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一章 被吃掉的龍   武俠小說裡,主角常常是吃到什麼天才地寶後變成一個絕世高手。   但如果在現實社會中發生這種事,會變成什麼?怪物嗎?不知道。   王大明,很常見的名字。家住K縣臨海的一個小村子,今年十七歲,就讀K市的K高工一年級,成績中等。   相貌普通,只是體型有點龐大,一百二十多公斤,確實有點「大」說。   好再身高近一米八,把體型拉長了,不然看起來就像顆球一樣。饒是如此,大家還是一樣不願接近他。因為如此,大明的朋友很少,幾乎沒有。很多人都勸大明減肥,但大明都不以為意。   像大明這種人,理所當然的成為班上被譏笑的對象。起先,大明也會生氣。但經歷小學六年,國中三年的磨練後,不論是誰都會習慣的。習慣成自然,大名忘了他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會生氣的。   事實上,他已經很久不曾發脾氣了。像現在,同班的同學在被後叫他冷凍電宰豬。就像所有學生生涯一樣,每班總有幾人專以嘲笑他人為樂。   大明也不以為意,反正這種人嚴重缺乏自信心,需要以自己的長處來比較別人的短處,從中獲取優越感。   大明今年才十六歲,但他自己覺得他像是六十歲的人一樣。不僅自己,連師長、朋友都是這樣認為。大明的國中老師給他的畢業評語是,少年老成,德高望重。   他自己也覺得好笑,自己只是達觀了些,對於事情都看的很開。看閒書、睡覺、發呆是大明最喜歡的事情,像今天,大明找了一處非常偏僻的地方釣魚。大明只會做不浪費體力的休閒活動,況且,釣魚時還可以發呆。網咖也是個好選擇,但假日人太多了。   像大明這種成績不好,又懶散的人。在別人的眼中只有兩個字,廢物。浮標在水面上晃啊晃的,大明也不去管它,逕自沉思了起來。昨天的夢裡,他夢見了國中時,班上的班花,一名氣質優雅的美女,還是學校的校花,當時有多少人追啊。   大明承認他對校花心動過,但大明也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角色,大明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什麼時候該伴什麼角色,他清楚的很。所以對於校花,大明止於欣賞,並不迷戀。國中畢業後兩個月,大明就將校花全忘了,別說名字,連長像也想不起來。   那為何會在昨天的夢中夢見她,大明歸類於潛意識作祟。浮標動了一下,然後沉了下去,大明從沉思中醒來,用力的拉著魚竿。好重,該不會是釣到大魚吧。   就在大明這樣想的同時,一艘小艇開進這偏僻的小海灣來,好死不死的撞上大明的魚線。崩的一聲,大魚溜了。大明剛想破口大罵,一根冷冰冰的東西抵住大明後腦。   「想不到這還有人,大哥,直接解決了吧。」低沉的男子口音從大明身後傳來。   「不行,這樣會留下痕跡,給警方找到的話會很麻煩,帶到海上在解決。」被稱為大哥的人冷漠的回答。   「也對,小鬼,起來,只能怪你命不好,哪不好去偏偏妨礙的我們的買賣。」說完,大明的東西全被踢進水裡,毀屍滅跡。   大明被趕上了小艇,跟大明想的一樣。兩個一看就知道是黑社會的人,手上還拿著黑漆漆的手槍。   槍,大明第一次看到真槍,有點給它感動的說,不過現在是指著自己,大明也高興不起來。一同上船的還有一個布袋,大小形狀剛好是個人。   綁票,這個名詞立刻出現在大明腦海裡,看來自己還不是普通的倒楣。想到自己的生命就到今天為止了,大明倒也感不到悲傷。大明把生死看的很開,自己爺爺去世的時候,大明還哭不出來。反正有生就有死,自己一個廢物活著也沒用,死了倒也乾脆,何況後事還有人處理,只是過程不會很愉快說。   小艇開到一艘大遊艇旁停下來,大明和那布袋都被帶上去。遊艇上還有一個人。   「這胖子是怎樣。」那個人發問了。   「目擊者,沒事,出海解決就好了,那一邊錢拿到了嗎?」大哥冷漠的回答。   「拿到了,數目正確。」   「很好,我們就這樣跑到大陸,看那些條子能怎樣。」大哥露出絲絲的笑容。   「那人質呢?」那人指著布袋發問。   「當然是要做了,不過那麼漂亮,也別浪費。」說完解開布袋,放出一個女孩子出來。   那女孩子身穿學生制服,還是K女中的,K市的明星學校。身材皎好,皮膚也很白,不過臉被長髮擋到了看不清楚。不過肩膀隱約是在抽動,看來是在哭吧。   「誰先來。」大哥冷酷的說。   「我先我先,這種千金大小姊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早就想嘗嘗味道了。」和大哥一起上船的人心急的說,一邊還粗魯的抬起那女孩子的頭來。   大明嚇了一跳,那不是和他同班的校花嗎?叫林什麼來著,怎麼被綁了。那女孩子雙眼紅腫,看來是哭了很久。聽到綁匪要非禮她,正不安的掙扎著。   「小美人,別掙扎了,大哥哥會讓你欲仙欲死的。」   大明管船上的人叫大哥,綁匪甲和綁匪乙。現在綁匪甲抱著校花要走進船艙享受,卻沒看到大哥在他身後露出冷笑。碰一聲,綁匪假的頭開了花,校花尖叫著。   原本看管著大明的綁匪乙叫道:「你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嫌你們礙事罷了。」大哥說完後,在綁匪乙身上開了幾槍。   「組織不會放過你的。」綁匪乙不瞑目的說。   「組織不會知道的,我在船上放了炸彈,快爆炸了,組織裡的人只會認為我們死光了。」大哥蹲在綁匪乙身旁冷冷的說。   「碰。」一聲槍響,大哥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心臟。心臟被開了個洞,鮮血直流。回頭一看,大明正握著手槍,槍上還冒著煙。   「好小子這次老子陰溝裡翻船認了,不過你們要給老子陪葬。」說完後極不瞑目的死去。   大明看著大哥手裡按著某種東西,也沒多想,抱著校花就跳出船去。轟然巨響,火浪從大明身後襲來,大明只是用龐大的身體緊緊的護住校花嬌小的身軀。爆炸過後,船隻的殘骸漸漸沉沒,海面恢復平靜,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痛,錐心的刺痛從大明身後傳來,痛楚也讓大明從昏迷中醒來。海浪拍打在大明的身上,大明發現自己身處在沙灘上,一隻螃蟹還從大明的眼前橫行而過。大明拖著刺痛的身體爬了起來,發現校花也躺在不遠處。   「喂,你還活著嗎?活著的話回答我一下。」大明有氣無力的叫著。   還有呼吸,胸部也有起伏,看來是活著沒錯,不過不知何時會醒來。大明將校花拖到一顆椰子樹下,他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來抱人家了。等到將這些事做好之後,大明開始打量四周。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明亮刺眼的太陽高掛於天,海灘上的椰子樹隨風飄逸。海灘後是一座被樹林覆蓋的小山丘,風景宜人,還真是個渡假的好地方。不過現在大明只想叫救命,左右兩邊都看不到海岸線,大有可能是個小島嶼。   天啊,大明無人島系列的遊戲玩很多,但從未想到自己也會面臨到這種處境。大明休息了一下,將身上有的東西全拿了出來。一團釣線、魚勾、一條巧克力、一瓶水,一把小刀。啊,有打火機,不過不知點不點的著。看來自己身上的釣魚背心裝了不少東西,不過一件好好的背心只剩下前面的部分,上衣也一樣,大明不敢去想他的背後。更誇張的是,那把手槍居然還在。大明看到那把手槍,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殺人,感覺就有點怪怪的。   夕陽西下,校花終於醒來了。   「這裡是……」校花幽幽的問。   「莫窄羊。」大明很乾脆的回答。   「是你救了我嗎?」   「也有啦,不過我也是為了自救。」   「我們見過面嗎?」好問題,你向一個同班三年的同學問有沒有見過面,且畢業還不到一年,足讓大明暗自反省自己做人是不是真的很失敗。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應該是國中同學。」大明淡淡的說。   「啊,你就是那個王大明。」校花驚訝的說。   「想起來啦,同學。」說完爬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校花口氣突然變冷。   大明被她的口氣嚇了一跳,幹什麼,找東西吃啊。校花的眼裡,大明不穿上衣,任由肥肉在那斗動。說有多噁心就多噁心,多猥褻就有多猥褻。   大明靠近一步,校花忙叫道:「不要,別過來,在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大明也傻了,發生了什麼事。但看校花快哭出來了,大明知道自己還是離她遠一點好,反正自己向來很惹人厭。   「我去找吃的。」大明靜靜的說完,轉身走入樹林裡。校花看到大明身後血肉糢糊的樣子,吐了出來。這時才想起大明身後的傷是因為自己,想到這一個人捂著嘴哭了起來。   夕陽的餘光照耀著樹林內,大明也覺得四周慢慢便暗了。反正那麼黑也找不到什麼東西,還是明早在來好了。大明打定主意後,撿拾些木材就要往回走。   忽然間,大明心生警兆。大明雖然一是無成,但第六感特別強。可還是晚了一步,正當大明想抽出手槍時,全身一緊,被一條超大號怪蛇給纏住了。大明感到全身的骨頭都快被勒斷了,而且怪蛇的血盆大口逐漸逼近。大明心想,我命盡於此了嗎?   偶然間,大明看見眼前的蛇腹上有塊白點,想著。武俠小說裡不是都說這是蛇的要害嗎?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大明張嘴狂咬。也許是巧合吧,還果真命中要害。怪蛇瘋狂的扭動,大明立覺得身上束縛一鬆,更返手抱住蛇身用力的咬,猛力的咬。   大明也不知喝了多少蛇血,良久後,怪蛇不會動了。大明抱著蛇屍在地上大口喘息,鼻子聞道一股很芳香的味道,從大明咬破的血洞裡傳來的。大明伸手一探,挖出一團東西,軟軟的很有彈性,大明把它丟到嘴裡吃了,味道還不錯,當他要在挖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校花看到大明時嚇了一跳,大明全身染滿了淡藍色的液體,還拖著一條很大很長的東西。   「發生了什麼事。」校花著急的問道。   「一條怪蛇。」   「蛇。」校花叫了起來,並且跑了遠遠的。大明也沒去理她,逕自拿了把小刀將蛇屍剖開,烤起蛇肉來了。   「要吃嗎?」大明問道。因為實在是很餓了,加上烤肉的香味四溢,校花也吃了起來。   「哪。」大明用葉子做成的杯子裝了杯蛇血給校花。校花嘗了一下,味道甜甜的很好喝。   「這是什麼東西。」校花好奇的問。   「蛇血吧。」   「騙人,哪有這種顏色的血。」   「我騙你幹嘛,你沒看到那蛇屍身上還在滴啊。」在月光的照射下,淡藍色的蛇血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就像液態的水晶一樣。   「這是蛇嗎。」校花又問到。   大明開始打量這條怪蛇。這怪蛇全身除蛇腹外佈滿了鱗片,頭生雙角,兩顆眼睛就像藍寶石一樣。   「我認為不是。」大明開始發表他的高見。   「可以吃嗎?」   「都吃飽了才想到這問題。」   「我們未來會怎樣。」校花不安的問。   「啊知。」   三天,這條怪蛇整整讓兩人吃了三天才吃完。但這段期間裡,兩人沒看到任何船隻經過。也許這真的是什麼靈物吧,大明感到自己的傷全好了,而且全身充滿力氣。這樣一直呆下去也不是辦法,大明向校花提議到要去樹林內找找看有沒有離開的辦法。一想到樹林內可能有蛇,校花就猛搖頭。大明只好要她小心一點,自己一人去探險了。   這座島很小,大明只花了半小時就到了位於島中央的山頂。四面都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大明有點灰心了。在山頂,大明看到一把劍插在石頭裡,只剩劍柄外露,從外觀來看,已經是很有年代的東西了。劍旁立了塊石碑,不過大明看不懂,還有一個小鐵盒,大明把它放在褲子裡。後來大明將校花給拉來後才明白碑上寫什麼。   「你看的懂。」大明驚奇的問。   「不過是些古文罷了。」校花白了他一眼。石碑的大意是說,這座島具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他們用這種力量來封印住一隻惡龍,如果把山頂的劍拔起來的話,這股力量就會消失。   「那只惡龍長的怎麼樣。」大明好奇的問。校花開始轉述惡龍的特徵,每說一句,校花的臉就白了一分,到最後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因為這跟他們吃的那條怪蛇完全一模一樣。   「哇,我們吃了條龍。」不理校花蒼白的臉色,大明拔起了古劍。   「你幹什麼。」   「回家啊。」   「上面寫說拔劍的人會受到天罰的。」   「你不早說。」大明話還沒說完,一道落雷擊中了大明手上的古劍。整座島開始崩潰,島上的仙靈之氣被古劍吸了進去。兩人腳下一空,跌入了無底的深淵中。 第二章 劍靈授藝   這裡是哪裡啊,一片漆黑中,大明什麼都看不到。   「主人。」   主人兩字嚇了大明一跳,回頭一看,一名身穿古代白衣宮裝的絕世美女出現在大明身後。大明活到今天才瞭解到什麼叫傾國傾城之姿,天仙絕世之顏。   「你是……」大明有點遲疑。美,太美了,大明甚至懷疑她不是人類。   「你可以叫我侍劍,我是劍中的靈體。」侍劍很好心的回答大明的問題。   靈體……   「你不是人。」大明指著侍劍,侍劍點了點頭。   「那我死了喔。」大明又指著自己,侍劍搖頭否定。   「那現在是什麼情形。」大明狂抓頭髮。   「正確來說,我們現在位於主人您的意識內。」   「等一下,你為什麼叫我主人。」大明鬼叫道。   「您不是拔起一把劍嗎?能拔起蒼冥後受到雷亟而不死,就是侍劍的主人。」   是嗎?大明沉思著。   「對了,主人,絕現在在哪裡,要是又讓它出來做亂的話,會死很多人的。」   「絕?」   「就是被蒼冥鎮封住的惡龍。」   「吃了。」大明也沒多想。   「不會吧。」侍劍一臉震驚,一條龍。   「我騙你幹嘛,對了,我要如何出去。」   「主人,你要走啦,侍劍還有好多是沒跟您說。」侍劍一臉委屈的樣子。   「有空在說啦。」   「那好,如果主人有事的話就請呼喚侍劍的名字,侍劍送您出去。」   大明這次才算真的醒來,一張眼,大明只看見白白的天花板。大明想轉頭看一看,卻發現脖子連動也動不了。不只脖子,大明全身都硬邦邦的,發生了什麼事。   「醒了啊。」   「老姐,你怎會在這裡,這哪啊。」大明張口就問,會還沒說完,大明的姊姊王怡君將手上的蘋果塞到大明嘴裡,害的大明吱吱嗚嗚的說不出話來。   王怡君拿起另一顆蘋果繼續削,慢慢的說:「這裡是醫院啊,前幾天你將像團爛泥被送到醫院來,大家都以為你就不活了,害的老媽傷心的要死,可沒想到,你命比蟑螂還硬,居然活了下來。」   大明只是努力的啃著堵著他嘴的蘋果,一邊想著。醫院,開玩笑。自己胖歸胖,但十六年來進醫院的次數不會超過五根手指頭,可是個健康寶寶,這次居然進了醫院。   「老姐,我傷的很嚴重嗎?」在啃完蘋果後,大明好奇發問,他可沒感到任何不適。   「骨折七十六處,全身皮膚三級重度灼傷,百分之八十的肌肉組織壞死,下面的還更精采,要聽嗎?」王怡君訕訕的說。   「免了,聽起來我根本就是個死人。」   「是啊,醫生決定把你列為醫學界的奇跡,要是他們知道你那麼早就醒,那可就更瘋狂了。」   摳、摳。敲門聲響起。病房內走進一位身穿粉藍色洋裝的美女,手上還抱著一束花。   「校花,你怎麼也來了。」   「不會吧,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那麼快就醒了。」校花一臉驚訝。也對,為什麼應該死掉的自己還活著,難道,是那條龍的功效嗎?   「對了,我只記得我給雷劈中了,後來發生什麼事。」大明問道。   「後來我們就直接掉到海裡,剛好有漁船經過,順手救了我們。」   「那島呢?」   「不見了。」校花很乾脆的說。   「什麼島啊。」怡君好奇的發問。   「沒有啦。」大明不想回答,難道要告訴老姐說,他們倆人再仙島上呆了三天,並且吃了一條龍嗎?   「你醒來就好,這樣我也安心多了。」校花似乎鬆了一口氣。   「你還有些東西在我那,改天我再拿給你。」校花又說了一句。   「喔,好。」大明隨口回答。   「你還要多多休息,那我先走了。喔,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校花問道。   「啥?」   「這些天來你為什麼一直叫我校花,你這樣給人感覺很輕浮。」   大明臉色微紅,嘻皮笑臉的說:「沒有啦,只是我一直想不起來你的名字,總不好喂、喂的亂叫吧。」   「詩涵,我叫林詩涵,別忘了喔。」   大明很喜歡睡覺沒錯,但不表示他會喜歡整天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而且被包的像木乃伊一樣,有那麼胖的木乃伊嗎?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大明硬生生的撐破全身的石膏。在醫生和護士的目瞪口呆下,離開醫院,為醫學界再創下一個奇跡。   日子恢復成以前一樣,大明還是每天上學、吃飯、睡覺,壓根忘了發生什麼事。直到有一天……   當……鬧鐘開始它每天的例行工作,吵死人。六點多了,雖然不願,但大明還是爬了出床。錯過公車的話,就等於遲到,這是所有通學學生心中的痛。唉,可愛又可恨的公車。   大明睡眼朦朧的擠著牙膏,剛看到鏡子時嚇了一跳。鏡子裡的人是自己沒錯,可藍發,藍眼,完全變了一個樣。怎麼回事,開玩笑,要是這樣去上課,在大門口就被教官攔下來了,更別說進學校。   大明衝回房內抱著頭苦思,辦法、辦法、辦法、辦法,有了。大明很小聲的叫道「侍劍,侍劍,你有沒有聽到,回答我一下。」   「有。」侍劍突然出現在大明眼前,很大聲的回答,嚇的大明趕緊摀住她的嘴。出現的侍劍有別於前,算是Q版造型的侍劍,身高約二十來公分,說有多可愛就多可愛。   不過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大明指著頭發問:「這是怎麼回事。」   「主人,您是不是把絕的內丹也給吃了。」侍劍的表情很嚴肅。   內丹,該不是那團怪東西吧,「沒錯。」大明只好老實回答。   「這就對了,龍的內丹又稱為龍魂,是龍一身精華和靈魂之所在,主人你把他吃了又不懂得煉化它,現在龍魂開始反噬了。」   「反噬,啥意思?」大明不解的問。   「就是主人在不控制,任由龍魂壯大下去的話,最後……」侍劍有點說不下去。   「會怎樣,說啊。」大明著急的問。   「您會變成第二條『絕』。」   大明昏了過去。大明今天曠課了。小學六年、國中三年,大明都是按時上下學的好學生,畢業都有拿到全勤獎。想不到了高職不能三連霸,大明有點憤恨,不過現在的事比較重要。   「有方法解決嗎?」大明問道。   「有是有啦,主人,您在蒼冥的旁邊有撿到一個鐵盒子嗎?」   大明翻了出來,「你是說這個。」大明把鐵盒子拿給侍劍看。   「嗯,首先,要先把盒子打開。」   自從上次林詩涵將這些東西交還給自己時(包括兩根龍角、龍目、一條脊椎、幾根牙齒,還有鐵盒,是大明等來開時搜刮的),大明就將鐵盒看了很多次,連條接縫都沒有怎麼開啊。   「怎麼開。」大明將問題丟給侍劍。   「要用蒼冥才行。」   「那劍呢?在哪?」大明身邊可找不到那把古劍。   「這裡啊。」侍劍指了指大明,「在您的身體內。」   開玩笑,自己的嗜好內可不包含吞劍。侍劍看大明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連說:「真的啦,蒼冥已經融入主人您的體內。」   「侍劍,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主人,還有說話時不要用敬語,我雞皮疙答都跳起來了。」   「可是……」侍劍有點遲疑。   「叫我阿明好了,熟人都這樣叫我。」   「阿……明。」   「這就對了。」大明很滿意的說。   「好了,你說蒼冥在我的身體裡,我要怎麼拿出來。」   「你把右手掌攤開,剩下的交給我。」   大明依言攤開手掌,立刻感到右手整只的麻掉了,好像不是自己的。一團雷電光球出現在掌心,當光芒散去後……哇靠,這也叫劍,指甲刀還比它大只。大明的掌心漂浮著一把長約五公分的超迷你小劍。   「以你現在的修為來說,只能運用很小部份的蒼冥之力,隨著修為的加深,能掌握的也越多。」侍劍解釋著。   「嗯,然後呢?」大明問。   「用劍把鐵盒劃開。」   蒼冥小歸小,但還真是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大明輕輕劃上幾下,整個鐵盒都散了,掉出一本書,一個白玉盒子。大明打開玉盒,裡頭有可金光閃閃的小丸子。   「吃下去。」侍劍忙說。   這能吃嗎?大明心不甘情不願的吞了,沒味道,不好吃。不過吃下去後,大明感到肚子裡熱熱的一團,像火在燒一樣,不過還能忍受。   「這是啥?」大明崩著臉問。   「真元,我以前主人的真元。」侍劍看起來很黯然,也許她也有一段不想記起的過去吧。大明隨手拿起那本書觀看,那本書不知用什麼做的,入手很沉,冷冰冰的,倒像一塊軟金屬。   「天地經。」大明念出書面上的字,是種很古怪的文字。   「為什麼我看的懂。」大明問。   「天地經太過強大,除了服用過真元的人和我外,沒人看的懂。」   「為什麼會留下這種東西。」   「原本為了防止絕脫困後,有人能再制服它,可沒想到你把絕給吃了。」   大明傻笑中。   「書的前半部是些拳腳武功,我們現在要練的,是入門心法。」   大明翻倒心法那一部份,一大堆的穴道名稱,糟了。   「怎麼了。」侍劍看大明一臉呆滯的模樣,奇怪的發問。   「我又不是學中醫的,你認為一個每天混吃等死的高職生會知道這一大堆的穴道在哪嗎?」   「這也是個問題。」侍劍沉思著。大明也一起傷腦經。   「啊,有了。」侍劍突然想到。   「怎麼了。」大明話還沒說完,侍劍就鑽到大明的身體裡去了。   「我先帶你練幾次,你要好好記住。」侍劍的聲音在大明的腦海理響起。大明只覺得一團冷冰冰的東西再身體內亂跑。   「不要,哇,好癢,不要跑去那,哈哈哈……嗚嗚嗚……那也不行啊。」大明被弄的時哭時笑。折騰了大半天,大明好不容易學會第一重入門心法的循環,但以累的趴在床上睡著了。   就這樣,時間過了一個月。   當……鬧鐘又開始它每天的工作,繼續吵死人,不過時間改再清晨四點。根據侍劍所說的,大明每天早上至少要花兩個小時來運行心法,才能消除龍化的徵兆。大明不是沒想過偷懶,但那次偷懶沒練功的下場是,大明身上長出了鱗片,連爪子都跑出來了。   嚇都嚇死,大明只好每天乖乖的練功。不過自從練了天地經之後,精神好很多,不睡覺也沒關係。大明曾向侍劍問過這個問題,侍劍給他的回答是:「不知道。」   「為什麼。」大明哭喪著臉問。   「因為以前從沒有人吃了一條龍後還練天地經的。」   「那我以後會怎樣。」   「不知道。」   下午第一節的數學課,同學們有的還沒睡醒。老師在台上講的口沫橫飛,學生們在台下睡的口水直流。五月了,天氣就這麼熱,到了六、七月份還得了,不成了烤箱了嗎?   大明也很想睡,但進來精神好的不得了,睡也睡不著,又沒心聽課,只好發呆。侍劍告訴他說,他的心法可以邁入第二重了。為了不讓侍劍在跑到自己的身體內亂鑽,大明買了一個中醫用的人體模型,標滿穴道的那種,並且很認命的學習穴道學。   不過書裡很多奇筋異穴是現代還未發現的,都由侍劍來指出。好無聊啊,侍劍坐在桌上津津有味的聽老師講課。侍劍說她這種神靈體,只有修為到達頂端的人才看的到,不過她說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侍劍觀察了這世界一個月後的結論是:「你們這時代的人還真是弱啊。」   大明只有苦笑,不過大明搞不懂,為什麼侍劍會對知識那麼有興趣,侍劍給她的回答是:「學無止境。」   侍劍正專心的聽課,大明實在找不到事做,算了,來練功吧。以往大明練功都要全心全意的集中精神,必上眼入定,入定後對外界的事都沒有知覺,時間不到不會醒來。像現在這樣懶散散的趴在桌上練功,大明還是第一次。有鑒於武俠小說內常寫到「走火入魔。」大明不敢太用力,只是慢慢的推動體內的氣,雖然緩慢,但氣確實有在順著筋脈流動循環。   太好了,大明一喜,心神一分,聚起來的氣又散掉了。看來要多多練習。有所發現的大明專心的研究心法,連課業的不管了。使的原本就平平的成績一路往下滑,掉在全班後面。   不過大明的付出也有所回報,現在的他不單在課堂上,就連上體育課時,也能一邊打球聊天,一邊運行心法。但大明也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等到大明回神過來時,大明馬上面臨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期·末·考! 第三章 再見校花   期末考,恐懼與不安的代名詞。意同為地獄、末日、高血壓、心臟病,老師們最得意的日子(尤其是發考卷的時候)。大明面臨著他人生中,高一第一次的期末考,如果不好好考,搞不好明年還要再考一次,高一的期末考。原因是,留級。   哇,留級,想到這,大明的神經就崩的緊緊的。距離考試只剩一個禮拜,這期間,大明除了每天固定兩小時的入定外,連覺也不睡,一心一意的K書。   K書,大明很想「K」書沒錯。可恨的英文、可惱的數學、令人憎恨的基本電學、去她媽的電子學。現在的大明背書背到有點神經質的地步了,類似於產前憂鬱症,准媽媽總是愛胡思亂想。啊,扯到哪了。可是當數學考卷發下來的時候,大明才發現。看不懂(廢話,數學是用背的嗎),要怎麼算呢?   侍劍搞不懂這些日子來大明在發什麼神經,現在又對著一張紙在苦惱,有那麼嚴重嘛。不理呆呆的大明,侍劍抱著鉛筆在紙上寫下答案。看著一行行出現的算式,大明在心中叫道。侍劍,你真是個天使。   接下來的考試,大明不會的就讓侍劍解答,也不知真的還假的,對於電路解析,侍劍算的頭頭是道。當最後一堂課考完之後,大明整個人攤在桌子上。同學們正興高采烈的討論下午要去哪玩,大考完後,好像很多學生都這樣。這次好在有侍劍幫自己,不過看來自己還是要用功一點才行。大明暗自反省著。   大明步出校門,看著一堆人圍在那不知道看什麼,大明一向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也沒興趣去湊熱鬧。正想離開校門之時,一群身穿黑衣、黑褲、黑皮鞋、黑領帶,還帶著黑墨鏡,活像MIB的人,圍住了大明。   「請問是王大明先生嗎?」一個特別黑的人很有禮貌的問。   「我就是……」大明有點遲疑,自己幾時和這種人有交情。   「我家小姐想請你過去一趟。」   「你家小姐,我認識麼。」看這種陣仗,他家的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啊,大明從沒認識這種人。   「您來了就知道了。」   哇,還用敬語。大明正想拒絕,黑衣人已經將大明團團架住,拎了起來。   「看來我是不能拒絕摟。」大明苦笑。   大明終於知道同學們在看什麼了。加長型豪華大禮車,這種只有在電影裡才看的到的東西,怎會不讓人議論紛紛。更糟糕的是,大明是被「抬」上車子的,這下大明可變成全校名人了。   大明獨自一人坐在寬闊的車廂內,那些黑衣人分成兩批,坐著名貴轎車,一前一後的跟著。像這種奇遇,一輩子可能才一次而已吧。大明打量著車內的裝潢,除了豪華外,大明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大明乖乖的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侍劍聊天。車內的東西他可不敢亂碰,要是弄壞了,就算把大明賣了也賠不起的。   「侍劍,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什麼問題。」   「傳說中,龍不是巨大無比,而且飛於九天之上,能呼風喚雨嗎?」   「是沒錯。」   「那絕是怎麼一回事,非蛇非龍,又不會飛,只能在地上爬,體型又不會很巨大。」   「絕原本的姿態和你說的龍沒兩樣,而且還更厲害,身長更是綿延萬里。至於你剛說的非龍非蛇之姿,則是被封印的後果,仙島上的法陣將絕的力量壓制到無的狀態,連帶的也縮小改變絕的外貌。」   「絕是因為什麼原因背封印的。」   「就因為絕太利害了,所以它不會聽任何人的話,只喜歡做自己想做的事,由於它的任性妄為,引發了很多災難。當初為了封印它,死了很多人。」   「為什麼不直接把絕殺了,而改為封印。」   「絕只是崇尚自由,本身並無為惡之心,況且絕身為荒獸之首,絕一死,天下立即大亂,只是沒想到,絕最後還是死在你手裡,天意啊。」   「荒獸,那又是啥?現在絕一死,世界又會變亂麼。」   「荒獸,我們那時期所存在的強而有力的神秘生物,絕統領所有的荒獸,因為有絕的存在,所以荒獸們很安分。」   「那現在絕一死,荒獸是不是會跑出來做亂。」   「這個我也不知道,畢竟年代太久了,也不知還有沒有荒獸的存在。」   氣氛突然變的很沉靜,兩人都不說話,車子在這時候停了下來。   「到了。」隨著車門被拉開,入眼的,是佔地寬廣的庭院。   「這邊請。」大明被請上了一輛小四輪車,高爾夫球場常看到的那一種。   車子朝向一棟「大」房子行駛,說大還不為過,簡直像是城堡了嘛。雖然說車子的速度不會很快,但也花了近五分鐘的時間才到,由此可知那庭院有多大了。大房子旁還有幾棟獨立的建築物,造型很典雅。大們口還有貌美的女侍列隊迎接,簡直就像皇宮一樣。   大明被帶到會客廳裡,女侍們端上了茶點後,柔聲的說:「請等一下,小姐快回來了。」說完後,留下大明一人,全離開了。   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半小時過去……一小時過去……   剛開始時,大明還可以打量室內的擺設來打發時間,但隨著時間慢慢的過去,大明有感到無聊了。大明拿起隨身攜帶的天地經翻閱,這些日子以來的苦練及研究,讓天地心法能二十四小時的運轉,進步神速,心法方面已經到達第四重了。   大明翻著前半部的武學,問侍劍說:「侍劍,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學功夫啊。」   「你想學嗎?我看現代的社會都是用槍啊、炮的,武功在社會上好像沒多大用處。」   「我無聊嘛,不練白不練。」   「好吧,那我們從最簡單的破拳教起。」   「好啊。」   破拳,天地經上所記載的拳法之一。將體內的天地真氣集中在拳頭上,擊中目標時,真氣會爆發,原理雖然簡單,但威力會隨著真氣成長,修行到達一定的程度後,足以斷金裂石,具有很強的破壞力。   大明發現天地經裡的武功都沒有招式,只有運行之法,他問侍劍是怎麼一回事,侍劍回答說:「天地無限,就因為沒有招式,所以如何運用全看個人,能到達什麼境界,端看如何領悟了。」   大明練了一會,對於運勁之法更有些體會。不知不覺中,太陽逐漸西沉。廳門被打開了。   「興致那麼好,在那耍猴戲。」是個女聲,聲音很柔細。   「我還以為是誰,是你啊,校花。」大明訕訕的道。   「我說過了,別叫我校花,要叫,叫我詩函好了。」林詩函沒好氣的說。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夕陽照射下的林詩函,頭髮散發著淡淡的藍光,眼睛、嘴唇變也成淡藍色,給人一種很妖媚的感覺。   「啊,抱歉,我叫習慣了說。校……詩函,這裡是哪裡啊。」   「我家。」   哇,超超級千金大小姐。不過她找我幹嘛,大明很納悶。   「那你讓一群人綁我來這裡,是有什麼重要事。」   「你看。」林詩函跑到大明身前,指著自己的眼睛和嘴唇。不是錯覺,林詩函的眼睛和嘴唇確實變成淡藍色,頭髮也一樣。   「咦,你跑去染髮啦。」聽到大明的回答,林詩函快瘋了。   「開玩笑的啦,你不會忘記我們曾吃了一條龍吧,你以為吃了一條龍後會沒有任何副作用嗎?」大明正經的說。   「那你怎麼沒事。」林詩函反問道。   「誰說我沒事,我連鱗片、爪子都長出來了,你說我有沒有事。基本上,我也可以算是妖怪了。」   聽到大明的話,林詩函登時嚇退了幾步。大明也不理她,坐下來喝著茶。林詩函好一會才回覆過來,指著大明問:「騙人,你現在不是好好的。還有,你幹嘛把洋娃娃放在頭上。」   「侍劍,她看的到你。」   「可能是因為絕的血肉吧。」洋娃娃會說話,林詩函呆了一下。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林詩函小姐,這位是侍劍,我拔起來那把劍的精靈。」   「你好。」侍劍很有禮的打招呼,林詩函雖然有點神智不清,但還是回了禮。   「很好,現在大家都認識了,很晚了,我要回家,不然我老媽會擔心,掰掰。」   林詩函聽到後,連忙叫道:「等,等一下。」   聲音之大,很多傭人和保鑣都跑了進來,將大明和林詩函團團圍住,並問說:「小姐,你也沒有怎樣。」   有的人則指著大明大罵:「胖子,你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麼。」   有的人更直接,連槍都掏出來了。大明就看到十幾個身穿女侍服裝的清秀佳人,裙子一掀,連內褲都看到了,但拿出的東西絕不好玩,十幾把的衝鋒搶,而且槍頭還指著大明。   大明是看的目瞪口呆。驚覺失態的林詩函忙說:「沒事沒事。」但現場亂哄哄的,沒人聽的到。   「我說沒事,全都給我出去。」林詩函尖叫著。傭人和保鑣連忙跑的一乾二淨。   「請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大明呆呆的問。   「沒有,只是自從我上次被綁架後,這些人就特別緊張,一有風吹草動,就特別神經質。」   「我瞭解。」真是有錢人家的幸福與悲哀啊。   「那你還有事嗎?」   「我這要怎麼解決。」林詩函指著頭髮。   「侍劍,你說呢?」   「絕的血肉可是天地精華,雖然不能讓人成仙。但延年益壽、身強體健、百病不侵還是做得到的,女孩子吃了還能養顏美容,青春永駐。」   「真的。」林詩函的眼裡閃耀著光芒,女孩子最喜歡這些東西了。   「那顏色不能消退嗎?」林詩函問。   「這是因為你還無法吸收大部分精華,造成靈氣外洩,沒什麼危險的,只要多運動,將精華吸收完全後顏色自然就退了。」   「要多久。」   「依你現在的程度來說,五十年吧。」林詩函快昏了。   「沒有快一點的方法嗎?我這樣出門都被指指點點的,好難過。」林詩函哭喪著臉。   侍劍沉思著。   「那大明為什麼沒這個現象。」林詩函指著大明問。   「大明有練功來吸收精華。」   「那大明練什麼我也要練。」林詩函就像一個小女孩一樣纏著侍劍。   「天地經你是沒法練,不如……」   「不如怎樣。」   「我教你一套適合女孩子的心法。」   「好。」林詩函很快樂。   看著林詩函歡天喜地的樣子,大明向侍劍說:「你懂得還真多。」   「這就是活的久的好處,見識廣博嘛。」   「說到這,侍劍,你到底幾歲的啊。」侍劍在大明的頭上狠狠的踹他一腳。   「好痛……」   「問女人的年紀是很失禮的事喔。」 第四章 意外的意外   暑假一開始,大明向老媽說他有打工,早上一出門後就看不見人了。   「這孩子……」大明媽有點疑惑,以前大明放假只會在家睡覺,怎會想出去工作,不過這是個好現象,最近大明變了不少。大明坐上一台不起眼的小車,這是林詩函幫他準備的交通工具。   「早啊,顏伯。」顏伯是這些天來接送大明的司機,也是林家的管家,算是林詩函最親的長輩了。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兩人也漸漸的熟悉起來。   「早啊,阿明。」大明家到林詩函的家有段距離,所以一路上兩人東拉西扯的亂聊。   「阿明啊,今天的報紙你看了沒有啊。」顏伯問。   「沒,怎樣,發生什麼事了。」大明一向沒有看報紙的習慣。   「有怪物出現啊。」   「什麼怪物啊。」   「後面有報紙,你看就知道。」   「哦?」大明拿起報紙一看,報紙上鮮紅的標題寫著:中國大陸境內驚見哥斯拉,旁邊還附有照片。照片裡很清楚的可以看到一隻龐大的怪獸,雖然和電影裡的不太一樣,但也相差無幾。   「是荒獸。」侍劍表情沈凝重的說。   「不會吧,你確定。」大明小聲地問。   「什麼事啊。」顏伯問。   「啊,沒有啦,我在自言自語。」大明解釋道。   「這叫霸,龍族的旁支,十大荒獸之一,很強,沒想到還活著。」侍劍繼續說。   「那怎辦?」大明問道。   「看看再說吧,目前霸也沒做什麼事,只不過……」   「只不過啥?」   「算了,到時再說吧。」   林詩函家中。由於侍劍離不開大明三尺之圍,而且侍劍說她教林詩函功夫時,大明不宜在場,所以中間擺著屏風。大明也不知道兩個女孩子再那一邊搞啥,算了,反正沒自己的事,大明每天就入定練功。這天,大明正準備入定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吵雜聲。   「表少爺,小姐有交代,別人不人進去的啊。」   「混帳,我是別人嗎?」   「可是……」   就在外面紛擾之際,侍劍大叫著:「大明,不好了,快過來。」   大明一看,林詩函一絲不掛的倒在床上,皎好的身材一覽無遺,不過現在不是看風景的時候。林詩函臉色異常蒼白,還口吐鮮血。   「怎麼回事,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啊,練功有必要說光光嗎?」大明紅著臉說。   「先別管了,剛被外面一吵,詩函分了心,走火入魔了。」侍劍急著說。   「那怎麼辦。」大明問道。   「我需要你的力量來導順詩函的筋脈。」   「怎麼做。」   「將詩函扶坐好,然後把手貼在她背後,我再教你。」   大明扶著林詩函的身子,入手軟綿綿的,少女獨特的幽香侵襲著大明的神經。大明長那麼大,可是第一次碰到女孩子的身體,難免心神一蕩,大明猛一甩頭,恢復的精神。   「就像你練功時一樣,將氣導入詩函的體內運轉,路線是……」侍劍說了一堆穴道的名稱。   經過多日來的學習,大明對於穴道學很熟悉了,他還想說自己乾脆改讀中醫好了。大明真氣一催,林詩函噴了口血。   「小力點,女孩子的身體可不像你一樣粗枝大葉的。」侍劍叫道。   以往大明的練功方式真氣都是橫衝直撞的,他也一直以為如此,所以一出手就用自己方法運行真氣。但這次進到林詩函的筋脈內,大明才發覺有所不同。要比喻的話,大明的筋脈有若江河,真氣循環時洶湧澎派。林詩函卻像細流般,細水長流,當然經不起大明洶湧而來的真氣。搞懂這點的大明慢慢的運行真氣,好不容易將林詩函堵塞的筋脈打通,循環了幾周後,林詩函的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   「好了,可以了。」侍劍剛說完,門碰的一聲被打開了。   「表妹。」一句「表妹。」驚醒大明,拿過一件床單蓋在林詩函身上。   「表妹……」   「小姐……」來人都傻眼了。   林詩函虛弱的喘著氣,全身香汗淋漓,一雙玉腿裸露在床單外,無力的倒在大明懷裡。加上床上的點點血跡,想不讓人想歪都難。   「你你……」一名全身都是名牌的帥帥青年手指著大明,一個你字說半天還說不完,看來十分激動。大明也不知要怎麼解釋。   「出去。」林詩函精神好多了,冷冷的說。   「可是……」那青年還有話要說。   「我說出去。」林詩函口氣更冷了。   僕人們趕緊退下,順手將那青年拖出去。身體坐正的林詩函,和大明大眼瞪小眼,兩人都不說話。良久,林詩函才開口:「你全看到了。」   看到什麼,指身體嗎?想到剛剛,大明的臉又紅了起來,尷尬的點了點頭。   「啪。」林詩函給了大明一巴掌,林詩函身體還很虛弱,沒什麼力氣。所以大明也沒感到痛,只是呆住了。   「對不起。」林詩函說完後掩面哭了起來。回家的路上,大明有點明白林詩函的心情。   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和自己本來就是雲和泥的差別,何況自己又是個十分惹人厭的胖子。現在被一個死胖子看光了自己嬌貴的身體,也難怪林詩函會有那種反應。   只是,她為什麼會向自己說對不起,大明搞不懂。不過,往後大概沒機會見面了吧。大明的想法第二天很快的被推翻,一大早,數十台黑色的賓士轎車團團包圍大明的家。像上次一樣,大明硬是被「請。」上了車,大明爸媽和老姐嚇死了。   地點一樣再那豪華的住宅,不過和大明見面的不是林詩函。威嚴的中年男子,氣質高雅的婦女。可以從身上看到林詩函的影子,看來是林詩函的父母吧。只不過為啥那昨天來鬧場的青年也在,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像只發情中的孔雀一樣。大明身後還站著一堆MIB保鑣,如無意外,大明今天可能會被亂槍打死。   「如果我沒猜錯,兩位是林先生和林太太吧,找我有什麼事嗎?」大明靜靜的說著。   「你就是王大明?」林父開口了,果然是成功人士,說話的口氣十分威嚴。   大明點了點頭。   「你和我女兒是國中同學,畢業後無聯絡。幾個月前曾見了一次面,暑假開始後天天往我家跑,昨天還被發現……說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林父暴喝。一本簿子丟在大明面前,裡面有大明、包括親友的全部資料。   有錢人家效率就是不一樣,那麼快就摸清楚自己的底細,就連自己小時後讀的幼稚園也查的出來。大明默默不語,林父又接著說。   「問題因該事出在幾個月之前,那時我女兒不知為何失蹤了三天,三天後卻和你一起被發現在近海漂流,你全身傷勢嚴重,卻又奇跡般的活下來,那三天內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是不是你用這些事要脅我女兒失身於你,說。」一把冷冰冰的東西抵上了大明的腦袋,由於有經驗,大明大概知道抵在腦後的,是一把槍。   「不會吧,連你的女兒被綁架你都不知道。」大明脫口一出,見到三人愕然的表情,相信他們確實不知道。   「你給我說清楚。」林父一臉訝然。   「既然令千金沒有提起,身為外人的我當然不便多說什麼,我只能說,昨天的事是一場誤會,要是你們還不相信我的話,大可請醫生來證明一下。」   「可是子健說……」林父剛開口,大明馬上反駁。   「別管別人說什麼,有時候自己所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況且別人,身為一個大企業家,眼光不應如此短淺,何況……」大明指著身後的一群MIB保鑣。   「林先生請的不是一群花瓶吧,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他們會不知道。」   林父的臉色被說的有點白了,林母趕緊出來打圓場。   「抱歉,王先生,我們不是故意懷疑你,只是我們只有詩函一個寶貝女兒,所以我們特別緊張。」   「兩位愛女心切我可以理解,我不怪你們,不過也請不要叫我先生,畢竟我還是個毛頭小子,林太太叫我大明或阿明就好了。」   「那你也叫我們伯父伯母好了。」林母笑著說。   「我倆長年在外工作,對詩函的照顧難免有所疏失,加上詩函那孩子有什麼事都悶在心裡,所以……」林母憂心忡忡的說。   「阿明,你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次吧。」   「好吧,不過在我說之前,想先請教,這位是。」大明指著孔雀男道。   「黃子健,詩函的表哥。」孔雀男趾高氣揚的說。   「那好,就先請你離開吧。」   「為什麼?」孔雀男大叫。   「事關林小姐的私事,我想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先去徵求林小姐的同意吧。況且,昨天的意外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大明摸著下巴說。   「你……」孔雀男指著大明的鼻子說不出話來。   「子健,你先離開吧。」林父開口了。   「舅舅……」孔雀男還想開口。   「滾。」林父大喝,孔雀男連滾帶爬的衝出去,臨走時狠狠的瞪了大明一眼,表情十分兇惡。   林父也遣退了保鑣。大明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從釣魚、被挾持、歹徒內哄、爆炸等都說的出來,但隱去島上的事,改為在海上漂流,反正也沒有人會相信。   「老顏。」聽完後的林父大叫,顏伯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什麼事,老爺。」   「我就覺得奇怪,前幾月有筆資金突然消失不見,原來是拿去付贖款,這麼大的事會什麼不告訴我。」   顏伯說不出話來。   「是我要他別說的。」林詩函不知何時進來的,靜靜的開口。   「詩函……」林母叫道。   「為什麼?」林父沒好氣的問。   「你們事情繁忙,我想這一點小是不敢勞動你們。」林詩函口氣十分冷漠。   「你……」林父舉起手來,卻又打不下去。林母則是緊緊抱著詩函。   「詩函,我知道這些年來是冷落了你,但爸爸媽媽都不是故意的,不要這樣對我們好嗎。」林母哭的希哩花拉的。   林父、顏伯都掉下眼淚來了,大明也看到林詩函的眼眶中泛著淚光。親子問題啊,看來過了今天,這一家子的關係會有所改善吧。在這種感人的氣氛下,大明也不好開口打擾,於是悄悄轉身想走。   「站住。」林詩函說著。大明一頓,又有我的事了。   「爸爸、媽媽,他就是我未來的丈夫,我是已經是他的人了。」林詩函指著大明。大明昏倒了。 第五章 疾風之鷹   大明被林父狠狠的訓了一頓,卻不敢對大明怎樣,畢竟女兒都表示非他不嫁了,林父可不想破壞剛剛修復起來的親子關係。大明一臉無辜也不知要找誰傾訴,嗚嗚……歹命喔。   連日來,大明天天被林父找去「教育」一番,弄得大明是頭昏腦脹、欲哭無淚。好不容易到了午餐時間,大明終於解脫了,不過整個人也攤在床上爬不起來。   「沒事吧。」林詩函問道。   「我才想問你有沒有事。」大明反擊。   「我,沒事啊。」   「才怪,為什麼你說要嫁給我,侍劍,她是不是走火入魔變瘋了。」   「你才瘋了,別忘了,你可是將我全身都看光光。」   「少來,那是意外,何況你才沒那麼保守呢。」   「很抱歉,本小姐就是一個十分守舊的人。」   「可是你看,我只是個其貌不章的胖子罷了,而且千金小姐不是要配豪門大少嗎,我家窮的很,養不起你的。」   「我家本來就很有錢了,不需要再和別人聯姻,我爸媽才我這麼一個女兒,將來財產都是我繼承的,放心,我養你。關於你身材的問題嗎,侍劍跟我說過,那是你東西吃太多造成的,除了龍血、龍肉外,還有什麼龍魂啊、真元等等的。等到你將天地經練到約十五重的時候大概就消化光了,到時自然會瘦下來。」   「我對你沒有感覺啊。」   「是嗎?」   看著林詩函越來越近的俏臉,大明開始心跳加速:「好啦,我承認我是有點喜歡你,可是我不愛你啊。」   「放心。」林詩函的嘴唇輕輕的在大明額上點一下。   「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看著林詩函遠去的背影,大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接下來的暑假裡,除了練功外,大明每天被林詩函拖著出去遊山玩水,請注意,是用「拖」的。林父和林母因為公事無法再台灣停留太久,但承偌詩函會盡量抽空回來陪她。尤其是林父,出門前交代保鑣部隊「好好」的看著大明,所以大明連躲也多不了。像現在,大明被迫在阿里山上,雖然神木倒了,但阿里山還是可以看日出。   美麗的朝陽和雲海給予人們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但大明只是心有餘悸,無暇欣賞,保鑣部隊(簡稱MIB,反正打扮的一模一樣)實在太可怕了。   清晨四點多,大明正好夢連連(暑假期間不用太早起來入定練功)。突然間,猛烈的撞擊聲驚醒了大明。一隻怪手把他房間的牆壁拆了,一大堆MIB衝了進來,將大明拖上了直升機,直飛阿里山。到現在大明還沒有嚇醒,好可怕。   「怎麼啦。」林詩函問道。   「你說呢。」大明反問道。   「誰叫你昨天拒絕我的邀請的。」林詩函哀怨的說。   「那也不用這樣吧,他們把我的房間給拆了。」看到林詩函一臉郁卒的樣子,大明開始咬牙切齒,自己才是想哭的人好不好。   中午時分,大明和詩函兩人就在山頂上野餐,旁邊還站著一堆MIB。   「來,試試看,這三明治是我自己做的喔。」詩函說完後,拿著三明治就要喂大明。   「別,我自己來就好了。」大明搶過詩函手上的三明治,丟到嘴裡。   「好吃嗎?」   大明點了點頭,但再狼吞虎嚥之時,噎到了,大明猛捶胸口。   「來,喝茶。」詩函給大明倒了杯茶。   喝完茶後,大明總算喘了一口氣。好險,差點就掛了。   「你跟別人都不一樣。」詩函看著大明說。   「對啊,我比較胖嘛。」   「我不是說這個。」詩函搖了搖頭。   「那說啥?」大明好奇的問。   「以往在我身邊的人都會盡力的討好我,追求我,反而你為什麼為躲著我,難道我還不夠美麗嗎?」   「不,就是因為你太美了。我是什麼德性我最清楚,我的自知之明告訴我,對於你,我欣賞,卻不想佔有,因為我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詩函沉默不語,大明繼續說著:「我不知道你為何會想嫁給我,如果是開玩笑的話也不像,要是我像其他人一樣,擺著豬哥臉來追你,你大概理都不理我吧。而且……」   大明看了詩函一眼。   「而且我不認為我能帶給你幸福,你是個非常好的女孩,你值得更好的,總有一天,你會遇上你真正喜歡的人。我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幸福、快樂。」   「除了外表胖一點外,其實你是個心思細密、又溫柔的好男人。」詩函靜靜的說道。   大明一臉苦笑,生平第一次有人說自己是好男人,是褒獎呢?還是嘲諷?   「一輩子很難遇上你這樣的人,我不會讓你跑掉的。」詩函很有自信的說。   大明的臉都垮下來了。就在大明想盡辦法,要說服詩函時,一聲清嘯自空中傳來。   「那是什麼聲音啊。」詩函問道。   「是老鷹吧。」大明隨口回答。   「不對,是荒獸。」侍劍的口氣很凝重。   兩人抬頭一看,色澤、外貌,是老鷹沒錯啊。等等,怎麼越來越大只,而且還朝這邊飛來。有多大,這麼大。不是誇張,那隻老鷹如果算上張開翅膀的長度的話,至少比一個籃球場大。老鷹還沒飛近,山頂上已經刮起了陣陣狂風。   「找掩護。」大明喊著。   幾個不怕死的MIB對著老鷹開槍,但子彈被風壓一吹,一點威力都沒有。巨鷹一輪俯衝,山頂上被狂風摧殘的很嚴重,花草樹木被吹的東倒西歪的。   「是疾風。」侍劍叫道。   「那又怎樣,現在要怎麼辦啊。」大明趴在地下叫著。   詩函:「小心,它又來了。」   疾風第二次俯衝,激起更強烈的風壓。林詩函一沒抓穩,被強風吹上了天。   「小姐……」一群MIB抱著樹猛叫,一點辦法也沒有。   林詩函的落點不好,掉落出了山外,大明縱身一躍,一手抱住林詩函,另一手從身後甩出一條白色的鎖鏈,捲住山邊的樹幹,兩人就這樣吊在半空中。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起,都感到十分尷尬。   侍劍:「別發呆,疾風又來了。」   疾風的越來越近,兩人在半空中也沒法閃躲。就在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啪的一聲,枯死的樹幹太過於脆弱,說斷就斷。   「哇。」兩人大叫著,說真的,自由落體的感覺真不好受。大明隨手將鎖鏈往上用力一甩,希望能夠勾住東西。   這條白色的鎖鏈,大明管它叫骨鏈。當日侍劍看到哥斯拉的照片後,回去沉思設計的,材料當然是絕所留下的骸骨了。侍劍說既然這世界上還有荒獸,那這骨鏈總會派上用場的。只是沒想到那麼快就派上用場,大明覺得手上一緊,下墬之勢停了下來,正略感安心的時候,身體卻開始升高。   大明抬頭一看,暗自叫糟。什麼不好綁,偏偏綁在疾風的脖子上,見鬼了。疾風身形一拔,直衝向高空,連帶著兩人也越飛越高。疾風似乎想甩掉骨鏈,開始左搖又翻的作出許多高難度的高空特技。儘管大明被搖的頭昏眼花,但還是緊緊的抓著骨鏈不放。   突然,疾風一個大迴旋將兩人甩的高高的,當大明察覺疾風的意圖時已經太晚了。疾風一個翻身,反向兩人衝來,尖利的鳥嘴好不嚇人。危急中,大明硬生生的扭動身體,但右脅下還是被撕裂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兩人落到疾風的背上。   「沒事吧。」林詩函著急的問,經過剛剛的一番折騰,林詩函的臉色白的嚇人。   「放心,還死不了。」大明捂著傷口說,鮮血正泊泊的流出,沒一會,就染紅了大明的上衣。   「侍劍,有什麼方法能對付這隻大鳥。」大明問。   「就我所知,疾風的個性相當溫馴,沒道理會如此暴躁的攻擊人。」侍劍有點焦慮,她是靈體,所以外力對她毫無影響,不似大明和林詩函正緊緊的捉著鳥毛。   「我不是問這個,你們當時是怎樣對付荒獸的。」大明叫著,在天地心法的作用下,加上他那莫名其妙的體質,傷口正慢慢的復原。   侍劍:「對於一些凶暴的荒獸,都是殺了事,但這種事很少發生的啦。一般而言,我們都是和荒獸和平相處的。」   「你覺得我們現在能何明相處嗎?」大明大聲的回答,疾風又開始玩起大迴旋的招數,大明兩人只有死命的緊緊抓著不放。天啊,這可比雲霄飛車刺激好多倍,好在兩人心臟夠強。   侍劍:「那你想怎樣,殺了它嗎?別忘了這是在半空中喔。」   「我不知道。」大明無力的垂下頭,現在的情況,境退兩難啊。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林詩函不安的問。   大明:「這隻鳥總會飛累的,等等吧。」   侍劍:「現在也只有這樣了。」   「笨。」低沉又充滿磁性的聲音。   大明:「誰。」   「怎麼了。」林詩函和侍劍問著。   大明:「剛有人罵我笨。」   「沒有啊,我又沒聽到,會不會是你神經過敏啊。」林詩函說著。大明看向侍劍,侍劍也搖了搖頭。   「別問了,我在你的意識內,她們聽不到我們說話。」   大明:「你是誰。」近來有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塞在大明的體內,所以大明也不太感到驚訝,反正已經有一個侍劍了,多一個也沒差。   「我是誰這不重要,如果真要稱呼我的話,叫我無好了。」   「那好吧,無。你剛罵我笨是什麼意思。」   無:「疾風是出了名的耐性好,雖然沒有什麼力量,但連續飛個十天十夜算不上什麼,興致來了,飛上一個月都沒問題,你們能在它背上支持多久。」   「……」大明沒有回答。   無:「再說吧,你就這樣放著疾風不管嗎?」   大明:「我能怎樣,把它殺了。」   無:「行動的人是你,你自己決定。」   大明:「我和這隻鳥無冤無仇,幹嘛要殺了它。話說回來,你會出聲,表示你有解決的辦法吧。」   無:「有是有啦,就看你怎麼做。」   大明:「說來聽聽。」   無:「用說的有點難,你還是自己去體會一下吧,順著你的心意行事吧。」   「啥?」大明聽不懂,下一刻,大明被柔和的光芒所包圍住。   大明的心頭開始流過一些片段,是疾風的記憶。寬闊的綠色大地,湛藍的天空,疾風在風中自由的翱翔。許多奇奇怪怪的生物充滿在這個世界中,雖然彼此之間略有爭奪,但這是個安詳又和樂的世界。疾風的心理感到很溫暖,也很幸福,這裡,有它的家人和朋友。這裡,就是天堂。直到那一天……疾風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   血紅色的天空,像是要滴下血一樣,狂風大作。大地裂了開來,火焰從地縫中竄出,吞食一切。巨大的海嘯襲捲各地,就在大家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所有的東西都被淹沒了,包括生命。那一天,疾風失去了家人、朋友。   疾風孤獨的在海面上飛著,它飛啊飛著的,也不知飛了多久,一眼望去,儘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看不到任何陸地。第一次領略孤獨的疾風,大聲的叫著,但它不管怎麼叫,都沒有回應。血色的天空一直沒有散去,疾風也分辨不出來過了幾天了,它只是一直的飛,不管多累。最後,疾風失去了意識,導頭栽在海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天,疾風「突然」的醒來,但眼前卻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地上的植物被鏟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莫名奇妙的山丘。有些山頭甚至會吐煙,那煙讓疾風感到很不舒服,也不喜歡,這煙把天空變的灰濛濛的。   這些山頭內,還有許多「人」再進進出出,疾風不喜歡這種情形。由於疾風可以變一般老鷹的大小,所以可以不被人發現,但世事無絕對。有一天,一群奇怪的人用奇怪的方法將疾風制住,並且驅使疾風去傷害別人。連僅有的自由都被剝奪,像個傀儡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疾風的心都死了。這一天,疾風又受命出外攻擊別人。對象是,林詩函。大明看到這裡,已經說不出話來。   無:「怎樣,決定了嗎?」   大明:「有方法解開疾風身上的束縛嗎?」   無:「你的心會知道的,去吧。」大明被趕出了無的意識。   「我的繼承者,雖然是偶然,但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這句話,大明並沒有聽到。   「大明、大明。」   大明:「啥事?」   「你剛剛完全沒有反應,沒事吧。」林詩函一臉著急的樣子,讓大明有點給它感動。   大明:「沒事,只是發呆。」   疾風再此時又有動作,身形宛如流星般直衝地面。   「可惡。」大明大罵。反是林詩函到顯的冷靜異常,淡淡的說。   「死胖子,現在快要死了。說,你到底娶不娶我當老婆。」   「天啊,這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說這個。」大明翻白眼了。   「回答我嘛,至少,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孤單的死去。在我死之前,還有人愛著我。」說著說著,眼淚都掉了下來。   林詩函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大明感到心疼,大明一手抱著詩函的頭,語氣堅定的說:「放心,我們沒那麼容易死的。你不是說要嫁給我嗎?要活下去才有意義啊,老婆。」   詩函將頭埋的低低的不說話,大明看到疾風的背上有一個黑色的點,直覺上感到有點不對勁。   「隨著你的心去做吧。」無的聲音在大明腦裡響起。看著越來越近的地球表面,時間也不容大明多想。手作拳狀,運起全身功力。大明感到除了天地心法的力量外,還有別的力量也湧出來。   「離開這個不屬於你的世界,變成光吧。」大明暴喝,天地四重勁直轟疾風的背。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疾風一聲悲鳴,身形散裂成點點光芒。突然失去疾風的身影讓兩人感到訝異,但兩人依然直直的往下掉。大明抱住詩函,閉上眼睛,試圖用自己背部去承受撞擊力。但想像中的巨痛卻沒有傳來,大明的身體反而像是落入了棉花堆一樣,安安全全的落在地上。大明一張眼,就看到詩函眼裡的淚滴。不過不是因為獲救的關係,而是偷笑到不行時的眼淚。   現在大明兩人正離地面有三十公分高,四周的空氣正實體化,變的軟綿綿的,大明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和詩函絕對脫離不了關係。   「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是嗎?」大明無奈的問,看來好像倍耍了。   「我和侍劍姊姊這些天來可不是白混的喔。」詩函口氣相當嚴肅,但如果臉上那笑到不行的表情改掉的話,會更有說服力。   「至少先告訴我一下,快嚇死了。」大明嘟著嘴說。   「不說比較好玩嘛,我很久沒這麼開心了,何況……」詩函停了一停表情變的柔情萬分。   「這樣才看的出你的心意,證明我在你心中的存在。你剛剛的表現讓我好感動,老公。」說完,趴在大明懷裡哭了起來。   大明:「哇勒……」   女人,難以理解的生物。大明躺在空氣墊上,無言的看著天空。疾風的碎片正隨著風吹,消失在空中。一張卡片自半空中緩緩落下,像有靈性般,落到大明手上。   「這是……」大明喃喃自語。這張卡片的材質很特殊,入手冷冰冰的很有彈性,看起來像金屬卻又幾乎沒有重量。此外,看起來就和一般的遊戲用卡片一樣。最讓大明在意的是卡片上的名字:疾風。 第六章 開學   不知不覺中,暑假也快過去了。大明躺在床上,想著這幾個月來所發生的事。從被脅迫出海、謎一樣的島嶼、絕、疾風,這一切的一切,改變了大明原本平凡無奇的人生。說到疾風,大明就想起那張卡片,上面除了疾風的名字和圖片外,還有一些敘述和圖案。   疾風:風屬性,四級荒獸,能翱翔萬里,不需休息,天空之健者。   大明搞不懂這張卡片代表著什麼意思,這張卡片還有非常奇特的一點,不管大明將卡片放到哪裡,等一下就會又出現在自己的口袋中。   關於這情況,大明曾想找侍劍商量。可是最近大明的力量大幅度的提升,連帶的侍劍的力量也大大的增長。以前侍劍還有所限制,離不開大明三尺,但侍劍已經突破這層障礙,現在整天和林詩函混在一起,難得回來一趟。   而那個無也沒再出現,剩下大明一個人納悶。最近大明的功力有很大的突破,與疾風一戰時,湧出的不知明力量,讓大明的內功一舉推上了第九重的境界。以前還不覺得,現在功力突飛猛進,大明可以很明顯的察覺自己身上的改變。自己變強了,但也帶來很多困擾。   現在的大明感到自己渾身輕飄飄的,一跳就能跳的老遠。五官的感覺也變的異常敏銳,包括第六感。力氣也變的很大,常常一個不小心,就把東西弄壞掉。桌子、椅子、茶杯、碗盤等等的東西。害他花了很久的時間才適應,如何適當的使力。   越想越煩,大明乾脆爬上屋頂看星星。農曆七月半快到了,天上的月亮也顯的又圓又大,半夜一兩點多,四周靜的嚇人。月亮雖然圓,但一旁的星星卻少的可憐。沒辦法,自從愛迪生發明電燈,普及到全世界後,在城市裡很難看的到星星了,就算大明住的這種小鄉鎮也一樣。記得上次全省大停電,抬頭一看天空。哇,美到不行,天上繁星點點,還有銀河。現在這種情形,也只能在荒郊野外才看的到吧。大明躺在屋頂上,吹著夜風,將心中所有煩惱一掃而空。   「汪、汪汪……」野狗的叫聲在夜裡顯的讓人討厭,而且那隻狗又叫的特別囂張,但這也勾起大明的好奇心。   大明在屋頂上跳來跳去,往出聲的地點尋去。飛簷走壁對現在的大明來說,算不上什麼。大明就宛如魅影般,在黑夜裡快速的移動著。七月半快到了,希望不會嚇到人,阿彌陀佛。   小黑是頭大狼狗,原本是富裕人家的看門犬,每天有吃有喝的,還有人照顧,幸福的不得了。然而,好景不常,最近景氣太過蕭條,股票大跌。小黑的主人也遭受波及,宣告破產,一夜間,整家的人走的不見蹤影。自己都保不住了,誰有心情去理一隻狗。   就這樣,小黑成了流浪犬。小黑仗著體型大,又凶狠,成為這一帶野狗群的老大,有時凶起來,連小孩子的食物都搶。因為這樣,所以小黑現在不管走到哪都會被別人拿石頭打。起先,小黑會用牙齒及爪子來反抗,但這樣只會招來更多人的報復,小黑學乖了,靜靜的受眾人的欺負,有如喪家犬。心裡,仇恨的種子正慢慢的發芽,成長。   今夜,小黑實在餓極了。現在,它發現一個很好的獵物。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長的白白嫩嫩的,身上穿著一件很像和服的服裝,但是樸實多了。長及腳根的烏黑秀髮,柔順的貼在背上。一雙大大的紫色眼眸,卻沒有絲毫的生氣。   小黑可管不了那麼多,眼前毫無防備的小東西看來是多麼的可口,看的小黑心花怒放,嚎叫連連。就這樣,現場形成相當詭異的氣氛。在偏僻的巷子內,一隻全身長滿膿瘡、體型頗大的野狗,正張著利牙,流著口水,盯著一個小小女孩。在小女孩眼裡看不到一絲絲的恐懼,只是靜靜的站著,彷彿小黑完全不存在一樣。   出於動物本能,小黑的心理告訴自己,情況很不對勁。但它的生存本能,它的肚子告訴它,它餓了。四腳在地上一蹬,猛向小女孩撲去,但小女孩還是無動於衷。   小黑正暗自高興的同時,天外飛來一腳,將小黑踹了出去,小黑滾了幾圈後,哀叫兩聲就昏了。來人正是大明,野狗小黑在這一帶可是大大有名,對於它的遭遇,大明也很清楚,所以沒下重腳。只是,想不到小黑連人類也襲擊。   大明轉頭看著小女孩,小女孩長的非常的可愛,但就像陶瓷娃娃一樣,看不到半點生氣。還有,為什麼半夜一兩點還有小女孩在外遊蕩,迷路了嗎?   「你沒事吧。」大明蹲在地上和小女孩說話。大明近一米八的身高,比小女孩高出一倍不只,為了避免嚇到小女孩,大明只好蹲下來說話。小女孩也沒回答,目光呆滯無神,毫無反應。大明又問了一些問題,但小女孩還是一樣的反應。   「先送她到警察局吧。」大明喃喃自語,不然能怎辦。   「那我先帶你到警察局好不好。」好女孩依然毫無反應。大明牽起小女孩的手,準備帶她去警察局。   「!?」兩人同時嚇一跳,小女孩是因為大明的舉動嚇到了,小女孩眼睛直直看著給大明捧著的小手,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大明則是給小女孩給嚇到,這小女孩的手冷冰冰的,是不是生病了。   「你沒事吧,你的手好冰冷,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大明一邊說著,一邊脫下外套給小女孩蓋上。小女孩的臉上開始有表情出現,不過是非常震驚的表情。大明也不知道小女孩為啥會變成這樣。   「你叫什麼名字。」大明問小女孩。小女孩開始搖頭晃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半天才說出一個字。   「……雪……」   大明:「喔,那小雪,我先帶你去醫院好了。不過我身上沒帶錢,我先回家拿,你先跟我回家,好不好。」總不能將小雪一人留在這裡吧。   小雪想了很久,輕輕的點了點頭。大明繼續說:「大哥哥是偷偷跑出來的,所以要偷偷回去。等一下大哥哥走的路線有點高,怕的話把眼睛閉上喔。」說完,大明抱起小雪。用力一跳,竄上屋頂,又跳回家了。   話說回來,小雪的身體還真是冰涼啊,是不是生了什麼怪病,大明納悶的想著。大明靈活的從窗外跳進房間,等找到錢包時,大明一看小雪。唉啊,居然睡著了。大明看著懷中那女娃兒安詳甜美的睡臉,也不忍心吵醒她。大明將小雪放在床上,卻發現小雪正緊緊的抓著大明的手不放,大明也沒有辦法,再就一旁入定練起功來。明天,就要開學了。   當……早上六點,大明準時「醒」來,沒給鬧鐘肆虐的機會。一看床上,咦,空無一物,小雪人呢?   大明將房間都找遍了,都沒看到小雪的蹤影。大明想起小雪她那不似於常人的體溫,加上七月半快到了,會不會……遇上鬼了。大明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就當作是一場夢吧。   今天是開學典禮,只上半天的課,所以也沒什麼好帶的。大明兩手空空的在公車站排前等公車,周圍有有許多其他學校的學生,不過大明種感到有點不對勁。   說實在的,一大清早在大馬路上等公車,一邊還吸著來往車輛所排出的廢氣,那感覺,好……爛。不過沒辦法,學生嘛。標示限乘四十二人的公車,硬生生的擠上九十幾人,如果要問感想的話,別提了,當沙丁魚罐頭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忍了半個小時多,終於到學校了。大明連忙下車喘幾口氣,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每次坐公車都有這種感想。算算,自己也十七歲了,明年就可以考駕照,還是先打工,存錢買台摩托車吧。   大明走入兩個月不見的校園,校園內也依然沒什麼改變。班上的同學很熱鬧討論暑假做了些什麼,大明也只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大明在班上沒有什麼朋友,是有兩個比較談的來的,因為三人的脾氣都很古怪。所以私底下,大家都叫他們為「資訊三怪」,資訊科的三個怪人。說人人到,三怪之一的老孝走了過來。老孝本名莊孝維,他最討厭別人連名帶姓的叫他,尤其是用台語。   老孝:「好?」   大明:「好。」   老孝是個比大明更惜字如金,沉默寡言的人。他的意思是說:「最近好嗎?暑假過的怎樣。」   大明也很簡潔的回給它一個「好」字。老孝外表看來普普通通,但只有大明等少數人知道,老孝是個電腦天才,在網路上還是個赫赫有名的駭客,叫黑俠。   老孝:「給。」老孝拿出一片光碟片,大明看了十分震驚。這、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夢幻逸品,號稱絕對少年身心摧殘版,十八禁中的十八禁,大明連作夢都會夢到的親情倫理血淚史,極樂地獄大作,片名是……   「你們在看什麼啊。」背後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大明嚇了跳慌張的把手上的光碟收起來。   來人正是三怪的最後一人,林正德,綽號阿德。阿德長的很帥,頭腦又好,運動神經更是發達(尤其是下半身)。要不是他大考那天,考到一半時,剛好盲腸炎發作,不然K中的榜首說不定是他,也不至流落到高職來。但阿德一點也不灰心,他的座右銘是「會成功的人不管在哪裡都會成功」。在學校,阿德的成績一向名列前矛,也是各運動比賽的最佳槍手,所以大明搞不懂為啥阿德會和我們這種人混在一塊。   大明曾向阿德提過這個問題,阿德的回答是:「和你們兩站在一起時,會顯的我特別帥(MM都會看我)。和沉默寡言的你們聊天,可以訓練我的口才(用來把MM)。如此益友,我怎麼可以不結交。」   聽到阿德的回答,老孝和大明不約而同的說了一個字:「靠!」   不過阿德的口才可不是蓋的,老孝曾被阿德誘說出四個字,那是阿明見過老笑說最多話的一次,現在阿德正向五個字努力中。還有一點,阿德最喜歡的活動是「把MM」,阿德雖然和大明同年,但卻以閱女無數,花叢中老到不能在老的熟手。   「我說阿明呀,這東西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找人真槍實彈的演練一番。」阿德看著大明手上的光碟,不削的說。   大明:「我又不是你,老淫蟲。怎樣,這兩個月來戰績如何。」   阿德比著勝利的手勢說,「百人斬,達成。」   老孝:「病。」   「放心,我可是都有做好防禦措施的。何況,你們也知道我的眼光,我可是非常挑的。」阿德訕訕的笑著。大明兩人只有翻白眼的瞪著他。   「倒是,大明你不冷嗎?」阿德疑惑的問。   大明:「啥?」   阿德:「不會吧,你都沒感覺喔。」說完,阿德指著班上的同學,「你看……」   這時,大明才感到不會勁的地方在哪了。全班的人,除了大明外,一律穿著冬季制服,還加上一件厚厚的外套。相比之下,大明穿著夏季的短襯衫,顯得格外注目。   「有那麼冷嗎?」大明感到一切都很正常啊。   「很冷。」老孝會說出兩個字,表示事情真的很嚴重。   阿德:「真是見鬼了,前幾天還有三十多度,今天卻降到十度左右而已。阿明,你真的不會冷喔。」   「我肉多嘛。」大明隨口回答,奇怪。雖然九月份算是秋天了,但也沒道理會這麼冷啊。   大明:「全省都這樣嗎?」   阿德搖搖頭說:「只有南部這一帶。」   老孝:「怪。」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吧。大概又是啥『聖嬰現象』搞的鬼。」大明聳聳肩,不在意的說。   「老師來了。」同學中有人喊了起來。打過招呼後,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勉勵詞,不外乎是啥新的學期、新的開始這一類的話,大明聽到有點想睡了。   「王大明。」   「有。」大明連忙站起來,為啥老師會叫到自己。   「上次返校日你怎麼沒來。」   大明想了一下,返校日……對了,他那天被詩函捉到阿里山看日出了,還遇到疾風。話說回來,自從那天後,林詩函到也沒來找過自己了,侍劍也整天躲到她那邊去,真不知在搞什麼東西。大明對林詩函練的東西,興趣可大了,只不過一直沒機會問清楚。不過這些是說給老師聽她也不會相信,大明只有傻笑。   「學校要給你記兩隻警告,下次不要再犯了,坐下。」   老師又開始說出各種注意事項,說著說著,上午就這樣結束了。三怪又齊聚一堂,不過這次地點改在火車站前的麥當勞二樓。還不是阿德提議說下午沒事,三人出來逛逛。但大明打包票保證,這傢伙一定又是精蟲上腦,又想泡馬子了。   「可惜……」阿德低著頭大叫,今天天氣太冷了,美女們都包的厚厚的,看不到什麼。突然阿德眼睛一亮,似乎看到獵物,游竄了過去。   大明和老孝坐著靜靜的喝著汽水,看著四周的環境。大明坐的地方靠窗,視野好的很,整過火車站連同廣場都看的到。大明現在眼力可好了,隨意一撇下,卻偶然的看到林詩函的身影。林詩函正親熱的挽著一個男孩子的手,那男孩子高高瘦瘦的,充滿書卷氣。看起來簡直是天上的一對,地上的一雙,配極了。   大明心中猛然一跳,一個誓言旦旦非己不嫁的女孩子,為何會去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而且還很親熱的樣子。大明的腦袋有點混亂,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自己該吃醋嗎?其實仔細想想,也對。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胖子,和林詩函這種美麗又有氣質的千金大小姐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剛大明聽到詩函說要嫁給自己時,沒有心動,那是騙人的。只是沒想到,自己從頭到尾都被人當小丑耍著玩,是上次看到林詩函裸體的報復嗎?大明不得不承認,這種方法不但狠毒,又有效。先給你個希望,然後又親手毀滅它。   「乾杯。」大明舉起汽水。   「啥?」老孝不明所以的也舉起杯子。   「沒什麼,只是想到過去愚蠢的自己,乾杯。」以汽水代酒,大明一飲而盡。大明喝下的,不只汽水,還有他那顆小小的真心,大明將自己的感情,埋在內心的最深處了。   大明的個性本來就十分冷漠,也不知是先天遺傳還是後天的影響,也許都有吧。小學時,老師都會要大家寫一篇未來志向,大明隨手亂寫,但他內心想當的,卻是一個人,一個死人。   當初在遊艇上,大明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了一個人。因為他冷血,生命對他而言,毫無意義。這是大明靈魂的本質,這些事別人不會察覺,就連大明自己,也不知道。換句話說,大明很有當殺手的條件,因為他冷血,沒有感情。   但下意識裡,大明一直維持著胖胖的身材。笨重的身體就有如一副枷鎖,讓大明什麼也做不成。也許,當個廢物要比冷血殺人狂好多了。   這次的事件,讓大明有點敞開的心靈又覆蓋起層層的盔甲,而且比以前還要厚實。只不過,現在的大明不是一個普通的胖子,他有力量,而且還是很強的力量。未來,會變的怎樣,誰也不知道,大明、也不知道。   就在大明若有所思的時候,冰冰涼涼的東西突然的鑽進大明的懷裡,大明低頭一看,嚇了一跳說:「小雪……」 第七章 雪姬   小雪的臉色白的嚇人,身體不停的抖動著。反倒是體溫略有回升,不像昨日刺冷的感覺,身上的衣服卻是象被什麼切到一樣,破破爛爛的。   「沒事吧。」大明緊緊的抱著小雪,過了一會,小雪才平靜下來。   「阿明,你妹啊。」阿德不知何時回來的,身旁卻沒有半個人,看來是踢到鐵板了。   大明:「算是吧,怎麼,失敗了嗎?」   「別說了,只要個空有外表的草包,說了兩句話,我就受不了。」阿德的要求可不是普通的嚴格。   阿德:「不過啊,你妹十年後可是個不得了的大美人,我看我乾脆改叫你哥哥好了,先把你妹定下來。」為此,大明不知是哭還是笑。   「少打我妹的主意,十年後,說不定你已經精盡人亡了。」大明反諷的說。   「嗯。」老孝深表同感。   「不跟你們哈拉了,小雪看來很不舒服,我先帶她去醫院。」大明說著起身。   「我們也去。」阿德說完,拉著老孝追上去。三人剛踏出店門半步,一道銀白色光芒衝向三人。不,準確的說,向大明懷中的小雪襲來。大明身形一閃,躲過這次攻擊。在阿德和老孝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大明已經消失在原地,剩兩人東張西望的找大明的蹤跡。   大明將功力提升到極限,在馬路上飛快的奔馳著。旁人別說看了,連感覺都感覺不到。天地心法的威力是成倍數成長,初期時還看不出來,練到後頭,威力可不容小看。但不管大明再怎麼奔跑,總是甩不掉身後那道銀白光。現在大明只有繼續跑,跑到沒有人的地方。   大明跑到海港旁堆滿貨櫃的地方,平時這裡不會有什麼人的。一轉身,紅色光芒擦過大明的脖子,留下一絲血痕。好在傷口不大,沒啥大礙,可小雪好像很緊張,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絲絲的憂慮之情。   「放心,我沒事。」大明安慰著小雪。一把銀白色的長刀插在地上,散發著異樣的氣息。大明一動,長刀也動了起來。   「好快的速度。」大明眼睛很吃力的看著,饒是大明的眼力好,也有點跟不上長刀的動向。大明己經盡量閃躲了,可是不一會,大明身上的衣服變的比小雪的還要爛,好在沒受重傷,最多留下一些刀痕,要不了命的。看來小雪會變成這樣,也是這傢伙搞的鬼。   「既然看不到,那就用心去看。」這句話是侍劍教他的。大明放開心神,不在專注於用眼睛去看對方,而改為用皮膚去感覺長刀的動向,大明皮膚的感覺可比一般人好上百倍。   一開始還不清楚,但慢慢的,大明感覺越來越強烈,被長刀攻擊到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最後……大明感到左臂上方的空氣壓力突然變的密集,也不多想,一個轉身,右拳擊出。一陣金鐵交鳴聲響起,長刀被彈的老外。長刀再次飄過來,不過速度大不如前,看來大明的一拳確實對它造成傷害。速度變慢的長刀哪裡是大明的對手,一連挨了好幾拳,動作也越來越遲緩了。   長刀突然停在空中不動,周圍的氣氛越加凝重,大明知道,它要使出最後一擊了。   雙方同時一動,銀白長刀漫天飛舞,直衝大明而來。大明左手抱著小雪,右手破拳揮出,天地九重勁全面爆發。大明的拳頭被長刀割出了傷口,但那把長刀同時也被大明轟成碎片,化成點點光芒,就像疾風一樣。   大明半跪在地上,好累,這是他第一次的格鬥戰。一張卡片靜靜的飄到大明身前,大明隨手捻來,卻沒有詳加多看,因為有兩、三個人正朝這來,聽腳步聲,也是頗有實力,大明連忙翻到貨櫃上藏好自己。   「你確定走刃是追到這嗎?」大明偷偷的往外看,來的是一女二男,那金髮女子的看來是頭頭,說話的也是她。走刃?大明看著剛拿到的卡片,名字是走刃沒錯。   「奇怪,可是就是沒有走刃的蹤跡,咦。」那金髮女子好像發現了什麼。   「怎麼了,思瑪。」   「你看,伊恩,這裡有打鬥過的痕跡,你看地上這些凌亂的腳印和破布。」叫思瑪的金髮女子指著地上說。   伊恩皺了皺眉頭:「傑洛,你怎麼看,會是哪邊的人。」   傑洛搖了搖頭:「雪姬的名氣太大,各方都有可能,但以亞洲方面嫌疑最大,不管怎麼說,雪姬可是日本方面最強大的式神之一。這次雪姬失蹤,日本那邊怎不會派人來找。」   「先不管那些了,這次不但把雪姬追丟了,還把走刃也遺失了,不知回去後會接受怎樣的處罰。」思瑪搖著頭說。   伊恩:「說到這,組織上個月不是才弄丟疾風嗎?連續不見兩隻使役,這是前所謂聞的事啊。」   傑洛:「看來這兩件是應該有所關聯,先回報組織吧。」   思瑪:「嗯,看來也只能這樣做了。」   等三人走後,大明才爬了出來,身上的傷也全都好了。大明抱起小雪,試探的問。   「雪姬?」   小雪點了點頭。   大明:「能告訴我是怎麼回是嗎?」   小雪把頭埋在大明懷裡,都不說話。大明倒在貨櫃上,看來,自己被捲入很麻煩很麻煩的事情中。大明全身亂七八糟的,衣服和褲子都破的不像話,總不能這樣跑出去吧。大明只好學剛剛那樣,一路跑回家,啊,很遠。   大明從窗戶溜進房內,最近他這個動作做的很熟練了,就像一隻猴子一樣。大明換好衣服後,到樓下的客廳找東西吃。   「阿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大明的老姐王怡君正坐在客廳看電視。   大明:「沒有啦,今天比較早放學。你,還沒開學唷。」王怡君今年是大學二年級的學生,主修醫學系。   「嗯,我明天才開學。咦,好可愛喔。」王怡君看到大明懷裡的小雪。王怡君對可愛的東西最沒有抵抗力了。   「去哪偷抱的,你誘拐小女孩喔,想不到你還有戀童癖。」王怡君開始發揮她的想像力,說的天花亂墜。   大明聽不下去了:「沒有啦,這是我朋友,對不對,小雪。」小雪點了點頭。   「是喔,你叫小雪,好好聽的名字。小雪來,姊姊抱抱。」王怡君正要抱過小雪時,小雪好像很害怕的樣子,猛往大明懷裡鑽,兩人都被小雪的舉動嚇到了。   王怡君:「看來小雪好像很怕生的樣子,沒關係,大姊姊去做東西給你吃喔。」說完,唱唱跳跳的走到廚房去,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怎麼了嗎?」大明問著小雪,小雪看到桌子上有個透明的玻璃杯,裡頭還有約八分滿的水。小雪用手指輕輕的碰了一下,杯子裡的水突然的變成冰塊,連玻璃杯也裂開了。   大明當場傻眼。開玩笑,只是碰一碰就這樣,這是個杯子,要是人的話……   「你摸到的東西都會這樣。」大明嚴肅的問,小雪點了點頭,滿面的傷心與郁卒。   那我為什麼不會,大明搔著頭想。對了,我基本上也不能算是人類。大明開始頭痛了,要怎麼處理小雪。從貨櫃場那些人的對話來看,似乎很多人在找小雪,頭痛啊。   吃過飯後,大明找藉口說要送小雪回家,匆匆的跑了出來。大明也不知要到哪去,晃著晃著,來到海邊的防波堤上。也許是太冷了吧,傍晚時分,連一個散步的人都找不到。大明躺在防波堤上,雙手將小雪舉的高高的,靜靜看著小雪。小雪紫色的眼眸裡,有孤獨、憂愁,及悲傷。   「小雪,你有家嗎。」大明開口問道,從上次疾風的記憶來看,那時代不知發生了什麼災難。如果大明沒猜錯的話,小雪應該也是那時候存活下來的荒獸之一吧,那她的親人呢?   小雪搖了搖頭,大明又問了:「你有會為你擔憂,為你傷心的人嗎?」   小雪依舊搖頭,臉上儘是楚楚可憐的神色。   「那麼,你和我一樣。」大明臉上儘是自嘲的神色,小雪死命的抓著大明不放。   「怎麼了,好像從來沒給人抱過一樣。」大明開玩笑的說,卻不料小雪傷心的點了點頭。   是了,以小雪的體質而言,別說抱了,連摸一摸都不能。親人都不再了,連一個能安慰的人都沒有。大明無法想像,那麼長久的歲月,小雪是如何撐過來的。現在難得出現像大明一樣,抱著自己卻沒事的人,小雪當然死命的粘著大明,汲取早已遺忘的溫暖。   大明:「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不信,來,我們打勾勾。」打完手印的小雪,臉上第一次展露她的微笑。大明看到小雪的笑臉,也不自覺的開心了起來。   那現在要怎樣安置小雪呢?大明看著天空發呆。現在很多人再找小雪,依小雪的體質而言,也不能放著她到處跑,那表示大明要二十四小時的帶著小雪,天啊。就在大明傷腦筋的時候,一道白影自天而降,狠狠的踹上大明的肚子,不是侍劍是誰。   大明抱著肚子,這個侍劍啊,最近行為越來越無厘頭了,真不知道學誰,小雪則是一臉戒備的看著侍劍。   大明抱著小雪說:「沒事。」轉頭又向侍劍說:「捨得回來啦,我還以為你失蹤了說。」   「別這麼說嘛,我最近真的很忙。」侍劍一臉的賠不是。   大明:「那怎有空回來。」   侍劍:「最近天氣異常的改變,我想大概是荒獸的出現,原本想和你去找的,不過現在不用了。」   「為啥?」大明不解。   「唉啊,你還真不是普通的遲鈍,兇手就在你身邊啊。」侍劍指著小雪。   「小雪,最近天氣異常,也是因為你嗎?」大明舉起小雪問,小雪點了點頭。   「雪姬的能力能改變天候,自由的操控風雪,所到之處,白雪紛飛。不過這小女孩的力量尚未覺醒,只能讓天氣變冷。要不然啊,刮起暴風雪都有可能。」侍劍解釋的說。   「是嗎?喔,對了,這是怎麼回事。」大明拿出疾風和走刃的卡片給侍劍看。   「我不知道,你是怎樣做到的。」侍劍反過來問,大明將體內的不知明力量說給侍劍聽。   侍劍:「絕的力量和蒼冥的力量結合在一起,產生出的東西已超出我的認知範圍,我無法替你解答,只能靠你自己摸索了。不過,這應該是類似於封印的效果。」   「算了,那小雪怎麼辦。」大明將小雪的是從頭說了一遍,侍劍眉頭一皺。   「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最近,我感到很多荒獸的氣息,卻又一下子莫名其妙的消失。看來,大概都被抓了吧。」   大明:「也許吧,上次疾風也是被人控制的,看來有人正把荒獸當成工具用。聽中午那些人的說法,他們叫荒獸為使役,或是式神,還有啥組織一類的,看來好複雜。」   侍劍:「那不如也將雪姬變成卡片好了。」   「不行,我也不知道變成小雪卡片後會怎樣,難不成還像卡通一樣,我一叫她就出來喔。」說完,隨手拿起疾風的卡片,接著說。   「總不會像我這樣喊了一聲疾風後,疾風就跑出來了吧。」大明確沒有發現,手上的卡片正變成光芒碎散掉。侍劍和小雪正張大眼看著大明身後,大明好奇的回頭一看。   「哇。」大明嚇了一跳,疾風巨大的身軀靜靜的立於大明身後。   「有何吩咐,王。」疾風的聲音直接在大明腦海裡響起。   「沒……沒事,你先回去。」好半天大明才說出一句話。疾風的身形再度裂成光芒的碎片,化回卡片。大明不信,拿起走刃的卡片喊道:「走刃。」   和剛的情形一樣,卡片化成光的碎片,銀白色的長刀漂浮在半空中。大明:「沒事,回去吧。」大明轉頭問侍劍:「這是怎麼回事。」   侍劍搖了搖頭:「不知道,你自己研究吧,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侍劍就飛走了。   「她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啊。」大明喃喃自語。   隔天一大早,大明要上學了,大明不安的跟小雪說:「我要上課,不能帶著你,但也不能放你一個人在家,所以我要先把你變成卡片,不過我保證,只要一下課,馬上把你變出來,好不好。」   小雪看來很害怕,不過看到大明著急的樣子,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不過,忍耐一下喔。」大明說完,雙手環抱著小雪,在不明之力的流竄下,小雪的身體化成點點白光。一張卡片飄到大明手上,名字是:雪姬。   大明不再搭公車上學,反正用跑的不但比較快,而且還不必忍受公車地獄之苦,兼可練功,何樂不為。大明用常人肉眼看不道的速度奔馳著,偶爾還順著電線桿跳上跳下的。大明仔細的體會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全身上下渾然忘我,玩的好不愉快。   一時興起,大明在市內多繞了好幾圈。但常人看不到,並不表示沒人看的到。大明的速度之快,雖然只讓她看了一眼。但那雙靈秀的雙眼,已將大明的樣貌、身材,甚至制服,都牢牢的記在心底。傻呼呼的大明仍不知道,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停下,走進學校內。一進教室,阿德的十字固定扣馬上招呼到大明身上。   「說,你昨天跑到哪了,居然放我們鴿子。」阿德惡狠狠的說,手上更是用力勒住大明的脖子。   老孝:「事?」   「手下留情啊,大人。昨天、昨天因為小雪突然發燒,我從旁找了計程車先走了。」大明編了一個很爛的謊話。   阿德:「既然事關小雪妹妹,那本大人這次就饒你不死,退堂。」   「威嗚。」老孝也來湊熱鬧。   阿德:「那小雪沒事吧。」   「好?」老孝也很擔心小雪。   大明:「放心,已經沒事了,我把她送回家去了。」   「那好,今天放學後,我們去看小雪妹妹。」阿德大聲的說。   「免了,小雪的家人不會讓你這隻大色狼接近小雪一步的。」大明故意潑阿德冷水。開玩笑,他要上哪去找小雪的家。   「嗚嗚……你們都欺負人家。」阿德很哀怨的躲在角落啜泣,大明也不理他,反正他常這樣。   上午四節課,大明有點心不在焉。第四堂下課鐘聲一響,大明就衝了出去,阿德和老孝要叫也叫不住。   大明跑到沒人的屋頂上,拿出小雪的卡片叫道:「雪姬。」   小雪的身形出現在大明眼前,馬上將大明摟住。   「還好吧。」大明問著,小雪點了點頭。好一會兒,大明才問。   「在卡片裡的情形是怎樣。」   「雪……到處都是雪。」小雪慢慢的回答。   大明:「還有嗎?」   「動物……有很多小動物……」小雪思索著。   那到底是什麼,聽起來好像是個世界,一張小小的卡片裡藏了好多神秘的東西,大明越來越不懂了。大明:「那在我放學前,小雪先待在那好嗎?」   小雪點了點頭。得知小雪在那似乎很安全,大明也就放心了。   接下來的幾天內,兩人一直這樣相處。不知不覺裡,小雪的表情活潑豐富了起來,說起話也流暢多了。大明也問小雪發生了什麼事,小雪的回答則是:「那裡,有好多朋友,陪雪玩。還有王,會陪雪聊天,雪不是孤單的一人,雪好開心。」   王,疾風也曾提過這個字,當時大明還以為它是在叫自己的姓。但從小雪的反應來看,王,是另有其人。就在大明發呆的時候,小雪抱著大明說:「王,有王的味道,雪喜歡王。」   大明是聽的一頭霧水。今天是禮拜天,在阿德的脅迫下,大明帶著小雪在百貨公司前的廣場等人。不時有人朝大明指指點點的,那當然,小雪可是個超卡娃宜的小女孩,這很正常。   但最讓大明生氣的,卻是阿德,明明說好十一點到的。現在都十二點了,還是看不到人,要找小雪出去玩的是他,遲到的也是他,我靠。   老孝有事不能來,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人。去,管他的死阿德,大概又不知道迷上哪個MM了吧。大明:「小雪,走,我們去玩。」   「嗯。」小雪滿臉笑容,最近小雪的改變真的很大,不過這是好現象。   大明帶著小雪逛完了整個商圈,腿都快斷了,不過大明也給小雪買了個銀製的髮飾,小雪看來很喜歡。那可花了大明兩個月的零用錢呢,看來真的要去打工才行,大明喃喃自語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錢包。   突然,小雪變成一團光芒,化回卡片,大明嚇了一跳,但隨即湧上的感覺讓大明警戒了起來。那是被監視的感覺,對方隱藏的很好,大明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正有人看著他,而且至少兩人。大明對這感覺並不陌生,過去幾天,大明天天都被人跟蹤,害的他只敢搭公車上下學,以免洩漏實力,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好。」一個年紀大概和大明同年齡的美少女,站在大明身前。大明很肯定她是日本人,因為她問候的同時,還鞠躬九十度行禮。但這動作,同時也招來眾人的注目。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美少女問了大明一句。這美女是屬於氣質型的,身上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不行。」大明回答完後,飛快的溜走了。開玩笑,那女孩子臉上分明表露著「我是麻煩」四個字,不跑成嗎?   「我們會在見面的,同學。」少女大喊。少來,最好永遠不見。   第二天大明一上學,大明才瞭解少女說的是什麼意思。   「各位同學,老師要介紹兩位日本來的留學生,請他們先自我介紹一下。」   老師身後有一男一女,大明看到那女的時立刻頭皮發麻,不就是昨天那名少女嗎?   「大家好,我是草雉剛。」很豪爽,十足的陽光男孩。   「大家好,我是神宮千代。」千代向大家鞠了個躬,禮貌十足。   編上的同學開始議論紛紛,阿德看到千代更是兩眼放光。大明的頭好痛。   走刃:金屬性,四級荒獸,擁有自我意識的妖刀,速度很快。   雪姬:風、水復合屬性,七級荒獸,冬天的代言人,所到之處,白雪紛飛。(能力尚未覺醒) 第八章 式神戰   剛和千代並不急著找大明說話,反而在班上打好人際關係,一副好留學生的模樣。等混熟之後,開始收集大明的資料,尤其是阿德,千代給他拋幾個媚眼後,阿德就把大明所有身家資料全招了。讓大明大歎,交友不慎啊。   「小女孩啊,你是說大明那超可愛的妹妹嗎?有啊,我前陣子還有看到小雪。倒是神宮同學,你什麼時候才要和我出去約會。」阿德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千代眼裡,閃過了一抹精光。   草雉剛還好,畢竟工職學校內沒什麼女生,但千代就不同了,不但漂亮、有禮貌、而且還是男人心目中那種溫柔的日本女人。在校內有九成都是男生的學校來說,會造成多大的震撼。每到休息時間,窗台上總「堆」滿了男生。根據統計,這個禮拜已經擠破八面玻璃窗了,而且數字仍在攀升中。   千代一步步的走近,大明的心跳就越來越快。千代已經升級成超級大麻煩了,現在每天都有人再記錄千代的一言一行,甚至出現了千代親衛隊(阿德發起的)。要是讓千代在自己面前說上兩句,大明馬上變成全校男生的公敵。大明想到這,就覺得好恐怖。   「王……」   千代還沒說完,大明一把撈起老孝,大聲的說:「老孝,我們去福利社吧。」說完,拖著老孝從人群中鑽出去。之後,大明不斷的找尋諸多藉口來躲避千代。   從「阿德,我們去打球。」、「老孝,我們去圖書館。」一類的,升級為「走,我們去看星星,什麼,現在是白天啊,那看太陽也一樣。」等白癡用語,有一次大明身邊沒人可抓的時候,大明乾脆從地上抓起一隻螞蟻,哭叫著:「小強,你怎樣了小強,你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啊,你叫我怎麼活下去,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說完,落荒而逃。後來同學們對大明的形容除了怪人外,還多了瘋子兩字。   中午用餐時間,大明一人躺在學校屋頂。這些天來,這裡成為大明唯一的去處。   「你好啊,王同學。」千代的聲音在大明耳邊響起。大明趕緊爬了起來,不會吧,這麼偏僻也找的到。   「我想,我們有些話要講清楚。」千代靜靜的立於一旁,草雉剛則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兩人穿的都不是校服,千代穿著日本傳統女巫的服裝,剛則是穿著武鬥服,看來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大明不死心,飛快的向後退,想先跑在說。不料,大明整個人好像撞上牆壁一樣,被彈了回來。   千代:「沒用的,王同學,為了不讓你跑了,我事先就布下了結界。」   「你想怎樣。」大明知道避不了了。   千代:「請你把雪姬交出來。」   「為什麼,小雪可不是任何人的東西。」大明反問了一句。   千代:「很抱歉,不過雪姬是我族代代流傳下來的式神,對我們而言,真的很重要。」   「有什麼重要,只不過用來做些小雪不喜歡的事。」大明叫著。   「那也與你這外人無關。」千代也喊了回來。   「外人……」大明抽出小雪的卡片,呼喚道。   「雪姬。」   小雪出現在三人面前,小雪看到千代似乎很害怕,緊緊抓著大明的褲管。   「雪姬大人。」千代兩人看到小雪後,跪拜了下去。   大明則是抱起小雪說:「你認識他們。」小雪點點頭。   大明又說:「他們說要帶你回去,要不要。」小雪把頭搖的跟波浪鼓似的。   大明:「你們都看到了,小雪不願跟你回去,請離開吧。」   「等一下,你到底是誰。」千代指著大明問。   大明:「我,不過是個高中生罷了。」   「從來沒有人能活著碰觸雪姬,而且你還能自由的招換雪姬這種高等式神,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千代的口氣非常嚴峻。   「我算不上是個人類,可以了吧。」大明訕訕的回答,這可是真話。   千代:「閣下既然不願表露身份,那我們只好得罪了。」   「打就打,怕你不成。小雪乖,站到一旁去,免的掃到颱風尾。」大明將小雪放到安全的地方。大明:「來吧。」   草雉剛大喝一聲,一記正拳攻來。力道、速度都不差,不過比走刃差遠了。大明微微一側,躲過草雉的正拳,草雉一拳落空,右腳在地上一瞪,回身就踢來。大明不急不徐的退後一步,剛好閃過了草雉的迴旋踢。   草雉連攻一番,卻連大明的衣角都摸不到,可草雉仍是氣定神閒,讓大明不得佩服他的修養。一旁的千代開始有動作了,不過卻是唱起歌來。   大明剛開始還不覺得,但時間一久,大明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好像綁上千斤重物一樣,動作越來越遲緩。終於,草雉一記右勾拳擊中大明的臉頰,草雉趁勝追擊,拳頭如雨點般落在大明身上,一輪攻擊後,大明滾的遠遠的。   「你們搞什麼鬼。」大明叫道,大明的身體完全動不了了。   草雉:「抱歉了,因為你很強,我們不得不用言靈來封鎖你的行動。」草雉走上前,打算給予最後一擊。一道白影衝了進來,護在大明身前。   「雪姬大人,請離開。」草雉一臉為難的樣子。   「不要,你們欺負王,雪討厭你們。」小雪的腮子氣的鼓鼓的,看來真的很生氣,四周的溫度正快速的下降。   「可……」草雉還沒說完,立刻察覺天空中的異樣。天空中竟然飄起雪花,而且正逐漸的增加。台灣平地可沒有下雪的紀錄,那麼就是……   雪花正慢慢的把小雪蓋起來,形成一個大雪人。   「快阻止雪姬。」千代顧不得繼續唱頌言靈,開口叫道,但為時已晚。雪人爆裂開來,強大的衝擊力讓草雉直撞上結界壁。   一樣一身潔白的樸素和服,但人可就大多了。冰冷又媚艷的絕美臉龐,藍色的長髮拖再結冰的地上,但這不是重點。小雪長高了,她現在約有一米七吧,不過她的衣服並沒有跟著變大,裸露在外的修長雙腿,一身潔白如雪的肌膚,性感的肩膀,更過分的是,胸前那兩顆裂衣欲出的暴乳,被窄小的衣服擠出深遂的乳溝,靠,大明鼻血狂噴中。這樣一個絕代的冷艷妖姬,真的是我們那個純真、可愛的小雪嗎?大明的嘴巴已經大到可以塞下一顆柚子了。要不是她頭髮上還插著大明送的髮飾,打死他都不相信她會是那個小雪。   「我生氣了。」雪姬的口氣也變的異常冰冷,有如冬天的寒風吹撫在身上一樣,四周的風雪面面的增強。   「快放出式神。」千代大叫,力量覺醒的雪姬,不是他們能應付的。   草雉舉起右臂,手上還有個拳套,鑲著一顆雞蛋大的茶色寶石。草雉捧著右拳,大聲喝道:「出來吧,烏鴉天狗。」   隨著草雉大喝,從寶石裡竄出一道茶色的光芒,化成一個形體出來。長長的鼻子,怒目嚴威,身穿修行僧的衣服,胸口一串捻珠,背有烏鴉雙翼,手持八角銅棍。兩米的雄壯身軀立於場中,威風凜凜。   千代則是拿出一個小小的黑鐵盒子,上面還貼著封條。千代撕下封條後,那鐵盒子自動的飄在空中,蓋子一掀,一條腐爛的手臂伸了出來,接著是身體,然後全身都出來。大明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天狗還有聽過。這團雖具人形,但全身的肌肉都腐敗不堪,頭生兩角,青面獠牙,從頭到尾被壟罩在一團黑氣中,宛如地獄爬出來的鬼怪一樣。雪姬看到這鬼東西似乎想起什麼,冰冷的臉上露出幾許害怕的表情。   千代:「抱歉了,雪姬大人。夜叉,闇縛陣。」說完,又唱起歌來。   沒有言靈的束縛,大明現在已經能動了。草雉的拳頭雖重,但也都是些皮肉之傷,現在大明擔憂的,卻是千代。天曉得它們還有啥稀奇古怪的東西,剛那一下已經讓大明記取了教訓,決定先發制人。   大明向前一衝,一條黑影掃來,力道之疾,不得不讓大明向後一避,正是烏鴉天狗從中攔截,手上的八角銅棍大開大合的使出,大明一時間也闖不過去。   另一方面,夜叉全身上下跑出千萬條黑色氣線,正一步步的逼近雪姬。雪姬一指,風雪集結在雪姬身前形成一個雪球,向夜叉疾射。雪球衝到夜叉前就被黑線擋開,碎散成雪塊。雪姬左手一招,風雪團團將夜叉包圍住,但也是徒勞無功。風雪對夜叉身邊周圍的黑線一點傷害力都沒有,反而風雪一碰到黑線,馬上就被化的一乾二淨。雪姬臉上驚恐的表情越來越重,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卻被地上石頭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後倒下,夜叉把握機會向前一衝。   「走刃。」隨著大明的大喊,銀色長刀突入夜叉身前,還斬斷了一叢黑線,阻擋了夜叉的攻勢。大明一閃身,正好扶住了要倒下的雪姬。雪姬倒在大明懷裡,一臉害怕的表情,緊緊的抱著大明不放。   糟糕,雪姬的身體雖然是長大了,但個性還是以前那個小雪,那個不會打架的小雪。大明暗自叫遭,現在戰況正不利於他們,要是小雪臨陣退縮,那也別打了,大明想了一下。   大明:「那有翅膀的大個子交給你,這團爛泥就交給我好了,OK?」小雪點了點頭。   「好,小心點。」大明說完,拾起一根壞掉的掃吧,向夜叉攻去。   雖然走刃將夜叉的黑線剃掉不少,但夜叉渾身源源不絕的黑氣,立刻讓被剔除的地方復原,反觀走刃,全身已有多處腐蝕,看來那黑黑的東西,具有很強的腐蝕性。   大明:「走刃,你去幫小雪。」走刃銀光一閃,馬上抽離了戰局。大明知道黑線的厲害,不太敢接近,只是用力揮舞著掃把。灌注上天地勁力的掃把,一揮一下,黑線斷成碎末,夜叉似乎有所忌諱,不敢逼近。   小雪起先面對烏鴉天狗的凌利攻勢有些畏懼,身形隨著風雪不斷的閃躲,等走刃加入攻勢後,小雪才大膽了起來。走刃負責牽制烏鴉天狗的動作,小雪則伺機操控風雪對烏鴉天狗攻擊。慢慢的,小雪對於自己剛獲得的力量熟捻了起來。   烏鴉天狗的力量雖猛,但走刃的速度不是它跟的上的。突然,烏鴉天狗的右腳跟項背什麼拉住了一樣,動作一頓,走刃趁機在它身上劃下一刀,鮮血直流。烏鴉天狗一看,右腳已經被冰凍起來,和地面上連在一起。小雪已經會稍微掌控雪姬真正的力量了,就是「冰」。   大明的掃把雖然舞的虎虎生風,但沒一會,整根掃把被腐蝕到只剩下個柄了。   靠,接下來怎麼打,用手打啊,大明暗暗著急。夜叉見大明失去了武器,攻勢又猛了起來,大明左閃右避,想著還有什麼可以當武器的東西。武器,等等,自己體內不就有一把。大明突然想到,不過侍劍不在,只靠大明一人不知能不能叫出來,大明也不管,右手高舉於天,大聲的喊著。   「蒼冥,你給我出來。」   一陣電流麻痺了大明的右手,侍劍說過,蒼冥因為吸收了九天雷極之氣,所以帶有天雷之力。只有大明能真正的掌握蒼冥的力量後,天雷之氣才能為大明所用。不然,天雷會一直排斥大明,每次使用蒼冥時,都要嘗受天雷反噬的味道。   痛,這次的電流比上次還激烈好幾倍,這次大明右手握著的蒼冥約有一尺長,三十公分左右,說明了大明的力量確實有所長進。但蒼冥越大,表示天雷反噬之力也越強,大明的右手開始被電的焦黑了。   問題來了,大明根本就不會劍法,怎麼用。但大明的右手越來越嚴重,已不容大明多想。情急之下,大明想到曾看過的布袋戲,算了,隨便吧。   大明雙足一點,躍身於半空中,同時用台語大喊:「廬山不動一劍痕。」   隨著大明的喊聲,蒼冥劍芒暴增三尺,一劍朝夜叉斬下。大明這時才想到,他們現在是在屋頂上,以蒼冥的力量來看,搞不好連整棟校舍都拆了。所以斬過夜叉後,大明硬生生的停手,總算是沒砍到校舍。   夜叉夜被斬成兩半,黑線、黑氣,甚至於那腐敗的肉體都被斬開了,慢慢的消失掉,露出一顆黑色的光球。黑光球似乎想逃離現場,正要飛快的離開。   「哪裡逃。」大明左手甩出骨鏈,將黑球捆個結實,用力一拉,黑球急速的回到大明身前。大明右手天地九重勁蓄勢待發(蒼冥收起來了,開玩笑,在拿下去的話,整個人不被電熟了才怪),一拳轟出,「變成光吧。」黑球爆裂成點點寒光(因為每次都是這種情景,所以這句話也變成大明的口頭禪)。   大明回收卡片後,趕忙看向另一邊的戰場,卻是啞然失笑。小雪玩冰玩出了興致,把烏鴉天狗變成了天狗冰雕,正在一旁拍手叫好,好開心的樣子。   「辛苦了。」大明收回走刃後,反手一拳,轟上了天狗冰雕,在漫天的碎冰和光芒的飛舞下,烏鴉天狗變回了卡片。   千代和草雉兩人從剛才就不動,大概是要專心的操縱式神吧。草雉的茶色寶石和千代的烏鐵盒子,都破碎掉。現在兩隻式神滅了,兩人的臉色也異常蒼白,看來式神和操控者之間有某種關聯吧。   大明暗叫不妙,剛那一下,連結界都斬破了,原本被壓制在結界內的風雪,開始向四處飛揚,天空烏雲密佈,下起大雪來了。樓梯口開始出現騷動,大概有人發現了屋頂的異常吧。大明抱起兩人(雪姬會隨著風雪飛舞),快速的逃離現場。   下午的課,只好翹掉了。   一路上,大明快速的飛竄著。路上的行人、司機紛紛停下來,目瞪口呆的看著白雪紛飛的天空。見鬼了,雖然今天是七月半,但也沒那麼離譜吧。大明找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放下兩人,看著滿天的白雪,尋思著要如何善後。突然,大明感到自己被人抱住,全身好像掉入冰庫一樣。   「喔,小……」大明一看,入眼的卻是雪姬的暴乳緊緊的貼著自己,大明從未和成熟的女性有此親密接觸,大明連話都說不出來,一顆心給他狂跳、猛跳、卯起來跳。身體雖然寒冷,但內心卻熱情如火,可謂達到冰火九重天的最高境界。   「小、小雪,你能不能先變回來。」大明忍著快要流出了鼻血,收拾起僅有的理性,艱難的說。   雪姬雖然不解,但還是變回小雪的樣子,水汪汪的大眼裡,儘是無辜的眼神,天空上的雪也停了。還好,大明喘了口氣。要是小雪在這樣多來幾次,大明恐怕要失血過多兼心臟病發,葛屁去也。   「小雪,你打了一會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乖喔。」大明將小雪哄回去。天氣又變成炎熱的正常九月天了,小雪出現是大寒,雪姬出現是大雪,那還要氣象局幹嘛。現在,要怎麼處理這兩個人。千代和草雉一臉蒼白,氣息虛弱,快死的模樣。   大明:「有聯絡電話嗎?」這兩人大概也不能送醫院吧。   草雉指了指口袋,大明找出一張名片。哇,還鑲金鍍銀,屬名是川田正夫,某某日本跨國際財團的社長,上面有他的私人電話號碼。   「希望他人在台灣,不然就等著給你們收屍好了。」大明的口氣有點挽惜,兩人卻是聽的不寒而慄。大明打了電話過去,對方霹哩啪啦的講了一堆日語,大明半句都沒有聽懂。   大明:「請問,你認識神宮千代和草雉剛嗎?」   「你是誰。」和千代、草雉一樣,對方也說得一口標準的國語。   大明:「他們同學。」   「有什麼事。」   大明:「他們好像快死了。」   對方好像嚇到了,久久都不說話。大明看對方沒反應,繼續說:「如果你還想沉默下去的話,大概來的及看他們最後一面。」   「地址。」對方也不含糊。大明將地址說了一遍,沒多久,一輛轎車衝來帶走兩人。   躲在暗處的大明喃喃自語:「看來,平靜的日子離我遠去了。」   這時,大明又想起布袋戲裡的一句話,很適合他目前的寫照:半生閒隱今終止,一步江湖無盡期。   烏鴉天狗:木屬性,五級荒獸,住在樹上,會飛,力大無窮。   夜叉:暗黑屬性,六級荒獸,會寄居屍體,散發的黑氣具有腐蝕性,還有會吸收生命力的特性。   荒獸屬性分為金、木、水、火、土、風、暗黑、雷光、特殊等九種,級數方面,以絕最強,為十級荒獸。 第九章 白雪   下午,大明回到了學校,然後隨便找了個藉口塘塞過去。   下午第三節,大明的班上是體育課,他們學校向來沒有集合放學的習慣。所以大家都把書包帶到操場,等下課中一打,就走人。   大明照舊躺在草地上發呆,班上的人還在為中午那場大雪議論紛紛,加上多日來天氣冷熱變化不定,眾人開始發表自己的「高見」,但最後大家還是把它歸類為是聖嬰現象幹的好事,大明越聽越感到好笑。不過話說回來了,和日本那邊的事也不知要如何善了。管他的,要打就來啊,怕他不成。   「阿明,這個禮拜天在帶小雪出來玩好不好。」阿德低聲下氣的哀求著。   「少來,昨天你放我鴿子的帳還沒算。」大明一口拒絕,開玩笑,要是讓阿德看到長大後的小雪。那不是有如大野狼看到小紅帽,還不活生生的把小雪給「吃」了。況且小雪的心智還未成熟,還是不宜和阿德這隻大色狼見面。   阿德:「別這樣嘛。」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大明甩都不甩他,天知道他用這招騙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太晚了,小雪已經和父母回北部去了。」大明隨便邊了一個藉口,今天的這場風雪一定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看來這一陣子不適合讓小雪出現,好在她在卡片裡不會無聊,大明也不擔心小雪感到寂寞。阿德宛如遭到晴天霹靂,久久說不出話來。   大明:「你就對小雪死心吧,小雪的父母可寶貝他們女兒了,不會讓一個大他們女兒十多歲的大色狼接近她。想追小雪,十年後再說吧,如果到時你這只種馬還沒被搾乾的話。」   「嗚嗚……」阿德哭的好傷心,有史以來第一次失戀,對象是個五歲大的小娃兒。   大明:「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麼。再說,你還不是有個神宮千代嗎?」   「別說了,那妮子的手段可厲害多了。表面上看來對你頗有好感,其實私下把你當根草一樣,這種表裡不一的女人,怎麼比的上我那可愛又純潔的小雪。」說到小雪,阿德的眼都亮了起來。可惜啊、可惜,一代花花公子竟被一個小女孩吃的死死的,莫非是報應。   下課鐘聲響起,大家都要回家了。   「明天再聊吧,我還趕著搭公車。」大明跟阿德揮手道別。最近還是乖乖的搭公車好了,免的又惹來麻煩。   公車啊,大明蹲坐在公車站牌旁邊,看著第十一輛公車遠去。放學時刻,公車上塞滿了人,已經擠不下去了。所以司機連停都不停,逕自駛去。   大明看看手錶,七點多了,不過沒辦法,繼續等吧。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大明身前,後座的窗戶搖了下來。是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嘴上的八字鬍令人印象深刻,好有威嚴的人。   「王大明先生?」那男子問話了。大明不解的點了點頭,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名人了,隨便在路上都有人認識自己。   大明:「我們見過?」   男子回答:「我們中午通過電話。」   好厲害,中午大明可沒有告訴他名字,想不到他能猜到。   「原來是川田先生,有事?」大明心裡大概有個底,是為了草雉兩人的事吧。   川田:「不知王先生是否有空一塊用餐。」車上有人下來拉開了車門。   「也好。」反正大明也餓了,再說,這件事也避不了。   川田帶著大明來到一家超高級的日本餐廳,那是大明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餐廳內儘是達官貴人,相對的,大明一身髒兮兮的校服,格外的引人注目。而且當兩人被引進VIP室的時候,眾人開始議論紛紛,川田正夫可是個赫赫有名的人,不會和一個平凡的高中生再一塊用餐,許多人開始猜測起大明的身份了。   方正的大桌子上,擺滿了各式的日本料理,房內除了兩人外,還有兩個負責伺候的和服女子。大明盤腿而坐,對於自己一身不合時宜的打扮並不在意。   「王先生不卑不亢的氣度實讓在下折服,我敬你一杯。」川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大明嘗了一口,火辣辣的,這就是日本清酒嗎?   「抱歉,我還未成年,麻煩給我換一下。」大明對身邊的侍女說完後,轉頭像川田說道。   「他們是雲我是泥,在他們眼中,我只是個令人不快的回憶,轉眼就忘了,何需在意。」   川田:「王先生的見解實與人不同,以王先生的實力而言,放眼天下,實找不出幾人可以抗衡。」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大明喝著新拿上來的飲品,甜甜的不錯喝,不知道是啥,反正又是些高級品吧。   川田:「那我明說了,你要多少錢才肯交出雪姬。」   「你開多少。」大明將問題反丟回去。用武力不成,開使用銀彈攻勢了。也好,藉機看看小雪對他們的重要性。   「一億美金。」川田看大明默默不語,連忙說:「價錢還可以商量。」   一億美金?光用壓的就將大明壓死了,看來小雪對他們而言真的很重要。不過,他們究竟拿小雪去幹什麼。看到川田一臉期待的樣子,大明開口說:「我想你誤會了,川田先生,我從未有過將小雪出賣的念頭。小雪她不是商品,雖然你們拿她當式神,但小雪是個擁有自我意識的個體,她已經表明了不會回去。無論基於什麼理由,也請你們不要再派人來打擾我。當然,要打的話,我也不會退縮。」   川田正夫一臉黯然,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氣氛變的很尷尬,大明知道自己該離開了。誰知大明剛站起來立刻覺得頭昏眼花,四肢無力。川田沉聲的說:「既然如此,在下也只好採取非常手段了。」   大明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扣、扣。規律且沉重的敲打聲喚醒了大明,還有細細的流水聲。大明睜開眼睛一看,天亮了。幾點了,還要上學呢。不過大明張開眼看到的,卻是陌生的天花板。大明起身一看,四周都是奇怪的裝潢,就像電視裡介紹的古日本建築一樣。   大明的身上被換穿著一身浴衣,他的學生服已經被洗乾淨,正折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一旁,旁邊還有大明的書包、骨鏈、及卡片。大明換回自己的學生服,拿了骨鏈和卡片後,拉開房間的紙門。眼前一亮,大明不由的舉起手來遮著眼睛,好一會才適應。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靄靄的冰雪世界。樹上、地上都積滿著厚厚的一層白雪。大明可以看出來眼前的是個大庭院,未結冰的小溪潺潺的流著。一根竹子很有規律的裝水、倒水,一次又一次的敲打在石頭上,沉重的聲音響徹整個寧靜的庭院。   門外是條走廊,大明看看兩端,都沒有看到人影。大明順著走廊走著走著,這房子還真是大,這是大明一路走下來的感想。這並不是單一的屋子,而是有很多房子所組成,彼此之間再用走道連接起來,就像是迷宮一樣。大明繞了一會,都沒有半個人,大明感到很奇怪,正想回去剛才的房間時,大明才發現自己已經迷了路。   怎麼辦,大明只好再走下去。走著走著,大明突然聽到一陣歌聲,聲音很好聽,不過大明聽不懂歌詞。大明循著歌聲找去,在一處庭院裡,大明找到歌聲的源頭。一個少女坐大石頭上,口裡還唱著大明不知道的歌曲。   白色的寬袖上衣,紅色的長裙,是和千代一樣打扮的巫女服飾。雖然那少女沒有千代那樣的美麗,只是長的很清秀,但清秀的臉孔給人很親切的感覺。像現在,幾隻小鳥正繞著她飛舞,還有只小鳥正停在她手指上。發覺大明的走近,小鳥們都飛走了,少女也停下歌聲。糟糕,大明感到自己好像打擾到別人了。   「喔嗨悠。」少女看到大明後,很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然後又問了幾個問題,不過是日語,大明一句都聽不懂。   大明當場杵在那,開始搔著頭想辦法。少女看大明一臉為難的樣子,又開口了。   「你不會說日語吧。」這次少女用中文和大明說話,大明高興的點了點頭。   少女:「請問你到這來有什麼事。」   什麼事啊,大明才想到自己並不是自願來的,還是先離開要緊。   「我想問一下離開的辦法,我上學快遲到了。」大明一臉著急。   少女:「你學校在哪。」   「K市。」大明隨口回答。   少女:「在台灣的那個K市?」   大明點了點頭。   「很抱歉,那你應該是來不及去上學了,這裡是日本。」少女遺憾的說。   「啥?」大明一臉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大聲喊道。   「川田正夫,你在搞什麼鬼。」   「你認識川田叔叔。」少女一臉好奇。   「他在哪。」大明沉聲的問。   「他跟爺爺們在大堂開會。」少女指著最大的屋子說。看到大明轉身就走,少女又問道。   「你要去哪?」   「算帳。」大明頭也不回,沉聲的回答。   (以下的對白均翻成中文。)   「正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堂上的威嚴老者問道。   寬大的廳堂中,左右兩旁坐著十來個人,大堂中央則坐著剛才說話的老者,雖然銀鬢班白,但老者的體格依然健壯,充滿活力。川田正夫則是趴跪在地上,久久不語。   「是啊,正夫,你一回來後就招集大家,也不說明發生了什麼事。」說話的是右邊首座的中年男子。   「是有關雪姬的事。」好一會,川田正夫才開口說話,堂上的人為之動容。雖然花了好多人力物力,不過終於找到雪姬了,堂內眾人不禁喜形於色。   「不過……」川田接下來的話打破了眾人的喜悅。   「雪姬已經認主,說什麼也不願回來。」川田迅速的說完。   老者:「必要時就用武力,雪姬的事非同小可,我記得千代和剛不是跟在你身邊嘛,他們雖然年紀還小,但實力都不錯。」   川田:「千代和剛兩人是有找他談過,甚至動起手來,但最後……」   「最後怎樣。」左右兩邊首座的人都叫起來了。   「不但失敗了,連式神也給他搶走。千代和剛兩人現在正躺在醫院,雖然無生命危險,但兩人身體要修養一陣子。」川田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話說完。   「不可能,式神一認主後除非宿主死亡,不然式神不可能離開宿主身旁。」老者一臉不可置信。   川田:「但事實就是如此。」   「那麼那個人現在在哪?」老者的口氣都變了,充滿肅殺之氣。川田正想回答,門口那開始發生騷動。   「發生了什麼事。」老者不悅的說著。只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正是大明。   「護堂的人呢,都跑哪去了,把這小子給我拿下。」老者大喝幾聲,但都無人回話。   大明聽不懂老者嘰哩瓜拉的講些什麼,不過大概可以猜出老者的意思,是指門外那些穿著武鬥服的人吧,身手不錯,但全被大明擺平了。面對老者一連串的問題,大明都是有聽沒有懂,不禁仰天長叫:「誰來給我翻譯一下。」   「我來吧。」大明剛才遇到的少女走了進來。   大明:「喔,那先謝了,他在說什麼。」   少女:「我爺爺在問你是誰。」   大明:「是你爺爺啊,告訴他,我和他沒關係,我是來找川田的。」   少女如言回答,那老者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看來氣的不輕啊,老者又說了一堆話。   少女:「爺爺說從沒有人敢對他這麼不禮貌。」   大明:「從沒有就不代表一定沒有,至少在他身前的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大明剛說完,又有幾過不怕死的人衝上來。大明在他們身上狠狠的揍上一拳,以表達心中的不滿,然後順手點了他們身上的麻穴。   「川田先生,如果你沒事話,能不能送我回家。」大明對著川田大叫。   「爺爺說他們現在正問川田叔叔是誰打傷了千代和小剛,不能讓川田叔叔離開。」少女盡責的翻譯老者的話。   「我打的。」大明隨口回答。堂上的人臉色一變,看來他們聽的懂大明的話。大明心中冷笑,明明聽的懂自己說的話,卻沒有一個人肯和自己用中文說話,看來他們是打從心底瞧不起自己。   少女:「爺爺說他不相信,叫你證明一下。」   「去死。」大明非常的不爽,當我是賣藝的嗎?少女臉色一紅,說不出話來,大明馬上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怎可要一個小女生去說髒話呢。不過反正堂內的人都聽的懂,一臉愕然的樣子。   然後大明在用國際通用語表達自己的心聲,所謂的國際通用語是。手握拳狀朝上,然後直直的伸長中指,簡單明瞭,一看就懂。果然,堂內的人一臉憤怒,但老者反而冷靜下來。大明又接著說:「中國有句話敬人者,人恆敬之,既然各位拿我當垃圾,我也沒必要把各位當人看。如果不爽,那就來吧,打完後我還得找方法回家,快一點。」   「你到裡有什麼企圖。」老者發言了,這次不是用日語,而是純正的中文。   大明:「我被莫名其妙的帶到這裡,這才是我想問的。開玩笑,我還要上學。」   「是嗎?正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面對老者的問題,川田將事情說了一遍。   老者:「對於正夫的做法,我只能說聲抱歉。但是雪姬對我們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所以我認為正夫的做法並沒有錯。」   「東西……」大明不削的冷笑。   「小雪她不是任何人的東西。」大明大聲的反駁。   老者:「雪姬是我祖先歷代流傳下的式神,雪姬的重要性,不是你一個外人所能理解的,如果你現在把雪姬歸還的話,我還可以考慮既往不究。」   「你說的沒錯,那不關我的事。但那也沒有小雪的事,出來吧雪姬。」大明抽出雪姬的卡片,招換出小雪來。小雪看到周圍的人後,害怕的猛向大明懷裡鑽。周圍的人都傻眼了,從來沒看過有人能活生生的抱著雪姬。   「乖,別怕,我在這。」大明看到小雪怕成這樣,就知道平時這些人如何對待小雪了。   堂內的人看到小雪時,臉上表露著欣喜的模樣。但大明在他們的可以看到,那是畏懼的表情,他們根本把小雪當成武器來看。就像核能發電廠一樣,人們害怕輻射,卻又不能沒有它。   「小雪,你認識這些人嗎?」大明柔聲的問,小雪點了點頭。   大明:「那你告訴他們,你會不會留下來。」   小雪起初還很害怕,可大明一在拍胸脯給小雪壯膽,好一會,小雪才拉開喉嚨大喊:「雪不要留下來,雪討厭寂寞和孤單,雪討厭你們所有人,雪喜歡王,雪不會離開王的。」   小雪稚嫩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確實的傳進每個人的心理,表達長久以來的抗議。說到最後,連眼淚都掉下來了。小雪的眼淚結成一顆顆的冰塊掉落在地板上。   「別哭了,我們不是打過勾勾嗎,我不會丟下你的。」大明安慰著小雪。好一會,小雪才停下哭聲,不過堂內的人臉色都很難看。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小雪已經強烈的表達她的意思,我希望以後不會在有人來騷擾小雪。」大明口氣很篤定。   「我們回家吧,小雪。」大明摸摸小雪的頭。   「請留步。」老者開口說話了。   「雖然雪姬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意願,但此事非同小可,很抱歉。」老者開口說。   大明:「要打嗎?那就來吧,我趕時間。」 第十章 誘惑   灰暗的天空中飄起片片的雪花,大明坐在走廊上百般無聊的看著天空。今天是第幾天了,大明都忘了數了。不過,這些天來的曠課節數,大概足以讓大明被開除十幾次吧。冷風輕輕的吹撫在大明面上,大明舉起雙手,試圖想喚回一些內息,可是體內空空蕩蕩的,半分內勁也提不起來。   和那老頭的一戰,大明太過於自信,忘了這是人家的地盤上,結果吃了大虧。結果,全身的功力被封,大明又變回以前的大明。不過大明也沒讓他們好過,除了那老頭外,其他人都給大明擺平在地上。不過他們並沒有直接幹掉大明,反而將大明奉為上賓,盡所其能的款待,這舉動讓大明十分不解。   這些天來,大明好吃好睡,不過大明私底下可想盡辦法要跑。大明嘗試過利用疾風跑路,但以大明現在的力氣而言,根本連疾風的毛都抓不住,疾風振翅一飛,大明馬上就被甩了下來。現在大明整天無所事是,連功也不能練,只好整天陪小雪玩。也許是身處雪地之國吧,小雪的精神看來比以往好了很多,正在庭院內跑來跑去的。   「早安。」輕婉的女聲從大明身後響起。   經過這些天來的認識,大明不用轉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這些天來,大明的三餐都是她照顧的。也就是上次大明遇見的少女,御堂美幸。   大明:「早啊,美幸姊。」   美幸身高還不到一米六,臉孔看來才十五、六歲,可是實際年齡已經二十歲了,比大明還大,大明只好在美幸名字後在加個姊字。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大明知道了一些事。   首先,大明身處的是一間神社,至於拜什麼神大明就不知道了。大明還發現,在名義上,他們以川田家的名字對外公開,但骨子裡是由神宮、草雉、御堂三家掌權。表面上川田家是財團的所有人,但實際上的領導人是三家的人,尤其是美幸的爺爺御堂徹一郎擁有絕對的地位。不過,這不關大明的事,大明不懂為啥要告訴他這些。   「吃飯了。」美幸端著一個餐盤,臉上儘是一貫親切的笑容。大明總覺得在那笑容下還藏著某些東西,不過大明不想去探究,因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隱私。   餐盤上都是些很精緻的日本食物,大明也不怕他們下毒。反正以現在的自己而言,他們用根手指就能解決自己,沒必要大費周章。吃到一半,大明看到在堆雪人玩的小雪,才出然想到,他從來沒看過小雪吃東西,荒獸們要吃飯嗎?   大明叫了小雪過來,然後問了這個問題,小雪反問道:「為什麼要吃飯。」從沒有人對她問過。   大明向小雪解釋著,小雪又問道:「那被吃的東西不是很可憐。」   看著小雪純真的大眼,大明有點不知道如何回答,好一會才說:「其實人類最可憐,如果不掠奪其他生物的生命,人類就沒辦法活下去。」   小雪好像有點明白但又不太清楚的樣子,又開開心心的跑去玩了。天真無邪,這就是小雪最大的特點吧。所有心思全表明在臉上,喜歡就喜歡,討厭就討厭,從來沒有無謂的煩惱。   「我去洗澡喔,小雪,不要亂跑。」大明大聲的叫著。   這神社裡完全沒有現代化的產品,別說電視、電腦這一類的,連電燈也看不到,就連一隻電話也沒有,大明完全沒有聯絡外界的方法。大明適應力強,倒也沒啥怨言。不過這裡的露天溫泉卻是一絕,放眼望去,儘是銀白色的雪世界,風景好的不得了。在這裡,能讓人放鬆身心,忘記一切煩惱。   這溫泉不是用木板釘成,然後引導溫泉水的那種。而是從池子中冒出泉水的天然野生溫泉,這附近的動物也都會來這泡泡,尤其是一隻雪猿,大明更是常看到它。在白茫茫的水蒸氣裡,大明聽到池邊的那一端有水聲,大明知道有人正進來池子裡。   「老白,你來啦。」老白是大明對那只白猿的稱呼,這種時候大概不會有人來泡溫泉。所以應該是老白,可是如果是老白的話,應該會吱吱兩聲回答他才對,但大明也沒放在心上,仍趴在池岸邊看他的風景。   從水聲聽來,來人越來越近,大明不由的轉頭一看,嚇了一大跳,來人是神宮千代。千代的臉色雖然略顯蒼白,但比起當日算好了很多。千代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長袍,已經被泉水沾濕了。下半身浸在水裡看不見,不過上半身上濕掉的衣服緊緊貼著窈好的曲線,尤其那若隱若現的兩點,比全裸還誘人。看的大明心頭是小鹿亂撞。   千代用手指抬著大明的下巴說:「記住,你是我的。」說完後就離開了,聽的大明是一頭霧水。大明還沒自戀到認為會有美女自動投懷送抱,何況兩人間還打上過一架。   幻覺、是幻覺,看來是溫泉泡太多,大明決定將一切歸咎於泡溫泉太久而產生出來的幻影。大明一臉疑惑的走回房間,小雪正堆好了兩個雪人,操控著他們互相打架,玩的不逸樂乎。美幸還端端正正的坐跪在一旁,說實在的,這裡的人看到小雪時都會有意無意的躲開,只有美幸,好像真的不怕死一樣,常常坐在一旁看著小雪。   小雪一看到大明回來後,又很自動的粘上去。大明搔搔小雪的頭髮,何時,小雪才能找到心裡真正的依靠呢?   摸著小雪玩到凌亂的長髮,大明若有所思的想著。自己一個常人,活著的日子有限,總沒有辦法陪著小雪一輩子。要是自己死了,小雪怎麼辦。小雪口中說的王看來是個很好的托付,也許該找時間認識一下王。   「美幸姊,你有梳子嗎?」大明突然問。   「有啊。」美幸去拿了把木頭梳子給大明。   大明拿著梳子梳起小雪的頭髮,小雪的頭髮很細柔,摸起來冰冰的,很舒服。大明想把小雪的頭髮結成辮子,那麼頭髮就不會玩的太凌亂,但大明弄了老半天還是弄不好。   「我來吧。」美幸伸出手來,但要摸觸小雪的頭髮時卻遲疑了一下,大明知道她心中的感覺,常人是沒辦法接觸雪姬的。   「不如你教我吧,反正我笨手笨腳的。」大明淡淡的說著。在美幸的指導下,大明好不容易的編好辮子,最後用藍色的絲帶綁上個蝴蝶結就算完成了。美幸拿著鏡子繞著小雪轉來轉去,讓小雪可以看到它的新髮型,小雪看來很滿意,又跑到院子裡去玩了。   「你好像很關心小雪。」大明提出了這個問題。的確,美幸比常人更是注意小雪。   「御堂、神宮、草雉三家是代代相傳的陰陽師世家,我從小被灌輸的理念,就是式神的存在。換句話說,我被教育成,因為有式神,才有我的存在,我也很自然的接受這個觀念,認為式神就是我生命中的一切,而當初,我所要繼承的式神是雪姬。」   美幸停了一停,大明只是默默不語,美幸又接著說:「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準備,但到了那一刻,我卻退縮了。接下來意外的發生,我們失去了雪姬的蹤影。而我,也失去了人生的意義。」   「不能換別的式神嗎?」大明感到好奇。   「是式神來選擇宿主,人並沒有選擇式神的權利。在我們出生的剎那,如果式神的繭發出了光芒,表示那人有資格成為該式神的主人。我出生時,恰好雪姬的繭發光,我就成為了雪姬的宿主。如果當初我沒有後退那一步的話,現在也許是個不同的局面吧。」美幸苦笑著。   大明:「繭?」   美幸:「那是一種比喻,有式神的人我們稱為式神使,當式神使死之前,會將式神封印成類似繭的東西,等待下一個宿主。」   大明:「目前有多少式神啊。」   「目前已經破繭而出的式神,加上你那三隻,共有七隻。」美幸算了一下。   「那麼少。」大明感到奇怪。   美幸:「禁地內好像還有十來顆繭尚未甦醒,最近有資格的人越來越少,這是我們月流的情形,至於其他嘛……」   大明:「等等,你說還有其他人會用式神。」   「對啊,由大陰陽師安倍晴明所傳下的日流,以及隱密的星流,都是式神世家。我們一下子失去三個式神,看來明年的大會上是注定慘敗了,所以爺爺才會也那個想法。」美幸歎了口氣,大明沒去問那老頭的想法是什麼,反而接著問。   「你們為什麼用式神去打架。」大明的口氣很不好。   美幸:「這關係到很多事情,一時也說不清。」   「美幸姊,小雪不是任何人的東西。同樣的,你的人生也是不屬於任何人的,你該為自己而活。」大明沉聲的說。   「我、我的人生可以從來嗎?」美幸幽幽的問,臉上已經沒有以往的笑容,換上一張哀愁的面孔。   大明:「可以的,只要覺醒了,人生任何時候都可以從頭再來。至少,我們已經改變了。」   美幸低頭不說話的離開,走到一半時,突然轉過頭來大喊。   「你真是個好人,也許我該聽爺爺的。」說完後紅著臉跑掉了。   怎麼回事,今天大家都好像莫名其妙的樣子。接著中午過後,大明就沒在見過美幸了,午飯也是由別人送來的。   整個下午,大明就翻著天地經打發時間。反正也不能練,大明就翻到天地經的最後一重心法去。天地心法共分二十重,侍劍曾交代說一定要循序漸進,不可心急,不然會有危險。最後一重心法只寫著天地無我,大明是有看沒有懂。   最後,大明只好跑去和小雪玩堆雪人的遊戲。不知不覺中,天色也晚了,晚飯依然不是美幸送來的,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大概玩的很累吧,小雪早早就睡了,大明則躺在走廊外看星星。遠離都市的地方果然不一樣,天空上的星空燦爛,閃閃動人。這段日子已經變成變相的渡假了,大明不去想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突然間,大明聽到一絲絲聲音。雖然大明的力量被封住了,但五官的感覺還在,好像是很輕微的腳步聲,而且有三個人。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大明迅速的想進到屋子裡,他擔心來人的目標是小雪。大明剛想打開房門,腳上就被纏上的東西,大明硬生生的倒下,還撞破紙門。大明一看,腳上纏著黑色的麻繩,兩端還綁有石頭,好像是打獵用的東西。大明趕快爬了起來,用跳的跳進房內,找了把刀子割開麻繩。   這時又有東西飛來,大明眼睛看的很清楚,是手裡劍,忍者用的手裡劍。但看的倒並不代表閃的過,大明身體的動作跟不上眼睛,被手裡劍插在肩膀上,傷口不是很深。   門口走進來三個蒙面黑衣忍者,從身體的曲線來看,都是體態皎好的女性。出乎意料的,三人並沒有進一步攻擊,反倒跳起舞來。不過大明越看越詭異,因為她們跳的,是脫衣舞。   三人身上的忍者服隨著舞蹈慢慢的滑落地上,露出裡面白色的褻衣。在室內幽暗的燈光中,大明可以看到三人的褻衣下什麼都沒穿,稍微大一點的動作,馬上就春光外洩,讓大明看的一清二楚。更要命的是,他們正漸漸的朝大明走過來。   大明想退,但身子正慢慢的麻痺。剛剛的手裡劍上又古怪,大明馬上想到了,不過對於現況沒任何幫助。三女緊緊圍著大明,開始拉扯他身上的衣服,大明用盡力氣一直後退,開玩笑,他可不想失身在來歷不明的女人身上。   大明退啊退的,突然撞上一團軟綿綿的東西。回頭一看,是小雪。小雪一臉疑惑,她從從剛剛就被吵醒了,正好從脫衣服的那一幕開始看起。三女看到小雪在場都嚇了一跳,但手上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身上的褻衣正緩緩的敞開,一副任君飽嘗的模樣。好香艷,也好可怕。   大明看到小雪如獲救星般,大聲的說:「小雪,快變大,就像上次那樣。」   小雪雖然不解,但也照大明的話去做。房間開始刮起了風雪,小雪以雪姬的姿態出現在眾人眼前。大明將雪姬擺到身前,大喝:「沒小雪漂亮,身材好的,別靠近我。」   雪姬的美艷少有人比的上,三女把眼睛移開雪姬的臉龐,試圖以身材取勝,但當眼睛看到雪姬胸前那對暴乳時,所有自信心都被打碎了,三人都跑離開了。   雖然她們帶著面罩,但大明隱約聽到哭聲,果然,美女就要用美女來對付。大明已經撐不下去了,手裡劍上除了麻痺外還有昏睡的效果,大明倒頭就睡。   一大清早,大明醒來,感到臉上怎麼冰冰軟軟的,好舒服的感覺。張開眼睛一看,哇,入眼的是雪姬雄偉壯闊的雙峰。想到自己可能一整夜都抱著雪姬睡覺,大明的鼻血有如噴泉一樣狂噴。   啊,又是一個美好一天的開始。 第十一章 處男保衛戰   今早大明受到的刺激太大,就連美幸送早餐來的時候還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中。   「還好吧。」美幸憂心的問。   「不好,昨天被三個女忍者夜襲,今早還嚴重的遭受精神受創,一點都不好。」大明抱著頭回答。   美幸:「怎麼回事啊。」   「我也想知道。」無奈的回答。   「怎沒看到小雪。」美幸感到好奇,這些天來都看到兩人膩在一起的,現在怎看不到小雪的人影。   說到小雪,大明就感到頭一直在抽痛。今早,雪姬說什麼也不肯變回小雪,反而死命的粘著大明,該不會昨天自己對雪姬做了什麼吧。今早起來,大明和雪姬兩人的衣服都凌亂不堪,大明問雪姬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但雪姬只是神秘的笑了一笑,什麼都不說,只是緊緊的抱著大明,最後大明只好將雪姬哄回卡片內,一個人頭痛。   「對了,爺爺要你用完早餐後到大堂去,她有事要說。」美幸看大明一臉恍惚的樣子,並沒有太打攪他,轉身就退下。   老頭子找我幹嘛,莫非要判刑了,大明感到好奇。也好,反正事情總要有一個結果。不過,小雪的事還真傷腦筋啊。   大明用餐過後,洗了把臉,抬頭看著鏡子,鏡子裡的自己好像有點改變,頭髮和眼珠子都泛起一層淡藍色。大明這才想起,他這些天來都沒練功,剛開始還沒注意,大明也都都忘了自己要練功來壓制身體上的變化。看來這次不向從前一樣發作的那麼猛烈,而是很緩慢的進行。在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大明不知道,不過大明也沒有辦法。看來傷腦筋的事很多啊,大明決定先將煩惱的事先放一邊,去看看那老爺爺到底在搞什麼花樣。   大明一踏進大堂內,乖乖,裡面的人還真不少啊,除了上次大明擺平的那些人外,還多了不少年輕人,美幸、千代和剛也都在場。一個個穿的整整齊齊的,好像再招開家族大會一樣。現場氣氛好怪異,大明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御堂徹一郎端正的坐在大堂的首端,中央有塊墊子。徹一郎意示大明坐下,大明盤腿而坐,問道。   「把我留那麼久,也該是時候做結論了吧,技不如人,我也沒有啥好說的。」大明滿不在乎的說。   「結論嘛,其實前幾天就做出來了。」徹一郎摸著鬍子說。   大明:「喔,那最後你們想怎樣。」   徹一郎:「其實,你很強,雖然不成熟。但你的力量讓我們不得用言靈加上結界來封鎖,在式神的幫忙下,才能把你制服。」   「這算是誇獎嗎?我最後還不是給你們弄得像廢物一樣。」大明只感到諷刺。   「你知道吧,最近我們族裡出生的式神使越來越少了,這樣下去,我們這一族早晚都會面臨滅亡的危機,沒有了式神,我們也就失去了地位、尊嚴,失去一切。」徹一郎話題一轉,臉上儘是哀傷的表情。   「嗯,我聽美幸姊說過了。不過,那關我什麼事。」大明不解。   「不,你說錯了,這和你大大有關係。」徹一兩眼裡光芒大盛,大明還是一臉疑惑,關我鳥事。   「你的力量雖然很強,但是你那種能自由操控式神的體質才是我們所需要的。只要有了你,我相信族內的式神使會更多,將再次光復我族的榮耀,你簡直是上天賜與我月流一族的寶物啊。」說著說著,徹一郎大喊了起來。   這老頭瘋了,大明決定在老頭前面加個瘋字,以後就叫他瘋老頭。敢情他要我改行當種馬,開玩笑,我又不是阿德。難道,昨晚的事。   「靠,原來是你,昨晚找三個女忍者到我房裡大跳脫衣舞,雖然我的貞操不值什麼錢,但我可不是會任你擺佈的東西。」大明破口大罵。   大堂內起了一陣騷動,大明耳尖,隱約聽到:「是誰先偷跑……」等這一類的質問聲。   徹一郎舉起手來,大聲的說:「安靜!」會場內的人都靜了下來。   「我說過,不許有人先動手,這件事,我會追究。」徹一郎沉聲的說,然後瞄了眾人一眼後接著說。   「我再說一次,從今天起,大明就是御主。御前、神宮、草雉三家的少女,誰先懷孕,誰就是正室。那一家,也就是月流的真正領導家族,這代表什麼意思,相信你們很清楚,儀式在今晚開始,你們都下去準備。」   徹一郎手一揮,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剩大明一人。   「月流的將來都交給你了。」徹一郎很感慨的說。   「不要把責任推在別人身上,你以為我會答應這樣亂七八糟的事嗎?瘋老頭。」大明的臉色很難看。   徹一郎:「有何不好,你所擁有的,是別人一輩子所追求的。名利、權勢、財富,甚至一大堆的美女,你都有了。」   大明:「我失去自由。」   「放心,等孩子們出生後,我會解掉你身上的禁制。」徹一郎笑呵呵的說。   「我不是說這個,的確,我是找不到人生的目標,看不到未來要走的路。雖然迷惘,但我希望用雙手來打造自己的未來,而不是給你們當傀儡,我可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大明怒吼著。   徹一郎:「這可由不得你,為了一族的幸福,看來只有犧牲你了。」   大明:「犧牲的不只是我,還有那些無辜的女孩子。你這樣做,無端是毀了她們的未來及幸福,這對所有人都不公平。」   徹一郎:「她們為家族犧牲是應該的。」   「應該,什麼是應該,就像式神一樣嗎?就像小雪,你從來沒有去感受式神的思想,它們是生命,不是工具。」大明反吼回去。   徹一郎:「看來你並不瞭解式神存在的意義。」   大明:「像這種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有什麼好瞭解的。」   徹一郎看了大明一眼,淡淡的說:「你跟我來。」   徹一郎帶著大明來到神社後山的一處山洞內,兩人一直走到山洞的盡頭,盡頭處是一面雕滿符文的石壁。徹一郎將手貼在石壁上,口裡還念著一些東西。石壁緩緩的打開,裡面是一道深不見底的石梯,黑森森的,好不嚇人。徹一郎從入口處拿起兩根火把並且點燃它,把其中一根交給大明後說。   「有些事,是你應該知道的。」說完後轉身走下石梯,大明也只好跟下去,當大明下去後,背後的石壁又緩緩的關上。   一路上,在火光的照耀下,大明可以看到許多由鐘乳石的石柱,說明這地洞已經有好長的年歲了。都為不時還可以聽到水滴聲,好沉悶,大明似乎可以感受到洞內長久以來所承受的悲哀。也不知走了多久,總算是走完了,這次眼前出現的是座很大的石門,上面刻滿了更多更複雜的符文和圖案。   「這座『守護之門』,守護著我族歷代來的所有故事,只有族內被選上的人,也就是式神使,才能開啟。」徹一郎說完,在門上一摸。所有符文和圖案都發出光芒,大門慢慢的打開。   比起走道內的昏暗,石門另一邊的世界亮的令人刺眼,大明在徹一郎的帶領下走進去。石門內是個相當寬闊的空間,約有一個足球場大吧,周圍的壁上正閃耀著不知名的光芒,照亮這整個空間。十來個類似繭的東西散佈於場內,大明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這東西。不過,這應該就是美幸所說,式神的「繭」吧。繭的周圍,還繞著很多罐子。   「這是歷代以來式神宿主的骨灰。」徹一郎看出大明眼中的疑惑,自動為大明解答。   徹一郎:「大部分的式神會在宿主死後吸取宿主的靈魂,成為式神的一部份,這是使用式神之力後的代價,所以我們把骨灰放在這裡,算是紀念吧。死後什麼都不剩下了,我也一樣。」   大明不說話,如果生命到最後,連靈魂都失去了,那這樣的人生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你認為我們是為什麼要去使用式神,明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徹一郎問了大明一句,大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徹一郎:「你認為世上有多少式神。」大明搖頭。   「很多,多到你無法想像,世界各地都有人在利用式神在做事,當然,不是每個人都用來做好事。對於作亂的式神,也只有用式神去對付他。我族並無意扮演什麼正義之士,因為我們也曾用式神做些不太光明的事。因為式神,所以才有今天的我們,這是自古留下的傳統,想回頭時,已經難了,我們已經和式神分不開了,失去式神,我們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徹一郎感傷的說。   大明靜靜的聽他說下去。徹一郎:「我們的存在,相對的也嚇阻一些外來勢力的入侵。日、月、星三個流派,則負責日本境內的安全,負責對付別國的攻擊,以及處理國內的一些問題。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檯面下進行的,一般人誰也不會知道。就因為我族負有這種沉重的使命,拋也拋不掉,希望你瞭解。」   大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一直思索徹一郎說的話。其實也不能說徹一郎作錯,每個人對於每件事的看法都不同,如此而已。不過,大明也有自己的做法。天色晚了,看來要開始打獵了,很不幸的,自己就是那個獵物。大明開始收集所有可以到手的東西,等一群女人來強姦自己,這種事大明可做不來。   夜晚,有幾個女孩子走到大明的房門前,看到房內還有燈光,也不疑有他,拉開了房門就進去。突然,滿天的白霧飛來,眾女都嚇了一跳,趕緊捂著鼻子,但晚了一步,紛紛倒頭大睡。這種強力的安眠藥粉,是大明叫疾風去採摘藥草,臨時加工作成的,但效力足以讓人睡上一天一夜。是阿德教大明的,大明一直很懷疑這種藥的用途,該不會事像今天一樣,用來迷昏女孩子的吧。   後來有女孩子接近,發現房內空無一人,只有幾個睡的像死豬一樣,大叫著「人跑了」。大明的處男保衛戰正式開打。   「在那。」有人突然看到一道人影閃過,一些人很快的追過去,身手頗為利落,看來有點底子。可惜啊,一個踏空,地面不知何時被挖出個陷阱大洞來,裡面鋪滿了樹葉和安眠藥粉,雖然沒有受傷,但看來免不了要再洞內睡上一夜,希望明天不會感冒才好。   大明在暗處盤算了一下,今早看到的有十二個少女,屋子裡躺了四個,洞裡兩個,還有三個在到處觀望,剩下的不知躲在哪。倖存的人有了警覺,看來不會輕易上當了。   大明並不打算用殺傷力強的荒獸來對付她們,因為這根本只是場鬧劇,不應該有任何人受傷。大明本打算馬上離開,但四周的防守太強,只好等明早守衛薄弱的時刻下手,目前最重要的是撐過今夜,至於離開後去哪,到時候在說吧。不過,剩下的都不好對付啊,尤其昨晚的女忍者還沒出現,看來人數有可能超過大明預計的。   「疾風。」大明小聲的叫著,他早將疾風叫出來了,並且變的和一般老鷹一樣的大小,負責擾敵的動作。   疾風收到大明的命令後,開始在另一端製造聲響,有一女忍不住跑去看,卻沒有再回來了,當然,大明在那也設有陷阱。剩下的兩女不知如何是好,疾風一個轉身,抓起大明特製的藥包,開始作高空轟炸。漫天的安眠藥粉灑下,兩女也被擺平了。   只剩三個了,大明一直躲在他藏身的地方不動。辦完事的疾風並沒有在收到任何命令,正站在樹上靜靜的看著。就這樣,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夜深了,該休息了喔。」少女的聲音在庭裡響起,大明默默不動。   「難道要我們挖你出來嘛。」   大明頭皮直發麻,他用自己不怕冷的特性在地上挖了個洞,然後把自己埋起來,只留下個小洞呼吸和監視,沒想到這也被發現了。   「數到三,你不出來我就用炸藥炸了喔。」   大明趕緊爬出來,回頭一看,昨日那三名女忍者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樹上,頭上還蒙著布套。   「不錯嘛,你一個人解決了這麼多人,也省的我們麻煩,你是要自己乖乖進房,還是我們拖著你進去。」說完後,三人開始脫下頭上的布套。左邊的那個不認識,中間那個是、是千代,大明瞭解昨天千代在溫泉那句話的意思。   「你是我的。」看來千代對自己是勢在必得了,不過最後一個讓大明不敢相信。   「美幸姊,你跑來湊什麼熱鬧啊。」大明快昏了,沒想到平時一臉親切的美幸姊也跑來參一腳。   「這是爺爺的交代。」美幸紅著臉說。看情形,自己是跑不掉了。大明想先請雪姬出來度過這個度過這個難關,但三人沒給他這個機會。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們知道大明要招換式神時都要先把卡片拿在手。三道飛影,將大明的手腳捆的結結實實的,又是昨天的那種飛繩。   「今晚,你是跑不掉了。」   「抗議,你們藐視人權。」大明大叫。   「抗議無效。」   「誰說的。」一陣清脆的女聲傳來,四人都轉頭看向出聲的方向一道白影自天緩緩而降。   「我說老公啊,怎麼我們還沒結婚,你就急著搞外遇,你知道這樣很傷我的心嘛。」來人幽幽的抱怨,正是林詩函。 第十二章 無   一段日子不見,林詩函身上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大明也說不上來是什麼。以前林詩函給的的感覺就像嬌貴的千金大小姐一樣,現在的感覺則是像、對了,像侍劍一樣,一種全完不屬於天地之間的氣質,就像仙女一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和尚者頭髮沒,這句話果真不錯。不過,她怎麼找到這的。   「你是誰。」千代問著,神社附近的守備十分嚴密,不可能會讓莫名其妙的人闖進來。   「我、我是大明的未婚的老婆,將來孩子的媽,如果你們要進我王家的門話,那你們還得叫我一聲大姊。」林詩函掐著指頭算著自己的身份,好整以暇的道來。天啊,她是來這裡發瘋的嘛,搞什麼鬼,大明在心中叫道。   「大姊,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千代從背後拔起兩把小太刀,一個閃身,刀光直指林詩函。   「我說妹子啊,幹嘛用這麼大的見面禮啊,大姊我有點受不起。」林詩函一邊說著,一邊輕輕鬆鬆的閃躲過千代的淩厲攻勢。有如楊柳隨風起舞般,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總是在刀鋒臨身的那一刻,從容的閃開。   大明看了不僅捏了把冷汗,這段時間來,侍劍到底教了她什麼啊。侍劍,說到侍劍,怎沒看到她的人影。千代的身子還沒恢復,手上的速度慢了下來,臉色也漸漸蒼白,只是憑藉的一股毅力,支撐著快要倒下的身軀。眾人都看得出來千代在死撐,只是大明不明白,究竟千代她是為了什麼而戰。林詩函從頭到尾都沒出手過,千代的身體終於承受不住,小太刀往地上一插,半跪了下來。   「千代。」美幸和那少女跑到千代的身旁,查看千代的情形。大明由於身上被綁著繩子,只能像殭屍一樣跳到千代身旁。   「這又是何苦呢?」大明歎了口氣,四女都轉過頭來瞪著他這個「罪魁禍首」。   「別看著我,我又不是自願的,我也是受害者啊。」大明看四女不懷好意的眼神,心裡有點毛毛的。   林詩函看了大明一眼,隨即一推,把大明推倒在雪地上,然後踹了大明幾腳,轉頭向三女說:「我這口子看來給你們帶來了不少麻煩,放心,我這就帶他回去嚴加看管,不會再讓他跑出來花心。」林詩函指著大明說。   「不行。」三女異口同聲的說。   「老公,看來你真的惹了不少麻煩。」林詩函說完後,右手一舉,遠處的雪原上似乎起了騷動。   「又不是我自己喜歡,你怎麼跑來了。」大明都著嘴巴說。   「你失蹤了快兩個禮拜,一點消息都沒有,連侍劍也感應不到你的所在,你說我能不擔心嘛。」林詩函的話中,關心之情表露無疑。大明不懂,自己對她而言,不過是個玩具罷了,有必要那麼擔心嘛。大明感到心好痛,好像被撕裂的感覺一樣,心臟正猛烈的跳動,全身的血液正加速循環。怎麼回事,大明不知道,大明的意識正漸漸模糊。   「快走,那老頭追來了。」跑去偵查敵情的侍劍回來了,當然三個少女都看不到侍劍。   「那個頑固老爺爺可不好對付啊,那麼各位,我們就先走了。」林詩函很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準備走向大明那邊,但三把明晃晃的小太刀擋住林詩函的去路。   三女圍在大明身前,用行動來表明她們的意思,看來不用武力是不行了,林詩函歎了口氣。林詩函用手指在身前虛劃幾下,侍劍並沒有教她太多關於「武」的事,侍劍說她的資質適合練「術」,也就是操控大自然的力量。   「風轉。」隨著林詩函的叫喚,狂風開始向三女聚集過來,圍繞著他們身邊形成一到龍捲風。   「彫蟲小技。」三女想強行闖出,普通的風是沒啥作用,但如果風裡吹的是大明作的強力安眠藥,那就不同了。三女顯然沒察覺這點,千代和那少女首先中招,昏睡了過去,唯有美幸仍勉強打起精神說。   「不、不可以將……大明。帶……帶走,大姊。」說完後就昏睡了過去。   林詩函倒沒想到真的有人叫她大姊,楞了一下,但隨即回復過來。大明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從剛才就無聲無息的。林詩函剛想走近,一聲:「好厲害的娃兒。」讓林詩函停下腳步,御堂徹一郎已經追來了。   除了徹一郎外就沒有別人了,看來門口的那些人已經成功的拖住他們的腳步,讓他們顧不到這邊。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收拾徹一郎,免的人越來越多,不過,不好辦啊。   「哪裡哪裡,這點把戲怎能入你的法眼呢,御堂老爺爺。」林詩函表面上是輕鬆,但心裡一直在尋找脫身的機會。   徹一郎:「小姑娘,你既然認識我,還敢跑來這鬧事,膽子不小啊。」   「沒辦法啊,誰叫我老公被你給軟禁起來,當老婆的總不能不聞不問吧。」林詩函嘴上是這麼說,但身形卻衝向大明那一邊準備抓人。   「那很簡單,你們小倆口都留下來不就得了。」徹一郎也沒閒著,身影也搶身上來。   林詩函雖然知道徹一郎實力不俗,但看到一個白髮蒼蒼,年齡算的上是國寶級的老人,以不遜於自己的速度移動,難免會感到驚訝。   「侍劍姊,拜託你了。」林詩函只有輕功還行,要是正面和徹一郎對打,只有被秒殺的分而已。   侍劍的三頭身開始發出光芒,並開始變大,當光芒散去後,出現的不是侍劍原本的模樣,而是當日大明在火車站所看到和林詩函在一起的那名男子。身穿古裝,腰間繫了把長劍,宛如古代風流瀟灑的俠客。   「你好像跟那小子一樣,也能自由的使用式神,我對你們越來越感興趣了。」徹一郎被侍劍一擋,腳步停了下來,敢情他把侍劍當成式神了。侍劍抽出腰間的長劍,連攻了徹一郎幾招,劍法之精妙,將徹一郎逼的手忙腳亂的。   「式神就要用式神來對付。」徹一郎把身後的布包拿下,解開布包後,裡面是把纏滿白布條的日本刀,白布條上還血滿密密麻麻的符文,如果大明沒昏過去的話,就會認得這把刀,就是當日讓他吃盡苦頭的式神所寄宿的主體,妖刀村正。徹一郎握著刀柄,用力一扯,崩斷刀鞘上的白布,抽出冷冽的刀身,周圍的氣份變的好奇怪,林詩函有種不安的感覺。   「你們應該感到榮幸,能見到我月流所有式神中,排名第二的修羅。」說完後把村正往地板上一插,像後退一步。   村正的劍身上開始冒著黑氣,並流聚在村正周圍的地板上。一道人影慢慢的從黑氣裡升起,雖然緩慢,但每當那人影多出現一分,現場的壓迫感也越重。當全部的身體都浮上來後,林詩函連呼吸也感到困難。林詩函可以看的很清楚,浮上來的,是具石製的日本古盔甲,全身上下都看不到一點縫,臉上是個由石頭作成的鬼面,眼睛的部分有挖空,裡面好像有東西在動的樣子,黑漆漆的,看不到。   徹一郎大喝一聲,修羅的石鬼面眼裡冒出了兩點綠色的螢光,有如鬼火一般,好不嚇人。修羅的右手緩慢的移動,拔起地板上的村正,再徹一郎的驅使下,一步一步的向侍劍走來。   侍劍首先發難,手上的長劍一指,直取修羅的雙眼,速度之快,宛如流星。但修羅可不是省油的燈,手上的村正一揮,格開侍劍這雷霆一擊,雖然無法想像石頭對成的盔甲動作起來也是如此迅速,但事實擺在眼前,也不得不讓林詩函相信。   侍劍就這樣和修羅打了起來,侍劍的劍尖點在修羅的身上一點作用都沒有,偏偏弱點的雙眼又防守嚴密。反觀,侍劍對於村正似乎有所顧忌,還得分神躲避村正的攻勢,漸漸的處於下風。看到侍劍的情況,林詩函著急的問:「怎麼回事啊,侍劍姊。」   侍劍沒有回答,為了打鬥,已經讓她付出全部的心力了,根本沒空回答林詩函的問題。林詩函也看出了情形不對勁,手指在地上畫了幾下。   「冰突刺。」數根尖銳的冰柱從地面竄出,原本足以將常人刺成串燒的冰柱,對上修羅一身堅硬的石盔,一點用都沒有,修羅輕輕鬆鬆一踩,冰柱就化成碎片。   修羅一刀斬下,侍劍找了個空隙,劍尖直取修羅的雙眼,卻看到修羅眼裡綠芒大盛,馬上領悟這是個圈套,原本斬下的村正以一個奇妙的角度往上挑,侍劍急速的後退,但手背上還是被切出一個傷口。侍劍好像很痛的樣子,一直退到林詩函身旁。   「還好吧,啊。」林詩函一臉擔憂的問,但看到侍劍手上的傷口時有忍不注的叫出來。   侍劍手背上的傷口並沒有流出血來(廢話,侍劍又不是人),反而是傷口附近的肌肉開始消失,而且慢慢的擴大。   「這傢伙會吸收附近的靈魂,我是靈體,當然會受到影響,要是我的力量能全面發揮的話,這種傢伙來一打也不夠看。」侍劍痛苦的說。   「要投降了嗎?」徹一郎並沒有在進攻,開口問道。   林詩函和侍劍默默無言的看著快消失的手,說實在的,那感覺並不好受。林詩函看著胸口的項煉,那是個發信器,附近還埋伏著一批全副武裝的人馬,剛林詩函舉手的動作就是要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只要林詩函按下按鈕,外面的人就會搶進來救她們離開,只不過不知道會死多少人,況且這個老爺爺看來沒有殺了自己的意思,應該沒必要叫外面的人進來,可是侍劍姐的形況看來很糟,怎麼辦。就在林詩函躊躇不已的時候,侍劍的身體開始發出光芒,侍劍的手也恢復成原樣。   「怎麼回事。」林詩函問著。   侍劍:「蒼冥的力量又提高了,所以我的力量也有所提升。」   林詩函:「是大明做的嘛。」侍劍點點頭。現場突然響起類似於也受的咆嘯聲,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出聲的地點,來源是,大明的所在地。從剛剛就一直被忽略的大明正頭向下的埋在雪地中,只是不知何時開始,大明的頭髮已經變成了深藍色。   「不好。」侍劍和林詩函知道這代表什麼。兩人想跑到大明身邊,一聲怒吼,有如閃電一樣,轟的一聲炸開,兩人都停下腳步。   只見大明崩開身上的繩索,站了起來。這真的是大明嘛,眼前出現的人影身上的肌肉正不斷的暴長,還把衣服都撐破了。有些地方皮膚跟不上肌肉的生長速度,被活生生的撕裂開來,冒出血花來。兩人都嚇呆了,都沒有反應。   好一會,大明身上肌肉的扭動才消退下去。慢慢的恢復以往的模樣,不過大明全身早已變成個血人了,大明變成深藍色的眼瞳裡,毫無生氣,深遂的好像看不到底。   「大明,你還好嗎?」林詩函試探的問,大明沒有回答。林詩函摸了大明一下,還沒碰到皮膚,手指就被彈了回來,感覺火辣辣的,好難受,這是什麼力量。   「小心。」侍劍拉著林詩函往後跳,躲過修羅的一刀。不料,修羅的目標不是兩人,而是大明。徹一郎感覺到大明身上的封印不但被突破,而且力量暴增,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如果他不先制住大明的話,下次要在抓住大明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事。   面對修羅的舉動,大明似乎有了反應。面對村正鋒利無比的刀鋒,大明只是單單舉起手來,用手掌握住村正的刀身。   「無知的東西,你想傷害誰,我嗎,你不會已經忘了我的存在了吧?」大明口裡吐出的,不是他平時說話的語調,而是更為深沉幽遠的聲音。修羅的身體開始不斷的顫抖,最後連村正都放開了。   「搞什麼鬼。」徹一郎倒在地板上,他感到修羅已經完全脫離自己的掌握,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修羅跪在地上,像是在聆聽大明的判決一樣。大明轉過村正,仔細的在手上把玩著。   「好一把凶刀,和你正好絕配,你喜歡?」大明問了修羅一句,修羅點了點頭。   「那你帶著它上路吧,離開這個不屬於我們的世界,有必要時,我會呼喚你的幫助。」說完,拿起村正往修羅的額頭一插,修羅連同村正全爆裂開來,在雪地上形成黑色光芒的碎片,然後消失。   「你是大明,還是絕。」侍劍走過來問道,大明的身體遙遙頭。   大明:「都不是,絕已經不會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你可以叫我無。」   「大明會怎樣。」林詩函急著的問。   「放心,我只是出來幫大明處理一下暴走的力量罷了,回去記得叫這小子加緊練功,以他目前的肉體是承受不住這力量的,所以我會稍微改變一下他的身體,等到大明能掌握這力量後,他的身體自然會恢復的。好了,我該走了,女人,我走之前有句話要跟你說。」   無指著林詩函,「大明的個性很愛鑽牛角尖,凡事都會往壞處想,他並不相信會有人真的愛他,你也是一樣。如果你還想待在大明身邊,那你就要有面對死亡的覺悟,大明的未來……算了,有些事要自己經歷後才知道的,你自己決定吧。」   無說完後,大明的頭突然垂下。當大明的頭在抬起時,眼光已經回復成原來的樣子。看到自己身上都是血,而且全身上下還痛的要死,大明嚇了一跳,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林詩函和一個陌生男子盯著自己看,大明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他不就是和林詩函在一起的那個男的,於是劈頭就向林詩函問:「啊,他是你男朋友?」   林詩函當場不顧淑女形象,K了大明一拳,無消失後,大明身上的護身力場也消失了,林詩函毫無阻礙的K到大明頭上。林詩函開始有點瞭解無所說的話了,難道大明對自己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是我啦。」侍劍感到好氣又好笑。大明一聽,是侍劍的聲音。   大明:「侍、侍劍。」侍劍點了點頭。   「原、原來你是男的。」大明訝異的發表結論。侍劍一個迴旋踢,狠狠的踹上大明。好死不死的,大明滾到還沒觸發過的陷阱坑裡,一頭栽進自製的安眠藥中,呼呼大睡。   修羅:暗黑、特殊屬性,七級人型荒獸,會奪取被斬殺者的靈魂化成力量,擁有特殊武器「妖刀村正」。 第二集 第一章 追蹤   一大清早,大明醒來就感到身體怪怪的,身體內到處充滿了到處流竄的力量,大明的第一個反應是,他的功力回復了。只是身體內的內息有如狂風暴雨中的怒海狂濤般洶湧澎派,大明感到好像要撐破他的身體一樣,全身上下隱隱作痛。   大明爬了起來,發現這間房間還是他這些天來住的那一間,表示他還在神社裡,那侍劍和林詩函呢?   就在大明疑惑的當時,房門被拉開了,進來的是林詩函。林詩函穿著一身白衣紅裙的巫女服飾,三頭身的侍劍坐在林詩函肩上。   「你醒了啊。」林詩函走到大明身旁問。   大明:「最近流行這樣穿嗎?」   林詩函:「入進隨俗啊,怎樣,不好看?」   大明搖搖頭,林詩函的氣質和這身衣服格外搭配,今天的她,美的像仙女一樣。不過這些話大明可不敢講,只有偷偷的放在心底。大明:「昨天後來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你也在這,你也被留下來了嗎?」   「這些事你就別擔心,都交給我來辦,你還事先顧好你自己吧,以後會在跟你說。」林詩函拿出鏡子照著大明。   「哇。」大明好像見到鬼一樣的大叫,鏡子裡的自己完全變了個樣。藍發藍眼,臉上還浮現起些莫名奇怪的條紋,大明舉起手來想指著鏡子裡的自己,卻發現手臂上隱約長出了鱗片,一閃一閃的,手指甲變的硬又長,還帶著深藍色,怎麼看都像爪子。   侍劍:「現在你的身體內到處是突然暴增的力量,你還是快點專心練功,在這樣下去,你早晚會變成一隻四腳大爬蟲。」   看大明一臉遲疑,林詩函知道大明在擔心些什麼,於是說:「放心,有我在這,不會讓她們吃了你的。」   大明沒有選擇,何況體內的力量有暴長的趨勢,大明只好運行起多日不見的天地心法,入定去也。這次大明入定的時間很久,也很奇怪。大明剛入定不久,全身開始放出強烈的氣勁,這些氣勁成淡藍色,並且開始結晶化,慢慢的把大明包圍成一大塊晶石,並且顏色慢慢的加深,第一天的黃昏前,大明已經完全變成一個深藍色的大晶石,完全看不到大明的人影。   林詩函和侍劍也想不到為何會變成這樣,但除了等待外,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徹一郎把這附近劃為禁地,並派了門下的弟子和林詩函的武裝部隊組成的隊伍嚴加守護,除了少數幾人外,根本無人可以接近。現在的大明,對他們而言,是個比性命更加重要的存在。   直到第九天半夜,有如玻璃乒拎乓啷破碎的聲音驚醒林詩函和侍劍兩人,這幾天她們都一直睡在隔壁房間。晶石已經碎裂成一地的粉末,裡面那個人,真的是大明嗎?林詩函和侍劍面對面相望,都不敢相信。   第十天早上,大明張開眼緩緩的醒來,在融合體內的力量後,天地心法一舉推進到第十八重的境界。映入眼簾的,是林詩函、侍劍、徹一郎三人,看到三人一臉訝異的看著他,那表情就好像看到鬼一樣。   大明:「看到鬼啦。」侍劍指著一旁的鏡子,大明看到後,表情不會比幾人好到哪去。鏡子裡的人有著一張俊秀的臉孔,藍色的眼睛和頭髮,而且鏡子裡面的人瘦瘦高高的,完全看不到大明以往的身影。   「他是誰。」大明叫道。   「你啊。」侍劍沒好氣的說。   「發生了什麼事。」大明一臉驚訝。   「看來你身體內的東西應該消化的差不多了,所以會瘦下來才對,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侍劍搖著頭回答。   「那我怎麼辦。」大明哭喪著臉。   「什麼怎麼辦?」侍劍問道。   大明:「我總不能回家後一句『媽,我變瘦了』就混過關吧,我這樣連家都回不去。」。開玩笑,現在的樣子和以前比,完全是兩個人嘛,搞不好還當自己是瘋子。   林詩函:「總會有辦法的。」   「先回去再說吧。」大明搔著頭說。   「請等一下。」徹一郎從剛才就滿臉嚴肅的坐在一旁,如果沒開口的話大明還真沒注意到他。   大明:「我說老爺爺啊,你還沒死心嗎?」   徹一郎:「御主,我等月流一族的興亡全掌握在你的手上了。」   大明坐在林家的私人飛機上,心底感到很無奈,想到自己無緣無故成了什麼月流的御主,頭就很痛。不當行嘛,那瘋老頭帶著一大推的人在大明面前,如果大明一搖頭的話,它們就準備集體切腹自殺,大明拒絕的下去嗎?   最後的協商是,大明可以當那什麼御主,不過是掛名的,大明並不管事。只有非常重要的集會大明才會出現,如明年的式神大會。並且不准洩漏有關大明的情報,月流對外公開的名字是御堂三郎,而不是王大明。徹一郎也都同意了,大明終於可以過回以往的日子了,不過。   大明看著對面的人影,那是御堂美幸、神宮千代和草雉葵(第三個女忍者)。三人分別是三個家族中的精英,都是身懷忍術的高手。三人奉命要保護御主,當然,一有機會的話,順便把大明給吃了。大明當然堅決反對,不過千代說了:「我們三人可算是忍者喔,要是你不希望天天被我們暗算的話,還不如讓我們光明正大的留在你身邊,除非你點頭,不然我們不會亂來的。」   對於千代的保證,大明雖然不太相信,但也沒辦法,只好讓她們跟了。   林詩函拿給大明一個盒子,裡頭是一副眼鏡,林詩涵意示大明帶上去,然後說:「閉上眼睛,回想你以前的樣子。」說完後拿了鏡子擺在大明身前。   「你怎麼辦到的。」張開眼後的大明驚奇的問,對面的三女也感到愕然,大明已經變回以前那胖胖的蠢樣了,大明在拿下眼鏡,又變了回來,不由的看向林詩函,林詩函聳聳肩說。   「一點小幻術的應用版,不過……」林詩函要大明戴上眼鏡,手指摸著大明的手背,但林詩函的前一段指節卻消失在大明的皮膚下。   林詩函:「這只是障眼法,一但有所接觸就穿幫了。」   大明低頭想了一下,然後舉起說:「你在摸摸看。」   林詩函摸了一下,軟軟的,不像皮膚的觸感,不過把整個幻影都充實了起來。   「這是?」林詩函好奇的問。   大明:「護身真氣,天地心法突破十五重時得到的力量,只要多多研究一下應該就行的通。」   「那就好。」林詩函嘴上是這麼說,但心底又是另一種想法。   開玩笑,以前那胖胖的樣子就讓自己無緣無故多了三個「妹妹」出來,要是現在放你這樣出去,後頭豈不是跟好幾卡車回來。真是的,沒事變那麼帥幹嘛。   好在川田有良心,再當初綁架大明時用「需要大明幫忙做緊急的人體實驗為理由」,向大明的學校和家裡請假。理由雖然爛,但加上一筆金錢後就很有說服力。所以大明很簡單的返回學校上課,只是回家時給大明媽念了一頓,說大明也不事先說一下。不過,看在錢的份上也就算了。   大明在學校也沒啥朋友,不太有人會去注意大明的動向,就只有老孝和阿德問了幾句,大明隨便虎爛一番就過去了。雖是過了一翻折騰,但大明總算是恢復以往的校園生活。   今天是禮拜天,也是大明搬家的日子。由於大明整天提心吊膽的害怕會被家人發現,乾脆以「通車上學太辛苦」的理由搬到市區。   只是,大明瞪著雙眼,看著眼前的大廈,也太豪華了一點吧。當初美幸三人很樂意的幫自己找房子,不過,這也太誇張了一點啊。   「反正是自己的產業,又不用花錢。」面對大明的疑問,千代解釋著,這棟大廈是川田集團的資產,裡頭都是自己人,住起來也比較安心。   大明被安排住在最頂層,那裡視野良好,整個樓層都是大明的房間,連浴室也比他以前的房間大上許多。大明將林詩函作的幻象眼鏡作個改良,改為模擬大明的身體時不模擬衣服出來,衣服則另外穿,而且還直接能表露喜怒哀樂等情感,這樣看起來更為自然,絲毫沒有破綻。   三個女孩就住樓下,千代和葵跑去詩函的學校就讀,美幸則是在家裡當起管家的工作,美幸的手藝很不錯,平日三餐都由美幸處理。大明倒也慢慢的適應起新的生活,感覺嗎,說真的,很不錯,這是大明一輩子從沒想過的生活。   要是再有一點點改善的話那就更好了,千代和葵總是有意無意的穿著清涼養眼的衣服在大明身前晃來晃去,美幸是比較含蓄,沒那麼直接,但那含情脈脈的眼神更是讓大明感到頭皮發麻。   林詩函也不時的來這,不過不是找大明,而是找美幸她們。每次看到他們這群好「姊妹」圍在一起聊天,還朝著自己指指點點的,大明有總獵物被獵人盯上的感覺,她們好像再討論如何分贓一樣。除了這樣外,倒還真沒啥事情發生,日子過的很平靜。   最近老孝不知道在幹嘛,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大明和阿德都有點擔心。不過依照老孝的個性,除非他自己想說,否則沒有人能逼他開口。   「怎麼回事,老孝最近很反常。」阿德坐在樹蔭下問,中午休息時間,附近都是三三兩兩的學生。   大明:「我也不瞭解,老孝是出了名的冷靜,連泰山崩於前還變不改色,這份定力,是誰都望塵莫及的。他會那麼慌張,看來事情真的很嚴重。」   「會不會跟他妹有關,就我所知,老孝的爸媽都在國外工作,在台灣只有他妹一個親人而已。」阿德說著。   「老孝有妹妹?」大明感到很驚訝,他可從來沒聽老孝說過,那阿德又是從哪得知的。   阿德:「不但有,還很漂亮。」   大明:「靠,只要提到女人,你這小子消息比誰都還靈通,如果是,那怎麼辦,老孝什麼事都悶在心裡不說,我們也幫不上忙。」   「開玩笑,難道朋友不說我們就不幫忙嗎?」阿德正義凜然的說。   「是為了老孝的妹妹吧。」大明嘟著嘴小聲的說。   「你說啥?」阿德瞪著大明。   大明:「沒、沒啥。那你有啥好點子。」   阿德:「我們下課後跟蹤他就知道了。」   「哇靠,好下三爛的點子,這你也想的出來,這是窺探他人隱私。」大明不屑的說。   阿德:「那你有更好的主意。」   大明:「沒有。」沒辦法,為了朋友,只好作了。   老孝一放學後就匆匆跑掉,臨時組成的「明德雙怪偵查小組」也如火如荼的展開調查。   「有必要穿成這樣嘛。」大明抱怨著,身穿大衣,還帶著帽子,十成十的間諜打扮,公車上的人都好奇的觀望著。   阿德:「電視上不都這樣演的,快點,老孝要下車了。」   是哪個爛節目,大明心中暗罵。只見老孝在巷子內鑽來鑽去,兩人也一直跟著趴趴走,最後老孝在一處彩券行停了下來,「明德雙怪偵查小組」也遠遠的停下腳步。   「我說阿明啊,你體能什麼時候變的那麼好了。」阿德一邊喘氣一邊問。   大明:「沒啥,只是最近運動了一下。」   阿德:「怎麼那麼想不開,莫非是為了愛情嗎?是哪位姑娘讓我們不解風情的木頭明開了竅,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   「噓,閉嘴,有人在查看。」大明停下阿德的瘋言瘋語,拉著阿德躲倒巷子裡頭,彩卷行內有人跑出來東張西望,確定沒看到人影後,塞給老孝一張白紙。   「買彩卷有必要鬼鬼祟祟的嘛,說到這,阿明啊,這期的樂透你有沒有買啊,上期的頭獎真不錯,可惜我沒中,有買就有希望喔。」阿德從大衣內拿出望遠鏡來看,看來他帶的東西還真不少。   大明:「少來,『有夢最美、槓龜相隨』,我可沒那個福分,何況你家不是很有錢嗎?怎麼,連這點小錢也看上眼了啊。」   「意義不一樣嘛,你看老孝剛拿的真的是張彩券嗎?」阿德這時又嚴肅了起來。   「應該不是,因為老孝並沒有給他錢。」大明這樣說著,還有一點是,以他現在的眼力,可以看到那是一張白紙,上面還寫著一個地址還有時間,不過他不方便說出來。   「我這超高倍數的望遠鏡也看得出來那不是彩券,不過看不清上面寫著啥?」阿德有點氣餒。   「跟著老孝吧,要是真有些什麼,今晚會將謎底揭曉。」大明沉聲的說,看來一切真的很不對勁。   阿德:「也對。」   兩人都打電話回去交代說會晚點回去,大明現在是住在外面,所以自由的很,倒是阿德說了幾句後就怒沖沖的掛上電話。   「怎麼了。」大明問。   阿德:「還不是我家那個管家,嘮叨死了,到現在還拿我當小孩子看,你也知道,人的年紀越大就越有碎碎念的症狀。」   大明:「人家是關心你啊,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阿德:「別說這些了,老孝有動靜嗎?」   兩人正身處老孝家旁的速食店,一邊解決晚餐一邊看著老孝的家,老孝家裡的燈光還亮著。老孝從彩卷行回家後就沒在出來過,不知在幹些什麼。   大明:「老孝的妹幾歲了。」   「國中一年級,大概十三、四歲吧,怎樣。」阿德好奇的問。   大明:「自從小雪之後,我覺得你的守備範圍年齡好像有降低的趨勢,莫非你真的患上戀童癖。」   「靠,少扯到那一邊去,本大爺我還沒墮落倒這種地步。」阿德反駁。   大明:「開玩笑的,我想說的是我們看了這麼久,都沒看到老孝他妹的蹤跡。現在快十點了,除非她們兄妹開火,要不然也該出來找東西吧。」   阿德:「你是說,老孝他妹真的出事了?」   「但願只是我的猜想。」大明憂慮的說。   「燈息了。」阿德指著老孝的房間,兩人隨即看到老孝騎著摩托車出去。   「未成年不可以騎摩托車吧。」阿德又開始假學道了。   「別廢話,身為一隻犯案纍纍的色狼,你有資格教訓別人嗎?快點,老孝快走了。」大明喊著。   中秋節快到了,天上的月亮圓的很,照亮著這個即將熱鬧非凡的夜晚。 第二章 救援   老孝車騎的好快,兩人攔的計程車差點跟不上。   「看不出來老孝平時沉靜靜的,想不到內心裡居然是個熱血暴走族。」阿德用望遠鏡一邊看一邊說。雖然兩人的形跡可疑,司機有點不願意載他們,但阿德塞給司機幾張千元大鈔後,一切都沒問題了。加上阿德一句「罰單的錢我出,你給我負責跟好,做的好的話另有獎金」聽的司機是卯起來猛飆。要不這樣的話,還真的追不上老孝。   大明:「那表示老孝真的很急。」   在司機連續闖了六個紅燈,違反十幾條交通號志後,老孝在市郊的一處廢棄工廠停下來。最近經濟不景氣,像這一類的工廠是越來越多了。這裡是工業地帶,工廠林立,那麼晚了,除了遠處那幾間加夜班的工廠仍有火光外,只有馬路旁壞掉的路燈一閃一閃的,提供微弱的光源,周圍顯的安靜異常。   兩人在巷口處下車,下車後阿德遞給司機一張名片,並說:「明天到公司找這人領錢。」   司機看到那名片後歡天喜地的走了,大公司。   大明:「走吧,小心點。」   兩人沿著牆壁溜進廢工廠裡,黑漆漆的啥都看不到。阿德:「要用手電筒嘛。」這樣啥都看不到說。   「靠,那不是昭告天下說我們溜進來了,跟我來。」大明拉著阿德往前走,以大明現在而言,再黑暗中還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阿德:「咦,你看的到。」   大明:「我長貓眼。」   阿德:「真好,我每次去看望MM都要帶夜視鏡才行。」   「那叫偷窺,OK?」大明沒好氣的說,看阿德從大衣內拿出一副怪模怪樣的眼罩帶上。   阿德:「最新的星光夜視鏡,要來一副嘛。」   大明:「免了,你帶的東西還真多。」   「有備無患。」阿德一臉十足的痞子樣,天曉得他拿這些東西去幹嘛。   大明和阿德輕輕的走到外圍的廠房外,這工廠還真大,光廠房就有五棟。有呼吸聲,大明突然察覺到。黑漆漆的廠房內,居然還躲著人,大概有四個人。   四人都佔據著高處,視野良好,手上還不時拿東西亂瞄。大明看清楚了,是狙擊槍,還是附紅外線夜視鏡的那種。大明在阿德的手掌寫下,「別說話,有四個人,還有槍,能在黑夜瞄準的那種。」還指著四人的方向。   阿德回寫到:「我先去解決他們,你待在這,小心點。」說完後悄悄的離開。阿德是空手道七段、柔道八段、另外精通各種武器。大明曾問阿德幹嘛學這些東西,阿德的回答是「生活必須技能」,這大明就不問了,阿德每天的生活有那麼精采嗎?阿德雖然很厲害,但對方手上有槍,大明也跟了過去。   阿德的身手可不是蓋的,行動起來就像一隻貓一樣,無聲無息,轉眼間就擺平三個人。不過在擺平第三個人的時候出了點聲響,惹起了第四個人的注意,阿德的身上馬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光點。糟了,阿德知道自己被瞄準了。不過一聲悶哼,第四個人倒了下去,大明手持木棍笑兮兮的看著他。   「你想死啊,我不是要你待在那嗎?」阿德知道這都沒人了,小聲的說。   「靠,這就是對救命恩人的語氣嗎,老孝也是我的朋友,總不能只讓你一個人出力吧。對了,你把他們都……」大明用手在脖子上一劃。   阿德拿起右手上類似槍的東西,朝躺著的第四人開了一槍。   「別……」大明想阻止,但晚了一步。   阿德:「放心,這只是麻醉槍,裡面的藥劑足以讓這些人躺上三天三夜,是我最新的發明。」   大明:「我總覺得你好像小叮噹,身上什麼東西都有。」   阿德:「這是一定要的啦。」   兩人在高處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發現位於中心的廠房有些許微弱的燈光。   「老孝看來應該就在那了。」阿德看著望遠鏡說。   「可是……」大明指著周圍的三棟廠房說。   「看來那些地方也有埋伏人手,如果我們冒然的闖過去,說不定會變成蜂窩。」   阿德:「是啊,可是老孝的情形也不知怎樣了。」   兩人很傷腦筋,如果可能的話,大明不希望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實力,不過為了朋友,這也沒辦法了。大明剛想開口說由他去解決周圍的人,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插在大明身前的地板上,阻止了大明的開口。   這時阿德拿起一個耳機放在耳朵聽了聽,興奮的說:「我家的人來了,周圍的人交給他們,我們直接去找老孝。」   「好。」大明撿起地板上的東西後就跟阿德走了。   老孝身處中央的廠房內,若大的空間裡,幾十個人圍著老孝,但老孝一然無懼,沉聲的問:「我妹呢?」   「好氣魄,我很欣賞你,怎要,要不要加入我們。」老孝身前的是個光頭大胖子,一身名貴的穿作打扮,拿著雪茄的手指上還帶滿鑽石金戒指。整體而言,實在是俗到底了,讓他穿在身上的名牌,想必此刻正在為自己的不幸哭泣吧。   老孝:「別廢話。」   「不領情的小鬼,來人啊。」光頭胖子不悅的大喝。   隨著光頭胖子的命令,屋頂的天車開始上升,一名穿著國中制服少女被緩緩的吊起,那少女雖然漂亮,但神情相當萎靡不振。少女一看到老孝後,連忙大叫:「哥,快跑啊,這是陷阱,這些人不會講信用的。」   老孝只是舉起手來,意示他妹不要說話。   「人你看到了,東西呢?」光頭胖子一邊說一邊還讓口裡的雪茄煙吞吞吐吐的。   老孝拿出一片光碟丟過去後說:「放人。」   「查查看。」光頭胖子將光碟拿給身旁的人。那人將光碟放入筆記型電腦後,開始查看裡面的內容。   「內容沒錯,老闆。」那人報告著。   「小鬼就是小鬼,那麼容易就上當,你以為我會那麼簡單放你回去嗎?」光頭胖子冷笑著。老孝悶不吭聲的,手插在口袋裡不知在幹嘛。   「你就安心上路吧,至於你妹,我會好好疼愛她的,哈哈……」光頭胖子笑的好猖狂,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說不出的猥褻。老孝咬著牙齒,像是要下定決心作些什麼。   「人我看多了,這麼囂張的還是第一次看到,二怪,有啥意見。」   「同樣身為胖子一族,我為他的行為感到羞愧。胖就算了,還這麼沒骨氣、穿著打扮又那麼沒品味,真是胖子一族的恥辱。」在一旁的高台上,不知何時冒出兩個身穿大衣的怪人,臉上被帽子著到看不太清楚,不過看得出來是一胖一瘦,正一搭一唱的說著。   「你們是誰。」光頭胖子大吼著。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瘦子說。   「我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胖子附和著。   瘦子:「為了守護著美女們的幸福。」   胖子:「為了維持胖子一族的尊嚴。」   兩人合聲:「死光頭,黑暗的明天正等著你,我們資訊三怪傑要代替月亮來處罰你。」   瘦子:「我是大怪,花花公子。」   胖子:「我是二怪,大胖超人。」   兩人說完後還比著奇怪的姿勢,場內所有人都呆住了。老孝更是快暈倒了,從口氣和身型來看,不是他那兩個活寶同學阿德和大明是誰,不過老孝還是配合他們一起發瘋。   老孝:「我就是三怪,科學怪人。」   「哇,破紀錄了,九個字,可惜沒帶錄音機錄下來。」阿德感慨的說。   「為啥我們要變成這樣子啊。」大明不解,幹嘛阿德一直堅持這樣做。   阿德:「外面的人還需要部署一下,我們先來引開他們的注意和拖點時間,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出場比較帥嘛。」   大明:「……當我沒問。」   「我管你是誰,來人啊,全都給我幹掉。」光頭胖子氣的大喊。   兩人拉著鐵煉一躍而下,先踹倒兩個想拔槍的人。阿德有如猛虎出閘一樣,將所學發揮的淋漓盡致,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的移動,所到之處哀嚎連連,啥分筋錯骨手、絕子絕孫腳、地獄過肩摔全用了出來,好像暴走了一樣。   大明的行動雖然看來笨拙,始終四處躲避,偶爾打人一拳,但始終沒有人能摸上大明的衣角,而且被大明揍上一拳的人就在也倒地爬不起來。老孝也趁機發難,有版有眼的拳法迅速的撂倒身旁的三人,看不出來,老孝的身手也頗為不俗。   幾十個人混成一團,如果拔搶的話搞不好會傷到自己人,可這三人就像隻猴子一樣,抓都抓不住,一時間還真是進退兩難。資訊三怪傑終於會合在一起,地上躺滿了哀嚎的人們,場上還剩下十幾來人。   老孝:「很危險。」   「這才好玩啊。」阿德還一臉興奮的樣子,顯然還沒從暴走狀態中回復過來。   「為啥?」老孝的意思是說,為什麼要來冒這個險。   「靠,朋友有難,我們怎可袖手旁觀。你也真不夠意思,有困難也不說,那麼見外。」大明的朋友很少,所以他格外珍惜。老孝比了比阿德。   「也對,有那麼漂亮的妹妹的確是該堤防這隻大色狼。」大明心有同感。   「我有那麼糟嗎?」阿德知道兩人在開他玩笑,還是忍不住嘟著嘴說。三人相視都大笑了起來,感情又增進了一大步。   「這情況下還笑的出來,看來你們是死心了吧。」光頭胖子冷冷的說,剛混斗開始時,他就在手下的保護之下退的遠遠的,所以現在才能說風涼話。不過情況確實很糟,資訊三怪傑雖然清光了場內的人,但也因為人少了,許多人紛紛掏出手槍來,將三人圍住。   「我說光頭啊,你就不覺得奇怪,為何你佈置在外的那些人全無消息嗎?」阿德嘻皮笑臉的,還一邊掏耳朵,滿不在乎的說。   聽他這麼一說,光頭胖子這才想起,他安排的那些人都死哪去了。當光頭胖子在發愁的時候,幾顆東西滾了進來,然後又突然爆出強光來,是閃光彈。阿德事先有打過招呼,所以大明和老孝都有防備。當光芒散去後,十幾個人捂著眼睛,三人趁機解決掉這些人。一陣整齊又有規律的腳步聲響徹整個廠房,大明和老孝目瞪口呆的看著跑進來的隊伍。   「你、你確定這是你家的人。」大明語氣有點艱澀,眼前的根本就是一隻軍隊嘛。人人一身的黑衣打扮,還穿防彈背心,手持步槍,全都站的直挺挺的。   大明:「你家到底是幹什麼的。」   阿德:「咦,我沒告訴你嗎,我家混黑社會的。」   大明:「#$%@#。」   一個彪型巨漢走了進來,身高有兩米吧,全身都是緊繃的肌肉,有如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一樣,充滿爆發力,尤其臉上劃過右眼的刀疤,渾身散發著勿惹我的氣息。   「少爺,你又闖禍了。」出奇意外的,巨漢口氣很溫和,還聽的出一私私溺愛之意。   「為了朋友嘛,段叔。」阿德說完後馬上轉過頭對大明抱怨說。   「這就是我家的管家,叫段猛,永遠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   在他面前,我想你只能當一輩子小孩子吧,大明在心裡這樣想著。   「看來少爺你有些很好的朋友。」段猛笑著說,面臨槍口還能談笑風生的人確實不多見,說完後逕自走到光頭胖子身旁,他還有些事要處理。光頭胖子剛從閃光彈的影響中恢復過來,卻陷入更大的震驚中。   「段、段老大。」光頭胖子已經傻了,為啥傳說中的黑道大哥會出現在這。段猛剛看完筆記型電腦內的資料,臉色微變,轉過頭問。   「你知道這樣做的下場嗎?」光碟裡記錄的,是段猛所屬的組織內所有機密資料。   光頭胖子已經口吐白沫了,被要對付的人當場人贓並獲,下場能好到哪去。老孝他妹已經被放了下來,正慢慢的向這走來,光頭胖子突然發起狂來,抓過老孝他妹,並用懷裡的槍指著她的頭,眾人沒想到光頭胖子還會來這手,紛紛措手不及。   光頭胖子:「反正老子都要下地獄,不如帶個年輕又漂亮的妹妹一起上路,哈哈……」   光頭胖子正想開槍,幾道黑影射中光頭胖子持槍的右手,是和大明剛撿到的同樣東西,手裡劍。光頭胖子抱著血花四濺的右手,痛的哇哇大叫,在地上打滾。   段猛:「帶回去,盤問看看還有沒有同謀。」看到地上的手裡劍,又問道。   「是哪邊的朋友,不妨出來見一見。」但都沒人回應,段猛也不在意。   現場已經被清乾淨了,所有的人,連同阿德都被段猛押了回去。老孝和他妹也都走了,大明婉拒阿德要送他回家的好意,一個人站在工廠外面。   「出來吧。」大明淡淡的說。   十幾道人影從周圍竄出,半跪在大明身前,清一色忍者服飾。為首的正是美幸三人,不過他們後面又多了十來人。   「起來吧,有必要那麼誇張嗎?」大明苦笑。   美幸:「您現在的身份是御主,我們可不能讓您出任何差錯。」   大明:「你以為這世界上還有誰傷的了我,算了,只要別打擾到我,你們愛跟就跟吧。」這些人不是普通的死腦筋,跟徹一郎那瘋老頭一樣,頑固的跟鑽石一樣。   「回家吧。」大明說。   在車上,大明一直把玩著一個類似按鈕的東西,這是老孝身上掉下來的,大明還沒問清楚,老孝就跑了,所以大明搞不清楚這是幹嘛的。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大明按了一下。爆炸聲從後面傳來,是剛剛那間工廠,現在已經陷入火海之中了。   「哇勒,老孝還真不是普通的,極端。」大明自言自語。   爆炸吵醒了附近的居民,看來今晚他們別想睡了。隔天大明上學前看到的晨間報導,就在說有關於市郊工廠大火的消息,好在是廢棄工廠,並沒有傷亡,最近那工廠的主人正想把它拆了,不過不知道誰幫的忙,讓他省了一筆拆除費用。   「靠,你做的東西太危險了吧,有必要那麼激烈嗎?你什麼時候動的手腳。」大明一上學就質問老孝。老孝表示,那是他妹空閒之餘做的一些超小型遙控炸彈,在老孝剛進工廠時就撒下的。   「你們兄妹都是些什麼人啊,難道你們真實的身份是外星人。」大明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老孝,老孝只有笑著不說話。   「早啊。」阿德一臉睡不飽的樣子。   大明:「怎麼了。」   「別提了,昨天被訓到凌晨三點多。對了,老孝,你今天有空嗎?到我家來一趟。」阿德趴在桌子上說。   老孝:「啥事?」   阿德:「由於是你入侵我家的電腦主機,段叔說不可以輕易的放過你,但在我再三的保證後,段叔說可以放你一馬,但要你負責重新規劃我家電腦主機的防護程式。能闖入我家那守衛森嚴的主機,『黑俠』之名,果然不簡單。」   老孝點了點頭。   阿德:「阿明要不要來。」   大明想了一下說:「改天吧,我最近有點事還沒做完。」   「我不行了,等下老師來幫我擋一下,我睡一下。」說完後阿德就睡著了。   「靠。」大明和老孝異口同聲的說。 第三章 中秋   大明剛放學回家,覺得有點口渴,就順手走到一間超商買飲料,卻在對面的超級市場內,看到美幸的身影。   美幸站在超市的門口發呆,今天由於太晚出門,正好碰上了下班時間,大家都趕著要買菜回家煮飯,所以超級市場裡人滿為患,擠的滿滿的。   美幸只有一米五的嬌小身軀處在這洶湧的人潮前,有如江河裡的一片綠葉,是多麼的渺小。美幸始終提不起勇氣鑽進人群裡,不過時間晚了,在不回去的話大家都要餓肚子了。美幸一咬牙,硬著頭皮衝進人潮中。但美幸很快的被人潮淹沒,被擠在人堆裡的感覺很不好受,周圍的人至少都比美幸高上一個頭,帶給美幸無形的壓力感,美幸甚至感到呼吸困難,雖然她是忍術高手,但從來沒有學過如何在人潮洶湧的賣場中搶購。突然一隻手伸出來隔開人群,一個龐大的身影將美幸護在身前,正是大明。   大明:「你還好吧。」美幸點了點頭。   「我來幫你吧,下班時間,菜場如戰場,有個人幫忙比較好。」   聽到大明的話,美幸搖頭說:「不行,怎麼可以讓您這樣做。」   大明:「說話別用敬語的,平時受你們照顧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像這點小事總該讓我出出力吧。」   「可是……」美幸還想說什麼。   大明:「別可是了,天色晚了,在不快點的話,千代和葵就要餓肚子了。」   大明推著手推車走在前面,以勇猛直前的氣勢一路過關斬將,閒雜人等紛紛四處迴避,讓兩人得以順利採購,原來體型大也是有好處的。兩人好不容易從人潮中鑽出來,手推車上堆滿了今天豐收的戰利品,兩人都相視而笑,都有一種從戰場活下來的感覺。   美幸:「我來拿吧。」   「不行,這種粗重活本來就該由男生來做。」大明大義凜然的說。兩人正在為了眼前兩個大紙袋戰利品的歸屬權起爭執,最後兩人決定一人一袋,不過大明還是從美幸的袋子裡拿起了很多東西到他的袋子裡,這動作讓美幸感到很窩心。   「休息一下再走吧。」美幸說著。剛從超市的人群中鑽出來,呼吸有點不順暢。   大明:「嗯。」   兩人在公園附近的露天茶座叫了兩杯飲料,坐下來休息著。兩人吸著飲料,一時間找不到話題,都尷尬的轉頭到處看。公園裡有些老人家帶著小孫子出來散散步,場面好溫馨。   「剛才真的很謝謝你。」美幸緩緩的開口。   「啥?」大明不懂。   美幸:「剛要不是你的話,我大概『淹死』在人群中了吧。」   「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要做的。只不過,像這種事一般都不是交給下面的人嗎?」大明感到奇怪,正常來說,買菜這種小事不需要美幸親自出手吧。   美幸:「是我自己要這樣做的,因為這樣比較有存在感。」   大明:「存在感?」   「我不像詩函一樣美若天仙,那麼漂亮。也沒有千代那種高貴典雅的氣質,也不像小葵般充滿青春活力。就像今天一樣,個子小什麼都做不成。」美幸越說越沮喪。   大明:「沒必要貶低自己,每個人都有他的優缺點,拿你來說吧,如果把你們四人放到廚房的話,我肯定只有你能平安無事的走出來,她們三個不把廚房拆了才怪。別懷疑,在廚藝上,你遠遠的勝過她們三個人,實在是沒必要拿自己的短處去和別人的優點比較。如果真要比的話,你們都比我好太多了,我才是那個最沒用的人。」   「那不一樣。」美幸急著說。   大明:「有什麼不一樣,老實說,要不是我這一身莫名其妙的力量,我們這輩子都不會認識,我依然是那個每天混吃等死的平凡高中生。」   美幸:「也不能這樣說。」   「但這是事實沒錯吧。」大明淡淡的說。   美幸:「是因為這樣,所以自從詩函把這副眼鏡交給你之後,你都沒摘下過。」   大明:「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有什麼不對麼,反正我習慣了當一個胖子。」   美幸:「你才剛說別拿自己的短處去和別人比,自己卻拚命的猛鑽牛角尖。」   大明:「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吧。」   「是因為自卑感作祟才讓你難以接受我們嗎?」美幸又問了一個問題。   大明:「也有吧,不過要讓任何一個男人去當種馬,他都不會樂意的。你們是看上我的人,而不是我的心。告訴我,你懷了孩子後會怎麼做。」   美幸:「就先回日本待產吧,等孩子生下來之後,然後就……」   「老死不相往來。」大明接下美幸的話。   「沒有啦,你是孩子的父親,你當然隨時能來看他。」美幸慌忙的辯解。   大明:「我問你,你會『愛』這個孩子嗎?」   美幸:「當然,這孩子對我們一族所有人來說都很重要。」   「我不是說所有人,我是說你,你會真心愛這個和陌生人所生的孩子嗎?」大明盯著美幸的眼睛,後者頭向下轉的躲開。大明用手將美幸的下巴,輕輕的抬起來,柔聲的說。   「告訴我,你真正的心聲,當脫離家族的束縛後,你心裡的話。」   美幸的眼裡開始有淚水打轉,一顆眼淚悄悄的滑落出眼匡,大明用手指輕輕的抹去,心中歎氣,看來美幸始終拋不下家族這個沉重的枷鎖。   大明站了起來,晚了,該回去了,不然等下那兩個妮子又出動忍者部隊來抓人了。美幸突然拉著大明的手說:「如果是你的話,我心甘情願。」   「那是你還沒遇到你真正喜歡的人,一時想不開。時間,會證明一切。好了,該回去了,別讓他們擔心。」大明笑著說。   「時間會證明一切。」美幸喃喃自語的說。   晚飯後,大明在房間內突然想起很久不見的小雪,有很多事大明一直悶在心裡不說。阿德和老孝雖然是很好的朋友,但大明總不能開口說「啊,這個我變成怪物了,還有四個好女孩子在倒追我」這一類的話吧。像這時候,小雪就是一個不錯的聽眾。   「雪姬。」雪姬的卡片隨著大明的叫喚,在大明手上化成點點白光在室內飛舞,就像下雪了一樣。然後白光聚合在一起,當光芒散去後,出現了小雪小小的身影。這棟樓層已經事先佈置過結界,就算是雪姬出來也影響不了外面的地方。   小雪一看到大明,臉頰氣的鼓鼓的,直接轉過身子去不看大明。雖然小雪的樣子和動作看起來好可愛,但大明知道,小雪在生氣,而且還氣的不輕。   「怎麼了。」大明從後面抱著小雪問。   「你都不理雪。」小雪指控著大明的罪行。大明在心中算了算,在日本的那一夜後,自己就沒找過小雪了,算算日子也將盡快一個月,難怪小雪氣成這樣。   小雪雖然生氣,但總是小孩子心性。在大明死纏爛打、不斷的諂媚賠不是下,小雪很快就氣消了,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她不想回卡片裡,誰知道大明要多久才叫她出來一次。大明想了想,現在這個樓層除了美幸三人有在出入外,就沒什麼人進出,所以留小雪在這沒啥不妥,只要叫美幸留意一下就好了。不過,自己還要上學。   「那我上學時,你要怎辦。」大明摸著小雪的頭問。   「雪看家。」小雪低頭想了一下,說出這個答案。   「真的假的。」大明笑著說。小雪猛點頭,兩人又玩了一陣子。看看時間,也該睡覺了。由於小雪堅持要和大明一起睡,大明也就由她去,如果是雪姬的話,大明說啥都不會答應的。關燈前,大明問了小雪一個問題。   「小雪,你喜歡我嗎?」   小雪:「嗯,小雪最喜歡最喜歡你了。」大明沒注意的,小雪說的是「你」,而不是平時口中掛著的「王」。   大明:「為什麼喜歡我。」   「喜歡人需要問為什麼嗎?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為什麼。」有時候大明很多問題都讓小雪不懂,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為什麼要想的那麼複雜。   大明:「是啊,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隔天一大早,大明交代小雪好多次之後才不安的出門。由於大明現在住在市區,離學校蠻近的,所以大明每天都走路上下學。一大清早,到處都可以看到要去上學的學生或準備上班的上班族。只是,一個從超商內出來的人影,讓大明留意了起來。那人手提著一包東西,匆匆忙忙的上了車子,大明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他,但偏偏又想不起來。一到學校後,阿德和老孝已經在教室裡了。   「早。」大明向兩人打招呼,兩人卻有氣無力的回答,看來好憔悴的樣子。   大明:「怎麼了。」昨天老孝不是到阿德家去搞電腦嗎?怎麼搞到這樣。   「慘。」老孝說了一個字後就趴在桌子上了,看來真的很慘。   「我家那主機房超大的,我們昨天根本都沒睡,好不容易才規劃出個大概來。」阿德補充說。   「好可憐,可惜我對程序設計不熟,幫不上忙,你們就安心的去吧,我會幫你們把身後事辦好的。」大明在一邊火上加油的說著,兩人都無言以對。   這時班長走過來問:「你們三個這次露營要不要參加?」三人轉頭對看,露營?   「去曾文水庫。」早知道這三個活寶從不理人間事是的,班長也沒指望他們會知道。不過班上所有的人都決定了,只剩這三怪,班長當然要問一下。   老孝:「看。」   大明:「再說。」   阿德:「沒有女人。」所有人都看著阿德,而阿德還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   「聽說這次是K女中好像也是要去曾文水庫露營,日期也好像是和我們一樣喔。」班長深知阿德的個性,斯文條裡的說。   「去、我當然去,像這種活動我怎可缺席。」阿德的名字再聽到K女中時就已經發亮了,連忙跳起來說。K女中以盛產美女出名,阿德怎會放過。   「你們也要去,這次是我們三人團隊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阿德拎著大明和老孝的衣領說,兩人還能說啥,只有捨命陪色狼。   下午第一堂課,老師臨時有事,叫班上的人自習,班上的人當然亂成一團。聊天打屁的到處都是,更有人拿出撲克牌來玩大老二,整個教室比菜市場還熱鬧。   「春天不是讀書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去冬來還過日,收拾書包好過年。」阿德突然念起詩來。   大明:「怎麼突然有興致念詩。」   阿德:「只是突然有感而發。」   「喔。」大明又呆滯了起來。   「你搞什麼,今天你總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阿德問道,今天大明好像怪怪的。   「沒啥,只是想些事情。」大明隨口說著,小雪一個人在家不知道有沒有問題,而早上看的那個人也讓大明很在意。   阿德:「對了,中秋節你們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大明感到中秋節也好像沒有多特別,小時候會因為中秋節能烤肉、放煙火而很期待著。只是長大後,對這些東西就沒興趣了。   阿德:「那老孝呢?」   老孝:「睡。」簡單明瞭,果然是老孝的作風。   「哇勒,怎麼會有你們這種人,這麼不解風情。」阿德抱著頭叫。   「靠,那你能好到哪去。」大明反問。   阿德:「當然是和MM花前月下,把酒談心啊。」果然,阿德還真的是三句不離女人。   「不過今年不同,我們要到山上去賞月,當然,你們也要來。」阿德壞壞的說,好像隱瞞了些什麼。   大明一回到家,看到小雪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美幸也坐在旁邊陪她,大明才總算放下心來。看到大明回來後,小雪馬上熱情的撲上來。   大明:「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小雪和美幸兩人說道。   大明:「今天過的怎樣,還適應吧,會不會無聊。」   「嗯,有好多好有趣的東西喔。」小雪開心的大叫,看到小雪那麼開心,大明也很高興。   「那就好。」大明摸了摸小雪的頭,轉頭對美幸說。   「今天辛苦你了,沒什麼事發生吧。」   「沒有,小雪是個很聽話的孩子,托小雪的福,不然我平時一人在家也感到無聊,現在還有小雪陪我,我去做飯了。」美幸笑著說完後,轉身走開。   大明看著美幸遠去的背影,好像想到些什麼。美幸的個性溫柔賢淑,凡事很為他人著想,是個宜家宜室的好女人,是男人心目中裡想的妻子人選。葵的個性活潑,常常大而化之,是個活力十足的青春少女,和她在一起,常不自覺的被她所感染,整個人心胸都輕鬆了下來。   千代為人沉穩,做人行事都計算的很精密,頗有野心,權力慾望很強,一心想當個女強人。雖然常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但遇到困難從不退縮,讓大明很佩服。只是她這次的目標是自己,大明不能幫她加油。   這樣三個各有特色的女孩,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話,大概也湊不到一起,這就是緣分嗎?人的命運真的是很難去預料。   中秋節那天,大明和老孝被阿德硬請出去,同行的還有老孝她妹莊曉雯、以及四個穿女傭服裝的女孩,都長的很漂亮,好像是阿德的私人保鑣兼侍女,叫春風、夏日、秋月、冬雪。   天上一輪明月,在點點繁星的圍繞下,果真是詩情畫意。春夏秋冬四人準備了很豐盛的大餐,還在一旁烤肉應景。桌上的菜式色、香、味俱全,但老孝和她妹還有大明都沒胃口。   「有必要在這種地方嗎?」大明抱怨著。   這裡的卻是山上沒錯,但左看右看,前前後後都是一團團的土堆,前頭還立著一個石碑,全都不外乎寫著「某某某之墓」。沒錯,是墳場。 第四章 驚魂夜   雖然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皎潔,但看到一處處的墓地,大明等人只感到一陣陣陰森寒冷。只有阿德和春夏秋冬四人玩的很愉快,大明看到春夏秋冬在舉手投足所表露出的風範,看來也是很有底子,阿德的身邊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可惜,今晚月色那麼好,我明明約了很多MM,怎一個都沒來,本來還想介紹給你們認識的。」阿德很可惜的說。   「會來才有鬼,你還真以為這是個約會的好地方嗎?」大明的心情已經平復下來,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阿德閒扯蛋。   阿德:「就是這種地方才好。你想想,如果我在這種環境下和她們說鬼故事,MM們會有什麼反應。」   「嚇死。」老孝開口了。   阿德:「沒錯,這時如果我正好在,她們會怎樣。」   「你會被女人們圍起來痛扁。」曉雯開口回答。要不是老孝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她才不會出來,何況是來這種鬼地方。   「錯,應該是熱情的擁抱才對。」阿德丁正著曉雯的話。   曉雯:「那你未免太看不起女孩子了,你這只沙豬。」   兩個人就這樣鬥起嘴來了。   「干。」大明舉起杯子,裡頭裝的不是酒而是果汁。   「干。」老孝也舉杯附和著。   兩人都不去理會現場的爭吵,除去地理因素不說,今晚的天氣晴朗,實在是一個適合賞月的好天氣。春夏秋冬圍在桌子邊興高采烈的看兩人耍嘴皮子。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地上墓園,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怕阿德追殺,高處不勝寒,起舞摸鬼影,不似在人間。」此情此景,讓大明有感而發,隨口念了幾句。   「爛。」老孝很中肯的批評著。   「是啊,爛,為了這首爛詩乾一杯吧,干。」大明舉杯說著。要是蘇東坡知道他的詩被改成這樣,只怕會氣的從墳墓中跳出來吧。   兩人一飲而盡,阿德和曉雯似乎吵到有關男女平等的話題上,兩人分成兩邊,開起辯論會來了,春夏秋冬也分成兩邊加入,看來戰況十分激烈   大明想著,今天大概破了兩項紀錄。一是在墳場賞月野餐、二是在墳場開辯論大會,不知能不能報名吉尼斯世界紀錄。不過,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今天大明讓小雪和美幸等人在家,不用跟出來,至於聽不聽嘛,大明就不知道了。美幸她們學的潛行匿藏之術頗有一套,以大明敏銳的感應力都偵查不到一毫氣息。大明是很想學啦,不過她們說這是秘密。其實大明知道,要是讓他學會這套東西,那她們一輩子都別想找到自己的身影,會教才有鬼。   大明在發呆想事情的時候,耳朵裡好像聽到些什麼聲音。   「你們安靜一下。」大明舉起手來意示大家安靜。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紛紛閉上嘴巴。只是聽了好一會,好像都沒有什麼動靜。   「你嚇人啊,討……」夏日捂著胸口說,話還沒說完。   咚、咚、咚……沉穩又厚重的鼓聲響起,聲音雖然細微,但隱隱約約間還是聽的到,而且越來越清晰。那鼓聲似乎擁有魔力般,大家都感覺到每一下鼓聲響起時,和自己的心跳同樣的節奏。每當鼓聲響起一次,自己的心臟就猛跳一下。眾人都對眼相望,不知如何是好。   「哥……」曉雯抱的老孝緊緊的。   「少爺……」春夏秋冬也靠緊著阿德,雖然她們都是訓練有術的高手。必要時,殺個人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終究只是個女孩子,對於未知的現象總會感到害怕。   阿德的臉上露出些許不自在,老孝仍是一臉面無表情。大明則是最近怪事看太多了,所以才沒那麼緊張。   「回去吧。」大明說著,事情好像很不對勁。   「嗯。」老孝也點頭同意。   「不行,這樣裝神弄鬼我就被嚇倒了,回去我會被笑死的。」阿德沉聲的說,老孝和大明又看到阿德這種嚴肅的表情。當阿德有這種表情出現時,代表事情真的很重要,過去只有在被女孩子甩了的時候才會出現。   大明:「那你想怎樣。」   阿德:「當然是去看看誰在搞鬼啊。」   「不好。」老孝搖頭反對,他也感到不對勁,誰會那麼好興致,半夜在墳場敲鼓。   大明:「我同意老孝的說法,現在不是愛面子的時候。」   「沒關係,我自己去就好了。」阿德說完後,掉頭就走。春夏秋冬雖然害怕,但職責所在不得不跟。   「好奇心會害死一隻貓。」大明歎氣,阿德有時候是個很固持己見的人。老孝也想跟上去,大明阻止了他。   「不行,你還有你妹在身旁,不適合去冒險,我去找他回來。」大明說完後,拿出一隻手機交給老孝。   大明:「要真有個萬一,也才有接應。」老孝想了一下,還是為難的點了點頭,大明剛想走,曉雯叫住了他。   「等一下,也許幫的上忙。」曉雯拿出一包東西交給大明。   大明:「這是?」袋內裝的是一顆顆的黑色小球體。   「摔炮的改良版,我叫它爆雷,用力丟在地上就會爆炸。」   大明:「謝啦,你都隨身帶著這總東西嘛。」摔炮而已,威力應該不大吧。   當大明走後,曉雯在他背後喊道:「那東西威力和手榴彈差不多,小心點用。記住,越用力效果越大。」   大明只有在心中苦笑,他這些朋友還真不是普通的危險分子。大明的身影緩緩的融入黑夜之中。鼓聲是從對面山頭的另一端傳來的,如果要到那裡去的話,就先要越過一大片墓地。   「對不起,打擾了。」大明說了一聲後,迅速的向阿德那一邊移動。大明足下輕輕,身型騰空躍起,視滿地的雜草荒木如平地般,來去自如。   月光雖然明亮,但仍不足以照亮路徑。阿德拿出隨身的夜視鏡,飛快的移動著,春夏秋冬緊跟在身後。五人的身手的不錯,輕輕鬆鬆的避開叢生的雜草。不過在別人墓碑上跳來跳去的舉動,大為不敬。只是……   「這什麼味道,好臭。」五人都捂著鼻子,突然飄出的若有似無的臭味讓她們停下腳步。   「是屍臭味。」背後的發言讓五人嚇了一跳。五人同時轉身,大明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五人後面。   阿德:「你走路都不出聲的啊,嚇死我了。」   「別逞強了,現在離開還來的及。」大明勸著阿德,當初大明的爺爺開墳撿骨時,那濃烈的臭味讓大明印象深刻。   「不,我一定要看看是誰在搞鬼,你回去吧,這是我自己的事。」阿德的口氣十分堅決。大明只有歎了口氣。   大明:「是朋友就不會丟下你。」   山頭那一邊若大的空地上,一座祭壇立在中央,在幾根直立的巨大火把照耀下,周圍擺滿了棺材,像是剛挖出來的一樣,不但腐朽破爛,上面還沾滿了泥土。有些棺材蓋還被竅開,屍臭就是從中散發出來的。   祭壇上有三個身穿紅袍的人,一個在敲鼓,兩個揮舞著手上的木劍在做法。祭壇前的一張大桌子上還蓋著黃布,看不到是啥東西。   「好了,看到了吧,只是做法事而已,可以回去了。」大明看著阿德小聲的說,現在他們正身處在附近隱密的地方。   「去,無聊。」阿德剛想走,他們說的話引起了阿德的興趣。   「老大,鬼王真的會出來嗎?」紅袍甲開始發問了。   「會的,今天是陰氣最重的一天,月光充足,它一定會出來。而且我特地布了這個陰煞絕陣,將陰氣都集中在這裡,再加上……」紅袍老大陰陰的笑著,隨手掀開黃布。   「加上這個,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絕陰少女,這麼多它喜歡的東西,你說,它會不來嘛。」   桌子上躺著一名少女,身穿學生制服,好像昏迷不醒的樣子,長的很漂亮。大明暗自叫糟,一把拉住要衝出去的阿德,真是的,阿德最看不得女孩子受難,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大明:「等一下,看看情形再說。」   「還等,我等不下去。」阿德想掙脫大明的手,大明就是不放。就在兩人拉扯之間,四周的溫度突然變低,不是身體上的冷,而是令人顫抖的心寒。   「來了,小心點。」紅袍老大叫道。   祭壇周圍的棺材突然爆裂開來,一具具的腐屍慢慢站起。濃密的屍臭味迅速散開來,春夏秋冬紛紛轉過頭去嘔吐。   紅袍老大大喝:「鬼王要用屍體搶人,結陣逼它出來。」三人以三才陣型分別站在桌子的三個方位,三人手持符菉,逼的腐屍群不敢在近。   「快跑。」大明說著。也許是聞到生人的氣味吧,一些腐屍正慢慢的朝他們藏身的地方移動。   「那女孩子怎麼辦。」阿德說著,眼前的景像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別管紳士風度了,先把命保住在說。」大明喝道。   「老大,那有人。」紅袍甲發現了那一邊的騷動。   紅袍老大:「別管了,反正他們死定了,專心點,鬼王隨時會出來。」   「啊。」秋月叫了一聲,絆倒在地上,她的腳被從土裡伸出的手給抓住。附近的土壤開始一上一下的動作,想來地下的腐屍大概也要破土而出了。由於秋月被絆住,腐屍群全都一擁而上。春夏冬三人掀開裙子,拔出大腿內側的掌心雷手槍,開始向腐屍群射擊,但子彈對已死的生物沒有威力可言,起不了什麼作用。   大明折下一旁的干死的粗大樹幹,用力一揮,將腐屍全掃了出去,由於太過用力,被掃到的腐屍都化成碎片。大明左手握住抓著秋月的腐手,硬生生的捏成碎片。   「快走。」大明一邊說著,一邊還揮舞著手上的樹幹。阿德和春夏秋冬在大明的掩護下後退。等退到一定的距離後,大明拿出曉雯交給他的爆雷。   「沒啥好招待的,勉強湊合一下吧,中秋節快樂。」說完後,大明將幾顆爆雷朝腐屍最密集的地方丟。由於曉雯有交代,大明是真的很用力丟。   「趴下。」大明丟出去後,馬上說著,眾人也不疑有他。轟然巨響的爆炸聲傳來,爆風夾雜著腐屍塊漫天飛舞。原本聚滿腐屍的地方,現在只剩個大坑洞而已。   「有沒有那麼誇張。」大明張著嘴說,這小東西的殺傷力也未免太驚人了吧。   「這哪來的。」阿德問著。   「離開再說。」大明將袋子裡的爆雷全分給阿德和春夏秋冬五人。   「那你呢?」阿德擔憂的問。   「我有這個。」大明拍著身旁的樹幹。   「沒問題的,離開這在找你算帳,以後少出這種鬼主意。」看到阿德遲疑的表情,大明笑著說。   六人一致地往外跑,遇到擋路的腐屍就扔爆雷,炸的它腦袋開花。雖然有點對不起往生者,但也沒有其它的方法好做。好不容易,總算是逃到安全地帶。不過,這裡的氣氛反而更濃厚詭異。這裡並沒有腐屍群的出現,安靜地讓人可怕,空氣中還飄散著檀香的氣味。   碰。阿德和春夏秋冬五人都倒了下去,大明嚇了一跳,連忙看著。還好,呼吸、心跳都正常,只是不知為何昏過去。   「你是誰,聞到安神香而不昏睡的,可不多見。」大明順著說話的方向看去,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站在枝頭。   剎那間,大明以為他看見了侍劍。因為那女子給他的感覺就像侍劍一樣,一種渾然不屬於塵世間的氣質。不過仔細一看,那女子雖然有不下於侍劍的美貌,但身上卻散發冷冰冰的氣息,臉上面無表情,好像寫著生人勿近一樣。不過,大明在她眼裡看的到濃濃的哀傷。厲害,大明第一眼的直覺就只有厲害兩字,那女子身上有一股不輸於己的力量。   「賞月的路人甲。」對於白衣女子的問題,大明隨便扯了個答案。   「待在這別動,天一亮你們就安全了。」白衣女子對大明的回答毫不在意,冷冷的說。   「我還有兩個朋友呢?」大明問著,老孝和她妹還好吧。   「我們的人送下山了,還有一個穿忍者服的少女,不聽我們的勸告,跑到那去了。」白衣女子手指的方向,正是大明等人剛跑出來的方向。   「可惡,抱歉,我這些朋友拜託你了。」大明說完後轉頭就跑回去,不知道是美幸、千代、葵三人中的哪一人,大明心急如焚,他都不希望任何一人出事。   看著大明的背影,白衣女子的身影隨著夜風消失在空氣中。葵倚靠在一棵樹上,勉強可以站起來,身上的傷口還留著血。所有的暗器全射完了,小太刀也斷成兩節,面對逼近上來的腐屍,葵一點防備之力都沒有,只有閉上眼睛等死。   「走刃。」一聲大喝有如爆雷炸開,銀白色的刀身在月光的照射下,在夜空中留下一條條的軌跡。將葵身前的腐屍全斬成數斷,大明的身影落在葵的身前。   「你還真亂來,這種地方你也跟,只有你來嗎?」大明看著葵身上的傷口說,傷口看來很深,而且留出來的血是黑色的,八成不是啥好東西。   「美幸姐在家陪小雪,千代陪詩函姐出去了,其它人放假,今天只有我一人來而已。」葵有氣無力的說,意識有點模糊不輕了。   「這能治療屍毒,外敷內服。」一個瓶子遞來,大明聽聲音是剛才的白衣女子。   「謝啦。」大明頭也不回,忙著幫葵治療傷勢。   「忍耐一下我把這些東西全收拾掉後就一起回家去,很快的,你休息一下。」大明說著。   「嗯。」葵點點頭,也許是藥效發作吧,葵閉上眼睛睡去。   大明站起來的時候,腐屍群已經被走刃斬光了。此時地面強烈的晃動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竄出一樣。   「小心,鬼王出來了。」白衣女子嚴肅的說。   祭壇不遠處的地表開始隆起並裂開,一團像是透明的爛泥團流了出來,好像是電玩中的史萊姆。那史萊姆越聚越大,看起來就像是三層樓的果凍一樣。   「不會吧,這就是鬼王。」大明嘴巴都合不上。 第五章 一葉知秋   「哇靠,這是果凍怪吧。」大明叫著。   「對上手你就知道。」白衣女子淡淡的說。   祭壇上的三個紅袍人抱著那個所謂絕陰的少女不斷向後退,那果凍鬼王(大明叫的)也緩緩的逼近。三個紅袍人似乎在引誘那鬼王到某個地方。大明把走刃收了回來。   「你是東方的式神使,還是西方的招喚師。」白衣女子問道。   「都不是,只是偶然學到的力量。」大明搖頭回答。   「倒是,你看,他們似乎想把那團果凍引誘到某個地方,沒關係嘛。」大明指了指。   「光看陣勢,就知道他們布下一個八卦伏魔陣,雖然時間、地點用這個陣是正確的選擇,不過,他們太小看鬼王了。」白衣女子說。   紅袍三人組慢慢的後退,鬼王的身軀也慢慢的爬上祭壇。   「趁現在。」紅袍老大大暍,一邊放下手上的少女,一邊和兩人從地上用力的拉起一條繩子,祭壇周圍立刻彈起八面畫滿符菉的鏡子,將鬼王圍繞住。   月光經鏡子反射後,轉化成金黃色的光芒。鬼王對這種光芒好像很反感,想躲開又無路可逃,在陣裡捲成一團。怎麼說,大明看到的感覺,就好像把一大塊果凍放到洗衣機裡一樣,卷的爛糊糊的。鬼王的身體看來就像液體一樣,完全沒有形狀可言,不斷的作出各種看來很「可愛」的動作。   「它在耍寶嘛。」大明問著,他完全看不出那沱果凍能有多大的殺傷力。   白衣女子:「你只是還沒開眼,所以看不到鬼王的可怕。」   「啥是開眼。」大明不解。   「以你的能力,再過不久後自然會開啟。不過,我就幫你一下,算是緣分吧。」白衣女子說完,手掌按在大明的頭頂。大明只感到腦內好像被電了一下。   「痛……」大明搖著頭。但當大明抬起頭來時,眼前的讓大明感到相當的怪異噁心,好想大吐特吐。   原本大明所看到的鬼王身體是由透明的膠質所組成。但現在,大明看到的,卻是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那也其實不能說是頭了,一顆顆的不但爛成一團,還好像活著一樣,互相爭咬著。不時可以看到一顆人頭剛咬下別的人頭的鼻子,馬上又被另一顆頭咬去耳朵。   「這是……」大明已經將肚子內的東西全吐光了。   白衣女子:「怨靈,人在死後仍有所不甘,無法往生,在人世間遊蕩搗亂,也稱陰魂,鬼王最喜歡收集這種東西。」   大明:「你好像對這些東西很熟。」   「看習慣了,其實我以前也很怕這東西,只是現在的職業常會接觸到這類的東西。」白衣女子淡淡的說。   「啥職業?」大明很好奇。   白衣女子:「降妖伏魔,一般人稱為除靈師。」   大明:「那你這次是為這隻鬼王來的喔。」   「不,只是剛好路過,發現這裡陰氣濃厚的不尋常,才過來看看。早知是鬼王的話,我會帶齊法器,不會空手而來。」白衣女子搖頭回答。   鬼王開始發生變化,身體上出現三個黑黑的洞,兩小一大。大明猜大概是眼睛和嘴巴吧。鬼王從口內吐出一團人頭,好像大炮一樣。人頭炮彈撞上其中一面鏡子,鏡子和人頭炮彈一起化為碎片。陣勢一破,籠罩著鬼王的金色光芒大減,鬼王從身上化出兩隻大手,將四周的鏡子都打碎掉。   「老大,怎麼辦,它跑出來了。」紅袍甲問。   「是啊,連八卦伏魔陣都困不住它。」紅袍乙叫著。   「放心,有這東西在,一切都沒問題的。」紅袍老大從袍內拿出個盒子來,打開盒子後,裡面有一顆蛋,大小和雞蛋差不多,不過是綠色的。   「原來是食妖蟲的卵,難怪憑他們三人敢動鬼王的主意。」白衣女子看到那顆蛋時,臉色肅穆了起來。   「食妖蟲?那又是啥?」大明完全被搞混了。   白衣女子:「食妖蟲會寄生在靈體或魔物的身上,吸收它們的精氣來成長,是很難得一見的東西。他們先用八卦伏魔陣消減鬼王的力量,再打算用食妖蟲收拾它。」   大明:「做得到嘛?鬼王不是很強。」   「鬼王越強大,食妖蟲的力量也越強。我不多說了,你自己保重,記住,鬼王的身體不能碰。」白衣女子說完後,一躍而起,身形向鬼王奔去。   紅袍老大將食妖蟲的卵用力的向鬼王一丟,一顆石子斜飛過來把卵撞開。三人張大嘴巴,就看食妖蟲卵轉了一個角度,落到白衣少女的手裡。   紅袍甲:「是葉家的人。」   紅袍乙:「是一葉知秋那個婆娘。」   「葉家的,我們向來河水不犯井水,你少管我們的事,把食妖蟲還給我。」紅袍老大沉聲的說著。   白衣女子正把食妖蟲卵一上一下的丟著玩,好整以暇的說:「離開吧,反正你們抓鬼王八成也是想幹壞事,與其到時候我在出手,到不如現在解決,防範於未然嘛。」   「那這梁子是結定了。」紅袍老大惡狠狠的說。   白衣女子:「那又怎樣,你打的過我嗎?」   「你記住,我們不會這樣算了,走。」紅袍老大大袖一揮,三人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鬼王好像生氣了,兩隻手不斷的砸毀看的到的所有東西,兩隻手砸的不過癮,又化出兩隻手來,四隻大手盡可能的破壞週遭的一切。祭壇桌子不說,連墓碑也砸壞不少。白衣女子抱起地上的少女,大明這時也來到她身邊。   大明:「接下來要怎麼做,把鬼王給幹掉?」   白衣女子:「鬼王才沒有那麼好對付,外面這一層都是陰魂,鬼王藏在最裡面的地方,沒有直接攻擊到本體是沒用的。」   大明:「是嗎?那現在。」   白衣女子:「回家睡覺,天一亮它就會自動進入休眠狀態。」   「喔。」大明轉身就走。   「小心。」白衣女子的警告讓大明停下腳步。   人頭群從鬼王的口裡飛出,密集的向大明等人衝來。還好白衣女子已先用符菉布下結界,將大明和自己給包起來。不過飛頭群有如蝗蟲般,緊緊繞著結界周圍打轉。看著一顆顆血淋淋的飛頭,張著大口,盯著自己猛看。大明就感到渾身不自在。   大明:「又怎麼了。」   白衣女子:「看來鬼王是真的發怒了。可惜我今天出門沒帶法器,只有一些符菉,看要撐到天亮,很難。」   大明:「不是有顆啥食妖蟲嗎?」   白衣女子:「那也能丟出去再說,現在一解開結界,這些東西就跑進來了。」。   兩人靜了好一會兒。   「走刃。」大明突然招喚出走刃,「來。」雖然走刃在空中舞成一團光球,但對飛頭一點傷害力都沒有。   「沒用的,這些東西是靈體,物理攻擊是沒效的。」白衣女子搖著頭說,大明也收回了走刃。」   「靈體……靈體,對了。」大明突然想到,抽出卡片對空喊著:「出來吧,修羅。」   修羅的卡片在大明的手上發光碎散掉,在空中化成村正的刀身。村正轉了幾個圈後,筆直的插在地上,地面裂開並冒出黑氣,修羅的身影緩慢的從黑氣中升起。   大明:「把這些噁心巴拉的東西全給我砍了。」   無數顆飛頭向修羅衝去,修羅剛好接到大明的指令,雙眼綠芒大盛。反手抽起村正,一個旋身,將來犯的飛頭斬成兩半。被斬的飛頭全化成一絲絲綠色螢光,飄附到修羅身上,修羅好像很興奮的樣子,對著月亮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修羅是越砍越順手,動作也越來越快,手上的村正化成重重刀浪,迎上飛頭群,所到之處,無頭生還。有些飛頭轉頭想逃,卻被一刀穿腦而過。村正的刀身從飛頭的口裡冒出,飛頭兩眼死不瞑目的看著天空,爆裂成絲絲綠色螢光,被村正吸收。   大明:「在追加一人份,來吧,夜叉。」大明不知道夜叉能幹些什麼。不過夜叉也是靈體,應該有它的用處吧。   一團黑球出現在大明眼前,自從上次它的寄宿體給大明斬破後,夜叉就沒有身體了。只見夜叉在大明周圍飄來飄去,大明也不知要叫它幹什麼,於是指著鬼王說:「有沒有辦法把它收拾掉。」   夜叉轉了幾圈,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就從鬼王的口裡鑽進去。鬼王吐出不少人頭,身體一下子縮小到只有一層樓高。夜叉鑽進去不久後,鬼王開始停止吐出人頭這個動作,並且激烈的滾動著,看來夜叉的確有一套。一聲尖叫傳來,大明才猛想起葵還在外面。   「糟糕。」大明暗叫一聲後衝出結界,好在剩下的飛頭群不多,正忙著躲避修羅的追殺。偶爾幾顆漏掉的飛頭要攻擊大明,卻被大明甩開,修羅馬上卡位將這些不長眼的傢伙砍成好幾塊。   葵一醒來,就看到一團果凍狀的東西滾過來(葵看不到人頭),不由的大叫一聲,但身體卻動不了。大明飛身過來將葵抱在右手,但要離開時還是晚了一步。整只左手被鬼王包住,裡頭的人頭爭先恐後的嚙咬著大明的手。   「哇……」強烈的痛楚讓大明叫了出來,大明想把手抽出來,但被人頭咬住了,大明辦不到。   大明只覺得全身的力量瘋狂的流竄到左手,不斷的集中在集中,然後猛烈的爆開。鬼王龐大的身軀被這一擊炸了出去,就像顆皮球般,遠遠的彈開。   大明放下葵後緊緊抱著左手,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不但一直喘氣,全身冷汗更是直流。他整個左手全冒出鱗片且長出爪子,並有如剛出籠的包子一樣,冒著熱騰騰的熱氣。不但如此,還激烈的扭動著,五根手爪不規則的到處動作,身藍色的爪子在月光的照射下,寒森森的,好不嚇人。   葵都嚇傻了(當初在日本,大明半獸化這件事,只有徹一郎知道),只有瞪大雙眼看著這一切,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子。   痛,這種痛徹心扉的痛楚讓大明在心中狂吼。而且左手好像完全不屬於自己的一樣,擁有自我意識的到處亂動,大明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壓制它。   「控制住它,不然力量會再次爆走。真是的,你怎麼常給我出這種麻煩。」無的聲音在大明腦內吼道。   「你以為我喜歡啊,又不是我自願的。要怎麼做。」大明在腦海內想著,回應無。   無:「用心啊,回想起你左手的感覺,讓左手回到你的掌控下。」   大明:「那是啥感覺。」   「我才不管,你給我想就對了。」無怒吼著。   好一會大明的呼吸才平復下來,左手也安靜下來了。   無:「算是因禍得福吧,誤打誤撞的解開你左手的力量。」   「不要行不行。」大明覺得他越來越不像人類了。   無:「閉嘴,有空多多練習左手。我走了。」   「喂,等等。我還有事想問你,喂。」大明在腦海中叫喚,卻一直沒有回應。   練習左手,是啥意思,真是的,話也不說清楚就跑了。大明在心中嘟嚷著。大明抬起頭來,就看到白衣少女站在他身前。   「你也是非人者。」白衣少女漠然的問,口氣冷冰冰的,好像多了一股憎恨感。剛才談話雖說不上親切,但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冷漠。大概她也把自己看成妖魔鬼怪吧,大明只有在心中苦笑。   「又不是我願意的。」大明無奈的說。   「你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做壞事,對於非人者,我向來不留情。」說完後,白衣女子轉身離去。   「要殺我也該留個名字吧。」大明叫著。   「葉氏族人,一葉知秋,葉若秋。」白衣女子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這一句話。   「葉若秋……也是個怪人。」這是大明的感想。   修羅已經將所有飛頭斬殺完了,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候指示。鬼王也一樣,靜靜的都沒有動作。夜叉呢?大明很納悶。   「夜叉,你還在嘛。」大明叫著。這時鬼王流行的過來(鬼王沒有腳步能用走的,只能用流動的方式移動),大明嚇了一跳。   大明:「停。」鬼王還真的如言停下。不會吧,大明心想,莫非夜叉將整個鬼王的身體都佔領了嗎?   「夜叉裝個可愛的樣子來看一看。」大明又說了。   鬼王的身體慢慢的變成皮卡丘的樣子,不過由血淋淋的人頭堆成的皮卡丘,實在是可愛不到哪去。   大明:「算了,你們兩個都回來吧。」   大明回收起修羅和夜叉的卡片,卻發現夜叉卡片上的圖案改變了,變成了鬼王的樣子。葵依然處於震驚狀態,久久不能回復。   「回魂醒醒喔。」大明用右手在葵的眼前搖了搖,好一會,葵才醒來。   「御主,你這是……」葵趕忙的問。   「喔,其實我不是人類,我是從木星來企圖要佔領地球的克羅馬剋星人,既然被你發現了……」大明訕訕的回答。   「啊……」葵叫了一下,顯然她當真了。   「回去再說吧,要是你敢洩露,嘿嘿……」大明壞壞的說。   葵:「……」   那絕陰少女大概給葉若秋帶走了吧,沒有看到人,葵也先一步走了。大明來到阿德等人的所在地,發現五人早已醒來,老孝和他妹也在。一行人正著急的要死,看到大明後,開心及了。最後阿德在眾人的拳頭下求饒,並保證下次不會在出這種餿主意。   阿德:「那我們下次到嘉義民雄鬼屋辦聯誼,好不好。」   在眾人的殺人目光下,阿德縮到一旁啜泣:「不要就不要嘛,幹嘛瞪我。」   眾人相視大笑,結束了驚險的一夜。 第六章 史上最強情侶二人組   在悠揚輕繞的音樂聲中,柔和的燈光照著餐廳內,在這樣浪漫的高級用餐場所中,大明只是死命的盯著自己的左手發呆。自從中秋節那一夜後,大明就感到自己的手很不對勁,常常會失去控制,到處張牙舞爪。甚至一不注意,鱗片爪子全都跑了出來,搞的大明整天盯著左手看。   「怎麼,難道你的左手會比我好看嗎?」林詩函有些生氣。今天禮拜六好不容易排除萬難把大明拖出來約會,連侍劍都留在大明家陪小雪。可那塊大木頭從頭到尾都只是看著他的左手發呆,讓林詩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沒有啦,只是。」大明說著,左手攤開給林詩函看。   林詩函:「很正常啊。」大明苦笑了一下,右手在左手掌心中,抽出一條白白的東西。林詩函仔細一看,是大明隨身帶著的那條骨鏈。   「這是怎麼回事?」林詩函好奇的問。   大明放開右手,骨鏈像是有生命般自動縮回左手掌心裡。大明又將左手反覆的在林詩函前面轉來轉去,確定都沒東西後。左手一轉,有如變魔術一樣,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卡片,是走刃。   「難不成……」林詩函遲疑了一下,接著說:「你這是要改行表演魔術嘛。」   大明快要昏了。他偶然發現左手好像變成小叮噹的次元口袋一樣,骨鏈和卡片接近左手時都被自動吸進去,然後大明想到什麼,什麼東西就會跑出來。對於這現象,大明只有搖頭苦笑,天知道自己身上還會發生啥變化?   「還有更勁爆的,要不要看。」大明沒好氣的說。林詩函傻楞楞的點了點頭。大明看周圍都被隔離起來,於是把左手放在桌子底下。當在抬起來的時候,林詩函都傻眼了。那不能稱為一隻手,到不如說是爪子比較適合。林詩函上次在日本是有看到大明的獸化現象,不過沒那麼明顯。   深藍的鱗片有如藍寶石一樣覆蓋住整只左手,閃閃發亮。粗壯的左臂在鱗片下隱隱脈動著,好像充滿了爆發力。一道淡藍色的長毛從手背一直沿升到臂上,尤其是五根手爪,就像透明的藍鑽一樣,散發著令人目眩的光芒。從它堅硬銳利的程度看來,林思函絲毫不懷疑它能空手撕裂鋼鐵。   「好……好漂亮。」林詩函癡迷的說。   等等,這時換大明被嚇到了。好漂亮,這妮子的審美觀沒問題吧,這是一隻龍的爪子。大明看林詩函看著自己左手的眼神,就好像再看一件藝術品一樣。不禁讓大明感到頭皮發麻,趕緊把手變回原樣。雖然他知道女性同胞們對會發光的東西有著莫名其妙的愛好性,但也不至於那麼誇張吧。   「幹嘛那麼快收起來,再多讓我看一下嘛。」林詩函不甘的說。   大明:「下次吧,這是公眾場合,要是被人發現的話,不把我捉去研究才怪。」   「那好吧。」林詩函一臉不捨,但馬上變換臉上的表情,愉快的說:「不過你今天一整天都要陪我去玩。」   「隨便你。」大明翻白眼看著她。這女人,翻臉就像翻書一樣。   由於是周休二日,百貨商圈地帶擠滿了人潮,到處都有人辦活動。像現在,一處百貨公司的廣場前,正在舉辦一場新秀選拔會。台上的人努力的表現出自己拿手的一面,唱歌跳舞樣樣來,希望取得觀眾和評審的喝采。只不過很多人的目光都不是在台上,而是旁邊的休息亭上。   一個有如天仙下凡的美女,正優雅的坐在亭裡,用纖纖玉指拿著小湯匙攪拌著桌上的咖啡杯,這副景象美的如夢似畫,只是……   她旁邊坐的那個人卻破壞了一切,不但其貌不彰,而且還是個胖子,大大的破壞美感。雖知佳人有伴,可還是有很多自認為英俊瀟灑的人挺起胸膛上前搭訕。畢竟不管怎麼看,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比佳人身旁的胖子要好太多了。   但每個像孔雀一樣,高高豎起身上羽毛的英俊男子。最後卻像落敗的公雞一樣,滿身的羽毛與自信心灑落一地,黯然退場。因為佳人給的答案是。   「抱歉,我結婚了,這是我老公。」然後指著大明。在林詩函又拒絕一個前來搭訕的人後,大明已經在桌上放著三根叉子、一根湯匙。   「三十一個人,看來你的魅力還真的不是普通的強。」大明搖著杯子,讓裡面的冰塊撞來撞去,發出清脆的聲響。同時一邊笑著說。   「那又怎樣,我到現在還是沒迷倒你。」說完後。林詩函端起咖啡小啜了一口,皺著眉頭說:「不好喝。」   大明:「當然,像你這種千金大小姐,當然喝不慣路邊幾十塊一杯的咖啡。」大明可不會傻到和她討論愛與不愛的問題,林詩函的口才太厲害了,大明每次只有被吃的死死的份。大明也看開了,隨她去吧。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也許有一天,她會找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吧。   林詩函:「口氣別那麼酸,真要比的話,你現在有的錢可不比我少。」   「何解?」大明不懂。   「川田家表面上是三月印財團的首腦,川田正夫是社長。但實際上是由御堂、神宮、草雉三家掌權。這件事你知道吧。」林詩函反問大明一個問題。   大明點點頭說:「嗯,我有聽美幸說過。三月印,就是明月流的三個家族嘛。」   林詩函:「身為三月印總裁的御堂徹一郎,幾天前讓川田發佈了一則消息。」   大明:「啥?」   林詩函:「御堂徹一郎指定由御堂三郎坐上副總裁的位置,且是三月印財團的唯一繼承人。」   大明:「那關我什麼事?」   「你如果沒忘記你另一個身份的名字的話。」林詩函趴在桌上無力的說。   大明這時才突然想到,御堂三郎好像是他的日本名字沒錯,驚訝的說:「靠,那瘋老頭又在玩啥把戲,把家族事業也拿來玩。」   「看來你這次真的逃不了了。」林詩函笑著說。   「反正那是御堂三郎的事,我是王大明,這和我沒關係。」大明把這問題丟在腦後,以後在去煩惱。   林詩函:「難不曾你想當一輩子王大明。」   大明:「我是王大明沒錯啊,要不是發生這些事,我還是王大明,一個平凡普通的學生。」   「你到底喜歡些什麼東西呢?」林詩函歎了口氣,好像沒什麼東西能打動大明的心。   「我也不知道,對了,你家那群MIB部隊沒跟出來嗎?」大明話題一轉,不想在聊那麼沉重的話題。   林詩函:「怎麼沒有,光這廣場上少說也有十來組人馬,例如……」林詩函指著前幾桌看來很親熱的情侶說:「這就是。」   「不會吧,我都看不出來。不知家裡那三個是不是也跟出來了。」大明喃喃自語的。   「那是一定會的,說到這,你是不是欺負小葵了。」林詩函瞪著大明看。   「哪有。」大明連忙澄清。   林詩函:「要不然她怎麼向我哭訴說你是要企圖侵佔地球的外星人。」   「她還真的當真啦。」大明搔著頭說。難怪這些天,葵都有意無意的避著自己。   「說,你到底對葵做了什麼事。」在林詩函的質問下,大明將中秋夜的事全盤脫出。   林詩函:「你還真是會惹麻煩啊,什麼地方不好跑,居然跑到墳場玩,而且還惹上了葉家。」   「又不是我願意的,葉家很有名嗎?」大明感到他最近遇上的全是大麻煩。   林詩函:「葉家的年代久遠,世代相傳。專門處理一些不明現象,簡單的來說,就是降妖伏魔。我也只是聽聞而已,沒想到還給你碰上了。」   「那也沒辦法,那女的一眼就把我認定為妖魔鬼怪,我也無法解釋。」大明搖頭苦笑。   林詩函:「盡量避免和葉家起衝突吧,葉家的家族龐大。要真打起來,會很棘手。」   大明:「我又不會吃飽沒事幹,跑去和別人打架。」   林詩函:「世上很難說,誰也無法預料。」   「我們這樣算是情侶嗎?」大明突然問。   「咦,你看得出來喔。」林詩函驚奇的叫著。   大明:「拜託,有必要那麼激動嘛。」   林詩函:「誰叫你這塊不解風情的大木頭突然開竅了,怎能讓我不奇怪。」   「表妹──」熱情的呼喚聲從兩人身後傳來,兩人同時轉過頭去看。   一大束漂亮的玫瑰花擋住了兩人的視線,當花束移開時,露出一張俊美的臉孔,可惜兩眼斜挑,看來一臉邪氣輕浮的樣子。大明認識他,好像叫啥黃……對、黃子建來著,是林詩函的表哥,那個孔雀男。   林詩函堆起笑容叫了一聲「表哥」如果那能稱為笑容的話。大明從未見過有人一邊笑的時候,一邊還頭冒青筋,看來林詩函對他這表哥十分反感。黃子建依然穿著一身的名牌,身上還灑滿著濃厚的古龍水,味道重的差點使大明窒息。不禁讓大明猜測,這傢伙是不是有很嚴重的狐臭,所以才要用那麼多香水。這傢伙的臉皮果然夠厚,看見林詩函那種很勉強的笑容時,依然是談笑風生,死纏爛打。   「我說表妹啊,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和這種人混在一塊,舅舅會很不高興的。」黃子建好像抓到林詩函的小辮子一樣,威脅著要向林父告密。尤其在說「這種人」三個字時特別加強語氣,徹底看不起大明。   大明靜不說話,這種人他看太多了,多難聽的話也早聽慣了,早練就成「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對於黃子建的話語,自然不放在心上。不過林詩函可受不了,當場變臉,臉上僅有的一分笑容完全消失,冷漠的說。   「這是我未來老公,不是什麼這種人。我父親也早就知道了,要說就去說吧,告辭。」說完後拉著大明就走。   大明偶然回頭一看,看到黃子建手上的那束玫瑰花已經被他甩在地上,並不斷的用腳踩踏。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中,大明看到黃子建眼裡的,儘是濃濃的不甘與怨恨。   又是一個麻煩,大明只有在心中苦笑。這一天,林詩函帶著大明逛遍所有百貨公司。大明終於瞭解阿德為啥在三囑咐,千萬不要和女孩子去逛街。   今天林詩函也不知起了什麼興致,信用卡瘋狂的刷,帳單就如同流水一樣湧進。大明身上是有一張美幸給他的無限額信用金卡,但大明很少用,他目前食、衣、住、行樣樣不缺,也花不到什麼錢,本來他是想出啦。不過林詩函堅持用自己的錢,大明也就隨她。當然,東西都是大明拿。   「女人的衣櫥裡永遠少一件衣服。」大明今天才領悟這個真理。光林詩函今天買的衣服就有十來件,而且還有逐漸增加的趨勢。大明懷裡抱著一堆,雙手上也掛滿了袋子,可大明除了苦笑外,還能怎樣。逛著逛,兩人來到了童裝部,林詩函又買了好幾件童裝。   「怎麼,要買給誰穿的。」大明奇道。   林詩函:「當然是小雪啊,你不覺得整天穿著同一件衣服很難過嘛。」   說到小雪,大明就無奈。林詩函第一次見到小雪時,表情和動作比王怡君更誇張。也許是女人天生對可愛的事物沒有抵抗力吧。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場抱起小雪來親熱,大明也來不及阻止,可是林詩函一點事也沒有,反倒問大家為何一臉大驚小怪的。在小雪表演一手「凝水成冰」的功夫後,林詩函自己也嚇了一跳。事後侍劍將這一切全歸為絕之血肉的影響。   現在可好了,連小雪也被拉攏到林詩函的女子團隊內。五大一小(詩函、侍劍、美幸、千代、葵、小雪)整天圍在一起說悄悄話,根本不准大明接近。為此,大明實在是哭笑不得。   「這件不行。」大明搖了搖頭:「這件衣料太薄,小雪變大的話會把衣服撐破。」   林詩函:「你是說雪姬?」林詩函還沒有見過雪姬的面貌,大明點點頭。   「那不正好,聽說雪姬的身材超棒的。」林詩函訕訕的說。只見大明臉紅了起來。   「認識你那麼久,第一次看到你臉紅。看來雪姬的魅力非同小可,改天真的要見識一下。」林詩函的話中有點醋意。大明只是尷尬的笑著,可接下來林詩函的一句話又讓大明嚇了一跳。   「或者我改天真的該脫光光跑去夜襲你。」   「別、別──」大明忙著說。   林詩函:「開玩笑的,如果你那麼容易就上勾的話,早被千代三人給吃了。」   「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大明喘著氣說。以林詩函什麼都敢作的個性,她真的會來這一套。   林詩函:「好了,回去吧,這麼晚了,別讓她們擔心。」   大明:「嗯。」   九點多了,大明和詩函兩人從公園抄捷徑回家。突然幾十個人從陰暗的角落跑出來將兩人包圍。   「胖子,那麼晚帶著一個大美人到處跑,很囂張喔,做兄弟的我看了很不爽。」一個染髮的青年站出來說話,口裡還嚼著檳榔,十足的地痞流氓。   「喔,你想怎樣。」大明反問道,他看這些人手裡拿的不是木棍就是球棒,一副有備而來的樣子。   染髮青年:「只要把美女留下,兄弟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最多讓你斷手斷腳而已,要不然,嘿嘿──」   「你家的人呢?」大明在林詩函耳邊小聲的問。   「不知道,從剛才就沒看到。」林詩函看了看後回答。   看來要憑武力來解決了,大明心裡想著。大明看著公園內,一個人影都沒有。但大明隱約有看到個人。   「兩點鐘方向,兩百公尺。」大明對著林詩函說。林詩函依言看去,那人雖藏的隱密,但終究逃不開林詩函的眼睛。   林詩函厭惡的說:「我知道他一向器量狹小,只是沒想到會惡質到這種地步,看來保鑣們都被他調開了。」   大明吹了聲口哨,這是和美幸她們用來溝通的,三種不同的鳥鳴聲從不同的地方傳來。   大明:「三個全來了,看樣子她們從早上就開始跟到現在。」大明在次吹的一聲口哨,意味她們不要動手。   「當成是運動吧。」大明開始放下身上的東西。   「怎樣,準備好挾著尾巴跑了嘛。」染髮青年笑的好囂張。   突然間,染髮青年向後飛了出去,倒在草地上。左臉上一個鮮明的拳印,鮮血從口中流到地上,其中還夾著幾枚牙齒。看來很痛的樣子,不過染髮青年沒時間感覺他的痛楚。當臉上挨了這一拳的時候,已經讓他昏過去了。   眾人都還搞不清楚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只見大明站在剛才染髮青年所站的地方,右手仍舉在半空中,說明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還有誰想上來,不過,代價很嚴重喔。」大明微微笑著說。那種忠厚老實的笑容,很難想像發會做出這種事。所有的人都楞了一下。   大明可說是被欺負長大的,他瞭解那種感覺,所以擁有力量後他不會恃強凌弱。但大明也不是吃素的爛好人,有必要時,他的反擊比任何人都強烈。   「上啊。」不知誰發起的,一群人蜂湧而上。   大明:「那我就不客氣了。」左手一揮,右掌擊出,當頭三人立刻朝後飛退,三人在半空中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這是什麼功夫。」一名高舉球棒的混混問道,剛那一下讓他嚇到了,手上的球棒一直打不下去。   「降龍十八掌。」大明沉聲的說。   由於天地經內教的所有功夫都沒招式,只有其意。所以大明將這些東西全和所見所聞(就是漫畫小說,電影動畫)融合在一起,想出來的。   「有沒有搞錯。」其中一名混混愕然道。   大明揚腳在地上刮起一陣狂風,這是從電影裡學來的大力金剛腿。強烈的風壓讓一群混混們都睜不開眼睛,紛紛丟下手上的武器,用手來擋著眼睛。大明縱身一跳,就在眾人眼前使出佛山無影腳,登時人群倒了一大片。   「胖子有古怪,去抓那個女的。」有人大喊著。可惜,男的固然不好惹,女的也不是省油的燈。   林詩函有如蝴蝶一樣在人群中飛舞,沒有一個人碰的倒她。偶爾還惡狠狠的踹上幾腳。眾混混人勢銳減,場上站著的只剩十來個而已。   「快跑啊,有鬼。」也不知是誰喊的,一下子所有人全都跑光了。   「別跑啊,我的龍虎亂舞還沒用出來。」大明不捨的叫著。   「唉,都跑光了。」大明歎了口氣,他原本想趁機鑽研怒火燒盡九重天其中之精隨的,可惜。   「誰說的,還有一個。」林詩函指了指。   「要去哪,表哥。」林詩函笑的好甜,好邪惡。看到兩人的表現時,黃子建腿都嚇軟了,一步也走不動。   「要怎麼處理。」大明皺著眉頭問。林詩函想了一下,在大明耳朵旁說了幾句。   大明:「不好吧,他是你親戚。」同時心裡想,好惡毒的主意。   林詩函:「沒關係,對付這種人不用考慮人情關係。」   大明:「那好吧。」   兩人一臉微笑著看著黃子建,黃子建只覺得背脊發冷,好恐怖的笑容。然後眼前一黑,黃子建失去了知覺。   「這保證是明天的頭條。」大明感歎的說。   林詩函:「好了,收拾一下快回家吧,小雪還在家裡等呢。」   大明:「喔。」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把黃子建扒光到只剩條內褲,然後吊在公園內的最高處供人景仰,如此而已,真的,沒什麼。 第七章 車禍   大明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回到家裡,就看到小雪趴在桌子上,和侍劍一起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好像很熱絡的樣子。   「小雪──」林詩函一進門就給小雪來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就死命的抓著人不放。小雪這些日子來被抱的很習慣了,知道抵抗也沒有用。   「怎麼,在看些什麼東西啊。」大明放下手上的東西走過來問道。   「侍劍姊姊在給雪說故事喔。」小雪將手上的書舉的高高的,好像在展現什麼寶物一樣,高興的說。   「不會吧,你看的懂?」大明吃驚的說,那是他的國文課本。   「別吵別吵,我剛教到哪?對了,子曰──」侍劍一臉嚴肅,搖頭晃腦的念了起來,還真的有頗有老師的架勢。不過這種咬文嚼字的模樣,出現在侍劍的三頭身身上,只是令人覺得好笑罷了。   大明:「好了,侍劍,你就停一停,下次在教吧,說了一整天,嘴都不會累啊。」把文言文當成故事來哄小孩,侍劍還真是……   「隨你吧,下課。」侍劍一臉不甘心的坐在桌上,氣嘟嘟的,看來侍劍對教育工作還不是普通的狂熱。   「小雪今天會不會很無聊。」林詩函輕撫著小雪的頭發問。小雪搖搖頭表示不會。   「要不是小雪的體質會搞亂天氣,我也很想帶她出去玩玩,整天待在屋子裡,悶也悶死了。」大明惋惜的說。   「我有辦法喔。」林詩函神秘的笑著,接著拿出一個小飾品。   林詩函:「這些日子我在研究千代她們的一些術法加上侍劍姐的意見,做出這東西來。」   「這是──」大明看這是一朵水晶做成的梅花,十分雅致,後頭有針能別在身上,但看不出什麼怪異來。   林詩函:「跟你那副眼鏡相同,不過你那副眼鏡上附的是幻術這玩意則是個小型結界。」   大明:「有什麼用。」   「用來壓制小雪身上的力量,雖然無法改變小雪那種一碰到水分就會凝結成冰的體質,但大致上可以不會去影響天氣。」林詩函邊說邊玩弄著手上的小東西。   「有用嗎?」大明很懷疑。這妮子好像很愛做這些手工藝品。   林詩函:「明天是禮拜天,帶小雪出去逛逛就知道了。」   大明,「要是沒用的話,天氣又要變成亂七八糟了。」   「那你是對我很沒信心喔。如果失敗的話,就當成寒流來襲吧。」林詩函不負責任的說。   正當兩人說話的時後,美幸三人也走了進來。林詩函也不和大明多說,幾個女孩子高高興興的移到房間內試穿今天買的衣服。   大明一個人左看看,右看看,若大的客廳內空空蕩蕩只剩他一個人,房子大也有壞處啊,一個人時會顯得特別的大,大到令人覺得空虛。大明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感受久違的孤獨感。最近自己好像被寵壞了,不管何時都有人陪在自己身旁,早就忘了孤單一人的寂寞感覺。   大明放鬆全身,讓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不去想,讓心靈完全沉靜,思緒完全延伸開來,用這種方式去感應週遭的一切事物。自從被葉若秋開眼後,大明全身的感應能力大幅的提升,而且常會看到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像這樣純粹以精神力來探查外界事物,就是大明最近發現的。不過範圍很短,只有幾十公尺,所以大明有空時就會練習這種能力。   以精神力去「看」週遭的事物是很奇妙的一件事。不管是生命體或非生命體,只要是有能量集合而成的東西,在這幾十公尺內,全被大明掌握的一清二楚。   例如四方牆上掛著的壁飾,隱約散發著一些能量,進而四方連結,攏罩著整個屋內。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結界吧。大明在向外看去,感探到女孩子們所在地。這可不是偷窺,畢竟大明的精神力所看到的除了一團團的能量外,就沒有其它的東西了。   金色的能量最大,而且很熟悉。啊,是侍劍,那藍白色的是小雪。兩人的能量在幾個女孩子裡是最強的,小雪雖然還比不上侍劍,但也差不到哪去。還有三團銀色的能量體,雖然比不上小雪和侍劍,但要比尋常人強大太多了。大明從能量的特質可以分辨出來,活潑的是葵、典雅的是千代,溫柔的是美幸。   剩下的一團嘛,強度上雖比小雪弱上幾分,可是卻散發著七彩的光芒。以藍色為主體的能量裡,又夾雜著其它顏色。這種藍色大明很熟,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藍色能量體,不過其中還藏著一小部份的金色光芒。兩者都是一樣的顏色,看來那人是詩函沒錯。不過侍劍到底教了她些什麼,能練出這種地步。   侍劍:「你好像進步的很快嘛。」大明的精神力感應到侍劍說的話。   大明:「你感覺的到?」   侍劍:「我是靈體,對這種精神力量最敏感了,而且我的本體在你身上,對於你的感應自然強上幾分,只是──」侍劍好像還有話說。   大明:「只是怎樣。」   侍劍:「我一直很避免去教導你,只是我沒想到你的力量會成長的那麼快,連天地之眼都貫通了,到達神遊太虛的境界。」   「為啥?」大明不解。難怪侍劍除了天地心法外,只教了一些拳腳,而且有意無意的整天往林詩函家裡跑,原來是要避開自己的詢問。   「你的力量越強,我越怕。」侍劍歎氣的說。   「怕有一天絕突然醒來,侵佔了我的身體,沒人能制服它。」大明隱約猜到原因。   侍劍:「沒錯,我說過,絕和蒼冥原本是對立的,是天地間最強的存在。現在全都會聚在你身上,會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預料。」   大明:「那當初為何還要讓我練天地心法?」   侍劍:「當初只是為了讓你壓制獸化,何況沒有我的另一篇法訣,天地心法也不過是一篇練氣法罷了。天地經要和蒼冥搭配在一起才能發揮它真正的力量。」   大明:「在問一個問題,你這樣全心教導詩函,是不是怕我有一天爆走後的預備手段。」   侍劍:「……」   「看來我還真的猜對了。」大明自嘲的笑著。   「凡事有備無患,何況這只是猜想而已。」侍劍想解釋。   大明:「詩函他知道你的用意嗎?」   侍劍:「不知道,詩函對你頗有好感,要是她知道這些,說什麼都不會學。」   大明:「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你可以不說的。」   「劍靈和主人是心意相通的,反正你遲早會知道這些事,早一點和晚一點好像都沒差。」侍劍話裡有一些苦澀。   大明:「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死了,你會怎樣。」   侍劍:「蒼冥現在已經和你密不可分,在也離不開,這現象也是前所未有的。如果你死了,蒼冥也會消失。本體以逝,身為劍靈的我又怎會存在。」   大明:「也罷,反正你也有自爆的打算了,你就放手去做吧。」   侍劍:「但願那天永遠不會來。」   「誰知道呢?命運很喜歡開人類的玩笑,希望這次它不會挑上我吧。不過,侍劍。這次你做的很對。」大明感到很無奈,但侍劍的做法是最正確的選擇。畢竟,大明不在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了。當大明將意識收回體內時,房門也碰的一聲打開了。   「怎樣,好看嗎?」林詩函抱著小雪走出來。小雪換了一身粉藍色的洋裝,頭上梳了兩個包包,還結成兩條辮子垂下。   「好可愛。」大明讚歎著,雙手抱過小雪。詩函的手還真巧,像他,最多只會梳條辮子而已。   「很好。」林詩函很滿意大明的反應。   大明:「小雪喜歡嗎?」   「雪很喜歡。」小雪很開心的點點頭。   「那我們明天去遊樂園玩。」林詩函大聲的宣佈。   「不好吧,那地方人很多。」大明不安的說,以小雪的體質而言,實在是不適合去人多的地方。   「放心,有我們在,你怕什麼。還有,你們三個明天也不要當忍者了,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的去玩它一天。」林詩函自信滿滿的說。林詩函是美幸三人的頭頭,三人根本不會有意見。   「那我今天就睡這裡了,小雪陪我睡。」林詩函興高采烈的說。   大明:「咦,這樣好嗎?你爸媽不會擔心嘛。」   「這段時間他們都在國外,我已經打電話回去通知到顏伯了。」林詩函說完後抱起小雪回房間去了,臨走時還留下一聲「晚安。」   「你們也早點下去休息吧,今天你們也跟的很辛苦了。」大明笑著向美幸三人說。   等到美幸幾人都退下後,大明臉上笑容垮了下來。剛剛和侍劍的一番對話的確讓人很郁卒,大明又坐了一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大明起身喃喃自語的念著。看來自己已經惹了滿身的麻煩,甩也甩不掉吧。   不過,能解決的才叫煩惱,不能解決的煩惱叫事實。也無須庸人自擾,去想的太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反正到時見招拆招就是。   一大早幾個女孩子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拆房子嗎?雖然乒拎乓啷的確實很吵,但大明還是想睡一下,也就沒理它。不過最後大明這個小小的願望還是沒有如願以償。   「起床了。」林詩函在大明身旁大聲的叫著,可大明就是很想睡,也就沒答她。奇怪,大明很納悶,他房間的門不是有鎖上嗎?她怎麼進來的啊。   林詩函叫了幾次,大明都無動於衷,也就沒繼續叫喚了。大概是放棄了吧,大明是這樣想,不料……比鬧鐘更恐怖萬倍的金屬敲擊聲在大明耳邊響起,大明嚇一大跳,睡意全消,趕忙爬了起來。等看清楚來人的樣子時,大明抱著肚子狂笑。   「哇哈哈──」   「怎麼,有什麼好笑的。」林詩函好奇的看著大明,他有病嘛。   「沒、沒啥,不過─哇哈哈──我,我快不行了。哈哈─」大明雖然想保持鎮定,但依舊阻止不了臉皮上的抽動,又倒在床上大笑。   林詩函身上穿著一件圍群,右手鏟子,左手炒菜鍋。臉上黑黑的一片,頭髮上還夾了幾片小黃瓜,一點都沒有她平時端莊的樣子,反而好像一個勤持家務的老媽子一樣。   「你在笑看看。」林詩函舉起炒菜鍋,不懷好意的說。   「別、別那麼衝動。」大明趕緊收起笑容,雖然很想繼續笑,但畢竟還是命比較重要。   「可以起床了吧。」林詩函沒好氣的問。   「是、是。不過怎麼搞成這副樣子。」大明抽出面紙,仔細的擦乾淨林詩函臉上的黑灰,又把頭髮上的小黃瓜挑了出來。大明看了看,嗯,好多了。不過這妮子幹嘛臉紅啊。   「你、你的眼……鏡。」林詩函語氣艱難的說。   「啊、對喔。」大明這才想起,他的眼鏡只有在洗澡和睡覺的時候才會拿下來,剛被林詩函鬧了一下,大明忘了戴上眼鏡。   「快點起床啦。」林詩函說完後,快速的衝出且關上房門。林詩函靠在門板上,不停的喘氣,剛才和大明太過親近。一段時間不見,另一個大明好像又變帥了很多,而且剛才上身還半裸的。一想到這,林詩函臉上不禁燥熱了起來,臉頰又抹上兩片紅云:「討、討厭啦。」林詩函跺著腳說。   大明則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這些日子來,自己另一個面孔不斷的成長。由起先討喜的俊秀臉孔,變成一張成熟穩重的臉龐,還隱隱約約散發著威嚴,連大明自己看了都有些怕。大明不管怎麼看都不習慣,於是戴上眼鏡,左右瞧瞧。   「還是原來的臉習慣。」大明舒了一口氣,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   這次一起出門的共有七個人,所以交通工具是一台很常見的休旅車。不過一行人卻看著車子發楞,誰要來開車啊。由於林詩函說今天一整天不想給她們家的保鑣跟,所以千代特別去調了這台車來,並囑咐不得有人跟來。   「我來開好了。」侍劍一邊說,一邊以男子身份出現在眾人眼前。美幸三人知道這位大姐大,也看過侍劍這個模樣,所以也就沒太驚訝。   大明:「你會嗎?而且開車要駕照。」大明話還沒說完,侍劍拿了些東西在他眼前揮舞。   大明一看,驚訝的說:「身份證和駕照,哪從弄來的?」   「這些日子都是侍劍姐陪我出去玩的,所以我花了點錢辦了身份證。侍劍姐她想學開車,我就讓她學了。」林詩函滿臉不在乎的說。   大明:「哇勒──」   侍劍:「好了,別說那麼多出發吧。」接過鑰匙,侍劍坐上駕駛座有模有樣的發動車子。   「出發了。」侍劍高興的大喊。突然所有人的身體都向前頃,車子正猛然的向後退,然後又緊急的停了下來。   「抱歉抱歉,我打到倒車檔了。」侍劍嘻皮笑臉的說著。   大明:「我說侍劍,你自從考到駕照後開過幾次車啊。」   「嗯,考到駕照後嘛。」侍劍看看眾人,不好意思的說:「今天是第一次。」說完後整台車飆了出去。車子裡的人頭皮發麻,只有求滿天神佛多加保佑。   「唉,不會吧。」林詩函歎氣的說。   大明:「假日就是這樣,反正也快到了,你就在忍一下。」   現在大明等人被卡在高速公路上動彈不得,已經等了快一個小時了。前頭好像發生車禍,還沒排除的樣子。高速公路上早排滿了長長的車陣,好在台灣人對塞車早習以為常,大家也就沒啥太大的反應。   「在這樣等下去天都黑了啦,還玩什麼玩。」林詩函一邊抱怨的說著一邊逗小雪玩。   「這就是傳說中的塞車啊。」侍劍興致勃勃的研究著。美幸三人倒也沒說什麼,有一句沒一句的在聊天,也許忍者真的很能忍吧。   看著車內幾人的反應,大明只是拉上窗簾,打開車頂的天窗,然後當著眾人的面拿下眼鏡。所有的人都嚇一跳,這可是大明第一次自己拿下眼鏡。平時大明根本不會以這個面目出現在眾人眼前,今天是怎麼了。   「我去看一下,很快就回來。」大明說完後,從天窗上竄飛了出去。由於大明的速度快,常人連影子都看不倒。   「還真慘。」大明看著車禍現場說。   一台貨櫃車翻倒在地上,連帶的將一台小轎車壓在車底下。整台貨櫃車橫占路面,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讓車子過去,看樣子除非動用大吊車,不然是沒有辦法清除路面的。很多人圍在被在底下的小轎車旁,有警察,也有消防人員和救護車。   「沒救了嗎?」一名群眾氣餒的說。   「沒辦法啊,大吊車根本上不來,一般吊車又不夠力。」消防隊長搖頭說。   「可是車子內還有女人和嬰兒。」路人大喊著。   在被貨櫃壓的扁扁的小轎車裡,一個女人和嬰兒卡在裡面。由於整輛車被壓著嚴重變形,外人根本找不倒空隙將兩人拉出來。   「不能用工具破壞出一個洞嘛。」   消防隊長說:「不行,現在那輛轎車剛好支撐駐貨櫃。要是隨便去動那輛車子的話,貨櫃一倒下來,不但那對母子沒命。就連救難人員,恐怕也難逃一劫。」   此時貨櫃又下降了一點,壓的小轎車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裡頭的母子是哭的哇哇大叫,讓人聽了十分不忍。   「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條人命死去嘛。」在場的人都默不坑聲。   「只要把貨櫃搬開就好了吧。」眾人尋聲看去,說話的是一名藍發藍眼的英偉少年。   「就是因為搬不開才煩惱啊。」   「是喔。」藍發少年隨口回答後走到貨櫃身旁,雙手握住貨櫃。   「很危險的,快回來。」有人著急的提醒藍發青年。   「起──」隨著藍發少年大喝,眾人宛如看科幻電影一樣,看著貨櫃緩緩升起。所有人都嚇的嘴都合不攏,更甚者,心臟弱一點的人更是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要放哪?」藍發少年將貨櫃舉高的問。一位警察先生呆呆的指著一旁的空地。   眾人只見那藍發少年輕輕的將貨櫃放到空地上,接者又將貨櫃車給"拖"了過去。最後走到被壓扁的小轎車前,高舉左手,眾人只看到少年左手藍芒微閃,在車身上揮舞了幾下,也沒看到是怎麼回事,一瞬間,整輛車的外殼全被拆成碎片。   「救人啊,還楞在那幹嘛。」少年充滿威嚴的聲音讓眾人醒了過來,連忙手忙腳亂的趕著救人,一時忘了少年的存在。當有人想起時,現場已經沒有那名少年的蹤影了。   是夢嗎?大家的心理都有著一樣的疑問。但一旁的貨櫃和滿地的車殼殘骸,說明了這不是一場夢。   「神明顯靈啦。」一些宗教信仰較深厚的人,開始在地上跪拜起來。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大明才一鑽進車裡,林詩函劈頭就問:「你跑去哪了,怎麼這麼久,還搞的全身髒兮兮的。」林詩函一邊說一邊拿著面紙把大明傷上的髒東西擦掉。   「沒事沒事,只是稍微運動了一下,前面的車禍都解決了,應該很快就能通行了。」大明一邊說還一邊忙著戴上眼鏡。   「你該不會出手了吧。」侍劍懷疑的說。   林詩函:「你不是最討厭出名的嗎?」   「反正我另一個面貌根本就不存在社會上,他們根本追查不到。王大明依舊只是個普通學生,和剛才的事完全扯不上關係,而且……」大明毫不在意的回答。   「看你們一臉期待的樣子,總不好掃了你們的興致吧。」   過了沒多久,車陣開始動了。經過剛剛的地方時,大明實在是感觸良多。第一次有能力幫助他人的感覺是怎樣,大明心裡的答案是:「真是有夠給它媽──爽的啦。」 第八章 迅雷巨獸   這次大明等人的目的地,是一座建在山區內的新開幕遊樂園,由於是假日,遊客相當的多。林詩函幾人一下車,就開始兩眼放光,眼中的熱情熱的足以融化鋼鐵。好像一輩子都沒來過遊樂園一樣。   大明:「沒必要這麼飢渴吧,拜託你們至少也稍微收斂一下,難道你們幾個真的都沒來過遊樂園。」