時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因此便有六成肯定自己的孫女已經被天瓊風的意念控制住了。   接下來的幾天,由於天瓊風初次附身在一個女子身上,所以便常常會在不自覺中露出些許破綻,更何況還是在鳳舞雷這個有心人的觀察之下!當時,鳳舞雷幾乎已可斷定主宰著他孫女身體的便是天瓊風,不過,鳳舞雷儘管性子衝動、脾氣暴躁,卻也不是傻子,因此他雖然明白情況,卻絲毫不動聲色。在他費勁心力的探測之下,天瓊風和仙兒的每一次意念交談內容幾乎都被鳳舞雷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   知道天瓊風不會對自己的孫女不利,鳳舞雷弄巧成拙,也不逼天瓊風的神念馬上離開自己孫女體內,等來到這鳳芸城後,鳳舞雷見時機差不多了,才故意在天瓊風面前說出要在明天強行把天瓊風的身體催醒之事。其實,鳳舞雷那句話,只不過是想嚇唬天瓊風一下而已,而天瓊風在沒有細思之下果然上當,還真的就冒著危險把神念轉移出了體外。   而且天瓊風神念轉移後的身體狀況也沒有出鳳舞雷的意料,鳳舞雷推測,天瓊風經過十幾天的積累,仙兒體內的真氣勉強可以將神念逼出體外,而天瓊風神念與身體融合後,由於真氣並不是很充沛,所以便自然而然的會出現全身乏力,疲倦不堪的症狀,如此一來,即使是有什麼疏忽,天瓊風也不大可能從鳳舞雷的手掌心逃脫。   果不其然,天瓊風費勁力氣好不容易才把神念弄出仙兒的腦域,現在卻輕而易舉地被鳳舞雷抓了個正著!   天瓊風頹然地靠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道:「看來我是低估了你,而又高估我自己了!我與仙兒之間意念的傳播,卻沒想到都會被你捕捉到!」   仙兒小嘴一翹道:「當然咯,我爺爺可是『霹靂神將』耶,你以為這是浪得虛名的嗎?」   鳳舞雷捏了捏仙兒的鼻子,哈哈笑道:「你也不用如此喪氣,老夫現在雖不知你的真實修為如何,但你能將自身的意識修煉凝結成神念的境界,就足以步入當今天羅頂尖高手之林了!而且你現在還年輕,若再過個二三十年,這天羅第一高手的位置可是非你莫屬了!不過令老夫有些奇怪的是,你那將意識與身體分離的功夫似乎並不是姑魔族的『御神無息』呀!」   天瓊風歎了一口氣道:「那的確不是姑魔族的『御神無息』,而是『觀息大法』中修煉成功的最高境界。」   「觀息大法?」仙兒忍不住好奇的道:「觀息大法是什麼功夫?」   天瓊風瞄了仙兒那淚痕斑斑,肌膚快與面紗粘成一團的臉頰兩眼,笑道:「你不知道打探別人的武學根底是習武之人的大忌嗎?」   「哼,小氣鬼,不肯說就拉倒!」仙兒皺著鼻子哼聲道。   鳳舞雷微微一笑,沒有再問他「觀息大法」之事,而是道:「你知道老夫為何要讓仙兒將你從將軍府抓出來,然後又把你千里迢迢地從星魂城帶到這鳳芸城來嗎?」   天瓊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前些日子,天瓊風用盡了花招想從仙兒口中打探出鳳舞雷把自己帶去鳳芸城的目的,可仙兒卻連一個字都沒有告訴天瓊風,最後天瓊風只好放棄了。   鳳舞雷道:「其實,那件事對天羅許多人來說,或許是一件永遠都不可能完成的事,但對你來說,雖不是輕而易舉,但也不會有太大的困難。」   「到底是什麼事呀?」天瓊風站了起來,驚詫的問道。   鳳舞雷呵呵笑道:「就是讓你去幫一個人治一種極其古怪的病症!」   「什麼,只是讓我去幫一個人治病?」天瓊風聽得目瞪口呆,「抨」的一下倒在了凳子上,險些暈了過去。如果鳳舞雷只是讓自己幫他替一個人治病,直接告訴自己一聲不就得了,有必要把自己抓來抓去,搞得那麼神神秘秘,使自己整天疑神疑鬼,差點還把神念弄得魂飛魄散嗎?   ***   得知天瓊風已經甦醒過來的消息後,雨婷告別了水碧,一身輕鬆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一打開房門,突然一陣勁風撲面而來,雨婷身子急速往左側一閃,仔細一看時,原來砍來的是一把鋼刀!一刀過後,另一刀卻立即接踵而至。水碧不暇思索,腰中長劍鏗然出鞘,帶過一道曲折的弧線,劍尖準確無誤地點在了那鋼刀刀背之上。   雨婷頓覺掌心一麻,長劍差點被震得脫手而出,那鋼刀竟突然冒出一股大力,透過劍身,直達她的手掌。雨婷心中暗凜,此人竟有如此力氣,看來自己得小心應付了。眼見那鋼刀激起一陣陰冷的寒風又電射而至,雨婷驀然嬌叱一聲,長劍一旋,抖起點點虛影,夾雜著四處飛溢的勁氣向那鋼刀包裹而去。   「咦?舞柳飄雲?」鋼刀陡然隱跡無蹤,但一個頭蒙黑罩的黑衣人卻突然憑空閃現在了水碧眼前,此人出手三刀,水碧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人影。   「沒想到你竟會『舞柳飄雲劍法』!」黑衣人嘿嘿笑道:「不過,就算你是是『飄雲神將』柳四娘的傳人,老子也照殺不誤。」說畢,那黑衣人突地向左跨半步,手中鋼刀橫掃而出,向雨婷攔腰斬去。   雨婷不及答話,那逼人的冷氣已刮得她粉臉生疼。雨婷腳尖點地,身子騰空而起,長劍竟從一個詭異的角度繞過那黑衣人的鋼刀,閃電般刺向了他握刀的手掌。那黑衣人毫不慌亂,右手反而向雨婷劍尖迎了上去。   長劍與黑衣人手掌相撞,「叮叮」之聲不絕於耳。這黑衣人的右手竟是鐵手!雨婷暗道一聲不好,但此時那黑衣人鐵手內卻突然飄蕩出一片煙霧,雨婷只覺得鼻中異香傳來,昏昏欲睡的感覺讓她禁不住手腳發軟,身子酸麻。雨婷掙扎著奮起最後一絲餘力,施展出「舞柳飄雲劍法」當中最後的一招「遮雲蔽日」,頓時只見雲霧繚繞,劍光閃爍,方圓丈餘劍氣飄逸,朵朵劍花四散開來,綻放出陣陣的異彩,輕緩地向四面飄落。   黑衣人來不及反應,便被劍光包裹起來。一時間,他只覺得呼吸困難之極,侵襲而來的劍氣似要將他的身體分割成四分五裂。可就在他被雨婷這最後一劍嚇得魂飛天外之際,雨婷卻忽然癱倒在地,不省人事,而那一劍所營造出來的森森劍氣也剎時消散殆盡。   黑衣人亡魂稍定,喘息了幾口氣,突然舉起鋼刀惡狠狠地向雨婷的腹部砍去。   聞聲出來的水碧見狀,大驚失色,可她和那黑衣人距離過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鋼刀往雨婷的身體扎落,而就在這危急時刻,突然一道人影閃現在雨婷身畔,寒光閃過之後,便見一柄闊劍將那黑衣人的鋼刀磕彈了出去。   鋼刀被彈起數尺,那黑衣人連手掌心都被那一劍震得爆裂了開來。黑衣人知道此時已不可能再取雨婷性命,留下了一個陰毒的眼神後,霍然縱上屋頂,飛逝而去。   水碧擦了擦額頭冷汗,卻見驟然殺出將雨婷救下之人卻正是藍清楓……   ***   天瓊風僵硬地躺回到了床上,上次他躺在床上時,雖然真氣運集不起來,可身體還是能夠移動的,但這次他卻連全身上下的經脈都被鳳舞雷封得死死的,除了可以說話,兩隻眼珠子可以任意轉動之外,身體其他部位好似都已不再屬於他了!而令天瓊風更為喪氣的卻不是這一點,而是兒那把在他身上比來比去的鋒利匕首。   「喂,你說我要割你什麼地方好呢?」仙兒詭笑了幾聲。   天瓊風苦笑道:「什麼地方都不要割就最好了!」   仙兒狠狠的道:「不行!如果那麼便宜地就放過你,那我這十幾天的氣不是白受了嗎?」說著,仙兒那雙充滿煞氣的眼睛又在天瓊風身體上下瞄來瞄去了,突然仙兒的眼神留在了天瓊風兩腿之間,口中還發出了嘻嘻的笑聲。   天瓊風一看就知道她想要幹什麼了,頓時嚇得心驚肉跳,忙道:「等等,等等!」   「哼,你現在也知道怕了吧!」仙兒冷冷的道:「把你閹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我起歪心。」原來,前幾天,天瓊風在洗澡的時候,不自覺地睜開過一次眼睛,見到仙兒那嬌膩滑嫩的潔白胴體,得意忘形之餘,忘記了仙兒可以隨時知道自己的想法,毫無顧忌地琢磨著等神念回到自己身體後怎麼才能把仙兒弄上床去。仙兒當時羞澀難當卻又怒氣蓬勃,卻沒想到會留在這時將氣一起爆發在天瓊風的身上。   仙兒說完後也想起了那事,頓時渾身臊熱,臉頰滾燙,幸好蒙著面紗,沒讓天瓊風看出來。而天瓊風此時卻禁不住哀歎了一聲,道:「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呀!仙兒,為了能讓你更加的出一次氣,你能不能先狠狠地揍我一頓,然後隨便你割哪我都沒有意見。」   仙兒平靜了一下心神,冷冷的道:「這可是你說的!」   天瓊風沒有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似在迎接著仙兒怒氣的襲擊。   仙兒果然不再跟她客氣,兩隻拳頭握緊,輪番出擊,如雨點般地砸在了天瓊風除了頭部之外的身體各個地方。如此約莫一柱香時間,仙兒打得兩隻手都酸了,最後只得無可奈何地停下來喘兩口氣。就在這時,仙兒才意識到天瓊風的叫喚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   仙兒正想搖搖他,看他是不是被打得昏了過去,卻見天瓊風的眼睛驀地睜了開來,嘴角露出了幾絲得意的笑容。仙兒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天瓊風突然一個翻身,把仙兒那柔軟的嬌軀完全地壓在了身下。原來天瓊風剛才天瓊風提議讓仙兒先揍自己一頓,只不過是想借助仙兒打在自己身體上的力量,借幾吸收自然靈氣以衝開被鳳舞雷真氣堵塞的經脈,仙兒不查之下,還果真著了天瓊風的道。仙兒打得起勁,卻不知天瓊風在「哎喲」慘叫之時,心中正樂個不停呢!   「你……你怎麼可以動了?」仙兒驚叫道。   天瓊風故意在仙兒身上摩擦了幾下,嘿嘿笑道:「仙兒,這可多虧了你的幫忙呀,要不是你打的那麼賣力,我怎麼可能恢復得這麼快呢?」   仙兒被天瓊風這一輕薄,嬌軀霍地僵硬起來,口中忍不住呻吟了一聲,玉手無意識地揚起往天瓊風的臉上甩了過去。仙兒的手掌並沒有用上多大力氣,天瓊風輕輕一帶,便將她的柔夷握在了手中。天瓊風把她賽似玉蔥的白皙手指放在唇邊親了幾下,雖然那陣酸軟的感覺讓她全身都變地異常舒服,但少女的嬌羞卻讓她不自禁地奮力掙扎了起來,「你要幹什麼?」   天瓊風笑嘻嘻的道:「仙兒,我要幹什麼,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說著,天瓊風突然揭開了仙兒面紗的一個小角,熱吻似雨打芭蕉,往仙兒嬌軟濕潤的兩片紅唇落了下去。仙兒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微弱,緊張的身體在天瓊風溫柔的親吻中漸漸地放鬆了下來,而且變得更加的柔弱無骨。   未經人事的仙兒哪經得起天瓊風如此的撥弄,只一會兒,秀美的雙目便已悄悄闔起,呼吸也愈來愈急促,腦中僅存的一點理智也隨著時間的延長而慢慢流逝。當兩人的嘴唇分離時,仙兒已經全身癱軟了下來,迷離的目光散射出絲絲的情焰,嫣紅的櫻唇吐露出如藍的氣息,而那胸前那暴露的些許肌膚已布上了層層醉人的緋紅。   看著身下的嬌軀,天瓊風嘴角露出了幾絲狡黠的笑容,一隻大手突然扯開了仙兒的腰帶,滑過柔順的衣裳,悄然將她那嬌俏可愛的雪峰握住。仙兒初遭此侵犯,口中輕輕地尖叫了一聲,身軀卻驀地劇烈地顫抖起來。   天瓊風輕撫過後,溫柔地將仙兒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脫落,眨眼間,玲瓏圓潤的雪白嬌軀沒有絲毫遮擋地呈現在了天瓊風面前。隨著手指的游弋,天瓊風的嘴唇淌過那修長的雪頸、尖挺的玉峰,平坦的小腹。陣陣蝕骨消魂、飄飄欲仙的異樣感覺讓仙兒禁不住迷失在那從未享受過的酥麻快感裡,口中不停地輕聲呢喃、吟唱著……   驀地,仙兒忽然感到身子一輕,天瓊風的手也離開了他的肌膚,耳中還傳來輕微的脫衣聲。她雖還是個少女,卻也知道女人一生中最關鍵的那一刻就要來臨了,此時她在緊張、羞澀交互夾雜當中,卻還帶有更多的期待與嚮往,迎接著自己的將會是什麼呢……   仙兒期待著暴風雨的洗禮,可等了許久,所想像的情景並未出現,她忍不住偷偷地睜開眼睛,卻見身畔竟是空空如也,天瓊風的身影全無,早就不知在什麼時候逃之夭夭了!仙兒心中頓時羞憤之極,無比的失落讓她眼中禁不住留下了兩行清淚。忽然,她赤裸裸地蹦了起來,傷心之下怒叫道:「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而此時的天瓊風卻正好躡手躡腳地溜到了雜貨鋪的大廳上,他屏著氣息小心翼翼地走著每一步,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神念的回歸耗盡了他所有的功力,而借助仙兒的手恢復的那一點力氣又在打通經脈時用得一乾二淨,剛才若不是仙兒迷惑在情慾之中,天瓊風連仙兒的房門都走不出。現在雖然離雜貨鋪的大門只有幾步之遙,但天瓊風卻反而更加謹慎,因為這屋子裡可住了兩個絕世高手,只要自己稍不小心,便很有可能會被鳳舞雷或者潭五給逮回去,甚至是仙兒都可以輕鬆就把天瓊風攔下。   終於,天瓊風輕輕拉開了大門,看著門外微弱的月色,天瓊風心中大為慶幸,正要一步邁出門檻,他的肩膀上突然被一個手掌壓住了,耳中還傳來潭五戲謔的聲音:「小伙子,你要上哪去呀……」         第六章白璧微瑕        作者:瀟湘水月   曙光微現,鳳芸城內大多數人都依舊沉眠於睡夢當中,但「鵲橋居」對面的雜貨鋪中,鳳舞雷等人卻都已起來,聚坐在廳堂之上。鳳舞雷臉色溫和地注視著天瓊風,潭五卻始終半瞇著眼睛,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而仙兒仍自蒙著面紗,雖不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從她那恨不得將天瓊風撕成碎片的憤怒眼神,就可以猜測出她的臉色此時一定極為難看。   相對於他們三個各自不同的態度,反觀似犯人一樣坐在他們對面的天瓊風,卻悠閒地閉著眼睛,端著一杯茶悠然自得地喝著,那滿臉毫不在乎的神情好像當鳳舞雷和潭五這兩個絕頂高手不存在一樣。   「你真的不打算幫老夫這個忙嗎?」鳳舞雷臉色詭異的道。   天瓊風張開眼睛慢條斯理的道:「你未經我同意便將我帶到這鳳芸城來,不但害得我如今功力耗費殆盡,還蠻橫無禮地限制我的行動自由,你說有像你這樣請人幫忙的嗎?再說,你更和我非親非故,我又為何要幫你去看那病人呢?」   鳳舞雷對天瓊風這句話絲毫不生氣,臉上反而露出了幾絲笑意,但仙兒卻早已忍不住了。她本就對天瓊風前不久的行為十分憤恨,再加上他被潭五抓回來後不但安慰道歉的話沒說上一句,而且連正眼都沒看她一下,現在又聽他拒絕自己爺爺的要求,頓時熊熊怒火愈燒愈烈,兩道柳眉都要倒豎起來。她拔出她那把曾對天瓊風構成數次威脅的鋒芒畢現的匕首,氣勢凶凶地站起來,衝著天瓊風嬌喝道:「你真的不去?」   天瓊風又漫不經心地將雙眼閉上,對仙兒的恐嚇不理不睬。   仙兒本打算如果天瓊風肯服軟的話,就可以趁機原諒他,可現在反將眼睛閉上,等若視她如無物,這叫仙兒如何下得了台來。仙兒氣急之下,雖沒真拿匕首去刺,但一根紅綾卻從她腰間突然閃現,勢若奔馬地纏向了天瓊風。天瓊風功力未復,儘管感覺到了仙兒的招式,卻也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逃出仙兒的攻擊範圍,所以乾脆坐著大動不動,讓仙兒的紅綾將自己裹成個結實的大粽子。   仙兒那抓著紅綾的手掌輕輕一顫,體內真氣隨著紅綾的飄動如波濤般地湧向了天瓊風。瞬時,天瓊風只覺得捆著自己的紅綾越來越緊,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幸好,天瓊風雖全身已無功力,但習過彭祖的導引大法,所以才不至於被仙兒的真氣所傷。饒是如此,天瓊風此刻也被逼得很不好受。   天瓊風登時有了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自己千辛萬苦將仙兒的修為提高到將近自己八成的程度,可沒想到仙兒第一次施展卻用在了自己身上。可天瓊風感歎未了,仙兒玉手卻急速一拂,紅綾再次顫動,一股大力把天瓊風拋到了空中,而紅綾則無聲無息地縮回到了仙兒腰際,天瓊風卻登時張牙舞爪地從空中摔下,發出「抨」的一聲巨響,舊創新傷一齊湧現,天瓊風頓覺渾身好似散了架一般難受,但他卻硬是沒有呻吟出聲,自己男子漢豈能向這個小丫頭示弱。   仙兒看著天瓊風痛苦的模樣,芳心中極為不忍,但卻又暗恨他總是在氣自己,不過積累的怒火經此宣洩,卻總算疏通了不少。   這時,一直坐著的鳳舞雷卻忽然站起,慢慢地踱到天瓊風身前,負手長歎道:「哎,小伙子,你不打算幫老夫的忙,老夫也不會怪你。正如你所說,老夫的確不該未經你同意便將你帶來這鳳芸城,所以為了表示老夫的一點歉意,老夫不但會幫你恢復這身功力,更會在你功力未復的這段時間裡盡心盡力地照顧好你的那兩位紅顏知己。」   紅顏知己?莫非是水碧和雨婷?天瓊風打了個激靈,顧不得全身的疼痛,從地上坐了起來,驚道:「你怎麼發現她們來了?她們現在在你手中?」   鳳舞雷未理天瓊風,又自顧著感慨道:「那兩個女孩子真是不容易呀,一路馬不停蹄地從星魂城趕到這鳳芸城,那種癡情和毅力令老夫都萬分佩服呀!」   天瓊風心中極其憤怒,大喊道:「死老頭子,你到底把她們怎麼了?」   仙兒知道天瓊風也她爺爺所說的「她們」便是指在昨日傍晚時見到的那兩個女孩。這時她見天瓊風對她們的安全如此焦急,如此關切,心中登時妒念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意突然就從她心裡冒了出來,看著天瓊風的眼神竟變得哀怨起來……   鳳舞雷這才回過身來,微微笑道:「小伙子,不用擔心,她們現在還好好的住在『鵲橋居』,不過為了保證她們在鳳芸城以後的安全,等天一大亮,老夫便會親自前往『鵲橋居』把她們二人請過來和你聚一聚。」   竟用水碧和雨婷來要挾我?天瓊風這才明白鳳舞雷並不怕自己拒絕的真正原因,原來他早就知道水碧她們來到了這鳳芸城,沒想到堂堂的「霹靂神將」也會用這樣卑鄙的招數!天瓊風聽了鳳舞雷的話後,頓時頹然倒地,哀歎道:「死老頭子,算你狠!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鳳舞雷聽罷,立時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   鵲橋居。   「唉,婷妹到底中了什麼毒呀?怎麼現在都還沒有醒來,要是風郎在這裡就好了!」水碧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雨婷,心中異常焦慮,不知不覺又將「風郎」二字脫口而出,甚至忘記了身邊不但站著湘兒和湄兒等人,更有那個藍清楓。   藍清楓聽到水碧說到那「風郎」二字時,眼中不禁閃過一道異芒,但很快又掩飾了過去道:「水姑娘,你不用太擔心,據在下觀察,雨姑娘中的不過是一種常見的迷魂藥物,一般只會使人昏迷兩三個時辰,只要那時藥性一過,雨姑娘自然就會醒過來的。」   他的聲音響起之後,水碧才意識到藍清楓還在房裡,頓時臉色微紅地點了點頭。   湘兒見水碧憂急的神色,不由勸道:「將軍,你一夜都沒有睡,連眼圈都黑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婷小姐交給我和湄兒她們就行了。」   水碧歎道:「婷妹一直昏睡不醒,我怎麼放得下心來。」   湘兒還待再勸,卻聽得湄兒驚喜的叫道:「將軍,你看,婷小姐快要醒過來了。」   水碧和藍清楓等人往雨婷一看,果見她的眼皮眨動了兩下,眼睛也在瞬息之後打了開來。水碧喜極之下,抓住了雨婷的手,道:「婷妹,你終於醒了,大家剛才都擔心死了。」但雨婷聽了水碧的話卻沒有一點反應。   水碧感覺到了一點異樣,仔細一看,卻見雨婷那美麗的眼睛此時卻是茫然空洞,早已失去了往常的神采,呆滯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看著床頂蚊帳,不但沒有看水碧和湘兒等人一眼,甚至連轉都沒有轉一下……   ***   雜貨鋪一個房間裡,仙兒靜靜地坐在床頭上,而天瓊風卻瞇著眼睛靠在仙兒對面的一張籐椅上。他們兩人這樣坐著一句話都沒說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   「喂!她們真的都是你喜歡的女人嗎?」仙兒終究還是一個女孩子,忍不住那無言的沉寂,最終還是忍不住衝著天瓊風嚷了出來。   天瓊風苦笑道:「你不是已經都知道了嗎?」   「那以後我怎麼辦?」仙兒心中一酸,眼圈一紅,氣咻咻的道。仙兒在腦域剛被天瓊風控制住的時候,確實對天瓊風恨得咬牙切齒,可經過十幾天的相處,對天瓊風瞭解的加深,她才發覺天瓊風其實也並不是那麼討厭,甚至昨晚天瓊風的神念離開她的腦域時,仙兒不僅十分的依依不捨,而且還有一份失落之感。   後來她拿著匕首威嚇天瓊風,只不過是想借此挽回一點女孩子那失落的尊嚴罷了,而在稍後被天瓊風輕薄之時,她不但沒有太大的憤怒,反而有些欣喜,但天瓊風的臨陣脫逃,讓她心靈大受打擊,對天瓊風是又羞又氣,可剛才天瓊風被她摔得鼻青臉腫時,她又心疼萬分,可天瓊風已經有了兩個女孩子的消息則又讓她的心翻騰個不止,久久不能平靜下來,仙兒便是一直處於這樣矛盾而複雜的情感當中。   不過天瓊風卻因鳳舞雷拿水碧和雨婷二人來要挾他去治病之事,如今心中很不舒服,連帶著對仙兒也有些不快,故此聽了仙兒的問話,不緊不慢的道:「你說呢?」   仙兒見天瓊風那絲毫不以為意的表情,突然一把趴在床上蒙著被子大哭了起來,還嗚咽著道:「剛才你……你還對……對我那樣,你就想把我丟下不管……嗚嗚……」想到自己身體什麼地方都已被天瓊風看光了,現在天瓊風又對她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的,仙兒委屈得越哭越是傷心。   天瓊風見此情景,急忙站了起來,來到床邊,輕輕地撫摸著仙兒的肩膀,勸道:「仙兒,不要哭了,乖啊,我一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沒想到天瓊風這一勸,仙兒的哭聲反而愈哭愈是響亮,也把天瓊風哭得心煩意躁。鳳舞雷對仙兒視若珍寶,要是讓鳳舞雷聽到哭聲,以為自己對仙兒做了什麼不軌之事,那自己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煩亂之下,天瓊風忽然拉起來仙兒,撩起面紗一角,嘴唇便立即向她的檀口中堵去。   仙兒猝不及防,櫻唇被天瓊風的大嘴壓了個正著,湧到喉嚨中的哭泣之音頓時又被壓了下去,只偶爾從口中散出幾下嗚咽之聲,而仙兒突受驚嚇,那雙掛滿淚水的眼珠子,在驚慌之中卻隱約升上了幾絲嬌羞之色。   天瓊風那舌頭極盡逗弄之能事,果然不久,仙兒便慢慢地平復了下來,被天瓊風緊緊抱在懷裡的嬌軀也逐漸由緊張而變得放鬆,由僵硬而變得綿軟,溫柔而緩慢地遊走於其上的那兩隻手掌在毫不間斷的撫摸中使仙兒的身軀恰似一團熊熊燃燒著的火焰,熱氣逼人。   好一會兒,天瓊風才鬆開了口,這一長吻讓仙兒停住了哭聲,卻也讓他們兩人險些閉過氣去。這時,嘴唇一分,兩人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天瓊風看著仙兒,忍不住呵呵地笑了出來。仙兒心中一羞,兩隻秀手卻在天瓊風胸膛上使勁地捶了起來,羞澀的道:「你總是欺負我,看我以後再也不理了。」話說完時,卻連她也「噗嗤」幾聲連連嬌笑出來,面紗下那梨花帶雨的面頰此時定然嬌艷已極。   天瓊風摟了摟仙兒的纖腰,溫和的道:「仙兒,我一定不會丟下你的,你願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嗎?」這些日子,天瓊風確實也漸漸地喜歡上了這位嬌蠻可愛的女孩子。   仙兒得到天瓊風的承諾,早先些許的怨恨和嫉妒突然消失得乾乾淨淨,眉目中散射出脈脈情意,檀口輕啟,聲如蚊蚋地道了兩個字:「願意……」   天瓊風心中一熱,忽然看著仙兒道:「仙兒,你的面紗現在該摘下來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到底長什麼樣子呢!」在過去的那些日子,由於仙兒的極力反對,天瓊風就是洗臉的時候都沒有揭開面紗,所以到現在都還沒真正見過仙兒的真實面目。   仙兒聽了天瓊風的話,驀地嬌軀一震,滾燙的嬌軀瞬間內就冷卻了下來,眼中微微閃過幾絲猶豫。天瓊風明顯的感覺到了仙兒的變化,不由問道:「仙兒,你怎麼了?」   仙兒眼神略帶慌張地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天瓊風笑道:「那我就把你的面紗摘了哦。」說著,他騰出一隻手向仙兒的臉頰伸去。   仙兒口中驚叫一聲,急忙把天瓊風那隻手抓住,有些害怕的道:「能不能不摘呀?」眼中滿是哀求之意。   天瓊風心中大是詫異,難道仙兒長得十分醜,怕自己見了後討厭她,所以才不敢讓自己看到她的面容。想到這,天瓊風不禁笑道:「放心吧,仙兒,不敢你長得怎麼樣,我都會一直喜歡你的。」說著,鼓勵地看了仙兒一眼。   仙兒抬頭望著天瓊風清澈的眼睛,從那眼睛中傳達出來的意念讓她心中安定了不少,眼神也不再那麼驚慌失措。   天瓊風微微一笑,手指拂動之際,那一直蒙在仙兒臉上面紗終於第一次在天瓊風面前脫落了下來。隨著面紗的緩緩飄落,仙兒的面容終於一點一點地呈現在了天瓊風的眼前。那是一張極其漂亮嬌柔的臉兒,白膩滑嫩得幾乎吹彈可破的肌膚下隱約滲透絲絲醉人的嫣紅,嬌俏可愛的瑤鼻和那鮮潤欲滴的紅唇微呼出芬芳如蘭的氣息,熏得他心神迷醉。但唯一讓天瓊風感到有些可惜的是仙兒那左頰上鑲嵌著一塊約有三指寬的紅色疤痕,雖然這疤痕的出現有些意外,但卻讓天瓊風體會到了另外一種美麗,那便是缺陷美!白璧微瑕反使仙兒的美顯得更加的憾人心神,動人心魂。   仙兒在面紗掉落的那一瞬間,頭便低低地垂了下去,不敢再正視天瓊風。但她見天瓊風許久都沒有吭聲,卻不由傷心起來,失望的道:「我臉上有一塊那麼大的傷疤,看起來一定很醜吧!」   「不,在我眼中,那塊疤痕反而使你更加的美麗!」天瓊風緩緩說道,這的確是他的真心話,而不是為了說出來安慰仙兒。   仙兒心中一喜,卻又不信地抬起了頭,緊緊地看著天瓊風。兩人的目光於剎那間碰撞於虛空之中,仙兒見到的並不是憐憫與安慰,而是完全的讚美與深情。她突地一下把頭深埋在了天瓊風的懷裡,眼角逐漸留下了兩行熱淚……   的確,有什麼東西比自己心上人的讚美更來得激動人心呢?   ***   潭五到外面賣貨物去了,而鳳舞雷卻安適地坐於堂上閉目養神。天瓊風同意幫他的忙也讓他放心了一樁心事,雖然請他逼他幫忙的手段有些陰險卑鄙,不過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否則以他「霹靂神將」之威名,豈會使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自他在啼鶯客棧見過天瓊風那施針手法之後,雖然沒有看出天瓊風有極強的武學修為,卻可以斷定天瓊風的醫道在天羅定是數一數二的,他曾想親自向天瓊風請求幫忙,卻又把他不答應,所以才會讓仙兒把天瓊風從將軍府裡劫走,然後帶來這鳳芸城!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了過來。鳳舞雷聽這聲音,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道了一聲:「仙兒……」但他睜開眼睛後,卻見到仙兒竟沒有再蒙著面紗,不由怔了幾下。   仙兒被鳳舞雷看得臉色羞紅,撒嬌似地跺了一下腳,扭捏著叫了聲「爺爺」,便馬上向後堂跑去。   鳳舞雷唇邊旋即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高興的低聲自語道:「丫頭,你終於可以放下包袱了……」         第七章魂音牽靈        鳳舞王宮,儀鳳殿內。床榻之上的老人依舊滿臉死灰之色地躺著一動不動,身體處處隱含著死亡的氣息,不見絲毫生氣。看著老人這副模樣,床邊的那名中年婦人眼中滿是憂慮和哀愁。這婦人衣著淡雅樸素,但卻一點也掩飾不了那種使人一望便會不由自主心生親切與平靜之感的高貴卻又溫和的氣質!   這名婦人正是鳳舞國的王后頤夢。自鳳舞國國主鳳舞翔雲兩年前突然昏厥、遍請天羅名醫救治無效之後,她便幾乎整日整夜地陪伴在鳳舞翔雲的床前。短短兩年的時間,她就變得蒼老了許多,原先烏黑飄順的長髮也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了些微灰白。但就在她灰心絕望,以為鳳舞翔雲永遠都不可能醒過來的時候,一個月前,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只是他依然不能說話,不能動彈,甚至連她所說的話都聽不懂。不過儘管如此,鳳舞翔雲的突然醒來,卻也多少讓她萌生了一點新的希望。   頤夢注視著這位曾經是那般飄逸俊灑、威猛雄健的一國之主、自己的愛郎如今卻已形銷骨立,心中便不由泛起一陣陣的酸痛。她揉了揉眼睛,哀歎一聲,才發覺天早已經黑了下來,將殿內照耀得如同白日的已換成了頂上那盞龐明亮的宮燈。   頤蒙知道自己又在這裡呆呆地坐了一天了。她正要站起來吩吩咐外面的宮女端盤水進來為鳳舞翔雲擦擦身子時,耳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幾乎細不可聞的腳步聲。這來的絕不是那些宮女,頤夢心中一懍,喝了一聲:「什麼人?」後,她頭上鳳釵則於剎那之間望身後那聲音來源之處電射而出,鳳釵去勢極速,卻沒有激起一絲破空之聲,沒想到這鳳舞國的王后竟也一名武學高手!   鳳釵射出後,頤蒙忽然覺得很不對勁,那風釵竟如泥牛入海,沒發出一點響動。她緩緩地站了起來,還未轉身,便有一股龐大的氣勢從她體內洶湧而出,柔和而又強烈的勁氣四散開來,周圍的帷幕在這瞬間卻突然翻滾起來,捲起了一陣澎湃的波濤。   頤夢迅速地轉過頭來後,便見到前邊站著一個相貌十分英俊的年輕人和一個臉色溫和的老人。當頤夢的眼睛移到那手中握著她的鳳釵、但滿是溫和笑容的老人身上時,卻禁不住身軀一抖,心神劇烈起伏,凝聚著的氣勢彈指之間便消散無蹤,而眼中也漸漸湧出了一層模糊的淚光,許久卻兩腿一軟,身子跪倒在地,顫聲道:「王……叔……」   ***   鵲橋居。   水碧看著目光呆滯的雨婷,心內十分難過,沒想到來剛來到這鳳芸城,婷妹便中了賊人的暗算,弄成如今這副樣子。   「婷妹,不用怕,姐姐一定會盡快救出風郎,那時有風郎在,他一定能把你中的毒解掉的……」水碧撫摸了兩下雨婷的臉頰,眼中頓時閃現出了幾絲淚光。想起那將雨婷害成這般模樣的人,水碧就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斷。   「快來人呀,有賊呀!」湘兒等人的聲音突然在外面響了起來。   水碧一驚,飛身穿出房外,便見廊道上湘兒、湄兒四人正圍著一個手執鋼刀的黑衣蒙面人激烈地打鬥著。湘兒四人雖跟著水碧學過劍法,但她們最擅長的還是兩軍對陣之時的馬戰之術,所以現在儘管是四人合鬥那一個黑衣人,卻依然拿他沒辦法。   水碧細看了一下,那黑衣人不正是害婷妹中毒之人嗎?沒想到你還敢來,水碧頓時心中大喜,只要把他抓住,還怕他不交出解藥來嗎?水碧當下不再多想,立即拔出長劍,向那戰圈衝去。但那黑衣人見水碧衝來,一發狠用力格開湘兒四人的兵器後,卻虛晃一刀,如鷂子一樣翻身上了屋頂,向遠處逸去。   水碧見狀對湘兒四人道了聲「你們回去照看著婷妹!」後便立刻騰空而上,望著已逃到四五丈遠外的那黑衣人直追過去。   湘兒幾人知道自己即使追去,也幫不了水碧多少忙,便依言向雨婷房間走去。可她們剛一踏入門檻,鼻子卻同時飄來一陣異香,四人舉目一看時,便見雨婷床頭那張桌子上點著一小截熏香,此時正有旺盛的濃煙裊裊升起。   湘兒心中一震,大叫了聲:「迷香……」,但卻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便和湄兒等人一起仰身躺倒在了地面,她們實在沒想到水碧只不過剛出去一晃的功夫,怎麼這麼快就有人進這屋子點燃那段熏香呢?   而湘兒四人剛一倒下,門外便閃進了一道白色人影,此人絲毫不懼屋內迷香,來到雨婷床前,從懷中掏出一個不斷散發出詭異色彩的墜子,在雨婷眼前輕微地晃蕩了幾下,而未沒迷香熏倒的雨婷此時卻猛然坐了起來,眼睛隨著那墜子的搖擺而不停地轉動著。   那白衣人眼中露出幾絲得意的光芒,卻又驀地暴射出兩道精光,直視雨婷,以低沉而沙啞的聲音,緩緩的道:「你是『流雲會』的會主嗎?」   雨婷聽到沒有半點反抗地點了一下頭,道:「是。」   「那你知道『流雲會』的前身『天網』的創始人夜月流嗎?」那白衣人又問道。   「知道!」雨婷點頭道。   白衣人眼中不可抑制地露出了驚喜的神色,興奮的道:「夜月流在離開『天網』時是不是留下了什麼可以控制『天網』的信物?」   「是!」   聽到雨婷的回答,白衣人頓時激動的道:「那信物在什麼地方?」   「那信物就在……」雨婷說到這裡,房間內驟然響起幾聲「哇呀哇呀……」的怪叫,白衣人被驚得急忙站了起來,兩隻眼睛散發出陰冷的寒光,向屋內的每個角落掃射而去,而雨婷的眼睛突然離開那怪異墜子的吸引,登時又靜靜地倒在了床上。   白衣人快速地在屋內收查了一遍,並無見到一個人影,頓時暗笑一聲:「自己是不是太緊張了,真是疑心生暗鬼!」他收拾心神,又重來到床前,就要把墜子懸到雨婷眼前時,屋中卻又響起了同樣的怪叫聲,白衣人可以確定這一定不是自己的幻覺,立時心頭火起,陰森森地喝道:「什麼人在本公子面前裝身弄鬼,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嘿嘿,我這老頭子就是活得不耐煩了,正等著你來超度哩,嘻嘻嘻嘻……」那聲音突然又在白衣人的身後響起。   白衣人只覺得脖子一涼,似被那人哈了一口氣,臉色急變,霍然一個轉身,了身後除了牆壁卻連只蚊子都見不到。自己遇到的是個絕頂高手,他心中一顫,額上漸漸冒出了幾絲冷汗,有些底氣不足卻又強自鎮定的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次那人沒有再回話,也沒有現身,只是不斷在白衣人身側爆發出連串的嘻嘻哈哈之聲。白衣人嚇得魂飛魄散,「啊」的嚎叫了一聲,飛也似地衝出了屋子。而在他出去後不久,雨婷的床前卻憑空多出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來。   這老頭看了雨婷幾眼,笑瞇瞇地道:「幸好我這老頭子來得及時,不然就不好向他交代了,這丫頭嘛……還是等那小子回來後,自己救吧……」說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後,老頭的身影又如鬼魅一樣從房間裡消失不見了……   ***   水碧追著來到一坐廢墟裡,那黑衣人卻突地停下,回過身後一刀便向身前那半塊殘垣直劈而下,逼人的勁四面捲起,殘垣轟然碎裂,土塊、灰塵飛濺而起,散成一團朦朧的迷霧,飄飄灑灑向四處飛落,幾丈方圓之內盡被籠罩其中。   水碧被這突起的灰土阻出去路,心中大急之時,塵霧中一柄鋼刀陡現,破開一道口子,向她的胸膛飛射而到。水碧心頭頓然暗喜:「你這可是自找死路!」於是,她望著鋼刀來勢,長劍並未出力,輕巧地搭在了鋼刀的鋒刃上,等那人的真氣循著鋼刀湧上她的劍身之時,水鼻卻突然施展天瓊風所授的「導引大法」,那黑衣人的力道頓時沒有任何先兆,一下子就全部攻回了他自己的體內。   便聽得一聲慘叫響起,水碧腳尖頓地,如大鵬展翅般騰飛而起,越過那團塵霧,但兩腳著地後卻只見到那柄鋼刀和旁邊的一小灘血跡,而那黑衣人則已經逃之夭夭。水碧觀察了一下,見地面有大片鬆動的痕跡,便知道那黑衣人一定是土遁而走的。她狠狠地跺了一下腳,忽地醒悟,這人既然早就可以逃脫,為什麼還要讓自己追上呢,莫非是想自己引離鵲橋居?   水碧大驚,返身飛速向鵲橋居騰身而去。婷妹身邊只有湘兒四人守著,如果此時有人想對婷妹不利的話,那婷妹一定十分危險。水碧越想越急,還虧自己是個身經百戰的將軍,竟還中那人如此簡單的調虎離山之計。   水碧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鵲橋居,還未進門,便見到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湘兒四人,自己果然中計了!水碧閃身而進,待見到雨婷還在床上時,總算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水碧這才注意到空氣中有幾絲淡淡的殘香和桌子上的那截已經熄滅了的熏香,不由奇怪起來,既然有人把湘兒等人迷倒,為什麼又不把婷妹劫走呢?難道說有人阻撓了他們的計劃不成?   水碧腦中靈光一閃,藍清楓的影子頓時冒了出來,但馬上她又把自己的猜測否定了,如果真是藍清楓的話,他一定不會還讓湘兒四人這麼躺在地上的,而且他所住的房間裡這裡比較遠,也不一定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事情!水碧搖了搖頭,出去弄了點冷水進來,醮了些抹在了湘兒四人的臉上……   ***   儀鳳殿。   鳳舞翔雲身上的衣服被脫得精光,如今失去了衣物的掩蓋,在燈光的映襯下,就跟一個只覆著一層皮膚的骨架沒什麼兩樣。   天瓊風神色沉重地看著鳳舞翔雲,忽而點頭,忽而搖首,有時神色平靜,有時卻又怪異之極。他歎了一口氣,在床邊走來走去,鳳舞翔雲的病症似乎極大地困擾著他。自和鳳舞雷一起來到這宮殿裡後,他便讓鳳舞雷和頤夢出了簾子,獨自一人在內診斷著鳳舞翔雲的病情。可他檢查了這麼長時間,卻沒有半點收穫,鳳舞翔雲體內的狀況讓他萬分不解……   簾外,鳳舞雷坐在一張龍雕檀木大椅之上,而頤夢則站立一旁,但她的愁眉卻展開了不少,從來沒有笑過的臉上也露出了幾絲喜色,那些遠遠地排在頤夢身後的幾個宮女雖然不知道令她們的王后如此尊敬的老人到底是誰,但她們見到王后兩年來第一次出現的笑容時,心中卻是激動不已,連眼淚流出了眼角都沒有發覺。   「王叔,您怎麼回來了?」頤夢高興的道,但說著,激動的眼淚卻又禁不住流了出來。   鳳舞雷雖然將近六十年未出現在天羅武界,但卻在二十五年前回過王宮一次,頤夢當時剛嫁給鳳舞翔雲不久,所以也是第一次見到鳳舞雷這位鳳舞王室的傑出人物,雖然鳳舞雷僅僅住了三天,但留給她的印象卻十分深刻,而且這二十多年來,鳳舞雷並沒有什麼改變,所以剛才鳳舞雷出現時,她一眼便認出那老人便是當年的那位「王叔」!   與鳳舞雷這位久未重逢的王叔當然讓她高興,但更令她興奮的卻是鳳舞雷說他帶來的那位年輕人極有可能治好鳳舞翔雲怪病!她知道自己的這位王叔除了有一身在天羅頂尖的武學修為之外,還精通一項鳳舞家族內的奇異巫術,既然他說那年輕人有可能治好鳳舞翔雲的病,那就八成錯不了。   鳳舞雷看了看頤夢一眼,哈哈笑道:「夢兒呀,這麼多年不見,你雖然相貌變了很多,但性格卻一點都沒有變啊,還是這麼喜歡哭,哈哈哈哈……」   頤夢被鳳舞雷這麼一說,臉兒破天荒地露出了兩朵淡淡的紅霞,羞澀地低下了頭。二十五年前,頤夢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見到鳳舞雷這位有這「霹靂神將」之稱的天羅神將回來後,她雖已嫁做人婦,卻依然像個小孩子似的整天纏著鳳舞雷教她武功,每次鳳舞雷不同意的時候,她便馬上撒嬌地衝著鳳舞雷流眼淚,而鳳舞雷又十分疼愛她,所以一遇到這樣的情況,便只能馬上低頭,三天下來,倒也讓她從身上挖走了不少東西。也是因為這樣,頤夢雖一直生活在在深宮之中,卻有一身超群的武藝。   鳳舞雷瞅著頤夢羞赧的表情,又放聲大小笑了一會,才歎道:「一個月前,我在靜坐之時,突然感應翔雲以『魂音牽靈』之術傳遞過來的意念,說他身罹重病,怕會不久於人世,另外又說了句鳳舞國恐有滅國之災的話!哎,我雖隱居數十年不問世事,卻到底也鳳舞家族中人,若翔雲所說為真,我哪能坐視不管,而且翔雲是我最喜愛的一個侄兒,得知翔雲病危,我豈能放得下心來呀!」說畢,鳳舞雷自己眼中也漂浮著朵朵淚花。他王兄只在老年之時才得一子嗣,若鳳舞翔雲真的就此夭折,他以後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對他的王兄哪!   頤夢聽得感動不已,只是她卻不想不通翔雲既已昏迷,又怎能施展「魂音牽靈」這種頂級的巫術把王叔召來呢?   「魂音牽靈」是鳳舞家族流傳了幾千年的一項絕學。它是通過有血緣關係之人以極強的精神意念散發出自己的信息,而同在一個空間裡的另一個人只要也修煉過「魂音牽靈」,便可以在虛無之中捕捉到那些散佈四方的信號。所以這是鳳舞家族每個嫡傳子女都必須修煉的一項巫術。前些時候鳳舞雷能夠感應到天瓊風的身年寄居於仙兒體內,也正是這「魂音牽靈」在發生著作用,而鳳舞雷通過天瓊風在啼鶯客棧時的施針手法就立即看出他醫道極為精湛,這「魂音牽靈」當然也是功不可沒,雖然兩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鳳舞雷卻仍然可以用他那百多年的精神修為不知不覺中探測到天瓊風心靈中散逸出來的氣息。   「王叔,那您……」頤夢正要將心中的疑惑來詢問鳳舞雷,卻突然緊張地停住了,因為她見到此那簾子此時已經掀開,而天瓊風卻面色蒼白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第八章郎情妾意        作者:瀟湘水月   「天先生,怎麼樣了,翔雲他還有救嗎?」頤夢一見天瓊風出現,便馬上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焦急地問道。   天瓊風微微點了下頭,艱辛地舉起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夢兒,讓他坐下來休息一下,你在再問他詳細的情況吧?」鳳舞雷放下心來,對頤夢笑道。   頤夢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心急了,忙招手吩咐一個宮女扶著天瓊風坐下。   天瓊風疲憊地噓了一口氣,才道:「王后,我剛才檢查了一下國主的身體狀況,心下雖有一點把握,但卻不敢十分肯定,所以想問一下您,國主的病是如何出現的?」天瓊風在和鳳舞雷來這王宮的路上才知道他要自己所醫治的人是鳳舞國的國主——也就是鳳舞搖紅的父親。自己和搖紅雖不是夫妻,卻已有夫妻之實,所以聽說那那病人是鳳舞翔雲後,不但對鳳舞雷的埋怨煙消雲散,而且見到鳳舞翔雲後,更是不顧功力尚未恢復的身體,費勁心思診斷他的病情,以至於出來之時,身體虛弱之極。   頤夢理了理思緒,回憶道:「那是在兩年前,神王突然詔告天下,說他於無意之中得到一樣名叫『丹珠玄草』的珍貴藥物,據說這藥物若與神王宮中特有的御酒一同服食,便可延年益壽,還可增加十幾年的修為,所以神王便宣召各屬國的國主和他治下屬地之中的各個城主,還有武界中的重要人物前往神都,要舉行一個群臣宴會,與他們共享那『丹珠玄草』。翔雲本不願意去,可又怕神王因此而將罪於鳳舞國,所以才不得不去到神都。可兩個月後,翔雲剛一回到王宮便昏倒在地,從此再未甦醒過來,一月前,他又突然睜開了眼睛,但卻一直都是現在那副樣子,總是不見一點好轉。」說著說著,頤夢又傷心難過了起來。   「夢兒,其他赴宴之人有沒有出現翔雲這樣的情況呢?」鳳舞雷聽了後擦嘴道。   頤夢思索了一會,才道:「好像只有瑤蘭國主、紅浮國主有些異狀,但是他們的情況又和翔雲不同,那瑤蘭國主聽說現在每天都是瘋瘋癲癲的,而紅浮國主卻好像成了傻子,每天呆著一動不動。」   天瓊風這時忽然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國主的病根應該是在神都的那一段時間裡種下的。只是由於國主的病症持續時間過長,我只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將國主治好,而且我現在真氣不足,也不能馬上動手,必須等到我功力完全恢復之後才能為國主治療,所以還要請王后再多等幾天了。」   天瓊風現在沒有一點真氣,確實施展不出「陰陽八法」,而且他剛才診斷的時候發現導致鳳舞翔雲如今這種模樣的極可能便是在人間界幾乎已經絕跡的藥草「眠仙絲」,這種藥草的確可以延年益壽,增強習武之人的功力,但它若經一種叫「紅羽花」之物的汁水催發的話,在一段時間後便會應習武之人真氣性質的差別而導致不同的形式的症狀。照頤夢剛才的話來推測,很有可能鳳舞翔雲、瑤蘭國主和那紅浮國主都吃過那「眠仙絲」和「紅羽花」。但這一切都只是天瓊風的猜想而已,要想確定鳳舞翔雲是不是真因「眠仙絲」和「紅羽花」而起,還需等他功力完全恢復後以神念探測他的腦域一番才行。   見頤夢聽了天瓊風的話後,臉上又有些擔心的神色,鳳舞雷不由笑道:「夢兒,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兩年的時間都等過來了,還怕再多等幾天嗎?」   頤夢心中一想也是,既然天瓊風說有八成把握,那自己還那麼發愁幹嘛。她當下對天瓊風謝道:「天先生,要麻煩你這麼長時間,真是過意不去呀?」   天瓊風笑道:「王后,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為國主治病,是我應該做的!」照搖紅和他的關係,鳳舞翔雲差不多就是他的丈人了,為丈人治病,那自然是天經地義的。   頤夢聽了有些不解,但鳳舞雷卻露出了幾絲神秘的笑容,原來他竟想到以他的寶貝孫女仙兒現在和天瓊風的關係,天瓊風這麼做當然是應該的……   ***   天瓊風當晚又替鳳舞翔雲紮了幾針,雖然這幾針不能起到身實質的效用,但至少可以提高鳳舞翔雲的生理機能。天瓊風扎針時,鳳舞雷和頤夢都在旁邊觀看,鳳舞雷以前見過一次,現在再看倒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但頤夢卻一直擔心不已,那麼長的一根針扎進去要是刺傷什麼地方,那該怎麼辦?   天瓊風扎完針後,又和頤夢談了一下照顧鳳舞翔雲時該注意的細節,才與鳳舞雷一起出了王宮,而此時已是晨曦初露,曉雞方啼,回到雜貨鋪時東方都有些發白了。兩人剛一入廳堂,一宿未休息的仙兒便迎了上來,一臉關切,滿眼含情地看著天瓊風,倒把她爺爺撂在了一邊,鳳舞雷倒也知趣,嘿嘿笑了幾聲便自己走進了房間。   仙兒一見鳳舞雷走了,卻馬上撲進天瓊風的懷裡,撒嬌地粘著他,一刻也不放鬆。仙兒的乖巧可愛模樣,再加上兩人身體的密切摩擦,引得天瓊風遐念橫生,馬上低頭向仙兒的紅唇吻了下去,可仙兒卻把頭搖了過去,羞澀地瞥了四周幾眼。   天瓊風頓時意會過來,輕笑一聲,摟起仙兒進到屋子後,不但嘴沒閒著,兩隻手也大肆在仙兒身體各處盡情撫摸起來,那迷人的消魂感覺讓兩人就似漂浮於雲端之上,翱翔暢遊,一刻都不想停下來,無聲之處盡顯萬般柔情蜜意。   可就在兩人繾綣纏綿之時,偏偏有一個很不協調的聲音傳了進來:「嘿嘿,你們兩個親夠了沒?親夠了我就進來了啊?」   兩人一聽這聲音,立即彈了開來,向門口一看,原來潭五正笑嘻嘻地衝著他們擠眉弄眼。天瓊風尷尬之極,恨不得衝上去把這死老頭子揍扁,而仙兒受此驚嚇,卻羞得連耳珠和玉頸都通紅通紅,面頰燒得都快要冒出水氣來了,一雙秀手卻在那慌忙不迭地整理著自己凌亂不堪地衣服,遮擋著胸前洩露的幾縷春光。   天瓊風狠狠地瞪了潭五一眼,道:「老頭子,你這麼闖進來有什麼事情嗎?不會就是看我們兩人親熱吧?」   「嘿嘿,小伙子,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等會你感謝我都還來不及呢?」潭五笑瞇瞇的道。   天瓊風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神秘兮兮地衝著自己招了招手。天瓊風疑惑地走了過去,潭五卻把腦袋靠近了天瓊風耳邊,嘴唇不停地動著,天瓊風先是臉色大變,不過隨即又露出了放鬆的表情。   仙兒見狀好奇心大起,連身上衣裳都暫時沒有再整理,而是一臉奇怪地看著小聲交談著的兩人。   潭五說完後,笑道:「怎麼樣,是不是該謝謝我呀?」   「是該謝你,是該謝你!」說著,天瓊風卻忽地笑容一凝,右腳突然飛起,踹向潭五,口中叫道:「謝你個頭呀,死老傢伙!」   潭五「哇呀」一聲怪叫:「好小子,你竟敢恩將仇報!」但在天瓊風的腳尖快要碰上他的身體時,他的人影卻又驟然消失在了天瓊風的面前天瓊風那腳立時踢了空。   「潭爺爺剛才跟你說什麼?」仙兒看潭五消失,便馬上活蹦亂跳地跑到天瓊風的身邊。   「沒說什麼。」天瓊風笑著,突然伸出手在仙兒那已露出大半的嬌小玲瓏的雪峰上用力捏了一把。   仙兒忍不住「哎喲」一聲嬌喚出來後,突又覺得似有一股暖流直湧上她的心扉,讓她心神飄蕩,綺念蹦起。仙兒頓時羞得滿連緋紅,嘟著嬌紅的小嘴,握起兩隻秀拳在天瓊風胸膛上不依得擂個不止。   天瓊風哈哈一笑,又欲往仙兒那翹起的濕潤軟唇上壓去,卻聽得門畔潭五嬉笑的聲音又響起:「小丫頭,要努力呀,來年給你爺爺來個胖娃娃……」   仙兒更是羞念大生,馬上一溜煙地到了一邊。天瓊風心頭火起,衝出房間,卻依然沒有見到潭五的身影……   ***   紅日東昇,旭霞臨窗。   水碧和湘兒等人都在雨婷的房間裡,她們昨晚一直守到星沉月落,此時除了湘兒的眼睛還時不時地睜開兩下外,水碧幾人都已疲倦地啪在桌面上沉睡了過去,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湘兒接連打了幾個呵欠,腦袋又要垂向桌面時,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影子。一感覺到這影子,湘兒頓時什麼睡意都沒有了,猛地睜開眼睛,大喜過望地叫道:「先生……先生……」   湘兒站了起來,便見站在門口的果然就是一別許久的天瓊風。激動之下,淚珠頓時不斷地在眼眶了轉悠了起來,湘兒嘴唇顫動了幾下,卻見天瓊風坐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沉睡的水碧四人,損失醒悟過來,壓下了要說的話。   天瓊風輕手輕腳地來到湘兒面前,心中同樣感慨萬分,眼眶也禁不住紅了起來。   湘兒卻再也忍不住,一把緊緊抱住天瓊風,道了聲:「先生……」便滿眶熱淚紛紛而下。天瓊風溫柔地在湘兒的唇上印了兩下,哄著她笑道:「乖,湘兒,不許哭哦,不然我就一直親著你不放。」說著,卻狠狠在湘兒的嘴唇上吸了幾下。   湘兒被他這動作弄得「嗤嗤」笑了出來,主動地湊近香唇與天瓊風親吻起來。兩人這一番癡纏了好一會兒,天瓊風才低聲道:「湘兒,婷姑娘是不是中了別人的迷魂藥物?」   湘兒回過神來後,理智也清晰了不少,見天瓊風問起,馬上輕輕回答道:「是呀,先生,婷姑娘都已經昏迷好久了,你快過去看看吧!」說話之時,便匆匆將天瓊風拉著往床前走去。   看到雨婷那茫然的眼神,天瓊風心中一痛,翻了幾下雨婷的眼皮後便立即在床邊坐下,伸出手指搭在了她的脈門上,雙眼微閉,細心地觀察起來,待確知雨婷所中的只不過是一種比較常見迷魂術後,天瓊風才放下心來。這種迷魂術對天羅的許多大夫來說,或許花費了很多的功夫都不一定能夠解除,但對天瓊風這自小就和他父親天豐之以藥物來互相較量的人來說,要祛除這種迷魂術雖不能說是易如反掌,但也不會有多大問題的。   天瓊風鬆開了雨婷的手後,睜開了眼睛就要站起來時,肩膀卻顫抖著壓上了一隻手掌。天瓊風回頭一看,卻原來是水碧已經醒了過來,正淚眼模糊地望著自己……   ***   雜貨鋪內,仙兒此時卻正噘著小嘴,一臉不樂地坐在桌邊,眼睛卻總是往外面瞟去,看都不看身旁的鳳舞雷和潭五一眼。   「仙兒,你真的打算總也不理爺爺了嗎?」鳳舞雷哈哈笑道。   仙兒嘴唇一彎,委屈的道:「誰讓你要同意他去那鵲橋居?」原來這小妮子是為天瓊風去看水碧和雨婷而吃醋呢!怪不得臉色看起來那麼差,連最疼愛她的爺爺都不理睬。   鳳舞雷微微一笑道:「仙兒,他再怎麼說都已經願意幫你王叔去看病了,爺爺總不可能總是限制他的行動自由吧?而且是那兩個女孩子喜歡他再先,現在又有一人中了迷魂術,他這麼急著去看她們也是應該的!另外,他能夠不顧你的阻撓去看她們,便說明他是一個極重情意之人,如果他因為你的一句話,而丟下那兩個女孩子不管的話,那他也不值得你喜歡了。爺爺想你也不會想他成為一個喜新厭舊的男人吧?」   「那……那仙兒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嗎?」仙兒雖然知道他爺爺說的十分有理,但對天瓊風和水碧等人在一起的事還是十分介意。   潭五聽了忽然湊過頭來,嘻嘻笑道:「仙兒,要不要潭爺爺告訴你一個好辦法,保證你能永遠拴住他的心!」   仙兒因還念著潭五前不久打擾她和天瓊風親熱之事,對他依舊「懷恨在心」,而且又是因為他在天瓊風耳邊說了幾句話,才讓天瓊風去鵲橋居的,所以雖然潭五的話讓十分誘人,但仙兒卻是把小鼻子一翹,哼了一聲,理也不理那無事獻慇勤的潭五。   潭五自討沒趣,訕笑了幾聲,撓了幾下腦袋。   鳳舞雷笑呵呵地看了潭五一眼,笑道:「老五,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個『落日神將』,怎麼還是跟小孩子一樣呀!」數落了潭五一番後,他又苦口婆心地對仙兒笑道:「仙兒,那小子一定不會拋棄那兩個女孩子的,如果你真的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的話,就應該把心胸放寬一點,趁著這幾天的機會和那兩個女孩子搞好關係,這樣你們幾人才能和諧相處呀!」   仙兒很不情願地哦了一聲,又道:「如果她們討厭仙兒怎麼辦呢?」   「放心吧,仙兒,如果她們真敢欺負你的話,潭爺爺一定會幫你出頭的!」鳳舞雷還沒回答,潭五便先搶著道。   仙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多管閒事,誰要你幫了!」   鳳舞雷見潭五吃憋的模樣,頓時鬍子亂顫地大笑起來……   ***   鵲橋居。   水碧慵懶地坐在天瓊風的腿上,染滿淚斑的俏臉上飄蕩著兩朵嫣紅的霞彩。   天瓊風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碧兒,這些日子,想我不?」   「哼,誰想你?」水碧嗔了他一眼,但那脈脈含情的眼神卻能讓人明顯得感覺到她的言不由衷。   天瓊風呵呵一笑道:「碧兒,你不想我,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嘍!」   「你騙誰呀?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天都昏迷不醒嗎?」水碧笑道,雖然以為天瓊風是在說笑,但她的心中依然如喝了蜜糖一樣甜絲絲的。   「先生,你只想著將軍一人,就不想湘兒和湄兒她們了嗎?」湘兒突然酸酸的道,連湄兒、蝶兒和雲兒幾人都一齊露出了幽怨的眼神。   天瓊風笑道:「你們都是我的心肝寶貝,就算我昏迷這不醒,也肯定在想著你們的哦。」天瓊風當然不能把自己寄居在仙兒身上的事情透露出來,不然讓水碧知道自己每天都看著一個女孩子的身體,那還得了。   水碧和湘兒幾人都被天瓊風哄得舒心地笑了起來。忽然水碧好奇的道:「風郎,你是怎麼知道我和婷妹、湘兒她們住在這鵲橋居的?而且還知道婷妹她中迷魂術?」   天瓊風笑道:「我是聽那死老頭子說的?」   「死老頭子?哪個死老頭子?是鳳舞雷前輩還是那雜貨鋪的老闆?」水碧奇道。   天瓊風在水碧的腰上摸了一把後才微笑著道:「是那個雜貨鋪的老闆!」   水碧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莫非昨晚是他救了婷妹?」   天瓊風正要點頭,就聽得門外一個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水姑娘,是誰救了雨婷姑娘呀?         第九章花仙弄影        作者:瀟湘水月   天瓊風抬目一看,便見一位身著藍衣,俊秀非常的年輕人正滿臉微笑地走了進來。天瓊風看到此人後,心中不禁暗自冷笑,你這傢伙,想那信物真是想瘋了,竟倒跟著碧兒她們跑到這鳳芸城來,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水碧見這人突然走進了屋子,臉色略略一紅後,馬上便從天瓊風懷中站了起來,落落大方的笑道:「風郎,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過的那位在烽煙渡落神坡替我和婷妹解過圍的藍清楓藍公子。藍公子,這位便是我和婷妹的夫君天瓊風。」說到「夫君」二字時,水碧也有些羞澀,不過她這樣說,確也是有深意的,由於她不像天瓊風那樣知道藍清楓的真實身份,這些日子,天天見他對雨婷關切備至,所以這樣向他介紹天瓊風就是為了讓藍清楓死了那條心。   果然,藍清楓聽了後,看著天瓊風的眼神中馬上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厲芒,但旋即他又恢復了初時溫和的表情,對天瓊風善意地笑了笑。   天瓊風沒有揭穿他的身份,同時回報了他一個笑容,站起來道:「藍兄,那天可真是多虧了有你。剛才聽碧兒說起當時情景,小弟現在仍是猶有餘悸呀,若非藍兄在危急時刻,仗義相助,小弟恐怕真會抱憾終生哪!」   藍清楓爽笑道:「天兄太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輩習武之人所應做之事,何須言謝。」   水碧聽著嫣然道:「風郎,藍公子,你們兩人也別再說這麼多的客套話了,還是先坐下來吧!」   天瓊風看了水碧一眼,哈哈笑道:「碧兒,你看我光顧著謝藍兄,連這最基本的禮節也忘了。」說著,便虛與委蛇地請藍清楓一起坐下。   藍清楓坐好後,忽然道:「哦,對了,水姑娘,你剛才說是說什麼人救了雨姑娘呀?難道昨晚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成?」他到門口時剛好聽到水碧大聲地說出這句話,卻不知道他為何一直對此念念不忘。   水碧正要回答,但轉念一想,那「落日神將」既然隱藏身份甘願扮成一個雜貨鋪的老闆,會不會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自己貿然將他的真實身份暴露了出去,壞了他的事情可就不太好了。想到這裡,水碧禁不住看了天瓊風一眼。   天瓊風點頭笑道:「不過。聽碧兒說,昨晚有人引開她後,接著就有人潛進屋內,以迷香熏倒湘兒四人,想要劫走雨婷。但因有那人出手阻攔,所以賊人並未成功,而據我推測,那救下雨婷之人很可能便是對面那位雜貨鋪的老闆?」天瓊風見著剛才水碧的眼神,當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他卻依然把潭五說了出來,是因為他昨天剛知道那潭五隱居在雜貨鋪裡並不是有什麼大事要做,而是為了一個女人!況且,那潭五整天閒著沒事,也正要可以扔些麻煩給他,省得他一天到晚像個幽靈似地閃來閃去。   「什麼?是他?」藍清楓心中一震,竟然驚叫出來。   天瓊風注視這藍清楓,意味深長地笑道:「藍兄,是不是覺得十分意外呀?」   「啊?哦,對!對!」藍清楓臉色微微變了變,強笑道,「的確是有些意外,我雖然和那人照過幾次面,但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那麼詭異的功夫?」說完,他的眼角卻漸漸流露出了一股忌憚的神色。   天瓊風看在眼裡,卻心中暗笑,他現在一定想著怎麼去收拾那潭五了吧!潭五的修為足可與鳳舞雷想媲美,而自己現在又不方便出手,讓潭五先教訓他一頓也好,還省下了自己不少的時間。天瓊風眼珠子一轉,忽然又道:「藍兄,你怎麼知道那老頭有一身詭異的功夫呀?莫非你見過他出手不成?」聽天瓊風這麼問,連水碧和湘兒等人都好奇地看著藍清楓。   藍清楓被天瓊風問得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慌忙答道:「沒有,沒有,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既然他能將自己的修為掩飾得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那功夫肯定是極其詭異的了。」   天瓊風笑道:「哈哈,原來是這樣呀,我還以為昨晚那老頭出手時,藍兄也在場呢?」   「哪裡,哪裡!」藍清楓訕笑道。   天瓊風見藍清楓已是有些坐立不安,便見好就收,向水碧和湘兒她們道:「碧兒,你去幫我端一盆清水來吧,湘兒,呆會我寫一個方子,你去抓一副醒神、安神的藥回來,我想盡快將雨婷的迷魂術解除!」天瓊風在來鳳芸城的途中,每天在馬車裡閒著無事時就練習天羅的文字,雖然現在還是寫得歪歪扭扭,但最常用的一些字還是基本上都能寫出來了。   水碧和湘兒等人一聽天瓊風就要動手替雨婷治療,頓時都高興起來,但那藍清楓卻又一次驚訝道:「你能解除那迷魂術?」   ***   暮靄西沉,已是落日溶金之時。   雜貨鋪內,仙兒在那廳堂裡焦急地轉來轉去,還不時跑到門口對著那鵲橋居翹首張望著,而鳳舞雷和潭五卻已經圍坐在一張擺滿了豐盛晚餐的桌子邊。   「傻丫頭,不要再等了,先回來吃飯吧?」鳳舞雷對那兀自站在門口的仙兒叫喚道。   仙兒鬱鬱不樂地走回來,癟著小嘴道:「爺爺,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呀?」仙兒今天自天瓊風到了對面那家客棧後,心裡便好像失落了什麼東西似的,一直都高興不起來。有好幾次她都想自己過去看看,可一來她有些不好意思見到那另外兩個同樣喜歡天瓊風的女孩子,二來雖然天瓊風不嫌棄她臉上有那塊疤痕,但要她就這樣走出去,她多少還是是有些擔心和害怕,可她又不想再蒙著面紗了,因為她今天早晨已經答應過天瓊風以後再也不戴面紗!只是這麼長時間見不到天瓊風,她那小心眼兒卻又一直牽掛個不停,即使是現在鳳舞雷叫她吃飯,她也提不起絲毫興趣。   潭五笑嘻嘻地道:「小丫頭,那個臭小子很久那兩個女娃娃見面,現在肯定有說不完的話,潭爺爺看哪,他今晚是不會回來嘍!」   仙兒一聽,頓時心中酸溜溜的,連眼眶都紅了起來。   鳳舞雷見狀,沒好氣地看了潭五一眼後,忙安慰仙兒道:「丫頭,不要急,你趕快吃飯,天黑後爺爺帶你過去看看,這總行吧?」   「真的嗎,爺爺?」仙兒登時歡天喜地地叫了起來。   鳳舞雷原本只是用這個方法來哄仙兒吃飯,卻沒想到仙兒竟還當真了,但看著仙兒那副興奮的模樣,鳳舞雷倒真的不好反悔了!看來晚上我這把老骨頭又得辛苦一趟了!鳳舞雷感慨著,但看向仙兒的眼神卻異常慈和……   ***   鵲橋居每逢初一和十五的晚上,就會變得特別熱鬧起來,大半鳳芸城的人擠都要擠進客棧裡去。而基本上在這個時候到這鵲橋居來的客人不是為了喝酒吃飯,卻是為了欣賞這客棧老闆的優美舞姿。這鵲橋居是由一位叫花弄影的女人三十年前開辦的。這三十年來,每個月的那兩天,花弄影都會在客棧內搭台獻上一段舞蹈,供客人們觀看,一直都沒有間斷過。   而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那些每期必至的鳳芸城的翩翩公子一個個逐漸變成了鶴發雞皮的老人,但這花弄影卻依舊如那二十五、六之女子,歲月的流逝絲毫沒有侵蝕她的仙姿玉貌,她那美艷絕倫的肌膚上仍然煥發出少女的神采。當有人說出這一變化時,人們才幡然醒悟。於是,花弄影的芳名在他們的驚愕聲中越傳越遠,越傳越響,不僅鳳芸城內人人皆知,就是整個鳳舞國也有許多人慕名而來這鵲橋居。   今天便是天羅的十一月初一,晚風中已帶有料峭的寒意。但鵲橋居內卻已門庭若市,而不斷地向這邊湧而來的人依舊多如過江之鯽,他們摩肩接踵,很快便將鵲橋居圍了個水洩不通,遠遠望去,便見萬頭攢動,中間看不到一絲縫隙。   天上不見月光,但排掛在鵲橋居簷芽下的火紅燈籠卻將鵲橋居外照得如同白晝。鵲橋居內廳堂上的桌椅現在已搬得一空,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如今都一律擠在了一起,不過裡面儘管熙熙攘攘,但最裡面那座剛搭起的木台周圍一丈方圓內卻沒有一個人擁上去。   木台邊緣這時已坐好了幾位手執絲絃樂器的樂師,但今晚的主角花弄影卻遲遲沒有出場。可是那些前來觀看的人們好像沒有一點焦躁的表情,眼中依然凝聚著無限的期待,彷彿能夠在這等待花弄影的出現已是他們莫大的榮幸。   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台上一懷抱琵琶的青衣女子,纖纖玉指猛地在細弦上一掃,頓聽得一聲驚雷突然響起,原本喧囂瀰漫的人群驟然變得鴉雀無聲,而此時卻又有一名秀麗少女手執一盞彩色燈籠站在了木台的前方右側,見此情景,幾乎每個人的心都「怦怦」地跳動起來,每一張臉上都掛滿了興奮的笑容。   因為他們都知道,那手執綵燈的女子現身後,自己所仰慕的那位青春常駐的花中仙子就要出來了!   這時,那名懷抱琵琶的女子首先彈奏之後,其他樂師紛紛伴隨著演繹出了一個個音符,頓時一首優美的曲調就在他們手指盡情的顫動中宣洩而出。迷人的氣息,動人的韻味流淌在整個鵲橋居裡,擴散到了外面的大街,響徹於每個人的耳中,迴盪在每個人的心裡。   瞬間,那平緩的樂曲突起波瀾,頓見一隊舞姬手執彩練,拖著曳地長裙,蓮步輕移,翩若驚鴻般地飄了出來。鵝黃、翠綠、淡紫、艷紅的舞衣拂御出陣陣暖流,映襯著那烏鴉鴉的雲鬢上閃爍著的釵光珠影,使人眼花繚亂,意亂神馳不已。   她們揮舞著彩袖,踩著樂曲的節奏繞著木台飄蕩了一周之後,突然團團圍聚在了一起,把一名年輕女子拱到了中心。她穿著一身冰綃透明的白色舞衣,纖細的腰肢如波浪般地蕩漾著,曼妙修長的玉腿懸放出耀眼的亮光,舞姿輕盈地就似一隻剪水的燕子在翻飛。   飄舞著的長袖掠過她的前方,逐漸露出了她那奪人魂魄的嬌顏,如畫的眉目下鑲嵌著若出水芙蓉般清新自然的臉頰,粉雕玉琢的肌膚上搖曳著熠熠的神采和光輝,在那橘紅色的燈籠映照下,隱隱滲透出絲絲誘人的紅潤。   她終於出來了!   看著她裊裊婷婷地踏著細碎的步子無聲無息地飄出了那群舞姬的襯托,台下眾人不自覺地全都屏息斂氣,處處只剩下他們急劇加速的心跳聲和那充塞於虛空中的縹緲樂音。驀地,那音樂於瞬息之間就熱烈奔放起來,而在這歡騰之中卻又有一絲柔和在輕微地漂浮著。   隨著曲調的變化,她頓時就如一匹於空曠草原中縱橫馳騁的奔馬,無拘無束地將自己的豪情盡數噴灑,在橫飛的逸興中把自己的胸懷盡情釋放,眨眼間,便見台上處處充滿了她那裊娜的身影,嬌柔的身軀一時綻放出無限的激情,活躍的氣息縈繞於她周圍,奔騰翻滾,飄動著的舞衣在她嬌軀顫動中鋪成了一片天然的銀白曠野。   而那一隊舞姬的身姿卻是那般的溫柔、綿和,似初春破雲而下的那縷縷溫暖的眼光,又似炎炎烈日下那絲絲飄柔的輕風,各色的舞衣伴隨著她們美麗身軀的緩緩移動,頓如那點綴春色的萬朵奼紫嫣紅的鮮花,而花弄影卻成了那似成了那徜徉於花海中的醉人仙子。   這一動一靜之間,竟渾然天成,讓人不由自主地便沉迷於其間,隨著那花、那人的飄舞而陶然欲醉……   但就在人人都被這迷戀於那舞姿中時,卻有一條藍色人影飄出了鵲橋居。   此人繞過鵲橋居外那些雖然見不到裡面花弄影的舞蹈卻依然沉浸在那動聽的樂聲中的人們,轉過幾條狹小的街道,來到一個荒廢的破屋裡。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小塊看似十分精緻的木片,合於雙掌之中,運勁掌心,那木片竟然散發出一陣怪異卻又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   如此好一會兒,他才收起那木片,又點燃了一根乾燥的木柴,背負雙手靜靜地立於屋內。   不久,那藍衣人身後的地面突然鑽了了渾身黑不溜秋的人來。這人一見他之後便馬上跪倒在地,恭敬的道:「屬下黑魅見過主人,不知主人深夜召見屬下有何吩咐?」   藍衣人頭也不回,冷冷的道:「冷刀呢?他怎麼沒來?」   黑魅道:「回稟主人,冷刀因上次主人吩咐之事未能辦妥,所以這次他已親自帶人前往單狐國去了。」   藍衣人唔了一聲,又道:「黑魅,你在這鳳芸城生活了將近十年,可知道那鵲橋居對面的雜貨鋪嗎?」   黑魅道:「知道。那雜貨鋪的老闆的名字似乎是叫潭五,那家小店好像是他在二十七年前開辦的,而他選擇在鵲橋居對面開店,據說是因他二十七年前因露過鳳芸城觀看了一場鵲橋居老闆花弄影的舞蹈,一時為她的舞藝所迷,所以便在這鳳芸城逗留了下來,直到今日都沒有離開過鳳芸城一次。」   那藍衣人聽了好像很不滿意,冷哼了一聲道:「似乎、好像、據說,你對那家雜貨鋪的瞭解就是這個程度嗎?」話一說完,頓時一股陰冷的殺氣散發出來,漫天的殺機籠罩著黑魅,連那旁邊燃燒正旺的木柴受那陰冷氣息的逼迫,火光也立時變得小了很多。   黑魅被嚇得渾身一顫,閉口不敢再出聲。   藍衣人吸了一口氣,怒火好似平息了不少,但語氣仍是那般冰冷的道:「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去查清楚那潭五的身份,若三天之後,我聽到的還是『似乎、好像、如果』這幾個字的話,那會有什麼後果,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得很清楚!」   「是,主人,屬下一定不會再讓主人失望了。」黑魅顫聲道。   藍衣人滿意地點了一下頭,道:「好!你先下去吧。」   黑魅恭敬地應了一聲後才又鑽回地下,消失不見。   藍衣人轉過身來,露出了他那張陰沉的面孔,忽然他冷笑了一聲道:「死老頭子,我就不相信查不出你到底是是誰來?」說著,他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後,便一掌熄滅那柴火,閃身出了破屋。   但在他出去不久,卻不知道正有一隻黃毛老鼠從一個小洞裡慢騰騰地鑽了出來……         第十章情意綿綿        作者:瀟湘水月   夜幕掛滿天際,卻掩蓋不了鵲橋居那洋溢著的歡騰氣息。舞蹈終了,花弄影也隨著裊裊的器樂餘音隱沒在那隊舞姬當中,消逝不見。而圍觀眾人等那木台上的樂師都走了個一乾二淨之後,始從所沉湎的錦簇花團中甦醒了過來,在久久的歡聲雷動許久之後,他們才依依不捨退出了鵲橋居。   而在那大群人中,此時正有一老頭滑溜地擠了出來,正偷偷摸摸地向雜貨鋪的後門閃去。在進入後院時,他賊頭賊腦地往四周瞄了幾眼,才直起腰來,挺了挺胸膛,笑嘻嘻的道:「幸虧沒被那小丫頭發現……」接著便大搖大擺地向前廳走去。   可他卻沒見到那鵲橋居的屋頂剛好有兩人坐在那瓦脊上,把他的舉動看了個一清二楚。   「爺爺,潭爺爺真的喜歡那個跳舞的女人嗎?」這是仙兒的聲音。她見潭五那些鬼鬼祟祟的動作,不由好奇的問道。她在花弄影出場時便賴著鳳舞雷,兩人一起來到這鵲橋居的屋頂,揭開了瓦片後,把花弄影的舞蹈從頭看到了尾。到看到一半的時候,她才發現潭五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也擠在那堆人裡面,而且他看向花弄影的眼神不但十分癡迷,還火辣辣的,就像自己看天瓊風一樣。   鳳舞雷笑道:「當然,否則你以你潭爺爺那無拘無束的懶散性子,怎麼可能在這鳳芸城一呆就是二十七年哪?」   仙兒聽了卻突然「噗嗤」一聲嬌笑了出來,道:「爺爺,那女人看起來才二、三十歲,可潭爺爺現在一百多歲,他怎麼會喜歡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歲的女人呢?」   鳳舞雷哈哈笑道:「傻丫頭,你別看那花弄影看起來這麼年輕,要真算起來,她恐怕不會比你潭爺爺年輕哦。」   仙兒頓時瞪大了眼睛,不信地看著鳳舞雷。   「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麼,呆會問你潭爺爺不就清楚了嗎?」鳳舞雷捏了捏仙兒的鼻子,忽又道,「仙兒,你剛才不是總想著要去找那小子嗎?爺爺現在就帶你去。」說完,他便拉著仙兒站了起來。   仙兒一聽頓時來了興致,道:「爺爺,那我們快去吧。」一想到待會很快就可以見到天瓊風,仙兒立刻變得心裡暖烘烘的。   鳳舞雷拉起仙兒,身影在屋頂連連閃動,帶起一串串殘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原處。在水碧和雨婷來到這鵲橋居的當晚,鳳舞雷便已察覺到了,因為她們二人曾緊緊地注視了那雜貨鋪很長一段時間,而這一段時間就足以讓鳳舞雷通過她們二人氣息的波動探測到她們的位置。只是當時他不知道她們二人到底是天瓊風什麼人,所以才在逼迫天瓊風去幫鳳舞翔雲治病時他用了「紅顏知己」幾字來試探天瓊風,卻沒想到還真碰對了!   鳳舞雷如識途老馬,帶著仙兒左彎右繞之下,終於在一個院子裡落了下來。他凝神傾聽了一會後,便小聲吩咐仙兒收斂起渾身的氣息,拉著她逕自來到一個紙窗前,仙兒迫不及待地湊近縫隙往裡看去,卻見到天瓊風正專心致志地在替一個躺在床上的半裸女子扎針,而旁邊還站著另外一位看起來容顏俏麗,但渾身卻處處散發出英武之氣的年輕女子。   仙兒早上時聽天瓊風提起過,所以知道那躺著的女子叫雨婷,而站著的則叫水碧。看到天瓊風並不是和她們在親熱,仙兒安心了不少。只是見到天瓊風這麼晚了都還在幫人扎針,反倒有些心疼起來。   鳳舞雷把仙兒拉到院子中,輕聲問道:「仙兒,你是進去,還是跟爺爺回去?」   仙兒猶豫了一下,道:「爺爺,我還是先回去吧,他現在正替那位雨婷姐姐治病,我進去反而不好。」   鳳舞雷微笑著點了點頭,縱身上了屋頂,而仙兒有些不捨地看了天瓊風所在的窗子一眼後,也隨即跟了上去……   ***   天瓊風拔出那最後一根竹針、幫雨婷蓋好被子後,才終於舒心地鬆了一口氣。水碧見狀,忙從懷裡掏出一面手絹,溫柔地替天瓊風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手絹上那瀰漫著淡淡馨香飄入天瓊風的鼻孔,頓時讓他有些想入非非起來。   水碧見他那陶醉的模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嬌嗔道:「風郎,婷妹她現在怎麼樣了?」   天瓊風笑道:「放心吧,碧兒。她的迷魂術在上午我便已經解除了,但她的身體虛弱的很,所以我才不讓她立即醒過來的,現在我又給她紮了一次針,幫她恢復元氣,等明天早上她醒來時,一定會精神旺盛的。」   水碧高興的道:「如果真這樣,那就好了。」   天瓊風忽然瞄了瞄水碧那鼓鼓的酥胸,嘿嘿笑道:「碧兒,為夫花了那麼大的精力把婷妹醫好,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補償一下為夫呀?」話未說完,天瓊風一隻手便摟住了水碧那綿軟的細腰,而兩一隻手卻很不老實地探向了水碧那微微露出的胸脯。   水碧見天瓊風那神態,嬌顏突紅,但心裡卻又甜蜜又欣喜,嬌軀沒有退縮,反而往天瓊風懷裡粘了上去,眉目間隱藏著無限的春情,迷離而美麗的眸子裡燃燒起旺盛的火焰,使她自己的嬌軟身軀剎那間變得滾燙無比。   天瓊風哈哈一笑,攔腰把水碧抱起,大步往門外走去。   彈指之間,雨婷隔壁的房間裡便不時響起陣陣撩人心神,令人聽著面紅耳赤的呢喃與呻吟之聲……   對與這聲音只有一牆之隔的湘兒和湄兒來說,今晚恐怕又是個不眠之夜了,特別是已享受過魚水之歡的湘兒,如何受得了情慾的煎熬……   ***   雲收雨歇,水碧滿臉紅潮地趴在天瓊風的胸膛上,不但連眼中充斥著相思償盡的滿足與幸福,就連雪白的嬌軀之上此時也滿是激情過後的醉人嫣紅,纏綿過後殘留在身體上的斑斑抓痕,看去雖有些觸目驚心,但他們二人的眼中看來,卻又是那般的刻骨銘心。   天瓊風一雙手這時也毫不停歇地在水碧滑膩的軀體上移動著,看著水碧那沉醉的表情,天瓊風卻突然調皮地輕輕咬上了她那只豐滿的玉峰,用力地吸了一口。水碧身子一陣劇烈顫抖,頓覺全身勁力好似都隨著他的那口氣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禁不住「啊」的一聲驚呼出來,媚眼如絲地嗔視了天瓊風一眼,面頰卻頓時有如一朵傲然綻放的桃花,光彩耀人。   天瓊風看著水碧如此嬌俏艷麗的樣子,心中一熱,身體又忍不住起了一陣自然的反應,躺在他身上的水碧眼中立時閃過一道羞亂的光芒,急忙滾到了他的身邊,但此刻看著天瓊風的眼神卻變得有些哀怨起來。   天瓊風一怔,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水碧此時卻已幽幽的道:「風郎,你為什麼要騙我?」   「碧兒,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我對你可是真心的!」天瓊風驚道。   水碧歎道:「你連自己什麼時候騙過我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對我是真心的?」   天瓊風苦著臉道:「碧兒,我真的沒有騙你呀,要不我向你發誓!」   水碧卻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幽怨的道:「你真的忘記了嗎?好,那就我來告訴你!我問你,你明明有一身絕世的修為,卻為什麼要一直瞞著我?還有你明明就是那闖入天羅禁地的犯人,為什麼逃出去之後又要裝成一名大夫?你說,你這不是騙我是什麼?」   天瓊風一聽登時驚得嘴大張了起來,沉默了很久才吞吞吐吐的道:「你……你都知道了?是雨婷告訴你的嗎?」   原來,那日在丹歧山,雨婷將天瓊風叫上閣樓,不是和天瓊風談別的,談的正是天瓊風的身份。天瓊風雖然對自己的功力隱藏的極好,但他在幫雨婷驅毒時卻不自覺地用上了真氣,而雨婷可是「飄雲神將」柳四娘的傳人,有異種真氣在自己體內運行,豈會發覺不了。而隨後的一個晚上,雨婷在閣樓後遭受圍攻時被人隱身搭救,她雖然不知道那人是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救自己的,卻已經猜到那人就是天瓊風。   湊巧的是,當晚雨婷又接到流雲會下屬分會送來的有關天羅禁地的機密情報,裡面便有一張天瓊風的畫像,對比之下,雨婷竟發現,除了頭髮顏色不同之外,天瓊風竟和那畫中之人極其相似,因此她便更加懷疑天瓊風的身份,所以才會在那天把天瓊風單獨叫上閣樓詢問。   天瓊風在初時並不想在沒有取到信物之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後來又轉念一想,雨婷是現在流雲會的代會長,自己提前告訴了她,若她相信自己的話,那自己以後行事時可能會方便不少,兩相權衡之下,天瓊風除了把自己是從人間界而來之事與自己來這天羅的目的隱瞞之外,其它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雨婷。   所幸的是,雨婷還真的相信了他。其實天瓊風卻不知道雨婷之所以這麼快就相信他,除了因為他的相貌與那畫像一樣和已經從那石洞中知道了夜月流所留信物的埋藏地點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天瓊風會寫與夜月流一樣的文字。夜月流寫下那信物埋藏地點時所用的文字便是人間界的文字,所以他當時曾留下話來,他寫的字是天羅獨一無二的,只有流雲會的真正繼承人才能讀的懂。那天,雨婷也讓天瓊風寫了那種文字,也念出了那種文字,故此,雨婷才對他毫無疑心。   不過,天瓊風雖然告訴了雨婷自己的事,卻不希望她馬上透露給水碧。以水碧的個性,若知道自己瞞著她時一定會特別傷心生氣,因此他便想以後再找個恰當的時機水碧,那樣水碧可能會容易原諒自己。剛好那時水浪沙又讓天瓊風隨他習武,只要過段時間,天瓊風刻苦練習之後,便可以一步一步將自己的武學由高到低展示給水碧看,那樣水碧會理所當然的認同自己的修為了。可惜的是,沒過多久,他的身體便被仙兒劫走,而水碧和雨婷兩人隨後趕到這鳳芸城時,雨婷又怕水碧過度擔心,所以便將天瓊風之事告訴了水碧,也正因為這樣,剛才水碧才會突然說天瓊風一直在騙著她。   這時,水碧聽到天瓊風那句話,卻坐了起來,哼了一聲,怒道:「我如果不是從婷妹口中知道的話,那你是不是準備騙我一輩子呀?」   天瓊風也在水碧的身後坐起,默默地拿起被子遮蓋住水碧那久暴露於空氣中已有些冰涼的身體,歎道:「碧兒,其實我真的沒有想過要瞞著你。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我雖然有些喜歡你,可我那個時候卻是你囚車中的犯人,如何能向你訴說!而恰好我又因精通醫術,所以在才會在出了囚車後扮做沒有武功的大夫去接近你,如果我是個習武之人的話,你會讓我和你一同回星魂城嗎?在路上,我們遇到單狐靈等人圍攻時,幫你們解圍的那個老頭的確是我。也是在那時,我才知道因我的逃走會給你們帶來大禍,所以才會想出那個主意,重新回到囚車……   「在返回星魂城化除了危機之後,我雖然想過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你,卻又怕你以為我故意騙你而不肯原諒我,便打算等以後找到個好的機會再說出我的身份,可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知道了!」   說到這裡,天瓊風不禁歎了口氣,道:「碧兒,如果你真的怪我的話,我也不會怨你,畢竟是我欺騙了你這麼久哇!我這是罪有應得,唉……」天瓊風說完後,便頹然倒在了床上,閉起了眼睛。天瓊風這話基本上還是真實的,只有一點他說得誇張了一點,他開始見到水碧的時候並沒有喜歡上水碧,而他最初扮做大夫接近水碧等人只是為了和她們一起上星魂城,好方便打探如今天羅的情況,他對水碧的感情還是在石洞裡的那段時日裡產生的。   天瓊風靜靜地躺著等待水碧的打罵,但最好等來的卻是又一次緊緊貼上他身體的兩團雪白尖挺的玉峰和一具溫暖柔滑的胴體。天瓊風不禁詫異地睜開了眼睛,卻迎面碰上了水碧那雙情意綿綿的明亮眸子。   天瓊風忍不住道:「碧兒,你不怪我嗎?」   水碧幽幽的歎道:「你已經是我的丈夫了,我又能怎樣怪你呢?」   天瓊風一聽大喜,從水碧的神情,就知道她已經原諒自己了。天瓊風沒想到水碧會這麼好說話,頓時興奮地在水碧的臉上、唇上狠狠地親個不停,口中還不停地嚷道:「碧兒,我就知道你心腸最好了!」   水碧其實這次假裝生氣地對著天瓊風,只不過是想看看天瓊風會不會老實交代罷了。天瓊風真的有那麼高的修為,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他!雖說他欺騙了自己這麼久,但只要他是真心的喜歡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的謊言又何須再多做計較呢?   水碧被天瓊風親地臉頰紅通通的,好不容易才掙開天瓊風的懷抱,出來喘了口氣道:「風郎,你能讓我看看你頭髮的原來樣子嗎?」   天瓊風點了點頭後,他的頭髮馬上由黑色變成了白色,滿頭的白髮煥發出銀白的色澤,比那千年積澱的雪花都還要來得耀眼潔亮,在床頭那昏暗的燈光下,就如同一輪小小的太陽,散射出萬道光芒。他的頭髮顏色在很久以前便換做由精神意念來控制了,所以如今只要他意念一動,頭髮變馬上會改變至他所需要的五種顏色中的任何一種。   水碧以前見過的白髮還被天瓊風塗了一層暗灰的液體,所以如今一見,頓時驚得張口結舌……   ***   次日,天瓊風和水碧很晚才起來。昨晚,得到了水碧的原諒,天瓊風又和她抵死纏綿了許久,吐訴萬般噥噥相思情語,才沉沉睡去。   水碧出了房間,來到院子裡,卻見湘兒四人早就起來圍坐在了一起。雲兒和蝶兒精神倒好,但湘兒和湄兒卻是眼眶堆滿黑圈,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水碧看著她們,不由奇怪的道:「湘兒,湄兒,你們這是怎麼了?」   湘兒臉色微紅,湄兒卻毫無顧忌的埋怨道:「將軍,你昨晚和先生的聲音也太大了,吵得我和湘兒一直睡不著,聽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等到沒有了聲音時,天卻已經亮了!」她話一說完,蝶兒和雲兒馬上醒悟過來,在那偷偷地嬉笑起來   水碧被登時大羞,嗔罵道:「小丫頭,找打呀你們!」         第十一章念生和合        作者:庸人   水碧與湘兒四女嬉鬧了一會,終是嬌喘吁吁地坐了下來。水碧昨夜備受甘露滋潤,豐滿的嬌軀已是極其嫵媚,而今卻顯得益發的明麗動人,渾身艷光四射,散發出無窮的嬌媚氣息,不僅天瓊風看得心中大動,就是湘兒四女眼中也不自覺地閃過了幾絲羨慕的神色。水碧被天瓊風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心中頓時甜絲絲的,待見湘兒幾人神色,卻不由大羞,白了天瓊風一眼,剛要說話時,忽聽得身後有些響動,不由轉頭一看,卻見雨婷輕移蓮步,正向著眾人款款而來。雨婷經過天瓊風昨日以針灸治療,此時臉上雖然微有些蒼白,卻已然精神了許多。天瓊風和水碧、湘兒幾人一見雨婷,立即站了起來。水碧更是一臉欣喜地迎了上去,攙扶著她來到了桌邊坐下。雨婷頗為幽怨地瞥了天瓊風一眼道:「先生,你那天怎麼那麼不小心,被他們抓去呢?你知道碧姐這些日子多擔心你嗎?」她的語氣中雖帶有些微的責備之意,但卻絲毫掩蓋不住其中那濃濃的關切之情。天瓊風心中極是感動,輕輕地將雨婷和水碧二人的手握住,溫柔地撫摸著,眼中飽含深情的道:「婷妹,碧兒,你們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那麼大意了。」被天瓊風這麼抓著,雨婷和水碧只覺得一股股暖流直湧心頭,渾身都有些酥軟起來,若不是有凳子支撐著,說不定早就癱倒在地了。水碧久為人婦,心中雖有些羞澀,卻倒也很快就放了下來,任由天瓊風握著。但雨婷自讓天瓊風在丹歧山閣樓中驅毒療傷之後,便再未有過肌膚間的接觸,至少是在神志清醒時未被天瓊風觸摸過,如今她雖然對天瓊風早有情意,但在水碧和湘兒等人的注視之下,卻是立即羞得滿面通紅,那隻手不禁輕微地掙動了幾下,心也怦怦地亂跳起來。天瓊風見著兩人的羞態,心神忍不住一陣蕩漾,嘴唇剛動,卻忽見水碧白了他一下,眼神卻驀地瞥向了院門口。天瓊風傾耳一聽,原來是外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若是以天瓊風以前的功力,早就可以發現有人向這院子走來,可現金他功力未曾恢復,六識卻是差了很多,到這時才發覺。雨婷和水碧趁著天瓊風一愣神的功夫,快速地抽回了手掌,努力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羞意。而這時,那腳步聲已經轉到了院門處。眾人舉目一看,便見藍清楓手搖一把折扇,瀟灑地走了進來,神態飄逸之極。藍清楓一進門便瞧見水碧和雨婷眉目含春、滿臉嫵媚的神情,眼中貪婪、妒恨之色飛速閃過,卻馬上又恢復了那臉溫和的笑容道:「天兄,水姑娘、雨姑娘你們都在呀?」天瓊風站了起來,笑道:「藍兄,你這麼早來有事嗎?」藍清楓淡笑道:「我這幾天打算去拜訪一位師門前輩,所以特來向三位辭行的。」「哦?藍公子,你這麼快就要離開了嗎?」水碧道。藍清楓點頭笑道:「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若是再晚去的話,那位前輩定會怪罪於我的。而現在雨姑娘已安然無恙,又有醫術高明的天兄照顧著,我也可以放心走了。」天瓊風歎道:「我與藍兄一見如故,本想和藍兄把酒暢談,卻未想藍兄現在就要走,以後還不知要何時才能相見,唉,想來真是有些遺憾哪。」「天兄,放心吧,待見過那位師門前輩後,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那時你我再敘也不遲嘛,哈哈哈哈……」藍清楓笑道,「好了,天兄,兩位姑娘,我就不打擾你們,先告辭了。」說著,藍清楓微一拱手,深深地看了天瓊風等人幾眼,向院外大步走去。天瓊風等人也拱手相送,看到藍清楓的背影消失後,水碧忽然道:「風郎,你說他真的是去拜訪什麼師門前輩嗎?」還未等天瓊風回答,雨婷卻已笑道:「碧姐,去拜訪師門前輩只不過是他的一個托詞罷了,他的真正意圖恐怕是為了去部署怎麼對付我們和『落日神將』潭老前輩!」「怎麼會呢?」水碧驚疑的道。雨婷道:「小妹剛才接到獵雁送來的消息,這藍清楓知道那救我之人是對面雜貨鋪的老闆後,昨晚便偷偷地派人去探察他的來歷,而且他手下之人和那晚偷襲小妹之人所使功夫極其相似,他們都精通土遁之術,因此小妹推測,藍清楓和那人極有可能便是一夥的。」湘兒幾人一聽,頓時驚呼出來,眼中滿是不信之色。藍清楓在落神坡時曾替水碧和雨婷解圍,如果怎麼可能又來害雨婷呢?水碧也置疑道:「若真如你所推測的話,那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呢?」雨婷道:「小妹也不是很清楚他的真正意圖,但小妹卻一直都有些奇怪,他到底是什麼人呢,以我們流雲會的實力,竟然查不出他的真實來歷,這次若不是獵雁派遣靈鼠跟蹤著他,我們或許到現在都不會對他起多大疑心。」看著幾人苦思冥想的神態,天瓊風忽然笑道:「碧兒,你們不用再猜了,我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路!」***彎月如鉤,正上中天。房內燈光忽明忽暗,照得四周幻影幢幢。這已經是藍清楓離開後的第三個晚上了。天瓊風盤膝端坐於床上,赤裸的上身插著八根細細的竹針,一縷縷五彩氣體順著竹針透入天瓊風體內,而剩餘的氣體卻不斷地縈繞於他的身體四周,將他整個人映照得若有若無,朦朧模糊,直似包裹於一層縹緲雲氣之中。驀地,天瓊風口中一聲輕喝,那八根竹針齊被震落,而那些氣體也在瞬間隱沒不見。天瓊風微微睜開雙眼,卻不由輕歎一聲。三天前,他將藍清楓便是過浮摩和過浮摩所圖之事告訴了水碧等人,為了讓她們放心,他乾脆也將鳳舞雷所托之事一併講出。為了早日恢復功力治療鳳舞翔雲之病,他每日都用「陰陽八法」來吸收自然靈氣。但因以前真氣消耗過巨,煉化自然靈氣的速度變慢了很多,這幾日,功力雖有所恢復,可效果卻一直不甚明顯。天瓊風走下床來,心中一個勁的道:「還有什麼方法能更快恢復自己的功力呢?」他在屋內轉來轉去好久,靈台忽然閃過一道亮光,臉上立時浮現了幾絲笑意,自己何不試試那種方法,或許真能起到什麼意想不到的作用呢?那時再加上「陰陽八法」,我就不信功力在十天內不能完全恢復!想到這裡,天瓊風抬頭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來到水碧房前,見她屋內還亮著燈光,於是輕輕地敲了幾下房門。原來他是想到了《天人大道》那本書中所記載的「和合之術」……   水碧解下外衣準備休息,聽到敲門聲響,不由有些奇怪,她拉開門一看,便見天瓊風正站在門口,滿臉笑容地看著自己。風郎不是說這幾天晚上要抓緊時間恢復功力嗎,他這麼晚了還來找自己幹嘛?看他的眼神,莫非是忍不住了,想要和自己……水碧初試男歡女愛不久,正是食髓知味之時,想到這裡,心下雖是有些意動,卻禁不住羞得俏臉飛霞,暗呸了聲:「不識羞,想那事幹嘛!」水碧按捺下如鹿撞的芳心,低聲問道:「風郎,有什麼事嗎?」天瓊風笑了笑,便把自己剛才的想法說了出來。水碧一聽,心中雖喜,但卻更是羞赧,因為天瓊風在說那事的時候還將那施展「和合之術」的要領和姿勢等一些羞人的東西講了出來,這下一來,水碧不但滿面通紅,就連兩隻手都尷尬地不知放在什麼地方好了。不過她心中暗惱天瓊風,但眼睛卻不自覺地浮上了濃濃的媚意,眉宇之間飄蕩著縷縷盎然春情。天瓊風克制住漸升的慾火,哈哈一笑,便將水碧藍腰抱起……雜貨鋪裡,仙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這三天裡,天瓊風雖然回來看過她幾次,但礙著鳳舞雷和潭五在側,兩人一直未說上幾句話,而且天瓊風來了之後很快又隨著鳳舞雷去了王宮,使得他們連個眉目傳情的機會都沒有。仙兒這些日子便好像失落了什麼東西似的,整天看著對面的鵲橋居,有些坐立不安。天瓊風雖然不會嫌棄她的相貌,但臉上的拿道疤痕卻使她一直有些自卑,特別是那晚看過水碧和雨婷二人之後,經常會有些疑神疑鬼,生怕天瓊風以後會不喜歡自己。這種不安的感覺徘徊在她心裡許久,逐漸形成了一團驅散不開的陰影,讓她時常神不守舍。想念與擔心交雜在一起,使她心中百味紛呈。仙兒翻了身,卻忽然一下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拿過衣服披好,從窗子中飛躍而出,向對面的鵲橋居電閃而去,原來她實在是壓不下心中的萬般念頭,竟想過去看看天瓊風,哪怕就是那麼一眼,也可讓她的心塌實一點。仙兒的功力經過天瓊風以「陰陽八法」的提升,此時已比先前高出數倍,如今施展開來,只能見到在虛空中搖蕩的殘影,而她的人早就進了鵲橋居……***城中一間破屋內,牆上插著的那跟木柴辟里啪啦地響著,爆射出一點點火星,而那搖曳的火光卻映出團團的魅影,呼應著從牆壁斷裂出撲進來的嗚嗚風聲,使這屋子裡蒙上了一層陰森的氣息。屋內這時已站著一個藍衣人,此人面對牆壁,負手而立,靜靜地就如一株枯死的古木,渾身散發出一股冰冷的勁氣,地上那拖著的長長的黑影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因火光的蕩漾而動搖。突然,這人身後無聲無息地冒出了一位面容漆黑的年輕人。這年輕人單膝跪於地面,恭敬地道:「屬下黑魅見過主人。」那藍衣人道:「我交代的事情,你查得怎麼樣了?」語氣就像他的人一樣冰冷,不帶任何感情。黑魅道:「據屬下所查,那人便是當今五大天羅神將中的『落日神將』潭如心。」「『落日神將』潭如心?」那藍衣人微有些驚訝,卻馬上又哼了一聲道:「我早該想到是他了,只有潭如心才可不借助巫術之力就能施展隱身術!你可知道他為何在這鳳芸城中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嗎?」黑魅道:「『落日神將』隱居此處便是為了鵲橋居的老闆花弄影。花弄影是與潭如心為同時的人物,因其精通駐顏之術,所以如今雖然已有一百多歲,可看去卻依然如二十許人。花弄影昔年曾有花仙之稱,在年輕時曾與潭如心相愛,但後來不知何因,兩人反目成仇,但潭如心卻一直追隨著她的蹤跡,正因為這樣,他才會在這裡一住就是二十幾年。」藍衣人冷笑一聲道:「沒想到一向灑脫的『落日神將』竟也會為情所困!既然你這麼在乎那老婆娘,那我就讓你嘗嘗我的手段,讓你看看破壞我好事的下場!黑魅,你馬上傳出消息,讓邪音務必在十日之內趕到鳳芸城,明白嗎?」黑魅身子輕微地顫抖了一下,似乎對那叫「邪音」之人極為忌憚,但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道:「是,主人!」***天瓊風緊抱著水碧柔若無骨的白嫩胴體,而水碧臉頰已是緋紅,但她的手腳卻將天瓊風緊密地纏繞著,兩人身體之間幾乎沒有了一絲的空隙。他們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初時,天瓊風緊守心神,運起「和合之術」時,便覺得體內突然有絲絲炙熱的真氣蹦了出來,而且越來越強,將那些自然靈氣轉化而成的真氣擠在了一邊,當天瓊風的身體快被那慢慢凝結成一團的火熱真氣撐爆之時,那些真氣卻忽地如流水般通過兩人的交合之處源源不斷地湧向了水碧體內。那團真氣進入水碧身體,漸與她本身真氣融合為一體,運行了數周之後,卻又以更快的速度回到了天瓊風的體內,散佈於各條經脈之中,將另外那些真氣緩緩同化於其中,使各條經脈裡的真氣連接而成一片密集的絲網。但那些真氣在天瓊風經脈中運行了一個周天時,便又向水碧身體匯去。真氣如此往復於水碧和天瓊風二人的身體裡,逐漸將他們的氣息合而為一,而天瓊風體內的兩種真氣雖然還位完全融合,卻在一定程度上親密了不少,在體內形成了一片柔中有剛,剛中帶柔的氣場。兩人沉浸於這樣水乳交融的環境中,心中沒有任何的雜念,只有充斥於二人之間的那片濃濃情意,強烈的愛意都在此時向對方坦露無遺,所有的甜蜜都通過真氣的互融而表達出來,他們甚至可以直接感覺到對方的每一個心意。天瓊風和水碧從沒有感覺到兩人的心會像此時那樣親近,無聲的感受反比任何傾訴都來得激動人心……但就在這時,窗外卻突然傳來一聲冷哼。兩人馬上驚醒了過來,天瓊風凝神一聽,立即便察覺到有一人飛離這座院落。既然那人已走,天瓊風便立時將注意力收了回來,他稍微感覺了一下,頓覺真氣澎湃之極,比先前深厚而且也純正很多,看來那「和合之術」還是非常管用的。天瓊風心中大喜之時,驀地感到身下的水碧嬌柔地扭動了起來,他向下一看,就見水碧的臉頰就似鋪上了一片紅布,不時散發出瑩瑩的光亮,看去嬌艷異常。身體的親密摩擦使得他渾身滾燙,身體不自禁地起了強烈的反應,雙手撫上了水碧的滑膩雙峰,克制了許久的慾念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第十二章鳳舞翩躚.1        作者:庸人   翌日清晨。   「仙兒……」鳳舞雷起床後,未見仙兒的蹤影,不由敲了敲仙兒的房門,可是喊了數聲,都未見仙兒回答,立時有些詫異起來,這小丫頭平時都是很早就起來的,為何今日天已大亮了都還睡得這麼死?   鳳舞雷心頭一動,推了下房門,卻發覺房門竟是虛掩著的。他走進房內,就見仙兒呆呆地坐在梳妝台前,紅紅的眼眶已腫成了兩顆肥大的核桃,面頰上佈滿了淚痕,臉色更是憔悴之極。此時她的那雙眼睛正直直地望著對面的鵲橋居,對鳳舞雷的到來絲毫無覺。   鳳舞雷看得心中大痛,仙兒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他走到仙兒身邊,撫摸著她的頭髮,慈和的道:「仙兒,你怎麼哪?是不是那小子欺負你了,快告訴爺爺,爺爺一定幫你教訓教訓他?」   仙兒這時才轉過頭來,看著鳳舞雷,卻突然撲到他懷裡,「哇……」的一下就大聲哭了起來。鳳舞雷摟著仙兒,疼愛的小聲勸慰著,但胸中的怒火卻愈來愈盛,昨夜仙兒一躍出窗子,他就已經發覺了,他知道仙兒一定是去對面的鵲橋居看天瓊風,所以也未在意,可卻沒想到仙兒回來後竟會哭成這副模樣,如今他一猜便知仙兒肯定是在天瓊風那裡受了委屈。他一向對仙兒視若珍寶,此時一見她傷心的樣子,哪能不對天瓊風怒意大生,再加上他本來就脾性暴烈,雖經過多年的修身養性,已收斂了不少,但見到自己寶貝孫女難過,哪還壓抑得住!   臭小子,老夫非得把你打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不可!他一時竟忘記了鳳舞翔雲的病還得靠天瓊風去醫治呢!   鳳舞雷待仙兒哭聲小了些後,緩緩往仙兒體內輸入了一道柔和的真氣,平息了一下仙兒激動的情緒,柔聲道:「仙兒,你先好好歇一會,爺爺去把那小子叫過來。」話剛說完,仙兒就在他真氣的催動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他將仙兒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後,便怒氣沖沖地邁出了房門……   ***   水碧兀自沉睡未醒,經過昨晚那番纏綿,她那艷若桃花的臉上掛滿了激情過後的迷人嫣紅。天瓊風在水碧嬌軟的紅唇上親了幾口後,走了出去。一覺醒來,天瓊風便覺得心中舒暢之極,渾身精力旺盛,經脈內的真氣浩大磅礡,如流水般滔滔不絕地在身體裡運行著。   可天瓊風剛到門口,可突然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向他鋪天蓋地的壓來,漸漸地瀰漫了整個院落的上空。天瓊風心中微驚,誰有如此驚人的修為?他正欲出去看看,忽見湘兒推門走了出來,於是便招呼了聲,笑道:「湘兒,我出去一會,等一下碧兒她們起來,你就告訴一聲,讓她們別擔心。」說完,人卻已快速地出了院子,只留下一臉奇怪地看著他背影的湘兒。   天瓊風循著那股氣息,出了鵲橋居,來到兩、三里之外的一處荒地,遠遠就見到一個老頭正站在一棵大樹下,正滿眼怒意地盯著自己。那老頭鬚髮皆張,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隨著他身上散發出的勁氣而似波浪般地蕩漾著。   天瓊風驚疑地看著那老頭,原來是這個死老頭子,怪不得剛才那股氣息如此厲害,可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他了,弄得他竟將氣息鎖定在了自己身上?天瓊風放緩腳步,來到老頭身前,微微一笑道:「鳳舞前輩,你站在這裡幹什麼?仙兒呢,怎麼不見她出來?」   這老頭原來正是鳳舞雷!鳳舞雷初出雜貨鋪時,的確是怒髮衝冠,但後來一想,若自己等會忍不住出手時,豈不是會傷及無辜,他雖不暴躁,卻不鹵莽,所以便生生把怒氣壓了下來,只將自己的勁氣凝聚成絲,探進鵲橋居,把天瓊風引了出來。   天瓊風不提仙兒倒好,這一提仙兒,老頭子勉強壓了又壓的怒火頓時又熊熊燃燒了起來。他看著天瓊風暴叫道:「臭小子,你還敢提仙兒,老夫好意讓仙兒與你交往,你卻讓她委屈成那樣!」話音一落,他的雙掌周圍突然冒出了一層濃烈的紅色氣體,縈繞流轉之際,他的手掌竟變得透明起來,裡面的血管、骨頭清晰可見。   天瓊風雖然不清楚仙兒到底怎麼了,會惹得鳳舞雷這老頭子如此生氣,但他卻清楚地感覺到鳳舞雷此時已經動了真火,若自己一有疏忽,便真可能會有性命之憂,所以他絲毫不敢分神,一見到鳳舞雷的異狀,當下也不及詢問鳳舞雷為何會找上自己,馬上運轉體內真氣,凝聚於雙掌。   「鳳舞翩躚……」鳳舞雷一聲大喝,身子驟然臨空暴起,雙掌詭異地在身前穿梭翻飛,火紅的氣體漸漸地將他的身體包圍了起來,不時地發出「嗤嗤」聲響,而將他包裹著的那團紅色氣體卻在此時變幻出各種柔美的姿勢,煥發出陣陣靡麗的色彩,遠遠望去就若一隻劇烈燃燒著卻又翩翩翱翔於天際的焰火鳳凰。   天瓊風看得心中一震,在隨鳳舞雷來鳳芸城的途中,曾聽仙兒說過鳳舞雷有一項最為厲害的絕跡——「鳳凰傲天訣」。這「鳳凰傲天訣」是鳳舞家族武學與巫術的巧妙融合,將真氣逼散於體外,再配合巫術的詭秘運用,使其剛柔相劑,若是一擊得中,便會被其趁隙襲入體內的真氣焚燬得屍骨無存。他的這項武學共分為三招:鳳舞翩躚、鳳鳴三疊、鳳傲九天。當使到最後一招時,真氣便會由火紅而轉為雪白,不過鳳舞雷自出道以來,從未用過那最後一招,即使是在「紫壇武會」也沒有,所以無人知其威力到底如何,不過卻傳說位居五大天羅神將之首的「龍虎神將」瑤蘭若晴曾在八十多年前與鳳舞雷切磋過一次武藝,鳳舞雷將這招的原理說出時,瑤蘭若晴聽後對他那最後一招也極為忌憚。   望著挾帶著漫天勁氣向自撲落的火紅鳳凰,天瓊風雙手如行雲流水般的在虛空中劃過幾條詭異的弧線,頓時便見縷縷白亮的真氣從他體內蔓延出來,凝結成一個個太極氣團,向那呼嘯喧天、炙熱無比的火紅鳳凰緩緩飄去……         第十二章空空自然.2        作者:庸人   (呵呵,上午考的不錯,抽空上來更新一章,字數有點少,大家莫見怪哦~~~~)   *****   「蓬……」兩人的真氣撕裂虛空,於彈指之間碰撞在了一起,登時只見互相交雜著的勁氣向四周噴射而出,捲起的旋風在八方不停激盪著,旁邊的幾棵大樹受其肆虐,驟然攔腰折斷,怦然倒地,接連發出了幾聲轟天震地的巨響。   天瓊風連連後退數步方才穩定身形,鳳舞雷那招「鳳舞翩躚」所釋放的霸烈真氣震得他胸中氣血不斷翻滾,他努力地將自身真氣快速運轉了幾周,才把那股萌生的鬱積之氣驅除乾淨,但經此一擊,他卻不能不暗自佩服「天羅神將」果然並非浪得虛名,只是如今自己功力未曾恢復,若鳳舞雷接下來的出手依舊有這般威力的話,那自己非得身受重傷不可。   而此時滑翔翱飛於半空中的鳳舞雷已經從那只幻化而成的火紅鳳凰中現出了自己的身影,他大袖一拂之間,人已經飄灑地落到了地面。鳳舞雷表面看去雖然氣定神閒,但心中那份震驚實不能用語言所能形容得出來的。「鳳凰傲天訣」乃是他的至高武學,儘管剛才用的只是其中殺傷力最小的一招,但其威力已是不可小覷。他雖然早就知道天瓊風修為極深,但以其功力未復之身,能在自己這招之下保得小命已經很不錯了,卻沒想到天瓊風不但完全將自己的招式接下,而他那柔若流水的真氣反彈過來時,還差點讓自己在大意之下吃上個小虧。   鳳舞雷眼中略帶讚賞之意地看了看天瓊風,見天瓊風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的確十分難得,他心中頓生愛才之意,但這小子竟敢欺侮自己的寶貝孫女,若不好好教訓他一頓,實在難洩心頭之氣。鳳舞雷哼了一聲道:「小子,如果你能再接下第二招『鳳鳴三疊』的話,老夫便可看在仙兒的面子上,放你一馬。否則……」說著,他竟嘿嘿笑了起來。   看鳳舞雷神色,似乎天瓊風絕不可能接下他那第二招。天瓊風儘管功力未復,但也仍自有些不服氣,當下微微一笑道:「前輩請出招吧!」   鳳舞雷未再說話,只淡淡地看了天瓊風一眼,雙手突然交叉相疊,而此時那張蒼老的臉上竟隱隱透出一層濛濛的紅色霧氣,身軀也似乎在這一瞬間變得高大起來,身邊的任何事物都好似愈來愈渺小,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氣竟從這個老頭子的身上爆發了出來。   無形的威勢往天瓊風洶湧而至,在就快被那懾人的壓力逼得快闖不過氣來時,天瓊風身子驀地輕輕一側,右腳緩緩地向前踏上了一小步,他身體周圍頓如蒙上了一個圓滑的光圈,從鳳舞雷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飛速地躍過兩邊,融入了那渺渺的虛無。   鳳舞雷臉上紅氣漸轉漸盛,須臾之後,竟似一團迅猛燃燒起來的紫紅焰火,毒辣的火苗似欲吞噬天地一切萬物,漫天的死寂之氣油然而發。而此時鳳舞雷口中卻驟然蹦出了一聲清亮的呼嘯,直如雷霆霹靂,震盪激昂著衝破那死寂的束縛,直刺九天雲霄。   天瓊風只覺得那聲音就若那滔滔激流,挾帶著萬鈞氣勢一波一波地拍打在自己身上,剛才布下的那層光圈就抵擋不住那聲波的衝擊,一下就潰散無影,前不久才壓下去的氣血又一次浮動起來。   而此時,鳳舞雷喉中又跳出了一聲呼嘯,那嘯聲雖然比第一聲要更為嘹亮,但那股壓抑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強烈,就如鼓點般重重敲在了天瓊風的心窩上,那蕩漾而出的沉悶餘音在他體內盡情翻騰著。一時間,天瓊風便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就像被攪起了萬丈波浪,身體都好似要被那由聲音而形成的氣流撐得爆裂開來。體內的真氣毫不受控制地在經脈中四處流竄,撕心裂肺的痛楚差點就使他暈了過去。   只一會兒,天瓊風臉色便已蒼白如同死人,渾身汗水簌簌而下,腦域中的意識漸漸地沉眠過去,但那修煉神念所得的強大精神力量卻一直拉扯著他,不讓他就此深陷。自身兩種意念的抗爭,就如萬蟻噬心,接連而來的苦楚鋪天蓋地湧上了他的心頭。   天瓊風忍不住大吼了一聲,沉抑的氣息隨著吼聲而稍稍平息了一點,雖然還不能讓他從鳳舞雷嘯聲的束縛中解脫出來,但卻有一股細小的清涼之意從他的丹田處湧出,經脈中那些亂衝亂竄的真氣此時就如找到了歸宿一般,綿綿不絕地向丹田中流淌而去。   天瓊風頭腦一清,靈光電閃之間,「食氣大法」的的心訣陡然浮現腦端。天瓊風心中頓時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空明之境,在那股清涼之氣的引導之下,全身的真氣有條不紊地運行了數周,卻忽然分化成縷縷細絲,散溢出體外,與外界中的自然靈氣活躍交融著,周圍的任何氣息的變動都在靈氣的融合中悉數傳入他的心際。天瓊風似乎覺得自己已變成了天地靈氣,成了自然中的那一絲空氣,那一縷清風,飄逸瀟灑,悠然暢遊於虛空之中。   「啊……」鳳舞雷第三聲呼嘯似從天瓊風腳下鑽出,透過他的身體騰上了天際。在他的心中,嘯音已不再沉悶,不再壓抑,在進入身體之時,便似成了他身體的一分子,在靈氣的牽引、融會下就如一個個輕靈跳動著的音符,變得清新悅耳之極。   當那聲嘯音只剩裊裊餘音之時,天瓊風也從那空明之中回過神來,而此時鳳舞雷也已恢復了常態,但他看著天瓊風的眼神中卻滿是驚奇與詫異之色。   天瓊風自己也有些奇怪,他發覺自己雖然心中已不再空靈,但自身真氣與天地靈氣之間的交融卻並未斷絕,渾身的真氣經過那番破而後立的過程竟有變得比初時充沛了許多。他回想著剛才自己那美妙的感覺,心中頓時驚喜異常,自己雖然運用的是「食氣大法」,但那層境界竟與彭祖所說的「空空自然」極其相似,但若要他現在再回到剛才那與自然融而為一的境界,恐怕已不大可能了。   天瓊風心下雖有些惋惜,卻相信只要自己以後多加努力,定可使「空空自然」之境重現。他看著對面的鳳舞雷,淡然笑道:「老前輩,在下是否接下了您的第二招呢?」         第十三章醋意冰釋        作者:庸人   鳳舞雷慨然歎道:「沒想到老夫稱雄了近百年的『鳳鳴三疊』竟被你這小子如此輕易的破去,也罷,仙兒之事老夫也不跟你計較了。老夫只有仙兒這一個孫女,只希望你以後能夠好好待她,別讓她再受什麼委屈。否則,老夫可不會像今天這樣便宜了你!」說話之間,鳳舞雷的語氣變得愈來愈嚴厲起來。   天瓊風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剛才鳳舞雷散佈氣息將他引到此處,但還沒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就和自己動起手來,若非自己一時運氣好,恐怕真得躺在這裡了,而他現在又說出這番無頭無尾的話來,自是更讓他摸不著頭腦。天瓊風忍不住問道:「仙兒究竟出什麼事了?」   鳳舞雷還以為天瓊風在裝糊塗,頓時暴叫道:「小子,你少跟老夫來這一套,你對仙兒做了什麼事,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   天瓊風搖頭苦笑道:「我連仙兒的面都沒見著,哪知道仙兒怎麼了?」   鳳舞雷見天瓊風好似不再說假,卻兀自瞪了他一眼道:「老夫不跟你囉嗦了。你馬上去回去看看仙兒,如果今天還不能讓她高興起來,老夫跟你沒完。」話一說完,他便翹起鬍子,甩手離開了這個被剛才兩人激鬥時散發出的真氣摧殘地破敗不堪的地方。   天瓊風只能暗自長歎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   鵲橋居。   「湘兒,風郎沒說他去哪裡嗎?」水碧眉頭不展地看著湘兒問道。   湘兒道:「早上我剛出房門看見先生時,先生只說了句要出去一會,我還來不及問先生要去什麼地方,先生就已經匆匆忙忙地出了院子。」   水碧歎道:「風郎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要是又出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   雨婷見狀不由笑道:「碧姐,你就放心吧,先生的修為你又不是不清楚,儘管先生現在的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只要不遇上像鳳舞雷和潭如心之類的人物,是絕對沒有人能夠留得住先生的。」   水碧一想也是,現在已經知道他有那麼厲害的武功,自己還這麼擔心幹嘛。水碧看了雨婷一眼,卻見她正臉帶詭笑,兩隻水靈靈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到處瞄不瞄去,不由奇怪的問道:「婷妹,你在看什麼?」   雨婷抿嘴一笑道:「碧姐,你怎麼今天看上去和平常很不一樣呀?」   「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我怎麼不覺得。」水碧怔怔地看了一下雨婷,又將眼睛移到了湘兒和湄兒幾人身上,可她們的神色和雨婷幾乎一模一樣,而且眼神中還帶著幾縷曖昧的笑意,看得水碧臉都微微飄上了絲絲紅暈。   雨婷笑道:「碧姐,你難道就沒發現你今天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跟先生的十分相似嗎?」   水碧一聽頓時想起了昨夜和天瓊風一起修煉的那名叫「和合」的功夫,她今天早上醒來後果然發覺自己體內的真氣不但深厚了許多,並且真氣的性質也變得和天瓊風的極其接近,而回想起晚上的旖旎情景,水碧不但身體就連意識都會莫名地興奮起來,昨晚和天瓊風纏綿時就如同一直漂浮在一層軟綿綿的雲霧之中,在溫馨中充斥了無限的激情,那種異樣的感受早已經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芳心深處,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水碧再次回味起那種滋味,頓時如早上初醒時一般,滑膩的肌膚逐漸染上了層層嫣紅,嬌艷的臉頰就似那盡情綻放的鮮花,紅潤得都快要掐出水來了,眉宇之間散發出的柔媚氣息飄散開來,展露出綿綿的春情。   雨婷和湘兒並沒有確定水碧身上的氣息和天瓊風相似是因為昨晚他們兩人修煉「和合之術」作用的結果,只是隱隱感覺到一定和天瓊風有著某種奇妙的聯繫,所以才會問出來想打趣水碧一番,但卻沒想到水碧聽了後竟會突然這展現出這副光景。不過見到如此艷光照人的水碧,同為女兒家的雨婷幾人都有些心動起來,看向水碧眼中不禁流露出了絲絲羨慕的光芒。如果天瓊風此時在側的話,或許早就心思大動,摟著水碧大逞一番手足之慾了!   「碧姐,你太美了。」雨婷由衷讚道。   水碧被雨婷的聲音驚得從遐思中回過神來,見湘兒等人都一個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登時羞得滿面通紅,咬了咬鮮紅的嘴唇,跺了下腳嬌嗔道:「你們幾個小丫頭,看什麼呀,小心我以後狠狠地修理你們。」   湄兒聽了突然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道:「將軍,你想修理我們,那我們就先叫先生修理你咯!」   水碧大臊,就要站起來好好教訓這幾個小妮子一頓,卻察覺有人正向這個院落靠近,不由轉頭向院門外一看,便見獵雁大步走了進來。獵雁還是以前那副打扮,只是這次肩膀上卻只見那較大的老鼠,那隻小老鼠並未隨其出現。   見獵雁來到院裡,湘兒等人也立時停住了嬉鬧。   獵雁來到雨婷身前後,躬身道:「會主,喬連三在外求見。」   「喬連三?他是鳳芸分會的主事吧!」雨婷接口道,「快叫他進來吧。」   獵雁點頭出了院子,不一會便帶了一位年過花甲,面容慈和的老人走了進來。這老人見到雨婷後恭敬的道:「屬下鳳芸分會主事喬連三參見會主。」   雨婷點頭道:「喬主事,我吩咐獵雁交代你辦的事,你辦得怎樣了?」   喬連三瞥了水碧等人一眼,猶豫了幾下,雨婷見了,不由指著水碧等人笑道:「喬主事,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就是,這裡也沒有什麼外人,她們雖然不是我流雲會中人,但和我已如一家人,你就不用擔心了。」   