不料這幾個女的還真的一致搖頭。   林詩函:「家裡那幾個長輩不會讓我跑到人多的地方,真要玩的話,他們會包下一座遊樂園,要不然乾脆自己蓋一座。我家後面那座遊樂場還是我六歲的生日禮物。只是一個人玩悶都悶死了,有啥好玩的,遊樂園就是要人多熱鬧才好玩啊。」   美幸三人則是從小到大都在接受家族訓練,連屬於自己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出去玩了。遊樂園對他們而言,是種傳說般的存在。看來自己今天還真的是帶了一隊沒有童年的人出來啊。大明感歎的想著。   「還等什麼,娘子軍們,上啊。」林詩函開始發號施令,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衝進遊樂園中,連小雪都給丟下了。   「沒、沒問題吧。」大明有點哭笑不得,牽著小雪的手慢慢走進遊樂園。不過話說回來,詩函做的這小玩意還真有效,一點都看不到天氣有所變化。   林詩函幾人比較瘋狂,不是玩啥雲霄飛車,要不然就是海盜船這一類需要心臟夠強的遊樂設施。由於她們玩的這些都不適合小雪,大明和他們約定好集合的地方後,自己帶著小雪去玩一些比較溫和的遊樂設施,如旋轉木馬這一類型的。   小雪雖然在旋轉木馬上玩的很開心,但眼睛卻不時的飄向林詩函玩的那一些東西,看來好像也很渴望玩一下的樣子。大明不敵小雪那雙充滿希望又閃閃發光的大眼,只好帶小雪去玩雲霄飛車。早知道就不該讓小雪看蠟筆小新的,不但讓小雪學會了小新的閃光哀求攻擊,還讓小雪不時的問大象是什麼東西,讓大明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當然,由於有年齡和身高的限制,最後小雪還是沒有玩成。在大明答應下次到她到林詩函家的私人遊樂園玩後,小雪才收起臉上失望的表情。不過小雪很快的把注意力轉到遊園小火車身上,忘了剛發生的一切,拉著大明走過去。   中午時分,大明到著小雪往集合地點移動。小雪右手上拉著一個海豚造型的汽球,左手拉著大明,腳步輕快的走著,還哼著大明沒有聽過的小調,看來她今天玩的很高興。   今天在遊樂園裡有兩個最引人注目的焦點。一是、一個超可愛的小女孩,外表天真無邪,超惹人憐愛的,所到之處,不管男女老少都被她吸引著。二是、一群玩的像瘋子一樣的一男四女,專挑高危險的超刺激遊樂設施玩,男的斯文帥氣,女的清一色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各具特色,吸引著一票懷春少男少女的寂寞芳心。   兩方後面自然跟了不少人,當這兩方會合在一起時,雙方的人馬自然也合在一起,型成一股大型人潮。大概是被看習慣了吧,幾個女孩子也不在意。大明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早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也就認命了。   「到那裡吧。」美幸指著大樹下一片涼爽的空地。幾個女孩子拿出塑膠布鋪在草地上,從餐盒內拿出豐盛的大餐出來,在擺上餐具。一行人就這樣在樹下野餐。   「你們一大早就在忙這個啊。」大明看著地上擺放著四個大餐盒裡,有三明治、握壽司、煎蛋卷等一大堆小巧又精緻的食物。   「嗯,試試看,這是我做的喔。」林詩函指著三明治說。   「真的假的,我嘗嘗看。」大明拿了一塊三明治起來,咬了一口,神色肅穆。   「怎樣,不好吃嗎?」林詩函不安的問。   大明嚴肅的說:「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看不出你還真有會做菜的天份。」   「真的?」林詩函開心的說。   「這個是我做的喔。」美幸和千代紛紛搶著獻寶,只是葵靜靜的好像不太愛說話,眼光一直避著大明。   大明只有在心裡苦笑,看來葵一直把自己當成啥克羅馬剋星人,心底久久不能忘懷。   「糟糕,沒有冰塊。」美幸手上拿著一瓶香檳,正要倒時,發現沒有帶冰塊來。   「放心,小雪,來。」林詩函邊說著,一邊倒了點礦泉水在紙杯裡,放到小雪的手上,一下子,紙杯裡就冒出絲絲寒氣。   「哇勒,你把小雪當成製冰機啊。」大明無力的翻白眼。這妮子還真會出餿主意。   林詩函:「物盡其用嘛。」   「你好,我是某某公司的星探,不知──」   「抱歉,我們並沒有涉及娛樂圈的意願,請回吧。」千代滿臉笑容的拒絕,這是今天第五個自稱是星探的人了。   「不過今天好像都沒有人來搭訕啊,可昨天就來了幾十個人。」林詩函奇怪的說。   「那得歸功於這位仁兄了。」大明指著侍劍。   「為什麼。」美幸疑惑的問。   「眼前這位侍劍大哥的帥氣少有人比的上,要來搭訕的人當然要秤秤自己的斤兩,不然只是自取其辱罷了,要換做是我站在你們的話,你們恐怕被人群淹死了。」大明舉著紙杯,一飲而盡。   林詩函:「別這麼看不起自己,如果拿下眼鏡,就算是侍劍姐也比不上你啊。」   大明:「別,那張臉太過嚴肅了,我看了心裡就覺得毛毛的。何況與其被人圍起來當成猩猩般品頭論足的觀看,我還不如保持好這不起眼的樣貌。」   「隨你吧,只是你何時才能走出自己心裡的籠子,放開心胸去接受別人呢?」林詩函幽幽的說。   「別說這些了,怎樣,下午要去哪玩。」大明又帶開話題,每次一談論到這些問題時,大明都不願多談。   「附近好像有一個風景區,去那看看吧。」林詩函也不在追問。有些事只能自己領悟,別人是幫不上忙的。眾人一致點頭答應。   「小雪,別跑太快,小心跌倒喔。」林詩函大喊著。一行人走到山間小路上,小雪拉著汽球前後跑來跑去。   美幸:「小雪今天好像特別活潑。」   侍劍:「那當然,整天被悶在家裡,要不然就是被你們抱著緊緊的,哪有自己活動的空間啊,好不容易能出來走走,小雪當然高興。」   林詩函:「反正現在小雪不會影響到天氣,有空多帶她出來走走也不錯。」   「最好不要。」千代搖搖頭,「前陣子有很多勢力到台灣來尋找雪姬,雖然我們已經對外發佈說雪姬已經回到神社內,但難保這些人沒有在這布下眼線。目前還是不宜讓雪姬常出來亮相,畢竟御主的存在是個絕對的秘密,太惹人注目的話會招來很多麻煩。」   大明:「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當初襲擊詩函的疾風和追著小雪的走刃似乎都是同一個組織,你們對這組織瞭解多少。」   千代:「那是一個很神秘的組織,近十多年來才興起的,專門收集式神,偷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暗地裡不行,就光明正大的用搶的,像上次在日本也是一樣。他們趁著美幸的繼承儀式時攻打進神社來,趁亂搶走雪姬。只是不知為何,雪姬最後流落台灣,被御主你發現。」   「我私底下也有調查過,這個組織專門接受一些見不得人的工作,且收費驚人,但完成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許多富商就算想要他們做事,也要排隊很久。不過從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基地在哪,規模有多大。總之,那組織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個謎團一樣。」林詩函將腦內的情報整理一下,全說出來。   大明:「那組織有名字嗎?」   美幸:「他們的組織以血紅色的火焰骷髏為標記,通稱為血焰骷髏團。」   「血焰骷髏團。」大明將這個名字默念了一次。也許該去問問阿德吧,以阿德的家世,說不定他會知道的更多。而且血紅色的火焰骷髏,自己總覺得好像有在哪見過。   「小雪呢?」侍劍叫了出來。剛大家太專心討論了,一時間竟沒人去看著小雪。四周都沒小雪的蹤影,大明等人喊了老半天,都不見小雪的回應。   「分頭去找找吧。」大明著急的說,唰一聲消失在眾人眼前。   「我們也快去找,等下在山腳集合。」林詩函說完後,千代三人一點頭,身影也消失在樹林間。   「但願小雪不會出事。」林詩函憂心忡忡的說。   雖然是假日,但山內的遊客十分稀少,近乎沒有。大明已將這一帶完全搜索光了,卻還是不見小雪的蹤影。那是……大明好像看到了些什麼,突然停下腳步。   樹枝上正掛著一個海豚汽球,是大明買給小雪的那個,小雪很喜歡這汽球,隨時都帶在身邊,不可能會到處亂丟的。除非小雪真的出事了。一想到這,大明心中就冒出一股火,一股無名怒火。這山區那麼大,大明的速度在快,一時半刻也找不完。大明只怕他在這瞎闖亂撞的同時,小雪又會出什麼事。   冷靜、要冷靜。大明不斷的提醒自己,這時候越慌亂越沒好處。大明靜下心來,閉上眼睛,純粹用精神力用感應周圍的一切。大明心越靜,周圍幾十公尺內的一切就越明顯。周圍的樹木正不斷的散發綠色的能量,各總生物們也都散發著屬於自己的氣息。   大明在這當中看到一絲藍白色的痕跡,雖然若隱若現的很難察覺,可大明就是看到了,而且認出這就是小雪的氣息。小雪的能力能讓水分凍結成冰,所以小雪無意間碰觸到的花草樹木都會留下她的氣息。   大明閉著眼睛順著這一條藍白色的光芒飛奔而去,雖是閉著眼,但大明卻不會撞上東西,因為他看的比誰都還清楚。大明一邊奔走,一邊對這種精神感應法越有體會,大明將自己完全融入這新發現的感覺裡,感應範圍也隨著大明的熟捻也正在慢慢擴大。   大明又突然停下腳步,小雪的氣息到這就消失了,任憑大明多努力找都沒用。大明在剛剛的奔馳內,已經能將感應範圍提升到兩百公尺,可這段距離內,就是沒有小雪留下的蹤跡。   「可惡。」大明憤恨的咒罵。   「年輕人,為何發這麼大的火氣。」蒼老的聲音在大明耳邊響起。大明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一團非生命的能量體,感覺很像近似於侍劍的存在。   「你有看到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女孩嗎?」大明不加思索的問。   「有啊,一男一女剛在這把那個小女孩綁上一層又一層的東西,朝北邊去了。」   看來是那東西蓋住小雪的氣息了,難怪自己找不到。大明張開雙眼,要看看是誰要訴他的,可是眼前的景象讓他愕然。那是一座土地公的神像。   「實在是非常感謝。」大明向神像點頭致意。   「別客氣,那小女孩和你都非是一般人吧,我這老頭子有很久沒遇到能和我交談的人了。」   大明:「抱歉,我趕著救人,我先走一步了。」   「去吧去吧。」   「告辭。」大明說完後向北方飛奔而去,在半路上,大明看到一隻髮飾,是當初大明送給小雪的,小雪一直帶在身邊的東西。看來綁架小雪的人確實是走這條路沒錯。   大明摘下眼鏡,冷然的說:「不管你們是誰,但你們讓我有了想殺人的慾望。」   「這次發達了,沒想到把雪姬給弄到手了。」男子狂笑的說。   「快走吧,那三個日本丫頭可不好惹,給他們追上來就麻煩。」女子的聲音清脆的說著。   「不過那三個丫頭怎會帶著雪姬到這種小地方閒逛,還放著她到處亂跑,要不是剛好發現,我還真不相信。」   「別在說了,快點去和組長會合吧。」   一男一女正扛著一隻木棍快速的行走著。小雪就是被綁在木棍上,全身纏滿寫著符菉的帶子,兩眼無神,一點掙扎的反應也沒有,就像一尊毫無生命的洋娃娃一樣。突然一道白影纏住木棍,將小雪拉了出去。   「誰?」兩人同時大喝。只見一名藍發的少年輕巧的接住雪姬,而且正在動手解開雪姬身上的禁制。   「小雪、小雪。」大明輕輕的拍了拍小雪的臉頰,雖然大明已經把小雪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拿掉了,可小雪依然是處於失神狀態,毫無知覺。   「你們對小雪做了些什麼。」大明將小雪抱在手上,口氣很不好的問。   「小子,這我才要問,你是誰,為什麼要管我們的事。」說話是那個男子,大明認得他,算起來這算是第三次見面了。第一次是在貨櫃場,第二次是在大明上學途中,名叫伊恩的傢伙。   「能徒手抱著雪姬,這人不簡單。」與伊恩一夥的女子舉手阻止伊恩的發言。   「不管閣下是誰,也請勿招惹麻煩,乖乖離去吧。」女子大聲的說著。   「我問你對小雪做了些什麼。」大明爆喝,伊恩和那女子宛如受到重擊,登時退了幾步。大明的藍發全部豎起,臉上的表情兇惡的像是地獄出來的鬼神。   「小子,別太猖狂。」伊恩從袖子裡抖出一把藍波刀,向大明衝去。   「快回來。」女子連忙要阻止伊恩,眼前的人實力已經超出他們所能認知的範圍了。可伊恩絲毫不理會,疾奔到大明面前,手上的藍波刀直取大明脖子上的大動脈,速度之快,顯然受過專業的殺人技巧。不過這些東西對大明沒效。大明將小雪抱在右手,用左手握住伊恩持刀的右手腕。   「放開,哇──」伊恩起先楞了一下,感到右手腕好像被鐵銬鎖住一樣,而且越來越緊,最後發出一聲脆響,整隻手腕被大明活生生捏碎。伊恩像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同樣的問題我不想再重複第三次。」大明一邊說著,一邊朝那女子一步步的走去。那女子給大明這凶殘的一慕嚇到了,趕忙說。   「我只是下了失神的符咒,解開就沒事了。」女子忙著說。   「那還不解開。」大明冷漠的說著。那女子把手伸進懷裡找東西,突然一甩手,三道影子飛出,大明側身閃過,是三條寫滿符菉的帶子,和剛用來綁小雪的是同一種東西,大概有什麼特別的效用吧,不過大明沒空去研究。那女的甩出這玩意後轉身就想跑。   大明不屑的冷笑:「想走,哪那麼容易。」說完後左手骨鏈飛出,將那女的雙腳纏住。那女子一個措手不及,被絆倒在地上,大明又將骨鏈甩到一旁的樹幹上,將那名女子倒吊起來。   「現在可以解開了吧。」大明滿臉笑容的看著那名女子,不過笑的很恐怖。那女子趕忙拿出符文將小雪身上的失神咒給消除掉,沒多久,小雪就悠悠的醒來。   「沒事嗎?」大明看著小雪問。小雪一沒事,大明心中的怒火已經平復,頭髮也垂順下來。   「雪沒事。」小雪點點頭,臉上似乎還留有著一些驚慌的神情。   大明:「怎麼那麼不小心,被人捉起來了。」   「雪看到一隻蝴蝶很漂亮,雪跑去追蝴蝶,結果就……」小雪抓著頭髮說,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結果就笨笨的被人抓了,是不是。看你下次還趕不敢亂跑。」大明故意糗小雪。   「雪不敢了。」小雪把大明抓的緊緊的,把頭埋在大明懷裡。   「好了,接下來該怎麼處理你們呢?」大明對著那女子說,「我最討厭麻煩,要是放你們回去的話,我大概沒好日子過了吧。」   「不會,我保證不會說出你的事。」那女子聽出大明口中的殺意,忙著說。   「只有死人不會洩漏秘密,我不想冒這個險。」大明淡淡的說著。   「我們是血焰的人,殺了我們你會更麻煩。」那女子尖叫道。   「血焰?」大明有點意外。怎才剛談到血焰,馬上就跑出血焰的人來。不過這也好,大明也有很多事想問。   「怕了吧,識相的就快放我們走。」那女的看到大明有些遲疑,還以為大明怕了。   「是喔,我好怕。」大明說是這麼說,可臉上一點也沒有怕的表情。   「你──」那女的楞住了,這個人不知道血焰的厲害嗎?   有小雪在場,大明不好做出一些兒童不宜觀看的手段來,看來只好帶回去慢慢的問了。大明打定主意後,將骨鏈收了回來。用他們用來綁小雪的帶子,將兩人捆的結結實實的。在用木棍將兩人挑了起來,就像挑扁擔一樣。   大明剛想走,背後一道凜冽的刀風襲來。由於大明身上還背著兩個人,無法躲避,大明只好丟下木棍閃到一旁。   「組長。」那女興奮的大叫,伊恩則是早已經昏過去了。   哇,酷MAN。這是大明看到這男的後第一眼的感覺。來人的臉上線條剛毅分明,約三十歲左右吧。大明敢打賭,這男的八成一被子都沒笑過。一身穿著筆挺端莊的黑西裝,手上還握著一把軍刀,雖然看來有點不輪不類,可全身散發出的氣勢讓大明不敢小看。   「沒用的東西。」那所謂組長的聲音冷的絲毫沒有半點溫度,抽出軍刀一揮,兩人馬上被攔腰斬成兩段。速度之快,讓大明來不及出手,只有抱緊小雪不讓她看到。   「為什麼要殺他們。」大明不是沒有殺過人,當初在遊艇上,他是因為生命受到威脅而不得不出手。但如今眼前的人殺的是兩個毫無抵抗能力的人,而且還是他的部下。這讓大明十分不解。   「這種廢物,組織裡不需要。」   「那接下來,是不是換我們來打了。」大明戒備的說,眼前的人可不好對付。   「下次吧,你的出現,已經打亂了我們的佈置,今天就算了。不過,血焰會永遠記得今天的事。」那組長說完後,轉身就想走。   「等一下。」大明剛想阻止,一旁樹林內竄出一道灰色的影子,擋住了大明的去路,是一頭灰色的狼,正張著嘴露出裡面的獠牙瞪著大明。大明被灰狼擋了一下,在轉頭看時,眼前哪還有那名男子的蹤影。灰狼似乎達到目標了,轉身就想跑。   「還敢給我跑。」大明火也上來了,左手甩出骨鏈纏著灰狼的後腳跟。先是小雪被綁架,在來綁匪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眼前,接著兇手從然離去,最後連這隻畜生居然甩甩尾巴就想跑,怎叫大明不火大。   灰狼甩了幾次都甩不掉骨鏈後,開始向大明攻擊。這頭狼的速度比走刃快上好幾倍,身影就有如灰色的閃電一樣。這是大明碰到過最快速的東西了,用肉眼只能看到灰狼的殘影而已。大明總是在千鈞一髮之際,憑藉著全身敏銳的觸感,避開了灰狼驚險致命的攻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大明心理想著,可要放開它大明又不甘願。   大明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精神感應力,於是閉上眼睛純粹用思緒去補抓灰狼的動作,在四周許許多多的能量體中,大明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一團強大紫色光芒在他身邊快速的移動著。   趁現在。大明躲開灰狼的飛撲攻擊,趁灰狼還在半空中尚未落地之時,左手猛然一扯,讓灰狼的身子一頓向後倒退,同時大明右腳踢出,狠狠的踹上灰狼。   只見灰狼在空中翻轉了幾圈後就倒在地下。   我這樣算不算是欺負小動物。大明也覺得自己太小題大作了一點,幹嘛對一隻狼認真出手呢?不過這傢伙還不是普通的厲害,不像是一般的狼,它該不會是……   就在大明猜測的同時,灰狼身上開始產生異變。灰狼的身體開始暴長,毛色也慢慢的變成紫色,最後慢慢的站了起來,仰天長嚎。   「靠,這傢伙果然也是荒獸。」大明破口大罵。看著眼前約有三層樓高的紫色狼形巨獸,大明有點傷腦筋,要怎麼去對付它呢?   紫色巨獸身體雖然龐大,可是行動一點也不笨拙,速度不減反增,一下子就衝到大明面前,右腳巨爪慕然壓下,在地上蓋出一個深深的爪印。大明當然早已閃到一邊去,同時想著要用啥荒獸好。   修羅、砍鬼斬人是很厲害,但對這東西好像沒用。夜叉、現在是大白天的,起不了啥作用。走刃、和這傢伙比起來,走刃細的像牙籤一樣,有用嗎?   大明考慮了一下後,掏出兩張卡片喊道:「出來吧,疾風、烏鴉天狗。」兩張卡片在大明手上化成光芒,現出疾風和烏鴉天狗的身影。   當疾風的巨大身軀對上紫色巨獸時,雙方怒目相識。一個低沉嘶吼,一個清澈長鳴,像是在互相叫囂一樣。敢情它們倆早就認識,而且早有嫌隙。   「疾風,你認識這傢伙。」大明好奇的問。   「王,這傢伙叫迅雷,沒想到它也沒死。」疾風的聲音直接在大明腦裡響起。大明和荒獸間大都是這樣溝通的,不過像小雪就是直接和大明說話,而走刃那傢伙沉靜靜的,從沒開過口,各有特性。   疾風:「可是王,這傢伙雖然是我的死對頭,但我也希望你幫它一把,它也好像以前的我一樣被控制了。王,我被控制過,所以瞭解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我會的,你們從空中牽制迅雷的行動,底下交給我。」大明一邊說著,一邊下達指令。   場上再次開打。由於疾風和烏鴉天狗都會飛,讓迅雷因為要防範上面的偷襲而有所顧忌。底下大明緊抓著鎖鏈,抑制迅雷的行動。搞的迅雷無法攻擊,也無法脫身。好在附近荒山野嶺的都沒人,不然看到這怪獸大戰,不嚇死才怪。   「動手。」大明大喝。疾風的雙爪和烏鴉天狗六角銅棍分兩個方向,同時往迅雷身上招呼,大明也向迅雷衝過去。   迅雷就像一道閃電一樣躍起,躲過了疾風的爪子,卻躲不過烏鴉天狗的六角銅棍,背上重重的挨了一擊,身形直墜地面。大明左手握拳迎上,卻見迅雷在半空中一個轉身,張嘴就咬。   「不好。」大明想躲,但身體處在半空中無從借力,迅雷的獠牙卻已經迎面在前。迅雷一口狠狠咬下,卻沒有預期中,大明被它咬成肉泥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的牙齒好像被啥東西給阻擋了。   原來大明看情勢危急,讓左手完全獸化,硬生生的擋住迅雷的獠牙。此時烏鴉天狗再補上一棍,大明趁機脫離。不過烏鴉天狗也受到迅雷一爪,被掃飛了出去,疾風見狀,連忙上前接住烏鴉天狗。   大明只感到右手一冷,小雪自動化成雪姬,在空中降起漫天大雪,而且化為冰錐,全往迅雷身上飛去。迅雷連受烏鴉天狗兩棍,已經有點受傷了,只有不斷的閃避雪姬的攻勢。   一團團的冰錐砸在地上,碎成一大片。沒多久,已經滿地都是碎冰塊了。迅雷想在逃,可是地上的碎冰凍住迅雷的腳掌,正一步步朝四肢蔓延開來。   這時四隻腳全被冰雪凍住。迅雷最大的本錢,速度全然被封鎖住,已然是窮途末路。雪姬一指,風雪捲成一條龍狀,將迅雷吞食。現在的迅雷除了頭部外,全身上下全被凍在冰塊中。在迅雷眉心間,大明可以看到一點黑影所在,和上次在疾風身上看到的是一樣的東西。看來就是血焰用來控制荒獸的地方吧。   大明躍到半空中,左手龍爪全力擊出。不知何故,大明左爪又多長出一些鰭刺,臂上還冒出長長的雙角,看來格外猙獰。   「你他媽的給我變成光吧。」大明左爪藍芒暴漲,轟上迅雷眉心。迅雷一聲哀嚎,連同冰塊,碎散成漫天紫色的光點。   「靠,這傢伙還真難對付。」大明跌落地上大口喘氣,再也無力爬起來,這是他對付過最棘手的荒獸,剛那一下大明用盡全身的力氣,所以大明一時間處於脫力的狀態中。   一團冷冰冰的東西趴在大明身上,大明仔細一看,又開始狂噴鼻血。   小雪原本穿的洋裝不堪雪姬的體型,裂成一絲絲的布條,不但全身春光外洩被大明看光光,且那模樣比全裸還誘人,又在大明身上蹭啊蹭的,偏偏大明現在連一隻手指頭都動不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誰、誰來救救我啊。」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大明無力的哀嚎著。   迅雷:光雷屬性,六級獸型荒獸,體型龐大,速度快如閃電,擅用利爪獠牙,地面上的霸者。 第九章 露營   當天,大明是被抬著回家的(因為失血過多),現場由千代通知她們的人來處理。現在大明躺在沙發上,無力的看著天花板,把事情重說一次。   「和血焰的人幹上了?真不知道你是天生帶雖還是命中帶賽,超會惹麻煩的。」三頭身的侍劍絲毫不客氣地數落大明。   「你也拜託一下,說話也不要那麼粗魯,你是女孩子,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不要教壞小雪了。」對於侍劍的話,大明沒有反駁。自從當日被押上遊艇和林詩函相遇那一刻起,大明就知道自己不是普通的倒霉,只是沒想到,自己已經倒霉到了極點。   「我今年犯太歲嗎?」大明歎著氣說。   「那下個禮拜去廟裡燒香拜拜,順便安太歲好了。」林詩函抱著小雪說。小雪已經變回原樣且換過衣服,靜靜的坐在林詩函懷裡。   「看來對方已經知道雪姬在台灣,不知道下一步還會做出什麼事。御主,你要不要回日本避一避。」千代很冷靜的分析。   「不用了,反正他們看到的那張臉又不是王大明,只要我別用另一張出現,誰也不會查到王大明的頭上,只不過,」大明看著千代三人說:「對方好像認識你們,要是你們常在王大明身邊晃來晃去的,難保不讓人懷疑,畢竟你們都待在台灣,動機就讓人很值得猜疑了。」   「御主是要我們回日本嗎?」美幸的臉色很難看。   「說是這樣說啦,可是你們幾個會聽才怪。算了,最多我辛苦一點,出點力把那些找上門來的人全踢回去。」聽到大明這樣說,美幸才放下心來。   「那還要加強這裡的防守和四周的的監視,還有情報網也該加強一下,那個叫伊恩在我們附近混那麼久,居然沒一個人發現。」葵咬牙切齒的說。   大明:「做的隱密一點,太過誇張的話不就等於是昭告天下說我們在這裡嗎?」沒戴眼鏡的大明說話別有一番威嚴,葵下意識的點點頭。   「血焰的那個組長似乎不簡單啊,能查的出他的來歷嗎?」   對於大明的問題,千代則是回答說:「我會盡可能的去做,只是機會可能十分渺小,很少有人能追查到血焰的資料,尤其是這種上級幹部,找遍全世界大概也找不到這人的身份吧。」   大明:「盡力而為吧,那人擅用軍刀,看能不能從這方面下手,我看那把軍刀也頗有年歲了,查查看有誰專門在收集這些古董的。我的直覺告訴我,血焰可不好對付,多一份資訊,便多一分把握。」   千代:「是的。」   「需要我教你完全的天地心法嗎?看情形你好像很煩惱,也許多一點力量會比較好對付。」侍劍的聲音直接在大明腦海裡響起。   「還是不要,我煩惱是因為我左手的獸化型態越來越嚴重,我還真怕有天還真會控制不住,還是不適合再讓我增加任何實力了。」大明無奈的回答。   「哇,你上電視了,阿明。」林詩函喊著。   「啥?」   「你看。」林詩函指著電視,電視上正報導著晚間新聞。   「今天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一起重大車禍,有一對母子被壓在貨櫃下性命垂危,幸得一名神秘藍發少年相助,兩人才總算平安無事,附近民眾剛好錄下這段畫面。」   說著說著畫面一轉。螢幕上出現一個人,正把貨櫃高高舉在手上,不過畫質不清,看不到那人的臉孔。   「這並非剪接畫面,在場的觀眾都親眼目睹那名少年舉起一個貨櫃,並且空手撕裂一台車子救出被困的母子後消失無蹤,詳細情形,請繼續看本台的追蹤報導。」   「這下你可出名了。」林詩函笑著說。   「啊,我不管,一切都是在作夢,怎會有人拍下來,這樣是犯規的啦。」大明蒙著頭大叫。   侍劍:「你就認命啦,誰叫你要強出頭的。」   隔天一大早,教室裡面亂轟轟的,每個人都圍在一起討論昨天的電視報導,那名藍發神秘少年。   「騙人的啦,那是障眼法、障眼法啦,騙的到別人可騙不到我。」   「可我老爸昨天有親眼目睹,他回家後一直吹噓著那人有多厲害,不太可能是假的,而且電視上不是有說嘛,一群警察、消防人員、救護人員和整條高速公路的人都是目擊者。」   「也有可能是集體幻覺啊。」   「所有在高速公路上的人嗎,那也太誇張了一點。」   「不會是超人吧。」   「我說是從外星球來的外星人,一般人有可能舉起一個貨櫃嗎?。」   「你是說像鹹蛋超人那樣的正義使者。」   「正義使者……」一些人聽到這個名詞開始眼睛發亮了。大明聽到這,都不知道自己該哭好呢?還是該笑?   「搞不好是怪物。」有人突然喊了一句。   賓果,有人答對了,不過沒有獎品。大明除了在心底苦笑外,又能怎樣,畢竟人家說的是事實嘛,自己目前的確是半人半妖沒錯。   「在聽什麼,那麼入神。」阿德重重的拍了下大明的肩膀。由於大明分神在聽別人的討論,沒有注意到阿德什麼時候來的。   「沒啥。」大明能說什麼呢。難道跟阿德說昨天的事是我做的啊,像這種事大概只能當作是秘密,然後放在心底而已吧。   「對了,你看到昨天的電視新聞了嗎?」阿德也興沖沖的討論了起來。   「怪事。」老孝也進教室來了,聽到阿德的話,回給他兩個字。   「是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大明有感而發的說。今年,自己的遭遇也太不尋常。   「後天記得喔,早上七點在校門口集合,不要遲到啊。」班長走過來說。   大明:「幹啥?」   「露營、露營啊。你該不會忘了我們的泡美眉大計。」阿德看著大明說。   「對喔,我忘了說。」大明這時才想起來,他最近有太多煩惱了,一時間把這事都忘的一干二靜的。   中午休息時間,三怪一起在屋頂上吃午餐,這時大明問了阿德一句話:「阿德,你知道血焰骷髏團嗎?」   阿德一聽到這個名詞,喝到一半的礦泉水全部噴了出來。還好兩人閃的快,不然就遭殃了。「咳、咳──你從哪知道血焰骷髏團的。」阿德咳了老半天,趕忙的問。   「從一個朋友那裡知道的,有必要那麼激動嗎?」大明看阿德的反應也未免太大了一點,看來血焰的確不簡單啊。   「你還是別再問了,血焰骷髏團的可怕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連我那個身為國際黑幫教父的老爸,也不會去輕易的招惹血焰的人。」阿德語重意長的說,口氣是異常的嚴肅。   大明:「不會吧,說來聽聽到底有多可怕?」老孝則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為什麼你那麼想知道血焰的事。」阿德肅穆的問著。   大明:「我那朋友和血焰的人起了一些衝突,但血焰骷髏團神秘兮兮的,什麼資料都找不到。我想以你的家世,說不定會多瞭解一些。」總不能說自己和血焰的人幹了起來吧。   阿德:「讓那朋友能避就避吧,雖然我看是死定了。等下我說的這些話,你們聽聽就好,千萬別說出去。」大明和老孝都點點頭答應。   「血焰骷髏團,說它是黑幫組織嘛,又不像,因為沒看過血焰在哪和人搶地盤,反正它沒有一個固定的基地就是了。血焰只要有錢賺,什麼案子都接,舉凡暗殺、恐嚇、保鑣、找東西什麼都干,只是索價不斐,常讓委託人傾家蕩產。但只要是被血焰所接下的案子,從來沒有出過差錯的。所以每天都會有人捧錢去找血焰的人辦事,只是不容易,聽說排隊就要排到兩、三年。」   「你說的這些我朋友大概都知道,有沒有深入一點的消息。」聽到大明這樣說,阿德想了一下。   「兩年前有一個規模龐大的跨國黑幫,意圖將血焰的人收編其下,所以動員了所有的人手去尋找血焰的消息,最後好像還真的讓他們也找到了些線索,不過是啥線索都沒人知道,因為所有幫裡的幹部,包括首腦全都在一夜消失,大家都懷疑到血焰的頭上去。只是沒有證據,加上又無法追究血焰的人,最後才不了了之,直到一年前……」   阿德稍微停了一下,吞了吞口水繼續說:「一年前在某個落後荒涼的小國家裡,被發現一座小山丘,不過不是由土壤所組成的,而是用血跡斑斑的人骨頭所堆成,經過DNA比對後,證實這些人確實是一年前消失的黑幫幹部。當然,這消息在媒體上是不會出現的。就在那座骨頭山裡,有一顆巨大的血紅色骷髏頭立在其中,上面刻著一些句子。」   「啥?」大明看阿德的神色很不自在的樣子。   「吾等的榮耀不可侵犯,以嘉娜烈斯之名,將死亡與恐懼賜予我們的敵人,只有鮮血才能洗刷他們的罪孽。最後,嘉娜烈斯將高舉它的翅膀,讓黑暗的種子散撥大地。」阿德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   「那黑幫都沒動靜嗎?就這樣算了。」大明想了一下,嘉娜烈斯,那又是啥?聽起來好像是個神祇,難不成血焰是個宗教團體。   阿德:「事後當然有人想為那個黑幫出頭,不過一直找不到血焰的蹤跡,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血焰如何接受工作,不能從這個管道下去追蹤嗎?」大明又想到一個問題。   「聽說血焰是由一個網站來接受工作,委託人在站上留下資料,要是血焰的人同意的話,會自己和委託人聯絡。那個網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網站,根本追查不到什麼。也是曾有人在網站上留言要引出血焰,可從沒有血焰的人上過勾。就這樣,反正血焰的一切都是個謎。」阿德擺擺手,表示自己就知道那麼多。   「你知道那個網站的地址嗎?」大明想上那網站去看看,說不定能看出什麼東西來。   「不知。」阿德搖搖頭,突然又好像想到什麼,接著說:「傳言啦,血焰的人都會使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和怪物來進行任務,詳細情形我就不太瞭解了。」   大明陷入沉思,和阿德的一席話裡好像沒打聽到多少有用的東西,難道真的沒脈絡可尋嗎?下午放學的時候,老孝塞給大明一張紙條,上面是一條網址。   「這是?」大明看著老孝不明的問。   「血焰。」老笑面無表情的說著。   「謝啦。」大明聽到老笑的話起先一震,隨即釋然。黑俠的功力果然不同凡響,連這種東西也知道。   「小心。」老孝說完後就離開了。   大明走到一間大網咖內,試試看老孝給的網址上是些什麼東西,由於內容不明,大明不敢在家裡的電腦亂試。大明進網站看了一下,畫面上是一連串的英文,大明根本看不懂再說啥,只好打道回府,看來這網址只有交給千代她們去研究了。   然後,日子到了露營那天。   「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阿德拎著班長的衣領問。K女中是有來沒錯,不過是在水庫另一頭的渡假小木屋。眼知美人當前,中間卻隔著一個水庫,怎讓阿德不大失所望。現在他正在考慮是不是該游過水庫去。   「別急嘛,聽我把話說完。明天在活動中心會有一整天的活動,K女中也會來。機會就在眼前,能否抱得美人歸,到時候就看各人的功力了。」班長不慌不忙的把話說完後,這時阿德才滿意的放手。看著阿德笑的一臉燦爛的笑容,大明和老孝都覺得,那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淫賤。   忙完整天的活動後,到了下午,大家開始準備晚餐。三怪理所當然的自成一組,要自己搭帳棚,自己生火,自己炒菜。好了,這下問題來了。搭帳棚是個小意思,反正能睡人就好了。生火嘛,雖然比較不熟,但免強還可以,可是,誰要去煮飯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孝平時在家都是由他妹做飯的,老孝負責吃就好。大明也沒有下廚的經驗,以前有老媽,現在有美幸,大明根本沒機會動手。至於阿德,那就更別說了,以阿德的個性來看,大明甚至懷疑阿德吃飯還要春夏秋冬四人餵他。於是三人各把食材分一分,看看能變出什麼東西來。   大明分到一些青菜、一塊生魚肉,兩條香腸,一顆蛋和米。能做什麼呢?大明看著眼前一堆東西,好傷腦筋。   「那就這樣……那樣,加點醬油,再加點……嗯,好了。」大明看著眼前的成品,一臉疑惑:「奇怪,怎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大明的原意是想用米、蛋、香腸,和青菜下去做炒飯。炒是炒出來了啦,不過為啥一顆顆的米粒並沒有變軟,反而還是硬邦邦的,於是大明又多炒了一下,炒到菜啊、蛋啊這些東西都變成黑碳了,米粒依然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最後大明不得不放棄。那塊魚肉嘛,大明是想煎成魚排,不過做出來的東西比鐵板還硬,咬都咬不動。大明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將這些東西拿出去獻寶。   可是三人互相看到別人做出的東西後,不由的哈哈大笑,原來三個都是一個樣。   老孝做出一道山海大雜糊,有很多顏色,還蠻好看的。山海大雜糊顧名思義就是將所有東西全加在一起,看會變成什麼。但由於都爛成一團了,大明看不出到底有哪些東西,不過就算拿刀逼著他,他也不會吃這玩意。   阿德做出的東西更誇張,雖然裝飾華麗,但怎麼看都像是……算了,大明形容不出來,但那東西和動物被車輪輾過後的樣子差不多,自己想像吧。   「看來晚餐是泡湯了,早知道就帶泡麵來了說。」大明將所有的東西全倒掉了,坐在地上歎氣的說。   「嗯。」老孝頗有同感。   「別那麼悲觀啦,我早料到有這種事,有所準備了。」阿德說完後,手指頭彈了一下,春夏秋冬四人從暗處裡跑出來,迅速的架起一張桌子,且從手上的餐盒內拿出許多食物,擺了滿桌。由於大明等人選了一個最偏僻的地方紮營,離的其它人遠遠的,也不怕被人看見。   大明:「靠,早有準備又不早拿出來,拿我們尋開心啊。」   阿德:「太早拿出來就不好玩了啊。」一堆人打打鬧鬧的吃完了晚飯。但大明總覺得說秋月為啥對自己好像特別好一些,不斷的夾菜,慇勤的服侍著,大明眼睛看到哪,秋月就自動將菜夾到大明的碗裡,杯子空了馬上倒滿。是錯覺吧,大明也認為自己想太多了。飯後,阿德嫌無聊,和幾人打起麻將來。   「六萬。」   「等一下,我糊了。」   「抱歉,排隊排隊,我攔糊。」   大明看著眼前激烈的方城之戰,也沒起多大興趣,於是自己一個人到處亂走,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水庫旁邊。今天的月色不錯,天上掛著一個月牙兒,水面上也映照著一個月牙兒。大明選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讓自己靜靜心。   「出來吧。」大明淡淡的說。美幸的身影從黑夜裡走出來,一身黑衣忍服的打扮,手上還提著一個餐盒。大明:「我說過,這幾天你們就別跟了,怎還是不聽話。」   「我怕,你們餓肚子。」美幸舉著手上的餐盒說。大明打開開餐盒,裡頭全是豐盛的佳餚。   「別再對我那麼好,對於你們的付出,我根本無法回應什麼。」大明說著說著,又蓋上了餐盒。美幸只是笑著不回答。   「我留下來當宵夜,你就早點回去吧,這幾天的三餐我們會自己處理,你就別擔心了。」大明不想辜負美幸的一番心意,看著美幸帶著滿臉高興的笑容離去,大明只有在心中感歎。   以前是因為自己胖,自卑心作祟,和任何一個人站在一起都讓他覺得自殘形穢。後來是變帥了沒錯啦,可是連帶的也變成了怪物,這下大明根本不敢去接受任何一人的感情,誰知道自己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突然一條小船在水面上無聲無息的快速劃過,大明注意到了船上站立的人影。   「一葉知秋……那婆娘怎會在這。」大明喃喃自語的說,他可不想和她碰面,誰知道她會不會一時興起,順手將自己給宰了。正當大明想離開的時候,幾個人影走了過來。   「是你啊,同學。」說話的是一名和大明同年紀的男子。大明認的他,他是大明的國中同學,平時都是他帶頭捉弄大明的。雖然名字忘了,可是他的樣子讓大明印象十分深刻。不過,大明記得他不是和自己讀同一間高職的,怎會出現在這裡。   「你們看,這就是我常和你們說的那只沒用的豬,哈哈──」那男子和周圍開始哄堂大笑。大明也不想和這種人一般見識,拿起美幸留下的餐盒就想離開。   「別那麼快走嘛,陪我們多聊聊啊。」那一夥人仗著人多,將大明給包圍起來。   「你們想幹嘛?」大明打量了一下,一共有七個人,都是些小角色,兩三下就能解決了,不過大明沒啥興趣動手。   「沒有啦,只是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今天剛好有機會讓我動動手腳,怎能那麼快讓你走。」   「無聊。」大明也不想理他們,穿過人群就走。左手邊的那個人馬上抬腿一踢,目標是大明手上的餐盒。大明當然不想美幸的一番心意被這種人破壞,左手微微一抬,讓那人的踢擊落空。   「一年多不見,有進步喔,上。」在那男子的一聲令下,所有人一起動手。不過一陣風吹過後,大明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眼前。   不但大明的人影憑空消失,而且所有人都發現自己全身麻麻的無法動彈,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只剩下眼珠子轉啊轉的。大明才不想對那種人動手,覺得那是弄髒自己的雙手罷了,於是點了他們的麻穴和啞穴,讓他們站到天亮。大明一回到帳棚,春夏秋冬四人大概都走了吧,沒看到人影,只剩阿德和老孝在打牌。   「宵夜。」大明舉著手上的餐盒。   「好,我剛好肚子餓。」阿德接過餐盒就吃了起來。   「剛不是還留下好多東西嘛。」大明奇怪的問,剛桌上那一堆食物怎麼都不見了。   阿德:「別說了,剛被班長那一票人全刮走拿去救濟同學了,看來他們晚餐大概也沒得吃吧,不過,你這些東西從哪拿來的,好吃耶,不輸給一流的大餐廳。」   「朋友送來的。」大明拿過一個飯團,隨口說。   「是女的對不對,看這細心的擺設和菜式,我敢肯定是個女的,而且是個個性溫柔,善於家事的女性。」阿德看了又看,開始說出他的結論。   大明:「有的吃就不錯了,別管那麼多。」這阿德啊,只要能跟女生扯的上關係的,全逃不過他的眼睛。   「那我家的秋月怎麼辦。」阿德又說了一句。   「這又關秋月啥事。」大明反問道。   阿德:「那丫頭自從上次在墳場被你救了以後,好像對你產生出特別的情感」   「不會吧,你也別耍我了。」大明可高興不起來,難怪今天總覺得秋月特別反常,可家裡那四大一小已經讓他傷透腦筋了,實在是不適合讓秋月再來插上一腳。   「我可不是耍你喔,誰叫你那天表現的太英勇了一點,空手去抓碎屍體,換做是我我可做不出來。我覺得你這陣子變了好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對於阿德的話,老孝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大明:「讓那丫頭打消這個念頭吧,她那麼漂亮,我可配不上她。」   「我話可先說在前面,這幾個丫頭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我一直當成妹妹來看待,我可不許有人欺負她們,只要她們想要的東西,就算是星星我也會去摘給她們。」阿德的表情很認真。   「我還是不能接受。」大明堅決的搖頭。   「難道是嫌秋月還不夠漂亮,所以你看不上眼嗎?」阿德的口氣有點變了,要是大明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他可是會當場變臉。   「沒有,只是我家裡那四隻母老虎不會答應的。」大明苦笑著說。   「是你媽和姊妹嗎?那很容易……」阿德高興的說,如果是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大明打斷。   「喔,不是,是我老婆。」   看著阿德和老孝瞪的比雞蛋還要大的雙眼,還有張到快脫臼的下巴,大明知道兩人一時間還經不起這麼大的打擊。   「晚安,我先去睡了。」大明看兩人大概要呆滯一段很長久的時間吧。   夜深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第十章 健行   這次一起辦活動的除了大明的學校和K女中外,還有一間專科學校。大明終於知道為啥昨天會冒出那些人來,原來他們是那間專科的學生,大明遠遠的就能看見他們,看他們眼睛四處搜索著,大概是要找自己吧,大明不屑的笑了一笑。   站在水庫邊一夜,幾個人都顯得十分憔悴,站都站不穩,要不是想找大明報仇,他們今天才不會來呢。   至於阿德和老孝嘛,還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大明也不去管他們,對於兩人的追問,大明說是秘密,其它的就沒有回答了,讓兩人自行去猜測。   這次的活動,是由三個學校合辦的一次遠足健行活動,由於人太多,所以分成幾條路線。等要出發的時候,大明才看到他和林詩函、千代、葵等人是同一條路線,只是不知為何,那幾個痞子也在這組裡。   大明等人這次走的是山區的路線,由於道路狹小,人群排成一條長龍,大明有意無意的走在人群最後面,因為……   「你看你看,怎麼豬不養在豬圈裡,放它出來到處亂逛。」   「是啊,一點都不衛生,要是他隨地大小便怎麼辦。」   「沒錯,快滾啦,這路是給人走的,不是給豬走的啦。」   諸如此類的言語不段在大明身邊響起。這幾個痞子不斷在大明身邊啷嚷,在人群中大肆宣揚,許多人都離的遠遠的。大明為了避免給其它人帶來不便,於是落在隊伍的最後頭,和他走在一起的還有阿德和老孝兩人。   「你──」大明修養再好,也忍不下去。   「咦,豬也會生氣啊,哈哈──」一群痞子又哄堂大笑了起來,這次他們還找了他們學校的人來助陣,幾十個人浩浩蕩蕩的好不壯觀。   「閉嘴。」老孝也看不過去,開口了。   「我勸你們還是乖乖的閉上嘴吧,不然下場會很慘。」阿德正拿手指頭摳耳朵,口氣很散漫的說,一點也沒有將眼前的人群放在心上。   「別想為這個胖子強出頭,快點離開,不然我們連你一起修理。」   阿德:「笑話,也不打聽打聽,我們資訊三怪傑向來同進退,啥場面沒見過,會被你這種下三爛的人渣嚇走。」當初三人在廢棄倉庫面對槍林彈雨都沒退縮,怎會怕這種小嘍嘍。   「那你們是要插手了喔。」阿德冷嘲熱諷的口氣令他們很火大。   「是又怎樣。」阿德上前跨上一步,一副誰怕誰的樣子。   「阿德……」大明舉起手來拉著阿德,同時說:「這是我的私事,就讓我來解決吧,在這種校外集會動手,可是會記大過的。」雖然他們落在隊伍的最後面,已經避開隨隊的老師們,可一但動手後,一定會傳回學校的。   「朋友。」老孝站出一步來說話。   「對啊,是朋友就別那麼多廢話,當天你在墳場上都能拚命救我們了,這樣點小事我們豈會縮頭。而且一隻大過有啥了不起的,又退不了學,帶著它風風光光畢業也好。」   「同感。」老孝點頭同意。   「哇,好感人的友情,演完了沒有,我就大發慈悲,讓你們一起同下地獄吧。」一群人將手指關節擰的波波響。   「唉,無知真的是一種罪過,讓人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別人。」阿德感慨的說。   「你說誰無知啊。」人群中有人喊著。   「說你們啊,一群小丑。你們會後悔的,因為你們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啊。」阿德說到最後一句,簡直是用喊的。   「還敢囂張,那胖子昨天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不過我們今天人多,不怕他,給我扁。」   「還不知道是誰扁誰啊,哈──」阿德笑的好開懷。又可以活動一下了,美女和干群架向來是他的最愛。   「你在這搞什麼鬼啊。」正當一行人準備動手時,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隨之出現的人影讓現場的火爆氣份沉靜下來。   來人有共有三個,都是清一色不可多得的大美女。右邊那位有著高貴的氣質,就像是一個公主一樣。左邊那位一頭俏麗的短髮,全身散發著青春洋溢的氣息,一看就知道是個活力十足的陽光女孩。至於中間那位,眾人只覺得自己好像作夢一樣,那不是人,而是天上下來的仙女。   三位美女讓在場的人看的快窒息。像這樣的女孩子,平時連一個都很難能見的到,這下子一次出現三個,現場少男的一顆心是小鹿亂撞,蹦蹦跳的。只有大明自己在心中苦笑,來人不是林詩函是誰。   「我在前面都等不到你,怎麼跑到這麼後面來。」林詩函走到大明身前,柔聲的問。這下子在場的群眾又感到愕然了,如果她們三人找的是阿德的話,他們還不覺得奇怪,可偏偏找的是大明,那就不得不讓人側目了。   「啊,美麗的小姐。請不要理會這種卑賤的豬,那只會貶低你高貴的身份。」常取笑大明的那個男的,裝成很有紳士風度的開口了。由於林詩函最近的氣質改變太多了,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讓那男的絲毫沒發覺眼前的美女是他國中三年的同學。   那男的說的好順口,卻沒發現林詩函身後,千代和葵那種憤怒的想殺人的眼光。污辱御主就是污辱整個明月流,最重視家族榮譽的兩人怎會不生氣。   「抱歉,我聽不清楚,麻煩你再說一次。」林詩函的臉上掛著很柔和的笑容,只是眼光裡,有著一絲無法察覺到的厭惡感。   「喔,我是說,別和這種卑賤的……」那男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臉上火落落的一陣刺痛。眾人還沒注意發生什麼事,當回過神來時,只見到林詩函高舉的右手,和那人臉上鮮紅的五指手印。   「你……」那人被嚇到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誰也想不到眼前看是嬌貴的弱女子,會做出這種事來。   「當閣下說話時請留一點口德,別在別人老婆面前,大放厥詞的污辱她的老公。」林詩函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漠然,臉上冷冰冰的絲毫沒有表情。   「你老婆?」老孝首先注意到林詩函的用語,低聲的問大明。   「大老婆,夠凶吧。」大明一臉苦瓜臉。他是有交代詩函在這幾天別和他太親密,不過這妮子顯然將他的話全拋到腦後了。   「可惡。」那男的也想回給林詩函一巴掌,可剛舉手就被捉住。   「打女孩子是最要不得的行為。」大明說完後,捉住那男子的右手往前一勾一帶,讓那男的失去平衡後,右勾拳猛烈的揮上那人的小腹,將他舉在半空中後丟在地上,那人的痛的連膽汁都吐出來了,趴在地上呻吟幾聲後就昏過去了。   「哇賽,還真有一套。」阿德拍手大叫。   「上啊,還看的屁啊。」一群人看到那男的倒在地上,紛紛動起手來。   「回去再找你算帳。」大明對林詩函留下這一句話後,挺身迎上,雙手同時揮出,不再藏拙,將降龍十八掌發揮到淋漓盡致。每一掌都實實在在的讓迎面而來的幾人乖乖的躺下。雖然大明有所保留,沒打的他們斷骨吐血,但看樣子在床上躺幾天是免不了的。大明知道,這種人都是欺善怕惡,如果想要一勞永逸,不再被他們騷擾。那就得讓他們明白,自己可不是個好欺負的角色。   阿德和老孝也隨著大明一同有動作。葵和千代更是含怒出手,想到被這種人污辱家族的名聲,下手甚至比大明還重。大明最多把人打昏了事,但這兩個妮子可不同,專門用分筋錯骨手這種關節技,讓地上倒了滿地不是脫臼就是骨折的哀嚎之人。   林詩函則是站在一旁,幾個不長眼的傢伙想混水摸魚偷吃豆腐,卻遭到林詩函狠狠的招待,抱著命根子哇哇大叫。   大明:「哇勒,獠陰腿,你從哪學來的,美女的形象都被破壞光了。」   「侍劍姐教的,女子防身術改良版。」聽到林詩函的回答,大明還能怎樣。依侍劍脫線的個性,遇上林詩函這個怪人,兩人一拍即合,於是又多了一對危害世界和平的瘋狂二人組,不過大明比較擔心的是。   「反正你們不要給我教壞小雪就好。」侍劍這幾天待在大明那邊陪小雪沒跟來,大明很擔心侍劍會趁機對小雪進行洗腦,灌輸給她一些奇奇怪怪的瘋狂理念。   「唉啊,你不早說,侍劍姐全教給小雪了。」林詩函傷腦筋的說。   「我的天啊。」   對方雖然人多,但大明這邊個個都是好手,沒多久,戰局就宣告完結。   「現在怎麼辦。」大明看著倒了滿地的傷患「任憑他們躺在這會妨礙交通。」   「我和葵來處理吧,你們就先走好了。」千代這樣說著。   「嗯,那我們就先走好了,等下你們就自己跟上來。」林詩函說完拉著大明就走。   「教訓過就算了,可別殺人滅口啊。」大明邊走邊喊著。   「是,我們會很有分寸的。」千代和葵恭恭敬敬的回答,不過在分寸兩個字上特別加重語氣。阿德和老孝對看了一眼,連忙追上大明。   「阿明,也不介紹一下,什們時候娶了這麼漂亮的一個老婆的。還有,你怎會和神宮那日本美女搞在一起,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阿德貼著大明,問了一大堆的問題。   「你自己介紹吧。」大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看著林詩函。   「你好,你們就是阿德和老孝吧,我常聽阿明提起你們。我叫林詩函,目前還在努力的倒追大明,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王太太的寶座一定會是我的。」大明聽完林詩函的自我介紹後,大明差點昏倒,這妮子不知道什麼叫害羞嗎,說話一點都不含蓄。   「師父。」阿德和老孝同時喊了起來。   大明:「靠,做啥?少噁心巴拉的,叫的那麼肉麻,我都快吐了。」   「師父你就傳授一手吧,我就從沒遇到那麼漂亮的女孩子來倒追我。」阿德很諂媚的說。   「嗯。」老孝一臉同意的樣子。   「我什麼都不會,也什麼事都沒做,別指望我。」大明忙揮著手。   阿德:「說真的,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變了好多喔。不但變得很會打架,又有美女倒追。」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最近發生的事已經讓我亂成一團了。」大明搖頭苦笑著,看來再也瞞不了兩人吧。只是,當他們知道自己現在的面貌的話,會有什麼反應呢?   「那就等你想好的話再告訴我們好了。」阿德的話讓大明呆滯了一下,阿德看到大明的樣子後接著說:「是朋友就不會勉強你說,不過記著,我們是朋友,不管你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是朋友,OK?」老孝也點點頭同意阿德的話。   阿德的話讓大明好感動,大明久久不能言語。正當大明想摘下眼鏡對兩人說明一切時,阿德又說了一句話。   「難怪你看不上秋月,原來是有那麼漂亮的老婆,看來那丫頭是注定失戀了。」   「好啊,家裡有那麼多個了,你還出去拈花惹草。」林詩函看著大明,雖然她極力想保持笑容,但不住抽動的嘴唇和額頭上冒出的青筋出賣了她。   發覺自己說錯話的阿德,連忙拉著老孝就跑,還一邊大聲說:「不打擾你們小倆口談心了,我在集合地點等你們。」   「沒有……怎麼可能。你們兩沒義氣的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阿德和老孝絲毫不理會大明的求救聲,一溜煙就跑不見人影了。   「聽……聽我解釋嘛。」大明連忙澄清自己,並把秋月的事從頭說一遍,好一會才平復林詩函的怒氣。   「想不到你這附德性除了我以外也有人看的上。」林詩函自嘲的說著,她該不會要再多一個「妹妹」吧。   「好了,別再耍小姐脾氣,我是個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嘛。快走吧,都快中午了。」大明好言相求,這一帶人都走光了,只剩他們倆個人。   「走吧。」林詩函賭氣的抱著大明的右手,雖然大明不習慣那麼親密的接觸,但林詩函正在氣頭上,也就隨她去。   「地震。」大明喊了起來。兩人剛走沒多久,地面就開始強烈的晃動起來。大明扶著一顆樹站著,林詩函也緊緊的抱著大明。   突然整條路面開始塌陷,大明兩人開始往下掉,大明甩出骨煉,想勾住樹木,但由於是整片山坡都往下滑,大明的骨煉起不了作用。   「別又來了。」大明感到自己好像又被捲入麻煩裡。兩人隨著山坡地被衝到水庫裡,也許是地震的影響吧,水庫開始洩洪。   「喔,SHIT。」大明只有緊緊的抱著林詩函,面對史上最刺激的滑水信道。   「喂,你還好吧。」大明抱著林詩函從河邊站了起來。在被丟出水庫後,又被水流激衝下來的感覺很不好受,大明現在還感到暈頭轉向的。   「不好,我全身都濕透了,感覺遭透了。」林詩函縮著身體說。所幸有大明的護體真氣能保護兩人,才不至於受傷。   「那先找個地方換衣服好了。」   「不行。」   「又怎麼啦,大小姐。」   「你想我被看光光嗎?」林詩函大聲的反駁。大明這時才注意到,林詩函那白色的校服被水浸濕後,上半身若隱若現的,幾乎可以清楚的看到胸部渾圓的曲線呢。大明很不自在的轉過頭。由於是三個學校在一起辦活動,校方為避免有搞錯學生和意外情形的發生,於是要求每人穿校服參加活動。   「那怎麼辦。」   「先到那邊的樹下好了,我先生火烤乾衣服再說。」林詩函指著一處十分隱密的地方。   「但我身上沒有帶打火機,難道叫我鑽木起火啊。」   林詩函:「你就別管那麼多,到時我自有辦法,你去撿一些干木材來就對了。」大明撿來一堆木材,只見林詩函兩手平放,閉上眼睛冥想,一團小火苗出現在兩手中央。   「你到底跟侍劍學了些什麼啊,上次也好像看到你用這種稀奇古怪的能力。」大明邊說也一邊脫下衣服來烤,順便連眼鏡也摘下來,兩人中間就這樣隔著一層衣服交談了起來。   「嗯,侍劍姐說這叫術,是她那時候存在的一種力量,現在都失傳了。因為我的體質不適合練像你那種破壞力強的武功心法,反而適合練術。」   「什麼是術啊?」大明對這很有興趣。   「簡單的說,就是如何去運用大自然本身的力量。從水、火、風三種基本能力衍生到冰、雷、土等等各種能力。」   「那你練到哪了,和侍劍混那麼久,總該有點成績吧。」   「攻擊力最強的嘛,目前是招喚天雷,但還不是很純熟,一天只能招喚一發,準度也不夠。侍劍姐很用心的教我,所以我學的也很快。」   「是嗎?」侍劍的手腳還不是普通的快。不過想到林詩函學的這些,將來有一天可能是用來抹殺自己的,大明心頭就感到酸酸的。   「啊──」林詩函尖叫一聲,大明趕忙衝過去。   「怎麼了。」大明忙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大明剛一過去,林詩函馬上抱著大明。   「有老鼠。」   聽到林詩函的話,大明差點昏倒,只是一隻老鼠而已。女孩子就是怕這些東西,不過……這時兩人很尷尬的抱在一起,都不知道怎麼辦。大明身上只剩條內褲,林詩函身上也好不到哪去,雖說比大明多了條胸罩,沒露三點。但兩人這樣肌膚交觸,已超過兩人以往的尺線了。在緊緊的擁抱中,兩人都可感覺到對方與自己的激烈心跳。尤其大明沒戴眼鏡,林詩函的臉貼在大明精壯的胸膛上,燙的嚇人。   「該死。」大明低頭咒罵一聲,他是一個百分百健康的男人,在這種場景下,自然有男性最原始的反應。林詩函也感到這種狀況了,臉上不由得更燙,頭更是貼著大明不敢抬起來。兩人的心跳正急速的加強著,大明的下半身也完全頂住林詩函的小腹。   「我……」林詩函好一會才把頭抬起來,兩眼霧氣迷濛的看著大明。四目相交,兩人的嘴唇也越來越近。   不可以啊、不可以啊,大明僅有的一點理性不斷的提醒他。如果在這和詩函發生關係,將來自己萬一真的完全獸化,詩函要怎麼辦,她還是可以忍心下手嗎?   「碰。」一聲爆炸聲驚醒兩人,大明不禁要向諸天神佛感謝這場爆炸。   「把衣服穿好吧,我去看看。」大明推開林詩函,說完後就轉身出去。留下林詩函一人在,林詩函的臉上儘是靦腆害羞的表情,仔細一看,其中還夾帶著一絲絲的惋惜。   不知何時起,這附近飄滿了一片濃厚的白霧,大明根本看不到十公尺以外的距離,大明連忙穿好衣服,戴上眼鏡。   「怎麼一回事。」林詩函也穿好衣服走出來了。雖然臉上還都是尚未退去的紅潮,但說話的口氣已經恢復了鎮定。   「不知道,但一定是個麻煩,而且還不小。」大明很肯定的說,這場迷霧和剛剛的地震一定脫離不了關係。   「你啊,還真像卡通裡的柯南,走到哪都會遇到死人。」看到林詩函又回復以往喜歡嘲弄的樣子,大明也就安心下來。   「小心點,有東西靠近。」大明趕忙說。這迷霧很古怪,連他的精神感應力也只能看見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但從霧氣裡的變動,大明知道有東西靠近了。   「有女人啊……真好……還長的那麼漂亮……我好想吃啊……有好久……都沒吃過女人了……」淒厲的聲音從迷霧中響起。林詩函聽到這麼恐怖的聲音在說自己,不由的緊捉著大明不放。   「該怎麼料理呢……我最喜歡美女的心臟了……那種活生生肉體內挖出來……還一蹦一蹦跳動的心臟最好吃了……在搭配上女人臨死前悅耳的尖叫……我好想要啊。」   大明聽到最後一句,知道迷霧裡的東西要有所動作了,忙把詩函摟在懷裡。迷霧裡一陣霧氣滾動,一道影子衝了出來,大明立身閃過,同時右腳在它背後一踹。只見那影子稍微晃動一下,就馬上站穩。大明感到訝異,他這一腳雖說沒盡全力,但足以將一個貨櫃踢的老遠了。   那影子轉過身來對著大明,大明看到那東西的全貌。那東西比大明高上一個頭,約有兩米高,身體像是猩猩,但頭是狗的頭,且四肢都長著三根長長的利爪,就像千代們常帶在身邊的小太刀一樣,那玩意的狗頭兩隻眼睛陰森森的盯著大明。   「男人……不好吃……女人……比較好……男人阻擋我……吃女人……殺男人……吃女人……」那怪物用猩猩般的長手長腿,快速的向霧裡面移動,不一會就失去了它的蹤影。   「殺……殺……殺……」在四周淒厲的叫聲下,大明將精神感應力發揮到極限,他根本探查不到狗頭怪物在迷霧裡的行動,於是大明左手拿了兩張卡片出來。   「出來吧,走刃、疾風。」   大明讓走刃不斷的在大明周圍游動著,同時命疾風拍打雙翼,捲起狂風,試圖將這迷霧吹散。但不管疾風刮起多大的風,這片迷霧一點也沒有消散的跡象。   「別試了,這迷霧不是物理現象,風是吹不掉的。」林詩函在大明的懷裡說著。   「回來吧,疾風。出來吧,迅雷。」大明聽了林詩函的話,收回了疾風,改換速度最靈敏的兩隻。由於迅雷原本的體型太大,大明要它變跟一般狼一樣大小。   「侍劍有教你怎麼對付這種超自然現象嗎?」大明依然緊緊抱著林詩函,這怪物在霧裡來去無蹤,要是詩函不小心被抓,大明可沒辦法救她。   「只有一點點,用處不大,靈體方面的知識侍劍姐說我修行還不夠,沒有多教。」林詩函搖了搖頭。   「來了。」大明大約能掌握這傢伙出現前的徵兆。   那狗頭怪物從另一端的霧中出現,迅雷首先衝上去咬住怪物的腳,走刃補上在那怪物身上劃下一條刀痕,流下的竟是墨黑色的液體。兩者的攻勢讓那怪物身子一頓,給了大明一個機會。大明左手龍獸化全力擊出。不過那怪物狡猾異常,竟然抬起被迅雷咬到的腳,連同迅雷擋在自己身前,大明硬生生的收住攻勢。那怪物手上一揮,利爪要斬上迅雷時,迅雷機警的縱身跳開。這樣一來,那怪物又馬上鑽回霧裡去。   「受傷……你讓我受傷了……不能原諒……殺啊……」那怪物在霧裡不斷淒厲的哭喊著,然後好一會都沒動靜。   「你的左手好又像又變了。」林詩函看著大明的左臂說。   「我也拿它沒辦法啊。」大明無奈的說。左手龍爪除了擁有上次的那些特徵外,粗細和長度也暴增不少,現在足有以前的半倍長。   兩人看那麼久都沒動靜,正想坐下來休息時。那怪物又從霧裡竄出來,走刃和迅雷馬上迎上,但那怪物似乎知道兩者的厲害,立即退入霧中。接下來一連幾次都是這樣,那怪物都是做挑釁般的攻勢,看情形不對,馬上縮回霧中。   「它想等我們精疲力盡,好聰明的怪物。」林詩函發表著她的看法。   「同感,我雖然能掌握它出現的位置,但它在霧裡時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在這樣耗下去,說不定會被它得手。」大明擔憂的說。   「我有一個計劃。」林詩函在大明耳朵旁說了幾句。   「不行,我怎能讓你去冒險。」大明連忙搖頭表示反對。   「你就別死腦筋了,在這樣下去說不定大家都會完蛋。何況,我才沒你想像中那麼的柔弱。」林詩函焉然一笑說。   「可是……」   「別多說了,試一試。」   「小心點。」大明說完後,收回走刃和迅雷。   「嗯。」林詩函應了一聲,離開大明的懷裡,兩人離的遠遠的,坐在地上。那狗頭怪物果然受不了誘惑,從霧裡跑出來襲擊林詩函。   「笨,果然中計了,地裂突。」林詩函雙手高舉,那怪物腳下冒出無數的石尖柱,將那怪物兩腳刺穿,大明趁機甩出骨煉,將怪物捆個結實。   「怎樣,聽本姑娘的準沒錯吧。」林詩函高興的說。   「是、是,你好偉大,我好渺小,這總可以了吧。」大明說著說著,看到那怪物時不然色變。「小心,這傢伙至少有兩隻。」大明喊著,剛那隻怪物胸前被走刃劃上一刀,但眼前這隻身上卻沒有傷痕。   可大明話還沒說完,剛那一隻胸前受傷的怪物又從霧裡竄出來,林詩函還在得意的笑著,根本沒有防備,只能大叫。   「啊──」這時就算大明招換出走刃也來不及了。   當狗頭怪物的利爪要撲上林詩函那一刻,一道銀寒光芒刺穿了怪物的頭顱,狗頭怪物晃了幾下後倒在地上。   一道青衣人影降臨在林詩函身前,拔起狗頭上的長劍。看到來人,大明不禁喃喃自語的說:「一葉知秋。」 第三集 第一章 魔窟   葉若秋收回長劍後,只是冷漠的看著兩人,彷彿在看兩塊沒有生命的石頭一樣,絲毫沒有任何情感。至於死掉的狗頭怪物在地上慢慢融化成一攤黑色的腥臭液體,連爪子和骨頭都一樣融化掉,大明想不出來有什麼生物是這種死法。   「謝謝你救了我。」回復過來的林詩函連忙向葉若秋道謝,只是葉若秋的一雙眼睛始終看著大明,毫不理會林詩函。   「你們認識?」看到這情況,林詩函跑到大明身旁小聲的問。   「就我上次跟你說的,在墳場遇到的那個葉家的那個女的。」大明小聲的回答。   「想幹掉你的那個。」對於林詩函的話,大明只有點頭。   大明看葉若秋一直盯著自己。不,正確來說是一直盯著自己的左手爪。但由於左手上仍扯著骨鏈不能縮手,大明被她看的心裡直發毛。他的左手爪比上次墳場一別後又畸形、猙獰恐怖許多,搞不好那姓葉的婆娘是不是在考慮順手將自己砍了。不過,從葉若秋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大明也沒辦法推敲。突然,葉若秋全身散發強大著的殺氣,大明忙繃緊全身的神經,以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狀況。就連林詩函也感到葉若秋的殺氣,將大明抓的緊緊的。   只見葉若秋手上的長劍出鞘,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形,弧形行成一道半月的光芒。不過目標不是大明,而是另一隻被鎖住的狗頭怪物。狗頭怪物當場被斬成兩斷,和死掉的那一隻一樣,全化成一攤黑水。   大明不知道葉若秋用的是不是武俠小說裡所謂的劍氣,但從其凜冽的威力看來,大明可沒把握自己能接的住。畢竟自己所學的太少了,雖空有一身力量,卻無法發揮出來。現在的自己嚴格來說,只不過是個空有蠻力的大力士罷了。像葉若秋這種真氣外發的技巧自己就不會,難道真到要侍劍從頭教他嗎?大明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自己這種隨時有可能變成怪物的身體,還是不適合變的太厲害。   當兩隻狗頭怪物死後,迷霧也自動消散。大明趕快收回骨鏈,並將左手爪藏到身後變回原樣,怕又激起葉若秋的殺意。葉若秋又看了大明一眼,隨後轉身離去。   「等一下。」大明喊著。葉若秋停下腳步,靜靜地站著。   「雖然我知道不該插手你們的事,不過我有朋友在這附近,我想知道這怪物還有沒有,會不會傷害到他們。」   聽到大明的問題後,葉若秋背對著大明站了一會,才開口:「想知道就跟上來吧。」說完後飛快的走掉。   「要跟嗎?」林詩函問。   「嗯,我怕千代她們會遇上這玩意,這可不好對付。」   「那表示你又要陷入另一個麻煩裡了喔。」   「不然勒,總不能放任這些東西到處亂跑吧,要是到時真的葵或者千代出事,我後悔就來不及了。」   「你對她們也蠻好的嘛。」   「人就是這樣,在一起久了,總是會產生感情的。」   「那就快走吧,那位大姐快走掉了。」林詩函指著葉若秋快消失的背影,大明拉著林詩函兩人快速的奔跑起來。   「等一下還不知道會碰到啥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先送你到人多安全的地方去。」   「不要,像這種怪物再多一般人也不夠死,在你身邊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你還要我到哪去。」林詩函這時開始耍起小姐脾氣,大明拗不過她,只好讓她跟了。在半路上,大明摘下眼鏡,用另一個面貌行動。   林詩函:「幹嘛又玩變臉了?」   「王大明只是個普通學生,我總不能用王大明的身份到處跑吧。」   兩人跟隨著葉若秋來到一處半山腰,現場已經有好幾個人在,和葉若秋一樣,都是穿著一身青衣衫,看來都是葉家的人吧。到底發生什麼事,會動員那麼多人,大明越來越奇怪。葉若秋好像很有地位,現場紛紛停下手邊的工作向葉若秋行禮。   「葉護法,那兩隻逃脫的沙魍呢?」其中一個長的蠻好看的青年人恭敬的問,約二十五歲上下吧。沙魍,是剛剛那兩隻狗頭怪物的名字吧,大明和林詩函對看了一眼,若有所悟的樣子。   「處理掉了,魔窟內沒有再逃脫任何魔物吧。」葉若秋看著眼前的山洞,冷漠的問。   「是的,我們已在四周設下結界,不會讓魔窟內的怪物脫逃。而且周圍也有人加強管制,不會讓外來的人進來。」   「請問一下,魔窟又是什麼東西,是指那個山洞嗎?」大明舉手發問。   「這兩位是……」那男子看著大明兩人問。   「葉驊,你回答他們的問題就是,其它別管。」葉若秋這時才看到大明另一個面貌,但也沒有反應,把頭又轉過去。她顯然不想和大明多說話,讓那個男的去回答大明的問題。雖然葉若秋的口氣很不客氣,但葉驊不敢怠慢,忙向兩人解釋了起來。   魔窟是天地間陰穢之氣最重的地方,也是各種妖魔鬼怪聚集的地區,所以才稱為魔窟。就因為魔窟是天地間陰穢之氣的聚集地,所以不能破壞魔窟,不然這些陰穢之氣一散開後會很危險。所以魔窟的存在很隱密也很危險,所以歷代向來處於被封印的狀態,並由各地的靈學派門嚴加看管。   「不能直接將洞內的魔物全幹掉嘛,那不是省事多了。」   聽到大明的話,葉驊只是搖搖頭:「就算把洞內的魔物全殺光了,過一段時間後,陰穢之氣又會再生出一批魔物出來,除非陰穢之氣斷了,不然會一直長出新的魔物出來。不過,那是不可能的,這陰穢之氣來自天地。所有的貪婪、怨恨等負面情感都是來源,怎麼斷,所以只有加以封印和看管了。要是有魔物出來做亂的話,就在加以討伐。」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有封印嘛,怎會跑出兩隻沙魍來?」   「問題就出在這,昨天有一群人強行突破結界,進到魔窟裡面去,才讓兩隻沙魍跑出來。」   「剛才的地震和這有關嗎?」   「剛地震的原因還不知道,但肯定洞內一定出了什麼問題了,剛才還發生地下沼氣氣爆,現在的洞內情況不明。」   「那現在怎麼辦,再封印起來?」   「剛剛的地震已經讓陰穢之氣有外洩的現象,我們雖然已經布下結界防止擴散現象,但洞內的情況不明,我們也不敢貿然封印。一切,只有等候家主的指示了。」   對於大明的問題,葉驊都回答的很詳細,讓大明大至上也瞭解了狀況:「既然情形控制住了,我們就回去吧。」   「就這樣走人啊,你不想幫一下忙嗎?」林詩函聽到大明的話,連忙拉著大明要離開的腳步。   「這種事就交給專家來處理,我們對這些東西又不熟。別忘了,剛那兩隻沙魍就讓我們亂了手腳,更何況洞內那一大堆,我們就別不自量力的強出頭了。」聽到大明的話,林詩函也無法反駁。   「知道是哪些人幹的嗎?」大明剛想走,聽到葉若秋問的這句,不由得好奇停下腳步。   葉驊:「還不清楚,不過聽留守的師兄說,是一群身穿紅袍的人。」   「是那些傢伙。」大明和葉若秋同時想到那天再墳場見過的三人。不過大明又多想到一件事,他終於記起來在何處曾見到過血紅色的火焰骷髏圖。就在那些人的袍子上,只是圖案在紅袍上並不明顯,大明只匆匆看過一眼,沒有牢記。這時在被提起那些紅袍人,大明就完全想起來了。   「我進去看看。」葉若秋拎著長劍就走。   「不行,護法。魔窟內的魔物很危險的。」葉驊趕緊阻止葉若秋的腳步。   「有我危險嗎?」葉若秋將劍頂著葉驊的脖子,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葉驊嚇了一跳,只好乖乖退開,葉若秋是葉家最有名的危險分子。許多長輩都囑咐門下千萬不要去惹葉若秋。   「我也去。」大明這時也說話了。   「你不是說不淌這趟混水的嗎?」林詩函又拉著大明的衣服問。   「和血焰有關那就不同了,好不容易遇到點眉目,怎能不查下去。」大明在林詩函耳邊小聲的說。   林詩函:「你是說,闖進魔窟的是血焰的人嘛。」大明點了點頭。   「那我也要去。」林詩函賭氣的說,他的大小姐脾氣又發作了。   「不行,洞內那麼多怪物,我不會讓你去冒險的。我的能力還足以自保,萬一發生什麼事,我可沒辦法分神照顧你啊。」聽到大明的話,林詩函也不再堅持。   「那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喔,別讓我擔心。」   「放心,我也算是半個怪物,沒東西能輕易傷到我的啦。」大明拍拍胸脯保證,隨後轉頭向葉若秋說:「我也能去吧。」   「隨便你。」葉若秋丟下三個字後就不說話了。   「那好,驊大哥,能不能幫我也找把劍來,雖然我不會使,但用來防身也不錯。」大明對著葉驊說。葉驊解下自己的佩劍交給大明,同時說。   「小兄弟,你就別去了。一般人連陰穢之氣之受不了,像葉護法是修行精深才不畏懼,可是你……」   「放心,我也不是普通人。」大明笑了一笑。葉驊好像想到什麼,拍手叫說。   「前些日子高速公路上的事是你做的?」面對葉驊的指認,大明只是傻笑。   「走了。」葉若秋帶頭走向洞窟,大明也跟了上去。   「小心點喔。」林詩函揮著手說,大明也擺擺手表示收到。   雖然中午時分剛過,但洞內仍是黑漆漆的一片,散發著異樣的氣息。大明和林詩函一步步走進洞中,很快就看不見人影了。只剩下林詩函按著胸口,同時不安的想著。心跳的好快啊,難道又會發生什麼事嗎?   饒是大明擁有夜視能力,但在黑暗的洞窟中還是看不太清楚,而且精神感應力的範圍也大幅下降,只有大明周圍的三公尺左右而已。好在有葉若秋在前面帶路,可是大明看葉若秋行動自如,這洞窟內的異狀對她一點也沒有影響。大明要開口請教,但想了一想,還是決定閉上嘴巴。畢竟,這姓葉的婆娘對自己可沒有半點好感,還是算了。   還有就是洞內一直瀰漫著一股怪怪的氣息,讓大明感到有點心煩氣燥,大概就是所謂陰穢之氣搞的鬼吧,大明不敢大意,全心留神四周。   雖然外觀洞口很小,但是裡面別有洞天,越深入地方就越寬大,且坡度一直向下延伸,大明算了算距離,此刻他們大概來到地表下了吧。大明驚訝怎會有這種地方,戒備之餘也好奇的打量起來。這洞窟內排滿石柱,可那石頭可不是鐘乳石,而是看起來漆黑沉重的石材,石柱表面平滑異常,倒有點像是人為的。而且石柱看起來雖是呈亂數排列,但亂中有序,大明似乎看出了點什麼,但卻又不太明白。   兩人又向裡面走了一會,迎面而來的血腥氣味讓兩人停下了腳步。前面的地上躺了兩具紅衣屍體,附近還有幾灘黑水。葉若秋用劍鞘翻著兩個屍體檢查,能看出來是被利器傷要要害致死的,應該是洞內魔物的干的。大明看著紅袍右臂上繡著的火焰骷髏圖,嘴裡念著。   「血焰,到底想幹些什麼呢?這樣做又有何目的?」   「什麼血焰?」葉若秋聽到大明的話問。   「喔,你看,這組織叫血焰骷髏團。」大明指著那火焰骷髏圖。   「血焰骷髏……」葉若秋好像想起什麼。   「你知道血焰骷髏團?」大明看到葉若秋遲疑的樣子,又問了一句,難道她知道些什麼嗎?   「沒有,我今天是第一次聽到這名詞,看到這圖案,想起那段令人不愉快的過去罷了。」葉若秋下意識的回答,語氣少了幾分冰冷。   「這洞窟內魔物很多嗎?」既然話題談開了,大明又開始發問了。   「照理來說,是沒錯。」   「可我們進來那麼久,連一隻都沒遇到,好像很不對勁。」聽到大明這麼說,葉若秋也感到事情不對勁。   「繼續往裡走吧,如果血焰的人沒死光,總會有碰頭的機會,那時大概就能知道他們的目的。」葉若秋迅速下了判斷,繼續往裡面走。兩人繼續往裡面走,沿路上到處是魔物死後所化成的黑水,還有血焰的人的屍體,而且越往裡面,死狀越慘。   「血焰到底來多少人啊,一路上至少已經死了十個人了。」大明看著眼前一堆屍塊,有被撕裂成三、四塊的,也有四肢和頭顱盡斷的。   「有魔物來了。」葉若秋舉起手上的長劍示警。   一隻有著犀牛身體、熊爪、蛇尾、獅子頭,背生雙角的怪物站在石頭上,兩顆棒球大的眼睛正看著兩人,嘴裡還咬著一隻人腳。旁邊還有三隻沙魍,手上也正抓著屍塊啃著。   「是『罞』,自己小心點,他的皮很厚,尋常攻擊對它沒用。」葉落秋拔出長劍,同時三隻沙魍也有動作,紛紛拋下手上的人肉,舉起利爪向葉若秋攻來。   葉若秋舉劍格下一隻沙魍的攻擊,同時揮舞另一隻手上的劍鞘,逼退另一隻。大明不會用劍,只好雙手握劍用砍的。可大明用力一砍也是銳不可擋,硬逼的第三隻沙魍向後退。三隻沙魍立刻重組攻勢,分三面包抄。   葉若秋手上的長劍化出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包住劍身,揮劍向其中一隻沙魍斬去。那沙魍舉起爪子想格擋,但葉若秋手上的長劍竟切斷沙魍的爪子,順勢斬下那只沙魍的頭。   大明這時也盯上一隻沙魍,沒有那迷霧的保護,沙魍在大明眼裡就像離開水的魚一樣,不堪一擊。大明擺出四棒打者的姿勢,瞄準沙魍的行進路線,雙手用力一揮,速度快的讓沙魍來不及反應。一個滿貫全壘打擊出,沙魍的狗頭飛出,正好撞上罞的頭,罞極為不悅的甩甩頭。失去頭顱的沙魍一直碰上石壁才倒下。   剩下一隻沙魍看兩人一招內解決了自己的同類,起了畏懼之心,跑到罞身旁縮起身子來。罞的血盆大口忽然張開,一下子咬掉沙魍的上半身,然後站了起來,雙爪不斷的互相拍打。   「干──」罞不斷的大叫著,可大明不管怎麼聽,就是覺得罞在罵髒話。   「幹完了沒有?」大明足下輕點,大喝一聲,手上長劍急刺,身形有如流星追月一樣。   「當──」金鐵交鳴聲響起,大明手上的長劍連罞的皮毛都刺不進去,不管大明多用力,罞就是不為所動。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做的?」大明叫著。罞的爪掌已經向大明揮來,大明反腳踹上罞的身軀,趁勢躲開罞的攻擊。大明在空中翻了幾個跟斗後退回葉若秋的身邊。   「就跟你說過,罞不怕一般攻擊。要打,至少要做到這種程度。」葉若秋舉著手上閃著金光的長劍。   「這又是啥玩意?」   「劍罡。」   「我又不會,你教我啊。」大明隨口回了一句。   「要學,那就用心看著點。」葉若秋搶上前去,手上的長劍輕輕的在罞身上劃一條深深的傷口,同時說著幾句口訣,大明聽的是給它有點懂又不太懂。   「你身上的力量很強,只是不會運用。可任何招式一但融會貫通後,憑你強大的力量為後盾,你能學的比任何人都快。」葉若秋說著,又指點了大明幾句。大明若有所悟的練了起來。   所謂劍罡和劍氣都是同一個原理,劍氣是將體內的真氣透過劍身外放,劍罡則是讓真氣散佈停留在劍身上。由於劍罡的真氣密集許多,等於是自己手臂的延伸,所以傷害力也比劍氣強,不過劍氣能遠距離攻擊,所以兩者各有所長。經過葉若秋的啟發,大明對體內真氣的應用也有更深一層的認識。   「你不怕我有天發狂變怪物嗎?還教我那麼多東西?」大明邊練邊不解的問。   「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會輕自將你凌遲處死,就像它一樣。」葉若秋指著罞,信誓旦旦的說。   大明這時看到罞才嚇一跳,那只罞全身黑血淋淋,找不到任何一塊完好的皮毛。口裡雖然還是不停的叫「干」,不過「干」的十分沒力。葉若秋看罞差不多快掛點了,順手砍下罞的頭,讓大明看的是心驚膽跳,渾身發毛。   葉若秋一言不發的向前走去,大明跟在後頭。大明臨走時看著罞正慢慢融化的獅頭,心下想著,這是否就是自己未來的下場呢?   兩人走到一處叉路前面,一共有三個洞口,外表看起來都一樣,也沒痕跡,看不出來血焰的人是走哪一條路,大明問葉若秋。   「往哪走?」聽到大明的話,葉若秋將長劍立在地上,讓它自己倒下。   「右邊。」葉若秋指著長劍倒下的方向。   「這樣也行?」   「別廢話,不然你自己走。」葉若秋撿起長劍,走向右邊的洞口。大明又沒啥好方法,也只好跟著葉若秋走。   「靠,這是在玩RPG嗎?一堆的迷宮和怪物。」兩人從右邊的的洞口走進來後,道路突然向下變得十分陡峭,走了一陣子後,兩人遇上的是一座地下迷宮,及一大堆偷襲的怪物。   大明感到自己就好像RPG裡的主角在地下魔域殺怪物練等級一樣,不過有了這一堆怪物練習,大明對真氣的應用是越來越純熟了。偶爾能發出幾道劍氣,只是準頭偏了很多,看來有待加強。但劍罡卻是越練越熟,大明已經能使出一些自己以往用不出的高等劍技,如獨孤九劍、傲笑紅塵的紅塵一步終等等武俠絕學。   「九頭龍閃」大明用著這一招從漫畫學來飛天御劍流,將眼前體型比他大上兩倍的魔物給肢解開來。雖然大明用劍使出有點不倫不類,但威力非同小可。   「你學的好雜啊,跟誰學的?」葉若秋皺著眉頭說,為了讓大明練習,葉若秋讓大明獨自一人去對付這些魔物。大明的打法自成一路,可說是亂七八糟,但還是有一定的威力,讓葉若秋看眼花撩亂,分不出是哪門哪派的招式。   「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漫畫、小說、電視,都是我的老師,學的當然雜了。」大明說著,反手握劍掃出,將一隻魔物斬成兩段。聽到大明的回答,葉若秋只是搖頭歎息,好一個電視兒童。   「電玩裡地下迷宮不是都藏有很多寶物嗎?怎打那麼久了,我一點都沒看到?」大明眼睛四處張望著。從進來到這一段路上到處都有著像是人工修建的痕跡,大明還在石壁上看到類似燈台的東西,大明越來越納悶,這地方能住人嗎?而且他還發現另一件事。   「這的怪物比剛才厲害很多,可是繞了那麼久,卻沒看到任何一具血焰的屍體,就連打鬥痕跡也沒有,我看八成是走錯路了。」葉若秋看了一下,也同意大明的話。   「那回去剛剛的地方試試其它的洞口吧。」大明看葉若秋同意他的看法後,又說了一句。   「嗯」   「怎麼了,走啊。」大明看葉若秋一步也不動的站著,奇怪的問。   「你知道回去的路嗎?」聽到葉若秋的話,大明張大著嘴說。   「我看你一直在前面走著,好像很熟的樣子,你不要告訴我說你不知道路,你沒做記號嗎?」   「我忘了。還有,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怎會知道路?」葉若秋滿不在乎的回答。   「那我們是迷路了喔,天啊。」大明抱著頭蹲在地上。   「會有辦法的。」葉若秋向前走去,絲毫不裡大明。   「等等我啊。」大明趕緊追上去。她會有啥辦法,跟魔物問路啊。兩人又走了一會,遇上另一批魔物。這次葉若秋要大明別出手,由她自己來。葉若秋一反一擊殺的姿態,每次都把劍架在魔物的脖子上,然後問了一句。   「會不會說人話?」當對方用嘶吼聲回答她時,葉若秋又說「不會,死」然後砍下那魔物的頭。   就這樣,葉若秋一隻隻的逼供,隨後砍下一顆顆的頭。當葉若秋指著一隻有著山羊頭的魔物時,慣例問了一句。   「會不會說人話?」然後準備揮起長劍準備動手時,對方小聲的說:「……會……我會……」   聽到對方的話,葉若秋停下長劍,指著羊頭怪物,用命令的口吻說:「帶我們到出口去。」   羊頭怪遲疑了一下,葉若秋馬上揮劍斬下羊頭怪的右臂,然後又指著它說:「我是個很沒有耐心的人,希望同樣的話不要讓我重複一次。」   「……是……我……知道……」羊頭怪物被葉若秋凶狠嚇住了,抱著右臂的傷口乖乖的帶路。   「沒必要那麼凶殘吧。」大明有點看不過去了,開口說了一句。   「要讓魔物乖乖聽話就要讓它們知道你比他狠,因為它們天性遵從強者,誰的力量強誰就是老大。你就給我閉上嘴,不然我連你一起砍了。」   聽完葉若秋的話,大明乖乖的閉上嘴巴。同時心想,這婆娘是不是經期不順,性格陰情不定的,喜怒無常,好難捉摸。一會仔細的教自己劍法,一會又說著要砍自己,大明推斷她一定是患有精神分裂症。   在羊頭怪物的帶領下,路上雖然有幾批魔物,但經同類的口耳相傳下,大家都避的遠遠的,知道眼前的兩人絕對惹不起。有幾隻不信邪的傢伙,認為自己很強,偏偏要上去試一試,卻遭受十分淒慘的下場。這樣一來,更加沒有魔物敢接近。   兩人在羊頭怪的帶領下,通過一條大走廊,來到一處巨大的石門前,羊頭怪好像很怕接近石門,一直指著它,不敢靠近。   「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地方分明是人為的。」大明看著眼前的石門,寬十公尺、高度近三十公尺的石門上,雕滿了花紋。   「這魔窟從沒人進來過後又活著出去的,所以我們也不知道魔窟裡面有什麼東西,反正把門打開看看不就好,少囉唆。」葉若秋說完後,馬上伸手去推開石門。   「等一下……」大明想阻止也來不及,看似沉重的石門被輕輕一推,就無聲無息的自動打開。羊頭怪看門被打開,叫了兩身就跑走了。   大明:「哇,嚮導跑路了?」   「別管它,等下再抓一隻不就好。」葉若秋走進門內,大明也走進去一看,不禁感歎了一聲。   裡面的空間至少有一個足球場大,壁上鑲著不知名的寶石,正散發著細微的光芒,隱約照耀著這地方,石壁上儘是華麗莊嚴的石刻,氣勢輝煌。中央有一座陵墓,其上是一座巨大石碑,周圍還有許多人像站著,像是在保護陵墓一樣,那人像大明是越看越熟。   「靠,兵馬俑,不會吧。」大明失聲叫了出來,雖然石材和一般的兵馬俑不一樣,是由和石柱一樣的石材做成的。但那的確是兵馬俑沒錯,不過只是黑色的。   「碑上寫些什麼?」大明看了一會,指著碑上那三個古文問,他看不懂那文字。   「你不會想知道的。」葉若秋搖搖頭。   大明:「說來聽聽嘛,有啥了不起的。」   葉若秋看了石碑一會兒,才說了三個字:「秦皇陵!」 第二章 地下宮殿   宏偉莊嚴的大堂本來就給大明一種無形的壓力,這時聽到葉若秋的話後,壓力更沉了。大明覺得肩頭好像被大石頭壓住一樣。   「你沒開玩笑吧?」從兵馬俑和秦皇陵看來,大明腦裡只出現一個人的名字。不過那人不該存在這裡,地點差太多了。   「我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葉若秋瞪了大明一眼。大明看葉若秋一臉肅穆,也知道她絕對不是開玩笑。   「這鬼地方怎會有這種東西存在?」大明更是四處詳細的打量可能是那位傳說人物的墓地。   秦始皇,中國歷史上的第一位皇帝,以一敵六,征服當時其它六個國家國,更統一文字、衡量度等東西。只是秦始皇為人專政獨行,聽不進別人的勸告,焚燒天下書籍,遭當時的儒生反對,秦始皇就當時將這些儒生於首都咸陽挖坑活埋。有人說秦始皇是暴君,因為他焚書坑儒。也有人說他是明君,為後世奠定下強盛的基礎。各種爭論不一,不過能肯定秦始皇是歷史名人。   大明記得他那死去的爺爺說過,秦始皇是個偉人,因為他有魄力去做歷史上的人都不敢去做的事。雖然秦王朝的壽命很短,但是如果歷史上少了秦這個王朝了話,也就不會有後來漢、唐等盛世出現。其實當時在咸陽被坑殺的儒生只有四百六十餘人,隨便一場戰爭的死亡人數就比這多。只是此舉得罪了所有讀書人,礙於秦始皇的權勢不敢發作,卻在秦倒台後大肆筆伐秦始皇,將他宣染成暴君。   大明不知道爺爺說的對不對,不過他並沒有把秦始皇看成是一個大魔頭,此刻看到秦皇陵,心中只有尊敬的心情。不過秦始皇位在驪山的陵墓並沒有他的屍體,只留下一堆兵馬俑。長久以來,秦始皇真正的陵墓一直是個謎,但怎會在這。這該不會又是一個假墳吧,但誰又會在這地方蓋一個空墳。   「謂,你去哪,這種地方可不是觀光地區,總不好亂走吧?」大明看著葉若秋走向陵墓附近,忙出聲阻止。   「只是好奇的去看看,不可以嗎?」葉若秋以她一貫冰冷的語氣回應大明。   「那血的人怎麼辦,就這樣放著不管嘛?」   「說不定他們的目的也是這裡,等一下就會自己跑來。」聽到葉若秋這麼說,大明也就沒意見。其實大明自己本身也好奇死了,也立刻走上前去。中央的陵墓被一條河流圍繞著,河流外則散佈著黑色兵馬俑。兩人走到黑色兵馬俑的面前,仔細的打量。   「做的還真像,要不是太黑了點,我都還以為是真人,這些隨便般一尊出去賣都是國寶喔。」每個兵馬俑都比大明高上兩個頭,手持石劍石槍,表情十分專注嚴肅,好像活人一樣護衛著陵墓。   大明看那石槍石劍可銳利的很,一點也看不出是古物。兩人看的太出神了,絲還沒察覺到身後黑兵馬俑的黑石眼珠竟然開始轉啊轉的。   河流從室內的一端流出,圍繞過陵墓後,又從另一端流出。河面有五、六公尺寬,以兩人的實力要越過不難,只是河裡黑漆漆的,好像有東西一直看著兩人,兩人都感到心裡毛毛的,不敢輕舉妄動。   「試試看。」大明從口袋內掏出一枚十元硬幣,用力彈過河面。硬幣飛到河面的正中央時,河面濺起水花,兩人只看到一條黑影躍起,那東西有鱷魚的頭,頭上長著一根角,而且身體很長,至少有十來公尺,全身長滿紅色長毛,鯨魚尾。   「這又是啥玩意?」   「不知道,典籍裡沒記在過這種怪物。」   「不會吧,你們不是除魔世家嗎?怎會有你們不知道的東西存在?」   「葉家起源於宋,距離秦有一千年的差距,秦朝出沒的魔物,除非有文獻流傳下來,不然葉家怎會知道。這世界大的很,葉家也不能保證說擁有全天下妖魔鬼怪的紀錄,像你就是一例。」   大明:「我只是半人半妖而已,OK?那你的意思是說水底下那玩意至少兩千多年了?」葉若秋點了點頭,兩人又順著河流走,看到一座石橋。   「從這走嗎?」大明看碑上刻著幾句古文。   「碑上的大意是說須持驪珠者方能過橋,否則必招蛟攻擊。」葉若秋翻譯了一下。   「驪珠?找找看吧,我可不想和水面下的那個傢伙打。」大明又走到別處去,看看有沒有啥驪珠的蹤影。兩人四處找了一會,都沒看到像驪珠的東西。   「總不會是這種東西吧?」大明撿起地上的小圓石頭,笑著說。突然右側猛然有東西掃來,大明反射性的用劍鞘擋住。   「靠,連這東西也會動。」攻擊大明的是一座手持石劍的黑色兵馬俑。大明格開它的石劍,耳後風聲響起,大明低頭一避,後頭刺出的是一把黑色石槍。大明仔細一看,一大群黑色兵馬俑竟然群起圍攻自己,身手還十分敏捷。   大明沒時間去追究為啥石頭做的東西動作會那麼靈活,兩把長劍以從左右斬來,大明趕緊向後一躍,但在那還有一把石槍等著自己送上門去。大明格開槍尖。   等大明落地後,一連串的的攻擊接踵而來,大明根本沒空拔出長劍。這些黑兵馬俑的攻擊井然有序,就像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當一人後退時,另一個立刻補上,攻擊從不間斷,大明慢慢被包圍了起來。   面對前有數把石劍斬下,後有十來只石槍疾刺,大明一時慌了手腳,身陷險境。大明情急下,唯有向前撲倒臥倒在地上,避開被長槍穿成肉串的危機,同時翻過身來,想用長劍架住石劍的攻擊,只是幾把石劍各從不同的角度斬下,大明雖盡了全力格擋,但還是有兩把石劍沒擋住。大明只有將護身真氣發揮到極限,希望多少能有些作用。   就當石劍快要斬上大明的時候,一把長劍伸來擋住兩把石劍。是葉若秋即時出手。   「你還真是會惹麻煩啊。」   「每個人都這麼說。」大明苦笑了一下,一招鯉魚打挺,身子憑空翻起,雙腳踹開上方的數把石劍,在葉若秋的掩護之下,大明總算能退出戰圈爭取到喘息的機會,組起攻勢,大明拔出長劍,並大聲喊著。   「剛你們打的很爽是不是,現在換我了。」大明手上的長劍泛起銀藍色的光芒。因為大明和葉若秋的真氣性質不同,所以劍罡的顏色也不一樣。   「──」大明手上的長劍和一個黑兵馬俑的石劍互砍在一起,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大明的劍罡居然無法砍斷對方的石劍,只有在石劍上砍出一個大缺口。   「這些傢伙好硬啊。」大明邊說著,同時手上連砍數劍,劈斷一把石劍和石槍。   「這東西長久以來一直吸收著這裡的陰穢之氣,身體內的陰穢之氣已經物質化,用劍罡砍是行不通的。」   「那要用什麼方法?」大明閃過一打擊刺而來的石槍,反手一劍斬上黑兵馬俑,卻只在它身上留下一道微微的劍痕而已,沒多大的用處。   「可惡!」大明反身避開攻擊且躍上半空,左手拿著卡片正想招換慌獸出來幫助葉若秋。   「不可以招換式神,在這種陰穢之氣濃厚的環境下,一般式神會受不了發狂的。」   「那用『修羅』行嗎?那傢伙也是暗黑屬性,對靈體很有威力,就是上次在墳場砍人頭那隻。」   「我對你的式神瞭解不多,可是修羅要砍的進這些兵馬俑的身體才能對裡面的靈體造成傷害吧,何況這些兵馬俑是不是靈體都不知道。」   對啊,村正大概砍不了這些傢伙。那用夜叉,不行,那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這邊又沒有死人讓它操控。這時葉若秋拿出幾張符。用長劍串上,口裡唸唸有詞,手上長劍變的如同太陽一樣耀眼。黑兵馬俑似乎很懼怕這光芒,紛紛退後躲避。   「挖勒,你在演星際大戰喔,連光劍也用出來了。」   「這些東西的本質是陰穢之氣,那用能克制陰穢之氣的東西就可以對付它們。」   「那又是啥?」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葉若秋突然念起正氣歌來,同時手上長劍急舞成一團光球,將接近的黑兵馬俑絞成黑色粉末。   「浩然正氣,聽起來就是陰穢之氣的剋星。可是,問題是我不會啊。」大明說話的時候,三個持劍的黑兵馬俑和他對上。大明一劍劈出,對手舉劍擋住,另外兩個也揮劍砍下,不過砍的是大明的長劍。大明手上的長劍只是一般鋼鐵,經過一連串的戰鬥後,早已傷痕纍纍,加上承受不了大明的力量,終於崩一聲斷成兩截。   「靠,這我跟人家借的,賠給我。」大明生氣的說,同時左手獸化,五爪抓住其中一個黑兵馬俑的頭,整只龍爪爆出深藍色的光芒,將黑兵馬俑的頭捏成碎末。   大明順爪斬下兵馬俑持劍的手,撿起石劍來,寬厚巨大的石劍上也開始泛著深藍色的光芒。原本大明不想在葉若秋面前使用左手爪的,怕刺激到葉若秋。不過他被這些石頭人打出脾氣來,讓他快抓狂了。   左手龍爪,右手石劍,大明殺氣騰騰的衝入黑兵馬俑群中。一把石劍斬來,大明用左手爪直接抓住劍鋒,石劍對大明的左手一點傷害都沒有,反而被牢牢鎖住。接著大明用力一扯,將那黑兵馬俑扯上前,右手石劍從黑兵馬俑的跨下順手劃上一劍,將黑兵馬俑挑斬成兩半。   「別太囂張了,你們這些傢伙。」大明猜這些石頭怪物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因為又一把長槍刺到他眼前來,大明又伸出左爪直接來阻擋。石槍尖碰到大明的掌心後就停下來了,一點也刺不進去。大明別說受傷,就連掌心上連一絲絲痕跡也沒留下。   大明剛擋住長槍兵,後頭又兩個石劍兵揮劍偷襲。大明還來不及反應,左臂上的兩根長角開始急速增長,就像牛角一樣轉了一個弧度,在大明身後形成兩隻巨大的彎角護盾,擋下兩個劍兵的攻擊。   對於這突然發生的事情,大明也嚇了一跳,但馬上回復過來。左爪握住石槍,連人帶槍轉身一甩,砸向兩個石劍兵,三個黑兵馬俑一起撞成滿地的碎石塊。   「不會吧,我的左手到底還會變出成什麼東西呢?唉──」大明擔憂的自言自語,右手順便將幾個來犯的黑兵馬俑砍成數十段。   戰況進行到此,差不多也快告一段落了。幾十個黑色兵馬俑在兩人的摧殘下,變成了一堆堆的石塊渣。大明用左手爪把最後一尊兵馬俑撕裂開來後,開始環顧四周,看看還有沒有沒注意到的漏網之魚。   卻不期然的對上葉若秋的冷漠雙眼,大明對這個眼神很熟了,這是葉若秋抓狂砍人的前兆,大明趕緊將左手恢復成原樣,葉若秋的眼神這時才恢復幾分溫暖。大明是不知道葉若秋的過去啦,不過每當葉若秋看到妖魔時,眼神都好像變成另一個人,殘忍且無情,每次開打都是不死不休,大明可不想惹上這種人。   「現在要怎麼辦。繼續在這找那啥驪珠呢?或者離開這去找血焰的人?」大明把石劍插在地上,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後,大明也不知道現在該幹嘛。葉若秋只是無言的朝陵墓走去。   她又想幹嘛,大明好奇的看葉若秋到底在搞啥花樣。只見葉若秋漫步走過石橋,一點事都沒有,大明這時才看到她手上拿著一顆黃澄澄,約有雞蛋大小的的珠子。   「你從哪找到的?」   「兵馬俑的身體裡。」葉若秋說完,將手上的驪珠丟給大明,大明也拖著石劍走過石橋。天知道還有沒有怪物會突然衝出來,有武器防身會比較好一點,而且大明盡量不想使用龍爪手,所以只好拖著沉重的石劍到處跑了。   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外面的魔物是小嘍嘍,剛剛的黑兵馬俑是中頭目,水面下的那條東西是隱藏魔王。那照這樣發展下去,那搞不好等一下最終大魔王就是秦始皇也不一定。   想到這大明就開始傻笑,和秦始皇幹架?有沒有搞錯。   中央的陵墓並沒有繁雜華麗的雕飾,在石碑後就是個石室,兩人看著石室門上的門環,兩人互相點點頭後,各拉一邊的石環,沉重的磨擦聲音在這密閉的空間響起,拉開石門後,眼前出現的是一道往下延伸的階梯,葉若秋率先走進去,大明扛著石劍在後頭跟著。   石室裡的空氣相當沉悶,也許是這兩千年來都沒被打開過的吧。兩人都不敢大意,看過   蛟和黑色兵馬俑後,對於這個到處充滿神秘感的石室可不敢小看。   也不知過了多久,總算是走完這沉長的階梯,在兩人眼前出現的,是一條寬大的走廊,高寬都是六公尺見方。外表看來雖平凡無奇,但大明總感到不對勁,太平凡了。整條走廊四面都是平滑的石材鋪成,連一絲突起或凹陷的地方都沒有,平凡的令人害怕。   「等一下。」大明攔住葉若秋想走的步伐。   「電影裡的古墓裡不是都有很多機關嗎?例如牆壁會射出飛箭、天花板會壓下來、地面會突然塌陷,或者信道另一頭滾來一顆大石頭等等的這些?」   「那是你電影看太多了。」葉若秋毫不理會大明的疑慮,舉步就走,大明只好跟上。兩人走了一會兒,什麼事都沒發生。   「你看,這不是沒事。」葉若秋冷笑著。   「那就好。」大明剛說完,一隻短箭擦過大明的鼻端,上下左右的牆壁上突然冒出無數的小孔,射出一連串的箭雨,連可閃避的空隙都沒有。   「操,我還真的猜對了。」大明狂吼一聲,身上藍芒暴漲,護身真氣開到最強極限,在大明周圍形成一個藍色圓球體,將箭雨格擋在外。葉若秋也拿出符築起結界,來防禦箭雨。箭雨射了好一陣子才停下,兩人附近的地面上都堆滿了細短的箭只,好像是用石頭做的。   「好老套的陷阱。」葉若秋拍拍衣服上的灰塵。   「不過很有效吧,別忘了,這是兩千年前的機關。兩千年前能做到這樣就已經很了不起。」要不是兩個人都強的不像樣,還真的躲不過去說,大明在心底想著,並且對葉若秋月來越好奇了。   她那身不亞於目前自己的力量怎麼來的,自己是吃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的成果,那她呢?用練的嘛,不可能,就算是天生奇才,從娘胎裡練起也練不到那麼強的境界,而且大明看葉若秋才二十歲上下。難道她也像自己一樣有什麼奇遇,大明納悶的想著,不過葉若秋不說,大明想破頭也不會知道。兩人又走了一陣子,突然前後各落下一道石門。   「現在又是什麼情形?」葉若秋戒備著問。   「依照電影情節來看,當前後的通路被封死後,天花板就會開始下降,戲裡不都是這樣演的嘛。」大明回想著看過的電影說。空中開始飄下灰塵,並且傳出轟隆的低沉聲,兩人抬頭一看,天花板正慢慢的下降。   「我就知道。」大明拍著手說,他又猜對了吧。   「現在可不是高興的時候,想辦法離開比較要緊。那請問一下,電影裡遇到這情形都是怎樣逃生的?」   「還不都是在最危險的關鍵時刻,主角們都會『即時』的發現逃生的地方,可能是條地道,也可能是個密門。」大明說完後,兩人在這四周開始拍打尋找著。   「我可找不到這類東西?」葉若秋質疑的問,她找了半天可找不到類似大明說的地方。天花板正慢慢的壓下,兩人還有心情在亂哈拉。   「那就自己做一個啊。」大明隨口說著,雙手握緊石劍,劍身上立刻佈滿深藍色的劍罡,而且顏色正不斷的加深著,幾乎快變成墨藍色。大明正不停的將真氣壓縮在石劍上,這他以前做過,如果高密度的濃縮真氣碰到外力時,會突然爆開,就像爆炸一樣。   「阿明神劍第一式」大明為自己自創的招式隨便取了一個名字,同時將石劍平舉,腳下氣力一發,就好像腳底有抹油一樣,雙腳不離地的向石門平滑而去,並且不斷的加速,有如身後裝著一具噴射引擎般,身影有如子彈列車向前衝。   「去吧!我的愛。」隨著大明大喝,石劍高舉成四十五度角斜斬而下。轟的一聲,整面石門直接化成粉沫,連一點石渣渣都沒有。   「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葉若秋慢慢的走出石門,這時天花板才下降還不到二分之一的高度。   「那我們要怎麼回去?」大明指著正慢慢下降的天花板。   「你在用剛才那招挖條路出來不就得了。」   「那麼長,我可沒辦法。」大明搖搖頭,這長度至少有三十公尺。   「多挖幾次就行,就當練習好了。」葉若秋看著石門的厚度。好傢伙,一劍輕易地將五公尺厚的石門化成粉末,自己是不是太小看他了,這小子進步的令人訝異。葉若秋看著大明,自己是不是該趁大明力量尚未成熟時將他處理掉。   「那我會累死。」大明抱怨著說。   「改天可以介紹你去作隧道工程,那簡直是你的天職。」葉若秋決定目前先不動手,觀察一陣子在說。   「哇勒……」   「看你剛剛說的頭頭是道,我問你,那你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機關嗎?」   「就是看不出來才傷腦筋,電影裡都是去碰觸到啥燭台啊、踩到機關這一類的,你告訴我,眼前你能分辨出眼前不同的地方嘛。」大明指著前方的走廊。葉若秋看了一會,搖頭表示看不出來。   「這就對了,這裡四面完全找不到異常的地方,就是這樣才恐怖,剛那兩個機關是如何觸發的我們也不知道,殺人於無形,好厲害的設計。」   「那意思是說,只有自己多加小心了。」   「也只有這樣。」   「那走吧,既然無法防範,不如大步前進,站在原地發呆一點幫助也沒有。」葉若秋很坦然的邁開步伐,大明想想也對,在原地踏步是做不出些啥的。   走著走著,一路上竟然沒在發生任何意外,兩人不知不覺的走了快一公里了。   「這走廊裡到底有完沒完啊,這根本就不是人類蓋的出來的,這建築複雜的程度已經遠遠超過金字塔了。」大明有點受不了,開始在碎碎念。   「別叫了,你看,前面有個彎道,大概快到目的地了吧。」葉若秋用劍指著前面。   「你肚子餓了嘛?」葉若秋看著大明問。   「有點啦,怎麼了。」大明這時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吃午餐,難道葉若秋要在這野餐嘛。   「那請控制你的肚子不要發出那種奇怪的聲音。」   「哪有,我還以為是你。」兩人面面相覷,不是他們倆那是誰。而且咕嚕咕嚕的聲音越來越大,地面也慢慢出現震動感。   「你剛說的陷阱還有哪些」葉若秋好像想到什麼。   「地面塌陷和滾石……陷阱!」大明說到滾石兩個字時也明白了葉若秋的意思。像是再回應大名的話一樣,前面轉角處馬上滾來一顆大石頭,將信道塞的滿滿的。   「老天啊,你到底整完我了沒?」大明開始問候老天爺它全家,包括它的祖宗十八代。   「有時間罵髒話還不如想想看如何應付眼前的麻煩。」   「你有辦法?」大明滿懷期望的看著葉若秋,這婆娘會很多稀奇古怪的法術,說不定她有辦法。   「沒有。」葉若秋直接了當的說。   「那怎麼辦?」大明臉都垮下來了。   「跑啊,笨。」葉若秋轉頭就跑,大明也忙拔腿飛奔,還邊跑邊問。   「你不是會很多法術嗎?我看漫畫裡魔法師不都是揮一揮手後,就能用出足以毀天滅地的魔法,轉眼將敵人秒殺,或將整座山給剷平。」   「你搞清楚,那是漫畫好不好,如果我會的話早用了,何必轉頭跑。倒是你,你剛那一劍不是很強嗎?怎麼不用出來?」   「拜託,那招要蓄力很久,搞不好我還沒用出來就被壓扁了。」大明在腦裡想著,這招的威力是很強,不過時間太久,看來要改進的地方還多著呢。葉若秋突然停下腳步,大明也一同停下來。   「又怎麼了?」大明滿腦在想如何改進劍法,沒看見前頭的狀況。   「前面。」大明依言看去,只看到他們剛走來的長廊地面,已經從那一頭開始塌陷,慢慢的向兩人所在的地方蔓延過來。   「莫非老天爺已經耍夠我,準備要讓我葛屁了嗎?」大明暗歎,腦裡飛快的盤算著可能脫困的各種方法。   這時地面塌陷到兩人身前就停了下來,兩人看著眼前的地洞,深邃的好像沒有盡頭一樣,完全看不到底,連掉下去的地板都無聲無息的,一點回音都沒有傳回來。   「好深啊。」大明感歎的說,掉下去的話搞不好能直達地球中心。   「來了。」看著逼近的滾石,葉若秋將劍罡發揮到最大,準備硬拚。   「等一下,我還有辦法。」大明將手上的石劍當成標槍一樣用力射出,整把石劍插入遠處天花板上的石壁,只剩劍柄露在外頭,大明馬上甩出骨鏈纏上劍柄。   「走了!」大明縱身一跳,葉若秋也拉住骨鏈跨步一躍,兩人就像泰山一樣蕩在半空中,只差沒有鬼吼鬼叫。只差一瞬之間,滾石也跟在兩人後頭滾落到無底深淵中。   「好險。」死裡逃生大感覺讓大明忍不住喘了一口氣。只是葉若秋一臉漠然,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優雅的站在大明的肩膀上。當兩人在再回到走廊上來時,大明雙手拉著骨鏈,用力一扯,將石劍給回收。   這次大明學乖了,預先將石劍蓄滿真氣,如果再遇上滾石時,就不用擔心,一劍就給它好看。不過大明的這個舉動並沒有派上用場,當走過彎道不久後,道路開始向上起伏,又一座石門出現在兩人眼前。大明在這條信道憋了滿肚子的氣,這時看到盡頭到了,二話不說,舉起手上蓄滿真氣的石劍,用力一劈,將石門轟成粉末,光芒從門後爆出,讓一直習慣黑暗的兩人一時睜不開眼。   「傑克,這真是太神奇了。」   在看清了門後的東西時,大明一時傻了,腦子裡只有這一句話。如果剛剛黑兵馬俑所在的巨大石室稱為壯觀的話。那眼前的景象又該如何形容,大明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了。   雖然也是個地下洞穴,但一眼望去,似乎是無邊無際的樣子,大的讓人難以想像。天頂上的岩石正散發著強烈的光源,就像太陽一樣,照耀著洞窟。裡頭有花有樹有草,不過全都是石頭做的,但從精細的程度看來很難去想像這是石頭。兩人都沒去看那些東西,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正中央。 第三章 秦始皇   巨大的宮殿不但佔地廣大,而且完全用黑石所砌成,氣勢磅礡,而且四周還有兩重城牆守護,傲然的聳立在中央,令人心生畏懼,不敢侵犯。   大明兩人現在出現的地方是在一旁的穴壁上,有條小路向下蜿蜒,朝宮殿的方向而去。兩人順著小路一直往下走,沿路上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植物和花卉,只不過都是石頭做的。   大明蹲下來撫摸著一朵牡丹花,入手的冷硬觸感讓他越來越疑惑。這東西精細的程度就和真正的花朵一樣,還有這整個地方,這可不像是人類所能製造出來。   「我該帶照相機來的。」大明感到好可惜。眼前這宮殿可以說是地球上最偉大的建築,以後大概沒機會能在看到。要是有照相機的話,至少還可以拍張照片留念說。   碰──遠處的山壁突然爆炸開來。   「有人!」葉若秋趕緊拉著大明閃避到暗處。在遠處塵煙瀰漫的地方正有一小隊人從穴壁裡走出來,看了看四周後,迅速往巨石宮殿的方向走去。   那些人身穿紅袍。大明和葉若秋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血焰的人沒錯,看來到達巨石宮殿的信道可不只一條。   「那現在怎麼辦,直接衝出去找他們算帳嗎?」大明數了數了血焰的人馬,共有二十來個人。不過憑他們要解決這些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再看看吧,我想知道他們花費這麼多心力,到底在搞什麼鬼。」葉若秋想了一下,在還沒搞清楚血焰的動機前,還是別出手,先找出問題的原因在說。不然解決了這一批,誰知道血焰還會不會派另一批人來。   「會不會是在尋寶,聽說秦始皇的陪葬品很多寶物。從這宮殿外的規模來看,搞不好裡面還鑲金鍍銀的。」說到這大明就有興趣了。雖然現在大明自己很有錢,但那尋寶的感覺還是讓大明心頭雀雀欲動。   「去看看就知道。快點,血焰的人開始移動了。」葉若秋說完後快速的在陰暗的地方行走著,完全不被血焰的人所察覺。大明扛起石劍,也快步跟了上去。   大明看那些血焰的人身上大包小包的,但飛奔起來速度仍十分快速,眼前這些血焰的人身手都不弱。看來經過一連串機關石人的折磨後,能殘存下來的人都很有實力。不過比起自己和葉若秋,那又是天壤之別了。   血焰的人跑到城門下就停下來了。城門緊閉,城牆又高達數十公尺,看來可不好過。如果是大明的話,可以將石劍插在城牆上當施力點,兩三下就躍過去了,不然直接用骨鏈綁住城牆頂端上去也行。只是,血焰的人會用什麼方法過去呢?大明可感到好奇了。他也想趁機看看血焰的人到底憑什麼實力撐到這。   血焰裡的其中一人解下背後的袋子,拿出一根圓筒狀的東西。   「靠,火箭筒!不會吧。」大明驚訝的說著。血焰的人還真是現代化啊,不像他們倆還拿著劍跟別人拼。   那人手持火箭筒,半跪在地上,朝城門發射。射出的火箭撞上石門後爆開,然而有別一般爆炸是產生的火焰,那玩意是爆出金色的光芒。轟然巨響後,城門被轟出個大洞。   「那武器有古怪,剛爆開的光芒和我剛所用的正氣符法的光芒性質一樣。」葉若秋觀察的很仔細,且說:「能將道術和現代科技結合運用,血焰的人果然不簡單。」   城門被炸開後,血焰的人馬上一擁而進。   「我們也走吧。」   「等一下,你看。」兩人剛要起身跟上,卻看見情況又發生變化。   血焰的人剛進去不久後馬上又匆忙的跑了出來。後頭還跟著一大堆黑兵馬俑,好像螞蟻群一樣。血焰的人身上的袋子,每個人拿出兩把步槍,子彈上膛後就開始瘋狂掃射。   黑兵馬俑遇上血焰的特製子彈後,身體紛紛爆裂開來。雖然血焰的人擁有絕對優勢的武器,但黑兵馬俑似乎是無窮盡的從城門後湧出,殺也殺不完。一個子彈掃射完還來不及裝填的血焰人,馬上被蜂擁而至的黑兵馬俑斬成肉醬。   數輛由雙石馬所拉的石戰車從城門裡竄出來。每台車上還站著三個黑兵馬俑,一個駕車,兩個手持石槍。血焰似乎沒想到對方來這套,且石戰車的速度太快。一時間血焰措手不及,又被捅穿了兩、三個人。   石戰車太龐大,機關鎗的子彈很難遏止。就算將石人石馬打成蜂窩,但失控的戰車四處亂跑顯得更危險。有些紅袍人見狀,又解下別的袋子,拿出散彈鎗(阿諾常在拿的那種)。一發就將石人石馬打成碎片。   「還真是火力齊全啊。」大明好想弄一把來玩玩看,說不定連手榴彈也有,「趁血焰的人在這陪石頭人玩的時候,我們從一旁先偷偷溜進去搜查裡面。犯不著和這些石人硬碰硬。」   「嗯。」葉若秋也同意大明的看法。看樣子血焰的人要在這打很久,她不想在這浪費時間。兩人悄悄的翻上城牆,朝下一看才嚇了一跳。雙重城牆之間的空間裡,排滿了黑兵馬俑,數量多到讓大明數不出來。   「哇靠,好多伏兵,還好有血焰的那些人開路。不然遇上那麼多,要打到什麼時候啊。」大明用骨鏈綁上石劍,用力的擲向另一端的城牆,架成空橋通行。   城牆內部呈現的又是另一種景象,沒有看到什麼守衛,到處是井井有序的石花石樹,眼前出現的大小房舍和樓閣讓人看的眼花撩亂。也許是城牆太厚了吧,外面的爭鬥聲一點也傳不進到裡面。   「從哪找起?」大明看的是一頭霧水。又沒有個明確的目標,難道要一間一間的找起嗎?   「從大殿先看起。」地上一條筆直的石板道路朝到宮殿門外,兩人沿石板路走去,步上台階,推開宮殿的大門。應該是古代帝王早朝的地方吧,整座殿內氣芬好肅穆。不過兩人看了看,到沒看到啥麼可疑的東西。   「這裡。」大明招了招手,指著大殿旁的小信道。   信道外是條走廊,順著走廊又經過一到石牆後,兩人到達一處有著許多房間的建築物面前,只是搜光了裡面也沒有什麼直得注意的狀況或東西,都是一些石製的日常用品。連棉被枕頭都是石頭做的   大明坐在一處涼亭上休息著,涼亭建築在湖面上。和一般庭園景觀一樣,這裡也有人工湖和假山。湖岸還有石楊柳輕拂水面,風景十分的秀麗壯觀。   「這裡面連一個石頭人的影子都沒有,分明是座空城。晃了老半天,一點收穫都沒有。」大明大失所望,本以為能找到很多寶物,可是這宮殿內看來看去就只有石製物品,根本沒有寶藏。葉若秋還在四處搜尋著,所以沒有聽到大明的抱怨聲。   「嗚──」什麼聲音,突然響起的哭泣聲讓大明戒備的看著四周,難道又有什麼魔物嗎?不過看了半天都沒有魔物的影子出現。好一會兒大明才找出聲音的來源,原來是他身上的手機在響。   大明手機的號碼只有詩函和千代、老孝等人才知道,不過她們很少打電話給大明,所以大明不太習慣他手機的聲音。而且他手機的鈴聲就像鬼在哭一樣,難怪他會被嚇一跳。真不知道當初是誰給他設定這個鈴聲的。   「不會吧,這鬼地方也能通話。」大明看著手機說:「哇,收訊還滿格勒。」   「哪位。」大明接起電話問。   「我啦,死阿明。」阿德笑罵的聲音傳出來。   「發生什麼事,幹嘛打電話給我。」   「還問我什麼事,天都黑了你還沒回來,老師都來問過好幾次了。雖然你老婆真的很漂亮,不過,你也稍微節制一點吧。」阿德在電話那頭笑了好淫賤,大概又想歪到哪裡去了吧。   「去,我可不是像你一樣。正好,你幫我跟老師說一聲,我今天大概回不去,理由你幫我編好。」天黑了啊,大明才知道自己已經進來那麼久了。   「又發生什麼事?」阿德聽完大明的話後,語氣又變的沉重。   「沒有啦,只是一點小麻煩。」   「需要幫忙嗎?是不是早上的那票痞子。」阿德開始摩拳擦掌了。   「不是,比那個嚴重多了。放心,我還能自己處理,不過我大概會消失幾天吧。」   「你在哪?我去找你。」   「那你恐怕來不了喔,這地方不好找。」   「我就不信世界上有什麼到不了的地方,就算是北極我也能包飛機去,你就只管說好了。」   「話可別說的太滿喔,這一個地方兩千年來未曾有人類到達過。秦始皇陵,怎樣。」   「有沒有那麼誇張。」阿德戲謔的說,他顯然一點都不相信。不過這是正常的,會信才有鬼。如果昨天以前有人告訴他曾文水庫底下有個秦皇陵,大明也會當那人是瘋子。但打從今天後,大明深深的為自己的無知懺悔。這世界還有很多尚未解開的謎題啊。   「好了,回去在說吧。」   「記得帶點紀念品回來,我要兵馬俑。」   「是、是。」大明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然後掛上電話。既然外面能打進來,他也能打出去吧。還是通知詩函她們一聲,讓她們先回去好了,反正也不知道要在這呆多久。   「詩函、詩函……哇──」正當大明用手機找著林詩函手機號碼的時後。一雙突然出現,漆黑深沉的眼珠讓大明嚇了一大跳。   一個年約十歲的小男生站在大明身前,眼睛睜的大大,滿臉好奇的看著大明手上的手機。小男生唇紅齒白,十足的小帥哥樣。而且身上的服裝雖然華麗,但樣式很古老。   「你好。」大明搖搖手打了聲招呼。   「你好。」那男孩也怯生生的回應著。大明覺著小男孩的說話腔調好奇怪,不過他還聽的懂。   「這東西為什麼會發出聲音?裡頭有住人嗎?」小男孩疑惑的問了很多問題。   「這叫行動電話,是現代人和人用來溝通的東西,像這樣按幾個扭就可以了。」大明大約解釋了一下,然後撥電話給林詩函。   「阿明,你現在怎樣,沒事吧。」才一接通,林詩函著急的聲音就傳來。   「我沒事,我只是要跟你說一下,我看我今天是回不去了,你就早點回去營地,別再待在那麻煩人家。」   「可是──」林詩函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又換了另一個人,是葉驊。   「小兄弟,葉護法在那嗎?」葉驊的聲音好慌忙。   「她還在四處逛。等等,她來了,我叫她聽。」大明說完後舉手喊著,「葉大姊頭,你家的葉驊找你。」   葉若秋瞪了大明一眼,然後才接過電話說:「什麼事?」   「葉護法,家主已經有裁決下來了,請您盡快退出魔窟。」   「那老頭決定怎麼做。」   「家主原本決定封閉魔窟,不過當他聽到你私闖入魔窟時,家主大發雷霆,現在已在趕來現場的途中,而且已經集結一批好手準備隨時進去救援。」   「不用了,裡面的情形可不是你們能應付的。你們進來只是送死而已,不要到時候添加我的麻煩。」   「那也請您趕緊退出來吧。」   「我自有分寸。我已經找到那些闖進來的人了,等調查完後我自然會回去。」說完葉若秋就關上電話。   「好神奇喔。」那男孩滿臉興致勃勃的說。   「這小鬼從哪來的。」葉若秋仔細的打量小男孩。   「ㄚ知,這小男生是憑空冒出來的。你叫什麼名字?你爸媽呢?」   「我是偷偷跑出來玩的,我叫……」   「桑兒──我說過多次了,外面很危險,叫你不要亂跑你就是不聽」   小男孩還沒說完,一個美貌的宮裝婦人已經走了過來,還邊走邊喊著。一進到涼亭時才看到大明和葉若秋,登時一楞。   「你們是……人嗎?」對於宮裝美婦的問題,大明點了點頭。   「真的是人,我們已經好久沒有看過活人了。」宮裝美婦一臉激動的樣子,「請跟我來,大王會很高興的,從來沒有人來這拜訪過。」說完後牽著小男孩的手就走。   大王。大明和葉若秋大概猜到是哪個人了。而且眼前的這對母子身影都有點透明,看來兩個都不是活人。應該說是……鬼。   「這是鬼嗎?不太像。」   「正確來說是鬼仙。當鬼魂修行夠久的話,也是能得道的。不過在這種環境下,我倒是比較相信他們已經魔化成怪物。」葉若秋說到這,眼裡寒光大盛。大明知道這婆娘又動了殺機,每次牽扯到妖魔鬼怪她就會失控。   「冷靜一下,事情查清在說。那還要跟去嗎?」   「嗯。反正我們也找不到線索,說不定他們知道血焰的人到底在找些什麼。」   大明:「那就走吧。看看秦始皇長什麼樣也好。」   大明和葉若秋一陣商量後,決定前去看看。在母子倆的帶領下,兩人來到湖心的石碑旁。   「糟糕。」宮裝美婦看著石碑傷腦筋的說。   大明:「怎麼啦?」   「兩位都知道吧,我們母子倆不是活人,而是沒有形體的鬼魂。」   「嗯,那又怎樣。」   「因為在此,所以我們出入的方式和一般人不同。有點……可能會嚇到兩位。」宮裝美婦笑的好尷尬。   「會穿牆嗎?這沒啥關係,反正我們也不是一般人,這種奇奇怪怪的事看多了,你就別在意。那依你的意思來說,真正的陵墓就在這石碑下。」大明大約猜到了婦人的意思,原來整座巨石宮殿也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是的,我們這些鬼魂自然可以來去自如。不過像兩位的話,必須要打開這石碑才能通行。」   「那要怎麼打開?」有主人在前面,大明不好意思動手將石碑給拆了。畢竟不管怎麼說,他們只是闖到別人家裡大肆破壞的侵略者罷了。   「要有驪珠才行,那是所有機關的唯一的鑰匙。此外就沒其它方法。」婦人指著石碑上的一個小洞,大好剛好和驪珠吻合。   「我有,」大明拿出那顆珠子給婦人看,「就是這玩意對吧?」   「這是驪珠沒錯,兩位是從哪拿到的。因為時間過了太久,我也忘了當初是將驪珠放在哪了。」   「喔,這你就別管那麼多,反正找到就好。」大明搔搔頭髮,總不能說他將那些黑兵馬俑全給砸了吧。   宮裝美婦:「那請將驪珠放到石洞裡去吧。」大明依言將驪珠放進洞裡。只見碑上的文字發出一陣光芒後,石碑悄悄地往後移,露出一條信道。   「請把驪珠取下,跟我來。」婦人說完後,牽著小男孩走下去。大明取下驪珠後和葉若秋也一同走進去,進去不久後,石碑又緩緩闔上。   看著眼前的信道,大明又開始頭皮發麻。這信道和他們剛剛走過的走廊一模一樣,大明保證這地方也有很多機關。而且越接近陵墓,機關一定更凶險。   「因為這有很多陷阱機關,所以請把這石板翻開,將驪珠放進去。」大明翻開牆壁上石板,要不是有人指點,他還真找不到。   石板後有一個半圓的基座,大明將驪珠放大那基座上後,基座開始下沉到完全看不見,這時上方又降下一個基座,上頭還有一顆驪珠。   「這樣機關就不會再觸發了,請往這邊走。而且請記的將那顆驪珠帶著喔,兩位離開時會用到。」   「哇勒,有那麼先進的設備也不早說。」大明相信剛那信道一定也有類似的機關,那他們幹嘛像猴子一樣在走廊上跑來跑去的,而且還掉在半空中。   這條信道比剛剛的走廊要短很多,不一會就到了一座石門前。門前也有兩尊石人,不過不是一般的兵馬俑,而是將軍俑,看來就比一般的兵馬俑難對付。兩座將軍俑看到大明兩人紛紛拔出劍鞘中的石劍,殺氣騰騰。   「退下,不許對客人這麼無禮。」宮裝美婦怒喝道,又轉過頭來向兩人道歉:「很對不起,因為沒有外人來過,所以他們的反應大了點。」   將軍俑收起石劍,恭敬的向一行人行禮後,拉開了石門。門後也有一個巨大的石穴,在中央的是一間大小比較正常的房舍,應該說是祠堂比較適合。四周都是庭院,有小河、山坡等等,上頭也掛著一顆類似太陽的發光物體。   「倒轉陰陽,逆天而行。好厲害的風水格局。」葉若秋的話裡滿是讚歎聲。大明聽這地方好像和風水數術扯上關係,不過他對這些不懂,也就沒多問。但大明進來這之後,也感到剛才心頭上的暴躁感全消失。看來和這地方也有關。   幾個坐在樹下說話的女孩子都轉過頭來,好奇的打量大明兩人。這是她們第一次看到陵墓以外的人。看到眼前的人都身穿古裝,大明兩個現代人反而顯的特別奇怪。   「這裡。」宮裝美婦招了招手。領著兩人來到小河旁,河旁正有一個人影在垂釣。大明很好奇,釣上來的會是石頭魚還是怪物。   「大王,有客人來訪喔。」   「這地方會有什麼人來啊,你是不是又在作夢了?」那人影笑著說,顯然不將宮裝美婦的話聽在耳裡,一直盯著手上的魚竿。   「唉啊,大王,你就看一下嘛。」宮裝美婦使出纏字絕,開始粘在那人影身上死纏濫打不放,那小男孩也上去湊上一腳,三個人是擠成一團,玩的不亦樂乎。大明是看的目瞪口呆的。   「饒了我吧。」那人不敵母子倆聯手,開始求饒,這時母子倆才滿意的收手。那人影站了起來,並轉過身來。   大明這時才看清那人的樣貌。那人體型很魁武,且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光這樣就很氣勢凌人。不過這時他正一手抱著小男孩,剛毅嚴肅的臉上儘是溺愛的表情,一點也感覺不到威嚴。   這、這就是秦始皇嗎?大明在心底打下一個好大的問號。那人看到大明和葉若秋顯然嚇了一跳,但很快回復過來,放下小男孩後整理了一下衣衫。整個人氣質忽然改變,就像一座高聳的山嶽立在兩人眼前一樣,沉穩且宏偉。   「兩位是?能通過層層阻礙來到這,想必兩位絕非常人,那到這來不知又為了什麼?」那男人身上發出的霸氣一時讓大明喘不過氣來,真不愧是歷史有名的王者。   「……這個嗎,我說是意外你信不信,我們也是誤打誤撞找到這的,並沒有什麼目的。」大明實話實說,只不過不知道對方相不相信。   「是嗎?那就算了,」那男人收起全身的氣勢,很隨和的說:「遠來是客,我們也很久沒遇上外邊的人。坐吧。」那男子隨手一揮,指向一旁的石桌石椅。雖然沒有之前的霸氣,但口氣裡有種讓人不得不聽從的感覺。   「抱歉,因為我們沒有吃東西的習慣,只有茶水能招待兩位。」宮裝美婦馬上遞來兩個杯子。喔,還黃金打的,不過大明看這水黑的像墨水一樣,也不知道能不能喝。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大明很想確定眼前的人究儘是不是秦始皇。   「嗯,我叫……我叫啥,應該不是姓大名王吧。」眼前的男子也被搞混了,這段歲月裡只聽到別人稱呼他大王,真名倒忘了。宮裝美婦在男子耳旁咬耳朵說話。   「對,我想起來了。在下姓贏名政,乃大秦之帝王。嗯,沒錯。呵呵──」男子笑的好開心,好像做了一件啥不得了的大事一樣。   果然,眼前的人果然是秦始皇。不過,怎麼看來有點秀逗秀逗。大明轉眼又想到,任何一個人(或鬼)在這地方住上兩千年,沒毛病也會生出毛病來。   「那,你們是否能告訴我,我已經死多久了。」秦始皇問了一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快兩千年了吧。」   「兩千年,還真是一段長久的日子啊。那大秦還在嗎?」   「早滅亡了,當陛下逝去不久後,秦朝也就倒台。」在秦始皇面前,大明說話時不知不覺中加上敬語。   秦始皇:「是嗎。」大明看秦始皇眼裡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他是真的不在意。   「陛下覺得惋惜嗎?」   「不,世代盛衰交替,並沒有所謂的千秋萬載,我並不會去在意那個。且老實說,要不是你們,我也早忘了誰是贏政。在這裡,身份和地位沒有意義。」   「那陛下又何故要修築這個地下宮殿呢?我看這裡的規模,可不是人力所能做成的。」   「哈哈──說穿了還是個貪字。我當初為求長生不老,令人驅使鬼神,在這海外仙山蓋了這座宮殿。結果還真的以另一種形式活了下來了,某方面來說,我現在還真的是長生不老啊。哈哈──」秦始皇的笑聲聽起來有些黯然、有些無奈,「兩千年啊──我足足在這鬼地方困兩千年,一步也不能離開,這就是所謂長生不老的真相。」   大明無話可說。一代帝王的下場是被囚禁墓穴兩千年,生無路,死無門。梟雄的末路是狗雄,人生至此,情何以堪。   「嗚──」大明那鬼哭的手機鈴聲又再響起,現場的人紛紛戒備起來,氣氛一時變的很沉重。   「那來魔物敢在這放肆撒野。」秦始皇站了起來,全身上下再度發出驚人的氣勢。靠,又是誰在這時候打電話來攪局。 第四章 食妖蟲   「抱歉抱歉,是我的手機在響。」大明趕緊向在場的人道歉,拿出手機給他們看,證明並不是什麼魔物。並順手接起電話:「又是誰找我。有話快說,有屁就放。快點,我很忙。」   「阿明,你現在在忙什麼?」林詩函的聲音響起。   「和秦始皇喝下午茶啦。你現在在哪,回去了沒?」   「厚!和秦始皇喝茶也不叫我。」林詩函的大小姐脾氣開始發作。一點也不懷疑大明的話是真是假。   「我拜託你別又來這套,現在不是你耍脾氣的時候好嗎?怎樣,現在又有什麼事找我。」   「剛有幾個穿紅袍的人從洞窟裡跑出來,已經被葉家的人抓住,而且問出了一點消息,我想你應該會想知道。」   「什麼消息?」   「這些人只是在中途就逃跑的下級幹部,所以知道的不多。並不知道他們這次要找的東西是什麼,只知道上層的人給那找尋中的東西取了一個代號。」   「是啥?」   「卑劣者。」   「好奇怪的名字,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有沒有什麼消息?」   「沒有了。如果在有什麼新的消息的話,我會再聯絡你。」   「等等!我不是叫你回去嗎?在那很危險的。」   「不要。反正有千代三人在這陪我,我會一直等到你出來的。」林詩函說完後就掛上電話。   「怎麼,有什麼事?」葉若秋看大明一臉沉思,似乎在想什麼。   「剛剛詩函打電話來,你們的人在洞窟外抓到幾個脫隊的血焰人。聽那些人說,他們在找一個叫『卑劣者』的東西,不過我想不出來是什麼意思。是東西呢?還是魔物的名字?」   「卑劣者……」葉若秋也想不出來卑劣者會是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說話,裡頭有人在麼?」不只秦始皇這樣問,所有人也都好奇的看著大明手上的電話。   「這叫手機,也叫行動電話。兩千年後的科技產品,能用來和別人溝通。不管人在天涯海角,一通電話就能找到,方便的很。」   「看來外面的世界真的變化很大,居然用這樣的小東西來溝通消息。」   「還好啦,手機算是一般必備的生活用具罷了。像現在人們都進步到能在天空飛行,要去哪只要坐飛機很快就到。」   「真的!」秦始皇看來一臉難以致信的樣子。   「嗯,現在的世界已經進步到你們難以想像的情況。連月亮也上去過了,現在的人還正在研究天上的星星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   大明的一翻話讓秦始皇是聽的啞口無言,久久不能自語。   「吱──」一隻毛茸茸的東西不知從哪出現跳到大明身上,體型大小看起很像松鼠,有著卷卷的大尾巴。不過毛色是火紅色,背上有黑色條紋,鼻頭上有一根小角,很可愛。   「火尾,不可以這樣。」小男孩連忙阻止。   「這是你的寵物嗎?」大明舉起左手,火尾馬上靈活的爬上左手頂端,溫馴的坐著。大明用右手輕撫著火尾身上的紅毛。   「大哥哥,你好厲害喔。火尾從不喜歡人摸它,除了我以外,誰要摸它都會被咬。」小男孩崇拜的說。   「這從哪來的。」對於小男孩的讚歎,大明只是微微一笑,手上這只東西給他好熟的感覺,那是一種打從內心發起的熟悉感。就像,就像是「疾風」等荒獸們給他的感覺。   「我也忘了。」小男孩搔著頭說:「很久以前我在附近玩的時候發現的,然後火尾就一直和我們在一起。」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大明問小男孩,他現在還不知道小男孩叫什麼。   「贏桑,爹娘都叫我桑兒。大哥哥叫我小桑就可以。」贏桑第一次看到自己父親以外的男性,高興的很。忙拉著大明給他介紹外面的一切。   大明蠻喜歡贏桑的,就開始天花亂,有的沒的胡亂牽扯著。而贏桑也是聽的津津有味。   突然地面開始晃動起來,石穴頂上開始不斷的落下石塊。一些侍女開始驚慌的叫著,贏桑也被他母親抱在懷裡。她們從未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付。   「安靜。」秦始皇大喝,王者領導的氣勢與風範讓她們都冷靜了下來。   「我想這現象和兩位有關吧。」秦始皇轉身詢問大明。事出有因,大明等人的出現和這現象的發生絕對不是巧合。   「正確的說法,是外面那票人搞的鬼。我們也是跟蹤他們到這來而已,我想正確情形還是要出去看看。」大明用膝蓋想也知道,會做出這種事的只有血焰的人罷了。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做啥,怎會弄到天搖地動,總不會是帶核子彈來自爆吧。   大明和葉若秋互相點頭,既然在這找不到所謂的「卑劣者」,那只有當面向血焰的人問清楚了。兩人剛邁開步伐,秦始皇就伸手阻擋他們。   「等一下,我也去。我必須親手保護我的家園。」秦始皇剛說完,一旁的侍女立刻呈上一把寬厚巨劍。三人隨即奔向出口。   「火尾,不要去。」贏桑在他母親的懷裡叫著。因為火尾一直粘在大明身上,也隨著他們出去。三人從石碑下走出來,同行的還有門口的兩個將軍俑。   「這太離譜了!血焰是怎麼辦到的。」大明看眼前的城牆不知怎麼的破了好幾個大洞,巨石宮殿也將盡倒塌了一半。   一隻長的像水母,頭大大的,下半身長滿無數粗細章魚觸手的大怪物出現在三人面前。巨大水母怪觸手一伸,就往三人捲來。那觸手比大明的大腿還粗,在空中揮舞時還帶起嘶嘶的風聲。大明立刻揮起石劍,將觸手削斷。葉若秋也拔出長劍,用劍氣攻擊。秦始皇則是將手上的寬厚巨劍舞成一面盾牌。兩個將軍俑也身手利落的應付著。   「這又是啥怪物?」大明邊砍邊喊著。   「食妖蟲。」   「就是這玩意,體型會不會太大了一點,它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克寧嗎?可是廣告上不是說只會長的跟大樹一樣,它超過了吧。」大明上次在墳場是有聽過食妖蟲這東西,只是沒有親眼看過。   「血焰那些白癡,明知道食妖蟲是吸食妖氣而生,居然敢在這種充滿妖氣的地方放出來,食妖蟲當然拚命的吸食妖氣。現在造成食妖蟲力量太強,連帶體型也暴長漲無法控制,只能任由它四處破壞宣瀉。」   「那要怎麼對付。」   「食妖蟲的弱點在頭殼頂的那塊晶石狀的東西,那是它用來轉換妖力和儲存的地方。敲破那塊晶石後,食妖蟲就不能動了。」   「你說的倒容易。」大明看眼前的食妖蟲就像一座十層公寓一樣高,又不能用荒獸,怎麼上去。   「快退。」秦始皇大喝。一條特大號的觸手橫掃而來,將石涼亭、石橋等東西掃的粉碎,聲勢兇猛的朝他們而來。   葉若秋和秦始皇等都縱身一躍避過。一個將軍俑來不及閃避,下半身整個被觸手砸碎。不過它一點痛苦感覺都沒有,用雙手一直在地上爬啊爬的,隨後被另一根觸手捲起不知丟到哪去,消失的遠遠的。   大明同樣也是高高的跳起來,不過落點則是在那只粗大的觸手上。大明雙手將石劍橫握在側,順著觸手一路奔走上食妖蟲的身體。   「不過是一隻大一點的章魚而已,看我把你切成生魚片下酒。」大明握住石劍往上一揮,一刻也不停留,將所有想纏住他的章魚觸手斬斷,直往食妖蟲殺去。   食妖蟲看到情況不對,把被大明拿來當道路的觸手猛然的扭動,將大明甩上半空中,同時數根觸手齊發直取大明。大明在半空中運起劍罡,並且身體轉的像陀螺一樣。利用離心力帶動手上的石劍,將章魚觸手切成肉片。   「哇!我頭昏了。」大明是轉的眼花撩亂,落到地上時還搞不清楚東南西北。食妖蟲趁大明不注意的時候,一根細小的觸手將大明的雙腳根綁住,然後用力向上一拉。   大明的身體就像火箭般騰空而起,被食妖蟲舉到頭頂上。食妖蟲張開大嘴,且正不斷將大明舉到自己嘴巴的上方。大明看食妖蟲的嘴巴就如同一個坑洞,裡面還有數不清的利齒不斷的轉動,就像一台絞肉機一樣,掉下去肯定變成肉沫。   「靠,我可不是章魚飼料,而且亂吃東西是會吃壞肚子的。」大明護身真氣全面爆發,並撐破腳上的觸手,一轉身落到食妖蟲頭上。   「唉啊,我居然上來了,想不到這樣也可以。那你這只章魚怪就準備開始倒大霉吧。」似乎察覺大明來意不善,食妖蟲開始劇烈的晃動頭部,想甩下大明,並且用觸手不斷的搔著頭頂。   「好硬。」大明舉起石劍用力一劈,竟然無法對晶石造成傷害。這時食妖蟲的頭部開始動搖,有如七級大地震一樣,大明連站都站不住。   食妖蟲的頭頂光滑,並沒有可以抓住的東西。大明只有將左手獸化,用爪子插進食妖蟲的頭部,牢牢的抓著。且右手石劍開始蓄力,準備一擊幹掉食妖蟲。   觸手似乎找到了大明的所在,可大明不想揮劍硬碰,不然好不容易儲蓄起來的真氣又將化為烏有。所以大明只好在食妖蟲的頭上和觸手們玩捉迷藏的遊戲。   食妖蟲氣急敗壞的想捉住大明,偏偏大明就像一隻打不死的蟑螂一樣四處逃竄,還邊跑邊叫著:「來啊,你抓的到就試試看。你這只無脊椎的軟骨動物。」   食妖蟲冷不妨的身子一晃,大明剛想用左手爪插住食妖蟲的頂端固定,數根觸手馬上掃來。大明不得已,只好跳起避過,不過這一跳,居然跳出了食妖蟲的頭頂外。唉,典型樂極生悲的例子。   「喔,不會吧!」大明好不容易才剛上來,現在馬上又要掉下去。大明想反身用左手爪抓住食妖蟲的身體,但臂上的雙角比大明快了一步。立刻自動伸長插入食妖蟲的體內,將大明固定住。這時大明右手石劍也已經蓄滿真氣了。   「接招,你這只臭章魚。看我等一下不把你煮成海鮮大雜燴才怪。」大明反身躍上食妖蟲的頭部。臂上雙角也隨著變回原樣。大明閃過重重迎面而來的觸手襲擊網,雙手反握石劍,朝晶石用力一插。   「去吧!我的愛──」隨著大明的叫聲,食妖蟲頭上的晶石也爆裂開來,宣而出力量將大明吹上半空。   「這下子看你還死不死。」大明在半空中伸出中指謾罵。   「小心後面。」葉若秋大聲喊著。   一根寬度粗細跟大明差不多的觸手直轟上大明毫無防備的身後,是食妖蟲臨死前的憤怒反擊。大明被這一擊掃出,登時口吐鮮血,身體直遠方的地面上,揚起漫天塵煙,生死不明。   隨著食妖蟲的倒下,葉若秋正想趕去查看大明的情形,手槍上膛的金屬聲讓她趕到後面。她同時招手要秦始皇也躲起來。剩下的一隻將軍俑仍自己行動,馬上招來一陣彈雨洗禮,被打的連碎末都看不見。   「那小子好像是行動組組長公佈的那個人。好可怕,居然一個人打倒失控的食妖蟲。」   「不過也多虧他,不然我們還不知道怎麼處理這食妖蟲。」   「藍頭髮,體型也很像。不過你們注意到他的左手沒,那可不是人類的手啊。那小子的身份很可疑,我看八成不是人類。」   「這件事回去後一定要通報上頭。可我看那小子也活不了了,剛食妖蟲那全力一擊,是不可能有人能承受住的。」   「找到『卑劣者』後順道過去查看一下吧。就算是屍體,對組織來說,也是有利用價值的存在。」   「有『卑劣者』的位置了嗎?」   「嗯,根據儀表探查的結果,在那。」手拿電子儀表的人用手指著一個方向。那方向正好是通往地下墓室的石碑入口,不過石碑已經被掃斷,露出信道來。   葉若秋看到剩下的還不到十人。看來剛才的那群黑兵馬俑讓血焰折損了不少人手,所以才不得不動用食妖蟲。葉若秋還看到個熟人,當天曾在墳場出現的紅袍老大。   「你在下面住那麼久,有沒有看過什麼奇怪的東西,就是他們所說的『卑劣者』?」   對於葉若秋的問題,秦始皇搖頭說:「沒有,我住了那麼久,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的東西。」   「機關還有用嗎?」   「只要他們走進去,我敢保證是有死無回。」   幾個紅袍人站在信道口一直向裡面看,顯然他們也知道裡面機關重重。其中一個紅袍人解開一個黃色小袋子,放出一隻抓來牛頭魔物,幾人將它趕下信道去。   牛頭魔物的哀嚎聲不斷從信道傳出來,不一會就停下,看來是死了。紅袍人隨即又解開幾個袋子,驅使魔物開路。好一會信道內都沒動靜了,一個紅袍人試探性的走入信道,走了一下子後,站在信道口喊著:「可以了,機關全清空了。」   「不會就這樣讓他們全避開陷阱吧。」   「裡頭還有很多機關,不會那麼輕易就解除的。」秦始皇笑著說。站在信道口的紅袍人話才說完,上頭天花板立刻脫落下一塊巨石板將他壓成肉泥。   「只要在原地站上超過五息的時間,馬上就會像他一樣。」   「好厲害,誰設計的。」   「我也不知道。」秦始皇當初將這裡的建造都交給那位神秘人全權負責,它只負責提供人力和財力而已,並沒有直接插手。   「可惡,難道沒辦法了嗎?好不容易找到這,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   「這次人手折損的太厲害了。不如回去在重整人馬,反正我們已經知道地方,不怕它跑掉。」   「不行,這次的行動已經惹起葉家的注意了。要是他們知道我們的目的話,大有可能將洞口炸毀封閉。」   「那用真神的血液融出一個洞口直接下去。」   「也不行。真神的血有限,那是用來打通墓穴下方的空間用的,不能浪費。」   「『卑劣者』真的在墓穴下嗎?」   「沒錯。整個魔窟內,以這裡的陰穢之氣最重,且極陰所產生的一點真陽的位置就在下面的墓穴。『卑劣者』一定在那墓穴下方。」   「那要如何進去,這裡面機關太多了。」   正當血焰的幾人在傷腦筋時,一個小男孩從信道跑出來,後頭還追著幾個女人。   「桑兒──不要到處亂跑,快回來,外面很危險的。」   「我要去找火尾回來。」贏桑轉過頭喊著。一行人到外面看到血焰的人時嚇了一跳,紛紛轉頭就跑。   「捉住他們,他們一定知道怎麼通過。」   血焰的人拿出寫滿符的布條(上次用來綁小雪的那種,對靈體也有用)。贏桑首先遭殃,被綁了起來。剩下的人已經跑進信道內,血焰看追不到,掏出機槍來直接射殺。   一般來說。鬼魂是靈體,子彈是打不到她們的,但血焰的這種特製子彈卻能帶給靈體絕對的傷害。中彈的,就算只是擦傷也足以致命。   「娘──」贏桑哭喊著。   「桑兒──」宮裝美婦倒在地上,說話已經無力的。就像其它中彈的侍女一樣,她的身體正慢慢的消失。   秦始皇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一時間被眼前的變化呆住了,看贏桑的表情就知道她娘一定出事,忙跑出去,葉若秋要拉也拉不住。   「夫人──把桑兒放下。」秦始皇揮劍指著他們,全身都是因憤怒而散發的霸氣。血焰的人起先被秦始皇的氣勢一震,但隨即用機槍抵著贏桑的頭。   「你是不想要這小鬼的命嘛。」   秦始皇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只好把劍放下。想當年他是何等的威風,如今卻要受人威脅。一個紅袍人舉起機關搶想要解決眼前看來十分危險的人物。   「等一下,我還要他帶路,誰知道裡面還有沒有什麼機關。老鬼,如果不想這小鬼受到傷害的話,就乖乖的解開機關。」   「爹,娘給他們殺死消失不見了。」秦始皇聽到贏桑的話,頭上更是青筋暴凸,火冒三丈。   「快點,我可沒什麼耐性。」血焰的人一邊恐嚇還一邊用槍頭敲敲贏桑的腦袋。   贏桑在他們手上,且秦始皇知道他們手上東西的厲害,他的夫人就是被這東西給殺的。所以秦始皇也沒法反抗,只有摘下隨身佩帶的驪珠,解開機關。   不過不同於剛大明的動作,秦始皇將驪珠留在基座上,並且不經意的按著一旁的石塊。基座又緩緩上升,不過底下就沒東西跑出來了,裡面空無一物。   「好了就快走,別搞鬼。不然你和小鬼頭都別想活命。」秦始皇在血焰的人逼迫下,慢慢的走入信道內。葉若秋悄悄的跟在後,伺機出手。   葉若秋剛要走進通到時,頭頂上的發光物體突然暗淡下來。周圍的景物也開始無聲無息的悄悄崩散。那些石花石樹,沒一會就變成一堆細沙。原本壯麗巍嚴的地方,現在變成了一片死寂的沙漠。   血焰的人走到了陵墓的正中央後,手拿測量儀器的人高興的大喊:「是這沒錯,『卑劣者』就在這下面。」   「那快點,別讓費時間了,把真神之血拿出來。」   血焰的人聞言,趕緊拿下背上的袋子,拿出幾個小試管,裡頭裝著暗黃色的液體。血焰的人將這液體從試管理小心翼翼的倒出。暗黃色的液體一碰到地面,就開始迅速腐蝕出一個大洞來,冒出陣陣輕煙,且速度越來越快,洞口的面積也越來越大。   「那這兩個怎處理。」   「帶回去好了,研究組的會很喜歡這種實驗對象。」   「還是不要,像這種陰魂離開這地方後自會煙消雲散,還是早點解決好,免的又搞出麻煩。」   「那由我來動手。」一個血焰紅袍人舉起槍來。   秦始皇這時也被符文布條綁了起來,一點也使不上力,父子倆被扔在一旁。對於血焰的所作所為,只能怒目而視。一道青色人影突然竄到場中央,血焰連忙開槍掃射,只不過都打不到她。   來者自然是葉若秋。葉若秋的速度雖然不比子彈快,但只要看清楚槍口的方向和子彈的軌跡和配合扣板機的動作,打不到人的子彈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SHIT!沒子彈了。」   葉若秋身影四處竄動就等這一刻,馬上伸手帶走秦始皇父子。不料血焰的人居然還有準備,從還懷裡掏出手槍來。雖然葉若秋已經極力閃避,但是贏桑還是中了流彈。   「遭了。是一葉知秋,沒想到葉家的人那麼快就追上來。」   「洞穴已經好了,快走!不要和那婆娘硬碰,先找到『卑劣者』在說。」幾個血焰人趕緊離開洞口。   葉若秋放下倆人並且解開他們身上的禁制,默默的站在一旁。秦始皇緊緊抱著快消失的贏桑,贏桑只是微微一笑的摸摸秦始皇的臉龐,然後慢慢的消失在秦始皇的懷裡。葉若秋不知道鬼會不會流眼淚,但她在秦始皇的眼裡依稀可以看到淚光。   「不──」秦始皇雙手想在懷裡捉尋什麼,但卻什麼都捉不到。強烈的心痛感讓他不由得仰天長嘯。葉若秋上前想說些話,不過又停下腳步。   「都是你們──」秦始皇失去理智,徒手向葉若秋開始攻擊。   葉若秋只是一味的閃避,雖然她對妖魔鬼怪沒有好感,而且敢攻擊她的魔物從來沒有活著逃脫的。但面對眼前這失去一切,開始狂暴攻擊的秦始皇,葉若秋絲毫起不了殺意。失去親人的滋味她也嘗過,所以她能體會那種心情。   「你可以繼續在這胡亂發,只不過這段時間裡,真正兇手已經跑遠了,你難道不想報仇嗎?」葉若秋冷冷的問了一句。   報仇。秦始皇聽到這兩個字後,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全身外放的狂霸之氣開始內斂,起而代之的是一股有如深淵般,深沉冷靜的肅殺之氣。   「你說的對,我要復仇。」說完後一人走進宗廟內。也不知秦始皇做了什麼,天頂上的發光體也慢慢的暗了下來,光線都往宗廟內集中。等秦始皇出來時,整座宗廟開始垮下,而且他身上多了一層閃耀著的光芒。這裡也樣外面一樣,開始砂化了。現在對秦始皇而言,這個地方已經不在有任何意義。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知道。」   「值得嗎?」   「為了復仇,我什麼都願意做,只要能殺光我所有仇人。」秦始皇臉上掛了一個充滿戾氣的微笑。   葉若秋這樣問是有原因的。她雖然不知道秦始皇用了什麼方法將這裡的真陽之氣全集中壓縮在身上,不過她大約能瞭解到一些。這樣做雖然能得到龐大的力量,但相對的副作用也很可怕。   所謂物極必反。像這種由極陰所產生而出的真陽之氣性質比一般陽氣更強大、猛烈。且陽中含陰,陰陽相濟,生生不息。如果運用得宜,那自是益處多多,對修行也有很大的幫助。   但是濃縮高壓的真陽之氣,常人連碰都碰不得,何況陰魂。一般陰魂一接觸到這東西,就像冰塊遇上大太陽一樣。三、兩下就融化蒸發消失不見。過程雖快,卻是苦不堪言。那感覺就像是把人活生生丟在太陽表面一樣。   可秦始皇不同。因為他兩千年來一直受到真陽之氣的洗禮,以非一般陰魂,所以能承受壓縮後的真陽之氣而不滅。但他本質還是陰魂,使用力量時還是一樣會受到烈日焚身之苦。不過又因為他已經是死人,沒有壽命限制。   所以這苦難就像枷鎖一樣,會跟隨他到永遠,直到他滅亡的那天。有真陽之氣保護,世上已經沒什麼東西能傷的了秦始皇。就算是葉若秋自己也沒把握。   這表示秦始皇就算報完了仇,他也將永遠漂泊在這世界,也許直到地球滅亡時才能解脫。葉若秋看秦始皇滿臉猙獰的笑容,心下若有所感,秦始皇真的是霍出一切。   血焰啊血焰,可知道因為你們,讓一個沉睡了兩千年的傳說君王將再渡紅塵。而目標,就是將你們趕盡殺絕。 第五章 恐懼元素   「痛──」大明不敢置信的看著林詩函。林詩函雙眼哭的像淚人一樣,同時雙手緊緊的握住「蒼冥」,而且劍身正穿過大明的胸膛。大明只感到胸口不斷傳來錐心的刺痛,鮮血也順著「蒼冥」一滴滴的滴落到地上。然後……   然後,然後大明就醒了。好詭異的夢境,大明清醒後仍是驚魂未定。什麼東西。大明醒來後感到有種溫熱的東西正不斷舔他的眼皮。   剛食妖蟲那臨死一擊讓他昏迷了過去,大明醒來後就感覺自己全身巨痛難當。大明用真氣在體內循環了一下,發現不少地方的經絡阻塞住,看來傷的不輕啊。   大明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紅毛茸茸的物體。是火尾,火尾一直伸著小舌頭舔著大明,看大明張眼醒來後,高興的跳上跳下的。   大明想張口說些什麼,不過一開口就噴出鮮血。血液將大明的喉嚨塞的滿滿的,讓大明不能出聲。現在他全身唯一能動的只有左手爪而已。大明半躺在岩石堆裡,用左手爪開始檢視身上的傷口。   兩條腿和右手臂共有七處骨折,脊椎好像也受到傷害,下半身完全癱瘓無知覺,胸前也斷了幾根肋骨。表面外傷太多了,大明數也數不完。全身衣物有多處撕裂開來的痕跡,根本算不上是衣服了。樣子看來狼狽到了極點,大明也很訝異自己還沒死。   他本身驚人的自愈能力正在開始發生作用,傷口附近的肌肉開始快速的扭動生長癒合傷口。大明甚至可以感覺到他骨折的地方,骨頭也慢慢的接合起來,下半身也開始略洛u^復知覺。   只是胸口的地方有點麻煩。一根斷掉的肋骨插進大明的肺葉,造成大明鼻口都被血液阻塞,呼吸困然。雖然大明身體的治療能力很強,不過由於骨頭卡在肺葉裡,不先把骨頭移開的話是好不了的。   大明動了動左手爪。看來是要自己來處理了。左手的利爪輕易地在自己胸膛上畫出一個十字型的傷口,趁著傷口還沒復原。大明牙齒一咬,再猛然抓出一個大傷口,將肋骨拔出肺葉後在移回原位。這動作雖然只有一瞬間,可卻是讓大明痛不欲生。   做完這項事後,大明開始讓真氣在體內循環,開始打通身體內的筋脈。然後一動也不動的任由身體的傷勢自動復原。   大明趁這機會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這裡是一條地下信道,大明上頭的還有一個被他撞出來的大洞,且光線正從洞口灑落。   「干──」又是這種惹人厭的叫聲,在大明的印象中,只有一種魔物會有如此特殊的叫聲。果然,一隻正從轉角處出現。   大明暗自叫糟。他現在不但全身動彈不得,連那把石劍也不知丟到哪去了,只剩下左手爪可以用來禦敵。不過因為他不能動彈,左手爪也攻擊不到。現在看來只有祈禱身上的治癒力快一點回復他的傷勢了。   想不到才剛從食妖蟲的大嘴巴逃出來,馬上又遇到了。看來真的是流年不利,回去後一定要去廟裡拜拜。是被鮮血的味道所引來的,看到有個活人在它面前,叫的好高興。它向來都是吃其它的魔物維生,這次能有這樣可口的食物,興奮異常。而且對方看來是厭厭一息,鮮血就像調味料一樣塗滿對方全身上下,讓更是胃口大開。   一步接著一步,慢慢的向大明靠近。它雖然急著想吃了大明,但它同時也注意到大明的左手爪。能感受到那隻手爪帶給它的壓迫感,深知一個不小心,死的將會是自己。   快快快……大明在心中暗自叫著,多一點時間,他身上的傷便多好上一分,對付也更有把握。不敢離大明太近,怕大明他那只左手爪會突然突襲,正在傷腦筋要從哪吃起才好。   你最好慢慢想,想久一點。想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也沒關係,最好是想到爆腦而亡。大明的手指腳指已經微微能動了,恨不得能一直想下去,直到天長地久。好像已經決定好,小心的靠近大明的右腳,那是大明左手爪攻擊不到的地方。   可惡!大明暗罵。同時左手爪順手抓上一塊石頭用力一扔,雖然石頭撞上碎成粉末,不過對皮粗肉厚的起不了作用。仍是無所動搖的接近大明。眼看著張大獅子口準備咬下大明的右腳時。火尾突然跳到的鼻頭上,前爪開始瘋狂亂抓。   一時受不了而退了數步,雙掌往臉上用力一撲。但卻撲了個空,反而被自己的雙掌打的頭昏腦脹。   火尾跳到大明身上,將尾巴舉的高高的,全身毛髮上豎。前肢的爪子和牙齒也暴突出來,一副戰鬥姿態的樣子。氣勢雖然十足。不過體型還是太小了,根本就不屑一顧。又慢慢的朝大明走來,火尾又跳到身上又抓又咬的。根本裡都不裡火尾,它現在的目標只有大明而已。   「干──」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這次的音調像是哀嚎聲。原來火尾無意間將的一隻眼睛弄瞎,才讓痛苦的大叫。   生氣了。開始將攻擊目標轉向火尾,丟下大明不管。不過這也是火尾的目的。火尾的體型小,動作自然比巨大笨重的要靈活很多。揮了十掌,十掌都是落空的,不禁讓越打越生氣。   「吱──」火尾在一塊大石頭上跳上跳下的對叫囂挑釁。   氣的一掌劈出,將大石頭擊成碎塊。火尾自然早跳離開,沒被打中。不幸的是,被擊飛的岩石碎片是不長眼的。一顆大小和火尾相仿的碎石頭毫不留情的砸在火尾身上,火尾當場被石頭撞飛出去,無力的倒在地上,站都站不太起來。   看到機會,登時伸腳一踩。火尾雖然用盡全身的力氣躍起躲避,但動作時在太遲緩。躲過了的腳掌,卻躲不過的手掌。被的右掌掃中,身子就像皮球一樣彈飛了出去。   眼看火尾就要撞上石壁粉身碎骨時,一隻被藍光包圍的手爪接住了火尾。幸好火尾飛的是大明的方向,所以大明才能在左手爪上布下一層柔軟的真氣接住它。   看火尾癱在自己手上,大明也瞭解到這小東西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過大明不瞭解的是,火尾為什麼會拼了命來保護自己。   沒有了火尾的妨礙,開始向大明逼近。準備享用這得之不易的大餐。大明將火尾放在身上,冷靜的看著的行動。多虧火尾剛拖了一些時間,大明身上的傷勢也回復許多。現在的他總算是有一拼之力,不再坐以待斃。   連也想不到大明有那麼驚人的回復能力,瞄準大明的右腳,獅子頭再度張開血盆大口,開始要開動了。   大明的上半身突然彈坐了起來,左手爪直取的獅頭。雖然不知道一個看來快死的人為什麼能快速的爬起來,但從剛才就都很小心的注意大明的動作。所以向後一退,避開大明的手爪。不過還是沒有逃過死厄。從大明左手爪爆射出一把細長的白色劍狀物體,穿過的咽喉。大明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但還是將劍身微微一晃,輕易切下的頭。   被切下的獅頭眼裡滿是不解與不甘。為什麼變成這樣。當它的身體倒下變成一灘黑水後,大明才仔細看起那把劍。那劍身是由骨鏈密集所組成的。劍長一點五公尺,寬不過五、六公分。既像長劍又像棍杖,大明也搞不清這是啥。算了,反正能用就好。   骨鏈是由類似三角錐的物體所組成,整條鏈上都有倒勾,所以這把骨劍上也都是尖銳的骨刺,只是大明用右手去拿時並沒有感到刺痛感。看起來絕好像留下了很不得了的東西。   大明這時身上的傷也好了差不多,只是胸口還有些隱隱作痛。還有令大明驚奇的是,火尾在他身上躺了一下子之後,竟然又沒事的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大明隱約有看到火尾將自己身上的藍色真氣吸收到體內。收起白骨劍杖。大明翻身爬上他撞出來的石洞,回到巨石宮殿的所在地。   「這……」大明納悶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不知何時,天頂上的發光物體暗了下來,四周再度回復成一片漆黑,大明只能看到一片荒涼的沙漠,這讓大明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大明大概看了一下,都沒看到秘密信道的入口。而且四周又看不到葉若秋和秦始皇的影子,讓大明感到有些不安。   「唉啊,這下子我該上哪去呢?」大明又在搔頭髮。每當他遇上傷腦筋的事時,大明都會下意識做這個動作。   「吱、吱—」火尾在大明的耳邊叫著,同時跳下大明的肩膀,在地上用大尾巴招啊招的。   「你是要我跟去?」   「吱─」   「那好吧,我就跟你去看看,反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火尾見大明點頭後飛快的跑在前面,從大明剛出來的洞裡又鑽下去。大明也立刻跟上。下面的信道就比較像天然的原始樣子,並沒有修築過的痕跡。雖然錯綜複雜,但火尾好像對這裡很熟,毫不遲疑的奔走著。一路上偶爾會遇到一些魔物,但大明二話不說,抽出白骨劍杖直接砍了。   「有槍聲。」大明和火尾同時停下。在這地方唯一會有槍械的,只有那票血焰骷髏團的人才會有。   話說秦始皇吸收完真陽之氣後,地下陵墓也整個崩毀。於是兩人跳下血焰所遺留的洞穴,才一下去,等著他們的是一場子彈掃射的隆重歡迎。葉若秋雖然神通廣大,但是還沒練到以血肉之軀去擋子彈的金剛不壞之身境界。只有扭身避開,躲到石頭後面。   秦始皇則是宜然不懼。他現在有真陽之氣護身,血焰的特製子彈已對他無效。秦始皇落到血焰人的面前,那人看秦始皇中了那麼多槍後仍安然無事,嚇了一跳,手上的機槍更是全力掃射。   接著秦始皇握住槍桿,機槍好像變的好像燒紅的鐵塊一樣,那人趕緊丟下機槍。秦始皇同時抓著那人的一手一腳,高高舉起。   「等一下,先問問他其它人的去向。」葉若秋趕快阻止秦始皇接下來的動作。   「說,其它人去哪裡了。」秦始皇沉聲的問,同時雙手微微施力。那血焰的人受不了,全說了出來。   「他、他們往『卑劣者』的所在地去了。」   「在哪?」   那血焰人受不了秦始皇的酷刑,掏出一具追蹤儀器:「朝面板上的紅色光點走就是了。」   葉若秋接過儀器,面板上還有一顆紅點正在閃爍,依數值來看,離這不遠。   「還有問題嗎?」   「沒有。」葉若秋別過頭去。雖然她不喜歡血焰的人,但她更不喜歡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不過她也無法說些什麼,也不能阻止。   「很好。」秦始皇說完後,雙手用力同向外扯,硬生生的將那人給撕裂。鮮血灑在秦始皇身上,讓原本散發的光芒形成血紅色,看來格外恐怖。葉若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因為她知道。背後那一堆東西可不會有多好看。   「偉大的『卑劣者』啊,您最忠誠的盟友來向您請安了。請您從長眠中甦醒過來,回應吾等真神嘉娜烈斯的邀請。」當葉若秋和秦始皇到達時,只看到剩下的血焰人趴在地上對著一座石像行禮。   那石像只有一般人的大小。頭生四角、無鼻耳、兩眼緊閉、嘴巴裡好像還咬著什麼。脖子以下被一層不知名的東西所包圍,看不清楚。不過形象倒像是傳說中的惡魔。血焰了人拜了良久,石像依然是石像,一點動作都沒有。   「為什麼『卑劣者』沒有回應。」   「你問我我問誰去。」   「難道真神說的是假的嗎?」   「不可以懷疑真神的指示。」   「你們拜完神之後,可以準備受死了吧。」秦始皇站出來大喝。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秦始皇眼裡的怒火快爆發了。   「可惡!」血焰的人翻身拔出手槍,連續射擊。葉若秋知道這些人都是秦始皇的份,沒她插手的餘地,也就不動手。   血焰的人看槍械對秦始皇起不了作用,紛紛丟下手槍,改用威力更大的散彈鎗。還有人拿出食妖蟲卵來準備投擲。   「不好吧,可別再放出這種東西來,我可受不了。」大明就像鬼魅一樣憑空出現,抓住那手持食妖蟲卵的人。順手點了他的穴道,搜出一袋食妖蟲卵和幾顆手榴彈。   「乖乖!還真的有手榴彈。」   「你還沒死。」這時葉若秋走了過來,語氣裡絲毫不帶著任何感情。她看大明狼狽的樣子,全身都是血跡,心裡倒是很驚訝大明的生命力。   不過大明早習慣了葉若秋的說話方式,也就不以為意:「差一點啦,不過閻王爺不收我。」大明把手上那帶食妖蟲卵交給葉若秋,他可不想帶著這玩意到處跑。還是交給專家處理比較妥當。   「老秦發生什麼事,怎麼突然抓狂。」大明看秦始皇已經將兩個血焰的人活活撕裂成屍塊,到底他不在的這些時間裡出了什麼事。   葉若秋將事情說了一遍,大明也感到黯然。尤其是火尾,它似乎能聽懂人言,聽到它原來的小主人死了之後,起先也很沮喪,隨後又吱吱大叫。一副恨不得將血焰的人全拆了吞下肚的樣子。   「老秦,這裡有一個。」大明反腳踹出被他點住穴道的血焰人,朝秦始皇飛去。   「來的好。」秦始皇雙拳左右開弓,然後全力擊出。那可憐的血焰人立刻爆裂成肉沫。   「不要做這種事,同樣的事我不想看到下次,否則……」葉若秋用劍架著大明的脖子。火尾看到有人威脅大明,立刻要撲上去,卻被大明所阻止。   「否則怎樣。殺了我?你到說說,從頭到尾我有做過些什麼傷天害理,慘絕人寰的事情嗎?你會如此敵視我,不外乎是這個的緣故。」大明將左手爪展現出來給葉若秋看。   「收起來。」葉若秋的眼神變了。但大明不在乎。   「你砍啊!反正我今天這樣子也不是我自願的。我是不知道你以往發生過什麼事,但是不需要如此敵視任何人吧。」   「閉嘴。」兩人目光直視,最後葉若秋還是避開大明堅定無畏的眼神,不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大明此時說話的語氣和神情,都和她心中的那個人好像。那個永遠不會回到她身邊、她最愛的人。秦始皇在場上也清理的差不多。血焰的人被他虐殺的只剩下兩人,看起來也快掛了。其中還有大明和葉若秋見過的紅袍老大。   「就算死也會找你們陪葬。」紅袍老大說完摸出一個試管一飲而盡。葉若秋看那東西正是他們之前所說的真神之血。   兩個血焰人喝完手上的液體後。眼神開始變的模糊、空洞,毛髮開始掉光。全身的肌肉都萎縮下去,只剩一層皮膚黏在骨頭上。而且兩人的骨架像是吸收了他們的血肉一樣,正慢慢的變大。最後將全身那層薄薄的皮膚撐開,變成有兩人高、血淋淋的骷髏巨人,頭蓋骨上還微微突起的兩個小角。   大明看了只感到噁心。他們不但將身上的肌肉給吸食掉,連身體內的內臟器官也全都消化。所以撐破皮膚後,兩個怪物身上連一片肉渣也看不到。   「既然你們不願當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大明正要動手。身旁的灼熱感讓他大呼小叫。   「燙、好燙──」大明第一次看到葉若秋臉上有表情。那是憤怒,大明可以感覺到葉若秋身旁燃燒著熊熊怒火。怎麼回事,這下怎換這婆娘抓狂了。   兩個血骷髏巨人果然很厲害。和秦始皇打的分庭抗禮,毫不相讓。不過以一敵二,秦始皇還是落了下風。正當秦始皇和其中一個血骷髏巨人打的難分難解的同時。另一個血骷髏巨人從後面偷襲,骷髏手掌擊上秦始皇的右腰,將他打飛了出去。   秦始皇想站起來繼續打,但他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由於秦始皇一直使用真陽之氣來應戰,所累積的反噬之力再此時全面爆發,強力的痛楚席捲全身,讓他使不出絲毫力氣。秦始皇只有半跪在地上,咬牙切齒、不甘心的看著兩個血骷髏巨人。   大明聽葉若秋說過,所以大概知道秦始皇現在遇上什麼情形。於是大明說:「放心,剩下的交給我。幫小贏桑報仇也該算上我一份。」當大明正想上前時,葉若秋舉起長劍擋住大明的去路。   「它們是我的。」   大明正想反駁,葉若秋周圍的怒火加大數倍。燙的大明唉唉叫。兩隻血骷髏巨人不斷張口做出嘶吼的表情。雖然沒有聲帶,但還是聽的到淒厲的嘶吼聲。同時雙手還張牙舞爪的加強挑釁的效果。葉若秋一步一步的緩緩向前行,步伐十分沉重,而且她握住的劍身還不住的顫抖,看來葉若秋十分激動。   「阿格斯特……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兩隻血骷髏巨人停下叫聲,用那近乎哀嚎的語調問。   「你……為什麼……知道……我們另一位真神的名字……這位……真神消失很久了……」   「當然知道。他就是死在我面前的,還有你們馬上也是一樣。」葉若秋回復原來冷靜,身上散發著大明從未見過強大殺氣。   葉若秋長劍出鞘,附上劍罡的金色長劍直指其中一個血骷髏巨人。那血骷髏巨人舉手一擋,劍罡居然砍不斷它,長劍反而被巨人的手腕關節給鎖死。   另一個血骷髏巨人揮手攻擊。葉若秋藉機踏上來人的攻勢躍起,順便用腳往劍柄一踢。長劍掙脫血骷髏巨人的關節,從肋骨的空隙中射出去。葉若秋正好翻躍到血骷髏巨人後頭接住長劍。果然難纏,怪不得身負真陽之氣的秦始皇也討不到便宜。血骷髏巨人看一擊不中,馬上又聯手要包圍葉若秋。   「看這看這,你的對手可是我喔,可別亂跑。」大明用左手爪拉著其中一人的腿骨。   「別插手。」葉若秋不悅的喊著。   「我高興,怎樣。你還是先處理好你那一隻再說。」大明好心的提醒葉若秋,她那只血骷髏巨人已經將手揮向她的頭頂了。   葉若秋彷彿視若無睹,不避不閃。將長劍和劍鞘交叉成十字形,硬架住血骷髏巨人的一擊。這時大明負責的這只也轉身攻擊大明,大明也就沒在注意葉若秋那邊,專心的對付眼前這曾經是人類的怪物。   「才剛對付完一隻章魚,現在又來一堆骨頭。章魚可以用來做生魚片。那、這些骨頭乾脆拿來燉湯好了,不過大概不能喝吧。」大明說的很認真。可血骷髏巨人一點也不會覺得好笑,反而更加瘋狂的攻擊。   「唉啊,生氣啦,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大明將左手爪攤開,右手在左掌中好像握著什麼。血骷髏巨人不疑有他,一掌拍下。大明從左掌心抽出一條白光,俐落的一揮。血骷髏巨人的五根手指整齊的斷掉。   「看來還是我這骨頭比較硬啊。」大明將白骨劍杖搭在肩上,劍杖本身還覆蓋著一層藍光。看來白骨劍杖也能使用劍罡。   大明有利器相助,打起來更是得心應手。反之血骷髏巨人對大明一爪一劍有諸多忌諱,身手更是難以展開。而葉若秋這邊並沒有像大明那種強大的武器。只有依靠身法和道術,和那只血骷髏巨人打的難分難捨。雖然葉若秋穩佔上風,但始終無法給予血骷髏巨人致命的一擊。秦始皇也回復了點元氣,開始加入戰局。由於大明那邊戰況全在大明的掌握之下,於是秦始皇加入葉若秋這一邊。   「你想要報仇嗎。」葉若秋在戰鬥中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話。   「那當然,殺光血焰的所有人是我今後唯一的目的。」葉若秋曾大約像秦始皇解釋這些人是屬於一個叫血焰骷髏團的組織。所以秦始皇發誓將殺盡血焰,直到最後一人。   「那你也知道以你身上那種極不穩定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秦始皇也知道葉若秋指的是什麼。他自己身上的力量雖強,不過無法掌控,搞不好哪天還會像現在一樣在戰鬥中被真陽之氣反噬,失去戰鬥力。   「你想怎麼做?」   「我要借用你的力量,來製造一把武器。一把能殲滅血焰的武器。」葉若秋感到自己的力量明顯不足。連這種程度的貨色都沒法輕易的對付,更何況還有一個與阿格斯特同等級的血焰真神,嘉娜烈斯。   「你跟血焰有仇?」   「仇深似海。因為它們也奪走了我心中摯愛。」   「有意思,我就跟著你走吧。只要能痛飲血焰人的鮮血,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很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當葉若秋和秦始皇達成協議的時候。大明正和血骷髏巨人打的十分熱烈。嗯,該說是單方面的欺凌吧。血骷髏巨人被大明整的淒慘歪歪的。不但雙手全被削斷,就連肋骨也被敲斷好幾根。腿骨也斷了一截,行動不便。雙方差距更是明顯。   血骷髏巨人張開牙齒殘缺不全的血口,大明還以為它是在吼叫,可是大明在它口裡看到一團紅光。心知道必有古怪。血骷髏巨人口裡那團光球突然射出一道紅色光線來。幸好大明早有留意,從容的避開。那道紅光射穿一塊岩石受沒入石壁中。   「靠!還有這玩意。它該不會真的以為它是巨神兵吧。」大明看被擊中的岩石和石壁都留下一個籃球大小的洞口,原本裡頭的東西都直接汽化消失。   現在血骷髏巨人搖身一變成為了雷射炮台。不但頭部還能三百六十度的轉動發射,好像還失去敵我意識,開始進行無差別攻擊。   大明:「你們也快躲。」葉若秋和秦始皇看情形不對,也開始躲避。   另一個血骷髏巨人體積太大,喉嚨和脊椎中了兩發,結果斷成三截不能動彈。秦始皇補上一腳,將骷髏頭踩的粉碎。   「哇勒,搞起自殘了。」大明幸災樂禍的說。不過三人都沒注意到一件事。   那所謂的「卑劣者」石像雖然也中了幾發雷射炮,不過都沒有被穿透。頂多是表面石塊汽化,露出底下黑黑的看來像肌肉的東西。大明手上的白骨劍杖也蓄滿了真氣,腳下踏著岩石飛躍,朝著血骷髏巨人頭上的死角攻擊。   「去吧!我的愛。」真氣在大明的白骨劍杖上形成一顆超大顆的藍色光球,足以將血骷髏巨人全攏罩在其中。大明雙手時劍猛然轟下。血骷髏巨人和週遭的地面全被化成粉沫,只留下一個大坑洞。   大明站在原地傻笑。好像做的太過火了一點。這招強是強,不過名字嘛,還是回去再想一想好了。總覺得有種俗到無力的感覺。   「都解決了……糟糕!」大明環顧四周,看血焰的人好像都死完了。這時才想起忘了留下一個人來盤問消息,這樣他跟來這魔窟不就沒意義。大明開始翻找著血焰留下的袋子或是衣物,希望能找出一點線索。   「怎麼了?」葉若秋不明白大明的舉動。   「這組織神秘的很,外面根本查不到任何消息。我這次進來魔窟,主要也是想從他們身上找點線索。不然我幹嘛進來活受罪,還差點掛了。」葉若秋和秦始皇聽到大明的話,也開始搜尋起來。   血焰是他們的共同敵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三人將所有可疑物品集中在一起,不過裡頭還是沒有明顯的聯絡方式或身份證件,只有些模糊的紙張字句。   「這些武器我就帶回去葉家研究,還有這些線索也交由我去追查。」葉若秋獨裁的宣佈,根本不容他人反對。   「沒問題,有消息在告訴我好了。」大明最討厭麻煩,所以也不在乎。現在葉若秋要自動去找血焰的麻煩,他當然求之不得。   「那老秦你呢?」大明不知不覺間對秦始皇的稱呼變的熱絡,秦始皇也不反對。   「跟著她走吧。只要能為妻兒復仇,我怎樣都無所謂。」   正當三人都以為事情告一段落的時候,心跳聲慢慢的響起。雖然一分鐘才一下,但沉穩有力。三人都留意到了。   「卑劣者」的石像上石頭正在慢慢的脫落,然後突然打開。原來「卑劣者」覆蓋在身體上的是一對蝙蝠翅膀。張開後在背上搖啊搖的。   「這傢伙又是什麼來路。」秦始皇不安的問,有種奇怪的感覺正慢慢的侵佔他的心頭。其它兩人也有同樣的感覺。那種感覺的名字,叫做害怕。   「不知道。」葉若秋從沒看過那麼可怕的魔物。氣勢比當初的阿格斯特還強大許多。   「我知道。」大明喊著。兩人同時看向他。   「伊諾齊力馬迦烈。」   「那是什麼意思。」葉若秋從沒聽過這種魔物。   「那是它的古代名,翻譯過來則是……」大明停了一下,兩人更是仔細的瞪著他。   「恐懼元素。」 第六章 炎龍煉獄   當大明第一眼看到眼前的怪物時,最先有反應的不是他,而是很久沒出現的「無」。   「伊諾齊力馬迦烈。」「無」是用喊的喊出來。由於「無」的聲音太大了,大明感到腦袋差點爆掉。   「那是啥?不用那麼激動吧。」大明揉著耳朵抱怨。   「那是古代名,如果換成現代的說法。你可以叫它為,『恐懼元素』。」   「名字聽起來是很大尾,很猛的樣子。不過,它厲害嗎?」   「強到足以毀滅世界,你認為呢。」   「聽起來好像真的很嚴重。」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當初只有『絕』壓制住它們,當『絕』和『蒼冥』以起被封印後,它們可以算的上是天下無敵了。我猜『疾風』記憶裡的那次大毀滅,也是它們引起的。」   「等等,你說它們?」   「有空在說,目前先解決恐懼元素要緊。」   「呵呵──我身上有『絕』和『蒼冥』的力量,應該打的贏它吧。」大明自信滿滿的說。   「以後也許有可能,但不是現在。你現在連『絕』當初一層的實力都不到,拿啥去和它打。」   「那怎麼辦?」   「這傢伙目前只是假狀復甦,並沒有真正覺醒。所以只要毀了它目前的軀殼,應該能讓它再度陷入沉睡。」   「那簡單。」   「等一下……」無還沒說完,大明就離開了。大明和「無」對話完了之後,白骨劍杖直指恐懼元素。向葉若秋和秦始皇說。   「那傢伙還沒醒來,不要給它機會出手,打碎它就可以讓它再度沉睡。如果讓它跑出去,死的人就多了。」   葉若秋雖然不知到大明是從何處得到這些資訊。不過她一點也不遲疑,以她在葉家這麼多年降妖伏魔的經驗來看,眼前的妖魔是絕無僅有的恐怖。葉若秋知道大明的話必然不假,所以一出手就是絕招。   「千葉開屏。」葉若秋手上的長劍就向扇子一樣打開成半圓形,化出數十把一模一樣的長劍。這是由葉若秋的真氣所化出來的氣劍,比一般劍氣更具殺傷力。   「疾。」葉若秋轉身一指。長劍紛紛從劍扇脫出,劍雨直射恐懼元素。   大明:「哇!還有這招喔。」這、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御劍飛仙術嘛,看來葉若秋還真是深藏不露。改天問她要不要教。   劍雨正要將恐懼元素插成像刺蝟一樣時。恐懼元素拍打著蝙蝠雙翼,打散劍雨。這長劍是葉若秋的真氣所化出來的。一失去目標,就自動消失不見。   「好強啊。」「無」的話語果然沒有誇大,恐懼元素果然實力深厚。大明讚歎之餘。手握白骨劍杖,身子蹲低,身影采低姿態向前衝。一式從漫畫學來的「牙突·改」攻向恐懼元素。   大明挺劍一刺。在加速度的作用下,劍勢如驚雷般直取恐懼元素的胸膛。   恐懼元素伸出一隻手微微一翻,讓大明這雷霆一擊失去準頭而落空。同時另一隻手順勢要印上大明的胸膛,大明忙用左手爪來阻擋。雖然是硬擋了下來,不過大明也因此滑退數步。   「力氣還真大。」大明用白骨劍杖抵在身後,停下後退的趨勢。右腳跟一踢劍尖,又迎上恐懼元素,來上一輪猛攻。但始終近不了恐懼元素的身體,反而又被逼退數步。   秦始皇也趁機從恐懼元素的身後突擊。雙手一握,向恐懼元素的背後狠狠捶下去。恐懼元素只是被這一擊推向了前一步,並無照成明顯的傷害。蝙蝠翼上的爪子向後一掃,將秦始皇擊飛。   大明和秦始皇這一前一後的夾攻都宣告無效。不過這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手澗是恐懼元素上面的葉若秋。三人雖然是第一次並肩作戰。不過三個都不是常人,光是用眼神交流,就足以讓臨時湊出的隊伍發揮強大的默契和戰力。   「一劍三千斬。」葉若秋的劍在恐懼元素的頭上爆化出千萬重的劍影,如同瀑布般淹沒恐懼元素。恐懼元素雙手雙翼正用來應付前後面的攻擊,可說是還無防備的接受劍氣瀑布的洗禮。   「成功了嗎?」三人退到一旁,看著全身插滿葉若秋氣劍的恐懼元素。氣劍消失後,三人看到恐懼元素身上被插的一個一個洞的,爛成一團,完全看不清楚原本的樣子。只不過恐懼元素身上的傷口正快速的回復。不一會兒,又好端端的站在三人眼前,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沒那麼誇張吧!」大明看這傢伙太可怕了。被打成這樣還能自我復原。   「廢話,實體的物理攻擊對它沒效。」「無」的聲音又跑出來數落著大明。   「你不早說,讓我們白打了一陣子。」   「誰叫你都不把話聽完。」   「那現在要怎麼做。」   「看起來必須用自然元素搭配攻擊才行,這才能對它造成傷害。」   「自然元素?」   「就是你那未過門的老婆常在用的能力,風、火、雷電等等的東西啦。」   「可是她又不在這。」大明知道「無」指的是林詩函。   大明轉過頭問葉若秋說:「這傢伙用一般的物理攻擊無效,你會不會使用火焰啊,或者雷電等法術?」葉若秋則是搖頭回答。   「不太會。我對那東西研究不深,要搭配符咒才能施放,不過我沒帶。而且威力沒有比我劍術更厲害的東西,我沒興趣去學。」葉若秋回答的很酷。還一邊舉起長劍加強說明。   「都沒人會,怎麼辦?」   「那大個身上的真陽之氣或許能有些作用,不過以他目前無法發揮出來。更別說傷害恐懼元素了。」「無」指的是秦始皇,「在要不然,只能靠你肩膀上的那只火角炎獸了。只是,如果要贏恐懼元素,只有動用那一招才行。」   「你是說火尾。」大明明白了,難怪自己有一股熟悉感,原來這小傢伙也是荒獸。   「對啦。快點,我能出來的時間不多,你仔細聽好。現在我在教你一個招式,不過記著。這招對目前的你身體負擔太大,如果沒有必勝的機會,千萬不要使用。」「無」在教導完大明後又再三的囑咐。「記住,你只有一次的機會。」說完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心,它又來了。」恐懼元素拍打著翅膀飛到半空中,向三人飛了過來。   「火尾,那拜託你了。」大明對著火尾說。   「吱─」火尾瞭解大明的意思,自動跳到大明的右手上。大明體內氣勁一發,就像其它的荒獸一樣,火尾化成紅色光芒的碎片。一張卡片飄到大明手上。   「出來吧!火角炎獸,輔助型態。」大明手上的卡片碎散開來。不過並沒有跑出火尾來,光芒反而直接在大明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上形成一個相連的紅色指環。   「好了。現在就來看看『無』那個傢伙說的管不管用。」大明面對恐懼元素的攻擊,一躍而上,左手握拳揮出。   兩人在半空中一碰,互相擊中對方。大明被擊中胸口,一聲脆響,看來肋骨又斷了,不過對方比它還慘。大明擊中恐懼元素時,一股黑色火焰從大明的拳頭上冒出來,突然產生爆炸。恐懼元素的胸口被炸出個洞來,且黑色火焰還在傷口旁燃燒,不過傷口並沒有像剛才一樣馬上癒合起來,看來「無」的方法還蠻有用的。   「怎麼回事。」葉若秋奇怪大明的攻擊為何能奏效。   「這傢伙不怕打,只有用火去燒它才有效。老秦身上的真陽之氣也可以,但他不會用。」葉若秋聽完大明的話後若有所悟。她所學的劍法裡,是有幾招專門用來克制靈體的,但用來對付眼前的妖怪卻是顯的無力。   於是葉若秋悄悄的在秦始皇耳邊說了幾句。秦始皇聽的是直點頭。大明高舉著右拳,拳上正燃燒著熊熊黑火。大明開始想著,要玩什麼好呢?鬼燒、大蛇薙、八稚女、還是飛影的炎殺黑龍波。好像有很多招式可以用啊。   恐懼元素原本一直緊閉的雙眼受到大明這一擊後也慢慢的張開一絲絲的縫隙,露出妖異的紅光。不過光線有些朦朧,大概是還沒有覺醒的關係吧。   「快上,不可以給他機會醒來。」大明叫著,這是「無」告訴他,恐懼元素甦醒的前兆。但大明身上斷掉的肋骨還沒回復,他不敢亂動,以免又造成骨頭移位插入內臟,讓傷勢更難回復。   事不宜遲,葉若秋和秦始皇同時點頭,拔身而起。葉若秋手上長劍疾刺。不過目標並不是恐懼元素,而是秦始皇。秦始皇的身體被葉若秋的長劍貫穿後,整個人化成一團光芒,融入葉若秋的劍上。   「這樣也可以喔。」大明不知道還有這一招能用。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大明看葉若秋又開始念起詩來,劍勢就如同詩意一樣。舞出纏綿不絕的滔滔劍浪。大明這才領悟到。葉若秋好像能將詩的意境帶入劍中,表現出各種劍式。像剛才那首正氣歌也是一樣。劍法氣勢磅礡,正氣凜然。   恐懼元素在葉若秋的攻擊下,吃了不少苦頭,身上多了幾十道劍痕。每當夜若秋的長劍劃過恐懼元素的身上時。傷痕附近就像是烤焦一樣變成黑碳,讓恐懼元素無法恢復。   恐懼元素在葉若秋的攻擊下雖然受了重創。不過它的身手越來越靈活利落,眼縫裡的紅光也有明顯增強的趨勢。葉若秋和大明心理的恐懼和不安感也濃厚了起來。   葉若秋知道不能在拖下去,恐懼元素隨時會清醒過來。於是手上長劍一轉,口裡的詩句也換成另外一首。   「排雲馭氣奔如電,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葉若秋劍氣暴漲,攻勢更是凌俐兇猛,讓恐懼元素身上又多了幾個傷口。   「唉啊!這次換成長恨歌啦。」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當葉若秋念到天長地久這一句時,無窮無盡的哀怨憂傷之情從葉若秋的身上發出。此恨綿綿無絕期更是全力出手。   漫天攏地的哀傷如浪潮般捲向恐懼元素。伴隨而來的,是葉若秋手上充滿真陽之氣的長劍。恐懼元素知道厲害,不過它想躲也躲不了,葉若秋的這股哀傷之氣已經將它牢牢鎖死。   一刀兩斷。葉若秋這看似緩慢且輕柔飄渺的一擊讓恐懼元素被齊腰而斬。恐懼元素的上半身好一會才無力的倒下。傷口上平面整齊,且有著嚴重的碳化跡象。看樣子,恐懼元素是應該爬不起來了。   葉若秋手上的長劍經過這一擊後,因為承受不住而崩裂成碎片。劍上的光芒再度化回秦始皇的樣子。兩人都倒坐在地上,顯的十分的疲乏。尤其是葉若秋,握住長劍的右手嚴重灼傷,皮開肉綻的,樣子令人慘不忍睹。   「還沒完,那傢伙還能動。」大明指著恐懼元素。恐懼元素兩眼的紅芒並未隨著它倒下消失。雖然黯淡很多,但仍未熄滅。葉若秋這時已無戰鬥力,手上的武器也失去,只能搖頭表示無力在戰。秦始皇也好不到哪去,一樣幫不上忙。   這時恐懼元素的下半身向前走了一步。大明右手握著白骨劍杖擋在葉若秋身前,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明右手的黑色火焰竄上劍身,變成一把燃燒著的黑色火焰劍:「看情形,接下來該換我出場了。」   恐懼元素的下半身被斬斷的傷口上,長出一根類似關刀的角。而上半身兩手扶地撐起,張開翅膀飛到空中,下面的傷口則是長出一條鱷魚尾巴。   「一挑二啊。」大明用左手爪搔搔頭髮。現在好像變的有點棘手的樣子。   「打就打,難道還怕你不成。」大明握著白骨劍杖,當場就往恐懼元素的下半身用力一劈,劍杖上的黑色火焰在空中帶起一片黑火雲。   恐懼元素下半身所化出的雙足獨角妖向後一躍,避開大明這一擊。落地時雙腿微蹲,就像彈簧一樣彈跳而起,利角直指大明。大明橫劍格擋。飛在半空的恐懼元素趁虛直入,撲向大明後背。   「搞偷襲!」大明聽背後的風聲就知道另一個恐懼元素化出來的蝠翼長尾獸正要偷襲他後背。大明冷笑一聲。嘿嘿,是誰偷襲誰還不知道呢。蝠翼長尾獸正要得手那一剎那。大明左手臂上的雙角暴長,猛然突刺向蝠翼長尾獸。   蝠翼長尾獸一個措手不及。伸手想要抓住雙角,不過雙角來勢太猛,蝠翼長尾獸抓握不住,兩個蝙蝠翅膀被刺出個大窟窿。蝠翼長尾獸趕忙掙脫,不過蝠翼肉膜上的大破洞讓蝠翼長尾獸的飛行動作變的很不靈活。   「好家在。」大明在心底大聲喊好。少一個飛來飛去的傢伙,戰況會好打很多。沒有了蝠翼長尾獸的牽制,大明每招都是全力出手,不留餘地,把白骨劍杖舞動的是虎虎生風,逼的雙足獨角妖連連敗退。   葉若秋剛才那一擊,讓恐懼元素受創甚重。這會恐懼元素雖分裂成兩個個體,但總體戰力卻遠不如剛才。連蝠翼長尾獸翅膀上的破洞都沒有自我復原的跡象,這讓大明又多了幾分把握。   雙足獨角妖右腳在地上用力一跳,左腳一個迴旋向大明踢來。大明用左手爪當成盾牌來抵擋。右手的白骨劍杖正要砍下,可是一條尾巴捲來壞了大明的好事。   蝠翼長尾獸的鱷魚尾巴正打向大明持劍的右手掌,讓大明無暇去攻擊雙足獨角妖。大明惱怒於蝠翼長尾獸的插手。反手就是一劍,削斷蝠翼長尾獸的尾巴。同時左腳向雙足獨角妖的下陰踢出。   大明是不知道恐懼元素是男是女。不過看雙足獨角妖中了大明這一腳後,又翻又跳的,如果它有嘴巴的話大概已經叫出來了吧。大明猜恐懼元素多半是個男的。   蝠翼長尾獸的尾巴被大明砍了之後,大明怕斷掉的尾巴生變出什麼東西來。於是手上的白骨劍杖朝斷尾一插。黑色火焰將斷尾燒成灰燼。雙足獨角妖和蝠翼長尾獸受到大明這一下重擊,已失去不少戰鬥力。尤其是蝠翼長尾獸,裡的紅光簡直快熄滅了。   不過這時兩隻妖怪又有變化。蝠翼長尾獸將雙手插入石壁中,再抽出來時,兩手已經變成兩把寬大的石刀。雙足獨角妖也是一樣,雙腳往地上一蹬。地上的岩石自動將雙足包裹起來,形狀有如斧頭。大明知道兩隻妖怪該是時候作最後一擊了。   大明不敢怠慢,全神貫注以對,右手上的火焰也燃燒的更猛烈。   蝠翼長尾獸用它不太靈活的翅膀展開滑翔攻擊。兩柄石刀成X狀,目標是大明的喉嚨。雙足獨角妖也隨著蝠翼長尾獸身後奔跑著,雙足上沉重的石斧,氣勢更有如排山倒海來。   大明立劍一架,硬擋住蝠翼長尾獸的X攻擊。蝠翼長尾獸見一擊不中,順勢滑行開來。背後的雙足獨角妖用力一跳,雙腿大張,石斧由左右方疾砍大明腰側。   這次的攻擊雖然凌俐,但是大明早有防備。右手上的白骨劍杖已經化回鎖鏈型態,將蝠翼長尾獸給纏住。當雙足獨角妖攻擊時,大明左手爪直接抓住雙足獨角妖的下陰,並將它高高舉起,讓攻擊落空。   大明把雙足獨角妖丟向半空中,同時右手用力一拉,將蝠翼長尾獸扯了過來。讓兩隻妖怪撞在一起跌了出去。大明看機會來到,讓右手的骨鏈再度變回白骨劍杖。   大明依照「無」的教導。將燃燒著黑火的白骨劍杖在身前轉動,形成一個黑色的火焰圈圈,並於其內畫出一個火焰五芒星。完成這些動作後,大明把白骨劍杖搭上左手爪,讓接著全身上下的真氣完全爆發。爆發出的真氣將大明身上原本就破舊不堪的衣物全吹的一乾二淨。不過還好褲子還在,所以沒差。   黑色火焰一碰到大明外放的的真氣就好像碰到汽油一樣。迅速的燃燒開來,將大明整個人包在火焰當中。   「必殺!真·炎龍煉獄。」大明右手一推。白骨劍杖突破火焰五芒星的中心點,將火焰五芒星和大明全身的真氣捲成一團,有如一個黑色的火球般。一條巨大黑色火龍從火球中飛奔怒吼而出,直撲恐懼元素。   撞成一團的兩隻妖怪還沒察覺時,就被火龍所吞食下去。火龍在吞食下兩隻妖怪並未消失。反而擺動著軀體在洞穴中大鬧,被火龍身體所掃到的岩石紛紛溶化成火紅的岩漿,四處流動。葉若秋和秦始皇不由得躲的遠遠的,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大四破壞的火龍。   好一會火龍才消失不見。位於中心點的大明卻一聲不吭的直直倒下。「無」有說過,這一招燃燒盡大明體內所有真氣,並且會有一點點副作用。   然而「無」所說的副作用是,大明出招後馬上陷入無意識狀態。這招強大的力量可不是目前大明的身體所能負荷的。大明昏倒前還咒罵了「無」一句,順便將左手爪恢復成原樣。   經過火龍的肆虐後。這洞窟變成有以前的一倍大,到處都是岩石經過高熱所溶化後,冷卻下來的玻璃結晶體,空氣中還飄散著絲絲的紅色霧氣。   葉若秋和秦始皇上前查看著大明的情形。只是大明一直陷入昏迷中,毫無反應,而且大明身上燙的嚇人。兩人環顧四周,恐懼元素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去了。於是秦始皇扛起大明(他是鬼魂,所以不怕熱),帶頭離開這地方。   血焰所留下的東西全給火龍給燒光了大部分。葉若秋將剩下的東西拾起,準備帶回去研究。在秦始皇的帶領下,三人很快的來到地面。只是途中大明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   當葉若秋來到洞口時,時間已是第二天清晨。她先向葉家的人要了條厚厚的毯子,在洞內將渾身還是很燙的大明緊緊包起來,交給林詩函她們。   剛才看到大明那一招。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二話不說,趁大明昏倒的時候將他砍了。不過她現在又不想殺大明了。因為她現在知道了血焰的存在,也知道憑自己目前的實力根本打不贏嘉娜烈斯。如果嘉娜烈斯身旁還有像地窟中同等級的妖魔話,大明會是將來和血焰開戰時最不可或缺的戰力。   林詩函和美幸等人看到大明昏迷不醒,緊張的要死,偏偏葉家的人沒有一個幫的上忙。於是趕忙將大明帶回家,交給侍劍查看是怎麼回是。   血焰敢來這種地方尋找如此兇惡的妖魔,表示接下來還會有更大的動作,一定會引起不小的混亂。為了那一天,葉若秋知道一定要再加強自己的實力,不然到時候是不足以應付的。葉若秋帶領著秦始皇也離開現場,準備去打造一把將來能派上用場的武器。   在恐懼元素被消滅的動窟裡,來了幾隻沙魍。空氣中的紅色氣體開始集結起來,附身到其中一隻沙魍的身上。那只沙魍眼泛紅光,其它的沙魍顯的相當害怕。最後受不了時,紛紛自殺身亡。被紅霧所附身的沙魍慢慢的消失在洞窟中。   消失前,整個洞窟內迴響著那沙魍的一句話和狂笑聲:「……『絕』……回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七章 北上   林詩函坐在大明床邊,看著大明熟睡中的臉孔。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可是大明一點都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她和千代們都請了很多醫生來看。不過都找不出原因。   這幾天林詩函都向學校請假,待在這等著大明醒來。大明的旁邊還有小雪陪伴著。這些天來,因為大明,讓小雪一向無憂無慮的小臉上多的一抹憂愁。看小雪悶悶不樂的表情,林詩函的心情越感沉重。   林詩函走出房門。三頭身的侍劍還好端端的坐在桌上看報紙。千代三人則是在一旁乾著急的坐著。出了這種事,怎叫她們向本家交代。   「侍劍姊,為什麼大明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林詩函走到侍劍身旁問。千代三人也都圍了過來。雖然她們看不到也聽不到侍劍。但還是希望林詩函能問出好消息。   「我不是說過了嘛。阿明是因為真氣使用過度,導致體內真氣枯竭而陷入冬眠狀態。讓他多休息,等到體內的真氣自然循環再生時。嗯,就像電池一樣啦,充好電後就會醒過來的。」   「可是已經三天了啊,到底還要等多久。」   「你放心啦。我是不知道那小子遇上什麼事,會讓他將體內的真氣全揮霍一空。那力道可是足以移平一座城市的。不過以他現在的體質而言,真氣過度支出並不會造成大礙。我看,應該會在今天醒來吧。」   「真的!」林詩函高興的說。   千代三人雖然是看不到、也聽不到侍劍說的話。不過看到林詩函高興的樣子,也知道是好消息。心裡的擔憂總算是減少一些些了。   大明身體慢慢的浮現出一層藍光,然後又慢慢的消失。而大明的眼睛也隨著藍光的消失而張開。大明睜眼後首先看到的,是小雪傷心掩面的表情。大明看小雪的眼眶裡泛著淚光。於是伸手將小雪眼角上的淚痕擦去。   「怎麼了,幹嘛這麼傷心。是誰欺負你了嗎?告訴我,我幫你找他算帳。」大明看到小雪這個樣子,可是心疼極了。   「明不好,明嚇死雪了。」小雪的話語有些不清不楚的。在大明還沒搞懂時,小雪已經撲到大明懷裡。讓這幾天以來的擔憂之情全面爆發,哭的浠哩嘩啦的。   大明有點手忙腳亂,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好輕輕拍著小雪的後背,開始安慰她。不過聽起來,罪魁禍首好像就是自己。大明有點莫名其妙,自己又做了什麼事嘛。   「別哭別哭。」大明第一次看到小雪哭的那麼傷心,實在不知道如何應對。   「你醒了啊。」外面一群女孩子聽到小雪的哭聲,全都跑了進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小雪哭的那麼傷心。」大明疑惑的問。   「這要怪你啊,誰叫你昏迷了三天了。這三天裡小雪都是寸步不離的照顧你,你知道嗎?一聲不響的昏迷那麼久,我也都擔心死了。」林詩函圜抱著雙手,樣子凶巴巴的說。不過內心卻喘了好大的一口氣。還好大明終於醒了,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是嗎?」大明輕撫著小雪的頭髮。看來這些天自己讓小雪擔心不少。   「別再哭了喔。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嘛。」大明將小雪抱起來。額頭和額頭碰著,雙手開始搔起小雪的癢處。小雪受不了大明這一下,轉涕為笑,笑倒在大明懷裡。   「這些天來讓你們擔心了,真對不起。不過我現在沒事了,你們就別在煩惱擔心。」大明向美幸等三人道歉。這她們看起來也憔悴許多,這些天裡,她們也睡不安穩吧。   千代等人看大明無事,一個鞠躬後就告退下去。她們還都有事要做。尤其是美幸,趕緊到廚房大展手腳,生怕大明餓著。   「你那天進到魔窟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搞成這副模樣。那些血焰的人呢?有沒有查到什麼。」林詩函好奇的問了一大堆問題。   「血焰的人全死光了。至於線索嘛,那葉家的大姐拿去查了。她好像跟血焰有著深仇大恨的樣子,所以我全丟給她去處理追尋,反正一有消息她會通知我的,讓我也省了不少事。以葉家的規模和背景來說,應該會比較容易查到血焰的蹤影。至於我在洞窟內的遭遇嘛,太奇怪了。我想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說來聽聽嘛。我也很好奇是什麼東西有能耐把你搞成這樣子。」侍劍不知何時出現在大明肩頭上。大明坳不過侍劍,只好從頭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伊諾齊力馬迦烈?恐懼元素?」侍劍晃著小腦袋,用力的想著,不過就是想不出來。她的記憶裡並沒有聽過這些名詞。   侍劍:「這是誰告訴你的。」   「我腦袋裡一個叫『無』的傢伙。」   「是它。」侍劍和林詩函曾在日本見過「無」一面。如果這是「無」所說的話,那絕對不會是憑空捏造出的。「無」所說的話一定有它的道理。   「那秦始皇后來呢?」比起恐懼元素。林詩函比較關心那個痛失至親的一代霸主。   「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和葉若秋走了吧。一方面磨練自己的能力。一方面等待機會,伺機找血焰報仇。」大明心想。這兩個恐怖至極的人所組成的復仇團隊,應該會帶給血焰不少的麻煩才對。   「既然你沒事,那我也該走了。」林詩函自己也在這待了三天了。再不回去,顏伯恐怕會上稟她父母。然後讓她們親自來動手抓人。   「詩函……」大明叫喚住林詩函的身影。林詩函停下腳步,轉過來看著大明。大明想說些什麼,可是就是說不出來。   「很謝謝你。」大明好半天才說了幾個字。林詩函嫣然一笑,和侍劍一起離開。不過大明想說的並不是這個。   在洞窟被食妖蟲擊中昏迷時,大明曾做了個夢。夢到林詩函親手殺死自己。大明很想將這件事說給林詩函聽,但就是說不出口。大明自我安慰的說。那只是個夢境而已,沒有任何意義。不過一方面大明又隱隱約約感到不安。   美幸看大明已經好幾天都沒吃東西,準備了十分豐盛的一餐。大明也感到自己很餓,於是用風捲殘雲之勢橫掃餐桌,將食物掃的一干二靜。   飯後,大明以一種很懶的姿態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他感到自己身上到處是刺痛的感覺,好像剛被砂石車輾過一樣,全身骨頭都快散掉了。並且體內空空蕩蕩的,完全沒有以往那種真氣飽滿充實的感覺。只有感到丹田的地方有一絲絲的真氣在慢慢流動循環著。   看來這次要恢復以前的水平,大概要很長的一段日子吧。而且在這段日子裡,自己只是個體力比一般人要厲害許多的普通人而已。現在別說是劍罡,他連護身真氣都用不出來。大明想著想著,覺得很累,自然而然的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美幸三人看大明在沙發上坐著居然也能熟睡,知道大明這次的情況真的很嚴重,忙把大明移到臥室內。   「阿明不會有事吧。」美幸顯的很擔心。   「詩函姐既然能放心的離開,就表示阿明不會有什麼大礙。不過這些日子大家要跟的緊一點,千萬別讓御主在出任何意外。」千代沉重嚴肅的話語,讓美幸和葵都一致點頭。   隔天一大早。大明被鬧鐘的聲音所吵醒,他今天還要上課。   「早安。」大明醒來時看小雪也醒來了,露出一個好大的微笑向小雪問早。   「明也早安。」小雪報以回笑。然後輕輕的將小嘴印上大明的嘴唇。大明一楞,小雪知道她在做什麼嗎?   「這是早安的親親。侍劍姐姐教的。他說我只要這樣做,明就會很高興喔。」小雪開心的說著。可是看到大明一臉沉重。小雪臉上的表情又轉為擔憂。   小雪不安的問:「雪這樣做不對嗎?」   「小雪,嘴對嘴的接觸是一種很神聖的儀式,你只可以讓你最喜歡的人碰到你的雙唇,其它人都不行。因為這是一種愛的表現方式,你知道嗎?」大明不知道要怎樣跟小雪解釋才好。那個侍劍,這次又給我捅出個大樓子。   「明在生氣?」小雪試探性的問。   「沒有,我沒生氣。」大明沒生小雪的氣,而是在氣侍劍。   「那就好,因為我全世界最最最喜歡明瞭。」小雪撲到大明身上,開心的說:「還有晚安的親親喔。不過明昨天很早睡所以沒用到。」   「侍劍──」大明在內心大聲吶喊著。你什麼不教,居然教小雪玩親親。你最好保佑出門不要讓我遇到,要不然我一定會狠狠的修理你一頓。   大明決定將侍劍列為拒絕往來戶。不在給她任何和小雪單獨相處的機會。天曉得她還會將小雪洗腦成什麼樣子。大明抓狂的要死,咬牙切齒的背著書包去上學。美幸她們以校外教學時發生意外,須回家靜養為理由,向學校請假。不過阿德根本不信這套。看大明一進教室就滿臉倦容,哈欠連連。   阿德馬上飆到大明身邊說:「很累喔。」   「嗯。」大明對阿德的話也沒有多想,點點頭回答他。大明現在只覺得自己困的要死,好想立刻就趴在桌上睡覺。昨天一晚雖然睡的很沉很安穩,不過大明的睡意依然沒有減弱半分。身體和眼皮沉重的要死。   「我就說嘛,早叫你別太拚命,雖然你老婆真的是很漂亮。」阿德以一副很專業的眼光和口氣推敲著。大明知道,阿德果然又不知道想歪到哪去了。不過阿德接下來這句才是讓他噴血。   「最近常常做一夜七次郎喔。看你虛成這樣,搞不好連十六郎也要當,畢竟你家裡有四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在,很難稿的定啊。」阿德很感歎的說:「怎樣,要不要做朋友的教你幾手。包你縱橫沙場,所向無敵。」   大明快口吐白沫了,這阿德越扯越遠。大明忙喊停,不讓阿德繼續說下去。不然讓阿德說的興起的話。他真的會把所學掏出來和大明「研究、研究」。   「饒了我吧。我只能說,我還是處男,OK?」   「不會吧。難道你是現代柳下惠,二十一世紀僅存的正人君子。還是……」阿德小聲的在大明耳邊問:「還是你是性無能。」   「我是一個百分之百健康健全的男人。」大明義正言詞的反駁著。阿德說的太誇張了。再說下去搞不好會將他說成同性戀。   「真的?」阿德很懷疑。美人自己投懷送抱,天底下有多少男人能擋的住這種攻勢。像自己就不太可能能擋住。   「不要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看成和你一樣。你這只城市中的一條狼,一條大色狼。」大明看出阿德的遲疑,反過來嘲諷他。   「算了。隨你吧!不過這樣太浪費了。」阿德很悔恨的說。臉上一副出師為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的模樣。長歎一聲後,轉身離開。   拜託!這又關你什麼事。反應有必要那麼激動嘛。大明看阿德哀怨的樣子,彷彿他才是受害者。大明這次學乖了。從此以後,千萬不要和阿德談論任何有關女人的事。尤其是美女。   「啥?」老孝走了過來。他看阿德走過去的背影充滿灰色調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女人。」大明簡單明瞭的說。老孝也點示意表示瞭解。   喔,難怪。老孝摸摸下巴,若有所悟的想。只有美女才能讓阿德變成這副德行。   大明的生活又變回了原樣。甚至可以說是更頹廢了。現在大明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只是這個睡很奇怪,說睡就睡,而且昏睡前也完全沒有任何徵兆,令人防不勝防。加上睡覺地點完全是隨機發生,根本無法預測。這讓大明在班上又多了一個睡神的稱號。   不過大明常在別人最想不到的地方開始睡。而且一睡就是睡的很死的那種,叫都叫不起來。例如,在租書店站著看書會睡、打球打到一半也會睡、和人說話說到一半會睡。最恐怖的居然是在過馬路時,站在路中央就睡。   因為如此,所以大明常常會身處在很危險的情況下。還好有美幸三人全天二十四小時跟蹤,總是在危急時拉著大明一把。但這同時也造成三人神經緊繃,整天神經兮兮的。   這天放學。大明一回到家就接到一通電話。是他老姐打來的。   「阿明啊。你這個週末有沒有空。」   「是沒事。怎麼了嗎?」   「台北那個叔公的兒子這個禮拜日要結婚啦。老媽說叫你也要去。」   「不去行不行。」大明很怕看到那一大堆的親戚。   大明的曾祖父是農村出身的。以前的農業社會大多都是用人力,所以那時代的人也特別會生。大明的曾祖父好像有十個孩子吧。後來在開枝散葉下去。親戚多的讓大明連稱謂記都記不住。   「不行。老媽說叔公好像快死了,這次的喜宴希望所有的親戚都到。這樣不去會很失禮的,所以老媽叫你無論如何都要去。」   「喔。」大明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一聲。他是不太想去,但是母命不可違啊。   「那禮拜六早上八點在火車站等。因為會在台北住上一夜,所以記得要帶換洗衣物。記著,千萬別遲到。」王怡君剛掛上電話。大明這頭馬上直直的哉倒在地板上,立刻昏睡了過去。   葵對於大明的這動作已經習慣到會自我反射了。飛身一撲,接住要掉在地上的話筒。另一邊則由美幸攙扶著大明的身體。   「怎麼辦。」美幸扶好大明。剛剛的電話她們都有聽到。依大明目前的身體狀況,怎麼看都不放心讓大明到台北去。   千代:「只好跟上去了。」   葵:「不過阿明的家裡都不知道我們的事,而且阿明也說過千萬別讓他們家的人知道我們的存在。如果曝光了的話,阿明會很不高興的。可是偷偷的跟幫助又不大,只有隨時守在阿明身旁才能幫的上忙。」   「還有小雪怎麼辦。」美幸又提出一個很傷腦筋的問題。   原本是可以請侍劍來照顧的。不過大明前些日子高舉雙手雙腳反對,且嚴重聲明今後不得讓小雪和侍劍單獨共處。美幸三人也不好違背大明的意思。   唉!看來還是要找林詩函才行。   三人很有共識的點了點頭。像這種麻煩,還是得讓大姊親自出馬才行。   禮拜六早上。大明拎著一個小小的旅行袋,坐在火車站門口。   「靠!叫人早點來自己卻遲到。」大明看了看手錶,都九點了。連人影都沒看到。   「你說什麼。」王怡君殺氣騰騰的出現在大明身後。那感覺比恐懼元素還可怕上百倍。   「沒有,我哪有說話。你一定是聽錯了。」大明轉過身來,換上滿臉的阿諛諂媚。和怡君同行的還有大明的老爸老媽。看到好久不見的兒子,大明媽當然要念幾句。   「一個人搬出去住那麼久,期假日也不會想說回家來看一下,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媽子的存在。」   「當然沒有把你放在眼裡,而是把你放在心裡啊。我答應你,以後我有空就會回家去的。」面對老媽的一連串炮轟。大明只有舉手投降,開始懺悔自己的不是。   不過大明媽並沒有要放過大明的打算。從買票到上車,大明的耳朵沒有一刻是安靜。都是老媽碎碎念的聲音。   天啊!不會就這樣一路念的台北吧。大明開始哀嚎,從這到台北車程有四個小時。他情願和食妖蟲在打一場,也不願接受他老媽的精神攻擊。   火車開動不久,大明馬上借尿遁逃開他老媽的攻擊範圍。從洗手間出來後,大明站在車門邊看著外面飛快竄過的風景。   算算日子,大明搬出來住好像也有一段時間了。在這段時間裡,大明感到自己和家人變的很陌生,讓他有點不知道要如何來相處才好。   「噓!這裡這裡。」大明看車廂角落有群人猛向他招手。不過那些人在車廂內又戴墨鏡又帶帽子的,十分引人注目。大明走過去一看,其中一個人摘下墨鏡看著他。   「你們在搞什麼鬼啊。」大明差點笑出來。那不是別人,正是林詩函。而小雪也是一樣的打扮坐在林詩函的腿上。那不用說,其它人一定就是美幸她們了。   等等。一、二、三、四、五,扣掉小雪,怎麼還多出一個女人來,還是個絕世大美女。但大明總覺得在哪看過她。   「喔呵呵──你果然認不出來我了。」絕世美女銀鈴輕響般的笑聲,讓大明馬上想起來她是誰。除了侍劍外,誰還有那麼脫線的笑聲。大明和侍劍的本體只有見過那麼一次,所以一時想不起來。   「你不是一向喜歡變帥哥嘛,怎麼這次換口味了。」   「我當男人當膩了,一點煩。所以要換換造型。而且……」侍劍神秘的說:「最近我在研究怎樣吊凱子。用這樣一副樣子,當然比較方便啊。聽說台北有一處名叫西門町的地方,我想去那裡大展身手。」   大明翻白眼的說:「隨便你。不過,我是不會讓其她人跟你去的,尤其是小雪。」   「可是小雪是我們吊凱子主力,怎可以這樣。」侍劍不依的叫著。聲音嗲的讓大明發抖。   「少來這套。」大明完全不受侍劍的媚功所惑。   「沒效嗎?」侍劍低頭想。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   「上次你教小雪玩……那件事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可別又給我搞出什麼飛機來。」大明說著說著。臉頰上不禁紅了起來。   「喔。侍劍姊,你都教了小雪些什麼。」林詩函看大明居然會臉紅。不由得更好奇了。並順手將小雪教給侍劍抱。   「沒……」大明想阻止侍劍說出來。但話來沒說完,眼皮一閉,又向前倒了下去。而且這次很尷尬的將頭整個靠在林詩函的胸口上,讓林詩函的俏臉佈滿了紅霞。幾人挪出一個位置來給大明坐著。大明的頭靠在林詩函的肩上,睡的好熟。   「阿明……他最近都這樣嘛。」林詩函不安的問。她是有聽千代等人提過大明的症狀。只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嚴重。葵把頭點的快到掉下來了,說明真的是有這麼嚴重。   「侍劍姊,這……」   「別問我,這我也不知道。」侍劍握住大明的手腕測量他的脈搏。接著又說:「照常理來說。依大明的體質,失去的真氣應該很快會再生才對。不過他體內除了丹田的地方略有一絲真氣在活動外,其它地方都是空空蕩蕩的。我也找不出原因,也沒辦法治療好大明的昏睡症狀。」   美幸:「阿明的姊姊走過來了。」   大明的父母和林詩函等人分別位在前後車廂。而且千代有安排人坐在大明父母的附近。一有任何舉動,就會傳到美幸等人的耳機裡。   幾個女孩子忙散開到附近的座位。這節車廂的票早全給林詩函給買起來了。而且車廂裡的乘客全都是千代她們的人。所以不用擔心會有可疑的人物出現。   「唉啊!怎麼在這睡著了。」王怡君看大明那麼久還沒回來,於是過來找找看,沒想到大明居然在座椅上睡著了。   「阿明、阿明。」王怡君拍打著大明的臉頰。不過大明睡的很死,完全沒有反應。王怡君沒辦法,只好放大明一個人躺在這了。心想這麼大個的人,總不會不見吧。等王怡君走後,眾女子又圍了過來。   「到了台北要怎麼辦?在後面偷偷的跟?」美幸很頭痛,他們這群人都太招搖顯眼了。走到哪都會引起大家的注目。眾人一致看向林詩函。   「既然不能偷偷的,那麼正大光明的跟上去不就好了。」林詩函滿不在乎的說。   「怎麼做?」千代也有過這想法。不過能做的話早就做了。   「這就看我的好了。」林詩函胸有成竹的笑著。   「台北火車站到了、台北火車站到了。請下車的旅客攜帶好您個人的物品。台鐵在這再次感謝各位旅客搭成本列車。」   廣播的聲音在各節車廂響起。大明揉揉睡眼,發現林詩函她們不知道在什麼時後都離開。也沒告訴他一聲或留個信息,全都不曉得跑哪去。大明有點搞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快點啦!不然要丟下你了喔。」王怡君站在車門旁說。大明忙拿著旅行袋走過去。   「不是禮拜天才請客嘛,我們幹嘛早一天來。那這樣今天是要住哪啊?」   「住舅舅那邊吧,我們也很久沒見了。老爸老媽好像想多點時間聚聚。而且還可以在台北多玩一天。有什麼不好的。」王怡君已經在想要到哪裡去逛街了。   「老舅那啊?」大明想起來他也很久沒有看過舅舅。不知幾年前那個只會哭鬧的黃毛小ㄚ頭,現在長的怎麼樣了。   「這裡這裡。」大明和怡君剛走出車廂,就看到大明媽在那招手。   「你舅舅說要來這邊接我們。我們就在這等一下吧。」   「阿明啊。你最近是在做什麼啊。把自己搞這麼累,那麼會麼會睡。」大明媽關心的問。   「沒有啦。沒什麼事,你就別擔心。」大明不想多說。難道要告訴他老媽說他最近都在和怪物打架嘛。   「沒事就好,自己要好好的保重身體啊。不過話說回來,你們身後這位是你們的朋友嗎?我看她站在你們後面站了很久。」   他身後?有人嘛?大明奇怪的轉過頭去看。卻看到一張熟到不能在熟的美麗臉孔。   王怡君也嚇了一跳,小聲的告訴他老媽:「沒有,我不認識她。」   大明爸媽和老姊看那位小姐年紀雖然和大明差不多。但從身上的穿著及氣質,就知道她一定是出身富貴人家。而且長的美若天仙,風華絕代。讓大明一家子都看傻了。   只有大明在心中苦叫。詩函啊!你這時跳出來要做啥?是來鬧場的嗎?   大明媽正想開口詢問。林詩函卻早一步行動。   只見林詩函親熱的抱著大明的手臂,擺在自己胸前。這種舉動,讓人光是看就知道兩人關係匪淺。說不定還有超友誼的關係存在。   「阿明。這位是……」一直沒說過話的大明爸也忍不住開口了。不過大明想破頭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這時林詩函搶先一步開口了:「你們好。」林詩函很有禮貌的向大明的家人打招呼。接著又說:「初次見面。我姓林,名叫詩函。伯父、伯母和大姊叫我詩函就好了。」林詩函叫的好親熱。   「請問,你和阿明是?我們見過面嗎?」王怡君很奇怪。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女孩子,可就是想不起來。   「我們當然有見過啊,大姊。」林詩函笑著說。當初大明被送到醫院時,怡君和她是有見過幾次面。不過林詩函這時和當初的氣質差太多了。難怪王怡君認不出來。   「至於我和阿明嗎?我可是阿明還未過門的老婆。對不對啊,親愛的老公──」   天啊,我這次死定了。 第八章 失蹤   「等一下!」大明突然叫了起來。拉著林詩函走到一旁去。   「你現在又是在給我搞什麼鬼啊。」大明快昏倒了。林詩函是嫌吃飽沒事幹嘛,居然跑到他家人面前說這種話。   「我有說錯嗎?」林詩函用手指抵著腦袋想了一下後又說:「我看也給你看完了,抱也給你抱過了。我想不出來你有任何不娶我的理由。既然我早晚都要進你王家的門,早點認識你的家人也好啊。」   「那兩次都是意外。」大明低吼著。不過林詩函可不理大明。   「還是我要去和王媽媽討論這些事,她老人家應該會興趣知道的。」林詩函笑的像個惡魔一樣。轉身就又走。   大明忙拉著林詩函的手。開玩笑!這些事給她說了出去,他不被扒了一層皮才怪。   「我知道你現在有點生氣。不過你放心,你家人那邊都交給我來應付就可以了。」林詩函改採懷柔政策,安撫大明。   「這次的事是出於無奈才這樣做。你也知道依你現在的狀況,我們根本不敢放心讓你一個人到處亂跑。」   「那至少和我先商量一下總可以吧。」大明兇惡的語氣有點鬆動了。   「事出突然嘛。誰叫你那時候又昏睡了過去。這事雖然是我自己亂做主張,不過我保證沒有下次。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這總可以了吧。」林詩函可憐兮兮的說著。同時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大明,一副你想怎樣就怎樣,任君為所欲為的神情。   「那你負責給我擺平這件事。」大明歎了口氣。林詩函這招他可抵擋不了。既然事情發生了,那就隨它去吧。   「收到!」林詩函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腳步輕快的走到大明家人旁。也不知道林詩函磯哩瓜啦的在和他的家人說些什麼。只見林詩函和大明家的三人說的有聲有笑的。然後大明的家人們帶著滿臉笑容離開車站,完全忘了大明的存在。林詩函則是站在原地愉快的向他們揮手到別。   「他們要去哪啊?你到底又向他們說了些什麼?」大明知道林詩函的口才很厲害。只不過沒想到強到這種地步。這簡直就像是洗腦了嘛。   「這是秘密。我讓人安排伯父伯母們住到室內最好的飯店內,並且有專人照顧。」   「那我呢?」大明指著自己。那他不是被丟下來了。   「放心。我跟伯母說過,明天會送你到會場和他們集合的。現在你就跟我們來吧。」林詩函說完。侍劍、小雪和千代三人立刻出現在大明身邊。   車站外有一台轎車在接應著一行人。所有人上車後,大明又問了:「現在又要去哪?」   「原本我是想去我家的別墅的,不過那有我爸媽的眼線在,你一出現肯定有人馬上通知我爸媽,到時候會更麻煩。所以我們決定聽千代的建議,由她來安排。」   「嗯,不過要請御主變裝一下。」   「變裝?為什要變裝啊。」   「這次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三月印財團位在台灣的分公司總部。以王大明的樣子不太適合。所以要請您以御堂 三郎的身份出現。」   大明還來不及反對,一群女孩子就已經動手了。而且很快的就處理好,讓大明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她們首先將大明的眼鏡摘下。用特製的染髮噴劑將大明的藍發染成黑色,再讓大明戴上一副隱形眼鏡。讓他的眼朣變成黑色的。   這是因為大明的藍頭髮不但醒目,而且大明藍頭髮的樣子曾出現在電視上。如果不改變一下大明的樣子,很容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大明不知道她們幾個究竟要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只好和小雪一起無辜的坐著。   因為上次帶小雪出遊而產生了意外。所以眾女子們這次將小雪整個好好的打扮一翻。不過也太誇張了一點,整個人被裝扮的花花綠綠的,就像顆耶誕樹一樣。   「好可憐喔。」大明摸摸小雪的頭髮,小雪也點點頭贊同。   大明看的出來小雪對她的造型很不滿意,有點悶悶不樂的感覺。看到小雪的造型,大明很懷疑幾個女孩子的手藝和審美觀。希望不會將自己變成鐘樓怪人才好。   「好了。」幾個女孩子梳理好大明的頭髮後很滿意的停手。開始七嘴八舌的的討論起自己的成果。接著拿出一件西裝要大明換上。   「有必要那麼隆重嘛。」大明很不情願的換過衣服。   「你現在的身份可是副總裁,總不好穿著便服到公司去吧。」林詩函一邊說著,一邊幫大明結上領帶。   「不去行不行。」大明一臉的不自在,他可不想去那種地方。   「不行欸。我聽說川田叔叔剛好有事來台北,一聽到你要北。所以他說無論如何都要請你過去一趟,要為上次的事向你道歉。」   「算了,那件事我早已經不放在心上,也就別再去提它了。」大明知道美幸說的是指上次川田綁架他去日本的事。不過他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這是早已經被他忘的一干二靜了。   「可是川田叔叔可是一直記在心底啊。加上你現在變成他的頂頭上司,想讓他不在意也很難。」   說著說著。車子很快的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在黃金地帶的商業辦公地帶,人潮可是多的很。大明等人才剛一下車,就吸引著來往行人的目光。   一票難得一見的美女聚在一起已經是夠注目的了。而被她們擁在其中的男子更是不得了。雖然樣子很年輕,但英偉挺拔不說,氣勢更是超凡出眾。   大明有生以來第一次成為人群注目的焦點,那眾人的凝視的眼光讓他變的很緊張。   林詩函看出大明的情形,於是她握住大明有點冒冷汗的右手心並且在大明耳邊說:「放心吧,被看久了就會習慣的,你就別那麼在意。」   「你從小到大都是這被別人這樣看的嘛,那你還真是很了不起。」這感覺讓大明一刻也受不了。林詩函能在這種眼神中生活的十幾年,確實是不簡單。   「吸口氣冷靜一下。別以為我是天生就習慣別人這樣看我的,我對這些起先也是很害怕不安,不過我老爸教了我一個小秘方,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什麼方法?」大明現在很需要。   「你把下巴盡量抬高,這樣人就看不到你眼裡慌亂的眼神。反而會以為你是在睥視著他,不知覺的動作會變的比較畏縮,那就更不容易察覺到你的異狀了。」   「難怪你在國中時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樣子。原來你也會害羞啊。」大明感到有點好笑。   「唉啊!我給你的印像有那麼差嘛。」林詩函反瞪了大明一眼。   「國中時期,你可是鼎鼎有名的。『北極冰山』這響亮的外號,可說是響遍校園內外。除了你以外,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你認為呢?冰山小姐。」   「少糗我了。」林詩函偷偷的擰了大明一把,以示反擊。   「是,對不起,我錯了。你就高抬貴手,饒了我的大腿一命吧!」大明嘻笑的說。一陣笑鬧下來,不知不覺的讓大明神經放鬆不少。   而在別人眼裡,則是看成一對金童玉女兩小無猜的拌嘴。男俊女俏,這簡直比電影上演的效果還好上百倍。叫旁人看的是如癡如醉。   「該走了喔!」千代在前面引路。侍劍、詩函分立大明兩側,美幸和葵隨侍在後。小雪則是被大明牽著。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走進大樓內。大明的步伐雖然顯的有些僵硬,不過神情好了很多。   「對了!」大明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我這個御堂三郎雖是個日本人,可是一點日語都不會,別人用日本話向我問幾句,不就全穿幫了。」   「放心,有千代等人陪在你身邊。這些事都交給她們,她們自然會幫你解決的。」   一走進大廳。櫃檯後的接待小姐看一行人來頭頗大,不敢怠慢,忙迎了上來。千代用日語向他們說了幾句。原本和藹可親的招待小姐們神情馬上多了一分恭敬。   有個小姐忙拿起電話撥打起來:「黃秘書。有個自稱是副總裁的人說要見川田社長。」   大明耳尖,加上她們是用中文在交談,所以是聽的清清楚楚。   「副總裁?哪個副總裁啊,我怎麼沒聽過。而且川田社長目前也不在公司裡啊。」電話那頭的人嗤之以鼻的說。   「就是前不久日本總公司發佈的那個御堂三郎先生,被指定為財團下任總裁繼承人的那位。」   「什麼!」黃秘書嚇了一跳。這種大人物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你請他們等一等,我去通知經理。」說完後馬上掛上電話。   「請跟我來。」接待小姐笑容滿面的將大明一行人等到一旁的會客室,並奉上茶點。   「抱歉!顯來川田叔叔沒有將我們要來的事給交代下去。」千代滿臉歉意。堂堂公司的副總裁居然連自己的公司都進不去,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你用不著道歉。」大明搖搖頭表示沒關係。反正他又不是一個講究面子的人。   等了好一會兒。會客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向大明鞠了個躬後,批哩趴啦的講了一句日語。   「說中文吧!我們聽的懂。」千代不悅的說。雖然她們三個家族都沒有直接參與財團的事務。不過受到這樣的態度真的是很不令人愉快。   「是。因為社長並沒有請示下來,所以我們也沒有想到副總裁會大駕光臨。對於各位受到這樣的怠慢真的很對不起。」一個中年人很緊張的說著。   「那川田社長現在在哪?」千代也不想在追究。   「社長目前正和一位很重要的外國客人一起用餐,所以現在趕不回來。不過他的秘書有交代,要好好的招待各位。」   千代看著大明讓他決定,大明則是搖搖頭。既然川田不在,那就用不著在這浪費時間。千帶點頭算是瞭解大明的意思。   「不用了。川田社長回來時你在轉告他我們來過吧。」   那中年男子看大明等人有意要離去,不禁頭冒冷汗。如果就這樣讓大明一行人就這樣很不高興的走了,他看他明天就要準備捲鋪蓋走人。   「請等一下!」中年男子忙上前阻止一行人的腳步。   千代:「還有什麼事嘛?」大明則是依照林詩函的話將頭抬的高高望著那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看到大明的神情嚇都嚇死了。額頭上直冒冷汗。大明則是在心裡感到好笑。地位這種東西啊!有時候還真的是有夠莫名其妙。明明什麼都沒做,就足以讓別人怕的要死。   「就這樣讓各位離去的話,在下對上面可不好交代。請各位務必留下來,讓我們好生款待一番。」那中年男子說著說著,還一邊拿出手帕來擦汗。   林詩涵拉拉大明的衣服,意識他答應。畢竟初來乍到,不好擺那麼大的架子。不然會讓人以為很難相處,以後會很難讓人信服。大明也不想留難他,於是向千帶點了點頭。   「隨你吧!不過我們沒多少時間停留。」   「是!請跟我來。」那中年男子如獲大赦,欣喜若狂。中年男子引領大明等人上電梯。   「副總裁好!」電梯門才一打開,大明眼前數十個人齊致的深深彎腰鞠躬。這陣仗讓大明有點嚇到了。   能進到這樓層的,莫都不是高學歷的知識份子,經過商場上的洗禮後一步步爬上的。現在看著一個個的商業菁英,居然恭恭敬敬的向他這樣一個高職未畢業的毛頭小子低頭。大明想到這就說不出話來。   「你好!我是三月印財團在台灣地區的負責人,敝姓陳。」一個年約五十多歲,頭髮看來已經有點半白的中老年人,用很豪爽的口氣說著。從精神和口氣來看,還硬朗的很。   「你也好,陳老。」大明等人也很有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對這個年紀足以當他爺爺的老年人,大明不想太失禮。   「請進來。」陳老拉開他辦公室的門,請大明一行人進來。   大明一消失在門口,所有人都熱烈的討論了起來。傳說中的副總裁居然是一位英俊瀟灑的青年,這風靡全公司上下多少的女子啊。這種只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的多金大帥哥活生生出現在眼前,怎叫她們不瘋狂。   而一些樣貌皎好的美女更將大明看成超級金龜婿、夢想中的黃金單身漢。雖然大明身旁美女眾多,不過卻擋不住她們心目中的萬丈雄心。畢竟大明代表著一道梯子,直直通往榮華富貴的日子。怎叫它們不心動。   「不知副總裁駕臨,有什麼指教嗎?」   對於陳老的問題,千代則是接過去回答:「我們只是順便來見川田社長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幾位是?」陳老很好奇幾個女孩子的身份。千代等人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陳老是聽的闔不攏嘴。   天啊!這少年的身旁居然跟著三大家族的人,而且都是家族內掌權人士的直系血脈,尤其美幸更是總裁的孫女。三大家族雖不曾直接出面插手商場上的事,不過高層的人都知道三月印財團實際所掌權就是這三大家族。   看這些女孩對大明千依百順,必恭必敬的樣子。忍不住讓陳老猜測,這少年到底是何來歷。因為御堂家可從來沒有一個叫三郎的人,這少年的身份來歷完全是個謎啊。當林詩函自我介紹完後,陳老更是大吃一驚。   「林詩函!是林氏集團總裁獨生女的那位林詩函,林小姐嗎?」對於陳老的問話,林詩函只是笑而不答。   「各位用過午餐了嗎?如果還沒,就讓我做個東道吧。」陳老邊說邊叫人下去準備。這些人來頭各個都不小,他一位可都得罪不起。   大明等人被陳老請到一家超高級餐廳。由於穿西裝太嚴肅了,大明也感到自己渾身不自在,於是換過一身休閒服。因為大明一行人都太醒目了,所以陳老弄了一個包廂。這餐在陳老熱情的招待下,用的還算是愉快。   用完餐後,餐廳的服務生將桌子收拾乾淨,依個人的喜好端上茶或咖啡、果汁。這時陳老又問了一句:「那各位接下來還有何打算呢?預計還會逗留多久?」   「我們大概會停留到明早吧。這段時間裡就到處去走走看看。」   大明等人婉拒了陳老要帶他們到處參觀的好意,來到台北最熱鬧的百貨商圈。   「為什麼來台北還得要逛百貨公司。」大明嘟著嘴說。林詩函把他的眼鏡扣住了不還他,非得要大明他用這副招搖的模樣去陪他們逛街不可。   「難得來一趟嘛。」聽林詩函這樣說,大明更是心有餘悸。   上次和林詩函去逛街所得到的慘痛讓大明還沒忘記。而這次還跟著一大票女孩子,大明心想要不要先去買台手推車算了,不然等下東西可能會多到拿不動。   「喔……!我的天啊!」大明知道今天禮拜六,人潮一定會很多。只是沒有想到會多到這種地步。台北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多啊。   大明前後左右四處看,看到的都是一整片黑鴉鴉的人頭,大明看這情景也有點怕。小雪也不習慣那麼多人,第一次主動變回卡片,躲回到大明身上。   「你看,連小雪也都受不了你們。」   「這樣也好,這樣就不用擔心小雪的事了。快點走啦!」一甘女子推著大明向男裝部走去。   「幹嘛來這。」大明很奇怪,不是應該去女裝部或化妝品部門才對嗎?   「嘻嘻──」林詩涵笑的好開心:「今天的主角可是你喔。」   「不會吧!剛你們在車上還玩的不夠,還來這套。」感情她們把自己當成洋娃娃,玩出興致來了。大明越想越害怕,轉身就想跑。不過身後有千代、美幸、葵三人捧著衣服笑嘻嘻的看著他。   「這可不行喔!」林詩函一邊說一邊拖著大明向試衣間走去。並順手塞給大明一件衣服說:「換來看看。」   全男裝部的人早就在注意大明這群人。現在看到這情形,都偷偷的暗自感到好笑。大明則是尷尬的站在試衣間的門口。   「你是要自己換呢?還是要我們親自動手?你要知道,千代她們可是垂涎你很久了喔。」林詩函說完,美幸三人馬上很有默契的圍上來。   大明立刻衝進試衣間,馬上把門關上。看到大明的動作,林詩函幾人立刻掩面笑了起來。認識大明越久,越知道他的個性和脾氣,也越好掌握。所以林詩函一有空就會逗逗大明。   林詩函是個獨生女,而她的父母因為工作的關係長年在國外。林詩函從小到大所面對的,除了各方親戚的阿諛獻媚外,就只有有心人士的對她奉承巴結。但說穿了,他們只是為了他們家的錢而來的。   這讓林詩函的童年過的很不愉快。可以說是處在充滿戒備與懷疑的心態下長大的,所以自然而然的養成冷漠與高傲的個性。林詩函之所以遠離居所,到大明所就讀的國中讀書,也是為了擺脫這些人。國中畢業後,林詩函也成長不少,才又搬回原來的地方。不過這也讓林詩函更加自我防備和冷淡了。   可認識大明以後,因為大明那什麼都不求的個性讓林詩函整個人完全都放輕鬆了下來,讓她第一次嘗試和人無負擔的相處。後來又認識了侍劍、千代、美幸、葵、小雪等等知心的好姐妹,這是她以往完全不敢想過的事。   當初她向父母說要嫁給大明,那只是一時的氣話。氣她的父母完全都不理會她,用來嚇嚇他們的。可慢慢的,林詩函對大明的好感越來越濃厚,也越來越依賴這樣的生活。   與大明共度一生的念頭成了一顆種子,開始在她的心房中萌根發芽,最後開出美麗的花朵。這讓林詩函感覺到自己是越來越幸福,常常不經意的露出甜美的微笑。   雖然大明身上出了一些變化,不過林詩函不在乎這些。能和最心愛的攜手共度人生,對她而言,世界上找不出還棒的事情。所以她在心中曾立下一個誓言。   「不管大明將來會發生什麼事,自己都不會離開他。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看著林詩函滿臉幸福的表情,侍劍有感而發。未來如何,誰也不知道。侍劍心中也希望林詩函所期待的幸福能夠降臨。不過,唉……   試衣間裡有一面等人高的鏡子。這時大明才看到林詩函她們將自己弄成什麼樣子。   有別藍發時的霸氣。眼前黑髮的樣子看來斯斯文文的,就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樣。大明看了就像兩個人一樣,完全聯想不到藍發少年的身上去。這樣的卻是不疑別人會認出他來。換好衣服後,大明走出來轉了一圈。一群女人又開始討論起哪裡不好,哪裡不對勁。丟給大明幾件衣服又要他去換。就這樣大明折騰了好一會兒。眾美女才滿意的收手。   「謝天謝地,終於要走了。」大明喘口氣說。不過這一票娘子軍才不這樣簡簡單單就放過大明。   「誰說的,我們只是要換別家。」   「喔──」大明開始仰天長嘯。   當大明他們準備要在換一家百貨公司時,突然竄出的人潮將大明等人沖的是四分五裂。林詩函、侍劍、美幸三人都好不容易才集合在一起,可獨獨就是缺了大明。林詩函等人忙四處張望,可都是不見大明的身影。   「打大明的手機吧。」林詩函猛然想到,於是趕快拿手機撥打大明的號碼。   響是響起了啦!不過大明手機的聲音卻從美幸的手提包內響起。她們這才想起,剛剛大明換衣服時,東西都放在她們這裡。   「這怎麼辦?」葵慌張的說著。人那們多就算以她們一流忍者的身手也不可能找的到人。   千代:放心啦。御主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會找的到路回來,我們去飯店等他好了。」   聽千代這樣說,幾人總算安心了下來。只不過美幸又想到一個問題:「那有人告訴他是哪間飯店嗎?」   「……」   一隻烏鴉從眾人的頭上飛過,大家都臉色怪異的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的。顯然沒有一個人告訴大明下塌的飯店。   「別擔心,我們還有侍劍姐在啊。」聽到林詩函這樣說。大家都齊望著侍劍。侍劍因為「蒼冥」的關係,對大明有一種莫名的感應能力。   「別看我。自從大明的昏睡症發作後,我和『蒼冥』的聯繫也不知怎麼稿的忽然中斷。我現在可是沒有辦法找到大明的位置。」   聽到侍劍的話,所有人的臉都垮了下來。尤其是聽到「昏睡症」三個字,心中一驚。搞不好大明已經睡死在哪裡了。   「反正先找到大明在說,你們把所有能用的人手全派出來。」林詩函一邊下達指令,一邊撥起電話,調動林家在台北的MIB部隊。   林詩函太瞭解大明吸引麻煩的能力。這下不見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林詩函在心中暗自禱告。你可不要又給我出意外啊!阿明。 第九章 搜索   話說大明被人潮一衝,回神過來時,卻不見林詩函等人的人影了。   「糟糕。」大明看四處都是人,也分不清楚東西南北,也不知道他剛是從哪被擠過來的。看樣子他是和林詩函她們走散了。   大明憑藉著一點點稀少的印象,想再走回去和林詩函她們會合。不過走著走著,大明越來越感到奇怪,週遭的建築物都是沒看過的。大明知道自己百分之兩百肯定是迷路了。   「電話、電話,哇──」大明想直接打手機給林詩函。結果找遍身上下,才發現自己東西都放在美幸的包包內。而大明懶的去記電話,所以號碼都是直接收錄在手機內。換句話說,他不知道林詩函她們的電話就對了啦。   大明東找西找,只找到一張白金信用卡,也不知道是誰塞給他的。此外,身上就在沒有其它東西。就連身份證明文件都沒有。要是遇上警察,搞不好會被當成偷渡客抓去關。   大明歎了口氣。看來只好到處找了。大明開始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逛。不過他沒來過來台北,也不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會到哪。所以慢慢的,大明和林詩函她們是離的越來越遠了。   「這樣下去,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大明坐在一處花壇前,看來人來人往的到路,顯得好無助。這樣斯文又帶點憂鬱的氣質,吸引了多少少女的目光啊。只是大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在這樣下去,我看要先坐車回家了。」大明摸摸口袋。有這張信用卡,就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了。不過大明現在更擔心另外一件事。   「明天的婚宴我居然沒去,不知道老媽又會怎樣念了。」大明最怕的就是這個。他不但不知道林詩函今晚住的地方,連明天的宴客地點也沒人告訴他。一想到他老媽,大明更是大大的喘了口氣。   「小弟弟,你怎麼了嗎?」一位風姿卓躍,長的不錯,看來有三十歲是上下的女子關心著問著大明。口氣親熱的很,好像大明就像她什麼人一樣。   「不,沒什麼。」小弟弟!大明嫌惡的想著,他是什麼又蹦出個姊姊來的。   大明對眼前這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一點好感都沒有,還有些反感。而且她身上好重的香水味,大明最怕這東西,不禁別過頭去。不過這動作卻被看成鬱鬱含羞,配上大明現在的斯文氣質,讓一大票女子為之心醉。   「別這麼說嘛,好像很見外似的。放心,有什麼事儘管和姐姐說。」那女子馬上自動升級成大明的姐姐。   「抱歉!我要走了。」大明立刻起身離開。一點也不想在和這種人糾纏下去。   「等一下……」大明不等那女子說完,馬上竄入人群中不見。   真是的!他向來只聽過有女生被搭訕。可沒想到自己也有被搭訕的一天。大明越走越感到好笑。絲毫沒有留意到身後有有些女孩子正跟著自己。   「還是先去買一幅地圖,看看接下來怎麼走。」大明打定主意。找了台提款機,用手上的信用卡領了些錢出來。   不過大明將卡片插入提款機輸入密碼後,連金額都還沒按,就自動跑出一迭錢出來。算算,居然有十多萬。   「這、這是特卡嗎?」大明沒用過這張卡片領過錢,所以不知道。不過怎麼看都太誇張了一點吧。看著那麼多現金,大明又沒有帶錢包(有也塞不下),隨手就往口袋一放。   可是大明的這個動作,卻引起有心人士貪婪的覬覦。在書局買了份地圖後。大明找了一處露天的茶座。點了一杯飲料,開始攤開地圖研究。   「我現在在這裡,火車站在這裡。等等……川田的公司好像在這,不如去那邊問問,說不定能聯絡到美幸他們。」大明突然想起還能這樣做。   大明這個呆呆的樣子,落在那些有心人的眼裡,更是認定大明是一隻不知人間世事的大肥羊,油水多的很啊。大明攔了一台計程車。上車後向司機說:「請到XX路,謝謝。」   一路上,大明趁機看看台北市的繁華街道。車子停停走走的,大明這下子總算是體會到聞名以久的台北市交通了。   「咦?」大明偶然看到一塊路標。奇怪,他要去的地方應該是往市中心去才對。怎麼車子越開越往市郊去,難道司機是在抄近路嗎。大明對沿路的路標更是留上了心。大明比對了一下地圖,果然沒錯,他們是離市區是越來越遠了。   大明也不說破,等著看看司機在搞什麼鬼。車子開上一處山區停了下來。台北是盆地地形,四周都是山區。大明現在根本不知道他被帶到哪了。   「大叔,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吧。」大明的語氣裡絲毫不見慌亂。   「廢話少說,給我下車。」那司機兇惡的說。大明一言不發的下車後,發現現場還有另一輛車子。   三個手持木棒的大漢笑嘻嘻的看著大明。不過那種笑容,是在戲謔別人,不懷好意的笑容。而帶頭的,居然是剛剛向大明搭訕的女子。   大明可感到相當不屑。雖然他現在身上沒有以往那些強大的真氣作後盾。不過身手還是超出常人數倍,這些毛頭小賊。大明還不看在眼裡。   那女子媚笑著說:「好弟弟,不要一臉那麼酷的樣子嘛。這會讓姐姐我的小心肝一蹦一蹦的跳著。不信,你摸摸看。」說完後那女子就要來摸大明的手。大明當然不可能如她所願,往後退了一步,避開那女子。   「大姊頭,現在要怎麼辦。」   「看他穿著打扮,應該是大富人家的子弟,不過怎會到外面亂晃。還是先請這位小弟弟到我家坐坐,讓我和他的父母連絡一下。說不定能得到一大筆賞金呢。」那女子說是這樣說。可大明知道,他們的用意就是要綁架他去換取贖金。   綁架啊。詩函遇過、小雪遇過,現在輪到自己了。他們跟綁架兩字還真有緣,不知道下次會輪到誰。正當大明想的出神時,三個大漢加一個計程車司機從四方開始包圍起大明。   「小心點!可別傷了那位小弟弟。人家還想和他好好溫存溫存,疼愛他一翻。你們可別太粗魯喔。」那女子的聲音淫穢的讓大明感到十分的噁心。   那些男人手拿著繩子,站在大明周圍一公尺的地方說:「這位少爺,您是要自己乖乖的給我們綁起來呢?還是要我們自己來。醜話先說在前頭,我們幾個大男人粗手粗腳的。若是讓我們來,恐怕您不免要吃一頓苦頭,還是……」   話還沒說完,鼻樑已經重重的中了大明一記正拳。大明習慣先發制人,而且對這總人實在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那人血流滿面,整個鼻子都塌下去了。向後退了幾步便倒在地上。大明雖然討厭這些人,但更不屑取這種人的性命。那樣做只是侮辱自己而已。   剩下的人猛然省悟,其中一個人舉起木棒就劈。大明舉手左手來,硬是擋下來。不過木棒的力道太大了,被大明這一架。整根木棒斷成了兩截。沒有了護身真氣,大明感到整只左手都麻了起來。這是他自從獲得絕和蒼冥的力量以來,第一次在與常人的打鬥中感到痛楚。   拿木棒劈大明的漢子沒想倒大明會來這一下,登時楞住。大明右勾拳順勢往那人的下巴一揮。就像電玩中中了升龍拳的人一樣,那人被大明這一下打的是離地三尺且高高的飛起後,隨即又重重的摔下,呈大字形躺在地上。   雖然又解決了一個,不過這時大明背後空門大開,立刻重了兩棍。重擊的力量讓大明悶哼一聲,往前一步半跪在地。   「這小鬼好可怕。」看到大明瞬間解決兩人,所有人都嚇到了。   大明感到備後一陣痛楚。不過要比起食妖蟲那一下,這種程度的攻擊就像蚊子在叮一樣。算不上什麼。大明雙手撐地,兩腿向後一蹬。硬生生的踏斷其中一人的雙腳關節。   一聲慘叫,那人以極為不規則的形狀倒在地上。因為骨折後身體的重量讓腿骨穿刺出皮膚外,整個人就這樣插在地上,雙腳還前翻在外。大明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看了也有點不忍。於是朝那人咽喉輕輕一踢,讓他往後飛倒在地。   「還要打嗎?」大明看向剩下的一男一女。後者已經怕的縮抱在一起了。並且開始後悔。   天啊!他們是招惹到什麼了。兩個怕的要死的人被大明這一瞪。居然、居然當場尿失禁,開始哭了起來。大明看到這,也不想再打下去了。既然那麼沒膽,就別想著要做壞事嘛。   大明轉身就往山下走。天快黑了,不知川田的公司還有沒有人在。   「啊──」那女子的尖叫聲從大明身後傳來。   大明轉頭一看,冷笑了一聲。剩下的那個男人就像發了瘋,有如神風特攻隊一樣。開車加速就往大明撞來。完全不理大明的身後就是陡峭的山坡。大明向後一躍,立在路邊外的欄杆上。左手一招,烏鴉天狗的卡片出現在大明手上。   「出來吧!烏鴉天狗。」烏鴉天狗出現在大明身前,面對疾驅而來車子。烏鴉天狗將手上的八角銅棍向前一指,雙手用力握住,也往前一衝。八角銅棍筆直的插入汽車的引擎內。烏鴉天狗雙手用力往上一舉,將整台車子都給舉起來。同時向前用力一甩,將整台車子砸向山壁,產生相當大的爆炸。   不過車內那男子運氣十分的好,剛好在車子要撞上山壁前從車子內掉了出來。坐在地上傻楞楞的看著烏鴉天狗。   「辛苦了,回來吧。」大明收回烏鴉天狗,正想跳下欄杆時。   「不會吧!」大明突感四肢無力,眼皮也快要閉起來了。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應該耍帥跳上欄杆的,大明在心中苦笑。身子微微一晃,向深後的山坡倒了下去。由於山坡上長滿雜草樹木,大明一掉下去馬上就看不見人影。   剩一男一女張大嘴巴在那互相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爆炸聲也驚醒了一些附近的民眾。沒多久救護車、消防車和警車全都到齊了。   不過現場三個人嚴重昏迷不醒,剩下兩個像受到什麼驚嚇一樣,什麼話都問不出來。那一男一女只是反覆念著:「巨人、有翅膀的妖怪巨人……惡魔,還有惡魔啊……哈哈──」   看著已經瘋了的兩人,所有人都只是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這兩個人嚇成這樣。   「有消息嗎?」在飯店的臨時居所。林詩函對剛進門的千代問。不過千代依然是搖頭回應林詩函。林詩函本身也是剛剛才外面回來,一樣是一無所獲。   天色已經晚了。房間裡,林詩函、千代、美幸和侍劍都是再外面四處奔走了好一陣子。不過依然都沒有打聽到大明的下落。現在只有指望葵了。眾人等了好一陣子,葵才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進來時還不小心跌了一下,顯示葵真的很緊張。   「怎樣?」林詩函看葵這樣子,一定是有消息。不然以她的身手,是不可能會摔倒的。   「有、有……」葵一口氣喘不過來,在那說了老半天的。   「冷靜一點,慢慢說就好。」美幸的一顆心也給葵搞的一上一下,撲通撲通的跳著。於是趕快給葵倒了一杯水。葵喝完水後才大致的冷靜下來。   「有大明的消息了?」林詩函看葵回復了下來,又問了一次。   「嗯。剛剛下面有回報,發現我們交給大明的信用卡再幾個小時前有一筆現金支出的動作,已經有叫人下去查了。還有,幾個小時前還有一起汽車爆炸案。五個人裡有三個是受到重擊而陷入昏迷中,另兩個則是神智不清,一直念著長翅膀的妖怪巨人、惡魔等字眼。」   「妖怪巨人……」千代低下頭沉吟著。   林詩函:「千代,你有想到什麼嗎?」   「不,我只是猜想,會不會是式神。阿明擁有的烏鴉天狗,它的形象很像這些人所形容的。」   「那事不宜遲。你們找出這些人的資料,我來負責去和警方調度,看看能不能見到這兩個人。美幸姐,你畫一副大明現在樣子的素描給我,應該會用的上。」林詩函果決的下達指令。所有人立刻又再房內忙碌了起來。   在林家和三月印的情報網合在一起後,這些人的生平馬上被人調查了出來。林詩函現在坐在房間內,翻閱著呈上來的報告說。   「強盜、偷竊、販毒……這些人還真是前科纍纍啊。葵,你知道阿明剛剛領出來的金額有多少嗎?」   「至少有十萬台幣。」   「為什麼那麼多?也難怪這些人會起覬覦之心。」林詩函大概是猜到發生什麼情形了。那麼多鈔票再眼前,難怪有人會打大明的主意。   「因為……」葵吱吱嗚嗚的說不出話來。不過林詩函明白,一定是他們上頭這樣做的。想讓大明養成花錢如流水的習慣,如果大明一習慣奢侈的生活後,這樣大明以後都離不開他們的控制。   「回去以後把金額改掉。俗話說財不露白,這樣只會給阿明帶來麻煩而以。」林詩函可不會讓日本那些人將大明吃的死死的。有她在,誰都別想動大明。   「可是……」這樣對本家怎麼交代。   「就說是我說的,有問題讓他們來找我。」林詩函嚴肅的說。這時她身上的氣勢可不輸給大明半分。葵不敢反對,也只有點點頭答應。   敲門的聲音響起。大家奇怪的張眼互看,所有人都在這,那外面的人會是誰。該不會是大明吧!美幸連忙跑去開門。林詩函則是將身上整理整理,端正的坐著。她才不要大明看到她慌亂的一面。眾人的眼裡全都有一絲絲的期望。門一打開。所有人的眼神卻都轉為失望。進來的不是大明,而是川田正夫。   「御主他失蹤了嗎?」川田進門就問。   「嗯。」千代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川田的問題。   「怎麼會這樣,那現在呢?可有御主的消息?」川田忙完一整天後回到住宿的地方,就接到這則消息。川田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立刻又趕了過來。   「有一點頭緒了。」美幸等人看川田一臉疲憊的樣子,心裡不由的更愧疚。都是她們守護不力,才會發生那麼多風波。   「上次的事,還有這次的事。千代啊,你們留在御主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麼。」川田對這幾個從小看到大的侄女也不忍太苛責。不過這次的事情真的太過分了,居然把御主整個人都搞丟了。尤其在知道御主患上莫名奇妙的昏睡症後。川田說話的口氣不禁重了些。   「是為了保護御主。」千代三人同時跪在地上。   川田雖是幾人的長輩,不過他在明月流的地位可不小。對外他是三月印財團八成公司的社長。在明月流內,川田更是御堂 徹一郎最信任的手下大將。   川田從小是個孤兒。是徹一郎將他撿回來撫養長大的,並以養子的身份,讓川田一路走到今天的地位。所以川田對徹一郎可是死忠的很。而且川田又分娶神宮,草剃兩家的女子為妻,在家族內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說話自然有份量。   「起來吧!不需要這樣。」千代等人被林詩函和侍劍攙扶了起來。   「長老不久後就會到,就交給他來裁決。」聽到這,三個女孩子又嚇到了。   美幸:「這件事不需要驚動爺爺吧。」   「不只是這樣,最近耀日和隱星兩族的人已經注意到御主的存在,已經派人來查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長老可能會將你們調回日本。」   美幸等人臉都白了。在家族裡,像她們這種女孩子只是一種貨物。專門是被用來當成禮物送人的,不然就是進行商業聯婚。這下子一回去,下場就是等著嫁人而已。   現在,她們還有自由。未來,可能連一點自我尊嚴都不在擁有了。幸運點的,會嫁到一個好丈夫。但不幸的話……   從小到大所看所聞的經驗,讓三人不敢在想下去。因為一但嫁出家門,那表示將和家族不再有任何關係。家族的人可是不會管你的死活的。想到這,三人都流下淚來,緊緊的抱在一起。   「我們不想回去。」千代的話語裡已經帶著一點哭腔。三人的的眼淚更是撲簌簌的往下掉。   「這要長老來決定,我也做不了主。」川田無奈的說。   「好了,把眼淚擦乾吧。」一直不悶做聲的林詩函,抽出面紙將三人的淚滴全拭去。   「那個頑固的老爺爺就交給我好了,我來想辦法。我可是捨不得你們走,你們這一走,我可就少了幾位好姐妹了。」   「真的。」三人喜出望外的看著林詩函。   「就算我不行,但還有阿明在啊。阿明的話那個老爺爺可不敢不聽吧。」   「嗯。」三人這時才想到還有大明這個保命符。   「所以摟。現在最重要的事先找到大明,對不對。」   三人都用力的點頭。林詩函的手機這時響起,林詩函聽完後站起來說:「走吧!我們可以去見那兩個人了。說不定會有大明的下落。」   川田:「我送你們去。」   在醫院的病房裡,林詩函之開所有人。獨留自己和侍劍面對那一男一女,那對男女還是一直反覆的念著那一句話。林詩函看著樣也不是辦法。於是將美幸交給她的畫冊打開。   那男女的瞳孔猛然放大,哇的一聲後退數步。那是一張烏鴉天狗的素描。手持銅棍,栩栩如生的兇惡樣子讓兩人想起來烏鴉天狗將車子舉起拋向山壁的那一幕。一直緊張的發抖。   林詩函和侍劍交換了一個眼神。林詩函接著又將畫冊翻過一頁。上面是大明現在的模樣。   「不敢了,我們不敢了。」兩人馬上趴跪在地上一直磕頭。   「這人現在在哪?」   「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啊。」那兩人一直對著大明的畫像磕頭。林詩函問了老半天都沒有回應,只好向侍劍使了個眼色。   侍劍隨手點了那男的昏睡穴,使他睡了過去。接著在點那女的寧神穴,讓她安靜下來。當一切的準備工作就緒後,侍劍拿出一個有表鏈的銀色懷表。興致勃勃的用起剛學不久的催眠術。這是她第一次做人體實驗。   就像每個人做的一樣。侍劍拿著懷表在那女人的眼前慢慢的晃啊晃的。那女人的眼睛依本能一直盯著眼前的發光物體,同樣跟著轉來轉去的。   這時侍劍不像別人一樣在這時下達指示,反而哼起歌來了。   侍劍輕柔的音調原理同千代他們所會的咒歌差不多,不過比那還要精深。這是侍劍從她那時代向一個民族所學來的。那民族在靈魂學和精神學上別有造詣。要說精神控制(催眠術),可是沒有人比的上的。   侍劍這看似不起眼的小調,是由一連串具有神秘力量的古代語言所組成的。效果和精神洗腦差不多,加上侍劍的力量,人格重塑都不是問題。   「可以了。」侍劍向林詩函點頭意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就原原本本的重新再說一次。」   那女子眼神朦朧,將所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包括綁架大明後要如何玩弄大明身體的想法也全都說了出來。例如用皮鞭和蠟燭,讓大明叫她女王等等。   前半段和她預測的一樣。但林詩函越聽下去越是面紅耳赤,她一個千金大小姐何曾聽過這麼下流淫穢的想法。不過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先學起來再說。   「別說了。我問你,那男孩子最後去哪了。」   「倒下去。」   「倒下去?說清楚點。」林詩函不太明白這意思。   「那男孩子站在欄杆上,突然向後一倒,掉下山坡去了。」   林詩函臉色一變。那一定是大明的昏睡症又發作了。侍劍又換了那個男的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的答案。   「侍劍姐,你能不能消除他們關於大明的這段記憶。」林詩函知道如果大明的事被這些說出來會很麻煩。到不如將記憶消除了事。   「沒問題!小意思而已。」不過侍劍動手時有自己加了一點東西下去。   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要他們兩從此以後腳踏實地的做人、不可以做壞事、不可以動歪腦經。反正要他們當一個規規矩矩的模範生就對了。   「馬上到出事地點。」林詩函一出醫院門口馬上說著。千代幾人看林詩函的臉色很不好的樣子,也不多問。跟在林詩函後就走。   「還有調派人手,有可能進行搜山。」   「沒問題。」川田一邊開車一邊撥打著手機。林詩函也同樣在打電話調派人手。   「阿明到底怎麼了。」美幸看到這情形,不由的更是擔心。   「那笨蛋應該是掉到山腳下了。」林詩函氣呼呼的說。真是的,大明每次非得要讓她這麼擔心才高興嘛。   當她們趕到時,天色已經相當晚了。不過大家還是拿著照明設備,從出事地點開始找起。林詩函也不顧別人的眼光,拿著手電筒,展開輕功在樹枝間飛躍起來。這讓林家的MIB部隊看的是目瞪口呆。他們家小姐是幾時會飛了。   「找到了嗎?」葵看見林詩函站在一顆樹旁,一動也不動的,手上好像來拿著些什麼。葵仔細的看了清楚。那是一截衣角,還是她們幫大明所選的衣服上撕裂下來的。   「我在去找。」葵說完後又一路跑下去。只剩下林詩函在原地,眼淚一顆顆的掉了下來。林詩函擦乾眼淚,並且再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只是回報的消息都不樂觀,搜遍整座山後,還是沒有人有發現到大明的身影。林詩函越聽是越傷心,看著月亮喃喃自語的說。   「我會找到你的,不論天涯海角。然後,我不會在給你機會丟下我一個人。」 第四集 第一章 喜宴   「爹地!媽咪!你們看,我撿到一個人喔。」   「乖女兒啊。你喜歡撿路上的阿貓阿狗就算了,怎麼連人也撿了。」   「是啊,寶寶。人是不可以隨便亂撿的。」   「可我看他穿的破破爛爛的躺在地上,好像沒有人的。」   「這個嘛。就算他躺在那,也不能說他是沒有人的啊。他就是他自己的,不是誰的。人類是不能用這種關係來算的。」   「人家就是要嘛!」那女孩子的眼裡快泛出淚光來了。   「好好!你先帶我去看看。」沒辦法,乖女兒最大。為人父母的又能怎樣呢。   那女孩子聽到這,高興的一蹦一跳的。帶著他的父母前去她發現那人的地方。   「真是的!都上了國小了每次還都來這招。」女孩子的老爸不甘的嘟噥著。   「這都怪你啊!誰叫你太寵女兒了。」   「別光是說我,女兒會這麼驕縱你也是有份的喔。」寶爸仍心有不甘的說:「再說,誰叫你把寶寶生的那麼可愛,這都怪你啦!」   對於寶寶爸爸的無理舉控,寶寶媽媽只是一笑置之。   「這裡這裡!」寶寶一直招著手。   「來了來了,別催嘛。」   看到寶寶說的那個人時,兩人有點嚇一跳。寶媽看這人全身的衣服被割的破破爛爛的,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該不會是死的吧。走到他身前大概檢查一下。   「老公,你怎麼看。」寶寶的爸爸是一位中醫,她本身則是對內外科都有研究的西醫。所謂中西合併,天下無敵啊。夫婦倆在醫學界都是赫赫有名的。   在看了好一會後,寶爸才說:「這人沒什麼,只是睡死了而已。」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人的衣服那麼破爛,但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傷口。」   「嗯,看現場的情形,他該是從山上滾下來的。身上一絲傷痕都沒有,的確很不合邏輯。」寶爸邊說還邊把那人翻了過來。   「這個大哥哥人好帥喔!比爹地還好看。」寶寶看到那人的臉孔後,不自覺的說了一句。   「乖女兒!」寶爸笑瞇瞇的盯著寶寶,口氣滿是脅迫。驚覺說錯話的寶寶,感到危機意識後馬上改口。   「我是說將來啦!現在怎有可能會有人比您這上天下地宇宙超級無敵大帥哥還好看呢。」   寶爸對這答案雖說不是很滿意,但勉強還可以接受。   「你看,他帶著隱形眼鏡。」寶媽用手撐開那人的眼皮,想再詳細的檢查一下。   「拿下來吧,這樣會影響診療。」夫婦倆已經忘了原先救人的目的,開始專注的研究起眼前奇怪的人。   「你看他的眼瞳。」   寶寶:「是藍色的,好漂亮。」   「是外國人嗎?可是體型不像,還是混血兒?」   「可顏色不太像。」夫婦倆都沒有看過這種顏色的眼瞳。那比天空中最蔚藍的顏色還深,有如兩顆深藍寶石一樣,這不像是人類身上會出現的東西。兩人又仔細的診視下去,看看還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這人身上帶了好多的錢啊。」寶爸看到那人的口袋裡有著巨額的現鈔。從穿著看來,寶爸肯定這人一定是非富則貴,來頭不小。   「老公!你看。」寶媽舉起那人的左手腕,翻開衣袖。   在夕陽的照射下,那人的左手像似在發光一樣,藍光若隱若現的。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還以看的出來。那人的左手上隱約所分佈的紋路,就像鱗片一樣。   「這會是什麼新的病症嗎?」   「我看不像。這紋路就像是天生的一樣,自然而然的分佈在手上,不太可能會是病。」   「那你的意思是說?」   「這傢伙可能不是人類。或者身上有著超過我們知識東西的存在。」   「那怎麼辦,丟下他離開。」   「帶回去好了,今晚小秋會來。這丫頭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老是受傷。她在靈異學方面是專家,就交給她來處理。」   「也只好這樣了。」寶爸抬著那人放到車上,一家人收拾收拾也準備回去。   而那人,也就是大明。依然還是睡的死死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回到家後,寶爸將大明安置到客房,就躺在沙發上休息。寶媽和寶寶則是在廚房開始準備晚餐。飯後,寶爸去看了大明一下,可大明還是老樣子。完全睡到不知人間今夕是何夕。   叮咚──門鈴的聲音響起,寶寶馬上跑去開門。   「秋姨。」寶寶高興的叫著,葉若秋也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看到葉若秋,寶媽不悅的皺了下眉頭。看到寶媽這樣子,葉若秋知道寶媽在生氣,說了聲。   「姊姊。」   「你看看你,為什麼非得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寶媽會那麼生氣是有原因的。   葉若秋兩手都是繃帶,上頭還可以看的到血跡。臉色看來十分蒼白,隨時會倒下去的樣子。看到葉若秋這樣子,寶媽也不再說下去。   「進來吧!老公,把藥箱拿出來。順便煎一貼藥劑來,照上次的樣子。」   「沒問題!寶寶,來幫爹地的忙。」   接過藥箱,寶媽拿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葉若秋手上的繃帶。看到自己一向疼愛的小妹以往一雙細皮嫩肉的玉手,這下全變的血肉模糊,完全找不到一塊完好的肌膚,還到著一股焦臭味。身為姊姊的她,就感到非常的心酸。   「這又是何苦呢?值得嗎?」   「值得啊。為了復仇,我什麼都願意。現在我的人生除了仇恨外,什麼都不再剩下。要不是我一直覺的他還活著,我早就跟他去了。」葉若秋的嘴角露出一絲極為苦澀的笑容。   「十多年了,你還忘不了他嗎?放棄吧。」不過寶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她這個小妹啊,從小外表就文靜靜的,可是內心的感情比任何人都猛烈,一發不可收拾。當她那青梅竹馬的戀人死在自己眼前時,她足足呆滯了快半年。那段期間,小妹他不會說話,也沒有表情,對任何事都沒有反應。讓全家都快擔心死了。   還好後來有一個葉家的人來找過小妹,當時兩人也不知道談了些什麼。之後小妹又回復了正常,正當所有人都放心時。小妹又突然離家出走,從此不在回來過。   突然失蹤的她,讓家裡的人急著要死。可偏偏花費了許多人力物力,依然找不到小妹的下落。所有的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自己還是近幾年偶然的在外面遇上她,不然可能直到老死,兩人都不會再見上一面。小妹也不許自己將這事跟父母說,寶媽怕小妹又會失蹤,只好依她。   「放棄了之後,那我又該何去何從呢?姊姊,幸福兩字,已經永遠離我遠去了。」   「那爸媽呢?你口口聲聲都在說自己的事,但你可曾想過兩位老人家的心情。自從你失蹤後,爸媽就整天吃不下、睡不著。雖然已經過了十多年了,大家也已經以為你死了,慢慢的把你忘記,不過你始終是爸媽心理的一塊疙瘩。兩位老人家就算到死,也是不會忘記的。」   寶媽雖想讓口氣盡量溫和,不過還是越說越火。上藥包紮完了以後,拿著藥瓶往身旁一甩。玻璃碎裂的聲音讓寶爸和寶寶嚇了一跳,寶爸要寶寶看著火別出去,外面上演的戲碼可是兒童不宜的。   葉若秋也楞住了,她第一次看到她那溫柔的大姐發那麼大的火。寶媽雙手掩面:「有空回去一趟吧。爸的日子不多了。」   「發生什麼事?」葉若秋被寶媽這句話一驚,整個人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是癌症,發現的太晚,已經是末期了。」   「為什麼不早說。」   「你給過我機會說嘛!家裡的事你可曾關心過!」   葉若秋整個人都黯然下來。   「回去吧。不要讓她老人家臨終前還要帶著這個遺憾。」   「今天你就住下來吧。明天,小弟要娶老婆了,你也該是時候該回去一趟。」葉若秋默不作聲,寶媽知她是答應了。   「老公,把畚箕和掃帚拿出來。還有,再準備一間客房,小秋要住下來。」   聽到「再」,葉若秋有點疑惑:「有客人嗎?」   「喔,對了。」寶媽這時才想到:「你來一下,有一些奇怪的事。」寶媽帶著葉若秋到大明的房間來。   「你看看這人,這方面你是專家,還是交給你來處理。」寶媽將大明的手舉起來給葉若秋看。   葉若秋進門時看到是個黑頭髮的人所以沒有留上心,可是看到那手時就覺得有點熟悉了,等看清大明的臉時才恍然大悟。不過她奇怪的事,這小子怎會出現在這裡。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這沒關係,我認識他。你在哪遇到他的。」寶媽雖然很訝異他居然會是小妹認識的人,不過馬上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次。葉若秋聽完,隨即用手指搭上大明的手腕。   寶媽:「我和你姐夫都看過了,這人全身上下都很正常。但不知為什麼就是醒不過來。」   在常人眼裡是這樣,不過葉若秋看來就不同了。這小子體內的真氣空空蕩蕩的,完全沒有以往渾厚的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姊姊,麻煩你幫我煮點可以提神的東西,順便幫這小子準備一些晚餐。」   「沒問題!」寶媽點點頭就走開了。葉若秋支開寶媽後,搭在大明手腕上的手指迸出兩道真氣,直衝大明丹田和腦部。大明渾身一震,打了一個好大的哈欠醒了過來。   「你怎會在這?」大明醒來看到葉若秋的臉一時被嚇到了,忙轉頭四處張望,但印入眼簾的儘是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不會是你家吧!你想幹嘛!」大明在心中大叫。老天爺啊!不用這樣玩我吧。才剛逃離那個想指染他貞操的淫女,怎馬上落入想要他命的魔女手中。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葉若秋絲毫不理會大明的問題,現在她在意的,是大明那一身的力量到哪去了。這可是將來對付血時最主要的戰力啊。   「你說什麼變成這樣?」   「你身上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自從在魔窟裡動用過那招『真·炎龍煉獄』。我身上的真氣就像失蹤一樣,不知道哪去了。還會常常無緣無故的陷入昏睡。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找不出原因嗎?」   「找的到就好了,那我也不用為了這事那麼煩惱。」大明很納悶。這婆娘什麼時候變的這樣關心他。這讓大明心裡感到毛毛的。俗話說:「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婆娘肯定在打他什麼主意。自己可要小心,免的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鈔票。   看來這事很棘手啊,葉若秋在心裡想著。大明這一出事,打亂了她的全部計畫。看來要先恢復大明的力量要緊,畢竟他是不可或缺的主要戰力。看來不得已時,找好去找師父了。   「請你先把你的左手處理好,免的嚇到別人。」葉若秋冷冷的說了一句。   「左手?」大明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左手上的鱗片隱隱約約的跑出來了,大明趕快將左手恢復成原樣。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哪裡啊?」大明現在最想知道就是這件事。   「這裡寶寶的家。」寶寶、寶爸寶媽全走了進來。   大明聽的是一頭霧水,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不由的將頭看向葉若秋。   「這是我姊姊家。」葉若秋淡淡的將事情解釋一次。   「很謝謝你們。」大明很鄭重的向寶寶一家子道謝。如果沒他們,自己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我的朋友這時大概很擔心我,那我就先離開了。改日我會再登門致謝。」大明深深的一個鞠躬,表明了要走的意思。   「哪裡,一點小是你就別放在心上。你朋友在哪,我叫我老公送你去好了。」   「這個嘛……」大明尷尬的笑了笑,「我和她們走失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那你今晚就留下來好了,我看天色已經那麼晚了,你明天再走吧。」寶媽很熱情的說著。只要是小妹的朋友她都歡迎,而且還可以打聽一下小妹在外的生活怎樣。因為葉若秋向來很少說自己的事。   「這……」大明有些遲疑,他並沒有在陌生人家過夜的經驗。   「你就住下來,等我明天的事了,你就跟我回葉家一趟。」   「為什麼?」大明心想,該不是要抓他回去公祭吧。聽說葉家的人專門負責降妖除魔。自己這樣一個半人半妖的人去那,肯定沒好事。   「如果你不想解決你身上的毛病,那你就別去。」   「葉家能治的好嗎?」大明這毛病可是連博學多聞的侍劍都束手無撤的。   「去了你就知道。」   「等等!這少年身上有毛病嗎?」寶媽感到疑問。他們夫婦倆可是檢查了好半天都還查不出個結果來。   葉若秋看出寶媽的疑惑:「這不是病,你們檢查不出來的。」   「嗯!老公,你去拿一套你的衣服來,怎不好讓穿成這樣。」寶媽嘴裡是這麼說。不過心內的求知慾望可是在飛快的轉動著,好想把大明抓來徹底的研究一番。   「對了,你的名字是?」寶媽還不知道大明的名字。   「嗯……三郎,御堂三郎。不過你們叫我三郎就好。」大明想了一下,還是不適宜透處真正的名字。   「大哥哥是日本人?」寶寶好奇的問。   「這個麼,也不太算啦,因為我一句日語都不會。你們就當我是日裔華僑吧。」   「那大哥哥為什麼要叫三郎呢?」   「因為日本有三郎啊。所以那頑固的老爺爺才給我取這種名字。」   「三郎?」寶寶不明白。   「桃太郎、金太郎、加上浦島太郎,就是日本三郎啊。」   「喔。」寶寶聽的是半信半疑。大明因為小雪的關係,變的很會哄小孩。就連寶寶也是被哄的一愣一愣的。   「好了,吃過東西後,三郎你就早點休息吧,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吃完後盤子放房內就好。」寶媽將葉若秋交代的東西和一套衣服放在桌上後,所有人都走出房門。   夜晚。可能是因為大明睡了一整天,也可能是身處在陌生環境的關係。大明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剛好窗外有個很大的陽台,大明拉開窗戶,到陽台上去吹吹風。   這三樓透天的房子位處半山腰,還有個不大不小的花園,看來面積頗大。能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有這樣一棟房子,看來這對夫婦也是很有錢的。陽台上有兩張躺椅,面對著遠方的山林,雖然天黑了看不到,不過在月光朦朧的照耀下,別有一番景致。大明想過去坐坐,卻發現那已經有人在了。   「還沒睡啊。」大明走到那人的身邊坐下。   葉若秋凝望著月光,一句話也不說。大明可以看到葉若秋眼裡的眼淚,被月光所反射出來的光芒。大明從沒看過葉若秋這麼脆弱的一面。