「是!」喬連三道,「屬下已按照會主的吩咐在城外的鷹山選了一處極其隱秘之地,做為此次聚會之所。前些日子絕風分會江主事依會主指示,向流雲會各分會傳下了『流雲金箭』後,如今已經有大半的分會主事趕到了鳳芸城,屬下已將他們全部安排住在了鷹山。」「流雲金箭」是流雲會召集各分會負責人和長老的專用令符,「流雲金箭」一到,各長老和分會主事必須放下手中任何事物,盡快趕往指定地點會合,若有人逾期不至,不管有什麼理由,那遲到之人除了會受到流雲會的最高處罰之外,還將被逐出流雲會。   雨婷聽後恩了一聲,似漫不經心的道:「長老會現在都到了哪些人呀?」   喬連三道:「六大長老如今已到了三位,陰雪崖、厲無巖和戰峰三位長老還未曾趕到。」說話之時,他偷偷地瞄了雨婷幾眼,卻並沒有見到雨婷露出任何不滿的神色,反倒他自己眼中閃過了幾絲不安。   「還有半個月……」雨婷說了這句莫名的話後,鄭重的道:「喬主事,你回去之後把潭長老叫來,然後再傳我的命令,這半月之內若沒有我的同意,誰也不得擅自離開鷹山,明白嗎?」說到最後時,雨婷的話漸漸嚴肅起來,雖未作勢,卻自有一股逼人的威勢散發出來。   橋連三道:「請會主放心,屬下一定約束好會中兄弟。」話音落後,他卻仍然站著未動。   雨婷道:「喬主事,你還有什麼事嗎?」   喬連三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試探著道:「會主,請恕屬下斗膽問一句。會主您這次發出『流雲金箭』,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雨婷淡淡笑道:「喬主事,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若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是,屬下告退!」說著,喬連三慢慢地走了出去。   見喬連三出去後,雨婷嫣然道:「獵雁,那鳳舞雷和藍清楓之事你就不須再插手了。這幾天你集中精力好好的注意一下喬連三吧。」   獵雁答應了一聲,也隨後退出了院子。   「婷妹,這喬連三不是你流雲會的人嗎?你幹嘛還讓獵雁去監視他呢?」水碧忍不住小聲問道。   雨婷神秘一笑道:「碧姐,再過半個月你就會什麼都知道了。」   水碧白了她一眼,嗔道:「婷妹,你怎麼也學會賣關子了?」   ***   天瓊風跟在鳳舞雷身後來到雜貨鋪,走進了仙兒的房間。鳳舞雷看了看還睡著未醒的仙兒對天瓊風狠狠的道:「小子,你如果不能讓仙兒高興起來,到時有你好看的。」說罷,哼了一聲,就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天瓊風來到床前,便見到仙兒那雙紅腫的眼睛和滿是淚痕的臉頰。仙兒,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哭成這樣呀?天瓊風看得心頭一痛,憐惜地在仙兒的面頰上撫摸了幾下,暗暗想道:仙兒搞成這個樣子,怪不得剛才鳳舞雷這死老頭子怒氣沖沖地找自己動手,可今天自己並沒有見過仙兒呀,她真會是因為自己的事而哭的麼?天瓊風怎麼也想不通。   仙兒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臉,嚇了一跳,趕忙睜開了眼睛,撥開了那隻手,從床上坐了起來後,卻見到那摸著自己的人正是天瓊風。   「仙兒,你醒了!」天瓊風高興的道。   仙兒感受到了天瓊風話中的關心與興奮,頓時心頭一暖,但不知什麼原因,仙兒馬上又皺起了鼻子,噘著小嘴冷哼了一聲道:「你來幹什麼?」   天瓊風一陣訝然,仙兒這幾天還從來沒有用這麼冰冷的語氣對自己說過話呀,莫非她真對自己有什麼誤會不成?天瓊風想到這,溫和地看著仙兒道:「剛才鳳舞前輩十分生氣地找到我,可又沒有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   「什麼,是爺爺把你找來的?」仙兒聽得一驚,她這才想起早上自己趴在爺爺身上哭泣的事,爺爺當時肯定以為是他欺負了自己,以爺爺的脾氣,見自己在他那裡受了委屈,能輕易地放過他嗎?仙兒臉上的冰冷之色登時消逝,露出了一臉的焦急:「天大哥,爺爺他沒把你怎麼樣吧?」天瓊風剛才和鳳舞雷動手,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汗水和滿身的塵埃卻使他看上去顯得異常的灰頭土臉,仙兒見了哪能不擔心?   天瓊風見了仙兒的眼神不由笑道:「不用擔心,仙兒,你爺爺只是叫我過來陪陪你。」與鳳舞雷交手之事還是不說為好,免得仙兒大驚小怪。   見天瓊風雖看去有些狼狽,倒也並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仙兒放下心來後,又氣道:「哼,我會擔心你?你不去陪那兩個女人,跑到我這裡來幹嘛!」說著,便嘟著嘴氣咻咻地背過身子躺了下來。   原來這小妮子竟是在吃醋!天瓊風心中一動,想起了昨夜聽到的那突如其來的哼聲,不由暗道:莫非那人就是仙兒?若真是仙兒的話,見到自己和碧兒的那副情景,也難怪她會不高興了!可就因為仙兒的一點醋意卻差點讓自己在在鳳舞雷手中吃足苦頭,天瓊風不由苦笑了兩聲,但又忍不住說道:「仙兒,其實昨天晚上並不如你想的那樣,我只不過是借那種方式來練功,好更快的恢復功力罷了。」說到最後,連天瓊風自己十分懷疑,自己想出那般香艷的方法,難道真的就只是為了練功嗎?   天瓊風說完之後見仙兒久久沒有回答,禁不住輕輕扳過了她的身子,卻見她臉上早已經佈滿了層層醉人的紅暈,凝脂般滑嫩的肌膚上都快要滴出水來,看得天瓊風心癢難搔,忍不住在她那鮮紅的櫻唇上輕輕地印了一口。   仙兒頓覺一股酥麻的感覺延遍心頭,嬌軀登時變得酸軟無力起來。天瓊風那呵在她頸項上的溫暖氣息就如春風一樣拂過她的肌膚,異樣的感受讓她心亂如麻,卻又自有絲絲甜蜜情意激盪於胸中。自昨晚見到天瓊風和水碧纏綿的一幕後,仙兒的確十分傷心難受,但她難過,更多的卻是因為怕天瓊風會不喜歡她,所以回來後才忍不住哭了許久。而此時通過那一吻流轉於兩人之間的脈脈溫情卻讓她將憂慮與傷心全都拋諸腦後,恨不得自己和天瓊風的嘴唇就這樣靠著,永遠都不要再分開。   仙兒嬌吟一聲後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但忽而卻覺得唇上一輕,原來是天瓊風的嘴唇終於還是離開了,頓時一股輕微的失落之感隨之湧出,仙兒輕「呀」了一聲,神色有些黯然地睜開了秀麗的眼皮,她這才發覺天瓊風的身軀已不知什麼時候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離自己竟只有一指之隔。天瓊風那濃重的鼻息衝過她的面頰,就似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芳心,仙兒一時心如陸撞,肌膚變得異常紅艷,眼睛向轉動了幾下,最後卻是滿帶羞意地望著天瓊風。   天瓊風微微一笑道:「仙兒,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仙兒躲開天瓊風眼睛的注視,氣道:「誰說我不生氣了?明明是想要和她們親熱,還找借口說那是在練功,哼!有這樣練功的嗎,騙誰呀?」仙兒語氣中滿是酸味,眼神剎時竟十分哀怨起來,不過她口中雖說著還在生氣,但卻卻發現自己心裡早就沒有一絲怒氣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天瓊風苦著臉大喊了幾聲冤枉,厚著臉皮道:「仙兒,我那可真的是在練功恢復功力呀!要不我和你試一下,你馬上就知道我不是在騙你的!」說著,兩隻手立即不老實地在仙兒的酥胸上摩蹭了幾下。   麻癢的感覺傳遍心頭,仙兒扭動了幾下身體,瞪了天瓊風一眼,嗔道:「人家才不和你試呢!」話一說完,她卻突然把頭埋進了天瓊風的胸膛裡,她腦中竟浮現出了昨天所瞧見的羞人情景,身體裡頓然就像是燃燒了一把大火,嬌軀驟然滾燙起來。   天瓊風感受著仙兒越來越綿軟的身軀,看著眼前那嬌艷欲滴的臉龐,心中一熱,停留在仙兒雙峰之上的那隻大手順勢滑進衣裳,就待替仙兒寬衣解帶,卻忽然覺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天瓊風忍下慾念,向床外掃了幾眼,果然見到那門縫上正露著一顆毛聾聾的大腦袋和兩隻骨碌碌不停轉動的眼珠子。   天瓊風慾火驟降,怒火卻「蹭」地一下蹦了上來,又是這個死老頭子,竟然每次都來壞自己的好事!「潭五……」天瓊風跳下床來,一聲暴喝,猛地發出一掌就向那房門劈去,瞬息之後,木屑飄飛,但那始作俑者卻早就逃之夭夭了。   天瓊風兀自不解氣瞪了那潭五逃逸的方向一眼,回身一看,仙兒卻已經鑽進了被子裡面,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第一章石女有情        作者:庸人   天瓊風哄得仙兒笑逐顏開後回到了鵲橋居,水碧和雨婷、湘兒幾女見天瓊風帶著那副狼狽模樣回來,自是免不了一番緊張而又關切地追問。天瓊風未免她們擔心,當然沒有將實情說出。不過天瓊風不想說出卻還打著另外一個小小的如意算盤,以後仙兒也要跟著自己,如果水碧等人知道仙兒的爺爺因這麼一件小事就對自己大打出手,難免會遷怪到仙兒頭上,那時要她們和仙兒和睦相處就多少有些困難了。   不過天瓊風此時卻另有一事十分不解,每次自己想和仙兒親熱時,連鳳舞雷都可視而不見,但為何潭五這個糟老頭子卻總會在關鍵時刻冒出來呢?一連幾次都是這樣,以至於自己好事未遂。   這個令人煩惱的問題在兩天後的一個下午就被天瓊風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傍晚時分,天瓊風靠在院子的一張石凳上閉目休息時,潭五卻偷偷摸摸地溜進鵲橋居,突然無聲無息閃現在天瓊風的面前。天瓊風通過身側氣場的波動,感覺到有人正向自己靠近,他急忙睜開眼睛,見是潭五,禁不住怒上心頭,就要暴揍他一頓以洩心頭之恨時,潭五卻鬼鬼祟祟地把他拉到一邊,小聲的道:「小伙子,有沒有興趣和我做一個交易呀?」   天瓊風愣了一下,有些好笑道:「做交易,你不會是想把你雜貨鋪賣不出去的爛貨轉賣給我吧?」   潭五一瞪眼睛,不滿的道:「小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天瓊風不屑的笑道:「不是這個交易,還還會是什麼?」   潭五湊進天瓊風耳旁低聲道:「小子,你如果可以可以勸仙兒修煉我的『隱身訣』,那我便可以免費答應幫你做兩件事,怎麼樣?」見天瓊風還是不怎麼在乎的樣子,潭五馬上又焦急地補充道:「你可別小看這兩件事,其他人就是跪在我面前三天三夜,我也不見得會幫他們做半件,何況我現在一下就答應你兩件,而且不管你要我幫你做什麼事我都可以辦到,你可別不知足哦!」   天瓊風見他說得這般鄭重,不由有些好奇的道:「老頭子,你幹嘛非得花這麼大的代價讓仙兒來學你那『隱身訣』呀?」   潭五悵然歎道:「你看我也這一大把年紀了,說不準哪天就一命嗚呼了,我這點小東西總不能把它帶到土裡去吧。可是要修煉我這功夫必須身具『暗隱天脈』之人方可成功,我在天羅轉了這幾十年,好不容易才見到仙兒有這種特殊體質,哪能輕易放過她!」   天瓊風聽後不覺大為詫異,人的體內除了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等經脈外,什麼時候又多出了根「暗隱天脈」,當下不由問道:「老頭,你說的那『暗隱天脈』是什麼東西呀?」   潭五道:「『暗隱天脈』是隱藏在人右臂的一條細小經脈,平常之人無論你功力如何高深,也發現不了,只有修煉過像我那『隱身訣』之類武學的人才能一眼就看出來。這種經脈非常少見,數百萬人當中也很難遇到一個有『暗隱天脈』的人。這條經脈對修煉別種武學或許沒什麼大用處,但卻極其適合修煉『隱身訣』,平常人不管資質再好,修煉『隱身訣』也永遠不可能達到真正的無聲無息,但具有『暗隱天脈』的人就不同了,這種經脈可以毫無限制地吸納隱匿自身氣息,在施展『隱身訣』時便可來無影、去無蹤。仙兒右臂之上正有這『暗隱天脈』,實在是修煉『隱身訣』的武學天才哪!」   天瓊風雖還不大清楚潭五所說的「暗隱天脈」到底是啥玩意,但總算明白了一點。天瓊風瞥了潭五一眼,笑道:「你要仙兒學你的『隱身訣』,該去找仙兒或者她爺爺才是呀,你來找我有個屁用?」   潭五訕訕的道:「我已經跟那老頭子和仙兒兩人說了,那老頭子倒是有些心動,可仙兒卻死活不肯,沒辦法,所以我只好來找你了。仙兒對情根深重,只要你去勸她幾句,她肯定會答應的。」   天瓊風疑惑地道:「照你剛才所說,仙兒修煉你的『隱身訣』該是好事才對呀!他們為什麼不答應呢?莫非仙兒修煉你這『隱身訣』會有什麼極大的危險不成?」天瓊風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不然如此好事,鳳舞雷和仙兒幹嘛不同意。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危險!」潭五連連擺手,見天瓊風一臉不信,潭五突然嘿嘿笑了幾下,壓低聲音道:「修煉這『隱身訣』必須一直保持處子之身,只有完全修煉成功之後才能破身,否則不但那『暗隱天脈』就會自動消失,而且破身前修煉得來的功力也會散盡。」   天瓊風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自己要和仙兒成就好事的時候,潭五總會不合時宜地從某個角落裡鑽出來,原來是怕仙兒破身後會失去那「暗隱天脈」呀,沒想到仙兒會為這事放棄這個修煉「隱身訣」的好機會!天瓊風微微一笑道:「好,我就幫你去勸一下仙兒,不過成不成我可管不了了。」這潭五便是「落日神將」潭如心,「隱身訣」又是他的成名絕技,仙兒錯過這個機會的確是太可惜了。   潭五一見天瓊風答應下來,頓時興奮地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在院子裡亂蹦亂跳了一會,馬上拉著天瓊風去到了對面的雜貨鋪,走進了仙兒的房間。   「如果你練成了『隱身訣』,那我們以後不是可以時時刻刻在一起了嗎?」沒想到天瓊風見到仙兒後只說了這句話,仙兒便立即高興地點頭纏著潭五交她「隱身訣」的口訣,不但潭五和鳳舞雷愣了半天,就是天瓊風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回到鵲橋居後,天瓊風卻馬上為自己的這句話而哭笑不得,仙兒練成「隱身訣」後,如果真的一天到晚地跟在自己身邊一刻都不離開,那自己哪還有機會和碧兒她們親熱纏綿?自己可真是自討苦吃!天瓊風回到房後苦惱地在屋子裡轉來轉去……   ***   就在天瓊風懊惱不已的時候,突然響起了幾下敲門聲。天瓊風揮出幾道真氣,將門吹開,便見雨婷兩手背負在後,身影裊娜地站在門口,露出一臉嫣然的笑容。   天瓊風暫時撇開剛才自惹的煩惱,微笑道:「婷妹,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雨婷地來到天瓊風面前,突然把背後的兩隻手伸了出來,捧出一大疊寫滿字跡的紙張,笑道:「先生,你前幾天說的事,我已經交代各地的流雲會分會去查了一下,這就是查出來的結果,我今天上午整理了一下,這樣你看起來應該會方便一些。」   天瓊風高興的道:「這麼快!婷妹,真是辛苦你了。」   雨婷心中一甜,將手中的那疊紙張遞給了天瓊風。原來那天幫雨婷解除了迷魂術後,天瓊風曾請雨婷讓流雲會去查一下兩年前參加了神王所設的國宴的城主和各屬國國主回去之後的具體情況。自他診斷過鳳舞翔雲的病情後便有些懷疑神王所得到的「丹珠玄草」極有可能是人間幾乎已絕跡的「眠仙絲」,而那御酒便是用那「紅羽花」釀造而成,但他卻不明白如果自己的推測是真的,神王為何要用這種方式來設計那些城主和國主呢,而且為什麼只有鳳舞翔雲、瑤蘭國主、紅浮國主會出現如此詭異的症狀呢?所以他便想更清楚的知道一下那些參見宴會之人的詳情,來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   天瓊風接過那幾張紙,粗略地看了幾下,不由沉思起來,這些通過流雲會所傳上來的消息和那天鳳舞王后頤夢所說的基本上相同,除了幾位年老的城主病死之外,就只有包括鳳舞翔雲在內的三位國主情況有些特殊呢?怎麼會這樣呢?天瓊風百思不得其解!   雨婷見天瓊風那表情,忍不住輕聲問道:「先生,你在想什麼?」   天瓊風笑道:「沒什麼,我只是有些奇怪鳳舞國國主的病情。」天瓊風叫雨婷查這些人的情況時並沒有告訴她實情,只是說要知道那些人的反映以便判斷鳳舞翔雲該如何治療。所幸天瓊風所說合乎常理,雨婷也並未起什麼疑心,不然天瓊風倒不好解釋了。   雨婷哦了一聲道:「先生,你有把握治好鳳舞國主的病嗎?」   天瓊風笑道:「我也沒有十成把握,到底成不成,還得過幾天等我功力基本恢復後再幫他診斷一下才能確定。」   雨婷聽後卻突然神色有些黯淡起來,歎道:「這鳳舞國主其實也挺可憐的,他的大女兒鳳舞搖紅是被譽為天羅百年難得一見的巫術天才,巫術造詣出神入化,卻因研製出一種神異巫術而被神王追殺,幾年過去了,如今已是音訊全無,而他的二女兒鳳舞沁婷同樣精通巫術,可也不知什麼原因,在三年前就被神王軟禁在神都,至今都還沒有放出來,可他現在又得了這種怪病!」   這是天瓊風來到天羅後第一次聽人說起搖紅姐妹二人,心中又是激動又是難過,搖紅此時遠在人間界,不知她過得怎麼樣了,肯定日日夜夜都在思念著家中人吧?可她父親現在卻重病在床,而妹妹又被神王囚禁,若她知道的話,定然會傷心愈絕的!而沁婷妹妹現在恐怕還在被那神王逼著研究搖紅所發明的那項巫術吧?天瓊風暗暗長歎一聲,呆呆地看著雨婷,一時竟癡了。   雨婷見天瓊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心中雖是甜蜜之極,可儘管屋內只有她和天瓊風兩人,她卻依舊羞澀無比,清麗的臉龐上漸漸浮上了幾絲若有若無的嫣紅,白皙之中隱現晶瑩光澤,淡雅之中自有一股嬌媚情意。雨婷脈脈地白了天瓊風一眼,但見他沒有眼睛依舊如初,不由嬌嗔道:「先生,你怎麼這樣看著人家?」   雨婷話聲雖低,還是把天瓊風從呆想中回過神看,他不解地看了雨婷幾眼,才明白自己剛想到搖紅時竟有些失態了,但眼前雨婷卻是人比花嬌,嫵媚多姿,看得天瓊風心中一動,忍不住輕輕走了過去,摟住了雨婷的纖纖細腰,把她攬到了自己懷中。   雨婷雖然在丹歧山中曾向天瓊風袒露過身子,但那是因驅毒所需,不得已而為之,而且又是在黑夜,所以雖是羞人,倒也沒什麼太大反應,可打那以後,天瓊風和她最多也只是拉拉手什麼的,何曾似今日這般摟抱。雨婷初次偎依在天瓊風懷中,柔軟的嬌軀驟然變得僵硬起來,一顆芳心怦怦亂跳,竟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天瓊風軟香溫玉滿懷在抱,一股不同於水碧的淡淡清香從雨婷的發間飄散出來,傳入他的鼻端,自是讓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那股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在心中蕩漾,天瓊風禁不住綺念大起,摟著雨婷腰肢的那隻手大肆活動開來,另一手也悄然撫上了她的胸前。   突然感到胸上一緊,一種酥麻的感覺翻湧而上,雨婷緊繃著的嬌軀陡然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而天瓊風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厚厚的嘴唇便已將她那濕潤溫暖的雙唇緊密地堵住了。初次與天瓊風如此親密的接觸,一陣陣異樣而又刺激的快感麻痺了她身體裡的每一根神經,天瓊風大手所到之處激起的暖流讓她身軀忍不住輕輕顫動起來,那種從未有過的消魂享受竟讓她飄飄欲仙,有些愛不釋手起來,連自己何時被天瓊風平放在了床上也毫未察覺。   雨婷嬌喘吁吁之時,腰帶的忽然鬆弛頓如一噴冷水潑了下來,熄滅了燃燒在她體內的熊熊情火,澆散了浮現於她眉端的綿綿春意。雨婷神智驀然清醒過來,也不知哪裡冒出來一股力氣從那軟綿綿的嬌軀中冒了出來,她使勁地推開了壓在她身上的天瓊風,翻身坐了起來,慌慌張張地繫著剛才被天瓊風扯脫的腰帶。   天瓊風驚疑地看著手忙腳亂地雨婷,不由問道:「婷妹,你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雨婷故做鎮靜的答道,但天瓊風卻明顯得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幾絲慌亂與害怕,他稍微想了一會,頓然想起還在丹歧山時從紅兒腦域中知道的消息,兩相映照,難道婷妹真的是……   「先生,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雨婷有些慌張地站了起來,看都不敢看天瓊風一眼,就要往外走去。   天瓊風見狀,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道:「婷妹,等一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說著,緊緊地盯住了雨婷那兩隻眼睛。   雨婷被天瓊風看得心慌意亂,垂下眼簾吞吞吐吐的道:「我……我……」   天瓊風將雨婷重新摟進懷中,安慰道:「婷妹,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其實你也沒有必要那麼擔心的,我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你知道了?」雨婷抬起頭來,驚叫一聲,但頭很快又低可下去,眼神馬上卻由驚訝而轉為羞澀,面頰上頓時就如一片染紅的楓葉,變得嬌羞動人,   天瓊風微微一笑,湊近雨婷耳旁低聲說了兩個字。   雨婷嬌軀一震,臉色瞬時變得蒼白之極,眼眶中漸漸閃現出縷縷淚光:「你真的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天瓊風道:「還在丹歧山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你……你……你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什麼還要來戲弄我?」雨婷不知為何,竟傷心地嗚咽著哭了出來。   天瓊風見雨婷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心中一急,忙道:「婷妹,你別哭,先聽我說完嘛。我並沒有戲弄你,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看有沒有辦法幫你解決那問題,在來鳳芸城的途中我就已經想好了,只是這些日子一直沒機會對你說。」   雨婷心神稍定,抬起朦朧的淚眼,微帶羞意地看著天瓊風,轉哭為笑道:「先生,你說的是真的嗎?」   天瓊風馬上點了點頭,見雨婷不再哭泣,頓時如釋重負,他那番情急之下說的話總算讓雨婷能夠安心了!以前他從仙兒腦中得知雨婷的問題後並未太在意,不過讓這雨婷反應如此激烈的事在人間界早已司空見慣,只需做個小手術便可完全解決,雖然天羅沒有為雨婷進行手術的條件,但天瓊風還是有把握用其他的方法代替解決的。   「不過好了以後你可得……」天瓊風邊說邊笑著猛盯著雨婷那裸露了大半還未掩蓋起來的酥胸看了幾眼,但話還沒說完,雨婷卻笑嘻嘻地在他胸膛上狠狠地擂了幾拳,又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然後快速掙脫他的摟抱,嗔道:「美得你了,不過現在你如果要的話,還是找碧姐去吧!」說完,帶著滿臉的羞意逃了出去。   天瓊風看著雨婷婀娜的背影,不禁呵呵笑了出來,原來他剛才在雨婷耳邊所說的那兩字是:   石女!         第二章神殿仙祖        作者:庸人   鳳舞王宮儀鳳殿,天瓊風雙眼微閉,靜靜地站在鳳舞翔雲的床邊。在「陰陽八法」和「和合之術」的同時配合下,只過了六七天,他的功力便已恢復到了初時的水平,甚至比功力全盛時期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他的功力剛一恢復,便被鳳舞雷拉到了這王宮裡替鳳舞翔雲醫治。   天瓊風保持著心中一片空靈,但他的神念此時卻已悄然出體,向鳳舞翔雲的腦域探去。鳳舞翔雲在病床上已經躺了兩年之久,他的精神力量竟極其微弱,神念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輕輕鬆鬆地侵入了他的腦域。一個人就算是死了,精神力量也不可能如此衰弱呀!前幾天,天瓊風曾聽鳳舞雷提過,鳳舞翔雲在一個多月前施展過鳳舞家族的「魂音牽靈」來召喚鳳舞雷,或許便是這「魂音牽靈」極大地耗費了他的精神吧!   神念在鳳舞翔雲的腦域中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正要退出時,卻忽然察覺到鳳舞翔雲的精神力量竟起了一絲輕微的波動。鳳舞翔雲幾乎意識全無,殘餘的精神力量怎麼可能活動呢?天瓊風大是驚疑,神念更加仔細地在鳳舞翔雲的腦域搜查起來,果然沒有多久,天瓊風在裡面一個極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丁點幾乎感覺不到的怪異氣息,這小團氣息雖不強大,卻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控制了鳳舞翔雲的腦脈神經,它此時正在劇烈的運動著,天瓊風感覺了一下,才發覺它竟是以一種特殊的方法在向外界發送信號。   這小團氣息定是一個精神修為極強的高手在鳳舞翔雲昏迷時植入他的腦脈的,天瓊風雖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卻肯定他定與神王有著某種密切的關係,說不定那人就是神王!天瓊風神念散發出一股極強的氣息,向它包裹而去,斷絕了它與外界的聯繫,所幸它只是那人從本體中分散出來的一點氣息,雖然也很頑強,但在天瓊風神念的猛烈攻勢下,不到一會便被神念煉化得一乾二淨。   天瓊風的神念回到身體後,鳳舞翔雲的眼睛竟然一下就闔了起來,天瓊風知道自己煉化了那控制他神經的小團氣息,他的潛意識一定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沒有那怪異氣息的摯肘,要解除鳳舞翔雲所中的「眠仙絲」和「紅羽花」便不那麼困難了。天瓊風從盒子裡捏出竹針,蓄滿柔和真氣向鳳舞翔雲身上快速無比地紮了過去,「陰陽八法」又一次發揮出了它應有的作用……   ***   天羅神都東北雁溪山。   山頂「紅祖神殿」正殿內此時煙霧繚繞漫舞,懸掛著的襲襲紅幅隨風飄飛,看去道意盎然。只是不時從側殿呼嘯而出的森森山風,卻多少使得這個寬闊雄偉的殿堂瀰漫著濃濃的陰寒氣息,顯得異常冷森。   大殿中央的一個厚厚的蒲團上此刻正盤膝趺坐著一個身著黃色羽衣,看似道貌岸然中年人。這人面容俊逸飄灑,臉上一直帶著股溫和的笑容。此人似乎在修煉著什麼高深的功夫,不時有淡淡的紅煙從他身體裡冒出來,裊裊地升起盤踞在他的頭頂兩尺高處。   驀地,他身上紅光大盛,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大殿映射地透亮之極。他的眼睛也於此時霍然睜開,幾點紅星在眼珠內劇烈閃爍著,瞬息便隱匿不見,代之而起的卻是那一碰便欲使人墜入冰窟的陰冷神色。   「沒想到這天羅什麼時候多了個如此高明的人物,竟能將本教主辛苦布下的『靈息』煉化!」他雙眼望著殿外冷冷地哼了一聲,忽然喝道:「『血靈護法』何在?」冰冷的聲音一陣陣蕩漾開來,震得「紅祖神殿」都有些瑟瑟發抖。   他話音剛落,便見五個籠罩在一片紅霧中的人如幽靈般跪在了此人面前,甕聲甕氣的道:「血靈參見仙祖,不知仙祖有何吩咐?」   這被他們稱之為「仙祖」之人道:「你們立刻趕往鳳舞國鳳芸城,將此人生擒回來。」說著,他的眼中突然射出兩道紅光,緊緊地注視著那五人。瞬息之後,紅光縮回眼中,他又道:「能夠找到此人了嗎?」   「能!」血靈齊聲道,「我等定將此人拿回神殿,聽候仙祖發落。」聲音漸淡漸小,而五人的身影也從已從殿中消逝,只在遠處見到了幾個渺小的紅點快速地閃動著。   望著血靈消失的方向,他冷笑一聲道:「本教『五大血靈護法』同出,本教主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哼!」   ***   天瓊風從鳳舞翔雲身上拔出最後一根竹針,剛要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似乎有什麼危險正在向自己靠近,但等他想辨別一下的時候,那危險的氣息卻又轉瞬即逝,馬上消匿得無影無蹤。   天瓊風詫異地感覺了一下,不由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他走了出去,便見頤夢正焦慮不安地在外面轉來轉去,鳳舞雷倒是逍遙自得,這樣關緊,仍是悠閒地端起香茶,一口一口地往自己嘴裡倒去。   頤夢一見天瓊風出來,頓時驚喜地迎了上去:「先生,怎麼樣了?」   「王后,您就放心吧,國主已無大恙。只不過他昏迷太久,在一個多月前又激發潛力施展了『魂音牽靈』,導致體內生機衰敗,所以國主可能還要半月才能甦醒過來。」天瓊風笑了笑,待見頤夢聽後剛鬆懈下來的神色又緊張起來,不由道:「王后,您也不必緊張,只要我以後再多給國主扎幾次針就行,就可以很快恢復國主的生機了。」   頤夢一直懸著的心到這時總算完全放了下來,激動的道:「先生,真是太謝謝你了。」   天瓊風笑呵呵的道:「以後都是一家人,還說什麼謝不謝……王后,您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國主了。」天瓊風一時想起搖紅,大意之下,竟差點說漏了嘴,於是便急忙轉口讓頤夢進去看一下鳳舞翔雲。   天瓊風雖然轉嘴得快,但頤夢還是詫異地看著他,滿眼不解的神色。   「嘿嘿,小子,你別高興得太早了,是不是一家人,現在還難說得很,況且老夫還沒真正同意呢!」鳳舞雷忽然擦嘴道,他的意思自然是說仙兒還不一定非得嫁給天瓊風了。   頤夢聽了鳳舞雷的話後,頓時明白過來,若是仙兒真和天瓊風在一起,那不就是一家人嗎?頤夢當下給了天瓊風一個鼓勵的眼色,對鳳舞雷笑道:「王叔,仙兒前些日子還會到王宮裡來走走,這幾天怎麼連個影都沒有看見呀?」   鳳舞雷慈愛的笑道:「這小丫頭現在天天纏著潭五教她『隱身訣』,那樣子就夢兒和你以前纏著王叔差不多了,哈哈哈哈……」   頤夢聽鳳舞雷又提起二十多年前的事,臉上不由浮上了幾絲紅暈。但天瓊風聽了鳳舞雷的話卻不由暗暗叫苦,仙兒這幾天也不知哪裡來的一股瘋勁,整天沒日沒夜的苦練,再加上潭五這老頭的悉心指導,仙兒的的隱身術進步神速,才幾天的功夫,就已經可以隱匿身形了,若照這樣的勢頭發展下去,恐怕用不了幾個月,仙兒就可修煉成功了。潭五平白撿到一個這樣的好傳人,自是樂得笑口常開,但天瓊風可就不同了,要是仙兒練成了,那以後還有自己的幸福日子過麼?天瓊風不由哀歎了一口氣……   ***   天瓊風回到鵲橋居時已經快天黑了,但因他前往王宮時說過會回來吃飯,所以水碧和雨婷等人都一直在等著他。   見到天瓊風回來,水碧和雨婷馬上將他迎入屋內,雨婷更是慇勤地出去端了盆水進來替天瓊風洗臉。幾天前,天瓊風費勁了一番心力解決了那纏繞著雨婷十幾年的問題,至於天瓊風用的是什麼方法,當然就不足為外人道了!而雨婷卸下了壓在心頭的包袱,成了個正常的女人,竟變得異常嬌媚起來,害得天瓊風每見到她都恨不得把她摟進懷裡癡纏一番。   幾人說說笑笑的吃完晚餐,聚在一起嬉鬧了一會後,雨婷那酸軟的嬌軀突然從天瓊風的大腿上掙扎著站了起來,仰著那滿是紅霞殘暈的悄臉道:「先生,流雲會的主要人物這幾天基本上都已經到齊來,再過幾天是『金箭大會』了,那時我將會把你的會主繼承人身份向大家公佈,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沒有?」   天瓊風見雨婷說起正事,頓時也收起了嬉戲的心神,沉思了一會道:「如果就這樣公佈我的身份的話,到時定會有很多會中人物不服,所以我必須趁這幾天的時間回到單狐國霧蓮城把夜祖師所留下的信物取回來。」   「這裡距霧蓮城千山萬水,而現在離『金箭大會』只有幾天的時間,還來得及去取那信物嗎?」雨婷疑惑的道,旁邊的水碧也是一臉的不信神色。   天瓊風哈哈笑道:「碧兒,婷妹你們就放心吧,你們的夫君我什麼時候說過謊話來著。我說來得及就一定來得及。」   那「夫君」二字說得水碧和雨婷二人心中又甜又羞,同時翻給了他幾個白眼。天瓊風微微一笑,又道:「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就算我取得了夜祖師所留下的信物,流雲會的兄弟也不見得就會讓我擁護我登上會主之位,畢竟夜祖師傳下那信物已經是二百年前的事情了。」   雨婷笑道:「先生,這你就不要擔心了。會中的大部分兄弟都將祖師奉為神人,所以儘管你是他兩百年前定下的繼承人,但只要我們取出祖師信物,他們同樣會以你為尊的,另外雖然現在會中有些兄弟因幾位長老的爭權奪勢而結幫拉派,但如果你能表現出令他們信服的能力,他們還是會擁護你的。」   天瓊風點頭笑道:「好,那我這就前往霧蓮城一趟,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估計兩天就可以把信物取回來了。不過這兩天之內,你們千萬不能來打擾我哦。」   兩天就可以取回!水碧、雨婷和湘兒等人都驚異地看著他。她們雖然知道天瓊風修為極強,但卻都不知道他的神念可以脫離身體而遨遊物外。天瓊風見了她們的表情,卻也不再多做解釋,神念這回事一時半會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說清楚的。他摟了摟水碧和雨婷,在她們的唇上如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一下後來到床上盤膝坐下,精神凝聚,心靈空明之時,神念已悄悄地溜出腦域,飄出鳳芸城,急若流星地向單狐國的方向飛馳而去……   水碧等人剛開始還以為天瓊風是在說笑,待見坐到床上後才知道天瓊風是在說真的。水碧和雨婷二人對視一眼,忽然一齊站起招呼了湘兒四人走出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房門。雖然她們不知道天瓊風到底能夠以何種方式取回信物,但她們卻相信天瓊風不會拿大事來開玩笑,所以真的輪流守在門外,不讓他的身體受到什麼驚動。   轉眼間,天瓊風已經一動不動地在床上靜坐了快兩天了。水碧和雨婷幾人見天瓊風許久都沒有一絲動靜,不由有些焦急起來。這天晚上,她們又守在了天瓊風的門外,水碧隔著窗子看了裡面的天瓊風一眼,忍不住低聲道:「婷妹,你說風郎他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呀?他入定時說兩天就夠了,可現在已經快兩天了,他還是沒有醒過來。」   雨婷微微一笑道:「碧姐,我們先不用那麼擔心。我剛才去了一趟對面的雜貨鋪,詢問了一下鳳舞前輩,他說先生現在施展的可能是傳說中姑魔族的『御神無息』。如今先生的身體雖在這裡,但意識卻早就離開身體去了霧蓮城,以先生的修為,只要不碰上同樣修煉過『御神無息』的人,肯定不會出什麼事的。」雨婷雖然叫水碧不用擔心,但她自己卻同樣十分憂慮,因為鳳舞雷剛才還對她說過,如果天瓊風的修為不夠的話,時間一久,意識便很可能從此就煙消雲散,返回不了自己的身體。   「鳳舞前輩真是這麼說的嗎?」水碧心下稍定,鳳舞雷為五大天羅神將之一,連他都這樣說了,那肯定錯不了了。   雨婷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忽然聽得水碧歎道:「婷妹,也不知什麼原因,我總覺得今晚的氣氛有點不一樣,好像會發生什麼事似的!」   雨婷感覺了一下,周圍的氣息果然有些壓抑,似乎有什麼危險將要臨近,可在這鳳芸城會有什麼人想對自己和先生等人不利呢?雨婷沉思了一會,忽然心中一亮,莫非是過浮摩?雨婷腦中迅速閃過獵雁探得的消息,那提過浮摩吩咐吩咐黑魅通知一個叫邪音的人要在十天內感到鳳芸城,現在一算,已經差不多到了十天了。這過浮摩整天惦記著從自己這裡取到祖師的信物,難道他今晚會有所行動不成?雨婷就要將心中所思告訴水碧,卻聽水碧緊張地道了聲:「不好,婷妹,屋內有人!」   水碧自和天瓊風修煉過「和合之術」以來,連帶著對周圍氣息的波動也變得敏感了許多,所以能夠先雨婷感覺到屋裡的異樣。雨婷聽水碧這麼一說,心中一驚,登時和水碧推開房門,雙雙閃了進去,果真見到有一個窈窕的身影攔在天瓊風的身體前。   但她們見到屋裡的是這人時卻不禁噓了口氣,真是虛驚一場,原來那人正是仙兒!   仙兒前些時候曾隨天瓊風來過這鵲橋居一次,只不過還沒有把兩人的關係告訴水碧她們罷了。仙兒和她們認識還沒多久,便打得火熱,水碧等人年齡較長,所以極為疼愛仙兒。這幾天,她們也知道仙兒一直跟隨著潭五在修煉「隱身訣」,卻沒想到她會突然溜到著屋子裡來,幸虧發現及時,仙兒還沒有驚動天瓊風的身體。   水碧當下將仙兒拉了房門,道:「仙兒,你怎麼偷偷跑到裡面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對風郎有過危險?」水碧因擔心天瓊風,語氣不知不覺中就變得嚴厲起來。   鳳舞雷並未將天瓊風的事告訴仙兒,所以仙兒才會將偷偷地使出隱身術溜進去想嚇一嚇天瓊風,此時一聽水碧的嚴厲呵斥,還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頓時覺得有些委屈,嘴唇一彎,眼眶都微微紅了起來。   雨婷見狀,不由摟了摟仙兒的肩膀,安慰了她幾下,對水碧笑道:「碧姐,先生現在不是還沒事嗎?你也不用責怪仙兒了,仙兒可能並不知道先生現在不能驚動。」   水碧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確實重了點,也待要向仙兒道個歉,卻忽然臉色驟變,她竟感覺到一股異常詭異而邪惡的氣息侵入了鵲橋居……         第三章龍弓陡現        作者:庸人   水碧警覺地掃了一眼四周,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跡象,但她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腰中長劍發出一聲輕鳴,已然出鞘半尺。雨婷的氣息的敏感程度雖然沒有水碧這麼強烈,但此時也明顯得感覺到不同尋常的詭秘,惟有仙兒兀自不解看著渾身已經緊緊蹦起的水碧和雨婷,不明白她們為何擺出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雨婷看了水碧一眼,輕輕點了一下頭,往隔壁的屋內叫出了湘兒四人,讓她們到裡面去守著天瓊風,並吩咐她們呆會無論外面有任何響動都不要離開天瓊風半步。湘兒四人雖有些疑惑,卻並沒有多問,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已讓她們感到了沉重的壓力。   仙兒顧不得剛才的那點委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水碧和雨婷,道:「婷姐、碧姐,你們怎麼了?」   水碧沒有回答仙兒的問題,只是道:「仙兒,你也到屋裡去守著吧,千萬要記住,不能驚動你天大哥,知道嗎?」   仙兒儘管有些不願,但見到水碧那堅決的眼神,只得乖乖地返身回到了屋內。   雨婷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和水碧並肩站立於階前,靜靜地望著遠方。水碧已緩緩地將所有功力提聚至頂峰,渾身上下散發出陣陣威武的氣勢,剛烈的勁氣透過肌膚,縈繞於身畔,一襲衣裙在真氣的鼓蕩下,獵獵作響。那股昂然的自信使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名不敗的戰將,熊熊翻騰的戰意使她變得如同一座雄偉的高山,任何迫壓都不能消弭她的激昂鬥志。水碧跟隨天瓊風這麼長時間以來,直至今日,方才顯現出一名將軍的本色!   而站在水碧旁邊的雨婷卻顯得極其的飄灑,雪白的曳地長裙隨著晚風的吹拂而不時飄離地面。柔和的氣息順著那清風的流淌而四處蔓延,與水碧那剛烈之氣交相輝映,顯得那般的和諧。這一剛一柔兩種勁氣在虛空中糅合,使水碧和雨婷二人的氣息親密無間地交流著,經過一番互補之後,兩人就似融合為了一體。   明月當空照射而下,清輝遍灑大地,但那幢幢的樹影卻遮蔽了它的輝煌,四周顯得有些陰森、黯淡起來。   靜立中的水碧和雨婷眼中驀地同時射出了幾道寒光,兩縷冷芒閃過之後,便見她們腰中的長劍已齊齊出鞘,劍尖斜指地面,冰冷的劍光閃爍不定,而在真氣激發之下迸射出來的銀白劍芒卻震盪出絲絲冷厲的殺氣。   「嘿嘿嘿嘿……沒想到你們兩個小娘們警覺性還瞞高的嘛,這麼快就發現了老子!」伴隨著粗話與怪笑聲的傳來,突然一條人影從對面的屋頂翻飛而下,落到了院子裡面。這人瘦弱得就如同一根在風中搖擺不定的竹竿,他穿著一件麻布大衣,那張慘淡的馬臉上疤痕斑斑,若不仔細觀察,絕對發現不了哪是鼻子,哪是嘴巴!   這人睜著那雙幽藍的眼睛,在水碧和雨婷二人身上來回往復地掃了幾遍,忽然「呷呷」地笑了起來。聽到那笑聲,水碧二人竟覺得有一股陰冷的氣息穿過她們在身外布下的勁氣,如尖刀一樣襲上心頭,胸口上一時壓抑沉悶之極,連神思都有些浮動起來。水碧和雨婷心中一驚,此人的笑聲好怪異!她們急忙將真氣運轉了幾周,才把那怪異的氣息驅除出去。   「你是邪音?」雨婷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不由冷冷問道。   咦?雖已分辨不出那人到底是什麼面貌,但水碧和雨婷還是明白得感覺到他的眼中閃過一道驚訝的神色。「不錯,老子就是邪音,你們這兩個小娘們怎麼知道?」那人稍驚之後馬上又笑嘻嘻的道。   水碧霎時明白過來,當下冷哼了一聲道:「邪音,你這條走狗既已來了,你主人過浮摩這個卑鄙陰險的小人怎麼還不出來?」水碧想到過浮摩竟偷偷摸摸地化名成藍清楓來接近自己和婷妹二人,還想謀取婷妹的信物,心中就不由泛起一陣怒火,現在想想,那天在烽煙寨落神坡遇到的那些盜匪,很可能便和過浮摩這個小人狼狽為奸,設下那一個圈套來取得自己和婷妹的信任!   邪音聽後忍不住小聲驚呼出來,卻仍舊在那掩飾道:「過浮摩是什麼東西,他豈會是老子的主人?」說到這句話時,他的聲音卻是明顯的有些底氣不足,神色也變得有些異樣起來。   「是嗎?」水碧見狀冷笑了幾下,卻又揚聲道:「過浮摩,你這小人,既然到了這裡,為何還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地躲在暗處不敢出來!」   水碧話一說完,對面的屋頂上頓時爆發出了一片清亮的哈哈大笑聲,一個白衣飄飄的俊秀年輕人手揮折扇瀟灑地從上面飛躍而下,飄落在了邪音的身前。這個年輕人正是前些時候告別了天瓊風和水碧等人的化名為藍清楓的過浮摩!   「主人,你怎麼出來了?」邪音恭敬的道,既然已經被揭穿,而人也出現了,也沒什麼必要再在水碧等人面前掩飾了。   過浮摩對邪音微微一點頭,緩緩地搖了搖手中折扇,向水碧和雨婷飄去,邊走邊笑道:「水姑娘、雨姑娘,還真是有緣哪,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只是不知道兩位姑娘如何知道我過浮摩的身份的?」   雨婷微微一笑道:「過浮摩,你一心想控制流雲會,難道還不知道我流雲會在打探情報方面的實力嗎?我流雲會會下這麼多弟兄,豈會連你的身份都探聽不出來?」其實若非天瓊風將自己的猜測和從紅兒腦中探到的消息告訴她,流雲會還真是沒有打探出過浮摩的真正身份。   過浮摩大笑道:「雨姑娘,你們既然以知道本公子的身份,那本公子今夜的來意,想必你們也知道了。本公子如今就給你們兩條路走,一是交出夜月流所留下的那掌控流雲會的信物,本公子便可放過你們;二是你和水姑娘同時下嫁於本公子,助本公子成就一番事業後便可享盡榮華富貴,豈不比跟那個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大夫要強上百倍!若你們不答應的話,可就別怪本公子我要辣手摧花了,哈哈哈哈……」過浮摩的確打的好算盤,這兩條路不管雨婷和水碧走那哪一條,都可以讓他輕易得到流雲會的百年基業!   水碧一聽,不由譏諷道:「真是只不知死活的癩蛤蟆!就憑你和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哪?我呸!」   邪音一聽水碧罵他人不人鬼不鬼,不由氣得七竅生煙,但儘管如此,他卻除了眼中幾點幽藍的光芒閃動得更為勤快了些外,並沒有其他什麼行動,而過浮摩聽了卻不怒發笑的道:「好,有膽識有魄力,不愧為本公子喜歡的女人。本公子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若你們現在答應還來得及,否則,你們可就後悔莫及了!」   水碧和雨婷對他的話不聞不問,反而同時將長劍舉起,指向了過浮摩和邪音!過浮摩見狀眼中閃過一道怒氣,頭也不會地喝了聲道:「邪音……」   「是,主人!」說著,邪音突然昂首發出了竄詭怪地長嘯聲。   他們在搞什麼玩意?莫非是在招呼同伴嗎?水碧和雨婷詫異地對看了一眼,她們也覺得過浮摩既然表現得胸有成竹,絕對不會只帶了邪音一人前來,一定還有其他的什麼厲害人物隱身在暗處。但還沒等水碧她們二人疑惑多久,突然一股死寂的氣息迎面撲來,幾乎迫得她們凝聚的真氣都快要鬆散了,人還未現,便已有此氣勢,若一旦和他照面的話,水碧和雨婷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出手的勇氣!   彈指之間,地面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地下翻滾著。   「蓬……」院中驀地發出了聲哄然巨響,大堆的塵土爆射而出,挾帶著強勁的氣息噴上了半空中,而隨著泥土的飄飛,地面竟然鑽出了一個人來,這人的身體周圍就好似包裹著一層熒熒的光圈,漫天的塵埃竟沒有一粒到他的身上。他長著滿頭白髮,面色光滑異常,卻又灰白地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眼睛茫然空洞,遠遠望去,就如同一具沒有絲毫生氣的殭屍!但這「殭屍」的身上肩上卻挎著一柄強弓,背上也負一隻長長的箭筒,裡面插著三根粗如拇指的箭矢!   「龍弓、虎箭!」雨婷忽然顫聲道。   水碧身軀一震,仔細一看那人身上看了一眼,果見那張大弓彎曲得就如同一條昂首矯飛的蒼龍,而那筒內露出的箭尾上隱約可見三顆雕刻地極其精製的虎頭!「他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龍虎神將』瑤蘭若晴前輩的兵器?」   「哈哈哈哈……兩位姑娘,本公子最後問你們一次,是否願答應本公子的條件?」過浮摩得意揚揚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水碧和雨婷循聲望去,便見過浮摩和邪音不知什麼時候已躍上了那人身後的屋頂。水碧雖有些懷疑眼前此人的身份,但聽到過浮摩的聲音卻不由憤怒的罵了聲:「無恥之徒!」   過浮摩冷笑幾聲:「哼,既然你們想找死,可就怨不得本公子了!」說畢,向身邊的邪音使了個眼色。   邪音立即又發出了一個短暫而尖利的嘯聲,而那身背「龍弓虎箭」之人聞音喉中登時發出「呵呵」之音,龍弓突然脫離他的手臂,呼嘯著向水碧和雨婷二人如電火行空般地閃去,院子裡頓然就似刮起了一陣狂風,地面的雜物不約而同地旋飛起來,在半空激盪著。   那人龍弓初動之時,水碧二人便已經感覺到一股絕強的勁氣逼得自己腳步不停浮動,而當那龍弓劃過夜空,向她們襲來的時候,那股沉寂的氣息差點那讓她們窒息了過去,過浮摩哪裡找來的修為如此厲害的高手?眼看那龍弓在電光火石之間就要來到自己面前,水碧和雨婷心意相通,當下不再猶豫,提起全身所有功力匯於劍尖之上,嬌叱一聲,看準龍弓來勢,同時向那龍弓的弓身挑去。   「小娃娃,快閃!不能接!」潭五那焦急的聲音突然傳入她們耳中。   可是水碧和雨婷此時已是騎虎難下,若她們閃開的話,龍弓便極可能會擊中身後的屋子,那時裡面的天瓊風和湘兒等人可就危險了!   「鏗……」   兩柄長劍碰在了那似流星趕月般破空飛來的龍弓上,水碧和雨婷只覺得一股大力透過長劍,衝破自身真氣的阻礙,湧入她們的體內,瘋狂地肆虐起來,而那兩柄長劍卻因受不了那股勁道,剎那間「崩崩」兩聲響起,劍身竟然逢中被折斷,可龍弓攜帶而來的勁氣卻將她們的身體推得懸浮了起來,往身後的牆壁上飛速撞去。   濃烈的腥味湧上喉間,體內的氣血翻滾起來,水碧和雨婷沒想到自己連那人的一弓都接不下,身體被那充溢的勁氣拉扯得就似要暴裂開來,但就在此時,她們突覺得自己背部竟多出了一隻手掌,那些湧進來的真氣舊似找到了個出口,立時向那隻手掌宣洩而出,她們兩人的身體卻讓一股柔和的真氣從那龍弓的威脅中拉了出來。   水碧和雨婷還未落下,便被仙兒接了下來。仙兒呆在屋裡總覺得有些煩躁,待聽到她們交手的聲音後忍不住偷偷地跑了出來,沒想到一出房門,就碰到了從空中飄下來的水碧和雨婷。   水碧二人一落地便噴出了幾口鮮血,但一脫離龍弓的壓迫,兩人卻覺得輕鬆了許多,儘管全身已經提不起一絲力氣!「仙兒,你怎麼出來了?你天大哥他沒什麼事吧?」水碧見到仙兒後,禁不住問了出來。   「天大哥沒事,可是碧姐,你們怎麼傷成這樣?」仙兒見她們兩人傷地吐血,不由擔心起來。   水碧強笑了聲,忽然覺得勁風逼面而來,吹得她連說話都十分困難,於是舉目向身前一看,卻見潭五和鳳舞雷已經一左一右將那個人攔了下來,而那張龍弓此時已經回到了那人手中。被兩位天羅神將圍著,那人臉上依舊沒有一點不安的神色,反是潭五和鳳舞雷兩人的神情鄭重無比,小心謹慎地盯著那人。   三人此時雖然沒有動手,但從三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勁氣卻比剛才強烈了許多。仙兒沒有受傷,尚且覺得有些難以抵擋,更何況是已經身受重傷的水碧和雨婷,她們二人竟被那勁氣逼得暈了過去。   「碧姐、婷姐,你們說那人是誰呀,要我爺爺和潭爺爺兩人才能擋得住!」仙兒見了鳳舞雷和潭五二人的神態,忍不住擔心起來,在她的印象中,她爺爺還從來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仙兒接連問了幾句都不見水碧和雨婷回答,不由奇怪地低頭一看,卻見她們臉色慘白若紙,鮮血正不斷地從她們嘴角溢了出來,登時嚇了一跳,顧不得再看鳳舞雷三人,馬上把水碧和雨婷抱到了屋子裡面。   一直按照雨婷的吩咐緊守在天瓊風身邊的湘兒幾人,見自己的將軍和雨婷傷成那樣,差點驚叫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替她們餵了幾顆傷藥,扶著她們在椅子上靠了下來後,湘兒焦急的問道:「仙兒,外面怎麼樣了?」   仙兒道:「湘兒,我們現在不用擔心了,我爺爺和潭爺爺都來了。」   湘兒和湄兒幾人這才放下心來……   屋外,潭五和鳳舞雷幾乎已將全部功力都催發出來,但儘管如此,以他們二人的百年修為,卻依然只是將那人的氣息鎖住。他們三個人看去沒有出過一招一式,但他們逼出體外的勁氣所形成的氣場卻正在進行著一場更為艱險的龍爭虎鬥。   漸漸地,鳳舞雷全身已變成了血紅之色,那撲騰的氣息就似一團劇烈燃燒著的大火,而潭五的身前卻聚集了一層厚達半尺的青色光圈。一青一紅兩道勁氣重重疊疊地把那人纏繞在一起,可是那人身上卻緩緩地冒出了一圈白濛濛的氣勁,將鳳舞雷和潭五兩人的勁氣擋在了身外幾分之處,他們就這樣僵持著,過了很久都沒見有什麼變化。   過浮摩背負雙手站在屋頂觀看著三人的對峙,他的臉上始終保持著那股淡淡的笑意,眉宇間儘是得意之色,似乎毫不將「霹靂神將」與「落日神將」放在眼中。他所自恃的人物恐怕便是下面那攜帶著「龍虎神將」兵器的如殭屍般的人物吧,可他到底是什麼人呢?竟能同時和兩大神將相持而不墜入下風,若是傳出去的話,定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主人,快看!」邪音突然指著被鳳舞雷和潭五夾持在中間的那人的腳下,有些著急的道。   過浮摩冷冷地瞪了邪音一眼:「如此大驚小怪做什麼!」但他還是把眼睛轉眼睛轉到了那人的雙腿之上,就見到正有一團漸轉漸濃的黑氣冒了出來,正不斷向那人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過去。過浮摩見此情景,臉色竟微微一變,冷哼道:「那兩個老頭果然名不虛傳!邪音……」   邪音知道過浮摩的意思,陡然張開大嘴,頓聽得一個如泣如訴,低沉哀婉的聲音陡然從他口中跳躍流淌出來……         第四章魔月神劍        作者:庸人   那人聽到邪音的嘯聲,正從兩腿間上浮的黑氣嘎然而止,而他那蒼白的毫無表情的面孔上卻突然變得異常猙獰可怖,隨著喉嚨內「咕隆」、「咕隆」聲音的冒出,他體外的那層光圈瞬息之間暴漲了約一倍有餘,而他的身子竟滑如泥鰍,在光圈外撐的剎那間驟然沉入地底,瞬息蹤影全無。   鳳舞雷和潭五兩人發出的強勁真氣一下子失去了中間那一同攻擊的目標,竟突破虛空同時向對方襲去。兩人急忙將力道回收,但剩餘的真氣還是碰撞在了一起,在之間的空中爆發出了一片轟聲巨響。鳳舞雷和潭五同為五大神將之一,一身修為相當,兩人的真氣這一撞,雖然沒有使他們受到什麼真正的傷害,但身軀卻被仍自被對方的勁力震得禁不住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抖。   鳳舞雷平息了一下真氣,向潭五歎道:「沒想到這老傢伙死了後功力竟比我們強出了這麼多。若剛才只是我一人抵擋的話,還真不一定能撐住呀!那混蛋不知從什麼地方把他挖了出來,若不趕緊把他收拾的話,這天羅以後可有的熱鬧瞧了。」   「誰說不是呢?」潭五一反平時笑嘻嘻的神態,沉重地歎了一口氣,瞄了剛才過浮摩和邪音站立的屋頂一眼,翹了敲鬍子,氣道:「那兩個小王八竟跑得比兔子還快,不然老子非得把他們一掌劈了不可!」說著話,竟如小孩子似的兩手叉在腰間,踢起一土塊射向了那屋頂。這也怪不得他那麼生氣,過浮摩和邪音竟然早就逃之夭夭了!   鳳舞雷皺了皺道:「老五,你都一百多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十歲孩童一樣的脾氣。」   潭五嘿嘿笑了幾聲,突然凝神傾聽了起來,但沒過多久,卻又「哇呀」一聲怪叫道:「那是什麼東西,飛得這麼快……」   鳳舞雷見狀,感覺了一下後,臉上不由露出了幾絲愉悅的神色,笑道:「他可終於回來了!」   「回來了?誰回來了?」潭五一時沒聽明白,怔怔的問道。   鳳舞雷哈哈笑道:「你呆會自然就知道了。」他話一說完,就見遠方天際冒出了個紅點,正風馳電掣地向鵲橋居飛來。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東西就到了鵲橋居的上空。兩人抬頭一看,卻見那是個半人高的紅木盒子,這盒子沒有任何的支撐,竟然能夠懸浮於空中。潭五愣了一會,大叫了幾聲:「怪事,怪事,我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見到盒子會自己飛起來!」   「盒子當然不會自己飛了!」鳳舞雷微笑道。   那紅盒子來到鵲橋居上空後,又急如鷹隼地向鳳舞雷和潭五二人所站的院子落了下來,速度雖然極快,但卻幾乎沒有發出一點破空之聲,不僅看得潭五一驚一詫,就是鳳舞雷也有些奇怪起來,右手不禁撫上了頷下白鬚。   盒子飄到院子裡時,緩緩地頓了一下便立即飛入了天瓊風所在的屋子。潭五馬上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想看個究竟,鳳舞雷微微笑了幾聲,也不緩不急地跟著走了過去。   仙兒和湘兒五人正照顧著受傷的水碧和雨婷,卻忽然見到一個紅盒子自己推開房門跑了進來,不由奇怪地盯著那盒子。盒子飛到房間裡後速度放慢了不少,而仙兒驚訝一會,突然好奇心起,伸出手向那盒子抓去。   在她的手就要夠著盒子的時候,那盒子卻好似有靈性地陡然一加速,頓時讓她撲了個空。仙兒小孩子心性,暗道:你不讓我抓,我非得把你抓到不可!當下小嘴一撇,身影一晃,又飛撲著抓了過去,只是當她約起的時候,卻感到一股大力拉扯著她,使她前進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盒子飄向了天瓊風的方向,最後在天瓊風身邊落了下來。   仙兒賭氣回頭一看,原來那發出真氣拉住她的人正是她爺爺鳳舞雷。「爺爺……」仙兒撒嬌似地叫道。   鳳舞雷收回真氣,溫和的道:「仙兒,你先不要吵。老五……」他喊了潭五一聲,卻久不見潭五回答,轉眼看去,卻見潭五此時正佝著身子,兩眼瞪得比燈籠還大,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個已經落下的紅木盒子,鳳舞雷不由心下暗笑,而仙兒卻已經忍不住「咯咯」嬌笑了出來。   「老前輩,那盒子怎麼會自己跑進來」湘兒忍不住向鳳舞雷低聲問道。   鳳舞雷噓了一聲,向湘兒擺了擺手,又指了指天瓊風。湘兒疑惑地看了沒有一點動靜的天瓊風,卻又不好再問,只好和同樣迷糊的湄兒幾人交換了個眼色,默不做聲地站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天瓊風。   而天瓊風此時卻霍然睜開了雙眼,神念離開兩天終於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面。不過兩天的靜坐雖然使此時的他顯得有些疲倦,看流轉於身體周圍卻依舊非常旺盛。   眾人一見,心中大喜,仙兒和湘兒等人歡呼雀躍地圍到了天瓊風身邊,嘰嘰喳喳地詢問個不停。仙兒倒還好,但湘兒幾人卻為天瓊風操夠了心,特別是剛才過浮摩和邪音帶著那個怪人來襲的時候,她們更是擔心得要命,生怕天瓊風會出什麼意外,現在天瓊風醒了過來,她們哪能不欣喜異常,激動萬分。潭五見天瓊風醒來,才恍然大悟,原來老四是說這這小子回來了!他心掛著那盒子,也忍不住要和湘兒等人一起擠過去,卻馬上被手疾眼快地鳳舞雷拉了回來,弄得心癢癢的,一直在旁邊嘀咕個不停。   天瓊風看著湘兒幾人關切的表情,心中暖烘烘的,但他似想到了什麼東西,又焦急地跳下床來,疾步來到水碧和雨婷身邊,手指迅速地搭在了兩人的脈門上,待見她們體內氣息雖有些紊亂,卻並沒有什麼大礙的時候,緊張的表情才鬆懈了下來,但他也知道越早幫二人療傷越好,所以馬上把水碧二人抱到床上坐好,他自己也要坐上去的時候,鳳舞雷就在一旁笑道:「小子,這兩個娃娃的傷就交給老夫吧!老夫醫術雖然不行,但這小傷還是能應付的過來的。」鳳舞雷知道天瓊風的意識離體兩天,怕他功力消耗過多,所以便把幫水碧和雨婷二人療傷之事攬到了自己身上。   鳳舞雷肯幫忙,天瓊風當然樂得輕鬆一下。他向鳳舞雷道了聲謝後,便把湘兒和潭五等人一齊叫出了房間,順帶著把床上的那個盒子也抱了出來。   來到院子裡,放下木盒,天瓊風忍不住問道:「湘兒,怎麼才兩天的功夫,碧兒和婷妹就受傷了?」   湘兒還未說話,仙兒就已連珠炮似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天瓊風看了坑坑窪窪、破敗不堪的院子一眼,雖然沒有見到剛才鳳舞雷等人交手的情景,卻也猜得到那情形一定凶險萬分。不過這次也幸好有鳳舞雷和潭五在,不然自己和碧兒幾人可就危險了!哼,過浮摩,本想在留你幾天,可你既然如此陰毒,也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天瓊風想起水碧和雨婷因被過浮摩所傷,心頭漸漸泛起了一陣強烈的殺意。   湘兒感覺到天瓊風身上那殺氣騰騰的氣息,禁不住打了個冷戰,擔心的道:「先生,你怎麼了?」   天瓊風忙定下心念,摟了摟湘兒的腰肢,在她臉頰上親了兩口,微微一笑道:「沒什麼……」   旁邊的仙兒一見天瓊風和湘兒親密的姿態,心中微起了幾絲酸意,吊著天瓊風的胳膊滿臉戒備之色地看著天瓊風懷中的湘兒。湘兒雖然喜歡依偎在天瓊風胸前的溫暖甜蜜,但在這麼多的人注視下和天瓊風做出如此親暱的動作,俏臉早就染上了團團的紅暈,幸虧是在夜晚,別人看得不是很清楚。   湘兒羞澀地掙脫天瓊風的懷抱,偷偷地瞥了湄兒幾眼,見她們看著自己,卻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對自己大加取笑,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反而滿是羨慕之意,湘兒頓時放下心來,芳心之中卻不自覺地湧上了一層自豪、幸福之感。   天瓊風看著像奶糖一樣粘著自己的仙兒,也在她的唇上親了幾口,沒想仙兒比湘兒更加羞澀,反映過來後馬上跳得離天瓊風遠遠的,不過心中卻甜絲絲的,比喝了蜜糖還要來得可人心扉。天瓊風看著仙兒哈哈一笑,轉過眼來,卻見潭五已不知何時將那盒子抱了起來,一屁股坐在門檻上,翻來覆去地看個不停,口中喃喃自語,對外界的任何響動都不聞不問。   天瓊風心中一動,蹲下身子,從潭五手中拿過盒子,笑道:「老頭子,看出了什麼名堂沒有哇!」   潭五做出一臉頹唐狀道:「什麼狗屁玩意兒,打都打不開。」   天瓊風的手指在盒底的某個地方摸了一下,那盒蓋突然「嚓」的一聲彈了起來,頓見一片白濛濛的耀眼亮光照射出來,似與天上那清冷的月輝遙相呼應,盒中的白光愈來愈盛,光芒遍灑地面,將院落照得就如同白晝一樣,仙兒和湘兒等人按捺不住,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那片亮光只持續了一會便驀然收斂重歸盒內,潭五迫不及待地把那顆大腦袋湊了過來,掀開盒子裡面的那塊錦布,只見一柄長約三尺的闊劍靜悄悄地躺盒中,劍鞘上雕滿個種種怪異的花紋,劍柄上不見任何的修飾,古樸厚拙,但劍身卻處處縈繞、流淌著潔白的盈盈光輝,它就似一柄深埋地底千年的古物,無論多厚的泥土也不能掩蓋它的絕世輝煌!   潭五看得臉頰微微泛紅,兩眼直冒精光,忍不住從盒中拿起那柄劍拔了出來。刃身只露出了一條條小小的縫隙,潭五便覺察到一股陰寒的劍氣透過劍鞘,那凜冽的鋒芒直刮向他的肌膚,以潭五如此功力,仍禁不住打了個寒噤,更遑論湘兒和仙兒等人了,她們現在早已在那森森劍氣的逼迫下,退後了近丈方才停了下來,奇怪的是無論那劍氣如何逼人,天瓊風好似渾然無覺,仍是一臉微笑地站在那裡。   潭五稍稍運起功力抵擋那劍氣,正待將劍從鞘裡全部拔出,那握著劍鞘的手卻猛地一震,那闊劍竟在他的手裡劇烈地顫動起來,一個個清脆的鳴聲從鞘中傳了出來。潭五詫異地看了天瓊風一眼,忽然心中一動,鬆開了握著劍柄的那隻手。劍身脫離了潭五的羈絆,抖動地越來越激烈,指顧之間,眾人驀地聽到鏗然一聲,長劍竟自動滑出劍鞘,漂浮在院子的上空,簡尖直直指向天上的明月,散發出比開盒之時強烈百倍的光芒,而那月光此時也似乎感受到長劍的召喚,竟似變成有形之物,如流水般地向長劍匯聚而來。   長劍華光愈盛,清冷的氣息直衝鬥牛之間,劍、月就這樣持續了近半盞茶的功夫,霍地光芒大斂,長劍環繞著院子旋飛了幾圈後緩緩地飄到天瓊風面前,如有靈性地對著他輕輕地抖動起來,似在等待著天瓊風的吩咐。   天瓊風微笑著點了點頭,那劍頓然鳴叫一聲,向尚在潭五手中的劍鞘電射而去。長劍絲毫不差地插入劍鞘,發出的那聲清悅激昂之聲把潭五和湘兒幾人驚醒了過來。太不可思議了,世間竟有這樣奇怪的劍!只是她們還來不及發出各自的感歎,隨著身後房門「吱呀」一聲響起,鳳舞雷那驚叫聲就傳了過來:「魔月神劍!!」   「小子,沒想到你帶回來的東西竟會是『魔月神劍』!」鳳舞雷的聲音由初時單純的驚訝變得複雜起來,有歎息,有感慨,但更多的卻是激動與興奮之情。   「老四,你說這把劍就是那傳說中的『魔月神劍』?」潭五愣道。長劍入鞘以後雖然依然可以感覺到那不同尋常的氣息,但從表面看上去卻已不似初時的那般鋒芒畢露,潭五實在很難將它與傳說中的「魔月神劍」聯繫在一起。   「爺爺,『魔月神劍』什麼東西呀?」仙兒抱著天瓊風的胳膊好奇的道。長劍回鞘後,她便馬上和湘兒幾人圍了過來,見到鳳舞雷和潭五兩人說這劍就是「魔月神劍」之後的那副激動表情,不由很是不解,不就是一把劍嗎,值得這麼高興嗎?   鳳舞雷從潭五手中接過闊劍,輕柔地撫摸了幾下劍鞘上的細密花紋,才慨然歎道:「這『魔月神劍』在天羅劍中之王,但卻沒有多少人見過它的真實面目。它每到感受到月光,便會自動出鞘,吸收月亮之精華,它在天羅流傳了近千年的時間,它身上聚集的千年月華使得他比任何一樣神兵利器都要具有靈性。但他最為神奇的卻不是這點,而是它像人一樣有著自己獨立的意識,能夠映照出他人的內心靈魂。劍靈能夠輕易地感受到他人的內心真實想法,辨別忠奸善惡,而且他能夠自認主人,只有真氣與它氣息相符之人才配擁有這柄神劍,正因為這樣,人們才稱為之魔」說到這裡,鳳舞雷不禁看了天瓊風一眼道:「這劍在天羅一直是個傳說,直到兩百年前它伴隨著天網首領夜月流出現後,大家才知道『魔月神劍』竟是天羅最神秘的種族『姑魔族』震族之寶,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它竟會選擇夜月流為它的主人,成了天網的震派寶物。   「哎,沒想到沉寂了兩百年的『魔月神劍』竟會在你的手中重現,小子,這次神劍既然選擇了你當它的主人,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它、愛護它,千萬不能讓他蒙羞哪!」鳳舞雷把「魔月神劍」放到天瓊風手裡,長歎一聲後,對他肅然囑咐道。   天瓊風鄭重的道:「鳳舞前輩,你就放心吧,神劍絕對不會在我的手中沉默的!」   「爺爺,你怎麼能斷定它就是『魔月神劍』呢?」仙兒聽鳳舞雷說了這麼久,有些疑惑的道。   鳳舞雷哈哈一笑,道:「仙兒,你仔細看一下劍柄就知道了!」   仙兒近前一看,就見那劍柄處有一道兩隻寬的月痕。她不停地眨了會那水靈靈的眼睛,又道:「如果在其它劍上也刻上這東西去,哪裡還能分辨得出來?」   天瓊風淡淡一笑,手指往那月痕處一拂,便見那原本黑糊糊的印痕竟發出一陣碧藍的光芒。見仙兒那驚奇的眼神,天瓊風道:「仙兒,如果往那痕跡處輸入這樣的光芒,它變會發出這樣的光來,這樣的印記在天羅可是獨一無二的哦。」   「什麼獨一無二呀?」一個聲音從門檻處傳了過來,眾人一看,原來是水碧和雨婷正相扶著靠在門邊,滿臉笑意地看著大家……         第五章瑤蘭若晴        作者:庸人   「你們不好好休息,跑下床來幹嘛?」水碧和雨婷二人雖然經過剛才鳳舞雷真氣的治療,但此時看上去卻仍舊顯得臉色非常蒼白,身子有點虛弱。天瓊風疼惜地跑了過去,溫柔地扶住她們二人。在眾人面前如此親密接觸,水碧和雨婷仍是有些扭捏,在天瓊風手中掙動了幾下,可天瓊風哪裡肯鬆手,無奈之下,只得任由著他把自己二人攙扶進去。   湘兒四人見此情景,當下微微一笑,也返身向自己房間走去,仙兒倒是想跟著天瓊風進屋,卻被鳳舞雷一把拉住了,仙兒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時天瓊風忽然又從門邊冒出了個頭來,對著剩下三人笑嘻嘻的道:「仙兒,兩位前輩,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就都回去早些休息吧,我就不送你們了!」說著,抨的一聲就把門關了起來。   仙兒氣得狠狠跺了幾下腳,潭五這老頭子眼珠子一轉,驀地賊兮兮地湊近仙兒面前,嘴唇微微動了動,仙兒竟被他說得陡然高興起來,拉起潭五就向鵲橋居外面跑去,連鳳舞雷都扔下不管了。「唉,這丫頭!」鳳舞雷只得搖苦笑幾聲,跟在他們的後面飄灑著走了出去。   熱鬧了半晚的院子一瞬間又恢復了寂靜。前些時候的轟然震響和「魔月神劍」發出的耀眼光芒雖然驚動了許多人,卻多是些城中百姓,卻並沒有幾個趕到這鵲橋居來觀看,只有少數住在客棧裡面的客人偷偷地蹭到院外,想要進去探察一番的時候,卻被一條突然出現的如鬼魅般地身影嚇得屁滾尿流,不敢再來。   那條人影到底是是誰呢?竟連鳳舞雷和潭五都沒有發覺……   而此時左擁右抱,美人在懷的天瓊風當然更不可能察覺了。水碧和雨婷分躺在天瓊風的身側,面頰上早已是紅潮湧動,春情蕩漾了。從天瓊風身上散發出的濃郁的溫熱氣息,熏得她們二人渾身滾燙,卻連心都快要醉了,一時竟忘記了羞赧,情迷意亂地在天瓊風懷裡不停地扭動著。   消魂的快感衝擊著她們身體的每一寸地方,也將天瓊風慾念提到了頂峰,若不是顧忌了二女剛受過傷,恐怕早就將將她們壓在身下,盡情馳騁縱橫一番了。但此刻,他卻不得不將自己的慾火壓了又壓,在二女光滑玲瓏的美妙胴體上游移探訪,直過了很久三人始沉沉睡去……   ***   第二天起來時,水碧和雨婷的身體看起來好了很多。一早,天瓊風便抽空去了一趟王宮,幫鳳舞翔雲紮了次針,但在回到雜貨鋪的時候,鳳舞雷和潭五卻告訴了天瓊風一個驚天的消息,讓他的心都有些沉重起來。   據鳳舞雷這兩個老頭子所說,昨天受邪音嘯音控制的那人就是五大天羅神將之首的「龍虎神將」瑤蘭若晴。但瑤蘭若晴早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只不過這事只有寥寥幾人知道而已,而鳳舞雷和潭五就是那少數幾人中的兩個!所以他們幾乎可以肯定昨天出現的瑤蘭若晴只是一具瑤蘭若晴的乾屍,但卻不知被邪音以什麼巫術控制驅使,使他能夠聽命邪音行事。   鳳舞雷和潭五在昨天剛與瑤蘭若晴照面時便已猜知此事,但他們卻沒有將其當眾說出,因為瑤蘭若晴的屍體經過邪音巫術的操縱,竟變得比未死之前要強過許多,若是真的動起手來,就是他們二人聯手也未必能夠困得住他!若是水碧、仙兒等人知道連他們這兩個神將連一具乾屍都對付不了,那還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所以他們便只選擇告訴天瓊風一人,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天瓊風如今的修為和他們也只不過在伯仲之間,而且以前只聽孫二如講過些巫術的原理,對此也不是十分的精通,能有什麼好辦法。幾天下來,他心中依舊被這件事纏繞著,幸虧過浮摩並沒有再派那乾屍來騷擾他們,但眼看「金箭大會」的日子越來越近,如果他們在那一天出現可就有些麻煩了!這個時候,看來只能主動出手,或許能有什麼意外收穫也說不定。   這天深夜,天瓊風偷偷溜出了鵲橋居,拉上鳳舞雷和潭五後一齊向城外飛馳而去。潭五這老頭子開始還死賴著不去,後來被天瓊風抬出他為讓仙兒修煉「隱身訣」而答應的兩個條件來嚇唬,才很不情願地答應了下來,怏怏不樂地跟隨著天瓊風出了鳳芸城。   天瓊風在昨天讓雨婷通過流雲會的弟兄查知了過浮摩的落腳之處,便是在城南六里外的一座山神廟裡。天瓊風對這次能不能毀掉瑤蘭若晴那具乾屍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如果不能的話,便要盡量將邪音和過浮摩等人殺掉,失去了他們的控制,瑤蘭若晴這乾屍就算再厲害,也是無用武之地了!但過浮摩等人武功與自己等人相比算不了什麼,但有瑤蘭若晴的保護,想殺了他們恐怕沒那麼容易,到了那裡,也只能見機行事了。   天瓊風、鳳舞雷和潭五三人悄無聲息地攀出城牆,望著城南山神廟的方向騰雲駕霧般地閃去。以他們的修為,六里的距離,只不過是呼吸之間的事。瞬息之後,他們便來到了山神廟的外面。   三人還在一里之外,便感覺到山神廟裡面隱藏了多種不同的氣息,而且這些氣息竟還都是從地下發出來的,不過它們都比較弱小,但其中卻有一股充滿著死亡和沉寂的氣息極其強盛,還未進入山神廟,那氣息已是躺他們的心神都稍有震動了。   天瓊風回頭看了鳳舞雷一眼,鳳舞雷輕輕點了下頭,低聲道:「那氣息最為強烈的便是瑤蘭若晴了,呆會我們可要萬分小心,他雖然已是乾屍,但那身修為卻並沒有消失,只是反映比生前稍微遲鈍了一些而已。」他的語氣竟是十分沉重,看來對那乾屍是特別忌憚哪!   天瓊風恩了聲,忽然停住腳步,小聲道:「我看還是先讓我的神念到裡面去熟悉一下情況,這樣比我們貿然進去可能會好一些。」   鳳舞雷和潭五一想,都贊同地點了下頭,他們修為雖當世少有,但瑤蘭若晴修為卻還在他們之上,不管他們如何隱匿氣息,都有可能被他發覺,而神念無影無形,則方便了不少,即使是被瑤蘭若晴發現了,只要逃得及時,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潭五嘻嘻笑道:「小子,你可要小心了,我可不想我的寶貝徒兒明天就守寡!」   鳳舞雷見他在這時還有心說笑,登時很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但潭五卻依然故我,腦袋不停地轉動,似根本沒把鳳舞雷的那個眼神當回事。   天瓊風深吸一口氣,便懷抱「魔月神劍」盤膝坐下,神念溜出了腦域,飄飄蕩蕩地進了山神廟。   這座山神廟並不是很大,裡面除了正殿外,只有後面的幾個小廂房和一個比較寬闊的院子。通過散發出的氣息,天瓊風便知道那潛伏在那個院子下面的人一定就是瑤蘭若晴,只是那個院子卻不但地下有人,地面上也隱藏著許多人,而在院子西側卻有幾個廂房亮還著燈光。莫非過浮摩和邪音等人便是在這個院子裡不成?天瓊風飄到了院子裡面,那些暗處的守衛絲毫沒有察覺已經有人侵入了身畔。   天瓊風顧忌著地下的瑤蘭若晴,漂游的時候十分謹慎,盡量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氣息,天瓊風就這樣緩緩地靠近了窗子,但這段時間瑤蘭若晴卻一直沒有什麼反應,天瓊風不禁暗暗疑惑起來,就算自己的氣息隱藏得再乾淨,可以瑤蘭若晴的修為怎麼會連一點東經也沒有呢?難道說他成了乾屍後,如果沒有主人的召喚已不會因外界的任何變故而行動嗎?如此說來,自己只要制服了控制他的邪音,即便是拿刀去砍他,他有不會還手嘍。   但還沒天瓊風高興多久,院子外面卻突然響起了一個詭異的嘯音,而在嘯音過後,地面突然震動了一會,一條人影破土而出,一個身上背著弓箭卻面容極其慘白的老頭在塵埃中現出了身形。天瓊風一看這人裝束便猜知他一定就是「龍虎神將」瑤蘭若晴。看著眼前之人,天瓊風沒來由地泛起一陣悲哀,沒想到一代神將,威名遠播天羅各地,死了之後遺體竟淪為他人為惡的工具!但天瓊風也萬分吃驚,這院子裡除了瑤蘭若晴還有誰能發現自己呢?不然,為何有人召喚出瑤蘭若晴來?   瑤蘭若晴現身後,好似知道天瓊風藏身何處,兩眼緊緊望著西側窗前的一小片虛空。而一隻手握起了龍弓,另一手卻放在弓弦之上,做出了一個開弓的姿勢。天瓊風心中一震,他聽鳳舞雷說過瑤蘭若晴的弓弦震動之聲也可輕易地制敵於死命,他可不敢肯定自己的神念能夠接得下瑤蘭若晴的一弓,所以見瑤蘭若晴發現了自己神念的停留在之處後,天瓊風當下不再多慮,神念立即漂浮到了空中,向山神廟外逸去,但他還沒有完全出去,瑤蘭若晴就已經鬆開了拉開弓弦的手。   一個凝聚著強大勁氣的弓鳴之聲以翻江倒海之勢朝天瓊風的神念壓了過去,天瓊風只覺得自己的神念就要被擊得四分五裂似的,差點就被那弓弦傳來的追魂之音給淹沒了,還好他見機得快,儘管遭到了瑤蘭若晴的一擊,但還是如願以償地成功出了山神廟……   ***   在天瓊風逸出去沒多久,過浮摩就從一間廂房裡飛躍而出,但卻只看到瑤蘭若晴呆呆地站在院子裡面,並沒有見到有人侵入山神廟,而此時邪音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發出一個聲音讓瑤蘭若晴重新隱入地下後,才來到了過浮摩的身前。   「邪音,這是怎麼回事?」過浮摩哼了一聲道。   邪音急忙躬身答道:「回稟主人,屬下剛才在院外巡視時,突然接到『靈息』發送出來的信息,說有人闖到了院子裡面,所以屬下便馬上將他召喚了出來。」   過浮摩道:「哼,我怎麼沒有見到你說的人呢?」   邪音聽到過浮摩語氣有些不善,緊張的道:「那人一定來過後又見機逃走了,不然他是不會無故發動攻擊的。」   過浮摩眼中閃過幾道陰冷的寒光,忽道:「一定是鳳舞雷或者潭如心這兩個老傢伙,沒想到他們竟追到這裡來了。哼,有『龍虎神將』瑤蘭若晴在此,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們能夠玩出什麼花招來!邪音,以後要多加防範,他們要是不死心還敢再來的話,一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本公子正好提前將他們送入陰曹地府,明白嗎?」   「是,主人。」邪音恭敬的道,「可是……」   過浮摩不耐煩的道:「邪音,你還有什麼事要說嗎?」   邪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道:「主人,瑤蘭若晴身為天羅神將之首,如今他雖已身死,但屍體內仍然殘留著他的些許精氣,而就是這麼一點精氣一直在對抗著屬下的『控靈術』,使得屬下始終未能對他進行完全的操縱,而且還時常有反彈的跡象,若是他再像幾天前在鵲橋居那樣腿上浮現黑氣,便極有可能會擺脫屬下的術法,自爆後成為一具再無絲毫用處的屍體!」   過浮摩冷森森地看了邪音一眼,陰笑道:「是嗎?」   邪音心頭一顫,只覺一股寒氣漸漸浮了上來,他來不及多想,保證道:「請主人放心,屬下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將他緊緊控制在手中,如果實在不行的話,至少也要等他將鳳舞雷和潭如心等人殺了之後再讓他自爆!」   過浮摩似乎對邪音的回答十分滿意,道了幾聲「很好,很好!」之後對邪音露出了一個詭秘的笑容才返身回到了廂房。   邪音直到過浮摩去了好一陣子才直起腰來,但那醜惡的面孔上卻此時卻變得極端得恐怖猙獰……   ***   鳳舞雷靜靜地守護在天瓊風身邊,潭五卻很不安分地在周圍轉來轉去。剛才瑤蘭若晴的弓弦聲,他們也都聽到了,所幸那聲音只響了一下,但天瓊風聲音想後這麼久都還沒有回來,不由有些擔心起來,這小子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潭五焦躁的道:「老四,要不我進去看看。你看我們兩個老傢伙在這裡一旁閒著,卻讓那小子一個人進去,這像什麼話嘛?要是讓仙兒那小丫頭知道了,那我這幾根鬍子的老命恐怕就不長了!」說著,潭五摸了自己那已經被仙兒扯得稀稀疏疏的幾下,模樣兒可憐之極。   「老頭子,不用擔心你的鬍子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天瓊風忽然睜開眼睛,微微笑道。   鳳舞雷和潭五一見大喜,一人抓住他一條手臂,急問道:「小子,怎麼樣了?」   天瓊風收斂起笑容歎道:「我已經盡可能地小心了,可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只是我實在是想不通除了瑤蘭若晴外,還會有誰呢?可我查了一下,那裡除了瑤蘭若晴外,其他人的修為雖然還可以,卻並不是很高呀!」說著,天瓊風便疑惑地將當時的過程講述了一遍。   鳳舞雷聽後不由笑道:「小子,那發現你的肯定就是瑤蘭若晴。他現在雖然是具沒有思想、沒有生命的殭屍,但屍體裡卻不可避免地殘存著他的精氣,依舊可以通過這些精氣感受到外界任何氣息的波動和變化,而邪音則是以『控靈術』之類的巫術在他的體內布下一道可以控制他行動的『靈息』,邪音的修為不是很高,『靈息』也不會很深厚,但它卻依舊可以將瑤蘭若晴感受到的一切反映給邪音,所以邪音才會突然發出嘯音,將瑤蘭若晴召喚出來,那時他已經通過『靈息』發出的信號知道有人潛入山神廟了!」鳳舞雷果然不愧當今天羅的頂尖人物,雖未親臨,卻依然將當時的情況猜測得幾乎絲毫不差。   天瓊風雖不是很懂巫術,卻也不得不承認鳳舞雷說得很有道理。他站起來,轉了幾圈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潭五笑道:「呆會我和老四進去纏住瑤蘭若晴,你呢,去把邪音和過浮摩那兩個小王八蛋解決不就行了嗎?」   鳳舞雷聽罷瞪了他一眼道:「這個方法誰想不到,可是能行得通嗎?我們和瑤蘭若晴雖然同為天羅神將,但他的一身修為比你我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更何況他的輕功身法天下無雙,若是他施展出來連個影子都看不到,那時別說我們兩個人,就是再加上柳四娘也不一定能行!上次我們能在鵲橋居困住他一會,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潭五訕笑幾聲,道:「那該如何是好?難道我們就在這裡乾等著他什麼時候把我們滅了不成?」         第六章翻花落日        作者:庸人   「哼,有你這個廢物在還能辦成什麼事情!」鳳舞雷和天瓊風還未答話,就聽得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那聲音嬌脆清澈,雖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但聽在人的耳朵裡,就似奏起了一曲美妙的仙樂。   潭五一聽卻是氣得臉色都變了:「什麼人敢在此胡言亂語?快給老子滾出來!」他憤憤地說完這句話後,馬上施展出自己的絕技「隱身訣」,人影便如鬼魅般地融入了虛空當中,眨眼間就已消失在了原處,連一個殘影都沒有留下。   天瓊風有些詫異那說話的到底是什麼人,竟能悄悄地潛到附近,沒有一個人在她說話之前察覺她的到來。他向聽到那聲音後沒有發出一點動靜的鳳舞雷望去,卻見鳳舞雷臉上竟還浮現出了幾絲微笑,天瓊風不由更是奇怪,疑惑地問道:「你笑什麼?難道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鳳舞雷哈哈笑道:「世間敢罵老五是『廢物』的人,除了她還能有誰?」鳳舞雷好像真猜出了那人是誰,但天瓊風卻還是聽得有些糊塗,正待問個清楚,身周的氣場突然起了一陣輕微的波動,原來是潭五氣沖沖地回來了。   天瓊風見潭五臉都快綠了,笑問道:「你找到那個罵你的人了嗎?」   潭五蹬著眼睛,狠狠的道:「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找到了嗎?媽的,要是她敢出來,老子一定一掌把她劈成碎片!」   「是嗎?」那聲音揶揄地冷笑道,此時正聲音好似就在潭五的身後響起。   潭五氣得頭髮都根根倒豎起來,猛地一回身,向那聲音來處撲了過去。但他還沒閃出幾米,腳步霍地停住了,他的身前竟突然閃現出一個身著白衣女子,嬌艷俏麗的面龐散發出股股嫵媚的氣息,飄飄的衣裙絲毫不能遮掩住她那豐滿的身材,絕世的姿容在夜間綻放得更加的美麗盎然。她嘴角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要一掌把我劈成碎片嗎?」   「是……是你,你……你……你怎麼來了?」潭五見到這女子馬上就變成了只鬥敗的公雞,不但身子連連倒退,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結巴起來,這女子就像是他的命中客星一般,不可一世的「落日神將」在她的面前竟然一下就變成這般模樣。   天瓊風看清了這女子的面容時,才發覺她竟然就是鵲橋居的老闆——花弄影。她和潭五幾十年前是一對恩愛情侶,的確也只有她才敢明目張膽地罵潭五是「廢物」。只不過天瓊風卻有些不明白,潭五和花弄影所住的地方只有一街之隔,為什麼就一直不敢挺起胸膛去見她呢?兩人之間就算有再大的彆扭,再大的誤會,過了這幾十年,也早該淡忘了吧?放著一個如此絕色女子獨守數十年空閨,這潭五也實在是沒有情調了!   「弄影,你怎麼也跑來了?」鳳舞雷見著花弄影,微微笑道。   花弄影嫣然笑道:「四哥,那幾個人在小妹的鵲橋居鬧事,小妹怎麼也得過來看看吧!而且現在四哥有事,我這做妹子的怎麼也得來幫幫忙嘛!」說罷,看也不看潭五一眼,便輕移蓮步,緩緩地鳳舞雷和天瓊風走了過去,嬌媚之氣在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中盡情展露無遺。潭五此時是威嚴盡失,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跟在花弄影後面,一副垂頭喪氣的衰樣。   鳳舞雷看了看天瓊風對花弄影笑道:「這小子就住在你的客棧裡,我想你們也該認識,我就不介紹了。現在我們正商量著看看怎麼才能將瑤蘭若晴制住,只是他現在功力比生前更加深厚,我們想來想去都沒有什麼辦法,弄影,你可有什麼好主意麼?」   花弄影沉思了一會道:「四哥,那天你和那廢物困住瑤蘭若晴的時候,可曾發現他的雙腿之間有黑氣浮出?」那天晚上,天瓊風所住的那個院子發生這麼大的變故,作為鵲橋居老闆的花弄影焉能不知。瑤蘭若晴剛一出現,她便也趕到了,只是後有鳳舞雷和潭五在場,她沒有出手罷了,不過等人都快散盡後,她倒是順便打發了幾個偷偷溜到那個院子外邊的小賊。   鳳舞雷回憶了一下,點頭道:「的確是有一股黑氣冒出。」   花弄影笑道:「瑤蘭若晴怎麼說也是一名神將,就算是死了,卻仍然有精氣留在遺體中。那個叫邪音的人一身修為並不是很高,小妹懷疑邪音並未完全將瑤蘭若晴控制住,而那時出現的黑氣或許便是他體內精氣反噬的結果。若我們在與瑤蘭若晴交手的時候能夠想出什麼辦法激發出他體內的精氣,他便能對邪音的『控靈術』產生強烈的抵抗,那時他就不是那麼難對付了!」   鳳舞雷和天瓊風不由點頭思索起來,但那沉默了這麼一段時間的潭五卻實在憋不住了,問道:「那要怎樣才能激發他體內的精氣呢?」   花弄影把頭轉過一邊,哼了一聲,對潭五的話不聞不問。潭五把眼睛轉向鳳舞雷二人,卻見他們都低著在那苦思冥想,好似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他只能自討沒趣地訕笑了幾下,在一旁坐了下來。   天瓊風輕柔地撫摸著手中長劍,一個個計策從腦中閃過,但細一思索卻沒有一個經得起推敲。天瓊風不由暗自歎息一聲,緊了緊手中劍鞘,忽然趕到絲絲冰涼的氣息侵入皮膚,湧入身體的各條經脈之中,受此刺激,天瓊風心內頓時清明起來,亂成一團的思緒也越來越清晰。他想起在霧蓮山見到神劍後,從夜月流的留言中得知,這柄「魔月神劍」聚集千年月光精華,早已築成劍靈,其所含之靈氣為一磅礡浩然之無上正氣,而瑤蘭若晴體內精氣亦為天地靈氣之一,若以劍靈相引,他那些被巫術鎮壓的精期能否被激發出來呢?   天瓊風思慮之間,手中不自緊運上了真氣,但那劍柄上的月痕卻因此而驟然發出了萬道亮光,驚醒了兀自在思考著的鳳舞雷和花弄影三人。花弄影一看天瓊風手中「魔月神劍」,突然嬌笑道:「我怎麼連這個都忘了!四哥,有他手中這神劍,還怕制服不了瑤蘭若晴嗎?」   鳳舞雷和潭五兩人都不禁眼中一亮,他們什麼都想到了,卻單單沒有想起天瓊風剛得到不久的「魔月神劍」。天瓊風也高興的道:「『魔月』真的有用嗎?」   花弄影笑道:「你的『魔月神劍』所積累的靈氣之強烈在天羅可說是數一數二的,豈會畏懼一具被巫術操縱的殭屍,呆會由我們三人將他困住,而你只需將神劍插入他的『檀中穴』,便可將他體內精氣牽引而出,那時瑤蘭若晴就真的只能是一具屍體了。」   「可僅憑我們三人能將他困住嗎?」潭五又插嘴道。   鳳舞雷看了花弄影一眼,歎道:「我也沒有把握,不過現在也只能盡力而為了,瑤蘭若晴好歹與我們也有些交情,我們總不能眼看著他死後還被小人利用而不管吧。」   於是,幾人再仔細地商議了一會,便向那山神廟飄了過去。這次他們並不打算隱藏身形,所以一到廟門口的時候,便突然從地下冒出許多人來,將他們堵住,但他們又豈會是鳳舞雷等人的對手,四人可說是輕而易舉地就來到了那個院落外面。   還未進去,他們就已經感受到了瑤蘭若晴那股寂滅的氣息。天瓊風等人都知道,現在邪音定已將他召喚了出來,此時只要他們一踏入門檻半步,迎接著他們的必將是一場劇烈的撕殺。幾人看了潭五一眼,他們剛才商定,由潭五先施展「隱身訣」進去吸引瑤蘭若晴的注意,然後鳳舞雷和花弄影再從兩面夾擊,最後才是讓天瓊風趁機出劍。   潭五運起真氣,瑩瑩的勁力散佈體外,蓄滿的氣息漸漸膨脹起來。驀地,他大喝一聲,身形忽然隱去,但那依舊殘留於虛空中的勁氣卻越來越強盛,捲起一道旋風便向院子裡面狂烈地刮了過去,回山倒海的氣勢轟得那堵本已不太堅實的土牆轟然崩塌而下。而在塵土還未冒起之時,鳳舞雷和花弄影兩條人影便如天際飛虹,電射而上,隨著潭五的身後閃入院內。   潭五一進院子,便見到了弓箭在身的瑤蘭若晴和站在他身後的過浮摩、邪音和另幾個黑衣人。潭五當下想也不想,運集全身功力便向瑤蘭若晴身後的邪音等人撞去。瑤蘭若晴雖看不見潭五的身影,但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潭五的所在,口中突然發出一聲低嚎,瘦若枯骨的手掌似迎風而長,向隱藏在虛無之中的潭五拍了過去。   此時,鳳舞雷和花弄影已經一左一右向瑤蘭若晴攻了過來。鳳舞雷全身通紅,炙熱的勁氣與空氣劇烈摩擦,發出一連串「辟里啪啦」的響聲。鳳舞雷的身形搖曳著,在空中翩躚起舞,便若一隻血紅鳳凰翱翔九天,排散出來的疊疊勁氣形成一圈圈蕩漾的波浪,向瑤蘭若晴衝過去。而花弄影雙掌在一拍一合之間,突然冒出絲絲白色氣勁,翻轉著鋪天蓋地的往瑤蘭若晴的頭頂壓了下來。   而潭五雖是隱藏了身形,但瑤蘭若晴那凌厲的掌風卻依舊逼至了他的面前,潭五不敢大意,功力運轉於雙掌,向瑤蘭若晴迎了上去。   「鳳舞翩躚……」   「翻花疊浪……」   「落日無蹤……」   鳳舞雷三人的百年修為都在這三聲大喝中盡情釋放了出來,一時間,院落裡掌影處處飄蕩,勁風充塞無間,他們的氣息緊緊地包裹著瑤蘭若晴。這次他們已將各自的絕招都使了出來,鳳舞雷甚至是用上了「鳳凰傲天訣」,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對手瑤蘭若晴這具殭屍不但功力比從前強過甚多,而且因是殭屍,對任何掌勁都有了更為頑強的抵抗力,而今雖是三人共同出擊,但勝負尚是未知之數。   凜冽的勁氣在院中激盪個不停,鳳舞雷、潭五和瑤蘭若晴都屬天羅神將,花弄影雖非神將,但一身功力與他們也相差不了多少。此時四人同時出手,院落裡的氣息登時沸騰起來,四面的雜物在瞬間之內就都被捲到了半空之中,過浮摩等人也被那強猛的勁力逼得連連後退,最後只得飄上了屋頂。   三人的包圍圈越縮越小,但鳳舞雷他們並沒有多少的喜悅。瑤蘭若晴在他們發出的真氣的擠壓下,滿頭白髮漸漸蓬散開來,喉嚨中不時傳出來的怪異聲音映襯著那森森的白牙,就如一正欲肆虐的厲鬼,可是他的身體受到猛烈真氣的衝擊,竟似毫無所傷,這讓鳳舞雷他們在驚訝的同時又多了幾分謹慎。   「蓬……」地面陡然起了一陣劇烈的震動,竟是那山神廟受不了他們四人氣息的推擠,突然之間就倒了下來。立於屋頂的過浮摩幾人急忙躍起,但依然淹沒在那蓬起的灰塵之中。但就在此時,一道潔白的亮光劃過黑夜,穿過那無盡的塵埃,向過浮摩疾射而去。   過浮摩等人從飄灑的塵土中冒了出來,望著那道電閃而至的亮光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而此時被鳳舞雷三人圍戰於中心的瑤蘭若晴猛地連續推出幾掌,攔截下三人的掌勁後身子飛拔而起,取下肩上龍弓,指尖快速地在弓弦之上忽輕忽重地撥了幾下,鳳舞雷幾人不自覺地趕到氣機一窒,身手驀地頓了頓,而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瑤蘭若晴大叫一聲,身形竟如活魚一樣在空中遊蕩了起來,從鳳舞雷三人的包圍圈中似幽靈般滑了出去,攔在了過浮魔等人身前,彎弓搭起了箭。   「刷……」的一聲響起後,虎箭呼嘯著迎向了那道射來的亮光。瞬息之間,兩者碰撞在了一起,夜空中竟似突然炸出一聲霹靂,耀眼的白光夾雜著無數的火星在一瞬間爆炸開來,周圍的氣息一下子就變得壓抑之極,倒塌的牆壁驟然被掀起有數丈來高,追趕瑤蘭若晴而至的鳳舞雷三人不自禁地停下了身子,他們發現那道亮光竟就是「魔月神劍」!   剛才鳳舞雷等人久戰瑤蘭若晴不下,天瓊風一直找不到出手的機會,恰好見到山神廟倒塌,過浮摩和邪音等人被埋於塵埃之中,便想著看能否將這些人先殺掉。但他卻沒想到被鳳舞雷三名高手圍住的瑤蘭若晴竟不需要邪音的任何召喚就會主動前來救援,而且還輕鬆地趕至自己的前面,射出一箭將自己的神劍攔下。神劍雖將虎箭截斷,但天瓊風卻被那箭上的力道推得後翻了好幾個跟斗方才落下,而且氣血也被震得微微有些浮動起來。天瓊風不由暗暗感歎,這瑤蘭若晴果然強大,不愧是天羅第一神將!   塵埃落定,天瓊風來到鳳舞雷三人身邊,此時他們的神色都已變得沉重之極,商議之時他們已將瑤蘭若晴估計得很高的,但瑤蘭若晴卻強得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看剛才激戰的情景,瑤蘭若晴幾乎與正常人無異,哪裡像是一名被邪音用巫術控制的屍體呀!   「哈哈哈哈……」對面的過伏摩突然得意地大笑起來,「什麼『霹靂神將』、『落日神將』,不本公子還以為有多厲害呢,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嘛,連本公子區區一名手下都打不過,實在是徒有虛名而已,哈哈哈哈……」說著,他的眼睛從鳳舞雷幾人身上一掃而過,但看到天瓊風和他手中的「魔月神劍」時,卻露出幾絲異樣的表情,顯然是沒有想到天瓊風也會出現在這,而且竟有如此厲害的武功。   鳳舞雷和潭五受其譏諷,臉上漸漸蒙上幾了絲怒氣,反是天瓊風卻微微笑道:「過兄,別來無恙呀!」   過浮魔陰笑道:「原來是天兄呀!沒想到天兄不但醫術精湛,連身手也這般高明,小弟實在是佩服。只是天兄帶著幾個狗屁神將如此興師動眾而來,是否想過得罪了本公子,還有沒有回頭路呀,嘿嘿……」   天瓊風笑道:「這個就不勞過兄操心,小弟和幾位前輩既然敢來,就定然能夠安然無恙的回去。」   「哦?是嗎,本公子倒要見識見識!」過浮摩狂笑幾聲,突然冷冷喝道:「邪音!」   「是,主人!」邪音聽到吩咐後立即上前了幾步,但嘴角卻突地露出了絲絲陰森的笑意,他來到過浮摩身後,袖中竟滑出了一柄匕首,猛地往過浮摩的背心紮了過去……         第七章移魂轉意        作者:庸人   過浮摩正得意揚揚地等待著準備欣賞天瓊風等人是怎麼被瑤蘭若晴收拾的,卻忽然感到背後襲來一股陰涼的冷風,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背部就驀地傳來一陣穿心的疼痛。過浮摩急急回頭一看,看到邪音掛在嘴邊的那絲陰笑,馬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自己竟被邪音暗算了!過浮摩一時心頭大怒,憤起全身功力凝聚於右掌中往邪音劈了過去,「你竟敢背叛我?」   誰知邪音卻已鬆開了匕首飄到了幾丈遠的地方,過浮摩那一掌頓時劈空,而邪音「嘎嘎」怪笑了幾下後卻立時低吼一聲,那一直靜立不動的瑤蘭若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到過浮摩身後,枯瘦的手掌拍在了他的頭頂上。過浮摩已受邪音偷襲,行動遲緩了不少,而瑤蘭若晴速度幾乎超過人體的極限,這讓他如何躲避得了,當下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就倒在了地面上。他恐怕至死都弄不明白邪音為何會背叛他,卻可憐他恢復摩家王朝在天羅之統治的壯志雄心未酬,竟這樣不明不白地身死荒郊野外!   天瓊風和鳳舞雷幾人見此變故都不禁一愣,他們雖然都希望過浮摩死去,卻沒有想到過浮摩竟會是這般死法,他奸險陰狠,最後卻死在了自己下屬的手中。此時,搖籃若晴卻又撲向了剩下的那幾名黑衣人,在血雨飄飛之中,那些黑衣人此時連土遁之術都還未及施展就被瑤蘭若晴殺了個精光。   邪音又發出了一聲怪嘯,這聲音淒厲之極。瑤蘭若晴聽到嘯音來到了邪音的面前,而邪音眼中的幽綠光芒突然大盛,變得更加陰冷、更加妖異起來,他的眼神直直看向瑤蘭若晴,嘴唇微微顫動,口中唸唸有詞。瑤蘭若晴那雙空洞無物的眼睛聽到他的聲音竟放射出兩團淒麗的神采,瞬間就變得如同一個似能吞噬世間一切事物的黑洞,那種幽黑與深邃極欲使人身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瞬息之後,瑤蘭若晴陡然伸出右掌,輕輕地按在了邪音的頭頂百會穴上。天瓊風和鳳舞雷等四人更加驚奇,瑤蘭若晴這是怎麼了,不是被邪音控制著嗎,如今怎麼可能會去殺掉自己的主人?但他們沒有見到邪音腦袋破裂的情景,反是瑤蘭若晴與邪音腦袋的接觸點上迸發出了一股股絢麗的色彩,看去淒迷而美麗。   「不好,移魂轉意大法!」花弄影驟然嬌喝一聲,還沒和鳳舞雷等人打聲招呼,身子便突然飛沖而起,翩翩麗影橫跨虛空,兩道雪白的勁氣從雙掌中射出,挾雷霆萬鈞之勢拍向了瑤蘭若晴的背部。   天瓊風聽得一怔,但鳳舞雷和潭五卻是面色驟變,各自飛身而上,凝聚真氣向瑤蘭若晴和邪音兩個人直擊了過去。天瓊風見狀,不及多想,當下一震手中神劍,將真氣會聚於劍身之上,跟隨在鳳舞雷幾人身後刺向了瑤蘭若晴。「魔月」本是神劍,再經天瓊風強烈的真氣一催發,頓見劍芒吞吐,閃爍出道道銀白亮光,森森的殺伐劍氣陡然擴散而出。   「哈哈哈哈,你們這幾個蠢貨,現在明白,已經太晚了……」瑤蘭若晴此時竟詭異地開口說出話來,他眼中露出陰狠的光芒,右手提起邪音的身體,看也不看一眼就掄起來向飛撲而至的花弄影、鳳舞雷和潭五三人橫掃了過去。   三人的真氣準確無誤地擊在了邪音的身上,陡然間邪音的身體炸裂開來,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漫天的血雨碎肉夾雜在陣陣波動的勁氣中四射而出,呼嘯著的暴風掀起了一片濃郁的血腥之味,吹到被震得飄飛退後的鳳舞雷三人鼻中,不由泛起了一陣噁心的感覺。   天瓊風來得稍晚,當下擋在了鳳舞雷等人的面前,手中神劍往前一揮,頓時一股浩然之氣洶湧而出,在空中凝結成一道厚厚的屏障,掀起那片狂飛的腥風向著瑤蘭若晴倒捲而回,而「魔月神劍」沉寂兩百年,此時受那鮮血的刺激,縈繞在劍身周圍的銀白劍氣越來越渾厚,濃濃的殺意開始瘋長起來。   對面的瑤蘭若晴巋然不動,那腥風滑過他的身體周圍,卻沒有掀起他的一片衣腳。   鳳舞雷、潭五和花弄影此時已輕輕地飄到了天瓊風的身邊,看著那滿臉凶意的瑤蘭若晴,花弄影冷冷喝道:「邪音,沒想到你還真夠卑鄙的,不但殺了自己的主人,還可以用自己的身體來做兵器!」她怎麼叫瑤蘭若晴為邪音?   「哼,一具身體能值幾何?我現在這具身體比它不知好了幾百倍!」邪音(瑤蘭若晴)冷冷地掃了鳳舞雷等人幾眼,忽然仰天大笑道:「過浮摩那小子狂妄自大,愚蠢至極,以為我會真的甘心歸附於他,卻不知我只不過是要得到他手中瑤蘭若晴的這個身體罷了,如今我的思想意念已經轉移到了瑤蘭若晴身體內,從此我便是『龍虎神將』,試問以後天羅還有誰是我的敵手,哈哈哈哈……」邪音得意忘形地放聲大笑一陣,卻又指著鳳舞雷三人嘿嘿道:「可笑的是過浮摩愚蠢,你們卻比他更愚蠢,我本來還顧忌著瑤蘭若晴體內殘存的精氣,一直不敢施展『移魂轉意大法』,可你們這幾個自以為聰明的蠢貨竟然倒幫了我一個大忙,使我得以借助你們這幾個蠢貨的真氣將瑤蘭若晴那點殘存的真氣驅除乾乾淨淨……」   鳳舞雷、潭五和花弄影三人這才明白當時瑤蘭若晴為什麼有能力脫困,卻不急於脫困,原來打的竟是這樣的主意,兩名神將與艷名卓著的「花仙」竟然會被一個這樣的小人物戲弄,頓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邪音卻是毫不在意,仍然自顧自的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雖然蠢是蠢了點,但看在你們到底還是幫了我一個大忙的份上,我這次可以不計較你們的冒犯之罪,嘿嘿,要是下次再碰上我,我可決不會像今天這樣心慈手軟了!」如此說話,好似要取鳳舞雷等人的性命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近百年來,鳳舞雷和潭五等人何時曾被人如此辱罵過,登時心中怒氣大生,各自運起真氣就向邪音衝過去,但就在這時,卻聽得他們身旁的天瓊風一聲長嘯,身化輕煙,在他們之前撲向了邪音。長劍揮舞出片片殘影,如暴風驟雨般向瑤蘭若晴的身周罩落。「魔月神劍」劍身周圍的濃濃氣息頓時就像找到了一個發洩口,漫無天際地隨著劍勢的起伏而襲了過去。   剛才「魔月神劍」劍意暴漲,使得天瓊風竟有些不受控制地搶先出手。此時劍勢發出,天瓊風心中卻愈見空靈,體內的真氣與外界自然靈氣的聯繫變得愈加緊密起來,周圍一切氣息的變動無不瞭如指掌,而手中神劍劍靈似能感受到他的每一個心意,在天瓊風的催發下盡情地揮灑著自己的靈性。   邪音看著如江水般滾滾而來的劍浪,眼中露出驚詫之色,但他卻並沒有一點的緊張,手中龍弓拉成滿月之狀,虎箭又一次搭在了弓弦上。昔年瑤蘭若晴幾乎從未用過虎箭,但沒想到死後身體被邪音霸佔了,竟然一天之內就連續使用了兩次。   綿延不絕的真氣聚集於虎箭之上,弦聲響處,虎箭就若翱空蒼龍,噴吐著猛烈的威勢如一把尖刀插入了天瓊風籠罩而來的劍影當中。這驚天動地的一箭剎那間便與「魔月神劍」相觸,「叮噹」一聲響起,那箭真如狂嘯巨虎,似張開著它那血盆大口吞噬著身前的一切阻攔,但「魔月」乃是劍中之王,哪能受此虎箭制壓,當下積聚千年的靈霸之氣翻騰而上九霄,劍身變得越發銀亮雪白,劍刃寒光蜂起,猛烈的殺意如摧枯拉朽般捲向了邪音。   只聽得一聲雷霆巨響,虎箭被震得倒飛而出,邪音見狀一驚,飛身而上,將虎箭抓入手中,但卻被那帶得退後了幾步,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幾絲紅潮,竟有一縷鮮血從他的口中流淌了出來。而天瓊風此時卻是披頭散髮地立於廢墟之中,「魔月」上的那個月痕印記放射出異常明亮的光芒,將天瓊風全身映照於其間,凜然的殺氣旋繞,望去就似一尊睥睨天下的魔神。   鳳舞雷三人見狀不由暗暗驚歎,「魔月」不愧為劍中之王,剛才三人竭盡全力都沒有傷得邪音分毫,而天瓊風催發「魔月」靈氣,竟一劍就可以使他受傷。   「魔月」斜斜上舉,天瓊風一聲大喝,神劍輕輕一顫,脫手而出,向邪音激射而去。   邪音沒有再彎弓,也沒有再搭箭,身子卻突然漂浮到空中,如神龍擺尾,輕巧地轉動了起來。   「他想要逃走!」鳳舞雷呼叫道。但他的聲音一落,邪音竟似憑空消失了一般,而天瓊風的神劍卻於空中陡然加速,射向了遠處盡頭的那片虛空。不久,幾百米遠處響起了一聲地動山搖的響聲和一個輕微的悶哼。   天瓊風和鳳舞雷四人飛速趕至一看,便見「魔月神劍」緊緊地盯入地下,只露出那依舊冒著亮光的簡柄,而在神劍的旁邊卻流淌著一小灘的血跡。看來天瓊風剛才那脫手飛出的一劍,但卻沒有留下邪音的性命!   天瓊風通過周圍的氣場感覺了一下,發現前方五、六百米處正有氣息的強烈波動,想來那一定是邪音了,可邪音得到了瑤蘭若晴的身體後,也得到了他的一身絕妙身法,就算再追上去,也很難追上了。天瓊風不由歎道:「沒想到邪音轉眼之間竟會變得這麼厲害,剛才交手時若不是他那控制虎箭的氣息突然一窒,我還真傷不了他!」   鳳舞雷也歎了一聲道:「現在邪音剛得到瑤蘭若晴的身體,還未能與之完全融合,才會出現那樣的狀況。但這一次被他逃了,若是讓他的意識與瑤蘭若晴的身體緊密結合在一起,我們想要再除掉他,可能就會更加困難了。」   花弄影微微一笑道:「四哥,其實我們也不要那麼擔心。邪音以後就算再強,但身體到底不是他的,所以他一定會有破綻,只是我們還沒有發現而已。只是小妹有些懷疑,他是如何知道『移魂轉意大法』的,這種巫術不是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失傳了嗎?」   鳳舞雷道:「『移魂轉意大發』並未失傳,而收藏在神都的『武庫』中這幾百年沒有再流傳開來而已。」   花弄影和潭五不禁一驚,道:「難道說這邪音和神王有什麼關聯?」   鳳舞雷沉重的道:「希望沒有吧!」   ***   天瓊風回到鵲橋居時,裡面已經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了。   前不久山神廟中的大戰,雖然沒有出過多少招,但卻極大的耗費了他的真氣,即使是以他的修為,仍是感到有些疲倦,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後,他連衣服都沒有脫,就亮著燈倒在了床上,昏沉地睡了過去。   但是他只躺下沒多久,周圍氣場的輕微波動就把他驚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卻沒有看到人,微一沉思,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當下有些懶洋洋的笑道:「仙兒,別再藏了,快出來吧。」   果然,他話一說完,仙兒的身影就從他的床邊冒了出來,噘著小嘴撒嬌道:「天大哥,怎麼人家每次來,你都能發現。潭爺爺還說練了他的『隱身訣』,你肯定發現不了,他總是騙人家,看回去後不把他的鬍子拔光!」   天瓊風哈哈一笑,道:「仙兒,你才練了多久呀,你潭爺爺這老頭子練這『隱身訣』已有一百多年,施展起來後還不照樣會被人發覺。」   「你怎麼知道他會被人發覺,我都沒見潭爺爺施展過!」仙兒眨了眨眼睛,忽然咦了聲道:「今晚我來這裡好多次都沒有見到你,潭爺爺他們也剛剛回到家裡,天大哥,你們是不是一起去了什麼地方呀?」   天瓊風笑道:「也沒去什麼地方,只不過和你爺爺他們只不過就在附近的幾條街上轉了幾圈。」   「你騙人。」仙兒突然嘟著嘴跳到,把天瓊風壓著道:「你和爺爺他們的鞋面上都有那種紅褐色的泥土,這種土我只在城外見過。快說,你們到哪裡去了?」仙兒說罷,竟捏著天瓊風的鼻子,如母老虎般地瞪了他一眼。   天瓊風斜斜地往地面的鞋子上一看,果真有那種顏色的泥土,沒想到仙兒這小妮子竟還瞞仔細的,自己一直都沒有注意的東西竟被她一眼就看見了,不過他雖受仙兒的「威脅」,卻哪能輕易就範,向她屈服呢!天瓊風笑嘻嘻地在她纖腰上捏了一把,道:「你要是肯今晚留下來陪我,我就告訴你我們到哪裡去了。」   仙兒被他捏得「哎喲」一聲嬌呼出來,這才發現兩人粘在一起的姿勢極其不雅,當下急忙掙扎了幾下想要站起來,卻被天瓊風緊緊地摟住了腰,一時不禁羞得滿面通紅。天瓊風心中一笑,翻身把仙兒壓住,作勢就要去解她的衣裳。仙兒嚇了一跳,使勁推開天瓊風,慌張地跳下床來,隱身匆匆逃了出去。   天瓊風當然不會去追了,他剛才只不過是想嚇嚇仙兒罷了,哪是真的想要她留下來陪他,若兩人一旦忍不住發生那種事,那她這段時間苦修的「隱身訣」不是白費了,這要是讓潭五那死老頭知道自己破壞了仙兒體內的「暗隱天脈」了,那還不得跟自己拼了老命。   只是仙兒經過剛才那麼一鬧,卻把天瓊風的睡意驅得蹤跡全無。可現在天還沒怎麼亮,又無處可去,無聊之下,天瓊風不由拿起了倚靠在床邊的那把「魔月神劍」。神劍的表面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塵,但劍靈經過剛才山神廟裡的氣息釋放,卻更使得劍身處處煥發出一股瑩瑩的白光。   天瓊風輕輕地擦去了劍上的灰塵,劍身上的怪異花紋在他的柔和真氣的撫摸下看去顯得有些詭異,那些圖形在他摸過之後變得栩栩如生,似乎一個個都脫離了劍鞘,靈動地飄蕩在空氣中,一條條、一串串就像是一些突然蹦跳而出的音符,在真氣的聚合下組成了一首優美流暢的樂曲。   天瓊風不知不覺地沉浸於那「樂曲」的變化當中,心中沒有任何雜念。那曲子時而若山澗甘泉般清新活潑,時而如長江大河般激昂澎湃,清緩柔和、起伏跌宕竟在飄渺虛無的意境當中融合為一體。天瓊風聽著聽著,連那「樂曲」什麼時候停止了都不知道……   等他回過神來重新看向手掌下的劍鞘時,圖紋依舊還是圖紋,他回想起剛才的感覺,再仔細對照了一下劍鞘表面的各種斑紋,忽然心中一陣欣喜,這不是……         第八章金箭鷹山        作者:庸人   鷹山,山勢不高,卻極其陡峭,懸崖峭壁隨處可見,而且裡面叢林密佈,荊棘橫生,山中連條山路都沒有,常人很難進去。但近百年來這裡卻很少有人敢進去,只為百年前這鷹山裡突然飛來了一群名叫「蜂鷹」的鳥!   這種鳥體形極小,卻異常兇猛,又數量極多,只要一見到有人在鷹山腳下徘徊,便會馬上群起而攻之,那張利如尖刀的嘴馬上便可以將人啄得千瘡百孔,至從百年前接連有幾十人被「蜂鷹」啄死後,附近的百姓便人人將之視為禁地,從此無人敢再踏進鷹山半步,所幸這種鳥雖然兇惡,卻從不飛出鷹山,所以只要不去招惹它們,倒也不會對人夠成多大的危害。   鷹山隔世百年,再沒有人清楚鷹山裡面到底是什麼模樣,當然也不會有人知道鷹山深處竟有一個十分奇異地方了!   那是兩面高聳入雲的絕壁之間的一條小峽谷,周圍林木蔥蘢,清新怡人,但令人驚奇的卻是裡面竟時常飄出陣陣歡聲笑語。為什麼會這樣呢?鷹山被「蜂鷹」佔據,怎會有人出沒呢?仔細一看時,卻見峽谷的兩側那茂盛的林蔭下竟搭滿了一座座的低矮木屋,木屋內隱約可見有人出入,看去就似一座與世隔絕的桃園!   原來,這鷹山在外人的眼中是一片無人的鬼蜮,但卻是流雲會的一處重要據點。百年前,流雲會會主發現了這座山,看中了它的隱秘與險要,便想將它定為流雲會在鳳舞國的分部場所,所以他當時便命流雲會的首席長老——天禽長老訓練了一批「蜂鷹」守護鷹山,又開通了一條地下極其隱蔽的地下通道供會中兄弟出入,而今經過近一百年的經營,這鷹山已是固若金湯,因此雨婷才會將「金箭大會」選在這裡舉行。   ***   一坐裝飾得極為閑雅的木屋內,雨婷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而她的身後卻站立著一位身著黑衣、懷抱一紅木盒子卻又滿頭白髮之人。這人看上去瀟灑飄逸之極,可惜的是他的面部竟用一塊黑布遮蓋了起來,看不清他的真實面目。   屋內還坐有六人,這六人就是流雲會當今的六大長老。左側一個穿著麻布衣裳,外貌有些邋遢的老頭正是流雲會的首席長老譚玄衣,坐於他下首的那面容有些陰沉的乾瘦老頭則是二長老厲無巖,而排在第三的卻是一身材極為矮小的侏儒,這人正是三長老漆雕冠雲。   右側排在前面兩位是一對雙胞胎,一個面容上總是堆滿了笑意,但另一人看上去就像是座冰山一樣。這兩人分別是四長老戰峰和五長老戰巒,而坐在最後的卻是一名年約二十七八的美貌女子,這人長得極其嫵媚妖嬈,身材豐滿婀娜,雖未刻意做出任何動作,卻展現出了一種異樣風情,這女子就是流雲會的六長老陰雪崖!   雨婷的眼神從眾人的臉上一掃而過,嘴角露出了幾絲笑意,但卻沒有說話。   六大長老被雨婷這一看,表情雖是不一,但除了譚天衣和陰雪崖外,其他四人心中所想竟有些出乎意料的相似,而這些心事卻都集中到雨婷身後的那白髮人身上。他們一直對那人有些好奇,因為以他們的修為竟感覺不到那人有絲毫的功力,這對他們而言,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要知道他們的一身修為在天羅雖然不和五大神將相提並論,但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人物。可儘管如此他們卻又不能將那人視為不懂武功的平常人,因為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無形氣息似乎可以引起他們體內真氣的波動!這讓他們驚駭之時,又異常疑惑,他到底會是什麼人呢?   不過,更讓他們驚疑的卻是那人背負著的紅木盒子,他們看不見那盒子裡面所裝的東西,但那盒子裡卻似有一雙眼睛,將他們的心一下就看穿了,使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心好似赤裸裸地暴露於空氣之中,這不禁讓他們生出了幾絲畏懼,可確又更加的想要知道裡面所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竟會讓人產生如此怪異的感覺……   潭天衣相對於他們,卻是難得的輕鬆,手還時不時地撫摸著頷下零星生長著的幾根花白鬍鬚,慈和的眼神不時回視雨婷,裡面充滿了欣慰之色。而陰雪崖儘管如厲無巖等人一樣經常偷偷地瞥向那臉蒙黑布的白髮人,但腦中所想卻完全不一樣。每當看到那人幽黑明亮的眼睛,她的心就會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陣輕微的漣漪,雖然還不沒有看見過那人的面貌,但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她就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勾畫出那人的眉目!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陰雪崖又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恰巧那人這時剛好微微一偏頭,眼神剛好和陰雪崖碰在了一起,竟還露出了幾縷笑意!   陰雪崖呼吸差一點窒息起來,芳心禁不住怦怦亂跳,臉上竟浮上了一層少女似的嬌羞。他對我笑了,他為什麼要對我笑呢?難道……呸,我這是怎麼了,他只不過是笑了一下而已,自己那麼多心幹嘛?陰雪崖不停地暗暗自語,平靜的心湖被那人眼中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激起了千層波浪,目光都有些迷離起來,卻不知道雨婷看著她的眼神中閃過了幾絲異色……   「啟稟會主,六位長老,各分會的負責人已經齊集一起,等候會主和長老們駕臨『鷹堂』!」喬連三的聲音突然在木屋外響了起來。   雨婷點頭站起來道:「好,喬主事,你回去通知各位兄弟,說我們馬上就到。」   喬連三恭敬地應了聲後,返身回去,譚天衣等六人見狀也隨之站起,雨婷看了他們一眼,微微笑道:「各位長老,你們不是一直奇怪我為什麼會突然遍發『金箭』,召集會中兄弟來到這鷹山嗎?呆會你們就會一清二楚了!」說著,回頭看著那白髮黑衣人點了下頭,便臉帶笑容地快步而出。   ***   鷹堂就在峽谷中央的一個小平地上,它是這裡唯一一座用石頭建造而成的屋子。以前每逢流雲會鳳舞國分部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都是在這裡商議的。大堂裡面這時人聲鼎沸,站著幾百名從各地趕來的流雲會分會主事,他們都在不停地議論著雨婷為何會突然發出「金箭」召集所有的分會負責人,畢竟上一次的「金箭大會」距今已有五十多年了。   