這和她平時不可一世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想到什麼了,幹嘛這麼傷心。」若依葉若秋的個性,肯定是冷哼一聲,然後馬上轟人。不過大明就是犯賤,忍不多嘴問上一句。   「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葉若秋拭去眼淚。口氣竟是出奇的溫和。   「既然過去了,何必再想它。」   「忘不了啊。」葉若秋的話語滿是淒涼。   對於葉若秋的答案,大明也有所領悟。不是自己親身體會過的人,很難去瞭解他們本身的感受。自己一個事外人,說話的確沒有什麼說服力。不過看來,葉若秋還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啊。   「那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怎會搞成這樣。老秦又去哪了?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嘛。」   「你到葉家後就會知道。」   「說到底,你和血到底有何深仇大恨。為什麼非要擺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樣子。」   「仇深似海。」葉若秋一聽到血的名字,眼裡儘是怒火。   「冷靜一下,別那麼激動。」大明看到葉若秋這樣子,很怕她翻桌抓狂。趕快躲的遠遠的。   「你幹嘛。」葉若秋沒有做出大明預期中的舉動,反而很奇怪的問了大明一句。反常!葉若秋今夜太反常了。大明敢說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你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喔。」大明看葉若秋雖說不上是交情深厚。不過認識了那麼久,好歹關心一下。   「我的父親快死了,而我已經十多年沒回去看過他。當初離家時,我就已經決定和家裡的人完全切斷關係。只是沒想到,我聽到這消息後,才發覺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葉若秋說著說著,一顆眼淚靜悄悄的滑落她的臉頰。   「那你當時又為何離開。既然離開了,現在又何必後悔。那麼我問你,如果時間能從來,你還會做一樣的決定嗎?」   「就算時間從來,我還是會選擇一樣的路。當初的我,活著和死了其實沒多大的差別。要不是師傅他來開導我,就算我活下去也是濛濛渺渺。是師傅給了我一個目標。既然我所愛的人是因為妖魔而死的,那我就將斬遍天下妖魔。」葉若秋最後一句話,簡直是用大喝的。大明忙阻止她說。   「夜深了,別吵到別人睡覺。」   「那你男朋友的……和血有關嗎?」大明遣詞用字特別小心。生怕再挑起葉若秋的怒氣。   「上次那兩個血骷髏巨人所提到的名字你還記得吧。」   「阿格斯特和嘉娜烈斯嗎?」這兩個名字大明倒是記的很清楚。   「葉……他為了保護我,最後和阿格斯特同歸於盡。臨別時,他送了我一份禮物,也就是我這一身的力量。並交代我不要難過,要好好的堡重。」葉若秋下意識的摸摸嘴唇。   「他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哇~~~~」葉若秋突然大哭了起來,眼淚鼻涕直流。大明趕快衝回房間內,搜括所有的面紙衛生紙送到葉若秋面前。還好附近沒看到什麼住戶。不過大明想葉若秋的老姐一家子,這下一定全醒了。   「要嘛他就帶我走,放我一個人孤拎拎的留在世上想他,還說什麼好好保重。這算什麼。葉海這個大笨蛋。」葉若秋一邊哭一邊用面紙擦拭鼻涕眼淚。轉眼就將大明拿來的用去大半。   糟糕!房間內沒有面紙了。大明慌的到處轉,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情形。回到房內,看門外寶寶、寶爸寶媽都站在那,手上還抱著一堆面紙。   「拿給她吧!讓她哭一哭也好,她已經把這事悶在心裡十多年了。」寶媽看小妹慢慢的回復人類應該有的情緒,不在像以前一樣冷冰冰的樣子,心裡就略感安慰。   葉若秋每用一張面紙,就罵一句笨蛋。罵著罵著,是罵累也是哭累了。葉若秋躺在躺椅上沉沉的睡去。寶媽和寶爸將葉若秋扶回房內。被葉若秋這一鬧,大明也感到很想睡了。回到床上一趴,很快的進入夢鄉。   一大早起來,葉若秋的眼睛還紅紅的。看到大明在那咬著吐司看報紙,馬上走過去說:「昨晚的事不准你告訴任何人,不然我砍了你。」   「喔。」大明很無辜的看著葉若秋。拜託!你昨天哭的那麼大聲,全家都知道了好不好。   「秋姨早!」寶寶也從樓上下來了。   「三郎啊!那你今天有何打算。」寶媽從廚房端出一盤煎蛋。   「嗯。我也不知道,可能先回南部吧。」   「那你不跟我回葉家了嘛?」   「去是會去啦。不過你也要讓我先回去交待一下,怎不能什麼都不說就跟你走啊。而且這一去就不知道要多久,我的先向學校請假。」   大明算算。這學期開學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裡,他請假的日子就佔四分之一去了。課業也比別人落後許多,這學期能不能順地的通過也是個問題啊。   寶媽:「那你今天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弟弟今天娶老婆請客,等喜宴完了之後你在走吧。」   今天還真是黃道吉日啊!那麼多人要結婚。大明自己也是因為要參加喜宴才北上的。不過這樣去打擾人家不太好吧。   「還是不了,這樣我會不好意思。」大明傻笑著。   「你就去好了,結束後我再找人陪你回南部。依你現在的情況,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恐怕很困難。一個不小心,被賣到國外都有可能。」   聽到葉若秋這樣說,大明也不好反駁。畢竟他知道自己的情況真的很糟糕。葉若秋所說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真的很有可能發生。   「那好吧!」大明知道這次的葉家之行是免不了的了。因為葉若秋不想被別人發現的關係,所以她和大明在開宴前才到。等到宴會結束後,葉若秋才會去見父親。   喜宴在葉若秋父親住處附近的空地舉行,席開百桌。雖然葉若秋的父親也是很有錢,不過大部分的親友都出身鄉下農村。選在豪麗的大飯店舉辦的話會讓他們很不習慣。所以還是依照傳統,在空地上擺桌宴客。   寶寶一家人已經先行一步回去幫忙剩葉若秋和大明在附近閒晃。這裡同時也是葉若秋的家,她從小生活長大的地方。離開了十幾年,周圍的環境變化好大,讓她有點認不出來了。不過回憶還是無法抹滅的。   葉若秋走到一顆大樹下,讓整個人靠在樹幹上。她小時候和葉海曾在這顆樹蔭下渡過許多夏天,這充滿了她和葉海之間的故事。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能離開家走動時,興高采烈在附近到處亂走。但卻因為不知道路,在這顆樹下大哭了好一陣子。是葉海找到了自己,當時的她只會在葉的懷裡哭泣。   「你不要離開我啦!」   「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真的!我們打勾勾。說謊的人是小狗喔。」這是她七歲那年的夏天,兩人在這立下的誓言。而如今。景物依在,人事全非。   「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葉若秋低聲自語著,同時眼淚也滑落了下來。一顆顆的消失在草地上。 第二章 逃跑   奇怪!大明從剛剛開始就感到很不對勁,這裡好像很多人他都看過。   「二伯公、三姑婆、四叔公……」是不是他眼花啊,這些好像是他的親戚。不過大明和他們也不過見了幾次面,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   突然大明感到背後有人拉住他的衣服,回頭一看。竟是林詩函、千代、美幸、葵等四人。四人的眼都水汪汪的,好像山洪一樣快要爆發。   大明知道這這場合讓她們哭出來,自己肯定會變成焦點人物。於是大明趕快拉著他們來到沒有人的地方,一看到四周都沒人,四個女孩子抱著大明就哭了起來。眼淚有如江河一樣,滔滔不絕。一個抱左手,一個抱右手。一個在前胸,一個在後背。四個女孩將大明團團圍住。在外面的人看來,大明是艷福不淺。不過大明是有苦自己知啊。   「拜託!發生了什麼事,才一天不見而已,反應有必要那麼大麼。」大明最近好像常看到女孩子在哭,而且一哭就是驚天動地的那種。糟糕!他跟寶爸借來的衣服看樣子全毀了,看他拿什麼去還給人家。   「先停一下。」大明雙手都被拉住了,想安慰她們也騰不出手來。只剩一張嘴在那叫著。   慕然!趴在大明胸口的林詩函一抬頭,雙唇封住大明嘴。大明的眼珠子瞪的好大。小雪那種程度只是親親而已,像林詩函這種,則是稱為吻了吧。大明的初吻就這樣莫名奇妙的被奪走了。第一次有這種經驗的大明覺得頭有些暈暈的。不過,感覺還不錯。良久,美幸三人已經停止的哭聲,張大嘴巴紅著臉看著兩人。這兩人都不用呼吸的嘛,已經好幾分鐘了。   「厚~~~但麻突然來這下子。」兩人分開後,大明紅著臉喘氣。   真是的!差點窒息掉。林詩函的情況不比大明好到哪去,同樣是在大口喘氣。整張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搭配上一雙略紅的眼眸。嬌艷可憐的樣子,實讓大明為之心動。   「我不管,回去後我們馬上結婚。」林詩函回復過來後,立刻又給大明丟下一枚炸彈,炸的他人仰馬翻。   「啥──」大明這下子嚇的不輕啊,以至久久不能言語。   林詩函在遍尋出事地點的山區後,仍沒有大明的消息。和千代她們可說是一夜無眠。想到今天還要來和大明的家人會合,林詩函仍是勉強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只是她一直再傷腦筋,她該怎麼向大明的父母交代。畢竟大明是在她身邊走丟的。懷著不安的心情,林詩函和美幸三人來到會場。卻看到大明呆頭呆腦的再那四處張望。   這心情的大起大落,讓四人忍受不住。將情緒全傾倒在大明上。   「走啦!看什麼看。」林詩函對自己剛剛那樣衝動也感到很訝異。臉上的紅霞一直平復不下來。   「走?去哪啊?」大明是一頭霧水,任由四個女孩拉著自己走。   「換衣服啦!你這樣怎去見你爸媽。」   「等一等!你說我爸媽也在這。」   「廢話!你們不就是要來這參加喜宴的嘛。」   聽到林詩函的話,大明立刻將事情全串接了起來。病危的叔公,葉若秋快死的老爸,原來是同一個人。這樣說來,葉若秋不就和他是親戚。大明還要管她叫姑姑。   不會吧!大明腦袋昏昏頓頓的被林詩函拖到車上,四個女孩的手腳非常俐落。不一會,就將大明回復成以前那個胖胖的樣子。因為大明現在沒有護身真氣,很容易穿梆,所以要先在身上塞滿衣服來掩飾。   「怎麼那麼慢。」王怡君站在入口,她已經在這等很久了。老爸老媽先在到處走走,和很久不見的親戚們寒暄問好,要她在這等大明。   自從大明上次住院後,王怡君就感覺到自己的弟弟整個人都變了。不但自己搬了出去住,現在還冒出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   王怡君很清楚大明冷漠孤僻的個性。不是她要貶低大明,不過她那種千金大小姐會看上大明的機率。是比樂透頭獎機率還渺茫一萬倍。背後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嘿嘿嘿──王怡君散發著邪惡的笑容。最近她很無聊,現在終於有大明的事能來讓她打發時間。就像某部日本漫畫裡主角常說的:「以我爺爺的名字發誓,我一定會將真相找出來。」   大明一出現在會場,就引起的眾人眼光。不過大家看的不是他,而是她身邊的林詩涵。   今天林詩函式來參加別人的喜宴,不好意思穿的太華麗來搶新娘子的風頭。所以只穿著一件淡綠色連身裙,臉上不施脂粉,清清淡淡的。雖然如此,林詩函還是引起會場許多人的注意與驚艷。千代三人則留在車上接應,以應付任何可能發生的狀況。   王怡君看林詩函和大明手拉手的,甜甜蜜蜜的神情足以氣死身旁一大票曠男。不管怎麼看,大明他都沒有本錢去交這種女朋友啊。樣貌?身材?家世?學問?大明好像沒有一樣能比的上別人。王怡君知道,那些曠男這下子心裡一定是氣的牙癢癢的。   還真好玩!王怡君心想,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在無聊。而大明還是呆呆的,絲毫不知道他這專搞破壞的老姊,已經將他鎖定為目標了。   「呵呵──」大明來到王怡君的身前。不知怎麼,總覺的他老姊笑的好曖昧。   「別笑了。」大明看了就覺得毛毛的。   「姊姊。」林詩函甜甜的叫了一聲。   「已經叫姊姊啦。」王怡君這下笑的更開心了。問題好像越來越嚴重,這樣推理起來才好玩。她已在期待事件的真相了。   「好了!走吧。」大明有點受不了他老姊的眼神。   「伯父、伯母。」   「你也來了啊。」大明媽看到林詩函來好高興。林詩函馬上熱絡的和大明爸媽三人聊在一起。畢竟是未來的公公婆婆嘛,當然要趁現在好好巴結一下。   大明只是覺得頭好痛。唉!剛剛林詩函那句話已經讓他嚇掉三魂七魄了。喜宴進行到一半,新郎新娘照慣例要出來敬酒。來到大明他們這一桌時,大明看到有個神色很差的老人坐在輪椅上,跟在新人後面。那就是叔公吧。大明曾經見過叔公幾面,印象裡他還是個身體很硬朗的人,現在則是虛弱的讓人認不出來,果然是歲月不饒人。寶寶一家子全跟在叔公身後,以便照顧他。說到這,怎沒看到葉若秋,她又跑哪去了。大明抬頭四處張望。   「好漂亮。」林詩函看著新娘穿的白紗禮服,眼裡滿是羨慕的光芒。   「你不會自己去買一件來穿。」大明很不解風情的說。   「你這個木頭。新娘禮服不是說穿就穿的,這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只有為自己心愛的人穿,這樣才有意義。那種感覺,不是男孩子能懂得。」   「對不起,我就是不懂,我先離開一下,我去找個朋友。」大明起身離席林詩函也跟上。   「你們去哪?」大明媽問,她還想和葉若秋多聊聊。   「吃飽去散步。」   王怡君:「媽,你就讓他們去吧,我們可不能當電燈泡。」   「對、對,那你們就去吧,小心一點。」大明媽若有所悟的說。   大明看在眼裡,知道兩人的想法越來越歪了,不過他也懶的解釋。一切就隨它去吧!看看最後會變出什麼結果來。繞完了整個會場,大明依然沒發現葉若秋的身影。倒是看到寶寶走來走去的,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寶寶,怎麼了,再找什麼?」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小名。」寶寶很疑惑的看著大明。大明這時發覺到自己和昨天是兩個模樣了。寶寶是不可能會認出來的。   「喔,是三郎告訴我的。」大明腦筋也轉的很快,馬上把三郎搬出來用。   「三郎哥哥!他在哪?我正在找他。」   「喔,他先回家去了。」   「怎麼這樣,回去也不告訴人家一聲。」寶寶嘟嚷著嘴。   「因為他有事啊。寶寶,你知道你秋姨在哪裡嗎?三郎有些事要我告訴她。」   「秋姨?我剛剛看到秋姨在那邊的樹下發呆,不知還在不在。」   「我知道了。寶寶,你也快點回去,別讓父母擔心喔。」   「大哥哥,那你下次看到三郎哥哥時,記得跟他說寶寶很想他,讓他有空就到我們家玩。」   「沒問題!我會跟他說。」   「那寶寶走了,拜拜!」寶寶走了之後,林詩函才在抿嘴偷笑。   「笑什麼?」   「你的魅力還真不小,連小女生也被你迷得死死的。」   「彼此彼此!麻煩你看一下你身後那一堆。」大明指著林詩函的身後。有一大堆的愛慕者從剛才就跟到現在了。   「哈哈。」林詩函向大明報以傻笑。   「找到了!」大明遠遠的就看到葉若秋在樹下。   「怎麼,為啥不進去?一個人躲在這哭,喜宴都快結束了。」   「我……我不敢。」葉若秋羞怯的說。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迷了路,仿惶無助的小女孩一樣,也許這才是葉若秋的本性吧,以往她那堅強冷漠的外表,都是硬裝出來的。   「你來的目的是什麼?我剛剛看過你父親,他的神色真的很不好,我看也撐不了多久。十多年前你丟下一切時,就應該有心理準備了。如果你因為害怕而不敢面對,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好了。然後,這事將會是你心中永遠的痛。」   大明是看今天葉若秋特別軟弱,才趁機訓話一番。要是平時,大明連個屁也不敢放。平常被葉若秋欺壓慣了,當然要在這時候佔點便宜回來。   葉若秋的神色猶豫不決,大明有點看不下去了,拉了葉若秋就走。葉若秋不知所措,也不反抗,任由大明去。到了門口,喜宴也差不多結束了,人潮漸漸散去。可在房子裡,還有很多親戚在陪這不久人世的老人家聊天。   「詩函,幫我跟我家裡人說我不跟他們回去了,讓他們先走,我還有事。」大明想以詩函伶俐的口才,這該不難才對。   「好。」林詩函也不多問,點頭答應離開。看到人那麼多葉若秋在門口躊躇的不敢進去。   「要加油啊!姑姑。」大明說完後雙手用力在葉若秋身後一推。葉若秋還來不及釐清大明話語的涵義,身子向前幾步,進到了客廳內。   房子裡面的人全都注意看著這個突然進來的絕美女孩,不過葉若秋完全沒注意到這些人的目光,她現在的眼裡,只有她的父親。在記憶裡,一向硬朗的父親,變成如今現在病奄奄的枯槁樣,葉若秋的淚水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客廳裡的人都不明白這女孩子為什麼哭了起來。只有寶媽知道原因,也開始掉起眼淚。   葉若秋盈盈向前,緩緩的向她父親下跪一拜。哭的是天地為之變色,日月黯淡無光。當年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也是這個氣勢吧。   老人有點疑惑,不知道怎麼回事,看了葉若秋很久後,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腳步蹣跚的走到葉若秋身旁。這動作嚇壞了葉若秋的一家子。葉若秋的父親在很久前就無法再站起來,今天是怎麼回是。   老人舉起他形同枯骨的手,慢慢的輕撫葉若秋的頭髮說:「小秋啊,又是誰欺負你了,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我回來了。」聽到父親的話,葉若秋哭的更厲害。如果是責罵她的話,葉若秋可能還會好過一點。但擔憂了十幾年的父親連一句抱怨的話語都沒有,反而溫柔的安慰起她來,這叫葉若秋怎承受的住,當下抱著她父親大哭。   「是小秋嗎?」葉若秋的母親也掉下了眼淚。   「是啊,媽。小秋回來了。」寶媽淚水滿框的說。葉若秋的倆個兄長也是哭了起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葉若秋的父親雙手抱著葉若秋的頭,淚水一滴滴的打在葉若秋的頭髮上。   原本一個喜氣洋洋的婚禮,這下變成認親大會,到處都是眾人的眼淚。大明在門外看的也有點感傷。接下來的事就看葉若秋了,大明能幫的也幫完了。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些不是大明能插手的。看來葉若秋應該有好一陣子不能離開了吧。那誰要帶他去葉家呢?   大明很傷腦筋。能不能恢復力量還是其次,不過這個昏睡的症狀一定要先治好。大明可不想再出意外了。想到這,大明轉身離開,再另外去想辦法。林詩函在遠遠的那頭走了過來,正舉手招呼大明。大明正想舉手回應,身體卻無力的往前一到。   靠!又來了。大明暗罵一聲。大明閉上眼之前,看到林詩函焦急慌亂的緊張神情,那關愛之意是不可能假裝的。大明知道,林詩函的心已經將他緊緊綁住,他這輩子是逃不了了。   回去之後,林詩函一定會不顧反對,第一個時間抓他去結婚。如果他敢逃,林詩函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抓他回來。大明越想越可怕,還好自己已經快要昏了。有事醒來再說吧。   林詩函即時接住大明,不過兩人用極為親密的的姿勢摟抱在一起,恐有妨害風化之嫌。林詩函馬上叫來千代她們幫忙,四個女孩子將大明扶到車上,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   「回家吧!回去後還有很多事要忙呢。」林詩函看著大明,溫柔的說了一句。   大明一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原來的住處。大明看了看時鐘,清晨六點了,他這次睡的還真久。假日過去了,也該開始上課,下個禮拜是期中考,最近混過頭,課業荒廢不少,看來這幾天都要開夜車讀車了。   好像還忘了些什麼東西的樣子。大明收拾書包走出房門,就是想不起來。恍恍惚惚的坐在餐桌上。一份早餐端到大明前面。   「謝謝,美幸姊。」大明說了一聲,因為美幸都習慣在這時候將早餐準備好。   「我想到了,我的實習報告還沒交。」大明站起來大聲說,他終於想到了。   「是喔!那你未免太混了吧。」旁邊的人說話聲音不像是美幸,那是誰。   大明奇怪的轉頭一看。林詩函的美麗臉孔和他貼的近近的,差點撞到。   大明嚇退了一步:「你怎會在這裡?」奇怪,林詩函不應該是在她家,怎一大早就跑來了?她不用上課嗎?   「疑?我還告訴你嗎?我昨晚就已經搬過來住了。」林詩函還在跟大明裝傻。大明聽的是口吐白沫。   大明知道林詩函一定會有所動作,只不過沒想到她手腳這麼快,居然趁自己昏睡的時候直接搬過來。   「你家人會讓你搬出來住嗎?」大明很懷疑。   「呵呵。你放心,我有說清楚。」   才怪!大明看林詩函毫無誠意的笑臉,他敢確定林詩函的家人一定不知道。跑出來和一個男孩子同居!林伯父要是知道了一定第一個把林詩函抓回家去   「上學時小心一點喔。」林詩函整理好大明的衣服,就像一個賢淑的新婚小妻子一樣,滿臉笑容的站在門口向大明道別。   「你不去上學嗎?」大明看林詩函穿著一件圍裙。上學時間快到了,可她還絲毫沒有換衣服的打算。   「我還有事,這幾天我向學校請假,你別擔心。」林詩函笑瞇瞇的說。   「那我讓小雪來陪你,我要走了喔。」大明招喚出來小雪後就離開了,剩一大一小兩個人再那揮手。   「走吧!小雪。今天會很忙的。」林詩函牽起小雪的手,慢慢的走回房子內,並且順手撥了幾支電話。   「喂!沒事吧。」阿德走過來問了大明一句,老孝也點點頭。最近大明的行為太反常了,動不動就睡。上次打籃球要傳球給大明時,大明居然碰的一聲直挺挺的倒下,嚇死他們了。後來把大明抬到醫務室去才知道他只是睡著,兩人才放下心。   「沒事啦!」大明說是這樣說,不過心裡可不敢保證。畢竟前一兩天才剛出事而已。阿德和老孝看大明言不由衷的樣子,知道大明一定有所隱瞞。不過大明自己不想說,他們不好追問,也問不出來。   阿德問:「啊你的報告。」   「呵呵──忘了。」大明呆笑給兩人看。   「你慘了,你也知道笑面虎的個性。表面上雖然很客氣,可是骨子裡壞到極點了,一被他抓到小辮子,二話不說就當你。」   「我知道,開當鋪的笑面虎可是大大有名的,專當人的。我當然知道我惹不起。不過這兩天發生了一些事,我也就忘了。」   「早知道你會忘,拿去!」阿德和老孝分別從身後拿出本簿子。大明一看,感動的要死。原來兩人早就將報告給準備好了,知道大明一定會忘了寫,於是將報告拿給大明抄。   「謝啦!」   阿德:「趕快寫吧!笑面虎的課在第三堂,你的時間可不多。」   「加油!」老孝也再給大明鼓勵。   「嗯,上學期你功課那麼爛,笑面虎沒當掉你心裡面已經很不爽了。小心這次可別讓他找到借口發揮,他看你不爽很久了。」聽完阿德的話大明只有苦笑著,居然連老師也討厭他。   再第一、二堂課的努力衝刺之下,大明總算是趕在第三堂課之前將報告寫好,平平安安的渡過笑面虎這堂課。   看著笑面虎和藹可親的笑容,大明很難把他和阿德的說法聯想在一起。不過鐵證歷歷,想讓人不信都難。人心難測啊,大明始終看不透別人。究竟在臉上的那張面具底下,都藏了些什麼東西。   「啊!下雨了。」第三節下課,窗外飄起了綿綿細雨,天空陰沉沉的。   「各位同學,坐好,今天要介紹一位實習老師。」班導走進教室門口,後面才跟著一個年約二十三、四歲的女孩。長的不錯,清麗秀氣,樣子有點怯生生的。看到女孩子,教室內一票飢渴以久的怨男開始騷動了起來。   「安靜,你們可別嚇到人家。劉老師,你來自我介紹一下吧。」   「各位好,我……我叫劉翠英,在這學期負責教大家英文。」劉老師說話還有些結巴,大概是緊張吧。不過班上的人一看到女孩子,是不會去在意那個的。   「那劉老師,這就交給你了。你們這群小毛頭可別欺負劉老師喔。」   「知道!」全班回答的很一致。在這種時候,特別能看的出班上的團結力。   「那我們開始上課吧,請各位同學把課本翻到……」   雖然大明一再強迫自己專心聽老師講課,但還老是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他跟英文不熟,英文跟他也不好,兩個都不對頭。所以大明的英文一直好不起來。這節課結束後,許多人圍著劉老師問東問西的。從起初最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啦,喜歡什麼東西、顏色。問到最後,連三圍多少都問出來了。劉老師只是尷尬的笑了一笑。   「33A、24、34。」阿德摸著下巴,很專業的說。   「下流。」   「無恥。」大明和老孝同時回了阿德一句。   「嘿嘿。」阿德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完全不為所動。   放學一回家,就看到幾個女孩子聚在一起不知道討論些什麼,熱中的很,連大明回來也沒打招呼。大明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在女孩子旁邊坐下,順口問了一句:「你們在看什麼啊?」   「結婚禮服啊。」   大明不問還好,一問之下,馬上變成化石,拿著一杯水呆坐在那。眾女子也不去理他。只有小雪好奇的碰了一下,不過都沒反應。動作太快了吧!接下來的幾天,林詩函已經決定好場所、禮服、及所有雜七雜八的事項。甚至連蜜月地點也選好了。   林詩函只想辦一個小小的婚禮,所以沒有請太多人。不過林詩函居然沒有請她的父母來。大明知道林詩函一定是偷偷瞞著家裡人辦的。開玩笑!要是被林伯父知道自己拐了他女兒,大明自己一定馬上被亂槍打成蜂窩。   可是大明又不敢反對婚禮,因為林詩函的態度很堅決。只要大明敢說一個「不」字,林詩函明天早上一定會出現在大明床裡跟他說早安,而且是光溜溜的。然後押著大明上教堂。兩個都惹不起啊!大明開始怨歎起自己的歹命。嗚嗚   過了幾天,所有的事項都準備就緒了,剛好大明也考完期中考。林詩函決定下午抓大明去結婚。由於是期中考,所以學校只上半天課。林詩函怕大明逃跑,一大早就在校門口等抓人。並且安排人手跟蹤大明。不過都放學好一會了,依然沒有看到人影。   林詩函問:「阿明人呢?」   「考試完後阿明就到廁所去了,就一直沒出來。」   「有古怪!叫人進去看看。」林詩函感覺不對勁。千代拿著手機下達命令,聽完了手下的回報後,臉色凝重的說。   「阿明不見了。」   「我就知道!依阿明的個性,是不可能任由別人擺佈的,他一定會逃。還好我早有準備。」林詩函說完,拿出一台小型且薄薄的液晶螢幕,大小只有巴掌大。螢幕上有個黃點正一閃一閃的。   「咦?阿明在家裡。」林詩函很納悶,他不應該跑回去才對。   「大姐,你用追蹤信號器,不怕大明生氣嗎?」   「不讓他知道就可以了。走,回去看看大明在搞什麼。」   回到家裡,大明的幾件衣服整整齊齊的迭在桌子上,這都是被林詩函動過手腳的。上頭還留著一封信。   給親親的未來老婆大人:   詩函啊詩函,你精我也不笨,別想用這套來唬弄我。別找我了,我很安全,不會發生什麼事的。我去找人治好我的昏睡症,順便釐清一下我們兩人的事。等我想通了,自然會自己回去找你的。   就這樣,好好照顧自己,明。   林詩函看完信後跌坐在床上,大明真的丟下她一個人跑了。   「沒事吧!」美幸看到林詩函的表情有點擔心。林詩函豁然站起,並且開始默默的收拾行李。   「大姐,你……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當然是去把大明逮回來。既然他不要小小安靜的婚禮,那我就來給他一個轟轟烈烈,永生難忘的回憶。」   千代三人在門口是聽的直冒冷汗,看來這一次林詩函真的是暴走了。 第三章 崑崙仙境   「到了!」業驊找好停車位後熄火關引擎,順便將一大堆的防盜桿等東西全鎖在愛車上。最近治安不太好,小心點總沒錯。葉驊可是非常寶貝他這台車子。   「等等!你所說的葉家真的在這裡嗎?」大明看到眼前的景象,愣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對啊。」業驊隨口回答,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在大明的想法裡,葉家的所在地應該是在無人的深山裡,就像那一些莊嚴的古剎寺廟一樣。而不是眼前這一處人聲鼎沸,喧囂吵雜的……傳統菜市場。   「你確定!」大明不安的問。   「嘿嘿,你進去就知道。」業驊領著大明在前面開路,在洶湧的人群裡穿梭著。   自從知道林詩函是鐵了心要和自己結婚後,大明無時無刻不在想逃跑的辦法。不是他不喜歡林詩函,而是她這種瞞著雙方家長,偷偷結婚,先斬後奏的做法,讓大明有些不能接受。   所以大明才聯絡上了葉若秋,表明要前往葉家的意願。葉若秋因為目前實在抽不出時間來,所以讓業驊來接大明。   在老孝和阿德的幫忙下,大明搜出所有追蹤儀器,並且三人在廁所演了一場偷天換日的戲碼,避開眾人的耳目,讓大明悄悄的溜走。   詩函她,現在一定很生氣吧。她是那麼的熱中和期待,而自己這麼一走,無疑是為她那火熱的心澆上一盆冷水。   如果她會因此討厭自己,大明也認了,畢竟他們兩人本來就不是同一個階層的人。這樣的後果還會好一點,不過大明怕的是林詩函又會採取什麼更極端的手段出來。   「你看今天的報紙。」業驊將剛買的報紙地給大明看。在頭版正下方的廣告欄上,清清楚楚的標明四個紅色的大字。   警告逃夫!限你盡快與家中連絡,否則一但被抓回來,馬上就地正法,決不寬貸。   妻,函。   「還真好玩,這年頭還有老婆刊報在找老公的。不知是哪家的。」業驊說的輕鬆自在,不過大明看的是毛骨聳然,林詩函果然不會放棄。   「進來吧。」業驊招呼著大明走到僻靜巷口旁的一家算命館。   這家算命館外表看起來小小一間,且破破爛爛的。不過裡面的裝潢擺設到很古樸,而且還坐滿了人。看不出這間小小的算命館,生意還真好。   「您老好啊。」業驊熱情的向正在算命的白髮老人打招呼,老人只是微微抬頭看了業驊一眼,馬上又低下去不裡葉驊,專心的作他的事。   「這邊走。」業驊帶著大明來到算命館的後面。   「等等你所看到的事,希望你不要說出去。雖然你是護法所相信的人,但我還是要再提醒你一次。因為這是葉家全體的秘密。」   「嗯,這我知道。」大明點點頭。   葉驊走到一處牆壁前,牆上有著很奇怪花紋,看起來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在畫些什麼。葉驊雙手拿著一塊玉印,口中唸唸有詞後,將玉印貼上花紋的中心點。中心點發出了微微的光芒,隨後光的線條迅速的竄走在花紋上,形成一座發光的門形花紋。葉驊取下玉印,直直的往光門走去,一下子就消失在大明面前。   「快點過來!」業驊消失前留下了這麼一句。大明一咬牙,也馬上跟上去。最多撞牆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走過光門後,大明頓覺眼前又變了一副景象。   藍色的天空上飄浮著幾朵白雲,悠遊的四處閒逛。溫和的清風吹撫著一望無際的草原和樹林,令人有心曠神怡的感覺。   寬闊的草原上,幾隻大明沒看過的生物正在低頭啃著紅色的果子,或者是在追逐玩耍曬太陽。那玩意看起來和一般的小狗外表沒什麼兩樣,不過頭上卻長著兔子的耳朵,看起來很可愛的樣子。   「那叫黐耳,是精怪的一種。我勸你別太靠近,這小東西看起來雖然無害,不過團結心和警戒性很強,一有陌生的東西進入它們的地盤,可是會群起攻擊的,那可不是好玩的。」   「這裡是哪?」大明滿臉好奇。他剛剛還看到一隻鳥從天上飛過去,一隻人面鳥。   「這裡是葉家世代相傳的秘境崑崙。同時也是葉家的最高聖地,在我的記憶裡,你可是第一個進來的非葉氏族人。」   「這裡是野生動物園嗎?」大明四處張望,這有好多他沒看過的生物。   「等等……皮……皮卡丘!」大明不敢相信他眼前所看到的。   一隻胖胖的黃色電氣老鼠從樹上摘下一顆水果,正要準備享用之際,有一隻長頸鳥飛來要跟它搶。電氣老鼠不甘示弱,立刻用出成名絕招「十萬伏特」。   「皮……卡……丘……!」電氣老鼠身上發出激烈的電流,將那只長頸鳥電的烏漆嘛黑的。長頸鳥哀嚎的趕頸飛開,不敢再招惹眼前的小東西。   「這些都不是一般的生物,都是些弱小的妖魔鬼怪或異變生命體。雖然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不過在社會上還是可能會引起騷動,所以葉家的人將這些小東西安置在這。」   「不是!我是問說這裡為什麼會有皮卡丘的出現。」   「喔,那是去年日本的一個瘋狂基因科學家做出來的失敗作品,算變種生物吧。他想做的好像是更強大且具破壞力的生物兵器,不過在研究還沒成功之前,實驗室被葉家突襲,而宣告失敗,現在人被政府秘密的囚禁起來。而這些實驗生物全都是不能公開的,所以也一同帶到這安置。」   看到大明興致勃勃的看著周圍,業驊說:「走吧!前面還有很多東西可看的。葉家千年所累積下來的東西,可是會讓你大開眼界的。」   在葉驊的帶領下,大明來到一個看似市集的地方。那是像巨蛋體育館一樣的大建築物,裡頭滿滿的都是人。   「這些,全都是葉家的人嗎?」大明看眼前的人潮,至少也有三、四千人,而且各式人種都有。葉家的規模也未免太龐大了吧。   「所謂的葉氏門人,並不是指只有姓葉的人。葉家從千年起代代相傳,開枝散葉,分派林立,遍佈全球。只要是拜師在葉家門下的,通通是葉氏門人。不過選徒的條件很嚴苛,所以葉家也不是這麼好進的。」   「少年,要不要看看這吉祥護符,大師親自加持過的喔。能給你帶異想不到好好運喔。」   大明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那是一個賣飾品的攤販。上面放滿各種精緻的中國結、玉製物品、符菉等等。一個身材矮小的老婆婆拿著一張符菉正在向大明兜售。說矮小並不為過,那老婆婆的大小只有成年男子的頭顱那麼大。正當大明看傻眼時,那老婆婆又拿出幾樣東西擺放在大明身前。   「看的怎樣!福氣婆婆的手藝很好喔,所賣的東西也都是很有效果的。像我就有很多。」葉驊拿出車鑰匙上的小小結飾給大明看。   「呵呵,是小驊啊。很久不見了,怎有空回來。這是你朋友嗎?」福氣婆婆笑著說。   「我回來辦點事。」   「既然是你朋友,老身也就不好收錢了。小伙子,來!這是婆婆送的見面禮。」福氣婆婆將一條精緻的中國結送給大明。而大明也傻愣愣的收下,說了一聲謝謝後。葉驊帶著大明又逛到別處去了。   「剛剛那老婆婆……不是人類吧。」   「嗯!那是福神。」   「福神?」大明有點不太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神嗎。   葉驊買了幾樣東西後,和大明離開這地方。大明在會場裡看到很多怪模怪樣的人,心理更滿是疑問,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走著走著,兩人離圓頂建築物是越來越遠。最後來到一處吊橋,吊橋搭建在一條深不見底的巨大地縫上。   「重這裡過去,就是葉家的禁地了。除了被允許的人外,只有剛剛你所看到的神祇能自由通行。」   「神祇?」   「詳細的情形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並沒有進去過。聽說裡面有一個神祇們聚居的村落,不過我勸你別太接近。這些神祇大部分都是因為被人類開發土地,污染河川而無家可歸的山神河神等等的土地神,後來被葉家安排收留在這住。他們對人類絕對沒有好感,隨意靠近是會被攻擊的。還有一些是從很久以前就在崑崙定居的神族,一樣不喜歡人類。你要自己小心。」   「我知道,你不跟我一起進去嗎?」   「我還不夠資格,這次你要見的,是整個葉家地位最崇高的人物。在葉家人的心目中,他的存在就跟神一樣。近十多年來,只有葉護法能通過禁地去見他一面,並接受他的指導。」葉驊眼裡滿是崇敬的目光。   「那我該去哪見他?」大明聽葉驊的話,禁地好面好像很危險的樣子。自己沒問題吧。   葉驊指著遠處的凸出物,大明看了好一會,才看清那是一座塔的尖端。   「那裡就是你的目的地。我雖然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要進去見他一面,不過還是請保重。這麼多年來,除了葉護法和家主及幾位長老外,從來沒有人私自進去過後還能回來的。」   葉驊這番話讓大明聽的是頭皮發麻。葉若秋是存心想讓他死嗎,居然放他一個人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不過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樣放棄。   大明走過吊橋後,回頭向葉驊揮一揮手。葉驊也回應打了個招呼後就離開了。   「挨啊!剩我一個人了。」大明看向遠方的塔頂,看來好像要走很久的樣子。想到這大明就好累,但是還是要走。因為葉驊的話,大明一路上都是戰戰兢兢的警戒著。只是走那麼久,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不會是葉驊他晃點我吧。」大明邊想邊走上一處山崗。走了兩個小時的路程,看來才走一半而已。   「休息一下。」大明坐在山崗上,咬著剛剛順手從樹上摘下的一顆水果。   阿德和老孝他們這會正在上課吧。自己又向學校請了一個沒有期限的假期,真不知道自己最後還能不能畢業。   自己該繼續讀下去嗎?大明一直再想著這問題。   現在學校對他而言,只是個和朋友打屁聊天的地方而已。阿德和老孝都有他們自己的升學規劃。而自己呢?大明感到前途一陣渺茫。   繼續升學?大明知道自己考不上好學校,畢竟從小到大他就是一個十分懶散的人。跟用功兩個字是完全絕緣的。與其在三流大學混到畢業,那甘脆不要讀,免的讓費時間金錢。這下問題來了,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沒有個一技之長在社會上根本找不到工作,雖然大明可以繼續給詩函和美幸她們養,不過大明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可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的發生。   等畢業後再打算吧!大明現在完全沒有頭緒。而且他目前身上的毛病還沒解決,什麼事也做不成。   「咦!那是……?」山崗下的不遠處有一處古代建築的城鎮。因為剛才大明想事情想的太出神才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看來這就是葉驊所說,被遺棄神祇的居所了。   大明不想去打擾這些神祇。雖然他很好奇,不過這些神祇會有這種下場,說起來也是人類搞的,自己要用什麼面目去見他們。大明想了想,還是決定繞道避開這村子。   「糟糕!」大明這時才想到一件事。他忘了問葉若秋她師父是長的什麼樣,是圓是扁大明都不知道,到時怎麼認人。   「啊──」尖銳的叫聲在大明右手邊的樹叢響起,讓大明下了一跳。這時他離他那座村子有一段距離了,不應該會在這出現那些居民的蹤跡。大明聽那尖叫聲中,還夾雜著野獸的怒吼,而且還有兩種吼叫聲,表示怪獸可不只一隻。   正當大明還在考慮要不要淌這趟混水時。兩隻扭打成一團的野獸從樹叢裡竄出,滾向大明這來,大明根本來不及躲開。   「又是麻煩。」大明已經懶的抱怨了。不管他走到那,麻煩總是接二連三的跟來,大明早就死心認命。打從他擁有力量的那天起,已和平凡兩字絕緣了。不過,看來這次的麻煩不小啊。   一隻是水藍色的雄獅,但體型有一般獅子的兩倍大。另一隻是一頭老虎,不過是白色的,皮毛上佈滿黑色線條。而且那隻老虎就像人一樣,能用雙腳站立,雙手握拳和獅子搏鬥,它的體型至少也有大明的三倍。   「小心!快躲開。」驚慌的叫聲傳到大明的耳朵裡。大明也很想躲,不過雙獸速度來的太快,大明以現在功力全無的狀態根本躲不掉。   白色人虎一個錯手,手掌揮空,直往大明的頭顱劈下。大明連招喚荒獸出來的時間都沒有,只好靠自己來擋了。大明長袖衣服的左袖部份硬是被撐爆,露出左手龍爪。   唉!又一件衣服泡湯了。大明最不滿的是每次用左手爪時,如果沒有將袖子先捲起來,事後都要在新買一件衣服。不過會用到左手爪的都是突發事件,所以大明的衣櫥裡,衣服比林詩函他們還多。   大明用左手爪抓住白色人虎的劈下來的手掌,白色人虎微微一楞,大明就趁這時候抓抱著白色人虎的手腕,右腳一拐,借力使力,給它來個過肩摔。   碰的一聲。白色人虎的巨大身軀在地上發出極大的聲響,並揚起漫天塵煙。登時滿場靜悄悄的,所有的眼神都在注意著大明。大明這時才看清楚,白色人虎的額頭上,居然有著第三隻眼睛。   白色人虎的三個眼珠子裡滿是疑問,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最後三顆眼珠將目光移到大明身上,並惡狠狠的著大明。   哇!生氣了。白色人虎一個翻身,伸手就像大明抓去,動作快的讓大明差點看不到。大明往後一躺,翻了個觔斗,避開人虎的爪子。但是白色人虎銳利的爪風還是將大明的臉上眼鏡從中割破開來,變成兩半掉在地上。於是大明化回原本藍發的樣子,狼狽的倒在地上。白色人虎看到突然變了一個人,也不管那麼多,抬起腳用力的給他踩下去。   「牟迦玀!」剛剛發出尖叫的主人開始說話了,那聽起來好像是女孩子的聲音,可是大明現在沒空去看她。要是真的被這傢伙踩上一腳,可能連骨頭都碎成粉了。   大明向右一滾,避開白色人虎這一腳。水藍獅子這時撞向白色人虎,將它撞開來,解救了大明被繼續追擊的危機。   「牟迦玀,撐住。我去找師父來。」水藍獅子吼叫一聲,像是在回應那女孩一樣。那女的話說完就不見了,大明根本沒看到她的影子,不過聽聲音,應該很年輕吧。   要幫忙嗎?不過自己並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幫錯邊了怎麼辦。大明正在想著要不要趁現在離開時,白色人虎又衝了上來。   「靠!找死啊。」大明決定先扁再說。   「出來吧!烏鴉天狗。」要和白色人虎硬拚,只有靠烏鴉天狗這種力氣大的荒獸而已。現在場面形成三打一的局面,但白色人虎仍是怡然不懼,瘋狂的揮爪抓著。大明一時間也拿它沒辦法,大家只好繼續僵持著。   白色人虎一聲清嘯,四周開始刮起狂風,集結在白色人虎身旁。正當大明感到事情有古怪時,已經慢了一步。一道狂風吹過大明的身旁,擊中大明身後一顆三人才足以合抱的大樹的樹幹身上,被擊中的那棵大樹正隱隱欲墬,因為樹區被擊出一個大洞,已經不足以支撐大樹的重量了。   又是幾道狂風吹過。大明知道這是白色人虎用無形的風彈開始進行攻擊,這種高密度的空氣炮彈,威力可不可小看。不過看來那人虎的操控力不怎麼好,沒有一發是打的中的。   「回來吧!烏鴉天狗。」大明收回烏鴉天狗。因為烏鴉天狗的體型蠻大的,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著了白色人虎的道,還是先將它收回來好了。水藍獅子躍到大明身前,張開了一道藍色的光幕。   「謝了!」大明也不知道它懂不懂自己說的話。不過水藍獅子低吼了一聲,大明就當它懂吧。   「小心!」大明看白色人虎這次的風彈正碰巧的瞄準了他們。從風彈中夾雜的草屑碎木,可以看到風彈行進時的軌跡。而且從夾帶的碎屑數量來看,這發是特別大的一發。   風彈一碰到藍色光幕,就像撞上牆一樣,動也動不了。但水藍獅子顯得有些吃力,一聲爆吼後,藍色光幕的亮度增加數倍,將風彈給彈了回去。白色人虎冷不防的吃了自己發出的一記重擊,身體被擊飛出去,倒地不起。水藍獅子吃力的趴在地上,並且不住的喘氣,看來剛剛那一下很花費它的精力。   掛了嗎?大明看那只白色人虎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還真的以為它死了。不過仔細想想,如果真的有那麼好解決的話,那剛剛那個少女就不用跑去求救了。   果然,白色人虎慢慢的坐起身,頭晃來晃去的。剛才那下雖然打的它暈頭轉向,不過仍沒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   「哇!那麼猛。」大明好像看到鬼一樣。   白色人虎憤然站起,再次撲向水藍獅子。水藍獅子雖然很累,但還是準備好應戰。正當兩獸又要扭打成一團時。一顆有籃球大小的石塊砸向白色人虎的腦袋。   「喂!我在這,剛剛的帳還沒算完呢。」大明邊說,手上還拿著一塊石頭。   果然是七暗器之首啊。石頭的妙用就於平常隨手可得,躺在路邊還不起眼。一但有事發生,不管是遠距離投擲,還是近距離肉搏,石頭都能發揮極大的殺傷力。不愧是出門旅行,幹架尋仇的必備良藥。   白色人虎火大了。剛被大明摔的那一下它還沒找他算帳,這小子居然還敢惹它。白色人虎馬上不顧一切的追上大明。大明將白色人虎引進樹林內,遠離水藍獅子。   大明仗著身體比白色人虎小很多,專找細小的樹縫鑽,不過這都沒用。白色人虎抓狂起來,比較小的的樹隨手一抓,就斷成兩節。大點的,人虎就雙手合抱,將大樹連根拔起,順便拿來丟大明。大明除了拚命找路鑽外,現在還得要留意天上亂飛的樹木。   「可惡!」大明暗罵,如果他身上的力量還在的話,早就將人虎秒殺了。不用在這沒命的逃跑,甩都甩不掉這巨大跟屁蟲。   「你煩不煩啊!」大明又撿起一塊石頭丟出去。   「靠!這樣也會中。」大明亂丟出去的石頭還真的丟中了白色人虎,而且還是在額頭,和剛剛是一樣的位置。接二連三的受到大明的羞辱,白色人虎抓狂的要死。不是它心臟夠強,早就心臟病發作了。   想到這,白色人虎發揮出百分之兩百的實力,化身成道路製造機,在樹林內開出一條寬敞又筆直的道路。造福了不少後來的人,為了紀念它,後來這條路就叫白虎之路。不過這是後話,跟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   大明看人虎突然加快速度,眼看就要追上了,嚇了一大跳。白色人虎更是興奮斃了,眼看就能把眼中釘拆成數十塊,更是賣力的開路。一人一獸的距離是越縮越近。眼看大明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時,白色人虎用力一撈。   不過撲了個空的手掌讓白色人虎呆在現場。大明居然在原地消失不見。好一會。半空中又掉下一顆石頭,好死不死的又砸中白色人虎的頭。   這又是大明搞的鬼。大明在危急之際,左手甩出骨煉捲上樹幹,整個人脫離白色人虎的攻擊範圍。   白色人虎抬頭一看,看到大明看樹上對它扮鬼臉,氣的跑去把那顆樹推倒。不過大明又甩出骨煉捲上另一顆樹,人虎又跑去把那顆樹推倒。   就這樣,大明化身成泰山,在樹林裡蕩來蕩去的。同時嘴裡還學泰山在鬼吼鬼叫:「喔~伊~喔~伊~喔~~~~~」   同時大明一有空就收集一堆石頭,開始丟白色人虎。   我丟、我丟、我丟丟丟。大明越丟越高興,也越丟越順手。   到最後,白色人虎站在樹林中,開始悲嘯的起來。聽起來好像在哭,而且哭了好傷心。讓大明聽了也不禁感到心酸,忘了自己就是肇事者。   大明跳落到地面,和白色人虎保持一定的距離後,開始盯著它看。但白色人虎絲毫不理大明,哭的是悲傷異常。   「閉嘴!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子漢大丈夫,怎可為一點點小挫折哭成這樣。」大明突然的喊了一句,開始訓起話來了。但天曉得那只白色人虎是公是母。欸,算了,不管它。大明搬出長篇大論的向人虎說教,說是唬爛比較洽當,因為話裡面都沒有什麼內容。   白色人虎看了大明一眼後,又低下頭去傷心的哭著,絲毫不理會大明。這讓大明看了有點不爽。   「還哭!我拿石頭丟你喔。」大明拿起石頭做勢要丟出的樣子,一邊還在恐嚇人虎。人虎給大明手上的石頭丟怕了,馬上停止了哭泣。   「這就對了嘛。我不玩了,你也別再跟了,知道嘛。」大明用命令式的語氣對白色人虎說,白虎聽了之後點了點頭。   不行,已經很晚了。要趕快到那座塔去才行。大明看天色已近昏暗,自己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只是大明在森林內繞來繞去,始終是找不到出路。   「哇哩勒!我迷路了,不會吧。」大明看著四周開始暗下來的樹林,顯的特別陰森。遠處一片昏暗,根本看不到東西。 第四章 似水無痕   大明雖然不想在這個地方過夜,不過四處亂跑的話可能會更危險。那只白色人虎還在這樹林內,誰知道它會不會突然想通,又跑來追自己。而且除了那只人虎外,天知道會不會有其它怪物的存在,自己還是要小心一點。   在幽暗的森林裡,大明點燃起一堆木材,做出一個小小的火堆。這次大明出門,因為不知道要這呆上多久的時間,所以帶了蠻多的東西,全放在身後的背包裡。不過大明是第一次一個人在野外過夜,聽著遠方傳來的不知名吼叫聲,這讓大明有些毛骨聳然。說實在的,這感覺還真不好受。   「過來吧!不用在那鬼鬼祟祟的。」大明對著火堆說了一句。   白色人虎的身影慢慢從黑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打從剛剛開始,這只人虎就一直跟在大明身後。不過它一直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大明也就不去理它。但被跟蹤的滋味可是不太好受,所以大明想早點解決這事。人虎的眼神裡沒有了剛才的狂暴氣息,安安靜靜的坐在大明對面。   「怎麼不回家去。這麼晚了,不怕家裡的人擔心嗎?」大明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基本上,他是把眼前的白色人虎當成人來看待。人虎也沒想到大明會問這句話來,愣了一下後搖搖頭。   「你沒有家嗎?」大明不知道像人虎這類的東西,是否也是由父母生養出來的。白色人虎黯然的點點頭,用利爪在地上寫了兩個字。   「死了。」   「誰殺的?」大明沒想到白色人虎還會寫字。   「不知道。」白色人虎的眼裡閃過一絲的茫然。   「所以你變成了孤兒,就開始四處搗蛋破壞。」大明推測的說。看白色人虎低下頭來的樣子,大明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那,你這樣做,心裡有好過一點了嘛。」瘋狂的破壞雖然能夠發洩情緒。可是胡亂的遷怒於他人,就變成毫無意義的事了。這樣下去只會迷失自我而已。白色人虎面無表情,大明又說了一句。   「你快樂嗎?」白色人虎又哇哇大哭了起來。這次大明沒有阻止,只是在白色人虎哭累的時候,大明跳起來狠狠K了它一拳。白色人虎傻在那看著大明。   「該哭夠了吧!幸福是要自己去爭取的,而不是別人施捨可憐的。把眼淚擦乾,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小弟,我會負責把你教育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白色人虎依然杵在那不為所動。   「懷疑啊!給我站起來。」大明挺起胸膛,大聲的說。白色人虎宛遭雷擊,趕緊立正站好。大明抬頭看著體型比自己大上三倍的人虎,覺得這樣說教一直抬頭,脖子會很酸的。   「能不能變小一點,讓大哥抬頭和小弟說話,這像樣嘛。」大明不滿的抱怨著。只見白色人虎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緩緩閉上,體型也慢慢縮小,變成一隻普通的白老虎。   「哇哈哈──」大明發出一陣暴笑,原來白色人虎的第三隻眼閉上後,浮現出來的,是個「呆」字。   「那以後就叫你阿呆好了。」大明對於自己取的名字感到很滿意,一直點頭。只是阿呆不懂,為啥它這個新認的大哥,會笑的像瘋子一樣。   「哇!又來了。」大明開始向前趴倒,睡覺時間又到了。   「阿呆,送我去塔那。」大明閉上眼前說了一句。他並不知道阿呆是不是會照他的話去做,或許阿呆會趁他睡著的時候把他拆成碎片也不一定。不過,管它的。   阿呆看了看大明,想了一會後,用爪子崛起土壤覆蓋在火堆上,將火堆弄熄。接著咬起大明的背包,駝著大明消失在黑暗中。   大明所看到那座塔,稱為煉妖塔,通常是用來囚禁妖魔神祇的。這些妖魔神祇是受到外力的引響而改變原來的個性,變的殘忍、嗜殺。   傳說中,大天神將這些作亂的妖魔神祇禁錮在塔中,希望依煉妖塔的獨特設計,能慢慢鏈化它們的戾氣。不過這只是傳說,練妖塔的歷史比葉家還長久。而至今被關進去過的妖魔鬼怪,還沒有看過能活著出來的。   所以除非是窮兇惡極的妖魔,一般葉家不會輕易用到練妖塔。也因為練妖塔關了太多上古妖魔,所以葉家一直小心翼翼的看守著。   阿呆可以說是從小在練妖塔裡面長大的。在那裡是一個沒有秩序的世界,擁有力量就是王者,所以阿呆是靠自己雙手從小打到大的,為了生存。然而這些事葉家並不知道,畢竟從來沒有人進過煉妖塔。   這次阿呆趁著他們將一隻發狂的神祇關進練妖塔的時候從塔內衝了出來。在這帶躲了很多天,碰巧遇上那只水藍獅子和少女。因為它們想抓拿自己回去,所以阿呆才和他們打了起來,後來又遇上了大明。   阿呆一直認為這世界上力量就是一切,不過這個信念今天徹底被大明打翻。明明沒有什麼力量,卻能將自己欺負的死死的。這讓阿呆對大明產生了好奇心。後來的一陣對話,讓阿呆第一次感到有人對它好。雖然大明的語氣用詞有些奇怪,可是阿呆還是可以感受到大明話裡面的關心之情。   阿呆走帶那座塔的附近。看著那座從小到大所生活的地方,阿呆就感觸良多。是什麼感覺,阿呆說不上來。   阿呆找了一處隱秘的地方將大明放下,隨後自己趴在大明身邊。它並不想太接近那座塔,因為那有很多不愉快的回憶在。想著想著,阿呆不知不覺中也睡著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它很久不曾想起的人出現,它的爸爸媽媽。   「睡的真好。」在清晨青翠的鳥鳴聲裡,大明打了個哈欠站了起來。看到阿呆真的把自己帶到塔附近,大明也嚇了一跳。原本他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期望阿呆真的會去做。   「醒了啊!」大明看著阿呆慢慢的睜開雙眼,看來阿呆也醒來了。大明熱絡的和阿呆打招呼,不過阿呆的反應卻是一躍而起,撲向大明這的方向來。   不會吧!大明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說變臉就變臉。雖然事出突然,但大明經過這些日子的打鬥,反應神經被磨練的異常靈敏。   大明當下反射性的準備抽出白骨劍杖應對。只見阿呆躍過大明頭頂,嘴裡還咬著一條絲帶。有人!大明立刻知道那條絲帶是衝著自己來的,連忙轉頭戒備。一名絕色少女從樹後竄出,手上握著一把水藍色的長劍,一手還捉著絲帶。並且舞動起長劍和阿呆打在一起,同時說著。   「快跑!」   跑!我幹嘛跑啊,大明有點莫名奇妙。有誰來告訴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那少女的身手不錯。阿呆的動作已經很敏捷了,可那少女比他還快,手上的長劍將阿呆吃的死死的。看來阿呆如果沒變身成人虎的樣子,根本沒辦法發揮出戰力。大明想到這時,阿呆怒吼一聲,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正慢慢的張開。   「快走啊!還呆在那幹嘛。」少女知道一但讓白色人虎變身,兩人都不是它的對手。於是少女身形一閃,來到大明身邊拉著他就要跑。   大明只是微微一側,避開那少女。他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敢情這少女還以為自己是被阿呆俘虜才跑來救自己,不過事情可不是她想的那樣。   「安靜下來!毫無意義的打鬥很好玩嗎?」大明不理會少女著急的眼光,將手掌摀住阿呆的第三隻眼,嚴厲的說了一句。阿呆被大明的眼神一瞪,心中竟感到害怕。低沉嘶吼了一會後,馬上乖乖的安靜下來。   雖然大明現在並沒有任何力量,可是他身上所流露出來「絕」的氣息足以壓制萬獸。畢竟「絕」可是上古荒獸之王者,威嚴不可小覷。   「你到底是誰,來到這裡有什麼事。」少女從來沒有看過有人能阻止猊吼魔化的,更別說能和它那麼親近。而且這些都是發生在一個沒有見過的陌生人身上,不由的讓她多了幾分戒備心。   「喔,我是來觀光兼找人的。」這時大明才看清楚那少女的容貌。   照理來說,大明看慣了林詩函、侍劍、葉若秋,及家裡等幾尊天仙後。應該對於所謂的絕色美女沒什麼反應才是。可是大明看到那少女時,還是忍不住感到驚艷。   絕對完美的五官分佈在白玉般的臉上,完全找不到一絲瑕疵。而有別於大明的深藍頭髮,那少女的頭髮是淡淡的水藍色,眼瞳也是。只是在頭頂上,有兩根小小的角,形狀和鹿茸很像。不是人類啊!這是大明看完後的第一個感想。   「那麼!請將猊吼交給我吧。它是從練妖塔跑出來的,我必須把它關回去。」   猊吼?是阿呆的本名嗎?阿呆靜靜的趴在地上,任由大明把它當椅子坐,對於少女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這小弟做了什麼壞事嗎?為什麼一定要把它關起來。」大明不喜歡「關」這個字眼。   「猊吼的戾氣太重,必須要讓它到塔裡淨化掉才行。」   「我這小弟脾氣是古怪了點,但不用把它關起來吧。」大明摸了摸阿呆的頭。有那麼嚴重嗎?   「跟你說也沒用。」少女懶的和大明辯解,揮舞著手上的絲帶就要綁人。   「等等!你以為你自己一個人打的贏嗎?」她該不會忘了她剛剛還想烙跑吧。怎這會又有勇氣要抓人了。   「誰說我是一個人的。」少女身後走出一隻水藍獅子,是大明昨天看過的那隻。另外還有一隻,是一隻五彩繽紛的大鳥,有半個人大,停在樹枝上看著眾人。大明看到那隻鳥眼裡的精銳眼神,也知道它不是好惹的。   三對二啊。大明盤算了一下。如果他將荒獸全叫出來,要贏也是簡簡單單的事,不過這樣做好像沒有什麼意義。除了加深雙方的仇恨和誤會外,並沒有任何幫助。大明想了一會,下了一個決定。   「我不想和你們打,也不能看我小弟就這樣被抓去關,有沒有折衷一點的辦法。」   「可以,只要打的贏我手上的長劍,我就讓你們離開。」少女自信滿滿的說。   好像有點難度啊。大明剛剛看過那少女和阿呆的對打,以現在的自己要打贏她,基本上會贏的機率跟公益彩券的頭獎率一樣,渺小的很。少女手上的長劍在半空中舞出數朵劍花,看來架式十足。大明覺得要贏,是不太可能的事,除非……耍賤。   「我來跟你打,不過你真的能保證我打贏後不在找我小弟的麻煩嗎?」   「當然,我水無痕一向是說話算話。可是,我很懷疑你是否有這個本事。」話一說完,水無痕挺劍就是一刺。劍勢雖急,但水無痕只是要給大明一個警惕,讓他別多管閒事,所以這劍的出手拿及有分寸,只是用來嚇嚇大明的而已。劍尖以極為細小的差距在大明眉心前停下。大明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神色自若的看著水無痕。   「好!很有膽識,不過本姑娘最討厭不知進退的人。」水無痕瞪了大明一眼,手上劍式在變。   大明只是微微傻笑,不是他膽子夠大,能拿命來玩。他知道水無痕的劍很快,只是沒想到會快到這個地步。加上他那時候不專心,等到發覺時,人家的劍已經指在自己額頭上了。看到水無痕手上劍招再變,大明不敢分心,全神貫注以對。   這次大明有了準備,不過水無痕的劍法仍是快的超過大明的想像。大明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快的劍,連葉若秋也比不上。似水無痕。這是大明此時此刻的想法,水無痕的劍法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完全讓大明找不到一絲絲可以攻擊的破綻。現在大明除了狼狽的左閃右避外,根本沒有辦法可行。   也不知水無痕是有意無意,劍尖在要碰上大明時,總是會悄悄的滑開。所以大明算是有驚無險,一直和水無痕耗時間下去。   「我已經很手下留情了,如果你再不知進退,可別怪我不客氣。」水無痕也有些不耐煩了。   「抱歉!我可不會丟下我小弟走人。」   「那你接招吧。」水無痕說完,馬上將大明的上衣劃出一道劍痕。   「哇!我的衣服。」大明左手邊的袖子已經沒了,現在再加上胸口被劃出一個大洞,這件衣服可以說是報銷了。   糟糕!自己這次帶的衣物可不多啊。在這樣下去,就要光屁股了。可是水無痕卻老是向自己身上的衣物招呼,最後大明終於忍不住了。   「喂!你一個女孩子家知不知羞恥啊,居然把一個男孩子快全扒光了。」大明大聲喊著。水無痕好像這時才想到這件事,臉上一紅,手上的長劍也停了下來。看到大明的尷尬的樣子,水無很忍不住笑了出來。   「很好笑嗎!」大明不甘心的嘟嚷著。要是他的力量還在,就換他把水無痕扒的一乾二淨的。   「那我削你的頭髮好了,幫你理個大光頭。」水無痕俏皮的笑了一笑,同時手上長劍又遞了出來,往大明的頭上指去。開玩笑!被你理成光頭還的了。大明左手一伸,白骨劍杖從掌心中飛射出來,盪開水無痕的長劍。   「咦?」水無痕好奇的看著大明手上造型奇特的白骨劍杖,她對大明的真實身份去來越感到興趣了。   「我再問一次。你到底是誰,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不是跟你說過,我是來找人的。」   「你是葉家的人?」   「不是,但……」大明還沒說完,水無痕已經動手了,根本不給大明解釋的機會。   「擅闖葉門禁地,後果可是很嚴重的。而且還是個外人,先把你抓起來再說。」   如果說剛剛水無痕是存玩鬧之心的話,那她現在可是認真了起來。劍法從涓涓細流化為滔滔江河,讓大明更是難以應付。   可惡!這妮子從剛剛起就是在耍著自己玩的。大明有了這一層認知後感到生氣。水無痕明明可以將自己一招給撂倒,卻把自己當成小丑一樣在玩。但大明靠著手上的白骨劍杖護身,一直處在挨打狀態,無法還手。   水無痕的劍法極為精湛,和葉若秋有的比。而大明只曾在漫畫小說裡吸收招式加以演化,這些雜亂無章的招式根本無法和她們相比。一沒有他身上的那股強大力量作為後盾,大明就變的跟廢材一樣。   原來沒有了力量,自己還是以前的自己。那個一事無成,終日混吃等死的王大明。大明突然的發覺,他已經無法在過回以前的日子,當回從前的王大明了。被詩函、美幸他們所圍繞的日子裡,大明感覺到自己在不知不覺裡變的不少。這該算是好、是壞呢?   戰鬥中最忌諱分心。大明這時已經想到渾然忘我,對於水無痕直指心窩的這一劍,彷彿不聞不問。水無痕也嚇的一跳。照剛剛大明的表現來婻,他是有能力避開這一劍的。不過劍式太急,就算是水無痕想收手也辦不到。   就在長劍要刺進大明心口的同時,大明的左手掌突然獸化,及時的握住長劍。並且順手將長劍一扯,水無痕收不住腳,直直撞上了大明的身體。水無痕看到大明突然變化的左手龍爪,一時愣住,對於大明這招根本沒有防備。兩人於是再草地上滾成一團。大明回神過來時,只看到水無痕往自己衝過來。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時,大明已被水無痕撞倒在地上。   搞什麼鬼啊!大明右手撐地爬了起來,卻意外的發現……地面怎麼那麼柔軟啊。大明先是低下頭一看,看到水無痕居然被自己壓在身下。兩人以極為親密,且有礙風俗的姿勢趴在一起。   水無痕的臉上像個紅透的柿子般,眼睛裡滿是淚水。大明在把眼光往下看,這時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水無痕穿著一件月牙黃的絲綢宮裝,材質薄的很。而大明的右手掌,居然好死不死的貼在人家的……的胸部上。從外表還看不出來,可是水無還真的是有真材實料,讓大明完全無法一手掌握。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大明馬上從水無痕身上彈跳起來,也是滿臉通紅,一直跟水無痕說:「對不起、對不起……」   水無痕嬌羞的坐了起來,二話不說的撿起掉在一旁的水藍色長劍,隨手刺出。大明一時沒有防備,只有扭腰勉強避開。但腹部上已被畫出一條血痕,這是大明和水無痕打那麼久來第一次掛綵。   「淫賊!」水無痕氣到話都說不出來了,手上長劍宛如彭派巨浪般攻向大明,這下看來水無痕是全力出手了。   「誤會啊!剛剛的事是意外。」大明還想解釋,但急怒攻心的水無痕此刻什麼話都聽不下去了。水無痕劍招再變,滄海十三式中的「波瀾壯碩」全力擊發。   大明這時才體會到水無痕的可怕。這一招他別說接了,躲都躲不掉。大明只有用左手爪和右手骨劍護住身上要害,硬是吃下水無痕這一招。劍招的威力超乎大明想像的強,大明身上被開了幾個血洞,且身體一路滾回阿呆的身旁。看到老大被扁成這樣,阿呆登時要變身抓狂。但大明將白骨劍杖橫擋在阿呆身前,阻止了阿呆的行動。   「沒你的事,不要出手。」阿呆雖然聽大明這樣說,但身體還是要往前。   「退下!」大明冷喝一聲,阿呆也只好照著大明的話做,乖乖的趴回地上。大明身上的力量雖然消退,但他那奇異的體質仍在,身上的傷口正快速的癒合中。不過水無痕可不給大明喘息的機會,一式「巨浪滔天」馬上又席捲了大明。   慘了!大明剛剛受創的傷勢還沒有回復,身體無法靈活的動作。這一擊,大明是避不開了。大明忽然有了死到臨頭的覺悟。此刻他心裡所浮現的,是林詩函的那張美麗的臉孔。   罷了!算我對不起你吧,老婆。水無痕這一式直指大明咽喉。如果連頭都被砍了,有再強的治癒能力也沒用。一道藍色的影子從旁跑出來,撞開水無痕的身體,讓水無痕這記殺招化為無形。   「牟迦玀!你再做什麼。」水無痕大吼。被稱為牟迦玀的水藍獅子衝出來救了大明一命,面對水無痕的問題,牟迦玀也回吼了一聲。   「我不管!就算回去會被處罰,我今天也要殺了這個淫賊。」水無痕一邊掉著眼淚一邊說。在崑崙,殺生是條很嚴重的罪行。   「都說了是場誤會。」大明低聲的說著。死裡逃生的經驗仍讓他心有餘悸。   牟迦玀也用吼聲回答,像似在和水無痕對話一樣,雙方間變論的很激烈。大明趁機看了一下,剛剛和水無痕一起的那只彩色大鳥居然不見,也不知飛到哪裡去。這時大明身上的傷口也好了差不多了。   「你不要理我!」水無痕尖叫了一聲,聲音尖銳到大明不得不摀住耳朵。   好厲害的音波攻擊啊。正當大明這樣想的同時,水無痕的手上再次飛出一條絲帶,將牟迦玀捆的動彈不得。   「牟迦玀。」水無痕將雙手輕輕的放在牟迦玀的頭上溫柔的說:「你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也捨不得你啊。我知道崑崙的法則,殺了他之後,我會自刎謝罪的。所以,再見了。」水無痕依依不捨的離開牟迦玀身邊,慢慢的揀起長劍。   大明在一旁是聽的心驚膽跳。自刎謝罪!事情有那麼嚴重嗎?這裡面還是不是有什麼內情。大明想了一想,跳上阿呆的背,指著前方的練妖塔。   「快跑!」阿呆不敢遲疑,立刻拔腿狂奔。看來這事只有請葉若秋的師傅出面解決了,但願他在。因為這不只是大明的事,還牽扯上了水無痕,搞的人家莫名奇妙要自殺,看來事情比大明想像的更嚴重。   「哪裡裡走!」   不會吧!大明看水無痕在樹林間縱行的速度,居然和阿呆全力奔跑的速度不相上下,而且還有逐漸逼近的趨勢。最後大明終於被攔了下來。水無痕持劍擋在路上,臉上滿是淒涼之意。拜託!我才想哭好不好。大明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難道事情沒有其它的解決方法嗎?非得要砍了我才行。」大明問了一句。   「不行!因為你是個人……類。」等等,水無痕這時才注意到大明的左手爪。那不是一個人類會應該有的東西吧。   「你到底是誰。人、魔、仙?」   「廢話!我當然是人類。」還有一半是啦,大明心虛的說。   「那你就該死!」水無痕揮劍就要動手。   「修都媽嗲!如果我不是人類呢?是不是就有方法能和平解決。」大明趕緊喊到。水無痕停下長劍,同時臉色微紅。大明開始回想起小說漫畫、甚至是八點檔的古裝戲劇。好像當主角遇上這種情況時,只有一個同樣的下場。   「你不會是要我娶你吧!」大明失聲的叫了出來。水無痕滿臉通紅,看來是默認了。   「不行!我家裡已經有四、五個了。」開玩笑!家裡那幾個已讓大明被吵翻天了,再讓水無痕來湊上一腳,那他豈不是永無寧日。水無痕聽到大明的話為之色變。   「那麼,你下地獄去吧!隨後我就會來陪你的。到時候,你就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水無痕的話語出奇的溫柔,但卻是讓大明是不寒而慄。水無痕舞動長劍,身體轉了一個又一個圓圈。雖然看似平常,但大明可以感覺到其中不尋常的氣息。水無痕的最強殺招要出手了。   「阿呆,快跑!」大明踹了阿呆一腳,意示它趕快離開。水無痕是衝著自己來的,沒必要連阿呆也要陪葬。不過任憑大明怎樣敢,阿呆就是不離開。   水無痕微微的一笑,看起來是那樣的淒美。就算是在這樣危急的時候,大明還是忍不住看呆了。 第五章 軒轅牧童   「怒海嘯天」,滄海十三劍中的最強殺招。   大明面對這一招的壓力,就像面對巨大的海嘯一樣,是顯得那麼渺小、無助。只能任由海嘯將他吞食。   可惡啊!大明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的不明不白的。而起因竟然只是因為不小心摸了人家女生的胸部,好搞笑的死法。被阿德他們知道,是會被笑死的。前提是……如果自己還能活著回去告訴他們的話。   這次沒有人會來救自己了吧!大明苦笑。奇跡,一天是不可能發生太多次的。不過大明這次又猜錯了。上天還沒玩夠大明,怎捨得讓他死呢?   當大明被「怒海嘯天」的劍氣所吞食,要面臨最後必殺一劍時。一隻小小的竹笛毫無花巧的,硬是擋下水無痕這一劍。所有的劍氣、壓力,隨著水無痕被擋的這一劍完全消失無蹤。   「師父……」水無痕說完這兩個字後,雙眼一閉,從半空中跌了下去。不知何時脫困的牟迦玀從旁竄出,將水無痕安安穩穩的接在背上。   隨風飄逸的銀白長髮,劍眉星目,手持綠色竹笛,全身散發著絕代高手的風範,就跟武俠小說裡寫的大俠完全依模一樣。不過有一點,他的年紀大小看來怎麼跟……國小一、二年級的學童差不多。身高甚至還沒有大明的一半。   「唉……傻丫頭,何必那麼想不開呢?」怒海嘯天的威力根本不是目前的水無痕所能負擔的。看來這丫頭是真的不想活了。   「牟迦玀,帶無痕回家去。告訴她,當師父的我會給她一個交代的,要她別想太多。」牟迦玀點點頭,背起水無痕,消失在樹林中。   水無痕的師父轉過來看著大明。大明絲毫沒有看他年紀小小,就起了輕視之心。從剛剛他毫不費力的擋下水無痕的劍法就知道,眼前的人是個比水無痕更可怕百倍的人物。如果他執意為水無痕出頭,那大明只有當場被秒殺的份。銀髮小童揚起左手,那只五彩大鳥溫馴的佇立在他手上。   「所有的事,璃音已經告訴過我了。我只能說,一切都是一場誤會。」   「對啊對啊。」大明點頭如搗蒜。   「這裡是葉家禁地。我想知道,你來這做什麼,又是誰指點你來的。」   「是葉若秋指點我來的,她要我找她的師父,幫我解決身上的毛病。」   「小秋!那麼,你就是王大明了。」銀髮小童有聽過葉若秋提過,只是沒想到說會在這見到本人。   「你不會就是葉若秋的師父吧!」大明脫口而出。從他的身手來看,葉若秋的師父除了他之外,實在不做第二人想。不過,他的真實年齡到底幾歲啊。   「嗯!我就是。」這時一隻體形只有麻雀大小的小鳥,嘴裡叼著一張紙,停在銀髮小童的肩膀上。銀髮小童看完那張紙後,皺了皺眉頭。   「小秋的信息剛剛傳到,你的情形我大概瞭解了。真是的,如果早一點道的話,就不會鬧出這事來了,唉~~~」   「前輩……」   「別叫我前輩。別人叫我軒轅牧童,你叫我牧童就好了。跟我走吧!還有,你小弟也來。」   「喔!」大明騎著阿呆,乖乖的跟在軒轅牧童的身後。走到一半,軒轅牧童又開口了。   「阿明,我想你能不能試著去接納無痕。」   「可是……我家裡已經有一群了。」大明吱吱嗚嗚比出五個手指頭。   「哇!你還真行。」軒轅牧童搖頭苦笑。   「我又不是自願的。」大明嘟嚷著說。   「阿明,你有沒有看過大海。」   「有啊,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喜歡跑去海邊龜一整天。怎樣?」   「大海在無風無雨時是顯得平靜且美麗的。但是,當暴風雨來臨時,大海說變臉就變臉。無痕是屬於水神一族,個性也跟大海一樣。平常是溫柔嫻靜的,但是一但發起脾氣來,猛烈的程度沒有幾人能制止她。」   難怪!大明怎覺得水無痕的脾氣好難捉摸,說變就變。   「相信我,阿明。如果你無法接納無痕,她會想盡辦法和你同歸於盡。水神一脈的人也不會讓你好過,無痕可是他們的公主啊。」   「天啊!你不要在耍我了。」大明將臉埋在阿呆背上。怎麼事情好像有越鬧越大的感覺,現在居然還惹上別人家的公主。   在練妖塔旁還有幾座小草屋,軒轅牧童領著大明來到其中一座草屋。   「你就在這暫時住下吧!關於你身上的毛病,我還得研究一下。至於猊吼,就先待在你身邊吧,看情況再做打算。」   接下來幾天,大明白天就聽從軒轅牧童的話,帶著阿呆四處跑。砍砍材火,送送東西,沒事就和阿呆一起發呆。晚上牧童會叫大明過去,並用真氣開始一連串的測試。   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塔旁除了牧童外,也只有大明和阿呆住在這。且塔的附近完全看不到什麼生物,日子單調的很。昏睡還是會昏睡啦,不過有牧童和阿呆看著,沒有什麼問題。   這一天,軒轅牧童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完全看不到人影。大明一慣例,砍了快一座小山丘的材火後讓阿呆駝著回來。   大明剛回到自己的小草屋,馬上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媽啊!水無痕居然安安靜靜的坐在裡面,倒了一杯茶正慢慢品嚐著。   「慢著!」左右兩把長棍伸了出來將大明架住。屋外不知何時站滿了人,個個全副武裝,連阿呆也被制伏了。   「你要怎樣?」大明看水無痕是有備而來,牧童又不在。看來今次是難逃一劫了。   「我爹爹要見你。」   「我又不認識他,幹嘛要去見他。」   但在場的眾人可不理會大明的意願,硬是將他押離,往大明再來時曾經看到的城鎮方向去。好大的宅子。大明看著眼前這座大的像故宮的古典建築物,忍不住吃了一驚。大明四肢被木棍所駕著,被水無痕的家將們抬進廳堂裡。一路上還饒有興致看看各種風景,反正抓都被抓了,他還能怎樣。   尤其在進來城鎮的路上,大明看到許許多多奇怪的生物。有些是人型的,也有些是動物的形體。還有一些是類人型,如鳥頭人身。大明也算大開眼界了,原來所謂的神仙就是長這樣子啊。   而那些神仙也像是再看怪物一樣看著大明。人類,自從這座城鎮建立起來後,還都不曾看到有人類踏入。連崑崙最有名望的軒轅牧童,有事也只是到城鎮的邊邊,委託別人轉托而已。在這群神仙裡,有許多人對人類不具好感,想對大明動手。不過礙於崑崙的規定和水神一族的家將,不好發作而已。   「爹爹,我將人帶來了。」水無痕向坐於廳堂上位的人盈盈一拜。不,也許那該不能說是人。   大明是有聽過。龍掌管雲霧,專司降雨,被人奉為水神,但他看到水無痕的老爸時還是內心一驚。她老爸體型和魔化後的阿呆差不多,不過脖子上頂著的,是一顆龍的頭。   看水無痕的老爸用著兩顆炯炯有神的「龍眼」瞪著自己看時,大明不由得想到絕。還順便想起了一件事,當初絕的那兩顆眼珠子他放到哪去了啊。   「帶下去,今晚完婚。」水無痕的老爸沉穩的說了一句。   「喂!等等……」大明還想抗議,但是架著他的家將已經把大名抬了出去,安置在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內,不過大明這時可沒心情來打量這些東西。雲石屏風、瑪瑙燈座、翡翠吊飾、及一大堆精美的玉石飾品。隨便幹一件出去賣,都是天價。但此刻大明沒心情去想這些。   在日本,先是有美幸三人。在來就是林詩函的逼婚,現在連水無痕也上來湊上一腳。天啊!他今年命犯女難桃花嗎?怎麼每個人都要押著自己去結婚。   「誰來救救我啊!」大明趴在桌上,盯著眼前的白貓。   「好可憐喔!阿呆。」   「喵……」白貓回了大明一聲。這只白貓不是別人,正是猊吼阿呆。阿呆被逮了之後,被水神們下了咒法,變成一隻普通的白貓。這下子,大明想靠阿呆魔化後的力量殺出去也辦不到了。   「阿呆,我會不會一輩子就被關在這呢?」   「喵……」   「牧童前輩會不會來救我們呢?」   「喵……」   「如果我回不去了,詩函她們會怎麼樣呢?」   「喵……」   「……」   「喵?」   「算了!當我都沒問過。」跟一個只會喵喵叫的阿呆貓討論問題,根本是問道於盲,於事無補嘛。   詩函、侍劍、美幸、千代、葵、小雪……等等,小雪!大明趴在桌上想事情的時候才想到。大明當初出門時有將小雪化成卡片帶了出來,後來發生了水無痕事件,導致他這一個禮拜精神恍惚,完全忘了小雪的存在。   對啊!還有荒獸在啊。大明手上仍還有王牌未出,事情仍未到絕望的地步。   大明繞到窗邊,四周都是嚴密的家將守衛。要硬碰硬打出去可能會有一番苦戰,不過荒獸一次全叫出來,給他們來個荒獸大進擊,就算不把他們鬧個雞飛狗跳,手忙腳亂也是難免的。到時候就趁機偷偷溜出去。   如果用疾風呢?疾風出奇不意的振翅一飛,應該鮮少有人能追的上吧。想想,原來辦法還是很多的。大明頓覺眼前海闊天空,前途一片開明。就在大明要將計畫付諸實行時,腦袋一昏,身體又直挺挺的趴在地上。   不會吧!這時候發作。老天爺,你就別再和我開玩笑了,好嗎?但老天爺還是沒有收到大明的求救信號,讓大明一人倒在地板上,沉沉的睡去。大明醒來時已是夕陽西下,百鳥歸巢的時候了。   「姑爺,您終於醒來啦!」四五個年輕貌美的婢女站在床頭邊。   姑爺!她們在叫誰啊,大明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奇怪,他剛剛不是趴在地板上嗎?誰把他扶到床上的,又細心的蓋好了被子。   「姑爺,時候不早了喔。典禮快要開始,您要更衣了。」   「姑爺?」   「嘻嘻,您是我家小姐的夫君,我們當然要叫您姑爺啦。小姐可是全城鎮,不、崑崙裡公認最美的仙女呢,也是老爺唯一的掌上明珠。姑爺你能娶到小姐,可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福分?我看是惡運才對吧?最近不知怎麼,老是和雖神打交道,走到哪就倒楣到哪。敢情他和雖神結拜過嗎,不然雖神為啥特別照顧他。   「姑爺!您就快換衣服吧。耽誤了吉時,水龍王老爺怪罪下來我們可是擔待不起的。」   「去!我又沒答應著門婚事,為啥要聽它的話。大不了讓它把我砍了,死了一乾二淨倒好。」大明賭氣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唉啊!這可不行。你死了,表示我們小姐也會去死。我家老爺可是萬萬捨不得啊。」   「那沒有我的事。」大明說的有點心虛。這事的起因只是因為他媽的一點點小誤會,有必要搞成這樣嗎?   「既然姑爺不配合,莫怪小婢等親自動手了。」   怕你啊!幾個小小女子能把他這個大男人怎樣。大明滿不在乎,一臉不願配合的表情。   「得罪了。」幾個女子一起湧上,大明這時才知道自己錯了。這些女孩子個個力大如牛,輕易的將大明擺佈於手掌心上。大明很快的被扒的乾乾淨淨。   「救命啊!有人非禮啊。」大明極力的掙扎,並且大聲的呼救。只不過,完全沒有人理他。   當大明被拖去洗完澡,且換上一身新郎服後。整個人就像是煮熟的螃蟹一樣,紅到底了。嗚嗚……全被看光光了。   「你們幾個,到底知不知到什麼叫矜持啊。」對於大明的抗議,幾個婢女只是微微一笑。   「只要是王爺所交代的事,我們都會全力去做。而且只要姑爺願意,小婢隨時是姑爺的人。」大明聽到這番話,都快翻白眼了。   「不過還真的是看不出來,姑爺的本錢十分雄厚呢。小姐將來一定會很幸福。」   大明這時就像是一個燒紅的鐵板一樣。額頭上還冒出絲絲蒸氣,如果在這時打個雞蛋放上去,肯定馬上就熟了。   「吉時到了喔,姑爺。」一票女子擁著大明向禮堂走去。   婚禮采古法,整座宅子到處張燈節彩,不過倒是看不到什麼客人。想來是家醜不可外揚吧,這件婚事的起因,可不是啥光榮浪漫的事跡。   在廳堂上,除了水無痕的父親外。還有水無痕的母親,及三位兄長在現場。大明從他們的眼光裡,看出了一絲絲的惋惜與不捨。想必是在為水無痕的遭遇感到難過吧。整座本該喜氣洋洋的禮堂上,卻流露著一股哀傷的氣息。   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大明在心中暗歎。   這時穿著鳳冠霞披的水無痕在幾個婢女的牽扶下,從室內走了出來。   水無痕的老爸水龍王歎了口氣,揮了揮手,意示典禮進行。這些天來,所有人都勸著水無痕不要做傻事。但水無痕固執的很,依然是那兩個決定。要嘛大明娶她,不然就是大明和她一起死。   去他媽的三從四德,早知道就不拿這套來教女兒了,水龍王開始深深的感到後悔。以前是怕女兒被現在外面的新東西、新學問教壞。早知道如此,一開始讓女兒去接觸那些就好了。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保守、固執。唉……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一拜天地!」在悠揚的絲竹樂中,禮官清澈的聲音響遍整個禮堂。大明雖然不想拜下去,但左右兩各婢女壓制著他,大明也是身不由己。   大明身穿的古代新郎禮服袖口很長,完全將他的手腕著住,不用擔心別人會看到。大明手上暗自扣住三張卡片,「疾風」、「走刃」、「烏鴉天狗」。現在就等時機發難了。   「二拜高堂!」可惡!左右兩各丫頭將他扣的死緊,完全找不到一絲空隙。   「夫妻交拜!」沒時間了!大明準備將左手獸化,希望能爭取到一點點逃脫的空隙。不過這時卻有人替他代勞了。   「看我招喚!爆裂三姐妹。」隨著聲音的停歇。水府的大門和附近牆壁完全被爆炸炸了開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大明一在提醒自己,是因為自己緊張過度,才導致幻聽的。那聲音的主人根本不可能在這,她是怎麼追來的。   「老公!你又再給我拈花惹草了喔。」老天爺又再一次遺棄大明。大門爆裂後,林詩函慢慢的從塵煙中走出。   大明高喊一句:「冤妄啊!」   「來者何人!」水龍王憤而站起,誰敢在這種時候來搗亂。   「我老婆殺來了。」大明應了水龍王一句。   水無痕掀下紅頭蓋。她原本以為大明說有娶妻只是他的推托之詞罷了,沒想到人家老婆真的找上門來。   「你真的娶妻了?」   「我不是早告訴過你了嘛。」大明低聲的碎碎念。這時水無痕出奇溫柔的看著大明,並且說。   「那麼,相公。就讓我們一起,共?赴?黃?泉?吧!」水無痕說完,她那把水藍長劍立刻從霞披下竄出,一劍揮向大明。   哇勒!婚禮上還帶著兵器,可見水無痕早有謀殺親夫的打算。大明左手立刻獸化,並轉了一迴圈,甩開身旁兩個ㄚ環。   「出來吧!走刃、烏鴉天狗。」實體化後的走刃馬上替大明擋住水無痕這一劍。烏鴉天狗更是拎起八角銅棍狂掃,猛不可擋。   大明使出白骨劍杖,和走刃一起進攻,才和水無痕打的不相上下。水無痕沒想到大明還有這一手,一時間被攻的手足無措。但水無痕馬上冷靜了下來,身手立刻回到從前的樣子。大明幾次想離開戰圈,卻都被水無痕攔了下來。   「阿明你太過分了。放我們再一旁擔心受怕,你卻在這風流快活。」林詩函生氣的說著。   「老婆啊!要算帳也等回去之後吧!你再不來救人,過了今晚,你就要變寡婦了。」   「誰欺負我老公!」林詩函一連發了幾雷電,電的幾個蝦兵蟹將哀哀叫。電完後,林詩函雙手插腰,威風凜凜,凶悍的說著。   水龍王正想派遣家將上去幫忙時,軒轅牧童從他的身邊走出來,阻止了水龍王的動作。   「年輕人的事,就該交由年輕人去解決。我們這些老古董,不適宜再插手了。」   「是!」水龍王恭恭敬敬的說著,同時揮手遣退家將。牧童的身份比他大上好幾輩,同時也是崑崙裡最強、最有威望的人。他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大明看四周的家將已經退下,雖然他不知道原因,不過他也順手將烏鴉天狗給叫了回來。   「看劍!」水無痕一式怒壑排濤盪開走刃,直往大明斬來。不過林詩函可不會順她的意思,畢竟她還沒有準備好當寡婦。   「流水沖擊波!」林詩函手上的法杖向前一指,一團水柱從地面竄起,捲向水無痕。那只法杖只有五十公分左右長,頂端還鑲著一顆很大的紅水晶。   「彫蟲小技。」水無痕不齒的冷笑一聲。長劍一翻,回身將水柱斬成數百段。連一滴滴的水珠都沒有濺上她的身體。   「還沒完呢。玄冰刃!」林詩函法杖再指。被水無痕所斬碎的水沫尚未還到地面時,馬上又變成寒冰之刃,包圍住水無痕。   水無痕這時臉上才微微色變,說了聲:「有一套。」同時手上長劍揮舞,就像跳劍舞一樣,將這些冰刃擊個粉碎。不過速度快到讓人無法想像。   「真不愧是崑崙第一快劍。說到這快字,連我也比不上這小師妹。」   完全被冷落的大明退到一旁,身旁一個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大明轉身一看,正是葉若秋,而侍劍也站再一旁對他嘻皮笑臉。   「姑姑!你怎會來了,叔公呢?你不照顧他嗎?」   大明看侍劍白了他一眼,再看看葉若秋黯然的眼神,大抵也知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生死病死,人之無常,看開吧。」大明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如果事情真有他說的那麼簡單,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傷心人了。   回頭看看,現場已經變成兩個女孩子的戰鬥了。   兩個都是天之驕女,學成之後更是罕逢敵手。而且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為什麼是我……大明開始哀號了),出手更是激烈。   「閃電衝擊波!」雷電開始在林詩函身前織起一幅電網,然後馬上向水無痕衝過去。水無痕看到網上有激烈的電流在流竄,知道不好對付。於是水無痕不敢怠慢。左足踏地,回身一劍。水藍長劍綻放著強烈的藍色光芒,在空中留下數條軌跡,看起來好像是個文字,不過大明看不懂。   「水龍吟!」水無痕的身邊憑空冒出三顆水球,從水球中射出三道水柱,攻向林詩函所發出的閃電衝擊波。原本林詩函是不把這小小的水無放在眼裡的,但是那三條水柱在半路時又捲在一起,形成一道超大的水柱漩渦,且水柱的尖端還隱隱可看到龍頭的形狀。   林詩函看到這招後雙手握住法杖朝天高舉,全身魔力散發。衣服、頭髮都不停的在飄動著。雖然是黑夜,但林詩函上方的天空竟透露著一股暗紅色。   「天火斷空!」林詩函雙手用力向下一揮,一道巨大的火柱自半空中狠狠的砸向水龍的頭部,水龍硬是被這火柱所擊散。同時火柱也在地上留下一個燒焦的大坑洞,現場四處飄散著水蒸氣。   兩女這時頭上都是微微冒汗,看來這兩招對兩人的身體都有一定的負擔。兩人均是不相上下,再打下去也只是兩敗俱傷而已。   「都給我停手,別再打了。」大明趕緊出來阻止,現在已經演變成兩人單獨戰鬥的場面。所有人都在注視著她們兩個人,對於大明這個始作俑者,反而沒有人去注意到他。   林詩函及水無痕兩人又同時出手。風刃及劍氣撞在一起,宣告第二回合的開始。   大明想上前去阻止,可是他現在連兩人的戰鬥範圍都進不去。水無痕也就算了,不過林詩函是什麼時候變的那麼厲害、可怕。   「可惡!」大明仍不死心,依然嘗試著要接近兩人。   水無痕的劍氣與林詩函的火球再次撞擊爆炸,爆炸威力將大明吹的老遠的,身上還受了點小傷。大明往後一翻,雙足立地,一個箭步的又要衝上去。   「別試了!」綠色短笛阻擋在大明身前。軒轅牧童只是搖搖頭,意示大明別再幹傻事了。   「那兩個ㄚ頭的力量很強,而且強到離譜。你這樣貿然進去只會引發生命危險的。」   「那又怎樣!這事是因我而起的。如果她們任一個有所閃失,那我的心這輩子都不會安寧。」大明避開牧童,一股作氣又要衝上去。   「等等!」牧童出口叫住大明。   「要去!那就回復你原本的力量在去,現在的你根本做不了什麼事。」   「有方法嗎?」大明停下腳步,回過來看著牧童。   「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後果,可能會超乎你我想像的嚴重。」   「那就來吧!對我而言,眼前沒有什麼事比阻止她們倆人更重要了。」 第六章 練妖之行   「時間不多!那兩個丫頭也似乎快到極限了,我就大約和你說一下。」大明聽到後,知道事態緊急,趕忙點了點頭。   「這幾天我在你身上所檢查的結果,發現了一件事。每當你昏睡的時候,你的身體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自行吸收天地之氣,而且我也能感覺到你身上潛藏著一股我無法想像的巨大力量。你身上的力量並沒有消失,倒有點類似是冬眠了起來。」   「那要怎麼喚醒它?」既然身上的力量還是存在的,大明開始燃起一絲希望。   「你能感覺到吧。現在你全身上下唯一仍有真氣存在的地方,也就是丹田。那裡應該多了一個氣繭狀的物體存在。」大明聽完牧童的話,發覺丹田里那一絲絲浮游的真氣,真的是在繞著那著繭運轉著。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那繭上打出一個缺口,讓力量湧出來。不過你要注意,會湧出多少力量我們並無法控制。萬一超出你目前身體所能負擔份量,爆體而亡是你唯一的下場。」   大明看向兩個女孩子,林詩函和水無痕這時已經打到臉色蒼白了。   「那就來吧!萬一失敗了,我在黃泉路上還是有人陪的。」大明鐵定的說。   「那你準備吧!我要動手了。」軒轅牧童知道大明是心意已決,也不拖延。於是牧童手捏劍訣,浩然劍氣從他的手指頭上不斷發出,形成一把氣劍。   牧童反手一插,氣劍整支插入大明的腹中,隨後好像撞到什麼東西,頓了一下後停下來。   好硬!大明體內的氣繭出乎牧童意料外的堅硬。牧童動員起全身功力,準備一舉衝破氣繭。此時的大明咬緊牙根,臉上儘是冷汗直流。   靠!還真是他媽的痛啊。大明雖然已有心理準備,知道過程絕不好受,但沒想到會痛到這種地步。就像是全身的痛覺神經一起發作一樣,劇痛難當。   「破!」牧童大喝一聲。全身功力一湧而出,氣劍甚至穿透了大明的身體。不過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口。牧童發出這一劍後全身氣勢頓消,蹣跚的退後幾步,跌坐在地上。   「師父!你沒事吧。」葉若秋趕忙去查看牧童的情況。   「小秋啊,下次可別再找這種事來了。我年紀大了,可是經不起折騰的。」   「對不起啊,師父。」葉若秋黯然的說,眼淚悄悄的滑落下來。   「傻孩子,我又沒怪你。為師的沒事,只是這次耗力甚大,要休養幾天。能幫的全都幫了,接下來,就看阿明的造化了。」牧童、葉若秋幾人全把眼光看向大明。   大明跪趴在地上,一點動作都沒有。牧童那劍,雖然只有將氣繭劃出個微微的隙縫,但這就已經足夠了。   從繭中所奔流而出的真氣,婉如江河決堤一樣,將繭上的開口越稱越大。大明感到許久不見的真氣開始在全身的脈絡流竄,並且成倍數成長。   十倍、百倍、千倍……直到大明的身體承受數量已經滿載時真氣還是不停的擴散、成長。   今晚是個明光皎潔,無風無雲的好天氣。但在大明的四周,卻隱隱吹起一陣陣微風。這是因為大明所流出體外的真氣所照成的。大明感到自己的身體正不斷被撐大,最後終於忍受不住,張口狂吼一聲,以宣洩多餘的真氣。   轟隆!閃電的爆裂聲突然在所有人耳邊炸開,每個人都嚇了一跳。那聲音近的就像是在雷電打在身旁一樣,震的眾人頭昏眼花。只有牧童幾人還勉強能保持清醒。   「小秋!看來我們似乎釋放出來了一隻很不得了的東西啊。」   「是啊。」葉若秋擔憂的看著地上,那是大明剛剛所在的位置。那裡原本有幾顆裝飾用的石頭和很多景觀植物。而現在,那裡什麼都沒有,只留下一個直徑三公尺左右的圓形坑洞。剛剛所有的東西全在一瞬間,被大明化成比塵土更細小的顆粒。   這樣做,到底是對或錯呢?葉若秋捫心自問。但她這時腦海內已經亂成了一團,根本無法想到那麼多。不過有一件事是能確定的。現在,已經沒有人有力量制服大明了。就算是她自己,也辦不到。   林詩函和水無痕的戰鬥也接近尾聲了,倆人由於太過專注,對剛剛所發生的騷動竟是還無感覺。   最後一招了,兩個女孩子在心底同時冒出這個想法。其實打到這,倆人都有點互相欽佩對方的。不過為了自己想守護的事物,這戰還是非打不可。林詩函是為了自己的幸福,水無痕是為了自己的觀念價值。   如果可以的話,能和她成為很好的朋友吧。林詩函暗暗想著,同時手指頭不斷的變化出各種指訣,配合法杖,準備施展出最後一擊。   「聖光斬!」耀眼的光芒從林詩函身上發出,於她身前形成一個半月形的聚合體,約有兩個林詩函高。光之月輪再地面上拖行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兇猛的往水無痕衝去。   「流雲瀾!」水無痕將水藍長劍立地一插,將劍柄微微向後扯,隨後放開。水藍長劍立即就像彈簧一樣彈了出去。而且長劍爆發出藍色的光芒,變成原來的數倍大。急速轉動的長劍就像是一個圓形的刀盤一樣,好像能輕易切碎任何東西。   然而就在要分出勝負之際,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站在月輪和水藍刀盤的中央。等到林詩函看清楚那人的相貌,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產生威力驚人的爆炸,連帶的也將那人捲進其中。   「老公!」   「相公!」   林詩函和水無痕同時喊了出來,跑進來的那個不是大明是誰。他怎會跑進來的,林詩函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依照目前力量全失的大明,是不可能承受的住這兩股力量的。   「怎麼會……」林詩函喃喃自語念著。   水無痕同樣失神坐在地上,她那把水藍長劍隨著爆炸彈回到自己身前。水無痕看著劍上盈盈的藍光發楞。   「相公,是賤妾對不起你。你等我,賤妾立刻就來服侍你於九泉下。」水無痕了無生意。舉起長劍,準備自行了斷。   「哇哩勒!我還沒死,不用這樣激動吧。」再被爆炸揚起的漫天塵土中,大明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   這次大明的身體也略有改變。左手獸化的部分,臂上的兩支長角又多長出了一根。且連右手臂的上半部也產生了獸化跡象,一樣冒出三根長角。而最誇張的事就是左右手臂上的長角暴漲三、四公尺,且在角與角之間還多了一層散佈藍光的薄膜。換而言之,就是一對巨大的藍色光之翼啦。   光翼包裹住大明的全身,讓他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大明左右看看現在自己的改變,也是一臉愕然。   「嗚嗚,變的越來越不像人類了。現在居然連翅膀也給我跑出來。」正當大明正左顧又盼的看著自己身上的異變時,林詩函整個人撲上大明的懷裡。手握拳狀猛往大明的胸口捶。   「哇!小力一點,會得內傷的。」   「你嚇死我了!」林詩函不甘的抱怨著,同時手上更是用力。大明忙用右手抓住林詩函的手腕,再給她捶下去,自己就要先吐血了。   水無痕這時也提著長劍慢慢走過來,神色顯得相當迷惘、淒涼。   「這是我家黃臉婆。」大明向水無痕介紹起林詩函,林詩函回給大明一記霸王拐子手後,仔細的看著水無痕。   果真是仙女啊!連林詩函看到水無痕的容貌也要忍不住讚歎,就算對方的確比自己勝上一籌。水無痕神色複雜的看著兩人,手上長劍一動,又疾刺向大明。但大明已今非昔比,伸出左手龍爪輕輕的夾著長劍。   「放棄吧!現在的我已經不在是任你們玩弄的對象了。」   水無痕往後退一步,用力的拔出長劍,順勢往脖子抹去。大明當然不能任由她這樣做,於是伸出龍爪手一彈,盪開長劍。並順便撈上水無痕的細腰,讓她貼緊自己。水無痕從來沒有和男子那麼親密的全面接觸,不由的想要掙扎。   「安靜!你不是我妻子嗎?幹嘛大驚小怪。」聽到大明的話,水無痕反而安靜了下來。大明將光翼試著拍動兩下,沒想到馬上就升到了半空中。   靠!這玩意真的會飛啊!   大明左擁右抱的,可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享有齊人之福的香艷感。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然後要對她們倆……打屁股。   啪、啪、啪……   在筆直且陡峭石柱山頂上的一處平台,大明剛剛對兩個女孩子做完體罰。雖然大明下手沒有用力,但兩個嬌嬌女從小到大,尊貴的屁屁可沒被人打過。現下不由的滿臉通紅,有點垂然欲泣的感覺。   「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們嗎?」大明歎了口氣。兩個女孩子都不解的搖搖頭。   「誰叫你們剛剛要打的你死我活的,連我的話都不理。不理我也就算了,居然還順手扁我。」大明白了兩人一眼。   「可是……」林詩函還想抗議,大明接著又說。   「等等,先讓我說完。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剛才讓我有多難過,要是你們兩人之間有任何的損傷,我不會原諒我自己的。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大明說到著,半跪在兩人身前,並將手放在她們膝蓋上,略帶憂鬱的說完整段話。這時兩個女孩子早已感動到說不出話來了。   唉!他當阿德的朋友也不是當假的。混了那麼久,總是有學到一兩招。只是沒想到,這兩個女人居然這麼好安撫。阿德有句話說的不錯,「戀愛中的女人是盲目的」。看來此話不假啊。至於水無痕,大明想到就頭痛,看來他是甩不開了。大明看向林詩函,後者遲疑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無痕啊無痕。跟著我,你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仙,可將會墮入煩雜喧囂的紅塵世俗中。你,仍是要跟我走嗎?」   水無痕嬌羞的點點頭,清清楚楚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天涯海角,落碧黃泉。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大明無言的呆滯良久,水無痕的一番話讓他感觸良多。場面一時沉靜了下來。   「好了!我們上來看月亮也很久了,是時候該回去。」大明試著打破沉默,跳起來四處走動說著。而當大明正要變身展開雙翼時,林詩函出言叫住了他。   「等等!老公,我們還有事沒解決喔。」   「呃……有嗎?我不記得。」大明想不出來還有啥事。   「你不會沒看到我在報上所登的警告逃夫那則啟示吧。」林詩函笑的有點狡詐。大明每次看到林詩函這種笑容就知道自己要倒大楣了,於是趕快退後幾步,傻笑回應。   「咦?有這種東西嗎?我怎麼沒看過。」   「你別跟我裝傻了。報上清清楚楚寫著,抓到後馬上就地正法的喔。你不會以為我是說笑的吧。」   當然不會!以林詩函的個性,她當然會這麼做。如果她所謂的就地正法跟自己想的一樣的話,那她也未免太大膽了一點吧。   「對了!我想起來還有事,我先走一步喔。」大明嘻皮笑臉的,轉身就想烙跑。   「想走!可沒那麼容易喔,老公。縛妖定影!」   哇勒!大明感到自己就像變成了一尊石像一樣,一動也不能動。天啊!林詩函是跟誰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說你走不了了,還不信。你知道我這個禮拜以來多麼擔心你嗎?今晚,我就要讓你變成我的人喔」林詩函捧著大明的臉,含情默默的說著。並準備開始動手解開兩人的衣服。   「等一下!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大明緊張的閉上眼睛,卻聽到碰的一聲。當大明張開眼睛一看時,林詩函已經倒在地上,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昏了。   施術者失去了意識,大明身上的咒縛也就自然的解開了。   「阿呆。」大明暗說了一句。也不想想,兩人剛剛才打了極度耗費精神的一戰,沒馬上昏過去已是萬幸,哪還有體力作多餘的事。大明看向水無痕,她同樣也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大明將兩個嬌嬌女並排在一起。在月光的照射下,兩人熟睡的容顏美的就像一幅畫一樣,潔白的肌膚隱隱約約的反射著月光。   這、這真的就是我老婆嗎?我將要攜手走過一輩子的女人。大明看的有些癡了。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到底是幸、或不幸呢?大明自己也釐不清楚了。   為了怕兩人著涼,大明去撿了許多木材來生個火堆。這晚,大明一夜無眠。   一大清早,兩女醒來後就看到令人顫慄的畫面。   大明獸化後展開雙翼,正瘋狂的飛舞在天空,四處破壞。大明左爪右劍,遇樹斬樹,遇石破石。所在之處宛如狂風暴雨,留下一片怵目驚心的殘骸。   水無痕捂著嘴唇。一向美好的崑崙世界,現在卻讓大明在其上留下了傷口。這讓她感到不捨與傷心,畢竟這裡是陪伴她從小到大的。一方面,也是在為大明所擔心,為什麼會這樣。   林詩函看出了水無痕的異常,輕輕的抱著她說:「我們的相公,可不是普通人啊。」   大明雙手握住白骨劍杖,蓄滿真氣後,硬是將一座山頭轟的灰飛煙滅。最後似乎是支撐不住,身型在半空無力的跌落下來,在地面上撞出一朵好大的香菇灰塵。   兩女嚇死了。林詩函趕快祭起御風術,讓兩人從石柱山上下來,並且飛奔到大明身旁。大明躺在地上不住的大口喘氣,五官整個都絞在一起,像似再忍受什麼樣極大的痛苦。這讓兩女看的是心慌意亂,手足無措。   「帶相公回去師父那吧!也許師父會知道原因。」林詩函此刻也是六神無主,對於水無痕的話也只有點點頭。   「牟迦玀!」水無痕高舉長劍,從劍身湛發出水藍色的光芒慢慢的聚集在一團,形成大明所看過的那只水藍色獅子。   水無痕手上的長劍名曰「滄海」,是水無痕一族代代相傳的鎮族神器。歷來只有被「滄海」自己所挑選上的人才有資格使用它。而「滄海」一但認主後,會和持有者的靈力結合,產生護劍神獸。以往有龍、鳳凰等等的神獸出現過,而到了水無痕手上,出現的便是稱為牟迦玀的水藍雄獅。兩女合力將大明弄上牟迦玀的背上,一起向練妖塔快速出發。   「唉!我就知道會出事情,強行逼出力量本來就不會有什麼好處。他現在這樣只是因為控制不了體內暴增的力量,只能靠破壞來發洩。不過,這還是爆體而亡好多了。」   「爆體而亡?」林詩函對牧童的話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軒轅牧童將事情向林詩函兩人解釋了一次。兩個女孩子聽的眼眶都紅了,沒想到大明會冒生命危險來救她們。   「那現在怎麼辦?」林詩函、水無痕、侍劍、葉若秋對眼相看,毫無辦法可行。躺在床上的大明這時不斷的發出低吼,那不是人類該有的聲音。   「目前看來,只有讓他盡快的掌握學習控制自己身上的力量。」   「要如何做呢?」   「要學習如何控制力量,莫過於在實戰中吸收經驗了。」   「可是崑崙承受不住相公的破壞力啊。」水無痕面有憂色。等到大明能掌控自己的力量時,崑崙也早已變成一堆廢墟了吧。   「嗯!而且崑崙內也沒有人能承受這小子的破壞力。看來只有一個地方能讓這小子盡情的戰鬥。」牧童站起身來,默默的看向窗外的高塔。   「師父!你不是認真的吧。」葉若秋和水無痕都叫了起。   練妖塔的存在比葉家更為長久,在崑崙創始之初就已經存在了。被喻為是禁地中的禁地,塔內神秘莫測。妖魔鬼怪都是有去無回。   「不然你們有更好的辦法嗎?現在大明雖無生命危險,但任由他身上的力量這樣爆走流竄下去,未來的情況並不樂觀啊。甚至……爆體而亡也是有可能再發生的。」牧童環顧眾人一眼,眾女子聽到這句話臉色都有點變了。   「那我也要去!」林詩函和水無痕同時喊了出來。   「不行!你們現在強雖強,但還是沒有一定的火侯。而這小子身上的力量是強到離譜,放心吧!他自保還是有餘的,何況還有我在身邊,出不了問題。」   「師父!你也要去?」葉若秋感到訝異。   「不然你以為這小子真的能憑自己走完練妖塔嗎?而且我又不是沒進去過。」牧童似乎是想起什麼往事,想的出神了。葉若秋和水無痕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師父有進過練妖塔,不由的更是凝神靜聽。   「你們大概不知道吧!軒轅牧童是崑崙界給我的稱呼,而不是我的本名。雖然我以前真的是個牧童……」   「咦!那師父的本名是……?」水無痕有些奇怪。打從她有意識起,軒轅牧童的名聲已響便崑崙,大家也自然而然的以為這就是他的本名。自己也是因為資質出眾,才有幸拜在牧童門下。   「忘了!算算日子,我住在這塔下,也該將近五百多年了吧!年歲一久了,很多事都會慢慢遺忘掉的。」   五百多年!在場的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葉水兩人雖然知道師父頗有年紀,只是外表以修練到反璞歸真的地步,讓人容易忽略。可沒想到師父居然活了五百多年了。   「你們知道牧童的工作嗎?」   「管理照顧牧養家畜。」林詩函很快的回答。   「嗯!沒錯。我的工作也和牧童一樣,所以老一輩崑崙的人都叫我牧童。只不過我照顧的是……」   「塔內的妖魔鬼怪!」林詩函已經猜到,並順口接了下去。   「沒錯!好聰明的娃兒。」   「那師父為什麼會來看守練妖塔了?」葉若秋問了大家都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牧童只是笑笑不語,盡自走出門外,不想再多提。   「看來阿明這趟練妖塔之行是非去不可。」幾個女人開始開起會議來了。   「可是我擔心……」林詩函和水無痕臉上都是面有愁容。   「如果阿明不去,你們要擔心的事會更多。去了至少還有一線希望。」葉若秋提醒了她們一句。   「那我也一定要去!」兩女已打定主意,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你們剛剛沒聽說嘛!你們現在差阿明的力量差太遠了。去了,也只是變成阿明的負擔而已,讓他還要分心來照顧你們。」   雖然葉若秋說的是事實,但還是帶給林詩函和水無痕不小的打擊。   「那要怎麼和大明說。」侍劍這時開口了。大家雖然這這裡討論好了細節,但還都沒人有準備告訴大明。要怎麼跟他開口可真是件難事,畢竟練妖塔可不是觀光景點。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死的。幾個女孩子都沉默了下來。   「我要去!」大明不知何時清醒的,正端坐在床上。   「而且我會平安的回來的,為了你們。相信我!」大明看向林詩函和水無痕的眼光是出奇的溫柔。兩個女孩子眼眶微紅,點了點頭。   隔天一大早,練妖塔的大門緩緩的在眾人眼前打開。以前每次開啟這道大門,都是為了封印怪物。水無痕也有參加過幾次,只是沒想到有一天,這道大門是為了自己的師父和相公而開。   「侍劍姐呢?」林詩函雖然擔憂。但從一大早就沒看到侍劍的人影,不由的多問了一句。   「在這!」大明舉著右手說。侍劍又回去「蒼冥」之內,希望對大明這趟練妖塔之行能有些幫助。   「有侍劍姐在你身旁,我也能安心多了。你要自己多多保重喔!」林詩函認不住又說了一次。這句話她已經重複不下百次了。   「是的!老婆大人。」大明拉著林詩函和水無痕,讓她們的手掌疊在左手上,然後將右手掌覆蓋上去。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兩個可別吵架喔。乖乖的等我回來,好嗎?」大明看著她們兩個說。林詩函和水無痕只是用力的點頭,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小傻瓜!我又不是不回來。好了,我也該走了。你們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喔。」   「老公!」林詩函突然叫住大明。   「嗯!還有……」大明話還沒說完,嘴唇已經被林詩函堵住了。水無痕在旁邊看的眼睛都瞪大了,她可沒看過這麼激情的畫面。水無痕躊躇了一下,在大明和林詩函分開後也自動的吻上大明。唇分後,兩個女孩子臉上都是紅的火辣辣的。   「哇!還真大膽。放心啦!我會把你們老公安安全全的帶回來的,一根毛也不會少。而且練妖塔裡的時間過的很慢,裡面一年,外面才一天而已。我們很快就能出來的。」   牧童說完後就走入大門中。大明也揮了揮手,隨後跟上。   「阿呆!走了啦,還混。」大明喊著,躺臥在一旁的白虎阿呆這時才不甘不願的跟上。同時心底抱怨著。搞什麼嘛!好不容易跑出來了,現在又要人家回去。嗚嗚,好歹命。   林詩函和水無痕左右手用力的握著,一直向大明揮手。   練妖塔冰冷的大門再次關上,彷彿未曾打開一樣。練妖塔依然靜靜的聳立於崑崙大地上。   在練妖塔裡。   「對了!牧童前輩,你是在多久以前進來過。」大明好奇的問了一句。   「大概在五百年前吧!」牧童不確定的回答著。   「……那你還認得路嗎?」   「應該吧!我想。」   「……」大明現在有和阿呆抱著一起哭的衝動。嗚嗚,他也是很歹命啊。 第七章 天人   等啊等的,一天、兩天過去了……直到第四天。這幾天裡詩函和無痕天天在練妖塔前當望夫石。盼啊盼的,可就是沒有大明他們的消息。   在兩人一直互相扶持與安慰下,等待日子才總算沒那麼難以渡過。反而在不知不覺間,兩人間快速的培養起一份友誼。   第四天的夕陽已經來到,練妖塔依舊毫無聲息,默默的站著:「阿明……」   然而此時塔內的大明坐在阿呆頭上,有點不耐煩的看著牧童。   「好像是走這裡沒錯吧?」牧童摸著下巴仔細的想著,大明看了都快頭昏了。   練妖塔裡的時間過的特別慢,慢到外面一天,裡面就像過了一年一樣。而早在進來約第三年的時候(練妖塔時間),大明就能完全的掌控自己身上的力量,並且能加以運用自如。而大明等人到現在還沒出去是因為……他們迷路了,而且迷路了快一年多。   練妖塔的外觀和內部看起來完全不一樣,裡面是一片無邊無際的世界。這沒有清晨黃昏,也沒有太陽月亮。每各樓層的天空都是不同的顏色,像大明等人現在所身處的第六層,就是一片妖異的紅色。   「阿呆,你知道路嗎?」大明低下頭問。阿呆也只是搖搖頭,表示不知。   從第一到第五層,多虧了阿呆在引路,一行人還算走的平安順暢。不過阿呆之前在練妖塔的活動範圍也只是到第五層而已,在上去就沒有了。   大明在這些日子裡,不但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力量,也因為閒閒沒事幹,所以順便將牧童的武功招式全都偷師吸收了過來。   「走這吧!」牧童拍了一下手,指了一個方向就走。大明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現在他除了跟下去之外,還有別的方法嗎?   「好多骨頭啊!」走了快一個小時吧,空氣中開始飄散著差點令人窒息的腐臭味,而且地上更是堆滿不知名的白骨。   大明一照這幾年在練妖塔的經驗來看,這裡大概又是什麼妖魔的巢穴吧。從白骨的面積看來,這只妖魔還是很厲害的一隻。有可能是大明進到練妖塔以來遇到過最強的妖魔。   「要進去嗎?」坐在大明肩膀上的侍劍有點不自在,她不習慣血腥氣味這麼重的地方。   「廢話!不進去怎麼找傳送點啊。」大明要找的是一個刻有太極八卦的石盤傳送點,那是樓層和樓層之間的通行點,也只有那石盤,才能讓大明等人到第七層去。因為練妖塔的出口在頂層,也就是第十層,只有那才能出去。   練妖塔有一個很特殊的設計,越高層的妖魔力量越強。下層的妖魔不怕死的話可以到上層去,但高層的妖魔無法到達下層。   舉例來說。一個第五層的小頭目級妖怪能通過傳點到第六層去,但第六層的魔王級妖怪就無法下到第五層。這是因為傳送點有力量的限制。如果說這只第五層爬上來的小妖怪僥倖不死,力量突飛猛進後,它一樣回不了第五層。   但阿呆是個例外!阿呆能自由的變身調整力量的大小,所以才能從第五層一路混回第一層去。並且趁葉家的人要將妖魔封進練妖塔時,一舉變身殺出去。   大明也想到以侍劍這種屬於浩然正氣的劍靈體質,是不習慣在這種血腥污穢的地方行動的。於是對她說:「你回『蒼冥』去吧!這裡我還應付的來。」   侍劍聽完後也點點頭說:「有事要叫我喔,我答應過詩函要平安帶你回去的。」說完後,侍劍趕快鑽回「蒼冥」去。   「走吧!」大明處理好侍劍的事後,兩人一獸又往這白骨平原內走去。傳送點的存在並不固定,什麼地方都有可能出現。所以每個地方都要詳細的去找。   大明還記得,第二層到第三層的傳送石盤居然是給妖魔掛在家裡牆上當擺飾,要不是阿呆的指引,他們還真的是找不到。   「吼~~」阿呆停下了腳步,嘶吼了一聲。大明和牧童經過這幾年的相處,也大概能聽的出阿呆的吼聲再說什麼。現在阿呆的吼聲,代表了警告。   一隻巨大的蛇精從骨山後滑行了出來。有多大?依照大明看來,那條蛇至少有一條雙向四線道的馬路那麼粗。至於長度呢?大明不知道。因為大明看那條蛇應該還有三分之二還沒露出來,他可沒興趣跑上骨山去觀察它的長度。   「蛇啊!」大明從小到大對這種爬行類動物天生感到反感,尤其在無名荒島經過[絕]的事情後,大明就算在電視上看到蛇,也會趕快轉台。   現在看到這麼超大一隻的蛇,大明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都跑上來了。巨蛇滑行的動作十分迅速,轉眼間以張開大口衝到大明幾人的面前來。   大明看到那蛇口,就像是看到隧道口一樣,大的嚇死人。   「跑!」大明趕快喊著。不過不用多說,阿呆早就自動自發的逃命去了,而且速度之快,讓大明和牧童不得不抓緊阿呆的毛髮才不至於掉下去。   阿呆快!巨蛇比它更快!   瞬間巨蛇已經用身體在大明幾人的身邊繞了好幾圈,就像被高牆所封死了一樣。巨蛇將頭晃了一晃,似乎很滿意的點了點。然後張開血盆大口,一頭往大明幾人的所在地栽下來。   不過巨蛇這下去撲了個空,咬了滿嘴的骸骨,就是沒咬到大明他們。巨蛇感到自己撲了個空,忙左右張望,最後巨蛇抬起蛇首,才看到大明正張翼飛在半空中。   原來剛剛大明馬上化出光翼一振,拉著牧童和阿呆飛到半空中。   「阿呆!你重死了,能不能變輕一點啊!」大明拎著阿呆的脖子飛在半空中,樣子看起來有點好笑。   阿呆吼了一聲,身體又逐漸縮小,變成一隻白色的小貓。自從上次被水無痕他們逮住後,阿呆竟然莫名奇妙的有了變成小貓的能力。   減輕重量後,大明在振翅急拍幾下,飛的更高更遠。這時大明才真正的看清巨蛇的真面目。這巨蛇有著鮮紅的鱗片,像條血河一樣蜿蜒橫躺在白骨平原上。鮮血與白骨的強烈對比,讓緊張氣氛顯得更是陰森可怕。   「還好我會飛。」大明舒了一口氣。就算那只巨蛇再可怕,不過一隻不會飛的爬蟲類是咬不到他的。只不過大明放心的太早了,一隻能在練妖塔第六層稱霸的巨大爬蟲類,能耐絕對不只這樣而已。   「我想起,我以前有見過它。」牧童拍了一下腦袋說:「那時候它還細的向蚯蚓一樣,在我眼前飛來飛去的。早知道當初就順手拍死它就好了。」牧童顯的十分惋惜。   拜託!現在換成它能輕易的拍死你了。等等!大明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事,眼睛都快凸了出來。   「你說它會飛!」大明鬼叫著。   「嗯!血蛇精生有肉翼,是會飛沒錯啊。」聽完牧童的話,大明趕快回一看。   血蛇精不知何時張開肉翼(就像蜈蚣的腳一樣,身體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對。是看來頗為厚重的肉翼),在空中滑行著。動作甚至比大明更加靈活。   大明回頭看時,血蛇精以張開大口悄悄逼近。大明不得不猛一拔身,飛行路線成九十度角往上直衝,避開血蛇精這一擊。   血蛇精就像一條絲帶一樣,輕巧的在空中兜圈子。利用超長的身體在大明周圍留下殘影將他包圍,而且不斷的用頭進行突擊。   「介不介意我砍了它?」大明詢問著牧童的意見。這幾年來,除非是異常兇惡的妖魔,不然大明和牧童是不會隨便出手攻擊的。就算是被大明拿來練功而被打到厭厭一息,最後大明還是會放它們回去,不取性命。   「唉啊!血蛇精也算是稀有妖魔。搞不好整座練妖塔才這樣一隻而已。」   這時血蛇精又來一次突襲。這次差點把牧童的頭咬掉。   「馬上把它砍了!」牧童憤怒的吼著。   「收到!」大明也憋了一肚子鳥氣,是時候該發洩了。一個旋身,大明衝出血蛇精的包圍網。   大明將牧童和阿呆丟到背後,讓他們抓著自己的肩膀。這樣大明比較好施展身手。經過這些年的訓練,大明已能自由控制想要獸化的部份。   像現在,大明如果只是要用到翅膀的話。將兩手臂上半部獸化就好,不用整隻手都獸化。這樣一來,再戰鬥時的靈活性可以增加不少。   大明握住白骨劍杖,靜靜的等著血蛇精發動攻擊。血蛇精不疑有它,追上來張口就咬。   大明此時全身上下綻放出強烈的氣芒,三年多的所學全在這一時候施展出來。血蛇精好歹也頗有年歲,幾近通靈。看到大明這一股氣勢心知不妙,硬是挪身閃避。   外神內斂,這是牧童天天在大明耳邊叮嚀的話語。牧童一直教導大明如何去掌握運用自己身上的力量,就算只有一絲一毫,也不要浪費,要將它完全利用發揮。所以大明養成了平時將力量真氣降到近乎於無的狀態。訓練自己對於真氣掌控的熟練度。   「劍傲神州!」大明手腕一抖,劍氣衝霄。血蛇精雖已盡力的在閃避,但奈何身體太大。右側整排肉翼全給大明的劍氣削斷。   血蛇精怪叫一聲,自空中翻滾落地上。且在地面上不斷掙扎,巨大的身體因劇痛而狂亂的扭動,掃飛起不少骸骨。從傷口上噴灑出的暗紅色血液更是散發著陣陣腥臭,哀聲震天。聲勢之淒厲,讓幾人也不想多看一眼。   「阿呆的大哥一樣也是阿呆!笨呆明。」牧童開始碎碎念的抱怨。   「這一劍的出手和使力時機完全不對,還枉費我教你那麼久了。天啊,我怎麼那麼不幸,收了這樣一個阿瓜徒弟。他兩個老婆資質還都比他好上千百倍啊。」牧童自歎自憐的說著,那語氣就好像遇上投資破產、老婆跟人跑了、全家死光光的樣子。   「死老頭,如果你在不閉嘴的話,小心我把你丟下去餵蛇。」活了五百多年了,這老頭果然也變的不正常。大明和他相處幾年下來,可把他的個性摸的一清二楚。簡單可用八個字來形容。   風花雪月,無病呻吟。而他這次會自告奮勇陪大明來練妖塔,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很無聊,想找事情做而已。   「喔,那當我沒說。」牧童乖乖的閉上嘴吧,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喵~~~」大明背後的小貓阿呆提醒大明,是時候該把血蛇精解決了。大明點點頭,就讓它早點解脫吧。大明舞動劍杖,再身旁四周刮起陣陣狂風。   「罡風碎魔陣!」白骨劍杖往下一指,圍繞再大明身旁的狂風變化成數十片巨大的風刃,開始對地面的血蛇精進行轟炸。   罡風碎魔陣是牧童交給大明的幾式劍招中威力十分強大的一式。陣中風刃銳利異常,任它血蛇精具何通天之能,一樣難逃死厄。   「你就不能用別的劍式嗎!這樣好噁心。」牧童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那你又不自己動手。」大明回的牧童一句。不過眼前的場景,說真的,並不是很賞心悅目。血蛇精被風刃切成稀巴爛的數十段,散落在各地,惡臭的血液染紅了整個白骨平原。   「哇哈哈!找到了。」牧童一邊大笑一邊拉著大明的頭髮。   「幹嘛!老頭,你又瘋了啊。」   「哈哈!你看!」牧童高興的用手指著。   大明順著牧童的手指方向看去,不由的也手舞足導,在天空中翻來翻去以示慶祝。不過興奮過頭的大明,差點把牧童和阿呆摔下背去。一座被血蛇精掃碎的骨山一角,露出了一個石盤的邊邊,正是大明幾人找了一年多的傳送點。這表示,大明等人離回家的路又進了一步。   大明的心頭上浮現了詩涵和無痕兩人的面孔。雖然外面的世界才過了四天,但他再塔內卻已經過了四年啊。大明在這些年裡,發現原來自己最惦記著的,還是她們倆人。   「再等等吧!我的妻,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大明等人踏上傳送點,在一陣光芒的包覆下,消失再第六層。   然而在塔外,第四天黃昏已去。兩女依然站在原地,伴隨著月光,癡癡的等候。這時清亮的鳥鳴聲驚醒呆看著練妖塔的兩人。一隻五彩大鳥落在水無痕手臂上,身上隱約閃耀著各種光芒。璃音的五彩羽毛就算是在黑夜中,也會散發淡淡的光澤。   璃音用著高低音所組成的語調,在向水無痕傳達一則訊息。這也是它的工作,崑崙的大小事物消息的傳遞,都是由璃音一族來負責。但身為族長的璃音竟然自己出動,表示消息十分重要。聽到璃音鳴聲的葉若秋也趕快從房子裡出來。   「我家裡出事了!」水無痕臉色微變。   葉若秋問:「怎麼了?」   「我不知道,只是璃音說很緊急,要我趕快回去。」   「那你先回去一趟吧!」   「可是相公?」   「這有我看著,沒事的。」葉若秋很肯定的說。水無痕有些遲疑,低頭想了一下。   「那麻你了,我去去就回。牟迦玀!」水無痕招喚出水藍獅子後躍到它背上,可沒想到林詩函也跳了上來。   「姊!你這是?」由於這些日子的熟捻,兩女開始以姐妹相稱。看到林詩函的舉動,水無痕顯的很訝異。   「我們可是姐妹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相公回來找不到我們怎辦?」   「管他去死!誰叫他讓我們等了那麼多天。如果他真的回來了,讓他找不到我們也好。」林詩函賭氣的說。死大明,過了好多天了還不出來。   「這……不好吧。」水無痕吃驚的看著林詩函,林詩函也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   「開玩笑的啦!有小秋姑姑在這,放心。」   唉!姑姑。原來自己已經那麼老了啊。葉若秋不自覺得撫摸著自己的臉龐。今年自己就快三十了吧,不過老天爺很厚待她,讓他的容貌依然保持在二十出頭。   看著兩女遠去的背影,葉若秋突然覺得她們好幸福,遠比自己幸福。至少她們美麗的容顏還能為了自己心愛的人綻放而顯的神采飛揚,然而自己呢?   回答葉若秋的,只有一彎明月,及滿天無語的星光。   來到鎮外,兩女從牟迦玀背上下來。就算水無痕再大膽,也不敢騎著牟迦玀在鎮內橫行。雖說是晚上,但鎮上家家高掛燈火,顯的別有一番景致。   「發生什麼事了嗎?」林詩函記得前幾天來的時候,好像並沒有看到這樣的情景。   「這是迎接的儀式。」   「迎接!迎接誰?」林詩函光看規模,就感覺到對方來頭可不小啊。   「我曾聽過,在崑崙仙境外,另有一個神界,稱為天界,是所有仙人夢想中的理想國。不過我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則傳說,但從古書上的記載來看,應該是有天人降臨到崑崙來了。」   「天人?」   「居住於天界的人我們都稱為天人。」   「那他們來幹嘛?」   「我不知道!不過我猜我家中所發生的事應該會和天人有關。」   「那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啊。」   水無痕點了點頭,握著林詩函的手快速的往家裡的方向移動。而牟迦玀在背後緊緊的跟著。在水府門口,遠遠就能看到一大群的人影包圍著。這都是前來看熱鬧的本地居民。因為前幾天水府的大門和週遭圍牆遭到詩函的破壞尚未修復,所以居民才會湧上來觀看。   林詩函在水府外停住腳步,臉上儘是尷尬的笑容。畢竟人家的大門可是自己拆的,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不太好吧。   水無痕似乎是看出了詩函的難處:「有我在,沒關係。」隨後握緊林詩函的手,兩人一起向府內走去。   眾人看大水府大小姐走來,紛紛讓開了一條路。對於近來水府發生的種種怪事更是臆測紛紛。先是有人類在府內出入,且當晚的怒雷鳴聲讓他們還是心有餘悸,隔天更是看到水府堂前一片殘骸,而今晚又有天人降臨。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前幾晚因水無函、林詩函、大明三人而飽受吹殘的庭院已經被整理乾淨,一點也看不出來有過戰鬥的痕跡。   在之前詩函和無痕戰鬥的地方上,站著一男一女。兩人都是身著古裝,氣勢非凡。   男的頭戴紫金通天冠(有垂兩根長到地上的須須那種,看起來看小強的須須一樣。)身穿龍鱗甲,腰配青色闊劍,腳穿繡金戰靴。   女的在髮髻上插著一隻典雅的水晶簪,一身紫色霓紗,身上還飄纏著一條絲帶。且在腰間別著一把紫晶如意,腳穿流雲鞋。   男的溫文儒雅,女的美絕凡塵,看樣子就知道是天上謫仙。而兩人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足不沾地,身體全飄在半空中。年紀看來在二十歲間,不過林詩函猜他們的真實年齡一定超過這數字,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保養的。   水龍王領著水府上下眾人,恭恭敬敬的排站在兩人面前,神色嚴謹,絲毫不敢怠慢。崑崙的神祇嚴格算來也只是土地散仙,和眼前的天人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可言。   林詩函和水無痕看到這兩人也是一呆。   同時心裡暗歎。果真天人,凡塵俗世中可找不出這種人傑來。大概只有無痕能在容貌氣質上和他們比較吧,不過穿著就差遠了。   「兩位天人,小女來了。詳細情況您可以問她比較清楚。」水龍王微維躬身,向著兩位天人說。   找我的?水無痕感到迷惘。到底發生什麼事。   「你好,你就是水無痕是嗎?」女天人親切的向水無痕問好。   「嗯!」水無痕點了點頭。   「我是夢無涯,這位是太昊。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知道的話,還請你告訴我們。好嗎?」   夢無涯的聲音輕柔的讓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水無痕完全陷入在一種恍惚的神態中。只是一直呆呆的說好。   林詩函看情況有些不對,怎無痕看起來好像被催眠了一樣。不過無痕他父親都沒有動作意見,林詩函也不好強出頭。而且牟迦玀一直乖乖的站在她旁邊沒動,表示無痕沒有危險才對。   「大約在幾個月前,天界察覺到了人間有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出現。但天界一向不會插手人世間的事,所以一直都沒有動作,不過已經有加以觀察。這次期間,這股力量曾經在人間顯現好多次,後來卻又沉寂下來,不過我們找不到原因。然而在前幾天,那股力量以比以前更強盛的力量出現在此。崑崙是僅次於天界層次的存在,所以這事已經引起天界相當的注目。」   林詩函聽到這心裡已是蹦蹦直跳,她說的不就是大明嘛!   「所以天界要我們倆個下來調查,可是當我們來到崑崙時,那股力量卻又失去了蹤影。最後我們才追查到這地方來,聽你父親說在前幾天,擁有那股力量的『人』曾帶你離開。你現在知道那個人的下落嗎?」   水無痕聽到這,下意識正要說出大明的去向時,心底馬上浮現出大明的臉孔。水無痕渙散的眼神馬上回復過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戒備,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你們想對我夫君怎樣?」事關大明,水無痕變的特別謹慎,並沒有被天人的話語所迷惑。   好!無痕。林詩函在心底拍手叫好,水無痕到最後還是沒有出賣大明。看來大明在無痕的心目中,的確佔有很大的份量。兩位天人也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充滿敵意的回答,不盡微微一楞。太昊更是把手放到劍柄上。夢無涯揚手一擋,立刻阻止了太昊的動作。   「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並無意做出任何危害那人的舉動。我們只是有些事情想向他詢問而已。」   「全副武裝!鬼才相信。」林詩函小聲的滴咕著。但夢無涯耳尖的很,聽到了林詩函的抱怨聲,轉而對她焉然一笑。   「這位是?」夢無涯有些不解,雖然她對崑崙所知不多。但也知道一個人類會出現在這,是多麼反常的一件事。加上那股力量最初是出現在人間界,那眼前這女孩應該和那股力量有所關聯了。   夢無痕仔細盯著林詩函好一會。她發現林詩函身上的力量雖然薄弱許多,但與他們所在追查的神秘力量是系出同源沒錯。   水無痕退到林詩函身前,有點保護的味道。不過林詩函拍拍她的背,叫她不用太擔心。真要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我只是紅塵俗世裡的一名小小女子,不值得兩位天人將名字掛在心上。不過兩位要找的,正是我家夫君,所以做妻子的我自然不能不聞不問,只好斗膽的代我家相公問一句。兩位究竟有何指教。」   林詩函不疾不徐的說完這段話,好整以暇的等待兩人的答覆。語氣雖不至於輕蔑,但也看不出任何恭敬。   兩位天人在天界算是有蠻高身份的人,尋常天人看到他們莫不是畏畏縮縮的。現在一個人間界的小女孩站在他們面前對他們說話,居然顯的有些……無禮。   這讓兩位天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 第八章 媚惑   林詩函從小到大什麼人沒見過,任他是皇親國戚或高官達人,每天上門拜訪的多不勝數。   加上林詩函從小到大冷漠驕縱,應付這些人自有其虛與委蛇之道。   雖然眼前的兩人絕非一般凡夫欲子可比,但事情牽到了大明,林詩函只有勉強武裝起自己,不讓自己落了下風。   其實不只兩位天人看著詩函,四周所有人都瞪著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氣。心想:這女娃兒到底是有膽識,還是無知,居然用這種態度對待天人。   太昊外表看來雖然斯文,不過個性可是天界有名的火爆浪子。要不是林詩函是個女的,早一劍揮出去了。不過,他還是決定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間女子一點小教訓。   太昊不著痕跡地在指上凝聚起小小的一滴水露,並且微微一彈,那滴水露在半空化成一隻張牙吐舌的巨大水蛇,往林詩函纏去。   「冰河障壁!」林詩函不慌不忙地掏出法杖一指,一堵冰牆出現在詩函和無痕面前。   水蛇一撞到冰牆,馬上就結成一條冰蛇。且由於衝擊力過大,冰蛇和冰牆一起碎裂了一地……林詩函向拔劍以待的無痕笑了笑,緊張的水無痕才收起長劍。可他們倆不知道的是,剛剛大明還在為蛇所苦呢!太昊這時才對林詩函注意了起來:這小女子,可不是一般的狂妄無知,而是有真才實學的。   「太昊!我們不是來生事端的,請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不要讓天界蒙羞。」夢無涯不悅地嬌斥了一聲。   太昊低下頭,一言不發的退到夢無涯身後。   「很對不起,讓你們受驚了。」夢無涯向林詩函兩人欠身道歉。   「沒關係,彫蟲小技而已,本小姐還不放在眼裡。」   聽到林詩函這樣說,太昊出科意料地沒發脾氣,只是微微一笑。   他瘋了嗎?還是氣到神經失常?林詩函不解地想著……算了!這又沒她的事。   「不知你夫君現在在何處,我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夢無涯的修養果然不欲,到現在還能心平氣和地與林詩函說話。   林詩函也不想再和他們玩下去了,直接了當地說:「在此之前,我想先知道天界對我夫君的看法。畢竟他現在的體質並非常人。」   林詩函這樣說自然有她的用意。大明身體上的那些異變,很容易會讓人把他當成妖魔鬼怪看待。她要先搞清楚天界的意圖。   對於林詩函的問題,夢無涯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回答。因為雖然見面只有短短的一段時間,不過夢無涯已經看出林詩函很難纏。事情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之前我說過,崑崙是最接近天界的存在,可說是夫界的最後一道防線,雖然各位居住於崑崙的仙友並不知道這事。令夫君的出現……說來慚愧,但那是一股足以威脅到天界安危的力量。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崑崙,難免會讓天界之人感到慌亂。所以我們要先查明令夫君的來意,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決定要殺要放?」林詩函的語氣有些刻薄。   「我們並無意這麼做,但若情況讓我們不得不做最壞打算時,我們只好用武力解決。」   「那你們大可放心了。我家阿呆老公素來胸無大志,會到崑崙來也是個意外,更別說想染指你們天界了。」   「事關重大。也許姑娘你說的都是真的,不過我們兩人還是要親眼確認才行。而且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向他請教。」   「喔,什麼事?」   「關於令夫君身上力量的來源,連天界的所有長老都有查不出來,只大概知道那是一股十分古老遠久的強大力量,而且……和龍有關。」夢無涯說到這,轉頭看向水龍王。   身為龍族一份子,水龍王的感應力應該是比自己還強的。   「是的!那天晚上,我們都感受到了。雖然我們一族當中,除了小女有資質脫去凡胎,轉生進貨為龍神外,我們只是小小的水脈神氏。但我們天生的本能和身上的血液都感覺到了,那是遠古龍神的力量,比璀任何一位龍神,甚至所有龍神加起來的力量還要強大。」   龍,出生於天上的雲層大氣間。一般的幼龍會在出生後幾個月接受試練,存活者才能長大為成龍,而死掉的龍將化為水泡,再次還諸於天地。   長大的成龍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正式成為水神。經過修行後,還具有幻化成人的力量。成龍的壽命普遍都長達四、五百年左右。然而在龍族中還有所謂的龍神存在。只有資質超凡出眾的龍族才有希望經過天雷淨身,飛昇天界成為龍神。   只是可能而已喔!熬不過雷劫的,下場依然是消散在空氣中。龍神法力無邊,修行到最後,還能與天地同壽。但整個天界也只有三位龍神而已。   「如同龍王所說,天界的三位龍神長老也是一樣的意思。所以天界決定追查到底,這麼強大的力量絕不會無緣無故甦醒過來。」   不好意思,真的是意外。林詩函自然知道他們所說的是「絕」,不過她和大明也是誤打誤撞地把「絕」幹掉的。但那真的是意外嗎?詩函突然想起自從大明獲得力量後所發生的事……冥冥中,好像有一隻手在推動這一切啊!   詩函想到這,突然不寒而慄起來。命運的雙手,最後會將她和大明推向何方呢?她第一次感到前方的路途居然是那麼的迷惘……   「他不在這!至少現在不在我們也在等他回來。」林詩函將眼光看向遠處。   「那他現在人在……」   「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這裡的人稱之為……煉妖塔。」林詩函高舉手指,在夜空中,指向煉妖塔的方向。   「煉妖塔……不會吧!」兩位天人恐怕嚇得不輕啊!   煉妖塔,不只是有上古妖魔存在,同時也是天界用來囚禁天人之地,在天界也相當有名。   煉妖塔時間,第六年初。   「好!到第九層了。」大明大聲歡呼著,高興地拉著阿呆跳舞,轉得阿呆暈頭轉向。   只要找到傳送點,到達第十層就能回家了,這怎能不教大明興奮呢?   第九層和其他層不同,天空是藍色的。雖然沒有太陽,但那顏色和外面的世界是一模一樣。這讓大明心情特別順暢,六年不曾見過的青空啊!   「哇!還有蘋果。這有好多水果樹喔,哈哈!」   大明會開心大笑是有原因的。這幾年,在下面八層根本沒看到過綠色植物。他們賴以維生的,除了雜七雜八的古怪樹果外,剩下的食物來源只有妖魔了。   「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用過餐後再出發。」   「嗯,阿呆!」大明叫阿呆過來,解下他身上的木箱子。   阿呆這些年除了當坐騎外,也要負擔起苦力的工作,算是最辛苦的一個了。   「唉!糟糕。糧食所剩不多了,蝸牛肉都快吃完了。」大明看著箱子,裡面已經快要見底了,估計明天就會吃完。   大明所指的蝸牛,並不是一般常識中的那種蝸牛——而是指生活在第八層的,一種十分兇猛的肉食蝸牛。這種蝸牛的體形有一頭牛那麼大,有著銳利的牙齒,能撕碎各種東西,遇到危險就會縮回背上那硬得離譜的殼中去。當然,只有這樣的話,是不足以在第八層生存的。   這種肉食蝸牛都是成群結隊地行動,而且一隊就是成千上萬隻。速度也不像普通蝸牛用爬的那麼緩慢,而是由腹部所分泌出的潤滑液,讓它們有如裝上輪子一般,在任何地形上都來去如風。所到之處,除了黃土外什麼都不剩下。如果你問大明,它們的肉是啥味道,他只能告訴你——真的,和牛肉差不多。   「先裝些水果吧!接下來再去找食物來源。」這是大明等人每到一個新層的首要工作——確保水和食物的來源。   大明在附近概略地遊走了一圈,發現這是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小島,底下會是渺渺的雲氣,只有一條石板路能離開這座小島。但那條石板路的末端被子埋在雲堆裡,什麼都看不到。   大明自從進了煉妖塔之後,就看多了稀奇古怪的事:第七層的水世界、第八層的地底世界,全都讓他吃足了苦頭。現在大明全身的神經都被磨練到最巔峰的狀態。眼前看來如夢似幻的雲氣,其中可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危險。   看出了大明的疑慮,軒轅牧童走到他身邊說:「我們已經不骨退路了,只有繼續往前走,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也是。」   接下來的幾天,大明等人一直在石板路上走著。   「這條路還真長啊!」大明哀號一聲。   走了三、四天,這條石板路好像沒有盡頭一樣,老是在雲海中一下浮出,一下又沉沒下去(由於沒有日昇日落,所以時間只能大約估計)。   更糟的是,大明他們帶的食物都吃完了。雖然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一個月不吃不喝也沒啥問題。但萬一這條路要走上半年,那可怎麼辦?依照軒轅牧童的說法,他印象中的第九層可不是這樣的,所以也無法給予什麼建議。   「別灰心,我們還有存糧呢!」牧童不懷好意地看著阿呆,笑地好邪惡。   「對喔!嘿嘿嘿!」大明也一同看著阿呆笑了起來。   不會吧!阿呆嚇得退後一步,怎麼會那麼歹命,遇人不淑啊!嗚嗚!   「阿呆就是阿呆,跟你開玩笑的啦!幹嘛那麼緊張?」大明用手將阿呆頭上的金毛全搔亂成一團。   接下來的幾天,大明等人都有是一邊餓肚子一邊走的。全身更是緊繃到極限,如果要整他們,這時實在非常適合。果不其然,一陣陣刺耳的聲音從遠端的雲層傳來,附近的雲海開始不斷地翻滾,好像有啥東西要路出來了。   「嘎!」一隻像鳥像熊又像駱駝的東西從雲海裡衝了出來。那東西好大一隻。體形和魔化後的阿呆差不多,脖子上的熊頭張著巨口獠牙在吼著,面目猙獰,看起來氣勢逼人。   大明笑了、軒轅牧童笑了、到最後阿呆也在笑。食物自己送上門來了,怎能不笑?   但願你的肉會好吃一點。這是大明出手前,心底真誠地祈禱。   「剛剛派了邪梟去攻擊,結果如何?」   金碧輝煌、奢侈豪華的大廳裡,一名淫邪嬌媚的女郎趴臥豐躺椅上,纖細的手指捻著小小的白玉夜光杯,慢慢地品嚐著杯中的液體,問著跑在堂下之人。   女郎身上所穿服裝布料之少,少到根本不能稱之為衣服了。除了重點之地勉強可以遮住外,身體百分之九十九的肌膚都是裸露在外。   「邪梟……被他們宰來吃了。」跑著的,是只人身狗頭的怪物,回答時戰戰兢兢的,生怕女郎有個不如意。   「什麼!」女郎翻身坐起,遮住重點的薄紗也跟著飛揚起來,露出無限春光,但狗頭人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女郎知道前幾天在傳送點發現的那兩人一獸,雖然外表看起來非常普通,但能上到第九層的,必定不是泛泛之輩。為了測試那兩人的實力,女郎甚至將馴養的邪梟都派出去了。   「他們一共用了幾招對付邪梟?」   「不知道啊!大要,我們甚至連他們出手的方式都沒看清楚,邪梟就在一瞬間被斬成數塊了。」   深藏不露啊!女郎對他們越來越有興趣了,而且他們還是兩個……男人。想到這就興奮的女郎夾緊大腿,一絲絲透明的液體不住從大腿滑落到地上。   「就先拿你來用用吧!」女郎媚眼如絲,紅潮滿面地看著狗頭人。   狗頭人聽到之後,趕緊轉身向外跑,同時嘴裡喊著:「饒命啊!大人!」   女郎身後飛出一條白色的尾巴,將奪門而出的狗頭人捲了回去……沒多久,一具只剩皮毛和骨頭的乾屍被丟出門外。   「真沒勁!那幾位……是否能好好地滿足我呢?」女郎咬著指頭,再度陷入幻想之中。看來,她要親自出手了。   「味道怎樣?」大明的右手冒出一團黑火,左手用白骨劍杖插著一聲邪梟的肉,現場香味四溢。   這幾年來,他都是用黑火烤肉,既不用木材,又能隨時使用。更重要的是可以藉機練習真氣放出的強弱與數量,免得再發生使用炎龍煉獄後,真氣燃燒殆盡,導致功力全失的烏龍事件。現在大明可是個數一數二的燒烤專家喔!   「吼!」阿呆下了一個尚可的評語。   「這該感謝某些有心人士的功勞。」大明忙著將剩下的肉塊干熏,以便保存。   「你也感覺到了呀!」   「當然!你還會以為我呆到這種地步吧?」   大明與軒轅牧童相視而笑,只有阿呆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又來了。」   「嗯。」大明熟練地重複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因為牧童的話停頓下來。   「以靜制動吧!搞不好可以藉機找到傳送點呢。」   「希望如此。」兩人都是神色如常,跟平常時候沒有兩樣。不過這是做給別人看的——做給在雲霧底下的東西看的。   打從他們到了第九層開始,馬上就察覺到了雲霧下有東西在監視他們。不過兩人都是不動聲色,誰知道在雲海下會是什麼樣的世界?在沒搞清楚前,兩人都不想打草驚蛇。   「走吧!」大明已經將整只邪梟處理完畢,糧食的存量已經夠他們用上一段時間了。   現在嘛!就看看暗處那些傢伙會耍啥手段了。日子又過了兩天,這條石板路終於走到了盡頭。   「哎呀!又是一座空島。」大明發愣地看著眼前一座規模比他們出發時的島更大上數十倍的浮空島嶼。讓大明傷腦筋的是,從那空島上還延伸出許多條石板路。這下子,他可不知道要從何找起了。   「老頭!你怎麼看?」   「別指望我,第九層變得和我印象中完全不一樣,我可沒有頭緒。」   「那還是用老方法嘍!」   「也只有這樣了。」   大明所謂的老方法,就是四處趴趴走,到處亂闖亂撞,碰碰運氣。不過從第一層打到第九層,大明多少也找到一些脈絡可尋——那就是,傳送點都在各層最強妖魔的附近。不知這第九層,哪個傢伙最厲害呢?   「那要先往哪走?」   牧童毫不考慮的拿出竹笛向上一拋。果然又來這套!牧童和葉若秋不愧是師徒,行事作風都差不多。不過沒差,反正大明也不知道要去哪,大不了再把第九層逛一遍。   「那我們走吧!早點收工回家。出發嘍!」大明一馬當先,先往那座浮空島嶼跑去。   「停!」阿呆才剛跑進空島,大明馬上就拉住阿呆的雙耳,要它急煞車。   原因無他,因為前言的路上,躺著一個人。大明這幾年來看過不少類人型的妖魔,至於人類嘛,可真的沒看過。軒轅牧童和大明從阿呆的背上跳下來,跑到那人面前。   「哇塞!是個女的!」大明看那女的長得十分漂亮,氣質端莊,而且身上空頭的衣服也非常獨特。如果林詩函在的話,就知道眼前女子所穿的,是和夢無涯同一類的衣服。   「是位天女!」   「天女?很了不起嗎?」大明光聽名字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物。天字輩的呢,聽起來就是那種走路有風,跺一跺腳就會天搖地動的大人物。   「嗯!從穿著打扮和氣質來看,這女子和我以前看過的天界之人一樣。」   「是喔!那這女孩子還活著嗎?」   「看來只是昏過去而已,並沒有生命危險。」   牧童用手指探測那天女身上,看看是否還有其他傷勢。大明則遠遠站在一旁,因為他只要跟女孩子在一起準沒好事。管他天女地女,反正通通和他沒關係啦!   這時牧童口中的那位天女,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要醒過來了。還真巧啊!剛要探測就醒來了。大明和牧童交換了一個若有所司的眼神。   「請問,是你們救了我嗎?」天女用手微微撐起上半身,聲音輕柔地說著。看起來,可真是嫵媚動人,風情萬種。   「嗯……不算是。當我們發現你時,你已經躺在這了。」大明看牧童站在那女子身前呆呆的不說話,所以順口回答了那天女的問題。   「怎麼了嗎?」剛剛被牧童擋著,大明沒注意到,等走到牧童身邊時才發現那天女的綠色眼瞳眸裡,散發著令人暈眩的光芒。大明一看到那女人的眼睛,目光馬上變得渙散呆滯,和軒轅牧童一樣,兩人傻傻地呆站在那。   「小女子名叫媚兒,這次要不是兩位,媚兒可能會遭遇不測呢!」媚兒嗲聲嗲氣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過她身前的兩人絲毫沒有反應。   「兩位的大恩大德,媚兒自當好好回報才行。如不嫌棄,請到媚兒的居所用杯水酒,如何?」大明和牧童不由自主,任由媚兒牽著走。   阿呆年到大明兩人似乎受制於那女人,一時間不敢發作,但也不知如何是好,只發跟在他們身後一起走。大明等人被領到一處類似莊園的建築內。   「兩位請在些休息吧!等酒宴備好後,媚兒再來邀請兩位。」媚兒笑了一笑,關上房門就出去了。剩下房內兩尊站著的雕像和著急地走來走去的阿呆。   「嗚嗚……」阿呆一直用頭蹭著大明和牧童,希望他們能醒來。不過兩人依舊這毫無反應。大約等了兩個時辰,那名叫媚兒的女子才推開房門走進來。   不過,她這進又換了一身粉紅色霓紗,而且看起來很……暴露。雖然還是天女的打扮,但整個潔白的背部和香肩全露了出來。這霓裳雖然輕薄,可夢無涯穿起來是高貴端莊,虛幻飄渺;不像媚兒,穿起來反露出絲絲的淫邪氣息,讓人看得眼紅心跳。   阿呆忙跑到大明和軒轅牧童身前,一全兇惡地盯著媚兒。不過,媚兒可不理它,手指頭向兩人勾了勾:「讓兩位久等了,酒宴已備妥,請跟我來吧!」   大明兩人就像機械人一樣,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乖乖地跟著媚兒出去。阿呆無奈,也只好照跟上去。   大明兩人被引到一間超豪華的大廳,就是之前女郎和狗頭人對話的那間廳堂。   媚兒將兩人帶到上座,自己則坐在兩人中間。接著,媚兒拍了拍手,十幾名侍女端著名式佳餚走了出來。而且他們和媚兒一樣,都穿得很露。侍女創新放下菜餚後,分成兩隊。一隊奏起琴笛等樂器,讓室內響起熱鬧的絲竹之聲;另一隊則在大廳中央翩翩起舞。   媚兒坐在兩人中間慇勤地倒酒,而大明和牧童也是糊里糊塗地伸手取用。   宴會進行到一半,絲竹之聲忽然轉變,變得像是男女歡時的呻吟聲,而台下那些舞姬也開始大跳艷舞,兩兩成對地做出各種淫蕩挑情,不堪入目的姿勢。   隨著舞姬們的衣裳一件件滑落,大明和牧童的臉色也越來越紅,呼吸也亂了起來。媚兒看情況差不多了,牽起大明的手就要往內堂走去。阿呆一看就知道那女人想幹什麼,急忙衝到大明身後,死命咬著大明的衣服。   「把這頭畜牲給我弄走!」媚兒不悅地說,同時揚腳踢向阿呆。這一腳來得又急又快,阿呆不得不入開大明來閃避。在跳艷舞的侍女們聽到媚兒的話後,轉而將阿呆團團圍住,阿呆幾次要衝都衝不出去。   「還有,那小孩就賞給你們玩,不過可別玩壞了喔!知道嗎?」   「是!大人!」所有的侍女一致回答,語氣裡滿是靡靡淫蕩之意彷彿飢渴了很久的樣子。   「吼!」阿呆看大明被媚兒帶著消失後,急得大吼,可是這群女人卻死纏著它不放。最後,阿呆終於抓狂了,開始魔化,現出三眼虎人的樣子。   「是猊吼哇!真少見。」   「嘻嘻,你是不是開始心動了啊!看樣子,那只猊吼的下半身也是威武不凡呢!」   「少貧嘴了!你這騷貨自己不也是春水潺潺了嘛!」   「先玩這只猊吼啦!那小孩瘦巴巴的,下面也還沒長大吧!這樣玩起來不過癮啦!」   侍女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調笑著,阿呆聽得更是火冒三丈,在廳內揚起陣陣狂風。   「哎呀!你好心急喔!要脫我們衣服跟我們說就好了嘛,幹嘛用風在那吹啊吹的。」侍女們說完,伸手往身上一撕,將所有衣服脫掉。   阿呆可沒興趣去欣賞眼前的無限春光,在手上凝聚起一顆風彈後,伸腳一踢。此時的阿呆已不比以前了,經過這些年的磨練(被操得很慘),阿呆在各方面的成長都可稱得上突飛猛進。光拿風彈來說,它現在已經能夠精確的控制了。   眾女看到這顆風彈的威力,不敢硬接,紛紛躲避。可這豪華的大廳就慘了,硬是被阿呆轟出了個大洞。   「好強啊!」   「強才好啊!越強……越持久嘛!」   阿呆腳下一蹬,虎掌疾拍而下。眾女不慌不忙地一扭腰,在渾圓白淨的屁屁上方,跑出一條長尾巴來。十幾個侍女一同將長尾纏上阿呆,封死它的行動。   「乖乖聽話不是很好嗎?姐姐們會好好疼你的。」   阿呆極力地掙扎,可是被纏得死緊,絲毫不得動彈。它只能大聲地吼著,同時更是用力想脫困。   「放棄吧!你這樣做只是白費力氣而已。」在場的眾女都淫蕩地笑了起來。   此時,被所有人忽視的軒轅牧童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精光。 第五集 第一章 九尾天狐   大明被帶到一處很隱秘的房間內。那房間裡所有的東西上都有男女交歡的圖示,且其上的招式稀奇古怪,很多都是前所未聞的。更甚者,兩女一男、兩男一女、一群男人加一個女人等等,什麼花招都有。   媚兒拉著大明到床邊坐下,並走到屏風後換起了衣服。那屏風是由薄薄的白紗所做成,且其後有光源,所有春光自然被人一覽無疑。   媚兒退去全身的衣裳,並解下頭上的髮髻。再出來時,臉上僅存的一絲端莊之氣已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淫穢之意。赫然就是當日將狗頭人完全吸乾的女郎,身上穿的也是那套近乎全裸的衣服。不過解下髮髻,換件衣服而已,居然前後判若兩人。   媚兒在桌上的香爐爐內點起類似檀香的東西,讓整間房間都瀰漫的一股奇異的香味。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永遠都不能離開我了。」媚兒輕輕的撫摸著大明的臉龐。她先用迷心大法迷住兩人,且在食物和酒裡下了催情藥劑,藉由音樂和艷舞挑起大明的情慾。現在只要她將大明給吃了,房間內的控神香自然會在大明洩出元陽,心神最鬆懈的時候發揮效用。讓大明從此以後只聽命於她。慢慢的,媚兒開始脫去大明身上的衣物。   「吼∼∼∼!」阿呆撞破房門衝了進來,虎爪用力的向媚兒一掃。   媚兒向後一翻,避開阿呆這一擊。同時也從身後伸出尾巴來,刺向阿呆,只不過數量是兩條。媚兒的尾尖就像長槍一樣疾刺,與空氣發出強烈的摩擦聲。阿呆反應靈敏的一手一條抓著,可沒想到這時卻有第三條尾巴刺向它門面。一道強大的劍氣及時解救了阿呆的危險。不但將第三條尾巴削斷,就連阿呆手上的也是一樣被削斷。   媚兒心慌了一下,怎又會有強敵到來。眼看情況不利於己,媚兒趴在桌上,背後九尾齊出。連原先被削斷的三尾都再生成原樣。阿呆丟下手上的斷尾,憤然的看著媚兒。   「原來是九尾天狐啊!怪不得會有天界的氣息。好了,別玩了。」   聽到牧童說的話,原本端坐在床上的大明好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躺在床上,還一邊喊著:「靠!不會早點來啊!我差點失身了。」   「呵呵,抱歉。在搜莊園時花了一點時間,不過結果你會很滿意的。」   「你們什麼時候發現的?」媚兒發現自己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在被人耍著玩。   「我是一開始就發現了。我又不是白癡,練妖塔會有可能有正常人在嗎?更別提我每次一遇到女孩子都會出事。老頭,你呢?」   「我也是一樣啊!第一眼就看出來了。畢竟我師父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天女,我是不可能被這冒牌貨騙去的。」   「是喔!怎沒聽你提起過?」   「以後再說吧!先解決眼前的事比較重要。」   「不可能!那為什麼迷心術和控神香都起不了作用?」媚兒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大明不好意思回答她。因為這六年來雜七雜八的東西吃太多了,所以現在抵抗力超強。第七界層的人魚精迷惑心智的能力比媚兒強上數倍,可依然對大明沒用。   「現在你是要打還是要逃?」大明漠然的問了一句。   「來人啊!」媚兒尖叫著。眼前的兩個人太可怕了。   「沒有人了!要跑的都跑光了,沒跑的……都讓我砍了。」牧童雙手負在身後。不斷的散發一派宗師的氣勢,逼壓著媚兒的神經。   「你們到底是誰?」媚兒顫抖的問了一句。   「想回家的人。」大明淡淡的說。   「請饒過我吧!媚兒願終生為奴為婢。」媚兒突然伏跪在大明腳下。身上的氣質整個轉化成楚楚可憐的樣子,眼裡還泛著淚光。身體縮成一團,讓人看了極為不忍。   狐狸精是一種千變萬化,狡獪異常的妖魔,而九尾天狐更是其中之佼佼者。看來她還是不放棄用美色來誘惑大明啊!只不過不知大明會做何反應。牧童在心裡想的同時,大明冷冷的回答。   「不用了!我老婆可是比你漂亮千萬倍,不管在外貌,還是心地上。」   大明這句話就像是鐵槌一樣,硬生生的轟上媚兒的心口。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美貌,居然被人視為比糞土更不如,媚兒呆坐在地上無語。   「我們可不是啥正義之士,只要你別打歪主義,我們自然不會動手,不然你的下場就和外面那一些一樣。走吧!老頭。你發現了什麼?」   「回家的路。」   整個第十界層的傳送點被一層厚重的白色晶石所包圍。大明敲了一敲,發現是堅硬無比。阿呆踢出一記風彈,可那晶石卻是怡然無損。   「你們出不去的。」媚兒這時也跟了過來。她試過所有的方法,就是打不破這層晶石。   「沒有東西能阻擋我要回家的路。」大明抽出白骨劍杖,真氣開始在劍杖上蓄集。   「小心一點!要是用力過頭,連傳送點也毀了,那可就欲哭無累了。」牧童看大明要用他自創的那一招,好心的出聲提醒一下。   「那我就把整座練妖塔給拆了。去吧!我的愛∼∼∼」大明將劍杖上凝聚起來的真氣球體,一舉轟向晶石。   一聲巨響,響遍了第九界層。宣告著第十界層的傳點,已經被人打開了。   包圍著第十界層傳點的晶石,被大明這一擊化成細小的碎片,在天空中下起晶石雨。原本藍色的天空開始轉暗,最後變成黑漆漆的一片。晶石雨在黑夜中散發著光芒,隨著風被吹散分佈到第九界層各處。   「這才是第九界層的真面目啊!星辰之界。」牧童感歎的說。   媚兒看著大明被星光所照耀的臉龐,心裡滿是崇敬之意。眼前之人,大概就是天神的化身吧!也只有天神,才有如此通天之能。   媚兒展開九尾,化身變回九尾天狐的模樣。白色的九尾天狐,體積和迅雷差不多。大明只是冷眼相望,毫無動作。   「媚兒本是天界之狐,只因心動塵念,墮入淫邪之道而被禁錮於練妖塔中。在練妖塔的日子裡,媚兒依舊是荒淫無道。直到今天看到主人您,才讓媚兒瞭解到很多事,看清以往愚昧無知的自己。所以,請讓媚兒跟隨在您身旁重新修行吧!」   媚兒說完後,仰天長嚎,身上不斷的冒出青藍色的真氣。而最奇特的,就是她身後的九根巨尾正慢慢的脫落到只剩一根。身體也縮小到像一隻小狗一樣。   「她在幹麼?」大明不解的問牧童。   「八尾齊斷,自毀道行。」   「很嚴重嗎?」   「她現在只是只頗具靈性的小狐狸而已,你說呢?」大明聽了牧童的話後沉默了起來。   變成小狐狸後的媚兒腳步蹣跚的走到大明腳跟伏跪於前。大明想了一下後,抱起媚兒,放在阿呆的背上。   「從今天起,她就是我收的小妹了,也是你的小妹喔!你要好好照顧她。」阿呆對大明突然說的這一段話感到有點不知所措。   「懷疑啊!都收小弟了,就不能收小妹啊!」大明叉腰喊了一聲。   「吼∼∼∼」阿呆精神抖擻的吼了一聲,表示有聽到。   「很好!現在……我們要回家了,向第十界層出發。」   練妖塔外,林詩函和水無痕依舊當起望夫石,不過這次又多加了一個夢無痕進來。自從知道自己要追查的人居然跑到練妖塔裡去了之後,夢無涯和太昊也開始來練妖塔外站崗。   林詩函和水無痕的實力就算是在天界,也算是一流好手。對於能讓這兩位女孩子如此傾心的神秘男子,夢無涯可是充滿了好奇心。   所以夢無涯和兩人聊天時,總是會在有意無意間提到大明的事。這時詩函和無痕只是會笑而不語,草草帶過,讓夢無涯對大明是越來越有興趣。   太昊則是對林詩函起了注意,雖只是個凡人,但現在她的造詣以不容自己小覷,再詳加琢磨的話,未來將會發出耀眼的光芒。只是不知她口中的夫君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希望不會讓他失望。   太昊笑了一笑,如果只是個膿包的話,那他會將林詩函強行帶回天界去。也許那妮子不會太欣賞他的手段,不過太昊有信心,一切能慢慢的來。   練妖塔第十層的空間出乎大明想像的小,只有足球場的一半大小不到。看起來似乎是在什麼建築物裡的樣子,這就是練妖塔的塔頂吧!   剛剛踏出傳送石盤,眼前的兩座石雕立刻引起大明的注意。那是一男一女的石雕像。男的高大異常,霸氣凜然,穿著很奇怪的衣服。身前的地上還插著一把大明從沒看過的大刀,刀上隱隱約約間散佈著血痕,看來是把嗜血頗重的凶刀。   至於女的嘛!大概就是牧童所說的天女吧!除了穿著打扮和牧童所形容的相差無幾外,那臉上的聖潔脫俗之氣,更是大明不曾遇見過的。連無痕尚且遜色三分,這當然非是塵世中人。這不是單純的石像。大明正想向牧童詢問時,牧童已經有了動作。牧童站在那天女石像前,雙腳一跪,眼淚直流。   「師父!徒兒來看你了。」牧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是師公啊!大明雖然搞不清楚,但牧童教了他那麼多東西,說起來也算是他師父。那自己也該對師公磕幾個頭吧!大明一樣的向那座天女像磕頭。牧童跪在地上,盯著天女石像好一會。   「沒想到,我還有見到師父的一日。」牧童歎了口氣。   「怎麼回事啊?」大明感到事情另有隱情。   「以前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放牛牧童而已。直到一次偶然下,我遇到了師父,才改變了我的一生。」牧童自顧自的,開始說起一些往事。大明很知趣的不去打斷他。   「我是個孤兒,從小就替人放牧維生。後來遇上了到人間遊歷修行的師父,她對我很好,就像我的家人一樣。那段日子裡,也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那怎會搞成這樣?」大明指了指那座天女像。   「那是因為師父她……愛錯了人。」   「隔壁那一位?」大明大膽的猜測著。   「嗯!」   「什麼來頭啊?」   「不知道!我只聽師父大約提起過,那人好像是從其他世界來的,詳情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也因為那人身上有股很奇怪的邪氣,所以天界十分反對師父和他在一起。」   大明在那男人身上倒是感覺不到妖邪氣息。反而應該說是充滿自信的狂傲之氣吧!大明對那男的印象蠻好的。   「師父為了這件事差點和天界鬧翻了臉,甚至要脫離天界,最後天界給師父一個答覆。只要師父能走完練妖塔出來,天界那些人就會答應師父的要求,不再予以追究。」   「那為啥會在這變成石像?這不是已經到最頂層了嗎?」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他們無法打敗我。」原本牆壁上刻著的三頭六臂神像浮雕,此刻居然慢慢的開始實體化。變成一個浮在空中,六隻手各持法器的威武巨人。而巨人浮現出來後的牆壁,則變成了一座朱紅色的大門。看來那就是練妖塔的出口了。   「那我將替我師父討回五百年前的這個公道。」牧童咬牙切齒的說。   「老頭,那你上次是怎樣離開的。」大明這就好奇了,難道還有其他方法能出去。   「說來慚愧,師父看眼見不敵,硬是施法將我送出練妖塔。雖然我那時候還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劍客,但我絕不會丟下師父他們一個人走的。」   「那師公怎不走?」   「走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啊!就算當初師父們逃離了練妖塔,也逃不過天界的追捕。與其如此,所以師父兩人選擇了長眠在此。至少,他們還在一起。」牧童無奈的感歎。   「也因為如此,雖然我在百年前修行就足以能飛昇天界,但我還是只願守在練妖塔前一輩子。」說到最後,牧童心中的怒氣無處發洩,於是舉手一楊,劍氣在地上劃出一條深刻的痕跡。   「傻瓜……這樣做值得嗎?」輕柔悠揚的女聲在室內響起,語氣裡滿是惋惜之意。   「師父!」牧童猛然抬頭。   「呵呵!你這小徒弟感情對你放很深啊!五百年來還放心不下你。」另一個渾厚低沉的男子聲也跟著響起。   「你忌妒啊!不然你也去收一個啊!」   「我運氣可沒你那麼好,能收到資質那麼好的徒弟。而且在這龜了五百年了,想收也找不到啊!」   「既然醒來,那我們不如出去好了,我在這也待煩了。」   「我也想,不過我有點打不贏那個六隻手的。算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再試試看吧!大不了再繼續回來當石像好了,哈哈。」   兩人的對話說完後,石像裡爆發出五彩光芒。兩座石像再次還原成原本的人型。   「唉!五百年沒動了,身手不知還在不在。」   「師父,你怎麼……」   「這都要多虧你們啊!你們在第九界層所打破的晶石,正是將我們封印的禁制所在。因為如此,我們才能醒來。」   「其實是她放心不下你們幾個毛頭小子到處跑,趕緊要出來幫你們一把。至少危險的時候也能送你們離開啊!」   「師父……對不起。」牧童眼眶都紅了。從以前到現在都一樣,他只會給師父添麻煩而已。   「傻孩子,跟為師的道歉做什麼呢?」   「呃……打擾一下。雖然我知道這是一個很感人的大團圓場面,不過我老婆還在外面等我,能先出去再說嗎?」大明忍不住要插一下嘴。再讓他們說下去,可不知要說到何年何月何日了。   「也對。六隻手的,出來!我要和你單挑……啊勒!小子。你怎把六隻手給幹掉了啊!那我不就沒得表現了。」男子目瞪口呆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三頭六臂巨人,大明是什麼時候動手的。   「徒弟啊!這次和你同行的,好像是個很不得了的人物喔!」天女小聲的在牧童耳邊說著。牧童對於師父的話只有報以苦笑。   居然將練妖塔的看守者瞬殺,牧童這才發現,大明現在有多少實力,他自己一點也不知道。而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大明有意的話,不光是崑崙,連天界也能搞的雞飛狗跳的吧!   這時所有人看向大明的眼光都別有深意,但心急如焚的大明可沒看到這一切,伸腳就往紅色大門一踹。   「第六天了,怎麼阿明還沒回來?」林詩函有點擔心,不會又遇上什麼事吧!大明的衰運可是有目共睹的。   「相公一定會回來的。」水無痕握緊林詩函的手,堅定的說。   「是啊!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說的話,只要他說會回來,就算他變成鬼了,還是會從地獄爬回來找我們的。」林詩函幽幽的說。   「抱歉喔!我還沒死。你真的很想當寡婦嗎?不然怎一直詛咒我。」   「無痕,我大概太想他了,現在連幻聽都出現了。」林詩函搖了搖頭。   「可是大姐……我也聽到相公的聲音。」   兩女猛然轉頭。站在身後的,可不就是多日不見的大明嗎?   林詩函想給大明一個擁抱,但大明手腳快了一步。雙手抱起林詩函的腰,在空中不停的轉圈圈,然後拉過無痕,將兩人抱的死緊。   「怎麼……那麼激情啊?」林詩函被大明的舉動嚇了一跳,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對於你們來說可能只是短短的六天,但我可是度過了六年的歲月啊!現在我才發覺,你們在我的心理,是多麼的重要。」   「我們在這裡等也是度日如年啊!」兩個女孩子聽到大明的話,眼眶都紅紅的。   「可是,老公。這裡……很多人在看。」林詩函羞的把頭埋在大明懷裡,不敢抬起來。   「啊!」大明現在才注意到。剛剛跑太快,眼裡只看到詩函和無痕,絲毫沒有注意到,原來現場有這麼多人。   除了葉若秋外,水無痕的父親和兄長也在,還有兩個飄在空中的古怪傢伙。大明認得其中一個應該是天女,那另一個也是天人吧!   「算了!當作沒看到吧!」   「討厭。」林詩函不依的撒嬌著。   大明的出現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大吃一驚。因為大明就像是鬼魅一樣,憑空出現在兩女身後。葉若秋和夢無涯、太昊連察覺都察覺不到,直到大明抱住兩女才反應過來。看來這小子長進不少啊!葉若秋想的有些出神了。   「請問……你就是詩函她們的夫君嗎?」夢無涯在這時飄了過來。眼前和詩函無痕親熱的抱在一起的,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吧!   「目前還不算,不過快了。有事嗎?」大明放開詩函兩人,轉向夢無涯問了一句。夢無涯看到大明時也有些呆了,詩函無痕也趁機後退一步,好好的打量大明。   大明在練妖塔的這段日子裡,頭髮變長了,長到大腿的藍發被大明用樹籐胡亂的綁成一束。原本剛毅的臉龐上,多了幾許歷經歲月的風霜,讓大明看起來更成熟穩重。而身上到處都是髒兮兮的,所穿的不知名毛皮做成的衣服也是到處破破爛爛的。   「你吃了不少苦喔!」林詩函拿出手帕,細心的擦乾淨大明臉上的灰塵,水無痕也拿出絲巾整理著大明的容貌。   「為了你們,這些付出是值得的。」大明抓著兩人的手,微微笑著說。兩女臉上紅通通的,讓大明看了好想咬上一口。   「對了,你有什麼事嗎?」大明想起旁邊還有一個夢無涯。   「啊……這……」夢無涯說話竟然結巴起來了,倒是詩函靜靜的把兩位天人的來意說了一遍。   大明聽完之後想了一下說:「你們放心吧!我對那啥天界的東西完全沒有興趣,也沒空到那去惹事生非。現在的我,只想當個普通人,和我老婆過過平靜的日子。只要那叫啥天界的東東別來惹我,我也不會去管它。」   大明說完後,也不管夢無涯的答覆,牽著兩女就走。   「等一下!接我幾招。」太昊說動手就動手,腰間闊劍自動彈跳而起,在太昊手中化出漫天劍影。大明推開兩女,神色自若的在劍影中輕輕移動,宛如風中的楊柳般輕柔,完全視太昊的攻擊如無物。   「為什麼不還手?」太昊看到大明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心裡更是有火。   「你的劍中,沒有殺氣,我不想打毫無意義的戰鬥。」   「如果你要殺氣才會認真打的話,我這就給你。」太昊越打越火大,劍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些許森寒的氣息。   「我勸你最好不要。如果是以前我心情好的話,站著讓你砍都沒問題。不過現在,有人在等著我回去,她們是我最重視和最想保護的人。為了她們,就算滿天神佛擋在我面前,我也要殺神滅佛。對於我的敵人,我會毫不猶豫的賜予他們毀滅,不知慈悲為何物。」   大明說到最後一句時,全身散發出難以想像的霸氣,將太昊剛剛萌起的那點小小的殺機完全所淹沒。太昊舉著劍一動也不動。生平第一次,太昊知道了什麼叫做恐懼。原本他想挫敗大明攜美而歸的想法,此時連想也不敢想起。眼前的人……太可怕了。   「唉啊!怎打起來了?」牧童騎著阿呆也在這時慢步走了回來。   練妖塔的出口在附近的山頂上,大明一出來,馬上運起全身的功力衝到這,牧童還要處理一些事,所以晚到了一步。   「還有天人。」牧童故作吃驚的表情。大明覺得奇怪,怎沒看到牧童的師父她們。牧童向大明打了一個眼神,示意大明不要提起他師父的事。   六年的相處讓兩人培養出極佳的默契,大明於是也打回了一個表示收到的眼神。   因為牧童的師父一出來就感覺到附近有天界之人的氣息,由於她和天界的情仇糾葛,所以她不希望和天界的人見面。就這樣,兩位天人悻悻然的離開了崑崙,離去之前,夢無涯還不忘記回頭看大明幾眼。   「唉啊!又一顆少女的芳心失落在你身上了。」林詩函酸酸的說。眼明人一看就知道夢無涯對大明有意思,只是礙於身份不敢明說而已。   「哪有!我都一直乖乖的沒說話,也沒亂放電。不關我的事啦!」大明很委屈的抗議著。   「誰叫你又越變越帥。」林詩函想到這,惡狠狠的踩了大明一腳。   「依嗲∼∼∼痛、痛。」大明抱著腳鬼吼鬼叫的。   牧童的師父和她丈夫最後也定居在崑崙。為了不引人注目,於是在練妖塔後的隱秘樹林內撘蓋了一間小房子,日子過的極為安穩愜意。不過崑崙的奇禽異獸們可就慘了,老是有個自稱大魔王的持刀男子到處抱怨運動量不足,拿它們來練身體。大家都被整的慘歪歪的。   牧童也一樣回去看守練妖塔。不過由於日子無聊,加上他師父也回來了。聽說有意要去遊歷天下,見見世面。   阿呆和媚兒則是一直跟隨在大明身旁。大明要去哪,它們就到哪去。因為上次被詩函打斷,所以水府再一次舉行大明和無痕的婚禮。而且這次邀請了很多人參加,場面十分浩大。   詩函和大明尚未成親,而詩函又是無痕的大姐。所以無痕說非要等大明和詩函結婚後才能和大明同房。   「老公,接下來該換我們了吧!」   「嗯!我們結婚吧!老婆。」   林詩函喜極而泣,這句話她不知已經等多久了。大明感到在前方的路或許會比他想像中的還難走,不過他有信心。不管什麼擋在他身前,他都能克服的。 第二章 鬼屋   「啊!終於回到家了。」大明站在自己許久不見的大樓前,心裡滿是感歎。不知道美幸三個過的好不好,自己已經有很久沒看到她們了。   「妳還好吧,無痕?」詩函有點擔憂的問。無痕出身於崑崙仙境,對於都市裡的喧囂吵鬧極為不習慣。是空氣污染的問題和汽機車行駛時揚起的灰塵和排放的廢氣,讓第一次離開崑崙的無痕,鼻子和眼眶都紅紅的。變成小貓的阿呆和小狐狸媚兒也是一樣的情形。   「嗯!我沒事,久了就會習慣的。」   「別太勉強喔!不行就要說,我會想想辦法的。」看來要搬家了,這是大明第一個想法。   要讓無痕這樣的仙女染上塵俗之氣,大明才捨不得。不過台灣南部的空氣污染太嚴重了,到哪都是一樣,這就讓大明很傷腦筋由於無痕頭上的小角會特別引人注目,所以詩函幫她梳起了兩個小包包蓋著,順便再加了一頂帽子,這樣就沒顧慮了,不然無痕肯定會被抓去展覽。   樓下的管理員看到大明回來,馬上點頭問好,並順便通報上去。到頂樓門口電梯門一打開,在那等著大明的,卻是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歡迎回來。」四個身穿和服的少女分跪在電梯兩旁,恭敬的向大明行禮。   「妳們是?……美幸、千代和葵呢?」大明感到奇怪。本該最先跑出來的三個女孩子這時連影都沒看到,反而出現一群陌生女子。從和服花紋上的月輪來看,她們是明月流的人沒錯。   「為了即將舉行的集會,三位小姐已經被召回日本著手準備事前工作。而這段日子裡,將由我們來侍奉御主。」   「妳們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叫妳們。」   「是。」四個女孩子搭電梯下樓了。這幾個女孩子就像當初的美幸她們一樣,活像個機械人,只會盲目的聽從家族的指令,一點自我意識都沒有。   坐在客廳裡,無痕的情況看來有好一些了,不過那鼻子紅通通的模樣,看了很讓大明心疼。阿呆和媚兒也是病懨懨躺在沙發上,動也不動。   「詩函,我想我們該搬家了。」大明將自己的想法提了出來,既然要成家了,大明也不想住在這。這裡有太多人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現在大明想找的是只屬於他和詩函、無痕一起生活的私人空間。   「那要去哪呢?」詩函也瞭解到大明目前的擔憂。   「找人煙比較稀少,接近大自然的地方吧!我們這群可不是普通人啊!離人群越遠越不會發生麻煩。妳人面較廣,應該會比較好找。」   「嗯,交給我吧!」林詩函拿起手機,到一旁講電話去了。   事實證明,有錢真的是很好辦事,才短短的幾小時,大明幾人已經站在新屋前看房子了。   這屋子是佔地頗大的三層別墅,讓大明第一眼就看上眼的,是它那有如森林般的庭院,各式的植物生意盎然的長滿整座庭院。房子坐落於山坡上,而附近也沒有人家,實在是最適合不過了。   雖然離學校有點遠,不過這也不是問題。最讓大明訝異的是這座房子加上周圍的土地,售價低的離譜。雖說現在經濟不景氣,但這也便宜的太離譜了吧!   「這是一座鬼屋,而且是相當出名的凶宅。住過的人不是做生意失敗破產,就是重病纏身,聽說還有人看過很可怕的鬼怪出沒。」林詩函看著自己手上收集來的資料,帶點興奮的說著。   「有我們可怕嗎?」大明笑的好燦爛,這根本是上天為他準備的嘛!而且一座出了名的鬼屋,是不會有多少人想靠近的。   「無痕,怎樣?以後我們就住這了喔!」大明看無痕的精神好了很多,更是打定來這住的念頭,管它什麼鬼怪,只要敢來作怪,一定讓他們死的很難看。   「嗯。」無痕順從的點了點頭。   阿呆很高興的在地上跑來跑去,這裡比剛剛那個鬼地方好太多了,倒是媚兒一直盯著屋子裡看,不知在看些什麼。   「看到什麼了嗎?」大明抱起媚兒,看來裡面真的有奇怪的東西存在,媚兒只是蹭著大明的手臂,後來就不說話了。   今天是禮拜六,大明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挑了些雜物,拎個包包就算搬家了,本來那些明月流的人死命要跟,不過大明抬出御主的架子,留下一句「保持聯絡」後就走人了。   整個禮拜天光是添購傢俱、打掃房子,就讓三個人忙成一團。很多東西是無痕沒看過的,像電視、電腦、電燈……等等,凡是和電有關的現代化產品,都足以讓她摸索好一陣子。   再來就是煮飯的問題。美幸不在,而兩位大小姐都是那種沒拿過鍋鏟的嬌嬌女,所以大明只好親自下廚,將這幾年在煉妖塔的料理經驗發揮的淋漓盡致,看著兩女吃的眼裡儘是崇拜的目光,大明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飯後,大明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兩女則是在廚房裡洗碗盤。這點小事詩函還是會的,所以邊洗還邊教無痕怎麼做,無痕還是第一次看到水龍頭和洗碗精,兩人邊洗邊聊天,有說有笑的。明天……就要回學校上學了,不知阿德和老孝過的怎樣?大明想到他那兩個死黨和很久不見的校園,不禁感歎,六年,真是一個漫長的日子啊!   「啊!糟了。」大明到這時才想到一件很嚴重的事。   「怎麼了?」兩女聽到大明的叫聲,趕快從廚房跑出來。   「沒事。」大明不好意思的笑著。由於他在煉妖塔混了六年,這段時間裡他沒有接觸到任何跟課業有關的事,換句話說,就是他已經把學校教過的全忘的一乾二淨了啦!現在只好抱著課本重頭苦讀了,不然今年鐵定會被當。   晚上,三個人依目前的關係,所以還是分房睡。   阿呆在客廳找了一個角落當窩,一樣倒頭睡得死死的,媚兒則是在樓梯上下四處的遊走,眼裡散發著幽幽的綠光。當媚兒走到三樓的樓梯盡頭時,突然停了下來。那有一道房門,房間裡沒有住人,大明甚至連這間房間的門也沒打開過這時,那門突然慢慢的打開,吹出陣陣陰風,媚兒眼中綠芒大盛,尾巴豎的高高的。   「只是只不成氣候的小狐狸啊!」門內的聲音沙啞淒厲,但語中濃濃的不屑意味讓媚兒聽了很不爽,想她好歹也曾是一隻赫赫有名的九尾天狐,現在居然被一個小小的怨魂所看不起。媚兒的尾巴上燃起一團雞蛋大的綠色狐火,轉身就向門內丟去。   「有點道行,不過沒用。」房內湧起一團黑色迷霧,瞬間就將媚兒的狐火吞食。   「好久沒有活人進來送死了,以往我已經很手下留情了,可還是有人敢來打擾我,看來非要死幾個人才行。小狐狸,就先拿妳開刀吧!」黑霧散開後,出現一個全身都被黑色斗篷蓋著的鬼影。   房內鬼影話一說完,斗篷裡馬上竄出一條黑氣所組成的繩子纏上媚兒的脖子,並將她舉到半空中。媚兒極力的掙扎著,尾上一連發了幾發狐火,可是完全起不了作用,媚兒知道自己自廢道行後,會變的十分脆弱,只是沒想到弱到這種地步,連一個怨魂也對付不了。   媚兒不禁感到絕望。也許是自己作孽太多,才會有這種下場吧!正當媚兒絕望時,一道劍氣將媚兒身上的黑繩切成數段,媚兒在空中一時失去著力點,身體整個往下掉。   「小心!」林詩函伸出雙手,輕柔的接住媚兒。   「真是的!本想說明天要上學,放學後再來解決你的。沒想到你馬上就開始生事,真是找死。」大明不知何時靠在房間內的牆壁上,很不耐煩的說。   鬼影看門外和房內都突然跑出個人來已經是嚇一跳,這時又一把水藍色的長劍橫在他胸口,嚇的魂都沒了。   「相公,要怎麼處理?」水無痕看向大明問。   「喔!一般都怎麼做?」   「像這種有百年道行的怨魂已經很難渡化,通常都是直接消滅比較快。而方法嘛……至少有數十種,輕則魂飛魄散,最重的可以讓他飽受煉獄之火,永不超生。」   「呵呵,還真狠。」鬼影聽到兩人的談話時,已經是兩腳發軟(如果還有腳的話),心中冷汗直流。   「不要啊!請放過我吧!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幾位大師,懇請各位高抬貴手,放過小的一命吧!其實小的命運也是很悲慘的,在從前的從前……」接下來鬼影所言,宛如八點檔的戲劇。   主角一生命運坎坷,最後被人陷害而死變成了鬼魂。因為怨恨天理不公,所以主角開始以怨靈的身份到處惹事生非,然後是一大篇的懺悔詞,訴說自己將如何改過自新、重新做鬼等等。大明聽到這不禁要拍手叫好啊!好像在說書一樣,這鬼大概也是因為生前廢話太多才被人砍死的吧!   「給我閉嘴!不然我現在就砍了你。」水無痕已經聽到受不了了,她從來沒有遇過這麼聒噪的人,喔不,是鬼。那鬼影馬上乖乖的閉上嘴巴!果真是標準的欺善怕惡型。   「怎樣?老公,你要怎樣做?」林詩函抱著媚兒也走了進來。   「先放過他好了,我覺得他應該會派的上用場,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常佘。」常佘戰戰兢兢的回答。   「長舌啊……真是好名字。」大明笑的好開心。   常佘看了開始頭皮發麻,大明臉上掛著的,是惡魔的微笑。就這樣,大明家多了一個看門鬼,專門負責在附近巡視,遇到有鬼鬼祟祟的人就嚇走他,還不用付薪水,真是方便。   一大早,大明做好早餐就準備出門了,出門前還囑咐阿呆要好好保護家裡,別太混了。至於詩函,大明也不知她在搞啥,居然不去上課,不過這是她的私事,她高興就好,大明也不去管。還有侍劍,從煉妖塔出來後,再也沒現身過,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本來還想找她出來看家的,不過叫也叫不出來。   學校……是在這個方向吧!大明算好了距離,身體微微蹲低,右腳用力一蹬,整個人就像流星破空而去。在空中的大明看著地面的景物快速的在自己身下流動過,不一會就看到了市區,心想這樣上學還真快。   「啊!過頭了,看來太用力了。」大明的身體已經飛過學校上方,可速度還沒有減緩的趨勢,這樣下去可不知道會飛到哪去。大明轉了個身,將右腳踏在左腳上借力使力,在空中硬生生的改變方向,往地面墜下。   「狂龍轉風!」大明的身體被一層龍捲風所包圍住,減緩了身體下墜的速度,而後足一點地,就馬上隱沒到一旁。現場除了好像吹過一陣風外,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大明呆呆的站在校門口,看著「六年」不見的校園。這時正逢上學時間,許多人都趕著進校門,看到大明傻傻的站在那,紛紛投以奇怪的目光。   正當大明看的出神時,後背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依照大明在煉妖塔養成的習慣,左手手指上自動凝起劍氣,反射性的要出手,但左手剛動,大明又馬上想起這裡可不是煉妖塔,急忙停下左手,散去劍氣。而大明身後的人殊不知自己剛從鬼門關來回了一趟。   「死回來了啊!真是的,一聲不吭的就請了那麼久的假,也不說一下原因,你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大明身後那人抱怨連連的,好像大明欠他很多錢似的。   好熟啊!大明一時間竟然想不起身後那聲音的主人是誰,於是趕忙回頭看看。   「怎麼!一臉白癡樣,不認得我了啊!呵呵,我能體會。因為我最近又變帥了很多,難怪你認不出來。」這麼自戀的呆子,在大明所認識的人裡,只有一個。   「少來!你這個死阿德,最近又勾引了多少良家婦女啊!」大明說話時已經有點激動了。   「別說勾引,那好難聽,我阿德這是博愛的表現,一切只為讓那些寂寞的女子感受到愛情的滋潤而已。」   「鬼才相信!色胚就色胚,不用說的那麼好聽。」   「沒錯。」老孝也在這時候走過來點頭說。   「哇!不來了啦!你們聯手起來欺負我。」阿德又開始自歎自憐,躲到一旁的角落開始表演五子哭墓的戲碼,不過大明和老孝才不理他。   「很久不見。」   「是啊!我也是『很久』不見。」六年,夠久了吧!   「變了。」老孝感覺大明身上好像變了很多,不過就是看不出來。   「嗯!沒錯。死胖子,這段日子你都去哪混了?」阿德表演哭訴完畢,也插進來聊天。   「混哪啊!在地獄混吧!」說實在的,煉妖塔給他的感覺就像地獄一樣,雖然他還沒去過地獄,不過大概跟塔內的情形差不多吧!第一堂課,是大明請假前新來的那位老師的英文課。好像叫劉……忘了,大明也沒有去留意,不過那位劉老師看到大明,倒是馬上注意起他來了。   「王大明同學!」第一堂下課休息時間,劉老師走過來叫住大明:「能請你到辦公室一趟嗎?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好。」大明嘴上答應,心底卻很奇怪。自己做了什麼事嗎?幹麼她要找自己?   「王同學,你這兩個禮拜不在,進度跟的上嗎?而且你這學期好像請了不少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只有些私人問題要解決,至於功課上,我會想辦法跟上進度的。」其實是完全忘掉了,大明在心底嘀咕著。   「真的嗎?放心!有事儘管說,有老師在。」   「真的沒什麼事,就不勞老師妳費心了。」啊勒,這位老師熱心過頭了吧!   「好吧!這是這兩個禮拜的資料講義,你拿回去看吧!記得,有事要跟老師說喔!」   「是。」大明接過講義,行個禮後,一溜煙的跑出辦公室去。   接下來的幾堂課,台上的講師看到大明回來全都是不聞不問的。因為大明在這段時間請假請的太頻繁,所以老師們也都習以為常了。   「今天放學後要去哪聚一聚?我們三個也很久沒有聚會了。」午休時間,阿德在屋頂上突然提起這事。   「不行唷,我那新老婆還不習慣這裡的環境,我還要早點回去陪她。」大明隨口回答著,說完才想到……慘了,說錯話了。果然,阿德和老孝都瞪大眼睛衝上來勒著大明的脖子。   「好小子!還『新』老婆!原來這兩個禮拜都跑去泡妞去了,還不快點將一切從實招來。」   「冤枉啊!大人,那是一則意外,我也不想的。」大明呼天喊地的求饒著。三個人打鬧在一起,場面十分激烈。   「卑鄙!居然用猴子偷桃,想讓我絕子絕孫,我剛娶老婆!」大明忙退後一步。好險!差點就被抓到了。   「靠!你還不是用神仙采葡萄,想幫我隆乳變性啊!全世界的億萬少女會因為少了我這個帥哥而哭死的!」阿德揉著胸部。可惡!被抓的好痛,都腫起來了。   「那是老孝用的,不干我事,我只用童子拜觀音而已。」   「原來是你。」老孝冷冷的說,原來剛剛是大明戳他屁屁。   「啊!被發現了。」大明訕訕的笑著。糟糕!老孝越冷靜,越表示快要抓狂了。三人同時動手,再打起三國混戰。打了好一會,三人同時躺在地板上。   「阿明,你變好多喔!」休息了一會,阿德才開口說話。   「有嗎?我怎看不出來?」奇怪,他剛剛已經盡力藏拙了,不應該會被看出破綻才對。   「你變的好強。我和老孝聯手居然拿不下你,而你似乎還留有餘力。真可怕,要是你全力發揮,我可不敢想像。」   「嗯。」老孝在一旁附和著。   「而且你身上散發出不同以往的沉穩氣質,這東西只有我老爸和段叔這種在江湖上打滾一輩子的人才會出現。要不是你這小子的個性沒變,我差點認為你是披著大明人皮的怪物了。」唉啊!答對了。   「你們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大明緩緩的說。   「想是想啦!不過前提是要你願意說,我們不想勉強你。」不知阿德兩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會怎麼想呢?會不會就這樣失去了兩個好朋友?那……自己在人世間的最後一點牽掛也將消失了。   「如果你們真想知道,就仔細看吧!」大明已經決定,就算會失去兩個好朋友,自己也不該再欺騙他們下去。   大明伸手拿下眼鏡,將自己真正的面目展示給兩位好友看。接著不顧兩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將左手掌獸化,輕輕的往地板挖了一下。如同挖豆腐一樣,大明輕易的將地板挖起一大塊。然後手上真氣一催,整個石塊就在風中化成飛塵。   「你們說的對,現在的我……是怪物沒錯。」大明說完後將手掌變回正常的樣子,頭也不回的走下樓梯,離開屋頂。   從午休結束到下午放學的這段時間裡,阿德和老孝一直沒有和大明說過一句話,只是以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這算是活該吧!大明在心裡頭歎氣,收拾一下準備回家了。也許,他將永遠的失去這兩個好朋友。   才一到校門口,沒想到以往熟悉的場景再次上演。幾輛外國進口的高級轎車停在校門,一群久違的黑西裝保鏢站在車前,一看到大明走出來便馬上往他這包圍過來。   「你們幹麼?」阿德和老孝從大明身後竄出,一左一右的擋在大明身前。   「你們……」大明很訝異,沒想到兩人還會替他出頭!   「抱歉!阿明,我們……是真的被嚇到了,所以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不過我說過,不管你變成怎樣,我們永遠都是朋友啊!」   「對不起!」老孝也低著頭說。   大明伸手摟住他們兩個人的肩膀:「是朋友就不用說這麼多廢話。」   「呵呵,也對,現在是怎樣,這些人是哪一路的?」   「不用擔心,他們是詩函家的人。」大明拍拍兩人的肩膀,接著說:「不是我自誇,現在地球上能傷害我的人類,還真的找不出來。只要我有意,毀滅幾座城市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用擔心我。」   「哇!真的假的,那麼猛。」   「嘻嘻,我是怪物嘛!我先走了,詳細的情形,我明天上學再和你們哈啦!」   「走吧!」大明走到那群保鏢面前說著,而那群保鏢也很熟練的將大明架上車。沒辦法,這種事都做了好幾次了,保鏢們是不知道大明做了什麼事,不過這是老闆的命令,他們也只有聽從了。   「啊!好懷念。」大明坐在招待室內,每次他被架來林家時都是待在這,不過想想,還真的有很久沒來坐一坐了。   「好久不見啊!林伯父。」大明笑著說。林詩函的父親進門後揮手示意所有人出去,他有事要和大明談談。   「說實在話,我並沒有時間用來浪費在你身上,不過為了詩函,我想我有必要找你談一談。」   「您的心情我能瞭解,我只是個卑微無名的鄉下小子而已。那……您找我這卑微的人,有什麼事?」大明的用詞相當尖銳,不過林父不愧是商場名將,一點都不為所動。   「詩函她已經快一個月沒回家了。我是不知道那ㄚ頭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這樣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不過我們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為人父母的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您們就這樣放她出來四處跑,一點也不會擔心嗎?」   「那ㄚ頭以死相逼,你想,我們能怎樣做?」大明沉默了下來,他沒想到詩函會做到這麼絕的地步,竟然為了他不惜和家裡的人決裂。   「我先聲明,我和詩函之間還是清清白白的。您要我怎麼做?」這才是重點吧!林父是不可能找他來純聊天的,背後一定有所圖謀。   「你是不可能給我女兒幸福的,詩函從小到大的食衣住行都是用最好的,跟著你只會吃苦而已,你能帶給詩函什麼?」   「您會說這一句話表示您一點都不瞭解自己的女兒,詩函要比您想像的堅強太多了。可笑您身為人父,居然對自己的女兒連最基本的瞭解都沒有。沒錯,也許詩函跟著我會吃很多苦,我能給予她的也不多。但是,我付出的是我的真心,我會盡我一切的力量帶給詩函幸福快樂的日子。」林父的臉上被大明說的一陣青白。   「你開個價吧!要多少,你才會離開詩函?」林父掏出支票簿,快速的寫下一連串數字:「這樣夠了吧!小子,這足以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林父撕下支票,放在桌上。   大明看了一下,一億,不知詩函如果知道自己只值一億,臉上會是啥表情。   「您認為金錢是萬能的嗎?什麼事只要花錢解決就好?」   「對我而言,目前還沒遇過用錢解決不了的事。」   大明無言的從懷中掏出一本簿子,裡頭夾著一本支票,這是美幸以前交給他的,而且說不論金額多少都能支付,這還是大明第一次使用這本支票簿。   「那麼我就用這張,買下詩函及她後半輩子的幸福。」大明簽完名後,將支票遞給林父。   林父接過支票,激動了好一陣子,才仰天歎息:「女兒啊!說起看人的眼光,為父還是比不上妳,我可服了這小子啊!」 第三章 創業   這時門突然打開,林詩函挽著她母親的手笑瞇瞇的走了進來,大明有點被設計的感覺。   「老公,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林詩函伸出雙手隔著沙發摟著大明的上半身,臉上笑的好甜。   「這是怎麼回事?」大明有點語氣不善的問。林詩函可能還想被他抓起來打屁屁吧!居然搞這種飛機。   「對不起啊!不過我爹地堅持要對你進行這一次的考驗。」   「喔?那結果是多少分?」   「當然是滿分啊!你可是我老公!你老婆我的眼光可是一流的喔!」   「老王賣瓜,自賣自誇,要是我再稱讚妳的話,妳尾巴上的孔雀羽毛怕不翹的高高的?」   「討厭啦!誇獎一下人家會死啊!」小兩口鬥嘴斗的十分開心,倒是被冷落在一旁的林氏夫婦有點看不下去了。   「等一下,我想我們還有些事要討論。」林父舉手要兩人先聽他說話。   「我和詩函的婚事?」大明猜也該是這樣,不然林父不會來這套,大概是詩函看到無痕已經和他拜堂了,才忍不住催促她的家人點頭。   「看來我是真的太小看你了。」林父別有深意的望著大明。   「我們都還沒畢業,其實也不用急於一時。」   「可是那ㄚ頭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嫁過去了。」林父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那您們的意思是?」   「我們也不希望詩函那麼早嫁出去,所以想先選個日子讓你們訂婚,安安詩函的心。至於結婚,等到畢業後你們自己決定吧!」   「媽咪!」林詩函的臉紅通通的,一直埋在大明的肩膀上不敢抬起來。   「唉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乖女兒會害羞!有了丈夫,果然不一樣。」林父故意取笑著詩函。   「阿明……我可以這樣叫你吧!我家這ㄚ頭野的很,以後就要勞煩你費心了。」林母慈祥的說著。   「這當然,我會盡我一切的能力帶給詩函幸福的。」   「不過,阿明,這張支票你能解釋一下嗎?這可是瑞士銀行所開立的支票,表示擁有絕對的效力,你是從哪來的?」林父很不解的問,一個普通人是不會擁有這種東西的。   「喔!那是別人送的,不是我自己的錢,我可是個兩袖清風的窮小子。」大明非不得已時是不願去動用美幸交給他的財產,就連剛買的那棟房子也是林詩函出零用錢買的。   「你到底填多少啊!我爸很少服人的,這次你居然能讓我爸心服口服,我也嚇了一大跳。」林詩函也很好奇。   林母接過支票一看,臉上也是一陣愕然:「詩函啊!妳老公的器度可真非常人,也把妳看的非常重要,能找到這樣一個愛妳的人,我只能說妳非常的幸運。」看到連母親也被折服了,林詩函更是好奇,伸手接過支票一看。支票上除了大明的簽名外,金額欄上一片空白。   「你還真敢啊!居然放著金額讓人填寫。」詩函忍不住噓大明,要耍帥也該有節制才對。   「就算我失去了全世界的財富,可是我還有妳啊!對我而言,在這世界上,妳比什麼都還重要,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大明笑著說。   「討厭,你一定是故意的,想看人家出糗。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也是很會哄女孩子的。」林詩函眼眶紅紅的,依稀泛著淚光。   「嘻嘻,跟阿德混久了,當然多少有學到一點。不過我只用來哄我喜歡的女孩子喔!別人的話,我才不會這樣做。」大明在詩函家聊到九點多,其中不乏訂婚時的細節。但大明什麼也不懂,只有全交給林氏夫婦去處理。   「無痕一個人在家,不會有事吧!」在回程的車上,大明有點擔心的說。   「放心!依無痕的功夫,沒有人動得了她的。」和大明一起回去的詩函看到大明的表情,也忍不住出聲安慰,自己若非真的有事要忙,也不會隨便離開的。   「她一人離鄉背井的跟著我,來到這個對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環境,我總是會放不下心的。」快到家時,大明看到屋子裡明亮的燈光,頓時才安心下來。這也是第一次大明體會到,自己擁有了一個家,而家裡,有著等他回來的人。   「沒事吧!」大明一進門,就看到無痕可憐兮兮的衝了過來,將他抱的緊緊的,光看這動作也知道不可能沒事。不過無痕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她不想讓大明太過擔心。   「對不起啊!這次是真的有事才讓妳一個人在家裡,下次不會了。」大明撫摸著無痕的長髮,柔聲的說著。   「沒關係,有牟迦玀陪我,我只是在擔心相公你而已。」   「小傻瓜!現在的我可不是任人欺負的角色喔!只要妳們仍在家裡等我,就算我人在千軍萬馬之中,也會殺出重圍回來與妳們相見的。」大明邊說邊走著,進到客廳一看,果然看到牟迦玀躺在地板上。好在客廳夠大,擠下牟迦玀後還不覺得擁擠,阿呆和媚兒則趴在牟迦玀身上玩。   「牟迦玀牠也能夠自由的改變體型嗎?」大明突然想到。   「可以啊!」水無痕剛說完,牟迦玀的身體馬上急速的縮小,變成一隻和媚兒體型差不多的小獅子。失去依靠的阿呆和媚兒從空中重重的跌到地板下,發出不悅的叫聲。很痛,也不先通知一下。   「出來吧!小雪。」大明看那麼熱鬧,也把小雪召喚了出來。在這六年的戰鬥裡,大明的這些荒獸夥伴也成長不少。   小雪這時已經能熟練的掌控自己的力量,不會再發生那種一摸東西就結冰的情形,所以大明才能放心的讓她出來。小雪出來後很開心的抱著大明,她已經在卡片中的世界悶很久了。   「這是小雪。小雪,這是無痕姊姊喔!」大明笑嘻嘻的介紹著,小雪怯生生的向無痕打招呼,無痕也笑著回禮。詩函抱過小雪,她也已經很久沒看到小雪了,蠻想她的。   「唉啊!還真熱鬧。」消失已久的侍劍也在這時出來湊一腳。   「妳捨得出來了啊!我還以為妳失蹤了!」大明抱怨著說。真是的!要找的時候找不到人,沒事的時候就愛在你眼前晃。不過看到那麼熱鬧,大明也不用擔心以後無痕一個人會無聊。   「對了!老公,我想在附近設一座大型的結界,建立淨化空間。這樣以後無痕就不會受空氣污染的問題所苦,不然長久下來她的身體一定會受到傷害。」林詩函提出了她的想法。   「當然好啊!無痕的事拖不得,明天我請假,大家一起動手。」大明沒想到林詩函會有解決的辦法,這問題困擾他很久了。   「不用!因為要做很多搬移樹木土石的勞力工作,你只要將手上的荒獸們借我一下就行了。大概明天一天就能完成。」   「那好吧!一切要麻煩妳了。」   「自己人不用那麼客氣啦!無痕可是我的好姐妹喔!這是應該的。」隔天一早,大明將夜叉、修羅以外的荒獸全叫了出來,並囑咐牠們要好好聽詩函的話。   「尤其是你們倆,拜託一下,今天好好相處喔!」大明看著疾風和迅雷。牠們兩個互相別開頭,看也不看一眼,這兩個傢伙就是不對盤,只要一碰頭就是這種情形,激烈的話甚至會打起來,讓大明很是頭痛。   一到學校,就馬上被阿德和老孝拉過去講故事,大明只好將一切從頭說起。從荒島奇遇開始,一直說到煉妖塔之行,三人翹課在屋頂上,直到夕陽西下才說完。   「這……該說你運氣好,還是不好呢?」阿德聽完大明的故事後沉默了好一陣子。畢竟這整件事太過離奇了,要不是他親眼看過大明獸化後的樣子,他也是會認為大明是在說瘋話。   「我也不知道。」大明自己也是一片混亂。不過目前已經大概的安定下來了,就先享受目前安穩的時光吧!以後的事,以後再來煩惱。   「有點難以接受,不過,我相信你。」老孝看來被嚇的蠻嚴重的,破例說了很多個字。   「哇!破紀錄了。」阿德不甘的叫著,這是他長久以來一直辦不到的事。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面對阿德的問題,大明只是無奈的擺擺手。   「一切隨緣吧!既然上天這樣玩弄我,我相信它不會就此罷手。現在的日子雖然安靜,但難保哪一天,風波再起,永無寧日啊!唉∼∼∼」大明長歎一聲。   「阿明,說真的,我對你的遭遇一點也不羨慕,一點也不。」阿德覺得大明現在的生活太可怕了,他還是喜歡游手好閒,到處把美眉的日子。   在阿德和老孝的死纏下,大明答應帶他們回去家裡一趟,不過不是今天,滿山的荒獸跑來跑去的,他怕兩人又會嚇到,只得將日期推到禮拜六,而禮拜日他還得回去看看父母,這些日子還真忙啊!在接近家中附近的山坡地時,大明就覺得這裡整個氣氛都變了。   不但空氣清新了許多,連身體也整個放鬆下來,就好像從煩雜的世俗中解脫般。感覺,就像在崑崙的日子一樣,是那樣的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好一個人間仙境,真不知詩函是怎麼做的!大明一靠近家門,就看到無痕舉著「滄海」在庭院裡舞劍,看來詩函設的這個結界真的很有效,讓無痕整個精神完全回復了。而大明的荒獸和阿呆、牟迦玀則是趴滿了一地,看來今天被操的很慘。   「大家辛苦了,回來休息吧!」大明伸手一揮,將荒獸們變回卡片。   根據這幾年的經驗,荒獸要是疲累或受傷的話,只要變回卡片的狀態,就會自動的復元,而且速度很快。   「相公,你回來了啊!」無痕停下手中的長劍,笑著走向大明。   「妳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喔!」大明牽著無痕的手打量著。不錯不錯,無痕已經回復到大明在崑崙所見到的那個水無痕了。   「這要多謝大姊啊!」   「那詩函呢?」   「大姊說今天要親自下廚,好好表現一下。」   「呵呵,是喔!」大明心想要不要先準備胃腸藥,不過以他在煉妖塔裡鍛煉出來的鐵胃,應該是不需要吧!   「走吧!我們去看看詩函做的怎麼樣了。」大明牽著無痕的手就往房子裡走去。   接下來的幾天,大明讓疾風和迅雷變成一般動物的大小,並在房子附近找個隱秘處住下,以便加強附近的守衛,而且再三的叮嚀疾風,只要一出事,務必在第一時間通知他。   「靠!死胖子,你這根本不是人住的好不好?」禮拜六一早,阿德和老孝就往大明的居所衝過來,準備看看大明口中那個天仙般的老婆到底長的怎樣。不過兩人剛踏上這片山坡,就被裡頭的氣息嚇了一跳。   「嗯!仙境。」老孝也有感而發。這裡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說是天堂也不為過。   對於林詩函,阿德和老孝都是有看過的,不過這時再看一次仍免不了有驚艷的感覺。然後兩人看到水無痕,才瞭解到「驚為天人」這句話的意義。兩人眼裡看到的可不能稱為是人了,而是來自九天之上的仙女,看到阿德和老孝兩人眼睛都快凸出來的樣子,水無痕有點害怕,不自覺的往大明靠近。   「喂喂!把口水擦一擦,別嚇到人家了。」大明趕緊出聲喚回兩人的三魂七魄。   「你這小子!」回過神的兩人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勒住大明的脖子,來個十字鎖喉固。   「有了詩函還不夠,居然還跑去勾引一位仙女下凡。你這花心大蘿蔔,桃花運也太強了吧!」阿德不甘的叫著,這麼極品的美女,他就從來沒遇過。   「是!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大明出聲求饒。   「厚!還有下次?!這次拐了一位仙女,那下次會是哪個?天神的女兒?魔界的公主?可惡啊!我好羨慕。」阿德大吼著。   水無痕還不是很明白大明和兩人之間的關係,看到老公被人欺負,隨身長劍立刻飛虹出鞘,指向阿德和老孝兩人。   「不要欺負我相公。」噹的一聲!清脆的金屬聲傳遍整個山坡,有若龍吟虎嘯。   阿德和老孝身手都算不錯,可是當水無痕的長劍指著自己的鼻尖時,兩人都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們根本沒有察覺水無痕是如何出手的,更別說是有所反應了,兩人之所以看得到長劍,是因為大明伸出兩隻手指,穩穩的夾住滄海劍的劍身。   「無痕,他們倆只是和我鬧著玩的,不用那麼緊張。」大明苦笑著,無痕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   發現自己做錯事的無痕趕緊收回滄海劍,一直鞠躬點頭說對不起。   「沒關係。」心有餘悸的兩人擺擺手示意沒事。不過腦子裡想的,卻是「好可怕」三個字,和大明在一起的,還真的都不是普通人啊!   「小雪!」阿德在詩函的裙襬後看到已經很久沒看過的小雪,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過去抱住。   「不行啊!」大明出聲阻止,但還是攔不到阿德。   結果阿德連叫都叫不出來,整個人完全凍僵,大明暗歎一聲,伸手把凍僵的阿德抓進屋內,並用真氣去除阿德身上的寒氣。雖然現在小雪已經能掌控自己身上的力量,但雪女就是雪女,常人可是摸不得的,阿德這次沒凍成冰塊已是萬幸,看他下次還敢不敢對小雪毛手毛腳。被阿德這一抱受到驚嚇的小雪,可差點要哭出來,詩函忙抱起她,柔聲的安慰。   「你看!小雪被你嚇到了。」大明遞給阿德一杯熱茶,嘴裡碎碎唸著。   「對……對……不起……啊!」阿德雙手接過熱茶,顫抖的說著。他現在的情況可好不到哪去,全身被裹在一條大毛毯裡不住的發抖,全身冷汗淋淋,臉色蒼白,就像一個剛在大雪山遇到山難的人一樣。   大明:「阿德!我上次不是告訴過你小雪不是人類,碰不得嘛!」   「我……我忘了。」阿德不好意思的笑著。喝過熱茶後,阿德身體好了很多,說話也不再顫抖。   「去!」大明和老孝同時噓他。   早該想到的,阿德可是那種一看到美女,什麼事都會忘光的人物。哈啦打屁了一會,阿德和老孝也知趣的告辭離開了,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經達成,而且妨礙新婚中的小戀人可是會下地獄的,他們可不想在那當電燈泡。   隔天禮拜日,大明準備回去見他老爸老媽。如果把兩個女孩子都帶回去的話,到時大明可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所以今天只有他一個人回去。照例接受父母親的一頓炮轟後,大明趕快躲回自己的房間裡,害的大明連要和詩函訂婚的事提都不敢提,怕兩個老人家又再追問。   躺在床上,大明開始環顧四周。自己的房間變化不大,看來老媽還希望自己有天能回來住吧!不過依目前的情形,機會不大啊!畢竟他現在是有娶老婆的人了,肩上要挑起一家子的重擔,這責任可不輕啊!一想到這,大明就歎息。   身為一家之主,家裡所有的一切開支都是詩函支付的,自己身上雖然有錢,不過那可不是自己親手賺來的,大明當然不會用這些錢來養老婆。現在的他,就像是無所事事,整天閒晃在家,靠妻子賺錢養他的沒出息丈夫一樣,那感覺讓大明好難受。   去打工?別傻了,個把月下來最多也不過一萬多塊,想要養整家子,那無異是天方夜譚。   有沒有時間短,卻能賺大錢的職業呢?搶銀行!依大明現在的實力,幹強盜小偷只是小意思,搞不好還可以混出個怪盜XX的名號出來。不過他要是這樣做,詩函一定第一個和他離婚,何況自己也沒墮落到要去搶銀行。   啊!這真是個白癡主意,大明躺在床上笑自己瘋了,這種事也想的出來。等等!搶銀行……大明好像想到什麼。   「好像行的通!」大明喃喃自語的。   「什麼行的通啊?」完全出神的大明,沒發現王怡君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房門口。   「沒什麼啦!不過,姊,妳進來不會敲一下門嗎?嚇我一跳。」   「是你自己沒關門的,還敢說。」   「喔!那找我幹嘛?」   「上次整理你的房間,看到這東西。我想問一下這是什麼?你還要不要?」說完,王怡君拿出一個盒子,大明看到裡面的東西馬上跳起來。   「要!我找這東西好久了。」盒子裡放的,是大明一直找不到的那兩粒眼珠子,王怡君一言不發的將盒子扔回給大明,並自己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這東西對你很重要?」   「嗯!」當然,這是絕所留下的東西,雖然不知道能有什麼用,不過還是不能讓它外流出去,要好好收起來才行,之前是他太大意了。   看到大明一臉高興的樣子,王怡君毫不客氣的潑他冷水:「你也知道我是學醫的,所以私下我也曾將這東西拿去分析過。這玩意外表看來雖然像藍寶石,但研究過後推斷出這是某種生物身上的生體組織,且從玻璃體的結構看來,這大概是一對眼睛吧!不過整個研究室的人卻完全查不出這是什麼生物,於是又順便測試了一下年代。乖乖,這玩意可比恐龍還要老。」   大明絲毫沒想到他老姐居然手腳那麼快,搞了這麼多小動作。   「自從你在醫院險死還生之後就引起我的懷疑了,後來又失縱好幾天,一回來就說要搬出去住。老姐我可是從小看你到大的,知道你天生內向,如果不是發生什麼事,你可不會這麼做。阿明呀阿明,你身上藏了太多秘密了……你可願意將這些事說給你老姐聽嗎?」   「不要!」大明沉默了一會,才吐出這兩個字。   「現在我面臨的,是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範圍以外的事,跟妳說也只是於事無補。姊,妳就別再問了,這些事我只能自己解決。以前那樣平凡安靜的生活已經離我遠去,現在在我眼前的,是我也無法預測的未來。」   「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不過你是我弟弟,這事,我一定會去找出真相。」大明看著王怡君走出房間,頭開始痛了。他老姊可是出了名的難纏,遇到事情非得要追查到底才罷手,而最可怕的是,至今他老姊還沒有任何失手的記錄。   天啊!他老姊當初應該去念警校的,讀什麼醫學院。   星期一一上課,大明馬上把他的賺錢大計告訴阿德和老孝。現在他不想去想太多,賺錢養家最重要啦!   「行的通!」阿德拍手叫好,真虧大明想的出來。   「不過這要麻煩老孝在網路上收集資訊,畢竟網路上的消息流通最快。」大明想了一下。   「嗯!」老孝比了一個都交給我的手勢。   「不過,死胖子,你那麼缺錢嗎?你老婆家裡應該超有錢的吧!」阿德有感而發的問。他記得詩函好像很有錢,從穿著和氣質來看就知道是富家千金,還不是一般的那種暴發戶的女兒,是真正的超級千金大小姐。   「自己一個人當然不缺,不過現在要養兩個老婆,錢當然重要。阿德,我問你,你會讓你老婆出錢養你嗎?」   「說的也是,這點小小的男人基本自尊還是要顧。你放心,我一定全力挺你,絕對不會讓我們男生丟了面子。」資訊三怪傑再次集體行動,不過這次卻搖身一變,成為搶錢集團。   隔天,阿德和老孝就抱著一堆資料到學校來,三人熱烈的討論著。   「這件怎樣?懸賞有五十萬!」阿德從一疊資料中抽出一張紙來。   「抓通緝犯啊!我可沒時間去找他的藏匿點。」大明搖了搖頭,這太花時間了。   「你忘了啊!我家可是黑社會,要掌握這些人的行蹤當然輕而易舉。」   「那你這樣做不是變成出賣自己人嗎?」   「這些人在黑道裡也只算是人渣,我們只是礙於情面不好處理而已。現在有你出手,我們高興都還來不及,而且你另一個分身不是全無身份嗎?在社會上就像幽靈一樣,誰也追查不到的。」   「就是沒身份才傷腦筋啊!抓人到警察局後,該怎麼領賞啊?」大明可不會用現在這個胖胖的樣子出去招搖。而另一個拿下眼睛後,身為三月印副總裁的黑髮御堂三郎也是大有人認得,想來想去,也只有以藍發的原本面貌出現了。   「這你別擔心,到時候我會找人和警方套關係談好價碼,表面上功勞都是警方的,不過私下錢是進了我們口袋,這樣皆大歡喜的事,沒人會拒絕的。」大明想到的,就是去當賞金獵人之類的工作。以他的實力,的確是勝任有餘,而且報酬也不少。   既然不能搶銀行,那就去打劫搶銀行的人吧!這是大明的想法。而且不光是抓通緝犯,只要網路上有人懸賞要解決的疑難雜症,通通都可以接。   就這樣,三個人臨時湊出的餿主意居然慢慢開始運行。抓了幾個重大要犯送給警方後,警方也睜隻眼閉只眼的默許藍發大明的存在。而另一方面,由於三人在網路上所接的工作的完成度都是百分之百,也漸漸的闖出一點小小的名氣,不過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們有一個網路上通稱的代號:「絕」。 第四章 血骷髏   多伏是一個小村莊的名字,位在十分偏遠的山區內,連小孩子上學也得走一個多小時的山路才能到學校,整個村子才幾十來人,平常靠種植果樹和蔬菜來維持收入,日子過的倒也平順。不過最近發生了一件讓村民非常傷腦筋的事,使這一向安寧的小村莊籠罩上愁雲慘霧。   大家都知道,台灣的水土保持工作做的不太好,每逢大雨,山區就特別容易發生山崩或土石流,多伏也碰上了一樣的情形。   前些日子的一場大雨,讓唯一一條對外的產業道路遭到因大雨沖刷而崩塌的土石流完全掩蓋,村內斷水斷電不說,更糟糕的是最近收成的水果完全運不下山,這樣下去只有任由它腐爛了,而一旦失去了這期的收入,全村的經濟必定陷入困境中。   眾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有幾人越過崩塌的山路冒險下去求救,希望能找到一點幫助,不過帶回來的消息卻是令人失望。   幾家道路工程的業者看過現場情況後,紛紛表示通往多伏的道路太過狹窄,大型機具運不上去,而且現場崩塌的很嚴重,光靠小型機具來清理,至少也要一個月以上,對於多伏現在十萬火急的狀態根本幫不上忙。   聚集在村長家的村民聽到這消息後,不勉感到一陣心灰意冷。這次如果沒辦法將水果賣掉,那明年要怎麼過下去啊?大家不由得坐在房子內搖頭歎氣。   「哈囉!請問你們這是多伏村嗎?」正當所有人在煩惱時,門口傳來一陣爽朗的聲音,大家好奇的全往門口看去,只看到一個長髮青年站在那。   青年身穿白色風衣,藍色牛仔褲,最奇怪的是那青年的頭髮是一種很奇怪的深藍色。現在流行頭髮染這樣嗎?村民們心裡都有這個疑問。還有,這人是怎麼上來的?往村子的路已經崩塌掉了,除非走過那危險的崩塌路段,不過一般人根本上不來才對,那裡太危險了。   「我是看到網上的消息才知道,你們這裡有要做道路工程嗎?」   村長:「有是有。不過啊!小伙子,我們現在的情況很危急,務必要在這幾天內打通下山的路,我們找了很多人都說辦不到,你一個人又能做什麼呢?」   「我是先來勘查情況的,如果可以的話,就讓我們來承包好了。」青年自信滿滿的說。   村長心想死馬當成活馬醫,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於是就帶著眼前的青年到現場去看,後面還跟著一票看熱鬧的村民--由於現在沒事可做,幾乎全村的村民都跟來了。   「真的很嚴重啊!」藍發青年看著眼前的情景,不自覺的唸了一句。   現場已經被土石掩蓋的看不出原有的道路痕跡,而且擋在路中的,還有數顆如汽車大小的石塊,看來是從山上跟著土石流一起滾下來的。難怪沒人敢接這件工作,一般的山貓、小堆土機根本拿這些大石頭沒辦法。如果要開大怪手的話,上山的路根本容不下載運怪手的卡車行走。   一個不小心,可能全都會翻車滾落山下。這麼危險,誰敢接啊!藍發青年拿著剛剛借來的鏟子,慢慢的走到崩塌路段前。   他該不會想要自己用手鏟吧?村民們以看神經病的眼光看著藍發青年。   只見藍發少年高舉鏟子,對著一顆有機車大小的石塊用力打下。力道之猛,讓人懷疑他會不會將鏟子給打斷了。這時村民才知道眼前的人是個瘋子,可正準備哄堂大笑時,卻發生一件讓所有人笑不出來的事。   一記沉悶的撞擊聲響後,那顆石頭就像棒球一樣被擊飛出去,落到遠遠的河谷底下。所有人就像是看到鬼一樣,眼睛瞪的快凸出來了,全都啞口無言。   「這樣的力道應該就可以了吧!」藍發青年說完,手上的鏟子快速的舞動起來。   所到之處如同爆炸一般,炸的石塊泥土滿天飛,不過被炸飛的土石都很有規律的飛落到遠方的河谷底下,一點也沒有四處亂飛濺。青年的動作十分迅速,長達兩三百公尺的坍崩路段,青年只花了十多分鐘就清出一條暫時可供小貨車行走的路段。   「好了!」藍發青年將鏟子插在地上,雙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這樣大概就能將就用一下吧!只要沒下大雨的話都沒問題,不過我到底不是專家,你們還是得請人來整修道路,做好防範工作和水土保持,以免下次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青年嘰哩瓜啦的說了一堆,並往村長手中塞了一張紙。   「這是請款單,酬勞匯進上面的銀行帳號就行了。那麼,各位,後會無期。」藍發青年笑著揮了揮手,隨即就像晨曦的霧氣遇上太陽一樣,消失在原地,宛如從未存在過。   眾人呆滯了好幾分鐘後,其中一個大叫「有鬼啊!」,所有人這才從夢中驚醒,開始放聲大叫,一時間滿山遍野獸驚鳥鳴,好不熱鬧。   「好吵!」這時青年的身影出現在另一座山頂上。聽到遠處傳來鬼吼鬼叫的聲音,不由的皺了下眉頭。拜託!有那麼嚴重嗎?激動成這樣!青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藍發青年自然就是大明了,他剛剛去送了一趟東西,回來時順路來幫這些人解決問題。消息是他在老孝整理給他的資料中看到的,大明想說順手,可不知道這些人居然會有這麼大反應。   「哇!快六點了。」大明看了看手錶,難怪天色快要黑了:「趕快回家,不然家裡那兩個又要囉嗦。」   大明一想到家裡那兩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就開始頭痛。自從他開始兼差賺外快後,作息就變的很不正常,常常是三更半夜才回家門。看到老公少了那麼多時間來陪她們,兩人當然有怨言,尤其是詩函。最後經過協商才決定,以後除非有特別事故,否則回家不能超過九點,不然她們就不同意讓大明在外面趴趴走。   真是的!我這麼努力賺錢也是要養妳們啊!大明心有不甘的抱怨著。不過,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自己還是乖乖的聽話吧!大明知道她們也是不忍心看自己太過操勞,關心自己才會這樣說的。也罷,錢夠用就好,不用貪心賺那麼多。   正當大明要動身回家時,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死胖子!解決好了沒?」大明接起手機後,阿德那熟悉的語氣馬上傳來。   「好了啊!我正準備回家。」   「那先等等!我剛接了一件案子,在你那附近而已,你順便解決一下再滾回來。」   「太晚回去,我會被唸,你也知道我那兩個老婆的個性。」   「很快的啦!抓個通緝犯而已,且接下來這段時間就不再接工作了。因為聖誕節快到了,會放你一段時間的假。賺錢是很重要沒錯,不過女孩子最重要的還是需要有人陪在她們身邊,花點時間哄哄老婆準沒錯,女人的美麗是需要愛情來呵護培養的。」   「啊哩!這是你泡妞的經驗之談嗎?怎突然關心我們一家子來?」   「當你兩個老婆殺上門來,用劍抵著我脖子叫我讓你放假陪她們時,我可不得不熱心啊!說真的阿明,你那兩個老婆真的……好可怕。不過,最可憐的怎麼是我,嗚嗚--」聽到阿德的抱怨聲,大明在電話這頭聽的是哭笑不得。   想不到聖誕節快到了,時間過的真快。阿德不說大明還沒有注意到,接下來就到新年了。這段期間要做啥呢?大明最近忙慣了,叫他一時間什麼事都不用做,他可還真適應不過來。   那出去玩好了,無痕來到人間界那麼久,一直沒出門過,趁機出去走走看看也不錯。可是要去哪玩好呢?回去再想吧!聽完阿德交代完的事情後,大明收起手機,身影再次消失在現場。   晚上八點多,小娟剛從市區內的學校坐車回來,今天因為學校的活動讓她比平常還慢了兩個小時回家。走在路上,小娟不知怎麼的一直心神不寧,看來是太累了吧!小娟這樣安慰著自己。鄉下地方可不比市區,尤其是小娟的家坐落在一般的農村中,四周都是稻田、菜園和甘蔗園。   七點一過,小娟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不過小娟從小到大都是在這長大的,自然也早就習慣,不以為意。   路旁的路燈因為年久失修,現在正苟延殘喘的一閃一閃著,看來壽命也將盡了。小娟不自覺的拉緊外套,將身子裹的緊緊的。最近寒流來襲,天氣冷的很。可是小娟身為啦啦隊的隊長,今天忙完活動後就匆匆的回家,根本沒時間換衣服。   上半身有穿外套,情況還好一點,不過下半身就慘了,只有一件薄薄的短裙蓋著,寒風一吹,裙子就飛揚起來,根本起不了御寒的作用,讓小娟一向自傲的修長雙腿凍的像冰棒一樣,冷的受不了。   同時寒風也將甘蔗園吹的沙沙作響,現場氣氛讓小娟越來越感到不自在,就像將會發生什麼事一樣。好在眼前幾百公尺處已可看到住戶鄰居的燈光,這讓小娟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突然,小娟聽到身後傳來有人走路的腳步聲,而且那腳步聲慢慢的急促起來,顯然正向自己奔跑過來。小娟忙回頭一看,但背後那空無一物的場景可讓小娟嚇的心驚膽跳,她發誓明明聽到有人在跑步的,怎會什麼都沒有?老舊的路燈終於結束了它的苟延殘喘,離開了人世。完全漆黑的世界讓現場的氣氛更顯的詭異,小娟向來膽大,可第一次碰上這種情況,仍是有點手足無措,一心只想向家裡面跑。   但當小娟一轉身時,前面一堵厚重的肉牆讓她撞了個滿懷,也阻擋了她的去路。一名身材高大,類似阿諾體格的肌肉男站在小娟面前,不過他那肌肉也太發達了點,不但一抖一抖著,連青筋血管都冒了出來。   最叫小娟害怕的是,那人的雙眼竟然閃耀著血紅色的光芒,死命的盯著自己看。   小娟想叫,可是叫不出來。那男子已先一步用手掌摀著小娟的嘴,小娟只覺得整個臉頰都快被捏碎了,痛的眼淚一直掉。死命掙扎的小娟用雙手一直猛捶猛打,連書包也甩了過去,但那男子完全無動於衷,小娟倒是打的手都腫起來了。   那男子用他那有如紅外線瞄準器的眼神在小娟身上來回掃動,同時用另一隻手將小娟的外套整件撕下來。寒風吹過,小娟冷的渾身發抖,單薄的啦啦隊服裝更顯現出小娟姣好的身材,不過那男子並沒有把眼光停在小娟的身材上太久,而是用另一隻手握住小娟的肩膀,並將頭拉扯到一旁,露出潔白的脖子。   小娟瞪的眼睛都快要突出來了,身體更是猛烈的掙扎。那男子居然緩緩的張開嘴,露出滿口只有肉食性動物才會有的獠牙,慢慢的往自己的脖子逼近。看也知道那外表像人的妖怪要把自己當點心吃了,小娟在掙扎的同時不免感歎,為什麼這種只出現在恐怖片裡的情節會讓自己遇上。   只不過小娟還沒感歎完,那怪物男子的雙手好像被什麼東西踢中一樣,將小娟給放開,同時下巴也遭受重擊,整個人直向後倒。   「鬣狗?」及時趕到的大明好奇的問。   根據阿德提供的情報,大明在這附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他要抓的那個綽號叫」鬣狗」的通緝犯。可偶然發現的這名男子除了體型和眼神外,其他的特徵全和阿德說的一樣。不過從一米六的猥瑣瘦弱男,變成將近一米九的阿諾,他是吃什麼長大的啊!鬣狗躺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身體向後一翻,馬上又站了起來。   大明忍不住驚訝於他肉體的強韌,他剛剛那一腳雖然出手很有節制,但也可將尋常的大男人踢昏過去。現在看鬣狗不但好好沒事的站在自己眼前,而且張開滿嘴獠牙發出不知名的音節,像是在威嚇大明一樣。接著鬣狗身體一矮,快速的向大明奔來。   「好快!」鬣狗的速度已經超出一般正常人的極限,大明還是第一次看到能有這種速度的人類。   不!也許不是人類吧!從鬣狗身上的特徵來看,大明不認為眼前的人能算得上是個人類。但事情尚未搞明白,大明還不願和鬣狗硬碰,於是他從容的閃身,避過鬣狗的襲擊。不過鬣狗衝過大明後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是加速奔去。   糟糕!大明這時才想到,鬣狗的目標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那個女孩子。剛剛看到鬣狗這模樣,大明的心神全都集中在他身上,完全忘了身後還有一個女孩子在。   鬣狗一手攬過嚇呆在原地的小娟準備離開,但大明可不如他所願,左手以比鬣狗還快的速度伸過來抓人。察覺到背後的危險,鬣狗一個旋身,空著的右手向大明丟出一團東西,接著兩三個縱跳,消失在現場。   氣功彈!有沒有搞錯,又不是拍七龍珠!全無防備的大明不知鬣狗還有這一招,胸口受了氣功彈一擊,滾落到路邊的稻田里。好在是冬季休耕,田里並沒有種植作物,不然大明一定是滿嘴爛泥。   饒是如此,大明依舊是灰頭土臉的,打從自煉妖塔出關開始,大明已經很久沒這麼狼狽了。鬣狗這一擊雖然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卻讓大明有點生氣了,不過他是在氣自己。看來日子過的太安逸,身手都有點鬆懈了。   「你跑不了的。」大明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對著夜空沉靜的說著。   他的思緒已經將鬣狗的能量體鎖定住,只要不離開大明的感測範圍,任他跑到哪都逃不出大明的手掌心。大明現在可以很準確的感覺到鬣狗突然在兩公里外停了下來,看來他正想開始使用他好不容易抓來的獵物吧!可是大明是不可能讓他好吃好睡的。   被丟在地上的小娟驚恐的看著鬣狗。鬣狗將小娟帶到一處荒廢的空屋後,隨即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在稀疏照射進來的月光幫助下,小娟看到鬣狗那一身可媲美阿諾的肌肉皮膚開始潰爛,沒多久就變成了一個血人,不但可以看到皮膚下的肌肉組織,連內臟器官都隱隱可見。小娟噁心的嘔吐連連,可是腳跟被鬣狗抓的死死的,動都動不得,更別說逃了。   「血……血……我要血啊……」鬣狗趴在地上沙啞的嘶喊著,同時抓著小娟的手正逐漸的施力,慢慢的把小娟拖過去。   小娟想也知道他要幹麼,更是極力的掙扎哭喊著。這時,原本頭趴在地上的鬣狗把頭抬了起來。鬣狗臉上的皮膚已經爛光了,嘴唇附近的肌肉也是腐爛殆盡,露出恐怖的獠牙,眼珠子突出一顆,連著幾許肌肉,掛在臉上晃啊晃的。   小娟連尖叫都還來不及,就被身後一記指風彈中昏睡穴而昏了過去,身體也被大明抱在手中。失去獵物的鬣狗發出怒鳴,直往大明撲來。大明看鬣狗變成這樣子,也不再存任何慈悲之心,隨手撿起一根木棍用力一擲,將鬣狗穿胸而過,並且釘在牆上。   「沒有血,我會死啊……」鬣狗發出淒厲的控訴。   「我管你去死!既然你將自己搞成這副德性,就該有心理準備,不要妄想拿別人的生命來替你延續下去。」大明冷冷的說。   他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也大致明白眼前的鬣狗需要少女的血肉維持身體的穩定,不然就會像現在一樣,身體開始潰爛。一沒有了少女的血肉當補充,鬣狗身體的腐爛速度更是加快。不一會,連大腦和內臟都化成一灘血水流到地上。   「嘉……娜……烈……斯……」這是獵狗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嘉娜烈斯!好熟啊!好像在哪聽過。大明搔搔頭髮,就是想不起來。   鬣狗此時只剩下一副血紅的骷髏骨架被釘在牆上。等等!大明總覺得這骷髏好眼熟啊!果不其然,血骷髏突然動了起來,還迅速的拔出木棍,反向大明投擲。   「靠!又是血焰的那一班人。」大明右手抱著昏睡的小娟無法行動,只能單靠左手應敵。大明單手接下木棍,轉身再借力甩出,木棍以比來時更猛烈幾倍的速度飛向血骷髏。   血骷髏這時雙手枯骨化成兩把寬白的大刀,將木棍從中剖開,分向兩旁沒入牆壁中,並且一步躍上,一刀斬向大明,動作遠比剛才的鬣狗還靈活上數倍。   「變強了?!」大明感到訝異。   眼前的血骷髏雖然沒有在魔窟時來的大,不過戰力卻是那時的血骷髏的倍數,面對血骷髏這凌厲的一刀,大明招出白骨劍杖以應付。然而,向來習慣雙手對敵的大明,此時右手多了一個少女在懷,讓他很不習慣,身手也施展不開來,不過又不能丟下她不管,這讓大明是萬分傷腦筋。   血骷髏雙刀雖無招式可尋,但每一刀都專挑要害,狠辣至極。縱使大明可以靠身上強橫的力量一招斃下血骷髏,但懷內的尋常少女可承受不住那力量,到時必有損傷,那也是他所不願見到的,害的他連護身氣勁都不敢發動,怕誤傷了少女。   好在大明光靠單手一劍,依然能吃下血骷髏的雙刀。這多虧了煉妖塔之行和牧童的教導,讓大明的劍技委實增進不少。不過血骷髏進不了大明的身邊,大明也沒辦法立刻擊敗血骷髏,場面陷入一種十分膠著的狀態。   也許是動作太激烈了吧!在大明懷裡的小娟竟然在這時醒了過來,小娟一醒來就看到血骷髏揮舞著雙刀的兇惡樣子,反射性的將大明摟的緊緊的。   大明冷不防被小娟來這麼一下,空門大開,左手臂被血骷髏的雙刀劃出一個好大的口子,白色的風衣立刻染滿了鮮血。而血骷髏沾血的雙刀居然慢慢的把大明的血液吸收,還原成原來的森白色。血骷髏身上這時也產生了些許改變,血紅的骷髏身體這時再覆蓋上一層深藍色的絲紋,背後的脊椎骨上還長出一排骨刺,看來更是恐怖。   血骷髏如獲至寶,雙刀更是加緊搶攻,希望獲得更多的鮮血。大明從手上承受的力道裡,發覺血骷髏的力量增加不小。   「哇哩!把我當補品了。」大明想到他當初把「絕」當成食物吃了才有今天的力量,可沒料到他也會有被當成補品的一天。   小娟這時才發現自己好像闖了不小的禍,於是安份的任由大明抱著,不敢有絲毫掙扎的舉動,並且不時的注視著大明的臉。   好帥喔!小娟看的如癡如醉,完全忘了自己身處在這凶險之地。   藍發大明的臉龐本就剛毅帥氣,加上對戰時專注的氣勢,輕易就擄獲小娟的一顆芳心。不過此時的大明完全沒有察覺到小娟的異狀,只是專心的對付著血骷髏。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大明腦筋轉的飛快,身子邊打邊退到牆壁前。正當血骷髏慶幸大明已是窮途末日之時,大明反手用白骨劍杖在牆上劃一個大圓,並伸腳一踹,弄出個大洞來。   「下去後馬上跑,跑的越遠越好。」大明說完後,抓著小娟的手以巧勁將她甩出,讓她輕輕的跌落在草地上,小娟也機伶的一落地馬上拔腿狂奔。   沒有了後顧之憂,大明全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勢,怒火騰騰的看著血骷髏。   「剛剛你打的很爽喔!現在換我了。」由於大明將自己的力量隱藏的很好,所以血骷髏一直以為大明是個很好欺負的角色,現在看到大明所散發出來的氣芒,血骷髏才知不妙。   血骷髏當機立斷,轉身就想跑。不過大明可沒那麼好心,憋了一肚子的鳥氣,當然要好好的發洩一下。   當下三發劍氣揮出,斬斷血骷髏的四肢。大明可沒被怒火沖昏頭,這玩意可是很好的活體實驗材料,抓回去給葉家的人玩,搞不好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也不一定。   到底血焰的人又做了些什麼,能讓一個正常人變成這樣子,看來這有必要好好的調查一番。血骷髏四肢盡斷,倒在地上無力的搖著,大明剛想過去抓牠時,血骷髏在地上的四肢和身體同時泛起耀眼的紅光。   不好!這傢伙想自爆!大明發現不對勁後,連忙展開雙翼將自己包裹起來。強烈的爆炸將整棟荒屋都給炸碎了,變成一團在原地熊熊燃燒的火堆。   爆炸的威力連躲在幾百公尺外的小娟都能感受的到,這可讓小娟在原地黯然的傷心落淚,想不到自己剛剛萌芽的初戀還沒有機會發芽結果就宣告破滅了,而且還是為了救自己,這可讓小娟感動的要死。不過小娟不知道的是,在熊熊燃燒的火堆中,有個人影展開雙翼,趁著火光沖天飛去。   「死阿德!介紹這啥鬼生意給我,看我回去不找他算帳。」大明飛在半空中,還一邊咒罵著。大明現在身上破破爛爛的,連頭髮眉毛也焦黑了不少,說有多慘就有多慘。   那血骷髏自爆的威力還真不可小覷,要是血焰手上有一隊這種血骷髏,那自己將來遇上可討好不到哪去。大明的光翼在黑夜中特別顯眼,不過他可管不了那麼多,最多給人當成幽浮吧!不知不覺中,家已經快要到了。 第五章 禮物   自從大明天天早出晚歸後,家裡的大門就形同虛設,反正大明進出都是直接從自己房間的陽台,這樣也比較方便。   看著自己的房間黑漆漆的,大明忍不住鬆了口氣,要是自己這副鬼模樣被詩函和無痕看到,鐵定又會引起兩人無謂的擔心。大明最怕的就是兩人的淚水,可她們兩個妮子每次都用這招把他吃得死死的。   正當大明悄悄的拉開玻璃門,想進去浴室毀滅證據時,大明房間的燈光也同時亮了起來,好幾雙眼睛一直盯著大明看。   詩函、無痕、侍劍、小雪、阿呆、媚兒。哇哩!怎全到齊了,大明差點昏倒。   「我不是說過九點是門禁時間嗎?你怎玩的那麼晚,可不知道現在幾點……」詩函話還沒說完,房間燈一亮,看到大明的樣子都呆住了。   「怎麼了?」詩函原本看大明晚歸,要來出三娘教子的戲碼。不過看大明的情形,這戲碼是演不起來了。   無痕忙到浴室裡拿出毛巾,細心的為大明擦拭著;小雪則是兩眼水汪汪的,要是大明不說個明白,可能真的會哭給他看;阿呆怒氣騰騰,咬牙切齒的,是誰不想活了,敢動牠老大;詩函和雖然比較鎮定,不過也藏不住臉上擔憂的表情。   看到這,讓大明想笑著說一句「沒事」都說不出來。   倒是侍劍最顯的悠哉。因為她的本體「蒼冥」就在大明的身體裡,所以她最瞭解大明目前實力的深淺,而且大明若是出事,她也會是最先知道的。侍劍看看現場氣氛有些怪異,於是哄騙著小雪,並拎著阿呆和媚兒離開房間,讓大明等人好好談談。   「我真的沒事,妳們倆笑一笑,好嗎?」大明有點手足無措的說。自從侍劍領著小雪走出去後,兩女的臉色完全垮了下來,淚眼汪汪的看著大明。   「你一定要讓我們這麼擔心,你才高興嗎?」詩函拉著無痕坐在床上,哀怨無比的控訴著,無痕則是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我不是都說沒事了嘛!妳們看,我還會跑會跳,不要擺一張好像我已經掛了的臉孔,看起來就怪怪的。」大明開始表演起翻觔斗,證明自己全身好好的沒事。   不過看到兩女依然愁容不展,大明不禁感歎。娶老婆還真是不容易的事,以前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什麼都不用去想,而如今卻要費盡心思,只求老婆們能微微一笑。   「我不是說過,只要這個家還有妳們在等我回來,就算我人在十八層地獄,也會一層層打上來,回來和妳們見面的。何況我命硬的很,閻王不收我啦!把眼淚擦乾吧!這樣看來醜醜的。」兩女一言不發,各自坐在大明兩側,伸手將他抱的緊緊的。   「唉啊啊!我全身髒兮兮的,妳們還抱。說真的,從我們認識以來就發生過不少事,經過這些大風大浪後,我不依然好端端的站在妳們眼前嘛!別想太多。」   「那以後呢……」兩女異口同聲的問。   對於兩女的問題,大明半點也回答不上來。一心只想平平淡淡過日子的他,這輩子看來是不可能達到這個願望了。而兩女似乎也看出了大明的疑慮,靜靜的不出聲。   「今夜……讓我們留下來陪你吧!」詩函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大明,無痕則是窘到把頭埋到大明的懷裡。   「妳這小傻瓜,看來是擔心過頭了。侍劍和小雪還在門外偷聽呢!妳這麼大膽,不怕教壞小孩子啊!」大明嘻笑的糗著詩函,詩函臉都紅到耳根了。   「不理你了啦!」詩函羞的不敢把頭抬起來,不過好一會後好奇的問了一句:「可是……你不會想要嗎?聽說男人只要……衝動……起來,可是會獸性大發的。」詩函紅著臉吶吶的說完。   「想!怎不想?」大明自己是個百分之百健康的男人,和兩個絕世美女在同一張床上,他又不是太監,怎不會心生綺念。   「那怎麼……」詩函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因為妳們可是我要手牽手,度過一輩子的人啊!我當然是特別珍惜。只是妳也知道,我現在的身體,可不是一般人啊!我也有我的顧慮。」兩女知道大明是在指他那半人半妖的體質。   「既然我下定決心和你在一起,就不在乎這些事了。」詩函的語氣十分堅定。   「可是我在乎。」大明現在雖然能自由自在的操控身體上的異變,但總歸來看,他依然不能算是人類了。   「相公忘了妾身也不是人類嗎?」無痕幽怨的控訴。   大明的行為比一般的君子還君子,連和她這個已經拜堂成親的妻子最大的親密程度也只限於摟摟抱抱,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是啊!妳不是人類,妳可是天上的仙女啊!是不能拿來比較的。   好了,讓我洗個澡先!妳們抱的這麼緊,也沾了滿身的灰塵,去換件衣服吧!乖乖的去睡覺,不要想太多,聖誕夜我們再一起出去玩,只有我們三個,算是約會吧!」大明說完後,拍拍她們的臉頰就走進浴室去。   大明洗完舒服的熱水澡出來後,看到兩女已經離開,不禁鬆了一口氣。   在還沒有完全掌握自己身體裡的秘密時,大明不願和她們有太過於親密的接觸,畢竟不知道到時會發生什麼事。今天那血骷髏吸收自己的血液加以進化的情形已讓大明嚇了一大跳,所以他絕不可能讓兩女來做試驗。   不過這只是他自己一人的想法,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詩函自然會想辦法來應付。詩函知道大明的脾氣硬的像石頭一樣,一旦決定的事絕不會輕易更改,那硬的不成,就來軟的吧!晚上十二點,大明好端端的睡在自己床上,然而大明就算在熟睡時依然能保持著一絲清醒,這是從煉妖塔那危機四伏的兇惡之地磨練出來的,幾乎已算是大明身體的本能之一了。   大明腦海內直接響起有人靠近的警訊,他反射性的張開雙眼並坐起身來,只是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卻讓他為之一楞。詩函和無痕居然只穿著薄薄的睡衣站在大明床邊,展露出無限美好的身段。   大明一時還來不及反應,兩女已經雙雙鑽進他的被窩中,還好這床是超大尺碼的外國貨,躺了三個人還不覺得擁擠。   「晚安喔!」詩函羞怯的說完後,將大明拉著躺下後就閉著眼睛睡了。   大明躺在床上也不知愣著看了多久的天花板,然後才將頭微微的左右轉動。   詩函和無痕面向自己的甜美睡容深深的印在大明的腦海裡,要命的是,這兩個衣衫單薄的女孩居然手拉著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親暱的靠著自己,讓大明想起身離開也辦不到。   整間房內除了大明的心跳聲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而且心跳聲還有逐漸加大的趨勢。   「開玩笑!這樣睡的著才有鬼。」大明在心中吶喊著。這一夜,大明沒有闔上眼過。   一大清早。阿呆窩在自己位於樓梯下的小房間睡的正香甜的時候,身子突然被人憑空拎了起來。阿呆不情願的嘶吼著,卻被來人敲了一記爆栗。   「叫個屁啊!最近你老大我成天好吃好睡,身手好像有點退步了,起來陪我晨練一下。還有,你近來成天也只會吃,小心胖死你喔!」大明也兇惡的吼回去,對他而言一個晚上不睡覺並不算什麼,只是累積了一個晚上的火氣讓他很想痛快的發洩一下。   今早起床,那兩個婆娘還抿著嘴對他偷笑。可惡啊!自己是為她們好,沒想到她們居然來這套,這樣下去搞不好忍不住就將兩女給吃了也說不定。這大概也是詩函的鬼主意吧!要將他撩的心猿意馬。   大明甩甩頭走到後院,暫時將這些事全忘掉,阿呆也完全魔化成猊吼最強的戰鬥姿態等著大明。說實在的,這些平淡的日子讓天性好戰的阿呆還真不習慣,現在能活動一下筋骨,阿呆當然高興了。大明家後院是一片十分寬大的草地,是林詩函特別設計,用來讓大家活動用的。   「還有,下手節制點。要是你失手把房子拆了的話,我會讓你很好看。」對於大明的警告,阿呆則是吼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隨後一記鐵肘飛來。   大明不敢怠慢,一樣一記手肘迎上,完全采硬碰硬的打法。強烈的撞擊聲不但驚醒了山林間的鳥獸,連在屋子裡準備早餐的人也都被嚇到了,趕快跑出來觀看究竟。   大明和阿呆對看一眼,這次肘擊兩人平分秋色,於是同時向後一躍。   既然是鍛煉,憑身體內那股壓倒性的力量取勝根本沒有意義,所以大明將力量壓制在和阿呆差不多的程度。實力不相上下,接下來就看技巧了。   阿呆四肢用力的撲向大明,大明雙膝微蹲躍上避開。撲了個空的阿呆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踩,借力追上大明,拎起拳頭如同狂風暴雨般攻向大明。大明在半空中無從施力反擊,只有交叉雙手護住臉部,並將護身真氣開到最大。最後阿呆雙手握在一起,一記重槌朝大明轟下去。   受到這記重擊的大明,身體馬上直墜地面。不過在大明的臉快要吻到地球表面時,大明的身體往後一翻,變成雙腳先落地的姿勢。接著大明揮出白骨劍杖,一劍攻向阿呆的落腳點。這邊打的精采,在一旁觀看的人也有悄悄話要說。   「看來我們這麼做的效果還不小呢!很少看到明這麼大火氣的。」詩函拉著無痕坐在院子裡的涼椅上,看著院內的戰鬥。   「嗯。」無痕想起她昨天的大膽舉動,臉上不由得熱辣了起來。   無痕本以為昨天她應該是會緊張的睡不著,可是出乎意料的,昨夜卻是一夜好眠,還是她這輩子睡的最舒服安穩的一次。大概是愛人在身邊所產生的依賴感吧!無痕起床時還感到心裡甜甜的。   「看樣子這麼做有效,那麼接下來就是……」詩函在無痕耳邊說出了她的計畫。聽的無痕是臉紅心跳,羞的直想找洞鑽進去。   「這……樣好……嗎?」無痕嬌羞的問著,畢竟詩函的計畫大膽過頭了。   「除非妳想讓明抱著他那自以為是的君子節操,然後就像和尚一樣死都不碰我們一下。再說……我們都算是他的人了,還害羞個什麼勁。」無痕想想也對,臉蛋紅通通的點了點頭。   「小心啊!」大明轉過身來大喝。   剛剛阿呆打的太興起,踢出一記強烈的風彈。大明也沒多想就側身閃過,只是閃過後才想到……他的背後可是房子的方向啊!好在屋子裡住的都不是普通人,林詩函隨手一揮、水無痕拔劍一揚。   強烈的劍氣捲著流水將阿呆的這記風彈完全給擊散掉,劍氣消失後,庭院裡也開始散落下了許多水滴,順便替庭院裡的植物澆澆水。哇!好強。大明不知兩女何時默契變的這麼好,能使出這麼強的合擊。   「好在沒出事,不然你就完了。」大明很狠的踢了一下阿呆的屁股。阿呆很無辜的看著大明,剛剛確實是牠打的太興起了,不過這還不是大明硬要找牠晨練的結果。   「無痕,下次妳陪我練劍好了。這傢伙力量太強,不太適合在這附近練習,不小心砸中房子就完了。」平心而論,如果不看力量的話,無痕的劍術的確是比自己高出數籌,確實是個適合練習的好幫手。   「好啊!」無痕甜蜜蜜的笑著。自從她跟著大明到現在,從沒為大明做過任何事,這差點讓她感歎自己的無用了,現在大明有需要她幫忙的事,無痕當然高興。   「好了,我去沖個涼準備上學了。」大明打的渾身是汗,連帶將昨夜冒起的慾火消去不少。說也奇怪,就算是自己面對媚兒、美幸她們幾人的誘惑時自己也不曾這麼衝動過,不過在詩函和無痕面前,自己以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就像個屁一樣。   想到這,大明不由得想起兩女昨夜在睡衣下那若隱若現的美好身段,嚇的他趕快衝進去浴室淋冷水。這樣下去早晚一定會出事的。   大明落在學校屋頂後,整理了一下儀容。為了怕他這高來高去的本領給別人看見,所以大明想來想去後還是決定將自己的落腳點放在學校最高的屋頂上,至少安全些。   「早啊!王同學。」大明身後一句早安讓他嚇的是魂飛魄散。昨晚的事讓他的腦子還處於混亂不堪的狀態,一點也沒發覺到這屋頂上另有其他人。糟糕!她不會都看到了吧!   「早啊!劉老師。老師興致也真好啊!一大清早就上來看風景。」大明轉過身來,發現眼前的居然還是他們班的英文老師,劉翠英。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嘛!偶而……還能有一些意外的收穫呢!」劉翠英神秘的笑了一笑。   那我不就是早起而被吃的那條蟲了?大明在心中苦笑,他並不確定劉翠英是否有看到剛剛他從天而降的事,不過從她的表情看來,看到的成分居大。但劉翠英並沒有問到任何奇怪的話題,反而討論到大明的課業上去。   「王同學……你的英文成績真的很……」劉翠英很不好意思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很爛!我知道。」大明自動替劉翠英接下她想說的話。   「你……不會想努力點嗎?現在英文可是很重要的,不管出國求學、找工作,會英文和電腦都是基礎必備的。這樣下去,將來出社會,你要怎麼辦?」   「呃……這我也想過,可是我和英文真的處不來,想到要背上那一大堆的單字和文法,我就沒力了。」大明不好意思的笑。他從國小五年級開始補英文,可是自國中到現在,他的英文段考沒一次及格。   「可是沒付出,怎會有收穫?」劉翠英說的道理他也知道,只不過他天生最討厭麻煩的事,也許當他有一天想開的時候,就會努力學習吧!大明一向是有動力原因才會去做事的人,一點也不喜歡浪費時間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既然用不到,那也不用花時間在這上頭。   大明向劉老師哈啦了幾句後,飛也似的離開屋頂。不過樓梯口那邊還有人正等著大明,阿德和老孝在樓梯口抓著大明,馬上跑到四下無人的地方。   「哇!你家裡都一堆天仙了還不知足。竟然一大清早就和劉老師在屋頂幽會,不怕我一狀告到你家啊!」阿德憤恨的說,詩函可是有交代他大明有啥異常舉動都要報備上去。阿德自然熱衷於為美女服務,不管佳人是不是心有歸屬都一樣。   「去!你想到哪去了?」大明把剛剛發生的事給解說了一遍。   「那麼……你被抓包了嗎?」   「我就是不能確定啊!」   「要不,我去給你探探口風,用美男計。」阿德轉了個圈圈,自戀的說著。   大明和老孝兩人同時作嘔吐狀,顯然受不了阿德這大騷包。   「昨天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少給我搞這種飛機出來。」   「啥事?」阿德不明白。   「就是追捕鬣狗的事啊!還裝蒜。」大明邊抱怨邊描述昨天發生的事。   不過他隱去了自己的血可以讓血骷髏力量大增的消息,他可不想給別人知道這消息,免的到時變的像唐三藏一樣,妖魔鬼怪個個垂涎。   「那,那個女孩子後來沒事吧?長的漂亮嗎?」阿德滿臉關切,好像那女孩子是他親人一樣。   我倒!大明當場差點口吐白沫,七孔噴血而亡。老孝也好不到哪去,和大明一樣跌倒在地上。阿德還真的是滿腦子女人,沒救了。   「靠!最大受害者是我好不好。」大明拿下眼鏡給他們看看燒焦的眉毛、頭髮。   「你那沒差啦!再長出來就有了啊!女孩子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這折騰。」面對阿德這樣的瘋言瘋語,大明也懶得再和他說了。   「血焰,麻煩!」老孝用他俐落的詞語表達著他的看法。   「也許吧!不過我相信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後遺症。只要血焰的人不直接找我正面幹上,我才懶的去管他們死活。」   「自己小心。」   「嗯!我知道,我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只要血焰敢向我的家人伸手,不管他是人是魔,我都會讓他後悔生存在這世上。」大明說這句話時不自覺的散發出驚人的氣勢,讓老孝和阿德都嚇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   「你們怎麼了,看到鬼啊!」大明好奇的看著兩人受驚的表情,絲毫沒發覺到自己剛剛的作為。   「沒事沒事!」兩人一再的拍胸脯保證說沒事。說真的,兩人還真的沒看過大明展露實力時的模樣。所以兩人現在才發覺,原來大明遠比他那老婆還要可怕。   「對了!後天的聖誕連假放三天,你要去哪玩?」阿德突然的問。   「還沒決定,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家陪老婆吧!」   「那要不要來我家過聖誕節,我家開聖誕舞會。」   「還是算了。」對於阿德的提議,大明想了想還是不要。阿德家的舞會一定是邀請了許多美女,爭妍鬥艷的情景,他實在是不認為無痕、詩函適合出席這場面。   「真可惜!少了你家那好幾尊天仙押陣,場面肯定是遜色不少。」阿德顯的相當惋惜。   「少來!等你娶老婆就知道。老婆是娶來疼的,可不是來炫耀的。」   「結婚是戀愛的墳墓,我可是不會笨到一腳踏進去的。哪像你,還沒戀愛就進墳墓了。」阿德自信洋洋的。   大明也懶的跟阿德爭辯,從沒有人能在和阿德爭論關於女人的事情上贏過他的,也許直到阿德遇上他生命中真正重要的女子時,他才會明白過來吧!放學後,大明打了通電話回家說有事會晚點回去,接著就獨自在街上閒逛著。隨著聖誕節快要到來,街上也到處可看到應景的擺飾與聖誕樹,充滿歡樂的氣氛。   大明也是因為阿德提起聖誕舞會的事,所以才想到的。他也該為每個人準備一份聖誕禮物吧!不過大明逛了好幾家百貨公司,也不知道要買什麼。長那麼大,大明還是第一次買東西送女孩子,可是也不知道家裡那些女孩子喜歡什麼,總不能當面問吧!那就失去送禮物的意義。哇!真是傷腦筋啊!就在大明煩惱的同時,一則珠寶鑽戒的廣告看板印入他的眼簾。   「情系所戀,鍾愛一生。」這句廣告詞讓大明是若有所思,也許……大明當下走向那高級珠寶飾品店內。   「歡迎光臨!」店員小姐聽到門鈴響就知道有人上門光顧,紛紛鞠躬歡迎。不過看到來人只是個毫不起眼的高職生時,便露出失望的神情--這人大概也是只看不買的吧!   「小朋友,這地方可不是隨便逛逛的地方……喔!」店員小姐準備請人出去的聲音止於在大明掏出的一張卡上。   那是國內第一大銀行開出的白金信用卡,可信度百分之百。而且擁有的人不多,都是些非富則貴的超有錢人家,店員小姐也只有看過幾次而已。所以店員小姐們立刻堆起笑容,迎著大明到展示櫃檯前奉若上賓,用心的招待這好不容易上門的大金主。   要是她們知道大明口袋裡還有一張她們這輩子也見不到一次的超級夢幻金卡,怕是要跪下來膜拜了。不過那張卡是美幸留給他的,大明不打算去用。   目前他這張是阿德幫他辦的,因為這陣子確實是賺了不少,所以三人都辦了一張,當私人的零用錢。給侍劍挑了條典雅的花卉型項煉,給小雪選了條可愛的手鏈後,大明又開始傷腦筋了。對戒兩個一組,可是他和詩函、無痕有三個人,怎麼辦?店員小姐看到大明擠眉弄眼的表情,顯然是拿捏不定主意。不由好奇的問,因為必要時她們也能給客人一點專業的意見。   「先生!你要送的對象是……」   「老婆。」大明回答的很扼要。   「那先生可以參考一下我們今年最新最流行的對戒。」   「問題是,我有兩個老婆。」聽到大明的回答,所有店員小姐的臉上都冒出幾許黑線。說實在的,眼前這少年年紀輕輕且長成這副德性,會有人肯嫁他已是天方夜譚,居然還是兩個。   這讓店員小姐立刻聯想到眼前的男子是個空有錢財的浮誇子弟,是用金錢讓女人們屈服於他的,這想法立刻讓店員小姐們討厭起眼前的人來。不過基於職業道德和不與錢做對的最高生意原則下,店員小姐還是擺著一副笑臉迎人,儘管心底嘔個半死。   「那先生你可以買兩副對戒啊!左右手各戴一個不就好了。」有個店員小姐氣不過,故意給大明出了個餿主意。   只是沒想到這主意居然讓大明拍手叫好,一口氣買了兩雙對戒。結帳時大明看了看帳單,乾脆俐落的簽下自己的名字,眉頭也不皺一下。   這份魄力讓店員們為之動容,她們拿給大明看的都是店內最高級的高價品。全部加一加要好幾百萬,這可是她們賺好幾年都賺不到的數字。可大明居然蠻不在乎的一筆簽下,這倒是讓店員小姐們有點羨慕起大明的老婆了。   而替大明出這個主意的店員小姐,大明在離去時還塞給她一萬塊當小費,並鄭重其事的說了聲「謝謝!」,讓那店員小姐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大明歡天喜地的離開。   「叮咚」一聲,門鈴響起。此時再走進來的,卻是那店員小姐非常熟悉的朋友。   「剛剛那個人……」來人在門外看很久了,一直到大明走後才走進來。   「怡君、怡君!我跟妳說喔!剛才那人啊……」幾個女孩子開始嘰嘰喳喳的談起八卦了。   王怡君越聽越驚奇,大明的秘密好像變的更朦朧迷糊了。今天她來這找朋友,結果卻發現了一些更令她驚訝的事。阿明說自己有兩個老婆,王怡君大概能猜出其中一個是林詩函,只是另一個會是誰呢?阿明有什麼值得女人對他死心塌地,甚至兩女共侍一夫的地方嗎?王怡君不禁感歎。   阿明啊阿明!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當姊姊的我,越來越不懂你了。 第六章 婚紗   大明小心翼翼的將禮物藏好,準備在聖誕夜當天來給她們個驚喜。   不過才一踏入家門,大明立刻被更大的驚喜所震撼住,差點……差點就要昏了過去。   原本,在家裡,無痕還是習慣穿著她帶來的衣服,也就是那看起來像古代衣服的宮裝。而且她的衣服還特別保守,除了臉、手外,其他地方全都包的緊緊的。   可是今天大明進門所看到的是……無痕居然穿著一件細肩帶的衣服、迷你裙,羞澀的站在大明眼前。她的雙臂、大腿、香肩全裸露在外了,讓大明看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回來了啊!」林詩函也走了過來和無痕靠在一起。   詩函更誇張,穿的是露肚肚的小可愛。看到兩女穿的這麼樣的香艷且靠在一起,大明趕緊忍住噴鼻血的衝動。   「我的天啊!妳們又在給我搞什麼鬼?現在是冬天,穿這樣不怕感冒啊?!而且不怕羞啊!都快被人看光光了。」大明感到無力。他好不容易把昨晚的事忘光的,可這兩個妮子偏要撩起他的火來。   「你是我老公,反正早晚都要給你看的,怕什麼!而且,這裡也沒外人。再說啦……你不是早已經……把人家全看光了嘛!」詩函媚眼如絲的靠在大明肩膀上說著,並且在他耳朵旁輕輕的吐氣著。   面對詩函那麼明顯的挑逗,大明健步如飛的衝回樓上房間,中途還不時的被絆倒幾下。以大明現在的身手還會跌倒,表示他真的是很慌張。   「大姐……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份了點?」無痕有點不安,大明的反應看來太激烈了點。   「別擔心。對這不解風情的大木頭,現在也只能下猛藥讓他開竅了。」詩函拍了拍無痕的手。   大明剛要進入房裡時,卻在房門口遇上小雪。小雪自然很開心的抱著大明,這些天大明一直在忙賺錢以及煩惱詩函和無痕的事,所以一直把小雪冷落了。只是小雪知道大明有心事,也很乖巧的不來打擾他。   「對不起啊!最近都很忙,沒時間陪妳,妳可不要生氣喔!」大明抱起小雪走入房裡。他現在腦筋亂七八糟的,只想找個人訴苦。   小雪猛搖頭表示沒關係,要大明不要太在意。大明坐在床上,就像一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一樣,一直碎碎唸著,把這些天來受的委屈全都說給小雪聽。小雪當然什麼也聽不懂,只是安安分分的坐在大明懷裡,也因如此,所以大明老是把小雪當成情緒垃圾桶,什麼事都跟她說。   可小雪聽著聽著總覺得怪怪的--今天身後怎麼總是有東西頂著?於是好奇的爬起來看看。大明依然沉浸在他滿腹的哀怨裡,沒去注意到小雪的舉動。小雪不明白的看著大明褲襠高高隆起的好大一塊,這是以往她被大明抱著時不曾出現的情形,於是小雪伸出手捏一捏,發現比她想像的還硬,所以接著又掐又擠的,好奇的研究了起來。   大明這時正長篇大論的演說著,還不時手舞足蹈的用肢體動作來加強語氣,完全沒發現小雪正做出超限制級的舉動。最後小雪玩了老半天都不知道這是什麼,不由得有點生氣了,便把手舉起來,握成小小的拳頭,用力的給它敲下去。   只見大明悲鳴一聲後,無力的縮在床上。他也不知道發生了麼事,為什麼小雪會突然攻擊他的要害。小雪看到大明臉上變的這麼痛苦,才驚覺自己做錯了事,連忙靠近大明的臉龐。   大明看小雪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忙扯出笑臉說自己沒事,剛剛那下不是很痛,只是他被小雪這突然的舉動嚇壞了而已。花了好一會時間,大明才哄的小雪破涕為笑,雖然他才是受害人。   「大象!?」小雪突然想起曾看過的蠟筆小新的卡通,好像知道大明那是什麼東西,大明垮著臉不知怎麼回答。   「我要看!」小雪開心的大叫著。   大明聞言,頭冒冷汗的說:「呃……晚了。我先洗澡,明天再玩。」也不管小雪的回答,大明抱起小雪快速的把她放到門外,然後說了一句「晚安!」後,馬上關上門。   大明貼在門後不斷的喘氣,要是真的給小雪看到,他就不用做人了。最近給詩函兩人撩的火氣很大,所以身體上某一部份成天硬梆梆的。想靠自己發洩一下又怕屋子裡人雜,被人看到。大明無奈下只好繼續淋冷水控制自己的情緒,免的失控。   夜晚,大明睡到半夜時又察覺到有腳步聲悄悄的靠近。不過這次他可學乖了,乾脆閉上眼睛裝睡,來個眼不見為淨,不然看到張眼後的尷尬場面,他今晚就又別想睡了。他是有想過直接把門鎖上,只是這家子住的都不是普通人,有用嗎?果然!兩具柔軟的身體鑽進大明的被窩,將他抱的緊緊的。   大明只有一直反覆唸著冰心訣,務求自己心無旁騖,不動歪念。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唸起來效果居然和數羊一樣,讓大明沉沉的睡去。   隔天醒來,大明感覺到自己的頭好像靠在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上,感覺蠻舒服的,於是伸手摸了一摸,入手熱烘烘的,好像就是剛出爐的大饅頭一樣。   大明感到奇怪,怎今天早餐吃饅頭嗎?睜開眼簾,大明看到的可不是啥饅頭。而是無痕嬌羞欲泣,紅到不行的臉龐,且自己的手還在她胸部上揉啊揉的。   「討厭啦!老公,你頂的人家胸口好難過。」詩函抱怨的說著。她的睡相可有夠差的,居然整個人都趴在大明下半身。   詩函單手撐起身子,另一手在胸口揉著,臉上也是紅到不行。更糟糕的是,詩函這姿勢,加上她那睡衣領口本就寬鬆,所以什麼都被大明看光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大明臉上一熱,兩道熟悉的紅色液體從鼻孔狂噴而出。   「哇哈哈哈--」阿德和老孝一大早看到大明鼻孔塞著兩團衛生紙的狼狽樣,紛紛狂笑不止。   大明哀怨的看著兩個損友,慢慢的將這幾天所發生的事道來,末了還加上一句:「如果她們再這樣搞下去的話,我看沒多久我就要掛了。」阿德和老孝倒是很有默契的一人各抓起大明的一手一腳,就要去撞最粗的柱子,也就是……阿魯巴!!」哇!你們幹什麼啊!」大明驚叫著。以他目前下半身死硬的狀態去和柱子硬碰硬,他可想不出會有啥好下場。   阿德和老孝當然也是嚇嚇他而已,要真的出了什麼事,大明家那群女人找上門,那可吃不消啊!所以兩人一下子就放開大明。不過事情還沒結束喔!阿德坐在趴在地上的大明的屁股上,將兩隻腳用力的往後扳,老孝則是用奪命剪刀腳將大明上半身鎖的死死的。   「哇勒!你們吃錯藥啦!」大明喊著。這兩人是怎麼回事,怎有興趣玩起格鬥技來。   「你才是吃錯藥!可惡啊,你是在向我們炫耀你現在有多幸福嗎?」阿德悲憤的說,手上還加了些力道。   「對啊!」老孝也在附和著。   「哪有!冤枉啊!大人,小民沒有這個意思,天地明鑒,日月為證啊!我確實是很傷腦筋的。」   「才怪!這些事怎都沒人對我做。如果她們不是真心愛你的話,為啥要為你做那麼多事。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還好意思在我們面前鬼吼鬼叫。」   「我也有我的考量啊!你也知道,現在我的身體可不是常人啊!如果碰了她們,誰知道會出啥事來。再說啦!萬一懷孕,誰知道生出來是什麼。」大明也將自己的顧慮全說出來。   「就為了這些!?厚--身為男人就該上了再說。在那想東想西的,是想不出個屁的,與其在這煩惱,視美人的心意如無物,倒不如等以後真的出事再來傷腦筋。要說到避孕……有身經百戰的本公子在這,只要傳你幾招,你怕個屌啊!」阿德就是看不得美女受委屈。   大明那兩個老婆都表示的那麼明白了,可這超級大木頭居然無動於衷,阿德雖是個局外人,可聽了還是很想抓狂。   「是的!兩位大人,小民知道怎麼做了。不過……先把我放開好嗎?」大明哀求著說。   阿德放開大明後,端坐了起來。很嚴肅的將他御女無數的心得詳細的傳授給大明,並交代說:「此術威力強大,切莫亂用。切記切記!」   大明和老孝聽的是翻白眼,他才是到處亂用的罪魁禍首吧!不過這當然也不是免費的,阿德和老孝硬是從大明口中搾出天地經的前幾重心法。大明記得侍劍說過,沒有了她身上的秘訣和「蒼冥」的力量,天地經也不過是門修行練氣的氣功心法罷了。所以大明教給了他們前十重的口訣,並囑咐他們千萬別傳出去,畢竟大明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身懷絕世武功。   大明忽然想到,他現在的天地心法一直停滯在十八重的階段,而所有力量的運用與掌控全都是以十八重的心法為基礎。那是不是表示……當他學會十九、甚至二十重心法時,自己會比現在更厲害?那是個什麼樣的境界呢?大明倒是很好奇,現在的他可說是未逢敵手(至少目前是),所以還不曾測試自己的極限在哪。   算了!不知道最好,那表示沒啥危險的事情發生。大明這樣開導自己,提醒自己別去想些有的沒的。   「那你聖誕禮物準備好了嗎?要知道情人節、聖誕節這些女孩子非常重視的重要節日,沒送東西是會很慘的喔!」   「當然有。」大明這點可是不會忘了。   「那就好。明天聖誕夜,做兄弟的我就不打擾你了。自己加油吧!」面對阿德的鼓勵,大明只有搖頭苦笑以對。   回到家時,大明意外的發現,那兩個妮子沒有穿像昨天一樣的細肩帶、小可愛等等裝扮,反而是與往常一樣的穿著打扮。也許是她們知道今天早上搞的太過火了吧!所以現在收斂了起來。   這讓大明在安心之餘,心裡還有些些失望。說真的,她們穿那樣還真的是很好看,男人就是這樣,看不到的東西就會越想去看,唉∼∼詩函還穿著學生服,看的出來是剛剛才下課的,只是兩個女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東西,居然出神的沒注意到大明回來。   