「會主到……」突然一個拉得長長的洪亮的聲音在鷹堂的門口響了起來。   聲音方落,便見雨婷和眾長老等人緩緩地踏進了鷹堂,眾人頓時停住了議論,自動分列成兩排,躬身異口同聲的道:「屬下恭迎會主……」   雨婷向著大家揮了揮手,揚聲道:「眾位主事無須多禮!」   眾人聞聲都直起腰來,裡面一時變得鴉雀無聲,他們的目光齊齊集中在了雨婷身上。雨婷自三年前病重以來,幾乎一直留在了丹歧山從未出面處理過會中事物,他們當中有些人也只在三年前見過雨婷一面,那時的雨婷還是個小姑娘,卻沒想到三年未見,她不但沒有因病痛的折磨而消瘦,反而出落得更加秀麗端莊。   雨婷和幾位長老來到堂前預先擺放的幾個位子上做定,而那白髮人卻依然是靜靜地站在雨婷的身後,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說過話。   雨婷神色的溫和地看了那些流雲會主事們一眼,微微一笑後,臉色卻突然變得極其鄭重起來,道:「各位主事,你們都是流雲會的精英,我之所有發出『金箭』把大家召集一堂,是有一件重大十分重要的事情想向大家宣佈……」雨婷頓了一會,掃了大家一眼,見到他們滿臉的期待神色,又接著語帶歉意的道,「大家都知道我一向體弱多病,而且又是一女流之輩,這三年來從未處理過會中一件事物,實在不宜再擔當繼續這流雲會代會主,所以我打算在今天讓出會主職位……」   雨婷開門見山的一席話,頓似在那平靜的湖水中扔入了一塊巨石,馬上激起了千重浪花。眾主事在瞬息的驚詫之後登時議論開來,疑惑聲、抱怨聲、反對或是贊同的聲音在鷹堂內此起彼伏,遠遠地響徹了整個峽谷,谷中駐守的弟子們都驚疑地往這邊看來。   厲無巖聽後陰沉的面孔中幾絲喜色一閃而過,但卻馬上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狀,勸道:「會主,此事萬萬使不得呀!您若是卸去會主一職,那我們流雲會馬上便會處於一種群龍無首的狀態,那時會中數眾多兄弟將由誰來領導啊!」聽了厲無巖的話,漆雕冠雲和戰峰等人也連忙出聲相勸,卻唯有譚天衣一直微笑不語,而陰雪崖的眼睛卻又總是注意在雨婷背後的那白髮人身上,對周圍的一切都有些不太在意起來。   漆雕冠雲勸了一會,見雨婷退位的決心很堅定,待見到譚天衣竟還在那悠閒地捋著鬍鬚,登時有些不滿的對譚天衣道:「譚長老,你作為我們流雲會的首席長老,在這個關鍵時候,你總該說句話呀?若是會主真的退位,那可如何了得!」   「漆雕長老,不用急!」譚天衣聽後微笑著站了起來,道:「各位長老、主事,你們都先不要吵,有什麼意見可以聽會主說完再提嘛!」他的話聲中帶上了幾絲真氣,堂中雖然嘈雜不堪,但每個人依舊將他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譚天衣在會中威望甚高,因此他們雖是對雨婷的決定很不理解,但還是立即靜了下來。   雨婷揮手讓幾位站起的長老坐下後,突然笑道:「各位主事,我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不知大家是否還記得我們流雲會祖師的遺訓?」   眾人聽到雨婷提起「祖師」二字,神色頓時變得尊敬之極,但還是有一個身軀威猛的大漢站起來道:「會主,祖師的遺訓我們時刻銘記於心,不敢一日或忘,可這跟您退讓會主之位又有什麼關聯呢?」   雨婷道:「我這麼做正是尊重祖師遺訓!當年祖師仙逝之前曾有遺言,能夠得到我們流雲會震幫寶劍——『魔月神劍』認同之人才是我們流雲會真正的會主,而且也只有他才能統領我們流雲會取得更大的發展。」   那大漢又道:「可是『魔月神劍』自祖師之後便從未出現,我們會中兄弟兩百年搜遍了天羅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神劍的一絲蹤跡,如何能夠找到它所認同的人來繼任會主呢?」這大漢的話說出後,馬上得到了許多人的贊同。昔年夜月流將「魔月神劍」托付給雨婷的祖輩之時,是讓他等待憑空出現於天羅禁地的一個人物來繼任會主,但是對流雲會的其他兄弟卻只是說能夠得到「魔月神劍」認同的人才能擔任會主,這兩百年,「魔月神劍」一直長埋地下,當然也不可能有人能得到神劍認同了,所以流雲會一直都只是設了代會主一職。   雨婷嫣然笑道:「這點還請眾位主事不用擔心,我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正是因為我們的震幫之寶——『魔月神劍』已經出世,而且神劍也已找到了它所認同之人!」雨婷這番話又似在人群中扔出了一個更大的驚雷。   這時不但眾位主事,就連厲無巖和戰峰等五位長老神色都神色都大為震動。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見過「魔月神劍」,只是通過前輩們的代代相傳和會中的一些典籍中瞭解到了「魔月神劍」的形狀和奇異之處,因此,「魔月神劍」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傳說,一個曾經出現過卻不知在何時才能再次出現的傳說。而如今雨婷竟說神劍已然出現,這讓他們怎能不驚。不過在驚了之後,一部分人有些惴惴不安起來,而另有一部分如江莫問等人卻大是激動,這些年來,雖然有代會主領導流雲會,但總是名不正言不順,會中某些人已漸生異心,流雲會雖還是天羅最大情報組織,但也逐漸有走下坡路的趨勢,此時「魔月神劍」出現,會中兄弟忠奸立判,如此便可輕易地清楚會中的異端勢力,再加上真正會主的統領,流雲會豈能不蒸蒸日上?   厲無巖和戰峰兩人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幾絲不安,不由想起了還在木屋時看那盒子的異樣感受,眼神馬上便轉移到了雨婷背後那白髮人身上,此人攜帶的那個木盒裡面裝的莫非便是「魔月神劍」,而他則就是神劍的主人、流雲會將來的會主?!   就在他們猜疑之時,雨婷已然笑道:「眾位主事,今天神劍所選擇的會主和神劍都已經來到了鷹堂……說著,雨婷纖纖玉指向身後的那白髮人一指,那白髮人輕輕摘下了臉上黑紗,露出了一張俊灑飄逸的臉龐,這人不是天瓊風還是誰!   天瓊風當下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木盒,彬彬有禮地上前幾步,對那些主事和長老們拱著手,溫和的道:「在下天瓊風見過各位前輩,各位兄弟。」   眾人開始見到這人滿頭的白髮時都還以為他一定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卻沒想到竟他面容竟會如此俊秀,是他修為高深、駐顏有術呢,還是他本來就是一個年輕人?因此除了少數幾個如譚天衣和江莫問知道一點內情的人外,大多數人都不由訝然出聲。而思緒一直頗不平靜的陰雪崖此時更是禁不住芳心一陣悸動,看著天瓊風的眼神蒙上了幾層別樣的迷霧。   厲無巖臉上忽然閃過幾絲陰陰的神色,站起來走到天瓊風面前,冷笑道:「沒想到天兄弟竟會如此年輕,實在是大出本長老的意料。只是『魔月神劍』失蹤已達兩百年,不知天兄弟是如何取得『魔月神劍』的,又是如何與我們會主相識,而且本長老聽說『魔月神劍』的主人修為必須達到祖師那般絕世的修為,卻不知天兄弟又有何德能讓『魔月神劍』認你為主呢?」厲無巖一連幾個問題,倒也是問出了下面許多主事的疑惑,這叫天瓊風的人眼神和常人無異,一點都不像修為精湛之人,若盒中便是神劍的話,這不能不讓他們懷疑那神劍的真假起來。   天瓊風笑道:「厲長老,依在下所想,你一定是懷疑這盒中的到底是是不流雲會的震幫之寶——『魔月神劍』吧?」   厲無巖心中一震,卻是皮笑肉不笑地道:「天兄弟說笑了,雨會主既然已經確認過,那盒中的肯定就是『魔月神劍』無疑了,難道雨會主她還會看錯不成?」   雨婷肚內暗哼一聲,眼光一掃漆雕冠雲和戰峰、戰峰等人,見他們臉上基本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於是轉向眾位主事,嫣然笑道:「我知道大家此時心中一定尚存懷疑,但我們只須打開盒子一看,裡面的『魔月神劍』到底是真是假,馬上便可清楚了!」   聽了雨婷的話,天瓊風手向靠在椅子上的木盒一招,頓見那木盒慢慢地飄到了他的手中。這下眾人俱是一驚,他那一手看似簡單,但全無半分火氣,豈是修為尋常之人可以為之的,莫非這人修為已到返璞歸真之境?   天瓊風不理眾人的驚詫之色,輕輕地打開盒蓋,將裡面那柄樣式古樸的闊劍握於手中,氣息流轉之際,便見一片彎月形狀的碧藍幽光四射開來,瞬間便充斥了整個鷹堂,眾人的眼睛一與那道藍色彎月相對時,心竟像是被什麼東西抓著一樣,不由自主地劇烈顫動起來,好似馬上便要從喉嚨中跳躍而出……         第九章血靈護法        作者:庸人   「魔月神劍!果然是魔月神劍!」無數聲感歎在鷹堂響起,興奮、激動全因神劍的出現而猛烈地迸發了出來,那陣陣流蕩的光彩在眾人的驚叫聲中而變得更加的耀眼,劍靈似乎也受到那氣氛的感染,在天瓊風柔和真氣的配合下,清新的氣息透過那道彎月,傾洩而出,便似突然注入的一汪清泉,撫慰著眾人心靈中那傳承了近兩百年的期待。   當天瓊風收回真氣,神劍上的光彩漸漸黯淡下來的時候,眾人眼中雖然現出幾絲依依不捨的神情,但瞬息之後卻爆發出了一陣轟天震地的歡呼。看著那一張張洋溢著喜悅笑容的臉龐,天瓊風這才知道「魔月神劍」在他們心目竟佔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心下不由有些感動起來。   天瓊風看了一下神態各異的長老,對雨婷微微一笑,正要將舉著的神劍收回,那神劍卻突然在他手中震動起來,發出了一聲激越的鳴叫,眾人聽後,臉上不由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不好,有外人闖入鷹山!」漆雕冠雲突然一聲大喝,矮小的身子電閃而出。如今守護鷹山的那群蜂鷹便是有漆雕冠雲控制,他在幾十年前發現了一種特殊的巫術,別出心裁地將「控靈術」施展在蜂鷹的身上,使他自己的心靈與蜂鷹建立起了一種特別的聯繫,剛才神劍鳴聲示警後他忽然感到心中起了一陣劇烈的顫動,便馬上猜知有絕強的高手突破了「蜂鷹」的阻攔,闖入了鷹山。   剎那間,漆雕冠雲的身影便已消失。可當眾人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時,卻又驀地瞧見漆雕冠雲似玩偶樣被拋進了鷹堂,急速向天瓊風和幾位長老站立之處撞了過去,而在漆雕冠雲之後竟還跟著五團模模糊糊的血紅色的迷霧,絲毫看不出紅霧中所包裹著的到底是何物!   天瓊風眼見漆雕冠雲來勢迅猛,當下左腳上前幾步,左手在射到跟前的漆雕冠雲的身體上輕輕一點,而右手神劍卻連鞘向那幾團撲來的紅影掃了過去。溫和的真氣在一吞一吐之間,巧妙地化解了隨著漆雕冠雲而來的強勁力道,漆雕冠雲在天瓊風手掌的支撐下,快速地旋轉了幾周後停了下來,天瓊風見漆雕冠雲只是閉氣暈了過去,便馬上將他交給了身後的譚天衣。   那五團紅影被神劍掃來的氣勁阻了一阻,漂浮在空中,眾人這才看清那些紅霧裡面的竟然是五個人,但那些人身體全部被血紅的霧氣所繚繞,看不清面貌,只能見到一縷縷的紅絲在那旋繞著,顯得異常詭異。   雨婷見竟有人敢闖入流雲會鷹山重地,頓時嬌顏一變,叱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闖入鷹山?」   她話音一落,便聽得一個甕甕的聲音道:「我等是何人,與你這小丫頭無關!」接著突然看向天瓊風道:「小子,你膽敢破壞我們教主計劃,罪不可赦,還不快束手就擒,聽候我們教主發落,我等或可免你一番皮肉之苦。」   「教主?你們教主乃是何人?我與你們毫無瓜葛可言,為何要聽候他的發落呢?」天瓊風笑著道,這人無頭無尾的幾句話讓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們教主是何人你到時自知。不過看你樣子好像不願意跟我等回去覆命了,哼!那好,我們廢話少話,接招吧!」甕甕的聲音一停,那幾團血紅色的霧氣又向天瓊風飄了過去,一股股腥熱之氣從那他們身周的紅霧中散發開來。   天瓊風見狀正要出手,忽然想到,呆會交起手來,若這鷹堂承受不起坍塌下來,豈不是會造成很多傷亡。天瓊風當下打定主意,看著那幾團霧氣,神劍輕伸,幻化出層層劍花,將五人稍稍逼住,但他的身體卻在此時蕩漾出個個殘影,閃到了鷹堂外面的峽谷中。   紅霧中的五人立時反映過來,大喝一聲,尾隨著天瓊風躍了出去。   雨婷心懸天瓊風的安危,毫不猶豫地衝出了門口。放眼一看時,就見那五人已連成一片,將天瓊風團團圍住,幾丈方圓內處處都激盪著從他們身上不停釋放出來的無形勁氣。這時,譚天衣和陰雪崖等長老也跟到雨婷的身後,而那幾百名主事已經將各自的隨身兵器抽了出來,裡裡外外地把天瓊風那和那五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被這麼多人圍住,那些人沒有一絲驚慌的舉動,身上的紅霧反在剎那間飄散了開來,將五人之間連接在了一起後又冉冉上升,逐漸蔓蓋了六人頭頂上方的天空,只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似被籠罩在了一個血紅色的晶瑩罩子裡面。   「血霧魔罩!他們是紅祖教的五大血靈護法!」見此情景後,不知是哪位主事突然驚叫了出來。   雨婷和幾位長老聽後臉色俱都一變,但不同於雨婷和陰雪崖等人的擔心,厲無巖幾人眼中卻閃過了幾絲幸災樂禍的神色,而那些主事看著那個血紅罩子的神情竟有些畏懼起來,有幾人還忍不住稍稍後退了幾步。紅祖教這些年在天羅迅猛發展,而做為天羅第一大情報組織的流雲會更是時刻關注著紅祖教的一切動態,他們如何不知道紅祖教五大血靈護法的恐怖。   七年前,當時聞名天羅的「清虛玄宗」因不滿紅祖教在發展時恃強凌弱,欺侮小宗派的做法,宗主天虛子便出手教訓了「紅祖教」幾名作惡多端的弟子,這本是一件極小之事,可沒想到傳到紅祖教教主之耳後,紅祖教竟派出了五個人前往「清虛玄宗」,不到一個時辰,竟將「清虛玄宗」弟子悉數殺光,連功力直追天羅神將的宗主天虛子也被那幾人殘殺,屍骨無存,而那五人便是紅祖教的血靈護法,據說他們殺害天虛子所用的武學便是「血霧魔罩」!從那以後,因神往對紅祖教的所做所為從不干涉,紅祖教便在天羅越發猖狂起來,對其稍有一點不滿的人或宗派都被「血靈護法」屠殺,這幾年,沒有人不對「血靈護法」和「血霧魔罩」畏懼萬分,而如今凶名昭彰的「血靈護法」竟齊齊圍攻天瓊風,這讓雨婷等人如何不驚!   雨婷幾人焦急地在外轉來轉去,自那血紅圓罩形成之後,他們竟無一人能夠接近那罩子,每到邊緣便馬上被那挾帶著濃濃腥味的勁道逼得連連後退。譚天衣看雨婷那神色,微一思索,便猜知其心中所思,當下仔細觀察了罩內的情形,不由靠近雨婷,低聲慈愛的笑道:「婷兒,你先不用那麼擔心,他的修為已和神將等人相差不大,現在又有魔月神劍在手,就算那五位血靈護法再厲害,想傷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雨婷何嘗不知道天瓊風的武功,現下譚天衣所說雖是極有道理,但她一想到血靈護法武學的詭異與凶殘,便會不由自主地擔心起來,所以聽了譚天衣的話後,臉上雖是擠出了幾絲笑容,但心早就掛到天瓊風身上去了……   ***   此時血靈護法五人布下「血霧魔罩」後,已經顯現出了他們的容貌,那是五個穿著紅衣卻身材十分乾癟的老頭子,渾身看上去沒有幾兩肉,但從那五個骨架中散發出來的炎熱勁氣卻不能不讓人感到心驚。   天瓊風站在五人的包圍圈中,竟覺得裡面的腥味越來越濃厚,時間一久,就似淹沒在一片血海中,讓他的腦袋都有些昏沉起來。天瓊風馬上醒悟到這一定是那些血紅色霧氣的作用,當他正要運轉真氣驅除那些胸中的憋悶時,劍柄處卻悄悄地透過了幾絲涼氣,頓時讓他神志清醒了過來。天瓊風不由暗讚,沒想到這神劍所吸收的月光靈氣竟會如此神妙。   那五人如骷髏般的面孔上逐漸布上了密密麻麻的血絲,看上去異常顯得猙獰。天瓊風知道他們就快要出手了,如果是前幾天的話,他或許會有些擔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敵得過這五人,但今天,他卻有十足的信心。   真氣流轉之下,天瓊風的心境漸漸空明,神劍悄然出鞘,寒光大盛,積累的靈氣受腥味的激發頓時就如火樣旺盛地燃燒了起來。天瓊風英俊的面容上掛上了幾絲春風般的溫和笑意,接著便似有一個個優美清脆的音符從他的心底流淌了出來,組成了一段舒展流暢的幽雅妙曲。   那五人身上的紅衣無風自動起來,其中一人兩手突然環成一個怪異的圖形,身體竟似變成了一個虛無飄渺的血網向天瓊風兜了過去。神劍白輝驟然一亮,那首曲子也隨之一抖,天瓊風在那樂曲的顫動中翩翩一斜,整個身子竟突然一縮,從血網那小小的縫隙中鑽了過去,此時其他幾位血靈護法也變成了同一副模樣,可天瓊風和那柄神劍卻像變成了一縷縷摸不著看不見卻又能清晰感受到的清風,幽靈般在幾人的圍攻中穿插閃動起來。   一段時間的徒勞無功,他們似感覺到了天瓊風的古怪,身體瞬間又恢復了初時的模樣,重新將天瓊風圍在了中間。天瓊風依舊靜靜地站立在原處,好似從來便沒有移動過分毫。看著沒有一點異樣的天瓊風,他們的眼中首次出現了驚奇與詫異,但也正因為這樣,他們身上卻散發出了一股更為凶悍的殺意。他們縱橫天羅數年,卻從沒有遇到過一個敵手,這次受教主之命前來捉拿天瓊風,本以為以他們的修為還不是手到擒來,卻沒想到天瓊風會有這般身手,讓他們幾次出手都沒有半點收穫,而且還是更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對他們而言,這幾乎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所以他們心中的震驚已不是能用語言所能形容得出來的。   「血海傾天……」不知是那個老頭突然陰惻惻的暴喊了一聲。   這個聲音響起後,五人的身體竟像是融化了一般,幻化成滔滔的血水鋪天蓋地的向天瓊風衝了過去,那驚嘯而來的雷霆萬鈞之勢似欲摧毀天地間的一切事物,漫天的血腥就如一充滿了罪惡的森羅地獄,所有的生機在它的拍打下頓時煙消雲散。可此時的天瓊風卻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看見的所有東西都只不過是血靈護法用巫術變化出來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心靈的感受比眼睛來得更加重要、準確。   音符依舊源源不斷地從心中蹦跳出來,只是剛才的平緩溫和已逐漸被劇烈的波動和跌宕的起伏所代替,頓時熊熊的戰意從天瓊風的心中燃燒了起來,一股凜冽的劍氣從「魔月」的鋒刃上激射而出,兩者交相輝映下,無盡的靈氣開始縈繞與天瓊風周圍,天瓊風驀地一聲長嘯,突見萬道亮光衝破血海波濤,透過那「血霧魔罩」,直衝九霄天外。   那片血海果然是血靈護法使用巫術變幻出來的,他們此時正隱藏於血海之中,可天瓊風的那聲長嘯卻使得他們心中禁不住震動起來,眼看辛苦布下的「血霧魔罩」竟被天瓊風的劍氣衝開了一道裂縫,當下不暇細想,五人血紅的手掌立時變得龐大起來,向天瓊風身體各處要穴印了過去。雖然每人都是那麼簡簡單單的一掌,但凌厲的殺意卻在他們那強猛逼人的掌風中盡情釋放無遺失。   天瓊風感受到逼體的危機,手腕驟然輕輕一顫,「魔月神劍」發出一聲興奮的鳴叫,接著便見漫天的虛影在劍尖的抖動下飄散開來,向著那片血海飄飄灑灑地落了下去,宛如繽紛落英,綿綿飛雪,望之是如此的綺麗與淒迷。   五人臨近天瓊風身體時,滾滾的血海在天瓊風神劍的驅散下突然憑空消失,但他們那只只猩紅的血掌上卻已湧起了妖異的光芒。天瓊風陡然睜開了眼睛,而他的身體卻於此時幻化出了五個手執「魔月神劍」的影子,右手同時一顫,劍尖同時向五位血靈護法的掌心點了過去。   天瓊風的招式毫無花巧可言,但無論他們五人的手掌如何變化位置,竟躲避不了那劍尖的鋒刃,最後他們只得提聚畢身功力於手掌之上,手掌頓時變得如鋼鐵般堅硬起來。五人頓時湧上了幾絲得意的神色,你小子手中長劍就算在鋒利,又豈能刺得穿本護法這鐵掌,到時看你如何敵住我等五人的功力,嘿嘿……   神劍終於與他們五人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登時爆發出了一連串的爆炸聲,五人被天瓊風的劍氣震地倒飛而去,而天瓊風卻藉著五人的強勁真氣向那「血霧魔罩」的頂端直衝了上去,神劍牽引著罩內愈來愈膨脹的勁氣刺向了那魔罩,一個天崩地裂地響聲頓時迴盪在了峽谷兩側,震得人耳朵隆隆作響,那魔罩竟被天瓊風那一劍刺得辟里啪啦地破碎開來。   五血靈護法隨著「血霧魔罩」的消失各自翻飛了將近丈遠才勉強穩定地落了下來,但那魔罩雖被天瓊風擊破,組成魔罩的血霧此時卻又各自回歸到了血靈護法的身上,依舊將他們的身形遮蔽得嚴嚴實實。   正當他們好不容易才穩定在體內激盪的血氣時,天瓊風卻已氣定神閒地飄到了他們的身前,見天瓊風受他們五人合力一擊,身上竟似沒有任何傷痕,幾人不由驚詫起來,可就在這時,他們卻幾乎同時感到右手手腕傳來一陣劇痛,使得他們竟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痛楚激地暈了過去,禁不住大聲慘嚎了出來。他們忍住揪心的疼痛往自己的手腕處一看,卻發現右掌已然不見,只餘腕上淋漓鮮血,他們這才想起剛才掌劍相交時飄揚著的灰塵,原來自己的手掌竟在那時就已炸得粉碎,化為烏有!   這時,雨婷和譚天衣、陰雪崖等長老,還有那一干主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這戲劇般的變化,見天瓊風安然無恙後頓時都興奮地衝了過來。天瓊風和五位血靈護法在「血霧魔罩」內的交手雖然只有幾招,但眾人卻看得心驚膽戰,一直在外提心吊膽、憂慮不安,卻沒想到在一聲轟響後天瓊風竟如天神般地從空中落了下來,還斷了那五位血靈護法的手掌,登時有些喜出望外,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大聲呼叫起來:「兄弟們,將這幾個作惡多端的老頭活捉……」   那五位血靈護法看圍過來的幾百人,身影竟然突然暗淡了下來,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聽得從地下飄來一個淒厲的聲音:「臭小子,你等著,我們還會回來的……」這幾人竟也是土遁而逃。   正準備捉拿他們的流雲會主事見他們竟逃走了,都忍不住憤憤地大罵起來,但天瓊風的勝利卻轉眼間又沖淡了他們的憤怒。   雨婷當先跑到天瓊風身邊,忍住想要撲到他懷中的衝動,焦急的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跟在雨婷身後的陰雪崖雖一直壓著心中的焦慮,但這時見天瓊風沒什麼大礙,胸中還真是放下了一塊大石,看著天瓊風的眼神卻又變得有些火熱起來。   天瓊風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沒事。」但他的眼中卻還是浮上了幾絲不易察覺的疲倦。   譚天衣和其他人此刻也趕到了天瓊風的身邊,眾人特別是那一般流雲會的主事見天瓊風竟打敗了這幾年從無敵手的五血靈護法的聯手,眼神中都充滿了崇拜與敬佩之意,若不是幾位長老擋在他們的身前,恐怕早就興奮的衝上前把天瓊風拋起來了。   天瓊風看了情緒激動的眾人一眼,正要說話,卻忽聽地雨婷訝然道:「咦?厲長老和戰峰、戰巒兩位長老哪裡去了?」         第十章烈磷天雷        作者:庸人   聽雨婷如此一說,譚天衣幾人才發現厲無巖、戰峰和戰巒三人果然不知什麼時候就已消失了,而那些主事們也隨後發覺有些前不久還站在自己身邊夥伴這時也不見了,看來他們一定是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交手中的天瓊風與血靈護法身上時悄悄走掉的。   「喬連三呢?他哪裡去了?」譚天衣掃了眾人一眼,忽然問道。   這時一名流雲會的弟子急急地跑到雨婷等人跟前,道:「啟稟會主、各位長老,喬主事和厲長老剛才帶著一些分會的主事突然闖上了『鷹靈洞』,並殺害了許多攔阻的兄弟,而且還說他們要脫離本會,屬下見事態嚴重,特來稟報,請會主和各位長老定奪。」眾人所在的這條狹長的峽谷四面都是峭壁,「鷹靈洞」則是出入這個峽谷的唯一通道,平時「鷹靈洞」上都派有流雲會的許多好手把守著,這段時間因要在這裡舉行「金箭大會」,為了保證大會地順利進行,那裡守衛得更加森嚴,長老以下的人物進出都必須出示通行令牌,未料到厲無巖竟會趁人人不注意的時候闖到「鷹靈洞」去。   雨婷和陰雪崖二人聽後面色不由稍稍一變,而譚天衣卻忽然長歎一聲道:「我早已料知厲無巖幾人生有異心,卻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會叛離本會,唉……」那些主事聽了譚天衣和那人的話,馬上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都開始小聲地嘀咕起來。   天瓊風在來這之前,已經聽雨婷詳細地介紹過鷹山的地形,知道那「鷹靈洞」是一塊長達近十米的大石頭,不知什麼原因,這石頭向上拱成了一個約有人高的半圓,在峭壁下形成了一條天然的隧道。可他聽了那人的話後,卻忽然心中一動,若是厲無巖等人將這「鷹靈洞」炸塌,然後又從上面扔些炸藥下來,那時無處躲避,流雲會這幾百人豈不是要被炸死在這裡面嗎?他剛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耳中卻忽然響起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接著地面猛然震動起來。   眾人心中大震,向那聲音來源處看去,卻見「鷹靈洞」那邊滾滾的濃煙翻騰而上。陰雪崖驚道:「他們竟敢炸掉『鷹靈洞』!」眼看著出路被毀,那些主事們都開始憤怒地譴責起厲無巖和戰峰等人起來。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呼嘯,眾人抬開一看,見是一個黑色小圓球正向人群中落來。那東西越來越近,天瓊風將它的形狀完全看清後,心中一驚,這東西竟和炎黃區域古時的炸藥十分相似,見眾人還是懵然地看著它,天瓊風右掌一拍,發出一道極其柔和的真氣減緩了它下落的速度,然後把他用真氣把它托到幾十米遠外無人的一個地方扔下,果然,那東西與地面一接觸,登時就炸響起來,方圓幾丈的草木被轟得支離破碎,到處黑糊糊的一片,眾人見識了那東西的威力後,臉色大變,若是那東西剛才沒有被天瓊風拋出,而是在人堆裡炸開的話,現在這一片人可能已經有大半變成焦炭了!   「哈哈哈哈……『烈磷天雷』的滋味怎麼樣呀?」驀地,空中響起了一個聲音,那得意的大笑在谷中一波波地震盪著,發出一片嗡嗡的聲響。   「烈磷天雷」?   「烈磷天雷」不是「烈火神將」紅浮神尊的珍寶嗎?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雨婷幾人面色變得極是難看,他們舉目向上望去,卻見到峽谷右側的顛峰上出現了幾個小小的人影,從那幾人的服飾約莫可以看出,他們就是厲無巖等人。如果剛才厲無巖扔下來的東西真是「烈磷天雷」的話,那「鷹靈洞」一定也是被他用這東西給炸毀的!可是「烈磷天雷」的配置秘方早在數十年前便被紅浮神尊燒燬了,厲無巖又是從何處得到的呢?   譚天衣見厲無巖等人竟敢用如此歹毒的火器來殘害自己的會中兄弟,登時氣得鬚髮蓬張,看著峭壁上的那幾個影子,怒喝道:「厲無巖,你們身為長老卻叛離流雲會,難道就不怕教規處置嗎?」暴烈的聲音飄蕩著向上傳了過去,卻震得旁邊一些主事的耳朵都隱隱生疼。   厲無巖陰沉的聲音很快就傳來:「譚天衣,你個些冥頑不靈的老傢伙都快要死到臨頭了,還和本長老談什麼教規,嘿嘿,呆會只要將『烈磷天雷』一齊扔下,本長老倒想看看你們如何以教規來處置我!」一顆「烈磷天雷」便有如此威力,若是數十顆、數百顆同時扔下,整個峽谷恐怕都要掀翻了,那時就算大家修為再高,也難以躲過那粉身碎骨的命運了。   天瓊風看著面色大變的眾人,突然輕輕地拍了拍雨婷的香肩,低聲細語地說了兩句,雨婷臉上頓時露出了幾絲笑容。即使是在這個時候依然是特別關注著天瓊風一舉一動的陰雪崖見兩人如此親密的樣子,心中忽然湧起了股莫名的酸味,沉重的失落感讓使勁地別過了頭去不想再看,但一會之後,她卻聽到雨婷的嬌叱聲響起:「厲長老,本會一直待你不薄,前會主更是對你信任有加,將你提升為二長老,你為何還要背叛流雲會,殘害流雲會的兄弟,難道就不怕傳出去,留下一身罵名嗎?」   厲無巖聽後竟恨恨的道:「哼!二長老?我厲無巖這數十年來為流雲會鞠躬盡瘁,得到的卻只是一個二長老的虛名,這幾年被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壓著也罷,畢竟你是前會主的女兒,沒想到現在又乾脆換上了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難道這就是你說的流雲會待本長老不薄嗎?簡直是可笑之極!」   譚天衣怒哼一聲道:「由『魔月神劍』選定的主人繼承流雲會會主之位,乃是祖師遺訓,有何可笑之處?」   「哈哈,譚老頭,說你冥頑不靈你還真就冥頑不靈,都已經兩百年了,還守著那莫須有的什麼祖師遺訓!本長老為流雲會盡心盡力幾十年,豈會如你這般泥古不化,呆會本長老把你們炸他個屍骨無存,天下還有誰會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何事,那時流雲會中就以本長老為尊,本長老凳上會主寶座指日可待!譚老頭,你若是有本長老一半精明,今天也就不會成為這『烈磷天雷』之下的冤死鬼了,哈哈哈哈……」厲無巖意氣風發地嘲笑了譚天衣一番後,竟又自大笑起來。   峽谷中留下的那些主事們對流雲會一向忠心耿耿,對流雲會的祖師夜月流更是敬若神明,如今見厲無巖竟如此辱罵,再加上眼見活命無望,一時哪還忍耐得住,都開始粗話連天地破口怒罵起來,能在死之前出幾口惡氣也算好的。   厲無巖聽著下面不時傳上的叫罵聲,嘴角露出了陰狠的笑意,看了站在身邊的戰峰和戰巒一眼後,對著那些主事們冷冷地揮了一下手。幾人都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布袋,取出裡面的「烈磷天雷」快速往峽谷中的雨婷等人扔了下去。   峽谷中的眾位主事看著下面的那密密麻麻落下來的「烈磷天雷」,臉上滿是凜然之色。陰雪崖忍不住向雨婷和天瓊風看了過去,卻見雨婷臉上竟沒有絲毫的擔心,反而流露出了一股淡淡的笑意,而靠在靠在雨婷肩上的天瓊風也是滿臉的平和,陰雪崖雖然知道自己的生命或許在過瞬間就會在「烈磷天雷」下徹底消失,但心中還是不由生出了絲絲的黯然,能夠和心愛之人死在一起,是一種極大的幸福,可是自己如今卻是形單影隻,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能夠讓自己心動之人,卻還未來得及訴說,便將隨著生命的消逝而長眠地底……   陰雪崖看著雨婷和天瓊風二人,忍不住長歎了一聲,可她的歎息之聲還沒消失,耳中竟驟然響起了一聲歡呼。陰雪崖詫異地向旁邊看去,卻見眾主事們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峽谷上空,臉上堆滿了喜悅。   陰雪崖也跟著向上看了看,眼中禁不住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那峽谷的上空竟憑空冒出了個緩緩盤旋而上的漩渦,那些落下的「烈磷天雷」碰到那漩渦時不但沒有爆炸,反而加快速度冉冉上升,往厲無巖等人的方向倒射了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   峽谷中恐怕除了雨婷之外,沒有一人知曉其中的真正原因了。   原來那個製造漩渦的真是天瓊風那悄悄出體的神念。天瓊風飄到空中後,神念馬上向四面八方散露出股股溫和的氣息,將峽谷都護衛在他的氣息之下,當厲無巖等人扔下「烈磷天雷」時,天瓊風便立時牽動空氣中游離著的自然靈氣,布下那道氣體漩渦,把「烈磷天雷』彈了上去,暫時解除了威脅峽谷中數百條生命的隱患!   厲無巖和戰峰等人看著那「烈磷天雷」竟如此詭異地倒飛回來,登時驚得目瞪口呆。戰峰那滿臉的笑容終於在這時凝住了,而臉上從不見一絲表情的戰巒這時也露出了驚疑之色,若不是在大白天,大家還以為見到鬼了呢?   「快跑……」不知是誰突然驚叫了一聲。眾人霍地回過神來,那「烈磷天雷」此時已到了他們的面前。厲無巖等人慌忙飛躍而退,他們不敢以掌力將那些「烈磷天雷」劈開,因為「烈磷天雷」對勁力最為敏感,稍一受到真氣的激盪,便馬上會爆炸,除非有人能將掌力練到輕柔若流水般的境界才行(就如天瓊風一樣)。   他們只跑出幾丈遠,身後便接連響起了陣陣爆炸的聲音,有幾個反映稍慢的主事被當場炸得血肉橫飛,而厲無巖幾人功力雖然跑了比較遠,而且功力也十分高強,但還是被那噴發出來的熱流掀得翻飛了出去,狼狽地落在了地面,臉頰上蒙滿灰塵,衣服也被炸得破爛不堪,不過總算在「烈磷天雷」下撿回了一條性命。   山頭的石塊也被炸得四處飛濺,向峽谷下面鋪天蓋地的掉落。幸好下面的那些人都不是弱手,而且石塊下降的勢頭也被天瓊風神念所布下的氣場懈掉了不少,落下去的時候很輕鬆地被他們躲開,只有一兩個人受了點輕微的皮肉之傷。   待劇烈爆炸所引起的煙霧和石塊都消散後,天瓊風飄到崖頂,但卻已經不見了厲無巖等人的蹤影,原來他們身上的「烈磷天雷」已經用光,而又被剛才那突然倒飛的「烈磷天雷」嚇得心驚膽戰,也不敢觀察下面的峽谷中的情形到底如何了,就馬上見機溜下了山峰。   天瓊風想要追去看看,但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突然湧了上來。今天他和五大血靈護法激戰時,在別人眼中看上去是勝得十分輕鬆,可他自己卻知道那一戰已耗費了他近半的功力,若不是在前幾天觀看「魔月神劍」的劍鞘時領悟出的那能跟隨著音韻的變化而變化的身法和劍法,還不一定能敵得過那五人的聯手,而在那五人敗逃後,天瓊風還來不及恢復功力便又操控神念出體,布下那片寬闊的氣場阻攔厲無巖等人丟下的「烈磷天雷」,其間天瓊風雖能隨時吸收自然靈氣,可以源源不斷地補充天瓊風的氣息,但那畢竟不是煉化過的真氣,而且人力終究有時而窮,天瓊風還是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覺。   他的神念急忙往自己的身體裡飄去,但等他神念與身體融合、心神一鬆的那一瞬間,卻腦袋昏沉地倒在了雨婷的懷中,耳中隱隱傳來了兩聲關切地嬌呼……   ***   昏黃的燈光下,暗影搖曳,撲朔迷離。   天瓊風沉沉地睜開了眼睛,發覺自己竟是躺在鵲橋居自己的房間裡面,而雨婷卻兀自伏在床邊睡著未醒。在鷹山,當神念回到身體時,天瓊風終於支撐不住疲倦昏睡了過去,而今經過這一番好睡,他覺得身體似乎舒服了許多,於是忍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這一動,卻馬上把雨婷驚醒了過來。看到天瓊風又恢復了往昔的神采,雨婷禁不住喜笑顏開,道:「先生,你終於睡醒了。這一天一夜,碧姐可是擔心死了。」   天瓊風有些詫異,自己這一睡竟會睡了一天,他看著雨婷那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紅腫的雙眼,心中頓時充滿了憐惜,當下撐起身子,輕輕地在她臉頰上撫摸了幾下,微微一笑道:「婷妹,你是不是也和碧兒一樣擔心我呀?」   雨婷俏臉嫣紅,纖纖玉指在天瓊風胸口一點,把他按了下去,嗔道:「你呀,剛一醒來就動手動腳!」聲音嬌媚甜蜜,聽到天瓊風耳中,禁不住連身子都酥了,把雨婷拉到自己懷裡,肆意憐愛了一番,忽然想起了昨天在鷹山的事情,不知自己昏過去後厲無巖等人還有沒有回來,而譚天衣他們又是如何善後的,於是忍不住向雨婷問了出來。   雨婷趴在天瓊風胸前,嬌喘了幾聲,才柔聲地將天瓊風昏迷後的事一一說出。   當時,雨婷還以為天瓊風出了什麼意外,真是有些六神無主,不過幸好厲無巖等人未再出現,才不至於又出現危險。因「鷹靈洞」已被厲無巖用「烈磷天雷」炸毀,譚天衣便親自帶著幾個人花了數個時辰上到了崖壁的頂峰,垂下幾道纜繩,困在峽谷裡面的人才一個個順著爬了上去。出困後,譚天衣一面派人把天瓊風護送回鳳芸城,一面令流雲會弟子馬上追查厲無巖等人的行蹤,同時向各個分會發佈了厲無巖等人叛離流雲會的消息,只是厲無巖等人身在流雲會多年,十分清楚流雲會的底細和找人的手段,一時還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   天瓊風聽後笑道:「厲無巖那幾人還挺會藏的嘛!」   「我就不信流雲會那麼多人還找不出他的下落,等抓到他時,非得讓他們嘗嘗叛出流雲會的滋味不可!」雨婷恨恨的道,那些人不但反叛流雲會,而且還差點使得自己等幾百人死在鷹山,雨婷哪能不對他恨之入骨。   天瓊風哈哈一笑,捏了雨婷那繃起的俏臉一下。雨婷卻忽然高興地笑了起來,道:「先生,你知道嗎?現在兄弟們幾乎人人都同意你當流雲會的會主了。譚長老、漆雕長老、還有陰長老……」說到陰長老時,雨婷突地停了下來,神色有些怪異地看著天瓊風。   天瓊風見雨婷如此奇怪地看著自己,不由笑道:「婷妹,你怎麼啦?」   雨婷驀地在天瓊風的腰間狠狠地捏了一下,撇著嘴道:「你不知道陰長老多關心你,這一天有事沒事總往你房間裡跑!我看呀,她八成是喜歡上你了。」話中滿是酸味。   天瓊風笑道:「別胡說,我和她認識才認識,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幾喜歡我呢?還是說說他們三位長老有什麼事吧!」   雨婷沒好氣地白了天瓊風一眼,接著道:「他們和分會的主事說等你一醒就馬上為你舉辦會主繼任儀式,然後通報各地的流雲會弟子,嘻嘻,你以後可就是真正的會主咯……」   若是別人聽到能夠做上天羅第一情報組織的首領,還不喜翻了天,可天瓊風聽後卻暗歎了一聲,若不是想要借助流雲會的勢力在天羅行事,誰想當這勞什子會主呀!天瓊風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事道:「婷妹,你有沒有吩咐人注意一下『血靈護法』的行蹤?他們這幾人來得有些突然,我都還沒搞明白我到底壞了他們教主的什麼事?」   「放心吧,這事我早就交代下去了,估計不用多久就會有消息傳來的。」雨婷嫣然笑道。   天瓊風看著雨婷那燦爛的笑容,感受著那如藍的芬芳吐氣,心中慾火漸漸燃燒了起來,忍不住在她的紅唇上親吻著,兩隻手在雨婷的嬌軀摩挲了一陣後,輕柔地探進了她那薄薄的衣裳裡面,撫上了她那滑膩豐潤的玉峰……   雨婷尖叫一聲,身子陡然一僵,嬌喘著道:「不要……不要……你才醒來,身子還沒好呢……」   天瓊風哪裡忍耐得住,輕笑道:「有和合神功在此,還怕什麼?」說罷,一件件地扯落了雨婷身上的衣服,將她那具玲瓏白皙的嬌軀壓在了身下……   房內呢喃嬌呼之聲頓起,天瓊風和雨婷在翻雲覆雨之下,哪見到房外水碧滿臉紅潮的羞澀離開……         第十一章輕嗔薄怒.1        作者:庸人   翌日醒來,天瓊風頓覺精神倍增,在雨婷嬌媚的臉上親了幾口後,才伸著懶腰愜意地走出了房間。只是他剛到門口,便迎面碰上了鳳舞雷,這老傢伙一見天瓊風,立時兩眼放光、如獲至寶,把天瓊風拉起就走,連梳洗的時間都沒給他留下,走到半路上,他才知道鳳舞雷是讓自己去幫鳳舞翔雲扎一次針。   鳳舞翔雲這幾天雖然還沒有完全甦醒過來,但臉上卻是日見紅潤,如今頤夢眉間的憂愁早已無蹤,渾身都充滿了勃勃的生機,見天瓊風來到王宮,更是露出滿面的笑容,對天瓊風招呼得熱情之至。天瓊風仔細地觀察了鳳舞翔雲的病情,然後又認真給他針灸了一次,為自己未來的岳父治病,天瓊風焉能不傾盡全力。   享受了一頓王宮盛宴後,天瓊風才施施然回到鵲橋居。   此時,水碧、雨婷幾人都在,讓天瓊風頗有些意外的是陰雪崖竟也在座。湘兒見天瓊風回來,忙去給他端了杯濃茶過來。雨婷卻是嗔怪地看了天瓊風一眼,道:「先生,你也真是的,昨天晚上才醒來,身子還沒全好,今天就開始到處亂跑了。」   天瓊風向陰雪崖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後才在雨婷等人的對面坐了下來,對著她促狹地瞇了下眼睛,笑道:「放心吧,婷妹,有你昨夜的大力幫忙,我的身體想不好都不行了。」   聽到天瓊風說這話,雨婷頓時面頰羞得通紅,想必是回憶起了昨天那令她面紅心跳地旖旎情景了吧,不過奇怪的是,水碧聽後臉卻比雨婷紅得更快,天瓊風微一詫異,便馬上明白過來,昨晚激情爆發之時,隱約感覺到門外有點不同尋常的動靜,莫非當時在門外的偷窺的就是碧兒?想到這,天瓊風禁不住看向了雨婷和水碧,嘴角掛出了幾絲似笑非笑的神情。   兩女捕捉到天瓊風眼中的曖昧之意,同時高高嘟起了那嫣紅的嘴唇,白了天瓊風一眼,卻不知她們這種輕嗔薄怒的表情更加讓天瓊風有些忘形,水碧一見,馬上惡狠狠地朝他比劃了一個架勢,天瓊風心中甜蜜之極,得意地打了幾個哈哈後,才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神態。   陰雪崖看天瓊風和水碧、雨婷兩人如此眉目傳情的溫馨畫面,登時有些羨慕起來,眼中禁不住閃過幾絲異樣的神色,神色有些黯然地歎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景不知何時才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呀!她偷偷地瞥了天瓊風一眼,卻見他正兩眼脈脈含情地注視著水碧和雨婷,心中竟不自覺地泛起了陣陣苦澀的感覺……   「哦,對了,陰長老,你今天這麼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呀?」天瓊風忽然想起還坐在一旁的陰雪崖,不由問道。   陰雪崖怔了一下,甩出了心內那點酸楚,臉上又出現了初時明艷動人的嫵媚神采。她伸出幾根白皙的纖纖玉指撓了撓額頭垂下來的細發,才嫣然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受譚長老和會中其他兄弟所托,來這裡看看你身體好了沒有,如果沒什麼大礙的話,就請你去商議一下看什麼時候可以舉行會主繼任儀式。」   陰雪崖這一笑,眉宇之間頓時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媚意,而嫩指那一撓更是將她這種艷麗的氣息傳播到了嬌軀上下,天瓊風看得心神一蕩,不過天瓊風畢竟也是見過美女之人,馬上就神色平靜下來,對陰雪崖笑道:「我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那些儀式就由你和譚長老先去準備吧,到時派人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陰雪崖眼中微微閃過幾許失落,道:「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我看應該今天晚上就可以舉行儀式了。」   天瓊風點頭道:「好,陰長老,那就麻煩你替我謝謝譚長老和那些兄弟們了,那我下午再和婷妹趕過去吧。」   陰雪崖含笑頷首,站起來道:「那就這樣決定了哦,我馬上回去告訴兄弟們。」說著,向雨婷和水碧幾人點了下頭,便往門外走去,可他到門口之時,卻忽然回頭看了天瓊風一會,眼中滿是幽怨哀愁之意。   目送著陰雪崖出去的天瓊風被她看得一愣,直到她的背影消失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心中不停迴盪著剛才她的那個哀怨的眼神。   水碧忍不住乾咳了一聲,天瓊風聽到聲音詫異地轉過頭來,便見水碧正自橫眉豎眼地瞪著他。天瓊風奇怪地打量了水碧一眼,卻聽得雨婷酸酸地笑道:「先生,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陰長老,要不要我去把你的意思告訴她?」   天瓊風正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聽到雨婷這話,差點把那口茶噴了出來。天瓊風急忙把茶水嚥了下去,訕訕的笑道:「婷妹,哪有的事,你可別胡思亂想。」   「哼,還說沒有,陰長老剛才那一笑,把你的眼珠子都快笑得掉下來了,現在陰長老一走,我看你呀,魂都快跟著她沒了!」水碧嗔怒道,「有我和婷妹、湘兒幾人還嫌不夠,竟想著去沾花惹草!」   湘兒四人本是幸災樂禍地看著天瓊風受窘,卻沒想到立馬被她們的將軍推了出來,不但臉頰頓時變得緋紅起來,連那白嫩的玉頸也染得紅通通的,不過儘管如此,這幾個小妮子心裡可是甜蜜得緊,水碧那幾句話不是明擺著同意她們和天瓊風在一起?而湘兒卻更似吃了顆定心丸一樣,她雖然和天瓊風發生了那層親密的關係,但心中一直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覺,如今聽水碧這樣一說,哪還不心神大定,看著天瓊風的那雙水靈靈的眼睛都快溢出水來了。   天瓊風大呼幾聲冤枉,苦著臉道:「碧兒,婷妹,有你們幾位大美女陪著,我早就心滿意足了,那還有心思去想別的女人呀。」   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稱讚自己美麗,更何況是自己的心上人。雨婷性子柔和,一見天瓊風那苦相,忍不住「噗嗤」一聲嬌笑出來道:「先生,你雖然不喜歡陰長老,可陰長老肯定已經對你動心了,你以後可不能對不起她哦。」   真不知道這小丫頭是怎麼想的,剛才還對陰雪崖嫉妒的要命,現在馬上又幫著陰雪崖來說話了。這個時候,天瓊風當然不會馬上傻呼呼地去答應雨婷的話了,只是嘿嘿地訕笑了幾下。水碧雖心中雖也是高興,可卻不好意思這麼快就將自己的態度轉變過來,當下沒好氣地撇了瞥嘴,把身子轉過一邊。   天瓊風見狀突然坐到水碧的身邊,在水碧「啊」的一聲驚叫中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也不顧旁邊還有雨婷等人,在她柔美的嬌軀上盡情、肆意憐愛了一番才罷手。水碧羞赧得差點無地自容,那張佈滿紅暈的俏臉埋在天瓊風懷裡,久久不敢抬起頭來。   「碧兒,婷妹她們已經出去了。」天瓊風忽地在水碧的耳珠上咬了一口,輕聲笑道。   水碧抬起頭來,果見雨婷和湘兒幾人已在他們親熱的時候悄悄走出了房間,如今只剩下她和天瓊風兩個人在,水碧的膽子又大了起來,霍地一把提住天瓊風的耳朵,狠狠的道:「昨天欺負了婷妹一晚還不滿足,現在又來欺負我了!」話中竟是酸味十足。   天瓊風痛呼一聲之後,總算明白了過來,碧兒剛才一直對自己怒目相視,哪是在氣憤自己看了陰雪崖幾眼,分明是在吃婷妹的醋嘛!看著水碧揪住自己耳朵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天瓊風臉上忽然露出了幾絲賊笑,盯著水碧那從衣裳中蹦出來的近在咫尺的雪白玉峰,竟低下頭朝那粒簌簌顫動著的晶瑩蓓蕾咬了過去。   輕微的痛楚帶起了一片酥軟的感覺,異樣的麻癢隨著那一波波的暖流在心頭蕩漾出陣陣的漣漪,水碧「嚶嚀」一聲嬌呼,豐腴的嬌軀頓時癱倒在天瓊風懷裡,柔滑的手指緩緩地滑下了天瓊風的耳畔,悄悄地攀上了天瓊風的頸際,那雙動人的眼睛立時蒙上了幾層朦朧的水霧,透射出絲絲迷離的情焰……   ***   下午,天瓊風和雨婷準時趕到了流雲會鳳舞國分部的臨時所在地——鷹山附近的騰龍山。因厲無巖等人的叛變,鷹山已變得不再隱秘,所以譚天衣等人便將分部轉移到了騰龍山,同時選出了絕風城分會的主事擔任這鳳舞國分部的負責人,比起原來的職位,他算是升了一級了。江莫問的確是個有才能的人物,只一兩天的功夫,便將會中事物打理得緊緊有條,這次會主繼任儀式也基本上是他準備的。   這次水碧和湘兒幾人也隨著天瓊風去了騰龍山,本來流雲會為保持其在天羅的神秘性,不管任何的集會都不准有外人參加,不過因天瓊風和她們的特殊關係,總算是破了一次小例了,在他們眼中,水碧等人也快成為會主夫人了,自是不能完全算作外人。   流雲會會主繼任儀式並不複雜,但卻搞得十分隆重,儘管只有流雲會的幾百名兄弟,場面已是極其宏大。這一晚,除了負責巡查的流雲會弟子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瀰漫在騰龍山的酒氣直可衝上雲霄了。近兩百年的期待突然實現,這讓他們怎能不高興地喝個痛快呢?   天瓊風酒量不錯,在加上修為驚人,所以當譚天衣等人都橫七豎八地倒下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還站在殿內的人了。他腳步微有些踉蹌地走出了大門,畢竟喝酒不比喝水,此時被清風一吹,頭腦竟有些昏昏沉沉起來。他挨著牆角坐下想休息一會,卻沒想到這一靠牆壁就死死地睡了過去……         第十一章旖旎幻影.2        作者:庸人   迷迷糊糊之間,天瓊風鼻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淡淡的馨香,接著便似有什麼東西蓋在了自己的身上。天瓊風努力掙動了一下沉重的眼皮,從那條微微張開的縫隙中,他隱約見到一個裊娜的身影蹲在自己的身旁,同時還有幾根如玉蔥般地滑嫩手指在自己眼前晃動了一下,然後竟緩緩地梳理起自己額頭上垂下來的亂髮,溫柔輕緩,便似一股甘泉注入心頭,好不舒爽!   那麗影忽地又站了起來,在他眼前搖曳出婀娜的姿態,水碧、雨婷等人美麗的身姿近乎條件反射地從天瓊風的腦子裡冒了出來,和眼前的麗影疊合在了一起,只是不過一瞬間的功夫,那影子卻又馬上如走馬燈花地變幻起來,竟由雨婷等人換成鳳舞搖紅、月影秀、燕鴻,最後閃現在他腦中的竟是樓琴那桃花般的嬌艷面龐,朦朧的醉眼開始深情地凝望起這位和自己從小青梅竹馬的女孩,天瓊風口中情不自禁地呢喃一聲,竟伸出手把那個站起來將要離開自己身邊的「樓琴」拉了回來。   「樓琴」措不及防,被天瓊風拉得腳步一個趔趄,身子倒在了天瓊風的懷裡,發出了一聲羞澀的嬌呼。緊緊抱著「樓琴」那柔軟火熱的嬌軀,天瓊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和樓琴等人分別的時間越長,天瓊風對她們的掛念竟變得越來越濃厚,只是因身在異界,那種思念之情即使再濃郁,天瓊風卻也只能將其埋在心底,今天酒醉之後意外地看到「樓琴」的身影,天瓊風哪還忍耐得住,眼睛雖然還是閉著,但一雙手隔著衣裳卻不自禁地在「樓琴」光滑的脊背、纖細的腰肢上輕柔地撫摸起來,觸手處的陣陣暖意透過掌心,緩緩流傳遍了全身,讓他整個人都洋溢在那相思得償的激動當中。   「樓琴」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緊張,被天瓊風初次碰摸之時,嬌軀陡然變得僵硬起來,許久之後才又回復了剛才的柔若無骨,盡情地享受著天瓊風的柔情蜜意,周圍的空氣在他們那親密擁抱的影響下,也似在剎那間變得活躍溫暖起來,溫馨的氣氛縈繞在身側,天瓊風終是酒醉之人,撫摸了片刻之後竟就這樣摟著「樓琴」沉沉地睡了過去,嘴角依稀溢出了幾絲甜蜜而滿足的微笑,只是卻不知他有沒有想過,樓琴怎麼可能出現在天羅呢?   ***   清晨,白亮的陽光灑落在騰龍山各處的山頭,也曬在了天瓊風身上。   天瓊風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有些不情願地睜開了雙眼,幾絲耀眼的光芒射了進來,刺得他雙目一陣劇痛,好一會兒才重新適應了過來。天瓊風正要起來,卻猛地發覺懷裡似乎多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見陰雪崖正躺在自己的胸前,嬌媚的臉龐上凝聚著兩團殷紅的雲彩,佈滿了燦爛的笑容。   兩人的姿勢看起來極為不雅,陰雪崖一條雪白修長的玉腿搭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自己一手緊緊摟住了她的腰,另一手卻放在了她那高聳的胸脯上,而她則更有一隻堆霜勝雪的飽滿玉峰從那緋紅色的胸衣中蹦跳了出來,那因久久暴露在空氣中而變得有些發紫的尖挺隨著陰雪崖胸脯的起伏而不斷跳動著,那伸伸的溝壑映在天瓊風眼中,更是放射出了無窮的誘惑,饒是天瓊風經歷過不少花叢陣戰,但此時一見陰雪崖的情景,還是禁不住面紅耳赤,心跳急劇加速,連喉嚨也變得有些乾渴起來。   天瓊風困難地嚥下了一口唾沫,努力地靜下心來,平靜了一下體內躁動的真氣,把那只放在陰雪崖胸上的手依依不捨拿開,想要將她那敞開的衣裳掩上,好遮蓋一下那暴露的春光。只是他的手一觸摸到陰雪崖的衣服,陰雪崖就醒了過來,看到兩人這般緊摟在一起,登時羞得「啊」一下叫了出來,臉上的紅暈此時卻變得更加的茂盛,美麗的眸子中閃過幾絲慌亂的神色,猛然從天瓊風懷裡跳了起來,有些結巴的道:「會主……我……你……」最終卻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經陰雪崖剛才那猛烈地一跳,此時連半裹在胸衣裡的另一坐高挺的玉峰也毫不猶豫地滑了出來,兩團白花花的凝脂肌膚顫顫巍巍地在那抖動著,好不惹眼!看得天瓊風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臊熱又湧了上來,緊緊盯著那兩隻活蹦亂跳的小白兔,恨不得衝上去咬上幾口,然後一點不剩地咽到肚子裡去。   陰雪崖也注意到了天瓊風眼中的異樣,偷偷地順著他的眼光一看,登時羞得又是一聲尖叫,慌忙不迭地拉動著凌亂的衣裙,把雪白的酥胸掩了起來。天瓊風有些心虛地四處張望了一眼,幸好流雲會的弟兄經過昨晚那番大醉還沒有醒過來,而守衛騰龍山的人隔這裡也還比較遠,不然被陰雪崖那聲叫喊引了人來,一見陰雪崖的模樣,他還真的不好解釋。   看著陰雪崖慌張的神情,天瓊風眼帶歉意,微有些尷尬的道:「陰長老,我……」   「會主,你不用擔心,其實我們也沒什麼,真的沒什麼!」陰雪崖心情總算鎮靜了一點,但臉頰上的紅雲卻已經完全擴散了開來,看上去更加的嫵媚動人。   天瓊風還想再說些什麼,陰雪崖卻已經轉身就跑開了,只是沒跑幾步,她又趕了回來,抓起地上那條薄薄的被子,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天瓊風的眼前。看到那條被子,天瓊風忽然隱約回想起了昨夜之事,怪不得那時總覺得有人在自己身邊走動,原來是陰雪崖在幫自己蓋被子,只是他卻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抱著陰雪崖睡了一晚呢?他昨晚喝得醉醺醺的,能回憶起陰雪崖幫自己送過被子就已經很不錯了,哪還記得自己把陰雪崖當成了樓琴,大大地逞了一番手足之慾!   想想還真有夠荒唐的,幸虧自己沒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否則讓雨婷、特別是水碧這母老虎知道了,還真有自己受的!「唉,昨天真是喝多了,還好沒讓碧兒和婷妹瞧見……」天瓊風搖頭苦笑了一聲,正想站起來,耳邊驟然傳來了「刷刷……」的腳步聲。天瓊風抬頭一看,原來是水碧和雨婷正向自己走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看她們臉色不善,難道碰上了陰雪崖?不會有這麼巧吧!天瓊風還希望有個萬一出現,於是馬上擺出一副笑容,迎了上去,一把將兩女摟到了懷裡,分別在她們的唇上親了兩下,呵呵笑道:「碧兒,婷妹,你們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天色還早呢!」   本以為這樣一來,可以輕鬆一下氣氛,卻沒想到水碧和雨婷柳眉同時一豎,掙脫了天瓊風的懷抱,一人伸出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質問道:「快說,你昨晚到底和陰長老做過什麼?」   天瓊風「哎呀」地叫喚了幾聲,道:「碧兒,婷妹,你們快鬆手,我和陰長老真沒做過什麼,不信你們可以親自去問她!」自己這個男人做得還真有點窩囊,要是讓會中兄弟見到,那還不顏面盡失,不過幸好現在他們都還沒起來,讓她們發洩一下怒氣倒也沒什麼要緊。雖然耳朵被抓住了,但水碧和雨婷畢竟還是心疼天瓊風,都沒有用什麼力,而以他的功力,她們這兩抓還不等於在幫他撓癢癢一樣,被如此滑膩的手指「溫柔」地捏著,天瓊風倒還十分享受呢,不見他嘴角還露出了幾絲得意的笑容嗎?   「還說沒有!你以為我和婷妹都是瞎子呀,剛才陰長老就從我們身邊走過!要是你們真沒做過什麼,那她見到我們為什麼是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而且連衣服都還……」水碧氣鼓鼓地說了會,最後臉上竟飛起了幾朵紅霞,想起剛才見到衣裳不整地從她身邊匆匆走過,連個招呼都沒有打,若相信她和天瓊風之間真沒發生什麼,那才是傻子呢!想著,水碧的手也不禁氣得加上了幾分力。   雨婷也是很不滿地幫著腔,說得天瓊風連個還口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天瓊風從小和樓琴打情罵俏,那麼多年倒也不是白混的,知道如果說話不能讓女孩子把氣消下去的話,就只能用行動來證明一卻了。所以天瓊風覷準一個機會,重又將水碧和雨婷二人抓到了懷中,兩手大肆在她們嬌軀的敏感之處游移探尋,那張嘴也沒有一刻閒著,不時堵在她們嬌軟的紅唇上採摘著豐厚的甜蜜,如此一來,水碧和雨婷被情火激發,嬌軀一軟,纖細玉指雖還停留在天瓊風的耳畔,卻早已換成了輕柔地撫摸。   天瓊風直到兩人實在氣喘得不行了才把嘴從她們的櫻唇之上移開,但兩隻手卻將她們的腰肢環得更緊。天瓊風看著她們那滿嬌媚春意的俏麗臉兒,心中得意萬分,打趣著哈哈笑道:「兩位夫人,你們懲罰得為夫這麼厲害,為夫費勁力氣才補償了你們,現在總該可以鬆鬆手,饒過為夫了吧!」   「哼,我就不松,看你能把我怎麼樣!」水碧嘟著嘴嬌聲道,但手卻不自覺地滑了下來,親暱地勾住了天瓊風的脖子。雨婷卻是比水碧臉嫩,此時早就把一張羞意綿綿的臉埋到了天瓊風的胸膛上。   天瓊風心中忍不住又蕩起了一陣綺念,就待再疼愛她們一會,遠處卻突然傳來一片微弱的步伐聲音……         第十二章丹珠玄草        作者:庸人   水碧和雨婷也聽到了那腳步聲,沒好氣地瞪了天瓊風一眼後立即從他懷裡跳了出來,急急忙忙地背過身去整理那有些凌亂的衣服。天瓊風看得心中暗笑不已,這兩小妮子這會倒害起羞來了,不過儘管這樣想,他還是扯平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好整以暇地等在那裡。   隨著腳步聲的越來越近,前面不遠的一個彎角處拐出了一個身材矮小的年輕人來,那人相貌十分平凡,但奇怪的是他肩膀上竟站著兩隻神氣活現的老鼠,時不時地在那人身上竄來竄去,看得天瓊風眼界大開,老鼠膽子忒小,現在竟能和人打成一片,不能不說是個異數。   這時,臉上紅潮已經褪去的水碧和雨婷已轉過身來。雨婷看到那人,登時笑道:「獵雁,現在查到了什麼消息嗎?」   獵雁來到三人面前,沒有回答雨婷的問題,而是先躬身行了個禮:「屬下獵雁參見會主,夫人!」獵雁倒還是瞞圓滑的,現在竟以「夫人」二字稱呼起水碧和雨婷起來了。   水碧和雨婷聽得「夫人」二字,剛消逝的紅霞又浮了上來,不過心裡卻甜絲絲的。水碧看了看眼帶詫異的天瓊風,道:「你以前不是常問我和婷妹是怎麼知道你的行蹤的嗎?這得多虧了有獵雁幫忙呢!」原來,雨婷等人以前並沒有將獵雁之事告知天瓊風,怪不得剛才獵雁到來時,他會不認得。   天瓊風哦了一聲,打量了獵雁兩眼,當他的目光掠過那兩隻老鼠時,心中忽然閃過幾道亮光,登時明白過來:「我說呢,為什麼來這鳳芸城的路上,身邊會經常出現一隻老鼠,而且你們還隨時知道我的行蹤,原來是獵雁身上的這兩隻傢伙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呀。」   「那當然了!獵雁在追蹤方面的才能在天羅可說是數一數二的哦。」雨婷嬌笑道。   獵雁聽到雨婷的誇獎,卻沒有多少的得意之情,只是道:「多謝夫人誇獎,屬下這次是特地來報告厲無巖等人的行蹤的。」譚天衣等人從鷹山峽谷脫困後,在提升江莫問管理流雲會鳳舞國分部時,同時也將這片區域的情報事物交給了獵雁。獵雁果然對情報的收集、探察有獨特的天分,不但將每一個情報人員安排得緊緊有條,還使他們在各自的位置上發揮了最大的作用,所以才能在短短的幾天內,查出熟知流雲會的厲無巖等人的蹤跡。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天瓊風有點意外的道。   獵雁點點頭道:「據屬下所查,厲無巖和戰峰等人昨天傍晚已經出了鳳舞國邊界,到達了神王轄下的天蠍城。如今已經混進了天蠍城向神王運送貢品的軍隊中,他們所要前去的地方極有可能便是神都,屬下已吩咐兄弟們嚴密監視他們的行動。另外,紅祖教的五大血靈護法據說也正在趕往神都途中,只是他們具體的行動路線還未查清。」   沒想到厲無巖和血靈護法竟是朝著一個方向去了!天瓊風聽了獵雁的話後,不由沉思起來,看來自己治好了鳳舞翔雲後真得去一趟神都了。除了要除掉那幾個流雲會的叛徒外,鳳舞沁婷現在被困在神都,自己怎麼也得把她救出來,而讓天瓊風想去神都的卻還有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   他來這天羅也有幾個月了,可除了見到天羅的武學、巫術比人間界發展興盛以外,科學技術、社會制度等各方面都要比人間界落後幾千年,像這樣還處於冷兵器作戰時代的天羅若是入侵人間界的話,能夠抵擋的住人間界核武器和激光武器的攻擊麼?這答案無疑是不可能,以人的肉體去對抗具有毀滅性力量的武器,就算天羅人的武學再厲害,其最終只不過是自取滅亡。可是為什麼龍醉雨、雨吟長老還有彭祖等人都感覺到了天羅有一股極其邪惡龐大的力量在膨脹,正在急劇地威脅著人間界的安全呢?是他們感覺錯了,還是彭祖他們在欺騙自己?   天瓊風是對這個問題十分想不通,這裡的人們也同人間界的居民一樣有善有惡,但他來到天羅並沒有感覺到這裡有什麼可以吞噬人間界的邪惡力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天瓊風將這些疑慮從腦中甩了出去,忽又對獵雁道:「現在單狐國的局勢怎麼樣了?」自從來到這鳳舞國後便很少在聽到鳳舞國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這時亂成什麼樣子去了。前往人間界的通道便在單狐國,神王若是知道,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獵雁道:「單狐孤山的軍隊和單狐孤雲從符禺國借來的軍隊對峙了一段時間後,神王突然抽調單狐國周圍十幾個城五十多萬的兵力由『左傲都侯』赤焰殘親自統一指揮,以保護天羅禁地不力,縱容要犯逃脫之名攻入單狐孤山的領地,而在那時萬俟相侯卻突然率領手下兵將投入赤焰殘帳下,如今已是孤家寡人的單狐孤山下落不明,單狐國也只剩下單狐孤雲和霧蓮城城主赫連達在抵抗著赤焰殘的軍隊,但儘管單狐孤雲有符禺國、赫連達有『烽煙渡』的盜匪相助,可能也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單狐國很快便會納入神王的直接統治之下。」   水碧聽後,不由長歎了一聲:「神王為了將單狐、鳳舞等國重新控制在其手中,可真是費勁心機呀,那萬俟相侯恐怕就是神王插在單狐國的一枚棋子吧!照這樣的情勢發展下去,鳳舞等國遲早都會落入神王手中的。」水碧果然不愧是單狐國的有名將軍,聽了獵雁的話馬上便將萬俟相侯的叛變和神王收復邊陲小國的野心聯繫在了一起。   天瓊風聽了水碧的感慨,贊同地點了下頭,如此看來,鳳舞翔雲和瑤蘭國主等人中了「眠仙絲」之毒應該也是神王統一全天羅的一步了。若是鳳舞翔雲等人病逝,再由神王所布下的內奸興起兵變,那收復這幾國還不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他之所以還留下鳳舞翔雲等人的性命,恐怕是沒有找到好的機會,怕貿然動手,會引起天羅民眾的不滿罷了。   若是讓神王將天羅真正統一,那他下一步要做的極有可能就是入侵人間界了,雖然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資本敢如此囂張,但還是不得不防備一下。天瓊風看著獵雁,嘴唇不停地微微開合著,好一會兒,獵雁的臉上露出了幾絲訝然之色,不過他還是很快便恭敬地答道:「屬下馬上按照會主的吩咐去辦。」說罷,又匆匆離去。   水碧和雨婷看得滿頭霧水,不知道天瓊風到底在搞什麼鬼。水碧忍不住問道:「風郎,你剛才對獵雁說了什麼話呀?」天瓊風剛才用的是人間界的一種高深武學「傳音入密」,用強烈的真氣將自己的聲音凝成一條細細的絲狀,不讓它往四周擴散,水碧幾人當然聽不到天瓊風在說些什麼了!   天瓊風在水碧和雨婷兩人的俏臉上輕輕地啄了一下,微微笑道:「過幾天你們就知道了。」   水碧白了她一眼,嬌嗔道:「不想說就不想說唄,還裝出一副神秘的樣子來,討厭!」   看水碧這副嬌癡的模樣,還真是越來越有女兒味了,天瓊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   這幾日,天瓊風除了進王宮幫鳳舞翔雲針灸外,便是詳細瞭解流雲會的情況,做為會主,若是連流雲會的基本情況都不明白,那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而由於厲無巖等人的叛逃,為了防止他們將流雲會的機密洩露出去,在和雨婷、陰雪崖等人商議了之後,天瓊風將人間界的一些情報運作方式和流雲會的情形結合起來,使這個組織變得更為隱秘,就算厲無巖等人將流雲會的消息透露了出去,也不虞產生什麼大的變故。   另外,在譚天衣和漆雕冠雲等人的推薦之下,又從各地分會的主事中選出了三位德高望重、修為高超的人重新組成了流雲會的六大長老共同主持會中的日常事物,經過鷹山那番變故之後,因出現了名正言順的新會主和魔月神劍,以前存在於會中的結幫拉派現象不知不覺中就消弭了下去,在眾人的努力之下,流雲會又漸漸地回到了以前的良性發展循環當中。   看著流雲會又慢慢步了正軌,而鳳舞翔雲此時又已經甦醒過來,天瓊風便尋思著是該去一趟神都的時候了,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和水碧等人開口,若是自己要離開的話,她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跟著去,可自己前去神都,紅祖教血靈護法鎩羽而歸,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時一定會有很多凶險,以自己的修為倒是沒什麼好顧忌的,而水碧和雨婷等人就不同了,她們雖然修為都不錯,但比起那些人來還是有些不及,天瓊風豈能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去涉險。   這天傍晚,天瓊風剛從王宮替鳳舞翔雲扎完針回到鵲橋居,便見水碧、雨婷和湘兒幾人聚集在屋子裡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似在商議著什麼事情,但她們一看到天瓊風回來了,卻馬上停了下來,以一種古怪地眼神看著天瓊風。天瓊風不由大感奇怪,上下打量了幾女一眼,笑問道:「碧兒、婷妹,你們這是怎麼啦?」   水碧瞥了天瓊風一眼,忽然以一種試探著的眼神看著天瓊風道:「風郎,這幾天天羅到處鬧得沸沸揚揚,人們都在傳言神王在幾年前品嚐『丹珠玄草』的國宴上利用藥物和巫術控制了各城城主和各個國家的國主,想要達到他獨霸天下的野心,而且還舉出了鳳舞國、瑤蘭國主等人從宴會中回來後的情況做為證明,現在弄得天羅人心惶惶。風郎,那天你吩咐獵雁所做的事,是不是就是讓他去散佈這樣的謠言?」   天瓊風聽了水碧的話,先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消息傳播得這麼快,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當下微微笑道:「不錯,正是我叫獵雁這麼做的,不過我要糾正一點的是,這不是謠言,而是事實,鳳舞國主確實是在中了『丹珠玄草』和用『紅羽花』釀造的御酒混合而成的劇毒,然後又被人在腦域中布下了『靈息』,才導致了他如死人般在床上躺了幾年之久,若不是遇上我,他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精力耗竭而亡。依我猜測,瑤蘭國主和紅浮的國主的情形也是大同小異,其他的城主雖然沒有毒發,但只不過是被神王下了另一種藥物,暫時壓抑住了毒性,只要神王一對他們不滿意,他們便隨時都可能會毒發而死,所以我才會讓獵雁去發散這樣的消息。」   「風郎,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冒失了。如今的神王以武治天下,本就引起了很多城主的不滿情緒,若是那些城主真相信了這些消息,那天羅必將大亂,那時受苦受難的還不都是這些平民百姓!」水碧有些責怪的道。   水碧說所的這些道理天瓊風何嘗不知道,可是局勢卻由不得他不這樣做,若是神往將天羅統一,他必將率軍進攻人間界,那時不但會給天羅的百姓帶來無窮的災難,也會使平靜了一千多年的人間界陷入戰火之中。如此一來,天瓊風不但未能完成彭祖等人的囑托,也有些對不起人間和天羅兩界的百姓了,兩相取捨之下,天瓊風也只能走這一步路了。   雨婷見了天瓊風沉重的神色,嫣然笑道:「碧姐,你就別在責怪風郎了,小妹相信風郎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雨婷現在也棄「先生」二字不用,和水碧一起叫起他「風郎」來了,嬌甜的聲音果然親切了不少。   天瓊風苦笑道:「碧兒,其實你說的也很有道理。不過依我猜測,那些城主應該早就知道自己被神王控制了,只是一直不敢聲張而已。而且你以為天羅若被神王統一的話,天羅的百姓真能過上太平的日子嗎?以神王的野心,他豈能安居於天羅,你看他現在利用『紅祖教;這樣的邪教來控制百姓的思想,便可略窺一斑了。在來這鳳芸城的路上,我想你也看到了那些百姓對『紅祖教』的癡迷竟達到了可以毫不猶豫地踐踏他人生命的程度,如果長此以往,這天羅還不知道要比現在混亂多少倍!」   水碧頓時默然起來,她知道天瓊風說的是事實,在路上她的確看到了天瓊風所說的情形,那時她還為此難過了許久。   「所以我打算這幾天去一趟神都,看看神王到底想玩什麼鬼把戲!」天瓊風又接著道。   「什麼!你要去神都?」水碧和雨婷、湘兒幾人齊聲叫了出來,她們連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她們很快又反應了過來:「那我也要去……」   天瓊風最擔心的就是怕她們也要跟著他去,雖然他也十分捨不得離開她們,可在這鳳芸城畢竟有鳳舞雷、潭五和花弄影這幾個高手在,她們多少會比較安全一點,若是一齊跟著去神都,他一人確實顧不過這麼多人,而且天瓊風最為擔心的還是寄居在瑤蘭若晴身體裡的邪音,這些天他蹤影全無,應該已經恢復了功力,若是他找上自己,的確十分麻煩,所以天瓊風一聽幾人的話,斷然地搖了搖頭:「不行。」   幾人見狀一臉不樂意,水碧撇著嘴哼了一聲道:「我又不是沒去過神都,你不讓我們去,難道我們不會自己去嗎?再說我爹也還在那裡呢?我很久都沒有見過他了,這次去看看他總該行吧!」雨婷聽水碧說完後,示威性地瞥了天瓊風一眼,鼓鼓的鼻翼微微扇動了幾下,道:「就是,難道我們還找不到去神都的路不成?」   天瓊風這時可真有點慌了,要是她們偷偷地跑去,那就更不妙了,一定得讓她們自己心甘情願地留不下來接受鳳舞雷等人的保護不可。天瓊風腦子不停轉動,說出了無數個理由,可水碧和雨婷等人卻一點也不賣他的帳,任他說得口乾舌燥,她們翻給他看的卻儘是白眼。最後天瓊風實在沒法,正想要咬咬牙狠下心來答應她們一起前去,就見水碧突然用手捂著嘴飛快地跑出了屋子。   雨婷一見,急忙叫了聲:「碧姐,你怎麼啦?」隨即也跟了出去。   天瓊風還不明白水碧到底是怎麼回事,驚疑地向湘兒等人問道:「湘兒,你們將軍她出了什麼事?是不是生了什麼病了?」   湘兒也很是不解,眨著那雙美麗的眼睛,道:「不會吧,這些日子將軍一直很好的呀,怎麼剛才會突然生病呢?」   這就怪了,天瓊風思索了一會,忽聽蝶兒道:「先生,我前幾天看將軍有時會一個人躲著偷偷地嘔吐。」   嘔吐?莫非是食物中毒?天瓊風正要出去看看,卻見雨婷已經扶著水碧回到房間裡,天瓊風見水碧臉色不好,急忙迎了上去,焦急地道:「碧兒,你是不是生病了?」   感受到天瓊風的關懷,水碧心中一暖:「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幾天有時會頭暈,可能是最近天氣冷了的緣故吧!」   「還是讓我檢查一下吧。」感冒傷風會導致頭暈倒是很正常,但怎麼會經常嘔吐呢?說著,天瓊風伸出手指搭上水碧的脈門,這一觀察,天瓊風心中卻是一陣狂喜,碧兒竟然懷孕了!太好了,這麼快就可以當爸爸了!天瓊風臉上露出傻呵呵的笑容,手掌卻是迫不及待地摸上了水碧的小腹。   「幹嘛呀你!」水碧臉一紅,拍開他的手嗔道。   天瓊風激動的道:「碧兒,你就讓我再摸一下嘛,那裡面可有我們的孩子呀!」這回不但兩隻手湊上去了,就連頭也垂到了水碧的腹部,他也不想想,才兩三個月的時間,就算水碧懷孕了,那嬰兒也還沒成形呢!   水碧還沒明白天瓊風的意思,見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不由羞道:「裡面哪有你的孩子呀!」說完也不管天瓊風願不願意,就把他的頭撥了出去。   雨婷卻忽然笑了起來道:「碧姐,恭喜你了!你就要當娘啦!」   「什麼?」水碧愣了一下,看向天瓊風道,「真的嗎?」真不知道一向思維敏捷的她為何會對這種事情如此遲鈍!   天瓊風笑瞇瞇地點了下頭,水碧頓時如一個小孩子般,摸著自己的肚子歡叫了起來,湘兒幾人也興奮地圍了上來。   臉帶微笑地看著興高采烈的眾女,天瓊風驀然想道,碧兒現在有了身孕,不是正好可以借口讓她們留下嗎?這個主意一出,天瓊風陡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變得有些「卑鄙」起來,不過為了碧兒肚子裡將要出世的孩子著想,就是卑鄙一次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天瓊風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才重幾女的重圍當中擠了進去,湊到了水碧面前。水碧現在正沉浸於快要當母親的快樂當中,臉上洋溢著的儘是幸福的笑容,看著天瓊風的眼中充滿了似水柔情。天瓊風看著這位來到天羅後,最早和自己發生親密關係的女人,心中也滿是溫暖的感覺,差點就想放棄去神都的念頭,可是彭祖那殷殷的囑托和雨吟長老那因長久地靜坐而被風雨侵蝕得坑坑窪窪的面容卻不斷在他腦中徘徊,讓他不得不硬下心腸來,若自己總是沉湎於溫柔鄉中,日後還有何面目去見雨吟長老等人!   天瓊風清了清心神,正想開口,卻聽得屋子外邊傳來了仙兒笑嘻嘻的聲音:「哇,這麼熱鬧呀!天大哥,碧姐,婷姐,大家都在呀!」         第十三章金蟬脫殼        作者:庸人   第三日的清晨,曙光微現之時,天瓊風終於跨上了前往天羅神都的駿馬。經過那天晚上的苦勸,冠上一切以未出世的孩子為重的偉大理由,水碧終於同意了天瓊風不再堅持隨他一起去神都。水碧不去,湘兒等人要留下來照顧水碧了,而雨婷因以前曾是流雲會的代會主,所以也被天瓊風留了下來,和譚天衣等人一起主持流雲會日常事務。   仙兒本來知道天瓊風要走的消息後,是一直嚷著要隨同前去的,可卻被潭五和鳳舞雷以強硬的態度留了下來,還沒有完全修煉好「隱身訣」,潭五豈肯放她離開!   而眾女的安全則被天瓊風交給了潭五,並讓他保證不能讓水碧等人離開他的守護能力範圍。以潭五的性子,讓他天天守著幾個女孩子,哪裡能坐得住,但天瓊風以他前不久為了讓仙兒修煉他的「隱身訣」而答應的兩個要求相「威脅」,最後他也只能乖乖地接受天瓊風的安排,聞名天下的「落日神將」若是失信於晚輩,那還有何臉面立足於天羅,不過潭五卻也因此而將天瓊風恨得牙癢癢的,立誓等天瓊風回來後,非得很很地敲他一頓。   安排好了她們,天瓊風倒是免去了後顧之憂,和水碧、雨婷幾人盡情纏綿了兩天才輕鬆上路。   天瓊風開始時本打算只帶擅長追蹤之術的獵雁一人,卻沒想到臨走的時候,水碧和雨婷又塞給了他一個人——陰雪崖,並且讓他無論如何都得答應下來。自從那晚的旖旎之事過後,天瓊風便沒有再見過她,這次見面時,天瓊風本還有些尷尬,但見陰雪崖似乎早就將那件事忘了,天瓊風自也不會再提了。   照水碧等人的意思,陰雪崖十分精通巫術,帶在身邊一定能夠起到很大的作用。天瓊風對巫術不是十分瞭解,而神都卻齊集了天羅許多巫術高手,到時有陰雪崖在旁,或許真能夠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天瓊風本就對將水碧等人獨自扔在鳳芸城十分愧疚,而今對於水碧她們的這番關心當然是毫不猶豫的就接受了。不過天瓊風卻不知道水碧等人將陰雪崖這個國色天香的大美女放在他身邊,還有另一層深意,她們都有些擔心天瓊風離開後會忍不住再去沾花惹草,有同樣對他傾心的陰雪崖在旁頂替她們,多少可以讓天瓊風收收心,雖然她們也很不情願以後再多個姐妹,但和陰雪崖一起陪伴天瓊風總比便宜了其他陌生的女子好吧!   天瓊風若是知道水碧她們是這樣打算的,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慚愧!   ***   經過幾日的長途跋涉,天瓊風、陰雪崖和獵雁三人終於追上了天蠍城運送貢品的軍隊。因天色已晚,他們和天瓊風同樣留宿在千幽城。千幽城是前往天蠍城前往神都的必經之地,雖然只是一個小城池,地勢卻十分險要,乃兵家必爭之地,因此神王在這裡派了重兵把手,城主司徒瀾更是當今右賢王的女婿!   天瓊風這次前去神都沒有掩飾自己的容貌,自從和雨婷一起去了鷹山後,他便又恢復了初時的頭髮顏色,因此白髮飄飄的他在進入這座要塞時理所當然地受到了嚴格的盤查,而到了城裡,更是讓許多人詫異的眼神光臨了無數次。天瓊風為了讓紅祖教能夠隨時找到自己,他本就沒有打算過要隱藏行蹤,所以對此是毫不在意。   他讓獵雁探清那支隊伍的住宿之處後,就找了家距離他們較遠的客棧住了下來。吃過晚飯,天瓊風便盤膝靜坐在床上,等待著深夜的來臨。只要解決了厲無巖這幾個叛徒,便可直接前去神都了。這些日子,流雲會時刻都在嚴密監視著他們的行蹤,但卻因為知道他們的修為高強,而且手中又有「烈磷天雷」,為免打草驚蛇,引起不必要的傷亡,所以天瓊風一直吩咐流雲會的兄弟們不要輕舉妄動,等他親自來解決。   時間慢慢地流逝,外面一片寂靜,天瓊風從床上一躍而起,帶門外卻在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敲門聲也隨之響起。   天瓊風微微一愣,拉開房門,便見陰雪崖俏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口,她這麼晚了來幹什麼?天瓊風把陰雪崖讓進屋裡,微笑著問道:「陰長老,你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陰雪崖嫣然笑道:「難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會主……」說著還故意把那最後兩個字脫得老長。   「當然不是。」天瓊風笑道,「有你這樣漂亮的美女大駕光臨,我可是求之不得哦。」   陰雪崖隨手撓了撓耳畔的鬢絲,臉上微帶紅暈的道:「我真的漂亮嗎?」   雖只輕輕一動,卻散發出了絕世的艷光,天瓊風看得怦然心動,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讚道:「若你還不算漂亮的話,那這世上就再無美女了!」   陰雪崖聽得心中一甜,但臉上卻擺出了一副不太在乎的表情,撇了撇嘴笑道:「會主,你可真會哄人,代會主恐怕就是這樣被你騙上的吧?」   天瓊風哈哈笑了幾聲:「這句話真有這麼管用嗎?不知陰長老你聽了後會不會被我騙到手呢?」   陰雪崖見他如此調笑自己,羞得臉頰通紅,心頭卻是暗道:你知道嗎,我的心早就被你騙走了!陰雪崖幽幽地看了天瓊風一眼,又怕他再拿這個來說笑,連忙轉換了一個話題,道:「會主,我來找你,是希望能夠和你一起前往清除流雲會的叛徒。」   「你也要去?」見陰雪崖說起了正事,天瓊風也收起了嬉笑的心情,問道。   陰雪崖點點頭道:「厲無巖和戰巒武學極高,而戰峰的巫術造詣卻十分精湛,雖然那些跟隨他們的主事已經分散逃離,這時他們只有三個人,但對付起來還是有些困難。另外護送貢品的那軍隊首領也是一個名巫術高手,如果驚動了他的話,免不了大戰一場,所以我認為還是一起去比較好,那時由我來抵擋其他人,你就可以專心對付厲無巖三人和他們手中的『烈磷天雷』了!」   天瓊風想想也是,多一個人確實多一份力,再者,看到陰雪崖眼中流露出來的期盼之意,天瓊風也有些不忍拒絕,於是點頭道:「好,那我們就一起去吧,不過我們現在處處受著紅祖教的監視,得改變一下容貌出去才行。」進城時,天瓊風便已發覺身邊有不少紅祖教的人在那轉來轉去,所以他在進客棧前特意買了些藥物回來。   陰雪崖沒想到天瓊風這麼快就答應了下來,頓時露出了滿臉高興的笑容,飛快地在天瓊風的唇邊蜻蜓點水似地親了一下。   天瓊風被她親得一愣,她還真是大膽!品味著唇邊的餘香,看著嫵媚妖嬈的陰雪崖,天瓊風心中頓起了幾絲漣漪。不過畢竟正事要緊,天瓊風鎮定了一下心神,便掏出那些藥物細緻地配製起來,然後才對著銅鏡途在了臉上,不一會兒他的容貌便已大變,此時意念一動,他的頭髮又變成了黑色,這樣一來,就算有人見到也不怕,隨能想到眼前這個面色蒼白、眼睛深陷的黑髮老頭就是那個天瓊風呢!   陰雪崖看得目瞪口呆,這方法竟比巫術中的「幻容術」還簡單管用!天瓊風弄好了自己後又幫著陰雪崖變起妝來,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天瓊風最後把她改裝成了中年婦人,雖是半老徐娘,卻是風韻猶存,陰雪崖的美麗姿容儘管被藥物掩蓋了起來,但渾身還是不斷地散發出了無窮的魅力。   天瓊風滿意地點了下頭,換過一套衣服後,便抓著陰雪崖的手風馳電掣般地出了客棧。轉過了幾條街道後,兩人就已來到了那些人所住的那家客棧外面。   客棧裡如今燈火全無,一片寂靜。天瓊風回頭看了陰雪崖一眼,正要聳身躍上房頂,卻驀地感覺到身邊傳來了輕微的響動。天瓊風詫異地一看,就見十幾米遠處的一個地洞中正有一隻小老鼠從裡面蹭了出來,這不是獵雁養的那隻小銀嗎?這幾天天瓊風和獵雁的兩隻老鼠大銀、小銀混得十分熟悉,所以儘管是在黑夜,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天瓊風在發現了小銀的同時,小銀也看見了他,雖然天瓊風相貌已變,但小銀卻依然可以通過身體上的氣味分辨出他就是天瓊風。   小銀歡叫了跑到兩人身前,唧唧喳喳地在地面跳動了一陣,便快速地向客棧後面溜去。天瓊風知道它這是告訴自己獵雁就在那邊,所以招呼了陰雪崖一聲,也馬上尾隨而去。   天瓊風果然在後面的一道土牆下見到了獵雁。獵雁見到了易容後的天瓊風和陰雪崖先是一怔,待見到小銀和天瓊風的親熱摸樣後,便馬上反應了過來,知道這兩人就是天瓊風與陰雪崖!   「屬下獵雁參見會主、長老!」儘管這幾天已和天瓊風處得很熟悉,但獵雁卻依舊對天瓊風十分恭敬,每一見到必先行禮。   「獵雁,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我以後見面不需顧忌這許多禮數。」天瓊風連忙扶起獵雁,又微笑道,「裡面情形怎麼樣了?」   獵雁道:「屬下已經探清了厲無巖三人所住的房間。」   天瓊風道:「好,獵雁,那你就先等在外面吧,他們就交給我和陰長老了。」說著天瓊風叫聲小銀,和陰雪崖一起晃身跳了客棧後院。   在小銀的指引下,天瓊風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厲無巖等人的所住的房間外面。小銀「嗖」地一聲竄進了屋子裡,卻馬上又跳了出來,在天瓊風面前劇烈地跳動起來,那雙黑溜溜的小眼珠子裡竟露出了焦急之色。小銀怎麼如此反常,天瓊風奇怪地看了看小銀,卻不解它到底是何意,稍一轉頭,便見陰雪崖也是滿眼的疑惑神色。   天瓊風低聲對陰雪崖道:「你守在外面,我先進去看看。」說罷手運真氣,悄無聲息地震斷門閂,飄身閃進屋裡,就見床上有幾人睡得如同死豬一樣。天瓊風走到床邊,凝目望去,只見戰峰、戰巒和厲無言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其中還有一人小聲地打著呼嚕。   天瓊風心中閃過幾絲詫異,厲無巖三人怎麼說也是流雲會的長老,怎麼可能警覺性如此差勁!他正待觀察一番,忽然外面響起了一個呵斥:「什麼人?為何在此鬼鬼祟祟!」看來一定是外面的陰雪崖被那些兵士發現了。   床上的厲無巖三人身體聽到聲音後明顯地翻動了幾下,天瓊風不暇思索,當即伸出手掌在他們的胸口上各拍了一下,封閉了他們的經脈,然後將三人的身體扛了出去,叫上聲陰雪崖,趁那幾個舉著火把的兵士還沒有衝到跟前的時候從圍牆上飛躍而出,和獵雁會合後,馬上帶著人離開了原處。   來到一處僻靜的荒廢巷子,天瓊風將肩膀上的戰峰和戰巒,腋下的厲無言扔在了地面。   「會主,你怎麼這麼快就得手了?」陰雪崖見剛才沒經過任何打鬥,天瓊風就把他們抓住了,不由大感奇怪,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天瓊風看了地下三人一眼,也是有些難以置信,雖然他們的修為和自己比起來相差很大,但自己也不大可能一招就把他們制服呀!   這時,獵雁肩上的大銀跳到了厲無言身上嗅了一陣,突然做出了在小銀在客棧裡對天瓊風所做的完全一樣的動作。   獵雁一見,臉色突變,道:「這三人不是厲無巖、戰峰和戰巒!」原來小銀和大銀監視了厲無巖三人幾天,現在一聞,馬上就察覺他們身上的氣味不同。   「什麼?」天瓊風差點驚訝的道,自己所抓的會是假貨?可他們相貌明明與厲無巖三人無異呀,難道他們也被易了容?   而在此時,陰雪崖又嬌呼了一聲:「幻容術?戰峰竟能將幻容術施加到他人身上,看來我倒是小看他了!」接著便蹲下身子,伸出嬌嫩的手掌貼在了「厲無巖」的面部。陰雪崖的手杖漸漸放射出了一股湛藍的光芒,隨著那藍光的愈來愈盛,「厲無巖」的鼻子似乎隆起來不少,臉上的皺紋也舒展了許多,瞬間就容貌大變,竟成了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陰雪崖的手掌又移到了「戰峰」和「戰巒」的臉上,彈指之間,他們也同樣相貌大改,面頰上再也找不到一絲戰峰和戰巒的痕跡。   沒想到那三人竟能在流雲會嚴密監視下逃脫!天瓊風冷笑一聲:「好一個金蟬脫殼之計,我倒要看看你們能逃到什麼地方去。」天瓊風忽地伸手在用「幻容術」裝扮成厲無巖的那年輕人背上輕輕一拍,那年輕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幻容術」已經被陰雪崖破去,雖然被天瓊風那冷厲的目光看得遍體生寒,卻兀自硬著膽子戰戰兢兢道:「你們是什麼人?要知道我可是流雲會的二長老?」   「是嗎?」天瓊風神色有些異樣的道。   那人還以為天瓊風真被自己的話嚇倒了,登時得意的道:「怎麼樣?怕了吧,若是你們能夠乖乖地放了本長老,本長老或許還可以饒過你們這次的不敬之罪。」說完之後,眼睛還很不老實地瞄向了陰雪崖那挺俏的酥胸。這人確也是蠢到家了,若天瓊風真怕了他的話,又怎麼來抓他?而他若真是流雲會的二長老又豈會如此輕易便被天瓊風所抓?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快說,厲無巖逃到哪裡去了?」陰雪崖氣得飛起一腳,將那年輕人踹得騰起老高。   那人從半空跌了下來,掉在了另兩人的身邊,被摔了個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喚好幾聲。他這時才瞧見自己的那兩個夥伴已經現出了原來的容貌,哪還有膽子再去裝扮厲無巖,又見獵雁臉上帶著冷酷的笑容向他走進,一時嚇得心驚膽戰,顫抖著叫道:「你……你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不知你是否聽過『噬骨搜心』的大名?若是沒有的話,我正好可以讓你好好見識一下!」獵雁冷冷的道。   「噬骨搜心」是天羅最惡毒殘忍的一種逼供手法,受者生不如死,就算接觸這種手法後也會終身殘廢、功力全失,最終成為一個沒有思想和意思的白癡,只是這種手法會者極少。那年輕人當時知道這種手法的厲害之處,頓時額頭直冒冷汗,心慌之下,哪還有心思去辨別獵雁話中的真偽,道:「好……我說……我說……」   可這人話音一落,手中卻突然滑出一把匕首,猛地往身邊的兩人胸口上紮了下去,鮮血濺滿了他臉頰,看去陰森恐怖,而他又驀地如鬼哭狼嚎般地叫了起來:「嘿嘿,想要我說,你們做夢去吧……」話還沒說完,他那把沾滿血跡的匕首又往自己的心窩處狠狠地捅了下去。   「不好……」天瓊風驚叫了一聲,人影一閃,伸出手向那人揚起的手腕抓去。只是天瓊風還是慢了半拍,他的手搭上那人是手腕時,匕首已經刺入了那人的胸膛,那人的眼神隨著的鮮血的迸射而逐漸渙散,眼看是活不成了!   天瓊風鬆開手,看了這三具屍體一眼,歎道:「這人的心倒是真狠哪!」   陰雪崖來到天瓊風身邊,眼中閃過幾道憐憫之色,暗暗歎息一聲。   天瓊風深吸了一口氣,道:「厲無巖等人現在一定還沒逃遠,獵雁,你馬上通知流雲會千幽分會主事,讓他立即去查查有沒有相貌生疏之人進出過千幽城!」   「是,會主,屬下這就去辦!」         第一章飄飄欲仙        作者:dvdplayer   神都雁溪山,紅祖神殿。   殿內燈火通明,身披黃色羽衣的紅祖教主靜靜地盤膝端坐在大殿中央,面部就如一潭死水,看不出任何表情。而在他的身前卻跪倒著五團血紅色的霧影,這五人正是從鳳舞國鎩羽而歸的「紅祖教」五大血靈護法,凶名曾經震撼整個天羅的他們此時卻似遇貓之鼠,縈繞在身體周圍的血霧不停地動盪著,可見他們的心中定是緊張之極。   「起來吧!」那紅祖教主微閉的眼睛猛地睜了開來,兩道陰冷的光芒射到了眼前五人的身上。   五位血靈護法頓時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多謝仙祖不殺之恩!」   「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紅祖教主冷哼道。那五人聞後身軀不禁一震,那冷厲的哼聲就似一堆灑向他們心頭的千年積雪,徹骨的寒氣讓他們的心再一次緊緊地繃了起來。   紅祖教主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繼續以那種冰冷的語氣道:「這件事情你們也不必再管了,馬上前往『鎮神宮』,一切聽從『巫靈法師』的安排,明白嗎?」   「是……」五人聽到紅祖教主讓他們前往「鎮神宮」後聲音竟有些哆嗦起來,語氣中充滿了驚恐。紅祖教主讓他們所受的活罪只是接受「巫靈法師」的安排,看去也不是讓他們受什麼惡毒的懲罰,可他們為何會表現出如此一副神態呢,難道「鎮神宮」內有讓他們十分畏懼的東西嗎?   不過儘管如此,五人對紅祖教主的吩咐卻沒有表示出任何的反抗,乖乖地出了「紅祖神殿」,向雁溪山後飄蕩而去。   紅祖教主看他們離開後,忽然道了聲:「青鸞!」   「屬下在!」隨著清脆的聲音響起,便見一年輕女子快步走了出來。這女子年約十八、九歲,身著青色曳地長裙,面容極其秀麗,嘴角處竟還鑲嵌著一粒黑色的小痔,看起來顯得十分俏皮。她的身材嬌小玲瓏,腰間佩帶著一柄精緻的彎刀,與那滿頭飄散在腦後的秀髮相映成趣,於嬌柔之中散發出絲絲英武氣息,步伐邁動之間,更是將這種特殊的氣質彰顯了出來。   她來到紅祖教主前邊,躬身道:「不知仙祖召喚青鸞,有何要事吩咐?」   紅祖教主看著這名叫青鸞的少女,眼中露出了難得的溫和之色,道:「青鸞,剛才血靈護法所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他此時說話的語氣和剛才相比,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實在很難相信如此柔和的聲音會從他的口中發出來。   「屬下都聽到了,莫非仙祖是想讓屬下將那人抓回來嗎?」青鸞道。   紅祖教主微微笑道:「不,本教主現在已經改變主意了。」說著,他的眼中陡然冒出了兩縷紅光,射向了青鸞的眼睛,瞬息之後,那紅光才又縮回他的眼內,「青鸞,你明白本教主的意思嗎?」   青鸞眼中稍稍露出了幾絲詫異之色,道:「屬下明白了!」   紅祖教主唔了一聲道:「好,那你馬上動身吧,希望你不要辜負了你『水鳳』之名,也莫要再讓本教主失望了。」   青鸞恭敬的道:「請教主放心,屬下一定會完成這個任務的。」   紅祖教主滿意地點了點頭,向青鸞揮了揮大袖,便又閉上了雙眼。   青鸞朝紅祖教主躬身一拜後,也飄飄地出了大殿,漸漸融入了夜色當中……   ***   第二天,天瓊風便接到了消息說,昨夜並無見有陌生之人離開那支運送貢品的隊伍,也沒有可疑之人離開過千幽城。天瓊風猜測厲無巖等三人極有可能還藏在那些兵士當中,只不過用「幻容術」改變了自己的相貌罷了。只是隊伍當中有幾百個士兵,若是想靠雙眼去辨別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厲無巖、戰峰和戰巒三人,的確有些困難,不過幸好有獵雁在旁,他馴養的大銀和小銀十分熟悉厲無巖等人氣味,若是讓那兩隻小傢伙出動,定可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這次天蠍城派遣的那負責護送貢品的是一個名叫司徒羽的將軍,據說他和這千幽城城主司徒讕乃是中表之親,今天一大早,流雲會的探子便來報告說他準備了大堆的禮物前往城主府去拜訪司徒讕了,而隊伍的行程也要因此而耽擱一天。天瓊風等人要查探厲無巖三人的下落沒,自也要在這千幽城多留一天了。   而天瓊風所依靠的大銀和小銀雖然經過獵雁的訓練,現在已經通靈,但畢竟還是兩隻老鼠,在白天竟是不敢出動,使得天瓊風也只得等到晚上再和它們一起行動了。   在與獵雁、陰血崖二人的閒聊中,白天很快就過去了,在客棧的前廳用完晚飯後,天瓊風便向自己的臥室慢慢踱去。   剛一推開房門,天瓊風便突然察覺屋子裡到處都流蕩著一股夾雜著濃郁馨香的氣息,怎麼這麼熟悉?天瓊風微微一愣,仔細感覺了一下,臉上不由露出了幾絲淡淡的微笑。他慢條斯理地倒在杯茶水,在床弦上坐好後,才眼也不抬的笑道:「仙兒,你躲了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   仙兒?仙兒不是還留在鳳芸城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可是天瓊風話聲剛落,便見屋子裡的空氣起了一陣明顯的波動,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子從虛空中冒了出來。這女子面容俏麗,可惜的是面頰上卻有一道明顯的疤痕,這樣醒目相貌的女子除了仙兒還有哪個?仙兒嘟著嘴很不樂意地走到天瓊風身邊:「天大哥,怎麼我每一次隱身都會被你發現?一點都不好玩!」   「『隱身訣』乃是一種高深的武學,當然不是你一兩天就能練成的了。」天瓊風把仙兒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捏了捏她那秀氣的瑤鼻,哈哈笑了一會,又道,「仙兒,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爺爺和碧姐他們都知道你來了嗎?」   仙兒有些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子,低著頭道:「知道,其實還是爺爺讓我來的呢……」但她這話還沒說完,臉卻紅了大半,有點心虛地瞥了天瓊風幾眼。   天瓊風一看仙兒的神色,便知道仙兒在說謊,這小妮子一定是趁著鳳舞雷和潭五等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地溜出來的,不過天瓊風卻也不去揭穿她,笑道:「哦,是這樣呀。可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呢?」他還的確是猜對了。自從他離開了鳳芸城後,仙兒滿腦都是天瓊風的影子,哪還有心思跟著潭五練什麼「隱身訣」,所以第二天便瞞著潭五幾人悄悄地出了鳳芸城來找天瓊風了。   仙兒見天瓊風沒懷疑她說的話,又高興起來,抱著天瓊風的胳膊笑嘻嘻的道:「天大哥,你真笨,連這都不知道。」   「大哥真有這麼笨嗎?」天瓊風撓了撓耳朵。   仙兒道:「當然咯!天大哥,你還記得走的時候我送給你的那塊玉珮嗎?」   天瓊風從懷裡掏出了一小塊經營透亮的心形紅玉,奇道:「仙兒,這和你怎麼找到我有什麼關係?」   仙兒笑道:「肯定有關係啦,這玉珮是我用巫術磨製而成的,裡面帶有我的意念,所以不管你走到哪裡,只要你還將他帶在身邊,我都可以準確地找到你的位置。」說完,仙兒得意看著天瓊風,瞇了瞇那異常明亮的眼睛。   天瓊風恍然道:「原來是這樣。」自己還真是有夠笨的,竟被仙兒這小丫頭算計了。這小丫頭還說什麼讓自己帶著這玉珮就可以時刻想起她,原來她那時早就打算好要來找自己了!   「天大哥,你會不會讓我回去呀?」仙兒見到天瓊風的沉思狀,不由有些擔心的問道。   這小丫頭竟敢騙我,我怎麼也得回敬一下她才對!想罷,天瓊風微笑著道:「仙兒,你趕了這麼遠的路才來到這裡,現在路上不怎麼太平,要是讓你一個人回去,我的確是有些放心不下……」   「對嘛!對嘛!天大哥,我就知道你對仙兒最好了,一定不會讓仙兒回去的!」仙兒一聽,頓時興奮地叫了起來,抱著天瓊風的胳膊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胸脯上,也不考慮一下,自己那鼓鼓的胸脯和天瓊風經過這番劇烈的摩擦會不會引得天瓊風這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想入非非!   「不過嘛……」天瓊風鎮定了一下心神,不會理會仙兒胸前軟綿綿的兩團所帶來的異樣感受,臉色忽地變得嚴肅起來,接著鄭重的道:「我去神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如果和我一起去的話,肯定會遇到更多的危險,所以讓你和我一起去神都,我會更加的不放心。這樣吧,我讓陰長老留下來,讓她送你回鳳芸城,你看怎麼樣,仙兒?」   仙兒一見天瓊風不打算讓她跟去,頓時急了,搖著天瓊風的胳膊不依的道:「天大哥,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你就讓我跟你去神都嘛,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麼危險都不怕。」   天瓊風被仙兒的兩團玉峰磨得心裡癢癢的,只得將頭轉過一邊,堅決的道:「不行!」這兩個字蹦出來後,仙兒的動作驀地一停了下來,而且久久不見她說話,天瓊風詫異地轉過頭,卻見仙兒眼眶微紅,癟著小嘴可憐兮兮地瞅著自己,幾點淚珠在眼皮下飛速轉動,眼看就要掉下來了。天瓊風心中一急,要是真把她嚇哭了那可就麻煩了,於是忙又露出幾絲溫和的笑容,轉變態度道:「不過……」   「不過什麼?你快說嘛,天大哥!」仙兒見天瓊風口氣鬆動,焦急的問道,天瓊風的胳膊又被她抱著在胸前搖動了起來。   天瓊風瞥了仙兒那鼓脹的胸脯一眼,緩緩道:「只要你以後聽話,我倒是可以……」   仙兒還不待天瓊風把話說完就急忙應了下來:「天大哥,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一定要帶我去哦。」   「真的嗎?」天瓊風笑問道。   仙兒連連點頭,生怕天瓊風又改變主意。   天瓊風忽然神色怪異地在仙兒的嬌軀上搜尋了幾眼,嘿嘿笑道:「好,那大哥現在就來試試你是不是真的聽話。」   仙兒從天瓊風的眼神中意識到了些什麼,頓時心如鹿撞,羞得滿面通紅,急忙天瓊風的胳膊鬆開,臻首都快垂到胸口了,兩隻白嫩的小手慌亂地在身邊移來移去。   天瓊風看得心頭大動,將已是嬌羞不堪的仙兒摟進了懷裡,一手托起仙兒的頭來,幽亮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仙兒。   仙兒慢慢地將那雙水靈靈的眸子閉了起來,俏臉微仰,鮮紅的嘴唇嘟了起來,雙手也在不知不絕中攀上了天瓊風雄健的脊背,心中在羞澀的同時又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只是柔軟的嬌軀卻緊張得有些顫抖起來,這是對就快降臨的暴風雨的畏懼,但更多的卻是對將要來臨的幸福的少女的憧憬。   天瓊風禁不住心猿意馬起來,剛才他只是想唬唬仙兒,可現在瞧見仙兒這副任君採摘的嬌俏模樣,全身都開始火熱起來,近乎本能地吻上了仙兒那兩片濕潤的紅唇,衝破兩串編貝的攔阻,辛勤地吸取著仙兒口中的芳香。仙兒只來得及輕吟一聲,便被天瓊風那靈活的舌頭攪得渾身臊熱,似乎身體裡所有的力氣都隨著兩條軟舌的交纏傾瀉而出,讓她的身軀不自覺地癱倒在了天瓊風懷裡,但那一股股湧上心頭的異樣暖流卻不斷地在她的身體裡流淌著,激盪得她都快要飄飄欲仙起來。   天瓊風的手也悄悄地爬上了仙兒的酥胸,將一隻尖挺的椒乳握在了手中,仙兒的身子陡地一僵,但天瓊風此時卻已開始肆意地在上面揉捏起來,感覺到手中的軟綿逐漸脹大,天瓊風的心開始劇烈地蹦跳起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粗重。天瓊風忽地低吼一聲,把仙兒壓倒在了床上,另一手迫不及待地解著仙兒的腰帶,仙兒衣裳那具散發出源源熱氣的嬌美胴體對天瓊風構成了無窮的誘惑……   仙兒的嬌軀在天瓊風身下輕微地擺動起來,她的神志早已沉迷於那銷魂的快感當中,什麼「暗隱天脈」,什麼「隱身訣」,早已不知被她拋到哪個角落起來,對她而言,真正成為天大哥的女人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   但就這個關鍵時刻,門外去突然響起了一陣響亮的敲門聲,將這對沉浸於愛慾當中的鴛鴦從迷夢中驚醒了過來……   ***   雁溪山。   紅祖教主依舊靜靜地坐在蒲團上,整個紅祖神殿沉寂一樣,只依稀聽得見從殿外吹進來的呼呼風聲。   而在山中,此時卻有一條削瘦的影子足不點地的向神殿飛奔而來,這人身軀穿梭如電,幾乎看不見他任何的相貌,在可依稀看見倒映在月下長長的一串殘影。   這人很快就來到了神殿門前,這時他才將速度放慢了下來,而他的相貌此刻也才算真正顯露了出來。這是一個中年人,眼眶深陷,面容清瘦,長著個鷹鉤鼻,眉宇間滿是陰鷙之氣。   「啟稟仙祖,屬下剛才接到蕭殿主秘密送來的消息,說他和梁峰、梁巒二位殿主三人控制流雲會的計劃已經失敗,此時正被流雲會緝拿,現困於千幽城,望仙祖派人前去營救。」這中年人來到紅祖教主身前跪下,恭敬的說道。   紅祖教主冷哼出聲道:「蕭城、梁峰、梁巒潛伏在流雲會數十年竟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成,枉費本教主對他們的一番苦心栽培,如今被流雲會發現,竟還有臉來向本教主求救!」他陰森森地說完這句話,眼睛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   那跪伏於地之人聽完後沒有回答,但神色卻變得更加恭敬起來。   紅祖教主頓了頓又道:「那千幽城城主是叫司徒讕吧?聽說他還是右賢王北門天宇的女婿?」   「是!」那中年人道。   紅祖教主嘴角露出了幾絲陰毒的笑容,道:「蕭城、梁峰、梁巒三人為本教辦事不力,辜負了本教主的期望,實是死有餘辜。你明天持本教主令牌去見司徒讕,知道該怎麼做嗎?」說完眼睛忽然睜開,注視了一下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身軀明顯地顫抖了一下,道:「屬下知道!」   紅祖教主眼中紅光閃現,忽然詭異的笑道:「很好,你下去吧,以後蕭城的殿主之職就由你來繼任!」   「多謝仙祖!」那中年人臉山露出了幾絲喜色……         第二章嬌鳳戲龍        作者:dvdplayer   那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就似當頭潑下的一盆冷水,澆熄了天瓊風和仙兒身上的慾火,把沉迷於情慾中的兩人拉了回來。天瓊風急忙飄身下床,快速地整理好衣服,往床上一看時,仙兒竟已隱身不見了。   天瓊風心中暗道,這敲門聲還真是來得及時,要是稍晚一會,還不定得發生什麼事呢,那時仙兒的好天賦可就白白讓自己給浪費了,看來自己以後和仙兒在一起時真得好好警惕一下了!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這才走上前去,把門拉開,原來那敲門之人就是陰雪崖!陰雪崖看到天瓊風後唇邊不禁露出了幾絲詭笑,湊近天瓊風的衣服上嗅了嗅,眼睛卻繞過天瓊風的身體往屋子裡瞅去,只是她並沒有在屋子裡瞧見心中所想的東西,但她還是不死心地走了進去,蓮步款款地晃了幾圈,才朝天瓊風眨了眨眼:「喲,會主,你弄了什麼寶貝在裡面,這麼香呀!」聲音竟是嬌嗲之極。   「陰長老說笑了,裡面哪有什麼寶貝呀?」天瓊風訕笑道,「哦,對了,陰長老,你來找我是……」天瓊風見情形有些不對,怕陰雪崖再深入地問下去,急忙轉換了話題。   陰雪崖脆聲笑道:「會主,獵雁托我來問問你,我們是不是可以行動了。」   天瓊風看了看天色,果然已經不早了,剛才陪這仙兒在那胡鬧,竟連時間都忘了,於是對陰雪崖笑道:「好,你去告訴獵雁,就說我馬上就到。」   陰雪崖笑著點了下頭,道:「我這就去告訴獵雁。」可她話雖是這樣說,腳步卻並未向外移動,口中仍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天瓊風說著,豐腴的嬌軀也反向天瓊風越靠越近。看著眼前這具差點就快貼到自己身上的綿綿身軀,天瓊風腦中不禁又回想起了那晚在騰龍山時所發生的旖旎光景,丹田處頓時湧起了一團火,剛剛壓下去的情焰竟被陰雪崖重新挑了起來,若不是想著仙兒還隱身在屋子裡,說不準天瓊風還真有可能把陰雪崖「就地正法」了。   「會主,那我先出去了,你可要快點來哦。」天瓊風就快把持不住要把陰雪崖摟進懷裡親熱一番時,陰雪崖卻突然在天瓊風的唇邊輕柔地啄了一口,麗影旋即向門外翩翩而去。   火熱的嬌軀驟然離開,天瓊風心中竟然泛起了一陣不捨,恨不得將陰雪崖一把拉住,不過終是理智戰勝了衝動,隨著陰雪崖背影的消失,天瓊風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他重新關好房門,卻驀地聽到外面傳來陰雪崖的「噗嗤」一聲嬌笑,接著便是她的低聲自語:「仙兒這小丫頭藏的還真快!」音如蚊蚋,但天瓊風功力深厚,還是將這句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原來她早就發現仙兒在這屋子裡了,可她為什麼還要當著仙兒的面向自己做出那麼多親暱的動作呢?莫非……   天瓊風預測很快便被驗證了,他剛一轉過身,就迎面見到仙兒那惡狠狠的眼神和滿是醋意的臉龐。天瓊風堆出一臉笑容,故做一身輕鬆的樣子,道:「仙兒,你怎麼啦,幹嘛這樣看著我,是不是又有誰惹你生氣了?」說著,伸出一隻手向仙兒白嫩的臉頰上捏去。   隨知他的手還沒碰上仙兒,就被仙兒甩了出去:「別碰我!」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   又是只小醋罈子,天瓊風暗中一聲哀歎,對著她做了個鬼臉,笑道:「仙兒,來,笑一個,你要是再生氣,可就不漂亮嘍!」   「哼,我本來就不漂亮,臉上又有疤,哪裡比得上那個女人!你不快去找她,還留這裡幹什麼!」仙兒聽了天瓊風的話,語氣竟變得異常激動起來,眼眶中淚水不停地打著轉。   天瓊風心中一驚,仙兒本就因臉上的疤痕,一見到美麗的女子就會有些自卑的情緒,她現在正在氣頭上,自己這無心中的一句話豈不更是讓她傷心?唉,我還真時糊塗,說那話幹嘛呢?天瓊風暗暗後悔,看到仙兒哀怨的目光,心中一疼,忙把仙兒摟進了懷裡。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你的可憐……」仙兒在天瓊風懷中使勁地掙扎著,一雙手在天瓊風身上又抓又撕起來。   天瓊風哪裡肯鬆手,緊緊地環著仙兒的纖腰。過了好一會兒,仙兒才稍稍安靜了一點。天瓊風暗歎了口氣,溫柔地撫摸著仙兒柔順的長髮,緩緩地道:「仙兒,對不起,大哥又讓你難過了!其實,大哥真的不是可憐你,在大哥心中,不管你臉上有沒有那道疤,都是最漂亮的,大哥永遠都會喜歡你的!」   仙兒聽後久久沒有動靜,但眼角卻正要兩行清淚無聲地從面頰上流淌而過。天瓊風捂去了仙兒臉上的淚珠,憐惜地道:「小丫頭,你怎麼又哭起來了!不然等一下怎麼跟大哥出去呢?」   「大哥……」被天瓊風這一說,仙兒卻突然趴在天瓊風的肩膀上「嚶嚶」地大聲哭了出來。   天瓊風這次沒有再勸仙兒,或許這樣哭出來會讓仙兒心裡好受一點。   「大哥,呆會……我一定要好好地嚇……嚇他們……」仙兒忽然仰起模糊的淚眼,又哭又笑著道。   天瓊風啞然失笑,搖著仙兒挺直的瑤鼻,道:「仙兒,這次你可能會失望嘍,陰長老一進屋就已經發現你來了。」   「怎麼會呢?」仙兒不信的道。   天瓊風笑道:「你沒見她一進來就到處亂聞嗎?她之所以跟大哥做出那些親密的動作,就是想逗逗你呀,沒想到你這傻丫頭還真就上當了,你看,現在哭得眼睛都紅成這樣了!」   「我才不傻呢?」仙兒噘著嘴道,不依地在天瓊風懷裡扭動了起來。   「對,對,我的仙兒最聰明了!」天瓊風在仙兒地唇上親了一下,哈哈大笑道。   仙兒那滿是淚水的臉被天瓊風這一笑,頓時羞得紅撲撲的。天瓊風握起仙兒滑嫩的小手,道:「仙兒,我們快出去吧,這會獵雁和陰長老可能等急了。」說著,拉著仙兒一臉微笑地向外走去。   仙兒心中卻大是羞赧,自己這副樣子出去,肯定會被他們笑死了!可她的身子這時卻已經不由自主地被天瓊風拉著到了門外……   ***   司徒讕見到司徒羽後異常高興,堅持要留著他在千幽城裡多住些日子,而為了安全起見,那些從天蠍城運來的貢品和那幾百名兵士也一起被安排住進了城主府。天瓊風在他們中午剛搬動住處時便已獲知了這個消息,所以此次他和陰雪崖、獵雁以及隱身跟隨而來的仙兒四人一出客棧,便徑直來到了城主府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獵雁放出大銀和小銀後,幾人便靜靜地等在了外邊,只是仙兒這丫頭見到那兩隻老鼠鬼鬼祟祟的模樣,心中很是新奇,忍不住偷偷地跟了上去。   天瓊風雖是通過周圍氣場地波動感覺到仙兒跟在大銀和小銀身後進了城主府,卻也沒有阻攔,仙兒如今的功力比陰雪崖等人都要高,再加上修煉了潭五的「隱身訣」,只要不遇上像「天羅神將」之類的高手,的確沒有幾個人能夠發現她的!   大銀與小銀一溜進圍牆,便馬上分道揚鑣,一個往東,一個往西搜索了過去。仙兒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選擇了跟著小銀。可那小銀卻好像專門和仙兒做對似的,有時鑽進一個鼠洞,又從另外一個洞口溜出,等仙兒找到它時,它又猛地扎進一堆草叢裡,等上半個時辰,才慢騰騰地轉動著那兩顆豆大的眼珠子賊兮兮地爬出來。仙兒被這隻老鼠氣得咬牙切齒,若不是想著自己的天大哥要靠它來找人,早就一腳把它踏成肉餅去了!   被小銀折騰得夠戧,仙兒只好一個人在城主府飄飄蕩蕩地闖來闖去。而小銀也似乎感覺到了仙兒得離去,馬上放開四隻爪子,如魚得水地在各個地方飛快地穿行起來。   仙兒轉了幾圈後,來到了一個守衛比較森嚴的庭院,卻見裡面除了幾輛馬車外,沒發現任何好玩的東西,無趣之下正要回到天瓊風幾人所在的地方去,卻突然瞧見一個打扮得怪裡怪氣的邋遢老頭偷偷摸摸地從牆外翻了進來,向那幾輛馬車閃去。還別說,這老頭雖然看起來實在不怎麼樣,但身法卻特別奇妙,即使是功力不凡的仙兒也沒有看清他地腳步到底時怎麼動的。   賊!仙兒見到這人後,腦中首先便冒出了這樣一個字。不過仙兒也很想看看馬車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也隨即跟在了老頭身後。那老頭身子連閃,瞬間便進到了一輛馬車裡面,沒有驚動任何守衛。   馬車裡平行地放著兩口大箱子,每個箱子都上了一把鐵鎖。也不知這老頭的手使了什麼法術,沒用鑰匙,但偌大的一把鎖卻在他兩根手指的簡單撥弄下悄悄地打開了。   箱子裡面還放著一個小木盒,老頭看到那木盒子頓時兩眼放光,口中唸唸有詞:「發財了,發財了!」他的手指摸上盒蓋時都有些顫抖起來,在旁邊看著的仙兒不由大是奇怪,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呀,怎麼這老頭這麼高興?   老頭咬咬牙,慢慢地把蓋子掀開了一條小縫,頓見萬道紫色霞光從那縫隙中透射而出,老頭的呼吸都似乎快窒息起來,眼睛瞪得老大,盯著那條縫隙一動不動。   看著老頭的手總停著不動,仙兒可是急了,忍不住飄到前面,把那個蓋子完完全全地掀了開來,耀眼的紫光照亮了整個馬車,仙兒微瞇著眼睛向盒子裡面看去,便見裡面靜靜地躺著一片小小的玉石,溫和的氣像流水般繞轉在玉石周圍,渺渺的霞霧飄蕩在盒子四周,看去使那般的朦朧和神秘。   沐浴在那紫色的霞光中,仙兒頓覺全身上下舒服至極,忍不住歎道:「這玉石真是太漂亮、太神奇了!」   「是呀!太神奇了!」那老頭也禁不住長歎起來,只是他話一出口,卻突然神色劇變,喝道:「誰?」他這才意識過來,那盒子原來不是被自己打開的,而且還有另外一個人在自己耳邊說話。   「有賊!快保護貢品!」那老頭說話的聲音有些過大,立時引起了周圍守衛的注意。   老頭身子一震,正要將那盒子蓋起塞入自己的懷中,卻見幾根閃著寒光的鋒利槍尖透過馬車的門窗向他紮了過來。老頭看著那盒中的玉石,眼中露出濃濃的貪婪之意,但畢竟保命重要,當下急忙把手縮了回來,身子似泥鰍一樣繞過那幾根長槍,滑出了馬車,飛也似的閃過車前的守衛,跳上了圍牆,逃了出去。   