大明偷偷的走過去看了一下,發現兩人在翻著一本婚紗照,旁邊還有一張婚紗展的傳單。   「大姐……你們人間拜堂成親都是穿這樣嗎?」無痕可不知道還有新娘禮服這種東西存在,現在也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想穿漂亮的衣服是天性,無痕也不例外,看到這純白色的美麗婚紗,也好想穿一次看看。   「漂亮嗎?」   「嗯!」無痕回答的語氣裡滿是艷羨。   「說起來我也曾穿過婚紗,不過那次我在教堂等了幾小時的結果,居然是那呆頭明給我跑掉了。」詩函說到這,額頭上就冒青筋--那笨瓜不知道這樣對一個女孩子心理造成的傷害有多大嗎?大明在她們身後聽的是冷汗直流。不好!這妮子想起來了。   「原本想說婚禮完再拍照留念的,可是婚禮沒辦成,自然沒照片留下來。」詩函很失望的說。   「那我們明天去拍婚紗照。」大明從兩人的身後突然摟住她們」真的!?」兩女興奮的說著。她們雖然被大明嚇了一跳,不過大明的話帶給她們更大的驚喜。   「真的,我保證。而且……是以現在的樣子去拍。」大明邊說邊摘下眼鏡。   「可是……你不怕麻煩嗎?」詩函知道大明如無原因,是絕不願以真實的面貌出現在社會上。   「為了妳們啊!」大明緊緊的摟住兩人:「只要妳們開心就好,剩下的……管他去死。」隔天上午,突然出現在鬧區街頭上的一男兩女引起所有人的注目。   水藍色飄逸的長髮,無懈可擊的完美容貌與身材,有如從天而降的仙女(事實上是這樣沒錯啦)--這是眾人給無痕的評價。   紫藍色的頭髮在陽光照射下隱約泛著藍光,全身上下透露著高雅的濃厚神秘感,配上那張讓人驚艷的絕美臉龐,女神這兩個字根本完全是因為她而產生的--這是眾人對詩函的讚揚。而挽著兩女的那個男子更不得了。   除了他那頭猶如天空一樣湛藍,異常引人注目的長髮外,天生俊秀卻帶著威嚴的臉孔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敬畏,雖然那少年臉上滿是笑容。在台灣雖然沒有國王這種東西存在,但眾人一致認為那少年所散發出的氣勢就是所謂的王者之氣沒錯。   大明摟著詩函和無痕走在街上。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用真面目帶老婆出來壓馬路,心情難免會有些緊張。不過好在除了身後那一大票跟屁蟲外,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無痕施展大明教她的方法,用真氣在週身築起一層氣膜來阻擋外界的髒空氣和灰塵,所以走了這麼一會,身體還沒出現任何不適。   詩函則是將外觀做了些改變,回復到她剛吃下絕時那藍發藍眼的樣子。由於前後氣質相差太多,容貌上也有些不同,所以不怕有人會認出來。   三人來到市區內最大的一間婚紗禮服店。原本詩函是想找熟悉的攝影師拍,不過考慮到會洩漏大明的身份所以作罷,想來想去還是直接到店面拍比較實際。   「哇!好多,好漂亮。」無痕看著店內琳琅滿目的婚紗,有些失神了,畢竟看照片和實物是有差的。   「三位是……」店員小姐看到三位氣質、樣貌異常出眾的顧客進來時,也有些呆住了。   「喔!我們想拍婚紗照。」大明笑嘻嘻的回答著。   那女店員盯著大明好一會後,居然臉紅了。好一會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忙低下頭問:「請問是哪一位小姐要拍?」林詩函偷偷的擰了大明一把,提醒他別亂放電。   「三人一起。」大明直接了當的回答。那位小姐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愣了很久。   「那請上來,我們這有些專門出租給人拍照或結婚用的婚紗。」店員小姐作勢請他們上二樓。   「拿新款的出來好了,我不想用別人穿過的。」大明才捨不得兩女還要穿人家用過的。   「先生!可是……」店員小姐顯得相當為難。   「我知道,所有穿過的衣服,我會直接買下來,別擔心。」聽到大明這話,店員小姐又是一驚。   一套婚紗所費不貲,如果高級點的,價錢更是可觀。眼前這人,還不是普通的有錢啊!在更衣室裡,設計師要請兩人換上婚紗試穿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要改時,卻在無痕的裙擺下發現一個長條物體,看起來就像是所謂的……劍。設計師和助手嚇的忙往後退。   「唉啊!妹子,妳出門還隨身攜帶這東西!」林詩函好像也嚇了一跳。這次出門無痕還是穿她的洋裝出來的,可沒想到裙子底下居然還藏得下這東西。   「對不起啊!不過『滄海』向來不離我身的。」水無痕紅著臉道歉。在她這些日子的觀察下(看電視、雜誌),人間界似乎沒人有帶兵器出門的習慣。   「嗯。」林詩函點了點頭,轉向設計師們說:「這是我妹子在她們家鄉的習慣,妳們就繼續,別在意。」只是……設計師在幫無痕梳理頭髮換新造型的時候,卻又意外的發現無痕頭上的小角。   「小姐,這是……?」設計師的眼神已有些不自在了,她可以看出詩函和無痕的髮色不是特意染的,而是天生的。可是……地球上並無具有這種髮色的人種啊!還有這角……   「有什麼不對嗎?喔!對了,我不是人類,所以妳們會奇怪。」無痕也沒多想,就直接回答,口氣平淡的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是啊!我這妹子可是天上來的仙女喔!」林詩函笑著說。她剛剛要阻止無痕的話時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乾脆接著她的話說下去。   也不知那設計師信不信,林詩函也不管那麼多。相對於女生這邊,大明這就簡單多了。換了件衣服,梳好頭髮,就坐下來等著兩人出來。只不過有不少女店員眼光含羞的看向他這邊,大明一律看向窗外假裝沒看到。   「好了!」女店員走出來笑著看向大明,並隨手拉開格擋在中間的門簾。   門簾一被拉開,大明差點睜不開眼來。太美了!美的讓大明無法直視,那如夢似幻的美景讓大明不由得癡癡的看著她們倆,店裡的全部店員和客人也和大明一樣的反應。詩函輕輕的轉了個圈,笑著說:「怎樣,好不好看?」   「太美了,美到天地為之色變、美到日月黯淡無光!娶到妳們,可說是我修了不知幾萬輩子,今生今世才有這福氣。」   「貧嘴!」詩函笑罵一聲,不過臉上那甜蜜蜜的幸福表情誰都看的出來。   忙到下午後,總算是把所有事都搞定了。不過,在洗照片、編輯成冊的美工設計上還要不少功夫,這可不是一兩天就能好的事。大明知道慢工出細活,反正兩個老婆都穿過婚紗過足癮了,也就不催了。而且這婚紗也買了,回去想穿的話隨時能穿。   剛一踏出門,大明就感到圍在門口的大票人裡,有幾個頗有實力的人盯著他們三個人看,其中大明還可以感覺到有人是不懷好意的。   「相公,我們被人跟蹤了。」無痕親暱的依偎在大明懷裡,悄悄的在他耳邊說著。   「我知道!我們這樣大刺刺的走在街上,不惹人注意才怪,只是不知道是哪邊的人。」大明肯定其中有血焰的人在,至於其他,大明可就想不出來,究竟有多少勢力組織注意上他的存在了,大明也不知道。   「反正現在沒事,陪他們玩玩也好啊!不過別太晚喔!晚上還有事。」詩函現在心情正愉快,所以很想整整這些人。   「喔!什麼事?」大明倒是沒聽詩函提起說她今天還有事。   「今天是聖誕夜,我家當然有開聖誕舞會啊!你們也都要去喔!」   「不去行不行?」大明一想到舞會上都是高官名流,就感到渾身不自在。   而且無痕、小雪也不適合出席那種地方吧!聽完大明的疑慮,詩函只是笑著說:「她們可以待在我房間啊!只是你本人非出席不可,我爸媽都會出席這舞會。」   「我怎麼聞到有些什麼陰謀要發生的樣子。」   「到時你就知道。」詩函神秘的笑了一笑,再也不肯多說。   「只是身後的這些人要怎麼甩開,就傷腦筋了。」大明知道他們現在顯眼的樣子,走到哪肯定都會引起人潮,要怎樣和跟蹤者單獨會面呢?剛剛在婚紗店付帳用的是信用卡,不過大明倒是不擔心會查到自己頭上來。因為那張卡的身份資料全是偽造的,這是阿德為防被人追查而用的手段,加上老孝在網路上入侵了幾個單位竄改資料,這方面倒是不用擔心,現在他們還能動手腳的地方只有那本還沒取回的婚紗照吧!大明諜報片看多了,自然知道以現在的科技,能把追蹤器、竊聽器做到多細微地步。不過有老孝在,這也不成問題。   「請問……你就是『絕』嗎?上個月在玉山上救了發生山難那幾人的『絕』?」說話的是個四十好幾的婦人。   大明想了想,他上個月好像有接工作跑到玉山上沒錯。而「絕」,是他對外通用的名字,算是紀念那條被他吃掉的龍。   「呃……好像是我沒錯。伯母,有什麼麼事嗎?」   「哇∼∼謝謝啊!要不是你,我兒子已經死在山難中了。謝謝啊!」婦人突然緊抓著大明的手哭了起來。大明有點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伯母!妳別這樣,而且那只是工作,妳別這麼大反應。」這時周圍的人開始騷動了起來。   「我知道,他就是網路上流傳的那個『絕』。聽說只要他接下的工作從沒失敗過的,沒想到會在這見到本人。」   「是是,我也有聽說過。」   「我也是……」場面逐漸開始有點失控,而且大明居然還看到有些小女孩眼裡閃耀著光芒。台灣人有個特性,只要那人是個名人,不管名氣是大是小,背後總會有一群追星族追著跑。   「簽名∼∼」也不知道是誰喊出來的,突然就有一大堆人湧上。大明看了,馬上拉著詩函和無痕就跑。開玩笑!被圍住還得了。   「老公!你幾時變名人的?」詩函邊跑還邊興奮的問。   「哇ㄚ災!」三人就這樣一直跑,從鬧區一直跑到沒有什麼人的路段,才總算躲開那些瘋狂的崇拜者。   「好刺激喔!真好玩。」林詩函還是第一次被人家追著跑。大明聽了只有忍住快要昏到的衝動。   真是的,這種事是能拿出來玩的嗎?唉!他這老婆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怎麼想法都和別人不太一樣?!大明在心中歎氣著。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們已經被跟蹤者包圍住了。 第七章 訂婚   大明三人現在躲在一條小巷子內,眼見四下無人,大明大聲斥喝:「全都給我出來吧!別再偷偷摸摸了。」   經過剛剛那場騷亂,幾個跟蹤者居然還能牢牢的跟著他們,看來本事不小啊!只是都沒有人站出來,顯然不把大明的話放在心上。大明抄起幾顆小石頭在手,用指頭彈了出去。以大明彈出去的力道來看,這幾顆小石子的威力和速度可不輸給真正的子彈,不過大明當然是射偏了,這只是用來嚇嚇他們的而已。   「這只是警告!有事的話就出來當面和我說清楚,我最討厭專在背後搞小動作和鬼鬼祟祟的人了。下一次……我可不一定會手下留情。」   經過大明這充滿威脅性的警告,跟蹤者馬上明白眼前的人物難惹的程度,馬上撤走了一大半。因為他們大部分的組織只是知道有「絕」這號人物,但是「絕」的一切都是個謎,又剛好遇上所以才會跟上來。   對他們來說,目前並沒有任何和「絕」對立的理由,既然都被發現且主人家已經表明不歡迎的意思,大家也只有摸摸鼻子走人。   不過,這趟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剛剛「絕」露出的那一手,已經證明了他本身實力要比情報上的還高上許多,有必要回報組織修正,讓組織重新對「絕」進行評估。   有這種實力的人才,是任何勢力都極欲爭取的。所有跟蹤者都是這樣的想法,所以大部分都跑回去聯絡組織該如何處理了。現場的跟蹤者銳減到剩下兩個,其中一個還是大明感到對他懷有敵意的那個,只是那人躊躇了一下,也接著離去了。   「只剩你一個了,有事快說,沒事我要走人了。」大明看到所有人都幾乎快跑光了,也沒興致再玩下去。   「請等等!」正當大明要走人時,一道黑影竄出擋在他們身前。大明看清楚那人的打扮,居然是個蒙面忍者,還是女的。   不過從服飾來看,大明能看出來那女的可不是明月流這邊的,那……又會是誰呢?大明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女難之相,只要是碰到越漂亮的美女,自己就會倒更大的楣,眼前的女忍者雖然不知道長的怎麼樣,不過大明還是反射性的退了一步。   可這反應在那女忍者看來,卻是大明充滿戒備的表現。於是那女忍者趕緊說:「請等一下!我並無惡意,只是有件工作想委託於你。」   是工作啊!那就沒什麼好玩的了。   「我目前休假中,要委託工作,去找我的秘書登記。」大明指的是老孝。老孝架立了一個網站,專門負責接案子和收集資訊。   「抱歉!可是……」   「別再說了!現在我陪老婆最要緊,什麼都不想管。妳走吧!」大明打斷她的話,表明了現在不想理這些事。   好不容易的假期,大明不想被人給搞亂掉。女忍者有些遲疑著,「絕」的行蹤向來是個謎,而且選工作還得看心情。沒興趣的,不管對方開出多高的報酬,不接就是不接。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覺他的行蹤。只是再這樣糾纏下去,又怕引起大明的反感,產生不必要的誤會,想到這,女忍者也馬上離開了現場。   既然所有人都跑光了,大明摟著兩女的腰慢慢的走出巷子:「現在要去哪?」   「明,你可要自己小心點啊!你現在可是慢慢被人注意到你的存在了。」詩函有些擔憂,她並不知道這樣出門一趟,居然會給大明帶來這麼多問題,現在不禁有點後悔。   「算了,讓他們浮上檯面也好。至少讓我心裡有個底,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在打我的主意。   只是無痕以後可能沒辦法經常出門了,畢竟現在我們三人的樣貌已經被人記了起來。我和詩函還沒關係,反正還能以另一個樣貌活動。」   「嗯,妾身知道。」   「好了!回家吧!這樣子出門根本不好玩。」大明嚷嚷著,他可不想再被人給追著跑。要像一般情侶一樣去逛街、看電影,那簡直是作夢。   不過大明又突然想到。既然不能像一般情侶,那就做些特別的吧!大明抱著兩女神秘的笑了一笑,然後三人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三人出現在市內最高的大樓頂層。   「在這裡就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了。我早該想到的,真笨。」大明暗罵自己呆。   今天天氣晴朗,所以整座城市和港口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風景可不是普通的美。而且,這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看到的風景。   「好美……」兩女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寬廣遼闊的風景。   大明拉著兩人面向港口坐了下來。因為這上面風勢太大,所以大明張開自己穿的風衣,將兩人緊緊的擁在懷中。   三人就這樣呆呆的坐著,一句話也不說。在目前的氣氛下,無聲勝有聲,三人直接用心靈來傳遞分享彼此幸福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太陽西下,欣賞完美麗的夕陽後,詩函才想起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舞會要出席,忙拉著兩人衝回家去。大明也不知道詩函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回到家後囑咐阿呆牠們看好家,隨即拉著一票人出門去了,連衣服也沒換,甚至為了爭取時間,詩函還要大明直接帶著她們飛到詩函家的後花園裡。   「誰?大小姐!?妳怎在這?」詩函家的保全人員發覺後院傳來吵雜聲,於是跑過來看一看,可沒想到離開家很久的詩函會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   「沒你們的事,下去吧!」詩函以一貫冷淡的表情回答,她在外人前就是這樣的一副表情。   「大小姐!妳終於回來了。」照顧詩函多年的女傭們則是欣喜的叫著。   「我要妳們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是的,全都準備好了。」   詩函招了招手示意眾人和她一起走,來到了一個大的不像話的房間,看起來好像是寢室的樣子。素雅的色調和陳設,還有落地窗邊的一架大鋼琴,讓人可以看出是女孩子的房間。   「妳的房間?」大明到過林家幾次,倒是沒來過詩函的房間。沒想到會這麼誇張,和現在住的地方比起來,還真是委屈她了。   詩函和無痕從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到現在事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舉凡打掃、洗衣等等的生活瑣事都是自己親自動手,而且也是很努力的學習自己所不在行的廚藝。   兩女的付出大明都看在心頭,難怪古人說:「最難消受美人恩。」   現在大明也是一樣的心情,只是不知要如何來表明自己的心意罷了。其實仔細想想,自己原本就是個沒有目標、成天混吃等死的廢物。現在居然有兩個美女對自己死心塌地,大明感到命運還真是難以捉摸。目前看似幸福的畫面,也許下一刻在命運之神的捉弄下,轉眼間人事全非。自己能做的,也只有把握好現在這一刻,並盡全力來守護這個家,珍惜兩個愛他的女子。   「來,換上。」詩函對於大明的問題只是笑了笑。接著,不知道從哪拿出幾套晚禮服,而且尺寸大小都是剛剛好。   看來是早就計畫好的,只不知道詩函要做什麼。大明拿著衣服到更衣室換過,那是一套燕尾禮服,尺寸是依胖胖的大明量身訂做的。   大明第一次穿這種東西,沒想到穿起來還挺人模人樣的。還真的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古人誠不欺我啊!無痕、侍劍、小雪都穿的很美,很正常。可是詩函穿著一件黑色的低胸露肩晚禮服,大明一看到就猛搖頭說不行。   開玩笑!整件衣服只靠兩條細細的肩帶撐著,要不小心斷掉,不就給人看光了?而且肩膀全都露出來了,還能看到那傲人的乳溝,大明打死也不肯讓自己的老婆這樣出去給人看。   看到大明在那猛搖頭,像只老母雞碎碎唸的樣子,讓詩函笑的是花枝亂顫,接著取過披肩穿上才讓大明閉上嘴巴,這樣外表看來詩函雖然展露出本身美好的身材,可實際上卻是啥都看不到。   「放心!我的身子除了你之外,沒其他人能看得到的。」詩函用手指在大明的胸口上畫心型,當眾和大明調起情來了。   大明曾幾何時有受過這種待遇,慌張的往後退了幾步。這妮子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連在小雪面前也來這一套。倒是詩函笑的很開心,她可是很喜歡這樣逗逗大明的。   「哇勒!這太誇張了吧!」大明看著開始三三兩兩進入會場的人群,忍不住說了一聲。   進來的不是政商名流,就是影視明星,全都是大明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名人。還有許多大明沒看過的外國人,不過從穿著看來,地位也不低吧!還好宴會場地本身就大的離譜,快要有半個足球場大了。所以就算是人群不斷的湧入,還是不見擁擠。   大明當然不可能在會場上跑來跑去的,他現在和詩函、無痕一起在會場上凸起約三層樓高的高台上看著。在這裡,不但能一覽會場的所有動靜,還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   「伯父、伯母呢?」大明看會場中並沒有詩函父母的身影,一切所有的接待工作都是由詩函家的女傭和保鏢來做的。   「他們大概還在房裡忙工作吧!客人到齊後才會出來。」詩函無奈的說著。   她的爸媽全是工作狂,不會放過任何工作的機會,這點是從小就被冷落的她最清楚的。   「不會吧!有錢也要有命才能享受啊!沒必要把自己的身體賠上去吧!」大明可沒想到詩函的爸媽會瘋到這地步,連聖誕夜這種節日也不好好的休息一下。所謂積勞成疾,這樣下去可不得了。   「還不是生意做太大了,算算,林氏企業在全球可是有幾百萬個員工要養,只要一個決策出問題,引發的後遺症可不小啊!」   「好可怕!伯父伯母不會把工作分攤下去嗎?這樣就不會那麼累了。」   「人才難尋啊!爸媽信得過的也沒幾個,而親戚里只是成堆想當米蟲的廢物。你說,他們放得開手嗎?」   「那以後怎麼辦?由妳再接下去?」詩函是林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所以這重擔將來無可避免的會是由詩函來擔起,只是詩函那細小的肩膀要如何挑起這麼重的擔子呢?「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絕不會看著我爸媽一手開創出來的事業,被那群只會阿諛諂媚的親戚瓜分掉。明……也許以後……就要靠我們來撐下去了。」   哇!把我也拖下水了。大明在心底苦笑,自己一個醉生夢死的小小高職生,實在沒有能力擔起這責任啊!不過看到詩函憂愁的面容,大明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是緊緊的抱著她。   其實外表看似無憂無慮的詩函,內心還是有著煩惱。而且……遠比一般人更為沉重,畢竟她可不是一般只會玩樂享受的千金大小姐。   這時,下面的會場開始揚起優美的音樂聲,是一支頗具規模的交響樂隊在演奏著。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做事都比尋常人誇張,這也說明了舞會正式開始。   詩函的父母一襲盛裝的走進會場,沿途都有許多人搶著打招呼和行禮。   說真的,還真的很像大明在電影裡所看到,古代的國王和皇后出席時的場面。   照例是由詩函的父母說了幾句開場詞,大意是說希望大家今晚能玩的開心一點,然後牽著手走下舞池,由主人家開始第一支舞。   在舞池之外,另有一區有許多人聚集在一起坐著聊天。這些人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商業大老,難得今天有機會聚集在一起,當然是趁機作生意或打聽情報了。   政客們也是到處問候、打招呼,這種時候,可是開拓自己人脈的最佳時機。   大明雖然沒跳過舞,不過詩函卻拉著他慢慢的從頭教起。侍劍按捺不住,也拉起無痕來跳著。看著侍劍流利的舞步,大明不禁感到疑惑--這ㄚ頭什麼時候去學的啊?!幾人這樣倒也是玩的挺開心的,大約中場的時候,詩函看了一下時間,喃喃自語的說:「時間……差不多了。」隨後帶著大明走到樓下,並示意無痕們待在房間。   大明被搞的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詩函要做啥。   詩函一出場,馬上引起眾人的注目。不過這是當然的,大明太瞭解詩函的魅力了,尤其她今天穿的這麼出色,也因為詩函太過出色,所以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在她身後被拉著走的大明。林母滿臉慈祥的拉著詩函和大明的手,林父則是走到台上讓樂隊暫時安靜下來,並舉手表示有事情要宣佈。   「呃……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大明不解的看向詩函和她母親。   「咦!?詩函,妳沒告訴阿明嗎?妳這孩子還真是胡鬧,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阿明一聲。」林母無奈的歎了口氣。   「要是我跟他說的話,這呆子肯定轉頭就跑。所以當然是先斬後奏啊!算是給他個驚喜,我想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天這個大日子的。」   「等等!」大明聽到詩函的話忙說:「我怎好像有會被嚇到心臟病發的感覺,先跟我說一下,給點心理準備。」   不等詩函回答,台上的林父已經解決了他的問題:「其實今天舉辦這個宴會,除了慶祝聖誕佳節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宣佈。今天……同時也是不才夫婦倆的獨生女,詩函的文定之日。」   聽到林父說的最後一句,大明已被嚇的魂飛魄散,轉身拔腿就跑。自從上次和林父林母一別後,大明就沒再見過他們倆,更別說訂婚的事,可沒想到他們原來早就計畫好了。在這種場合對外公開,這下子大明想不出名恐怕也難了。   大明這想跑的舉動,卻沒法如願實行,因為詩函直接揪著大明的後衣領不放。同樣的,林父的話在台下也引起不小的騷動。   林氏夫婦這唯一的掌上明珠,在社交圈裡可是赫赫有名的。雖然她本身極少出現在各種聚會上,所見的人也不多,但看過她的人一律對她的美貌與才氣讚不絕口。   會場裡有很多人本認為這大概是以訛傳訛,被過分誇大了,因為他們不曾親眼看過詩函的樣貌。直到詩函出場,眾人才相信了傳言的真實性。現在聽到詩函要訂婚,許多初見詩函美貌的富家公子不由的扼腕不已。在商場上打滾一輩子的大老們更是豎直了耳朵在聽。   詩函的婚姻可不像外人所想的那麼簡單,身為林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詩函所代表的可是難以估計的財富和勢力。過去他們都曾有意無意的向林氏夫婦提起聯姻的念頭,但是全都被委婉的拒絕了。而如今究竟是哪一家拿下和林家聯姻的權利,這就值得注意了。   這表示今後商業界又將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畢竟兩家聯姻的資源和勢力可是非同小可,大老們已經在構思著如何採取應變措施了。林父對詩函招了招手,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中,林母領著小兩口走上台去。   只是……在場眾人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那即將成為林氏夫婦女婿的年輕人,是被林大小姐硬拖上台去的。   錯覺,這一定是錯覺。氣質高貴典雅的千金大小姐,怎會做出這種近於花癡的舉動呢?直到詩函在台上露出一個迷倒所有人的笑容,彷彿春風吹拂過大地一般,在場眾人更是一致的認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然後眾人才將目光聚集在今天的主角,王大明身上。然而大家看到的第一個反應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沒錯,天仙般的詩函和一個其貌不揚的胖子站在一起,這可讓不少人感歎。尤其是那些富家公子們,不管怎麼看,他們的條件都比台上的胖子好上千百倍。倒是那些狡猾成精的商業大老們感到奇怪,台上的那人並不是他們所猜想的當今各大企業的青年才俊。   難道說……那少年另有來頭?想到這的幾位大老馬上吩咐下去,務必查清少年的真實來歷,絲毫線索都馬虎不得。   雖然台下的人都不認為大明配得上詩函,不過在主人家的地盤上,加上林家財大勢大,所有人當然是見風使舵,說些昧著良心的話,例如「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等等的恭維話。   然而,從他們的身上,大明根本感受不到絲毫的祝賀之意……倒不如說是嘲諷還比較恰當。要是他們知道眼前的人只不過是個很普通的小小高職生,既無學歷也無身份背景,大概會嚇的下巴都掉下來吧!   想到這,大明就覺得好笑,嘴角同時不自覺的微微上揚,心裡的緊張感也不翼而飛。在這些人面前,自己又有啥好怕的呢?   「想到什麼了,怎突然這麼開心?」詩函一直留意著大明的臉色,畢竟她很怕大明突然反臉走人,因為大明向來最討厭變成眾人注目的焦點。   詩函會計畫今天的事,一小部分是在賭氣,在報復大明上次逃婚的事。一方面也是想宣告大家她心有所屬的事,這輩子她只屬於大明一個人的。大明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詩函,詩函聽了以後也是笑個不停。   「想試試看嗎?」大明眼裡閃過惡作劇的眼神。   「老公……你不生氣嗎?……我騙你出來……」詩函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   「傻丫頭!妳是我老婆,有啥好在意的?不過生氣是有一點,回去我會好好教訓妳的……在床上。」大明在詩函耳邊說出這話,讓詩函的臉都紅了起來--台下一堆人盯著他們看,大明還這麼大膽。   就在小兩口說悄悄話的時候,林母拿出一對鑽戒。兩人就在眾人的注視下交換戒子,算是完成了文定。   在滿場熱烈的掌聲裡,唯一會為詩函真心高興的,也只有她的父母吧!詩函和大明手拉著手,微微欠身,算是謝謝大家的見證。接著詩函的父母帶領兩人,一一的和林氏企業有密切往來的大老們打招呼,算是鄭重的介紹大明。   「這位年輕人看來儀表不凡啊!只是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是哪家的公子。」一名大老問出了所有人最想問的問題,在場的人全都凝神靜聽。   「幾位看不出是正常的,我爸是個小工人,老媽則在銀行上班,家世平平無奇,怎會是您這幾位大人物在意的人呢!」大明侃侃而談,一點也沒有緊張的表情,倒是眾人聽的臉有點綠了。   「那想必你在學術上有驚人的成就了?」   「呃……這也沒有,其實不瞞各位,小子我只是個一般的高職生,還是不太有用的那種,課業是一塌糊塗,今年會不會留級還很難說,更別提啥驚人的成就了,哈哈--」   聽到大明的笑聲,在場的人臉色都由綠轉灰了。詩函和她父母也忍不住在偷笑,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人的臉上能表現出那麼多顏色。   「那為什麼林小姐會看上你?聽起來,你簡直一無可取啊!」一個較為急躁的富家公子已經脫口而出了。等到說完,才發現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他,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場面一時變得十分尷尬。   不過大明倒是不被這尷尬氣氛所動,搖頭晃腦的說:「我自己也覺得奇怪。老婆,說實在的,我既無身材錢財,腦中也無萬卷藏書,妳到底是看上我哪一點啊?」   「笨!愛你就愛你了,何必問為什麼。當愛情來臨的時候,是沒有原因的,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就自然的淪陷了。」   「老婆,我有說過我愛你嗎?」   「沒有!不過從今天起,你可以天天對我說。」   「是啊!我愛妳,想讓人不愛妳,還真是難啊!」大明摟著詩函的腰,不理在場眾人已經黑的像黑炭的臉,逕自說著--事實上,他已經快偷笑到中內傷了。   「只是……不知您和三月印財團的川田社長是什麼關係,在下曾湊巧看到您和川田社長一起用餐過。」   在場突然有人發問了這樣一句話,馬上拉回所有人的心神。三月印可是一個規模不輸給林氏的財團,但在內部人事的向心力上,卻是遠遠的超出林氏,甚至是任何一個財團,評價尚且還在林氏之上。而川田可說是商場上的風雲人物,在場的人全都認識,只是沒人與他有再進一步的交情,最多只有在公事上碰過面而已。   「呃……川田,算是我朋友吧!」大明沒想到那麼久以前和川田那一次不愉快的聚會,居然會被人記住還提出來,只好隨便找藉口搪塞,總不好回答說是部下吧!大明的回答讓在場的眾人又是一驚。   在場的幾位大老不是沒想過和川田攀交情,只是川田待人始終是冷冷淡淡的,從沒聽說有成功過的案例。如果是真的,那這少年的來歷肯定不容小覷。   眾人又接著想到,大明剛剛那些話語一定是故意的,能毫不在意現場的眾人,還說出那些折損自己的話,先不管話語是真是假,光是這份氣度就不得不叫眾人佩服了。   大明看到所有人又換了一種眼神看著他,知道又沒戲玩了,正想出聲告辭的同時,幾個服務生端著飲料過來,大明順手接過一杯。   突然間,異變忽生。 第八章 聖誕舞會   大明手上裝著果汁的杯子直直掉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可大明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現在兩手沒空拿著玻璃杯。   被大明所引發的聲響而看過來的人可真嚇了一大跳,只見大明雙手各抓著一個服務生的手腕,而那兩個服務生的手指各夾著一根長約二十公分的細針。從方向看來,如果沒有大明這一擋,這長針可就會插入林氏夫婦的身上了。   想到這,在場的幾位大老不禁抽了口冷氣。   兩個殺手對自己的身手極有自信,完全沒有想到會被人發現。所以被大明抓住時,兩人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可兩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反應十分迅速。看著眾人死命的盯著自己看,想也知道形跡敗露了,當務之急只有先撤退再說。不過大明的手有如鐵箍般牢牢的鎖住兩人的手腕,讓兩人絲毫動彈不得。   殺手們知道,如果不先解決這個胖子,今天看來死定了。兩人默契十足的同時想要提腳踢向大明的命根子。只是他們快,大明更快。當他們膝蓋微動時,大明已經察覺出他們的意圖了。   大明迅速的踩住其中一人要踢出的右腳,手上用力一拉,讓那人變成自己的肉盾,擋下另一個人的踢擊。看來那殺手真的是很用力,因為他那同伴被他這擊踢昏了。大明對剩下的那個笑了一笑,一記手刀斬在他後頸讓他昏過去。   場面一時沉默下來,好在這地方在宴會場裡算是蠻隱蔽的,且在場的都是幾位看過大風大浪的大老們,才沒造成騷動。   林父不動聲色,招來幾個保鏢將兩人抬下去,並在耳邊交代了幾聲,然後繼續和大老們開始閒話家常,場面又恢復剛剛的熱鬧,好像從來沒發生過這事一樣。   幾位大老畢竟是走過風風雨雨,深知裝聾作啞的明哲保身之道,有時候……嘴巴閉緊一點,會活得比較久。大明行個禮後就和保鏢們離開了,詩函也立刻跟上。   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其中一個大老說話了:「林先生,你這未來女婿看來可是不簡單的人物啊!」   林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回答說:「小女看人的眼光一向獨到,比我這個做父親的實在好太多了。」   「怎麼?未來岳父常常遭到這種事嗎?」大明挽著詩函的手走出宴會大廳,跟在保鏢們後面走,走著走著不由得好奇的問了一下。   「這我不是很瞭解,可你總不會以為我們請了一屋子的保全人員是請好看的吧!我自己本身就有幾次被暗殺和綁架未遂的經驗,別忘了我們真正認識也是從綁架事件開始。」   「哇!你們那世界的生活還真是精彩啊!也虧你們忍受神經夠大條,要是換成是我的話,早瘋了。」大明不知道原來詩函家過的是這麼精采的生活。   「只是有些奇怪,這次的行動太大膽了吧!居然直接潛入家裡來了。」詩函覺得這太奇怪了,隱約覺得哪兒不對勁。   「還有呢!妳想想,要是我們不在的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聽到大明的話,詩函馬上刷白了臉色,大明不說她還沒去注意。   剛剛詩函也察覺到了兩個殺手的行動,只是大明早一步出手而已。   可是她忘了一點,她和大明現在都不是普通人啊!要是他們不在場,恐怕兩個殺手已經得逞了,因為在場的根本沒有人發覺得出來。   大明看到詩函的臉色,只是緊握著她的手。   「未來岳父岳母可能被一個十分厲害的組織盯上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從這兩個傢伙身上下手,盡早查出這組織的真面目及其目的,以便先一步的摧毀它。只有這樣做,才能確保兩老的安全。」   詩函馬上恢復了冷靜,並在腦中快速的下判斷。沒錯,大明的提議是最正確的做法。   只是,那兩個殺手未必肯乖乖招供。   不過,想到這,詩函就笑了出來,她還是有辦法來對付這兩個人的--侍劍姐會很高興,因為她又有的玩了。兩個昏倒的殺手被安置在一間客房內,裡外都有人把守著。   大明進去後揮了揮手,示意房內的人全退下,面對這個未來姑爺,房內的侍女、保鏢微微行禮後就退了出去。詩函有事先離開,等等才會來。所以房間內只剩下大明和躺在床上那兩個昏倒的殺手。   大明拖了張椅子來到床前坐著,開始打量起兩人來。兩人穿著男服務生的衣服,長相普普通通,算是隨處可見的大眾臉吧!只是……他們胸前怎麼看起來鼓鼓的,好像藏著什麼東西一樣。   沒再仔細想下去,大明拿起兩人所用的細長鋼針端詳著。這鋼針細若髮絲,不詳細看還真看不出來,而且還隱隱帶有彈性。拿這種東西來攻擊人,可見刺客們的實力不俗啊!大明突然想到,既然他們會使用這小玩意,身上該不會藏有其他這類的東西吧!那自己還是先找出來,免的又讓他們傷了人。   不過大明在他們身上並沒找到其他的可疑物品,畢竟這種宴會還是門禁森嚴的,帶太多武器只會壞事。只是在搜索的過程中,大明意外的發現他們的皮膚特別光滑細緻,簡直……就跟女孩子一模一樣。   不會吧!大明向兩人的喉嚨看去,發現居然沒有喉結,這更證實了大明的猜測,這兩個全是女扮男裝的娃兒。而且大明還發現,兩女的脖子中間膚色有點不太一樣。他輕輕的用手指刮了一下,竟給他脫下一張人皮面具來,另一個也是一樣。   兩女雖然美是美啦,不過看慣詩函和無痕的大明倒是沒啥感覺。而且,看起來她們倆的年紀還比大明小。   會讓大明注意的,是這兩女是對雙胞胎。大明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完全長得一樣的美女姐妹花,讓他完全分不出來。   這時兩女突然悠悠的轉醒過來,然而張開水汪汪的大眼睛最先看到的,卻是剛剛捉住她們的那個胖子令人噁心的臉孔,而且離她們的臉只有十幾公分。   姐妹倆還真是心意相通,開始一起尖叫起來,逼的大明不得不用雙手摀著耳朵。   趁著這個時候,姐妹倆默契十足的抬腳一踹,將大明踹到床下。接著翻身而起,開始戒備的看著四周。等到姐妹倆發現自己的易容面具竟被揭下時,不由得怒視大明,好像被侵犯到什麼一樣。   「依嗲--」大明揉著胸口,這對姐妹花外表看起來蠻文靜的,可沒想到下腳會這麼重。要是一般人的話,肋骨早斷了。雖然這一腳對大明本身是沒啥影響,不過大明還是要裝一下,他不想曝露太多實力給人知道。   「妳們到底是何方勢力的人?拿根那麼長的針到處亂扎,總不會是要幫人針灸吧?!」   「少貧嘴!」兩姐妹看到大明這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就很火大,從皮帶裡抽出輕薄的軟劍抖成一團攻向大明。   大明可沒想到兩人還有這招,險險就吃大虧,躲的十分狼狽。此時的大明在劍術上也可說是略有小成,看的出來兩姊妹的合擊可說是非常完美,不易察覺到破綻。   「怎說翻臉就翻臉?當殺手就該有當殺手的自覺,失手被擒了還那麼潑辣。別忘了,現在是妳們被我抓,不是我被妳們抓。怎反客易主了呢?」   「你想怎樣?」兩姐妹問話的時候,手上的攻擊依然不見減緩。可惡!這胖子怎麼那麼會跑,砍都砍不到。   「這才是我想問的好不好?!妳們混進別人家裡圖謀不軌,還好意思問我想怎樣!」   「我們才不是……」其中一個欲言又止,好像有啥要說。   「妹!別和他多說,先走。」兩女忙往窗戶靠近,大明剛想追上,兩姐妹立刻回身灑出漫天針雨。   大明可不想變成刺蝟,於是抽起床單舞成盾牌。真不知道這些針是從哪冒出來的,早知道就扒光她們兩個。看到兩姐妹破窗而出,大明不禁讚歎,這可是三樓,她們倆還真敢。   大明在窗台旁看到兩女動作迅速的甩開保鏢們離去,倒是沒有動身追上。反正他的精神感應力已經鎖住兩人,就讓她們先回自己的巢穴吧!這樣一來可省事多了。   「怎麼亂成這樣?」詩函也在這時走了進來。   「小心,別過來。」大明出言阻止詩函。剛剛他那一下,讓針雨插的整個房間都是,一不小心就會扎到,大明躡手躡腳的跳出房間,來到詩函身邊。   「跑了?」詩函看到那破碎的落地窗已有些瞭然。   「嗯,那兩個丫頭蠻棘手的。不過放心,我已經掌握住她們的形蹤了。」   「女的!?唉……你怎麼每次都會遇上這種事啊?」詩函有些歎氣,大明的桃花運還真的不是普通的強。   「冤枉啊!我一直都很乖的,不敢出去拈花惹草。而且有妳和無痕在我身邊,我這一生已無奢求了。」   「那美幸她們……你要怎辦?」   「美幸三人對我而言,就像是姐姐妹妹一樣,是我的家人,但我無心把她們當成妻子來看待。」   「如果她們聽到你這番話,肯定會哭的死去活來。她們三個可是對你死心塌地的,沒想到你這麼無情。」   「這可不是有情無情的問題。現代是一夫一妻制的社會,我娶兩個老婆已經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事了,再多我可消受不起啊!」   「你就不會心動嗎?聽說男人是樂於妻妾成群的。」   「那是他們不曾找到心中真正所愛的人,所以每個都去愛。我很幸運,因為老天爺讓我遇上了妳們。說句實在話,在沒和妳相遇之前,我只是個沒用的胖子而已,早對自己的人生不抱任何希望了。」   「因為自卑?」   大明聽到詩函的話後,輕輕彈了一下她的俏鼻說:「知道就好,不用說出來。」   「為什麼不想嘗試著去改變,如果你的自卑是因為你胖,那瘦下來就好了啊!你原本長的就不難看,瘦下來應該會很帥的。」   「我從未打算過什麼,說句難聽點的,在發生荒島上那件事以前,我的人生漫無目的,每天都是抱持著死了也就算了的心情度日子。   直到在煉妖塔的那六年裡,我才體會到妳們對我的重要。所以我並不會放縱自己變成一個濫情的人,因為我瞭解這兩份真愛來的不易,也是妳們,讓我的人生重新振作了起來。」   「討厭!你是想看我哭嗎?幹麼說這些。而且……這些事是你心底的秘密吧!為什麼要說給我聽?」詩函眼眶有些紅潤。   「笨!因為妳是我老婆啊!不跟妳說跟誰說。」   正當兩人說的正起勁的時候,一位侍女走過來說:「小姐、姑爺,老爺請你們到書房去一趟。」   「唉啊!大概殺手逃走的事被未來岳父知道了。不知他會不會生氣?」   「不會啦!有我在。而且你不是故意放她們走的嘛!別擔心。」   來到書房內,大明看到滿桌的辦公文件,他本來還以為是詩函誇大了點,沒想到這可完全是事實。   林氏夫婦連舞會上的衣服都沒有換,就帶上眼鏡猛批公文,還不時的交換意見。   大明看的是冷汗直流,不愧是超級工作狂。難道說,他和詩函以後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嗎?「抱歉!剛剛那兩個人突然醒來,踹了我一腳後就破窗逃逸了。」   大明不等林父開口詢問,自己全招了。林父托了托眼鏡,停下辦公的文件說:「喔!是啊!這樣也好,我原本是想讓你把她們放了。」   「爸!為什麼呢?她們可是想……」詩函非常不解,不過看到林父舉起手來,她也只好閉上嘴巴。   「有些事我想是時候讓你們瞭解一下了。首先,剛剛的那兩位女孩子我認識,我也知道今天的這場計畫,因為這是我要求的。」   詩函和大明聽的是一頭霧水,林父幹嘛沒事找人殺自己啊?!   「其實她們姐妹倆所屬的組織,是我出錢投資的。而今天,是驗收成果的日子。條件是取得我和夫人身上的一滴血液為證據。以此作個根據,來判定是否該繼續提供資金下去。」   「呃……未來岳父,您怎搞出這玩意來?您根本不必拿自己做實驗啊!」   「這對雙胞胎原本就是為了保護詩函才收養下的,並且委託那組織從小訓練到大。只有自己親身體驗,才知道這些年來訓練的成效如何。不然,我們是不放心讓她們來保護詩函的。何況,我們這種家庭的出事率可是一直居高不下的。」   「我知道,詩函剛跟我提過這些輝煌的歷史。」大明心想,林氏夫婦還真是大手筆啊!給詩函培養了這麼大份的禮物。   「可沒有想到,這次行動倒是被你給發現了。我看過那對雙胞胎的身手,對她們的實力我心裡也有個底。你能那麼輕易的就察覺出來,這很令我驚訝,看來詩函會選你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當然層次差太多了。以一般人的等級來算,她們甚至比美幸幾人還強,這是大明的想法。   「阿明,你和她們交手過,你認為呢?她們的表現怎樣?」   「說句實話,如果我今天不在現場,她們是一定會成功的。」大明很篤定的說著,接下來又頓了一頓才說:「只是……現在以我和詩函的實力,有她們跟在一旁保護,倒顯得累贅了。」   「喔?乖女兒,妳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厲害的?」林父對這消息倒起了興趣。   「最近。」詩函說了兩個字後就不再說話了。   林父看到詩函這樣就知道她不想再說下去,不過詩函從不說誑語,他也只是以為詩函從哪學了點拳腳。要是他知道現在詩函的真正實力,恐怕會嚇得連下巴都掉下來吧!   「無妨,有需要的話還是可以派上用場的。那對姐妹學的很多,將來在公事上也能幫上不少忙。最重要的是,她們夠忠心,這點在現代社會已經很難尋了。如果你們不需要保鏢的話,那我先安排她們進公司來習慣一下業務。」   「嗯。」大明點了點頭,看來林氏夫婦比較需要這兩個人手。   「阿明,你也知道我只有詩函這個寶貝獨生女,以後這些事都要詩函來繼承的,所以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你能學習適應一下公司的運作流程。」   唉啊!果然說到重點了。   「只是……我書讀得一塌糊塗的,以學歷來看,並不足以勝任吧!」大明可不想公司垮在自己手上。   「學歷和經驗都是可以累積的,別擔心。而且,像我們這種公司最高層人員只需負責判斷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其他的執行和計畫自然會有人處理的。當然,有時一個決策錯誤就可能動搖整個根本,但這些經驗都是要時間累積而成的。」   大明握著詩函的手搖了搖,知道這事是自己避不了的責任,也就點了點頭答應。宴會過後,原本擠滿人的宴會廳現在空空蕩蕩的,只有三三兩兩的傭人們在打掃著,而林氏夫婦也在剛剛搭飛機出國辦公去了。   「還真是冷清啊!」大明終於明白為何詩函不喜歡這個家,一個人孤獨的面對這麼大的房子,只要是人都高興不起來的。   「回家吧!」對詩函而言,他們在山坡上的那座別墅,才是真正的家。雖然比不上這座房子豪華,卻擁有這裡所沒有的溫暖。   「嗯。回去吧!回去屬於我們的家。」   「哇!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們等很久了!」   大明一進門,登時愣在那裡。阿德帶著春夏秋冬、老孝帶著他妹,在房子裡辦起了小小的聖誕舞會,桌上擺滿聖誕大餐,還不知從哪弄來聖誕樹應景。   有疾風、迅雷和常佘的看守,大明等人幾乎是不鎖門的。而疾風們看過阿德和老孝來過好幾次,自然沒有加以攔阻。   「怎都跑來了啊?」大明可是很驚訝,阿德不是有辦舞會嗎?   「別提了,發生了一些事,所以今天都沒玩到,才想來找你們續攤。啊!不說那些掃興的話了,今天要好好的瘋一下。」阿德一掃陰霾,豪情的說。   大明知道要問也不是現在,等上學的時候再說吧!   「對了,我介紹一下。這是從小和阿德一起長大的春風、夏日、秋月和冬雪。這是老孝的妹妹,莊曉雯。」大明身後的幾個女孩子微微的欠身打招呼。   「老哥,這幾位是……」莊曉雯開口偷偷的問著。她和春夏秋冬打從大明他們進門後就看傻了眼,她們可真沒看過有女人能美到這種境界的。   「全都是死胖子的老婆啦!」阿德也聽到了莊曉雯的話,隨口大叫一聲。看到春夏秋冬和曉雯的下巴一直合不起來的樣子,大明知道她們被阿德的話嚇得不輕啊!   「詩函、無痕、侍劍、小雪。」大明簡單的向幾個女孩子介紹了一下,對於阿德的話也不反駁。侍劍和他是生命共同體,在某一方面來說,侍劍遠比詩函和無痕對大明來的親密。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倒也十分愉快,大明拿出預先買好的禮物送給諸女,換來她們驚喜的叫聲。然後在眾人的見證下,大明替詩函和無痕戴上戒指。   只是大明看到秋月眼裡閃過的一絲黯然,才想起阿德曾說過,秋月喜歡自己的這句話。   當初還以為是阿德在開玩笑,看這情形阿德可不是在騙他的。   對於秋月的心意,大明只好假裝沒看到,否則他就要變成濫情之人了。想到這大明就覺得好笑,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因為太多女孩子喜歡自己而煩惱。   讓一群女孩子們去說悄悄話,阿德和老孝拉著大明來到一旁。   「剛剛秋月那傻ㄚ頭的表情,你看到了吧!」阿德擔憂的說著,大明只是沉默不語,他又能說什麼呢!   「這些日子以來,我千方百計的阻止那傻ㄚ頭來見你。可是這樣卻帶來了反效果,她對你的思念之情反倒與日俱增。所以我今天才會帶她來見上詩函一面,讓她死了這條心。她所受的打擊還真不小,別看她現在若無其事的,回去後肯定抱著枕頭大哭一場。」   「阿德,你也知道我並不是故意的……」大明急忙的想辯解。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經過這次的事,我想那ㄚ頭就會看開了。傷心也許是難免的,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啊!」   「以秋月的條件和外貌,遲早會找到一個真心對她的人。我的身邊已經圍繞著太多女孩子了,現在我自己也該做出抉擇。畢竟,我沒有辦法帶給每一個人幸福。」   這時,窗外開始飄起了白雪。   「下雪了!」幾個女孩子全都擠到窗邊看著。   大明現在終於明白剛剛詩函在小雪耳邊嘀嘀咕咕的在說啥,看來這場雪是小雪的傑作了。大明瞥了詩函一眼,詩函只是笑著回應,並拉著大明走到庭院中。   「老公,今天感覺過的怎樣?」   「驚險刺激,永生難忘。要不是妳老公我心臟夠強,妳就當寡婦了。」大明邊說邊做個邀舞的姿勢,這是他今天剛學的。   詩函也依例回了禮,兩人就在這紛飛的白雪中翩翩起舞。其他人當然也來湊上一腳,像這麼浪漫的情景可是不多見的。只是大家都輪流著交換舞伴,這樣一來,也讓大明和秋月湊在一起。秋月一言不發的摟著大明,輕輕的隨著音樂移動著腳步。   大明看到秋月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於是伸手將它抹去,並歎息著說:「把我忘了吧!去追尋屬於妳自己的幸福,別再流淚了,因為我不值得。」   「我知道!至少……在這一曲結束前,讓我滿足一下這小小的夢想吧!然後……我就會把你忘記,不再想起。」秋月把臉靠在大明的肩頭,大明可以感覺到秋月的淚水染滿了他的衣肩。   「傻ㄚ頭……」大明不禁感歎。「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啊!一曲結束,秋月也很快的恢復正常,除了紅紅的眼眶外。   秋月輕輕在大明臉頰上一吻,並說了一句:「謝謝。還有……再見。」   阿德他們回家後,大明坐在沙發上仰望著天花板。直到詩函走過來,拿下大明的眼鏡,輕輕的幫他按摩著。   「詩函,看起來我只會讓女孩子流淚啊!自從我們認識以來,妳哭的次數比笑的還多。我做人……還真是失敗啊!」   「就是因為在意你,所以才會為你哭、為你笑啊!這也表示,你在我的心底,佔了非常重要的位子。你受傷了,我會為你流淚。你快樂,我也跟著高興。」   「這樣不會太累人了嗎?聽起來好像失去了自我一樣。」   「才不是這樣!心底有個人存在,生命中才會感到充實而不孤獨!有人分享,生命中的一切事物才有意義!老公,那你又是怎麼看我和無痕的?」   「假如有一天妳們都離我而去的話,我將再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對我而言,妳們是我的生命,我靈魂的全部。」   「今晚……讓我陪你吧!」詩函羞澀的說完這句話後,就把頭埋在大明懷裡。她已經被拒絕一次了,如果這次再被拒絕,那她以後都將提不起勇氣再說這件事。   大明的回答就是,端起詩函的下巴,狠狠的吻住,良久以後才分開。窗外的雪已經停了。不過詩函知道,這個令她終生難忘的夜晚,現在才要開始。 第六集 第一章 噩耗   大明打開窗子,試圖讓冷風把自己亂成一團的腦袋冷靜下來。留在陽台上的還有些許殘雪上未消退,讓吹進房間內的冷風更增寒意。   這時門上輕輕的響起敲門聲。大明深吸了一口氣關上窗子,對等等將要發生的事開始做心理準備。   打開房門,詩函穿著一件白色絲質睡衣,並將長髮用緞帶綁在一起,打個大蝴蝶結。一向白淨的臉頰上,也因為緊張和害羞而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看起來,真的……好可愛。   大明意外的發現。原來看來似精明能幹,作風大膽的詩函。居然也有這麼嬌小可人的一面,那麼惹人憐愛。   「看什麼看!」看到大明站在門口看的兩眼發楞,詩函不禁暗啐了一聲。   「沒,只是覺得你今天看來……特別可愛。」大明不好意思的說著,閃開身子讓詩函進來。詩函也沒想到大明會這麼說,說了聲「討厭」就走進房內。   「你真的覺得我今天很可愛嗎?」一進房間,詩函就拉著大明的手問,想再確定一次。畢竟,能得到心愛的人讚賞,是每個女孩子最高興的事。   大明看詩函這時就像一個小女生一樣,忍不住想逗逗她。於是伸手捏捏她的鼻頭:「真的真的真的!全宇宙裡你最可愛了。」   詩函聽到大明的回答很滿意,臉上滿是甜蜜蜜的笑容。看著大明的眼睛,詩函慢慢的伸手解開睡衣的扣子,那手還在微微的顫抖著。   那件絲質睡衣順著詩函光滑細緻的肌膚,靜靜的落到地板上。裡面除了一件白色的蕾絲小內褲外,什麼都沒穿。詩函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兩手分別遮住上下的重點部位。   大明坐在床邊,一時也看傻了。他本以為詩函好歹也會在裡面穿件內衣,這一下子全脫光光,可帶給大明不小的打擊。雖然有件內褲可以遮著,不過從顏色和透明度來看,大明很懷疑能擋住多少春光。   雖然不是沒看過詩函的裸體,不過大明覺得那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只是匆匆一撇。不像現在一樣,能讓他好好的看個仔細。   詩函的胸部雖不是屬於波霸型的,但形狀大小配合上她的體型卻是剛剛好,是那麼的完美。纖細的腰身,豐滿的翹臀,修長的玉腿。從頭到腳,大明只能說是上天的傑作,他再也找不出任何形容詞來形容詩函身體的美。   「不……要……一直……看……啦!」詩函羞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接下來,要怎做。」大明吞了口口水。面對詩函完美的身體,卻是完全不知從何下手。   雖然以前看過不少A片,從阿德那也學到不少。不過說和做之間常常是差了一大段距離,加上大明現在緊張的腦內一片空白,那還會去想到阿德教過招數。   詩函一聽到大明的的話,頭冒青筋。一時也忘了害羞,捂著胸部的手握拳朝大明的腦袋上狠狠的給他K下去。   「這時候還問女孩子要怎麼做,這像話嘛。」詩函氣的握著的拳頭微微發抖。   「是!對不起。」大明抱著自己的頭求饒著。自己一個大男人還問出這種問題,的確是有夠丟臉的。   詩函的這個舉動同時也讓胸前的兩點嫣紅露了出來,傲然的聳立在寒冷的空氣中。大明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看到女孩子的胸部,難免看的出神。   看到大明又呆掉了,詩函又賞了大明一記爆栗說:「你這大木頭,不會想給我這樣看一晚上吧。」   「哇!你再打下去,如果我變笨都是你害的啦。有個笨蛋老公,你也光榮不到哪去。」大明不依的叫道。   「呆子!」詩函是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要拿大明怎辦。   經過一陣笑鬧,讓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淡化不少。連帶的也大明的思路也清楚了起來,這時大明腦海裡響起他和阿德的一段對話。   「記住!古今中外任何一則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裡,都離不開親吻。這是男女主角兩人間,最重要也最神聖的事。」   「呃……這跟我們等一下要說的事有啥關係。」大明聽不太明白。   「聽我說完!同理可證,在床上愛愛時也是一樣的道理。」   「等等……愛情故事和床上愛愛又有啥關係了。」   「厚!你很笨ㄟ,男女主角最後不是都會到床上去愛愛嗎。不然他們談戀愛幹嘛。」大明總覺得阿德好像誤解了愛情兩個字的定義,不過這不是重點,大明也就懶的和阿德辯論。   「聽好!同樣的史上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愛也是從一個吻開始的。」聽到阿德的用語,大明額頭上不禁流下幾滴冷汗。   「不要小看這樣小小的一個動作,俗話說『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要是一開始的吻就做的好的話,那你就成功了。沒有吻的愛愛,就像是做菜沒放調味料一樣。所以這點很重要,你一定要記住。你什麼都能忘,就事這個動作不能忘,不然可是會讓女孩子怨恨一輩子的。」   阿德義正嚴詞的說著。大明聽的是似懂非懂,連連點頭。   「接下來。我就傳給你我林某人的吻功心得,爾等洗耳細聽。」阿德說完,開始傳授給大明他所謂精湛的實戰技術。雖然大明覺得大部分都是阿德在唬爛他的,不過大明還是聽的很用心。   「爾等資質愚鈍,若能從中體會出十分之一心得的話,已是能縱橫床場。記著,吻代表兩人的心結合在一起,吻到兩人心靈有所交流的境界才算略有小成。更甚者,兩人還能吻到立地飛昇,破空而去。此乃最高境界,期望在場個人以此為目標,好好的加油。」阿德說到最後幾乎是快仰天長嘯了。   「好啊!說的好。」不知何時。阿德和大明身邊圍滿了一堆男生,對於阿德的理論紛紛叫好不已。大明只是苦笑著離開現場,留下一堆人向阿德請益。   現在大明想起來也許覺得阿德是在捉弄他的,不過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就試試看阿德的話管不管用吧。   大明拉著詩函的手,讓她倒向自己。依照大明的想法,應該是兩人就這樣嘴對嘴的倒在床上。不過事實上,沒實習過的動作千萬別輕易嘗試。   「好痛!」兩人同時叫了出來。因為大明太用力,結果就是兩個人的牙齒很狠的撞在一起。本該很浪漫的場景現在卻變的很好笑,兩個人都捂著叫痛。   「你看!流血了啦。」詩函水汪汪的看著大明,她痛到眼淚都掉出來了。女孩子可不比男生。大明痛一下就沒事了,但是詩函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這一撞。   「對不起對不起!我看看。」大明不捨的說著。這種危險動作還是不應該隨便施展的才對。大明看到詩函的唇上泛著絲絲的血跡,十分心疼。於是伸出舌頭,將血絲舔掉。   詩函可沒想到大明會這麼大膽,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大明心想反正都這麼進了了,便順勢吻上詩函的嘴唇。   這一吻下去可不得了。詩函的眼睛蒙上一層矇矓的迷霧,她已經給大明吻到七暈八素了。大明看了嚇一大跳,沒想到那死阿德說的話還真有幾分可性度。   大明將雙手輕輕的在詩函身上撫摸,同時心裡讚歎著女孩子的身體還真是奇妙,摸起來是這麼都舒服、柔軟。   慢慢的。大明將雙手從詩函的後背移到前面來,罩上她那高聳傲人之處。詩函輕輕的叫了一聲,然後緊緊的抓著大明的背後。看來詩函的體質很敏感,輕輕一碰就變成這樣。   大明故意挑逗著詩函胸前那兩點。詩函全身隱隱顫抖,極力的在忍受著不讓自己叫出來,並且身體變的異常的火熱。漸漸的,大明將手往下移。準備尋找傳說中被稱為寶石,女孩子全身最敏感的那點。   只是一觸及下半身,傳來的濕潤感讓大明覺的驚訝。他是知道女生一動情後,就會產生這種情形,可是沒想到會濕成這樣。詩函那條蕾絲小內褲都濕成透明了。   大明舉起手指,在指頭上還隱約可看到露珠。在幽暗的光線中,一閃一閃的。   「不要看。」詩函自然知道那是什麼,羞的抬不起頭來,只不過小手很不安分的往大明褲頭伸去。大明把她弄得這麼糗,詩函當然要報復回來。   可是剛碰到那硬物,手上傳來的火燙和硬實的感覺都讓詩函臉上感到燥熱及不安。雖然她親眼沒看過男孩子那東西,但從臨時惡補的A片和書籍上,詩函自己對男人那話大概也有個底。只是……大明那好像是太大了一點。   詩函那不服輸的個性又在此時發揮出來。咬緊牙根,脫去大明的內褲。雖然詩函已經有心理準備,可看到那怒沖沖直指天花板的小明時,心頭還是一陣狂跳。   這,這東西等等真的要進到自己身體裡面嘛,自己承受的起嘛。   一連串的問題讓詩函頭昏腦脹著,不過這時她也無力思考了。因為大明已經找到她身上要害處,並加以攻擊。連連的快感讓詩函迎向生平第一次高潮。   大明看也該差不多了。舉起跨下凶器,慢慢的對詩函的花園小徑展開突襲。   詩函面對下半身的劇痛,卻是頑固的不叫出聲音,不過大明從詩函抓握著自己手掌的力道可以看出來詩函真的很痛。   慢慢的,大明感到有層東西擋住了去路。隨著大明的深進,詩函手頭上的力道也越大,指甲都快扎入大明的肉裡了。   大明停下動作,萬分不捨的說:「下次再來好嗎?不要在勉強自己了。看你這模樣,我很心疼的。來日方長,何必急於一時呢?」   滿頭大汗的詩函只是微微一笑,吻住大明。接著趁大明不注意,雙腿夾著大明的屁股用力一擠。大明收不住勢,竟全根沒入。   詩函痛的五官都扭曲了,淚水直流,只是吻著大明才沒尖叫出來。不過雙手已經在大明身上抓出了數條血痕。   大明慌張的想退出來,不過詩函雙手雙腿緊抱著大明說:「不要動。」大明也就不敢再亂動,怕傷到詩函。   「傻瓜!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受傷了怎麼辦。」大明把詩函濕透了的頭髮全理順,並且輕輕的愛撫著詩函的臉龐。這妮子個性就是這麼倔強,有時做事都不考慮後果的。   詩函大口喘氣著,好一會才平復下來。聽到大明的話則是凶巴巴的回答:「我高興。怎樣,你咬我啊。」   可大明聽到後卻真的輕輕嚙咬起詩函的耳垂,兩隻手也開始作怪,開始攻擊詩函胸前的重點。   「討……厭……你……你還真……的咬……」詩函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   大明感覺的到小明緊緊的詩涵的火燙花徑包圍住,那觸感讓小明忍不住抖動了幾下。詩函可是感覺的一清二楚,一連嬌喘了幾聲。   「還好吧?」大明不安的問。   「嗯……你可以試著動動看。」聽到詩函說的話,大明才慢慢的開始前後擺動起來。不過不敢太用力,只是微微的擺動著。直到感覺到詩函的花徑開始濕潤了起來,大明才開始加快速度。   說實在的。詩函的花徑將小明箍的死緊,每次進出都會帶給大明很大的快感。大明終於瞭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熱衷於男女之事。   可詩函的感觸更強烈,大明每次進出就像是要抽掉她的靈魂一樣。潮水般湧上的奇異快感讓詩函連連失神,再次到達頂端。   「嗯……感覺……好……好奇……怪。」詩函斷斷續續的說著。還不時發出嬌啼刺激著大明,讓大明更是獸性大發。到最後詩函所幸拋開矜持,狂野的叫著。   「不行了……喔,我不行了。」詩函用盡所有力氣抱著大明準備迎接第三次高潮的來臨。大明雖然不知道女孩子到了最後為什麼都會說不行了,不過他還是猛烈的加快速度。在詩函到達第三次頂點時,同時在詩函體內灑下生命的菁華。   詩函這時連抬起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就已經累的沉沉的睡去。大明看到詩函的樣子也不吵她,雖然那小明還在詩函的體內,大明也只好就這樣抱著詩函睡了。   一大早清早,大明就被懷裡的一陣騷動吵醒。詩函很不安在大明懷裡扭動著,臉上滿是紅潮。   「怎麼?身上長蟲啊。」大明不明白的問。   詩函則是白了大明一眼,用細納的聲音回答:「還……還不……是你那東西再作怪。」   大明尷尬的笑了一笑。男人嘛,正常的每天早上都會來給它個一柱擎天。只不過他這時又剛好留在詩函的身體裡,所以就……嘿嘿。   看到大明笑的好壞,詩函嬌斥著:「還不弄出來,人家要去洗澡啦。」   「是!遵命,老婆大人。」大明說完後開始緩緩退兵。   「喔,輕點!」詩函緊抓著大明的手臂,剛剛破身的她還是不能適應。看著床上的點點落紅和昨夜激戰所留下的殘漬,詩函羞的不敢直視。   到是詩函下半身的紅腫和血跡讓大明看了不忍,看來詩函沒休息個幾天是不行了。大明身手彈了彈詩函的額頭說:「阿呆!你看把自己搞成這樣。這種事永遠都是女孩子受的傷害比男生大,加上你又特別亂來。」   「誰……誰曉得你那東西會這麼凶。」詩函嘟嚷著說。大明看詩函那翹翹的紅唇,十分誘人可愛,於是忍不住偷偷的親了一下。   「怎樣,你還能動嗎?」大明看詩函連要下床都會皺著眉頭,知道昨夜她受創比自己想的還嚴重。於是直接伸手抱起詩函走向浴室。   「怎突然來這樣?!」有點被嚇到的詩函雙手忙摟著大明的脖子。   「有事弟子服其勞啊。昨天把你整成這樣,這點小事是我該做的。」   「貧嘴!」   浴室裡,自然又是另一段春光上演。   只是兩人都沒注意到,媚兒不知何時溜了進來,雙眼閃閃發亮的盯著房間看。   洗完澡後。詩函再度被疲倦所包圍,沉沉的睡去。大明替詩涵蓋好被子,將床單等要洗的收一收。家裡所有的家事都是眾人分工合作的,所以大明也是要輪流打掃,洗衣服。再說啦,這件床單兩人也沒膽量叫別人洗。   到了客廳,大明發現每個人都在瞪著自己看。   侍劍是若有所悟的笑著看大明。活的那麼久了,在見識上自然知道昨夜兩人發生了什麼事。而且詩函昨天又是那麼的熱情,想不知道都難。   無痕只是紅著臉看著大明,想也知道接下來該換自己了。不過詩函昨天的反應還真的是讓她嚇了一跳,未免有些害怕。   小雪依然一臉天真的眼神。昨夜她雖然也知道這場騷動,只是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懂,真的不懂。   「詩函呢?怎沒和你一起下來?」侍劍左顧右盼,就是看不到詩函的影子。   「她剛睡下,你別去吵她。」   「啊哩!第一次就把人家弄得下不了床,以後無痕怎辦。」大明聽到侍劍這麼露骨的話,當場傻在那。無痕則是羞的直想找洞鑽。   「算了!不逗你了,我去看看詩函。」侍劍說完就走上樓去。大明這才喘了一口氣。真不知道侍劍的腦裡在想什麼,這麼八卦。   大明正想走到廚房去到杯水,衣袖卻被緊緊的拉住。無痕頭低低的紅著臉不敢抬起來,不過手上卻是抓著死緊。   「無痕,你也是我的妻,我不會只偏愛詩函一個人。別想那麼多,陪我練劍吧。」大明拉著無痕走到後庭,無痕也很順從的任由大明牽著。   只是當無痕手握住「滄海」那一剎那間,臉上怯怯含羞的感覺全都不異而飛。取而代之的,卻是肅穆且沉穩的氣息。有如大海般深不可測。   這就是無痕的另一個特點了。   每當無痕握著「滄海」時,就會從怯生生的個性轉變成一個威風凜凜的女戰神,宛如變成另一個人一樣,害大明常以為無痕有著雙重人格。   大明手持白骨劍杖,凝神以待。這時候的無痕可不知道什麼叫放水,每一下都是全力以赴。不過這也是大明要求的,習慣在實戰中學習經驗的他,沒這樣打還真的是不起勁。   只見兩道一閃而過的光影在庭院中打的是難分難解,讓一旁的阿呆和小雪看的直拍手。大明和無痕對打的這些天,可是收穫不小啊。   今天是聖誕節,大明本該在家陪老婆。不過阿德的一通奪命連環摳,卻迫使大明不得不出門。   秋月出事了。阿德只留下這一句話,而且帶著哭腔。讓大明不得不馬上衝出門。   「發生了什麼事!」大明鐵青著臉問。在醫院隔離開的加護病房內,秋月面無血色的躺在病床上。從那軟弱無力的的心電圖看來,是離頻死不遠了。   剩下的春夏冬抱在一起哭成一團,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四女從小一起長大,而現在她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姐妹慢慢的死去,這讓她們情何以堪。   「等下再跟你說。去見那傻ㄚ頭最後一面吧,這也是她最後的心願。」阿德將大明推進病房內後將三女都叫了出來,然後靠在門板上也哭了起來。只留他們兩人在房內。   大明靠近秋月一看,她那蒼白如紙的臉龐讓大明心驚。秋月看到大明來了,眉毛微顫,似乎有話要說,只不過礙於臉上的氧氣罩發不出聲音來。大明輕輕的揭開氧氣罩,把頭靠近秋月。   「你……你來……了。」秋月說話斷斷續續的,隨時都有可能香消玉損。   「是啊,我來了。你別說話,多多休息。」   「對不……起啊,可是……我忘……不了……你。」   「傻ㄚ頭,這時候幹嘛說這些。我沒有什麼地方值得會讓人喜歡的吧。」大明握著秋月的手,慢慢度過去絲絲的真氣,企圖挽回秋月。對於這個昨天對他告白卻被拒絕的女孩,大明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   「咳咳……因為我感覺的到,你跟一般人都不一樣。算是女人的第六感直覺吧,總覺得你有什麼秘密。」秋月受到大明的幫助,說話也慢慢的流利了起來。   「你真的想知道。」   「我能知道嗎?」秋月淡淡的笑著,不過笑容裡滿是絕望。   大明一言不發,引領著秋月的手,慢慢的拿下自己臉上的眼鏡。看著眼前一張完全不同的臉孔,秋月激動著眼淚都掉了出來。   「乖乖的!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口,看我能不能想出辦法。」大明說完後,拉開蓋著秋月的被子,可是卻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出一絲外傷。   「在這裡。」秋月拉著大明的手往胸部靠近。大明雖然會不好意思,不過還是甩去腦中的其他雜念。目前已先救秋月最重要,不管那麼多了。   解開秋月的上衣。那雪白的胸脯上,居然出現一個令人怵目驚心的孔洞,像是什麼獸爪插進秋月的身體所造成的。大明也有這種不屬於人的獸爪,所以知道。   這孔洞雖大,但卻是很詭異的沒流出任何血跡,而且位於心臟的部位。大明直覺的閃過一絲不妙的念頭。再仔細的查看後,證實了大明的疑慮不假。   秋月的心臟已經不見了。   在大明還沒細想為何人類失去心臟後,依然還能存活下來時。秋月已經先開口了。   「那人,那個有著一雙利爪的男人硬生生的將我的心臟掏出來,我還能看到到自己的心臟在眼前跳動著。我不知道我為何還會活著,不過那人將我丟到路邊時說了一句話。」秋月這時已經失聲哭了出來,聽的出來她心中充滿了恐懼。   「那人還說用很平淡的口氣說『心臟還是活生生的最好吃』。」秋月這時已經快歇斯底里了。大明緊緊的抱著秋月,不讓她亂動。   從剛剛開始,大明就感到秋月體內的血氣越來越少,這樣下去就算神仙也救不活。這到底是怎麼什麼回事。   大明突然想到葉若秋。她在這方面的經驗比自己豐富,說不定知道怎樣醫治。   就在戴上眼鏡大明想出房間打電話的同時,秋月捂著胸口突然尖叫起來。這一叫不但驚動了房外的阿德等人,連醫生護士也都趕來了。   大明忙衝到秋月床邊握著他的手問:「怎麼了。」   「好痛……我的心好痛,好像正在被什麼東西嚼食一樣。」秋月哭喊著,但整間房子內的人都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秋月握緊大明的手,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說:「我真的……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我就在你身邊啊,你要堅持下去。」大明也留下了眼淚,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無力。   秋月露出了一抹很幸福的笑容,然後閉上雙眼倒下,握著大明的手也慢慢的垂落。而完全沉寂的心電圖更是說明了少女已經離開人世的這個事實。   「不要啊!月。」大明吶喊著。空有一身力量,可卻連一個愛慕自己的小女生都救不了。這是笑話嘛。   春夏冬三女抱在一起號啕大哭,阿德也轉過頭去對著牆壁掉淚。   大明默默的走近阿德身邊說:「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然後擦乾眼淚。因為,流淚是討不回任何公道的。」 第二章 復仇   「昨天離開你家後,秋月那ㄚ頭也不知道在發什麼瘋。就說要一個人出門好好的放縱一下,算是紀念自己逝去的初戀。就在她一夜未歸,我們都在擔心的時候,醫院就打電話來了。後來的事就像你所看到的一樣,因為那ㄚ頭直到最後一刻。心中掛念的,還是你。」   聽到阿德這樣說,大明猛抓著自己的頭髮。要不是自己,秋月根本不會出事。大明深深的自責著。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大明突然跪在阿德身前。   「白癡!這關你什麼事,感情本身是任何人都勉強不來的。如果真的有心,就去把兇手揪出來吧。」   「這個當然!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提著他的頭來祭拜秋月。」大明信誓旦旦的說。打從阿德認識他的第一天起,還沒看過大明這麼認真的眼神。   「少爺!」阿德的叔叔段猛也帶著幾個手下在這時候趕到。   「秋月她現在怎樣。」段猛焦急的問。不過看到春夏冬三女緊抱在一起哭泣,和阿德一臉憔悴黯然的表情,段猛知道秋月已經去了。   「可惡!」段猛朝牆壁狠狠的槌了一拳。這四個ㄚ頭和阿德都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也有相當的感情了。現在看到這個前幾天還親熱的依偎在他身旁叫段叔的小ㄚ頭,現在卻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段猛憤怒異常。   「段叔,我托你查的消息有頭緒了嗎?」阿德冷冷的說。現在的他已經平靜了下來,只會傷心流淚是報不了仇的。   「有人看到秋月昨晚進了一家酒吧,然後跟著一個男人離開。」段猛惡狠狠的說著,他現在只想把那人撕成碎片。   「很好!這樣至少有個目標了。段叔,幫我調傢伙。還有,動用所有人手去尋找任何可以派上用場的線索,蛛絲馬跡也不能放過。」   「我知道。可是我也要去!少爺,我不能就這樣放過那混蛋。」   「不用,這仇……我要親自動手。」阿德的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熾焰。   在阿德家的私人地下軍火庫內,阿德開始挑選趁手的武器,準備晚上的行動。這裡,只有他和大明、老孝三人在。老孝也不知從哪得到消息,只慢了段猛一步到達醫院。   看著各式琳琅滿目的槍械,和最新最先進的武器。如果是以往的大明肯定會先調侃阿德幾句,不過現在他沒這個心情。   阿德瘋狂的開槍打著靶子。一方面是測試槍械,一方面是在發洩心中的哀怨與憤怒。只不過阿德的槍法出奇的精準,大概和他的家庭環境有關吧。   「我們要面對的……可能不是人類。」沉默了好一會,大明才緩緩的開口。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讓段叔和那三個ㄚ頭跟來。」阿德也瞭解秋月的傷口和死法根本不是人類所能做的到的,以許他們會遇上很恐怖的事也不一定。   以往阿德雖然對神鬼之說嗤之以鼻,不過自從看過大明的真面目後。已經讓他改變了很多想法。   「那麼還是讓我自己一個人去吧,至少我還擁有自保的能力。」   「你想我會答應嘛。」阿德反問一句。   「不會!」認識那麼久了,大明對阿德的個性也很清楚。   「知道還問。」阿德拿起一把有雷射瞄準器的手槍開始調較著準度。根據阿德的說法,這裡的武器和世界各國的軍事單位是同步的。也就是說,他們有什麼,這裡就有什麼。   「挑把趁手的武器,今天晚上大概會非常混亂吧。還是準備齊全一點。」   「我不用!」大明搖了搖頭,他對這些東西實在沒啥好感。   「呵呵,也對啦。你全身上下都能拿來當成凶器,用不上這些東西。那老孝。」   老孝搖頭說:「不會用。」   「老孝,你還是不要去吧,這次太危險了。」阿德擔憂的說著,大明也附和的點點頭。畢竟老孝和他妹兩人相依為命,出了任何事兩人都是不知如何向他妹交代。   「是朋友,就別廢話。」老孝破例的幾字,已經很清楚的表明他的意思。不過老孝還是帶了把手槍防身。   「還有這個!」阿德拿出墨鏡和黑色風衣丟給他們。   「幹嘛!?拍電影啊。」大明一時忘了悲傷,又回到原來的個性。   「可別看這小小的一隻墨鏡,這可是英國情報單位最新的發明,只有007才能用的。」   「靠!有沒有那麼誇張,連龐德都跑出來了。」大明不怎麼相信阿德的話。   「這墨鏡本身就是個超薄的夜視鏡,還附有發報、追蹤、通訊的功能。」阿德邊說一邊為他們示範用法。   「這麼屌!那這件風衣也是來頭不小喔。」   阿德神秘的笑了一笑,將風衣掛在槍靶上,然後拿了把衝鋒鎗開始掃射。一陣硝煙過後,風衣還是怡然無損,好端端的掛在上面。   「太酷了吧!」大明有點不敢置信,穿著這衣服在戰場中野餐也可以了。   最後阿德還是硬叫大明挑了把手槍。原因無它,既然兩個人都帶了,大明怎可以不帶,這樣不合群啦。   大明被坳的沒辦法,只好挑了一把大口徑的左輪手槍。因為他看過漫畫覺得這把槍還蠻帥的,所以好奇拿來玩看看。   「對了,你們就這樣殺上門去嘛。」大明想了想,為了避免日後的麻煩,還是決定以藍發的樣子出面。   阿德想了一下,拍手叫道說:「有辦法!」   接著拿出些東西塗塗抹抹的。一下子,一個帥氣的中年人出現在兩人眼前。連鬍子都有,完全看不出來是原來的阿德。   老孝又再看了一看,還是找不到適合他用的東西,於是向兩人表明要回家一趟去拿。兩人當然很好奇老孝要去拿什麼,可老孝只是留下「炸彈」兩字就從容離去。大明和阿德對看一眼,才想起老孝那寶貝妹妹,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超級恐怖份子。   等到老孝再回來時,已是黃昏西下了。三人準備好一切後,拿著手槍在空中互相敲擊了一下。   阿德大聲的喊道:「今晚,這座城市燃起燦爛的復仇之火。」   「死神的擁抱!」老孝微微一笑。   「願兇手全都下地獄。如果沒有,我踹也會把他踹下去。我們,就是死神。」   「慾望城市」是一間酒吧的名字,也是秋月昨晚最後被人看到的地方。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卻是慾望城市最狂野熱情的時間。在這個遠離社會秩序的地方,毒品和色情交易隨處可見,就算是要僱用殺手也沒問題。這裡是人性墮落的天堂,任何你心目中所渴求的,這都能找的到。然而前提是,你必須有錢。   慾望城市不同一般三流場所,門禁相當嚴格。東西保證都是高檔貨,所以許多有錢人也特別喜歡來這尋求刺激。   大明等三人要進來時也是被保鑣們百般刁難,不過當阿德將一疊鈔票砸上他們的臉時,那些目中無人的保鏢立刻變的像條狗一樣,努力的阿諛諂媚著。   這裡,自尊是沒有價值的。   一進門,裡面的情形倒是讓大明略感錯愕。他本以為會看到聲光喧囂的畫面,就是一群人擠在一起,隨著搖滾樂跳來跳去的景象。不過裡面的情形卻不是這樣。   典雅的擺設,輕柔的的音樂,以及三兩成群穿著高雅的人群走來走去。這看起來到像是一間高級的餐廳或俱樂部才對。   老孝的眼裡也滿是不解,畢竟兩人都未曾接觸過這種世界。   看出了大明和老孝的疑惑,阿德輕輕的說:「別被外表所蒙蔽。把他們想像成披著羊皮的狼群,一不小心!你連一根骨頭都不會剩下。」   「看到左手邊那麼幾個男女嘛,別被他們斯文的外表騙了。他們可是毒販、軍火商、人口販子等等行業的龍頭。沒事別靠近他們。」   大明的出現立即引來許多人的注目,因為他那髮色實在太明顯了。有點見識的人也知道眼前這人大概就是網路上的那位傳奇人物,叫做「絕」的少年。   他那耀眼的藍色長髮可是個非常醒目的標記。   「你們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一個穿著兔女郎服裝的美貌侍女帶著滿臉笑容走了過來。   「情報。」阿德冷冰冰的回答。   「請跟我來。」兔女郎將三人引領到吧檯上。   大明和老孝瞪的眼睛都快突出來了,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阿德在美女面前全無反應,而且還冷言冷語的。當他們悄悄的問阿德這問題時,阿德的回答卻是讓兩人愕然。   「剛剛那女的。只要你給她錢,她甚至願意馬上脫光跪在地上讓你當馬騎著走,可我對這調調沒興趣。像這種出賣肉體的人這裡可是很多的,不分男女。別忘了,這裡可是完全超出一般社會的認知範圍。」   走到吧檯前,大明意外的看到一個熟人也在那。葉驊。   葉驊也沒想到會在這看到大明,不過他倒是不動聲色繼續喝著他的酒。大明也意會著不向他打招呼。   「幾位需要什麼呢?」酒褓笑著問。   「三杯珍珠奶茶。還有,找人。」   阿德的話讓酒褓頭上冒出許多黑線,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會在這種場所點珍珠奶茶的,不過酒褓還是馬上將阿德所要求的東西呈上。   「不知先生要找誰?」   阿德拿出秋月的照片問:「你昨天見過這女孩子嘛?後來發生什麼事?」   看到酒褓說話吞吞吐吐的。阿德知道規定,於是丟給他一疊鈔票。那酒褓看到阿德出手那麼豪氣,馬上詳詳細細的說來。   「是的!這位小姐讓我印象深刻,因為她在吧檯前坐了很久,很失意的樣子。後來有一位先生上前與這位小姐搭訕,過了一會兩人就一起離開了。」   「我要那男人的資料。」阿德又丟了一疊鈔票過去。   「那男子我們都叫他小白,意思是小白臉。長的很帥,而且對女人很有一套,專門靠女人吃軟飯維生的。以前他都是先找好一名對象,等過了一段時間騙完那女人的錢財後,在去尋找下個目標。只是這幾天不知怎麼搞的,他傢伙天天來搭訕女孩子,而且都是年輕貌美的。與他平時的做事方法有很大的差異。」   大明三人對看了一下。這麼說起來,受害的不只秋月一個人了。   一旁的葉驊聽到這,眼裡也閃過一抹精光。   「很好!嘿嘿,我要買那個叫小白的人。」阿德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怕。   「先生,這……」酒褓被眼前疊的像是座小山的鈔票嚇傻了眼。   「別給我找借口!慾望城市裡沒有東西是買不到的,這我清楚的很。每樣東西都有他的價碼,我想那人渣如果知道自己值那麼多錢,恐怕會感動到落淚吧。」   「當然!先生,我十分樂於為您服務。」酒褓笑著收起這堆錢。   大明輕輕的在阿德耳邊說了幾句,阿德點了點頭。   「給我個私人包廂。」阿德對那酒褓說著。   敲門的聲音響起。大明打開門後,葉驊的身影迅速的閃進來。   「驊大哥,你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啊。」大明不解的問。   「工作需要啊。這幾天發現幾則很奇怪的事,我追著線索一路追到這就是上瓶頸了,倒是你們剛剛幫了我很大的忙。我還真不知道要用啥方法套他消息,原來用錢砸他就可以啊。第一次來還真不知道規矩。」   「因為阿德的家背景和常人不一樣,所以比較清楚這些事。」大明簡單的說,順便替雙方介紹一下。   「是不是你們之中有親人或朋友出事了。」葉驊很嚴肅的問著。阿德沉著臉將秋月的事說了一便。   「唉~~~果然。」葉驊忍不住歎氣。   大明問:「怎麼了?」   「我對於你們朋友的遭遇深感哀傷,這是第六個少女了。前幾個少女死法完全和你們朋友一樣,這事情已經引起葉家高層的注意,四天王和兩位護法也全出動調查了。」   「是因為對手是個妖魔嘛?」大明可擔心了。沒想到葉家會出動那麼龐大的陣容,看來這次事情遠比他想像來的嚴重。   「嗯!嗜食活人心的妖魔不會肉腳到哪去。一個不好,可能會重複十幾年前的慘劇,而且現在已經沒有繼承者的存在,打起來恐怕會造成不小的犧牲。」   「繼承者?」大明不明白。   「有空在告訴你吧,我也是聽來的。那是葉護法和繼承者之間的故事了。」   「阿德!你們也聽到了,你們還是回去吧。接下來的事危險性已經超出預期的太多了。」   「不可能!兇手眼看著就在眼前,你叫我怎麼退。我這一走,我永遠都沒辦法原諒我自己。」看到阿德這麼堅持,大明也不在多說。   這時那個酒褓敲門走進來說:「幾位,小白來了。」   「準備好了嘛?」大明看著阿德和老孝,兩人同時點點頭。   「那麼……要開工了,今晚就讓我們好好大鬧一場。」   大明幾人看到小白時忍不住暗歎,這傢伙果然有吃軟飯的本錢。他那偏似女生的俊美,足以迷倒許多女人,不過還是比不上阿德和大明。去當個明星拍拍電影也是很有成就的,只可惜他只會以玩弄女人為生。   這時小白還不知死到臨頭,還在用他那三吋不爛之舌勾引女生。   大明和老孝一同走了過去,一人分力小白的一邊架著他的手。小白別說反抗,連叫也叫出出來。因為他給大明拿住了軟麻穴,全身動彈不得。   看到兩個比小白還要帥的帥哥對自己微笑,那女孩子魂都不知飛到哪去了。兩人趁機將小白架回包廂內,準備大刑伺候。將小白扔到沙發上後,四個人圍在小白身邊盯著他看。   「幾位大哥,有什麼需要小弟服務的嘛?」小白笑的很諂媚。現在他們形勢比人強,以小白打滾多年的經驗,自然深知見風使舵的重要性。   阿德掏出秋月的照片說:「這是我妹妹,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的來意吧。」   「幾位大哥可能是誤會了,小弟從來沒看過這位小姐……」小白還想裝可憐,不過阿德可不吃這套。拔出手槍馬上開了一槍,子彈精準的擦過小白俊美的臉龐,劃出一道血痕。槍上裝有消音器,所以還不至於引起騷動。   葉驊想上前阻止,可是大明一手拉著他,並且搖頭意示葉驊別插手。這次秋月的事件,讓阿德遺傳至他那黑道教父老爸的凶狠血液甦醒了。阿德將槍口緩緩的向下移,直到抵著小白的老二。   「如果你不想轉職當人妖,就把所知道的全說出來。不然,你下半輩只就得改換伺候男人為生了。」阿德說話完全不帶任何感情,冰冷的令人發寒。   「你不能這樣對我!告訴你們,如果不想死的話,馬上把我放了。」小白這時也發起狠來了。   阿德的回答是用槍托敲碎了小白的一隻手指頭。小白痛的滾來滾去,一直哀號。   「沒關係,反正夜晚還長的很。我們有時間慢慢敲斷你身上每一根骨頭,很快你就會體會到『生不如死』這句話的真諦了。」   「血焰骷髏團不會放過你們的!」小白嘶啞的喊著。   血焰!四人目目相視,沒想到這事還跟血焰扯上關係。   「我打個電話!」葉驊說完就走到一邊去了。最近上面查血焰查的很緊,可是一直沒有收穫,沒想到會在這打聽到血焰的消息。如果這事和血焰有關,那可就複雜了。   「那又怎樣。」阿德漠然的說,並順手在打碎小白兩根手指。   小白看抬出血焰的名字幾人依然無動於衷,態度終於軟化了下來。哭著說:「我說,我全說。」   根據小白的供詞。他只是負責誘拐少女的人,並且在事後都會獲得一大筆金錢。至於少女最後的去向和下場,他就不得而知了。   「你將女孩子帶到哪去了。」   小白趕忙說了一個地址,那裡是市區的一棟大樓。四個人押著小白離開慾望城市,來到他所說的這個地點。小白說的這棟大樓是棟辦公大樓,看起來還蠻新的,有二十層樓高。不過現在是晚上,整棟大樓全黑漆漆的不見燈火,門口還有守衛。   「等等!葉護法說他們馬上就會到,等他們來在進入比較安全吧。」葉驊忙阻止幾人的步伐。他們似乎想一股氣衝進去的樣子,太危險了。裡面狀況未明,實在是不適宜亂闖。   可阿德幾人完全不聽葉驊的勸告,猛往那大樓沖。葉驊沒辦法,也只好緊緊跟上。   兩三個守衛看大明等人來勢洶洶,趕緊圍了上來。小白只對他們說了一句:「他們要見伊爾格。」   所有的守衛便帶著一抹嘲弄的笑容讓他們過去。彷彿在笑他們不自量力,跑上門來送死。   「伊爾格是誰?在血焰內是什麼地位?」大明在電梯內握著小白的手腕問,同時手上微微施力。小白吃不住痛,全說了出來。   「我不瞭解伊爾格在血焰裡的地位,不過裡面的人對他必恭必敬的,身份應該低不到哪去。我帶女孩子來了以後就是交給他,並且由他來支付酬勞。剩下的我就不清楚了。」   電梯在十七樓停了下來,裡面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辦公室一樣。可才一開門,裡頭就一堆凶神惡煞的大漢瞪著他們看。想來樓下那些警衛已經事先通報了樓上的人了。   「真是歡迎啊!還是頭一次有客人來到這拜訪。不知尊架們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呢?」一名面帶微笑的中年人看著大明等人神色自若的說著。看那人黑髮藍眼和臉型,大概是個混血兒吧。   「伊爾格!?」大明試探性的問。為了不讓阿德和老孝的偽裝曝光,所以一切的交涉都決定由大明來。   「您知道敝人的名字真是讓敝人感到無限光榮啊。」伊爾格說話十分恭敬,不過以大明和血焰交手過的經驗看來,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您就是『絕』吧!敝人可是時常耳聞您的事跡啊。不管是在網路上,或是在……組織裡,您可都是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組織可是注意您很久了。」   「廢話少說!你該瞭解我們的來意吧。」大明一手將小白舉的高高的。   「當然,打從小白進門開始,我就已經明白各位的來意了。」伊爾格也不再打哈哈,開始將話轉入正題。   「那你也該知道,今天該有什麼覺悟了吧。」大明心中的怒火開始慢慢的釋放了出來,全身散發出驚人的氣勢。伊爾格眼裡閃過一絲驚慌,不過馬上又鎮靜了下來。   「上頭交待過。如非到緊要關頭,千萬別和閣下輕啟戰端。不過對於敵人,血焰從不留情。我希望閣下別插手這件事,盡早離去吧!」   「你動了我的女人,還敢叫我離去!」大明狂吼著。   伊爾格臉上一陣青白,事情遠比他想的還嚴重,看來今天是難以善了了。要是組織知道他得罪了這樣一個強敵,伊爾格自己的下場恐怕會十分淒慘。   「這事是一件意外。請給我點時間,我會給閣下一個滿意的答覆。」伊爾格還想試圖緩和大明的憤怒,尋找和平解決的辦法。   「有時間的話還不如為自己辦身後事好了。」大明撂下這句話後,往前跨了一步。   伊爾格知道大明要動手了,忙打了一個手勢並且退後了幾步。伊格爾的手下們見狀馬上圍了上來。這些大漢們仗著自己人多勢重,絲毫不把眼前這些人放在眼底。   不過當大明輕輕鬆鬆的舉起腳,將最靠近他的那個人踹飛數公尺撞上牆壁後,眾人才收起了輕視之心。   比較機靈的馬上把目標轉移到大明身後的三人,並悄悄的從後面繞過去。可惜的是,阿德和老孝也都不是省油的燈,更別提葉驊了。葉驊是經過葉家專門培訓出來的人才,身手甚至比阿德和老孝強上幾倍。只不過對方人實在太多,阿德三人也打的很吃力。   大明見狀馬上閃身過來,雙手四處飛舞,見人就抓起來朝人多的地方丟去。   「動傢伙!」伊格爾馬上下令。既然已經動手了,那就要不計一切解決敵人。斬草除根,是每一個血焰人所信奉的念條之一。   霎時!在伊爾格附近的幾人各挺起一把機槍就開始開槍掃射。原本和大明幾人纏鬥在一起的人群也很有默契的隨著伊爾格的命令往後退。只是幾個反應來不及的,馬上就被打成了馬蜂窩。   一陣彈雨洗禮過後,地上滿是模糊不堪辨認的屍體和血跡,和留牆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彈孔。小白也難逃一劫,全身破爛不堪的倒在屍體堆中。   解決了嗎?伊爾格好奇的探出頭來觀看。根據組織裡的情報,「絕」擁有超乎想像的力量。不過在伊爾格的認知裡,沒有人能在這情況下能全身而退的。   可大明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在顛覆常理了。   幾聲悶哼,持槍的大漢們全都倒了下去。正當眾人還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時,一團刺眼的亮光在室內爆開來,所有人都抱著眼睛在地上打滾。   阿德手持雙槍從一旁的柱子走了出來,槍口上還有隱隱的硝煙。剛剛大明反應最快,一聽到伊爾格的聲音就將三人拖到一旁。   老孝也閃出身來,五根手指中還夾著一顆小小的黑色圓球。這是他老妹精心發明的特製改良閃光彈,百分之百品質保證。   「追!別讓他跑了。」阿德叫著。伊爾格倒也乖覺,竟早一步逃離開了現場。   眾人也不理會這些嘍嘍們,尾隨於阿德跟去。他們還沒興趣對這些人下手,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這整件事的元兇。   大明幾個走時撇了小白一眼。對於這個被自己人所殺害的垃圾,他們心裡沒有絲毫的憐憫與同情。說真的,如果小白沒死在這,最後一定也會死在阿德或大明手上。畢竟要不是他,秋月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大明腦內整理了一下從初遇到血焰的人,直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詭異的事情,不禁感到迷惑。血焰到底是什麼樣的組織呢?然而最後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不明白,大明真的不明白。 第三章 實驗室   四人看著伊爾格衝了上一座樓梯後停下了腳步。眾人憤怒歸憤怒,可還尚未失去理智。這樓梯上頭黑漆漆的一片,說不定有什麼埋伏。   大明將自己的那份墨鏡和風衣丟給葉驊,並意示他穿上後,一行人才小心翼翼的上樓去。反正自己在黑暗中也能看的很清楚,而且加厚護身真氣的密度後,簡直是刀槍不入。這是大明從在練妖塔那幾年打混的日子裡學到的。   可一踏入這片黑暗中,大明就馬上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這片黑暗給他的感覺好熟,就好像是在……上次那個地下魔窟一樣。   大明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和感官都有被束縛住了的感覺,不過對現在的他倒是引響不大。只是他剛剛思緒已經緊緊的鎖住了伊爾格,可在這片黑暗的樓層裡,大明完全失去了伊爾格的下落。   「小心!這裡好像被布下了結界,聚集了相當濃厚的陰穢之氣。」葉驊滿臉肅穆。他沒想到在這種都市鬧區內,居然有這種地方的存在。   「靠!這地方真是見鬼了,連夜視鏡居然也看不清楚。」阿得低聲咒罵著。他和老孝終屬一般人,承受不起這麼濃厚的穢氣洗禮。兩人不但呼吸開始急促,身體上的不適感也越來越重。   「因為我們等等要扁的,就是屬於鬼怪那一類的。怎樣,有點害怕了吧。」大明說著說著,雙手搭上他們兩人的肩膀,傳送些真氣消除他們身體上的負擔。   「怕個屁!看我不打他打成蜂窩。」阿德精神一振,馬上拍了拍背上的袋子,裡頭全都是些重軍火。為了秋月的事,阿德全豁出去了。   葉驊拿出兩個護符給阿德和老孝,並囑咐道:「把這帶在身上可以增加對於穢氣的抵抗力,不過你們倆根基全無,再待下去很可能出事。不過我想兩位大概也聽不進我說的話吧,那只有希望兩位多多保重了。」   阿德和老孝對於葉驊的勸告只是點了點頭。葉驊眼見如此,也不再多說了。   「那走吧!」大明在身上散發出帶著淡藍色光芒的氣罩,多少讓幾人能在看清一些週遭的環境。另一方面是為了減低其他人的危險性。會發光的大明在黑暗中看起來格外顯眼,當然有事也會先衝著他來。   眾人大概可以看出這裡的地形環境。這裡以前可能是某企業的辦公室吧,有許多隔開的小房間。只是眾人不明白,為啥房間面前會有斗大的數字符號標示著。   阿德好奇的走過去打開其中一間房間。   「別輕舉妄動!」葉驊忙出聲阻止,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哇靠!」阿德開門後嚇的退了幾步跌在地上,他可從沒看過這麼噁心的東西。   一開房門後,房間裡詭異的暗紅色光芒出現在眾人眼裡。裡頭有著很多不知名的儀器、管線和一個很大的封閉式透明水槽。水槽內儘是暗紅色的液體,光線也是從這發出的。老孝一看到那水槽內的東西也忍不住別過臉去。   那是一個成年的男子,不過現在已經看不太出來他曾經是個人類的模樣了。他身上的許多部位腐爛到幾乎只剩骨頭,要不是那人的臉還算完整,他們還真的看不出來。   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可那水槽內那具看起來像是屍體的東西,居然還是會在水槽內扭動四肢掙扎的,就像是還活著一樣。   「他們居然在培養魔物,而且是拿人類來當實驗!」葉驊看到這一幕,已經驚訝的不知要說什麼了。難怪這裡陰穢之氣這麼重,原來是在做這種事。   「還有的救嗎?」大明顯得很冷靜。他和血焰這種非人的怪物也交手過幾次了,所以並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過去他一直想不到這些怪物都是從哪來的,現在他終於瞭解了。   「沒辦法,已經被魔化的很嚴重了。要嘛就讓他這樣下去,蛻化成一隻魔物。不然……只有現在解決掉,再也沒其他的方法了。」葉驊顯得十分的垂頭喪氣。   阿德一言不發的開了幾槍將那水槽打碎,血紅色的液體留了滿地。那魔物倒在地上後,開始慢慢的向大明等人爬行了過來。   與空氣接觸後,那魔物身上的碎肉更是加速的腐化,空氣中充滿了濃濃的屍臭味。不過從他臉上依稀還能辨別出來的人類表情看來,證明了他現在相當痛苦。   大明只是漠然的出劍、收劍,然後轉身離開,留下變成一堆碎骨的魔物殘骸。   「我想把這拆了ㄟ。」大明淡淡的開口。   「我也想。」其餘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隨即四人哈哈大笑。   「那還等什麼!」阿德抽出一柄散彈鎗,並裝滿了子彈。接著轉身踹開另一間房門,裡頭也一樣有個大水槽。不過不同的是,水槽內是一隻狼。   「靠!這東西也有。」阿德擊碎水槽後馬上又補上一槍。   大明的方法最簡單,一劍將水槽連同裡面的東西全斬成碎片。   老孝只是走過一間間的房間後,隨手在水槽上黏上一塊黏土狀的物品,並意示大家離遠一點並捂著耳朵。只見老孝邪邪的笑了一下,猛一拍手。一陣陣的悶爆聲傳來,整棟大樓都隱隱在搖動著。   「啊哩!死老孝小心點,我們還在這。要把這大樓炸垮也得等我們走後再說。」阿德哇哇大叫。   不過老孝這麼做也引來的反效果,這些算是未成品的半魔物紛紛破門而出。連帶的也讓一些已經接近完成階段的魔物也開始甦醒,並且自己打碎水槽走出來。   「厚!死老孝拉車!」阿德看到這魔物大軍突然湧出,也不禁嚇了一跳。老孝也沒想到會這樣,馬上法寶盡出,朝四方角落丟出照明彈。紫色的光芒馬上充斥整個黑色空間。魔物們一時還不習慣光亮,動作變的相當遲鈍。阿德則是趁機猛開槍。   老孝手指中換夾著紅色的小球,以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打出。小球一碰到魔物的身體,馬上變成一團烈火包圍著魔物,然後迅速的將它燃燒成灰燼後熄滅。   大明看到這對於老孝是越來越好奇了。   老孝的來歷一直都很神秘。大明只知道老孝的父母常年在國外工作,家裡只剩他和妹妹兩人而已,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可老孝不但有一身中國古武術,對於這種只在小說才裡出現的暗器手法也很熟的樣子。   看來老孝身上的秘密也不少啊。不過老孝不說,大明也不會去追問。因為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而且老孝還是他的朋友,是朋友就不該追問人家的秘密。也許時間成熟了,老孝自然會說出來吧。   葉驊也是邊打邊目瞪口呆的看著大明這破壞三人組。天啊!他們到底都是些什麼人。這麼可怕的破壞力,想要拿下這座城市都沒問題。   阿德和老孝兩人的攻擊只對那未成氣候的半魔物有效。而那已快成型的魔物,只有交給大明和葉驊來應付了。   只不過兩人和葉驊也是第一次看到大明使劍,三人都被大明所震撼住了,尤其是葉驊。大明的劍快到讓三人看不到劍身,只讓三人看到在空中留下一條條的光影,然後就是魔物肢離破碎的灑了一地。   葉驊從小就被挑選出來接受葉家專門的教育,其中劍術也是必備的一門科目。葉驊從小就對劍法特別喜愛,幾乎可以說是廢寢忘食的在劍上鑽研二十寒暑。在葉家內也可是有數的劍手。可是像大明這麼厲害的劍法葉驊從沒見過,搞不好葉若秋也比不上他。   想到這突然冒出來年紀比他輕的小子,他劍術的境界是自己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境界,葉驊裡不禁有點羨慕、崇拜和……一絲絲的忌妒。   遠處的伊爾格也聽到一連串的槍聲和爆炸聲,心理不由得叫苦連天。   這裡是組織內一個極重要的實驗室,專門研究魔物的合成、培養。現在居然給一群來歷不明的份子全數破壞,伊爾格完全不敢想像未來組織會給他予怎樣的懲罰。   對於敵人、叛徒及失敗者,血焰向來是不留情,而且手段是難以想像的殘酷。一想到這伊爾格就全身發冷顫。最後還是咬牙切齒,像下定什麼決心一樣,朝上層走去。   大明等一群破壞狂將所有房間都拆了後,終於找到一條通往上層的樓梯。   阿德和老孝清點了一下彈藥,發現剛剛那場混戰已經消耗了他們一半的物資。由於前面還不知會有什麼東西出現,大明囑咐他們節制一點用。如無必要就別浪費了,有事就讓他出手。   不同於剛才底下黑漆漆的樓層,這樓層到處都閃耀著紅色的光芒。牆壁走道上還有著許多不知名的花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來到一座宗教廟宇一樣。   「驊大哥,你對血焰瞭解多少。」大明突然問了葉驊這個問題。以葉家的人脈和經歷,所能找到的資訊應該遠超過大明目前的所知才對。阿德和老孝同樣的也對這話題起了興趣,他們也是對血焰知道的不多。   葉驊低頭想了一下,才慢慢的說來:「葉家注意到血焰的存在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過那時以為血焰只是個小小的黑道組織。直到最近葉護法的提醒,葉家才開始正視血焰的存在。隨著慢慢查出的一些線索,葉家發現血焰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一個組織,反到像是一個秘密的宗教團體。尤其到了今天,我才真正瞭解到血焰的可怕。」葉驊心有餘悸的環顧四周。要是讓這批魔物跑了出去,那可真的不得了了。   「那你認為血焰的人培養這些魔物的用意在哪,總不會是拿來當寵物吧。」阿德直接了當的問。到底血焰最後的目的又是什麼,征服世界?   「笨!當然是有原因的啊。光是看他們用活人當材料就能看的出來,血焰絕不會一直默默無聞下去。時間一到,血焰自然會有所動作。」大明說完後又停了一停,繼續說:「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到時血焰不知會為這安逸已久的世界,帶來怎麼樣的騷動。」   「想那麼多也沒有意義,時間到的話自然就會知道。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大鬧一番,為秋月出口氣。」阿德挺起散彈鎗,一附已經準備就緒的模樣。   「也對!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將血焰的窩給掀翻了,然後拿他們的頭來血祭秋月。呃……也許秋月不會喜歡這麼血腥醜陋的禮物吧,哈哈哈──」   正當大明哈哈大笑時。數條黑影已經無聲無息的慢慢逼近。   伊爾格站在房門外,內心卻一直在掙扎著。   房間裡封印著一隻十分可怕的魔物,可怕到令伊爾格一想到它就會不自主的全身顫抖著。甚至為了討好這只擁有驚人智慧的魔物,伊爾格還順從它的要求,每天奉上一個年輕女子當祭品。   這只魔物可不是一般的魔物。根據上頭的命令,伊爾格必須將這只魔物當成「盟友」來看到,並且務必滿足它的一切需求。如有必要,伊爾格也要受命於它的指揮之下。   而且這個封印並不是用來限制這個魔物的行動,而是用來隱藏它身上那股強大的魔氣,以免被人發覺。只要那惡魔有意,隨時都可以突破封印出去。   「有……什麼……事嗎……」房內傳出嘶啞的話語。伊爾格每次聽到都會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那聲音彷彿就像是從地獄來的淒嚎一般。   「大人……因為出了一些小小的問題,在下可能需要大人的出手幫助。」伊爾格還是免強自己鎮定的說完這些話,他可不希望被這非人的怪物看弱了下去。   「咯咯咯……沒興……趣……滾吧……還有……別……忘了今……天的……祭品……」房內的魔物根本不理會伊爾格的請求。要不是血焰答應每天提供給它一個祭品,它才不會答應駐守在這。可這又不表示它必須替血焰的人做事,惡魔可不是個會遵守承諾的種族。   伊爾格氣的臉色發白。沒想到他們冒著危險辛辛苦苦為它誘拐來少女獻上,現在出了事,它卻連理都不理。反而還在要求自己貢獻少女。其實伊爾格也是急瘋了。跟惡魔講道理,那不跟對牛彈琴是一樣的道理。   尋求不到大惡魔的幫助之下。伊爾格咬牙令人放出這據點內僅有的幾隻魔物,這都是經過挑選出來並加以訓練武裝過的精銳,而且已經做過洗腦等精神控制,服從度百分之百。   原本伊爾格是想送到總部去邀功的,可是現在看來也只有派它們上場了。另一方面伊爾格也要求所有人手全副武裝準備應戰,畢竟這次對方雖只有四個人,可是破壞力不容小看。   當做先鋒的魔物群靜悄悄的靠近大明等人附近埋伏。它們都接後過專門的殺人訓練,都知道如何在最快的時間內獵殺敵手。現在魔物們已經就位待緒,只等下令就可以展開撲擊。   正當大明哈哈大笑的同時,伊爾格也一聲令下。所有魔物都一起竄出。只是要撲上原地四人的時候,大明四人的身影居然就這樣重空氣中消失。讓魔獸群們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有靜靜的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血焰的人同樣也是不明所以,也不知該怎辦。失去目標後,他們反而從主動化為被動了。   這時地面傳來一陣搖晃,眾魔物所處的地板竟然毫無預警的崩塌下去,讓魔物們跌落到底下那層實驗室去。不過這些怪物皮粗肉厚,一點都沒受傷,只是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發呆。這時,魔物們的頭上灑落下了幾顆紅色珠子,是老孝剛用的特製燃燒彈。   烈火迅速的燃燒後熄滅。只不過這次的魔物可不是剛剛那些半成品可以比的,除了全身燒的焦頭爛額外,造成的實質傷害並不大。而且老孝這個動作已經挑起了魔物們的怒火,讓它們開始在吼叫了。   看到情況不對,血驗的人也立刻從躲避處閃出來上前察看,並試圖安撫著魔物。   突然其中一人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在血焰還沒回神過來時,第二個人又倒了下去。他們的額頭上都有著一個彈孔,鮮血還不停的流著。看來是活不成了。   「找掩護!對方開冷槍。」團中馬上有人醒悟,大聲的喊著。只是這倒楣的傢伙馬上成為第三個犧牲者,變成一具冷冷的屍體。剩下的人馬上各自找地方掩護,而且內心大為訝異。   像來他們血焰都是扮演著獵人的角色,怎麼今次卻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獵物了。   阿德拿著狙擊槍射四處找尋著目標。不過血焰的人都躲的很好,讓阿德沒機會下手。接著阿德朝牆壁上的水晶燈開了一槍,散落開來的玻璃碎片讓那個躲再櫃子後面的人嚇了一跳,身子一不小心露了出來,阿德則趁機取走了那人的性命。   「死阿德!槍法那麼準,你兼職跑去當殺手喔。」大明念是這樣念,不過心底卻是另一個想法。   從剛剛到現在,阿德已經取了好幾條人命。可是看他臉上神色自若,手也不抖一下,彷彿對這種是早就習以為常了。   雖然大明知道如果阿德現在不殺他們,等等他們要殺的可是自己。不過大明還是不習慣看到這麼一個嚴肅且殺人不眨眼的阿德。以前那個笑的很賤,老是愛耍寶和美女的阿德到哪去了。   「偶爾兼職一下啦。你也知道我家的背景,有很多事不能光明正大解決的。這時候當然……算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所以我有時候也是會為家裡分擔一下困擾的。」阿德說這句話時,臉上又回復了他那痞子般的笑容。跟剛剛開槍那專注凝神的表情,簡直是判若兩人。   「倒是你,死胖子。剛剛你怎會預先知道會有魔物靠近,還有那手殘像術又是從哪學的。我發現你身上的秘密可還比我想像中的多,還不老實招來。」阿德說著說著,還用單手勒著大明的脖子逼供。   「沒啦!這只是一點點光線折射和真氣的應用,在練妖塔的怪物身上學來的。而且在練妖塔呆了六年,魔物身上那特有的氣味我忘都忘不掉。他們在遠處一靠近我就聞到了啊。」大明趕忙招供著。   「真的假的,六年!?我記得那一次你只請假了幾個禮拜而已啊。」阿德有點不相信,老孝也是一樣的表情。   「真的啦!現實世界一天,練妖塔就是一年。你們可不知道那六年裡還真的不是人過的。喝的是濁水,吃的是妖魔的肉,還得天天提防魔物們的偷襲,連睡覺時也得要保持警覺。而且妖怪一層比一層還厲害。」大明趁機向兩人訴苦。   葉驊在一旁聽的是心驚膽跳。練妖塔ㄟ!這個在葉家流傳了許久的禁地,傳說中裡面關了不知多少的上古妖魔。可是大明居然能在裡面呆上六年,然後又平安無事的走出來。   這讓葉驊不禁暗駭。眼前的大明,實力究竟已經到達了什麼樣驚人的地步。   「靠!難怪你強的跟怪物一樣。聽你這樣講,只要進去被操後還能有命活著出來的,當然也會強到不行。只不過,你說你在那呆了六年。怎一點也看不到你變老啊,你的樣子看起來還沒超過二十歲。」   真的ㄟ!大明聽阿德這樣說才想到。他自進練妖塔和出來後,身體一點也都沒有老化的跡象。   「啊知!可能和練妖塔的神秘構造有關吧。」大明找了一個借口安慰自己。因為他不願去想到那個最壞的答案,這也是大明一直沒問過侍劍的問題。   到底自己的壽命……是不是和正常人一樣?   一想到自己那近乎不死,就算再嚴重的傷勢也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完全康復的肉體。大明心裡就打了個寒顫。   長生不老也許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不過這絕不是大明想要的。如果自己真的如同自己的想像般,擁有漫長生命的話。那麼不就表示,自己只能看著自己的朋友、家人、心愛的人一一在自己面前年老衰竭,甚至死去。   大明想到這就不敢再想下去了,這都只是自己的猜測,沒必要想那麼多。不過腦海內這時又響起了「無」的聲音,給予大明一記重擊。   「我必須要提醒你。『絕』的生命沒有盡期,也無法毀滅。可是每當你受傷太過嚴重時,雖然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你將慢慢的失去自己人類的外貌,漸漸的獸化。最後變成新一代的『絕』。」   「騙人!當初我不就是把『絕』給殺了嗎。」大明在心中吶喊著。「無」的這番話給他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你認為……『絕』真的已經死了嗎。你看到的只是肉體消逝的假象,現在的『絕』存在你的心中。到最後,你會在不知不覺中和『絕』融合在一起。那時,你才能百分之百發揮『絕』原本的力量。」   「我才不要那麼強的力量。」   「時候到了的話,你會需要的。我感覺到七大元素已經慢慢的在甦醒了。這次,也許是『絕』和七個元素體的最後一場戰役了。」   「等等!你這傢伙在說什麼。什麼戰役?什麼元素體?是恐懼元素嗎?喂!回答我。」不管大明怎麼喊,「無」這傢伙就是沒有回應。   大明腦袋昏昏頓頓的。像恐懼元素那麼可怕的東西居然還有七個,而聽「無」的話語,好像最要自己一挑七去和它們幹架一樣。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比他想像中來的更為嚴重複雜。   「死胖子!回神,他們過來了。」阿德拍了拍大明的臉頰叫喚著他。從剛剛大明不知怎麼搞的,就陷入了失神的狀態中。   大明回神一看。血焰已經組織好攻勢,由魔物們在前當盾牌緩緩逼近。阿德的槍械對這些魔物起不了作用,也到不到它們身後的人。   「交給我!我去解決。」大明提著白骨劍杖就要上場,不過被阿德攔了下來。   「先等一下!剛剛你發呆的時候,老孝做了件很有趣的東西。先來來玩玩再上。」   「喔!是啥?」大明很好奇。他把「無」的話全都丟到腦後,目前已先解決眼前的事為最重要,剩下的事等發生了再去煩惱。   老孝手中展示著一顆有壘球大小的圓球體,外面只是用牛皮紙包裹著。不過別看著這麼小小的一顆東西,這可是老孝剛剛臨時做出來的合成炸藥。雖然沒有經過試驗,但從老孝和他妹的輝煌戰績看來。大明一點也不敢小覷這顆東西。   老孝做勢捂著耳朵和眼睛,要大家等等記得保護好這兩個部位。   阿德打了一個準備好的手勢後。老孝將手上的東西,順著走廊滾了出去。   原本依照計畫,是要由阿德開槍引爆炸藥。可是血焰的人倒先一步代勞,一看到那東西就從魔物的背後瘋狂的開槍。   阿德看情形趕快丟下槍枝,閉上眼睛且緊緊的摀住耳朵。他對老孝做的東西可不敢小看。   由於牛皮紙包裹的很厚,而且裡面又包了不少多東西,所以前幾槍根本沒打到裡面炸藥。不過這團炸藥反而被子彈的衝力反衝,滾回了大明這邊,嚇的大明幾人魂飛魄散。果然!沒實驗過的東西還是不要亂玩的好。   大明一急之下,伸手撈起炸藥團朝血焰一丟。剛好一個不知死活的阿呆開了一槍補上,強烈的閃光和怒雷般的鳴聲在走廊中央響起。   閃光也就算了,那音波可不得了了。不但震聾了血焰的人馬和魔物,更順帶震碎了這棟大樓上面幾層內外的玻璃物品,連大樓外觀的玻璃窗也一樣。   不過這樣一來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甚至還有人打電話報警。   阿德等人雖然早有準備。可還是被震的五臟六腑隱隱移位,頭暈想吐,久久無法復原。   「靠!死老孝,太過火了啦。」阿德眼冒金星,一直間還無法回復思考。眼睛看東西都花花的,顯然也是受到波及還沒回復。   「抱歉!計算錯誤。」老孝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看來是火藥放太多了,威力超出預期。   等阿德和老孝回復過來後,就看到大明和葉驊臉色凝重的看著前方,尤其葉驊臉上還隱隱露出不忍的神色。葉驊因為底子比阿德兩人好,所以早一步回復過來。而大明則是沒受什麼引響。   阿德和老孝也轉頭看去,所入眼的景象讓兩人都愣住了。魔物們受到閃光和鳴聲的影響,失去了視力和聽力後竟然開始發狂,開始攻擊身邊所能接觸的一切。而它們身後的十幾個血焰的人在尚未從閃光和雷明中回復過來時,就已經被魔物們抓起來撕裂掉,還有魔物們開始互相攻擊起來。   而阿德和老孝所看到的,只有滿地的血跡和慘不忍睹的屍塊而已。這場面已經遠超過兩人的想像,所以一時間兩人就呆在那不知如何反應。   這種情形大明在練妖塔看多了,到也沒啥感覺。不過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人類被這麼殘忍的手段殘殺,心裡很不舒服。只是想到這些魔物都是血焰他們自己培育出來的,大明就感到一絲好笑。他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死在自己養出來的魔物手下吧。等到現場只剩下一隻發狂的魔物時,大明才走過去一劍解決它。大明無視滿地的屍塊,淡淡的說。   「走吧!剩最後的一場戰鬥了。」 第四章 乾坤八劍   阿德雖然有過殺人的經驗,對於該殺的他從不手軟。可是這麼駭人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要走經過這團屍塊堆時。阿德和老孝要勉強互相扶持才有勇氣走過去。看到大明一臉漠然,阿德忍不住問了一下原因,可是大明的答案更是讓阿德心悸。   「看多了。」這是大明給阿德的回答。   在場三人聽了之後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這種場面讓他們爾而看一次,已經是終生難忘的惡夢了。可是大明居然早看慣了這種場面,習慣到無動於衷的地步。天啊!大明他到底是過了怎樣的日子。   老孝和阿德雖然聽大明敘述過他的遭遇。可是他們也是聽聽而已,加上大明只說個大概,他們也沒去留意。可從現在可以看出來,大明的經過遠遠的超出兩人的想像。   大明慢慢的走向走廊那一頭。   在那裡,伊爾格縮在地上不住的發抖。他剛剛因為離的比較遠,所以僥倖逃過一劫。不過被震暈後回神的他所看到的,卻是有如地獄般的一幕。   昔日的手下就在他眼前被自己所精心培養出來的魔物撕成碎片。由於事出突然,他的這些手下連死前的哀嚎都來不及發出,就變成了血淋淋的屍塊。   任憑伊爾格多冷血無情,也是被這景象嚇的不知如何是好。不過他心痛的可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自己費盡心血的魔物群們。   現在不但這批要交上去魔物群都死光了,連這個據點也都毀於一旦。就算他今天能活著出去好了。到了血焰依然是死路一條,而且會死的更難看。   大明走到伊爾格面前,俾倪的看著他說:「還有沒有,再叫出來啊!我朋友還玩的不夠開心ㄟ。難道說……血焰只有這麼一點點的能耐,那些招牌的血骷髏怎不叫出來。」   伊爾格聽到這些話氣的快要吐血。想他經營這麼久,好不容易有點成果了。卻是被人當成玩具一樣玩掉。不過看到大明那冷的像冰塊的眼神,伊爾格好不容易提起來的一點火氣又馬上消失無蹤。   同時伊爾格內心又是一驚。血骷髏的存在就算在組織裡,也算是個極少人知道的機密。而且血骷髏尚處於研究階段,前幾天在中部的研究室因為讓一隻快近乎完成的血骷髏失控逃走,而受組織裡很大的責罰。眼前的人怎可能會知道,除非……   「我想,你手上的本錢已經不多了。接下來,該換王牌出場了吧。」大明用白骨劍杖抬高伊爾格的頭。可看到伊爾格對血骷髏三個字有些反應,時事大明接著再補充一句:「別懷疑,你心裡想的那只血骷髏是我單挑幹掉的。」   「我知道了。」伊爾格垂頭喪氣的。如果對方有能力獨自解決血骷髏,這份實力當然不是目前的自己所能對抗的。早知道的話應該搶先一步毀掉一切後撤退的才對,可是現在來不及了。這個據點裡有很多有關於組織的資料,現在更不可能一一的去消毀。如今所剩的一條路就是……   伊爾格不但痛恨大明這些人,也惱怒大惡魔的袖手旁觀。現在只好挑起雙方的戰鬥,好讓他有時間去銷毀一切資料。而且不管死的是哪一方,這都是他樂於見到的。   「我帶你們去見你們所要找的人,不過見了它之後可不要後悔啊。那位大人的力量可不是這些低等的合成魔獸能比的。」   「你只管帶路就是了。老子我打從出生到現在,還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阿德有點不耐煩。   伊爾格爬起身來,慢慢的帶著他們走向大惡魔所在的房間。同時心底一直盤算,該如何甩開這些人。   「到了。你們要找的,就在門後。」   大明揮揮手讓其他人閃到一旁去,自己則是慢慢的打開這扇門。他感到門上有著很強的封印,裡頭有很不得了的東西存在著。   門一打開後。妖氣有如暴風般湧出,吹的大明長髮紛飛。大明一接處到這股妖氣後,馬上大喊著:「你們千萬不要進來!相信我。」   隨後大明馬上衝進去並且關上房門。   阿德們被這股妖氣沖的暈頭轉向,險些昏迷。而且心中狂跳,莫名的恐懼感和壓力湧上心頭。要不是大明及時關上門,阿德知道自己可能會這樣崩潰下去。知道自己的層次差太多了,阿德三人也不敢貿然進去。   伊爾格則是趁阿德三人一時失神的這個機會,拔腿就跑。畢竟他每天接觸,自然有點抵抗力。所以這妖氣對他的引響沒有比阿德他們來的大。   「站住!」底子最深厚的葉驊最先回復過來。看到伊爾格跑了,馬上飛奔追上。伊爾格可是掌握了許多的秘密,葉家要追查血焰也只能從他身上下手,當然不能讓他跑了。   阿德和老校知道自己呆在這也不會有什麼幫助。於是尾隨著葉驊追去。   伊爾格左拐右跑。仗著熟悉地形,成功的甩開身後葉驊等三人。伊爾格探出頭來四處張望著,等確定安全後,迅速的朝自己的辦公室前進。   溜進辦公室後。伊爾格一邊打開電腦,一邊收集文件。這些都是些組織內很重要的資料,絕對不能讓它外流。   打火機!打火機!伊爾格想要燒燬這些文件,可是翻遍整個辦公室就是沒有能升火的東西。伊爾格向來不抽煙,而很討厭人家在他面前抽煙。所以他的辦公室內連菸灰缸都沒有,何況打火機。   伊爾格只好先將文件用碎紙機絞碎。不過有心,這樣還是能讓文件拼湊出來。不過這時的伊爾格可不管那麼多了。   在將一張一張的文件絞成碎片的同時,伊爾格猛盯著畫面。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痛恨開機速度怎麼這麼慢。該死!伊爾格差點吼了出來。   這台爛電腦居然在這時候給他當機,伊爾格急的都快哭出來。真的是「暈倒」視窗啊,伊爾格快要暈了。   電腦裡存有組織內魔物的培養和合成方法,當然也有血骷髏的製造法。這些資料一旦流出去,血焰可是會變成全球公敵的。當初伊爾格把經費全都撥到研發單位上。早知如此,就應該先花錢把辦公設備全換新的才對。伊爾格現在是欲哭無淚。   好不容易進到視窗畫面後,伊爾格在層層的資料夾中找出那被他隱藏的很好的檔案,並準備建入密碼要求銷毀時,伊爾格的背後傳來了冷冷的聲音:「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   是個女的!伊爾格不敢回過頭去,咬牙就要按下鍵盤的確定鍵。可是結果只是換來一聲淒厲的哀嚎,和沾滿鮮血的鍵盤。伊爾格的手筋被人挑斷,而且坐在椅子上不斷的喘息著,只不過傷口上卻沒有任何血液流出。   在黑暗中,伊爾格看到一把閃耀著金紅色光芒的寶劍直指自己的咽喉,伊爾格甚至還能感受到劍身上所散發出的超高熱度。自己的傷口也是在一瞬間被灼傷烤熟後停止出血的。而持劍的人是個很美麗的女子。不過從她雙眼滿是怒火看來,伊爾格很懷疑她會隨時動手將自己拆成碎片。天啊!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伊爾格開始感到絕望與死心了。   大明關上房門後,便開始巡視著房內的情形。這裡是個十分寬大的房間,只有用許多布幕隔開來而已。房間沒啥裝飾,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雖然外表看起來很正常,可是空氣中的氣味和壓迫感卻是讓大明很討厭。因為這的感覺他太熟悉了,是讓大明忘也忘不了的傢伙……恐懼元素。   大明記得當初恐懼元素應該被他打敗,現在還躺在地下魔窟才對,怎會跑到這來。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還要先集中精神應付眼前的強敵才是。   這些日子以來,大明雖然實力增進了不少。不過他當初所打敗的,是尚未甦醒的恐懼元素。那次可以說是慘勝,雖然最後是他贏了沒錯,但也失去了一身的力量。這次再度交手,勝敗究竟如何。老實說,大明一點把握都沒有。   大明凝神靜聽著四周的動靜。其中,隱隱約約傳來的啜泣聲讓大明不得不注意。難道說又有哪個女孩子遇害了嗎!?   一想到這的大明馬上穿過重重布幕而去,他不願秋月的慘劇再度發生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只是當他看到現場的情形時,還是忍不住大吼一聲。   「秋月!」眼前。有一株奇形怪狀的植物,其上長滿了許多怪模怪樣的籐蔓,爬滿了整各天花板。而最讓大明氣憤的是,有五六個全身沒穿衣服的女孩子被籐蔓纏成各種不雅的姿勢掛在房內。並且女孩子裡面還有居然著本已死亡的秋月在,滿臉憔悴與恐懼的掉著眼淚。   大明氣的全身隱隱發抖。秋月的遺體已經交由春夏冬三人去安排,不可能出現在這。而且看起秋月的樣子,似乎還有著生命跡象的存在。   大明無暇細想,揮劍想把這些籐蔓切斷。可是當白骨劍杖碰上這些籐蔓時,劍杖居然直接穿透了過去,彷彿籐蔓的存在只是個幻影而已。   不是實體!大明腦海閃過了這個念頭後,更是氣的頭冒青筋。   「恐懼元素!你給我滾出來~~~~~~」大明的這聲怒吼比剛剛老孝的雷鳴彈更具威力,整棟大樓都被震的隱隱發抖。連遠處的阿德、老孝、葉驊、甚至趕來的葉若秋及葉家門人都能聽到。   阿德和老孝慌張的對望一眼。到底發生什麼事,會讓大明抓狂到這種地步。葉若秋聽到恐懼元素時已經是皺起了眉頭。如果真的和那傢伙扯上關係的話,那就棘手了。   秋月也被這聲怒吼引起了注意。起先她看到大明時臉上是萬分的興喜,不過馬上卻變成驚恐的表情,哭喊著說:「你快走啊!你快點走啊!那東西……不是人類。」   大明試圖擦去秋月的眼淚,可是他辦不到。他的手就這樣直接穿過秋月的臉頰,碰不到任何東西。因為現在的秋月,只是具沒有軀體的靈魂罷了。   「是誰……膽敢如此不敬的直呼我主人的名諱。」從布幕後走出一個十分英俊的男子。只是他臉上和身上的邪氣太重,使得他看起相當令人反感。   令大明注意的是,他身上流露著和恐懼元素感覺幾乎一樣的力量與氣味。不過他絕不是恐懼元素,因為恐懼元素會直接給予人精神上強烈的壓迫感。這傢伙還沒到達這種地步。   「這些都是你做的。」大明滿臉剎氣。   「很美吧!而且這世界上沒有比少女帶著恐懼的哭泣聲更好的音樂了。」那男子十分得意。   「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禁錮這些被你殘殺玩弄而死的少女。」   「飽嘗恐懼與痛苦的新鮮心臟,那可是無與倫比的美味啊。」   大明已經聽不下去了。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同時從軒轅牧童那學來的乾坤八劍之一的「震雷落地」直指邪氣男子。   白骨劍杖周圍隱隱產生出暴雷聲。劍雖未至,但劍勢已經先將邪氣男子給鎮住了。   邪氣男子起先對自己的力量自信信滿,根本不把大明放在眼裡。可是當他看到這一劍時,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這麼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人,是從哪碰出來的。   不過邪氣男子久經戰鬥,反應也十分迅速。妖氣馬上在身前集結成盾,護住他的全身。劍杖一碰上妖氣盾,馬上爆裂出強大震耳的聲音。讓所有人都知道,最後的戰場已經開打了。   妖氣盾雖然堅硬,不過還是擋不住大明的忿怒一擊。劍盾相交一會後,妖氣盾支撐不住碎裂。劍氣穿透了邪氣男子的肩膀,黑色的血液不停的留著。要不是有妖氣盾的緩衝,邪氣男子的這只胳臂恐怕是保不住了。   邪氣男子大駭,舉腳向上踢揚。大明往後翻身避過,邪氣男子也趁機後退,「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這數百年來能傷到我芬裡奇的,你還是第一個。」   「要你命的人!」大明懶的回答芬裡奇的問題,又是一劍刺出。   「誇口!有本事就來拿。」芬裡奇這時肩上傷口已經不在流血了。大明知道對手也是個擁有超回復力體質的怪物,絕不能給他時間喘息,於是手上發招更是猛烈。   「震雷落地」、「離火燎原」、「坤地滅道」三式串連。大明這次是豁出去了,忘了牧童在三的囑咐,將這不該出現人世間的劍招使出,而且是串連使用。   芬裡奇只看到一道閃光爆開,直覺的感到事情不妙,於是死命的全力張開妖氣盾。   乾坤八劍是屬於天界的無上絕學,是牧童的師父夢無涯傳授給他的。牧童曾說過,切忌在人間使出乾坤八劍。因為除了威力無法想外,天界那些龜毛傢伙一定會上門找麻煩的。   八劍各式雖然強橫,可是乾坤八劍的精隨在於招式的串連使出。不過牧童的實力與悟性最多到三式串連而已。大明卻不知怎麼搞的,居然莫名奇妙到達了六式串連的境界。上次他就是用五式串連瞬殺了練妖塔的看守者的。   傳言中,八式串連的威力連天界也承受不起。至於乾坤八劍是從哪傳下來的,天界那些人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芬裡奇倒真的頗有實力。經過三式轟殺後,僅殘存著上半身血肉模糊的漂浮在空中。可是三式串連的威力不僅於此,芬裡奇身後的所有東西都在一瞬間化為飛沫。   剛剛因為大樓的騷動而圍觀過來的民眾。只看到一道閃光從大樓射出,將黑夜照亮的跟白晝一樣,都訝異的說不出話來。光亮一直持續了幾分鐘才散去,等到光芒散去時。眾人才發現原本好端端的大樓,現在頂層部分居然缺了一大角。   這亮光所有人都看到了,包也括了台灣鄰近的所有國家。   正在處理事情的千代終於做的差不多了,一旁的葵還在與公文奮鬥著。美幸端著茶點走了進來說:「休息一下吧!小心累壞了。」   「美幸姐!你還敢說,我們裡面最忙的就是你ㄟ。常常做到廢寢忘食的,都不會愛惜自己身體的。」葵嘟著一張小嘴,美幸只是笑了笑。   「當然啊!越早處理完,我們美幸姐就能越早回到他心愛的御主身邊。」千代在一旁打岔著。   「千代──」美幸紅著一張小臉,說不下去。千代和奎都笑成了一團。   這時窗外的天空突然亮了起來,變的就好像白天一樣,房內的三人都訝異的看著。直到幾分鐘後亮光消去之時,三人才回過神來。   美幸用著怪怪的語調問:「剛剛……你們有和我一樣的感覺嗎?」   千代和葵也是奇怪的點了點頭。從那光芒中,他們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到大明的影子。   當然,在家裡等大明回家的詩函和無痕一樣看到了這景象。今早大明匆匆的出門也沒說明原因,到了這麼晚了還沒回來已是讓兩人很擔心了。現在又發生了這景象,讓兩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起大明。   加上詩函好死不死的轉到新聞台,剛好有記者在現場實況轉播,兩人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詩函也顧不得身體的不適,和無痕馬上就出門去。不過詩函卻到處都找不到侍劍的身影,也只好先出去再說。   大明杵著劍杖站著,趁機回氣。乾坤八劍強是強,不過就是太耗真氣。   「太……可怕……了……」芬裡奇回復他一貫沙啞嘶吼般的聲音。飄浮在空中的上半身也扭曲成一團肉塊,並且慢慢的變成一個人型怪物出來。   牛的頭、猩猩的身體、蝙蝠翼、馬腿、三頭蛇尾,並有著一雙巨大的手爪。這才是芬裡奇的真正面貌。   「留你……不……得……」芬裡奇雙爪握在一起,並呈開口狀。黑色的光芒不斷的聚集在其中,變成一顆黑色的圓球。   滅靈炮,芬裡奇的最終得意技。靠這一招,讓它縱橫了地下魔窟數千年之久。說起來芬裡奇也很不幸,在魔窟稱王的它回應了血焰的招喚與邀請。本想在地面上大鬧一場的,可是沒想到地表初戰的對手就遇上了大明,搞的這麼狼狽。   大明知道眼前滅靈炮的威力大到什麼程度,不過他身後就是秋月幾人。大明是打死也不會躲開的。黑色球體如同火箭炮一樣,迅速的逼近大明。   「先救她們!」大明狂吼著。並且全身藍芒大盛,雙手也獸化出雙爪雙翼。   大明這一聲是說給侍劍聽的。侍劍從大明發出三式串連的時候就感應到了,並且迅速的趕往大明的所在地。   侍劍與大明心意相通。大明心念轉了一下,侍劍就知道了整件事的經過。侍劍知道後也是怒火沸騰,如此魔物,怎可還留它在世上害人。   不過侍劍也知道大明的顧慮,從手上變出一把劍砍開籐蔓,將所有的女孩子帶離開現場。   一沒有了顧慮,大明將全身力量發揮到最大極限。雙龍爪直接將排球大小的滅靈炮接著,並雙手用力的擠捏。起初黑色球體還在不斷的頑強抵抗,可是隨著大明雙手爪的藍芒不斷暴增,滅靈炮也慢慢的倍制服下來。   「你他媽的給我安份一點!」大明一聲大喝。整顆滅靈炮就這樣給他硬生生的捏碎。   芬裡奇看到情況不對,張開雙翼就想飛走。開玩笑!它活了那麼久,還沒見過可以空手捏碎滅靈炮的傢伙。也許它的主人,恐懼元素能做到這一點,不過芬裡奇沒試過。只是它確定眼前這恐怖的傢伙力量絕不在恐懼元素之下。   「想走!我說過,留下命來。」大明衝上前去,並且雙爪握成拳狀。使出傳說中的必殺招式,「天馬流星拳」。   只見大明化出漫天拳影,每一擊都精確的轟在芬裡奇身上。一直打到它由牛頭變豬頭為止,連頭上的牛角也被打斷了。可是每當大明的拳頭才一停下來,芬裡奇身上的傷口就開始癒合重生。根本無法給予它致命的一擊。   「用『蒼冥』!」侍劍在大明身後叫著。   大明也沒遲疑,將右手爪朝天張開。密密麻麻的紫色電流立刻爬滿大明的整只右手爪,只是大明這次並沒有感覺像以前那種被電到麻痺發黑的狀況。   也許是龍爪手的抗力比較強吧,大明這樣想著。   蒼冥綻放著紫金色的光芒,像顆小太陽一樣照亮了黑夜。現在的蒼冥是把長約一點五公尺左右的寬身闊劍,拿在龍爪裡剛剛好。而且蒼冥出現的同時,天空上的雲層也慢慢的變厚,開始有閃電在雲層中流竄。   大明左手抓著芬裡奇的頭向上一拋,右手蒼冥使出乾坤八劍之一的「干天無極」,飛身向上突刺。蒼冥從芬裡奇的背後插入,穿透它的胸膛而出。天空中也同時劈下數道閃電,打在蒼冥身上,電的芬裡奇全身開始焦黑。   同時接受蒼冥的浩然之氣與天雷洗禮的芬裡奇嚎叫不止。對它而言,這些東西都是它最怕的剋星。芬裡奇身上的傷口不但停止了復原,肉體也慢慢的被催化中。   「你別太得意,我主人已經甦醒過來了。將來,你就會嘗到和我一樣的痛苦。哇哈哈哈──」芬裡奇在大笑聲中,化為空氣中的一絲煙塵。   這時的大明正立身在半空中,心底還在想著剛剛芬裡奇的話。恐懼元素已經甦醒,未來的戰鬥看來是避免不了了。大明想著想著,可他總覺得哪怪怪的,於是低頭一看。   哇!要死了。大明嚇了一跳,他腳底下怎多了那麼多的人出來。還不停的閃著閃光燈,看來是在拍照。大明趕快躲回大樓裡。那裡,阿德和老孝、葉若秋及幾個葉家都在那等他。   「靠!胖子,你這模樣好誇張。」阿德不敢置信的看著大明。他們剛剛都看到了整場戰鬥的經過,沒想到連那麼可怕的惡魔,大明都能獨自收拾掉。   大明訕笑著收回蒼冥,並將雙手恢復了原樣。只是變回原樣的大明身體搖晃了一下,好像快要跌倒了。阿德和老孝趕快上前扶住。   「沒事吧!」老孝關心的問。   「沒事!只是有點脫力罷了。很久沒做這種刺激的運動,身體有點不習慣。」大明笑著回答。獸化後雖然力量會暴增,可是如果這當中真氣消耗太嚴重的話,解除獸化後會有四肢無力和輕微嗜睡的後遺症出現。   「侍劍,秋月和那些女孩子沒事吧!」聽到大明說到秋月兩個字,阿德和老孝都是不明白的對看了一眼。   「放心!都沒事。」侍劍從一旁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秋月她們。侍劍倒是不知從哪找了些布幔讓她們披上,才不至於春光外洩。   阿德和老孝都是普通人,沒辦法看到靈體。還是多虧了葉驊幫他們暫時開天眼,才得以和秋月相見。見了面以後,秋月難免又是一番哭哭啼啼。   「傻ㄚ頭!還哭啥呢,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阿德想要像往常一樣摸摸她的頭髮安慰她,可是就是沒辦法摸到。阿德也不禁掉起了眼淚來。   「老公!」   「相公!」   詩函和無痕自空中飛跳而下。這兩個妮子居然是坐著「疾風」來的,看樣子兩人也是非常緊張,才會做出這種事。疾風的出現更是讓底下圍觀的群眾又起了一陣騷動。   「你們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們來善後。」葉若秋皺了皺眉頭。今晚大明這小子引起了太多騷動了。   詩函和無痕扶著大明點了點頭。招來疾風後,阿德和老孝也跟著爬了上去。要是他們膽敢從下面出去的話,明天肯定會變成名人。而且能坐這大鳥一覽夜色,機會還不是常有的。   疾風清唳一聲,趁翅而去。   看著疾風遠去的身影,葉若秋頭也不回的說:「經過親眼確認,你們還有什麼意見。現在你們應該能瞭解到這少年的重要性了吧。」   「沒錯。而且血焰比起預估的還要可怕,葉家是該及早準備了。」   「看來這裡有很多的資料,先讓人來這收集吧!」   「不過我還是擔心那少年。要是他剛剛那股力量被人利用的話,後果會比血焰的問題更嚴重。」   「是啊。不過說實在的,我們現在真的很需要這名少年。」   葉若秋沒再去參與身後的討論。現在葉家已經開始正視血焰的問題,雙方戰爭的爆發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樓下的群眾還是騷亂不堪的擠在那看熱鬧,沒人能想像的到即將會發生的事是多麼的恐怖。也許無知,真的是種幸福吧。天上的暴雷依然壟罩著整個城市,象徵著即將到來災禍的開始。 第五章 倩女幽魂   阿德和老孝一到大明家後,就累的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對於他們來說,剛剛那些陰穢之氣和恐懼的壓力已經大大的超出了兩人的負荷,不管在精神或者肉體上。   侍劍雙手拎著兩人把他們安置到客房去,並在房內布下一個聖光結界。讓這光芒照射一晚後,就能淨化他們體內所殘留的陰穢之氣。不然這樣放任他們兩人下去,他們的身體遲早會產生不好的後遺症。且聖光還有安魂凝神的效果。明早起來,兩人又能生龍活虎了秋月在門口也想進去看看兩人的情況,不過侍劍卻是搖了搖頭阻止她。秋月現在只是個靈體,也就是鬼魂。這種光芒對現在的她會造成傷害。   看著秋月在門口暗自啜泣的無助景象。侍劍歎了口氣,牽著秋月走下樓來。她也很同情秋月的遭遇,可是她能做的……好像不多啊。   想不到在這個看似平凡的時代中,依然有魔物四處流竄著,而且為害的情形居然還那麼嚴重。侍劍有點感慨,不管在何時,這騷動好像都沒有停止的一天。就好像是當初那……   奇怪!怎麼想不起來呢,侍劍覺得納悶。自己又不是一般人,記憶沒有遺忘的可能才對。那怎會有這個感覺。   侍劍搖了下頭,可是依然想不起任何事。她不喜歡這感覺,可是又無可奈何。   大明的坐在沙發上,情況比趴在樓上的阿德和老孝好很多。畢竟他底子太雄厚,剛剛那脫力的狀況,調息一下就能回復過來。   詩函和無痕現在還是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大明不顧一切的將真實面貌暴露在眾人眼前。直到侍劍下來向兩人解釋完了這一切,兩女才恍然大悟。同時對血焰的所作所為咬牙切齒。   不過現在氣也沒有用,事情已經告了一個段落。現在最重要的的是該如何善後,秋月又該何去何從。這也是現在讓幾人大為傷腦筋的問題。   其他幾個女孩子已經讓葉家的人帶回去,超渡後讓她們得以進入輪迴轉生。可是秋月的情況就比較難。以正常的情況來說,讓秋月再入輪迴對她而言是最好的決定。不然她一輩子就只能當個無形無體的孤魂野鬼,一直的孤獨飄零下去。   可是阿德說什麼就是不放棄他這個好不容易再相逢的妹子。連秋月本人也不願跟隨葉家的人而去,眼光大部分都停留在大明身上。眾人當然知道秋月的心思。   詩函知道自己的老公桃花運強到難以置信的地步,對於這件事到也不大驚小怪。現在她反而比較同情秋月。   如果秋月真的決定留在大明身邊。那她要面對的,將是明知道所愛的人在身邊,可是自己卻連摸也摸不到他。只能舉無止境的看著他和別的女人親匿,自己得要永遠的忍受著那孤獨感。   這對秋月而言,反到成了不幸了。不過遲鈍的大明現在只想回房間睡覺去,全都沒想到幾個女人之間在流轉的心思。   一夜過去。   大清早的,阿德和老孝還在房間內呼呼大睡,大明等人也睡的正熟時。只有秋月獨自坐在庭院裡對著天空發呆。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一點倦意都沒有。或許該說,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因為她的肉體已經不存在,怎會有感覺。也許,她真的該選擇離開這塵世吧。   只是她捨不得自己那像親生兄長一樣疼愛她的阿德、和她一起長大的好姐妹、甚至是……自己所愛的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讓秋月所掛念的。   不過如今。以往最讓秋月感到幸福的人事物,現在卻是她心中的最痛苦的來源。   傳說中。鬼魂在陽光的照射下會魂飛魄散,型神俱滅。可是秋月打從第一抹曙光出現開始,她所期望的毀滅卻沒有來到。   陽光穿透她那半透明的身體,灑落在她身後。原本該有的影子,現在已經不再出現了。秋月想哭,可是就連半滴眼淚也流不出來。這些事全都落入了侍劍的眼裡。   侍劍靜靜的跟在秋月身後已經一整晚了,都沒讓她發現到。只是現在侍劍躊躇著腳步,有件事她不知該不該上前和秋月說。最後侍劍還是踏步向前,因為她不想再看到秋月這樣傷心的樣子。   在侍劍的記憶裡。目前只有一個方法能解決秋月的事,且讓她獲得新生。只是……用了這方法後,秋月的未來將變的無法預測。   侍劍歎了口氣後,舉步向前。   大明縮在被窩裡睡的正香甜,可是這時卻有人伸手搖著他。不過大明理都不理,昨天他被操的太慘了,除非他睡飽,不然誰都別想叫他起床。   床邊之人試了幾次都不見回應後,也就沒有動作了。本來大明以為自己這樣就能安安心心的睡下去,可是他放心的太早了點。突來的巨力將大明踹下床去。就在大明整個身體差點就要撞上牆時,大明趕快清醒過來,翻身穩住。   只見侍劍用種很不雅的姿勢,大刺刺的舉著玉腿,完全不顧裙下春光外洩。顯然剛剛那下就是出自於我們侍劍大姐玉腿的傑作。   「侍劍!你瘋了啊。」大明有點火。侍劍叫人的舉動太過分了點吧。   「沒!只是很想扁你而已。」侍劍收回玉腿,理了下裙擺。口氣漫不經心的說著。   「又怎麼了?」大明聽的是一頭霧水,他最近有做了什麼讓侍劍不開心的事嗎。   侍劍也懶的和大明說,直接用心靈交流的方法把秋月的事全塞到大明的腦袋裡。   大明消化完侍劍傳遞過來的消息後,垂頭喪氣的坐在床上。他沒想到秋月的靈魂雖然已經被解救,可是伴隨而來的,卻是更多的痛苦與辛酸。   「現在你能做的只有三件事。」侍劍對著大明比出手指頭。   「第一、 將秋月交給葉家的人渡化,然後讓她帶著悔恨與痛苦離開這人世。」   「不行!」大明猛搖頭。先不說阿德會不會答應,就連大明自己也過不了自己這關。這整件事的起因在他,真要這樣讓秋月走了。別說他往後不敢面對阿德,連他自己也會因為這事而痛恨自己一輩子。   「第二。」侍劍比出第二根手指說:「讓秋月就這樣停留在人世,永遠的承受孤獨與飄零之苦。別忘了靈體是沒有壽命的,這表示秋月要獨自的在這世上徘徊,直到永遠永遠。」   「這更不可以!」大明懊惱的很。現在讓秋月走也不是,留也不對,究竟他該怎麼做才好。接著大明突然想到。   「那第三條路呢?你會跑來跟我說,想必心中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了吧。」   「有是有,可是我原本是盡量不想去用到它的。」   「別婆婆媽媽的,有話就說啦!」大明受不了侍劍那麼龜毛的態度。   侍劍有點吞吞吐吐的說:「就是讓秋月轉生成為……荒獸。」   「什麼!」大明嚇的從床上跳了起來。   在客廳裡,阿德和老孝都已經起床且一臉沉重的坐在沙發上。他們已經聽說了秋月的事,兩人同樣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詩函和無痕也是坐在一旁,大明則是在客廳中來回走著。侍劍則是拉著秋月,向他們解說了秋月的決定。   「轉生之後。是不是能再保有原來的面貌與記憶,這我並不給你們一個正確的答案。不過至少,秋月不必以靈體的樣子漂泊在這世上。」   「侍劍,你確定你的想法能成功嗎?」大明很慎重的問,這種事是不能說笑的。   侍劍脫口回答:「以前有過一個這樣的案例,是由人類的靈魂經過『絕』而轉生成功的。」   只是回答之後,侍劍怎樣都想不起來那人是誰。秋月也在這時表達出自己堅定的意願。無論如何,她都想試一試。   「那我該怎做。」大明歎了口氣,看來是勢在必行了。   「我不知道!」侍劍回答的很乾脆,不過大明聽了差點昏倒。拜託!搞了半天,結果不知道怎麼做。   「我想,有人該知道怎麼做。」大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無』你應該知道吧。」大明在腦海內試圖和「無」溝通。這傢伙每次都是高興才跑出來,不然你找都找不到人。   「真的要做……」大明本來就沒期望「無」會有回應,可是他這次出奇意料的回應了大明的問題。   大明聽出了無的話語裡有著一絲遲疑,不安的問:「有什麼不妥的嗎?」   「由靈魂經由『絕之力』轉生成另一種生命型態的案例,以前是成功過沒錯。不過最主要的,還是要看該靈魂本身的意志力。不然就是等上千百年,也無法轉換成功。」   「那你說的那個案例,花了多久才轉換成功的。」   「二十年!」無很乾脆的回答。大明聽了差點昏過去,這太久了吧。   「不過那人的情況比較特殊,一般人類的靈魂大概沒這麼久。可是被轉換的靈魂會遺忘過去的一切,轉生成一個完全的新的生命體。就像是張白紙一樣。」   「有辦法回復記憶嗎?」   「照理說,在靈魂內心深處的烙印是無法抹滅的。但是否能再重新記起,就要看她自己了。加上這是第一次由人類進行轉生,會發生什麼結果,我無法給你個確定的答案,你自己決定吧。不過生命自有它的輪迴過程,我勸你還是不要強行插手。」   大明想了一下,把無的話全都說了出來。這事可不能交由他自己決定,還得看秋月本人的意願。眾人聽完大明的話之後杵在那大傷腦筋,這三條路都不好走啊。   最後所有人都看向秋月。秋月的人生只有她自己能決定,別人無從插手。所以大家都不開口,以免讓自己的話語左右了秋月的決定。走也不是,留也不對。秋月想來想去,決定依照侍劍告訴她的去做。雖然不知結果會如何,但總算是個機會。   當秋月說出她的決定時,大家只是漠然不語。這個決定沒有人能說是對是錯,只有交給時間來驗證一切吧。   大明給了秋月一個禮拜考慮。這幾天內,秋月能去好好想一想自己的決定。也能到處去看一看所熟悉的人事物。一但進入轉生,秋月將與外界完全隔絕。而且轉生後,秋月也可能失去過往的記憶。算是秋月最後一個追念人世的機會吧。   看著秋月飄在阿德身後離開的背影,大明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自己對於秋月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感情在,那為何自己還要給她這個希望。就算秋月轉生成功了,自己又該如何對待她呢?   大明突然好想逃避這一切。只是在看到左右邊緊緊抱著自己雙手的詩函和無痕的雙眼時,大明知道自己哪都去不了。這是他無可逃避的責任,身為一個男人所該負起的責任。   進門前,大明隨手拿起迅雷放在房門口的早報。也不知是誰教它的,不過迅雷每早都會將送到山腳下的早報、食材這些東西咬上來。   在客廳哩。大明一翻開報紙後,差點口吐白沫暈過去。報紙隨便一扔在沙發上後,又悶聲的蹲坐在沙發上。還有一件讓他傷腦筋的事還沒解決。   詩函無痕好奇的接過報紙一看。內頁是張照片,是大明給予芬裡奇最後一擊時的畫面。照片中半獸化過後的大明雙翼大振,右爪的蒼冥朝上貫穿芬裡奇的胸膛。氣勢威風凜凜,宛如天神將世。   「哇──!」兩女一同發出讚歎聲,這張照片的角度取的太好了。除了面孔因為高度拍的很模糊外,其他方面都很完美。尤其是那隨著暴風狂飆的藍發,熟一點的人一看就能認出來大明這明顯的特徵。   報紙上寫著「不明生物大鬧K市」的斗大標題,整張報紙內都是在討論這事。   雖然有專家學者認為是大樓瓦斯爆炸,在場的民眾所看到的只是集體幻覺。可是現場目擊者太多,加上許多照片和影片。所以這種說法沒多少人採信。   接著當天的新聞報導也出現了許多關於這些生物的消息,並請了許多人上電視訪問。其中包括學者和目擊的民眾等等,事情可以說是鬧的滿城風雨。   「唉啊啊!胖子,你現在可出名了。」阿德隔天一上學就拿著報紙找大明,上面滿滿都是有關於不明生物的消息。當事人的大明倒也沒啥反應,只是隨便瞄了一眼。   「大不到時回崑崙隱居好了。」大明淡淡的說。所謂紙包不住火,天底下沒有遠遠的秘密,大明是該及早為自己和家人準備條退路。   無痕還沒問題,可是詩函真的能放下她的父母跟自己一走了之嗎。這答案大明不知道,也不想去追究。雖然詩函表面上對父母非常冷淡,不過心底可再乎了。   算了,目前「絕」還是少出現為妙,等風聲過去再說。只要「絕」不出現,他們自然也沒有搞頭玩下去。這是大明的結論。   「那秋月怎樣,她還好吧?」大明突然問起。這幾天有侍劍跟著她,應該出不了什麼意外才對。   「還好,那ㄚ頭看起來冷靜多了。只是整天對著自己的身體發呆,我看了有點不忍。胖子,你認識的那些葉家人會很多奇奇怪怪的法術,難道沒有方法讓秋月活過來嗎?」   「我有問過了。」大明只是苦笑:「可是秋月的肉身已是生機盡絕,沒有還陽的可能。」這是大明向葉若秋問的。最近幾天他也是一直在嘗試著找出更好的辦法,只是一無所獲。   「那只好照著秋月的意願,將她的肉身火化了。」阿德很無奈,不知秋月能不能承受這打擊。看著自己的身體在自己的眼前化為一堆灰燼,那滋味可不好受。   「不過……阿德,你真的認同讓秋月進行轉生嗎?」大明想聽聽阿德的心裡話。   「說實在的,我不知道。這幾天我好好的想了一下,依然不知道什麼結局對秋月而言才是最好的。也許只有她自己能決定吧。」阿德攤開雙手,無力的靠在牆上。   「如果我一開始就呆在荒島上讓絕給殺了,今天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大明自嘲的笑著。   「別傻了。既然事實已無法改變,在想那麼多也沒用,還不如想想往後的日子吧。現在你的名聲可以說是遠揚海外,相信血焰的那些人也將你視為眼中釘。胖子,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和以前一樣吧。每天陪陪老婆,然後無所事事的混吃等死。」大明的生活本來就是隨心所欲,人生也沒啥高遠的目標。以靜制動是他能想出來最好的辦法,畢竟雙方都處在暗處,誰都無法掌握住對方的舉動。   「血焰的人可不會讓你好吃好睡的。」阿德也知道他這朋友懶到什麼地步。就算擁有一身非凡的力量,大明還是會把它丟在一旁閒閒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既沒野心也沒壯志,老天爺會讓這樣的一個人獲得無與倫比的力量還真是愛開玩笑。   「來就讓他來吧!不過到時,我可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手下留情的。」血焰的所作所為已讓大明很看不下去。就算血焰不來找自己的麻煩,自己總有一天也要對上他們的。   如同無所說的,這是「絕」與「七元素體」的宿命之戰。既然血焰在打元素體的主意,那自己和血焰的衝突是無可避免的。   只不過大明沒把七元素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知道,連侍劍也不知道七元素的存在。反正也不知道是何時會發生的事,沒必要把大家的心情弄得更糟。   「明天我會請假將秋月的肉身送到火葬場火化。」阿德希望大明也能去,這樣也許秋月的心情會好點。   「怎這麼快!」大明很訝異。   「是秋月那ㄚ頭自己決定的。她說既然人已死,那就早點將肉體火化好了,免的徒增傷感。」   「嗯!我會到的。」大明點了點頭。秋月的事大明有著無可避免的責任,如果不是他,事情也不會搞成這樣。雖然這並非大明所願,但在他心底總是個陰影。   這整天的課大明是聽的心不在焉,腦海裡一直在想著一個念頭。   也許自己該早早隱遁回崑崙去吧。   大明會這麼想也不是沒原因的。說真的,最近發生的許多事都讓他起了離世的念頭。   如果自己不在了,這世界又會恢復原來的樣子吧。大明自從獲得「絕」的力量後就一直風波不斷,所以直覺上以為事情都是自己引起的。只要自己不在,不就沒那麼多問題了。   「王同學!王同學!」最後一堂的英文課。由於大明神遊太虛游的相當嚴重,逼的劉老師不得不過來關心一下。最後還是坐在大明旁的老孝狠狠的給了大明一拳,才把他喚回現實生活來。   「王同學,下課後請到辦公室來一趟。」劉老師很嚴肅的說著。   才剛回神的大明沒頭沒腦的不知發生何事。不過看到劉老師一副氣沖沖的樣子,大明知道自己又出了狀況了。   放學時,阿德和老孝用著自己多保重的眼神和大明說了幾句後就離開。大約是和大明約定明天的集合地方。   由於和阿德等聊了一會,全校的師生也走了差不多了。大明急急忙忙的趕過去教職員辦公室,怕劉老師生氣。他現在的身份還是個學生,在學校還是得按規矩來才是。   教師辦公室裡的人也走光了。大明只看到劉老師還在自己的座位上在寫著什麼,不禁鬆了口氣。好險!還好劉老師還沒走。   可當大明舉步走入辦公室時,毫無防備的他立即感到皮膚一陣刺痛。兩手臂上都插了一排細如牛毛的細針。   以大明的實力,當然來得及將用護身真氣這些細針震開。不過他感到事情有點不對勁,想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入體的細針上塗著是種很厲害的安眠藥,不過對大明卻是一點用也沒有。為了配合劇情的需要,大明假裝搖晃幾下後就倒地不起了。   真糟糕,連在學校也會出事。大明心中暗歎,他走到哪,麻煩就跟著到哪。難道說「絕」天生就是個帶賽帶雖的命格嗎。   大明還察覺到這裡有人設下了結界,能隔阻內外界的一切消息。有能力設下這種結界的人實力可不弱啊。奇怪!?是哪邊的高人會對自己這個小小的學生動手。   難道說是他的真面目被發現了?不可能啊。大明想不出自己有哪裡會洩露出身份的。   這時大明聽到左右兩邊有人快速接近中。聽到那近乎無聲的腳步,大明知道來人潛行匿跡的工夫非常高明。這細針大概也是兩人所發出的吧。   難道說劉老師也被人劫持了?大明有點緊張。   自從經歷過秋月的事後。只要附近有外人被自己捲入麻煩時,大明就會特別神經質。他並不希望再有人因為自己而出事。   「姊,這胖子倒下了。」大明感到自己被人用鞋尖踢了兩下,隨後聽到是個女孩子的聲音,感覺還滿年輕的,而且好像在哪聽過的樣子。   「還是小心點好!這胖子有古怪,先把他綁手腳起來再說。」又是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   大明不明白他從哪去招惹了那麼多女孩子來。不過聽對方的口氣似乎是衝著王大明來的,和「絕」沒有關係。這才讓大明鬆了口氣,原來不是身份洩漏出去就好了。   雖然大明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雙腳被捆起來了,不過這些只是小意思而已。真要有心,大明隨時都能掙脫。   「接下來要怎麼辦,姊?」   「這胖子害我們在林老爺面前臉都丟光了。如果沒有好好捉弄他一下,我可不甘心。」   聽到林老爺三個字時,大明全明白了。她們是聖誕舞會上的那對雙胞胎。   「可是姊……他現在不管怎麼說,也是小姐的未婚夫,算起來也是我們少爺。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份了一點。」   「你不說還好,說起來我就有氣。為什麼完美到了極點的大小姐會看上這樣一個噁心的胖子,害我從小到大一直很崇拜小姐的形象全都快幻滅了。」說完後,還憤恨的重重踢了大明一腳,有點快要抓狂的樣子。   「姊!雖然小姐是你的偶像,且被這男的搶走後你就一直再生氣。不過要是讓小姐知道你這樣對待她老公……你會被討厭的喔。」妹妹的話宛如利刃般插入姊姊的心窩,讓她久久無法言語。   「沒關係!我偷偷的整這胖子,小姐不會知道的。」姊姊好一會才又恢復自信滿滿的語氣。   雖然大明是不知道她那還無根據的自信心是從哪來的,不過接下來他可不會好到哪去吧。可是王大明是個普通人。要是他就這樣跳起來跑了,會洩漏出實力。況且,還有個能布結界的高手在,大明不得不小心。對於「結界」這種奇特的力場,大明所知不多。所以要是一個不好,有可能會因此被困住。   「那姊你想怎麼做?」   「當然是先來個滿清十大酷刑。」當姊姊的頭冒青筋,手指頭擰的卡卡作響。一副恨不得把大明給拆了的表情。   大明這時只有在心底大歎倒楣,沒想到自己居然遇上這種事。看來今日要曚混過關的話,少不了要吃點苦頭了。   唉……實在有夠歹命的說,大明有著想哭的衝動。 第六章 天之叢雲   「好了!琉璃,妳們也別太過分。不管怎麼說,王同學現在還是我的學生,不要做出太離譜的事來。」說話的正是大明的英文老師劉翠英。   大明感到奇怪,為啥劉老師居然認識這兩個難搞的雙胞胎?   「是的,晴川姐姐。」妹妹筱璃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不敢再造次。姐姐筱琉則是不甘地連連狠踹大明幾下才停腳。   晴川?琉璃?大明現在是被搞的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還是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事情沒他想像中的單純。   「要不是有晴川姐姐布下這結界,我們可就沒那麼容易能得手。別看這胖子大哥胖歸胖,身手可是敏捷異常。真的好奇怪喔,一般人不可能會那麼厲害的。我和姐的身手都是訓練了十幾年的成果,在隱星裡成績也是頂尖的,可是這胖子大哥居然輕而易舉的就能察覺出我們來。」妹妹筱璃的腦袋裡可是存了一堆問號。   「喔?」劉老師這時也沉默下去,不知在想些什麼。   「晴川姐,關於明月流的那位御主,妳們耀日有打聽到任何消息嗎?」姐姐筱琉試圖轉移話題,並偷偷再踹大明幾腳。   這幾腳對大明根本不痛不癢,現在他比較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耀日」、「隱星」,聽到這些字眼,深眠在大明深處的記憶馬上就被喚醒了。這不就是美幸跟他提過,與「明月」並列的其他兩個組織嘛!   大明這時可感到有點汗顏,他們兩個流派居然已經派人潛伏在自己身邊了。而可笑的是,雙方居然都沒有人發覺。   令大明安慰的是,看來這真名叫作晴川的劉老師,至今尚未發覺到她要找的目標,現在就躺在她的眼前。   擁有佈置結界的能力,而自己卻一點都沒發現,看來這位晴川小姐的實力與身份絕不簡單。大明不知道要說自己笨呢?還是對方太高明了?   如果大明原本還有點想依仗力量逃跑的念頭,現在也蕩然無存了。在她們面前展示力量無疑是自暴身份,大明可不想幹這傻事。看來想要脫身,就得另尋方法了。   「是有幾個人選,可是都不是很確定。像這位王同學也是觀察名單上的一員。」劉老師轉動著手上的原子筆,慢慢的回答。   「咦!不可能吧?」筱琉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還順便再踹上一腳。這胖子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大人物。   「我調查過這位同學的出席紀錄,發現他請假的次數與天數有些異常。尤其在明月決定他們御主的那幾天,這同學也是曠課了許久。原本是決定要對這同學進行全面跟監的,只不過後來又出現了另一個人,讓我們不得不轉移目標。」   「誰啊?」筱璃很奇怪。既然這胖子那麼可疑,怎不繼續調查下去?   「妳們有聽過『絕』這個人嗎?」劉老師反向她們發問。   「當然有啊,最近組織裡有不少人在討論這個人。不過現在大家的重點都放在前幾天出現的那場怪獸大戰上。」筱琉也被劉老師的話引出了興趣,甚至忘了大明的存在。   「對啊,有人說那幾隻全都是式神。不過我和姐雖然對式神沒研究,可是也覺得不像。晴川姐姐,妳本身也有式神,妳的看法呢?」筱璃提出了她的看法後,筱琉也點頭附和著。   「那不是式神。」劉老師搖了搖頭:「沒有一個人能操縱力量那麼強大的生命體。先別說式神使無法支付該式神所需的能量,光看那些生命體的實力,我想也沒人可以捕捉得到。不過那只生物的去向自然有人會調查,我目前負責的還是要找出明月御主的下落。」   「晴川姐懷疑『絕』就是明月御主?」琉璃姐妹都是一樣的想法。   「但願不是。我曾和『絕』面對面說過話,這人太可怕了。如果他真的就是明月御主,那麼在一個多月後的式神大會上,就算耀日、隱星二流聯合,也沒有獲勝的希望。」   「真的有那麼厲害?」琉璃姐妹有點不相信。耀日有多少實力她們是不清楚,不過她們對自己的隱星可是信心十足的。   「那是妳們沒親眼見過。」劉老師還有另一個顧慮沒說出來。為何「絕」和那只生物給她的感覺是那麼的相像,尤其是那髮色。當初那場戰鬥她也在場,瞭解的也比別人多一點。   「可是我不懂,為何耀日、隱星都急著想找明月御主啊?」筱璃是真的不懂。   她們姐妹倆只是詩函的父親委託隱星訓練而已。對隱星的人來說,她們算起來還是外人。有許多的利害關係和機密,是她們倆都不知道的。   「妳們還小,很多事不明白。明月御主的突然出現,將會打破自古以來三流勢力的分佈及平衡。這是很多人都不樂意見到的事情。」   「那晴川姐姐呢?妳又是為了什麼要找明月御主?安倍一族可是整個耀日的領導者,而且姐姐又是齋女,沒必要親自出動吧!」琉璃姐妹聽的似懂非懂,馬上又冒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有很多事,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劉老師只是淡然一笑,不再說下去。   由於三女談的很愉快,所以沒有人去理會大明。大明也樂的逍遙自在,今天的收穫還真不少,聽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不過大明覺得有點怪怪的。既然三人都是從日本來的,應該用日語交談才對,怎會是用中文在對話,感覺上就像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這有可能嗎?大明想不透她們要這樣做的理由。如果真的被她們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直接找自己說清楚不是更好一點,何必這麼拐彎抹角的?   「不過我是真的很想讓明月御主知道,我們耀日希望能和他好好的談一談,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請他幫忙。這件事除了他,我還真找不到第二個人選。」晴川說到這,眼神都黯淡下去,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如果請不動呢?」筱璃好奇的問,一點也沒注意到晴川的異樣。   「笨!」筱琉敲了一下妹妹的頭:「當然是用拳頭讓他答應啊!」   「喔。」筱璃很無辜的揉著頭。   「真要訴諸武力的話,除非耀日肯動員所有的式神使、陰陽師,不然是毫無勝算的。」晴川笑著搖搖頭。   筱琉就是這個直性子,想法很簡單。還好有心思細密的筱璃跟在一旁,才不至於出差錯。不過這也是這對雙胞胎吸引人的特點吧!   「明月御主有那麼猛嗎?」琉璃姐妹異口同聲的問。   「根據情報。當初就是這位御主連收雪姬、夜叉、烏鴉天狗、修羅等四隻式神,迫使御堂家那位以頑固出名的老爺爺不得不使出一切方法留下他,最後甚至將他拱為御主。」   「為什麼啊?」琉璃姐妹倆還不是很瞭解。   「這些式神的戰力已超過現在的明月流一半以上。如果突然失去這些式神,別說明月的地位不保,還大有可能遭到別人的併吞。」   大明若有所悟--難怪那老爺爺出盡法寶要留自己下來,原來其中還牽扯到家族的存亡。原本他想在所謂的式神大會後,就向徹一郎辭去御主的位置,和老婆們逍遙隱居去。不過現在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就能善了。   「好了。天色已經晚了,妳們也快回去吧!」劉老師開始動手整理著桌子上的東西。   琉璃姐妹今天大概因為聽到了很多東西,神情有點興奮的離開了,連當初來的目的都忘了一乾二淨,讓大明孤零零的趴在地板上。   化名劉翠英的安倍晴川走過去,正想解開大明手腳上的束縛時,琉璃姐妹又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怎麼了?」晴川看兩人都在大口喘氣,一副很急的樣子,甚是不解。   「有妖怪!」姐姐筱琉著急的說,筱璃猛點頭附和。   晴川和大明都感到疑惑,學校內哪來的妖怪,他們居然一點感應都沒有。   晴川低頭思索了一下後,立刻伸手摘下旁邊盆景上的葉子,撤去結界。這結界主要是用來製造出一個密閉的空間,能完全與外界隔絕。既然結界外無法察覺到結界內的消息,同樣的,結界內也無法知道結界外的音訊。   結界散開後,異樣的氣息讓晴川皺起了眉頭,並將琉璃兩人拉到身後。   「不是妖怪……反而有點像是式神,看來我的身份倒是先被發現了。」晴川有點自嘲。   身為耀日最重要的齋女,竟然在沒人保護下獨自偷偷的跑出來,一旦給有心人士知道了,豈有不大動手腳之理。   齋女,又稱為巫女。原本是指負責祭祀神明的少女,不過在這卻是指侍奉式神的少女。   在耀日,只有擁有強大靈力與堅定信念的女孩子才能擔當齋女,駕馭耀日的最強式神「須佐之男」及其他式神。而所有的齋女都以晴川為首,只聽她的調派。   晴川這時也不見慌亂,開始向琉璃姐妹交待一些事情。琉璃聽完後乖巧的點了點頭,馬上奔出辦公室往左右兩邊跑去。   大明覺得自己該閃人了。既然不是來找自己的麻煩,自己也別手太賤去將它攬上身。   可他現在扮演的是個被五花大綁的路人甲腳色,雖然此時沒有人記得他的存在,但突然消失還是會引起別人的疑心。   不過,晴川接下來的舉動倒是幫了大明一個忙。   晴川伸手輕撫過大明身上的繩子,繩子就這樣自動的斷掉,從切口上還可以看出是被非常銳利的東西切割過後的痕跡。   解開束縛後,晴川便將大明丟到角落的邊邊去。   當然!是用腳踢著大明滾過去的。大明對這舉動雖然不是很喜歡,不過這樣一來相對的也給了他走人的機會,大明也就不計較那麼多了。   晴川前腳走出辦公室,後面大明馬上翻身躍起,緊貼著窗戶看。   現在大明也不急著走了,以往看過的式神全都是荒獸,如果這幾隻也是的話,那就順手收下吧!   大明的想法是,既然事情是因為式神而起,那如果三個流派都沒式神的話,那就天下太平了。可是,當大明看清楚來犯的式神時,也皺起了眉頭。在校園的中庭裡有個很奇怪的東西。   那東西的外表和走路的樣子雖然像是一隻大猩猩,不過全身的皮膚呈現暗青色且長滿疙瘩,頭上和胸口的四顆眼珠子一直在捕捉著四周的動態。而且,四肢著地,以十分迅速的動作圍著一個男人打轉。   那男人的衣服穿的很奇怪,大明也不太會形容,感覺上就像是宗教儀式時才會穿的衣物,至於是哪個宗教嘛……這大明就不瞭解了。   晴川單手撐在走廊的圍牆上,靈活的飛身而下。   大明這就有點佩服晴川的膽識了,這可是三樓。一個女孩子連猶豫也沒有就跳了下去,除非她對自己的實力真的很有把握。以往都是自己和人打打殺殺,這次換成看別人打打殺殺,大明還真有些不習慣。拉張椅子坐下後,大明有些感歎。   要是現在有爆米花就好了。算了,拿瓜子將就一下吧!大明也不知從哪摸出一包瓜子,自得其樂的啃起來。   「想不到堂堂安倍家的大小姐,居然會窩在這種小地方,還真的是令我萬分訝異。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靳雲。」靳雲瀟灑的行個禮。   「別廢話!有話就說吧!你既然都找上門來了,何必拐彎抹角。」晴川可不給他好臉色看。她的身份既然被人發現,自然無法繼續在這裡教書,許多安排好的計畫全都毀了,這點讓晴川很是惱怒。   「大小姐如此豪邁,那我也不多言。是令尊派人委託我將您這逃家女請回去的,還請您乖乖的合作。」   「父親?!」晴川不解。   這次的行動只有她和她父親兩人知道,為何父親未曾事先通知,就遣人要自己回去,而且這人居然還是帶著式神找上門來。於情於理,晴川並不相信靳雲說的話是真的。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晴川冷眼看著靳雲。事出突然,   她不得不特別戒備。   「糟糕!我出來的時候太匆忙,忘了要信物了。」靳雲很不好意思的說。   「鬼話連篇!動手吧!」看到對方一臉無賴樣,晴川不自覺的火大起來。   「既然小姐不相信,我也只好得罪了,日後小姐自然會明白的。」「捉隻下三流的獐鬼當式神,難道你真以為這樣就能制住我?」晴川有點不齒。   「須佐尊還在日本沉睡中,對付一個沒式神護身的ㄚ頭,用到獐鬼還嫌太誇張了點。」靳雲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你想我會真的毫無防備獨自來到這陌生的地方嗎?不想受傷的話,我勸你還是趕快離開吧!」晴川站直了身體,話裡滿是自信。   看到晴川的眼神,靳雲感到事情好像很不妙,趕忙捏印訣驅使獐鬼。獐鬼一接到指令,身體就有如獵豹般奔躍過來。   晴川不疾不徐的舉起右手朝天,同時口中不知在默唸什麼,到最後一聲「立」字時,東南西北四方各有一道光華照射在她的右手上,   所衍生出來的能量甚至震退了獐鬼。   晴川剛剛要琉璃姐妹去做的,就是幫助她布下一層結界。因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算是在耀日,也是沒多少人知道的秘密。   「就算妳布下結界又能怎樣?沒有式神,妳跟本無法和獐鬼對抗。」靳雲在冷靜分析眼前一切的同時,心中也在咒罵著:「該死!和情報上的資料怎差那麼多?上頭根本沒提到晴川擁有佈置結界的能力。」   「誰說我沒有式神。你很榮幸,今天能一睹須佐的力量。」晴川冷漠的回應。   「不可能的,須佐尊尚在沉眠啊--」靳雲臉色大變,退了好幾步。如果真的是須佐,那他的獐鬼在須佐面前就渺小的像螞蟻一樣。   這筆生意可真不好做啊!靳雲暗歎一聲,不過這時也不能退縮了。   他一手繼續持捏印訣控制獐鬼,另一手則是伸入衣服內拿出一塊約雞蛋大小的綠色晶石,準備驅動密法來強化獐鬼。   「幻石秘術!你是召喚師!」晴川感到非常訝異,為何事情又會牽扯到召喚師去。因為在東方的這些地帶並不是召喚師的活動範圍。召喚師,是和式神使極為相似的一種職業。除了能召喚締結過契約的魔獸神獸外,甚至傳說中還有人能召喚出神衹降臨。   而他們平常也能捕捉一些低等的魔物、精怪為使役,必要的話還能將牠們當成召喚儀式時的祭品。   靳雲握著綠色晶石的手已經慢慢散發出綠光,晴川知道秘術已經開始了。   這時,晴川也收起了原先的小覷之心,全神以對。   對晴川來說,一隻小小的獐鬼,她還不放在眼裡。可是如果來的是召喚獸,她就不得不小心了。尤其是須佐本體不在她身邊的時候。   既然對方已經全力出手,晴川也沒必要再隱藏自己的實力。因為沒有人比她還明白自己的重要性,她的安危已經牽扯到了整個家族的興衰。   晴川在學校的穿著向來都是素色上衣加牛仔褲,一頭烏溜柔順的長髮則是用髮帶束於身後,樣子看來輕輕淡淡的。雖然有很多學生及男老師都惋惜她不會打扮自己,不過有更多人喜歡這位老師的清純模樣。   這時,晴川舉手拉開髮帶,隨手讓髮帶靜靜的落在地上。如果有人拿放大鏡來看的話,就能看出髮帶上的花紋,其實是由許多密密麻麻的不知名文字所組成的。用途,則是用來封印晴川本身的強大靈力。   封印解開後,晴川附近的花草全都無風自動,連她那柔順的長髮也隱隱的飄在半空,宛如魔女。好強的靈力!大明雖然有心理準備,可還是嚇一大跳。沒想到這位相處已久的「劉老師」居然是扮豬吃老虎,她現在的力量可以直追詩函了。   正當大明全神貫注時,心底傳來了讓他不得不正視的警訊。又有人來了!   「耀日的齋女果然不同凡響。」靳雲一邊讚譽,一邊卻是加緊進行秘術。現在的他可是十分緊張。   真他媽的可惡啊!今晚所有的資料全都是沒用的廢物,回去非向委託人多加收十倍的酬金不可。誰也沒想到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身上竟然會藏著這麼大的力量!   心底罵歸罵,可靳雲還是知道自己分心不得。對方既然已設下隔絕結界,就有全力出手的打算。一個搞不好,自己的小命可就得留在這了。   獐鬼在靳雲的秘術推動下,體型大了一倍不止。靳雲接連變換手指,試圖讓獐鬼先行攻擊。獐鬼也知道眼前這個小女子的可怕,小心翼翼的靠近著,並一直徘徊在晴川身前不貿然進攻。靳雲印訣再變,獐鬼迅速的圍著晴川繞圈圈,可是晴川依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絲毫不為所動。   靳雲看到晴川的樣子,反倒是有點沉不住氣。   久戰不利!靳雲知道不能再給晴川時間準備。拖的越久,他死的越難看。   靳雲左手食、中指併攏朝上,大拇指扣著無名指且掌心內翻,同時配合著右手晶石,準備一擊就放倒晴川。如果放不倒,那最後倒下的就是自己了。   此時正奔走在牆壁上的獐鬼一收到命令,馬上蹬腳藉著反作用力直撲晴川。有如青蛙蹼的手掌整個往晴川身上招呼過去,聲勢異常凶厲。   要是真的被獐鬼給打實,晴川那嬌滴滴的身子怕是要變成一團碎肉了。   然而,晴川無懼的平舉右手,硬是擋下獐鬼這凌厲的一擊。   交手過後,一聲淒厲的嚎叫聲響遍校園。獐鬼連退數步回到靳雲身前,同時手上的傷口還不停的流著綠色的液體。   獐鬼用來襲擊晴川的左手就像被劈成兩半的竹子,傷口一直延續到肩膀頂端,看起來就像一隻手變成了兩隻手。   靳雲大為疑惑。晴川只是舉手格擋,為何會對獐鬼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可當靳雲看清晴川身上的東西時,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晴川的衣袖已經被震破,在碎布下露出的一抹閃光正是問題的所在。在晴川纖細的手腕上,纏繞著一條銀白色的金屬長條物體,一圈圈的就像手環,彷彿水銀般的液態金屬,表面上還隱隱有著流動的光澤。   這時金屬條就像一條有生命的東西,慢慢的從晴川的手腕上延伸拉直,流動的金屬向四方擴張,雕築出一把劍的雛形來。   靳雲所學頗雜,見聞也十分廣闊。雖說不曾真正見過須佐的本體,但也在輾轉得到的情報中對須佐有一些認識。   綜合所有的消息後,靳雲很肯定眼前的絕不是傳說中的「須佐之男」。   不過這樣一來靳雲就納悶了,難道晴川擁有的式神不只一隻?!   可是這不太可能啊!先不說晴川的身體是否能承受得了兩隻以上的式神所帶來的負擔,單單是須佐那種超高級別的式神,就不會容許自己的宿主去接納第二隻式神的存在。   眼前的劍形式神,能力及來歷都不明,委實讓靳雲大費心神。   靳雲除了腦子裡飛快的推算著各種戰術外,手上也趕緊驅動著幻石秘術來增強獐鬼的自愈能力。看著獐鬼的手臂正漸漸的復元,晴川也不搶攻,任由牠去。此時晴川的劍形式神已經成型,正以晴川為圓心,漂浮在她四周圍繞警戒著。   這把劍,劍長不到五十公分,劍寬也僅有晴川手臂那麼細,劍身樸實而無花巧,看不出有何特別的地方。   不過,可沒有人敢小看這把平平無奇的短劍,尤其是大明。剛剛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大明還是感覺到了。那柄短劍居然散發出和蒼冥幾乎一樣的浩然氣息。至於哪不一樣,大明就說不上來了。   「這……就是須佐尊?」靳雲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可以算是。不過真正說起來,這把劍要算是須佐的分身,也就是須佐的配劍……『天之叢雲』。」   喔,該死!靳雲忍不住暗罵自己一聲,他早該想到的。須佐所持的天之叢雲可是把赫赫有名的神器。只是靳雲沒想到天之叢雲也能當式神用,以致棋差一著。   靳雲設想過的許多種情況與應對方法這時全都被推翻。早知對方會祭出天之叢雲,他就該早一步先走的。現在既然她把壓箱絕活都現出來,事情就難善了了,就算現在靳雲想走,對方可沒那麼容易會答應的。   事到如今,靳雲只好全神貫注在戰鬥中。獐鬼雖然不是天之叢雲的對手,但經過強化的獐鬼好歹也能撐上一段時間,在這些時間裡說不定能找出其他的辦法。就算最後撐不下去,靳雲也是有王牌在手的。   靳雲左腳往前一踏,手指向前,傷口已經癒合的獐鬼馬上向前衝。   從小到大,靳雲所經歷的戰鬥數也數不清,經驗自然非常豐富。現在靳雲是在賭眼前這個嬌滴滴的晴川應該沒多少實戰經驗,這樣一來他或許還有贏的機會。   獐鬼躍起後一掌拍向晴川。晴川玉手一揮,天之叢雲立刻移到她的身前。   這時,獐鬼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半空中,晴川不加思索,左手移到左後方,天之叢雲也跟著移過去。在左後方突然出現的獐鬼,一掌結結實實的擊在天之叢雲的平面劍身上。   當天之叢雲被擊中時,劍身爆出了一個影像震退了獐鬼。這影像讓大明和靳雲都留上了心--那是把造型奇特的巨劍,大小比晴川還要大,看來這才是天之叢雲的真面目吧!   而獐鬼拍擊天之叢雲的右掌,則是整面掌面都被燒成了黑炭。   靳雲尋思,雙方的等級差太多了,要是真的正面交鋒,獐鬼一個照面就會被秒殺。難道說……真的要使用召喚獸?   場上的晴川和靳雲各有心思,在一旁觀看的大明這時也發生了點小插曲。   由於剛剛注視的太過專心,大明給人摸到了身後都沒發覺到。等到大明發覺時,琉璃姐妹已經手持武器對著他。   糟糕,麻煩上門了!大明暗自苦笑。 第七章 獐鬼   當琉璃姐妹看到那個本該趴在地上睡的很死,且被五花大綁的死胖子,居然拉張椅子坐在圍牆邊,翹著二郎腿磕瓜子看戲時,兩人都是震驚莫名,第一個反應就是抽出武器護身。   「你到底是誰?」筱琉動手將妹妹筱璃拉到身後,不過筱璃一點也不配合,非得要和姐姐站在同一陣線不可,打死不退。   大明低頭想了想才回答:「你家少爺。」   這簡短有力的四個宇讓筱琉氣的快要七孔流血、暴斃身亡,直想撥刀砍了大明。妹妹筱璃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拉住她這個姐姐。   「姐……可是他說的沒錯啊。」筱璃在筱琉耳邊小聲的說著。   琉璃姐妹從小就被灌輸著服從與忠誠的觀念。就算主子要她們去死,兩姐妹眉頭出不會皺一下。而她們的主人除了原本的林氏夫婦和林詩函外……現在又蹦出了一個大明出來。   經過妹妹的提醒後,□琉緊緊握著的小太刀無論如何是砍不下去了,可她不管怎麼想就是不甘心,頭上氣的隱約冒煙。大明翹著腿坐在椅子上,同時也在想著如何解決這兩個古靈精怪的小麻煩。   「不過少爺,您真的好厲害喔實力深不見底。」筱璃滿口崇敬的說,就像個蠢蠢的……不,是純純的懷春少女一樣。   大明只是興味盎然的看著筱璃。他可不是個無知少男,被吹捧了兩句就會樂上了天。   雖然這兩個小丫頭饒是鬼計多端(尤其是妹妹),可大明沒那麼容易就會著了她們的道。   不過這對雙胞胎還真好玩。姐姐個性暴躁如火,妹妹卻是沉穩如冰。   一剛一柔搭配的天衣無縫,這讓大明起了點興趣來。   筱璃被大明看的全身發寒。大明的眼光彷彿看透了她的裡裡外外,好像連自己現在在想什麼,也被摸的一清二楚。   「哪裡哪裡,最後還不是中了你們兩丫頭暗算。」大明笑著說。不過坐姿依然是那種翹著二郎腿,要死不活的樣子,看了真的會氣死。   「我們用的藥連大象都能馬上暈過去,沒想到對您一點用都沒有。看來少爺您的身體比大象還要強壯啊。」筱璃說話時雖是滿臉的天真無邪樣,不過這句話的意義卻是……你這胖子比大象還胖,「不好意思你家少爺我是和恐龍同一層次的東西,那種玩意對我沒用。」大明自然聽的出筱璃話裡的嘲諷之意,不過他沒心情和小女生去計較這些事。   「劉老師和你們很熟?」大明突然問的這一句讓兩姐妹都是一頭霧水。誰是劉老師?看到雙胞胎一臉迷舊的樣子,大明知道自己問錯,「或者該說……你們和耀日的那位晴川姐姐,關係非淺?」大明邊說還邊用手指了指樓下。   大明這一問,馬上讓琉璃姐妹坐立難安,不知如何是好。基於服從主人的觀念,琉璃倆本該知無不答。不過晴川是拿她們當好朋友、好姐妹看待,有很多事是她們不能洩露的。   看到琉璃姐妹扭扭捏捏的,大明擺了擺手:「不想說就算了。不過我有個問題,這位晴川小姐……對嫁們很重要嗎?」   琉璃姐妹聽完,點的頭都快掉下來了。   大明把手指著左右兩邊的校舍:「兩邊現在各埋伏了一個人,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當然那兩個也不是啥好人,拿著槍瞄來瞄去的,不小心打到人怎麼辦。你們自己決定怎麼處理吧。」   兩女面面相覷,反射性的兵分兩路就跑。待眼角餘光瞥到大明舉起手來示意他話還沒說完,只好先停下腳步看看大明要說啥。   「我的事不希望再有其他的人知道,當然也包括你們那位晴川姐姐在內。要是你們敢說出去……大明指著筱琉說:「我就把你們今天暗算我和踢了我七十四腳的事跟我老婆說。」   大明在老婆兩個字的語氣上特別加強了數倍,讓筱琉氣的牙癢癢的「還有一點我那岳父說為了讓我快點習慣公司的行政作業體系,所以調了你們倆來當我的秘書。所以,為了以後相處融洽,我希望你們嘴巴能閉緊一點。」大明睥睨的一眼掃過。   又來了筱璃很不喜歡這種眼神,甚至感到有點害怕。連一向大膽的姐姐筱琉和大明的眼神對上時,也感到一絲絲的膽怯。   琉璃姐妹這時候才發現,她們好像招惹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人。當大明揮揮手表示沒事時,琉璃倆馬上飛快的跑掉。   大明躺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解決那潛伏的兩個殺手對琉璃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可在他上面的屋頂上還有一個蠻強的麻煩存在,不過他又不想出手。   唉,好煩!老婆交代的門禁時間又快到了。原本大明是想抽手不管,不過想了想又覺不妥。更何況,晴川在名義上還是大明的老師,相處了半個學期之久,大明實在無法袖手旁觀。   大明突然感覺到屋頂上的那傢伙招來了某種讓他很反感的東西,這讓他不能再坐視不管了。反觀樓下。靳雲的獐鬼己經是傷痕纍纍了,可晴川依然站在原地毫髮無損。而且從剛才到現在,晴川都還沒有主動出手過。   晴川等的是靳雲叫出召喚獸的那一刻。為此,她必須先保留靈力應戰才行。   不過在這邊的靳雲此時也是大傷腦筋,他的獐鬼己經撐不下去了。   可是他所擁有的三隻召喚獸裡,有一隻出公差(被召喚中),一隻身體狀況不好(受傷休養中),拒絕出勤。   至於剩下來的那只又是個超緩問題兒童,靳雲根本無法控制它。現在靳雲自己也不知該怎麼辦。越想越煩,靳雲的精神就更無法集中,對獐鬼的操控難免出現空隙。   就在獐鬼要躲開天之叢雲的反擊時,身形突然一頓,被天之叢雲……順勢剖成兩半,場面頓時冷掉。靳雲也傻了眼。這下可好了,沒有了祭品,他連召喚獸也叫不出來。   晴川自己也感到奇怪,剛剛那擊,獐鬼明明能躲開的,怎不躲呢?   就她的瞭解,要使用召喚獸必須有祭品。現在靳雲的獐鬼己經掛了,他要怎麼召喚?難道說他還有別的方法嗎?   獐鬼的屍體在地上慢慢的化成一堆塵土消失。可是腦子裡滿滿的問號讓晴川絲毫不敢放鬆,天之叢雲的劍尖直指靳雲。靳雲嚇的屁都不敢放一個,沒使役或召喚獸傍身,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   「你的召喚獸呢?」   「一個出公差、一個掛病號、一個留校察看中沒了。」靳雲聳聳肩,攤開兩手很無奈的說。   「只有這點本事,還敢出來混!」晴川說話很不留情面的損人。不過為了預防萬一,晴川還是未將天之叢雲收回去。   「誰知道你這大小姐出門居然還帶著這種神器在身上。」靳雲不甘的嘟嚷著。這次他是失敗在消息錯誤上,並不是和他的實力有關。   「事到如今,你就直說吧是誰告訴你,我的下落的?」   「跟你說過了啊,是你父親委託我的。」   「事到如今你還想說謊騙我!」晴川伸手一推,天之叢雲立刻彈跳到靳雲身前並插在地上。   看到這麼明顯的威嚇之意,靳雲把手舉的高高的說:「大姐啊,你認為這時候我還有必要騙你嗎?」   晴川司言,不由的低頭深思。她可以感覺到靳雲不像在說謊,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耀日內部己經不管如何,既然她的身份己經被發現,這裡無論如何是待不下去了。   這時突然響起幾聲槍響,把兩人都嚇了一跳。接著就看到兩個人影從兩旁的校舍掉下來,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晴川一個旋身招手,姿態優美的把天之叢雲摺回身邊疾繞,將身體完全護住。轉身時,恰好瞄到琉璃姐妹在跟她打招呼,看到這是雙胞胎兩人的傑作,才稍稍安下了心。   「還埋伏了兩個人在,你有什麼話好說的。」晴川指著靳雲,心底慢慢有股火上來了。   「不是我的人。」靳雲連忙搖著雙手澄清,他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晴川還想開口反駁,可是從上頭籠罩而下的壓迫感讓她不得不轉移注意力。   那是一隻長相比靳雲所操縱的更為兇惡的獐鬼。除了多一對蝙蝠翅膀及銳利爪子外,臉上凶狠嗜血的表情也不是靳雲的獐鬼所比得上的。而且,全身散發著濃厚的血腥氣,令人十分反感。   「真的不關我的事。」靳雲幾乎嚎叫了出來,今晚有太多超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睛川沒空去理他,開始驅動天之叢雲準備應戰。   睛川的手掌不斷的變換姿勢,天之叢雲的劍身也開始流竄出銀光。   睛川準備將天之叢雲解封了。   由於解開封印後的天之叢雲會快速的吸收晴川的大量靈力,所以除非萬不得己,晴川不會輕易解封。這時的天之叢雲雖然能發揮原本的六成力量,可一旦晴川的靈力被吸盡時,她將失去所有戰力,任人宰割。   不過這時的情況己逼的晴川不得不全力以赴。除了眼前的這只獐鬼外,晴川還能感覺到另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一旁窺視。   現在的晴川只有一股作氣的採取突擊攻勢,希望能一次擊退他們。   不然光維持天之叢雲封印後的樣子,也是會慢慢耗盡她身上的靈力。   解開封印後的天之叢雲聲勢激增,有如流星般在空中留下一條光影,筆直的向獐鬼擊去。   那獐鬼不躲不習,視眼前的危機如無物。   睛川雖然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沒想太多。當務之急就是要先解決這只獐鬼,以免讓它和背後的操縱者形成夾擊的局面,那時可就不利就在天之叢雲要擊中獐鬼的剎那間,一道莫名的力場卻將天之叢雲緊緊的束縛住,讓它硬是停下,就那樣掛在半空中。   晴川心中大駭。擁有六成實力的天之叢雲居然被人給制住,這可是以往都不曾發生過的事。對方到底是何來歷?   天之叢雲被制的時間雖只有短短一秒,不過對獐鬼而言卻己經十分足夠。只見獐鬼一個翻身,靈活的避開天之叢雲。目標,當然是愕在地面上的晴川。   此時,回復自由的天之叢雲要返身救主,卻己是慢了一步。   看著獐鬼的銳爪逼近,晴川第一次感到絕望與死到臨頭的滋味。看來對方的目的,是她的這條小命了。   天之叢雲正緊追在獐鬼身後,不過那只獐鬼不躲不習,一心只想取了晴川的命,就算下場是被天之叢雲貫胸而過也一樣。晴川身為耀日的齋女,心性比一般人還堅強許多。事情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這是晴川一向的座右銘。   晴川抽出兩張符紙,在身前布下一層火網,只要這火網能略為阻擋獐鬼的攻勢,晴川就能多一分獲救的機會,這是晴川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因為,現在她的靈力都拿去支援天之叢雲,沒有多餘的力量能讓她發出更強的術法。   但是那只獐鬼面臨這火網時,竟毫無猶豫就直接衝了過來。火網反纏在獐鬼身上,燃起熊熊烈火,這讓原本甚為可怕恐怖的獐鬼,再添上凶殘的氣息。   看著最後的努力都沒效用,這時晴川才算是真正的灰心了。   然而,就在全身著火的獐鬼利爪臨身的前一秒,晴川的身周開始刮起狂風,一條黑影越過晴川的頭上狂掃而來。   獐鬼毫無防備的胸口中了這一擊,整個身體彈向另一個方向去。   從頭到尾晾在一旁沒事幹的靳雲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那將獐鬼擊出去的,是柄粗大的八角銅棍。在另一端握著八角銅棍的巨大身影的背後,有著一對酷似烏鴉的翅膀。而且,它還有一個長長的鼻子。   對於式神略有研究的靳雲馬上失聲喊了出來:「烏鴉天狗!」   剛擊退獐鬼的烏鴉天狗,現在又馬上面臨了另一個險境。   失去獐鬼這個目標的天之叢雲並沒有因此停下攻勢。對它而言,所有出現在主人身旁的異類都是清除的目標。所以現在,天之叢雲將矛頭指向了烏鴉天狗。不幸的是,晴川還沒發現璉一點,也就沒下達要天之叢雲停止攻擊的命令。   烏鴉天狗也能感覺到自己被眼前疾馳而來的劍影給盯住了。基於本能,它當然不會就這樣站著給它砍。隨著馬鴉天狗揚起銅棍,一道狂風跟著飛舞起來。可想而知,棍上所蘊含的力道究竟有多強大了。   棍端與劍尖交集時所發出的清脆金屬交鳴聲馬上喚回了晴川的注意力,意識到事情不對的她馬上收回天之叢雲。烏鴉天狗被天之叢雲這一震,一連退了兩三步之遠,胸口不斷的起伏,呼吸急促,顯然也受了點傷害,畢竟雙方的層次差太多了。   不過,這一擊也耗去天之叢雲的所有靈力,讓它縮回晴川的手腕上變回手環的樣子。   晴川看著烏鴉天狗,心中卻是另一番思量。這次交手,烏鴉天狗雖然略居下風,但能承受天之叢雲的一擊,足以證明烏鴉天狗的實力比以往委實增進不少,因為以前的烏鴉天狗是不可能辦的到這種事的。這說明了明月御主的能耐,已經遠在他們的預測之上。   死裡逃生的感覺,加上身體靈力的耗盡,讓晴川滿身大汗,昏昏沉沉的跪坐在地上,無力繼續去想太多的事情。   烏鴉天狗持棍護身在晴川身前。雖然它剛剛受到了天之叢雲那不太友善的對待,可是大明給它的任務是要保護晴川,所以它就一定要執行到底,不管這人曾做過什麼。   琉璃姐妹也趕快來到晴川的身旁攙扶著她。兩個人都直覺的認為眼前這只拿棍子的大怪物,和令她們咬牙切齒的胖子少爺該脫離不了關係才對。   「晴川姐姐,你認識這個大怪物嗎?」筱琉很好奇的開口詢問。   晴川此時正處於脫力的狀態,還無法開口講話。但一旁卻有人開口幫她回答了這問題。   「那是明月流新任御主所擁有的式神,烏鴉天狗。」說話的正是剛剛才和晴川打上一架的靳雲。   因為剛剛那只獐鬼居然往他那邊滾過去,迫使他不得不前來尋求掩護。   琉璃姐妹還來不及責問靳雲的出現,就愣住了。因為她們被此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訝異,那個胖子……不少爺,看來有九成九就是那個明月的新御主了。   「小心點又來了喔。」靳雲看三女都有點呆滯,於是好意出聲提醒一下,那只全身著火的獐鬼又衝過來了。   烏鴉天狗拎著銅棍往前砸去,和那只獐鬼打了起來。說也奇怪,那只獐鬼雖被火焰燒的皮開肉綻了,可是仍然戰意高昂。   「那只獐鬼被魔化了。」靳雲觀察了一會,才下了這個定論。   靳雲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如何魔化獐鬼的方法。   不過,他並沒有去做,不是他沒那個能力去做,只是他不想做。原因是,魔化後的獐鬼雖然強,可一個控制不好,反噬主人不說,還會變成血腥殘暴的魔物。   獐鬼,其實只算是一種精怪,是大地精氣與能量結合下的產物。一般來說對人類和社會是不會有什麼威脅,所以要將一隻無害的獐鬼化成一隻凶殘的魔物,這種事靳雲做不來。   而且,過程太血腥了,必須花費很多的生命為代價。因為餵養給獐鬼的鮮血越多,魔化的獐鬼就越強。   「那這個拿棍子的大個子有勝算嗎?」筱璃有點著急的問。   知道明月的御主是自家的少爺後,琉璃姐妹己經把眼前的烏鴉天狗當成自己人了。晴川因為還有點精神恍惚,所以還沒看出琉璃兩人的異常之處。   「至少不會輸啦眼前的這只烏鴉天狗比我所聽過的還要強上好幾倍。要不是外型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我還以為是哪跑出來的式神哩再說」靳雲看了看晴川說:「你也能感應到這股誾氣吧」   晴川點了點頭,目光放向一邊的校舍屋頂,口中喃喃自語:「是修羅。」   「失算,沒想到半路上會殺出個明月御主來!」   在屋頂上的黑袍人眼看自己所放出的獐鬼偷襲失敗,已是心知不妙,準備要走人了。他無暇去思考為何明月御主會出現於此,現在先逃命才是最重要的。雖然他的實力不錯,可是傳聞中的明月御主高深莫測,他根本沒把握打贏。   然而,當他轉身時,一具石頭做成的日本盔甲己經靜靜的站在他身後不知多久了。   「修羅!」黑袍人倒抽了口冷氣,連退數步。   要死了怎會在這遇上這傢伙黑袍人當下灑出一團不知名的粉末,弄得現場到處塵煙密佈。只見修羅將刀鞘內的村正順勢抽出一斬,用的是修羅慣用的拔刀術。   鋒利的刀氣雖然劃開了煙霧,可村正的刀身所斬上的,只是一件黑色的袍子,底下的人影早己不知消失到哪去。   雖然目標消失,可是修羅仍未有絲毫的鬆懈。以它長期斬人斬鬼的經驗和靈覺看來,這煙霧中還有其他的東西存在。   突然修羅雙手將村正高舉於頭,一刀直直劈下。一直隱身在一旁的物體起初是嚇的心驚膽跳,可是看見修羅是砍在它的身邊後,整顆懸吊的心才放了下來。   可沒料到,在修羅刀勢將盡之時,修羅手腕一翻,原本直劈的村正很神奇的改變了行進中的軌跡,改向它斜挑而來。在煙霧中的傢伙怎會想到還有這摺名為「燕翻身」的劍技存在,登時被劃傷了一個好大的口子。   在有如用指甲刮玻璃的那種尖銳剌耳的聲音響遍校園後,一團迷霧從塵煙中迅速的瓢出,消失在夜空中。地上有不少的血跡,看來它傷的很重。   大明從隱身的陰暗處走了出來,半蹲在地上看著這團遺留下來的血跡。血是鮮紅色的,大明用手指沾了些司了一司。人類的鮮血味和妖魔獨有的氣味,讓他不得不皺起眉頭。   「半人半妖啊……」大明站起來甩了甩手。他能感覺的到,不久之後的式神大會上必是風波不斷,而他……卻是那該死的主角之一。   此時,烏鴉天狗和獐鬼的戰鬥也趨近白熱化,雙方這時都升緩成空戰。只不過獐鬼由於先吃過烏鴉天狗的一記重擊,在行動上難免遲緩了許多。結果被烏鴉天狗逮到了機會,硬是將它的蝠翼給撕裂,讓它轉頭栽下。   接著烏鴉天狗自空中墜下補上一棍,敲碎了獐鬼的頭顱。那獐鬼就在火焰中,被燒的連灰都不剩。烏鴉天狗威風凜凜的站在眾人身前,就這樣化成點點碎光後消失。   晴川頓時好像想到什麼,拖著瘦憊的身子跑上樓去。琉璃姐妹和靳雲也只好跟在後面跑。   可一跑到教職員辦公室,晴川沒有看到她預期中的畫面,整個人都垮了,還好有琉璃姐妹在一旁扶住。   大明一樣直挺挺的躺在牆角動也不動,讓晴川心中最後的一絲期望全部落空。如果不是他,那明月御主又是誰呢?現在她的身份己被發現,再也沒辦法留在這繼續查探了。   琉璃姐妹心底想,她們這少爺還真是神通廣大。不但將椅子等等全部歸位了,連瓜子殼也收拾的千乾淨淨的,完全不露任何蛛絲馬跡出來。   「晴川姐姐,你先回去休息吧。」筱琉十分擔心。   晴川臉色這麼蒼白,這情形筱琉還是第一次看到,嚇都嚇壞了。一看晴川點了點頭,筱琉連忙攙扶著她離去。靳雲左右看看,想想還是不太妥當。這事弄得亂七八糟的,好像還是他所引起的。基於沒來由的責任心,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離開,於是又跟著晴川兩人而去。   至於鬼靈精怪的筱璃則乖覺的說著:「我留下來把結界給撤了,待會就過去。」   等到人都走光了以後,筱璃輕輕的叫喚著:「少爺少爺沒人了。」   突然,大明就像殭屍一樣從地上直直的彈了起來。筱璃嚇一跳,差點叫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明看了看四周:「丫頭,很晚了。別在外面到處晃,快點回家去吧。」   「少爺,你真的是明月的御主嗎?」   「去去小孩子別知道那麼多,我走了。記住啊,今天的事全當沒發生過。」大明說完,伸頭看了看辦公室外,然後自由自在的邁步離開。   筱璃低頭想了想,也走出了辦公室去拆除結界,順便便將那兩個殺手帶回去,或許多多少少能打聽些消息出來吧大明回到家時,家裡的大大小小正圍在電視機前看新司,阿呆、媚兒、無痕和小雪可是個標準的電視迷啊!因為他們對現在的社會常識所知不多,又不能常常出外活動,所以電視便成了他們吸收知識的來源。   可是這樣一來變成好的也學,壞的也不放過,讓大明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現在這種開放的年代。還好有詩函陪在一邊,幾個人還可以適時發問。   不過說也奇怪,前天「絕」大鬧的消息今天己經沒什麼傳媒在報導了。不論在報紙、電視或網路上,都幾乎沒看到這則消息。   大明想了想,馬上明白是有人特意在壓制這則消息。那,又會是誰呢?大明想不出來。 第八章 喪禮   隔天,大明沒讓任何人跟來,自己往約定好的地點去。那是在殯儀館小小的一個角落,裡面設了個簡單的靈堂。而停放的,則是秋月即將焚化的遺體。   由於死者的意願,所以喪禮極為簡便。除了幾個親朋好友外,就沒有人到場了。在場只有大明、阿德、老孝及春夏冬幾人在。當然,秋月和這些天一直陪伴她的侍劍也在這裡。   春夏冬三人泛著淚光,眼光還紅通通的,正跪在一旁給秋月燒冥金。大明上完香後拉著阿德走到門外去:「你沒和春夏冬她們說秋月的事嗎?」   「你教我,我該怎麼說?」阿德無奈的舉起手。   「何況以秋月現在的情形,說給她們聽也是突增傷心罷了。這也是秋月最不希望見到的事。」阿德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大明聽完覺得也對,便不在多言了。   這時一台黑色轎車停在門口,下車的幾人中大明只認識一個段猛,阿德趕忙迎了上去。在這些人經過時,大明禮貌性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繞到一邊去。那裡,秋月正在一個人發呆中。   比起上次見面,現在的秋月的神情好了許多。平靜安穩的漂在半空中看著眼前的一切,看大明走過來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不像前幾天那哭的令人為之心酸的表情。   反倒是大明不知該說些什麼,難道要他去問秋月說感覺怎樣嘛。對死者問她看著自己的喪禮舉行有什麼樣的感覺,大明覺得這很惡劣,所以他是問不出口的。   場面頓時有點尷尬,而大明也不是那種擅長挑起話題的人,讓他不知該怎辦事好。不過阿德交代給他,要他來安慰秋月的這個重責大任不完成又不行。這不禁讓大明有點急躁了起來。   看到大明一臉著急,坐立難安的樣子,讓秋月感到有點好笑。結果還是秋月先打破僵局開口說話,沒讓大明繼續難堪下去。   「那幾位叔叔伯伯都是從小看秋月長大的長輩,有些身體還是很不好的,撐不了幾年。」秋月伸手指了指正在上香的幾人:「只是沒想到……居然是我先走一步。」   接著秋月獨自一人在那小小聲的笑了出來,只不過大明卻聽出了其中的悲苦與淒涼。除了歎息外,大明似乎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   「人生本來就是無常啊,也許下一刻又說不定我們身邊又有誰會離開我們,會發生什麼事誰也說不準。」大明坐在欄杆上抓著頭髮,心裡卻是暗歎。   他連想死都死不了,相較之下很難去說誰的命運比較悲哀。不過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這期間說不定還會發生什麼變故,所以大明也就沒那麼在意。   這時秋月飄到大明的身前,直直的盯著他看。   「怎麼了?看的那麼出神,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大明摸摸臉頰。沒有啊,和平常一樣的蠢樣。   秋月搖了搖頭回答:「不,只是很想仔細的看看你而已。」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個嘴巴,每個人都有。」   「我是在想,為什麼我會對你這麼死心塌地的。我到底是看上你那一點呢?」秋月伸手搓揉著大明的臉頰。雖然碰不到,不過還是裝裝樣子。   「別說你不明白,我自己也不明白。一見鍾情這種事我相信,可是那不該發生在現在的我身上,畢竟我平凡到一無可取啊。如果是這張臉底下的那個面貌,那又是另當別論。」若是以絕的樣子出現,大明相信還有這可能。可是他現在這樣子,打死他也不會信。   「也許就是你的平凡吧,讓人在你身邊時感到一種令人很安心的感覺。」   「你和我老婆說話的口氣怎麼都一樣。」大明感到有點好笑,這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這些論調了,怎大家都這麼說。   「你……很愛你老婆嗎?」秋月有點怯怯,很小聲的問著。還好大明聽力好,不然還真聽不到。   「她們倆啊……是我生命的全部。沒有了她們,我的生命也就沒了意義。」大明想也不想就回答。   「她們很幸運。」秋月幽幽的說著。   「不,我才是那個幸運的人。沒有她們,也就沒有現在站在這裡的我。」以大明的個性,如果生命中沒有個值得奮鬥的目標,那他情願隨波逐流過一輩子,就算擁有非比尋常的力量也是一樣。   「那對你而言,我的存在又是什麼呢?」對於秋月的這個問題,大明很難去回答。不過想了一想後,大明還是將自己真正的想法說給她聽。   「就如同你所說的,我這個人平凡到了極點,而且我也沒有花心的本錢,別忘了我之前只是個沒人愛的胖子而以。」大明看秋月還想說什麼,大概是一些不要看低自己一類的話吧,這些話大明聽多了。所沒沒等秋月開口,大明舉手制止她說:「這是事實,不需要反駁。」   「如果你有聽侍劍說過我那兩個老婆的來歷,你就該明白,我和她們是泥與雲的差別。如今她們肯紆尊降貴的跟著我,我也特別珍惜這份感情。有她們在身邊,今生我已別無所求。所以……對於你的垂青,我無法做出任何回報。秋月,對我而言……你是我很好的朋友。」   聽完大明的話後,秋月呆住了好一會,然後露出個燦爛的笑容。那是大明見過最溫柔、最美的笑顏。   「這些我都知道。要是你盡用些甜言蜜語來哄我,我倒反而是看不起你了。因為我所喜歡的,才不是個那麼膚淺的人啊。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如果是我最先遇到你,也許結局就不一樣吧。」秋月淡淡笑著說。   「說到哄女孩子,阿德才是宗師級的人物。我怎比的上那位風流大少呢。」   「不一定喔!我聽侍劍姐姊說。在家裡時,你不也將你那兩個老婆哄的服服貼貼的。」   「哇哩!侍劍那ㄚ頭連這些事都說出來了啊。」   「多虧了侍劍姊姊這些天陪我說說話,不然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麼過下去。說真的,你別看哥哥那樣外表是個花花公子的模樣,其實他也有他說不出來煩惱在,這點對於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姐妹們在瞭解不過。現在我雖然不能再繼續陪在他身邊,可是有你們這群好朋友在,我也走的安心了。」   「走?走去哪!?」大明聽秋月最後的幾句話有點怪怪的,好像在交代遺言一樣。   「嗯,我已經想通了。」秋月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我……想再進入輪迴轉生,回到和一般人一樣走應走的道路。」   大明並沒有去問為什麼,因為這是秋月的決定。   「當個女孩子是不可以太黏人的喔。」秋月伸手輕輕的點了點大明的額頭:「就算我真的轉生成了所謂的荒獸。可是在你和你老婆之間,難免會為了我的存在而產生隔閡,那不是我所願見到的。」   大明不語。這些是他也曾假想過,只是沒想到秋月會自己提出來。其實秋月除了容貌出眾外,蘭心蕙質更是她難能可貴的一面,只是上天給了這個女孩一條不公平的命運。   「不要把女人的肚量想像的太大,也許你家裡的兩個老婆真的能相處的很好,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們還願意看你還去接納其他女人。小心!當對你的怨對累積到爆發階段時,你就會嘗到女人的可怕。」   聽到秋月說的這麼恐怖,大明也只有苦笑的說:「我會的。」   「可不要以為我在嚇你喔,呵呵。」秋月俏皮的眨了眨眼。   「我已經被嚇到了。」大明搖了搖頭。   有時為了同時應付兩個老婆,不能讓她們感到自己被冷落失寵,可是耗去大明的不少心力啊。好在無痕和詩函相處融洽,不像電視連續劇上的大小老婆一樣會大吵大鬧,不然大明可是會第一個瘋掉。   大明這時靜了下來,手指比在嘴巴前意示禁聲。秋月雖然不明其意,但還是凝神靜聽。不一會,悠揚的笛聲就傳遍了這整個地方。帶著淡淡哀愁的笛聲,就像現在在靈堂等著要送別死者的人一樣的心情。   「好美的笛聲……明,你知道是誰在吹嗎?」秋月聽的有些癡了。   「一個不該出現在這的老朋友。」大明聽這笛聲就知道是誰。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地方,這大明就不瞭解了,不過肯定是出了事。   正在大明想事情的時候,眼前的秋月身上卻開始產生異變。秋月那原本半透明的身體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並且不斷的增強著。最後連沉思中的大明也不得不回神過來看著她。   「這是……?」大明不知所措的看著秋月,現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時間到了。」秋月的口吻非常平靜。雖然不知道原因,可是她自己就是知道她離開人世的時候已經到了。   「侍劍,怎會這樣!」大明忙招呼侍劍過來看看。   侍劍過來後只是揮著手讓大明閉嘴,自己對秋月說:「想通了?」   「嗯,我都明白了。」秋月點了點頭。   大明看著兩女,完全不明白她們在說什麼。看到大明迷惘的樣子,侍劍才向他解釋。當迷失的靈魂大徹大悟後,會自動的再轉入輪迴中,不需外力介入。   這時秋月身上的光華越聚越多,連阿德和老孝兩個有開過天眼的也察覺到不對竟,可是苦於雜務纏身,只有老孝跑了出來。看到老孝一臉咋舌樣,大明只好把剛剛侍劍的的話重複一次。   「珍重。」老孝聽完後想來想去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只說了兩個字。   「我會的。」秋月點點頭回禮,同時說:「還有我那不成才的哥哥往後也要多多的麻煩你們費心了。」   「放心!」這是老孝給秋月的保證。   「有人來了,我先避一避。」侍劍說完後,閃身回到大明的身體裡去。   奇怪,大明感到十分納悶。只要侍劍不願意,這世界上還真的沒人可以看到她,怎會看到人就跑去躲起來了呢。   不過大明來人後馬上就明白了。來人的確是不簡單,連大明也不願輕易去招惹他們。因為來的是……天人。   隨著一道從天空中筆直射下的光明中,有四個天人緩緩降臨到秋月身邊。而更令大明訝異的是。在來這四個女性天人裡面,居然有他認識的人存在。也就在在崑崙秘境時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天女,夢無涯。   老孝轉頭看來看去,就是沒看到侍劍說的人在哪裡。只有大明明白,天人的存在是比一般靈體高出數倍的等級。像老孝、阿德等這些初開天眼的新手是看不到他們的,少說也要有葉若秋那層級的實力才行。   秋月被突然降臨的四個天女所圍住,有點手足無措的直望著大明。   除了夢無涯外的三位天女,微微的向秋月欠身含首致意。夢無涯則是開口說:「別看了,普通人是無法察覺我們的存在。我們沒有惡意,只是來引渡你的。」   大明見到夢無涯這樣說,也樂的裝傻當沒看到,反正他賭夢無涯百分之百認不出他來。   夢無涯衣袖一揮,四天女和秋月的身型慢慢的往上升。   「雖然只是單相思,但對於這段感情我從不後悔過。」秋月的眼裡依稀泛出淚光,伸著手想拉住大明。   「傻瓜!我有哪裡好的呢,把我忘了吧。」大明也伸出手想送秋月這最後一程。不過這時有個天女剛好飄過來擋在他們倆之間,大明的手停頓了一下後,又換個地方遞出手掌。很巧的,大明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卻全被夢無涯看在眼底。   原本兩人都以為自己是碰不到彼此的,所以當手指頭上傳來熟悉的接觸感時,兩人都愣住了。秋月更是哇一聲哭了出來,眼淚直流。   大明用力一扯,將秋月抱在懷中:「答應我,別再哭了。」   「嗯。」秋月不捨的眷戀著這最後的溫柔,大明伸手抹去她臉上的眼淚。   看到大明這舉動,以夢無涯為首的四個天女都皺起了眉頭。其中一個甚至還準備有所動作,但是被夢無涯給制止。   隨著秋月的身體越升越高,大明和秋月倆的身體也不得不分開。秋月緊抓著大明的手臂,卻一路往上滑到手腕、手掌,最後連糾纏在一起的手指頭都放掉了。   秋月眼神有點恍惚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如果這時大明開口留她的話,秋月說什麼也不肯走的,可是大明什麼都沒說。不過仔細想想,就算她留下又能怎樣,還不是個沒有實體的靈魂罷了。   秋月一行人的上升的速度越來越快,自天空壟罩下來的光圈也開始收縮。這時夢無涯略帶深意的轉頭看了大明一眼,然後幾人和光圈全都一起消失在空中。   大明當然有看到夢無涯臨走時的這一瞥。不過他不明白,自己又是哪惹起夢無涯的注意了。大明當然不會想到是剛剛自己那不經意的動作惹出的禍。   「走了。」老孝望著天空,呆呆的說。因為老孝看不見天人,所以看事情單純了許多,不像大明一樣。   「是啊,走了。」大明有點歎氣。這下秋月被天界的人所以接走,以後會如何還不知道。對秋月來說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可是大明心底有種預感,他和秋月未來還會有見面的一天。   大明和老孝這時步入靈堂內,只見阿德紅著眼眶走過來:「她走了?」面對著阿德的這個問題,兩人也只有無言的點了點頭。   從剛剛阿德看到那陣光華時起,他心裡就有種秋月即將離開的預感,只不過他一直不敢走出去和秋月見上最後一面。上次秋月身亡對他已經造成了很大的打擊,阿德沒有信心能承受看著秋月再次離開他們的表情,所以乾脆躲在裡面不出去。   可經由兩位好友證實了秋月的離開後,阿德還是忍不住黯然落淚。   在場的人都是以為阿德在為將要焚化的秋月傷心。不過真正的情況,只有大明和老孝心底明白。   將秋月的遺體焚化好之後,大明愣愣無言的站在那不動。   看著以往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有說有笑的少女,現在卻只變成一堆碎骨粉灰的裝在一個小小的罐子裡,大明的心整個就被揪了起來。   生命真是脆弱啊。   人活了一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忙碌了一輩子之後,換來的卻是一堆白骨飛灰,什麼都不存在。可是這個問題大明說不上來,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根據秋月的意願。她想把骨灰撒在她一手照顧佈置的花園裡,那是秋月最喜歡的地方,有空時就會在那呆上一整天也不一定。   阿德揮手讓春夏冬去辦好這件事,自己卻摟著大明和老孝喊著:「走!我們把美眉去,我們三人好久沒有一同出擊泡馬子了。小心嘍!美女們,貞操殺手團來了。」   大明、老孝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出聲指責阿德的所作所為。秋月的喪事剛辦完就這樣胡鬧是有點不妥,但大明和老孝這時都有些瞭解,阿德放蕩不羈的形象,是用來掩飾與發洩心中的傷痛的。   大明不由的響起秋月臨走時說過的一句話:「你別看哥哥那樣外表是個花花公子的模樣,其實他也有他說不出來煩惱在,這點對於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姐妹們在瞭解不過。」   這句話委實讓大明費解。大明除了只知道阿德的父親是個很有名的黑道教父外,其他就從沒聽阿德提過自己家裡的事。大明這時才發現,原來他對阿德的家庭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只是大明不便開口向阿德詢問,除非阿德自己想說。以往阿德和老孝都是這樣對他的,所以大明也絕不會去勉強他們做他們不願意的事。   「你們去門口等我吧,我去一下洗手間。」大明說完後就離開了。不過不是去洗手間,而是走到偏僻的樹林裡。   大明舉腳踹著其中一顆看來頗為高大健壯的樹木,一邊啷壤著:「出來了啦!老頭,幹嘛在這裝神弄鬼的。」   整棵大樹被大明踹的是劇烈搖晃,接著從樹上掉下個小小的人影來。好在那人影身手極為俐落,在空中翻了一圈後就安穩落地。   「唉啊,當是不尊重老人家。要是摔著了,你可是賠不起的。」   「老人家……拜託你看一下你現在自己的穿著好不好。還有啊,你不好好的在崑崙看著煉妖塔,跑到這來幹嘛。」大明看了看眼前的軒轅牧童,差點翻白眼。   牧童穿的是最新的童裝,且將他那頭銀髮束在身後,十足的小帥哥模樣。不過大明可是很明瞭,眼前這傢伙的年齡最少也有五百歲了,居然還在那裝可愛。   「會麼,我看這世界的小孩子不都這樣穿的?不然我要穿啥。」牧童轉了幾個圈,看看自己身上好像沒任何地方不對勁的。   呃……牧童說的其實也沒錯,大明也找不到話反駁。   「煉妖塔的事自然有我師傅在看管,你放心。倒是你先擔心你自己的麻煩吧。」   「我?我身上的麻煩數也數不清,你說的是那件。」   牧童臉變的非常嚴肅:「你是不是動用了乾坤八劍。」   「嗯,沒錯。」大明很乾脆的承認。   「你都忘了我的叮嚀嗎?」牧童有氣無力的說著,這時他的口氣就很像七老八十的老爺爺了。   「沒辦法啊,當時的情況不得不用。」大明苦笑著把當時的事說了一遍。   「喔!有這種事?」牧童聽完後蠻訝異的。人間界居然潛伏的這麼凶殘的魔物在,而他活了這麼久連聽都沒聽過。   「就算如此,可是天界的那些傢伙未必肯就這樣罷休。你上次動用乾坤八劍時的力量,也直接引響到了崑崙。而接下來的半天時間裡,許多批天界組成的小隊借由崑崙來到人間。你該明白他們為何而來才對,因為這事可是你惹出來的。」   「不會吧!」大明有點傻眼,他是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   「我師傅放心不下讓我走了這一遭,看看你到底在搞什麼。畢竟這天界絕學是從她手裡傳出來的,師傅感到自己有這個責任在身。」   大明摸了摸下巴:「看來我這陣子只好安份點了,沒事別到處亂跑。反正我這樣子他們又認不出來,等風聲過去再說吧。」   「不過這樣的方法只是治標不治本,我怕天界的人沒那麼容易死心。」   「管它的!反正我沒意思和天界的人起爭執,能避就避吧。若到時真的要訴諸武力的話,我想他們的拳頭也沒我的大。」   「武力是無法解決所有問題的。」牧童好心的提醒他。   「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我就很心滿意足了,不用全部。」這時大明又想到一個問題,接著問說:「那秋月又是怎麼一回事,天界的人幹嘛要帶走她。」   「那少女的靈魂不但非常純淨,資質也很好。所以大概是哪位天人看上眼,想順便帶回天界栽培吧。這也該算是那少女機緣巧合,有這個福分。」   「別說這些了。」大明揮揮手,不想在這問題上繼續討論下去。於是話題一轉,又換到別的地方去:「你難得來一趟,順便去見見無痕吧。在這對她全然陌生的地方中,有故人來訪她會很高興的。」   「也對,我也很久沒見過我這徒兒了。我來人間時龍王可是特別拜託我去看看她過的怎樣,你對她好不好等等的。你也真是的,有空不會帶無痕回崑崙走走嗎。這樣音訊全無的,讓龍王一族可是擔心死了。」   「最近在忙些雜七雜八的事,等我有空一定會帶她回去。」大明不好意思的笑著。把人家女兒拐出來這麼久還沒回去過,是有點不妥。   「侍劍,你幫我帶牧童回家去吧。」大明拍了拍右手臂後,侍劍的身影馬上閃了出來。侍劍看到牧童後免不了要寒暄幾句,因為在煉妖塔的那段日子裡,大家彼此間都很熟悉了。   「侍劍,你回去時順便幫我和詩函無痕她們說一下。今天我和老孝陪阿德去走走,可能會晚點回去。要她們別擔心。」   「嗯,我知道,你自己也小心吧。現在外頭天人四處亂亂跑,你自己可別再惹事生非了。」大明對侍劍的話也只是笑了一笑,不再多說。   看著侍劍和牧童遠去的背影,大明的心底慢慢的浮上一個疑問。   侍劍好像不願意見到天人的樣子。不管上次在崑崙或是今天,侍劍總是先一步查覺到天人們的蹤跡,然後將自己全隱藏起來。這是為什麼?莫非……侍劍和天人間有所關聯嗎?   大明仔細想了一想。這時他才發現,侍劍和女天的氣息十分相似。至於哪裡不一樣,大明就說不上來了。帶著滿腹疑問,舉腳大明向門口走去。時值夕陽西下。可是門口三人的心情就像這夕陽般一樣,是那麼昏暗、沉重。 第七集 第一章 PUB   阿德拉著大明、老孝兩人猛往人潮聚集的商圈或百貨地帶鑽。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出言調侃人家,十成十的輕浮浪子樣,甚至比以往還誇張放蕩許多。   充當門神或擺飾的老孝和大明,理所當然的也跟著阿德跑遍了大街小巷。   表面上,三人走到哪都是嘻嘻哈哈的,和以前三人團隊出來把美眉的時候沒啥兩樣。只不過大明明白,交談時那股濃濃化不開的哀愁,才是阿德目前心底最真實的寫照。   也許是逛累了吧,原本興致勃勃的阿德這時也顯得意興闌珊,拖著兩人進到他常去的PUB裡去。進去之後,阿德就坐在吧檯前猛喝悶酒,大明兩人勸也勸不住。   老孝點的一杯威士忌還啜不到幾口,阿德已經灌了十幾杯入喉。好在阿德點的酒都算很淡薄,酒精濃度不高。雖然一時間還不至於醉倒,不過照這樣下去也只是早晚的事,大明和老孝已有抬人回家的心理準備了。   對於含酒精的飲品,大明向來是敬而遠之,碰都不敢碰。要了杯冰紅茶後就開始打量四周,這還是大明第一次來到PUB,難免有些好奇。   也許是時間還早吧,PUB內還沒有開始放音樂,不過倒是已經聚集了蠻多穿著清涼暴露的辣妹和酷哥。最近寒流來襲冷的不得了,也真難為了他們這身打扮。簡直是愛美不要命了。   大明一眼掃過。有些女孩子漂亮是漂亮啦,不過他家裡天仙太多尊,大明都看到有點麻木,自然不會對眼前的景像有驚艷的感覺……雖然她們確實穿的很露。   看到美女多了起來,阿德也有點振奮起精神,四處尋找獵物去了。   大明看的是直搖頭,這是否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呢?   大明和老孝舉杯相敬。看不出老孝外表保守木訥,私底下倒是很會喝酒。大明看老孝一連點了很多種酒,還都是最烈的那一種。神奇的是,老孝喝完後依然是神色自若、談吐如常,臉都不紅一個。   看到大明那目瞪口呆樣,老孝只是笑笑著說:「遺傳。」   不同於阿德。大明能察覺老孝身上有內力的存在,不過他本人倒是絕口不提。這應該和老孝慣用的古武術有關,看來老孝的身份來歷也是個謎啊!大明不禁苦笑,怎他的朋友都儘是些神秘兮兮的角色。   也許大明的長相和穿著跟這個流行新穎的場所格格不入吧,老是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的。等看到PUB突然放起狂野的音樂,大明被嚇一跳的那個拙樣,更是讓人哄堂大笑。   大明被突如其來的搖滾樂搞的有點頭昏腦脹,那聲勢如同千軍萬馬一樣踐踏過大明的腦袋。大明不懂為什麼有人能忍受的住,而且還對此熱衷無比。還好吧檯遠離搖滾區,不然大明肯定轉頭跑掉。   看著那邊的一群人瘋狂舞動身體的樣子,讓大明不由的懷疑是不是吃了什麼搖頭丸助興,不然怎麼頭晃的一個比一個厲害。   「帥哥,有沒有興趣陪我們跳舞啊?!」   走過來的是一群很可愛的女孩子,應該是高中生吧!清一色的超短裙加小可愛,全身散發青春洋溢的氣息。   當然,她們說話的對象不是大明,而是繞完場內一圈回來的阿德和呆坐在那的老孝。老孝喝酒時持杯的動作看起來蠻帥氣的,讓幾個女孩子看了有些臉紅。   第一次被女孩子搭訕的老孝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阿德硬拖著他,一行人笑鬧的往搖滾區走去,大明則是自己留在原地沒去湊樂鬧。   她們請的是阿德和老孝,自己也別那麼不知趣的去摻上一腳,而且大明對這玩意真的沒啥興趣。   大明旁邊這時坐下個人說:「帥哥,要來點刺激的嗎?」   聽到帥哥兩個字,大明下意識的看看左右。奇怪!吧檯人都走光了,那女孩子是在叫誰啊?大明想她大概在叫酒保,於是沒去理她。   等到酒保轉去忙其他事時,那女的又開始說:「胖子哥哥,幹嘛裝那麼酷都不理人家。」   聽到那麼嗲的撒嬌聲,大明頓時爬滿雞皮疙瘩。不過,聽到對方找的是自己,大明只好轉過去回話:「有事嗎?」   那女孩子大概和大明差不多年紀吧,長的還不錯。不過就是穿著太暴露了點,比剛剛那幾個女孩子還露。   「想不想來點不一樣的?」那女孩子說完後掏出一小包藥丸在大明眼前晃阿晃啊,隨後迅速的收回放好,只是她放的地方有點不一樣。   她直拉開上衣讓那包東西夾在胸部之間,毫不顧慮的讓人看光光。   大明訝異的說不出話來,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大膽開放嗎?而且她剛剛看來……是在向自己兜售毒品吧!   「沒興趣!」大明想也不想就回答。   「那……你寂寞孤單需要人陪嗎?只要花點小小的代價,今晚你將會擁有一個熱情如火的我,帶給你難忘的夜晚喔!」那女孩子還不死心,轉而推銷自己的身體,並且將那短的不能再短的迷你裙悄悄的拉起來,隱約露出底下的細薄丁字褲。不過只有一瞬間,那女孩子馬上又遮了起來。   這種讓人想看卻又看不到,搞的人心癢癢的手段,少女不知做過多少次了。每次的成績都非常令人滿意,上當過的凱子不計其數。   只是這次的目標卻和預期中不一樣。以往當她做到這地步時,獵物本身一定是色心大動流口水,一雙賊眼到處瞄。更甚者,已經開始上下其手了。   可眼前的胖子,一來沒露出色瞇瞇的眼睛,二來全身都沒有動作,眼神淡然的像在看一團空氣一樣,平靜如常。這對一向對自己的魅力極具信心的少女而言,可是項重大打擊。   大明聽到那少女的話時,也傻了。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援助交際嗎?沒想到這種事居然也能讓自己遇上,天底下還真是無奇不有啊!   感到好笑的大明起身離開走到一旁去,不再理那女孩子。每個人都有他自己所選擇的生活方式,別人無權去干涉什麼。今天那女孩子選擇用自己的肉體去換取金錢,這也是她自己的意願。大明管不著,更不想管。   於是,大明走到僻靜無人的一角,找張沙發坐下。   這世上確實有許多不平之事和亂象,以大明目前的實力確實能掃蕩這些現象。不過有實力並不一定代表著就要去做,大明根本沒意思去強出頭。   人類史上的紛爭和混亂都是人類自己本身創造出來的,由貪婪、忌妒、憎恨等等的負面情感所累積而成。除非大明哪天發瘋,將世上所有的東西都給毀滅掉,再讓一切重新開始……   大明甩頭想想認為自己太無聊了,居然想到這上頭去,卻不知這想法悄悄的在他的心底埋下了種子,讓某種東西開始甦醒。對於大明的異常沒人察覺到,侍劍沒有發現、無也沒有發現,直到……   以後在大明發呆的時候,腦海總是會隱約閃過自己對自己的發問。   如果是你,你會用什麼方法來毀滅這世界……   大明躲到這角落來後,那女孩子還不放過他,也跟著追上來。同時還端著個盤子,上頭放著很多名酒。   「原來你喜歡這調調啊!」那女孩子將盤子放到桌上後媚笑著。   這裡燈光昏暗,而且不容易被人發現,是故有不少人喜歡刺激而選在這進行些偷偷摸摸,羞於啟口的事。   大明見那女孩子整個人都快貼了上來,於是連忙閃身。大明發現有兩個男人始終跟在那少女的身後,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想像中的單純。   「小姐,請離開吧!我想單獨一個人靜一靜。」大明看對方是個女孩子,說話還算有禮。要是男生的話,早被他一腳踹出去了。   「讓人家來陪陪你嘛!」說完,那女孩子又纏了上來。   大明躲來躲去後覺得很不耐煩的說:「ㄚ頭,想找凱子去別的地方找。我看起來像是有錢人的樣子嗎?」   「可是我就是知道,而且……你自己看。」那女孩子指了指大明的胸口。   大明低頭一看,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他藏在衣服裡的項煉不知何時跑出衣服外來,而項煉上串著的兩顆戒指一閃一閃的,好不動人。   這兩顆鑽戒一藍一白,是聖誕夜那天大明送詩函和無痕的定情之物。由於戴在手上太過惹眼,大明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可是不戴又對不起兩個老婆,所以最後大明找了條鏈子將它們串在一起掛在脖子上。   對於這兩顆鑽戒,那女孩子可是熟的很。因為有朋友在那間珠寶店上班,所以她常常跑去那裡觀看。雖然沒錢買,不過看看也好。   其中,女孩最喜歡的就是這兩對對戒。後來知道被買走,委實心疼了好幾天。沒想到今天意外的發現到這兩顆鑽戒,令她欣喜不已。   女孩的心底開始打轉思考,想想有什麼辦法能將這鑽戒弄上手。她相當瞭解這鑽戒的價錢有多昂貴,可見眼前這貌不驚人的胖子肯定相當有錢。   順利的話,她不但能得到這些戒指,還能獲得一大筆金錢。   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直接勾引他。如果能將那胖子迷的死死的,那一切就都沒問題了。所以女孩在大明前面才會那麼大膽,因為她是存心要誘惑大明的。   可是大明居然連瞧都不瞧她一下,最初的計畫算是失敗了,不過沒關係--一計不成,二計再生。   女孩拿了那麼多酒來,最主要還是想灌倒大明。等到大明醉倒後,嘿嘿,那大明就任她圈叉圈叉再圈叉了(因為過程不雅,作者消音處理)。不論是事後拉著他負責,或者是拿著過程的錄影帶來威脅他,兩者都是很好的辦法。   但大明的表現並沒有像她預期的一樣,最後還直接挑明他可不會當個凱子。這樣一來,女孩就不得不用殺招了。至少,拿到戒指再說。   大明默默的將戒指項煉收回衣服內。那女孩子的眼光從頭到尾都沒離開過這兩個戒指,眼裡滿是貪婪的神情。   「現在妳可以離開了吧!」大明舉起手,表示不歡迎的意思。   「可沒那麼簡單喔!」女孩狡獪的笑著,倒了杯酒,接著從胸口拿出那包藥丸,在酒裡放了幾顆,其他的全灑落在桌上或地上。   這包藥丸裡除了有搖頭丸之外,還有俗稱強姦藥丸的FM2在裡面。   接下來才是重點。少女動手把自己的衣裙撕裂,全身弄的凌亂不堪,私處和雙乳隱約可見。任誰看到這場面,都會覺得是猥褻的胖子在侵犯純潔無辜的少女。   「拿來!」女孩也不顧自己赤身裸體的樣子,理直氣壯的伸手向大明要東西。   「喔,妳想要什麼?」大明有點興趣,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這樣威脅。   「戒指……呃……還有錢,很多很多錢。」女孩看到大明的笑容雖然感到有點毛毛的,不過貪婪的慾念讓她顧不了那麼多。   一想到即將到手的鑽戒和錢,女孩的心兒就瘋狂的跳著。原本她只打算要鑽戒的,可是心裡不知哪來的貪念,讓她越來越索求無度。   「我要是不給呢?」大明饒富趣味的看著眼前衣衫凌亂的小美人。   他大概猜的出接下來她會怎麼做。   「由不得你不答應。你該很清楚,如果我大叫的話,你的下場會是什麼吧?」女孩一改原先嬌媚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凶狠的表情,語氣也滿是威脅的味道。   「那妳叫吧!」大明笑了,而且笑的很開心。他一直很想知道人類慾望的極限在哪,也許今天會有個令他滿意的結果。   女孩呆立了一會。以她詐騙多年的經驗看來,一般人到這時就退縮任她魚肉了。不過女孩認為大明只是在逞強而已,並沒多疑。就算大明是在逞強好了,可是她一旦拉開喉嚨大叫,情況還是有利於她。   --圍觀過來的民眾會指責大明,甚至報警處理。有那麼多見證人在,女孩不怕大明能賴的掉。如果最後要和解的話,對方勢必要付出一大筆的金錢才行。所以不管從哪看,女孩都是受益人。   打定主意後,女孩接著說:「那你下場會很慘喔!」她外面的兩個朋友聽到她的叫聲後,馬上就會先衝進來痛扁大明一頓。   可當女孩準備放聲尖叫時,赫然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女孩驚恐的看著大明,後者卻是滿臉的笑容……笑的好邪惡。   「啊……!」超高分貝的少女尖叫聲響遍了整間PUB。   接著不到五秒,另一股渾厚的男聲響起:「臭小子!你對我女朋友做了什麼?」   很巧的,這兩個聲音都選在音樂剛好停止的時候叫出的,所以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圍了過來。   大明笑嘻嘻的看著眼前用手怒氣騰騰指著他的男子,而他身後還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只是那男子氣勢十足的說了一句後,接下來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為裡面的情況和他所預先想的完全不一樣。原本該有個受害少女在裡面和他一搭一唱借題發揮才對。可是現在裡面空空蕩蕩的,除了大明外連個人影都沒有。男子根本不知道這戲該怎麼演下去。   這時,音樂開始響起,大部分的人都衝回舞台前了。因為舞台上不知從哪跑出個衣衫不整,近乎全裸的美女正在火辣辣的跳鋼管舞。   不用說,正是剛剛在威脅大明的那個女孩子。   大明笑的好開心,也好狂妄。   那男子看到這情形,又看看台上的女孩子,指著大明的手指氣的直發抖:「好小子!你給我記著。」   大明的回應則是伸直中指對著他,男子氣得和同伴跑出去。   「怎麼了?」阿德和老孝也為這騷動而來。只是沒想到大明笑的像瘋子一樣,兩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何事。   阿德倒了杯酒,又從冰桶內夾起幾塊冰塊放進去搖了搖,接著拿起酒杯對著舞台問:「你幹的好事吧,發生啥事?」   大明將事情說了一遍。這時台上的那個女孩全裸的跳進人群中,怕是被吃盡豆腐了吧!   「你這小子!」阿德埋怨的說:「這麼好玩的事也不叫我,不公平啦!那你最後是怎麼解決那女的?」   大明聳聳肩,其實也沒什麼啦,他只不過是做了幾個動作而已。   首先,大明凌空點住那女孩的啞穴讓她叫不出來。接著再將那女孩加了搖頭丸、強姦藥丸的那杯酒給她灌下去,當然大明是有做了些手腳,讓藥效能迅速發揮且效果加倍。   然後,在點開她啞穴的同時順手點了她的痛穴,使她因痛楚而尖叫,再把她丟到舞台旁,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你還真是只披著人皮的惡魔啊!」阿德和老孝兩人有感而發的說。   「別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的。」不是大明要做的那麼極端。如果今天在這的只是個普通人的話,想來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一定要叫我啊!」阿德氣呼呼的說著。   「一定一定。」大明忙說著。而事實上,麻煩也正逐漸靠近。   原本和老孝一起跳舞的那些女孩子們,慢慢的往這邊聚集,一群人在一起喝酒聊天倒也十分熱鬧。這時女孩子們才發現大明是阿德和老孝的朋友,之前她們都沒去注意到。   有人問說大明怎不也下去玩,阿德搶先回答說:「呵呵。胖子被他老婆管的很乖,不敢亂來的。」   大明對阿德的話也只是笑了笑不予回應。女孩子們則以為阿德是在說笑話,沒再深入追問。   大明和老孝都是悶葫蘆,不是那種能挑起話題的人,還好阿德的口才好能炒熱氣氛,加上兩人有一句沒依據的答應著,和女孩子們聊的倒也愉快。   「咦?你們是XX高工的啊!真巧,我們是XX家商的。下次一起來辦個聯誼吧!」聊著聊著,大家把話題轉到學校上頭去了。   那間家商以產美女出名,班上那些怨男要是知道對方想和自己聯誼的話,怕不高興的飛上天去了。   「呵呵,好啊!不如今晚妳來我家慢慢商量,如何?」阿德開始發揮他色狼的本性了。   「討厭啦!人家和你說正經的,你卻扯到這上頭來。」女孩子紅著臉說。   「吼!妳想歪了喔!真是的,滿腦子黃色思想。難道我的人格只有這麼一丁點嗎?唉--」阿德還在故作清高,而那女孩子則是羞的說不出話來。   「唉啊,你那僅存的一丁點人格不是早被狗啃了嗎?」大明涼涼的數落著阿德。   「靠!死胖子拆我台。」阿德作勢要撲上去和大明一決生死,大家看了都在哈哈大笑。   隨著一陣陣吵雜的腳步聲和低呼聲,大明三人很清楚的感覺到有許多人往這靠近中。看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好事才對。   大明三人所料無差,一群看起來像混混的人將他們附近的出路堵的死死的。其中有滿臉凶煞的惡漢,也有將頭髮染的五顏六色的不良少年。   帶頭的是個二十幾許的年輕人,長的蠻帥氣斯文的。而他旁邊則是剛剛那個被大明氣的跑出去的男子。   那男子一臉得意的神色,彷彿是在說「你們今天死定了」的樣子。   和大明一起聊天的女孩子們何時看過這種陣仗,不由的有些害怕的往後退,她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這攤算我的,不許和我搶。」阿德起身時低聲說著,他現在確實是需要好好的發洩一番。   「阿彌陀佛。施主,你就安心的去吧!」大明合掌膜拜了起來。   「去死啦!胖子。」阿德順便踹了大明一腳。   老孝依然神色自若的喝著酒。女孩子們覺得奇怪,為什麼眼前的三人非但不害怕,反而還有心情嘻笑玩鬧著呢?   「我以為是誰那麼有膽子敢在我的地盤上惹事呢,原來是我們的大情聖啊!」從為首的男子的語氣聽來,他和阿德該是認識的。不過話語中不帶善意,看來兩人不算是朋友吧!   「猴子,你帶這麼多人來是要嚇唬誰啊!」阿德眼前的這個男子因為名字裡有個侯字,所以大家都管他綽號叫猴子。說起阿德和猴子結怨的過程相當簡單,就是每個猴子看上的美眉最後都被阿德搶先一步泡走罷了。   猴子的父親是南部一個幫派的老大,而猴子平常也打著他老爸的名號到處招搖,所以這間PUB後來也成了他的私人地盤之一。要不是他老爸囑咐他不許動阿德,猴子早找人把阿德給做了。只是不管猴子怎麼問,他老爸就是不說阿德的身份。   好在阿德除了泡馬子外啥都沒做,對猴子而言沒有實質利益的衝突,猴子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隨他去了。不過這次的事讓猴子抓到了個痛腳,讓他決定順便好好的教訓阿德一頓,以發洩長久以來心中的不滿。   「情聖。你朋友逼姦不遂,還把我手下搞成這樣子。這筆帳,你說該怎麼處理?」猴子一開口就把所有的錯推到大明頭上。說完還彈了彈手指,那原先被大明丟到台上的女孩,裹在毯子裡讓人抱了進來,神智還是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中。   「笑話!」阿德冷笑著說:「誰不知道你的手下專門在這釣凱子,栽在你手上的少說也有幾十個。怎麼,踢到鐵板後,還敢大言不慚的找上門來算帳?!天底下也只有你這個厚臉皮的傢伙敢不知羞恥得這樣做吧,看樣子是靠人多擺明要用搶的了。」阿德毫不示弱,口舌犀利的加以反擊。   「我擺明就是要搶,你又能怎樣?」猴子聽完阿德的話後,表面上是不動聲色。不過私底下已經動了殺人的念頭,反正有事他老爸會去解決。   「是喔!我好怕。」阿德拍拍胸口,一臉受驚的表情。在場的幾個女孩子不禁覺得莞爾,而大明和老孝更是毫無節制的大笑起來。   猴子那邊的人一副氣的快要衝上來的表情,不過卻被猴子制止住。   「把你的條件說出來吧!」阿德的眼神突然變的相當森寒,口吻也非常冷漠。   猴子那邊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在他們的印象中,阿德一直是個笑口常開的好好先生,所以他們一直認為阿德很好欺負,這次絕對能將他吃的死死的才對,可是眼前的阿德表現的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我記得你那四個ㄚ頭都長的不錯,尤其是那個叫秋月的。叫她們來陪陪我們好了。也許我一高興,就不和你們計較了。」猴子曾看過春夏秋冬一面,自從那次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發誓總有一天要將四人弄上手。   猴子千不該萬不該,偏偏提到了秋月。不但大明和老孝沉著臉看他,阿德的臉也變的異常肅穆。   「嘿嘿,那四個ㄚ頭怕早被你玩到爛了吧,這麼嚴肅幹嘛?怎麼,你家死人啊?!」猴子不知死活,還笑嘻嘻的說著。   阿德動手了。猴子的話觸動了阿德內心最深的禁忌,讓他醞釀已久的怨氣一次爆發出來。   抄起桌上的酒瓶,阿德動手向猴子的腦袋砸去。然而,就在酒瓶要敲上猴子的腦袋時,一隻宛如鐵箍的手緊緊抓著他。出手的是大明。 第二章 回鄉   因為阿德出手太快,等到那酒瓶在自己的耳朵邊停住時猴子才反應過來,嚇的猴子退了好幾步。   「為什麼阻止我!」阿德不理猴子,反而轉過去瞪著大明。   「殺一個人很容易,不過你心理的憤怒真的會因為殺了他而消散嗎?要玩,就拿出氣魄來,把他玩的生不如死。反正這種人隨時都能殺。」大明看阿德處於狂怒之中,而且又是半醉半醒的狀態,他是真的會把猴子給殺了。   大明雖然對猴子反感,但他不能讓阿德在大庭廣眾下殺人,這會讓阿德染上一身麻煩。大明和老孝都不願看到這種事發生,他剛剛的話也是暗示阿德不要太衝動。就算真的要殺,也沒必要挑在這場合動手。   阿德看了大明好一會,哈哈大笑了起來:「對,你說的對。」   「你……你們幾個,太看不起人了!」猴子聽完他們的對話後,氣的大吼。   「把你看在眼底對我們而言是種汙辱,你只是被人踩在腳底下的那種人渣而已。」大明的一句話讓猴子氣的幾乎吐血。   「說的好!」老孝拍手狂叫好,猴子帶來的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還紅,看來是氣的快抓狂了。   「干!不過是說了你家死人……」猴子這句話還沒說完,清亮的巴掌聲就響起了。   看了猴子右臉上鮮紅火辣的五指印及大明停在半空中的手掌,任誰都看的出來剛剛大明很狠的抽了猴子一個嘴皮子。   向來心高氣傲的猴子哪曾受過這種待遇,而且是在那麼多人眼前,這讓他老大的形象要往哪放啊?   猴子動手從褲腰掏出隨身的手槍,抵著大明的眉心說:「死胖子!   你再屌啊,屌給我看!」說著說著,眼淚竟流了下來。   「都是你啦!搶什麼搶,剛剛本來是我要打的。你就不會可憐可憐我,讓我發洩一下喔!」阿德哀怨的說,而老孝則在後面捧腹大笑到不行。   大明嘻笑著說:「抱歉抱歉!一時反射動作,忘了你的存在。」對猴子的舉動完全不在乎。   阿德和老孝深知大明的底細,就算用核子彈也不一定殺的了大明,何況是把小小的槍,還未開保險的哩。   看到猴子拚命拿著那把未開保險的槍想逞威風,可本人完全沒有察覺,而且臉上眼淚又一直掉的表情,阿德三人開始哈哈大笑,而且越笑越大聲。   坐在老孝旁邊的幾個女孩子看到槍時已經嚇的直發抖,在她們眼裡,面前這三人簡直瘋了--對方都拿槍出來了,他們還這麼開心。   「不要笑!」猴子氣的全身抖個不停,槍口也不斷敲著大明的眉心。   大明左手輕輕的朝槍底一托,猴子拿捏不住,讓槍身高飛了起來。   當所有人把眼光放在那騰空飛起的手槍時,不絕於耳的巴掌聲持續響起。   當那把槍掉到阿德手上時,阿德大喊:「二十下。」   「那我贏了,二十一下。」大明舉手擺出個勝利的手勢。   猴子的雙頰腫的像豬頭一樣。不是他犯賤喜歡站著被人打,而是大明和阿德的出手太快,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等看到手槍落到阿德手上時,猴子才感到雙頰傳來的劇痛。再強烈的劇痛也比不上猴子心中的受挫感,猴子哇一聲的就哭了出來。   看到猴子的狼狽樣,阿德氣也消了,也不想在這繼續待下去。於是阿德招呼了那些女孩子和老孝們準備走人。   「麻煩讓讓路好嗎?」阿德大聲說著。所有人都只好乖乖的分成兩半,讓出中間一條通路出來。沒辦法,阿德手上拿把槍在他們眼前晃啊晃的,不聽話都不行。   阿德哈哈大笑的左右各擁一個女孩,漫步走過對他怒目而視的人群。老孝也有樣學樣,摟著剩下的兩女穿過去。   不過輪到大明要走過去時,突然有人大喝動手,一群人把大明團團圍住。   原來有幾個腦筋轉得比較快的看阿德有槍在手,決定抓他們一個人讓阿德投鼠忌器,不敢妄動。他們的想法是不錯啦,只是看人的眼光不太準,竟然挑大明下手。   也不見大明有所動作,就看到以他為中心,陸陸續續倒下十幾人在地上抽搐。大明看時間晚了,牧童還在家裡等著他,所以下手不是很重,沒讓他們斷手斷腿的。   「是在公園的那個胖子!」這時有七八個人認出大明來了。   這些人前陣子曾經在公園偷襲過大明和林詩函,知道大明的厲害。因為大明原本就長的平凡,加上那天天色昏暗,大家根本沒記清楚,後來也就忘了。此時認出來,嚇的魂都飛了。   「哎呀!被認出來了。那根據電視上演的,我現在是不是該殺人滅口了?」大明說著說著,慢慢的提起雙手,然後身體周圍開始吹起陣陣寒冷的陰風,宛如森羅煉獄般。   那些曾嘗過大明手段的人嚇的趕忙一哄而散。   現場的氣氛本來就讓聚集的眾人感到有點害怕,現在看到有人帶頭跑了,大伙當然也跟著跑開。不一會,猴子身邊只剩五六個比較死忠的人了。   大明看到這情形,搖頭笑著走開。   阿德走過去拉起猴子的手,將手槍放在其上說:「小弟弟,地球是很危險的,快回火星去吧!還有,槍不是這麼玩的,下次記得要先開保險啊!哈哈哈--」   阿德大笑著,臨走前還拍了拍猴子紅腫的臉頰。對於這種智商還停留在幼兒時期,一有不如意就嚎啕大哭的人,阿德興不起計較之心。   大明一行人走到門口要離開時,猴子在他們身後喊了聲「去死!」,並把槍口對準了大明。   大明頭也不回,右手向後揮甩出一樣東西。那是一根很普通的小樹枝,大明剛從門口旁的盆栽上折下來的。   別看不起一根小小的樹枝,尤其是當它堵住槍口彈道的時候。   強烈的膛炸聲蓋過了現場狂野的音樂,整間PUB亂成了一團。不過這並不影響大明幾人離去的腳步。   大明看時間也晚了,於是向阿德和老孝告別。至於阿德和老孝會帶著四個女孩子去哪,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吧!   回到家後,大明就看到一群人興高采烈的圍在客廳說話。連一向不愛多言的無痕這時也是眉開眼笑,嘰哩呱啦的說著。   侍劍已經事先向大家說了秋月的事,所以大家都很乖巧,都沒人在大明面前提起秋月。   無痕這麼高興的表情,大明已經很久沒看到過了。想到自己這些天來一直忙著自己的事以致冷落了嬌妻,大明就很過意不去。   無痕可是拋下一切跟著自己來到這陌生的世界裡,而且成天待在房子裡哪都不能去,就像坐牢一樣。所以看到無痕看向自己的眼光中帶著一絲哀怨時,大明就很心疼。   反正元旦沒事,就陪無痕回崑崙去好了--大明已經打定了主意。   雖然現在外面風聲緊,有許多天人四處遊走,不過為了讓老婆開心,大明什麼也不怕。   這時牧童突然嚷著想吃大明做的菜--自煉妖塔一別後就沒機會再嚐到了,這次當然要好好的回味一番。   大明笑了笑走進廚房去,詩函跟著走進去幫忙,本來無痕也是要幫忙的,卻被詩函笑著推回去陪牧童聊天。   大明一邊甩著平底鍋,一邊向詩函說他想回一趟崑崙的想法,問她要不要去。   「你不說,我還正想提呢!你這木頭,反應太遲鈍了吧,該打。」   詩函說完,重重的敲了一下大明的頭。   「唉喔!老婆,又怎麼啦?」大明摸了摸腦袋。   不同於無痕的溫柔順從,詩函喜歡用動手動腳的方式來表達心裡的愛意,而且這情形在聖誕夜那一晚後更是變本加厲。據本人說,是在報復大明弄得她整天下不了床的仇。   「難道你都沒發覺無痕不對勁的地方嗎?」詩函氣呼呼的說,大明實在是太不解風情了。   大明忙抓著詩函垂下來的雙手,讓它們改為環繞著自己的腰。當然這樣一來,詩函的身體一定會和大明貼的緊緊著,讓詩函羞的臉紅紅的。   大明趁機仔細的詳觀起詩函絕美的臉龐。   的確!詩函眼角含春,臉上綻放著幸福嬌媚的光彩,活像個熱戀中的小女孩。相較之下,無痕臉上就顯的十分鬱悶黯然了。   大明暗罵自己的粗心,阿德說的話一點都不錯。女孩子的美麗是需要愛情的灌溉和呵護才會綻放的。如果今天他只娶了一個老婆還好辦,然而不是,是兩個。   就算她們兩人沒這個意思,可是心中難免還是會有比較之心。加上這幾天詩函一直睡在他房內,無痕看了自然有種失落的心情。   看大明突然歎氣的表情,詩函知道大明終於明白了些什麼,於是接著說:「崑崙之行就你和無痕兩人去吧!你們好像還沒單獨約會過,出去散散心也不錯。家裡的事有我在,放心。」   「妳喔,鬼主意最多了。」   「討厭啦!」詩函不甘的叫著,只是後來沒法再發出聲音。因為大明已經將她那柔軟誘人的唇瓣給堵住了。   元旦一大清早四點多。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偷偷溜進水無痕的房內,並慢慢爬上無痕的床。驚醒的無痕立刻抽出枕邊隨身的滄海,卻被來人輕輕一推,還劍入鞘。水無痕一時嚇到,剛想大叫,嘴巴卻被人摀住。   「是我啊,無痕。」大明探出頭和無痕面對面,然後放開捂著無痕小嘴的手。好險,差點被老婆謀殺!   「相……相公,你怎會……」無痕羞的說不下去。   此刻,她整個人被大明壓著,全身都親密的貼合著。   住了那麼久,大明偷偷爬上她的床,這還是第一遭。無痕根本不知怎樣應對,心兒撲通撲通的猛跳著。接下來……該不會……   無痕是聽詩函和她說過這閨房之事,也教了她不少,無痕自己也有了心理準備。可大明這樣突襲過來,還是讓她一下全亂了手腳。   還好大明並沒有上下其手,反而在無痕耳邊說:「準備準備,我們今天就回崑崙去。小聲一點,不然讓小雪知道就會跟來了。」   大明邊說邊呵氣,讓無痕除了有點癢外,身體也有些燥熱。不過當大明提到說要回崑崙時,無痕激動了起來。貼在無痕身上的大明自然能感覺到她全身的反應,只是沒想到這麼大。   「真的?!」無痕欣喜的說。   「當然,我何時騙過親親小娘子了。」   也許是興奮過頭了吧,連向來矜持的無痕也抱著大明的頭狂吻。   早知道,就該早點帶她回去的--被無痕的熱情沖的神智昏昏沉沉的大明這樣想著。   崑崙日出的時間比大明所住的地方要早,所以他們雖然是天未明就動身,可是進入崑崙時已經是清晨了。   葉若秋有教過大明崑崙的出入法,並且把葉家的信物交給他,這樣看守崑崙出入口的人自然就會放行。   只不過葉若秋再三交代大明別輕易洩漏崑崙的所在。先別說崑崙的出入口散佈世界各地,被人知道加以利用的話,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想想,A國的軍隊藉由崑崙無聲無息的出現在B國的境內,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還有,崑崙的存在就像是一道門,連結著天界和現實世界,可是難保還有和什麼雜七雜八的世界連在一起。   畢竟目前已知的範圍太小,葉家的人也只活動在其中一小部份區域罷了,在其周圍仍散佈著許多像無痕家鄉這類特殊族群的存在。腳踏在親切的土地上,聞著熟悉的清新空氣,無痕快樂的一直繞在大明身旁轉圈圈,拉著他翩翩起舞。   大明看到無痕高興的表情,心裡也是很開心。不過想起還有正事要辦,便拉著無痕走向葉家的圓頂建築。   剛剛要進崑崙時,看守者說葉若秋留言找他,要他去圓頂建築一趟。   大明很瞭解他這姑姑獨來獨往的個性,如無要事是不會找他的,所以大明決定先到圓頂建築一趟。   在人來人往的圓頂建築裡,大明和無痕自進來後一直是眾人注目的焦點。大明是以藍發藍眼的真實面貌出現,會引來注視並不奇怪,不過大家的眼神還是投視在無痕身上比較多。   在場的眾人當然有聽過居住在周圍禁地的神族裡,有幾支強盛的部族。而其中,水龍王一族就是廣為人知的。   因為水龍一脈出了個全崑崙最為美麗的龍女,這點是從來往於圓頂建築內的神民(葉家對崑崙住民的稱呼)所得知的。許許多多禁地內的消息,都是由神民所傳出來的。   不過最重要的是,這位龍女是葉家隱世已久的長老--軒轅牧童的弟子。軒轅牧童對葉家人來說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   葉家弟子多多少少都有學劍,而牧童是葉家的第一劍神,葉家人對之是敬若神明。而且依輩分算起來,無痕的輩分可不知大到哪,畢竟牧童都五百多歲了。   這時,有些和無痕認識的神民紛紛開始打招呼,無痕也微笑著回禮。   這下葉家人更確信眼前的龍女就是傳說中的水無痕了。   看到眼前美的超脫凡塵的師叔祖,無痕馬上獲得了葉家人上上下下一致的尊敬與支持。不過對於大明就……   看到眼前的藍發男子親密的將手攬在他們敬愛的師叔祖的纖腰上,所有葉家男性成員都有想扁人的衝動。只是看師叔祖和那藍發男子有說有笑、神情親暱的樣子,誰都不好發作。   大明倆轉身上了第二層,那裡是葉家菁英重要的集會中心。不過很可惜,葉若秋有事明天才會到。大明想想還是先回無痕的家鄉,明天再來一趟好了。   無痕像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多的地方還是第一次,不免在圓頂建築內多逛了一下。後來也不知是誰叫了她一聲「師叔祖」,還引的越來越多人這樣叫,窘的無痕落荒而逃。   一跑出圓頂建築,無痕馬上拔出滄海招來牟迦玀。當兩人都躍上牟迦玀的背後,牟迦玀也不等下令,立刻舉足狂奔。   鬱悶以久的牟迦玀難得大展身手,奔走的速度是有增無減。   看著身旁不住倒退的草木、迎面撲來的疾風,這一切一切熟悉的事物,不但讓無痕想起往日她和牟迦玀縱橫草原的豪情,更讓無痕忍不住放聲大叫。   這時大明才知道,看似柔順的無痕,個性原來是那麼的野。回想起他和無痕第一次見面的情形,那才是無痕的真性情吧!可怎麼跟了自己後,整個人都變了?   最後無痕也不急著回家,就在她所住的棲仙鎮附近盡情的狂奔發洩。   現在大明和無痕坐在草地上,看著牟迦玀追著動物玩。   看到無痕香汗淋漓的躺在自己的懷裡,大明拿起無痕隨身的香巾幫她擦拭著。以無痕這麼崇尚自由的個性,居然能跟在自己身邊那麼久,還真是難為她了。   「妾身太放縱了。」無痕察覺自己的失態,趕忙要爬起來賠罪,可是卻被大明摟的死死的,動也動不得。   大明搖搖頭,柔聲的問:「告訴我,玩的開心嗎?」   「很……很開心。」無痕小小聲的回答,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為什麼要壓抑自己,變的事事只會乖乖的順從我,這樣不辛苦嗎?別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妳就是個拿劍要砍我的小辣椒啊,辣的很。怎後來全變樣了?」   「娘說嫁了人後,不能再野了。叫我乖乖的聽相公的話做事,遵行三從四德,做好一個女孩子家該做的本分。」   去他的三從四德!大明總覺得無痕的觀念迂腐過頭了,真不知道是誰教她的。自從拜堂後,無痕的個性變的異常順從,就像機械人一樣,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難怪龍王會說是無痕的教育害了她。   可是仔細想想,如果不是無痕那固執的古董觀念,想來無痕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看來命運還真是難以捉摸啊!   「無痕,妳現在是聽你娘的,還是聽我的?」   「出嫁從夫,無痕當然是聽相公的。」無痕回答的很堅決。   「如果我要妳不要再壓抑自己的情感呢?像剛剛在草原放縱長嘯一樣,那才是真正的妳吧!妳相公我希望妳做回自己,不要被世俗規範給束縛住。每次看到妳百依百順的像是個木頭娃娃般,我就好心疼。」   「可是……」無痕的觀念太根深蒂固了,一時還改變不過來。剛想開口說話,嘴唇卻被大明的手指堵著。   「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情形嗎?無痕,我要告訴妳,當妳揮劍砍人時那活力四射的樣子,是最美的。所以,不要讓容顏被暮氣沉沉的順從所取代。為了我,將妳最美的一面展現在我面前吧!妳不是任人擺佈的玩偶,而是我的妻啊!希望妳不要在我面前戴上那張名為順從的假面具,讓我們的心隔閡的那麼遠。」說完後,大明低下頭給予無痕深情的一吻。   良久,唇分後無痕站了起來,走到五步外背對著大明。   從肩膀隱隱的顫抖看來,無痕似乎是在啜泣。不過大明沒去點破,也沒上前安慰。這些事只有無痕自己能想通,自己無法幫上太多。   突然,無痕轉過身來。雖然臉上還掛著淚痕,不過她一手扠著腰,一手指著大明,氣勢洶洶的說:「可惡!居然讓本小姐哭了,看我不整整你才怪。」說完抽出滄海,一式「白浪三疊」直指大明而來。   大明開心的哈哈大笑,招出白骨劍杖迎上。因為那日神采奕奕的水無痕復活過來了,不再是個失魂落魄,只剩空架子的水無痕。只怕直到今日,無痕才算是真正的愛上自己吧!   自從無痕過門後,大明總覺得哪不對勁,直到現在大明才明白,以往的無痕是被那些不知所謂的觀念枷鎖給綁住,才不得不委身於自己。可自己卻很該死的沒有及早發現這點。   以往在大明身邊的,只有無痕的身體。但經過這次,無痕肯在大明面前展示最真實的自己,表示無痕的心與靈魂已經和大明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大明笑著說:「小姐?也許過了今晚就不再是了喔……」   「想上本小姐的床,先打贏我再說吧!」無痕聽了大明那麼露骨的話後,羞的直跺腳,手上長劍出招更是加快。   「這是妳說的喔!」大明笑的像個痞子一樣。一邊將手上的白骨劍杖化出千萬劍影,用來抵消白浪三疊傳遞來的重重勁力,一邊還有空和無痕眉來眼去的。   此戰雖然看似凶險,兩人出手儘是殺招,不過其中的柔情密意,外人就無法體會了。   所謂近鄉情怯。在草原上胡鬧了大半天的無痕,走向棲仙鎮時竟然有些羞澀。要不是大明拉著她,無痕還真的有點走不進去。   看到無痕回來,許多棲仙鎮的神民紛紛駐足問好。身為崑崙的第一美人,棲仙鎮裡不認識水無痕的還真找不出來。而站在水無痕身邊的藍發男子,就是無痕的夫婿吧!神民們好奇的打量這娶走無痕的男子,因為無痕的眼光在崑崙也是出名的挑啊!   多少才俊慕名求親,卻碰的一鼻子灰--這看來平平無奇的男子是憑哪點取得美人歸呢?這問題讓神民們想不通,也想不透。   等走到龍王府,卻看到有許多神民圍在門前。上次被詩函所破壞的大門早已修復,所以不能像上次一樣任人觀看裡面的情形了。由於人太多,無痕倆也不想和人擠來擠去。這讓無痕好氣又好笑,怎到了自家門口卻進不去。   無痕心念一動,牟迦玀立刻知道主人的意思,步行到眾人身後放聲大吼。被嚇到的神民們看到水府大小姐回來了,紛紛退於兩旁。   「跂叔,這是怎麼一回事?」無痕問的是迎面而來的老人,也就是水府的總管。   「唉喔!大小姐,您怎選在這時候回來?」跂叔頭上直冒冷汗。   「這和我回來有什麼關係?」無痕聽不明白。   「四方龍族為了您出嫁的事,這陣子來一直上門騷擾。今日三大龍王更是一起前來興師問罪,非讓老爺有個交代不可。」   無痕怒斥:「本小姐嫁不嫁人與這幾個老匹夫有何關聯,他們憑什麼問罪!莫非是欺我水府無人?」   無痕話才說完,幾個人影馬上從屋內竄出,還邊跑邊叫著。   有的叫無痕表妹,有的叫無痕小姐,居然還有人叫無痕妹妹,而且叫的好不親暱,連大明聽了眉頭都微微上揚。要不是大明深暸無痕那堅貞不二的個性,恐怕還會以為無痕從哪跑出那麼多情夫出來。   原本就很惱怒的無痕,看到大明的表情後更是火冒三丈--知道大明對她有些誤會,而罪魁禍首就是這些人。   一想到這,滄海翻身出鞘。無痕惱他們出言不遜,出手更是毫無保留。現場登時劍氣交織縱橫,逼的奔出門來的一行人抱頭鼠竄。   「如今本小姐已為人婦,請你們的嘴巴放尊重點。」無痕冷冷的說。   真要氣起來,無痕可是比誰都還凶。好在來人功力甚高,尚能應付。不過衣裳全被劍氣劃成一條一條的,好不狼狽,讓大明看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相公……我……」無痕急忙的想澄清這些人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大明只是搖搖頭,將無痕摟在懷裡:「都是夫妻了,為夫的還不清楚妳嗎?倒是妳的小腦袋瓜別想的太複雜,自尋煩惱。」   「那你還笑我。」   「我笑是因為想起我們見面時,妳不也是把我的衣服削的一片片的嘛,像他們一樣。呵呵--」   「討厭!」無痕白了大明一眼,不過眼角帶的濃濃愛意卻是讓大明受用不盡。   這妮子真的變了,敢在大庭廣眾下和他調情。要是以往的無痕,光是在眾人面前摟摟抱抱就是絕對不肯的,何況眉目傳情。   「放開無痕小姐!」那幾個人看到大明將無痕抱的緊緊的,氣的咬牙切齒。   無痕還想動手教訓教訓他們,不過卻被大明抱的死緊,動都動不得。大明也趁機打量起眼前的幾人來。 第三章 四方龍王   大明看了看眼前三人,三人各穿青紅白三種衣裳,無痕在大明耳邊悄悄說出三人的來歷。   穿青衣,塊頭大的像熊的壯碩青年,是東海青龍王的長子,敖朔。   那穿白衣,活力四射的陽光青年,是西海白龍王的第三子,敖揚。   至於穿紅衣的冷酷青年,則是南海紅龍王的獨子,敖離。   「那岳父的身份是?」大明一聽有東、南、西海,剛剛好缺了個北。不會那麼巧吧!   「東海龍王掌地、南海龍王掌火、西海龍王掌風。爹爹自然是掌管天下水脈的北海黑龍王了。」   聽到無痕的回答,大明差點腿軟。他這岳父的來頭好像太大了點。   「上次在水府待了那麼久,怎都沒人跟我說一下這些事。這麼說來,無痕妳的本姓不該是姓敖嗎?怎會是姓水?」大明抱怨的說。   他本以為無痕一族只是小小的一支龍族罷了,沒多大名聲。而且門匾上掛著的是水府,不是敖府,不然大明還有可能會猜出來。   「敖是正姓,只有龍族皇室的男性才能用。女孩子家向來只有名無姓,因為將來嫁人就從夫姓了。不過爹爹還是給我取了個水字。因為自從在棲仙鎮定居後,家裡對外自稱為水府,棲仙鎮也沒幾人知道爹爹本姓敖,為北海黑龍王。」   「取的好啊!人如其名,似水無痕。無痕,妳可別跟我姓了,水無痕三個字才是最美的。」   當大明和無痕講悄悄話的同時,青衣的敖朔卻已是按捺不住,伸手過來就要拉無痕。大明當然不可能放任懷中玉人遭人輕薄,隨手一記手刀斬下。   大明本意是想逼退敖朔,可不料敖朔倒有真才實學,不但擋下大明的手刀,還能順勢反擊,一拳打向大明。   看到這樣,大明收回被格開的左手化掌架住敖朔的拳頭,散去拳勁,手拿劍訣,以指代劍和敖朔比劃了起來。   拳腳功夫不是大明所長,以往那些啥降龍十八掌、佛山無影腳等等只是自己隨興而來的遊戲之作,靠力量裝裝樣子而已。   嚇唬嚇唬外行人還可以,可真要是遇上識貨的,那就上不了檯面了。   目前大明真正擅長的,還是牧童指點過他的劍法。   雖然手中無劍,不過光是指上冒出的劍氣就讓人不敢小看了。   「還不放開無痕小姐!」敖朔大喝著。   從頭到尾,大明的右手都一直攬在無痕腰上不曾離開過,純粹用左手應敵。   「唉啊啊!你這大個子真是的,好歹也懂一點禮貌。在別人丈夫面前光明正大的搶人妻子,難道就是東海一脈做人處事的道理嗎?」   大明說到這,指上劍芒爆射,逼的敖朔退了好幾步。   敖離一揮手上的摺扇擋著敖朔,搖著頭說:「你打不贏他的。」   「為什麼說我打不贏?」敖朔很不服氣,他還沒用全力呢!   「人家用一隻手對你兩隻手,更何況懷中還抱著無痕表妹。就算你沒出全力好了,對方一樣沒有認真在打。」敖揚無奈的說。別說敖朔打不贏他,就算是他和敖離也討好不到哪去。   「閣下就是無痕妹……小姐的未婚夫婿?」敖離很有禮貌的問。他剛剛本來要叫無痕妹妹,但又怕招來無痕的反感,所以改口稱小姐。   「什麼未婚夫婿,我和無痕都拜堂成親過了。」大明皺了皺眉頭,他是何時被降級的。   「再說,以你們對無痕的瞭解,沒拜堂成親,無痕敢這樣和我摟摟抱抱嗎?更何況像這樣。」大明說完,飛快的親了無痕一口。   無痕只是紅著臉瞪了大明一下,也沒出言說什麼。倒是三位龍子,臉色都變的十分難看,活像看到老婆在眼前偷人一樣。   「很抱歉,四方龍族並不承認這樁親事。」敖離最先從打擊中回復過來,正色的說。   「笑話!本小姐的婚事哪需要你們這些外人承認。相公,放開我!」敖離的話讓無痕聽了氣的拎劍要找他算帳。要不是大明雙手緊抱著她,怕是拔劍上去廝殺了吧!   「無痕,不可放肆。」走出來的是無痕的母親。無痕啥都不怕,就是怕她娘。一看到她娘,就像耗子碰到貓一樣,乖的很。   「岳母近來可安好?」大明向無痕的母親行了個禮。   無痕的母親只是淡淡的笑著說:「近來出了些事,沒想到你們居然那麼碰巧的回來,倒是讓你們見笑了。有話進去再說吧,別站在這。」   不過,當無痕的母親看無痕整個人都貼在大明身上時,雖然目光直視著無痕,但最後也沒開口說什麼。也許認為嫁出去的女兒自然有夫家在管教,不用自己強出頭了。   可是無痕還是嚇的站直身子,不敢造次。暗地裡一雙小手緊緊的握著大明,還不斷的在冒汗。看的出來,無痕還不是普通的怕她母親。   「不要怕,有我在。」大明輕聲安慰著無痕,牽著她穿過三龍子進到內堂去。   內堂裡,無痕的父親身穿黑袍坐在上位。其他三位龍王分坐兩側,各穿青紅白三種顏色的袍子。四位龍王的唯一共同點,全都是龍頭人身。   大明很好奇整天頂著個大龍頭在脖子上,這樣不累嗎?不過這個問題,大明沒膽子去問。   「岳父大人安好。」大明躬身揖拜,以上次學到的禮儀拜見北海龍王。他當時還以為怎麼這裡的禮數那麼繁雜,現在知道了水府的真正身份,也就不奇怪了。   「爹爹安好。」無痕盈盈一拜。   「哈哈哈!好、好!賢婿、無痕,來見過三位伯伯。」北海龍王大袖一揮,哈哈大笑。   「無痕見過三位伯伯。」無痕心下雖惱,但是父母在場,禮數仍不可失。   對於無痕的行禮,三位龍王欣然接受。不過輪到大明時,東海龍王就有話說了。   「且慢!你這個禮我受不起。我說老四,既然無痕已經回來,那事情該有個解決了吧!這樁親事,我們四方龍族全都不承認,你該為無痕另覓歸宿才對。」四方龍族以東海為首,照東、南、西、北排列,所以北海龍王被其他三位稱為老四。   要不是大明拉著無痕,無痕早就當場衝了出去。北海龍王舉手示意無痕不要衝動,這事交給他來處理。   「不知我北海龍族是誰不承認的?」北海龍王看看左右。除了無痕的兩位兄長無忌、無咎在外,還有一名白鬚老者。   「陛下,是老臣作的主。」那白鬚老者躬著身說。   「拓拔,我可還沒死啊,你下這決定是想造反嗎?!」北海龍王冷眼看著被稱為拓拔的白鬚長者。   他隱居不問事已久,外界的決定都是交給拓拔處理。目前北海龍族的實質掌權者確實是拓拔沒錯,不過他才是龍王啊!   「老臣不敢!」拓拔跪下請罪,但眼神中卻沒絲毫悔意:「可是公主不能就這樣交由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來人帶走。為了公主,也為了所有龍族,還請龍王三思。況且祖宗遺訓,龍族不可與他族通婚。祖訓不可毀啊!」   「拓拔爺爺……」無痕的神色很迷惘。為何連一向最疼她的拓拔爺爺,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在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幸福後……   「沒錯!老四。你讓無痕嫁與一名凡夫俗子,這是害了她啊!」南海龍王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有這麼嚴重嗎?」大明聽的是一頭霧水,他又害了無痕什麼了。   「小子,你還沒和無痕行過房吧?」西海龍王看了大明一眼。   「是還沒。」大明紅著臉回答,不知他們是從哪看出來的。   「人龍交合,有違天條。要是你真的給無痕破了身,無痕身上的靈氣必然會隨之消散。不出一年,就會湮滅在風中。而且無痕是數百年來最有資質羽化成龍神的一個,事關整個龍族興衰和人間界的存亡。你說,四方龍族能把無痕交給你嗎?!還好你沒破了無痕的身,不然你今日就有來無回了。」要不是他們在人間界找不到無痕的下落,早跑去搶人了。   聽完西海龍王的話,大明握緊無痕的雙手,瞪著她說:「這麼重要的事,妳怎不告訴我?」   「那是指凡人啦!你又不是……」雖然無痕的聲音細若蚊蚋,可大明還是聽的到。想起自己半人半龍,大明也就安心了。不過還是不知會不會有後遺症出現,這些等等就要問岳父了。   大明終於知道為何當初第一次,也就是詩函來攪局的那次婚禮,大家會辦的像送葬一樣。那次大家根本都以為無痕是一心要去死的。   「小子,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了無痕好,你就自己離開吧!」東海龍王語重心長的說。   「龍王說的極是,小子受教。岳父大人,我夫婦二人先離開訪友,暫時拜別了。」大明說完,拉著無痕就往門外走。   可是三位龍王似乎沒那麼容易就放大明倆離開,三位龍子更率領著家將在庭院中心將兩人團團包圍住。   「你要走可以,但是無痕小姐得留下。」敖離摺扇輕搖,一副神色自若的樣子。   大明很納悶--難道北海龍王都沒告知他們自己的實力嗎?這點人是對付不了自己的。   「無痕,妳的意思呢?」大明猜不透北海龍王的用意何在。   「無痕都聽相公的。」無痕眼裡流露著不可動搖的神色。   「那全殺了!」大明說的很簡單,就像洗澡吃飯一樣。無痕也因大明這句話,整個人給嚇楞住了。   「騙妳的啦!」大明拍拍無痕的臉頰讓她回神過來。   「下次不要拿這種事亂開玩笑,剛剛嚇死我了。」無痕心有餘悸的。   「是是,下次不敢了。」大明連忙賠罪。   在場的除了無痕外,沒有一個人會當大明剛剛的話是個玩笑。   剛剛大明那四個字一出口,漫天的殺意馬上從大明身上發出包圍著每個人。就算是強如龍王,也幾乎被這巨大的壓力壓的快喘不過氣來,更何況其他人。   三龍子還好,可是家將們可就一個個臉色蒼白了。   當殺氣散去時,大家只有一個想法--眼前的小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因為大明的力量早已過了反璞歸真、外神內斂的層次,所以龍王們都以為大明只是個平凡的人類。可是大明突然露了這一手,讓所有人都震驚住了。   「賢婿!賢婿!別動怒啊!」北海龍王慌張的叫著。他對大明暸解的並不深,很怕大明真的會動手。   「岳父大人,我想你有事沒向幾位龍王說清楚吧,這是為什麼?」大明抱拳以對,目光直視北海龍王。   北海龍王怕大明突然再來一下,全都招了,「其實也沒什麼啦,只不過眾兄弟很久沒見面了,平時也很難連絡。難得趁這次機會,大家能好好聚聚。而且水府也很久沒這麼熱鬧了,每天都有老朋友來訪。所以……我一直沒說清楚。」   聽完北海龍王的話,大明差點昏倒。   「老四!把話說清楚,你到底瞞了些什麼沒說!」南海龍王都吼出來了。   「看來三位龍王和我岳父想必還有很多話要說,那晚輩就不打擾了。」   「先別走,讓我討教討教再說。」敖朔不服氣,非要和大明比個高下不可。不過自知目前的狀態贏不了大明,敖朔準備用半龍化狀態。   龍有人型、半龍、真龍等三種姿態。人型是用於日常的生活狀態,包括修行、飲食起居等等。真龍則是龍族最終極的姿態,戰鬥力也最強。不過也因為元氣量會消耗非常多,過度使用的話有可能導致死亡,所以除非必要絕不動用。從某個角度來看,有點類似狂戰士化。而半龍就是介於兩者中間,也是一般龍族作戰時最常用的型態。   敖朔大喝一聲,讓原本就高大的體型更是再增大幾號。且全身覆滿青色龍鱗,就像只長滿鱗片的熊一樣。加上半龍化後的敖朔手持雙錘,聲勢更是勇猛異常。   知道敖朔厲害的人紛紛退後好幾步,惟恐遭到波汲。因為敖朔的半龍體在龍族裡可是赫赫有名,除了那地龍一脈特有的大地金剛身外,半龍化後的敖朔力氣也大的驚人,整個龍族還真沒幾個比得上。   敖朔小跑步衝過來,每一步都將庭中鋪設的石板踏出個洞,由此可知敖朔的力量強橫到什麼程度。無痕雖然對自己的夫君極有信心,不過還是將滄海的劍柄握在手中,以防情況有變。不過大明拍了拍無痕的手,讓她沒必要擔心那麼多。   只是大明也不想和他們再這樣糾纏下去,有心立威。反正之後的事他岳父會去解釋清楚,畢竟這是他一手搞出來的。   對於直逼而來的敖朔,大明一個箭步向前衝去。敖朔暗叫聲來的好。想來這小子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底細,居然敢和自己硬碰硬。   「小子,不想變成肉餅就快退。」敖朔高舉雙錘大喝。   他並沒有想要大明的命,只想教訓一下他而已。從這小子和無痕親暱的態度來看,要是自己真傷了眼前的人,無痕肯定找自己拚命。這可不是敖朔樂於見到的結果。   「小心!」庭內眾人大聲的喊著,只不過對象是敖朔。   敖朔剛聽到也以為他們是在叫那小子小心。不過眼前突然一黑,敖朔覺得有什麼東西將自己的頭給抓住了,並且全身動彈不得,高舉的雙錘不管如何就是砸不下去,好像有種很奇怪的氣息將自己克的死死的,那是一種他身體的血液所熟悉又恐懼的氣息。   在別人眼裡。只看到大明的左手突然暴長,然後就看到一隻深藍色的龍爪將敖朔的頭給抓住。   這時,大明身上所散發的氣質也隨著龍爪出現而為之一變,變成「絕」所擁有的氣息。這原始且純淨的龍氣,深深的震撼住在場的每一個人。   大明冷眼巡視,每一個被他看到的人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看完後將敖朔隨手一拋,也不理在場傻了眼的眾人,說了聲「告辭」後就離開。   敖朔的身軀在庭院中撞出個好大的窟窿,人早已昏了過去。   「那小子居然也是龍族,而且這力量還是……」西海龍王張大了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何會放心的把我寶貝女兒嫁給他了吧!」北海龍王炫燿的說,雖然他剛剛被自己的女婿瞪的很怕……   「老四,這次可真被你害死了。那位,那位可是上古龍神啊……」東海龍王仰天長歎之餘,聯合其他兩位龍王狠狠的將北海龍王扁了一頓。   在往煉妖塔的方向,坐在牟迦玀身上的無痕不解的問大明:「相公,我們這是要去哪?」   「難得來一趟,總該去見見師父的師父才對啊!」牧童昨晚和他說過,如果到了崑崙的話,最好去向他師父解釋一下乾坤八劍的事,讓她安心。   「師父有師父嗎?」無痕還不知牧童有師父存在。   「不但有,還是位天女。不然妳以為牧童一身所學從哪來的?」大明一邊將牧童師父的事說了一遍,一邊將頭直接靠在無痕的大腿上,樣子逍遙至極。   「喔喔……不過相公,你不會生爹爹的氣吧……」無痕小小聲的問,畢竟這次北海龍王惹出的麻煩太大了,連帶她也有想砍人的衝動。   「老人家寂寞久了,難得朋友上門來訪,想法子作怪熱鬧熱鬧,我們小一輩的自然可以體諒。不過他什麼不好玩,偏偏拿我倆的婚事來玩,這就不應該。所以剛剛我特別用身上的龍氣嚇嚇他們,想必三位龍王此刻正在好好的照顧岳父一番吧!」   「嘻嘻--你好壞。」無痕對大明整人的舉動倒是極為欣賞。   兩人一獸漫步而行,漸漸的靠近了煉妖塔的後山。兩人依照牧童的指示,來到了牧童那位天女師父和她丈夫隱居的場所。雖是一樣的小木屋,不過眼前的房子比牧童搭蓋在煉妖塔旁的那些有格調多了。   最特別的是這棟房子的存在並沒有影響到周邊的草木,好像自天地創始之初這棟房屋就存在了,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這房子坐落於一片竹林內,屋前有大石當桌、小石當椅,而且桌上擺放著一組茶具,從茶杯上的裊裊雲煙看來,主人剛剛還在品茗。   「難得有貴客來訪,何不過來一敘。」語畢,從屋內走出一名面帶微笑的絕世佳人,自然是牧童的天女師父了。   「弟子王大明、水無痕見過師祖。」對於眼前之人,大明和無痕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參拜。因為叫師公好像蠻難聽的,還不如叫師祖。   反正牧童都超過五百多歲了,眼前的天女絕對也是祖字輩的。   「不必多禮了,坐下吧!如今隱居在這山林內,禮數倒也不用計較那麼多。我既離天界,往日之名也隨之捨去,就稱呼我為雲煙吧!」   大明仔細一瞧,雲煙一身天界華服早已褪去,穿的只是尋常布衣。雖是如此,但對她清麗脫俗的氣質卻沒有產生半點影響。   「牧童於我夫婦倆有授業之恩,對您稱一聲師祖並不為過。」   「牧童那孩子傳教你們的,乃是他自己所悟,我所傳授的並不多。畢竟我對劍術並不專長,這一切都是他的天資與努力。」   雲煙說的倒沒錯。她是術士,不是劍客。當初她所能做的只有傳些練氣培神的法門給牧童,並將一部巧合中得到的乾坤八劍秘笈交予他自行修練,所以牧童的劍術都是從這本書上自行悟得的。   「天資再高,也要有良師才行。」對於大明的這句話,雲煙只是笑笑不語,不再多說。   「兩位今日的來意是?」雲煙為大明兩人斟了杯茶。   「一則陪妻回鄉探親,再則前來向師祖請罪。」大明站起身子,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因為小子的一時疏忽,妄動了乾坤八劍,導致天界之人也為此事派人下凡搜查,進而讓師祖陷入無謂的困擾中,這讓小子很過意不去。」   「的確。八劍的劍訣是我轉贈牧童,後來牧童又傳授於你。昨日我心血來潮卜了一掛,得知天劫將起,禍及各界,連天界也無法倖免於難。少俠乃是應劫之人,所以牧童將劍訣傳於你,這該說是緣分,也是天意。不過這劍訣為天界不傳之秘,威力強大。望少俠使用時自行拿捏分寸,勿亂造殺孽,不然這就是小女子的罪過了。」   「這個當然。當日是那魔物太強,小子沒有辦法之下才使出劍訣。」   「喔?可否將那魔物詳述一次。」   對於雲煙的要求,大明點了點頭,把芬裡奇的樣子和力量程度大約描述了一下:「……那怪物強橫到八劍三式連貫依然無法取其性命,最後幸虧有蒼冥在手,配合劍訣才消滅了牠。」   「蒼冥?!可否借劍一觀。」雲煙好像想到什麼,顯的憂心忡忡。   大明右手一擺,一把巨大的寬厚古劍出現在他右手中。只要大明輕輕揮動,劍身上就會隱約傳來龍吟虎嘯之聲。雲煙和無痕都是第一次見到,難免會好奇想碰一碰。   大明忙叫道:「不可!」   聽到大明的話,兩人馬上停手。這時,蒼冥的劍身上已經布起一層淡淡的紫色光網,是由雷電之氣交織而成的,要是兩人真的碰上去,後果可是十分嚴重。   「蒼冥劍身附著九天雷劫之氣,碰不得啊!」   「……將天雷握在手中卻安然無事。相公,你還算是人麼?」聽大明說的可怕,無痕伸了伸舌頭不敢再碰。   「很早前就不算是了,不然怎娶妳當老婆?」大明搖頭苦笑著回答。   「請收起來吧!沒想到連蒼冥也現世了,看來這次的災劫不容小覷。」雲煙看來很傷神的樣子。   大明收起蒼冥後,疑問道:「師祖知道蒼冥的來歷嗎?」   「蒼冥本為天界之物,關係重大,只不過在很久以前就下落不明。少俠切記勿將蒼冥現於天界之人的眼前,否則將會被捲入天界的權力鬥爭中難以脫身。現下蒼冥已和你同為一體,除你之外也無人能使了。」雲煙歎息著。蒼冥的出世意味著天界動盪將起,可是又偏偏選在多事之秋。唉……看來天下即將大亂了。   「小子謹記在心。」雲煙說的可怕,大明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我看這次天界出動了那麼多人手,主要還是衝著蒼冥而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了。對了,我聽牧童說你身旁還跟著一位劍靈,可否請她出來見一面?」   「侍劍留在家中,並未隨小子遠行。」大明很奇怪為何雲煙要見侍劍。現在知道蒼冥來自天界後,大明想侍劍和天界也該有牽連。不過從她多次有意躲避天人的情況來看,侍劍顯然不願和天界的人見面。   聽說侍劍沒來,雲煙也不再多提。   這時,突有龐然大物慢慢的向竹林走過來。大明和無痕仔細一看,卻是個高大的男人,肩上扛著一具體型比他還大上好幾倍的魔獸屍體,腰間繫了把造型怪異的無鞘之刀。   對於這人,大明是認識的。這人也就是雲煙的丈夫。為了他,雲煙甚至拋下一切離開了天界,後來兩人還被囚在煉妖塔好幾百年。直到牧童和大明巧合之下救了他們。   「小兄弟,你來了啊!」進屋後,那男子將肩上的魔獸屍體隨手放下,親切的招呼:「雲煙跟我說今天會有貴客來訪,讓我去打了只野味來。我還在想是誰呢?原來是小兄弟你啊!哈哈--」   「今日我夫妻回鄉探親,順道來訪,冒昧之處還望前輩見諒。」   「啥前輩不前輩的。以前的名字早已給我丟了,既然天界那些傢伙視老子為魔,那老子就改名叫大魔王。如果兄弟真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叫我一聲魔王吧!」   大魔王長的極為英偉挺拔,氣勢非凡。然而要說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臉上永不抹滅的微笑吧,那是永遠充滿自信的微笑。   「魔王行事可真特異獨行。」   「當然,老子是魔王嘛!」兩人對望了一眼,開始哈哈大笑。   在兩個男人瘋狂大笑之際,無痕好奇的繞著那魔獸打量著。   「相公,這是什麼魔獸?怎我在崑崙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無痕看這魔獸圓滾滾的,就好像是顆球一樣。   「這叫彘,是煉妖塔內的特有魔物。移動時是用身體滾動行走,對敵時是用身體撞擊擊人。由於力氣大且滾動極快,算是蠻難對付的。不過這玩意可算是全天下最美味的東西之一,比起熊掌魚翅有過之而無不及。」   「呵呵,小兄弟瞭解的很多啊!」魔王抽出腰上的魔刀當菜刀用,瞬間將整只彘支解開來。骨肉分離,毫無一絲肉屑黏在骨上,且一滴血都沒滴到地上。   「在煉妖塔混了六年,三餐都自行打理的情況下,想不熟都難。倒是魔王的刀法乾淨利落,實讓小弟大開眼界。」   大明自問自己還做不到魔王這種程度。看來學無止境,自己還是有待加強。在這風雲將起的年頭,大明多一分力量,他身旁的人便多一份保障。   「靠這傢伙混飯吃,不強怎麼行!」魔王拍了拍那把伴他一路走來的最好夥伴--魔刀。 第四章 濃情密意   回家的路上,無痕變的很沉默,自顧自的低頭想事情。   中午,魔王和大明在商量怎樣處置那只彘時,雲煙拉著無痕到一旁說說話。可是每當無痕問到有關天劫的事時,雲煙總是以一句「時間未到,天機不可洩漏」淡淡的搪塞過去,不肯多說。加上大明對雲煙的話好像聽過就忘,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這更是讓無痕擔心的要命。   雖然平常無痕整日只能待在家裡哪都去不成,不過她能感覺到大明近來俗務纏身,很傷腦筋的樣子,所以她也都很乖巧的不去打擾大明,而詩函也只敢乖乖的抱著大明睡覺,沒膽找他做劇烈的床上運動。   可這樣一來,卻是讓無痕越來越沮喪。自己除了整天只會縮在屋子裡,根本無法替大明分擔任何事物。這讓無痕對於自己的存在開始感到懷疑,好像自己是多出來的東西一樣,有沒有都沒差別。   「相公,你一點都不在意師祖說的話嗎?有關天劫啊、天人什麼的。」   大明知道無痕很擔心他,於是將無痕抱在懷裡柔聲的安慰著:「在意有用嗎?打從妳相公我遇到詩函被綁的那天開始,遇上的麻煩就從未間斷過。還未發生的、已經發生的、正在發生的等等一大堆事情,你老公真要一件件去計較,早瘋了。反正妳老公就抱持著事不關己,己不操心的原則處事,事情到頭了再說。至於雲煙所說的,也不過是讓我那一堆麻煩中再加上一、兩件罷了,不用那麼大驚小怪。」   大明說的輕鬆,不過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目前所面臨的處境。   先說眼前的就有天人在外四處遊蕩等著逮他,且不管他們要怎樣處置自己,光為了蒼冥的事大概就不會善罷甘休。   還有一個多月後的式神大會,同樣也是不好應付的燙手山芋。其中不可預料的變數太多了,可能會有許多大明沒見過的外力干涉。更別提潛伏在暗處一直沒有動作的血焰,這讓大明比較擔心。至於絕和七元素體的宿怨,大明連想都不敢想。   「相公……我也是拖累你的麻煩嗎?」無痕可憐兮兮的問,神情像極了在路邊被拋棄的無助小貓。   「是啊,妳是我最心愛的小麻煩啊!」說畢,大明將無痕摟的緊緊的。   「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不要鬧啦!相公,說真的……無痕是不是很沒用?什麼事都沒法替你分擔……」無痕不依的反抗。   「別想太多,誰說妳沒用的?妳只要負責把家裡照顧好,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就是幫了我天大的忙了。其餘的就算是天塌下來還有你老公頂著,不然你老公要來擺好看的啊!還有回去後不要跟詩函提起今天聽到的話,不然她跟妳一樣肯定又要想些有的沒的。」   無痕聽完大明的話後也不再追問,屈在大明懷裡乖的像貓一樣。   不過,自從知道無痕那外柔內剛的性子後,大明也不肯定無痕是否會真的就此乖乖聽他的話。加上詩函也不是個輕易任人擺佈的性子,兩女搞在一起會做些什麼,大明還真的無法預料。   回到無痕家裡時,四大龍王好像塑像般乖乖的坐著不敢亂動。依北海龍王淒慘的樣子來看,大概被三位龍王照顧的十分周到。   大明和無痕忍住狂笑的衝動,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現在三位龍王根本不敢提起上午所發生的事,開始扯些有的沒的。例如今天天氣好好啊、午餐怎樣啊一類的事。   大明知道現場氣氛尷尬,也不忍再折磨幾位年事已高的龍王們。說了聲告退後,跟著無痕來到後院,讓四位龍王總算是鬆了口氣。   本來無痕和大明在後花園的水湖邊說話說的好好的,可這時有ㄚ環來說岳母請無痕過去,大明只好一個人在這看風景。好在水府佔地廣大,和詩函家有的比,只不過兩家的建築一個現代一個古典。大明到處走動之餘,彷彿來到古時候的宮廷一樣,倒也不覺得無趣。   當大明漫步到湖上的亭子時,後頭有人喚住了他,「王兄,請留步!」   大明依言佇足回頭一看,卻是敖朔、敖揚、敖離三位龍子在叫他。大明不清楚三人的來意,也就不輕舉妄動,不過看來應該沒惡意才是。   「三位是?」   「特來賠罪,上午的事是我們太過魯莽了。」敖離三人說完就要跪下,不過一陣輕拂而來的力道讓三人怎樣都跪不下去。   「三位多禮了。這次起因不過是個老人的寂寞惡作劇,才搞的大家雞飛狗跳。真要說的話,那小弟才是真的失禮之人,上午出手是太重了些。」大明深深一拜,為了自己那不成熟兼幼稚的行為賠罪。   「王兄言重了。」敖離三人連忙閃身,萬萬不敢受大明這一拜。   「我敖朔從未服過人,但今日卻服了你了。」敖朔不但體格雄壯,連性格也十分豪爽,讓大明相對的對三人也產生好感。   「哪的話,是小弟下手不分輕重。」   「所謂不打不相識,今天就當是認個朋友吧!王兄何不移駕來暢飲一番?」敖離盛情,大明也不好拒絕。   簡單的水酒和水果小菜,就讓四人聊上個大半天。不過大部分還是他們三個在聊天,大明只有旁聽的份。原因是他們聊的東西居然蠻深奧的,其中還不時夾雜著幾句英文。   大明不懂也不便多插嘴,不過心下倒是懷疑崑崙居然進步到這程度,連英文也通用。大明等他們聊了個空檔時,連忙提出自己的疑問。可不問還好,問了卻嚇了好大一跳。   「喔!敖離是讀英國劍橋大學,我是美國哈佛。敖朔則是麻省理工學院的畢業生,雙學位博士。」   聽完敖揚的簡單介紹,大明覺得頭上好像有一群烏鴉飛過一樣。有……有沒有搞錯?!   看到大明臉上有點抽搐的樣子,敖離笑著說:「時代在進步,崑崙也不能故步自封啊!像無忌、無咎兩位也都是牛津的高材生。」   「嗯,沒錯。加上四位龍王年事已高,退隱崑崙已久,不少依然留在人間的龍族總要有人領導,處理事務。只不過近年生態環境破壞的太嚴重,造成龍的出生率降低和死亡率提高,每年出生的沒有死亡的多,這樣下去實在不得了。」敖揚憂心忡忡的說。   「喔?」大明有點聽不明白。   敖離見狀,忙將其中的厲害關係說給大明聽。   四方龍族分掌水、火、風、地,所以龍族平常也負責調節四項元素,使其達到和協。一般從雲裡出生的幼龍(像無痕等是胎生的,一出生就擁有人形),經過幾個月蛻變為成龍後,就要依屬性負擔起不同的任務。   水龍管河川和降雨、風龍管季風、地龍掌地脈、火龍控制溫度冷熱。四族合作產生各種氣候變化,讓大地上的生命欣欣向榮。這是從天地創始之初龍族們就一直默默在做的事。   嚴格說來,龍也算是精靈,是大自然的一部份。如今自然體系被嚴重破壞,連帶的也影響了龍族,甚至讓成龍原本數百年的壽命提早死亡。   敖離等常在人間活動的還好,適應後對於環境汙染還有一定的抵抗力。對於像無痕這從未步出崑崙的龍族來說,外面的環境是真的會要了他們的命。這也是無痕只能整日待在屋子內的主要原因。   現在幼龍的出生率低,而且因為環境的關係而很難撐過試練長為成龍,造成各地龍族人手開始出現不足的情形,龍族們整日疲於奔命之下,難免也有疏忽照顧不到的地方。   可這樣一來,副作用就出現了。地震和水災等等災害出現的次數開始慢慢的增多,而且各地氣候頻頻異常,不是大旱就是大雨、大雪。在這種惡劣的環境循環下,人類早晚會死在自己手裡。   敖離等人會如此拚命鑽研人類的學問,也是為了找出應付的方法。人類死歸死,可是龍族的體系一旦崩潰,這世上所有的生物都要被人類拖下去陪葬。   大明聽完後,站起來舉著酒杯說:「之前不知幾位大哥的作為,有不敬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這杯算是小弟賠禮的,先乾為敬。」大明雖不喜歡喝酒,但凡事總有破例的時候。   的確,比起大明終日無所事事的樣子來說,敖離等人的所作所為太過偉大了,讓大明在他們面前有點抬不起頭。   「哪裡的話,我們才是有事要藉助王兄的力量。」敖離正色的說。   「反正小弟也只是空有一身蠻力而已。三位但說無妨,只要小弟做得到的,絕不推辭。」大明說的也是事實。他這身力量還真不知要用來幹嘛,現下終於能派上用處了,這讓他十分高興。   「王兄謙虛了。因為天界的三位龍神早已不管人間世事,所以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無痕妹子身上,因為只有她有資質蛻變成龍神。這也是我們之前那麼緊張的原因……」敖離提到這事,難免感到有些尷尬。   「我能理解,請繼續說無妨。」大明慢慢的瞭解一些事。無痕的體質對龍族來說好像存在著某種很重要的關係,關乎龍族的存亡。   「現在有王兄出現,一切都解決了。先不論王兄身上的力量是從哪來的,但那無疑是最純淨原始的龍神血脈。只要王兄肯幫忙,效果甚至比天界三位龍神出面更好。」敖離興奮的說。   看到這情景,大明很難開口說其實自己曾吃過一條龍。想想之後大明還是決定閉口不提--知道同類被吃時的反應,大家可都是斯文不到哪去。   「我能做些什麼?」大明有點迷惘。   「有了龍神的血脈,就能揭開蒼龍之原的封印,解決龍族數量逐漸減少的問題。使龍族的數量回到安全的標準可說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剩下的事還能慢慢找出應變之道。」   也許是太開心了吧,三位龍子猛灌大明酒。這酒入喉雖然爽口,但後勁太強。大明喝不到幾杯,便直挺挺的向後倒去,嚇的三龍子手忙腳亂。   當大明醒來時,已是深夜了。臉上的溫熱潮溼感讓大明伸手一抹,拿起的卻是一條濕毛巾。   「這是……」大明躺在床上打量著四周。   這很像戲裡古裝劇的房間,不過精緻典雅許多。照明也不是用蠟燭,而是用鑲在家俱上的夜明珠來當光源。房內還飄著淡淡的香味,看擺設和色調應該是女孩子的房間。雖然房內掛著蠻多的武器……   「不會喝酒就不要逞強。」無痕接過大明手上的毛巾,另外再拿一塊蓋在他額頭上。   「下次不敢了。」大明猛搖頭表示沒下次,順便坐直身子。看來自己還真的與酒絕緣,每次喝酒都沒好事發生。   「要吃點東西嗎?我讓人下去做點。」無痕在床邊坐下,手上遞了杯茶給大明。   「不了。」大明還覺得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沒胃口。而且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晚了,也不好意思打擾人家了。   喝完熱茶後,大明的精神好了很多。   「妳們下去吧!」無痕手一揮,在房門口的兩名ㄚ環應了一聲就退下了。   看到無痕自己也有ㄚ環服侍,大明就不由得想到詩函。兩女都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跟著自己還真是苦了她們。   「怎把我放到妳房間裡來了?」大明想除了無痕外,沒有女孩子會在自己房間內掛弓箭刀槍的。   「你是我相公,不然要把你放哪?」無痕伸手刮了刮大明的臉,卻被他一手抓住拉往自己的懷中。   「妳沒忘記我早上說過的話吧?」大明故意提起,想看看無痕的窘樣。不料無痕翻身騎在大明身上,眼裡滿是炙熱的目光。雖然羞澀,但毫不退縮。   呃,現在是……   無痕的氣勢比他還強盛,讓大明有一種自己正在被強X的感覺。   隨著無痕的外衣慢慢褪下,大明的心跳也在逐漸加快中。也許是在自己的房間吧,無痕現在的衣裳不但輕薄,還顯得相當暴露。就算是無痕個性再倔強,可現在只剩條裙裳和半露出水藍色肚兜的她,氣勢實在強不到哪去,不過是白白便宜了變身為色狼的大明罷了。   隨著魔爪悄悄在無痕的身上摸索,大明很容易分別出詩函和無痕的不同之處。   相對於詩函的纖細,無痕給他的感覺就較為結實。並不是說無痕就像那雞肉男、肌肉女一樣,而是無痕嬌嫩光滑的肌膚下,讓大明隱約間覺得蘊藏著相當強大的力量。不知這是不是因為練劍和她體質的關係--因為無痕不是人類,而是龍女。   所幸無痕並沒有因為學習劍術而在身上留下任何缺陷。不但手腕關節不因舞劍變粗變大,長年握劍的手掌連繭都不生一個。就算跑去和別人說無痕是個超級厲害的劍客,只怕別人打死都不信吧!總而言之,無痕是個受上天特別眷顧偏愛的存在。   大明輕拉無痕腰間的絲帶,無痕羞的閉上眼不敢看,雙手緊抓著大明的肩頭。   當無痕的裙裳整個滑落到腿上之時,大明差點笑出來。裙子底下是一件淡藍色的新穎蕾絲內褲,上頭還有個小蝴蝶結。看來該是詩函幫無痕買的吧,大明自己還沒有帶兩女去買貼身衣物的經驗。   當雙手輕輕撫過無痕的那件內褲時,大明可以清楚感覺到無痕身上傳來的顫抖。大明壞壞的繞過重點地帶,改摸索其他部位,這動作讓無痕不禁鬆了口氣,可心裡卻也在埋怨大明這麼捉弄她。   大明像是在按摩一樣撫遍無痕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除了三點禁地之外。   無痕被越摸越無力,最後整個人都靠在了大明身上。苦了大明,被無痕的雙峰壓的差點喘不過氣來,真是既悲且喜的極樂地獄啊!   趁無痕有點失神的狀態下,大明悄悄的伸手解開肚兜。看著突然迸出的堅挺雙峰,大明也有點傻了。無痕的身材也跟她的容顏一樣,完美的讓人找不出一絲瑕疵。   大明失神的同時,無痕坐下身來和大明對目凝視著,並且主動的索吻。唇分後,無痕用手指按著大明的嘴唇不讓他說話。   「今晚……你是我的!!」無痕的眼中雖然略存些羞澀,不過佔大多數的卻是那火辣辣的情意,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   大明很懷疑,今晚他是否會被燒個屍骨無存呢?   無痕拉著大明躺下,開始換她上下其手。可能是在報復剛剛大明的舉動吧,無痕的身體總是有意無意的挑弄大明的敏感部位,將詩函這些天來的教導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搞的大明處在爆炸邊緣,直想把無痕狠狠的就地正法。   好在無痕知道玩夠了,身子坐到大明腰上,並且對大明笑了笑,一雙小手也在大明那重點處輕輕的搓揉著。大明給無痕搞得暈頭轉向,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無痕趁大明不注意,靠著身體的重量,身子猛然往下一沉,讓兩人最私密的地方契合在一起。大明回神要阻止時已來不及。   大明知道詩函已經很瘋了,可沒想到無痕比她還瘋,居然毫無預警的做出這種事來。而且無痕頑固的叫都不叫,銀牙暗咬,身體像是在極力的忍受什麼一樣,汗水一滴滴的滑落。   大明現在也只能在無痕身上來回的撫摸,試圖減少她的痛楚。良久,無痕才吐出口氣,整個人倒在大明身上。   「詩函教妳這樣做的?」大明的話裡有些怒意,不過手上萬分憐惜的抱著無痕。   「姊姊說長痛不如短痛,所以……」無痕看到大明的樣子有些害怕:「相公,你在生氣嗎?」   「沒,我是氣我自己。妳們兩個都太亂來了,要是受傷怎麼辦?」大明氣呼呼的說,不過這動作卻被無痕索吻而宣告終止。大明想這妮子簡直是妖精轉世,硬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接下來,由最初的生澀,到後來的狂野,大明完全被淹沒在名為柔情密意的驚濤駭浪中。   隔天一早,無痕因為一晚的過度運動,導致行動不便,所以由ㄚ環們攙扶著下去淨身。而很不巧的,這幾個ㄚ頭就是上次扒光大明押他去洗澡的那幾個。   她們現在直盯著大明掩嘴細笑,還不時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   在整理衣物時,大明還看見那沾有無痕初夜落紅的白色床單,正被那些丫頭恭恭敬敬的摺疊起來,拿出門去,讓大明看的是暗自叫糟。   天啊!她們該不會是要拿出去展覽吧?!   大明被她們看的渾身不自在,匆匆梳洗一番後就奪門而出,還真是落荒而逃。   不過無痕練過武的體質比詩函要好上太多,詩函在床上躺了一天,可無痕淨完身休息一會後,就若無其事的拉著大明去向龍王請安。   「還好吧,不要硬撐。」因為身後跟著兩排ㄚ環,所以大明的聲音不敢太大,只敢小小聲在無痕耳邊說。   無痕也不答話,只不過挽著大明的手趁機擰了一把。手勁之大,差點讓大明放聲叫出來。不過有外人在,大明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大概有這麼痛。」無痕說的相當認真。   「誰叫妳昨晚那麼瘋?」大明控訴著。昨晚他就像條小船迷失在狂風暴雨的大海上,到現在還有點暈船的感覺。   聽到大明的控訴,無痕俏臉飛紅,昨夜確實是自己太放縱了點。   在大廳裡向龍王請過安之後,大明才知道其他三位龍王和龍子們已經離開了。不過大明有給敖離幾人手機號碼,而且他們說這事要準備個十來天,時候到了會再通知大明。   大明因為無痕,本來還想再多留一天,只是無痕一直說沒關係,她知道大明要去上課,所以說什麼都不要留下。在回去的路上,大明順道去了葉家的圓頂建築一趟。雖然葉若秋是來過了,可是卻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好像是經由崑崙到其他國家去。   這樣不僅比坐飛機還方便,又快速。葉若秋走之前有留下一支手機給大明,說是有事要和他商量。   等撥通後,手機的彩色螢幕上出現的是一處斷壁殘垣,像是被核子彈炸過一樣。現在的手機就是有這好處,影像能直接擷取傳送,讓人一目瞭然。   「第二十七個了……」葉若秋那一貫冷冰冰的語氣在手機的彼端響起。   「大姐,妳現在改行拆房子嗎?」敢情葉若秋瘋了?而且還拆了二十七間。   「……」雖然隔著手機,可是大明還是能感覺的到葉若秋傳來的殺氣。   「呃……不然是?」大明渾身打著冷顫。這世界上大明誰都敢去惹,就是不敢惹葉若秋。   「依據在上次的那個血焰根據地和伊爾格得到的資料,我們找出了其他二十七個基地。不過就如同你看到的一樣,在我們趕到之前就都被破壞了,什麼都不剩。」   「那應該是血焰所做的撤離動作。以他們一向的作風,這很容易理解。」   「問題是,這並非血焰自己本身的行動,而是遭到攻擊。」葉若秋說完,將手機的攝影鏡頭轉了個方向。那裡是一片焦黑的屍體,有魔物,也有人類。   她接著又說:「二十七個地點都是一樣的情況,所有的人類和魔物都被一招擊殺,這表示攻擊者的力量非常強大。而且從現場的痕跡看來,血焰應該是倉促間被襲,無法應戰。」   這時,大明也沉思了起來。一連挑了二十七個血焰的基地,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麼強的一股力量,就大明所知,也只有最近衝著他來的天人們才辦的到。他們出的手嗎?   根據牧童和雲煙的描述,大部分的天人對於魔物特別反感,所以像帶有邪氣的大魔王和雲煙的戀情,天界的人根本無法接受。而血焰所進行的實驗可以說是天地難容,人神共憤。天人們順便出手掃除這些垃圾,是很有可能的事。   想到這裡,大明不禁啞然失笑--沒想到意外引來天人,竟然會有這種效果。血焰這次可損失慘重了,大明相信遭攻擊的絕對不只這二十七個地方。   「幹嘛傻笑,莫非你想到些什麼了嗎?」葉若秋看大明久久沒有回應,於是問了一句。   「沒啥!不過我大概知道是誰做的。」   「是盟友?」   「不算是,因為他們其實要找的是我,血焰被毀應該是意外。詳情沉思了起來。問牧童,他對這些傢伙理解的比我多。對了,牧童現在在我家。」   「師父!他到人間界幹嘛?」葉若秋有點被牧童的事嚇到,因為牧童已經好幾百年沒踏上過這片土地了。   「也是因為這些傢伙,電話中不方便說太多。」   葉若秋想了一會後,決定說:「那好,晚上我會過去一趟。」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大明收起手機。   從天人這雷厲風行的手段與實力看來,自己可要多加小心啊!一但對上,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第五章 耀日之變   回到家後,無痕已經累的趴在床上休息。大明早就知道無痕一直在逞強,看到無痕已經熟睡的表情,大明也不去吵她。詩函因為去上課不在,所以大明讓侍劍好好的照顧無痕。至於牧童,聽侍劍說好像出門去玩了。   好不容易安撫完抱著自己不放的小雪後,大明在侍劍那充滿曖昧的笑容送別下離開家門,來到車庫。車庫裡頭停著一輛休旅車、一輛紅色跑車和一輛超重型的摩托車。   那休旅車是考慮到全家出門可能會用到才買的,跑車則是詩函父母送大明的。雖然大明不會開,但這是岳父岳母的一番心意,大明也只好收下了。   不過在台灣這種小地方,大明出門情願騎機車也不想開車。容易塞車不說,有時連個停車位都找不到。至於那台機車是大明上次看老孝騎起來很拉風的樣子,存了些錢之後跑去買的。原本騎沒幾次,可是現在外頭天人亂晃,也只好改騎車上學了。   只是說也奇怪,大明這次回崑崙原有會碰上天人的打算,可是卻出奇的一個都沒碰上,這讓大明有些不解。既然不解,大明也不想那麼多,看了看手錶,如果一路狂飆的話,大概趕的上第三堂課才對。   一路上,大明用時速一百五以上的速度狂奔,還好他的五官和第六感十分靈敏,才不至於發生車禍。將車子寄放在熟識的商家後(明月流用來和大明連絡的根據地),大明馬上一溜煙的衝進校園。   在第三堂課的上課鐘響起時,大明以滑壘姿態滑向自己的座位,差點撞成一團。阿德給大明比了個安全上壘的手勢,讓大明喘了口氣。   「這節啥課?」大明手伸進書包開始找課本。   「英文課。」阿德才說完,這時班長馬上喊聲老師來了,全班趕緊都站起來。   看到來人,大明心裡整個垮了下去。來的英文老師依然是化名為劉翠英的安倍晴川。   奇怪,照理來說晴川的身份已經被發現,那她該盡快離開這裡才是,怎還會留在這?難道是琉璃那兩個ㄚ頭洩露出他的秘密?或者,晴川另有意圖?   「各位同學,請把課本翻到第九十六頁。還有下課前十分鐘,老師要來個臨時測驗喔!」晴川一如往常開始她上課的內容,大明看不出有啥任何異常的地方。   不過,這臨時測驗倒是引起全班大部分同學的哀嚎,大明也是其中一個。加上最近大明根本沒有空去碰書本,看來這次的測驗成績他大概會是全班最慘的一個,而且是很慘很慘。   等考卷發下來時,大明看著上面九成看不懂的單字隱隱發昏。雖然都是選擇題,不過看不懂根本沒用。這時,大明突然想起他一個親戚,一名傳說中的人物。   想當初那人大專聯考之際,考到一半三太子爺降臨附身。結果三太子在全是選擇題的考卷上大展神威,讓他以榜首之名衝上台科大--報樂透或大家樂的明牌也不見那麼準過。   大明不知道家族內居然還有這種遺傳。想想這技能還真好用,可惜不會。只好拿著自製的骰子,開始丟了起來。   C、B、A……   就這樣,大明照著骰子丟出來的答案一個個的寫下去。自從獲得絕的力量後,大明猜答案的準確率躍升為九成以上。雖然去買樂透發財會比較快,但是大明沒那個意思。況且絕出勤一天的所得,絕不少於常人一年的收入。   隨著絕的名氣越響,工作的報酬價碼也跟著提高。不過最近天人亂竄,大明也只有忍痛不去賺錢了。丟著丟著,骰子丟到一半時,卻被監考走過的晴川給沒收了。   「王同學,要用功啊!你實在是很容易帶給人挫折感,不管在學業上或是……」晴川很無奈的歎口氣。   然而,晴川離去之前又在大明耳朵邊小小聲的說了一句:「堂堂明月御主竟是個不學無術的大草包,說出去沒人會相信的。」聲音很小,已近乎自言自語,可大明就是聽的到。   夭壽!她知道了!大明倒抽了口冷氣。   晴川玩著手上的骰子,笑笑的看著大明。沒再說一句話,又走到別處去觀看。   此時,大明不甘示弱的傳音:「安倍晴川小姐,那妳究竟想做什麼?」   聽到這話,晴川的身體微微一震,快速的轉了過來,神情竟是激動異常。像這類傳音入耳的小技巧大明還是會的,只是他不明白為何晴川會反應那麼大。   「你跟我來!」晴川拉著大明的手就往教室外走。   其他同學都以為大明是混過頭而惹的老師抓狂,紛紛在為他默哀。直走到無人的偏僻角落,晴川才放開大明的手。她剛剛的手一直拉的死緊,好像生怕大明消失一樣。   「安倍小姐,妳有話就說吧!」事到如今,大明也認了。只有先看眼前的安倍晴川究竟做何打算,自己再思索應對之道。   「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我找到了。」晴川幽幽的說,看向天空的雙眼依稀泛著晶瑩的淚光。   明搞不清楚晴川現在是在玩啥花樣。   晴川深深的吸了口氣說:「我只有一個請求。」   「妳說看看,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會考慮。」既然被抓到了,那姑且聽聽看晴川到底想做什麼吧!   「我要你娶我。」晴川的語氣十分堅定,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什麼!?」大明失聲叫了出來。   晴川的話,一開始大明確實是嚇一大跳,難道他真的命犯桃花,不然怎會一直去招惹女孩子。但仔細想想,晴川也不像是個花癡樣,這事該另有原因。   「妳的用意何在?我先聲明,這事我可不會答應。」大明沉聲的說,全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散發出迫人的威嚇感。   大明的本意為嚇嚇晴川,要讓她知難而退。可沒想到晴川完全不為所動,這份膽氣實讓大明佩服。要是尋常人,早就嚇的腿都軟了。   「你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娶了我,整個耀日都是陪嫁過去的嫁妝。掌日月二流的你,幾可說是日本的地下實質統治者了。」晴川的話確實給人很大的誘惑力,她提出的可是一個國家級的統治權力。   大明剛聽到是有些怦然心動,可想想後隨即釋然。大明很清楚自己不是那個料,也沒那個野心。   「我想結婚是假,日月結盟才是妳的目標所在吧!這提議妳該向御堂家那位頑固的老爺爺說才對,他大概會很有興趣的。」   大明對於這些政治婚姻看過太多,自然也沒啥大驚小怪,想當初美幸三人不也出於這原因才跟在自己身邊。不過大明不喜歡這方法,尤其是拿他當主角的時候。   「不行,這事太過隱秘,在未決定前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在耀日裡知道這計畫的不超過個位數,去找御堂長老談太過引人注目,很可能會因此曝光。日月聯盟可不是很多人樂於見到的事,所以我潛藏在這裡這麼久,就是要直接和你談這事。」晴川神情淡薄的很,一點也不像是在談論自己的終身大事。   「耀日出了什麼事,搞的安倍一脈要向外求援?」大明也不是傻子,晴川的舉動太不尋常了。就他所知,耀日流的實力絕不下於明月,斷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想和月結盟,而且還是讓耀日的齋女下嫁,這樣一來不就等於變成是耀日被明月給併吞。   「看的出來?」晴川知道自己從頭開始就露出太多破綻,會讓人察知也是不足為奇。反正她有心和大明合作,這些事早晚都要跟大明說的。   「黃鼠狼給雞拜年……妳擺出了那麼豐厚的利益在我眼前,卻沒提到所要付出的條件。說真的,我很怕,因為天底下是不會有白吃的午餐啊!」大明是很怕。晴川既然甘願賠上整個耀日,可見後頭必然有著不小的問題在。   「那你答不答應?」這是晴川目前最想知道的答案。   「抱歉!我無意奉陪。而且這明月御主也只是掛名的,我並不想管事,更不會插手別人的家務事。我想妳會這麼著急的找我,該是耀日起了內亂?」   「你真的不要?!你可知道日月聯盟後權力會大到什麼地步,到時你想做什麼事都行。」   「不管多大也沒我的事,事實上我正在想方法擺脫明月御主這塊招牌。人的一生衣食有限,很多事都是注定的,何需去強求身外之物?」大明除了他的家人朋友外,其他東西都看的很淡。   「如果這樣你還不心動,那加上我又如何?」看到大明對她的提議根本不為所動,晴川準備使出必殺技。   看到晴川伸手在脖子附近摸索,大明就知道眼前的妮子必然是易過容的。大明雖是有了心理準備,可是還是忍不住被晴川真正的面貌所震撼--那是張比起無痕不遑多讓的絕世容顏。   眼簾上的睫毛好似會說話般輕輕的抖動著,那小巧精緻的鼻子和嘴唇無時無刻都在勾人魂魄。那盈弱的氣質,真是一位我見猶憐的絕代佳人,很容易讓男人生出想保護她的慾望。也因如此,晴川的魅力讓大明足足愣住了半秒鐘左右。沒辦法,近來美女見太多了,抵抗力也跟著變強。   「回家去吧!這裡對妳而言已經不是個安全的地方了。」大明的語氣淡然到視眼前的晴川如無物。   晴川看來,大明完全是對自己不屑一顧,這讓晴川是大受打擊。看過自己面貌的男人,哪個不是急著向自己大獻慇勤的。除非……   「你真的是男人嗎?」除此外,晴川找不出任何一絲能解釋的理由。   大明聽到這話,差點口吐白沫昏過去。   「我是個百分之百的大男人。」大明拍拍胸脯想澄清自己的性別。   「那你是同性戀了?」晴川想美人計不成,那用美男計好了。   「我的性傾向完全正常。」大明被她給打敗了。   「那是為什麼,我不夠美嗎?」晴川有生以來,首次對自己的魅力信心全失。   「不,妳很美。只是我已經死會了,不能活標。」   「死會?」晴川畢竟還是日本來的,很多話聽不懂。   「就是結婚啦!我兩個老婆了。」大明被問的有點煩。   「不會吧?!」晴川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不過想想,大有可能是月流用來巴結大明的手段。這樣一來就不奇怪了,因為她也是同樣的想法和手段。只是她們有自己漂亮嗎?晴川很懷疑。   「總而言之,我並不想插手你們之間的紛爭。只要三個流派的勢力能維持在一個平衡點,剩下的我不會去管。我不會幫明月流去侵佔你們的地盤,相對的我也不會看明月流受侵擾。這樣的回答,妳滿意嗎?」   「可是在那之前,耀日就要被血焰給併吞了。」晴川懊惱的說。   「血焰!?」大明聽到這兩個字時,眼神都變了。   大明和血焰的孽緣還真不是普通的重,走到哪都有它的消息。不過這麼一來,也引起了他的興趣。根據大明早上和葉若秋的通信,她目前有的線索全被天人搶先一步給搗毀。真沒想到血焰會跑到日本攪和。   「耀日內部被血焰侵佔了幾成?」大明問了個最重要的問題。   「我已經回不去了,這幾天我連我父親都聯絡不上。估計耀日至少有八成在血焰的掌握中。」晴川忍著想哭的衝動,勉強說完。   情居然那麼嚴重啊!大明仔細想想,經過天人洗禮的血焰,應該是無力再侵犯耀日才對。   從晴川的話聽來,大明估計是後者。耀日的實力和資源不比明月差,真要給血焰吃掉的話,對於血焰來說可真是一大助力。   「我仍是拒絕這樁莫名奇妙的婚事。」大明的這個回答猶如晴天霹靂,讓晴川整個人都垮了下去。   然而,他想葉若秋對這事絕不可能袖手不管,隨即補充:「不過,我可以幫妳對付血焰,詳情放學妳跟我回家一趟商討看看,我家裡今晚有個專門人士會處理妳的事。反正我跟血焰有仇,幫妳這個忙並不為過。」   聽到這句話,剛剛墜入絕望深淵的晴川,彷彿如獲大赦般,鬆了一口氣。不過,又很懷疑這一切是夢。   「好了,劉老師。妳也該回去上課,第四節的上課鐘響了。」大明出聲喚回發呆中的晴川後,準備返身回教室。不過走到一半好像想到什麼,又走了回來。   「我的身份是不是琉璃那兩個ㄚ頭說的?」   大明想如果是琉璃兩姐妹洩露的,那他就有必要將她們調離身邊。畢竟嘴巴不緊的人用不得,尤其自己身上又那麼多秘密。當然,在此之前,大明會好好的教訓琉璃一下。   「不是。」晴川搖搖頭:「是你剛剛自己承認的。」   「那妳剛在我耳邊說那句話是啥意思?!」大明臉色發黑,該不會……   「那時我已經絕望,自己喃喃自語罷了。我沒想到你會突然親口承認。」   「……」大明現在想掐死的人倒是自己了。   大明回到班上,阿德和老孝看他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覺得好像有點不對。一問之下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只不過阿德安慰大明的第一句話是……   「去死啦!沒看過有人那麼呆,呆到不打自招,真是沒藥救了。」阿德翻眼拍著頭,大明給現場抓包的情形還真是無解。   「為今之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滅口了吧!」阿德滿臉煞氣的說出他們家最常用的招式--看是要做人肉叉燒包還是人肉香腸,絕對包君滿意,清潔溜溜。   聽阿德說的那麼恐怖,就算明知道阿德在開玩笑的大明和老孝,也是聽的背脊發冷,彷彿身歷其境。   「劉老師的真面目可是不輸詩函和無痕的超超超……級大美女喔!」大明很好心的提醒阿德,尤其在美女兩字上特別加重語氣。   果然……   「我們剛剛說到哪了?喔,對了!關於劉老師最好的處理方法當然是找個英俊瀟灑的白馬王子去把她泡上手,這樣一切就都解決了。胖子,我知道你家教嚴,兩位嫂子絕不可能再讓你納妾。這事就讓玉樹臨風、氣宇非凡的我來犧牲吧!」阿德很無奈的說,好像兩人拿刀逼他的一樣。   阿德要走時,還很自戀的甩了甩頭髮,眼裡滿是愛心的形狀。大明和老孝忍住想吐的衝動說:「這傢伙腦袋裡到底都裝些什麼啊!」   當然,大明省略了很多事沒說,只大約告訴兩人他的身份被劉老師揭穿而已。其他的像晴川的身份和真名這些,大明就沒說了。   放學前,大明打了電話讓詩函放學後來接晴川回去。因為詩函向來都是給人開車接送上下學,這樣比較方便。不然讓大明騎車載晴川飆回家去,被同學看到,難免又會說些什麼有的沒的。不料詩函的座車裡,琉璃雙胞胎也坐在裡面。看到晴川時,晴川和琉璃都小小的「啊」了一聲。   「妳們認識?」詩函不解的看著自己新上任的小秘書,搞不懂她們怎會和大明的英文老師認識。   「回去再說,這裡不好說話。我負責在後頭看有沒有人跟蹤。」大明說完後將晴川推進車內。   「少爺,你被抓包了嗎?」筱璃問的很可愛。不過大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讓筱離嚇的將頭縮回車內。   大明騎著摩托車跟在詩函座車的後面,直到回家都沒發覺到有人跟蹤,這才安下心來。原本阿德死纏著要跟來,可大明想今晚的事不是鬧著玩的,便沒讓他跟。   回到家中。大明才一開門,一道白影就從門後竄出撲到他的懷中,大明險險被撞成內傷。小雪歡迎他回家的方法永遠是那麼的熱情。   可能是報復自己丟下她跑去崑崙的事吧,大明覺得小雪今天特別用力。由於小雪就這樣掛在大明身上不肯下來,大明只好對著晴川和琉璃三人笑了笑,請她們進屋。   晴川對於雪姬自然是非常熟識。她是聽說雪姬被明月御主所收服,可沒想到大明居然能和生人勿近的雪姬那麼親密的在一起。   屋子裡,葉若秋已經在客廳和牧童在商討事宜,無痕則是在廚房準備晚餐。詩函笑著向葉若秋兩人問聲好後,也走進廚房幫無痕的忙。   現在晴川總算知道大明為何對自己毫不心動了。以往晴川見過的女人沒一個比的上自己的。可是剛剛見到林詩函,刻讓她驚為天人。別說男人愛看,就連她自己一路上都猛盯著詩函而顯的失魂落魄。   如果說詩函給她的打擊不夠大,那屋子內的葉若秋和水無痕就足夠將她僅存的自信全面瓦解。天天面對這些美女,就算是情聖也會變木頭。   正在說話的牧童和葉若秋,看到大明引領進來的晴川三人後,很機警的閉上嘴巴,因為天人的事可不是能隨便亂傳的。而葉若秋早到一步和牧童談了些結果出來,對於天人的事大抵也有些瞭解,所以自然知道嚴重性。   看到葉若秋和牧童用眼神向自己詢問著三人的來歷,大明示意晴川三人先坐下再說。琉璃姐妹看到詩函在廚房忙,自己兩人卻在客廳坐,怪不習慣的,一直想往廚房裡鑽。   大明看到雙胞胎的不安,只是揮手讓她們別著急:「先坐,等等我還有關隱星的事要問妳們。」   等無痕替每人倒上茶,笑笑著走回廚房後,大明才將晴川的事說了出來。若秋聽到有關血焰的消息後自然很高興,不過想到背後的含義,就不禁讓她皺起眉頭來。   「血焰最近元氣大傷,應該是無力進犯耀日才對。」葉若秋提出了和大明一樣的想法。   「這問題我也想過,不過依安倍小姐……」   「叫我晴川就可以了。」晴川打斷大明的話,試圖用稱呼拉近彼此的親密度。   「好吧!照晴川所說的話,她和她父親,也就是耀日的宗主完全聯絡不上。由此可推斷,血焰必然有所動作。這可能是這些天來血焰受創太重,所以血焰急欲佔下耀日以穩住腳步所造成的。不過詳細的情況還是要由晴川自己說。」   晴川有點遲疑,眼前這些人她才剛見面,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該信任他們。   「放心吧!」大明看出晴川的疑慮,笑著說:「這兩位都是葉家的上層幹部,和我關係非淺。妳儘管說無妨。」   有了大明的鼓勵,晴川很詳細的將自己目前的處境說出來。葉家是家世長遠的大家族,晴川也聽過這個家族的傳聞。   「晴川,血焰的人要四處找尋妳的下落,這我能理解。可是為何會動手殺妳,這我就不明白了。」   這點就讓葉若秋不解了。齋女可說是耀日大部分的戰鬥主力,只有她們能操控式神。晴川一死,那耀日豈不等於是廢物?   「這事我也不明白。須佐之男只接受我一人當衪的齋女,而其餘的齋女和式神都被我預先藏在安排好的地點,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依常理是該捉我逼問才對,沒有式神的耀日,頂多是有錢有勢罷了。」   「別忘了血焰擅長那些噁心的實驗。有可能他們會直接改造須佐,或是拿晴川的屍體去做些什麼,以獲取他們想要的情報。」大明想起血焰的那些噁心實驗,就很反胃。   聽大明說的可怕,晴川和琉璃不自覺的縮在一起發抖。   「有可能。從上次取得的資料來看,血焰確實有進行這方面的研究。」葉若秋肅容的說。   上次的那些研究資料葉若秋看完後就全銷毀了,沒有給第二個人看。那內容已無人道可言,極度殘忍血腥。就算冷漠如她,看完後中也不由的冒出熊熊怒火。   「總之,現在還是要實地的走一趟日本,查看耀日內部的情形。」大明下了個結論。   「老公,那你怎不讓明月流的人馬順便去協助調查?」準備好晚飯的詩函走到大明身後,和無痕一左一右的緊挨著他坐。   「不妥,我不確定明月中是否有遭到血焰的人滲透。耀日的事,我還要和那頑固的老爺爺說一聲,讓他有些防範。而且這事要深入耀日調查,沒一定的實力只會壞事。」   「那讓我去吧!」葉若秋站了起來。以她的實力,確實是勝任有餘。   「我也去!」牧童也想去湊熱鬧。   大明想以他們兩人的實力,世上已無對手。就算對方派出窮兇惡極的魔物,到時也有愛管閒事的天人會出手解決。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大明決定讓阿呆跟著去。那傢伙整天睡飽吃、吃飽睡,胖的快像加菲貓了,讓牠出去運動運動也好。   原本大明也想去,不過考慮到有天人虎視眈眈等他出現,最後還是好放棄。牧童和葉若秋也是一樣的考量,在這多事之秋還是不要輕易使用大明的力量。   大明問琉璃姐妹有關隱星內部的事,可兩姐妹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大明只好要兩姐妹別隨便亂說,免的讓血焰有所警惕。   事不宜遲!晚飯過後,葉若秋帶著牧童和晴川準備經由崑崙到日本去。耀日內部只有晴川一個人熟悉,她當然非去不可。   臨走時,晴川跪在地上說:「御主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只有……」   聽到這,大明忙喊:「等等!除了以身相許外,其他要做啥隨妳。」   現在大明最怕聽到這一句話。   晴川聽到後也楞住了,顯然她正想說這句。無痕、詩函在大明身後笑到彎腰。   最後還是詩函扶起晴川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事情告一段落後再說吧!」   晴川看著無痕和詩函,心底越是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男子,值得她們如此死心塌地呢?看來大明全身上下,對她而言都是個謎啊! 第六章 悠閒的日子   當葉若秋、晴川和牧童一行人全都離開後,家裡的場面頓時冷清很多,一時間還真讓大明有點習慣不過來。   小雪很乖的在幫詩函和無痕兩人收拾餐桌,三人在廚房內說說笑笑的。剩大明坐在客廳的沙發,翹著眉毛和琉璃兩人玩大眼瞪小眼。   ……這兩個ㄚ頭還待在這幹嘛?大明邊摸著膝上的媚兒,一邊思考著琉璃兩人的用意。   大明看了看時間,都八點多了。那兩姐妹還坐在那對著他傻笑,一點都沒有離開的意思。敢情是病了?而且還病的不輕的樣子。   筱璃還好,不過印象中筱琉從未給他好臉色過,可現在怎會笑的像白癡一樣?   大明下意識的摸摸臉頰。奇怪,眼鏡還在啊!   剛剛人多,所以大明一直注意著別讓眼鏡給掛在他身上的小雪撥開。雖然大明還沒自戀到認為隱藏起來的真實面孔能迷倒天下女子,不過對於女人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像這些風流債,大明避之唯恐不及了,哪還敢四處招惹。   「說吧!妳們有什麼事。」大明歎了口氣,他被瞪到有點受不了了。   她們的眼神就好像在觀賞奇禽異獸一樣,讓大明覺得自己好像動物園裡的無尾熊。   「是我讓她們留下來的。」詩函走出廚房說著。   無痕和小雪也整理好了廚房的事務,高高興興的打開電視。兩人對八點檔的戲劇和影片可迷了,老是要大明順便租影碟回來。   大明深知台灣的戲劇生態,實在很怕兩人有樣學樣,到時候慘的人可是他啊!   記得上次兩人看鄉土劇看到流眼淚,差點讓家裡鬧水災。   要不然就是看的太激動,龍女加上雪女兩人在家裡颳起暴風雪。   或者是對戲裡某個反派角色咬牙切齒,讓無痕好幾次就要拔劍衝出門。真是……   不過大明又能怎麼樣呢,唉……   「喔!怎麼了嗎?」大明將心思拉回和詩函的對話上。詩函會這麼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在。   「別忘了爸爸要先給你一間小公司打理,讓你練習一下。」   「妳不說,我都忘了。老婆,真的要做嗎?我可不是那塊料,小心被我玩到倒閉。」   「放心啦!大家也沒對你有多大指望,只不過是提些意見或方案讓你裁決罷了。就算被你玩倒了,對林氏也沒有什麼影響。何況有琉璃這對商學院的碩士當你的秘書助手,不會出差錯的。」   「商學院……」大明很懷疑的向琉璃倆問道:「妳們到底幾歲了?」   「二十三歲,東大畢業。」琉璃兩姐妹笑嘻嘻的說。   大明的頭好痛,怎他認識的每一個人學歷都那麼高,難道真的是他混過頭了嗎?之前他還以為琉璃應該比他年紀還小,沒想到兩個都大學畢業了。   人還真的不能只憑外表判斷啊!   為了不影響你的上課時間,公司你禮拜六、日再去就好了,不去也沒關係。」詩函很清楚那間公司大概不會把大明放在心上,頂多是陰奉陽違的敷衍他吧!畢竟那家公司原先掌權的,可是她的那票米蟲親戚啊!   「喔。」大明隨便的應和一聲,完全沒想到到時會有多大的驚喜在等著他。   「放心!你老婆我知道你事情繁忙,有問題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   詩函剛剛也有聽到耀日和血焰的事情,知道大明有他自己的事要忙,所以也沒強迫大明一定要乖乖的去上班。   反正聖誕夜當天的那場訂婚典禮還有另一個用意,就是宣告已經成人的詩函,開始要堂堂入主林氏內部管事。   受父母的影響和有意栽培之下,詩函對於商業的知識非常豐厚,現在差的只是經驗和火候。表面上接任的雖然是大明,可實際上運籌帷幄的卻是幕後的詩函。   這是詩函的父母給她的一個考驗,考驗詩函是否有能力足以繼承整個林氏。   如果不能,那詩函的父母會安排讓詩函往後過著安穩優渥的生活,再讓她插手進入商業圈內爾虞我詐的鬥爭中。至於林氏和那票親戚,詩函的父母會做出最好的處理。   這些事情大明知道,也樂意讓他們這樣拱在前線,因為這樣對詩函的安全最有保障。   根據詩函那邊傳來的消息,自從他們宣佈訂婚後,試圖想侵入林家大宅和埋伏在外觀察的人數明顯上升,上門拜訪的親戚更是暴增。   只是誰都想不到,林大小姐早就搬出來和人同居,空留下林家大宅那麼嚴密的保全當幌子。這也是詩函父母默許她搬出來與大明同住的主因。   加上詩函行事低調,上學坐的也只是一般國產車,同學裡也沒幾人知道詩函的家境富裕到不可想像的地步。在詩函同學的眼裡,詩函只是個家境小康,冷漠不愛理人的資優生罷了。   至於大明家裡那一方面,林父沒向任何人透露過大明的來歷,所以他們也不知從何查起,也就沒辦法去騷擾大明的家人了。而大明也沒告訴父母他訂婚的消息,只因怕被唸到臭頭。而且,要讓他們知道詩函家那麼有錢,兩位老人家搞不好會心臟病發給大明看。想到這,大明就不由自主的打起冷顫。   「那接下來換我們了。」詩函開始和琉璃談論起公事來。   琉璃從公事包裡拿出一疊厚重資料,三人嚴肅的討論了起來。嗚嗚嗚,程度差太多了,她們在說啥自己都聽不懂--這讓大明有了這輩子以來第一次想衝上樓K書的衝動。   洗完澡後,大明正經八百的端坐在書桌前翻開英文課本。看著看著……大明差點睡著了。   一般小說裡吃過啥奇珍異寶後,除了武功大增外,不是還會變聰明嗎?什麼一目十行啊,過目不忘這些,那為什麼自己沒有?好歹自己吃的可是條龍ㄟ!   沒錯啦,自己想事情是變的比較有條理,可是智商好像也沒突然暴漲到一百八十變成天才,還是跟以前差不多。   過半小時的奮鬥,大明終於投降的闔上課本。雖說讀書要有毅力才有成果,不過大明向來只喜歡把毅力放在他有興趣的事情上。這時,大明身邊跑出了道人影,拿著英文課本開始朗誦起課文,口音流利的像是外國人一樣。   「侍劍!不要再刺激我了。」大明摀著雙耳,大聲的抗議。   「這很簡單啊,有什麼難的?」和大明比起來,侍劍無疑可算的上是天才了,不管什麼東西全都一學就會。侍劍會的多國語言,大明用十根手指頭來算都不夠。   「我就是笨嘛!」大明趴在桌上,投降了。   「怎麼沒去陪小雪和無痕看電視,反而跑到我房間裡玩?」大明轉移話題。他記得前一陣子侍劍也是很迷鄉土劇的,當時和小雪、無痕三人瘋的很。   「有點煩了。」侍劍的興趣很廣泛。一旦對某種事物產生興趣時,就會很專心的投入其中。可是當那事物對她再沒吸引力的時候,侍劍連看都不看一眼。   「那好,我們來談點妳可能會感興趣的話題。」   「說吧!」侍劍洗耳恭聽,想看看大明會搞什麼花樣出來。   「我們就來談談有關於……天人的事情好了。」大明仔細的盯著侍劍看,不過侍劍臉上閃過的神情很令他不解,那是張充滿著迷惘的表情。   「那有什麼好聊的?」侍劍嘟著一張嘴坐到床上,大明則是將椅子拉到床邊。   「別想岔開話題。這次天界會下來這麼多人,全都是衝著蒼冥來的。」   「咦!是嗎?他們找蒼冥幹嘛?」大明很確定侍劍不是在對他裝傻或說謊。憑著兩人心意相通,雙方在彼此面前根本無法搞小動作。   他直接點出他想要問的問題:「那我問妳,為什麼每次有天界的人出現,妳都避而不見?莫非妳認識他們,或者是……怕被他們認出?」   「也許是吧!我不知道。」侍劍攤開手,很直接的回答:「在潛意識之中,我感覺自己似乎很排斥見到天人,好像是略為帶著仇視的恨,我不喜歡這感覺。至於原因……我就不知道了。」話一說完,侍劍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是大明第一次看到侍劍這麼迷茫的模樣。   「妳當真完全不曉得蒼冥的來歷?連蒼冥原為天界之物也不知道?」大明有點不敢相信,侍劍好歹也是蒼冥的侍劍靈,怎會連這也不知道。   「不對啊!根據我的記憶,蒼冥是為了抑制『絕』才在人間界誕生的,跟天界的人好像全然扯不上關係。再者,我之前完全不知道有天界這個世界存在……」   此言一出,侍劍自己也楞住了,她的記憶怎會發生這種邏輯上的矛盾。如果自己真的完全不知道天界,那從哪來對天人們的排斥感?   「不知道,我不知道!」侍劍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腦海裡飛快的運轉著,但就是找不出個能說服自己的合理答案。   「不知道就不知道,沒必要把自己給逼的那麼緊。」大明抓著侍劍的肩膀,試圖讓激動的她安靜下來。他怎麼也想不到侍劍會激動成樣子,反應這麼大。   「我要獨處一下。」侍劍說完,又鑽回大明的右手臂中,任憑大明怎麼叫都沒有回應。   大明雖然擔心,但一時間還不放在心上。侍劍就在他右手,真有事的話大明能強制召喚她出來。畢竟兩人間還是主從的關係,大明是有這份能力在手。   草草再翻一下英文課本後,大明走到陽台上招出白骨劍杖揮舞著。揮舞著由牧童所授的「山水劍訣」時,大明感到心中那股鬱悶之氣舒解了不少。   牧童教他的除了乾坤八劍外,還有這套由牧童自行演化創造的山水劍訣及一些劍陣。   牧童知道大明的實力強歸強,不過在使用上的掌握度仍不夠熟練,只要超出某一程度的範圍就會有暴走的現象。   像大明在煉妖塔內第一次使出乾坤八劍時,失控的力量將方圓幾里內的一切全化為塵土,要不是牧童眼明手快的拉著阿呆逃跑,恐怕不死也重傷。   以,牧童另外教了一套山水劍訣給大明,這套劍法著重的是劍意,有助大明熟練掌握自己的力量。山水劍訣顧名思義,就是取擷山水中的飄逸感,讓自己與周圍的大自然完全融合,進而昇華心靈的層次。   這套劍法的威力會隨著領悟的劍意增長,力量可大可小,收放自如。每演練一次,大明就會從劍勢多發現一些新的東西。   學海無涯,大明深知目前的自己在劍術上的造詣仍比不上無痕和葉若秋。三人可以說是各有所長,大明只是勝在力量超群罷了。   例如葉若秋那以詩為境的劍法,大明怎樣就是沒法體會。也由於葉若秋和無痕的力量不夠,牧童沒傳給她們乾坤八劍。   最後一式行雲流水使完後,白骨劍杖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直立於大明身前。又有所獲的大明持劍不動,讓自己的精神完全放開去感覺這新的體驗,有點像是進入冥想時的境界。   大明回神過來時已經是半夜時分,每次當他進入冥想時總是要花上幾個小時消化領悟到的東西。   收起劍杖後,大明走進房間一看,卻發現無痕和詩函早已經在他床熟睡。看著兩女手緊握在一起的可愛睡相,大明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了一抹微笑。不管上天最後會給他怎樣的下場,這一刻已是他一生中最滿足的時刻了。   清晨五點,天色微微泛白的時候,無痕就拉著半睡半醒的大明準備進行晨間例行的劍術訓練--大明家的一天拉開序幕。   看到大明直直的站在那打瞌睡的模樣,無痕向小雪點點頭示意。小雪將手指在空中劃個圈圈後,大明的頭上憑空出現一顆大雪球,就這樣往大明砸下去。這時剛好在打哈欠的大明自然是塞了滿口的雪,臉上白茫茫的一片。   「喔……嗚啊……」被冷醒過來的大明想出聲抗議,不過卻被塞在口裡的雪塊堵住說不出話來。   真是的,難道她們就不會用比較溫和的手法來叫我起床嗎?大明記得昨天是用流水沖擊波、前天是冰雹、大前天是……天啊!她們的花樣還真多。   「嘻嘻嘻--」笑的很開心的除了無痕外,還有大明一向很疼愛的小雪。雖然小雪笑起來的樣子好可愛,可是大明看向小雪的眼神十哀怨。   嗚嗚嗚……小雪都被她們帶壞了。   大明還在哀悼之時,無痕滄海十三式的起手「風雨飄搖」已經殺過來了,嚇的大明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手中有劍的無痕可是一點都馬虎不得,下手絕不留情的,就算大明是她老公也一樣。反正出事後再溫柔的補償他就行了。   外面打的熱鬧,詩函則是在房間裡打坐冥想。自從侍劍教了她一堆東西後,這是詩函每天早上必做的功課。   大約六點左右就開始準備早餐,看是今天輪到誰做,不過大多時間都是無痕和詩函兩人一起。偶爾會輪到小雪做啦,不過小雪做的那天早上,大家吃的不是刨冰、冰淇淋,就是硬到不能再硬的冷凍食品。   食材及生活用品每隔幾天就會有人送到山腳下讓迅雷提上來,或是有人出門時順便買回來。基本上,迅雷已經快變成家犬了,哪還有以往睥睨天下的傲氣在。   當大明拖著被無痕操的很慘的身子回屋內時,卻看到侍劍悠閒的坐椅子上看報紙,一邊還在和準備早餐的詩函聊天,樣子就像以往一樣,彷彿昨天的事情都沒發生過。   既然侍劍沒事,大明也就安心了下來。   接下來的兩個禮拜,日子過的非常平順,甚至是安穩的讓大明驚訝。   學校這時已開始放寒假,大明也樂的在家陪老婆。大明白天就陪小雪她們玩,反正整座山頭大的很,不怕沒地方跑。晚上則是和詩函無痕在床上PK,或是打三人團體戰。   一開始是大明比較佔贏面。可後來不知怎麼搞的,大明漸漸的屈居於劣勢。原因出在這兩個妮子也不知從哪學來一堆花招百出的姿勢和技巧,搞的大明根本無法對抗。   一對一還好,要是打團體戰,擺平的可就是大明了。直到某天下午,大明才捉到這暗中作怪的罪魁禍首。   那天大明要去樓下時,卻看到一道白影從詩函的房間裡跑出來。大在轉角處看了之後嚇一大跳,忙隱身起來。那是媚兒沒錯,不過不是小狐貍的樣子,而是有著三條尾巴,體態優美的白狐狸。   在走出門口的瞬間,媚兒突然聞到大明的味道,嚇的她趕緊變回小狐貍的樣子,可是已經晚了一步。大明正在她眼前瞪著她,而且那眼神非常恐怖。大明終於想通,為什麼他兩個寶貝老婆會有那麼大的改變。   以媚兒在煉妖塔內的所作所為,所會的奇淫巧技肯定不少,這大明並不奇怪。他那兩個老婆所會的那些技巧,絕對是有媚兒在教導,不然兩女從哪去學?   關於媚兒的事,大明並沒有告訴詩函和無痕知道,頂多是說和阿呆一樣在煉妖塔內收養來的。要是兩女知道媚兒原本的真正面目,怕不馬上將她扔出門外。   只是大明萬萬想不到,媚兒居然感把腦筋動到他老婆身上。雖然這些天大明確實過的蠻爽的,不過他不會就這樣放任媚兒將他老婆洗腦,改造成淫娃蕩婦。   看到殺氣騰騰的大明漫步向自己走來,媚兒慌的用小小的身子在詩函房門的門板上撞。她很清楚大明這次是鐵了心要清理門戶,畢竟自己前科不良,被抓到再犯,根本無法辯解。現在能救她的也只有房內的詩函和無痕。可媚兒的頭撞在門板上所發出的聲音簡直是細不可聞,不一會脖子就被大明掐住提起。   「妳應該很清楚,對於打我老婆主意的人,我從不留情。」   媚兒被大明這話嚇的全身不住的顫抖,彷彿一隻落入虎口的小動物,是那麼的可憐,但是大明連一絲同情都沒有。該殺的,大明從未猶豫心軟過。   「老公!你幹嘛?!」開門後的詩函一看到這情形,馬上把媚兒搶下來抱在懷裡。   「給我!」大明伸出手掌。   詩函何時看過大明這麼冷酷的表情,愣住的她只有抱著媚兒不斷的往房間裡退。   「不給!除非你說發生了什麼事。」詩函將媚兒擺到身後,一副拒絕合作的表情。   「怎麼了?」同樣在房內的無痕看到大明和詩函突然走了進來,疑惑的說。   看到無痕也在房內,臉上還紅紅的樣子,氣的大明直跳腳。想也知道媚兒剛剛又在教她們那些有的沒的。   「妳們兩個還真亂來,居然和媚兒學那些玩意。」   「你都知道啦?」詩函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像是個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   「總之,把媚兒交出來!」大明堅決的說著。   「我不要!」詩函猛搖頭說:「到底媚兒做了什麼招惹到你了?」   「我的天啊!妳們不知道媚兒原本的身份,要是知道的話,怕不……」大明快要吼出來了。   「人家知道啦!」原來是為這個。詩函白了大明一眼,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嗎?   「媚兒在教我們之前,就已經把牠在煉妖塔做過的事先說過了一遍,我和姊姊都知道。」無痕也走過來求情。   「那知道還敢學?!」大明沒好氣的說,這兩個妮子就是愛亂來,還好他心臟夠強。   「既然媚兒都自毀道行來改過自新,就沒有必要再為以前的事去指責牠啊!而且我們學的都很有分寸啦,只是充分發揮身為女性的本錢罷了。當然,還學了點采陽補陰的小功夫,免的被你搞的元氣大傷。反正老公你的底子那麼厚,我想你不會反對吧!」   詩函的個性什麼都敢做,無痕在她的慫恿下,也快變的和她一樣了。   至於詩函兩人何時和媚兒搭上,這則要從一個多禮拜前說起。   當時躲在房內的兩女正好奇的在研究A片,臉紅紅的交換心得時,坐在一旁的媚兒突然說出個「爛」字,讓兩人嚇了一跳。   接著,牠指出片中男女演員哪裡姿勢不對、哪施力不當,口氣專業十足的樣子。然後又說了一些兩人從未聽過的技巧和姿勢,開放的程度讓兩女聽著臉上火辣辣的。   詩函比較大膽,當晚馬上找大明嘗試,做完之後發現感覺不錯,第天就拉著無痕嚷著要拜媚兒當師父。   媚兒考量到自己原先的身份,將牠的來歷全都告訴兩人,看看她們是否還是要學。要不然大明一發現這事,自己肯定沒活路,當然要先找好靠山。   詩函想了一下後就馬上答應了,而無痕還有些猶豫。畢竟媚兒以往的作為,實在是有違正道和她的理念。不過在詩函的慫恿下,無痕還是加入了。   「反正我們不是要拿去對付外人,而是要用來對付自己的老公,這和正不正道好像惹不上關係。況且……每次被明整的那麼慘,妳就不想報仇嗎?」詩函笑的像是個女惡魔一樣--因為詩函的這句話,才讓猶豫不決的無痕下定了決心。   兩女都是天資聰穎之人,連學習這檔子事也一樣,加上有毫不知情的大明當實習教材,兩女進步的相當迅速。過了一個禮拜後,連心中有疑慮的無痕也完全放開了,甚至大膽到敢和詩函一起上陣,將大明搾的乾乾淨淨。   當大明問起媚兒為何會教兩女那麼多東西的動機時,媚兒的回答令在場的三人尷尬的不知所措。媚兒雖有心走回正道重新修煉,不過以往累積下來的淫性仍然未改,常常躲到大明的房內看他們歡好,而大明幾人大概被激情沖昏頭了吧,誰都沒有發覺。   大明正要出聲指責時,媚兒一句話讓他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根據我幾天的觀察,少爺在床上的表現只有三個字能形容,那就是『遜到暴』。」媚兒這三個字就像大鐵錘一樣狠狠的敲在大明的心口上,沒有一個男人聽到這句話時會不為所動的。   「……人家是新手。」大明很小聲的抱怨著,臉紅透了的詩函和無痕則是狠狠的朝大明的後腦杓K了一拳。   媚兒本性好淫,可是以她目前的狀態,也只有看人演的份。但是幾天下來,他們的表現根本讓身經百戰的媚兒看不下去,才會使她生出教導兩女的念頭。但是私底下,媚兒還是有私心在。   像他們交歡後大明所留下的生命精華,對媚兒來說是再好不過的補品了,而且是超級補。短短兩個禮拜內,媚兒已經回復三根尾巴的道行。只要修煉到四尾,媚兒即可化身人形了。   當然,這事媚兒不敢讓大明知道,只敢編了個理由讓兩女偷偷幫她。   根據媚兒的經驗及見識做出來的結論,大明這東西補的很,而且效果很驚人。詩函和無痕起初是半信半疑,可當兩人在法力與內力各方面突然都有了突飛猛進的成長後,媚兒的話就不得不讓兩人相信。   除此外,兩女的氣質慢慢變成像天女的境界。如果說以前的她們像仙子的話,現在的她們就像女神了。這就讓詩函想到,當初絕的血肉也有同樣的效果。難道是大明除了繼承絕的力量外,連絕的這點特性也繼承下來了?!   問題的答案讓詩函暗暗心驚,那大明不等於變成個活生生的唐三藏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被發現還得了,肯定被人抓去生吞活扒。   不過私底下,詩函幾人算是把大明都當成專用補品了,這也是大明這幾天被操的那麼慘的原因。   詩函走到大明身前,用手指勾著他的下巴,媚眼如絲的說:「老公,我剛剛又學了些新東西喔!怎樣,晚上來試試看好不好?」   詩函運用上了剛學的媚惑術,大明被迷的差點連魂都被勾走,嚇的連滾帶爬的跑出門去。   在大明離開前,詩函大聲的說:「老公!媚兒現在是我罩的,你敢動她,就給我試試看。還有,晚上乖乖的洗好澡在床上等我們喔!」   詩函將「我們」這兩個字特別強調,大明聽到後,差點腿都軟了。現在他才發現,原來女人是這麼的可怕。 第七章 三宗六門   隔天中午,阿德和老孝依約在車站前的麥當勞等著大明。只是明明約好的十一點過去很久了,依然沒看到大明的身影出現。這讓兩人很奇怪,那胖子一向是最守時的,難道出了什麼事?   快到十二點時,在三樓的兩人才看到大明正爬樓梯上來,腳步還有點浮虛不穩的樣子。   阿德戲謔的說:「怎麼,昨晚當了一夜七次郎啊,看你虛成這副德性。」   坐下的大明搖頭說:「不是。是一個七次,兩個共十四次。所以正確來說是一夜十四郎。」   那兩個妮子昨天好像瘋了一樣,本領盡出。就算是強如大明,也差點支撐不住。不過他慘,那兩個妮子也好不到哪去,看來沒天黑是下不了床了。   大明這話聽的阿德和老孝兩人是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老孝難以置信的問,那不就快變成人干了嘛!   「我可真服了你了。還好你沒興趣當情聖,不然我這招牌就砸了。你乾脆去兼差當牛郎好了,包你一炮而紅。」阿德感慨的說。   大明白了阿德一眼說:「去!說正經事要緊啦!」   這次三人見面,主要是討論關於絕的暫時歇業問題。   這些日子來,老孝在網站上雖然打出暫不營業的字樣,不過案子還是如雪花般湧來。最後讓老孝不得不找兩人商量看看是否還要繼續營業。   看完老孝帶來的資料後,阿德和大明都嚇了一跳。這些委託任務的報酬金額比以往還多出十幾倍,而且大部分是來自海外的奇怪任務。除了探查情報、抓人、搜尋稀有物品之外,甚至連暗殺、竊盜這類的委託工作都有。報酬雖多,不過大明語言能力不好,沒興趣做跨國生意。這些資料中也不乏要求想見面直接談的案子,或是想招攬他們加入的邀請。   明看完這些資料後,搖搖頭說:「全幫我推了,這陣子我的行程都已經排滿,沒空再做兼職。」   「喔!自從聖誕夜之後,已經很久沒開張做生意了。你現在都在忙些什麼?」阿德翻一翻手上的資料,他對這些倒是蠻有興趣的。   「過完年後我要去日本一趟,會待多久不一定。這段期間我還另有事情要處理,連陪老婆的時間都快沒了,實在是抽不出空來。至於原因,不是我不和你們說,而是怕說了你們也不相信。」   「你不說,怎知我們相不相信?還不快快從實招來,不然小心你這條狗命。」阿德將手上的報表捲成一團,做勢要斬向大明的脖子。   「饒了我吧!」大明舉手投降。他眼前的問題就算是說了,兩人也幫不上任何忙,只是徒增他們的煩惱罷了。   「不說算了。這些案子有些我有興趣,我自己去接來玩,反正放寒假也沒事幹。」   「那你們可小心點,別玩的太過份。」大明很相信阿德和老孝的實力,不過那也只限於人類的生活範圍,大明的問題高於這層次太遠了。   老孝,我在電話裡拜託你做的那玩意好了嗎?」大明說完,老孝馬上從口袋摸出個長條物體,大小像支口風琴。   「開關、掃瞄破壞。」老孝簡單說了一下用法並示範。   按下開關後,長條物體的一側會出現螢光,另一側則是液晶銀幕--示範完後,老孝便將它丟給了大明。   「謝了!」大明中食指併攏,在額頭旁輕輕一揮表示謝意。   「這是啥玩意?」阿德拿起來玩了一下,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後,又還給大明。   「一種掃瞄器材,用來搜索追蹤器等等會產生信號的小東西,還附有電磁波能加以破壞。」大明將那玩意丟到空中轉了幾圈後,讓它直接落入自己的衣袋中。   「你被追蹤了?」阿德有點興奮的問,事情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等等就快了。」大明自然知道阿德兩人在打什麼主意,於是舉起手來說:「想都別想跟,這次我去大概會有十幾批人馬跟蹤我。你們倆大概也知道自己實力到哪,這渾水我可不能讓你們蹚。」   大明這樣說,兩人只好摸摸鼻子放棄原先要參一腳的打算。   「你們慢慢坐吧!老孝,網站的事交由你決定好了。這一陣子我沒空接案子,看你要先放著或關閉網站都行。那我先走了,拜拜!」   「慢滾!」阿德吼著,因為大明臨走時把他的可樂、薯條順便都干走。   走出麥當勞的大明繞到百貨公司找了個隱秘的廁所,摘下眼鏡換回原本的面貌。接著拿件附帽子的大夾克穿上,藏起他那顯眼的藍發,再戴上一副墨鏡遮住眼睛。   在鏡子看到自己的穿著沒有露出破綻後,大明才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今天是星期假日,路上的行人多到暴。大明走在路上,到處都可以感覺到路上的行人都盯著自己看。   想想也是當然。這麼熱的天氣還穿著那麼厚的夾克,不是身體很虛就是瘋子,難免會引人注目。走到上次和詩函無痕兩人拍照的婚紗館附近時,大明看了看四周。   兩位老婆大人突然想看婚紗照,當老公的自然得親自出馬去拿回來了。縱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達成使命,不然回去肯定又要當一夜十四郎了,唉……男人還真命苦。   在婚紗館前佇立著一堆民眾在櫥窗前不知在看些什麼。等大明走過去後才知道櫥窗裡放的是一幅婚紗照,而且還是他和詩函無痕三人的照片。   照片中的藍發新郎站著伸出雙手,臉上掛著讓人迷醉的笑容。坐在椅子上的兩位新娘則是怯怯含羞的把右手抬起搭在新郎手上,兩人眼裡的柔情密意在照片上一覽無疑。尤其是三人看起來是那麼的協和,完全看不出兩位美女間有爭風吃醋的現象,眼神全心全意的只放在新郎身上。   這麼一張唯美到如詩如畫般的相片,婚紗館沒理由不用來招攬客人。何況照片除了美之外,一夫二妻也是眾人圍觀的焦點。在場的觀眾紛紛在猜測三人之間的真實關係。   相片裡,兩位美女所表露出來的情意是那麼的真切,不可能有假。   那就是照片上的男子享盡齊人之福嘍?!有人去問過店員,確定是一夫二妻沒錯,因為照片上的人當初有承認過。   著交頭接耳在討論的眾人,大明只有猛翻白眼的衝動。婚紗館這麼做是侵犯肖像權,居然敢把照片貼出來。想找店員抗議的大明走向婚紗館的玻璃門時,一個熟悉的人影經過大明眼前,讓大明不得不停下腳步。   「怡君、怡君!妳看,這就是我跟妳說的那張照片。看到沒,照片裡的那個男孩子好帥喔,女孩子也美的像仙女一樣,好像王子和公主。」站在王怡君身旁的女孩如癡如醉的說,眼裡不停的散發著少女幻想中的光彩,想像自己就是照片上的人。   而在幾個女孩子中,大明的姊姊王怡君居然也在。喔!不會吧!老姐怎麼也選在這時候來湊熱鬧?!大明心裡抱頭哀嚎著。   王怡君看著那幅照片一會後,眼裡露出若有所思的光芒。躲在一旁注視著她的大明,差點嚇的魂飛魄散。她該不會看出些什麼吧!?大明對這答案也沒個底,他老姊從小觀察力就是嚇人的高,大明很難保證自己能完全瞞過她。   心虛的大明想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就這樣走進店內。不過老天爺看明這幾天太好吃好睡,有點過意不去,決定想整整他。人來人往的行人通道本就狹窄,再加上櫥窗前又圍著一堆人圍觀,整條路都被堵住,人潮亂哄哄的,連大明要過去也得擠在人群中穿梭。   也不知是哪個人手賤,居然伸手撥掉大明頭上的連身帽。當大明那頭顯眼的藍發從帽中掉出來後,所有人都往他看來。憑那無人能模仿的髮色,大家全都知道相片中的男主角現身於此了。   「先生,你不知道重婚是犯法的嗎?就算尊夫人們不重視,我也要代表婦女團體向你抗議。這是我的名片,我想我有必要和尊夫人談一下。現在是兩性平等的社會,沒道理還有兩女共侍一夫的事情發生,還有……」   她瘋了--大明沒空去理那長舌婦。家裡那兩個都不吵了,她憑啥在那鬼吼鬼叫?   「請問……你真的娶了兩個老婆嗎?」   「老弟!怎不帶你老婆出來給大家看?!」   人家老婆那麼美,才捨不得帶出來拋頭露面,你這癩蝦蟆別想吃天鵝肉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自己的意見。大明想過去,可是路都被擋著,大家沒問個清楚又不罷休。這情形讓大明有些火了,自己可不是用來給人滿足好奇心用的。   「閉嘴!」大明這兩個字雖然小聲,但是每一個人都聽到了。不過讓眾人乖乖閉上嘴巴的,還是大明身上所散發出的冰冷氣息。   大熱天的,可是站在大明周圍的人彷彿來到雪山一樣,冷的牙齒直打寒顫,說不出話來。   擋在大明身前的人被他輕輕的掃過一眼,就嚇的自動讓路。等到大明進到店家後,這些現象才完全消失。眾人對這怪異現象又開始討論起來。王怡君則是看著大明走進店裡的背影,深深的思量著。   從朋友那打聽來的消息,王怡君可以確定大明目前至少有兩個老婆。而且王怡君曾研究過那兩顆像是藍寶石的眼珠子,算是蠻瞭解的。那種令她印象深特的深藍色,和眼前這個男子的髮色……完全一模一樣。   王怡君推斷眼前之人必然和大明很有關係,或者是……就是他本人。有這可能嗎?王怡君很懷疑,她完全找不出兩人之間有任何共通處。   如果以科學角度來看行不通的話,那以神怪立場來看呢?   王怡君本身是學醫的,所以理性的很。她做人事事講求證據,對於鬼神之事一向斥為荒誕無稽之談。不過,近來在大明身上發生的事,已經完全超出科學範圍,讓怡君不得不有如此荒唐的念頭產生。   事情是從幾個月前,讓大明幾乎頻死的意外開始發生的吧!那次意外,家裡原本已經開始準備後事了。可誰也沒想到,大明會突然好起來,而且生龍活虎的好像是從未發生過意外一樣。從那天起,大明整個人就都不正常了。   先是經常無緣無故的失蹤,連學校也沒有去。然後是有陌生人出現在家裡解釋大明的去向,並給了老爸老媽一大筆錢。爸老媽看到錢後,管他說什麼都會信,不過怡君可就沒那麼好打發了。   雖然怡君自己也有點看不起這個懶的不思上進、胖的像隻豬的弟弟,但是不管怎麼說,她也只有大明這個老弟,關心之情還是有的。   對於大明不顧家人的反對,自己偷偷一人跑到外面住的情形,怡君可以理解。因為大明從小就把話悶在自己的心裡頭,完全不跟人說,就算是他的家人也一樣。所以他身上真的發生些什麼事,依他的個性肯定不會跟家人說。   之後在台北和林詩函那次的見面,王怡君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大明整個人都變了。至於是哪改變,王怡君就說不上來。總之就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不過外表還是大明。   想到林詩函,怡君猛然盯住照片上的一個女孩子。   之前沒想到所以沒注意,可是心裡有底的怡君一拿詩函和照片上的女孩子比對,赫然發現兩女之間的五官臉孔相差無幾,只是氣質迥然不同。除非像怡君這樣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否則就算詩函的父母站在眼前看到,恐怕也認不出來。   怡君為這發現差點叫了出來,現在她有九成的把握肯定照片裡的人是大明和詩函沒錯。另外一個雖然還不認識,但沒關係,她會問出來的。有所心得的怡君把眼光看向婚紗館內的大明。殊不知,自己的神情舉動也被人看在眼底。   「先生,您好!請問我們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服務台的小姐笑容滿面的看著大明,托那照片的福,近來公司的業績好的不得了。   大明拿出單據說明自己的意圖後,很鄭重的說:「我要求貴公司馬上把櫥窗裡的照片換下來,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可是,先生……」   「現在,馬上!」   服務小姐已經快被大明的氣勢嚇哭了,連反對也不敢反對,馬上跑開去辦。一樓的櫃檯旁雖然有很多人,不過礙於大明身上的氣勢,大家都是多遠就閃多遠。當然,不怕死的還是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些埋伏已久,只等大明出現的人。   大明雙手環胸,一臉酷酷的站在那不動。不是大明故意耍酷,而是被這店家的白癡行為氣到有點火大了,以致有人上前來搭訕大明理都不理。   首先來找大明說話的是個金髮男子,不過對方一開始就辣出一堆英語--大明不懂,不甩他。第二個是個東方女性,嬌滴滴的說著想請大明吃飯聊天。大明沒興趣和陌生人一起,所以依然是不理她。第三個男人就比較直接了,開口挑明說他們老闆對大明的力量很有興趣,想招攬他,而且直接報出個價碼給大明考慮。   大明想也不想就說:「用我一個月的薪水,就想簽我?!你們老闆小氣過頭了吧!」   這時,服務小姐戰戰兢兢的捧著大明要的相本,和那幅在櫥窗展示的含框大相片走了過來。大明將相簿取出書殼,仔細的看完後,拿老孝給的偵測儀器掃瞄了一下。   相簿本身是沒問題,不過那書殼中可是藏了十來個追蹤器,也真虧他們了。大明不屑的笑了一笑,將這些追蹤器全都銷毀。   大廳中許多人的臉色都變的很難看,誰也沒想到大明居然掌握著這種技術。   跟店員換過新的書殼後,大明確定一切都沒問題了,連底片等等也全都回收沒有外流。至於這幅含框大照片,拿回去掛在臥房好了。   不過臨走前,大明用手指在大廳中指了一圈說:「不要來惹老子,不然……」大明用手在脖子附近輕輕一劃:「後果自行負責。」   大明那認真肅殺的模樣,在場沒有人會當他是開玩笑。所以大明一離開店門後,許多人當機立斷的拿出手機,以「目標實力遠超出預測,無法估計後果代價」為由,要求取消行動。   因為相框和相簿都蠻大且厚重,大明只能一手夾著一樣。可才出店門,大明的身體就馬上被掩沒在人群中。圍著大明的人很有默契的將他擠往某一個方向,大明馬上知道自己已經被包圍了。雖然預先知道會出亂子,不過事情真的發生時還是讓大明感到很不爽。   好笑的是,打大明主意的可不只這一批人馬。不一會,前後又來兩批人潮將大明附近的人衝散。三批人馬擠在一起,誰也不讓誰,場面頓時亂成一團。這時,居然還有人用麻醉槍抵著大明,火了的大明也不管那麼多,一腳踢飛他,順便撞倒一堆人清出條路來。   大明擺著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態度,直接踩過倒下的人群離去。接下來只要有人靠近,大明舉腳作勢要踹,便嚇的大家閃的遠遠的。   囂張的行徑讓特務人員們氣的牙癢癢的,可是又無可奈何。一大堆的高科技儀器也因為追蹤器全被大明銷毀而淪為廢鐵一堆。   不過,大明知道附近大樓還有很多人用望遠鏡盯著自己看,所以一衝出人群後,瞬間就消失在現場。眼睜睜看著目標消失在眼前,特務們不可置信的直跺腳。   大明是甩掉了這些煩人的蒼蠅沒錯,不過並不代表他甩了所有的。以高速移動的大明發現至少有三個人用同等或更快的速度往他包抄過來。   雖然大明要甩掉他們是件很簡單的事,但令他更好奇的是這三人的身份。純種人類之中,真的有這等高手存在嗎?   但仔細想想,就他認識的人中,牧童和葉若秋就是有這種實力的超級高手。天下之大,不能說沒這種人存在。不管怎麼說,自己目前也只是被局限於小小的台灣裡,眼睛無法眺望外面更寬更廣的世界。   「小伙子!你再這麼跑下去,我這把老骨頭可是會散了的。」在急速奔跑中的大明聽完這句話後,由數道氣劍交織而成的劍網將他纏住,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來。大明沖是沖的過去,可是這樣一來,他手中的相簿和相框勢必將化為碎片。   開玩笑!兩位老婆大人指定要看的東西,要是大明兩手空空回去,肯定會死的很難看……在床上死的很難看。那種天堂加地獄的快感,偶爾一次就好,太多大明可吃不消。   而,來人的功力似乎比大明所想的還要強,光是凝氣成劍,且又能揮灑自如的修為,已不亞於葉若秋了。大明雖然雙手不能自由活動,但是他還有一雙腳在。當下大明右腳在地面一蹬,將真氣集中在左腿上,一個迴旋踢掃開所有纏住他的氣劍。   大明只掃不破,被彈開的氣劍向外亂射而出。大明當然是故意的,主要還是想看看這三個人會有什麼反應。失去控制的氣劍在地面上劃出一條條的劍痕,讓突然出現在大明周圍的三條人影顯的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還不至於出糗。   一位白髮蒼蒼、仙風道骨的老人家,雙手背負於身後,氣勢超然的閉目站著。看到激射而來的氣劍,他那長到胸口的白眉微微一挑,也不見有任何動作,氣劍到他身前就突然化為無形消失。   大明對這一點也不意外,反正這氣劍本來就是這老爺爺所發出的,他自然能輕易的化解。看這老爺爺的形象,大概是人們常說的劍仙、劍神那一流的了。   唉……他離人類社會越來越遠了,居然連劍神都跑出來了。   二個人全身都覆蓋在寬大黑袍下,看不出性別、年紀。只見他舉起右手,一層白色的光膜將他包住,擊在光膜上的氣劍就這樣自動滑開飛過他的身子,連衣角摸都沒摸到,全數飛向他身後的樹林,將樹木斬的亂七八糟的。   第三個穿西裝的男子就比較直接。右手軍刀出鞘在半空中虛畫幾下,將靠近他的氣劍全部斬碎。而這人大明早就認識了,他就是曾在小雪被綁架時出現過的那個冷酷組長。   三人分從三方包圍著大明,不過大明知道他們絕不是同一夥人。因為三人中互相流露出來的警戒氣息濃厚到大明也能感覺出真假。   「血焰顧長風。」那組長持刀雙手環胸,酷酷的說。   「艾蜜莉。」黑袍底下發出的居然是個少女的聲音,不過聲音冰冷的程度,和葉若秋有的拼。在她的聲音中,大明完全聽不出任何生氣,彷彿就像是機器一樣。   「劍宗劍我行。」已不符合外表蒼老的模樣,白髮老人聲音渾厚沉穩的像是個壯年人。   「想不到久未出世的劍老爺子,也來蹚這趟渾水了。莫非隱世已久三宗六門,將自行打破禁令,再渡紅塵嗎?」   「年輕人,你對於三宗六門好像所知甚詳。莫非你和三宗六門有舊?」劍我行對於顧長風能叫出自己的來歷,似乎有點訝異。   「聽到顧長風這三個字,難道劍老爺子仍想不起來嗎?」   「顧長風……顧長風……」劍我行喃喃自語的唸著,然後似乎是想到什麼:「原來是武脈的棄徒啊,難怪……」   三宗六門位在中國大陸境內極為隱蔽之處,年代比葉家更為長久,門下之人個個實力高強的不可想像。可是三宗六門之人向來處世超然,潛心修道,很少插手人間事務。   像中國近代的幾次戰亂,三宗六門就完全沒有插手其中。對他們而言,這只是時代演變應有的正常現象罷了。三宗分為劍宗、法宗和心宗,分別掌武、掌術法、掌學問研究,而宗內又依所學不同細分為脈。   顧長風是個孤兒,十歲那年在街頭流浪之時恰巧被武脈所收養。三宗六門收人只講求個緣字,顧長風與武脈有緣,所以武脈堂主自然將他收為門下弟子。   天資聰穎的顧長風也沒讓宗主失望,在各方面表現俱佳,甚至已被武脈堂主認定是自己的繼承人。不過顧長風思想激進,加上從小吃苦到大,所以對於三宗六門避世不管的觀念很不以為然。他認為以三宗六門的實力,大可平定當時的亂世,為眾人謀求更好的未來。   恰巧當時中日八年抗戰爆發,顧長風幾經勸說,三宗六門依然不肯出手。結果顧長風一怒之下,帶著一部分的三宗六門弟子離去。   這些人大多受過新式教育,心中充滿熱血,想為國家民族出力。因而,在顧長風的慫恿下,紛紛跟著他離開,從此下落不明。算算……也該有幾十年了。 第八章 人造人間   「其他人呢?」劍我行負手身後,神情自如的說著。   也真多虧他的修養好,顧長風當年帶走的幾可說是三宗六門新一代的菁英,讓三宗六門受到相當嚴重的打擊,其中當然不乏劍宗門人在內。劍我行到現在還沒出手幹掉顧長風,修養實在是好的不得了。   「大部分都死光了,在戰場上個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修行不夠就只有死路一條。剩下的無顏回三宗六門,戰爭結束後大家都各自離開,從此沒有聯絡。」顧長風說這句話時已可聽出其中的黯然之意。當初大家雄心壯志的下山離開,怎麼也想不到換來如此慘淡的收場。   「你現在瞭解自己的愚笨了嗎?顧長風,如果你心中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有一絲悔意的話,就隨我回三宗六門受審吧!」   「後悔……是啊,我很後悔。」顧長風的神色似乎相當激動。   「在那場戰爭裡,我初次領略了人性的真面目,而在後來的歲月裡,我更是看透了人類最噁心醜陋的一面。你說的沒錯,過去的我確實愚昧無知,一直看不透事情的真相,原來最該殺的……就是人類自己啊!所以我加入了血焰,就是為了讓這世界來一次大淨化,殺光所有該死的人類。」顧長風說到最後可以說是用吼的了。   「畜生!你自己不也是人類嗎?怎可說出這種話來!」劍我行一聽之下可不得了,睜眼怒視著顧長風,氣勢甚為嚇人。   「你看過為了玩樂,將小女孩活生生的折磨到死嗎?!你看過有父母面帶微笑的將自己的子女撕成一塊一塊用來裹腹嗎?!告訴你,這些地獄的景像我看過太多了,而這一切就是用人類的雙手所創造出來的,所以別把我和這種下等生命體相提並論!」顧長風解下雙手的皮手套,手套底下不再是一般人類的皮膚,而是類似鱷魚皮一樣粗糙的手掌。   「孽畜!放著好好的人不當,居然自甘墮落到與妖魔為伍,甚至是淪為魔物。看來今天留你不得,放任你活在世上危害世人,只會丟了三宗六門的顏面。」   大明心想,難怪顧長風的能力進步飛快,與當日有如雲泥之別,原來是接受血焰那些人的改造。   劍我行殺機已動,不過顧長風還是很不屑的說:「把人和妖魔加以融合,就能產生無比巨大的力量。為了達到淨化世界的這個目的,什麼都做的出來。」   「這次三宗六門出世,為了就是要應付即將到來的群魔亂世。沒想到我劍宗門下,居然自行淪為魔道。今日我就代劍宗清理門戶,否則怎有顏面去面對三宗六門之人。」武脈份屬劍宗分支,劍我行身為劍宗宗主,自己宗裡出了這麼一個叛徒,當然是氣不過。   「老爺子,時代已經變了,三宗六門那套早就過時不能用。雖然現在我不是很想跟你打,不過就讓你見識一下你口中的魔道,究竟強到什麼地步吧!」   顧長風軍刀出鞘,肅殺之氣立刻散佈開來。劍我行感覺到其中濃厚的魔氣,不敢怠慢,雙指並氣成劍。兩人一觸即發的場面讓大明看的是一頭霧水--奇怪,他們的目標不是自己嗎?怎會兩人先打起來?   大明也沒心思想那麼多,反正這對他只有好處沒壞處。雖然顧長風的實力不同以往,但是那老爺爺也不是個吃素的角色啊!加上雙方都有所保留,一時間還分不出勝負才對。   劍我行舉手輕輕一揮,手上的氣劍朝上激射而出,在顧長風的頭上轉角落下,並分化出數十柄一模一樣的氣劍。   大明看著看著突然覺得有點眼熟,這……這不是仙劍中的萬劍訣嗎?不會是看錯了吧?   顧長風酷酷的甩都不甩。軍刀隨身子一轉,劃出一圈銀環擋下大部分的氣劍。至於沒擋到的,隨便順手一斬化去,劍我行的攻擊完全沒傷到他半分。   照大明的推算,和顧長風玩融合的那只魔物,級數肯定與芬裡奇相差無幾,甚至更高,才有辦法將顧長風的力量推上到這程度。若這樣下去,顧長風未來的力量仍有廣大的進步空間。   大明在思考是不是趁這時候……將顧長風廢了。只是顧長風還沒開口和他說話,就先和劍我行幹上了,大明不知他的來意,實在是不好貿然動手。   對於顧長風說想毀滅人類世界的這件事,大明不會當他是說笑。以血焰的能力和資訊,如果給它時間成長的話,它百分之百辦的到。不過就是不知道這次天人們帶給血焰的打擊有多大,能否給予致命一擊,讓它無法東山再起。   該說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沒想到因蒼冥出現所引來的天人們,居然會幫了他一個大忙!這是大明萬萬猜想不到的事。   現在是該走?該留?大明拿不定主意。   私底下大明的想法,最好是劍我行斃了顧長風,這樣他就落了個清閒。反正英雄從來不會是大明想當的職業,有必要的話,他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用的出來。   如果劍我行辦不到,大明考慮要暗中出手--對於將來可能造成的威脅,最好是在它尚未茁壯前就加以剷除,免的到時候又有人遭毒手。   先等等吧!老爺子,要打我隨時奉陪,但是在這之前,我有私事要處理一下。」顧長風持刀傲然的說,說完後轉身背對劍我行面向大明。三宗六門向來以正道自居,自然不會搞背後偷襲這種手段。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小兄弟這些日子來進步不少啊!」顧長風冷漠的說。   「少套交情,跟你很熟嗎?有屁快放,老子我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沒時間跟你哈啦。」對方冷漠,大明則是回以不屑,誰也沒佔便宜。   顧長風也沒動氣,以一貫的表情說:「我來,是想要回迅雷和疾風,如果沒猜錯的話,走刃也該在你身邊才。」   「喔,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有你想要的東西?再說啦,就算我有,你憑什麼要我交出來?」大明就是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這些東西原為血焰之物,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煩的話,還望速速歸還。」   「什麼叫血焰之物?你我心裡都知道,血焰專門用些見不得人的方法操控這些東西。」   「這是血焰分內之事。只要你將這三樣交出來,血焰可以既往不咎,甚至是歡迎你的加入。」   「我如果不交,你想怎樣?」大明將相簿放在胸口遮住左手,暗地召喚出走刃的卡片。   「相信我,與血焰為敵會是你一生的夢魘,你絕不會想會招惹這樣的敵人。」顧長風到現在顯然還不願和大明翻臉,說話一直和和氣的,讓大明甚感奇怪,下定決心試他一試。   「笑話!血焰近來所受的破壞我多少也聽到過,損失慘重的你們要拿什麼來對付我?血骷髏?芬裡奇?嘉娜烈斯?抑或是……恐懼元素?」大明這句話終於讓顧長風色變,他現在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退,退的越快越好。   大明每說一個名稱就讓顧長風的心跳加快一拍。當大明說出芬裡奇三個字時,顧長風已知要糟,他終於聯想到是誰擊殺芬裡奇並且搗毀據點了。   該死!和照片中一模一樣的髮色,為什麼他就是沒有注意到。   顧長風和劍我行一直以為大明的力量遠低於自己,殊不知大明的力量已到了收放自如,外神內斂的境界,這外表只是大明故意示弱給他們看的假象。   大明不但知道嘉娜烈斯的名字,甚至連恐懼元素都知道。這點的認知讓顧長風馬上體會到眼前之人大幅超出他的想像,唯有先撤退再做打算。   「太遲了,你以為我會留你活口嗎?!」大明一改先前的散漫,神態嚴肅的說。   剛退一步的顧長風只覺的背後胸口一涼,低頭一看,走刃的尖端赫然突出他的胸口。顧長風剛被大明的話嚇到,所以完全沒發現大明埋下的殺招。   這突來的變故讓劍我行也愣住了,艾蜜莉的臉則是被黑袍遮著,看不出表情。   走刃一陣鑽動,硬是在顧長風身上開個大洞,透胸而出。顧長風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前血如泉湧的傷口,他居然輕易的就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勢,這是以往未曾有過的經驗,甚至有可能死在這裡。該說是對方太狡詐了,還是自己太愚笨呢?   「我也有句話要告訴你。對於敵人,我向來是趕盡殺絕,不擇手段。」大明說話的語調冰冷的宛如煉獄來的惡鬼,加上漂浮在他身旁血淋淋的走刃,這情景讓劍我行也忍不住毛骨悚然。   顧長風咬緊牙根,伸手捏破衣袖上的寶石釦,那是緊急用的救命法寶。顧長風向來是嗤之以鼻,沒想到自己居然有用上的一天。釦子破後,一個圓形的小魔法陣出現在顧長風的腳下,這魔法陣能帶他回到血焰的總堂去。   到顧長風腳下的魔法陣,大明知道事情不對勁。走刃所造成的傷口對於半魔半人的顧長風來說,還不足以致命,要是給他跑了,往後就麻煩了。   大明想到這,一腳踢起地上的石頭直取顧長風的腦袋。要是顧長風被砸中了,腦袋瓜子可是會爆開的。但是大明未能如願,一道氣劍撞偏了石子的飛行路徑,石子沒有打中。等到大明想再動手時,顧長風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小兄弟,顧長風的這條命是屬於三宗六門的,還望你高抬貴手。」   大明看了劍我行一眼,就轉身離去,臨走時說了一句:「縱虎歸山,實屬不智。老傢伙,自己多保重吧!」   劍我行很想追上去,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動作。他原本是想邀大明加入劍宗,可是看到大明那凶狠的手段後,就讓他打消了念頭。誰能擔保他將來不會是另一個顧長風呢?   剛剛他那劍本來是打算擊破石子的,可沒想到僅是稍微打偏它的路線而已,這結果讓劍我行出了身冷汗--這小子居然一直在隱藏實力。這種實力和手段,此子若為善,必將造福於天下萬民;若為惡……   劍我行不敢想像,那將是個陷天下於水火中的大魔頭啊!這事,他得回去和眾人商量商量,順便請示尊者該如何處理。   一陣風過後,現場除了地上的血跡外,什麼都不存在。   隨後有幾個天人出現在現場,帶頭的說:「來晚了一步。」   「這人將氣息隱藏的太好了,如果他有意避著我們,我們怎樣都不可能找的到他。」   「找不到還是要找。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件事,先去和其他人會合再說。這次下凡,沒想到會損失這麼慘重。」   大明原本快速的往家裡的方向移動中,可是突然間在身後感應到了天人們的氣息,這讓大明馬上停下腳步,隱身在樹下。沒多久就看到幾個天人從他頭上飛過,速度快的像噴射機一樣,轉眼就消失在遠方的天空。   「飛那麼快,趕著去投胎嗎?」大明心中有點不祥的預感,可是又說不出來是什麼。看他們趕去的位置,是日本的方向吧!   大明不由想到,葉若秋和牧童到日本兩個多禮拜了,除了牧童偶爾會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外,其他什麼事都沒說,讓大明對於耀日的事完全沒個頭緒。大明決定回去後,應該打個電話問一下牧童幾人的近況才對。可是在這之前,他還有些事要處理。   「走刃!」隨著大明的召喚,出現在大明身前的走刃突然飆向身旁的草叢,就像是除草機一樣,瞬間將所有的草木化為碎屑。   這時大明才發現,原來走刃……有當園藝工人的潛質在。過去沒用實在太可惜了,回去以後一定要讓牠負責整修家裡的花花草草,免的牠整天沒事幹。   在走刃舞成一團的銀光和漫天飛灑的碧綠草屑中,一條黑色的人影從中竄出。   果然是她!大明從剛剛就一直感覺到有人跟蹤,只是連換了好幾次方法都甩不掉。每當他以為將追蹤者甩開時,過沒多久那人就又像鬼魅一樣突然跟在他後頭。大明當然不能就這樣將追蹤者引回家去,只好先一在這裡解決她了。   走刃一發覺艾蜜莉的身影後,馬上上前將她纏住。原本依大明的想法,是想讓走刃纏住艾蜜莉,然後他再趁機遁走。只是接下來的連串刺耳的金屬敲擊聲,讓大明不得不停下腳步。   「不會吧……」大明看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艾蜜莉對走刃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專門用拳頭回敬走刃的刀鋒,而且每次碰觸就會發出金屬之音。隨著艾蜜莉身上的黑袍被削落,她的真面目也漸漸的露了出來。   具有中國人種精緻的五官與玲瓏曲線的身材,年紀大約二十歲左右,頭髮上梳著兩個小包包,包包底下還梳著兩條細長的辮子,一副十成十的中國小姑娘樣。   只是本該活潑俏皮的秀麗臉龐,看上去就如同死屍般麻木無表情。事實上也是如此,眼前的艾蜜莉比較適合稱為……機器人般的無生命物體。   銀色的金屬裝甲包裹住身上大部分的要害(像是星矢的聖斗衣一),耳朵後面有著兩根長三角形的物體突出。整個模樣除了「機器人」三個字外,大明實在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詞來形容艾蜜莉。   突然,艾蜜莉的掌心射出紅光將走刃彈開,大明一看赫然發現走刃的劍身已被打出個缺口來,心疼的馬上將走刃收回去。對大明來說,荒獸們可是他最好的戰友兼夥伴,他自然不願看到牠們有任何損傷。   還好依往常的經驗,荒獸們變回卡片後,再重的傷勢都能復元,不過傷的越重,所花費的時間要越久。而且,若傷勢超過一定程度,荒獸就不會回應大明的召喚。像小雪當初在煉妖塔用身體幫大明擋下一爪,傷勢嚴重到足足在卡片裡休養了半年沒出來過,那陣子大明可以說是嚇死了。   「我說艾蜜莉……小姐,妳這樣跟在我後面跑,到底有什麼事呢?」大明不知道機器人有沒有性別。不過以外表看來,還是將她歸類為女性好了。   「有人要見你,請你跟我走。」艾蜜莉機械化的語氣讓大明聽的很不舒服,他從沒有和機器人打交道的經驗。   「想見我,就讓他自己來。居然比我還大牌,叫他去死啦!」大明完全一副地痞流氓樣,絲毫沒有身為高手的自覺。   聽到大明的回答,艾蜜莉的眼眸裡開始閃耀著絲絲的光芒,並且喃喃自語說:「目標不肯合作,第一邀請指令失敗。啟動第二項計畫指令,執行捕抓行動。」   大明光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看來是要來硬的了。   艾蜜莉平舉雙手,掌心對著大明。大明剛看到走刃吃虧的情形,所以對艾蜜莉的手掌不敢小看,天知道她全身上下還藏著什麼玩意。   果然不出大明所料,艾蜜莉雙掌中竄出兩條電流鞭子分兩方纏向大明。鞭上的強烈高壓電一接觸到周圍的草木,瞬間就將之化為黑灰。   本來以大明被天雷轟過的體質,就算把他丟到核能發電廠被電也不會有事,頂多變成三分熟而已,加上他那不屬於常人的回復力,就算想死也很難,艾蜜莉兩條小小的鞭子又能奈他何。   可是大明手上的東西可不是像他一樣都是不死之身,只要被艾蜜莉的鞭子輕輕沾上一點,他手中的相簿和相框百分之百會報銷。所以大明現在只能躲,希望藉著躲來甩開艾蜜莉。   是不管大明再怎麼努力,他身後永遠有兩條鞭子追著他跑。   大明可說是訝異萬分。要知以他現在的速度,就算是牧童也未必跟的上。怎一個機器人就將他吃的死死的,為何?   對啊!大明恍然大悟。艾蜜莉是個機器人,自然不是用肉眼去觀看事物,想必是用感測器一類的東西在搜索他的動作,再輔以電腦計算,當然就有可能掌握住他的行蹤。   要是在平常,大明可能會直接硬碰硬將艾蜜莉給拆了。可是因為手上拿著毀不得的東西,所以大明現在只能處於被動的狀態中。就算想退,也無法擺脫艾蜜莉的搜查,讓大明委實進退兩難。   「完蛋!」大明閃躲一番後,發覺艾蜜莉所發出的電流鞭子居然交織成四面八方的電網,將自己和艾蜜莉完全困在電網中。   大明看情形不對,飛快的踢起一顆石子朝艾蜜莉飛去,力道比起剛剛用來對付顧長風的猶有過之。不料,艾蜜莉的身體再次綻放出薄薄的光膜,使得石子就像撞上油塊一樣,滑溜溜的溜過艾蜜莉。   這次大明可看清楚了。艾蜜莉是用真氣做出一層護體氣層,專門用卸開別人的攻擊,和大明所用的是一樣的原理,也是學武之人內功到達某一境界後就會的東西。   只是一個機器人會用真氣……這答案讓大明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不過事實擺在眼前,也不得不讓大明相信。而且艾蜜莉手上已經用真氣化出兩把月牙苗刀,往大明殺過來了。   大明情急之下,掙脫右腳上的球鞋朝艾蜜莉甩去。艾蜜莉雙刀一閃,好好的一隻球鞋剎那間化為四塊。還來不及為自己的球鞋哀悼,大明右腳趾夾起一根樹枝,刷的刺出三劍逼退艾蜜莉。   艾蜜莉雖然只是個機器人,但是卻也不笨。大明的劍勢不但強,且樹枝上還附著著一層劍罡,艾蜜莉根本不敢硬碰硬。   大明還是頭一次用腳御劍應敵,這還都是給艾蜜莉逼出來的,不然大明根本沒想過用腳也能發出劍罡。不過說穿了,劍罡其實也只是一種真氣的運用方式。只要有所體會,剩下的端看個人的想像力和創造性了。   大明左腳來個金雞獨立,右腳樹枝上舉一百二十度遙指艾蜜莉,同時腦海內不斷思索著脫身之法。   同樣,艾蜜莉腦裡也有好幾組數據不停的在閃動--她正將大明的力量數據化並且和自身的實力相比較,所得出來的結論卻是自己的勝率一路往下直滑。   這些數據讓遠在地球另一端的人員大呼不可能,甚至有人立刻提出了要求撤退的請求。只是幕後的指揮官們卻沒有萌生退意,因為以往艾蜜莉戰無不勝的形象已經深深的映在他們心底,所以指揮官們認為艾蜜莉這次也能圓滿的達成任務才對。   工作人員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輸入強迫執行任務的指令。   收到命令的艾蜜莉身體一矮,手上的雙刀舞成一團在大明身邊疾繞。   就算大明的腦筋轉的再快,也快不過電腦的運算速度。所以當兩人交手那一刻,艾蜜莉的腦中至少模擬了十幾種進攻方式,差點打的大明措手不及。   加上大明剛剛才領悟以腳御劍,情急之下破綻太多,讓艾蜜莉有機可趁。   還好艾蜜莉的動作沒像她腦袋一樣快,而大明的速度也高出她許多,所以大明總是能在最危急的時候盪開艾蜜莉的殺招。可這樣打下去,誰也贏不了對方。   兩人纏鬥良久,卻是讓大明越打越順腳,已經漸漸能對艾蜜莉的招式有所對應,不再處於一味的被動中,有時還能回敬一招給艾蜜莉。   大明本來就習慣在戰鬥中求進步,這樣漫無止境的纏鬥也只是讓他的戰技越來越純熟罷了。可沒想大明一個用力過當,讓樹枝和艾蜜莉的雙刀斬在一塊。雖然艾蜜莉的雙刀俱碎,但是大明腳上的樹枝也因承受不起真氣的壓力,化為粉末。   艾蜜莉當然是把握機會欺身上前。大明換腳一踢卻未能阻止艾蜜莉的行動,讓她的臉孔緊貼在自己臉前,並且艾蜜莉的雙手也作勢要擊向大明。   大明沒暇多想,一個頭槌就和艾蜜莉的腦袋瓜子撞在一起。但沒想到艾蜜莉的頭還真是硬,撞的大明頭昏眼花的。同時,艾蜜莉的雙掌也印上大明的胸膛,兩人一連後退數步,誰也討不到便宜。   靠!這ㄚ頭力氣還真大。大明一邊暗罵,一邊用手背揉著胸口。別看艾蜜莉個頭小小的,掌力可不輸給狂怒時的阿呆,讓沒有防備的大明受了點內傷。   大明雖然不好受,但艾蜜莉的情況也沒強到哪去。大明的這記頭槌撞壞了艾蜜莉兩耳後方凸起的訊號收發系統。看著眼前的畫面和數據資料突然完全消失,讓地球另一端的人員急的是雞飛狗跳。   「馬上回收原型機!」指揮官們似乎也看出事情有點不對勁,開始下達指令。   「沒辦法!」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訊號收發系統損毀,原型機無法接收外部指令。」   「原型機不是有內建指令,在無法接收信號或嚴重受損時會自動回到臨時基地嗎?」   「無法確認原型機的損傷程度,是否有足夠的力量回到臨時基地仍是未知。而且剛剛已經下達強迫執行任務的指令,除非原型機能成功的完成任務,不然她會一直纏著目標到自己不能動為止。」   「那採用人工回收作業!」   「三個待命小組已經出發,預計兩個小時後到達目標地點。」底下有人報告著。   給你一個小時!要知原型機的造價超過百億美金,丟了你們可賠不起啊!而且原型機內部的先進科技你們才破解百分之一,如果出事了,要怎麼向上頭交代?」   「要不是你們好大喜功,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剛剛明明就要你們撤退了,可你們還偏偏要打。」負責支援艾蜜莉的研究人員小聲的抱怨著。   艾蜜莉沒出事最好,要是出事,這些傢伙肯定會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到時候倒楣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小職員。   三組待命小組比預期中少花了半個小時到達現場,可是現場除了明顯的打鬥痕跡外,什麼都沒有,更別提艾蜜莉和大明的蹤影。   搜索完附近每一寸土地後,帶頭的小組長很無奈的拿起對講機說:「紅色警戒!立即請求總部支援,原型機體……下落不明,無法確認狀況。」 第八集 第一章 意外的相逢   艾蜜莉被大明撞毀訊號收發系統後,本來就該撤退的。不過由於之前接收到強迫指令的關係,艾蜜莉不達目的不會收手。   大明想再找根樹枝來應敵,可是艾蜜莉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雙手再次化出月牙雙刀欺身上前,瞬間幾刀逼的大明連退好幾步,再退下去就是電網了。   大明當然不會就此放棄,猛然一腳踢出,希望能逼開艾蜜莉讓自己有點喘息的空間。可沒想到艾蜜莉棄刀化指,硬是擊向大明的腳掌。   大明右腳上蓄滿真氣,理論上來說硬度甚至比鑽石還硬才對。可艾蜜莉的指尖還沒碰到大明的腳掌,大明已感到腳掌心隱隱作痛。   這時大明赫然想起牧童說過,武學中有一門是專破護體真氣的,切記不可近身纏鬥,最好是用武器和之交手。可惜大明想到時已經太晚,要再變招或收腳也是來不及了。   「挖哩勒!真他媽的……痛啊!」椎心的刺痛從腳掌上傳來,讓大明痛的用剩下的左腳一直跳來跳去,還不停的大呼小叫。感覺上就像在做腳底按摩一樣,不過比那還要痛上好幾倍。   可怕的是痛覺慢慢的退去後,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麻木感。不是藥物的作用,而是腳上的穴道受阻而產生的現象。夭壽!這機器人居然還會認穴道打。   直到讓身體靠在樹幹上時,大明才抬起右腳看清楚,腳掌心插著一根細針,看起來比縫衣針還細一些,可是由於細針被插入腳掌中,大明不清楚長度有多長。   不過大明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因為艾蜜莉雙手指縫中夾著長約十公分的細針在瞪著他。看到這場景,一個熟悉的名字自大明口中脫出:「東方不敗!」   話才說完,艾蜜莉已射出手上的六根細針直取大明。大明右腳已經麻木,根本躲不開。這次大明可真是一時大意,栽到家了。下意識地,大明想用手上的相簿和相框來擋艾蜜莉的細針,不過想了想後,大明又將兩樣東西擺到身後護著。   他還真是不願看到這些東西有所損毀,因為這裡面有著他和詩函與無痕的感情在。反正這些細針還要不了他的命,再想辦法就好。   「不許傷我相公!」就在細針入體之前,清脆的聲音伴隨著藍色劍影,當當幾聲,六根細針全被水藍長劍挑飛。   「妳怎跑出來了!?」大明很訝異,本該好好待在家裡休息的無痕怎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她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再說,以無痕的身體不是不能接觸外界的環境太久的嗎?她怎有膽子跑出來?   不過無痕還來不及答話,艾蜜莉又是十二根飛針脫手而出,迅如流星。   艾蜜莉快,無痕比她更快,因為她本來就善用快劍。滄海劍尖和飛針在空中撞出點點火花,煞是漂亮,完全沒漏掉任何一根,末了還回敬了艾蜜莉一劍。無痕這劍完全出乎艾蜜莉腦子裡電腦的預測之外,雖然電腦即時做了修正,但是艾蜜莉的動作還是無法完全跟上電腦的速度。   艾蜜莉手上的手甲擋下了無痕大部分的劍勁,不然這劍會直接卸下艾蜜莉的手臂,不過沒擋下的劍勁還是在艾蜜莉的手腕上劃下長長的一條痕跡。對於外人,無痕不知道什麼叫手下留情,尤其是膽敢傷害她老公的人。   如果是常人,挨了這劍早就血花四濺如噴泉了,可是在艾蜜莉傷口中流出來的,卻是淡紅色的光芒……或者該說是光粒才對。   令大明和無痕毛骨悚然的是,從艾蜜莉的傷口內可以看出和人類一模一樣的肉體構造,包括肌肉組織等等完全都是一個正常人類所擁有的。如果真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艾蜜莉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現在血管內流動的全是這淡紅的光體,還有肌肉中夾雜著一些細不可見的金屬絲線。   「相公,這是什麼?」無痕沒見過這種東西,所以不自覺的有些害怕。   別說無痕,連大明自己也沒看過。現在大明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艾蜜莉是由人類被改造而來的。只不過,誰會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出來?   大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血焰那票人,不過仔細想想後又馬上推翻。   他剛剛重創的顧長風好歹也是血焰的上級幹部,如果艾蜜莉真的是血焰一方的人馬,沒可能眼睜睜的看他下手才對。   如果不是血焰,那還有何方勢力有這份能力和技術製作這麼強的改造人?   這問題雖然讓大明想不透,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探討這問題的好時機。以執行任務為優先的艾蜜莉全然不管身上的傷勢,任憑那淡紅的光體灑落在空氣中消失。手上月牙雙刀再出,然而,這次卻是向無痕展開攻擊。   根據電腦的研判,艾蜜莉知道目前狀況越來越不利於她,所以唯有速戰速決。雖然艾蜜莉表面上對付的是無痕,實際上是想衝過她,擄走行動不便的大明。可艾蜜莉沒想過世上還有如此劍術,無痕滴水不露的劍法讓她完全找不到空隙闖過去,更別提抓人了。   無痕惱她欺負大明,出手全無保留,劍勢如同狂風暴雨籠罩上艾蜜莉的全身。大明用牙齒咬出銀針後,右腳已經慢慢的開始回復知覺,但是場內的戰鬥卻讓在旁觀看的大明是一頭霧水。   怎才過一段時間而已,無痕的實力會進步的這麼快?出劍的力道與速度跟以前相比完全差上個層級,到底這段時間內是發生了什麼事?   滄海和艾蜜莉的月牙雙刀交纏在一起叮叮噹噹響個不停,原本艾蜜莉還能在無痕的快攻下支持,不過,傷口所流的淡紅光體就跟人類所流的血液一樣,是艾蜜莉賴以活動的能源。   隨著能源的不足,現在艾蜜莉應付無痕的快攻已經越來越勉強,好幾次險象環生,都是靠一身的超合金裝甲擋了下來。   艾蜜莉判斷出在目前的處境下如果想達到目標,唯有放手一搏。於是手上雙刀虛晃兩招後,攤開手掌朝上對準無痕。   「無痕,閃開!」大明一看架式,就知道是艾蜜莉剛剛用來暗算走刃的玩意。連走刃那麼堅硬的刀身都被打出個洞來了,要是直接轟在無痕身上那還得了。   這種光能炮威力雖大,但所需消耗的能量也多。依艾蜜莉目前的情況,這是最後一發了。不過為了完成任務,艾蜜莉說什麼都要賭上一賭。   大明想搶身上前,可被麻木未復的右腳一絆,整個人就這樣栽倒在地,手上拿著的相簿相框也同樣全掉在地上。無痕聽到大明的叫喚,完全沒有疑問,馬上聽從大明的吩咐去做。   柔軟的纖腰讓無痕直立的上半身幾乎倒轉一百八十度,並且雙手支撐在地,靠腰力一翻,雙足在空中劃出個完美的弧度踢向艾蜜莉的手掌。艾蜜莉失去準頭的光能炮狠狠的擦過剛站直身體的無痕,讓無痕的一束頭髮遭了殃,水藍色的髮絲飄灑滿地。   無痕從未看過這種武器,不禁微微一楞,但這一瞬間對艾蜜莉而言已經足夠了。用著所剩不多的力量,艾蜜莉讓速度全面爆發提升,躥過發楞中的無痕,只要讓艾蜜莉逮住大明,她就能用剩餘的備用能源退回基地去。   無痕回神過來時要追已是不及,只有平舉滄海喊著:「牟迦玀!阻止她。」   滄海劍身綻放出藍芒後,牟迦玀的身影從劍身中出現,直追艾蜜莉。爬起身來的大明看到地上被弄髒的相框和相簿,頓時火從心起,很想好好的給艾蜜莉一拳。不過看到艾蜜莉雙手各持一根細針時,大明又打消了主意。   還不等艾蜜莉接近,大明手掌中的白骨劍杖暴射而出,等劍杖脫手,大明才察覺自己的粗心大意。由於劍杖出手太早,給了艾蜜莉充分的反應時間來閃躲。這下子大明連唯一的護身之物都沒了,光靠肉體是擋不下艾蜜莉手上的細針,除非是雙手獸化。   但是大明不願意將這件事暴露開來,誰知道艾蜜莉身上有沒有裝類似攝影機一類的影像傳輸裝置(大明不知道艾蜜莉的訊號收發系統已被他撞壞),能讓她背後的控制者看到這一切。   可惡!難道就這樣被吃的死死的,沒方法應付嗎?   情急之下,大明拿出老孝之前交給他的掃瞄器,打開後往艾蜜莉丟去。雖然他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奇跡發生了。那玩意一碰到艾蜜莉的身體,艾蜜莉一頓,所有的動作全停了下來,原本靈活水亮的雙眼也突然變的黯淡無光,就像一座雕像般死氣沉沉的動也不動,讓大明高興的差點喊出老孝老孝我愛你的口號。   艾蜜莉身後的牟迦玀順勢一撞,將艾蜜莉和那掃瞄器給撞飛出去,讓她整個人撞上了自己所布下的電網,進而纏在一起。老孝做的掃瞄器禁不起那麼高壓的電流流過而造成短路,在艾蜜莉的額頭上小小聲的爆炸開來。   看到躺在地上不動的艾蜜莉,無痕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用劍鞘戳了幾下確定沒有危險後,才轉過頭去看著大明,不過仍是讓牟迦玀維持警戒,以防再出意外。   脫離危險後的大明坐在地上,很懊悔的將相框和相簿撿起來,用衣袖擦了又擦。可不管怎麼擦,大明就是覺得無法擦乾淨。   「傻瓜,別管這個了。你剛剛要是出了事,要姊姊和我怎麼活啊!」無痕抱著大明的頭,眼眶紅紅的都快掉出眼淚了。   「好了,我不是好好的沒事嘛!乖,把眼淚擦乾喔!」大明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大腿上,並伸手輕輕的摸著無痕的頭髮。當大明摸到帶有燒焦痕跡的那截斷髮時,心中沒由來的一痛。   雖然說這次要不是無痕,他可能早被抓了。但是大明還是不願見到自己的妻子有任何一絲一毫損傷,這樣會讓他感覺相當的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   「對了,妳身體沒事吧!」大明捧著無痕的臉左看右看都沒察覺到異常現象,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還有,妳是怎麼找到我的?該不會我出門後,妳就一直跟蹤我吧?」   大明的臉變的相當嚴肅。雖然他放縱無痕自由,但並不願她不顧自身安危,如此亂來!   「我感覺到相公你有危險,所以就來了……」無痕這倒是沒說錯。   自從和大明歡好之後,無痕、詩函與大明之間產生一種若有似無的心靈感應。不管距離多遠,只要兩女或大明出事,彼此都能感覺的到。   無痕就是靠感覺心中不安的方向一路找到大明的。原本詩函也要跟來,但是詩函的身子遠比無痕纖弱,現在仍是倒在床上爬不起來,只好作罷。   侍劍對大明這種情況算是司空見慣了,反而不以為意,要兩女別太大驚小怪。可無痕就是放心不下,堅決要出來。還好有無痕的堅持,才解救了大明這一次危機。   看到大明的眼睛瞪得嚇人,無痕忙說:「我沒事!真的,不然你看。」   無痕將手臂伸到大明眼前給他檢查。只見無痕的手臂上隱約流動著一層淡淡的藍色光芒,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大明馬上就瞭解這是護體真氣的一種應用法。效果就像是太空衣一樣,將無痕和外界的環境加以隔絕,讓她不因此受到外界的影響,與一般用來防禦的護體真氣有些不一樣。而且這真氣層附加著淨化的效果,所以要不斷的維持這真氣層,必須要付出相當程度的內力才行,但是這點可不是以前的無痕所能做到的。   顯然和大明猜想的一樣,無痕不知經由什麼方法讓實力有了突飛猛進的成長。只是大明怎樣也想不到,原來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   「就算是這樣,妳也不能一個人跑出來啊!」依無痕的容貌,很容易招來壞蛋的覬覦。不過,大明比較擔心的倒是那些倒楣的壞蛋,因為無痕出手絕不留情的,惹上她的人大概會死的相當難看吧!   「這也有辦法解決喔!不過姊姊說過這是秘密,叫我不能跟你說。」無痕俏皮的舉起食指點在嘴唇上,任憑大明怎麼追問就是不說。   「妳們倆姐妹的秘密還真多。」大明不甘的嘟著嘴,氣呼呼的說著。   無痕對於大明幼稚的舉動也不多言,直接指了指地上的艾蜜莉說:「相公,那麼她要怎麼處理?」   大明站起身子來,讓無痕順手接去他手上的東西之後,走到艾蜜莉身邊蹲下仔細查看。若依大明的個性,肯定直接在現場將艾蜜莉給拆了,斷然不會再給她有第二次威脅自己的機會。只是面對著這潛伏在暗處的未知組織,唯一可以追查的線索就落在眼前的艾蜜莉身上了。既然艾蜜莉是個半機器人,身上多少應該會留些有用的資料才對。   大明摸了摸艾蜜莉的皮膚,感覺上根本和常人完全一樣,只是冷冰冰的毫無暖意。相信老孝對這東西該很有興趣才對。想著想著,大明撥了通手機給老孝,並且大概描述了自己所遇到的事情。   一開始,老孝還能很愉快的嘲弄大明倒楣到極點的遭遇。可是當他聽完大明對艾蜜莉的描述後,卻好一會都不說話,沉默了下來。最後老孝要大明將艾蜜莉搬回家去,他等等馬上就到。   大明雖然不知老孝想幹嘛,但還是將艾蜜莉弄到牟迦玀的背上,讓牠駝著回去。一路上大明盡挑些偏僻的山區疾速而行,倒也沒再生事端,平安的回到家。   看到大明和無痕平安的回到家門,才讓原本也想衝出門去的詩函安下心來,不過後來大家都把好奇心集中在牟迦玀背上的艾蜜莉。   詩函看完艾蜜莉後,轉頭向大明壞壞的笑著說:「又從哪拐來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同時雙手悄悄的要掐住大明的脖子。哼!家裡有那麼多了還不滿足,居然還給她跑出去花心。   「是我差點被拐走,不信妳自己問問無痕。」大明趕忙抓住詩函的雙手,讓她改為環抱在自己的腰上。雖然明知詩函是開玩笑的,但是大明不願給她任何負面的想法。   無痕點了點頭,大概的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形。   「不會吧?這小女生有那麼厲害?!」詩函聽完伸了伸舌頭,沒想到這個頭小小的美少女能將大明逼的這麼狼狽。   「正確來說,這應該算不上是人。應該算是人造人或改造人一類的,至於詳細的情況,等等要問老孝才知道。」   說人人到!老孝的摩托車引擎怒吼聲夾雜著阿德的哀嚎由遠至近,從山腰傳來。   「慢一點啊!你趕著投胎啊!救命喔!老孝瘋了--」阿德叫的十分淒慘,與平日冷靜自若的形象完全不符,不由的讓眾女掩面笑了起來。   可看到老孝的摩托車出現在庭院大門口時,大家才知道阿德會這麼叫不是沒原因的。因為老孝的車速太快,轉眼就要衝到大明幾人眼前。要不是詩函用風壁幫他們減速,搞不好真的會車毀人亡。   減速後的老孝將車身硬轉九十度,剛好就停在大明身前。就算如此,阿德還是整個人被拋飛了出來,還好大明及時接住他,不然肯定會趴的很難看。   「這小子瘋了,自從他接到你的電話後就馬上飆到你這裡。一個小時的路程他只花了十五分鐘,一路上至少闖了十幾個紅燈,還有好幾次差點出意外。胖子,你到底跟他說了啥?」阿德帥帥的形象全毀了,頭髮就像鳥巢一樣纏捲在一起,臉上還一陣青一陣白的。   「人呢?」老孝衝過來抓著大明的領子問。   老孝這動作可讓阿德和大明都嚇了一跳。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孝這麼激動。就算上次他老妹被抓,老孝還是能冷靜以對,怎這次突然就抓狂了?   「在客廳的沙發上。」   聽大明說完,老孝頭也不回的衝進屋子去。阿德和大明對望一眼,彼此都發覺老孝的不對勁,連忙一同跟上。在屋內,只見老孝跪坐在沙發旁眼睜睜的看著艾蜜莉,眼裡依稀還閃耀著淚光。   要是以往阿德看到艾蜜莉這種美女,肯定會嘴賤出言調侃一下。不過看到老孝這麼反常,阿德也只敢乖乖的閉上嘴巴不敢亂說話。   「有空房間嗎?」老孝問著,還用手輕輕的擦去眼中的淚水,並試圖抱起艾蜜莉,可是因為艾蜜莉太重而抱不起來。   「我來吧!」大明很清楚艾蜜莉少說也有兩百多公斤重,不會動的她根本與鐵塊無異。大明搬起艾蜜莉往樓上的客房走去,同時使眼色讓詩函和無痕也上樓來。   將艾蜜莉放在床上後,老孝請詩函和無痕幫忙將艾蜜莉身上的裝甲給脫掉。該怎麼脫、接縫在哪,老孝完全一清二楚。熟悉到讓人不得不懷疑艾蜜莉根本就是老孝的作品。   「嗚嗚,動不了了!」詩函一時興起,把裝甲穿在自己身上,結果百來公斤重的合金裝甲將她壓的動彈不得。大明翻白眼看著詩函--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玩。   無痕忍住笑意,幫詩函脫下身上的裝甲,同時仔細的打量著。滄海份屬仙界神兵,居然傷不了由人類所製造的金屬裝甲,這點讓無痕特別在意。老孝拿出隨身的筆記型電腦,熟練的從艾蜜莉耳朵後拉出條筷子粗的金屬軟線接到電腦上。   阿德看到這,忍不住問了:「老孝,這玩意是你做的嗎?看你那麼清楚的樣子,說不是別人也不信。」   老孝沒空去回答阿德的問題,精神都專注在電腦,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   艾蜜莉的資料庫全都亂成一團,電腦上的畫面也全都是亂碼。老孝一連試了十幾個指令都沒有回應,這下他也束手無策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孝收好電腦後朝大明發問,看似心力交瘁的樣子。   大明把所發生的事,包括那個掃瞄器和小爆炸全都詳細的描述一次。   「電磁脈衝……可威力應該沒那麼大才對……難道是遇上高壓電場而產生異變?」老孝喃喃自語的默唸些別人聽不懂的專業術語。   「也許……對她和我們來說……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吧!」老孝黯然的說完,從身上拿出一條粉筆大小的紅色晶體,向詩函小聲的說完用法後,推著大明和阿德走出房門去。   走出房門後,老孝無力的靠著牆壁坐下,同時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大明倆雖然疑問重重,但也知道現在不是發問的好時機。良久後,老孝才冷靜下來。   「老孝,如果能說明的話,我想請你解釋一下艾蜜莉的來歷,行嗎?今天我差點就栽在她手上。這種東西是量產的嗎?如果是,那我也不用混了。開玩笑,一堆會古武術又具備超現代科技的機器人,要我怎麼打!」如果今天來了兩個以上的艾蜜莉,大明老早就被抓了。   「艾蜜莉……那些傢伙是這麼叫她的嗎?」老孝很不屑的笑了笑,接著又說:「放心,就算再給他們幾百年,那些傢伙也無法破解艾……艾蜜莉身上的秘密。因為製造艾蜜莉的那個瘋狂天才已經死了,相關技術也已全都銷毀。地聯的人是無法再做出另一個艾蜜莉的。」   「地聯?」阿德想,好奇怪的稱呼。   「那是簡稱,全名是『地球安全聯合防衛隊』,簡稱地聯。」   「哇……名字聽起來真的好猛。」阿德和大明異口同聲的叫著。   「哼!只不過是些自以為正義者組成的狗屁組織罷了。嘴上整天掛著啥世界和平、正義不滅的口號,可私底下的作為全都只為自己的利益。誰阻礙到他們的利益,就將他宣揚成是世界公敵。而且,還暗中操控國家發生戰爭或政變,從中獲取暴利和權力。」老孝對地聯完全沒有好感,口氣輕蔑的很。   「好爛的組織……那艾蜜莉又是怎麼回事,怎會和地聯搞在一起?而且剛剛聽你說來,艾蜜莉似乎是地聯給她的一個稱呼,那你應該知道艾蜜莉的本名喔!」   「艾蜜莉說起來,應該算是改造人,不過當然不是用活人來改造。事情說起來很簡單,才華洋溢的天才科學家不甘妻子早逝,於是搭上地聯作為資金來源,希望憑藉著自己的天份和不屬於人世間的知識,有一天能讓他的妻子再活過來。只是……後來那個科學家發現地聯將他的知識全運用在軍事武器上,並且意圖將他的妻子移到軍事用途上。那科學家情急之下銷毀研究室,帶著他尚未改造完的妻子逃離。沒想到半路上卻意外喪生,而他的妻子也因此落入地聯的手中,淪為被人利用的工具。聽說在那科學家死前,仍然緊緊的抱著他的妻子不放,口中唸著:『我錯了……我錯了……』」   「嗚嗚……太感人了。」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孝一開口,就是過程這麼離奇的故事,讓阿德和大明聽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開門出來的詩函聽完後,眼眶也紅通通的:「她醒了,但是無痕說她的樣子和之前不同,變的很奇怪。」   聽完詩函的話,老孝轉身要往房間內走去。阿德疑惑的問:「為什麼你會那麼清楚?難道他們和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因為裡面那位……是我的母親。」 第二章 公司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可是阿德仍是嚇的後退一步說:「幻覺!這一切都是幻覺,你嚇不倒我的。」   「走吧!別再耍寶了。既然我都有可能變怪物,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不會發生的。」大明抓著阿德走進房間去,他自己也蠻擔心的。   畢竟,房內的艾蜜莉不再是老孝原來的母親,會做出什麼舉動也沒有人知道,搞不好進去還要再打一場。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形,大明已經事先將眼鏡給戴上。   「為什麼我遇上的美女不是心有歸宿,就是朋友的老媽。難道是上天看我太英俊瀟灑,決定要我孤獨一生嗎?唉……」   「少在那自憐自怨了,孤獨……我看是風流一生吧!想要讓你這色中餓鬼定下心來,我看可難了。」   「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我看你老年怎麼死。」   進到房間後,大明才知道詩函說的不對勁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怎麼說呢?眼前的艾蜜莉就好像活了過來一樣,不像之前那麼死氣沉沉的像個機器娃娃,雙眼閃閃動人的活耀著生命的光彩。   原本艾蜜莉美則美矣,不過缺少了點生氣的她看起來與那些美麗的雕像無異。   現下這雙充滿靈氣的眼睛宛如神來一筆,讓她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只是她的眼神和臉上的表情都顯現了她現在是多麼的徬徨迷惘。   「這裡是哪裡?你們又是誰?」艾蜜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淒美的連詩函和無痕都忍不住心疼。   大明和阿德都若有感觸,現在他們有點瞭解老孝他父親當時的想法了。此等佳人,誰能忍心看她化為枯骨?   「文……他們是誰,為什麼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變的好奇怪?」艾蜜莉淚汪汪的雙眼在房間中環視一圈後,最後把目光鎖定在床邊的老孝身上,並且緊拉著他的手。   文是艾蜜莉對她丈夫的暱稱,因為老孝和他老爸長的蠻像的,所以艾蜜莉才會有認錯人的舉動。   「沒事,他們是我朋友,已經沒事了……」老孝用手掌覆蓋著她母親的手,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爸!你看到了嗎?你的理想已經成功了,媽她如你所願的活了過來。可是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媽活過來了,可是你卻永遠的拋下她離開。   老孝他爸研究了許久,就是無法觸發艾蜜莉的意識,所以一直以來艾蜜莉的行動都是靠腦內的生體電腦來下達指令。老孝並不瞭解為何他母親會突然清醒過來,不過可能和大明所提及的那場爆炸有關。但是……這樣的結局真的好嗎?   「怎又哭了……我說過最近只是累了點,休息一下就好了。」   老孝的母親身子骨本來就虛弱,生完老孝的妹妹曉雯後沒多久就因病去世。在她去世前一晚,也跟老孝的父親說過同樣的話,可當晚就陷入昏迷,再也沒有醒來。   當時老孝的父親也是一樣站在床邊流眼淚。那年,老孝的母親還不到二十二歲,老孝也才三歲左右。   「媽!妳看清楚,妳真的不認得我了嗎?」老孝聽到這句已是聲淚俱下,不知該喜還是該憂。看樣子他母親的記憶還停留在她去世那一天,這要讓他怎樣向她交代後來的事情,包括他父親的死訊?   「你……你是小維!?」艾蜜莉顯然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大跳:「都那麼大了,我到底睡了多久?你父親呢?還有你妹妹都在嗎?」   老孝顯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母親的問題,一時間也呆住了。   「怎麼了……難道說出了什麼事?」艾蜜莉有很不好的預感。   「妹她在家好好的沒事,只是……爸他在兩年前因為意外……死了。」老孝知道她母親早晚都會知道這件事,所以不想隱瞞他父親的死訊。但是他也不敢告訴艾蜜莉意外的真正原因,生怕艾蜜莉有任何衝動。   聽到老孝的話後,艾蜜莉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傷心欲絕的艾蜜莉想哭,可是卻發現自己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因為……機器人是沒有眼淚的。   艾蜜莉因為傷心,所以一開始也沒注意到這事。可一會兒過後,她很快的發現了自己的不正常。於是將疑問的目光看向老孝,她感覺到老孝一定知道答案。   老孝歎了一口氣,知道事情已經無法再掩飾下去了,於是開口說:「其實……媽,妳在十五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妳也知道爸他的瘋狂個性--既然當初無法救活妳,那就想個辦法讓妳不死,所以……他將妳的身體改造了一下。」   事實上是全面性的大改造,除了外貌和意識有所保留外,其他的完全變的不一樣。當然,這些話老孝不敢說。   「那傻瓜……生死有命,又何須強求呢!雖然我活過來了,可你死了……這樣真的有意義嗎……」艾蜜莉喃喃自語的唸著,同時眼裡的光彩也慢慢的暗下來。   在房內的眾人看來,就像是個生命力正慢慢消失,快步入死亡的病人一樣。   老孝知道他母親受到的打擊太大,意識正慢慢的散去。如果不想辦法阻止的話,他母親會變回原來那個機械化的艾蜜莉。   「媽,妳還有我們啊!這十五年來,爸他丟下我們兩個相依為命,讓我們像孤兒一樣活了十五年,難道說連妳也要拋下我們?想想曉雯,我那可憐的妹妹。她一出生就沒有了父母照顧,而且她連妳的一面也不曾見過,妳不能這麼殘忍的對她啊!」   老孝的話激起了艾蜜莉求生的念頭。當她聽到兩個孩子居然被當成孤兒一樣過了十幾年,她的心就好痛。為了她的孩子,不管怎樣她都要振作起來面對事實。   艾蜜莉輕輕的將老孝抱在懷裡,一如十五年前她抱著小時候的老孝一樣。大明看到艾蜜莉沒有威脅性之後,早就悄悄的招呼眾人離開房間,讓他們母子倆獨處。   「曉雯……是你妹妹的名字吧!很好聽啊!是誰取的?」因為艾蜜莉在曉雯出生後沒多久就死亡了,所以完全不知道她那苦命女兒的名字。   「舅舅取的。因為外公的關係,所以舅舅很少有機會來看我們,不過至少半年左右會來一次。這些年來,都是舅舅他請人照顧我們長大的。」   「我這輩子欠大哥太多了,還也還不清。還有你們,我這母親太失職了。」   老孝的母親當初是和她丈夫瞞著家人私奔出走,所以老孝的外公氣的揚言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甚至是她病危之時,家裡也沒人敢來看她,除了她大哥,也就是老孝所說的舅舅敢偷偷的跑來。   所以,在老孝他爸帶著他媽的屍體消失不見後,他舅舅才能及時發覺這兩個被拋棄的小可憐。可礙於老孝的外公,他舅舅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接兩個小孩回家,只敢偷偷的接濟他們。   這十幾年來,老孝他爸也只是偶爾請人送回些鉅款或研究資料要老孝收好,自己卻從未出現過。老孝好幾次想把這些東西銷毀,可想到這些東西關係到他的母親,怎樣也下不了手。   結果變成老孝很努力的在學習這些知識,加上他父親也將一生的研究都整理出來給他,所以老孝現在所學所會的,已不亞於他的父親。除了他父親外,世上也只有老孝最瞭解艾蜜莉身體所蘊藏的秘密。   因為老孝的父親是用非常秘密的管道將這些東西交到老孝手上,所以不會有被地聯的人發現的可能。當老孝透過那管道得知他父親的死訊後,馬上把他父親的所有資料銷毀,反正這些東西他已經記在腦海裡了。   老孝知道這些知識會為他和曉雯帶來大害,所以盡可能的韜光養晦過日子。以他的腦袋而言,自然可以考上全國最好的學校,但是那太引人注意了,所以他選擇就讀不起眼的高職。   他成為網路上頂頂有名的駭客,為的就是收集地聯的情報,以期有一天能尋回他的母親。   而曉雯之所以會那麼專注於火藥研發,也是為了這個目的--要對抗地聯這種強大的國際組織,非得有更強大的破壞火力才行。   這時,房門打開,曉雯帶著滿臉的眼淚往床上的艾蜜莉撲過去。   因為樓上的場面不適合外人介入,所以一堆人躲在客廳中喝茶聊天。茶葉是從無痕家裡帶來的仙品,再加上無痕非凡的手藝,就連一向不喜喝茶的阿德也被茶香味深深的吸引住,進而成為茶道愛好者之一。   曉雯是接到老孝的通知後半信半疑的趕來,在房門外聽了良久才進去的。曉雯進去沒多久,老孝就走出房間讓從未見過面的母女倆獨處,自己一個人來到樓下。   老孝一臉放鬆的坐在沙發上,好像是從沉重的枷鎖中被解放出來一樣。   事實上也是如此,老孝他母親的事一直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有這塊心結在,老孝的日子怎樣也快樂不起來。   「以茶代酒,算是慶祝你們母子三人重逢。」   「結果還不知道呢!」老孝搖了搖頭。現下他母親能清醒多久還是個未知之數,地聯肯定也會有大動作出來。不過不管如何,至少他的母親已經回到了他們身邊。   「你擔心地聯的事嗎?」大明若有所悟的說,地聯祭出艾蜜莉要抓自己的手段還真是讓他印象深刻啊!   老孝點點頭說:「嗯!所以,胖子,有件事要你幫忙。」   「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都沒問題。」   「這段期間,我想讓我母親住在你家避避風頭,因為沒有地方比你這更隱秘安全了。」老孝說的這是實話,大明一家子可以說都不是人,連年紀看似最小的小雪,也有一身嚇死人的實力。   大明聞言,思考了一下說:「這倒是沒問題,反正我這房間多。只是,你母親不回去和你們一起住,這好嗎?」   「不行!我家處於鬧市,人口出入太雜。我媽如果出現在那,很快就會傳開來。等我找到偏僻一點的地方,再接我媽搬過去。」   「那好吧!這些天我會讓迅雷、疾風多留神,注意附近的閒雜人等。」   當晚,老孝和曉雯也都在這住下。晚餐時間,老孝重新介紹了他母親的名字,老孝兄妹是從母姓,所以他母親本姓莊,名如月。   曉雯晚上就和如月睡在一起。因為是第一次見到母親,曉雯心底有好多好多話要說。最後敵不過睡神的召喚,沉沉的倒在如月懷裡。   如月只是輕輕的拍著曉雯的背,同時回想著她剛剛所說的種種。可是她越想越傷神,這十幾年來可真是苦了這兩個孩子。   詩函和無痕也不知是昨天玩的太瘋,還是有外人在的關係,今晚也都很安分的待在自己的房間,讓大明難得安穩的睡上一覺。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段小小的插曲。   曉雯睡著後沒多久,如月將曉雯安置在床上,並且蓋好被子。之後,穿戴起放在房間一角的那套裝甲,推開落地窗,消失在月色之下。   當時如月臉上冷酷肅殺的表情,就像是之前那個被稱為艾蜜莉的超級戰士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如月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好像隨時會爆發出來。   艾蜜莉,其實是對如月腦中那台超智能生體電腦的稱呼。當如月原本的神智清醒到達一定的穩定度時,便開始和艾蜜莉進行融合,將記憶庫的所有東西全吸收進來,其中自然包含戰鬥技術與各項知識的轉移。而且,這些年來艾蜜莉所聽所看的也全在其中,當然……也包括如月的丈夫死在她懷中的那一幕。   那一夜,地聯在南台灣的臨時基地發生不明原因的爆炸,現場死傷過半--這是如月對地聯的復仇。原本如月是想直接殺到地聯位於中歐的總部去,不過現在對她而言,照顧好她的兩個孩子比復仇來的更重要。   隔天一大清早,詩函就將大明挖起來刷牙洗臉,並且還穿西裝打領帶的,搞的大明是一頭霧水。   「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大明好想再睡。學校正放寒假,雖然說今天是禮拜一,但是好像應該沒什麼事情要做才對。昨天他被如月的殺氣嚇醒後,暗地裡跟在她身後出去,一直看到她沒事才又跟著她回來。   「大懶蟲,還不快起來,琉璃倆已經在山腳下等我們了。」詩函是第一次幫人打領帶,手法難免有些生疏,不是打錯結,就是將大明勒的喘不過氣來。   「我會懶,還不是妳們害的!我可是讓妳們姐妹倆搾的快兩個禮拜沒睡好了。」   詩函白了大明一眼,用力的勒緊領帶說:「去!少貧嘴了。」   不過,詩函的臉頰上還是微微的浮上層紅霞,讓大明看了之後不由聯想到前晚詩函在他身下抵死纏綿的模樣。大明心中一蕩,開始準備趁機對詩函上下其手,不過他作怪的魔手卻被詩函拍落。   幫大明繫好領帶,整理好儀容後,詩函呵氣如蘭的在大明耳邊輕說:「放心,晚上我可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這話,連大明自己也不知該做何感想。加上詩函雙手有意無意的在大明身上輕撩,引的大明心癢癢的。他這老婆,可真是個令他又愛又怕的小妖精啊!由於曉雯和老孝都還沒起床,大明囑咐無痕照顧好幾人後,就和詩函出門去了。   山腳下,琉璃姐妹倆已經站在車子前等他們。車上沒有司機,一切都是兩姐妹自己來。看琉璃倆一身白領新貴的打扮,氣質也要比以往沉穩精明許多,大明就知道今天該幹嘛了。   「今天要去公司了嗎?」大明知道最近詩函和琉璃一直在討論將接手的公司事務,看來今天是準備實習了。經過這些天在詩函旁邊所聽到的,大明對於林氏也有個大概的瞭解。   林家本來就富甲一方,除了家產多以外,人口也多。可林氏的發跡,正確來說應該是在美國。   那時,詩函在美國創業的父母剛好參與了新興電子資訊業的開發,並且投下大筆的研究資金,被很多林家的人嘲笑指責兩人愚笨。   但是隨著時代進步,詩函父母當初投下的資金也得到相當可觀的回報。加上兩人天生的經商手腕,慢慢建立起林氏這塊跨國際的集團招牌。   至於台灣的林氏集團,雖然也是林氏夫婦創立的,但是由於兩人的事業重心都在國外,所以台灣這方面的集團慢慢的變成林家那票親戚在掌控,並且打著林氏的招牌,連續的用自己的名義成立子公司,讓原本只專於電子業的林氏發展成橫跨眾多業界的大集團。   說好聽點,是邁向多元化。不過實際上內部卻是亂七八糟的一片,根本不理會母公司的調度,各管各的。只有向母公司伸手要錢時,才會想盡一切辦法找理由挖錢。基本上,是把母公司當成自家銀行在用。   一開始時還好,這些親戚們也不敢做的太明顯。可是隨著詩函父母的不管事,這些人的行徑也就越來越囂張。不少人乾脆找人開個空頭公司,錢到手後馬上宣佈倒閉,自己還裝的很無辜說自己也是受害者。   這些事,詩函知道,她的父母也知道。所以每年林氏夫婦撥到台灣的投資金額都有一定的限度,而且是優先撥給有潛力、認真做的人。就因為林氏夫婦撥給台灣的資金有限,那些米蟲們搶破了頭還搶不到後,就把腦筋動到詩函身上。只要詩函一句話,哪怕錢不會落入口袋裡。所以上門討好詩函的人也就越來越多,才會造成詩函當初躲到大明家那種偏僻地方去讀國中的事。   然而這些事詩函的父母並沒有出手去解決,反而放任他們去做,因為這些是詩函的功課之一。如果詩函連這些小小的台灣米蟲都應付不來的話,那將來如何能立於國際舞台上經受那些大風大浪的考驗?   坐上車後,琉璃又帶著兩人到另一個地方換台車子才往目的地前進。看著眼前一堆的MIB保鏢及高級進口轎車,大明就回想起他被硬架到詩函家的情形。不過大明現在身份不同了,是林家的准駙馬爺,個個向來心高氣傲的黑衣保鏢對他都是必恭必敬的。   到了公司後,大明才瞭解到他岳父對「小」這個字的定義和他有很大的差別。他岳父所謂交給他們倆的小公司,就是掌管台灣林氏企業的本部,一年流動的資金以數十億台幣來計算。但是對擁有幾百億美金身家的林氏夫婦而言,說是小公司一點都不為過。   大明大概知道詩函家內部紛亂的情形,只是沒想到她父母居然這麼大膽的將整個台灣分部丟給他們玩,而且還說就算玩到倒閉了也沒關係。   詩函笑著說:「今天……大概會很熱鬧吧!」   林氏在台灣的資金已不如往常一樣交由下面的人管理,而是改為全掌握在詩函的手中。所以為了爭取資金,今天來拜會的應該有不少人才對。   林氏集團在市區的商業中心,有座約三十層樓高的辦公大樓,看起來還滿新的。這裡不但是林氏電子和資訊業在台灣的分部,同時也是台灣林氏集團的總部。   由於林氏的電子產品都是由外國的本地工廠製造,只需運到台灣來組裝就好,所以林氏並沒有在台灣幾個有名的科技園區設立工廠,而是在附近的工業區成立加工組裝工廠,便於就近巡視。   看到兩排穿黑西裝、黑皮鞋、戴黑墨鏡、打黑領帶的大漢魚貫而入分站公司大門兩旁,正準備上班的員工們紛紛被嚇了一大跳。稍有見識的都知道這可是他們老闆家的保鏢部隊,難道說他們那長年在國外的老闆回來了?可不對啊!沒聽到風聲。   這時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上頭流下來的傳言--一向不出家門的林氏大小姐和她剛訂婚的未婚夫,要正式接管在台灣的林氏集團了。   雖然上頭的變天和他們底下的這些小職員沒啥直接的關係,但傳聞中的大小姐可是個少見的美人,光是這點就足以挑起眾人的興趣了。   走在前頭的琉璃雙胞胎就已經讓他們夠驚艷了,這麼美麗的雙生子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接著挽著大明手臂走進來的詩函,更是讓眾人不分男女全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在他們眼裡,彷彿看到天上的女神降臨一樣,都想為她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因為大家都在專注著詩函,所以都沒人看向大明,對他品頭論足。   「有沒有必要這麼誇張?還有,妳動了什麼手腳?」大明看著這等排場和眾人全都傻眼不動的表情,感覺好像太過火了一點。而且,看眾人癡迷的樣子,倒像是中了什麼術法一樣。   「媚兒教的天魔迷魂大法,只不過被我小小的改良了一下。」詩函透過這方法,能將自己的魅力以倍數增加,並且在別人心中留下難以抹滅的印象。   「夭壽!妳怎用這方法來對付普通人。」大明聽完也嚇到了,現在他很後悔帶媚兒回來了。一個精通媚術的小魔頭遇上了詩函這個大魔頭,天下哪有不亂的道理?!   「當然是趁現在收買人心啊!公司裡派系對立的很嚴重,如果不在最短時間內掌控住整個公司,我怕有人會搞破壞。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迷我迷的死死的,完全只聽我的話。」   「妳屁股上一定有一條惡魔尾巴……」   詩函不以為意的說:「晚上我讓你檢查不就好了,而且……是在床上喔!」   「……」   筱琉輕輕的咳嗽一聲,驚醒了在場的眾人。詩函也適時的收回迷魂大法,免的太過強烈造成反效果。   大門接待處的小姐們雖然不認識詩函,但也認得她家的保鏢。加上琉璃倆為了熟悉公司事務,也已經來過了好幾回,所以接待小姐也知道她們是董事長及大小姐的專屬秘書。   現下看她們走在前面開路,想也知道身後跟的是誰。於是連忙將四人引到主管專用的電梯旁,恭敬的看著四人上去。   頂層的三十樓是大明和詩函的辦公室,二十九樓則是會議室加秘書室。琉璃兩人就是管秘書室內的十幾個秘書,負責將傳到秘書室的資料整合後交給大明和詩函。   現在距離上班時間的九點整還有一些時間,筱璃翻開手上的記事本先說明一下今天的行程。九點十分的時候會在二十九樓的會議室召見各大部門的主管,雙方先進行初步的認識,之後由各部門主管大概的介紹一下自己部門所負責的事務,預計會進行到中午。   「小姐,目前已有七十六家的子公司要求和您本人會面,您下午要見這些人嗎?」筱琉拿著一份名單給詩函和大明看,自己手上也有一份。   「都是來要錢的啊……」詩函沉思的想著。   林氏的資金分配照慣例都是選在農曆新年過後。現在新年快到了,林氏的掌控者卻突然換了個人,連帶的也打亂了原來的資金分配。   「我今天誰都不見,讓他們把計畫書交到我這來就好。還有,幫我把原先的資金分配表和各子公司的盈虧比率整理出來,我下午要看到。」詩函說完後看看時間,也該下去會議室了。   於是,她拉著涼在一旁看風景的大明說:「老公,現在該換我們上場了喔!」 第三章 內亂   人還真多啊……這是大明看到會議室後的第一個想法。   三十幾個人挨著會議室的圓桌坐著,將桌子塞的滿滿的,讓寬大的會議室看來也變的頗為擁擠。一進門,詩函就給他們狠狠的來上一發天魔迷魂大法,雖然時間很短,但也夠讓他們印象深刻了。   「好了!別玩的太過火,不然回家看我不打妳屁股。」大明對這些術法很反感。   天魔迷魂大法會對目標造成精神操控和精神暗示,本質上來說是偏向邪術的東西。不同的是,媚兒用的是身體的媚艷,詩函則是利用本身容貌的氣質,但是道理是相通的。所以大明並不喜歡詩函把這當成用來拉攏人心的手段,逢人就用,難保哪天不會發生什麼事。   「不玩就不玩嘛!幹麼生氣。」詩函看大明有點發脾氣了,就乖乖的收斂起來。   雖然在家裡詩函和無痕看起來都是騎在大明頭上,不過兩人都明白這是大明對她們的放縱與溺愛。以大明的個性,只要是不會很過份的事他都能包容。   可要是讓他生氣起來,事情就沒有那麼好收拾。詩函對上次在崑崙被打屁股的事印象可深刻了--為了自己嬌嫩的屁屁著想,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   也罷!原本是想快點解決這邊的事,然後把時間用來陪老公的。可是既然大明反對這種方法,那自己就花些時間和這些米蟲親戚們鬥鬥智,練點經驗值也好。   剛剛詩函那一下用的時間短暫,所以這些人只是呆滯一下後就回復了正常。   這些人除了電子和資訊部門的主管外,還有幾個子公司派駐在母公司的人員。說好聽是派駐,實則是監視著母公司的一舉一動,並且暗中進行操控。   詩函知道之前公司資金的運用,都是由這幾個子公司的頭頭達成默契後私下分配的,原先掌管資金分配的那些人早被他們收買了。   今年的資金分配原本也已經擬定好了,可林氏夫婦突然宣稱讓詩函入主林氏掌管資金,從發佈這項任命到執行前後還不到一個禮拜,速度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   原有的資金分配體系被打亂後,有不少人蠢蠢欲動的想巴結詩函。這些子公司的人都是臨時調來母公司看望事情發展的。當然,暗中搞破壞也是他們的目的之一,最好是能搞的詩涵管不下去而自願放手,這樣就天下太平了。說穿了,他們對這兩個剛滿十八歲的小毛頭一點也不在意。   「這邊請。」   大明幾人一進去會議室,就有秘書帶他們到首位就坐,並大致的介紹兩人。   一聽到大明就是詩函的未婚夫時,在場人士那錯愕的表情可真讓大明和詩函感到好笑--怎每次大家一聽到這件事都是一樣的反應,看來他們夫妻還真是嚇人不淺,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因為兩人的年紀太輕,當個總經理或董事長的怕會引起不滿,所以林氏夫婦給他們的職位是「總裁特別助理」。   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眼前兩個小毛頭的權力與真正的總裁併沒啥差異。   會議開始後,房內馬上暗了下來進行簡報。配合著投影機的影片和圖表,有專人大概的介紹公司的歷史、目前的規模、歷年盈虧、未來走向與發展等等事宜。   琉璃倆一人一邊的分坐在大明和詩函旁,遇到比較重要的事或是難懂的術語就會在兩人耳旁小聲的提示或解說。筱璃知道大明英文不好,所以遇上英文用詞時會先在他耳邊翻譯一下。   大明這時才瞭解到琉璃姐妹倆的好處。有那麼能幹的秘書跟在身旁,確實能少掉很多麻煩,連他這個外行人也能輕易的上手。   簡報做完後,換成各個主管自我介紹,並簡介各部門的營運情形。每個主管都想在兩人面前留下好印象,所以說話時難免有點誇大。   詩函聽完每人的報告後,都會從中一針見血的指出有待改進的缺點來,讓每個自信滿滿站起來的主管都是冷汗直流的坐下。   一場會議下來後,再也沒有人敢小看這位當家的千金大小姐。   大明將詩函的話和書面資料加以比對後,發現確實是有它的道理在。慢慢被啟發的大明偶而還能提出些看法和詩函討論,不懂的就問筱璃,讓他在會議中也學到蠻多很有用的知識。   會議結束後,那些子公司的人有事要和詩函商量,是有關資金分配的事,不過詩函說想休息,一概推掉。   回到辦公室後,大明就忙著鬆開領帶喘口氣。會議本身還好,大明還不覺得沉悶。只是他向來不習慣穿太緊的衣服,尤其是衣領的束縛感讓他很不舒服,可是剛在會議室說什麼都得維持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說多難過就有多難過。   琉璃見狀,馬上拿來一杯冰水給大明。大明咕嚕咕嚕的灌完後,感覺上終於好了很多。他最怕的就是要穿戴整齊出席的場合,那會讓他渾身不自在。   站在大明身後的詩函,伸手將他脖子上的領帶給解下來後放好說:「還真是辛苦你了,硬把你拉來這種場合。」   「阿呆!公婆倆幹嘛還說這種話。而且我只是來充充場面的而已,實際上辛苦的可還是妳啊!」說罷,抓著詩函放在他肩上的手輕輕的揉搓著。   在旁觀看的琉璃受不了兩人甜甜蜜蜜、你儂我儂的樣子,忙出聲問:「小姐和少爺今天想去哪用餐?」   「妳拿主意吧!」大明對這些小事向來不費心去思考,反正詩函會作主。   「人家是有幾間想和你一起去的餐廳,只是……」詩函轉頭看向辦公桌,搞的大明也跟著好奇的轉過去。   不會吧!大明早上看桌子上還是空無一物的,怎現在都堆滿了文件夾。而且數量多到一張大辦公桌都放不下,還放到其他兩張桌子上。   詩函抱歉的笑了一笑:「今天看來會忙到很晚,所以中午恐怕只能叫外賣了。」   「這倒沒關係,不過這些文件都要在今天處理好嗎?」   「嗯!這些天因為要交接職務,所以很多需要上頭簽名蓋章才能執行的工作全停頓了下來。如果再不處理,恐怕會影響公司的運作。」   像林氏這種大公司,上頭要是癱瘓太久,是會出事情的。   「那我能做些什麼,我懂得又不多。」這點是大明最在意的地方。   「放心!關於電子和資訊部門需要裁定的文件,我已經讓琉璃倆整理過,你只要負責蓋章簽名就好,剩下的讓我們來處理。」   午休時間過後,大明看向桌子上那好幾疊比自己還高的公文夾,那種壓迫感還真是十足。不過既然娶了一個這麼家大業大的老婆,也只好認命。   簽名、蓋章、簽名、蓋章、簽名、蓋章……   大明第一次接觸這種事,剛開始還覺得蠻有趣的。可時間一久,就開始覺得悶了,這工作還真是……無聊。難怪詩函說這些工作不用太高深的學問和知識,蓋章簽名這種動作在街上隨便找個人都會。   不過大明也知道這些簽名不能隨便找人簽,因為誰簽了,出事誰就要負責,所以向來這些重要文件都是需要高層簽名同意後才能執行,也只有高層人員的簽署,文件才具有效力。   大明無聊歸無聊,可該做的事還是得做。於是雙手加快動作,飛快的在文件夾中穿梭,一手簽名一手蓋章,從未有片刻停過,所有的行動都是用肉眼無法看到的速度在進行著。沒過多久,桌子上如同小山丘的公文都已經被他給處理完畢。   做完自己事的大明走向詩函和琉璃三人那邊去時卻發現一件事。除去他那疊公文外,剩下的兩疊公文一大一小,大的大到不像話,小的才二十幾份而已。詩函和琉璃三人就是針對那一小疊公文,聚精會神的討論著。   大明隨手在大疊的文件堆抽起一份來翻閱,內容是一件土地開發的企劃書,寫的十分詳細和動聽,末頁還附上一連串的資金使用項目,企劃書的署名是皇騰建設。   雖然說企劃書做的很好,但是內容大意就有點問題了,因為整個企劃是預計在台灣中部建設全亞洲最大的主題樂園。   這白癡企劃讓大明看了也覺得啞然失笑。現在全球景氣蕭條,哪會有人選在這種大家手頭都很緊的時候蓋遊樂園,而且一開口就要了林氏十分之一的資金--大明頓時明白為何詩函不理這些文件,看來這些都是她那些米蟲親戚的請款單了。   接連翻閱幾份文件後,大明發現這些文件都有個共通點。就是只會說好聽話,卻完全不將計劃進行時可能遇到的阻礙和困難寫出,只是寫著要多少錢。   大明將注意力轉回到詩函那邊去,她桌上擺的應該就是比較可行的企劃案了。   詩函因為初來乍到,並沒有自己的幕僚和親信,唯一的左右手也只有琉璃姐妹,所以事事都要自己動手才行。而她這次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手上的資金要如何利用、分配,才能達到最大利潤。為此,她必須很仔細的考慮每一項投資。   大明也是第一次看到詩函這麼專注在一件事情之上,那凝神專注的臉龐有種大明從未見過的美感。也許,這就是所謂事業女強人的魅力吧!詩函不知不覺間已經有這股架勢出來了。   「蓋完了啊!手腳那麼快。琉璃,妳們先把文件拿下去秘書室讓他們發一發。」回過神來休息的詩函看到大明一直盯著她看,笑了笑打發琉璃兩人離開。琉璃也乖覺的拿著那一堆文件下樓交差去。   「累的話就休息會兒,別太勉強自己。」大明伸手在詩函的肩膀上輕輕按摩著。   「這點程度哪談的上累,你未免太小看自己的老婆了。只是……我很怕自己做不好。」詩函幽幽的說。畢竟她還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女孩,在同年紀的少女無憂無慮的談談戀愛、看看電影時,她就得背負起這家龐大的公司,並且操控巨額的資金,為了底下員工們的生計和公司的利益作打算。   「妳只管放心去做。記住!我永遠在妳身邊。就算妳把公司玩垮了也沒關係,反正家裡又不缺錢,到時候妳給我養。」   「嗯!」詩函無言的躺在大明懷裡。有人能依靠的感覺真好!要不是她父母只有她這麼一個獨生女,詩函也不會想插手管公司的事。   兩人靜靜的享受這不需言語的時光,雙方從心靈的交流中就能感覺出一切。只不過,這溫情的畫面卻被不速之客給打亂了。   「乖侄女--」宛如殺豬的叫聲驚醒了沉醉中的兩人,伴隨而來的是辦公室的大門被重重的推開,碰一聲的撞在牆壁上。   一名中年男子帶著一群保鑣走了進來,身旁還跟著一對俊男美女。   詩函惱怒的說:「門口的警衛全都幹什麼去了?」   這間辦公室只有大明和詩函在用,琉璃則是在辦公室外的房間辦公接待。再過去靠近電梯和樓梯口的地方,都有公司的警衛駐守著。   上班第一天就讓人大剌剌的闖進來,怎叫詩函不會生氣。更可恨的是那個滿臉淫邪,眼睛倒吊的中年人,看到詩函後雙眼一亮,居然伸手走過來就要抱詩函。   大明當下環住詩函的纖腰,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本來他還想順勢一腳踹去,可是想到來人的身份不明,這腳就先記著了。   跟著那中年人進來的保鏢及那一對男女,看到詩函後也是一臉驚艷的表情。他們是聽說過林家大小姐非常美麗,只是沒想到會美到這種地步。   那中年人要抱人的雙手落空後,微感錯愕,但還是不死心的想抱住詩函--難得遇上這麼漂亮的小美人,用長輩的名義佔佔便宜也好。   「站住!」詩函眉頭一皺,身上散發出冷傲的氣息,漠然的看向那男子,氣勢就像個高貴的女王一樣凜然不可侵犯,令人望之心生畏懼。   「侄女,不用這麼嚇我吧!我老人家可不禁嚇。」那中年男子心有餘悸的說著,詩函的氣勢壓的他不敢再有任何小動作。   「誰讓你們進來的?請出去!不然我就通知警衛了。」詩函冷眼掃過全場,凡是和她對上眼的都會心驚膽跳,渾身打冷顫的別過頭去不敢久看。   大明知道詩函又在用類似精神攻擊的方法對付這些人,不過他也很不爽這些人的行為,所以也沒加以阻止。   「侄女……我是妳叔公的兒子的表哥的媽媽的弟弟啊!難道妳不記得我了?在輩分上,我怎說也是妳伯父的。」那中年人被詩函的態度嚇到了,忙抬出輩分來壓人。   會認識才有鬼!這是大明和詩函內心一致的想法。   「不管你是誰,總之你們再不出去,我就通知警察來處理了。」詩函對於這個所謂的長輩身份理都不理,說話絲毫不客氣。   而且她惱的是,公司內的安全管理居然這麼鬆散,隨便就可以讓人輕易的闖進頂樓上來,看來是有必要好好的整頓公司內部一番了。那中年男子顯然也沒想到詩函是這種反應,顯的有些狼狽。不過老奸巨猾的個性和飛彈也打不穿的厚臉皮,讓他興不起退縮的意願。   「別生氣!別生氣!伯父我可是好意來看妳的。伯父知道妳剛掌管林氏,怕妳對公司內的運作生疏,所以特地讓妳表哥、表姊來幫妳忙的。」   這話讓大明聽的是目瞪口呆,怎會有人不要臉到這種程度。說好聽是幫忙,實際上是想掌控大權吧!也真虧他說的出口。   「老婆,這就是妳親戚啊?怎麼……會白癡到這種地步,居然敢光明正大的上門搶權來了。養了那麼多只白癡米蟲,也難得林氏撐到現在都還沒垮。」   大明的話雖不是很大聲,但已足夠讓每人聽的清清楚楚了。就算那中年男子多能忍,聽到這話後臉上也是一陣青白。跟他而來的那對男女和保鑣們臉上也是難看至極。   「我不認識他們。」詩函搖了搖頭,伸手按下電話上的呼叫鍵:「莫言,派些人上來,我這裡有些麻煩。還有,順便幫我報警。」   莫言是詩函家保鑣頭頭的名字,跟在詩函身旁很久了。   「是的,小姐。」機械化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侄女!不用做的那麼絕吧!我可是好心好意來的。再怎麼說,我也是妳長輩。妳不高興,我們走就是了,幹嘛動用到警察。」那中年男子顯得也有些不悅了。   「第一點,我不認識你,所以請你不要侄女侄女的叫,亂攀關係。第二,這裡是私人產業,對外來者我有權力報警處理。莫言,送客!」   詩函家的保鏢在莫言的帶領下,於詩函掛上電話後的三十秒內馬上出現在辦公室,將那些人圍的緊緊的。那些人顯然被林家可媲美特戰隊的保鏢嚇住了,一個個全都被呆呆的請了出去。   接著,詩函對剛上樓的琉璃姐妹說:「琉璃,馬上把整個保安部門的人開除。莫言,以後保安部門由你的人接手。記住,我不想再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莫言點點頭示意知道之後,就退下去處理詩函交給他的工作了。筱琉則是將詩函的令命編打列印出來,只要她簽名蓋章後就能生效。詩函被剛剛的事搞的沒心情辦公,於是拿著原先的資金分配表到沙發上坐下休息,一邊思考事情。   「妳們知道剛才那人是誰嗎?」詩函這話是向琉璃姐妹問的。   筱璃思索一下後回答:「元大宗,四十五歲,皇騰建設董事長。有黑道背景,且與官方關係良好,同時也是原先林氏的地下操控黑手之一。」   詩函聞言後,看向手上的資金分配表。果然沒錯,皇騰是幾個佔了最高資金分配的公司之一。詩函怎麼想也想不到,林氏居然鬆散到被黑道入侵了。像林氏之前那麼渙散的體系,對黑道而言無異是棵搖錢樹。只要有人介紹進來,很輕易的就能分上一杯羹。   「怎麼了?」大明看詩函一臉沉重的樣子,好像出了大問題一樣。   詩函將問題大概的向大明解說了一下,大明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那妳打算怎麼做?」大明聽到林氏被黑道寄生後,也是略感憂心,不過還不會讓他太在意。   「現在的林氏就像是個胖到走不動的人一樣……」   聽詩函這樣說,大明馬上搖手說:「不是我、不是我。」說完後還很認真的吸氣收小腹,惹的琉璃倆吃吃的笑。   詩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才繼續說:「如果想讓他回復行動能力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瘦下來。」   「妳是想裁員?」大明摸摸下巴,覺得詩函說的確實有道理。   「嗯!除了我們直屬的電子和資訊部門外,其他大部分的子公司我想和他們劃清界線,讓他們去自立門戶。當然,母公司不會再提供任何資金給他們。這樣一來,我們手中至少可以保留八成以上的資金,改為進行別種投資或用來擴大電子和資訊部門。」   「這想法是不錯,可是妳那些親戚會答應嗎?」   「資金掌控在我手上,他們又能怎樣。以往他們在林氏身上也該吸血吸飽了,想來這些年他們所賺的也該夠讓他們安穩的過下半輩子。如果說他們已經把錢全揮霍光了的話,那也是他們的事,我可沒有責任要照顧他們一輩子。」   「妳說好就好。妳只管放手去做,當老公的永遠在背後挺妳。我挺不動,背後還有個三月印財團在,妳老公我怎說好歹也是個副總裁,放心。」   聽到大明的話,詩函肅容的說:「老公!說歸說,可我還是不希望你去動用到三月印的人力物力,畢竟這種人情債欠下了可是不好還的。」   「三月印!?」   「副總裁!?」   「御堂三郎!?」   雖然琉璃兩人對於大明是明月御主這件事已有了心理準備,可聽到三月印最神秘的副總裁也是他,兩人還是頗感錯愕。   知道自己不小心說溜了嘴,大明瞄了琉璃倆一眼說:「老規矩,自動裝聾作啞,什麼都沒看、沒聽到,瞭解?」一方面還放出騰騰的殺氣。   琉璃倆點頭如搗蒜的回應著。   「好了!你就別嚇唬她們了。要是嚇壞了琉璃倆,我看你拿什麼賠我。」詩函輕輕的捶著大明。   「是!老婆大人有命,當人老公的當然要聽。」說罷便收起身上的那股殺氣。   最先冷靜下來的筱璃說:「小姐,剛剛秘書室接到幾份晚宴和舞會的請帖,您要看看嗎?」   詩函應聲接過筱璃拿出的幾封請帖,看了又看。   「老婆,妳不會真的要去吧?」大明可不愛出席這種人多的場合。   「沒辦法啊!一旦踏入商圈後,這種應酬交際難免是少不了的。還是說,老公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去嗎?」   看到詩函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大明會放心讓她一個人去才有鬼。   「那就交給我作主吧!我看看喔!哪個好呢……」詩函見大明沒再出言反對,於是拿起請帖挑了又挑。只是這些請帖大部分都是詩函親戚所發出的,詩函對這些自然沒興趣。   看著看著,詩函發現一張作工很細緻的卡片,署名是個她相當熟悉的人物--也很久沒去看望過她了吧!詩函心裡這樣想著。   她順手將那張邀請函遞給筱璃說:「就去這個吧!其他的,妳幫我們安排就行。」   筱璃點點頭,開始變更下午的行程。   休息一會後,詩函再次陷入公事堆中,與琉璃倆討論了起來,這次連大明也給拉了下去。直忙到日落西山,事情總算才告一段落。   「糟糕!時間快來不及了。」筱璃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雖然離八點的宴會還有一個多小時,不過要算上整裝打扮的時間,那就有點趕了。   全職秘書就是這樣,什麼事都要管。從早上出門起,直到晚上下班回家,這期間所有事務都是由琉璃兩人來處理,說成是保姆也不為過。   原本詩函是有專屬的設計師幫她打理行頭。只是這次要參加宴會是臨時決定的,加上詩函已經很久沒出席過這類場合,所以她的設計師放假出國了,一時間也無法找到人來代替。最後還是詩函想起附近有一家她常去的服飾精品店,看來只有臨時靠自己來打理一番了。   因為時間匆忙,所以詩函並沒有讓莫言及那些保鑣跟上來。免的又是一群人,在行動上難免會拖延時間。可自從大明四人出了公司,感覺就怪怪的。這種情形到了服飾店之後更加明顯,連詩函和琉璃都察覺到了,讓她們不由的把眼光看向大明。   大明只是笑了笑說:「我們被跟蹤了。」 第四章 宴會   大明話剛說完,一台坐著兩個人的機車從遠處呼嘯而來。而後座的那人懷中似乎還藏著某些東西,正對準了大明他們這邊。   詩函對這種情況也毫不陌生,因為這類的暗殺手段她早已遇上過十來次之多。在機車後座那人掏出烏茲衝鋒鎗的那一刻,詩函反射性的就要拉著大明躲到車後。不過大明抱著詩函對那台車理都不理,任由它駛近。   機車在接近大明他們時就突然放慢速度。原本他們收到的命令是要開槍警告詩函一行人,讓她在公司的事務上別自己亂拿主意。   可是隨著機車的慢慢靠近,車上頭罩全覆式安全帽的兩人,發現目標一行四人居然直直的盯著他們在看,看到自己舉出槍來,居然一點懼怕之意也沒有。   尤其是那個胖子!兩人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不是錯覺,因為他們看到那胖子的眼睛竟然會散發出森然的螢光,讓兩人感到渾身冷颼颼的。   怕歸怕,但是老大交代下來的任務怎說也要完成。最多亂開幾槍意思一下就好,然後趕快走人。   可當後座那人要開槍時,竟感覺到胖子眼神中傳來的殺意,好像在對他說:「要是你敢開槍,你就死定了。」   大明這可不是用像詩函那一類的精神攻擊,而是「絕」天生就能帶給其他生物恐懼與服從感,強烈的恐懼感讓拿槍的那個人遲遲無法下手。   大明的殺意連前座騎機車的人也被影響頗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大明身上,連前面巷道中慢慢開出來的車子也沒注意到,直接撞了上去。   「碰」的一聲!機車上的兩個人全被撞倒在地。後座那人拿的衝鋒鎗也跟著掉在地上,槍枝走火,在地上留下一排彈孔。而令人傻眼的是他們撞上的是……一台警車!   駕駛座的條子伯伯看到車子被撞已經很不爽了,接著而來的槍聲更是讓車內的四個警察愕然,不過隨即回過神來喊著:「麥造!」   那兩個人就這樣連逃跑的時間都沒有,馬上就被逮捕了。這情形讓在一旁觀看的大明幾個笑的眼淚直掉。   詩函擦擦眼淚說:「好了!時間不多了,快走吧!」   就在詩函她們挑選衣服的同時,對面的暗巷內也慢慢的聚集起一批人。   「兩個笨蛋!」帶頭的男子將手上的香煙丟到地上後一踩,從嘴裡吐出白白的煙氣。   「也算他們倒楣,居然會碰上條子。」另一個人接著說,話語裡一點同情的意思都沒有。   「算了!那兩個小鬼還未滿十八歲,被判刑也會減輕的。傢伙都帶好了嗎?老闆說這次目標是三個娘們,只要不傷害她們的性命,兄弟們要怎麼玩都行,只是,過程要拍攝下來交給他。」   「大哥,你剛剛也看到那三個女娃兒的模樣了,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啊!我老鼠長那麼大還沒看過那麼美的女人,等等非把她們操翻,幹上天不可。」說完後,這名叫老鼠的嘍囉開始淫笑,旁邊的人聽到後也是會意的淫笑著。   這時,一名身材約一米九的魁梧大漢說:「我說老鼠啊!你那玩意細的像牙籤一樣,要把人干翻恐怕還沒那本事,少說也要有我這麼大才行。」說話的那名大漢還將腰部輕輕的前後擺動,樣子猥褻至極。   不過那人搖著搖著,突然有一隻腳從他屁股後方往上一踢,力道大到讓體重足足有一百二的他向上移起約三十公分高,怕是連卵蛋也破了。出腳的是……莫言!   詩函家的黑衣保鑣部隊有如幽靈般突然出現在這群壞蛋身旁,一下子就撂倒了大部分的人。   「你……你們是誰?」帶頭的大哥剛開始似乎被嚇了一跳,但是久經風浪的他馬上回神過來,冷靜的分析眼前的情勢。   他的人馬至少有三分之二被打倒在地,而且都是被一拳擊中要害昏厥,這說明來人對戰的經驗十分豐富。加上那些人身上散發的那股肅殺氣息,他甚至還以為是遇上了哪一國的特種部隊。   「敢打小姐主意的人,只有死路一條。」說話的同時,莫言雙手一揮,黑衣部隊兩路包抄了過去。   那名大哥伸手摸向插在腰帶的手槍,準備趁著混亂的時候突圍而出。他一直以為那幾個丫頭很普通,只不過是美麗過頭而已,可沒想到她們身旁還暗中跟著那麼厲害的保鏢,看來這些人的來歷可不小。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那大哥知道如果他今夜逃不出去,怕是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了。多年在江湖上打滾的經驗讓那名大哥尋覓出一條生路,利用手下和黑衣部隊扭打在一起時,衝過黑衣部隊的包圍網。   那名大哥衝出人群後,還想轉過身來開個幾槍回敬他們。不料後頸一痛,莫言的手刀已將他劈昏了過去。   事情辦完後,莫言馬上揮手讓部屬清理現場,不一會現場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乾乾淨淨的。可莫言臨走前突然感到有人正窺視著他,忙轉頭過去,身後卻什麼東西都沒有,讓莫言不禁納悶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   當現場都沒有人後,大明才從隱身處走出來。心中想著詩函家的保鏢,還真是不同凡響,尤其是那個叫莫言的,居然能發現到自己的存在--看來林家也是個臥虎藏龍之地。   從更衣室換好衣服後,詩函站在鏡子前,讓琉璃倆幫她做最後的裝飾打扮。   「小姐,怎少爺從剛剛就不見了人影,他衣服還沒換呢!」琉璃倆東張西望,要給大明換上的衣服還好端端的放在椅子上沒動,人卻不知跑哪去了。   「可能去處理一些事吧!」詩函一點也不擔心。   她用雙手將長髮盤在頭上做出個造型來,並且戴上一頂小小的水晶冠。搭配上一身雪白的長裙禮服,美的就像是個公主一樣。   「老婆,一定要穿的這麼漂亮嗎?」從外面回來的大明看到詩函這身裝扮後,就開始嘟著一張嘴。   大明是很喜歡詩函現在的打扮沒錯,可並不代表他喜歡和別人分享詩函的美麗。一想到等等在宴會上,詩函被男人死命的盯著看,大明就有抓狂的衝動。   「呵呵,想不到你也會吃醋啊!」詩函看到大明的樣子,不由吃吃的笑了起來。   「是啊!如果可以,我想像個魔王一樣把妳這美麗的公主抓回家關起來,然後在門口養條惡龍,幹掉所有想要上門來救妳的勇者,讓妳的美麗只在我眼前綻放,專屬我一人。」   對於大明的話,詩函則是摟著他回答說:「不要!我要當女魔王,然後把你抓回城堡關起來,免的你又出去拈花惹草。」   「傻瓜!我早就被妳這女魔頭給關著了,關在那座名為『溫柔』的城堡當中,逃也逃不出去……」   看到兩人含情脈脈的互相注視,琉璃倆是很不想去打擾他們,可是時間又剩下不多,所以只好出聲說:「小姐……那個……快八點了喔!」   聽到琉璃的話,詩函才有點不甘願的將大明推向更衣室去換衣服,末了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我們晚上再繼續。」   「……妳還真是上天專門派來毀滅我的惡魔啊!」   宴會的地點是座相當豪華的大宅院。雖然沒有詩函家那麼誇張,但也是大明不曾見過的豪宅。屋外的停車場早就停滿了各種高級進口轎車,顯然詩函他們還是遲到了一點時間。   將請帖交給門口的接待人員後,大明挽著詩函的手從大門進去。詩函的出現依然是驚艷全場,不過詩函並不在意這些,左顧右盼的不知在找些什麼。   「妳這小沒良心的ㄚ頭,這麼久也沒來探望過伶姨,枉費從小疼妳到大。」話才說完,一位四十來歲的高雅美婦挾帶著香風走了過來。詩函見到後也忙迎上,兩人親熱的抱在一起。   「伶姨,我這不就來看妳了嘛!妳也就別唸詩函了。」詩函在伶姨懷中撒嬌的說,就像是小孩子對母親一樣。   「好了!都是快嫁人的人了,怎還像是個孩子。妳的訂婚宴,伶姨因為有事沒去,妳不怪伶姨吧!才半年不見,變的是越來越漂亮了,連伶姨都差點認不出來。」   詩函搖搖頭說:「詩函知道伶姨事忙,怎會怪妳呢!這不,把我老公抓來給妳看了。」   「就是他!?」伶姨看到大明後有點錯愕。畢竟大明給人的第一眼印象,並不能說很好。和詩函站在一起,根本完全不搭配。   伶姨的表情,詩函全都看在眼底,不過她並不以為意,反而親暱的抱著大明的手腕笑著說:「他的好只有我知道,這就足夠了。」   看到詩函現在的模樣,伶姨也就放心了。因為詩函那打從心底發出的笑容,她已經好幾年沒見到了。   「呆瓜!不會叫人啊!還傻呼呼的站在那。」詩函輕輕的K了大明後腦杓一拳。   「伶姨好!」大明向伶姨打招呼後,小聲的向詩函抱怨說:「每次都敲人家的頭,要是我變笨了,怎麼辦?有個阿瓜老公,妳這老婆也光榮不到哪去。」   「別說了啦!伶姨都在看了。」詩函這才想起這種場合不適宜作出這樣不雅的動作,可又下意識的捶了大明一下。   「又打我!」大明哀怨的看著詩函,這些動作他兩個老婆已經做的很習慣了。   伶姨只是笑著在一旁看他們小倆口在打鬧--從這裡看的出來,兩人之間存在著很深厚的感情,深厚到連一向拘謹的詩函,也能放開心胸和他有這麼親暱的肉體接觸。   「伶姨我去招呼一下客人,等等再過來陪你們聊天。對了,家偉剛從英國留學回來,相信妳也很久沒見過他了。今天這個宴會說起來,還算是他的接風宴呢!」   「那太好了!以後家偉哥就能進伶姨的公司幫忙,伶姨妳也就不用再那麼辛苦了。」   伶姨對詩函的話只是笑了笑,然後就走開去招呼其他客人。   宴會是采自助式,桌上有食物和飲料能自行取用。大明拿了杯飲料遞給詩函,和她一起看著在舞池內跳舞的人群。   看著看著,大明發現到一件事。這個宴會的來賓年齡層好像都蠻年輕的,並以女孩子的人數佔了較高的比例。而且,大部分都是面貌姣好的火辣美女或是清秀佳人。   大明把這個發現跟詩函說了一下,詩函看著場內笑著說:「這恐怕是伶姨故意設下的相親宴吧!」   「相親?誰相親?我說老婆,妳這伶姨到底是什麼來歷?總該說給我聽聽吧!」   「伶姨是我媽的姐妹淘。我小時候大都是她在照顧我的,也可以說是我一半的媽咪吧!」   詩函小時候,因為她母親長年忙於國外,所以大半的時間都是伶姨去看望照顧她的。可是就在詩函國小四年級時,伶姨的丈夫因意外去世,讓她不得不回去扛起家裡的事業,兩人也就因此分開疏遠了。   不過詩函對於伶姨從她週歲到小學四年級這段期間的照顧,心中仍是充滿感激的。在那段沒有父母在身旁的日子,是伶姨帶給了她唯一一點點的溫暖與光芒。   何家偉是伶姨的獨生子,大詩函七歲。自從伶姨的丈夫死去後,伶姨就全力的栽培家偉。家偉也很爭氣,用非常優異的成績自國外畢業回來。   現在伶姨最想做的,就是讓家偉娶個老婆,好早點抱孫子。畢竟傳宗接代,是每個傳統中國人根深蒂固的觀念。   「所以才會有這相親宴的出現啊!」聽完詩函的話,大明恍然大悟的說。   「何家只剩家偉大哥這命根子,伶姨當然緊張了。」詩函雖然近來少與伶姨往來,但對於何家的消息依然很關注。   「該不會妳伶姨是想讓妳和妳的家偉大哥湊成一對吧!」   大明忽然突發奇想的想法,卻惹的詩函一陣白眼:「少亂說話,我拿家偉大哥一向只是當哥哥看待。何況我都是你的人了,怎還在想那些有的沒的。」   詩函這句話說完,背後馬上傳來玻璃杯掉在地上破碎的聲音。轉頭一看,一名溫文儒雅的英俊青年,臉色略為發白的僵在那。而那玻璃杯就掉在他腳下,裡面的飲料灑落了一地。   「家偉哥?」詩函看他的樣貌有點像是何家偉,不過自己也好幾年沒見過他了,所以有點不太確定的問著。   「嗯……很久沒見了,小詩。這位是?」雖然何家偉馬上就回神過來,但是說話的語氣仍是有些不自在。   唉!又是一顆剛被敲碎的少男癡心!大明不由的歎著氣,任誰看了也知道何家偉對詩函存著一分特殊的男女情感,而且還放的很深。   不過何家偉也算是很有紳士風度了,第一眼看到大明時並沒有像別人一樣流露鄙夷的神態,反而很溫和有禮的向大明請教。光是這點就足以讓何家偉獲得大明的好感和尊敬了。   敬人者,人恆敬之!這是大明向來處世的原則。   「敝姓王,王大明,詩函的未婚夫。我常聽詩函提起大哥你的事情,我也很感謝你以前那麼的照顧詩函。」大明雖然今天才知道有何家偉這號人物,不過說話還是要客套一下。   「我想這不太可能,小詩的個性較為……呃……淡然。」何家偉苦笑的搖搖頭說:「她能把我記在心底已屬難得,怎會去跟人提起呢!」   何家偉記得以前每次看到詩函時,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人愛理不理的。這樣的人是不太可能一股腦的把內心事全掏出與人分享。   不過,雖然何家偉每次看到詩函,她都是冰冷淡漠的樣子,但是她眼中的孤獨與不安感,何家偉都看的清清楚楚。從十幾年前第一眼看到詩函的那一刻開始,何家偉便在心中發誓,要盡一切能力來保護眼前的這個小女生。   為此,何家偉努力的在各方面充實自己。可當他學成歸國時,看到的卻是當年那個小女生微笑著棲息在別人的懷中。而她臉上掛著的笑容,何家偉知道是自己永遠無法帶給她的。   「大哥,對小詩而言,妳永遠都是小詩的大哥。」詩函似乎有些激動的抱住何家偉。   何家偉對於詩函的動作,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同時詩函的話語也讓他感到黯然--詩函這一句大哥,顯然是完全釐清兩人之間的身份,讓何家偉僅存的最後一點希望也沒了。   何家偉舉在半空中不知放哪的雙手,好一會才輕輕的拍在詩函的背上,眼中儘是釋然的神情--當年那個徬徨無助的小女孩,如今已經找到自己幸福的依靠了。而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祝福和守護著她吧!   雖說對詩函十幾年來暗戀的情感並不能一下子就抹滅掉,可讓詩函幸福快樂,這是何家偉一直在追求的目標。縱使陪伴在詩函身邊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何家偉也頗為欣慰。   「家偉……」出聲叫著何家偉名字的,是名相當美麗性感的紅髮女子。低胸的紅色禮服配上凹凸有致的絕佳身材,在她一頭如同波浪般自然捲曲的秀髮襯托下,那女子就如同火焰一樣全身散發著狂野艷麗的氣息。縱然在容貌上還略遜詩函一籌,可她和詩函站在一起卻毫不遜色。   那女子看到詩函時也是眼神一亮,對著何家偉說:「她就是你一直牽掛在心上的……」   「妹妹。」何家偉打斷那女子的話,用很嚴肅的表情說:「小詩是我唯一,也是我最重要的妹妹。」末了還特別加重妹妹兩個字。   那女子一聽到何家偉的話,原本要說的「意中人」三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認識何家偉這麼多年,何家偉的朋友從來沒看過他接受任何一個女子的感情,每次都是很婉轉的拒絕對方的好意,不知傷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要不是一干死黨使計灌醉他問出真相,大家都還以為何家偉想出家當和尚。也因如此,他的朋友才知道這個男人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個女孩子的身影。   大家對於何家偉的這段感情是相當看好的,因為別人有的優點他有、別人沒有的優點他也有,認識他的人都不得不稱讚他是個好男人。   這次這紅髮女子就是想看看何家偉的心上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足以讓他牽掛十幾年,所以才跟著他從英國回來看熱鬧的。可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子--怎麼家偉的心上人會突然變成他妹妹呢?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練霓裳。霓裳,這就是我常提起的詩函,王……阿明則是詩函的未婚夫。」   何家偉放開懷中的詩函,簡單的替雙方介紹一下。   練霓裳眼中閃過瞭然的神情。原來是佳人已心有所屬,難怪家偉會變成這樣子。   練霓裳知道家偉人很好,可是也好過頭了,連自己的心上人說放棄就放棄。而且對方還只是未婚夫妻,家偉仍是有機會努力爭取的啊!   再者……   練霓裳瞄了大明一眼。不管怎麼看,家偉都比那個胖子強上太多了。虧她第一眼就對詩函印象非常好,真不知道她是看上這胖子哪點,兩人根本完全不配嘛!   練霓裳越想越不對,加上何家偉對這事的態度更是讓她生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當下練霓裳就要出言鼓動家偉追回詩函。   但是何家偉早一步阻止了霓裳,搖搖頭說:「霓裳,什麼都不用再說。現在的我……已經很滿足了。」   至少,詩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何家偉在心中對自己這樣小小聲的說著。   何家偉的回答讓霓裳氣的直跺腳說:「我去找大哥,不理你了。」走時還看了大明和詩函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練霓裳總覺得那兩人身上隱約藏著令她本能地感到畏懼的氣息,一種……非人的氣息。   何家偉對霓裳的舉動微微欠身道歉後,轉身追了上去。   「老公……我真的不知道家偉哥對我……」詩函顯得十分慌張,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對於詩函的解釋,大明只是輕輕的摟著她說:「別說了,這些我都瞭解,畢竟感情的事……由不得人啊!如果真的要怪,就怪為什麼我的老婆這麼漂亮吧!」   「嘻嘻,我就知道老公對我最好了。」詩函嘻皮笑臉的將頭埋在大明的肩膀上,原來剛剛她是裝的,她可不擔心大明會因此對她產生誤會--大明是她看上的人,詩函相信自己的眼光。   「好啊妳!拿我開玩笑,看我不教訓一下妳怎行!」大明說完,摟著詩函的雙手往上移到她的腋下。因為詩函的身體相當敏感,所以也很怕癢。   「啊!不要--你犯規,怎可以攻擊人家這裡。哈哈哈--」發覺大明意圖的詩函想逃時已經來不及了,整個人尖叫笑倒在大明懷裡,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好一會,兩人才發覺宴會場上所有的人都在盯著他們看。這時兩人才想起這是公眾場合,詩函又笑又叫的實在太失禮了點。   詩函臉色微微一紅,趕緊拉著大明走出會場。   「都是你啦!也不看一下場合,害人家的形象全沒了。」來到庭園後,詩函開始向大明抱怨。   大明只是裝傻笑著,不予回應。看到今晚的夜色不錯,庭園內也有幾對男女在散步或聊天,大明便拉著喋喋不休的詩函找了個能看到月亮的空曠地方坐下。   「好了啦!別像黃臉婆一樣唸個不停,怎跟我媽同一個樣子。」大明的一句話馬上堵住詩函的嘴。   「黃臉婆!?」詩函倒抽了口氣,雙手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臉頰。   糟糕!說錯話!大明本想趁詩函處於震驚狀態時偷偷的跑掉,可還是晚了一步。   詩函的眼睛瞇成一線,雙手抓著大明的衣領,凶巴巴的說:「人家還沒嫁過門,居然就開始叫人家黃臉婆了。你……」   「形象!老婆,形象啊!」大明指了指旁邊,有些人已經好奇的轉頭過來看了。   「算你狠!」詩函的雙手改為整理大明的衣領,讓別人看不出異常,同時嘟著小嘴說:「回去再跟你算帳。」   大明除了苦笑還是苦笑,看來他回去肯定會被修理的很慘。詩函把大明當成墊子般,整個人靠在他身上看月亮,突然沉默下來不說話。久久,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大明看詩函的神情突然變的非常黯然。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如月的事。老公,要是有一天我比你先走一步,你會怎樣……」   「不要問我這問題,我只知道到時我會很抓狂,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也不知道。而且我們都還很年輕,未來還有很多時間能在一起,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答應我!別做傻事,你還有無痕在。」   大明靜靜的不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他該怎麼辦才好。   詩函見自己弄僵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於是開始說一些自己小時候的事,試圖轉移注意力。   對於何家偉,詩函的印象並不深。因為何家偉從小接受的就是精英式的訓練,可說是一天到晚都在忙著學習,並沒有和詩函常接觸的機會,每次也只是匆匆的見上一面而已。如果當初兩人之間相處的時間多一點的話,也許今天的情形會完全改觀吧!   詩函說著說著,突然眼睛一亮,異想天開的說:「剛剛那位霓裳小姐好像很關心家偉哥,不如我們把他們湊成一對?」   「妳可別亂出餿主意,他們兩人之間是不可能的。一旦兩人間產生感情,最後可能會以悲劇收場。」大明聽的是直搖頭。   他知道詩函這麼做是想補償何家偉些什麼,可是世上有很多事不是那麼簡單的。   「為什麼?」詩函很奇怪大明為何會這麼說,她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啊!   「因為那個練霓裳她……」   「我怎樣了!」大明話還沒說完,練霓裳已經站在他們身後瞪著他們看。 第五章 南海龍女   「你最好把剛剛的話給我說清楚,不然我扁你!」練霓裳的個性和她的外貌一樣,火辣辣的很。   「這……」大明沒想到他的話會被練霓裳聽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請不要生氣,我想明他會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在。」詩函看練霓裳已經在摩拳擦掌了,趕忙出言阻止。   看到詩函擋在自己身前,練霓裳舉起來的拳頭怎樣也揮不出去。   「你還是個男人嗎?居然躲在女人後面!」練霓裳氣呼呼的說。她真的不懂,以詩函的條件為何會看上這種人。   詩函聽到練霓裳的話也差點要變臉了,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練霓裳對大明的一句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莫非……練霓裳真的很在意家偉?!   大明搖著頭對練霓裳說:「妳自己的事,妳自己最清楚,何必問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練霓裳別過頭去不敢看大明,似乎有點心虛的樣子。   詩函拉了拉大明的手,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她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為何大明會這麼說。在她看來,家偉和霓裳倒是非常登對。   大明看出了詩函的疑慮,在她耳邊附聲道:「妳感覺不出來嗎?在那女孩子身上,有和無痕相似的氣息。」   詩函聽到後仔細的觀察練霓裳,看的她怪不好意思的。接著,詩函的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神情。大明說的是真的,練霓裳身上的確有著類似於無痕的氣息。可如果把無痕的氣比喻成像水一樣緩和寧靜的話,那練霓裳就是一團熱情狂野的火焰。也因為這點差異,所以和無痕朝夕相處的詩函一直都沒發現練霓裳身上的異常。   「你是說……霓裳和無痕是同一種族?」詩函訝異的看著大明。   大明自上次從崑崙回來後,說了不少事給詩函聽,其中當然包括了龍族禁忌在內。   「有話就直說,不要在底下竊竊私語的!」練霓裳火爆的個性這時已經快要氣炸了,要不是兩人身上有著令她敬畏的神秘氣息,她早發飆了。   「霓裳!妳怎跑這來了,難怪一直找不到妳。抱歉,又給你們添麻煩了。」何家偉在會場怎也找不到霓裳的身影,可沒想到她居然又找上了詩函兩人。   隨同何家偉前來的還有一名冷酷的俊美男子,冷到外表只差沒寫上「生人勿近」這四個字而已。這個人大明就認識了--南海龍王之子,敖離。   「哥。」練霓裳看到敖離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變得乖的很,與之前的氣勢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嗯!別鬧事。」敖離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然後把眼光轉到大明兩人身上。   因為大明的這個模樣敖離並沒有見過,加上大明有意隱藏自己的氣息,所以敖離也只是把他當成普通人,沒有多加注意。可敖離看向詩函的眼神就很有深意了。因為詩函並不像大明一樣會隱匿自己身上的氣息,所以敖離能看到更多的事。   在別人眼中看來,詩函頂多是美的太過火了點,不像現實生活中的人類。但是在敖離看來,詩函身上流露出的飄渺浩然之氣,在質與量上比起崑崙內某些有名的修真毫不遜色,甚至於……都快到達天女的境界了。   如果不是詩函仍是肉體凡胎之身,敖離真的會以為眼前是哪位下凡來的天女。不過從詩函身上的氣息來看,離飛昇之日大概不遠了。凡間竟有如此人物,這點讓敖離頗感訝異。   「敖離是我在英國唸書時的朋友,也是霓裳的哥哥。」何家偉深知敖離雖然外表冷酷,但說話毒辣不留情面的個性。生怕他把場面給弄僵,於是搶在他之前開口介紹著。   「哥,我跟你說喔……」練霓裳跑到敖離耳邊小聲的把事情經過告訴他,並且對家偉處理這事的態度很不以為然。   對於何家偉暗戀詩函的這件事,敖離所知甚詳。因為他就是當初設計灌醉家偉的罪魁禍首之一。如果是以往,敖離肯定會用言語逼的他們兩人狼狽而逃,替家偉出這口氣。因為再怎麼說家偉也暗戀了她好幾年,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無情。家偉脾氣好、能忍,但他不能。   只是,當他看到詩函後,發覺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照理說,修練到將近飛昇境界的人,都是不食人間煙火、七情六慾不為所動的人物。如果她不接受家偉的感情,敖離能理解。可他不管怎看,詩函和大明間親暱的神情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沒道理啊!就算詩函真的動情,家偉的條件不管怎麼說也比對方好上太多了,沒道理選他而棄家偉。那麼,問題就是出在那胖子身上了。   敖離仔細的盯著大明瞧,他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眼前的這個人。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認識眼前這個人呢?   「兩位是?」出於第六感,敖離知道眼前的人得罪不起。於是一改常態,很有禮貌的問了起來。   何家偉顯然被敖離的態度嚇了一跳。認識那麼久,他可從沒見過桀驁不馴的敖離,會這麼恭敬有禮貌的向人家問話。練霓裳同樣也是被嚇的不輕,敖離的這種態度只有在他父母親面前才會擺出來,其他人他連甩都不甩,連其他叔伯長輩都一樣。   大明也不再隱瞞身份,因為他也有些事想問敖離,所以就說:「敖離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們前幾個禮拜才把我灌醉,怎今日轉眼就不認得我了?」   「那是你酒量不好,可不能怪到我們兄弟頭上。」敖離搖頭苦笑,他知道眼前之人是誰了。   同時,他的心底也替自己和家偉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得罪!這人可是得罪不起啊!老同學啊,老同學!還好你選擇了放棄。不然,你會知道你眼前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傢伙,實際上可怕到什麼地步。   「哥!你認識他們?」練霓裳好奇的問。   「別問那麼多。」敖離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大明的事,尤其是現在這種時機。   「對了!敖兄,你上次說的事,怎後來一點下文都沒有?小弟我也沒你們的聯絡方式,想找人也找不到。難道說上次那件事已經不需要我幫忙了嗎?」   「不是不需要,是不能啊!」敖離看了看四周,他並不確定那些傢伙有沒有跟來。   看到敖離的神情,大明有些懷疑,小聲的說:「莫非還有朋友不請自來?」   敖離點了點頭,同時用腳在地上輕輕移動寫了個字,並暗示大明注意。   天!看到敖離寫了個「天」字,大明也知道是誰跟來了。   不過很奇怪,大明一路上並沒有感覺到天人的蹤跡。但為了慎重起見,大明還是閉上眼睛讓思緒蔓延開來,搜索附近幾公里內的範圍。   就像波浪一樣,大明的思緒一波接著一波的以他為中心向外擴張出去。   練霓裳的身體被大明的思緒穿透過後,全身泛起一種很害怕的感覺,那是只有龍的本能才能感覺到的恐懼。在練霓裳的眼裡,現在大明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他們的王一樣,讓她打從內心發出敬畏之意。   「哥,他到底是誰?」練霓裳嚇的躲到敖離背後。   論年紀,練霓裳還比無痕小上百歲,修為自然也就沒那麼深厚,所以對大明的氣息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一個連天界也惹不起的人……」這是敖離給霓裳的回答。   大約過了一分鐘後,大明才張開眼睛說:「放心吧!這一帶並沒有天人的蹤跡,你有話就直說無訪。」   天人們的氣息相當特殊,不易被發覺,而且也十分擅長隱匿自己。要不是大明經過雲煙的指導,憑他自己也無法找出天人的蹤跡。   「天人!?」詩函和練霓裳同時叫了出來,只不過前者是不解,後者是驚訝。   詩函奇怪的是為什麼天人會出現在這。看到大明的神情,詩函知道大明一定有事瞞著她沒說。不過沒關係,回家後她會問出來的。   何家偉對於兩人間的談話,根本連一個字都聽不懂。善於察言觀色的他知道兩人間有很重要的事要談,於是告退一聲就走了。   敖離不想讓霓裳知道太多事,便打發她去陪家偉。而詩函也乖覺的說要去找伶姨聊天,讓現場只剩下大明和敖離兩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你被那些傢伙跟上?」   「不只是我,連敖朔、敖揚等在人界活動的高等龍族全都被跟上。」   「是因為我嗎?」大明若有所思的說,他可沒想到天界會動腦筋動到龍族頭上。   「我想應該是。」敖離點頭說:「因為十天前,天人曾上過水龍王府要人,聽說最後鬧的不歡而散,然後隔天我們所有人就都被跟蹤了。因為我們和天人們的層次差太多了,明知道被跟蹤,卻完全擺脫不掉。所以我們連電話都不敢打給你,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過日子。」   「我岳父一家子都沒事吧?」大明沉著臉問。   「沒有!想來天人們自恃身份,還不至於對我們出手。而且北海龍王一脈掌控人界和崑崙所有的水龍,天人們要是敢輕易出手的話,會演變成崑崙對天界的全面戰爭。」   聽到敖離的回答,大明才鬆了一口氣。要是真的出事,無痕是會很傷心的。要是讓他老婆傷心,那目前留在人界的天人將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去。   「那你們說的那件事,目前的進度如何?」   「蒼龍之原被冰封在南極大陸的冰山群下,需要四方龍族龍王到齊才能解封。這麼大的動作,天界的人肯定會發覺,到時候有可能會引發全面衝突。可是龍族目前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延,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雖然敖離說的很無奈,不過大明清楚他的意思。   「我知道,龍族目前已經沒有實力來打仗,任一丁點人手的損失都是現在的龍族所負擔不起的事情。放心吧!這是我和天界之間的矛盾,我自己會想辦法盡快解決,不用龍族出面插手。」   大明原本不想那麼快和天人有所接觸,可這下看來不去找他們說清楚是不行了。和敖離談論一會後,大明才滿懷心事的回到宴會裡找詩函。   敖離說最近不知怎麼回事,在南半球澳洲附近有大量的風龍和地龍死亡,這對目前龍族的處境無疑是雪上加霜。敖揚、敖朔和無忌、無咎都已經趕了過去,他忙完自己的事後也馬上要出發到那去。   不知道是因為無痕還是絕的關係,大明變的很關心龍族的事情。現在龍族出了這種事,總是會讓他心底感到鬱悶難過。   宴會裡,詩函正和練霓裳站在一起說話。這樣的組合自然是全場最引人注目的焦點,兩人身旁所站的眾多男士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明並不急著走過去,他知道詩函能應付的很好。而且伶姨和何家偉也在她身邊,出不了什麼亂子。當眾人知道她就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後,現場簡直炸翻了鍋,每個人爭先恐後的自我介紹著。   看到被人潮包圍的詩函,大明很慶幸自己沒有跟著過去受罪。他找了個角落坐下,靜靜的看著詩函。與在家裡時的感覺不同,在人群中的詩函是那麼的耀眼,不管走到哪都是人潮的中心。彷彿整個世界本來就是為了她而轉一樣,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詩函臉上掛著一貫的笑容向人打招呼,淡漠卻不失禮。表面上看來對人相當親切,實際上則是冰冷的讓人難以接近。像詩函對人的這態度,大明就學不來了。反正他本來就不善與人群相處,沒他的事最好。   原本大明是想在那待到宴會結束,可很不幸的,詩函剛好瞄到他,那眼神像是在說:「要是你不過來,回去你就死定了。」   既然被發現了,大明不過去也不行了。但是當他想站起來的時候,身上的行動電話卻響起。他也只有先向詩函點頭致歉,然後走出屋外聽電話。   「阿明,趕快過來唷!」大明剛接電話就聽到牧童傳來的大聲喊叫。而且還能聽到那一頭亂哄哄的,不時夾雜著阿呆的怒吼聲,顯然是在打鬥中。   「打起來了嗎?怎麼,憑你和我姑姑,這世上居然還會有打不贏的東西?」   「就是有,而且連我也差點栽在牠手上。還多虧了那些天人們及時出手,不然我早掛了。不過天人們的下場也沒好到哪去,三分之二的人手全死在那怪物手上,結果只是讓那怪物負傷遁走,隨時還會捲土重來。我和小秋想來想去,也只有找你出手了。」   「這麼嚴重?連天人都打輸?!」大明有點不相信。   「你來了就知道,血焰那些傢伙不知從哪找來一大批凶殘的妖魔,源源不絕的向我們進攻。目前我們還守的住,可是當那傢伙來了以後,情況就不樂觀了。」   牧童的話裡有些洩氣,這是大明認識他那麼久,第一次聽到他這樣說話。當初在煉妖塔的那段日子,就算情況再怎麼危急,牧童嘴上永遠是掛著微笑,從容以對。這次牧童會這麼洩氣,表示情況真的很嚴重。   「別說喪氣話了。撐著點,我馬上過去。」   「快點喔!晚了,你就直接替我們收屍好了。靠!老子講電話,你給我搞偷襲,找死--」牧童舉劍順手將一隻從背後試圖偷襲他的魔物砍成三塊,然後又和一堆妖魔幹上,再也沒空和大明講電話。   大明聽的是搖頭苦笑,這些話都是他在煉妖塔時的口頭禪,沒想到牧童居然全學了去。事不宜遲,大明馬上向詩函走去,同時放出微量的絕之氣息,嚇的其他人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老婆!我有急事,該回家了。」詩函本來要唸上大明幾句,不過大明用力的摟著她的腰不容她反抗,並對伶姨說:「對不起了,伶姨。我們有點事要先走了,該天再來看望您。」   伶姨也被大明身上的氣勢嚇到,只有愣愣的點了點頭。大明笑了一笑,像風一樣帶著詩函離開現場,轉眼就不見人影,留下滿屋子靜悄悄的眾人。詩函可真會挑丈夫,找上了這麼一個深藏不露的人--這是此時伶姨內心的想法。   囑咐完琉璃倆自行回家後,大明抱著詩函一路往家裡飛奔回去,直到門口才將詩函放下。要進門時,詩函抓著大明的衣領問:「又要去拚命?」   大明轉過身來抱著她說:「詩函,我想妳應該比任何人都還清楚,我距離平凡兩字有多遙遠。從妳下定決心和我在一起那天,我想妳自己也該有覺悟了。童話故事中公主和王子永遠幸福快樂的日子,是不可能會發生在我們身上的,至少……不是現在。」   「我知道,我也不曾後悔過。只是看你每次出事後回來的樣子,我的心就好痛。」詩函雙手緊緊糾著胸口說。   「牧童和姑姑他們有生命危險,我不去不行。」   「那也帶我們一起去吧!每次都是你出去打架,偶爾也該讓我們幫忙啊!我和無痕可是很強的。」詩函一聽到強如牧童、葉若秋他們居然也會遇到生命危險,說什麼都要跟著一起去。   「沒錯!既然師父有危險,我也要去。」無痕推開大門走出來說話,她剛在門口都聽到了。   「雪也要去!雪也要去!」小雪雖然不太懂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大明去哪她就要跟去哪。   「不行!」大明就是知道危險,才不肯讓她們跟。但是三個女的「番」起來,大明連擋都擋不住,被煩的都快瘋了。   「怎麼了?」老孝和他妹看門口好像很吵的樣子,也跟著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不過我要出遠門一趟,這段期間你們要自己小心點。」大明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拉開纏在他身上的三女。真是的!她們黏人的工夫是從哪學的,跟個八爪章魚一樣。   「嗯!你也是。」   「好啦!要去一起去啦!最多一起死。」大明被纏到發火了,突然喊出來。現場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們並沒有看過大明這麼生氣。   「你別這樣……我們也是擔心你啊!」詩函頭一次看到大明發火,有點不知所措,以往吃的大明死死的那一套根本派不上用場。   「那妳們能不能顧慮一下我的感受?!」大明吼著。   「這次不是去郊遊烤肉,去的可是生死相搏的戰場啊!連天人那層級的也死傷無數,妳們去能幹什麼,去堆屍嗎?!要是妳們任何一個在我面前倒下,我的感受會如何啊?!對我而言,妳們是我的支柱,是支撐我留在這世界的意義!要是妳們垮了,我的世界也跟著垮的。那我還活著幹嘛,搞屁啊!」大明越說越激動,連眼淚都掉下來了,整個人跪坐在地上。他也不理在旁觀看的老孝等人,逕自把眼鏡拿下來,使勁的擦淚。   莊曉雯輕輕的啊了一聲,然後摀著嘴巴不讓自己叫出來,並且一臉疑問的看向老孝。   「妳的問題,這就是答案。」老孝輕描淡寫的回答。   為什麼大明能找回自己的母親?為什麼大明家裡住了很多奇怪的生物?為什麼像詩函、無痕這麼美的人甘願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莊曉雯心中許多的為什麼和疑問,都在大明摘下眼鏡後有了解答。   「我也是一樣啊……」詩函語氣平靜的抱著大明的頭說:「我也是因為有你,我的世界才有了意義。要是你有什麼不幸,我也不想活了。」   兩人都是內心世界相當寂寞的人,也許這就是他們這麼合的來的原因吧!彼此脆弱的心靈緊緊的互相依賴著,誰也不願再變回一個人。不過這次立場好像改了。以往流淚的都是詩函或無痕這幾個女性,這次卻換成是大明,詩函反倒扮起安慰者的角色。這……也許該稱為真情流露吧!   「不哭不哭喔!」小雪輕拍著大明的後背說著。因為每次她傷心難過時,大明都會這麼做。   「好了好了!一堆人圍在門口做什麼呢?快進來吃晚飯吧!所謂『吃飯皇帝大』,有什麼事等吃完飯再說好了。」穿著圍裙的如月趕緊出來打圓場。   她對大明的真面目並沒有感到訝異,因為昨晚大明跟在她後面的事她全都知道。   如月腦中的生體電腦能直接驅動人造衛星替她收集資料,方圓百里內的所有東西都無所遁形。這就是當初大明怎樣也甩不掉艾蜜莉的原因,大明根本想不到搜索他的,會是遠在太空的人造衛星。   這一頓飯,大家吃的相當沉悶,因為並沒有人想開口說話。飯後,詩函和無痕都擠在大明的房間裡默默的幫他準備行李。   「不要這樣好嗎?好像我已經死了一樣。」大明受不了這沉默,搶先開口說話。   「你不就是要去送死嗎?」詩函哀怨的看著他:「你不願看到我們死在你面前,難道我們就願意嗎?你好自私……」   無痕也是一樣的表情看著大明,做著無言的控訴。   「唉……妳們過來。」大明向她們招招手,示意她們坐在自己兩旁。   兩女坐下後只是緊緊的摟著他,彷彿生怕大明就此消失。   「對我有點信心好嗎?如果只有我一人去,我還能平安的回來。可妳們去就不一樣了,妳們可不像我。」   「還不是兩顆眼睛、一張嘴巴……」詩函小聲的嘟囔著。   大明笑笑的沒去反駁她,反而張開雙手環抱著兩人的肩膀:「老婆,妳記不記得我們從那島上回來後,我不是給雷劈中進了醫院嗎?」   「嗯,聽說好像很嚴重。」詩函不明白大明為何會提起這事。   「那妳知不知道當時我的傷勢嚴重到什麼地步?」   詩函想了一下,回答說:「不知道ㄟ,你姊和醫院的人都不講。」   「大小骨折七十六處,全身皮膚三級嚴重灼傷,百分之八十的肌肉組織壞死……夠不夠勁爆?還有在魔窟那一次和異變食妖蟲對戰時,斷了幾根肋骨插入肺葉中,可我還不是活生生的站在妳們面前!」   大明想,有些話,是時候跟她們說清楚了。   「老公你……」詩函一臉訝異的看著大明。   「沒錯,妳老公我不但是個怪物,還是個有著不死之身的怪物。怎樣,這下我有資格去了吧!就算第三次世界大戰開打、引爆全球的核彈,妳老公仍是死不了。」   看兩人滿臉懷疑的樣子,大明舉手說:「好吧!就算我的話妳們不相信,侍劍的話妳們總該信了吧!我說的對不對,侍劍?!」   大明看向房內的一角,侍劍正靜靜的站在那。   「阿明說的事是真的嗎,侍劍姊?」詩函正等著侍劍的回答。   「嗯!除了肉體強韌不死的性質外……阿明的壽命也沒有期限,連想自殺也死不了……」   當初「絕」還能因為蒼冥減低牠的力量後,經由大明的手而解脫。可是繼承兩者的大明,世間上已經找不到東西能克制他了。   「老公……」詩函有些傷感的看著大明,她並不知道原來大明身上有這麼嚴重的問題在。   對他們而言,永生不死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能與相愛的人廝守到老才是最幸福的。   「幹嘛這麼看著我,我不是說過我們的日子才剛開始嗎?!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情。」大明不想在這時候和詩函再提起這話題,而且看了看時間,已經拖太久了。拖得越久,牧童他們會越危險,大明沒有時間再浪費了。   「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好嗎?我已經沒有時間好拖延了。」   大明拎起旅行袋正要出門時,手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不過,這回卻是大明的老媽,她帶著哭腔說:「阿明啊!你姊……她被綁架了。」   蝦密!?老天爺,你就別再耍我了。 第六章 神殿激戰   富士樹海,或稱忍野八海樹海,自古以來就是個相當神秘的森林,以有去無回而著稱,通常迷失在裡面的人,從沒有再回來過。   在現代,這片森林則是被劃為箱根國家公園。因富士山的影響,這片原始森林有著特殊的自然景象,進而吸引了大批的觀光客。可是在森林內部的深處……仍藏著許多人們所不知道的存在。   半夜三更,樹海內外一片靜悄悄的,沉寂的十分可怕,連聲蟲鳴鳥叫都沒有,氣氛顯得相當詭異。這時在樹海外的外圍道路上,正有一輛敞篷車呼嘯而過。車上一對年輕的日本男女又吼又叫的,打破了這寂靜的夜晚。   末了,那男的將車子駛進樹海方向的一條偏僻小路中,直到進入樹海深處才停下車,然後開始狂野的脫著那女的衣服。以男上女下的姿勢將那女子壓在引擎蓋上,瘋狂的做著愛做的事。   那男子對這方面的經驗好像十分豐富,花招百出,搞的那女的不停叫著蝴蝶的名字。例如「伊美蝶」、「雅美蝶」等等的叫著不停。   當雙方都快接近高潮時,那男的突然把東西拔出女子的身體,射了她一臉又白又濃的黏稠物體。不過這並不是男方在玩什麼A片中顏X的把戲。事實上,他什麼花樣都再也玩不出來了。   一隻牛頭人身的高大怪物正張著血盆大口啃食著那個男子的肩膀,而那男子之所以沒有反抗,是因為他的頭顱早就被人捏碎,哼都沒哼一聲就已死去。   剛從激情中回神過來的女子正閉目喘氣著,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那個男的今天的量怎那麼多,一直噴個不停。殊不知滴落在自己身上的,是剛才正和自己歡好的男子的腦髓和血液。   直到有一樣長長的東西(別想歪了)掉在她身上時,那女子隨手拿起來一看,才赫然發覺是那男子被咬斷的血淋淋手臂。   這時,附近又有幾隻怪物慢慢的往車子這邊移動過來,並包圍住車子。在女子一陣刺耳的尖叫聲過後,整座森林再次歸於平靜。   「伊娜美,管好妳的寵物!」在出事地點的大樹旁,有兩個穿黑袍的大小人影默默的看著底下一群怪物搶著分食那對男女的屍體。   那黑色的大人影顯然並不喜歡看到這種場面,但那不是出於對人類的憐憫,因為他接下來說:「人類是種最污穢軟弱的生物,我們的戰士需要的是高昂的戰意,吃人只會讓牠們變的虛弱而已。」   「謝夫特,這點我知道。不過牠們已經有好多天沒碰過血腥了,再不讓牠們發洩一下,我怕會出亂子。牠們是第一次離開地底,這讓牠們很不安。」   「上級讓我們守著森林的外圍,根本是大材小用。」   謝夫特很不屑的說:「有大神在,那些人根本是死定了。要不是這片森林將我們束縛著不讓我們出去,外頭早就是我們的世界了。不過現在大神已經甦醒,所有的一切都將有所不同。」   謝夫特說完後放聲大笑,看的在一旁的伊娜美暗自小小聲的歎息:「已經習慣在黑暗地底生活的我們,真的能生活在耀眼的太陽下嗎……」   另一方面。趕到崑崙的大明和葉驊碰面後,一起經由崑崙來到葉家在日本的據點,正往富士樹海趕路中。   「現在情況怎樣了?」大明問話時有點心不在焉的。   原本他在內心掙扎著想,該是先去救他老姊,還是要先去救牧童。   結果和詩函她們商量一番後,決定將這事交給她們處理,大明只要專心日本方面的事情就好。雖然詩函和無痕保證會將他老姊平平安安的救出來,不過大明內心仍隱約的感到不安。   大明家只是普通的一般家庭,三餐溫飽,生活還算過的去,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被歹徒勒索的目標。雖然大明自己賺了蠻多錢,不過拿出來怕被他老媽問東問西的,加上家裡也不是很缺錢,所以大明並沒有拿錢給家裡的人。   而且他老姊是下午的時候被綁走的,直到晚上這段時間並沒有歹徒打電話來勒索,看起來不太像是為了錢。大明父母會知道王怡君被綁的消息,還是她友人在傍晚從醫院打電話跟他們說的,因為當時她被歹徒擊昏倒地。   既然不是劫財……那就是劫色了!?   說實在的,雖然王怡君不是像詩函、無痕一樣的天仙絕色,但也是大美人一個。大明由衷的希望不是後者,也希望詩函她們能在王怡君慘遭狼吻前盡快趕到。   葉驊並不知道現在大明心裡所想的事情,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道:「詳情我並不清楚。葉護法只是要我替你帶路而已,因為我曾在日本留學過,所以這邊我很熟。可是葉護法又交待說這事不要讓其他的葉家人知道,這點就讓我很奇怪了。」   對於葉若秋的用心,大明能理解。畢竟連天人們也不足以招架的東西,讓葉家的人去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好奇怪……這座森林居然會放出這麼強烈的靈氣。」越接近樹海,葉驊和大明的感覺也就越強烈。   葉驊並不是沒有來過這座森林,但是這種情形他還是第一次碰上。彷彿……整座森林就像是一隻活物一般。   「停車!」葉驊剛抄小路進去森林不久後,大明就聞到一股很濃厚的味道--魔物特有的腥臭體味。   這味道大明太熟了,不過這麼濃厚的魔物氣味,大明只有在地下魔窟或是煉妖塔時遇到過,看來牧童他們所遭遇到的魔物數量相當可觀。   可大明這聲警告來的太遲,一團巨力猛然砸向車體的側身,車子硬是向右翻轉了兩三圈後才撞上樹堆停下,整輛車都變形扭曲成一團。   「你沒事吧?」大明一邊看著葉驊,一邊舉腳踹開變形的車門。   還好剛剛那團力道是朝大明坐的那一邊傳來,所以大明還擋的下來。要是葉驊被剛才那記力道直接命中的話,可能已經去見閻王了吧!   可儘管如此,葉驊仍在車子翻滾時受到擦撞,身上多少有些皮外傷。不過看來情況還算良好。   「還好。」葉驊搖了搖頭,剛才那下讓他暈頭轉向的,他根本不知發生什麼事--剛一聽到大明叫完後,葉驊就覺得整台車子全被翻過來了。   「小心點,有東西接近了。」大明說完後馬上躥出車外。   剛出車門,一隻只有三根手指頭且上面滿是黏液的觸手就往大明頭上抓來。大明當然不可能被這種噁心巴拉的東西纏上身。側身一閃後,劍杖出鞘一劃。   那怪物被劍氣劃為兩半,噴灑出帶有強烈腐蝕性的液體。附近幾隻怪物因沾上這種液體,開始慘烈的嗥叫著。大明因為有了防備,所以才沒著了牠的道。這類的妖怪他可碰過太多次了,當然不可能上當。   這些怪物好奇怪……大明連揮幾劍後開始有了這種感覺。大明看這些怪物就像是發了瘋一樣,打起來凶狠到連命都不要,眼神中只有對血腥的追求和慾望。   但是大明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打從進森林的那一刻起,大明除了聞到魔物的氣味外,還感覺到有股異常強大的力量存在,看來應該就是牧童說的那只魔物了。   能幹掉天人的魔物果然不同凡響,大明所感應的力量甚至還高出芬裡奇許多,只不過在性質上有所不同。   芬裡奇身上所擁有的,是恐懼元素令人生畏害怕的特性。可是在這股力量上,大明的感覺卻是很狂暴焦躁的氣息,甚至連在空氣中都能隱約感到這股躁動不安。   該不會是七元素體之一吧!大明有點不安的感覺。   「賓果!你答對了,可是沒獎品。」無也在這時候出來湊熱鬧說著:「你的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算了,不說了。連七元素體中脾氣最不好的『狂怒元素』都給你遇上了。」   「有話等下再說吧!」大明感應到狂怒元素正開始移動,而且是往有天人氣息的那一方向去。牧童和葉若秋應該都在那,怎叫大明不著急!   「烏鴉天狗!修羅!」大明並沒有太多時間和這些傢伙糾纏在一起,於是直接召喚兩隻近戰能力最強的荒獸出來開路。   葉驊從車子裡爬出來後,也舉起長劍和符文參戰。   「這些怪物從哪跑出來的啊?」葉驊打的十分吃力。   他只是遵照葉若秋的話帶大明去某個地方而已,根本沒想到會和這麼多的怪物打起來,所以隨身帶的法具並不多。還好有大明在一旁照應著他,葉驊勉強還應付的來。   「這問題我也想知道。」   這些怪物都有一定強度的實力,加上數量眾多和悍不畏死的打法,讓大明聯合修羅、烏鴉天狗都殺不出一條通路。時間不多了!看來只有出狠招了。大明決定後,馬上叫身前的修羅和烏鴉天狗退到他身後,同時轉動劍杖做起手式。   「罡風碎魔陣!」隨著大明的怒喊,數以百計的罡風之刃從他的劍杖上發出。比起在煉妖塔的時候,大明這招的威力有著很明顯的提升。   罡風之刃就像龍捲風一樣包圍著大明幾人,將所有包含魔物、樹木等等所有存在於罡風領域內的東西,全都在瞬間絞化為碎片。   大明這一記鎮住了在場所有的妖魔,因為沒有一隻妖魔有能力衝過這層罡風所組成的風刃之牆。   原本大明是有能力清光在場的所有魔物,可他並不想花費太多時間和精力在這些妖魔身上。畢竟前方還有一隻狂怒元素在等著他,大明可不想一路筋疲力盡的殺到牠眼前。   於是大明劍杖直指身前,大喝一聲「疾!」,所有的罡風之刃頓時如海浪般全往大明所指的方向掃去。   「走!」大明收回移動能力不強的修羅後,讓烏鴉天狗扛起葉驊跟著他,跟在罡風組成的波浪層後面跑。   一路上的妖怪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罡風層輾成渣渣。偶爾幾隻防禦力較強沒被罡風切碎的妖怪,也難逃大明的劍杖和烏鴉天狗的八角銅棍。感應到這場騷動而趕來的謝夫特和伊娜美,看到這情況後都是訝異萬分。   「住手!」伊娜美看到滿地的妖魔屍體,馬上拔出細長的刺劍往大明背後刺去。   比起冷血無情的謝夫特,伊娜美的心中似乎有著一些他們這族所沒有的東西在--一種稱之為感情的東西。   大明對於背後的威脅根本看也不看,劍杖隨手向後斬出。如果不是這時在烏鴉天狗背上的葉驊喊了聲「不可!」,大明這劍會直接將伊娜美斬成兩半。   伊娜美因為急速移動,所以原本蓋著臉部的黑袍全掀了起來,露出底下稚嫩的臉龐。以人類的觀點來看,才只有七、八歲左右而已,葉驊當然不可能讓大明對這樣的小孩子下手。   大明聞言後,原本急速奔跑的右腳用力的踩在地面上硬生生的停下。同時,身體借力急轉一百八十度,左手劍杖改為盪開伊娜美的刺劍,讓刺劍脫手釘在樹上。伊娜美措手不及,整個身體停不住勢的撞到大明懷裡。   「哪來的小鬼!?」大明伸手提起伊娜美的後領,完全搞不清楚在這種十萬火急的時刻怎會跑出個小孩來。   「放開我!」伊娜美對大明拳打腳踢的,試圖掙脫大明的手掌。可是她人小手腳短,半點也打不到大明。   在這短短的幾秒鐘內,大明和葉驊都已經看清了伊娜美的真面貌。伊娜美的皮膚很白,不過並不是像詩函無痕她們的那種白皙晶瑩,而是一種病態的慘白,像是從未照射過陽光一樣。事實上也是如此,伊娜美一族是由妖魔經過歲月演化成人型的種族,終年生活在地底下,可稱為魔人或是魔族等等。   而且,伊娜美和一般人類最大的差異就在於他們這族的女性眉心中有一顆藍色寶石、男性有黑色的獨角,此外伊娜美的紫發碧眼也有別於常人。   「不是人類啊……」大明好奇的的伸手摸了摸伊娜美額頭上的寶石,感覺硬硬的且帶著熱度。   「不要碰!」伊娜美猛烈的掙扎著。   對於他們這一族來說,額頭上的東西只有夫妻間才能彼此碰觸。不同於外表,伊娜美的實際年齡和心智已經相當的成熟了。這時,一聲尖嘯響徹樹林,所有的妖魔聽到後都開始撤退。原來謝夫特看到情況不對,竟然丟下伊娜美就跑了。   大明看到這情況,想來這些突然出現的妖魔必然和眼前非人的小女孩有關。他是有事想問,可是目前情況又十分緊急,所以只好把劍杖化為骨鏈將伊娜美捆起來拎在背後,等有時間再問個清楚。   「走吧!時間不多了。」大明對著葉驊說,然後和烏鴉天狗快速的飛竄而去。   原本依大明的本意,是想到了森林後就讓葉驊離開,他一個人進去找牧童他們就好。可是交通工具已毀,加上有大批潛伏在暗處的妖魔,大明實在不放心讓葉驊一人離開。   不過疾風和迅雷他都留在家裡沒帶出來,並沒有辦法送葉驊離去,目前也只好讓他跟在自己身旁,等找到牧童他們再做打算了。   大明跑到一半時,突然發覺狂怒元素的氣息消失了,讓他完全感應不出牠的所在。   怎會這樣……不管了,先和牧童等人會合最重要。   越接近牧童他們,地上的屍體也就越多。有妖魔的、人類的,其中也有看到膚色和伊娜美一樣的魔人,甚至是天人的屍體也有。這說明了當時的戰況是多麼激烈,而且前面傳來的廝殺聲也越來越清晰。   「為什麼大家這麼想上地面來呢……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不值得……這不值得啊!」伊娜美輕輕的啜泣起來。   她一直被安排守候在森林的外圍,所以並不知道前線的戰事是多麼的激烈。早知如此,她說什麼也不會上地表世界來。雖然伊娜美的聲音很細微,不過大明全聽的一清二楚的。可他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乾脆什麼都不說。   葉若秋看著昏睡在床上的牧童,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昨夜百來位天人大戰那只巨大妖魔時,不知從哪竄出很多的魔物來,打的他們是措手不及,死傷了不少人,結果天人和那只妖魔拼得兩敗俱傷。而在他們這些人之中,除了不到十個還能戰鬥的天人外,就以牧童的功力最為深厚,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是靠他們輪流死守神殿大門。而葉若秋自己,也是全身血跡斑斑好不到哪去。   但就算強如牧童和天人,經過一天的激戰後也是精疲力盡。像牧童他是苦戰到最後一刻,直到力竭昏過去才被人抬進來。   葉若秋深深的感到愧疚和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對血焰那麼仇視,樣樣都要追查到底的話,也不會逼的血焰狗急跳牆,演變成今天的局面。   「葉小姐,時間到了,該換我們了。」晴川走進房間說著。   葉若秋偷偷的伸手抹去眼淚,等轉過身來後又再變回那個堅毅冷漠的葉若秋了。   這次輪到她和夢無涯、晴川和另一名男天人上陣。他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等待援兵的到來。除了葉若秋這方請大明幫忙外,夢無涯也派人向天界請求增援。   這座神殿是耀日最隱秘的聖地,同時也是須佐之男真正的沉眠之處。在耀日裡也只有幾個核心人員才知道這神殿的存在。晴川就是將耀日的齋女和式神全藏在這裡,可沒想到血焰居然能找上門來。只是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這裡。   依日本神話的記載,須佐之男手持天之叢雲劍斬殺了有八頭八尾的八岐大蛇素。而須佐會沉眠在此,也是為了鎮住離神殿不遠,一樣陷入沉睡中的八岐大蛇,或稱狂怒元素。   八岐大蛇所沉睡的地方,正是一個還沒被人發覺的魔窟,是個連葉家的人也不知道的地方。血焰近日在天人手上受創過重,又遭到葉家落井下石的追擊,情況可說快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這次的行動,血焰可說是賭上一切,不成功便成仁。   結果收穫出乎意外的好。除了成功喚醒八岐大蛇外,還獲得一群地下魔族的增援。這些民族本身的戰鬥力不但強,在控制魔物和詛咒上也有獨特的造詣。就算強如天人,中了他們的血咒後也一樣實力大減。   在與八岐大蛇激戰中的天人們,就是因為沒防備而中了血咒,所以死傷才會這麼慘重。因為須佐的這座神殿,讓整座森林產生了一層靈力結界。只要須佐的神殿繼續存在,八岐大蛇和魔族的人就永遠無法踏出森林一步。   所以魔窟開啟後,血焰就和魔族的人聯合起來攻打神殿。還好晴川事先將耀日的式神全集中到了神殿內,加上佔了地利之便,才能勉強堅守住。   「辛苦了,把你也給捲進這事來。」晴川帶著歉意看著快虛脫昏倒的靳雲。為了給晴川一個交代,靳雲硬是堅持跟著她回日本查個清楚,結果也被牽扯進這次的戰鬥中。   「沒關係!這趟讓我見識到了許多。」靳雲指的是天人的事,不過他又接著說:「只是……你們所說的援兵真的會來嗎?」靳雲看妖魔大軍源源不斷的湧來,守不住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會的,一定會來的。」夢無涯給了靳雲一個充滿信心的微笑。   雖然夢無涯的髮絲紛亂,衣裳也皺成一團,全然沒了往日端莊高雅的風采。但是她說的話仍有著讓人不可懷疑的自信與威嚴在。縱然是看了許多次,可是靳雲還是對天女的容顏沒有抵抗力,看的都傻眼了。   「不好了!大門快被攻破了。」一名齋女慌忙的進來喊著。   須佐的神殿是在山壁之內,要進去的話只能由大門通行。由於這條通道並不是很寬大,妖魔們無法發揮數量上的優勢,所以只要幾名人員就能守住,同時山壁上也有幾個小孔洞讓耀日的齋女們可以駕馭式神進行攻擊。   而且,整座神殿有須佐的神力守護著,妖魔們並沒有辦法打破山壁直接衝進來。一聽到大門快被攻破,包含快倒下的靳雲等人全都趕去察看。   目前守正門的是太昊和其他兩個天人,但是三人目前的處境都相當危險,因為有五隻血骷髏正輪流向他們進攻著。血焰的人看久攻不下,將僅存的五隻血骷髏全派了出來,也就是大明上次遇到的血骷髏的完成體。   雖然通道只足夠讓兩隻血骷髏並肩作戰,但是這些傢伙可聰明的很,他們知道對方在打消耗戰,於是也用五隻輪流作戰的方式陪他們打,存心累死他們。   太昊三人都因中了魔族的血咒而導致實力只剩一到二成左右,根本經不起血骷髏的持久戰。太昊的底子因為比其他兩人深,所以目前的功力也比他們兩人高。在兩位天人都快倒下之際,剩他還在苦苦的支撐著。   神殿內除了牧童、晴川的人外,尚有幾十位受重傷的天人在裡面,這也是太昊幾人拚死也要守住的原因。血骷髏一爪抓來,太昊舉劍格擋。太昊的劍和寶甲份屬天界神兵,雖說太昊目前的力量並不足以發揮劍與寶甲的真正實力,但怎說也是血骷髏硬碰不得的東西。   當下血骷髏雙腿一蹬向後急躍,太昊心想如此機會,怎能讓牠逃了,於是一劍刺出追擊。   可這時旁邊傳來一聲悶哼,太昊身旁的天人倒下了。血骷髏見機不可失,暴起反擊著太昊和另一位天人。由一隻血骷髏牽制他們,另一隻血骷髏則趁機穿過縫隙直奔神殿內部。   糟糕!太昊見狀想去追,但是又有血骷髏上來補位朝兩人進攻,太昊根本無暇能顧及到牠。   「趴下!」太昊聞言後,拉著另一個天人往地上倒去。雖然地上滿是屍體或是妖魔留下的黏液,但這時已經顧不得形象了。   太昊他們一趴下,剛才那只衝進去的血骷髏就從他們頭頂飛越而過,撞上前面的兩隻血骷髏,一起滾了出去。   「下去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好。」出手的葉若秋皺了皺眉頭--血焰居然還有這麼棘手的東西存在!   根據她從伊爾格的電腦內所得到的資料,對這種血骷髏有很深的瞭解。這東西的煉製相當不易,除了只有極少數的人類才有資格當素材外,製造的過程也需花費大量的金錢和時間,而且成功率也相當的低。這次一下子出現五隻,血焰可說是下足本錢了。   晴川招來幾位齋女將太昊三人全扶進神殿內,並且默默的向須佐祈禱著。   不知什麼原因,須佐之男一直處於沉睡的狀態,對於八岐大蛇的現世和晴川的呼喚都沒有回應。但是晴川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了,血骷髏已經回復陣勢殺了過來,葉若秋和夢無涯他們也已迎身上前,晴川馬上祭出天之叢雲加入激戰中。   在須佐的神殿內,天之叢雲能發揮將近八成的實力,而且它的力量來源是直接由須佐身上汲取,讓晴川能有更長的時間發揮戰力。   「不好!牠們想自爆!」葉若秋看見兩隻血骷髏身上開始散發著紅芒,就知道牠們想幹嘛了。   眾人聽到後趕緊採取防禦姿態,但是兩隻血骷髏一起自爆的威力非同小可,甚至強到足以動搖整座神殿。   爆炸過後,現場除了晴川外,沒有一人能站的住。葉若秋他們經過連場激戰,在精神與體力方面早已到達極限了,根本承受不住爆炸的威力。   三隻血骷髏慢慢的逼近,就當眾人絕望之時,一聲狂怒的龍吟響徹天際。 第七章 蒼冥之威   「敵方的增援嗎?」晴川不安的問,同時驅使天之叢雲攻擊前進的兩隻血骷髏。剛剛那咆哮聲太可怕了,讓她到現在仍是心有餘悸。   「不!自己人。」葉若秋的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此言一出,夢無涯和晴川全看向葉若秋--她究竟是去哪找來這麼恐怖的援手?   隨著那一聲龍吟,在妖魔大軍後方有個閃亮的長條物體突然從樹林中暴射到天際,攪得天上灰濛濛的雲海產生陣陣波動,隱隱傳出悶雷之聲,並且開始有著紫色的雷霆不停的流竄其中。   連續下了幾天的陰雨,天上的雲層可是厚的很。   「不好!晴川小姐,馬上加強整座神殿的防禦能力,不然連我們也會被波汲到。」夢無涯對著晴川大喊著。   她認出那是什麼東西了,也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晴川是很想依夢無涯的話去做,但是她正一人苦撐著對付兩隻血骷髏,根本已經分身乏術,而其他人都已經不支倒地,看來一時還無法回復過來支援她。   就算有援兵來到,晴川懷疑他有什麼辦法能穿過外面重重的妖魔大軍,即時的趕來幫忙。搞不好在援兵來臨前,他們已經被妖魔大軍淹死了。   須佐尊啊!這時候,您為何還沒醒過來呢?   晴川在心底祈求須佐能給她個回應,就算只有一點點都好。可是她的期望最後還是落空了,須佐之男並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隨著外面天空上那抹亮光漸漸的升高,晴川感到天之叢雲隱約在顫抖,像是在和它之間呼應著什麼,劍身上的光芒開始大盛,劍威更是凌厲。   晴川以一敵二本來就很辛苦了,這下因天之叢雲的異變而略為分神,居然讓一隻血骷髏硬闖了過來。   那只闖過來的血骷髏伸出手爪就往夢無涯的玉顏抓下去,但是唯一能應戰的晴川正被另外兩隻血骷髏死纏著,根本無法分身救援。   夢無涯和雲煙一樣都是術士,基本上就不擅長近身肉搏,尤其目前的身體狀態處在最差的情況下,根本連閃躲都做不到。   就當夢無涯的生命遭到威脅的那一刻,葉若秋即時反手拋射出手中名曰「炎皇」的金紅色長劍,直往血骷髏的頸椎逼去。   那血骷髏連看都不看,伸出另一隻骨手想直接將炎皇拍打掉。可不料伸出去的那只骨手反而被一隻巨大火燙的手掌握住,並且順勢向後一扯,讓那只血骷髏身體失去平衡,攻擊夢無涯的爪子自然也落了個空。   死裡逃生的夢無涯顧不得形象,連忙在地上一滾,滾出血骷髏的攻擊範圍。絕美的容顏上儘是塵土,頭髮也散亂成一團像個瘋婆子,哪還有昔日半點身為天女的氣質在。   抓住血骷髏的是個和牠幾乎一樣高大的巨人,一身肌肉糾結,比阿諾還要誇張。只是他的身體是由金色光芒所組成,身外還披著一身火焰形成的盔甲,面容……還依稀有點像是大明曾見過的那位始皇帝。   巨人煞氣騰騰的逼視著眼前的血骷髏,好像回憶起什麼令他傷心憤怒的往事,雙眼都快噴出火來了,接連幾下悲憤的重拳,轟的那血骷髏無法招架。   最後巨人甚至雙手將血骷髏直接抓離地面往膝蓋一撞,將牠從脊骨硬生生折成兩段,然後往剩下的那兩隻血骷髏丟去。   剩餘的兩隻血骷髏一閃,那兩節人骨直接飛到殿門被妖魔所淹沒。不一會就產生相當大的爆炸,炸的妖魔屍塊漫天飛舞著。   可是妖魔的數量太多,這個空缺馬上就被後面的妖魔填滿。   晴川見狀,趕緊趁機退回來與眾人會合。   接著,那巨人不知從哪搞出把巨劍,一人就將血骷髏和妖魔們硬頂在大門口,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打起來的那份狠勁,讓人望之生畏。   「好凶戾的巨靈,妳是如何控制住他的?」夢無涯一邊讓葉若秋扶起,一邊問著她。   夢無涯當然有看到眼前的巨靈就是葉若秋的炎皇所化,只是這麼厲害的神兵巨靈在天界也不多見,加上天界的巨靈高傲的很,除了少數幾人外,別人根本驅使不動。   看來人間還真是臥虎藏龍,天界已經自視獨大太久了,不然今日也不會搞成這種局面,一下子就折損那麼多人手,其中有不少還是天界的菁英。   「不是控制。」葉若秋搖了搖頭:「而是合作,因為……我們有著共同想毀滅的敵人。」   如非萬不得已,葉若秋真的不想用上這招。   炎皇實體化的破壞力雖然強,但是巨靈化後的秦始皇依然無法完全充分掌握身上的真陽之氣,過度運用只會造成真陽反撲自身,苦不堪言。   可是在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情況下,想讓他有所節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出葉若秋所料,炎皇巨靈的動作開始有點遲緩,面容也開始變形痛苦的扭曲著。   真陽之炎正無情的灼燒炎皇巨靈的靈體,不過秦始皇他完全沒有放輕出手的念頭,完全是采同歸於盡的兇猛打法。自從他的妻兒逝去的那一刻起,他存在的意義就只剩復仇兩字而已。   這時,天上的那把光劍正卷帶著大量的紫色雷霆往下墜,看樣子應該會墜落在妖魔大軍的正中心。   「不行!他那招的落點太近了,這座神殿會撐不住。」夢無涯用手靠在牆邊勉強撐起身子,滿臉擔憂的說。另一隻手則是托起白玉如意準備隨時發出法術支援炎皇巨靈。   「哪一招!?」晴川和葉若秋也開始感覺到那光劍挾帶著雷霆而來的脅迫感,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濃厚。   「天界神宮鎮宮八絕劍之一,震雷落地。」夢無涯說著說著,眼神都變了。   乾坤八劍是天界皇族的無上絕學,這次同行的天人裡除了她之外並沒有皇族中人,所以也沒有人會。再加上天際的那把光劍,夢無涯百分之百敢肯定來人就是他們所要找的蒼冥持有者。   蒼冥在天界是被神化的傳說,也是天帝的隨身配劍。可是天帝失蹤已久,夢無涯這些後來才出世的天人,也只有在典籍中才能一睹天帝的尊嚴和蒼冥的外貌。雖然天際上的那把光劍樣子很模糊,但是夢無涯憑感覺就可以認的出來,那就是蒼冥沒錯。   「晴川小姐,妳去召集齋女們加強神殿的防禦能力。」葉若秋揮了揮手示意晴川趕快去。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能拖延了,神殿內有太多的傷患,萬一要是垮了,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可是就憑妳們幾人……」晴川不安的看著他們,他們一個個都是快要倒下的樣子,說什麼也不相信他們還有能力再戰。   「放心,我們還沒脆弱到風吹就倒的地步,一會兒的時間我們還支持的住。只要再撐一下子,那小子就來了。」葉若秋順手拔起太昊遺留在地上的寶劍,趁著炎皇巨靈還有作戰能力,她要把握每一分機會才行。   「去吧!」夢無涯對她笑著點了點頭。   晴川看著她們,又轉頭看了看神殿內部,最後才狠心一咬牙,收回天之叢雲,往神殿裡面跑。葉若秋拿著太昊的寶劍,虛空揮砍幾下。不愧是天界的神兵,入手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妳怕死嗎?」夢無涯看著三隻血骷髏和其身後源源湧上的妖魔大軍,心裡卻出奇的一點恐懼感都沒有。   「怕死……對於一個心早已死的人,問這問題不覺得太蠢了嗎?」葉若秋淡淡的回答著,並且提劍向前行去。   原本神殿外圍有許多耀日所屬的式神在和妖魔激戰著。不過可能是出自晴川的命令吧,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殺招,這些式神正開始慢慢的被收回。   可相對的,沒了式神的牽制,守大門的幾人的壓力馬上倍增。雖然妖魔大軍被堵在大門通道外,一時間還無法造成任何實質威脅,但那聲勢也夠嚇人的了。   以炎皇巨靈為主力,葉若秋和另一名用長槍的男天人左右夾攻,夢無涯則是在後方施放法術輔助。憑著四人奮勇死戰,倒也讓妖魔大軍被拒於門外,絲毫前進不得。   如果這時血焰狠下心來引爆其中一隻血骷髏的話,可能已經嘗到勝利的果實了,但是他們並沒有這麼做。因為血骷髏煉製不易,眼見勝利即將到手,哪有可能如此浪費。   操控妖魔大軍的魔族人同樣也看到了那柄光劍的落下,但是他們猜想光劍所造成的殺傷力有限,憑己方數量上的優勢大可彌補這點。於是魔族人沒有興起任何退縮的念頭,僅是張開一層防禦結界保護自身了事。但是,他們馬上就會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   大明那招震雷落地開始在妖魔大軍中引發相當大的騷亂,雖然這些妖魔都是處於精神被控制的狀態下,但是身體的本能仍告誡牠們要趕快逃命。   要逃命的念頭和要進攻的命令頓時攪亂了妖魔的神智,一個個在原地打轉不知如何是好。意識較強,想逃命的妖魔被擠在大軍之中動彈不得,在本能驅使下開始殘殺周圍的同伴。而那些妖魔自己腦內也是亂成一團,愣愣的不知還手。   不過,現在做什麼都太晚了。蒼冥一落到地面時,周圍的紫色雷霆突然爆發出激烈的能量,紫雷就像漣漪一樣,在因為多日陰雨而潮濕的地表上不停往外擴散。隨後,天上也落下了陣陣光雷作為呼應,整個大地都為之撼動。   蒼冥落點方圓百公尺內由於衝擊力太大,除了冒煙的焦土外,所有的妖魔和樹木雜草都在瞬間被電化成飛灰。   至於百公尺範圍外的情況就比較慘了。雖然招式的威力已略為減弱,無力將一切瞬間摧化,但還是足以將所有東西都電為黑炭。所以,一眼望去,儘是妖魔焦臭的屍體,和草木炭化後的痕跡。   而隨著蒼冥呼應而來的光雷則是聚合成五道雷柱,隱約以蒼冥為中心,分成五芒星的陣勢盤據五方。一時間五芒星內外天雷動盪,掃盡一切生機。   雖然當日大明對決芬裡奇時也有使用過震雷落地這招,但是威力完全無法和這時候相比,主要是那次並不是用蒼冥施展出來的。   這次的施展雖然花費了些時間,但是吸收大量天地之氣後推動震雷落地的蒼冥,還利用自己的天雷屬性,同時引發了九天雷劫。   這也是大明失算的地方,他沒想到經由蒼冥來施展震雷落地,居然會產生這麼大的殺傷力,可是當他發覺而要停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原本攻打神殿大門口的妖魔們對蒼冥並不是很在意,直到蒼冥突然引爆出這麼大的毀滅性災難,妖魔們才知道害怕,但是要跑已經跑不掉了。   看著妖魔被逼近而來的雷霆化為一隻隻姿勢各不同的焦黑炭屍塑像,葉若秋幾人雖然膽大,但是一股寒意還是直接從背脊竄上來。   「這才是八絕劍的真正威力啊……居然以一人之力引發天劫……」夢無涯喃喃自語的唸著。自從天帝失蹤後,自己可能是第一個有幸目睹乾坤八劍真正威力的天人吧!因為只有蒼冥能展現出八劍真正的威力。   晴川在神殿大堂召集了所有的齋女,將咒力透過她集中在天之叢雲上,以天之叢雲為護盾來守護整座神殿。   以大堂的位置,晴川和很多人都能看到殿外那可怕的景象。看到那地獄般的情景時,晴川的心跳和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這真的是人力所能造成的嗎?這個所謂的援手又是何方神聖?   晴川搖搖頭,趕快甩開腦中紛亂的念頭。現在神殿內所有人的生命全掌握在她手上,要是她擋不下來,殿裡的人的下場恐怕比外面的妖魔好不到哪去,所以現在的她絲毫分心不得。   靜下心神後,晴川雙手輕輕向前張開,將咒力不停的送到天之叢雲上。這時,神殿山壁外的上空也出現一個型態和天之叢雲一樣的巨大虛影。   隨著咒力的注入,內外兩把天之叢雲的劍身上同時浮起一連串不知名的光之文字,而這種文字與當初大明和詩函所漂流到的那座島的石碑上的文字是相同的,如果詩函在場的話,她應該認的出來。   天之叢雲展開十字光芒,和迎面而來的紫色雷霆硬碰在一起,雙方你推我往的互不相讓。整座神殿也因此產生相當大的動搖,好像快被掀翻過來一樣。   紫色的雷霆化成千百條光蛇一次又一次的拍打在天之叢雲所組成的護壁上,而晴川等人則是咬牙苦苦支撐著,說什麼也不肯退讓。   如果只有紫色雷霆的話,光靠晴川和齋女們是足以防守下來的。但是接踵而來的天雷化為雷柱直擊在天之叢雲時,所有的巫女都被震昏彈開,只剩晴川一人苦苦支撐著。   只靠晴川一人根本無法提供和天雷對抗所需的咒力給天之叢雲,可就算會因此被吸成人干,晴川還是決定要撐到最後一刻。   過了一會,晴川的身體開始急速老化。原本水嫩的肌膚開始乾涸龜裂,爬滿皺紋的蒼老臉孔取代了原來的絕世容顏,一縷青絲盡化銀白--這是因為晴川的生命力正轉化為咒力支付天之叢雲所不足的部份。   「住手!別這麼做!」一些仍清醒的齋女和靳雲大叫著。   再這樣下去,晴川只有死路一條。   我不能放手啊!今天會發生這種情況我要負上全責。是我請你們來幫忙的,我不能再看你們有任何損傷!晴川在心中默念著。   就在晴川快要油盡燈枯之時,一股新的力量湧進她的身體,不但大幅加強了天之叢雲的防禦力,也使得晴川的面貌迅速的回復。   晴川高興的眼角悄悄的掉下一滴眼淚。須佐尊啊……您終於醒了!   在晴川等人和天雷展開拉鋸時,守大門的葉若秋一行人也和妖魔們展開激烈的攻防戰。   因為天之叢雲的影響,神殿大門前有一小塊空地沒受到雷擊,妖魔當然拚命的往裡面竄。為了活命,妖魔們互相殘殺,因為慢一步的下場就是變成焦屍。   只見妖魔爭先恐後的擠到那塊小小的空地中,甚至還互相爬到對方身上疊成一座高高的小山,其上到處都是妖魔在爬行蠕動,樣子不但怪異,而且噁心至極。   就連原本只能容納幾隻妖魔並行的大門通道,這時也擠滿了一堆妖魔。可能是一顆頭、一隻手、一隻腳,基本上是有縫牠們就先硬塞了再說,將整個通道給完全堵死住,葉若秋他們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使長槍的男天人和葉若秋聯手挑翻了其中一隻血骷髏。炎皇巨靈雙手高舉闊劍要揮斬而下時,突然僵著身體無法動彈,這劍無論如何是砍不下去了。   葉若秋知道,秦始皇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在一聲不甘的吶喊後,巨靈變成光芒化回炎皇長劍的狀態。   少了主力炎皇巨靈,葉若秋三人的處境馬上變的十分凶險。妖魔鑽進通道中,數量甚至多到淹沒了剩下的兩隻血骷髏,開始對葉若秋他們進行攻擊。   使長槍的男天人最先遭殃。雖然他的槍勢矯若蟠龍,對不少逼近上前的妖魔身上刺出好幾個窟窿,可他自己也被撲上來的妖魔在腹部開了個大洞,不過他還是苦苦的在支撐著。   葉若秋拔起地上的炎皇,舞動著雙劍不斷斬殺一隻隻的妖魔,地上的屍體也越堆越多。雖然表面上葉若秋仍是凶辣的很,不過她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   正當葉若秋左右雙劍各砍翻一隻妖魔時,血淋淋的骨爪突然從妖魔群身後竄出,由下往上抓來。葉若秋避之不及,小腹至胸口頓時冒出血花,而且脖子也被那只骨手抓住,整個人被抓離地面。   到此結束了嗎……   抓到葉若秋後,那只血骷髏從妖魔堆中鑽出來,並且順手將擋在牠身前的妖魔揮打到牆上當肉餅。   只要血骷髏的手指頭輕輕一用力,葉若秋美麗的脖子就要斷了。不過這婆娘搞的牠們灰頭土臉的,血骷髏可不想這麼輕易的就殺了她。   而且……就像大明的情形一樣,葉若秋沾在血骷髏手爪上的血液正慢慢的被牠吸收掉,這時血骷髏沒有眼珠的窟窿中開始散發出耀眼詭異的紅色光芒。   葉若秋的絕陰體質對魔物來說擁有很大的吸引力,過去只是因為她太強沒人能動她而已。聽到葉若秋的鮮血不斷的從小腹滴到地上的滴答聲時,血骷髏心中湧起一股虐殺的衝動。   牠想慢慢的將葉若秋玩弄至死,然後吸光她的鮮血,接著再將她撕裂成一塊一塊的--這念頭讓血骷髏想起來就興奮。   但是牠興奮的時間並沒有多久。一柄飛射而來的尺長木劍挾帶著凌厲的劍氣,一劍就斬斷牠的頸骨。紅色的骷髏頭向後翻倒,咚咚幾聲後就掉在地上。   葉若秋趁機揮動雙劍砍斷血骷髏抓住她的手骨,整個人跌落到地上。   接著,一道巨大的白影奔到葉若秋身前,一拳將那血骷髏轟斷成一根根的骨頭,並且硬擋下了如潮水湧上的妖魔群。   忽然一隻手腕扶起葉若秋的肩膀,葉若秋回頭一看,卻是滿臉神色蒼白的牧童。   葉若秋被那隻手骨抓著脖子很不舒服,根本說不出話來,她只能用很緊張的眼神看著牧童。以牧童的狀況,應該躺在床上休息才對,絕對不適合再出來和人打鬥。   牧童皺著眉頭示意葉若秋別說話。雖然她受的只是皮肉傷,並沒傷及臟腑,但是血流多了一樣是會死人的。牧童看完葉若秋的傷勢後,伸手輕輕的扭碎抓著她脖子的手骨。   「師父!你怎麼又跑出來了?你該在床上好好休息才對啊!」葉若秋最後還是著急的勉強自己說出話來。不過因為牽動了傷勢,從嘴角中流出了絲絲的血跡。   「我要不是及時趕出來,可就失去一位好徒弟了。雖說我年紀大了,但可別把我當成糟老頭對待。只不過是稍微運動過度,就當我快死了一樣。」牧童嘮叨的唸著,並且從葉若秋手上接過太昊那柄寶劍砍翻幾個不長眼的妖魔。   「而且……那小子已經依約前來了,還搞出這麼轟轟烈烈的場面。要是我再繼續躺在床上,到時是會給他笑死的。說到這……死阿呆,你還混啊!你老大已經來了,看到你這頹廢樣,不把你皮扒了做地毯才怪。」   剛剛衝到葉若秋身前的白影就是魔化後的猊吼阿呆。阿呆和牧童一樣,都是死守到最後一刻才被人抬進去的,然後又被剛剛那聲龍吟所驚醒過來。   聽到牧童的話,原本身影搖搖欲墜的阿呆好像迴光返照般,突然又爆發出新的力量(被嚇的)。牠眼露凶光,左右手各抓起一隻妖魔在胸前砸在一起,腦袋都開花了。   阿呆什麼都不怕,只怕大明一個。聽到老大來了,當然要表現出最好的一面才行。打著打著,阿呆不知從哪摸到根粗大的棍子,於是順手拿起來就猛捶猛揍。   葉若秋仔細一看,發現阿呆拿的居然是剛被牠所拆散的血骷髏的大腿骨,而且那根大腿骨和滿地的血骷髏骨頭正開始冒著紅光。   「會爆炸。」葉若秋很吃力的吐出這三個字。她的喉嚨被血骷髏抓傷,連說話都會很痛。   牧童和阿呆在之前防守時因為沒碰上血骷髏,所以並不知道牠們會自爆的特性。不過牧童反應相當迅速,馬上大喊:「死阿呆!快丟了你手上的東西,那東西會爆!」   幾乎可說是反射動作,阿呆將那根大腿骨直接塞到妖魔堆中,然後轉身臥倒。   一聲轟然巨響後,堵在門口的妖魔全被血骷髏炸個稀巴爛。   夢無涯和那男天人因為先前就吃過虧,早就有了防備。牧童則站在葉若秋身前擋下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所以四人大致上並沒受到什麼傷害。   倒是阿呆整個身體已經縮回小貓的樣子,而且除了頭以外,其他部分全被埋在妖魔的碎屍堆當中,兩顆眼珠子成漩渦狀不停的打轉,看來是無法再戰了。   雖然經過這陣爆炸死了不少妖魔,但通道外仍是堆著滿滿像山似的妖魔等著卡位。一看到有位置,妖魔們爭先恐後的又要衝上前去。   葉若秋雙手握著炎皇,想努力的舉起它來,但是因為失血過多,連站也站不穩了,更別提要戰鬥。她自胸口以下的白色衣裙已被鮮血所染紅,地上更是一大灘觸目心驚的血跡。   牧童知道葉若秋再不馬上止血,肯定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此時此刻,容不得他走開啊!   就在這時,從神殿外面突然傳來陣陣的寒意,周圍的溫度正迅速的下降。一眨眼的時間內,空氣中的水分因為結冰化而開始產生白霧。   神殿外堆的像座山的妖魔,在不知不覺之間一隻隻被凍成了冰雕。慢慢的,原本整座蠕動不停的妖魔山,這時完全靜止變成了座冰山。   事情還不只如此,從冰山後方傳來相當大的撞擊聲,一聲比一聲大。最後,一道裂痕從冰山頂奔裂至山腳,十幾米高的妖魔冰山硬是被敲裂成兩半。   從白煙滾滾的裂痕中,漸漸出現兩條清晰的人影。   在前面較小的人影是個藍色長髮的和服女子,但是她的衣服實在太小了,撐的原本就十分傲人的身材更加性感,只是絕美的面容就像冰一樣寒冷,讓人絲毫親近不得。   而在那女子身後的,是個比她高許多的大漢。那大漢身穿修行僧的衣服,手持八角銅棍,背生烏鴉雙翼,臉上好像掛著天狗面具一樣,橫眉怒目,鼻子又長又挺。   來的正是雪姬和烏鴉天狗!很多沒被雪姬冰凍的妖魔張牙舞爪的就要撲上來,可是一近雪姬三尺範圍之內,馬上就被凍成冰雕。接著,烏鴉天狗舉棍一掃,將這些不長眼的傢伙全敲成碎冰塊。   「雪!快過來幫小秋止血。」牧童看到突如其來的援兵,高興的喊起來。   雪姬聞言,雙足一點,讓整個身子挾帶著暴風雪騰空躍起,以中間那些妖魔當踏腳石,輕輕的踏過牠們落到葉若秋的那一邊。那些被雪姬修長玉腿碰觸到的妖魔全部倒了大楣,瞬間就化成冰雕。   大致看完葉若秋的傷勢後,雪姬伸手在葉若秋傷口上方輕輕撫過,讓寒氣剛好凍結住傷口,卻還不至於凍壞細胞組織。   這是牧童在煉妖塔受傷時,常要雪姬幫他做的急救方法,所以雪姬熟練的很,畢竟牧童可沒有大明那種打不死的痊癒力。牧童知道雖然這種方法會很痛,但是總比丟了性命好。   從烏鴉天狗打出的裂痕看出去,眾人能看到外面的雷暴已經停歇下來。不過佇立在他們眼前的……卻是根高聳的金黃色光柱。 第八章 獵殺   當震雷落地一式耗盡能量到達尾聲時,五道雷柱往中心移動合而為一,將所有能量傳遞給蒼冥後才消失不見。吸收完天雷的能量後,蒼冥的劍身暴漲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宛如一座數十層樓高的高塔一樣,聳立在黑夜中閃閃發亮。   剛剛原本嘶吼震天的戰場,一下子變的死寂異常。因為在觸目所及的範圍內,完全沒有任何活著的東西。一道有著巨大光翼的人影,悄悄的自天空降落在蒼冥的劍柄之上。   這……真的是我一手造成的嗎!?大明靜靜的在蒼冥上看著自己全力出手後造成的結果。   在蒼冥的光芒照射下,只見滿地的妖魔焦屍和炭化折倒的樹幹綿延不絕的向外擴散,一眼望去儘是如此。原本生機盎然的翠綠森林,在大明的全力一擊之下化為一座死域,這是大明出手前從未想過的狀況。   「控制不住的力量……與廢物無異啊……」大明喃喃自語的唸著。   剛才震雷落地在起手時,大明將力量掌控的相當好,將破壞力完全鎖定在妖魔大軍的中心範圍內。只是……當蒼冥引動天雷降臨後,事情就都走樣了。   震雷落地完全脫離大明的操控,改由蒼冥自己主導。大明感到蒼冥就像在發洩什麼一樣,瘋狂的破壞眼前的一切。末了,蒼冥居然還以天雷為食,將之吸收殆盡。   大明站在蒼冥的劍身上,可以感覺到是因為天雷的能量才將蒼冥撐的這麼大,而且蒼冥現在正慢慢的消化這些能量。   隨著能量的消化,蒼冥的劍身是會自行跟著縮小的。不過看目前的樣子,一時間是無法將蒼冥收回手中了。   侍劍的說法是蒼冥從長眠中甦醒後,需要外界大量的能源補給,所以才會趁機自行引動天雷。加上大明一直將蒼冥收在手中不去用它,難免讓蒼冥有些焦躁。