老頭逃走後,一個首領模樣的兵士一把扯開車簾,見玉石完好便立即吩咐一半人手將貢品團團圍住,另一半人則前去捉拿那老頭。   仙兒躲過那些刺進來的長槍後,本打算順手牽羊,把這塊奇妙的玉石帶出去給天瓊風一個驚喜,但一想自己能夠隱身,盒子可不能隱身哪,因此也只好作罷,依依不捨地飄了出去……   天瓊風等人聽到城主府內喧嘩之聲突然大震,登時心中一驚,不會是仙兒在裡面鬧出了什麼事情吧?天瓊風交代了陰雪崖和獵雁幾句,就要躍上高牆,身邊氣場卻驟起波動,接著便見仙兒在他身側現出了身形來。   天瓊風鬆了口氣,卻又急忙拉住了仙兒的手,忍不住道:「仙兒,你沒事吧?」   仙兒心中一甜,小手輕輕地抽動了幾下,有些羞澀地搖了下頭,把剛才裡面所發生的事向天瓊風和陰雪崖三人詳細地說了一遍。天瓊風向陰雪崖苦笑了一聲道:「陰長老,這次被那小偷一攪,看來我們今天又不會有什麼收穫了。」   陰雪崖嫣然笑道:「有獵雁的大銀和小銀在裡面搜查,我們回到客棧裡等消息也是一樣的。」陰雪崖話一說完,便聽得不遠處響起了那些兵士們的呼喝之聲。   天瓊風向獵雁點了點頭,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幾條人影沖天而起,瞬息便消失在了原處。   ***   雁溪山紅祖神殿。   紅祖教主大袖一拂,身軀驟然飄離蒲團,緩步來到殿外,仰首望著那茫茫的夜空和無際的蒼穹,眼中兩粒紅星越來越大,散發出陣陣妖異的紅色光芒,而他的身體周圍也隨之飄蕩著幾絲若有若無的血紅霧氣。這些絲線狀的霧氣將他的身軀包裹了起來,看去整個身體就似被套在了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上。   「啟稟仙祖,神王密使特來求見!」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而他的身前此時也不知不覺中多出了個身軀微胖,身著紅衣的老人。   「把他帶來神殿!」紅祖教主驀地又恢復了初時的狀態,紅色霧絲呼吸之間便已隱沒於體內。他對老人說完這句話後,人影電閃而逝,老人抬頭看去時,紅祖教主卻已經盤膝坐在了大殿中央的蒲團上。   那老人退下之後,很塊就見一個相貌英俊、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的年輕人走進了紅祖神殿。這年輕人身軀修長,雖是衣著平常,但卻自又一股不凡的威儀從他那穩健的步伐中無形地擴散了出來,而時刻掛在他嘴角的那幾絲淡淡的微笑卻使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高深莫測。由此便可猜知,這年輕人定然出身不同凡響,否則決不可能有如此尊貴的氣質。   「哈哈哈哈……本教主還以為神王派來的密使會是何人,原來是二王子殿下呀!」紅祖教主見到這年輕人後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哈哈笑道。   這年輕人微微一笑,來到紅祖教主身前,卻突然跪倒在地,恭敬的道:「小侄莫歆叩見王叔。」   王叔?難道這紅祖教主也是天羅王室中人?   紅祖教主攙伏起這叫莫歆的年輕人,笑道:「你我叔侄二人何須如此多禮!」   莫歆笑道:「雖說如此,但禮不可費嘛!」   紅祖教主微笑著點了點頭,又盤膝坐了下來,然後衣袖望後一掃,頓見另一個蒲團從裡面的帷帳中飄了出來,緩緩飄落在莫歆的身前。   莫歆也不推辭,學著紅祖教主的姿勢坐定。   紅祖教主看著莫歆,笑道:「歆兒呀,王兄此次讓你深夜至此,是否有何要緊之事哪!」   莫歆沒有答話,只是從袖中拿出一張紙箋來,運集真氣將其往紅祖教主傳送了過去。   紅祖教主伸出兩指將紙箋夾住,讚許的道:「不錯,歆兒,你的功力又有進步了。」說完,展開快速地看了一遍,只是他看完後卻將紙箋合在了掌中,那一張紙立時碎成了粉末。紅祖教主扔掉手中屑末,笑道:「歆兒,你回去告訴王兄,就說初步計劃後天便可完成,那天晚上便可請王兄前來一觀了。」   莫歆點頭道:「那王叔,小侄就先行告退了。」   紅祖教主微一頷首,見莫歆出了大殿後,眼睛又閉了起來……         第三章暗夜纏綿        作者:dvdplayer   自昨夜城主府遭遇盜賊幾人無功而返後,天瓊風一面命令流雲會弟子嚴密監視著城主府和千幽城出入的每一個人,一面則吩咐獵雁讓他所馴養的那兩隻小東西加緊對城主府內的搜查,務必要盡快將厲無巖、戰峰和戰巒三人從人堆中揪出來。只不過經過那小偷的一鬧後,司徒讕也派出了許多人手在城裡巡查可疑人物,天瓊風幾人雖是不懼,但行動還是變得小心了不少。   只是接連兩天,大銀和小銀轉遍了城主府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出厲無巖三人的下落,這讓獵雁大為不解,照說如果他們還躲在城主府裡,即使是用上了「幻容術」,但身體上的氣味還是不會變的,以大銀和小銀的能耐怎麼會找不出一點線索呢?難道說他們早就逃了出去,還是他們想出了讓大銀和小銀鼻子失靈的辦法?聽獵雁這麼一分析,天瓊風不禁有些懷疑起當初自己的推斷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天瓊風思索了一會,當下做出了個決定,今晚再去一次城主府,若還是沒有什麼發現,便只能尋求他法了。   暗夜漆黑無比,天上不見一絲光亮,整個大地都籠罩在一層濃濃的黑幕當中,無邊的黑色肆虐著大地,瀰漫了千幽城的每一個地方。就著夜色,天瓊風帶上了仙兒悄悄地溜出了客棧,這次本來天瓊風只是打算獨自一人前往的,可是經不住仙兒的苦苦「哀求」,無奈之下,只得答應下來。   仙兒今晚倒是沒有再隱身,她兩隻手親密地攀著天瓊風的肩膀,把整個嬌軀完全地貼在了天瓊風身上,兩隻眼睛癡癡地注視著天瓊風的臉龐,享受著從天瓊風身上傳過來的陣陣暖流和偶爾瞥向她的溫情眼神,雖是沒有說一句話,但心中竟是甜蜜之極,巴不得一輩子都這樣靠著天瓊風,永不分離。   天瓊風摟著仙兒在那排排的屋頂上騰跳縱躍,疾若流星般地向城主府的方向電射而去。感受到觸手之處的綿細柔軟和彈性十足,與靠在自己左胸上的那兩團尖挺峭拔,再聞著從仙兒秀髮中散發出來的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濃郁芬芳,天瓊風心中卻是異常平和,沒有泛起一絲綺念,腦中不時地在盤算著到了城主府後自己應該如何行動。   兩人是輕車熟路,很快就來到了府外。天瓊風鬆開了摟在仙兒腰上的那隻手,叮囑道:「仙兒,你在這外面等著,大哥進去瞧瞧,很快就會出來,如果有人經過這裡,你就馬上隱身,不要讓人發現,知道嗎?」   「大哥,我也要去!」仙兒在天瓊風懷中使勁地扭動著身子,竟向天瓊風撒起嬌來。   天瓊風聞言故意板起了臉來,道:「仙兒,你那天是怎麼答應大哥的,怎麼現在大哥讓你在這外面等一會,你就不聽大哥的話了?」   仙兒噘起嘴,很不情願地鬆開了吊著天瓊風的兩條胳膊,委屈的道:「好嘛,我留下來就是嘛!」   天瓊風溫柔的笑道:「這才是大哥的好仙兒嘛!」說著又將仙兒摟了進來,嘴唇往仙兒那嘟起的紅唇上吻了下去,一雙手也習慣性地在仙兒嬌軀的敏感之處輕緩地撫動起來。   這幾天,仙兒和天瓊風除了還隔著那最後一關沒有衝破外,什麼樣的親暱動作都做過了。仙兒變得對天瓊風的每一個撫摸都變得非常敏感,天瓊風只需親吻仙兒幾下或是兩手在仙兒的嬌軀敏感之處稍微游動幾下,就經常會把仙兒的渾身情火都挑動起來。   這一次,天瓊風手掌滑進了仙兒衣裳內,剛一覆蓋住仙兒那堪盈一握的玉峰上時,仙兒便覺得全身的血液陡然間都沸騰了起來,似有熊熊的烈火在她的心底燃燒著,仙兒禁不住呻吟出聲,嬌軟的身軀在天瓊風的身上劇烈地摩擦起來,眉宇間漸漸蕩漾出綿綿的春情,那雙幽黑的眸子此時已全被濃濃的媚意充斥,迷人心神的微聲呢喃從隨著限額鼻翼的扇動綿延不絕地流淌了出來……   天瓊風的身體也禁不住起了一陣強烈的反映,沒想到仙兒的情火竟一次比一次來得快,天瓊風真怕會在這個時候擦出火來,急忙把嘴從仙兒的櫻唇之上移開,在仙兒的耳邊低聲道:「仙兒,大哥先進去了,在這等著大哥啊!」說完,身子霍地從仙兒的摟抱下掙了出來,翻身躍上了圍牆。   那種充實的感覺一離去,仙兒心中禁不住升起了幾絲失落,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她呆呆地看著天瓊風逝去的方向,懷中溫熱猶在,耳畔那殘餘著濕暖的氣息讓仙兒的嬌軀忍不住又湧起了一陣強烈的愛意,朦朧的遐思不停地在腦中旋蕩著。   冷風輕輕吹來,仙兒忽然打了個激靈,意識逐漸從那旖旎的情景中抽了回來,回想起剛才的纏綿,仙兒猛地下了個決心:我一定要早點練成「隱身訣」……   ***   天瓊風閃身進入城主府後,小心翼翼地在裡面穿行著。城主府裡的守衛現在十分森嚴,不僅到處可以看到巡邏的兵士,就連暗處也潛伏了不少人。天瓊風來到一個一個十分僻靜的地方,在確定四周沒有人後,天瓊風才盤膝坐了下來,很快便使自己的意念進入了空靈的狀態中。   隨著真氣的不斷流轉,氣息不斷地從天瓊風的皮膚中滲透了出來,天地間的自然靈氣受到那股氣息的激發,頓時變得異常活躍起來,經過一番交流之後,逐漸與天瓊風的真氣布成了一片廣闊的氣場,向四周蔓延開來,只一瞬間,整個城主府都被天瓊風的神思所覆蓋住了,範圍裡面無論何人的一舉一動都通過氣場的波動傳送到了天瓊風的心中,如此一來,不需到處查看,便可將城主府所發生的一切盡收心底。   天瓊風如此靜坐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除了發覺城主府的東北角有兩人的修為十分高明,還有十幾人的修為雖然也很不錯,但絕對不可能和厲無巖等三人相提並論,而從東北角那兩人的對話中,天瓊風猜知他們便是司徒讕和司徒羽,這城主府裡只發現了他們兩個可以稱得上是高手的人,厲無巖、戰峰和戰巒到底會在什麼地方呢,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嗎?   天瓊風再細心地搜索了一遍,最後終於洩氣地站起來,縱上了屋頂,準備出去與仙兒會合,但卻在這時,他竟看見有一條黑影風馳電掣地飛馳在城主府的上空,以極快的速度向東北角的方向投去。那裡不正是司徒讕和司徒羽所在之處嗎?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像自己一樣偷偷摸摸地溜進城主府?天瓊風好奇心起,立時施展起來,銜尾向那人追了過去。   那邊只有一個院落還亮著燈光,天瓊風趕到時,那個黑影已經消失,天瓊風凝神一聽,原來那人竟是到屋子裡面去了。天瓊風也隨即收斂起自己全身的氣息,伏在了屋頂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他剛一揭開塊瓦片,就要向下看去,身邊的氣場忽然起了一陣輕微的波動,天瓊風大是詫異,難道還有人來?他轉頭一看,竟是仙兒向她這個地方飄來。   這小妮子還是忍不住趕來了!天瓊風看著越來越近的仙兒,暗暗歎道,不過既然來了,天瓊風也不好再讓她回去,於是馬上迎了上去。仙兒見到天瓊風後,怕她責怪自己沒聽他的話,不等天瓊風開後便低聲道:「大哥,我剛才看到有一個人從府外進來了,所以才跟進來看看的。」   天瓊風當然一眼就看出了她那點小心思,輕聲笑道:「放心吧,大哥不會怪你的。那個人現在就在這下去,等一下要小心一點,不要隨便大聲說話了,知道嗎?」   仙兒見天瓊風沒有怪她,心中一高興,對他的吩咐更是言聽計從。天瓊風話一說完,仙兒便馬上乖巧地點了點頭。   天瓊風見仙兒答應後便不再說話,飄回原處伏下身子往下看去。屋子裡此時正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年約四十、相貌為威猛之人,另一個年齡比他略小,身材同樣十分魁梧,不過就是個子稍矮一點,天瓊風知道這兩人就是司徒讕和司徒羽。最後那人體形瘦削,看去就像是根竹竿身著黑衣的中年人。   三人中間的那張桌子上這時放著一塊約有巴掌大小的血紅色牌子,牌子的正面雕刻著一個人,看司徒讕三人的神情,對那牌子好似特別尊敬,天瓊風有些奇怪,定睛向那牌子上的人物看去,心中卻是一驚,那人的形貌和自己在從星魂城前往鳳芸城途中所見到的那個用巫術製造出來的幻象極其相似,聽說那幻象便是紅祖教的教主,如此說來,這牌子定是紅祖教的信物,而那瘦削中年人一定就是紅祖教中人了!   天瓊風思索的當兒,驀地覺得頸上一熱,不由轉頭一瞧,原來是仙兒在自己的身邊趴了下來。只是仙兒的身體卻有半數壓在了天瓊風身上,她的兩隻手也悄悄地摟住了天瓊風的脖子,調皮地把口中的熱氣往他的耳旁呵去。被這樣一具軟綿綿的滾燙嬌軀壓著,天瓊風心中蕩起了幾絲異樣的感覺,在仙兒的唇上親了一口後,便又回頭把眼睛湊到了那個小洞口上。   仙兒本想是捉弄一下天瓊風,卻沒想到被天瓊風偷吻了個正著,頓時臉頰一紅,又想起了剛才在府外的情景,身子頓時起了一陣怪異的反應,忍不住扭動了幾下,好一會兒,見天瓊風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那種旖旎的心境才又平復了下去,只是心中卻是羞澀得緊,乖乖地趴在天瓊風身上,再也不敢亂動了。   這時,下面的司徒讕看了那牌子一眼,突然喊了個人進來,對著那人的耳旁悄悄地吩咐了幾句,天瓊風因沒有運集功力,只隱約聽到了「衛隊」幾個字眼,那人聽了後卻立即道了聲「遵命」後快步走了出去。司徒讕馬上又對司徒羽道:「羽弟,你去將你所帶來的徐遷、夜士清和吳文這三人叫來吧!」   司徒羽答應了一聲,便滿臉笑容地走了出去。   不久,就見三個身穿軟甲的兵士跟在司徒羽的身後走進了房間,看這三人面有喜色,也不知道司徒羽對他們說了些什麼。   「蕭殿主,兩位梁殿主,幾年未見,都別來無恙吧!」那中年人見到三人進來,忽然陰沉的笑道。   天瓊風聽得大感奇怪,這叫徐遷、夜士清和吳文的三人何時變成什麼殿主去了?那三人見了這中年人面色不禁一變,其中一個身材比較單薄的人冷笑一聲道:「期秋生,原來是你!老夫還以為仙祖派來的會是什麼大人物呢!」語中竟滿是不屑之意,這三人和這叫期秋生的人以前似乎還有過不少過節呢!   期秋生對他的話絲毫不以為意,只是上前幾步,淡淡笑道:「蕭殿主,我雖然算不得什麼大人物,但我奉仙祖之命特請司徒城主相助,難道還不能保你們逃回神都嗎?」   期秋生話中略有諷刺之意,蕭殿主冷哼一聲,正待反唇相譏,就聽得司徒讕哈哈笑道:「蕭殿主,期令使,你們今天難得一見,何必見面就是吵架呢?現在這城主府也處處受到流雲會的監視,我們正該齊心合作,好好地商議一下怎麼在不驚動流雲會的情況下把三位殿主悄悄地送出去才是呀!」司徒讕見幾人的面色緩和了下來,又笑道:「三位殿主,這裡也沒外人,你們就不必要再使用『幻容術』了,都將自己的本來面貌恢復出來吧!」   天瓊風越聽越是驚奇,照司徒讕話中的意思,這幾人竟用「幻容術」掩蓋了自己的面容,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他們就是厲無巖、戰峰和戰巒不成?若真是這樣的話,期秋生又為何稱呼他們為殿主呢?莫非他們和紅祖教也有不同尋常的關聯?   那三人聽了司徒讕的話,當下點了點頭,手掌輕輕地撫在了自己的面頰上,掌心處漸漸散射出了不同的顏色,三人不僅面容連身材也慢慢地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但就在他們快要收功的關鍵時刻,司徒讕、司徒羽和期秋生卻不約而同地伸出手指往三人的背心處點了過去。   三人因集中精神和功力於「幻容術」上,一時猝不及防,竟被司徒讕等人偷襲了個正著,身軀同時委頓於地,但三人的真實面貌此時卻也顯現了出來。天瓊風看得又驚有喜,這三人不正是厲無巖、戰峰和戰巒嗎?真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哪!   「期秋生,司徒讕,你們這些卑鄙小人,竟敢違背仙祖命令,對老夫三人下手!」厲無巖和戰峰怒喝道,而戰巒雖是沒有說話,但臉上卻漸漸浮現出了幾絲青氣。   期秋生嘿嘿笑道:「蕭城、梁峰、梁巒,你們也別怪我心狠手辣,這只怪你們壞了仙祖的大事。仙祖好不容易讓你們打進流雲會內部,讓你們擠身於流雲會六大長老之列,可你們卻枉負了仙祖的苦心栽培,成了流雲會長老後,一心培植你們的勢力,從未幫本教做過一件事。在鷹山時,你們若能聯合本教弟子行動,再配合當時趕到的五大『血靈護法』,哪裡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嘿嘿,你們壞了仙祖近三十年的心血,死有餘辜,可笑你們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還向仙祖求救,真是不可救藥了,哈哈……你們今天就安心上路吧……」   天瓊風聽完期秋生這段後才恍然大悟,原來蕭城、梁峰、梁巒竟是仙祖教主在二十幾年前就在流雲會安插的棋子,讓他們三人化名潛入流雲會,看來這紅祖教主為了控制流雲會可真是費勁了苦心呀,怪不得他知道厲無巖三人叛出流雲會後會想要將他們殺了。天瓊風想想還真是心有餘悸,紅祖教主如今一定對流雲會的情況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想將其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中才沒有把流雲會消滅,幸好有厲無巖三人的叛變,才使得現在流雲會變得更加隱秘,不然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天瓊風回頭看了一下眼中同樣滿是詫異之色的仙兒,低聲道:「你先到外面去等我,我下去把厲無巖抓來。」   仙兒這次倒是沒有在糾纏著天瓊風,關切地看了天瓊風後便快速地往城主府外逸去。   天瓊風再看向屋子時,卻不由一震,期秋生三人此時竟正揮掌向躺倒在地上的蕭城(厲無巖)三人攻了過去。   蕭城等人現在毫無還手之力,這一掌要是被打實,肯定只有死路一條,那時自己抓個死屍回去,還問個鳥呀!天瓊風一急之下,一掌擊在屋頂上,頓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屋頂坍塌了一大塊。天瓊風卻夾雜在那漫天的瓦片中捲起一片旋風向蕭城撲了過去。   期秋生被這突然發生的變故一驚,那掃向蕭城的一掌頓時歪了不少,而天瓊風此時卻已抓起蕭城,從那破洞中飛躍而出,等三人跟著飛身而上時,天瓊風已經消失得連個黑點也不剩下。   司徒讕和司徒羽就待追上去,期秋生卻忙將二人拉住,嘴角閃過一抹陰森的笑意:「司徒城主,我們不必去追了,蕭城已經中了我的「血影掌」,雖然沒有打中要害,但也絕對活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那人就算把他救去也沒有一點用處,我們還是等著明天給他收屍吧!」   司徒讕和司徒羽聽到那「血影掌」三字時,眼中不禁掠過幾縷忌憚的神色,卻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第四章血影須魃        作者:dvdplayer   天瓊風抓著蕭城飛快地出了城主府,找到了等在外面的仙兒。雖然已經察覺到司徒讕三人並沒有追上來,但天瓊風還是帶著仙兒來到離城主府比較遠的一個僻靜地方才停了下來,將蕭城扔在了地面上。   由於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絲光亮,而蕭城不僅功力被制,還受了重傷,所以並沒有看清把他救出來的就是天瓊風,可以天瓊風的修為,視力卻沒有因黑暗的關係而影響分毫,因此馬上就見到地上的蕭城已是面色淡若白紙,口中不停地喘著粗氣,嘴角的鮮血汩汩而流,看樣子已經離嚥氣不遠了。   天瓊風心中有些著急,要是蕭城就這樣死去了,那自己不是白將他救出來了嗎?天瓊風當下立即從懷中掏出了個盒子,捏起裡面的竹針,往蕭城身上的胸前的幾個重要穴位扎去,只是針一刺入,天瓊風才探測出蕭城的心脈已斷,而且胸前的經脈正不斷地腐化,而且還以極快的速度向身體的其他部位蔓延。   天瓊風暗中一驚,那期秋生的功夫竟是如此的歹毒,這蕭城只不過被他的掌風掃中胸口,就已是生命垂危,若是讓他一掌擊中,那還不得當場死亡?不過儘管如此,天瓊風的「陰陽八法」端是神妙異常的針灸之術,仍舊是聚起了蕭城體內極少的生氣。   「大哥,你在幹嘛,他還能救活嗎?」仙兒的功力比天瓊風要弱,只能將周圍的景物看個大概。她剛才只見到天瓊風的手指在蕭城的身上點來點去,並未瞧清楚天瓊風的指中還夾有竹針,於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蕭城體內僅剩的一點潛能被激發,很快便幽幽地睜開了眼睛,剛好聽到仙兒那句話,頓時有氣無力的道:「小兄弟,多謝你將老夫救出來。不過你也別再為老夫費心了,老夫中了期秋生這卑鄙小人的『血影掌』,如今生機已絕,沒有當場死去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要不是想從你口中問出些情況來,哪個想來救你呀?天瓊風暗道,不過他見蕭城道出「血影掌」這幾字時,才恍然明白蕭城體內的經脈為何會這麼快就腐爛融化。他前些時候在與鳳舞雷、潭五等人閒聊之時,曾聽他們提到過這種武學。「血影掌」自問世以來,就認為是天羅有史以來最陰毒的幾種武學之一,它修煉時需提取嬰兒體內精血浸泡雙掌,惡毒無比,很為天羅武界正道人士所不恥。而若一旦有人中了這「血影掌」,那掌中所攜帶的邪惡真氣便會在瞬間摧毀中者的全身經脈,那時即使是大羅金仙在世也不可能讓中了「血影掌」的人起死回生。   「血影掌」據說是百多年前一位名叫須魃的人自創的。須魃當時攜這種掌法橫掃天羅武界,卻因凶殘成性、濫殺無辜,天羅人人將他恨之入骨,但須魃修為高深莫測,那些想要將其剿殺的武道人士無不被他殘害而死,不過此人作惡多端,終是報應不爽,在九十九年前的「紫壇武會」中,被瑤蘭若晴以無上絕學將之力斃當場。至此以後,天羅會「血影掌」之人寥寥無幾,就算偶爾出現一兩個,也馬上被武道中人所誅殺,只是沒想到這已經銷聲匿跡的「血影掌」會於此時出現在期秋生的身上。   天瓊風看向蕭城的眼中閃過幾絲悲憫之色,不過蕭城也是個狠毒之人,此番中了「血影掌」,也算是惡有惡報吧!   蕭城重重地喘了幾口氣,轉動了幾下神采逐漸渙散的眼珠子,卻忽然惡狠狠的道:「既然他對老夫如此不義,也休怪老夫對他不忠了。小兄弟,老夫想要透露給你一個絕密的消息,只要你能將這個消息傳播出去,老夫便將幾十年積累的財寶埋藏之地告訴你,包你一生衣食無憂。」蕭城所說的他自然指的就是紅祖教主了!   天瓊風雖是不稀罕他的什麼寶物,但看剛才蕭城說話時的神情,那個消息一定能對紅祖教主構成極大的威脅,心中不由大為好奇,忍不住把耳朵向蕭城的方向湊了過去,可是等了許久,都沒有聽見蕭城的下文,不由疑惑地看向蕭城,卻見他的眼珠子早已泛出了死灰之色,那張面孔這時已變得猙獰之極,七竅之中黑血淋漓,這傢伙竟在不知不覺中就斷了氣!   天瓊風站了起來,可惜的歎了口氣,今天還真是白把他救出來了,連一點東西都沒有說出來。   「大哥,他死了嗎?」仙兒驀地抱住了天瓊風的胳膊,有些害怕地瞥了蕭城的屍體一眼。   天瓊風摟了摟仙兒的腰肢,點了點頭道:「仙兒,既然叛徒都已經死了,我們就先回去吧!」   仙兒早就巴不得離開這裡了,現在一聽天瓊風的話,登時高興起來,拉著天瓊風就跑了起來,只是還沒移動幾步,仙兒忽然又停了下來,問道:「那他呢?難道就把他留在這裡嗎?」   天瓊風回頭看了看蕭城,微微笑道:「放心吧,等天一亮,城主府的人一定會將他的屍體收回去的。」   聽天瓊風這麼一說,這小丫頭才放心的粘在天瓊風的身上快速地離去……   ***   天瓊風和仙兒回到客棧,剛一打開房門,卻見陰雪崖和獵雁兩人正亮著油燈在屋子裡等著他。   一見天瓊風,獵雁就馬上迎了上來,也不待天瓊風坐下來,就快語連珠的道:「會主,屬下和陰長老已經找出了大銀和小銀為何發現不了厲無巖、戰峰和戰巒三人蹤跡的原因了。天羅的北部有一種叫『藍葉草』的花,如果把這種花的種子採下曬乾,然後用幾種特殊的藥水把它們浸泡七天,再次將種子晾乾後,隨身攜帶,經過身體熱氣的熏騰,便會散發出一種怪異的味道,這種味道能夠竟身體本來的氣息掩蓋,大銀和小銀這些天都沒有一絲進展,很有可能便是受到了這種氣味的干擾。屬下剛才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只要我們將……」   獵雁說得正高興,卻忽然聽到仙兒「噗嗤」一聲嬌笑出來,獵雁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禁不住看向了天瓊風,卻見天瓊風正滿臉微笑地注視著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對的表情。獵雁有些莫名其妙地瞥了仙兒一眼,道:「仙兒姑娘,你笑什麼?」   「那三個人現在都已經死啦!你想出的辦法可就沒用嘍……」仙兒「格格」笑道。   「啊?」獵雁和陰雪崖都驚呼了一聲,這麼多人幾天都沒有解決的問題,怎麼天瓊風只出去了這一會,就把事情完成了呢?陰雪崖來到天瓊風身邊,有些不信的道:「會主,厲無巖三人真的被你殺了嗎?」   天瓊風笑道:「他們雖然都死了,不過卻不是我殺的。」接著天瓊風便把剛才之事對陰雪崖和獵雁說了一遍,而對他們乃是化名潛入流雲會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唉,沒想到他們三個在流雲會這麼多年,竟會是紅祖教派來的奸細,而且最後還是死在了他們自己人的手裡,真為他們感到不值得呀!」陰雪崖聽天瓊風說完後不由沉重地歎了一口氣。陰雪崖入長老會還才不過三四年,但厲無巖三人畢竟可算是她的前輩,而且共事過這麼長時間,如今聽到他們身死的消息後,心中還是有些難過。   天瓊風也憂慮的歎道:「是呀,不過現在我們流雲會的內幕幾乎已全為紅祖教所知悉,雖然前段時間我們對流雲會進行了調整,但難免還有很多疏漏之處,要是不盡快補救,很可能會再次被紅祖教趁虛而入呀。」   陰雪崖寬慰天瓊風道:「會主,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流雲會早在很久以前為防止會中出現重大事故,已經準備好了一套應急的措施,在危急關頭,流雲會的弟子將可全部利用各種渠道轉換身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流雲會的蛻變,那時就算紅祖教知道了我們的情況,但也找不到我們流雲會的所在了。所以,會主,你只需要將這裡的情況告訴婷夫人和譚長老,他們便馬上會做出相應的安排的。」   天瓊風聽得大為詫異:「陰長老,你說的這些,我怎麼沒聽婷妹說起過呀?」   陰雪崖嫣然笑道:「這個秘密一直都是由長老會中的首席長老和六長老掌握的,就是婷夫人也不知道呀!」   原來如此,天瓊風放下心來,笑著道:「那陰長老,你就趕快把這事傳遞回去吧!」   陰雪崖笑意盈盈地應了一聲,裊裊娜娜地走了出去,到門口時,卻把獵雁也招呼走了,回頭幽幽地看了天瓊風一眼,道:「會主,仙兒,你們好好休息,那件事就交給我了!」說著,又對仙兒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才轉身離開。房裡一時就只剩下了仙兒和天瓊風兩個人,仙兒想起剛才陰雪崖那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忍不住偷偷地瞥了天瓊風幾眼,但臉頰卻已悄悄地佈滿了紅霞……   ***   雁溪山紅祖神殿。   紅祖教主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身子也從蒲團上飄了起來,靜靜地站在地面上,不過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就在他站起來的剎那間,大殿的門口幾乎同時出現了四條人影,這五條人影只一眨眼的功力便如行雲流水般飄然而至,到紅祖教主的身前站定。   那當先一人是位身披一襲紅的袍子、相貌清尷漲悛怴A此人眉毛又濃又長,而眉下的兩隻眼珠卻綻放出炯炯的神光。他的鼻樑挺得極直,頷下也留著幾縷黑鬚,但右頰上卻印刻這一道血色的刀疤,從嘴角一直扯到了耳朵旁邊,看上去極其醒目。他的雙手背負在身後,整個人輕輕往那一站,便似有一股鋪天蓋地的霸烈之氣瀰漫了周圍的所有空間,竟讓人不由自主地便會生出一種俯身而拜的慾望。天下間能在無形之中散發出這種尊崇氣息的人只有一種,那便是一國之君,只有他們才能在長久的熏陶中培養出這種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氣!   跟在這人身後的三人,中間那人看去雖只是個身形極矮的乾瘦老頭,但他的那雙眼睛卻異常黑亮,有了這雙眼睛的襯托,使他渾身上下都激盪著一股勃勃的生氣,顯得十分的精明強幹;左側的則是一位年約四十有餘,面白無鬚,生得溫文爾雅的青衫中年,他手中搖動著的那柄紙扇則更是將他的儒雅之質映襯了出來;右側的是個身高幾近八尺的中年大漢,紫膛色的面容上閃動著瑩塋的亮光,頷下的虯鬚亂張,看去極為威武。   另外還有一人則站在紅袍老者的側邊,這人正是幾天前深夜來到這紅祖神殿的二王子旃莫歆。   「紅祖教教主旃昊叩見神王陛下!」紅祖教主一見那紅袍老者,當即雙膝一曲,跪拜下去。   紅袍老者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還未等旃昊的膝蓋碰到地面便把他攙起,道:「王弟,快快請起。」這老者原來正是天羅當今的神王——旃武!   聽神王稱呼這眼前之人為王弟,那最後的三人呀中都不禁露出了幾絲詫異之色,用同樣驚疑的眼神看了旃昊一眼。   旃昊順勢站了起來,眼光掃過旃莫歆之後,眼光也不由射向了武身後的那三個人。   旃武神王見狀哈哈一笑,拉著旃昊之手道:「三位愛卿,這位便是朕常跟你們提到的靈清王,朕的王弟,也即是如今的紅祖教主、朕十年前親自賜封的『天羅仙祖』!」說到這,又對旃昊笑道:「王弟,這三位便是朕的愛臣左賢王歌吟、右賢王北門天宇、右傲都侯姬嘯庭……」他的手指從左往右依次指向了那三人,說完後,眼中卻流露出了些許自得之色。   旃昊明白了三人的身份後只淡淡笑著向他們一一點了個頭,但歌吟、北門天宇和姬嘯庭三人知道眼前這人竟就是靈清王時,臉上都或多或少地浮出了震驚的神色。   靈清王之名為天羅朝中每位大臣所熟知,但除了神王等有數幾人,卻幾乎沒有一人知道這位王爺到底長得什麼模樣,也無人知道其到底居住在什麼地方,幾十年來,若除去姑魔族不算,整個天羅最神秘的人物恐怕就要數這位靈清王了,許多人都曾在心中暗暗懷疑,天羅到底有沒有靈清王這樣的一個人!如今,聽神王一介紹,歌吟三人才知道這傳說中的靈清王竟然就是近十年在天羅火速崛起的紅祖教的教主!怪不得紅祖教一出世,神王便將教主賜封為「天羅仙祖」,而且以前朝臣每一個針對遏止紅祖教發展的建議都會被神王立即駁回,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樣一層親密的關係!如果照此推下去,或許紅祖教的成立都極有可能便是神王的授意了!   「三位愛卿,朕今晚沒有驚動其他人,只帶你們幾個來到這紅祖神殿和靈清王相見,便是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旃武神王看了看歌吟和旃昊幾人,極其嚴肅的道,「這件事情關係我們整個天羅未來的發展,所以絕對不可外傳出去,若是今日之後,朕聽到外面有任何的謠言,定當唯你們五人是問,到時即使你們是朕的弟弟、朕的兒子,對天羅有再大的功勞,朕也絕對不會姑息,你們明白嗎?」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經冰冷到了極點,話中沒有帶上絲毫的感情,兩道目光就似尖刀一樣刺向了幾人的心臟!   旃昊和旃莫歆聽了神王的話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們似乎早就知道神王將要說的是什麼事情,但歌吟三人卻是聽得神色一凜,恭敬的道:「請陛下放心,臣等一定保守秘密,若有任何洩露,臣等甘願受那『噬骨搜心』之刑。」「噬骨搜心」是逼供的好方法,也是折磨人的好方法。在天羅,對付那些不忠的臣子,神王多半是將他們捉拿之後讓他們飽受「噬骨搜心」之苦,歷盡折磨而死。當然,若是改朝換代之時,神王被殺或處於下風,這種情況倒是不大可能會發生的。   旃武神王掃了三人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向旃昊示意了一下。旃昊明白神王之意,立時大袖望後一拂,帳幕中陡然間「刷、刷」之聲響起,從裡面飄出了五個蒲團,連著他自己所坐的那個整整齊齊地圍成了一個圓圈。旃武神王這時又臉色又緩和了下來,微笑著道:「各位愛卿也無需如此緊張,大家坐好之後,朕再將那件事情說出來,大家好好地商議一下!」說著,他便率先往其中的一個蒲團盤膝坐了下去。   旃昊和歌吟眾人等神王坐好後,也分別落坐,而此時旃昊卻雙袖一抖,頓見他全身上下飄散出濃濃的紅色霧氣,成網狀彎成一條條的圓弧向幾人的上空蔓延了過去,瞬息間便形成一個寬約丈餘的晶瑩罩子,將六人緊金地籠罩在了裡面。此時只隱約見到裡面一團團的模糊身影,大殿內靜悄悄的一片,罩內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如此一來,無論他們說的是什麼事情,也不虞有人能夠偷聽得到了……         第五章佳人情深        作者:dvdplayer   半晌之後,那血紅色的罩子漸漸消散,旃武神王和旃昊等人的身形失去了霧氣的包裹,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經過剛才的那番秘密談話後,除了旃武神王、昊旃和旃莫歆三人依舊面色如常外,一向瀟灑飄逸的左賢王歌吟臉色竟變得異常的凝重,手中折上扇已是悄然褶起,而右賢王北門天宇的炯亮眼神此時也微微黯淡了一些,獨自低著頭似在思索著什麼,惟獨右傲都侯姬嘯庭臉上竟顯得格外興奮,紫膛色的皮膚上染上了層層的紅光,那雙眸子裡卻是充滿了噬血的殺伐之意。   旃武神王掃了神態各異的歌吟等幾人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到旃昊身上,道:「王弟,你剛才跟朕說你的初步計劃已經完成,如今是否可以帶朕和左右賢王幾人一同前去見識一下,看看你這幾十年來到底有什麼驚人的成果呀?」   旃昊點頭恭敬的道:「是,陛下!」說著,便飄身站了起來。   旃武神王注視著歌吟幾人笑道:「三位愛卿呆會若見到那裡面的真實情景,肯定不會再有任何疑慮的。」說完,也飄然起身。旃莫歆、歌吟和北門天宇四人見狀,也隨之離開了蒲團。   旃昊將那些蒲團重新收回帳幕後,才將幾人帶出了紅祖神殿,向雁溪山後趕去。順著一條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翻過幾坐山頭,旃昊帶著神王等人摸黑來到了一坐陡峭的崖壁下面。這座崖壁十分怪異,半腰上凸出來一塊巨大的岩石,遠遠望去,就似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   旃昊在崖壁上找到了一根從上面垂下來的繩索,抓著繩子,「刷」的一聲飛身而上,如靈猿一般在坑窪不平的石壁上爬行著,最後在那塊凸出來的岩石處停了下來。談武神王等人也學著他的樣子迅速地跟了上來,他們這時才發現這塊奇怪的岩石竟然分為上下兩層,中間約隔有剛好一人高的距離,不過越到裡面,那高度就越來越小,就像是一個張開著的蚌殼。旃昊來到最裡面,突然伸出手掌在石壁上忽輕忽重地連拍了幾下,接著身子便迅速地退回到了談武神王等人的身邊。   雖是在黑夜,但旃武神王和歌吟幾人還是見到旃昊退回來後,臉上竟有著些許的緊張。旃武神王看得心頭暗暗詫異不已,別人或許不大清楚旃昊的一身修為,但他卻對旃昊所修武學再清楚也不過了,若是旃昊真要和自己較量起來的話,自己還不一定能夠勝得了這位王弟,而如今已他的修為都露出這副神色,裡面的東西果真有那麼厲害嗎?若是如此,那爭霸異界豈不真是指日可待了?旃武神王心中暗暗欣喜。   可就在這個時候,幾人腳下的那塊岩石突然起了一陣劇烈的顫抖,接著便聽得前面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轟隆」之聲,聲音愈響愈烈,不斷地向四周擴散開去,整個雁溪山都好似這突然爆發出來的震動驚得沸騰起來了。而以旃武神王和歌吟等人的超強修為初時也被那聲音震得心中躁悶不止,更被叫下那被震得搖搖欲墜的岩石嚇得心驚肉跳,所幸那震動只持續了一會便消失了,談武神王幾人稍稍鎮定了一下心神,往前一看,便見正前方突然冒出了一個黑糊糊的洞口,裡面看不到絲毫的亮光。   幾人有些疑惑地把目光轉向了談昊,正想詢問,裡面卻又傳出了似鬼哭狼嚎的「嗚嗚」聲音,這聲音比剛才的震動聲來得更加的猛烈,而且隨著這聲音,還不時地從裡面吹出一股寒冷徹骨的陰風,若是一個稍微膽小之人站在這裡,恐怕此時早已嚇得鼠竄而逃了。   裡面狂嘯而出的陰風愈見兇猛,談武幾人竟覺得有一股似欲吞噬天地萬物的邪氣順著風嚮往他們鋪天蓋地的猛罐而來,儘管他們的修為已達化境,可在那股氣息的面前竟似變得異常渺小,體內的真氣全被禁錮在經脈之中,全身上下竟使不出一絲的力氣,只一會兒,他們每人的身周就被一團漆黑的霧氣包裹住了,那霧氣如同肆虐的猛獸攜帶著呼嘯的陰風從鼻子、耳朵等處洶湧地灌進了他們的身體裡面,一時間,他們將覺得身體好似被吹進去的風撕得四分五裂,只剩下微弱的意識殘留在世間,受著那黑霧陰風的折磨……   陰冷的寒風愈來愈凜冽,而從裡面綿延不斷撲出來的那種夾雜著邪惡氣息的黑霧也越來越多,淹沒了六人之後竟衝出巨岩,盤旋而上,快速地往四周飄散,只一瞬間,雁溪山變處處都籠罩在那片黑暗當中,強大的邪氣直衝鬥牛,天空中的雲層開始劇烈地湧動起來,但彈指之間,便被那翻滾而上的霧氣重重疊疊的吞噬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陰風才停止了下來,黑色霧氣也不再從洞中吹出,而那股邪惡的氣息此時也開始縮回到了那黑呼呼的洞中。旃武神王等人的神志慢慢地清醒了過來,只是眾人的衣裳此時已是被汗水浸得濕淋淋的,回想起剛才那番經歷,他們仍是心有餘悸。旃昊如釋重負地噓了一口氣,渾身似是輕鬆了下來,對著旃武神王道:「陛下,就在這裡面了。由於裡面積壓了太多的怨氣,所以每次打開洞口都會出現剛才那樣的情況,現在進去就比較安全了。」   旃武神王一聽頓時又來了精神,對著歌吟幾人道:「我們走吧!」說著,便讓談昊前行,他則跟在後面向洞內走了進去。   「誒?殿下呢!他怎麼沒進來?」幾人剛進到洞裡面,姬嘯庭忽然叫了起來。   旃武神王聽後,來到洞外一看,才發現旃莫歆因功力較眾人為弱,竟經受不住那股氣息的逼迫,此時已是仰身躺倒在地面上,看樣子似乎昏迷了過去。他皺了皺眉頭,對姬嘯庭道:「姬愛卿,你就留下來照看著殿下吧!」   姬嘯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躬身道:「遵命!」   旃武神王唔了一聲,便又向洞裡走去,當五個人都進去後,黑洞卻又悄悄地關了起來,只是這次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   「啊……」天瓊風睡得正熟,突然驚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環視了四週一眼,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卻漸漸浮出幾絲疑慮。   原來剛才天瓊風夢見自己在和水碧、雨婷和仙兒等人嬉鬧時,天空卻突然被一層模糊的黑色雲氣所籠罩,剎那間周圍便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天瓊風和水碧幾人正自驚疑不定的時候,那雲氣中驟然湧現出一股邪惡的氣息,將他團團包圍,而以他的修為在那種邪氣的侵襲下竟全無還手之力,沒過幾秒鐘,身子便被其吞噬了,而在這危急關頭,天瓊風腰中的「魔月神劍」卻突然出鞘,散發出耀眼的白光,以聚集了千年的月靈精華破開那重重的黑幕,把天瓊風救了出來,可等天瓊風驚魂稍定時,往四週一看,卻見周圍只剩下水碧等人的衣裳,而她們卻連人影也不見,天瓊風登時嚇得驚叫了出來,可沒想到,這竟會是南柯一夢。   天瓊風歎了口氣,幸虧這只是一個夢不然自己以後活著還有何樂趣。他想了會,正要重新躺下,卻驀地瞥見放在桌面上的「魔月神劍」竟真的已經出鞘,劍尖直指神都的方向,劍身上環繞著絲絲白色,而劍柄此時卻兀自抖動個不停。天瓊風心中一驚,「魔月」為何會無緣無故出鞘,難道說自己夢見的那股邪氣真的存在,而且已經被神劍劍靈感應到了?腦中搜索起夢中的殘影,天瓊風頓時憶起了彭祖、雨吟長老和龍醉雨大師等人對天羅那股邪惡氣息的預測,或許他們所說都是真的。   天瓊風掀開被子,穿上鞋走到桌前,輕輕地拿起了神劍,暗道:自己這一趟前去神都還真是找對了方向,看來自己得盡快找出那股邪氣的來源才是。神劍似乎感覺到了天瓊風的想法,劍上的白光逐漸地暗淡了下去,很快便回復到了初時的模樣。天瓊風把它重插回劍鞘,放置好後才又躺到了床上。   「大哥,這麼晚了,你還起來幹嘛?」仙兒睜開朦朧的睡眼,半撐起身子不解的問道。剛才天瓊風那聲驚叫沒有把她吵醒,現在卻被天瓊風拉扯被子的動作弄得醒了過來。   天瓊風微微一笑,輕柔的道:「沒事,仙兒,睡吧!」說著,把仙兒摟進了懷裡。這些日子,仙兒和天瓊風兩人早已不避形跡,雙宿雙飛,時刻都挨在一起,不過儘管如此,天瓊風雖是在仙兒身上佔盡了便宜,還是沒有和仙兒突破那最後一關,就算他不為潭五想想,也該為仙兒著想呀!   仙兒恩了一聲,又蜷縮著趴在天瓊風身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可天瓊風經過剛才那一事,現在卻怎麼也睡不著,看著懷中仙兒綿軟的嬌軀,他心中在充滿了無限的憐愛之情的同時又多一份責任感,如果以後連喜歡自己的這些女孩子都保護不了,那自己還配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嗎?想起夢中水碧幾人煙消雲散的情景,天瓊風心中便起了一陣後怕,手中禁不住把仙兒摟得更緊了。   就這樣抱著仙兒,感受著她那均勻的鼻息和胴體上散發的陣陣溫暖熱氣,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瓊風也直到窗戶外微微發白的時候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快起來啦……」天瓊風在熟睡中剛聽到這個聲音,脖子上便起了一陣瘙癢,右手忍不住向頸上搭去,卻握住了一隻滑嫩的小手。一定又是仙兒這丫頭,天瓊風心中一陣暗笑,你這小妮子,看我怎麼收拾你!天瓊風唇邊露出了幾絲邪笑,在那隻小手上輕輕地捻了幾下後,左手卻突然伸出以向身體上方的虛空中撈了過去。   果不其然,天瓊風很快地就摸到了一個柔軟的身子,他想也不想,當下便把那具嬌軀往懷中一帶,立即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上。這種情形在他和仙兒之間已經上演了許多次,每次仙兒被他壓住時,便會忍不住嬌膩地呻吟幾聲,可這次迎接著他的卻不是呻吟,而是驚呼!   天瓊風閉著眼睛壞笑一聲道:「又不是沒被大哥抱過,還這麼害羞幹嘛!」還說著話,天瓊風的兩隻手便開始在那具嬌軀上滑動起來,嘴唇也很快地往下面那兩片濕潤的櫻唇上堵了上去。   不一會,天瓊風的一隻手便熟練地繞過衣裳的阻攔,爬上了裡面被包裹著的挺拔峰巒。女子禁地突遭侵入,那具一時變得火熱的嬌軀突然僵硬了起來。   「咦?怎麼才一夜的功夫,你就變得豐滿了這麼多,是不是……」話一出口,天瓊風忽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仙兒的動作何時變得這般青澀了!他疑惑地睜開眼睛一看,卻不由大吃一驚,身下的根本不是仙兒,而是陰雪崖!   天瓊風就算臉皮再厚,此時也禁不住有些紅了起來,急忙從陰雪崖身上滾了下來,訕訕的道:「陰長老,怎麼會是你呀?真對不起,我還以為是……」   身上陡然一輕,看到天瓊風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原本臉上紅潮翻滾、心中充滿了期待的陰雪崖心中突地湧起了一股失落之感,待聽見天瓊風那句話,更是覺得心裡酸澀無比,她轉過頭來,看著天瓊風幽怨的道:「會主,你以為我是仙兒嗎?」剛才仙兒出去買一些東西,所以便請她招呼天瓊風起床,沒想到手無意中觸摸到天瓊風的脖子會引起他那麼大的反應。被自己心愛的人兒如此親密的抱著,溫柔的親吻和撫摸,陰雪崖心中雖然羞澀無比,但卻甜蜜之極,可如今才明白自己只不過被他誤認成了仙兒,這讓她怎能不傷心失望!   看著神色寂寥的陰雪崖,天瓊風心中一片黯然,雙手不自禁地撫上了陰雪崖圓潤的肩膀,嘴唇微微動了動:「陰長老,我……」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天天面對這位嫵媚動人、溫柔多情的玉人,天瓊風說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現在身在異界,本來因擁有水碧、雨婷還有仙兒、湘兒這些美麗的女子而對還遠在人間被自己拋下的樓琴、燕鴻、月影秀和鳳舞搖紅等人感到十分內疚,這時,他哪還想再去惹上其他女孩子的情絲!   陰雪崖見天瓊風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口中還叫著「陰長老」如此生分的稱呼,心中更是難過,泫然欲泣的道:「會主,難道我就這麼不討你喜歡嗎?你是不是嫌我年紀比仙兒她們大才一直對我這麼冷淡呀?」   天瓊風見她這副樣子胸中很是不好受,急忙把她緊緊地擁入懷裡,長歎道:「雪崖,你誤會了,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嫌你年紀較長呢?整天面對著相你這樣美麗溫柔的女子,我非草木,豈能不動情,只是我現在不但已經有了碧兒和婷妹,又有了仙兒,這本就對她們很不公平,若我現在又背著她們喜歡上了你,那不僅是辜負了碧兒她們,更是辜負了你對我的一片情意呀!」   陰雪崖把頭埋在天瓊風懷裡沉默了一會,忽然仰起臉來,掙著那雙淚水滾動的眼睛,緊緊盯著天瓊風道:「風郎,你說的是真的嗎?」   天瓊風雖然有些不習慣陰雪崖這麼快就叫自己為「風郎」,但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陰雪崖頓時轉嗔為喜,脈脈地望著天瓊風,甜蜜的道:「風郎,我不管你有多少個女人,只要你能在和她們一起的時候稍微想起一下我就足夠了,而且你也不用擔心,等回到鳳芸城的時候,我也一定會向兩位夫人說清楚的。」說完,她那紅潤的香唇竟主動向天瓊風湊了過去,微微合上了雙眼,等待著天瓊風的光臨。   若是把陰雪崖推開,她一定會以為自己剛才那些話是在欺騙她,那她肯定會更加的傷心,哎,既然事已至此,自己又何必在躲避呢?天瓊風拋開煩惱,摟緊了懷裡的這具嬌軀,熱溫如雨點般地落在了陰雪崖的唇上,雙手再次在她豐腴的身上游弋起來。陰雪崖身軀激動地都有些顫抖了起來,但很快她便放開了羞澀,盡情地逢迎著這位自己傾心的男子,享受著這種親密無間的激情與愛戀……   天瓊風漸漸放開了心懷,在仙兒身上壓抑了許久的情焰登時如火山般地噴發了出來,陰雪崖的衣物在他雙手的肆虐下一件件地別拋落到了地上,只一瞬間,陰雪崖陰雪崖身上再無任何遮擋,凝霜堆雪的潔白胴體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了天瓊風的身下。天瓊風的嘴唇不再滿足於採摘她唇上的芳香,緩緩地滑過她那秀麗的玉頸、豐滿的酥胸,最後竟落在了那異常挺拔的高聳之上,悄悄地含住了那粒經營剔透的紫色葡萄……   陰雪崖嬌軀一麻,口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長鳴,肌膚慢慢染上了一層醉人的嫣紅之色,兩隻手緊緊地抓住天瓊風背部,滿含春意的臉頰散發出濃濃的嫵媚氣息,兩人的呼吸越見沉重,充斥的情慾已到了一觸即發的時刻……   「咳咳……天大哥,我回來了,你起來了沒有呀?」仙兒的聲音在門外驟然響起……         第六章瑤弦青鸞        作者:dvdplayer   真是風水輪流轉哪!前幾天仙兒和天瓊風親熱時被陰雪崖打斷,而今陰雪崖和天瓊風搭箭上弦之際卻又被仙兒硬生生地拉了下來。他們兩人聽到這仙兒的聲音後,身軀同時一震,身體上燃燒著的焰火陡然暗淡了下去,天瓊風雖然極為迷戀陰雪崖的豐滿嬌軀,此時卻也不得不忍痛放棄,心中暗歎自己真是時運不濟,想要放鬆一下都不可得!   天瓊風放開身下的玉人兒,馬上拿起被子掩蓋住了陰雪崖無暇的嬌軀,向外一看時,才發覺剛才陰雪崖進來時竟然沒有把房門完全關上,天瓊風暗道,這仙兒不會把剛才的情形都看見了吧。想到這,他忽然提聲向屋子外面道:「我還沒起來呢!仙兒,有什麼事嗎?」   「還在睡呀,大哥,該用早飯了!陰姐姐也真是的,這麼晚了都不叫你一下。」仙兒抱怨道,照她這句話的意思,似乎是沒有看到天瓊風和陰雪崖親熱時的情景,只是她說話時卻有些不爭氣,聲音竟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天瓊風馬上回應道:「知道了,仙兒。我馬上起來,你先去吧。」仙兒輕輕應了聲,接著外面便響起了她逐漸遠去的聲音。天瓊風長噓了一口氣,雖然他已可八成確定仙兒知道了他和陰雪崖剛才所發生的事,但還真有些擔心仙兒會衝進來。   天瓊風轉過頭來,望向了身邊的陰雪崖。陰雪崖眼睛依舊蕩漾著濃濃的春情,媚眼如絲地看著天瓊風,而那兩條白嫩的胳膊也仍然摟在了他的腰間,那修長的滑膩的美腿也還纏繞著他,整個軀體幾乎都粘在了他的身上。回視著天瓊風的眼神,陰雪崖嘴角露出了幾絲嫵媚的笑意,那幾根玉蔥般的纖纖手指在天瓊風的背部滑動了起來,胸前挺起的兩團開始慢慢地磨蹭著他的肌膚。看她的樣子,臉上並沒有多少羞澀,好像對仙兒的打斷並不是十分的在意。   看著陰雪崖的嬌媚神情,天瓊風心神禁不住一蕩,真想立刻完全地佔有這個嬌艷如花的美人兒。只是一想到仙兒,他的興致便馬上又消解了下去。仙兒見自己和陰雪崖如此親密地摟抱在一起,已是不知道要吃多少酸醋,若自己此時再留戀著陰雪崖的身體不肯起來,那仙兒不氣得暴跳如雷才怪呢!   天瓊風暗到了幾聲可惜後,在陰雪崖的嬌軀上大肆摸了幾把,然後又在她那濕潤軟熱的唇上親了一下,才輕聲笑道:「雪崖,該起來了,不然仙兒身上的醋味還不知道要多重呢!放心吧,以後還有機會的,下次我可不會再放過你了哦。」說著,露出一臉的壞笑,在陰雪崖的胸前使勁地捏了一把。   陰雪崖慵懶地呻吟出聲,卻是渾身酥軟無力,賴在天瓊風身上站不起來,聽到天瓊風的話,只是眨了眨那雙朦朧的媚眼,輕應了一聲,嬌軀竟是一絲也不願動彈。   天瓊風她的雪臀上拍了一下,笑道:「雪崖,真的該起來了。」   「風郎,我身上沒有一點力氣,連衣服都拿不起來,要不你幫我穿吧?」陰雪崖臻首在天瓊風懷裡蹭動了幾下,仰著臉滿臉紅潮地望著天瓊風。   沒想到她的身子竟比仙兒都還要敏感,天瓊風聽到陰雪崖的話,呆了一下後只能無奈地從旁邊撿起她的衣裙,掀開了蓋著的被子,露出了她那具光滑如玉的身子。   微微的暖風和濕潤的熱氣夾雜著一股特異的芳香撲面而來,天瓊風看著著未著一絲衣物的陰雪崖,瞳孔禁不住積聚放大。在神志清醒之下,陰雪崖的玉體竟顯得更加的驚心動魄,顫顫巍巍高聳峭立的賽雪雙縫,胸脯上那道深深凹陷下去的幽幽溝壑,平坦光滑的小腹,不斷散發出晶瑩光澤的兩條秀腿,還有那……無處不在的美麗與馨香,給天瓊風構成了難以忍受的巨大誘惑……   天瓊風輕顫著雙手順著那雙學足在陰雪崖的凝脂肌膚上緩緩滑過,細細的暖流攜帶著陣陣酥麻的美妙感覺傳遍了陰雪崖的心頭,她此時雖是羞赧得雙眼緊緊閉起,檀口之中嬌喘連連,但卻因天瓊風對自己身體的讚賞與迷戀,心中竟生出了從未有過的幸福與自豪之感。   許久過後,天瓊風才恍過神來,開始幫著陰雪崖穿衣著裝,其間那種柔情蜜意自是不言而知……   ***   當天上午,天瓊風等人便離開了千幽城,往神都趕去。自從昨天晚上夢到那股邪惡的氣息後,天瓊風便恨不得查清它的根源到底在何處,只是那晚的警兆卻從未再出現過。   四人一路行來,第三天傍晚便來到了距神都大約只有兩天之遙的一個小鎮上。這幾天,天瓊風和陰雪崖的感情與日俱濃,好得便似蜜裡調油。那天在千幽城中,仙兒確實看見了天瓊風和陰雪崖在房中的那種令人耳紅心跳的情景,她當時心中大是生氣,可後來一想到鳳舞雷勸解她時所說的那番話,便硬著心迫使自己平靜下來,何況對水碧和雨婷而言,自己也是一個分享了她們郎君的插足者,確實沒什麼理由阻攔天瓊風喜歡其他的女子或者其他女子喜歡天瓊風,只要他心中有自己,又何須在乎那麼多呢?而且經過和陰雪崖那幾天日子的相處,兩人的關係已是極好,她也隱約知道陰雪崖暗地裡在喜歡著天瓊風,實在不忍見陰雪崖傷心難過,最後也只好委屈自己一點了。   不過那天早上天瓊風和陰雪崖又在房裡親熱了許久,確是讓醋意大發,心中暗暗賭氣發誓,以後再也不讓天瓊風碰自己,可在當天晚上終是經受不住天瓊風軟磨相纏,第二天早起便又和以前一樣粘著天瓊風寸不不離,恢復了昨天歡聲笑語的模樣,而這兩天隨著和陰雪崖關係的進一步密切,她有時竟反而和著陰雪崖來一起戲弄天瓊風,弄得天瓊風是有苦難言。   儘管某些時候被陰雪崖和仙兒這小丫頭弄得很是難堪,讓獵雁看足了笑話,天瓊風心中卻也是得意無比,整天在兩個如花女子之間竟是如魚得水,左擁右抱之下,在二女的身上大逞了幾番手足之慾,雖未真個銷魂,心中卻也是愜意舒爽之極……   天瓊風和陰雪崖四人進入鎮子後,天色已晚,便在城東找到家客棧住了下來。這些日子路上十分平靜,天瓊風反而有些疑惑起來,自己傷了血祖教的五大血靈護法,紅祖教怎麼沒見一點動靜呢,而且連前些天跟蹤自己等人的那些紅祖教弟子也消失得不見蹤影,是他們放棄了緝拿自己呢,還是他們想等自己到了神都在想辦法對付自己?天瓊風一時還真有些摸不透。   「大哥,在想什麼呢?叫了你這麼久都不回答!」仙兒突然使勁地搖了搖天瓊風的胳膊,噘起小嘴嬌嗔道。在吃晚飯時,天瓊風腦中依舊盤旋著剛才的那個問題,連仙兒說了什麼都沒有聽清楚,現在見到仙兒那副不高興的樣子,不由愣愣的道:「仙兒,你怎麼了?是不是這些飯菜不合你的口味呀?」   見他答非所問,仙兒氣得狠狠地跺了他一腳,然後用力甩開他的胳膊,把頭撇到了側邊。一陣痛楚傳來,天瓊風忍不住「哎喲」一聲,輕輕地揉了揉自己受到不公平虐待的腳背,一臉無辜地望著陰雪崖和獵雁。可陰雪崖見了卻不禁掩嘴嬌笑出聲,而獵雁也是滿臉的幸災樂禍,連他肩膀上的那兩隻老鼠此時也似在看天瓊風的笑話,對著他齜牙咧嘴地「吱吱」叫喚起來。   他們的怪異表情馬上引起了周圍其他食客的關注。剛進客棧時,他們便已是眾人注目的對象了,兩位姿容脫俗的美人,一個相貌俊秀卻又滿頭白髮的年輕小伙子,兩隻希奇古怪的老鼠,想不讓人注意都不可能。不過好奇心過後,眾人特別是男客的目光便紛紛轉移到了仙兒和陰雪崖兩人身上,特別是陰雪崖那異常高挺的酥胸、妖嬈婀娜的嬌軀和那張嫵媚艷麗的臉龐,更是讓他們垂涎三尺,甚至有幾人還特意換到了離她比較近的桌子,想要藉機一近芳澤,就算沒有機會,聞聞從美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也足以心曠神怡了。而剛才陰雪崖的嬌笑和仙兒的嗔怒,兩種不同卻又同樣誘人心神的絕世風情更是讓其中幾人的魂都飛上了半空中,眼珠子也都快蹦到地上了!   「看什麼看,沒有見到夫妻倆鬥氣嗎?」仙兒忽然站了起來,兩手叉著那纖細的小蠻腰,圓睜著那雙美麗的眸子瞪著那些看向這邊的人,眼中滿是厭惡之色,秀麗的柳眉都快要根根倒豎起來,她說出「夫妻」二字時,倒是沒有一點羞赧。   仙兒一生氣,臉上那道疤痕登時變得更加醒目起來,眾人見後,頓聽得許多惋惜聲響了起來。一看他們的表情,仙兒更是大怒,臉上漸漸浮了幾絲煞氣。天瓊風一見,急忙把仙兒拉回自己身邊坐了下來,分出一股柔和的真氣往仙兒體內輸了過去。好一陣子,仙兒的怒氣才又平復了下來,她撇了撇小嘴,在天瓊風手背上捏了一把,道:「都是你不好,害得這麼多人笑話我。」   天瓊風握緊仙兒的小手,湊近她耳旁溫柔的低聲笑道:「理會那些人幹什麼,他們哪裡知道我的寶貝仙兒身上的美妙之處。」說著,嘴唇飛速地在仙兒圓潤的耳垂上親了一口,另一隻手卻不安分地在仙兒的大腿上撫摸了幾下。天瓊風嘴上的這個動作快若閃電,獵雁沒有瞧見,但坐在天瓊風身邊的陰雪崖可是看了個一清二楚,只是她並沒有露出什麼妒意,眼中反而蒙上了幾絲若有若無的嬌媚。   仙兒嬌軀一熱,臉頰霍地紅了起來,心中擴散出一陣陣的漣漪,嘴唇嘟起白了天瓊風一眼,脈脈春情卻在那個眼神中悄悄傳遞了出來。這小妮子這麼就動情了!天瓊風忙把在仙兒腿上游滑的手掌縮了回來。這幾天,仙兒勤修「隱身決」,功力進展很快,可隨著修為的加深,仙兒卻是越來越把持不住自己的身體,發展到天瓊風的一個眼神就可將仙兒的春情挑起。天瓊風這些三天雖是在仙兒身上享盡艷福,卻也是如履薄冰,特別是晚上,仙兒總是膩在天瓊風懷裡,天瓊風得時刻保持著神志的清醒,生怕一個把持不住會在關鍵時刻破了仙兒身上的「暗隱天脈」。   天瓊風的手離開後,仙兒那敏感的肌膚仍是過了好一會才消散了騰升的熱氣。天瓊風噓了一口氣,看了看仙兒那猶有紅暈的俏臉,心中暗道:真得想個什麼好法子幫仙兒早點修成「隱身決」,不然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大哥,我……我不想……」仙兒垂著頭,聲音忽然吞吞吐吐起來。只是這時客棧外卻驀地響起了一陣優美的樂聲,打斷了她那句未完全說出口的話。   隨著那聲音的傳入,便見一位漂亮的青衣女子款款地走了進來,這女子穿著樸素淡雅,與她那白皙的臉龐、淡淡的娥眉、挺直的瑤鼻和那雙剪水秋瞳顯得極其搭配,一種飄然出塵的天生麗質油然蓬生。只是這樣一位絕色的女子懷中卻抱著一把「瑤弦」。這「瑤弦」是天羅十分常見的一種樂器,它不僅形狀與人間界的琵琶十分相似,就連彈出的聲音也差別也極其微小。   那女子修長圓潤的手指在弦上忽彈忽挑,或抹或捻,那聲音便似雨打芭蕉、珠落玉盤清脆地跳躍而出,傳遍了每個食客的耳中,不停地在整個客棧裡面激盪著。天瓊風聽得心中大是感慨,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聲音了。只是稍後他卻有些詫異,如此美麗的姑娘什麼不好做,為何要出來賣藝呢?這一路上,天瓊風在許多客棧都看到有這樣的賣藝女子出現,有些人的技藝或許比眼前這女子為高,但相貌卻無論如何不能和她相提並論。   一曲結束,叫好之聲頓然響起。那女子收起瑤弦,拿著一塊白色的小兜布走到那些食客們面前。一般說來,只要身上有錢,便會或多或少地往那塊兜布裡放上一些。當然,相貌好些的女子所得的銀兩自是要多一點,有些人聽後即使是沒打算給,但一看到眼前那張嫣然的笑臉,也不好意思給美人留下一個吝嗇的印象,最後多多少少要忍痛放出「幾滴血」。   那女子來到天瓊風這桌時,也同樣對著他們欠身一拜。天瓊風伸手往身上一摸,卻想起自己身上沒帶銀兩,不由看了仙兒一眼。仙兒似乎很不樂意地瞪了那女子一眼,不過最終還是拿了一些碎散的銀兩放在了布兜裡。仙兒本不是小氣之人,只是有些怨這女子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她下決心對天瓊風說出那句話時進來,弄得她努力股起的勇氣就這樣夭折了過去。   原來她剛才沒說完的那句話是「大哥,我不想在練『隱身決了……」這幾天,天瓊風戰戰兢兢,仙兒更是十分難受,每當被天瓊風摟抱撫摸,春情勃發之時,仙兒是萬分想和自己心愛的男兒同赴愛河,可每次卻又因為天瓊風顧忌著自己體內的「暗隱天脈」和所修煉的「隱身決」,不得不中途退出,讓仙兒飽受慾火焚燒之苦。雖然仙兒刻苦修煉,可「隱身決」畢竟不是一兩天就可以練成的,仙兒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一直受到這種不能和愛郎恩愛的煎熬,所以才會突然之下說出那番話來。   那女子沒有看仙兒給了多少,只是欠身道了聲:「小女子青鸞多謝各位賞賜。」說著笑意盈盈地看了天瓊風一眼,便繞過他們,走向了其他桌子。   「仙兒,你剛才說你不想幹什麼呀?」天瓊風看著那女子離去,忽然想起仙兒剛才沒有說完的那句話,不由問了出來。   仙兒臉頰頓時又染上了幾層紅霞,羞澀地看了天瓊風一眼,嗔道:「人家可沒說不想幹什麼,明明是你聽錯了嘛!」這小妮子只一會的功夫竟然不承認了,看來她恐怕是沒那個勇氣再說出來了。   天瓊風沒明白玉人的心情,怔怔的道:「不會吧,我真的聽你說過呀!」說著,他望向了獵雁和陰雪崖,想要求得他們的幫助,可獵雁卻是低著頭不停地往嘴裡扒飯,而陰雪崖卻是裝做沒看見地把臉轉過了一邊。天瓊風沒法,最後只得又看向了仙兒。   仙兒臉上臊得火熱,對著天瓊風皺了皺鼻子,氣道:「笨蛋,沒說就沒說啦,你問那麼多幹嘛!」   「好,好,你沒說,是大哥聽錯了,行了吧!」天瓊風還真有些害怕仙兒那副架勢。只不過心裡卻仍自有些不解,仙兒今天這是怎麼了,明明說了為什麼又不肯認,只不過一句話嘛,有什麼好怕的。   看著天瓊風疑惑的神色,陰雪崖抿嘴一笑:「怪不得仙兒妹妹罵你是笨蛋,連女孩子的心思都不懂。」陰雪崖和仙兒相處了這麼多天,再加上自己又是女兒身,自是對仙兒心中所想比較瞭解,而且自在千幽城發生過那一幕後,她和天瓊風雖然已是親密之極,但終是沒有機會和天瓊風真正的共度一次良宵,所以在某些想法上,可謂是和仙兒不謀而合,因此能看穿仙兒的心思就不足為奇了。   「哦?這麼說,你知道仙兒剛才想說什麼嘍?」天瓊風詫異的道。   陰雪崖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反問道:「你說呢?」   「不准說!雪崖姐姐,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了。」仙兒又羞又急,氣勢洶洶地看著陰雪崖。她還真是有些怕陰雪崖會忍不住對天瓊風說出什麼來,雖然早晚都會有那麼一刻,但現在豈不羞死人了!   「放心吧,仙兒妹妹,姐姐一定不會說的。」陰雪崖對著仙兒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仙兒這才放下心來。   真是搞不懂她們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天瓊風哀歎一聲,耳中卻驟然響起了一個驚慌的聲音:「你想幹什麼?」         第七章甜言蜜語        作者:dvdplayer   這聲音不是剛才那名幾叫青鸞的賣藝女子所發出的嗎?天瓊風轉目一看,果見側邊有一個打扮得油頭粉面的年輕人正將青鸞拉在自己懷裡,張開嘴帶滿臉的淫笑往青鸞嬌嫩的臉頰上親去,而另只祿山之爪也不停地在她的身上大肆遊蕩著。青鸞一介弱質女子,此時除了不斷地掙扎外,還能幹什麼?   天瓊風看得心中大怒,此人盡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一良家少女,實在可惡,而客棧內的眾多食客看到這情景竟然無動於衷,這更讓天瓊風感到有些悲哀。聽到青鸞的呼喊聲,天瓊風眼中漸漸閃現出了幾絲煞氣,恰好此時天瓊風又看到那人衣袖上竟繡有一個血紅色的標記,口中不由冷哼了一聲,又是紅祖教的傢伙!原來紅祖教初入門的弟子都需在額頭上綁一紅巾,但若是在紅祖教內擔任了什麼職務,便只須在衣袖上繡個血紅色的標誌便可,至於是繡什麼圖案,則可由他們自行決定,只是暗圖案的大小來確定此人職位的高低。這人衣袖上的圖案約有三指來寬,想來已差不多是這個小鎮裡的首腦了,紅祖教在各處勢力都十分龐大,難怪別人即使見到紅祖教中人為惡也不敢多管他們的閒事。   天瓊風正待出手,把青鸞從那人手中解救出來,忽然察覺身邊氣場起了一陣輕微的波動,竟是仙兒已經忍不住施展出了「隱身訣」向那邊飄了過去。這個時候,周圍的大多數人都垂著頭,連看也不敢看那邊一眼,所以並沒有太多人發現仙兒的突然消失,只是注意到了的那幾人臉上卻露出了驚駭的神情,還以為自己在大白天遇上鬼了呢,他們恐怕想破腦袋也不會把仙兒和「落日神將」潭如心的「隱身訣」聯繫在一起!   那人口中不停地說著污言穢語,得意洋洋在青鸞身上揩著油,但他坐著的凳子卻似乎被什麼東西一拖,他一屁股摔到了地面上,而本來被他抱在懷中的青鸞則被一股突然的力量拉了出去,食客們看到他那副狼狽樣子都不禁低頭笑了起來,只是聲音卻十分的細小。青鸞滿面嫣紅地跑開到一邊慌亂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裳,那人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鐵青地朝四周望了一眼,吼道:「是哪個在推老子的凳子,也不瞧瞧老子滑鐵三在這裡的名頭!……媽的,是不是你們兩個混蛋弄的?」說著,他的眼睛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兩個跟班,擂起的拳頭看似就要朝他們奔去。   「不是,不是。堂主,不是我們?」那兩人見滑鐵三想要將氣出在他們身上,不由臉色一變,連連擺手。   滑鐵三嘿聲道:「這裡只有你們兩個離老子最近,不是你們兩個混蛋還能是誰?」話還沒說完,缽大的拳頭就已經直擊了出去。   可憐那兩個跟班只能眼看著拳頭朝自己奔來,卻又不敢躲閃,先不說以自己的實力能否躲得過去,而且就算能夠避過這一拳,讓自己的堂主在眾人面前更加出醜,等待他們的只會是更慘痛的教訓,因此兩人此時也只能哭喪著臉、閉著眼睛硬著頭皮等待著一頓暴打的降臨。   只是拳頭沒有到來,兩人耳中卻傳來「撲通」一聲巨響,戰戰兢兢地睜眼一看,竟見滑鐵三四腳著地,摔了個狗啃泥。兩人一驚,急忙跑過去一左一右地將滑鐵三扶了起來:「堂主,你沒事吧?」滑鐵三站好時,臉上已經沾滿了灰塵,門牙也摔斷了兩顆,口中正往外淌著血水。   滑鐵三把那兩人甩開,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臉色陰晴不定,陰冷的眼神往四周掃了過去,卻沒有見到可可疑人物,登時暴叫起來:「是哪個見不得人的東西在捉弄老子?要是讓老子捉到,非把你的皮剝了不可。」那些食客注意到那凶狠的眼神,再一聽他的這幾句狠話,頓時嚇得把頭埋下,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滑鐵三遷怒自己。不過滑鐵三喊完那句話後,卻一手掩著嘴「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想是牽動了口中的傷痛。   天瓊風見狀嘴角卻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陰雪崖更是「噗嗤」一下嬌笑出聲,心中都是暗道:仙兒這小丫頭還真會捉弄人哪!   滑鐵三聽到笑聲轉頭一看,見到天瓊風那似帶嘲諷的笑容,雖有些奇怪仙兒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但卻立時怒從心起。在剛才他見到陰雪崖和仙兒那嬌美的容顏,一時驚為天人,腦中一直在琢磨著要怎樣才能把這兩個小娘們搞到手,只是見到幾人行為比較怪異,所以一直猶豫不定沒有動手,但他見陰雪崖兩人對天瓊風那濃情蜜意的模樣,早就將天瓊風恨得牙癢癢的,心裡不停地咒罵:這小子也不知走得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勾引到這麼漂亮的小娘們!如今滑鐵三怒意、妒意並發,天瓊風自然就成了他發洩的對象。   「媽的!原來是你這個小白臉在搞鬼,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滑鐵三吼叫一聲,提起拳頭三步並作兩步向天瓊風衝了過去。臨到天瓊風不遠時,見天瓊風還沒有一絲動靜,還以為他被自己的氣勢嚇呆了,於是馬上飛起一腳,往天瓊風的面門處踢去,同時心中暗喜:解決了你這個小白臉,這娘們就歸老子了!   真是不知死活的傢伙,死到臨頭還起這樣齷齪的念頭!天瓊風一看滑鐵三那眼神,便立即猜知他腦中所想,心中不由暗怒,手指微微一動,就要出手將這傢伙狠揍一頓,不過真氣尚未發出,滑鐵三的屁股處似乎被踢了一腳,整個人臨空飛起,還未來得及呼叫一聲,就仆倒在客棧門外,嘴角不停地流出泡沫,像死豬樣躺著一動不動。   天瓊風和陰雪崖一見,都知道這定又是仙兒在搞的鬼,兩人不禁相視一笑。果然,未幾便見仙兒在天瓊風的身邊冒了出來,親暱地偎依在天瓊風的臂彎處,露出一臉可愛的笑容:「大哥,仙兒做得怎麼樣?」   天瓊風哈哈一笑,在她的臉蛋上捏了一把:「仙兒,你那一腳可真厲害呀,竟把那傢伙的一身經脈都毀了,他這一輩子恐怕都得在床上度過了!」   仙兒嘟著嘴道:「仙兒本來只是想隨便教訓他一下就算了,可誰讓他要向大哥你動手呢,他就是死了也活該!是不是呀,雪崖姐姐?」   陰雪崖滿是笑意地望著嬌俏的仙兒,還沒開口,耳中就聽到一個聲音:「臭小子,你給我們等著。你竟敢把我們紅祖教的堂主傷了,我們紅祖教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原來是滑鐵三的那兩個跟班,他們口中說著這些狠話,但看向天瓊風的眼神卻掩飾不住驚懼的神色,他們此時早已忘記了去想仙兒為何又突然冒了出來,還一直以為滑鐵三的突然摔出是天瓊風暗中弄的手腳。他們見到天瓊風連手都沒有動一下,自己的堂主就敗得生死不明,一時嚇得心膽俱寒,但為了撐撐面子,卻又不得不瑟瑟縮縮地放出那一番話來,說完之後卻又自己會落得和滑鐵三一樣的下場,登時連腿都有些發抖了。   不過天瓊風雖是惱恨這兩個傢伙,卻也不屑於和他們一般見識,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但天瓊風的這一個眼神對他們而言,無疑是具有極強的殺傷力。他們的身體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再也顧不得什麼臉面,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客棧,跑出老遠見天瓊風沒有追上來,才又試探著來到客棧門口,然後偷偷摸摸地把滑鐵三搬走了。   天瓊風嚇走了那兩人,看了看已經吃得在打著飽嗝的獵雁和他肩膀上那肚子圓圓鼓鼓的大銀和小銀,微笑著道:「仙兒,雪崖,你們還吃嗎?如果不吃了,我們就回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起來還要趕路呢!」   仙兒道:「什麼興致都被那幾個傢伙攪了,我是不想吃了。雪崖姐姐,我們進去吧!」說完,離開了天瓊風的臂膀,站了起來,拉著陰雪崖向樓上走去。   天瓊風也招呼了獵雁一聲,在眾人或敬佩或同情的眼神的注視下跟了過去。   「恩公,請留步!」忽然一個嬌甜的清脆聲音在天瓊風身後響了起來。   天瓊風回頭一看,就見青鸞疾步來到自己跟前,眼中滿是感激之情地盈盈一拜,道:「青鸞多謝公子搭救之恩,還未請教恩公尊姓大名呢?」   天瓊風急忙把青鸞扶了起來,微微笑道:「區區小事沒,何足掛齒。青鸞姑娘,那恩公二字,在下實是受之有愧呀。我叫天瓊風,你隨便稱呼我的名字便可!」人是仙兒搭救的,天瓊風也的確是受之有愧,只是人家卻只見到滑鐵三在天瓊風的面前飛出去,當然會以為前面那一幕也是天瓊風做的手腳了!   青鸞兩是滑嫩白皙的小手被天瓊風抓著,臉上霍地飛起了幾朵霞雲,略顯羞澀地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天瓊風見到青鸞羞赧的模樣,才始驚覺自己的失禮之處,當下急忙鬆手,訕笑了幾聲道:「青鸞姑娘,你今後將要何往呀?」   青鸞稍定心神,眉宇間浮上了幾縷愁絲,道:「小女子父母雙亡,本是打算前往神都投靠親戚,只是沒想到路上銀兩被盜,不得不帶著『瑤弦』到酒肆客棧賣藝,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這樣的事情,幸虧有天公子您出手相救,不然小女子就……」說著,青鸞眼眶一紅,眼中不禁閃現出了晶瑩的淚水。   天瓊風忙勸慰道:「青鸞姑娘,你不用傷心,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反正沒幾天就可以到達神都了。」   青鸞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小女子想起往事,一時悲從中來,讓公子您見笑了。」說著,嬌柔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天瓊風看得心中略有些沉重,驀然想起剛才滑鐵三那兩個跟班的話,不由道:「青鸞姑娘,你若是單獨上路,那些人估計還會來找你的麻煩。正巧我們也是前往神都,你如果願意的話,不妨和我們一同上路,這樣相互之間也可有些照應。」   「什麼?大哥,你要她和我們走在一起?」從樓梯上返身下來的仙兒聽到天瓊風這句話,忍不住叫了出來。仙兒本來對青鸞就沒什麼特別的好感,剛才又見她和自己的大哥有過肌膚接觸,當然極不樂意看到她以後的幾天一直都要和自己的天大哥相處在一起了。   天瓊風有些詫異仙兒的大驚小怪,點頭道:「是呀,仙兒,你不願意嗎?」   仙兒看到天瓊風疑惑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動,要是自己不同意的話,一定會給大哥留下不好的印象,當下恨恨地看了青鸞一眼,很不情願的點頭道:「當然願意啦!」   天瓊風呵呵一笑,在仙兒的臉上蜻蜓點水似的吻了一下,道:「我就知道仙兒心地善良,一定會答應的。」   熱烘烘的感覺湧了上來,仙兒心裡甜絲絲的,暗道:幸虧剛才沒有反對,不然大哥一定會以為我沒同情心。   陰雪崖和獵雁已經適應兩人的親暱,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但青鸞見到天瓊風和仙兒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親密的動作,臉卻不由自主的地紅了一大片,低著頭道:「公子的一番好意,小女子心領了。只是這裡距神都已是不遠,青鸞今天已經給公子惹上了不少麻煩,實在不便打擾公子了!」青鸞從仙兒剛才的那兩句話中聽出她的言不由衷,自是不會再想和天瓊風等人同路了。   陰雪崖嫣然笑道:「青鸞姑娘,你就別再和我們客套了。這一路上,到處都有紅祖教的勢力,你如果單身上路,我們實在是有些不放心,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   青鸞也知道這樣的情況,聽口有些意動,卻禁不住拿眼瞟了仙兒一眼,心下有些猶豫起來。   仙兒這小妮子這會倒是想通了不少,也勸道:「青鸞姐姐,你就留下吧!」   在陰雪崖和仙兒的輪番勸說之下,青鸞終於還是留了下來,決定和天瓊風等人天明之後一起結伴前往天羅神都。   回到房裡,天瓊風左擁右抱地攬著仙兒和陰雪崖坐在床邊,她們兩人眼中都充滿了似水的柔情。這兩天,三人都是同被而眠,只是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仙兒還是十分的羞澀,相比之下,陰雪崖就比她更能夠放得開,有時還和天瓊風一起逗弄仙兒。天瓊風雖很是享受這種溫馨,但因有仙兒在側,一直沒有機會和陰雪崖共效于飛之樂,實是憋得難受,今晚對他來說,恐怕又是個不眠之夜了。   陰雪崖和仙兒兩人共同服侍著天瓊風洗完臉腳後,一齊寬衣解帶,鑽進了被窩,三人緊緊的擁在一起。天瓊風感受著身體兩側的尖挺與柔綿,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到到時惹起三人的情慾而一發不可收拾。可仙兒這小妮子卻一點也不體諒天瓊風的苦心,檀口不停地在天瓊風的頸邊呵著熱氣,一隻手則不斷地他的胸膛上劃著圈圈,天瓊風忍不住把她的手抓住了,仙兒卻突然莫名其妙地幽然說道:「大哥,她的手有仙兒的好摸嗎?」這小丫頭腦中竟還想著在客棧前廳天瓊風攙扶青鸞兩手相觸的情景。   陰雪崖被仙兒這句話笑得在天瓊風懷裡顫動個不止,天瓊風愣了一下後馬上回過神來,那位青鸞姑娘的手的確柔弱無骨,又滑又嫩,當然天瓊風是絕對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的。他湊進仙兒耳旁,低聲笑道:「她的手乾澀之極,哪像我們仙兒的小手這麼白嫩呀,而且我的寶貝仙兒不但手好,其他地方卻是更好摸哦……」說著,右手一動,在仙兒的某個隱私處大大地摸了一把。   仙兒身軀一陣顫慄,口中長長地呻吟了一聲,許久才晃過氣來,不依地扭動了嬌軀,手也在天瓊風的胸膛上捶了兩拳,嬌嗔道:「大哥,你騙人啦,青鸞姐姐的手哪有你說得那麼難看。」她雖然知道天瓊風說這些甜言蜜語是是在哄,但心中卻如喝了蜂糖一般,開心得緊。   兩具玲瓏剔透的美妙身子同時在懷裡蹭動,天瓊風實在是忍受不住了,兩隻手開始探進了仙兒和陰雪崖的內衣,大肆侵犯著她們身體的幽深敏感之處。只一會兒,兩人便已是渾身如烈火般地燃燒了起來,嬌軀之上香汗淋漓,口中更是嬌喘呢喃之聲不斷,春情蕩漾在了兩人的心頭,她們竟是越來越不堪天瓊風的挑逗,如此便已情動如潮了。   「大哥,仙兒……不想再……再練『隱身訣』了,仙兒要……要當你的小妻子……」仙兒的理智已完全被慾望說淹沒,終是將前不久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伴隨著呻吟洩露了出來。   「隱身訣」三字聲音雖小,卻似在天瓊風耳邊炸想了一個霹靂雷霆,正在兩女酥胸上肆意揉捏的兩手頓然一停,慾火陡然被趨散開來。天瓊風禁不住冷汗涔涔,自己竟差點鑄下大錯。   仙兒和陰雪崖見天瓊風停止了對她們的愛撫,很快便發覺了天瓊風的異樣情緒。仙兒知道是自己剛才不小心說露的那句話在做的怪,不禁幽幽地歎了口氣。天瓊風卻忽然笑道:「仙兒,放心吧,不用多久,大哥就會有方法讓你盡快把『隱身訣』修煉成功的。」   「真的嗎?」仙兒和陰雪崖同時驚喜地叫了出來。   唉!這晚他們三人恐怕都將無眠了……         第八章神都燎望        作者:dvdplayer   神都坐落於天羅的中心位置,其原名本叫燎望城,但因天羅歷代王朝的都城都定於此處,後世便一直稱其為「神都」以顯示王權的至高無上,而將其本名忘卻。神都是天羅最繁華的一座城市,雖然每次改朝換代之時都多少會被戰火所波及,但數千年的經營卻使它無論在何時都聚集著無窮的財富。   因為神都的富庶,在這裡隨時可以見到腰纏萬貫的商人,而那些武藝高深的武人、神秘詭異的巫師,甚至是打家劫舍的盜賊都時常見到他們的蹤影。他們或為拜官進爵,或為謀取錢財,都將神都做為其首選之地。而對於那些武人來說,除了少數是想用武藝來做為在官場上進身之階的,他們到這神都來則大多數是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因為這裡聚居著天羅許多宗派的高手。   三百年,當時的神王為了更好的將那些武人納入自己的管理範圍之內,特下詔命令天羅的所有大小宗派都必須派遣三名以上的高手定居在神都定期接受官員的檢查,而且其中還必須有兩名是派中長老。當時那些宗派迫於神王的權勢,只能照神王命令辦事。而自旃氏一族統治天羅之後,雖然沒有強迫那些宗派繼續遵行前朝的規定,但大部分的派別還是保持了幾百年前的傳統。它們將在神都以前的居處改為自己的分部,用以替自己的宗派收集消息,招攬優秀弟子。而且若有人想要挑戰某個宗派的高手,只須在那個宗派設於神都的分部中留下戰帖,那位高手便會盡快趕往神都應戰,如今這種方式幾乎已經成了神都的風氣,處處都可見到從各地而來切磋的武人。   ***   來到神都的城外時,天瓊風才感受到什麼才叫宏偉、壯觀,同為天羅南方四大名城的星魂城和鳳芸城與其相比,何止是天壤之別呀!神都亙古以來傲然矗立著,那種磅礡的氣勢使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來自心底的膜拜。望著那雄厚的城牆、高聳的城樓,還有那獵獵作響的旗幟,天瓊風的心弦似被重重地波動了,正是天羅民眾數千年的辛勤勞作才建造成了如此一座傾天之城哪!   幾人感慨著進入神都,看著磨跟接踵的行人,街道兩旁琳琅滿目的貨物,仙兒全身的神經都興奮起來,蹦蹦跳跳地在天瓊風的身前身後繞來繞去,稍微見到一件新奇一點的東西也會讓她的眼睛放上半天的光芒,不過這也難怪,仙兒她自幼隨其祖父等人隱居山林,這還是第一次來到外面,見到這麼多五光十色的物品,只一會兒,她的身上便已經掛滿了從那些小商販手中買來的小東西。   陰雪崖做為流雲會的六長老,常在天羅各處走動,也曾來過這神都兩次,倒不似仙兒那般激動,只是微笑著接過仙兒不斷遞過來的小物什。獵雁雖沒到過神都,但卻絲毫不為外物所動,倒是兩兩隻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被他放入口袋裡的老鼠,對周圍不斷飄散出來的香味刺激得「嘰嘰」叫個不停,想是早已對那些食物垂涎欲滴了。   天瓊風本想早點找一家客棧休息一下,但見仙兒那麼高興,也不好壞了她的興致,只能隨著她在街道上轉來轉去,只是看到跟在後面被行人擠得東倒西歪的青鸞,心中很是過意不去,不時回頭示以滿帶歉意的眼神,最後看青鸞實在是行走困難,只得將她的手牽了過來,緊握處雖是柔軟滑潤,天瓊風卻是無心在鬧市中享受此艷福。   等仙兒終於瘋夠了之後,天到黃昏時候了。將近轉了一個下午,仙兒是興奮得小臉通紅,但陰雪崖等人卻只剩下苦笑了。以天瓊風的修為倒是不會感到疲倦,可陰雪崖和獵雁、青鸞卻沒有他那身源源不息的真氣,幾圈下來,臉色竟是變得異常的難看起來。   不過看到仙兒停下,陰雪崖卻是終於舒了一口氣,笑道:「會主,我看我們得趕緊找一個客棧了。」   天瓊風也是深有同感:「雪崖,你不是來過神都兩次嗎,知道附近有沒有環境好一點的地方可供住宿。」   陰雪崖低頭想了一會,指著前方左側的一條大街,道:「從那裡過去不遠處有個叫『飄香樓』,我以前兩次都是住在那裡的,裡面的環境還是很不錯的。」陰雪崖話還沒說完,獵雁向著她所指的那個方向衝去了,仙兒也是不甘落後,進跟著獵雁,飛跑了過去,最後只剩下天瓊風等三人。   天瓊風鬆開青鸞的小手,抱歉的道:「青鸞姑娘,我那妹子胡鬧了這麼久,真是委屈你了。」   青鸞揮手掠過額上的碎發,臉色微微一紅:「公子言過了,仙兒妹妹活波可愛,今天跟著她跑了這麼遠,青鸞也是大開眼界,也沒什麼委屈的!」   陰雪崖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笑道:「會主,青鸞妹妹,我們快些過去吧,不要讓仙兒和獵雁他們等久了。」   飄香樓從外表上看去的確是極為清秀雅觀。天瓊風三人趕過去的時候,仙兒已是嘟著嘴在那埋怨著他們了。   由於陰雪崖以前在這住過不短的時間,和飄香樓的老闆十分熟絡,那老闆見是陰雪崖後,便特意為天瓊風他們找了個寬敞幽雅的獨院,還讓店伙把飯菜都送到院子裡。   晚飯過後,仙兒是再也活波不起來了,嚷了一通腿酸之後倒在床上連衣服都沒有脫就睡著了。陰雪崖也比仙兒好不了多少,在吃飯時就已睡眼朦朧,以前陰雪崖每晚都會服侍天瓊風寬衣,極盡溫柔纏綿之情,但這晚她卻是連話也沒說上幾句,就躺在仙兒的旁邊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回倒是輪到天瓊風伺候她們了,他好不容易才將仙兒和陰雪崖兩人的外衣脫去,為她們蓋好被子,只是做好了這一切,他自己卻一點睡意也提不起來。自從那天在千幽城夢中驚醒看到「魔月神劍」出鞘示警後,夢中所感受到的那股邪惡之氣再也沒有出現過,神劍也是沒有再發出任何的信息。幾天前,天瓊風曾用神念與劍靈做過一番交融,劍靈只是告訴他,在神都附近有一股足以毀天滅地的氣息在不斷滋長,但它也探測不到那股氣息的確切位置,上次它能夠感應到,完全是因為那股氣息不知何故突然向外釋放了出來。   如今到了神都,天瓊風真的應該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找出那股氣息的所在了!   天瓊風在仙兒和陰雪崖兩人的臉頰上親了幾口後,握著「魔月神劍」緩緩地踱出了門外。一到院子,天瓊風便瞧見在一張木桌上嬉鬧的大銀和小銀,它們在白天的時候在獵雁的口袋裡憋了一肚子悶氣,現在可以出來了,哪能不盡情發洩一下。   天瓊風走到木桌旁邊坐了下來,把神劍放在了桌面上,然後伸出中指向那大銀和小銀招了招。這兩隻老鼠確是乖巧,見到這個動作,便立馬迫不及待地跳到了天瓊風的手掌心,瞪著兩雙黑幽幽的眼睛一臉期待地望著天瓊風。天瓊風這些日子也和獵雁學了幾手役鼠的動作,剛才招那中指便是告訴大銀和小銀將有好東西給它們享受,所以它們才會那麼快地便溜過來。不然在一般情況下,大銀和小銀是從來都不給他什麼好臉色看的。   見天瓊風久久沒有拿出吃的來,大銀和小銀馬上便明白天瓊風在戲弄自己,當下便齜著牙來向天瓊風示起威來。天瓊風哪有東西讓它們吃,這時也只能向它們微微一笑,又伸出那食指向它們的頭上摸去,這是獵雁教給他的向老鼠示好的動作不過,這個動作獵雁用起來是屢試不爽,但天瓊風手指剛一出動,大銀和小銀卻立時跳到了桌面上,離天瓊風遠遠的,任憑他怎麼招呼,它們就是不搭理他。   逗弄不成這兩隻老鼠,獨自一人坐在空寂的院子裡,看著那漸升漸高的月亮,聽著街道飄香樓外喧鬧的聲音,天瓊風竟有些無聊起來。實在無趣之下,天瓊風便盤膝坐了起來,真氣流轉之間,視界一下子竟變得空闊起來,院子裡的一切動靜都照應在天瓊風的心中,甚至是大銀和小銀身上的每一根絨毛的顫動、和兒、陰雪崖等人均勻的呼吸之聲都可以清晰地感覺到。   這便是天瓊風每次神念出體時所必須要保持著的空靈之境。   天瓊風這次是想要駕馭著神念出去遊玩一番,只是在他神念就要飄出體外的時候,卻忽然感到什麼地方不對勁,只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妙。天瓊風的神思將整個院子都籠罩了起來,仔細地搜索了一遍,才發覺之處就在於院子裡除了他之外還有四人,但是如今卻只有三個人的呼吸之聲!   是青鸞不在!!   天瓊風心中一震,馬上從空靈之中回過神來,凝神往青鸞的房間裡一聽,裡面卻不但沒有她的呼吸,連她的氣息也消匿無跡。天瓊風登時飄身來到青鸞的房間,伸手一推房門,門竟應手而開。他閃了進去,遊目四下裡一看,卻見裡面被褥都疊得好好的,而卻不見青鸞的影子。   青鸞怎麼可能會失蹤呢?天瓊風萬分不解,裡面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跡,絕不會是被人劫走的,青鸞只是一個賣藝女子,雖說容顏俏麗之極,但在這神都之中傾城傾國的女子不少,更何況還是剛來到這裡,不大可能會這麼快就引起那些好色之徒的覬覦。而且如果有外人侵入這個院子,自己絕不可能會不知道,如此想來,青鸞八成是自己走出去的。只是天色已黑,她出去幹嘛呢?   因為滑鐵三的癱瘓,這一路上,經常有紅祖教的弟子前來騷擾天瓊風等人,雖然那些人都只是粗通武功,根本對天瓊風和仙兒造不成什麼威脅,但若是他們跟到了這神都,見到青鸞落單肯定會打她的主意的。青鸞不懂武學,定會十分危險。想到這,天瓊風不由有些焦急,翻身出了飄香樓,來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儘管已是夜晚,街邊仍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天瓊風將自己的耳力、目力運集到極至,在人群中尋找著青鸞的身影。只是神都街道縱橫,寬闊無比,單憑天瓊風一個人到處闖來闖去,想要找出青鸞來,的確不易。轉了幾片區域後,天瓊風實在有些洩氣了,這樣下去比大海撈針還難哪!   天瓊風暗歎了一口氣,看來只能動用流雲會在這裡的力量來查找她的下落了,希望她不要出什麼事才好呀!在來神都之前,陰雪崖已經告訴過天瓊風,流雲會在這神都的分會是設在城北的一家兵器鋪裡,而那家兵器鋪的老闆就是這裡的主事,不過後來由於厲無巖等三位長老的叛變,那家兵器鋪已經被流雲會捨棄,而流雲會的弟子也全部隱藏起來,過段時間後準備換上其他的身份在重新在神都出現,而現在要找流雲會中人則必須在那家兵器鋪不遠的一座廢棄的神廟裡擺上流雲會調整後的標記。   天瓊風下了決定後,便飛快地向城北奔去。他這次是專門挑那偏僻的小街道走,以便能盡快地聯繫上流雲會弟子找出青鸞的下落。儘管他和青鸞非親非故,但既然她現在和自己等人一起來到這神都,天瓊風確實有些不忍見到她出現什麼意外。   如流星般地飛馳在人跡稀少之處,但過了是幾條街道後,天瓊風的勢子卻猛地停頓了下來,前方竟一條街旁的那些屋內竟然聚集著許多修為深厚的高手。天瓊風心中一動,這或許便是各個宗派在神都的分部所在了。當年旃馭取得天羅神王之位後曾專門化出一塊區域供那些宗派的人居住,只要他們不在神都的其他地方鬧事,傷及附近的平民百姓,即使他們在那片區域內殺人放火、打架鬥毆,神王也是不聞不問的。因為這個緣故,這片區域內所住的便只是那些宗派中人,裡面除了切磋武藝外,宗派之間火並之事也常有發生,所以一般人都很少進到這區域裡去。   天瓊風為了避免引起那些武道高手的注意,靠近那條街道時也放慢了腳步。街道長有數里,幾乎沒走幾步就可以看到一個招牌,上面寫著某某宗、某某派的字樣,街邊也可看到持刀拿槍的練武之人,甚至有些渾身殺氣騰騰的人專門站在路中央,一看有武學高手路過,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便會上前與人挑戰,天瓊風一路上已經看到過不少起這樣的事件,幸虧他收斂了全身大部分的氣機,只留下了一點點散發在體外,天瓊風看起來是有點奇形怪狀,但那些人對些像這樣「武功低劣」之人向來是不屑一顧的,天瓊風走過這條街道時,倒也沒什麼人找他麻煩。   繞過這條街便距離那個神廟不遠了,天瓊風慢慢加快了腳步。   「小娘子,快過來呀,陪大爺玩玩!」一陣陣戲謔的笑聲突然在天瓊風的右前方響起。   天瓊風轉目一看,頓時怒不可遏,原來他竟見到一個彪形撲攔住一個女子,眼中儘是淫褻的目光,而在周圍還有七八個人圍觀著這幕情景,不時發出哄然大笑之聲。若是其他人被調戲天瓊風或者不會如此憤怒,但那個女子卻正是自己找了這麼久的青鸞。   天瓊風不及細想青鸞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身子忽地閃現在那些人面前,伸出一隻手詭異地捏住那個大漢的脖子,一把將他提起來甩在了對面的牆壁上,那大漢登時覺得身子一麻,接著便覺得整個身子騰空而起,又狠狠地被砸在了那塊堅硬的牆上,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好一陣子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青鸞姑娘,你沒事吧?」天瓊風把來到青鸞的身前問道。   青鸞一見天瓊風,頓如遇到救星一樣,抓著天瓊風的手,眼中閃現幾絲淚光,道:「天公子,我……他們……」   天瓊風拍了拍青鸞的肩膀,輸入一股真氣進入她的體內安慰道:「放心吧,別怕,有我在呢,我會幫你出這口氣的!」   青鸞緊張的身子在天瓊風柔和的真氣安撫之下,很快的便平靜了下來,臉色也漸趨緩和,信任地看著天瓊風點了點頭。   天瓊風轉過頭冷冷地掃了那幾個漢子一眼,那幾人被天瓊風那陰冷的眼神一逼視,都禁不住倒退了幾步。他們見眼前這個滿頭白髮的年輕人一招就把自己的那個同夥摔了出去,而自己當時卻連他們的影子都沒有看見,一時摸不清天瓊風的底細,心中不由有些畏懼,不敢輕舉妄動。   「他媽的,是哪個鳥人在搞鬼,快給大爺我站出來!」那個被天瓊風摔倒的大漢,迷糊地從地面爬了起來,還沒有發覺身前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多出了一個人,卻忍不住開始罵起娘來……         第九章幻雲刀宗        作者:dvdplayer   那大漢說完後才察覺四週一片死寂,自己的那些個同伴這時正以異樣的眼神直直地望著自己的頭部,他被那十幾隻眼睛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忍不住惱羞成怒地破口罵道:「奶奶的,沒看過大爺我這副樣子是不是?等收拾了那娘們,大爺非得狠狠處罰你們不可……」這傢伙好像忘記了剛才自己是怎麼摔出去的,這時又打起青鸞的主意來了。   「哦?是嗎?」他話音剛落,忽然聽得身後響起了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冷笑聲。大漢禁不住打了個寒噤,脖子微微縮了一下,正要往後轉去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話時,後頸處卻又是一陣酥麻,脖子好像是被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身子很快便似騰雲駕霧般地飛起,再一次撞上了那結實的牆壁。這一次差點把他撞得暈了過去,好久才慢騰騰地從地面上站起,他使勁地甩了一下腦袋,這才看清楚了天瓊風的存在。   原來剛才他們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看自己身後的那個人,大漢明白了過來,自己的兩次「摔倒」肯定也和那人有關。一時間,大漢心頭怒火熾烈地燃燒了起來,瞪著那雙銅鈴般的大眼睛,「鏗……」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佩刀,指向天瓊風嘿聲道:「臭小子,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壞了大爺的好事,看大爺怎麼收拾你!」這人也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也不想想人家輕而易舉地就把他抓住摔出,豈是他的那丁點功夫所能應付得了的。   「你」字剛一從吐出,大漢的刀便如旋風一般地捲向了天瓊風,層層疊疊的幻影撲朔迷離,瞬間便在身前挽出了一片密不透風的刀幕,向天瓊風鋪天蓋地地包裹了過去,勁風飄溢,飄忽詭異,看著自己發出的凌厲鋒芒,大漢嘴角露出了幾絲得意的微笑。   感到從刀中散發出的凜冽寒氣,青鸞的身子不禁向天瓊風微微靠了過去,臉上浮上了幾縷驚懼之色,而天瓊風看著越來越逼近的刀鋒,心中卻是毫不慌亂,那大漢的招式雖然詭秘,但卻是華而不實,因功力不足而沒有發揮出他那套刀法的真正威力。   「嘿嘿,臭小子,你如果肯跪下求饒,大爺或許還可以放你一馬……」那大漢竟大笑起來,在他眼中,天瓊風就好似成了一隻等著他隨意宰割的待死羔羊。   天瓊風冷哼一聲,手掌倏地向前伸出,直直地往大漢苦心營造出的那片刀幕中插了過去,所到之處,所有的幻影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大漢臉上的笑容猛地凝住了,原本勢在必得的一擊竟被自己的敵人如此輕易地破去,讓他如何能夠甘心,而這時天瓊風的手掌在破去了那些虛影后伸詭異地把那柄鋼刀握在了手中。   大漢見狀頓時又高興起來,暗道:一個人的手再硬也比不上刀來得鋒利,這是你找死,可怨不得大爺了!渾身的真氣都往鋼刀鋒刃上湧了過去,森森的寒意瀰漫開來,大漢握住刀柄向右一旋,試圖將天瓊風的手絞成粉碎。   可天瓊風嘴角卻突然輕聲笑了出來,他的手掌漸漸蒙上了一層火紅的霧氣,炙熱的氣息剎那間便把鋼刀烤得隱隱透出紅光,還不時發出「嗤嗤」的聲響。感覺到握手處越來越熱,大漢心中一驚之時,那鋼刀竟驀地斷裂成無數截,掉落在地面成了堆黯然無光的碎鐵,只留下個刀柄尚存在大漢的手中。   見天瓊風有如此深厚的修為,大漢才想起剛才自己被他兩度摔出之事,臉頰頓時變得有些蒼白起來,看著掌中的刀柄,愣愣地站在那裡。天瓊風此時卻突然飛起一腳,踹在了大漢的腹部,強猛的真氣把他轟地倒飛了出去。大漢口中發出一聲慘嚎,掉在地上時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那些被天瓊風剛才那一手高明的絕招驚得呆住了,聽到大漢的慘叫聲時才回過神來,各自拔出腰刀向天瓊風劈了過去。這幾人的刀法與那人如出一轍,天瓊風夷然不懼,鬆開了青鸞,身影連閃,頓聽得驚呼之聲和叮噹之聲連連響起。   等天瓊風回到青鸞身邊站定時,那七、八個人已是傻呆呆得地站在那裡,手中的兵器散落一地,許久才見其中一人指著天瓊風,身軀簌簌顫抖,滿臉悲憤之色地嘶喊道:「你……你好歹毒,竟然廢了我們的武功……」   天瓊風哼了一聲,道:「以你們的禽獸行為,我沒有把你們殺了,已經算是便宜你們了,哼,如果下次再讓我碰到你們為非作歹,恐怕就不只是廢了你們的武功那麼簡單了。」   「好!好!說得好!像你們這種敗類,丟盡了我們武人的臉面,是人人得而誅之!這位兄台好心饒過你們,若你們還不知感恩圖報的話,那真是死有餘辜了!」天瓊風話剛說完,便聽得響亮的掌聲從前面傳來,天瓊風抬頭望去,便見一個高大粗壯的中年人正自哈哈大笑著向眾人走來。   「赤虎,是你!」那些人看到這個中年人,不約而同地叫了出來。   赤虎眼睛冷冷地一掃那幾個人,突然喝道:「不錯,正是我赤虎!我今天沒心情教訓你們,還不快給我滾!」   那幾人臉色齊齊一變:「今天算你狠,不過我們『幻雲刀宗』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哼!我們走著瞧!」其中一人發了句狠話,狠狠地看了天瓊風和赤虎一眼後,招呼其他人抬著那個兀自昏迷不醒的大漢悻悻而去。   赤虎轉頭看向天瓊風,抱拳行禮後哈哈笑道:「在下赤虎,兄弟,不知到該如何稱呼你呀?」   天瓊風拱了拱手,微微笑道:「小弟天瓊風!」   「天老弟,這些人頂著『幻雲刀宗』之名常在神都欺壓良善、姦淫劫掠,人人是敢怒而不敢言,你今天教訓了這般傢伙一頓,實在是大快人心哪!」赤虎大聲笑道。   天瓊風聽赤虎的口氣,這『幻雲刀宗』在神都似乎有極大的勢力,連幾個武功蹩腳的人都可以到處為所欲為,不由道:「赤虎兄,這『幻雲刀宗』是一個怎樣的宗派呀?」   赤虎聽到天瓊風這句話,顯是一愣:「天老弟,連『幻雲刀宗』你都沒有聽說過?」   天瓊風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小弟初到神都,對這裡的情勢的確不是很熟悉。」   赤虎卻點點頭,卻又歎了口氣,道:「這『幻雲刀宗』在百年前本是個籍籍無名小宗派,因其派中有一套變幻多端,詭秘飄忽的刀法,故以此名之。只不過,不知什麼原因,自立派以來,除了第一代宗主外,以後竟沒有一人能夠練成這套刀法,所以『幻雲刀宗』在武界一直都沒有什麼名氣……」   說到這時,赤虎突然一指身後那條街,「但是三十年前,『幻雲刀宗』卻突然出了一個年輕人,以那套玄奧之極的『幻雲刀法』在那條街道上接連打敗了十幾個宗派的近百名高手,一舉成名,而其所在的宗派也隨他名震天羅,這個人便是當今的右傲都侯姬嘯庭!因為他的關係,『幻雲刀宗』在短短幾年之內迅猛發展,儼然已是神都的第一宗派。只是『幻雲刀宗』之人卻是小人得志,仗著姬嘯庭的威名在神都作威作福,在姬嘯庭成為天羅的右傲都侯後,則更是橫行無忌,實在是令人忍無可忍!」   「姬嘯庭難道就任由自己宗內的弟子在外面胡來嗎?」天瓊風問道。   赤虎道:「姬嘯庭為人囂張跋扈,就算知道他們胡來也不會把他們怎麼樣!」   天瓊風氣憤的道:「那神都的其他官員呢?難道他們也放任這些人胡亂妄為嗎?」   赤虎苦笑道:「『幻雲刀宗』有姬嘯庭庇護著,而姬嘯庭又是右傲都侯,深得當今神王的寵愛與信任,有誰能撼得動他呀?現在就是『幻雲刀宗』的一個三流弟子,就像剛才那些人在這神都都可稱王稱霸,其他宗派即使是看不過去,卻也拿他們沒辦法。以前有幾個宗派和『幻雲刀宗』結怨,但沒過多久就被姬嘯庭以各種罪名搞得支離破碎。現在有誰想自己的宗派因為『幻雲刀宗』而毀滅呀,所以也宗派也只能不斷地忍讓了!」   這神都還真是個藏污納垢的場所呀!天瓊風暗歎了一口氣,卻聽得赤虎笑道:「不過像我這樣無宗無派的人倒是沒什麼好畏懼的,大不了離開這神都。前幾天和那些『幻雲刀宗』的雜碎狠狠地打了一架,現在想起都還十分的痛快哪!」   赤虎從外表看上去和平凡人沒什麼異常,但天瓊風卻察覺出他的修為極高,只是因修煉的功夫比較特殊而將自己的氣息隱藏得比較好,以他的能力的確是無甚可怕的!天瓊風聽後,也高興的笑道:「赤虎兄,那個姬嘯庭見你敢動他的『幻雲刀宗』想必一定氣得暴跳如雷吧!」   「我這幾天接連找他們『幻雲刀宗』的麻煩,卻不知為什麼那姬嘯庭竟會沒大多的動靜,這實在是有些奇怪,如果換過以前,我現在恐怕早就在神都呆不下去了!」赤虎有些不解的道,「或許是他別什麼重要的事情絆住了,一時脫不了身。天老弟,你現在得罪了『幻雲刀宗』,以後行事可千萬得小心一點了!」赤虎有些為天瓊風擔心起來。   見到赤虎眼中流露出的那誠摯的關懷,天瓊風有些感動,卻是豪氣萬千地笑道:「赤虎兄,放心吧,他們要來就儘管來吧,我天瓊風還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   「哈哈,不錯!好氣概,如果不是我現在還有點事情要辦,一定要和你好好的喝上幾杯!」赤虎大手在天瓊風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幾下,豪爽地笑道。   天瓊風笑道:「小弟就住在『飄香樓』,赤虎兄隨時都可以來找我,那時我們就可喝個痛快了!」   「那這樣說定了,我就先告辭了!」赤虎高興的道。   ***   告別了赤虎之後,天瓊風便帶著青鸞向飄香樓而去。   「青鸞姑娘,你不是和我們說要早點休息嗎,怎麼又一個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了?你難道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嗎?」天瓊風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向青鸞問道,語中竟帶有些微的責備之意。   見天瓊風語氣有些嚴厲,青鸞禁不住眼眶微微一紅,低著頭委屈的道:「我一時睡不著,見外邊還不是很晚,所以就出了飄香樓到這裡來找我那親戚,可沒想到會碰上那些壞人,我……我……」想起剛才自己的清白之身差點被那幾人玷污,青鸞忍不住落下淚來。   天瓊風只是怪她太不為自己的安全著想了,因此才會說話重了一點,這時見到青鸞那副梨花帶雨的傷心模樣,心中倒有些不忍起來,於是把聲音放得柔和了許多,問道:「那你找到了你的親戚嗎?」   青鸞黯然地搖了搖頭,眼淚更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天瓊風忙勸道:「青鸞姑娘,你先別擔心,或許他們是搬到其他的什麼地方去了,等明天我再叫上仙兒他們幾人,一起幫去你看看,或許能找到也說不定呢?」   可誰知天瓊風這話一出,青鸞卻是哭得更傷心了。   旁邊那些路過之人見此情景,都不由向兩人投過來詫異的目光。   天瓊風還真是慌了手腳,道:「青鸞姑娘,你怎麼了?」   「他們都已經過世了……」青鸞哽咽著道。   天瓊風吃了一驚,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青鸞她千里迢迢來到神都為的就是找一個依靠,可如今唯一的親戚也去世了,那她一個弱女子以後該怎麼辦呢?天瓊風頓時有些為難起來,總不能一直跟著自己吧?   青鸞此時卻是愈哭愈悲,是哭自己的身世可憐呢?還是哭自己的……   天瓊風聽著她的哭聲,心也有些微微刺痛,伸出手攬了攬青鸞的肩膀,忽然道:「青鸞姑娘,這樣吧,如果你沒有什麼地方可去的話,不如就先和我們幾個人住在一起。」   「謝謝你,天公子,可是我……」青鸞抬起朦朧的淚眼,望著天瓊風抽泣著道。   看青鸞的神色,似乎想要拒絕,天瓊風急忙微笑著道:「青鸞姑娘,你也別在『可是』了,等你以後找到了好的去處,再和我們分別也不遲呀!」   青鸞感到到了天瓊風的殷殷誠意,最後終於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天瓊風見狀登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道:「我們快點回去吧,你看,他們都在看著我們呢!」   青鸞偷偷一看,旁邊果然有不少人在那指指點點,她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起來,跟在天瓊風後面快步離開了人群。   天瓊風走在前面,心中暗道:明天得把這事跟雪崖和仙兒說說,讓她們好好開導一下青鸞姑娘才是。   卻不知此刻他心中在想著事,後面的青鸞看著他那修長的背影,淚眼中卻閃過了幾抹狡黠之色……   ***   次日,天瓊風把青鸞之事和陰雪崖、仙兒二人說了之後,她們都非常同情青鸞的遭遇,對天瓊風的這個決定倒是沒有太大的異議,特別是仙兒,以前雖然對青鸞很沒有好感,但這時見青鸞變得無依無靠起來,鼻子卻不禁微有些發酸,不時去找青鸞聊天,而青鸞在她們二人的勸說下,心懷果然放開了不少。   天瓊風見後,也放下了一樁心事。下午則輕鬆地出了「飄香樓」,往城北而去。昨天他想了一晚,要想找出那股邪惡之氣的來源,的確只能依靠流雲會的兄弟了,若只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希望實在有點渺茫。   原來作為分會所在的那間兵器鋪現在已經關門歇業了,天瓊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在一個僻靜的角落找到了那座廢棄的神廟。神廟裡面雜草叢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著眼處儘是一片破敗不堪的景象,的確很少會有人想到這就是流雲會的聯繫之地。   天瓊風觀察沒有人跟蹤後,在那裡留下了記號便迅速地離開了神廟,而流雲會的弟子如果見到那個記號,自會到飄香樓去找他,至於會中弟子以什麼身份前往飄香樓會比較安全,這就不是天瓊風所要考慮的事情了。   順著原路返回,路過一個街道時,天瓊風卻霍地停住了腳步,前面竟出現了一座高大雄偉的建築,簷芽雕棟,漆粱畫柱,光是外表,就已經裝飾得金碧輝煌,若是裡面恐怕就更不得了了!天瓊風走近前一看,發現那正門的屋樑上,掛著一塊巨大的飾金牌匾,上面寫著「右*都侯府」五個大字,只是中間那個字天瓊風左看右看,就是認不出來。   天瓊風腳步一動時,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莫非是「右傲都侯府」,怪不得如此的富麗堂皇,原來這是姬嘯庭的府邸!天瓊風搖頭歎息了一會,正想離去,耳中卻驟然震盪起一個聲音:   「阿風,你怎麼到神都來了?」         第十章絕滅息殺        作者:dvdplayer   天瓊風回頭一看,原來那人就是碧兒的父親水浪沙。「伯父,是您哪!」天瓊風高興的道,正愁不知道哪裡才能找到自己這位未來的岳父,沒想到他卻自己出現了。   水浪沙見到他也是一臉欣喜之色,快步來到天瓊風的身前,哈哈大笑著道:「阿風,怎麼這段日子不見,你的頭髮都熬白了。咦?碧兒呢,怎麼沒見到這丫頭?她沒和你在一起嗎?」水浪沙這才反應過來水碧不在天瓊風身邊,忍不住急切地問了出來,自天瓊風在將軍府失蹤後,他便再沒有見過水碧,心裡總是有些放不下。   天瓊風笑道:「碧兒她沒事,不過她這些天身子她有些不適,所以留在鳳芸城休息,沒有和我一起來神都。」   「什麼,身子不適?碧兒她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水浪沙一聽,頓時整個臉的顏色都變了,兩手使勁晃動著天瓊風的肩膀,剛才那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也難怪,水浪沙就水碧這麼一個女兒,水碧就等於是他的命根子一樣,如今聽天瓊風說水碧身子不適,心中哪能不著急。   天瓊風未想水浪沙的反應會如此巨大,急忙低聲訕笑道:「是這樣的,碧兒她現在有喜了!」   「有喜?有什麼喜?」水浪沙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天瓊風見他這都聽不明白,恨不得狠狠地在他的腦殼上敲上幾下,不過誰誰讓他是水碧的父親呢,天瓊風得罪誰也不敢得罪自己的岳父,因此只能耐心的道:「碧兒懷孕了!」   水浪沙這次腦筋總算轉過彎來了:「懷孕?你說碧兒懷孕了?」說話之時,頷下鬍子一翹一翹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天瓊風本還有些怕水浪沙聽到這個消息後會不高興,如今從他的神情來看,自己的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   「碧兒懷孕,你不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跑到這神都裡來幹嘛?」水浪沙高興過後,卻瞪著天瓊風怒道。   天瓊風忙道:「放心吧,有婷妹和湘兒幾人在他身邊照顧她呢,我過幾天也會馬上趕回去。」   水浪沙點點頭,在原地轉了幾圈,忽然道:「不行,我還是得快點去看看碧兒。這樣吧,你隨我到我府中去一趟,我問完你幾句話後明天便去鳳芸城。」說著,嚴肅地看了天瓊風一眼,掉頭就走。   天瓊風見水浪沙那副鄭重的神色,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起來,不會是自己和水碧尚未成親就有孩子之事惹惱了他吧?雖然水浪沙聽到碧兒懷孕的消息後,表面上十分高興,但誰知道他肚子裡是怎麼想的,哪個父親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兒未婚先孕呢?   ***   天瓊風從水浪沙那裡出來時,已是暮薄西山了!   剛才天瓊風倒是多慮了,水浪沙並沒有因為那件事而責怪他,只是向他詢問當初在將軍府失蹤到底是怎麼回事。對自己的岳父,天瓊風確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天瓊風便將當時情形對水浪沙說了一遍,而自己會武一事當初是因為水碧才沒有向眾人說出,現在水碧已經知道並且原諒了自己,當然也沒什麼必要再瞞著水浪沙了。   但是天瓊風說出之後,卻引來了水浪沙的一陣大笑。原來水浪沙早就懷疑天瓊風會武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什麼根據,所以才會對天瓊風定下那麼多艱苦的訓練計劃好保證他在很短的時間內武學修為就會超過水碧!水浪沙的武學最講求循序漸進,就算是再聰明的武學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兩月的時間超過已經修煉了十幾年的水碧,而如果天瓊風想和水碧在一起的話,他很有可能便會將本身的真氣慢慢釋放出來,造成一種是修煉水浪沙武學所得的假象,幸好這個計劃因天瓊風的失蹤而夭折,不然天瓊風肯定得墜入水浪沙的圈套中,到時恐怕連自己是怎麼露出馬腳來的都不知道,因為當時他確是如水浪沙所預料的那樣想把自己的武學修為逐漸展示出來!   另外,天瓊風也將自己現今已是流雲會會主之事和水浪沙提了一下,這樣才好解釋自己丟下水碧等人來到神都的原因,水浪沙雖是有些驚奇,卻沒對天瓊風尋根究底,只是囑咐他多注意下安全,早些回去陪陪水碧,天瓊風自是滿口答應了下來。不過,天瓊風這次遇到水浪沙收穫最大的事情則莫過於前段時間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邪惡之氣,而且對那股邪氣的感受比天瓊風更加深刻,還指出那股氣息是從神都東北方向散發出來的。這幾天他一直都在為這事擔心著,見天瓊風問起,便叮囑天瓊風用流雲會的力量好好查查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不容易知道了個大概的位置,天瓊風確實是大為高興了一番,告別了水浪沙後便匆匆望「飄香樓」而去,思量著今晚是否要用神念先去那個方向探察一下。只是等他回到距飄香樓約一百米處,卻不由心中一震,飄香樓裡那邊正激盪著幾股強烈的勁氣,周圍氣場的波動得異常劇烈。   天瓊風陡然響起昨晚所遇見的「幻雲刀宗」,莫非他們今天真的找自己報酬來了。這時飄香樓裡隱隱傳出了一聲嬌呼,天瓊風心中一驚,雪崖她們遇到危險了。在這個關頭,天瓊風顧不得什麼驚世駭俗,意念一動之際,頓時身化輕煙,只見到一個淡淡的影子向飄香樓電射而去,只留下幾個殘影在那慢慢地擴散。街上的行人見此詭異情景,忍不住擦了擦眼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呢!   飄上所住院子的上空,天瓊風果然見到那裡正有二十幾個和昨天那些「幻雲刀宗」弟子打扮完全一樣的人在圍著陰雪崖、仙兒還有獵雁三人惡鬥,而青鸞此時卻已被兩個抓著站在一邊,在院子的北角還站著兩個鬚髮潔白的老頭,這兩人臉上皺紋密佈,全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看上去修為十分不弱,他們淡淡地看著場中的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而此時場中形勢已是極其危險,仙兒年紀雖小,但修為在三人中卻是最強的,此時獨鬥六七個人,取勝不易,但也不至於馬上落敗,但獵雁和陰雪崖可就不同了,他們在十幾個人的圍攻下,左支右撐,已是險象環生。   恰巧這時有一個老頭趁陰雪崖腳步趔趄之時,突出一刀劃上了陰雪崖的香肩,頓時鮮血激射而出,陰雪崖禁不住悶哼了一聲。   「雪崖……」天瓊風見此情景,心中大痛,怒火橫生,登時大喝一聲,雙掌一環,全身真氣狂湧而出,向圍攻著陰雪崖的那幾人直擊了過去。人尚未落到院中,但那股霸烈的氣息卻已經瀰漫了眾人的上空,院子裡的空氣與天瓊風的溢散出體外的真氣遙相呼應,將那些人牢牢鎖定。   陰雪崖和獵雁、仙兒三人見天瓊風趕了回來,立時精神大震,聚起殘餘功力向圍在自己身邊之人反擊了過去。   那觀戰的兩個老頭修為不弱,感受到了天瓊風的強猛勁氣,臉色驟然一變,兩人同時飛躍至半空,兩雙枯瘦的手掌齊向天瓊風拍了過去。天瓊風嘴角露出幾絲冷笑,暗哼一聲:呆會再來收拾你們這兩個老東西!