它這類神兵都是自尊心非常強烈的,所以這次蒼冥才會失控宣洩自己的情緒。   大明聽完後也只有搖頭--沒想到蒼冥這神兵居然會耍性子,真令人哭笑不得。   在大明背上的還有葉驊和被綁起來的伊娜美,兩人也同樣親眼目睹了這大屠殺的場面。   葉驊雖然向來以降魔除妖為己任,一生中所斬殺的妖魔不計其數,但是這種集體屠殺的大場面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禁讓他心底感到怪怪的。   「妖怪就是妖怪……」葉驊幾可說是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等發覺要住口時已經來不及了。   大明雖然將這句話聽在耳裡,但並沒有做出任何表示。葉驊說的對,他的確是個怪物沒錯--大明舉起雙手龍爪看著,在心中苦笑。   伊娜美則是震驚的不知要如何回應。在妖魔大軍中混雜了不少她的族人,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雷電化成焦炭,什麼都不能做。   直到大明落到蒼冥頂上時,伊娜美才驚醒,瘋狂踹著大明的後背尖叫著:「你這殺人兇手、屠夫--」   大明伸手一撈,用龍爪提著骨鏈末端,將伊娜美擺到自己身前和他平視著。當然是離著他的臉遠遠的,免的被伊娜美踹到。伊娜美的下面就是幾百公尺遠的地面,葉驊很怕大明一個不悅就放手讓伊娜美活活摔死在地上。   今天他所看到的殺戮已經比起他一生看過的次數總和還多,夠了。雖然伊娜美不是人類,但是她那酷似幼童的外表讓葉驊無法不心生同情。   然而,葉驊心底真正害怕的是,萬一大明失去理性,變成一隻喜怒無常的凶殘惡魔……屆時,人類該拿什麼去對抗他?   「ㄚ頭,妳是不是搞錯立場了?」大明冷冷的看著她,「這場戰爭是你們先挑起的,妳憑什麼指責我?難不成妳認為指揮妖魔殺人,就比較高貴?說難聽點,今天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我的朋友早已喪生在妖魔大軍手下,到時有誰會為他們掉一滴眼淚?!成雄敗寇,勝者為王。小ㄚ頭,要是妳連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還是乖乖回家喝奶吧!戰爭,可是超乎妳想像的殘酷。」   伊娜美被大明的話堵的是啞口無言,而大明清澈的眼光更是讓她無法直視。   沒錯,強者為尊一直是魔族行事的鐵則,也是伊娜美從小被灌輸到大的觀念。可是伊娜美看著滿地妖魔和魔族的屍體,淚水就是忍不住的滑落下來。   大明也沒再說什麼,將伊娜美扔到背後,展開雙翼向下一躍,滑翔過地獄般的焦屍區,降落到妖魔冰山的裂痕之前。   接著,大明收回獸化狀態,往裂痕內走去。走過裂痕通道後,大明不禁為眼前的景象感到愕然。   莫非他走錯地方,來到難民營了?不然地上怎躺坐著四個像是難民一樣的人形物體,全身衣服破爛不說,臉色比起地上的沙土也好不到哪去。   由於門口還有不少數量的妖魔在遊走,只有雪姬和烏鴉天狗擋在門口防止牠們攻擊,所以大明想召出修羅和走刃出來盡快解決這些傢伙。   不料大明才剛舉起手,強烈的劇痛就從臀部上傳來。他轉頭一看,發現伊娜美居然不顧女孩子的形象,正狠狠的往他屁屁咬下去。   「放開啦!妳上輩子是狗嗎?咬的那麼緊,痛死人了,救命喔--」大明扯了好幾次骨鏈,就是扯不開伊娜美。   別看伊娜美個頭小小的,發起狠勁來可不得了--咬住大明屁屁的力道,比起暴龍絲毫不遜色多少。這時,剛好晴川領著齋女從殿內衝出來,所有的人(包含妖魔)都停下手邊的動作,傻著眼看著大明左右跑來跑去的,屁股上還掛著個小女孩。   「他就是獨自殲滅妖魔大軍,救了我們的人嗎?」眾人都向葉若秋和牧童投去懷疑的目光,兩人則是轉過頭去表明不認識那白癡。   最後,還是葉驊雙手抱著伊娜美將她拉開來,才結束這場鬧劇。   「ㄚ頭!妳瘋了啊!」大明死命的搓著被伊娜美咬傷的地方--媽的,不但褲子破了,而且差點連屁股肉都被咬下來,這丫頭難道上輩子是獵狗不成?!   大明轉身查看傷口,入目的卻是個血淋淋的牙印。   伊娜美吐掉從大明身上撕咬下來的布料,冷眼望著他說:「放了牠們!牠們只不過是被我族操控才違背自我意識來到地面。現在我族在地表上的人員已經死絕,牠們不會再對你們造成威脅。如果要殺,就殺我吧!用我的命來換牠們的。」   伊娜美露出與外型完全不相符合的氣勢,就連大明也有一瞬間被她壓制住,更別提在場的其他人,他們已經完全僵在那了。   這ㄚ頭以後可不得了!這是大明此刻內心唯一的想法。   大明舉起手示意雪姬和烏鴉天狗停手,伊娜美也從喉嚨發出一個奇怪的音節,命令妖魔退到一旁。   「妳的命很值錢嗎?要知道,如果我放了這些傢伙走,相對的我就必須承擔起這份風險--誰能保證牠們不會在我們最危險的時候掉頭回來對付我們?妳的生命,值得我下這麼大的賭注嗎?」   「情報!我有你們最需要的情報。身為地下十三城聯合統帥的女兒,你認為我有沒有這個價值!?再說……」伊娜美揚揚頭,指著夢無涯等天人:「他們身上的血咒拖的越久越是難解,幾天後甚至會變成廢人一個,無藥可救。」   伊娜美似乎頓悟了許多東西。眼中雖然還有殘餘的淚光,但是說話時堅毅的口氣宛如換了個人似的。   「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那我就直接和你們挑明講吧!」伊娜美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雖然目前看來我們的軍隊已經被你所殲滅,但是事實上這些數目才佔了聯合大軍的十分之一不到。你殺得了數十萬,但是你殺得了接下來的數百萬,甚至千萬嗎?別忘了,還有我們的大神正潛伏在暗處,隨時準備伺機而動。」   伊娜美的話就像重錘一樣狠狠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口上。   要是真如她所言,除非天界也肯派出軍隊,不然他們要拿啥來對抗?但是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必須先回復己方的戰力,以防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任何變故。   大明雖然不知道伊娜美所說的血咒是啥,但是看夢無涯等天人灰頭土臉的樣子,應該是著了這血咒的道沒錯。大明對天人雖然沒好感,但是如果夢無涯他們功力盡復的話,將會是相當大的助力。   「ㄚ頭,妳贏了。牠們可以走,不過,妳必須解開天人身上的血咒。」大明幾經思量後終於做出決定。   「可以!」伊娜美答應後又從喉間發出奇怪的音節,拼成大明聽不懂的單字。那些妖魔遲疑的看了一下伊娜美,便一哄而散。   大明走到牧童身前蹲下來看著他說:「還沒死啊!老頭。」   「還好啦!差不多死一半而已。要是你再來晚一點點,我大概就死透了。活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麼大的陣仗,要是再多來幾次,我這把老骨頭可吃不消!」   「還能說廢話,看來應該是沒啥大礙,睡個幾天就好。」大明說完,雙指迅速的在牧童身上連點幾下,快到讓牧童無法反應,翻眼就昏睡過去。現在的牧童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大明可不希望看到牧童繼續逞強到處跑。   不過接下來,葉若秋的傷勢就比較棘手了。   大明輕輕的抱起葉若秋,卻看到夢無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說道:「放心!我一時之間還不會跑,有任何問題等療傷完畢再問吧!如果是要向我索討『蒼冥』的話,那玩意就插在外面,要的自己扛回去。」   不過,大概沒人扛的動吧!那傢伙吃天雷吃的飽飽的,除了他以外,誰碰到它肯定會被電的很慘。   夢無涯聽完後,乖乖的退到一邊去不敢打擾大明。而後,大明跟晴川要了一個房間,並且再三囑咐不要讓任何人進去。   將葉若秋放到床上後,大明對著自己的右手掌說:「侍劍!出來吧。」   可過了一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時,大明有點煩躁的說:「天人全在房間外,妳就別再耍性子躲起來了。快點,我姑姑的傷勢拖不得。」   葉若秋的傷勢惡化的太嚴重,大明並不放心交給晴川的手下去處理,為今之計只有叫出侍劍--侍劍學識廣博,醫術高超自然不在話下。   聽到大明這麼說,侍劍才不甘不願的閃出身來。   原本侍劍因為這次的事情和天人有所牽連,是不太想來的。不過大明當時就有點預感此行一定會動用到蒼冥,加上詩函和無痕的勸說,所以侍劍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但是條件是非必要時候不要輕易召喚她出來。   雖知道天人們全都在門外,但是侍劍心底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她有預感,要是她和天人們見到面,會有很多事情因此而改變。   「侍劍,姑姑她就拜託妳了。等等我會拿些衣服和熱水進來。」大明叫醒發呆中的侍劍後,便轉身離開。   因為接下來的場面兒童不宜,大明還是避嫌點好。不然以葉若秋的個性,好了以後肯定拔劍追著他砍。   「謝謝……」大明聽身後的葉若秋突然說了兩個字,只是回頭笑了笑就走人。要讓冷漠自傲的葉若秋向人說聲謝謝,可是件非常難得的事。   大明才一開門,門外晴川已經站在那等他了。   「是你嗎?」晴川的問話雖然很無厘頭,但是大明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   「是我沒錯。很久不見了,劉老師。」大明向晴川點個頭行禮。不管怎麼說,晴川到底當過他老師,這基本的禮貌還是要的。   「王大明是你、明月御主也是你、甚至連……絕也是你。難怪啊……」看到大明毫不在乎的承認自己的身份,原本存在晴川心中的疑雲霎時全被解開了。   「這些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先告訴我事情的詳細經過。」大明一邊說著,一邊往牧童那走去。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間,伊娜美所說的妖魔大軍隨時都有可能會打過來,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好浪費。晴川也是個很懂得分寸的人,於是壓下心中激動的情緒,向大明說了一下事情的大概經過。   當葉若秋和牧童帶著晴川與靳雲經由崑崙趕回日本後,才發現耀日已有九成落入血焰的控制,有不少耀日名下的產業和資金紛紛被血焰的人所吞併。   不過,這些身外之物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耀日的核心層也落入了血焰的手中,其中包含許多耀日分支出去的神社或是流派的資料,也只有耀日高層才能調動這些人脈。萬一讓血焰操控住這些分支的話,耀日從此一蹶不振不說,血焰也會獲得一股相當龐大的力量。   所幸晴川等人及時趕到。晴川統合耀日尚未落入血焰手中的力量,與葉若秋等人展開反擊,成功的驅逐了血焰的人馬,重新奪回核心的掌控權。   只是失敗的血焰竟然退入樹海內,讓晴川很擔心神殿的秘密是不是被發覺了。當下晴川幾人立刻趕往神殿,不過並沒有發覺血焰的蹤影。   一無所獲的眾人是滿頭霧水--如果血焰的目標不是這,那他們退入樹海是要做什麼?直到晴川提起附近有個和神殿同期的古代遺跡時,葉若秋才有不好的預感。   葉若秋他們到達遺跡時已晚了一步。這座遺跡正是用來封印魔窟的古代結界,而且當他們趕到時結界已被破壞,血焰的人馬也已全數退入魔窟內部。因為魔窟內狀況不明,葉若秋等人也不敢貿然進入,只好留在須佐的神殿內靜觀其變,順便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將結界修補好。   過了兩天後,樹海開始發生地震。一顆巨大的蛇首從地表下竄了出來,晴川和葉若秋帶領著所有的人手和巨蛇首打了起來。可沒想到巨蛇首凶悍異常,還會口吐毒霧,加上一身鱗甲堅硬無比,讓葉若秋等人花了好大的工夫才佔上優勢。   但是,這只是事情的開始。當晴川和葉若秋聯手要給予巨蛇首致命一擊時,突然又竄出會吐酸液的巨蛇首,傷了不少人。不過晴川等人還是穩住陣腳,和兩顆巨蛇首打成五五平分。   這時,晴川想起安倍家代代相傳下來的一段傳說。   須佐之所以會沉眠在這,並且建造了這座神殿,是為了鎮壓同樣沉睡於樹海地底下的某一樣事物--晴川已經隱約知道,樹海底下沉睡的是啥了。   當第三顆會吐冰嵐的巨蛇首竄出包圍住他們時,晴川很肯定沉睡在樹海底下的是八岐大蛇無誤。而要命的是,八岐大蛇看樣子正在甦醒之中。   三顆巨蛇首包圍住晴川他們,而且是越戰越勇,已透過打鬥慢慢尋回往日的戰鬥本能。   然而,就在葉若秋等人危急之時,路過的天人們出手救了他們。   起初出手的只有三位天人,他們和八岐大蛇的三顆蛇首打的十分激烈,但是這樣也跟著帶動其他蛇首的加速覺醒。心有不安的天人們馬上使用密法招來同伴。隨著第四、第五顆蛇首的覺醒,天人們的數量也增為百來人。   天人們靠著超絕的力量和數量,對上尚未完全覺醒的八岐大蛇自然是大佔上風。   就在這時,魔族率領著妖魔大軍和血焰的人從魔窟殺出來,並且擺開陣勢對天人使出魔族獨特的血咒術。天人們從未遇過這種術法,更別說要防備了。   被血咒所纏上的天人一個個力量大減,並連帶的失去飛行能力。恰巧八岐大蛇的第七顆蛇首覺醒和突然從地下竄出的七根尾巴一陣狂掃,天人們頓時死傷一半以上的人手。   激戰到最後,還是一部份天人豁出去,使出同歸於盡的法術,斬斷了八岐大蛇三頭五尾,才讓牠負傷遁入地下。   傷亡慘重的天人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妖魔大軍,根本沒有招架之力,還是在一旁觀看良久的晴川和葉若秋等人拚死將他們搶救出來護送到神殿,才讓他們撿回一條小命。   接下來,晴川等人以神殿為最後的防線,和妖魔大軍展開長達一天一夜的防守戰,直到大明出手。後來的事就如同大明所看到的,滿屋子的傷兵殘將。   「八岐大蛇……不會吧!?」大明聽到八岐大蛇的現世,下意識的苦笑搖頭。   若依晴川所言天人是敗在八岐大蛇手下,那八岐大蛇應該就是狂怒元素沒錯了。   八岐大蛇是很有名的日本神話怪獸之一,大明在小說和漫畫裡看過許多關於牠的描寫。只是大明怎也想不到,自己會有和牠幹上的一天。   ……   牧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阿呆就躺在他旁邊。房間內還有齋女在照顧他們,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至於神殿大堂中的氣氛就比較緊張了。葉驊抱著伊娜美被十幾個天人圍著,那些天人個個目露凶光瞪著伊娜美,好像要把她拆了吞食入腹一樣。但是伊娜美根本甩都不甩他們,眼神空洞的直視前方。   葉驊並不知道眼前這些人的身份,只是很討厭這些穿古代戰甲,髒的像流浪漢的人用這種眼神瞪著他看,而且他們看起來那麼虛弱的樣子,搞不好自己輕輕一腳就能讓他們躺下了。   不過,葉驊念及這裡是別人的地方,自己並不適合做出這麼無理的舉動,所以也就忍住了。也還好葉驊忍住沒出腳,不然得罪天人可不是好玩的。但是,天人的傷亡太過慘重,加上伊娜美又是魔族的人,終究有人忍不住憤恨的撲了上來。   「你們在做什麼?!」夢無涯出來看到這情形,趕忙喝止。   「郡主。」一群天人看到夢無涯出來,趕忙上前參拜著。   「很對不起!但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夥伴……」其中一名男天人激動的說。   「那有必要對一個孩子下手嗎?你們這些天宮禁衛軍的尊嚴都跑哪去了?!」   夢無涯梳洗過一番後,氣勢也回復了不少,說起話來更是架子十足,讓一群禁衛軍羞愧的抬不起頭來。伊娜美對此爭執照樣無動於衷,直到大明出現後才有點反應,死死的盯著他看。   大明從牧童的房間出來後看到這一幕也是有點不高興--十幾個大男人圍著一個小孩發脾氣,這像話嗎?   大明也不理天人們看向他時的敬畏目光,逕自走到伊娜美身前蹲下。對天人們來說,蒼冥就是天帝的信物,代表著天帝的威嚴。   「誰持有蒼冥,誰就是我的繼承人。」這句話是天帝消失前曾說過的一句話。   在天帝消失已久的今天,蒼冥已經演變成一種權力的象徵,誰持有蒼冥誰就能成為天帝掌控整個天界,這是天界後來分裂的幾大勢力共同默認的鐵則。也因如此,蒼冥的現世才會造成天界這麼大的騷動。   所以,就某方面來說,大明目前等同於天帝的繼承人,因為蒼冥是有靈性的,它會挑選自己的主人,也只有被它承認的人才能舉起它。再加上之前那招震雷落地已在這些天人腦中留下難以抹滅的印象,所以天人們才會有這種反應出現。   不過,大明對於這些事當然完全一無所知。   「ㄚ頭,妳的條件我已經辦到了,現在該履行妳的承諾了吧!」大明讓葉驊放下伊娜美,並解開綁在她身上的骨鏈,因為大明認為沒這個必要繼續綁著她。不管怎麼看,伊娜美已經表現出不符合於她外表年紀的氣度與智慧,她的表現值得大明的尊敬。   伊娜美動了動身子,也很爽快的將解咒的方法說出來。雖然魔族的情感薄弱到近於零,但是他們很重視信用,所以他們不會輕易向人承諾什麼。不過只要是他們親口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   根據伊娜美的說法,想要解咒,除了魔法陣之外,還要他們一族特製的熏香配合。大明要伊娜美將熏香的成分說出來,準備多做一點以防萬一。伊娜美遲疑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說了。   熏香的成分很簡單,只是幾種植物加礦物調和而成,可是難就難在於這些東西全都是地下城才有的產物,地面上根本完全找不到,所以伊娜美才敢放心說出來。   「完了!要上哪去找?ㄚ頭,妳這不就是有說等於沒說一樣?那妳有方法能解嗎?」大明最後一句話是對夢無涯說的。   夢無涯想了想才回答大明說:「我們是第一次遇上這種術法,沒研究過無法斷言能不能解除。不過我所學過的幾項淨化法術,也許能試一試,但是以我目前的力量並沒有辦法施展出來。」   「唉……ㄚ頭,妳這不是晃點我嗎?妳答應過我要治好他們身上的血咒,現在沒熏香,治個屁啊!」大明很無奈的蹲在伊娜美面前和她說話--感覺上就好像被伊娜美耍了一樣,可對她就是生不起氣來。   「晃點?」伊娜美聽不太懂大明所說的用詞。   「就是騙人的意思……」   大明話還沒說完,伊娜美已一腳狠狠的踹上他的膝蓋,痛的他雙手抱著膝蓋倒在地上,伊娜美順勢上前對他狠踹、猛踹、卯起來踹。眾人一時傻了眼,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都行,就是不能說我騙人!」伊娜美邊踹邊吼著。   「是!對不起,我錯了!」大明真的好想哭--我招誰惹誰了?這ㄚ頭到底是什麼東西投胎轉世的,這麼暴力,簡直是人形凶器嘛!   「住手!」一干天人回過神後,忙出口阻止伊娜美動作。   只要大明一日是蒼冥的主人,他就代表了整個天界,所以伊娜美對大明的舉動等於是在侮辱天界。正當他們要出手阻止時,葉驊已搶先一步將伊娜美抱起來。   「好吧!ㄚ頭,那妳說要怎樣治好他們?」大明直接躺在地上懶的爬起來,反正他的形象早沒了。   「很簡單,跟我回去地下城拿。」伊娜美直接了當的回答大明。   「不行!」晴川和夢無涯同時出言反對,她們不能讓大明去冒這個危險。   「地下城……好玩嗎?」大明若有所思的問。伊娜美的提議雖然荒唐,但是隱約觸動了他的某些心思。   「刺激到你一不小心就會把命玩掉。」伊娜美一副挑釁的表情看著大明,好像在說你沒種一樣。眼神中更是清楚地表達著--不是我不實現我們的約定,是你自己沒膽去!   「那就去吧!」大明笑了,而且笑的很詭異,連伊娜美看了也感到心底毛毛的。   而後,伊娜美用身上僅存的熏香,解開了夢無涯、太昊和其他兩個天人身上的血咒。夢無涯連試了好幾種淨化解咒之法,但是效果都不理想,僅能將其他天人的力量回復到四成左右,看來大明這一趟地下城之行是不能省了。   雖然如此,可如果妖魔大軍再次攻打過來,他們至少有了反擊和自保的力量。   大明來到葉若秋房內,將自己的決定說給她聽。   葉若秋換上晴川她們送來的齋女服裝,半坐在床上看著窗外,臉上因失血過多而顯得十分蒼白。侍劍雖然治好了她的傷勢,不過流失的體力仍需要靠休息來回復。   天已漸白,窗外一片地獄般的景象也越來越明顯。不過因為樹海被須佐的靈力所覆蓋,所以樹海內的異常並不會有被外界發現的疑慮。   聽完大明的話後,葉若秋才從窗外回過頭來。   「何必要一個人去逞英雄呢?要是出了事,你的妻子怎麼辦?而且,你為什麼要為天人們去冒這個險,值得嗎?」   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傷的關係,葉若秋說話的口氣溫和了許多。而且她也是曾失去摯愛的過來人,所以不希望同樣的事也發生在別人身上。   「我從來沒打算當英雄。就如同妳所說的,我家裡還有兩個老婆等我回去,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平安無事的和她們膩在一起過一輩子,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至於我為什麼要幫天人……目前妖魔大軍和八岐大蛇蠢蠢欲動,我需要他們的力量。一旦這座神殿被攻下,到時發生的事是妳、我都不想看到的,而且最後整個世界可能因此改變。與其到時候要整天對付接連不斷的妖魔來襲,還不如現在麻煩點,出點力把事情解決,然後繼續和我老婆過安樂的日子。」   看到葉若秋看向他的目光有點變了,大明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說:「別把我想的太偉大。說穿了,我也是很自私和懶惰的,有天人那麼好用的一步棋,怎能不拉他們下水呢?更何況,讓天人欠我一份情,以後辦起事來可是好處多多啊!」   葉若秋聽完只是笑了笑並不答話。大明看看窗外天已經亮了,該是時候動身。當大明要走出房外時,葉若秋說了一句話。   「可我總覺得你好像另有打算。」葉若秋看向大明的目光炯炯有神,讓大明有被抓包的感覺。   「唉啊!被看出來了啊!難道我的臉上表現的這麼明白嗎?」   「說吧!你的真正用意是……」葉若秋逼視大明的眼神讓他不得不說實話。   「我要去……獵殺八岐大蛇!」 第九集 第一章 暗夜突襲   「蒼冥的封印已解……」第一個聲音淡淡的說著。   第二個聲音說:「命運中,少年會繼承『絕』,而少女繼承『蒼冥』。之後他們就會像當年的絕和蒼冥一樣成為死敵,戰鬥到其中一方倒下為止。」   「但是……命運之輪的行進卻出了差錯。」第三個聲音接著說:「絕和蒼冥居然同時挑中那名少年。」   「命運必須修正,少年和少女注定要成為死敵。既然命運出了偏差,那就由我們親手導引命運走上正確的軌跡!」第一個聲音的主人下了決定。   當大明從家裡出發後,詩函等人可沒就此閒下來。   詩函在大明走後馬上派人駐守大明父母家附近,查看是否有不尋常的人物出沒,並且全面監聽大明家裡的電話,這樣綁匪只要一打電話來,老孝和他老媽就能循線追查出綁匪的所在地。   老孝等人目前寄居大明家,遇上這事當然不能不管。   但是想到這樣一直等待下去太過於被動,時間越久大明她老姊的處境可能會越危險。所以經過商量後決定由詩函和無痕出去找消息,老孝他們待在家收集情報。   考慮到這事有可能和幫派扯上關係,所以連約會中的阿德也被他們挖來,目前正坐在客廳和老孝分析整件事。   原本是老孝和阿德要出去找線索的,可在詩函和無痕的威脅下,兩人只好乖乖待在家裡當後勤指揮。   「你怎看?」阿德泡了杯茶提提神。剛約了群美眉去KTV狂歡,酒喝多了,現在腦子還有點頓頓的。   「不尋常。」老孝懷疑的理由和大明一樣。因為大明家實在沒啥引人犯罪的動機,既沒錢也沒地位,普通的很。而且大明的真實身份做的很保密,應該沒洩漏出去的可能。   「不是劫財……那就是劫色了喔?有大明她老姊的照片嗎?」阿德推論的說。他也不認為大明家有被盜匪看上的資格。說真的,要不是這次的事,阿德還真不知道大明有個老姊。   老孝聽到後有點遲疑的拿出張照片給阿德看,阿德看到後馬上跳起來。   「吼──死胖子!有個這麼漂亮的老姊,居然也不介紹一下。」   會介紹給你這色狼才怪!老孝無力的翻白眼看著阿德,早知道他會有這反應,這也是大明一直沒說出來的主要原因吧!任誰也不會想把自己的親友介紹給一個超級大色狼認識。   既然知道營救對象是位美女,阿德更是起勁了。開始打電話交代下去,要下面的人查查最近有哪些幫派不安分的,看看有沒有在從事人口販賣或綁架等等。   老孝負責搜尋網上的資料,專找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網站看看是否有蛛絲馬跡可尋。   「對了!胖子死哪去了?這麼大事,怎不見他人影?」阿德講完電話後看了看四周,心想該不會大明也去跑外務追查消息了吧!   「他去和人拚命。」老孝口吻平靜的好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全神專注在電腦螢幕上。   「怎不找我們?真不夠意思。」阿德有點賭氣的抱怨著,有熱鬧湊居然不找他。   「層次差太多。」老孝很簡潔的回答,阿德聽到後無奈的點了點頭。   在力量這方面,的確是項難以彌補的差距。他們這些朋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大明平安的救回他大姊,讓他無後顧之憂。   「胖子會活著回來吧?」阿德想起來時看到詩函和無痕眼眶紅紅的,現在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兩女會有這麼大反應,看來大明這趟肯定凶險萬分。   「會的!」這點老孝就敢很肯定的回答阿德。   阿德想了想,也笑了。   因為大明出外而心情鬱悶的詩函和無痕,自告奮勇的要跑外務找消息,想藉此發洩一下心中不滿的情緒。   無痕頭上帶了個髮夾,這是詩函依大明眼鏡的原理做出來的,不但能將無痕的頭髮變為一般的黑色,還能隱去她頭上的一對龍角。   兩女的第一站,就是去找目睹王怡君被綁的那位友人。詩函透過關係,很快就查出那女孩所住的病院,希望能從中問出有用的線索。   晚上十一點多,詩函騎著大明那台重型摩托車狂飆在路上,速度可絲毫不比老孝或大明飆車時遜色多少。詩函可是一肚子的情緒,需要好好發洩一下。   靠著印象中的地圖,詩函一路在大街小巷中亂鑽抄捷徑。也多虧夜深了,大部分的正常人都關門睡覺去,她們才沒有造成別人的不便,頂多也是引擎聲吵了點,擾人清夢罷了。   但是,在深夜的城市中……不正常的傢伙還是很多的。   在靠近詩函目的地的醫院附近,有條非常有名的大馬路。而這條馬路之所以有名,全拜每到夜晚就聚集在此成群結黨的飆車族所賜。   當詩函行經這一路段時,忽然出現了三十來輛機車分散在她們身邊跟著。   「姊,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飆車族啊?」無痕在電視上看多了,可實物還是第一次看到。今天難得出來一趟,外界稀奇古怪的東西果然夠多。   「別說話,我要加速了,抱緊一點。」詩函說完後猛催油門,瞬間就竄出車群,讓一群準備吹口哨調戲她們的飆車族落了個空。   這些人看到詩函居然敢在他們面前衝那麼快,身為飆車一族的自尊自然不允許這事發生。   不過,就算他們加油猛追,也只能在越來越遠的詩函車後吃灰塵而已。等到他們追上時,詩函已經將車子停好準備走進醫院了。   「等一下!妳這破麻、臭婊子,這樣就想走啊!」帶頭的氣不過,開始破口大罵。   詩函和無痕聞言,一同轉頭過來看著這些人。   乍見兩尊天仙回過頭來,所有人的心臟就好像受了重擊一樣差點停止跳動,並且傻傻的呆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詩函惱他們出言不遜,一出手就是被大明禁用的天魔迷魂大法。   「他們剛在說什麼?」無痕完全聽不懂剛才那幾字的意思,不過可以很清楚的感到不會是什麼好話。   剛才那些字眼太過難聽,詩函不想讓無痕知道意思,而且她也說不出口。   「沒什麼,他們在向我們問候。理所當然的,我們也要還禮啊,對不對?等等妳跟著我做就好。」   無痕愣愣的點點頭,殊不知等下的舉動要是讓大明看到,可是會讓他哭出來的。   只見詩函嫣然一笑,讓整群飆車族心兒都樂上了天,全身覺得輕飄飄的。就在這時,殺招來了。   詩函慢慢的舉起握拳的右手,然後狠狠的比出中指,無痕見狀也趕快做出一樣的舉動,可無痕的動作略嫌生疏,不像詩函使來是渾然天成。   像詩函和無痕這種美女在世間已屬難尋,更別提兩人同時出現。不過最難的還是要兩大美女不顧形像一致伸出纖纖玉指(中指),這發生的或然率遠低於零啊!   由於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也想不到兩位氣質高雅的美女會做出這種舉動,在場所有人一個個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飆車族被詩函這下搞的群體精神受創,一個個口吐白沫栽在地上昏了過去。好在他們倒在醫院門口,要急救也很方便。   詩函用的是精神攻擊的一種。先將目標迷惑住,接著再給予突如其來的打擊或刺激,讓目標因而產生精神錯亂。   中招者,輕則昏迷失去意識,重則癡呆發瘋。   「走吧!」詩函拉著無痕走進醫院裡,她有預感今晚好像會很忙的樣子。   雖然大明沒眼福看到這幕,但是現場痛哭流涕的可不在少數。   一隊由莫言所帶領的埋伏在醫院旁的保鏢,用望遠鏡看到了全部的過程,因為他們躲的距離遠,所以沒被詩函的法術波及到。   嗚嗚──他們心目中那位美麗端莊,純潔的像是天使般的大小姐,怎會做出這種破壞她完美形象的舉動?難道說,他們小姐墮落成不良少女了?!   莫言面無表情的揮揮手,命令手下去將現場處理一下,自己卻是別有一番思量──什麼時候起,他們原本弱不禁風的大小姐,變的那麼厲害了?   在櫃檯詢問到王怡君那位朋友的病房號碼後,詩函和無痕兩人坐著電梯往八樓前進。在電梯裡,兩女能感覺到彼此緊握的手中,正不停的冒汗。   「擔心相公?」無痕小聲的問,她自己也是擔心的要死。   「說不擔心,那是騙人的,不過我相信他。打從煉妖塔那次起,他就不曾讓我們失望過。這次,他一定也會平安回來的。」詩函給了無痕一個充滿信心的微笑。   大明不在,家裡就屬詩函最大,她當然要做出榜樣給無痕看。所以就算詩函內心再怎麼擔憂,臉上還是得要維持一副淡然無事的表情。   噹的一聲,表示八樓到了,但是詩函和無痕兩人的面容卻在這時凝重了起來。   電梯門才一開,兩人馬上掩鼻閃身出去。果然,櫃檯值班的護士倒了一地,空氣中還瀰漫著令人昏昏欲睡的淡淡香甜味。   詩函和無痕對望一眼,腦子裡警覺到的是同一件事。兩人的眼睛往病房門上的號碼牌掃去,四處搜尋怡君友人的病房。   「那裡!」無痕看到目標病房後馬上衝過去,一腳就將房門踹開,詩函緊跟在身後戒備著。   病房內的玻璃窗戶已溶出個大洞。一隻上半身是蝙蝠,下半身是人的怪物正用雙腳夾著王怡君的朋友,準備從溶化的洞中竄飛出去。   門板撞擊在牆上發出的巨大聲響,讓那怪物愣了一下。無痕把握住這機會,滄海劍出鞘直往那怪物指去。   那蝙蝠妖看到滄海發出的寒光後,才回神過來振翅想飛出去,但為時已晚。   無痕手腕一抖,接連刺出兩劍,在蝙蝠妖的翅膀上劃下好大的口子,蝙蝠妖想飛也飛不起來了。   那蝙蝠妖發現受創後,仍不怕死的想往洞外躍出去。這裡是八樓,要真的讓牠跳下去,別說是蝙蝠妖,就連王怡君的朋友也要跟著送命。   「風啊!化為束縛的鎖鏈,囚禁我的敵人!」詩函說完後,右手掌虛空打出,接連帶動她身旁的空氣化為白色的絲線,硬將半個身體已在窗外的蝙蝠妖給纏住往回扯。   蝙蝠妖被風索一拉,整個身體猛然往後飛去,在牆上留下一個大大的凹痕。   無痕眼明手快,先行一步將被蝙蝠妖挾持的女孩救出,然後滄海脫手而出,一劍穿透蝙蝠妖的胸膛,把牠釘在牆上。蝙蝠妖吱叫了一聲後就死去,同時身體也開始融化。   看著蝙蝠妖慢慢化成一灘黑水流到地上,詩函和無痕都皺起了眉頭。   雖然說只是一隻低等妖魔,對她們兩人造成不了威脅,但是為什麼有妖怪會襲擊王怡君的友人?這個問題,目前還沒有人可以給她們答案。   無痕將王怡君的友人放在病床上躺好,詩函則到洗手間盛了些水輕灑在她臉上。過了一會,那女孩就清醒過來瞪大著眼睛,坐直身體看著眼前不知從哪跑來的兩位絕世美女。   「妳們是仙女嗎?難道說……我死了?!妳們是來接我的天使?!」女孩訝異的作出結論。   奇怪……她記得剛剛自己還在看言情小說的,然後突然變的好想睡。可怎一醒來,自己就要上天堂了?   自己是因為輕微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沒錯,但是沒可能就這樣莫名奇妙死去啊!   不行!我還沒談過戀愛呢!找一個帥哥男友的願望都還沒實現,不能這樣死了!想到自己所期望的瑰麗未來完全幻滅,少女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嗚嗚──人家還是處女,不能連男朋友都沒有交就上天堂啊!雖然連續劇裡的女主角都很早死,但是她們有帥帥的男主角送終,不像自己什麼都沒有。   不過,要是天堂的男孩子都很帥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我真的死了嗎?」女孩說著說著,眼中隱約泛起淚光,隨時都有可能山洪爆發的樣子。   詩函和無痕頭上青筋微冒,不知要生氣還是要笑。   最後還是詩函先開口說:「放心吧!妳沒死。妳身體好的很,活到八十也沒問題。我們是怡君她弟弟的朋友,是來幫忙的。」   「喔!」那女孩聽到後才鬆了口氣。   「我們來,是想聽妳說一下當時怡君姊被綁架的經過。」詩函直接切入正題。   那女孩子聽詩函叫怡君叫的親熱,也不疑有他,便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說出來。但是事出突然,那女孩在驚嚇之餘,根本記不得事情始末的細節。印象最深的只有在被擊昏前,看到怡君被架上車門的那一幕。   詩函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可她都答不上來。一輪對話下來,竟無半點收穫。那女孩所說的內容與詩函先前弄到手的警方筆錄完全一樣,絲毫沒有參考價值。   「妳的名字是……」詩函決定採用自己的辦法,試試看能不能找出新的線索。   「佳琪,我叫佳琪。」   「那好。佳琪,妳現在仔細看著我的眼睛。」詩函坐在病床邊緣,凝神注視著佳琪的雙眼。   佳琪聞言也依詩函的話去做。只是……她怎麼隱約覺得詩函的眼珠好像在發光,而且黑色的瞳孔化為深邃的無底洞,彷彿要將她的靈魂給吸進去一樣。   忽然佳琪又感到自己好想睡──怎麼會這樣,她不是剛剛睡醒而已嗎?不過已經來不及抗議了,佳琪精神恍惚的,意識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佳琪,放鬆自己。」   詩函的話在佳琪聽起來好虛無飄渺,每個音節都被拉的很長,若有若無的聲音迴盪在佳琪的腦中。   看到佳琪的眼神失去焦距,詩函知道自己成功了。   這是侍劍所教的古老催眠術,純粹以精神力量去控制對方,很厲害,也很危險。對詩函這從未實習過的人而言,要是出了一個差錯,不但自身元氣大傷,對方還會被搞成白癡。   不過,詩函只是要喚醒佳琪的深層意識而已,並不是要進行其他更複雜的舉動(如洗腦)。所以就自己目前的實力,詩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成功。   「現在我要妳慢慢回想,回想到怡君姊出事的那段時間。然後,我要妳從頭到尾將每個所發生過的細節和對話都說給我聽。」   佳琪就好像回到事發當時一樣,滔滔不絕的說些有的沒的。內容不外乎對面走來的男孩子長的怎樣、未來要生幾個小孩等等,似乎是和王怡君的聊天內容。   正當詩函和無痕聽的想打哈欠時,佳琪開始說到重點了。   「怡君、怡君,你看那外國人長的好像湯姆克魯斯喔!」佳琪說話時,眼裡滿是愛心的符號。   「妳喔!別整天只想著做夢把帥哥,或是被富家子弟相中。百翰他不是一直對妳很有好感嗎?妳乾脆點頭答應給他追算了。更何況,他人不錯,做事認真負責,會是個好丈夫的。」   相識多年,王怡君太瞭解她這位友人的個性了。   「可是……百翰他看起來呆呆的,不是我喜歡的那型。」佳琪知道百翰對她很好,不過,兩人不來電,她也沒辦法啊!愛情這東西是不能勉強的,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那到現在為止,妳有沒有遇到過讓妳心動的男孩子?」王怡君直接了當的問。   「這個嘛……到現在為止就只有一個。」   「該不會是湯姆克魯斯、木村拓哉等等那些人吧?」   「不是啦!妳忘了昨天我們在婚紗館前看到的那幅照片嗎?我……我喜歡上那個藍頭髮的新郎了。」佳琪很不好意思的說。   「妳死心吧!」怡君嗤之以鼻的說。   「嗯……他兩個老婆都太美了,我至今還未看過比她們更漂亮的人,所以我死心的很認命。只是可憐我的初戀剛開始,就馬上宣告失戀了。」佳琪顯的相當沮喪。   怡君神秘的笑了一笑,然後開始安慰佳琪。說什麼天涯何處無俊草,何必單戀一棵樹等等之類的話,逗的佳琪破涕為笑。   事情就是在這時發生的。   先前被佳琪說長的像湯姆克魯斯的金髮男子,開始往她們這邊走過來。   同時,怡君和佳琪的身後也有一群人靠近,但是兩人都專注的在說話,沒有發現到這件事。直到那金髮男子不小心在她們面前將手上的書掉了一地時,兩人才回神過來。   金髮男子向兩人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然後彎下腰去撿東西。怡君和佳琪於情於理,當然也會蹲下來幫忙。   就在怡君要蹲下身時,一陣麻痺感傳遍她全身,意識也逐漸模糊。身為醫學系高材生的她,自然瞭解這是什麼情形。   電擊棒!可惜怡君連話都說不出來,就已經喪失意識。   出手的是從後面經過怡君她們的那一群人。他們在怡君完全沒防備的狀態下動手,得手後又悄悄的架住怡君,手法熟練的完全沒去驚動到佳琪。   而佳琪正全神注意眼前的帥哥,根本沒發現這事。   等到佳琪幫那金髮男子撿好東西後,那男子沖佳琪一笑,讓佳琪樂的魂都快飛了。當下佳琪反射性的要拉身旁的怡君分享心得,也是在這時她才發現身邊已是空無一人。   結果佳琪四處張望,看到的是怡君正被一群人夾著要上廂型車,嚇的她當場就想尖叫。不過,這時佳琪後腦一吃痛,整個人就暈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人在醫院。   「知道那台廂型車的車牌嗎?」詩函細細聲的問,暗暗慶幸終於找到一個可以當作線索的消息了。   詩函的問題讓佳琪原本漠然的臉上,開始出現了苦惱的思考表情。她當初只有不經意的瞄了一眼,哪記的住,要是她知道的話早告訴警察了,不必等到現在。   但是人類的潛在能力是很恐怖的,加上詩函一激發,佳琪在苦思良久後,終於說出一組車牌號碼。   雖然說只有查到一個車牌號碼,但此行總算是有了收穫。   「今晚辛苦妳了,妳就安靜的休息吧!我想……應該不會再有不速之客來打擾妳了。」   詩函轉頭看了看。那只蝙蝠妖化為黑水後很快就蒸發掉,只剩一層薄薄的黑粉。如果順利的話,今晚會將一切都給解決掉才對。等等她再調些人手來暗中保護她,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正當詩函想要伸手撫過佳琪的雙眼,讓她躺下去入眠時,詩函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事,   她微笑著對佳琪說:「對了!把那個藍頭髮的人忘了,試著去接受那個叫百翰的男孩子。我想,怡君姊介紹的人不會錯的啦!晚安,祝妳做個幸福的好夢。」   說完,詩函伸手撫過佳琪眼前,佳琪輕輕的闔上眼睛,身體很自然的往後倒去,在床上一副熟睡的樣子。詩函替她蓋好被子後,向無痕點了點頭,兩人就離開了。   離開前,詩函還順便用淨化法術除去會令人昏睡的氣味,讓一切都恢復正常。當值勤的護士們醒來時,詩函兩人已坐著電梯下樓去了。   這一夜,佳琪做了一個夢。夢中,她和百翰攜手步入教堂,共組了一個非常幸福的小家庭,而且生了兩個好聽話、好可愛的小孩子。   夢到這,佳琪熟睡的臉龐上不自覺的出現一抹微笑,直至天明。   另一方面,老孝接到詩函的來電後,立刻上網入侵監理所找出車牌號碼的登記資料。   「是一間飲料製造工廠,地址是……」阿德盯著老孝的螢幕,拿著手機飛快的說了一串地名。   在阿德剛說完地址,正想開口說要過去幫忙時,詩函已經結束通話,速度快的讓阿德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   阿德摸摸鼻子,苦笑的想著。胖子他老婆的脾氣果然夠古怪,真虧他伺候的來,而且還是兩個。   「去不去?」阿德呆坐在這也待的發慌了,想找點事情來做做。雖說這次匆忙出門傢伙沒帶齊全,但想來也該夠用了。   在阿德拿起一把左輪調整時,老孝他妹也從房內拿出個工具箱,俏皮的說:「不能讓我媽知道喔!不然我屁股可能會開花的。」說完後曉雯打開工具箱,裡面滿滿的都是各式各樣的炸藥。   老孝開始挑選今晚要用哪些比較適合,而曉雯在一旁解說她的最新力作,看的阿德冷汗直流。   媽啊!他們兄妹根本就是移動式火藥庫,連這些東西也帶到別人家來。   今晚月黑風高,實在是個適合夜間飛行的好天氣。疾風巨大的身影在漆黑的夜空中,就算底下的人抬頭仰望天空也不易發覺。   在疾風背上的詩函和無痕正伏低身體避免迎面而來的強風,旁邊還有傲然而立的迅雷。   大明在離開時把迅雷和疾風都給留下來,並囑咐牠們聽從詩函和無痕的吩咐,以備不時之需。所以詩函離開醫院後,就直接喚出緊跟隨她們的迅雷和疾風,往目的地前進。   迅雷對於能踩在死對頭頭上這件事,顯的相當興奮,大剌剌的就踩在疾風的鳥頭上啊嗚啊嗚的叫,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氣的疾風牙癢癢的,但是礙於詩函在場不敢發作而已。   對於這位連大明都要懼上三分的太座夫人,誰有膽去招惹?!   「應該是這了,疾風。」詩函看目的地差不多到了,於是拍了拍疾風的背部,疾風意會的在空中變回一般老鷹的大小。   詩函等人在空中頓失依靠,兩人一獸的身影直往下墜。不過,詩函有操控風的能力,這情形對她只是小意思而已。   當下詩函招來陣風減緩一行人墜地的衝擊力,靜悄悄的落在樹林裡。根據老孝所查出來的資料,這間飲料工廠坐落的地點相當偏僻。   迅雷一落到地面,身影馬上消失在樹林中。沒多久又馬上竄出來,點頭表示已經找到目的地。   詩函笑著對無痕說:「以往總是阿明在出風頭。我要那些人睜大眼睛看看,我們女孩子也不是好欺負的。」 第二章 殭屍侵擾   所謂的飲料工廠,是由幾棟大大小小的廠房組合而成的一個寬大園區,四周還用高牆圍起來。   廠房區後方是一大片樹木茂盛的山坡地,也就是詩函她們所降落的地方。   現在詩函和無痕正分站在一棵大樹上,居高臨下的眺望廠房。迅雷佇立在樹下警戒著,而疾風則是停在樹梢觀察四周。   夜半三更,可是在廠房區的停車場上仍停著許多車子,看來工廠內聚集了相當多的人。就常理推斷,這點很不尋常。   而且在這麼多的車輛中,有一輛廂型車很符合佳琪的描述。這點更令詩函確信這間工廠有古怪,可能怡君就在裡面也說不定。   不過,讓詩函傷腦筋的是,現在她要怎麼進去。   以往都是大明站第一線,所以詩函並沒有處理這種事的實務經驗。要是依大明的個性,肯定是直接了當踹破大門進去找人,可是她是淑女,不能做出這種事來。   最後詩函和無痕還是決定偷偷溜進去,因麼大明那套不太適合她們。   只見兩女輕輕的屈膝一躍,就飛躍過了三米高左右的圍牆,而且體態輕盈的宛如黑夜中出來嬉戲的精靈一樣,最後兩人的身影悄悄消失在圍牆另一端。   兩女消失後,疾風和迅雷互相挑釁的看了一眼,隨即各自去執行自己的任務。   「這裡是……」   在迷迷茫茫中,怡君慢慢的清醒過來,不過身體的劇烈疼痛卻使的她的大腦昏昏沈沈的,一時間還不明白發生何事。   在印象中,她正和佳琪在一起逛街,然後逛著逛著……對了!她被綁架了。隨著大腦逐漸回復思考能力,怡君開始想起自己先前的遭遇。   狹小略嫌髒亂的房間內,只有在地板上隨便鋪著一條厚毛毯。而怡君就這樣被丟到毛毯上放著不管,漆黑的房裡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只有滿地的碎玻璃瓶和刺鼻的藥水味。   所幸怡君的手腳並未遭受束縛,現在的她正試著扶著牆壁站直身體。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怡君感覺身體好受了許多。   對方電擊棒的電量也未免用了太強了一點,也不想想自己不過是個纖纖女子而已,這樣似乎有點小題大作──怡君一邊抱怨,一邊在思考著自己被綁架的原因。   劫色?!這恐怕是每個女孩子最害怕碰到的事。但是怡君看自己衣著整齊,不像是遇到色狼的樣子。   那是劫財嘍?……也不像。   怡君自己打扮的很樸素,沒理由成為歹徒眼中的目標才對,更別提家裡是一窮二白,恐怕連贖金都付不出來。   更誇張的是,歹徒連她的包包也沒收起來,就這樣一直掛在她肩上。裡頭的證件和金錢全都好好的放著,而且連手機也在。   可惜這裡通訊不良,加上手機快沒電了,不然怡君早打電話出去求救。   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怡君應該是在匆忙中被丟在這。因麼綁匪甚至於匆忙到沒時間將她的手腳縛綁,並且把包包收走。   要知道這可是當綁匪所要注意的基本原則──千萬不要給肉票有絲毫可以逃跑的機會。這群綁匪顯然相當的不敬業,連這些道理都不知道。   怡君的眼睛適應黑暗後,透過門縫傳來的微弱光芒勉強能看清房間內的情況。   這裡好像曾經是座化學實驗室,因為地面上到處是試管或燒杯等實驗器具的碎片。除此外空蕩蕩的,沒啥值得注意的地方。   怡君從地上撿起根金屬管,小心翼翼的往門口的方向前進。怡君很樂天的想,既然綁匪會忘記將她綁起來,說不定也會忘記將房門鎖上。   「不會吧……」怡君也被自己嚇了一大跳,沒想到門還真的沒有上鎖,輕輕一轉就推開了,看來這些綁匪還不是普通的混。   緊張又興奮的心情讓怡君緊握住金屬管,慢慢的推開房門。   平淡的日子過久了,總是希望發生點刺激的事情來調劑身心,畢竟綁架事件不是每個人都遇得上的。   這次的事情雖然滿足了怡君內心想冒險的小小心願,不過她也知道要是一個弄不好的話,自己的下場大概只有死路一條。   確定門外都沒人後,怡君才探出頭來,不過眼前所見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囚禁怡君的房間外面是一間更大、更寬廣的房間。不過感覺上有點像圖書館,因為房間內擺滿了像圖書館一樣的長條型書架。只是架上擺放的不是書,而是存放各式各樣生物器官標本的玻璃瓶。   怡君是醫學系的,當然無可避免的會碰到人體或動物的解剖課程,上課的教室中也陳列了很多的標本。照理說,怡君對這些東西應該很習慣才對,可是架上除了各種人體和動物的器官外,還有許多奇奇怪怪的詭異標本。   例如怡君眼前的玻璃瓶,就裝著如同籃球一樣大的綠色眼珠,而旁邊的玻璃瓶裝的則是長有魚鱗的手掌,這些都是怡君從未見過的東西。   要是只有一兩樣是異常的話,怡君大概會很有興致的慢慢研究。不過當整排架子都是這玩意時,任誰看到都會覺得心裡毛毛的。當然,怡君也不例外。   真是糟糕,自己好像踏入一個平常人不該闖入的世界了!怡君隨著架子邊緣走完一圈後,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這個念頭。   出於直覺,怡君心底總認為這次的事情和大明脫離不了關係。怡君喃喃自語的唸著「回去再和他算帳……」,決定這一次非逼大明說出實話不可。   碰!碰!   這時,附近傳來的幾聲槍響拉回了怡君的思緒,好像從標本室外傳來的。怡君見標本室的門並沒有完全闔上,於是偷偷的繞到門縫邊。   「實驗體呢?報給我傷亡數字!」   怡君剛靠近房門,就聽到門外有人在大喊著。   「實驗體負傷逃跑,不過我方剛又失去三人。累積一共損失了五十七名人手,全部都是死亡人數,沒有傷患,目前我方存活人數不到十人。」   「去!被自己人所創造出來的怪物殺死,研究部門的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喂,有沒有研究人員還活著的,出來給我解釋一下。」   「頭,這還有一個研究部的人,整個研究部門死的只剩他一人而已。」說完,便指著一個穿白色外袍的人。   「我想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你們到底做出什麼東西來!不但開槍打都打不死,而且還力大無窮。」那頭頭脾氣很不好的用槍指著研究人員的腦袋。   「那是異變體,研究過程中意外產生出來的東西。因為是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產物,加上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們來不及找到控制牠的方法。」   「那玩意總該有個弱點吧!強的太離譜了。」   「火,異變體怕火,不過你們必須活捉牠才行。」   「你瘋了啊!那傢伙獨自殺了五十幾人,你還要我去抓牠?!」   「這異變體就是我們組織所有研究的最終目標。異變體身上的體液經過動物實驗後,確定擁有百分之百傳染力,只要一滴滴的量,就足以讓接觸到的生物變成第二隻異變體。雖然能力並沒有母體強,不過只要抓到母體,這點往後還能加以研究。」   「組織要這玩意幹嘛?」   聽到那頭頭這樣說,研究人員臉上露出「你是白癡嗎?」的表情。可是對方用槍抵在自己頭上,讓他不得不解說下去。   「你還不明白嗎?只要我們將異變體的體液混在飲料中販售,到時喝下去的人一律會變成沒有自我意識的活殭屍,而且就算被殺也能活動,除非被打到粉身碎骨為止。加上被殭屍攻擊到的人也會因傳染變成新的殭屍,所以只要我們能在異變體身上找出控制殭屍的方法,就能組織屬於血焰的龐大殭屍不死軍團,到時候甚至連要統治全世界也不是夢想。」   「你想太多了,前提是我們要活的過今晚吧!」頭頭對這些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有感概──難怪大多數電影上的科學家都是瘋子,想法果然特別不正常。   「頭頭,不好了!那些死掉的兄弟全都站起來,開始四處移動。」負責警戒的手下跑過來大叫著。   「果然……所有人先撤退再說,然後把地下研究所全封起來。」頭頭一聽,馬上下了決定。   「這裡是由柯奎導師掌權管理的地方,你不能擅自下令撤退。」研究人員看大家都要落跑了,趕忙出言阻止。   「人都快死光了也不見柯奎出現,現在這裡換我作主。我說撤退就撤退,你是聽不懂啊!」那頭頭邊說邊用手槍敲著那研究人員的腦袋:「就是你們這些人死腦筋硬要留下,所以才會死那麼多人。你們還愣在那幹嘛,撤退了啦!還是想留下來變成殭屍?」   這些人嚴格說起來只是傭兵,受血焰花錢僱用而已,根本沒有所謂的忠誠。和金錢比起來,還是自己的小命比較寶貴一點。   在頭頭一聲令下,霎時所有人都走的一乾二淨。   「不會吧……就這樣把我丟下?!」怡君自己也傻了眼。   她這肉票還真沒有存在感,居然都沒人想到說順便帶她一起走。沒見過這麼不負責任的綁匪,一點職業道德也沒有。   怡君打開門走出來,整個走廊空蕩蕩的只有她一人。前後都是深邃看不到底的通道,陰沉沉的十分嚇人。   雖然說殭屍她沒看過,不過五十幾具屍體趴趴走的場面大概會很壯觀吧!她自己本身是蠻有興趣的,但是看現在的時間地點好像不怎麼合適,還是先逃命要緊。   「真糟糕……」前有殭屍,後有持槍綁匪,到底走哪一條路會比較安全?這點怡君也說不上來。   正當怡君傷腦筋要往哪走時,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在她腳跟邊摩擦著。怡君低頭一看,是只純白色的小狐狸正在用牠那大大的尾巴搔著她的腳踝,眼睛靈活有神的盯著她看。   「小東西,妳也是被抓來的嗎?看來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啊!」怡君蹲下身摸著小狐狸的頭,順便把牠抱了起來。   奇怪!怡君抱起小狐狸時有點覺得不對勁──這小傢伙身上香香的,完全沒一般動物會有的騷臭味,顯然是有人細心馴養照顧的。不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呢?   還來不及讓怡君細想,另一端的走廊已經開始傳來緩慢的腳步聲,而且數量看來十分眾多。   「小傢伙,要準備逃命了喔!」怡君一手抱住小狐狸一手握著金屬管,往反方向的走廊跑去。   在園區中有幾個留守巡邏的警衛,不過他們對於地面下所發生的事情完全一無所知,照往常一樣巡視各處。   「老李,你怎麼了?」   「沒事,可能熬夜太多吧!剛剛居然看到一頭灰狼站在那。」   「台灣哪來的野生灰狼,你看到的大概是野狗吧!」   「也許吧……」老李也沒答腔,兩名警衛接著往別處走去。   當兩名警衛離開後,迅雷如魅影一樣出現在現場,同時還有兩道人影分左右快速飛竄過來。   「不行,我怎找都找不到。」無痕垂頭喪氣的說。   這個園區就那麼大,可是她詳細搜查過一遍後卻完全找不出任何異常的地方。   「別灰心,我那也是一樣沒有收穫。」詩函側著頭思考著。   經過她和無痕分別搜索過後仍未發現異常,那表示這些地方應該沒問題才對。難道說,她們真的找錯了地方?   「迅雷,你有收穫嗎?」對詩函的這個問題,迅雷一樣搖頭以對。   「等等……還少一個。」詩函好像突然發現一件事,開始用手指點了點。   有嗎?無痕看了一下。疾風在屋頂上,詩函、迅雷都在啊,一起出來的不就只有這幾個而已,還少了誰?   「這地方果然有古怪。」詩函輕輕的撥弄著髮梢,笑了。   「死的真慘……」   在怡君眼前的是滿地慘不忍睹的屍體,各種死法不一。運氣好的頂多是斷手斷腳,而比較倒楣的則是從胯下被硬生生地撕裂成兩半。   現場血腥的程度,讓怡君忍不住有想吐的衝動。   從地上濕淋淋的鮮血來看,事情發生才過沒多久。這些人應該就是怡君剛剛聽到他們對話的那些人,沒想到這麼快就遭到毒手。   可憐的綁匪先生們,這件事提醒我們壞人果然做不得,報應來的好快。可是等等……我王怡君又沒做過什麼壞事,怎也會落到這種地步?   怡君看過太多的死屍了,立志當醫生當然會常常遇上這種事。初時看到是有點被嚇住,但是過一會兒就習以為常了,反正都是死人嘛!   回想起自己做過的壞事,也不過才那幾件而已。例如,當初看大明太胖懶的減肥,於是三餐都給他放瀉藥下去,或是把大明的腳踏車放氣,等他要上學時才發現,嚇的鬼吼鬼叫跑去追公車等等諸如此類的「小事」。   不過說真的,自從大明搬離家後,她的樂趣就少了好多,日子變的有夠無聊的。   就在怡君發神經回憶過往的時候,暗處中有些東西開始慢慢的朝她聚集過來。   小狐狸用尾巴搔了搔怡君的下巴,這才將她驚醒。   「呃……真要命,被包圍了。」怡君回神過來後,才發現自己的處境不利到了極點──一大群殭屍已經將她重重包圍住,身上儘是傷口和血跡。   看到一堆缺手斷頭的屍體在自己面前晃動,怡君除了感到噁心之外,一種恐懼與害怕的心情正慢慢的滋生著。   不管怡君膽子再怎麼大,說到底她也只是個普通女生而已,會有這種反應是很正常的。   怡君深吸了口氣,用媲美世界第一女高音的叫聲尖叫了出來,給自己壯壯膽氣。事情還沒到最後,說什麼她也不放棄希望。   「你們給我滾開──」怡君一手抱緊小狐狸一手握住金屬管,向殭屍數量較少的地方衝去。只要衝的過去,至少還有一片生機。   不料怡君手上的金屬管用力敲下去,那些殭屍連理都不理,反而回手一撥。巨大的反擊力道讓怡君猛往牆上撞去,強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呻吟了出來。   怡君蹲縮在牆邊,雙手緊緊的抱著小狐狸,淚水開始從臉頰上滑落下來。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是為了自己即將逝去的生命而哭泣。   就在殭屍群伸出發臭的手掌要抓向怡君之際,突然有三條白色長影竄出擋在怡君身前,將所有靠近的殭屍打的東倒西歪。   「把眼淚擦乾吧!我身上都快溼透了。」   「咦?!」怡君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懷裡的小狐狸居然在跟她說話,而且聽聲音還是女。   更奇怪的是小狐狸的尾巴變成又長又大的三條圍繞在她們身邊,就像是鞭子一樣在空中揮舞,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向慢慢爬起來的殭屍們示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妳又是誰?是狐仙嗎?」怡君擦了擦眼淚,完全不明白怎突然又發生這麼莫名奇妙的事。   「狐仙……曾經算是吧!不過現在的我只是一隻小小的狐狸精而已。我的主人和主母叫我媚兒,您也能這樣稱呼我。」   媚兒輕輕的掙脫怡君的懷抱跳到地上去,不過心裡有一點點捨不得的感覺。   剛剛從頭到尾怡君一直用身體保護著媚兒,不讓她暴露在危險中。雖說媚兒對這種自不量力的行為很不以為然──自己都保護不了,哪來能力再去保護別人──但是怡君的擁抱卻讓她心裡感覺暖暖的。畢竟在媚兒所度過的漫長歲月中,這樣奮不顧身的傻瓜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她、她用敬語稱呼我ㄟ!怡君從震驚中回神過來後,馬上又發覺到事情不對勁的地方。但是目前不是想那麼多的時候,媚兒已經和殭屍開始對上了。   媚兒的身體慢慢的變大,直到有一隻普通成犬大小為止。從原本的嬌小可愛樣,變成一隻優雅高貴的大白狐狸。   雖然媚兒的尾鞭能打退殭屍群,但是所含力道並不足以給予殭屍致命的一擊。因為要解決這些傢伙非打到牠粉身碎骨為止,目前的媚兒並沒這份實力。   先前被殺死的人,屍體也開始慢慢殭屍化。這點從地上那些屍體會不時的抖動能看出個大概來,而且抖動的次數正逐漸的繁密增加中。   再這樣繼續僵持下去,殭屍們只會越聚越多而已。   媚兒找到這間地下研究室的事沒有人知道。她是靠優異的嗅覺和嬌小的身體,一路尋找著和大明相似的氣味從通風口鑽進來的。   由於她找到怡君時的情況已經很危急,時間上容不得她再回去向詩函等人報訊,所以詩函等人是否能及時尋到此處,媚兒也不敢肯定。   至少,她也得要帶怡君到安全的地方去才行。   想到此,媚兒知道不能再和牠們耗下去。隨即在三根尾巴末梢上燃起青綠色的狐火,往最近的殭屍群甩去。   雖然青綠色的火焰很快在殭屍群中蔓延開來,不過這種冷冰冰的火焰似乎無法對這些殭屍造成實質上的傷害,只是讓牠們的形象顯的更為恐怖而已。   媚兒的狐火並不會造成物理傷害,只會讓目標產生令他最恐懼的幻覺,進一步的造成精神傷害。   換句話說,這是只對有意識物體才有效果的攻擊法術。如果是對付像幽靈那類的靈體,這種攻擊還能造成傷害;可對這些完全無意識的殭屍,是起不了作用的。   媚兒現在可不是以往能呼風喚雨的九尾天狐,充其量只是只不成氣候的狐狸精而已,能使出狐火已是她最強的攻擊技了。   眼見攻擊無效,媚兒將尾鞭集中在同一處,試圖打出條通路來。   「跟我走!」媚兒打算先帶怡君脫離目前的險境,再伺機通知詩函她們。   雖然怡君想強迫自己站直身體,但是剛剛殭屍那一下牽動了她身上的傷勢,身體感覺像刀在刮一樣,冷汗直流。   媚兒看怡君緊咬牙根的模樣,就知道怡君現在的狀況很糟糕,於是回頭問了一句:「還能走嗎?」   「妳快逃吧!我只會拖累妳而已。」怡君苦笑了一下,身上的頭髮和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她只是個弱女子,又是被電又是被摔的,身體哪受的了。   媚兒自己一人要逃是很簡單,但是這樣她來這就沒有意義了啊!   「可能會有點不舒服,妳忍耐一下。」媚兒說完就用其中一條尾巴捲著怡君的腰,輕易的就將她整個人舉到半空中。同時,將剩下的兩條尾巴左右揮出,在殭屍群中清出一條道路來。   「等……等等!」怡君還來不及阻止,身子就已經離開了地面。   我的天啊!怡君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空中搖來晃去的,好像快斷成兩截。   媚兒後肢用力的蹬在其中一隻殭屍的臉上,借力飛躍出殭屍群,瞬間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到這裡……應該就安全了。」媚兒仰頭聞了聞。這裡沒有什麼屍臭味,目前看來還是個安全的地方。   可是能待多久,媚兒她自己也不確定。在這地下研究室她又不認得路,而她鑽進來的通風口太小,以怡君的體型根本無法從那裡逃脫,要怎麼脫身也是件很傷腦筋的事。   「那……可以先……行……行好……放……放我…:下來嗎……」怡君說話有氣無力的,好像快掛了。   「對、對不起!」媚兒看怡君臉色發青的模樣,趕緊將她放在桌上。   怡君覺得自己全身好像都快散了,四肢麻麻的完全沒有任何知覺,連要轉個頭脖子都不給回應。要是能昏過去的話,不知道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可就是他媽該死的清醒異常!請原諒她這麼一個淑女說出這種話,但是她真的是受夠了。   「我會一點點治療術,現在馬上幫您治療。」媚兒的三條尾巴同時泛起白光,在怡君身上來回輕撫著。   說也奇怪,被媚兒尾巴掃過的地方痛楚立刻減緩許多。不一會,怡君就可以坐直身體,活動四肢了。   真神奇!怡君嘗試著轉動手腕,雖然感覺還是有點痛,但是比起剛才實在是要好上太多了。既然身體回復了行動能力,怡君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意志。   怡君從桌上跳起來到處張望,發現這裡是間廚房,於是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我跟妳主人很熟嗎?不然怎會特地跑來救我,總該告訴我他叫啥吧?!」怡君邊翻邊問媚兒。   不行……這也不行……都太低了!怡君一直碎碎唸不知在唸啥,同時將挖出來的瓶瓶罐罐丟了一地,反正這不是她家,用不著客氣。   「關於這點,等下請讓兩位主母來跟您解釋吧!我只是跟隨在主人身邊修行的侍女,不能直呼主人的名諱。」   聽到媚兒這麼回答,怡君知道是問不出些什麼了。可是當她聽到「兩位主母」這個詞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過還來不及細想就被打斷了。   「找到了!」怡君從櫥櫃中拿出幾瓶酒精濃度超高的酒。   她記得那些人好像說過殭屍怕火,那這些東西應該會有用才對,剩下的就是找個打火機了。今天就來煮一道「烈酒烤殭屍」吧!   「有人來了!」媚兒的三條尾巴全豎了起來,全神戒備中。   這時,一個人影從門外連滾帶爬闖了進來。 第三章 異變體   「你是誰!」怡君和闖進來的那個人同時指著對方問。   闖進來的那男人衣服被撕的破破爛爛,好像剛從殭屍手下劫後餘生的樣子,右手臂上還有個很明顯的抓傷。不過,就算右手臂受傷,他左手還是很靈活的舉起手槍對著怡君。   「我?我基本上應該算是肉票吧!我才要問你們綁架我回來到底是什麼用意!綁──匪──先──生──」怡君故意把音拉的很長。   要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會遇上這麼荒唐古怪的事。   「妳就是那個柯奎下令綁架回來的少女?」說也奇怪,那男子聽怡君這麼一說,反而敵意全消,將手槍給收了起來。   媚兒見那男子沒有動作,原本要出手的尾鞭也停了下來,身子整個伏在暗處。   「你這是……」怡君也不明白那男子的舉動。   「我叫工籐優二,是個偵探。」   「偵探怎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怡君給優二的話,挑的好奇心全湧上來了。   「這樣說吧!我當國際刑警的朋友為了追查一個跨國的販毒集團和幾位科學家被綁架的案子,於是委託我混入該組織進行臥底調查。原本以為這是一間單純的毒品製造工廠,但是事情好像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優二說著,順便撕下衣襟紮緊右臂上的傷口。   「你說的話有證據嗎?既然是臥底,怎會這麼輕易透漏身份?」   「這裡的人已經死光了,說出來也無妨。而且我有事情需要妳的幫忙,必須先取得妳的信任。」優二神情嚴肅的說著。   「那你要我幫什麼忙?」   「到主研究室啟動自毀裝置,絕對不能讓這些怪物逃脫到地面上,不然到時淪陷的就是整個世界!」   「你目前的狀態還想逞英雄,先顧好你自己吧!」怡君看優二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有心情去管其他事。   「這不是英不英雄的問題。目前這間地下室只剩妳我兩人,如果我們不做的話,還有誰能做。」優二滿不在乎的回答,一點都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這男人,未免有點豁達過度了吧?!   「你不覺得比起這件事,找方法離開這鬼地方會更為實際點嗎?」   「我想是沒辦法了,電梯口已被殭屍堵滿。為了不讓牠們跑上去,我已經把電梯的電源破壞掉了,那是唯一的出入口。」優二無奈的苦笑一下。   「什麼!」怡君跳起來,衝過去抓著優二的衣領搖晃。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求生意志,也隨著優二的一句話消散。   「別靠近我!」優二趕忙揮開怡君。   「你……也被傳染到了嗎?」怡君愣在那看著優二右臂上的傷口。   優二傷口上流出來的血是有點混綠的鮮紅色。就怡君剛在那群殭屍身上看到的,牠們身上全流著綠色的體液,該不會……   「等流出來的血全變成綠色後,我就會完全變成一隻無自我意識的殭屍。所以妳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安全,我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作。」   「既然你都沒藥醫,幹嘛還那麼執著要破壞這裡?」怡君有點精神恍惚,看來自己的大好青春最後還是得葬送在這裡。   「妳心底……有所想保護的人嗎?」優二突然問了一句。   「咦?」怡君突然回神過來,她不太明白優二問這句話的意思。   「我曾有個很要好的女朋友……雖然她後來嫁給了別人。不過,我不怨她,因為我明白自己並無法帶給她她所想要的安穩生活。她現在過的很幸福,有疼愛她的丈夫、可愛的孩子。妳能想像這些殭屍衝到地面上的景像嗎?到時會造成多少人的不幸。」   「你還很愛她吧?」怡君一邊說著,可手頭上的工作絲毫沒有停下的趨勢,不知在做些什麼。   「嗯,所以……我不想看到她傷心的模樣。」優二滿臉回憶的神色,對於過去的事似乎還無法忘懷。   「那走吧!」怡君站直了身體,開始收拾桌子上雜七雜八的東西。   「去哪?」這下換優二愣住了。   「當然是去──拯救全世界啊!」怡君轉頭燦爛的笑著。   根據優二憑記憶畫出的平面圖,讓怡君大致瞭解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不過說真的,主研究室離廚房這也未免太遠了吧!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中間還隔著一堆神出鬼沒的殭屍,就算有九條命也到不了。   「說真的,你認為成功率有多少?」怡君覺得這比不可能的任務更誇張,又不是在拍電影。   「老實說……」優二肅容的看著怡君說:「我個人認為連百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   「……你耍我啊!」怡君握緊拳頭,青筋暴露。要不是優二有傷在身,她肯定一拳狠狠的K下去。   優二看怡君的表情變的好可怕,連忙解釋。   「我沒這個意思啦,妳別誤會。只是……如果不去做做看的話,那就真的連最後一絲機會也沒有了。」優二說這些話時的表情相當認真。   怡君歎了口氣──算了,誰叫自己倒楣碰上這種事。   「媚兒,妳能幫我們帶路嗎?」怡君可沒忘記她還有媚兒這個神秘的生力軍。如果真如媚兒所言外頭還有援軍的話,那他們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媚兒跳上桌子很為難的看著怡君,以她的立場自然不希望怡君涉入險境,目前靜待救援可能是最好的作法。   「狐狸?!」優二不明白為何會突然冒出這玩意來。   「別小看媚兒,她可是我們最有力的幫手。」怡君糾正優二的話。   正當媚兒左右為難時,周圍的屍臭味又開始變濃。   「那些殭屍又來了!先離開這再說。」媚兒轉身跳下桌子。   「等等!幫我把那些搬到門口堵住。」怡君指著廚房內的幾桶瓦斯。   媚兒聞言將尾巴伸過去,三兩下就將那些瓦斯桶捲到門前放著。接著,怡君將這些瓦斯全打開,瓦斯的惡臭味頓時佈滿了整間廚房。   「大約多久會到?」怡君大聲的問著,同時將自己收集到的東西全裝入包包中。   「十五分鐘左右!」   「那這樣應該夠了。」怡君自言自語的將一個鬧鐘狀的東西放在瓦斯桶上,招呼著優二和媚兒說:「快走快走!會爆炸的。」   「引爆裝置?!妳是去哪學的啊,台灣的女孩子都像妳一樣這麼恐怖嗎?」優二打趣的問。   「馬蓋先教的啦!」怡君以沒知識也該看電視的表情瞪著優二。   「爆炸的威力會很大嗎?」媚兒雖然不太明白怡君在做些什麼,但是爆炸兩字的意義她還是懂的。   就媚兒的想法,如果這場爆炸威力夠大的話,搞不好能使詩函她們警覺到。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以前又沒有類似的經驗,你們不會真的把我當成恐怖份子吧!老實說,就連會不會爆炸,我自己也不敢肯定。」怡君很不負責任的說。   「唉……」媚兒和優二同時歎了口氣──這ㄚ頭還真靠不住。   反正也沒地方躲,一行人乾脆走走停停的往主研究室前進。   途中,怡君好像想起一件事,向優二問道:「對了!優二,你知道我被綁架的原因嗎?」   優二沉思了一下,回答說:「妳知道『絕』嗎?」   「好像有聽朋友說過,他是個非常神秘的傳奇人物。但是,他和我被綁架有什麼關係?」怡君並不知道那個藍色頭髮的大明的另一個稱呼就是絕,所以一時間沒法將他們聯想在一起。   「妳也知道絕是個神秘到極點的人,有很多人嘗試著搜尋他的下落,但是結果仍是一無所獲。柯奎不知從哪認為妳和絕有所關聯,所以讓人將妳綁了回來。」優二本身也曾接受過調查絕的來歷,不過最後還是兩手空空,什麼都查不到。   「拜託!我一個普通女大學生哪有可能和那種人有關係啊!那個叫柯奎的傢伙難道不會擔心綁錯人嗎?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絕長的什麼模樣,你知不知道?我蠻好奇的。」   「以柯奎的性格,他並不會為這種事傷腦筋。就算妳一無所知,柯奎到時頂多讓妳成為他下一批的實驗材料。相信我,要不是異變體突然暴走,妳會嘗到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柯奎最變態的實驗之一就是讓少女和人造妖怪交合,直到懷孕為止,藉此改良怪物。」   「好了!你別再說了,我聽得都快吐了。」怡君現在總算知道標本室的標本從哪來的,光聽就覺得十分噁心。   說真的,與其變成那樣,現在被殭屍追已經算是很幸福的事了!   優二也察覺到不適合在女孩子面前說這些,連忙轉移話題:「至於絕的形蹤雖然成謎,但是傳說中他最引人注目的特色,就屬那一頭深藍色的頭髮。最近還聽說有一幅絕和他妻子合照的婚紗照流傳出來,但是我並沒有親眼看過,所以無從得知真偽。」   優二說到這,怡君已經知道自己為何會被綁了。   吼──死大明!原來全是你!怡君緊緊握著拳頭,全身隱隱顫抖。   這時,遠在日本的大明也不自覺的打起冷顫,好像有一股凜冽的寒氣纏了上來。大明凝神一看……原來是車內的冷氣開太強了。   剛剛那是錯覺吧?!大明摸摸鼻子看著窗外,目的地好像快到了。   「媚兒,妳主人該不會是……」怡君話還沒問完,轟隆的爆炸聲便挾帶著火焰從他們身後追上來,整個地面開始震動。   「妳時間沒設定錯嗎?」優二記得他們還走不到十分鐘。   「我怎知道它會那麼早爆炸?它跟我又不熟!」怡君理直氣壯的回應著。   果然是兩光人做的兩光東西──優二很認命的歎氣。   「小心前面!」優二看前方站著幾隻殭屍,大聲警告著。   「這邊!」媚兒突然往右手邊的房間跑進去,優二和怡君也趕緊跟上。進入後,優二馬上把門關起來,並且和怡君死抵著房門,不讓爆炸的火焰風暴侵入。   房門足足晃動了好一會才停止,還有好幾次力道大的差點把他們給推開。雖然在高溫的灼燒之下令他們苦不堪言,不過兩人還是堅持到了最後。   「我看也不必到主研究室啟動自毀裝置了,妳一個人就足以將這裡全給破壞掉。」優二大口喘著氣說。   怡君沒空反駁他,因為她同樣在大口大口的喘氣。然後兩人一同轉身,靠著門板滑坐下來。   「不會吧!」兩人看到身後的東西後,一同哀嚎了出來。   媚兒伏低著身體,背後三根尾巴豎的直直的,尾巴末端還燃著青綠色的狐火,全身一副戰鬥姿態的樣子。   在媚兒的對面,是一隻約一人半高的綠色人形物體。深綠色的皮膚和扭曲變形的人臉,加上一身爛瘡不停得流出綠色的液體,讓怡君又有了想吐的衝動。   「異變體!」優二倒吸了口冷氣。   眼前的怪物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同時也是最厲害的母體殭屍!   「你們照顧好自己,有機會就快點逃吧!」媚兒很不樂觀的說著。   天生的本能讓她瞭解到雙方的實力差距過大,就算她自己想逃,恐怕也沒多少機會能逃掉。   就在媚兒出口警告的同時,異變體開始展開攻擊,以超乎人類感官的速度瞬間出現在媚兒眼前,粗大的手腕一拳轟下。   不過,媚兒早了一步翻身跳開,並沒有被打中。   「妳能看到牠是怎麼移動的嗎?」優二的臉色相當難看。   「開玩笑!牠從頭到尾有移動過嗎?我還以為是我眼花好不好!」怡君看了優二一眼,兩人同時轉身過去想把門打開。   「該死!卡住了!」任憑兩人怎麼搖晃,這座門就是紋風不動。   異變體的拳頭在地面上留下個深坑後,隨即返身追上媚兒。他們之中只有媚兒能對牠造成威脅,所以異變體首先要對付的,就是媚兒。   媚兒同時發出狐火攻擊,但也只是讓異變體的行動遲滯了一下,並無實質殺傷力,顯然異變體與其他殭屍都一樣是無自我意識的怪物。   雖然媚兒實力不如異變體,但是千年所累積下的戰鬥經驗可不容小覷,每每能在異變體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安然閃避。反倒是開打沒多久,這間房間就被摧毀的慘不忍睹。   「乾脆請那位殭屍大哥幫我們把門拆了,或是直接在牆壁上打個洞讓我們出去好了。」怡君試了幾次後終於宣告放棄。剛剛的爆炸導致門框變形了,根本打不開。   「好主意!不過我個人認為在那之前,牠大概會先把我們大卸八塊吧!」   「我想也是。」怡君點了點頭。她發現優二跟她的個性很像,死到臨頭還有心情耍嘴皮子。   也許,兩人在面對這事情上都少了根筋吧!   「那妳現在在做什麼,不會想直接灌醉自己了事吧?!」優二看怡君將在廚房打包的幾瓶烈酒全倒了出來。   「我只是想幫忙而已。那傢伙怕火,除了這樣,我想不到能做些什麼。」怡君雙手各握著一瓶酒,很傷腦筋的想著。   「我有打火機。」   怡君想了一想,從長裙上撕下一截長條下來,然後塞在其中一瓶伏特加的瓶口:「我們有引火線了。」   優二接著用打火機點燃那條布料說:「我們現在有一個簡易的燃燒彈。」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怡君滿臉肅容的說:「我們有能力丟中那怪物嗎?別忘了,我們連牠的移動也看不清。」   「對喔!」優二恍然大悟:「我都給忘了。」   「你這呆子!要不是考慮到這點,我也知道要做成燃燒彈啊!」怡君抓狂的說。   看著越燒越短的布料,她精神都快崩潰了──天啊!這傢伙該不會讓殭屍病毒把腦子弄傻了吧?!   這時,媚兒剛好衝過他們身前,尾巴順便將那一瓶伏特加捲走,然後四肢蹬在牆壁上,藉著反作用力將尾巴上的三團狐火甩出。   異變體先前就嘗過媚兒狐火的威力,一點也不予理會。只是牠沒想到這三團狐火當中有一團居然挾藏著一瓶快爆炸的伏特加。伏特加打在毫無防備的異變體頭上,頓時火光四起。   異變體停下所有動作,痛苦的用雙手拍打著頭部,試圖將火給熄滅。   「哇──媚兒我愛死妳了!」怡君興奮的差點跳了起來。   既然這個方法可行,怡君接著就要動手製作第二發手工燃燒彈。可這時優二打開幾瓶酒咕嚕咕嚕的灌著,然後一股腦的往頭上倒。   「你怎麼了?」怡君看優二的神情好像很不正常的樣子。   「我撐不下去了……趁我神智還清醒時解決掉比較好。」優二拿著打火機,手指頭還微微顫抖著。   殭屍病毒已經全面侵蝕優二的身體,他現在只剩左手稍微能動而已,其他地方已經完全喪失知覺,思緒也在逐漸模糊中,看來離殭屍化不遠了。   「你不要在這時候開玩笑好不好?!」怡君大概察知優二的意圖了。   「抱歉!接下來的事就拜託妳了,無論如何都請妳要把這裡毀掉。」優二淡淡的笑著。   看到優二傻笑著要按下打火機的開關,怡君幾可說是反射性的撿起地上的空瓶,然後往優二的腦袋砸去。   「妳……」優二瞪大著眼睛,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糟糕!剛剛下意識就給他敲下去!   看到手中的碎瓶子後,怡君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事。   看著躺在地上的優二,怡君忍不住歎了口氣,那時她也沒別的選擇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優二在她面前自焚吧!   怡君看向媚兒那邊,情況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異變體的眼睛被火焰給灼傷後,變的什麼都看不到。但這樣反而使牠顯的更加狂亂,揮舞著雙手破壞週遭的一切。要命的是,牠居然慢慢的往自己這邊走過來。   媚兒試圖想阻止異變體的行動,但是她的尾鞭和狐火都起不了效用,根本無法逼退異變體或是引誘牠改變行進方向。   最後媚兒一咬牙,採用身體直接衝撞的辦法。可媚兒就算撞上異變體也無法撼動牠半分,反而被牠的雙手抓住。   因為力量上的差距,所以媚兒一直以來都是採用游鬥的方式和異變體作戰。這下以硬碰硬無異是以卵擊石,也難怪媚兒會吃虧。   異變體一手抓著媚兒的脖子,另一手則是抓著前肢,似乎要硬生生將媚兒撕裂開來,以洩心頭之憤。   媚兒將尾巴捲住異變體的雙手想要阻止牠的動作,但這也只是讓自己體會被慢慢撕開的痛苦而已。   劇烈的痛楚,讓媚兒忍不住哀嚎出來。   「媚兒──」怡君拿起僅剩的一瓶酒就要點火衝過去,但是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那扇原本被卡死的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轟成碎片,只見兩道藍芒閃過,異變體抓著媚兒的雙手瞬間斷成兩截。   除了火燒外,異變體根本不會感到任何痛楚。所以突然失去雙手的牠,茫茫然的不知發生什麼事,開始往前跨步行走。   眼看異變體的腳掌即將踩在媚兒的腦袋上……   一道巨大的灰影從門後竄出撞上異變體,力道大的讓異變體在牆上撞出個大洞,滾到隔壁房間去。   怡君這下看清楚了,那灰影原來是頭灰色的狼,只是……牠的體型跟牛一樣大而已。   「太好了!果然在這!」欣喜的語氣從怡君耳邊傳來。   「是妳?」雖然怡君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真的見到時還是嚇了一大跳。站在她身邊的是笑容滿面的林詩函,和一臉不安的陌生少女。   「好久不見了喔!怡君姊,近來好嗎?」詩函扶起怡君並拿出手帕給她,現在怡君的樣子真是糟糕透了。   「一點也不好,被妳們老公害慘了。」怡君用很有深意的表情看著詩函:「居然害我遇上真人版的惡靈古堡,看我回去不找他算帳才怪。」   詩函的笑容也垮了,苦笑著說:「怡君姊都知道了啊!」   從怡君話裡的意思聽來,她不但知道大明的身份,而且這次綁架顯然也是因為大明才發生的。   「也不是全部啦,只不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就看妳們怎麼解釋嘍!」   「這些事回去再說吧!對了,怡君姊,這是無痕。」詩函替無痕介紹一下,這還是無痕第一次見到怡君。   「您……您好。」無痕有點緊張的點頭致禮。她是第一次見到大明的家人,所以難免會有這種反應。   「不用跟我用敬語啦!聽了會讓我起雞皮疙瘩的,跟詩函一樣叫我聲怡君姊就好。」   「怡君姊。」無痕甜甜的叫了一聲。   怡君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盯著無痕看了好一會。   「怎麼了嗎?」無痕被看的怪不好意思的。   「沒什麼,只是……我記得妳的頭髮是水藍色的才對。」怡君其實是在感歎大明的狗屎運,連這麼美麗的女孩子都心甘情願的跟著他,而且是兩女共侍一夫。   無痕笑了笑,順手將髮夾拿了下來,不但變回原來的髮色,連頭上的白色小角也露了出來。   「妳……應該不是人類吧?!」怡君大膽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們無痕妹子是堂堂北海龍王的獨生愛女,可是位龍女公主喔!」詩函摟著無痕笑嘻嘻的說,無痕則是很不好意思的將髮夾戴回頭上。   「……」   迅雷低沉的吼了一聲,喚回交談中的三個女人。   「媚兒?!」詩函發現事情不對勁,連忙閃身過去。   異變體被削下的兩隻手臂融化成綠色的透明黏液,緊緊的包裹著媚兒的身體。   「這是……」詩函皺起了眉頭,完全搞不清楚現在是怎麼回事。   「是侵蝕和融合。」怡君剛好有做過這類的研究,所以一看到這相似的情景馬上就認了出來:「那傢伙根本就是一隻液體怪物。」   難怪會有那麼高的傳染率──怡君這才恍然大悟。   異變體身上的病毒液體,在入侵生物體內後會開始複製侵蝕,直到該生物全身細胞被牠完全吞食為止。然後,被入侵的生物體將會變成新的殭屍怪物。   剛剛異變體會以人型出現可能是發揮了融合的本領,不知找了哪個倒楣鬼寄附在他身上,而現在異變體被削下的手臂似乎想找媚兒當宿主。   「淨炎!」詩函一說完,右手掌上迅速冒出月白色的火焰。   「啊!」看到詩函的手燒了起來,怡君差點叫了出來。不過,隨即想想,詩函這麼做一定有用意,所以她也就閉口不說話。   詩函手指微微一彈,讓火苗落到媚兒身上的綠色黏液。如同火焰遇到汽油一樣,轟的一聲就燃燒開來,不過消失的也很快。   怡君下意識的伸手擋在眼前,以避開耀眼的火光。當火光散去後,原本包裹著媚兒的綠色黏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居然還有這種解決辦法。對了,那邊還躺了一個,能幫我救救他嗎?」怡君這才想到地上還躺著個優二。   「淨炎,顧名思義就是淨化的火焰,能燃盡世間一切不潔之物。」詩函一邊說,一邊拉起怡君的手。然後將持著淨炎的右手微微傾倒,讓整團白色火焰落到怡君的手上。   「好溫暖。」怡君一臉專注的捧著淨炎,熱熱的一點都不會燙手。   「那位大哥就拜託妳嘍!」詩函說完,將目光放到遠處,看向被異變體撞出來的洞口。   在洞口後的黑暗,隱隱有東西蠕動在當中。 第四章 三聖靈   怡君將手上的淨炎放到優二右臂的傷口上,只見優二就像是只蝦子一樣弓著身體從地上跳起來,痛苦的激烈掙扎著。   看到優二這種反應,怡君反而是鬆了口氣,因為死人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會痛,表示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火焰並不像在媚兒身上時那樣一燃就盡,而是包圍著優二燃燒許久。   怡君知道這是因為優二體內受到毒素侵蝕的太嚴重,沒辦法一下子就治好,只能靠淨炎一點一滴的慢慢燃燒淨化。   「你這呆子可要撐住啊!」怡君看著優二憂愁的說。   另一方面,媚兒也縮回原來的小狐貍樣,昏迷不醒的被詩函抱在懷中。   無痕掣出滄海劍、迅雷咧著嘴露出獠牙,同樣警戒萬分的看著那洞口。從洞後傳來的妖異感連怡君這樣遲鈍的人也感覺的到,可想而知深厚到什麼地步。   當所有人全神貫注時,漆黑的洞口中央忽然出現一顆巨大的綠色眼珠子,慘綠的顏色讓人看的是毛骨聳然。   怡君對這顆眼珠可是印象深刻,這不正是她之前在標本室看過的那一顆嗎?難道說隔壁……   怡君的猜測完全猜對了,隔壁的房間正是她剛待過的標本室。剛剛迅雷那擊讓異變體撞破不少瓶瓶罐罐,連帶融合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在身上。   從洞口慢慢爬出的異變體,現在已經是個十成十的怪物了。   除了那顆綠眼珠直接鑲嵌在胸口正中央外,斷掉的兩隻手臂也各自找東西接了上去。此外,身上還多了不少奇形怪狀的東西。   看起來好像更難應付了!怡君在心中暗自叫糟。現場雖然多了詩函和無痕幫手,但是怡君對兩女的實力完全沒有概念,難免心生不安。   看到無痕要揮劍斬開異變體,詩函舉起手阻止她說:「別!這傢伙就算把牠切成十幾段也死不了,到時反而四處逃竄更難收拾。」   「迅雷,退下!你負責保護好怡君姊。」詩函也看出擅長接近戰的迅雷並不適合和異變體戰鬥,因為牠用爪與牙攻擊時可能會造成異變體入侵的機會。   迅雷雖然對這項命令感到不滿,但是也無法反抗,只能乖乖的照詩函的話去做。   其實詩函是多慮了,以迅雷的力量是不可能被這些小小的人造病毒所侵蝕,畢竟牠曾經是雄霸大地一方的霸主。   可惜在詩函的印象中,迅雷只不過是只很聽話乖巧的狗狗而已,看來迅雷和疾風已經被居家寵物化的相當嚴重。   「那把牠冰起來!」說完,滄海的劍身上散出絲絲寒氣。   無痕的屬性是水,當然也能操控水的固體型態──「冰」。   雖然無法像雪姬一樣呼來暴風雪,進行大範圍的攻擊,但是無痕能將這能力帶入自己的劍術中,產生更強的殺傷力。   無痕右手看似隨意的輕揚,一道劍氣劃開地面往異變體衝過去,不過速度比以往要慢上許多。可當劍氣衝到異變體身前時,牠卻癡癡呆呆的在原地左顧右盼,好像沒看到一樣。   異變體本身並沒有智慧與思考能力,一切完全都是靠本能來動作,後來寄附在人體上,才能利用那人的大腦進行有規律的行動能力。   如果給牠時間去開發大腦的能力,異變體就能擁有自己的意識,變成相當可怕的怪物。   但是媚兒剛剛那記攻擊完全毀了宿主的大腦,除非牠能再去尋找新的軀體寄宿成長,不然永遠只是一灘在地上流動爬行的爛泥妖怪。   可惜異變體沒機會成長了,因為牠遇上了比自己還要可怕百倍的女人。   在標本室雖然融合了不少器官,但是完全沒有一樣能代替大腦的功用。空有一身超絕的速度,可是連最基本的閃躲意識都沒有,異變體就這樣呆呆的挨了無痕這一擊。   「中了?」無痕自己也沒想到,原本她預計異變體會閃開的,已經準備進行下一波的攻擊。不過任憑無痕怎麼猜想,也想不透異變體身上的變化。   無痕攻擊異變體的劍氣當中,包含了強大的寒冰真氣,真氣在擊中的同時爆發出來,化為海膽狀的冰錐,瞬間穿透了異變體全身上下。   被冰錐刺中的地方開始凍結,連異變體本能的想液化都辦不到。   「好強……」怡君看的是目瞪口呆──非人類果然就是非人類,強的離譜!   異變體行動被限,詩函也不想浪費時間在牠身上。於是手上再次喚出一團淨炎,淨炎化為飛鳥狀,振翅飛到異變體身上,燃起熊熊大火。   「既然大姊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能解決,幹嘛還要我出手啊!」無痕嘟著嘴說。   「給妳個機會在怡君姊面前表現一下嘛!第一次見面,總該留個好印象啊!」   怡君當場傻了眼,完全想不通為什麼眼前兩個看來比自己還年輕的少女,一個比一個厲害。   這時又傳來連串的爆炸聲響,而且威力超乎想像的大,天花板和地板都在強烈的搖晃著,好像快塌了一樣。   原來是剛才怡君在廚房引起的火災燃燒到了原料儲藏室,那裡有許多易燃的化學物品,所以威力遠非第一次爆炸所能比擬。   爆炸的威力直接摧毀四方牆壁,失去了牆壁的支撐和劇烈的震盪波,讓地下室開始崩塌。   「先離開再說。」詩函讓迅雷背著優二往門外跑去。她們是直接從電梯通道跳下來的,首先想到的也是從那裡離開。   「沒辦法!外面的走廊都堵死了。」怡君到外頭一看,才驚覺走廊兩端的天花板已經全塌了下來,而且這裡的天花板也一樣快塌陷了。   「小心!」無痕看詩函頭上的樑柱垮了下來,縱身過去就要把她推開,不過卻反被詩函推回去。   「妳們先走!」在無痕尚未反應過來時,詩函揮出一道光芒,瞬間將她們傳送到地面上,但是要傳送自己時卻被一股莫名奇妙的力量所干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屋樑砸下來……   無情的土石馬上填滿了整個地下室,將一切歸還於寂靜之中。   當地下室第二次爆炸而產生崩塌時,地面上也因地基不穩而開始在搖晃著。所幸地下室的位置很深,加上這一帶的地質堅硬,所以還不至於陷下去。   只有藏著電梯的那間廠房,因為爆浪從通道衝上來而產生了火災。   晚到一步的老孝和阿德剛好看到這情形,想也知道是大明那兩個老婆動的手腳。除了她們,還有誰能搞的這麼「轟轟烈烈」的。   「火力還真是強啊!我想也只有死胖子承受的起她們倆,要換作別人早粉身碎骨了。」阿德吹了下口哨:「我們乾脆回家去睡覺好了。」   「還沒完。」老孝將望遠鏡放了下來,快步往廠房區奔去。   「等我!」阿德也忙跟在老孝身後。   被傳送出來的無痕左看右看,所有人都在,就是沒有詩函的身影。   「不會吧……」無痕無力的跪坐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剛剛的一瞬間,她心中湧起相當不安的感覺──如果詩函真的出事,她要怎麼向大明交代?   就在無痕失神的同時,暗處有一雙銳利的爪子,快速的往她後頸襲去。   在一望無際的空間中,除了白色還是白色。   白色的天空、白色的大地,除此外什麼東西都沒有,荒涼寂靜的讓人感到害怕。   詩函討厭這種感覺,因為這場景會讓她回想起她從前的日子,那種孤獨到令人崩潰想死的生活。靈魂漂泊無依,身體有如行屍走肉般日復一日,直到大明的出現。   也許別人會以為這裡是一個聖潔之地,像天堂一樣。但在詩函眼中,這裡再虛假不過了,徒掛著聖潔的假象,骨子裡卻是個荒蕪孤寂的地獄。   剛剛那股干涉她傳送的莫名力量在天花板塌陷之前,即時將她拉扯入這奇怪的空間。但問題是誰會這樣做、誰有力量這樣做?詩函心中完全沒有個底。   詩函想用瞬間移動離開這,可是有一股力量在干擾她,讓她無法離開。   這個空間裡完全沒有距離和方向感可言,隨意走動反而容易迷失。所以詩函也不輕舉妄動,只是等著看接下來對方又會搞出什麼花樣。   在詩函等待的同時,對方也開始有了回應。   「歡迎妳的到來!被命運挑選中的少女。」   對方的聲音雖然不大,且如同微風般溫柔,但是卻讓整個空間共鳴迴響久久不散,看來並不是個好對付的腳色。   「對於連真面目也不敢出示的人,本小姐向來不予理會。」在全然不明對方底細的情況下,詩函擺起高傲的姿態以對。   只見四方吹來白色的微風,在詩函面前結成一個圓繭狀。隨著繭絲落下,一位白髮蒼蒼的慈祥老婆婆出現在詩函的身前。   「歐巴桑,妳是不是走錯地方了?」詩函話裡一點也不留情。因為這地方一開始就給了她很壞的印象,連帶的對眼前的老人也沒有好感。   「歐巴桑?!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知道敬老尊賢。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想當年……」   當老婆婆要開始回憶講古時,詩函冷冷的打斷她的話語:「我想廢話妳也別多說了,直接挑明妳的目的吧!妳到底是誰?又為何要帶我來這?」   詩函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她直覺對方肯定不像外表那麼簡單。   聽到詩函的話語,那老太婆也沒什麼反應,只是瞇成一條線的眼睛似乎張開了些。   「我是三聖靈其中一位的分身,妳可以稱呼我為『娜希瓦』。我來,只是讓妳明白自己所肩負的使命為何。」   「無聊!請立刻讓我離開。」詩函對這些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但是娜希瓦並不理會詩函的抗議,繼續往下說:「絕和蒼冥互為死敵,這是早已注定好的命運。但是現在命運行進的軌跡有了偏差,朝向我們所無法預知的未來運行,我們有義務將命運修正回該有的軌道。」   「那與我又有何關聯?」   「妳還不明白嗎?蒼冥解封時,島上有兩個人啊!預言中原本該繼承『絕』的少年和繼承『蒼冥』的少女,注定要死鬥到其中一方倒下為止,可是這一切完全改變了。」   「說完了嗎?那我可以走嘍!」詩函一臉淡然,對娜希瓦的話根本無動於衷──莫名奇妙的人、莫名奇妙的地方,她受夠了。   「妳到底懂不懂我所說的意義?」   「不懂,也不想懂。為什麼憑著妳那啥見鬼的預言,我就要照妳的話去做?雖然就某方面來說,那預言蠻準的……」   詩函和大明是常常死鬥到一方倒下為止沒錯,不過通常時間都是在夜晚,而地點……是在床上。   雖然最近她和無痕聯手佔盡上風,但是大明也有越戰越勇的趨勢,這該歸功於她們調教有功吧!看來回去後要再跟媚兒學上幾招,等大明回來後好好大刑伺候一下才行。   不對!怎麼想著想著就想到這來了?詩函瞬時紅霞滿面,讓娜希瓦搞不清楚她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   「妳不明白那次意外造就出了一個多可怕的怪物出來。」   娜希瓦這話剛說完,一道風刃瞬間擦過她的右頰,速度快的讓她反應不過來,直到耳邊被削掉的幾許髮絲飄到地面上,她才驚醒過來。   真可怕!這個空間是她一手創造出來的,所以在這空間中她擁有絕對的權利和感知力,可是對手居然可以不動聲色的攻擊她,光這點就值得她重新打量詩函的實力。而且,這空間中沒有可供詩函運用的魔法元素,剛剛詩函的攻擊完全都是靠自身的魔力。   奇怪,這名少女不是沒有繼承蒼冥嗎?那她哪來那麼大的力量?娜希瓦在心中暗暗思忖。   「請別怪物怪物的叫,我老公可是有名有姓的。這次只是小小的警告,下一次我可……」詩函用手指輕輕的滑過脖子,臉色完全沉了下來,像塊寒冰一樣。   娜希瓦這話如果換成大明聽到,大概是淡淡的一笑後置之不理。但是讓詩函或無痕聽到那可就不得了了,大明心胸豁達可以不去理會,可她們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侮辱自己的丈夫。   「妳老公?!」要命了,他們怎會發展出這種關係!娜希瓦知道人類在眾多情感中,最難割舍下的就是愛情了。如果兩人之間真的演化到這種地步,那她絕對說不動詩函對大明刀劍相向。   「不行嗎?我和我老公現在過的幸福快樂的,我勸妳也別打我們的主意,不然下場可就要自己負責喔!絕和蒼冥的力量已逐漸融合中,妳就死心吧!命運已經無法改變了。」   「就是這樣才令人擔心啊!這兩股力量融合後會是什麼景象,誰都無法預測。唯一能確定的這將是前所未有的超絕力量,再也無人能與之抗衡。」娜希瓦右手一揮,一面巨大的鏡子出現在詩函左側。   娜希瓦緊接著說:「就用妳的雙眼,看清楚這股可怕的力量吧!」   鏡子中浮現的,正是大明施展震雷落地的時候。   詩函親眼目睹了這一招的威力,它瞬間摧毀了數十萬的妖魔大軍,以及整片生機盎然的無邊森林。而詩函只能捂著嘴,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最後鏡中的畫面定格於大明站立在蒼冥頂端傲視天下的樣子。他臉上的表情看來是那麼的冷酷剛毅,這是詩函從未在大明身上見過的一面。   不自覺的,詩函的手輕輕伸出去撫摸著鏡中大明的臉龐,最後整個身體全貼上去靠著,眼淚從眼角悄悄的滑落下來。   由始至終,大明都將自己擺在第一線,從未讓她們跟去過,所以她和無痕都不曾看過大明戰鬥時的景象。   「這股力量還在成長增強當中。妳想想初期就有如此破壞力了,要是讓他成長完全,以後萬一失控出事,還有誰能加以抗衡?我們所做的,只不過是防範這種事情發生而已,不然等到事情真的發生,那時已經沒有挽救的餘地了。」   娜希瓦試圖用另一種觀點來改變詩函的想法。但是詩函看的出神,並沒有回應娜希瓦的話,好一會後才慢慢開口。   「我們想過的只是安安穩穩的日子,為什麼每次都非逼他出手不可?!造成這種事,我想最難過的就是他自己。殺戮並不是他的天性,做這種事有值得誇耀高興的地方嗎?他這麼做,只不過是要保護這個家,守住我們之間的小小幸福而已。為了這些,他一直在違背自己的意願做事。」詩函伸手擦乾眼淚。   直到現在,詩函才知道自己被保護的多好。   大明把所有的殺孽全攬在身上,絲毫不讓她們沾上一丁點。可悲的是她們這些做妻子的完全沒有發覺,天天以為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讓大明一人去背負這份陰霾,被人指指點點的稱為怪物。   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完全是為了她們啊!   為什麼大明在她們面前還能笑的那麼開心?那笑容,現在詩函回想起來就感到一陣心痛,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很感謝妳讓我認清了事實。」   「這麼說,妳答應了?」娜希瓦有點暗自竊喜,這招果然有效。   「原來我一直活在王子與公主的童話中,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幸福美滿的持續下去,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事實。我們……已經不是平凡人了。」   「這就對了。事實是殘酷的,妳就快點清醒吧!」看到詩函的反應越來越偏向己方,娜希瓦高興的點了點頭。   「幸福是要雙方付出的,我不能看著阿明雙手染滿鮮血,而自己卻潔白無瑕。我們是夫妻,既然無法同上天堂,那就一起下地獄好了。只要和他在一起,到哪我都願意。」詩函已經有所覺悟了。   「咦?!」詩函的態度出現一百八十度的大幅轉變,娜希瓦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我也有保護這個家的義務與責任,不能讓一切都由阿明他來背負。」   娜希瓦暗自叫糟,看來這樣做是造成了反效果。   「那麼,妳這個想挑撥我們之間感情的人,就是我們的敵人了。對於敵人,我當家的做法向來是──殺無赦!」   詩函說這話的同時,周圍的氣氛越來越凝重,連娜希瓦也不得不提高警覺。   隨著「殺無赦」三個字出口,兩道風刃在娜希瓦左右憑空出現並進行夾擊。要不是娜希瓦處於全神貫注的狀態,肯定躲不過。   娜希瓦向後一躍避開夾擊,動作靈活的完全不像個老太婆,但是風刃撞擊後所產生的暴風將她吹的直往天空拋。   等娜希瓦往下落時,地面上冒出了一大片粗長的冰錐等著她上門。   就在娜希瓦要被冰錐穿透之際,她的身體就這樣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   這個空間是她所創造掌控,當然不會就這樣給詩函撂倒。不過,飄浮在半空中的娜希瓦還是冒了一身冷汗──眼前的人類是真想殺了她,而且她確實有這份力量。   「就算到時妳所居住的世界因此而毀滅,妳也不後悔嗎?」娜希瓦嘗試盡最後一分努力說服詩函。   詩函壞壞的笑著:「那麼到時我就幫他把這世界毀了。仔細想想,當邪惡大魔王的女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其實我很有當壞女人的資質呢!嘻嘻──」   天啊!這女人比絕還恐怖!要是讓她掌握了蒼冥的力量,那還得了。   娜希瓦明白無論如何她是無法說服詩函了,但是她也不敢攻擊。因為詩函是預言裡唯一能繼承蒼冥來與絕對抗的人物,要是詩函出了事,預言也就不攻而破。   幾經思量後,娜希瓦終於下了決定。   「抱歉!在妳的心意尚未改變之前,我必須一直將妳囚禁在這個空間中。」娜希瓦打算慢慢用勸說的方式,一點一滴的改變詩函的想法。   「妳以為妳做得到?」詩函對娜希瓦的說法表示懷疑的態度。   「這個空間是我所創造,沒有我的幫助,誰也無法自行離開。除非……殺了我。」   娜希瓦話剛說完,一堆火球、風刃、冰錐從四面八方開始攻擊她。   不過,娜希瓦早有準備,一道白色的風及時將她帶離現場,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了一句話:「以一個人類來說,妳有著超乎我所想像的力量。我承認妳有能力殺了我,但是先決條件是妳要能找到我。」   娜希瓦對於自己創造出的空間很有信心,詩函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那我就將這片討人厭的空間給毀了!」詩函說得出做得到,當下掀起裙子。   在詩函的右小腿上綁著個長條物體,她從中抽出一根約三十公分長的金屬短棒。   短棒上有個按鈕,詩函一按下去後,短棒瞬間增長為四倍左右,變成約有一點二公尺的長棍,然後詩函掏出一顆藍色的圓型寶石鑲嵌在頂端,使之成了一把魔法杖。   詩函雙手握住法杖的中心將之舉起,同時口中唸唸有詞。一股龐大的力量正快速從法杖頂端的寶石散發出來,在周圍聚集壓縮著。   這顆寶石正是絕的兩顆眼珠子之一。因為侍劍說這是相當好的儲存容器,不但能儲存靈魂,也能儲存魔力,所以詩函跟大明要了一顆來玩玩,沒想到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這……這個咒語!怎麼可能,為什麼一個平凡的人類會知道這個咒語?!」   娜希瓦的尖叫聲讓整個空間都在顫抖著,害怕的顫抖。   娜希瓦知道絕不能讓詩函將這個咒語施放出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的意念一動,詩函周圍的地表立刻隆起,形成四個約三公尺高的白色巨人。   但是詩函面對這些巨人一點也不慌亂,雙手抓著法杖往最近的巨人轟去。   法杖頂端的強大能量直接將巨人摧化成空氣,什麼都沒有剩下。詩函不過幾個閃身,瞬間就讓四名巨人消失在原地。   雖然中途有巨人出來打擾,但是並未影響到詩函施放咒語。現在,她的咒語已經完成了。   「住手!」娜希瓦想要阻止,但是晚了一步。   詩函高舉法杖,狠狠的往地面敲下去。   「毀天滅地!」   隨著詩函的大喝,法杖上壓縮的力量全面爆發,瞬間充斥著整個白色空間。這股能量龐大到白色空間無法負荷,有隱約要將空間擠爆的趨勢,而且這股能量還在增大當中。   在法杖所敲擊的地面上,開始出現第一道裂痕並擴散開來,沒多久四處也開始出現這種景象,並且擴展的十分迅速,已經蔓延到無法挽救的地步了。   看著白色的天空和大地慢慢碎裂,娜希瓦心中滿是唏噓,沒想到自己一手創立的空間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毀了──是她太小覷對手,才活該招此慘敗。   娜希瓦對於崩壞中的空間沒有絲毫留戀,轉眼就消失在原地。   詩函感覺到干擾她的力量已經消失了,也跟著施展瞬間移動離開。無痕的身上有她之前留下的印記,憑著這印記不論多遠都能讓她回到無痕身邊。   當然大明身上也有同樣的東西,不過這是秘密,不到緊要關頭不能亂用的。   當詩函憑空出現在無痕背後時,確實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無痕周圍都是被斬成十幾塊的妖魔屍體,看不出原先的數量有多少。   無痕察覺身後有東西突然出現,反手就是一劍。   「是我!」詩函及時用法杖擋了下來,不然可就死的冤枉了。   看到詩函平安無事的出現,無痕立刻丟下手上的長劍,抱著詩函哭了起來:「姊!妳嚇死我了,居然消失那麼久,要是妳出事了,我要怎麼跟相公交代啊!」   看到無痕哭哭啼啼的樣子,詩函一時也說不清楚自己的經歷,只好拍著無痕的後背安慰她。待心情平靜後,無痕才將之前的經過娓娓道來。   剛剛柯奎返回基地看到現場慌亂的景象,馬上召喚出使役魔潛伏在暗處。   就在使役魔要擊中失神中的無痕時,一直在空中警戒的疾風發揮了功用,將偷襲的使役魔給逼退。   無痕被疾風的清嘯喚回神志後,怒氣全面爆發,瞬間肢解了七隻使役魔。   大海在平靜時雖然美麗,可是一旦風雨驟至,那怒海狂濤的模樣比起地獄可不遑多讓。   後來柯奎雖然被阿德他們抓到,不過無痕卻一直站在原地,每個人都很識趣的不去打擾她。就在大家傷腦筋猜測的時候,詩函就出現了。   娜希瓦在樹林中看著遠方的詩函一行人,喃喃自語的唸著:「摯愛的反面就是至恨,只要讓他們反目成仇就行了吧!」   然後,身影再次消失無蹤。 第五章 魔索   天亮時分,大明動身和伊娜美潛入地下城。   根據夢無涯的說法,他們目前只能將魔窟的出入口設下結界封印七天左右的時間,所以大明要盡可能在這七天內趕回來。   今天天氣還是陰濛濛的一片,看不見太陽。   伊娜美在前頭帶路,大明跟在後面,但是兩人都靜靜的不說話,因為一路上的風景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一路上所看到的,儘是變成黑炭的妖魔屍體與樹木,實在是不怎麼賞心悅目。尤其這景像是大明自己一手造成的,近距離觀看又是另一番感受。   大明看伊娜美走在前面,雙手握拳握的緊緊的。如果不是礙於自己的誓言,肯定早衝上來找他拚命。   不過,大明的感覺又何嘗好受呢?他又不是個嗜血好戰之人,力量對他而言是用來保衛家園,不是用來殺戮的。   發生這種事他比誰都還難過,因麼這是他親手所造成的後果,只是又有誰能明白他的感覺。在別人的眼中,他不過是個強到離譜的──怪物。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詩函的聲音突然在他的心中響起,可大明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看到詩函的身影出沒。   「別看了,我正乖乖的待在家裡,現在我只是用心靈交流的方式和你交談。」詩函正端坐在床上,雙手捧著絕的眼珠進入冥想狀態中。   因為另一顆眼珠在大明身上,所以詩函才能輕易的聯絡上大明,這也算是眼珠的另一種功用吧!   雖然說突然闖進別人的心靈裡是件很失禮的事,但是有些話詩函很想現在就跟大明說。   「這方法還真方便,連電話費都省了。」大明想打哈哈試圖遮掩自己現在的心情,他不想讓詩函擔心太多,因麼詩函在公司上的事就夠她煩的了。   「好了,把嘴巴閉上,靜靜聽我說幾句。」詩函很清楚大明在打什麼主意:「首先我要說的是怡君姊已經平安無事的救回來了。至於詳情,等你回來後再說。」   「那太好了!」怡君的事一直是大明心中揮不去的憂慮,現在總算能放心了。   「還有,我想跟你說的是……不管你今後決定怎麼做,我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支援你。所以不要什麼事都自己一個人背負著沈重的包袱走下去,別忘了你身邊還有我和無痕的肩膀在。」   「謝謝。」詩函的話讓大明開朗了很多,臉上不自覺也浮現了笑容。   「呆子!幹嘛說謝謝!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妻子,要互相扶持,共度一輩子的。」   「老婆,我這邊的事可能要處理個好幾天才能回去。抱歉!這段時間我不能陪妳去公司了。」   「放心!公司那點小事我還沒放在眼裡。倒是你,可得給我平平安安的回來,不然到時我和無痕會狠狠哭給你看。」   「嗯!我會的。」   沒有道別,兩人就這樣結束連絡。因麼有很多事,已經不需要言語去溝通了。   「ㄚ頭!妳是不是走錯了?遺跡好像在這一邊才對。」大明用手指了指另一個方向,印象中晴川所說的遺跡應該是往這一方走才對。   「跟我走就對了!」伊娜美很沒耐性的吼著。   說實在的,她很不想和大明說話。尤其是在轉頭看到大明笑的像白癡一樣時,更是怒火中燒。   為什麼這傢伙突然變的這麼開朗?莫非是在向她炫耀這一切?!伊娜美越想越生氣,拳頭更是握的死緊。   大明本身也是一頭霧水,只不過問句話而已,這樣也會讓伊娜美抓狂?看來伊娜美對自己的反感相當嚴重──這也難怪,我在她面前殺了她那麼多的族人,會有這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兩人間的氣氛十分緊張,不過最後伊娜美還是忍著沒有發作,默默的轉過頭去繼續帶路。   伊娜美帶著大明來到離遺跡入口約有一公里遠的地方,然後停下腳步開始查看。   這裡的環境一樣遭到大明的嚴重破壞,焦黑的樹木枝幹倒了一地,伊娜美根本分辨不出原有的模樣。   觀看良久後,伊娜美才指著一棵看起來似乎很眼熟的焦黑大樹,要大明幫忙將倒在樹下的枝幹等雜物移開。   清完雜物後,在樹底下是幾顆枕頭大小的石塊,石塊底下藏著一個洞穴,黑漆漆的見不到底。   「跟我來!」伊娜美說完就跳進洞裡。   大明也沒閒著,立刻跟上去。這個洞穴呈垂直狀且相當深,約有二、三十公尺左右,大明著地後馬上閉起眼睛全神戒備著,讓自己盡快適應黑暗。   這種感覺就好像回到在煉妖塔的那段日子一樣,繃緊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隨時隨地將身體調整於最佳的狀態。   「可以出發了。」大明張開雙眼,隱隱散發著懾人的光芒。   伊娜美開始有點擔心,自己的這個決定究竟是不是個錯誤。她帶了一隻無法想像的怪物回到地下城……   這裡的通道並不寬大,勉強能讓一人行走,而且大明也沒有感覺到魔窟特有的陰穢之氣,顯然這裡只不過是一個天然的地底裂縫而已。   「妳怎麼知道有這條路?還有別人知道嗎?」大明心中不由得泛起擔憂。   這條秘密小道晴川她們並不知情,如果敵人從這冒出來偷襲,後果肯定相當嚴重。現在他正盤算是不是要順手給毀了。   「放心!這通路只有我知道。」伊娜美瞄了大明一眼,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伊娜美在尖銳崎嶇的岩石上靈活的往下方前進,大明無暇多想,趕緊跟了上去。   沿路的坡度越來越陡峭,一個不小心就會滾落下去,而且大明也感覺到陰晦之氣和魔物的體味越來越凝重。   「等等!」大明忽然看到某一樣東西,連忙停下腳步。   牆壁上有個巴掌大的缺口,不過重要的是缺口隔壁的景象。   隔壁是個難以想像的巨大廣場,要命的是廣場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魔物。大明居高臨下一眼望去,居然看不到邊際,完全無法猜測妖魔的數量有多少。   「如果把地面上的妖魔比喻成第一軍團的話,你所看到的就是第二軍團。為了這次的行動,地城聯合可說是傾盡所有兵力而出。」   「那照妳所說,像這樣的軍團大約有幾個?」   「一座地下城最少能籌措出一支軍團。十三座地下城,你自己算,前提是這些還不包括後備的軍力。」   「那就是說,至少有十三支這樣的軍隊嘍?就算除去地面上已經被殲滅的,還是一股相當可怕的力量。」大明算了算之後也開始搖頭──如果讓這些傢伙跑出去的話,大概等同於世界末日吧!   在剛剛那一瞬間,大明的確有衝出去施放大絕招的打算,但隨即又冷靜了下來。   以整體兵力來說,毀掉一、兩個軍團好像沒什麼意義,而且在魔窟中蒼冥能不能發揮之前的威力仍是個未知數。   現在他只能寄望夢無涯他們的結界確實能夠守上七天,好讓他在這七天內扁完八岐大蛇後還有時間進行破壞工作。   沿著通道越往下走,大明就聽見越明顯的流水聲,最後聚集在一起成了轟隆的瀑布聲。   通道走到底之後,伊娜美推開擋在洞口的大石頭,而通道的出口就在瀑布後。   「往這走。」伊娜美領著大明從側邊走出去。   這座瀑布相當的高,約有好幾百公尺,流水轟隆隆的飛墜而下,是地面上所看不到的壯麗景象。但是現在吸引大明全部目光的不是這座瀑布,而是腳底下繁光點點的廣闊地下城。   大明曾經見過秦皇的地下宮殿,他當時以為那就已經夠誇張的了。可是和眼前的比起來,秦宮反而顯的微不足道了。   眼前是個貨真價實的地下都市,大明甚至能看到人群聚集活動的樣子。   伊娜美很滿意大明的反應,自傲的向他介紹:「這裡就是地下城『魔索』,也就是我的家鄉。」   在往下面走去的途中,大明發現這裡也有植物生長著,不過大多是巨大的蕨類和蕈類,而且這些植物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會發出一種淡淡的青藍色光芒,所以整個地下空間都被籠罩在這股柔和的光芒中,而不顯得黑暗。   「這裡很美吧!」伊娜美也不急著走路,逕自蹲在路旁逗弄花草。   「嗯!是很美。」這點大明並不否認,可相對的也產生了另一個疑問:「既然你們已經擁有這麼美好的環境了,為什麼還想去侵略地上?」   「我不知道……」伊娜美答不出來,因為她也不知道原因。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我一點也不想去地面上!一點也不想戰鬥!我什麼都不想管,我只想回家。」   大明也跟著蹲在地上,伸手摸著伊娜美的頭:「別哭,妳這不是已經回到家了嗎?」說完,抱起她往下繼續走。   也不知過了多久,伊娜美停止了哭泣,把臉靠在大明的肩膀問道:「那你呢?為什麼你能冷血的殺了那麼多的人和魔物,難道說你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誰說我沒感覺,我又不是殺人狂魔,老實說那感覺糟透了。只是,那時候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不然妳告訴我如果是妳的話,當時妳會怎麼做?當妳的親人和朋友命在旦夕的時候……」   這個問題伊娜美選擇沉默,因為她回答不了。   走著走著,兩個男人從蕈林叢中閃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明晃晃的小刀。   兩人的膚色雖然和伊娜美一樣病態的慘白,但是額頭上的不是像伊娜美一樣的寶石,而是像犀牛一樣上揚的尖角。   看來這就是這個種族男女最明顯的特徵吧!大明若有所悟的摸了摸下巴。   「他們在幹嘛?」大明初來乍到,對他們這邊的風俗習慣並不瞭解──搞不好他們這習慣拿小刀歡迎客人。   「搶劫啊,不然還能幹嘛?」伊娜美看大明的眼神就好像看白癡一樣。   大明在心中苦笑──看來不管是哪個種族,搶劫這種不用本錢的職業一樣熱門的很。   那兩個男人用大明聽不懂的語言在喊著,但是音調和之前伊娜美用來命令魔物時的音調相同,看來這就是伊娜美家鄉的母語了。   雖然聽不懂,不過大明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糟糕!我聽不懂。」大明一臉傷腦筋的樣子。語言不通可是件很嚴重的事情,這樣他以後的計畫可能都要腰斬了。   「把嘴張開!」伊娜美一邊說,一邊拿出朵發光的香菇丟進大明嘴巴裡去。   「這啥玩意,有夠苦的……」大明立刻想吐出來。   「吞下去!」伊娜美瞪著大明。   那氣勢就好像詩函在瞪著大明一樣,大明不敢反抗,乖乖的吃了下去。   「地下十三城雖然是同一種族,但是語言和文化都是獨立各自發展,所以彼此間都是靠這種魔法光蕈來溝通。這種蕈類能將自己的話轉變成對方聽得懂的語言,也能將對方的語言翻譯成自己聽得懂的話。」   伊娜美就是靠這種魔法光蕈,所以一開始就能和大明溝通。   「這麼神奇?那我以後就不用學英文了嘛!」大明暗自竊喜著,以後不用再去背那一大堆的英文單字了。   「英文?」伊娜美不知大明在說什麼。   「就是會讓人背到頭暈目眩,腦袋變的糊里糊塗,甚至抓狂想砍人的語言。」   「聽起來像某種精神咒語。」伊娜美很嚴肅的思考著。   「呃……妳想太多了。」看到伊娜美那麼認真的模樣,大明反而不好意思了。   「你們兩個,麻煩看一下這邊好嗎?」被晾在一旁的強盜很不爽的說。   因為魔法光蕈的效果已經開始發揮,所以大明現在也聽得懂他們的話了。   「啊!抱歉抱歉,請問兩位有何指教?」大明一臉賠笑。   「快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也許大爺我心情好,就放你們一條活路。」   「你看我像有錢的樣子嗎?」大明轉了一圈給強盜看。   白襯衫、牛仔褲、球鞋再加上一件灰色夾克,大明整個行頭也就只有這樣而已,連皮夾證件都沒帶,沒什麼可以搶的,不過他們大概也不收紙鈔和信用卡吧!   「那你就去死吧!」強盜甲雙手握著小刀衝了過來。   「你們這的人個性都那麼沖嗎?」大明一點也不緊張,大刺刺的在對方面門上留下個鞋印,直接踹昏他了事。   「強者為尊,這就是地下城所奉行的鐵則。在城外搶劫是合法的,被搶的只能自認力量不足,所以只有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的人,才敢獨自行動。不過……」伊娜美從大明身上掙脫下來。   此時,強盜乙欺伊娜美年紀小,改找她為下手目標。   「強盜本身也要有被殺的覺悟,在這裡──殺人也是合法的。」   伊娜美腳步微動,輕而易舉的閃過攻擊,同時移動到強盜乙的背後輕輕一躍,回身一記手刀斬向他的後頸,強盜乙口吐白沫倒下。   「可是妳沒有殺了他。」大明知道伊娜美力道拿捏的很好,沒傷了強盜乙的性命。   「你不也說,殺人的感覺並不好受。」伊娜美顯的有些傷感,不過隨即又額冒青筋,雙眼快噴火的瞪著大明:「倒是你……你現在正在幹嘛?」   大明正忙著洗劫兩個倒楣的強盜,回過頭來一臉無辜的說:「搶劫啊!被他們這麼一嚇,總該收取些精神補償費吧!」   「有了!」大明搜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倒出一堆水晶制的圓幣,五光十色的煞為漂亮。   大明拿起一個水晶幣仔細的端詳:「這就是你們的通用貨幣吧?」   伊娜美看到後,滿腹的怒火也全都化成了疑問。   「這種水晶幣是高級貨幣,這麼多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們是從哪弄到手的?」   一般來說,只有去其他地下城採購的商團才會帶這麼多錢,難道說他們襲擊了商團?不可能啊,商團通常都有大批武力在護送的。憑這兩人,說什麼也不可能襲擊商團。   「妳的意思是說,我們發財了?!」大明雙眼都是$字號──初到異域最擔心的就是財政問題,口袋空空的容易產生空虛感,有錢傍身無疑可讓人安心許多。   伊娜美突然興起很想扁人的衝動。   雖然水晶幣的來源很可疑,但是伊娜美現在只想回家,什麼都不想管。伊娜美還發現強盜的包包中有一件寬大的黑色袍子,於是將它拿出來丟給大明要他穿上。   「不穿行不行?」這件袍子將大明全身都包裹住了,走路不小心還會跌倒。   伊娜美指著大明的額頭說:「不行,你的額頭上沒有我們一族的記號,還有膚色很容易會被人認出來,到時你連城門都進不去。」   既然伊娜美這麼說了,大明也無法反駁。   到了魔索近郊後,人也明顯的變多。大明看到這裡的人把魔物當成牲畜一樣在使喚,用來搬運貨物或者騎乘,跟地面上的人類對待動物沒什麼兩樣。   城牆前有條巨大的護城河,來源就是大明看過的那座瀑布底下所形成的湖泊,城門口和城牆上還有穿著奇形怪狀盔甲的衛兵站崗。   外表看來雖然很嚇人,但是實際上警備鬆懈的很。大明和伊娜美輕輕鬆鬆的就走進來,也沒被衛兵盤查。   這裡的建築,與其說是房子,倒不如說是一顆顆外表尖銳崎嶇的岩石。每座岩石房屋的頂上還燃著青藍色的冰冷火焰,照亮著整個城市。   如果剛剛大明遠遠看覺得這城市很夢幻、很美麗的話,那他現在的感覺就是陰暗、冰冷。   屋頂上的火焰就像是鬼火一樣,加上尖銳的岩石建築,想來地獄大概就是這麼一副景象吧!   「客人客人!」聽到身後有人在叫喚,大明忽然停下腳步,慢慢的向後轉。   叫住大明的是一個武器店的老闆,秉著商人的天性當然是趁機開始兜售。   「我看客人好像沒有一柄趁手的武器,就這樣走在路上可是相當危險的。本店貨色精良齊全,價錢也保證包您滿意,要不要進來參考一下?」   大明對地下城的武器店蠻有興趣的,於是走了進去。伊娜美開口勸阻無效,也只好跟上,反正她的刺劍在之前與大明的戰鬥中遺失了,也需要一把新的。   老闆說的不錯,店裡面的東西的確是琳琅滿目,大小劍、斧頭、弓箭、棍棒、長槍長矛等等都是一應俱全。   但是在大明的眼中,全都是不堪入目的一堆廢物而已。大明用慣白骨劍杖和蒼冥兩把神兵,所以有這種反應相當正常。   「客人,這是最新款式的雙手巨劍,優點是……」老闆看大明停在一把雙手巨劍前,於是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著。   不過,當他看到大明手隔著袍子輕輕一彈就將那把巨劍敲成兩段後,啞口無言了好久。   「這裡的東西都是玩具,沒有像樣一點的傢伙嗎?」大明拉低嗓音,配合上現在有如死神外表的打扮,確實有幾分可怕恐怖的氣勢。   老闆本著生意人的尊嚴,一連拿出好幾把傳說中的神兵(自稱的),但是在大明手上就像紙糊的一樣,全都變成一地的破銅爛鐵,看的讓他十分心痛。   最後大明走到店內的深處,因為他感到一種很奇特的氣息。   在大明面前的,是一根長約兩公尺的木棍,靜靜的靠在牆壁上。棍子本身並不是很挺直,有點曲折,看起來就像一根天然的樹枝一樣。   照理說,這東西應該折成幾段拿去生火的,但是大明直覺感到事情絕對沒那麼普通。   「我要這個。」大明伸手去握住木棍。雖然大明的手隔著袍子,但還是能感覺到木棍上所傳來的異樣感覺。   老闆覺得很奇怪,這個人試了那麼多武器都不喜歡,怎偏偏跑去挑一把賣不出去的長棍。在前面等的伊娜美看到大明提著一根奇怪的木棍走來,也是感覺很疑惑。   「那一共……」老闆在盤算該收大明多少錢才好──他被打爛太多東西了。   大明直接丟出一枚水晶幣:「不用找了。」   老闆生怕大明反悔,急忙笑容滿面的收起來。他那些所謂的「傳說中」的神兵賣一賣,價值也還不到半枚水晶幣。   「你買根木棍幹嘛?」大明沒有回答伊娜美的問題,只是豎著木棍往地板上敲去。木棍撞擊地面的聲音,就像喪鐘一樣狠狠的敲擊著伊娜美和那老闆的心。   這是……   伊娜美光聽聲音就知道這根木棍有問題,光是這麼一敲就有撼動心靈的力量。   事情還不止如此,接著從木棍裡又突然彈出一片彎曲的刀刃,雖然刀刃上缺口斑駁,但是看起來卻是更加的銳利恐怖──這木棍的真面目根本就是一把鐮刀。   大明的袍帽底下黑漆漆的看不到面容,反而從黑暗中散發出絲絲的死亡氣息。   伊娜美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脖子,渾身遍體發寒,現在的大明儼然就是死神的化身。   「喂……你還好吧?」伊娜美在這種壓力下,連要開口都很艱難。   「走。」大明只說了一個字,但是聲音卻有如從九幽地獄飄上來的一樣,森寒飄渺。   伊娜美沒辦法抗拒大明的話語,只好丟下呆若木雞的老闆尾隨大明而去,手中還拿著新買的刺劍。   大明走進武器店旁的一條小巷,伊娜美猶豫一下後還是跟著走進去,畢竟大明是她帶來的,出了什麼事她要一手負責。   大明靜靜的背向伊娜美站立著,全身散發的死氣有增無減。伊娜美緊握刺劍,慢慢的靠近過去。突然,大明轉身過來,手中的鐮刀也順勢一揮。   好快!伊娜美根本看不到鐮刀,只好用劍鞘豎擋在身側,不過她很懷疑這樣有沒有用。   伊娜美閉緊雙眼,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也許,她已經被腰斬成兩截了吧!伊娜美不安的想著,如果刀夠快,當事人是不會有任何感覺的。   「妳在幹嘛?」   大明熟悉的語氣在伊娜美耳邊響起。   伊娜美驚愕的睜開眼睛,只看到脫下袍帽的大明正蹲在她的眼前,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你沒有事?!」   「我?我有什麼事?」大明對於伊娜美的問題感到非常莫名奇妙。   「你剛剛的氣勢變的很……」可怕,不過這兩字伊娜美沒有說出來。   「喔!妳說那個啊!」大明拍了一下手掌說:「我想既然要變裝,那就變的徹底一點,反正我這樣拿著鐮刀穿黑袍的看起來很像電視上的死神。怎樣,我剛剛演的像不像?」   「你剛剛……是在演戲?」伊娜美試探的問,同時右拳開始蓄力中。   「嗯!對啊!」大明還不知死活的點了點頭。   很好!伊娜美身子微微退縮,然後驀地前傾,以一記猛烈的右鉤拳朝大明的下巴打去,打的大明騰空三尺。而後,等大明落地,立即衝上去舉腳暴踹。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顯然做的十分熟稔了。   「你這傢伙!知不知道你剛剛差點嚇死我啊!什麼不好玩,偏偏拿這東西來玩!」伊娜美在發洩的同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為什麼大明都任她欺凌而不回手呢?以他的力量來說,還擊只是小事情而已啊!難道說……他是個受虐狂?!   想到這點的伊娜美,反而踹的更大力了。   「對不起!我又錯了──」大明縮著身體可憐兮兮的求饒著,伊娜美直到踹累了才收腳坐到一旁休息。   「不過……這傢伙剛才確實想佔據我的身體。」大明舉著鐮刀正經八百的說,伊娜美的一陣毒打連個傷痕也沒在他身上留下。   「咦?!」伊娜美嚇了一跳。   「它的名字,靈魂收割的禮讚──毀滅者之鐮──一把擁有自我意識的死神鐮刀。」 第六章 篡奪   行人都很自動的分成兩列讓她通過。但他們並不是因為伊娜美才讓路的,而是被她身後拿鐮刀的黑袍死神嚇的自動分成兩列。   雖然伊娜美知道大明是特意假裝演戲,但是背後總是感覺冷颼颼的──天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真的是假裝的嗎?那也未免逼真過頭了。   伊娜美帶著大明來到咒術道具店,在這裡應該可以買到解咒用的熏香。天人們中的血咒雖然是高級咒術,但是只要一般的熏香就能解,只是這種東西在地面上找不到罷了。   大明看著滿屋子稀奇古怪的東西,書架上還整整齊齊的排放用魔物皮做成的卷軸,想來這些地下民族所擅長的咒術相當繁多。   大明隨手拿起一本書,裡面果然都是他所看不懂的文字。看來伊娜美的魔法光蕈雖然讓他能聽得懂這裡的語言,不過還是無法讓他看得懂這裡的文字。   雖然大明很想開口詢問伊娜美他們還擅長哪些厲害的咒術,以及怎麼破解。但是大明知道伊娜美肯帶他潛入地下城拿藥,已經是種背叛自己族群的行為了,他沒資格,也沒立場再去跟她要求更多。   不過,在伊娜美和道具店老闆對話時,大明突然插嘴:「有能完全防禦咒術攻擊的熏香或者道具嗎?」   既然無法從伊娜美身上下手,那只好自立救濟咯──這是大明的想法。   「有是有,但這種高級貨可不便宜。」道具店老闆顯然對大明心存懼意。   沒辦法,誰叫大明的妝扮那麼嚇人!   「全拿出來!記住,我只要最好的。」大明拿著鐮刀輕輕的敲擊地面,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老闆臉色微變,趕緊動手在店裡面翻找大明要的東西。   伊娜美含帶深意的看了大明一眼,她很清楚大明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說。   老闆說貴也是事實。大明把東西全都買下並且詳細詢問用法,最後一共付了十枚水晶幣給老闆。反正錢是路上撿來的,大明花起來也不感覺心疼。   出了道具店,走在路上。   伊娜美轉身對大明說:「你就沿著剛剛那條路回去吧!擔心的話,順便把它毀了也沒關係。我想,我再也不會到地面上去了。」   「那妳現在是要回家嘍?我送妳回去,也算是謝謝妳幫了我這個忙。」大明實在不放心讓伊娜美一個小女孩走在路上,尤其是在這種無治安可言的環境中。   不過,他忘了伊娜美可是在這環境中長大的,當然有自保的能力。   「不用了,我只是遵守我的承諾而已。現在我答應你的事已經辦到了,我再也不想和你有所瓜葛,所以……請你快點離開這裡。」說完,伊娜美扭頭離開,連句再見也沒有。   「那妳自己保重。」大明看著伊娜美離去的背影,也轉身向城門口走去,他自己也有正事要辦──只是沒想到到最後,那個小女孩依然無法諒解他的所作所為。   就在這時候,後頭有人大聲喊著伊娜美的名字,大明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看。   一輛四腳魔物所拉的無頂馬車,旁邊還跟隨著兩列衛兵,就這樣停在伊娜美前面,出聲喊住她的正是坐在馬車上一高瘦一矮肥的兩個女子。   瘦的身體有如磷骨,身高卻超過兩公尺,全身看來只剩皮膚和骨頭,臉上皺巴巴的好像老太婆,配上滿頭白髮,就好像童話故事裡迸出來的老巫婆一樣。   胖的那個雖然身高不比大明矮,可是體重大概有胖大明的三倍。因為她的肉已開始橫向生長,都快拖到地上了。至於那張臉……不提也罷,一團油膩的豬油塊想來也沒啥好形容的。   基本上,那兩女人的體型已經超越了人體的極限。可是話說回來,她們也不該算是人類。   看到這麼不堪入目的景象,委實讓大明的精神嚴重受創。但是最讓大明感到恐怖的,還是伊娜美接下來說的話。   「二姊、三姊。」伊娜美面無表情的說著。   呃,她們居然是姐妹?!大明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同一個爹娘生的絕不可能長相差成這樣吧!   胖的那個都是油,看不出年紀,可那個高瘦的老太婆看起來少說也有上百歲,年紀也未免差太多了吧!難道說,這也是這個種族的特色嗎?   不過,看到伊娜美找到她的家人,大明也該放心離開才對。   「妳這個人類混血的賤種,怎麼沒有死在地上,居然有臉滾回來!」那個被叫做三姊的胖女人氣呼呼的說著,順便把她手上正在啃咬的魔物腿肉往伊娜美臉上砸去,反正她身旁還有一大盤。   伊娜美避也不避,似乎是很習慣這種事了,任由肉塊砸的一身肉汁。她那二姊在一旁冷眼觀看,也不阻止。   開玩笑!這就是伊娜美說要回去的家嗎?   大明在一旁看的滿肚子火,手上的鐮刀握的更緊,隨時準備衝出去。   「伊娜美,妳不是應該待在遠征軍裡才對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妳該知道叛逃軍隊可是唯一死罪。」這時瘦二姊也開口了,不過聲音十分沙啞難聽。   「這件事我會向父親大人解釋,沒有軍籍在身的妳們並無權過問。」伊娜美一樣面無表情的說著,就好像是機械人在回答問題。   「可惡的死賤種!」給伊娜美一陣搶白的胖三姊,乾脆雙手抓著整盤腿肉往伊娜美砸去。   雖然伊娜美一樣不知道要閃,仍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不過這次那些肉塊並沒有打到伊娜美身上,在半空中就被莫名奇妙彈了回去,湯湯水水的將那胖三姊弄得一身狼狽不堪,同時在伊娜美身前出現了個拿鐮刀的黑袍人。   周圍的衛兵對這個突然冒出的黑袍人立刻採取了行動,將他包圍起來。   「這傢伙是從哪跑出來的,居然敢這樣對我,我可是城主的女兒啊!把這個無理的傢伙給我殺了!」胖三姊怒氣沖沖的叫著,聲音就跟豬在尖叫時差不多。   黑袍人將鐮刀往地上一敲而發出撼動心靈的聲響,嚇止住上前的衛兵們。而且,他的身上散發著十分明顯且強烈的危險氣息──誰上前,死亡就會伸出雙手擁抱他的靈魂。   衛兵們雖然知道眼前的人很危險,但是城主女兒的命令又不得不遵從,只好硬著頭皮上前。   「都給我住手!」伊娜美及時出聲阻止。她很清楚大明的實力,這些衛兵對上大明根本是死路一條。   伊娜美可不想再看到大明雙手染滿她同胞鮮血的景象。就算,大明是為了她出頭也一樣………   聽到伊娜美的喝阻,衛兵也有了停手的藉口──她們都是城主的女兒,命令的效力都一樣,反正她們鬧不合是她家的事,他們這些小兵只是遵照命令辦事而已。   而且這個命令來的正是時候,黑袍人的鐮刀剛好離其中一個衛兵的脖子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嚇的他出了一身冷汗。只要伊娜美再晚點喊,他的頭恐怕就飛出去了。   「妳憑什麼喊住手?!」胖三姊叫囂著。   「他是我的僕人,保護我是他的職責所在,所以我並不覺得他剛剛的舉動有任何過錯。」   伊娜美說完,大明也很配合的收起鐮刀站到她的身後。不過身上的殺氣仍然是有增無減,清楚的表露誰敢動伊娜美,誰就得死。   「妳去哪收了這麼一個沒禮貌的傢伙,難道他不知道什麼叫禮貌嗎?我可是城主的女兒,區區一個下人居然敢這麼對我!」   「好了!三妹。」瘦二姊不悅的喝道。   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社會,仗著家族的名聲耀武揚威只會惹人看不起而已。可是她這個癡肥的妹妹就是看不清這點,嘴上成天掛著「城主的女兒」。   胖三姊似乎很懼怕她這個瘦如枯骨的二姊,只好乖乖的閉上嘴巴,拿起掉在馬車上的一塊腿肉猛啃生悶氣。   「我想一切就交由父親大人來判決吧!伊娜美,這樣妳就沒有異議了吧!」   「可以。」伊娜美點了點頭。   伊娜美跟在車隊最後面走著,大明則是緊跟在她身旁。加上衛兵有意無意的躲著大明而讓他們周圍十分空曠,正好適合交談。   「這就是妳口中的家嗎?為什麼想要回去?」大明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個家到底有哪裡值得伊娜美回來。或者,他看到的只是表面?   「這裡還有我的母親在,我只要待在她身邊就好。」   「妳的母親是人類吧?難怪妳的感情和行為模式和人類一樣。」大明這下終於搞懂了,為什麼伊娜美會知道那條秘密通道。如果自己推測無誤,她母親應該就是從那通道摔下,迷路至此的人類女子。   這問題伊娜美沒有回答,也沒有搖頭,想來是默認了。   「為什麼不離開?」   「我能到哪裡去?兩邊都沒有人會承認我是他們的族類。我曾經從那密道偷跑到地面上好幾次,但是最後還是只能選擇回到這裡,我……已經離不開了。至少,這裡還有我所謂的家人在。」伊娜美緊拉著大明的袍子,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大明見狀,連忙單手將她抱起,讓她的頭靠著自己的胸膛。這舉動讓伊娜美壓抑的淚水瞬間爆發,溼透了大明的袍子。   「拜託你……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伊娜美小聲的泣訴著。   伊娜美從大明的身上感受到太多的溫情了,但是大明終究有要走的一天,而這些事情將會變成她最痛苦的回憶,陪她在這冰冷黑暗的地下度過一生。   所以她剛剛很毅然的跟大明分手,為的就是讓自己不對大明產生深厚的依賴感。天曉得她當時有多不捨,後來大明挺身站在她身前保護她時,讓她都快哭出來了。   「跟我走,讓我來保護妳!」大明堅決的說。   伊娜美的回答則是雙手激動的抓著大明的黑袍,將頭埋的更深。說真的,她很高興大明這麼說。雖然,這是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想……   魔索地下城的主城堡位於城內地勢最高的地方,就像一座座尖山合在一起的巨大巖山,從外表看去就像是一張豎發的惡魔之臉。而它的嘴巴,就是城堡大門。   大門口附近戒備異常森嚴,看到馬車駛近,所有衛兵都挺起槍桿行禮。大明則是因為手上抱著伊娜美,大搖大擺的走進城門也沒人敢盤問。   馬車停下後,只見伊娜美的胖三姊用力一躍就跳下馬車,還拖著贅肉行走自如。   本來大明以為她那體型少說也要八人大轎來抬才行,沒想到她力氣大的那麼恐怖,看來不是普通的癡肥胖子。   根據伊娜美的說法,她二姊和三姊是一對雙胞胎。   大的十分聰明有野心,且善於咒術。但是近戰是她的弱項,因為體型讓她連匕首都無法運用自如。   小的天生神力,擅長用重武器發揮她那強大的破壞力,尤以一招轉動身體,運用兩片贅肉攻擊敵人的招式最是可怕。可惜就是太蠢了,一點基本智力都沒有。   兩姐妹在一起作戰時還好,能互補缺點,但是一分開,就非常好解決。   至於二人的名字,瘦二姊叫莉蘿、胖三姊叫蘿莉。   「別說了……」大明聽的都快吐了,尤其是聽到胖三姊的必殺絕技時,整個人都快崩潰了,看來晚上睡覺一定會做惡夢。   天啊!你怎能對我這麼殘忍,讓我看到這麼傷眼的東西。   而且那種體型還叫蘿莉,簡直是侮辱蘿莉這兩個字!要不要叫小雪出來比對一下什麼才是蘿莉!   要是在地面上,恐怕會讓全天下的蘿莉迷抓狂砍人吧!不過,大概也沒人打的贏吧……   在大明等人抵達前,門口就有一堆坐騎在那,表示有人先到一步。大明看這些人好像是匆匆忙忙趕來的,因為有不少坐騎累倒在地。   伊娜美的兩個姊姊都進城去了,大明還才在慢吞吞的走著。畢竟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觀光,當然要好好的看仔細。   進入城內,大明唯一的感覺就是冰冷與黑暗。石頭做成的牆壁和走道樸素的沒任何花紋裝飾,只有牆壁上插著青藍色的火把用來照明。   大明走著走著,就彷彿走在地獄一樣,那感覺很奇怪,大明並不喜歡。虧伊娜美在這出生長大的,真不知她怎麼走過來的。   在伊娜美的指引下,大明上下了八十七個樓梯,拐了百來個彎後,才看到她那兩個姊姊的身影。   開玩笑,這裡簡直比迷宮還複雜。大明完全記不清楚他是從哪走過來的。如果必須要從這裡逃命的話,可能是件非常傷腦筋的事情。   莉蘿和蘿莉在前面和門口的衛兵起了爭執,好像是因為城主正在召開緊急會議,不讓她們進去。   「既然在開會,那我先回房間去了,時候到再叫我。」伊娜美手指一比,讓大明抱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又經過九彎十八拐,大明才來到伊娜美的房間。大明很佩服住這裡的人,記憶力一定是嚇死人的好。   伊娜美的房間一如大明所猜想的,冰冷且單調。灰色的床單、灰色的傢俱、灰色的牆壁、灰色的地板,讓大明的心情也跟著灰暗鬱悶起來。   大明把伊娜美放到床上,並且幫她推開落地窗。   伊娜美的房間就在魔索城頂上的尖山的其中一根,陽台視野好的很,大明還可以看到他們進來的那座超大瀑布的全貌。   「回家的感覺怎樣?」大明看伊娜美呆呆的直視前方,於是也跟著她坐在床邊。   「沒有想像中的好……」   聽到伊娜美的回答,大明也不知道要說啥才好,這種家會讓人有感覺才有鬼。   「我想去看我母親。」   「好啊,也介紹我認識一下。」大明打定主意,等下抓了她們母女倆就往外跑。   至於要住哪嘛……看來就先住他們家好了。反正他們家有雪女、龍女、機械少女、狐女、野蠻女(詩函),應該不差人魔混血女才對,只是──伊娜美也許不會同意這種舉動,不過先把人綁回去再說。   伊娜美靜靜的站起身,但並不是往門口走去,反而是走到陽台上。   在平坦的陽台上遍植光蕈或光厥等類的植物,而在中央有一座像金字塔一樣隆起的小石堆。大明剛還以為那是裝飾用的,不過現在看來……大明心中泛起很不好的感覺。   伊娜美跪在石堆前,輕聲喊著:「媽……我回來了。」   那淒涼的模樣讓大明低頭不忍去看,這小女孩的命運實在是坎坷到最高點。   因為種族問題,兩邊都無法接納她,而唯一能依靠的母親也已經去世。這些所謂的家人就更別提了,光看那兩個姊姊對她的樣子就知道這家子好不到哪去,搞不好還是她痛苦的來源。   大明慢慢的往伊娜美身後走去,打算一口氣將人擄走,如果她反抗的話就先打昏她,等以後再做解釋──反正他不會讓伊娜美繼續在這鬼地方待下去就對了。   就在大明伸出手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了衛兵的叫聲,讓他不得不將手收回來。   「伊娜美小姐,潔西卡閣下要妳立刻過去一趟。」   伊娜美靜靜的跪了一會,然後才站起身。她臉上的淚痕已干,看不出有哭過的跡象,整個人的表情也變得如同房間內的岩石一樣冰冷。   在地下城裡,軟弱與死亡有著同樣的意義。   大明手上鐮刀的刀刃已經收回木棍中,和伊娜美一同站在門外等候召見。   大明心底十分惋惜剛剛那個好機會,因為現在強行帶走伊娜美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只好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   兩旁的衛兵拉開石製的大門讓他們進去,隨後又立即闔上,戒備相當森嚴。   至於裡面的空間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陰暗的地牢,中間還擺放著一個相當龐大的石桌。而一個長相艷麗的女人正在觀看石桌上的文件,莉蘿和蘿莉則是站在她的身旁。   「大姊。」   潔西卡對於伊娜美的出聲連理都不理,頭也沒抬過一下,逕自專心的看著文件。   伊娜美對這情況顯然是很習慣了,就這樣全無反應的默默站在原地不動。莉蘿和蘿莉姐妹似乎也很怕她們這個大姊,很安分的站在一旁沒說過一句話。   大明覺得自己好像來錯地方了,自己的時間可沒有充裕到能陪她們在這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不過他現在的身份是伊娜美的跟班,又不能隨意行動,這點就讓他有些傷腦筋。   好在這時潔西卡看完文件,開始說話。   「戰爭時期私自離開軍隊,可是無法饒恕的叛逃死罪。伊娜美,這點我想妳自己也十分清楚才對。不過明知故犯,可不是妳這種人會做的事。」   潔西卡話語一停,兩顆粉紅色的眼睛在伊娜美身上來回巡視,想從中找出一些端倪,但是完全一無所獲。   這小女孩還是像以前一樣,像塊冷冰冰的石頭,完全無法讓人察覺她到底在想什麼。   「伊娜美,如果妳沒啥話要說,那我就得將妳以叛逃罪收押了。」潔西卡說完拍了拍手,讓衛兵進來。   看到八個衛兵走過來,大明立刻閃身擋在伊娜美身前。   「想造反啊,還不快讓開!」其中一個衛兵不悅的喊著。   「這種不知規矩的人,殺掉算了!」潔西卡隨口說完,繼續低下頭去看文件。   看到衛兵們將矛頭指向自己,大明也握緊了木棍,看來是非動手不可了。   「等等!」伊娜美出言阻止,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這些衛兵根本不會聽從伊娜美的話住手,抽出武器後兩三下就被大明打倒在地。   這時潔西卡才有點反應的抬起頭來,仔細地打量眼前的黑袍人。不過出奇的,她一點怒意都沒有,對於地上的衛兵看也不看一眼。   「能撂倒我八名親兵,看來你的實力確實很強。伊娜美,這個人我要了,妳開個條件吧!」潔西卡死盯著黑袍人,就好像在看藝術品,讓大明覺得渾身不自在。   伊娜美知道她大姊看上的東西從沒有弄不到手的,因為她潔西卡得不到的東西,就會毀了他而不讓任何人得到。   所以說,如果讓她對大明產生興趣的話,將會是件很傷腦筋的事。在這之前,自己得要先轉移潔西卡的注意力才行。   「我想我為什麼回來的原因,會比這件事更能引起妳的興趣。」   「喔?說來聽聽。」   伊娜美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的說:「這次對地面的侵略計畫完全宣告失敗,魔索軍團被殲滅了,數十萬魔物大軍盡數化為灰燼。既然沒有軍隊存在了,我的行為自然無法構成叛逃罪。」   「不可能!我們魔索大軍是最強的,怎有可能會失敗?!一定是妳這死賤種怕死,找藉口為自己開脫。」蘿莉尖喊了出來。   潔西卡和莉蘿則是一臉深思的表情,因為伊娜美不是那種會亂說話的人。   「消息正確嗎?」   潔西卡掌管後勤支援,對前線大軍的實力有很深入的瞭解,那可是地下十三城裡最精銳的軍團。也因如此,才能搶到打先鋒、拔頭籌的機會,只是數十萬大軍居然會被完全殲滅,這點潔西卡怎說也都難以接受。   「我親眼所見。」   「那麼,是目標兵力遠超出我們的想像嘍?」潔西卡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點能解釋的通了。   「不!對方只有一人。」   「怎可能?!以一人之力就能擊破我魔索數十萬大軍?!」這回輪到莉蘿不可置信的喊了出來。   「因為……對方是個比大神還要可怕的怪物。」伊娜美淡淡的回答著。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能親眼看看這個比大神還要可怕的怪物。」潔西卡興致勃勃的,對於自家軍團被毀滅的消息一點感傷都沒有。   他就在妳面前啊!伊娜美在心中默念著。   「伊娜美,那麼塔奇他們呢?生死如何?」潔西卡的問題,是她目前最迫切想知道的。   塔奇是伊娜美的大哥,下任城主的繼承人。這次他們十七個兄弟全上了戰場,原以能輕輕鬆鬆的立戰功,這下子看來……   「在那種狀態下,能存活的機會微乎其微。」   「喔呵呵……」聽到伊娜美的回答,潔西卡很滿意的笑了出來。   如果塔奇和他那些兄弟都死了,那表示潔西卡將是第一順位的城主繼承人選,不過就算他們沒死也沒關係。   魔索一共有兩支軍團,除去在地面上被殲滅的那支外,還有一支軍團留在魔索附近作為預備兵力和後勤支援,而潔西卡本身就是這個軍團的軍團長,目前魔索所有兵力都掌握在她手上,不怕城主那死老頭不肯跟她妥協,再不然……直接引發軍事政變也是不錯的選擇。   驀然,一個衛兵急急忙忙進來通報:「潔西卡閣下,城主大人請您和伊娜美小姐過去一趟。」   聽到衛兵的話,潔西卡暗自一笑──會用「請」字,表示她那年邁的城主父親也知道了這一件事,而且很瞭解事情的嚴重性。   這趟去,父親應該是要逼她交出兵權吧!不過……她可不會那麼容易就屈服的,城主這個位置她老早就想坐看看了。   魔索地下城第一任的女城主! 第七章 地城之變   魔索城主的排場,簡直和地面上的古代帝王沒啥兩樣。   廣大的殿堂中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雕刻石椅,造型就像是某種魔物的頭,上面坐的自然是當代魔索城主,也就是伊娜美的父親,卡修達。   卡修達身體半靠在石椅扶手上,正和旁邊的人在說話。   潔西卡以優雅的腳步,領著莉蘿和蘿莉走過長長的血紅地毯,伊娜美和大明則是跟在她們後面走著,兩旁還站著滿滿的衛兵。   「父親大人。」四個女兒都依禮節半跪在地上行禮。   大明礙於身份,只能遠遠的在一旁觀看,不能靠太近。   大明對卡修達的印象,就像影星史恩康那萊一樣──老歸老,可是精神依然抖擻的很,不是可以小看的對象。   在卡修達旁邊,有個讓伊娜美相當吃驚的人在,他就是當初丟下伊娜美自行逃跑的謝夫特。   謝夫特沒死?命還真夠硬的!伊娜美很吃驚他居然能夠活下來,看來又是他貪生怕死的本能救了他一命吧!   謝夫特是伊娜美的眾多兄長之一,素以好大喜功卻又膽小如鼠為眾多兄弟姐妹所不齒。雖然嘴上每每長篇大論說的很好聽,但實際上只是一個光說不練的傢伙而已。   「伊娜美,妳過來。」卡修達招了招手,伊娜美依言走了過去,直走到卡修達石椅下方半跪下。   「我們……真的全軍覆沒了嗎?」卡修達若有所思的問。   「是的,父親大人。」伊娜美並沒有訝異她父親已經知道了這則消息,想必謝夫特已經預先加油添醋的說過一遍了。   雖然內容大概都是他如何英勇奮戰,最後留下悔恨的淚水撤退等等的屁話,但是多少也能讓她父親瞭解到當時發生的事情,省的伊娜美再多費唇舌。   不過,謝夫特手腳也真快。她帶大明走的是近乎垂直的捷徑,加上兩人卓越的行動能力,才能在五小時內到達魔索。   但如果從地面走正常曲折的路線回魔索,一般都要兩天左右的時間,可是從事發的昨晚到現在大概只過了十二小時而已,謝夫特竟然能即時趕回到地下城來報告,難怪門口的魔物坐騎一隻隻好像快累斃的樣子。   「那塔奇他們……」   「我想這點,謝夫特會比我瞭解更多才對。不過,以當時的情況,我想很難有人能倖存下來。」   雖然謝夫特已經告訴卡修達這個不幸的消息,但是卡修達還是抱著半懷疑的態度。如今居然連伊娜美也這麼說……   「到底是誰做的?!」不管卡修達多冷血,一下子死了十幾個兒子絕不可能無動於衷。現在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復仇。   伊娜美冷靜的問:「父親大人,您是想報仇嗎?」   「當然!他們可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啊──」卡修達眼裡冒出憤怒的火花。   「父親大人……您真的老了。」   聽到伊娜美這樣說,卡修達暴喝著:「妳說什麼!」   從來沒有人膽敢這樣公開的忤逆高高在上的卡修達。   「我們是以入侵者的身份發動戰爭,自然要承擔有所犧牲的風險。戰場上無法預料的事物太多了,我們的數十萬大軍還不是在瞬間就被一人所獨自殲滅。如果害怕失去的話,當初您就不該輕易的挑起戰端,如今卻又被怒火所蒙蔽。敵人的力量是可以和大神所比擬,甚至是更強大的怪物,我們要拿什麼去對付他?別忘了我們失去一個軍團的力量,其他所謂聯盟的地下城隨時都可能掉過頭來攻打我們。我們自身難保啊,父親大人。」   伊娜美的話讓卡修達的眼裡瞬間失去了光彩,虛弱的比普通老人還不如。   「伊娜美說的沒錯,你真的老了。」潔西卡附和著說。   伊娜美不但替潔西卡說出了心裡的話,也讓她有了藉口來推翻卡修達。只要有人先開口質疑卡修達的權威,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父親大人,你也是時候該退位了。既然塔奇他們已死,那我想,由我繼位是很順理成章的事。」   「潔西卡!城主的位置就算輪也輪不到妳繼承,因為父親大人還有我這一個兒子在。魔索地位的傳承向來以男子優先,這個傳統妳該不會忘了吧!」事關城主的地位,謝夫特急的開口爭取。   「噢,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潔西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簡直快氣死謝夫特了。   不過,謝夫特還是很冷靜的說:「既然知道的話,就乖乖的把軍權交出來,我保證不虧待妳。」   「你既然知道軍權在我手上,那你還天真的以為我會交出來嗎?」潔西卡現在笑,是在笑謝夫特的無知。   看軟的不行,謝夫特準備採取強硬手段了。   他指著潔西卡:「衛兵!把這女人依叛逆罪名押起來。」   可是等了好一會,現場完全沒有一個衛兵肯理他。   「無知可是會致命的。」潔西卡說完,莉蘿和蘿莉馬上對謝夫特展開攻擊。   莉蘿對謝夫特施展了一個定身術定住他的雙腳。這種定身術的施展速度雖然快,但是只要力量夠強橫就能破解開來。不過很可惜,謝夫特根本沒有這份實力。   接著,蘿莉一下子就衝到謝夫特前面,將身上的贅肉回身一甩。謝夫特無法閃避,只好用雙手擋在身前。但是蘿莉恐怖的破壞力豈是謝夫特所能抵擋的,就算是採取防禦,還是讓蘿莉的贅肉正面轟到,整個人飛撞上石牆,生死不明。   「伊娜美,過……過來」卡修達無視眼前的手足相殘,想坐直身體,但是孱弱的身軀不聽使喚,好幾次又要倒了下去。   伊娜美出於父女天性,自然上前去扶穩卡修達。   卡修達可說是伊娜美最痛惡的對象。因為要不是當初卡修達強佔她母親,也就不會有她的出世,跟著編織出她一生的痛苦與惡夢。   打從伊娜美有記憶起,她和她母親總是過著被欺凌的日子,從未見過這個所謂的父親出面阻止過。直到最後,他母親還是只能鬱鬱寡歡的死去。   然而,這個伊娜美最憎恨的人,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衰弱的老人而已。   就在她伸出手攙扶卡修達的一瞬間,伊娜美感到以往的恩恩怨怨似乎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卡修達緊緊的抓著伊娜美的右手腕,自言自語的:「為什麼、為什麼……」   「父親大人,您已經很累了,還是先回房去休息吧!」這是伊娜美第一次對卡修達表現出關心之情。   「為什麼、為什麼……」卡修達一直在重覆一樣的字句,而且抓著伊娜美的手也越來越緊,開始讓她感到痛楚。   「父親大人……」伊娜美看卡修達的臉孔越變越恐怖,手腕也好像要被他捏碎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妳的兄長都死了,妳卻活了下來?!」卡修達將目光看向伊娜美,好像在看仇人一樣,讓她覺得全身隱隱發寒。   伊娜美只當卡修達是因為喪子之痛,才出現這麼激烈的情緒反應,因此沒有察覺到卡修達眼神中所埋藏的殺機。   「為什麼要背叛我?!如果說這就是妳為妳母親所做出的復仇舉動,那妳做的相當成功。哈哈哈──果然是我卡修達的女兒,做事夠心狠手辣。」   在伊娜美還不明白她父親為什麼會說這種話時,胸口隨即傳來一陣刺痛感。   卡修達另一隻手握著短劍,深深的扎入伊娜美的胸膛,穿透她幼小的身軀。   伊娜美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她萬萬也想不到卡修達居然會對自己下手。   「既然如此,這個仇就由我親自來了結。妳害死了塔奇,我就殺了妳來為他們報仇。」   「我沒有……我沒有做過這種事……」從伊娜美的嘴角,開始流下一條血絲。   「妳還敢說沒有?!」卡修達抓著伊娜美的脖子,強行扭到另一邊去:「妳自己看看!」   在卡修達的右側,正蹲著幾隻魔物。伊娜美認的出來,正是她當初捨命要大明放走的那些魔物之一。   「證據確鑿,妳還有什麼好辯解的?!」卡修達充滿恨意,在伊娜美耳邊咬牙切齒的說著。   「事情不是這樣的……」   瞬間伊娜美就瞭解謝夫特已經從魔物口中知道她和大明之間的交易,進而將所有責任全推到她身上,在卡修達面前捏造事實。   事實上,伊娜美和大明的交易是發生在魔索軍團全滅後,塔奇他們的死根本不能歸罪於她的頭上。   可惜被怒火所蒙蔽的卡修達,受到謝夫特有意的挑撥,讓他根本沒有足夠的理智和判斷力來看清整件事,結果導致現在這種情況的發生。   「事到如今,妳還有什麼好說的?!」卡修達反手甩上伊娜美的臉頰,將她打飛了出去。   伊娜美的身體就彷彿斷了線的風箏,夾帶著血花飄散在半空中。   心,也跟著撕裂開來──為什麼要出賣我……   伊娜美心痛的不是卡修達的作為,而是她捨命救出來的魔物到頭來居然出賣了自己。   在地面上大明大開殺戒時,伊娜美的憤怒可不是在於她被殺害的同胞,而是來自於死亡的魔物群。   因為在這個所有人都排斥她的地下城中,和她最親近的,反而是這些魔物,所以伊娜美長久以來一直將魔物當成朋友看待。   只是沒想到──今日,是她的朋友出賣了她。   在伊娜美的預期中,等待著她的是冷冰冰的岩石地板,而那也是她人生的終站。一切,都結束了……   但是伊娜美的預想並沒有發生,一雙有力且溫暖的雙手輕輕的接住了她。   可惡!剛才伊娜美和卡修達靠得太近,讓大明完全沒有察覺出異常,還以為他們只是在說話而已,使得大明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潔西卡和謝夫特的手足相殘上。   想到這,就讓大明指責起自己──要是多留意一點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大明根本沒有想到卡修達會對親生女兒下這種毒手。   「喂!ㄚ頭,妳可別死啊!」大明急忙叫著。   伊娜美對著大明扯出一抹微笑,然後閉上雙眼。   可能是因為人魔混血的關係,伊娜美那偏向奇怪暗紅色的血液,正從短劍穿透的兩端傷口汨汨流出。   大明知道伊娜美還沒死,但是如果不及時止血急救的話,去見閻王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短劍就插在伊娜美的胸膛,但是大明卻不敢將它拔起,因為這樣會造成大量出血,加速縮短伊娜美剩餘不多的生命。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接住伊娜美的黑袍人,卡修達顯的相當不悅。舉手一招,兩旁的衛兵開始圍攏過來。   「殺了!」卡修達的命令很簡單,但是連潔西卡等人也都成為被攻擊的目標。   潔西卡抽出長鞭,刷刷兩聲打退前後兩個衛兵,莉蘿躲在她身邊施放咒術,癱瘓衛兵的行動力。   蘿莉則是施展大絕招,身體轉的像陀螺一樣,甩著身上的贅肉攻擊。中招者斷筋裂骨,而且全身油膩膩──在這種恐怖的攻擊前,一時間根本沒有衛兵敢接近。   「老不死的已經瘋了,先離開這。」潔西卡也沒想到卡修達說動手就動手,一點也沒有考慮到魔索的現況。   看來塔奇等人的死給卡修達的打擊超乎想像的大,讓他完全喪失理智,採取這種同歸於盡的極端作法。   眼見一大堆衛兵湧上,大明深知要爭取時間救伊娜美的話,下手絕不能容情。而且,他對這些人的厭惡度已經到達極限了。   當下大明單手握著木棍,輕輕地抵著最靠近他的衛兵的額頭。在那衛兵還搞不清楚大明的用意時,毀滅者之鐮的刀刃瞬間彈跳而出,將他剖成兩半。   看到自己的同伴突然分成左右兩邊倒下,墨綠色的血液流了一地,所有的衛兵都不自覺的停頓腳步。   「膽敢擋在我身前的人,相信也該有所覺悟了,現在的我並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大明右手抱著伊娜美,左手握著鐮刀末端直指前方。   大明前面一排的衛兵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長矛,奮力一刺。只是當長矛刺出時,衛兵們才發現黑袍人的身影居然站在他們的列隊之中,並且正漫步往外走。   衛兵們回身想追,可上半身轉是轉過來了,下半身卻連動都沒動。因為在剛剛的一瞬間,大明手上的鐮刀已經把他們腰斬成兩半。   這些衛兵並沒有察覺這點,結果用力的回轉身體,導致他們的上半身以一種很詭異的角度突然掉下來。   趴在地上看著自己正在冒血的下半身,那種恐怖的感覺讓衛兵們的臉孔扭曲成非常可怕的樣子,而且連帶著也扭曲了在場所有人的面孔。   這麼冷酷的殺人方式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黑袍人所經之處,雖然只是輕輕揚起鐮刀,可是完全沒有一個人能躲的過死神的召喚。   除了現場原先佈置的人手外,殿堂兩旁的門也開始湧進大量的衛兵,密密麻麻的就好像秋天的麥田一樣。   而大明,就是在這田里收割的農夫,不過他的收成物並不是麥子,而是一條條的生命。   所有的衛兵都躊躇在大明周圍不敢上前。不管怎說,還是自己的性命比較寶貴,沒有人願意和這麼恐怖的死神作對。   大明看眼前整片黑鴉鴉的人頭十分礙眼,於是開始將鐮刀往後移,然後用力的迴旋拋出。   毀滅者之鐮就好像一片薄利的巨大圓刃,在大明面前斬殺出一條筆直的血路,最後血淋淋的釘在殿堂的大門上。   「你到底是誰?!」卡修達快要崩潰了。在前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的城衛軍就死了好幾百人,黑袍人最後那招讓他們損失太嚴重了。   走在屍體所鋪成的地毯上,黑袍人轉身說了兩個字:「死神。」   在大明轉身的同時,骨鏈從他左手激射而出,纏上遠方殿門的毀滅者之鐮。並且在說完「死神」兩字回身時用力一扯,兩片厚重巨大的石門板應聲飛起砸向兩邊,壓死了不少人。   毀滅者之鐮在半空以一個圓弧彈到大明身前,行走中的大明高舉被黑袍覆蓋的左手握住刀柄,好像鐮刀從未離開過他一樣。   聽到黑袍人自稱是死神,再也沒有一個衛兵敢對他出手,有多遠就退多遠。   卡修達則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癱坐在石椅上──死神的出現,是否就是象徵魔索滅亡的開始?   「為什麼要選上魔索?」卡修達無力的問。   不過,這次黑袍人並沒回頭,只是用所有人都聽的到的低沉聲音說:「你傷了我所挑選的人,自然該聆聽死神的判決。等著吧!毀滅即將降臨。」說完一路走出大殿,無人敢追。   潔西卡趁所有人愣在原地的同時,向莉蘿和蘿莉使了個眼色,跟在黑袍人身後逃出。   只是當她們跑出大殿時,已經看不到死神的身影了。   「死神……」潔西卡暗自默念著,隨後立即離開現場。   大明憑藉著些微的記憶,很幸運地找到回伊娜美房間的路。   把伊娜美放回她床上後,大明立刻召喚出小雪來。   「雪,等等我把劍拔出來後,記的及時把傷口冰封住。」   小雪點了點頭,這情形以前在煉妖塔常發生,所以她知道該怎做。只不過那時是個小男生,這次換成了小女孩罷了。   可是小雪還是很好奇,為什麼會有人對一個小女孩下這種毒手。短劍從胸膛刺入,透背而出,殘忍的讓小雪也心生不忍。   看到小雪滿臉疑問的表情,大明也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難道要他說是因為父女相殘的後果嗎?   這種事大明根本開不了口,也不想讓她知道。   「別想那麼多。準備好,我要拔了喔!」大明握住劍柄,一口氣拔出來,伊娜美人雖昏迷,身體還是反射性痛苦的扭著。   好在小雪在血噴出來前就已經將傷口冰封住,沒讓伊娜美的失血情況更嚴重下去。大明看到這樣也總算鬆了口氣,不過真正讓他傷腦筋的事還在後頭。   伊娜美會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完全在大明的預料之外,所以大明身上根本沒有帶任何藥物。   早知會發生這種事,他當初就不該拒絕夢無涯的好意,收下她那些所謂的靈丹妙藥就好了。但是那些藥是否對人魔混血體的伊娜美有效,就不得而知了。   大明滿臉思索的盤腿坐在床上。雪姬則是化回小雪的模樣鑽進大明的懷裡,大明也很習慣性的抱著她。   「先回去吧!在這種環境待久了,會對妳造成傷害。」大明摸著小雪的頭說。   雖然在煉妖塔裡荒獸們的能力和適應力都有了大幅的提升,但是在這陰穢之氣這麼濃密的地方,終究還是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依屬性的不同,小雪要是在這種環境下待上超過十分鐘,影響就會開始顯現出來。至於修羅和夜叉,活動時間大概能長達三十分鐘左右。   小雪搖了搖頭,繼續膩在大明身上,直到時間到了才不甘不願的離開。在這段時間裡,大明也有了決定,也許他所想到的方法能救伊娜美。   大明舉起雙手,讓手肘以上全化為龍爪的樣子,然後用右手食指在左手腕上用力一劃,然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真他媽的硬!大明已經很用力了,可是沒想到龍鱗會堅硬到這種地步。最後大明狠下心來,右手爪子各暴漲一尺有餘,接著雙指併攏往掌心硬刺了下去,爆出湛藍色的血光。   這是大明第一次看見獸化後的龍爪受傷流血。   果然……情況和大明所猜想的一模一樣,那血色與當初「絕」身上所流的顏色完全相同。   那種晶瑩剔透的藍色,宛如液態的藍色水晶般隱隱閃耀著的光澤,是大明一輩子永遠不會忘記的色澤。   大明會想到這方法,是想到和血骷髏對戰中,血骷髏沾到他的血液後所產生的強悍異變,只是不知對伊娜美是否一樣管用。   不過,要救伊娜美,用人類時的紅色血液大概不夠效力,所以大明才會把主意打到變身後的龍爪上頭。   大明將左手爪子伸到伊娜美口中,讓血液能順著流入伊娜美的嘴裡。   只是大明左掌傷口的痊癒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好了。大明怕量不夠,又挖出一個傷口,但是一樣馬上又痊癒了。大明就這樣把手放著,讓手掌上殘留的血液盡數滴入伊娜美的口中。   能做的他已經做了,接下來的就只有看伊娜美自己。   過了一會,伊娜美終於有了反應,可是是非常痛苦的激烈掙扎著。   伊娜美迷茫的意識中,只覺得全身好像要裂開了一樣。大明那種藍色血液是非常純粹的力量濃縮體,根本不是她幼小的身體所受的了的。   若非當初「絕」被封印壓抑的全身大幅退化,進而將身上所有精華集中在內丹。把「絕」做成燒烤來吃的大明和詩函,也會嘗到和伊娜美一樣的痛苦。   如今絕的力量已在大明身上活性化,讓他連每一滴血液都蘊含著爆發性的力量。所以詩函和無痕能在夜夜春宵中,從大明身上取得難以想像的好處。   總之,就是可以把大明想像成是現代唐三藏,只不過……大概會硬的讓人無法入口吧!而且,他這個唐三藏可是比孫悟空還要厲害,打他主意的人還得掂掂自己的斤兩。   伊娜美在床上亂滾亂動著,差一點就要掉下床去,多虧大明見狀搶先一步抱著她。   凍結在伊娜美胸口止血的封冰已然碎裂,底下的傷口也完全好了,但是伊娜美仍在痛苦掙扎。   看到伊娜美的情形,連大明自己也不明白伊娜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反應。   大明抱著伊娜美時,很清楚的能感受到她身上所產生的變化。例如她的體重開始增加、四肢伸長且變的纖細、頭髮慢慢的變長。   這時大明才察覺到,伊娜美的身體,正在逐漸長大中。   伊娜美由七、八歲左右的年紀,一直長大到十二、三歲的模樣才停止下來。從原來的小女孩,變成剛開始發育的少女。而且她身體上的痛楚在這時趨於緩和,臉上的神色也回復了平靜。   說真的,長大後的伊娜美……十分美麗。   先前看她就像是從難民營跑出來的小鬼頭,一付瘦巴巴營養不良的樣子,但是長大後卻是完全不同的情況。   原本伊娜美的皮膚蒼白的宛如病態,但是在身體變大後反而變成一項優點。肌膚勝雪,潔白細膩,連詩函和無痕也比不上,大概和雪女出身的雪姬有的拼。   秀氣端莊的五官,襯托著修長的四肢與纖細的身段。雖然身材還稱不上是前凸後翹,但這點是會隨著時間改變的。   現在的她,已經是個十成十的小美人了。   不過糟糕的是,伊娜美身上的衣服在她身體長大時給撐裂了,變成一條條的,根本遮不住多少東西。   大明這時突然產生不好的預感。他跟漂亮女孩子在一起時,通常都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果然,伊娜美睫毛微顫,開始清醒了過來。   要是讓她看到目前的情況,肯定非殺了自己不可──就在大明考慮要不要丟下伊娜美先逃命時,伊娜美已經睜開了眼睛。   伊娜美醒過來後發現自己被大明抱在懷裡,開始試圖著要掙扎離開。可是當她掙脫大明的懷抱後,才發現事情真正的嚴重性。   她的衣服!   瞬間的怒火凌駕一切,讓伊娜美甚至暫時忘了之前被卡修達刺傷的事。她渾然忘我的揮出憤怒的鐵拳,讓大明接受少女正義的制裁。   已經有心理準備的大明只好順著伊娜美的一記鉤拳,乖乖的躺在地上接受毒打。看來除非伊娜美累了,否則是不會停手吧!   但是感覺上,伊娜美拳頭的力道比以前大了十幾倍,而且還有增強的趨勢,居然打的大明會隱隱作痛。   大明當然不會知道是他剛餵下去的血液,在伊娜美體內經由劇烈運動後,逐漸化開,而被身體所吸收的效應。   一陣暴打後,伊娜美也感覺到身體裡湧出一股新生的強大力量。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和身體,居然變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咒術,解開了?!」 第八章 毀滅的判決   「咒術解開了?!」伊娜美不敢相信的在鏡子前觀看新生的自己。   在伊娜美小的時候曾被莉蘿抓去做實驗,結果出了意外,自那之後她的外表就一直維持小孩子的模樣。   實際上,伊娜美的年齡要比外表大上很多。   在伊娜美的心中,無不希望自己的身體能恢復正常,因為沒有人想當一輩子的小孩子。現在願望成真了,怎叫她不欣喜若狂。   不過,初時的狂喜過後,顯現在她臉上的,卻是一臉的落寞與黯然。   伊娜美想起來卡修達對她做的事,那時的她應該死了才對,然而鏡子中自己的胸口卻連一絲傷痕也沒有。   「為什麼要救我?」伊娜美明白,自己受了那麼嚴重的致命傷,能救她的,也只有面前這個神秘莫測的男子了。   可是伊娜美沒有被救的喜悅,當時她的確是想一死百了,讓一切全都煙消雲散。   「想救就救了,幹嘛問那麼多。」大明從床上扯下床單讓伊娜美披著,畢竟讓個少女赤身露體總是件不好的事。   伊娜美默默的披上床單,開始站在鏡子前發呆。今後,她又該何去何從……   魔索無論如何是待不下去了,卡修達對她做出這種事,已將她的心整個扼殺掉。   大明雖然說要帶她去地面上,但伊娜美知道那不過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她獨自一人又能去哪呢……也許,剛才就死掉,對自己而言才是件幸福的事吧!   「ㄚ頭!別發呆了,妳那沒天良的垃圾老爸應該已經派人開始在城堡內搜索。要逃就快,不然等下我又得殺人了。」   大明剛對卡修達等人說的那幾句話只是用來嚇唬他們的,讓他們不至於那麼快追上來,以爭取時間來治療伊娜美。   「你……殺了很多人嗎?」伊娜美聽到大明說個「又」字,加上回想起剛剛的場面,卡修達決不可能讓他們輕易離開。   那表示,大明大開殺戒了?!   「大概幾百個。」大明輕鬆吐出個數字,就像菜市場賣菜的在找顧客零錢一樣。   他並不打算瞞著伊娜美,而且對於自己做出的事情大明從來不後悔。如果伊娜美要因此和他翻臉的話,大明也沒話好說,這件事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出乎意料的,伊娜美並沒有像平常一樣對大明大吼大叫著,也許她父親的舉動,讓她的心整個都死了吧!   伊娜美不語的走到衣櫥前準備換衣服。大明不好在旁觀看,於是走到陽台上看風景。不過入眼看到的,卻是一幅亂哄哄的景象。   從上往下看,可以看到城內的街道擠滿了人。人人手上大包小包的,或是牽著駝滿家當的魔物,像難民一樣瘋狂的往城外湧出。   「發生啥事了,居然嚇成這樣?」大明看的莫名奇妙,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這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魔索軍團被殲滅的消息已然傳開,而第二軍團的軍團長潔西卡也正式和城主卡修達決裂,逃回城外軍團的駐紮地,一場內戰即將發生。   但是除了內憂,還有外患。   魔索向來處於地下十三城的領導地位,這次受到這麼致命的打擊,其他地下城一定會趁機落井下石,吞併魔索。   所以不管如何,魔索都將無可避免的淪為戰場。   可最讓魔索人民感到驚慌的,還是出現在城堡內的死神。傳說,死神已經下達了他的判決,預告魔索的毀滅。   如果只是發生其中一兩件事,民眾還不至於嚇成這樣。但是當所有事情聚集在同一時間發生時,意義又不同了。   大明當然想不到這些事全和自己有關,看著底下慌亂的群眾,心中反而興起惡作劇的念頭。   穿好黑袍後,大明握著毀滅者之鐮站在陽台邊緣張開雙手,用全身的力量低沉的吼著:「我是……毀滅之王。」   大明的音量撼動了整個地下空間,久久迴響不散。下面的群眾本來就是人心惶惶了,經大明這麼一喊還得了。看到傳說中的死神就站在城堡上頭張牙舞爪,場面更加顯的散亂,人人爭先恐後的逃命著。   唉啊,大明也沒想到效果會那麼好。現在的他就好像故事裡,專門做壞事的魔王或惡龍等等大反派一樣。看來他還真的有這方面的天份,也許可以考慮轉職。   「你又在搞什麼鬼?」伊娜美一腳踹向大明的屁股。   大明重心一個不穩,整個人往前栽下去。好在大明及時將鐮刀釘在巖壁,就這樣懸掛在半空中。   「咦?!」所有看到這幕的魔索人民都一同心生疑惑──這個死神怎看起來肉肉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厲害的角色。   「差點被妳嚇死。」大明借力反躍上陽台,一臉不悅的看著伊娜美。   「誰叫你那麼無聊。」伊娜美反白了大明一眼,然後握著拳頭說:「還有……你眼睛色迷迷的在看哪裡?!」   「呃,妳別誤會,我沒什麼意思。只不過,妳幹嘛穿成這樣?」就大明的標準來看,伊娜美的穿著十分大膽火辣。   「又沒有我合身的衣服,總不能光著身子到處跑吧!」伊娜美無奈的聳聳肩,樣子相當俏皮可愛。   因為伊娜美現有的衣服都不合身,所以她只好找件白色的床單撕開纏繞在身上,分成上下兩截。   上面用撕成長條的床單纏住剛發育的胸部,露出香肩和肚臍。   下面則是用床單繞成短裙樣,然後在腰側打了個結,拖著長長兩條。看起來別有一番風情,才讓大明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開始了……」伊娜美和大明不同,她很清楚如今魔索面臨的處境。不過,這一切已經和她沒關係了。   大明看城內亂糟糟的,知道一時間他們哪也不能去,所以只好坐在陽台邊緣。伊娜美自己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也在他身邊坐下來。   「ㄚ頭,妳剛剛說咒術解開了,是什麼意思?」大明閒來無事,隨口問了一句。   伊娜美將當年莉蘿對她的所作所為說了一次,殘忍的直讓大明嘟囔剛剛怎沒順手宰了莉蘿。   「那怎會突然解開?」大明問到重點了,他還是搞不懂是怎回事。   「還不是你搞的鬼。」伊娜美拿出一條沾有藍色血跡的白布把玩著,這是她剛才在整理儀容時,在嘴角發現血跡後擦拭下來的,光看顏色很容易就聯想到是誰的血跡。   「原來如此!」大明恍然大悟的拍手,不過伊娜美卻一拳K在他的腦袋上。   「如你個頭啦!你知不知道剛剛我有多痛?!」伊娜美氣呼呼的說。一回想起剛才所受的痛楚,伊娜美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嘗試第二次。   大明慘叫一聲,伊娜美現在的力氣可不能和從前比,被打到可是會相當痛的。看來伊娜美就算外表長大了,可她那充滿暴力的個性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ㄚ頭!那妳到底幾歲了啊?!」如果依照伊娜美的行為來看,那她的實際年齡絕不只外表這樣,因為她的一言一行都表現的十分早熟。   「以人類的方式來算……」伊娜美比了比手指頭說:「大概快三十歲了。」   去!為什麼他身邊的女孩子每個年紀都比他大?!大明忍不住在心中啐了一口。   侍劍當然不用說啦,小雪的實際年齡也是相當的長久,無痕的年紀則是要以百為單位,而琉璃雙胞胎、美幸三人、安倍晴川,甚至連詩函都大上他一個月。   算算,他居然是這群女孩子當中年紀最小的,這還有天理嗎?!   在大明和伊娜美哈啦的時候,從城堡底部開始傳來劇烈的晃動,連天頂的岩石層也砸了不少石塊下來。   「地震嗎?不對……」大明感到有種東西正在接近中。   「魔索以前從沒發生過這種情況,事情有點不對勁。」伊娜美在劇烈的晃動中試圖站穩身體。   「有客人上門了。」大明話剛說完,底下城堡大門的地面便產生一陣爆破,岩石碎屑紛飛,還有東西從中竄出來。   在伊娜美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東西環繞著魔索城堡的城壁往上爬,瞬間就來到了大明眼前,速度快的讓人無法想像。   「好大的傢伙……」在大明眼前的,是一顆異常巨大的蛇頭。光眼珠子就比大明的體型還要大,兩顆粉紅的蛇眼正死命的盯著大明,散發出驚人的氣息。   至於牠有多長嘛……這點大明就不知道了,那傢伙的下半身還埋在地下,無從測量起。   「大神?!」伊娜美常居地下,當然對眼前被奉為地下城守護者的蛇形物體有相當的認識。   「我正想去找你,結果你反而自己跑上門來。也好,省了我許多麻煩。」   「你找大神做什麼?」伊娜美受不了蛇頭所散發出的氣勢,躲在大明身後拉著他的衣袍問。   「幹架啊,不然要找牠泡茶喔!」大明理所當然的回應著。   伊娜美聽到後差點昏過去,她有時真不明白這傢伙的腦袋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你別鬧了,牠可是被地下城奉為神明的守護者,不是那種你隨手就能打發的一般魔物。」伊娜美很怕大明真的和八岐大蛇幹起來。   「ㄚ頭,我可不是一個普通人類啊,妳不是也叫我怪物嗎?」大明自嘲的笑著。看著那笑容,伊娜美心中沒由來的一痛。   大明隨即正色說:「ㄚ頭,這是我和牠的私人恩怨,等等開打後我不一定能照顧到妳,妳自己躲好。如果我們失散的話,就去瀑布的秘密通道等我。」   而後,大明轉向巨蛇說:「喂!我不知道該叫你狂怒還是八岐,也不管你和絕以前的恩怨。我只問你一句,是不是一定要跟我打?!」   蛇頭張大嘴,露出上下顎的四根毒牙,回應的相當明顯──也不知牠到底是不是真聽得懂大明所說的話。   看到八岐大蛇不友善的回應,大明向伊娜美說:「自己小心了。」   話剛說完,巨蛇馬上筆直的衝了過來。大明沒有和牠硬碰,握著伊娜美的手帶她跳到隔壁陽台上避開。   仗著體型的優勢,巨蛇輕易的撞毀陽台,而且一直撞到伊娜美的房間裡去。   「不要──」伊娜美見狀就要縱身跳回去,大明趕緊及時拉住她。   在伊娜美的眼前,她母親的墳墓就這樣被破壞,化為一堆碎石埋葬在瓦礫中。   這是她心靈中僅存的唯一可以寄慰的地方,但結果她還是永遠的失去它了。   「不要……」伊娜美失神的說。這遠比卡修達所帶給她的打擊還要大,伊娜美的心靈幾可說是徹底的崩潰了。   「醒醒!ㄚ頭!」大明急忙叫喚著伊娜美,在戰鬥中失神與送死沒有兩樣。同時也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那顆蛇頭撞進去伊娜美的房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讓大明不禁懷疑牠是不是一頭撞昏在裡邊了。   「沒這麼肉腳吧?」大明這樣想的同時,腳底下隱約傳來震動感,大明立刻拖著伊娜美趕緊跳開。   腳剛離地,大明兩人原先所在的地方就全被掀翻了。從底下衝出的巨蛇用力一咬,整片陽台都被牠吞了下去。   「不會吧!連這也能吃?難怪能長的這麼大,不挑食的小孩果然好養。」在大明說風涼話的同時,巨蛇又衝了過來。   大明一手環抱著伊娜美的腰,一手拿鐮刀,像隻猴子一樣鑽來鑽去,而巨蛇就在他身後窮追不捨。   大明是有想過躲到城堡內和巨蛇大玩捉迷藏,但是他不熟悉城內的通道,到時被逼得累死的可能會是自己。   巨蛇每次撞擊落空鑽進城堡後,反而在城堡內橫衝直撞,下一刻反而不知道會從哪衝上來,令人防不勝防。   不過,這樣一來倒變成一幅很奇怪的景象,巨蛇就像針線一樣在城壁上縫來縫去,到處都能看到巨蛇的一截身軀在城壁上鑽動,然而兩端又隱沒在城壁中。   原本底下驚恐的民眾,也駐足下來觀看這奇怪的景象。大明一直躲來躲去的,始終不和巨蛇硬碰,人群也開始唏噓了起來,放聲支援他們的大神,他們深信大神是來解救他們的。   「你不是要找牠單挑,這麼躲來躲去算什麼!你不敢動手的話,就讓我來!我母親就算死了,也不容牠這樣糟蹋。放開我──」伊娜美似乎清醒了許多,不過驅使她的原因卻是復仇的怒火。   「冷靜點,快好了。」看到伊娜美掙扎著想脫離自己的懷抱,大明忙出言安撫著。現在任伊娜美去和巨蛇硬碰,只是死路一條而已。   大明看情形大概差不多了,將鐮刀往上甩出,上面還纏著骨鏈。毀滅者之鐮釘在天頂的巖壁上,大明順勢收起骨鏈,兩人迅速的直線往上攀升。巨蛇從城壁中竄出,快速的尾隨後面追上。   這時,大明兩人已達天頂,再也無路可逃,但是巨蛇來勢洶湧,蛇口也張的老大。看著深不見底的蛇口越來越近,和那四根尖銳巨大的毒牙,伊娜美也不禁下意識的緊抱著大明。   就在巨蛇快要一口咬下時,牠的身體突然緊繃住,就像一條用力拉直的繩子一樣,再也無法前進絲毫的距離,自然也咬不到大明兩人。   「呼──差點被嚇死,這傢伙未免太長了一點。」大明喘了口氣,只差一公尺的距離,兩人就成了巨蛇的點心了。   那只巨蛇顯然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結果好像用力過猛,造成肌肉拉傷的樣子,兩顆蛇眼痛的都快凸出來了。   巨蛇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於是開始縮緊蛇身想找出原因。在輕易的擠垮了半邊的城堡後,巨蛇龐大的軀體終於顯現了出來,也讓牠瞭解發生了什麼事──牠的身體居然纏在一起打結了,而且還是打成蝴蝶結。   「哇哈哈哈──笨蛇!知道和我做對的下場了吧!要不是我地形不太熟,我就把你編成中國結!」大明很沒形象的指著巨蛇大笑。   巨蛇雖然不明白大明話裡的意思,但牠很清楚自己被愚弄了。一想到這點,巨蛇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雙眼也變的血紅暴怒。   「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在玩!」伊娜美怒不可抑的伸出雙手,用力掐著大明的脖子晃動著。   「救……救命喔!」大明臉色鐵青,快喘不過氣來了。   抓狂的巨蛇雖然想盡辦法要攻擊大明兩人,但因為身體打結的關係,怎樣也搆不到兩人,往往只差一點點的距離就可以了。氣的巨蛇瘋狂的扭動身體,砸毀週遭的一切。   魔索主城現下只是一片斷壁殘垣,往日雄偉的景觀已不復存在。   巨蛇的怒意開始蔓延至周圍的民房,大肆破壞。就這樣,號稱地下十三城裡最強大的魔索地下城,瞬間就瓦解成了一片廢墟。   看著從小長大的故鄉正在崩壞,伊娜美卻出奇的一點悲傷的感覺都沒有。反正她母親的墳墓已被破壞,魔索再也沒有東西值得讓她留戀了。   「死神的判決開始了!毀滅已經降臨在整個魔索。」   這句話開始在逃出來的魔索群眾中流傳著,人人驚怕不已。   只不過沒有人料想的到,執行死神判決來毀滅地下城的,卻是他們一直視為守護神的八岐大蛇。   難道說,死神的地位比他們所膜拜的大神還要高,所以就連大神也不得不聽從死神的命令?   有些腦筋動的快的人已經改變宗教信仰了,後來獨霸全地下城的死神教派也是從這裡開始發跡,更將伊娜美奉為聖女。   大明也沒想到當初自己隨口用來喝敵的一句話,居然會演變成為事實,而且對後世還造成非常巨大的影響──但是,這些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在伊娜美掐著大明的脖子時,天頂的岩層也傳來震動。第二條巨蛇從上方往下竄出,凶暴的張口咬來。   伊娜美愣住了,她怎也想不到還會有巨蛇攻擊過來。還好大明一直有留心警戒著,並沒有上當吃虧。   八岐大蛇八頭八尾,就算之前被天人們斬殺了三頭五尾,但是牠至少還保有五顆頭還能活動,而且天曉得牠的其他部位還會不會再生。   大明當然不會呆到以為只有眼前這只巨蛇出來和他單挑,想必其他傢伙大概都是躲在暗處,伺機而動吧!   失去支撐的大明兩人隨著岩石從天頂落下,這時上下兩頭的巨蛇各從左右兩邊張口疾衝過來,各自瞄準大明頭腳。看那兇猛的速度與聲勢,要是真被咬到,就算強如大明,下場也只是被撕咬成兩半。   大明左手握緊骨鏈用力一拉,將毀滅者之鐮上釘著的一顆巨石往下面那只巨蛇頭上砸去。   巨蛇受巨石所阻,身形一滯往下沉,給了大明一個脫身的好機會。   用來砸蛇的巨石碎後,大明立刻將鐮刀收回左手,並踏著激彈來的碎石翻身而上避開蛇口,落到上方第二隻巨蛇的背上。   在鐮刀回手的時候,大明已經開始聚氣在鐮刀身上,正是「去吧!我的愛」的起手式,只不過這次是以鐮刀施展開來。   但毀滅者之鐮終究不是白骨劍杖或蒼冥那層級數的神兵,承受不起大明這樣將真氣大量密集的灌注在它身上,開始發出悲鳴與抗議。   可大明管都不管,反正這傢伙也不是啥好東西,一照面就想控制他的神智,後來反被大明壓下後才哀求大明饒了它──像這種邪裡邪氣的武器,用壞也就算了。   「ㄚ頭!抱著我。」大明現在已經無法空出手來抱著伊娜美,伊娜美也很乖覺的用雙手死命抓緊大明身上的袍子。   一落到第二條巨蛇頭上,大明立刻高舉著毀滅者之鐮,鐮刃上黑芒暴增,往巨蛇背上用力砍下。巨蛇的動作一頓,顯的相當痛苦的樣子。   毀滅者之鐮深深的扎進巨蛇的身體,發出喜悅的顫抖。它原本的特性就是藉著吸食對手的血肉與靈魂來自我成長,所以每殺一人,它就會更強上一分。   這次大明用它砍的可不是什麼癟三小魔物,而是鼎鼎有名的地下城守護者──八岐大蛇,七大元素之一的狂怒元素體。   一扎入巨蛇的背部,毀滅者之鐮就感到力量不斷的湧入,讓它越發變的強大。然而,大明的動作還不只如此。   大明握著毀滅者之鐮的柄端,拔腿就朝著和巨蛇前進的反方向跑,鐮刃就像在犁田一樣,在巨蛇的背脊上留下一條怵目驚心的傷痕,而且越拖越長。   也不知大明跑了多遠,巨蛇左右扭擺一下後就直直的垂掛在半空中,不會動了。   死的好慘……   在底下駐足圍觀的民眾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他們所謂的大神居然那麼容易就被人解決掉,屍體正吊在天頂淌血。   就像是夜市賣蛇肉的,正在剝皮放血一樣。   看到這情況,約有五成的民眾改變了宗教信仰,自此成為死神教派的忠誠信徒。   解決完一隻後,大明在陡峭筆直的蛇背上雙腳用力一蹬,一個後空翻拔出毀滅者之鐮,身形往下直墜。   伊娜美的大腦完全跟不上大明的動作,只好死抓著衣袍不讓自己被甩開。大明戰鬥的方式和激烈度,已經遠遠地超出伊娜美的想像空間。   毀滅者之鐮興奮的狂嚎著,連一旁的伊娜美也能聽到它淒厲的鬼叫聲,因為它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了。   運轉著剛從第二條巨蛇上所吸食的力量,鐮刃上的黑芒再次暴漲,看起來就好像巨大的黑色獠牙一樣。   藉著重力加速度,大明揚起鐮刀,往第一隻巨蛇頭上砍去。   就在大明要出手時,在巨蛇右側的地面忽然暴竄出一條巨尾,往大明襲來。   這時,大明人在半空中正準備全力出手而毫無防備,要是被打實了不死也得重傷,但是伊娜美的一條小命肯定不保。   「走刃!」危急之際,大明左手甩出走刃的卡片,走刃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大明的身前。   以走刃的刀柄為借力點,大明整個人急速的往後空翻,避開那條尾巴,同時將毀滅者之鐮轉個方向,狠狠的由下往上砍,黑色的獠牙瞬間撕裂開整條尾巴。   斷尾飛上半空,重重的落到那些圍觀的人群面前,砸的碎石紛飛,連帶的也砸碎了他們的信仰。   為何他們奉為守護神的八岐大蛇,在死神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走刃被大明用力一踢,勢若流星般往巨蛇疾衝。巨蛇沒想到大明會來這招,暗算不成反被暗算,血紅的右眼被走刃刺中,痛的牠死去活來。   巨蛇似乎怕了大明,扭動著身體想逃。但是大明可不讓牠稱心如意。召回走刃後,握著鐮刀搶身跨步而上。   之前那條受傷的尾巴趕緊竄上來纏住大明,讓巨蛇爭取時間解開蝴蝶結撤退,不然牠哪都去不了。   大明才不管這些,揮舞著鐮刀三兩下就把那條巨尾砍成十幾截。但是還是給了那條巨蛇逃竄的機會,縮回地穴中。   彈指間,二蛇一死一傷,連前來援護的巨尾也變成了一堆肉塊,可是死神本人卻連一點傷也沒受到。   霎時,死神的忠實信徒暴增至九成以上,甚至有人開始跪地膜拜了起來。   畢竟在地下城裡,只有強者才是受到群眾歡迎和值得愛戴的對象,而且他們都親眼見識到了這份力量。   大明在城堡的廢墟上跳動,來到巨蛇逃竄後所遺留下的地穴旁。大明放下伊娜美,並囑咐著她前去瀑布密道等他,他要繼續追擊八岐大蛇──絕和狂怒元素之間的事情,終究要做個了斷。既然雙方的仇恨已被挑起,大明不可能放任不管,為日後埋下禍根。   「我母親的仇,我要自己報。」伊娜美只說了這句話,然後縱身跳下地穴。   「ㄚ頭!下面很危險,妳連命都不要了啊!」大明見狀也趕緊向下一躍,抓著伊娜美。   伊娜美被大明抓著的同時,抱著他的手臂嗚咽的說:「我已經沒東西好失去了,不是嗎……」   大明無言,兩人一起墜入深邃的洞穴中,慢慢被黑暗所吞沒消失。 第十集 第一章 炎魔   在巨蛇所遺留下的地洞中,大明和伊娜美的身影不停地往下墜落。還好在這裡的岩石質地堅硬,給巨蛇鑽出個洞後還不至於會塌陷。若像之前八岐大蛇在地面上所竄出的洞穴,早已經被鬆軟的泥上地層給填平了。   對於他們頭頂上越來越小的光點,伊娜美僅是看了一眼後就再也不回頭,那是魔索所散發出來的光芒。這個曾是伊娜美故鄉的地方,已經被她徹底捨棄了。要報仇只是個借口,伊娜美當然明白自己連八岐大蛇的邊都摸不上。只是她不願一個人獨自留在那塊傷心之地,也不願和大明分開。   在地洞裡可不比在魔索時有光源照射,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不過兩人很快的就適應過來。伊娜美從小就生長在黑暗的地底下,視力比起功力深厚的大明要強上一些。   「到底了。」大明隨手將鐮刀釘在石壁上拖行,以減緩下墜的速度,不過落到地面時仍是跺得地面陷下一個大圓坑,可見衝擊力道是多麼的大。   不是大明不獸化出雙翼來減去衝擊力,而是獸化後的氣息極有可能會引起八岐大蛇的注意。剛剛他化出龍爪滴血救伊娜美後,八岐大蛇就馬上竄了出來,這點不得不讓大明小心。   也不知他們下墜了多深,現在魔索的光芒,看起來就如同天邊的微星一樣,黯淡的幾乎分辨不出來。   巨蛇在這裡打了一個直角往上竄,所以接下來大明倆走的是平坦且向下{頃斜這不禁讓大明暗自訝異,那巨蛇的身體也未免太長了點,追了那麼久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走著走著,大明發現周圍的溫度異常攀升,伸手觸摸岩石時還能感覺到石壁變的十分火燙,證明絕不是大明神經過敏。   已經晚上了吧!在地下完全看不到日昇日落,而大明也沒戴手錶等計時工具,因為在打鬥中很容易損壞,所以時間的計算全靠大明的生理時鐘來感覺。   大明這才想到兩人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過任何東西,早知道就割幾片蛇肉下來,現場還能直接做石板烤肉,只是不知道八岐的味道嘗起來怎樣……伊娜美沒發覺大明腦裡正轉著亂七糟的念頭,手指著前方:「前面有光。」   兩人幾個轉折後,前方傳來暗淡的紅光,越來越明亮,相對的也越來越炎熱。   才走到出口,超高溫的熱浪立即迎面撲來,伊娜美冷不防的被熏退幾步。大明立即揮袖散去熱度,並將伊娜美拉至身後。   在大明眼前的,是一片寬廣得看不到邊際的湖泊,也許稱為海還比較適合一點,赤紅色的岩漿海。   「八岐那傢伙死到哪去了……」大明一眼望去,這裡根本沒地方可供八岐大蛇躲藏,除非那傢伙躲在岩漿底下。   「丫頭,你認識那座城鎮嗎?」在右前方約三公里處,有一座和魔索差不多型的城鎮,有如一座巨大的島嶼一樣,聳立在岩漿海面。   「我沒見過這座地下城,而且十三所地城中並沒有任何一座是這種樣貌的……等等!」伊娜美突然想起在古書上看過的敘述,恍然大悟的說:「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第十四座地下城。」   這座地下城的名因年代久遠而被人們所遺忘,但是在遠古時它可是最強盛的地下城,力量遠超過其它地城聯合起來的實力,若不是因為遭遇不明意外而滅絕,今日還輪不到魔索稱霸的局面。   不過有關於這座地下城所流傳下來的資料十分稀少,加上這麼久以來,從未有人找得到這座地城,所以一直被當成傳說來看待。   傳說中,這座地城可是埋藏了大量的寶物與知識,誰能找到誰就能稱霸地城。   「那去看看吧!」反正找不到八岐的蹤影,也許在那座地下城裡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不然找些當地名產拿回去送阿德和老孝他們,免的他們老是抱怨遺忘了他們的存在。   「那座城裡還有人嗎?」大明順著岩漿海的旁邊往那座地城走去。   「不知道,這座地城根本已經和外界隔絕開了,誰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情形。」   在這種環境下,伊娜美很懷疑有人能存活下來。她的身體成長後,體質和力量也大幅增加,所以能勉強抵擋住高溫,要是之前的她,現在可能已經被烤熟了。   要進入到那座地下城,只有從唯一一條跨立在岩漿上的石橋進去。這座石橋年代相當久遠,破損的也非常嚴重,不過還算結實,一台坦克車輾過去也沒問題。   在橋頭附近,可以看到一堆堆的白色粉末,或是依稀還可看出形狀的碎骨,不過輕輕一碰就化成齏粉。看來都是當時來不及逃難民眾的遺骸,在經過長久的高溫催化下變成這副模樣。   依照這些遺骸都沒人動過的情況看來,這座城的人應該已經死絕了。   走進城內,同樣也能看到許多白色的粉末堆堆擠在城門口,伊娜美和大明小心翼翼的避開遺骸往城內走去。城內的非石頭製品已經完全腐朽催化,所以這裡的房子都是沒有門窗的。   大明兩人繞了幾圈,並沒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事物,頂多是一地的粉末灰塵,完全看不出原本是啥事物。   「看來只是一座廢墟而已。」大明在地上撿起一把袑騑陷釭瘍K劍,然而拿起來前後還不到一秒,鐵劍就自大明手上化為一堆蚽輕硫谷a面。   「不,你看!」伊娜美正蹲在一堆白色粉末前。   那堆人型骨架狀的粉末上,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奇怪腳印印在上面,大小比起普通成人要大上四五倍,而且看印子還十分的新。   注意到這點後,大明仔細的看向四周,果然能找出一些腳印。   有的在被踏斷的武器上,有的則是留在灰塵粉末上。腳印的痕跡新舊時間不一,表示這裡仍然有東西在活動著。   從留下的腳印中,隱約能找出一條有規律的道路來。順著這足跡,一路好奇的跟過去。大明兩人就「俗話說,好奇心會害死一隻貓」,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錯大明和伊娜美來到一個非常平坦且寬大到看不到邊的廣場旁像是後來拆掉房子硬清出來的,地上仍可看到房子的基座痕跡。   這片廣場裡清一色全都是燃燒著紅色火焰的大小石堆,井然有序的各自排列著,而且彼此間的距離分毫不差地完全一樣,百分之百是人為的景象不過這就讓大明納悶了,誰會那麼無聊排那麼多火堆,又不是要辦團康烤肉。   「別靠的太近。」大明出聲提醒伊娜美。她身上只有兩截式的薄床單,在這種乾燥的環境下是很容易燃燒的。   「這句話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往下指了指:大明轉頭往下看看伊娜美指的方向著丟下鐮刀開始拔腿狂奔。伊娜美白了大明一眼,然後手然後又抬頭看了看伊娜美,接著丟下鐮刀開始拔腿狂奔。   「死丫頭!不會早點說喔,我火燒屁股了啦。」原來大明一個不意,黑袍後背拖在地上行走的部分居然燒了起來,而且快速的向上燃燒中。   「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痛。」伊娜美看大明的模樣簡直是笑到無力,雙手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眼淚都掉出來了。   她心中的悲傷也被暫時忘記,沉溺於難得的開懷大笑之中。只是過了一會後,伊娜美想起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就連笑都笑伊娜美靜靜的蹲縮在原地,將頭埋在雙膝之中,從背部的抽搐隱約能看出她正在哭泣。然而淚水還來不及滴到地上,就被空氣中的高溫所蒸發。良久,伊娜美才默默撿起大明所遺留下的毀滅者之鐮站了起來。可一想到大明剛才的樣子,伊娜美的嘴角又不自覺的往上揚。   為什麼大明在她面前總是這副蠢樣,跟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一點都不相襯?從相遇到現在,大明好像一直扮演著被伊娜美欺凌的角色,以他的實力大可不必如此,不是嗎?雖然這個疑問一直在伊娜美腦中揮之不去,不過也因大明陪伴在她身邊讓她發洩,令伊娜美宣洩了不少哀傷的心情。   「當然是故意的。不然像你這種黃毛丫頭,一根手指就能讓你躺平了。」伊娜美的腦海裡響起一股妖異的聲音,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伊娜美迅速地握緊鐮刀進入警戒狀態,但是左顧右盼下根本沒看到任何身影。   「誰?!」伊哪美低沉的問了一聲,但是四周只有燃燒著的石塊堆而已,靜悄悄的啥聲音都沒有。時大明已經不知跑哪去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那妖異的聲音再次迴響在伊娜美腦海裡:「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眼前。」「是你?!」盯著手上的毀滅者之鐮,伊娜美才忽然想起大明說過幕啊@t饈且話延滌凶暈乙饈兜乃郎窳韝B?   當下伊娜美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將鐮刀丟下,因為這把鐮刀曾經想佔據大明的身體,伊娜美可不想淪為被武器操控的傀儡。   毀滅者之鐮察覺到伊娜美的意圖,連忙辯解:「你放心吧!要是我敢這麼做,那小子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我毀了。而且對你,我並沒有把握能完全控制住。」伊娜美身上有大明的力量,這點讓毀滅者之鐮深深的忌諱著,畢竟它在大明手上可吃了不少苦頭。   「你說他是故意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伊娜美對毀滅者之鐮並不怎麼害怕,現在的她只想弄清楚自己心裡的疑問。   「那小子很在意你的事情,一直想辦法讓你不那麼哀傷,就算自己蠢的像個小丑也無所謂。去相當的不以為然。無聊的人類情感作祟。毀滅者之鐮對大明這點相當不以為然。   作為一件擁有自我意識的神兵利器,最希望的當然是能找個足以匹配自己的使用者,大明的力量無疑是毀滅者之鐮所見過最強大的一個。   但是以毀滅者之鐮的眼光來看,這傢伙似乎有點同情心過剩和濫情,不過並不影響毀滅者之鐮對他的評價。   剛剛它在大明手上對巨蛇的戰鬥,是少數能讓毀滅者之鐮發揮出全力、甚至超越自我極限的戰役,這點讓它的戰鬥慾望和嗜血本能感到十分滿足。   原本它是想認大明當主人,不過被拒絕了。大明的說法是「你還不夠資格,練個三千年再說吧」,這點對毀滅者之鐮的自尊無疑是很大的打擊。   伊娜美則是怔在原地消化毀滅者之鐮所說的話。   為了……自己?從小到大,除了伊娜美已經過世的母親外,從沒有人會把伊娜美的感受當一回事,所有的哀傷與痛楚都是由她自己來默默承受。   然而,為什麼一個認識沒幾天的外來人,竟會呵護她到這種地步?;美冰冷的心感到十分溫暖,可也讓她感受到相當的痛楚因為伊娜美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非常依賴大明了,眼下大明不在她身邊,竟會讓她感到一絲絲的心慌意亂。   伊娜美第一次發現素來堅強獨立的自己,內在居然是那麼的脆弱。   不管怎麼說,大明終究要回到地面上,但是伊娜美自己本身,不過是個見不光的人魔混血罷了。她不是人類,也不是魔物,不管哪一邊都沒有她的歸處。   所以大明對她越好,這種幸福的感覺只會讓她越覺得心痛。   到最後,伊娜美也只能永遠的待在這地層下,緬懷著現在發生的種種事情,伴隨著哀傷與孤獨過日子。   這些地層就像牢籠一樣在囚禁她,也禁錮了她的靈魂。   想著想著,伊娜美心中泛起了一個荒唐的念頭。既然無法跟隨大明到地面上去,那不如……讓大明永遠留下來陪她?!伊娜美是個想到做到的人,她立刻開始冷靜下來尋思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她是知道很多種奴隸、愛情的藥劑和咒術配方。   別看蘿莉那副尊容,她靠這些藥劑可是建立起一座對她完全順從的男寵後宮。傑西卡也是善用這些藥劑,收羅了不少名聞地城的英雄豪傑在裙下。而伊娜美的母親也是因為中了這些東西,才會死心塌地的留在地城內,直到死去依然沒有絲毫悔意,可想而知這類東西的威力有多大。   在伊娜美的記憶中,只有一個結合了藥劑學和咒術學的咒術能派的上用場,那是個以雙方鮮血為引的愛情魔咒。   這個咒術會讓雙方(不分對像)全心全意的彼此相愛,傳說威力強大的讓人難以想像。   不過地下城的人對這種雙方面都要付出的咒術並不感興趣,因為他們淡默無情的天性只喜歡單方面玩弄、操控別人。   由於這咒術是從非常古老的文獻上流傳下來的,原本的用意已經無法考究,目前則是用來作為賞樂和刑罰專用。   通常對象是奴隸或叛徒,而後施法者會去找來和他們配對,然後一起關在籠中供人觀賞。   看著一個人和醜陋魔物愛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在放聲大笑。   但是事情還沒結束。只最為醜陋的魔物背後不知有多少人過了一段日子後,等他們彼此間的愛意更根深蒂固時,他們會被綁在台上遠遠的兩根柱子上,然後公開的被慢慢凌遲,而他們也只能無力的哀嚎哭喊到死為止。   通常這種場面都是要花錢才能觀賞的,雖然所費不菲,但是向來都是坐無虛席,生意好的不得了。   對於地城的居民而言,沒什麼比他人的不幸更能帶來歡樂的效果了。   伊哪美向來很不齒這種表演,可她從沒想到自己會有用上這咒術的一天。但是現在的她,更害怕獨自一人被拋下。   毀滅者之鐮在一旁默默不語,它很喜歡伊娜美這個餿主意。畢竟大明先前讓它吃了不少苦,之後甚至是拒絕它認主跟隨的請求,依毀滅者之鐮的個性當然會想辦法報復回來全力協助伊娜美。「明的拿大明沒辦法,那就來暗的!」為此,它決定全力協助伊娜美。   「先走出這片地帶再說,我有很不好的預感。」毀滅者之鐮出聲喚醒伊娜美。   出於本能,它感到這裡相當古怪,可是又說不出來問題到底是出在哪。   伊娜美也能感受到周圍所傳來的微妙壓迫感,這裡給她的感覺很不尋常。於是伊娜美甩開剛剛冒出的荒唐念頭,全心注意眼前的環境。反正她身邊並沒有任何施放咒術的材料,一切都只是空想而已。   在伊娜美身邊的火焰石堆中,一般大的就足有她的兩三倍高,最小的一堆也只比她身高矮一點點而已,而且石堆越大的石塊也越大。   伊娜美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這樣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她所讀過的書籍和文獻都沒類似的記載。   「小心右邊!」毀滅者之鐮察覺出右邊傳來一絲很奇怪的能量波動,立刻出聲提醒。伊娜美立即將鐮刀橫擋胸前,全神戒備。不過伊娜美所看到的,是顆從火焰石堆上滾下來的石頭而已,正當她鬆了口氣之餘,第二顆、第三顆……石塊如同雨點開始落下,在地面上敲出咚隆的聲音。這情形並不是地震造成的,而是石堆自己動了起來。   從崩落的石塊中,石堆本身正慢慢的隆起,一隻由大小石塊所組成的巨大手臂忽然從石堆中伸出來,然後用力的拍打在地面上。   伊娜美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重重地跳了一下,幾乎喘不過氣來。   緊接著石堆中伸出第二隻手臂,兩手用力的撐在地上,以揚起它巨大笨重的身體。   而伊娜美則是傻傻的待在原地,看著突然活起來的石堆用很笨拙的姿勢站直身體而變成一個渾身冒著烈火的炎石巨人,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炎石巨人的外型有點像猩猩。因為體型的關係,手臂幾乎長到腳踝上,這樣走路時才好保持平衡。   而炎石巨人的雙眼,則是兩團燃燒的特別熾熱的亮白色火焰,此刻這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伊娜美。   「快躲!」毀滅者之鐮看到炎石巨人揮拳砸下,趕忙出聲示警。伊娜美也驚覺炎石巨人的攻擊速度異常快速,完全不符合它笨重的外轟。要不是她的體質在龍血的作用下大幅提升,可還真的閃不過去。   伊娜美單腳用力在地面一蹬,身形急速向後退。   炎石巨人這拳雖落了個空,但是伊娜美仍可以感受到空氣中傳來的迫人熱浪和強烈的震撼力,她深知自己可萬萬禁不起這一擊。   一次攻擊落空,炎石巨人第二拳又馬上揮了過來。   面對高出自己體型足有四倍的對手,伊娜芙手上又沒有慣用的武器,有點不知如何應對。可是伊娜美也很懷疑,自己慣用的刺劍是否能對這炎石巨人造成傷害。   尋常武器大概在接近它身前就會被融化了吧!它身上的熱度可是超乎想像之外。   伊娜美原本要依樣向後躍,避開炎石巨人這一擊,不過毀滅者之鐮提供了她另一種不同的選擇。   「前進!」在伊娜美還不明白毀滅者之鐮的用意時,一幕幕的戰鬥方式和鐮刀的使用方法正從她手上的鐮刀不斷傳人腦海中。   伊娜美立刻矮身往前一竄,在炎石巨人攻擊前及時搶進它的身體周圍。   雖然炙熱的氣息讓人難以忍受,但是伊娜美還是咬牙忍下來了,拼盡全力抵擋。   這時殘存在伊娜美身體內的大部分龍血,也跟著她力量的極限發揮,慢慢化伊娜美體質的轉變只是一小部分的龍血所起的作用而已,大部分的龍血則是靜靜地沉睡在她體內,等待甦醒的話,伊娜美的身體會被撐爆撕裂的。要是龍血的力量一次全部爆發出來忽然感到新的力量從體內湧出,燥熱之感大減,伊娜美原本蹲低的身體隨即彈跳而起,雙手握著鐮刀以一個圓弧的弧度回身上揚,僅僅一刀就砍下了炎石巨人的手臂。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流利至極!伊娜美簡直不敢相信,原本生疏的鐮刀在她手上會變的如此靈活,宛如她手腳的延伸,就像練了一輩子一樣。   這該歸功於毀滅者之鐮,因為它會把戰鬥知識累積下來,然後直接傳遞給下一位使用者。   這樣一來,它就能直接讓被它洗腦操控的傀儡使用者立即擁有高超的戰技,而不需花時間重新訓練和適應它。   炎石巨人雖無血肉,不過還是痛的後退幾步,險險跌倒。這是它出生以來,在漫長的歲月中第一次嘗到痛楚。   這是因為毀滅者之鐮本身就具備了砍殺靈體的能力,就算炎石巨人的身體沒有痛楚神經,可是毀滅者之鐮會直接對它的靈魂造成傷害。   「果然……這傢伙也是魔物,不過可真難吃。」毀滅者之鐮吸食了些炎石巨的靈魂,不過人口的火燙戚讓它差點吐了出來。   「魔物?!」伊娜美疑惑的問著。這傢伙和她印象中的魔物差太多,簡直強的太離譜。   「不算純種魔物。」魔物的產生是由陰穢之氣實體化,但是炎石巨人身上還摻雜了別的東西在。   根據毀滅者之鐮的判斷,這裡原本該是地窟中陰穢之氣最密集的地方,後來岩漿爆發淹沒了這裡而造成環境異變,連由陰穢之氣衍生出的魔物也無法存活。所以後來在陰穢之氣和熱之氣交纏下,才誕生了這種新型態的魔物出來。   「你可以叫它們為……『炎魔』。」毀滅者之鐮為這魔物取了個新名字。   「炎魔……」伊娜美默念了一遍。還真是貼切啊!伊娜美在心中此時,那只炎石巨人,現在稱為炎魔的傢伙,已經站穩了身體開始重整攻勢。   毀滅者之鐮帶給它的痛楚非但沒讓它感到膽怯,反而激起它潛藏的狂暴性格。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狂怒元素(八岐大蛇)當鄰居當久了,難免會染上它的特殊習性。   炎魘被伊娜美砍斷的手臂變成一塊塊燃燒的石頭散在地下,可當炎魔一聲怒號後,所有的石塊就像有生命一樣往炎魔飛射而去,慢慢地再組成手臂的形狀,完好的就像從未被伊娜美砍斷一樣。   「不會吧?」伊娜美都傻眼了。這麼強的再生能力,除非把炎魔打成碎粉,否則就只能看它一直復原,這可要打到什麼時候。   「這倒不一定。『以毀滅者之鐮砍殺靈魂的能力,每次砍傷灸魔時都會傷害削減炎魔的靈魂,它就不信一陣砍殺之後炎魔還站的起來。   不過,毀滅者之鐮這時的建議卻是:按我想的,現在還是先跑再說吧!「」嗯!那攻擊它腳跟後脫離。「伊娜美也不莽撞,隨即明瞭毀滅者之鐮的意思、這裡可是有一望無際的炎魔群,就算毀滅者之鐮也沒把握能克制炎魔,畢竟雙方的數量上相差太多,光累就能把它累死。   而且剛剛炎魔那聲怒吼,讓許多沉睡中的炎魔開始醒來。伊娜美看見整片石堆都開始有所動作。   「快!」毀滅者之鐮一說完,伊娜美的身影疾速射出,轉眼就來到炎魔腳旁,並藉著加速度揚起鐮刀用力斜砍下去(砍中時的一時半刻還不會倒)。   炎魔完全跟不上伊娜美的速度,等它發覺時,整個身體正往前傾倒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伊娜美逃人建築物之中,最後砰一聲撞在地上散成一堆石塊。當然,炎魔並沒有因此而死亡,過段時間後自然會自行恢復成炎石巨人的模樣,只不過雙眼的白光和身上的火焰黯淡了不少,毀滅者之鐮這兩下的確帶給它相當程度的傷害。   這時,一大群的炎魔陸陸續續的站了起來,和第一隻炎魔進行交談後,開始浩浩蕩蕩的往建築物區前進,準備搜捕這個闖入它們地盤的不速之客伊娜美躲藏在建築物中向外觀看,街道四處都有炎魔在走動量相當多。情形,只會在街上走來走去。   也許,這跟它們的體型有關吧!它們那麼大的身體,要塞進小小的門窗之中,確實是一項高難度的動作。相較之下,直接把房子拆了還比較省事多了。   既然目前安全無慮,伊娜美反而開始擔心起大明。   「放心,這些笨石頭還傷不了他。」毀滅者之鐮雖不清楚大明實力的底限,但就它所知道的部分,就已經足以在炎魔大軍中橫行無阻了。   「那現在怎辦?」伊娜美開始和毀滅者之鐮商討接下來的行動。在不知不覺裡,伊娜美已經將毀滅者之鐮當成了一位導師,畢竟它所活的年歲太過悠久了,各方面的經驗都很豐富。   「先和那小子會合吧!接下來再決定要怎麼做。」以伊娜美的力量,要衝出炎魔的包圍網逃離這似乎有點困難。   「問題是我們要上哪去找他?」外面一大堆炎魔,大擺的走在街上找吧!而大明也不可能知道他們在這。   「那就往高的地方前進,總該能發現他的身影。」總不可能大搖聽毀滅者之鐮說完,伊娜美轉頭看向窗外,那是這座古城所遺下來的主城堡,同時也是這座地城最高的地方。   身為一個優秀的地城戰士,同時也是一名優秀的刺客和潛行者,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只要抓對時間,伊娜美可以很靈活的在建築物間移動而不被發覺。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些傢伙神經都太大條了,只要些小手段就能引開它們全部的注意力,一點聲響或是虛影就能耍的它們團團轉。   但是伊娜美很顯然的忽略了它們潛藏的狂暴個性。   在連番被愚弄之後,就算炎魔再笨也會發現事情不對勁。其中一隻炎魔最後受不了,掄著拳頭就往身邊的房屋咂去,沒幾拳就將整棟房子給夷為平地。   要命的是,這時伊娜美就躲在隔壁的房子,嚇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既然有人開頭,其他的炎魔也像發了瘋似的拚命拆房子。隨著一棟棟的房子垮下,頓時飛沙走石、塵煙密佈。   雖然伊娜美失去了賴以躲藏的地方,但是相對的也提供了她一個絕佳的機會。   塵煙遮蔽了炎魔的視線,房屋倒塌的落石聲則混淆了炎魔們的聽覺。伊娜美趁這機會直接拔腿狂奔,往城堡的方向衝過去。看到伊娜美逃進城堡裡,一大群炎魔慢慢的往城堡靠攏包圍。可是很奇怪的,所有的炎魔只敢在城堡周圍的空地外徘徊,絲毫不踏進一步。   群聚於此的炎魔越來越多,似乎有什麼事正在醞釀著,而且已經快要爆發了……   身陷書塵劫,幸有夢相隨!杖劍尋知己,笑傲殘樓中! 第二章 霜妖   另一方面,大明鬼吼鬼叫的奔跑布袍,隨即檢查自己之前購買的東西是否有損毀現在上面應該沒什麼事發生吧?至今已有段好不容易才甩開著火的明邊想邊檢查著。他到地底時間了,希望沒發生啥大事才好。   可是地面上的狀況,卻是遠超乎大明所想像的混亂。   先別提那招「震雷落地」所引發的天地異象,不知引起了多少人的注目,而那強大的破壞力也開始顯現出了它的副作用。   「震雷落地」一式不但破壞了魔窟人口的遺跡,連帶也影響了底部分的結構崩潰,產生相當多的細縫。   夢無涯雖然即時封住了洞口,阻擋了魔物大軍的行進許多魔物從底下的細縫中鑽出地表,徘徊在樹海當中。但還是有所幸整座樹海還在神殿靈力的庇護之下,這些魔物還闖不出樹海的範圍外。可是這些魔物出不去,並不代表外界的人進不來,尤其昨夜群雷暴動的異象,更是引起不少人的好奇而前往一觀。   雖然晴川立刻下命外界。動員所有人力封鎖樹海周圍,所有觀光據點也不對外開放。但是樹海實在太遼闊,並無法完全阻擋有心人士的進入。   一些想挖新聞的記者不得其門而人後,直接從偏僻小徑闖入樹海內。可在樹海內等著他們的,卻是一群神出鬼沒的嗜血魔物。   運氣差的,就此長眠於樹海成了魔物的餐點。運氣好的,則是遇上天人們組織的巡邏隊,被救後直接丟出樹海了事。   為了掃蕩這些魔物,夢無涯將恢復部分戰力的天人們分組,輪流外出巡邏,若遇上有魔物竄出的地洞則加以銷毀封鎖。   而牧童和葉若秋等人休息後已經好了很多,目前正坐鎮神殿應付一波波進行攻擊的魔物。   由於魔物數量並不是很多,加上有了恢復戰力的天人協助,讓牧童等人應付起來輕鬆許多。   今天是大明離開的第二天早晨,天空中還是散佈著揮之不去的陰霾,太陽公公今日依然是避不見面,完全看不到些許陽光。就像牧童等人的未來一樣,昏暗且不明朗。   太昊天剛亮就帶著一票人衝出去。美其名是巡邏,其實是去屠殺魔物以洩這幾天來所受的鳥氣。在力量全復的他面前,一般魔物不過如同螞蟻一般,用手指頭一捻就死。   夢無涯知道以太昊目前的力量還不至於出亂子,也就隨他去了。反正他鬧的越大,相對的神殿所受的壓力也會越小。   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夢無涯在魔窟附近設了幾個監視結界,一有風吹草動她馬上就會知道,同時也設計了幾個陷阱。   但是在數十萬計的魔物大軍面前,這些小手段好像起不了什麼作用,更別提潛藏在暗處的那只八岐大蛇,夢無涯對它完全束手無策。   葉若秋握著劍靜靜地坐在窗邊,看著齋女們指揮著式神清理戰場。破曉時分又一批不知死活的魔物衝過來攻擊騷擾,不過很快就被打發掉了,根本不用她出手。   經過一日的修養,血氣雖然並未盡復,但是已經好了好多。   魔物是從陰穢之氣中誕生,在未達到某一年齡前,它們的身形還未穩固,死後就只是化成一灘黑水而已。   可是成形後的魔物一旦被殺,不但會留下屍體,屍體本身還會散發病菌,在人口密集的地區會爆發瘟疫。所以晴川要齋女們去將魔物的屍體收集起來火化,免的到時衍生出問題來。   葉若秋的對面則是牧童和阿呆。阿呆化身成大白虎的模樣趴在地上睡覺,牧童則是躺在它身上,把玩手上的竹笛。   葉驊曾詢問葉若秋要不要向本家求助一句「要他們來送死嗎?」就堵住了葉驊。不過,葉若秋還是讓葉驊下令葉家的人協助耀日封鎖樹海本家問起,說是她的主意就行,到時她自己會去解釋。   晴川則是忙的分不開身,有許多事情都要她親自指揮分派雲也被她抓去出公差。   而耀日所屬的地頭上發生那麼大的事,明月、隱星理所當然的要表示一下立場,「關心」一下。就在他們前來「關心」時,晴川左思右想之下,才很不好意思的告訴明月的人——那場變動就是你們御主搞出來的。   電話那頭的千代當場傻眼,美幸和葵還一臉不解的看著她。大明的事就像炸彈一樣在明月高層炸翻了鍋——自家御主跑到隔壁搞的轟轟烈烈的,而他們卻是最後知道的一個?!這件事讓徹一郎不禁怒斥那些留守台灣照拂御主的人員,但這件事也不能怪他們,大明的行蹤一向神出鬼沒,誰也找不到他。加上大明搬家後又禁止他們隨侍在旁,讓他們完全無法掌握大明的作息。   不管如何,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探查御主的安危和下落。晴川正電話中說的不清不楚的,並未完整交代大明的去向,這點委實讓美幸幾人心急如焚。   據明月所派遣的偵察隊回報,樹海內出現了大量魔物橫行,偵察隊員只在森林周邊搜尋一會就出現了死傷,完全無法深入偵查下去。   徹一郎也深知事情的嚴重性,主動配合耀日封鎖樹海的行動。隱星不久往也知道了這項消息,同樣派人暗中支援。   三個流派平日雖然常暗中較勁,誰也不服誰,但是在這種攸關全日本生死存亡的時刻,他們的立場卻都是一致的。   坐立不安的美幸還等不及明月招集到足夠的人手,就一個人偷偷的往樹海去,甚至連千代、葵也沒說。美幸的靈力很強沒錯,但是她連一隻護衛的式神都沒有,就闖進危機四伏的森林內,簡直與自殺無異。   雖然美幸受過嚴格的忍術訓練,但怎樣也比不上這些生長在黑暗世界的魔物們。   魔物是天生的獵人和屠夫,美幸打從一進森林內就破魔物盯上了,她引以為傲的潛行術並無法瞞過所有魔物的眼睛。   在魔物們的眼中,美幸只是一道很美味的餐點而已。所幸,前來找魔物麻煩的太吳,及時出手救了美幸。   這裡就要淪為戰場了,太吳不懂為何還有這麼多無關緊要的人在此遊蕩。要不是夢無涯的囑咐,太吳根本懶的出手救這些人。   不過當美幸說明自己是來找大明時,那充滿憂慮與關心的表情,讓太吳不知道要怎樣開口向她交代大明的下落,只好帶她回到神殿內交給葉若秋他們處理。   這小子的紅粉知己還真是多啊——這是太吳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明月內也因為美幸的失蹤,弄得雞飛狗跳,好在任來美幸有打電話回來告知她目前平安無事,才平息下這場風波,但隨著她轉述的情況卻又讓所有人不安了起來。   八歧現世、魔軍逼近,御主……下落不明。   「你認為那小子會回來嗎?」牧童隨口問著。這陰暗的天空真是讓人越看越鬱悶,牧重低頭轉弄竹笛不去多想,免的心煩。   「我不知道。」葉若秋眼光散漫的看向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如果大明無法及時趕回來,到時又會演變成全面死戰吧!雖然目前這個空檔足夠讓他們全部撤離樹海,但是完全沒有一個人想要離開。   都打到這地步了,沒理由就此退縮吧!葉若秋接著說:「不過,只要他妻子仍在家裡等他,我想天底下大概沒東西能攔的住他。」   「也對,別看那小子事事大而化之,對這事可是特別敏感。」牧童笑了笑。   他記得大明就是抱這念頭,一路過關斬將殺出煉妖塔的,只是這時牧童反而想到另一件事。   如果把大明比喻為飛鳥,那詩函和無痕就是他的雙翼,失去任何棒挾柞能他從此一項不振,再也無力翱翔放天際。所以要打倒大明很簡單,只要向詩函和無痕下手就好,根本不必和他本人硬碰硬。   所幸,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而且要對詩函和無痕下手,困難度可不亞放直接單挑大明。畢竟能和大明在一起的,可都不是泛泛之輩。   詩函和無痕無疑是大明心靈上最強大的支柱,但同時也是他最大的弱點所在。   最強與最弱的一點啊……   牧童沉思著,這種情形對大明而言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一切,就讓時間去證明吧!這時天空中雷聲大作,灰厚的雲層開始滴答滴答地下起雨來,並且有漸漸變大的趨勢。   「似乎連老天爺也不看好我們。」牧童自嘲的說。   他拿起竹笛,讓悠揚的曲調迴盪在半空中,久久不散……   當然!地面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大明此刻是完全不知情的。   現在的他正忙著數他的瓶瓶罐罐。這麼一大袋東西掛在腰間,行動上雖然是頗為不便,但丟又丟不得,地面上的天人們可是全靠這些東西救命。   道具店老闆給他的不愧是高價品,光這些瓶子就是打不破、摔不爛,讓他省了不少麻煩。   可當大明很滿意的收起這些東西做才發現他附近已經圍滿了一圈又一圈的炎魔,感覺上就像被包覆在高聳的火牆中。   「這些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大明自己也楞住了。   怎才過了一會的工夫,就跑出這麼一大堆的炎石巨人來?炎魔是種領域意識很強的魔物,對任何闖進自己領域內的不明物體,一律保持著相當大的敵意,甚至會出手攻擊。   這點,剛剛伊娜美就已經親身體驗過了。   然而大明的情況要糟糕的多,他現在的位置可說是在整個廣場的正中央。加上他剛剛那陣鬼吼鬼叫驚醒了不少沉睡中的炎魔,讓它們……嗯……十分「火大」。   大明隨手將籃球大小的皮袋甩到身往拎著,等著看這四傢伙樓下來要怎麼做。   不過從炎魔火熱的目光中,大明知道自己的存在並不受歡迎。這時,一聲怒吼從遠處傳來,連帶也讓大明周圍的炎魔群開始騷動嘶吼。   炎魔的吼聲不同放一般野獸,而是像大鼓一樣的鳴鳴聲,短而有力。感覺就像是站在搖滾演唱會的巨大重低音喇叭面前,每一下聲響都重重地撼動心臟和靈魂。   這些傢伙,太過囂張了!大明被炎魔的怒吼聲震的有點頭昏腦脹,骨鏈脫手而出,無聲無息的纏上一隻炎魔的身體,然橡抓著骨鏈用力往回扯。   那只可憐的炎魔就這樣呼嘯飛過大明身邊,砸向他往邊正在怒吼的炎魔群,一撞碎了好幾隻炎魔,但是這只炎魔的噩運並未因此而結束。   大明把它當成鏈球在半空中繞出一個好大的火圈,並且甩來砸去的大肆破壞,直到這只倒櫃的炎魔受不了碎裂為止。   不過骨鏈隨即纏上了下一個替死鬼,直到大明半徑五十公尺內再無炎魔站立著。   這時,以大明為中心,外圍一大圈都是燃燒著火焰的碎石,雖說炎魔會復原,但是也要等待一段時間以往,不過在碎石圈外還有很多的炎魔包圍著。   骨鏈就像條活生生的蛇一樣,遊走在大明周圍尋找下一個受害者,同時也喝止了炎魔們前進的腳步對炎魔們來說,在己方佔盡優勢的包圍網下,一十來的陌生人居然能毫髮無傷的幹掉它們一大群同伴——這種事就好像天方夜譚一樣,不過它就是發生了。   再一次,炎魔們體會到了什麼叫作「恐懼」。   第一次則是炎魔之皇的出現,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炎魔們幾乎都已淡忘那感覺。這次舊夢重溫,感覺並好不到哪去。   所有的炎魔都被嚇到了。它們停止了咆哮聲,驚懼的不知作何反應,甚至連潛藏的狂怒個性也沒有機會爆發,一個個躊躇在原地徘徊。既不敢上前,也無法往退,場面就這樣僵持在那裡。   啊!不好!大明忽然想起他把伊娜美獨自留在原地,急忙化出雙翼飛躍上半空中,穿出炎魔們層層的包圍網。   炎魔們沒有加以阻攔,只是開始往大明飛走的方向慢慢移動著。   一路飛奔而去,大明看底下全都是來回走動的炎魔,在廣場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燃燒的石堆,可見炎魔們已經全部甦醒了。   想到伊娜美獨自面對這麼多炎魔,大明不禁暗罵自己過放大意。在這種完全陌生的危險環境下,他居然輕易離開伊娜美的身邊,真是該死。只不過任誰也猜想不到,原本一堆堆平凡無奇的火堆,竟會是一隻隻炎石巨人的化身丫頭,你可別出事啊!大明暗自祈禱著。   等大明趕到廣場邊緣時,人眼的卻是大片建築物被破壞的痕跡和一、兩隻到處遊蕩的炎魔。現場太過凌亂,讓大明就算想搜索也無從下手。   這個路線大明在空中隱約看出破壞的域好像朝著某處前進延伸,照情況看來應該是伊娜美逃走的路線才對。   一念及此,不禁讓大明鬆了口氣,那丫頭十分機警,相信有自保的能力才對。   大明隨即雙翼一振,循著破壞域俯衝而去。   伊娜美衝進城堡大門後,那種感覺難受的讓她想叫也叫不出來。   城堡大門內的溫度驟然下降,冰寒刺骨。她剛跑的太匆忙而沒注意到城堡大門門裡門外是兩種情境,門外是熾熱耀眼的火紅光芒、門內是冰寒的深藍色暗芒。   可伊娜美沒察覺這點就一頭栽進來,一下子從至熱轉換成至冷,伊娜美難受的縮著身體蹲在地下,沒多久她的身體上就附著上了層白霜。   「呆子!快站起來動一動讓力量運轉驅寒,不然你等著變冰雕。」毀滅者之鐮立刻出言提醒。   伊娜美忍受著那種難過的感覺,抖落身上的白霜站起來。在周圍一陣小跑步做體內的龍血開始自動運轉驅寒,讓她感覺好受了許多。   「那小子雖然留下相當龐大的力量給你,不過你卻完全不會控制使用,就像空擁寶山而不自知啊!」抱怨歸抱怨,但是毀滅者之鐮一方面也將一些它以前主人的練功法門和心得傳到伊娜美腦裡。有毀滅者之鐮這麼博學的導師在,加上伊娜美的天資,讓她很快掌握住基礎的部分。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伊娜美環顧四周,這個大廳中四處結滿白霜,地面是一層厚厚的冰層,於花板則高掛著粗大的冰柱。   「加果沒有猜錯的話,我想應該是寒冰結界吧!」毀滅者之鐮若有所恩說。   「結界?!那就表示這裡有人住羅?」伊娜美很懷疑有誰能活在這鬼地方,這同外面一樣都不是人住的。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毀滅者之鐮很簡單的回了伊娜美一句。   既然有熾熱與陰穢之氣混合住產生的「炎魔」,當然也有冰寒和陰穢之氣交雜而生的「霜妖」。霜妖的身體是由寒冰所組成,外表雖似人型,但全身覆滿錐狀的尖刺冰體,看上去十分猙獰可怕。而且霜妖除了全身上下都是可當成武器的冰刺外,口中還能吐出致命的冰寒凍氣。   當伊娜美沿著走廊走了一小段路做就有三隻霜妖出現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顯然霜妖們同樣不歡迎伊娜美闖入它們的領域,一照面就分三路包抄。   伊娜美左右虛晃閃躲過了三隻霜妖的包圍攻擊,並且手上鐮刀一閃,各在霜妖身上留下一道傷口。與炎魔的情況相同。毀滅者之鐮殺傷靈體的能力,也對非血肉之軀的霜妖們造成了相當大的傷害。   顧忌到伊娜美手上的鐮刀,三隻霜妖遊走在伊娜美身邊,不敢過份接近。   雖然礙放住天環境的影響,霜妖的體型只有一般成人的大小,但是它們卻擁有炎魔們所欠缺的智慧。   為首的霜妖研判出情況不利放它們,立即呼嘯同伴撤退。   伊娜美也不追擊,只是問毀滅者之鐮:現在要怎辦?「會有霜妖產生,看來這座結界遠超乎我想像的古老。要維持這樣一座結界的運行,背後往一定有很龐大的魔力來源,從那也許能找出一些線索。」「那走吧!」伊娜美隨即往霜妖逃遁的方向追過去。只是一連跑過幾條長廊都不見霜妖的身影,這點讓伊娜美頗感疑惑。   這時在走廊的末端突然湧出大量白色煙霧。不過伊娜美腳步停也不停,將鐮刀護在身前,就這樣低頭衝過去。   反正以毀滅者之鐮的敏感度,就算霜妖想混在寒氣中偷襲,也絕討不了便宜。   果然,一群霜妖混雜在白煙中伺機攻擊,但是伊娜美在毀滅者之鐮的指引下砍傷了幾隻,迫使它們又無功而退。   「小心一點!它們的行動很有規律和計畫,一擊不中馬上撤退。看來這些傢伙並不好對付。」毀滅者之鐮發現異常,隨即提醒伊娜美。   「我知道。」伊娜美也看出不對勁的地方,這些傢伙遠比炎魔要聰明多了。   這些白色寒氣一直聚而不散,伊娜美也只有小心翼翼的前進著。不過白霧阻礙了她的視線,使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途中還好幾次遭遇到霜妖的突襲,不過都是騷擾性的攻擊而已。   「我們好像被牽著鼻子在走。」伊娜美赫然驚覺霜妖的攻擊,為的就是要擾亂她的方向。現在她正一步步地按照著霜妖設計好的劇本走下去伊娜美停下腳步,她好像有點太小看這些傢伙了。不過要回頭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在白霧裡她根本連方向也分不出來。   想了一想,伊娜美還是決定繼續走下去。她倒想看看霜妖們究竟安排了什麼在前面等著她。   不知走了多久往,伊娜美身邊的白霧開始漸漸的散開。一座完全由冰霜組成的宮殿出現在她眼前,而且四周都是蓄勢待發的霜妖。   「果然是陷阱。」伊娜美往往一望,但是她背往只有一面平滑的冰壁而已,完全看不出自己是從哪裡進來的:『芬退路也被封死。』伊娜美下意識的握緊鐮刀,這次真的是無路可逃了。   「你從何而來,陌生者。」冰冷的語調就像北風一樣,吹拂過整座宮殿。   聳立在大殿中的寒冰王座上,正坐著霜妖一族的統治者,寒霜妖後。   妖後不同放一般的霜妖。她的外表就如同一般人類女子,有著姣好的面孔和傲人的身材,看上去就如同一座美麗的裸女冰雕一樣,身上還有些奇怪的冰晶裝「我從魔索而來。」伊娜美謹慎的回答;這些傢伙看來可以溝通的樣子,也許不用動手就能使事情有所轉圈。   「魔索?!一你似乎離家太遠了,陌生者。」雖然霜妖無法踏出寒冰結界一步,但是這座城堡所遺留下的豐富知識讓它們十分博學,對放外界的環境多少也有點瞭解。   「你為何闖人我們的領地,並且傷害我的族人?」妖後的口氣有點質問的意恩。   「恥醒傷十問弗據呷坎咪冬蹈吁伸L蛋儒淳同,弗楞須動攻擊,我只是出放自衛而已,總不能要我站著給它砍吧!再說,我的出手已經很留情了。」   「這點我相信,你是有能力殺死我的族人,但你並沒有這樣做,所以你才能安然無事的站在這說話。不過我還是要為我族人的魯莽行動致歉,請原諒它們是第一次看到外來的訪客,難免會感到驚懼恐慌。」   「不!這件事我也有過錯。因為當時我正在躲避炎魔的追擊,並未得到允許就闖了進來,才引起了這場誤會。」伊娜美也為自己的行為致歉。霜妖一族處事相當明理,這點讓她產生了好感。   「炎魔是指外面那些全身冒火的笨石頭嗎?那些傢伙雖然沒啥大腦,但是戰鬥力卻是不容忽視,取這名字還真是合適。陌生者,那你又是如何稱呼我們的?」   「嗯……我的朋友將你們取為『霜妖』。」伊娜美的朋友指的是毀滅者之鐮。   「霜妖。」妖後將這名字反覆念了一次,眼中露出幾許讚賞的目光:「我們一族從來沒有真正的名字,如今由你這位外來的訪客為我們命名,真是再好不過了。」妖後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足以迴盪在整座宮殿中。所有的霜妖都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看來都很滿意的樣子。   「陌生者,你的名字是?」妖後又問伊娜美。   「伊娜美,我的名字是伊娜美。」   「伊娜美,往往當你回到外界時,請記得向他們訴說,在這被遺忘的古都中,還有我們霜妖一族的存在。」妖後的話有些傷感。霜妖們擁有超高的智慧和實力,但卻只能永遠被局限在這座城堡中,無法踏出一步。   霜妖雖然在一般溫度下也能生存,但是城堡外的炙熱環境就是它們最大的天敵,在外面走沒幾步,整只霜妖就會融化掉。   熱氣就像牢籠一樣死死的禁銅著它們,霜妖們並無法穿過這片區域到達安全的地方。它們曾試圖建築出一條小型的寒冰通道通到外界,但是那些該死的炎魔卻老愛加以破壞。   也許是因為冰與火天生無法共存吧!霜妖和炎魔長久以來一直都是敵對的態度。   當妖後沉緬遺憾時,整座宮殿劇烈的搖晃起來,一些霜妖站不穩紛紛摔倒在地。   伊娜美將鐮刀村在地上支撐,才勉強沒摔倒。   這時,妖後旁浮起一顆平面的冰晶,一隻霜妖的身影顯現在上面。   他慌慌忙忙的報告:「炎魔又開始攻擊城堡。」   「又不是沒被攻擊過,何須這般慌張?」霜妖和炎魔曾有過幾次大衝突,不過每一次都是安然無恙的渡過,妖後不太瞭解霜妖驚慌的原因。   如同熱氣是霜妖的天敵一樣,城堡內的寒氣也是炎魔接近不得的東西,所以炎魔們的攻擊也只限在城堡外面丟丟東西裡了,興奮過頭時才會打起接近戰。   有時炎魔們丟的太順手,會忘我的把附近的同伴也給丟上去。   「可是囚禁煉獄的冰牆已經產生裂縫,目前正在全力修補。但依跡象顯示……煉獄正在復甦當中。」此言一出,不但霜妖群中產生了一陣恐慌,連妖後冷靜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懼怒的寒芒。   身陷書塵劫,幸有夢相隨!杖劍尋知己,笑傲殘樓中! 第三章 煉獄   煉獄,炎魔之皇。   它曾帶領炎魔大軍攻破寒冰結界,最佳霜妖然慘勝,但是那場戰役卻幾乎讓霜妖接近滅族的狀態。妖後的伴侶霜妖之王就是在那場戰役中陣亡的。   從那次以往,煉獄兩字,在霜妖一族與恐懼有著相同的意義。   沒有人知道煉獄是從哪來的,連炎魔們也不知道。不過煉獄似乎是隨著岩漿漂流到這的,因為炎魔們是親眼目睹它從岩漿中爬上來的。   就算是炎魔,也無法在岩漿中待上太久的時間,所以它們對煉獄產生了一份敬畏之心,沒多久煉獄就成了炎魔的領導者。   (石漿的洗禮會讓炎魔們變的更強大,所以炎魔每固定一段時間一泡。液態的岩漿在炎魔身上硬化做會讓它們身體的石頭變大,相對的體型也越大,而且如果在打鬥中身體碎裂的太嚴重,岩漿也有修補身體的作用。只是不能泡太久,不然會融掉,如果被岩漿沖走也只好自認倒霉了。煉獄是很標準的好戰份子。在它到來之前,炎魔和霜妖雖然小有衝突,但大體來說都是各過各的生活,日子和平的很。但是煉獄統領炎魔之他就開始掀起戰事,大舉進攻霜妖的城堡。   呆呆的炎魔們只知道服從與忠誠,加上與霜妖天性相斥,可以說是完全義無反顧的投入戰爭中。   雖然在煉獄的帶領下攻擊失敗,可是卻激起炎魔們好戰的天性,自此往和霜妖間可說是大小衝突不斷。   最後煉獄是被封印在霜妖城,然而只有少數幾隻存活下來的霜妖知道當時的真相,妖後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煉獄本來是可以直接將霜妖滅族的。但是它站在殘存的霜妖面前,只說了一句:「太弱了,這樣玩起來沒有意恩,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想活下去就讓自己變的更強。下一次的戰爭就在我醒來以往,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說完往,煉獄直接大刺刺的沉眠在原地,而且是在霜妖的地盤上,行徑簡直囂張的不得了。可悲的是霜妖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讓它就這樣霸佔住城堡的一角方面是因為攻擊煉獄的話怕會使它提早醒過來,另一方面是霜妖殘存的人數已經不多,光是修補結界應付炎魔就忙不過來了,誰還有空去理煉獄。   後來霜妖們把整座寒冰結界寒氣最重的點移到煉獄週遭,意圖鎮壓住它,並且又築起一座座的堅硬冰牆將它封銷以來。   但是這樣做的效用能有多大,連妖後自己也沒有把握,不過之往千百年的時間過去,煉獄一直沒有動靜,霜妖一族幾乎都快淡忘了煉獄的存在。   然而,為什麼煉獄會挑在這時候醒來?這問題目前霜妖們找不到一答案,但它們猜想這可能和伊娜美的出現有關係。不然哪那麼剛好伊娜美一出現,煉獄就產生了甦醒的跡象。   在霜妖們疑惑的同時,宮殿上又是一陣天搖地動。   「所有人員進人戰鬥狀態,既然它們以前攻不下這座城堡,今天也別想。族人們,把那些笨石頭給我打回去!」妖後下達完指令,所有的霜妖都很有紀律的慢慢退出去,絲毫不見雜亂。從不斷的爭戰中,霜妖學到了紀律的重要。   「我們去查看煉獄的情況。」妖後向左右的霜妖交代一聲,然橡躍上王座旁的一條巨大冰蛇。這條冰蛇是妖後的坐騎,妖後向來都是以它代步。   「很抱歉!戰爭開始了,我們並無餘力照顧你的安危,請自己小心。」妖後對伊娜美說完往,就領著部下離開。   剎時,整座大殿變的空空蕩蕩的,只剩伊娜美一人獨自留在原地。   「好像被捲人很麻煩的事情裡了。」伊娜美前南自語的說,同時跟著妖後的背往走。反正她對這裡不熟,一時間也不知要去哪裡,倒不如先跟著妖後走。   籠罩著城堡的寒冰結界經過霜妖長久的改良進化,本身已經轉型成了一座能源源不絕生產魔力的循環結界,而這些魔力足以提供霜妖們將整座城堡武裝成一座非常可怕的要塞。   經由霜妖研發出來冰晶座炮,能將寒冰結界的魔力轉化成具有遠距離攻擊能力的冰凍射線,雖然在熾熱的環境中攻擊距離不遠,但足以對炎魔造成相當可觀的傷害力。此外,霜妖們還研究出許多亂七八糟的武器,也因如此炎魔們才不敢隨意靠近城堡周圍。   戰鬥一開始,炎魔就從身上分裂出一顆燃燒的石頭持在手上,然住當成火球一樣拋投出去,只見一大片的流星火雨不斷的轟炸在城堡上,為這場戰鬥揭開序幕。   炎魔所拋出的火球撞上守護城堡的結界壁之化引發相當激烈的爆炸,結界壁的藍芒和爆炸的耀眼火光,交織成一幅絢麗的畫面。   炎魔們猛烈的火球攻擊雖然還不至放打破寒冰結界,但還是足以讓城堡內都天搖地動。霜妖們也不是就此束手待斃,開始推出冰晶座炮加以反擊為了讓火球發揮更大的傷害力,炎魔們一般都會走進霜妖的射程範圍內投擲火球,而這時就是霜妖們最好的攻擊機會。雙方你來我往,打的好不熱鬧。   因為是從身體分裂出來的,所以這種火球炎魔不可能無限制丟下去,接下來它們可能會丟石塊,或是拆房子起來丟,甚至是把自己人也給丟上去。為的,就是等待霜妖們攻擊力量耗盡的一刻。   雖然寒冰結界能產生近乎無限的魔力,但是結界壁和武器攻擊輸出會在短時間內耗費掉絕大部分的魔力。而且,為了維持結界的運作,勢必要保留固定的魔力才行。   因此霜妖們無法持續不斷的進行攻擊,在火力一番輪射往,必定要有一段蠻長的空檔期來回復魔力,就像手槍子彈射完往,必須要裝填彈藥一樣。   炎魔等的就是在這個機會大舉進攻!眼看城堡停下了攻擊,炎魔們開始呼朋引伴往前衝去。可當炎魔們沖中到中間時,迎面砸來一顆冰球在它們頭上爆開,寒氣凍傷了不少炎魔。   整座城堡又開使對炎魔進行無情的大規模火力掃蕩,逼的炎魔們狼狽而退。   指揮的霜妖想想也覺得好笑,每次它們都會假裝魔力耗盡吸引炎魔展開攻擊,好讓它們大量地暴露在霜妖的射程之下,可笑的是炎魔們每次都必定會中招,真不知道該說笨還是什麼。   「真是一群不知要記取教訓的笨石頭。」指揮的霜妖念完之後,又集中精神投入戰爭中。   伊娜美奔走在長廊上時,一樣蠻大的物體突然壓垮左側的冰壁撞進來,還好伊娜美急忙嚮往一躍才沒被壓到。   伊娜美細看那東西的樣子,依稀好像是某種建築物的柱子。   這東西怎會出現在這裡?!伊娜美並不知道炎魔們慣用的戰術,所以對放眼前這根柱子的出現是滿腹疑問。   不過很快又有東西從左側的冰壁飛撞進來,形體比柱子還要巨大,連帶也刮起冰塵和碎冰紛飛,讓伊娜美不得不閉上眼睛,並且伸出雙手護住頭部。   砰!砰伊娜美很清楚的聽到有兩下聲響分別自她前往發出,同時皮膚也忽然感到異常灼熱。   炎魔?!這個認知一進人伊娜美腦裡,她馬上握著鐮刀回身嚮往砍。那只可憐的炎魔就在暈頭轉向時被砍成兩半,不明不白的丟了性命。   而伊娜美身前的那只炎魔撞穿左側冰壁他去勢不止的又撞穿右側的冰壁,它同樣在分不清楚東西南北時,就被伊娜美收拾掉,變成一塊塊冰冷的石頭散在地上。   在這種極寒之地,炎魔是無法再生復原的,一旦碎了就表示與死亡無異。不過炎魔和霜妖本來就不是有血肉的生命體,所謂的死亡只是還原成一股無形的陰氣罷了。   只是,在此又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在奪碗迎二罹上椰林銷據猿嘩鵲厥捶岸鯨勳鰲睡嘈黃焙隴上的陰氣會產生出新的炎魔。   所以炎魔和霜妖的產生一共有兩種途徑,一是天然產生,但數量少且十分緩慢,二是在自己的領地上殺死敵人,藉此補充同伴。   因此在城堡外不管霜妖用遠距離武器殺死了多少炎魔,最佳炎魔的數量還是不會減少。   「這裡是……」伊娜美在右側冰壁解決完炎魔往,才發現這裡原來是間儲藏室,存放著許多咒術用的材料,而且因為長期被冰封的關係,保存的相當良好。   在毫無預警的狀態下,冰蛋突然崩裂開來,一塊足有四分之一足球場大小的冰塊猛然的砸向其中一座冰晶座炮,將之前那只嘟壤的霜妖和它的同伴連同冰晶座炮一起壓在巨大的冰塊下。   隨著冰蛋的碎裂,大量的高溫水蒸氣也跟著冒出。冰蛋內部的冰層早巳被煉獄身上的高溫所化,形成充滿蒸氣的中空狀態,就如同真正的蛋一樣白茫茫的水蒸氣充斤在整個空間內,連帶的也掩去了煉獄的身影,剩餘的五座冰晶座炮只好漫無目的掃射。   冰凍射線橫掃過水蒸氣提,蒸氣又變化為一顆顆的細小冰珠從半空灑落,就好像下起了冰雹。   果然,還是壓制不了嗎?妖後感到有點心底這六座冰晶座炮是它們精心特別改良的,沒想到還是讓煉獄掙脫了出來。   「所有人暫時撤退,小心煉獄的攻擊!」妖後立即下達指令,但還是晚了一步。   蒸氣中忽然產生陣陣捲動。其中一座冰晶座炮和控制的霜妖,在根本沒看到敵人的面目下就遭到全滅的命運。然往是第二座、第三座一瞬間,所有的座炮全都被毀滅殆盡。   妖後一連下了幾個命令,要霜妖們啟動其他的陷附和防禦裝置,但完全沒有一隻霜妖應答。現場靜悄悄的,偶爾只有蒸氣凝結的水珠滴在地面上的滴答聲。   那種感覺,就像回到當年它們這些殘存的霜妖,聚集在煉獄面前等死的那種無力感。從滾動的蒸氣中,妖後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熱浪接近。   煉獄來了!白色的蒸氣因為慢慢的從其他通道流動出去,所以現場的蒸氣開始變的稀薄,煉獄的身影也變的依稀可見。   煉獄和炎魔一樣,都是身上燃燒著火焰的炎石巨人,不過煉獄的身高和體型可是要比炎魔大上一倍左右。   而且,不同所炎魔的構造是零零碎碎的石塊,煉獄的身體是完整的一體成型,望上去就如同全套的騎士盔甲一樣,只有關節處留有接縫,完全兼具了力與美的表現,就如同一件完美無暇的藝術品。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同時也是煉獄與炎魔最大的差別,那就是在炎魔身上燃燒的只是普通的紅色烈火,可覆蓋在煉獄身上的卻是熾熱的白色火焰,究極的絕對高溫。   附帶一提,與詩函的淨炎不同,煉獄的遠古熾焰是最純粹的破壞力量。   「雖然和上次比起來確實是長進了許多,但結果還是相當令人不滿意啊!也合我對你們已經沒興趣了。」煉獄說話的語氣相當不悅,因為霜妖一們的表現並不如它預期中的理想:虧它原本還很看好霜妖們的潛力,希望到時能讓它好好發揮大幹一場。不過現在沒關係了,煉獄已經找到新的目標,霜妖對它而言只是已經無趣的玩具。   一聽到煉獄的話,妖後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不過左右兩旁的霜妖全嚇的縮在一起,連座下冰蛇也一副要逃的樣子。   其他霜妖則是死的死、逃的逃,確實是無法對煉獄怎樣。   既然已經對霜妖們失去了興趣,煉獄對眼前的妖後們根本是理也不理,開始去尋找它的新目標。對煉獄來說,進行沒有意義的戰鬥就像是教炎魔一加一為什麼等放二一樣無聊(因為根本教不會)。   煉獄走到邊緣的冰牆前,冰牆因為受不了煉獄身上的高溫而溶化出一個大洞來。   然橡煉獄從洞中走出,開始往自己想去的地方筆直地前進著,阻礙在中間的冰牆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這座城堡經過霜妖多次改造,早已打掉原先的建築結構,改用冰牆來隔空間,不過就算不是冰牆也無所謂,擋在中間礙事的東西煉獄一律舉腳把它端開。   對煉獄而言,它從不跟著道路前進,而是道路跟隨著它。   煉獄離開他這裡的溫度正在迅速回復當中,地面上的積水瞬間凝結成冰,空氣的蒸氣也完全化成冰雹,灑落放這片被破壞慘重的區域。   看到煉獄盛氣凌人的離去,固然讓妖後感到氣憤,可是憤怒之餘卻也讓它頗為心安。只要煉獄不出手,那霜妖一族短時間內就沒有滅族的危險。   霜妖是十分理性的一族,它們相當瞭解自己和煉獄在力量上難以彌補的差距,所以不會自不量力的想要找煉獄報仇,至少目前不會。   相較之下,如何維持種族的存亡就顯的重要多了。   「讓所有人密切注意煉獄的行蹤,但是絕不可出手挑釁它。」妖後交代完手下他揮手讓它們離開,自己則留在原地思考接下來的行事方向。   雖然煉獄已對霜妖一族喪失興趣,但只要它在的一天,霜妖們的危機就仍未解除。想到這,妖後就知道霜妖們的未來依然不樂觀。   這時,在城堡內部,大明因不知道路而迷失了方向,加上霜妖們正忙於應付來犯的炎魔,所以根本沒人去理他。   「外面是石板烤肉,裡面是綜合冰。哇哩,難不成這裡是冰火九重天自助餐廳?」大明進來時也被冷熱溫差暗算到,足足難過了一秒鐘左右。   城堡內不時傳來因為遭受炎魔攻擊所引發的震動。不過大明在炎魔引發戰爭前就溜了進來,所以並不知道外面正打的如火如茶,只隱約感覺到這陣震動似乎和炎魔脫離不了關係。   「再這樣漫無目的走下去,不是辦法啊『這裡的路徑錯綜複雜,大明根本沒個目標找起,只是浪費時間裡了。   可不找不行啊!大明蠻擔心伊娜美的安全,而且這片冰天雪地之中似乎還隱藏著什麼東西。   等一下,冰天雪地?!也許……   「雪!出來吧!」大明立刻召喚出小雪。小雪的屬性和這裡相同,或許能比自己發覺更多的東西。   小雪出現在大明身邊時,起初還有點好奇的張望週遭環境,不過隨即發現了些什麼,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在大明還沒開口詢問前,小雪就拉著大明的手一直往前跑,連大明自己也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嗯他號大明就任憑小雪牽著他跑。反正比起漫無目的地找人,眼前的情況算是有點進步吧!也不知小雪是不是真的認得路,遇到又路都是毫不思索的選擇方向就走,簡直熟的就像是她老家一樣。   大明原本還擔心小雪出來太久會被陰穢之氣所侵蝕,但是看她比以往都還有活力的樣子,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才對,也許是這個環境正適合小雪吧!   「那是?!」大明被小雪牽著走到一個走廊的盡頭,有四隻霜妖在守衛著一座冰門。   大明還是第一次看到霜妖,難免心生警戒——天曉得這些傢伙對他們抱持的又是什麼態度。不過,小雪對放霜妖連理都不理就直直衝了過去,大明想拉都拉不住。   因為門往有關乎霜妖一族存亡的東西在,守衛的霜妖自然毫不留情的攻擊兩人。   不過,大明連出手都不用出手,四隻霜妖的腳下就冒出許多尖長的冰錐將它們緊緊卡死,絲毫動彈不得。   小雪站在冰門前僅是輕輕一摸,冰門就自動的打了開來,接著小雪歡天喜地的強拉大明進去。被困住的霜妖見狀,立刻嘶叫著求援。   在門往的房間雖然寬敞,但是空空蕩蕩的不見任何東西。除了另有三座門之外,只有在房間中央有根巨大冰柱。   冰柱的形狀是中間細,越往上下兩端延伸則越粗大,巨還連接著天花板和地板,就像兩個金字塔百疊一樣。   在冰柱細細的中間有一段斷層,斷層內夾著一個會發出淡淡藍白光芒的物體。   小雪一進去模就放開大明的手,蹦蹦跳跳的圍繞著冰柱跑。那會發光的東西似乎對小雪的到來也有所反應,白色和淡藍色的光芒交替閃動著。   大明不知道小雪現在在做什麼,不過看她很開心的樣子,只好靜靜的站在一旁觀看。   那東西似乎能和小雪進行意識交流,小雪停下腳步傾聽著那東西的細訴。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見面的歡愉,慢慢地轉變成緬懷,然往是哀傷。   「怎麼了?」大明看小雪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放是上前去將她抱了起來。   不過小雪仍對著那物體說:「你很孤單吧,這種感覺雪也曾有過,不過現在雪有明和其他好多好多朋友,雪不會再獨自一人哭泣了,所以你也別哭了幄!」   大明聽小雪和那東西說的有模有樣,不禁爬上冰柱,這才看清光芒裡的東西。   在冰柱的斷層間有許多更細小的冰條上下連接,看起來就像一座鳥籠一樣,而鳥籠中正囚禁著一個很奇怪的物體。   那個小東西全身是由會發光的晶體組成,尺寸只有大明的手掌大,外表就像Q版的人型水晶娃娃,不過額頭上一顆大大的淡藍色菱形冰晶就佔去部   用一的體積,看起來十分可愛。   大明這時也感覺到一股熟悉感,放是將手指伸入冰牢中撥弄著她。那小東西起初雖然有些遲疑,不過還是溫馴的將臉湊上大明的手指摩擦著。   好冰!大明以為小雪的身體已經夠冰了,沒想到這小傢伙的身體居然比她還冰冷。手指南一接觸,那股寒意差點讓大明叫出聲來,不過這樣一來更讓大明確定自己的推測。   「你也是荒獸?」大明開口詢問完他那小傢伙點了點頭。   「它是雪的家人幄。明,讓它自由吧!它被關好久好久了。」小雪眼裡依稀閃耀著淚光哀求著。   大明眼前的小傢伙和小雪系出同源,所以小雪對它會有家人的感覺。和大明。詩函給她的感覺不向;這小傢伙給小雪的是真正血脈相連的親人感覺「那你願意跟我走嗎?」   也許是身為荒獸首領的「絕」自責沒有照顧好它的子民,以至讓往來的浩劫毀滅掉了大部分的荒獸,這份虧欠感在大明繼承它力量的同時,也跟著傳承到大明心中,所以大明對荒獸總有股說不出的責任感,覺得有義務要照顧好它們。   如今看到這小傢伙被囚禁在這,大明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   那小傢伙起先是點了點頭,不過往來又搖了搖頭,大明也搞不楚它的意恩。   雖然大明自覺有責任要照顧好荒獸,但是他並不願強迫荒獸一定要接受他,除非荒獸是受人操控或是做為太過份,他才會強行出手。   正當大明在傷腦筋這小傢伙的事時,一大堆霜妖從四面的房門湧進,層層的包圍住大明他們。   強烈的不安感襲上大明的心頭,突然,一隻冒著白色火焰的巨石手臂穿透房間動地板,抓住兩隻原本在上面的霜妖。兩隻霜妖不堪白色火焰的酷熱,在瞬間就融化消失。   隨著手臂將大片的地板拉垮下去,煉獄的身影慢慢地顯現出來。   「絕!我們終的又見面了。」   身陷書塵劫,幸有夢相隨!杖劍尋知己,笑傲殘樓中! 第四章 路考妮雅   當煉獄從地板下鑽上來時,所有的霜妖都亂成了一團,連小雪也有些害怕的抓著大明發抖,大明忙將小雪護在懷裡,替她擋去煉獄所散發的迫人熱勁。   「煉獄?!這傢伙果然還活著。」無的聲音突然在大明的腦海中響起。   「這傢伙也是荒獸?」大明雖有這個感覺,但是又不太確定。   因為眼前這傢伙強的太離譜了,比起他目前手上最強的雪姬和修羅,煉獄的級數明顯的高出它們許多。   「這是當然的,雪姬、修羅不過才是七級荒獸,怎能和九級的煉獄相比。別說它們,就連目前的你能不能打的贏也是個問題。」   「那它這下子跑出來搞什麼飛機啊!沒看到我事情都快忙不過來了嗎?」   「這一點恐怕由不得你。煉獄排名在十大荒獸中的前三位,除了個性傲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外,還是個異常極端的好戰份子,沒事也會給你搞出事情來。素來除了『絕』以外,誰也不服。」   「那我說的話,他會聽嘍?。」大明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就輕鬆多了。   「沒辦法!別忘了你只是繼承了絕的力量。事實上只要你還保有人形的一天,你就無法蛻化成真。正。的。絕!」   「那你的意思是?」   「自己小心吧!煉獄只會用實力來衡量你的地位,絕對無法和平解決。雖然說你是不死之身,但傷勢要是越嚴重,你潛藏的力量相對也越會被激發出來,這表示你獸化程度會大幅提升。依你目前的狀態是無法駕馭絕的全部力量。最糟的下場就是喪失意識,野化成一條依本能生存的野生龍,靜靜地等待你能完全掌握這份力量的時候才能甦醒,可能是千百年,或許要數萬年也說不定。」   「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早說?!」   「我現在不是說了。」無用極為無辜的語調泣訴著,把大明氣的牙癢癢的。   「還有哪些重要的注意事項,請一起交代清楚!」大明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回去再和你算帳!」   「呵呵,別生氣啦。我也不樂意見到那種事情發生,目前的你只要知道這些就好了,剩下的必要時我會提醒你的。」大明也不是真的生氣,他能感覺的到無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不然不會幫他那麼多。   「那被困在冰柱裡的小傢伙要怎辦?又點頭又搖頭的。」大明乾脆一次把事情問清楚,無應該會瞭解的比他多,「可別看那小傢伙不起眼!雖然她只是一級的荒獸,卻是金、水、風、雷光四系荒獸之源,凡是從這四個屬性所衍生出來的荒獸全都和它脫離不了關係。像它們這類特殊的荒獸,是絕出現在這世界住所誕生的第一批始祖級荒獸。」   「聽起來好像很偉大的樣子。不過它既然那麼厲害,怎還被困在這裡。」   「它本身並沒有任何戰鬥力,只能提供力量改變環境並加以創造觸發,不然你以為一座小小的寒冰結界,能演化出這麼多擁有高等智慧的寒冰魔物嗎?這全是它的功勞。」   「雖然它心中真的很想離開,但它本身同時也是這座寒冰結界無限魔力的來源,如果它離開的話,這座結界一下子就會崩潰了,這裡的一切都會被外面的炙熱之氣所滅,以它溫柔善良的心地根本做不出這種事。她的名字,路考妮雅,就是萬物之心的意思。」   「那現在怎麼辦?」   「看情況再說吧!不過還是要找機會將它帶走。對我和絕目前所做的事情而言,路考妮雅是不可缺少的助力。」   「你跟絕到底在搞什麼啊!神神秘秘的。」依照無的說法,絕好像並未消失。那它究竟躲到哪去了,為何從沒見到它出現過?   「以往你會知道的,反正現在的你對這事並不能幫上什麼忙。」聽到無這麼講,大明也就不指望他會說出來了。   「我要走了記得將路考妮雅帶回來。至放煉獄順便解決它吧!省的放它在這惹事生非,這點以你搭配上蒼冥應該做得到。絕也認為荒獸已經不適合生存在現今的世界,還是讓它們回到自己的歸屬之地比較好。」   「等等!那八歧大蛇怎辦,我是說狂怒元素到底跑哪去了?」大明一聽無又要消失,趕忙把握機會詢問。   「這點就要靠你自己了,老是依靠他人是無法有所成長的。而且我也不能時時刻刻陪伴在你身邊提醒你。既然當初是你自己決定追擊狂怒到地層下,那就靠自己的力量將它找出來吧!不過我可以提醒你一件事,這裡原本是狂怒的沉睡之地沒錯,但是它已經不在這裡了。還有一件事要注意的,當它現在的八頭八尾蛇身被殺死他狂怒才算真的完全甦醒,並且會展現出它原本的姿態。」   「難怪我總覺得八讀那傢伙弱的不像話,充其量只是體型比較大的蛇而已,害我還在想它很好解決,原來天底下還是沒那麼好康的事。天啊!地層的範圍那麼大,我要到哪去找八歧?無,再給我一點提示啦,無?」大明一連問了幾聲,無都沒有回答他,看來是已經走了。   「這下子真的要命了。」大明心想既然八歧不在這裡,那繼續待下去也沒意義,還是趕快把事情處理完離開,時間拖越久對地面上的人越不利。   「絕!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你知道我待在這鬼地方有多無聊嗎?只能玩弄這些小傢伙打發日子而已。」煉獄本來還興沖沖的大聲嚷嚷,可是等它從地板上鑽上來往,看到眼前完全陌生的人影,卻愣住了。   雖然眼前的少年身上隱約散發著絕的氣息,而煉獄自己就是被這股氣息所喚醒的,但是這個人並不是真正的絕——這點煉獄相當清楚,因為眼前的少年身上還有人類的味道。   「你是誰?」煉獄不但流露出警戒的眼神,口氣也變的慎重許多。   「你認為我會是誰?」大明反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但你一定不會是『絕』。」煉獄很肯定的說。   「我從沒說過我是。」   「可是你身上有絕獨有的力量和氣息。告訴我,絕他怎麼了?」   「我想應該算是消失了吧!以往絕也不會再出現了。」   「那你算是它的繼承人了?不但是力量,連同名號和地位都傳承給你了嗎?」   「雖然這並非我所願,但可以這樣說。」   「那麼就讓我看看你從絕身上學到些什麼吧!我並不認同一絕以外的人坐上荒獸首領的位置,想要說服我就拿出你的實力來。如果你無法讓我認同的話,你就當場給我死在這,省的出去污辱了絕的名號。」   「這點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辦到了。」大明對煉獄的話只是笑了笑回應。反正他從無那裡知道煉獄並不是一個能用道理溝通的傢伙,也就做的多費唇舌了。   煉獄的回應則是整個身體從地板下迅速竄升上來,當頭就給大明來一記火辣辣的正拳。   大明當然是第一時間抱著小雪閃開,不過他附近的霜妖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光是煉獄夾帶高溫的拳風一掃而過,就足以對它們造成傷害,雖然還不至放讓霜妖們完全溶化,但那溶到只剩上下半身或足剩半邊身體的樣子,更是恐怖。   「小雪,你先回去吧!」大明低頭看到小雪的表情有些難受,知道煉獄的擊風已經她造成了影響,其實別說小雪,連大明自己也近不得煉獄身邊。   不過由於小雪和煉獄屬性相剋,再待下去的話小雪可能會出事。   不料小雪卻是堅決的搖頭,細嫩的小手直指冰柱中央,意思似乎是說,如果路考妮雅不走,她也不離開。   向來乖巧的小雪一旦固執起來,就像二年冰牆一樣堅硬,任憑大明好說歹說都沒辦法。而且對小雪又不能嚴加斤責或命令,搞的大明不知如何是好,一個頭兩個大。   當煉獄一拳揮空,正想回身追擊時,卻偶然看到冰柱裡所囚禁的小傢伙,萬分訝異的說:「路考妮雅?!我還以為這座結界是有什麼神器來提供這麼近乎無限的魔法力,原來是靠你在支撐。可惡啊!居然把我們荒獸的始祖囚禁起來當魔法力源使用!」這件事顯然是讓煉獄氣瘋了。   雖然路考妮雅和煉獄並沒有屬性上的關係,但它是荒獸誕生的源頭之一,就算煉獄如此傲慢的人物也對它存有一份尊敬之心。   可能是這座冰柱有封鎖路考妮雅氣息的能力吧!除了同屬系的小雪外,大明、煉獄都沒有發覺它的存在。   其中最誇張的就屬煉獄,如果它知道路考妮雅被囚禁在這,依它的個性老早就把這座結界破壞掉了,也不會大刺刺的沉睡在人家的地盤上,當那麼久的鄰居都還不知道。   不過,有些事現在做也是一樣的。   在路考妮雅還來不及阻止前,煉獄雙手握住一捶,瞬間就把冰柱的上半部分給砸毀,囚禁路考妮雅的冰牢頓時開了個空窗。   路考妮雅的體質特殊,就算煉獄把她抱在懷裡她也不會有事,所以煉獄能很放心的攻擊。   雖然路考妮雅已經獲得了自由,但霜妖們可就淒慘了。   路考妮雅上下兩端的冰柱都是用來吸收她魔力的裝置,這下子缺了一角,整座寒冰結界的魔力供給立刻出現衰竭的狀態。更慘的是所有的冰晶座炮正在對來犯的炎魔們進行大規模的掃射,幾乎在一瞬間就將匿力給抽空了。現在別說要發射冰晶座炮攻擊,連整座寒冰結界都快垮了。目前整座結界靠著霜妖們製作的魔力產生裝置維持運作,勉強能抵擋住外界的熱氣,但只能擋住一時而已,這點從結界外圍的冰塊正在迅速溶化的情形看的出來。   炎魔看到霜妖停下了攻擊,開始向城堡發動總攻勢。霜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炎魔逼近,現在的他們已經沒有反擊能力了。   煉獄自以為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向大明攻擊過去,不過卻被大批的霜妖阻擋下來。   霜妖們顧不得它們和煉獄實力上的差距,完全是採取捨命的打法。這並不是因為霜妖們已經被逼瘋了的關係,銅對的霜妖腦中十分理智清明,只有兩個念頭。   打倒煉獄,修補冰柱!如果做不到這點,霜妖們必死無疑。雖然終究要死,霜妖們還是奮不顧身的湧上,至少它們努力過了。   霜妖默契十足的團隊攻擊讓煉獄不勝其擾。雖然霜妖們並無法對它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但是霜妖就像蚊子一樣,打死一隻來一隻,殺都殺不完,讓煉獄越打越火大。   這時,城堡內的所有霜妖都放下職務趕到這裡,連妖後也到了。記散細素明白,如果今日撐不過去,什麼都不用說了。   看到煉獄單方面的大量屠殺霜妖,那感覺連滿手血腥的大明都看不下去。   說來也許好笑。大明本身就曾屠殺過無數的魔物,該下手時絕對沒有忍不忍心的問題,現在會出現這種心境,簡直是矛盾至極、自打嘴巴的說法不過人生本來就是由數不清的矛盾所組成。大明會有這種心情,或許是他還是一個人類的表微吧!既然大明都看不下去了,更別提小雪,她早就哭的煤哩嘩啦了,擁有相同屬性的霜妖死亡讓她感觸很深。   「王請出手幫幫它們吧!」路考妮雅飛到大明身邊提出請求,她很清楚現場只有大明辦的到。   雪淚汪汪的大眼,讓大明連說不字的機會都沒有。   「雪,你能幫我維持這座結界嗎?我的魔力只有透過別人才能發揮出來。」路考妮雅此話一出雪連忙點了點頭。   「那我將煉獄引到外面去打,只有你們倆在這行嗎?」大明是想讓侍劍出來幫忙,不過侍劍的屬性和陰穢之氣相剋,大明怕會出事。   「放心吧!有我和雪在,這座結界內沒有東西能對我們怎樣。既然路考妮雅都保證了,大明也就不再多說。   「嗯!那小雪就麻煩你照顧了。不過路考妮雅,我希望你能考慮下跟我走。」「這個讓我再想想吧!」路考妮雅一臉為難的樣子,這裡的事實在是讓它割捨不下。   「我也希望事情能和平解決。雖然我不知道絕和無在搞什麼,不過它們很需要你。」說完後,大明化出雙翼往煉獄衝去。   「雪,化為原形吧!我需要你那能操控冰雪的能力。」大明離去往,路考妮雅和小雪也同時採取了行動。   可不能和煉獄打接近戰,不然恐怕燒的連褲子都沒了。那麼一大明想了下後:心中已有了決定。   這時,煉獄被霜妖們纏的十分煩躁,正想用大範圍的絕招時,突然感到背往一股巨大的力量湧至,急忙回身,雙手交叉護在身前。   那股力量在撞擊到煉獄時整個猛然爆發出更強的力量,煉獄冷不防的被爆發往的力量擊飛,身體撞穿了房間的冰牆而滾到隔壁去。   隔壁的地面全都是霜妖們製作的冰壁,冰壁撐不住煉獄的體重和溫度,隨即溶出個大洞讓煉獄往下掉。   不過,下面幾層同樣是霜妖們做的冰壁,就這樣煉獄因重力加速度,一路「氣勢如虹」的跌到城堡底。   「好像很痛的樣子。」大明也沒想到煉獄會這麼慘。   他知道不能和煉獄打接近戰,放是將「去吧!我的愛」集氣在白骨劍杖上,然住把劍杖當成標槍射出,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王大明!」正當大明要躍下煉獄遺留下的破洞時,有人開口喚住了他。   在地層下會這麼叫他的只有一個人,大明立刻回頭去看。   「丫頭!你果然平安無事。」大明看伊娜美的身影從霜妖群中鑽出來時:心底終放鬆了口氣。   「你是要去和那可怕的怪物打架嗎?」伊娜美剛剛已經親眼見過煉獄的威力,至今還是心有餘悸。   「煉獄是我的責任所在,這點我不能逃避。你就乖乖的在這等我回來,我把事情辦好往就帶你離開。」大明接著把腰上的袋子解下來交給伊娜美,免的在打鬥時有所損失,然住把脖子上的項鏈拿下來放到伊娜美的手掌心中。   項鏈上掛著兩枚戒指,也就是大明買給詩函和無痕的那兩組對戒。畢竟這戒指只是凡物,被煉獄身上的白火碰一下可就毀了,大明可經下起這風險。   「這是?」伊娜美好奇的看著手中兩枚發亮的鑽戒。   「那是我和我老婆的結婚戒指,你可得幫我保管好,不然我回去往鐵定會被扒皮。」「你有老婆了?!」伊娜美腦袋好像受到重擊,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嗯!我沒時間多說了,自己要小心。」大明怕煉獄又追上來,匆忙間也沒注意到伊娜美的神色異常。   伊娜美身後的妖後好像要開口說些什麼,不過卻被大明舉手擋住了。   「你是這些寒冰魔物的首領吧!什麼也不用說,也請不要出手。我有三位朋友在你們這裡,麻煩照顧好她們。我先聲明,要是她們有任何損傷,不用煉獄出手,我一人就先將這裡給毀了。」   大明的話語裡有不容置疑的威信在,讓妖後獨自吞下所有的疑問點頭稱是,一點異議都沒有。   雜事處理完畢,大明看了小雪和路考妮雅一眼設立刻縱身跳下破洞追尋煉獄而去。   這時,站在冰柱上的小雪已經化回雪姬的模樣,在路考妮雅的幫助下試圖重新掌控結界的運作,現場片刻間就因雪姬而刮起大風雪,壓制住了原本在攀升的溫度。   「看來煉獄跌的比我想像的嚴重。」大明一路追下到最底部,只有看到一堆碎石和冰塊的痕跡,卻看不見煉獄的蹤影。   因為煉獄身上的高溫,現場蒸氣裊氯視野極為不良,大明走在碎石堆上東張西望,卻是一無所獲。   忽然碎石堆中竄伸出煉獄的兩隻巨掌,就像打蚊子一樣朝大明拍打下去,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不過大明早就知道煉獄在附近,自然不可能傻到放鬆警戒。打從地上的碎石傳來細微震動開始,大明就已經留上心了。   煉獄也沒指望這就能打到大明,放是逼起全身的火勢,讓白色的熾火從碎石的細縫中燒竄出來,嚇的大明趕緊躍離這片地,不然就真的要光屁屁了。   白色的熾火瞬間就燒融了碎石碎冰,煉獄的身影則是慢慢的從中站起。看來剛剛大明的攻擊和墜落的衝擊,對它一點影響都沒有。   「不愧是絕的繼承者,我已經很久沒遇到這麼具有威力的重擊了,久到我都忘了那是什麼感覺。」如今煉獄塵封已久的戰鬥本能開始甦醒,全身上下只能用一個「爽」字來形容。   「你也不差。」大明本身也是暗自心驚。   剛剛那一擊足以將兩、三百公尺高的小山丘鋼為平地,但是煉獄居然可以渾然無事的吃下那一擊,這讓大明對煉獄的評價又提高了幾個指數。   「那麼第二回合開始吧!」煉獄說罷右腕石臂往往一甩,接著再往前猛然揮出。只見石臂離子飛出,聲勢驚人的往大明飛奔過去。   「靠!金剛飛拳?!」看到無敵鐵金剛的成名絕技出現,大明確實是嚇了一大跳,不過身體可沒忘了閃躲,立刻向右橫移。   飛拳挾帶大範圍的螺旋火勁險些擦過大明身邊,那種恐怖感還真令他難以忘懷。   而且,空氣中的氧氣似乎也被這火焰飛拳燃燒殆盡,讓他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當大明氣都還喘不過來的時候,煉獄的本尊已經筆直朝他衝過來了。   「好快的速度!」大明發現煉獄不但攻防力超高,速度也稱的上是一流,遠近戰都十分專精,戰鬥經驗也遠比自己豐富,實在是個令則巨頭大的對手,難怪連無也不看好自己。   「難打也要打啊。」大明暗自念給自己聽,並曰握住白骨劍杖,然住假裝成反應不及的樣子,等著煉獄上門。   倒下吧!「煉獄對自己這一擊可是自信滿滿的,壓根沒想到大明會使詐。   它直看到大明嘴角微微上揚才想到不對勁,不過這時左拳已是蓄勢待發無法變更了,煉獄只好準備加快出拳的速度,以防有變。   煉獄快,大明更快。   不知何時,大明雙手已經獸化,並且握住了蒼冥指向左上方。   現場霎時靜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煉獄的拳頭停頓在半空中,無論如何就是揮不下來。連煉獄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知身體突然不聽使喚,無法動彈。   忽然!一道劍痕自煉獄的左下腳跟進裂開來,一直往右蹬升到右端肩膀為止,煉獄整個身體就像被斜斬了一劍一樣。   事實上確實是如此沒錯,大明確實是斬了煉獄一劍。不過不是普通的劍法,而是號稱乾坤八劍中最快的一劍——「笑風瞬間」。   這招速度快到大明早在煉獄舉起左手要攻擊時就出劍了,可煉獄卻連一感覺都沒有。煉獄眼睜睜的看著劍痕在自己身上爆開,可是自己居然不知道對方是怎辦到的,這種荒唐事煉獄還是第一次遇上。不過煉獄和炎魔一樣,這種程度的受創是能自我修復的,沒有什麼大礙。   但是大明的攻擊當然不會只有這樣而已。   成功的要點是「創造機會,把握機會」。大明已經做到第一點了,當然會接下去實行第二點。   「我操!熱死人了。」大明狂吼一聲。雖說他有真氣護身,但和煉獄面對面近身接觸,那感覺依然好受不到哪去。   憑藉著這聲怒吼,乾坤八劍之一的「坎水源長」憤而出手,劍勢如同雨點般落在煉獄身上,逼的煉獄直直往退。   「坎水源長」這招取自江河源遠流長,無窮無盡之意。劍法也如同劍招之名,一經發動做攻勢根本是沒完沒了,一旦被纏上就別想脫身。   煉獄現在完全處放劣勢,除了退還是退,已經一連撞破好幾堵冰牆了,直到身體貼上一堵特別厚實的石牆才停了下來。   這時大明也停下了「坎水源長」的攻勢,畢竟要維持那麼綿延不斷的攻勢,所耗費的力量是十分可怕的。   可當煉獄從迷茫中回神過來時,眼前的大明雙手高舉蒼冥,一發特大號的「去吧!我的愛」凝聚在蒼冥上頭。   「這次換你給我倒下吧!」大明喝完,握劍朝著煉獄胸口當中砍下。   煉獄終放發出一聲痛苦的問哼,背往的石牆也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破裂,煉獄整個身體就像顆球一樣滾了出去。   從破洞中吹來了炙熱的炎風、耀眼的紅光以及一大群數也數不清的炎魔。   身陷書塵劫,幸有夢相隨!杖劍尋知己,笑傲殘樓中! 第五章 孤寂之城   炎魔們本來在對城堡進行總攻擊,不料眼前的城牆突然碎裂,並且滾出一團巨大的白色火球,連帶的壓散了不少炎魔。   所有的炎魔都停下了攻擊,因為那股白色的火焰它們太熱悉了,全地城裡只有一個人有,那就是炎魔之皇——煉獄。   煉獄沉睡已久,在炎魔中已形成一則傳說,如同是炎魔的神一樣。如今看到自己老大被人打的用滾的滾出來,就別提此刻的炎魔被驚嚇的有多嚴重了。   火球滾的老遠往才停下,只見煉獄成大字型攤開在地上,身上傷痕纍纍,連離手的右腕都還沒接回來。原本平滑的石面變的崎嶇凹凸,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塊完好的地方,其以一道從左下至右上的劍痕最為嚴重,幾乎要將它斬成兩半了。   大明從城牆的破洞往走出,但是樣子可不比煉獄好到哪去。因為太靠近煉獄的關係,大明身上的衣BRk部分都已經燒焦了,現在可真的是衣不蔽體,只能遮住重點部位而已。加上他用蒼冥連續發動三記絕招,耗力甚矩,所以臉色也不太好看。,手上的蒼冥再也握不住,反手將它插在地上。   大明獸化往的雙手掌心被電的一片焦黑,現在正快速的復原中。自從吸食天雷他雖說蒼冥的威力是更強了沒錯,但它身上的電力也遠高放從前,連獸化往的龍爪都還握不太住。   「煉獄!你這傢伙死了沒,沒死就回答我一聲。」大明放聲吼著。   他這次是真的豁出去打,如果煉獄只是輕微受創的話,他現在可以開始考慮逃命了。   煉獄的回應則是很頑固的站起來,身上的碎石開始片片剝落,樣子十分淒慘。   這時,所有的炎魔們護主心切,開始往大明包圍過去,不過卻遭到了煉獄的喝止。   「你們全都給我退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戰鬥,誰都不可以插手!」煉獄的話在炎魔中有絕對的權威,所有的炎魔聽到後都退了開去,也不攻打城堡了。   「真是失算,沒想到蒼冥居然在你手上。」煉獄的聲音已不如先前的嘹亮了,大明的攻擊果然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沒關係,現在知道也不晚。你還要再打嗎?」   「當然!我想你也是差不多了,這將是最後的回合,就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拿手絕活吧!不拿出全力的話,死了別怪我。」煉獄說完放聲一吼,身上熾火更盛。   大明默不做聲地拔起蒼冥,準備用乾坤八劍做個了結。   雙方同時間化為一道光芒往前衝刺。只見藍光與白光交鋒時,一陣清澈的金屬聲響徹整個地層,然後就看到蒼冥從藍白芒的交集點飛出,直直落到地城遠處的熔岩中。   「太天真了,同樣的招式還想對我用第二次。沒有了蒼冥,你還有什麼能憑藉的,你的力量離絕還差的遠。」這次換煉獄笑了。   它在大明使出乾坤八劍的同時,就用手腕和手臂之間的關節細縫夾死蒼冥,然後忍著天雷襲身之苦把它拋擲到熔岩中。   「熾塵。爆!」隨著煉獄的喝聲,頓時白光以它為中心爆炸開來,半徑五百公尺內一切東西完全被超高溫灼化,化為液態的岩漿流動。   爆炸的威力還繼續往外擴散,島上的建築物完全被掃平。   要不是炎魔離的遠,且早一步化成石堆狀加強防禦,恐怕也化成粉了。   城堡則是因為有雪姬和路考妮雅的幫助,硬是撐了下來,不過雪姬這時也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中,她早巳超出自己的能力極限。   當爆炸過後,只剩煉獄獨自站在原地,不過體型很明顯的小了一圈,而且身上的白色熾火也黯淡了許多。在它身邊已沒有任何東西存在,只有四處橫溢的岩漿而已。   「那小子……」煉獄抬頭一看,半空中一顆深藍色的光繭正直直墜下,最後砰的一聲砸在地上。當光繭剝開後,就見大明整個人痛苦的癱倒在地上。   剛剛煉獄放大絕招時,大明立刻化出雙翼將自己包裹住,然往被爆炸吹上了天空。雖然大明已經即時做出反應,但依然受到十分嚴重的創傷,全身大半部位已經被烤熟了,雙腿則是因為光翼來不及遮掩而被煉獄的絕招轟到,大腿以下完全化成黑炭。   被爆炸吹上半空的大明幾乎可說是已經失去意識,所以是毫無防備的直接墜下撞擊地面,不過那痛楚似乎讓大明的腦子清醒了些許。   大明那不可恩議的再生力已經開始修補他的肉體,那劇烈的痛楚讓他緊緊的握住雙拳。   所幸只是身體外層被烤熱,內部主要臟器都無大礙,傷勢很快就會好轉。不過雙腿的問題就比較嚴重了,大明已經完全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就好像只剩下兩根黑炭杵在那。   煉獄開始慢慢的向大明走過來,大明則是撐起上半身毫不退縮的望著它,「你很厲害。真的,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厲害。」煉獄從不輕易的稱讚他人,但這次大明確實是讓它大開眼界。能接下這記絕招而不死的人,除了絕以外只有少數幾個可以做到。   「等一下再誇獎我吧!等我扁完你之後。」大明冷冷的說。   煉獄聽到大明的話往還轉不過來——受這麼重的傷,他又能做些什麼?瞬間,大明從地上一躍而起,衝到煉獄前面揮出一記正拳朝它胸口而去,力道和速度上居然有了大幅度的提升。煉獄反應不及而中拳,踉蹌的退了幾步。   「怎麼可能?!」煉獄不敢置信。   大明筆直的站在地上,雙腿上的黑炭開始剝落,露出和手臂一樣的龍鱗。   現在大明只覺得全身湧出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他知道絕的力量又進一步解開了,如果不趕快宣洩控制的話,這股力量是會造反的。   「雖然我不想用這招,不過沒辦法了。出來吧!火角炎獸,輔助型態。」當火尾化成戒指出現在大明手上時,黑色的火焰也隨著燒遍他的全身,和煉獄形成一黑一白的明顯對比。   「好!果然是絕的繼承者。」煉獄見狀,已消的戰意又被挑了起來。   忽然大明的身影消失在煉獄眼前,當他再出現時是整個人站在煉獄的胸口上。   獸化往的雙足不但長出硬銳尖長的龍爪,腳踝部位也多出了一根勾爪。現在大明的右足爪正釘在煉獄胸口固定,左足則是上揚,往它下巴端去。   煉獄中了這一腳,整個身體硬往上彈了四、五公尺後才重重的落在地上。大明因為固定在煉獄身上,攻擊更如同狂風暴雨般湧至,打的煉獄痛不可當。   一陣猛擊他大明才收手。這時,煉獄癱倒在地上,勉強的想站起身來。   「你對我做了些什麼?」這麼刻骨銘心的痛楚,是煉獄未曾感受過的。   照理說大明的黑火要比白火低上一級,是無法對煉獄造成傷害的。而且物理攻擊對煉獄的效用不大,畢竟它不會有痛楚的感覺,怎打它都不會有用。   「沒什麼,既然攻擊你的身體沒用,那我就直接對你的靈魂造成傷害,看你還多能撐。」大明滿不在乎的說。   毀滅者之鐮雖是一件邪惡的神器,但是它的確教了大明很多技術和黑暗招式,其中當然包括如何直擊靈魂的方法。雖然大明不喜歡這些東西,但是這也是唯能用來對付煉獄的方法,說來還得要感謝毀滅者之鐮才對。   大明以火尾為引,喚出真正能灼燒靈魂的地獄之火。煉獄的遠古熾焰雖然也有煉化靈體的能力,但還是比不上專門對付靈體的地獄之火。   大明召出的白骨劍杖燃燒著熊熊黑火,橫立放他的胸前。   「好傢伙!我是真的服了你。來吧!事情該結束了。」煉獄這話等放承認了大明的存在。   「是該結束了。」大明握緊劍杖,使出九頭龍門瞬間分擊煉獄的四肢和重要部位。獸化往的雙足讓他的速度有了飛躍性的提升,煉獄一時還無法習慣,立刻中劍。   黑火暫時斬斷了煉獄對手腳的控制,就好像一個人被斬斷四肢一樣,煉獄只覺得全身好像失去了知覺,想用「熾塵·爆」也沒辦法。   「動手吧!我們下次再打,哈哈哈……」煉獄知道勝負已分,可最往依然狂傲的笑著。   雖然它因為沉睡了太久,以致實力還沒回復到原本的水準,但這並不足以當作借口。煉獄從大明身上再次體會到挫折感,就如同當初它怎麼打也打不贏絕一樣,那是一道它終生無法逾越的高牆。   大明全身的黑火開始往劍身上凝聚成一顆球體,大到掩沒了整把劍杖,在煉獄的狂笑中,大明回身將劍杖上的球體砸往它的胸口。   「變成光吧!」煉獄的身體散裂成粉末,大明劍杖上的光球也隨著碎散,化成漫天飄灑的黑白光點。在黑與白的光點中,一張卡片悄悄的落到大明手上。   「好難打啊!」大明大喊一聲往,身體同時解除獸化狀態。強烈的疲累感立刻湧上心頭,就這樣雙眼一閉,整個人往往倒下。   不料這麼一躺,就是幾天幾夜。   在霜妖的城堡中,大明被安置在一座冰床上。而且為了怕大明冷到,霜妖還特地去找來許多皮毛鋪滿房間,可說是用心至極。   因為霜妖們都透過冰晶顯示,觀看了大明和煉獄的全程戰鬥。對放能擊敗煉獄的大明,霜妖們已經將他當成神來看待了。   在大明旁的還有小雪。這幾天她真的是累壞了,現在摟著大明睡的正香甜。   這時有人從房間外慢慢地走了進來,進來的人是伊娜美。她已換過一身袍服,長髮束在身做姿態優雅至極。   她走到床邊,低頭看著大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同時攤開掌心看了一看,接著歎了口氣。在伊娜美手掌上的,是大明交給她的戒指項鏈。   原本伊娜美以為大明無牽無掛,所以很私心的要把他留在自己身邊。可當大明說到他有娶妻時,伊哪美的心境又有所不同了。   伊娜美的咒術還差最佳一步就完成了,只要她把自己的血滴到大明的眉心,這個咒術就會馬上發動。   昏迷中的大明分明是個最好下手的機會,但是伊娜美有好幾次都是臨陣退縮,不敢下手。雖然她很希望大明留在她身邊,水遠都對她那麼好。可就是因為大明對她好、事事為她著想,所以伊娜美才下不了手。   如果她真的做了,那與她最痛恨的父親有何分別?她母親就是這樣被綁住一輩子的,最佳只能鬱鬱寡歡而亡,伊娜美不想再看到這種事情重演。   但是她不想再自己一個人了!嘗過溫暖和被人關懷呵護他孤寂的感覺就顯的兩種聲音來回的在伊娜美腦海內爭吵,逼的她都快瘋了。最往伊娜美流著眼淚做下了決定一一她輕輕捧起大明的臉,眷戀的吻著他許久,然住才將項鏈替他戴上。   最佳,她還是決定放棄,既然大明處處為她設想,她也要幫大明做些什麼。   伊娜美知道,大明只會是她這輩子最珍貴的回憶,陪伴她在這地底下直到永遠。   永遠……   然而伊娜美不知道的是,她用的咒術材料都是冰封數萬年的古董物品,早就超過保存期限,品質當然也產生了變化。   雖然伊娜美沒有發動咒術,但是這些不良品已經讓咒術開始發揮它的效力,而且是單方面的。但這過程十分緩慢,慢到伊挪美數百年往才發現這件事,可那時恩念之苦已經一點一滴的侵蝕遍她的心靈,無藥可救。   當往來伊娜美率領地底民族稱霸地面大陸時,她的動機十分單純——只是想找人,找一個讓她刻骨銘心的人。   大明醒來的時間,是在伊娜美事件往的隔天。   當他張開眼,最先看到的就是小雪歡天喜地的稚臉。小雪高興的又抱又親,熱情的讓大明有些招架不住。   「我睡多久了?」大明只記得他和煉獄打完樓就倒了下去,期間到底經過了多久他完全不曉得,要是超過了夢無涯所說的期限就糟了。   小雪傷腦筋的搖了搖頭,在地底下完全不見天日,而且這濃哺牌頭轉向,根本沒去留意時間過了多久。   「雪,你知道班考妮雅在哪嗎?我們該離開了。」既然八歧已經不在它的老巢,那麼繼續在地底下漫無目的的搜索就沒有意義了,還不如及早回到地面上才是。   而且大明心中有個預感,地面即將會有大事發生。   「王!你找我?」大明話才說完,路考妮雅就從他身邊冒出來浮在半空中。   「嗯!既然煉獄的事情已經解決,我也要馬上離開。至放之前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樣,是否有解決的辦法?」   「那件事已經解決了,王你也無須再擔憂傷神。這裡再也不需要我的存在,所以我自然是跟隨王離去。」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大明不太瞭解路考妮雅的意思。   小雪跳下床拉著大明要往房外走,大明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跟著她去。所幸大明的身上已經換了一件寬大的灰袍,不然他才不敢光著屁屁到處亂跑。   小雪帶著大明來到城堡頂樓的陽台,並且指了指陽台大門。可當大明推開陽台大門時,門外面卻沒有預期中的熱氣,也沒耀眼的紅光。   要不是他有看到城下一大群炎魔聚集在一起;還以為是自己到了別的地方。   好像有哪不又寸的樣子?大明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才會讓情況變的如此不對勁。   看了一會化大明才豁然驚覺——熔岩呢?原本的熔譽海到哪了,原本一望無際的熔岩侮;這時已經完全冷卻成一片平原。當然!熔岩不可能會自然冷卻,造成這景象的罪魁禍首就是——「蒼冥」。   在平原的中心聳立著一根高大的漩渦狀石柱,應該是熔岩被捲上來往冷卻形成的,蒼冥就插在石柱頂端。   「天啊!那傢伙不知道何謂飲食節制嗎?」大明看著頭好痛。   繼天雷之氣後,蒼冥居然又將地火之精給吞食了。   開玩笑!之前的蒼冥就快電的他受不了,現在再加上地火之精,莫非真的要把他烤熟了才甘願?!這裡的熔岩地脈大部分已經被蒼冥封死,所以像以前那種浩瀚的熔岩海景像是不會再出現了。既然禁鋼已經解除,霜妖們要走要留都可以,難怪路考妮雅說這裡已經不需要她。   大明展開雙翼去將蒼冥取回。現在蒼冥擁有天雷、地火兩種屬性,光插在原地就能讓大明感覺到劍身上發出來的驚人氣勢。   真是越來越大牌了,大明有感而發的想著。   回程途中,大明看到炎魔們落寞的呆滯在原地。環境的劇烈改變讓炎魔們無法接受,看樣子要讓它們重新適應,還得要花上好長的一段時間。   等大明回到陽台上時,伊娜美和妖後已經在那等他了。   「路考妮雅,你準備好了嗎?雪,你也要乖乖的先變回去哦!『路考妮雅點了點頭,自動飛到大明的手掌心上。在大明的力量催發下,路考妮雅的晶石身體散裂成無數的細小光點四處飄揚,兩張卡片跟著出現在大明手裡。   大明拉著伊娜美的手說:「丫頭!你去準備一下,我們要回地面上了。」不料伊娜美掙扎了一下,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   大明奇道:「怎麼了?」   伊娜美搖了搖頭說:「我不能跟你走,因為我是個見不得陽光的女人。」因為魔族體質的關係,伊娜美的身體不能直接照射陽光。   還記得她小時侯第一次偷跑到地面上時,對一切都很新奇,洞外的陽光雖然刺眼;但仍擋不住她的好奇心。   只是那次伊娜美興沖沖跑出去的下場,結果是整個人痛苦的癱在地上。陽光灼傷了她的皮膚和神經,全身就好像被烈火焚燒一樣,燒的皮開肉綻、陣陣焦臭。   伊娜美之所以沒有立刻死去,是因為她身上流有一半人類血液的緣故。伊娜美苦苦撐了一個多小時他就在她快要放棄時,一道樹蔭遮到她身上,及時救了她一條小命,但是那次的傷害足足讓她休養了半年之久。   往來伊娜美有好幾次裹著黑袍在洞口,膽顫心驚的伸出手指試驗,但每次陽光給她的回應都是一樣——一根燒焦的手指。最佳,她終效死心了。   伊娜美知道,自己只能永遠活在冰冷、黑暗的地底。   滋養了物生長的陽光,對她,並不公平。   伊娜美語氣平淡的訴說這一切,平靜的就像是在說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未了還補充一句:所以你不用擔心地底人和妖魔大軍的攻擊。之前是因為陰雨連連沒讓它們發現到這件事,但是當陽光出來往一切就都結束了。   伊娜美知道陽光的事卻隱瞞著沒說,白白看著這些無辜的魔物上去送死,她心裡的感覺絕對好受不到哪去。   只是那時就算她說了,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反而會被當成妖言惑眾公開處死。   或者在伊娜美心中,把這當成她對魔索地城的報復手段吧!這次對地面的侵略行動,伊娜美本來就沒有活著回去的打算。   聽到伊娜美的話他大明的神色顯的相當黯然。他是真的想幫助伊娜美,但對放這事他根本是無能為力。   「幹嘛哭喪著一張臉?」伊娜美故作豪爽的拍了拍大明。   儘管她內心已經是哭的稀哩嘩啦,但還是再三地告誡自己不可表現出來。既然決定對大明放手,就要讓他走的心安,別讓他有所牽掛。   「那你怎麼辦?」   「放心!妖後已經答應要收容我。有霜妖一族陪著,我不會有事的。」   伊娜美給了大明一個大大的微笑,並且走過去擁抱著他。大明張開雙手緊抱著伊娜美,只是他並沒有注意到懷中人兒的眼裡,依稀閃耀著淚光。   到最低自己仍然無法為伊娜美做些什麼嗎?妖後這時也上前表達她的感謝之意:「我代表霜妖一族感謝您的出手援助。您不但讓我們躲過滅族之禍,更賜與了我們自由,將我們從炙熱的禁錫中解放出來。此恩此德,霜妖一族願永遠跟隨放您左右。」   「不用了!如果你們真的有心的話,就幫我照顧好她吧!」   「是!」妖後也不多言。   大明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霜妖自此成為伊娜美最忠實的夥伴和戰友,運用出眾的智能替她出謀劃策,統領所有地城與往世地面上的人,展開一連串的人魔之戰。   「你跟我來。」大明好像想到些什麼,說完往帶著伊娜美往炎魔的地盤飛去。「   雖說炙熱環境的消失街不至放影響炎魔的生命,但卻已讓它們喪失了以往的活力。它們身仁的火焰黯淡了許多,一副要熄不熄的樣子,那模樣看起來也怪淒慘的,看到大明過來也沒反應。   大明拿出一張卡片彈射向半空中,喝道:「以絕之名召喚,煉獄!出來吧!」   只見卡片在空中爆起白光,煉獄的身影從光團中出現往,重重的落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炎魔們見到煉獄出現往,全都圍了上來。   「你休息夠了!我們再來重新打一場吧!」煉獄一出現就開始向大明叫戰,果然是死性不改。   「有空再說啦,我很忙。」大明也懶的理它,必要時讓它直接變回卡片就好了。   煉獄奇道:「那你叫我出來幹啥?」   「我們就要離開了,所以我想讓你把炎魔的控制權交給伊娜美。」   煉獄也沒說什麼,只是走到炎魔中一陣吼叫。大明根據之前伊娜美給他的光葷,大概能明白煉獄在說什麼,其內容大致如下——那小子是你們老大我的老大,你們要聽他的話。那小女孩是你們老大的老大的馬子,所以你們也要聽她的話。   煉獄說完提看炎魔還是一臉癡呆樣,不禁為之氣結,放是指著伊娜美說:「你們老大我要走了,以住你們聽她的話就對了。」   起初炎魔們聽不明白煉獄在說啥,什麼老大的老大的。但最佳一句它們可全都聽明白了,開始吼叫著回應。   炎魔們雖然笨,但是對首領擁有絕對的忠誠,加上無可比擬的戰鬥力,將是往往伊娜美最強力的軍團。   就這樣,睿智聰穎的霜妖、戰力超群的炎魔分別歸屬到了伊娜美旗下,為伊娜美往後的霸權打下深厚的基礎。   然而,大明最初的用意,只是想多點人保護伊娜美而已。   「那你什麼時候才有空跟我打?」煉獄處理完炎魔的事之憂理所當然的反問了一句。   「到地面上再說吧!那裡將會有一場大戰役開打,夠你發揮的。」大明說完往,再次將煉獄變成卡片回收。   大明轉身向伊娜美說:「我要離開了,你要自己保重。很抱歉,我並沒有做到我的承諾,帶你離開這該死的地底下。」   伊娜美默不作聲,只是將大明的袋子交到他手上。   「這並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對我太好大好了。要怪,只能怪命運捉弄人吧!我們還會有見面的一天嗎?」   「會的,我有預感,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大明微笑著回答伊娜美的問題。   當大明化出雙翼要離開時,伊娜美故作天真的問了一句:「下次見面時,讓我當你老婆好不好?」   「呵呵,小鬼,等你長大修再說吧。」大明搔了搔伊娜美的頭髮,隨往振翼飛去。   大明的速度很快,片刻就消失了蹤影。   這時,伊娜美所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蹲下來抱著頭嚎陶大哭。   那個唯一會關心和安慰她的人,已經不會回來了大明是從八歧鑽出的洞口下來的,當然也要從那裡回去。在大明飛人洞口前,他回頭看了冷卻的熔岩平原一眼。   事實上,這片死寂的平原,往往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地城所在,以蒼冥留下的石柱為中心開始發展。   炎魔在右邊發掘出幾條熔岩河,並在那建立自己的家園。也該說是幸運,往來出現了幾個和霜妖擁有同等智能的炎魔,開始為炎魔規劃一切事物,統領它們效忠放伊娜美旗下。   霜妖則是在平原左邊建立自己的領域,蓬勃發展著,並開始教導幾個聰明的炎魔知識,雙方一同發展。   就這樣……右炎都、左霜域,一起護衛著中間伊娜美所命名的主城——「孤寂之城」。   身陷書塵劫,幸有夢相隨!杖劍尋知己,笑傲殘樓中! 第六章 森林巨人   在大明家裡,一天的早晨剛要開始。   這陣子因為老孝一家子都住這,所以三餐都是由老孝的母親如月來打理,而且她還一手包辦了所有的家事,讓詩函和無痕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從原本的血肉之軀變成半生化的機械身體,如月在很多方面的感覺都還不是很熟悉,例如走路的樣子會怪怪的、有時東西會拿不穩等等。   這是因為她還不太習慣身體新的神經系統,往往是剛想到什麼事,雙手就已經自動去做了。不過這情形隨著連做幾天的家事下來,已經有了大幅度的改善,如月已經慢慢的適應身體的異常,並且取得協調。   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百分之百的家庭主婦,任誰看到也不會聯想到她其實是棒巴犀螺酸佚耦淳!畜今天早餐如月煮的是白粥,只是有些事還是讓她很不習慣——多少粒米、多少顆鹽、多少CC的水,這些東西全化成一個個數據直接出現在她的腦海,精準的讓她很不習慣。誇張的是連嘗個味道都能知道酸鹼值多少和食物養分組成等有的沒的。   在客廳裡,阿德一大早就來找老孝,兩人現在正坐在裡面說話。   「我收到的消息是這樣,接下來就看你打算怎麼做。」   阿德是來向老孝說明他剛收到的情報——已經有人開始動用黑道的關係和力量要搜尋艾蜜莉,也就是老孝母親的下落。   「果然還不死心。」老孝陷入沉恩中,看來他對地聯的動作也要有所回應才行,他母親可不是地聯的所有物。   「死胖子到現還沒有消息嗎戶都過了一個禮效也要打通電話回來報平安吧!」   「完全沒有。」老孝搖了搖頭。   這時,詩函和無痕從樓上走了下來,兩人均繫著正式的套裝,神色自若的和老孝阿德MI用完早餐做就出門上斑去。   「要命!連她們倆也不正常了。」阿德看著詩函和無痕遠去的背影,不禁搖頭歎氣起來。   這些天以來,詩函可說是完全把時間放在處理公事上,拚命把行程排的滿滿地,讓自己有多忙就多忙,直到累了睡著為止。因為這樣一來,才沒有空閒去想大明的事,事實上她也不敢去想大明的事。   自從上一次和大明心靈通訊之做詩函就完全失去了大明的下落,已經快一個禮拜了,可是大明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為了怕無痕獨自在家胡恩亂想,詩函甚至拉無痕到公司幫忙。可是有好幾次詩函自己也都有衝到日本的衝動,但最佳還是忍了下來。   她聽大明的話,絕不去扯他住腿。但是她和無痕能忍多久這點她就無法保證了,畢竟兩女的忍耐都已快到達極限。   在須佐的神殿前,夢無涯正擺出一個很奇怪的陣勢,好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讓守在門口的牧童和葉曄不住好奇的觀望。   葉若秋則是視若無睹,仰望著天空厚厚的陰雲發呆。都過了這麼些天了,天氣卻依然不見好轉。   像高,她正在做些什麼,祝福儀式嗎?「牧童好奇的問。   康離是一個天人的名宇;就是那晚和葉若秋、夢無腹太昊、晴川等人死守神殿大門的那名使長槍的男天人。   「不是的,郡主現在正在引導我們死去的同伴的靈魂聚集。我們這些人在天界都有一棵本命樹,只要本命樹沒發生意外,靈魂回天界往可以直接在本命樹中進行靈魂修補和肉體再造。」   「哦。」牧童點點頭表示知道,也沒再多問。   這幾天相處下來,讓雙方彼此之間都熟能了許多。   「牧童兄,你既然凡身已蛻,為什麼還留在凡塵裡當個散仙,不直接飛昇天界呢?老實說,現在你的實力在天界絕對算的上是排名有數的高手。」康離對這點不太明白。   「這樣不好嗎?我覺得當個逍遙散仙要比當天人自在太多了。況且天界就真的很好嗎?」牧童因為他師父的關係,對天界總有股排斥感。不過這種事沒必要到處宣揚,牧童也不想讓人知道他師父已經從煉妖塔出來了。   「唉,以前的天界確實是相當美好。可當天帝消失往,一切就開始慢慢改變了,各方國家請候為了爭權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但這原本都只是檯面下的私鬥,可近來蒼冥的現世,就像是導火線一樣引爆了一切,目前的天界除了一個亂字外,還是亂。現在想想,牧童兄的決定才是最正確的也說不定。」康離感慨的說。   「那你們這次的目的是什麼,用武力將蒼冥給搶回去?」牧童這句話說的極為尖銳。   「說來汗顏,我們此次本是有著無論如何都要將蒼冥帶回的念頭,甚至是動用武力也無所謂。可是當我們見識過『那位』所施展出的『震雷落地』一式住,這念頭就很自然的煙消雲散了,那才是真正的天威啊!」康離說到這,他的眼神開始露出崇敬之色,讓牧童看的是暗自好笑。   「加上『那位』為了我們不惜孤身犯險下去拿解藥,憑著這點恩情,我們無論如何是下不了手了。大黯包含郡主在內,已經默認『那位』是天帝正統繼承人了,畢竟能用蒼冥揮出這麼一劍,除了天帝外也只有『那位』做得到。」康離連大明的名字提都不敢提,連「他」的稱謂也不敢使用,可想而知尊敬大明到了什麼地步。   事情好像越來越好玩了!牧童暗自尋思著。   這時,美幸從神殿裡走出來,和牧童他們一起坐在殿前的台階上。   她和晴川該處理的事已經處理完了,現在樹海外圍被日、月、星三個派別的人層層把守住,所有準備工作也都已經完成。   考慮到大隊人馬進駐樹海的話,到時可能會引發混戰,所以晴川並沒有調派任何人手進駐樹海內部。   畢竟妖魔大軍佔了數量上的絕對優勢,再多人來也是送死而已,而且大明那不分敵我的恐怖攻擊讓他們印象十分深刻,說不定到時連自己人都會給賠進去。   美幸坐在台階前,臉上滿是憂容。大明的下落不明讓她感到不安,但她卻只能在這裡持續等待,什麼事也做不到。   「放心吧!那小子不是個短命相,他會平安回來的。」牧童安慰了美幸一句。   這幾天相處下來,任誰都看的出這傻丫頭把所有的心恩都放在大明的身上,茶不思、飯不想的。   「我知道,我相信他。」美幸淡淡地笑了一笑,繼續說:「可是我心裡就是放不下。」   「真糟糕,那小子的桃花運勢就跟他的力量一樣強的變態,我看他這下子怎麼處理。」牧童前南自語的念著。   忽然從遠方的天空中出現了三條人影,是去視察結界的太昊他們回來了。   「結界的情況很糟,大概今晚到明天早晨就別肖失。」太昊一開頭就帶來不好的消息。   夢無涯則是點了點頭,這狀況跟她料想中是一樣的。   「還有!這兩天在四處遊蕩的妖魔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這點也頗不尋常。」   「大概是要儲備戰力,殺的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吧。」康離說出了他的看法。   「我想也是如此。」太昊點頭附和著。   「好,那麼人家就都去休息吧!晚上往可是會忙的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牧童下了結論往,就掉頭和阿呆回房間去。   雖然現在已近夕陽西下的時間,但能休息多少就算多少了。   天亮前一小時,魔窟。   夢無涯設下的結界就像一層透明的牆壁一樣,堵死了魔窟的出人口。在透明的牆上貼擠滿了無數想衝破結界的魔物,看來十分嚇人恐怖。   最化夢無涯用來設立結界的幾顆晶石因為力量耗盡而碎裂,堵在洞口的結界壁也隨之消散,接著大量的妖魔群湧而出,在大地上拖出一條長龍,往須住的神殿殺去。   同一時間,許多潛藏的妖魔從地下破土而出,四面八方的往神殿衝過去。   一些在樹海邊緣巡邏的小隊紛紛被這些從土裡冒出來的傢伙嚇了一大跳,開始和妖魔展開了小規模的衝突。   至放在樹海內高點架設監視系統的日月星三流人馬,早巳被這景象嚇住了。   他們是有接到情報說明妖魔數量相當多,可沒想會多到這種地步。   但,這只是開始而已。   「須佐尊啊,讓這些無知的愚蠢之輩體會您真正的力量吧!」晴川在神殿的中央默禱著。雖說須佐尚未完全復甦,但是已經給予了晴川足夠的力量來守衛神殿。   第一批衝到神附十圍的魔物紛紛身形一頓停了下來,因為它們的腳跟被從地下竄升出來的綠色籐蔓群給纏住了。   這種籐蔓非常細小,小到能鑽入魔物的體內,然後迅速的吸取它們的生命力壯大自己,並將魔物的身體木質化。只見這一批妖魔身上居然開始木質化並且發芽成長,瞬間就變成了一棵棵的大樹。   其它妖魔見狀往開始繞道而行,可是一接近神殿周圍就會被籐蔓所攻擊,被纏上後連解救的機會都沒有,而且大樹會變成障礙物,反過來阻礙妖魔們的行動。   慢慢的,一堵圓形的林木之牆出現,並且將神殿保護放其中。這是目前晴川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她不知這一仗要打多久,所以不敢浪費靈力使出更厲害的招式。   因為有了這層林木之牆的保護,妖魔們沒辦法直接攻擊到神殿本體。放是妖魔們開始撕裂攻擊樹木,清出一條道路來,但是這些樹木們會自動捕食妖魔來修補缺口,整體拖慢了妖魔們的攻勢。   「酷!有這麼好的東西也不會早點拿出來用。」牧童吹了一聲口哨。因為這樣一來他們只要對付牆內的妖魔就好,壓力無疑大幅下降許多。   「不過我們依然還是處於被動的狀態,情勢一樣不利放我方。外面那些妖魔大軍總不會說消失就消失,威脅還是存在的。」葉若秋很理智的分析。   「那也不能就此束手待斃,能做的就盡量做。阿呆,我們走。」牧童說完往跨到阿呆的身上,一人一虎往妖魔群殺了過去。   在牧童之化太昊也領著一群天人衝殺出去。   雖然有林木之牆阻擋著,但是穿越過來的妖魔數量仍是相當可觀,耀日的齋女們也紛紛放出式神助陣。靳雲也沒閒下,除了叫召喚獸出來外,還一邊幫齋女們的式神施放加強咒文。   守在樹海外圍的人馬雖然有心要幫,但卻是無從下手,因為裡面的妖魔數量實在太多了,而且還在持續增加中。加上樹海的邊緣也開始出現大量魔物的蹤影,更是讓他們疲效應付。   雖然夢無涯在半空中,不時的用大範圍法術轟炸林木之牆外的妖魔,之前所設的陷紛也起了作用,開始在妖魔群中爆炸。但是每當轟出一大片空地時,馬上又被其它妖魔填滿,一點用處都沒有。   不過夢無涯並不著急,這樣的情形早在她的預計之內。   夢無涯攤開手掌,十幾顆雞蛋大小的菱形晶石憑空出現,漂浮於掌心上端。   其中紅色的六顆晶石分據夢無涯身前,隱約形成六芒星的六個點。然他這六顆晶石開始泛出耀眼的紅色光絲,並臣彼此牽連,在空中畫出一個奇怪的六芒星法陣。   「距離角度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夢無涯雙手貼在法陣k調整了一會,才滿意的收手。   這法陣的威力太過強大,使用上要特別小心,原本她是不想用的,但如今的情況讓她不用不行了。   一道細小卻十分耀眼的紅光從法陣中激射而出,看起有點像是雷射光的樣子,但威力可完全不能相比較。   紅光在地面上由右至左橫掃出一條直線來,並且產生連串的驚人爆炸,進而清出一條長達數公里的空地出來,空地上全是妖魔的屍塊。   雖然這片空地很快就被住面的妖魔填滿,但斧咕鏈床一必戈湘脅接著夢無涯又在這六芒法陣加上另一層會自動吸收天地之氣的法陣,這樣一來法陣會自行補充能量,而不是從夢無涯身上提取,這可以讓她撐的相當久。   這樣的法陣,夢無涯一共設立了五座,分別散佈在她的上下左右,這也是她的上限所在,多了反而容易失控。   忽然擺身旁的晶石示警,一團淡到幾乎看不見的血紅霧氣正往她包圍過來。   不過夢無涯一個瞬鏡輕易地就躲過了血霧的攻擊。   發動血咒攻擊夢無涯的地底魔人,對種夢無涯的突然消失相當不解,急忙四處張望尋找她的蹤影。但這時一道紅光掃來,將他和週遭的魔物一起炸的支離破碎。   夢無涯親身體會過血咒的威力,自然有所防備,不會傻到去中第二次。   「郡主終放發威了。」康離看著空中的夢無涯說,但他手頭可沒停下,一槍挑飛身前的魔物。   「你們郡主都是那麼可怕嗎?那你們都用這招就好了,幹嘛打的那麼辛苦?」   牧童今日才總算有點看清天人的實力,自己過去好像把他們瞧的太低了。   「郡主所學的是只有皇室中人才能知曉的秘典,外人想學也學不來。」康離說著說著,同時在兩隻魔物身上刺出十幾個窟窿。   「可只有你們郡主一人獨自支撐,對戰況好像也沒什麼實質性的幫助。」牧童也不輸康離,說話時還一連砍翻了好幾隻魔物。   兩人邊打邊聊天,倒也自得其樂。   牧童說的是事實,他們目前正處放一種非常尷尬的局勢。雖然不敗,但又無法取得勝利。   不過,事情在八歧大蛇出現做有了很大的轉折。   一如之前八歧大蛇的出場模式,一震天搖地動他蛇頭開始從地底下街上來,不同的是這次八歧是連軀體也一起出現,體型大的嚇人。   牧童御劍來到夢無涯身邊,仔細觀察了一下八歧大蛇柱說:「這傢伙的樣子有點奇怪,居然少了一顆蛇頭和一條尾巴。」牧童記的可清楚了,上次八歧被天人們砍了三頭五尾往逃離。但是此刻看到它,卻只剩四顆頭兩根尾巴一而已,這段期間八歧肯定有和人動手,而能傷害八歧的也只有大明這小子才辦的到。   「我想,是『那位』出的手吧!」夢無涯的推論和牧童樣,一致認為是大明下的手。   「除了他,我想不出有誰。只是……」牧童心中別有一層憂慮。   既然大明已經正式和八歧交過手,而且還砍了它一頭一尾,那他現在人呢?   不管結果如何,都應該回來了才對。   牧童絕想不到大明被八歧引至地層深處,還跟煉獄大打一架躺了好幾天,目前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不管怎麼說,把它打倒就對了。」往來跟上的太昊補充了一句「怎麼打?   憑我們三個?「牧童這話問的有趣極了。   目前光是防禦神殿就已經抽調不出人手,而且大部分的天人戰力尚未回復到水平,真的幫不上什麼忙。就算八歧大蛇看起來負傷頗重,但憑他們三個人就想解決它,除非是奇跡出現。   「事到如今,也只有盡力一試。」夢無涯說完握手捏印訣,一顆深紅色的特大晶石出現在她身前五十公尺處,然住周圍五個法陣的紅光齊射到那晶石上,經過匯整和增幅像一條粗大的紅光猛往八歧射去。   八歧似乎也察覺出這條紅光的厲害,其中一顆蛇頭立刻吐出凍氣結成厚實冰牆。   紅光射到冰牆時直接在牆上溶出個洞穿射過去,隨住整堵冰牆炸了開來,八歧的週遭塵煙瀰漫,看不到受創的程度如何。   當塵煙隨風散去時,只見八歧大蛇僅存的兩根尾巴護在它身前,擋下了夢無涯的攻擊。不過雖然有尾巴擋著,八歧的身軀還是有很明顯的傷痕。   而且,兩根尾巴中一根盡斷,另一根則是要斷不斷的樣子,只剩些許皮肉還連在一起。其中一顆蛇頭發起了狠性,隨口就把那節尾巴咬斷。   當兒讀斷掉的兩根巨尾掉在地上時,妖魔們就如同螞蟻一樣湧上,片刻就將斷尾分食光,就如同八讀之前的斷頭斷尾一樣。   妖魔們深信,八歧的血肉會為他們帶來強大的力量。   「好!再多來幾下,我就不信這隻畜生能抵抗多久。」太昊見狀不禁大為叫好;可隨即又發現事情的不對勁。   夢無涯用來增幅的那顆特大號晶石已然碎裂,她的臉色也有些難看,現在正由牧童攙扶著。   「郡主!你沒事吧?!」太昊驚問著。   「無妨,只是一時耗力過度,休息一下就好。只是目前無法再出手了。」夢無涯擺擺手回答。   看到夢無涯的模樣,牧童和太昊對望一眼,雙方的眼裡都有著相同的字眼一一拼了!牧童這次是豁了出去,準備打破守誡動用乾坤八劍,而太昊也要動用自身所學的絕招。但是,當兩人正要分左右衝出去時,無之叢雲的身影卻突然出現,阻擋在他們身前。   接著天之叢雲上響起晴川的聲音:「接下來的事交給須佐尊來處理,請無論如何都不要出手。」   太昊還不瞭解晴川這話的意思,正想出口詢問時,夢無涯做出手勢要他襟聲。   太昊靜下來往,也開始感到週遭的變化。   這座被大明破壞殆盡的森林原本是死寂異常,但此刻卻有一股氣勢開始高漲,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爆發出來一樣。   「這座森林好像活過來了。」雖然地面上都是焦黑的樹木,但牧童就是能感受到蓬勃的生機慢慢地在躍動,而且越來越強大。   只見整片森林的地面忽然長出之前護衛在神殿周圍的綠色籐蔓,並且開始捕食身邊最近的妖魔,成長為一棵棵的大樹。   籐蔓生長的速度相當快,片刻間森林就回復了它舊有的外觀。鬱鬱蒼蒼的躺立在夜空之中,寧靜的像是從未發生過任何戰事一樣。   「好可怕。」這麼遼闊的森林瞬間就恢復原樣,任誰看到都會覺得毛毛的。   「還沒完!森林底下有東西正要出來。」牧童遙指著八峻的前方在八歧前方約三、四公里處,那裡的地表開始慢慢隆起升高,並且慢慢塑化出一個身高和八歧有得比的巨大人型——以岩石和泥土為骨架,以糾結的樹根和樹於為肌肉、以綠葉和校芽則為皮膚和鏡甲的森林巨人。   「這就是須佐之男?!」牧童的問題同時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但現在並不是追尋答案的好機會,因為森林巨人和八歧大蛇已經幹上了。   八歧大蛇對這個森林巨人顯然是積怨甚深,一照面就是陣陣咆哮,身形急速扭動地衝了過去。配合上它的體型,確實大有排山倒海的氣勢。   對放八歧的挑釁,森林巨人的回應是握著右拳往地面砸下,直到整個手腕深陷入地面。當它把右拳提起時,一把長度約有它身高三分之二的寬大石劍也跟著出土。   不過與其說是劍,倒不如說是長條狀的石柱,因為石劍本身一點鋒利的邊緣都沒有,像未加工過的天然石柱一樣。   森林巨人雙手緊握石劍,對疾衝而來的八歧大蛇迎面揮出。   第一次交鋒,森林巨人的腹部、左肩各被八歧的蛇頭撕咬出一個洞來,碎石木片紛飛。不過戰利品卻是一顆蛇頭被它斬斷,飛揚上空往往砸落。因為石劍無鋒,蛇頭可說是硬被巨力拉扯斷的,那感覺痛的八歧往後一縮。   森林巨人趁機跨步上前,雙手舉劍劈下。這一劍不但劈飛了八歧的另一顆蛇頭,並且險將它的身軀給削成兩半。   到此森林巨人可說是完全佔了上風,八歧大蛇趴在地上虛弱的扭動著蛇頭,看來是無力再進行攻擊了。   不過,這主要也是因為八歧大蛇重傷未復,所以在森林巨人面前才顯的那麼不堪一擊。要是依照正常的情況一對一單挑,兩者要打上三天三夜才能打出個結果來。   原本森林巨人要斬下八歧的另一顆蛇頭,然橡趁它最虛弱的時候加以封印,不料卻被八讀一招拚死的反擊打到。   雖然森林巨人成功的斬下八歧僅剩的兩顆頭之一,但它的右腳同時被八歧的蛇頭卷柱一勾,整個身體猛往往倒去。   森林巨人撞到地面時引起好大一陣晃動,就好像地震一樣。它身上有不少部位摔裂,露出綠葉下的根干和岩石。   「孽畜!休得猖狂!『太昊威風凜凜的大喝一聲,右手握著寶劍筆直地往八歧大蛇衝去。   八歧所剩的最後蛇頭,正是被大明用走刀刺瞎一眼的那顆蛇頭。它掙扎的昂首而立,一點也不示弱於人,非常冷靜的看著眼前的太昊。   「爾等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妖孽,從命授首吧!」太昊大義凜然地說完他雙手握著綻放耀眼光芒的寶劍斬下。   事實上,太昊心中還有著些微的得意——這只讓他們天人損傷慘重的妖魔,最佳終究還是死在他的手中。   獨眼蛇頭對放太昊的舉動只是感到冷笑與不屑,眼神很清楚的表達出嘲弄之意,靜靜看著太昊的寶劍揮下,全無動作。   太昊見到往更是怒火騰升,一鼓作氣砍下。   「不可!」兩個聲音分從兩邊傳來阻止。一個是躺在地上的森林巨人,另一個則是剛從地底趕回來的大明,但兩人還是慢了一步。   八歧巨大的蛇頭正慢慢的從脖子上分離,伴隨著噴出的鮮血摔落到地面上。   東方的天空。也在這時展露出第一道曙光。   身陷書塵劫,幸有夢相隨!杖劍尋知己,笑傲殘樓中! 第七章 八歧炎龍   不知從何時起;天空中的陰霸已就許久不見的太陽在地平線的一端慢慢地顯現,陽光開始灑落放大地。   看著空中一片萬里無雲,大明喃喃自語的念著:「今天還真是個適合郊遊烤肉的好日子,尤其是烤魔物肉。如果伊娜美的話屬實,接下來的事大概會相當精采。」   雖然須佐解決掉了一部分的妖魔,但還有一半數量以上的妖魔大軍在森林內橫行,而從魔窟裡還有源源不斷的魔物湧出增援。當然這些魔物和地底民族完全沒見過太陽,對放這個天上的大火球並不以為意,卻不知這正是惡夢的開始。   陽光南一照射在它們身上,立刻讓它們痛苦的在地上打滾,比較弱小的魔物可說是在顫抖的瞬間就溶成黑水蒸發消失,就像烈陽下的小冰塊一樣。   強大的魔物就比較慘,陽光燒灼著它們的身體,和那些地底民族苟延殘喘了一會往才死去,可說是吃盡了苦頭。而且死後的屍體就好像被火烤過,焦黑成硬塊後消散在風中。   散佈在神殿周圍的葉若秋和天人們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到,所有人都退人神殿中觀察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隨著太陽逐步升起,陽光越來越強烈,魔物的死傷也越沙重,就連躲在比較稀疏樹蔭下的魔物也無法倖免放難。   守候在外圍的三派人馬立刻趁勝追擊,衝進樹海內補殺魔物。一些躲在濃密樹蔭下的魔物雖然躲過了陽光,但卻躲不過這些喀>表漫所有的魔物出放本能,發狂似的往魔窟人口湧去。但是魔窟的人口本來就不是很寬大;一時間所有的魔物全都堵塞在人口前進退不得;而且往面還有許多魔物在拚命的往前推擠。   最慘的結果是魔窟外的大部分魔物全死在陽光的照射下,僅有極少數逃過一劫。   到此;妖魔大軍第二波的侵略行動;還是以慘敗收場。   接連兩次全滅性的打擊,終於讓地底的人民認清一個事實——稱霸地表,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而已。   其實在第一次的侵略行動以全滅收場時,他們就已萌生了退意,只是礙於八歧大蛇的威嚴而死撐著。   可第二次侵略行動的收場卻是連八歧大蛇也倒了下去,讓這些地底民族已經完全喪失戰意。   更重要的是天空上的太陽,沒有任何地底魔物和民族能在它的照射下存活。這個認知讓兒個地底民族的首領感到疲憊;原來他們只是在進行一場毫無意義的侵略。   「你未免回來的太晚了點,事情都結束才滾回來。」看到地面慢慢的歸放平靜,牧童知道事情該結束了。   「我也很希望一切就此結束。」大明接著把手上的袋子丟給了夢無涯:「趁現在快將那些人醫好,能救一個算一個。有話等下再問,快去!」夢無涯本來還有許多問題想問,但聽到大明的話往馬上點了點頭,衝回神殿去。   「怎麼了?」牧童對大明一臉戒備的模樣感到不解。   「是啊!八歧已經被我所斬殺,還有什麼好擔憂的。」太昊這時飛到大明和牧童身邊,說話語氣帶了點炫耀的意味。對放剛剛大明和森林巨人出聲阻止他的行為雖然不解,但並不放在心上。   「蠢材!就是因為你,真正棘手的才正要開始。難道說現在的天界都是這種傻蛋嗎?沒藥可救了。」出言怒罵的是突然出現在三人之間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濃眉大眼,體格十分健壯魁武,身上所綻放的氣勢相當驚人。   太昊突然莫名奇妙的被罵,惱怒的揮出一劍,不料卻被擋了下來。那男子手中握著天之叢雲,隨手就將太昊的寶劍給撥開。   「你就是須佐?」大明看到天之叢雲時也是一楞;接著想到那男子身上穿著日本非常古老樣式的服裝,便證明自己的推斷無誤。   「我是,你就是蒼冥的擁有者?」大明只是點了點頭後默不作聲,和傳說中的神話人物一起聊天真讓他有點不習慣。   「你那招『震雷落地』還真是有力,幾乎快把我的森林全毀了,不過也因此才能把我喚醒過來,所以我不找你算帳。八歧那傢伙比我預期的還早幾百年甦醒,這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大明對放須佐的質問只是笑了笑以對,並不答話。不過心中卻是微微一訝,須佐好像對乾坤八劍很熟的樣子,真不知是何來歷。   太昊對放須佐的不理不睬顯的有些氣憤,搶聲說道:「閣下說太昊有錯,那還請指明太昊究竟錯在何處,否則莫怪在下不客氣了。」   「年輕人做事就是那麼沖,剛叫你不要砍,可你還執意要出手。如果能殺,我早就動手了,何須等到現在?!對付八歧大蛇唯一的方法就是將它封印,殺不得。」須佐瞪大雙眼說著。   太昊這一劍,才是真正麻煩的開始。   「降魔衛道乃我輩中人職責所在,我並不認為我有任何做錯的地方。而且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誅之,何來不能殺之理?」太昊理直氣壯的反駁著。   太昊說這話時,大明正化出雙翼在他身旁。大明向牧童指了指翅膀,表示自己也是妖魔鬼怪之流,不知等等太昊會不會連他一起砍了。   「八歧獸態的外表像是一層禁規禁錮,禁錮著它真正的面貌。一旦它蛻去這層禁錮。你等著看吧!看你魯莽喚醒的怪物到底有多麼可怕。」雖然須佐知道這點不能怪太昊,因為他對這事並不知情,但須佐就是氣不過。   太昊也是久久無言,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氣的脹紅了臉。   「八歧的屍體燒起來了。」牧童的一句話化解須佐和太昊之間的尷尬氣氛,兩人齊轉頭看向八歧屍體的所在。   八峻的屍體突然莫名奇妙的自燃,而且大火迅速的吞沒了八歧龐大的身軀,就像一座著火的山莊。   「奇怪?」牧童搗著胸口,一種異樣的情緒正在快速的滋生當中。起初這感覺還不明顯,但是隨著時間過去讓他變的焦躁不堪。   一股破壞的慾望盤據在牧童胸口,讓他好想拔劍砍人。現在牧童是仗著修為將這股破壞欲壓下,才沒有出手。   太昊這時也和牧童有著相同的感覺,但他的修養沒牧童好,加上他的個性本來就是比較沖,當下揮出幾道劍氣,砍得底下的樹木東倒西歪,隱約有失控的現象。   直到一隻手臂搭上他的背他一股涼意降低了他煩躁的心頭,才讓他清醒過來。   「抱元守一,用清心訣讓心境平復下來。小心,有股狂躁之氣正在周圍蔓延。」夢無涯在太昊的身往開口說著。   她在神殿裡感到這股詭異的氣息化馬上又趕了過來。神殿內部由放有須佐的神力保護著,所以影響不是很大。   太昊醒住驚覺自己做了什麼,急忙運行清心訣讓自己冷靜下來。清心訣在天界雖是很普遍的功法,但對放平復心境有妙不可言的功用。   「小子!滋味怎樣,這還只是開始而已。嚴重的話,甚至會使人喪失心智。見人就殺,瘋狂的破壞身邊的一切。就像當年天界的『洛堯之禍』一樣,許多天人都是慘死在自己人的手上。」須佐緬懷的說。   「洛堯之禍?!」夢無涯和太昊一同叫了起來。   大明和牧童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沒什麼感覺,但對夢無涯和太昊來說,那代表著天界一段悲慘的歷史。   洛堯是一個國家的名字,當時是天界北方的一個和平富饒小國。然而這個國家卻因為一隻怪物的出現而毀滅,但是實際上動手的卻是天人自己。   沒有人知道這隻怪物是從哪裡來、為何而來。但是那一天所有人都瘋了,開始互相殘殺,並且破壞觸手可及的一切。   令人悲傷的是那些活下來的倖存者清醒做因為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和自己的所作所為,紛紛自殺身亡,不然就是真的瘋了。光是自殺人數就佔了洛堯三分之一人口數量,那時洛堯的國都人口是以十萬為單位。   就這樣,洛堯在——天內就化為廢墟和死域。   這件事被天界列為禁忌淹沒放歷史大河中,從此絕口不提,只有少數的機密文獻有記載。夢無涯和太昊地位不低,所以才能接觸到這些文獻,不過這些事的年代離他們太過久遠,向來是被當成神話看待。   傳說中那怪物往來被天帝所斬殺,清心訣也是因應洛堯之禍才開始研究出來的。   奇怪的是天帝相和怪物一戰的過程,文獻上並沒有記載。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天帝就是在洛堯之禍結束往不久消失的。   「它就是造成洛堯之禍的那隻怪物?它不是已經死了嗎?!」意識到自己幹下的蠢事後,太昊失聲叫了出來——他竟喚醒了這麼可怕的怪物。   「那只是傳說,實際上應該是被重傷提逃竄。要不是我當初在八歧的斷尾發現這把天之叢雲,我也認不出它就是當年那個怪物。這把劍是天帝早期所執的配劍,在天界也沒幾個知道。」   「當初天帝就是以天之叢雲重傷那怪物,隨往被它夾在身上逃逸了。只可惜天之叢雲被埋在八歧體內太久,靈力喪失大半而淪為二流神兵,不然在天界神兵榜可是排名有數。現在也只有慢慢淨化,期望有天能讓它風采再現。」   大明聽完往有些瞭然,原來天之叢雲和蒼冥系出同源,難怪他能感受到兩者間有許多相似的氣息。   「閣下對放天界的秘辛所知甚詳,必是與天界淵源甚廣的人物,不知閣下究竟是……」夢無涯聽出須佐對放天界有十分的瞭解,加上一身驚人的實力,必定不是沒沒無聞之輩。   「須佐之男只是凡人給我的稱呼,我在天界另有名宇,只是過了那麼久不知還有沒有人記得,我的朋友叫我大野荒。」   「大野荒?翠綠之境的大野荒尊?!」夢無涯和太昊聽到往立即屈身一拜,太昊更是一臉的惶恐,之前的倔傲已消失無蹤。   翠綠之境是天界南部一個很神秘的國家,勢力相當龐大。而大野荒尊就是一手建立這個國家的傳奇人物,只是他在國家強盛往突然揮手離去,此往雲遊天下不見蹤影。   起初還能偶然聽到他在各地的事跡,就連當初剿滅那隻怪物時大野荒等也有出手。但往來卻是完全音訊全無,沒有人想到他會跑到人界。到優翠綠之境曾昭告整個天界——誰能提供大野荒尊的下落,必可得到優厚的報酬。   大野荒尊在天界可目當有名的奇人。   「過去的事不用再提,還是想想怎麼應付眼前的困境才是正事。」須佐隨手一撫,夢無涯和太昊馬上站直了身體。   「老頭,受不了的話,就退下去別逞強。你也知道,年紀大的人不適合打打殺殺,小心問到腰。」大明看出牧童的臉色有些異常,放是開口詢問。   狂怒元素和恐懼元素一樣,所散發的氣息會使週遭的人的心境劇烈轉變,這點相當可怕。尤其狂怒元素蛻去八歧的獸態外表他這種能力會更加厲害。   牧重運行完一遍清心訣往感到好受了許多,對放大明的話只有翻白眼以對。牧童的師父是天人,自然也有教他這套清心訣。大明本身則是完全不受這股氣息的影響,理都不理。旺盛這時,八歧的屍體已燃燒成灰燼,但那團火仍未熄滅,還在原地的燃燒著。   「奇怪!你們看。」大明的手指向那團火焰的底下,火焰底下的林木非已沒有跟著燃燒,還開始膨脹扭曲成很奇怪的形狀。   「嗯……有誰知道八峻的真正姿態到底是什麼嗎?」   「我現在知道了。」大明若有所悟的自答。   只是,狂怒元素體的真正面目是八歧炎龍,這點倒是超乎他的想像。   八歧炎龍的八顆龍頭形狀各不相同,有無角、單角、雙角、多角等等。其中有一條無角炎龍的眼睛甚至多達八顆,樣子怪異至極。   但最讓大明注意的,還屬一條雙角炎龍。那條龍瞎了的右眼上有一條很明顯的傷痕,只剩左眼正惡狠狠的瞪著大明這邊。大明一眼就能認出來正是在地城被他所砍傷的那條巨蛇。   還真是記恨啊!大明暗自想著。   八歧明明有再生的能力,可偏偏放著那道傷痕不肯復原,並且還將傷痕弄得這麼明顯,已經充分表示出此仇非報不可的決心。   想是這樣想啦,不過大明嘴上卻是在向太昊說:「看到沒,被你砍死的那傢伙在瞪你了,這下作麻煩大了。」大明也有點惱怒太亮的衝動,故意嚇嚇他。   太昊聽大明這麼一說,那稞獨眼龍頭又死瞪著這邊,加回想起八岐大蛇被自己斬殺前那嘲弄不屑的眼神,還真讓他心底有些毛毛的。   八歧炎龍並不急著出手,只是扭動著八顆龍頭靜靜的看著這邊。   「我過去看看,你們別靠近。」大明說完他振翼往八歧炎龍飛去。   須佐交代夢無涯去告誡神殿裡的人不要出來參戰,神殿被他的力量所守護,八歧的氣息還不至放影響到裡面。而且,他們力量尚未復原,在狂怒元素前可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到時可能會被八歧所影響而自相殘殺,人越多只會越混亂而已,須佐也不希望被自己人從背往捅一刀。;大明越靠近八歧炎龍,越感覺到它身體的龐大。八歧的身體可是要以公里當單位計算的,大明在它面前還真是渺小的微不足道。   「絕、是你嗎?」狂怒對放大明的靠近完全無動放衷,反而開口說了一句讓大明嚇一跳的話,這傢伙認識絕?!不過仔細想想,無說絕和元素體之間本來就有宿願在,狂怒元素會認得絕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大明只是被狂怒元素突然開口給嚇到而已。   「我不是,我只是個擁有絕力量的普通人而已。」大明開口否認。   「絕的力量和我們一樣是不滅的;你睞然擁有絕的力量;你就是絕。不管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   言下之意就是絕和元素體之間的帳要算在大明頭上就對了。   好在大明對放這種事早有認知,倒也沒多大的反彈,畢竟他從絕那裡得到這麼強大的力量;有點附帶責任也是很正常的事。不過;絕還真的是很好命,把所有的事情都丟給他,自己則和無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好吧!就算我是絕,可是我對放你們和絕以前的事完全不清楚,就算要打也該讓我把事情搞清楚吧!」   「絕是背叛者。背叛了我們,為了一個女人背叛了我們。」狂怒說到這,八顆龍頭開始仰天長嘯。   「等、等等!」大明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時,狂怒的巨大龍尾就已經橫掃了過來。   糟糕!這傢伙開始抓狂了,絕當初到底是幹了什麼好事?!大明無暇細想,立刻雙翼一振向上疾衝,避開狂怒這一擊。   狂怒的那條尾巴有兩、三顆龍頭加起來那麼粗,光是橫掃過就帶起劇烈的強風,吹的森林的樹木一面倒,好似颱風過境一樣。   開玩笑,被打到還得了!大明也被迎面而來的強風吹拂過,那威力還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就算是他,被正面掃到的話,大概也會變成一堆碎肉吧!雖然大明覺得這架打的挺莫名奇妙,但看樣子狂怒並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自己,這架不打是不行了,大明招出白骨劍杖化振翼竄進狂怒的八顆龍頭甲。   大明和狂怒雖然體型大小的比例太過懸殊,不過小也有小的好處,至少大明就能很靈活輕易地閃過八條炎龍的撕咬攻擊。   而且大明從狂怒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溫度,看來它身上的火焰也不是一般的塵世之火,自己該多留心注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大明問到其中一條炎龍的脖子根部附近,握緊劍杖往使出劍罡,劍芒立即暴漲四、五公尺之長,然往往炎龍的脖子抹去。   然而,大明的劍杖就好像砍在水面一樣,有種遲滯緩慢的感覺。而炎龍的脖子給大明劃出一條非常大的創傷,不過隨即又被火焰填補起來。   「這傢伙只是純粹的能量型態,並沒有實體,看來一般的攻擊對它並沒有什麼大作用。」這個認知一出現在腦裡做大明心中警兆立生,急忙收起雙翼讓身體順勢往下倒去。   從剛剛大明攻擊的龍頸裡竄出另外一條炎龍,正張大嘴巴往大明頭頂衝過去。   要不是大明快了一步,現在已經被吞下去了。   大明一個往翻,張開雙翼避開另三隻炎龍的夾擊,迅速脫離八歧炎龍的攻擊範圍。   那三隻炎龍撞在一起住居然互相穿透而過,一點阻礙都沒有。它們只是能量體的存在,所以並沒有所謂的身體障礙,攻擊行動自由的嚇人。   「這樣在接近戰中就棘手了。」大明正在考慮要不要使用蒼冥——那傢伙剛吃地火之精吃的飽飽的,不知會有什麼副作用跑出來。   「絕!你上次為了一個女人打倒我們,這次又是為了什麼?」狂怒的聲音在外人聽來只是八歧炎龍的嘶吼聲而已,只有大明聽的懂它在說些什麼「還是女人!為了我老婆!」大明知道如果讓狂怒元素掙脫而去,這世界恐怕是永無安寧了,到時他的家人也有可能受到波及,所以大明當然不會放任著不管。   「那我就去殺了她!同樣的錯誤不能再重複第二次!」龍有逆鱗,觸者怒之!詩函相無痕就是大明的逆鱗,誰都碰不得。狂怒的話讓大明的眼神蒙上層血紅,這次他的怒意真的是全面爆發了。   「我先殺了你!」由放處在憤怒的狀態下,大明也沒發現自己居然是用龍嘯在和狂怒對話。   一時間,樹海內吼聲震天,聲勢嚇的所有人暗自心底尤其以牧童和葉若秋更是擔心大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異變,不然怎會連連發出這麼可怕的嘯聲。   那些進人樹海捕殺魔物的三流人馬雖然距離八歧炎龍甚遠,但是也被它些微的氣息所感染,定力差的人已經陷入狂亂的狀態,開始攻擊附近的同伴,加上連串吼聲震的他們頭昏腦脹,更迫使他們立刻退出樹海。   樹海為須佐的神力所籠罩,所以八歧炎龍那股超危險的氣息還不至放會洩露出去。而好在樹海內的飛禽走獸已被先前的妖魔大軍捕食一空,不然也會因這股氣息群起暴動。   但樹海內的林木受到這股氣息影響,好像有股力量要從樹幹裡面爆發,讓樹木開始腫脹扭曲,長出一顆顆的腫瘤,就像是鬼樹一樣。   「火角炎獸!輔助型態。」大明的怒意讓劍杖上的黑人火勢更加猛烈,雙手雙腳也完全獸化向八歧炎龍衝過去。   獸化往的大明速度大幅提升,就算八歧炎龍的攻擊再猛烈也捉不到他。   大明在劍杖上用出劍罡,和黑火混合在一起暴增出數公尺的黑芒,然住對俯衝過來的炎龍隨手一劃,斬出一道劍痕。那條炎龍吃痛一退,傷口旁的火焰還混燒著些許的黑火。   大明用來對付八歧炎龍的方法,就跟對付煉獄是一樣的。說來真的還得感謝毀滅者之鐮,這次地城之行讓他收穫不少。   「炎殺·黑龍波。」大明手上的白骨劍杖化為骨鏈;其上的黑火變成一條龍型和炎龍絞纏在一起。   接著大明龍爪握緊骨鏈,用力回身一扯,那條炎龍登時被絞殺的四分五裂。斷掉的龍頭一離開身體任就馬上燃燒消失,什麼都沒剩下。   不過狂怒也不甘示弱;立刻再生一條炎龍出來。只要它的能量足夠,大明砍一條它就再生一條,就比誰能撐到最後。   兩條炎龍張開巨嘴,一團光球在嘴裡面開始集中ˍ然按噴出威力強大的射線反擊。大明搶先一步躲過,但是樹海內卻多了兩個足以當湖泊的坑洞「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須佐在一旁觀看,發覺自己完全插不上手一一兩者之間打的太過激烈,自己出手反而會礙事。   這感覺就好像當年天帝和八歧炎龍單挑一樣,誰也無法出手幫忙,因為他們根本無法接近兩者激烈的戰鬥中。   「怪物。」太昊看的是目瞪口呆。   他從剛剛就覺得大明的雙翼很不尋常,但是那時的情況不容他多問,現在看到大明獸化往的型態和力量,腦袋裡只有這兩個字在打轉。   牧童眉頭微皺的看了太昊一眼,他並不喜歡聽到別人對大明提起這個字眼。這也許是事實沒錯,但牧童聽了就是覺得不舒服。   在煉妖塔裡和大明相處了六年,他很清楚大明是個怎樣的人。   太昊發覺牧童在看他,臉色微紅的把嘴巴給閉上,不再說話。   身陷書塵劫,幸有夢相隨!杖劍尋知己,笑傲殘樓中! 第八章 毀滅元素   「呼……總算回來了。」   詩函和無痕埋在文件堆裡拚命時,忽然一起抬頭互相微笑。她們從大明衝出地表那一刻就感覺到他回來了,這讓兩女不禁鬆了口氣。雖然兩女誰一也沒說,但她們的忍耐已達極限,幾乎要沖去日本了。   不過,接下來她們上上都一同感受到大明心中那無止盡的怒意,這點又讓兩女憂心沖忡了起來一一大明,好像氣有點失去理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詩函和無痕感應到的並沒有錯,現在的大明確實殺紅了眼。   原本大明是不受狂怒元素的氣息所影響,但抓狂往又是另外一回事。   盛怒之下加上狂怒的氣息挑撥,結果是讓大明的出手越來越不知節制;盡了重手。有好幾次的攻擊差一波及到牧童等人,但大明自己卻是一無所覺。   「不好!要趕快讓他冷靜下來,他受八歧的氣息影響,行為已經慢慢失去控制。」須佐知道大明這種層級的力量一旦失控,後果會比八歧炎龍還嚴重。   「這小子剛還好好的,怎會突然抓狂?」牧重則是一臉的納悶。他並不知道狂怒元素和大明之間的對話,不然他也會明白事情的原因。   「可是我們根本無法靠近,怎麼阻止?」太昊的問題也是他們很傷腦筋的事。   大明和八歧炎龍之間的打鬥太過激烈,就算是天人被捲人的話也同樣是非死即傷,因為兩者的力量都是恐怖的嚇人。光是兩者打鬥所引起的外圍暴風,就吹的普通人睜不開眼睛了,更何況是現場的中心點。   「我去拖住八歧炎龍,你們趁機讓那小子冷靜下來。自己小心電,他現在已經殺到眼紅,任何靠近他周圍的物體都會受到攻擊。」須佐說完往就消失在原地,走時還把天之叢雲丟給牧氫他要辦的事用不到天之叢雲,交給牧童至少還能派上用場。   牧量夢無涯和太昊三人互相點點頭後,開始等待著須佐的行動。   大明現在幾乎處放無意識的失控狀態,一切都是依照本能來行動。而且在狂怒氣息的影響下,絕所潛藏的力量正慢慢地被激發,連無叫喚了好幾次也喚不回大明的意識,只能在那乾著急。   先前和煉獄一戰,大明身上聽激發出來的力量他還未能完全掌握,如今再受外來的刺激,再這樣下去,這場打完往大明也將蛻化成一隻無自我意識的野生龍了。   大明和八歧炎龍在纏鬥中打的是難分難捨,不過途中突然從地面上冒出一雙巨手,抓緊八歧炎龍的右腿並把它翻倒在地上。   出手的正是先前倒下的森林巨人。這個森林巨人是須佐的神力所化,自然能碰觸到八歧炎龍的身體。   森林巨人用它龐大的身軀壓制在八歧炎龍的身上,讓它一時間動彈不得。   八歧炎龍不斷的在森林巨人的身上撕咬,甚至是口噴射線炸的森林巨人碎片紛飛,但就是無法掙脫開來。   「趁現在!」牧童大喝一聲,三道蓄勢已久的人影分別往稅癤背骨察覺到身往有東西靠近,大明想都沒想就是回身一劍,不過一陣清脆的金屬聲響響起,大明這全力的一劍被擋了下來。   牧童和太昊兩人一齊出劍格擋,才擋下了大明這一劍。雖說是兩個人一起出手;但大明這劍依然震的兩人的手臂和上半身酸麻;讓兩人心中暗自驚駭。   太昊是因為第一次體會大明的力量而吃驚。牧童的驚訝則是大明的力量比起在煉妖塔時還要強大太多,成長的速度飛快的嚇人,真不知他力量的極限究竟在哪。   夢無涯趁機將手掌心搭上大明的慘背,想像幫助太昊那樣幫大明冷靜下來。   不料,她卻吃痛的叫了一聲,身體被彈飛出去,讓牧童和太昊為之一愣。   大明此刻怒火攻心,夢無涯想幫忙反倒被怒火之氣所震傷,連手掌心都燒的皮開肉綻。   這時,大明一劍向夢無涯斬去,速度快的幾乎讓人無法追上,加上牧童和太昊手臂的酸麻感未消,連劍都握不緊,要拿什麼去救。   牧童的情況要比太昊好很多,還有餘力將天之叢雲拋向大明,同時怒喝道:「呆子!快清醒點,你會往悔的。」   但是大明對牧童的警告視若無睹,隨手撥飛天之叢雲他劍勢不止的直指夢無涯的咽喉。   當夢無涯就要香消玉殞放大明劍下時,一道白影自大明體內閃出,及時出劍阻擋下大明的攻擊,救了夢無涯一條小命。   看到侍劍出手,牧童才總算鬆了口氣。   「不用叫了!這小子聽到狂怒元素要對詩函和無痕下手,早氣到瘋了。再加上絕的力量爆漲,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住,我叫了很久他都沒反應。」侍劍對這事從頭到尾都看的清清楚楚,要不是事情嚴重到這種地步,她也不願意在天人面前現身,不過她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大明殺了夢無涯,這悔恨在大明清醒往是會伴隨他一輩子的。   聽到侍劍這樣說,牧重才明白過來,他先前的擔心果然成真了。只要事情牽扯到詩函和無痕,大明就會變的特別神經質。   侍劍一連和大明交手幾招往將他逼退,接著對牧童說:「再這樣下去,大明真的會完全獸化成絕,一定要先讓他清醒過來。你們倆負責纏住他,我去搬救兵。」   「救兵?去哪找救兵?!」牧童也知道大明的情況拖不得。   眼前的大明全身龍鱗隱現、雙眼血紅、狂態畢露,哪還有以往的人樣。而且,八歧炎龍也快追上來了,在八顆龍頭張口掃射下,森林巨人支撐不了多久的。   侍劍並不答話,只是閉上眼睛專心做著自己的事。牧童只好和太昊上前死纏住大明不放,為侍劍爭取時間。   夢無涯則是一臉愕然的看著眼前的侍劍,心中滿是疑問——她是……   大明的攻擊方式招招都是兩敗俱傷的捨命打法,充滿野性。牧童知道大明的再生能力驚人,就算砍他十幾劍可能還無法對他造成影響,可自己下了挨不住他的一劍,所以牧童和太昊都將重點放在守勢。   在牧童和太昊的嚴密防守下,大明一時間還真的拿他們沒轍。   突然,牧童和太昊腳下出現了一個魔法陣,兩人嚇一跳往趕緊退開。大明本來要趁勢追擊,卻被上前而來的侍劍一劍逼退。   「來了!你們退下,事情交給她們處理。如果連她們也沒辦法的話,那大明是真的沒救了。」侍劍張手擋下牧童和太昊,要他們靜靜的看著。   事實上,如果事情真的演變成最糟糕的那樣,侍劍也不知道要如何處理。   從魔法陣上出現兩條人影,讓原本要衝上前的大明身形一頓,停了下來。   牧童說:「這招厲害,你居然會想到找她們兩人。」   「解鈴還需繫鈴人。」侍劍說是這樣說,但她自己也沒什麼把握。   侍劍握緊了手上的長劍,要是大明出現攻擊舉動的話,她就要隨時出手阻止。   出現在大明前面的正是詩函和無痕,她們在辦公室工作到一半就被傳劍給快遞傳送過來。兩女的突然消失,嚇的辦公室裡琉璃雙胞胎不知如何是好。   侍劍在傳送兩人過來時就已經告知她們事情的嚴重性。如果弄不好,這次大明可真的是會就此消失,所以兩女心裡都是緊張的不得了。到了現場看到大明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更是難過的差點要哭了出來。   大明站在兩女面前,眼裡的血紅似乎淡去了點。詩函和無痕分左右兩邊來到大明身旁,。輕輕地挽著他的手臂。   剎那間ˍ大明差點要舉爪向兩女揮去,不過最孩還是沒有動手,任由她們挽著自己。侍劍和牧重嚇的心臟無力,他們剛剛差點就要出劍阻止。   「小心!八歧炎龍來了。」太昊急忙出聲警告,八歧郡傢伙已經將森林巨人完全轟成碎片,正張開巨翼朝這邊飛過來。   「糟糕!」侍劍暗叫不好。   大明一聽到太昊的警告,雙眼的血紅再度加深,擺手就要甩開詩函和無痕。   既無柔聲的叫喚,也沒泣訴的請求大明歸來,詩函和無痕各揚起一隻手,凶巴巴的說:「老公!你到底又在搞什麼鬼,快給我醒過來!」兩女同時握緊拳頭,狠狠的向大明的往腦構   下去。   這舉動讓在場的牧量夢無緊太昊和剛趕來的須佐都愣住了一一從嘴巴張大到足以塞下一粒西瓜的程度來看,顯然是嚇的不輕。   熟悉的重擊讓大明頓時完全清醒,身上隱現的鱗片和雙眼的血紅也盡數褪去。   「啊!你們怎會在這裡?!」清醒往的大明一看到左右兩邊的詩函和無痕,不由的叫了出來,他對剛剛的事好像沒什麼記憶。   所有人看到大明清醒往都鬆了一口氣,但危機還沒有解除。   「小心往面!」牧童手指著大明住方。   大明忙轉頭一看,八歧炎龍的八顆龍頭正張大口對準他們,口中的射線已經蓄勢待發,讓他們完全沒時間逃走。   大明反射性的轉過身,博詩函和無痕拉到背後。   同時間,八顆龍頭的八道射線齊發。   「用蒼冥!」侍童出聲提醒。   大明立即平舉左手爪張開,這時八道射線匯聚成一條直徑達十公尺粗大的射線往大明等人衝來。   只見蒼冥出現在大明身前,尺寸暴長三倍有餘,宛如一面大盾牌一樣擋下射線,同時劍身還綻放著耀眼的光芒,紫雷和赤炎不斷的環繞閃爍放劍身周圍。   八歧炎龍拚命的噴出射線,大明則是死命的抵擋,雙方形成拉鋸戰。   大明不能退,除了因為他身往這些人外,須佐的神殿也在他背往。他的雙爪交集在一起撐著蒼冥,同時爪上的龍鱗也因承受不住壓力,開始進裂而流出血來。   像這樣在激戰中陪伴在大明身旁,對詩函和無痕來說都是第一次。看著大明那專注的表點兩女都不由的有些癡了。   這時,侍劍大明腦海中說了一些字句,大明聽輕立即豁然開朗,因為侍劍說的正是天地經十九、二十重所缺少的心脫對於天地心法,大明早背到滾瓜爛熟,一聽到侍劍所說的字句提,以前不明白的地方馬上就想通了。   「天地無我,心勝萬物。」侍劍念完最後一句,大明腦子裡就好像炸開了一樣。   至此,大明的天地心法巳至大成的境界。   也許對大明現在的力量而言,練不練天地心法都無所謂。但是天地心法真正的作用,卻是達成蒼冥和擁有者之間的兼容性。只要侍劍扣著十九。二十重的心法不說,大明永遠不可能和蒼冥到達人劍合一的地步。   雖然大明大可強迫侍劍說出來,但那只是一篇單純的武功心法而已,只有侍劍心甘情願的說出來,才是開啟蒼冥和擁有者最握一道隔閡的鑰匙所在。   消失了,大明感覺蒼冥上的排斥感消失。   原本他還被電的很痛、燙的手都快熟了,但這些現象突然間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和蒼冥融合在一起的感覺。   蒼冥不再是兵器,而是他手腳的延伸,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那感覺,相當奇妙。   同時間,一套專屬放蒼冥的劍訣也顯現在大明心頭一一開天地、定滄海、斷山嶽、斬雲空。   大明能感到他和蒼冥間的力量是互通的,不似以往都是各別獨立開來,絕是絕、蒼冥是蒼冥。放是,他把全身源源湧出的絕之力全灌輸到蒼冥上霎時;蒼冥劍身爆出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華;就如同一顆小太陽一樣,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或舉手遮擋,只有大明看的清清楚楚。   在蒼冥爆出光華的同時,八歧炎龍的攻擊也被反彈回去。   八歧沒料到會產生這種變化,可說是毫無防備的吃下自己的絕招,寵大的身軀硬是被轟炸掉五分之四的體積。   這次反擊可是八歧炎龍、蒼冥和絕三者的力量混合,所以才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傷害。就算絕復生再世,也不可能硬接下這股力量。   吃了大虧的八歧炎龍只剩兩顆頭搖來晃去,身體大半部分已被轟散,唯一的巨翼也破破爛爛的只剩下半邊,狼狽不堪的飄浮在半空中。   「居然是蒼冥。絕居然和蒼冥湊在一起一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狂怒元素很不甘心的說完他身體開始慢慢溶成一團火球。只是那團火一球的規模並沒有原先的那麼大,而且還在不住縮小當中。   「結束了嗎……」大明記得征怒元素說過它是不滅的,所以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   「老如你剛剛都是在和那可怕的東西打架嗎?」無痕扯了扯大明的衣服,小聲的問著。   「拜託,你們什麼都沒搞清楚就跑來嗎?那麼大一隻在那都沒看到。」大明有股昏倒的衝動。   「我剛剛眼裡只有注意到你而已,其它的東西我都沒看到。」無痕低頭小小聲的說,臉頰都紅了。   「你喔!」大明看無痕的樣子可愛極了,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下,他還真想給她親下去。   大明隨即又裝作很生氣的說:「我們不是說好,你們不能跟過來,怎結果還是不聽我的話?像剛剛那麼危險的情況如果我擋不下,你們現在已經死了。」   「我們是很聽話啊!」詩函好無辜的說,表情和語氣好像都飽受欺負一樣,讓人不免心生憐惜;和之前那凶巴巴的樣子完全相反。   眾人一想到兩女剛才的凶暴舉動,再和現在嬌柔的模樣一比對,除了見慣的侍劍外,每人的臉卜都冒出數條黑線。   太臭心裡更是暗自慶幸,他當初本來對詩函有意思,不過往來因大明的出現而打消了這念頭。現在想想,多虧大明的出現,才沒讓他招惹這麼凶的母老虎回家。   「她們是我剛剛從台灣傳送過來的,並沒有違反你們的約定。」侍劍開口說。   大明奇道:「你找她們過來做什麼?」   「你真的對剛剛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剛剛……」大明現在回想起來,先前他攻擊牧童等人的事一幕幕的浮上心頭。   每想起一件事,大明的額上就多了幾滴冷汗。   「老公!你沒事吧?!」詩函和無痕看大明滿頭大汗,同時出聲問道。   「沒事;剛剛還真要多謝你們了;不然我真的就犯下無可挽回的過錯。」大明同時向牧童等人致歉。   牧童拍了拍大明的肩膀說:「這點我不怪你,只是你自己也該多加警惕,擁有越強大的力量,行事就越該冷靜謹慎,不然很容易鑄下無法彌補的錯誤,回去往多多加強心性的修養吧。」牧童沒說出他對詩函和無痕的憂慮;畢竟這裡人多不好開口。   「我知道。」大明點了點頭,這次的教訓真的讓他印象十分深刻。   遠處。八歧炎龍所留下的火焰縮成一小團,但是亮度卻比原先還明亮許多。   「你們先退下,我還有點事要解決,你們自己小心一點。」大明輕輕推開詩函和無痕,往八歧炎龍留下的火團飛去。   這時,那團火焰開始變化成人形的樣子,大小和大明差不多。雖說是人形,但仍舊是一團火焰,只有臉上開了二小一大三個洞,算是眼睛和嘴巴。   「我真的沒想到,和天帝是死對頭的你居然會接受他的力量,想當初你們還為了那個女人打的要死要活,哈哈……」狂怒的笑聲真是有夠難聽刺耳的。   「我說過,我對於絕以前的事完全不知情,也沒興趣理會它過往的思思怨怨。   我——就——是——我——「大明冷冷的說著,特別加重後面四個字的語氣。   「不管你再怎樣執著,你的身份依然不會改變。你是絕,同時也是七大元素體之首『毀滅元素』,這是永遠無法抹滅的事實。」   狂怒的話宛如一記重擊,狠狠敲在大明的心坎上,大明登時整個人都傻了一一有沒有搞錯?!絕居然也是元素體之一,而且光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什麼時候開始,七個元素體中最凶戾冷酷的你,變的那麼溫柔濫情了?甚至是為了那個女人的一句話,以一敵六把我們六個打的虛弱到非沉眠不可的地步。」   「沒錯,你是阻止我們毀了那個世界,但那又怎樣?我們沉眠甦醒往一樣把它毀了,連同你所創造的荒獸一起。」   「恐懼和疫病都醒了,他們都同意不計較以前的事。但條件是,必須由你親手毀滅這個世界,這是你的職責。這次我們不會出手,你必須獨自完成這項工作。」   狂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但大明的回答是舉起劍杖指著它,冷然的說:「這一次,我同樣會把你們打的趴下。不是以絕或天帝之名,而是以一個人類的身份。」   「為何你就是如此的冥頑不靈?!」狂怒大吼一聲,隨手拋出一顆火球往大明擲去。那火球離手時只有一顆棒球的大小,可瞬間就膨脹到大明的三倍大。   大明沒有動,直到人球臨身那刻,蒼冥才忽然出現在大明身前,以劍身硬接下這顆火球。火球撞上蒼冥往立刻爆裂消失,對大明完全沒有造成影響。   蒼冥從剛剛接下八歧炎龍那一擊設就恢復原來的大小一直漂浮在大明周圍打轉,像似在守衛他一樣。   「我才是無法理解你們的想法,為什麼動不動就要毀滅世界?!」   大明握緊劍和瞬間衝到狂怒前一劍斬下,但是被狂怒從兩手上各化出一把火劍擋下;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不過狂怒比較吃虧,因為它大半的攻擊都會被蒼冥給擋下來,大明則趁機反擊。   可是狂怒花樣還是很多,有次大明逮到空隙要腰斬狂怒時,狂怒又多化出兩隻拿劍的手來擋下大明的攻擊;而且還差點暗算到大明。   「去!忘了它沒有實體,要怎麼變都行。」大明驚覺的往往一退,隨即又上前和四隻手的狂怒元素打在一起。   打到最街狂怒變出了八隻手,防守的是滴水不漏。大明則是有蒼冥相助,打的旗鼓相當。   「打不進去,只好用力量強行突破了。」大明決定試試蒼冥劍訣的威力。   「開天地」浩瀚無盡。「定滄海」沉穩雄厚、「斷山嶽」霸氣輝煌、「斬雲空」靈活飄逸;這四式可攻可守;還可以由簡化繁;衍生出更多變招。   大明將燃燒著黑火的劍杖變成骨鏈纏在手臂上,然後順手握住飄在身旁的蒼冥。   「斷山嶽!」大明怒喝出劍。   狂怒感覺這股攻勢非常熟悉,不敢大意,連忙八劍齊出格擋。不過它太小看蒼冥和絕聯手之力了。   雖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劍,但大明這劍霸氣絕倫。就算喜馬拉雅山擋在他面前,大明也能一劍劈開,更何況是實力大減的狂怒元素。   這一劍不但劈開狂怒八把火劍的防禦;還將狂怒至左肩而下斬成兩半。   「可惡!又是這招。」狂怒想起來了,天帝用來打敗它的同樣也是這招。不過那次天帝用的是天之叢雲,無法發揮這招全部的威力,最後才會斬到一半卡在它身上,讓它有機會逃逸。   現在,狂怒除了上半身那塊外,其它的部分全消失的無影無蹤。   無在這時急忙開口說:「趁現在召喚路考妮雅將它封印起來!不要讓它逃了。」   大明沒有多言,只是冷冷的說:「無,事情結束他我要一個答案。」   「……我知道了。」   大明隨手丟開蒼冥讓它漂浮在一旁,自己則是收起火尾往拿出路考妮雅的卡片:「以絕之名召喚,出來吧!路考妮雅,輔助型態。」   路考妮雅的卡片在大明手上結晶化往散開,大量的碎晶石在大明左臂龍爪上組合出一個奇怪的臂套。白骨劍杖也因為被附上一層晶石而顯的粗了許多,像是一把水晶長劍一樣,還隱隱閃耀著藍白交織的光澤。   大明輕揮劍杖兩下,想試試手感如何。說也奇怪,劍技尖端所劃過之處,竟憑空凝結出一條晶石狀的物體,不過一會提就慢慢碎散消失。   「接招!」大明一劍砍向狂怒。   狂怒用僅餘的一條手臂勉強化出火劍抵擋。不料火劍碰上大明的劍杖時,劍杖上突然爆出無數的晶劍直接砍向狂怒本體,差點把它剁成碎片。   接著,大明讓劍杖化為骨鏈的型態纏繞在左爪,晶石覆蓋在左爪上形成一隻水晶龍爪,而且還在不住膨脹變大,直到大小有原先的百倍之餘才停下。   大明伸手一抓,將狂想元素牢牢的握在水晶巨爪中,讓它毫無絲毫空隙可以逃出。   「封神之印!」大明大喊一聲,水晶巨爪也跟著閃耀出一陣藍白光芒捏碎敵消失,連同狂怒元素也失去了蹤影。   大明隨徑解除了獸化狀態和一切武裝,只剩背上雙翼展開在半空中。   一顆雞蛋大小的水晶球體落在大明的手掌心,球體裡還可看到一團火焰在扭動掙扎著,正是狂怒元素體。   「你就給我安份的待在裡面吧!」大明說完,將封印著狂怒元素的水晶球收人左掌中。   而這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是詩函和無痕街上來的狂吻和擁抱。   大明在被親的暈頭轉向之餘,知道事情尚未解決。恐懼和疫病已醒,另外還有三個不知名的元素體存在,麻煩並未結束。   或者該說大明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麻煩。 第十一集 第一章 真相   與狂怒元之間的戰鬥結束後,善後工作也正著手展開。   樹海的魔窟不但已被堵死,其上的封印也已經修補完畢,並且經由夢無涯用天界的術法加以強化,相信沒那麼容易就能破壞。而經過這次慘痛的教訓,那些地底民族想必再也不敢打地面上的主意。   前來支援的日月星三流和葉家也已退去,樹海再次恢復往常寂靜的氣氛。   既然八岐大蛇不存在了,須佐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加上須佐聽夢無涯描述天界亂況,讓他有心想回天界看看。   但是對於大明,須佐和夢無涯等人確實相當令他頭痛。   大明對天人充分表現出不合作的態度,當須佐問起蒼冥是從何而來時,大明僅僅是用一句「撿來的」回應。而且還把蒼冥插在門口,一副「誰要就拿走,請自便」的模樣,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看著蒼冥劍身上交織的雷炎之氣,還真令天人望之卻步。太昊不信邪的伸手去拔,卻連蒼冥的劍身碰都沒碰到,就被雷炎之氣所傷,要躺幾天還不知道。   天帝的生死去向全繫在大明身上,這怎能叫他們不著急,可是他們也不能逼的太緊,大明的個性喜怒無法捉摸,要是到時弄巧成拙,蒼冥反過來砍的是自己這些天人們,那可就尷尬了。   須佐的提議是讓一切暫時維持現狀,他們一方面留下幾位天人繼續和大明接觸,一方面則靜待天界的反應。畢竟蒼冥已認主,而且對象是個普通的凡人(大明自稱),天界的那些人會怎麼看待這事,還是個粗u   雖然夢無涯等人已經承認大明是天帝的繼承者、蒼冥的持有人,但是夢無涯的地位還不足以代表整個天宮,她仍要往上報才行。   而且侍劍的樣貌讓她十分掛念,因為夢無涯在天宮曾看過一幅圖,圖上的人和侍劍長的十分相似,這事除了她自己外沒有人知曉。   只是夢無涯苦無機會和侍劍獨自見面詳談,也就沒有更進一步的瞭解。   在大明的房外,每人對這場戰役的討論是熱鬧異常,他們都很訝異自己能存活下來。但是此刻大明房間內的氣氛可輕鬆不到哪去,甚至顯的有點沉重肅穆。   房間內只有四個人,大明、詩函、無痕,以及侍劍。   「『無』!事到如今,你就將你該說的都說明白。還有,你到底是誰?」大明開口說完不久,一道黑影從他身上閃了出來,站立在房間的中心。   那黑影的樣子起先相當模糊,後來才慢慢的清晰起來。不過那黑影的真正模樣卻讓在場的四人嚇一大跳,尤其以侍劍最感錯愕。   「我是絕和天帝所遺留的意識集合體,同時也是侍劍所遺失的靈魂和記憶,藉由大明你從虛無之中誕生。所以我的名字,是『無』,也就是本來不存在的事物。」   無的長相和侍劍完全一模一樣,只是把侍劍身上的素白衣裳全換成黑色而已,不然兩人站在一起真叫人無從分辨。而且,無連聲音也變回和侍劍相同的語氣,與以前和大明說話時的語調全然不同,看來這也是無刻意掩飾的結果。   「我所遺失的記憶……為什麼我自己沒有印象?」侍劍的眼神有些迷惘。雖說她記憶裡是有小小不合邏輯的矛盾和錯誤存在,但其他都沒問題才對,侍劍也沒覺得自己缺少了些什麼。   「你腦中的記憶有許多都是虛構的,其中包括你的出身及當年絕被封印的真相。」   「為什麼要這麼做?又是誰決定的?」侍劍都被弄糊塗了。   「這是絕和天帝共同所下的決定,他們都認為上一代的錯誤和痛苦不該延續到你身上。當然,你可以從我這取回你自己真正的記憶,這樣過去的事實真相你自然能瞭解的一清二楚。但是在那之前,天帝有一段話要留給你,希望你聽完後再做決定。」   無說完後,雙眼失去焦距變的漆黑,說話的語氣也全然變了個樣,變成一個沉悶且憂鬱的男聲。   孩子……當你聽到這段話時,相信你就站在真相的大門前。請原諒我和絕在你身上所做的手腳,但我們真的只是希望讓你往後生活的無憂無慮而已,過去的悲傷不該加諸在你的身上。   也請你不要打開這扇真相的大門,雖然你有這個權利,可是這座門的彼端只有無止境的哀傷與悲痛,對你而言反而是種負擔。   然而不管你的決定如何、身處何地,請小心三聖靈這些人。他們挑起我和絕之間的戰爭,最後卻累的你母親慘死在我和絕的手上,這筆仇恨我們是無法向他們討還了,希望我和絕的繼承者能為我們做到這點。   最後……永別了,我未曾見面的女兒……   侍劍聽完這些話後,已是淚流滿面。雖然沒有這些記憶,但從自己身體的顫抖和心中傳來的陣陣撕痛感,讓侍劍知道無說的都是真話。   「三聖靈?!」詩函聽到無的話後,小小聲的叫了出來。不過她隨即制止自己,沒影響到房中央的侍劍和無,但是身旁的大明和無痕都已經注意到了。   「你知道這些傢伙?」大明在詩函耳邊小聲地問,熱氣呵的詩函耳根癢癢的。   「嗯,侍劍姐的事情結束後,我再說。」   無的眼裡恢復了光彩,慢慢的伸出左手平舉,同時掌心朝上:「你可以慢慢考慮無妨,並不需要急於一時。」   「這種事不需要考慮!」侍劍毫不猶豫的說,並且伸出右掌心覆蓋在無的左掌上,隨即兩人身上冒出耀眼的光華來回流轉著。   但是侍劍的舉動讓一旁看著的大明和詩函等人十分憂慮,他們都知道這是侍劍自己的事,所以並不好開口建議任何事。   可沒想到侍劍說幹就幹,讓他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大明等人擔憂的是侍劍一旦回復她原本的記憶,那她是否還會是原來的她——那個性格有些脫線,但和他們情同家人的侍劍。   當侍劍和無身上的光華淡去後,兩人的手掌也已分開。無安然的退到一旁,侍劍則是閉著眼睛站在原地,詩函有點擔心的來到她身邊。   良久後,侍劍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我還是叫你侍劍姐嗎?或者是……」詩函此刻真的是很擔憂,侍劍和她的關係比大明還親密,要是侍劍突然變了個人,詩函肯定會是最傷心的那個。   「傻ㄚ頭,我仍是我,沒有什麼改變的。」侍劍嫣然一笑,拂去了詩函和大明心中的不安。   可是詩函卻在侍劍向來開朗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深沉哀傷。詩函知道,還是有些什麼事在侍劍身上產生了改變。   大明看侍劍無啥異常的言行舉止,於是將問題轉向詩函:「老婆,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三聖靈的?」   「何止知道,我們還見過面,打上一場了。」詩函遂把救援王怡君鋇腦庥觶抵@梁湍認M叻@車氖露妓盜艘槐欏   聽到詩函的描述,無和侍劍同時臉色微變。   「沒想到他們居然那麼快就出手,看來往後你自己和詩函要多加小心了。既然三聖靈當初可以費盡心思挑起絕和天帝的戰火,相信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們。」無這話是向大明囑咐的。   「這些叫三聖靈的傢伙,難道同絕和天帝有仇?」大明相信他和詩函之間的感情,所以還不太把三聖靈的事放在心上。不過大明對三聖靈找上詩函挑釁的舉動相當反感,這筆帳他記下了。   「應該是沒有,因為絕和天帝的記憶裡並沒有這號人物。若非侍劍的母親坦白出一切,絕和天帝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一直被設計在內。」   「那麼天帝現在何處?」大明想既然絕存活下來,那天帝應該也是一樣才對。這樣一來的話,他就能向天人們交代天帝的去向,甩開麻煩了。   「不。」無搖了搖頭:「絕和天帝的最後一戰,結果是一死一狂,不然你以為當初你服下的真元是誰的?絕也是遇到你之後才清醒的,結果它也是放棄了自我,將力量交由你繼承。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一條力量足以毀天滅地的神龍,會那麼簡單就被你們吃掉吧?!」   大明聽到這就頭大了,他吃的真元竟然是天帝的,那不表示他永遠甩不開天人這票麻煩了?!   「既然天帝和絕的力量相當,那為何只有天帝一人身亡?」大明覺得有點說不過去。   「因為我。」悶在一旁的侍劍出聲了,同時眼眶中的淚水也滑落下來。   「在秋月的那件事情裡,大家是否還記得我曾說過有靈魂轉化的案例?那時我怎想也想不起來,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那個人就是我。」   「那時我的母親阻擋在絕與天帝的最後一擊中,回天無力。在我母親臨死的請求下,絕為當時還沒出生卻胎死腹中的我進行轉生,憑依的物件就是蒼冥。」   「天帝……也就是我父親,為了我,毅然拿出唯一能讓他保命的蒼冥,最後同我母親隨風而化,留下一顆凝聚他畢生修為的真元。」   「絕不是被蒼冥封印在島上,而是為了保護在蒼冥裡慢慢轉生成長的我,才將自己和蒼冥一同封印隱藏起來,希望不會讓三聖靈的人找到。只是當這一切都完成後,絕自己也受到先前傷勢的影響而狂化了。」   侍劍說到這裡,已經哭的像個淚人似的,詩函和無痕趕忙上前去安慰她。   「三聖靈……」大明再次默唸了這三個字。雖然他並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身為絕和天帝的共同繼承者,自己絕對有義務為他們報這筆仇,更何況三聖靈已經盯上了他們。   大明接著問無:「絕和天帝有留下任何訊息給我嗎?」   「有是有,但是時候還沒到。目前你連自己的力量也掌握不住,先傷腦筋你自己的事要緊,時機成熟後我自然會將絕和天帝留下的訊息告訴你。」   「誰!給我出來。」   話才一說完,無和大明同時發現房內有外來者偷聽,氣的急忙怒喝。大明左掌的骨鏈更是應聲飛出,沒入房間右邊的牆壁裡,而後握緊骨鏈一拖,從牆壁中拖出一個人影來,將她重重的摔在地板上,痛的來人悶哼一聲。   骨鏈在那人身上緊纏了好幾圈,大明看清楚來人後,用著非常冰冷的語氣說:「夢大小姐,你知不知道偷聽別人說話是一種很不道德的事,而且有時還會因此丟了自己的小命?!」   夢無涯被大明身上所散發的驚人殺氣嚇到了,慌慌張張的辯解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向侍劍問個明白而已。」   雖然詩函在這房間布下結界防範外人闖入或偷聽,但以夢無涯的道行要無聲無息的潛進,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只是夢無涯所聽到的事情太過震撼,以致讓她露出了行蹤,而被大明逮到。   「算了,放開她吧!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出言勸阻大明的是侍劍。   「我想,你要知道的事情都有了答案,那麼就請你離開吧!嘴巴長在你身上,愛說不說是你的自由,我管不著。但是我先警告你,天帝的事已經是過去,和我完全無關,要是有任何天人因為此事來騷擾我們的話,我絕對不會客氣。懂嗎?」   大明威脅完夢無涯後,就直接將她丟出房門,一點憐香惜玉的風度都沒有。這可怪不得大明,因為連詩函和無痕也是怒氣沖沖,只不過大明比她們快一步動作罷了。   圍在大明房外的一些天人,看到夢無涯從房間裡被丟了出來摔在地上,一時間都被驚嚇到了,紛紛搶上前去。   「郡主!你沒事吧?」   第一次在下屬面前出糗,夢無涯有點尷尬的站了起來,揮揮手表示沒事。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這種對待,但是比起自己所受到的侮辱,夢無涯更擔心的是大明對天人們的看法。   雖然不知道原因,可夢無涯知道大明對天人似乎相當反感,而且經過這件事以後,情形會演變的更加嚴重。   「通知大家準備一下,我們要回天界了。」夢無涯左思右想後終於下了決定,目前他們再留下來的話極有可能會和大明撕破臉,這是夢無涯最害怕發生的事。   「郡主,我們就這樣回去?」一干侍衛愕然的說。蒼冥就在眼前,難道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空手而回?   「別說了,這事我自有分寸。」夢無涯知道她再留下來對這事也是無能為力,而且她所聽到的事也必須趕快回稟天宮上的那幾位。天帝是被人設計身亡,這件事可是相當嚴重,傳出去的話足以引起天界一場大騷動。   「還有,讓康離來見我。」夢無涯末了又加上一句。   就她這幾天的觀察,發現天人之中就屬康離和牧童走的最近,於是夢無涯決定讓康離留下來,試看看能不能打入大明生活的圈子裡。   在和晴川等人告別,感謝他們這幾天的幫助後,夢無涯率領著餘下的天人開始飛昇回天界去。   須佐自然也跟著一併回去,不過卻將天之叢雲留在神殿內,讓樹海所蘊藏的靈氣慢慢淨化它,一方面也有鎮壓住魔窟的意思。   晴川仍可繼續使用須佐的力量,有必要時甚至可以直接召喚他或是他的分身。耀日守護他這麼久,這點情分須佐並不會忘記。   這時,房間內的大明等人並不知道天人們已經離去,依然在繼續討論他們的事。侍劍的事已經明朗,接下來就該輪到大明了。不過大明看到侍劍的樣子,已經沒多少心思再去追究了。   毀滅元素就毀滅元素,那又怎樣?就像大明說過的,這些都是過去的事,現在的他是王大明,接下來該怎麼做都是由自己決定。   無看大明默不吭聲的,於是問道:「還有問題要問嗎?」   「絕既然是毀滅元素,為什麼你以前都不提?」   「你又沒問。」無很理所當然的回答。雖然大明早猜到無會這麼說,還是氣的牙癢癢的。   「什麼毀滅元素?」詩函好奇的問,於是大明大致上為她們解說一下七元素體的事,他並不認為這種事該瞞著詩函她們。   「大體來說,你們老公我,是個滅世大魔頭就對了。」   大明的這句話,使得詩函想起她對娜希瓦所說過的一段話——那到時我就幫他把這世界毀了。   仔細想想,當邪惡大魔王的女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其實,我很有當壞女人的資質呢!   想著想著,詩函不禁笑了出來,笑嘻嘻的說:「這麼說來,我還真的就是滅世大魔頭的女人。老公,那我們要努力一點,聯手把這世界給毀滅了喔!」   明知詩函是在說笑,大明還是摟著詩函:「老婆,真是愛死你了。」說完後不顧在場還有別人,抱著詩函深深就吻下去。   侍劍和無長久以來一直待在大明體內,對這些肉麻事早已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只是無的心中感觸良多——這對夫妻,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怕啊!   大明吻夠後,接著又拉過一旁的無痕要做同樣的事。但是無痕臉嫩,不敢在侍劍和無面前這麼開放,在無痕討饒的眼神下,大明僅僅是輕啄了她嘴唇一下,沒讓她多難堪。   玩夠了之後,大明又把話題拉回正事上來。   「若依狂怒的說法,元素體中的恐懼和疫病已經甦醒,若將來我一次對上它們兩個,勝算又怎樣?」   「你目前的力量,大約是絕和天帝全盛時期的各三成左右。如果只和一個元素體硬拚,應該還是有勝算,至於兩個的話,我就不敢保證了。但是相信你自己也知道,這股力量已是目前的你極限所在。」   「這點我自己清楚。」大明點了點頭:「身體裡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出,又無處發洩,好像快把身體撐裂開一樣。我光是坐在這,全身就痛的要死。」   大明說的是事實,要是獸化的話,可能還不會這麼難過,但他不願在詩函和無痕面前展現這種姿態,於是強忍了下來。而且他害怕自己太習慣獸化狀態的話,會加劇獸化的速度。雖然他現在是個怪物沒錯,但他心底還是想當一個人。   「那怎麼辦?!」詩函和無痕一齊驚慌的問著。   無作勢要她們先冷靜下來,然後對著大明說:「這段時間內,你盡量不要和人動手,因為你越活動的話,這股力量越會被激發脹大。你暫時先靜心潛修,學著去適應掌握住這股力量,非到不得已千萬不要輕易獸化。」   無的顧慮和大明完全一樣,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是對詩函和無痕說的。   「你們跟媚兒學過採補吧!」一聽到無那麼露骨的問了出來,兩女霎時整張臉都泛紅了,像是水蜜桃一樣令人垂涎欲滴,十分可愛。   「喔喔!你們兩個……」大明一聽,總算明白自己在她們面前為何那麼不堪一擊,原來她們玩陰的。   無瞪了大明一眼要他安靜,然後繼續說:「這段時間內,你們盡量把大明搾乾沒關係,不需要顧慮到他,這樣對抑制大明力量的爆發多多少少會有點作用。我說這話絕不是在開玩笑,除非你們真的願意見到大明喪失理智,最後獸化成一隻野龍。」   聽無說的十分嚴重,詩函和無痕拚命點頭表示知道。   大明則是聽的冷汗直流,自己一夜十四郎的紀錄恐怕還要往上翻個幾翻。那……不成人干了?!   本來這裡的事情一結束,大明幾人應該要回去了才對。但是美幸說式神大會快要到了,大明不如等結束後再回去,免的到時還要來回奔波一趟。大明想想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要做,當成在日本度假也好。   詩函和無痕擔任搾光大明的重責大任,自然要與他同行。於是詩函打電話回去交代琉璃雙胞胎,這幾天的公務由她們自行處理,除非有重要事項才找她定奪。   雙胞胎接到詩函的電話後,才放下了驚慌的心情。可是當她們問詩函究竟在哪裡時,所得到的答案卻讓她們愕然。   為什麼好端端在辦公室批閱文件的兩人,居然在一瞬間跑到日本去?這種問題,雙胞胎怎麼也想不到答案。看來除了那個身兼明月御主的胖子姑爺行為古怪外,她們這位大小姐上司全身也是充滿了神秘感。   葉若秋對接下來的事沒興趣,和葉驊一起離開了。牧童因為某些事,所以暫時還是跟大明泡在一塊。至於康離,則是和葉若秋等人一同離去,等候牧童和他聯絡。   由於大明不喜歡人多和太過嚴肅正經的生活,拒絕搬到明月的神宮住,僅用私人的名義在比較僻靜的鄉鎮租下一間小小的溫泉旅館,一行人就在那暫住到式神大會開始為止。   千代和葵因為事務繁忙,所以僅有美幸跟在大明幾人身邊照顧。   這些天美幸看著大明和詩函無痕之間親暱的模樣,心下不覺有些黯然。尤其是每當夜晚聽到從他們房間所傳來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更是讓她徹夜難眠,獨自躲在被窩中啜泣。   美幸好後悔,為什麼才一段時間沒見,她和大明之間就變的那麼疏遠。如果她當時堅持留下來,情況說不定會變的不一樣。   白天,詩函和無痕倆都是春風滿面。可反觀一旁的大明,卻是憔悴的令人慘不忍睹,雖然沒有電影裡的乾屍那麼恐怖,但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唉啊!真的變成人干了。」牧童翹著二郎腿,戲謔著大明。   「喵……」變成小貓的阿呆也附和著。平時都是大明欺負它,它不趁機嘲笑回來才是呆瓜。   大明沒有理他們,只是閉上眼睛盤腿打坐,讓天地心法運行一遍。隨後整個人就恢復了精神,又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   「要是給你老婆看到你現在這樣子,肯定把你給吃了。不過說真的,你自己現在的感覺怎樣?」   牧童當然知道大明等人夜夜春宵,盡情放縱其背後的真正意義。只是那場面兒童不宜,牧童和阿呆便移到離他們最遠的角落房間去睡。   大明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對空虛揮幾拳,速度快的讓阿呆只能看到殘影。牧童雖然看的清楚,但已有些吃力。   「效果有是有,但不是很明顯,不過至少身體脹痛的情形沒有之前那麼嚴重了。」   「都把你吸成這樣了,還叫效果不明顯。」牧童搖著頭苦笑。好在大明的兩個老婆不在這裡,沒聽到這句話,不然大明晚上會被整的更慘。   「她們說媚兒還有很多東西沒教她們,回去後她們會努力學習的,這表示我往後的日子會更慘。老頭,你那有沒有什麼帝王神功之類的,教一下。」   牧童白了大明一眼說:「學那做啥,依你目前的狀態就是被搾的越干越好,現在學那些鎖精固腎的功夫,反而對你有害。」   「喔……」大明發出一聲不知是痛苦還是幸福的悲鳴。   「等你先能掌握自己身上的力量再說吧!你這次的情形和煉妖塔時完全不同,不能再用瘋狂發洩的手段,這樣反會激發你體內所蘊藏的力量。現在的你,只有磨煉自己的意志和精神去駕馭它。」   「可是我近來每天去山裡打坐,好像都沒什麼改善的樣子。」   「這種事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速成的。記住!如果你的意志不夠強大,那麼下次你的力量再次成長時,你將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而迷失自我。到時候事情會變的怎麼樣,沒人可以預測。最糟的情況是我和詩函等人都要對你兵刃相向,我們大概無法打贏你,極有可能全死在你手上。等你清醒後發覺自己做了些什麼事,你會感到比死還痛苦千百倍……」   牧童察覺到有人接近,於是閉上嘴巴沒再說下去。   這時,美幸端著早餐從門外走進來,笑容滿面的說:「早安。」   美幸白天出現在他們面前時,總是將自己憂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展現在臉上的,還是以往親切可人的笑容。   美幸看到大明整個人有點呆滯的樣子,連忙到他身前問:「怎麼了,你還好吧?」   大明回過神後,笑著對美幸搖了搖頭說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雖然牧童的這些話,大明隱約間在腦海裡有想過,但他都下意識的去迴避忽略這個問題。如今牧童那麼清楚的提出來,當然會對大明的心理產生震撼。   「別把自己逼的太緊,凡事順心而為就好,盡量讓自己處於心境平和的狀態。上天既然讓你走上這條路,最後一定會給你個答案。」牧童並無意讓大明逼的自己太過緊繃,但讓他太鬆懈也不好,故才出口點醒大明。   「怕只怕……這只是老天爺的一場玩笑。」大明歎息著說。 第二章 雪祭   用完早餐後,大明便獨自走出溫泉旅館,往旅館後方的山區走去。這幾天以來,大明都是獨自到山上去打坐冥想,連詩函和無痕也不曾跟來。   現在時節正值冬季,加上這裡的地理位置較為偏北,地面上自然積滿了白雪,而且還深及腰部。從天上雲層的陰暗程度看來,晚點應該還會有一場大雪才是。   不過大明走在雪地上,僅是留下一連串淺薄的腳印,並沒像常人一般深陷進雪地裡。還好這裡位置偏僻,而且這種時節也沒什麼人會上山,不然這景象可真是會讓人嚇一大跳,以為是傳說中的山魅出現了。   大明在雪地上行走的速度健步如飛,不一會就來到杳無人煙的深山之中。這幾天以來,大明都在一道瀑布頂端旁的巨岩坐著,什麼事都不去做,純粹用心和身體去感覺大自然,例如水流、寒風、飛雪和樹林等一切。   蒼冥的力量來自於天地,絕的力量雖然也很類似,但是更為霸道。不過大明相信,只要他對自然之道有所領略,也就能充分駕馭蒼冥和絕所結合出的龐大力量,就像天地心法的最後一句——「天地無我,心勝於物」。   大明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思緒蔓延開來與週遭的環境融成一體。   就像牧童所說的,要體會天地之心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事。以牧童天資之高,修行了五百多年後仍只是領略出個模糊的大概而已,而且這種境界根本無法用言語口述出來,只能靠個人去體會。   在大明思緒的感覺下,方圓五百公尺內的動靜他完全可以掌握。包括在雪地下有多少只蛇蟲在冬眠、河流裡有幾隻小魚,這些事他全一清二楚。這還是大明沒有刻意去擴散思緒所能感應到的範圍,只是維持現狀,一如往常般。   只是不知是不是大明的錯覺,大明感到自己思緒的感應範圍好像在慢慢擴大,可自己並沒有刻意去驅動它——這樣算不算是有所進展?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開始下起大雪,後來雖然變小,但大明全身已被一層厚厚的積雪所覆蓋,與外界完全隔絕開來。   大明一向只用思緒去查探外界的事,這時卻因為積雪的事有感而發——如果是用來探測自己的身體呢?   說做就做,大明馬上將思緒轉向自己體內查探。   經由思緒感應的幫助,大明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身體裡的構造,包含每一條血管、心臟的跳動、胃裡正在消化的早餐等等雜七雜八的事。   看到這,大明就有點好奇了。那麼獸化後手臂的構造組織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情況?不過肯定和原來的不同,因為獸化後流出來的血是藍晶色且略帶光澤,和原本人類正常的鮮紅色差異很大。   只是以大明目前的狀況,他也不敢因為這點小事就獸化手臂出來研究,這對他的身體狀況負荷會相當大。   可最讓大明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純粹以能量體來看,大明全身都流竄著絕和蒼冥兩種力量,勢若洶湧怒濤的大江大河般,充斥在大明身體內各處來回激盪,像是在比賽誰最強勢一樣。   在這麼兇猛的衝擊下,也難怪大明的身體會覺得疼痛難當。   而兩種力量的大本營,分別在大明的左右手,同時那也是力量最密集的地方。蒼冥和天帝留下的力量盤據在右,絕之力則是盤據在左,雙方互成犄角之勢。   大明注意到在他身體正中央,約膻中穴與咽喉之間的地帶,產生了一股新的力量佔據。雖然只是小小一團,但所散發出的氣勢和威力可不輸給絕和蒼冥,如同剛發芽的綠葉般,充滿蓬勃的朝氣。   大明知道,那是由蒼冥和絕所融合,真正屬於他的第三股力量。只要大明能將這股力量培育壯大,他就能真正完全掌握住絕和蒼冥兩者,不再有受力量反噬之慮。   這個發現讓大明欣喜不已,可是他對這股新力量全無概念,得花時間慢慢熟悉。但不管怎麼說,他已經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剩下的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當大明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新發現時,毫沒察覺到這時正有人悄悄的接近這裡。直到一隻手輕輕撥開大明身上的積雪時,大明才張開眼睛。   出現在大明眼前的,是穿著和服的美幸。   這時,美幸正一手撐著紙傘,一手溫柔的撥去大明身上的積雪,雪地上還放著一個食盒。   大明苦笑了一下說:「美幸姊,你怎又給我送午餐來了?我不是說過路上太過危險,不要這麼勉強自己。」   「不會啊!我哪有勉強自己。」美幸依舊笑容滿面的回答。   美幸說是這麼說,但大明知道這裡離旅館有大段的路程,而且路上都是積雪。就算美幸功夫再好,走到這來,少說也要花上一個小時左右。   大明知道她的外表雖然柔順,可一旦決定的事卻是死心眼到底,固執的程度就跟她爺爺一樣,任誰也勸不聽。   美幸跪坐在大明身旁,將食盒內的東西拿出來擺放好,甚至連筷子酒杯都是一應俱全。   以大明現在的境界,基本上三餐吃不吃都已經無所謂了,不過大明想像個正常人一樣過生活,所以仍有用餐的習慣,而且他不忍辜負美幸的一番心意,便以不負眾望的表情和速度,如秋風掃落葉般掃去眼前的食物,就像他們以前相處的日子一樣。   這讓美幸看的相當開心,畢竟每一位廚師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客人吃完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食物後,臉上那副心滿意足的表情。尤其當對象是自己心愛的人時,這種心情會更為強烈,何況在美幸的心中一直有個心結。   論容貌,她僅是處於秀麗端莊,當然遠不及詩函與無痕的絕世容顏,就連實力也離兩女有段難以想像的差距。她唯一突出的,就只有廚藝了,也因此她多少還覺得有點自信,不至於在詩函無痕面前感到自卑。   飯後,大明舉著裝有甜酒的酒杯,在空中接下兩三片飄落的雪花,然後一飲而盡,那份清涼的暢快感真是難以形容。   「美幸……不要對我那麼好……真的,我不值得你……」大明持著酒杯喃喃自語的唸著。雖然這幾天美幸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都將自己偽裝的很好。可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淡淡憂鬱感,又怎能瞞過大明和詩函等人。   美幸輕輕地伸出手指摀著大明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你要說什麼,我知道。以前我就說過,我並不要求什麼,只要你能讓我留在你身邊看著你就好。如果你真的要我離開,只要對我說一句『我討厭你』就行,請不要再用其他推托的理由來讓我傷心流淚。」   說到這,美幸的眼裡已經泛起了淚光,只是強忍著沒掉下來而已。   ……這種話,我怎麼說的出口?大明懊悔的想著,他對敵人可以很絕情,但對感情這方面的事就是狠不下心來,尤其是對最照顧他的美幸。   美幸接下來又說:「就算你可以趕我離開,但你也無法阻止我喜歡你的心情。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變。」   大明聽到這,可真的是無話可講了。   雖然他還有最後的一張王牌沒出——把自己獸化後的真正姿態展現給美幸看,讓她看清楚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怪物而已。但是,他並不希望嚇到美幸。   只要是正常一點的人,大概都會尖叫著跑開吧!然後從此躲的他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大明並不想這樣傷害美幸,事情非到最後,他並不打算這麼做。   美幸也知道自己似乎太過失態,匆匆收拾一下餐具就要離開。   「我來吧!我也想離開了。」大明接下美幸手上的工作,然後將它整理好。反正他已經找到自己要的答案,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發呆的必要了。   回程的路上,大明和美幸倆都是默不吭聲,顯然還受剛剛的事情所影響。   大明特意放慢自己的腳程和美幸並行。美幸的實力雖然不錯,但在雪地上行走時還是會留下七、八公分深的腳印,行走起來不是很快捷。   若是平常,大明大可握住美幸的手提氣幫助她行走,甚至奔跑也沒問題。可是他現在體內氣機動盪不安,這麼做反而會傷害到美幸。而且他這樣做,很有可能會引起美幸不必要的猜測。既然他目前沒有接受美幸的念頭,任何容易造成誤解的動作最好避免掉。   當大明和美幸離去後,躲在附近樹林裡偷看的詩函等人才現身走出來。   「唉!看來老公這次會很傷腦筋。」詩函也知道美幸對大明的心意。不過詩函之所以沒說破,是因為她將這件事全交由大明自己去處理。不管大明最後的決定是如何,她都會支援他。   身為一個女人,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丈夫三心兩意,可偏偏大明的桃花運勢就不曾斷過,依然是強的嚇人。這點詩函在決定和大明一起時,就有了領悟,畢竟大明不再是個普通人,世俗的規定並不適合用在他身上。   以詩函生長的背景環境來說,上流社會只要你有錢,三妻四妾是很常見的事,像詩函那些親戚,在外養小老婆的比比皆是,詩函對這類事已經習以為常了。有時親戚上門拜訪,都是帶小老婆出門的,久了自然見怪不怪。   所以對於無痕,詩函能很放開心胸的接受,至少大明不是偷偷在她背後搞外遇,這兩種情況的差別性很大。而大明的表現也一直不曾讓她失望過,這讓她對大明很放心。   若以詩函的立場,對美幸這件事自然是樂見其成。因為她很清楚美幸和大明之間的因緣始末,加上她與美幸的熟稔,對這件事自然沒有排斥感。   只是這次,就不知道有點龜毛的大明會不會將事情想的太複雜。   大明回去後,整個下午就泡在溫泉裡。這幾天他盡往山上跑,晚上則是被詩函她們纏住,完全沒機會能享受泡溫泉的樂趣。來到溫泉旅館卻沒泡過溫泉,這未免也太奇怪了點。   只是這座露天溫泉比起明月神宮後那座天然溫泉要差太多了,不但範圍沒那麼寬敞,就連造景也不太自然。不過這只是間小旅館,不能要求太多。   「咦!你怎麼跑回來了?」   這時,溫泉入口處的門被拉開,牧童拎著小貓阿呆走了進來。牧童全身赤裸,僅在腰間綁上一條毛巾,而他手上的阿呆則是極力掙扎著,好像貓科動物都蠻怕水的,不過牧童才不理它,隨手就把它拋在溫泉中心。   阿呆在半空中無處借力,想逃也逃不掉。雖然四肢拚命掙扎,但依然逃不過摔落泉中的命運。   只見阿呆從溫泉中冒出顆頭來,身上的毛都因為被水弄濕而黏在一起,且還用著極為哀怨的眼神看著牧童,樣子說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找到答案,就回來了。」大明很簡潔的回答。   「這麼快?我還以為至少要花上一段時間。」牧童說著,也跳下溫泉裡來。   「有時找到答案並不代表問題已經解決。要真正能掌握住身上的力量,我還有的磨呢!」大明笑了笑,然後抓過阿呆用力搓揉——這傢伙可懶的很,連洗澡也要人逼才行。   「既然你為自己找到了答案,相信接下來的路會好走許多。不過,另外一個問題,你準備怎麼解決?」   「哪個?」大明不明白牧童是在指啥。   「就是那個小ㄚ頭啊!人家當初可是奮不顧身,獨自跑入危機四伏的樹海內找你。你說,你倒是準備如何安置她?」   「去!你何時變的那麼八卦了,連這種事也要問。」大明白了牧童一眼。   「又不是我喜歡問的,是你那兩個老婆托我來打聽打聽你目前的想法。她們要我告訴你,不管最後你的決定是如何,她們都是支援你的。從她們的談話看來,似乎很樂於見到你接納美幸。」   「我知道,她們只是不想讓我太過煩惱。她們這麼為我,我又何嘗不是在為她們設想。如果我只是一個單純的貪花好色之徒,大可三妻四妾來者不拒。但我不是,我很認真的對待她們每一個人和顧慮她們的感受,她們不是我的玩物,而是我最寶貝的妻子。何況我也有我的顧慮。對於美幸,我身上有太多秘密瞞著她了,她甚至不曾見過我獸化後的模樣,我不敢想像當她知曉實情後,反應會是如何。別忘了,美幸和我與詩函無痕之間還有個最大的差別,她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女孩』。」   牧童聽完後,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你認為該怎麼做就去做吧!只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這面相上的桃花運勢太強,注定一輩子和女孩子糾纏不清。如果你真的不想讓詩函和無痕為你傷透了心,自己就該把持住。」   牧童的師父擅長紫微占星,對觀人之術也有精通,牧童跟在他師父旁,多少也學到點皮毛。   聽到牧童的話,大明苦笑著說:「你這不是建議我去毀容吧?!」   「開玩笑!我哪敢?你如果真的那麼做,我還不被你老婆們追殺到天涯海角。」   牧童擺出一副「又不是活膩了」的表情,惹得大明和阿呆哈哈大笑。但牧童隨即又轉為正經八百的表情,讓大明感到接下來他要說的事情會很嚴重。   「趁那些ㄚ頭不在,我有件事要先跟你說。」牧童相當謹慎的說。   「怎麼,我又哪有毛病了?」大明看牧童嚴肅的表情,還以為自己身上哪又不對勁了。   「不是指你,我說的是無痕。」   「無痕怎麼了?」大明覺得無痕看起來都很正常,沒有什麼異狀。   「我是不知道你對無痕做了些什麼,導致她的修為日益精進。以龍的平均年齡來說,無痕這時只能算是少女時期,和詩函差不多,還年輕的很。有些事,她還沒做好準備。」牧童開始語重心長的說起話來。   大明這會可真的聽糊塗了,完全不明白牧童在說些什麼。   「無痕有沒有跟你提過龍分為幼龍和成龍兩個階段?」牧童問了大明一句。   大明點點頭說:「這點無痕有跟我提過。不過無痕是屬於高等的龍族,一出生就能化身成人,算是屬於成龍的階級。」   「那她有沒有跟你提過還有所謂的龍神存在?」   「龍神……」大明默念了幾遍,然後搖頭道:「這她就沒提過了,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龍神,顧名思義就是龍族之神,通天徹地無所不能,是個連天人也不敢輕易得罪的強大個體,像絕就是一隻遠古到不可考的龍神。不過通常在千萬條成龍中僅有一條有這個資質,而且還必須接受極為嚴酷的九天雷劫試練。你自己就曾親身體驗過這滋味,有多痛苦,相信你比我還清楚。」   「你的意思是說,無痕她有這個資格?」大明可從來沒聽過這件事,也不知道無痕居然那麼厲害。   「當幼龍要轉化為成龍時,需要經過一次相當痛苦的蛻變。可就因為無痕是高等龍族而省略去這個步驟,才是麻煩的地方。沒錯,論力量,無痕是比一般的龍族要強的多,但是無痕沒經過蛻變成長,所以身體的韌性強度反不如一般龍族。」   「我當初之所以收無痕為弟子並教導她劍術,就是為了鍛煉她的體質,以迎接日後的試練。照我原本的推算,以無痕的資質大概再過百年才會到試練期,而那時她應該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可是這安排卻因為你的出現而全被打亂掉,照這樣下去,我預估十年內,或者更快,無痕就會毫無防備的進入龍神轉生的試練期,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天雷襲擊的危險。」   「這個……龍神轉生的試練很危險嗎?」大明聽完牧童的話,開始有些擔憂。   不過牧童並沒有正面回答大明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知道目前的龍神一共有幾位嗎?」   大明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情,這種事又沒有人跟他說過。   「三位!在目前龍族裡留下的紀錄上,能通過龍神試練的一共才只有三位,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至於其他熬不過龍神試練的人,下場則是被天雷轟的灰飛煙滅,就此消失於大空之中,任你大羅金仙,也同樣是回天無力。龍算是一種天地之氣所凝成的精靈,一旦消失,可是連靈魂也不會剩下。」   看到大明目瞪口呆,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牧童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當然!我說這些的用意是在提醒你,不是在嚇你。只要你在無痕身邊為她護法,分擔去天雷之威,我相信無痕絕對可以安然無事的渡過試練。」   「吼……死老頭,你不會一次把話全說完喔,嚇的我心臟都快停了。」大明縱身一撲要壓住牧童,不過卻被他早一步閃開,反而濺起了漫天水花。   「說太快就不好玩了。難得看你被嚇成這個樣子,也算值回票價。因為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們都無法預測,所以這事你是越早知道越好。你千萬要記住,當無痕的試練期開始後,若你不在她身邊,她的生命絕對會有危險。」   牧童的話就像暗示一樣,深深的印在大明腦中。   牧童這麼做,只是想加強大明的印象,因為這種事絕不能忘。可任誰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對往後帶來多大的影響。   明天大明等人就要去參加式神大會,所以這是他們留在旅館裡的最後一天。只是這最後一天的夜裡,卻因為一個小插曲的發生而顯的相當不寧靜。   晚餐過後,詩函提到附近山上的神社似乎在舉辦祭典的樣子,於是拉著大明興沖沖的就跑出去。無痕則是被牧童留下來上課,所以同行的只有美幸一人。   這處鄉鎮雖然有著相當優良的溫泉資產,但因為地理位置太過偏遠,所以鮮為人知。但相對的,也讓這裡保留下遠早鄉村的寧靜和樸實。除非是有人介紹,不然很少人會知道有這麼一個好地方。   當大明等人漫步來到山上的神社時,已有不少人圍在那觀看。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當地居民,只有少數遊客。   由於大明等人太晚到,會場周圍已是圍的水洩不通。而大明又不想讓詩函和美幸上去和人相擠,於是左右張望了一下後,拉著詩函和美幸竄上附近的樹幹。此時天色已晚,所以大明並不擔心會被人發覺。   所謂的祭典,看起來比較像是一種祭祀儀式。由一群打扮成怪模怪樣,帶著鬼面的人,圍在神社前升起的火堆周圍,跳著奇異的舞蹈。   美幸對這些鄉野奇談比較熟,於是為兩人解說了起來。   這附近的山區自古以來就流傳著山魅和雪女的傳說。傳說中,山魅會指使雪女去引誘年輕的男子。但也有人說山魅就是山神的化身,他差遣雪女去處罰對山不敬之人。不過山魅和雪女的真面目至今仍未被人發現過,事實究竟如何,誰都不清楚,傳說依舊只是傳說。   這祭典的意義,就是由扮著鬼面的勇士經由舞蹈對山神這一年來的照顧表達感謝之意,並藉此嚇跑山魅和雪女,以保佑村子的平安。   接下來,美幸則提起幾則比較具代表性的故事。其中,有一則和大明以前在書上看過的極為相似。   有一對父子在風雪中趕路,但中途卻遇上了雪女。雪女憐憫兒子年紀太小,所以並沒有將他帶走,但要求不得將見過她的事告訴任何人。當風雪過去後,雪地上只剩兒子一人,父親和雪女已經消失無蹤。   多年後,兒子娶了個相當美麗的妻子,也生了個可愛的女兒,日子過的相當安定幸福。有一天,這個兒子終於忍不住向他妻子訴說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時正在織布的妻子突然停下手邊的工作,幽幽的回頭道:「那個雪女,是不是跟我長的一樣?」   看到妻子回過頭來的那張臉,兒子嚇的尖叫奪門而出。因為妻子的那張臉突然變的和那個雪女完全一模一樣。   當然,雪女並沒有真的去傷害那個兒子,畢竟他是自己相處已久的丈夫。只是那個兒子受到驚嚇後,從此沒有再回過家門一步,音訊全無。傷心的雪女只有帶著女兒,回到屬於自己的深山裡去。   大明之所以會特別注意這個故事,是因為這和他目前與美幸之間的情況很像。大明就是那個掩飾自己真面目的雪女,美幸則是那個兒子。表面上兩人相處的很好,可當真相被拆穿時,一切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底下的表演讓大明頓時覺得有點索然無趣,於是閉上眼睛趁機小瞇一下,反正他回去後也沒多少時間能睡覺。   閉上眼的大明,讓思緒很自然而然的伸展開來,就像這幾天在山上靜坐時的情形一樣。從思緒的感應中,大明能很清楚的捕捉到半徑五百公尺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這時,突然有一團淡白色的能量體從山區裡往神社靠近,就停在大明周圍的樹下。   「咦,怎麼突然下雪了?」   美幸奇怪的看向半空中——剛剛天色還好的能看到星空,怎會一下就黑雲密佈?倒是詩函有察覺出些許奇怪的氣息。   雪勢並不大,僅有細微的雪花伴隨著微風,靜靜地飄蕩在半空中。可不知怎麼搞的,細雪和祭典的舞蹈搭配在一起,讓人看起來有一股悲傷的感覺。   底下的當地居民對這情況也算司空見慣了。每當祭典時,天空就會下起這種帶著哀傷的細雪,數十年來從未間斷過,已是村子裡的一則奇談了。   原本專心觀看表演的美幸,回頭卻看見大明閉著雙眼。她以為大明覺得表演太過無聊,於是準備開口提議回旅館。   不過大明搶先了一步,張開手掌阻止美幸說話,然後手掌輕輕握拳,僅留食指在外,在嘴邊做出噤聲的表情。   就大明用思緒所「看」到的,那團能量的真面目,是個穿著白色和服的美麗女子,黑髮、膚色很白。感覺上就像是小雪化身成雪姬後的樣子,只是髮色和服裝上有所不同,樣子要端莊許多,簡直和傳說中的雪女一模一樣。   「真的跑出來了。」大明在心裡苦笑著。才剛提到雪女,想不到就出現了。   不過,那個雪女並沒有注意到大明幾人,也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只是站在那靜靜地看著祭典。   大明張開眼睛,看到兩女一臉迷惑的神色,於是用手朝雪女的位置指了指。   「傳說是真的!」美幸低呼一聲。   詩函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小雪就是一個雪女了,現在再遇上一個,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等到祭典結束,大概是十點多了,群眾也開始慢慢的離去。   當人潮散去後,那個雪女也轉身離開。只是這時,人群中卻有幾個外來的旅客,朝著雪女離去的方向悄悄跟去。 第三章 悲雪   天空上的烏雲已散,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雪地上造成反射,所以周圍看起來並沒有那麼黑暗。但也因此讓人看清,那雪女走過雪地時是不留半點痕跡的,給人有點毛骨悚然的味道。   那雪女離去的方向是無人居住的深山裡,加上如今夜色已深,所以一路上根本不可能遇的到普通人。當然,非普通人則是例外,尤其是來意不明的跟蹤者。   突然,雪女前方的雪地隆起,變成一張枯瘦異常的老人臉部,整張臉的大小約有籃球場那麼大,臉上的皺紋也清晰可見。整張臉靜靜的平躺在雪地上,樣子有點詭異。   「山神爺。」看到長者出現,雪女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出現在雪女眼前的,正是管理這附近山區的山神。由於他出現時的形體並無固定,完全是依當時的環境來抉擇,有時是樹人、有時是石身,所以又被看過的人稱為山魅。   「傻孩子,你每年都到祭典上去等他回來,但每次所等到的只有失望兩字。這份失望已經重複幾十次了,為何你還學不會放棄?」   雪女搖了搖頭:「他答應過我會回來的,所以我會一直等下去。」   雪女和她的戀人相識在幾十年前的祭典上,當時兩人年紀還小,不懂人與妖的差別,這段情緣也就是由此開始的。   可是,十多年後戰爭爆發,雪女的戀人被徵召從軍,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事雖然和大明聽到的傳說不太相同,但結局卻和每個雪女與人類的故事一樣,皆是以不幸作為收場。   山神也知道勸不了,就像以往一樣,歎息一聲後就離去。山神一離開,雪臉也自動崩散成原來的雪地。   雪女也因忍受不住悲傷,仆倒在雪地上痛哭起來。   傷神中的雪女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直到被人包圍後才發現情況不對。不過雪女的反應也相當迅速,瞬間就隱藏起自己的哀傷,換上一張全無表情的冰冷臉孔。   包圍著雪女的一共有三個人,分別是二男一女。其中一個男子的身材特別高大,棕色頭髮,臉部的輪廓很深,應該是中歐附近的人種。   他打量一下雪女後,開口說:「貨色不錯,看來在明天開始的式神大會上能賣個好價錢。」   另一個男子則是體型瘦小的東方人,看上去有點年紀了。女的則是年紀輕輕,綁著馬尾,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倒像是個用功的好學生,不像是會半夜出現在這種荒山地帶的人。   「不是有個大富豪出錢想買個雪女當玩物嗎?為什麼不拿去賣他?以這雪女的姿色,肯定能賣到比大會上更高的價錢。」   說話的是那個瘦小的男子,可他剛把話說完,馬上驚覺自己失言,那個馬尾女孩正惡狠狠的瞪著他看。   瘦小男子咳了幾聲試圖化解尷尬,接著說:「先別說這些了,趕緊動手吧!不然等剛才那只山魅察覺後回過頭來,可就棘手了。」   三人都是以日文交談,所以雪女很清楚對方的來意不善,當下衣袖一揮招來暴風雪,準備隱身其中。這是雪女們最常用的戰術,在風雪中是她們的天下,神出鬼沒叫人防不勝防。   「別讓她遁入風雪裡。」馬尾女孩叫著。   三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妖魔獵人,知道要在狂風暴雪中找到雪女的形蹤,簡直與大海撈針無異。   瘦小男子雙手迅速地往背後一撈,抓出兩柄連著繩子的手裡劍往雪女射去。雪女本想驅使風雪吹開兩柄手裡劍,但那手裡劍完全不受風雪所影響,連著繩子在雪女身上纏了幾圈。   雪女雖然試圖掙脫,可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這兩條並非普通的繩子,是被下過咒術的。   大個子見機不可失,以不符笨重外型的驚人速度朝雪女衝去,一點也不像是站在鬆軟的雪地上。   只是途中從雪地下竄出一隻白色的東西,阻擋了大個子的去路,讓他的速度稍微慢了下來。那是一隻由雪所做出的雪熊,正舞動著雙爪向大個子吼著。凝雪化獸,也是雪女擅長的技巧之一。   但是那大個子絲毫不理,一拳就往雪熊揍去,硬生生將體型比他還大的雪熊給轟成碎散的雪塊。接著大個子下一拳,則是往雪女腹部打去。   從未感受過的劇痛傳遍雪女全身,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當雪女失去意識後,四周的異象也跟著消失。   一般來說,普通的攻擊是打不到雪女本體的,但是大個子手上的拳套附上了咒文,所以能直接傷害雪女。   「奎格!手下留情點,把商品傷的太嚴重,可就賣不到好價錢了。」瘦小男子叫著。   「放心!我有節制。麻美,接下來換你接手。」大個子奎格拍了拍手說。   馬尾女孩麻美點了點頭走向雪女。她有封魔的能力,能封印雪女的異能,使她無力反抗作怪。   不料當麻美靠近雪女時,從雪地裡鑽出兩條雪蛇,分別往奎格和她身上竄去。那雪蛇足有兩公尺長,但動作卻是非常靈活。   「雪女沒有昏迷嗎?」麻美駭然的問,同時雙手忙結手印在身前做出結界,擋下雪蛇的攻擊,並將它彈開化為雪塊。   「不!我肯定雪女已經昏了。」奎格大叫著。   這時,雪蛇已經纏上了奎格的手臂,正要往脖子咬去。但奎格的動作十分快捷,伸手掐住蛇頸把它拉起來,雙手硬將雪蛇扯成兩段,隨手棄之一旁。   當時,奎格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去抓雪女,但是卻晚了一步。一隻大雪狼從雪女身下冒出,將她背負在背上,瞬間就竄出三人的包圍網。   「小心!還有第二個雪女在附近。」   瘦小男子大喝一聲,三人趕緊追上前去。可是這時卻有一排巨大的雪人從地下冒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讓他們一時間也楞住了。   雪人!沒錯,就是由上下兩團雪球堆組起來的雪人!連鼻子和嘴巴都是一應俱全,圓滾滾的模樣相當可愛。   奎格三人立刻分向左右橫閃,試圖避開雪人。但是雪人似乎有自己的意識,從原地彈起,重重的砸到三人行進的路上,濺起不少雪花,嚇的三人止住腳步。   這些雪人的體型比奎格還要大上兩倍,被壓到絕不是在說笑。   「赤炎咒!」   麻美抽出一把符紙撒往雪人身上。符紙在空中化為熊熊燃燒的火牆,片刻間就包圍住雪人,而雪人也因承受不了高溫而慢慢溶化。   但也因此,隱藏在雪人裡的恐怖生命體,漸漸展露了它原本的真實面貌。看到隱藏在雪人裡的東西,別說是奎格三人,就連躲在遠處的大明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大明看著坐在他懷裡興高采烈拍手的小雪,只有無奈地苦笑搖頭著。   「老公,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詩函從沒看過那麼詭異的東西,心裡不禁有些毛毛的。當然更別提美幸了,她兩隻手正緊緊的抓住大明的衣角不放。   「那東西並沒有確定的名字。不過,你可以叫它們做……『霜妖』。」   是的,從溶化的雪人下站出來的,確實就是大明在地下城看過的霜妖沒錯。那種全身覆滿粗大冰刺的猙獰姿態,相信沒有人會在看過後把它忘記的。   小雪一共召喚出八個雪人,所以一共有八隻霜妖出現在場上。只是大明不明白,小雪是何時把這些傢伙偷渡上來的。   當日小雪要離開之前,曾有十來只霜妖要求跟隨著她和璐考妮雅。而在璐考妮雅的授意下,小雪也就收了它們,直接將它們傳送到自己所居住的冰雪國度中,不必經由大明召喚。   後來在璐考妮雅的幫助下,兩人又在冰雪國度中創造出一支霜妖部族,為空曠無人的冰雪國度增添一股生氣。因為冰雪國度裡的荒獸,只有雪姬和璐考妮雅而已,顯的太過荒涼了。   小雪不但是這支霜妖部族的女王,同時也有能力將它們隨自己的意思召喚到現實世界來。所以說,小雪只要願意,隨時有一批恐怖的霜妖軍團供她差遣。   而且,小雪又用璐考妮雅的能力,加上日常從電視裡看的,創造出冰雪系皮卡丘、冰雪系凱蒂貓、冰雪系趴趴熊、冰雪系布丁狗等等亂七八糟的生命體,讓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是熱鬧非凡,只是這次沒叫出來而已。   這些生物胡鬧歸胡鬧,但實力可是亂強一把的,絕對和霜妖有的拼。   然而,不只小雪,就連煉獄也在自己的世界裡複製起炎魔,建立龐大的炎魔軍團,而且煉獄同樣有將炎魔召到現實世界的能力。   當然,這些事情,大明完全不知道。   奎格等三人看到眼前聞所未聞的妖怪出現,心下也有一絲慌亂。多年的實戰經驗告訴他們,眼前的怪物絕對是個相當可怕的對手,如果只有一隻的話,三人或許還有一拼之力,但這麼恐怖的對手有八隻,這可就讓他們束手無策了。   「先退再說。」麻美冷靜地下了判斷。眼前的不明妖怪不但佔了數量上的優勢,而且己方對於它們的實力完全不瞭解,更別提潛藏在暗處的另一個雪女了。能一次召喚出這麼多可怕的妖怪,那雪女的實力肯定十分強大。   「這次真是栽到家了,沒想到這種小地方居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回去後我招集人手再來一次,就不信抓不住這兩隻雪女。」瘦小男子憤恨不平的說。   「有命回的去,再說吧!而且這裡是隱星所管理的地帶,我們這次偷偷的闖入抓雪女,已是犯了他們的禁忌,你還想有下次?!搞不好這只藏在背後的雪女,就是隱星所用的式神也不一定。」   聽到麻美的結論,瘦小男子隨即悶不吭聲。他們這些四處流浪的妖獸獵人,根本惹不起隱星這種大組織,一旦被人發現他們擅自在隱星的地盤上獵捕魔物,那可不是說聲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事。   「目前最要緊的就是盡快離開這裡,有話等一下再說。」奎格看到霜妖開始動作,急忙拉著兩人往後退。可霜妖的速度也是快的嚇人,不管奎格移動到哪,霜妖總是能跟上。   「真是可怕!」奎格移動良久後不但甩不開霜妖,眼裡還漸漸流露出驚懼的神色,瘦小男子和麻美也出現和奎格一模一樣的表情。   霜妖們雖然四處跟著奎格移動,但是八隻霜妖排開的陣形卻是從頭到尾都不曾混亂過。這份默契和紀律最讓人感覺恐怖,也讓三人對自己逃生的希望更減少幾分。   這八隻霜妖都是來自地下城。處在長期與炎魔作戰的環境下,它們早已磨練成紀律嚴謹,默契十足的精銳戰士。   要不是小雪有事先交代不得殺傷人命,奎格三人早已橫屍當場,只是小雪惱他們欺負雪女,奎格等人恐怕還是得嘗點苦頭。   「別太小看人了!」瘦小男子忍不下這口氣,從奎格背上一躍而起,數十把苦無(忍者暗器的一種)往霜妖飛灑而去。只是這些苦無撞到霜妖的身體後,反而叮叮噹噹的彈飛出去,根本無法傷即它們一絲一毫。   「這麼硬!」瘦小男子也是一驚,他這些苦無都是下過咒的,尋常的鋼板一打就穿,怎會對眼前的怪物沒作用。殊不知這是因為霜妖獨特的生長環境,給予了它們一副異常堅硬的身體。   「麻美!給我爆裂符。」瘦小男子心想既然刺不穿,那就用炸的。   當麻美拿出幾張爆裂符,準備交給瘦小男子時,霜妖們卻突然各自散開,往他們包圍過來。   霜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地面上的人類,所以剛才都只是處於觀察的階段。因為小雪交代它們不能殺人,所以霜妖們要考量自己該如何出手、力道多大等等問題,避免用力過當而誤殺了眼前的小東西。   現在它們心中已有個底,接下來就輪到奎格幾人倒楣了。   戰況可說是一面倒。   那瘦小男子雖然避開霜妖一連串的攻擊,但是卻沒注意到霜妖所吐出的凍氣,結果下半身被冰凍成一團大冰塊。加上鬆軟的雪地承受不住冰塊的重量,冰塊拉著瘦小男子的身體往下沈,只剩一顆頭還露出在雪地上。   麻美則是忙於應付左右兩隻霜妖,毫沒察覺第三隻霜妖在背後靠近。等她發現時,霜妖尖銳的手爪已抵在她的咽喉上,嚇的她不敢亂動。   至於奎格,就比較倒楣了。他所擅長的武器就是自己的拳頭,可在全身覆滿尖硬冰刺的霜妖前,他的拳頭揮出後恐怕就此毀了。   所以奎格一直左躲右閃,但沒多久就被霜妖們所包圍,加上這時他兩個同伴已經失手被擒,奎格也只好高舉雙手投降。因為對方有心要殺他們的話,他的同伴這時應該是血濺當場,而不是被抓住。   雖然霜妖不明白奎格舉手的意義,但也知道他並沒有繼續打鬥的意圖,於是都停下攻擊,扣住三人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小雪看著大明,露出一臉「接下來要怎麼辦?」的表情。   在奎格三人和霜妖對打的期間,大明已經從美幸那得知三人大概是妖魔獵人的身份,只是他現在也拿不定主意要怎麼做。   他們最初只是出於好奇才跟上來,會出手是因為看不慣三人居然把雪女當成動物一樣捕捉販賣。可是現在人捉到了,卻反而不知要怎麼處理才好。   「美幸姊,這事你看怎麼處理才好?」大明轉頭向美幸發問。美幸對這些事要比他們熟悉多了,聽她的意見會比較管用。   「這裡是隱星所管理的地帶,所以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他們交給隱星處理。只是隱星的行蹤向來飄渺不定,我也不知該上哪去找人。」美幸頗傷腦筋的說。   這時,小雪所化出的雪狼已經將雪女背到他們所在的樹下,小雪從大明的懷中輕輕向下一躍,前去查探雪女的狀態。畢竟兩人出身相同,小雪對雪女自然也就多了股關心。   雪女本身並無大礙,只是暫時昏過去而已,晚一點應該就會醒來。只是小雪感覺的到,這雪女心中十分悲傷,於是好奇的沉入雪女的心中去查探她的記憶,但那深沉的悲哀卻讓小雪差點哭了出來。   「雪,警告一下,就讓他們走吧!一直扣住他們,也不是辦法。」大明想了一下後做出了決定。   小雪點了點頭,讓遠處的霜妖學著電視上的語氣惡狠狠地警告三人一番,然後沉入雪地裡消失無蹤。   奎格和麻美本以為這次死定了,沒想到居然還能逃出生天,急忙扛著被凍成冰塊的瘦小男子,匆匆的離去。   「就這麼放他們離開,好嗎?」美幸覺得有點不妥。誰能保證他們下次不會捲土重來,那這雪女依然逃不過他們的魔掌。   「就算殺了他們,仍會有下一批妖魔獵人打雪女的主意,依然於事無補。而且相信經過這次事件後,這些妖魔獵人心中多少也有點忌諱,不太敢再亂來。另外,我們再警告隱星一下,讓他們自己多加警惕,像這類事以後就比較不容易會發生。」   既然大明這麼說了,美幸也沒再表示意見。   「雪,你知道雪女的家在哪裡嗎?」   小雪聽到大明的話後,伸出手指頭指向雪原盡頭處的深山。   大明點點頭說:「送雪女回家去吧!我們也要離開了。」   小雪有點依依不捨的表情,因為她很難得見到和自己一樣的同伴。不過她還是聽了大明的話,讓雪狼背負著雪女往深山的方向奔去。   看到小雪有點黯然的表情,大明伸手抱起她,輕拍她的背部安慰著。小雪默默無語,只是雙手環抱著大明的脖子,因為雪女的遭遇讓她十分難過。   「回去吧!」大明淡淡的說。   當大明等人回途中經過祭典的神社時,人群早已散去,現場空無一人,只有神社前火堆的灰燼上仍留有幾絲火苗苟延殘喘的燃燒著。   小雪將雪女和她戀人的事說了一遍,讓眾人不由的駐足下來多看了幾眼。   這裡沒有什麼恐怖的鬼怪傳說,只有一個等不到愛人回來的可憐女孩罷了。而這祭典上的悲雪,依然會年復一年的持續下去……   「答應雪,明和雪永遠都不分開。」   似乎是受到這件事的啟發,小雪用著稚嫩的聲音,但卻非常認真的語氣和大明說話。那口氣已不像是個小孩子,而是像個成年的女人,向戀人尋求誓言的保證一樣。   這並不是說大明和小雪間有什麼曖昧的男女關係在,純粹只是小雪對大明的依賴感已到達無可言喻的程度,她真的很害怕大明有天也會像這樣離她一去不回。   「當然,明和雪永遠都不會分開。」這是大明的保證。   小雪得到保證後也就放下心了,緊緊的抱著大明的脖子不放。畢竟她是小孩子心性,以為有大明的保證,一切就不會有問題。   這時詩函也略有所感的緊緊握著大明的手。大明感受到詩函手心中傳來的些許不安,於是對她露出個儘管放心的微笑,並用唇語悄悄的張口對她說。   「明和詩函,永不分離。」   大明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已經害詩函感動的要死,讓她決定今晚要特別好好「照顧」大明一番。如果大明知道的話,打死他也不說這句。   只是大明和小雪、詩函間和樂的景象,卻讓一旁的美幸暗自傷神,她知道目前的自己並無法讓大明對她做出任何承諾。但沒關係,她會一直等下去,就像那個雪女一樣。   當晚,大明不知道詩函吃錯什麼藥,比往常都還熱情,連無痕也被詩函的熱情嚇到。隔天,大明差點就要用抬的抬上車。   小雪很好奇他們在做些什麼,但是他們又不許她在旁邊看,讓她到牧童的房間去睡。而依據牧童對小雪的解釋,他們三人是在打架,雖然小雪對這有點半信半疑的,但隔天看到大明被抬出來的憔悴樣,讓她激動的眼淚直流,直央求詩函和無痕不要再欺負大明了。   小雪可憐的哀求害兩女怪不好意思的,臉紅到了耳根,並且白了牧童一眼,氣他為老不尊,亂教小孩子。   可牧童臉皮厚的好像不關他的事,悠然自得的哼著小調。還好大明讓天地心法運行幾次後馬上又回復了原樣,免去被抬上車的糗劇。   雖然式神大會正式開幕的時間是在晚上,但是地點離大明目前所住的旅館很遠,加上會前的準備事宜,讓眾人一大清早就準備要上路。   式神大會是在日本南方的某座小島上舉行,大明等人雖然有專屬的交通工具能搭乘,但到達南方的海港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他們要在這裡搭上前往會場小島的船。   「人怎麼那麼多?」   大明一行人到達海港時確實是嚇了一跳,因為現場足足還有兩、三百人之多。大明還發現,這裡所聚集的人不單單只是東方人,可說是世界各地的人種都有,儼然像是聯合國一樣。而且這些人都有一定水準以上的實力,現場可說是高手雲集。   大明有點蒙了——他們要參加的到底是式神大會,還是世界嘉年華會?   大明這時才發現,式神大會到底是個什麼性質的聚會,他一點都不知道。他這御主可說是當的糊里糊塗的,直到式神大會當天還搞不清楚式神大會是幹啥的。   海港邊停著幾艘大船隻正在接送這些人,大明等人也上了其中一艘船。只是航行的路途蠻久的,約一個多小時的航程才抵達目的地。   「這座島的靈氣好重,附近的海域也是。」船才一靠近,詩函就感覺到島上不合常理的濃厚靈氣。   大明和無痕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歷代的式神大會之所以都在這座島上舉辦,就是因為這裡的地理環境非常特殊,濃厚的靈氣能讓式神發揮出它們最強大的力量。」美幸大致為他們介紹了一下。   發揮出最強的力量?!大明聽美幸的語意,式神大會好像就跟武鬥大會差不了多少,都是以武力來區分高下。   可世事就是如此,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這是很簡單易懂的道理,不然明月也不用費盡心思拉攏自己,甚至把自己拱上御主的位置。   「那到底式神大會的作用是什麼?我以為這單純只是日月星三流的聚會。可看這種陣式,各國的人都有,要不是我事先知情,還以為是要召開聯合國大會哩!」關於這點,大明就不懂了。   「日月星三流,多少與各國各地的特殊組織團體有所往來。式神大會的參加者之中,部分是那些組織派來的使者,還有部分是妖魔獵人之類的流浪者,他們聚集在此交換情報或進行買賣。   甚至有特殊需求的富豪,也會到此尋覓自己想要的東西或人才。「   聽到美幸的回答後,大明算是有點瞭解的點了點頭。   大明等人的船隻與船隊分開,獨自停泊在島上一個臨時的小碼頭邊。這是因為考慮到島上的港口人多繁雜,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所以明月特別安排在這接應。   當大明一下船,大隊人馬就簇擁他而去,隨後詩函和無痕才牽著小雪跟在美幸後面慢慢下船。   詩函知道這種場合併不適合兩人以真正的面目示人,於是早已先用術法替自己和無痕換了張新臉孔。   至於大明這段時間內都是以御堂三郎的外貌在活動,所以並沒有什麼影響。不過詩函幫大明做了一個戒指,讓他的外表很自然的像黑髮的御堂三郎,不然光憑染髮和戴有色隱形眼鏡,很容易讓外人抓到破綻。   在御堂徹一郎的授意下,大明被抓去讓一票人仔細地打扮,為即將開始的開幕儀式作準備。畢竟大明是明月御主,代表著明月所有的人,所以儀表上絕不能丟人。   看到大明像個人偶一樣任人擺佈,詩函和無痕則是抱著小雪,笑嘻嘻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他,並不時的插上兩句,惹的大明用極為哀怨的眼神看著她們。   終於,眾所矚目的式神大會終於要開始了。只是這時,留在大明家裡的老孝和阿德,也正開始準備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 第四章 風鈴   在式神大會的前一個禮拜,老孝和阿德帶足了傢伙偷偷出門,準備將地聯的窩給掀了。雖然沒把握能就此將他們嚇退,但多少也有點嚇阻的作用,讓他們打消對老孝母親的主意。   原本老孝已經找好房子準備一家三口搬出去住了,可被地聯這麼一鬧,他母親的模樣已廣為傳播,連網路上也看的到如月的照片和懸賞,搬出去的話很容易會被人察覺,所以目前還是只能逗留在大明家。   這一次,老孝是真的怒了。   經過連日的觀察,地聯的臨時基地(原來的那個給老孝他媽炸成廢墟了)座落在南部某處的工業區內。因為為了搜尋艾蜜莉(也就是老孝的母親如月),地聯特別從外國本部運來許多高科技儀器,而這麼多數量的儀器,也只有放在工廠才不會引人注目。而且工業區有個好處,在非上下班時間,工業區的路上根本看不到什麼人影,提供了地聯良好的監視環境。   由於工廠整個被密封起來,加上外面還擁有許多隱藏式的攝影機和戒備森嚴的守衛,確實很難讓人摸清楚工廠內的實況。而且老孝和阿德根本不敢接近工廠,以免被懷疑而留下把柄。   到了夜晚,工廠外到處都是紅外線警報裝置,連隻老鼠鑽過也足以引起警報,讓人想摸也摸不進去。當然,那隻老鼠是老孝放的,上面有微型攝影機,試圖想溜進工廠內部探清地形。可是那隻老鼠在還沒溜進工廠前,就被工廠內射出的光線給燒成灰燼。   「雷射武器。」老孝放下手上的超高倍數望遠鏡,面無表情的說。   「靠!他們當這是軍事要塞啊!」面對地聯滴水不漏的防禦網,阿德也是一籌莫展。畢竟對方的防禦是針對艾蜜莉的力量而設的,憑他和老孝兩人就要大剌剌的闖進去,簡直就像一部電影的名字一樣——「不可能的任務」。   「要是胖子在就好了,就算他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對方也拿他沒轍。」阿德喃喃自語的唸著,不過老孝搖頭否定了他的想法。   「不能。」這簡單的兩字,就足以讓阿德知道老孝的想法。   雖然老孝知道只要他開口,大明一定不會拒絕,但是他已經欠大明太多人情了,所以不能再去麻煩他,尤其大明現在又是諸事纏身之際。   地聯的防禦網雖強,但並不是牢不可破。老孝費了不少功夫,才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侵工廠內的主機,將監視系統和武器系統全納入掌握中,並且悄悄的和阿德進去工廠內走了一遭,留下不少令人驚喜的禮物。   要不是兩人都練過幾個月的天地心法,身手矯健遠超乎常人,還真的溜不進去。但過程也是驚險萬分,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   經過一禮拜的準備就緒後,老孝發了一封電子信給地聯,要他們立刻退回去,並且不得再追查艾蜜莉的下落,否則後果自行負責。不過地聯並沒有把老孝的警告當成一回事,反而逆流追蹤起信件來源。   當然,以老孝的駭客功力,不可能會落把柄到敵人手上。   既然對方不聽勸告,老孝也就不跟他們客氣了。他的手提電腦裡已經輸入好所有指令,只要按下確定鍵就能執行。阿德對這麼大規模的破壞行動可是充滿了興趣,老孝也不跟他爭,完全丟給他去玩。   當阿德按下確定鍵後,工廠內立刻冒出濃煙,這是他們之前放置的煙霧彈起了作用,接下來則是在瀰漫的煙霧中,工廠各處開始產生爆炸,搞的人心惶惶的。   不過,這只是用來混餚敵人視聽的一種手段,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   根據老孝的設計,他植入電腦裡的病毒會在此刻無人看管的混亂狀態下,滲透與主機連線的所有電腦,發作後會造成全面癱瘓。而且,隨後會自行銷毀一切資料,絕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跡給人追查。   另外,老孝在地聯主機所挖出來的機密文件,不管是商業還是軍事研發,除去他母親的部分,也會在同一時間散佈在網路上。   病毒發作後,連遠在歐洲的地聯總部也完全失去所有指揮機能,只能看著螢幕上哈哈大笑的骷髏頭一籌莫展。   雖然只是短短癱瘓了十分鐘左右,但電腦裡的所有檔案全都被銷毀,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搶修,才大概回復基本運作。   至於地聯研究室裡的艾蜜莉資料和其他的重要研究資料,則是因為沒有備份,讓研究室裡的人一個個是淚流滿面、捶胸頓足,但是已經搶救不回來了。   地聯總部的主機電腦可說是目前最頂尖的科技結晶,但是老孝的病毒用的是他父親所遺留下來的知識所編寫的,那可是不屬於這世界的超高科技文明。   當地聯總部大約回復基本的運作後,損害報告不斷從各地湧進。其中以組織裡的機密資料突然出現在各大網站上公開流傳,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情況最為嚴重,損失難以估計。   而且地聯時常暗中挑起各國間的矛盾或戰火,藉此進行軍火貿易或戰後重建的工作,大發戰爭財。如今這批資料流傳出去,頓時讓地聯成為許多國家的公敵。   更要命的是,被發佈出去的資料不但有地聯總部和各地分部的詳細位置,還有一部分地聯安排在各國政府高層的人員名單。這些人員幾乎都是在第一時間就倉皇逃離原地,慢一步馬上就被政府派員抓起來。   整體來說,這次地聯的損失比起艾蜜莉走失還要嚴重百倍,甚至可說是到達一蹶不振的地步。   首腦高層全都氣的怒火中燒,有好幾人還因此腦血管破裂被送進醫院。   可恨的是,他們至今依然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當然,這會是一個永遠的謎。   造成這場全球風暴的恐怖二人組,此刻卻是毫無自覺的在街上漫步,討論晚上要去哪裡鬼混。   只是老孝以老媽在家等他回去吃飯為理由,斷然拒絕與色狼出去覓食,害的阿德在那哀怨的學狼叫。   與老孝分開後,阿德並未直接回家,反而是在街上四處亂逛。一人獨處時的阿德,眼裡沒了以往展現在同伴前的輕佻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沉穩與淡淡的黯然。   上了高職後,自己就很少單獨上街了吧!   阿德因為家裡的背景,從小就沒人敢接近他,更別提有人敢和他做朋友。所以當初要填寫高中職升學志願時,阿德雖然能上明星高中,但他隨手就填上高職。   因為依阿德的想法,就算是酒肉朋友也好,他十分渴望朋友。他很討厭自己被當成異類的感覺,更討厭別人躲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說他是黑道大哥的兒子。所以上了高職後,阿德開始獨自上下學,不然再給他家那些凶神惡煞的道上兄弟一跟,隔天全校的人都會知道他家裡是幹嘛的——這不是阿德想要的。   很幸運的,阿德遇上老孝和大明這兩個怪人。阿德很擔心當他們知道自己的家世後,會像其他人一樣對自己露出異樣的目光,但是他們沒有,因為他們的遭遇是比自己更離譜的怪人,而且他們是真的把自己當好朋友看。   想到這,阿德不禁露出微笑。   可當阿德走到某棟大樓的門口,準備轉身進去時,卻不經意看到眼前騎樓下的一個人影,致使腳步頓了一頓。   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當然,以阿德閱人無數的眼光,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更何況大明家裡眾多的天仙,在外面少有女孩子比的上,所以阿德對於美女可是很有抵抗力的。   而那女孩之所以會吸引阿德的注意,則是因為她氣質的關係。   該怎麼形容呢……這女孩的氣質相當乾淨,一點也不像是都市裡的人。雖然她的服裝有點土裡土氣,也沒有化妝打扮自己,但就是會不自覺的吸引住他人的目光,就如同未經琢磨的寶石一樣。相信只要稍加雕琢,就會發出十分耀眼迷人的光芒,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那女孩似乎是在等人的樣子,但阿德只是多看一眼,就走進了大樓。   雖然阿德對眼前的女孩子感到驚艷,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則。除非他肯交付出真感情,不然他絕不去沾染這種清純的小女生——他是有點風流沒錯,但還不至於下流到會去欺騙別人的感情。   當阿德再走出來的時候,已是快接近十二點了。   「沒想到事情鬧的還真大。」阿德一邊走出大樓,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   在這棟大樓裡的某一處,居住著一個阿德所熟識的情報販子,那是阿德重要的情報來源之一。   從他那兒,阿德大致知道了他和老孝今天的行動究竟帶來了哪些後果。   至少有十七個國家的政府宣佈進入戒嚴狀態、數十個和地聯有關的企業宣告破產、全球股市重挫……災情還不是普通的嚴重。   一旦老孝抓狂起來,事情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必要時讓全球金融、資訊等體系癱瘓,想必對他而言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可想到是自己按下確定鍵的,就不禁讓阿德苦笑了起來。現在的他大概算是國際級的恐怖份子,至於大明和老孝,則算是恐怖大魔王吧!因為兩人都有那種力量,只要跺跺腳,全世界就翻天了。   果然能當他朋友的,都不是正常人啊!阿德感歎完後,正想伸手招輛計程車回家,可是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瞥到一副令人不怎麼賞心悅目的景象。   一群染髮的小混混,正圍著一個女孩子走到大樓後的暗巷。看到這情景,讓阿德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因為那個女孩正是他傍晚在騎樓下看到的那一位。   阿德對那個女孩子頗有好感的,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她遭人調戲。只是阿德心裡有個疑惑,那個女孩為什麼三更半夜還留連在這種地方?   「你們不是說要帶我去找小妙,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少女一臉天真,不解的問——這些人看起來雖然不怎麼像善良老百姓,但聽到自己在等人後,卻很熱心的帶自己到這裡來。只是,小妙個性安靜,應該不會出現在這麼吵雜的地方。   不過這些小混混腦筋動的很快,馬上說:「喔!你說你朋友啊!她等一下就來了。你等那麼久,口也渴了吧!這杯飲料請你。」說完,把一杯可樂推到少女面前。   少女久居深山民風純樸的小村子,所以對外界的事情完全沒接觸過。毫無心機的她,甚至不知道何謂人心險惡。   她不知道這些小混混騙她來的地方叫PUB,而眼前的飲料則是加了種名為FM2的東西。喝了以後不但會失身,連被賣了也不知道。   少女不好拒絕別人的好意,不過當飲料到嘴邊時,她卻猶豫了一下。在藥草和毒藥堆中長大的她,隱約間感覺到這杯飲料不對勁,只是眾人一直起鬨要她喝,讓她覺得也許只是自己多慮罷了。   不料這時旁邊有個男孩子淡淡的開口說:「小心喝了以後,貞操不保喔!」   這句話讓原本就覺得不對勁的少女,嚇的連忙把手上的杯子丟出去。看到杯裡的飲料灑滿了桌子,在場幾個小混混的臉色頓時變的相當難看。   「小子!你未免管太多了。」小混混們開始不爽了。   不過出聲示警的那個男孩並沒把他們的惡行惡樣放在心上,反而對那少女說:「這裡不是好孩子該來的地方,你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   「可是他們說我朋友在這裡。」看著少女天真的眼神,男孩真不知道該說她是純還是蠢。   「你難道沒發覺他們是故意騙你的嗎?」男孩,也就是阿德不禁歎了口氣,這女的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不會吧!」少女聽到後嚇了一大跳。   看到她的模樣,阿德慶幸還好自己有跟過來,不然這女人肯對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她是從深山裡出來的嗎?怎看來對人情世事一點都不懂。   阿德不知道,這次自己還真的猜對了。   「總之,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阿德看混混們的忍耐好像已達極限,少女再不離開的話,可能會被捲入爭鬥中。   「一個都別想走!」混混們開始包圍起兩人。而且不只是他們,連坐在附近的人也都圍了過來,看來都是同一夥的,人數約有二、三十人。   阿德知道事情無法善了,於是將少女拉到自己身後躲著。少女則是因為第一次被陌生男子握住手,現在已是雙頰微紅,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少女悄悄的想掙脫阿德的手腕,可是阿德的力氣出乎她想像的大,讓她完全掙脫不了,只好任由阿德牽著她。   「小心跟在我後面。」阿德看了看情況,迅速拉著少女往PUB門口走去。   眾混混當然趕緊上前堵人,這臉他們可丟不起。   阿德二話不說,對迎面而來的男子一腳踹在他胸口上,讓他往後倒去撞翻了不少桌椅,然後很不客氣的踩在這昏倒男子的身上走過去。   少女看到後也是有樣學樣,而且還跳起來重重的踩下去,因為這個人就是拿飲料給她的人。   阿德伸出大拇指說聲:「幹的好!」   少女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並不答話。   對方雖然人多,但阿德也不是吃素的。靈敏的身手加上多年實戰磨練出來的經驗,在場根本沒有人挨了他一拳後還能站起的。   「媽的!動傢伙!」在被阿德撂倒了十來人後,剩下的人終於忍不住拿出棍棒或刀子,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槍。   看到手槍指著的方向,阿德立刻驚覺不好,因為對方是瞄準那個少女。當下阿德立刻搶到少女身前護著她,並且趁機從桌上摸了一根餐刀飛擲出去。   餐刀很準確的插中對方的手腕,但對方也同時開了一槍。所幸,這槍只是擦傷阿德的右手臂,雖然血流如注,但沒什麼大礙。   「你流血了!」少女看著阿德迅速被血跡染紅的右衣袖,內心委實是百感交集。為什麼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居然可以捨命救自己。   「放心!一時間還死不了。」阿德對右手的傷口並不理會,還是先離開這裡最要緊。只要沒有拿槍的,剩下幾個都不是威脅。   不過剩下的人也都像嚇呆了一樣,一個個站在原地動都不會動,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離開。只是當兩人走出門口後,剩下的小混混都在同一時間癱昏在地上,他們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身上都插著一根細細的長針。   「其實你很厲害嘛!」出了PUB沒多久,阿德突然冒出一句話,並抓住少女的手腕舉起來,只見少女的指縫間,正夾著幾根細長的針。   當時他中槍後,少女馬上射出飛針制住剩下的人,雖然少女已經盡量掩飾她的動作,但阿德還是看的清清楚楚。   「看來倒是我多事了。」阿德說這話有點自嘲的意味。以少女的能力,那些混混根本不能對她怎樣,自己出手反而變成了多此一舉。   「請不要這麼說,事實上你確實是救了我。因為我很笨,什麼都不懂,只會到處惹麻煩而已。」少女聽出阿德話裡的語意,急忙辯解著。可是說著說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好了,又沒什麼事發生,幹嘛這樣。時間也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阿德生平最怕女孩子在他面前掉眼淚,雖然有點嘔少女隱藏實力的事,但是阿德並不跟她計較這些,反而安慰起她來。   不過當他說完要走時,少女卻拉住了他說:「等等!你的手還在流血。」   阿德的整只衣袖已染滿鮮血,還開始滴落在地上,令人看了格外的觸目驚心。   「所以現在才要去看醫生啊!」阿德話還沒說完,少女手上的長針已經密密麻麻的紮在他的右臂上,動作快的嚇人。   看著不再流血的右臂,阿德越來越好奇少女的來歷。   少女全然不顧阿德訝異的神情,逕自將他推到路旁找個地方坐下,然後從隨身的袋子中拿出一瓶藥粉,開始俐落的進行上藥包紮,動作十分熟稔。   直到傷口的火辣痛感被一股清涼所替代後,阿德才回過神來。   「你是個醫生嗎?」阿德疑惑的問。少女上的藥十分神奇,他的右臂已經慢慢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我們家世代都是醫術傳承,我不過是學了點皮毛罷了。比起我爺爺和父親,我還差的遠呢!」少女笑著說。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隻身在外很危險的,而且你的家人也會擔心。」阿德一說完,就看到少女的眼中滿是淚水在打轉,隨時都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又怎麼了?」阿德不明白他又是哪句話惹少女掉眼淚了。   「我不知道我家在哪裡……」   「那你是怎麼來的?」阿德奇道,怎會有人連自己住哪都不曉得。   「我們是跟莊叔叔坐飛機來的,我是第一次坐飛機喔!這麼大的鐵塊能在天上飛,真的好神奇喔!」少女神色很興奮的補充著,變臉比翻書還快,跟剛剛幾乎哭成淚人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要不是她臉上還掛著淚痕,阿德還以為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   「然後莊叔叔的朋友帶我們出來逛街。因為街上有好多我沒看過的東西,結果我光顧著看就…   …「少女越說越小聲。   「就和你的朋友走失了。」阿德很好心的替她把話說完。   少女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把頭垂的低低的,表示默認了。   「可是我傍晚就看到你在騎樓下,怎結果到半夜了你還在那?」   「我從中午就開始在那等了。」少女急忙辯解:「因為小妙說要是我發現自己迷路,就留在原地不要動,她會過來找我的。」   「所以你就在那呆呆的從中午一直等到半夜?!」阿德不可置信的說,這種活寶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到少女很坦然的點了點頭,阿德頓覺無力感襲遍全身。   「那你乾脆去找警察,說你迷路就好了啊!」   「警察是什麼?可以吃的嗎?」少女將手指抵著下巴,滿臉疑問的樣子。   這女的,沒藥救了!   阿德歎了口氣後,開始對少女解釋警察是什麼東西,並且詢問起少女的出身來歷。少女也毫不隱瞞,阿德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老實的讓阿德再次搖頭歎氣。不過經過一番交談後,阿德大致瞭解少女的情況。   少女來自中國大陸的某處偏僻山區,因為從小生長在與外界幾乎完全隔絕的村子裡,所以她對很多事都是懵懂不知。這次會到台灣,好像是她那個莊叔叔要來這找人,順便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總之,今晚我就先幫你找個地方住下,等天亮後再去報警找你的朋友。」阿德看夜色已深,一直待在這也不是辦法,有事還是等明天再處理。   「嗯。」少女本來就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才好。如今有阿德替她出主意,當然拚命點頭。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阿德笑了笑。聊那麼久,竟連對方女孩子的芳名都不曉得,對他這情聖來說還是第一次。以往他可都是在三分鐘之內,就將女孩子的姓名、電話、住址問到手。   「鈴,我叫風鈴。」少女說話的同時,臉上露出了相當疲憊的倦意,眼皮也變的相當沉重,好像隨時要闔上。而當話說完後,則整個人向阿德身上倒去。   「喂!你沒事吧?!」阿德看風鈴倒下,急忙伸出雙手去扶住她。看了一會後才確定風鈴只是累的睡著了,並無什麼大礙。   在這完全陌生的環境和朋友走失後,風鈴一整天都讓身心處於十分緊張的狀態,一直把自己繃的緊緊的。如今遇上阿德,雖然總算是讓她鬆了口氣,但累積了整天的疲勞和擔憂卻在此時一口氣爆發出來,讓她的身體和精神都負荷不了,才會演變成這樣子。   阿德只是無奈地笑著,並且將風鈴給背了起來。   他可是朋友眼中一匹惡名昭彰的大色狼啊!這妮子居然就這麼放心的熟睡在他身旁,真是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當下阿德招輛計程車往大明家開去,因為他們家並不適合風鈴暫住,而且自己也沒有帶女人回家的先例,帶回去恐怕會問題多多,想來想去只好去大明家。   可是上車後的阿德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遠處正有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往這跑來,他說完地點後就直接吩咐司機開車。   看到計程車駛去的速度,中年男子就知道追不上了,不禁暗叫了聲不好。   「鈴!」中年男子旁邊年紀和風鈴差不多大小的少女,見狀後急忙大叫一聲,但是計程車已經駛遠了,車上的人根本聽不到。   「跟住那輛車!並且保護好小鈴。」少女右手猛然往前一指,停在她肩上的烏鴉立刻展翅竄出,執行少女的命令。   「我去開車過來。」中年男子看烏鴉竄飛出去後,立刻跑去開自己的車子,兩人就跟著天空上烏鴉離去的方向一路追去。   不過阿德此刻不知自己正被跟蹤,只是傷腦筋等下要怎麼跟老孝交代風鈴的事。畢竟三更半夜帶著個昏睡中的女孩子去打擾他們,不把事情交代清楚的話,老孝絕不可能開門讓他進去。   此刻,阿德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帶給老孝一家子多大的驚喜。 第五章 機關師   計程車到達山腳下後,阿德並沒有讓司機開車上山,反而是下車揹著風鈴一步步的沿著上山的小路走上去。對他們來說,大明的住所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目前時間正值半夜,而這荒山野地的根本看不到任何人。走在這悄然寂靜的小路上,確實帶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當阿德走到半山腰時,突然一陣陰風吹來,一直徘徊在阿德身邊不走。   阿德對這感覺並不陌生,他記得大明說過他們家有一個百年怨魂看門,半山腰附近都是他的監管地帶。白天還不太明顯,可每次只要太陽下山後,進出大明家都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這股淒厲的陰風。   以往常佘只是盤旋了一下就走,可今天阿德帶了一個陌生人前來,不得不讓他猶豫著該不該放行。   「她是我朋友,今晚可能要暫住這裡。放心吧!沒什麼事。」   也不知是因為阿德的保證,還是常佘在這風鈴身上感覺不出任何危險的氣息,陰風在剎那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通過常佘的監管後,警備並沒有因此而解除,因為接下來的是疾風和迅雷的地盤。   大明曾讓阿德看過疾風與迅雷的真正姿態,所以他對它們的印象可說是相當深刻。雖然阿德一眼望去並沒有看到它們的身影,但是他知道它們肯定在黑暗的樹林中,用著銳利的雙眼監看自己的一舉一動。   以這裡防衛之嚴密,阿德想不出世上有什麼人能無聲無息的溜進來。就連他和老孝聯手,費盡心思所破除的地聯防禦網,在此地面前也脆弱的像個玩具一樣。   不過,只要通過前面那兩道可怕的關卡,接下來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仙境了。   當阿德踏進詩函所布下的結界後,不但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了起來,空氣也變的清新許多,感覺相當舒服,給人一種遠離世俗喧囂的平靜感,連心境都會不可思議地變的祥和。   看著眼前黑漆漆的房子,阿德很傷腦筋要用什麼方法去叫醒睡著的他們。不過這時疾風幫了他這個忙,一聲清嘯劃破寧靜的夜空,同時間房子裡有幾處燈全亮了起來。   「什麼事?!」疾風剛叫完沒多久,老孝衝到陽台上,低頭看到阿德揹著個人站在那,開口就對他問著。   「我不知道!」阿德自己也是剛到,臉上也滿是疑惑,不知發生何事。   如果大明或詩函等人在家的話,就會知道這是疾風示警的嘯聲,表示有東西闖入了它的領空之中。   「疾風在跟一隻烏鴉纏鬥著!」如月的視力異於常人,馬上就看到疾風衝出樹林和一隻烏鴉打了起來。   由於夜色漆黑,阿德和老孝花了好一會功夫才大概捕捉到疾風的位置。   雖然對手強的有點古怪,但是疾風仍有自信不用化回原身就能收拾它,而且難得遇上頗有實力的對手,疾風的好戰性格更是被全面激起。   就疾風的觀察,對方的速度與力道略遜於目前的自己,且對於戰鬥技巧略為精通,絕對不可能是只普通的烏鴉。更重要的一點,疾風在那只烏鴉身上,感覺不出任何的生氣。   經過一連串激烈的嘴啄、爪抓、翼擊等攻勢後,烏鴉終究還是不敵身經百戰的疾風,就像老鷹抓小雞般被疾風抓在雙爪上動彈不得。   疾風一個翻身俯衝,將爪上的烏鴉丟到阿德等人身前。這時老孝和他母親與妹妹都已經下樓來到大門前,幾人正圍著那只烏鴉觀看著。   「只是只烏鴉,疾風乾嘛這麼大驚小怪?」曉雯不明白的說。她看不出來這只烏鴉有任何異常的地方,如果真要說的話,就是體型要比尋常烏鴉大上一點點。   「疾風是這家裡的守護獸,它會這麼做,必定有它的用意。」如月心思較為縝密,知道事情絕沒外表那麼簡單,只是一時間她還看不出什麼異常。   這時老孝和曉雯都已經注意到阿德背上的女孩子,兩人都露出懷疑的目光看著阿德。   曉雯更是氣呼呼的指著阿德的鼻子說:「你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免費賓館?三更半夜的,居然帶著一個昏倒的女孩子溜進來。」   阿德看情況也知道自己被誤會了。畢竟他惡名在外,會被誤會也是預期之中的事,所以對於曉雯的指責並不生氣。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先聽我解釋……」阿德知道如果現在不解釋清楚,他在朋友中的形象就全毀了,搞不好會反過來唾棄他。   「快退後!」不過阿德的話還沒說完,如月就已經張著手要眾人趕緊後退。因為那只烏鴉正在地上開始抽搐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它身體裡鑽出來一樣。   曉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噁心巴拉的東西,不免心中有些怕怕的躲到老孝身後。老孝和阿德也是一臉訝異,只有如月冷靜沉著的應對著。   忽然,有許多刺狀物體從烏鴉體內突出,並開始把它身上的皮毛給撐破。但奇怪的是烏鴉的身體卻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地變化成它真正的姿態——寬大的木翼、粗長的硬爪和銳牙,透過身體表面木殼的細縫還可見到一堆木製齒輪在它體內運轉著。   這時,原本的烏鴉外型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全由木頭所做成的木獸,而且光看外表就知道絕不好惹。   「傀儡木獸!」   老孝和如月看到木獸後臉色微變,齊聲叫了出來,他們兩人對這種傀儡木獸並不陌生。   老孝是從他父親所遺留下的資料中,得知有這種古老且神秘的機關術存在,而如月身體構造的部分理論就是從這機關術中衍生出來的。   至於如月,則是因為小時候就見過這種奇特的機關獸,所以也很瞭解這種傀儡木獸的實力。   如月可說是在第一時間就擺出戰鬥姿態,不過迅雷快了她一步。當傀儡木獸拍動雙翼飛起時,迅雷立刻從樹林中竄出,用右前掌踩在傀儡木獸的背上,然後張口用獠牙將它撕成碎片。   所有的動作,迅雷可說是在一瞬間就完成,快的讓阿德和老孝幾人完全反應不過來。等他們回神注意時,只剩滿地的碎木塊而已。   迅雷長嚎一聲,似乎是在責怪疾風辦事不力,居然讓王的客人遭遇險境。   疾風也著急的用嘯聲和迅雷辯解,彷彿是在說:對方是個無生命物體,誰知道它死了沒有,而且我也一直在密切注意它的動向,只是你這傢伙的手腳太快了而已。   聽到樹林中疾風和迅雷所傳來的恐怖對吼聲,老孝等人知道今晚是不用睡了。大明和詩函都不在家,迅雷和疾風一旦吵起來,根本沒有人能制止。   這時老孝一家子全把目光投射在阿德身上,畢竟傀儡木獸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此地。加上阿德來的時間那麼湊巧,想不讓人懷疑都難,就算不是他,也一定跟他背上的少女有關。   阿德見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風鈴身上,急忙將自己如何發現風鈴的狀況說了一遍。只是,阿德自己也不確定這只傀儡木獸是否真的就跟風鈴沒關係,因為她的出身背景全都是個謎。   「失策!」老孝搖頭歎氣著——阿德居然把剛見面的陌生人帶到大明家,這實在是太亂來了。   阿德也知道自己太過莽撞,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最後還是如月先打破僵局:「先進來再說吧!今晚可能會不太平靜。」   「為什麼?」曉雯不明白她母親說這話的用意。   「既然有傀儡木獸出現,附近一定有機關師在。而且機關師身邊通常都帶著兩、三個傀儡,不然就是直接就地取材製作。剛剛我們看到的那個傀儡木獸,是偵查情報或追蹤用的輕型傀儡,所以是用重量較輕的木頭所做成,戰力十分普通。另外還有戰鬥專用,由金石作成的重型傀儡等等。」   「機關師?」阿德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名詞。   「對於能操控機關傀儡的人,都稱之為機關師。」   「媽,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曉雯不可思議的說,她母親也知道的太詳細了吧!   「這是因為,你們的父親就是一個機關師啊!」如月笑了笑說。   當所有人都進門後,如月替每個人都泡了杯茶,開始慢慢說起這段往事。而阿德則是把風鈴放在沙發上,專注的傾聽著。   「我想,你們兄妹倆大概還不知道我和你父親的出身吧?」如月這話一出口,老孝和曉雯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老孝父親遺留下來的資料並沒這方面的記載,而難得見面的舅舅對父母的出身來歷似乎也是閉口不提。因此父母的出身對兄妹倆來說,彷彿是一團不可解的謎題。   「我和你父親都是出自中國大陸的某處深山裡,一個好似世外桃源的古老村子。他們對外則是自稱為,三宗六門。」   聽到如月的最後一句,阿德和老孝的臉色都變了。   「怎麼,你們曾聽過嗎?」如月看兩人異樣的表情,於是開口詢問著。照理說,三宗六門行事非常神秘低調,兩人不可能聽過才對。   「嗯!胖子說過他在遇上月姨你之前,曾差點和一個叫劍我行的老頭幹起來,而那老頭自稱是三宗六門的人,所以我們有印象。」   如月的外貌年紀跟阿德等人差不了多少,和曉雯站出去根本就像姐妹倆,絕沒人信她們是母女。所以大明和阿德幾人不喊伯母,而稱呼聲「月姨」。   聽到阿德這樣說,如月才開始搜尋她還是艾蜜莉時的記憶資料庫,結果發現真的有這件事。因為如月相當厭惡她當艾蜜莉時的歲月,所以那段日子的記憶全被她特意埋藏起來,除非有必要才會去探究。   從記憶庫裡看到劍我行的模樣後,如月確定他的確就是自己所認識的那位劍宗宗主。   「你們那位朋友可真不得了,居然敢這樣對待劍老爺子。」看完事情的始末紀錄後,如月只有搖頭苦笑的份。   劍我行在三宗六門裡的地位宛若神人,也只有大明膽敢這樣和他說話,不過大明確實有說狂言的本錢。   「回到正題吧!所謂的三宗六門分別是劍、法、心三宗,六門則是藥王、役物、天機、神兵、萬獸、無定。像你們的父親就是役物門下的弟子,而我則是心宗的人,你們的外公就是心宗的宗主。」   「我和你父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但是宗門之間階級意識很重,我是宗主之女,可你們的父親只是役物門下一個才華尚未展露的小弟子,所以你們外公很反對我和你父親在一起,甚至是自作主張要將我嫁入劍宗門下。」   「結果,我就在你們舅舅的幫助下和你父親私奔離開村子,東躲西藏後到了台灣。後來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為娘的我因身體不好去的早,然後十五年後又糊里糊塗的活了過來。」   如月對這件事已經看開了,所以說起這段事來也只有苦笑而已。如今她只想好好的照顧兩個孩子,其他的都不再去想。   「那麼,這個機關師有可能是衝著月姨你來的了?」阿德聽完後,隨即提出他的看法。   不過,馬上遭到老孝搖頭否認。如月的事只有他們幾個知道,而且如月向來是足不出戶,老孝並不認為對方神通廣大到能追到這來。   「既然和我母親無關,問題就出在這女孩子嘍?」曉雯開始將矛頭指向風鈴。   對這話,阿德也無從反對起,畢竟風鈴的來歷全是個謎。可是幾人看風鈴熟睡的那股純真氣息,實在很難把她歸類到「壞人」。   就在大家商討要如何處理風鈴時,如月突然舉起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並看著窗外說:「有人闖來了。」   不知從何時起,在屋外吵的正凶的疾風和迅雷也都安靜了下來。顯然是因為它們都發現了入侵者,才停止爭吵,進入警戒狀態。   緊接著,從山腰附近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如月要老孝和阿德留在房子裡照顧好曉雯,自己則是出去觀察狀況。   「傀儡木獸被打下來了,是一隻老鷹做的。」車上的少女因為一直注意著傀儡木獸的動向,所以自然目睹了傀儡木獸被疾風所擒的畫面。   「怎麼可能?!」開車的中年男子一臉的不可置信。少女雖然年紀輕輕,但她在機關學方面可是個不世出的天才,堪稱為役物門的第一把交椅。她所做的這只傀儡木獸雖然不是用來戰鬥的,但也不可能被區區飛禽所擊敗。   「那隻老鷹很古怪。」就少女的觀察,那隻老鷹的行動速度遠異於尋常飛禽,更別提它那純熟的空戰技巧,就像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一樣。   「妙,那麼傀儡木獸落在哪?鈴兒應該在那裡才對。」中年男子著急的問。這次他是懷著私心偷偷地帶著兩個少女來到台灣,要是任何一個出事,他絕對無法向村人交代。   「在那裡!」名喚魯妙的少女舉起手指,所指的正是大明家的方向。   中年男子將車子停在山腳下後,魯妙開始打開車後的行李箱,迅速地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組裝好。   「有必要動用到戰鬥傀儡嗎?」中年男子見過這種傀儡的破壞力,所以不由的有些擔心了起來,認為似乎太小題大作了點。   魯妙則是敲著手中的鐵製鬼面具說:「我倒不這麼認為。這座山給我的感覺,裡面似乎藏著非常可怕的東西,多做點準備一定錯不了。」說完後,將手裡的鬼面具掛到組裝好的人偶面上。   當中年男子走到半山腰時,才體會到魯妙所言不虛。常佘吹起的陰風一直徘徊在他們身邊不散,令兩人恍若置身冰窖一樣,從頭冷到腳底。   「好濃厚的陰氣。」中年男子看自己的呼吸吐出來的都是白煙了,要不是兩人都頗有底子,這一段路還真走不下去。   礙於大明的命令,除非是房子真的遭遇到危險,常佘才可以出手攻擊,不然他只能用陰風和鬼影嚇走陌生人。所以常佘並沒有辦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們也過不了疾風和迅雷的地盤。   魯妙讓傀儡人偶走在前面,好應付任何意外的發生。這個傀儡人偶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彪形大漢般栩栩如生,行走動作也如同常人一樣流暢,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的地方。要不是中年男子事先知道詳情,他也會把這傀儡人偶當成真人看待。   通過常佘的地盤後,四周的溫度明顯地回復到正常的狀態,不再像先前那般的冰冷刺骨,不禁讓兩人鬆了口氣。   畢竟陰魂之類不是兩人擅長的領域,真要打起來,會非常棘手。只是兩人放心的還太早了點,因為接下來在前面等他們的,是目前這房子裡最恐怖的怪物。   迅雷一反躲在樹林暗處的常態,大剌剌的站在上山小路的中央。從它怒視的雙眼,和從喉間發出的低沉嘶吼,讓兩人知道自己的來訪並不受歡迎。   只是為了風鈴,不受歡迎也要硬闖過去。當下魯妙說了幾個奇怪的字句組合,指揮著傀儡人偶衝過去。   傀儡人偶內藏的細薄銅片會經由特定音色產生振動,進而讓人偶做出任何動作。而這些特定的音組只有魯妙自己知道,外人根本無法命令傀儡人偶做任何事。如果傀儡人偶離自己太遠的話,魯妙可以用特製的哨音將它招回自己身邊。   迅雷對眼前的彪形大漢早已留上了心,因為大漢和先前的那只烏鴉一樣,全身上下都沒有任何生氣。   只是當那大漢出拳時,迅雷仍是嚇了一跳,那是完全超出人類極限的速度。過於大意的迅雷雖然及時退了一步,但是對方一拳就在地上留下個坑洞,所揚起的沙土刮的它鼻頭隱隱生痛。   在樹上觀看的疾風立刻出聲嘲笑迅雷的狼狽樣,並問著要不要它出手幫忙。   迅雷絲毫不理會疾風的嘲笑,四肢一蹬竄到傀儡人偶後面,同時回身張嘴就咬。但是傀儡人偶的反應速度就跟它的攻擊速度一樣快的嚇人,而且更誇張的是它的上半身居然直接轉了一百八十度,伸手架住迅雷的攻擊。   迅雷張口一咬,從入口的冷硬感判斷應該是一種金屬,而且堅硬到讓它向來引以為傲的獠牙毫無用武之地,連個齒痕也沒留下。頂多只有抓破傀儡人偶身上所穿的衣服,使其露出底下漆黑的金屬物體。   這種金屬是神兵門和心宗最新研發出的新型合金,特點是重量輕,硬度又遠在鋼鐵之上,不管是用來鑄造武器或戰甲,都是上上之選。   一擊不中,迅雷立即後退,並善用自己的速度打擊傀儡人偶的各部位,希望能找到它的弱點。   只是傀儡人偶的反應太過迅速,總是讓迅雷無功而返,而且打到一半,傀儡人偶的雙手更是突然爆伸出兩把闊劍,讓迅雷的處境更加危險萬分。   魯妙和中年男子本想趁機上山,但卻被疾風擋了下來。疾風拍擊雙翼發出狂風示威,兩人只好靜待迅雷和傀儡人偶間打出個勝負來,再做打算,但是眼下的結果卻讓他們越看越心驚。   這傀儡人偶是魯妙嘔心瀝血的作品結晶,雖只是原型機體,但她很清楚這傀儡人偶的力量配上神兵門的新型合金,就算是百來個頗有武術底子的壯漢好手,也不見得就能打贏它,可是如今它卻和一隻狼打的不分上下,如何叫她不驚訝。   目前迅雷是打不倒傀儡人偶沒錯,但同樣的,傀儡人偶也拿迅雷沒轍。在迅雷迅若雷光的移動速度下,傀儡人偶看似猛烈的攻擊其實完全沾不上它的身。   纏鬥了一會,迅雷忽然往後退了數公尺之遠,並且伏低身體發出十分驚人的氣勢。它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力量,根本打不破傀儡人偶頑強的防禦,所以迅雷決定釋放出一部分的力量來速戰速決。   魯妙和中年男子雖然不知道迅雷想做什麼,但是看它身上所散發的氣勢越來越強大,兩人也知道事情並不太對勁。   當下魯妙立刻要下令讓傀儡人偶使用大絕招,但這時迅雷怒吼一聲,宛如暴雷響起,震的兩人根本站不穩腳步而跌坐在地上,更別提要下什麼命令。   此時,迅雷身上的灰毛全豎直了起來,而且全身被強烈的藍色電流網包圍住,所散發的氣勁吹的周圍草木東倒西歪的,身體也慢慢膨脹長大。   魯妙和中年男子現在簡直是訝異的不知如何反應。雖然萬獸門裡也網羅了不少奇禽異獸,但像眼前這麼恐怖的獸類,在萬獸門裡也只有神話中的洪荒異獸能比的上。而且兩人心底還隱約覺得,眼前這傢伙尚未發揮出它真正的實力。   「乙太烈焰!」隨著魯妙的命令,傀儡人偶的胸膛突然向左右彈開,露出底下一個碗口大的圓孔。   所謂的乙太烈焰,是用特殊寶石加以排列並放射出超高溫度的射線。雖然原理與雷射很像,但所輸出的威力可是遠高於雷射炮那一級。   「都請住手!」在一旁觀看已久的如月趕緊出言阻止。尚不明白對方的來意,就要搞到生死相搏的局面,這未免太誇張了點。   迅雷聽到如月的聲音後,隨即散去一身驚人的氣勢,體型也回復成原來的大小。不過仍未放鬆對外來者的警戒,稍有異狀隨時都能動手。   魯妙見迅雷停下攻勢後也制止了傀儡人偶的攻擊,她身旁的中年男子立即朗聲道:「夜闖貴府情非得已,只是我們有一個走失的同伴似乎被帶到府上,我們只是尋人心切才出此下策,冒昧之處還望海涵。」說完後隨即描述了風鈴的外貌和年齡。   如月聽完後再比照了一下阿德的說法,發覺整件事確實是一場誤會。   「你們所說的那個女孩確實是在山上沒錯,而且正安然無事的熟睡著,這整件事說來是一場誤會,你們隨時都能接走她。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將她送下來,我只是暫居此地的客人,沒主人的允許,不便讓你們進到屋子裡去。」   迅雷和疾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也想起阿德上山時帶著一個陌生少女,知道是場誤會,於是全鑽入了草叢中消失無蹤。不過暗地裡仍是在監視著他們的動靜,因為會操作著這麼強大傀儡的必定不是普通人,這點不得不讓它們小心提防。   中年男子想這裡既然有兩隻如此神異的靈獸守護,屋子的主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當下頗有心想結納,於是開口說:「在下莊展雲,來自中國內地,不知可否代為引見和此地的主人認識?   當然,我知道這請求太過冒昧了點……「   如月在莊展雲三字入耳時心裡一震,連他接下來在說什麼都沒聽到。如月再仔細看看莊展雲的容貌,雖然起初還認不出來,但越看越覺得熟悉,畢竟……他們也十多年沒見了。   最後如月終於忍不住蹲下啜泣了起來,雖然她流不出淚水,但是心裡的悲傷就是忍不住想發洩出來。   莊展雲和魯妙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什麼話,居然惹的對方哭了起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莊展雲開始向發出哭聲的地點尋去。如月就躲在樹後的陰影處,所以很好找,莊展雲一眼就能看的到她。   「你……還好吧?」莊展雲看到的是一個穿著普通的女人,正蹲在地上雙手掩面,哭的是傷心異常。這讓莊展雲一籌莫展,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如月把頭抬了起來。   「如……如月!」莊展雲所受的驚嚇著實不輕,一時也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唯一的動作就是淚流滿面,跪在地上將如月抱的緊緊的。   「哥……」良久後,如月才輕輕的叫喚了一聲。只是那聲音顯的十分悲哀,連一旁的魯妙也是兩眼雙紅,看不下去了。   魯妙知道這個女子是誰,因為她和風鈴就是受莊展雲所托來找她的,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一個應該已經死了十五年的人…… 第六章 避世島   所謂無定,顧名思義就是指漂泊在外,居無定所的人,然而這些人全是三宗六門對外的情報眼線。就因為有他們在,所以三宗六門的高層才能對外界的情況暸如指掌。   莊展雲雖然出身心宗,但在無定門的地位並不低。所以當地聯在網上發出懸賞艾蜜莉時,他是最先收到這則消息的人。   看到本該死亡十多年的妹妹突然在網路上被懸賞天價,而且對方又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大組織,莊展雲當時確實是愣了好一會,因為他並不相信這世界會有這麼相似的人。   雖然照片裡的人雙眼看來渺無生氣,好像死物一樣。可這麼一來,卻讓莊展雲想起令他發顫的一件往事。   在如月死去的那個下雨天。她的丈夫,也就是老孝的父親,曾聯絡他去照料老孝和出生不久的曉雯,不管是要送人也好、寄養也好,總之隨他處理。   「既然藥石無救,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救活我自己的妻子。就算只是具傀儡,我也會讓她活過來。」   這是老孝父親對莊展雲所說的最後一句話。當時莊展雲以為他是因為喪妻之痛,以致胡言亂語口出狂言,所以並沒放在心上。當莊展雲看到網路上的懸賞照片,最先回想到的,就是當初老孝父親所說的那句話。   那該死的混蛋,居然成功了!   霎時莊展雲腦裡只有這個荒唐念頭,雖然乍聽之下會覺得有點可笑,但回想起老孝父親當時堅定的話語,莊展雲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當下他立刻飛到台灣來找老孝,途中還順便打包了風鈴和魯妙兩人,別看風鈴個性傻呼呼的,她和魯妙可是藥王門、役物門的第一把好手,莊展雲就是怕有什麼萬一,才將她們帶在身旁。   可是當他來到老孝家後,卻發現他已經搬走了,這更加坐實了莊展雲內心的不安。由於學校放寒假聯絡不到人,在經過這幾日徒勞無功的奔波下,心中更是焦躁不堪,到最後甚至想動用無定門的力量。   雖然此舉會讓他的父親,也就是心宗的宗主發現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偷偷和被逐出家門的妹妹有來往,並且還暗地照顧她所遺留下的兩個孩子,定然會大發雷霆,但這時莊展雲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只是莊展雲怎麼也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刻遇上如月,而且還是個活生生的如月。   「站起來讓大哥好好的看看!都分別十幾年了,你近來好不好?」莊展雲說罷便拉著如月站起來。可當他想伸手去擦拭如月的眼淚時,居然發現如月臉上連一絲水漬都沒有,一時間不免有些愕然。   如月只是退了幾步,淒然地笑了笑說:「哥,你忘了我十五年前就死了嗎?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個人了。」   「這就是那個混蛋所求的精心傑作?他在哪,叫他出來見我!他居然敢把你弄成這副樣子。」   莊展雲真不知該抱著老孝的父親狂吻,或者是伸手扭斷他的脖子。   但如月的下一句話,卻讓莊展雲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死了……在我醒來的前幾年就死了。」如月說這句話時好傷心,可是卻連半點眼淚也滴不出來,她好痛恨自己這樣子。   老孝雖然幫她把雙耳後的天線都收了起來,外表上與常人無異,而且肌膚的觸感和溫度也和正常人一樣。但是有些事,仍是無法改變的,例如她是個沒有眼淚的改造人這點……   「那個混蛋……」莊展雲這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沒錯,老孝父親的夢想成功了,但最後的下場仍是弄得陰陽兩隔。莊展雲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命運,如果是的話,那也太捉弄人了。   「什麼都不要想了,人在就好……人在就好。」莊展雲緊緊的抱著如月,現在他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   如月也環抱著莊展雲的背部泣不成聲。只是她因為一時的悲傷,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大了些,可是對莊展雲來說卻是有如致命一擊,他的身體就好像要被一股巨力絞斷成兩半一樣,連肺中的空氣也被擠的一滴不剩。   「如……如月,你小力點,不然等下就換我死了。」莊展雲趕緊出聲。因為如果他再不制止的話,不是被絞斷身體就是窒息而死,不管哪種死法都很烏龍,而且是死在才剛重逢的妹妹手上這點才好笑。   「哥!你沒事吧?」如月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放開莊展雲。   莊展雲拚命的喘氣,這死裡逃生的經驗讓他第一次感覺到,能呼吸是這麼件美好的事。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才醒過來沒幾個禮拜,所以對這身體還不是很適應。」如月說著說著,不由後退離得莊展雲遠遠的,好像深怕自己會再次傷害到他。   莊展雲深吸了幾口氣後說:「我知道,這事不能怪你。不管你變的怎麼樣,心裡都要永遠記著一件事——你莊如月,永遠都是我莊展雲最疼愛的寶貝妹子。」   如月只是點了點頭,卻不敢再靠近莊展雲半步。   從如月臉上驚怕的模樣,莊展雲知道她是真的嚇到了,於是他伸手摸了摸如月的頭頂,就像兩人小時候的相處一樣,這份溫馨的觸感確實讓如月安心了許多。   「放心,這次我帶風鈴和魯妙出來,就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發生,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真的,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自責……」莊展雲撫摸著如月的額頭,安慰她道。   隨後如月帶著莊展雲和魯妙進屋子,傀儡人偶則是留在屋外。迅雷和疾風對於事情的發展雖然也是覺得莫名奇妙,不過確定兩人沒威脅後,也就不管了。   魯妙在進屋子前,看到大門口前散落一地的木獸碎片,眼中露出了些許哀傷的味道,讓如月看了頻頻點頭致歉。   「沒關係,東西壞掉再做就好,重要的是沒出什麼大事。」魯妙也很明事理,知道剛才都只是出於誤會,並怪不得任何人。   「那兩隻異獸也太過可怕了。如月,你怎麼會住到這種地方來,這裡的主人呢?」莊展雲對剛才那幕還頗心有餘悸,而且看到這裡的環境佈置後,更肯定這裡住著哪位不世出的高人。   「進去再說吧!」如月只是笑了一笑,並不答話。她知道大明的事還是不適宜向外透露,於是避重就輕的帶過去。   「舅!」當老孝和曉雯看清楚如月身後的莊展雲時,立刻叫了一聲就飛撲上去抱著他。雖然半年才難得見一次面,但莊展雲可是他們十五年來唯一的親人。   「你們兩個小傢伙!搬家也不留下通知,害我找的擔心死了。」莊展雲多年來膝下無子,對這兩個小傢伙可疼了。要不是擔心會被他父親發現,早把他們接過去一起住了。   「對不起!只是媽出現的太過突然,加上地聯那些人在追查她的下落,所以我們不得不立即搬離那兒。」老孝在莊展雲前可不敢裝酷,話都說的清清楚楚的。   「地聯?」提到地聯,莊展雲立刻把眉頭翹得高高的:「為什麼地聯要出天價懸賞如月?」   莊展雲對事情始末並不瞭解,所以才有此一問。   隨即他看老孝等人一時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也就不急著催促:「夜還長的很,慢慢說沒關係。」   老孝等人確實是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因為如果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的話,勢必要牽扯出大明。   經過幾番考量下,老孝把大明形容成一個相當孤僻的世外高人,不喜與外人接近,讓莊展雲自己打消深究下去的念頭。   莊展雲做人處事何等精明老練,不然也無法在無定門握有重權。雖然老孝等人說的話聽起來頭頭是道,可在他聽來卻是破綻百出。   不過莊展雲也不說破,既然老孝幾人不願說,自己也沒必要勉強他們。只是莊展雲仍是有點不放心。就不知那「所謂」的世外高人,到底對如月母子三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引發這整件事的風鈴,現在正在沙發上睡的香甜,一點也沒有想到自己就是今晚惹的眾人雞飛狗跳,不得安眠的罪魁禍首。   但傻人有傻福,尤其是風鈴的運氣向來強的離譜,是村子裡公認的無敵幸運星,也因此才讓找到焦頭爛額的莊展雲恰巧遇上如月他們。   當然,今天晚上家裡發生的騷動,遠在日本的大明幾人這時還並不知情。   式神大會的開幕式不但漫長,而且過程像是宗教祭典一樣,充滿著沉肅莊嚴的氣氛,中途還不時穿插著劍舞和獅子舞等舞蹈。   大會的會場搭建成半月型,缺口面朝向一片寬闊的平地,再過去就是大海。而三個流派在會場的位置分佈是耀日居中,明月在右,隱星為左。這是因為過去三個流派向來以耀日為尊,至於今後情形會不會有所改變,誰也說不準。   大明穿的整整齊齊的坐在明月所屬的看台頂端,一旁跪坐著身著巫女服飾的美幸,以扇遮口替他解說和翻譯整個儀式的進行,至於詩函和無痕、牧童則是隔著一道屏風坐在大明身後。   依照古禮,這場儀式本該是日月星三流的御主親自帶領進行。但大明這御主當的是糊里糊塗的,對於儀式禮法全不知曉,讓他出場也只是徒鬧笑話而已,所以明月這邊是由徹一郎代表御主出席。   說來也巧。耀日經過之前一場內亂,御主之位已由晴川接替,而代表隱星出場的也是個日月二流都陌生的青年。因為三方全都是毫無經驗的新人,所以這次的儀式全都由三方的長老一同來主導進行。   「那老頭不如找尊人偶放在這就好,何必要我在這坐一整夜,好像一尊神被供起來膜拜一樣。」大明趁著美幸以扇掩面跟他說話時,偷偷的抱怨著。   他所坐的位置本來就十分顯眼,加上頭頂著明月新御主的這塊招牌,使的他整晚的一言一行全在別人的注意中,感覺上相當不自在。   「請再忍一下就好。」美幸滿臉歉然的回答著。她知道大明並不喜歡這種場合,但大明是代表整個明月的御主,像這種重要集會他不能缺席,所以不管如何都要請他委屈一下了。   「沒事,我只是無聊隨便唸唸而已,別放在心上。倒是你,跪了一晚腿都不會麻嗎?」大明只是單純想抱怨,並不想讓美幸難做人,於是就轉個話題。   對於大明的問題,美幸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這時,一陣嘹亮的號角聲響起,開始有三支隊伍從會場外浩浩蕩蕩的走進來,動作整齊劃一的就像是在閱兵一樣,只不過這些隊伍是由式神和它們的操控者所組成的。   三個流派的式神一下子齊聚一堂,那份聲勢還真的相當嚇人。   日月星三流這麼做的目,的除了隱有互相較勁的味道外,也有對外國展現他們日本自身雄厚實力的意思在。   只是大明一眼看去,三支隊伍中卻以明月自身的實力最弱。除了三隻力量上得了檯面的式神外,其他全是一般的山精野怪。   相較之下,耀日的主力式神約十隻、隱星有七隻,明月比起來簡直是弱的一蹋糊塗。   因此,明月的隊伍一出場,眾人就議論紛紛,一致不看好今年明月的成績排名。但是徹一郎本人卻是完全無動於衷,面無表情的臉上讓人猜不透這隻老狐狸究竟在想些什麼。   大明對此並不感到意外。雪姬、夜叉、烏鴉天狗、修羅,光他從明月手中收走的荒獸,至少就佔了明月一半以上的主要戰力,因此明月所表現出的弱勢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讓大明比較在意的,是這些出場的式神裡居然連一隻荒獸都沒有,真不知是巧合還是別有原因。   「這就是耀日和隱星的所有實力?」大明對此頗抱著疑惑。這些式神強歸強,但是小雪獨自一人就能擺平它們,看不出什麼獨特之處。   「不!這只是對外展示的而已,日月星三流當然彼此都留有一手。非到必要時刻,誰也不願先行曝露自己的全部實力。」   在大明和美幸低頭討論時,三支式神隊伍開始在會場內繞了幾圈,然後就退出會場外,表示開幕儀式也到了尾聲。最後由三個流派的長老在台上說了幾句話,圓滿的結束了開幕式。   離開會場後,大明等人被引導到一間獨棟的小木屋裡休息,這時大概是凌晨三、四點左右。   「這個大會比我想像的要無聊多了。」在小木屋的客廳裡,坐在沙發上的牧童毫不諱言的說出枯坐一夜後的感想。   「只是開幕式而已,先別把話說的太早,誰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從過去的經驗來看,大明可不認為這場大會會那麼簡單就結束。   「也許吧!我去休息了,晚安。」牧童說完,拎著早已睡死的阿呆自行上樓找房間睡覺。   「真虧他睡的著。」詩函輕輕撥開窗簾的一角,對外瞄了一眼。她很清楚光這一個方向,至少就有十來對眼睛正在監視著這棟屋子。   「哈哈,對於一個能在煉妖塔那種環境打混那麼久的人,想來天底下很難有地方能讓他感覺不自在。倒是你們白天不但趕了一天的路,晚上又陪我枯坐了整夜,現在一定很累了,還是先去休息吧!」   「那老公你呢?」詩函好奇的看著大明。   「這座島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我想先去外面四處走走看看,不然放不下心。」   「那我陪你去!」詩函和無痕異口同聲的說。大明目前不能使用自身的力量,兩女可不放心讓他在這全然未知的陌生島嶼上趴趴走。   「我只是力量不能用,又不是廢了,別把我當成小孩子來看。真有個萬一,我會召喚荒獸脫身的。」   大明好不容易才將兩個老婆哄的乖乖上樓去睡覺,轉身離開小木屋。   屋外的留守人員一看到大明開門走出,立刻跑過來詢問:「御主,請問有什麼吩咐?」留守人員說的都是一口純正的中文,顯然美幸有事先交代過他們。   大明擺了擺手回答說:「沒事,只是睡不著想到處走走,你們不用理我,幫我照顧好屋裡的人就行了。」說完後就自行離去。   雖然大明說不用理他,但明月自有它做事的規矩,所以仍有幾人潛藏在暗處跟了上來。這點大明自己也知道,不過他對此並不理會,他們愛跟就跟吧!反正自己又不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大明依照自己的感覺,慢慢的往海邊走去。他在開幕式上坐了一整晚,自然有感覺到島上幾個力量較為奇特的點。   途中,大明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草叢旁的一片密密麻麻的石人偶。這些石人偶大小高低並不一致,最高的有到大明腰部,最矮的則只有小腿那麼高,但因年代久遠,石人偶的表情和身體大多已風化脫落成一根石柱,僅有少數石人偶還能辨別出原來的模樣表情。比較特別的是這片石人偶裡,還豎立著一塊石碑。   這塊石碑跟這些石人偶一樣古老,碑上的文字也幾乎風化的差不多了,而且碑上的字體相當奇特,有點像楔形文與甲骨文的混合體。不過這不是要點,重要的是大明居然看的懂它,真是見鬼了。   「獸之紋……」大明看到石碑後,這三個字很自動的出現在大明的腦海裡。   也難怪大明看的懂,這種文字本來就是流傳在荒獸之間的獸紋,身為荒獸之王的絕哪有看不懂的道理。可是石碑損壞的太嚴重,大明能辨別出來的字不多,且大多是沒意義的單字,只有石碑下方的三個字比較完整。   「避世島,就是這座島嶼的真正名字嗎?」大明喃喃自語的唸著。   「這片遺跡存在很久了,在我們的祖先發現這座島時就已經損壞的非常嚴重,所以我們並無法研究出什麼來。」在大明身後說話的,是一身便服的晴川。   神殿一戰後,大明等人就匆匆離去,讓晴川一句話都來不及說。這次接到手下回報說大明獨自一人外出,所以晴川是特地來和他見面的。   「上次神殿的事,還沒正式向您道謝,我代表耀日上下非常感謝您伸出援手,不然我今日也無法站在這裡說話了。」晴川說完後就要跪下鞠躬,不過卻給大明扶住手臂,這一跪是跪不下去了。   「這裡人雜,有事邊走邊說吧!」大明知道暗處裡可隱藏了不少人在。   耀日御主和明月御主半夜在野外偷偷幽會,這消息傳回各流派去,絕對夠勁爆八卦,不知還會引起什麼騷動。尤其明月的人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御主要他們別跟過來,原來是溜出來偷會佳人。   大明轉身往海邊的方向繼續走去,晴川則是落後大明一步跟著,絲毫不敢並行或超前,對大明簡直是恭敬異常。   因為須佐曾經交代過晴川,大明是個連他也惹不起的角色,要晴川不管在什麼狀況下,萬萬不可和大明敵對,不然自己出面也救不了他們。   晴川的力量來自須佐,所以她比任何人都還清楚須佐的強大,如今連須佐本身都開口這麼說,表示大明真的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   畢竟對方可是獨自解決八岐大蛇和其進化體的人,那場戰鬥晴川透過須佐的力量全看的一清二楚,當然也包括大明獸化後的型態,那景象可真令晴川永生難忘。所以對大明,晴川已把他當成須佐那層級的神靈來看待。   「我和八岐本就有宿怨,就算我不去找它,它自己遲早也會找上門來。與其讓戰場發生在自己的家園,不如先在別處解決它。我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別把我想的太過清高。」   「不管怎麼說,您救了我們所有人,是不爭的事實。」   「別您啊、您的叫我了,聽起來就覺得怪怪的。想想,不久前你還是我的老師呢,怎現在反過來用敬語稱呼我。」大明想想就覺得好笑。   兩人邊走邊說著,慢慢地來到島東邊的巖岸地帶。這裡到處都是尖銳的礁石,懸崖下面則是洶湧澎湃的大海,地勢相當險要。   晴川看大明在這裡走來走去,好像在找些什麼似的,不由好奇的問:「你在找什麼嗎?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我已經找到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說罷,大明輕輕的往懸崖外一跳,讓晴川慌的趕緊上前察看。   只見大明好端端的站在懸崖下的一堆亂石上,晴川這才放下了心。這懸崖少說也有一百多公尺深,大明說跳就跳,真讓人不知該怎麼說他才好。   至於那些原本跟蹤他們的人員,則是看兩人在一起後紛紛離開,不敢再跟下去。要不然引起幽會的兩人惱羞成怒的話,倒楣的可是自己,天曉得兩人等下還會做出什麼舉動來。   所以大明跳崖這一幕,除了晴川外,並沒人看到,不然他們早大驚小怪的衝出來了。   「應該就是這裡了。」大明望著眼前大小礁巖堆在一起的巖壁,右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左手則是伸直攤開,看著指縫間的一張卡片說:「出來吧,烏鴉天狗!」   卡片碎散後的綠色光芒再次組合出烏鴉天狗豪野的形象,只是這帶礁巖並沒有能讓它站立的地方,所以烏鴉天狗是振翼飛在大明身前半空處。   「麻煩一下,因為我最近不能動用力量,所以要麻煩你出點力將我身前這些礁石全打碎。」   烏鴉天狗點了點頭,然後往大明所指的方向飛去,接著拎著八角銅棍一陣狂掃。沒多久,一個巖洞慢慢在礁石堆下顯露了出來。   「你怎知道這裡會有個洞穴?」跟著大明下來的晴川,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日月星三流共同管理這座島已有數百年之久,從不曉得這片懸崖下居然隱藏著一個巖洞。   「該怎麼說呢……算是一種直覺吧!不過話先說在前頭,這個巖洞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所以裡面會有什麼東西存在,我完全不知道,你要跟上來是你的事,但我可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大明回答完晴川後,便把烏鴉天狗給收了回來,因為眼前巖洞的洞口還沒大到足以讓烏鴉天狗龐大的身軀通過。   看著大明走進一片漆黑的巖洞中,晴川思考了一下後仍決定跟上。她帶有天之叢雲和另一隻式神護身,萬一真遇上危險的話,相信仍還是足以自保。   而且,她真的很好奇洞裡面究竟會有什麼東西存在。日月星三流自數百年前發現這座島嶼後,經過這麼久的歲月探索下來,對於這座島上的秘密所知曉的卻是少之又少。也許,這次她有機會揭開這座島嶼的神秘面紗。   當下晴川立即跟隨在大明身後走去。不管怎麼說,在這全然陌生的巖洞裡,跟在大明身邊多少會比較安全些。   巖洞裡黑漆漆的一片,根本伸手不見五指,而晴川又沒有大明那樣的夜視能力,所以只好唸起咒術,在身前製造一顆耀眼的白色光球出來照明。   當光球出現後,晴川才看清了洞裡的景象。由於這裡仍會受到潮水侵蝕,所以看來與巖洞外面並無差異,充斥著潮濕的礁石和四處爬行的螃蟹、寄居蟹等巖岸生物。   這些小生物在光球的照射下紛紛避開,似乎並不歡迎晴川這個陌生人闖入它們的地盤。晴川看大明已往巖洞的深處走去,於是趕緊跟上前去。   走著走著,洞裡的坡度慢慢變的往上頃斜,四周也乾爽了許多,只是路並不怎麼好走就是了。   異常崎嶇的路面對沒接受過體術訓練的晴川,確實是項相當大的挑戰。雖然她對自己下了一個類似漂浮的輕身咒術,但四面八方全是突出的岩石,有些甚至還相當銳利,讓她得非常小心翼翼的避開它們。   突然大明停了下來,連帶的也讓晴川停下腳步。在光球的照耀下,晴川發現前面的路赫然出現了三個分岔,大明現在應該是在思考走哪條路才對。不過大明看了並沒有多久,就直接往右手邊的洞口走進去。   可走了沒多久,又是一個四岔路口出現在眼前,這次大明倒沒有猶豫,選了個洞口就走,而且越走下去,岔路越多。   但是大明仍是一副輕鬆自在的神情,好像這裡就是他家後院一樣,遇到岔路都不考慮的,害的晴川寸步不離的緊跟著他。   老實說,晴川記憶力再好,也記不住這千奇百繞的洞穴迷宮,所以她現在真的是不知身處何方,更別提要出去了。可是這是她自己決定要跟來的,所以也不便開口向大明詢問太多。   所幸再走了一會後,終於來到了盡頭。   盡頭處是一個略為寬大點的洞穴,特別的是洞穴中央有一座石台,其上還安放著一顆水藍色的大寶石,正不斷的綻放著夢幻般的淡藍色光芒。 第七章 水世界   「好美麗的顏色!」晴川的心神一時間全被眼前的光芒吸引住,根本沒發現這淡淡的藍色光芒居然把她光球所發出的耀眼白光全遮蓋了過去。   大明僅是看了寶石一眼後,就別過頭打量起洞穴周圍。在這個洞穴的石壁上,刻著之前大明所看過的遠古獸紋,而他之所以能正確的在岔路中找到這來,也是因為岔路上有獸紋指引他正確的方向。   壁上的獸紋因為沒受過風雨侵蝕,所以字跡並沒有什麼損傷,上面所記載的事項相當完整。   「原來是這麼回事……」看完獸紋後,大明瞭然的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這顆水藍寶石是什麼東西了。   「你真的看的懂?!」回過神來的晴川,看到大明對著石壁若有所悟的點頭,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石壁上的字體他們已經研究很久了,可仍然一無所獲,這主要是因為島面上的石碑損毀的相當嚴重,留下的字體三三兩兩的,而且還不完整,實在是無法推敲鑽研出該字體的意義來。   眼下這篇保留相當完整的石刻,對於破解謎樣的古文絕對有相當大的幫助。可晴川有點懷疑,既然都有人看的懂了,那他們有需要再投下人力物力去研究嗎?   「嗯。」大明應了晴川一聲,算是承認了。   「那這幅石刻的意思是?」晴川對此就真的很好奇了。   「我可不可以不說?」大明把問題丟還給晴川。他認為石刻上記載的事,真的不適宜讓日月星三流知道,否則很容易衍生出事端。   實際上,這顆水藍寶石裡面寄宿的全是幼小且沉眠中的荒獸遺種,這對三個流派而言全是最好的式神素材。   其實不止是日月星三流,只要擁有驅使妖魔異獸之力的人,全都視此為至寶。所以這事一旦讓它流傳開來,所引起的騷動可想而見。   「乖!有什麼事盡量跟老師說沒關係。」晴川這時倒是不擇手段,連老師的架子都端出來了。   大明對此只是笑了笑,然後伸手去拿那顆水藍寶石。   然而當大明手指碰觸到寶石的瞬間,寶石的光芒開始閃爍了起來。光芒的顏色開始由淺至深,然後再由深轉淺,依序變換。對於這現象,大明自己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大明猶豫該不該放開寶石的時候,寶石所綻放的藍芒開始變濃,而且濃厚到遮蔽住了大明、晴川及週遭的一切。大明一眼望去,儘是一片深藍。   頓時,大明腳下一空,整個人迅速的往下直墜。   這時大明眼前景色再換,從一片深藍轉化成白茫茫的霧氣。穿過霧氣後,大明只覺眼前一亮,而且還亮的他有點刺眼。   習慣洞穴漆黑的大明,花了點時間才適應這明亮感。習慣後,大明對四周的景象可看得清清楚楚了。剛剛那白茫茫的可不是什麼霧氣,正確來說,那是雲層。而他正受地心引力的影響,正筆直的下墜中。   現在大明沒心情去想他是怎麼從洞窟裡轉變到這來的,在他底下可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如果只是海的話還好,問題是海面下一、二公尺左右就是廣闊的珊瑚礁地帶,就像澳洲大堡礁那樣。   根據重力加速度的公式,這下大明撞上去可精采了。   當下大明第一個反應就是要獸化出雙翼,可隨即聯想到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只好作罷。   第二個反應則是想召喚疾風出來,但是大明這才想起他沒帶疾風出門,於是想改召喚同樣會飛的烏鴉天狗。不過,看他和海面的短短距離,顯然來不及了。烏鴉天狗雖然會飛,但是動作不夠靈活快捷是它最大的缺點。   就在大明距離海面五公尺處,他忽然把右手掌向下張開,大喊:「蒼冥!」   隨著大明的呼喚,蒼冥立刻出現在他腳下。大明把蒼冥當成滑板一樣,雙腳一前一後的踩著。   只是墜下時的衝擊力道太大,蒼冥一時間也剎不住而往下沉。   直到離海面二十公分處,蒼冥才將下墜力道改為橫向,劍身和大明轉個方向快速的往前衝去。   而受下墜的氣勁和蒼冥往前衝的力道影響,海面被衝開成兩半而露出珊瑚礁,水花濺的是又高又遠,看起來還真的蔚為壯觀。   比起有點狼狽的大明,晴川就顯的優雅多了。她從藍芒變濃時就先召喚出天之叢雲護身,所以此刻她正安安穩穩的側坐在天之叢雲的劍身上。   「太誇張了吧!」說真的,對於大明剛剛差點就要撞上珊瑚礁的情景,晴川的確替他捏了把冷汗。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呆,等要撞上去時才曉的要反應。   接下來晴川拍了拍天之叢雲的劍身,往蒼冥所拖曳出的水痕方向追去。雖然她自己對莫名奇妙跑到這世界同樣充滿了疑問,但她相信問題既然是大明所引起的,也只有在他身上才能尋求到答案。   不過,晴川放眼望去,這片藍色海洋還真是美麗。就如同那塊水藍寶石給她的感覺一樣,充滿著神秘的夢幻色彩。   蒼冥這爆發的一衝,沖的還不是普通的遠,轉眼就衝出近百公里遠的珊瑚礁區,來到深邃的深海地帶中。   可大明在一路上,並沒有看到任何島嶼或陸地,更別提船隻的影子,這點確實讓他頗為疑惑。   最後,蒼冥終於失去推力停了下來,就這樣在距離海面半公尺的高度飄浮著。站在上面的大明轉了一個圈圈,但是所看到的都是一致相同的景色。   蔚藍的天空上高掛著幾朵白雲,微風吹拂著海面帶起細小的波浪。此外,另一個特點就是這裡很寧靜,靜到大明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在這種寬闊安寧的環境下,很容易讓人放鬆心神,連大明也覺得胸口近日來的壓迫感舒暢了許多。   自從和狂怒一戰後,絕所解放的力量就一直在他的身體內放肆撒野,讓他劇痛難當,苦不堪言,只是大明一直隱忍著沒說而已。他的身體已有好些日子沒感到這麼輕鬆了。   不過大明知道,真正的原因其實並沒有這麼簡單。   他之所以會感到身體變輕鬆,是因為他有一部分的力量被吸走了,這才是主因。直到現在,他仍可感覺到身體裡的真氣還在絲絲的洩露出體外,只是量非常的小,幾可說是像九牛之一毛那樣的微不足道。   至於力量為什麼會被吸走,這點大明自己心中也沒個底,因為以往並不曾發生過這種事情。不過被吸走的力量並不會對大明造成任何實質上的損失,反正過幾天後它自然就會回復過來。至少大明這幾天之內,身體的感覺還能好過一點。   「真是要命了,我怎會跑到這種鬼地方來?」目前讓大明頭痛的是,他根本不曉得要怎麼回去原來的世界,在洞穴石壁上的獸紋根本沒提到這回事。   大明頹然的盤腿坐下,右手撐著下巴開始仔細的回想整篇獸紋。   那篇獸紋主要是記載著荒獸世界經過大毀滅的洗禮後,之後的環境狀態根本難以讓它們生存下去,所以當時大部分遺留下的荒獸集合起所有知識和力量,將幼小的荒獸封印在寶石裡,藉此希望這些孩子們能逃過一劫。   在寶石裡的幼小荒獸,因為沒有足夠的力量供給它們成長,所以一直是陷入沉眠的狀態中,直到被外來的力量喚醒。   大明所看到的水藍寶石,就是荒獸所遺留下來的其中一塊。這塊寶石裡的幼小荒獸大多是水系屬性,不然就是和水系有關聯的荒獸。   「水系荒獸啊……」大明好像想到了些什麼,不過這時遠方有破空飛行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大明的思路。大明回頭一看,來的正式側坐在天之叢雲上的晴川。   當天之叢雲靠近蒼冥時,兩把劍開始同時發光,並且劍身上浮現出天界古文。   「這是怎麼回事?!」晴川還是第一次看到天之叢雲產生這種變化。   「沒什麼!這兩把劍同出一源,所以彼此間產生共鳴,你不需要這樣大驚小怪的。」大明知道這兩把劍為天帝先後的配劍,系出同源,所以它們靠近時會產生異象,大明並不感到奇怪。不過也因為天之叢雲太過衰弱,必須和蒼冥靠的非常近才會產生反應。   「對了,你先下來吧!以免待會傷到你。」大明知曉蒼冥有意幫天之叢雲一把,於是出聲警告晴川。   目前天之叢雲的力量全來自於須佐,自身的靈識尚處於封閉沉睡的狀態下,直到遇上蒼冥後才有甦醒的預兆。奈何靈力不足,還無法讓天之叢雲本身的靈識甦醒,所以蒼冥才決定幫它一把。   晴川感覺到天之叢雲所散發出的光芒越來越強,似乎也感覺到有點不妥。只是這茫茫大海的,她又能到哪去?   大明也看出了晴川的疑慮,於是召喚出小雪,把她抱在懷裡說:「雪,幫我們在海面製造出一塊浮冰出來。」   小雪點了點頭,隨手召喚出風雪在海面上凝結出一塊約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的浮冰,前後只花了她半分鐘左右。   看到大明從蒼冥跳到浮冰上,晴川也跟了上去。至於蒼冥和天之叢雲,則是繼續掛在半空當超級電燈泡,亮度都快和太陽有的比了。   在踏上浮冰後,腳底傳來的厚實感讓晴川不禁微感訝異,看來他們以往對雪姬實力的評估指數,似乎是太小看她了。   還有烏鴉天狗也是,晴川覺得在大明身邊的式神,實力都會大幅度的增長。   不過仔細想想,他原本就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神秘人物,會發生這種事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現在,你總該告訴我這是哪裡了吧!」雖然晴川的疑問很多,但是事情還是要一件一件解決。現在她最想知道的,就是目前究竟身處何方。   「呃……這點,我真的不知道。」大明很老實的回答。   聽到大明回答的這麼乾脆,晴川倒是愣住了,她本以為大明自己該心裡有數的。   「不過……」大明話還沒說完:「我能確定的是,這裡並不是我們所生活的現實世界。」   「這話怎麼說?」   「唉啊,你居然還沒看出來?!」大明說完後指了指天上。   晴川依大明手指比的方向看去,然後疑惑的說:「沒有異常啊!」   「是啊!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可你不覺的就是少了個東西嗎?」   聽到大明這麼說,晴川這時才醒悟過來說:「這個世界……沒有太陽。」她剛剛一路上都在欣賞這片美麗的海洋,以至於沒察覺這件事。   現在明明是大白天,可四面八方卻完全沒有太陽的蹤跡。   加上晴川想起這片海洋給她的感覺與那顆水藍寶石相同,不由驚訝的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就在那顆水藍寶石的裡面?!」   「是有這個可能。」晴川的說法,大明一時間倒是沒想到,現在想想可能性非常高。   此時,小雪拉了拉大明的衣服,在他耳朵旁說了一句話,更加落實了大明的猜測。   小雪說,這個世界給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而且她似乎還能感覺到有同伴存在,只是那氣息忽隱忽現的,小雪自己也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的。   「那我們要怎樣才能出去?」   「這個嘛,我不知道。」   晴川聽到大明的回答後,頓時覺得全身無力。如果說連大明也不知道方法的話,那不代表他們就要待在寶石裡一輩子?可是大明下一句話又燃起了她的希望。   「不過,關於這件事,我們可以問問專家的意見。」   「專家?哪來的專家?」晴川感到相當疑惑。這裡才她、大明和雪姬三人而已,大明究竟要問誰去,雪姬嗎?   「在這裡!」大明揮著突然出現在手上的一張卡片說:「以絕之名召喚!出來吧!璐考妮雅。」對於煉獄和璐考妮雅這些有一定地位的荒獸,不抬出絕的名義還真請不動。   隨著大明的呼喝,他手上的卡片突然結晶化後碎散掉,然後碎晶片集結成一個晶球體,當晶球再次碎散後,璐考妮雅的身影就出現眾人眼前。   「您有何吩咐,王?咦,這裡是……」璐考妮雅才一出現,就馬上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她是始祖級荒獸,感應能力自然遠非雪姬能比。   「你也看出這裡的異狀了?」   「是的。這是一個由荒獸的力量所創造出來的世界,而且還存在著不少幼小荒獸。王,您是遇上了什麼事?」   大明聽完後,遂將獸紋石刻和他來到這之後的事全告訴了璐考妮雅。   「那我瞭解了。王,您的部分力量之所以會消失,是因為被這些原本在沉睡中的荒獸遺族給吸走了,您現在應該可以感覺到越來越多荒獸甦醒的氣息。」   小雪也向大明點了點頭,剛剛那忽隱忽現的氣息,現在全都明顯起來,而且數量正慢慢的增加中。   「那我該怎麼做?一隻隻去回收嗎?」就大明目前所能感覺到的氣息量就有數百之多,看情況數量還會再增加。而且荒獸分佈的很廣,四處都有,一隻隻收的話,不知道要收到什麼時候。   「並不需要這麼麻煩,只要王您將那顆水藍寶石納入手掌心中,剩下的工作交由我來完成就好,我會將這世界融入主世界中。」   「主世界?」大明不明白這是啥東西。   「主世界就是我和小雪等其他荒獸所居住生活的世界,它就存在於您的身體內。這是王前任的精神和肉體消失前,為荒獸們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我的身體裡,有一個世界?!」大明光聽就覺得怪怪的,並且下意識的摸著胸口——絕到底在他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還有幾件事,務必請王注意。第一、這些荒獸遺族過於幼小,所以無法供王驅使,也就是尚無法卡片化供您召喚。不過您若有需要,可以透過我將它們帶到您面前。」   「這點倒不是問題,我目前並不缺乏人手。」   「至於第二點,這點十分重要,還請王謹記在心。我相信一定還有其他寶石保存下來,所以當您要解開寶石的封印時,請先確定您擁有該屬性的始祖級荒獸來融合寶石。例如,我最多就只能融合金、水、風、雷光四種屬性的寶石,其他的就無能為力了。」   「要注意的是,當您觸摸到寶石後,寶石會吸取您的力量讓荒獸遺族甦醒,但如果你無法即時將該寶石經由始祖荒獸之力融合到主世界,甦醒的荒獸遺族就會將寶石本身的力量吸取殆盡,到時寶石裡的世界將會崩潰,所有的荒獸遺族只有死路一條。」   璐考妮雅的話讓大明暗呼好險,要是今天找到的是金、水、風、雷光以外屬性的寶石,那他就真的造孽了。尤其自己又是獸王,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叫他如何去面對其他荒獸。   「我會謹記的。」大明知道出錯的話後果會相當嚴重,絲毫不敢大意。   「那我們要怎麼離開?」既然已經搞清楚事情的原由,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我想,應該是有個傳送點可以離開的,這要花點時間找一下。」璐考妮雅說完後,閉上眼睛漂浮在空中發光,開始專心地將整個世界搜尋一遍。   「請問……我是在作夢嗎?」被冷落在一旁的晴川就這樣傻傻的看著大明和璐考妮雅之間的全程討論。   「呃,我也希望你是在作夢。」大明和璐考妮雅討論的太過專心,完全忘了旁邊還有晴川在,以至於有許多不該說的全給她聽光了。   「你們說的荒獸是什麼,是指式神嗎?」   「是很像,但遠在人類或恐龍出現前,荒獸就已經存在了。我是不知道詳細的年代距離,不過荒獸是對遠古前所遺留下的特殊生命體的總稱,你們則是稱呼它們為式神。當然啦,不是全部的式神都是荒獸,可一旦荒獸在目前的世界甦醒,下場則是會被你們抓起來當式神用。」   「那,那個亮晶晶的小東西一直稱呼你為王,你到底是誰?」   「我嘛……我的身份說起來蠻複雜的。你是不是見過我獸化後的狀態?」   晴川點了點頭,她的確是在神殿見過大明獸化後的狀態。不過這事她根本不敢告訴任何人,除了須佐的再三交代外,她自己也覺得這事不能亂說。   「既然你都看過了,那你該很清楚我目前是半人半獸的狀態。我是王大明,一個功課平凡的高職二年級生。但另一方面……」大明脫下詩函給他的戒指,整體氣勢立即變的不同,從御堂三郎的斯文樣變成絕強大無匹的霸氣:「我同時也是遠古荒獸之王,絕。」   「所以你從明月帶走的那些式神都是……」   「沒錯,全都是荒獸。」   「那這個世界全都是……」   「全都是當年荒獸文明遭到大毀滅之後所留下的幼小遺族,同時也是你們最喜愛的式神素材。」   大明在說這些話時相當冷靜,甚至可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晴川的雙眼看。他在等,如果晴川雙眼中有露出絲毫欣喜或貪婪之情,他會馬上動手殺了她。   晴川初時雙眼有點朦朧,但隨即又回復了清明。   「你……打算殺了我,是嗎?」晴川也不是傻子,大明會無緣無故的告訴自己這麼多事,肯定是動了殺機要殺自己滅口。   真要打起來,晴川知道自己活命的機會十分渺茫。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天之叢雲,可看它與大明的關係比起自己還要密切,打起來的話,它說不定還會反過去幫助大明,那時可就欲哭無淚了。至於剩下的那只式神,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只是說也奇怪,在大明面前,晴川卻連一絲驚恐也沒有,平靜的連自己都會覺得嚇一大跳。   「如果你剛剛有任何想打這裡主意的念頭,我確實會動手。」大明毫不諱言的坦承。   聽到大明這麼說,晴川知道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我知道你太多秘密了,你就這樣放過我?」晴川居然還不怕死的追問著,好像巴不得大明砍了她一樣。   「如果你是那種分不清事情輕重的人,我想須佐也不至於放心的將天之叢雲交到你手上。」說到天之叢雲,大明才想起蒼冥要做的事不知做完了沒。   大明看向原本蒼冥和天之叢雲的所在,蒼冥所發出的金色光芒已經將它和天之叢雲完全包裹住,形成一顆耀眼的金黃色光球,根本看不到兩把劍的身影。   突然有個危險的預警湧上大明心頭,大明反射性地伸出右手攬著晴川的纖腰將她撲倒在地,左手則是護著小雪和掌心中的璐考妮雅,背部空門大開。   同一時間,金黃色光球爆了開來,爆炸的力道連蒼冥也被彈出,其威力可想而知。至於蒼冥則是轉了幾個圈後,直接插在大明左近的冰面上。   爆風將平靜的海面絞動的有如超級颱風過境般,產生出層層的滔天巨浪。連浮冰上也是一陣天搖地動,好像快被掀翻了一樣。   海面上這場爆炸的威力同樣也傳到了海底的最深處,而且還驚醒了一個沉睡中的巨大黑影。   就因為浮冰上光滑如鏡,大明根本找不著力點固定,他們幾人差點就被甩到海裡去。還好小雪反應快,立刻升起一層透明的冰罩將他們包覆住,這樣巨浪打過來也不怕。   「發生什麼事?!」事出突然,如果不是大明撲倒她,晴川現在已經不知被吹到哪去了。   「我也很想知道。」確定沒事後,大明的右手立刻放開晴川,他現在最忌諱的就是沾染上女孩子。   美幸的事已經夠讓他頭痛了,大明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不是說大明自戀到認為自己帥到天下無敵,而是有些事還是小心點好。   晴川的臉確實紅了一下,因為她還是第一次被男孩子這麼親密的抱住,不過大明隨後的動作立刻讓她從羞澀中清醒了過來。   她很清楚大明對自己並沒意思,否則當初在以自己為條件要求大明出手協助耀日時,他就不會拒絕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這場風浪才宣告平息。   小雪打開冰罩讓眾人走出來,大明來到蒼冥身邊,拔起它,歎著氣說:「兄弟!你每次做事都非得搞的這麼轟轟烈烈的嗎?」   這次輪到蒼冥對他大呼冤枉。   蒼冥為了喚醒天之叢雲的靈識,所以灌注了相當龐大的能量到天之叢雲的身上,當它要收回這些力量時,恰巧天之叢雲的靈識居然比它預計的早一步甦醒,結果引發力量共鳴爆炸,它可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啦,算你有理。」大明聽完,也不跟蒼冥計較了。   他和蒼冥之間都是直接用意識交流溝通,至於侍劍,自從上次和無見完面後,她就躲在大明身體裡再也沒出來過。大明知道侍劍需要時間調整心態,所以並沒有去打擾她。   關於侍劍與她父母之間的事,大明等人並沒問。除非侍劍自己想說,不然他們不會白目到再去觸碰她的傷口。   「真是許久不見了,天帝。叡麟在此向您請安。」半跪在大明身前的,是一個身穿古裝的小男孩,年紀才四、五歲左右,而天之叢雲寬大的劍身就橫背在他背後。   叡麟就是天之叢雲的靈識人形化之後的名字。由於叡麟才剛醒來不久,所以外表是一副童子的模樣,不過這點會隨著他修為的加深而跟著改變。   雖然天之叢雲離恢復往日風采還是有段很遙遠的距離,但比起它之前處處必須依仗須佐力量的日子,實在是要好上太多了。   「起來吧!你該知道,我並不是你所認識的那位天帝。」大明對叡麟的話也沒否認。無當初說的很清楚了,天帝的真元是大明吃掉的,天帝的配劍在大明手上,大明怎麼推也推不掉。   倒是晴川瞪了大明一眼:「你又是什麼時候變成天帝了?」   大明只好苦笑的回答說:「我跟你說過我身份複雜嘛!」   「叡麟終生只奉天帝為主。既然天帝將力量交由您傳承,那對叡麟而言,您就是天帝。」叡麟說完後,雙手捧著天之叢雲將其高高舉起,靜待大明收回。   大明這下可難堪了。天之叢雲在晴川身旁已久,而且是耀日的鎮派之物,他哪能說收就收,這下晴川還不和他翻臉。   不料晴川輕輕的歎了口氣:「你就收回去吧!須佐尊說過,天之叢雲非凡塵之物,總有一天會回去它該去的地方。只不過……我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大明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只好向晴川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可就在大明要從叡麟手上接過天之叢雲的時候,璐考妮雅突然張開眼睛說著:「快點飛上去,海底下有東西要衝上來了。」 第八章 哭泣的鯨魚   璐考妮雅這聲喊的還真及時。   就在大明第一時間踩著蒼冥衝上天去的同時,一根巨大的尖刺物體從海面下刺出,周圍的海面全凸了起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一樣。   大明在半空光看海面底下的黑影,就知道這傢伙的體積超乎想像的龐大。可當它真正露出海面後,大明還是嚇的下巴都快掉下來。   冒出海面的是一張有著尖銳巨牙的大嘴巴。這張嘴巴一浮出海面就急速的闔起,把小雪所創造出來的那塊浮冰輕輕鬆鬆的吞下去,就像是在吞糖果一樣。   要知道小雪所創造出的浮冰可是有兩個足球場合併的大小,這傢伙說吞就吞,由此可看出它的體積究竟龐大到什麼樣的地步。   要不是大明等人因為璐考妮雅的警告搶先一步離開,現在大概也是連人帶冰被吞下肚了。   不過,那傢伙吞下冰塊後,事情還沒完。它從深海底垂直急衝到海面,那力道可不是說停就能停的,當下它整個身體衝出了海面百餘公尺,最後才力竭墜回到海裡,濺起滔天浪花。雖然那傢伙只是在海面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瞬間,卻足夠讓大明等人看清了它的外貌。   這傢伙的外貌看起來很像是鯨魚,但除了體型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外,身長也遠比一般鯨魚的正常比例還長出三、四倍。   而且,它的頭是身體裡最大的部位,越往末端便變的越細,最後連上巨大的尾鰭。身體兩側的胸鰭也十分寬大,就像飛魚那樣。它剛剛躍出海面時就曾張開過,宛如是一對翅膀,且張開來的長度足足就有半個身子長。不過這對胸鰭薄薄的幾近透明,在太陽的照射下還會閃閃發光,所以不會給人笨重的感覺。   然而,這傢伙最特別的地方,就屬它額頭上的雪白獨角,那是一支足有它三分之一身體長的尖銳巨角。   綜合以上幾點,它給大明的第一印象,該怎麼說呢……應該說是十分優雅吧!   雖然它的體型龐大到無法想像的地步,讓大明甚至無法用長度單位來形容它到底有多巨大,但是當看清它的全貌後,大明腦袋裡只有這兩個字。   「這……就是你所說的荒獸嗎?」晴川坐在天之叢雲上,臉色有些難看的問。   在璐考妮雅提出警告後,大明馬上命叡麟保護晴川,並把天之叢雲擲給她護身。所以目前天之叢雲還是在晴川的操控之下,只不過身旁多了一個叡麟罷了。   至於晴川為何會稱獨角巨鯨為荒獸而不是式神,是因為她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類能駕馭的了這種生物。   「是荒獸沒錯,不過我並不認識這傢伙……」   「這是九級荒獸,深藍。如同煉獄是火系荒獸的帝王一樣,深藍則是所有水系荒獸之尊,同時也排名十大荒獸之一。它最特別的一點就是除了水系屬性外,還擁有雷光與闇黑兩種附屬屬性,所以它也擅長闇黑系的匿蹤潛行之術。別看它體型巨大,在海裡移動起來可真是來去無蹤,神出鬼沒。」   大明對這點也有很深的體會,他剛才完全沒察覺到深藍的靠近。要不是璐考妮雅提醒,他還真的躲不過。   璐考妮雅就像一位導師一樣,每當大明有問題時,她總能詳細地為大明解答,讓他瞭解到很多事。   比起那個來去匆匆的無,璐考妮雅確實是盡責多了,至少她會很有耐性的解釋到大明清楚為止。哪像無,突然冒出來丟下一兩句話後,又消失的不見人影,想問清楚也不知上哪去找人。   「是誰在此放肆撒野?!」深藍落入海後,隨即又將頭冒出海面來放聲質問著。那聲音連海面也跟著抖動而產生波紋,可想而知其威勢。   「深藍的脾氣好嗎?」大明心想深藍會不會像煉獄那樣,要求大明用實力來證明自己。如果是的話,那大明就傷腦筋了,他目前的身體狀態可不允許他動用力量。   「就我所知,在十大荒獸裡深藍可說是個性最溫和的一個。我想,可能是它肩負著保護這世界和荒獸遺族的責任,所以對外來者才特別敏感吧!」   「那麼先下去和它談談再做打算吧!」大明做出決定後,便打手勢要晴川別跟過來,接著駕馭著蒼冥往下沉,來到深藍的眼前。   深藍的皮膚是和大海一樣的深藍色,而它的眼珠則是呈現淡淡的水藍色澤,在大明身前就像一面巨大的淡藍色鏡子一樣,一面足有二十層樓公寓高的鏡子。   小雪出於本能的對深藍感到畏懼,不由的在大明懷中縮成一團。大明也察覺到小雪的變化,於是用左手緊緊的抱著她表示沒事,讓小雪安心不少。   「你是誰?為何你身邊會有荒獸的存在?!」深藍對小雪這個從外界來的荒獸,顯然頗為驚訝。水藍寶石裡的世界完全與外面隔絕,加上裡面所有的荒獸全處在冬眠的狀態,所以深藍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時間已經經過了多久。   「笨喔!連我都認不出來。」大明忘了自己將力量和氣息全面封鎖住,與普通人並無異常,所以深藍根本察覺不出眼前之人就是絕的化身。   看到深藍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大明隨即想起自己將力量封鎖的事。   他舉起右手,將掌上的璐考妮雅攤開給深藍看:「那,你該認得她吧?!」   「始……始祖!」深藍的瞳孔忽然縮小成十來公尺,看來對璐考妮雅的出現嚇的可不輕。   接著大明解開力量的束縛,讓體內激盪的絕之力的氣息自然宣洩出體外,然後淡淡的笑著說:   「你認為我又是誰?」   深藍受大明所解放出的氣息影響,目光早已死死盯著他不放,良久後才以顫抖的聲音說:「王……真的是你嗎?」   「應該是吧!雖然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了。」大明喃喃自語的說,可接下來深藍的舉動讓大明不禁嚇的呆住了。   深藍它……它居然就這樣當眾嚎啕大哭了起來。   大明還是第一次遇到會哭和會說話的鯨魚,不過既然它頭頂都能長出角了,那這些事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了。只是……這傢伙哭起來還真不是普通的慘烈。   「唉,還是逃不過。」大明看著全身溼透的自己,不禁歎了口氣。   深藍說哭就哭,眼淚就像尼加拉瓜大瀑布一樣突然湧出,大明等人又和它的眼珠靠的太近,當然躲不過。   「雪,你先回去吧!」大明看小雪溼透的衣服和頭髮上已泛起白霜,並且很快的凝結成冰。從她好想哭的表情看來,大明就知道小雪的感覺很不好受。   小雪點了點頭後,便變回了卡片樣。這下回去後,她可有的整理了。   「這傢伙的個性一直都是這樣嗎?」大明疑惑的看了璐考妮雅一眼,眼裡流露出這則訊息。   璐考妮雅很不好意思地用她那短短的小手搔搔臉頰說:「其實深藍的力量在十大荒獸裡絕對排的上是前五位,但就是因為它這個性的影響,加上天性不喜與人鬥爭,所以排名一直是在十大荒獸之末。相信這次是因為遇見您太過高興,以至於如此失態。」   大明無奈的搖搖頭,這世間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他看深藍的哭勢一時間還無法停下,於是駕著蒼冥升高到晴川附近。   晴川看大明一副落湯雞的樣子,早就抿著嘴在偷笑。直到大明用著極為哀怨的眼光看向她時,她才自製了點,儘管……她內心已經笑到快中內傷了。   和大明相處一段時間後,晴川發現,其實大明並不怎麼可怕,是自己將事情想的太嚴肅了。   「你怎麼把它欺負的都哭了?」晴川看深藍哭的可憐,反而同情起它來。   深藍浮現在海面上的頭部原本看上去就像一座大島,現在兩側還各多了道大瀑布直奔入海,那瀑布和海水撞擊在一起的氣勢還真不是蓋的。   「你認為是誰欺負誰啊?!」大明舉起溼答答的雙手,說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呃……都好啦,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大明想了想,自己可沒時間等到深藍哭完後再做打算,於是低頭問說:「璐考妮雅,你已經找到離開的傳送點了嗎?」   「嗚嗚……咦?王要離開了啊!怎不留下來多看一會?」深藍的耳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好,一聽到大明要離開後馬上停下哭聲追問著。   「眼下這裡的幼獸都開始醒過來了,我必須要先安置好它們,不然這個世界會因為力量被吸光而崩潰,到時所有的幼獸全都會遭殃。至於四處走走看看,以後會有機會的。」大明想找機會先開溜再說,他最不習慣應付這種個性的人。   「那我來替您帶路,請到我的背上來。」深藍知曉事情的輕重性,隨即正色的說。只是它身體兩側還掛著唏裡嘩啦的眼淚,看起來似乎不怎麼搭調。   大明向晴川招了招手,兩人一起落到深藍的背上,就在它獨角的根部位置。   「我們待會會在海裡移動蠻長的一段距離,如果感覺不舒服的話,還請忍耐一下。」深藍說完一扭身,整個身體往海面下鑽去。   看著四周兇猛湧上的海水,大明忽然想到一個很要命的想法。   「死了!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正常人在水底是不能呼吸的?」不過為時已晚,他已經無法阻止深藍的動作了。   可就當海水要淹沒他們時,有一道透明的牆壁將海水阻擋在外,就像一個碗將他們罩著一樣,為大明等人留下一片可供呼吸的乾爽空間。   雖然這片空間不大,只有半個籃球場大小,但對大明幾人而言,已經足夠了。   海面下的世界並沒有大明預想中的那麼昏暗,相對的還十分明亮。只是這片全都是深不見底的海域,並沒有什麼好看的。   「對了。」晴川雙手捧著天之叢雲,要將它交還給大明。   大明將蒼冥收回後接過天之叢雲,並且伸手輕輕的撫過劍身。隨著大明的撫觸,天之叢雲的劍身頓時散發出淡淡的白芒。   「就這樣放手,那耀日要怎麼辦?須佐走了,如今連天之叢雲也失去,以後耀日要憑什麼維持下去?」大明問了晴川一句。   「我從來就不是天之叢雲的主人,從來就不是。所以它要離開,我也是無能為力。」晴川只是有點哀傷地笑了笑,然後跪坐下來,大明的話正刺痛了她內心的痛楚。   「你可別看在開幕式上我們耀日一副聲勢浩大的樣子。其實我很清楚,我們耀日目前已是外強中乾的狀態,這次內亂所帶來的影響遠比我想的還要嚴重,問題也開始慢慢的浮現在檯面上。   包含我父親在內,這次耀日的核心人物可謂死傷慘重,能做主的剩沒幾個,不然我也不會接下這個位置。「   「耀日的組織體系是比明月和隱星要大很多沒錯,但是在紀律和向心力上卻不如這兩家嚴謹。   這次本家出了這麼大的事,讓底下許多長久來依附我們的小團體紛紛嚷著要分家,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老實說,自從神殿一別後,我就不曾閉上眼好好地睡一覺了。「   在大明面前,晴川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愁容滿面,絲毫找不出以往那自信滿滿的神采。   現在耀日所有事情的重擔全壓在她身上,她真的很累。   「我目前只能盡力壓下這股騷亂,一切就都看這次式神大會的結果。如果在這次大會上耀日不能維持以往的超然地位,那耀日的分裂是可想預見的。」   「那你還把天之叢雲還給我?像這種時候多一分戰力,不是對你們越有利嗎?」這點大明就頗為不解了。   「我先前就說過了,我從來就不是天之叢雲的主人,過去我只是藉由須佐的力量掌控它而已,如今天之叢雲自己的意識覺醒,我又憑什麼來駕馭它?而且我也很清楚,這場大會有你插手,耀日其實一點勝算也沒有,不管有沒有天之叢雲都是一樣的結果。」   「那你這麼乾脆就將天之叢雲交給我,莫非是要我在大會上放水?」晴川的表現,不由得讓大明聯想到這種可能性。   「不……」晴川對著大明坐正身體,然後低頭俯拜,額頭和雙手緊緊的貼在地上:「這代表耀日向你宣誓效忠。」   大明沒料到晴川會來這一手,靜了好一會才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晴川坐直身子,臉上並沒有絲毫激動的神情,顯然對這事早有心理準備。   「不管有沒有將天之叢雲交出去,今天我來找你本來就是為了談這件事。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是耀日過大的體系造成今日一盤散沙的情況,所以我想趁機會進行重整。當然,過程中免不了會帶來一些傷害,但是為了耀日的將來,這是無可避免的。」   大明皺著眉頭說:「那也不必搞什麼效忠吧?既然你有心要做,我想憑你的能力絕對可以做的很好,根本不必向人低頭。況且我也沒辦法給予你們任何實質上的效益。」   「這段時間內,耀日將會過的相當艱苦,如果背後沒有個強硬後台坐鎮的話,不但容易招到外來的攻擊,很多事我也沒有辦法排除眾議去執行。」   「這我可沒辦法答應你,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了,哪還能插手到別人的家務事上。」   「不,個人的影響力有限,就算我把你拱上當耀日的家主,效果仍然不明顯。我希望的,是你能以自己在明月裡的地位,促成日月兩家結盟。就算要耀日臣服於明月旗下,我也接受。」晴川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   「原來你是打明月的主意啊!」大明瞭然的摸摸下巴。的確,比起他這個新任的明月御主,明月本身還能提供晴川更大的助力。   「如果是這樣,我倒還可以幫你跟御堂老爺爺說一聲。不過我這御主只是掛名的,並不插手任何明月的行事方針,所以我的話那老爺爺會不會聽,我自己也沒把握。」   「只要你肯幫忙,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晴川再次的俯拜行禮。   「好了,別動不動就磕頭的,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大明這次捏著天之叢雲的劍尖,用握柄抵著晴川的肩膀沒讓她拜下去。   「你不會瞭解這意義對我而言有多重大。如果我在你這遭到拒絕的話,那我只有向隱星或對外尋求援助了,用我自己的身體去交換……」晴川的話裡滿是對自己嘲諷的語氣。   「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大明歎了口氣,又是個被家族責任所綁死的女孩。   晴川避開這個問題,反而別過頭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下賤?」   聽到晴川居然用這種字眼形容自己,大明可還真的愣住了。   「我當初請你出手協助耀日的時候,就是以自己做為交換條件。這次耀日被逼到走頭無路,我所想到的也只有用自己去交換外援。你說,我是不是很賤,好像只會想到出賣肉體來解決問題。可是……」晴川說著說著就開始掉起眼淚來,哭喊著:「可是我真的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晴川的年齡並大不了大明多少,但她肩上卻揹負著整個耀日興亡的責任,早就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了。尤其這段日子耀日亂成一團,有不少其他勢力私底下表示願意提供援助,但他們不是趁火打劫提出一堆不平等的條件,就是要掌握耀日大權。更過份的,甚至是要晴川以自己為代價,而且這種人還不在少數。   在大明面前,晴川的情緒可說是完全崩潰了。   因為在她所認識的人裡,只有大明是真的對她毫無企圖心的,就連那些看她長大的長老們,也妄想著用她去換取外援。   大明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晴川哭泣著。不可否認,晴川那種楚楚可憐的氣質在傷心欲絕時發揮到極限,給人一種梨花帶雨的淒涼美感。   不過大明並沒那麼壞心眼,故意看著晴川哭而不安慰她。他只是覺得這時什麼話都不要說,讓她發洩出心中累積的情緒會比較好。   「對不起,我太過失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晴川才停止了哭泣,並掏出手絹將眼淚擦乾,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只是那紅紅的眼睛可騙不了人。   「你們耀日擁有天之叢雲多久了?」大明沒提起剛才的事,問了一句。   「從平安時代至今,少說也有千年之久了。」晴川不明白大明為何這樣問,毫不思索就回答。   也許可能還要更久,不過典籍上記載耀日是從平安時代經由安倍晴明之手崛起,那就以書上所記的時間為準。   「千年啊……叡麟。」大明想了一下後,對站立在旁已久的叡麟喊了聲。   「天帝。」叡麟拱手作揖的回應著。   大明輕輕揮動天之叢雲說:「耀日一脈護你千年之久,這點情分不能不念。如今耀日正值存亡關頭,我想讓你留在晴川身邊助她渡過難關,你的想法如何?」   叡麟半跪下來說:「就算天帝不說,叡麟也自當開口相求。等事情一了,叡麟立刻回來侍奉您左右。」   「那好,你回劍裡吧!記住,沒事別亂現身,你靈識初醒,還得多加修練。」   聽到大明的話,叡麟點了點頭後就化為一道光回到了天之叢雲,然後大明又捧著天之叢雲交到晴川手上。   晴川只是傻傻的伸手接過去,一臉震驚的表情,剛要開口詢問,卻被大明打手勢按住嘴唇,表示讓他先把話說完。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剩下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其實人生有很多對錯,都是由自己的抉擇所產生。當你死前闔眼的那一刻,你希望自己是有個毫無遺憾的人生,還是一個充滿悔恨的人生呢?自己的人生由自己負責,這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肩上的擔子真的壓的你喘不過氣來,為什麼不放下它?放下它,就等於也放過你自己。」   大明說完後,轉過身去看海景,留下晴川抱著天之叢雲坐在原地哭的一塌糊塗。   深藍優雅的在海裡悠遊著,動作一點也不因龐大的身體而顯的笨重。   只是它心裡搞不懂,頭頂上那兩個人到底在做些啥。雖然他們說的每個字自己都能聽的懂,但串連起來它就不明白意思了——王說話還真是深奧啊!   它唯一知道的是,那個女孩子真的是哭的很傷心,害它也有股想哭的衝動。   印象中,絕也曾把一個女孩子惹的很傷心。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深藍不太記得了。   深藍慢慢的擺尾游出深海區,來到一片五彩繽紛的珊瑚礁巖地帶。特別的是這片珊瑚礁巖就像大樓一樣,一根根的聳立在海中。深藍自由自在的穿梭在珊瑚礁所形成的巖柱之間,行動靈活的驚人。   突然,大明瞄到某根巖柱後有東西在動,不過深藍移動的太快,快的沒時間讓他看清楚,讓大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因為自從他來到這世界之後,除了深藍外,就沒看過任何會動的生物,不管是海面上或海面下的世界,全都是一樣。   不過很快的,大明就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那些原本躲在巖柱後方探頭探腦的小傢伙們看久後,膽子漸漸變大了起來,開始離開巖柱的掩護,往大明這游過來。   這時,大明才看清楚它們的外貌。它們的外型和傳說中的人魚完全一樣,上半身有著人類的外貌,不過皮膚是藍色,耳朵後方有鰭,下半身則是拖著長長的銀色魚尾。   不過這十幾隻人魚都有個共通的特點,就是它們的年紀相當小,只有正常人類的三、四歲左右,甚至還有更小而要人牽著的。   這群小傢伙們正用著好奇的目光,仔細的打量著大明。不須別人提起,天生的本能讓它們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獸王的化身。   「這是藍銀人魚,海底最聰明的荒獸之一。荒獸時期最大的海底文明,就是它們這一族一手建立的。」璐考妮雅如數家珍般,詳細的為大明介紹這種荒獸的種種特點。   過沒多久,幾隻看起來像蝦蟹混合體的甲殼生物也跟了上來。後頭還有陸陸續續跟上的各種荒獸,它們都是感應到大明的氣息而來的。   當深藍游到目的地後,大明身邊早跟滿了一大堆奇形怪狀的荒獸。晴川這時早已停止哭泣,看的是眼花撩亂。   「數量這麼多,我們有足夠的能力照顧好它們嗎?」大明看這些清一色都是年紀幼小的荒獸,頗為擔憂的問。   「這點還請您放心,它們天生的生存本領會指引它們照顧好自己。別看它們年紀小小,生命力卻是相當強韌。」   聽到璐考妮雅這麼說,大明總算是放下心來。   深藍帶他們來的是一座全由藍色晶石所構成的島嶼,同時也是這個世界的核心所在。