在手掌就要與那兩個老頭接觸上的剎那間,天瓊風的身子竟似詭秘地彎折起來,從兩人之間的空隙中倏地一下就鑽了過去,而和那兩人的手掌對上的只不過是天瓊風製造出來的幻影。   「蓬……」   院中猛地響起了一個爆炸之聲,圍攻著陰雪崖的那幾人被那迸射出來的氣流掀得向外翻了出去,而天瓊風卻摟著陰雪崖從塵霧中飛身而出,落在了後面的台階上。天瓊風迅速地在陰雪崖被鋼刀砍破的肩膀上連點了了幾下,暫時幫她指住了血後,腳步一錯,跨越過那幾丈的距離,向獵雁和仙兒兩人,還有被挾持了的青鸞閃了過去。   那些人只覺得一陣輕風襲過耳畔,接著身體陡然一輕,人便已不由自主地被扔了起來。這些人之所以這麼容易就被天瓊風制住,一是因為他們被那個如同霹靂般的爆炸轟得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二是天瓊風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快到他們連一點反應都來不及做就落於天瓊風的掌握之中,月影家族的身法在人間界是舉世無雙的,此時經天瓊風這功力已至化境的高手施展出來,豈是他們所能抵擋得了的!   等那兩個躍上空中攔截天瓊風的老頭重新落如入院子裡時,天瓊風已於彈指之間把獵雁、仙兒和青鸞三人送到了陰雪崖的身邊。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仙兒一被天瓊風放下,就嘟著嘴撒起嬌來。   天瓊風拍了拍仙兒那滿是汗水的臉蛋,這時又聽得仙兒道:「大哥,這些壞蛋一進來就欺負我們,還害得雪崖姐姐受傷,你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哦!」天瓊風愧疚地看了陰雪崖一眼,道:「仙兒,放心吧,你就是不說,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說著,天瓊風冷冷地望向場中那些「幻雲刀宗」的人。   那兩個老頭看著躺倒一地呻吟不起的門下弟子,臉上依舊是平靜無波,但心中早就掀起了一片震驚的波瀾,那年輕人不但輕易地躲過自己師兄弟二人的阻攔,竟還如此乾淨利落地將這二十幾人放倒,而自己師兄弟二人卻連他是如何出手的都沒有看清楚!   「師……師叔,他……他竟廢了我們一身的武功……」一個老頭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天瓊風向那兩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咬牙切齒的道,那臉上流露出來的濃濃仇意,就似恨不得把天瓊風踏在腳下,踩他個稀巴爛。   左側那個稍微矮胖一點的老頭聞言臉皮不由輕輕抖動起來,眼中放出兩團碧藍的幽光,「好!小伙子,果然夠心狠手辣,老夫昔年殺人如麻,就算對再痛恨的人也不過是一刀了斷,沒想到你與老夫相比是有過之無不及哪,雖留下了他們的性命,卻讓他們要受一輩子的痛苦!嘿嘿,厲害,厲害……」這老頭說話陰沉沙啞,從他的語氣一點也不聽不出他到底是在誇天瓊風還是在罵天瓊風!   「夠狠!夠毒!」右側那稍稍高瘦一點的老頭嘴唇也微微動了動,說出的話簡潔明瞭,毫不拖泥帶水。   「絕滅息殺!」身後的陰雪崖突然臉色一變,驚聲叫道。她剛才聽了兩人說話的語氣,腦中禁不住閃現出兩個已經二十年未在天羅武界走動的兩個人來。絕滅與息殺是「幻雲刀宗」近百年來最為傑出的兩個人物之一,他們兩人刀法出神入化,雙刀合壁,天下少逢敵手,幾十年前與姬嘯庭並列「幻雲刀宗」的三大高手,只是這兩人卻嗜殺成性,手下從無活口,那時他們的凶名比如今紅祖教的五大「血靈護法」都還要令人畏懼,慶幸的是他們在二十年前突然封刀退出武界,但卻沒想到他們今日會出現在這飄香樓裡!   「什麼絕滅息殺?」天瓊風見陰雪崖如此擔憂的神情,不由看著那兩個老頭冷笑了幾聲。   陰雪崖於是低聲將二十年前傳聞稍微告訴了天瓊風,。原來是兩個噬血惡魔,天瓊風眼中掠過幾縷殺機,這時卻聽得那矮胖老頭嘎嘎怪笑起來:「小姑娘,記性不錯,二十年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們這兩個老頭子,不過可惜呀可惜……」這老頭說著驀地衝著陰雪崖突然仰頭長歎起來。   那高瘦老頭也應和道:「可惜!的確可惜!」   「有什麼好可惜的?」天瓊風冷哼道。   矮胖老頭悠然道:「二十年前,老夫二人因為修煉『幻雲刀法』的最高境界『天寂刀道』不小心走火入魔,不得不退出武界,潛心靜修,直到昨日方才大功告成。老夫二人重新踏入武界,本打算找找昔年的幾個舊識,出一下這口憋了二十年的惡氣,卻未曾想到第一次要殺的竟是幾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而且還有一個是如此漂亮靈巧的小丫頭,實在是可惜呀!嘿嘿嘿嘿……」   只是這老頭笑聲一落,卻陡然聽得天瓊風發出幾聲洪亮如龍吟般的哈哈大笑聲:「聽你們這麼一說,我倒確實覺得有點可惜了。」   「哦,年輕人,看來我們還是很有同感的哦。」矮胖老頭眼睛瞇成了一條小縫,笑嘻嘻地看著天瓊風。   天瓊風說完「可惜」二字後,語氣卻霍地一轉,眼中露出了冷厲的煞氣:「我可惜的是你們兩個剛練成了所謂的『天寂刀道』,還未來得及幫助你們出那口惡氣,就將要成為我的劍下亡魂,你們說,這算不算可惜呀?」天瓊風說完,右手輕輕向身後的臥房一招,頓見一抹烏亮的光芒破窗而出,緩緩落在了天瓊風的掌心中,原來這就是那柄魔月神劍!   天瓊風一抖劍鞘,神劍悄然滑出,劍身散射出萬道潔亮的光輝,清冷的劍氣霎時充斥了整個院落,凜冽的寒光照映在那些「幻雲刀宗」的弟子身上,他們心中漸漸升起了一陣恐懼,那神劍所射來的每一道光芒就好似一雙銳利的眼睛,把他們的心臟刺得千瘡百孔!   「魔月神劍!!」矮胖老頭眼縫瞇得更細,那縫中的碧藍色幽亮的光芒卻顯得愈來愈盛,而那高瘦老頭雖然沒有說話,但卻自有幾絲血色之光那雙寒冰似的眼珠子裡逐漸地升騰了起來。   天瓊風淡然道:「不錯!正是魔月!」   那矮胖老頭好一陣子才把目光從「魔月神劍」之上收了回來:「好劍,你果然有資格說剛才那『可惜』二字,不過老夫倒要看看你有沒有說那『可惜』二字的能力。」說著,他把眼睛轉向了那高瘦一點的老頭,淡淡笑道:「這裡的空間似乎有點小。」   「太小!」那高瘦老頭嘴唇一動,右腳突然向左一跨,伸出一隻干如枯柴的手掌把自己身邊的一個「幻雲刀宗」的弟子抓了過來,看也不看一眼就往院外扔了過去。而那矮胖老頭也同時出動,只不過幾下的功夫,也下跟隨他們前來的弟子就已經一個不剩地全被扔到了院子外面,呻吟慘叫之聲不時傳來。   天瓊風看他們出手後,心中也是暗暗一凜,初時天瓊風見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過了兩人的攔截,心中一直對這兩人有些輕視,可他們剛才的出手卻是詭秘無蹤,變幻多斷,那乾枯的手掌看似輕飄無力,裡面卻暗含了無限的殺機。天瓊風不由收起了小覷之心,知道他們把人丟完後便會和自己動手,未免呆會會誤傷陰雪崖幾人,於是轉身道:「雪崖,仙兒,你們先進屋去吧!」   陰雪崖幾人雖然很不想進去,但一看到天瓊風那堅決的眼神,也只能聽從他的命令。看獵雁和青鸞進屋後,陰雪崖深深地望了天瓊風一眼,小聲道:「風郎,你一定要小心哪!」說完,不等天瓊風回答,就把噘著嘴的仙兒拉了進去……         第十一章天寂刀道        作者:dvdplayer   這還是雪崖第一次稱自己為「風郎」哪!這兩字所寄托著的綿綿情意讓天瓊風心中一暖,回過身去時,強烈的戰意和必勝的信心轉化而成的浩然氣勢便如決堤潮水,洶湧澎湃地充塞了院子裡的每一寸空間。   絕滅、息殺兩人此時已並肩站在了一起,看著如山嶽一樣傲立在台階上的天瓊風。   驀地,矮胖老人的大袖中突然滑出一柄十分秀氣的刀來。這柄小刀大約只有兩指來寬,而長卻不到一尺,刀身暗黑無光,但自有一股森寒的殺氣從那狹長的鋒刃中透散出來。那刀尖之上竟隱呈暗紅之色,隨著周圍起場的波動而忽明忽黯,在其閃爍之間,似乎正有股淡淡地血腥氣味在院子裡飄散開來。   而那高瘦老頭則往懷裡一摸,頓見一條亮著白光卻似軟帶一樣的東西被掏了出來,他拿著這東西的一頭,輕輕一震,竟有鏗鏘的震盪之聲響起,而那「軟帶」在這老頭真氣的驅使下,陡然間變得堅硬之極,伸展之後,竟成了一柄約有兩米來長的怪異大刀!   看到兩人所用的竟是如此奇形怪狀的兵器,天瓊風不由暗暗留神,這兩個老頭看來還真是不好對付呀!不過儘管這樣,天瓊風還是有強大的信心能夠戰勝這兩個老頭。   「老夫絕滅!」矮胖老頭驀地大喝一聲,臉上的皺紋好似在這一瞬間全被撐了開來,臉頰變得異常光滑,漸被一層碧藍之光所籠罩,不斷散發出妖異的氣息。   「息殺!」那個高瘦老頭也隨之出聲,不過卻省去了「老夫」二字。息殺說話之時,手中長刀往地面重重一頓,那塵土竟似波浪一般向天瓊風的方向滾滾而去。他的眼光變得陰冷幽暗,就如同千年寒潭中鬱積的冰水。   兩人兵器齊出,肅殺的氣息流轉其間,氣氛一時壓抑起來。   還未出手就有如此氣勢,果然不愧為「幻雲刀宗」的絕頂高手!   天瓊風手中「魔月神劍」緩緩舉起,真氣往劍身之上彙集而去。神劍中的月華靈氣一與天瓊風的真氣相觸,頓然變得活躍之極,不斷地釋放出來,劍芒暴長數尺有餘,劍身之上也逐漸被濛濛的霧氣繚繞著,魔月神劍瞬息間就似燃燒著熊熊的白色火焰,散發一股極其霸道的凜冽氣息。   天瓊風真氣與那股氣息交互融合,漸成一體,心中一片明淨,彷彿世間一切都已倒映在他的心湖之中。隨風飄散的如雪白髮,一襲獵獵抖動的黑衣,修長的身軀再加上那逐漸變得有些冷酷的面容,在魔月神劍靈氣的襯托之下,使他就如一尊巍然矗立著的凜凜天神,傲然的霸氣旋蕩於那縹緲的虛空!   突然,天瓊風緩慢地移動了自己的身軀,似一縷清風般飄下了台階,向絕滅、息殺二人邁去。腳步輕緩飄逸,但那兩腿的交替更迭便像是在演奏著一首優美的曲子,激越的旋律不由地令人血液為之沸騰,心臟與經脈都跟著那曲調的節奏而震動著。   絕滅和息殺望著飄然而來的天瓊風,自兵器現形後所保持的平靜首次震盪出了漣漪,天瓊風的每一步伐竟似踏在他們的心臟之上,即使有他們那七、八十年的深厚修在抵抗著,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吃力的感覺。   那股撲面而來的壓力越來越大。絕滅看了息殺一眼,臉上的藍光驟然變得碧綠,他那矮胖的身軀無形之中高大了起來,掌中的那柄小刀詭異地滑出,被食指與中指牢牢夾住,刀尖上的那點暗紅愈漸明亮,血色的光芒綻放出死亡的妖艷。絕滅大喝一聲,刀從他的兩指間破空飛出,一片墨黑的幽光包裹著一點血亮的紅星幻化出萬朵花瓣,向天瓊風全身各處要害激射而去。   天瓊風腳步不停,魔月突然脫手而出,在他的身前忽快忽慢地顫動著,一道道森然的劍氣朝那些「花瓣」點了過去。絕滅嘴角倏地露出了一絲詭笑,他那肥碩的身子竟騰空而起,躍上天瓊風頭頂的時候手中竟然又飛出一柄同樣的小刀,由上而下望天瓊風的頭頂紮了過去。   而那一直靜立不動的息殺在絕滅躍起的那一瞬間,左腳稍稍往前踏了一小步,那柄長刀捲起一派內刀幕在虛空中猛地劈了一下,頓見「嗤嗤」之聲響起,狂暴的勁氣將空中的那片虛無撕裂成了兩半,而長刀卻霍地軟化,像游蛇一樣蜿蜒曲折地順著那暫時出現的空隙纏向天瓊風的腰間。   絕滅、息殺配合的一擊,使得天瓊風就如處驚濤駭浪的中心,他們兩人的精湛修為都在著絕妙的配合中盡情地發揮了出來,那山呼海嘯般的勁氣在院子裡肆虐著,摧枯拉朽似的接近了天瓊風,把他包圍了起來。   身於兩人夾擊當中的天瓊風似乎對他們的這一套沒有任何的吃驚,而在勁氣逼體的那一瞬間,天瓊風的雙眼陡地微微閉起,歡快的旋律在他的心中激盪著,臉色平和安詳,沒有帶起絲毫的波瀾,但的兩隻手卻開始不易察覺地顫動起來。   如預先所料,兩人的刀果然擊中了天瓊風,但他們的耳中並沒有聽到天瓊風的慘叫聲,眼前也沒有出現他們所期待的血花四射、腦漿飛濺的情景,天瓊風在兵器及體的時刻,竟如鏡花水月般地破碎,他們所擊中的只不過一個虛幻的殘影。   「不好!」兩人同時感到了情形的不妙。果真他們的腦中剛閃現才湖這個念頭的時候,就察覺出一股綿延不絕的勁氣正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自己壓來。   不過兩人畢竟乃是「幻雲刀宗」的三發高手之一,一身修為出神入化,一察覺不對,他們便立時飛身而退,兵器在身前布下一道厚厚的幕布,同時將自身真氣強逼出體外,抵擋著勁氣的侵襲。   只是儘管如此,他們落地之後,依然被那股勁氣推得連連倒退了一兩丈之遠,臉色都微微有些發白起來。兩人注目一看,卻見天瓊風正站在他們的斜對面,手中握著那柄「魔月神劍」,笑瞇瞇地望著他們。   絕滅、息殺自出道以來,縱橫天羅,何等威風,沒想到在二十年後第一次露面就被人逼成這副狼狽模樣,他們什麼時候吃過這等啞巴虧,更何況讓他們出醜的還是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伙子,這讓他們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惱羞成怒之下蒼白的面頰漲得通紅。本以為兩人同時出手,天瓊風即使從娘胎裡開始修煉,也不大可能逃過他們那勢在必得的兩刀,未料天瓊風竟有如此修為,實在讓他們心中感到極其震驚,不過經此一來,他們倒也收起了不少目空一切的傲氣。   「嘿嘿,小子,功夫不錯嘛,值得老夫兄弟二人為你施展『天寂刀道』!」絕滅瞇著小眼,嘎嘎怪笑道。   息殺也是怪眼一翻,陰森的道:「值得!」   天瓊風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絕滅、息殺臉上登時有些掛不住了,絕滅嘿嘿冷笑道:「小伙子,老夫二人這『天寂刀道』一出,萬物俱滅,到時可別怪老夫沒有提醒你,嘿嘿!」見天瓊風對自己二人愛理不理的模樣,騰騰的殺機和怒氣從絕滅的身體了冒了出來,他看了息殺一眼,陰沉著臉點了下頭。   天瓊風內心一片平靜,雖然聽到了絕滅和息殺兩人的話,不過卻不想與他們多說廢話。等絕滅停口後,他兩眼驀然睜開,清澈的眸子中兩道寒光電射而出。天瓊風長嘯一聲,魔月神劍的月華靈氣驟然間瘋長起來。天瓊風神劍向兩人揮了過去,驚天的氣勢翻滾而出,呼嘯的狂風帶著漫天的殺氣逼向了絕滅和息殺二人!   絕滅和息殺對天瓊風那驚天一劍不聞不問,但兩人的全身竟似突然乾枯了一般,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血肉,那層枯燥的皮膚下面隱然可見骷髏形象,嘴唇皴裂,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而那兩隻眼珠子灰濛濛的看不見一絲神采,鑲嵌在那黑暗的洞中,顯得異常的陰森可怕。   兩柄刀虛懸在他們的身前,竟有縷縷黑氣慢慢地從中衍散開來,院中的樹木一沾染上這層黑氣,頓時枯萎了下來,乾燥的樹幹之上出現了道道的裂口,原本已是黃昏的空中也漸漸被大片的黑雲所覆蓋著,死亡與寂滅的氣息油然而生,四周竟看不到一眼生機。   「天……寂……」   那兩具「骷髏」的牙齒顫動了幾下,兩個陰惻惻的字從他們口中蹦了出來後,各自伸出枯爪抓向了身前的那兩柄兵器,舉過頭頂,相互交叉著碰撞在一起,只見相交之處綻放出了一個圓圓的黑色光球,正有一波波的漆黑光圈從中蕩漾了出來,迎向了天瓊風那破空而來的魔月神劍。   天瓊風見此情景,空明的心中起了幾絲輕微顫抖。   手中的「魔月神劍」似不受控制地劇烈震盪起來,當神劍破開一切阻攔斬在那黑色光球上時,兩者沒有發出巨大的爆炸上,魔月神劍反而似被吸附在了那光球上。   隨著一道亮光出現,天瓊風的頭腦禁不住起了一陣眩暈,那圓球竟有濃烈的腐爛氣息順著魔月神劍爬了過來,神劍中的千年月華靈氣竟被排擠到了一邊,那腐氣長驅直入,在天瓊風的經脈中蔓延了開來。   天瓊風忙運導引之法,想要將那股氣息引入地下,但那氣息竟有強烈的腐蝕作用,天瓊風的真氣剛一出動,便馬上被那股氣息吞噬得一乾二淨,而體外那些自然靈氣此時與天瓊風身體之間的緊密聯繫竟似被什麼東西一刀切斷,得不到外力的補充,而體內真氣又無濟於事,天瓊風的神劍漸轉虛弱,腦袋也越來越昏沉。   死寂充盈,天瓊風體內的真氣竟被全數被那腐氣蠶食,他那模糊的意念中突然冒出了「死亡」兩個字!難道自己真的就會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嗎?不……天瓊風心中充滿了強烈的不甘,自己還有彭祖等人的囑托沒有完成,還有水碧、雨婷這些女子等著自己去照顧,我絕不能被這兩個老頭子的手中屈服……   在心靈深處吶喊的操控下,天瓊風兩隻手無意識地掙扎了起來。   也不知是否天意如此,天瓊風右手竟然移到了劍柄處的那彎彎的月牙之上,而左手卻觸摸到了斜掛在腰間的那劍鞘。   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從那月牙裡冒了出來,湧入指端,如一股甘泉注進了天瓊風的心腑之間。天瓊風心神一動,在左手的觸動之下,劍鞘上的怪異圖紋驟然從心靈深處冒了出來,在他的心房上有規律地敲擊起來,一個個音符跳躍而出,竟如自然天韻般在天瓊風身體各處經脈中穿行起來。   每到一處,稍稍的冰涼都會天瓊風的心都忍不住振奮一次,而那股在他體內大肆闖蕩的腐氣遇上這股氣息衝突一番後,卻全都被同化於其中。   不久,腐氣消失殆盡,天瓊風眼前竟似出現了一片寬廣的草地,那裡有碧綠的草木,蜿蜒的河流,成群的奔馬,還有那漂浮於雲端的雲彩,這一切都充滿著無限的生機,讓天瓊風禁不住起了一陣顫慄,那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震撼,那無限的蓬勃生機竟讓他的心浮起了幾絲頂禮膜拜的衝動。   他徜徉於這片生機之中,心中沒有任何的憂慮,自己似乎變成了那微微吹拂著的輕風,在廣袤的虛空中遨遊,但轉眼間,自己又似成了那地面的一株小草,從嫩綠的尖芽破土而出,再至吸收自然靈氣快速生長,傲然挺立於那天地之間,這一過程清晰地展現在了他眼前,他忍不住為小草的那種拚搏精神而感動著……   化身為任何一種生命形式,體會著每一種生命的喜樂哀怒、悲歡離合!天瓊風的心境從隨著生命體的變化而變化,至經歷過一切幻象之後,逐漸地平靜下來……   忽然,天瓊風的心中冒出了幾聲得意的怪笑,那怪笑聲中竟隱隱有死寂之氣騰升!天瓊風幾乎沒有特意做出任何的動作,那伴隨著他的磅礡浩然的生氣滔滔不絕地宣洩出來,將那死寂埋沒,而瞬息之後,卻聽得被生機所掩埋的那片死寂中竟傳來了兩聲慘叫……   天瓊風身心俱是猛然一震,睜開了雙眼,便見眼前哪來的草地,哪來的奔馬、浮雲,自己還是身在飄香樓的那個院子裡。只不過這時自己已不是漂浮在半空,而是靜靜地站在地上,對面的絕滅和息殺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但面容卻變得蒼老了許多,滿臉灰白之色,看著天瓊風的眼神既有悲痛、絕望,又有憤恨與不平,兩人的兵器則靜悄悄地躺在地面上,黯淡無光!   怎麼會這樣?天瓊風也不知為什麼,竟一眼就看出了絕滅和息殺心中的悲哀。天瓊風仔細一觀察,才發現他們的全身功力已消失乾淨,剛剛還是不可一世的兩人此時就已像是風燭殘年的老頭,隨時都有可能摔倒在地。   是誰造成他們這副樣子的?   天瓊風回想起剛才那兩聲慘叫,令他心神皆醉的奇妙感受又從心底浮現了出來……   融於自然卻又別於自然!   原來武學最高境界竟只是一種對生命的純粹精神體悟!   腦中想起以前彭祖所講的「空空自然」,天瓊風心中一陣狂喜,上次和鳳舞雷比試的時候,也曾出現過這種狀態,但卻遠沒有這次來得清晰、明確,沒想到剛才絕滅和息殺二人的「天寂刀道」將讓自己突破了肉體的極限,領悟到了「空空自然」的道理!   天瓊風發覺經過在「空空自然」中與那無數生命形式的交流之後,體內的真氣已然絲毫無存,但此時只要自己意念一動,周圍的靈氣便可揮之即來,招之即去。自然的力量無窮無盡,只有真正融入到自然當中,才能將天地間的一切靈氣轉化為己用。   天瓊風想通後,心中的喜悅實非語言所能形容的。他看向絕滅和息殺,卻見他們兩人在他的目光注視下竟似站立不穩,腳步搖晃不定,原來天瓊風是剛才試驗時所招來的靈氣無形中對著他們兩人釋放了出來。   天瓊風散去那些靈氣,淡淡的看了絕滅和息殺一眼,道:「你們走吧!」這兩人功力已廢,就算再想作惡,也已是力有不逮,的確沒什麼必要再將他們的性命留下了!   絕滅和息殺黯然地看了天瓊風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躑躅地向院外走去,連他們的兵器也沒有撿起來。   看著兩人漸漸消逝的背影,天瓊風心中不知怎的,竟生出了莫名的蒼涼與悲哀,而這時,卻有兩具柔軟的火熱嬌軀一左一右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癡癡地注視著他,眼神中散發出幾縷意亂情迷的神采。   原來是雪崖和仙兒,天瓊風心裡漸漸的又溫暖了起來,低下頭向兩人的紅唇上輕輕地吻了下去,卻沒見到身後還有一雙異樣的眼睛在看著他……         第十二章鴛鴦綺夢        作者:dvdplayer   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院中的枯葉如雪花般地飄灑下來,光禿禿的樹幹上只剩下滿目的蕭索與蒼涼之意。幾縷殘陽漸漸暗淡,微弱的光芒沒有為這寒冷的冬天帶來任何的暖意,反而使那昏黃的的天穹顯得更加冷肅。   天瓊風靜靜地站在窗戶旁邊,望著被冷風掀起的落葉,心中禁不住有些憂慮起來。自那日和「幻雲刀宗」的高手絕滅、息殺一戰,他們兩人的修為盡數被廢掉之後,天瓊風便如一顆突然崛起的彗星,短短幾天的功夫,便震動了整個天羅武界,一身武學被人們傳得身乎其神。絕滅、息殺兄名遠揚,未料竟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打敗並廢去武功,誰不想看看天瓊風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過,說也奇怪,天瓊風和「幻雲刀宗」結下了如此大的仇怨,身為天羅右傲都侯的姬嘯庭竟然對此不聞不問,而「幻雲刀宗」的其他人也沒有再找過天瓊風的麻煩,另外紅祖教這些天來同樣沒有對他採取過任何的行動,這的確讓天瓊風有些費解。   這樣也好,天瓊風這段日子便集中精神打探那股邪惡之氣的所在。只是半個過月來,不但天瓊風沒有查到絲毫的線索,就連流雲會在神都的弟子辛苦了這麼長時間,也未曾有一點的收穫。   天瓊風逐漸有點沉不住氣來,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完成彭祖等人的囑托。水浪沙早在半月前就離開了神都去了鳳芸城,天瓊風又不想把這些事仙兒和陰雪崖講,現在竟弄得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心裡實在很不好受。   想起水浪沙,天瓊風的思緒又禁不住轉到水碧的身上,都快一個月沒見到她了,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恐怕現在一定在埋怨自己不早點回去陪她吧!腦中閃現出一副水碧肚子微微挺起的模樣,天瓊風嘴角掠過幾絲笑意,再過幾個月,自己就真的要當父親了!   沒想到自己也有當父親的時候,天瓊風心中充滿了幸福之感。可瞬間之後,天瓊風的臉上又佈滿了一層愁絲。前幾天,流雲會傳來消息說,左傲都侯赤焰殘已經打敗了單狐孤雲和赫連達的殘餘部隊,將單狐國完全控制在了手中,並陳兵符禺國邊境,大有趁勝追擊的趨勢,就這兩天,赤焰殘估計就要回返神都了。   而前些時日自己讓流雲會擴散的消息雖然引起了天羅的一陣巨大的震動,但卻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風波,看來那些人雖然明知自己被神王控制,依然是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最近又聽說神王準備攻打瑤蘭和紅浮等國,以這些國家的實力,的確很難抵擋神王的雄兵,看來用不了兩年,天羅就要被神王統一了。   神王一旦將其他幾個小國滅了,則肯定會加緊入侵人間界的步伐,而自己如今卻還沒有找出那股邪氣的所在,更沒有找到鳳舞沁婷將她救出,還能談什麼阻撓神王的侵略舉動。這幾天,他去神宮探了幾次,都沒有找到神王關押鳳舞沁婷的地方,一想到這,天瓊風便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搖紅。   一個個念頭紛至沓來,天瓊風腦中越來越紊亂,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風郎,又在想什麼呢?」柔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就有一具豐滿綿軟的嬌軀靠在了天瓊風的後背,同時一雙白嫩的素手環上了他的腰間。   天瓊風知道身後的人就是陰雪崖,他緩緩轉過身來,迎著他的果是陰雪崖那脈脈含情的迷離目光。天瓊風伸手摟緊她那柔軟的腰肢,一隻手則在她的背部輕柔地撫摸著。陰雪崖嬌軀在天瓊風懷裡稍稍扭動了一下,以便兩人的身子能夠更緊密地貼在一起。   享受著天瓊風溫柔的愛撫,陰雪崖的臻首埋在了天瓊風的胸膛上,臉上就似燃燒著紅彤彤的烈火,綻放艷麗的炙熱光芒。忽地,她仰起臉來沒,眼簾的美麗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口中喃喃的道:「風郎,你是在為神都東北出現的那股邪氣而擔憂嗎?」   天瓊風心中一震,手上的動作驀地停了下來,道:「雪崖,你怎麼知道的?」   陰雪崖眼中閃過幾絲幽怨,道:「你前些日子召集流雲分會的弟子在神都打探附近打探消息,人家再怎麼說,也是流雲會的一名長老,這麼大的事怎麼會不知道呢?」   天瓊風道:「雪崖,你不會怪我吧?」   陰雪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風郎,人家怎麼捨得怪你呢!我知道你不告訴我和仙兒,是怕我們會擔心,可是看著你每天都是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和仙兒心中也很難過,你知道嗎?」   「對不起,雪崖!以後有什麼我都不會瞞著你們了!」看到陰雪崖臉上的關切,天瓊風心中暖洋洋的。   陰雪崖喜道:「真的嗎,風郎?你可要說話算話哦!」   天瓊風在陰雪崖的額上吻了一下,輕笑道:「當然是真的了,我騙誰也不會騙我的心肝寶貝呀!」   「誰是你的心肝寶貝了?」陰雪崖嬌嗔道,但她口中雖是這樣說著,臉上洋溢著的幸福笑容卻出賣了她,她的芳心中此時就如塗上了一層厚厚的糖水,看著天瓊風那嫵媚的眼神中充滿了喜悅。   陰雪崖果然是天生媚骨之人,不需任何做作,當那幾個眼神,就極其自然流露出一股強烈的嬌意媚態,再夾雜著從她身上傳散出來的那濃郁的馨香氣息,把天瓊風的心都勾到了嗓子眼,身體受到慾念的激發,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一陣猛烈的反應。   自離開了水碧和雨婷後,天瓊風幾乎過著禁慾般的生活,而這些日子,兩具誘人的胴體時刻伴隨著他,弄得他每天晚上都是度日如年,就如活在地獄一般,忍受著慾火的煎熬。今天恰巧仙兒沒有和陰雪崖同時出現,天瓊風頓似聞到魚腥味的貓,一時哪還忍耐得住。   陰雪崖和天瓊風緊貼在一起,馬上感應到了天瓊風身體的反應,嬌軀陡地一顫,臉頰頓時如火燒了起來,再一看天瓊風的眼神,哪還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不由呻吟了一聲,嬌膩的道:「風郎,不要啦,現在天都還沒全黑下來,要是讓仙兒看到就不好了。」   她口中雖是有拒絕之意,但身體卻做出了與此完全相同的反應,她的身子不但沒有離開天瓊風,反而更加緊緊地粘了上去,那雙手也更為使勁地摟著天瓊風的腰,似要將兩人的身軀緊密地融合為一體,那對眼睛此時也蒙上了幾絲朦朧的霧氣,眉宇之間流蕩著盎然的春意,嬌紅的櫻唇微微張開,看向天瓊風的眼神中似羞澀、似緊張、似期盼,卻更是對激情的渴望……   天瓊風本就已心動,而陰雪崖剛才那似拒還迎的話更是讓他壓抑不住心中的熊熊火焰。當下喉中低吼一聲,嘴唇重重地往陰雪崖那充滿著無限誘惑力的兩片嬌唇上印了下去,舌頭衝破陰雪崖那排潔白編貝的阻攔與那滑嫩的丁香軟和纏繞在了一起,無休止的在她口中采拮甜潤的蜂蜜,陰雪崖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似乎隨著天瓊風的吸吮流瀉了出來,激盪著的心情就讓她似乎漂浮在雲端一般,舒服愜意。   天瓊風的手已不自覺地突破陰雪崖胸前的衣裳壓在了她那豐盈的高聳之上,冰涼的感覺讓她軟綿綿的嬌軀起了一陣來自心靈的悸動,但很快,隨著天瓊風指掌的揉動,那團酥軟漸漸地變得膨脹、變得挺俏時,便似有一股股烈焰在她心底猛烈地蓬生,瞬間便蔓延到了全身任何一個地方,她的肌膚剎時嫣紅,無處散發的火焰讓她的嬌軀不由自主地在天瓊風的身體上劇烈地扭動著,彎成了一條條美麗曼妙的曲線。   乾柴烈火,一點就著。別說天瓊風這些日子倍受煎熬,陰雪崖何嘗不是呢!她自從和天瓊風有過肌膚之親後,那二十幾未受過滋潤的芳心對甘霖的需求與渴望變得越來越強烈,她再也不滿足於緊緊表面上的身體接觸,真正的于飛之樂對她形成無比的誘惑,只是礙著仙兒而不得不強行克制,如今仙兒不在,她那積累了這麼多天的渴求便一齊爆發了出來。   身體竟是越來越衝動,天瓊風將陰雪崖攔腰抱起,向床前走去。陰雪崖的胸前的衣裳已被天瓊風扯了開來,如此一抱,她那兩座矗立高挺的玉峰陡然間蹦跳了出來,兩團雪白在暴露在空氣中,顯得更加的突兀。映入天瓊風的眼簾後,他竟如發現了新大陸般,嘴唇馬上轉移了過來,將那顫抖著的晶瑩的紫色葡萄含在了口中。   陰雪崖發出了一聲美妙悅耳的呢喃,強烈的快感與異樣的消魂就如一陣陣的潮水,接連把她衝上了浪濤的高峰,只在就在她沉浸於那種顛峰的歡暢淋漓時,身子竟驟然落了下來,似有什麼比她生命還要寶貴的東西離體而去。陰雪崖心中一片茫然,不由睜眼一看,竟見天瓊風的嘴唇剛剛離開了自己的乳峰,傻傻地盯著自己的胸前。   「怎麼啦,風郎……」陰雪崖嬌軀嬌喘了幾下,膩聲道。   天瓊風卻突然把陰雪崖放了下來,臉上堆滿了苦笑:「雪崖,仙兒來了。」   陰雪崖嬌軀一震,失神的向門口望去,沒有見到仙兒的人影,卻果然聽到她那歡快的腳步聲遠遠地傳了過來。陰雪崖哀怨地瞥了天瓊風一眼,垂了臻首,天瓊風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能靠近她耳旁,輕聲安慰著……   ***   深夜,仙兒和陰雪崖一左一右地抱著天瓊風,把他的胳膊埋在自己的兩團豐滿之間,沉沉地進入了夢鄉。天瓊風輕輕從兩人的懷抱中脫身出來,幫她們蓋好被子遮住那裸露在外已有些發涼的肌膚後,才盤膝坐了下來,神念悄悄地溜出腦域,飄出了房間。   到了外面後,天瓊風便馬上升到半空中,一路飄飄蕩蕩的往東北方向而去。半月前和絕滅、息殺二人在交手時,天瓊風終於領悟到了彭祖所說的「空空自然」,如今身體裡面已不剩絲毫的真氣,但他的修為已經變得更加的高深,如今可以隨時借用自然之力,同樣的路程,原來需要一時辰,但如今半柱香的時間就足夠了。   天瓊風漂浮於空氣中,倏地便來到了雁溪山的上空。這半個月,天瓊風親自到過這邊四次,不過每次都以是真身來的,一直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所以天瓊風這次便以神念的形式來試試看。   山上死一般的寂靜,連蟲鳴、夜鳥呼叫之聲都沒有聽到一絲。天瓊風稍稍下降到距地面只有五六百米左右的高空,緩緩的搜索著,樹影幢幢,黑幕覆蓋了整條山脈。天瓊風幾乎搜遍了大半座山,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突見左側竟然有一團灰濛濛的雲氣在翻騰著,那雲團大約遮蓋著數百米方圓的地方,它的下面,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天瓊風心中大為詫異,這山中怎麼會突然出現雲霧?前幾次天瓊風也有時是晚上來的,但無論哪次都沒有看到過這東西。天瓊風飄落到雲團旁邊的地面上,放眼望去,便見四周都是林木,哪來雲霧?   怎麼會這樣,天瓊風登時傻了眼了,難道真會是自己眼花不成?不過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又升回到原來的高空,這時一看,那雲團竟又詭異地出現在那個地方,原來要從高處才能看見,難怪自己以前來了好幾次都沒發現。天瓊風心中有些驚喜,那雲團下面一定有古怪,說不定還遮蓋著什麼隱秘的東西。   天瓊風往雲團處將落,不過他的神念剛與雲霧接觸,便發生了一件令他覺得驚訝的事情。他的神念連如鋼鐵一般堅硬的岩石都可以穿過,今天竟然會被那雲霧反彈回來。天瓊風難以置信地再試了一次,結果竟和剛才一樣。   天瓊風細心地觀察了一下那雲霧,才發覺它們中間竟帶有人所修煉而成的真元,那些真元以一種特殊的方式附在雲霧的表層,構成一面無形的薄膜,阻攔著任何試圖侵入它內部的力量,天瓊風的神念是一種精神修為,雖然不是純粹的力量,卻也在他的阻擋範圍之內!   他正想看看那層薄膜有沒有什麼破綻的時候,雲團下方的雲霧竟突然冒出一道強猛的紅光,向他電射而來。那紅光所過之處,雲霧卻如陷身於火堆之中,更加助長了紅光的瘋狂氣勢。眼看紅光閃動的速度竟然快若流星,天瓊風急忙閃避到了一旁,升到了更高的空中。   那紅光沒有擊中目標,突地一折,向雲團的其他方面延伸了過去,眨眼間,那大片的雲團竟到處閃動著血紅色的絲線,那些絲線還不斷向旁邊透散出一股令人作嘔的噁心氣味,看上去詭異妖艷之極。   天瓊風驚疑地看著這一切,因為他發覺那道紅光竟是別人發出來的真氣,只是這真氣與一般真氣大不相同,它似乎與巫術有著極其密切的聯繫,真氣離開身體到了那麼高的空中,竟還能受其控制,實在很是怪異。   天瓊風在外圍觀察了許久,但因他對巫術並不精通,所以不是十分的理解,神念只能先向神都返回,明天請教一下雪崖,或許她能想出點什麼東西來……   ***   紅祖教主旃昊神色陰冷地站在紅祖神殿門口,看著天上那片被血紅色絲線纏繞著的雲霧。而在旃昊身後站著的則是天羅的二王子旃莫歆,他此時正看著自己的王叔,英俊的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在他的印象中,除了那次之外,好像還沒有什麼時候見王叔現出過如此凝重的表情。   旃昊忽然收回目光,似在詢問旃莫歆,又似在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呢?上面怎麼可能會出現氣息的波動呢?」   「如果剛才觸動我靈息的是人的話,那此人的修為也太可怕了吧。」旃昊又自語道,不過馬上又搖了搖頭,「一個人就算修為在厲害,有不可能飛到數百米的空中,或許是一隻飛鳥不小心撞上的吧!」   「王叔,您……?」旃莫歆見旃昊說了這麼一大段話,忍不住問了出來,只不過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旃昊打斷了,他搖了搖手,道:「沒什麼,可能是王叔多慮了吧!你父王現在準備得怎麼樣了?」   旃莫歆眼中閃過幾絲狐疑,不過還是答道:「王叔,請放心吧,父王已經有周全的計劃,一定可在一年之內,將鳳舞、紅浮等過全部收回。」   旃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卻將手指朝天空的那雲團一指,便見那蛛絲一般的細線竟立即匯聚在一起,往他的手指處射了過來……         第十三章綠娘風韻        作者:dvdplayer   總算不虛此行,若是知道只有在空中才能發現雁溪山的異樣,天瓊風恐怕早就使用神念功夫了。如今雖然還不敢確定下面那團雲霧中裡到底有什麼東西,不過天瓊風半月來的憂愁卻也漸漸消散了不少。   他離開了雁溪山後,又向神宮飄飛而去。神宮坐落在都城的西北面,經過歷代神王的擴建修繕,裡面已是宮殿如林,亭台樓閣、花園池苑數不勝數,若是陌生之人走進去而沒有熟悉環境之人帶路的話,就是轉上幾天也不一定能從這座迷宮似的龐大建築中走出來。   天瓊風前些日子在晚上潛入過神宮幾次,也差點迷了路,但這次前去的是他的神念,倒不用擔心會迷失方向了。天瓊風進入神宮之後,馬上便進入「空空自然」的狀態之中,與周圍的花草樹木所散發出的氣息融為一體,神宮內的任何動靜都清清楚楚地傳入了天瓊風的耳中。   一隊隊胄甲鮮明的神宮衛士從廊道上巡邏而過,響亮的腳步聲為響蕩在神宮四處,身著白色衣裳的宮女們依舊在宮殿之間穿梭往來,使這夜晚的神宮一點都不顯得空寂。   天瓊風在到處飄來蕩去,聽到那不時傳入耳際的太監宮女們的嬉鬧調笑之聲和某些嬪妃因冷落而發出的幽幽歎息,心中不由生出萬千感慨,歷代神王后宮之中都有佳麗萬千,但真正能夠生活得舒適自在得只怕沒有一個,大多數的妃子在神王寵幸一兩次之後,或許便只能每晚對著那床前的孤燈和窗外的冷月,以淚水洗刷著自己寂寞的芳心,神王的淫亂不知毀了多少女子的幸福!   天瓊風再一想起自己,如今何嘗不似那些神王們,自己已經辜負了尚在人間界的樓琴、月影秀、燕鴻和鳳舞搖紅,現在又有了留在鳳芸城的水碧、雨婷和湘兒等人,以及飄香樓裡的仙兒和陰雪崖這麼多癡心喜歡著自己的女子,可自己真的能夠讓她們沒個人都幸福嗎?天瓊風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唉,想這麼多幹嘛!天瓊風苦笑了幾聲,四周打量了一眼,才發覺自己已經在神宮裡轉了大半圈了。按照流雲會的消息,鳳舞沁婷和天羅的許多巫術高手自幾年前進了神宮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如果她沒出什麼意外的話,應該還被神王隱秘地關在宮中的某個地方。只是按現在的情形來看,今晚可能又不會有什麼收穫了。   天瓊風慢慢地飄到了一坐宮殿的飛簷上,繼續上升時,原處卻傳來一個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奇怪,神宮裡怎麼會有自己熟悉的人呢?天瓊風詫異之下,循著聲音飄了過去,到了那裡一看時,才發現那裡竟是王子們的寢宮。   聲音是從寢宮前面的花園裡傳出來的,此時那裡正站著兩個人,其中的那個年輕人身軀修長、面容極其俊秀,只是身上稍有股陰鷙之氣,天瓊風知道這人就是神王的二子旃莫歆,而對面那站著的則是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中年人,天瓊風看到這人心中禁不住一震,這人不是赤虎嗎,他怎麼和旃莫歆扯上關係了!   和赤虎相識後,這半月的時間裡,他來找過天瓊風幾次,赤虎的那股沖天的豪情和磊落的心胸令天瓊風十分佩服,而赤虎對天瓊風那一身精湛的修為也是欽佩有加,特別是天瓊風廢除絕滅、息殺二人武功之舉,更是讓他撫掌讚歎。兩人雖未達到肝膽相照的地步,卻也快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只是對於他和旃莫歆似乎十分熟悉親密的情形,天瓊風心裡很是費解,進而對赤虎和自己相識的過程也產生了懷疑,莫非赤虎是神王故意派來和自己接近的人,可自己當時還是默默無聞,神王應該不會對像自己這樣的無名小卒感興趣吧!   天瓊風飄到兩人距兩人較近的地方,想要弄清楚他們到底究竟是什麼關係。這時,旁邊忽然裊裊娜娜地走出來一個苗條的身影,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雖是徐娘半老,但光滑的臉頰上卻是風韻誘存。她身上穿了一套綠色的宮衣,胸前露出大半截的火紅色胸衣將裡面兩座玉峰襯托得高高挺起,隨著蓮步的輕移而不時輕輕地抖動著,令人忍不住會想入非非起來。   這女子在如此寒冷的深夜竟穿得如此單薄卻不感到絲毫的寒意,若不是天性怕寒冷,便是有極高的修為。   天瓊風很快就通過那女子身邊氣場的波動察覺到這女子的功夫很是不弱。在這眼前三人中,赤虎的功力要比旃莫歆高出不少,但這女子的功力卻要超出赤虎半籌還不止。   「綠娘,是你呀,你怎麼到這來了?」旃莫歆看到這女子頓時露出了一臉的笑容,兩隻眼睛似有意又似無意地往綠娘胸前那兩座峰巒瞟了過去,喉間還輕微地顫動了幾下,一副色咪咪的模樣。   「喲,二王子,這麼晚了你不去伴著你的那位小美人,卻跑到這裡來賞月,真是好有雅興喲,要不要妾身來陪陪你呀?」綠娘聲音嬌嗲柔膩的向旃莫歆拋了一個媚眼,絲毫不畏懼旃莫歆那好像把她吞進肚子裡的眼光,好故意把自己的酥胸向前挺了起來,纖腰同時款款擺動,臉上露出萬種風情,而手中的那片紅色絲巾卻往旃莫歆的身前飄了過去,陣陣香風從絲巾中飄散了出來。   旃莫歆見到那條絲巾,臉色一變,身子急忙飛退到數米之外,臉色尷尬的道:「綠娘,你還是把你那東西收回去吧!」看樣子,旃莫歆似乎對綠娘的那條紅巾十分忌憚,想必是已經吃過那東西的苦頭了。   綠娘嬌笑道:「二王子,放心吧,妾身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麼捨得害你呢?想那次我們……」說著還嗔怪地瞥了旃莫歆一眼,眼中的柔情蜜意似快要滴到地面了,手中的那塊紅巾也依舊在她那雪白的手中揮來揮去。   「好了,綠娘,你是去『洞冥殿』的吧?那就不要耽擱時間了,要是月亮一落,你這次就進不去了,那時又要等上一個月。」赤虎見綠娘越說越有些過頭,忍不住揮手打斷道。   洞冥殿?這神宮裡什麼時候冒出了個「洞冥殿」?天瓊風疑惑地看了赤虎一眼,忽然腦中一亮,莫非「洞冥殿」就是關押著鳳舞沁婷等人的地方?   綠娘聽後卻突然用絲巾掩在唇邊,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喲,這麼快就吃醋了。」   赤虎鼻中冷哼一聲,眼中神光一閃,臉上驟然現出威嚴之色。   「好嘛,我走就是了!」綠娘如少女般噘起了嘴,好像受盡了委屈一樣偷偷地看著赤虎,很不情願得從兩人身邊走了過去。   天瓊風見綠娘離開了,也只有跟著她離開,畢竟那「洞冥殿」比弄清赤虎的真實身份要重要的多。   綠娘出了花園後,忽然回過頭來,天瓊風跟得緊,神念差點撞在了綠娘的身上,此刻一見還以為她發現了自己,於是急忙收斂氣息閃過一邊,可是綠娘卻朝著赤虎和旃莫歆所站立的方向狠狠地呸了一口,道:「你這小毛頭,竟還想次老娘的豆腐,看來上回對你的教訓還不夠呀!」   綠娘說的那「小毛頭」當然就是旃莫歆了,只是她說完後眼中卻露出了哀怨的神色,也不知道她剛才在心裡想些什麼,怔怔地站好一會兒才重新走動了起來,弄得天瓊風一個勁地在心中催著她快走。   ***   跟著綠娘,天瓊風才知道她竟是往神王嬪妃們所住的後宮走去。天瓊風總以為神王不大可能會把人關押在後宮裡,所以前幾次的神宮之行,竟是每次都把這小片區域忽略了,看來自己還真的犯了個大錯,所謂的「洞冥殿」竟真的是在後宮裡。   綠娘穿過幾個妃子所住的宮殿,來到最後面的一個大園子。這園子門口站立著許多身穿閃亮盔甲的衛士,天瓊風感覺了一下,竟發現他們每個人的功力都十分的高強。   綠娘一到便馬上被那些衛士攔了下來,只不過綠娘立刻又拿出了一塊金色的小牌子。那金牌是圓形的,中間穿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四方形洞口,形狀與炎黃區域古時候的那些銅錢幾乎一樣,只不過比銅錢略小而已。   那些衛士見到這東西後恭敬地退到了一邊,讓綠娘進了園子大門。   裡面既沒有種花草,也沒有種樹木,只是在那光禿禿的地面上豎釘著許多要數人合抱才能圍起來的巨大樹墩。這些樹墩按高矮順序圍成了一個龐大的梅花形狀,裡面竟是霧濛濛的混沌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像極了天瓊風在雁溪山所見的情景。   天瓊風跟隨著進去後,心中十分驚訝,這裡面連一撞屋子也沒見到,哪來的「洞冥殿」呀!而綠娘則來到其中最高最大的一個木墩前,伸出那塊小金牌,高高舉起,正面對著那天上的圓月,微弱的一線月光透過那金牌上的小洞照射在那樹幹的一個小紅點上。   那月光本來是四散開來的,但經過那金牌上的洞口竟全部聚合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強光,把那紅點照得放射出一道道絢麗燦爛的光彩。天瓊風一看不由暗笑道:原來那金牌裡面的小洞並不是空的,只是在放了面透明的類似凹透鏡的東西,才能把那些光線聚集起來。   驀地,那紅點爆射出一陣璀璨的火花,樹墩處傳了一個「轟……」的巨響,那裡竟突然出現了一扇小門,綠娘見狀馬上收回了手中的小金牌,一個閃身便進入了那小門。   天瓊風開始時被眼前那一幕看得一愣,現在見綠娘消失了,也待要跟著進去,那門裡卻突然翻出一片濃濃的霧氣,把那小門遮掩了起來,而以天瓊風的功力竟看不透那層霧。天瓊風不敢因對這東西不瞭解,不敢冒然地闖到裡面去,只能呆呆地等在外面。   可那霧氣消散後,那道門竟也不知在何時悄悄地關了起來。天瓊風飄到樹墩前一看,上面不但連一條縫隙都沒有,甚至是剛才在月光的照射下出現的那個紅點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奶奶的!天瓊風暗罵了一句,他現在真恨不得一掌把這樹墩劈掉。但這個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腦子裡了幾圈而已,他還真的沒這個膽子,劈這樹墩倒是一掌就可以完成的事,但萬一弄巧成拙,裡面的人因此而永遠出不來了,那他就後悔莫及了。   看著那已經只從天邊露出半顆頭來的圓月,天瓊風心中一陣沮喪,今天剛好是十五,可照赤虎的話來看,這門只有在十五月圓之夜才能用那小金牌從外面打開,難道自己真的要等到下個月嗎?   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無用。天瓊風恨恨地望了那樹墩一眼,卻拿它沒有絲毫辦法,也只好垂頭喪氣地飄出神宮,向飄香樓而去,他已猜到那院子裡甚至雁溪山上的霧氣都是高手用巫術營造出來的,可惜的是他不太懂巫術,如今也只能寄希望於陰雪崖了……   神念迅速地回到腦域,天瓊風睜開眼睛,向陰雪崖和仙兒看去,兩人還在熟睡著,臉上都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似乎正在做著什麼美夢,只是她們兩人這次沒把被子掀到一邊,而是將被子蹬到了床下。   兩人露出的那美麗修長的玉腿,晶瑩白皙的手臂,起伏聳動的酥胸,看得天瓊風眼中直冒火星,真想立刻撲到她們兩人誘人的胴體上去,但這個想法如今卻幾乎成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仙兒的「隱身訣」沒練成之前,就算他再讒,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天瓊風無奈地揀起被子,又鑽到陰雪崖和仙兒之間躺了下去,一感受到那點輕微的動靜,她們兩人幾乎本能地又把嬌軀緊緊貼到了天瓊風的身上,弄得天瓊風是哭笑不得,再怎麼凝神靜氣也渾然沒有一絲睡意……   ***   「風郎,你剛才說得那情形很可能便是一種叫『霧雲疊嶂』的巫術。」陰雪崖趴在天瓊風的胸口上,沉思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   「霧雲疊嶂?」天瓊風愣道,這巫術的名字竟是這般清雅。今早,見陰雪崖一從睡夢中醒來,天瓊風便迫不及待地把昨晚所見的情景對陰雪崖說了出來,想讓她找找有沒有什麼破解的方法。   陰雪崖看了還在睡著的仙兒一眼,低聲道:「『霧雲疊嶂』是百年前血影掌高手須魃的一項厲害絕技,只是自從須魃被『龍虎神將』在『紫壇武會』中殺死後,便再也沒有聽說過有人會他的這種巫術了。」   須魃的「血影掌」出現曾在「紅祖教」的令使期秋生身上,看來神宮和雁溪山上出現的那兩團霧氣又是須魃的獨門巫術,看來這八成又和「紅祖教」有關係了。天瓊風思索了一會,道:「雪崖,這『霧雲疊嶂』真有那麼厲害嗎?」   陰雪崖笑道:「當然厲害啦,它可是天羅最厲害的幾種巫術之一。不過照你剛才所說,可能又有高手在施展了『霧雲疊嶂』後又同時在這巫術的控制範圍內布下了一個十分厲害的陣法。通過巫術與陣法的配合,才能產生你說的那種怪異阻力,不然單以『霧雲疊嶂』是不大可能擋得住你的。」   「那你知不知道,在天羅有誰能夠把這陣法和巫術破掉呢?」天瓊風道。   陰雪崖臻首在天瓊風胸膛上噌了一下,有些憂心的道:「恐怕只有鳳舞國的鳳舞搖紅和鳳舞沁婷姐妹等少數幾個人了。只是現在她們兩人都已經失蹤,我確實不知道還有誰能有這麼高的巫術修為了!」   「雪崖,你在想想看嘛!」天瓊風心中一陣苦笑,搖紅還在人間界,沁婷又被神王關住了。   陰雪崖點點頭,閉起了眼睛想了起來。過了許久,天瓊風見她絞盡腦汁的模樣,暗歎一聲,就要開口勸她放棄時,陰雪崖卻是眼睛一亮,高興的笑道:「我知道了,風郎,我們還可以去找『烈火神將紅浮神尊呀!他可是鳳舞搖紅姐妹倆的師傅呢?」   天瓊風喜道:「真的嗎?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陰雪崖想了一會,忽然笑道:「紅浮神尊和『飄雲神將』柳四娘是一對情侶,有柳四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紅浮神尊的影子。來這神都前,雨婷妹子曾說過她師傅柳前輩這幾年就住在神都西南部五百里外的西昆山,還托我有時間去看看她柳前輩。憑雨婷妹子和紅浮前輩的關係,如果我們去請他的話,他一定會幫我們的。」   會有這麼巧的事?!   天瓊風聽陰雪崖說完後,興奮得差點大叫出來。激動之下,他緊抱著陰雪崖,在她的臉上又親又吻,大笑道:「雪崖,你可真是我的好寶貝呀,幸虧這次有你在,哈哈……」也不管這麼說話的聲音這麼大,會不會把仙兒吵醒過來!   聽到天瓊風的誇獎,陰雪崖心中甜甜的,任由心愛的人兒在自己的身上釋放他的激情。   「大哥,雪崖姐姐,你們在幹嘛?好吵哦!」只是在此刻,仙兒那迷迷糊糊從口中蹦出來的聲音卻把他們兩人嚇了一大跳……         第一章寶馬香車        作者:dvdplayer   西昆山,是一座十分奇特的山,這座山四周都是光禿禿的岩石,只有峰頂的小片地方生長著密集的樹木。天瓊風快馬加鞭,僅用了一天的功夫就趕到了西昆山,但當他看到這座山的模樣時,心卻不禁冷了,紅浮神尊和柳四娘有可能住在這樣的地方嗎?果然,沒出天瓊風所料,他在附近整整搜索了兩天,可周圍五十里連戶人家都沒有見到,更別說紅浮神尊和柳四娘的影子了!趁興而去,卻是敗興而歸,天瓊風重新回到神都城外時已經是第四天的傍晚了。   離城門還有兩三里路,天瓊風望著城牆上高高飄揚的旗幟,不由精神一震,暗道:不就是沒有找到人嗎,搞得這麼頹廢幹嘛,我就不信找不到紅浮神尊就不能想出其他的辦法來!天瓊風自我安慰一番,心情逐漸高興了一點,想起已經有好幾天沒和陰雪崖和仙兒親熱了,心裡登時有如被烈火燒烤著,竟有些急不可耐起來。   天瓊風輕輕揚起馬鞭,坐下駿馬立時甩開四蹄,踏著輕快的碎步往城門處小跑而去,但沒走出多遠,身後忽然蹄聲大震,車輪□轆轉動之聲越來越響。天瓊風回身一看,便見一輛馬車正快速地向他追來。這馬車四周被黑幕遮得嚴嚴實實,拉車的是一匹渾身潔白的駿馬,而駕車之人卻竟是一個身著黑色緊身衣裳的俏麗女子。   不用黑衣女吆喝,那匹白馬自動地跑得飛快,沉重的車廂壓在它的肩上恍若無物,它的步子依舊邁得輕盈之極,天瓊風對馬雖是外行,但一看那白馬奔跑的氣勢,就知道它定是一匹萬中無一的寶馬,比自己這匹馬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那馬車追到天瓊風身後時,他騎著的那匹馬竟有些不聽使喚地退縮在了一邊,好似不敢與那白馬爭鋒,無論天瓊風怎麼催,它就是舉步不前。天瓊風只得無奈得停止了努力,打算讓那輛馬車先行。   馬車經過天瓊風時,雖然他的相貌有些怪異,但那俏麗女子始終都沒有瞧過他一眼,可那輛車內卻發出了個驚咦之聲,聲音清脆悅耳如黃鶯鳴叫那般令人賞心悅目。雖然隔著一層厚厚的帷幕,天瓊風卻似乎感覺到裡面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正注視著他,特別是他斜掛在馬鞍之上的「魔月神劍」。   馬車很快便把天瓊風拋出了老遠的距離,耳畔卻依然殘留著車裡飄散出來的淡淡香風。天瓊風有些詫異車內之人對自己的反應,從聲音她幾乎可以肯定裡面坐著的是一位十分年輕的女子,他心中忍不住有些好奇,神思透體而出,追上那跑到十幾米外的馬車,探到了車內。   只是這樣一來,天瓊風卻大吃一驚,他竟然探察不到馬車裡的任何氣息,怎麼會這樣呢,車內明明有人哪!天瓊風不死心,運起自然之道,調動周圍的靈氣,神思再次往馬車裡延伸了過去。這一次,天瓊風終於感覺到裡面那若有若無的一絲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計的氣息波動,這時他才明白過來,車內之人的功力恐怕已達到了登峰造極之境,和鳳舞雷等人幾乎不相上下了!   天羅何時出了這麼厲害的年輕女子?天瓊風不解地把神思收了回來。此時那輛馬車已經通過門口守衛的檢查,進入了神都,天瓊風坐下的那匹馬這時才敢走回道路的正中,緩緩地前而去。   就這樣想著那馬車裡的女子,他慢慢地回到了飄香樓。   「我回來了……」天瓊風的聲音在院子裡震盪,頓時便見一條雪白的影子衝出屋子,似乳燕歸巢般地向天瓊風飛撲了過去。天瓊風見狀哈哈一笑,靜靜地站在那裡張開兩條手臂,迎接著那個白影的到來。   「風郎,你終於回來了,人家可想死你了。」人衝到了天瓊風的懷中,甜膩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如花的嬌靨上透露出萬般充實的喜悅,清澈的眼睛裡散溢著千種纏綿的情思,豐腴的玉體中飄蕩出溫暖的炙熱,這女子不是陰雪崖還有哪個!她兩手緊緊地抱著天瓊風,嘟著鮮紅的嘴唇,全身無處不流露出興奮的衝動,少女的嬌憨與少婦的嫵媚,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情卻同時融合在她的身上。   天瓊風在陰雪崖濕潤的紅唇上連續重重地親了幾下,才在她圓潤的香肩上輕拍了幾下,向院子的周圍望去。獵雁此時也出了屋子,看向天瓊風和陰雪崖的眼中帶著一股似笑非笑的曖昧神情,而在他不遠處站立著的卻是青鸞,感受到了從她眼中流淌出來的關懷與殷切,天瓊風微微有些感動,自青鸞留下來的時候,自己因忙著其他的事,的確很少花時間去關心一下這位身世可憐的女子,心中不由十分慚愧。   「咦?仙兒這小丫頭呢?」天瓊風掃了院子一圈回來後,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東西,仔細一想才發覺今天竟是沒有看到仙兒,按照以往的經驗,每次自己出外回到這院子,最快衝上來的一定是仙兒才對呀,但今天卻連她的身影都沒有見著,天瓊風一時還真有些不習慣。   陰雪崖在天瓊風懷中仰起頭,憐惜的道:「仙兒妹妹自你去了西昆山後,這幾天不分晝夜地在那勤奮練功,有時連飯都不記得吃呢,也不知她怎麼熬得下來。」說完卻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笑完後,臉卻不禁紅了大半。   天瓊風一看陰雪崖的神色,不用猜便知道她心中現在在想些什麼,他也忍不住有些意動起來,不過卻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忙緊守心神,悄悄地陰雪崖的腰上捏了一把,笑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她轉了性子了呢!」   陰雪崖芳心一陣蕩漾,禁不住輕輕擺動了一下腰肢,媚意橫生地白了天瓊風一眼。   獵雁和青鸞見了兩人這副眉來眼去的樣子,都是偷偷一笑,識趣地退回了自己的屋子,只是青鸞在關上房門的那瞬間眼中卻閃現出了幾絲羨慕和失落之色。   天瓊風就這樣摟著陰雪崖在院中溫存了許久,直等到天色都快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兩人才依依不捨分開了少許。   「風郎,你這次去西昆山找到了紅浮前輩和柳前輩嗎?」陰雪崖忽然想了正事,輕輕把臻首抬離天瓊風的肩膀。   天瓊風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陰雪崖眼中不禁有些失望與難過,道:「風郎,那怎麼辦呢,雨婷妹子明明說柳前輩是住在西昆山的呀?」   天瓊風在陰雪崖的柔滑的背部來回輕緩地撫摸幾下,安慰的笑道:「沒事,找不到紅浮前輩我們可以再想過其他的辦法呀。」   陰雪崖還是有些不樂的道:「可是……」   只不過她這兩個字剛一出口,嬌軟的兩片紅唇就被天瓊風用嘴緊緊地堵住了,在天瓊風舌頭靈活地挑逗之下,陰雪崖只來得及發出幾個嗚嗚之聲,便渾身一陣酥軟,很快就迷失在那纏綿的奇異快感之中。   這熱烈的一吻持續了好一陣子才不得不停了下來,看著陰雪崖胸脯急劇起伏,吐著鮮嫩的小舌頭不停地嬌喘吁吁的模樣,天瓊風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但他這笑聲卻馬上惹了陰雪崖滿含嗔怪的一陣白眼:「笑什麼笑,還不是你害得?」邊說,兩手還邊在天瓊風的胳膊上狠狠地捏了兩下。   美女發怒的威力的確不可小視,見陰雪崖柳眉倒豎,天瓊風急忙閉住了嘴巴,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來,乾咳了幾聲。他這裝模做樣使得陰雪崖臉上冰霜立消,瞅著天瓊風這怪裡怪氣的樣子嬌笑連連。   天瓊風看得心中一動,又想把陰雪崖摟進懷裡大肆愛撫一番。陰雪崖卻馬上躲過了他那雙不懷好意的魔爪,拋給了天瓊風一個嫵媚的眼神,笑嘻嘻的道:「好啦,風郎,別鬧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仙兒現在練得怎麼樣了哦。」   天瓊風也想知道仙兒這幾天進展如何,聽了陰雪崖的話,強行按捺住那衝動的慾望,向陰雪崖微微一笑,便向仙兒的房間裡走去,陰雪崖見天瓊風腳步動了,也立即乖巧地跑回到天瓊風身邊,挽上了他的臂彎。   輕輕推開房門,兩人的眼前不由一亮,屋子裡竟充斥著潔白的亮光。   天瓊風和陰雪崖被這陣強烈的光芒一照,眼睛條件反射似地瞇了幾下才適應過來。天瓊風向裡面一看,便見仙兒趺坐在床上,右臂上一條約莫有拇指粗細的白線從肩膀處一直蔓延到了手心,那白線上散發出來的光線竟是異常強大,不但把仙兒全身籠罩了起來,而且還幾乎將這個臥室照射地如同白晝一樣明亮。   「那是什麼東西?」陰雪崖見了不由擔心地驚呼出來,仙兒這幾天修煉「隱身訣」還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景。   天瓊風微笑道:「雪崖,那是仙兒右臂上的『暗隱天脈』。」天瓊風沒想到這幾天不見,仙兒竟然將「隱身訣」修煉到這層境界。天瓊風以前曾聽潭五說過,「隱身訣」只有在修煉到第八層的時候,體內的真氣才能將隱藏在右臂之上的「暗隱天脈」激發出來,出現類似於現在仙兒身上所顯現的跡象,而那一道道的白色光芒便是「暗隱天脈」散發出來的多餘能量。   半月前天瓊風對仙兒說有辦法幫仙兒提前將「隱身訣」練成,便是打算等仙兒自己修煉到第八層境界的時候,利用「陰陽八法」將「暗隱天脈」那些多餘的能量轉化為「隱身訣」真氣,從而配合著天地之靈氣將她所修煉的隱身訣一舉推向最高境界。   天瓊風預計仙兒要修煉成「隱身訣」的第八成境界應該差不多還要一個月的時間,沒想到仙兒聽了天瓊風這麼一說之後,竟會練得如此瘋狂,再加上自身又是修煉「隱身訣」的奇葩,竟將達到第八層境界的時間縮短到了二十天左右,也幸好天瓊風從西昆山回來的及時,不然仙兒右臂「暗隱天脈」上所散發出來的能量就白白的浪費了,少了這轉化為「隱身訣」真氣的極好材料,反會弄巧成拙,仙兒將「隱身訣」修煉至大成可能又要延長不少時日了!   天瓊風看仙兒右臂的光亮越來越強,立即回轉頭對陰雪崖道:「雪崖,你去把我的那盒竹針拿到這裡來吧。」   「風郎,你要竹針做什麼?」陰雪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道。   天瓊風突然伸出手在陰雪崖傲然峭立的玉峰上摸了一下,嘿嘿壞笑道:「呆會為夫施展出『陰陽八法』,仙兒馬上便可將『隱身訣』修煉成功,那我們今晚不就可以……」說到這時,又湊到陰雪崖的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個字。   「真的嗎?」天瓊風那些字竟讓陰雪崖驚喜地叫了出來。不過話一出口,陰雪崖便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頰立時被羞意染得通紅,芳心中如鹿撞般地怦怦跳動起來,但眉宇間卻依稀可見濃濃的春意。   要是風郎呆會真可幫仙兒妹妹把「隱身訣」練成,那我們和風郎今晚就真的可以……想到這,陰雪崖低下頭暗呸了一聲,一各勁地提醒自己不要想那羞人的事情,但心中卻不由自主蕩漾起陣陣的浪花,腦中忍不住遐想連翩,旖旎的情景不時地從心底浮現。陰雪崖偷偷瞥了天瓊風一眼,卻見天瓊風也是一直在盯著自己,臉上全是壞壞的笑容,陰雪崖大是羞赧,噘著嘴但卻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就飛快地跑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陰雪崖突然一陣風似的又衝了進來,手中拿著天瓊風以前經常帶在身邊的那個小盒子。她來到天瓊風的面前,低垂臻首把盒子遞給了他,面頰上卻依然飛霞遍佈。   天瓊風接過盒子,嘿嘿一笑:「雪崖,你先出去等著我,不過你今晚可別想溜哦。」   陰雪崖瑤鼻一皺,哼聲嗔道:「不識羞,人家才不等你呢。」   「真不等?」天瓊風笑嘻嘻注視著陰雪崖。   陰雪崖羞意綿綿地躲避著天瓊風的目光,心中雖是千願萬願,但還是硬著嘴道:「就不等。」   天瓊風裝做一副喪氣的樣子:「既然這樣,那等一下仙兒大功告成的時候,我可就不出來了哦。」   「不要啦!」陰雪崖急著看向天瓊風,卻見天瓊風臉上得意地寫滿著「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等」的表情,不由氣得恨恨的道:「你……」但一碰到天瓊風那充滿愛意的眼神,卻禁不住心襟搖曳,最後只得用力跺了下腳衝出了房間。   天瓊風嘴角滿是笑容,看著陰雪崖出去後,也收斂起心神,打開了盒子,一動不動地看著仙兒那手臂上還在暴長的白光。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仙兒右臂上的那道白線中心突然冒出了一條淡紅色的細絲。   天瓊風一見,眼中驀地閃過兩道亮光,拈起竹針熟練地往仙兒身上扎去。待八根竹針全部出手之後,仙兒的身子忽然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抖,接著那燦爛奪目的流光異彩倏地就隱入仙兒的身體中,瞬間消失不見。   天瓊風這時才緩緩地盤膝做到了仙兒的身後,雙掌貼在了他的背部。頓時只見房中突然湧現出大片白色的氣體分成一條條細小的絲線,往仙兒身上各個穴道彙集而去。白色源源不絕地流進仙兒的身體裡,從未停歇過一刻。   兩人如此端坐著,仙兒的身影卻變得越來越淡,最後天瓊風的身前竟只剩下八根虛懸著的竹針和組成網狀的白氣,而仙兒則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看到仙兒連影子都沒有了之後,天瓊風嘴角露出輕鬆的笑意,鬆開了放在仙兒背後的雙掌……   ***   大約兩個時辰後,天瓊風緊緊地擁著陰雪崖和仙兒向床榻之上走去,兩人的衣裳在他溫柔地舉動中一件件地飄落在地面,等她們二人被天瓊風抱上床時,已是兩具光溜白亮、晶瑩滑嫩的胴體了。   陰雪崖和仙兒羞不可仰地閉著眼睛俯在床面上,臉頰上的紅暈如漲起的潮水般翻湧而出,聖潔的玉體因緊張而不停地輕微顫抖著,但嬌軀上漸漸浮上來的緋紅色澤,卻把她們那激動而期待的心情展露無遺。   她們那光滑的曲線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的完美,肌膚之上似乎正流動著一層奕奕的光彩。那微微有些料峭的輕風從窗子裡吹了進來,可卻絲毫沒有帶給她們裸露的身體寒冷的感覺,反而似正有一種無形的熱氣從她們那一寸寸的肌膚中擴散出來,盎然的春意早已在不知不覺中侵襲控制了她們的心靈。   如此香艷的春光把天瓊風看得兩眼直冒火光,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障礙,如餓虎般地撲向了床上那兩隻潔白而溫順的羔羊,那粗猛的動作似要將自己積累了許久的慾望全部在這一撲中發洩出來……         第二章冰山美人        作者:dvdplayer   梅開數度,天瓊風愜意地躺在陰雪崖和仙兒兩人中間。   身邊緊擁著的兩具柔軟的嬌軀上佈滿了醉人的嫣紅,濃烈的愛意瀰漫著整個房間,天瓊風兩雙手輕輕地在玉人滑嫩的肌膚上盡情地游弋著,心願得償之後的柔情蜜意蕩漾在陰雪崖的心頭,趴在天瓊風的胸膛上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若挑花般燦爛的臉頰上扔自殘留著激情過後的紅暈。   但仙兒這丫頭儘管經過了剛才那一番鏖戰,此時身軀卻依然在天瓊風的懷裡很不安分地扭動著,兩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忽而在天瓊風的胳肢窩上瘙幾下,忽而卻跑到天瓊風的腹部使勁地捏了幾下,檀口之中不時往調皮地望天瓊風的頸上呵出香噴噴的暖氣。   天瓊風對仙兒這小妮子真是無可奈何,最後只能停止了再她身上的探索,把她的小手緊緊握住,可仙兒兩條修長晶瑩的玉腿又開始動彈起來,天瓊風顧得了上,顧不了下,被仙兒那軟綿綿的嬌軀弄得心頭火起,身下雄風重新振作,就要把她再壓到身下狠狠地教訓一頓時,驀地心中升起了一絲警覺,頭腦馬上冷靜了下來,凝神靜氣,慢慢地調動游離在周圍的自然靈氣。   沒過多久,天瓊風通過靈氣的反映知道有一道細微得幾乎察覺不出的氣息正侵入了飄香樓,而且還逐漸向自己幾人所住的這個院子靠近。天瓊風仔細辨別了那道氣息的性質,心中卻不由大震,那竟是一道神念!   自來到這天羅界後,天瓊風還未發現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哪個人能夠將意識修煉成神念的形式,即使是修為高如「霹靂神將」鳳舞雷、「若日神將」潭五等人也沒有達到這個本領!如今突然冒出了一個神念高手,天瓊風焉能不震驚。   天瓊風鎮定了一下心神,再次調動靈氣往那道神念探了過去。那人行動的比較緩慢,在他(她)飄落到院子裡的時候,天瓊風竟發覺這人的氣息極為熟悉,細思之下,他忽然想起昨天傍晚在神都城門口所遇到的那輛馬車,雖然不知道馬車裡所坐之女子相貌究竟怎樣,但天瓊風卻曾經探測過那輛馬車沒,如今將那女子和這神念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一對照,竟是幾乎一模一樣。   昨天就已經發覺她的修為十分厲害,卻沒想到竟會高到這種地步,看來與自己相差已是不遠!可她為何深夜來到這飄香樓呢?昨天她曾經注視著那「魔月神劍」,難道她今天是想來打神劍的主意?   天瓊風暗暗冷笑了一聲,你要真是敢來的話,可就被怪我不知道憐香惜玉了!   「大哥……」仙兒剛才感覺到了天瓊風身下的變化,正是又羞又喜地等待著另一場暴風雨的降臨,初經人道的仙兒竟對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特別迷戀,不久前的情景雖然還是歷歷在目,但仙兒卻還是十分的期待著那羞人卻又美妙的快樂,只是她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天瓊風的到來,忍不住把小臉在天瓊風的胸膛上蹭了幾下,噘著小嘴有些羞澀地望著他,但眉宇間卻流露出大膽的春意。   天瓊風聽到仙兒的呼喚,不由看了躺在擺放在床頭的「魔月神劍」一眼,腦中竟驀地閃過一個古怪的想法,剛好這時他已經察覺那道神念飄到了這房間外邊,似靠在窗口上傾聽著屋裡面的動靜,使得天瓊風更是有了把那個想法付諸實踐的衝動。   陰雪崖閉著的眼睛剛一睜開,馬上就瞧見了天瓊風看向仙兒嬌軀的眼神中所攜帶著的那股邪邪的笑意,頓時知道天瓊風一定又在想那羞人的事情,但芳心卻忍不住一蕩,倍受風雨滋潤的慵懶嬌軀似期待又似羞赧地掙動了一下,口中發出了一聲令人誘人心神的嬌吟。   看著已經不知不覺地情動如潮的仙兒和陰雪崖,天瓊風身上的慾火騰地一下就衝上了頭頂。他好似無意地往窗戶處瞥了一眼,忽然嘿嘿一笑,又翻身把陰雪崖壓在了身上,嘴唇在吻著她胸前傲然挺起的雙峰時,一隻手也不閒著地在仙兒的凝霜堆脂的肌膚上動作粗猛地揉動著。   兩女口中的呢喃嬌喘愈來愈響,天瓊風就似一片勻細飄灑的甘霖溫柔地澆灌著她們乾渴的心靈,在馳騁與迎合之中,三人一次又一次地攀上了那靈慾交融所帶來的妙不可言的境界當中。肉體的滿足與精神的交匯在他們每一次衝動中達到了頂峰。   天瓊風的身體雖然處於那極度的亢奮狀態中,但他的意念竟如一泓秋水般清澈照人,身下仙兒和陰雪崖兩人的每一個心念的變化都傳遞到了他的腦海中,在這清晰的照應下,天瓊風似乎還可以捕捉到從兩人肌膚的細小毛孔中不斷進出的無形氣息。   而窗外那道神念觀看三人翻雲覆雨的歡愛情景所生出的情緒變化也毫不遺漏地在天瓊風的意念中呈現了出來。那道神念的氣憤、緊張、羞澀、好奇甚至是渴望都隨著自然靈氣的流動而悉數反饋到了天瓊風的腦域裡。   直到偃旗息鼓之後,那神念才懷著萬分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院子,出了飄香樓,竟沒有再對「魔月神劍」動任何念頭。想到那神念的主人今晚定是徹夜難眠,天瓊風心中不禁暗暗好笑,竟有種惡作劇成功的快感。   經過這番劇烈的鞭撻之後,陰雪崖和仙兒再也承受不了過多的激情,已經靠著天瓊風沉沉地睡了過去。連番劇戰,天瓊風即使是鐵人也承受不住,如今他雖是已經領悟「空空自然」的境界,但應付完兩女的求索後,也禁不住有些腰酸背痛,看著兩女那煥發出瑩瑩亮光的凝脂胴體,天瓊風胡思亂想了好一會才擁抱著她們滿足地進入了夢鄉。   翌日,天瓊風被一股從耳朵上傳來的瘙癢弄得醒了過來,他很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對那正在搗蛋的仙兒道:「小丫頭,你幹嘛呢?」   自昨夜告別了少女時代真正成為了女人,仙兒對天瓊風的這聲「小丫頭」特別的不滿意,皺著挺直的鼻子,道:「別再叫人家小丫頭了,人家已經不小了。」說著,還恨恨地在天瓊風的胸膛上擂了一拳。   旁邊的陰雪崖這時也被吵醒,看到仙兒不服氣的樣子,不由抿著嘴斤嬌笑出聲。   見仙兒張牙舞爪,十足一個小母老虎的模樣,天瓊風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剛好仙兒這時半坐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掉下去一大截,將把酥胸上那兩團嬌小可愛,不盈一握的乳峰漏了出來,天瓊風登時看得兩眼發直,仙兒那雙峰之上的淡淡色澤竟讓他恨不得在上面狠狠地咬上幾口,可恨仙兒這小丫頭見到天瓊風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竟一點都不害羞,還故意把酥胸往天瓊風的眼前挺了幾下,那兩粒紫色的凸起從天瓊風的臉頰上輕輕擦過,帶過一陣溫暖的香風。   如此大白天,天瓊風當然得顧忌一下了,雖不能真像昨晚一樣真來,但天瓊風還不是忍不住在仙兒的酥胸上大肆捏了兩把,嬉皮笑臉的道:「我的寶貝仙兒當然不是小丫頭了,這裡都有拳頭大哥拳頭那麼大了。」說著,還故意握了一下拳頭放在了仙兒的雙峰之間。   仙兒本來聽到天瓊風的前半句還心中十分得意,但一看見天瓊風那並不是很大的拳頭,雖然明白這是事實,可正巧這時她又看到陰雪崖那靠在天瓊風胸上的那堆得像山似的兩團豐滿,再和自己的比了一下,心中羨慕之下登時氣得小臉通紅,使勁地把天瓊風的拳頭摔開,坐了起來,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撒起嬌來:「雪崖姐姐,你看大哥他又欺負我……哎喲……」嬌軀扭動之時竟不小心觸到昨晚留下的傷痕,那強烈的痛楚竟讓她又倒在了床上。   天瓊風被仙兒那聲痛呼嚇了一跳,忙把仙兒摟在懷裡:「仙兒,你怎麼了?」   仙兒卻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領情道:「都是你啦,弄得人家這麼痛。」   怎麼又怪到自己頭上來了?天瓊風一看陰雪崖那也是滿臉嗔怪的神色,立時恍悟過來是怎麼回事,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情景了,不過這時看著仙兒微微蹙起的眉頭,天瓊風卻只能訕笑幾聲。   三人在床上嬉鬧了一陣,天色已是越來越明。天瓊風雖有些樂不思蜀,但也不好再賴在溫柔鄉里,直直地坐了起來,一把掀開了被子,朝兩人笑嘻嘻的道:「兩位大美人,該起床了。」   嬌軀上驟然一涼,陰雪崖和仙兒嬌呼一聲,臻首立即離開了枕頭,飛速坐起,想要將天瓊風手中的被子搶過來,卻剛好看到各自兩條玉腿之間那朵盎然綻放出迷人的艷麗光彩的處子落紅,回想起昨晚瘋狂的纏綿,臉頰驀然嫣紅之極。   春光大洩之下,天瓊風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在兩女美麗的胴體上逡巡起來,不過沒多久,從那兩朵「紅花」中回過神來的兩女立時用手把自己女兒家的隱秘之處遮擋出了,同時對他怒目而視,嗔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好像一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   天瓊風訕訕地縮回目光,很不在乎的笑道:「還這麼害羞幹嘛,昨晚你們身上的哪個地方沒被我看過摸過?」   「你還說……」陰雪崖在天瓊風的大腿上擰了一下,氣呼呼的道。   「本來就是嘛,更何況,昨晚還有一人在窗戶外站著看了一兩個時辰,也……」   「什麼?!」   天瓊風不小心說漏了嘴,被陰雪崖和仙兒那如刀子一樣的鋒利的充滿怒氣的眼光看得心頭一陣發毛,還沒等他反映過來,就被兩女撲到了身上,緊緊壓住,迎接著他的卻是兩女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   ***   上午,天瓊風偷偷地召集了潛伏飄香樓附近的幾個流雲會弟子。半月多月前,天瓊風在神都北部的那座山神廟裡留下了流雲會的標記後,第二天,流雲會的人果然找到了他,那時為了便於行事,便特意在飄香樓附近暗暗佈置了幾個人,這樣天瓊風如果有什麼吩咐就可以通過這兩人把事情交代下去。   由於想要知道昨晚侵入飄香樓那修有神念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天瓊風便安排流雲會弟子去打探一下昨天所見那輛馬車上的人現在是住在什麼地方。流雲會的現在雖然隱伏了起來,但行事效率依舊很高,接到天瓊風的命令後,不到一個時辰,那兩個女子的行蹤便被打探了出來。   早晨在陰雪崖和仙兒的威逼下,天瓊風只得硬著頭皮把昨晚那女子神念侵入飄香樓的事說了出來,知道偷聽和偷看的只是個女人後,陰雪崖和仙兒終於安心了不少,但天瓊風雖然老實交代了出來,還是沒有免除兩女香拳的招呼。   不過陰雪崖知道那女子身懷神念修為後竟猜想她會不會是「姑魔族」的人,在數千年前摩峰神王的時代,類似於五大「天羅神將」和神王這樣的高手都修煉過神念,但是近千年來,那神念的修煉方法卻沒有流傳下來,只有兩百年前「姑魔族」的絕學「御神無息」具有神念的特性。在陰雪崖說出她的猜測之前,天瓊風也有過類似的想法,如果那女子真是「姑魔族」中之人,以這個種族的神秘武學,或許有方法破除雁溪山和神宮中的「霧雲疊嶂」也說不定呢!   天瓊風被背負雙手在院子裡轉了幾圈,知道了那兩名女子的住處後,心中暗暗想著自己是否該主動前去見見她們,忽然見到店小二匆匆地從院子外面跑了進來,這店小二一進院子就朝天瓊風走來,道:「天公子,外面有位年輕姑娘在找您哪?」   年輕姑娘?天瓊風和陰雪崖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在旁邊逗著獵雁那兩隻老鼠的仙兒一聽到有年輕姑娘找自己的愛郎頓時警覺起來,還以為又是天瓊風所認識的某個女子,看向天瓊風的眼神變得有些哀怨起來。   天瓊風奇怪的道:「小二,那位姑娘是什麼人呀?」   店小二笑瞇瞇的道:「天公子,那可是個大美人哪!不過小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那姑娘只說是要找本店一位長著白頭髮的年輕公子,卻沒說出所找之人的姓名。小的一聽,這姑娘要找的人不正是天公子您嗎?所以小的便馬上來通報一聲,如果公子您不想見她的話,小的這就去把她打發走。」天瓊風半月前打敗了橫行神都的「幻雲刀宗」的兩名絕世高手絕滅、息殺後,這飄香樓裡的都對他非常的欽佩,所以小兒說話的口氣十分恭敬。   天瓊風想了一想,道:「小二,還是麻煩你把她帶到這裡來吧。」   店小二興高采烈地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天瓊風在仙兒和陰雪崖中間坐了下來,把她們摟進了懷裡,不解的問道:「仙兒,雪崖,你們說那女的會是什麼人呢?」   「誰知道她又是你在什麼地方招惹來的不三不四的女人?」仙兒哼了一聲,生氣地把天瓊風摟在自己腰上的手甩掉。   天瓊風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了陰雪崖一眼:「雪崖,仙兒這是怎麼了?」   陰雪崖低聲在天瓊風耳邊笑道:「風郎,這小妮子是在吃醋呢!」   天瓊風哦了一聲,明白過來,正要勸勸仙兒,就見仙兒氣鼓鼓的道:「哼,誰吃醋了?人家又不是認識那個女的,吃她的醋幹嘛?」仙兒耳尖,竟將陰雪崖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天瓊風又將仙兒摟了過來,在她俏臉上親了一下,哈哈笑道:「就是嘛……哦,她來了?」這時院子外面傳來一輕一重兩種不同的腳步聲,那重的聲音是小二發出的,那輕微的響動應該就是那女子了吧。   陰雪崖和仙兒也發覺了,馬上從天瓊風的摟抱中了脫身出來。   不一會,小二果然帶著一個年輕的女子走了進來。   這女子年約二十,長得十分清秀,臉頰異常白皙,淡淡的眉下那雙眼睛水靈靈的,眼珠子就如墨汁一般漆黑,而那兩片櫻唇則嬌潤紅艷,唇邊還隱約可見兩個小巧的酒窩,耳鬢處垂下幾縷烏黑的長髮,隨著她的走動而輕輕漂浮在空中。   她穿這一套黑色的緊身衣服,玲瓏曼妙的嬌軀在衣裳的襯托下顯得特別的突出,如刀削般的香肩,玉蔥似的手臂,峭然高聳的雙峰,修長玉立的美腿,無不引人無限遐思。   只是這美人的身上卻處處散發出一股冷艷的氣息,使她整個人望去就如同一座亙古不化的冰山,冷黛橫眉下的眸子中充滿陰寒之意,從這完美的嬌軀上流淌出來的冰冷足以讓每個有好逑之心的男子望而卻步。   這冰美人向天瓊風等三人緩緩走去,天瓊風看清楚她的容貌後,心中不由稍微一愣,竟然是她!         第三章蚩盈公主        作者:dvdplayer   原來這面容冰冷後的美人正是天瓊風於作日傍晚在神都城門外所見到的那趕馬車的女子!   店小二把這女子帶進來後,隨即退出了院子,而這女子卻直直地來到天瓊風跟前,兩道深邃如秋水的目光散發出陰寒的氣息,緊緊地盯著天瓊風的眼睛一瞬都沒有離開過。仙兒見到這女子的容貌竟有如此美麗後,鼓起的鼻翼不由很不高興地微微扇動了兩下,而陰雪崖此時則眼神詫異地看著這女子,從天瓊風的神色中,她已經隱隱猜出了這女子的身份。   這女子的眼神便似翻滾而起的一片波浪,挾帶著的滔天氣勢隨時有可能把眼前的一切催成粉碎,若是修為若獵雁這樣的人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恐怕早就崩潰了,但她此時看著的卻是天瓊風這個已經悟透自然之道的高手!   天瓊風稍稍一怔之後,便馬上面帶微笑地看向了這女子的雙眼。在仙兒和陰雪崖看來,天瓊風的神色如輕輕吹拂而過的清風一樣安詳平和,讓她們不禁深深陶醉於其間,但在那女子的眼中,靜靜的天瓊風卻似乎變成了那廣闊無邊的湛藍海洋、那巍然出力於天地之間的磅礡高山,在這融入自然靈氣的觀照下,她已是那般的渺小。   不一會兒,這女子芙蓉般的玉面之上就湧現出了微微的汗珠,臉上的肌肉不斷顫動,似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陰雪崖看著有些不忍,偷偷地拉扯了一下天瓊風的袖子。   天瓊風也不想難為這女子,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起來,溫和的道:「姑娘,是你家小姐讓你來找我的吧?」   天瓊風的笑容一收,那女子如釋重負地呼出了一口氣,但聽到天瓊風的那句眼中卻露出了幾絲訝異,不過這眼神很快便被那層似永不消弭的冰冷所覆蓋:「我家小姐請你前往水月居,有事相談!」雖是請求,但語氣中卻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感情。   天瓊風捕捉到了這女子眼神中的那點驚異之色,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種表情。「我家小姐說你一定會去的。」這女子不待天瓊風說話,又繼續冷漠的道。   「哦?」天瓊風一聽,不由對她口中的「小姐」大感興趣,「何以見得我一定會去水月居呢?」水月居也是神都一家十分有名的客棧,和天瓊風所住的飄香樓約有四五里的距離,天瓊風也是剛剛知道這女子和她家小姐是住在水月居的,正想著前去會會她們,卻沒想到這女子自動找上門來了。   這女子冷冷的道:「我家小姐知道你正急著破解雁溪山和神宮中的巫術『霧雲疊嶂』,所以你若是知道我家小姐能夠幫你這忙的話,你一定會去的。」   她小姐能夠破除「霧雲疊嶂」?天瓊風心中一喜,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笑道:「你家小姐把我的底細打探得還真是清楚,連這件事都知道!好,這位姑娘,你請稍等片刻,我馬上隨你前去水月居。」   這女子見天瓊風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沒有再說話,而是緩緩向院子外面走去,到了院門口後卻站著未動,似在等候天瓊風。   天瓊風看了仙兒和陰雪崖一眼,溫柔的道:「仙兒,雪崖,你們在這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仙兒這小妮子一聽,頓時急道:「大哥,我也要去。」陰雪崖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就是個瞎子也能感覺得到。她們這沒急著和天瓊風一起去除了是擔心天瓊風的安全外,多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那個小姐,她一個侍女就有這麼漂亮,那自己肯定也差不到哪裡去了,以天瓊風的性子,見到漂亮的女子恐怕是很難不動心的。   天瓊風當然知道仙兒和陰雪崖的心思,禁不住向她們的下身看去,打趣的笑道:「你們走得動嗎?」經過昨晚一夜的激情奮戰,仙兒和陰雪崖嬌軀到現在都還有些酥軟無力,兩腿之間的傷處更是讓她們行動十分不便,所以自早飯之後才會一直乖乖地呆在院子裡不願活動。   仙兒和陰雪崖聽後霎時嬌靨之上飛滿紅瞎,狠狠地瞪了天瓊風一眼。天瓊風摟了摟兩女的秀肩,在她們那嫣紅的臉頰上親吻了幾口後,笑道:「放心吧,仙兒、雪崖,我不會再去招惹其他的女孩子的,有了你們和和碧兒、婷妹她們,我早就滿足了。」   「真的嗎?你可要說話算數哦。」仙兒見天瓊風保證下來,喜孜孜的道,也不再纏著要和他一起去水月居。   天瓊風微笑著點了點頭,嘴唇在兩女的耳畔微微動了幾下,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一看兩女那湧上耳根和玉頸之上的紅暈,就知道他那一定不是什麼好話。天瓊風有些得意地從兩女中間站了起來,在她們的嬌嗔中滿面春風地向院子外面走去。   ***   那冷艷的女子帶著天瓊風進入了水月居,來到二樓最偏僻的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逐冰,那位公子已經請來了嗎?」兩人的腳步一停,房內就傳出一個極為清脆動聽的聲音。   那叫逐冰的女子應聲道:「小姐,人已經帶到了。」   「哦,快請那位公子進來吧。」聲音又一次響起,裡面竟帶有絲絲的喜悅。   逐冰輕輕推開了房門,當先走了進去。   天瓊風跨進屋子時才發覺裡面一片漆黑,以他的功力雖然能夠夜中視物,但這次竟完全看不穿那層黑色。天瓊風瞇了幾下眼睛,適應了一會重新向四周打量時才發覺竟有一塊寬大的黑色布匹把屋子隔成兩半,那塊黑布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質料做成的,竟可向四周放射出強烈的黑色光芒,把整個房間都籠罩在它那片黑幕中,那叫逐冰的女子此時已經到了黑布的另一邊。   天瓊風在黑布前停了下來,心中卻不禁有些疑惑,這個小姐也真是奇怪,竟把一間屋子搞成這般模樣,也不知她是太醜了不敢見人,還是太漂亮了不願見人。   那小姐似乎猜到了天瓊風的詫異,輕聲道:「公子莫要奇怪,小妹因幼身罹絕症,不能見光,因此不能以面目示人,還請公子多多見亮。」聲音竟如那濃濃的糨糊,包含著無數化解不開的哀愁和幽怨。   天瓊風聽到這聲音也忍不住大為容,常年都生活在無邊的黑暗之中,一天到晚見不到絲毫陽光,那是如何痛苦之事哪,若讓天瓊風天天生活在這樣的環境當中,連他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被折磨得瘋掉。雖然不知這小姐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但天瓊風心中還是忍不住對這女子生出了無比的同情。   那小姐見天瓊風被自己的情緒所感染,不由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讓公子見笑了,小妹蚩盈,還未請教公子如何稱呼呢?」   「在下天瓊風!」天瓊風微笑道。   蚩盈嫣然笑了一聲,道:「天公子,我們先坐下再談吧。」   天瓊風朝身邊看了一眼,果真見不遠處已經擺放好了一張椅子,天瓊風也沒什麼推遲,來到椅子前坐了下去,只是他正要開口時,蚩盈卻已經先說道:「天公子,小妹知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只是不知能否容許小妹先向公子你請教一個問題?」   「小姐有話但問無妨?」天瓊風道。   蚩盈道:「小妹想問的是,公子所佩帶的寶劍是否名為『魔月』?」   天瓊風腰中的「魔月神劍」久未出世,在天羅除了象鳳舞雷這樣級別的人外,知道它就是「魔月神劍的」已經不多,所以他帶在身邊這麼多天都一直沒有人發覺,否則的話,天羅早就引起一陣軒然大波了。蚩盈估計在昨天傍晚就已經看出這神劍的來歷。不然她也不會運出神念在深夜的時候探入天瓊風所居住的院子了,她現在再問這個問題,只不過想從天瓊風口中確定一下罷了!所以天瓊風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輕輕地點了下頭。   天瓊風沒有說話,但蚩盈在這隔著一層布的黑幕中竟似對天瓊風的表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得到天瓊風的肯定回答後,盈盈笑道:「這就對了。」也不知她所指的「對」字到底是指的何事。   天瓊風道:「小姐找我來要談的事難道和這『魔月神劍』有關嗎?」   「不錯,小妹讓逐冰請公子來這水月居,就是為了換取這『魔月神劍』。」蚩盈道。   天瓊風唇邊露出了幾絲冷笑,「魔月神劍」乃是天羅第一神器,豈是說換就能換的?   蚩盈似乎早知道天瓊風會有此反應,笑道:「公子如今是流雲會的會主,相信公子也知道『魔月神劍』以前是『姑魔族』的鎮族之寶。因兩百年前,天網首領夜月流有恩於『姑魔族』,所以『姑魔族』族長才以『魔月神劍』相贈,並且許下諾言,答應為夜月流辦一件事。如今夜月流已過世,而『姑魔族』也已幫夜月流攻打過一次神宮,雖然那次沒有成功,但也算是完成了夜月流所要求的那件事。本來夜月流逝世後,『姑魔族』便要收回『魔月神劍』,只是沒想到夜月流會將神劍藏起,以至它消失了兩百餘年,直到前不久,神劍重新出世,小妹通過神劍所散發出的月華靈氣才感應到神劍的所在,所以便來向公子取回『魔月神劍』!」   她怎麼會對兩百年前的事知道得這麼清楚?天瓊風驚疑地看了那黑布一眼,夜月流雖然也留下了些許的文字,但也只是一知半解,天瓊風對這「魔月神劍」的事並不是十分瞭然,也不知道「姑魔族」是因為夜月流有恩於他們才將神劍贈出的。   「當然,小妹也不會讓公子白白地交出『魔月神劍』。小妹知道公子如今想要破除用『霧雲疊嶂』布在雁溪山上的那層雲團以探察那股強大的邪氣根源,也想要進入『洞冥宮』營救一位名叫鳳舞沁婷的姑娘。公子未曾在西昆山找到『烈火神將』紅浮神尊,所以現在或許只有小妹能幫公子這個忙了。」言下之意,天瓊風只能以神劍交換,讓她蚩盈幫他破去「霧雲疊嶂」。   蚩盈知道自己想要探察那股邪氣沒不會讓天瓊風感到意外,知道他去找過紅浮神尊也不會讓天瓊風感到意外,但她竟然知道天瓊風要進「洞冥宮」去救鳳舞沁婷,這就不能不讓他震驚了,救鳳舞沁婷一事他一直都藏在心裡,連陰雪崖和仙兒都沒有告訴,此時怎麼可能被一個陌生女子知曉呢?天瓊風冷冷的道:「蚩盈小姐,你憑身份來換取我手中的『魔月神劍』,又憑什麼幫我破除『霧雲疊嶂』?」   「哼,就憑我家小姐是『姑魔族』的公主!」逐冰一直站在黑布後面沒有動靜,此時卻突然冷冷地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天瓊風心中霍地一驚,他和陰雪崖都猜到這女子既會神念,說不定就是「姑魔族」的人,但卻都沒有想到她竟會是「姑魔族」的公主之尊。這「魔月神劍」本來就是「姑魔族」的東西,若蚩盈真是『姑魔族」的公主,她好言相求天瓊風歸還「魔月神劍」,更何況她還以破解「霧雲疊嶂」做為交換,天瓊風沒有理由死賴著不給,但逐冰的那句話卻讓他有種好像是迫於她「姑魔族」的威名而不得不將神劍歸還,心中不由十分反感,哼了一聲道:「哦?姑魔族的公主又怎麼樣?若我不答應你們的交換條件呢?」   蚩盈好似也沒料到逐冰會突然出口,因此沉沒了一會才緩緩的道:「神劍乃是我們『姑魔族』的靈物,此時我們『姑魔族』正遭遇大難,非神劍不能解救,若公子執意不肯答應的話,小妹會不惜以任何手段取回神劍的。」她說話的語氣異常平靜,但話語中透露出的決心卻極其堅定,而隨著她說話時爆發出來的那股強猛氣勢令天瓊風這樣的人都感到有些心驚。   「任何手段?」天瓊風嘿嘿一笑道:「是否也包括施展神念來盜取呀?」天瓊風想起昨天晚上這位蚩盈公主的神念在窗外眼睜睜地瞧著他和仙兒、雪崖恩愛而泛起的那股尷尬神情,心中忍不住大呼痛快。   果然,天瓊風話音一落,黑幕後驟然響起了蚩盈的驚叫:「你發現了我?昨晚我……」話一出口,蚩盈便覺得有些不對,又急忙頓住了,很久都沒有說話,天瓊風卻通過靈氣的波動知道她的心情此時很不平靜,想是腦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昨晚所見的旖旎風光,如果能夠看得見她的面貌的話,或許可以見到她那張臉紅成熟透的大蘋果時的羞澀表情了。   蚩盈沉默了許久,蹦跳的芳心漸漸地穩定了下來才道:「沒想到小妹還是低估了公子的修為,不過如果公子不肯交換的話,小妹雖然不會用出偷竊的招數,不過舉動可能會更令公子失望了。」   「哦?我倒要看看你們可以用什麼方法把魔月神劍從我身邊拿走?」天瓊風道,只是他話一說完,腦中突然浮現了幾絲不妙,她們不會像以前鳳舞雷要挾自己替鳳舞翔雲治病一樣,用碧兒和婷妹來要挾自己吧?   很不幸,他的感覺終於成為現實。   「公子反應果然敏捷,小妹也只是在幾天前才想到這麼一個主意,沒想到這沒快就讓公子猜到了。」蚩盈狡黠的笑道,話中竟帶了幾絲得意之色,似乎是在報復天瓊風剛才對她說的那句話。   天瓊風心中一震,無暇理會蚩盈為何能猜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忍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哼了一聲道:「你把碧兒和婷妹怎麼了,若她們有絲毫損傷,你們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說話之時,天地間的靈氣紛紛會聚至天瓊風的身畔,五彩繽紛的氣體把他團團圍繞住,那種霸道的彌天氣勢在天瓊風的怒氣之下演繹地益發淋漓盡致,房間裡的那道黑色幕布在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強大壓力作用下,竟是獵獵飄舞起來。   儘管天瓊風的氣勢強盛無匹,但幕布後的蚩盈和逐冰竟似毫無所覺。蚩盈依舊慢條斯理的笑道:「天公子且請安心,小妹只是派了族中的三名長老守護在鳳芸城,如果公子能夠和小妹合作的話,小妹保證兩位姑娘不會出任何的意外。聽說水姑娘已經有了幾個月的身孕了,到時事情辦成後公子或許還能回去看著孩子出世呢!」   兩百年前兩名長老就能把當時有天羅第一高手之稱的神王輕易擊傷,如今這蚩盈竟一下就派出了三名長老,若他們還有兩百年那些長老們的修為的話,那鳳舞雷和潭五即使連手,也不見得能夠保護得了碧兒和婷妹,雖然不知道蚩盈的話是不是真的,但為了碧兒和婷妹的安全,如今看來自己已是別無選擇了!         第四章怡情獸行        作者:dvdplayer   天瓊風恨恨地看了那黑色幕布一眼,無可奈何地收斂起全身的氣勢,手輕輕地撫摸著劍鞘上的斑紋。半月前與絕滅、息殺一戰,正是它在危急時刻幫天瓊風度過難關,並慷慨釋放出它那積累了千年之久的月華靈氣,幫助天瓊風突破肉體的局限,一舉達到人間界武道之人夢寐以求的自然之境,從那以後,「魔月神劍」便似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現在讓他拱手送出「魔月神劍」,心中如何捨得,更何況是在別人威脅的情況下送出!   天瓊風心內暗歎了一口氣,突然解下腰中神劍,冷聲道:「我現在將神劍交於你們,還望你能記得你剛才說過的話。」說著,神劍竟緩緩地向蚩盈的方向飄去,神劍脫手的那一瞬間,天瓊風竟似感覺到了劍靈依依不捨之意,只是現在他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對神劍默默地說上幾聲抱歉了。   「公子不須著急。等小妹幫公子破去『霧雲疊嶂』之後,公子再將『魔月神劍』交於小妹也不遲呀。」蚩盈忽地笑道。她話剛落,便見屋中央那塊黑幕輕微地翻滾了幾下,「魔月神劍」前行的勢子陡然一停,又向天瓊風緩慢地飄了回來。   天瓊風知道這蚩盈是料定自己不會反悔,所以才敢如此大膽的暫時讓自己先保管著神劍,而事實上他因擔心水碧和雨婷真的落到了蚩盈所派出的三名長老的手中,也確實不敢反悔,魔月雖是神劍,但畢竟比不上水碧和雨婷在天瓊風心目中的地位。天瓊風接過神劍,道了聲「明晨雁溪山見」後便看也沒看那黑色幕布一眼,也不管蚩盈會不會答應,便向門口走了出去。   天瓊風跨出門檻後許久,突然有兩個略有些模糊的影子從黑幕中走了出來,其中一個正是逐冰,而另一人竟從頭到腳全身處處裹著一層寬大的黑布,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完全看不出她的身形與相貌。這女子一定就是逐冰口中的小姐、姑魔族的公主蚩盈了!   「小姐,他是流雲會的會主,回去只要一查就知道我們在騙他,那時他還會將神劍交給我們嗎?」這是逐冰的聲音。   蚩盈笑道:「我並沒有騙她,而是真的派了三名長老在鳳芸城,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那三名長老是誰,所以他就算動用再多的流雲會弟子也不可能查出什麼東西來。我們姑魔族一向以神秘著稱,他查不到絲毫三位長老的絲毫蹤跡,反而會更加相信水碧和雨婷隨時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逐冰聽後沉默了一會,忽然詫異的道:「小姐,你說的三位長老莫非是……」她冰冷的是聲音終於有了一次波動,只是她的話還沒全說完,就被蚩盈的嬌笑聲打斷了……   ***   晨曦微露,天邊漸漸翻起了魚肚白。   天瓊風站在一座高聳的山頭上,眼睛望向了對面的雁溪山,滿頭的白髮與那襲飄舞著的黑衣將他修長的身軀顯得更加的飄灑。他的身後還立著兩人,其中一人全身上下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黑氣,而另一人卻是位面容冷肅的美女,她們正是來自「姑魔族」的蚩盈和逐冰。   三人已經在這裡站了大半個時辰了,蚩盈說必須等到朝陽升起之時才能破除「霧雲疊嶂」,天瓊風也只好隨著她在這裡乾等著。   天瓊風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眼睛已經不只在何時悄悄地閉了起來,受威脅的苦悶實在令他十分的不舒服,將自己的心沉浸於那吹拂而來的山風當中,或許更能令自己平靜下來。   「喂,你是木頭呀,怎麼這麼久了連一句話都不說?」蚩盈受不了那死一般的寂靜,最終衝著天瓊風嚷了出來。逐冰性子冷漠,不愛說話,可蚩盈雖然貴為「姑魔族」的公主,但除了這一次外幾乎從未在天羅走動過,而加上她整日的都蒙在一層黑色當中,對外界的人和物更是有一種好奇心,總想著有人能夠陪她說話解解悶,這不能指望逐冰,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天瓊風的身上,可天瓊風自今早和她見面來到這山頂後,不但沒和她說過一句話,更是連正眼都沒有看過她一下,這讓她哪裡能夠忍耐得住。   天瓊風微微睜了一下眼睛,頭也不回的道:「有什麼話好說的。」說完後眼睛又閉了起來,對蚩盈仍舊是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情。   蚩盈雖然頭上被黑布蒙著,眼睛看不到外面的事物,但她的心中竟似對天瓊風的心理和表情知道得極為透徹,此時見天瓊風還是那副死人樣子,不由氣得跺了跺腳,指著天瓊風嗔罵道:「你這個大男人怎麼連一點肚量都沒有,我不就是拿那兩個女的來威脅了你一下嗎,用得著這樣不理我嗎?」   天瓊風回過頭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依然是沒有任何反應。   蚩盈這回更是生氣,指向天瓊風的手指都有些顫抖起來:「你這頭死豬、笨豬……」她在肚子裡搜尋了許多罵人的詞語,但想來想去,好像只有這兩個可以用得上,但這兩個不太貼切的詞從她口中蹦出來後竟沒有一點的威懾力,絲毫不能將她心中的怒意表達出來,氣急之下,不禁在天瓊風的身後轉來轉去。   天瓊風詫異地回過頭來,見到蚩盈這副樣子,心中不由暗自好笑,昨天在水月居時還是那般睿智、冷靜的一個女子,現在竟像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子一樣,這種極端的變化出現在她的身上實在令天瓊風大感意外,不知道以後她還會不會像仙兒那樣做出撒嬌的表情來,腦中將她和仙兒一比較,天瓊風嘴角登時浮出了幾絲似笑非笑的神情。旁邊的逐冰看著她家小姐這樣子也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中,小姐在姑魔族時一直都是很文靜嫻雅的,這次出來一圈,雖然變得活波了許多,但也不應該會表露出這樣的兒女情態呀!   蚩盈抬起頭來,掃過天瓊風和逐冰,剛好看到他們兩人的那種表情,來回走動的身子陡然一停,想是天瓊風和逐冰心裡的想法已經如實的反應到了她那顆小小的芳心中,這個女孩子這時竟突然垂下了頭去,也不知道是羞澀所致呢,還是在想著什麼事情……   「公主,該開始了吧!」初升朝陽的第一縷光線刺入天瓊風的眼簾,他恍過神來,回過頭對蚩盈淡淡的道。   蚩盈如夢初醒地哦了一聲,看向那正往四周煥發出溫暖的火輪般的太陽,驀地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拔出瓶塞後將一些晶瑩發亮的紅色粉末倒在了戴有有烏黑手套的右手掌心之上。她這才轉頭看著天瓊風,輕緩的道:「公子呆會見到雁溪山頂有一道紅色光芒閃過後,就可以行動了。不過以小妹的功力,破除『霧雲疊嶂』後只能支撐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雁溪山又會回重新被那層雲霧所籠罩,所以,如果公子沒有什麼收穫的話沒,還請盡快返回,否則,如果沒有出入的秘法,公子的神念想要離開可就十分困難了。」   蚩盈的語氣雖然平淡,但裡面卻隱含著幾絲不易察覺的關心。   天瓊風微笑著點了點頭。   蚩盈沒有再多說話,忽然面對著朝陽的方向盤膝坐了下來,而逐冰這時也自動地站到了蚩盈的身後,守護著蚩盈。蚩盈兩隻修長的手靜靜地放置在膝上,只聽得她口中細微的喃喃之聲響起,似乎在念著什麼咒語,而她掌心中的那些紅色粉末隨著她唸咒速度的加快也變得愈來愈亮,最後竟在她的掌心處形成了一個約有拳頭大小的血紅色光球,散發出血色的耀眼亮光。   天瓊風看著蚩盈的動作,這次他可真是大開眼界,沒想到巫術竟有如此的效應。不過更讓他驚訝的卻還在後頭,那光球膨脹到大約有兩個拳頭大的時候,突然緩緩地飄離蚩盈的手掌心,向雁溪山的上空電閃而去,一眨眼,光球就已經消失不見,而雁溪山的上方卻閃爍著一個指頭大的小紅點。   蚩盈看著那個紅點,右手五指攏成一個奇怪的姿勢突地向朝那太陽一指,太陽頓似受到了什麼東西的驅使一般,竟發出萬道亮光向雁溪山上空的那個紅點彙集而去。光芒越來越強盛,紅點卻將那些光芒全部反射到了雁溪山中。受這紅光一照,雁溪山竟憑空出現了一團瀰漫的霧氣,將整條山脈都籠罩在霧氣之下。迷霧翻滾沸騰,紅光在霧氣的映照下,煥發出各種顏色的光彩,遠遠望去,蔚為壯觀!   天瓊風知道那團雲霧就是自己不久前神念所在空中所見到的那東西,也不知蚩盈弄出的紅光到底是由什麼東西製成,竟可以使這霧氣顯現出來。就在天瓊風看得出神的時候,蚩盈口中驀然一聲輕喝,左手拇指處不知何時套上了個紅色的玉指環。這指環周圍竟流淌著一股妖異之力,周圍環境在這股氣息的影響下,竟變得有些陰森起來。   蚩盈拇指在虛空中輕輕一劃,頓見一道異常紅亮的閃電從空中劈打在那團濛濛的迷霧上。那雲霧一見這閃亮的紅光就似遇到了命中剋星竟紛紛往兩旁躲了開去,露出了中間一條大約一尺來寬的小縫隙,一塊塊暗黃色的瓦片從霧氣的包圍中顯露了出來。   天瓊風精神一震,知道蚩盈已經打開了「霧雲疊嶂」的包圍,如今該是自己進去的時候了。他輕輕地閉上了雙眼,意念鎖定之下,神念從腦域中飄溢而出,迅疾地來到了雁溪山的上空,從那道縫隙裡悄悄地飄了進去。看到雲霧下面的景致時,天瓊風驟然一驚,山上竟有一座氣勢磅礡的大殿。天瓊風飄落到一株參天樹木上,抬頭看去,卻見天空中一片碧藍,哪來的雲霧,天瓊風不由暗自讚歎,這叫「霧雲疊嶂」的巫術果然神妙。   天瓊風來到大殿跟前,只見上面寫著「紅祖神殿」四個大字,心中一時悚然。流雲會自紅祖教出現後,便對其極為關注,知道紅祖教的教主居住在一個名叫「紅祖神殿」的地方,但卻一直沒有探察到「紅祖神殿」究竟位於何處,卻未想竟是被紅祖教主用「霧雲疊嶂」隱蔽在這雁溪山中。   他進入大殿,裡面一片空寂,除了周圍飄拂著的紅幔外,只有一個蒲團。天瓊風有些奇怪,這裡既然做為紅祖教主的居所,又是紅祖教的總部,卻為何不見一個人影呢?天瓊風暗自通過自然靈氣搜尋了一遍,終於發現殿後蟄伏著幾團強大的氣息,不過天瓊風並沒有打擾那幾人,在大殿裡飄遊幾圈,突然感到神念下方有股危險的氣息。天瓊風奇怪地看了下,發覺自己此時竟是在那個蒲團的上空,難道這蒲團有什麼古怪不成?   天瓊風落到蒲團上,細心地捕捉著殘留在蒲團周圍的氣息,沒過多久,天瓊風倏地面色一變,神念馬上閃出了神殿,飛馳著向後山而去……   ***   神宮,怡情殿。   旃昊展開身子舒適地平躺在床榻之上,赤裸的身軀放射暗紅色的光芒,健壯的肌肉隆隆鼓起,爆炸性的力量似乎隨時都會釋放出來,但是此時的旃昊卻遠沒有在紅祖神殿時訓斥手下的那股陰沉和威嚴,臉上露出的淫褻的笑意充分展現出了他那心底的強烈慾望。   在他的身邊,在他的身側此時正靠著兩位一絲不掛的妖嬈女子,兩雙潔白滑嫩的素手不停地在旃昊的雄健的身上遊走著。她們那如桃花般燦爛的臉龐上一片迷人的潮紅,盎然的綿綿春意在她們兩人的眉宇之間震盪著,深邃似秋水般的眸子在情慾的催發下已是燃燒起了熱烈的焰,熊熊的情火向陶醉於溫柔享受中的旃昊纏繞而去。   旃昊半瞇著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兩張如畫的面目,心中一片得意:昨天在宴席上喝得酩酊大醉,沒時間享用著兩個小騷貨,現在可不能白白浪費了,嘿嘿!   喘息之聲不斷從兩個女子的檀口中發了出來,那似呢喃、又似吟哦的聲音就如同一杯濃烈的春藥,把旃昊的全身慾念都調動了起來,而此時其中一個女子卻突然趴到了旃昊的身上,尖梃的玉峰在他的胸膛上左右磨搖蹭著,秀麗的玉腿,挺翹的雪臀,再加上那女子最為隱秘的寶貴之處,無一不散發出誘惑人心的神奇力量,而另一女子此時竟也將兩團軟綿綿的乳峰擺到了他的臉頰上,如雪白的小兔一樣在旃昊的眼前活蹦亂跳起來,濃郁的乳香熏得旃昊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突然,旃昊吼中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翻身把一個女子壓在了身下,那女子「呀」的一聲驚呼出來後,嬌軀竟開始如水蛇般地扭動起來,胸前的兩團隨著她身軀的起伏而劇烈地顫抖著,臉頰在剎那間變得更加的嫵媚起來。旃昊嘿嘿地淫笑了幾聲,忽然張開後在她胸前那粒晶瑩的蓓蕾上狠狠的咬了下去,同時伸出一隻手把另外那女子抓到了身下,手掌發了瘋似的在她的肌膚上抓揉起來,兩個女子同時發出了一聲幽幽的長鳴,雖不知道她們到底是歡樂還是痛苦,但她們的身軀卻更加瘋狂地迎合著這位獸性大發的天羅靈清王,淫靡的氣息瀰漫了整個空間。   不一會,兩名女子那潔白的凝脂肌膚上就留下了血跡斑斑的爪痕與深深的齒印。儘管如此,兩女身上的血腥氣味好似更加激發了他的獸性,伏在女子嬌軀之上的身軀聳動得愈來愈厲害,眼中露出了野獸般的凶厲紅光,兩名女子口中的呻吟之聲竟是越來越微弱,此時的她們恐怕恨不得自己馬上死去也不願受此痛苦的折磨吧。   霍地,旃昊的身子一停,從兩女的身上爬了起來,眼光凌厲地向雁溪山的方向看去,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陰森恐怖之極。他鼻中冷冷地哼了一下,陰冷地道了聲「找死」後看也不看床上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兩名女子,身手往床頭一招,衣裳飄飄地向他飛了過來。旃昊披上衣服時,只見他身形一閃,一個人瞬間便已從房間裡消失了,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   而那兩名女子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此時已是氣息奄奄,全身上下幾乎見不到一片完整的肌膚,下身處殷紅的鮮血汩汩流出,將床單染得通紅。她們那迷人的眼睛中早已失去了剛才的神采,茫然得望著屋頂,只見到兩串晶瑩的淚珠從她們的眼角緩緩地淌過面頰,落在了枕上……         第五章御神無息        天瓊風的神念飄蕩著來到了雁溪山後的一處怪異的懸崖下方。他剛才站立在那蒲團上時,通過那圍繞在蒲團周圍的氣息中感受到了紅祖教主的腦域中散溢出來的幾絲意念,在那意念中,天瓊風竟極其意外的知道紅祖教主與神王在這雁溪山後進行著一項詭異的計劃,雖然並沒有獲悉他們那所謂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但天瓊風憑著幾乎是本能的直覺將它與那股邪惡氣息聯繫在了一起,所以才會馬上來到這裡。   他將自己的神思慢慢地擴展了開來,將這懸崖附近的整片區域都覆蓋住,在自然靈氣的引領下,搜索著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只是儘管運用了周圍靈氣的力量,他查遍了這個地方都沒有發現有那股邪氣的影子。天瓊風遊目四顧,緩緩地飄了起來,卻突地見到那邊竟有一根繩索從上面直垂了下來。那個擺放著繩索的地方極不起眼,而順著繩索看上去,那竟有兩塊向外凸出老遠的巨大岩石,這兩塊岩石的跟部緊粘在一起,看去就似老鷹那微微張開的尖嘴。   天瓊風微微一怔後心中又是一喜,莫非那裡有什麼古怪不成?他來到了上面,向那兩塊岩石粘合之處望去,但是卻沒有見到他想像中的情景。天瓊風緩緩地飄往眼前那道只有兩米多高的巖壁,可在距離那崖面只有一丈遠左右的時候,天瓊風卻突然感到有一股極其強猛的無形勁氣從那石壁裡噴湧而出,這種勁氣便如一群肆虐的猛獸釋放出一陣陣吞噬天地的氣息,將他的神念盡數攔截了下來,任憑他如何使勁,就是不能前進分毫。   天瓊風心裡大是吃驚,自領悟「空空自然」之道後,還從沒有哪股氣息能夠將他擋出。他輕輕地退後幾步,那股勁氣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而且以他的修為竟感覺不到那股勁氣的存在。他又試了幾次,依舊是未能通過那道氣息屏障的阻攔。天瓊風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他分離出一小部分的意念向裡靠了過去。   在那勁氣噴發出來的時候,那小股意念沒有了主體的支撐,馬上變被那勁氣吞噬了進去,但在意念被那勁氣融合之時,天瓊風卻終是通過與那小股意念的將那勁氣的屬性探測了出來,那竟是一股死靈的氣息!一股由死靈聚集而成的殺念所聚合而成的力量,只是這股力量如今似乎被什麼詭秘的東西封印控制住了,還沒有爆發出來,所以天瓊風在這其他地方怎麼也感應不到這氣息的所在。   知道了那勁氣的屬性,天瓊風禁不住心中一陣狂喜。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斷定自己所要查找的那股邪惡氣息就在這石壁的後面,上一次他於睡夢中感覺到的那股死亡氣息和這道勁氣在本質上竟是完全一樣,只是那道氣息比這勁氣不知道要強大多少倍而已,現在天瓊風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有沒有把握將那股氣息消弭!   天瓊風在岩石上轉了幾圈,心中暗暗琢磨著進去的方法,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神念竟猛地感到有一股強烈的殺意逼近了雁溪山。天瓊風走到岩石邊緣,抬頭一看,突見一道紅色的亮光閃過天際,同時天瓊風的心驀地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那是由他的身體中傳送過來的不安。   是蚩盈那裡出事了!天瓊風顧不得在思考進入石壁的辦法,神念飛一般地向蚩盈那裡遁去……   ***   蚩盈依舊盤膝坐在峰頭之上,那雁溪山上空懸掛著那個紅點在她巫術的作用下一直放射出艷麗的光芒。她全身都籠罩一層黑色的光暈,被墨黑手套蒙著的雙手在胸前做出各種怪異的手勢,點點的黑色殘影在虛空中激盪出陣陣漣漪,不斷繼續著衍生與消逝的輪迴。   逐冰站在蚩盈的身後,臉上仍舊是那般的冷漠如冰,但看著天瓊風那靜悄悄的身體,眼中卻不時閃過幾絲詫異之色。今天早上,天瓊風將他修煉過神念之事透露給了蚩盈和逐冰。她們當時雖然沒有說什麼話,但心中卻是極其震驚,在如今的天羅,能夠通過修煉將自己的意念凝結成形與身體分離的便只有她們「姑魔族」的「御神無息」了。如今天瓊風卻說,他也能夠做到這一步,這讓她們怎能不吃驚?雖是不知道他的修煉方法與「姑魔族」的「御神無息」有什麼差別,卻引起了她們對天瓊風的嫉極度好奇。   逐冰如今正是這樣一副心態。在「姑魔族」中,人人都可以修煉「御神無息」,但只有十大長老修煉到能將自己的神念游離在身體之外一個時辰以上的程度,而她家小姐蚩盈雖然不能見光,卻是習武的奇才,不但在十歲的時候就修煉成了「姑魔族」極少有人練成功過的「識心術」,如今更是將「御神無息」練到了五重天,但是也只能將自己的神念控制在身體外半個時辰的時間,並且還必須每隔三天才能施展一次,可如今這個天瓊風的神念竟是說走就走,無須任何作勢,讓逐冰感到十分的不解。   她卻不知,「御神無息」與天瓊風的神念雖然修煉都是自己的意念,但「御神無息」修煉成功後,並不阻礙身體的行動功能,它只是將修煉者的意念從腦域中分離,溢出身體後變幻成幾個甚至幾十個無形的能量體,這些能量體能夠配合著修煉者的本身一起與敵人交手,而在交手時,修煉者在這些能量體的幫助下,可以使自己的功力成倍的提升,所以兩百年的兩名修煉「御神無息」的姑魔族長老才能輕易的擊敗當時的神王。而天瓊風的神念則不同,它做到的是神念與身體的徹底分離,只保留著隱約的心靈聯繫,神念雖然也可以攻擊,但它離開腦域之後,身體便會轉入沉眠之中,不再具有活動的能力,但只有功力夠高,神念卻可以在虛空中遨遊幾天、幾月、甚至是幾年。   逐冰正望著天瓊風想得出神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靜坐著蚩盈身體輕輕一震,逐冰收回目光時,竟察覺一股陰森的無形勁氣排山倒海似的往在峰頭上的三人壓了過來……   在這股強大的氣息的逼迫下,逐冰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愈漸困難,全身的真氣開始不受控制地在經脈中竄動起來。昨天在飄香樓和天瓊風對視的時候,她也有過類似的感覺,但天瓊風的強大是表現在一種無所不在的包容之下,而這股無形勁氣卻帶著濃郁的陰冷氣息,就似讓人置身於一個冰窖之中。   逐冰那罩著寒霜的俏臉變得越來越難看,在那股勁氣的影響下,胸口逐漸凝聚了一團暴戾的殺戮之氣,在那不停地翻騰,她的玉手也不自覺地撫上了腰中的佩劍,釋放出胸中那股鬱悶的殺氣已成了如今最想做的事情。   「逐冰,坐下吧。」蚩盈那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柔和輕細,就如那山澗中清澈的甘泉,那股冰涼與清新使人不由自主地放下心裡的緊張。逐冰聽到這聲音後心中猛然一驚,那股戾氣已逐漸被平和的氣息所代替,她依蚩盈之言在她身後坐了下來。   蚩盈那端坐的身體忽然輕輕地飄了起來,只見她兩隻修長的胳膊在虛空中忽慢忽快地顫動起來,動作瀟灑飄逸沒有帶起一絲勁風,但卻有無數道秀麗的影子在她的身周源源不絕地冒出來,瞬息之間,那些虛影就將她和逐冰、天瓊風三人包圍了起來,而蚩盈此時也已姿勢不變地飄落到了地面。   蚩盈的手勢停下後,那些影子卻並沒有消失,反而綻放出一片密集的潔白亮光。那柔和的光芒灑在三人的身上,將她們的身形完全籠罩了在了裡面。白光越來越亮,忽然一道耀眼的強光猛地一閃,霎那後,峰頭上已是空空如也,白色光圈裡面那包括天瓊風在內的三人竟連個影子都沒有再,憑空消失得沒留下絲毫的蹤跡。   而就在三人消逝的那瞬間,又有一條人影飛速地落到了峰頭之上,這人身著淡黃色羽衣,臉色陰沉,眼中紅光不時閃現。這個人就是剛才剛在兩個女子身上發洩完獸慾,從怡情殿趕回來的旃昊!   旃昊陰冷的眼神在峰頭四周搜尋了一遍,待見到雁溪山上空漂浮著的那個紅色小光球後,眼中不禁閃過幾絲驚訝的神色。不過這驚訝來得快,消失得也快,只一會兒,他將目光收回來之後,眼睛裡已滿是暴虐的殺氣。   旃昊嘴角露出了幾縷而森冷的笑意,身輕如燕地在峰頭上飄閃了幾圈,忽地在剛才蚩盈所站的地方停了下來,嘿嘿陰笑道:「彫蟲小技,也敢在本教主面前班門弄斧。小丫頭,本教主喊三聲,如果你們還躲著不肯出來的話,就修怪本教主手下無情了。」他對著這寂靜的虛空說了這麼一句話,也不知他不是真的找到了蚩盈等幾人。   「一!」旃昊嘴角一扯,冷冷地蹦出這麼一個字。   他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但這空蕩蕩的峰頭卻沒有任何人回答。   「二!」旃昊口中又是一聲暴喝,此時已隱隱有一層淡紅色的霧氣在他的身體周圍徘徊環繞著。   還是不見蚩盈和逐冰兩人出現或者出聲,旃昊眉宇間怒氣蓬深生,眼中的凶光暴射而出:「三!」   這個字音剛一從旃昊的喉中蹦躍而出,便見一股血紅色的氣體騰地一下聚集在他的身邊,籠在袖中的兩隻手掌頓時大了一倍有餘,上面隱然包裹著一層濃濃的紅色,猙獰的血絲將皮膚撐起老高,血腥味從手掌中飄散而出。   話音落下時,旃昊的兩隻紅紅的手掌突然掌心相貼,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後又陡地分開,同時嘴唇微動,口中唸唸有詞,在紅霧瀰漫之時往兩手往身前、身後的虛空中各自拍出了三掌。   瞬時,紅影疊現,勁氣橫飛,那飄渺虛無的空中竟突然冒出一片深紅色的火焰,一連串「辟里啪啦」的劇烈爆炸聲從大火中傳了出來,裡面散發出的那股妖異而又沉悶的氣息登時瀰漫了整個山峰。   旃昊背負雙手看著那熊熊燃燒著的紅色火焰,唇邊掛著幾絲冷酷的笑容,眼中滿是嘲弄的神色:「小丫頭,你們若是現在現身還來得及,不然的話,就等著嘗嘗本教主這『紅焰血煞』的滋味吧,哈哈哈哈……」旃昊得意地仰天大笑起來。   「哼!死老頭子,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紅焰血煞」厲害,還是本姑娘的『修羅指』高明!」旃昊笑聲剛起,就聽得那紅色火焰中傳出來一個嬌叱之聲,而伴隨著這聲音的響起,一片黑幽幽的幕布霍然出現在空中,向那些火焰罩了下去。說也奇怪,那些肆虐著的紅焰在黑幕的襲擊下,竟如遇貓之鼠,驚慌失措地四散逃竄,但卻最終沒能躲過被那黑幕吞沒的命運。   一眨眼,那些焰火就全被黑幕熄滅了。   旃昊看著那層黑色的幕布,心中閃過幾絲疑慮,這是什麼東西,竟然連本教主的「紅焰血煞」都不怕!   就在他思慮之時,那黑幕之中卻驟然傳來一聲嬌喝,隨即便見那幕布竟快速收攏,露出了一個黑糊糊的人影來,這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飄到了旃昊的是身前,纖纖十指或聚或散、或曲或伸,一道道凌厲的勁氣透過指尖,將旃昊全身要害都籠罩在綿延起伏的指影當中。   旃昊見這來勢,心中暗哼一聲: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華!他迅速地將血影真氣散佈在身體周圍,頓見他身邊的空氣中處處蕩漾著深紅色的色彩,散發出如血一般淒迷妖艷的光芒。他剛才來到這峰頭時已判斷出這裡隱藏著兩個年輕的女子(天瓊風因神念已離開了身體,全身上下沒有透露出絲毫的氣息,所以並未被旃昊所發覺),而如今向自己出手的便是那其中功力為高之人。旃昊陰陰地望著那來到自己跟前的黑影,暗道:小丫頭,既然你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本教主了!原來他是想等這女子的手指接觸到自己體外的血影真氣時,再將真氣逼入她的手中,然後摧毀她全身的經脈,使她生不如死,所以才會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只是他卻看不到那女子的相貌,否則一定知道那女子的唇邊此時正掛著幾絲狡黠的笑意……         第六章水鳳心事        作者:dvdplayer   從那女子指尖裡電射而出的一絲絲勁氣突入旃昊在體外所布下的血影真氣中,旃昊正自得意時,心中卻猛地一驚,那女子的指勁並未如他所料的那般被血影真氣吞噬,反而如無數把鋒利的尖刃直插進來,將他那強橫的護體真氣劃成四分五裂。   不過吃驚歸吃驚,旃昊身為紅祖教教主,畢竟非等閒之輩,見情況有變,他口中驀地大喝一聲,身軀暴退數步,血紅的雙掌突地膨脹,刺鼻的腥味變得愈加濃烈,掌心中冒出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深紅色絲線,往那女子的指影兜了過去。   兩股截然不同的勁氣彈指之間碰撞在一起,剎時兩人身前的那片虛空爆發出了一陣電閃雷鳴般的轟聲巨響,紅色的亮光從裡面一波一波地噴射出來。那女子在兩道勁氣相接之際,猛然翻身而退,就如一隻翱翔於空中的巨大蝙蝠,飄飄地落到了幾丈開外。   而旃昊卻被那爆炸的勁力震得向後倒退了數步方才站定,受那勁氣的波及,他那身羽衣竟已沾滿了無數的灰塵,看去完全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旃昊的地位在天羅何等尊崇,不但是紅祖教的教主,更是天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靈清王,如今卻被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小丫頭弄得如此狼狽,頓時胸中怒火大熾,臉頰上就似籠罩了層層的烏雲,陰暗森冷,兩隻赤紅的眼珠子聚滿了無限的凶意。   但儘管是這樣,旃昊卻沒有急著出手,因為在剛才那交手的一招中,他竟察覺到那女子的功力竟隱隱可以克制住自己的血影真氣,不然的話,以他的絕頂修為,就算是一時大意,也不大可能在一招之內就被那女子所逼退,以致吃了個啞巴虧。   旃昊緩緩向前踏了幾步,雙掌再次提起,全身的血影真氣都似潮水般往手臂上狂湧了過去,凜冽的殺機盤旋在他的雙掌周圍,血紅色的霧氣將他的整個身體都襯托得如影如幻、飄忽迷離,周圍的樹木在那霧氣的侵襲下,就全都開始衰敗起來,沉沉的死亡氣息瀰漫了山頭。   旃昊雙目暴睜,右掌驟然揚起,挾帶著一片血霧向那女子猛拍了過去,但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那女子卻突然雙腳一個趔趄,身子竟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公主……」虛無中霍地響起了一個焦急的聲音。旃昊眼中微閃過幾絲詫異,公主,這小丫頭是天羅哪個屬國的公主嗎?這時,那公主身邊又出現了另外一個年輕俏麗的女子,正一臉惶急之色的蹲在地上。   這個女子正是逐冰,而那全身被黑幕所蒙蓋的女子自然就是蚩盈公主了!   哼!公主又如何,膽敢破壞本教主計劃之人都得死!旃昊狠狠地暗哼了一聲,因那「公主」二字而停頓下來的右掌忽然加速,飄蕩在空中的紅霧飛快地凝結成一道強勁的氣柱,往那蚩盈和逐冰衝了過去,這凶厲無匹的氣勢竟能摧毀他人一切反抗的勇氣,眼看她們就要在旃昊的掌下香消玉殞之時,那道氣勁突然在兩女的身前停住了!   旃昊心中一震,那兩個小丫頭的面前竟似多出了一道無形的屏障,把自己的血影真氣無聲無息地攔了下來,而且那道屏障中好像還不停地散發出一股柔和的氣息,將自己的真氣反彈回來。怎麼會這樣呢?難道這附近還隱藏著比自己還厲害的高手,竟可在不發出任何的動靜的情況下將他的氣息擴散出來?   「你就是紅祖教主?」倏地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旃昊的心底冒了出來。   旃昊儘管修為高深,還是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他朝四周看了一眼,運轉真氣在身邊搜索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的氣息,不會是自己的幻覺吧?不然以自己這數十年的功力怎麼可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哼,你不要再找了,若是我不出來的話,你這個傻瓜就是一輩子也不可能發現我的!」那冷冷的聲音又從旃昊的心裡冒了出來。   旃昊額頭隱約冒出了幾絲冷汗,厲聲喝道:「是誰在本教主面前裝神弄鬼?」   「裝神弄鬼?你這紅祖教主也會懼怕鬼神嗎?哈哈哈哈……」那聲音大笑了起來。   笑聲一起,旃昊霍然感覺到有一片柔和但卻又極其剛猛的勁氣如驚滔駭浪地向他撲了過來,感受著四周那無形的勁氣,旃昊心頭突地一跳,立時面如土色起來,他顫抖著叫了一聲:「御神無息……」他竟是想到了這兩年一直流傳在天羅武界中有關「姑魔族」武學的傳說。   「哈哈,你現在才想起來也未免太晚了吧!」隨著那聲音的響起,旃昊臉上灰敗之色愈來愈濃,這也難怪,「姑魔族」的「御神無息」在天羅已是超越了人所能理解的極限,在這兩百來年的流傳過程中,這種神奇的武學變得越來越玄,幾乎成了不可戰勝和抗拒的東西,即使是強大如紅祖教主之人在心底都有一種對它的莫名畏懼,如今真正面對著他所認為的「御神無息」,哪裡還能神氣得起來。   在他的心理與體外那氣勢的作用下,身邊的血霧一下子就暗淡了不少,只覺得自己好像被壓在一坐沉重的大山下面,那種窒息的感覺讓他的心中湧生出了一種對死亡的強烈恐懼,驀地,他仰天淒厲地大叫了一聲,身子沖天而起,竟是放棄了抵擋,倉皇地向山下疾飛而去,幾個閃躍之間,就已經消失叢林之中,不見蹤影。   逐冰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一幕,剛才旃昊發出的那血影真氣逼近身體時,她幾乎連反抗的能力都失去了,本打算就是死在血影真氣下也要保護蚩盈公主的安全,卻沒想到在危急關頭,旃昊竟會停手,而且還如瘋子一般在那大吼大叫著,不過待聽到旃昊喊出那「御神無息」四個字時,她便猜到一定是天瓊風的神念回來了,所以才在危急時刻逼退了旃昊,只是她卻不明白,天瓊風既然有能力打敗那紅祖教主,卻為何還看著他溜走呢?   其實,天瓊風領悟自然之道後,修為雖然比旃昊要強一點,但如果紅祖教主不是畏懼姑魔族的「御神無息」,天瓊風卻也不大可能輕鬆的將其打敗,而且天瓊風的神念畢竟不能和人間界的彭祖相比,也不能和她們姑魔族的「御神無息」相比,他的攻擊的能力並不是很強,所以他剛才他也只能從氣勢上壓倒旃昊,把他嚇走。   「逐冰,你家公主怎麼樣了?」天瓊風神念與身體會合之後,突然從虛空中閃到了逐冰和蚩盈的身邊。   逐冰眼中感激之色一閃而逝,馬上又被冰冷所覆蓋,她看了已經昏迷過去的蚩盈一眼,淡淡的道:「公子不必擔心,小姐她只是因為替你破除那『霧雲疊嶂』和施展隱形巫術時消耗了太多的功力,所以才會在和那人交手之時脫力昏迷過去。」   雖然聽到逐冰這樣說了,天瓊風還是有點擔心,雖然幫自己破解「霧雲疊嶂」是交換「魔月神劍」的條件,但畢竟也算相識不場,也不好扔下她不管。天瓊風伸出幾根手指往蚩盈手腕處探了過去,想要檢查一下她的脈搏,只是還沒碰上蚩盈就被逐冰撥到一邊:「公子不必費心,我家小姐休息一下就可自己醒過來的。」   天瓊風奇怪地看了看逐冰,卻見她臉上全是冰冷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心中不由微有些怒意,自己雖是一番好心,人家卻一點都不領情,本來天瓊風還打算趁著號脈的機會看看這蚩盈公主到底得的是什麼怪病非得整天躲在黑幕裡,現在看來,也只得做罷了。天瓊風本是平和之人,哪能真跟這女孩子一般見識,心裡的那點怒氣馬上便被他壓了下去。   他抬頭望那雁溪山看去,便見那懸在空中的紅色光球已因蚩尤盈的昏迷而消散得無影無蹤,而下面在光球照耀下顯示出來的那團朦朧的雲霧現在也已看不見了,想必是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了。天瓊風心中暗道:剛才紅祖教主狼狽逃走,但以他的修為肯定很快就會回過神來,那時就算他不親自到這裡來查看,也一定會派那些紅祖教的弟子前來,自己雖可保護得了她們,但為了她們以後的安全,還是先離開為妙。   天瓊風看了看蚩盈和逐冰,微笑道:「現在天色不早,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逐冰這回倒沒有反對天瓊風的意見,只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天瓊風揮出一道溫和的氣息,托起兩人望山下飛馳而去……   ***   旃昊惶惶地回到了紅祖神殿,在蒲團上端坐了好一會心情才平復了下來。   不過,心神稍定,旃昊立即又對剛才在山頭之上的情形產生幾絲懷疑,那是姑魔族的「御神無息」嗎?姑魔族這兩百年倆從未出現過,怎麼可能會突然來到這裡呢?剛才那聲音會不會是真的有人在裝神弄鬼呢?若是這樣的話,那本教主不把那幾人碎屍萬段豈不是顏面勁失,但萬一那真是姑魔族中人,半教主一旦對她們動手,豈非平白樹下了一個大敵!   「啟稟仙祖,青鸞來信。」一個身穿紅色勁裝的大漢突然拿著一個竹筒從神殿外恭敬地走了進來,跪伏在地。   旃昊心中有些煩躁,面容又變得陰沉起來,冷冷的道:「知道了,你退下去吧。」那大漢手中的竹筒已緩緩地飄著來到了旃昊的身前。   大漢躬身退了出去,旃昊才從竹筒中抽出一卷小卷紙張來。他展開一看,臉上卻馬上愁容盡失,散射出惡狠狠的凶光:「嘿嘿,臭小子,原來是你在搞鬼,當初若非本教主念在你修為不錯,留著你還有大用,才暫時放你一馬,沒想到你現在竟感戲弄起本教主來了,哼,就再你先得意兩天,看本教主怎麼收拾你!」   說到這,旃昊眼中佈滿了紅光,像是燃燒著兩團熾熱的烈火……   ***   回到神都時,天瓊風見蚩盈還沒有甦醒過來,便邀請逐冰搬到飄香樓去住,那樣大家也可有個照應。逐冰開始對天瓊風這個建議並不是很熱心,但後來在天瓊風的極力要求下,想是她也顧忌著如果那紅祖教主找到它她們的話,以她的功力也保護不了她家公主,才勉強答應下來,不過卻是單獨要了一個院子。   逐冰說蚩盈很快就可以醒來,卻未想等到他醒過來之時已經是回到神都後的第二天傍晚了。   重新見到蚩盈,天瓊風不由有些驚異,蚩盈的氣息沒有醒後的微弱,反是變得比兩天前強盛了許多。他哪裡知道兩天前蚩盈是因為施展過「御神無息」來天瓊風所在的院子,消耗了幾層的功力,而這次醒來她那因「御神無息」而消耗的功力已經大部分恢復了過來,所以他見到蚩盈時才會覺得她的氣息強大了許多。   陰雪崖和仙兒見到蚩盈與逐冰跨進院門口,急忙露出一臉親切的笑容迎了上去。自從知道蚩盈的情況後,她們對蚩盈的戒備全消,反而對蚩盈變得極為同情,想來她們也知道蚩盈這個整天蒙在黑幕當中、見不得天日的女孩子是對她們構不成太大的威脅的吧!   兩人把蚩盈讓到椅子上坐下,反是把天瓊風撂在了一邊。   天瓊風暗自搖頭不已,現在不但陰雪崖同情心氾濫,就連仙兒這個嫉妒心極強的小丫頭也大為變樣。他被兩女從座位上擠了下來,只好獨自在逐冰的身邊坐著,儘管已經比較熟悉了,但逐冰卻依舊是板著個臉對著大家,天瓊風如今坐在她的旁邊,耳中聽著陰雪崖三女的連連嬌笑之聲,要說有多鬱悶就有多鬱悶。   獵雁這些日子帶著他那兩隻小寶貝儘是和流雲會的弟子們混在一起,連他的蹤影都找見不到。有時侯天瓊風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現在他就是處於這樣的情況中。無聊之下,他也只能有一句沒一句地和逐冰搭訕起來,只是他努力地說上七、八句話,有時卻被逐冰用極其簡單的「哦」、「恩」之類的語氣詞敷衍了過去。天瓊風是苦笑不已,最後乾脆和陰雪崖幾人打了聲招呼,打算自個到街上去逛它幾圈。不過他剛走到院門邊,就迎面碰上了青鸞,竟還差點與她撞了個滿懷。   「青鸞,你走得這麼急幹嘛?是不是有什麼事呀」天瓊風禁不住笑問道。   「啊,沒……沒有……」青鸞看向天瓊風,清澄的眸子和天瓊風那關懷溫柔的眼神碰在了一起,但她卻急忙把臻首搖到一邊,有些慌張到繞過天瓊風,向自己的屋子裡跑去。   天瓊風怔怔地看著青鸞的背影,心中詫異之極,他剛才竟從青鸞的眼中看到了許多的不安和憂愁……   她為什麼而不安,為什麼而憂愁呢?難道她有什麼傷心之事?   陰雪崖和仙兒、蚩盈也注意到了青鸞的神色有些不對。陰雪崖看了天瓊風一眼,道:「風郎,你陪蚩姑娘和逐冰姑娘說說話,我和仙兒去看看青鸞。」   天瓊風點了點頭,由她們倆去關心一下青鸞或許會更好一些。   陰雪崖和仙兒兩人快步向青鸞的屋子走去,但她們兩人的背影消失後,蚩盈竟突然衝著天瓊風神秘地招了招手,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天瓊風。   雖然看不到蚩尤盈的任何表情,但天瓊風竟感覺到了她那焦急的心情,不禁大是好奇地朝她走了過去……   ***   夜幕悄悄降臨,陰雪崖和仙兒已經離開好一會了,青鸞卻還是呆坐在窗前,望著外面那無際的黑暗,心中竟有說不出的淒楚……   原來,她就是紅祖教主旃昊派去接近天瓊風的那個「水鳳」青鸞。   將近一個月前,紅祖教五大「血靈護法」鎩羽而歸,被紅祖教主派到了巫靈法師之處,而她則被紅祖教主派去接替了血靈護法的任務,不過這次已不是將天瓊風擒拿回來,而是要想盡一切辦法留在天瓊風的身邊,說是看中了天瓊風那身修為,讓她打探清楚天瓊風的底細,好將他收服為紅祖教辦事。   青鸞等到了天瓊風等人之後,便裝扮成一個以瑤弦賣藝為生的女子,與那小鎮紅祖教的一個小堂主合演了那場戲,並編了一套謊話,從而如願以償的留在了天瓊風的身邊。來到神都後,她便經常藉著出去的機會將從天瓊風身上所探得的消息送回了紅祖神殿。   只是今天下午她照例出去接受紅祖教主指示的時候,紅祖教主卻命令她找個機會以毒藥迷倒天瓊風,然後再將其弄出客棧,那時將會有人把天瓊風送入神宮裡的「洞冥殿」。聽到這個消息後,她的頭上便似澆下了一盆冷水。她知道那「洞冥殿」是個什麼樣的所在,直到這時,她才發覺自己竟然真的喜歡上了天瓊風!   那晚她被「幻雲刀宗」的人所「糾纏」,又「恰巧」被天瓊風撞上搭救之後,她便覺得自己對天瓊風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妙的感覺,只是那種感覺卻極其朦朧,常常被她忽略了過去。但是時日漸長,這種感覺竟似變得越來越強烈,每當看到天瓊風哪怕只是對她稍微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都可以讓她的心甜蜜上半天,可是一見到天瓊風和陰雪崖、仙兒兩人親熱時,她的心中又會泛起強烈的酸意和嫉妒……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到傍晚接到教主的命令時,她才驚訝地發現天瓊風竟是在自己的心中佔了那麼大的空間!   青鸞痛苦地將臻首埋在兩臂之間,自己能夠違背那亦師亦父的教主的命令麼……         第七章圓月情傷        作者:dvdplayer   冬日那縷溫和的陽光射入窗子,天瓊風從陰雪崖和仙兒兩人那光滑火熱的嬌軀裡脫身出來。昨晚的一夜繾綣纏綿讓天瓊風享盡了齊人之福,卻也讓他累了個半死,以致今天睡到這麼晚才總算醒了過來。他鑽出那暖烘烘的被窩,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間,站在屋簷下舒適地伸了個懶腰。   天瓊風凝神傾聽了一下,才發現不但自己所在的這個院子靜悄悄的,就連隔壁蚩盈兩人所住的那院子也是沒有一點動靜,看來她們也同仙兒等人一樣還沒有起床。天瓊風不禁有些疑神疑鬼起來,連平時最早起來的獵雁和他那兩隻老鼠現在都還在沉睡當中,今天他們這都是怎麼了?   天瓊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正要返身回到床上再躺上一會,耳中卻忽然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語氣中竟有些淒涼之感。他心中微有些詫異,稍稍辨別了一下,竟發覺那聲音是從青鸞的房間裡飄出來的。   想起昨天傍晚青鸞那異樣的神情,天瓊風忍不住輕輕地走到青鸞的房門口,手指揚起就要敲門時,卻見到旁邊的窗戶大開,他轉眼一瞥,只見青鸞呆呆地坐在妝台前,兩眼直直地望著窗戶對面的那顆大樹,清秀的臉頰上憔悴之極,竟連天瓊風來到她的屋子門口都沒有發覺。   天瓊風見到她那淒婉的神色,不禁走到窗前,溫柔的問道:「青鸞,你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   那熟悉而又充滿溫暖關懷的聲音飄入耳際,青鸞柔弱的嬌軀猛地一震,抬起頭來,天瓊風那滿頭的白髮與一臉的微笑馬上便映入了她的眼簾,感受到那發自內心的關切,青鸞心中微微一暖之後,眼中卻忽然閃過幾絲慌張,唇邊勉強露出了些微的笑容,抬起頭來,道:「沒什麼,天大哥,小妹很好。」   青鸞這一抬眼,天瓊風才見到她眼中竟全是黑圈,心中剎時充滿了無限的憐惜,道:「青鸞,你昨晚一定沒睡好吧,現在還不是很晚,你就再多休息一下吧,等中午的時候大哥再叫你起來。」天瓊風哪知道青鸞並非是沒有睡好,而是一夜都只是坐在窗前,從來就沒有睡過!   青鸞默默地點了點頭,嘴唇顫動了餓幾下,最後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天瓊風暗自歎息了一聲,關愛地望了青鸞一眼後便向院子裡走去。   青鸞看著天瓊風的背影,心裡一陣酸痛,晶瑩的淚水不爭氣地從眼角冒了出來,淌過那白嫩的臉頰……   ***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皎潔明媚的月光透過那蒼茫的天穹,飄飄灑灑地落在地面。那如流水般綿延的光芒拂過孤寂的虛空,驅散了黑暗中的魅影,處處蕩漾著醉人的寧靜,為這茫茫的大地演繹著無窮的奧妙與玄機。   天瓊風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裡,身前的桌子上搖曳著微弱的燈光,在輕風的撫摸下不安地搖擺動盪著。   陰雪崖、仙兒、獵雁三人在半月前便被天瓊風遣離了神都,陰雪崖與仙兒二人雖然抗議了很久,但在天瓊風的強硬的態度下卻也不得不遵從他的決定,而天瓊風也沒再讓蚩盈幫自己破處神宮中的「霧雲疊嶂」,提前把「魔月神劍」交給了她們,並做為讓她們把陰雪崖和仙兒護送到鳳芸城的條件。   昨天天瓊風已從鳳芸城飛過來的鷂鷹所攜帶的書信中得知她們已經安全地回去了,而那書信中不但告訴了他這個消息,更是帶來了水碧和雨婷等人綿綿的情意。天瓊風一想起那字裡行間所流露出來的深切思念,心中便馬上變得異常的溫暖。   只是快兩個月沒有見到水碧與雨婷,半個月沒再聽到仙兒那活波的笑語,沒再見到陰雪崖那溫柔的眼神,天瓊風心中竟無端地有些寂寞起來。這些日子,天瓊風每天都是在神都各處閒逛,不但沒有再去探過雁溪山,也沒有再去過神宮,不過說也奇怪,那麼長的時間,「紅祖教」和「幻雲刀宗」竟沒有一個人來找他的麻煩,這倒也讓他輕鬆不少。   「大哥……」一個嬌柔的聲音突然在天瓊風的身後響了起來。   「是青鸞呀,快過來坐吧!」天瓊風一回頭,便見青鸞提著一個小木籠子裊娜地向他走來。天瓊風本來是打算讓青鸞和陰雪崖等人一起回鳳芸城的,但就在天瓊風說出自己的決定的當天,赤虎來到了飄香樓,與青鸞無意中相見,竟一時對她大生愛念,而且青鸞對赤虎的故意接近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但看去似乎也對赤虎有意,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反感之心。   天瓊風以前在神宮見過赤虎一次,雖是對赤虎的身份十分懷疑,但卻並未對他追根究底,因為他知道赤虎與自己交往確是真誠的,並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天瓊風見此情景後自然不好再堅持讓青鸞返回鳳芸城了。   青鸞笑意盈盈地在天瓊風身邊坐了下來,手中的那個小籠子也放在身前的木桌上。   「青鸞,你這次又是給大哥熬的什麼湯呀?」天瓊風故意做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子盯著那個小籠子,笑呵呵的問道,這些日子,青鸞有事沒事就弄一點好吃的東西給天瓊風,十多天來,從未間斷過,他雖然離開了陰雪崖和仙兒的溫柔鄉,卻也是大享口福哪!   青鸞白了天瓊風一眼,笑道:「大哥,這是我給你剛熬好的雞湯,你就快趁熱喝了吧!」說著,把那籠蓋掀開,一股濃濃的香味從裡面飄散出來,天瓊風忍不住嚥了口唾沫,迫不及待地把裡面那碗湯端了出來。   「青鸞,那大哥可就不客氣了。」天瓊風哈哈笑了幾聲,端起碗湊到了唇邊。   「大哥,等一下……」青鸞一看天瓊風就要把那湯喝到口裡,急忙出聲道。   天瓊風愣了愣道:「青鸞,有什麼事嗎?」   「大哥,我……我……」青鸞嘴唇張了幾下,卻忽然避開了天瓊風詢問的眼神道:「沒……沒什麼……」青鸞的眼中竟閃現了幾朵淚花,臉上堆滿了哀愁之色。   天瓊風唇邊露出了幾絲笑意,把那碗雞湯一仰而盡,其間青鸞的櫻唇默默地動了幾次,但終是把話沒有說出口來。把碗裡的湯喝得一滴不剩後天瓊風才把碗放到了桌面上,青鸞的這熬湯的手藝的確不錯,就這碗雞湯更是清醇可口,天瓊風舌頭往嘴角上舔了幾下,似是意猶未盡的笑道:「青鸞,要是以後天天能喝到你熬的湯可就太好了。」   「大哥,我……」青鸞聽到天瓊風這句話後神色變得極其黯然,突然撲到天瓊風的懷中,抱著他「嚶嚶」地哭了出來,任由淚水打濕自己的臉頰,滲透到天瓊風胸前的衣裳裡。   天瓊風輕輕地撫摸著青鸞那圓潤的香肩,有些焦急的問道:「青鸞,你怎麼啦?」只是這話一說完,天瓊風卻霍地覺得眼前恍惚起來,一陣強烈的睡意從腦中蔓延到了全身,那種暖洋洋的感覺讓他手腳酸軟,提不起一絲力氣。   那湯中放了迷藥!   天瓊風醫術精湛,在小時更是常和其父親以藥物互相試探捉弄,此時一發覺情況不對,心中猛然醒悟,神志忽然有些清醒了過來,臉色一變,道:「青鸞,你在湯裡放了什麼藥!」他想把懷裡的青鸞推開,但那軟綿綿的雙手竟似癱瘓了一般,從她的雙肩一直滑落了下去。   青鸞如今已是哭得跟淚人兒似的,她抬起頭來,但眼睛卻不敢看向天瓊風,在天瓊風的喝問下,更是傷心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自一月前紅祖教主給下了把天瓊風迷倒的命令後,她猶豫了許久,終是沒有敢違背紅祖教主的意願,所以才會在天瓊風安排她和陰雪崖等人一起去鳳芸城的時候裝出對赤虎有意的樣子,讓天瓊風打消了原來的念頭,使她得以留在神都。但她終究是難以下手,所以一直拖到紅祖教主給她的最後期限才在為天瓊風熬的雞湯裡下了一種藥性最強的迷藥,但她看著天瓊風把碗中的湯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的時候,她的心也似乎隨著那雞湯的消失而變得越來越破碎,最後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天瓊風的那陣清醒有如曇花一現,瞬間後,他的眼前再次朦朧起來,青鸞的影子在他的眼中似乎縮得愈來愈小,腦袋上也好似壓了塊千斤重的大時候,變得越漸沉重。意念的模糊讓天瓊風施展不出任何武學,嘴唇微微抖動了幾下後腦袋一歪,倒在了桌面上,一動不動!   淚珠「吧嗒吧嗒」從青鸞的眼珠子裡傾瀉而出,口中斷斷續續地道:「大哥,我不想害你的……我真的不想害你的……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可現在就算她的聲音說得再大,天瓊風也是不可能聽清楚她是如何在傾訴著內心的悔恨。   月亮漸升漸高,清冷的光輝灑在青鸞的身上,將她的俏臉映襯得一片慘白。她靜靜地坐在天瓊風的身邊,哭聲已不知在什麼時候停了下來,那雙直直到注視著天瓊風的眸子中看不到往常那奕奕的神采。   而此時,卻有幾條黑影如風馳電掣般地躍進了飄香樓,眨眼間就似狸貓一樣敏捷地翻進了天瓊風和青鸞所在的那個院子。   「嘎嘎嘎嘎,青鸞姑娘果然不愧是我們教主的得意弟子呀,這麼快就搞定這傢伙了!」其中一個高瘦的老頭沒有注意到青鸞那略有些呆滯的神情,尖著那公鴨嗓子大笑道,「兄弟們,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趕快把這傢伙送進神宮!」   「是,殿主!」這老頭身後的另外幾個黑衣人應聲向趴在桌面上的天瓊風走去。   青鸞看著那幾個黑衣人把天瓊風從自己的身邊抬走,呆坐著沒有發出一絲動靜。那殿主得意地往天瓊風的面前瞅了幾眼,忽然對青鸞嘎嘎笑道:「青鸞姑娘,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也快點回神殿了,我們幾個就先告辭了。」   這殿主說罷,朝那些個下屬揮了揮手。   「站住!」那個殿主剛一轉身轉身,青鸞突然猛地站了起來,冷冷的喝道。   那殿主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卻見到青鸞那在夜月下顯得並不是很清楚的滿臉淚痕,微一錯愕,心中馬上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當下嘿嘿笑道:「不知青鸞姑娘還有何吩咐哪?」   青鸞依舊是冷冷的道:「把人給我放下!」   「放下?」那殿主冷笑一聲道,「青鸞姑娘不是說笑吧,這人乃是教主指定要送到神宮『洞冥殿』的人,哼,青鸞姑娘當知道違背了教主的命令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吧!」   「你放是不放?」青鸞玉手往腰間一帶之後,手中竟憑空多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軟劍,劍尖劇烈顫動,在月光下綻放出一片凜冽的青芒。青鸞手腕輕輕一抖,頓見千萬奪劍花蹦躍出來,在虛空中閃爍著,而她的人卻已隨著劍尖的抖動閃到了那殿主的身前,肆虐的劍氣往他的胸前射去。   那殿主卻似有恃無恐,竟眼睜睜地看著那軟劍的到來,沒有一點要躲閃的跡象。果然青鸞見狀後並劍尖立即向側邊一移,架在了那殿主的脖子上才停了下來。   青鸞手指一緊,劍身平貼到了那殿主的頸項,眼中閃過幾道陰冷的目光:「你若是不放人的話,可就別怪我手中的劍沒有長眼睛了!」   劍身上的徹骨寒意雖然讓那殿主打了個冷戰,但他的神色卻絲毫沒有因青鸞的威脅而感到害怕,只是淡淡地看了脖子上的軟劍一眼,道:「青鸞姑娘,我知道你是喜歡上了這傢伙,不過我勸你還是看開一點,我們紅祖教裡優秀的男人多得是,你又何必為這傢伙而忤逆教主的命令呢?教主一直將你視若己出,你若是真將他放了的話,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教主會對你如何的痛心……」   青鸞聽這殿主揭穿自己的心思後,眼中的殺氣越來越盛,但見他不管不顧地說到最後一句時,眼中的神光卻逐漸冷暗淡了下來,手中軟劍頹然地從那殿主的肩膀上滑了下來,「鏗……」地一聲掉到了地面上。   那殿主心中暗歎了一聲,示意了那幾個下屬,抬著天瓊風翻身出了院子。   青鸞眼中的痛苦越來越濃,臉頰不停地抽搐起來,許久之後竟身子一軟,雙腿一曲,坐在了地面上,兩行清淚卻又不知不覺地滾落下來……   ***   幾條人影通過神宮裡的一個個關卡,終於來到來到了神王嬪妃們所住的後宮。這幾人正是抬著天瓊風從飄香樓出來的那幾個紅祖教中人,如今昏迷著的天瓊風已經被他們裝進了一個大木箱子裡,抬著來到了一個花園門外。   他們的身影一出現,便馬上被門邊的侍衛攔了下來。這幾人想是得到過紅祖教主的吩咐,把木箱子交給了那些侍衛,便馬上出了神宮,而那些侍衛則立時把箱子抬進了花園。   這個花園便是一個月多前天瓊風的神念跟蹤著綠娘來過一次的那地方。那個由木墩圍聚而成的梅花圖形依舊存在,只是如今卻被一層淡淡的霧氣所籠罩,在圓月的照耀下竟散發出一股妖異的氣息。   花園裡這時正站著一個修長的身影,這人身著一套華麗的錦衣,身軀修長飄逸,面容十分的俊秀,負手而立,顯得更是玉樹臨風,軒然的氣勢油然而發。這人正是天羅當今的二王子旃莫歆,今天便是由他負責將天瓊風送入「洞冥殿」!   「王子殿下,人已經帶到。」那些侍衛將箱子抬到旃莫歆的身後放下,恭敬的道。   旃莫歆回身微笑著點了點頭,揮手道:「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   等那幾個侍衛躬身退了出去,旃莫歆才打開木箱的蓋子,露出了那蜷縮在裡面靜靜地躺著的天瓊風。「相貌果然有些怪異!」旃莫歆自語了一句話後,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塊和上次綠娘所用一模一樣的小金牌,正對著那天上的圓月高高舉起,那那些照射下來的月光都聚集到了木墩的紅點之上。   沒過多久,隨著一聲巨響,那根最大的木墩上便露出一道小門。   門一開啟,旃莫歆沒有絲毫的猶豫,馬上抓起天瓊風的衣服,把他從箱子裡面提了出來,飛快地閃進了那道門內。他的影子消失的那一霎那,小門頓然響起了一片「喳喳」之聲,很快又合攏了起來。   瞬息之間,那整個梅花圖形都被那噴湧而出的霧氣所漫蓋……         第八章洞冥沁婷        作者:dvdplayer   洞冥殿是位於神宮地下數百米處的一座地下宮殿,它是旃家王朝花費了近百年的時間才修建而成的,如今整個天羅除了神王以及左右賢王等一些身居高位的官員外,極少有人知道有這麼個神秘的所在,即使是那些守衛在外邊的侍衛也不知道他們所守護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小門之後是一條斜斜地前往地下的通道,通道的四面全部都是石頭,它竟是從一片堅硬的岩石層中開鑿出來的,挖出這樣的一條通道,不知要花費多少的人力和物力哪!通道的頂壁上鑲嵌著一排夜明珠,走在其間,絲毫不覺得光線暗淡。旃莫歆閃進小門後,並未稍作停留,立即拾級而下,清脆的腳步聲不時地在那空蕩蕩的通道中迴響著。   這條通道大約有數百米之長,旃莫歆在裡面彎彎折折地走了好長一段時間,來到盡頭之後,眼前卻豁然開朗,裡面竟是如白晝一般得明亮。當先的是一道弧形的石頭拱門,橫亙在身前,那石樑上雕刻著「洞冥殿」三個朱紅大字,看去異常顯眼。   石拱門之後是一條條縱橫交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小道,道路旁佈滿了一排排整齊的石屋,屋門緊閉,看不清房裡到底是什麼東西。路上時常可以看見來來往往的人群,只是這些人都申請呆滯,眼睛裡一片茫然,便如行屍走肉一般。不過不管從什麼方面去看,這「洞冥殿」完全可說是一座雄偉的地下石城。   旃莫歆提著天瓊風走在一條通道上,不時有人從他身邊走過,但這些人見到這位天羅的二王子殿下,竟對他視若無物,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旃莫歆對此情景已是見怪不怪,帶著天瓊風轉了幾個彎後,來到了一間樣式有些古怪的石屋前,這石屋不但房門是圓形的,就連屋頂也像是個圓圓的罩子,而石屋門口的樑上則雕著「巫鼎」二字。   旃莫歆在門中央那稍稍有點凸起的一個按扭上輕輕一碰,「咂咂」之聲倏地響起,石門迅速地縮入兩邊的牆壁裡面,露出了一道約有兩人寬的縫隙。旃莫歆閃身而進,入眼處竟是十幾張石床,石床上已是空蕩蕩的,沒有放置任何東西。   旃莫歆把天瓊風丟在了最靠近石門的一張床上,便快步來到了左側的牆壁前,伸手在石壁上用力一推。   「轟隆……」   那牆壁竟是活動著的,厚重的石門應聲而開,露出一道閃閃的亮光,裡面卻是別有洞天。   旃莫歆臉上微微露出幾絲高興和喜悅,想也未想,便踏步走了進去。   在他進去之後,石門又自動的緊緊關閉,與旁邊的石壁重新連接在了一起,恢復了那堵沒有絲毫縫隙的石牆……   ***   石屋內死一般的沉寂,靜得落針可聞。   而在此時,原本如死人一樣躺在石床上的天瓊風卻突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他望了這屋子一眼,嘴角微微挑起,掛上了幾絲得意的笑容,臉上神采熠熠,完全不見了在飄香樓時那衰敗的神色!   他不是已經被青鸞迷倒了嗎?怎麼可能現在依然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天瓊風輕輕地飄下床來,突然來到一個石屋的一個角落,將口中一大堆東西吐到了旁邊的一張石床底下。   「青鸞熬的這雞湯味道還真是不錯,剛才差點就忍不住把它吞到肚子裡去了,真是憋得要命!」天瓊風吐完後,輕鬆地站了起來,臉上卻是一副惋惜的表情。   原來,天瓊風早就知道青鸞乃是紅祖教中人,受紅祖教主之命來對自己下一種名叫「化血散」的迷藥。一個月前青鸞剛接到紅祖教主的命令後心神不寧地回到了飄香樓,剛巧蚩盈在座,蚩盈精通「識心術」,對青鸞稍一注意,便馬上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所以當時才會把天瓊風招到跟前,把事情跟他說了。   天瓊風聽後不但沒有憤怒,反而有幾絲高興。到神都後,天瓊風的確發現了青鸞一些比較古怪的行為,也發現她有一身十分高明的武學修為,儘管她隱藏得十分高明,只是不清楚青鸞她到底是為什麼而接近自己等人,而且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天,她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對自己和陰雪崖等人不利的事情來,所以天瓊風才沒有拆穿她。   而當蚩盈通過「識心術」知道青鸞是紅祖教主派來的時候,天瓊風反而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紅祖教的人再也沒有在他的身邊出現過,原來他們早就安排了一個青鸞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如今紅祖教主恐怕已經通過青鸞知道了侵入雁溪山的人就是自己,只是他卻不明白他為什麼是吩咐青鸞用迷藥把自己迷倒送入「洞冥殿」,而不是讓青鸞直接找個機會偷襲把自己殺了,所以他便決定來個將計就計,看看紅祖教主到底有什麼目的,反正他本來也是打算請蚩盈幫忙破去神宮中的「霧雲疊嶂」巫術,若能借青鸞之手悄悄地靜入「洞冥殿」,說不定還可以趁機將鳳舞沁婷救出來呢!   有了這樣的打算之後,天瓊風便安下心來靜靜地等著下個月月圓之日的到來,後來一想,怕萬一不小心被人發覺,所以又請蚩盈在半個月前把陰雪崖和仙兒等人送回鳳芸城,如此一來,他便沒有後顧之憂,而當時說讓把青鸞也送回鳳芸城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他知道青鸞不敢違背紅祖教主的吩咐,一定會想盡辦法留下來,果然赤虎一來,青鸞也順便留在了神都。   因此,今天晚上青鸞端出那碗雞湯的時候,她即使臨時阻攔天瓊風喝下去,天瓊風也不會改變決心的,不然他準備了將近一個月的計劃豈不是白費了嗎?青鸞果然在雞湯裡下了迷藥,而天瓊風則將喝下的雞湯用勁氣凝成一團,濃縮、控制在食道中並沒有讓它擴散,最後終是如願以償地裝做昏迷被帶到了這「洞冥殿」中,但他卻沒想到青鸞這丫頭竟會喜歡上他!   在感覺到青鸞那傷心欲絕的心情時,天瓊風甚至想開口告訴她,自己只不過裝做昏迷,但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救人要緊,如今也只能默默地對青鸞說上幾聲「抱歉」來表達一下自己的內疚之意了。   天瓊風把青鸞把悲傷痛苦的樣子從腦中甩了出去,忽然盤膝坐在了石床上,保守著心中一片空明,神念悄悄地飄出腦域,穿過剛才旃莫歆推開過的那道石牆,竟是來到了一座閃爍著金光的寬闊石屋裡。   這座石屋的頂端吊著一個晶瑩透明的玉盒,那盒子裡面卻放著一個約有拳頭大小的金色圓球,那一道道絢麗燦爛的金光便是從那個小圓球裡面散發出來的。石屋的四周放置著許多鐵架,鐵架上都一律放著那種玉盒,只不過玉盒裡面放的卻已不在是金色的圓球,而是一種像螢火蟲那樣忽閃忽閃的白色珍珠,撲朔迷離的白色光芒與那頂端一片片的金光交錯映襯,把這個石屋顯現得極為艷麗奪目。   天瓊風環視了四週一眼,卻沒有見到旃莫歆的身影,心中不禁暗暗奇怪,這裡連一扇門也沒有,難道又是裝有什麼奇妙的機關?天瓊風的神思向四面輻射開來,耳中果真傳來幾下細微的說話之聲。天瓊風循著聲音響起之處飄了過去,但他的神念來到石壁跟前時,心中竟開始有幾絲不妙的預感。   他狐疑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卻沒看到有什麼能夠對他夠成威脅的東西。不會是自己太多心了吧?天瓊風向石壁靠了過去,驀地,那石壁處竟湧現出一股狂猛的吸力,不斷地拉扯著他的神念,天瓊風心中大震,神念竟有越陷越深的趨勢,他急忙運起全力,向後退去,在神念快被拉散的時候,終於擺脫了那股吸力的糾纏。   想起剛才的情景,天瓊風心有餘悸,神念說強也強,說弱也弱,只要一不小心,就有神消念散的危險。那石壁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呀,竟是如此怪異?天瓊風暗暗道了一聲,卻再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只是無聊地呆在外面,幸好剛才那聲音正是往他這個方向而來,過不了多久,就會等到裡面的人出現的。   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響,天瓊風聽出其中一人就是把自己帶進這「洞冥殿」的旃莫歆,而另一人的聲音卻如空谷回音,清脆之極,只是聲音中還微微帶有一絲絲的冷意。   「喀喀……」剛才那差點就把天瓊風的神念吸住的牆壁緩緩地向上升了起來。   天瓊風往那邊看去,隨著牆壁的逐漸升高,兩道人影逐漸映入了他的腦中。   那站在左邊的就是旃莫歆,而又邊的卻是一位漂亮的女子,那俏麗的容貌竟讓天瓊風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女子穿著一套雪白的絨衣,修長柔美的嬌軀、纖細而不盈一握的小蠻腰,胸前那微微挺起的小巧雙峰,如凝脂般光滑的頸項,構成了一道道完美動人的優美曲線,而那張嬌艷如花的俏臉上,鑲嵌著的一點紅潤的櫻唇、玲瓏秀麗的瑤鼻、若寒星秋水般明亮的雙眸,再加上那亮道彎彎的春山黛眉,更是襯托出那絕美得不見絲毫瑕疵的真實。   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在這張綻放出寶石般耀眼光輝的美麗嬌靨上卻顯得過於蒼白,上面似乎籠罩著一層永不消散的陰雲,微微皺起的眉宇間更似凝聚著萬年的憂愁,這中我見猶憐的氣質幾乎可讓任何一個見過她的男人忍不住生出一種細心與憐愛的溫柔。   天瓊風凝視著這張臉,心中竟突然湧出了幾絲的親切,似乎這站在他面前的已不是才初次見面的女子,而是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令他牽腸掛肚的親人。   「沁婷……」   旃莫歆的聲音驟然響起,天瓊風心中霍然一震,沁婷?她就是鳳舞沁婷、搖紅的親生妹妹鳳舞沁婷嗎?天瓊風莫名地激動起來,怪不得剛才自己會覺得她的面目有點眼熟,怪不得剛才自己會覺得對她有一種親切之感,原來她就是搖紅的妹妹呀!天瓊風再次看向鳳舞沁婷那絕世的姿容,果然在上面依稀發現了搖紅的影子!   「王子殿下,沁婷也是你叫的嗎?」鳳舞沁婷忽然橫眉冷黛地望了旃莫歆一眼,哼聲道。   旃莫歆身為天羅的二王子,自出世以來就受到萬人的遵從,過著一呼百應的生活,自然而然地培養出了他那眼高於頂而又目中無人的性子,若是有別人敢對他說這樣的話,他恐怕早就一掌把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送入地獄去了,但這聲呵斥出自鳳舞沁婷的口中,旃莫歆竟是半點脾氣也沒有,反而還堆著笑涎下臉道:「鳳舞姑娘,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我……」   他還待向鳳舞沁婷獻下慇勤,鳳舞沁婷雙眼卻環視了石屋一眼,眉頭微蹙,打斷了旃莫歆的話:「咦,這裡怎麼有生人的氣味?」天瓊風聽得心中一驚,她不會這麼厲害吧,隔了一層那麼厚的石壁她都可以發現自己的氣息!   「鳳舞姑娘,請放心,那是我奉父王之命帶進來的一個人,父王拖我請求姑娘務必在兩天之內在那人身上種下『滅魂咒』」旃莫歆為討佳人芳心,急忙笑道。   鳳舞沁婷聽到那「滅魂咒」三字時,臉上悚然一驚,但瞬即露出幾絲淒苦的笑容,冷冷的道:「請求?!哼,若是我不幫你們在那無辜之人身上種『滅魂咒』,你們恐怕又將以我父親之命相威脅吧?!」   「怎麼會呢?嘿嘿!」旃莫歆尷尬地訕笑了兩聲,但那句話卻是明顯得口不應心。   鳳舞沁婷沒再理會旃莫歆,慢慢地向對面的石壁走去,旃莫歆一見,仍舊是亦步亦趨地跟最在她的後面。   天瓊風看他們似乎要出去,神念一動,急忙先一步飄到了外面,把自己那盤坐著的身軀放了下來,恢復到剛才旃莫歆所扔的姿勢。他剛把自己的身體擺好,那邊牆壁便發出了一個巨大的是聲音,鳳舞沁婷和旃莫歆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就是他嗎?」鳳舞沁婷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那個「白髮老頭」,邊走邊道。   旃莫歆應聲笑道:「不錯,就是他!鳳舞姑娘,你可別看他滿頭白髮,他的實際年齡恐怕只有二十多歲呢!」旃莫歆見鳳舞沁婷驚訝地「啊」了一聲,露出好奇的神色,不由越發地賣弄起來:「他名字叫天瓊風,是流雲會如今的會主,據說他的一身修為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極的地步,竟在鳳舞國鳳芸城時一舉擊敗了我叔父派去捉拿他的紅祖教中的五大『血靈護法』,而此人來到神都後竟又破去了『幻雲刀宗』的絕頂高手絕滅、息殺聯手發動的『天寂刀道』,並將他們的武學修為悉數費去,當時可是引起整個天羅武道的震驚哪,絕滅息殺在幾十年前就已縱橫天羅,未逢敵手,如今再次出世,修為更加精進,卻沒想到會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打敗,所以自是人人對他側目而視了,他現在已是我們天羅風頭最盛的風雲人物了!」   鳳舞沁婷聽後沉思了一會,來到天瓊風跟前,打量了他一眼,見他雖然相貌英俊,但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絕世高手的模樣,眼中頓時露出了幾絲疑惑。   她這些微的疑惑馬上被一直注視著她的旃莫歆看在了眼前,旃莫歆一見佳人不相信自己的話,心中有些著急,馬上又補充道:「鳳舞姑娘,我說的可都是真話,你別看他長得這麼年輕,聽說他還精通姑魔族的『御神無息』呢!」   鳳舞搖紅聽到「姑魔族」和「御神無息」幾個字,眼中竟閃過幾道亮光,蒼白的臉頰浮上了幾縷紅光,只是沒過多久,她臉上的神采便黯淡了下去。   旃莫歆見鳳舞搖紅眼神閃爍不定,忍不住關心的道:「鳳舞姑娘,你怎麼了?」   鳳舞搖紅沒有回答旃莫歆的話,只是直直地注視了天瓊風好一會,忽然冷笑一聲道:「既然他像你說得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就被你抓住呢?以你的功夫別說是對付凶名遠揚的絕滅息殺,五大血靈護法中的任何一位恐怕都可以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吧。哼!這人既能打敗血靈護法和絕滅息殺,會乖乖地伸出雙手等在那裡讓你把昏,帶到這『洞冥殿』來嗎?」   旃莫歆見佳人如此瞧他不起,臉上頓時漲得通紅,但他也明白鳳舞沁婷所說的是事實,在天羅年輕一輩中他或許還能夠佔有一席之位,但要他和五大血靈護法或者絕滅息殺交手,那他不是狂妄,便是無可救藥的瘋子!因此他此時也只能尷尬地笑上幾聲,不過他的臉皮也的確比較厚,馬上又得意地笑了起來:   「嘿嘿,他就算再厲害又有什麼用,還不照樣逃不出我叔父靈清王的手掌心!」         第九章巫鼎虛驚        作者:dvdplayer   「靈清王?」鳳舞沁婷聽後心中著實一驚。鳳舞沁婷身為鳳舞國國主的女兒,自然知道靈清王其人,也聽說過關於靈清王的一些傳聞。   「不錯!」旃莫歆討好地笑了笑,又補充道,「我叔父靈清王如今正是天羅第一大教派紅祖教的教主!」   天瓊風恍然大悟,怪不得紅祖教的發展能夠得到神王的默許,原來神王和紅祖教主是兄弟哪!   鳳舞沁婷這次倒是沒什麼吃驚了,只是冷冷的道:「是靈清王親自出手把他捉拿的嗎?」   旃莫歆搖頭笑道:「這麼一件小事何須我叔父親自出手!我叔父只不過派了名女弟子潛伏在他身邊,取得他的信任後,給他下了迷藥而已。」   「迷藥?」鳳舞沁婷眼中閃過一道異彩,忽然連聲冷笑道:「據我所知,『御神無息』乃是姑魔族的第一神功,修煉成功之後百毒不侵,區區迷藥就能將一個絕世高手迷倒,真是笑話!」   旃莫歆對整個情況也並不是很清楚,只是從他父王的口中聽到這隻言片語,為討佳人歡心才都把它們都說了出來,現在聽了鳳舞沁婷置疑的話,臉上頓時也露出奇怪的神色:「對呀,他既然有這麼高超的修為,就算再大意也不大可能如此輕易地就中了迷藥呀?」說到這,旃莫歆忽地臉色劇變,脫口驚呼道:「難道這傢伙是假裝昏迷,藉機混進這『洞冥殿』來?」   「你能想到這一層,說明你還還沒有蠢到家,只是你明白得也有些太晚了!」旃莫歆話一落,心靈深處突然響起了一個嘲諷似的聲音。旃莫歆心中一顫,身形一閃,攔在了鳳舞沁婷的身前,故做鎮定地大喝了一聲:「是誰?快被本王子滾出來!」   只是他喝叱之聲尚未落下,腦中驀地竄進來一股強橫的無形力量,瞬間就把他的腦域經脈完全控制住了,旃莫歆又驚又懼,沒想到自己的一身功夫竟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被別人制住了。旃莫歆很不甘心,意念不停地在腦域中掙扎起來,但在那股排山倒海的精神力量地侵壓下,他的所有努力都變得徒勞無功,彈指之間,他的意念便完全迷失在了那無邊的黑暗當中。   鳳舞沁婷在旁邊看著歆張牙舞爪的旃莫歆逐漸歸於平靜,俏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只是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中卻閃過了幾絲詭異的笑意,緊蹙的眉頭也舒展了不少,但在旃莫歆緩緩地倒向地面的時候,她突然臉色一變,竟如旃莫歆一樣緊閉著雙眼,昏迷了過去。   就在旃莫歆和鳳舞沁婷兩人都倒下之時,石床上的天瓊風倏地一下跳了下來。他拍了拍雙手,來到旃莫歆身前,笑嘻嘻的道:「終於得手了,沒想到這傢伙的精神修為這麼差,竟連我三層的精神力都禁受不住……」   說著他忽然朝鳳舞沁婷的身上看了一眼後,微微抬起頭來,有些詫異的道:「沁婷妹妹乃是巫術高手,精神修為應該十分強大才是呀,為什麼也會這麼容易被我控制住呢?」他仰著頭,卻沒見到當他親暱地稱呼鳳舞沁婷為「妹妹」時,鳳舞沁婷臉頰上的肌膚似乎極其細微地跳動了一下,好像對天瓊風的那聲「妹妹」異常惱恨。   「算了,不想了,還是把沁婷妹妹救出去再說吧。」天瓊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卻將地上的鳳舞沁婷扶了起來,摟住那纖細的柔軟腰肢,把她夾在腋下,打開了石門,飛快地來到了外面的小石道上。   玲瓏的嬌軀靠在懷裡,感受著手掌上所貼著的鳳舞沁婷那綿軟卻又彈挺的小腹上,天瓊風罕見得沒有生出任何綺念,一來他因與鳳舞搖紅的關係,把沁婷當成了自己的妹妹,壓根就沒想到其他方面上,二來是自己和沁婷還身在洞冥殿,沒有動那旖旎之念的時機,所以儘管夾著一具如此美麗動人、令人心蕩神移的曼妙玉體,他還能保持著平和的心境。   天瓊風辨別了一下方向,正要帶著鳳舞沁婷往來路返回的時候,前面幾百米處突然平排著走來兩個黑衣老頭。天瓊風就要閃避,忽見到這兩人那呆滯空洞的目光,陡然想起剛才被旃莫歆提著來到這裡時的情景,便昂頭挺胸、大搖大擺地向那兩個老人走去。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天瓊風和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那兩個老頭果然對天瓊風視若無物,見天瓊風夾著個人,硬是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但當天瓊風和他們的距離只有五米的時候,那兩個老頭眼中竟突然冒出一縷紅色的血光,雙掌同時一豎,竟如野獸般地嘶嚎了幾聲,迅猛地往天瓊風身上拍去。   那兩人的手掌一瘦一肥,掌勁或敦厚樸重、或凌厲逼人,兩者相輔相成,飄忽閃爍的勁氣融為一體,捲起一大片灰塵在小石道上飛騰,不時散發出一個個呼嘯的聲響。兩人的招式配合得恰倒好處,天瓊風還沒明白他們為什麼向自己出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一左一右向天瓊風飛撲到了天瓊風的身前。   這兩個老頭的修為雖然很高,但以天瓊風的修為,還沒將他們放在眼中,在兩人那蓄滿勁氣的雙掌就靠拍上自己胸口的時候,天瓊風的身子驟然一矮,竟是平貼著地面穿過兩個老頭之間的空隙,在微風拂面之際,滑到了他們的身後,然後突出手掌,往他們的背心猛擊了過去。   這一掌天瓊風幾乎用了六成的功力,手掌伸出之後竟似迎風而長,脹大了兩倍有餘,掌風剎時充斥在了小石道中間,那如山崩海嘯的氣勢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快若雷電般來到兩個老頭身後時突然分化成兩個巨大的幻影,分別以迅疾之勢印在了他們的背部。   在天瓊風那磅礡真氣的衝擊下,兩個老頭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在空中翻飛了幾個觔斗,狂跌了出去後摔在了地上沒有發出一點動靜,鮮血不停地從他們身上流淌出來,連慘叫一聲都沒發出就一命嗚呼了!   而殘餘的真氣卻撞在了兩邊的石屋上,「轟轟」之聲迴響震盪,整個「洞冥殿」都被震得起了一陣劇烈的顫抖,頭頂的石屑飄飄揚揚地掉了下來,灑了天瓊風一臉的灰土。   天瓊風摸了把臉,緊了緊夾著的鳳舞沁婷,就要踏步向前,卻見小道兩邊的石屋齊齊打開,裡面竟出來成群的人,這些人和剛才被他打死的兩個老頭一樣都身著烏黑的衣裳,他們年紀大小不等,但眼神竟是出奇的相似,每個人的眼珠子裡面都閃著兩點紅星,一閃一閃地發出妖艷的幽光。   天瓊風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些屋子裡住的都是人。他回身一看,卻見身後也出現了同樣的人,這成千上百的人此時正向木偶一樣邁著僵硬的步子向他堵了過來。如果這麼多的人都向自己出手的話,那自己要殺到什麼時候呀?一想到呆會那血流成河,屍積如山的場面,饒是天瓊風這樣的人物,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笨蛋,怎麼不把旃莫歆那面小金牌取出來!」天瓊風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腦海中竟霍地冒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這想法一出,倒把天瓊風自己嚇了一大跳:這是自己心裡的想法嗎,我怎麼會知道旃莫歆的那面小金牌能夠把那些人驅散?   那些黑衣人越來越近,「呵呵」的聲音響成一片。天瓊風再也顧不得去想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有那樣的想法,急忙夾著鳳舞沁婷跳進了身後的那間「巫鼎」,從旃莫歆的懷裡搜出了那面怪異的的小金牌。   這時,那些黑衣人已經圍到到了「巫鼎」的門口,看著那黑壓壓的一大片,天瓊風倒吸了一口涼氣,幸虧有這片小金牌,不然自己就算功力再高,恐怕也很難出得了這「洞冥殿」了。見那些黑衣人有衝進來的趨勢,天瓊風趕緊把那片小金牌高高舉了起來。   也不知什麼原因,這金牌此時竟綻放出一片閃亮的金光,這萬道金光照射到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時,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止住了腳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瓊風手中的金牌,眸子中那兩點妖異的紅星愈漸黯淡,最後又恢復了那呆滯無神的情形。   紅光逝去,不待天瓊風吩咐,那些黑衣人都如潮水般地退了下去,各自鑽進了小道旁邊的石屋,而那些在那縱橫的道路上走動的人則依舊不疾不徐地邁動著步子。天瓊風拿著小金牌出了「巫鼎」,外面安靜如常,若不是石道上此時還躺著兩具屍體和流著一大灘鮮血,天瓊風自己也不相信剛才竟會冒出來那麼多的黑衣人。   也不知神王和紅祖教主這兩個王八蛋哪裡弄來這麼多的高手?天瓊風暗暗咒罵了他們幾句,兩腿卻是不知不覺地順著與剛才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轉過幾條小石道,天瓊風在一條巨大的石柱前停下了腳步。剛才那一路上,雖然遇到了不少黑衣人,但天瓊風因有那面小金牌在手,竟是絲毫無阻地來到了這裡。   天瓊風繞著這石柱走了一圈,發現石柱的中間那一段雕刻著一頭兇猛的狼,這頭狼約有兩三米高,前肢踞地,蹲在地上昂首望著前方,那隻眼睛竟雕得有一隻拳頭大小,高高凸起,與其他部位顯得很不協調。   自己怎麼會走到這裡來呢?天瓊風看著那頭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剛才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彷彿心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坐標,讓他如老馬識途般徑直來到這個地方。天瓊風的心中隱隱覺得似乎這裡才是「洞冥殿」的出口,但他卻弄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洞冥殿」呀!   「狼眼!」天瓊風還在想著自己那古怪的感覺的時候,腦中竟又跳出了這兩個字。   難道說那狼眼便是開啟出口的機關?天瓊風的思緒被這兩個字引了開來,盯著那隻狼眼怔怔地看了一會,突然跳到半空中朝那隻狼眼使勁地按了下去。   天瓊風本以為自己這一按,周圍一定會出現什麼響動,可等他落到了地面,卻沒見到一絲的變動。天瓊風詫異地朝四周打量了幾眼,心中疑惑不定時,他的腳底猛然起了一陣劇震,還傳出一片隆隆之聲。   天瓊風向下一看,便見一道裂痕從地面冒了出來。   隨著那裂痕的越來越大,裡面出現了條約有一人高的通道,階梯層層而下,頂端依舊鑲嵌有夜明珠,把通道照得十分明亮,但卻不知它是通往什麼地方。不過天瓊風可沒想那麼多,把鳳舞沁婷抱在懷裡,大踏步順著石階向下走去。   不久,那通道口的裂痕又漸漸縮小,最後緊緊地合在了一起。   天瓊風走了近百米之後,那通道又王回折了過去,而且斜斜地向上延伸了過去。天瓊風無意瞥了懷裡的鳳舞沁婷一下,眼中忽然露出了驚疑之色,鳳舞沁婷此時那冰冷的臉上竟似燃燒著一團火,寒冷的冰霜全被嬌艷的紅暈所代替,瑤鼻中的呼吸也變得有些不穩定,而胸前那兩座玉峰更是隨著芳心的跳動而急劇起伏。   她不是被自己的神念控制住了嗎,怎麼還會有情緒波動?難道她只是裝做被自己所制……   怪不得剛才會覺得她的精神力竟比旃莫歆還要微弱,原來他只是故意讓自己的神念侵入她的腦域!天瓊風忽又想起剛才從腦中冒出的那幾個怪異想法,沁婷妹妹她巫術高超,會不會就是她搞的鬼呢?   天瓊風低頭看了鳳舞沁婷一眼,剛好看到她那修長的眉毛輕微地跳動了幾下,心中不由一動,忽地低聲喃喃地感歎起來:「沁婷妹妹這麼美麗動人,如果不趁她還現在沒有醒過來的時候親上幾口真是太可惜了!」   他這句話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鳳舞沁婷聽的。可他這話音一落,鳳舞沁婷的臉頰竟變得更為紅潤起來,小巧的鼻尖上滲透出了幾點細膩的汗水,那顆芳心也跳動得更是劇烈,不過眉宇間卻隱約浮現出了幾絲怒色。   天瓊風見鳳舞沁婷還不醒來,突然輕笑一聲:「真的忍不住了,沁婷妹妹,你可別怪大哥趁人之危哦。」說著,竟把嘴唇湊了下去,把那溫暖的鼻息了噴在鳳舞沁婷那紅撲撲的臉蛋上,但就在快和鳳舞沁婷那兩片濕軟嫣紅的櫻唇相接之時,鳳舞沁婷卻猛地睜開了眼睛,裡面射出了憤怒的火焰,但那雙眸子深處卻隱含著幾絲說不出的羞澀與嬌媚。   「你終於肯睜開眼睛了,我還以為你一直想這樣裝下去呢?」天瓊風哈哈大笑著把鳳舞沁婷放了下來。鳳舞沁婷離開天瓊風的懷抱站穩後,鼻中冷哼了一聲,臉上的紅霞瞬間消散得乾乾淨淨。   天瓊風沒有問她為什麼要裝做昏迷,那雙眼睛中透露出無限的關愛之情,溫和的道:「沁婷,我們走吧!」   「閉嘴,沁婷也是你叫的嗎?」鳳舞沁婷怒道。   天瓊風微微一愣,不過想到鳳舞沁婷在這暗無天日的「洞冥殿」呆了兩年的時間,脾氣難免有些暴躁,於是微微笑道:「好,我不叫你沁婷,叫你鳳舞姑娘總行了吧?……鳳舞姑娘,我們可以走了嗎?」   鳳舞沁婷寒著臉沒有說話,輕移蓮步就要向石階上走去,只是她的腿剛一抬動,一個嬌軀卻向後仰了出去。   天瓊風狀急忙伸出手把她摟住,手指搭在了她的腕上,探察了一下她的脈息,才知道她現在已是全身脫力,沒有力氣再獨自行走了!難怪她醒了也不睜開眼睛,原來是怕因被自己抱著而尷尬難看!   鳳舞沁婷甩脫了天瓊風的手掌,掙扎著站了起來,但每一次都是腳步一動就又跌到天瓊風的懷中。   天瓊風溫柔的道:「鳳舞姑娘,還是我抱著你走吧?」   鳳舞沁婷卻是撇了撇嘴,一點都不理會天瓊風的好意,又開始在天瓊風的懷裡掙動著想要站起來。   「這樣吧,如果你不願意讓我抱著走,那就背著你走行了吧?」天瓊風有些無奈的道。   鳳舞沁婷依舊是一臉的冷淡,沒有一點願意的樣子。   天瓊風見她這也不願,那也不行,心中微微有些怒氣,要不是看在搖紅的面子上,誰想費盡精神跑到這個地方來救你?看了滿臉倔傲的鳳舞沁婷一眼,天瓊風突然暴喝道:「小丫頭,你到底怎樣才肯走?」   鳳舞沁婷沒想到天瓊風會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登時呆了一呆,臉色一變之後卻更加冰冷的道:「哼!我出不出去關你什麼事?」   天瓊風冷笑道:「你出不出去的確與我無關,可難道你就不想回鳳舞國見見那天天盼望著你回家的父王和母后嗎?」         第十章風雨欲來        作者:dvdplayer   天瓊風那句話果然收到了奇效,鳳舞沁婷聽後嬌軀不由一震,神色間變得異常淒苦起來,想起母后那慈藹的面容和一直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父王,任她性子再是冰冷,也忍不住眼眶微微發紅,更何況鳳舞沁婷本是活潑之人,只因環境使然,才變得越來越陰冷。   天瓊風看她那神情,便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對她起了點作用,嘴角不由露出幾絲笑容。   他這笑容本無他意,但鳳舞沁婷一見,還以為天瓊風是認定自己一定會答應讓他背似的,頓時心中大怒,道:「哼,多管閒事,我回不回去看我父王母后與你有何相干?」   天瓊風這次被鳳舞沁婷如此頂撞倒沒有發火,只是悠悠的歎道:「鳳舞國主天天在王宮中念叨著自己的女兒,我本好心想滿足一下他那熱切的思女之念,卻沒想到她女兒卻連鳳舞國都不願意回去,唉,看來我還真是個多管閒事的傢伙啊。」   「我父王念叨著我與你……」鳳舞沁婷又要把那「有何相干」幾字說出來,卻忽然臉色一變,又驚又喜的道,「我父王醒過來?你的意思是說我父王醒過來了?」鳳舞沁婷這時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一把拽著天瓊風胸前的衣服,焦急的問道。   天瓊風看了看她那快要把自己衣裳撕裂的兩隻白皙小手和那副著急的神情,不禁學著她剛才說話的語氣,打趣的笑道:「你父王醒沒醒過來,與我有何相干?」   鳳舞沁婷一看天瓊風的眼神,急忙把手鬆開,臉色倏地又回復到了初時那冰冷的樣子。聽天瓊風剛才所說的話,分明是受自己父王所托前來搭救自己,她心中雖然急切地想要知道父王母后如今的狀況,但一想到剛才自己對他那副冷漠的樣子,看著天瓊風嘴唇微動了幾下,竟是什麼話都沒有問出口來。   天瓊風看她臉色又冷淡下去了,知道不能再和她逗弄下去了,於是見好就收,微笑道:「你父王想在怎麼樣了,你回去親眼看看不就知道了。來吧,估計現在也已經不早了,要是天一亮被人發現,那時我們就很難走脫了。」說著,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鳳舞沁婷猶豫了許久,終於咬咬壓輕輕地伏在了天瓊風那寬闊的背上。   當鳳舞沁婷那嬌小玲瓏的雙峰突然壓上了天瓊風肩胛的剎那,兩人的身軀禁不住同時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抖。鳳舞沁婷那珍守了十八年的處子雙峰還是第一次如此親密地和陌生男子接近,乳峰蓓蕾之上所帶來的那股壓迫之感讓她的呼吸都快要窒息了,頭腦中竟湧起了幾絲眩暈的感覺。   天瓊風畢竟不是第一和女人的身體接觸,馬上就適應了過來,雙手拖住她那豐腴的大腿,甩開步子便順著石階向上走去。   感受著從天瓊風身上散發出的那一股股溫熱,鳳舞沁婷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要被融化了一般,在給她帶來陣陣舒服和溫馨的同時也帶給了她極端的羞澀,她的身子忍不住向後稍稍仰起,盡量避免自己胸前那兩團軟綿綿的秀峰和天瓊風的背部摩擦。   見鳳舞沁婷的身軀有逐漸向下從手中滑落的趨勢,天瓊風兩手稍微一使勁把鳳舞沁婷往上輕輕一拋,但他的手竟無巧不成書地從她的大腿滑到了那柔軟圓潤的翹臀之上,而那雙峰也更是緊緊地壓在了天瓊風的肩膀上。   鳳舞沁婷談檀口內禁不住嬌呼了一聲,竟覺得似有一股股溫暖的熱流蔓延到了全身,讓她那本就沒有什麼力氣的身軀變得更加酥麻起來,而天瓊風此時正想著這條通道到底是通往什麼地方,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剛才那一下給鳳舞沁婷帶來了多大的尷尬,而鳳舞沁婷一個女兒家,又是羞於啟齒,不好讓天瓊風把手從自己的臀上移開,以至於那種顫慄的感覺竟如波浪一樣綿延不斷的湧來,讓她的鼻息愈漸粗重,渾身那陣火熱把臉頰都燃得通紅!   如此情形,讓鳳舞沁婷恨不得馬上從天瓊風脊背上跳下來,但以她現在的樣子,連一步都邁不動,恐怕還沒出去多遠就會被抓回來,那時還談什麼回鳳舞國去看自己的父王母后,因此她此時也只能暗暗忍受著那一波波異樣感受的侵襲,堅持不讓自己嬌吟出聲,但她那如鹿撞的芳心卻已把天瓊風咒罵了千百遍,暗暗發誓等自己修為恢復之後一定要讓他好看!   剛才在那巫鼎之時,鳳舞沁婷聽旃莫歆說天瓊風這個修為高超的人被迷藥迷倒時,便猜想天瓊風會不會是另有圖謀所以裝做被迷到的樣子混進這「洞冥殿」,當她見到旃莫歆在那莫名其妙地說了那幾句話,又莫名其妙地做出那些個瘋狂的動作,便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知道那時一定有人正以意念試圖控制旃莫歆的思想,所以她不但沒有去幫助旃莫歆,在天瓊風的神念要控制她的腦脈時,反而不做任何抵抗,任由它的侵入。   鳳舞沁婷這麼做便是為了借助天瓊風的力量離開「洞冥殿」。兩年前,那時她才十六歲,因與她姐鳳舞搖紅同為天羅最有名氣的巫師,所以被天羅神王以其父王的性命威脅著來到這「洞冥殿」,幫神王研究那異域空間的運輸巫術。鳳舞沁婷雖然很不情願,但為了父王鳳舞翔雲的安危,只能昧著良心助紂為虐。   這段日子她在幫助神王研究那種神奇巫術的同時,也在費勁心思想要研製出一種醫治她父王的方法。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幾個月前,她終於想出了一套很有希望讓鳳舞翔雲重新甦醒過來的巫術,所以便一直想要偷偷地離開「洞冥殿」,但是這洞冥殿中到處被神王布下「靈息」,只要她一有動靜便馬上會被他知曉,所以她雖然知道這「洞冥殿」的出口,卻一直不敢冒險,這是因為她不懂武學,十分明白以自己的巫術,根本不可能從「洞冥殿」逃出。   前段日子,她見旃莫歆對自己甚為迷戀時,甚至想過用極端的方法借助旃莫歆之力逃離「洞冥殿」,但終是沒有下定決心。今天,旃莫歆帶了個人再次進入「洞冥殿」,聽他將天瓊風說得那般厲害時,鳳舞沁婷的那有些絕望的心又不由活動開來了,如果天瓊風真能有那麼高深莫測的修為,而且也精通姑魔族的「御神無息」,自己或許可以在他的幫助下達成自己的心願。   但因不知道天瓊風的為人到底如何,她也不敢貿然請求天瓊風的幫助,在天瓊風想要神念控制她時,便讓他的意念輕而易舉地侵入自己的腦脈,幸好天瓊風只想讓她昏迷以方便把她帶出去,只用出了很少的精神力量,所以鳳舞沁婷才能以自己的巫術修為把天瓊風的意念悄悄地化解。   天瓊風對自己的神念十分有信心,當時雖然有點疑慮,卻也沒有怎麼放在心裡,以至讓鳳舞沁婷能夠輕鬆矇混過關。被天瓊風帶著走出巫鼎時,她才知道天瓊風對自己沒有惡意,但那種異性之間身體的接觸卻讓她內心十分難堪,那時她真的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假裝被他的意念所控制,但如果現在醒來,一是在面子上會更加的尷尬,二也是怕天瓊風會反悔,所以只能乾脆一直保持著原來昏迷的狀態。   而在天瓊風被那些黑衣人圍堵和尋找出口時,從他腦中跳出的那些奇怪念頭正是鳳舞沁婷以「傳靈術」在天瓊風腦中轉嫁形成的意念,但鳳舞沁婷沒有想到天瓊風的精神力量會有這麼強大,在兩次施展「傳靈術」後竟將自己的修為消耗得一乾二淨,而沒有了巫術修為為依托,她竟不能夠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情緒波動,以至於讓天瓊風看出了破綻,才會出現現在這麼難以釋懷的局面,如果她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的話,就算眼看著天瓊風把那些人殺死,恐怕她也不會施展這麼耗費功力的事了。   不過尷尬歸尷尬,鳳舞沁婷想著能夠走出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回家見到自己的父母,心中的那分欣喜和期待實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當然她那嬌軀被天瓊風這般摸來摸去,那分少女的自尊自是讓她很難原諒天瓊風,所以她才想會想著出去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他有一頓,而且也沒有告訴天瓊風,神王等人現在一定早就知道有人闖進了「洞冥殿」!   天瓊風現在心中是充滿著完成了就要出困的喜悅,臉上儘是高興的笑容,若是他知道外邊等待著他的將是一場苦戰,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   在那一層層的石頭階梯上走了大約一里的路程,但這通道卻好似沒有盡頭一樣,天瓊風不禁有些著急起來,回頭道:「沁婷妹妹,還有多遠才能到那出口處呀?」搖紅是沁婷的姐姐,天瓊風很自然地把沁婷看成了自己的妹妹,剛一會的功夫又忘記了鳳舞沁婷對他的呵斥,一聲「妹妹」又是脫口而出。   鳳舞沁婷卻是兩眼望著上面的頭頂的石壁,小嘴撇了撇,毫不理會天瓊風的那詢問的眼神,也不知道她生天瓊風那聲「妹妹」的氣,還是怨天瓊風放在她圓臀之上的雙手到現在都還沒有鬆開。   天瓊風見後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但心中卻是一個勁地在想:搖紅是那麼的溫柔,為什麼她的妹妹回這麼高傲呢?   又斜斜地走了一兩百米,天瓊風眼前終於慢慢亮了起來,前面盡頭處閃爍著一團鮮艷的紅色光輝。天瓊風呼了一口氣,幾乎是飛一般地衝到了那裡,還真是走到了頭了,通道在紅色亮光處嘎然而止,擋在那裡的的是一道密不露逢的石門。   天瓊風把鳳舞沁婷先放到地下坐好,伸出雙掌在石門上使勁一推,石門竟是紋絲不動!天瓊風不信地再試了一次,結局幾乎沒有任何改變。莫非這裡有什麼機關不成?天瓊風暗道了一聲,在石門周圍找了起來。   「笨蛋,好好的一面金牌不用,卻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晃來晃去!」天瓊風剛在石門的上發現個下紅點時,鳳舞沁婷卻在一邊開始冷嘲熱諷起來。天瓊風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卻見她那張臉頰紅得像是一片紅布,但小嘴則很是不屑地在那裡撇動著,這副嬌俏的樣子令天瓊風不僅啞然失笑起來。   「笑什麼笑?沒看過女人嗎?」鳳舞沁婷臉上被紅暈染得更是嬌艷,衝著天瓊風氣呼呼的喊道。   真是個小丫頭,說話這麼凶橫?不過天瓊風卻趕緊閉上了嘴巴,不敢把這句話說出口,看了鳳舞沁婷一眼後從懷裡掏出了那面小金牌,學著旃莫歆在「洞冥殿」時的樣子,把金牌的正面對準那團紅光。   當光芒凝聚成一團照射到石門上的那個紅點上時,紅點竟突然放射出一道耀眼的燦爛光彩,那密集的光芒把通道照得亮堂堂的。被這陣光芒一照,天瓊風和鳳舞沁婷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眼。   只是這一次天瓊風的耳朵中並沒有像進來時發出那樣「咂咂」的聲響,等那陣光芒消失後,天瓊風和鳳舞沁婷才相繼睜開了雙眼。但這時他們眼前的那堵石門卻像憑空消逝了一般,兩邊一點都看不到有石門存在的痕跡,而剛才石門所在之處竟冒出了一片朦朦朧朧的霧氣。   看到天瓊風那大惑不解的神情,鳳舞沁婷突然冷冷的道:「笨蛋,那石門只是用巫術幻化出來的罷了!連這一點都不知道,還高手呢,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把那血靈護法和『幻雲刀宗』的絕滅息殺打敗的?」   怪不得剛才自己無論怎麼推都推不動,原來是用巫術變幻出來的。天瓊風一陣恍然,但一看到鳳舞沁婷在那得意地皺著小鼻子,便氣不打一處來,臉色一肅,幾步走到她的身前抓住她那雙環在膝蓋上的雙手。   「你要幹嘛……」鳳舞沁婷大聲尖叫起來。   「該走了,小丫頭!」天瓊風也不管鳳舞沁婷願不願意,一把將她抓到了自己的背上。鳳舞沁婷的整個嬌軀幾乎是完完全全地覆蓋在了天瓊風的脊背上,女兒家的敏感之處撞在了天瓊風的身上,雖然還隔著幾層衣裳,但對鳳舞沁婷而言,那已與肌膚相觸沒有絲毫區別,她的嬌軀禁不住顫抖起來,羞得都快無地自容了。   等她從羞赧中回過神來時,天瓊風已經背著她走進了霧氣裡面。   鳳舞沁婷回想起剛才的情景,把天瓊風恨地咬牙切齒,在天瓊風的背上掙動起來:「你這個惡賊,快放我下來……」一雙手在天瓊風的脖子上又抓又撓。   天瓊風哪把她這點小動作放在心裡,稍稍運集了一點勁氣在身體上,任由鳳舞沁婷在那裡打鬧著。   那霧氣中並沒有設置什麼埋伏,身子一晃就走了出去。踏出那團霧氣時,天瓊風才發覺外面竟已到了清晨的光景。   「終於出來了!」天瓊風舒了一口氣,往四周看去,便見自己身在一個光禿禿的園子裡,身後則是一個有許多木墩圍成的一個巨大梅花圖形。天瓊風心中一震,這裡不就是那個進口嗎?怎麼繞來繞去,又繞到這個地方來了?   天瓊風思緒未了,心中又是一驚,轉眼間,周圍的氣場竟起了一陣劇烈的波動,六道強猛的氣息已牢牢將他鎖定,而且其中一道氣息帶有濃郁的血腥,那種噁心的氣味帶給了天瓊風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這神宮中怎麼突然出現了這麼多的高手?天瓊風察覺在那六人裡面,有兩個人的修為已經不弱於風舞雷和潭五這些「天羅神將」,而其他四道氣息雖然稍差半籌,但也是修為異常精湛的絕世高手。   如果只是面對其中的三到四人,天瓊風還有十成的把握硬闖出去,但如果是他們六人齊上的話,而且又是天瓊風單獨一個人的話,他還有五成的把握,可現在還背著一個鳳舞沁婷,天瓊風真的不敢確定自己能不能安然無恙地衝出去。   鳳舞沁婷也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有些異常,停止了打鬧,靜靜地伏在天瓊風的肩膀上,但這時她卻驀地感到腰間一鬆,鳳舞沁婷心中一驚,差些驚叫出來,忙低頭一看,竟是天瓊風把自己的腰帶抽開了。   「你……」鳳舞沁婷見天瓊風到這個時候還不規不矩,胸中大是憤怒,正要出手狠狠地甩給他幾個耳刮子,卻見天瓊風又把腰帶纏回到了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身子緊緊地縛在了他的背上,這才明白是自己誤會了他。   「沁婷妹妹……」天瓊風以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輕聲道,「有幾個厲害的對手來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闖出去,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把安全帶走的,呆會你什麼也不要動,乖乖地抱著我就行了餓,知道嗎?」   鳳舞沁婷沒有再跟天瓊風稱呼她為「妹妹」,只是默默地點了下頭把手摟著天瓊風的脖子,她現在竟開始暗恨起自己來了,為什麼剛才還在通道沒有出來的時候,不提醒他一聲!         第十一章金剛伏魔        作者:dvdplayer   天瓊風話音一落,左前方驟然傳來一聲暴喝:「何方小賊,竟敢闖入神宮禁地,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聲如洪鐘,就似霹靂雷鳴,震耳欲聾。任是天瓊風修為精湛,聽到這個聲音,心頭也暗自心驚,而伏在天瓊風背上的鳳舞沁婷如今功力不再,竟被震得體內氣血不斷翻湧,臉色剎時變得慘白。   天瓊風急忙散發出一道柔和真氣輸入鳳舞沁婷的經脈,幫她將體內氣血的波動平復了下來後抬頭一看,便見剛才那六道氣息的主人已然在園子的圍牆上現出了他們的身形。和天瓊風正面相對的有兩人,其中一人正是天瓊風在雁溪山區域用神念嚇退的紅租教主,而站在這人身邊的一位身著紅袍的老者,此人渾身處處透露出一股霸烈的睥睨氣息,但面容之上卻浮現著一條醒目的疤痕,在盛怒之下顯得異常猙獰。   站在天瓊風左側的是一位乾瘦老頭,還另一位身體殘缺的老人,那人中等的個子,只有右手和左腳,沒有任何枴杖做支撐卻穩穩地立在那狹窄的牆頭之上。右側牆上也站有兩人,其中一人長得十分俊秀飄灑,手搖折扇,像是位風度翩翩的文士,而他旁邊那位則是個身材魁梧,滿臉虯鬚的高壯大漢。   天瓊風從前些日子已通過流雲會將天羅朝中官員都熟悉了一遍,如今一看他們的相貌便知道那臉有疤痕的人就是天羅當今的旃武神王,而那左邊的則是右賢王北門天宇和左傲都侯赤焰殘,而右邊的卻是左賢王歌吟和右傲都侯姬嘯庭,剛才那聲大吼便是出自於姬嘯庭這位壯漢的口中。   沒想到天羅朝中的頂尖高手都齊集在這裡來攔阻自己,天瓊風暗暗有些擔心,看這般陣勢,今天自己或許真是插翅也難飛了!   天瓊風看著他們幾人的時候,旃武神王六人也有些驚訝地看著天瓊風。今晨快要天亮之時,旃武神王通過自己布下的「靈息」察覺到有人侵入「洞冥殿」並挾持著鳳舞沁婷向出口而來,他心中微微一驚,前後一對照便馬上猜知那進入「洞冥殿」的人極有可能便是被青鸞迷倒的天瓊風。剛巧紅祖教主和歌吟等人那時也同在神宮,便一齊隨著神王趕到此處。   在六人當中,只有紅祖教主一人通過青鸞知道天瓊風的面貌,其他包括旃武神王在內的五人雖聽說過天瓊風其人,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天瓊風的面目,卻沒想到天瓊風竟是個如此年輕的小伙子,而且他們都將氣息鎖定著天瓊風,但是卻沒有一人能夠探測出天瓊風的真正實力,這讓他們不得不對天瓊風產生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見到神王陛下在此,還不下跪!」赤焰殘滿是白雲的眼珠子向上翻了幾下,對天瓊風冷冷的喝道。   天瓊風聽他說完後眼珠子一轉,雙腿微微彎曲了下去,但嘴角卻掛著幾絲冷笑。   赤焰殘和姬嘯庭一見,臉上都不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卻驀地聽到北門天宇喊道:「不好,這小子想要逃走!」赤焰殘定睛一看,只見天瓊風的腳尖踮起,身子像一張弓似的緊緊繃起。在他心念急轉之間,天瓊風已如離弦之箭般向他和北門天宇中間所隔的縫隙處電射而來。赤焰殘陰笑道:「想逃走可沒那麼容易!」說罷,那殘缺的身軀竟如陀螺一般旋轉起來,像個尖錐一樣刺向了天瓊風。   但誰知天瓊風人到中途時,身體竟在空中詭異的一折,向著右邊的歌吟衝去。他剛才已經通過他們氣息的波動知道在除去旃武神王和紅祖教主之外的四人中就屬歌吟要弱上一點,而赤焰殘則是四人中功力最高的一位,所以便想藉著這個聲東擊西之計來試探一下他們的反應。   歌吟看著天瓊風急速到來的身形不閃不避,只是溫文一笑,折扇在他的手中忽開忽合,如流星一樣飛轉起來,幻化出萬般虛影,似天羅地網般朝天瓊風蓋了下去,但那折扇所捲起的勁風看去卻一點都不凌厲,反似美女的小手般溫柔細膩得令人心醉。   天瓊風見到歌吟那如絲線樣綿綿不斷的扇影,心中大震,沒想到自己竟看走了眼,這個傢伙竟是深藏不露,修為比赤焰殘都要深厚許多!而此時歌吟旁邊的姬嘯庭已經向他發出了劈天裂地的一刀,刀氣似滾滾波浪層層疊疊地向他撲來,赤焰殘也飛旋著來到了他的身後,那犀利的身子化成了一把峰銳的尖刀,插向了他背上的鳳舞沁婷。   身處三股強猛勁氣的中心,天瓊風如今只能選擇暫避。他雙掌輕飄飄地向在身週一環,劃過幾道飄逸的弧線,那勁氣翻滾的虛空頓似激起了千層浪花,粼粼的波濤都隨著那幾道弧線而一圈圈地蕩漾了開來,而天瓊風身子卻忽地向下一沉,落到地面後竟是貼著地面詭異地平飛到了那個巨大的梅花陣勢面前。   歌吟、姬嘯庭和赤焰殘三人只見天瓊風手勢一起,自己氣息所鎖定的對象竟突然消失了一樣,一時不由驚愕的一會,直到三人的勁氣劇烈地碰撞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天瓊風已然脫離出了包圍圈,而自己所擊中的只不過一個虛無的幻影。   飄散的勁風四下裡肆虐了一番,很快便歸於風平浪靜。   歌吟三人的身體又落在了圍牆上,重新把天瓊風圍在了院子裡面。   自出現後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旃武神王靜靜地看完他們幾人那交手一招,突然拍手鼓起掌來了:「好功夫,沒想到天羅竟出了個如此年輕的高手!朕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從歌愛卿、姬愛卿和赤愛卿三人的合力一擊中全身而退!不過……」說到這裡,他的語調卻突然一轉,臉色霍地地變得陰沉之極,「不管你的是如何的優秀,在整個天羅,和朕做對的人便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說著旃武神王仰天哈哈大笑起來,臉上那道疤痕突然變得鮮紅,在那陰森笑容的映襯下散射出一陣陣噬血的妖艷光芒。驀地,他臉頰上笑意一斂,朝歌吟、北門天宇等四人用力地一揮手,冷冷的道:「來呀,眾位愛卿,將此人給朕拿下!」   「是!」歌吟等人齊聲應道,凜凜的氣息油然而發,各自提聚功力就要向天瓊風衝去。   「慢著!」天瓊風看著那蓄勢待發的幾人,忽然大聲喝道。   歌吟和北門天宇幾人不禁望向旃武神王,卻見旃武神王朝他們微一擺手,對天瓊風哼了一聲道:「你還有何話要說!」   天瓊風微微笑道:「尊敬的神王陛下,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二王子旃莫歆如今的安危嗎?」   旃武神王陰冷的笑道:「他辦事不利,竟然讓人侵入『洞冥殿』,就算如今已死也是他罪有應得,哼,任何一個破壞朕的千秋大計之人,朕都絕不會放過,即使是胗的親生兒子也不例外,你若是想用他來威脅朕那你就想錯了,哈哈,朕還是勸你好好想想呆會該是怎樣死在朕的是四位愛卿手中的吧……」   天瓊風本來只是想借旃莫歆來消磨一下他們的氣勢,卻未想到這旃武竟會如此的毒辣,為了將自己拿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不管不顧,不由向身後的鳳舞沁婷低聲笑道:「沁婷妹妹,看來我們只能硬闖了!」   鳳舞沁婷默默地注視了天瓊風幾眼,忽然櫻唇湊近天瓊風的耳畔低聲道:「你……你一定要小心哦。」   那濕暖的氣息噴到天瓊風的皮膚上,讓他渾身都有些舒爽起來,暗道:沁婷這美人兒就算不是搖紅的妹妹,自己也得把她安全的救出去。想到這裡,天瓊風不禁豪情大生,哈哈笑道:「放心吧,沁婷妹妹,呆會看大哥怎麼把這些豬頭打得滿地找牙,哈哈……」   「死到臨頭,還徒逞口舌之利!接招吧,小子!」姬嘯庭和天瓊風早有「幻雲刀宗」的舊怨,首先忍耐不住,揮刀攻了過去。他本為「幻雲刀宗」的三大高手之一,當絕滅和息殺被天瓊風廢去武功之時,就想把天瓊風抓來以洩憤,但因神王有吩咐說要留著天瓊風有大用所以才一直忍到今天,如今神王已經下令,他顧忌全去,舊仇新怨一時齊發,哪裡還想和天瓊風磨蹭。   姬嘯庭果然不愧是「幻雲刀宗」近幾十年來的傑出高手,刀身在他全身功力的灌注之下已是隱隱閃現幽白亮光,凌厲的肅殺之氣從鋒刃上迸發出來,漫天的盡氣伴隨著雷動之聲如風捲殘雲般向天瓊風呼嘯而去。   姬嘯庭一動,歌吟、北門天宇和赤焰殘三人也幾乎隨之同時出手。北門天宇乾癟的身軀越起的瞬間,那圍在腰間的軟劍霍地飄飛而出,顫動點點寒星,如蛇走龍游,循著一道道沒有任何軌跡的路線在那一片陰冷氣息的包裹下,罩向了天瓊風身前所有要穴,而歌吟那比初時更為飄逸的扇招、赤焰殘那霸道異常的螺旋真氣也應手而發。   天瓊風在體外散佈了一層淡淡的氣息,守護著背上的鳳舞沁婷,而他的心神此時也已沉浸到了「空空自然」那層靈妙的境界當中,體內氣機與外界靈氣緊密融合,在那觀照天地的交匯之中,身外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清晰可見。   他的身周漸漸地蒙上了幾絲若有若無的白色霧氣,把他整個人都襯托得若隱若現,縹緲玄虛。霍地,天瓊風的左掌背輕輕置於右掌心之中,兩手結起一個奇怪的手印。這手印裡似乎暗含著某種玄奇的力量,周圍的空氣霎時間竟似不受控制地往他的刷功雙手狂湧了過去。   姬嘯庭手中那凝聚著猛烈的真氣的鋼刀首先來到了天瓊風的頭頂,卻見天瓊風竟毫不躲避,心中微微一怔之後嘴角浮現了幾絲獰笑,老子倒要看看你如何禁受住老子這一刀。鳳舞沁婷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明晃晃的寒刀,嚇得「啊」地發出了一聲驚叫。   但就在刀刃就要劈到天瓊風頭頂時,姬嘯庭竟發現天瓊風又如上次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發現有了異樣,姬嘯庭手中之刀急忙順勢一轉,身子一個倒翻躍至空中向下望去卻又見天瓊風緩緩地在原地旋轉起來,兩隻手掌隨著旋轉的速度而或快或慢地向四周輕飄飄地拍出幾掌,眨眼間,天瓊風和鳳舞沁婷就被那密密麻麻的掌影所包圍。   姬嘯庭正自驚疑天瓊風為何會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時,就見天瓊風所發出的那些掌影竟在瞬間膨脹了數倍,那一個個巨大的掌影就如繽紛落英飄灑地向自己和已經飛撲過來的歌吟、北門天宇和赤焰殘四人。   那掌影似拂面清風,看去飄柔輕緩,但卻給姬嘯庭四人帶來巨大的壓力,他們的勁氣一沖到天瓊風的面前,就被那輕輕飄過的掌影掃得絲毫無存,見此詭異情景,不但身在其中的歌吟等四人極為不解,就連置身事外的旃武神王和紅祖教主兩人也異常驚奇,他們十分清楚歌吟等四人的實力,也清楚在他們四人連手之下,就算是在天羅享有崇高聲譽的五大神將親來也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可卻不明白,他們四人如今怎麼會在天瓊風的那些掌影之下吃癟呢!   他們哪裡知道天瓊風所用的是彭祖所傳授的一種極其厲害的絕學「金剛伏魔印」!天瓊風自到這天羅以來,現在還是第一次施展這「金剛伏魔印」。幾千年前,摩峰神王派遣來到人間界的五大天羅神將正是被彭祖以這種武學所擊敗,它的威力由此可見一斑。天瓊風對「金剛伏魔印」的修為雖然沒有彭祖精純,但通過他借助自然之道施展出來,即使是由彭祖來接,都會感受到一定的壓力,更何況是歌吟四人。   身外的壓迫驟然增強,歌吟、北門天宇、赤焰殘和姬嘯庭四人互視了一眼,心意相通之下,不約而同地收回手中的兵器,而身子卻於瞬息之間並成一排,口中同時暴叫一聲,齊出雙掌向天瓊風推去,這一掌幾已匯聚了四人的全身功力,真氣從掌中噴射而出,院子中在那股狂猛氣息的激盪下,一時飛沙走石,轟聲雷動!   而身在那排山倒海的氣浪中心的天瓊風此時眼中卻閃過幾絲詭異的神色,右掌在身前慢慢一帶,那些環聚在周圍的掌影陡然消散得一個不見,而天瓊風卻在四人真氣的鼓蕩下緩緩地漂浮到了半空中。   看著對面那鬚髮皆張,衣裳劇烈抖動的四人,天瓊風忽地兩掌又結出「金剛伏魔印」的起手之勢。歌吟等人對他那招有些忌憚,見狀還以為天瓊風又要重施故技,幾人又是大喝一聲,體內真氣以更加迅疾之勢奔湧到了體外,源源不斷地向天瓊風衝去。   但天瓊風卻並沒有如他們所料的那般施出「金剛伏魔印」,他此時已然全部散去聚集而來的天地靈氣,剛才施展「金剛伏魔印」的時候,天瓊風腦中突然浮出一個極為冒險的方法,那便是激起歌吟等四人全力出手,而自己到時則散去全身修為護住鳳舞沁婷,讓他們幾人的真氣貫體而過,借助他們的真氣衝出他們的包圍。這個方法雖然十分危險,但如果運用得好的話,卻還是很有成功的希望,因為他現在如果要打敗歌吟等四的話只有竭盡全力,那時哪還有力氣對付剩餘的那更厲害的兩人,所以天瓊風最後還是決定拚力一試。   如今在四人真氣的鼓蕩下,天瓊風已如一葉浮萍向後飄去。   但他所飄退的方向卻正是旃武神王和紅祖教主所站之處,他們二人見天瓊風向自己而來,心中齊齊道了一聲「找死」後手掌倏地伸出,向天瓊風拍了過去。旃武神王的所發出的一股墨綠之氣與紅祖教主的血影真氣匯成一道強橫的氣流,勢如破竹般地擊中了天瓊風的身體。   鳳舞沁婷在天瓊風全身修為的護衛之下只是受到了一點激盪,但天瓊風受到前後兩股巨力的衝擊,整個身體卻突然騰空而起,被氣流頂到了幾十丈的高空之上。天瓊風極力忍受著體內那好幾種真氣橫衝豎撞所帶來的撕裂般的痛苦,平衡著身體,運用著導引之學引導著那些真氣使自己閃電似的越過歌吟幾人的頭頂,落到了五六百米外的一座宮殿之上,並以更快的速度向神宮外逸去。   旃武神王和歌吟等人一愣之後,終於明白了天瓊風的目的,登時氣急敗壞地追到剛才天瓊風落腳之處,可卻連天瓊風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了,只聽得風中飄飄蕩蕩地傳來游絲般的聲音:「哈哈,多謝各位相送了……」         第十二章雪域故舊        作者:dvdplayer   傍晚,下著毛毛細雨的天陰沉得有些可怕,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寂寥的草木在風中瑟瑟顫抖,寒鴉淒慘的悲鳴在伴隨著嗚咽的風吼在四處迴盪著,為這黯淡的虛無憑添了幾分寂寥與淒涼!   那幾縷微弱的亮光逐漸隱沒於山間,充斥著寒意的大風在黃昏來臨之際開始瘋狂地肆虐起來,枯枝落葉離地而起,在半空中飄舞著,盡情演繹著它們生命裡的最後一絲輝煌。黑暗漸漸籠罩大地,山中的溫度驟然下降,那些從空中掠過的飛鳥終於忍耐不住發出幾個令人不禁潸然淚下的哀號……   綿綿的小雨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地停了下來,而在這時遠處的空中卻突然有幾朵潔白的雪花飄灑而下,一落到那潮濕的地面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雪越下越大,只一眨眼,大地便被那晶瑩的雪花覆蓋得嚴嚴實實,漫天的花朵瀰漫了那廣闊的蒼穹,在風中飛舞,為這黑暗點燃了一道道雪白的螢光。   驀地,山腳的一個巖洞口竟閃現出了幾點昏黃的火光,遠遠望去就似一朵在盛開在潔白世界中的鮮艷紅花,在這漫漫的雪地中顯得特別的扎眼。   火光越來越大,熊熊燃燒的火苗竄起老高,發出了一連串辟里啪啦的聲響。   「沁婷妹妹,沒想到你用巫術點火,竟然這麼方便。呆會再用剛才那招來烤這隻兔子,肯定是又快又好吃。」火堆旁忽地傳出來一陣朗朗的笑聲   「哼,我的巫術是用來烤兔子的嗎?」一個比這雪還冰冷的聲音隨後響起,但不知什麼原因,說完後,那人卻突然「噗嗤」一聲嬌笑出來。   原來這兩個人正是從神宮中逃出來的天瓊風和鳳舞沁婷,如今已是他們離開神都的第四天了。   那天,天瓊風借助那個極端危險的方法終於如願以償地避免了被旃武神王和紅祖教主等六人合圍的下場,在他們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風馳電掣般地出了神宮,然後又腳步不停,來到距神都約五十里的地方停了下來。   天瓊風以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卻發覺竟有人從身後追了上來。這是因為神王見天瓊風逃脫後,大怒之下,不僅派出了歌吟、北門天宇等左右賢王、左右傲都侯等四人率領所屬親出神都捉拿天瓊風,還傳令各城城主,向他們發出了對天瓊風格殺勿論的命令,更有甚者,神王還派出了神宮的「靈仙長老」。   「靈仙長老」是隱居在神宮後山的一些高人,除了神王之外沒有人知道「靈仙長老」到底有多少個人,人們只知道他們都是旃氏家族裡面的武學宗師,據說那些長老們的武學修為已經不低於天羅神將,而且其中更有幾人還是兩百年多前的老怪物,至於這幾人是誰,或許連旃武神王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了。   這些長老們的職責便是維護旃家王權的穩定,一旦旃家子弟爭奪神王之位而出現宮闈政變使神都陷入混亂之時,便是這些傢伙出動之日,這兩百年來,旃家王朝的子弟一直都沒有像以前的朝代那樣為神王之位爭鬥過,便是因為有了那「靈仙長老」的存在。   如今,旃武神王竟為了一個小小的天瓊風而請出這些老傢伙,實在令人感到十分奇怪,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非要得到天瓊風不可呢?難道就因為天瓊風闖進「洞冥殿」把鳳舞沁婷從裡面救了出來?   天瓊風不知道,他這幾天只能帶著鳳舞沁婷躲避著那些四出的偵騎,以至於他們這些日子都是在深山野地裡露宿的,不過讓天瓊風更加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他那天冒險所留下來的後遺症。旃武神王等人的真氣強猛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特別是紅祖教主那惡毒的血影真氣差些讓他的經脈悉數融化,若不是他的武學修為已步入了「空空自然」的境界,又用導引之術將大部分的真氣牽引到了體外,現在的他早就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了。   只是儘管如此,天瓊風花了四天的功夫依然沒有將破敗的經脈修復,當然就更談不上恢復功力了。他現在的功力如果真要算起來的話,估計只和流雲會的那些地方主事差不多高,和陰雪崖等人相比都有所不如。在強敵四處徘徊的境地中,以他此時的狀況,能不能回到鳳舞國都還是未知之數。不過讓他心中稍稍有些安慰的是鳳舞沁婷的巫術修為已經恢復正常,昨天與一小隊兵士相遇,鳳舞沁婷以那身漂亮的巫術應敵,把那幾百個身強力壯的人打得落花流水,看得天瓊風是大開眼界。   這不,剛才鳳舞沁婷又用巫術燒起了一堆大火,省去了天瓊風不少的麻煩,期待著鳳舞沁婷能再用次巫術把那只順道捉來的兔子烤熟,好填填那已經兩天沒有沾葷的肚子。鳳舞沁婷口中雖是拒絕了天瓊風的請求,但還是拿起那隻兔子烤了起來。   鳳舞沁婷自脫困後雖然對天瓊風依舊冷冰冰的,但比起在「洞冥殿」時卻是好了許多,有時還會對著天瓊風露上幾個嫣然的笑容。只不過鳳舞沁婷在「洞冥殿」通道中時時念叨著的「等功力恢復後一定要好好報復天瓊風」的想法卻久久沒有付諸實踐,而且也很久沒有再從腦中蹦出來了。這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為什麼會放過這個可惡的賊子呢,甚至還默許了這賊子叫自己為「妹妹」,最後只得將自己的這點轉變歸之於對天瓊風把自己從「洞冥殿」救出來的感謝。   「我說沁婷妹妹呀,你能不能烤得快點呀?」天瓊風本想打坐療療傷,但一聞到撲鼻而來的香味,卻是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忍不住嚥了幾口唾沫,垂涎欲滴地望著那只火堆上的兔子。   鳳舞沁婷瞪了他一眼,哼道:「你要吃不知道自己動手呀,一個大男人還要我幫著烤吃的,真不害臊!」   天瓊風往火堆前湊了湊,搓著手苦笑幾聲道:「我要是會巫術,早就……」說著,那堆火突然「蓬……」的一下向兩邊竄了起來,天瓊風一時沒注意,兩隻手掌被燒了個正著,痛得他哇哇大叫,連額頭前面垂下的那如雪一樣的白髮都被燒焦了大片,散發出一陣刺鼻的味道,還好他後退得快,不然他那頭白髮今天可真得壽終正寢了。   鳳舞沁婷剛才正施展巫術把火催大,如今一看天瓊風像猴子似的在那蹦來蹦去的那副狼狽模樣,不由得捧著肚子「格格」嬌笑出來……   天瓊風痛惜地摸了摸自己那已經不存在的頭髮,指著鳳舞沁婷怒氣沖沖的道:「小丫頭,要不是看在你是……算了,我不跟你這小丫頭一般見識。」天瓊風本想說「看在搖紅的面子上」,但一想如果這小丫頭追根究底起來可能會比較麻煩,終是沒有說出來,但那口氣卻實在難以平下來,只得沒好氣地把頭轉過一邊。   鳳舞沁婷看天瓊風那副慘樣,本想說聲對不起,但卻拉不下那個臉來,再加上天瓊風叫她小丫頭,頓時也氣不打一處來,也將頭撇過一邊,氣鼓鼓地拿著一根黑糊糊的小木棍使勁地敲打著火堆上的那隻兔子。   天瓊風呆呆地望著洞外的那片白皚皚的雪層出起神來,思緒從人間界的樓琴、月影秀等人一直轉到了還在鳳芸城的水碧和雨婷幾人身上,心情竟有說不出的惆悵……   「喂,你吃不吃兔子,烤好啦!」也不知過了多久,鳳舞沁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天瓊風一轉頭,鼻子裡傳來的卻是難聞的糊味,原來鳳舞沁婷撕下了一條兔腿送到了他的嘴邊,只不過那條兔腿此時卻像極一跟黑不溜秋的木炭!   天瓊風對鳳舞沁婷那點怨氣早就消了,他哪能真的跟這小丫頭慪氣呢!只是這時看著這條慘不忍睹的「木炭」確實是沒有接過來的慾望,但一見到這小丫頭的那有些期待的眼神,也只能勉強把它接到手中,撕開外面的那層焦皮,幸好裡面的肉還算完好的,但天瓊風依舊是有點戰戰兢兢地捏了一條肉絲試探性地放到了口中。   一口下去,天瓊風差點大叫了出來,這兔肉的味道竟然這麼好吃,鮮甜之中還竟還帶有絲絲的鹹味,舒爽可口之極,這裡沒有一點作料,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是怎麼弄出來的!俗話說人不可貌相,這兔子肉也同樣是不可貌相的!   結果,沒幾下,那大半的兔肉就都塞到了天瓊風的肚子裡。鳳舞沁婷雖是沒有再理天瓊風,但看著他吃得那麼高興,凝滿冰霜的臉上竟隱隱露出幾絲淡得幾乎不可看見的微笑。   天瓊風舒適地擦了擦嘴,在旁邊的石壁看靠了下來,細細地回味著那沁人心脾的香味,卻聽得遠處傳來一聲大叫:「大哥,你看那邊有火呀,我們快過去烤烤,真凍死我了!」接著,便聽見有密集的腳步聲向這邊走來。   天瓊風臉色一變,猛地坐了起來,看著鳳舞沁婷道:「沁婷,你不是在周圍布下了一道『秘隱術』嗎,怎麼還有人能看見我們?」這幾天,兩人通過這「秘隱術」躲過了好幾撥人,但這種巫術也有一個缺陷,那就是一天只能施展一次,而且每次持續的時間都比較短,還必須在沒有人發覺之前使出來才管用。   「哎呀,不好,我忘記了!」鳳舞沁婷臉色微微一變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天瓊風一眼,「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天瓊風有些哭笑不得,歎道:「走一步算一步了,還能怎麼辦。」   見他說這喪氣的話,鳳舞沁婷很不滿地嗔視了他一眼,道:「怕什麼,以我的巫道修為,難道還會怕那幾個小毛賊嗎?哼,膽小鬼,連我這個女孩子都不如。」   鳳舞沁婷話一說完,就見十幾個人從右邊的轉彎處繞了過來。那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身上背著弓箭、年約四十上下的中年漢子,穿著一般平民百姓的服裝,身上已經堆滿了雪花,相貌看去十分憨厚老實,跟在他後面的那些人都和他差不多的裝束,除了有兩人已是年過五旬的老人外,其他的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小伙子,他們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掛著一些獵物。   看來他們只是附近的山民,上山打獵路過這裡。天瓊風和鳳舞沁婷都下意識地放下心來,只是天瓊風卻有些奇怪,那為首的中年漢字竟給了他一種十分眼熟的感覺,但卻一時有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會主,是您哪!」那中年漢子見到天瓊風那副怪異模樣,好奇地打量了幾眼之後,忽然雙眼一亮,翻身而拜,高興地叫了出來,他身後的那些人見狀,都詫異地看著這漢子,小聲地竊竊私語起來:「老大叫他會主幹嘛?」   天瓊風也是遲疑地看了看鳳舞沁婷,趕忙伏起這中年漢子道:「這位大哥,快快請起,請問你是……」   「會主,屬下就是前邊流沙城流雲會分會的主事鍾橋,他們也都是流雲會的弟子。屬下等人今天出來打獵正要回家,剛好看到這裡有火光,所以過來瞧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會主您哪!」鍾橋站起來興奮的道。   他身後的人這才明白過來,眼前這白頭髮的年輕人原來就是他們流雲會的會主!他們這些會中平常弟子平時連個長老之面都很難見到,如今一下就見到了會中的最高級別的人物,登時激動地連行禮都忘記,只是直瞪瞪地打量著天瓊風,直到鍾橋提醒他們時,才恍然回過神來。   「哦,是鍾主事呀!」天瓊風道,難怪剛才會有眼熟的感覺,原來是流雲會的主事,他能一眼就認出自己,想來一定參加過幾個月前的「金箭大會」,天瓊風回想起在鷹山時的情景,真的似乎見過這鍾橋,不由接著笑道,「鍾主事,外面風大,叫大家都進來坐坐吧。」   這些人聽後不禁都把目光看向了鍾橋,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天瓊風會邀請他們進去坐。在他們眼中看來,會主一定都是高高在上的,可眼前的會主竟對他們這般熱情,沒有一點會主的架子,長久以來所形成的慣性思維,難免有些轉不過彎來。   鍾橋爽快地一笑,道:「兄弟們,會主叫年你們進去,大家還客氣什麼,都進來吧!」說著,他已抖了抖衣服,當先走進了洞裡,其他人一見,這才跟在鍾橋身後走了進去。   這洞並不是很深,十幾個人進去後又燃起了幾堆火,裡面頓時變得暖烘烘的。鍾橋又讓人拿進來幾隻獵物剝起皮毛放到了火堆上,在不時飄來的陣陣清香中,他們大聲地談笑起來。男人的話題永遠都離不開女人,鍾橋等人也是如此!他們似乎絲毫沒有在意旁邊還坐著個漂亮的小姑娘,都大肆地談起了風花雪月,哄笑之聲不時在洞中迴盪。   鳳舞沁婷見他們越說越是露骨,臉上的表情變得愈見冷淡,鼻子有些厭惡地皺了幾下,身子卻是忍不住天瓊風身邊挪了挪。因洞裡一下子就多出這麼多人,天瓊風和鳳舞沁婷都快擠在一起了,如今她再這麼一挪,整個嬌軀都貼到天瓊風身上去了。   鍾橋無意中瞥到鳳舞沁婷的這個微小動作,登時瞭解到她那尷尬處境,訕笑了幾聲。忽然轉換話題道:「會主,您不是在神都嗎?怎麼到這流沙城裡來了?」   天瓊風笑道:「你這幾天沒有聽到什麼傳聞嗎?」   鍾橋愣了一下,道:「這幾天倒是見到城裡來了許多陌生的高手,而且那城主好像貼了一張榜文,說是要緝拿一個白頭髮的年輕人……白頭髮的年輕人,會主,莫非他們要抓的人就是您?」鍾橋驀地驚叫起來。   鍾橋這話一出,洞中頓時一下子就變得寂靜無聲,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天瓊風,而天瓊風卻只是微一頷首,哈哈笑道:「要不是這樣,我們兩人何必在這山洞中過夜呢?」   「會主就是神王要懸賞一百萬兩捉拿的人哪!」鍾橋旁邊的一個身材比較瘦弱的年輕人驚歎道。這年輕人叫鍾旭,是鍾橋的表弟。這幾天流沙城裡也是傳得沸沸揚揚,鍾旭等人也是耳熟能詳,但卻從沒有把它放在心裡,如今一見到要捉拿的人竟就是他們的會主,心中的震驚自是不言而喻,鍾旭的眼珠子禁不住開始亂瞟起來。   一百萬兩!此時不但流雲會的其他弟子都目瞪口呆,連天瓊風也是十分驚訝,那神王可真是捨得花銀子!在天羅,整個國庫一年的收入才八百萬兩左右,為了捉拿天瓊風,卻開了一百萬的天價!   「哈哈,一百萬兩算個球呀。來,兄弟們,吃肉!」鍾橋哈哈大笑著撕了一快獐子肉。   大家也都不由豪爽地笑了起來,不過那鍾旭卻突然捧著肚子「哎喲」地大聲叫喚起來,「表哥,我肚子疼得厲害,得出去一趟……哎喲……」   鍾橋等人吃得興致大漲,有些不耐地揮了揮手:「也不知道你這小子吃了什麼東西,快去快回啊!」   「哎喲……放心吧……」鍾旭皺著眉頭一臉苦相地向洞外走去,鍾旭和天瓊風幾人又開始談笑風聲起來,竟沒有一人注意到鍾旭的眼中露出幾絲狡猾與得意之色……         第十三章靈仙三老        作者:dvdplayer   「鍾旭這小子去了那麼久,怎麼還不回來呀!」鍾橋忍不住朝外面看了幾眼,鍾旭剛才踏下的腳印此時已經被雪花填得沒有了一點蹤跡,「小三,你到外面去看看這小子究竟在幹什麼?」   一個相貌清秀的小伙子聞聲站了起來,笑嘻嘻地向洞外走去。   天瓊風也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看了看身邊已經昏昏欲睡的鳳舞沁婷,聚集起那點微弱的功力,牽引著體外游離著的自然靈氣,神思緩緩地向洞外延伸。忽然,天瓊風的身軀輕輕一顫,外面竟傳來了輕微的震動聲,而且幾里外處還有幾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向這邊逼近。天瓊風的功力雖然沒有恢復,但對外界氣息的波動卻變得更加敏感起來,如今一感覺異樣,心中不由暗暗驚疑起來,莫非神王所派的人又追了過來?   就在這時,洞外又傳來了小三的驚叫:「不好了……不好了……」接著便見小三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天瓊風和鍾橋等人霍地地站了起來,連在火堆旁打著瞌睡的鳳舞沁婷也被小三的叫聲驚得睡意全無,怔怔地站了起來。   鍾橋笑道:「小三,你這麼急幹嘛?慢慢說,什麼不好了?」   小三手指著外面,神色有些慌張地道:「會主,鍾大哥,我剛才在周圍沒看到鍾旭,所以就想爬到高一點的地方去瞧瞧,可沒想到一到那邊的山坡,就見到幾里外有好多人騎著馬向這裡跑來。我想,他們一定是來抓會主的。」   鍾橋吃了一驚,道:「小三,你不會看錯吧?他們怎麼知道會主在這裡?」   小三喘了口氣,急道:「鍾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雙眼睛,就是再黑的天我也能看清幾里外的東西,更何況外面下著大雪。」   「會主,您看這……」鍾橋神色漸漸變得鄭重起來。   天瓊風向鍾橋擺了擺手,神色肅然地對小三道:「小三,你真的沒有看見鍾旭嗎?」   「沒有。」小三想也沒想就回答道,不過很快他又遲疑了起來,「會主,那些人這麼快就來了,您說會不會是鍾旭……」說著,眼睛禁不住看向鍾橋,忍住沒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會是鍾旭去流沙城通風報信的?」鍾橋也意識到了小三想要說什麼,驚訝地道了一聲後又不由神色有些黯然地看著天瓊風,忽然握緊拳頭狠狠地在洞壁上捶了一拳,怒罵道:「這個王八羔子,難怪他出去這麼久都不回來,竟幹起這種賣主求榮的缺德事來。」如雷的吼聲嗡嗡作響,震得石洞都有些簌簌發抖起來。   洞裡的流雲會弟子一聽都開始明白過來,鍾旭在平時就有些不良的習性,所有在會中人緣並不是很好,但眾人都看在他是主事鍾橋的表弟才讓著他幾分,但卻沒想到鍾旭如今竟會做出這種事來,一時不禁憤憤不平地咒罵起來。   「會主,依屬下看您還是趁著他們沒來的時候,趕快走吧,這裡就由屬下等人先擋一陣子。」鍾橋悔恨地道。雖然那些人的到來與他無關,但鍾旭畢竟是他的表弟,而且他已經知道天瓊風現在重傷功力還沒有恢復過來,若是會主因鍾旭而遭遇不測,那他鍾橋就是流雲會的千古罪人了,那時不用說流雲會的幾大長老不會饒了他,就是他自己恐怕一輩子也都會愧疚於心。   天瓊風聽後微微一笑道:「鍾主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現在就是要走,估計也是來不及了。」說到這裡,他忽然揚聲向洞外道:「各位朋友,既已找到此處,大可不必再藏頭露尾了,何不現身一見?」   鍾橋等人見天瓊風說出這般話來,忍不住驚愕地朝外看去,登時就聽得外面的虛空中響起了一片蒼老的哈哈大笑之聲:「閣下不愧是流雲會的會主,一身功夫果然高明,在重傷之下還能發現老夫等人的蹤跡,實在是令老夫兄弟三人佩服不已呀!」   天瓊風笑道:「三位前輩過獎了!」說著,人已慢慢地向洞外踱去。鳳舞沁婷知道現在隨便一個高手就能把天瓊風打敗,而聽聲音就可知道外面那幾人的修為一定十分精湛,怕他們會對天瓊風不利,立即上前幾步,跑到了天瓊風的身邊。   鍾橋見狀也馬上招呼著那十幾個流雲會弟子跟在了天瓊風的身後。   洞外那雪如綿綿飛絮,亂舞梨花,下得越發大了,茫茫的一片襯托得山如玉簇,林似銀妝。而在這那濛濛的風雪中此時卻站著四個人,前面三人都是白髮蒼蒼、瘦骨嶙峋的老頭。這三人都穿著垂地的麻布大衣,他們的身材都比較矮小,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但眼睛卻都是神采熠熠,開合之間,冷芒電閃,但全身上下卻並沒有散發出多強的氣勢,若是他們把眼睛稍稍閉起的話,誰也不會將他們和武學高手聯繫在一起。   在這三位老頭的身後畏縮地站著一個瘦弱的年輕人,此人正是鍾橋的表弟鍾旭。眾人見果然是他出賣了天瓊風,都不由對他恨得咬牙切齒,特別是鍾橋更是氣得臉色發青,怒火騰騰翻湧,衝著鍾旭暴喝道:「鍾旭,這都是你做得好事!」   在他那冷氣森森的目光注視下,鍾旭心頭撲騰一跳,禁不住後退了兩步,但轉眼一看身前站著的那三個老頭,膽子又壯了起來,挺起胸膛嘿嘿笑道:「表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小弟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呀!」   「好一個迫不得已!」鍾橋連哼了數聲,拳頭緊握,發出一陣「啪啪」的關節響動聲,額頭上的青筋更是暴起老高,突突地劇烈跳動著,人已是憤怒到了極點。   天瓊風看鍾橋似乎忍耐不住要衝上前去,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對那三個老頭拱了拱手,微笑道:「三位老前輩想必就是神王所請出的『靈仙長老』吧?」   那站在中間的老頭見天瓊風懂得禮數,一聲前輩叫得他們渾身毫不熨帖,頓時哈哈笑道:「不錯,我們三兄弟正是『靈仙洞』中僅次於紅衣長老的麻衣長老。老夫旃悅,這兩位則是老夫的二弟旃圓和三弟旃峒。」說時,他分別指了指左右兩邊的老頭。   他們三兄弟的面貌很是相似,不過卻很極好分辨,而其中最大的差別則是集中在眉毛上。旃悅的兩道眉毛又白又長,都快垂到嘴唇邊上來了;旃圓的眉頭上則是光凸凸的一大片,上面一根眉毛都沒有見到;而旃峒的眉毛則是更加顯眼,既不黑也不白,竟然是紅色的,想必是因練某種怪異功夫所致。   天瓊風哈哈笑道:「原來是幾十年前天羅武界大名鼎鼎的『御苑三劍』三位老前輩呀!三位前輩不但修為高深莫測,更是德高望重、聲名卓著,晚輩今天能在此得遇三位前輩,實在是三生有幸哪,哈哈……」天瓊風竟在這時拍起這三個老頭子的馬屁來了。   旃悅三人如今已是年逾百歲之人,在幾十年前,他們以超絕的劍術得到了「御苑三劍」的名號,其名聲之響亮當時可說直追瑤蘭若晴等五大天羅神將,但自成為神宮的麻衣長老進入「靈仙洞」清修以來,此時的天羅幾乎已經忘記了世上還有他們這三個人。   可如今天瓊風竟然還記得他們就是當年的「御苑三劍」,這讓他們怎能不老懷大開,再加上天瓊風的說那幾句吹捧的話,讓他們登時若浴春風,對天瓊風的敵視之意不知不覺間少了幾分。若是他們知道天瓊風只不過在聽鳳舞雷閒聊時聽過這「御苑三劍」的名字,在他們介紹之前,甚至連他們的名字也不清楚的話,或許早就暴跳如雷,對天瓊風大打出手了。   旃悅大笑道:「小伙子,沒想到你還記得老夫三兄弟,實在是難得呀。就衝著你剛才那句話,老夫三兄弟本來說什麼也得對你網開一面,但你如今已是神王通令各地所要捉拿的要犯,老夫雖然不知道神王為何事如此興師動眾,但老夫三人畢竟是旃氏家族中的一員,即使是身為靈仙洞中的長老也不能違抗神王號令。不過你若是肯跟隨老夫三人返回神都,老夫定可以保你性命無憂。」   天瓊風笑呵呵地道:「本來三位前輩親自前來,晚輩無論如何也應該答應,否則就未免太不識抬舉了,只是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實在難以應叢,還望前輩多多原諒呀。」天瓊風雖是拒絕了旃悅,但說話之時,神色十分恭敬,所以旃悅雖然面有不愉,但卻還是沒有馬上翻臉。   不過那旃峒聽後面上的皺紋卻是顫動了幾下,眼皮翻了幾圈,兩道綠幽幽的光芒直刺向天瓊風,哼了一聲道:「小子,少說廢話,你若是能夠接得下老夫三兄弟聯手十招,我們今天或許還可以放你們離開這裡。」   旃悅見自己的三弟說出如此大話,不由皺了皺眉頭,不過雖然這樣,他也沒有阻止旃峒。在他們眼中,天瓊風儘管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從神王、紅祖教主還有左右賢王、左右傲都候四大高手的包圍中脫身,但他們一直以為天瓊風耍得不過是小聰明,未必有那麼大的真本事,所以還沒有放在他們三人的心上,更何況天瓊風現在已經是重傷之身,就算他功力真有那麼高,也絕對不可能接得下三人的聯手十招。因此旃悅馬上又微笑著向天瓊風道:「小伙子,你也不要太得意,我們呆會出手是絕對不會留情的,天下間能接下老夫三兄弟全力十招的人已經不多了。」   天瓊風聽旃峒說出那十招之時,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來那幾句阿諛奉承的話還是起到了一點作用的,如果就這樣出手的話,就算自己和鳳舞沁婷等人同時出手也不定能夠從他們手中逃脫,可如今有了這十招的約定,雖然成功的幾率還是極低,但最起碼有了一絲希望呀。   「喂,這樣很不公平!」天瓊風正要答應下來,卻聽到鳳舞沁婷突然在旁邊喊了出來。   旃悅咦了一聲,看向鳳舞沁婷,奇道:「小丫頭,有什麼不公平的?」   鳳舞沁婷緊繃著一張小臉:「你們三個人的歲數比他大了整整五、六倍,而且他現在身受重傷,你們還要讓他接你們的聯手十招,這不明擺著是讓他來送死嗎?哼,照我看,你們還不如直接把我們抓回去得了,何必弄什麼十招之約呢?」說著,還不屑地撇了下小嘴。   旃悅三人都是極愛面子之人,登時老臉臊得通紅,他們原先打的確實是這樣的主意,但現在聽鳳舞沁婷這樣一諷刺,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旃圓緊了緊那光溜溜的眉頭,哼道:「小丫頭,那你說要怎樣才算公平呢?」   鳳舞沁婷冷冷地道:「得我和他聯手接你們三人的十招才算公平。」   天瓊風在一邊聽得暗暗叫苦,他本來是打算在動手之前讓旃悅等人把鳳舞沁婷等人放走,因為此時那幾百米已經圍上了近千的兵馬,只不過見著旃悅等人在這裡,才沒有衝上來罷了。   旃悅冷眼瞥了鳳舞沁婷一眼,冷聲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好,老夫就答應你。」   鳳舞沁婷那冰冷的臉上頓時浮現了幾絲古怪的笑容,道:「哼,到時候你們輸了可不能反悔哦。」   「放屁,老夫三人是何等人物,豈是那些說話不算數地小人!」旃峒暴叫一聲,臉上的皺紋似乎一下子就膨脹了許多,露出了一臉的凶相看著鳳舞沁婷,不自覺地粗話已經隨之脫口而出。   鳳舞沁婷看也沒看這老傢伙一樣,眼睛瞟向了幾百米處的那些兵馬,悠悠地道:「你們或許會守信,但他們呢?」   旃悅回身看了一眼,放大聲音哼道:「只要有老夫三人在此,量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子動你們一根寒毛!」說著,他又頓了頓道:「小丫頭,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就一併說出來,老夫可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們在這冰天雪地裡瞎磨蹭!」   鳳舞沁婷笑道:「有三位在,我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說完,人已經靠在天瓊風身邊站定。   天瓊風看了一眼鳳舞沁婷,忽然向旃悅拱手道:「三位老前輩,晚輩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旃悅的顏色緩和了一點道:「小伙子,只要老夫能夠答應的就一定會盡量滿足你。」   天瓊風指了指身後的鍾橋等人道:「晚輩希望在交手之前,前輩能夠讓晚輩的這些下屬先行離開。」   旃悅看向鍾橋等人,猶豫了一會,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鍾橋等人聽了心中急,道:「會主,我們……」   只是他們話還沒說完,就被天瓊風揮手打斷:「鍾主事,你們的心意我能理解,不過你們確實沒必要和我一起留在這裡。」接著,天瓊風又轉頭看向旃悅,道,「神王要抓的只是晚輩一個人,他們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只要晚輩留在這裡,就算讓他們離開了,也一定不會對前輩三人有什麼影響的,晚輩實在不願看到他們因我而受到連累,還望三位前輩能夠成全。」   旃悅想想也是,看了旃圓、旃峒一眼,點頭道:「沒想到你倒是重情重義之人,好,老夫就答應你。」   天瓊風高興地謝了旃悅一聲,對鍾橋笑道:「鍾主事,你快帶著兄弟們離開吧。」   「會主,屬下就算是死,也一定要陪在會主身邊。」鍾橋堅決的道。   天瓊風神色一凜,冷哼了一聲道:「鍾橋,你難道要違背我的命令嗎?」   「屬下不敢!」鍾橋低頭道。   「既然不敢,那還不快走!難道你忍心看著這麼多兄弟枉死在這裡嗎?」天瓊風大聲喝道。   鍾橋還是沒有離開,鳳舞沁婷很不耐煩地道:「還虧你是個大男人,這麼婆婆媽媽的幹嘛,你們留在這裡只會礙手礙腳!」   被鳳舞沁婷這麼一呵斥,鍾橋那張大臉剎時漲得紅紅的,看著那些身後的流雲會弟子,見有些人臉上竟露出了幾絲畏懼的神色,不由地黯然長歎一聲,一咬牙,突然跪在地上,朝天瓊風拜了三拜後站起來向身後之人大吼了一聲,便向外走去。   其他人或氣憤,或羞慚地跟在鍾橋後面,但卻都向那鍾旭投了個怨毒的目光,那邊的鍾旭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寒噤。   那隊軍士的首領想必也聽到了剛才也聽到了旃悅的話,果然沒有攔阻鍾橋等人的去路,看著鍾橋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天瓊風終於放下心來,看向了旃悅三人,笑道:「三位前輩,請出手吧!」   看著天瓊風那似乎胸有成竹的神情,鳳舞沁婷眼中禁不住閃過幾絲詫異,他的功力不是還沒有恢復嗎,怎麼現在面對著三個修為精深靈仙長老,看起來卻沒有一點的擔心與憂慮,反而全身上下都像充滿了十足的信心似的……         第一章        天瓊風此話一出,旃悅三人的神色都變得極其肅穆起來,也不見他們如何作勢,竟像是變戲法一樣各自手中突然就多出了一柄怪劍。這劍長約五尺,沒有劍鞘,劍身竟是彎彎曲曲的,而劍刃之上則有兩道幽幽的綠絲,絲線之上閃現著點點的螢光,看去就像是夏夜裡漫天飛舞的螢火蟲,如今與這紛紛飄灑的雪花交相輝映,看去異常淒迷與妖艷。   旃悅他們在未成「靈仙長老」之前便是以劍而聞名天羅,他們在劍道上的造詣自是十分高明,而今在靈仙洞中清修數十年,他們的修為更是精湛,劍一握入手中,氣勢自然而然地便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對面的天瓊風和鳳舞沁婷馬上就感覺到有三股強烈的氣息撲面而來,鳳舞沁婷倒還好,而天瓊風卻是功力未復,如今在此強猛的壓力之下,身軀竟開始有些搖搖欲墜起來。   天瓊風急忙施展起導引之法將那氣息從身體兩邊卸開,這才堪堪站定身形。天瓊風的導引術最是擅長化解他人的勁氣,即使是一個不會絲毫武功之人,但只要精通這導引術,便是強他數倍之人也奈何他不了,端得是奇妙無比。天瓊風之所以在如今功力未恢復的時候還敢答應接旃悅三人的聯手十招,就是仗著自己有這導引術。   若是單獨一人的話,天瓊風自可隨意施展,但如今鳳舞沁婷也加入了戰圈,這就讓天瓊風不得不有些許顧忌。鳳舞沁婷雖然巫術方面的天才,但畢竟不能和修為幾已達化境的武者相比,而且鳳舞沁婷也沒有多少實戰經驗,如果在打鬥的時候有什麼閃失,那就得不償失了。   「小伙子,小心了!」旃悅忽然低喝一聲,手腕輕輕一抖,怪劍頓時在空中輕巧地顫動起來,帶出了一條條詭異的光線,大片的綠色幽光罩向了天瓊風和鳳舞沁婷的上身。而旃圓此時卻突地腳尖點地,身子跳到了旃悅的正前方,劍身顫起犀利的劍氣,直撲天瓊風的眉心而去。   見兩位兄長已經出手,旃峒也不後人,但他的腳步卻並沒有移動,只是長劍在那層厚厚的雪地裡緩緩劃過,劍氣直透地底,雪花撲湧而出,匯聚成一條漫舞的雪龍向對面的兩人衝了過去。   劍尚未到,但那股凜冽的勁氣就已經刮得天瓊風二人的肌膚冒出了陣陣寒氣。天瓊風心中暗凜,雙手在迅速在胸前舉起,十指忽緩忽疾,如行雲流水般地滑動起來,盡心地感受著旃悅三人勁氣的屬性與強弱。鳳舞沁婷望著那三個老頭,柳眉漸漸凝起了陰冷的冰霜,兩隻嫩嫩的小手變得愈發白皙,似有一層晶瑩的冰水在凝脂肌膚下流淌著。   旃峒那條用真氣凝結而成的雪龍後發先至,早已衝到了天瓊風的身前。天瓊風那高舉過頭的右手忽然沉拙地向那雪龍一拍,而左手卻向上輕佻。那雪龍登時像受到什麼東西的牽引一般,脫去了旃峒的控制,一分為二,分別向盤旋在天瓊風頭頂上空的旃圓和已經揮劍衝來的旃悅攔阻了過去。   旃悅三人見此情景,心中同時一震,他們在剛才的那番談話中對天瓊風起了幾絲愛才之心,所以第一次出手的時候每人大約都只施了四層的功力,但即使是四層,其威力也已經不容小覷!他們本以為天瓊風重傷之身,有可能連他們的一招也接不下,即使是有鳳舞沁婷在旁相助也不可能改變最後的結局,因為他們已經看出鳳舞沁婷本身的真氣極其稀薄,最多只有他們的一層左右,一個功力如此微弱的小丫頭就算有點小聰明也不大可能對他們構成多大的威脅。   但他們此時卻是失算了,不過三人畢竟也不是等閒之輩,在眼看自己的攻勢就要被化解消弭之時,口中幾乎同時大喝一聲,三人手中的怪劍驀地迸發出了密集的綠芒,在他們深厚的真氣催發之下,那綠芒逐漸演變成了濃濃的綠色迷霧,在劍身上飛速地縈繞著。他們的身體也快速在天瓊風和鳳舞沁婷周圍穿梭起來,詭異的殘影就如那在墓地中跳動閃爍著的團團磷火,若是不知情的人望見,定會被嚇得毛骨悚然。   旃悅三人越轉越快,天瓊風和鳳舞沁婷逐漸被一圈圈的綠影所包裹,而旃悅三人的身體也似乎隨著速度的加劇而融入了那些幻影當中。   天瓊風靜靜地站立著沒有發出絲毫動靜,一雙手又回復到了初時的姿勢,任由大朵的雪花飄落在他的頭上和衣服上。鳳舞沁婷眼中此時就似蒙上一層濃重的水霧,看去顯得有些虛無、有些飄渺,而那雙瑩瑩的玉手卻已在不知何時候抬到了胸前,幾根纖細的手指結了個奇怪的手印,在冷風中已有些皴裂的紅唇微微顫動著,卻聽不到她在喃喃自語些什麼。   驀然,天瓊風身前的那層綠圈中三支長劍電射而出,竟如蛇一般在虛空中遊走滑移,吞噬著天瓊風二人周圍的每一寸空間,那擠壓而來的勁氣似要將他們碾成碎片。   劍身在空中交織成了一張飄忽游動的毒網,瞬間便將兩人的全身要穴籠罩了起來。   天瓊風見後臉色微微變了變,兩隻手在怪劍刺來的方向飄拂而過,如一縷撫摸著人心靈的那溫暖春風,沒有帶出一絲火氣,但那虛無的空中卻似起了一陣狂風,帶動四周的空氣緩緩流動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將兩人圍在了中間,漫漫的雪花飄飄灑灑在狂風的掃射下四處飛散。   旃悅、旃圓和旃峒三人的長劍在那狂風的吹拂下,竟再一次被一隻無形的手拉扯著順著風向偏移了幾分。他們在心中暗驚之下,三人的劍突然搭在了一起,他們的真氣通過劍身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他們三人無論哪一個都是不世出的高手,如今真氣會聚在一起,那產生的威力可想而知。   頓見三劍劍尖處突地透射出一道道長達數尺的綠色劍氣,似螺旋一樣繞著那狂風旋轉起來,竟漸有滲透進去的趨勢。   旃悅三人馬上感覺到了這個細微的變化,心裡稍稍一喜,各自運聚八成的功力在經過互相融合之後從劍尖上逼了出去。天瓊風也感覺到了氣息的波動,不由稍微有些吃驚,轉眼看了鳳舞沁婷一眼,忽然低吼一聲,雙掌輕飄飄地在身前的虛空中拍了一下。   鳳舞沁婷見狀,那雙美麗的眼睛中頓時露出了幾縷笑意,伸出幾根盈盈的細指,而指尖處則冒出了絲絲雪白的氣絲,望那天瓊風所拍之處悄悄地蔓延了過去。在那些白色氣絲就快要纏繞上天瓊風的手掌時,鳳舞沁婷突然嬌喝一聲:「起!」   只見地面那方圓數丈內那幾有半尺來厚的皚皚白雪似受到了一股巨力的衝擊,竟是平地被掀了起來,鋪天蓋地地往雪地裡交戰著的五人圍去。只一剎那,那漫天的飛雪便將幾人的身形完全淹沒在了地面。站在幾丈外觀看的鍾旭正看得目瞪口呆的時候突然被那捲動的大雪抖翻在地,但等他狼狽地爬起來的時候眼前竟消失了五人的身影,只憑空多出了一座有幾丈高的堅硬冰山。   那些騎著戰馬立在遠處觀望的兵將也被這突起的變故驚得一呆,不過他們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策馬奔到了跟前,看著這座冰山,不由竊竊私語起來。有個士兵跳下馬,掄起那柄厚重的長刀往那冰山上砍去,卻被那冰山上的反震之力彈得連連後退了數步,手心發麻,胳膊酥軟,再也握不住長刀,「鏗……」的一聲掉在了那已經是光禿禿的地面上。   那名領頭的將官一見詫異無比,示意了一下身側兩人,正要吩咐他們再去試試看能不能把冰山砸開,裡面可是埋著三位靈仙長老哪,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他可擔當不起。只是還沒見他開口,地面就起了一陣劇烈的震動,兵將身下的坐騎都開始不安地揚蹄嘶叫起來。   震動過後,那冰山上似乎猛地搖動了一下,外表漸漸露出了幾絲裂痕,絲絲綠光從那裂縫中暴射而出。冰山搖晃越來越烈,裂痕也越來越大,倏地,眾人耳中響起了一聲「蓬……」的巨響,那座看去牢固的冰山竟然爆炸開來,那些細碎的冰片四射開來,如尖刀一般落在了那對騎兵當中,登時只聽得「哎呀」的慘叫之聲接連響起,有些人反應不及被碎片刺得血肉模糊,更有些人被掀到了地面,被那些躁動的馬匹踩得一命嗚呼,整個場面一時變得混亂不堪起來。   而在此時,在那漫舞的冰片中,卻有三條人影沖天而起,落在了眾人面前。   這三人正是旃悅、旃圓和旃峒。他們身上的那套麻衣被銳利的冰塊割得四分五裂,大片干褶的皮膚裸露出來,頭髮鬍子也已經亂成雞窩一樣,堆滿了飄落下來的碎末,甚至是旃悅眉間那兩縷垂到唇邊的又白又長的眉毛竟然消失不見,想必在冰山爆炸時受到了無妄之災吧。   冰片落盡,眾人也安靜了下來,看向旃悅三人身後時,卻發覺天瓊風和鳳舞沁婷兩人竟然蹤影全無……   在眾目睽睽之下,天瓊風和鳳舞沁婷兩人竟然能夠無聲無息地在他們的監視下逃出,實在讓他們有些難以置信,更何況還有神宮「靈仙洞」的三位麻衣長老在場,他們的驚訝實在非言語所能形容得出,若非天瓊風乃是他們親眼所見到的活生生的人,他們還會真以為自己今晚見鬼了呢!   旃悅三人更是沒想到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最後竟載在了一個從來沒有被他們看在眼底的小丫頭手中,以至於最後弄成這般灰頭土臉的模樣,在眾人的注目之下,老臉一時哪還擱得住,怒火頓時在胸中翻騰起來,全身翻湧而出的綠芒愈來愈盛。   旃峒那血紅的眉毛上就似燃燒著兩把烈火,瞪了那些站在跟前愣愣地注視著他們三人的那些兵將們一眼,吼叫道:「你們這些傢伙愣在這裡幹嘛,還不給我去把那小王八羔子追回來!」   那名領頭的將官在旃峒的大喝聲中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那些傷痕纍纍的部下,心中也是窩了一團火,但一碰到旃峒雙眼中放射出來的那股股紅綠交加的妖異光彩,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只得硬生生地將那不滿憤懣之氣壓了下來,撥轉馬頭,喝道:「走……」   兵士們雖然怨言頗深,但旃悅三人都不是他們所惹得起的,在將官的招呼下,勉強駕馭著的自己的馬匹而去,瞬息過後,雪地裡便只剩下了怒火沖天的旃悅三兄弟和那戰戰兢兢地站在他們身後不敢發出一言的鍾旭,以及那灑落在雪地裡的灘灘艷紅的鮮血、零星地暴露在冷夜中的幾具被馬蹄踏得不成人樣的屍首。   雪花飄落在旃悅的怪劍之上,漸漸地融化成水珠,掉落在地面。他努力平抑了一下心中的怒氣,左手習慣性地伸到臉頰旁邊撫摸著自己的那一縷長長的眉毛,卻陡然發覺摸了個空,方始想起自己最為愛惜的眉毛已經被雪片割了個七零八落!   旃悅心中那個疼呀,就像是胸中紮了根刺似的,即使是遭到天瓊風和鳳舞沁婷兩人的戲弄也沒有這眉毛的失去讓他那樣憤恨,那眉毛就似他的命根子,眼看數十年的心血就此毀於一旦,旃悅哪裡嚥得下這口氣。   「臭小子,待老夫抓到你,非得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歇斯底里的嚎叫聲在雪白的天地間震盪飄散。旃悅奮起一掌擊打在雪地上,片片雪花被激地狂飛亂躍,而他卻連招呼都不跟他的兩位弟弟打一聲,身子便化做一縷輕煙,衝進了那飛舞著的雪花當中。   旃圓和旃峒知道他們的兄長為何會做出這樣瘋子般的舉動來,在旃悅身子一動的剎那,他們兩人也迅疾地追了上去。廣袤的雪地中登時又只剩下了被一連串的變故嚇了心驚膽顫的鍾旭一人……   ***   東南五、六里外的一處山坳裡,鳳舞沁婷扶著天瓊風踉踉蹌蹌地在一處沒有被雪花鋪滿的稍微乾燥點的地方坐了下來。剛才和旃悅三人交手時,鳳舞沁婷借助天瓊風運用導引術所牽引著的勁氣施展出她的一項極為厲害的巫術「凝冰術」,趁那三個老頭子沒有注意她的時候把他們全部困在冰山裡面,然後再用飛遁術把天瓊風帶到了幾里外的才落下。   他們這次依靠著運氣脫離了旃悅三人的包圍,但卻也把他們自身累得夠戧,天瓊風體內僅有的那麼一點點氣息都在施展導引術時流失得一乾二淨,而鳳舞沁婷的「凝冰」和「飛遁」這兩種巫術更是消耗功力,所以如今的鳳舞沁婷幾乎已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兩樣了,現在只要隨便來上一個稍微通點武功的人,就可以讓他們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天瓊風望著天邊茫茫的白曦,稍稍移動了一下疲憊不堪的身軀,噓了一口氣,微笑道:「沁婷妹妹,今天可真是多虧了你呀,不然我剛才非被那三個老頭子累死不可。」   鳳舞沁婷挺悄的小鼻子哼了一下,沒有理會天瓊風那句話,但那略顯蒼白的臉頰上卻飛上一抹淡淡的嫣紅,嘴角也偷偷地翹動了兩下,竟似乎有幾絲得意之色。   天瓊風對鳳舞沁婷的反應已是見怪不怪,嘴唇剛動,卻未想一陣凜冽的寒風襲來,竟吹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鳳舞沁婷那冰冷的面孔上現出了幾絲關心之色,如玉的手掌悄悄地伸出,但此時天瓊風恰好轉頭看了過來,鳳舞沁婷便似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慌忙不迭地把手縮到了身後,幸好天瓊風並沒有注意到她的手,不然此刻氣氛定然會變得尷尬起來。   見天瓊風並沒有發覺自己剛才的行為,鳳舞沁婷的那有些緊張的芳心才安靜了下來,仰首看著那飄落下來的朵朵雪花,腦中卻忽然一陣恍惚,那雪花似乎變成那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父王與終日傷心垂淚的母后,心中不由泛起了陣陣的憂傷。   天瓊風望著她那滿是哀愁的俏麗面頰,溫和的笑道:「沁婷妹妹,又想你父王母后了吧?」   鳳舞沁婷紅唇微啟,眼簾抬起,瞥向天瓊風,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問,但看到天瓊風那血絲遍佈、已經失去了昔日神采的眼睛,心頭竟是湧出了幾絲酸澀,幾絲感動,到嘴邊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天瓊風知道她剛才想要說什麼,於是安慰道:「沁婷妹妹,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在來神都之前,你父王已經好了很多,等我們這次回到鳳芸城後,你一定又可以看到你以前那個健健康康的父王了。」他雖是這樣說,但心中也有些憂慮,這一路上追兵數不勝數,自己能夠平安回到鳳芸城嗎?現在碧兒和婷妹她們恐怕已經知道了自己被神王追捕的消息,一定會擔心的要命吧?   鳳舞沁婷眼眶中閃現了點點晶瑩的淚珠,竟低聲說出了兩個字:「謝謝……」   這段日子,天瓊風還真把鳳舞沁婷看成了自己的妹妹,而不是因搖紅而產生的負擔,如今聽她真心說出了「謝謝」二字,心裡的激動絲毫不下於鳳舞沁婷,他感慨地歎息了一聲,憐惜地看著鳳舞沁婷,眼中充滿了關愛。   但就在這時,不遠處卻響起了一片「嘩啦」的腳步聲與喧鬧的響動,天瓊風和鳳舞沁婷霍然一驚,不會是那些追兵又趕來了吧?         第二章        天瓊風和鳳舞沁婷對視一眼,拉著手快速的在旁邊的一塊大岩石後面悄悄地躲了起來,向那聲音來源處望去,卻見幢幢黑影在雪地中向這邊移了過來。天瓊風暗自詫異,這十幾人好像並不是那些來捉拿自己的兵將哪!   黑影很快就來到了剛才兩人所坐之處,天瓊風抬眼望去,卻見他們正是剛才離開的鍾橋和那些流雲會的弟子們。真是虛驚一場哪!天瓊風吐了一口氣,鬆開了鳳舞沁婷的小手,才發現她的手心處已全是汗水。   「會主,您在這裡嗎?屬下是鍾橋。」鍾橋低聲呼叫了一句,語氣中帶著的竟是焦急之色。   天瓊風正要站起來走出去招呼他一聲,但身子卻突然往下一沉,轉頭一看,原來是鳳舞沁婷正緊緊拉著他的衣服。   天瓊風臉上露出了幾絲笑容,卻見鳳舞沁婷戒備地看著鍾橋,眼神冰冷徹骨,好似對鍾橋能於此時找到這裡充滿了懷疑。天瓊風不由暗道,這丫頭還真是多疑!不過天瓊風還是順從了鳳舞沁婷沒有站起。   鍾橋又輕聲喊了幾遍,漸漸地有些不耐起來。   「大哥,他可能不在這裡,我們要不要到其他方向去找找看!」一個漢子在鍾橋耳邊道。   鍾橋沉思了一會,才狐疑的道:「他們的腳印一直都是向著這個方向來的,按理說應該不會跟丟的呀?不用著急,再耐心找找,他們能夠在雪地裡留下腳印,就說明他們現在的功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一定不會跑多遠!」   聽了鍾橋的吩咐,那些流雲會的弟子們又開始在四處搜尋起來。   天瓊風見中橋說出這番話來,全身不禁冒了一陣冷汗,這鍾橋這般費勁心思地來找自己,恐怕並不是擔心自己二人的安危,而是受那巨額賞銀的誘惑,想捉自己和沁婷去圓他們的發財夢罷了!看來自己是太過相信他們了,一百萬兩的賞銀,就算是親兄弟都有可能會把你出賣,更何況是一個才見面不久的下屬!幸虧剛才沁婷拉住了自己,不然今天可真就落入那萬劫不復的境地中去了。   天瓊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感激地看了鳳舞沁婷一眼。鳳舞沁婷只微微點了下頭邊繼續觀察著那些人。兩人都猜到了鍾橋等人追蹤而來的目的,靜靜地伏在石頭背後,再也不敢妄動一下,怕發出聲響引起他們的警覺。   這時,鍾橋等人在周圍沒有找到天瓊風兩人的蹤影,又到原處匯合在了一起。   「大哥,這邊都沒有見到他們!」一個陰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剛才看到的那些腳印已經被雪覆蓋了大半……」另一個漢子遲疑的道,「大哥,你說那會不會只是野獸走過留下的痕跡?」   「混球!」鍾橋瞪了那說話之人一眼,呵斥道,「我難道連人和野獸的腳印都分辨不出來嗎?」   那人被鍾橋這麼一瞪,再也不敢多嘴了。   「媽的,老子就不信到手的鴨子能夠飛掉!再給我找!」鍾橋陰惻惻的哼道,雙眼開始向四周打量起來,銳利的眼神不時閃現著幽幽的光芒,就如那來自九幽的冥火,燃燒著陰毒的烈焰。   天瓊風看到鍾橋那眼神,禁不住心中一震,暗悔剛才在那山洞中就沒有發覺他的虛偽與陰狠呢?現在想想,鍾旭前去流沙城的告密恐怕也是他所授意的結果吧?真是人不可貌相,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看上去如此忠厚老實的人會有那般陰暗的一面呢!   他所料不錯,鍾旭的離開報信正是鍾橋所指使的,那時他並還不知道天瓊風功力未復,對他很是忌憚,所以不敢親自動手。   鍾橋那鷹隼樣的眼睛巡視了一周後落在了初時天瓊風和鳳舞沁婷所坐之處,突然露出了異樣的驚喜,似乎那裡正靜悄悄地躺著那一百萬閃閃發光的唾手可得的賞銀,正等著他去撿一樣。   天瓊風和鳳舞沁婷順著鍾橋的眼神看去,卻見那地方的雪地被踩得異常的凌亂,而那裡又正有一排淺淺的腳印通向兩人所躲藏著的那石塊,因為那小片地方被一棵枝盛葉茂、長得奇形怪狀的大樹遮住,光線比較暗淡,所以鍾橋等人的眼睛溜過了很多遍都沒有發現。但也正是如此,雪花淹沒腳印的速度極其緩慢,而今在鍾橋的細心搜查下,果然發現了蛛絲馬跡。百萬賞銀遙遙在望,鍾橋哪能不欣喜若狂。   「會主,難道還要屬下親自請你們出來嗎?」鍾橋嘿嘿笑道。   那些流雲會弟子見鍾橋突出此話,不由怔了一怔,目光齊齊望向鍾橋所注視著的那塊巨石。   「哈哈,鍾主事太客氣了。」天瓊風大笑著和鳳舞沁婷並肩從那塊石頭後面走了出來,既然已被發現,那就沒有藏躲的必要了。「鍾主事果然盡職盡責哪,如此冰天雪地還有精神來尋找本會主,有像鍾主事這樣忠心耿耿的人才,實是我流雲會之福呀!」天瓊風戲謔地看著鍾橋,臉上帶著調侃似的微笑緩緩行來,竟沒有一點緊張之色。   那些流雲會弟子被天瓊風諷刺一番,都禁不住面現慚愧,而鍾橋也是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大哥,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一個年輕人囁嚅著說出了幾個字。   「閉嘴!你們難道不要那百萬兩的賞銀了嗎?」鍾橋怒哼著打斷了那人的話,又衝著天瓊風猙獰的陰笑道:「我們也不必要在繞彎子。天會主,你如果肯乖乖地跟我們回去的話,一切都好商量,否則可就別怪我鍾橋以下犯上了!」   天瓊風笑道:「好!既然鍾主事把話挑明了,那本會主也就不多說廢話了,各位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的上?」   看到天瓊風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那些流雲會弟子甚至是鍾橋都有些疑神疑鬼起來,暗暗尋思著他是是不是真的功力已經完全消耗殆盡了,特別是鍾橋這個參加過鷹山「金箭大會」的人,見識過天瓊風的絕世武學後,到現在都對他深有餘悸。   「阿鐵,你先上!」鍾橋回頭冷喝道。   「大哥,俺……」一個粗壯的大漢走了瑟縮地走了出來,猶豫地道。但他一看到鍾橋那斜視過來的眼神,只得緊了緊手中的鐵叉,硬著頭皮向天瓊風走去,來到距天瓊風約三米遠處,卻突然定下了腳步,垂著頭低聲道:「會主,俺這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您可千萬……」   「阿鐵,囉嗦些什麼,還不快動手!」鍾橋不耐煩的催道。   阿鐵深吸了一口氣,喊了一聲,揚起沉重的鐵叉向天瓊風衝了過去……   天瓊風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鐵叉,面頰雖是平靜無波,可心中卻是焦急萬分,難道自己今天真得死在這裡不成?鍾橋等人雖然弄不明白他的底細,但他卻是清楚得很,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掏空了的殼子,隨便一碰便會倒下,現在的他全身早就沒有了力氣,支撐著他站在地面的只不過是一股精神和意志!   鐵叉映著雪地的白光散發出森冷的寒意,瞬間便旋至天瓊風的胸前。   危險來臨,天瓊風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揮出了右手向那鐵叉格擋而去。但卻在此時,他的身前突然多出了一條窈窕的影子,天瓊風一看,竟是鳳舞沁婷攔在了他和阿鐵的中間。   看著阿鐵的那根鐵叉直直地向鳳舞沁婷的背心紮了過去,天瓊風心中大痛,急叫道:「沁婷快讓開……」   天瓊風那伸出的右手轉向了鳳舞沁婷想要將她撥開,但她卻反而撲進了天瓊風的懷中,緊緊地摟住了他,而她的後背完全暴露在了鐵叉的籠罩範圍之內。眼看鳳舞沁婷就在香消玉殞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恐懼與絕望從天瓊風的心底噴湧而出,吞噬著他那幾乎痛苦得快要碎裂的心靈。   然而此時鳳舞沁婷卻對著天瓊風露出了一個嫣然的笑容,笑容裡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是那般的寧靜與安詳,就如落日餘輝照映下的晚霞,綻放出美麗盎然的燦爛光芒。那雙清靈的眼睛依舊那麼的迷人,但此刻卻少了幾許冰寒,多了幾分脈脈的溫柔與綿綿的情意!   天瓊風震驚了,他從那眼神中竟看出了鳳舞沁婷對自己的濃烈愛意!   時間飛一般的流逝,一道淒迷的血霧突然從天瓊風的眼前飛揚而過,夾雜著那翩翩起舞的雪花,濺落在綿軟的的雪地中,瞬間便融入了那冰冷之中。天瓊風悲痛的大吼一聲鳳舞沁婷的名字,瞳孔急劇擴大,他那放在鳳舞沁婷的腰上的右手似乎正感覺著她的嬌軀越來越僵硬、越來越冰冷!   難道這嬌嫩的花朵真似那夕陽下的晚霞,就這麼轉瞬即逝了嗎?   鳳舞沁婷的眸子並沒有隨著血霧的消失而漸趨渙散,裡面竟流露出了些許的驚訝與疑惑,天瓊風明白了她眼神中所包含的內容,向鳳舞沁婷的身後望去,這才發現那叫阿鐵的漢子竟然僵直地躺在地上,那柄鐵叉則倒插在了的胸口,汩汩的鮮血不斷從裡面流淌出來。   原來剛才自己所見的血霧不是沁婷的,而是他的!   天瓊風由驚疑漸漸轉為驚喜,再由驚喜變成了狂喜,竟使勁地搖著鳳舞沁婷的雙肩,喜極而涕:「沁婷,大哥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你這小丫頭,怎麼這麼傻呀?」說著,把風親聽緊緊地抱在了胸前,生怕她真的會從自己的身邊飛走。   鳳舞沁婷俏臉起了幾朵紅霞,似有些不適應天瓊風如此親密的舉動,身子忍不住掙動了幾下,喃喃的道:「我也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呢!」剛才見天瓊風有危險時,她幾乎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擋在了天瓊風身前,但當她意識到自己的生命或許會就此消逝時,她的心中卻沒有一絲的後悔,反而義無返顧地撲到了天瓊風的懷中,感受到天瓊風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氣息,心中竟生出了幾縷幸福之感。   「小伙子,你們兩個親熱夠了嗎?該歇口氣啦!」一個笑嘻嘻地聲音傳入了天瓊風的耳中。   天瓊風霍地一驚,醒悟到自己和沁婷二人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抬頭看去,見到那個說話之人時,登時喜出望外。左前方三四米的地方竟憑空出現了一個邋遢的小老頭,這老頭此時正嬉皮笑臉,歪著那顆亂蓬蓬的腦袋,眼睛瞇成了條小縫,饒有興趣地往天瓊風和鳳舞沁婷身上瞅來瞅去!   有如此特殊嗜好的老頭除了大名鼎鼎的「落日神將」潭五(潭如心)之外,還能有誰!   天瓊風高興地環住鳳舞沁婷的纖腰,高興的道:「潭老前輩,您怎麼來了?」有潭五在此,要打發鍾橋等幾人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渾身放鬆之下,竟第一次正經地稱呼起潭五起來。   潭五笑嘻嘻的道:「等老頭子把這幾個小蟊賊打發掉,再跟你們說吧!」說著,潭五身子一晃,身形完全隱沒於虛空之中。   鍾橋等人見狀已如驚弓之鳥,剛才看阿鐵悄然無聲地就被自己的兵器所殺,就已經嚇了一大跳了,而今見潭五竟有這樣歸依的功夫,哪還不驚的亡魂大冒。鍾橋眼珠子往那虛空中亂瞟了一陣,再沒見到潭五的影子,不由心中發毛,腦中忽然閃現出一個人來,驚恐地大叫道:「『落日神將』潭如心!」   鍾橋話聲未落,那十幾個流雲會的弟子們便不約而同地「啊」了幾聲,眼中一時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天羅神將的威名對他們而言,比任何凶禽猛獸都來得震撼人心!   「快跑呀……」人群中不知誰突然喊了出來,眾人猛地從呆楞中回過神來,撒腿四處逃散。   鍾橋如今再也顧不得什麼臉面與那近在咫尺的百萬賞銀,隨著大家一溜煙的跑到了幾丈之外,畢竟銀子再多,也沒有性命來得珍貴。   只是這些人沒有走多遠,就驀地腳步一停,身子先後定在了地面上。當最後一人也步如他夥伴的境地之後,潭五的又從天瓊風身前的虛空中蹦跳了出來。   現在鳳舞沁婷已經脫離了天瓊風的懷抱,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冰冷神色。   「那些小王八蛋已經被老頭子控制住了經脈!」潭五嘿嘿笑道,「讓他們償償當冰棍的滋味。」   天瓊風知道潭五所修的真氣極其陰柔,就算天亮後他們身上的禁制自動解除了,以後的他們恐怕已與呆子無異了。天瓊風溫和地望了望鳳舞沁婷,又想起剛才的問題:「老前輩您是怎麼找來的?」   潭五垂頭喪氣地歎道:「還不是和水碧和仙兒那幾個丫頭,見你那麼久都沒有一點消息,硬是逼著我這年紀一大把的老頭子出來找你。沒想到離開鳳芸城還沒有幾天,就聽到你被神王通緝的消息,幸好把你找到了,不然回去後那幾個丫頭非得把我這把老骨頭拆散不可。」   見碧兒和仙兒她們如此關心自己,而潭五又不辭辛勞千里迢迢來尋找自己,心中登時暖烘烘,眼眶都有些濕潤起來。但鳳舞沁婷聽到「水碧」和「仙兒」這幾字時,眼中卻禁不住閃過幾絲異樣的神色。   「老五,你找到了那小子沒有?」一個霹靂似的聲音炸響,不但樹上的積雪被震得紛紛揚揚地灑落到了地面,就連天瓊風和鳳舞沁婷兩人的身形都開始搖擺不定起來,耳朵嗡嗡作響了許久。   人尚在數里之外,聲音卻先已來到,此人之修為由此可見一斑。   潭五笑道:「是四哥呀,快點過來吧,這小子在我這呢!哦,對了,還有你的那個小侄孫女也在!」聲音尖利,似被束成一細絲,飄蕩著向那人傳了過去。   「鳳舞前輩也來了嗎?」天瓊風聽到潭五與那人的稱呼,心中高興異常。   潭五笑瞇瞇道:「孫女婿有難,他這老傢伙能不來嗎?」   天瓊風哈哈笑了幾聲,向遠處望了過去。鳳舞沁婷從剛才幾人的對話中已經猜知那人就是自己的叔祖父鳳舞雷。鳳舞雷上一次回到鳳芸城已是二十多年前,那時鳳舞沁婷還沒有出事呢?不過雖然沒有見過自己的叔祖父,但卻從她父王母后的口中知道許多有關鳳舞雷的事情,現今終於可以一睹自己叔祖父的真面目,鳳舞沁婷的心中自是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兩眼在那廣闊無際的雪海中搜尋著他的蹤跡。   不一會兒,數百丈外一座低矮的山頭上便出現了一個小黑點,追風逐日似地向幾人所立之處趕來。   黑點愈來愈大,已經依稀可見鳳舞雷模糊的身影。   「老五,我侄孫女真的在這嗎?」鳳舞雷興奮的笑道。聲音方落,他的人便已閃到了眾人的面前。   數月未見,鳳舞雷仍舊是有些急噪,身形剛定,眼睛便往潭五、天瓊風一一轉過,最後落在了鳳舞沁婷的身上,仔細地打量了幾眼,見眼前這小丫頭和頤夢確實有幾分相像,只不過卻比頤夢多了些陰冷,待一想到她那麼小的時候就被神王逼迫進入了神宮,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心中頓時酸澀之極,臉上露出了少有的慈和,微笑道:「孩子,你就是沁婷嗎?」   此時沁婷也在看鳳舞雷,聽到他那和藹的聲音時,鳳舞沁婷變得異常激動,鼻子一酸,眼眶也微微變紅,心上凝結了兩年之久的冰山在親情的交融中逐漸瓦解消逝……   鳳舞雷忍不住縮了幾下鼻子,抑制那就要流淌下來的老淚:「來,孩子,讓二爺爺好好看看你!」說完,手臂微微地向兩側張開。   鳳舞沁婷壓抑在心中的情感頓時如火山般噴發了出來,叫了一聲「二爺爺……」後撲到他的懷中,嚶嚶地哭了出來,幾年所受的委屈隨著淚水源源不斷地流瀉了出來。   天瓊風看著他們二人相會的情景,心中也是感慨萬分,濃郁的思鄉之情從心底翻滾了出來,自己何時才能回到人間界,見見自己的父母和小琴她們呀?   思緒未了,天瓊風卻突然身軀一軟,腦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眩暈,「怦……」地一聲仰面倒在了地上,意識很快地沉睡了過去,天瓊風只隱約聽到了鳳舞雷三人焦急的呼喚……         第三章        荏苒光陰便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此時距天瓊風從神宮洞冥殿闖出來已經有半年之久了。   半年前,天瓊風和鳳舞沁婷在流沙城從「麻衣長老」旃悅、旃圓和旃峒三人手中逃脫後,便像是水珠一樣從天羅蒸發了似的,再也沒有出現過。那天晚上,三位長老雖在雪地中找到了鍾橋等人,費勁無數力氣才將他們的全身經脈疏通,但後來一問,才發覺這些人都已經成了沒有半點意識和思想的癡呆之人,沒有從他們口中得到有關天瓊風的一點消息。   不久之後,神忘所派遣的左右賢王與左右傲都侯等人也與旃悅三人會合,後來不知是哪裡傳出來的消息說天瓊風已經昏迷,被人救回了鳳芸城。於是,幾路人馬一齊偷偷地潛至鳳舞國都,但依舊沒有見到天瓊風的蹤影。   而且不但天瓊風憑空消失了,就連他們好不容易挖出來的水碧和雨婷,甚至是從神宮中逃出來的鳳舞沁婷也芳蹤杳杳。當他們商議著要強行闖進王宮中搜查的時候卻忽然接到神宮送來召集他們馬上趕回神都的密令。   眾人無奈,只得暫時放下天瓊風之事,匆忙趕回神都,覲見神王,才知悉天羅各城城主竟不知通過什麼渠道,秘密獲得了「丹珠玄草」的解藥。神王在以前各地流傳這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派潛伏在各城的密探嚴密監視那些城主們的一舉一動,但他沒想到這些安排竟沒有起到一絲作用,導致如今城主們一下子就脫離了他的控制。   在天羅有能力避開神王耳目的便只有弟子遍佈天下的流雲會,而從他們得到的消息知道,天瓊風精通醫道,又是流雲會如今的新任會主,從其他跡象中判定這件事肯定又是與天瓊風有關。神王雷霆大怒之下,調動手中所有人馬想要將流雲會一網打盡,但卻收效甚小,近一個月的時間,在整個天羅才只抓到了一些不小心露出行藏的普通弟子,連一個分會主事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更何況是長老之類的流雲會高級人物。   就在神王動用人馬對付流雲會的時候,許多城主就已經開始發難了。   那些城主對神王用卑鄙手段控制他們的舉措本就十分的不滿,只是因為受制於人才不得不憋著心頭的那股怨氣,如今體內所中之毒一解,顧忌全消,哪還不趁機包袱一下自己這兩年來胸中的那口惡氣。   短短半年,除了周圍的幾個小屬國之外,天羅幾乎有三分之一的城主以各種名義舉起了反抗神王統治的大旗,戰火蔓延到了天羅的半數地方。不過儘管如此,神王還是牢牢地控制著天羅的絕大多數地方。許多城主雖然早有反心,卻因畏懼神王的毒辣手段一直在旁觀望著!   期間,有數十名城主起了異心,但還沒有做出什麼舉動,就被身邊親近的人所暗殺,這樣一來,剩下那些人便因此而恐懼於心,即使心中有什麼想法,也只能憋在肚子裡,連身邊的妻妾子女都不敢說,因為有很多城主都是被這些人所殺。神王這招的確起到了殺一儆百的作用,這些城主們整天疑神疑鬼,活在恐慌當中,哪還有心思和膽量再舉兵反抗神王的血腥統治!   不過,神王的這個亡羊補牢之舉雖暫時穩定了天羅的局勢,但卻已經使得他們旃氏王朝分崩離析、搖搖欲墜,若神王不能鎮住局勢,他旃家在天羅建立了近兩百年的政權恐怕就會從此冰消瓦解了。   在神王絕對兵力的強勢攻擊下,局勢逐漸變得對那些反抗的城主們漸趨不利。他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半月前,在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城主的號召下,這些城主逐漸聚集到了一起,實力在幾天之內便驟然增加了一倍有餘,暫時將神王的兵力堪堪抵住。   戰火綿綿,硝煙頻起,若沒有意外出現,僵持著的戰爭還不知道要延續到什麼時候。   但在接下來的這天,兩方軍隊就似約好了一樣歇兵休戰,偃旗息鼓倒退了二十里,但與此同時,天羅的每個地方都像沸騰了似的!出現這樣異常的狀況不為別的,而是因為這個月將有一件任何一個人都極其期待的事情就要發生,那便是天羅延續了數千年的一項傳統:   紫壇武會!   ***   炎炎烈日當空照下,虛空處處都散發出一股炙熱的氣息,熱浪撲面而來,令人的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但神都街道卻仍然是那班熙熙攘攘,從各地趕來或觀摩或參加紫壇武會的人摩肩接踵地向神都東南方會聚而去,每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充塞在各個角落的熱氣絲毫不能阻擋他們那蘊涵著興奮與激動之情的腳步。   紫壇武會代表著武道的極至,是天羅武界一座昂然矗立的豐碑,而舉辦紫壇武會的紫壇則成了天羅武人心中最崇高的聖地、最聖潔的象徵,年年仰慕紫壇之名而來神都的人絡繹不絕,但今年因要召開百年的一度的武會,則更是來者雲集。   紫壇武會自舉辦以來,幾千年從未間斷過,每百年通過比武而湧現出的五大「天羅神將」無一不是鼎鼎大名之輩,他們在武道上的絕世修為被每一代天羅武人所崇慕,成為了他們永恆追求的目標。   在幾千年,每次的紫壇武會都是由朝廷所舉辦,通過比武所決定出的五名神將都必須為朝廷效力,但自八百年前開始,武會便已由朝廷和那些聲名卓著的宗派聯合主辦,天羅神將按照他們自己的意願決定去留。   武會對參加比武較技之人的年齡都有限制,一般都定在五十以下,二十以上。而在每次的武會中,上一任的神將沒有特殊原因都必須到場擔當比武時的裁判,所以儘管有很多人來到神都雖然不能參加比試,但能目睹神將們的絕世風采,也未始不是一樁畢生幸事。   現在距離紫壇武會的舉辦之日十二還有兩天,只是那些前來瞻仰之人卻已經把紫壇擠了個水洩不通。其實紫壇也並沒有什麼可觀賞之處,所謂的紫壇不過是一個鑲嵌在一塊空闊場地上的用堅硬石頭堆砌而成一個寬大平台而已,而平台的周圍則屹立著四根高大的紫色圓柱,倒是為這紫壇增添了幾絲點綴。   但就是這麼一座石台,卻能吸引千千萬萬崇拜之人的到來,只因這裡出來的每一位神將都在天羅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幾千年的威望積澱成了比王權都要使人尊敬的崇高。   紫壇周圍現在已經聚集了近千人,但這個地方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他們的眼中都閃爍著無比的喜悅,激動與期待不斷在他們心靈的每一個角落衍生,各自的心中都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兩天後的武會將帶來怎樣的驚喜呢?   ***   神都南門,一個俊秀飄逸、手搖折扇的白衣公子飄飄地通過熱鬧的人群,一路觀看著緩緩來到一間客棧門前停了下來,這竟是神都最有名的客棧之一——飄香樓。   這白衣公子唇邊閃過幾絲微笑,揮了揮手中的扇子,放步走了進去。   「林公子,這麼早就從紫壇回來啦?」飄香樓的老闆笑瞇瞇地迎了上來,這林公子在一月前就來到神都,花巨資租下了飄香樓的兩座相鄰的獨院,帶著家人來觀看這年的紫壇會。這段日子,林公子更是揮金如土,關是每次打賞店夥計的銀都從不在十兩之下,有如此一位財神爺住在飄香樓,這客棧老闆還不樂歪了嘴。   林公子點了點頭,溫和的笑道:「老闆,您招呼其他客人去吧,不用理我,我先進去了,好好休息一下,這天氣還真是熱!」說著,他又忍不住用扇子在身上揮動了兩下向客棧後院走去,似要驅除那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熱氣。   老闆看著林公子向裡走去的背影,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心中感慨萬分,他這飄香樓在神都雖然很有名氣,但他平日裡卻是沒有少受那些達官貴人、公子哥兒的閒氣,那些人白吃白喝還不算,而且動不動就是聚酒鬧事,老闆是不勝其煩,而這林公子卻與那些紈褲子弟截然不同,脾氣出奇的好,這麼多日子,還從沒見他跟任何人發過一次火,而他臉上常露出的那股淡淡的笑容,竟讓人躁動的心情不自覺地平復了下來,這讓店老闆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   後進一個獨院的天井中,兩名姿容秀麗的女子正不時地向外張望著,其中一人身著淡綠色的曳地長裙,身軀嬌小玲瓏,而另一人則穿雪白的衣裳,豐滿的嬌軀傾瀉出一道道引人遐思的優美嫵媚的曲線。   這兩名女子眉宇間帶有幾絲焦急之色,鼻尖上沁出的點點汗珠使她們的嬌軀散發出逼人的馨香氣息。「大哥也真是的,這麼久都不回來?」那綠衣女子噘起嘴鬱鬱不樂的嬌聲說道。   那白衣女子嫣然一笑,道:「可能是去那紫壇玩得高興,一時忘了回來吧!」   這女子話音一落,院子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哈哈大笑聲:「兩位夫人,才半天不見就這麼想我啦?」隨細微的「沙沙」腳步聲遠遠傳來,院門漸漸轉了一個丰神俊秀的年輕人。此人正是剛才那位林公子,臉上還掛著那副溫和的笑容。   「風郎,你回來了!」那白衣女子高興地向林公子走了過去,但那綠衣女子卻撇了撇嘴,哼了一聲後嘟起那紅紅的嘴唇背過了身子。   林公子笑呵呵地攬住白衣女子柔軟的腰肢,把她那豐腴的嬌軀摟到了懷裡,嘴唇蜻蜓點水似的那兩片嬌艷濕潤的櫻唇上印了幾下。那女子拋給了他一個白眼,不依地在他懷裡扭動著嬌軀,胸前那兩團豐滿的凝脂玉峰在她的掙動下露出了大半雪白滑膩與那條深深的溝壑,濃郁的香熱氣息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林公子看得兩眼放光,忍不住湊下頭去深吸了一下,抬起頭時,那雙手卻輕輕地將那傲然挺立的峰巒覆蓋在了手掌之下。   白衣女子檀口中動情地嬌吟一聲,但一望到林公子那色咪咪的眼睛時,卻不由紅著臉輕啐一聲,狠狠地把他那隻手拍離了自己的胸前。   林公子卻笑嘻嘻地撫摸了一下她光滑的背部後,才將她放開向另外那位綠衣女子走了過去。   「又生氣啦?」林公子伸出手從後面把女子抱住,腦袋靠在了她的香肩之上,溫柔的問道。   綠衣女子瑤鼻微皺,臻首輕垂卻沒有回過身來,林公子沒法,只好轉到她的正面,一看時,才見她臉上全是盈盈的笑意,哪是在生什麼氣,潮紅的臉蛋竟有說不出的動人韻味。林公子不禁捏了捏她那滑膩的臉頰,笑罵道:「好你個小丫頭,又在騙大哥啦!大哥這回可真不饒你了!」說完,兩隻環在她腰間的手順勢而上,在她的胳肢窩使勁地撓了兩下。   這女子耐不住癢,在他兩手的撫摸上,登時笑得花枝亂顫起來,整個嬌軀軟綿綿地貼在了林公子的身上,不住的求饒道:「大哥,你饒了仙兒吧……格格,仙兒以後再也不敢啦……」   仙兒?難道這綠衣女子就是闕靈仙嗎?   那白衣女子款款地走了過來,仙兒又向她求救起來:「雪崖姐姐,你看大哥總是欺負我?」   這女子向林公子媚眼如絲的笑道:「好啦,風郎……」但她話還沒說,卻不禁驚呼了一聲,原來她也被林公子摟到了懷中。   林公子望著懷裡的這兩位嬌艷欲滴的美人兒,心中早就瘙癢難耐,當下哈哈笑道:「這回大哥可真的要欺負你們了……」立時便見人影一閃,三人便從院中消失不見,但稍後裡面的臥房內卻斷斷續續地傳出了令人心蕩神移的嬌聲呢喃……   ***   原來,這三人正是消失了大半年的仙兒、陰雪崖以及化名林三觀的天瓊風!   半年前,天瓊風傷重昏迷,直到三個月前才甦醒過來。醒來後,他才知道自己正身在「姑魔族」歷代的居住之地——魔月山,而水碧、雨婷、仙兒和鳳舞沁婷等人也隨著他一起在半年前被「姑魔族」的公主蚩盈接到了魔月山。   在昏迷的那幾個月裡,天瓊風的意識雖然一直處於沉眠之中,但他的那些被損傷的經脈卻逐漸被外界的自然靈氣修復,並且進一步對他的身體進行改造,等醒過來後,他才驚喜地意識到自己的修為不但在沉睡的那幾個月中完全恢復,而且還精純了不少,使他的「空空自然」達到了新的境界,這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這接下來的三個月,他便一直留在魔月山陪伴著水碧等人。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從蚩盈等人的口中得知天羅最神秘的種族「姑魔族」的祖先竟然來自人間界的炎黃區域。在洪荒時代,炎黃始祖黃帝與蚩尤戰於涿鹿,蚩尤兵敗身亡後,其部下被黃帝所追殺,無路可走之下,最後保著蚩尤的子女逃到了「太極仙山」,在仙山的一次變故中竟無意間來到了這天羅。   他們輾轉到過天羅的許多地方,所以那時人間界的語言也在天羅的某些地方流傳開來,幾千年前,彭祖見摩峰座下五大天羅神將中的符禺悠山通曉人間語言,便是因此之故。而摩峰知道除了天羅之外還有個人間界,則是因為蚩尤的後代想要借助天羅的力量重新主宰人間。   但五大天羅神將和摩峰神王的相繼敗回天羅,彭祖將人間天羅的通道封印後,才使得他們試圖東山再起的雄心漸漸破滅,隨著千年歲月的流逝,「姑魔族」慢慢地在天羅隱居下來,成為了天羅一個隱秘的種族,他們所帶來的人間界語言也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也漸漸同化,而至於消失。   兩百年前,「姑魔族」的鎮族之寶「魔月神劍」遺失,卻被那時來到天羅的夜月流機緣巧合之下尋到並且還意外地幫了當時的姑魔族族長一個大忙,姑魔族在感恩戴德之下,慷慨地將「魔月神劍」贈予了夜月流,還答應夜月流隨時提出的一個要求,這才有了「姑魔族」的兩位長老協助夜月流攻打神宮之舉。   但近幾年「姑魔族」中一項遺傳了千年的病症因失去了「魔月神劍」靈性的鎮壓,竟然再一次蔓延開來,這就迫使「姑魔族」不得不在再次現身天羅尋找神劍。半年多前,「魔月神劍」被天瓊風從地底挖出,那沖天的月華靈氣終於驚動了那一直默默搜尋著神劍的「姑魔族」人。大喜之下,姑魔族長立即派出了蚩盈、逐冰等人走出魔月山尋找神劍的下落。   一路循著神劍氣息,蚩盈和逐冰來到了神都,最終在天瓊風身上找到了她們整個姑魔族的希望,所以蚩盈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取回神劍,因為她自己身上也患有那種病症,而那時她說的正有三位「姑魔族」的長老在鳳芸城「照顧」著水碧和雨婷幾人之言也並非欺騙天瓊風,而因為那三人則正是天瓊風所認識之人……         第四章        為應付特殊事故之需要,「姑魔族」早在幾百年前便有邀請族外人員擔任其長老之先例。一般說來,能夠成為姑魔族長老的人大都是天羅極有名望、修為極高的武道人士。幾百年前成為姑魔族長老的便有一位是當時的五大天羅神將之一,而如今蚩盈所說的那三位長老卻有兩位是天羅神將,他們便是「霹靂神將」鳳舞雷與「落日神將」潭五,而第三位便是有「花仙」之稱的鳳芸城鵲橋居老闆花弄影,這樁秘密在當時除了他們三人外,即便是最親近的人都不知道。   當然,擔當姑魔族的長老也是有極其誘惑人心的報酬的,那便是在成為長老二十年後,就可以得授姑魔族從不外傳的「御神無息」絕技。「御神無息」遠在兩百年前就已被眾人看做天羅武道的極至,哪一位習武之人不想修煉「御神無息」這種絕世武學,不然在單狐國天刑府時那蒙飄凌又何必煞費苦心想要從天瓊風身上逼出「御神無息」的修煉口訣呢!所以面對著「御神無息」所散發出來的無限吸引,即便是如修為鳳舞雷、潭五之流也不不大可能免俗。   鳳舞雷三人都是在十五年前被邀成為姑魔族長老的,還未能修煉姑魔族的至高絕技,否則的話,當日在鳳芸城郊外的山神廟中又何至於眼睜睜地看著繼承了「龍虎神將」瑤蘭若晴一身修為的邪音逃逸而去。   不過,他們三人雖然是「姑魔族」長老,倒也不至於真的拿水碧和雨婷等人來威脅天瓊風交出「魔月神劍」,不然當日初次見到「魔月神劍」現身時早就出手搶奪了,也不會等到「姑魔族」派出公主前來取回神劍了。   蚩盈也明白這層道理,所以那時威脅天瓊風的話也是一半真一半假,但處於天瓊風那種境地,他卻也只能完全相信,最後交出了神劍。有了神劍靈氣的調養,包括蚩盈在內的所有「姑魔族」人的怪病很快就慢慢消失了,蚩盈在兩個月前便可以除下那層籠罩著自己面部十幾年的黑紗!   天瓊風瞭解情況後,心中並沒有多少抱怨,反而十分感激,畢竟蚩盈把自己和水碧等人都接到了魔月山,躲過了神王的大肆搜查,而蚩盈為了能讓自己早日康復,也費了不少的心力,在他昏迷的那些日子,每天都有姑魔族的兩位精通「御神無息」的長老定時幫他運功療傷。如果沒有這些長老們的幫助,天瓊風雖然也會自己醒過來,但絕對不可能會達到這麼快的速度,修為也不可能會增長那麼多,相比之下,蚩盈對自己說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話又算得了什麼呢,更何況,人家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天瓊風傷好後,在魔月山度過了幾個月纏綿的舒坦日子,水碧更是在月前替他生下了個白白胖胖的女兒,這讓他差點樂翻了天,第一次當父親,確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若不是心中一直掛念著彭祖與雨吟長老幾人的囑托還有遠在人間的父母與樓琴她們,他真恨不得與自己的心愛的女子終老魔月山。   二十多天前,兩位特意幫天瓊風前往神都打探消息的長老回來告訴天瓊風說,神王將有意在「紫壇武會」結束後挑選幾位天羅神將進入雁溪山實施他那醞釀已久的計劃。天瓊風知道神王因與那些反叛城主們的戰事吃緊,所以有些迫不及待地要把他雁溪後山隱藏著那股邪惡力量運用到戰場上。   而神王之所以近半年的時間都對那股力量都沒有什麼特異的舉動,恐怕是因為某些環節還沒有完成,使他不能完全將那股力量控制住,而今,神王想要挑選幾位神將進入雁溪後山,可能是將有什麼大的動作了。如今,對天瓊風來說,盡快地消弭那股力量已經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所以,天瓊風顧不得在魔月山陪伴剛分娩不久的水碧便早早地趕到了神都,邊等待著「紫壇武會」到來,邊重新熟悉神都各地的環境,他打算參加這次的武會,待奪得神將之位後假裝投靠神王,藉機進入雁溪山後的那個怪洞,一探究竟。   這次神都之行,天瓊風不僅化名為林三觀,而且相貌也用易容術做了較大的改變,只要細心一點,是不虞會有人認出來的,所以他還是住在了上次所住的客棧「飄香樓」。鳳舞雷和潭五兩人因為要擔當紫壇武會的裁判,也很早就來到了神都,不過為了不引人疑心,他們並沒有和天瓊風住在一起。   半月前,隨著天瓊風來到神都的不僅有仙兒和陰雪崖,還有鳳舞沁婷和蚩盈、逐冰等人,而水碧因為身子還虛弱,又要照顧初生的女兒,只能很不情願地留在了魔月山,幸好有雨婷在身邊陪著她,否則不要她獨自一人呆不下去,就是天瓊風也很不當心把她母女二人扔下。   ***   月夜。神宮正德大殿。   旃武神王靜靜地坐下寬大的龍椅上,雙眼緊緊閉起,眉宇間帶有濃濃的疲倦之意,魁梧的身軀在宮燈的映襯下竟顯得有些佝僂,遠遠望去,整個人似乎都蒼老了不少。這半年,他不但要繼續追查天瓊風和鳳舞沁婷等人的下落,更要事實注意前方的戰況,確實也夠他勞心勞力的。   就在這時,大殿裡突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旃武神王眉頭微皺,幾絲怒氣蓬地一下就湧了上來,眼睛還未睜開,就開始怒車叱道:「該死的奴才,沒看見朕正在休息嗎?」   「啟稟神王陛下,右賢王北門天宇在殿外求見!說要向陛下稟報紫壇武會之事。」那走進來的侍衛被神王那聲喝罵嚇得身子一震,但依舊是顫抖著聲音把話說了出來。   「宣他進來吧!」旃武神王什麼略好,但依舊是很不耐地揮了揮手,眼睛也隨之睜開了一條小縫。   那侍衛應了一聲,如釋重負地退了出去。   不久,北門天宇疾步走了進來:「臣北門天宇叩見神王陛下。」   旃武神往頷首微笑道:「免禮,北門愛卿且請起來說話吧。」   「謝神王。」北門天宇恭敬地垂手站立在一旁。   「愛卿,後天的紫壇武會之事準備得如何了?」旃武神王坐直身子,問道。   北門天宇躬身道:「紫壇武會一切事宜都已經準備就緒,各個宗派的代表都已經齊集神都,上屆五大天羅神將中的『烈火神將』紅浮神尊、『飄雲神將』柳四娘、『霹靂神將』鳳舞雷和『落日神將』潭如心也都在已在神都露面,但是五大神將之首『龍虎神將』瑤蘭若晴卻不知什麼原因,至今未曾現身!」   「哈哈……北門兄,你也不必再找那瑤蘭若晴這老傢伙了,真正的『龍虎神將』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不在了!」旃武神王還沒有答話,正德大殿之外驀地飄進來一陣哈哈大笑之聲。   旃武神王和北門天宇向外望去,只見一位道貌岸然、身著淡黃色羽衣的中年人瀟灑地走了進來,這個人正是紅祖教主、天羅的靈清王旃昊!在神宮中敢如此放肆地對神王說話的便只有旃武的這位御弟了。   旃昊進到大殿後才向神王施禮道:「臣弟旃昊參見神王陛下。」   神王微微點了點頭,笑道:「王弟無須多禮!」說著,望了側邊一眼:「來呀,賜坐!說完又回頭對旃昊笑道:「不知王弟剛才那句話是何意哪?」   一名侍衛聽到神王的吩咐搬了張凳子在旃昊的身邊,旃昊坐下後微笑道:「陛下,據臣弟所知,瑤蘭若晴在幾十年就已經去世了,但卻有個叫邪音的人不知在什麼地方找到了瑤蘭若晴的屍體,半年前通過失傳已久的『轉意移魂大法』將自己的神識轉移到了那具屍體上面,如今這邪音不但承繼了瑤蘭若晴的畢生功力,更將其與自身功力結合在一起,若要算起來,即使是王弟都很有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神王和北門天宇聽得大是奇異,北門天宇忍不住歎道:「沒想到世間會有如此怪異的修煉方法,竟可以繼承死人的功力!王爺,那請問這叫邪音的人現在身在何處呢?」   旃武神王也歎道:「以前神宮中也藏有那『轉意移魂大法』,但不知什麼原因竟然無聲無息地就消失不見了!唉,要是如此高手能為朕所用,那就太好了!」這段時間旃武真算是求才若渴了。   旃昊笑道:「陛下,實不相瞞,此人在幾天前已經投靠臣弟,如今正在臣弟的紅祖神殿中。」   「哦?此話當真!」旃武神王登時面露喜色。   旃昊突然壓低聲音道:「陛下,經過臣弟的探察,發覺邪音那身經過融合後的真氣正是幫助巫靈法師完成計劃中最後那道工序最為適合的引子!」   「啊?王弟(王爺)此話當真?」旃武神王和北門天宇同時驚叫道。   旃昊滿含笑意地點了下頭。神王見狀驀地狂笑著連叫了幾聲好:「有此人在手,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哈……」   神王與北門天宇在激動之中,卻沒有見到旃昊的眼中忽地閃過了幾絲詭異的笑容……   ***   清涼的晨風吹進飄香樓,虛空中到處洋溢著一股自然清韻。   天瓊風站在院子裡享受著這清晨難得的涼意,臉上露出了幾絲愜意的微笑。聞聽著身後臥室中時時傳出的那仙兒和陰雪崖的均勻呼吸聲,濃濃溫情從天瓊風的胸中翻騰著。   良久,他才歎了一口氣,這次天瓊風本打算一個人來神都,可禁不住仙兒她們的軟磨硬求,最後只得答應她們的請求,幸好來的時候也幫她們改變了相貌,倒不用擔心她們會暴露身份。   「天公子,這麼早就起來了呀!」忽然一個如黃鶯鳴叫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天瓊風的思緒。   天瓊風轉目一看,便見幾個倩麗的身影從牆角轉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著黑袍的年輕女子,這女子的相貌極其美麗,望之如春山遠黛的雙眉,幽亮似寒星的眸子,白嫩中微帶幾縷紅潤的臉頰,挺直小巧的瑤鼻,唇中一點醉人的嫣紅,無不組合成一副精巧細緻的動人圖畫,雖然嬌軀全被寬大的黑幕所包裹,但一望便可想像出那黑裳下面的定是具曼妙無暇的傲人胴體。   隨在她後面進來的兩名女子同樣長得國色天香,但那明艷逼人的容貌後面卻瀰漫著濃郁的冰冷氣息,站在那裡,彷彿從天外飛來的兩座冰封雪山,那不時散發出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凌厲寒氣,讓人不由望而卻步。   「原來是蚩姑娘呀!」天瓊風望了那黑衣女子一眼後,又對她身後的那兩人微笑道:「沁婷妹妹,冰姑娘,你們打扮地整齊準備去什麼地方呀?」   原來這三女正是蚩盈、鳳舞沁婷與逐冰。糾纏了蚩盈十幾年的怪病在吸收了「魔月神劍」中所包涵的月華靈氣後逐漸化解,現在的她雖然還不能完全除去身上的黑衣,但臉上不用再蒙著黑紗就已經夠讓她興奮個十天半月的了。   蚩盈輕輕一笑,露出了那兩排編貝似的潔白牙齒,笑道:「我和沁婷、逐冰打算去看看明日舉行武會的紫壇,天公子,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去呀?」   說完後,不但蚩盈滿含期待地看著天瓊風,就連鳳舞沁婷這次也不例外。鳳舞沁婷這丫頭自從知道天瓊風身邊有那麼多喜歡他的女子後,不知怎的,神色竟變得愈發的冰冷起來,除了偶爾眼中會閃多幾點溫暖這之外,臉上竟從沒有見到過她的笑容,看得天瓊風心頭又是難過又是憐惜,期間曾找她談過幾次,但鳳舞沁婷每次都是冷顏相對,天瓊風找不到原因,就算再心急也是無可奈何!   美人相邀,天瓊風當然是求之不得,當下哈哈笑道:「好呀,我也正想去看看呢,昨天雖是去看了一次,但紫壇附近的許多地方都沒有去見識過!」   「真是太好了!天公子,趁著現在太陽還沒有出來,天氣涼爽,我們就趕快出發吧!」蚩盈歡呼雀躍的道,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個撿到什麼好玩的寶貝的小孩子。   天瓊風正要點頭答應,忽然後邊「吱呀」一聲門響,就見陰雪崖那那半個嬌軀從門縫處露了出來。陰雪崖現在只穿著件白色褻衣,雪白的洞體有大半暴露在空氣中,紅潤的臉蛋和秀麗的眉宇之間無不流淌著受甘露滋潤後的盎然春意。只不過此時那雙嫵媚的眼睛中卻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焦急。   「風郎,你快來呀!」陰雪崖衝著天瓊風招了招手。   天瓊風詫異地望了陰雪崖一眼,對蚩盈和鳳舞沁婷幾人道:「蚩姑娘,沁婷妹妹,你們先在這裡等一會,我過去看看雪崖找我有什麼事情。」話一說完,人就已經到了幾米之外,卻沒見帶蚩盈的臉色開始有些黯淡下來了。   蚩盈幾人在院子裡看著天瓊風的背影消失在臥室裡,不由有些著急起來。突然,裡面響起了天瓊風一聲高興的驚呼。蚩盈迷惑地看了看鳳舞沁婷,正要舉步上前看看天瓊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忽地見那道門「嘩」一下就被拉了開來,接著天瓊風從裡面伸出了那顆腦袋,笑嘻嘻地對著蚩盈和鳳舞沁婷幾人道:「蚩姑娘,沁婷妹妹,冰姑娘,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事,不能陪你你們去了,好了,不說了,祝你們在紫壇玩得高興……」   「喂,你……」蚩盈著急著喊了出來,但天瓊風卻迫不及待地把頭縮了回去,那房門也抨地一下用力關了起來,而房間裡隨後卻傳來一片高興地嬉笑之聲。   蚩盈氣得臉色都變了,狠狠地跺了一下腳,嘟起嘴哼了一聲,甩手出了院子。   鳳舞沁婷眼中竟破天荒地閃多幾絲幽怨,和逐冰一聲不吭地跟著蚩盈走了出去。   臥房裡天瓊風卻興奮地抱著仙兒恨不得大跳起來,一雙手也在仙兒的小腹上摸來摸去,口中激動地不停自語:「嘿嘿,我又快要當爹了!」   原來是仙兒繼水碧之後再次懷上了天瓊風的孩子,難怪天瓊風他剛才高興成那副模樣,連那幾個美人兒的邀請都忍心拒絕。   仙兒不時嗔怪地打開天瓊風放在自己小腹上的那兩雙手,但臉上卻處處洋溢著將要當母親的幸福光輝。   陰血崖看著他們那副小孩子似的樣子,在旁偷偷抿嘴偷笑不已,但心中卻又暗暗想道: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替風郎生一個孩子呢……         第五章        蚩盈和鳳舞沁婷幾人悶悶不樂地離開了飄香樓後,仙兒這丫頭卻不知頭腦中的哪根弦被搭錯了,竟是纏著天瓊風陪她去逛街,說是要早點給她那肚子裡的孩子準備衣服。天瓊風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懷孕才幾天哪!現在那孩子還不知道有沒有拳頭那麼大,等他出世後,現在買的衣服恐怕早就發霉了!   不過天瓊風還是拗不過母愛氾濫的仙兒,拉著陰雪崖頂著頭上火辣辣的太陽跟在仙兒的後面垂頭喪氣地出了客棧。   這幾天神都已是爆滿,到處擁擠著從各地趕來觀看「紫壇武會」的人,如今儘管烈焰當空,街道上卻依然人頭湧動,人群裡面連個小縫隙都很難見到。但仙兒這妮子卻是興致一點都不減,在人堆裡面左推又搡,活蹦亂跳地竄來竄去。幾圈下來,不僅陰雪崖感到疲倦,就是天瓊風也有些難以忍受。   幸好仙兒後來見到前面實在是太擠了,顧念著自己那還未長成形的孩子,才不得不在街道旁邊的一個小布莊前停了下來,給了天瓊風和陰雪崖兩人一個喘口氣的機會。天瓊風望了一眼頭頂那不斷散發出炙熱光芒的鮮紅太陽和渾身香汗淋漓的陰雪崖,耷拉著腦袋走到小臉興奮地通紅的仙兒身邊,嘴角勉強擠出了幾絲笑容,問道:「仙兒,我們還要逛嗎?」   「要呀,當然要啦,今天這麼熱鬧,我為什麼不逛!」仙兒連珠炮似的回答道,邊說還邊揚起手中那兩大袋的嬰兒衣物,高興的道,「我還要給孩子買好多漂亮的衣服,好多好玩的東西哦。」   天瓊風叫苦不迭,早知道這樣,剛才自己還真不該同意仙兒這丫頭出來。   「咦?大哥,幹嘛這樣看著我?」仙兒看到天瓊風那張苦瓜臉,好奇的道。   天瓊風愣了一下,忙換成了一副微笑的樣子,道:「仙兒,看到你這麼疼孩子,大哥實在是太感動了。」   「真的嗎?大哥!」仙兒喜滋滋地撲到天瓊風的懷裡,勾著他的脖子,興高采烈地親了他一下。「雪崖姐姐,你笑什麼?」在鬆開天瓊風後聽到從陰雪崖口中發出的那聲「噗嗤」的嬌笑,讓仙兒不禁詫異地問了出來。   「沒、沒什麼。」陰雪崖早就看出了天瓊風的言不由衷,但哪能真的把天瓊風的意思說給仙兒聽。   仙兒雖然還有些疑惑,但很快就釋然了,眼睛開始往布莊裡面瞄去,一隻手則時不時地在自己的小腹上溫柔地撫摸幾下,好似已經觸摸到了那裡面孩子細嫩的皮膚,臉上滿是盈盈的笑容。   天瓊風一看仙兒的眼神,便知道她又對裡面那些花花綠綠的小孩衣服動了心思,禁不住暗地裡哀歎了幾聲。   但當他的眼睛落在了仙兒的小腹上時,眼珠子不由靈活地轉動了幾下,把仙兒拉到一邊,忽然板著臉嚴肅的道:「仙兒,有件事情看來大哥得先提醒你一下了。」   「什麼事呀,大哥?」仙兒被天瓊風那肅然的神色嚇了一跳,連陰雪崖也忍不住好奇,湊了過來,嫣然笑道:「風郎,你要跟仙兒妹妹說什麼事呀,這麼正經!」   天瓊風忽然低聲歎道:「仙兒,你知道嗎?孩子未出世時必須每天從他娘的身上吸取營養和能量,可像你這樣到處跑來跑去,能量都被你自己消耗得差不多了,那時那還有剩餘的東西給我們的孩子,如果孩子每天得不到足夠的能量,那情況可就十分的危險了,甚至會……」   「就會怎樣?」仙兒和陰雪崖齊聲問道。聽天瓊風說得這麼鄭重,不但仙兒著急起來,就是陰雪崖的心也懸了起來。   天瓊風緩緩的道:「孩子很有可能會因為營養不良而導致身體發育不全或者生出來之後只有那麼一小點。」說著,天瓊風比了下拳頭。   天羅的醫學比較落後,而這些話又是從天瓊風這位醫術通神的人口中說出,仙兒和陰雪崖頓時信以為真起來,頓時驚叫道:「啊?怎麼會這樣?」仙兒更是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大哥,我……我……」才說出幾個字,眼眶便紅了起來,腦中不停地閃現孩子出世後的奇形怪狀。   天瓊風編出這麼一大段誇張的話來,本是想讓仙兒安靜一會,哪想到她們還真被自己這套歪理給蒙住了!見到兩人那憂急的神情,天瓊風心中在暗笑的同時,又很是不忍,忙放緩語氣道:「仙兒,你也不用擔心,只要以後少動一點就行了,嘿嘿……」見計謀得逞,天瓊風禁不住得意地笑了出來。   可他這笑容卻剛好被抬起頭來的陰雪崖看了個正著,見此情景,陰雪崖怔了一怔之後馬上便醒悟過來,紅唇微啟,笑嘻嘻的道:「哦,原來如此呀!」   天瓊風臉上的笑容霍地僵住了,不停地向陰雪崖使著眼色,要是讓她說破了,那自己這番心血可就白費了。   仙兒難過地縮了幾下鼻子:「什麼如此呀?」   天瓊風不等陰雪崖開口就急忙答道:「仙兒,你雪崖姐姐的意思是,你以後稍微安靜一點,我們就不用擔心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了。雪崖,你說是吧?」天瓊風又衝著陰雪崖眨了眨眼睛。   看仙兒向自己望來,陰雪崖沒好氣地白了天瓊風一眼,不過還是點了下頭,說實話,她也有些被仙兒那瘋狂的逛街行動給嚇怕了。   仙兒這才高興了一點,可憐巴巴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忽然狠下決心道:「那我以後不出來亂動就是啦……可是,我呆會怎麼回去呢?」仙兒說到後面時,語氣竟變得有些猶豫起來。   天瓊風聽得一呆:「怎麼回去?當時是走路回去了!」   「那不是會消耗我體內的能量嗎,萬一餓到我的孩子那怎麼行呢!」仙兒嘟著紅紅的小嘴不樂意的道。   原來是擔心這點,天瓊風微笑著正要告訴仙兒平常的走路不會有多大的影響,卻驀地聽仙兒笑嘻嘻的道:「我怎麼這麼笨呀,讓大哥背我回去不就行了嗎?是吧,大哥!」仙兒期待地看著天瓊風,很是得意自己能在「危急」關頭想到這麼一個好主意。   「什麼?」天瓊風聽後眼睛立時瞪得老大。   陰雪崖此時卻再也忍不住大聲「格格」地嬌笑起來……   真可謂自作孽不可活!在二女的強烈堅持下,天瓊風只得背著仙兒艱難地在街道上穿行。在行人們的注目之下,三人回到飄香樓門口時,正午已經過後很久了。   這時店中的客人已經不是很多,天瓊風乾脆要了一桌飯菜選了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和仙兒、陰雪崖一起用著這份遲到的午餐。   幾人吃得興致濃濃的時候,櫃檯處卻忽然傳了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老闆,照舊。」   「啊,是青鸞姑娘呀,您先稍等一會,飯菜馬上就到。」店老闆熱情的招呼道。   天瓊風聽得心中一震,抬頭向那邊望去,卻見那女子不是青鸞還有哪個?自從半年前飄香樓一別之後,天瓊風再也沒有見過青鸞。對於那日青鸞給自己下迷藥之事,天瓊風沒有一絲的記恨,反而還是十分的感激,如果不是因為青鸞,他也不大可能那麼容易就把鳳舞沁婷從「洞冥殿」中救出來。   如今重見青鸞,天瓊風心中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此時的青鸞比半年前憔悴了許多,清秀的臉頰籠罩著層層的愁雲,再也看不到以前那令人心曠神怡的歡快笑容,微微蹙起的眉頭上浮現著的全上不盡的哀傷與幽怨。   這半年的時間她一定過得很不如意吧!天瓊風暗歎了幾聲。   仙兒和陰雪崖這時也發現了那個女子就是青鸞,半年前她們也和青鸞相處過一段不短的日子,而且天瓊風也沒告訴她們半年前所發生的事,在魔月山的時候還經常惦記著她,不過卻也沒有想到還能在飄香樓時再見她,在意外之餘心中又有些驚喜,正想上去和她打一聲招呼,卻被天瓊風拉住了,仙兒和陰雪崖這才意識到現在還不是和青鸞相認的時候,而且她們都已經改容易貌,就是當面相見,青鸞也不可能認出她們。   青鸞來到左側的一個角落裡坐下,雙眼怔怔地看向門外,眼神中帶著幾絲茫然,誰也不知道她在想著些什麼,連店夥計把飯菜送到她面前時都沒有發覺。   天瓊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正好仙兒她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便帶著兩人向後院而去,在經過店老闆身邊時,見到他不停地在那搖頭歎氣,心中也有些酸澀,竟停住腳步望了青鸞幾眼。   店老闆見天瓊風這種神情,還以為他是同情那位女子,於是走過來唉聲歎道:「林公子,那位姑娘還真是可憐哪!」   天瓊風回過神來,順著店老闆的意思問道:「老闆,此話怎講?」   店老闆唉了一聲,低沉的道:「半年前,這位青鸞姑娘還有其他幾位姑娘和一位叫天瓊風的公子也住在我這飄香樓裡,但不知什麼原因,那天公子突然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這裡,至今都沒有再出現過。青鸞姑娘也隨後搬了出去,但是每個月卻總要到這飄香樓來上兩次,而且每次都叫上一桌酒菜,但一坐到桌子上後卻又不吃不喝,一個勁地在那發呆。我知道她一定又是想起那天公子來了,看著她月月消瘦下去,我這老頭子也很是難過哪。唉,這麼癡情的女子老頭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你說那天公子也真是的,怎麼就忍心扔下這麼好的姑娘不管呢?」他哪裡知道那個天公子就在他的眼前呢!   天瓊風又瞥了還在坐著發愣的青鸞一下,沉重地歎息了一聲,卻猛然醒悟到仙兒和雪崖還在自己的身後,要是她們聽到了不知道會不會胡思亂想。天瓊風回頭一看,便見仙兒和陰雪崖正促狹地向不停地瞇著眼睛……   ※※※   翌日,太陽從山頭上悄悄地升了起來,放射出一道道強烈的金光,天邊那層淡淡的薄舞漸漸被趨散,蔚藍色的天空中見不到一絲的雲彩,流淌出陣陣瑩瑩亮光,使它顯得越發的深邃無邊。   紫壇在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就被人群圍了個水洩不通。旁邊四根巨大的柱子上綻放出一片迷離的紫色光彩,整個紫壇就像是蒙上一個姿色的橢圓形罩子。   當太陽冒出山頭約有兩人高的時候,突地不知從何處傳來三響鐘聲,在紫壇四處震盪,縈繞於眾人耳際,久久不見消散。   驀地,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喊聲,原來此時正有四位老人從紫壇的後台階梯處走了上來。當先一人相貌十分威猛,一身裝束也有些不同尋常,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層紅色,火紅的衣裳,火紅的褲子,再加上那火紅色的頭髮,看去就像是一輪鮮艷的朝陽旭日。   在這人後面的是一位鶴髮童顏的老婦人,也是四人中唯一的一名女性。這婦人的身形很是清瘦,那端正的臉頰上雖然佈滿了皺紋,但卻帶著幾絲無時不在的慈和笑容,依稀可從那大致的臉部輪廓中聯想到她昔年的絕代風華,想必她年輕時一定是位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   在這老婦人身後的兩個老頭看去也已都年近古稀。   這四個人正是百年前的「天羅神將」,前面那全身火紅之人就是「烈火神將」紅浮神尊,而他後面的那老婦人則是他的愛妻「飄雲神將」柳四娘,走在最後的那兩人一望便知是「霹靂神將」鳳舞雷和「落日神將」潭五潭如心了。   四位名震天羅的神將同時出現在紫壇之上,難怪眾人會如此激動了。   其實不用說他們心潮起伏,就是紅浮身尊四人心中又何嘗不是感慨萬千呢?畢竟他們也曾在這紫壇上連番激戰,一舉奪得神將之位,百年晃眼便逝,而昔日情景卻歷歷在目,恍如發生在昨日一樣。   四人朝台下拱手之後,便在紫壇旁邊那早就準備好了的座位上依次就坐。   而這時,後台階梯上又出現了一群衣著華貴之人。首先上來的正是天羅當今的旃武神王和紅祖教主旃昊,而跟在他後面的則是左右賢王、左右傲都侯等旃家王朝的主要官員們那一些一身裝備的侍衛。   看到他們出現,台下眾人也喊出了一片呼聲,但卻是疏疏落落的,與之前四大神將出現時相比,明顯得要遜色不少。由此可見,在這些武人們的心中,神王的權威和地位遠遠比不上天羅神將。   待眾人落坐後,神王忽然向左賢王北門天宇施了個眼色。   北門天宇心領神會,當下臉露微笑,緩緩走到紫壇中心,暴射出兩道精光的雙眼向台下眾人掃視了一眼,高聲喝道:「紫壇武會現在開始……」聲音在他那雄勁的真氣的催逼下,向四周擴散了開去,傳到了紫壇附近的每一個角落。   台下眾人頓時暴發出了一片熱烈的掌聲,但此時那北門天宇的口中又冒出了幾個字:「不過……」,聲音就像是大空炸響的一記霹靂,將眾人的掌聲壓了下去,茫茫的人海頓時鴉雀無聲!   北門天宇這才又接道:「鑒於參加本次紫壇武會的人數過多,因此尊敬的神王陛下特意設定了一項新的規則,只有在修為上不輸於左右賢王和左右傲都侯之人方可獲准參加正式的紫壇武會。老夫左賢王北門天宇忝為此處武會的總管,為此特在那邊架上了四座高台……」說著,伸手向由側一指,「若是有人能夠在那四座高台上不敗於老夫和其他三人,才有資格上這紫壇。」   北門天宇此話一出,台下登時噓聲一片。   這紫壇武會設立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方便武人切磋與交流武學,不管修為如何,只要有興趣便可上台一試,所以以前的每次武會基本上都要經過半個月才能決定出誰是最後的「天羅神將」,可如今按照神王這個新定下的規矩,便無形中將大多數人排斥在了武會之外。他們這些人雖然沒有和北門天宇四人交過手,但至少也聽過左右賢王和左右傲都侯的名頭,天下間能夠在他們手下走個一兩百招的人本就不多,更何況還要不敗於他們!   有他們在那台上坐著,試問沒有一點斤兩的人,誰敢上去一試身手。   看著下面那亂哄哄的場面和聽著那不斷傳來的咒罵聲,紅浮神尊眉頭微皺,有些不滿的對旃武道:「神王陛下,你不和老夫幾人商量商量就定下如此一條不通情理的規定,是否有些過於草率了?這紫壇武會本就是武道人士切磋與交流武技的場所,可神王你如此一來,豈不是有違武會舉行的目的與本意了嗎?」   紅浮身尊說話如此不留情面,旃武神王臉上漸漸浮起了一層怒色……         第六章        旃武乃堂堂神王之尊,向來只有他指責別人的份,哪裡容得下別人對他的指責,更何況紅浮神尊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所說的話,沒有給他留下絲毫的面子,這分明是在藐視他神王的權威,以旃武那高高在上的個性,豈能忍受得了,在怒意的襯映下,臉上那道醒目的疤痕頓時浮上了一層紅色,顯得更加的猙獰。   暴戾的氣息從神王身上噴發出來,但紅浮神尊身為一代天羅神將,修為早在幾十年就已達至登峰造極的地步,如今雖是面對著神王也是沒有絲毫的畏懼之心,嘴角微挑,冷笑幾聲,望也不望神王一眼。   神王自登基以來,何時受過他人的這等蔑視,頭上長髮頓時根根飄起,面孔忍不住痙攣了幾下,神王身後的歌吟、姬嘯庭、赤焰殘等人都已暗暗運功於掌,紫壇上的氣氛一時變得緊張起來。   旁邊的柳四娘見自己的丈夫和神王鬧僵,不由嗔怪地看了紅浮神尊一眼。   對面鳳舞雷早對神王不滿,若是這時紅浮神尊和旃武神王真打了起來,他肯定是向著紅浮神尊的,此時看著摩拳擦掌的歌吟等人,鼻中不禁冷哼了一聲。   「紅浮兄,你也不要這麼固執了,神王陛下所定的標準確實有點過高,依我看,不如改成能夠接下左右賢王和左右傲都侯一百招之人就可以參加最後的紫壇較技,大家認為怎樣?」見雙方已呈劍拔弩張之勢,潭五隻能出來做個和事佬,一百招的要求雖然還有些高,但總比剛才要稍好一點了。   歌吟幾人左右四顧一會,忽見神王臉色稍微好轉,哈哈笑道:「潭神將所言極是!」說著,又轉向紅浮神尊道:「不知紅浮神將意下如何?若是沒有什麼意見的話,那就按照潭神將的意思去辦了。」   紅浮神尊還想堅持自己的意見,卻被柳四娘狠狠瞪了一眼,最後只好勉強點了下頭算是同意,畢竟他也不想百年才舉行一次的「紫壇武會」因自己一人而搞砸了,而且紅浮神尊雖然脾氣有些倔強,但卻最是懼內,凡是柳四娘命令一下,就算他再怎麼不認同也莫有不遵從的。   旃武神王見紅浮神尊答應了,立時朝北門天宇點了下頭……   ***   半晌後,剛才大部分圍聚在紫壇周圍的人都轉移到了旁邊那臨時搭起的高台邊,而北門天宇、歌吟、姬嘯庭和赤焰殘四人則分別站立在高台中心等待著其他武道人士的挑戰,另外每組高台的的右上角都站著一名神將,做為呆會比試的裁判。   因為有規定北門天宇他們都不得故意傷人,更不能將人打死,所以上台與他們過招的人也有不少,不過那一個個生龍活虎的人上去後大多沒幾招就被扔了下來,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在床上躺個幾天是免不了的。   漸漸的,修為稍弱的人都不敢再上去,但每個上台的人的修為也越來越高,只是儘管如此,能接下北門天宇四人一百招的人仍舊是寥寥無幾,大半天的功夫那些有資格登上紫台的人總共加起來還不到十個。   這時,一座高台周圍突地爆發出一喧囂與吶喊之聲,原來是一名「淨明宗」的高手又被姬嘯庭從台上扔了下來。這人名叫許謐,乃是「淨明宗」的宗主,二十五歲出道至今,十多年來未逢敵手,一身修為在天羅北部可說是首屈一指的,沒想到也只是在姬嘯庭的手中過了八十五招。如此高手尚且敗於姬嘯庭之手,難怪眾人會嘩然出聲。   就在大家唉聲歎氣的時候,突然又見一條人影輕飄飄地上到高台。   姬嘯庭沒想到自己竟會輕而易舉的打敗了許謐,意外之餘不由得意之極,竟是仰天哈哈大笑起來,但他更沒想到的是現在還有人敢上來捋他的虎鬚,他的笑聲還未落下的時候,眼前幾米外驟然冒出了一張年輕而俊秀的臉。   姬嘯庭定神一看,這年輕人最多不過二十五歲!前些時候上來的人還沒有一個在三十以下的,而且剛才自己還打敗了許謐,卻見這年輕人竟還敢上來挑戰,心下不由很是不屑的道:「小伙子,你可要想好了,本侯爺出手可是從不容情的。」   這年輕人微微笑道:「姬侯爺且請放心,在下還手也是不會留情的。」   台下眾人這時也看清了上面的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驚訝地叫了出來後不禁小聲的議論開來:   「這人不是在找死吧,連『淨明宗』的宗主都是不是姬嘯庭的對手,他能行嗎?」   「就是。人家在幾十年就是『幻雲刀宗』的第一高手了,他一個毛頭小子,算個什麼東西呀?」   「話也不能這樣說,雖說小伙子的行為有些不可取,但他的這種精神還可嘉的嘛!」   「老人家說得太對了……咦?這年輕人不是住在飄香樓的林三觀嗎?真沒看出來,他一個文質彬彬的人還練了一身武藝!」   「啊,你認識他?」   「當然,我也是住在飄香樓的……」   ……   原來此人正是化名為林三觀的天瓊風!他今天早早的就和陰雪崖、蚩盈幾人來到了紫壇,不過在到處轉了很久,所以直到現在才上台。   見天瓊風竟敢跟他耍嘴皮子,臉上瞬時浮上了一層煞氣,怒哼了一聲,道:「好小子,報上名來。」心中暗道,且讓你得意一時,過一會看本侯怎麼教訓你。   天瓊風抱拳笑道:「在下林三觀。」   「林三觀?」姬嘯庭在腦子裡搜索了一遍,見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不由冷笑道:「小子,出手吧!」說完,渾身勁氣早已逼上了雙掌,打算只等天瓊風一出手,便還給他雷霆式的攻擊。   天瓊風也不推辭,右掌緩緩伸出,竟是小心翼翼地向姬嘯庭探了過去。姬嘯庭眼中閃過幾絲喜色,但天瓊風卻忽然哦了一聲,把手縮了回去,做出一副猛然想什麼東西的樣子,道:「雞侯爺,您老人家不用服那『返神丹』了嗎?」   因為姬嘯庭四人要連續應付許多人的挑戰,在經過一番商議後,決定每次比試後都服用一顆紅浮神尊煉製的「返神丹」。這種丹藥能夠有些地緩解疲勞,恢復在比試時損耗的功力,這才不至於到時出現姬嘯庭幾人越戰功力越弱的現象,不過這件事也只有當時紫壇上的那少數幾人知道,天瓊風那時恰好在下面釋放出氣息刺探周圍那些人功力的強弱,於無意中聽到了「返神丹」之事。   姬嘯庭見天瓊風把這「返神丹」說了出來,心中登時大怒,喝道:「小子,本侯不用『返神丹』照樣能把你踢下台去。」   不過他話雖然說得這麼滿,但心裡卻已經暗暗警惕:這小子在那麼多高手聚集的紫壇上聽到「返神丹」這件事,或許這小子真有那麼幾下子,自己可得小心了,要是讓他在自己手裡走過一百招,那可就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未料這傢伙這麼快就被自己激怒了,天瓊風暗暗好笑,道:「既然如此,侯爺,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聲未落人已來到了姬嘯庭面前,那倏然伸出的一隻手差不多擊到了姬嘯庭的胸口上。   姬嘯庭心中大驚,這小子竟然有這麼快的速度。他雖然已經留心了,但卻還是低估了天瓊風。   他腳尖一點,身子急速向後退去。   但天瓊風卻如影隨形,一直和他保持著那麼遠的距離,既不縮近,也不拉長,但只要姬嘯庭稍一遲鈍,天瓊風那隻手掌定會狠狠地落在姬嘯庭的胸膛上。   姬嘯庭被天瓊風追得緊,騰不出手來還擊,只得在高台左跳右閃試圖擺脫天瓊風,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兩人依舊保持著剛開始那樣的姿勢。   在這座高台上當人裁判的正是「霹靂神將」鳳舞雷,他早就知道眼前這林三觀就是天瓊風,此時看自己這個孫女婿一出手就把姬嘯庭逼得像這無頭的蒼蠅一樣在台上亂飛亂撞,哪還不老懷大慰,摸著自己的鬍子差點放聲大笑起來。   姬嘯庭見自己怎麼也不能甩掉天瓊風,胸中又怒又急。他知道自己最擅長的是刀術,身法是他武學中最弱的一環,雖然功力到了他這種境界,任何一項武技都會漸漸趨於一種平衡,但擅長與只是粗通到底還是很大的差別。   天瓊風之所以在一開始便顯示出超人的身法,便是為了引起眾人的注意。   果然,台下觀戰之人見天瓊風這樣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伙子一出手就讓姬嘯庭大大地吃了個啞巴虧,那驚咦聲,感歎聲、議論聲早就紛紛飄起,響成一片了,他們都在瞪大著眼珠子,暗自猜測著這位如此出色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那邊紫壇上的神王一直在那閉目眼神,但四個台上的所有的戰況始終都被他所安排的人收入眼底,而有如此精彩展露的天瓊風則更是他們所要關注的對象了。見到天瓊風將姬嘯庭逼得狼狽後退,他們的心中剎時震驚無比,其中一人飛快地來到神王身前,向神王低聲稟報了幾句。   神王聽後霍地睜開眼睛,向姬嘯庭和天瓊風交手的那座高台望去,越看眼中的神采越是明亮,忽地他向後招了下手,頓時只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禿頂老頭從後閃至他的跟前,跪伏在地。   神王盯著這禿頂老頭,嘴唇微微動了動。   這老頭恭敬地應了聲是後立即退下了紫壇,逐漸被那湧動的人群淹沒了身影。   神王又回過頭來,靠在坐椅上,眼睛再次闔起,但唇邊卻多出幾縷高興的笑意……   ***   聞聽著台下的哄笑聲,姬嘯庭內心羞愧難當,神色也愈來愈著急。   就在此時,天瓊風那緊隨而來的身形不知何故突然微微一滯,速度陡然間慢了下來。天瓊風這這一個小小的失誤馬上就被姬嘯庭捕捉到了,這麼難得的機會,他哪裡捨得放棄。   姬嘯庭當下虎吼一聲,兩手猛地翻至身前,左掌護胸,右手成拳,蓄勢往天瓊風的胸膛擂去。這一拳全無花巧,破空而去的拳頭夾雜著漫天的勁氣,隱隱迸發出一陣響亮的風雷之聲。   瞬間的功夫,攻守之勢便已互易,台下眾人頓時驚愕之極,也為天瓊風惋惜不已。剛才天瓊風的身形雖然頓了頓,但速度仍然超過了他們所能反應過來的範圍,所以除了少數修為高深的人外,絕大多數人都不明白姬嘯庭為何能有反擊的機會。   他們卻不知天瓊風那高速中的停頓乃是有意為之的結果,因為天瓊風相要試試現在的自己不還手到底能夠抵擋姬嘯庭多少招!   因是早有準備,看著姬嘯庭那石破天驚的一拳頭,天瓊風毫未驚慌失措,在拳頭快要臨體時,身子突然發生詭異的扭曲,巧妙地化解了姬嘯庭那殺機逼人的一擊。   知道天瓊風的速度驚人,姬嘯庭對天瓊風能躲過自己那一拳沒有絲毫的意外。一拳落空後,姬嘯庭毫不停歇,第二拳又已向天瓊風的面門處直奔了過去。   天瓊風沒有還手,依然是依靠著身法躲閃。而姬嘯庭卻一拳快似一拳,一拳猛似一拳。幾十拳過後,只見他那呼嘯著的拳影在高台上到處飄蕩,漫天的勁風在虛空中猛烈地盤旋著。而天瓊風的身子竟似化做一縷輕風,在姬嘯庭的拳縫中穿行無阻,那麼長時間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著。   台下之人目瞪口呆地望著上面那不斷變幻出來的虛影,掌聲如潮水般地襲來,一浪高過一浪,把其他三個高台的打鬥聲音都漸漸壓了下去。   忽然,那層層的幻影中揚起了一個清悅的笑聲:「姬侯爺,你好像已經出手一百零一招了。」接著,便見一道淡淡的影子飄到鳳舞雷的身邊,而那漫天飛舞著的拳影卻跟隨著他壓了過去。   鳳舞雷眉頭一皺,不悅地哼了一聲,突起一掌往那堆拳影的中心拍了過去。   輕靈的手掌卻像是刮起的一陣狂風,把哪些拳影吹散了開來,最後竟如泡沫一樣融入了那虛無的空氣中。   而隨著拳影的散去,高台上清晰露出那氣喘如牛的姬嘯庭!   此時的姬嘯庭可說是狼狽到家了,頭上的簪子不知掉落何處,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腦後,濕搭搭地垂了下來,而他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水浸得濕透了,更有豆大的汗珠還不斷從額頭上迸出來,望之就如一隻剛剛從水中撈起的落湯雞。   鳳舞雷沒有理會姬嘯庭,而是輕輕地拍了一下天瓊風的肩膀,笑瞇瞇的道:「小伙子,不錯嘛,看來這次『紫壇武會』的『天羅神將』非你莫屬哇!」   「多謝前輩誇獎了!」天瓊風不得不裝模做樣地謙遜兩下。   鳳舞雷微笑著點頭道:「嗯,小伙子,回去好好休息吧,後天上午再來這裡參加正式的『紫壇武會』!」   天瓊風笑道:「晚輩一定準時趕到。」說畢,拱手後飄然下台,而身後的那姬嘯庭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瓊風離開。   天瓊風剛一落地,迎接著他的便是眾人歡騰熱烈的掌聲與那敬慕佩服的眼神,他費了半天功夫才擠出了人群,深深地呼吸了兩下,在一個人少處找到了陰雪崖和蚩盈幾人。   陰雪崖此時早就喜形於色了,蚩盈和鳳舞沁婷幾人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那幾道充滿了喜意的眼神早就把她們出賣了。   天瓊風輕笑幾聲,裝做沒有看見蚩盈幾人那嫉妒的眼神,一把攬著陰雪崖那嬌綿的腰肢向外走去。   驀然,身後又響了一片比任何時候都要興奮與激動的呼嘯聲和吶喊聲,著實把幾人嚇了一跳,耳膜都震動得顫抖起來。   天瓊風和陰雪崖、蚩盈幾人驚疑地回頭一看,卻忍不住大吃一驚,原來那邊的赤焰殘竟被一個身穿素衣的年輕女子一腳踹到了台下!   赤焰殘雖是殘缺之人,但一身功力卻並不因此而消減分毫。今天自他上台以來,還只有三人在他手中走過了一百招,如此一位高明的人物卻在百招內被一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踢下台去,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聞了。   此事比剛才天瓊風戲弄姬嘯庭還要震撼人心,恐怕不用到下午這樁事情就被會傳遍神都的大街小巷了。   「又在色瞇瞇地頂著人家看!」蚩盈突然噘著嘴小聲地嘀咕起來,不過若是天瓊風那樣盯著她看,她心裡或許會求之不得吧!   天瓊風聽到蚩盈的埋怨之語,訕笑了幾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午飯吧!嘿嘿……」邊說邊摟著陰雪崖回頭往前走去,但此時身後又響起的幾個字卻讓他的身軀禁不住輕微一震,因為那幾個字是:   瑤……蘭……霜……月……         第七章        夜幕悄悄降臨,銀白的月光灑落在地面上,似流水一樣在虛空中輕輕地流淌著。漫天疏落的小星星,熱鬧地在那沒有一絲雲層的天空中閃爍出一點點晶瑩潔亮的光輝,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兒,似為這清幽的月夜蒙上了一層淡雅的細薄輕紗。   神宮正德大殿中,旃武神王忽然愜意地舒了一口氣,望外喝道:「是鷹琰嗎?快進來吧!」   神王聲音一落,便見一個禿頂老頭快步走了進來:「臣鷹琰叩見神王陛下。」   「愛卿請起,朕讓你打探的事你打探得怎麼樣了?」旃武神王微笑著抿了一口茶,不緩不急的道。   鷹琰恭敬的道:「回稟神王陛下,臣已經將那人的身份查清了。」   神王恩了一聲,悠閒地靠在龍椅上,道:「那愛卿就慢慢說與朕聽聽吧。」   「是!」鷹琰從衣袖裡抽出一頁寫滿字跡的紙張,念道:「林三觀,年二十三歲,世居天羅東北登天城,其祖父林師道本是當時『妙林宗』宗主的一位棄徒,但據說曾在三十年前無意中得到『碧霞神將』所著之武學秘錄,修為頓時突飛猛進。林三觀四歲時被其祖父帶走,於一月前才回到家中,這今二十年的時間,無人知其居於何處。」   聽鷹琰說完後,神王沉思了一會,突地直起身子笑道:「怪不得這林三觀的修為如此驚人,原來是隨其祖父修煉了『碧霞神將』之武學。『碧霞神將』易無夢可是兩百年前的五大天羅神將之首哪,嗯,他果然是合適的人選……」   鷹琰不解神王話中何意,不敢貿然答話。   神王忽然道:「辛苦愛卿了,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鷹琰恭聲道:「是,神王陛下!」說罷,緩緩地朝正德大殿門外退了出去。   旃武神王又靠在了龍椅上,眼睛瞇成一小細縫,手指在扶手上有規律地輕輕敲動著,發出一個個清脆的聲響……   ***   曙光微微閃現,紫壇周圍又聚集起了無數的武道人士,天瓊風等人也早早地趕到了這裡。經過兩天的選拔,能夠登上紫壇的總共有三十五人。而在這三十多人中,呼聲最高也最被眾人看好的則莫過於天瓊風、瑤蘭霜月和『神霄派』的爾朱公。   這些人又被分成了五組,而這分組的任務則是由紅浮神尊等四大神將共同完成的,不過也不知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最有希望成為神將的天瓊風、瑤蘭霜月和爾朱公等人並沒有同分在一組,而是每組分插了一個。   天瓊風剛好分在了第一組,在這一組中天瓊風算是最年輕的,其他那幾人基本上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這些人都能夠接下左右賢王和左右傲都侯一百招,在整個天羅,功力都算是出類拔萃之輩了。不過,他們要與天瓊風的修為相比還是差了不少,所以天瓊風幾乎沒有什麼懸念得勝出了,若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天瓊風會成這一次紫壇武會的天羅神將已是必然之事了。   其他三組勝出的分別是瑤蘭霜月、張致虛、邵華陽,但是第五組卻突然殺出了一匹名叫符禺景元的黑馬,這人是符禺國的一位王爺,他的一身修為竟然與爾朱公不相上下,各自出手數百招,都還是棋逢敵手,連身為裁判的紅浮神尊和鳳舞雷等人都難以分辨,最後只能判了個平手,同時進入神將角逐的最後一輪。   這一輪的六人無一不是絕頂的高手,特別是天瓊風與瑤蘭霜月兩人的修為已經達到紅浮神尊等人的境界,而其他如張致虛、符禺景元四人的修為與鳳舞雷等人相比,也相差不多,所以這一輪才是最精彩,也是台下眾人最期待的。   不過因為剛才那五組比試完後已經到了正午時光,最後的比試便定在下午進行。   飄香樓,二樓雅座。仙兒這小妮子喜孜孜地靠在天瓊風肩膀上,道:「大哥,你下午一定要贏個神將回來哦。」   天瓊風端起杯子,抿了口酒哈哈笑道:「以你大哥我的功力,別說神將,就是第一神將也不在話下啦!」   見天瓊風那副得意忘形的樣子,坐在對面的陰雪崖不禁嬌嗔著白了天瓊風一眼,正要提醒他一下,身後卻傳來了一聲冷哼:「大言不慚,說大話也不怕牙疼。」   三人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坐著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此時正橫眉冷黛,不屑地朝他們撇著小嘴呢!   天瓊風怎能為一句話就和這小姑娘計較,於是衝著她擠了擠眼睛,微笑著轉回身去。但仙兒這妮子見別人諷刺她大哥,早就受不了了,登時「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柳眉倒豎,叱道:「喂,你剛才說什麼呢?」   那小姑娘也沖沖地站了起來,兩手小手叉在腰上,腦袋高高揚起,氣勢洶洶地哼道:「我就是罵他大言不慚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瞧她這架勢,就似只伸長脖子的趾高氣揚的小公雞。   仙兒氣得臉罩寒霜,就待還嘴,卻被天瓊風拉到了凳子上坐了下來。仙兒掙扎了幾下,埋怨道:「大哥,你幹嘛拉著我呀,我一定好好教訓那小丫頭一頓。」仙兒也不過比那小姑娘大了兩三歲,倒先罵起人家小丫頭來了。   天瓊風笑呵呵地指了指仙兒的肚子,道:「你都是快當娘的人了,還跟那小孩子一般見識幹嘛?」天瓊風說著時,那「小孩子」三個字的語氣還故意放得特別重。   聽天瓊風這麼一說,仙兒果然恍悟過來,高興的道:「對呀,我都快當娘了,哪能跟那種沒教養的小丫頭生氣呢,要是氣壞了我的孩子那可就麻煩了。」說完,疼愛地看了自己的小腹一眼,但馬上卻又馬上回頭抱以那小姑娘一個得意洋洋的眼神。   「這就對了嘛。」天瓊風笑瞇瞇的道,「來,心瑩、心語,我們繼續吃飯。」來到神都後,仙而和陰雪崖也都換了個名字。仙兒是叫柳心瑩,而陰雪崖則叫柳心語,在人前,天瓊風一般都不稱呼她們的本名。   剛才那段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到三人進餐的心情,但他們身後的那個小姑娘見天瓊風等人竟然視她若無物,更是氣得咬牙切齒,突然伸出手掌在桌面上用力一拍,只聽得「喀嚓」聲、「噹啷」聲接連響起,那桌子竟被她一掌打碎,桌上的碗筷全部灑落一地,沒想到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倒還會兩手!   天瓊風三人再次詫異地回過頭來,這時卻聽得樓梯口處響起了一個異常平和的聲音:「紫筠,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不要惹事生非,怎麼才這一轉眼的功夫,你又不聽話了呢?」這聲音就如那山澗中的清泉一樣沁人心脾,語氣中雖是帶著責備的意思,但依然能讓人產生一種如坐春風的奇異感覺。   有如此美妙聲音的女子多半是也是一位國色天香的絕代佳人吧!   天瓊風不自覺地轉頭看去,但看清那人的相貌後,卻不由一愣,但稍後眼中卻露出讚美的神采。   那出聲的女子穿著十分樸素,身上除了一柄佩劍之外,並沒有戴任何多餘的首飾。她的身軀非常苗條,修長的玉腿,纖盈的腰肢,微挺的雙峰,再加上那如玉蔥似的兩條胳膊、刀削樣的秀肩和那白皙圓潤的頸項,無一處不令人歎為觀止。   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她的相貌雖然很是端莊,卻絕對稱不上美麗,像她這樣容貌平凡的女子在大街上隨便一抓就是大把。樓上眾人看到她的相貌後,都不禁有些失望地歎了一口氣。   天瓊風剛開始時臉上也是失望的表情,但瞬息後看見她的雙眼時,心中卻是忍不住起了一陣輕微的波動。在她的雙眼中,天瓊風所見到的竟是另外一副盎然的景致,那裡面有秀麗的山川、清澄的湖泊,碧綠的草地與蔚藍無際的晴空,勃勃的生機不斷在裡面滋長揮散出來。   只有在修為達到自然境界之人的身上才會出現如此異象!而整個天羅能登上這一步的人,即使包括天瓊風在內,也不會超過五個,卻沒想到如今竟會出現在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身上。   這女子飄灑地走到那叫紫筠的小姑娘身邊,紫筠頓時指著天瓊風等人委屈的道:「小姐,是他們……」   這女子微笑著打斷了紫筠的話,往紫筠所指的方向望去,眼中詫異之色一閃即逝,笑道:「原來林公子也在這裡呀!小女子瑤蘭霜月有禮了,若是紫筠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林公子多多見諒!」原來她就是瑤蘭霜月,那她有如此修為也就不足為怪了,試問天下間能有多少人能夠在百招內將赤焰殘打敗呢?   天瓊風站起來還了禮,淡淡地笑道:「瑤蘭姑娘不必客氣,這位紫筠姑娘和在下只不過有點小誤會罷了。」   瑤蘭霜月點點頭,對紫筠叱道:「紫筠,還不快謝謝林公子沒有怪罪於你。」   在瑤蘭霜月的注視下,紫筠扁了扁嘴,很不樂意地向天瓊風張了張口,但卻怎麼也沒有將那「謝謝」二字說出來。   天瓊風微微一笑道:「瑤蘭姑娘,你也別在責怪紫筠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瑤蘭霜月看了紫筠一眼,略帶歉意的道:「這丫頭不懂禮數,讓林公子見笑了。」頓了頓,她又接著道,「林公子,小女子因還有點事要辦,就此先告辭了,我們稍後紫壇再見吧。」   天瓊風也拱手道了聲:「再會。」   而此時那瑤蘭霜月卻已帶著紫筠付帳後飄然下樓而去。   望著她那超塵脫俗的曼妙背影,天瓊風禁不住有些好奇,瑤蘭霜月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哪!在單狐國時,天瓊風便聽水碧和亭叔等人提起過瑤蘭霜月,知道她是瑤蘭國一位王爺的女兒,精通兵法,在戰場上好像未嘗敗績,不但是水碧,就連有著「三絕將軍」之稱的水浪沙也是對她讚不絕口呀!   可如今看來,她不但是一位威震沙場的女將,更是一名修為蓋世的武道高手呀!   從她的眼神中,天瓊風幾乎已經可以斷定,她的修為不會比自己低多少,若是下午和她分在一組,那等待著他的恐怕是一場真正的龍爭虎鬥哪……   ***   日影西沉之時,等待在紫壇附近的人終於迎來了角逐五大神將的最後時刻。   當天瓊風,瑤蘭霜月、張致虛、邵華陽、爾朱公和符禺景元六人出現在紫壇上時,底下的叫喊聲震得大地都有些顫動起來。   這次的較技順序是由抓鬮決定的,紅浮身尊等人準備了一到六這幾個數字,抓到一的和抓到二的分為一組,如此類推分成三組進行比試。   說實話,天瓊風有些不想在第一場就與瑤蘭霜月動手,畢竟兩人的修為不會相差多少,若是非要拼出個勝負來的話,最後只會弄個兩敗俱傷,這都不是天瓊風所願意看到的,所以他在抓鬮的時候可真是有些提心吊膽。   幸好天瓊風所擔心的事最終並沒有發生,他抓到的是二,而抓著一的卻是那位邵華陽。   邵華陽是一位三十五、六歲的漢子,他是天羅西部一個名叫「天心宗」的宗派的宗主。他雖然相貌不怎麼引人注目,但所修煉的那套「天心掌」卻已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可說是天羅武道中的一絕哪。在第一輪時,他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接下了右賢王歌吟的一百招,而在第二輪比試時更是連勝數場後,連口大氣都沒有喘,輕鬆地踏上這象徵武學最高峰的紫壇。   此人的修為的確不可小覷,當天瓊風與他對面站立於紫壇中央時,未見邵華陽如何做勢,便自有一股強猛地氣息鋪天蓋的往天瓊風身前逼了過來,雖未對天瓊風構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但卻已讓天瓊風對暗暗對他留上了心。   天瓊風鎮靜的站在台上,望著邵華陽悠然的笑道:「邵兄,沒想到第一場比試就輪到了你、我二人。哈哈……能與邵兄這位名震天羅的天心宗主交手,這實是在下此生莫大的榮幸呀!」說話之時,從邵華陽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勁氣已是如潮水樣從天瓊風的身側源源不斷地流瀉而過。   邵華陽眼中掠過幾縷驚異的神色,不過很快就已爽朗的笑道:「林兄所言極是,邵某也是深有同感哪!」他見天瓊風能夠無聲無息地便將自己的氣息牽引分散,心中在震驚之時,也對天瓊風生出了幾絲敬佩,但不是說這樣他就承認自己不會是天瓊風的對手,畢竟高手之爭,有時靠的不僅僅是純正的修為,有時還必須憑借各人的應敵技巧與和在交手的心情以及其他的一些機變能力。   天瓊風眼睛在紫壇下望去,耳中傳來的呼聲就似那洶湧澎湃的潮水。當他的眼睛又落回到邵華陽的身上,不由淺聲笑道:「邵兄,看來我們得趕快動手了,不然下面的朋友,和瑤蘭姑娘,爾朱兄恐怕就要等得不耐煩了。」瑤蘭霜月和爾朱公兩人將在繼天瓊風和韶華陽之後交手。   邵華陽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林兄,那我們也就不必再客套了,好好的大戰一場豈不痛快?」   天瓊風點頭道:「好,邵兄請出招吧。」   邵華陽已看出天瓊風的功力絕不會低於自己,和天瓊風站在一起時就已經就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手一戰了。此時見天瓊風讓自己先出招,也不在客氣,雙掌一錯,倏忽詭異地變化出萬層幻影,似天羅地網般向天瓊風侵襲了過去。   勁氣逼射開來,紫壇邊緣站立著的紅浮神尊等人的衣裳都被捲得狂猛地舞動起來,那全部用比百煉鋼鐵還要堅硬的石頭堆砌起來的紫壇也逐漸脫落了一層石頭粉末,瀰漫在了虛空深處。   天瓊風這次沒有像和姬嘯庭交手時那樣只用身法躲閃,當然為了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沒敢用自己那已經修煉得精純至極的「太極連環印」和「金剛伏魔印」,只是根據邵華陽出手的招式臨時應變。   不過,功力到了他這種地步,就算是簡簡單單的一拳一掌都可以發揮出驚天動地的威力。所以雖然用臨時想出來的招式來化解邵華陽的攻擊,倒也並沒有發生類似黔驢技窮之事。   但邵華陽的「天心掌」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招式圓融通變、環環相扣,施展起來就如行雲流水,在莫測的變換中夾雜著的凌厲勁氣也給隱藏了自身所精通的兩大絕跡的天瓊風帶來不小的壓力。   交手數招後,天瓊風已經試出邵華陽的功力比自己要弱上不少,他本可以借助天地自然靈氣的威力在短時間內取勝,但他卻不願意放棄這麼好的切磋機會,兩人越打,興致越是高漲。   狂濤駭浪般的氣息在空中翻滾著,兩人手掌碰撞後時爆發出的聲聲巨響聽得台下眾人心都蹦到嗓子眼了。   兩人越戰越酣,眾人越看越過癮,但此時卻突然聽得紫壇響起了一聲暴喝:「暫停!!!」         第八章        作者:dvdplayer   第八章   眾人愕然一看,便見台上竟於不知何時多出了個禿頂老頭。而這時天瓊風和邵華陽聽到聲音,在一怔之後,也不由各自收掌飄身後退,同時向那個禿頂老頭望去,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打斷這正在進行著的比試。   鳳舞雷很不滿意這老頭不跟他們這四個裁判商量便出聲干擾比武中的兩人,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冷冷的道:「你是何人,竟敢干涉紫壇武會?」這最後的一輪比試就是神王和擔任裁判的神將也不能突然出聲打斷,更何況是一個除此之外的不相干之人。   紅浮神尊臉上鐵青,由此可見,他對此人的行為也是極為氣憤,兩道閃爍著熠熠神光的眼神登時化無形為有質,向那禿頂老頭電射而去。   禿頂老頭在紅浮神尊和鳳舞雷兩人那凜冽的氣勢威逼之下,禁不住「蹬蹬蹬」接連後退了三步,臉色都變得有些慘白起來,但仍強自鎮定心神道:「晚輩乃是神王御前侍衛總管鷹琰,剛才貿然出聲打擾,的確有些不對,還請各位前輩恕罪,但晚輩那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呀!」   「哦,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麼理由!」紅浮神尊哼了一聲道,但臉色卻依舊沒有好轉過來,兩手背負在後,發出「辟啪」的聲響,似乎只要鷹琰所言不足以令人信服,他的手掌立時要將鷹琰擊下台去。   鷹琰被那聲音嚇得心頭發毛,他雖然修為還算可以,但要與紅浮神尊等人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還好這時柳四娘慈和的聲音傳了過來:「鷹總管,你也不必太緊張了,只要你的理由充分,我相信大家都不會怪你的。」   柳四娘的聲音竟帶有一股奇異的魅力,讓鷹琰的心不自覺地平靜了下來,沙啞著嗓子低聲道:「各位前輩,神王不久前在神宮中遭人暗襲,如今正處於昏迷當中,生死不明,所以晚輩不得不貿然上台,請各位前輩隨晚輩去神宮一趟!」怪不得今天下午神王和左右賢王等人都沒有出現在這紫壇上,原來是遇刺了。看鷹琰的語氣沉重異常,讓人感覺到他這話不像是在說謊,想必神王現今真的傷重不醒。   紅浮神尊和柳四娘四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俱都詫異已極,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些能夠將神王襲擊成重傷,這確令人感到心驚,若鷹琰所言是真,那暗襲之人的修為恐怕已不在自己等人之下了。   紅浮神尊沉思了一會,凝聲道:「此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鷹琰見眾人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心頓時安定了下來,忙道:「事情發生之後,晚輩已經派人封鎖了消息,如今除了晚輩和左右賢王、左右傲都侯以及少數幾個服侍神王陛下起居之人外,尚無他人知曉。」   的確,若是神王比刺的消息傳了出去,那些久處在神王淫威震懾之下的城主們恐怕會馬上嘩變,而那些與反抗的城主們對峙的神王所屬軍隊一旦開戰,實在不知可以堅持得了幾天,或許用不了多長時間,這矗立了兩百年的旃家王朝馬上就要土崩瓦解了。   紅浮神尊也知道這層淺顯的道理,所以才會有剛才那一問。他和鳳舞雷兩人,一個是紅浮國的長老,一個是鳳舞國國主的王叔,對神王乃至旃家王朝都沒有什麼好感,神王這一倒下去,對紅浮國和鳳舞國乃至天下蒼生而言,都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紅浮神尊看了其他三位神將一眼,見他們都微微點了下頭,於是大步走到前台,緩緩的道:「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今天因為發生了一件嚴重的意外事故,所以老夫與其他三位神將決定將這紫壇武會最後一輪的比試推後七天再重新舉行,還請各位朋友耐心地等上七天吧。」   聽到武會推遲的消息,台下眾人驚愕片刻後,驚訝聲、議論聲登時不絕於耳。若此話不是從紅浮神尊而是從神王或者左右賢王等人口中說出來的話,他們可能早就開始罵娘了,他們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從朝廷所謂的「叛軍」那邊特意趕過來的,所以神王等人的話聽到他們耳中連個屁都不如,相反紅浮神尊之語就顯得有份量多了。   天瓊風和邵華陽、瑤蘭霜月幾人聽到紅浮神尊之話後也或多或少地有些詫異。剛才紅浮神尊幾人不但說話的聲音極低,而且周圍還被紅浮神尊布下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氣牆,他們都沒有刻意留神,當然是什麼也聽不到了。   這時,紅浮神尊把天瓊風等六人招呼到了一塊,吩咐他們先回去好好休息,七天後在來在紫壇後,就已向柳四娘幾人走去。   天瓊風的眼神跟隨著紅浮神尊的背影落到了潭五的身上,卻見他正嬉皮笑臉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嘴唇開合了幾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天瓊風正猜測這老兒到底是什麼意思時,突然眼前人影一閃,紅浮神尊四人已挾帶著那禿頂老頭瞬間便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得蹤影不見。   他們幾人所去的是神宮的方向,天瓊風回想起剛才潭五的嘴形,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但卻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唉,紅浮前輩四人果然不愧是天羅神將,如此修為我等不知要多少年才能達到呀!」張致虛望著紅浮神尊幾人消逝的地方,感慨的歎道。他的這一句話馬上贏得了邵華陽、爾朱公和符禺景元三人的贊同。   而天瓊風卻對他們的感歎不聞不問,苦思冥想地順著階梯向台下踱去,瑤蘭霜月則望著那虛空呆呆出神,眼中不時有幾絲異彩飄閃而過……   ***   神宮。   旃武神王靜靜地躺在床榻上,雙眼緊閉,身軀一動不動,就似個死人一樣。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墨黑,但在那黑色中隱約有一縷的紅絲浮現出來,身體其他裸露的肌膚上也慢慢地呈現出這種怪異的現象,看去顯得詭異之極。   他的床前現在正站著歌吟和赤焰殘,而北門天宇和姬嘯庭則有些焦慮地在旁邊走來走去,汗水不斷地從他們兩人的額頭上冒出來。   「誰?」歌吟突然折扇一展,厲聲向寢宮外喝道,北門天宇幾人也霍然一驚,凝神一聽,才發覺竟有一人出現在門外。   「是我,鷹琰。」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歌吟等人神情頓時緩和了下來,北門天宇著急的道:「鷹總管,將四位前輩請來了嗎?」邊說邊向外面走去,他剛才只察覺到鷹琰一人的聲息,心中不由擔心起來,還以為紅浮神尊他們不肯來。   鷹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賢王且請放心,紅浮前輩他們已經來了。」   果真他聲音一落,紅浮神尊四人便隨著他一起走了進來。   歌吟幾人一見,也立即迎了上去,恭敬地行了禮。神王的傷勢還需要紅浮神尊他們查看,歌吟四人也只能暫時拉下面子執一回後輩之禮了。   紅浮神尊和鳳舞雷兩人只是唔了一聲,話也沒說就繞過了他們,柳四娘和潭五的神情倒還好一點。   來到床榻前,一看旃武神王的臉色,四人神色不禁一變,腦中同時閃出了三個字:血影掌!!   紅浮神尊一把撕開了神王的上衣,見他胸前的肌膚如今與臉部已經沒什麼兩樣了,他又將神往翻轉過來,卻見那片墨黑中竟漂浮著一個巨大的血紅色手掌印,掌印此時已是隆起老高,上面還不不停地透散出一股聞之欲嘔的強烈血腥氣味。   「沒想到沉寂了一百年的『血影掌』又要不甘寂寞了!」鳳舞雷見後不由感慨起來。在一百年前的紫壇武會上,瑤蘭若晴將修煉「血影掌」的高手須魃斃命身死,雖然違背了武會的規定,卻也照樣贏得天下人的尊敬。本以為須魃死後,「血影掌」也該湮滅了,卻沒想到如今會再次出現!   紅浮神尊和柳四娘的神色變得鄭重已極,就是潭五現在也收起了平時常掛在嘴邊的嬉笑。如今「血影掌」重現,若是百年前的血腥再次上演,還不知要有多少生靈遭受塗炭,百年前「血影掌」肆虐天羅的情景記憶猶存,此時容不得他們不嚴肅起來。   「四位前輩,神王之傷能夠救治嗎?」北門天宇等人也曾聽過「血影掌」之事,擔憂焦急之下,忍不住詢問了出來。   紅浮神尊聽後,忽地閉上了眼睛,駢指向神王的背部虛點而去,兩道火紅的真氣應指而出,隱入神王的皮膚之內。   北門天宇和歌吟四人緊張地盯著紅浮神尊的一舉一動,數息後,見紅浮神尊收回了手指,他們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紅浮神尊睜開眼睛,緩緩道:「本來中了『血影掌』之人,任你功力再高,也絕對活不過幾個時辰,但按剛才老夫檢測所知,見神王經脈雖受『血影真氣』侵蝕,體內生機卻是未絕,若每日用真氣抵擋『血影真氣』的侵襲,神王應該還有六天壽命,只不過在這六天裡,神王恐怕是不有甦醒的希望了!」   紅浮神尊說完臉上竟展露出了幾絲疑惑之色,而鳳舞雷等人也是驚疑萬分,這旃武神王的功力最多只與他們相仿,甚至還要差上一些,中了那最為惡毒的「血影掌」怎麼可能支撐那麼長的時間。   若是天瓊風在此,聽了紅浮神尊的話或許可以猜到些什麼,畢竟半年前他在千幽城曾見紅祖教令使期秋生施展過「血影掌」,只是後來他竟忘記了和鳳舞雷等人提起這件事,而仙兒這小丫頭雖然也見過,可現在可能早就不知忘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紅浮前輩,這麼說來,神王他是沒法醫治了?」北門天宇顫抖著道,和歌吟三人直直地望著紅浮神尊,那眼神就像是等著宣判死刑的囚犯。   紅浮神尊微微點了下頭,北門天宇四人身軀一震,眼眶竟是紅了起來,若不是看著紅浮神尊等人還在這裡,他們早就放聲痛哭起來了。   相反,鳳舞雷幾人心中卻沒有一點的悲傷,這旃武能不能救活與他們有何相干,死了還更好,那天下間或許就會減少很的冤魂了!不過當著北門天宇等人的面,他們卻不能將之中高興的神色表現出來。   潭五故做悲傷地感歎了一聲,同情地勸道:「好了,你們現在也不要再哭喪著這副臉了,接下來的六天就由我們這幾個老傢伙與你們內輪流為神王傳輸真氣吧,到時候或許有什麼轉機也說不定呢!」   反正早晚得死,就施捨點真氣給他也沒什麼要緊的!   鳳舞雷也贊同的頷首道:「今天你們就先照看著神王,現在『血影掌』重現,老夫幾人實在有些放心不下,還必須去去查查這天羅到底還有多少會施展這種惡毒的功夫,那時也許可以找出是誰將神王打傷的。」   紅浮神尊恩了一聲道:「如此老夫幾人就告辭了。」說著,衣袖一甩,人已和柳四娘幾人向寢宮外飄飄而去。   「四位前輩慢走!」歌吟壓抑住心中的悲痛拱手道,「鷹總管,就由你送四位前輩出宮吧。」   鷹琰領命跟了出去,等他們的身影完全在門口消失後,北門天宇和歌吟轉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神王好一會兒,收回眼神後,兩人互視了一眼,嘴角卻同時露出幾絲詭秘的微笑,很難相信剛才他們臉上還是那麼的悲傷欲絕……   ***   飄香樓,冷月如鉤,清輝似水。   涼爽的微風吹拂而來,讓人那忍受了一天炎炎烈日烤曬的皮膚全都熨帖起來。   天瓊風敞開衣領、捋起袖子,一手搖著折扇,一手枕在腦後,高高翹起二郎腿悠閒地在那晃來晃去,納涼時口中還不時哼著幾句人間界的流行調子,歡快悠揚在院中流淌,連樹上的小蟲子聽後也忍不住唱和了幾聲,愜意之極。   忽地,一陣淡淡的香氣隨著清風吹了過來,天瓊風忍不住深吸了幾下,閉著眼道:「是雪崖吧,來,給為夫我捶錘背!」說完,舒適地轉了個身,趴在籐椅上。   「捶背,捶你個頭呀!」嬌嗔之聲響起,天瓊風頓感一道勁風襲向了他的後腦勺。   天瓊風哪真能讓那隻手敲到,右手迅疾地往腦後格擋過去,巧妙地把那只細嫩的手腕刁在了掌心,同時快速地一個翻身,嘿嘿地笑了幾聲,手臂一帶,正要把那女子牽到懷裡,卻猛然回想起剛才那哪是雪崖的聲音!那女子此時已是立足不穩,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地往天瓊風的身上壓了過去。   天瓊風心中一震,身子立時望旁邊翻了下去,脫離了她那一撲之勢所籠罩的範圍。   他現在已經看清那人就是蚩盈,若是真讓她掉在自己身上那還了得。這段日子,蚩盈和鳳舞沁婷對天瓊風的舉動越來越有些曖昧,天瓊風又不是傻瓜,哪裡看不出她們的心意。只是他現在都快是兩個孩子的爹了,哪能再像以前那樣沾花惹草,所以總是對她們若即若離,平時說說笑笑尚可,但卻盡量避免與她們做出更多的親密接觸。   「啊!」蚩盈驚叫了一聲,重重地摔在了椅子上。雖然她這往下掉有天瓊風那一帶的原因在內,但以她的功夫如果想要在開始時站定絕對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她剛才也不知為什麼,竟然很想體味一下撲進天瓊風懷抱的滋味,所以才帶著羞澀的心情任由自己往下倒,可她卻沒想到就在她的身子快要碰上天瓊風時,天瓊風竟會悄悄地溜走,這時她就算想站起來也不大可能了。   天瓊風想走過去把蚩盈扶起來,但身一伸出卻馬上忍住了,遠遠地在旁問道:「蚩姑娘,怎麼是你呀?」   蚩盈本還期望著天瓊風能夠過來拉她一把,這樣她就可以勉強原諒他的這次「過失」,可誰知天瓊風卻像是只呆瓜一樣傻愣愣地站在那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刷」地一下從椅子上蹦起:「為什麼不能是我?難道這院子是你的嗎,我過來看看雪崖姐姐和仙兒妹妹是不是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在她的步步進逼之下,天瓊風這有連連後退。   「風郎,盈妹,你們這是怎麼啦?」陰雪崖剛才正和仙兒在屋裡說著話,聽到蚩盈的驚呼後,急忙走了出去,卻正好見到蚩盈指著天瓊風的鼻子一頓臭罵。   蚩盈鼻子一皺,哼道:「好了,不說了,看到這傢伙就來氣。」說著,腳在地上狠狠一跺,兩手一甩,氣鼓鼓地向外跑去。   等她走到院門口時,天瓊風才發覺蚩盈今天竟然脫下了那件烏黑的寬大袍子,換上了一件淡黃色的絲綢薄裳,玲瓏曼妙的嬌軀此時一覽無遺。   他哪裡知道蚩盈剛才發現自己怪病全愈,所以特意穿了件漂亮的衣服想讓他看看……         第九章        作者:dvdplayer   「丫頭,快起來啦。」一個破鑼似的聲音驟然敲響,在臥房裡飄揚震盪著。   天瓊風、仙兒和陰雪崖三人正自做著好夢,被這聲音嚇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睜眼一看時,卻見四周朦朦朧朧的,窗邊只射進來幾絲微弱的曙光。   仙兒迷糊地道了聲「天還沒亮呢!」就又鑽進了那層薄薄的被褥裡,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天瓊風的腰上,陰雪崖同樣是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天瓊風小聲地嘀咕了幾聲,也要往床上躺去,夏天的早晨可是最好的睡覺時光!   「丫頭,還睡呢!」那可惡的聲音又傳了進來,同時那窗子也突然「匡」地一下被推了開來,接著就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外面飛了進來。   仙兒和陰雪崖聽到聲音再次撐開眼皮,頓時嚇得發出了一聲尖叫,臻首全都埋到了天瓊風的懷裡,又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實。   那顆腦袋在屋子裡飛來飛去,發出一陣「呼呼」的低嘯聲,但卻一直沒有把容貌顯露出來。   天瓊風戒備地盯著它,突然暴叫起來:「又是你這死老頭子。」   那腦袋立時懸在空中,把頭髮揚到了腦後,沒勁的道:「小子,你怎麼又認出我來了。」瞧他那副德性,不正是大名鼎鼎的「落日神將」潭五嗎?   這時,仙兒和陰雪崖也發現了那是潭五的聲音,都放心的從被子裡冒出頭來。仙兒埋怨地扁著嘴:「潭爺爺,你怎麼又來嚇人家?」   「嘿嘿,爺爺哪裡知道你這麼膽小。」潭五得意地甩了甩頭,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天瓊風哼了一聲:「老頭,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潭五笑嘻嘻的道:「也沒什麼事啦,和老四呆在一起太悶了,所以就過來陪你們玩玩。」他吊兒郎當地說著這話,卻沒見天瓊風的臉色都變了。   「玩?好,那我就陪你玩個夠!」天瓊風怒吼著長身而起,只不過他進到潭五身前的時候卻沒有向他發出任何一式攻擊,雙手只是不停地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線。   潭五開始小心謹慎地看著天瓊風的每一個舉動,到後來見這麼久都沒發生什麼動靜,那顆腦袋不由開始在空中興奮地跳動起來,口中還不時吹出幾句風言風語。這老傢伙這幾天正悶得發慌,正想有人給他逗逗樂子呢!   但等他圍繞著天瓊風轉了兩圈之後卻漸漸地發覺周圍有些不對勁了,身邊的空氣似乎都流動起來,無論他走到何處,都有一股剛柔相濟的壓力向他迫來。潭五詫異地打量了屋子一眼,暗道:這小子在搞什麼鬼呀,我還是靜觀其變!   天瓊風依舊沒有其他的動作,但這時他全身所有部位都似乎開始詭異地扭曲起來,望去就像是在流水中滑動的魚兒。   仙兒驚愕地看著現在的天瓊風,還以為自己的眼花了呢,大哥的身子怎麼會變得彎彎曲曲的。   陰雪崖見了卻忽然低聲在仙兒的耳畔笑道:「這回老頭子可有得罪受了。」   潭五聽到了旁邊兩女的竊竊私語,感應了一下身周的氣場,卻忽然大吃一驚,他這才意識到天瓊風身軀晃動的路線正和那氣場波動的規律完全契合。難道說這小子竟然完全融入到了這片空氣中?要真是這樣,那老頭子我可就真完蛋啦!   那股壓力此時已變得愈發強大,屋子裡的桌椅等物都開始懸浮起來。   潭五驚歸驚,卻不想這樣就被天瓊風收拾了,他將全身的真氣逼散到了體外,時時隨氣場的波動而調整自己的身形,竟是想學著天瓊風一樣順勢從那將自己重重圍困住的壓力中逃脫出來。   「老頭子,晚了,你就等我我將你頭上的毛拔光吧,哈哈……」潭五剛一動彈,天瓊風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潭五還未明白天瓊風那話中是什麼意思,就見天瓊風兩手往那虛空一圈一帶,潭五身邊的空氣竟開始劇烈的旋轉起來,他開始時還能夠憑借絕強的功力勉強穩定住身形,但時間一久,隨著那旋轉之力的越來越大,而天瓊風又不斷地吸收自然靈氣,加附在那氣場上,潭五竟是不由自主地在原地轉動起來。   潭五的功力和天瓊風原本相差不多,按理說即使是天瓊風已經達到「空空自然」的境界也不大可能這麼容易就將其困住的,只是潭五在開始感受到壓力的時候沒有立即採取行動,反而嬉皮笑臉地在旁觀望著,想看看天瓊風到底在耍什麼花招,可等他明白天瓊風的意圖後,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一時的疏忽大意,卻竟讓潭五在這陰溝裡翻了船。   幾十圈轉下來,潭五的頭都暈忽忽的,天瓊風兩手在虛空中輕按一下,那旋轉的氣流緩緩地停了下來,可卻並沒有散去,依然聚集在潭五的身邊,把他那顆腦袋死死地定在半空中,他的絕技「隱身訣」在那層壓力之下,竟全無用武之地!   好一會兒,潭五才從眩暈中回過神來,一睜眼見到的卻是天瓊風那充滿邪意的笑容。   潭五馬上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忽然笑嘻嘻的道:「小子,這回就算我這老頭子錯了還不行嗎?你快放我下來,我還有要緊事要跟你說呢……真的特別重要,老四還在那邊等我回去啊!」   「要緊事,還有什麼比現在這件事要緊麼?」天瓊風嘿嘿一笑,手中不時如何冒出一塊小小的刀片。   一道連著一道的寒光閃現在潭五的眼中,潭五大叫一聲,面露驚駭之色地望著天瓊風:「小子,你不會來真的吧?」   天瓊風驀地臉色一肅,冷哼道:「你說呢?」   「仙兒,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半個爺爺加師傅,你快來幫幫我吧!」潭五慌張地求起仙兒來了。   可是很快就傳到他耳中的「活該」二字,卻打破了他最後僅存的一絲希望,恰好這時天瓊風的刀片也向他的腦袋上落了下來,潭五雙眼一閉,「呀」的驚叫出聲……   天方半亮時,潭五灰溜溜地從天瓊風的臥房裡跑了出來,這次他不但把身子隱去了,連那顆腦袋也埋入了虛空當中。   他這次本是打算請天瓊風讓流雲會幫忙打探一下有關「血影掌」之事,但因來得過早,見天瓊風和仙兒三人尚在睡覺,便尋思著戲弄一下他們,卻沒想到到頭來竟被天瓊風和那兩個小丫頭整的滿頭慘狀。如今雖然從天瓊風口中意外地得知紅祖教主等人會施展「血影掌「,但堂堂一代神將竟是落得如此下場,豈不悲哀!   潭五飄出院門時,摸了摸自己那光禿禿的腦袋,不禁哀鳴一聲:唉,老頭子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哪……   ***   朝霞在天邊翻騰出滾滾的氣浪,掩映在那殷紅的旭日下,向這剛從黑暗中甦醒過來的大大地投射出萬紫千紅的光芒。   神王寢宮中寂靜無聲,殿頂的宮燈仍自懸掛著放射出明淨的亮光,旃武神王的全身肌膚依然是那般的墨黑,帶那夾雜在黑亮中的紅絲卻越發醒目了,從他身上毛孔中散發出來的血腥味比起昨天來要濃烈許多。   「王弟,沒想到你在兩天之內就為朕找到了一個如此相似的替身,竟連紅浮神尊那幾個老東西都沒有看出來,哈哈……王弟,朕果然沒有看錯你呀,以後有像這樣的人來幫朕,朕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多謝神王陛下誇讚,臣弟願為陛下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聲音方落,便見寢宮後面慢慢地走出了兩個人來。   那當先之人臉頰上帶有一道醒目的疤痕,但他的容貌竟跟在床上躺著的旃武神王一模一樣!怎麼又出現了一個神王?難道真如剛才那聲音所說中了「血影掌」臥床不起的人只是神王的替身嗎?   跟在那人身後的是位中年人,他身著羽衫,手中還搖著一柄鵝毛羽扇,顯得瀟灑飄逸之極。   「王弟,你真有把握讓這人中了你的『血影掌』後還能活過六天嗎?」   「陛下請放心,臣弟在用『血影掌』傷他之前,已經讓他服下了臣弟在去年特別煉製的『血胎丹』,這種丹藥能夠維持他體內的生機,延緩血影真氣的蔓延速度,更何況那幾個老不死的還答應每天幫他輸送真氣療傷,六天是絕對沒有什麼問題的。」   「這樣就好,用他來分散那四個老東西的注意力,朕就可從容佈置那項計劃了,哈哈,等六天後他們醒悟過來的時候,後悔也已經晚了,哈哈哈哈……」   「陛下聖明……」   「晤,王弟,你過會馬上派人去聯繫那幾人,朕希望能夠早些進入『幽冥洞』,明白嗎?」   「臣弟一定會將此事辦妥的。」   「嗯,那就好。」   ……   ***   飄香樓。   天瓊風靜靜地坐在院中大樹下,習習涼風吹得他腦後的長髮不時飄起。   此時,他心中正在琢磨著清晨潭五和他所說的那件事,他剛才才豁然明白潭五昨天在紫壇上嘴唇顫動的意思,原來是想告訴他神王遇刺重傷不醒!   神王遇刺對天瓊風來說是件好事,可潭五卻說神王中的是「血影掌」,這就不能不讓他暗自警惕於心了!   如今天羅精通「血影掌」的恐怕就只有紅祖教主一人了,像期秋生之流雖然也會施展「血影掌」,但其造詣與紅祖教主相比卻相差太多了,以他這樣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傷得了旃武神王的。   若是在半年前聽到神王被「血影掌」所傷,天瓊風或許會馬上就將那刺客聯想到紅祖教主身上,可在前一段時間他已經通過流雲會和「姑魔族」兩位長老的消息知道紅祖教主名旃昊,正是旃武神王的親生弟弟靈清王。   如果說打傷神王的真是旃昊的話,那又是什麼原因讓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刺殺神王呢,難道他就不怕神宮後山「靈仙洞」的那些旃家長老對他的懲罰、左右賢王等朝廷百官對他的指責嗎?   可若神王不是他傷的,那天下間又還有誰能如他一樣在「血影掌」上具有精神的造詣呢?難道說神王只是假裝中了「血影掌」?可天瓊風卻知道「血影掌」傷是絕對偽裝不出來的,更何況那時還有四大天羅神將在旁檢查,而且就算這個幾乎不成立的假設是真的,那神王這樣做的目的有是什麼呢?   天瓊風感覺到身王被「血影掌」所傷之事一定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旃武神王早不受傷晚不受傷,卻偏偏選在四大天羅神將與天下武者齊聚神都、紫壇武會進行到最後一輪時受傷,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呢?神王打算挑選幾位新決出的神將進入雁溪山,這兩者之間是否會有什麼關聯呢?   這些都是天瓊風想不明白的事情,不過他卻知道神王一定會派人來找他,前幾天流雲會弟子已經傳來消息,說神王在調查「林三觀」的家世。天瓊風所化名的林三觀確有其人,不過他和他的父母如今正被天瓊風藏在隱秘的地方,在來神都之前他已經安排好了有關「林三觀」的身世問題,他有信心神王派出的人不管如何查詢,自己的身世都不可能會露出什麼破綻!   神王的人既然已在調查他,那神王派遣使者來找他只不過是個時間的問題而已。   「喂……」蚩盈那美妙的聲音突然縈繞在他的耳際,昨天晚上她在這裡悶了一肚子氣回到房裡時,曾下決心以後再也不理天瓊風這個混蛋了,可當她躺倒在床上時,天瓊風的影子卻不斷在她腦中閃現,讓她整晚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自半年前神都相識後的每一幕都冒了出來,讓她嘴角不時發出幾絲會心的微笑,可當她一想到天瓊風現在懷裡肯定躺著仙兒和陰雪崖那兩具柔綿嫩滑的嬌軀時,心中便禁不住湧出一股強烈的酸意,想擋都擋不住!   蚩盈雖然身為「姑魔族」的公主,但她自幼生長在魔月山中,一直很少在世間走動,十幾年來一直被各位長輩的關愛所包裹,所以她有時候會顯得睿智無比,但有時候卻像是個小女孩一樣純真,所以她才會因如今對天瓊風產生的那種莫名感覺而感到心中很不好受。但儘管心裡不舒服,儘管昨天如何立誓不理天瓊風,她心中還是悄悄地原諒了天瓊風,今天又忍不住拉著鳳舞沁婷和她一起來看看天瓊風。   天瓊風抬頭一看,不由笑道:「是蚩姑娘和沁婷妹妹呀,你們今天怎麼沒有出去玩呀?」   蚩盈小嘴一嘟,嬌聲道:「天這麼熱,外面有什麼好玩的?」說著,人已經站到了天瓊風的面前。   天瓊風哦了一聲,頭又垂了下去。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呀?」蚩盈見天瓊風說了一句話後瞄也不瞄她一眼,不由生氣地跺了下腳。   「啊?你們有什麼事嗎?」天瓊風沒聽清楚剛才蚩尤盈說了什麼話,禁不住怔了一怔。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蚩盈氣呼呼地扭了一下嬌軀,背過身去。   鳳舞沁婷瑤鼻微鼓,哼了一聲:「盈妹,我們走,別理這個死人!」說完,便拉著蚩盈向院外走去。   「我……」蚩盈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大願意離開,可回頭一看,卻見天瓊風又耷拉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   「盈妹,婷妹,你們怎麼剛進來就要走呀,來,陪姐姐說說話吧。」陰雪崖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見她們二人要離開,急忙招呼道,同時還白了樹下的天瓊風一眼。   既然陰雪崖已經出聲了,蚩盈和鳳舞沁婷則剛好趁機留了下來,剛才天瓊風沒有理會她們,她們確實拉不下面子再呆在院子裡,但現在她們的雪崖姐姐一出,情況就有些不同了。況且,蚩盈胸中還有個小心思,天瓊風越是不注意她,她就越想讓天瓊風看她幾眼。   三人在天瓊風的對面坐了下來,不久,仙兒也像個孕婦似的「腆著肚子」從裡面走了出來,頓時惹來了其他三女有些羨慕的目光。   四個女兒聚在一起,自是免不了發出連竄銀鈴般的嬌笑之聲。蚩盈雙眼不時地往天瓊風瞟去,想要看看天瓊風有沒有注意過她。她的這些小動作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卻不知其他三女早已從她的頻頻轉頭當發現了一些端倪,此時心中正自暗笑不已呢!   蚩盈再次轉頭,卻見天瓊風忽然臉露微笑向她走了過去。   他終於看我了!蚩盈俏臉飛上了幾朵迷人的紅霞,芳心怦怦地跳了起來。   但天瓊風走到半途,蚩盈才發現他的眼睛竟是一直看向門外,心中嗔怒之下,就聽得天瓊風低聲自語了一句:「終於等到他了……」         第十章        天色將晚,數輛一模一樣的黑色馬車從飄香樓門口駛出,在神都的街道中轉了幾圈後,全部都出了城門,向四面八方飛馳而去,在馬車消失後不久,城門口突然冒出幾個人來,他們看著那幾輛馬車不由愣住了,一時竟不知該去跟蹤哪輛。   其中一輛馬車在大道上飛速地奔行著,在過了一個彎道口後,卻突然轉入了一條狹小的山道,順著那蜿蜒曲折的小道在崇山峻嶺中飛行,爬過幾坐高山,最後在一座大殿門口停了下來。   這大殿門口此時已經停了好幾輛同樣的馬車。那趕馬的車伕一聲不響地跳下車轅,卻突然掀開簾子,從裡面攙扶出了一位身著臉蒙黑巾的黑衣人,在等他邁進大殿的門檻後,那車伕才幫他把臉部的黑巾扯下,露出了一張清秀的俊臉來。   「林公子,就是這裡了。」那馬車伕道了這樣一句話,轉身走了出去。   原來這年輕人正是天瓊風,昨日上午神宮果然派了人來,請他務必於今日傍晚去一個名叫「神殿」的地方赴宴。天瓊風知道這八成就是請自己前去雁溪山的後山石洞,他早有心前往一探,所以那時沒有推遲多久就答應了下來。   今天昏黃時,就有人帶了一輛馬車前來接他,不過卻要求天瓊風蒙上黑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時,他就算要求天瓊風把兩隻手綁起來,天瓊風或許也會照辦。   就這樣,天瓊風便被帶到了這個地方,他向大典四周打量了一番,只見周圍到處懸掛著紅色的幡布,大殿的中央還放作者著一個舊蒲團。天瓊風看得忽然心頭一跳,這不是自己半年前神念曾經來過的「紅祖神殿」嗎?   這雁溪山周圍布下了「霧雲疊嶂」這種巫術嗎,怎麼這麼容易就進來了?天瓊風不禁疑惑起來。   這時,殿後驀地響了一陣談笑之聲,天瓊風循著聲音往裡走去,掀開幾道寬大的紅色布匹,來到了一個比前面較幽雅的小殿。   天瓊風一踏入大門,禁不住稍稍愣了一下,他的眼中竟閃現出了幾道熟悉的影子。這幾人正是和天瓊風同時進入的紫壇武會最後一輪較技比試的邵華陽、爾朱公、符禺景元和瑤蘭霜月四個人,但張致虛不知何因,竟沒有出現在此處。   「邵兄,瑤蘭姑娘,你們怎麼都在這裡呀?」天瓊風迎了上去,哈哈笑道。   邵華陽是一個回過頭來的,看到天瓊風也來到此處,頓時高興的道:「林兄,你也來了呀!」   天瓊風看了眾人一眼,點頭微笑道:「不知大家知道是何人請我們來到這裡的嗎?」天瓊風知道那請他來赴宴之人定與紅祖教主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甚至就是他本人,所以此時他也算是明知故問了。   聽到他這句話後,邵華陽等人的眼中都微微掠過幾絲不解的神色,但那自天瓊風進來後便一直抬頭望著殿頂的瑤蘭霜月雙眼卻霍地向殿後一瞥,兩道冷厲的寒光一閃便逝。   天瓊風雖然和邵華陽幾人在說著話,但注意力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瑤蘭霜月,因此儘管她剛才的神色變化極其細微,卻還是被天瓊風捕捉了個正著。   他順著瑤蘭霜月的眼光看去,嘴角不禁露出了幾縷古怪的笑意,似自語又似對邵華陽幾人說道:「我們大家都來到這裡,可那位請我們來的主人到現在都還沒有現身,未免有失待客之道呀!」   爾朱公笑道:「林老弟所言極是,不知那主人乃何許人也,竟擺這麼大的架子。」   他話音一落,突聞殿後響起了一陣勁可開碑裂石的哈哈大笑之聲:「諸位卿家責怪的很對,確是朕怠慢諸位了,哈哈……」   那「朕」字的聲音一冒出,不但邵華陽、爾朱公和符禺景元三人有些驚愕,就是天瓊風和瑤蘭霜月眼中也閃多幾絲迷惑。   眾人忍不住轉目望去,卻見那殿後忽然走出兩位身佩腰刀的侍衛,把簾子拉了開來。而隨著簾子的被拉起,後面卻走出了一群人來。   那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臉有疤痕、身著黃色寬袍的老頭,天瓊風心中一震,此人不就是那位旃武神王嗎?潭五那死老頭說神王中了「血影掌」,可瞧他現在這精神抖擻的模樣,哪有一點被「血影掌」打傷後的徵兆,難道說他只是假裝中掌,可他又是如何瞞過紅浮神尊和柳四娘等四位天羅神將的雙眼的呢!   緊緊跟隨在神王身側的有三人,其中一個便是紅祖教主旃昊,還有一個則是二王子旃莫歆,可當天瓊風眼睛看向第三人時,卻不由又是一愣,那人不就是自己在半年前認識的赤虎嗎?他今天怎麼也出現在這裡?   而在他們三人身後站著的卻是三個麻衣老頭,這三人天瓊風也認識,他們就是曾在半年前追拿天瓊風,最後被天瓊風和鳳舞沁婷在千幽城外的雪地中耍了一通的神宮「靈仙洞」的三位麻衣長老:旃悅、旃圓和旃峒!   「參見神王陛下!」邵華陽,爾朱公幾人愣了一會後,馬上反應過來,躬身行禮道。天瓊風和瑤蘭霜月也隨著眾人一齊彎下了腰。   看著未來的天羅神將都聚集在自己的面前,旃武神王登時高興的笑道:「諸位愛卿快快請起。」   「陛下,不知草民能否冒昧地問一句,您將我等帶到此處到底是為了何事呀?」天瓊風試探著問道。   神王哈哈笑道:「林卿不要心急,朕呆會自會向眾位卿家言明。來呀,擺宴!」說著,神王雙掌一拍,向著殿後喝了一聲。   頓時只見紅簾掀處,一隊侍衛抬著桌子,端著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隨後則見十幾名清秀的彩娥手上拖著一盤盤的碟子飄然而出,那碟子上則盛滿了熱氣騰騰,香味撲鼻的佳餚。只一眨眼的功夫,一桌豐盛的酒席就此擺在了大殿中央。   神王招呼眾人坐好,對天瓊風幾人微微笑道:「諸位愛卿,在舉杯之前,朕先為大家介紹幾位朋友。」說完,他指著身邊的紅祖教主等人道:「這位便是朕的王弟、靈清王旃昊;大王子旃赤虎;二王子旃莫歆……」   天瓊風聽到神王那樣介紹赤虎時,心中立時恍然,怪不得那次能夠在神宮中見到他的身影,原來他是天羅的大王子,只是他今天出現在這紅祖神殿裡,卻不知他是否知道他父王的野心與邪惡計劃!   介紹完三人,神王舉起杯來笑道:「諸位愛卿,今晚大家都不需顧忌什麼虛禮,只需盡興即可。來,朕先滿飲此杯!」   眾人見神王已經將酒杯都放了唇邊,都不約而同地端起杯來。   酒入口中,天瓊風的眉頭突然輕輕一皺,這酒中竟然下了一種無臭無味的劇毒!天瓊風偷偷向左右一瞥,卻見邵華陽和瑤蘭霜月幾人竟已將那杯酒隨著神王一飲而盡,見此情景,天瓊風也只能運氣於喉中,就那小杯酒倒了進去。   在第二杯酒就到唇邊時,一粒丸藥忽地從天瓊風的袖子中滑到了掌心,趁著飲酒之際被天瓊風用舌頭挑到了嘴裡。   其他幾人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了劇毒,的確,有誰能夠想到以神王如此尊崇的身份會卑鄙到下毒的手段。   天瓊風雖然發現了,卻也不能在此時揭穿神王,否則的話,他這次就很有可能進不了雁溪後山的石洞,那時找不到那股邪惡力量的根源,他準備了幾個月的心血就白費了。反之,神王若認定大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便多少會放鬆一點戒備。   他剛才還有些奇怪,神王為何敢將瑤蘭霜月和符禺景元這兩人請來,原來是有這麼一招在手,不過以瑤蘭霜月的修為與精明,應該沒那麼容易就中毒的呀,天瓊風用眼睛餘光掃了瑤蘭霜月一眼,卻見她臉色鎮靜,神態自若,似乎對眼前的酒菜沒有絲毫的戒心,看得天瓊風大是驚疑。   酒至半酣,眾人的臉上都微微有了些紅潤,神王卻於此時放下杯子,忽然站起來笑道:「諸位愛卿,朕今日將大家請來,便是要借助諸位的絕世功力共同來完成一項計劃,若是此計劃能夠成功,諸位就不但是朕的功臣,更是天羅億萬百姓的救星哪!那時我等將可真正的流芳百世,為後世子孫所景仰哪!」   天瓊風見旃武神王的話已經慢慢向正題靠近,心中頓時暗暗留神。   「不過,若是諸位無意於此,朕也不會勉強,諸位卿家可以隨時離去,但必須保證不能將今晚之事說出,否則不管你們逃到何處,朕也可在彈指之間取了你們的性命。」說到這時,神王那猙獰的面目漸漸顯露了出來。   天瓊風暗中曬笑一聲,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若是你沒在酒中下毒,敢讓大家隨時離去嗎?天瓊風一語不發,想要看看他還會玩出些什麼花樣。   神王兩眼從瑤蘭霜月、天瓊風、符禺景元等人身上一一掃過,見沒有人提出要離開,陡然大笑起來,躊躇滿志的道:「好!諸位卿家果然不負朕所望,有諸位卿家鼎力襄助,我天羅的萬世基業何愁不能完成,哈哈哈哈……」   「我天羅的萬世基業能夠完成,但你卻不可能看到了,嘿嘿!」旃武神王笑聲方起,他身後旃昊的臉上忽地露出絲絲陰笑,手掌霎那間暴脹數倍,指間紅光一閃後,掌心狠狠地印在了神王的背部。   任是神王功力超群,在此變生肘腋之際,也沒有任何自救之策,一口鮮血噴灑而出,龐大的身軀向後倒飛而去。   「父王……」兩聲驚叫響起,旃莫歆與旃赤虎同時飛身而起,一個向神王的身子追去,一個則運集全身功力拍向了紅祖教主旃昊。   望著旃赤虎那氣勢滔天的一掌,旃昊眼睛都不眨一下,血紅的手掌就向他揮了過去,強猛的血影真氣攜帶著濃烈的腥味向旃赤虎撞了過去。就在旃莫歆把神王的身子接在懷中的時候,旃赤虎也已被旃昊那精純的血影真氣擊得向後翻飛出去,又狠又重地砸在了大殿的牆壁上。   呼吸之間,這一幕便擺在了眾人的面前,天瓊風等人都驚駭地站了起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剛才還和大家談笑甚歡的靈清王竟會突然向自己的親兄長出手襲擊。   旃武神王運轉真氣暫時抑制那些不斷擴散蔓延的血影真氣,勉強從旃莫歆的懷裡站了起來,顫抖地指著旃昊憤怒地暴叫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朕有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說……」怒火攻心之下,大口的鮮血再次噴了一地。   。旃昊奸笑道:「尊敬的神王陛下,你確實一直都本王都很好,但是本王辛苦了幾十年的心血豈能白白地交到你這個志大才疏的無能之輩手中。王兄,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的遺志本王一定會盡心盡力地完成的,哈哈……」   旃武神王氣得渾身一陣亂顫:「你以為殺了我,你就能順利地坐上神王的位置嗎?做夢去吧,你別忘了還有『靈仙洞』的長老們和朕的臣子們在等著你……」   誰知旃昊聽了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放聲怪笑地拍了下手掌。旃悅聽到掌聲,身子忽然閃進了後殿,瞬間又提了一個正不斷滴著鮮血的大包裹走了出來,遞到了旃昊的手中。   旃昊把那大包裹往神王面前一扔,頓見五顆血淋淋的頭顱骨碌碌地從裡面滾了出來,這幾顆腦袋都滿是蒼蒼的白髮,臉頰乾癟,看樣子年齡都已在百歲開外。   「你說的就是紅衣長老這幾個老東西的嗎?」旃昊狂笑起來,「而你說的臣子本王就更不用擔心了,他們早就投靠了本王,不然他們今天為何都沒有在這裡出現呢,哈哈哈哈……」   旃武神王面色剎時變得慘白:「你們……你們……」那些正是「靈仙洞」裡五大紅衣長老的首級,那幾位長老每一個的功力都足以鎮驚天下,卻未曾想到最後他們竟落得這般悲慘的下場!   旃悅哼了一聲:「這幾個老頭子平時在『靈仙洞』裡作威作福,老夫三兄弟早已想將他們除去。他們恐怕死也不會明白自己到頭來竟是死在老人三人的手中。」   連自己最為倚重的紅衣長老都已經不在,而左右賢王等人又很可能背叛了自己,再加上那些侵入的血影真氣在體內翻滾的越來越厲害,神王的眼中幾縷絕望閃過後,卻霍然嘶吼起來:「你以為這樣,朕就真的拿你沒辦法了嗎?」嚎叫聲一落,神王的身軀陡地佝僂起來,臉上冒出了一層濃濃的黑霧,向旃昊衝了過去。   旃昊一看神王的神情,便知道他想要做最後一次困獸之鬥,可他卻不但沒有準備應敵,反而還好整以暇地將雙手背負在後,嘴角竟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   神王被旃昊的舉動搞得一愣,但就在此時,他脊背上卻傳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神王面容扭曲地轉過頭,卻見自己的兒子旃莫歆手中正握著一柄長約一尺的匕首,匕首的尖端還不斷地向下滴著血。   「畜生……」神王連番遭到自己最親近之人的暗害,理智大亂,張牙舞爪地大吼了起來,就如一隻發瘋的獅子眼中冒出噬血的凶光向旃莫歆飛撲了過去。   但旃莫歆卻不躲不閃,竟像傻了一樣看著渾身淌血的父王狂揮著雙手向自己衝來。   那似來自九幽地獄熊熊燃燒著的焰火支撐著神王撲到旃莫歆的面前,卻也將他體內的所有生機消解乾淨,在距旃莫歆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神王浴血的身軀驟然一顫,眼珠無神翻動了一下,竟自仰身倒在地下。   而在神王倒下去的同時,旃莫歆唇邊卻突然溢出了縷縷嫣紅的鮮血,喉間汩汩地滾動了幾下,仆跌在了神王的身上,背上插著一柄制他於死命的大刀,而他的身後卻於此時站起一個血人兒來,這人正是大王子旃赤虎。   「父王……」旃赤虎頹然地跪立在神王的面前,無盡的悲痛從他的雙眼中流淌出來。驀地,他拔出了旃莫歆背部的大刀,往自己的脖子用力一劃,大刀「匡啷」一聲掉落在地面,血珠四處飛濺,就如那在希望照耀下的晚霞,綻放出他最後的淒迷神采……   變故迭出,神王父子三人接連橫屍當場,眾人連看得應接不暇,連絲毫的反應都來不及做出,胸中憋著的那口鬱積之氣到這時才吐了出來。   一代神王竟然死在了自己的親弟弟和親生兒子的手中,他死後能夠瞑目麼?   天瓊風看著旃赤虎的身體,心中就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令他沉重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旃赤虎是他來到天羅後結交的第一位朋友,兩人雖然相處時間甚短,但旃赤虎那磊落的性格和開闊的胸襟一直都讓他十分敬重,卻未想重見之後竟會是在如此的場合,而自己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含恨自刎當場而不能出手相阻,若他地下有知,還會再當自己是他的朋友嗎?   天瓊風暗自長歎了一口氣……         第十一章        旃昊眼睛一掃旃武神王三人的屍體,冷哼了一聲:「來呀,把他們抬下去。」那些站在旁邊的侍衛們對這些變故好像並不怎麼震驚,此時聽到旃昊的吩咐,忙跑了過來把三人和那些散落一地的紅衣長老們的首級收拾搬出了大殿。   旃昊看向天瓊風諸人,露出了一絲瀟灑的笑容,道:「諸位請坐,不必為剛才那點小事而感到驚慌。」此人果不愧是奸險陰毒之輩,殿中的血腥之氣尚未消散,便又談笑自如起來,好似剛才所發生的那一切與他毫不相干。   「不錯,王爺那功蓋萬世的基業,還須諸位同心協力一齊相助呢!」旃悅也附和著應聲道。   天瓊風等人都極其鄙視地看著旃昊等人,邵華陽首先忍耐不住,大罵道:「像他這麼豬狗不如的畜生,只會遺臭萬年,哪還談得上什麼千秋基業。哼,休想我邵某會幫助他這種無恥的卑鄙小人。」   「邵兄說得好!」符禺景元拊掌道,「我身為符禺國的王爺,雖然對神王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極為不滿,但也不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一個連自己的兄長都可以忍得下心來殺害的人,我實在想不出此人還有什麼值得令人相助的地方。」   爾朱公雖然沒有說話,但從他的眼神中就可看出他對旃昊等人已是極為厭惡,但瑤蘭霜月臉上卻依舊是那副淡然的微笑,她心裡的心思竟絲毫沒有顯露出來。   「哈哈,各位說得太對了!」旃昊眼中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不過事已至此,已經容不得你們不答應了。」   聽到旃昊說話時那胸有成竹的語氣,爾朱公面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靈清王爺想要說的恐怕是我們剛才所飲的酒中已被他下了毒吧!」天瓊風突然接著爾朱公的話茬,微微笑道。   「酒中有毒?」邵華陽和爾朱公、符禺景元三人身組一震,急忙運轉真氣在自己的經脈中搜查起來。   旃昊笑道:「林兄弟果然聰明!不錯,本王正是在那酒中下了『血胎丹』,這『血胎丹』可以為中了本王『血影掌』之人增加六天的性命,但對於你們這些沒有中『血影掌』的人來說,就沒那麼好運了,只要本王心念一動,那散佈在你們體內的以本王真元煉製而成的靈息便可在瞬間就取了你們的性命!」   「除了本王的血影真氣外,這種『血胎丹』天下無藥可解,所以你們如果打算在從本王身上取得解藥,那就想錯了!」旃昊陰笑道。   爾朱公幾人本來確是打算連手將旃昊制服,再逼他交出「血胎丹」的解藥,只是聽得旃昊如此說了一番話後,心中不禁有些絕望,他們剛才在運轉真氣的時候的確發現自己的丹田周圍包裹著一層若有若無的東西,想必那就是旃昊所說的靈息了。   邵華陽性子有些急噪,驀然怒道:「你若是以為憑一點毒藥就能控制住我們嗎,那你也未免太低估我們了吧。」   旃昊笑道:「你們確實可以拒絕與本王合作,不過不知你們想過沒有,你們如果就這樣死了的話,你們的一身絕技就此失傳,而你們所掌控的宗派豈不從此就在你們的手中煙消雲散了嗎?這樣你們以後還有何面目去面對你們的列祖列宗。而且本王還聽說,邵兄弟和爾朱兄弟家中都有一位可愛的孩子,符禺王爺和林兄弟都將自己那美麗的嬌妻帶到了神都,而你,瑤蘭姑娘,你不正是因為那死鬼答應事情完成後就給你父王的所中之毒的解藥嗎?諸位難道真得能夠狠下心來,不回去看看她們了嗎?」   見幾人神色中都有些意動起來,旃昊笑道:「諸位也不用擔心,只要此助本王完成計劃,本王自會收回諸位體內的靈息,絕不食言。」   天瓊風哈哈笑道:「既然王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看來我們不想答應也不行了。好,那我林某就賭這一把了。」天瓊風倒不是擔心自己體內的「靈息」,靈息只是意念的一種高級運用方法,天瓊風只要運用出自己的神念,就可以將其完全煉化,他之所以答應得這麼爽快,就是想早點進入那山後的石洞。   「還是林兄弟爽快,只是不知邵兄弟、爾朱兄弟、符禺王爺還有瑤蘭姑娘意下如何呢?」旃昊望向幾人,見他們都沒有其他什麼表示,登時笑道:「看來大家都已經同意了。現在天已不早,諸位就請隨本王來吧,哈哈……」   ***   暗夜幽深,群星下的陰霾無聲地迫近,沉沉的黑暗匯聚成巨大的一團氣流在夜色中遊蕩著。   旃昊等人飛一般地來到一座孤零零的峭壁下,崖壁的半腰上則橫出了兩片張開的岩石。天瓊風注意了一下周圍的地形,見這果然便是半年前自己的神念所到的地方。   旃昊當先攀著崖壁來到上面那凸出的岩石上,旃悅和天瓊風等人隨後跟上。   「這是什麼地方呀,黑黑糊糊的。」邵華陽小聲地嘀咕起來。   旃昊大笑道:「邵兄弟不必著急,大家稍後便知。」說著,人已向前邁了過去。   天瓊風上次來的時候,神念被一股強猛的氣息阻攔在外,這次舊地重來,天瓊風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沉悶的壓力仍然存在,但阻力卻變得十分小,天瓊風禁不住詫異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旃昊來到崖壁前,手指在上面輕輕一點,便聽得一陣「咂咂」之聲響起,那道石壁竟向上升了起來,一個幽暗的洞口頓時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諸位小心了!」旃昊突然輕喝一聲,臉色開始變得鄭重起來。   幾人聽到聲音暗自戒備起來,果真那石壁一停止運動,便見一陣烏黑的狂風從裡面呼嘯著刮了過來,那風中所包含的氣息中竟帶有一股腐爛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想要嘔吐起來。   那股黑氣盤旋在洞口,圍繞著眾人劇烈地轉動著,陰沉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向眾人擠了過去,幸好天瓊風等人都是功力高絕之人,不然在這股突如其來的壓力襲擊下恐怕也是免不了眩暈過去。   許久,那黑暗之氣才算停歇了下來,天瓊風等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剛才一直在全力抵抗著那股勁風的擠壓,到這時才發現周圍一片漆黑,而那不久前還點綴著明亮群星的天空此時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幕,沒有透下絲毫的亮光。   這時旃昊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這石門被剛才那道黑色的氣息所控制,只有本王的血影真氣才可破解,除本王以外的任何人獨自來大此處,不管修為如何厲害都會被那股勁氣所阻攔在外。」   天瓊風心道,怪不得上次來的時候沒辦法進去,原來是這死老頭子在門上做了手腳。   旃昊又道:「諸位也不必擔心,那股勁氣只會在開啟石門的時候才會溢出來。呆會諸位在通道中,若沒有本王吩咐的話,千萬不能運轉真氣,否則馬上會引來那股勁氣的圍攻,那時連本王也很難救你們了。」   說著,旃昊當先走了進去,眾人也跟隨著魚貫而入。   那道石壁後是一道狹小的通道,過了幾百米後,大家才見到一絲光亮,那是通道頂端鑲嵌著的夜明珠所散發出來的光芒。   混亂的腳步聲在通道中迴盪著,天瓊風的雖然沒有運轉功力,但卻時時可以通過周圍的氣場感受到從通道的另一端傳來的那股邪異的氣息。這股氣息雖然似被什麼東西壓抑住了,但那種怪異的吸力竟讓天瓊風的心中發出一陣莫名的恐慌。   瑤蘭霜月和邵華陽等人的眉頭此時也微微皺了起來,似乎也察覺到那股氣息的邪惡。   天瓊風看著旃昊的身影,不由暗暗猜想,這洞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呀!   眾人又走了一陣,眼前豁然一亮,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座裝飾得金碧輝煌的用石頭堆砌而成的宮殿,這宮殿的門口兩邊分站著幾個老人,這些老人的臉部和手上看不到一絲血肉,那層干褶的皮膚下隱隱可見森森的白骨,額頭下露出的那兩個烏黑的窟窿裡面似乎不斷向放射出股股怪異的力量,讓眾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想要深陷進去,一層破衣下還時而透露出一股腐化的氣味,望之就像是一具具從墳墓中扒出來的百年乾屍。   「什麼人?」就在眾人抬眼觀看的時候,突然幾團模糊的血影從宮殿裡面飄了出來。   旃昊哼聲道:「你難道連本教主也不認得了嗎?」剛才眾人不自覺走到了旃昊的前面。   那些血影子見到旃昊,急忙跪伏在地,齊聲道:「屬下參見仙祖。」   天瓊風仔細一看時,才發現這幾人正是被自己斷去了手腕的「血靈護法」,近段時間一直沒有見到他們,原來是被紅祖教主派來守這宮殿了。   神王唔了一聲道:「起來吧。巫靈法師現在何處?」   血靈護法忙道:「法師接到仙祖傳遞過來的信息後,如今正在『魂殿』等候仙祖。」   「很好,快帶本教主前去見他。」旃昊道。   血靈護法們輕輕應了一聲緩緩地飄進了宮殿裡面。旃昊回首招呼了天瓊風等人一聲,大步走了進去。   宮殿內寬闊之極,眾人一路行來,竟看到許多如宮殿門口所站立著的那些形貌恐怖的老頭,而且有些老頭甚至就是一架骷髏,那裸露的地方剩下的全只是乾枯的骨頭。   眾人看得心中極其震驚,那些老頭乃至那些個骷髏雖然都已經沒有了生命,但全身上下卻都聚集著一團被壓制住的奇異能量。   這種能量竟絲毫不低於他們的修為,不但能夠吞噬從他們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同時還不斷地散發出一股腐蝕性的味道。若是這些能量全都釋放出來的話,那其恐怖程度恐怕不是眾人所能想像出來的。   除了天瓊風外,邵華陽三人以至瑤蘭霜月都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旃昊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臉上頓時浮出得意的笑容。   血靈護法所說的「魂殿」就在這座宮殿的中心位置,推開一扇寬厚的石門,一個低矮枯瘦的老頭頓時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這老頭披著一件烏黑的袍子,班白的長髮隨意挽在頭上,臉布白皙得有些反常,若不是看著他的眼睛還偶爾會轉動兩下外,眾人或許真會把他當成外面那些骷髏一類的人物去了。   「巫靈拜見仙祖。」這老頭拱手彎下了腰去,嗓子裡發出一陣低沉陰森的聲音。   旃昊笑道:「法師不須多禮,本王今天請來了幾位高手,集我等眾人之力,定可助法師一臂之力。」   巫靈法師聽了旃昊的話,眼睛從天瓊風五人的身上緩緩地溜了過去,嘴角詭異地牽扯了幾下,嘎嘎怪笑道:「果然不錯,仙祖,這幾位朋友的修為已經足夠了,如果我們馬上動手,估計最遲在明晨,定可大公告成。」   「哦?」旃昊眼中露出欣喜的精光,「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要在這耽擱了。」   巫靈法師點點頭,正要開口,忽然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啟稟教主、法師,鼎爐已經準備好了。」   天瓊風心中一動,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呀?回頭一看,禁不住一呆,原來那說話之人正是在鳳芸城中以「轉意移魂大法」霸佔了「龍虎神將」瑤蘭若晴身體的邪音!   瑤蘭霜月盯著邪音的面孔看了一會,忽然臉色一變,驚叫道:「祖爺爺!」在瑤蘭國王宮中藏有瑤蘭王室成員中比較有名望的人物的畫像,瑤蘭若晴一代神將之首,他的畫像自然也會被珍藏著裡面,瑤蘭霜月能夠一眼就認出來自是不足為奇,只是他卻想不到眼前所站之人早已不是當年的「龍虎神將」了!   「瑤蘭姑娘,你認錯人了吧,他並不是你的祖爺爺瑤蘭若晴,而是本王的下屬邪音。」旃昊嘿嘿笑道。   邪音也桀桀怪叫道:「小丫頭,你認錯人了吧!」   瑤蘭霜月臉上的微笑剎時收斂起來,狂猛的殺機洶湧而出:「旃昊,你對我祖爺爺做過什麼?」那充滿殺意的氣息瞬間將旃昊包裹了起來,旃昊雖是修為超強,此刻在瑤蘭霜月真氣的鎖定下,兀自感到心驚肉跳不已。   旃昊也不敢大意,提起渾身的血影真氣抵抗著瑤蘭霜月的氣息,但他真氣剛一運轉,瑤蘭霜月的氣息忽然全被她收回了體內,而她的臉上又掛上了那獨有的微笑,看著邪音道:「看來我真是認錯人了,他體內的真氣根本沒有我瑤蘭家族的武學特性。」   瑤蘭霜月的突然轉口令旃昊感到有些奇怪,但他也沒有深究下去,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們都不大可能逃出自己的掌握。於是,他也趁此機會哈哈笑了幾聲,叫上巫靈法師等人一起向外走去。   瑤蘭霜月也跟了上去,但她經過天瓊風身邊時卻用只有天瓊風能夠聽得見的聲音說了「謝謝」兩字,原來剛才瑤蘭霜月和旃昊對峙時,天瓊風突然凝氣聚音簡單地將瑤蘭若晴身體被邪音控制一事告訴了瑤蘭霜月,明白了是什麼原因後,所以瑤蘭霜月剛才的態度才會馬上轉變過來。   天瓊風對瑤蘭霜月微微一笑,也馬上跟在她身後走出了「魂殿」。   旃昊和巫靈法師帶著眾人在這迷宮的宮殿裡七拐八折地轉了好多圈,進到一個橢圓形的石殿中停了下來。   這個石殿約有十來丈長,殿中央架著一個差不多兩米來高的圓鼎,鼎下正燃燒著旺盛的爐火,而鼎上卻正有裊裊的紅色霧氣從裡面冒了出來,一股淡淡的腥味從那煙霧中飄散到了大殿的四方。   旃昊朝巫靈法師施了一個眼色,巫靈法師突然從懷中摸出一個用紅玉雕刻成的小哨子,放到唇邊用力一吹,頓時一個尖利的哨音刺進了眾人的耳膜,同時大殿周圍的那些半圓形石壁突然全部升了起來,一群形同殭屍樣的人物從裡面蹦蹦跳跳地閃了出來。   這些人的年齡和眾人在外面所見到的都差不多,但他們的相貌卻保存得比較完整,至少那雙眼睛還不時閃出幾粒耀眼的紅星。他們怎麼和「洞冥殿」所見到的那些人一樣呀?天瓊風暗道了一聲。   「咦,那人怎麼與兩百年的『碧霞神將』易無夢如此相像呀?」爾朱公驚呼道。   眾人幾人愕然地向他所指的那個像根竹竿樣的老頭看了過去,天瓊風通過自然靈氣感應了一下,發覺此人的體內竟然儲藏著一股幾乎與自己不相上下的真元,難道說他真的是「碧霞神將」?   「沒想到爾朱兄弟一看就看了出來,此人的確就是易無夢!」旃昊驟然笑了出來……         第十二章        「不但他是天羅神將,就連這四十多個人也無一不是天羅神將!」旃昊不待他們答話,又自大笑著說來。   「什麼,你說他們都是天羅神將?」邵華陽等人張大著嘴巴驚叫了出來,天瓊風和瑤蘭霜月也很是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幾十個神情木然、像死物一般的人竟然會是天羅神將。   天羅神將一百年才出五個,如今一下子就湧現出這麼多人,那豈不是說近千年的神將都聚集於此處。這些神將連最近的「碧霞神將」易無夢也都死了快百年,不知道這旃昊從什麼地方搬出這麼多屍體保存完好的老怪物!   天瓊風發覺這四十多個人的畢生真元都被全部保存在他們的體內,想起邪音的前例,天瓊風心中登時生出了幾絲驚恐。   若是旃昊在選擇四十多個人施展「轉意移魂大法」,那等於他一下子就控制了四十多位天羅神將,一位神將便可以將天羅攪個天翻地覆,更何況是四十多個,有如此恐怖的實力再加上他那信徒遍佈天羅的紅祖教,只要他想,那世間在天羅還有什麼他辦不成成的事情?   只是天瓊風也很是迷糊,四十名神將可以可以抵擋得住千千萬萬的兵馬,但就憑這一點也很難抵擋得住人間界的那些先進的武器呀!可為什麼彭祖、龍醉雨和雨吟長老在感覺到這股邪惡的氣息時竟會那麼擔憂?   到底是什麼驅使旃武神王和這個旃昊敢如此大言不慚地說要入侵人間界呢?難道說他們對人間界的認識還只停留在摩峰神王時代嗎,若人間界也如天羅一樣處於冷兵器社會的話,憑藉著這幾十名天羅神將與外面那些殭屍,旃武和旃昊倒的確有這個入侵人間界的資本!   看到眾人那震驚的神情,旃昊不由笑道:「諸位是否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哪!本望第一次進入這座底下宮殿時也如諸位一般想法。幾千年歷代基本上多有天羅神將的屍體都被各個王朝秘密收集在此處,諸位在外面所見的那些人也都千年前的神將,只不過因都隔時間太久,所以雖然以秘法保存在他們的身軀,卻依然腐化了不少!」   就眼前這幾十名神將就已經夠驚人了,卻沒想到那些人也都是幾千年前的神將,難怪天羅經常有那些關於神將過世入土後遺體不翼而飛之事的傳說,有人說他們只是假死欺瞞世人,而有人卻說他們死後還魂成仙去了,但卻沒有一人想到他們的屍體竟是被別人挖掘了出來,最後被藏在了這個地方!   邵華陽、爾朱公和符禺景元三人不禁抬眼看向了天瓊風和瑤蘭霜月,因為五人中就數他們兩個的表情最為平靜。他們都暗自想道,那些歷朝歷代的神王們將他們的屍體弄在此處究竟想要幹什麼?如今這些屍體都;落在旃昊的手中,若他利用這些東西出去為惡的話,那……   想到這,幾人的臉色都禁不住變了。   「不過儘管他們的生命已經因歲月的流逝而消失,但他們的那身修為卻並沒有因此而消散。」旃昊說著朝巫靈法師微一頷首。   巫靈法師當即走到一名神將面前,從懷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紙符貼在了那神將的胸口上,同時乾癟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在念著什麼咒語,但那張黃符卻陡然煥發出一片耀眼的黃色光芒。那神將胸前的黃光與眼中的紅芒突然交雜在一起,放射一股妖異的古怪氣味,這股氣味傳到天瓊風等人的鼻孔中,他們差些當場嘔吐了出來。   待那黃光達到極盛時,巫靈忽地吆喝一聲,那神將竟向旁邊的石壁走了過去,在距其約有半米時,卻突然加速,望石壁上撞去。天瓊風等人都有些擔心他這一撞會不會把自己的骨架撞散,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那人竟然融入了石壁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天瓊風諸人看得又驚又愣,這是什麼功夫,竟可以將一個實在的人完全隱入堅硬的石頭當中。天瓊風的神念可以做到這一步,但若要天瓊風以自己的身體鑽進石壁中去,就算再給他一百年,估計也達不到那樣的境界。   巫靈法師再次發出一聲古怪的吆喝,那神將的身形又慢慢從裡面慢慢顯露了出來。出來後,他沒有朝那堆人群走去,反而對著那石壁張開了大嘴,露出裡面白森森的牙齒。   眾人正自奇怪他為何會做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動作時,卻突見一股濃郁的黑氣從他的口裡噴了出來,如電一般快速地射向了對面的牆壁,那黑氣在碰上牆壁的那一瞬間,突然爆散開來,像磁鐵一樣吸附在上面。   而隨著那黑氣的蔓延,眾人的眼前竟發生一樁讓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的詭異事情,那沾染上了黑氣的牆壁竟然在眨眼間就奇跡般地凹陷了將近一尺的厚度,但卻連一滴粉末都沒有掉下來。   「法師,你的巫術可是越來越神奇了啊!」旃昊見了那神將的表現後,捋著鬍鬚哈哈大笑起來。   巫靈法師道:「屬下的這點東西和教主相比,可就相差太遠了。」說著,他那乾枯的臉皮褶了起來,露出的似乎是幾絲笑意。   「哈哈,法師你太謙虛了。」旃昊笑容逝後,眼中閃過的卻是絲絲森冷的殺機。   巫靈法師乾笑了幾聲,招手指揮那名神將歸入人群中。   旃昊又轉過身來,對天瓊風等人笑道:「不知諸位對這些神將的修為有何看法?」   邵華陽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都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天瓊風冷笑道:「他們的功力雖然詭異,但王爺想要依靠他們稱霸天下未免有些太不自量力了吧?」   旃昊手中有這些力量,或許不用半年就可以打敗那些反叛的城主們,將天羅盡歸於他的掌握之中,但天瓊風卻知道他的目的並不只是天羅,而是人間界,故有此一問,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從他的口中套出什麼話來!   旃昊道:「林兄弟所言不假,依靠這些力量,本王若只是要爭霸天羅,那絕不在話下,但要爭霸天下就的確顯得有些不足。」   邵華陽和爾朱公幾人詫異地互望了一眼,都不明白他口中的天羅與天下有什麼區別,對他們而言,天羅不就是天下嗎?這麼多人中,恐怕只有天瓊風這位來自人間界的人才明白旃昊口中的天下包括了天羅與人間兩界。   「王爺此話怎講?」見旃昊越來越說到正題上,天瓊風饒有興趣的繼續問道。   旃昊微笑道:「這就本王請諸位來此的原因了,若是有諸位相助,那本王就可以將宮殿中一百多名神將體內所保存的真元會聚起來,那時再借助巫靈法師高超的巫術,將這些真元轉化成一股與本王血影真氣同源的『血魔氣』……」   「血魔氣?」天瓊風怔道,「這『血魔氣』什麼東西,若是只憑這所謂的『血魔氣』,王爺你就想取得天下,也太小看天下英雄了吧?」天瓊風說完後還故意不屑地冷笑了數聲。   「哼,你們這些井底之蛙哪裡知道本王那『血魔氣』的厲害之處!」旃昊見天瓊風竟敢嘲笑於他,頓時冷哼了一聲,繼續道:「『血魔氣』煉成之後,本王便立即會將散佈出去,在吸收了天地靈氣後,它將變得無臭無味,無影無蹤,天下間除了本王之外將無人能夠發現它的所在,即便是『姑魔族』那號稱天羅最厲害的『御神無息』和本王的『血魔氣』相比,也將變得尋常之極。   「哈哈,到時候本王即使只在這座宮殿中,也可以利用血影真氣與『血魔氣』之間的牽引關係,隨時可控制著它悄悄地穿過虛空,突破時空限制,去向一個更遙遠的地方,等到『血魔氣』在那個世界擴散開來後,本王只須心念一動,『血魔氣』便可在一柱香的時間內侵入他們的腦脈,不管他們的修為與多厲害,都抵不過本望這無處不在的勁氣。那個時候,他們的生命都在本王的控制之中,本王倒要看看他們如何抵抗本王那數十萬的天羅鐵騎。哈哈哈哈……」說到這,旃昊仰頭狂笑起來,他的眼前似乎出現億萬人如待宰的羔羊一樣匍匐在他腳下的情景,一時間,他禁不住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莫名的興奮與激動充塞在了他的胸腔……   旃武正自憧憬著未來稱霸兩界的榮耀當中,哪裡想到在天瓊風問話的誘使下,已是在不知不覺基本上將所有的秘密都透露了出來。   邵華陽和爾朱公等人開始還聽得明白,但到後來見旃昊說起什麼「突破時空的限制」、「一個更遙遠地方」、「那個世界」時,不由聽得一頭霧水,腦子越來越糊塗。什麼是時空的限制?天羅又哪來什麼更遙遠的地方,哪來什麼另外一個世界?這些都不是他們所能理解得過來的。   但天瓊風卻聽得臉色駭然驚變,若旃昊所說的「血魔氣」真有那般功能的話,那人間界的確是十分危險了!旃昊的「血魔氣」如果真連姑魔族的「御神無息」都不畏懼,恐怕它穿過那條通道來到太極仙山上空時,彭祖和雨吟長老頭都大可能發覺。那時「血魔氣」遍佈人間,所有人的腦脈都被「血魔氣」所控制,就算有再厲害再先進的激光武器、核武器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幾件無能操控的擺設罷了!   「喂,林兄,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瑤蘭霜月輕聲問道。這估計還是他進入這宮殿以來的第一句話。   天瓊風猛然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勉強笑道:「哦?有嗎?」   瑤蘭霜月微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話。   天瓊風看著她那燦爛的笑容,心中竟突然漸漸地平和起來。   那邊邵華陽看旃昊那副狂態,忍不住冷笑道:「王爺,你得意的也太早了吧?若是在你沒有說出這一番話之前,我邵某心有顧忌,或許會答應幫你煉製什麼『血魔氣』,可是如今知道你想用他來為惡,邵某若是還助紂為虐,那真是比王爺你都還要禽獸不如了!」   旃昊笑聲一斂道:「邵兄弟,你願不願意對本王來說也已無關緊要了。本王只不過是想要用你們這幾個生人的真氣融合那一百多位神將的真元而已。嘿嘿,你以為你不出手本王就拿沒有辦法了嗎?你若是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們現在都被本王的靈息所控制,你們的真氣本王想抽取就抽取,垂手可得,哼!」   「卑鄙!」邵華陽三人同時暴喝一聲向旃昊撲了過去,三人已將全身的功力都會聚在這一擊中。他們知道自己只有一擊之力,而且也只能試圖借這一擊殺死旃昊,否則若等旃昊發動「靈息」,那他們便只有任人宰割了。   漫天四溢的勁氣夾雜著陣陣風雷之聲向旃昊狂捲而去,而在他們薩三人發動的那一刻,天瓊風和瑤蘭霜月也竟像是約好了似的如風馳電掣般地一左一右往巫靈法師包操了過去。與旃昊相比,巫靈法師是那些神將的直接控制者,比任何人都來得更有威脅,如果他召喚出一兩名神將出來,那就夠他們幾人受得。   旃昊看著三人陰冷地道了聲:「找死!」說罷,手掌一揮,紅光電閃,竟如尖錐一樣突破三人的那如潮水樣翻滾而來的勁氣,沒入了他們的丹田。邵華陽、爾朱公和符禺景元那身在半空的身子霍地僵直,重重地掉落於地面。   天瓊風和瑤蘭霜月剛撲出去的時候,各自發出一道陰柔的真氣如蠶絲般向巫靈法師的身體纏繞而去。但令他們二人驚疑的是,那巫靈法師竟是睜大著眼睛,似乎被天瓊風和瑤蘭霜月這一撲之勢嚇傻了一樣。   木偶一樣的巫靈法師被兩人控制住,天瓊風伸手抓向他的手臂,卻突然覺得入手堅硬,他所抓的竟好像是根枯骨。   「快看!」瑤蘭霜月低呼一聲,這巫靈法師的面部竟凹了下去,只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個只蒙了張薄皮的骷髏。天瓊風低頭一看,卻見剛才自己所抓的那隻手的手掌這時皮膚紛紛滑落,露出光禿禿的白骨。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天瓊風怔怔地道。   「哈哈,巫靈法師精通各種巫術,他剛才只不過施展出了一種小小的『幻身術』罷了!」旃昊忽然在他們身後大笑起來。   天瓊風和瑤蘭霜月飛速回身,就見旃昊正戲謔地看著他們,而邵華陽三人則直直地躺在地面,也不知是動彈不得還是暈了過去。天瓊風本對邵華陽這三個中了毒的人能夠制住旃昊沒有抱任何希望,所以此時見到眼前這副情景也並沒有多少的驚訝。   「幸虧你們所選擇的攻擊對象是巫靈法師,否則你們此時已是和他們一般下場了。」旃昊似乎很為天瓊風兩人剛才沒有對他的「明智之舉」趕到讚賞。   天瓊風苦笑了一聲,歎道:「看來我們五人今天真是在劫難逃了。」但那「了」一出口,天瓊風的手臂突然伸出對著旃昊在虛空中劃出了一條優美的弧線,那遊蕩在虛空中的靈氣頓時如螺旋樣向旃昊盤轉而去,而瑤蘭霜月那嬌柔曼妙的身軀則如一朵綻放的花朵冉冉地向旃昊飄飛而去。   瑤蘭霜月乃是天羅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葩,在家族諸位長輩的悉心培養與諸多奇遇之下,年僅二十許便開始步入自然之道,雖然功力不及天瓊風那麼精純,但以她此時的修為卻依然能夠很容易地能感應到同樣已是將自身融入自然的天瓊風的心意,所以天瓊風一動時,她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相應的反應。   旃昊冷笑一聲:「還以為你們這真是識時務之輩,卻沒想到也是如此的冥頑不靈。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成全了你們!」說話之際,旃昊已是故技重施,雙掌揮出一片細絲般的血紅光線,向天瓊風和瑤蘭霜月兩人的丹田疾射過去。   天瓊風和瑤蘭霜月兩人的身軀如游魚般在空中一晃,避過旃昊那片紅光,捲起兩道氣浪閃至旃昊的身前,他們所發出的那與自然靈氣呼應的勁氣已是在瞬息之間在旃昊的身邊布下了一片強大的氣場。   旃昊大吃一驚,他們怎麼不是喝了那酒嗎,怎麼可能不中「血胎丹「之毒?為什麼自己的血影真氣不能引發聚集在他們丹田附近的靈息?萬千個疑問從旃昊的腦中跳躍出來,但此時的情形卻已容不下他再去思索那麼多為什麼,身邊的壓力已讓他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難起來。   旃昊陡地凝聲大喝,血影真氣從雙掌狂湧而出,匯聚成一片血霧向兩人噴灑過去……         第十三章        旃昊發出的血影真氣在到達體外數尺時,那虛空卻似忽然出現了一塊鋼板,無論他如何催發功力,勁氣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旃昊一身陰毒的修為在天羅足可列入頂尖高手之林了,即使與紅浮神尊等人相比,也並不稍讓多少。可他儘管有如此功力,此時在兩個已窺自然之道的高手的夾攻下,只覺得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大,行動也越來越遲緩。每次發出的真氣不但攻擊不到天瓊風和瑤蘭霜月,反而被他們所帶動的自然靈氣倒逼而回。   旃昊心中大是驚駭,他早已知道天瓊風二人的功力極高,但自恃著他們中了自己的「血胎丹」,所以一直都沒將他們放在眼中。這時知道兩人並沒有被他那「血胎丹」所攜帶的靈息所控制,心中頓時後悔不已。   但更讓他感到心涼的卻是在這關鍵時刻,巫靈法師、邪音和旃悅三兄弟幾人竟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眼看著自己被圍攻卻並不上來救援,如果他們中有一人出現的話,自己何至於落到「只有招架之功而沒有還手之力」的地步!   幾招過後,旃昊苦苦躍到半空中,躲避過天瓊風全力發出的「金剛伏魔印」後,身軀劇烈搖晃起來,險些跌落到地面。他的「血影真氣」碰到那一個個巨大掌印時,竟是遇到了命中剋星一樣發不出平時兩成的威力。   旃昊哪裡知道天瓊風的「金剛伏魔印」施展時,發出的乃是天下最為磅礡的浩然之氣,專能克制住各種陰邪的真氣,若是不他修煉的「血影真氣」已快到十成火候,此刻恐怕連平時的兩成功力都發揮不出來了。   還未等他從天瓊風那渾身散發出的巨大壓力中晃過氣來,瑤蘭霜月的纖纖玉手卻於此時輕輕地拍在了他的背部。旃昊頓感背心一陣發麻,股股冰涼的真氣就如蛛絲一樣四處蔓延開來,瞬間就遍佈了他全身的經脈。他只來得及驚叫一聲,便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制服了旃昊,天瓊風不由長吁一口氣,但神思卻立即往這個圓形大殿乃至整個宮殿的各個角落探測了過去,可讓他大為吃驚的是,搜尋了一圈下來,他竟沒有發現巫靈法師、邪音和旃悅等人的蹤跡,卻發現這座宮殿裡那些神將遺體中的真元竟然跳動得越來越活躍了。   天瓊風驚訝地看向瑤蘭霜月,只見她眼中也滿是疑惑,想來也是察覺到了那異樣的情況。天瓊風往這圓殿中的四十多名神將望了過去,卻見他們各自眼中的那兩點紅星閃動得愈來愈劇烈,也越來越明亮,乾枯的身子竟開始抖動起來,發出一連串「辟里啪啦」的恐怖響聲。   從這一系列的變動中,天瓊風發現周圍的光線愈漸暗淡,一股莫名的邪惡氣息向他侵襲過來,他那腦域中的神念在那股氣息的干擾下,竟不自覺地起了細微的波動,好似要從他的身體中分離出去似的。   「快說?這是怎麼回事?」天瓊風臉色劇變,向那萎頓於地的旃昊喝道。   旃昊眼中竟也掠過幾絲驚恐,但卻強自硬著嘴道:「本王如何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天瓊風冷笑道:「這宮殿的一切都是被你所控制,如今這些神將身上的真元開始震動起來,豈會連你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看你是還沒有意識到你現在是處在什麼樣的境地吧,我的旃王爺?」   旃昊哼聲道:「本王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何必要騙你們兩個。這宮殿雖然明裡是由本王所掌握,但實際上本王卻早就交由巫靈法師管理,很多事情就是本王也很少過問,如何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早已經領略過了旃昊的陰險奸猾,天瓊風豈會相信他這句類似敷衍的話所欺蒙,以旃昊的個性,如果真的會將如此重要的所在交給自己的一個屬下全權管理,那才是怪事呢?   天瓊風唇邊露出了冷酷的笑意:「王爺,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嘗嘗我的手段。」   說完,天瓊風突然駢指向旃昊的雙肩點去,但他的手指還未碰上旃昊的肩膀,圓殿上方卻突然響起了一陣陰笑:「小子,他所說的沒錯,這裡的一切都由我巫靈法師所掌管,你就是把他殺了也不見得能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嘎嘎……」   天瓊風和瑤蘭霜月驚異地抬頭一看,就見那石殿頂端的岩層上不知為何竟詭異地凸出了巫靈法師的身形來,從下面望去,就像是具雕刻在上面浮雕一樣,但這具「浮雕」卻能夠詭異地說出話來,若說這也是巫靈法師以巫術變幻出來的話,那他在巫術上的造詣也的確駭人聽聞了。   「巫靈,你這是什麼意思?」旃昊面色鐵青著喝道。他開始時見巫靈法師現出了身形,心中還有些得意,因為他知道以巫靈法師的巫術只要隨便調動四五名神將就可以很快解決眼前這兩個人,把自己解救出來,但後來聽他說話的語氣竟似對自己十分的不恭敬,心中登時感到有些不妙起來。   巫靈法師皮笑肉不笑地道:「教主,這幾十年你也風光得夠了,是否也該讓屬下也風光風光哪!」   旃昊聽得臉上怒器叢生,喝道:「巫靈,本王這幾十年來一直待你不薄,你敢背叛本王,難道就不怕這會有什麼可悲的下場嗎?」他雖然全身動彈不得,但臉上卻依自湧起了滿面的殺氣。   巫靈法師聽罷怪笑道:「待我不薄?可悲下場?嘿嘿,教主大人,你說的不會是你在老夫體內種下的『千屍蠱』吧?」   「你怎麼知道本王給你種了『千屍蠱』?」旃昊驚得一愣。   巫靈法師突然眼中呈現出一股強烈的殺機,陰沉的道:「三十年,老夫本誠心誠意前來投靠於你,想幹出一番大事來。當時你將這如此重要宮殿交於老夫管理時,老夫還感恩戴德了好一陣子,但老夫卻沒想到你會惡毒如斯,竟然趁老夫不注意的時候在老夫酒中下蠱!可恨老夫直到五年後才發覺自己中了你的暗算,那時若非老夫發現蠱毒已深入骨髓,早就取你狗命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這些年來,老夫費勁心思想要驅除體內的『千屍蠱』,功夫不負有心人。半年前,老夫意外發現這百多名神將體內竟都藏有一種依靠真元滋生的屍蟲,你做夢都想不到老夫能夠借助這些屍蟲的幫助,在剛才你真氣最弱的時候將你的『千屍蠱』煉化吧,嘿嘿嘿嘿……」巫靈法師陰笑一聲,又接著道,「現在老夫已完全擺脫了『千屍蠱』的束縛,豈會再甘心受你的控制,幫你煉製『血魔氣』……」   旃昊聽完巫靈法師這一席話,臉上頓然浮現出一片灰敗之色。他本來是打算利用巫靈法師幫自己煉成「血魔氣」後再將其消滅,卻沒想天意弄人,最後竟會造成這般場景,難道今天自己真的要性命不保嗎?   天瓊風和瑤蘭霜月也是聽得心頭感慨萬千,不久前,旃昊背叛殺害了他自己的兄長,而如今他又被自己所倚重的屬下所背叛。   旃昊若是料到報應會來得這麼快,不知他在「紅祖大殿」時他還能夠狠下心腸去殺自己的兄長——旃武神王嗎?天瓊風憐憫地看了旃昊一眼,暗中歎息了一聲。   「林三觀,瑤蘭霜月,老夫還真得感謝你們哪!若不是你們兩個把他制住,老夫哪會那般容易地就將『千屍蠱』煉化。」巫靈法師衝著天瓊風和瑤蘭霜月二人笑嘻嘻的道,「看你們的功夫都還不錯,若是你們今後肯聽從老夫命令,老夫或許饒過你們兩個,不知兩未意下如何?」   在幾人說話的時候,天瓊風感覺到周圍的壓力變得越發強盛了,空氣中似乎都染上了一層黑氣,視線都開始模糊起來。天瓊風知道現在不能亂動,否則巫靈法師一召喚出那些神將,那時不管自己和瑤蘭霜月功力有多高,都只有死路一條了。   天瓊風剛才正想著怎麼樣才能拖延一下時間,恰好聽到他那句話,心中不由一動,自己何不暫時答應下來,然後再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可以接近他,或許還可找到機會趁機將他制住,想到這,登時微微一笑道:「巫靈法師,若是我們答應你,你又怎能保證我們不會像你背叛旃昊一樣背叛你呢?」   巫靈法師哈哈笑道:「說得好,老夫當然不會那麼容易就相信你們,除非你們能夠獻出自己的真元!」說著,巫靈那兩隻小小的眼珠子開始轉動起來,不停地瞄向天瓊風二人,似要看一下他們到底會如何回答。   「想要我們交出真元,我看你還不如把我們殺了吧!」瑤蘭霜月唇邊忽然露出幾絲笑容,淡淡的道。   巫靈法師冷笑道:「好,既然你們求死,那老夫就成全你們,哼哼。」說完,他的口中驀地發出一連串刺耳的尖嘯,而他的身形卻隨著嘯聲的響起而消失在了圓殿頂端的石層裡。   見巫靈法師隱藏起來,天瓊風和瑤蘭霜月馬上將全身的勁氣散發在體外,在身體周圍一尺處凝聚出一道閃著瑩瑩亮光的氣層。   而就在此時,這圓殿裡的四十多名神將的雙眼突然爆射出數道紅光,同時張開了大嘴,一股股黑色氣息源源不斷地從裡面冒了出來。這些黑氣都是巫靈法師用神將們體內畢生真元煉製轉化而成的,平時都被巫靈法師帖在他們的衣裳裡面的符紙壓抑了下來,只有在巫靈法師召喚的時候才能把這些神將們的真元釋放出來。   剛才那聲尖嘯就是命令神將們釋放氣息的信號,這數十名神將生前修為在天羅都是首屈一指的,如今在他們那精純真元的侵壓下,天瓊風和瑤蘭霜月那體外的散佈在體外的氣息都開始不安地震動起來。   「林兄,我看我們還是先退到外面去吧?」瑤蘭霜月看著那些正吐著黑氣逼來的神將們,對天瓊風低聲道。   此時也只能這樣了,天瓊風點了點頭,把地上躺著昏迷不醒的邵華陽扔給了瑤蘭霜月,而自己則將爾朱公和符禺景元提起,就要想外走去。他們三人被旃昊的「靈息」所控制,如今已是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若是把他們留下的話,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喂,你們不能把本王扔下呀!若沒有本王指引,你們就永遠都不可能活著出去了。」天瓊風兩人腳步一動,身後的旃昊卻忽然驚恐地嚷了起來。   若旃昊不出聲,天瓊風還真的忘了還有他這個人。看旃昊前些時候還那麼囂張,卻沒想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天瓊風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本待不詳理會他,但轉念一想,自己對這宮殿不熟,若是不把巫靈法師和他控制著的這一百多名神將消滅,那威脅人間的隱患還將存在,而有旃昊在手,或許真能起到一點什麼作用也說不定。   天瓊風把爾朱公交給了瑤蘭霜月,自己則把旃昊夾在了腋下,和瑤蘭霜月一起向圓殿外飛掠而去。   但一出殿門,天瓊風和瑤蘭霜月卻禁不住大吃一驚,外面不知何時已是黑濛濛的一片,以他們二人的視力,竟然看不到身週一米外的地方。兩人回頭一看,就連他們剛才所呆的那個圓殿這時也全被那些神將口中所吐出的黑氣充斥著。   而就在兩人驚愕不已之時,他們的耳邊又開始傳來了陣陣「蹬蹬……」的怪異腳步聲,巫靈法師等人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那些腳步聲恐怕都是那些已成骷髏殭屍的神將們所發出來的了。   天瓊風知道在這麼多神將的包圍下,自己二人想要悄悄逃出去已是不大可能了,呆會等待著他們的定將是一場無休無止的惡戰,而這一戰下來,自己還能不能活在這個世上都是個未知數了。   想起自己還未能完成彭祖等人的囑托,也未能最後看上水碧、雨婷他們幾眼,天瓊風心中不由泛起了幾絲不甘,甚至是幾絲悲哀,感歎了幾聲禁不住苦笑道:「瑤蘭姑娘,或許我們今天真的就要命喪於此了。」   瑤蘭霜月微笑道:「只要死有所值,又何懼早死幾天呢?」語氣平和安穩,似絲毫不為眼前的危險境地所擔心。   天瓊風聽得精神一震,不由笑道:「瑤蘭姑娘果然不愧是天羅的奇女子,林某真是佩服哪!」天瓊風確實有些汗顏,自己一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不如一個女子想得開,想得透徹,人間界的命運或許真不是自己單獨一人所能掌握得了的,在如此情況下,自己只要盡了全力,想必彭祖他們也不會怪罪自己吧!   天瓊風說完這句話時周圍黑得幾乎連瑤蘭霜月的影子都要看不清了,而於這時,他卻聽到了瑤蘭霜月的嬌呼:「林兄,小心了!」   她聲音一落,天瓊風便覺到氣場一陣波動,原來是瑤蘭霜月向已經逼近她身前的一名神將揮掌攻擊了出去。   瑤蘭霜月出手未久,天瓊風也發現有一道勁風向自己襲來,他想也未想,蘊涵勁氣的「金剛伏魔印」應手而出,向那衝自己發出勁力的骷髏反擊了過去……   ……   時間慢慢流逝,天瓊風和瑤蘭霜月背靠背地挨在了一起,他們依舊不停地向身邊發出勁氣,封擋著那些神將們好像永未停歇的進攻,但所發出的威力卻一掌弱似一掌,兩人儘管已通自然之道,但在著座宮殿中,自然靈氣極其稀少,在這麼多神將的輪流攻擊下,兩人體內的勁氣已是愈漸枯竭。   又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只覺得自己的雙掌愈來愈疲憊,手臂都沉重得快要抬不起來了,兩人的意識在那無邊黑暗邪氣的侵襲下都快逐漸崩潰,以至於沉眠。天瓊風發出最後一掌,身子再也支撐不住,癱軟地倒在地下,難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嗎?雜亂的念頭紛至沓來,卻使他已近昏迷的意識越來越朦朧、越來越模糊……   然而,就在這個時刻,天瓊風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片潔白的亮光,如長虹貫日般橫跨天際,如閃電一樣刺進那黑暗的虛空,綻放出萬道耀眼的慈和光輝,那光芒照射到天瓊風的身上,他頓時就似偎依在慈母那充滿愛意的溫暖懷抱中,心中竟有說不出的舒坦與安適。   在那片亮光的掃射下,那滿是邪意的氣息竟如流水般朝它會聚而去,剎那間就被它吸收得乾乾淨淨,但吞噬了那麼多的黑氣後,它卻並沒有因此而沾染上污痕,反而變得比初時更加的輝煌,望去就像是一輪懸掛在茫茫蒼穹中的中天皓月。   驀地,那皓月中突然迸發出一點碧藍的明光,沐浴在那藍光的籠罩下,天瓊風沉迷的意識好似清醒了過來,那片亮光也慢慢在他的眼中顯現出了它的原形。   那竟是一柄劍!   一柄寬闊厚重的古樸長劍!   ……   「魔月神劍!」   「那竟是魔月神劍!」   沒想自己在死後還能見到它!天瓊風似乎感受到了神劍劍靈的呼喚,全身不知從何處湧出了一股大力,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跳到半空中,快速向那懸空虛浮著的「魔月神劍」抓了過去。   神劍入手,熟悉的清涼氣息潮水一樣向他的經脈狂湧了過來,在這股涼意的撫摸下,天瓊風的猛然回過神來,登時發現自己竟然還身在剛才的那座宮殿裡,而周圍卻呆呆地站滿了一架架骷髏。這些骷髏旁邊的空地中落滿了衣服的碎屑,而瑤蘭霜月卻直直地倒在自己跳起的那個地方。   原來自己所見到都是真的,自己並沒有死!!天瓊風心中一陣狂喜,激動地望了手中那還在放射著明亮光芒的「魔月神劍」,顧不得思索那些剛才還一直對自己二人猛攻的神將們為何會全都安靜了下來,急忙向躺在地下的瑤蘭霜月跑了過去。   天瓊風剛一蹲下身子,瑤蘭霜月忽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天瓊風忙把她扶起,關切的道:「瑤蘭姑娘,你怎麼樣了?」   天瓊風的手掌緊貼在瑤蘭霜月的背部,瑤蘭霜月那溫靜的臉頰頓時飄起了幾絲淡淡的紅霞,搖頭微笑道:「我沒事。林兄,能不能麻煩你去看看爾朱兄、邵兄和符禺兄他們都還好嗎?」   剛才在那麼多的神將攻擊下,天瓊風和瑤蘭霜月都無力顧及邵華陽等人,不知他們是否被那些神將所殺。天瓊風在那堆布屑中首先找到了邵華陽,卻發覺他的七竅中鮮血淋漓,看樣子已是被那股那些流蕩在四處的強猛壓力活活地逼死了!   天瓊風想起與邵華陽在紫壇切磋時的情景,眼眶不禁微微濕潤起來,站起來搜查了一遍,只見爾朱公、符禺景元甚至是那旃昊的情形竟如邵華陽一模一樣。旃昊是死有餘辜,但邵華陽他們三人卻死得太可惜了!   天瓊風沉重地走回瑤蘭霜月的身邊,瑤蘭霜月望見天瓊風的神色,便知道邵華陽他們發生了什麼事,眼中不由浮上了絲絲哀愁與黯然之色。   「不好!」天瓊風沉默了一會,忽然抬起頭來驚叫道。   瑤蘭霜月稍稍一怔:「林兄,什麼不好?」   「哈哈,小子,不用著急,你擔心的是這些傢伙吧?」一個嬉笑的聲音突然在宮殿裡迴盪起來。   天瓊風和瑤蘭霜月微一愕然,就見自己的身前突然被扔來了幾個人,仔細一看時,才發現那如死狗樣躺在地上的不正是巫靈法師、邪音和旃悅、旃圓、旃峒他們幾人嗎?   「潭前輩,是你嗎?」天瓊風回想起剛才那種獨特的笑聲,忍不住驚喜的叫道。若潭五在此的話,那紅浮神尊、柳四娘和鳳舞雷三位神將也一定來了,只有他們四人連手,或許才能將巫靈法師這幾熱制服吧!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錯,就是我們這幾個老頭子啦!」   他話聲一停,左側通道上就緩緩走出幾個人來,前面的四人果然就是潭五、紅浮神尊幾人,但走在他們身後的卻還有四位白髮飄飄的古稀老者,天瓊風知道這四個白髮老人都是「姑魔族」的長老,他昏迷時住在魔月山時,就是這四位老人每天幫著他輸送真氣,助他療傷,只是姑魔長老們若不是什麼意外的話從不出山,他們今天怎麼都到這裡來了?   天瓊風笑道:「沒想到幾位老前輩都來了。」   但等八人來到他們跟前的時候,瑤蘭霜月卻展齒一笑道:「各位前輩,你們可終於來了,若是你們再來晚一步,我和林兄二人恐怕都真得葬身死處了!」   天瓊風聽得一呆:「瑤蘭姑娘,你早就知道紅浮前輩他們要來?」   瑤蘭霜月微笑著點了點頭,天瓊風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路上總是顯得十分平靜,原來是有恃無恐哪!只是瑤蘭霜月和鳳舞雷他們來這裡到底是什麼目的呢?總不會是來幫自己消弭這些將有可能危害人間界的禍患的吧?   「小兄弟,你也不用懷疑。」紅浮神尊似看出了天瓊風的疑惑,感歎的道:「這幾千年的天羅神將,有大半都是出自我們單狐、鳳舞、符禺、北門、紅浮和瑤蘭六家,近千年來,這天羅卻到處流傳著神將飛昇的消息,一直以來都無人質疑,但在百年前,我紅浮家一座用機關佈置的墳墓被幾道閃電劈開,棺木露出時卻發現裡面出現過挖掘的痕跡,老夫當時便開始懷疑起那些傳聞來,後來打開許多曾是神將的祖先墳墓一看,果真發覺裡面的水晶棺不但破損嚴重,而且裡面的遺體竟是一具也不見,在不久之後,其他幾家也先後發現類似之事,於是,老夫等人便興起追查之心。   「幾十年前,瑤蘭若晴兄過世之後,老夫幾人便一直注意著他的墓地,兩年前,竟然又發現他的遺體失蹤,老夫和鳳舞老弟幾人追查之下,才發覺瑤蘭兄的遺體竟是被一直謀求恢復摩家王朝的過復摩所盜走,那時老夫等還以為以前神將失蹤之事也與他摩家有關,可後來出現邪音施展『轉意移魂大法』時才明白事情並非以前所想的那麼簡單。   「半年多前,在鳳芸城圍攻邪音時,被其逃逸,其實乃是鳳舞老弟三人有意為之,否則就算邪音繼承了瑤蘭兄的功力,也不大可能抵擋得住鳳舞兄三人與小兄弟你的合擊。那時老夫也在附近,邪音逃脫後,老夫立即跟蹤其後,隨著他來到了神都,在他和旃昊接近時,才知道他和過浮摩在一起為的便是盜取瑤蘭兄的遺體,而且也知道了還有不少神將的遺體也是落在旃昊的手中,老夫也曾來到這洞口,但以老夫的功力竟然進不了這洞,那時,老夫也只能無功而返。   「在這次紫壇武會中,神王以假裝被刺而以替身蒙蔽老夫等人,哼,但老夫幾人豈是三歲小孩,能連真假都分辨不出嗎,所以便打算將計就計,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而當從小兄弟你口中知道這旃昊精通『血影掌』時,老夫等人便猜知這其中隱藏著什麼巨大的陰謀。恰好不久神王派人請你們去赴宴,老夫便悄悄跟攝來此,而鳳舞老弟和潭老弟則去迎接那已經帶著『魔月神劍』下山的姑魔族四位長老。   「有了神劍之助,而正巧那時巫靈已將洞內的氣息全部調往攻擊你們,老夫等人輕易地就來到了這裡,在巫靈等人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八人出手一齊將他們制住,所以才來得及以神劍吸取那些邪氣救出你們二人。   「唉,這些神將們生前名震天羅,未想死後卻被小人利用為惡……」紅浮神尊說著長歎了一口氣。   聽紅浮神尊娓娓將事情道來,天瓊風方始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沒想到魔月神劍竟還有這種功能,要是知道,自己也不用等到今天才來這裡了。   「現在旃昊已死,我王叔這生都不知能不能醒過來了!」瑤蘭霜月望了地上的旃昊一眼,眼眶微微一紅,黯然歎道。她來這神都雖然是為了協助紅浮神尊等人,但卻是希望能夠找到救治瑤蘭國主的方法!   鳳舞雷大笑道:「丫頭,有老夫這孫女婿在此,還怕瑤蘭國主的病治不好嗎?」   天瓊風也呵呵一笑,手往臉上蹭了幾下,露出另一張同樣十分英俊的面孔來,但他的那滿頭長髮卻於瞬息間變得雪白。   瑤蘭霜月看得不禁怔住了……   ……   半響後,天瓊風和紅浮神尊等人飄然離開了雁溪山。   但就在他們下到山底的那瞬間,山後卻驟然響起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原來那個隱藏著百餘名「天羅神將」遺體的山腹宮殿已經被紅浮神尊用幾百顆「烈磷天雷」炸塌了……   這些祖先們的靈魂經過了這麼久的折騰,今後該能安息了吧!         後記(大結局)        作者:dvdplayer   後記(大結局)   三月後,原來單狐國「天羅禁地」,夕陽漸已西下。   「風郎,你帶我們到這裡來幹嘛?」一座巔峰的平地上,正在逗弄著懷中嬰兒的一位美貌少婦看了那負手佇立在崖前的那名白髮年輕男子一眼,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這兩人正是天瓊風和水碧,而水碧抱著的就是他們那出生才四個月的兒子小天依。在他們兩人身後,還站著雨婷和陰血崖以及肚子已經微微挺起的仙兒,而奇怪的是連青鸞、鳳舞沁婷和蚩盈等人也在此處。   今天已是他們來到這裡的第二天了。這段日子,天羅各處因旃武神王之死而戰亂紛紛,硝煙四起,但天瓊風卻無心在理會這些戰事,天羅之事自有天羅人自己去解決。所以他自那日離開雁溪山後,便立即去了天羅南部,醫治好了瑤蘭等幾位國主的病,便帶著眾女在天羅各處遊玩了一陣子,在途中卻意外地碰到了離開神都的青鸞,青鸞見天瓊風沒事,而天瓊風也並不怪罪於她,又愧又喜之下便一直與他們同行到現在。   昨天,天瓊風他們來到了這裡,守衛森嚴的「天羅禁地」此時也是人去山空,原先駐紮在這裡的軍隊早在兩個多月前就撤走了。天瓊風這些天心裡很不平靜,一直十分的猶豫不決,自己到底是該繼續留在天羅還是返回人間。   若是自己走了的話,那水碧她們又該如何呢?難道也帶她們一起去人間?先不說以她們的功力能否去得了人間,即使是能夠達到人間,她們能夠適應人間那完全不同的生活嗎?可自從完成了彭祖的托付後,他卻發覺自己越來越思念人間的父母與摟琴等人。他本來打算到這裡後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水碧她們,可是臨到頭來,卻一直游移不定!   天瓊風望了那天邊嫣紅的彩霞一眼,微微笑道:「來這裡看看落日不行嗎?」   雨婷和水碧同時沒好氣地白了天瓊風一眼,雨婷嬌嗔道:「你讓仙兒她挺著個大肚子爬到這裡來和看落日,你也真會想呀!」   「就是嘛!要是累壞人家的孩子可要你再賠我一個!」仙兒嘟起紅紅的嘴唇,幸福地看了看自己那高高凸出來的腹部。   天瓊風哈哈笑道:「仙兒,要真是累壞了那小子,不要說一個,就是十個為夫也會毫不猶豫地賠給你的。」   「你又來取笑我了。」仙兒俏臉一紅,羞意綿綿地垂下了頭。   「大哥,快看。」天瓊風和水碧等人在這說笑著,那邊的鳳舞沁婷和蚩盈兩人卻突然齊聲嬌呼起來。這段時間,在水碧和雨婷等人的盛意邀請下,她們兩個也隨著天瓊風在到處轉悠起來,雖然天瓊風還依舊對她們時冷時熱,但她們對天瓊風的稱呼卻親暱了不少。   眾人驚愕地向她們的纖手所指之處望去,卻見那碧藍的天空中突然冒出了四團亮光,正飛一般地向不遠處的山凹處投了下去。   天瓊風看得心中一震,那四團亮光墜落的地方正是他初次來到天羅時掉落的水溏,他依稀記得自己來到的時候也出過這樣的情景,難道人間界又有人來了?   「碧兒,你們在這裡等會,我去那邊看看。」天瓊風不等她們回答,身子已緩緩向崖下飄去,瞬間即從眾女的眼簾中消失不見。   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天瓊風就出現在那水溏邊,卻見那池塘的水底下正有四條人影冉冉地浮了起來。   等那四個人影容貌顯現出來時,天瓊風不敢相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卻猛地又驚又喜地狂叫了起來:   「小琴……」   「阿秀……」   「小鴻……」   「搖紅……」   「是你們嗎?」   那四張姿容絕世的面頰見到聽到天瓊風的喊聲後頓時都露出激動的神情,眼眶中清澈的熱淚驟然湧現出來,顫抖著喊了聲「大哥……」後奮力向池塘岸邊游了過來。   她們這四個女子不是樓琴、月影秀、燕鴻和鳳舞搖紅,還能是誰?   天瓊風看著四女那熟悉的面容,眼中也不自覺地冒出了酸澀的淚珠,口中喃喃地念叨了幾聲,樓琴她們卻已是顧不得全身都被水浸得濕答答的,飛快地朝天瓊風撲了過來。   天瓊風張開雙臂想把她們都摟進懷裡,可卻被她們那一衝之勢壓到了草地上。天瓊風剛想坐起來,可四女的秀拳卻鋪天蓋地的朝他的胸口和頭部擂了下去。   「你這個大壞蛋,誰讓你把一聲不響地就把我們扔下跑到這裡來的,嗚嗚……」月影秀邊捶邊說,眼淚卻再也忍耐不住,雨點似的落在了天瓊風身上。其他三女雖然沒有說話,但那殷紅的眼眶中卻滿是幽怨與憤恨,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天瓊風不敢運氣抵擋,也不敢躲避,被打得在嗷嗷直叫。   樓琴她們也不知給了天瓊風吃了多少拳頭,反正她們累得停手時,天瓊風臉上都已經到處是青一紫一塊了。看到天瓊風這副慘樣,四女又疼惜起來,樓琴和燕鴻把天瓊風從地上扶了起來,月影秀小手則溫柔地在他的額頭上撫摸了幾下,抽泣著道:「大哥,痛嗎?」   天瓊風搖了搖頭,如果這一點痛能讓她們原諒自己,就算再挨幾次天瓊風他願意。他輕輕地捂去了她們臉上的淚水,道:「小琴,你們都瘦了,都是大哥不好,不該單獨扔下你們?」天瓊風說著說著,自己也忍不住鼻子一陣酸楚,滾燙的淚水又在眼中打起轉來。   聽到天瓊風關切的話語,樓琴她們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委屈,忍不住再次放聲哭了起來,許久的相思在此刻登時泉湧而出……   ……   「小琴,你們怎麼也到這裡來了?」她們停住哭泣、柔順地偎依在天瓊風懷裡時,天瓊風終於忍不住輕聲詢問起來。   燕鴻仰起那梨花帶雨的臉龐,柔聲地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此時的人間界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了!在天瓊風離開後不久,天羅將要入侵人間的消息不知怎麼在各地都開始流傳起來,那些流言將天羅的科技和武技渲染得比人間要強上無數倍。在有心人的攪和下,這些消息很快便引起了人間界的恐慌。而由於各個區域政府對待此事的態度不同,那個統一的聯邦此時已是變得形同虛設。   而暗星世家卻於半年前勸說炎黃區域政府抽取麒麟武院「太極仙山」裡那股奇特的陰陽氣場以改造武器特性,說是為以後抵擋天羅的入侵作準備,實際上只不過想利用那些武器擴張他暗星世家在人間界的勢力罷了。麒麟武院當然不會答應這個無理的要求,但暗星卻派出許多武學高手襲擊武院,如今武院已是元氣大傷。   三個月前,彭祖和雨吟長老等人測知天瓊風已消弭了天羅的那股積存千年的邪氣,而恰好那個時候他們也已知道自己留在世間的時間不會太久了,他們怕自己的神念消散後暗星世家會對樓琴等人不利而無力保證向天瓊風許下的承諾,於是便將天瓊風消失的真實情況告訴了樓琴等人,同時將自身的畢生修為加持在樓琴四人身上,利用鳳舞搖紅所發明的那種巧妙方法把她們送來了天羅。   天瓊風聽了燕鴻的話心中不由泛起一陣悲哀,自己千辛萬苦差點連小命都丟了來為人間界消弭禍患,可他們卻仍舊在為著權勢利益而爭鬥個不停,自己這樣做究竟值不值得,彭祖和雨吟長老他們逝後能夠安心嗎?   「姐姐……」天瓊風沉思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了鳳舞沁婷的驚叫聲。   天瓊風和樓琴幾人回頭一看,便見鳳舞沁婷睜大著眼睛站在那裡,而水碧她們則驚疑地望著天瓊風身邊的四名女子。   鳳舞搖紅嬌軀一顫抖,她已認出那人就是自己的親妹妹,離開天羅好幾年,沒想到一回來就能見到自己的親人,她的眼淚又不由自主地留了下來:「妹妹……」,喊聲未已,人已向鳳舞沁婷撲了過去。   天瓊風站了起來,看著樓琴和水碧她們,頭都有些亂了起來,自己該對雙方怎麼解釋自己與她們的關係呢?如果樓琴四人知道自己在這天羅連孩子都有了,不是會更傷心難過嗎?而水碧她們如若知道樓琴等人是自己以前的戀人,心中能好受嗎?   不過讓天瓊風更感到煩惱的卻還是另外一件事,他明白彭祖之所以肯把樓琴等人送過來,並非只是為了完成對自己的承諾,他們這樣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沒有說出來,其實他們是希望自己看到樓琴幾人後能夠返回到人間,幫助人間界恢復到以前的安寧與和平!   唉!兩位老人家,你們走的是輕鬆,可卻把人間界的那副爛攤子都扔給了我!   天瓊風長歎一聲,望著天邊那僅有的一絲霞光,眼神不禁迷惘起來……   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全書完)           第二章 身陷囹圄      天瓊風被四面包圍,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再加上一身功力消耗乾淨,若真是硬來被這一群士兵殺了的話,那可就太不值了。在這種情況下,天瓊風竟然大是出人意料的坐在了地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那群士兵衝到天瓊風的身邊,見他突然來了這一招,不由都傻了眼了,頓時都怔在了那兒。其實,這時天瓊風的神念早已經逸出了身體之外。還在太極仙山的時候,彭祖曾經教過他一個在萬不得已時才能使用的逃生方法,那就是在危急時刻使自己的神念與身體脫離,那樣即使是自己的身體受到禁錮,但神念照樣能夠逃出生天。經過半年的刻苦修煉,天瓊風已將神念的控制掌握得非常嫻熟,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樣還要運功,靜坐許久才能使自己的神念飄出體外。   但是,彭祖所教的這個方法,也有很大的缺陷。如果自己的對手也是修煉過神念的高手的話,便很可能會看出這個小伎倆。那時,只要他將天瓊風的身體弄得支離破碎、四分五裂,那天瓊風的神念或許就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去了。天瓊風當然也十分明白這個道理,如果真發生了那樣的事,自己也許就會如彭祖一樣變成一個單純的神念體了。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天瓊風也只能賭一賭了。這時,他見不但那群士兵被自己這一招給唬住了,連那個老頭和他身後的兩個年輕人也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天瓊風在半空中可是樂翻了天,沒想到自己這一著還真是賭對了!   但還沒等天瓊風得意多久,就見圍著他身體的一個身材魁梧的士兵傻傻地看了左右的幾個夥伴幾眼後,突然大聲嚷叫了一下,接著就揮舞著他手中那把最起碼也有五六十斤的大刀向天瓊風的腦袋斜斜地劈去。   天瓊風一見,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了,自己怎麼這麼倒霉,竟會遇上這麼一個粗人傻子。天瓊風不敢再看,只希望到時候那傻子能夠手偏一偏,砍在身體的其他什麼部位都好,千萬不要真將自己的頭給劈成兩半,不然自己可真的完了。   天瓊風在空中求神拜佛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感應到自己的身體有什麼損傷,忍不住硬著膽子回頭一看,只見那大個子定定地站在離自己身體兩三步遠的地方,他手中那把大刀的刀鋒就在距自己頭髮約半厘米的地方頓住了。天瓊風鬆了一口氣,原來這傢伙只是想試探一下自己。但很快他的心又懸了起來,要是那大個子不小心手一抖,那自己的腦袋還不照樣得分成兩半嗎?他也不想想那人既然能夠在半厘米的距離把刀停住,那就說明那人用刀的本領一定到了極為高明的境界,又怎麼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呢?   那個老頭這時手又是一揮,他身後立即跑出了四個士兵。老頭吩咐了幾句天瓊風聽不懂的話後,那大個子已經收刀退到了一邊,而另外那四個人則來到天瓊風的身體前,將他的身體抬了起來,送到老頭的身邊。   老頭看天瓊風的身體一眼,突然在天瓊風身上幾個穴道上拍了幾下,然後示意了一下身後的一個年輕人,邁步返身回去。那年輕人得到老頭的指示,大叫了一聲,那幾百個士兵突然自覺地排成了幾個整齊的縱隊,一群人也隨在了老頭的身後,而抬著天瓊風身體的那四個人則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天瓊風見他們都走了,也只得在半空中跟隨著他們而去。他剛才見了那老頭的手勢,知道他是怕自己趁機逃走,因而用真氣封住了自己的經脈,只是他卻不知道那老頭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將自己的經脈封住的,因為此時天瓊風能活動的只有那微弱的神念,沒有辦法去探測到底是自己身體的什麼地方受制了。   一群人走了幾百米遠後,繞過一個山彎,到了一個兩面都是高山的峽谷。峽谷的出口處很窄,只有幾丈寬,而且那裡還攔著一道柵欄。出了谷口到了一處極為寬闊的平地,不過那裡卻還是在群山地包圍之中。那塊平地上紮著許多的帳篷,還有一百來個同樣裝束的士兵在那巡邏、站崗,將通向外面的道路和進入谷內的峽谷把守得嚴嚴實實。看來這裡就是這一隊人馬的駐紮之處了。只是不知道他們守在這個偏僻的地方所為何來。   天瓊風現在沒有功力的支撐,神念最高也只能飄到離地面兩三丈遠的地方,所以也沒法觀察周圍的地勢,不過從這裡森嚴的守衛來看,以後想要悄無聲息的從這裡出去,還得要費上好一頓功夫了!   到達營地之後,那群士兵回到了各自的位置,而抬著天瓊風的身體的那四個人卻跟著那老頭和兩個年輕人走進了一個看上很簡陋的帳篷。   天瓊風也悄悄地摸了進去,躲在帳篷的邊緣,他現在可不敢靠那老頭太近,對一個高手來說,很容易就可以通過周圍空氣的細微變化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帳篷裡佈置得十分簡單,裡面有一張木板床,而床的周圍卻堆著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間帳篷或許是用來堆放雜物的。進入帳篷之後,那四個人也不管木床上有什麼東西,將天瓊風的身體往床上狠狠地就是一扔,把旁邊的天瓊風看得大是心疼,沒想到自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身體也會受到此等虐待。   但令天瓊風更加叫苦不迭的卻還在後頭呢!只見一個士兵出去之後,端來一盆水看也不看一下,就往天瓊風的身體潑去,天瓊風連個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成了個落湯雞。   那老頭和其他幾人見天瓊風的身體還是沒有什麼動靜,不由詫異地互看了一眼。老頭走到床邊,在天瓊風胸前的幾個穴道輕輕地拍了幾下,可天瓊風依舊不醒不動。老頭十分不解地看了床上的天瓊風一眼,在帳篷裡踱來踱去,似乎正在尋思著天瓊風為何身體呼吸正常,血脈暢通卻總依舊不甦醒的原因。   天瓊風在旁看得暗暗偷笑,憑你這死老頭,就是想十年也不一定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如果他現在不是以神念的形式存在的話,恐怕早就興奮得哈哈大笑出來了。   那老頭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忽然他對站在那裡也是一臉疑惑之色的一個年輕人招了招手,氣沖沖地說了幾句話,但那年輕人卻是一臉高興地退了出去。   天瓊風看得很不明白,他們這到底是在幹嘛呢!唉……聽不懂他們的語言還真是悲哀呀!天瓊風歎了一口氣,在麒麟武院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和鳳舞搖紅學一下天羅界的語言呢?不過他如果知道自己的意圖的話,肯定是不會教給自己的。想起鳳舞搖紅,樓琴、燕鴻和月影秀幾人的影子如走馬燈似得不停閃現在了天瓊風的眼前,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她們見自己無聲無息的就走了,不知會不會恨自己?還是希望她們能夠早些將自己忘了吧!天瓊風想著想著,一時不禁心亂如麻!   忽然,天瓊風心頭一麻,回神一看,只見那個年輕人正甩著一根烏黑油亮的粗約拇指大小的鞭子狠狠地在自己的身體上抽打著,難怪剛才那老頭說那話時,他會這麼高興。   不一會兒,天瓊風的身體上就佈滿了一條條醒目的紅色印痕,交錯在一起,就似一片密密麻麻地蜘蛛網。天瓊風看得心中發酸,將那個把自己身體鞭成這般模樣的人咒罵了千萬次,並且發誓以後一定要將這個仇報回來!   那年輕人打了一會,見天瓊風還是連一點反映也沒有,不由垂頭喪氣地停了下來。那老頭想是也拿天瓊風沒什麼辦法,只好吩咐留下兩個士兵在帳篷外看守著,其他人都跟在老頭的身後走了出去。   天瓊風待他們走遠了之後,才來到了自己身體旁邊。這時那些鞭痕已經腫起了一大片,紫紅色的淤血看得天瓊風一陣頭暈目眩。天瓊風暗道,要是他們每天來上這麼幾次,那自己的身體不被他們打得稀巴爛才怪呢!看來自己一定要早點恢復功夫才是,不然,連什麼時候死的都可能不知道。   但令天瓊風大為困惑的是,接下來的幾天那老頭除了進來看過幾次,幫自己敷了點傷藥外,並不見再有人來拷打自己的身體,天瓊風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這幾天,他的功力恢復了約莫三分之一,但他卻還不敢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去。萬一不小心被那老頭看出了破綻的話,那自己這幾天的功夫就全白費了!   另外一件讓天瓊風高興的事是,他已經略微能夠聽懂這些人的幾句話了,當然那只限於一些簡單的日常用語,像那些複雜的話,天瓊風還是聽得一頭霧水,要將這天羅界的語言完全掌握沒有一段時間是不行的。   很快又風平浪靜地多了六七天,天瓊風的功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準備再過個一兩天自己完全恢復了之後,再想辦法從從這裡逃出去。這些日子,他已經想要了下一步要走的路,就是先到鳳舞國,去看看搖紅的妹妹到底有沒有在研究搖紅所發現的方法。當然,鳳舞國因為是搖紅家族的所在地,讓這初到天羅的天瓊風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點點親切感,這也是其中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   這天晚上,天瓊風飄出了帳篷,來到了營地上空。功力基本恢復,天瓊風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前幾天一直忙著吸收、煉化那些自然靈氣,一直沒機會出來到處走走,現在天瓊風可不想放過這個出來透氣的機會!   他很快地繞出營地,然後又順著峽谷的方向前飛去。一路下來,天瓊風才發覺自己被抓的那個地方是峽谷裡面的腹地,那裡除了池塘邊有一塊比較大的草地外,周圍全是高聳的山脈,而那些人的營地則處在群山的包圍之中。   茫茫看去,收在眼底的儘是綿延起伏的山,天瓊風也不知道哪裡才是走出這片山脈的正確方向。天瓊風又在四處閒逛了一會後,迎著那清冷的月光返回了營地。   到了營地,天瓊風卻發現今晚這裡好像沸騰了許多,那些士兵都在那裡匆匆忙忙地走來走去,更有許多帳篷裡燈火明亮、話語喧天,熱鬧之極。天瓊風仔細一觀察,又見到營地的西北角原來是一塊空地,但自己這一晃不見的功夫,卻憑空多出了幾個帳篷。   難道說今晚有什麼人來到了這裡嗎?   天瓊風正要去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忽然想到今晚的守衛和戒備鬆懈了不少,說不定還可以趁著這個大好機會溜出去呢?雖然不知道哪裡才能出去,但也比天天困在這裡要強得多呀!   想到這裡,天瓊風一陣興奮,樂呵呵地往關著自己的那個帳篷返回。一到帳篷外邊,天瓊風卻發覺了一件奇怪的事,以前每天都站在簾子旁的兩個守衛竟然蹤影全無,那老頭會有這麼大意,把守衛全都撤掉嗎?   天瓊風閃進帳篷,突然大吃一驚,只見剛才自己那還好好地躺在床上的身體,這時竟然也不見了。   他們把自己的身體運到哪裡去了呢?其他的倒沒什麼擔心,天瓊風就是怕他們把自己的身體銷毀了!天瓊風在帳篷裡飄來蕩去了一會,靜下心來,循著神念與身體的自然感應飄了出去,繞過一個個帳篷,最後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自己的身體。   但這時自己的身體卻不是放在帳篷裡,而是被鎖在一個囚車裡面!   一個用鐵條築成的堅固的囚車!   囚車旁邊有四五個人在看守著,天瓊風來到車子跟前,見自己的身體沒有受什麼虐待,懸著的心才舒鬆了下來,這個囚車硬來是很難弄開的,不過只要把那鑰匙偷到手就很容易出去了。   天瓊風離開囚車,來到那老頭的帳篷外。這幾天,天瓊風雖沒溜去哪裡,倒是把這個營地裡的環境摸熟了。   在離帳篷還有還十幾米遠的時候,天瓊風就聽得裡面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和觥籌交錯之色。天瓊風偷偷地溜了進去,隱藏在一根很不起眼的柱子後面。轉目四下裡一看,就見帳篷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桌子,桌面上鋪滿了幾十個菜盤子,裡面盛著的儘是一些色澤鮮艷的美味佳餚!   桌子旁邊坐著十幾個人,除了在側邊的老頭和經常跟在老頭身後的兩個年輕人外,其他的多是營地裡的頭目,而坐在上首的幾個頭戴銀白色盔甲,穿著白色披風的人因為背對著天瓊風,所以看不見相貌,不過從背影看去卻好像不是營地裡的人!天瓊風從他們談論的話中,隱隱地知道他們是在設宴迎接那幾個坐在上面的人。   怪不得營地裡熱鬧了許多,原來還真是來了幾個大人物,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呢?天瓊風暗暗猜想。   老頭身邊的那兩個年輕人頻頻地向那幾個人敬酒,而且常常妙語連珠,天瓊風雖不是很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從其他人哈哈大笑的神情就可以猜知,他們一定是說了什麼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話。但令天瓊風奇怪的是上首那幾人好像從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而且連身前的酒杯和筷子也很少拿起!   這時,其中一位年輕人又舉起酒杯,滿面紅光地說了一句話。   天瓊風聽得似懂非懂,那年輕人似乎是在祝坐在上首的那幾人明天一路順風。   這一次,上首正中那人總算開口了,那人說的話天瓊風只聽出了幾個詞,一個是「多謝」、另一個是「押解」、最後一個才是「告辭」。   這人話音落後,席中的那些人都是一臉挽留之色,但躲在柱子後面的天瓊風心中卻禁不住一跳,因為他聽出來剛才說話的竟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聲音非常嬌柔美妙的女人!   那女人不理會老頭和那群人的招呼,禁自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天瓊風正想移到另一邊看看那女人到底長什麼模樣,就見那女人右手向身後一揮,頓時一股凌厲的勁氣破空而出,直直地擊向了天瓊風的藏身之處。   天瓊風心中一震,這女人好身手!帳篷裡那麼多人都沒有發覺自己,而她卻僅憑剛才自己情緒的一時波動而知道了自己的藏身之處,如此看來,她的修為恐怕比那老頭還要高呀!不過天瓊風並不擔心,他飛快地閃出了帳篷之外,那女人的勁氣毫無阻礙地印在了帳篷的簾布上,那布匹「嗤……」地一聲向兩邊裂開了兩塊。   她那突然一掌驚起了帳篷裡所有的人,裡面立即響起了一片喧嘩之聲。   天瓊風回到了以前住的那個空帳篷,這時,他倒不急著偷那囚車的鑰匙了,聽那女人說話的口氣,似乎要把自己押解出去,反正現在自己就是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夠找著方向,何不搭一趟那囚車,既輕鬆又安全,等出了這片山脈再去偷取鑰匙也不遲!   打定主意之後,天瓊風又開始了吸收和煉化自然靈氣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