在島的中心,有一個巨大的立體魔法陣在運作著,從那兒就能離開這個世界。   「王,那我就不隨您一起出去了。您直接把寶石收入掌內,我就能進行我的工作了。不過我會有十天左右無法回應您的召喚,這點還請您注意。」璐考妮雅躬身的說。   「嗯,我知道了。」   「嗚嗚嗚……王要走了,我也要去啦!」看到大明要離開了,深藍立刻又從眼眶中噴出兩道瀑布出來。   「你這麼大,我也不能帶你出去啊!」大明苦笑著說。虧這傢伙還是九級的水系之尊,個性怎跟小孩子一樣,小雪還比它端莊許多。   「那很簡單啊!」深藍說完後全身開始變的透明液化,並且迅速縮小成一團藍色的水球。   那水球飛彈到大明身前,開始人型化。   漸漸的,在大明眼前,出現了一個和他差不多身高和年紀的全裸女孩,樣子十分美麗,和晴川比起來毫不遜色。   不過她的身體是呈透明的水藍色,就像個幽靈一樣,眉心中央還有根雪白的尖角。   「以前王您帶我去陸上玩時,我都是用這模樣的,您忘了啊?不過太久沒變了,感覺上怪怪的,有沒有哪兒不對勁的?」深藍擺動著手腳,似乎不怎麼習慣的樣子。   大明用左手捂著臉,暗罵自己大嘴巴,這下身邊又多了個麻煩出來。   「呃……還有衣服。」晴川提醒了深藍一下。   雖然深藍只是徒有外型,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女性器官,但這樣走出去還是相當不雅。   不過,其實也沒差啦,任誰看到深藍透明的身體,嚇都嚇跑了,誰還敢胡思亂想?   「對!還有衣服。以前王總是提醒我要穿衣服,不然不帶我出去玩。」深藍嘟著嘴說,然後身邊出現兩片會發光的薄膜物體將它的身體包圍住,看樣子就是它那兩片胸鰭。   就在眾幼獸艷羨的注視下,深藍推著不甘不願的大明,向幼獸揮著手走入魔法陣中。   大明現在覺得他才是最想哭的那個人。 第十二集 第一章 會議   下午一點,原定舉行的會議卻亂成一團。原因無他,本該按時出席的耀日宗主和明月御主卻雙雙不知所蹤,翻遍了整座島也沒看到。   而根據各門派下屬的回報,昨天最後見到他們時,兩人是在一起的。所以現在會議室內一群人在交頭接耳,表情和語氣可說是曖昧至極。   詩函和無痕、牧童也靜坐在會議室的一角,靜靜的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底。   以他們的實力,要聽到這些人的耳語並不難。   「前幾天才說他桃花運強而已,今天就傳出緋聞了。那小子……」牧童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說才好。   倒是詩函和無痕一臉淡然,對聽到的傳言完全無動於衷。美幸的事還沒處理完,她們並不認為大明會急著向外發展。   「對了,那小子跑哪去了?」牧童是從無痕那知道,他們夫妻彼此之間有種奇特的感應能力,不管多遠都能感覺出個模糊的大概來。   詩函搖著頭說:「不知道,他突然又消失了,就在他出門不久後。就像上次他在地下魔窟裡的那段日子一樣,連一丁點的氣息都感覺不到。只是我心中並沒有像上次產生不安感,不然我早衝出去找他了。」   看到無痕點頭附和著,牧童知道詩函的話不假,於是說道:「那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多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像這類古怪的事情,往後可能還會經常發生吧!」   「這點我瞭解,我只是希望他沒事就好……」詩函輕歎了一聲。   雖然她早知道大明現在並不平凡,但也沒想到會複雜到這種程度。既是天帝的繼承者,同時也是七大元素體之首的毀滅元素,且暗地裡還有個三聖靈等著算計他們。看來她想和大明平平靜靜的共度一生,這個希望是十分渺茫了。   突然,詩函和無痕展顏一笑,相望一眼後說:「他回來了。」   「糟糕,都中午了。」晴川沒想到會花那麼久的時間,今天有場很重要的會議召開,不知趕不趕的上。   他們來時的巖洞已被漲潮的海水所淹沒,島上的人完全沒發現海面下有這麼個地方。多虧深藍學摩西來一招分開大海,不然他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出來。   「對了,深藍,幫我把這個巖洞給封死吧!」大明向身旁的深藍交代道。   這座巖洞是荒獸留下來的遺跡,而且裡面錯綜複雜,天曉得還有什麼東西在,還是封起來比較安全點。   「好!」深藍喜孜孜的回應著,只要是絕要她做的事,深藍一律不會問為什麼。對荒獸來說,絕的話就是天理。   深藍只是伸揚起雙手,海面的波濤就卷在一起,成為一道白藍交雜的水束,往巖洞的方向鑽去,一下就把巖洞周圍轟垮封死。   晴川在一旁倒也沒有異議,她從大明那瞭解不少事,明白這種地方還是封閉起來才好,不然肯定會引起三派流的騷動。   當深藍拍拍手表示一切都沒問題時,晴川對著大明說:「我想會議已經開始了,我們還是直接過去吧!」   「是喔!今天要開會的說。」大明敲敲腦袋。雖然昨天美幸有對他說過,但給荒獸遺族的事一打岔,這下可全忘光了。   末了,大明才小小的補充一句問:「這會議是在做啥的?」   晴川沒好氣的看了大明一眼,虧他還是明月御主。不過這點也怪不得大明,他這御主是被硬逼的,而且從未插手過間明月的日常事務,對這些事當然不瞭解。   「主要用意是討論未來的行事方針……,還有學術上的交流,如果流派之間有任何矛盾和嫌隙,也會提出來一併解決。當然,還有勢力範圍分配的問題。」   大明聽完晴川的話後,攤開雙手說:「那就沒我的事了,這種事情那位老爺爺自己會解決的。」   他這御主還真的是用來擺好看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問題是你和我,日月兩位掌權者沒到,要怎麼讓他們召開會議?」   晴川真的越來越不怕大明了,說話的口氣完全聽不出以往那種畏畏縮縮的嚴謹和尊敬。   「那走吧!」大明倒是蠻喜歡晴川這樣跟他說話,因為感覺上晴川是拿他當朋友看,而不是一個必需敬畏的怪物。   深藍也不問大明要去哪,只是跟在他旁邊走。「絕永遠是對的」,這句話在深藍心中可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在島上四處搜索的人員看到大明和晴川出現,直在內心高喊謝天謝地。   如果兩人再不出來的話,上面就要逼他們去集體切腹了……只是在場的所有人,卻把目光全集中在突然冒出的深藍上。   深藍雖然穿上了衣服,可是那衣服是她的雙鰭所化,一樣是近乎透明的材質,穿在身上根本遮擋不了什麼,反而容易引人遐想,但前提是有人會對一副透明的女體起遐想再說。   在場所有人士心裡只有同樣的一個想法,那就是大白天的,怎就有幽靈跑出。   「怎麼,沒見過式神嗎?」大明假裝不悅的挑高眉頭,雖然深藍自己對這種事並不在乎,可大明很不喜歡他們的目光。   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場合,只要說深藍是他的式神,絕沒有人會懷疑,也省去對外解釋深藍的來歷。   在場的人就算聽不懂中文,也看的懂大明不悅的臉色,加上晴川這時一聲斥喝,所有人都趕緊把眼光收回來。   不過眾人看到兩人一鼻孔出氣的樣子,更加確定他們之間有曖昧關係——瞧,多麼夫唱婦隨啊!   再看看兩人凌亂的衣裳,可能是躲起來做愛做的事了,難怪他們找不到人。   想是這樣想,但在場的所有人可沒膽把這想法表露在臉上,眼前這兩人誰也得罪不起。   晴川知道會議開始後,本想省去了梳洗打扮的功夫,直接往會議場地去。可是看了看自己和大明,經過深藍這番折騰後,他們身上的衣服都皺巴巴的,顯得頗為狼狽,大明身上的路扯@粱姑桓桑y鉤拾朧T淖刺_   他們失蹤都有一段時間了,如果兩人就這樣衣衫不整的進到會議室,不引起別人的誤會才怪。   但晴川並不知道,此刻外面謠言早已瀰漫開來,只是誰也沒膽對當事人提起或求證而已。   這時美幸接到大明出現的消息,匆匆忙忙的趕來。不過到了現場後也沒說什麼,只是躬身向晴川行個禮後,帶著大明回到明月的營地去。   晴川注視著大明離去的背影,伸手輕撫著手腕上的天之叢雲。大明的支持讓她一掃這幾日來所累積起來的陰霾,心中充滿了自信不管將來有有什麼難關,她都有信心去一一克服。   然而晴川那神采飛揚的臉龐和專注的眼神,卻被旁邊的人解釋為依依不捨、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等等之類的用詞。   總之,這下晴川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您覺得耀日那位新宗主怎樣?」當美幸替換過衣服的大明做最後儀容整理時,突然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像這種出席重要正式場合時所穿的外衣,大明自己可搞不定,非得讓美幸幫忙不可。   「她是個好女孩……只是所要背負的責任太重了,沉重的讓人容易迷失自我。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大明毫無猶豫的回答著,口吻一如平常。   「不!沒什麼。」美幸笑著回答,同時將大明的衣領折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大明似乎覺得美幸突然變的有點高興的樣子。   大明和晴川之間流言,美幸也有所耳聞。如果大明真的和晴川有些什麼的話,他剛剛的回答絕不可能如此的淡然而毫無做作。   憑美幸對大明的瞭解,她很確定大明和晴川真的沒什麼。   雖然美幸對於大明會有幾個女人並不在乎,可在大明尚未對她的心意做出正面的回應之前,美幸還是不希望看到他和其它女孩走到一塊。   論容貌,晴川遠比自己出眾;論實力,晴川也遠超過自己,而且她還是耀日的新宗主……這些都帶給了美幸壓力。   要是剛剛大明回答時帶有一絲情愫或曖昧語氣的話,美幸現在恐怕心碎了。   因為那代表著大明不要她,大明會接受晴川,但不會接納自己。   幸好……美幸想到這,不禁鬆了一口氣,戀愛中的女孩總是容易憂愁又敏感的。   大明不知道美幸的心底剛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他只是覺得美幸好像怪怪的樣子。可當大明要進一步詳問時,美幸卻催促著他往會議室去,大明也只好作罷。   所謂的會議室,不過是個類似蒙古包的圓形帳篷而已,只是尺寸要大上許多。   帳棚內擺放著一張大圓桌,就充當成臨時的會議室,反正式神大會隔幾年才召開一次,就算蓋了也不常用。   為了維持島上的完整性,島上的建築物也才那幾棟小木屋而已,這還是為了留守在島上的人員所搭蓋的住所,在式神大會時期則是讓出來給宗主和長老們居住,其它人則是住在帳篷裡。   至於開幕時用的會場,是從島外運來的木料建成的,大會結束後就會拆掉。   這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保留島上的原始風貌。以免萬一開發過度,導致這座島嶼喪失靈氣,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況且島上街有許多未知的遺跡存在,這些貴重資產可是萬萬破壞不得的。   大明進到會議室後也沒說些什麼,微微點頭便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深藍則是寸步不離的緊跟在他身邊。   當然,深藍奇特的樣貌又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早在大明出來時,就用心靈感應對詩函與無痕說明事情的經過,所以兩女和牧童對於深藍的出現並不會感到訝異。   「這個深藍……可不簡單啊!」牧童以他活了五百年的眼光下了判斷。雖然深藍學大明一樣隱藏起自己的力量和氣息,但牧童還是能感覺的出來。   「身為九級的水系荒獸之尊,力量自然非同小可。聽阿明說,深藍的本體可是一隻巨大如陸地的獨角巨鯨……」詩函說話的同時,深藍突然回過頭一臉疑惑的看向他們,不過詩函只是淡淡的對她一笑。   詩函說話的聲音雖然很細微,但還是逃不過深藍靈敏的耳目。深藍聽到後也很納悶,自己剛出來而已,為什麼馬上就有人知曉她的來歷。   只是詩函的笑容讓她感覺不出絲毫敵意,而且詩函和無痕身上都略為帶有絕的氣息,所以深藍認為她們是和王(大明)有關的人物,因此也是微微一笑的回應詩函,然後將頭轉回去。   過了一會,晴川也換好衣服到達會議室。   晴川一進場,就有不少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好像想看出些什麼似的,不過最後還是裝做毫無異樣的把目光收回來。   這些人的舉動都被大明看在眼底,因為他們看向晴川的眼神很特別,好像是在盤算些什麼。尤其這些人都是耀日、隱星的長老,讓大明不得不留上心。   「既然三位宗主已到,我想會議也該開始了。」隱星一位長老站起來說話,然後環視了在場眾人,確定大家都無異議後繼續說道:「不過在會議開始前,我有件事要先提出來。」   因為會檣先瓞皛琠警瓡`慕惶福拷戛悄苭H儮t錳媧竺韝浩鴟Q氳腦鶉危p還踖渮T悅佬藝辛蘇惺鄭o硎菊獯斡傷暙襶帟晑釳渮X兔佬一Й渙宋恢茫睞蚋瑼я晼摩D   大明和詩函心意相通,要做翻譯工作實在再簡單不過了,別人話一說完,句子的意思就馬上出現在大明的心中,連交談的動作都能省了。   但是為了不引人注目,詩函還是得做做樣子在大明身旁咬耳朵。   「我想趁大家難得聚在一起的時候,宣佈這則喜訊。就是耀日的安倍宗主,將與我隱星的新宗主伊達景勝聯姻,日星兩宗也即將結盟。」   這句話剛說完,明月有不少長老被嚇到,不知該如何回應是好,只有徹一郎那隻老狐狸默無表情,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至於耀日和隱星的長老們,臉上全都毫無異狀,好像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件事一樣。   「是嗎?為什麼我的終身大事,我這當事人卻一點都不知情?」晴川聽到後緊繃著一張臉,場內的氣氛頓時冷到最低點。   那位隱星的長老像被狠狠刮了一巴掌一樣,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這件事應該是在式神大會結束後才會宣佈,但沒想到會突然冒出晴川與明月御主之間的曖昧不明的傳言。   如果只是一般的謠言,他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在有心人特意煽動下,這則謠言已經傳遍島上,所有來訪的嘉賓都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逼的他不得不提早宣佈,試圖逼成定局。   隱星的長老把目光看向耀日的長老們,示意他們出聲。   照理說,他們應該把這小丫頭搞定了才對,怎還會引起這麼強烈的反彈,害的他現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宗主,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收到了隱星長老傳過來的眼色,耀日的大友長老站起來說話了。   耀日的長老群可分成兩派,一派是耀日內部有家族血脈傳承下來的長老,另一派則是後來依附耀日的外圍團體所推舉出來的長老,在耀日比較沒有實權。   這次耀日之變讓前者死傷慘重,後者倒是沒多大損傷,導致這些外圍長老們產生了野心,想趁機掌控耀日核心大權,大友就是其中的一位。   首要目標,就是要讓晴川聽命於他們,所以這些長老們就吵著要分家,逼的晴川不得不妥協。   這些長老們最先想到的,就是用晴川來進行聯姻。   一來可獲得外來的支持,二來晴川出嫁後,耀日的實權等若操控在他們手上,如此一石二鳥之計,真是作夢想到也會笑。   原本他們找上的是明月,但徹一郎的態度和條件強硬的讓人無法苟同,於是又找上隱星合作。這次隱星會換新的宗主,用意就是為了晴川這門親事。   「那是你們單方面的威脅,根本不是什麼約定,你居然還有臉跟我說。更過分的是,你們居然毫無聲響就把我給賣了。」晴川冷笑著。如果沒和大明那番談話,晴川說不定真的會默默接受大友的安排,但現在可不同了。   看到晴川的表情,大友心底暗暗吃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前幾天還柔弱憔悴,任憑他們擺佈的女孩……,今日的態度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變的如此強硬?   當大友正想說些什麼反駁時,晴川可不給他這個機會,嘲諷的說:「不過就是威脅要分家嘛!好啊!要分就分,現在的耀日就像是個外表健壯的中年人,但體內卻逐漸腐朽衰敗。這次的變故曝露了它全部的缺點,我想也是時候該好好整治一番了。」   聽到晴川毫不在乎說出這番話,大友的臉色終於變了。他明白這次晴川是真的鐵下心了,就算耀日因此實力大減也在所不惜。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給我滾出耀日,滾出這座島。二是給我乖乖的閉上嘴巴坐下,等會議結束後我再來處理你。有一點,我希望你千萬不要忘記……」   晴川右手平舉,讓天之叢雲的劍身出現在她掌上說:「我才是須佐尊所認可的人,耀日的正統繼承者。」   大友的臉色相當難看,晴川這樣大刺刺的把話挑明講,而且是在這種公開場合下,他居然連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當然,這也跟天之叢雲迫人的氣勢有關。   大友看看左右兩側的長老,希望尋求援助。然而,其它的長老也被晴川和天之叢雲的氣勢所壓,—個個默不吭聲,下意識的迴避大友的求助目光。   大友的臉上頓時一陣青白,默默的坐回原位,心想會議結束後看我怎麼治你。   隨即晴川換過一張笑臉,向那位隱星的長老說道:「很抱歉,我想這件事一定有什麼誤會,可否容會議結束後我再登門致歉。我們耀日管教下屬的能力還是有待加強,免的有些人反客為主。」晴川說完後一掃耀日的長老們,那眼神讓他們看了就生畏。   「不不!我想也是一場誤會,怎敢勞您大駕呢?」這名隱星的長老也是擅於見風使舵之輩,一看情況不對,態度馬上大幅轉變,對剛剛的事絕口不提,和晴川虛應幾聲後乖乖的坐下。   「好強勢的作風!」大明在心中暗歎。記得幾個小時前,晴川還在他面前哭的唏哩嘩啦的,怎一下子就變了這麼多。女人一旦Ъ鸝窆え蚖爾甇m磧韉摹   「那是因為有你當靠山啊!你知不知道外面謠傳成什麼樣子了?」詩函轉述出她目前所聽過的各種流言。種類不多,大概十來種版本而已。   「我的天啊,我才離開幾個小時而已,怎會傳出這麼誇張的事?」大明在心底哀號著。   流言中,御堂三郎不但和晴川有著超友誼關係,而且已育有一子一女,在京都某處還有一棟愛的小屋。   「我想是有人特意散播的吧!只是我不明白這用意何在。莫非是想趁大會召開期間抹黑你們兩個?可抹黑你們,也沒好處啊!」這點詩函就不明白了。   就她從美幸那邊瞭解到的,宗主(明月稱御主)這位置可不是民選代表,它的權力地位大的難以想像,就算宗主本身有什麼行為不檢,也沒人敢過問。所以大明和晴川的事,頂多被當成八卦談談而已,誰也不敢因此就要求撤換宗主。   「對啊對啊!老婆大人如此英明,當然知道我和晴川之間真的沒有什麼。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散播謠言的,馬上抓過來海扁一頓。」雖然大明知道詩函不會相信這種荒唐事,但他還是要諂媚的哄一下。   詩函只是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你老婆我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可是相當有自信,何況我和無痕每晚把你搾的一乾二淨的,就不信你還有精力在外拈花惹草。當然啦,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只要你喜歡的話,儘管帶進門沒關係,然後我們會聯合起來把你搾的一滴都不剩,看你還怎麼做怪。」   詩函甜蜜蜜的說著,但這段話絕對是個恐嚇,還是會讓大明嚇的背脊發冷的恐嚇——開玩笑,家裡這兩隻小妖精都快搞不定了,誰還敢向外發展?!   在大明和詩函進行心靈交流的同時,會議也開始慢慢的進行。只是大明抱持著如非必要絕不插手的想法,全權交由徹一郎去處理。   不過會議開始不久後,會中提到的一個名詞卻讓大明留上了心。   地聯,地球安全聯合防衛隊的簡稱。現在會議上在討論的,正是昨天地聯體制崩潰後所產生的各種影響。   三流派和地聯專精的領域各不相同(一個是使用神秘的法術與生物,一個是使用現在最頂尖的科技),所以甚少來往。   只是這次地聯鎖流傳出來的資料裡,居然計畫著打他們三流派的主意,甚至還有三流派裡已被收買的人員名單。   先不管這份名單是真是假,三流派已先行扣押下這些人靜待調查。   像這麼嚴重的事情,當然是會議上首要討論的重點。雖然地聯解體後也帶給三流派部分傷害(主要是經濟分面,股市突然重挫令他們損失不少),但他們最在意的,還是討論是誰有能力在一天之內就將地聯瓦解。   地聯是個跨國際性的巨大組織,而且體系十分嚴謹,在全球各地都設有分部,不過十分低調隱秘。相傳地聯的總部是在歐洲,但詳細地點則是個謎。   他們實在是想不透,以地聯防衛之森嚴,怎會給人輕易的就入侵總部主機,並且在網上散播出所有的機密文件,甚至讓它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整個解體崩潰掉。   別說他們,其實這件事所造成的傷害,也遠超出老孝當初的預料。   為了指揮搜尋艾蜜莉的行動,地聯總部的電腦主機和台灣臨時基地的電腦是直接連線的,所以台灣這邊的電腦一中毒,歐洲總部的主機也在同一時間就受到感染,並且病毒經由總部主機擴散到全球各分部去,根本無法預防。   地聯最大的失敗就是過於依賴科技,才讓老孝有機可趁。如若換過像耀日、隱星這類比較傳統保守的組織,老孝的方法就沒轍了。   會議上的眾人想來想去,就是想不透有哪個勢力或國家能做到這件事。   當然,任憑他們想破頭,也絕想不到這事是兩個未成年小鬼頭所能做出來的。   倒是大明聽到這件事後,腦海裡自動聯想到老孝他們幾人。   除了離開樹海時有打電話回去報平安外,這些日子以來就未曾跟他們聯絡過,不知他們有沒有遇上什麼麻煩的事情。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等等我出去打個電話回家問問看好了。」詩函感到大明心中的擔憂,於是說了一句。   「等散會後再說好了,會議中途還是盡可能別做會引起別人注目的事」   「何況迅雷和疾風並未對我提出警訊……,我想家裡應該沒問題才對。」大明並不是真的擔憂,只是因這事有感而發罷了。   如今地聯倒台,看來老孝一家子的危機應該算是已經解除了吧!   既然地聯的事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會議也就開始轉向下個議題。其中包括這陣子突然冒出的神秘人物「絕」,還有前幾日的樹海之役,都是會議上討論的重點。   會議初期還好,但中期後火藥味就越來越濃。   起因是去年三流派之間一件小小的利益紛爭,但後來各派長老卻借題發揮挖起了陳年舊帳,讓事情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別看這些長老老歸老,脾氣可還相當的火爆,吵到最後差點要掀桌子。   照理這時應該是三流派的宗主各自出來制止,但耀日和隱星的宗主剛上任,權威略嫌不足,有點壓不下去的感覺。   這時,徹一郎附過身來在大明耳邊說了幾句,大明點點頭後閉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會議室裡的氣氛越來越火爆,正當場面快控制不住,各長老就要動手打起來時,大明一掌拍到桌面上,並且大喝一聲:「都給我安靜!一群混帳東西。」   大明這句話不但是純正的日語發音,而且還運用上些微的內力,震的所有人腦袋裡嗡嗡作響,無法思考。   霎時,會議室內一片悄然無聲,每個人都把眼光集中在大明身上。 第二章 伊達   剛才徹一郎在大明耳邊所說的,就是讓他出來壓下這場騷動。再這樣吵下去沒完沒了的,會也不用開了。   不過並不是大明突然頓悟變得會講日語,而是詩涵先替他翻譯成日語發音,然後才由他口中說出來。   不待現場眾人回過神來,大明接著又沉著一張臉說:「你們這些混賬傢伙,當我們三個宗主都不存在了嗎?不管什麼事,自然有宗主做定奪,你們在這裡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虧你們的歲數都這麼一大把了,竟然連這點行事規矩也不懂。」   任誰也想不到這位外表看來斯斯文文,一直默不吭聲的明月新御主,一開口火氣居然這麼大。   明月的長老還好,因為是自家的御主,所以被責罵也不敢說些什麼。加上之前他們的言行舉止確實是有些失態,也只好摸摸鼻子乖乖的坐下。   但耀日和隱星的長老們可就沒那麼好擺平了,他們都是發號施令慣了的權威人物,向來只有他們耍大牌的份,哪會被人混賬混賬的叫過,況且對方又不是自宗的宗主,這口氣可忍不下去。   「你這小鬼,別以為仗著明月在背後撐腰,說話就能如此放肆……」   好幾個耀日和隱星的長老把剛才吵出來的火氣全發向大明,其中還包括耀日的那個大友長老。   聽到耀日和隱星的長老出言不遜,本坐下的明月長老們又全站了起來——辱罵御主就等於辱罵整個明月,辱罵自己一樣,怎叫他們不感氣憤?   不過就在明月的長老們準備要破口大罵回去時,深藍搶先有了動作。   只見深藍抬起手反手一招,那幾個耀日和隱星的長老們搖晃了一下身體後,就頹然的倒了一地,原本乾爽的身體全部變得濕淋淋的,好像剛從水池爬上來一樣。所有人臉上儘是痛苦難當的表情,但卻連呻吟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深藍可不管地點場合,在她的觀念裡只要有誰敢對絕無禮,她絕對會讓對方的下場十分淒慘。雖然深藍不喜歡殺生,但該下手時決不手軟。   還好大明揚起右手制止了深藍的動作,他再不阻止的話,這些人馬上會脫去全身的水份,瞬間就變成一具乾屍。   人體組成有百分之七十是水,以深藍操控水的能力,要辦到這點並不難。   大明自己可不想因為這點點小事而鬧出人命。   尤其是深藍並沒有人類所謂的道德觀念,所以不認為殺人有什麼了不起的——人類怎麼看待螞蟻,深藍就怎麼看待人類,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其實也不只深藍,上階荒獸本來就不把絕以外的東西放在眼底,如果今天出來的是煉獄,恐怕這裡的人都死光了。   看到好幾個長老突然無聲無息的倒下,在場的人全都嚇呆了,旁邊幾個反應較快的人立刻搶身上去察看長老們的狀況,但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還是大明先打破沉默說:「他們幾個只是暫時性脫水,多灌灌礦泉水,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了。抱歉,我這式神才剛收沒多久,性格還野的很,隨後我自然會向幾位長老賠罪。」   雖然大明說的極為誠懇,但深藍的舉動無異是在耀日和隱星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估計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只是畏懼於深藍那未知的能力,一時間使他們敢怒而不敢言罷了。   明月的長老們心裡可得意了,這可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耀日和隱星被明月壓得死死的,光這風光的場面就足以讓他們往後含笑九泉了。   大明本身倒是有點傷腦筋,他可沒想到深藍一出手就讓她把耀日和隱星全得罪光了。   不過反正最頭痛的人是那位御堂老爺爺,大明自己在大會結束後就能拍拍屁股走人,所以實際上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看來閣下這只式神相當不簡單,不知是在哪找到的呢?」   伊達景勝的臉上流露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邊問著大明,一邊還從容的指揮手下,將自家的幾位長老送下去休養,好像對剛剛的事完全不以為意的樣子。   雖然他是新上任的隱星宗主,但沒過人的實力和手段,是坐不上這位置的。   晴川也一樣招來手下將那些倒地的長老抬下去,她原本就對那些長老欠缺好感,深藍這麼做剛好幫了她一個大忙,而且少了這些專門製造紛爭的老人家,讓會議室裡的氣氛頓時輕鬆不少。   「你說呢?」大明直視著伊達,好整以暇的反問了一句。   伊達笑了笑避開不談,他本來就沒指望大明會說真話,剛剛那問題不過是用來化解會議室內尷尬的氣氛而已。   接著伊達拍了手後說:「既然那些脾氣火爆的老爺爺不在了,我想我們三個年輕人就直接把話攤開來說吧!」   伊達也不做作,直接將話題切入主題。   的確,伊達的年紀和晴川相仿,而大明也因為偽裝過的關係,看起來年級也和他們差不到哪去。與其面對那些老的骨頭都能打鼓的老傢伙,大明對伊達還比較有話說。   「我想晴川小姐從剛剛的爭論裡大概已經聽出來了。」伊達叫的可親熱了,直接晴川晴川的叫,不過晴川也沒反駁他,隨他叫著。   伊達接著正色說道:「剛剛三宗眾位長老的爭論裡,都有意無意的提起耀日,並且有意向晴川小姐點出一個事實。」   「我知道,他們無非就是想告訴我現在的耀日勢力一日不如一日,是時候該做出些退讓了。」晴川不慌不忙的說,神色一如往常。   在被深藍擱倒的長老群裡,耀日的長老就佔了大多數。現在晴川身後只剩下幾位完全幫不上忙的長老,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孤軍奮戰,不過此刻在她眼中,卻依然充滿著自信的飛揚神采。   望著晴川,伊達不覺有些看的出神了。   其實不只伊達,會議室裡所有人的眼光全被晴川吸引住了。   不過在激賞的同時,眾人也不禁懷疑晴川這股自信究竟來自何處,莫非……她手上還握有著足以讓耀日起死回生的秘密?   然而有誰知道,在晴川充滿自信的外表下,她心臟跳動的頻率已突破有生以來的最高點,並且還急速向上攀升中,連同手心冒個不停的冷汗,在在說明她其實比任何人還要緊張。   「   關於耀日內部近日來的紛亂,我想各位應該有所耳聞,甚至在各位優秀的情報系統運作下,比我這個當事人還所知甚詳。因此,我可以在會上很坦然的向各位承認,這些事完全是真的。」   晴川此言一處,會議室內不禁一陣嘩然。   因為要是眾位長老們遇上這種事,首先就是對外極力否認,然後在私底下想辦法解決,絕不可能就這樣大刺刺的把弱點攤開在敵人眼前。   難道這個小女孩不知道她這麼做的後果,會讓耀日被週遭勢力給蠶食瓜分掉嗎?   晴川環顧了在場眾人一眼,從他們的眼神裡,晴川很清楚他們現在在打什麼歪腦筋。   接著晴川看到了大明,大明的表現就像個局外人一樣,神色悠然的坐在座位上品茶,不過看向晴川的目光裡卻流露出一絲嘉許。   雖然大明沒有正式向她表明過立場,但晴川知道大明是站在她這邊的,有這麼強硬的後台當靠山,晴川的信心可不是毫無根據的。   「各位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相信大家彼此間都十分清楚,我也就不說出來了。」   饒是在座長老們臉皮再厚,被晴川一語戳破後也不禁老臉微紅,訕訕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   可有一點,我希望在座的幾位要記清楚。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耀日目前雖處於困境,但幾百年來的苦心經營可不是假的,對那些想趁火打劫的宵小之輩,耀日自認還有能力好好的「招待」一番……不過……」晴川正經嚴肅的說完後,表情又突然變得柔和說:「耀日目前確實是無人力再管理這麼大的地盤和資產,所以我決定……把目前三分之一的地盤和資產全讓出來。」   話一說完,會議室裡大部分的人都嚇傻了,包含老謀深算的徹一郎與伊達在內。至於大明等人則是不瞭解晴川所說的數字的意義,所以並沒有像其它人一樣吃驚。   依勢力範圍來說,耀日就將近佔了一半的日本,剩下的一半里,明月占三分之二,隱星占三分之一,如果耀日真的一次讓出三分之一的勢力,那他原本超然的領導地位將不復存在。   而明月和隱星一旦瓜分掉這些領土,三宗的實力將處於並駕齊驅的地步,所以明月和隱星的長老們從震驚中清醒後,臉上滿是欣喜的表情,反正他們主要也是想趁這時候從耀日身上佔點好處,只是沒想到晴川會這麼爽快。   徹一郎很快從驚喜中恢復過來,仔細想想後,他也能瞭解晴川這麼做的用意。   目前的耀日最需要的就是內部的整頓與休養,但是這麼大的地盤卻反而變成一種負擔,因為本家再也無力分出人手去掌控這些地方,與其咬牙撐著等死,倒不如學壁虎斷尾換取一片生機,這樣一來晴川就能收服耀日餘下的菁英,養精蓄銳,重新培養人才。   雖然徹一郎能理解晴川的做法,但如果是自己遇到這種事,徹一郎肯定自己無法能像晴川一樣,做下這種充滿魄力的決斷,畢竟數百年基業哪能說斷就斷。   也許……自己真的是老了,未來該是年輕人的天下。   一想到這,徹一郎就忍不住感歎起來。看到晴川的表現,徹一郎明白目前耀日的衰敗只是暫時的,東山再起不過是遲早的事,而隱星的新宗主似乎也不是池中之物。   那……那明月的未來又在哪裡?   明月本家當中,並沒有足以和前兩者匹敵的優秀人才,為此徹一郎就不禁感到眼前一片黯淡。   其實徹一郎早就知道大明無心於御主之位,隨時都有可能掛冠離去,所以他私底下一直在培養新的御主人選,但今日看了晴川的表現,徹一郎發現資質實在是差太遠了……   「當然,我話既然說出口,就絕對會拿出耀日三分之一的地盤來,但……有個小小的前提條件。」   晴川的俏臉上流露出些許狡詐的笑容,讓原本有點振奮的星月長老們都冷靜了下來,不知這小丫頭還會提出什麼古靈精怪的條件出來。   「要我平白無故讓出三分之一的地盤,傳出去耀日和我的顏面似乎都掛不太住,所以要怎麼拿這份資產,就要看看各位的表現了。」   「你到底想怎麼做?」伊達不得不開口了,這一切簡直太過匪夷所思,讓他無法再繼續保持沉默下去。   「歷來式神大會的高潮所在,就是我們三流派的式神互相切磋的武鬥會。雖名為切磋交流,但說明白一點,這其實是我們用來解決一切紛爭的最後手段,誰有實力誰就能大聲說話,我想這點大家都很清楚。」   「所以這次,我把這份資產的分配權提供出來作為三宗裡成績第一名的獎品,因此能拿多少……就看各位有多少實力。先聲明,這次的武鬥會我也會參加,而且我也絕對會全力以赴。」   晴川話一說完,在座長老全沉默了起來。   因為除非是事關重大,否則宗主一般是不參加這種比鬥的。而根據以往的記載顯示,歷任耀日宗主出手,完全不曾留下過失敗的紀錄,頂多是打成平手,可想而知,其實力強悍到什麼地步。   這次的武鬥會大概是式神大會創辦以來最激烈的一次,因為晴川提出的條件太過誘人,加上她自己也要親自出場,所以月星兩派絕對會卯足全力應對,畢竟選擇權在自己手上,絕對比在他人手上來的好。   「到最後還是要用這麼野蠻的方法來解決啊……」   詩涵在心底對大明嘀咕著。也許是看大明近日來連場惡戰,搞的身體負荷不了,心中不禁對這種打打殺殺的事起了反感。   大明笑著回答道:「雖然野蠻,但還有比這更實際的方法嗎?不然也不會出現「成王敗寇」這句成語。你也別想得太多,看情況的發展,並不需要我出手。」   「你不打算參加嗎?」詩涵疑惑的問。   「除非實力差距過於懸殊,否則我不該出手干涉。畢竟我這個御主也沒打算做太久,讓三個流派順其自然的發展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你不出手的話,我想這場比賽將會由晴川一手主導。」詩涵對晴川倒也十分讚賞,剛剛它的表現讓詩涵的印象十分深刻。   不過天才和瘋子間的差別就在於成功或失敗,如果晴川沒這份實力,想來也不敢說大話才對。   「那不正好?如果晴川成為了這次大會的主角,就不太會有人再注意你老公我,這樣一來自然也就少生事端了。」   「你啊!每次遇到這種場合就想盡辦法推卸。明明有撼動天地之能,卻不會想要用來做出一番大事業,絕和天帝這種大人物倘若泉下有知,大概會對你這繼承人感歎不已吧!」   「呵呵……閒散慣了,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適合我,或者……該說我很清楚自己吧!我很明白自己不是那種善於領導的將相之才,所以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我做不來。不過老婆大人既然要你老公我干番大事,為夫的當然要遵從。說吧!你是想要統一地球,還是要統一宇宙?你想要的,老公通通拿下來給你。」   「呆呆……」詩涵啐罵一句,然後溫柔的說:「我只要你永遠陪著我們。」   這場會議比大明所想得還結束的早,看來大家都急著為後天的武鬥會做準備,無心在會議上大做爭論。   因為晴川突然要出場的緣故,星月兩派不得不更改原本出賽的人選,重新思考應變之道。   武鬥會的規矩是每一宗最多派出七個人,然後打散,采淘汰賽制,打到最後剩下的一人就是冠軍。   特別的是,這武鬥會近幾十年來對外開放,連外來訪客也能登記參加,所以整體參賽人數十分驚人。   開放武鬥會的目的,就是希望三宗門人能多觀摩外來的奇人異術,從中學習啟發,並籍此砥礪門下的心志和見識,使其努力不懈,畢竟有競爭才會有進步。   其實不止三宗,從世界各地前來參加的特殊團體全都抱持著這樣的想法,畢竟像這樣一個開放的國際性聚會十分罕見,來這邊多聽多看絕對有益無害。   會議大約在下午五點左右結束,不過接下來還有幾場會議,但如果沒有重大事項的話,宗主是不用參加的。   大明在會議結束之後就被徹一郎拉走,大概是為了商討後天武鬥會的事。   因為大明接下來的行程排得滿滿的,所以詩涵和無痕也就不跟著大明過去,說了一聲後就和牧童四處去走走。   逛著逛著,一行人慢慢來到外來房客駐紮的營地區。   這裡可以說是島上最熱鬧的地方,對隱居崑崙五百年的牧童來說,親眼看到這麼多外國人聚集在一起,是相當新奇的事。   為了招待這些客人,營區內設置了數座露天餐廳,不但能隨時提供世界各地著名的佳餚和飲品,周圍擺設的桌椅更成為眾人聚集談天的地方,尤其時間已接近傍晚,人群更漸增多。   由於大明一時半刻間還脫不了身,詩涵三人也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點了杯飲料慢慢聊,順便注意一下附近的人都在談論些什麼。   因為這裡大部分的人都來自不同國家,所以許多人都是使用較通用的英文來進行交談。近來牧童和無痕也開始學習英文,以他們的天資自然是輕輕鬆鬆就能上手,所以在場眾人的對話他們大致上都聽的懂。   三人聽了一會後,發現大家談論的重點都集中在後天的武鬥會,或是近來一些比較重大的突發事件,此外就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消息了。   綠色的寬大夾克只拉到腹部,肩膀上還趴著一隻懶洋洋的白貓,再加上一頂帽簷拉低的鴨舌帽,牧童的打扮顯得相當隨性。   詩涵和無痕的打扮就比較正常,加上外貌偽裝過的關係,所以看起來並不怎麼起眼。只是就算打扮得再怎麼不起眼,也是擋不住有心人士得搭訕。   「兩位美麗的小姐,我是否有這份榮幸與你們共進晚餐呢?」隱星的新宗主伊達手舉酒杯,擺出一個帥氣的姿勢說著。   一張可媲美當紅偶像明星的英俊臉龐,標準的衣架子身材(就是穿什麼都好看),加上充滿磁性的嗓音與一雙會放電的迷人雙眼,如果是尋常女子,此刻大概已經被電的七葷八素了。   可惜,遊走在女人群中向來如魚得水的伊達,這次踢到了個大鐵板。   連考慮的時間也沒有,詩涵反射性的舉手在臉前扇了扇說:「不行!」毫不客氣的直接拒絕伊達。   無痕沒有被搭訕的經驗,不知要怎麼反應才好,於是學著詩涵做出一樣的舉動。如果依她自己的作風,她會直接拔劍架在他脖子上叫他滾。   不可否認的,伊達的自尊剎那間確實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從來只有他拒絕女人的份,何時被女人拒絕過,更何況對方是兩個樣貌平凡的女子。   看來做人不能太過鐵齒啊!伊達在內心苦笑著。   「呃……別這麼無情嘛!就當可憐可憐我,一個人吃晚餐是很無聊的。」   伊達眼神一變,眼光就像路旁被遺棄的小狗一樣楚楚可憐,並且對三人拒絕的眼光視若無睹,熱絡得招來侍者點菜。   死纏爛打的行為向來是伊達所不齒的,只是他這次是有目的前來的,說什麼也不能因為一點小小挫折無功而返。為此,他連形象也不要了。   這時無痕的手已經握住了劍柄,但是詩涵把手覆蓋在無痕手上阻止了她。   「小弟弟,甜點就點水果蛋糕,好不好?這間店做得蛋糕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而且每天限量賣五十個,有錢還不一定買地到。」   伊達笑嘻嘻的問。   小弟弟?!牧童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自己的年紀搞不好比伊達祖宗八代加起來還大,他居然叫我小弟弟……   但更可恥的是牧童得回答:「不要!我要巧克力布丁。」末了,他還舉起手指比了個V字型說:「要雙份……」   反正有人自願當凱子請客,牧童哪有拒絕的道理,反正到時再見招拆招就好。   用餐時間,雖然詩涵三人都不太理會伊達,但伊達仍是有辦法一個人說得自得其樂,嘴巴從頭到尾都沒休息過,光這點就讓詩涵三人很佩服他,但如果他閉上嘴巴的話,用餐的品質會更好。   「對了,你們和明月的御主是什麼關係?」廢話那麼久後,伊達很不經意的冒出這句話。   如果是普通人,被一堆廢話洗腦後,大概會很順口的回答這問題,但詩涵不是。   「這才是你的目的所在吧!」詩涵放下刀叉,雙眼直視著伊達。   她早知道伊達別有用心,所以並沒什麼食慾,吃東西也只是淺嘗即止,而無痕對眼前美味的餐點根本是連動都不動。   到是牧童跟阿呆對桌上的食物搶的興高采烈,一人一貓解決完巧克力布丁後,伸出魔掌把無痕的桌面全一掃而空,開始為最後一塊水果蛋糕爭了起了。   「嘿嘿……好奇嘛!」被詩涵一語道破了目的,伊達訕笑了幾聲搪塞過去。不過光從用餐這段期間,伊達就觀察出了許多異樣的地方。   首先是阿呆,伊達很確定它絕對不是一隻普通的小貓,有哪隻貓會生冷不忌的掃光桌面上大半的食物,就算雜食也沒雜成這樣,而且那麼凶狠的吃相,好像桌上的食物跟它有血海深仇一樣。   再來是牧童,伊達本來以為他只是個小鬼頭,但很快伊達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相當離譜。   他眼中的小鬼竟然單手用餐刀隨手把牛排挑起,然後把餐刀在空中一揚,當那牛排安穩的落在盤中時,已被切成整整齊齊、大小一致的七七四十九塊,可怕的是伊達完全看不清他的動作。   平心而論,伊達認為那小鬼要把自己斬成八塊的話,自己絕對抵擋不住。(那牛排最後是被阿呆解決的,因為牧童不替他切的話,阿呆會直接抓著用撕咬的,那場面可不怎麼雅觀,雖然阿呆自己比較喜歡這種方法……)   至於無痕嘛,她一直冷冰冰的閉目神思,因此伊達看不出什麼,但是伊達的直覺就是感到她十分危險,所以一直不敢去惹她。   三人一貓裡,最正常的就算詩函了,從她使用刀叉的姿勢看來,顯然出生於大戶人家並接受過良好的教養,這樣的人或許比較好溝通。但是當詩函雙眼直視伊達時,伊達發現這女子才是三人中最神秘的一個。   眼睛是靈魂之窗,所以不管外貌再怎麼偽裝變化,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從晴川的眼中,伊達看到了無畏以及堅強,但詩函的雙眼,給人一種不屬於凡塵的飄渺夢幻感。光是直視,感覺就彷彿靈魂將要融化一樣,伊達用了好大的定力才把眼光移開,不然有可能就此迷失在這雙眼睛中。這其實是修煉天魔迷魂大法的副作用。若是平時,詩函會很刻意的去抑制,但這次他是故意的,目的是想看看伊達的實力。   「你……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但這不是你真正的樣子吧?能擁有這雙眼睛的人,絕對有一副配的起的容貌。也許我很唐突,但是能請你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嗎?」   儘管這個請求十分荒唐,但是伊達知道,如果他無法找到答案,這雙眼睛會成為他的心魔,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魔。   「喔?」詩函覺得這個人也蠻有趣的,竟然能光憑自己的雙眼就推斷出自己目前的容貌是偽裝的。   於是她想了下說:「這裡不適合談話。」   「請跟我來。」伊達瞬間就明白了詩函的意思,立刻起身離席帶路。   「姐姐?!」無痕微微一楞,詩函不會真的要把真面目給這個登徒子看吧?!   「放心,我自有打算。」詩函拍了拍無痕的手腕。   當詩函以真面目出現在伊達面前時,伊達別嚇的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大小姐?!」 第三章 激變   在伊達的帶領下,詩函三人慢慢的往僻靜無人的地方移動。以三人的實力,自然相當清楚附近有沒有人跟蹤。   在移動的過程中,伊達開始五花八門的預想,加上腦海裡模擬過不少天仙絕色,所以不管這女子的真面目是什麼,伊達都有了心理準備。   說難聽點,就算這女子的真面目是哥吉拉(大怪獸),伊達也不會太感意外,頂多是失望而已。   但是任憑伊達千想萬想,也想不到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會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瞼孔。   「你認識我?」伊達的反應也在詩函的預料之外,讓她的計畫都被打亂了。   原本她是想反從伊達口中問出他到底想對大明怎樣,然後再抹去他的記憶。   但現在計畫全被打亂了,而且對方好像對自己很熟樣子,可詩函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伊達。   忽然,詩函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為……為什麼大小姐會在這裡?」伊達被嚇的也不輕。事實上伊達是認識詩函的,而且十幾年前就認識了,只不過伊達是看著詩函的照片長大,和詩函本人並沒有任何接觸。   「這是你要用生命保護的女孩……」伊達小時候最常聽到的話語,這時候反覆迴盪在腦海裡。   那時的他年僅七歲,手上握著詩函剛出生的照片,長輩們就這樣對他說出一輩子的責任。   當時伊達年紀尚小,還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義,只是一個勁的猛點頭。   後來的歲月裡裡,伊達接受了各種極為嚴酷的訓練,而能讓他咬牙撐下去的,是詩函一張張成長的照片。   就某一方面來說,伊達可說是看著詩函一起長大,在不知不覺中,這個小他七歲的小女孩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在他心裡佔了極大的位置。   如果,沒發生那件事的話……今天隱星的宗主不會是他?   經過長年的嚴酷訓練,加上過人的資質,如今伊達已是隱星裡菁英中的菁英。原本他應該在去年分派到詩函身邊,但是卻突然傳出詩函熱戀中的消息,並且已經論及婚嫁,所以隱星臨時改由備選的琉璃雙胞胎過去。   林父對琉璃來歷的解釋雖然和事實有些出入,但知道女兒正處於熱戀,詩函的父母當然不會傻到再派一個男性的貼身保鑣在她身旁,所以伊達的存在就這麼被隱藏了起來。   十八年來信念和努力,簡簡單單的就被一句「不需要了!」給抹煞掉,當時伊達心裡的沮喪和痛苦可想而知。就算本家宣佈要讓他代表宗主這職位出席式神大會時,伊達心裡也沒有任何喜悅之情可言,失去人生目標的他,也只有默默的接受本家的安排。   但心裡的傷口尚未平復,伊達又遭到另一項重擊。就在式神大會前一天,伊達收到一張照片,一張他用盡各種手段和管道才到手的照片。那是聖誕舞會上,大明和詩函訂婚交換戒指時的照片。因為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有資格擄獲他心目中女神的芳心,進而毀了他的一生。但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伊達差點氣到腦血管爆裂,居然是這麼一個卑賤的死胖子,當下伊達的衝動就是想將照片中的大明砍成碎片。   居然是這種人讓自己的十八年化成空白,這點伊達說什麼都不能接受,而且他也絕不會把自己守護十八年的女孩交到這種人手上。只是礙於式神大會即將開始,伊達無法分身離開,但他已經決定大會結束後,說什麼都要到台灣走一趟。   在大會進行的過程中,伊達雖然臉上一直掛著看似無害的笑容,可心中卻是焦急如焚,恨不得早點到台灣見詩函。   但伊達怎也想不到,詩函居然會在這時出現在自己眼前。   「你是從我父母那兒知道我的吧?」詩函後來才想到,他父母是隱星幕後的贊助者,那麼對方會知道自己的樣貌,其實一點都不奇怪。不過詩函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伊達會嚇成這樣。   過了好一會,伊達才清醒了些,但他接下來的舉動卻又讓詩函覺得很莫名其妙,他居然半跪在詩函身前,右手撐地俯著身體,像是在行禮一樣。   「等等,先把話說清楚。」先別說對方是隱星的宗主,而詩函本身也不想接受這糊里糊塗的一拜,於是先一步向右閃身避開,不過伊達並不在意這種事。   「雖然到今天才算是真正見面,但我認識您已經十八年了,大小姐。從你出生的那刻開始,我的人生就是為您而存活的。」伊達抬起頭來,臉上一反平常的笑臉,眼裡滿是熱絡激動的目光。   看到那種目光,詩函不禁皺起了眉頭。伊達的目光就像是一個極端狂熱宗教份子一樣,這種人相當危險,不管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而且很不幸的,自己好像就是他信仰的對象。   伊達看到詩函皺著眉頭,還以為她不相信,於是從衣內的口袋掏出一組照片攤開,那些都是詩函從小到大的生活照片。   「變……變態啊……」詩函看清楚那些東西後,嚇的尖叫出來。   伊達也被詩函的反應嚇到,不過正當他想解釋清楚時,四周突然刮起一陣狂風包圍了他。   超乎尋常的猛烈風勢不但吹的伊達張不開眼睛,甚至還被迫交插雙手護在頭前,而他的身體也若隱若現的開始上浮離地,隨時都有可能被吹到半空中,更可怕的是狂風中有股說不出的巨大壓迫感,伊達的身體全被這股壓力所籠罩住。   發生了什麼事?!伊達現在滿腦子都是疑問。可情況容不得他細想,他不但全身開始產生強烈的痛楚感,連呼吸也變的十分困難,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   「好像做的太過火了點。」牧童感歎的看向眼前的龍捲風,如果不是他和無痕退的快,可能已經被捲進去。   這個龍捲風雖然不是很大,但蘊涵的力量十分驚人,尤其又是在毫無防備下突然產生,就算是牧童身陷其中也得費番功夫。   牧童雖然早就知道大明的這個老婆並不簡單,但也沒想到會恐怖到這地步,真難想像她給人柔弱印象的身體裡,是如何潛藏著這麼驚人的爆發力。   「糟糕!」剛剛詩函確實是被嚇的不輕,致使魔力失控,結果失控的力量湧嚮導火線伊達的週遭爆發開來,才導致這個龍捲風的誕生。   詩函知道自己目前的力量並不是普通人血肉之軀所承受的起的,所以舉起雙手一分,試圖散去失控的力量。   然而,詩函還是太小看了伊達。這個龍捲風是因為詩函的力量所引爆出來的,所以並不會對詩函造成任何影響,換句話說,詩函是最靠近這個龍捲風的人。當詩函把龍捲風的威力散去大半時,數十道凜冽的刀氣立刻從龍捲風中破出,把威力大減的龍捲風直接切碎。   但是在龍捲風附近的詩函可就糟了,當時她正專心處理失控的力量,防禦能力完全等於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數道刀氣往自己身上招呼過來,連避也避不了。   就算詩函的實力再厲害,但她的身體到底也只是個凡人之軀,可不像大明擁有那麼恐怖的不死之身和復原力。   而且從這些刀氣的勁道和速度來看,隨便一刀就能將詩函柔弱的身體斬成兩段,說什麼詩函也經不起這攻擊。   雖然處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但是詩函的心裡並沒有感到絲毫慌亂,畢竟她從小到大已經遭受過許多次的暗殺和綁票,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詩函以前遇到這種事只是默然的承受,並不太在意自己的死活。   但現在不同,她遇到了大明,而且幸福的日子才開始過沒多久,詩函並不想就這麼結束一切。所以此刻,詩函想活下去的意願比任何人都強烈。   詩函聚集雙手上殘存的些許風之力,用力往前一推,打出一道薄薄的風牆。不過,這麼微弱的風牆根本沒有可能擋下刀氣攻擊,只是令刀氣一滯後就遭到斬碎。   然而,這樣就夠了。牧童和無痕把握住這短短的一刻,兩柄絕世天劍同時出鞘,剎那間劍影漫天飛舞,把攻擊詩函的刀氣盡數化解掉。隨後兩人搶身到詩函身前提劍護著她,連阿呆也變回大白老虎的樣,擋在最前面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因為從消失的龍捲風裡,出現了一個蠻危險的傢伙。   那傢伙外表是人型,身高約兩米,全身覆蓋著造型奇特的金屬鎧甲,連臉部也帶著一張銀鬼面。最特別的是它的雙手各持一把寬厚大刀,從刀上散發的氣勢看來,就是它發出刀氣打破龍捲風的。   而在它腳邊,伊達正趴跪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著,不管他身體訓練的再怎樣強壯,在剛剛那種險惡的壓力下也依然支撐不了多久。   幸好後來龍捲風內的壓力突然消減掉大半,讓他得以召喚出自己的式神「雙刀鬼武者」將這龍捲風破去,不然此刻他是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看到雙刀鬼武者耀武揚威的模樣,阿呆怒吼一聲後化身成人虎撲上。   大明是它老大,詩函是它老大的女人,而這傢伙居然敢在自己眼前傷害老大的女人,簡直是活膩了。   看到白色人虎氣勢兇猛的撲來,鬼武者擺出雙刀一前一後的姿勢迎上,迴旋一斬後,刀與拳頭撞擊出刺耳的爆裂聲。   一照面,阿呆就稍微落了下風,它的拳頭被雙刀劃出一條血痕,血滴正沿著雙刀的刀鋒滑落。   「好傢伙……阿呆的拳頭上包覆著類似硬氣功的氣勁,它的刀居然能傷到阿呆。」牧童略為訝異的說著。   拳頭上的皮外傷對阿呆並沒有什麼影響,反倒是鮮血激起阿呆的凶性,狂暴之氣劇增,打起來一副完全不要命的樣子。   而雙刀鬼武者本身的攻擊模式也是採取大開大闔,極為霸道的路線。兩個專走剛猛的傢伙打在一起,那氣勢激烈到風雲為之變色,星月黯淡無光。   「雙刀!回來。」緩過氣來的伊達立刻招回雙刀鬼武者。   當時伊達被困在龍捲風內,不知道詩函遭襲的那一幕,所以不明白雙方怎會突然打起來。   鬼武者被阿呆激起了殺性,在伊達喝了好幾聲後,它才不甘的退回去。   而打算追擊過去的阿呆也被詩函冷喝一聲,頓時回復神志,乖乖的回到牧童身邊。就某方面來說,詩函比大明還要可怕,搞的一家大小的荒獸和阿呆,都相當的「敬畏」她。   「你……你到底是誰?」在伊達的認知裡,詩函只是一個平凡的千金大小姐,絕不可能擁有這麼恐怖的力量。但是那張美麗的容貌自己絕對不會記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警告你這死變態,不要隨隨便便的把本小姐的照片帶在身上,不然下次我就要你好看。」詩函氣鼓鼓的說著,手上還拿著那些照片。   「您真的是大小姐?」伊達看到詩函氣憤的模樣和回答,反而更確信她就是林詩函。   自己剛剛的舉動是太唐突了一點,小女生會被嚇到是很正常的。   「第一點、我不認識你,所以不要大小姐大小姐的叫我。第二、我就是我,並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麼。第三、這些照片是未經我同意就拍攝的,所以我要沒收。」   「如果你真的是大小姐,就請跟我去見林先生吧!他下午剛到。我想,他應該不知道您在這裡的事才對。」   「我爸也來了?他來做什麼?!」詩函疑惑的說。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林先生恐怕也不知道您這一身超乎尋常的實力吧!」伊達冷靜下來後,腦袋的思路也變的異常清晰,他覺得詩函身上隱藏著許多連她父母也不知道的秘密。   「那是我自己的私事,我想你管不著。」詩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目前還沒準備好讓父母知道她的事,能瞞一輩子最好。   「不,我想林先生會很有興趣知道才對。」   「知道又怎樣,我是他女兒,頂多被念上幾句。而且……你認為我真的會這樣讓你乖乖的去告密嗎?」詩函話才說完,牧童、阿呆和無痕三人立刻散開,盤據四方包圍住伊達和雙刀鬼武者。   「您想滅口?」伊達看這陣式就知道自己決討好不到哪去,而且他也不打算動手,自己生來是為詩函而活,死在她手上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只是接觸詩函越久,伊達越不瞭解詩函這個人。   「事情沒那麼嚴重,只是剛好我對記憶抹煞這類法術蠻熟的,所以要請你忘了今晚的事。」詩函微笑的說。但那可是會讓人背脊發冷的微笑,就像大明說的,那是小惡魔的微笑。   「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些事要問清楚。」詩函還沒忘記此行的目的:「你今天會找上我們絕不是巧合或偶然,你原先的打算是什麼?」詩函收斂起笑容,全身散發出令人莫名敬畏的高傲氣勢。   在詩函這股氣勢之前,伊達不自覺的全招了。   「其實也沒什麼。隱星向來對日月兩派的實力多少也有一定程度的瞭解,但是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明月御主所知卻是一片空白,後天的武鬥會上他肯定會是最大的變數,所以我才接近你們,想看看是否能收集到些情報。因為在今天的會議上,您和他之間的親暱神情是騙不了人的,關係肯定非比尋常,所以我才找上您……」   說到這,伊達才省悟了些什麼,大聲叫著說:「天啊!他不會就是和您訂婚的那個死胖子吧……」   這時伊達肩膀被人一拍,接著傳來聲音說:「呃……不好意思;,那就是本人我。」   別說伊達被嚇了一跳,詩函等人也是大吃一驚:「老公!你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大明。   他原本和長老們設宴招待一些和明月關係較為親密的訪客,但中途他忽然一陣心驚膽跳,感應到詩函正遭受到生命危險,因此顧不得壓抑力量,瞬間就消失在會場中,留下滿臉錯愕的眾人。   當大明趕到現場時,也正是牧童和無痕出手的時候。知道詩函沒危險後,大明就隱身在一旁觀看事情的發展,直到現在才出來。   因為剛剛詩函搞出的龍捲風驚動了全島,現在有許多人往這來了,所以大明要出來提醒一下。   雙刀鬼武者也到這時才注意到旁邊多一個陌生人出來,出於本能,鬼武者左手手起刀落,往大明胸口斬下。大明看也不看,隨手伸出中指和食指就把刀鋒夾住,然後轉頭瞄了鬼武者一眼。光是這一瞄,就讓雙刀鬼武者嚇的魂飛魄散,連雙刀也拿不穩。因為這只雙刀鬼武者是金、風、光雷復合屬性的荒獸,荒獸拿刀砍向獸王,自然與找死無異。   不過大明現在沒心情收了它,反而對著詩函他們說:「有事先離開再說,你剛剛搞得那麼轟轟烈烈,全島上的人都知道了。」   「傻小子……我不是警告過你別使用力量嗎?」牧童歎氣的說。看大明出現的速度和接刀的手法,就知道他破戒了。   「詩函有危險,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而且到現在,我也沒感覺到身體有任何不適啊……」話才剛說完,大明的眼睛馬上變的黯淡無光,身體也顯的搖搖欲墜,多虧及時趕來的深藍扶住了他。   「快把他帶回去!」牧童幾乎是用吼的。然而這只是暴風雨的前兆,真正危險的還在後頭。   詩函和無痕心裡可比牧童更焦急萬分,立刻帶著大明回到暫住的小木屋裡,連伊達的事也不管了。   看著眼前莫名奇妙發生的一切,伊達都傻了,直到詩函等人離開才回神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伊達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但這時已有腳步聲接近,伊達也趕緊招回雙刀鬼武者後離開現場。徒留下滿腹疑雲,和被破壞的慘不忍睹的現場。   為了尋找突然失蹤的大明,美幸回到大明等人居住的小木屋附近。看到小木屋裡一片漆黑,美幸一陣沒由來的失望。就在美幸要離開時,小木屋裡傳來的一聲怒吼留下了她的腳步。那聽起來像是老虎的吼聲,但不可能啊!島上又沒老虎出沒。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美幸進到了小木屋,這才發覺樓上似乎有人在,只是不知道做什麼,乒乒乓乓的很吵,其中還不時夾雜著人聲交談。美幸上到樓去,找到了那間吵雜的房間,打開電燈,然後看到了她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東西有著藍色的長髮,但披頭散髮的樣子讓人看不清長相,他的手和腳長滿了深藍色的鱗片,一閃一閃的發出宛如寶石的色澤,還有光看就令人發寒的尖銳爪子。   那人型物體好像很痛苦似的,一直扭動著身體,美幸聽到的雜音就是他的手腳敲擊牆壁或地板所發出來的。   而此刻,美幸看到詩函和無痕正用力的按住他的雙手,阿呆和牧童則死命按住他的下半身和雙腳,但效果並不怎麼明顯。   這時詩函看到美幸進來,也沒說什麼,只是跟深藍說了一句:「深藍,麻煩你去布下結界,千萬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聽從了詩函的話。   她知道王的情況十分不妙,雖然王不會死,但那種完全野性化的狀態更糟糕,深藍不喜歡那種狀態,因為那表示誰也無法和王溝通,自己也不例外。   美幸看到了詩函一臉憂愁的樣子,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重,最後……她看到了那個人型物體的臉孔,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容顏了,在多少孤獨的夜晚裡,就是這張臉伴隨著她渡過。   那是大明……   美幸捂著嘴,才沒讓自己叫出來。她一開始確實是被大明的模樣嚇到,但看了一會後,眼淚卻無法控制的湧出。   大明的臉孔嚴重的扭曲在一起,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苦,而他似乎已經是神智不清了,完全憑著身體的本能在動作。   看到大明這樣子,美幸的心好痛。   「害怕嗎?這才是這小子的真面目,他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看到他這樣子,你還會繼續喜歡它嗎?害怕的話,就快逃跑吧!逃得越遠越好,因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已經不是我所能預測的了。」牧童很冷靜的說著。   不過,美幸沒做出任何動作回應他的話,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流淚。   突然,大明的身體一陣彈動,差點甩開詩函他們幾人。   牧童急著大喊:「死阿呆,給我壓好!媽的!手腳部分的獸化狀態開始往身體擴散了,擴散到全身,就真的沒救了。」   阿呆也大吼一聲回去,它已經盡全力了。   「用老辦法行不通嗎?」詩函用力地按住大明的手臂問。   牧童搖了搖頭回答:「那方法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現在情況演變成這種地步,已經沒有用了。」   「那怎麼辦?!」無痕急的都快哭了。   「祈禱吧!希望這小子能挺下去。如果他挺不下去,那麼這裡所有的人只有死路一條。而我們,將會是最先死的……」牧童知道如果大明的力量全面爆發出來,這個世界上絕不可能有東西能抵擋的住。但事情演變至此,他也已經無能為力。   詩函好恨,恨自己如果不是一時大意,大明就不用冒著這個危險,可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   或許……或許還有一個人有辦法。   「侍劍姐……你有聽到嗎?無論如何都請你出來吧!請你幫幫大明。」詩函抱著大明的右手臂,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侍劍聆聽到了詩函的請求,或者是侍劍察覺到大明糟糕至極的狀況。總之,當許久不見的白衣麗人,身影翩翩出現在室內時,眾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絲希望。   「才幾天不見,怎會搞成這樣子?」看到大明的情況,侍劍也皺起了眉頭。   大明身體獸化的部分已經佔了身體的一半,再這樣下去,肯定沒救。   「都是我的錯,你要怎麼罵我都行,但你先救救他吧!」詩函哭著說。   「把眼淚擦乾,這時候哭沒有任何用處。現在我只有盡力試試看,其它的我就不能保證了。」說完,侍劍來到詩函身邊。   侍劍將雙手沒入大明的右手掌心之中,隨後緩緩抽出蒼冥巨大的劍身,儘管紫雷烈火纏繞於劍身不散,但這些對侍劍並不會造成影響。   「現在就賭看看蒼冥的威力能否將絕狂暴的力量給壓下去。如果運氣好,大概能抑制住獸化的速度;失敗的話,就會加速其爆發。然而不管成功與否,大明絕對會比現在還要痛苦上千萬倍,兩股舉世無敵的力量以他身體為戰場鬥爭,那滋味絕不好受,不過他反正都意識不清了,差不到哪去。快把他的手腳壓好!」   侍劍交代完後,高舉蒼冥,並且深吸了一口氣,將蒼冥倒轉,筆直的往大明胸口插進去。   在蒼冥刺進大明的胸口時,大明的身體整個猛烈地彈了起來,在眾人裡以詩函的力氣最弱,所以一個拿捏不住馬上被甩開。   眼看著失控的右手爪就要往侍劍身上抓去,美幸再也無法保持沉默,撲過來死命地抱著大明的右手不放,隨後詩函立刻也上前,集兩女之力好不容易才把這只該死的右手壓制住。   「不管怎麼樣,我只要你醒來就好。」美幸抱著大明的手腕流著淚。   她現在的心底一團亂,連她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但不管怎樣,她此刻只希望大明能脫離險境,清醒過來。   時間也不知過去多久,也許是一分鐘,或者是一小時,大家現在只覺得度日如年,為什麼時間總是那麼漫長。   在這段時間裡,大明掙扎的是越來越厲害,侍劍的表情也顯的越來越吃力,就連詩函他們也能感覺到大明身體裡不斷累積的恐怖力量,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你們都快走吧!我還能壓住一陣子。我跟你們不同,如果有危險,我最多鑽回大明的身體裡去。」侍劍也知道情況越來越不妙,於是開口勸其它人先離開。   「你要我到哪去呢?丟下大明獨自一人逃跑嗎?你以為我做得到嗎?」詩函喃喃自語的念著:「雖然這段時間很短暫,但我真的過的很幸福。我從不後悔和大明相遇,就算現在就會死去也一樣。老公,你聽的到嗎?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的喔!」   然後……奇跡發生了。 第四章 疫病元素   就在詩函話說完不久後,大明的身體忽然開始慢慢地安靜下來,而且全身原本深藍色的鱗片也盡數轉為銀藍。   這時眾人全把眼光看向侍劍,迫切的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明的身體裡有某種東西突然開始吞食絕和蒼冥的力量。」侍劍的額頭上也開始流冷汗,因為她感到蒼冥的力量越來越衰弱。她實在想不通,這世上還有什麼力量能凌駕這兩者之上。   「意思是,大明沒事了嗎?」詩函欣喜若狂的問。   「照理說,是這樣沒錯。但至於是什麼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事實上,侍劍頗為擔憂,因為再這樣下去,大明最後會連一絲力量都不剩。幸好那東西在完絕和蒼冥大部分的力量後,就自動停止消失。   侍劍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硬要說,我也只能說是奇跡出現了。」   現在大明身上的獸化侵蝕已經停止,身體也安靜了下來,而且鱗片也變回原有的深藍色,一切看來都回復了正常。   但看著大明的身體已經超過百分之六十五完全獸化,大家的心情都輕鬆不起來。   「這次是因為奇跡發生而救了回來,下次呢?身體的獸化都擴散成這樣了,誰能保證下次還有沒有救。」牧童搖了搖頭說,而這同時也是在場所有人心中揮之不去的憂慮。   等大明完全安靜下來並且沉睡時,外面天都快亮了。   詩函他們經過一夜的折騰,已經累到無力回自己的房間去,就這樣東倒西歪的睡了一地。   而這棟小木屋從昨晚就被深藍製造出的水幕包覆住,任誰也進不來,眾人就這樣一直昏睡到傍晚。   「發……發生了什麼事?」大明剛一睜開眼睛,就覺得全身上下酸痛的要死,而且身體居然虛弱到讓他自己也覺的不可思議。   好不容易大明坐起身來,卻看到詩函等人不是睡在椅子上,就是趴在地板上。   而在他週遭,床垮了,牆壁破了,地板塌了,好像經過一場激戰一樣,當然大明不會知道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他只是一頭霧水的看著,發生了什麼事?   大明這一出聲,可把詩函他們都給吵醒了。   一看到大明醒來,幾個女孩子興奮的衝到他身旁又摟又抱的,令大明幾乎吃不消。   他現在全身連一丁點力氣都沒有,馬上又被她們像玩具熊一樣搶來抱去,搖的他頭昏腦脹。   「先等等!有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怎覺得我的身體好像被拆開過上百次,然後再重新組合一樣。」大明有氣無力的,幾乎是用呻吟的說出來。   詩函他們也發現了大明這個異狀,連忙七手八腳的堆起枕頭讓他躺好。   「事實上也是如此啦!」牧童揚起手來打了個好大的呵欠:「都叫你千萬別動用到力量,可你偏偏不聽,這下自討苦吃,要怪誰?」   「呃……我做了些什麼嗎?」大明忽然感到,這滿目瘡痍或許都是自己的傑作也說不定。他的身體早巳在不知不覺間從獸化轉變回正常人的姿態,所以大明才會有這疑問。   「也沒什麼啦,只是差點完全獸化失控,殺光我們這所有的人罷了。」牧童蠻不在乎的說。   「老頭!」大明喝了一聲,因為他發現美幸就在他旁邊,他還沒有心理準備要讓美幸知道這件事,或者……大明一直都在逃避著不敢讓她知道。   「晚了啦,你發作變身時的場景,人家從頭看到尾,你想再瞞也沒用了。」牧童簡簡單單一句就堵的大明說不出話來。   大明甚至不敢轉頭看向美幸那邊,場面就這樣僵住。   「我……我先回房間去。」美幸看自己讓氣氛那麼尷尬,於是有點慌張的轉身離開房間。   大明想開口說些什麼,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我也去換衣服整理一下。」詩函伸手在身上拍了拍。折騰了一整晚,自己披頭散髮的形象比起瘋婆子可好不到哪去。   等到詩函和美幸都出房間後,大明才深深地歎了口氣。   「相公?」無痕略為擔憂的看著大明。   大明搖了搖頭說:「我沒事。美幸她知道了也好,反正這件事我早晚都要去面對的。」   牧童拉了張椅子坐在大明床前說:「小子,回崑崙隱居吧……」   美幸回房間以後,就一直坐在床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連詩函從浴室換好衣服出來坐在她身邊,美幸也一點都沒有發覺。   「你在害怕?」詩函首先打破沉默發言。   美幸的表情顯的略為一驚,但並沒有轉頭看向詩函,而是盯著地板說:「你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吧?我是指……大明那模樣的事。」   詩函也沒否認,很直接的點了點頭:「嗯,從他身體產生變化的那天起,我就已經知道了。」   「是嗎……這種事,你們早就知道了,只有我不知。看來我在大明心中,真的一點份量都沒有。」美幸神情顯的相當黯然。她在意的不是大明那樣子的事,而是大明居然一直瞞著她沒說。   「小傻瓜,別胡思亂想了。」詩函伸手環抱住美幸:「就是因為你在大明的心目中很特別,所以他很害怕讓你知道這件事。別看他變身後的模樣很恐怖,其實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纖細。」   「你們對他就不特別嗎?」美幸反問道   「該怎麼說呢……大明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的始末,我完全一清二楚,因為我當時就在他身邊,所以他並不怕我知道,而且你看看我。」   詩函將美幸的頭轉向她這邊,讓美串看了微微嚇一跳,因為詩函黑色的瞳孔和秀髮上覆蓋著一層像大明一樣的深藍色,給人一種十分神秘夢幻的氣質感。   詩函站起來轉了一圈,笑嘻嘻的說:「這下你知道了吧!我和大明其實都是一樣的,只是沒像他那麼恐怖,還會玩變身。至於無痕嘛……」   「老實告訴你,無痕其實並不是人類,她頭上還有長角,只是藏起來沒讓你看到而已。無痕,她其實是一條龍。龍,你知道吧?就是畫裡常出現的那種長長的,會在天空飛,可以呼風喚雨的東西……」詩函說的興高采烈的,還用手指在耳朵旁比了比,好像絲毫沒注意到美幸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要不是美幸相當熟悉詩函這個人,肯定會認為她已經瘋了。   「很難接受吧?」詩函突然回過身來對美幸笑了一笑:「不過這就是事實。」接著又坐了下來。   「大明他……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發生的事太多了,你真的想知道?」   聽到詩函的話,美幸迫切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不過這是一個蠻長的故事。」詩函慢慢的從她被綁架那次開始說起。   雖然夜還長的很,多的是時間讓詩函說完,不過等她回到大明的房間時,也已經快接近半夜了。   「不行,還是沒辦法。」詩函在門口就聽到大明說話的聲音,可那聲音依舊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怎麼了?」詩函推門走進去,看到躺在床上的大明臉色還是跟她離開時一樣蒼白,一點好轉的跡象也沒有。   「我天地心法運行了十幾次,但是全身一點氣力也沒有回復的跡象。我現在連一根手指頭也抬不起來,看天亮後的武鬥會要怎麼參加。」大明無奈的苦笑著。   「憑你這種身體,居然還想去參加那種激烈的比賽。」詩函擺開茶壺架式,雙手叉著腰說。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將大明五花大綁後直接傳送回家去。   「反正是荒獸們出手又不是我,所以應該沒什麼關係。」大明有點樂天的說。   「問題是你現在連最基本的防禦能力都沒有,到了場上要拿什麼保護自己?」詩函握緊拳頭微微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了青筋,讓大明看了就覺得怕怕。   「徹一郎那老爺爺把一切都賭到我身上。如果我不能出席,怕他會心臟病發外加腦血管破裂。你也知道,年紀大的人受不了什麼刺激……」看到詩函在瞪自己,大明趕緊閉嘴不再胡言亂語。   「這是……我唯一能替美幸做到的。」大明也不亂開玩笑,神色黯然的說出這句話。   詩函見狀,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只要打贏就好了吧?」牧童坐在椅子上,並且高高拎著變成小貓的阿呆:「那麼我代表明月出席就好了啊!反正我無聊很久了。」   「我也要去。」無痕舉著滄海。她有牟迦玀在,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敵人都有自信擊退,而且她也很久沒有大展身手了。   「你們都好好喔……人家也想去,不過我都沒有固定搭檔。」詩函懊惱的說。   由於日月星三宗都是使用式神的流派,所以參賽的基本條件就是一人一妖魔,但詩函和大明的荒獸並沒有多少聯手作戰的經驗,所以臨時湊合起來反而發揮不了威力。   「誰說沒有,你還有我啊!憑我們兩個人……哈、哈、哈。」侍劍搖身一變變成許久不見的三頭身Q版模樣,站在詩函的肩膀上趾高氣昂的說。   「侍劍姐……」詩函感動的要死,緊緊抱著侍劍不放。   侍劍終於恢復以往有點脫線的個性,這是否代表著侍劍已經走出心中的陰霾?   詩函衷心的祈禱著。   「喂喂!你們……」大明想出口反對,但是並沒有任何人理他。   就這樣,在大明抗議無效下,敲定了詩函等人參賽的事情。   深藍造出的水幕在將小木屋包圍了一天兩夜後,終於在比賽當天早晨消失掉,讓守候在外面的明月人馬不禁鬆了一口氣。   由於詩函等人突然臨時要參加比賽,徹一郎等長老只好又四處奔波,趕在比賽前變動明月的出賽名單,搞的明月上下一團慌亂。   等到一切好不容易都處理好之後,比賽也差不多快開始了。然而在這段期間,大明再也沒有看到美幸出現過。   「怎麼了,你在看什麼?」詩函走過來問,臉上似乎還有些不安。她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心裡難免會有些緊張。   「不,沒什麼。」大明的回答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可詩函心裡相當清楚,大明老是把眼睛瞄向門口那邊,似乎在等待某個熟悉的人影出現。   「在等美幸?」大明這點心思哪能瞞的過詩函。   「嗯。」大明也沒有否認,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老婆太聰明就是有這壞處,當老公的都沒什麼秘密可言,連私房錢也藏不住。   「既然那麼在乎她,就去把她追回來。你是個男人吧!拿出你的男子氣概來。」詩涵義正詞嚴的說。   「喂喂……男子氣概是用在這地方的嗎?你現在是叫你老公我到外面找女人л!」大明真的快昏了。   他這老婆好像不太在乎他這老公一樣,把他當中秋節禮物送來送去的——說真的,內心有點受傷的感覺……   「反正我們早巳經把美幸當成自己人,又不是放你到外面拈花惹草,兩種意義不一樣啦!還是說……你在害怕?」聽到詩函最後一句,大明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以往……有很多人叫我怪物,老實說我並不在乎,但我現在很害怕這兩個字會從美幸口中說出來。」大明說這話時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詩函不捨的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他:「你愛她,對吧?美幸在你心中的份量遠比你想像的還多,只是你到現在才發覺她對你有多重要。」   「愛……」大明遲疑了一下,將手掌在胸前輕輕覆蓋著詩函的雙手。   比起大明寬大的手掌,詩函的手就顯的纖細多了,白晰柔嫩的十分好摸。   大明因為拿武器戰鬥慣了,手掌反顯的粗糙,不過對詩函來說,這雙手給她的溫暖和安全感,在這世界上是沒有任一雙手比的上的。   「你說的對,我愛她。」大明臉上露出了笑容。   但這句話還是讓詩函心裡稍微揪了一下,畢竟她最心愛的男人在她面前承認他愛別的女人,雖然這是她在一旁推波助瀾的結果,可詩函依然會感覺到心痛。   不過,大明話還沒說完。   「但是不是你們想像的那種男女之愛。與其說我把美幸當成情人,倒不如說我心裡一直把她當成姐姐一樣看待。我現在的心情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弟弟一樣,心中戰戰兢兢的等著姐姐的責罵。」   「你這人還真沒良心。人家這麼全心全意的為你付出那麼多,到後來你居然只把人家當成『姐姐』。」詩函的口氣可酸了。   「愛情這種東西又不是有付出就有回報,感情的事,由不得人啊!譬如說我會很想抱你,讓你的身體為我燃起熱情,可是對美幸,我就生不出半點綺念了。」   詩函在房間以外的地方臉皮還是薄的很,聽到大明說的這麼直接,整個臉頰都紅通火辣的,不禁嬌斥道:「少貧嘴了!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詩函手中揮揚著一張白紙給大明看,那是大會剛公佈出來的對戰表。   日月星三宗一共出席二十一人,現場受理報名的有四十三人,總計參賽人數六十四人。比賽采單淘汰制,這六十四人裡只有一個能登上勝利者寶座,如果是日月星三宗以外的人奪冠,除了天文數字的獎金和珍貴的獎品外,還能享有三宗所提供的特別待遇資格。   詩函指著紙上說:「你看看,開幕第一戰就是由你出場喔!你可別第一戰就輸了,這樣對美幸和明月的長老們都交代不過去。」   大明看了一眼,和他打的是一個叫做莫非斯的人,因為沒聽過,所以大明並不怎麼留意。   「這對戰表,誰排的啊?我現在這副模樣,居然把我排在最引人注目的開幕戰,這下想不出名都不行了。」大明哀號著。   早上九點整,武鬥會正式開打,地點位在島上東南方的一處石台上。   這個百米見方的石台,自古以來就是式神武鬥會的舉辦場地,其上斑駁的痕跡都是歷史留下的見證。   今天的武鬥會是整個式神大會的重頭戲所在,所以一早石台周圍就湧現了人群佔位子。主持人也不多說廢話,介紹了一下今天的裁判後就宣佈比賽開始。   首先出場的是莫非斯。他全身包裹在黑袍下令人看不清性別長相,加上除了名字以外,出身和所學完全不詳,是個神秘到極點的神秘人物。   另一方面,所注目的新任明月御主也即將要出場,眾人都很期待他會有什麼驚人的表現。   當大明一出現在會場時,全場立即鴉雀無聲。   大明的表現確實是很驚人,或者該說是嚇死人。因為他是奄奄一息的坐在輪椅上,然後被深藍推出來的。   看到這一幕,所有的觀眾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次可是丟臉丟到家了,還成了國際笑話。」徹一郎幾乎掩面不敢看,而在他身邊的美幸則是滿臉擔憂的看著大明。   「真是狼狽到了極點,白癡!」被所有人遺忘的莫非斯,不禁暗暗的罵了一句。   等雙方都站立在石台上,裁判一聲令下宣佈比賽開始。   但此時,所有人都一致不看好大明,害的一些下大注押大明贏的人紛紛扼腕不已。好賭是人類的天性,尤其像這麼特殊的比賽,當然不可能放過。   大明手上拿著一迭卡片,在思考著要讓誰出賽。   煉獄是不用說啦,依它的個性一出來,這裡人大概都要死光了。   至於小雪,大明則是不想讓她參與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因此也不考慮。   璐考妮雅在放長假,火角炎獸則是沒有什麼戰鬥力可言,看來能用的只有走刃、烏鴉天狗、夜叉和修羅了。   雖然還有個深藍,但大明對她的力量瞭解的還不是很透徹,所以也不敢貿然讓她出手。   在大明思考的同時,莫非斯走了過來。   他在距離大明身前二十公尺處停下,既沒有召喚出任何妖魔,身上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氣。   「那麼久不見,你居然變成這麼一副蠢樣,真讓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我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莫非斯—副相當失望的口氣,好像跟大明很熱的樣子。   「我們……認識嗎?」大明的腦海裡浮上了問號。而且聽這個莫非斯的聲音,好像是個女的,難道是自己那亂七八糟的桃花運又招惹到誰了嗎?   「恐懼那傢伙說的沒錯,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莫非斯歎了口氣。   聽到恐懼兩個字,大明腦內的某根神經狠狠的抽動了一下,濃烈的不安感頓時湧上心頭。   莫非斯舉起手露出手指,而且手指上散發著青色的煙霧體,然後她用手指在半空中寫了幾個字:「莫非斯三個字應該寫成『莫、菲、絲』,這樣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那字體,在場眾人中只有大明和深藍看的懂,因為那是荒獸們通用的獸紋。而莫菲絲三個字在獸紋中的意思,代表的就是……「疾病」。   夭壽!大明在心裡哀號著,他的運氣果然不是普通的「衰」,疫病元素居然挑在這時候找上門來,看自己要拿什麼去對付她。   疫病元素,大明曾經從無那邊聽過她的事,所以知道她到底有多麼恐怖。   嚴格說起來,疫病元素的戰鬥力在七元素體中是倒數排名的,以大明平常的實力是很容易就能打贏她,但付出的代價也將難以想像。   疫病元素如其名,是瘟疫和疾病的掌控者,所到之處必會有傳染病流傳開來。   如果她願意,許多種未知的致命性病毒會隨風、水脈或特殊的感染方式散佈到全世界,有生命的東西會得病、金屬會腐化、山巖會遭侵蝕、江海會遭到污染。   絕的破壞模式是以最強的力量,宛如百萬核彈齊爆的姿態直接橫掃過境。相比起來,疫病的破壞模式雖然緩慢,卻是最紮實的。   如果大明真的和疫病打了起來,天曉得她會不會把所有的病毒亂灑—通,大明或許會因為體質的關係而不受病毒影響,但其它人就不敢保證了,搞不好世界末日因此到來也說不定。   「深藍!架起水幕包住石台,快!」一想到疫病元素會傳染疾病的特性,大明在第一時間讓深藍張開水幕。雖然不知有沒有用,但多少拖延點時間也好。   看到大明滿臉戒備的神情,莫菲絲仍是不疾不徐地說:「不用這麼慌張,我將身體包覆的很好,所以不會有疾病傳染出來。不過剛才我用來寫字的青煙是一點點感冒病毒,在場的要躺上幾天是免不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大明萬萬沒想到疫病元素會找上自己;。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態,打起來的話百分之百沒勝算。   「沒什麼目的。我只是前天晚上恰巧感覺到你的力量失控,所以順便過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而已。可怎也想不到,昔日縱橫天下的絕,居然會落魄成這樣子,可真謂是風水輪流轉啊!」   「你不是來找我打架的?」大明心想,這個元素體怎會那麼好說話?   「別把我和狂怒那滿腦子裡只有戰鬥的呆子相提並論,要打贏現在的你很容易,但那並沒有任何意義可言。對我們來說,現在的你……還太嫩了點。」   雖然大明很想反駁,但莫菲絲說的是實話,他也只能無奈的接受。   「你是打敗了狂怒沒錯,但如果你力量夠成熟的話,根本不會搞到今天這樣。狂怒那傢伙的腦袋跟單細胞的草履蟲一樣,凡事只會硬碰硬,會輸也是必然的,打贏這種傢伙沒什麼好得意。」   「我又沒得意。」大明嘟著嘴小聲說,他想不通事情怎會變成莫菲絲在對他訓話。   「算了,跟你說那麼多也沒用。狂怒那傢伙被你封印了也好,省的他出來四處搗亂後還要我們幫他收拾爛攤子。」   莫菲絲和狂怒的關係似乎不怎麼好,對他的死活不聞不問的。   「那你們對我有什麼打算?」大明也糊塗了,既然莫菲絲不跟他打,那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算怎樣——朋友?還是敵人?   「沒什麼打算,畢竟時間還沒到。七元素體的存在不是毫沒理由的,時機一到,命運自然會指引我們該走的方向。不過在此之前,嘿嘿嘿……」莫菲絲的笑聲突然變的好陰險,讓大明不自覺的竄起雞皮疙瘩。   「當初你以一敵六,打的我們狼狽至極,那時是何等的威風凜凜,可你現在……我不趁你現在力量衰落的時候討一些回來,我就是傻瓜。」   媽的!這傢伙果然還在記恨!大明暗罵一聲,同時手上緊抓著煉獄的卡片。   因為只有煉獄身上的熾焰能燒化萬物不受疫病影響,其它的荒獸就不能保證了。雖然大明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控制的了煉獄,但這時候也只有拼了。   「怎了,臉色那麼難看?發生了什麼事?」牧童看到詩函和無痕同時色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再看看被包覆在水幕內的大明,心中頓感不妙。   「裡面那個人……是疫病元素體。」詩函緊張的說。   要不是大明再三告誡疫病的恐怖之處,她和無痕早就衝進去水幕裡了。以大明目前的身體狀況要和疫病打,她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   「不會吧?又一個元素體?!」牧童聞言大吃一驚。   大明這小子前天才脫離險境,現在又馬上步入絕境,倒霉也不是這種倒法吧!   狂怒元素的恐怖尚在心頭,這下又來個名字更討厭的疫病元素,牧童都不知這劫該怎麼過了。   「那麼一起山區出手秒了她。」牧童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展開襲擊,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   但詩函搖了搖頭,向他解釋了疫病元素的可怕。   「怎會有這種傢伙,她根本就是單純為滅世而存在的。」牧童恨恨的說,同時腦中飛快的尋思解決之道。   「她們……是你的老婆吧!想不到你眼光還不錯。」莫菲絲舉手點了點詩函他們所在的方向。   因為她們身體裡有絕的力量,所以莫菲絲感應的到,至於詩函倆臉上的小小偽裝,自然瞞不過莫菲絲這種級數的人。   「如果你敢對她們出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看到莫菲絲盯上了詩函她們,大明馬上怒火騰起,原本虛弱的身體也立刻湧出力量,恐怖的氣勢馬上席捲了莫菲絲全身。   「總算有點絕的樣子了,看來她們是『逆鱗』沒錯。」莫菲絲喃喃自語的念著,她還不把太明的這點威脅放在眼裡。   但是,大明已經快陷入暴走狀態了。   「莫、菲、絲!」 第五章 鬼神降臨   因為有必須要保護的東西,所以能發揮出更強的力量嗎?   感受到大明身上突然爆發出的力量,莫菲絲感到有些迷惘了。   當初絕就是抱著這種心態,所以他發揮出前所未見的絕對威力,一舉打倒了其它六個元素體。只是,到底什麼是需要保護的,我有這種東西嗎……   「你這傢伙,要打就直接衝著我來,別去動她們。」大明沉聲喝著。   目前身體的力量已快回復以往的水準,大明有絕對的自信和莫菲絲一拼,只是怕她將矛頭轉向詩函她們。   「放心吧!我現在還不會對她們出手。」縱然心中有所迷惘,莫菲絲還是維持、一貫冷靜深沉的語調。   「同樣的錯誤我們不會再犯第二次,不過狂怒例外啦,,不過狂怒例外啦,它向來不知道何謂記取教訓。上一次我們就是碰觸到絕的『逆鱗』,結果六個全被打的重傷沉眠,所以說什麼我們再也不會去碰逆鱗。」   說是這樣說,但莫菲絲心下卻另打主意,也許她能好好的利用這兩個女孩。   雖然這兩個女孩會讓絕變的更強,但相對的也會變成絕的弱點,就看她怎麼用了。   大明一聽,氣勢頓時弱了三分。他實在不懂這傢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倒是有件事,你大概會有興趣。前天感應到你力量的人可不只我,接著還來了兩個天人,說他們是什麼三聖靈的手下,不過他們兩個的態度讓我很不爽,所以我直接把他們宰了練成天屍,這下送給你玩玩吧!」   也不見莫菲絲有任何動作,青黑色的煙霧就自動從她身上散出,如同乾冰白煙鋪滿她周圍一地。   從煙霧裡,兩個人影狀的東西緩緩的爬了上來,有若從地獄闖出的惡鬼般。   因為大明和莫菲絲聊的太久,而且被淡藍的水幕擋著什麼也聽不到,所以在場的觀眾早巳有些不耐。   這下看莫菲絲叫出了東西,紛紛鼓噪起來,但沒多久全場又立刻安靜無聲。   那兩個天人分別為一男一女,穿著和夢無涯、太昊等人極為相似。   男的全身多半腐朽露出白骨,化為半液態的腐肉還慢慢的滴落在地上。   女的雖然維持著姣好的容貌和身體,但那紫黑色的嘴唇和眼影,加上比牛奶還蒼白的臉龐,令人有股說不出的妖異美感。   「不錯吧!這些日子我看了不少人類的電視、電影,給了我不少啟發。人類這物種雖然脆弱,但想像力十分豐富。如果時候真的到了,我會很樂意把他們心中的恐懼化成現實。」   「殺都殺了,何必死後還這樣玩弄他們的屍體?!」大明雖然對三聖靈不抱持著任何好感,但是更討厭莫菲絲的這種做法。   「天人這種東西,並不是傷害肉體就會死的,只要靈魂存在,他們就可以無限制的重生。我不過是把他們的靈魂禁錮在身體裡,連同身體一起腐化。要徹底折磨天人,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大明耳朵一陣刺痛,因為他聽到從屍體內發出的淒涼吶喊,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悲慟。   在場觀眾也聽到了這股聲音,雖然深藍的水幕阻消去一半的威力,但那從地獄傳出來的哀嚎仍壓的大多數的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心裡只是想著,這個莫非斯到底是什麼來歷。   幾個來自高野密宗的修行僧甚至開始唱誦起經文來,因為他們感覺到眼前的東西,是完全不屬於人世間的妖物。   「變態!你這傢伙的作為比起惡魔還要更令人憎恨。」大明心情越發激動,他內中從未試過這麼去痛恨一個人。   「不不……人類杜撰出的惡魔只是小兒科而已。我『們』,才是真正的惡魔。」莫菲絲特別強調「們』這個字,表示大明和他們都是一樣的。   「去死啦!煉獄,把他們都給我燒了!」大明發洩出滿腔的憤怒,擲出手上的卡片。   彷彿在回應大明心中的怒火,煉獄的卡片在半空中燃燒起來,而且火勢越來越旺,形成一枚大火球的模樣,直撲莫菲絲和兩具天屍。   莫菲絲身形詭異的直直向後滑退數十公尺,而兩具天屍也以不符外貌的迅捷動作分左右跳開,讓火球直接擊中地板打不到人。   火球擊中地板後整個碎散了開來,非但沒有熄滅,反而燃燒的更加熾烈,火焰也由紅轉白。   沒多久,火焰就把附近的石版全都熔化成岩漿。   「唉呀呀!要玩火球也玩的好一點,少說也得有這種程度才能出來見人。」莫菲絲揶揄的說。   同一時間,莫菲絲的身前冒起一枚半個人大小的青色火球,她輕輕一推,青色火球就往大明方向疾射。   但在飛經那片熔岩時,突然從熔岩中冒出一隻燃著的石頭巨手,輕而易舉的就抓住那枚青色火球。   接著巨手一握,硬生生的將那枚青色火球握碎,帶著疫病的青色火焰也被白色的熾火所吞食。   慢慢地,煉獄白色的巨大身影自熔岩中騰起。而煉獄身上那驚人的狂霸威勢也隨著擴散全場,還隱約將天屍帶來的恐怖感蓋過。   忽然發生這種狀況,莫菲絲也是頗感意外。   她默默的在一旁採取旁觀,讓天屍警戒的在煉獄身旁遊走著,心想:既然這種比賽斗的是手下的妖魔鬼怪,她就陪大明玩一玩。   本來台上的兩具天屍已經讓眾人心驚不已,這下再出來一隻聲勢更威的火焰石巨人,大家看的都傻眼了。   尤其是日星兩門派下俱在納悶,明月何時得到一隻這麼可怕的式神,不過別說他們不明白,明月門下的弟子也是被嚇的不輕。   現在,明月的長老們終於明白當初徹一郎為什麼會力排眾議,堅持要讓一個與三家毫無血緣,甚至不是日本人的外國人坐上御主這個位置,果然是有他的道理。   只要有這只式神在,全天下恐再難逢敵手。   先前不怎麼重視大明的長老們,這下也開始想辦法要拉攏他了。和三家毫無血緣這不是問題,生下來的孩子有就好了,許多長老都動起了和當初徹一郎一樣的念頭。   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徹一郎為什麼捨得讓寶貝孫女親自去服侍御主,不禁怨歎自己晚了一步動作。   「叫我出來做什麼?」煉獄的口氣有點不爽,它正忙著組建炎魔軍團,忙到團團轉,大明居然就這麼一聲不吭的叫它出來,害它事情都要重做了。如果大明不給它個交代,煉獄肯定當場發飆。   「打架啦!」大明隨口應了一聲。   說到打架,煉獄眼睛都放光了,忙放聲說:「好啊好啊!來,這次要怎麼打?」   「不是我,是你旁邊那兩個。」大明用手指點了點。   「跟兩個死屍?你有沒有搞錯?!」煉獄不屑的說。   這時,那男天屍舉起寶劍,縱身往煉獄砍去,煉獄看都不看,隨便揮了一拳回去。不料一聲金石交擊聲響後,居然是煉獄退了一步,而那男天屍安然無恙的落在地上,立刻採取第二波攻勢。   「不錯嘛!」煉獄被引發了興趣,也開始認真的和男天屍打了起來。   男天屍的動作和速度已是肉眼難辨,而煉獄居然比它更快。   短短一分鐘之內,拳劍交鋒已破萬次,在場大部分的觀眾只有聽見噹噹噹的交擊聲,根本看不見它們的動作。   牧童和無痕還跟的上,但詩函就看的頭昏眼花了。   男天人繞著煉獄的周圍游鬥,但煉獄防守極嚴全無漏洞,偶爾還能發出極為凌厲的反擊,幾次都被男天屍險險躲過。   男天屍手上的寶劍雖非凡鐵,但和煉獄砍久了也是一片通紅,不過它早已是死屍沒了知覺,不然肯定握不住。   莫菲絲看只有一隻天屍不足以取勝,於是讓另一隻女天屍也加入戰局。   女天屍張口一聲嚎叫,舞起十幾條綵帶迎上。那綵帶不知何物所織,碰上煉獄的熾火居然不會引燃。   在綵帶的牽制下,煉獄的動作變的有些遲滯,但煉獄實戰經驗何等豐富,還不至於為此手忙腳亂。反倒是兩具天屍一直圍在煉獄身邊,身體都被烤的有些焦臭了。   看到這樣,莫菲絲只是喃喃念著:「屬性被克,看來也不用打了。」   莫菲絲試驗煉製天屍不過一日腦中有很多耗時的強化辦法都用不上,頂多也只能讓這兩具天屍發揮出全部的潛力。   雖然兩具天屍身上都帶奇毒,但遇上了煉獄這種怪傢伙,卻是連一點用處都沒有。   「就地取材的東西果然是沒什麼用處,不過也算有點收穫,下次再改進吧!」莫菲絲的話裡完全沒有一絲失望之意,她很純粹的把這場比賽當成一種實驗。   這時,男女天屍各使出絕招。   男的手上寶劍光芒四射,劍氣縱衡,在空中劃出個十字往煉獄劈下。女的則是將十幾條綵帶捲成矛槍狀,並挾帶著大量的尖銳寒冰往煉獄爆射。   雖然這兩個天人原本實力就不弱,經過莫菲絲激發後更是大增,但奈何級數還是差煉獄太多。   只見煉獄雙手懷抱在胸,然後猛喝一聲,全身隨即張成「大」字型,一股熱辣的氣勁也跟著爆炸開來。   男天屍的劍碎,女天屍的綵帶化為灰燼,然後瞬間兩具天屍就被煉獄張手握住,在掙扎中被燒的灰都不剩,連同那已腐化的靈魂一起……   煉獄這一氣爆,連深藍的水幕也承受不住,水幕就像氣球被灌爆一樣破裂掉,被高溫直接化成水蒸汽。   也多虧了深藍的水幕緩衝,在場眾人才免去被烤成乾屍的命運,但也熱昏了一大片。   沒有了水幕的遮掩,煉獄手握兩具天屍高舉狂吼的暴戾模樣,深深的衝擊眾人的心理,那是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絕,那我們下次見吧!」莫菲絲淡淡說完,身影直接消失在場上。   「煉獄!你也給我回來。」大明對煉獄一招手,趕緊趁它還沒惹出更大的麻煩前把它收回來。   煉獄不甘心的一吼,身體就像快熄滅的火堆一樣,慢慢的消失在半空中,剩下一張卡片飛回大明身邊。   大明左手一夾,然後喘了好大一口氣,幸好沒出什麼大亂子。   「勝者,明月,御堂三郎。」這場比賽勝負已分,裁判們也立即做下宣判。   然而,因為賽程太過於驚心動魄,觀眾們誰也歡呼不出來。   「深藍,你能把台上留下的穢物都給淨化掉嗎?」大明還是擔心莫菲絲會留下「禮物」給他,讓深藍這麼做還是比較保險一點。   深藍點了點頭,然後右手指向天際。只見天上明明萬里無雲,卻落下了絲絲小雨,地上煉獄所留下的熔岩,也因這場雨冷卻下來,發出了陣陣的白霧。   大明就在小雨中,坐在輪椅上慢慢的被深藍推回去。直到大明的身影消失後,群眾中才爆起歡呼聲。   因為開幕戰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接下來的對戰反而顯的不怎麼精采。   牧童的對手是個陰陽師,使役著一種叫做朧車的妖魔。   日本平安時代有個貴族喜歡以牛車殺人為樂,但某日牛車撞上大樹碎裂,貴族也慘死在其中,車輪因染了太多血而變成妖魔,就是後來的朧車。   朧車的外觀是山雙大木車輪,還纏繞著青綠色的火焰,移動速度不但快,而且衝擊的力道也不可小覷。   可惜,它遇上了阿呆。   牧童連出手都不必,阿呆三兩下就把朧車踩在腳下當獨輪車玩,任憑那陰陽師法術施盡也是無力回天,只好忿忿的認輸。   無痕和牟迦玀的對手則是一隻河童,在一人一獸面前大玩水系術法。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選河童參賽,但在無痕和牟迦玀面前玩水夕無異是自找死路。   當無痕解決河童時,河童的主人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詩函和侍劍就比較特別,她們遇上了隱星的一個少女,姓是役小角。   「役小角……」大明把這名字默念了幾次,總覺得好像在哪聽過一樣。   在大明發悶的同時,也不知是何緣故,他身邊的女孩子好像變多了點,原本相熟的隨行人員這下全都換成女的。   這些女孩有意無意的排擠開無痕,不讓她坐在大明身邊。無痕性子好可以不計較,但大明的臉可就沉了下來,嚇退了一干女子後才得以清靜。   「她們在搞什麼鬼啊……」大明也沒想那麼多,繼續專注於詩函的比賽。他當然不會知道,這些都是明月長老們搞出來的把戲。   「你的實力不錯喔!」詩函微微一笑,她和侍劍都能感覺到這少女身上蘊藏著很大的靈氣。   正牌的隱星宗主的力量,在對方眼裡僅僅是不錯而已嗎?少女暗自苦笑著。   原本她在深山中專心閉關修行,讓伊達代理她的位置出席大會。但這次武鬥會的結果關係重大,她馬上從山裡被長老們請了出來,清晨時分才抵達島上。   但看過開幕戰之後,她發現自己的存在有點多餘了,因為島上沒有任何式神打的贏那只火焰怪物,包括自己在內。   打不過明月御主她也認了,可眼前的女孩對自己的評價卻讓她有點不能接受。   這一戰,少女說什麼也不想輸。她雙手各捏印成不同的法訣,身上的靈力也跟著劇增,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跑出來一樣。   「我叫役小角靜,別人叫我靜子。我希望你能記住這個名字,看看這場比賽完後,你對我的評價是不是僅有『不錯』的地步。」   「要開始嘍,侍劍姐。」詩函深吸了一口氣後在心裡默念著,同時眼睛看向少女身後的觀眾席上,那裡正坐著伊達,還有她的父親。   「我老爸正看著呢!當女兒的可不能給他丟臉。」詩函握緊手上鑲有絕的眼珠的法杖,臉上的表情也變的專注嚴肅。   她是不知道伊達有沒有將她的事說給林父知曉,但那不重要,因為地父親現在正在看著。   伊達心裡也是很掙扎,他本來就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將詩函的事說出來,而且也萬萬想不到詩函會代表明月出賽,還跟隱星真正的宗主槓上,這可真的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替哪一邊加油了。   林父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次純粹是受隱星之邀來觀看而已,他笑著對伊達說:「世界之大,果真無奇不有。這次我本想帶我女兒來開開眼界的,可那丫頭不知跑哪去了,四處都找不到人。」   「您女兒就在台上啊!」伊達是很想這麼跟林父說,但他不敢,誰曉得林父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   「役小角、役小角……啊!我想到了。」大明雙手一拍,頓時大悟。   那是他在漫畫裡看過的名字嘛!主角是會使役前鬼和後鬼的少女,難不成……   大明才剛想到,台上的靜子身旁已聚集了大量由靈氣化成的白霧。   從白霧中,有兩條人影劃破煙霧而出。那是一高一矮的兩條人影,高的人影大喝一句後,就把整個白霧都給驅散掉了。   「鬼神前鬼,在此現臨。」   雖然和大明在漫畫裡看到的形象不同……,但眼前的前鬼看起來更顯的霸氣十足。矮的那名後鬼則偏向冷靜沉著,氣質和前鬼完全相反。   「真的跑出來啦……」大明看的有點呆住了。   畢竟看到漫畫人物突然跑出來,這也是很正常的。   事實上,役小角本來就是奈良時代有名的山嶽咒術師,使役前鬼和後鬼兩隻鬼神作為護法。   「我的護法式神已經出來了,你的呢?」面對靜子的質問,詩函只是指了指她肩膀上的三頭身侍劍。   侍劍也一個翻身躍起,落到了詩函身前。   「丫頭,你不是要本大爺和這種布娃娃打吧?』前鬼顯的相當不悅。   想它不知降服了多少妖魔鬼怪,打倒了多少強大的敵人,現在居然要它和一個布娃娃打,這像話嗎?!   侍劍的回應很簡單。只是輕輕地揮了一下手上只有鉛筆長短的迷你長劍,但所發出的凜烈劍氣卻在堅硬的石版上留下了一條鴻溝,而且剛好擦過前鬼的腳邊,是很明顯的挑釁動作。   「小東西,你會後悔的。」前鬼也被挑起了火氣,一個箭步往侍劍衝去。   「前鬼,別那麼衝動。」靜子想阻止,但也已來不及了。   後鬼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金鋼角!」前鬼一喊,從右拳頭上立刻竄出一條寶紅色的尖銳圓錐。   前鬼一拳往侍劍所在的方向插去,金鋼角很容易的就插入堅印的石版裡,就像插豆腐一樣。   這一擊威力雖猛,但並沒有擊中侍劍。   「那小東西到哪去了?」前鬼擊了個空後,發現那小東西的身影居然消失在它的視線中,它左右都看不到人。   「我在上面。』   前鬼忽然聽到頭頂上有個女子聲音傳來,接著頭頂略感微痛,急忙抬頭一看。   侍劍借力一蹬,在半空中一個後翻後直接揮出三道劍氣。前鬼直接吃了一劍,後兩劍被趕上的後鬼張開結界給擋下。   因為只是比賽,侍劍並沒有下重手,前鬼只是被劍氣打的趴下,身體陷在石版裡而已,一點傷也沒受到。   後鬼一把拉超前鬼說:「別太衝動。」   前鬼負責攻擊,後鬼負責防禦和輔助,二者在一起時會發揮出絕大的威力。   「這小東西根本是在耍著我玩,她的力量可遠不止於此,連她那外表也是假象,簡直太瞧不起人了。」前鬼恨恨的說。   「那先把她逼出原形再說。」   「正有此意。」   前鬼雙手逼出金鋼角,往侍劍的方向抄去。前鬼的特性是遇強則強,先前是太大意了點。   侍劍也以手上一柄長劍迎上,雙方纏鬥在一起打的是旗鼓相當,好不熱鬧。   原本對開幕戰之後的比賽有些失望的觀眾們,也開始對這場比賽產生興趣了。   侍劍那可愛的外表原本就引人注目,而且那小小的身體裡居然還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就更加讓人好奇了。   「小東西,變回你的真面目跟我打吧!你這樣子,大爺我打的悶啊!」   「要我變回來?行啊!就看你有多少實力了。至少,也得要能碰到我的衣角再說。」   「這可是你說的。」前鬼的金鋼角一掃,逼退侍劍。   後鬼等著機會很久了,一看侍劍出現破綻,雙手立刻祭起五芒咒縛。   霎時,侍劍周圍出現五芒星的圖案,將位於中心的她定的死死的,以侍劍之能居然一時間還無法掙脫。   前鬼把握住機會,正想竄前補上一擊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動不了。   原來詩函見情況不對,讓風化為鎖鏈捆緊了前鬼。   眼看那小東西就快掙脫出後鬼的五芒咒縛,前鬼的金鋼角突然燒起了火焰,然後脫離前鬼的拳頭往侍劍射去,這是前鬼的絕技之一「金鋼角·紅蓮斬」。   侍劍雖然及時躲過,但裙擺附近還是被燒焦了一角,氣的一張小嘴嘟的老半天高。   「嘿嘿……這下子你就乖乖的現出原形吧!當然,你想說話不算話也行,本大爺不會跟你這種小娃娃計較。」前鬼說話可得意了。   在台下觀看的大明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侍劍和詩函這對大小惡魔二人組,連他都不敢惹,前鬼居然好死不死的去動侍劍,大明開始為它默哀了。   「你等一下可別哭喔……」侍劍搖身一變,幻化回自己原本的樣子。   全場安靜無聲。   第一次安靜,是懼於天屍的恐怖。第二次安靜,是畏於煉獄的威勢。第三次安靜,則是驚於侍劍的美麗。   在場不分男女,全被侍劍的美麗所深深吸引住,看的是目不轉睛。   那白衣勝雪,絕美的天姿容顏,不屬凡塵的高雅氣質,相信世上沒有一個畫家能用畫筆將這份美感表達出來。   「那個瘋狂大姐真的那麼有魅力嗎?」大明看到這景象,不禁轉頭問問身邊的無痕。是自己平常看太多了嗎,不然怎一點感覺都沒有?   「長的不錯嘛!不過打架是不分男女老幼的,就算美女也沒打折扣。勸你在美美的臉蛋還沒有受傷前,趕緊下台認輸吧!」前鬼雖然微微驚艷了一下,但很快又回復正常。   「我說過,最後哭的人會是你。」侍劍豎起長劍靜靜地說。   變回原形後,侍劍的長劍也變回一般的大小,散發著凜冽的寒光。   劍光一閃,侍劍這次採取了主動攻擊,前鬼揮起金鋼角格擋,不料卻揮了個空,手臂上還多出了條傷痕。   接著無數劍芒爆起,將前鬼完全吞食其中。   後鬼正想過去幫忙,但一計落雷砸在它身前擋住了它的去路。   詩函舉起法杖指著後鬼,挑明了你的對手是我。   接下來後鬼別想說幫助前鬼,連它自己都有點自身難保,雖然詩函的攻擊不外乎落雷、火球、風刀等威力小的法術,但是那連續綿密而不絕的攻擊,連善於防禦的後鬼也受不了。   「真可怕,單憑凡人之軀就能與鬼神抗衡嗎?」靜子開始流汗了。   雖然她本身也有修行術法,但和眼前女孩的程度差上太多了,難怪在對方眼裡,自己的實力僅是個「不錯」的地步。   靜子移動腳步,雙手結印,發出一發火球襲向詩函左側。   詩函為了擋下這顆火球,不得已停止了對後鬼的攻勢,讓它有機會衝向前鬼那裡。   此時前鬼全身已是傷痕纍纍,全憑著骨子裡那股不屈的鬥志堅持著。   侍劍發覺背後有人攻來,很自然的回身一劍迎去,這劍揮舞的時機完全恰到好處,後鬼就像自己把脖子靠到劍鋒上一樣。   這突然而來的一劍可真的讓後鬼嚇一大跳,後鬼急忙停住身子往後一躺,才避過了斷首之禍。   侍劍並不趁勝追擊,反而飄逸的連退數步仗劍立於場上,隨後周圍爆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侍劍的路子劍走輕靈,與其說她在攻擊,倒不如說她像是在跳劍舞。就像難得一見的藝術表演—樣,讓台下的觀眾看的是如癡如醉。   「這女的不是普通的厲害。』前鬼在侍劍的攻擊下居然全無反擊之力,心中雖然憤恨,但也是無可奈何。   靜子和後鬼早巳帶著前鬼後退,重新尋思對策。   「丫頭,幫我解封吧!憑我目前的力量是絕無勝算的。」   前鬼所謂的解封,是指集合後鬼和靜子全身之力讓它進化成超鬼神,藉此大幅提升力量。   但這樣做會耗去後鬼和靜子的所有靈力,而且變身的時間也有限,是賭命的最後絕招。   靜子再三思考後,終於同意讓前鬼用這個辦法,但這時對方卻傳來一句。   「我、棄、權。」 第六章 穿幫   「我棄權」這三個字,就像晨鐘一樣狠狠的敲進靜子三人的心坎裡。   前鬼憤怒的衝上前,對侍劍吼著:「你這算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我不爽被人當猴子觀賞著,所以不想打了。不過這劍,是臨別時送你的。」侍劍說完後隨手將手上的長劍拋上天去。   長劍在空中泛起耀眼的金色光芒,就好像陽光一樣眩目,然後往前鬼的所在落下。   在前鬼眼中,它只看到一顆明亮的彗星正向它墮落,它的身體都能感受到那股強大壓迫感。   雖然直覺告訴前鬼要立刻閃躲,但它一點也不想逃避,它舉起雙手怒吼著想要擋下這顆彗星,直到全身都被彗星的光芒所吞沒。   但前鬼預期中的恐怖破壞力並沒有發生,除了插在前鬼身前地上那把明晃晃的長劍外,其它什麼都沒有。   愕然的前鬼最後還是掉下悔恨的眼淚。   「抱歉,我家大姐的性子就是這樣,好像做的太過火了點。」詩函一臉歉然的對靜子說。   既然侍劍說不想打了,詩函也沒什麼好堅持的,只是沒想到侍劍居然會用這招來整人家。   「對了,我改一下一下前言,你的實力……很不錯喔!」詩函笑著摸了摸靜子的臉頰,然後轉身和侍劍下台去。   從「不錯」升級成「很不錯」……   明明好像被羞辱了,但是靜子卻一點也氣不起來,因為程度實在是差太遠。她只是摸著臉頰,一淡淡的笑了。   不過這時靜子才想到,她忘了問對方叫什麼名字;但這時詩函已去遠了。   台下的觀眾看詩函這一組明明佔盡上風,卻突然莫名奇妙的棄權了,不由得感到一頭霧水。尤其想到再也看不到那位白衣女子,心中更是一片愁脹。   「啊!大姐好詐,人家打的那麼辛苦,你卻兩三下就棄權。」無痕不甘心地拉著詩函的手臂叫著。   「你這女惡魔,居然真的讓人家哭了。」侍劍一回來後,大明就開始數落她。   「接下來換你想哭嗎?」侍劍將拳頭握的啵啵響,嚇的大明趕緊轉移話題。   侍劍只需在詩函耳邊挑撥幾句,倒霉的一定是大明,這種事他遇過太多次了。   看到這樣,詩函和無痕都噗一聲笑了出來。   明月對詩函棄權一事雖然頗有微書、,但是詩函是大明的人,不在明月月的體制管轄內。而且以大明在明月裡的地位,也沒人敢去對詩函說些什麼,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於晴川、伊達他們也都是以壓倒性的姿態贏得比賽,晉級下—輪。   由於今年日月星三宗精銳盡出,賽程都打的十分激烈,幾乎都在瞬間就分出勝負,因此三十二場比賽,在傍晚還不到就完全結束。   但是從隔天起,大明反而變的無所事事,因為他每一場的對手都是自動棄權,   誰叫煉獄的恐怖已深植每個人的心中,根本沒人敢跟他打,害的大明整天大喊無聊。   最後還是侍劍聽煩了,讓詩函拖著大明回房間裡去凌虐,耳根這才清靜了下來。   就這樣,大明在被詩函關愛的日子中,進到了前四強。   牧童雖然一路贏下,但在四強爭奪賽裡和大明碰上,所以自動棄權。至於無痕則是碰上了睛川,在大明的意思下同樣也是棄權認輸。   終究有人不怕死!在準決賽中,大明遇上了伊達。   雖然伊達知道大明的式神相當可怕,但無論如何他都想和大明打上一場,因為大明的存在奪走了他的人生,這份仇恨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忘懷。另一方面,他真的很想知道,詩函看上的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   「你奪走了我一生的信念。」伊達對大明根本不抱持任何好感,說話也冷冰冰不帶絲毫情感,甚至,有些憎恨。   大明猶豫了一下,但隨即說:「她自己並沒有這意思去玩弄任何人的命運。如果要怪,怪造化弄人吧!」   自從遇上伊達後,詩函就對他的來歷產生了疑問,最後還打電話回去問琉璃姐妹。   琉璃姐妹在不堪詩函逼問下,終於說出了前因後果。她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消失的詩函會突然跑到式神大會去,甚至還遇上了伊達。   因為如此,所以大明大概也瞭解詩函和伊達之間的因緣。   「但如果不是你的出現,這一切根本不會改變,這點你無法否認吧?」伊達漸露狂態,以往談笑風生的開朗樣已不復見。   隱星的人都很納悶那個以好好先生著稱的伊達,怎會變成這樣。   「我是無法否認,但是未來會發生什麼事,誰能知道?如果沒有我出現,詩函也許已經死在綁匪的手裡,那時候的你又在哪裡?你的存在,詩函根本從頭到尾一點都不知情,你又是憑什麼站在這裡指責對錯?」   「我是沒這個資格去說誰對誰錯,但是你奪走了我要守護一生的珍寶,就用你的實力來說服我吧!」伊達將衣袖中滑出的兩柄短刀交擊成X字形,雙刀鬼武者的身影也慢慢浮現在他的身後。   「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可憐。」大明左手夾著一張卡片,對外平舉著。他對伊達感覺不到任何憤恨,有的只是可憐。因為從小的教育環境,讓他完全喪失了自我。   「我可還沒落魄到需要人可憐的地步。」伊達一邊說一邊操縱著鬼武者提刀往大明砍去。   憤怒歸憤怒,但伊達可還沒失去理智,他知道如果讓那只火焰石巨人出來的話一切就都完了,所以他想採取快攻先擾亂大明的步調。   但鬼武者並沒有如伊達預期中的出手,反而畏畏縮縮的蹲在原地,連刀也不敢拿,任憑伊達如何變換法訣操控,鬼武者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伊達記得在第一次鬼武者攻擊大明之後,就曾經出現過這種反應,但是在後來的比賽裡,鬼武者並沒有再出現任何異狀,所以伊達一直認為那只是突然失常而已,可照現在的情形看來,那絕不是巧合。   「混帳,這像什麼話,還不給我站起來?」大明怒喝一聲。   原本伊達還搞不清楚他是在罵誰。可這時鬼武者突然站的筆直,雙刀也拿的穩穩的,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就像在有長官來巡查時的上兵一漾,讓伊達看的是啞口無言,完全搞不懂大明到底是什麼來歷。   「修羅,去把這傢伙的筋骨好好給我調整一下。」大明並沒有叫出眾所矚目的煉獄,反而讓修羅出戰。畢竟那傢伙危險過頭了,而且眼前的對手級數也沒那麼高。   修羅拔出村正一步步上前。   石頭盔甲對上金屬盔甲,給在場所有人有一種戰場上兩軍交鋒時的肅殺之氣。   伊達現在雖然能操控鬼武者了,但感覺上卻是和以往完全不同。該怎麼說?鬼武者的意識就好像慢慢地活躍起來一樣,有點開始不受伊達的控制。   修羅大步加速,村正以四十五度角斜斬而下。   鬼武者一刀格擋,另一刀回敬給修羅   但修羅變招迅速,村正以豎直在身體前擋了下來。   如果是徹一郎駕馭修羅來和鬼武者打,雙方的力量或許在伯仲之間。可修羅被大明收回後,自身原本的力量就已經開始甦醒,加上在煉妖塔鍛煉的日子,這實力上的差距已遠非鬼武者所能比擬。   不過大明的意思是讓修羅引導鬼武者的覺醒,而不是生死相搏,不然修羅會在第一刀就將鬼武者的頭斬下。   鬼武者刀走剛猛,修羅詭異刁鑽,雙方看起來雖然是打的激烈無比,但大明知道其中並沒有什麼凶險。   倒是伊達越來越心驚,鬼武者已經快脫離他的掌控了。   「你做了什麼?!」伊達沉著臉問。   「沒有什麼,只是讓它醒過來而已。」大明攤了攤手。   「醒?!」伊達不明所以。   鬼武者出刀的速度越來越快,揮刀間的風雷之聲也越來越響。   最後鬼武者將雙刀刀柄一併,成了把雙頭刀,接著把它當成回力鏢擲孟去。   雙頭刀轉成了一個圈圈,而且還夾雜大量的藍色電流,聲勢驚人的往修羅飛去。   這一擊連修羅也不敢輕易擋下,急忙側身一閃。   雙頭刀飛了一圈後又飛回鬼武者手上。鬼武者接刀後回身一轉,把雙頭刀拆回雙刀的模樣,並藉著回轉之力,把刀上剩餘的電氣再次斬出,又是一發特大號的月牙刀氣。   修羅在村正聚起闇氣,然後直接高舉斬下,直接將月牙刀氣擊碎;。   「奸傢伙!初覺醒就有這種威力,看來層級應該比修羅高才對。」大明摸著下巴說。   伊達和隱星的人也是震驚不已,他們從來不知道鬼武者居然隱藏著這種威力。   這時大明往伊達的方向走去,就要走進修羅和鬼武者激鬥的範圍時,兩隻荒獸同時收刀罷戰,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而大明就站在它們之中。   這景象讓在場的觀眾紛紛議論不已,尤其是隱星的人。   大明拍了拍鬼武者的身體對伊達說:「你現在,對我的實力還有懷疑嗎?」   「……沒了。」一生的信念被對方奪走,引以為傲的式神也被對方輕易破去,伊達的人生可說是徹底的變成一無所有。   這一刻,他甚至連淚水也流不出來。   「你殺了我吧!我已經不知道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了。」伊達跪下來沮喪的說。就算大明不殺他,他也會找地方自行了斷。   「人生的意義是要靠自己去找尋的,而不是等著人家給予。」大明也跟著蹲了下來。   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對伊達有任何義務,但如果就這樣放任他去死,會讓詩函的心底蒙上層陰影。   「自己去……找尋……」伊達迷惘的念了幾次,隨即又對大明說:「那對你而言,你的人生意義又是什麼?」   大明轉頭看著詩函,笑了笑說:「讓她幸福。」   「拜託你!不管做什麼都好,請讓我跟著大小姐吧!不管當管家、當僕人、當司機,我都願意。」伊達看了詩函一會後,突然拜倒在地喊著,讓大明有點手足無措。   大明看到這不禁佩服隱星的教育方式,居然能教出這麼死忠的人才,看樣子詩函如果叫伊達自殺的話,他可能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但是這樣的人跟在詩函身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大明想了一會,終於做下決定。   「你的學歷大概怎樣?」   「啊?」伊達沒想到大明突然會問這個,但還是很快的回答說:「我學的都是和商業有關,兩個博士學位、五個碩士……」   「夠了夠了!」大明趕忙阻止伊達說下去,免的越聽越自卑。看樣子,他不用功不行了。   接著大明在伊達耳朵旁說了些什麼,只見伊達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然後容光煥發的下了台去。   到最後,大明仍是沒把鬼武者收回來,因為突如其來的預感,讓他覺得這步棋以後一定會有它的用處。   在伊達認輸的情況下,大明進入了最後的決賽。   「你剛跟伊達說了些什麼,他的樣子怎麼怪怪的?」大明一下台就被詩函拉著手問。   因為伊達下台時比上台前還要有精神,讓人看的是莫名奇妙,他不是輸了嗎?   「沒什麼啦!你不是說你公司很缺人手嗎?我一時間還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幫你敲了個免費勞工。如果他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厲害,你以後就能輕鬆很多。」   「你就放心把他放在我身邊?」詩函瞪大了眼睛。   「呃……我想沒什麼問題才對。畢竟他不是把你當女人,而是當成觀音神像那類的偶像來拜……」大明話還沒說完就被詩函掐住脖子,拖回房間凌虐去了。   四強的另外兩個,則是晴川和靜子之戰。   雖然靜子沒有正式表明身份,但這場可是名副其實的宗主之戰,素質之高與激烈的程度,自然是不在話下。   靜子一樣使用前鬼和後鬼,而晴川一改前幾場所慣用的式神,以天之叢雲迎戰。   雖然靜子大概也猜到晴川會這麼做,但是天之叢雲的威力比她預期中的還要強大。交鋒幾回後,靜子立刻讓前鬼進化成超鬼神,並且裝備上前鬼的最強武器「黃金斧」。   黃金斧相傳為神龍化身成的武器,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二次解封後的前鬼力量暴增,在黃金斧的幫助下,逐漸壓下了天之叢雲的攻勢。   但這時天之叢雲裡化出一匹好像小馬的動物,頂生獨角、長鬃長尾,腳踩五色祥雲奔走於週遭,並能引九天落雷攻擊。   它就是天叢雲之靈,原為天帝座下麒麟的敷麟。   神獸大戰超鬼神,氣勢堪稱風雲起,山河動。只是敷麟靈識初醒,能作戰的時間有限,這點跟前鬼化為超鬼神後是一樣的。   在最後一擊中,天之叢雲和數麟頭頂上的獨角合而為一,結合九天落雷往前鬼衝去。   另一方面,前鬼則使出了究極奧義,「黃金斧·極霸斬」。   只是前鬼與侍劍一戰的失敗,終究還是在它心底留下了陰影,以致讓極霸斬露出了個破綻,最後敗於數麟劍上。   因此大明決賽的對手,確認是晴川無誤。   「要輸呢?還是要贏?」站在晴川面前,大明有點拿不定主意。   想了一想之後,大明還是決定放水輸掉。   反正徹一郎那老爺爺對於日月結盟一事顯的相當高興,看來是沒間題才對。既然如此,大明有沒有贏這一場,意義上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以耀日目前的狀態,大明就不信那隻老狐狸不會趁機佔點梗宜,不過他也放話給徹一郎了,要佔便宜是可以,只是別做得太過火,不然小心他跳槽到耀日去。   所以大明想,倒不如把這勝利送給晴川,振振耀日的聲威也好。畢竟他這個明月御主想翹頭很久,拿下勝利對他而言也沒個屁用。   在大明發呆的同時,晴川已招出天之叢雲在手,靜靜地朝大明走過去。   就在大明發現晴川的意圖並要加以阻止時,已經晚了。因為晴川給他下了個定身咒,雖然時效只有短短幾秒,但對晴川而言,夠用了。   晴川捧著天之叢雲讓它虛浮在大明身前,然後盈盈下跪一拜,額頭緊貼於地。這動作和前幾天她在深藍背上所做的完全相同,但這次是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動作代表著什麼意思,那是再清楚不過了,現場的觀眾簡直炸翻了鍋。   「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   「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做什麼。我代表耀日全體,向您宣示忠誠。」晴川仍是伏低著身體一動也不動。她知道,大明此刻的火氣一定很大,但她並不後悔,因為大明的存在絕對有這個價值,這點她已經從敷麟身上得到了驗證。   「我……我不管了啦!隨你們想怎樣去玩。」大明握住天之叢雲向外一揮,劍身隨即發出比太陽還要耀眼的白光,像似宣告他才是天之叢雲真正的主人。   大明剛想從明月脫身,沒想到晴川卻挖了個更大的坑等他跳下去。他現在簡直氣到說不出話來。   在場眾人早已議論紛紛,不過耀日的人馬看來倒是頗為鎮靜,可能預先就知道晴川會這麼做吧!想必有異議的份子已經被她先處理掉了,耀日才能這麼平靜。   但話說回來,耀日本家就剩晴川一個人在撐著,的確是她想怎麼玩都行。只是誰也沒料到她會玩的這麼過火,屹立數百年的耀日,居然在她手上向人低頭。   「日月合併,隱星在日本的歷史也到盡頭了吧!」靜子幽幽的念著。   發生這種事,最不平靜的就是隱星這邊了。畢竟日月一旦合併,哪有不吞了隱星的道理。   「這可不一定。」伊達走到靜子身邊附耳了幾句。   「你確定?!」靜子聽完後訝異的問,不過想想此問也是多餘,伊達本身就是個不會開玩笑的人,尤其在這種時候。   「如果真的照你這麼說,那這人與我們也是淵源頗深的……」靜子低頭尋思著。   她剛聽的很清楚,晴川說的是「您」而不是「明月」,加上天之叢雲的異常反應看來,問題都出在那個叫御堂三郎的人身上。   「希望長老們能理解我的做去。」靜子似乎下定了決心,躍上石台後往大明他們那兒走去。   「現在你可以起來了吧?反正都已經鬧到眾所皆知了。」大明沒好氣的對晴川說。   聽到大明的話,睛川雖起了身,但依然跪坐在地上。   這時靜子走了過來,衣裙一擺後也跟著跪下,看的所有人又再度安靜了。   現在是開進香團嗎?大家都來參拜好玩的啊?!   大明有點抓狂的—說:「這位大姐,你現在又是在跪什麼意思?求神祈願啊?!是要求婚姻,求事業,還是求早生貴子?」   「不!因為您是林小姐的夫婿,所以您的地位就如同隱星的主人一樣。林先生早年對我隱星一族曾有大恩,可說是拯救了我們全部族人免於滅亡。自從那次起,宗主及眾長老、族人們就已發誓世代效忠林家。林小姐是獨生女,所以這一跪,事實上並不為過。」靜子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只有大明和晴川聽的到,因為這件事還是個秘密。   「不會吧?還有這種事?!」大明聽完後當場傻眼。   林家和隱星居然會牽扯這麼深,而詩函的老爸老媽居然瞞著沒說。如此一來,為何隱星會替詩函訓練出琉璃、伊達這種人才,就解釋的過去了。   看到靜子的動作,隱星的長老們當場都鬧了起來。但伊達說了幾句話後,又全都安靜了下來。   「都起來吧!」大明一時間也拿捏不定主意,這事得詩函好好商量看怎麼做。   搞了半天,日月星三宗全和他們夫婦扯到了一起。   看到大明等人上演一出下跪劇,台下的觀眾覺得很是莫名奇妙——怎麼打著打著,三宗好像就要搞合併了?!   「發生什麼事了?」詩函的父親也是一頭霧水。雖然他懂得不多,但也看的出事情很不尋常。   「我帶您去見一個人,也許您就能明白了。」伊達想事情到這地步,也是時候該坦白了。   詩函和她丈夫的存在必須讓長老們都認可,這樣大家才沒有異議,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詩函的父親去證明他們的身份。   大會至此,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剩下的就是三宗內部的問題。   來訪的賓客雖然還有很多疑問沒得到解答,但三宗之間的關係將會產生重大改變,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搞到最後,那小子的位置反而越坐越大。該說天命不可違,還是說他真的很『賽』?」牧童知道大明原本這次大會後就要抽腿走人,可是現在……難喔!   「怎麼樣都好,重點是終於能回家了。」詩函等人現在就是回居住的小木屋去打包行李,等大明回來後一口氣傳送回家,多麼省事簡便。   「大小姐!」   走到半路,詩函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在喊叫著。   不用回頭,詩函也知道是伊達那傢伙,除了他之外,這島上沒有人會這麼叫她。   對於伊達,詩函心裡還是有些反感。因為他的關係,才讓大明引發力量失控的危險,到最後大明雖然平安無事,但詩函就是不能釋懷。   「我警告過你,別在島上叫我……」詩函很不客氣的轉過頭說,可看到伊達背後那個人時,立刻變的啞口無言。   「爸……」詩函下意識的開口,但立刻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閉上嘴。   林父聽伊達叫眼前的陌生女孩大小姐時,心裡就已經很納悶了。更離譜的是那女孩居然還開口叫自己爸爸,這就更奇怪了。   林父再三想想,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私生女流落在外,那這女孩是……   雖然詩函的臉部有偽裝過,可身高、體態和聲音一點都沒變,要是一般正常的父母,現在應該已經認出來了。但林父長年在外四處奔走,根本沒多少時間和詩函相處,因此才會認不出來,要怪只能怪他這父親當的太失職了。   「大小姐,事到如今,非請你和姑爺表明身份了。長老那邊我已經壓不下去,只有請你們表明身份,證明是林家的人之後,這場風波才得以平息。」   林父想了想,既是他女兒,而且又有老公的,也只有一個啊……   想到這,林父突然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詩函瞪了伊達一眼,意思是你給我記住,這才說:「回屋子裡再說吧!」   回到小木犀後,幾個人坐在客廳中,詩函就在林父面前,陣手揭去臉上的偽裝。   「詩……詩函……」林父的手一直指著詩函抖個不停。要不是身體平日還保養的蠻好的,恐怕這時應該已經中風了。   最後還是牧童看不過去,從他背後輸入一道真氣助他平復心境。   「真的是你!」林父腦中都亂成了一團,久久理不出頭緒。   「嗯。」詩函的表現倒也冷淡,僅僅是嗯了一聲。   無痕和牧童知道自己插不上手,也只有乖乖的在一旁觀看。   這時,大門突然衝進來一個人,隨即又碰的一聲把門關上,並且用身體把門擋住。   「老婆!快點準備落跑,後面一堆人在追我,都快被煩死了。」   進來的自然是大明,他後面還追著日月星三宗的長老們,以及晴川、靜子等一群人。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聲勢相當浩大。   只是當大明看到林父時,也犯了和詩函一樣的錯誤,脫口而出說:「啊!岳父,你也在……」   看到大明忽然乖覺的閉上嘴巴,詩函依舊是淡淡的說:「別裝了啦,都穿幫了。」   「你是阿明?!」林父這次把手指向了大明,不過大明現在也只有直直傻笑。天啊!誰來告訴他該怎麼辦?   「有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父雙手搗著頭坐下,他現在頭好痛。   「你講啦!」詩函推著大明。在她父親面前,詩函的個性就會變的有點扭捏,一點也沒有平常的爽朗。   發生的事情太多,大明也不知從哪說起,而且有很多事也不能亂說,例如自己娶了兩個老婆這件事。大明真不知道,林父知道時自己會是怎麼死的……   最後,大明只好用他的邏輯觀念,用最簡便的方法來解釋。   「呃……簡單來說,就是我和詩函遇上了奇跡,然後就變成了超人。故事模式大致上是這樣啦,但說起來話就長了。」 第七章 新年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年頭窗外熟悉的景色,大明歎了口氣說。   他現在坐在一輛非常擁擠的公車上,準備回老家過年。   詩函因為秘密曝露的關係,被她老爸拎回國外過年去了。雖美名為過年,實為關禁閉逼供吧!林父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瞭解女兒一番。   至於無痕,也和牧童回崑崙過節去了,過完年後才會回來。   家進而又住著老孝一家子和兩個陌生的女孩,大明待的不習慣,所以也只有乖乖的回老家去。   另外還有日月星三宗的事,當時詩函表明身份時,隱星的那些長老全都安靜了焉,基於還雀躍的歡呼著。   最後大明莫名其妙被推成三宗共主,不過大明才不管那麼多。   雖然有人提議要讓三宗合併,但大明的做法是讓三宗維持現狀,然後指派徹一郎、晴川、靜子作為他的代表,不管發生什麼事找他們就對了。至於耀日拿出來的那份地盤,則由三宗統一管理。   安排好這些後,大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管怎麼說,三宗的事也算是解決了。   在這次的事件,受益最大的應該就是晴川吧!   現在三宗共侍一主,只要有大明在,月星說什麼也不能去動耀日,相對的還得要保護它。這樣一來,耀日就能在最安全的環境下進行休養和革新。   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晴川那一跪,也是早就算計好的吧!   他和晴川之間有曖昧,也有可能是晴川特意讓人散播的謠言,加上大明又沒有去澄清,現在三宗裡最有發言權的就是她了,因為她是大明的「女人」……   大明搖了搖頭不去多想,越想心情只會越壞而已,他向來最討厭玩弄陰謀手段。三宗以後的事,他也不會去理就是了。   最後……就是美幸了。自從那一夜後,到大明離開島上為止,就再也沒見過她一面,所以大明到最後也是不知美幸怎麼想的。   「以後再也見不到面了吧……」大明喃喃自語著。   以三宗在政治、軍事、經濟上的影響力,大明現在的地位堪稱是日本的實質統治者。只是他本人並無任何自覺,依舊坐在公車上和人人擠人。   今天已經是除夕了,所以返家回鄉的人潮特別多。就算是在早上九點多,大明也排了一個多小時才坐到車。不過有坐到就該偷笑了,越晚人潮只會越多。   過年要做些什麼呢?大明回想起他去年好像不是睡覺就是發呆,前年也是、大前年也是……   大明這時才忽然發覺,他好像每年都過的一樣……   好!大明做下了決定,今年就……繼續睡覺和發呆……   並不是大明特別懶散,他只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而已。   他和詩函在小島上遇到絕的時間是去年的四月,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內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在接連不斷的大小戰鬥中,大明的力量也越來發越強,甚至增強到身體負荷不了的地步。   照無的說法,在一般的情況下,至少要花上好幾十年才能達到大明目前的水準,但是異常密集的戰鬥,讓大明的力量在短短幾個月內就爆發性的攀升。這樣一來,肉體的強韌無法跟隨力量成長,弊病也就出現了。   大明真的覺得他的身體好累,而且這種疲累不是休息一兩天就能消除的。   只是一進家門,大明就很不幸的被他老媽給逮到。除了耳朵要接受不停的嘮叨炮轟之外,手上也有一堆做不完的勞動服務,看來大明想休息,依然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對了,難得來一趟,怎麼不帶詩函回來坐坐?」大明的老媽突然問。自己的兒子難得有女朋友,怎說也要關心一下。   「她和父母到國外過年了。」大明隨口說。他可沒忘記林父知道無痕和他的關係後,差點把自己活活掐死。詩函會被強迫帶回去,多半也是這樣原因。   「如果被甩的話,老實說沒關係。畢竟像詩函那麼好的女孩……」雖然大明的老媽很不願這麼講,但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性,她再清楚不過了。大明配人家可配不起。唉……   天下父母心,大明他老媽自然會擔憂大明的事。   只是大明她老姐王怡君這時地好死不死的爆出一句說:「媽,不用擔心啦!小弟現在他詩函同居在一起,恩愛的不得了,說不定明年就抱孫子回來看你了。」   別說大明他老媽登時傻了,連在喝水的大明也被嗆得全數噴了出來。   「天啊!你居然敢跟人家同居?我就納悶你怎會想搬出去住,原來是因為這樣。你才幾歲而已,就跟人同居!」大明他老媽劈里啪啦的叫了出來,甚至開始找籐條要來教訓這死小孩。   「我們訂婚了啦!」大明被念的受不了,又看到籐條飛來,趕忙頂了一句回去。可之後馬上發現自己錯的更離譜。   大明他老媽倒吸了一口氣,這下聲音可更大了:「訂婚?什麼叫訂婚?!另以為拐人家小女生私定終生就叫訂婚,看我不打死你!」   看到籐條虎虎生風的揮來,大明也豁出去了:「是很正式的訂婚啦!有詩函的父母和賓客在場見證交換戒指。」   大明一邊說還一邊把掛在脖子上的戒指項練拿出來,兩顆明晃晃的鑽石戒指就掛在銀鏈上。聽到大明這麼說,他老媽的脾氣倒也收斂了些,雖然還是很生氣,但籐條就沒揮下來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怎沒有通知我們?」大明他老媽冷靜下來後,開始改氣這件事,這麼重大的事居然也沒回來通知一下,不肖子啊……   「聖誕夜那天啦!我怕你們嚇到,所以沒說。」大明那天也是臨時被詩函拉上台去的,當然來不及通知他父母。   加上詩函知道大明還不願他的事被家裡知道,所以也就沒有請來大明的親友。   而且,像大明這種小戶人家,看到詩函家舞會上盛大的場面,大概也是嚇的渾身不自在吧!   「不對!」大明他老媽又發現了疑點:「既然只是訂婚,為什麼會有兩顆戒指?」   大明沒想到他老媽的心思居然這麼細膩,連這種事也注意到。心下正盤算要用什麼借口搪塞過去,但這時王怡君又來拆他的台。   「喔,那是無痕的……」   「老姐!」大明吼著,搞不懂他老姐怎會知道這麼多的事。   顯然,詩函好像忘了把王怡君已經知道一切的事轉告給大明聽了。   「無痕!那又是誰?」大明老媽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因為無痕兩個字,聽起來就像女人的名字。   既然大明承認和詩函訂婚了,怎又和其它的女孩子有所牽扯?   「那是你二媳婦。詩函當大,她當小……」王怡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明點住了啞穴。接著大明趁她老媽發火前,扛起王怡君趕緊衝出門去。   「你這死小孩!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大明他老媽在門口怒喊著,連附近的街頭巷尾都聽的到,可大明這時候也已經跑遠了。   不過大明繞了一圈後,又偷偷的從驚天動地頂溜回自己的房間。   他的力量雖然不能用,但靠目前的身手和走刃的幫助就綽綽有餘了。   「老姐,不用這麼玩我吧?」大明解開王怡君的啞穴後就往床上倒去,他現在真的好想抱著棉被哭。   「這不算什麼吧?比起因為你的關係而讓我飽受生命危險,我覺得這種事只是小菜一碟罷了,對不對啊,阿明?或者,我該叫你作御堂三郎,抑或是……絕。」比起大明,王怡君就顯的冷靜多了。   「詩函都告訴你了啊?」大明想來想去,大概是王怡君被人綁架那次,詩函等人去解求時露了口風吧!   「嗯,把眼鏡拿下看看。」王怡君對這比較有興趣。   大明沒辦法,只好把眼鏡拿下,露出藍頭髮的真面目。   「果然是這張臉,難怪詩函和無痕會對你死心塌地的。」王怡君伸手捏了捏,然後很認真地把大明的臉孔又掐又揉的,好像在揉麵團一樣。   「夠……夠了吧!」大明趕緊後退,擺脫了他老姐的魔掌。   「還沒呢!我只是檢查你是不是有整容過而已,接下來還有……」王怡君左手拿針筒,右手拿手術刀,一臉邪惡的好像要把大明解剖研究一樣。   「你,你要做什麼……」大明怕怕的縮到牆角。   「乖,讓姐姐我抽點血檢查做實驗。一條龍ㄟ!」王怡君的眼裡閃閃發亮著,好像看到一個大寶藏一樣。   「我不要!」大明回答的很堅決。   而王王怡君也沒繼續逼他,只是喃喃自語:「我想,老媽會有興趣知道你那些紅顏知已的事吧!美幸、侍劍、小雪、晴川……」   「我知道了……」大明含著眼淚,屈辱的投降了。   「乖,這才對嘛!」王怡君拍了拍大明的臉頰,抽完血,拔了幾根大明的藍頭髮後,興高采烈的回房間去做實驗了。   看的大明是直搖頭歎氣,覺得自己好像是回來找罪受的。   晚上在吃年夜飯時,大明少不了要受父母一頓炮轟。不過罵歸罵,大明今年還是有領到個紅包,雖然不多,但也算討討喜氣。   隔天一早,大明就騎著腳踏車溜了出去。   雖然他原本是要在家裡睡一整天,介是有王怡君留在家裡,他更危險,所以只好騎車出去四處逛逛。   新年的街上也沒什麼好說的。這裡又不是什麼大鄉鎮,自然也沒有啥百貨公司之類的東西,大多數的商店也都是歇業的狀態,而且最近天氣很冷,大家不是出去玩,就是情願守在家裡,所以路上冷冷清清的也沒什麼人。   說實在的,一個人孤伶伶的在冷清的街上亂晃,心情實在好不到哪去。   最後大明騎著車,往荒僻的地方鑽,最後業到一個本該很熟悉的地方。   「怎麼……」大明惆悵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裡原來該有個小小的海灣,也就是他和被綁架的詩函相遇的地方。   以前大明老愛來這地方釣魚,因為這裡偏僻又安靜,沒什麼人會來,他可以發呆一整日。   可現在這個海灣被填平了,被建築廢棄物給填平了,到處只見碎紅磚和水泥塊,野草叢生,往日的風貌已不復存。   「這裡變了,我也變了。」大明有點哀傷的笑了笑,總覺得能回去的地方又少了一個。   最近寒流來襲,冷風蕭瑟的吹著,倒真有幾淒涼之意。   「但是你的心,由始至終都不曾變過,不是嗎?」侍劍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大明身後說。   這裡一陣強風吹來,吹的侍劍的衣裳和長髮漫天飛舞。   「對喔,我都忘了還有你的存在。」大明笑著說,他還一直以為只有他一個人。   「別傻了。除非你死或蒼冥毀滅,我們才有可能分開,不過這件事,我想大概也沒有人辦的到。」侍劍敲了敲大明的腦袋。   「那會是多久?」   「永遠。」   「永遠……真是漫長的字眼,我真能活那麼久嗎?」   「會的,不管你願不願意。」侍劍也知道這種強迫性的生命形態,只會是永無止境的折磨,可這就是事實。   「那詩函和無痕呢?」大明問了一句。   侍劍頓時沉默了起來。   「你知道嗎?光是現在詩函與無痕不在我身邊,我的心裡就感到好孤獨。我無法想像沒有他們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大明說著說著,那聲音好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侍劍正想安慰他幾句時,大明卻突然抬起頭來,樂天的說:「不過那應該是委久以後的事情才對,以後再煩惱好了。」   侍劍一愕,狠狠的K了他幾拳:「白癡,害我以為你真的很難過。」   「我是很難過啊!一起到最後還是洽談室要推動她們,我的心就好像空了一樣。侍劍,如果每個人的存在都有他的意義,那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言,任憑寒風一直吹著。   這時大明感覺褲管被拉了幾下,於是低下頭看了看,沒到他看到的會是小雪。   「雪也會喔!」似乎是感覺到大明心裡的哀傷,小雪的臉上也帶著愁容,看了讓人好生憐惜。   大明不知道為什麼小雪能自己跑出來,但他沒去細想那麼多,立即把小雪抱了起來安慰她。   忽然大明又感覺肩上有東西一陣竄動,原來是火尾正用毛絨絨的頭磨擦著大明的臉頰。   「既然閒的發慌,那就來找我打架吧!」說這話的自然是煉獄。   「王,您不要傷心喔,您傷心,我也會跟著傷心的。」深藍淚汪汪的說。   「您並不是一個人。」   璐考妮雅、烏鴉天狗、走刃、修羅、夜叉、迅雷、疾風,大伙全都到齊了。大明看到所有的荒獸們都在對他笑,只是一陣風吹過,所有的荒獸都消失了。   是幻覺嗎?原來荒獸們也很擔心自己啊!   大明笑了笑。他身邊還有許許多多的夥伴,只是大明忽略了而已。   「好了,回去吧!」大明突然大步轉身往回走。   「怎突然變的這麼有精神?」侍劍覺得有點奇怪。   大明好像與之前判若兩人一樣,開朗了許多。   大明轉頭笑著說:「沒什麼,只是當王的如果不振作的話,荒獸們也是會很傷腦筋的。」   看著大明離去的背影,侍劍也跟著消失在原地,回到她所屬的地方。   「死阿明!你跑哪去了?!打手機也沒人接。」大明還沒進家門,就看到王怡君氣呼呼的站在門口。   「又怎麼了?」大明有氣無力的回答。不會又是要拿自己去做人體實驗吧?大明不安的想,但人都在家門口了,也只好硬著頭皮上。   「三缺一啦!還不快來?」   「不要啦!」但是大明抗意無效,硬給他老姐拖走。   大明的賭博運是出奇的差,每年過年總是他在輸,今年也不例外。   才一下子而已,大明昨晚那薄的可憐的壓歲錢就全部奉獻出去了,連兩顆鑽石戒指也差點被他老媽拗走。   「對了,你老媽子我明天要回娘家,你們兩個都要跟著去……七筒自摸!」大明他老媽邊說邊摸牌,居然還給她胡了。   「為什麼?以往又沒一定要回去。」王怡君一邊問還一邊懊惱的付錢,因為她也是聽七筒。   「你外公身體變的很差,大概撐不過今年了,你們這些子孫輩不管怎說也要回去看看。」大明他老媽黯然的說。   「怎會,我記得他身體一向不是硬朗的很嗎?」王怡君奇怪的說。   「是癌症,突然發現的,已經是末期了。」大明他老媽傷神歸傷神,但手上可沒閒著,連開三槓後轉眼又再聽牌。   大明隨手打了一張牌出去,馬上又被胡了。   昏!我們家的人都是賭神賭聖轉世嗎?大明想怎自己就沒遺傳到,他現在已是負債纍纍,差點連內褲都要拿去當。   不過對於外婆家,大明的印象並不怎深,因為他過年只喜歡發呆和睡覺,很少回去。不過,既然老媽都這麼說了,去一趟也好,反正詩函和無痕也沒那麼快回來。   初二一大清早,大明就被挖了起來。   「怎麼這麼早……」大明還死抱著棉被不放,難得睡個好覺。   「要睡到車上睡啦!信天初二,車潮一定很多,不早點出發,一定會遇上塞車。」王怡君硬把他拖下床。   等大明準備好後,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   到外婆家的車程大概要三、四個小時,大明也就趁機在車上補眠。可等他一覺醒來後,卻發現車子依然卡在高速公路上動彈不得。   「塞的這麼嚴重。」大明看前後都是綿延不絕的車潮。   「前面是二線道,車多的時候從三線道換成二線道就會堵住塞車,只好在下一個交流道下高速公路了。」大明他老爸看看手錶,看來要比預期的晚到了。   如大明他老爸所料,他們比預期中的慢了一個小時才到目的地。   大明的外婆家算是頗為富裕,所以房子蠻大的,座落也很清靜。等大明他們到時,房子外已經停了一排車,來的人不少。   沒多久,大明他們進到了一個房間裡,床上躺著個枯瘦的老人,看那樣子確實是來日無多了。   大明和怡君乖乖的叫了聲「外公」,然後外婆則給了他們一個紅包,接著兩人就退出房間,留下大人們在裡面。   「人的生命真的很短暫啊!」大明感慨的說。   王怡君是學醫的,生老病死看的多了,因此感觸沒大明那麼深。   「就是因為短暫,所以要好好把握每天分時間,努力地讓自己活的更充實。」   大明的外公共生了二男三女,全都結婚了,年紀最大的都有孫子了,因此客廳裡的人數相當可觀,只是大明一個也叫不出來。   「我去外面走走。」大明最怕這種場面,一下子就溜掉了。   其實也不是怕,應該說是不知道要如何去應對,因為他最不擅長人際關係。   大明坐在庭院的石椅上,有個一、二歲的小孩子抱著小球好奇的一直朝他看。不知又是哪位親戚的小孩,看樣子才剛學會走路吧?   那腳步蠻不穩的,走路時又搖搖晃晃,可偏偏他又走很快,真是讓人看了就捏把冷汗,怎沒大人跟在他身邊?   大明才剛想完,那小孩就腿一彎跌坐在地,因為地上是柔軟的草皮,所以並沒有受傷,不過大明還是立即過去把那小孩子扶起來。   這個年紀的小孩最是好動,他馬上又活潑的跑開了,也許是害怕大明這個陌生人吧!   後來大明又坐回了椅子上發呆,可這時一顆小球滾到他的腳邊,大明看那小孩在他前方眼睜睜的看他,就是不敢過來撿,好像是真的怕了自己。   於是大明拿起那顆小球,輕輕的又滾了回去。   小孩撿起那顆球後,突然又雙手推球朝大明滾去,大明接到後也讓球滾了回去。如此讓球滾了幾回合之後,那小孩臉上的畏懼神色盡去,呵呵的笑容滿面。   有人說小孩子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象,這點大明不否認。   因為小孩子的笑容是最純真的東西,他們還不懂任何心機,只是單純的開心的笑,這種笑容最容易讓人放鬆心情。   讓球滾了幾回,那小孩似乎是膩了,又笑著跑開。   看著那小孩子,大明突然想到如果詩函和無痕也有小孩,應該會比他更可愛吧   驀地,大明就擔心了起來。他近來跟詩函和無痕在床上運動的次數相當頻繁,而且都沒用套套,搞不好真如他老姐說的,他明年就要抱孫子回去看父母了。   想到這,大明就歎了口氣,他可還沒有為人父的打算。這問題回去應該和詩函好好商量一下,畢竟兩人都黨政軍年輕,要當人父母還嫌太早。   想著想著,大明偶然抬頭看到那小鬼居然從後門跑出動,而且旁邊都沒人跟著。   「哇!你怎亂跑啊?」大明嚇了一跳,連忙追上去。   大明到了外面一看,卻看到那小孩正被人抱上車,好像準備要離開的樣子。   起初大明以為那是孩子的家人,可是這時庭院卻有個女人在喊著:「冠傑、冠傑……」   大明發現事情有點奇怪,馬上向那輛車子跑去。可一看到大明接近,那輛車馬上飛也似的衝出去。   「不好!」大明看到逐漸遠去的車影,立即跑步追了上去,而且還從左手變出一張卡片喊著:「烏鴉天狗,把那輛車給我攔下來。」   還好這裡彎路多,那輛車一時間也無法加速過快,在第三個轉彎的地方就被烏鴉天狗給追上。   烏鴉天狗站在路中間,那輛車原本是要加速直接衝撞過去,但是烏鴉天狗伸出雙手硬是將車子擋了下來。   就在那輛車子加足馬力和烏鴉天狗比拚時,後來趕上的大明趁機躍上車頂,並用手中的白骨劍將車頂剖開個大洞,伸手將小孩給抓出來。同時,他還聞到一股細微的腥臭味。   那小孩子睡的很沉,好像是被動了什麼手腳,不過看來應該沒什麼危險。   大明往後躍下車頂,並向烏鴉天狗點了點頭示意。   烏鴉天狗收到指示後握住背在身後的八角銅棍,用力的往引擎蓋砸下去,連同裡面的引擎等等也一同砸的稀巴爛,然後直接消失在現場。   烏鴉天狗砸車的聲音那麼大聲,連在大明懷裡熟睡的小孩子都驚醒了,更何況是附近的居民。小孩子被驚醒後就一直哭,大明不得已之下只好先送他回父母身邊,不過他有叫火尾出來盯著。   看到小孩子在大明懷裡哭的淅瀝嘩啦的,別人還都以為是大明期負他了。雖然不太好公開指責,但大明還是不免被念了幾句,不過他並沒說什麼。   等人都散後,大明才溜出房子。   「阿明!等等。」大明才剛走出後門,王怡君就在他後面喊著。   「怎麼了?」大明停下腳步回頭問。   「我才要問你發生了什麼事!剛剛一定有事情發生吧?你看向外面時眼光銳利的會嚇死人。」王怡君心有餘悸的說。那是她看過最凌厲的眼神,而且還是在自己的親弟弟身上。   大明看了看附近都沒別人,這才沉聲的說:「剛有人綁架那個孩子。」   王怡君一驚,神情定了定說:「是你救回來的?那你剛剛怎麼不說,白白給你家誤會。」   「要解釋太花時間了。再說我身上秘密那麼多,乾脆不講也罷,也省的那孩子的父母擔心。而且那些綁匪還逗留在附近,看來不死心的樣子。」   「乾脆直接打電話報警。」王怡君提議著。   「沒有用,那些綁匪不是普通人,而是妖魔之類的。雖然他們極力想掩飾,但那種腐敗的臭味是騙不了人的。」   「你是狗啊,用聞的就能聞出來?」   「在禁錮妖魔鬼怪的練妖塔混了六年出來,這氣味就算想忘記也辦不到。別說氣味,三餐吃妖魔肉也是很正常的。」大明雖然說的平常,但王怡君聽了只感到一陣噁心。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看情況吧!最不濟就是把他們都殺了。這種傢伙留在世間只會繼續害人而已。」   「那我也跟你去。」王怡君可有興趣了。   「這可不行喔,老姐。你似乎還不清楚你老弟我變成多麼危險的人物,隨隨便便靠近我身邊,可是會死人的。」   大明淡淡的笑了,笑的讓怡君內心直發寒。 第八章 天外天   「剛剛那只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你問我,我問誰?可惡!明明已經得手了,居然又殺出個怪物來。」   「都別吵了!先想辦法把那小孩子抓回來再說。如果今天我們還不能抓到足夠的人數回去,會有什麼下場,不用我說,你們也很明白。」   在大明外婆家附近的空屋裡,有三個人影正激動的討論著。其它兩人一聽,紛紛沉默了下來。   「是嗎?還有其它的孩子啊!」大明從暗處走出來說,他站在那已經聽一會了。   「你是誰?!」   大明看了看他們的打扮很像是幫派份子,於是笑著說:「怎麼最近連妖魔也跑去混黑社會了嗎?看來經濟真的很不景氣啊!連妖魔也要下海撈錢。」   身份被人揭穿,三個人俱是一陣愕然,他們自信自己的偽裝相當完美無缺才對。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還有,你又是什麼人?」這點也很令它們不解。   大明沒有回答,只是平舉著左手,在角落的火尾立刻竄到他手上並且武化成戒指。   原來自己等人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控著,三人的臉色都變了:「你想怎樣?」   「很簡單,把孩子全交出來。」大明冷峻的說。   三人看了看四周。三比一,他們完全佔上風,因此也不怎麼把大明放在眼裡,更何況對方看來不過是個普通的胖子而已。   「與其擔心別人,不如先擔心你自己吧!你以為我們還有可能放你活著回去嗎?」   大明的回答則是從左手暴射出白骨劍杖,從最前面的那個人口中刺進,破腦而出。   然後大明將劍杖往上一挑,把藏在人皮底下的怪物給甩上右邊牆壁。   「原來是披著人皮啊!難怪外表看來找不到破綻。可是不管再怎麼偽裝,你們那腐敗的臭味永遠都不可能抹去。」   看到大明一出手就那麼狠,剩下的兩隻怪物也撐破人皮變回原樣。它們都是類人型的怪物,外表長的奇形怪狀。   「孩子們在哪裡?!走刃!」大明含怒出手。   刀劍雙行,不一會就將兩隻妖怪剮的體無完膚,血流滿地。一隻被大明腰斬,在地上爬阿爬的,又被大明一腳踩住腦袋。另一隻則被走刃釘在牆上,死命的掙扎著。   「仍然不說嗎?」大明的劍杖燃燒起黑色的火焰。   「血焰不會放過你的……」被大明踩著的那個妖怪剛說完,腦袋馬上被大明一腳踏碎。   「又死灰復燃了嗎?」大明喃喃念著。   「夠了!」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王怡君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但眼前血腥殘暴的景象,隨即又讓她嘔吐不止。   「我說過別跟了,你就是不聽。」   這時先前被大明甩到牆壁上的妖怪突然爬了起來,往王怡君衝去。   大明不慌不忙的將手上的劍杖射出,把那只妖魔釘在牆上,而那妖魔就在淒慘的哀嚎聲中,被黑炎燒的一乾二淨。   王怡君這次真的怕了。不過不是怕那只妖魔,而是怕大明,在大明的眼裡絲毫沒有任何的情感存在,彷彿一個冷冰冰的殺人機器一樣。   大明走過來拔起劍杖,向最後一個被走刃釘在牆上的妖魔走去。   「我再問一次,那些孩子在哪裡?不說的話,我會讓你爽到頂點。」   可那妖魔就是嘴硬的很,什麼都不說。   大明也沒再逼問,只是將手上的劍杖一揮,斬下它一根指頭。   指頭被斬斷後,黑炎開始從傷口上慢慢竄燒,痛的那只妖魔瘋狂的喊著。那感覺,就像猴子被活活剝開腦袋殼,然後把熱油倒下去一樣。   「夠了!你給我住手,我這次是說真的。」王怡君受不了了,大明怎會變的這麼可怕。以前的他雖然蠢歸蠢,但心地很好,至少還像個人,可現在……   大明也真的住手沒繼續砍,只是淡淡的說:「老姐,你知道血焰是什麼嗎?」   「咦?」   「你見過的,你被綁架那次的事,你都忘了嗎?那只會傳染殭屍病源的怪物,就是血焰製造出來的。而血焰要抓這些小孩,為的就是把他們改造成你所看到的那種怪物。姐,你現在還要我住手嗎?就這樣看著無辜的孩子變成那種東西?」   大明說完後又砍下妖魔一根手指,這次怡君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捂著嘴哭了。   看著大明每問一句,就斬下妖魔的一根手指,然後是妖魔一次又一次的悲慟哀嚎。   當大明把妖魔的右手砍完要換左手時,那只妖魔終於忍不住全招了。   大明隨即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葉若秋,這事相信她會處理的比自己好。   「還有,這裡要麻煩你們來清理一下。」大明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我很冷血,是吧?說實在的,我也很訝異自己能無動於衷的做出這種事,除了看的太多之外,大概是我已經越來越不像人類了。如果你會怕……很正常的,回去吧!離的我越遠越好,甚至老死不相往來我也認了,因為這是我走上的路,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王怡君只是哭著抱著大明。   「姐,我身上都是血,會弄髒你的衣服。」   「傻瓜……」王恰君哭的更厲害了。   結果那一晚,大明並沒有跟父母回家。   大明的老爸老媽問怡君:大明去哪了?恰君只是回答他跟朋友走了,不用擔心,但怡君知道,其實大明是跟葉家的人走了。   也許是去救那些孩子了吧?怡君並不知道。   自己的弟弟還會回來嗎?這點恰君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大明就是大明,這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現在情況怎樣?」葉若秋問著葉驊。   「孩子們已經救出來了,只是有些小孩已經……」葉驛說不下去,那狀況實在太慘了。   大明雖然漠然的看向窗外,但葉驛看到他的手握得緊緊的,好像滲出血來。而葉若秋雖然表面上無言,但也是和大明一樣的情況,好像要把手中的劍鞘扭斷。   「近來血焰一直沒消息,我還以為他們收斂了點,沒想到……」葉驊恨恨的說:「可惡,他們還要讓這種慘劇生幾次才會住手?!」   「對這種人已經不是語言規勸就能說的通的,要杜絕這種事情再次發生,只有……」葉若秋說到一半,最後三個字大明也和她不謀而合的一起說出來。   「殺無赦!」   感到後座兩人散發出的驚人殺氣,在前座開車的葉驊冷汗直流。天啊!保佑他們可千萬不要突然抓狂,自己這輛愛車可經不起他們輕輕的一擊。   「對了!」葉驊趕忙轉移話題,生怕他們把車給拆了:「還記得那個叫伊爾格的傢伙嗎?」   「伊爾格?害死秋月的那個伊爾格?他怎麼了?」   「他死了,是自殺死的。原本那一次我們抓了十幾個血焰的幹部級人員,可他們也都和伊爾格一樣自殺,同一個時間,同一種死法。所有人都是自挖雙眼,咬斷舌頭,然後活活掐死自己,你能想到用雙手自殘的方法,他們全都做了。十幾個人的死狀完全—模一樣,真讓人看了就發寒。」   「這倒玄了,有人在控制?」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因為我們發現這些人全都有被洗腦和催眠過的跡象,原本是要再進一步檢查,但當晚他們就全自殺了。」   「你的意思是說……血焰把別人洗腦來幫自己做事?」   「我想也是如此。不然世上雖有狂人,但血焰也不可能找到那麼多人來幫它做這些喪心病狂的事。」   「但是能替那麼多人洗腦……」大明就納悶了,難道血焰是一個個去抓來洗腦的嗎?這樣也太費時費力了吧!   「是宗教。」葉若秋補充道。   「是的,能吸引大批人潮且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他們原來思想的,利用信仰是最方便的了。只是關於這方面,我們目前還沒掌握到任何消息。」   「等吧!釣魚的訣竅就是要有耐心。血焰近來損失慘重,如果想恢復元氣,必定需要大量的大力物力,所以近期內一定會有大動作。   「大明,我問你,你可否想過要加入葉家?」葉若秋問了一句。   「是啊是啊!以葉右護法的地位舉薦的話,一進葉家就有不俗的地位,左護法和四天王目前都有空缺,憑你的實力定有一席之地。尤其你又受過軒轅劍仙的指導,這意義更是非同小可。」葉驊興奮的說。   大明想了一下後回答:「還是不了,我習慣獨來獨往,團體行動對我來說反而有掛礙。你也知道我的力量打起來時,是沒空去顧慮到別人的。」   「也不一定加入葉家後就要聽葉家的指揮,基本上左右護法、四天王和八大金剛都有絕對的自由,有幾個還是以客卿的名義出任。」   「那死老頭有掛名嗎?」大明指的是牧童,全葉家裡也只有大明敢這樣叫他而已。   「就是葉驊剛剛提的軒轅劍仙,那是葉家給師父專屬的封號,地位比家主還大。我讓你加入葉家也沒有其它意思,只是你遇事時能直接調動葉家的人馬,畢竟我們的敵人是一樣的。其實你能自由的來往崑崙,就是葉家承認你為客卿的證明。」   「我會認真的考慮看看。」這和被明月強拉入伙的狀況並不一樣,大明是確實對葉家感興趣。   「本家就快到了,你先看看再說吧!」   葉驊將車子轉了幾個彎,離開鬧區後,行走在兩邊都是農田的小路上,然後到了一個小村莊。   這村莊真是小的可憐,莊內的建築物大多都是三合院之類的,少有現在化的平房,而且村莊四周全是農地,真是荒涼的可以。   「不是應該要去崑崙嗎?還是這裡有傳送點?」   「是通到崑崙沒錯,但和一般的傳送點不一樣。這世界上只有五個傳送點能到達崑崙的本家,這裡就是其中之一。」葉驊解釋著。   「還不都是到崑崙,哪有什麼差別?」   「等你看到後就會明白我所說的話,跟我走吧!」在葉驊解釋的同時,葉若秋已經走遠了,大明也只好快步跟上。   三人走進一座三合院中,然後葉驊對在裡面泡茶聊天的幾位老人抱拳行禮。   這時一個老人站了起來,帶著他們往後門口走出去。   門後是一堆錯綜複雜的小巷,大明走沒多久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葉驛又說:「這裡設有陣法,會無時無刻變換巷道的位置,加上這裡本來就錯綜複雜,沒人帶領肯定找不到路。」   「那這位老爺爺的記憶力還真好,我都記到頭昏腦脹了。」   「這幾位老人家都是來自崑崙的土地神,自然與我們有所不同。你看,到了!」葉驛指著前方的門坊。   那門坊看起來雖然平凡無奇,但是卻佈滿了黃光,宛如一道光柱一樣直指雲霄。   葉驊向那老人家抱拳道謝後,就領著大明走進門坊裡。   步行過光芒後,大明就知道他來到了崑崙。   因為他現在已感應不到詩函,卻能感應到無痕,因為心靈感應的威力再強,也無法跨足到其它世界去。   「你來看看。」葉驊站在懸崖邊,對大明招了招手。   大明往下看去,所看到的並不是什麼山谷,而是綿延不絕的海。   而且這片海是透明的,底下還能再看到東西,大明看到了地面,還有他熟悉的圓頂建築,彷彿像從高空俯瞰一樣。   「本家的所在地,就是飄浮在崑崙虛空的巨大陸地,所以如果不從那五個傳送點進入,基本上是上不來的。而且地位不夠或未經允許,是進不到本家的。」葉驛遙指著前方的莊園:「其實我只有正式入門時來過一次,這次還是多虧葉護法的帶領才進的來。」   「不能下去嗎?」大明問,他倒是有點想去找無痕。   「可以下去,但是下去以後就上不來了。」   「走吧……我帶你去見家主。」葉若秋走在前頭說。   「我去見他做什麼?我又沒點頭說要加入葉家。」大明奇道。   「家主想見你一面。」   「說見就見,那我多沒格調。」大明嘴上是這麼說,但腳步還是乖乖的跟著葉若秋走。   大明的前方是一處莊園,外觀是中國風味的造景,基本上和無痕的家差不多,不過佔地更大,氣勢也顯的較嚴肅,感覺上像是宗廟或學府那類的。   葉家的大門口上掛著「葉家莊」三個字的牌區,但附近並沒有人站崗,不過有對青銅獅在,是活著會動的那種。   這青銅獅的高度就有大明的兩倍,看到大明三人走進時,兩顆碩大的獅頭就一直盯著他們上下看,還有那銅鑼大的眼睛和血盆大口,真是讓人望之生畏。   葉驊說這對青銅獅乃是神獸,在此看守門戶鎮邪驅惡已經有數百年之久,他第一次進本家時也被嚇了一跳。另外,這裡也有其它神獸存在,葉驛說他就曾看過一對鳳凰。   那對青銅獅直到大明等人進入大門後,眼睛還在盯著他們打轉。那感覺就像是獵物被盯上一樣,大明可不喜歡。   在穿過大門後,葉若秋讓葉驊帶著大明四處走走,自己則先去通報家主。   葉驊對大明招了招手說要帶他去看鳳凰,這下大明也來了興致,點了點頭後就跟著葉驛走了。   他們繞過主殿出了莊園後,往後方的樹林走去。   途中,大明還看到了英昭、陸吾、雲生獸等等神獸,不過葉驊都拉著大明遠遠的看,不敢太接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明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些東西老愛盯著自己看。   「鳳凰在這樹林裡最大的樹木上築巢,等等看時離遠點。我上次來時這對鳳凰正在孵蛋,我想現在也是,聽說神獸之類的生長週期都很緩慢,孵顆蛋也得要百年之久。」   「那也太久了吧!都熟了……」   鳳凰是—對五彩斑斕的美麗巨鳥,相傳是祥瑞的象徵。   凰這時正臥在窩裡孵蛋,鳳則是站在窩邊,用頭親暱的摩擦著凰的頭。   可隨著大明和葉驊的接近,鳳凰這時都鼓噪了起來,好像如臨大敵一樣。   「怎回事?上次我們距離兩百公尺內看都沒事,現在離它們可還有六百公尺之遠啊!」葉驛完全不明所以。   這時,那隻鳳看向他們這邊,張開巨翅,一副要衝過來的樣子。   「我想這問題還是以後再研究吧!你不覺得現在的我們逃命比較重要嗎?」大明後退了幾步。   「也對……」葉驊和大明同時轉身就跑。   原本鳳要振翼追上,但此時一條紅色的龍竄出團團盤繞住樹木,把鳳擋了下來,龍頭瞪著鳳把它瞪了回去,加上大明他們也跟著跑遠,鳳也就安靜了下來。   隨後紅龍游離了樹木,往大明兩人的方向追去。   「惹怒神獸可是重罪,搞不好我一輩子都不能上來了。」逃到安全的地方後,葉驊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這輩子他可從沒跑的那麼快過。   「小命能保住,就該萬幸了。」大明倒沒像葉驊那麼累,連汗也不流的坐在地上。   「那頭鳳沒追過來吧?」   「鳳倒是沒有,不過追來了一頭龍。」大明訕訕的說,驚的葉驊翻身一看。   只見一條紅龍自空盤旋而降,並慢慢變化。等落到大明兩人身前時,已化成了一個紅衣女子。   那女子火辣辣的身材和穿著,嬌艷的容貌,讓自制力十分深厚的葉驊也不禁臉紅心跳。   「你這個笨蛋!鳳凰孵蛋時警戒心是最強的,你這樣貿貿然的靠近,它們當然會嚇到。」紅衣女子火爆的說。   葉驛本以為自己要糟,沒想到那女子完全是衝著大明來的,不由得好奇的問大明:「你們認識?」   「稱不上認識,不過你眼前的女子是南海龍王的女兒,練霓裳。」   大明小聲的說。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這個辣椒,上次宴會相遇時的那股潑辣勁,可真是讓大明印象深刻。   「原本我是感覺到神獸們開始騷動,好像有什麼東西闖進天外天來了,想來應該是你在作怪。」練霓裳對大明本就印象不佳,而且她的兄長也沒說明大明的事,因此練霓裳說話的口氣很不好。   天外天是指對這片虛浮大陸的稱呼,不過這名詞葉驊也是第一次聽到。   只是練霓裳不明白,眼前的傢伙在她看來是平平無奇,可為什麼天外天的神獸們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其實問題出在氣息,不管大明再怎麼掩飾,週遭依然會帶著若有似無的絕之氣息,但若沒一定的力量還感覺不到。   練霓裳本身也是龍族,而且氣息如火般強烈,細微的絕之氣息被她忽略,所以她一時之間還無法察覺,也只能說她修為還不夠。   但對天外天的其它神獸而言,這氣味可就很清楚了,尤其是孵蛋中的鳳凰更是敏感,大明一靠近,它們馬上就緊張起來。   天外天的神獸和地球上所遺留的荒獸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所以它們不會像荒獸一樣乖乖地臣服於絕。   但是它們感應到絕強大的力量,依然會緊張害怕,因為級數差太多了,所以神獸們才會一直盯著大明。   大明也直覺到問題是出在自己,不過他並不想跟練霓裳解釋些什麼,直接拉起葉驊走回葉家莊去。   「你給我站住!」練霓裳化出一把朱紅纓槍釘在大明身前,槍尖附近的草地頓時都變成焦炭,不過大明並沒看到。   「你到底是什麼人?來天外天作什麼?」   「我有必要向你報備嗎?」大明覺得眼前的場景好像頗為熟悉。就像他力量喪失碰上無痕那次,這次則是力量不能動用,一樣碰上一個驕蠻龍女。   「天外天向來由龍族鎮守,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和立場要你這麼做。你是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練霓裳不愧是在人間打混過,連說話也帶著官腔。   葉驊在旁邊看得都傻眼了,事情怎會搞成跟龍族槓上?   「好、好,算我怕你了。我來,是因為受葉家之邀要辦點事情。至於我是誰,你回去問你哥,不就一清二楚了?至於會走到這來,純粹是亂逛,如是是因為我們的緣故驚嚇到那對鳳凰,那我道歉。這下總可以放了我吧?練大姐、練阿姨、練姑奶奶……」   「你在胡說什麼?!」   女人對年紀的問題本來就比較敏感,而且大明說話的樣子又顯的特別卑賤……練霓裳盛怒之下,纓槍—挺,直往大明胸口捅去。   哇靠!龍族的女人怎說打就打,跟當初無痕根本是一個樣,不會無痕事件再次上演吧?   大明這麼想的同時,順便抽出劍杖格擋掉纓槍,同時口中還說:「拜託!我今年都還未滿十八,你的歲數當我曾祖母都有餘了。對了,最近過年還可以跟你領紅包。」   練霓裳氣的都快瘋了,槍身上也跟著爆出了烈炎,槍勢以野火燎原之姿襲來。   大明小心翼翼的應對,避免任何身體上可能的接觸,免的無痕事件重演。   打了一會後,大明突然罷手收回劍杖,大喊了聲:「不打了。」   但是練霓裳的纓槍來不及收手,槍尖直接貫穿了大明的右肩,把他擊飛出數丈。   「都請住手!」葉若秋和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聞訊急忙趕來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他們到場時,只見到大明被擊飛且血花四濺的景象。   「你怎麼不躲?」練霓裳這時也愕然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大明卻是有苦自己知,越和練霓裳打下去,體內壓制的力量就越有失控的趨勢,一個不小心可能又會爆發出來,所以他情願挨上一槍也不想再打下去。   這時又飛來一藍一紅兩條龍,立刻落到地上化成人形,來的是無痕和敖離。   「相公!」無痕看大明受傷可慌了,立刻衝到大明身邊。   敖離則是看到自己寶貝妹子做的好事,臉色變的相當難看。   「沒事,這點傷還死不了。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變成龍的模樣,可惜沒看清楚。」大明雖然口說沒事,但臉孔微微扭曲的痛苦表情可騙不了人。   這傷口還真是他媽的痛,簡直像烈火在燒一樣,而且還逐漸的往全身擴散去。   大明原本想說大過年的能好好休息一下,可沒想到又受重傷了,真是有夠給他圈圈叉叉。   「霓裳,你怎可如此莽撞,居然把焚炎也拿出來。」敖離的頭好痛。   如同無痕的滄海一樣,練霓裳的焚炎也是龍族神器。   焚炎的可怕在於傷人之後,炎勁會深入敵人的骨髓和筋脈。功力不夠者會當場自焚,不然就是終日飽受烈炎焚身之苦,慢慢的受折磨至死。   「誰叫他欺負我。」面對敖離的質問,練霓裳氣的別過頭去。   「大姐!麻煩你看清楚現在是誰趴在地上好不好,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啊?!」   被大明這麼一講,好像全是練霓裳的錯一樣,急的她都快哭了。   「什麼都好,快把焚炎拔起來吧!」練霓裳還沒哭,無痕倒是先哭了。   無痕把滄海貼在大明身上,散發出陣陣的水蒸氣,可見大明現在身體裡的熱度。   然而,焚炎除了認主的主人外,別人是使不動的。   練霓裳這時脾氣可上來了,不動就是不動。不過她心裡倒是奇怪,為什麼水無痕這個龍族公認的才女,居然會叫那個胖子相公。   「我就奇怪怎會這麼熱,原來是這把槍作怪。」大明是因為底子太厚,才能清醒的說風涼話。要換作別人,老早昏過去了。   無痕看練霓裳都不動,於是伸出手握住焚炎的槍身。那景象就像是把肉片丟到高溫的鍋子裡一樣,只聽到茲的一聲,無痕的雙手冒出了白煙。   大明趕緊撥開無痕的雙手一看,都嚴重燙傷起水泡了。   練霓裳可以討厭大明,但卻不能忽視掉無痕這份情意,於是也飛走了過想拔出焚炎。   不過大明這時卻心疼的對著無痕說:別那麼傻,只不過是把爛槍而已,你相公我還不放在心上。」   練霓裳一聽,脾氣又硬了起來,抱著雙手不理會大明,連敖離勸她也不理。   「像這種東西……」大明推開無痕站了起來,然後用左手握住槍身,從拳頭的顏色看來,手掌怕不都熟了。   「要對付我,還嫌不夠格調啊……」大明左手猛然將焚炎拔起,掉頭指向練霓裳。   突然,從焚炎身上冒出一條巨大的火龍,緊緊地往大明的身上盤繞而去。 第十三集 第一章 回天無力   「你躲在這幹嘛?」莊曉雯不懷好意地看著在庭院中躲躲藏藏的阿德。這傢伙該不會大過年的就想當賊吧,而且還是最下流的那種採花淫賊。   「噓!」阿德緊張的望著四周,好像很害怕有人會走近一樣。   「農曆新年不在家陪你的春夏冬,反而躲在這吹冷風,你覺得這很好玩嗎?」莊曉雯好奇的說。大過年的就一個人多在樹蔭下吹冷風,看起來真的蠻悲情的。   「別提了……」說到春夏冬阿德就是一陣歎氣。「去年春夏秋冬還全聚在一起,但今年秋月卻已是天人永隔。家裡那三個ㄚ頭全苦著一張臉,不然我也不用閃到這裡來了。」   「那幹嘛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進屋裡去。」   「鈴兒她……不在吧?」阿德滿懷著希望問。要不是因為她,阿德也不用可憐兮兮地在外面吹冷風。   「這你可要失望了,她和我媽正在廚房裡忙著。」莊曉雯用著有點曖昧的眼光看著阿德。「鈴兒她是個好女孩子,我不懂你為什麼一直躲著她。」   「就因為她是個好女孩,所以我才要躲啊。」阿德無力的說。   自從那日阿德救了風鈴以後,風鈴就把阿德歸類成那種可以黏的好人,而且每次阿德一來,風鈴就黏在他五步之內不放。儘管莊曉雯再三提醒風鈴,她眼前的可是一隻披著人皮的大色狼,但風鈴總是有聽沒有懂,久了之後曉雯也懶的再提。   可是讓人感到好笑的,卻是阿德的反應。   照莊曉雯的想法,應該是阿德這匹大色狼,會迫不及待的將魔爪伸向無知的小綿羊才對,可是她看到的情況,卻是阿德對風鈴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畫面。   阿德是有苦自己知,不對清純小女生下手是他的原則,尤其是他對風鈴也頗有好感這才更糟。現在風鈴無時不刻的粘在他身邊,阿德真的很怕久了自己會忍不住打破原則對風鈴下手,但是這麼一來就表示阿德必須對風鈴負起所有的責任,畢盡風鈴可不是網路上那種一夜情玩玩就能算了的女孩子。到時阿德就必須改邪歸正,從花花公子轉職成新新好男人,然後放棄手上一大卡車的獵艷名冊,從此當人家的好好男朋友和好好老公,將來甚至是好好父親。   想想連阿德自己都覺得可怕,那種循規蹈矩的生活對他而言簡直是地獄,所以阿德現在才躲風鈴躲的那麼厲害。   「老孝在哪?我去找他。」阿德現在只想避開風鈴,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到老孝的房間去。   「我哥和小妙兩個正關在房間裡修理那只木獸,我去看過一次。你知道嘛!原本我哥本來就已經夠沉默寡言了,沒想到小妙專心工作起來也是一個樣子,他們連說話都不必,光憑比手畫腳就能瞭解對方的意思,如果有問題就在紙上推演公式。那氣氛沉默的好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而且兩人從頭到尾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所以我受不了就跑出來了,我想你去情況大概也不會比我好多少。」   「不會吧!」阿德瞪大眼睛說。老孝那樣子就已經夠怪了,居然還有人跟他一樣,而且還是個女的?一怪加一怪,可真是絕配。   就在阿德驚訝之時,突然看到風鈴遠遠的揮著手跑過來,搞的他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因為他曾經跑過一次,結果那次風鈴傻在那當場哭了起來,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害阿德被眾人口誅的體無完膚。阿德不是沒有想過說些重話或奇怪的動作來嚇跑風鈴,但是一看到風鈴純淨的雙眼,阿德就什麼事也做不出來,只好讓情況繼續曖昧不明下去。   當風鈴高高興興的跑近阿德時,忽然前腳拌到後腳,眼看就要狠狠的親吻上地球表面,阿德連忙快一步搶身上前扶住她,兩人四目相交,久久無言。曉雯見狀立刻悄悄退場,一點也沒打擾到兩人。   這對活寶啊……   曉雯想想有點好笑,也有點羨慕,她老哥和阿德的春天已經來到,可自己的春天好像還是遙遙無期的樣子,唉……這就是純純的少女情懷啊。這時曉雯走到大門口處,不期然的想起大明那日在這裡落淚的樣子,那次大明的告白深深地震撼了曉雯的內心。   以後會有人像大明對待詩函那樣對自己嗎?把自己看成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想到這莊曉雯就敲了敲自己的小腦袋,自己今年才剛滿十四歲,想這些未免嫌太早了點,還是去廚房幫母親的忙比較實際,畢竟那個人離她太遙遠了,還是別想的太多。曉雯笑了笑,推開大門往廚房內走去。   ※※※※※   曉雯所指的那個人,從除夕倒楣到初二還沒完。不但在家裡被老姊拆台,去外婆家也會碰上血,連到了崑崙天外天也莫名奇妙的身負重傷,現正泡在葉家莊內的某處水池內哀聲歎氣著。   這處水池本來為一處天然的冷泉,是莊內一些水屬仙靈的棲息之地,但目前被大明佔著來驅散體內的炎勁。至於那些棲息在內的仙靈則是早早就遷移他處避難,因為這座冷泉已經被大明變成熱滾滾的溫泉了。   不過就算這裡沒被大明變成溫泉,那些仙靈也對大明唯恐避之不及,因為它們都已經被大明嚇到了,而且還嚇的不輕。   話說當練霓裳的焚炎化成巨大的火龍盤捲住大明,要將他一口吞下之時,大明身上反竄出一條更巨大的銀藍色半透明巨龍,張口就將火龍撕咬成兩段。火龍在悲鳴中化為虛無,只剩下碎裂成兩截的焚炎掉在地上。   練霓裳和焚炎可說是一體的,焚炎受此重創,練霓裳連哼都沒哼一聲就頹然的倒在地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一時間措手不及,不知要如何是好,而那條銀藍色的巨龍仰天長吼一聲後,才就此消失於空中,但天外天上所棲息的神獸仙靈們卻被這聲怒吼驚的是雞飛狗跳,久久無法平復。敖離當機立斷,立刻化身為龍帶著練霓裳和斷掉的焚炎飛回家去,這下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最莫名奇妙的就屬大明了,那傢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   「連過個年也能搞到身負重傷,我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牧童坐在泉水邊很無奈的說,他知道大明很賽,可沒想到會賽到令人啞口無言的地步。牧童回煉妖塔還沒幾天,就馬上被無痕十萬火急的帶上天外天來,然後就看到大明泡在水池裡被當成魚養的樣子。   「我也是千百的不願意啊。」大明坐在水池裡只露出一顆頭,哀聲歎氣的說。他的眼鏡早被拿了下來,身上也被扒的一乾二淨,深藍色的長髮就像海草一樣在水面漂啊漂的,看來真是怪可憐的。   「少來!我聽葉驊說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明明是你嘴賤去招惹到練霓裳,這又能怪誰。」牧童在溫泉伸手下去試試溫度,看樣子水溫還蠻合適的。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我脾氣並沒有那麼倔降才對,可是在面對練霓裳時,我卻是說什麼也不願低頭。在當初遇上無痕時,還有四方龍王會集那次,我的態度都會變的相當強硬,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牧童對此也沉默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出他的推斷。   「我想……大概因為『絕』的關係吧。絕是一條龍,而且還是非常古老且地位崇高的一條龍,所以繼承它力量的你,潛意識中說什麼也不會對同樣是龍族,而且還是條幼龍的練霓裳低頭。你在面對無痕和龍王們時,我想也是類似的狀況,輩分差太多了。龍族相當注重身份地位,也因為這點,四方龍王才會對你這麼敬重。」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那我以後得盡量避免和龍族起衝突,不然這牛脾氣一發作起來,我自己也是很傷腦筋。」大明一顆腦袋在水池裡浮浮沉沉的,沒想到絕的毛病還真多。   「先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吧。心靈相系的神兵硬生生的被破壞,練霓裳所受的重創肯定比你嚴重上許多,目前是生是死還不知曉,我已讓無痕先去察看了。我想你還事先做好心理準備,如過練霓裳真有個萬一,到時不管南海龍王再怎麼敬重你,南海龍族也肯定會全面跟你槓上,再怎說練霓裳好歹也是龍王的女兒,堂堂一族的公主。」   「別再說了……我頭好痛。」大明抱頭悲鳴著,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麼嚴重的地步。   「對了,關於葉驊所提到的那條銀藍巨龍是怎回事?我來天外天的路上到處鳥獸竄鳴,鬧的很厲害的樣子,這景像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我自己也很想知道。那只傢伙是怎麼跑出來的,我完全是一頭霧水,感覺好像是突然憑空出現的一樣。老頭,你知道大概的原因為何嗎?」   「會知道才有鬼,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這問題你到不如請教侍劍或無還比較實際點。」   「問題是我也不知道。」牧童的話才剛說完,侍劍的身影就出現在水池旁的大石上端坐著。「也許無會知道一點端倪,但是我找不到她的人。」   「看來也只有等了,等無痕回來後再做下一步打算。」大明歎了一口氣。   「嗯,反正你身上的炎勁不泡個四、五天是無法散盡的,這段時間裡你就乖乖的泡在水池裡面吧。我先去換衣服,等等在聊。」   一想到過年期間自己要泡在水池裡度過,大明就覺得好想哭。但聽牧童說要去換衣服,他就覺得奇怪,不禁好奇的問:「你換衣服做啥?」   不料牧童很理直氣壯的回答:「當然是泡溫泉啊!」   「……」   聽牧童回答的這麼理所當然,大明這下可真是啞口無言了。   另一方面。無痕心裡雖然十分擔憂大明的情況,但還是聽從了牧童的話,到南海龍王的居所探望練霓裳的狀況。畢竟無痕同樣身為龍族,這種情況下由她出面比任何人去都還妥當。   南海龍王的居所離天外天有段距離,依無痕化龍盤旋於空的速度,還是花了近一個小時的路程。   先前她和敖離都是去採集靈花異果以應節用,所以恰巧在天外天附近才能那麼快趕到。練霓裳則是常上天外天去照顧那些神獸,尤其很擔心那對孵蛋中的鳳凰,所以早就在那了。   無痕的龍形與一般的龍有點異常,一般正常龍族覆滿鱗甲時的狀態顯的比較剛毅,但無痕的形象則是柔和。無痕的身上無鱗,取而代之的則是與她髮色相同的水藍色柔毛,且在空中遊走時,柔毛還會泛起陣陣漣漪和光暈。   在四方龍族裡,也只有她一人擁有這種特色。所以當無痕靠近南海龍王的行宮時,馬上就被人認了出來。   無痕一靠近行宮,馬上知道事情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嚴重性。   行宮中間的廣場上躺著一隻百來公尺長的紅龍,一動也不動的樣子,樣子是練霓裳無疑。而在她周圍還盤據著其他幾條紅龍,長度約介於四、五百多公尺之間,看來應該是南海一族的長者。   龍的大小和長度隨年齡成正比,大概一年長一公尺左右,所以可以從龍的外表就能判斷出他的年歲。龍族普遍的壽命約在五百年左右,如果連這些幾近化虛的長者們都被請出來了,可見練霓裳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化虛意指死亡。因為龍族死亡是直接消失化為空氣,並不會留下屍體,因此稱為化虛。龍生於天地之間,最後又還歸於天地。)   無痕不敢直接降落在行宮的廣場上,因為這樣顯的十分失禮。所以儘管無痕內心再著急,也只有盤踞在大門口回復成人形,等候家將的通報。   稍後出來迎接無痕的是敖離。敖離拱手一揖問好後,隨即做手勢請無痕進門去。   「霓裳姑娘的傷勢目前怎樣?」無痕一照面就問。   敖離搖了搖頭:「她完全失去了意識,連人身也無法維持住,而且生命跡象也越來越薄弱。現在她就像是風中殘燭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燈滅人亡。」   聽敖離說的這麼嚴重,無痕自己也是一臉愁容,這下事情該怎麼解決才好。   「心靈相系的神兵被破壞,在過去不是沒有這種例子。雖然持有者會因此受到很大的傷害,但從未發生過像霓裳這麼嚴重的情況,所以長老們正在研究是否有其他原因。但依我看……」敖離苦笑了一下:「我想原因大概是出在你相公身上。對了,王兄他的情況還好吧?」   「相公他看來並無大礙,謝敖兄關心。」比起練霓裳的情況,大明實在是好太多了。雖然肩膀上焚炎所貫穿的傷口回復的十分緩慢,大明怎說也是不死之身,應該沒什麼影響,只要把體內的炎勁化掉就能復元。   「那就好。唉……」敖離想再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直接領著無痕往練霓裳倒下的方向走去。等無痕走近練霓裳身邊時,才看清楚她憔悴的模樣。   練霓裳龍形時最大的特色,就是如同她人身時的火紅波浪長髮般,在龍頭後方的部位有一大蓬的火紅鬃毛,而且這些鬃毛上還帶著熊熊火焰。   如果是在普通時候,練霓裳頭上烈火滔天的模樣可是十分嚇人,但現在這團火卻是黯淡的都快熄滅掉了。還有火龍一族特有,那身有著明亮烈火色澤的龍鱗,也變成很難看的暗紅色,好像凝固的血塊一樣。   練霓裳閉著雙眼,任憑周圍幾條紅龍口吐烈火噴她,但依然是全無反應。南海龍王仰望著練霓裳,雙眼滿是悲色。   無痕在旁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才好,良久後才開口說:「陛下,我在此為我相公深深的表達歉意。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如果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   南海龍王舉手不讓無痕在講下去,望著練霓裳頭也不回的說:「不用在說了,敖離已經把事情的始末全交待清楚,是我教女無方。霓裳既然出手傷人在先,光憑這點我就沒理由去怪罪於你相公。」   南海龍王共育有一子六女。其中練霓裳就是最小的一個,加上她資質又是眾多兄姐中最出色的,所以自小就很受南海龍王和家人的疼愛,龍王甚至還將自己最心愛的兵器「焚炎」傳給了練霓裳。   南海一族屬火,所以脾氣和個性普遍都比較暴躁激烈(有些例外),加上練霓裳從小被寵到大,個性更是驕縱的不得了。   龍王自己也是瞭解到這一點,才讓霓裳到人間去留學歷練的,為的是希望能讓她的個性在成熟一點。只是沒想到到了最後,霓裳的個性還是害了她自己,如今霓裳會弄成這樣,自己也是逃脫不了責任。   雖然龍王自己能很客觀冷靜的看待這件事,但其他人可就不同。   先前就說過,南海火龍一族脾氣本來就特別暴躁,現在看到練霓裳傷的這麼嚴重,所有人早已是怒不可邁,要不是龍王壓著這件事沒說是誰做的,一大群紅龍早已殺上天外天去找大明算帳了。   現在所有人就等著龍王一聲令下,隨時傾巢而出為霓裳復仇。不過龍王已先治好霓裳的傷勢為藉口,暫且將這事給壓了下去。   「陛下。」這時一個紅髮紅需,樣子頗具威儀的老者走了過來。老者對著龍王和無痕幾人拱手一拜,臉上儘是相當無奈的表情,一副猶豫著要不要說的表情。   龍王見狀後直接了當的說:「焚炎修復的怎樣?有話直言無妨。」   霓裳的狀況既然是因為焚炎遭破壞所引起的,所以要治好霓裳,理所當然的要從焚炎開始下手。目前就由兩隻長老級的紅龍負責這件事,它們現在正用全身的修為噴出龍炎,希望將焚炎溶化修復。可是看到老者的表情,龍王心裡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消息。   「老臣無能,只是情況實在太過詭異,我等完全是束手無策。」紅髮老者悲歎的說。   「我去看看!」龍王說完就走了過去,無痕和敖離也趕緊跟上。   在一旁,有兩條紅龍不停的從口中吐出猛烈的火,噴灑在它們之間的石台上,而石台上擺放著的,就是碎裂成兩截的焚炎。   兩火龍一看到龍王走近,立刻停止了吐炎。龍王走近後完全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伸手拿起石台上的焚炎。   「這……」   照理來說,經過兩條紅龍的火焰這麼一段時間的吐息,焚炎現在應該是非常熾熱才對,但現在龍王握著焚炎卻是冷冰冰的,完全沒有感覺到絲毫熱度。   龍王本身就是焚炎上一任的持有者,所以能清楚地感覺到焚炎的異常。   「離!你再說一次,當焚炎被破壞時是怎樣的情景。」龍王沉聲的問,他心裡已有了最糟糕的預感。   「焚炎並不是本體遭到破壞,而是從槍身上竄出的火龍正要攻擊時,卻被另一條突然竄出的銀藍巨龍給活生生咬斷消失。當時我也一時被那條巨龍所驚嚇住,等我回神過來時不但焚炎以斷,小妹也跟著倒下了。」   「果然……」龍王輕撫著斷掉的槍身沉默了起來,樣子好像在送別相識多年的老友一樣,十分不捨。   「陛下,不如我在去招集其他長老過來。我想集眾人之力,總有辦法修復焚炎的。」紅髮老者建言著。   「不必了,就算招集整個南海部族的人,一樣是修不好焚炎。畢竟就算醫術再高明的大夫,也救不回已魂飛魄散的死者。」龍王揮揮手,讓紅髮老者退了下去。   「父王,您這話的意思是?」敖離不明白的問。   龍王雙手捧著焚炎,良久才回答道:「如果是神兵本體遭破壞的話,只要靈氣尚存,就有修復的機會。但這次焚炎是槍內寄宿的龍魂直接被摧毀,神識已滅,靈氣盡失,換句話說焚炎跟死了無異。本來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但霓裳居然拿焚炎去對付龍神層級的人物,這就。唉……」   「難道小妹真的沒救了?」   「我何嘗不想救霓裳,但是回天無力啊,現在我大概知道霓裳問題出在哪了。   焚炎的靈識和霓裳的靈魂本來就緊緊的結合在一起,能和焚炎的靈識如此的契合,虧當初我還讚她是族內少見的奇材,資質還遠在為父之上。殊不知,就如此才害慘了她。   要是今天霓裳拿的是一般的兵器,就不會讓事情演變成這種地步。如今焚炎的靈識盡滅,霓裳的靈魂無異是直接削減掉大半。   你說,我們要拿什麼去救她?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幫霓裳吊住一口氣了。不過往好處想,霓裳她沒有知覺,所以並不會感到痛苦,算是……自我安慰吧。」龍王苦笑著說,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不管如何,只要小妹沒死就有希望,現在說這些喪氣話還太早了。既然從焚炎這無法下手,我們可以從別處啊。崑崙裡能人隱士甚多,總是會有辦法的。」   敖離語氣堅定的說,意志絲毫沒有沮喪動搖。龍王看了他一眼,內心也湧起了豪氣說:「你說的對!事情還沒到絕望的地步。」   聽到這,無痕終於明白了練霓裳傷勢嚴重的原因。但是明白歸明白,無痕卻是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陛下!不管怎說,霓裳姑娘終究是我家相公所打傷的,所以也請讓我們幫這個忙。既然以知目前霓裳姑娘的狀況,那我立刻回去轉述於我相公,看看有無什麼方法可行。就算霓裳真有個什麼萬一,我們夫婦也會負起全責,還給您一個交代。告辭了!」   「不送。」龍王衣袖一揮立刻招集部眾去了,看看有無方法能救霓裳。老實說,對只見過一面的大明,龍王並不怎麼抱持著希望,況且霓裳還是他打傷的。   無痕走出宮殿外後回頭看了一眼,這才化龍盤旋而去。   當無痕回到天外天上的葉家莊時,天色已晚。由於無痕久出未歸,所以她的兄長敖無忌也尋到這附近來,正好遇上歸途中的無痕。   在回葉家莊的途中,無痕大致把事情說了一遍。無忌聽完後臉都沉了下來,馬上就要衝回到家裡去稟明一切,不過卻被無痕阻止了。   事因大明而起,無痕不想把北海水龍一族也給牽連進來,這事由他們夫婦去面對就好。   「那傢伙……對你好嗎?」老實說,無忌和他的兄弟們並不喜歡大明。   無痕就是像是龍族裡一顆最珍貴的寶石一樣,向來被眾人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但堂堂一位龍族的公主,居然甘願下嫁他人做小,這點許多人說什麼都無法接受。   「沒有人比他對我還好了。」無痕甜蜜蜜的笑著,那是沐浴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所流露出的會心一笑。   看到無痕的笑容,無忌也靜靜地說不出話來了。他看無痕是從小看到大的,可是無痕現在所展現的笑容,卻是他從所未見的。   「那傢伙真的有這麼好?」無忌暗自想著。   因為無痕的關係,好不容易讓無忌對大明的印象開始有點好轉,但是當無忌到了葉家莊一看,這點良好的印象又全都毀了。   在滾熱的溫泉裡,牧童抓著一塊木板游來游去的練習游泳,而阿呆正坐在木板上。   自從在日本被牧童強迫泡了好幾天的溫泉後,阿呆居然意外的成為了溫泉愛好者,變成一隻有史以來最喜歡泡澡的溫泉貓!?   不管真相如何,阿呆現在玩的很開心倒是真的。   雖然大明幾番抗議,但終究沒人理他。連葉驊也在牧童的壯膽之下,在一旁玩起溫泉水煮蛋,讓大明簡直是欲哭無淚。最後大明只好嘟著一張嘴,讓腦袋瓜子隨著水面浮浮沉沉的生悶氣,大歎交友不慎。   無忌實在不懂,為何無痕會對這種人死心塌地的,他根本看不出眼前的男子有任何可取之處。而且任人如此嬉鬧不管,一點威儀也沒有,無忌看了就不舒服。   「大舅子!你怎麼來了?」大明看到無忌後訝異的問。因為無痕的關係,無忌還是對大明擺出和悅的臉色打了聲召呼。   看到無痕回來,牧童等人也收起了玩鬧之心,靜靜的聽無痕轉述練霓裳那邊的狀況。只是越聽下去,眾人的臉色越是難看。   「今天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先去休息吧,明早我們再到南海龍王那看能不能幫的上忙。」   在牧童的提議下,眾人才滿懷著憂慮離開。 第二章 再造   天外天的夜晚顯得非常安靜,和白天鳥獸爭鳴的景象相比,夜晚的天外天就像是另一個世界。沒有蟲鳴,沒有風聲,黑夜吞蝕了一切,只餘天上點點繁星。   在這樣的環境裡,行走時的腳步聲總是讓人特別敏感,就算腳步再輕柔也是一樣。尤其大明本來就沒什麼睡意,聽到有人靠近後立刻警戒了起來。   來人並沒有刻意隱藏腳步聲,而且很自然而然的走到水池邊。看清楚來人後,大明也放鬆了警戒。   「姑姑,那麼晚了,你還不睡?」   「沒什麼,睡不著,出來走走。」葉若秋淡淡的說。   這時從水面底下冒出一條優美的水色藍龍,正昂起脖子看著葉若秋,並且微微的點了一下頭,隨後又沉入水中盤繞在大明身邊。   「她還真有心。」看到人家恩恩愛愛的樣子,再回想剛剛自己做的夢,葉若秋心裡顯的更是黯然。   對此,大明只是笑了一笑,並不答話。   無痕不捨,也不放心大明一個人整夜都泡在水池裡,說什麼也不願獨自回房去睡,因此化成龍形在水裡陪伴著他。無痕的舉動讓大明覺得十分地窩心,心裡也是暖洋洋的一片,一掃之前和侍劍對話時的空虛與孤獨感。   「怎,你又哭了?」大明這時才看清楚葉若秋眼眶紅通通的,臉頰上還有著未干的淚跡。大明以前也曾看過葉若秋痛哭的場面,所以知道她內心其實相當的脆弱,只是平時一直武裝自己,強迫自己表現的堅強而已。   「沒什麼!」葉若秋轉身悄悄擦去淚痕,但這動作在大明看來只是欲蓋彌彰。   「你又夢到了那個……葉海?」大明試探性的問。在他的認知裡,只有那個已經逝世的葉海才能令葉若秋如此動容。   大明不提還好,一提起葉海兩個字,葉若秋的內心立刻全面崩潰,兩道清淚如泉湧出,連身體也站不穩,頹然的跪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在這麼寧靜的夜晚放聲痛哭,效果是十分嚇人的。沉睡中的牧童和葉家家主可說是第一時間就睜開眼睛,但是聽清楚這陣哭聲後,卻又不約而同的閉上眼睛歎氣,顯然這種事發生過太多次了。   對此突來的變故,大明也是一陣愕然。無痕甚至用頭微微地頂撞大明,似乎是在責怪他不該提起這事,惹的葉若秋如此傷心。   大明雖然很想為葉若秋做些什麼,但如果依他現在全身光溜溜的狀態跳出水池,搞不好馬上就被葉若秋揮劍給砍了。   好在莊內的神獸仙靈對此似乎已經司空見慣,許多白天大明曾見過的神獸仙靈跚跚的從黑暗出現,帶著類似衛生紙的東西,在葉若秋身前疊的好像小山一樣,然後又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葉若秋對此彷彿一無所覺,只是一個勁的流淚。大明也只好靜靜的呆在一旁,聽著這淒涼的哭泣聲迴盪在無止境的夜空中。   只是,大明偶然聯想到之前他對侍劍提起的問題。葉若秋現在的情境,是否就是他往後日子的寫照?抱著對已經不在的人的思念活下去,讓自己沉浸在痛苦中度日。   想到這,大明就感到一陣黯然。   他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麼立場去安慰葉若秋,因為要是遇上這種事,自己的反應並不會比葉若秋好到哪去,甚至會更為可怕。   無痕也察覺到大明心裡的異狀,於是用頸子微微地贈著大明。大明也知道無痕在擔心自己,所以伸手輕撫著她的頸子表示沒事。   過了十來分鐘,葉若秋依然哭個不停。大明不禁感慨,女人還真的是用水做的,哭那麼久,眼淚依然尚未流乾。   「對你而言……葉海的存在只是痛苦?」大明淡淡的問了一句。   葉若秋並沒有回大明的話,但是哭泣的聲音略為小了一點。   大明也沒有繼續向她追問,而是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為什麼會感到痛苦?是因為過去很幸福吧!因為那已逝去,不再擁有的幸福,所以才會感到哀傷,才會流淚,這是很自然的事,大家都一樣。」   「不要說的你好像都懂一樣!」葉若秋忿忿的回了一句。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懂啊!」大明苦笑了一下:「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我的身體既不會老化,也不會死亡,就算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絕種了,我還是會一個人苟延殘喘的存活下來……不管願不願意。也許,那時候我會失去詩函和無痕……」   說到這,大明下意識的抱緊了無痕,而無痕也回應著貼緊了大明。   無痕自己也很清楚,如果無法渡過轉生試煉的雷劫,化為飛灰將是自己唯一的下場,連靈魂也不復存在。   而且聽牧童的口氣,那試煉很快就會到來,就在近十幾年甚至數年內而已,所以她能陪伴大明的時間十分有限,畢竟她對試煉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我和你的情況,其實都是相同的。差別只在,你是事情已經發生,而我則是等待著事情發生,最後所面對的,一樣是讓人心碎的痛楚。只是……你後悔和葉海的相遇嗎?」   大明的話讓葉若秋停止了哭聲,轉頭用泛著淚光的雙眼看著他。   「就算現在幸福的生活會是往後痛苦的來源,我也不曾後悔過和詩函無痕的相遇。傷痛是必然的,但是我不會忘了我們之間曾有的回憶,那是我和我所珍愛的人兒一起的幸福回憶。你呢?你是否還記得和葉海在一起的日子,在一起時的感覺,那時……你很幸福吧?」   聽到大明這麼說,葉若秋不禁回想起過往和葉海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那是她向來刻意去迴避的記憶。因為她一直很害怕,怕觸動這些記憶會讓自己更痛苦,只是現在回想起來,心裡卻是感到暖暖的。   「回憶並不是痛苦,痛苦的是對回憶的思念。但是不要因為痛苦,就遺忘掉過去的回憶,這對葉海也不公平吧!他也不希望看到你哭的。」   葉若秋這時完全冷靜了下來,輕輕地擦拭去眼角的淚水。眼前的她完全是個楚楚可憐的小女人樣,哪還有絲毫往日冷傲的形象存在。   「你這是在……安慰我?」   「不……」大明搔了搔頭髮:「我只是找藉口來安慰我自己。不過道理人人會說,但是詩函和無痕一出事,我馬上就抓狂了,哪可能那麼冷靜的細想這麼多,說到底根本是唬人的。」   「你說的很對……有些事我一直因為害怕而在逃避著,結果反而遺忘了更重要的事--葉海他不是我心裡的痛楚,而是我的幸福。只是長久以來我任憑自己沉浸在淚水和痛苦中,反而把對他的感覺忘了。」   葉秋秋仰望星空,臉上還留有淡淡的哀傷,不過並沒有之前那麼悲痛的樣子。   「抱歉!打擾一下。」就在大明和葉若秋雙方皆沉默無言時,侍劍閃身出來:「我找到『無』了,或許練霓裳還有救。」   無痕聽到侍劍的話後,立刻移動身體游到大明下方,然後猛然竄出水面,一副作勢欲飛的樣子。   趴在無痕背上的大明趕緊制止住了無痕的動作,不然可能會一路裸奔到南海龍王的住處,那臉就丟大了。   「要救練霓裳是很急沒錯,但至少先讓我穿件衣服再去啊!」大明緊緊趴在無痕背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春光外洩。   無痕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太過莽撞,連忙穩住身子。   「我去拿衣服給你吧!」葉若秋說完就往屋裡走去。剛剛無痕一有動作,她就已先轉身,所以並沒有看到任何不雅的鏡頭。   大明一離開池子,附著在皮膚表面的水分立刻化為白茫茫的蒸氣蒸發掉,身體裡的熱度可見一般。   無痕見狀後擔憂的看著大明,不過大明搖搖頭表示不用擔心,他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以往發高燒一樣(只是體溫高的會嚇死人,都能用來做石板烤肉了)。雖然感覺很不舒服,但還尚可以忍受。   自從遇上絕和蒼冥開始,大明所遭遇的大小傷就不曾間斷,因此對疼痛的忍耐力可說是大幅提升。   葉若秋找出一套衣服直接交給侍劍,靜靜地看著他們離去後,這才轉身回房。   只是那一夜,她又夢到了葉海,睡夢中的眼角依稀泛著淚光。   縱然傷痛可以平息,但那折磨人的思念卻是揮之不去。   永無止盡的思念啊……   ※※※※※   雖然崑崙的夜晚非常幽暗深沉,但在南海龍王的行宮住處周圍卻是亮如白畫。   因為練霓裳的關係,南海龍族中富有學識的人全被招集了過來。不光只是南海龍族,連崑崙裡有名望的隱仙宿老,能請的全都請來了。   「怎樣,有方法了嗎?」南海龍王整天就留在練霓裳身旁反覆的問著這句話,但面對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來人很遺憾的搖了搖頭,龍王也面無表情的揮手讓他退下。   練霓裳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微弱,看來是撐不到天明了,而自己卻是什麼也做不到,這點令龍王相當自責。敖離則是尚未死心,奔走在眾人間尋找一絲能救回練霓裳的方法,專心到連無痕和大明來了也沒察覺到。   看到敖離的衝勁,龍王意識到自己也許真的老了……   「人還真多。」   大明拉著無痕的手在人群裡左竄右鑽的,好不容易才進到南海龍王的行宮裡,不過裡面也是一片忙上忙下,根本沒有人理他們。   「無痕,你還記得練霓裳在哪嗎?」   無痕點了點頭,但是又覺得有點不妥的說:「可是我們就這樣未經通報闖了進去,妥當嗎?好像有些失禮的樣子。」   「救人要緊,失禮之處,事後再賠罪吧!」   無痕聽到後便拉著大明,依下午來時的記憶往練霓裳倒下的地方走。   因為大家都認為焚炎已死,再也無法重鑄,所以並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這柄碎裂的神兵就這樣被整齊的排放在石台上,孤零零的沒人去理它。也多虧如此,大明才能輕易的就接近它。   大明靠近石台後,就直接拿起碎裂的焚炎端看著。   「怎樣?」無痕望著大明,臉上顯的有些不安。   「有救。雖然幾乎細不可察,但是這把槍仍和留在我體內的炎勁起了共鳴,晚點就難說了。」   看大明點著頭,無痕臉上滿是喜色。   「不過這裡人大雜,你去跟龍王要求清清場,剩下的交給我處理。千萬記得,等等誰都不可以靠近我。」   無痕看大明的表情十分慎重,也認真的點點頭去了。   在無痕走後,大明招出了火尾化成輔助型態,一團黑炎自他左手油然而生。   依無的說法,是要大明以黑炎導出體內殘存的炎勁,並以這些炎勁來修復焚炎。當然,要做到這些事必須使用到絕的力量,不過無和侍劍會負責在他體內壓制住,給大明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件事。   只是以絕之力所推動的黑炎威力是很可怕的。任你大羅金仙,只要稍稍一沾上,就會屍骨無存、魂飛魄散,也因此大明才會那麼慎重的告誡無痕。   霎時,大明左手上的黑炎化成數條黑龍,散佈盤繞在大明四周,甚至將他的身形都掩沒了。   場中的幾條紅龍見狀就要上前攻擊,因為他們出於本能地感到眼前黑炎的可怕,但卻被龍王阻止了下來。   大明目前是練霓裳唯一的希望,龍王當然不可能讓人去打擾他。   再者,那黑色炎龍盤旋過的週遭四處,不論花草樹木或地磚石板全被焚化的一乾二淨或變成紅色的熔岩,龍王當然不可能讓族人白白去送死。   南海龍族屬火,因此這座宮殿全都是以全崑崙最耐熱的物質所構成,上至一磚一瓦,下至一草一木,就算龍王自己化為龍形,以龍炎噴吐上三天三夜,連根草也燒不起來。   但如今卻在大明手下瞬間就輕而易舉的化為烏有,這恐怖之處可想而知,霓裳會栽在他手上可完全不冤枉。   在數條黑色炎龍盤旋的縫隙中,大伙隱約能看到中心有一團紅色的火光,那是大明從身體裡所導出的焚炎炎勁。   那紅色火光和碎裂的焚炎起了反應,並且在黑炎的鍛燒下熔合在一起,整個過程大概耗費了十多分鐘左右。   最後,斷裂的焚炎終於重新的接合,只是槍身上仍留有斑駁的裂痕。   大明散去圍繞在週遭的黑色炎龍,並且左手揮出骨鏈捲住剛修復好的焚炎,往練霓裳的方向擲去。因為黑炎的性質和南海部族的火焰有很大的差異,所以修復好的焚炎必須再經過紅龍們的龍炎洗鏈過一次才算大功告成。   焚炎虛浮在練霓裳的額頭上,和她一同接受眾多紅龍的炎息洗禮,而焚炎槍身上所殘留的黑火也隨著漸漸消失。   就在黑炎消失的同時,焚炎冒出了火紅的烈焰,而且烈焰又變化成一條龍的樣子。只是那條火龍只有小小的一條,簡直與剛出生的幼龍無異,不過那條小火龍盤繞在焚炎周圍接受龍炎的洗禮,一副十分受用的樣子。   在場的龍族見狀,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思,尤其南海龍王的神色更是激動。   既然焚炎已修復,其內的龍魂也跟著復甦,那練霓裳的小命可說是保住了。   這不,練霓裳的生命跡象開始慢慢的回復平穩,所有人差點要歡呼了起來。   「目前看來是死不了了,剩下的等天亮之後再說。我休息一下,別來吵我。」   大明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走到廣場角落的一棵樹下。   無痕為大明的無禮向龍王歉然的笑了一下,然後馬上追了上去。   雖然有無和侍劍合力壓制住絕的力量不讓它爆發,但大明仍是感覺到體內血氣一陣翻湧,最好還是立即讓體內的力量平復下來才算安全。   也不管在場眾人的異樣眼光,大明大刺刺的倒在樹下閉眼就睡。   關於練霓裳得救的消息,不一會功夫就傳遍行宮裡裡外外,眾人對於這個救了練霓裳的神秘人物可好奇了,可偏偏沒人知曉他的來歷。   好在南海龍王先前沒有說出是大明傷了練霓裳的消息,眾龍族也不知道傷了練霓裳的和救她的會是同一人,因此對大明可感激了。但若他們知道事實,大明恐怕就沒那麼好過了。   當大明醒來時,已是艷陽高照。   「早啊!」大明一張眼就看到無痕溫柔的笑臉,回應給無痕一個大大的笑容。   一大早醒來所看到的就是心愛人兒甜蜜蜜的笑容,世上還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事嗎?大明起身後,才發現自己枕著無痕的大腿睡了一整夜,看來是無痕趁他睡著時栘動了他的身子。   雖然無痕和詩函站在一起時,大家的目光總是被詩函所吸引而容易忽略她。   但是大明知道無痕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並不比詩函少,尤其從日常的細微之處最能看出無痕的細心。   想到這,大明一雙眼睛就一直望著無痕不放。   「怎這樣盯著人家看?」無痕臉嫩,被大明一直看的也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微微偏下了頭。   看到無痕低著頭略帶嬌羞的模樣,大明輕輕地用手扶起無痕的下巴,然後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柔軟的雙唇。   如此眷戀的吻了許久後,兩人的嘴唇這才分開。   此時無痕的臉上已滿是醉人的霞紅,更令人看的著迷。   雖然大明自己平日老愛抱怨命運不公,總是讓自己扯入一大堆麻煩事件裡,但其實老天爺也算不虧待他了,讓他娶了無痕這麼個可人兒當妻子。   現在大明和無痕眼中只看的到彼此的存在,完完全全沉浸在浪漫的二人世界中。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了周圍至少有數千雙眼睛死命的瞪著他們兩人看。   「咳、咳--」   南海龍王雖然很不願意打擾到他們,但是還有霓裳的事情尚待處理,而且時間地點不對,當著大庭廣眾下深吻,未免……太開放了點。   最先回神過來的無痕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後,羞的趴到大明懷裡不敢見人。而大明轉眼間看到廣場上擠滿了一大堆的人,也只有訕訕的傻笑著不知如何回應。   「年輕真好,想我和我家老太婆年輕時相戀的豪放作風,可完全不輸他們。」   「說到豪放,有誰比的上我們兩口子,想當年啊……」   ……   看到大明和無痕的情況,一大堆的龍族老者紛紛吹噓起當年的英勇事跡。   「抱歉!我太大意了,才會讓你這樣的難堪。」大明輕輕撫摸著無痕的頭髮,歉然的說。   不過無痕搖了搖頭,表示並不責怪大明。她很喜歡大明這麼對她的感覺,只是這時間地點就未免太……   「來吧!趕快把正事處理完,我們好回家了。」大明輕吻了一下無痕的額頭,然後拉著她站了起來。不過這下無痕可就一直躲在大明身後,畏畏縮縮的羞於見人,乖乖地讓大明牽著手走著。   由於龍王下令過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大明,所以大明周圍百公尺內完全空無一人,這會看到大明站了起來,敖離趕緊迎上前去。   「王兄!舍妹如此對你,而你居然還能不計前嫌的出手相助,這份恩情,小弟實在無以為報。」敖離拱手抱拳說,神色看來還有些激動。   「這事是我失手傷人所造成,現在我只是負起我應負的責任而已,敖兄實不需如此客氣,不然小弟我真的無地自容了。」   身為肇事者的自己卻被受害者家屬如此的感激,大明自己真的覺得頗感尷尬,但也只有微微苦笑以對。   「不管怎說,若非你即時出手,霓裳這條小命無論如何是救不回來了。」   大明知道這事討論下去絕對又是沒完沒了,所以轉移話題問:「現在大概是什麼時候?」   「現已近正午時分,怎了?」敖離不解的問。   「昨夜倉猝修復焚炎只是為了吊住練霓裳的一條小命,要讓她回復原狀還有道手續要做。南海龍族屬火,以中午陽氣最旺盛的時候動手效果最佳。」   也不是大明真的懂得那麼多,只不過是把侍劍那套話搬出來現學現賣而已,但對敖離來說已足以讓他深信不疑了。   大明拍了拍無痕的手囑咐她留在原地,自己則往練霓裳的方向走去。   佔據練霓裳四周的數條紅龍看到大明上前,立刻停止了吐炎,並且退開到一旁,靜靜的觀看大明接下來的動作。   至於盤繞在焚炎周圍的那條小小火龍,雖然經過龍炎長時間的噴吐,讓它連帶吸收了不少的能量,體型也比起之前大了三倍有餘,可是看來依然是不怎麼入眼,小小條的一點威勢也沒有。   那小條火龍一看到大明靠近,立刻嗚嗚幾聲鑽回焚炎裡,可能是先前被破壞時的記憶尚在,所以對大明感到畏懼。   練霓裳現在依然處在昏迷當中,而身體外觀比無痕所見過的更加憔悴不堪。   修復後的焚炎雖然能保住練霓裳的一條小命,卻無法使她的傷勢復原,這點就是大明現在要動手做的,不然練霓裳就算救了回來也等於廢了,終生只能病奄奄的度過,這跟死又有什麼差異。   大明握緊雙拳深吸了口氣,然後將兩隻手臂完全獸化。大明獸化前和獸化後的氣勢可說是相差千里,尤其那原本內斂的絕之氣息忽然猛烈的爆開來。   在場的龍族全被這股氣勢所震住,連根手指也無法動彈。可與其說是被震懾住,倒不如說是他們身體裡的血脈和絕的氣息起了共鳴。這情況連南海龍王和敖離先前和大明碰面那次也未曾遇過。   雖然大明自己已有心理準備,加上侍劍和無合力壓制,但體內激盪的力量仍是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等大明稍微適應了些後,他伸出右手腕,然後用左爪在右腕上劃出一條深刻的傷口,讓藍晶色澤的血液汩汩湧出。縱使無痕早聽過侍劍說過這方法,但親眼看到時還是忍不住緊緊的抱著手臂,恨不得受傷的人是自己。   從大明傷口流出的血液並沒有直接滴落到地上,反而是在半空處凝眾成一顆-圓球狀。大明只知道要用絕的血來救練霓裳,但要多少並沒有說明,因此等到那血球約有了一個棒球的大小後,大明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收手。   那藍色晶球虛浮在大明手掌上方緩緩轉動,在陽光的照射下顯的異常晶瑩剔透,閃閃發亮的煞是好看,很難讓人聯想到這就是剛從大明體內流出的血液。   「龍王陛下!借點火來用用。」大明高舉著藍色晶球說。   南海龍王一點遲疑也沒有,立即搖身變成一隻威武至極的巨大紅龍,光身長就幾近六百公尺,在龍族中算是很長壽了。   龍王變身後隨即張口吐出烈焰,而大明手上的晶球在烈焰的催化下,慢慢地從深藍轉為艷麗的火紅色。直到手上的晶球完全轉變為火紅色並冒出熊熊烈火,大明才打手勢讓龍王停下。   但是,這下問題可來了。   照無的說法,這東西要用在練霓裳的身上,但要怎用,他又沒說。   大明細看了一下後,一腳踩在練霓裳的下顎,然後另一隻手爪抬起她的上顎,硬是將她嘴巴撬開,接著把手上的火紅晶球直接丟近她嘴裡深處。   絕的血脈可說是種萬靈藥,不過對龍族來說還具有另一層更特殊的意義。   經過遠久的代代傳承和環境變化等等外在因素,龍族血液中流傳的原始力量比起太古誕生之初要稀薄上許多,而絕的血脈不但還保有龍族最原始的力量,並且還有讓龍族回復這股本能的能力。   大明撬開練霓裳的嘴巴,餵藥,闔上嘴巴等三個動作,可說是一氣呵成。可就在那粒晶球入喉之時,練霓裳的身體馬上產生反應,而且還是很大的反應。   在入喉的瞬間,練霓裳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張開瞪大,不過這不是表示她已經清醒,而是一種很自然的身體反應,來自於異常巨大的痛楚感。   大明自己也被練霓裳的動作嚇了一跳,加上看到她有張口欲咬之勢,連忙用雙手爪緊按著她的嘴巴。   無的話只交代到喂練霓裳吃藥,之後就什麼也都沒說,因此大明也無法預測到練霓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由於頭部被一股巨力壓制住無法動彈,練霓裳只有努力的擺動軀體表達出疼痛感。而廣場中眾人的劫難也才正要開始…… 第三章 又是誤會   最先遭殃的,當然是離練霓裳最近的那幾條紅龍。   廣場中的眾多人潮阻擋住了他們的退路,在躲避不及下,身子結結實實的被練霓裳的尾巴掃中,那力道大的足以將整條軀體龐大的紅龍給打飛出去,絕不像是個奄奄一息中的病龍所能打出的力道。   被擊飛出去的紅龍轟一聲的倒在行宮的建築群中,不知壓垮了幾間屋子,而且被打飛的紅龍可不只一條,這下美輪美奐的宮殿肯定要全面遭殃。   強如變身後的紅龍都如此了,週遭的群眾就更不用講。在練霓裳的身軀左右來回激烈狂掃下,廣場上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這些人都是對大明身份感到好奇或是擔心練霓裳的傷勢,因此才留下來觀看後續發展的人。只是任他們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自己會被捲入這無妄之災。   好在現場的全都不是普通人,都有一定的實力,再加上大明的鉗制,雖然有不少人因練霓裳暴動而受傷,但幸好沒鬧出人命。   這時練霓裳的尾巴改採上下拍動,一下又一下地重擊在廣場的石板上,直到擊裂出數條深邃的裂痕後還依然不肯罷手。   「怎會如此!?」   龍王和敖離等人對此變故也是感到一陣驚愕,趕忙想上前查看練霓裳的狀況,但是此刻練霓裳根本容不得任何人近身,誰靠近誰倒楣。   在無計可施之下,幾人只好向無痕求助。但這時無痕自己也是六神無主,哪還有心神去幫龍王們分憂解勞。   最靠近練霓裳的大明,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因為嘴巴被封著的關係,練霓裳直接從鼻孔中噴出高溫的火焰,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站在練霓裳前方的大明。   身上的衣服被燒的只剩件褲子不說,身體沒被龍鱗覆蓋的地方則是多處嚴重灼傷,要不是有護體真氣撐著,恐怕已經被烤焦了。但是那灼傷後復原,復原再灼傷的滋味可不好受。   只是為了怕力量暴動,大明不敢太過提升護體真氣的強度,一直維持在一個基本量而已,不然大明的情況也不會這麼慘。   隨著時間過去,練霓裳的情況不但沒有平穩下來,反而越加激烈。   從中午到傍晚為止,練霓裳週遭能破壞的全被破壞光了,周圍的地面也被她拍打的全陷了下去,而練霓裳的身軀就在砂礫堆中翻滾著,捲起的塵煙完全遮住了她和大明。   其他三方的龍族早也聞訊趕到,來的全都是大明見過的熟面孔。但縱然四方龍王匯聚於一堂,對眼前的狀況依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撐了那麼久的時間,別說大明吃不消,連無和侍劍也是同樣的狀況。就算大明已經將輸出力量降到最低,並且小心翼翼的控制好每分力量,但因為時間拖的太長,無和侍劍再也壓不下絕快要爆發的力量。   在大明和無痕心靈通訊過後,無痕也瞭解到大明現在危急的狀況。   經過無痕和四方龍王的商討後,決定由四方龍族接手壓制住練霓裳。不然讓現在的練霓裳掙脫的話,會帶來怎樣的破壞,大家都無法估計。   就在眾龍族準備出手時,覆滿練霓裳身軀的塵煙漸漸的消失,現場紅光沖天,尤其在夜裡更是明顯。   不知從何時起,場中央那條樣子病撅撅快死的紅龍已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全身燃燒著烈焰的火龍,而密佈的塵煙就是被這只火龍身上的烈焰所化開。   要不是龍頭處還有大明死命壓著,眾人可還認不出這條火龍就是練霓裳無疑。   因為這條火龍比起先前練霓裳的龍形,體長足足暴增兩百公尺有餘。   至於焚炎,早不知消失到哪去了,想來大概回到練霓裳身上了吧!   這時,大明退了一步,雙手放開了練霓裳。   自由後的練霓裳並沒有再進一步的破壞行動,而是抬頭仰天怒吼,像似要把堆積多時的鬱悶之氣完全宣洩而出。   當練霓裳怒吼宣洩完畢之時,全身的烈焰也跟著散去,露出火焰底下真正的模樣。   火紅的鱗片,燃燒著的艷麗鬃毛,眼前的紅龍形象和練霓裳大致相仿,唯一不同處就是要比練霓裳原來的體態大上太多了。   昂首的紅龍雖然看起來氣勢十足,但其實已是外強中乾的狀態,身體微微的搖晃兩下就頹然倒地不起。   在絕之血脈的效力下,練霓裳的體內無疑是被大改造一番,而且身體硬被催化成長兩百多公尺,任她原本再怎樣厲害,也不可能受的了這種折磨,更何況練霓裳的身體因為先前的事本就顯的虛弱,這下子可有的她躺了。   不過這一切的原因,就在於大明血用的太多了。   當初大明只用了些微的量,就足以讓伊娜美起死回生,並且徹底改變體質,如今硬塞了這麼大一「球」給練霓裳,當然會出事。   而且四方龍族的血脈流傳太久,體質上已不如遠古時期健壯,所謂虛不受補,大概就是指這麼一回事。可是這點無就沒有料到了,不然她早就囑咐大明斟酌血量,不用弄得大家都慘兮兮的。   練霓裳至此,意識才有些微的清醒。她微微地睜開眼睛,但只有看到眼前一個饃糊的人影,練霓裳只知他的頭髮是深藍色,然後又不省人事沉沉地睡去。   回復意識的練霓裳,也從龍形轉化回人身,靜靜地躺在砂礫堆當中。   大明這時才收回獸化的狀態,一屁股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好險,只差那麼一點點,絕的力量就要整個爆發出來。   因為先前練霓裳暴走的關係,唯恐意外發生,南海龍王讓聚集在廣場上的群眾早早就疏散離開,所以現在廣場上僅存的人數並不多。   但剩下的人包含四方龍王在內可是嚇的不輕,龍族的生長變化極其規律,像練霓裳這樣修行忽然暴增的情況,簡直是前所未聞。   眾人納悶之餘,覺得無痕這夫婿的來歷顯的又更加神秘了。   其實和大明在一起久了,又和詩函一起學習采捕之術,無痕轉變的情況更是驚人,只是她一直隱藏起來沒給人知道而已。   當練霓裳變回人身後,一堆人全湧了上來,無痕也跟著來到大明身邊。   「這次真是辛苦你了。」無痕看大明渾身是汗,便掏出隨身的手絹細心的擦拭著。   大明只是笑了笑說:「沒什麼,要救那個野蠻丫頭並花不了多少功夫,只是該如何控制好絕的力量,這點就頗為棘手,過程中累就累在這。不過托那丫頭的福,我也算上了一課,對於如何去掌控和運用力量有了更深入的心得。」   這時南海龍王走了過來,大明停止了和無痕的對話,向他說道:「讓她休息一陣子,又可以生龍活虎了。」   龍王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並且指揮著侍女將練霓裳小心地搬回她的房間中,自己也隨後跟著趕去。   「事情看來都告一段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才對。」大明在無痕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準備向敖離辭行。   「王兄!你幫了我們如此大忙,南海龍族上下全都十分感激。你可得千萬留下來讓小弟好生招待一番,不然怎也說不過去。」敖離見狀,連忙挽留大明。   再怎說,敖離也不願因為霓裳的事而和大明有了隔閡,尤其是見過他神鬼莫測的能力後,更加讓敖離篤定。   「不了,我在天外天還有點事要辦。況且……」大明環顧一下四周,這座宮殿經過練霓裳大肆破壞,想來大興土木是免不了的:「因為我的疏忽,讓府上被破壞的亂七八糟。敖兄你不找我索賠,我就謝天謝地了,哪還有臉逗留於此。」   雖然話這樣說,但大明主要還是不想再碰上練霓裳,那丫頭大概天生和他八字犯沖,想不出事也不行,大明當然是能躲就躲。   雙方推托數句後,敖離知大明心意已決,因此也不再勉強,便約定下次人界再聚。   「賢婿啊!事情辦完,可別忘記帶無痕回家裡坐坐,難得回來一趟……」北海黑龍王叮嚀著。   「一定!一定!」   大明連連承諾,好一會之後才得以和無痕離開。   只是事情結束,四方龍王並未就此散去,反而四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許久,不知在商議些什麼。   「老二,霓裳的情況怎樣?」四人中排行最大的東海龍王開口問了。   「好!簡直是好過頭了。雖然外觀上霓裳的體態長了兩百餘公尺,但她目前所擁有的修為,就我保守估算,少說也暴增八百年以上。」   聽到這話,其他三位龍王嚇的眼睛都快瞪了出來。   不過南海龍王不理他們,繼續說道:「但是我從沒遇過這麼龐大的力量,所以這數字實際上也說不得准。可如果霓裳能充分掌控這股力量,就算我們四個老骨頭聯手也未必有勝算,更別說放眼龍族內還有誰是敵手。當然!無痕算例外,我覺得她身上所隱藏的東西比起現在的霓裳還更加可怕。」   龍王當了好幾百年可不是當假的,這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這麼說來,霓裳反而是因禍得福?」   「以霓裳的脾氣和個性,這事是福是禍還很難說。我很擔心她會憑仗著力量,闖下更大的禍害。唉……」南海龍王歎氣著說。   「老四,難道你都沒從無痕那兒問出你女婿的來歷嗎?」   「怎可能沒有問!不管我,或者她母親,明著問、暗著問、從旁敲擊、迂迴引導,所有我能想到的方法全問過了,可無痕不說就是不說。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等於潑出去的水』,這話果然不假。現在無痕一顆心全繫在她夫婿身上,哪還理會我們二老。」北海龍王顯的相當哀怨。   「能以自身血脈提升其他龍族的修為,這點連位居天界的三位龍神也辦不到。」   「可是從無痕夫婿身上所感受到的,卻又是很古老純正的龍氣,那他到底是誰?」   東海龍王苦思的想著,其他三位龍王也跟著大傷腦筋。   「難道是初始之龍?」西海龍王突然拍著手說。   所謂初始之龍,是指天地開闢之初就已存在的第一條龍,而且亦是所有龍族誕生的源頭。那條龍以自己為藍本,創造了「龍」這個種族。   乍聽之下,這和女媧造人的神話故事很像。不過事實上,初始之龍的存在也只是龍族內的一則神話故事罷了。   「那不過是則傳說罷了。」東海龍王揮了揮手否決。   傳言中,初始之龍身長萬里,一鳴則風雲變色,身動則山崩地裂,神通不但足以通天徹地,其威更能毀滅世間一切。   至於初始之龍的下落,龍族內相傳是沉睡在世上某處。   因為初始之龍醒來只有兩個目的,一是毀滅世界,二是創造世界。東海龍王敢如此斷言大明不是初始之龍,是因為他還沒看到這兩種情況發生前的預兆。   只是,又有誰能知道預兆是什麼呢……   「老四,你介不介意我跟你結個親家?」沉默了一會,南海龍王突然開口了。   不過,南海龍王的話語內容讓北海龍王聽的有些糊里糊塗,全不明所以。   「我想來想去,以霓裳現在的力量,也只有你女婿壓的住她了。所以我大膽作主,想將霓裳許給你的女婿,不知你意思怎樣。雖然他來歷十分神秘,但光看無痕對他如此死心塌地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很疼妻子的人,這樣我也不必擔心霓裳嫁過去之後會不幸福……」   南海龍王話還沒說完,西海龍王已搶著答話了。   「二哥!你好詐,這樣不擺明便宜都被你和老四占光了。我不管,既然霓裳要嫁,那我家清兒也要算上一份。清兒她在崑崙雖然沒有無痕那麼有名,但也是個識大體、才學淵博的大家閨秀,且論容貌說什麼也不輸霓裳、無痕。」   看到西海龍王的固執樣,南海龍王也只好望向東海龍王報以求助的眼神。   不料東海龍王非但沒站出來勸解,略為思考後反而說道:「也好,我家玉真眼光向來就高,找了幾十年也沒個看上眼的男人,所以我已經放話出去,如果玉真再找不到婆家,就由當父親的我作主把她嫁了。我看這事就一起吧!老四,你看看找個日子把喜事都辦了。當日無痕出閣我們都沒到場,這次就把它補辦回來。」   「四位龍女同時出嫁,怎說也得辦的風風光光的,不能丟人。」   既然連東海龍王也這樣說了,那南海龍王也沒立場再加以反對,三人把眼光看向北海龍王,看他怎麼說。   「這……我可決定不了。我有沒有說過,無痕其實是嫁人做小,在她上面還有個握有一切生殺大權的大老婆存在……」北海龍王汗顏的說。   看到三位龍王的臉色變的異常可怕,北海龍王很確信自己的下場會……很慘。   不知是練霓裳本身的復原能力太厲害了,還是改造過後的體質影響,總之才經過一天一夜,練霓裳大致上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這日早早晨,練霓裳的貼身小丫鬟打水進了練霓裳的房門,準備替昏迷中的她擦身。才剛擦完了臉,小丫鬟就看到練霓裳幽幽的醒了過來。   「小姐!您終於醒了,老爺和夫人可是擔心您擔心的不得了。」小丫鬟欣喜的說。   「我怎會在這裡?」練霓裳有些迷惘的看著熟悉的房間:「我不是在天外天,怎會跑回來?那個死胖子呢?水無痕呢?」   練霓裳的記憶顯然還停留在昏迷之前,對中間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完全一無所知,只不過對大明的憎惡感依然存在。   「不行!不找那胖子討回個面子,本小姐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想起那個胖子的嘴臉,練霓裳就感一陣噁心。   可是很奇怪,她的記憶只到那胖子將肩上的焚炎給拔了出來,然後對接下來的事就全無印象了,這事可古怪的緊……   想到這,練霓裳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到屏風後更衣,準備再上天外天。   「小、小姐!您又要去哪啊?老爺交代過要讓您好好休息靜養的。」小丫鬟緊張的叫著。練霓裳日前才掙扎在生死邊緣而已,醒來後馬上就要四處亂跑,怎叫人不擔心。   「怎?我看起來像有病的樣子嗎?幹麼要修養?」練霓裳奇怪的問。   小丫鬟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而且練霓裳固執的脾氣一旦做出決定,可不是自己一個小小丫鬟所能改變的。想到此,小丫鬟立刻步出房門去請老爺、夫人,不然萬一出事,最慘的可是自己。   練霓裳暗自奇怪小丫鬟在緊張個什麼勁,不過也沒想太多,換好衣服就逕自走出房門。只是才出房門,練霓裳馬上愣在當場。   原本開門一看到的,是座幽靜的美麗庭院,植滿各種練霓裳所喜歡的艷紅花朵。可現在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破碎的瓦堆石礫,被破壞的相當徹底。   「遭到攻擊了?」   練霓裳第一時間升起了警戒的念頭,同時雙腳不停的往其他地方移動。然而所經之處,大部分都是一片磚瓦凋零的景象,彷彿經歷過一場大戰。   尤其是宮殿中央的大廣場,更是被破壞的慘不忍睹……   總之,原本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現在有一半以上都化為廢墟了。   「會是誰做的……」練霓裳暗自盤算了一下。   綜觀當今崑崙,有實力將龍王行宮破壞成這樣的勢力寥寥可數。但龍族向來與這些勢力交好,而且他們並沒道理做出這種事。   難道說是……天人!?練霓裳這時想到前些日子龍族和一些天人起了摩擦,而他們在人間的行動甚至全被天人監視著。只是練霓裳因為修為淺薄所以感應不到什麼,過了一陣子也就不放在心上。   現在看這狀況,難道是天人打來了?想到此,練霓裳更是快步跑著,希望盡快找到父母或兄姊們。   就在這時,敖離從前方的轉角處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大堆人。   「這邊就直接拆了,西邊那兒再擴建一座樓閣出來。」敖離雙手拿著張大草圖,還不時的朝四周比手畫腳,為重整家園做準備。   旁邊一群人很專心的用紙筆記著,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細節。這些人都是從各地招集來的巧手工匠,因為是替龍王的住所施工,所以大家都聽的很詳細。   「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練霓裳的聲音,敖離欣喜的抬頭說:「霓裳!你醒了,這真是太好了。」   「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當我有事的樣子?我看起來像病人嗎?」練霓裳不滿的嘟著嘴說,但隨即又問:「為什麼房子會變成這樣,莫非有敵人打了進來?」   「這個嘛……並不是有外人侵犯,你別想太多。」敖離覺得自己很難開口跟練霓裳說清楚事實,--是打算先哄哄她,等晚點再慢慢解釋。   「騙人!大部分房子倒的七零八落,總該有個原因吧!」練霓裳賭氣的跺了跺腳,因為敖離總是還拿她當小女孩看待。   「乖!我正忙著呢!有話等等再說。既然醒了,就先去看看爹娘吧!你昏迷了好幾天,兩位老人家可擔心的緊。」   敖離就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揉了揉練霓裳的頭髮後,又領著一票人去忙了。   自己昏迷了好幾天了?練霓裳在原地不可思議的打量起自己,可是她吾沒有感到身體有不適的地方啊!相反的,她從沒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此的好過。   想不通透的練霓裳突然一把抓住路過的侍女的手臂問:「今天初幾了?」   「初五了。小姐,有什麼事嗎?」   「沒事,你忙你的。」練霓裳揮了揮手,遣走侍女。   她記得自己上天外天那日是初二,如果今日是初五的話,那自己不就真的整整昏迷了三天!?看著眼前的斷垣殘壁,練霓裳直覺到這事肯定跟自己脫不了關係。   「謝天謝地!霓裳小姐您終於沒事了。」   「太好了!小姐您終於醒了。」   一路上看到熟悉的家將、婢女,他們都是一臉欣喜的向自己說著這類的話,更加讓練霓裳確定,她昏迷的一二天內確實出了不小的事。只是不管她怎麼問,家將和婢女們對此事一直是閉口不提。   「霓裳,還好你沒事,當娘的我可擔心死了。」練霓裳的母親一看到她走進來,立刻拉著她的手細看著,確定無異狀後才鬆了口氣。   看到母親一臉憂色,練霓裳知道這幾天讓他們擔心了,於是說了句「對不起……」,還差點哭了出來。   練霓裳只是個性上比較火爆野蠻,但本質上仍是個會替人分憂解勞的好孩子。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讓父母如此擔心自己,練霓裳真的很過意不去。   「沒事沒事,不就是房子被拆光了而已。只要你人沒事就好,大家並不怪你。」練霓裳的母親以為她是在為宮殿的事自責,於是柔聲的安慰著她。   房子……是我拆的!?練霓裳聽到後可足足嚇了一大跳。天啊!這三天裡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娘,我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您就跟我說嘛!」練霓裳纏著她母親撒嬌的說。   「我說霓裳啊!你那火爆的脾氣確實要改一改了,不要遇到人就那麼衝動,這一次我們真的是差點就失去了你。還好無痕的夫君肯出手相助,不然你這條小命可沒了。」   「您說那隻豬救了我?」練霓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且聽她母親的話,自己好像曾經有過瀕死的狀態,但是她自己卻絲毫記不起來,這點最讓她感到恐怖。   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唉,不得胡來。那位公子雖不似你兄長的俊美,但也是儀表堂堂的人才,怎可以這樣說人家。再怎說,人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為了救你,可也花了不少;心力,基本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練霓裳這下可納悶了。聽她母親的描述,水無痕的丈夫和她當日所見的好像不是同一人,這又是怎回事。可看當時水無痕居然赤手去拿焚炎,那著急和擔憂的樣子,怎看也不像有假。   不過練霓裳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有很多事依然被蒙在鼓裡。而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搞清楚這幾天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了!霓裳,你對無痕的那位夫婿印象怎麼樣?」   練霓裳因為在想事情,所以毫不思索的直接脫口而出說:「個性下流無恥,外表面目可憎,基本上沒什麼印象可言。」   「是嗎……」練霓裳的母親這下可犯愁了。   龍王和她商量過,有意將霓裳許給無痕的夫君,所以她才會先探探霓裳的口風,但沒想到霓裳對人家的評價會那麼差。   她是反對這事的。先別說捨不得自己女兒和別人共用一個丈夫,再者霓裳的脾氣和性格,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得了的。胡亂將霓裳許配給一個她全無好感的人,怎可能會有幸福可言。   「娘!您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問?」練霓裳看她母親的臉色怪怪的,於是問了一句。   「就因為他將來會是你的夫君。」南海龍王氣呼呼的走進房間來。他接到小丫鬟的回報,說霓裳剛一醒來就跑了出去,害他急的四處亂找,還好終於在這找到人。   「爹……您說什麼?」練霓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說什麼,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這丫頭成天闖禍,還是讓你早早嫁人,省的煩心。」   以往龍王不曾用此嚴辭厲色對練霓裳說話,所以練霓裳突然間不知道要怎回應是好,頓時呆滯在當場。   久久,練霓裳才激動的說:「我不要!」   練霓裳這下真的哭了,她才不要嫁給那種人。為什麼才一醒來,好像整個世界全都變了,是在作夢吧?練霓裳腦子裡拚命的想找出個合理的說法,但都說不過去,忽然,她有了一種很荒唐的想法。   「是不是那個胖子威脅你們,要治好我的條件就是讓我嫁他!?我上天外天去找他算帳!」練霓裳說完立刻要衝出房門去。   「先冷靜一點。」龍王沒想到練霓裳會想歪到那個方面去,急忙堵在門口抓人。   但盛怒中的練霓裳無意之間引動了體內沉睡的力量,輕易避過龍王的擒拿,從他身旁的隙縫中鑽出去。   「好快!」龍王對自己這一抓本是自信滿滿,可霓裳的速度突然大幅提升,居然讓他落了個空,這就是霓裳現有的實力嗎?練霓裳一出房門立刻化成龍形揚長而去,怒火中燒的她甚至沒發現到自己身體的大幅改變。   遠在天外天的大明這時只感到一陣冷顫。   麻煩,又要到了。 第四章 事端再起   在練霓裳躺著的一天一夜裡,大明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成天除了打坐外還是打坐,以慢慢地調順體內蠢蠢欲動的力量。   大明就坐在前日他泡著的冷泉旁,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   由於體內的炎勁已盡數驅出用來修復焚炎,所以大明再也不必泡在泉水裡散熱,因此住在冷泉內的仙靈紛紛遷回到自己的住處。   雖然它們還是很害怕大明身上的氣息,但一些比較好奇的仙靈仍是遠遠地盯著大明看。   忽然,大明默默地站了起來,雙手拉開架式,開始打起掌法。   其實這也不算是掌法,只是大明他突然領悟了「天地經」的某篇關於力量用法的心得記載,身體隨性擺動而已。   大明在和練霓裳的拉鋸戰中,對於力量的使用有了更近一層的體會。然後他將自身的體悟,與天地經中的心得記載、牧童長久來的細心指導等等多方面結合印證,進一步去找尋適合自己的路子。   大明的雙手擺動的很慢,就像是在打太極拳一樣,但全身周圍卻纏繞著很厚實的氣勁,雙掌翻動間,甚至隱約還夾雜著風雷鳴動之聲。   如果不動用到絕的力量,大明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   大明現在就是在試驗,學著怎麼在不至於讓力量暴走的狀態下,去運用絕部分的力量。會突然冒出這想法,都是前一天被練霓裳逼出來的。   不過其間力道的拿捏十分細微,大明雖有了理論,但還欠缺練習。打了一會,大明就停下手來想了想,看看哪裡不對後又繼續打。   他身體目前的狀況,並沒有任何人能教導他該怎麼處理。無也許可以,但他實在是混過頭了,行蹤完全無法捉摸,感覺上有點靠不住。到頭來,一切仍是要靠大明自己去慢慢摸索。   大明就這樣打打停停的,直到心裡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情緒波動,才下意識的張眼朝右手邊的天空抬頭望去。   不看還不打緊,大明這一看之下,可真是嚇的不輕。   右手邊的天空呈現一片火紅,一條三百多公尺長的大紅龍正往這呼嘯而來。那紅龍的外型,大明實在是太熟悉了,肯定是練霓裳那潑辣妮子無疑。   那丫頭已經能生龍活虎的四處亂跑了嗎?大明疑惑的想著,這也未免太快了一點。不過這些都已不重要,重點是那瘋丫頭正筆直的朝這裡衝過來。   由於練霓裳的速度太快,就像是顆火紅的流星一樣墜落到大明身前,這時大明就算想跑也是來不及。   練霓裳一落地就立刻化回人形,殺氣騰騰的走到大明身前。   大明暗叫糟!   他本以為已經處理好練霓裳的事,沒想到對方居然又特意找上門來,這下恐怕是爭端再起。不過這還不打緊,大明怕就怕絕在龍族前的那副傲脾氣,到時不知又會給他搞什麼飛機出來。   練霓裳衝到大明面前,雙手直接扯住大明的衣領,用著惡狠狠的表情說:「那個胖子在哪裡?!」   「啥?」大明起先愣了一下,隨即又醒悟到練霓裳並沒有見過自己的真正模樣,所以沒有認出眼前的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我說水無痕的夫君,那只卑鄙無恥、好色貪婪的豬現在在哪裡?」練霓裳的雙眼都快噴火了。   大明臉上青筋微冒,顯然很介意練霓裳說的話,可又不想和她起爭執,只好乖乖閉口不言。但是卑鄙無恥、好色貪婪這兩句評價從何而來,他就一頭霧水了,他應該沒對練霓裳做出任何奇怪的事才對……   當然任憑大明想破腦袋,也猜想不到是龍王一時想出的餿主意害慘了他。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練霓裳這下可有點不耐煩了。   「抱歉,我沒看過你所說的那個人。」事到如今,大明也只有繼續裝傻下去。   「早說嘛!浪費本小姐的時間。」   就在練霓裳正想放開大明時,恰巧一陣微風吹過,大明深藍色的髮絲被微微吹起,輕拂過練霓裳眼前。   這時,練霓裳好像忽然想到什麼,把大明抓的更靠近了。   「我們見過?」練霓裳疑惑的問。她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這種髮色,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我想……應該沒有吧!」大明苦笑著。如果可以,他真想和練霓裳來個永不相見,那世界就太平了。   「算了!」練霓裳也不在意這種小事。她目前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那隻豬把他的皮給扒了……   練霓裳放開大明的衣領,準備去找別人詢問,而大明也趁機轉身朝著練霓裳的反方向走,準備偷偷溜掉。可惜……   「相公,師父他有事找你……咦?霓裳小姐,你已經沒事了啊!真是太好了。」   無痕這時出現就像是在拆大明的台一樣,練霓裳頓時停下腳步。   大明知道這下要糟,趕緊快步離開。可忽然感應到身後傳來警訊,急忙趴下身子,只見一片火雲從他頭上掃過。   「大姊啊!怎一聲不響就出手?」大明暗道還好閃的快,不然頭髮可都焦了。   「這裡才我們兩個人,水無痕那聲相公不是叫你,難道是叫我啊!好啊!你這傢伙,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耍著我玩。會玩變身就很了不起嗎?你這只下流好色的豬,本小姐今日就把你給宰了。」   練霓裳一手握著冒火的焚炎,一邊凶神惡煞的說。同時捲動手上的焚炎,化為一道火龍直逼大明。焚炎身上殘留的裂痕早巳盡數消失,威勢更勝從前。   自己修好的武器反掉頭過來對付自己,大明現在真的是哭笑不得。   大明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練霓裳產生了這麼大的反應,但他此刻只想遠遠地離開這個發狂的丫頭。不然再讓身體裡那條神秘的銀藍巨龍跑出來,練霓裳的死活可就無法保證了。   大明認為練霓裳是大病初癒,所以大概精神狀況上出了點差錯,因此也不想真的跟她計較。再怎說,練霓裳也是他花了一番心力救回來的。   雖然大明自己有所顧慮,但練霓裳槍下處處不饒人,儘是直指大明週身要害。就在焚炎要一槍捅穿大明的後心時,一把水色長劍半途插手,格開了練霓裳的槍勢。   「練小姐!我家相公縱然再有不是,為了救你也算費了不少心力,為何如今還要這樣地咄咄逼人?!」無痕舉劍擋在大明前,臉上滿是森然之色,顯然是動了真怒。對練霓裳的稱呼,也連帶改為較生份的練小姐。   一見無痕擋身在前,練霓裳立刻收槍止步說;「四方龍族-脈相承,我不跟你打。這是我和那胖子之間的私人恩怨,不干你的事,你快讓開。」   「你動到我相公就是與我有關,要是你真的無論如何都不肯罷手,那麼接下來就盡數由我一肩承擔,換我來和你交手。」無痕斬釘截鐵的說。   「你這是決心袒護他到底了。我實在不懂!像這麼卑鄙又好色的男人,有哪點值得你這麼死心塌地?!」   說到卑鄙又好色,連無痕也回頭看了大明一眼,只見大明死命的搖頭否認。   以無痕跟在大明身邊這段時日的觀察下來,大明和卑鄙兩字似乎搭不著邊。   她這老公既沒什麼野心,也沒什麼偉大的志向,就因為沒有目標,所以也不會去耍什麼心機手段。   雖然有句話叫望夫成龍,每個當妻子的都希望丈夫出人頭地。只是無痕體認到大明目前的身體狀況,還是安分平凡一點的好。   至於好色……   無痕是承認大明週遭出沒的女性,是離奇的多了一點。不但個個獨具特色,而且許多都對大明頗有好感,這點無痕一直默默地看在眼裡。   不過大明向來對男女之間的關係都處理的很小心,所以無痕並不認為大明是一個性好漁色之人。   坦白說,如果大明有意的話,今日無痕再多幾個姐妹出來也不是什麼值得大一驚小怪的事,但是大明並沒有。   「我相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請你不要這樣說他壞話。」   聽到無痕這麼說,練霓裳知道她已經是沒救了。真搞不懂,難道是這個男人將她洗腦了嗎?不然水無痕為何如此死命的袒護他?!   「無痕,這丫頭讓你打發,我就不出手了。你自己應付的來嗎?」大明開口問,他可不想再惹練霓裳。   無痕的回應,則是淡淡的笑了一笑。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不但卑鄙又好色,遇事居然還躲在老婆後面。難道你的雞雞就跟風鈴一樣,是吊在胯下掛好看的嗎?」大明的話讓練霓裳更是抓狂,這下連在人間學到的粗話都用上了。   聽練霓裳罵成這樣,大明的臉都快氣歪了。這丫頭簡直潑辣過頭了,堂堂南海龍族的公主,說話也未免太……   無痕則是臉色微紅,手上滄海化為數道劍光刺出,不再讓練霓裳有說話的機會。   練霓裳用焚炎擋下無痕的劍擊,並且順勢還了幾槍,不過她無意和無痕多做纏鬥,一直想找機會衝過她的封鎖。但無痕劍勢緊密,宛如滴水不漏,練霓裳委實難以越雷池半步。   只是越打下去,練霓裳越發現一件恐怖的事情,而恐怖的來源居然是她自己。   練霓裳發現自己每出一槍,槍上蘊含的勁道就會強上幾分,直到現在,焚炎每擊發揮出的威力已是過往的數倍。這現象不由的讓練霓裳感到一陣恐慌--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這股力量究竟是打哪來的?然而不管練霓裳槍勢再猛烈,無痕總是能在輕描淡寫間就將之化去。實際上比起來,無痕比起練霓裳還要可怕,但是練霓裳此刻正在慌亂於自己的異變,並沒發覺這一點。   大明一開始還真的有點不放心,但是看無痕應付的那麼從容,不禁大鬆了一口氣。   其實大明也知道自己有點保護過度了。以無痕的實力來說已是少有對手,就算對上牧童也有七成左右的勝算,可他就是會不自覺的緊張。   突然練霓裳後退數步不再搶攻,用焚炎指著大明怒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身體變的這麼奇怪?!」   雖然身體並不抗拒這股新的力量,甚至還感覺到十分熟悉,就像是身體裡失落已久的一部分一樣。但是練霓裳並不喜歡這樣不明的轉變,好像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對於這問題,大明確實是想不到該怎麼解釋才好。依練霓裳現在對他的反感度,如果老實說他餵了練霓裳自己的血,怕怕是會抓狂的更利害吧!   練霓裳擁著焚炎,並且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頭也縮的低低的,全身還隱隱顫抖著。   她感覺到力量從身體裡源源不絕的湧出,多的簡直快要無處宣洩。這情況讓練霓裳開始覺的有些不安,甚至是感到害怕。   練霓裳反覆在腦海裡問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最後,她將所有矛頭都指向大明--沒錯!一切都是他害的!   「王……八……蛋……」練霓裳咬牙切齒的說,然後瞬間抬起頭來。   這時,她不但瞳孔變成紅色,眼下雙頰處突然多出了兩道紅紋,印在白皙的肌膚上煞是明顯,好像土著民族的戰鬥彩裝一樣。   「小心--」無痕只來的及說出這兩個字,滄海就已硬架上焚炎,發生激烈金屬的撞擊聲。   和剛才相比,練霓裳此時的速度可謂是天壤之別,快的幾乎讓無痕沒有多餘的反應時間。   無痕反揮出一劍,可練霓裳連看都不看就用左手臂去擋,大明只聽到「噹」的一聲,好像劍是劈砍在硬物上。   在碎裂的衣袖中,大明看到練霓裳左手上紅鱗閃動,盤繞著熊熊烈焰,細長的手指也盡數轉變成火紅的銳爪,看來已完全龍爪化。   「是半龍化狀態,她激動的有些失去理智了。」無痕好不容易抽空說了句話,隨即又出劍阻擋住練霓裳。   要單純的以人身去阻擋半龍化後的力量,不管無痕再怎厲害也是會覺得吃力。而且,隨著持有者半龍化,武器的威力與外貌也會跟著改變。   焚炎這時已不復見先前的細瘦,不但長度加長,連寬度也變的有碗口粗,槍尖也變的十分怪異,有若火焰燃燒時的三尖形狀。   可怕的是,練霓裳居然只用一隻手抓住焚炎,且還發揮出驚人的勁道和速度,揮掃時還帶起陣陣驚人的熱浪,讓周圍的草地和樹木都焦枯了。   大明也知道半龍化其實和自己獸化時的狀況一樣,因此也不禁為無痕擔心了起來,左手更是抓緊了白骨劍杖,準備隨時上去接替。   半龍化後,練霓裳的攻擊方式也跟著大幅改變。   原本練霓裳是採用刺、挑等小而密集的攻擊,但現在則是握著焚炎改用掃、劈等更能發揮攻擊力的大動作。   無痕每每硬擋下來,久了自然吃不消。   「怎又來了?」原本在商量事情的牧童等人,聽到打鬥聲音全奔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大明沒見過的人。   「你以為我想啊!這丫頭發瘋似的衝過來就開打,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對了,她是專門針對我而來的,不想受波及的話,最好是離我遠點。」   大明趁說話時打量了一下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約七、八人左右,感覺的出來都很有實力。   那幾個陌生人看看大明,再看看練霓裳攻擊時的那副狠勁,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倒是牧童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和大明肩並肩的站著,至於葉若秋則是維持著以往一貫的冷漠表情,站在大明的另一旁。   就在大明和牧童交談的當時,練霓裳正掄著焚炎由上往下砸,恰巧這時無痕剛好力盡不敢硬擋,忙收劍一退,任由焚炎在地上砸出個長條型的焦黑坑洞。   「她不會打算把這也拆了吧?」大明皺了皺眉頭。南海龍王行宮的遭遇可還是歷歷在目,葉家莊可經不起那破壞。   「侍劍,能和無出手幫我一把嗎?讓我去處理那丫頭。」大明暗自問著。   侍劍的回答卻是令人洩氣:「沒辦法喔!無他又消失無蹤了,光憑我自己根本不可能壓制住絕的力量。」   「需要他時,又是找不著人……」老實說,大明已經很習慣了,這傢伙果然不怎麼靠得住。   無痕這一退,等於是給了練霓裳個空隙,她立刻補位揮槍朝大明而來。   「殺過來了,這下你想怎麼解決?」牧童好整以暇的說。   「對於一條已經沒辦法用道理溝通的母霸王龍,除了打昏她,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唉!練霓裳可是個女孩子,你就不會用溫柔一點的方法嗎?」   牧童一邊說,一邊輕鬆地揮起隨身的童玩木劍,架住焚炎的橫掃。大明則是上前一步,一拳揮向練霓裳的腹部,兩人的默契簡直配合的天衣無縫。   雖然大明的拳頭看上去很普通,但是練霓裳出於本能的感到不對勁,於是用空著的左手臂去擋了下來。   就在大明的拳頭接觸到練霓裳的手臂時,內斂拳中的氣勁忽然整個爆炸開來。   練霓裳受這股勁道一震,身形疾退十來公尺。   「喔喔!這招有意思,啥時學的啊?」   「剛剛突然想到的,就拿來用了。不過說穿了,原理跟『去吧!我的愛』是一樣的,都是內斂勁力,然後接觸時一口氣爆發出來,所以就叫它『氣爆』吧!」   「你也真是的,居然拿這種殺傷力大招式去對付一個女孩子。」   「拜託!你以為我現在的狀態能用上多大的力量啊!再說對方已經半龍化,防禦力更是大幅提升,我實際上連她根毛都沒可能傷到。」   就在大明和牧童說話的同時,練霓裳已穩住身子,再次呼嘯而來。   無痕立劍在兩人面前做好準備,如果這次真的壓制不下練霓裳,她也只好同樣半龍化了。雖然,她並不怎麼想在那麼多人面前展現那樣子……   不料這時聲勢兇猛的練霓裳突然腳下踩了個空,整個人向前撲倒下去,不但如此,左手的獸化部分和焚炎也連帶的在瞬間回復成原樣。   「不好!」牧童看到立即竄出,但無痕已搶先抱住練霓裳倒下的身軀,有點焦慮的看著她。   好在牧童測完脈象後,隨即鬆了一口氣,說道:「沒什麼事,只是累昏了過去。」   其實想想也對。練霓裳痊癒才沒有沒多久,馬上又打的這麼激烈,就算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會倒下也是早晚的事。   大明一邊為這場騷動向眾人陪不是,一邊讓無痕將練霓裳搬到房間裡。同時心想,這妮子還可真會帶給人麻煩……   就在此時,南方的天空上出現了一大一小兩條紅龍,看樣子找練霓裳的人終於來了,只不過來的也太慢了點,事情都解決了。   大明看看遠處的兩條紅龍,又看了看練霓裳。   這事該怎麼解決,傷腦筋啊……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練霓裳才幽幽醒來。   然而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邊看書的無痕,讓她慌忙的想起身。   可練霓裳這才發覺,自己全身上下一丁點力氣都沒有,虛弱到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更別提要挪動身子。而且想要挪動身子時,一陣強烈的刺痛感襲來,讓毫無防備的練霓裳頓時悶哼一聲。   「別亂動,現在你安心休息就好,有什麼事,等你好點了再說也不遲。」   無痕聽到聲音,立刻闔上書本查看練霓裳的狀況,無痕臉上依然掛著溫柔的-微笑,很難想像兩女先前還有著那麼激烈的打鬥。   「不…不用管我,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練霓裳縱然身體動彈不得,可口氣依然很倔強,不過無痕也不怎麼在意。   「既然你醒了,我去請你父親過來吧!他老人家可也著急的很。」無痕笑了笑就要步出門口,但是練霓裳阻止了她。   「等等!我不想見他。」   無痕聞言停下了腳步,雖然她覺得很奇怪,但也知趣的沒有過問。   雙方沉默了好一會,練霓裳才開口:「我問你,你知道你……丈夫,另外還有個人類老婆嗎?叫林詩函的。」   「你認識姊姊?」無痕這就有點意外,沒想到練霓裳會知道詩函。   「兩女共事一夫,感情居然還好到姐妹相稱。哼!」聽無痕叫的那麼親熱,練霓裳不禁嗤之以鼻的說。   可無痕仍是微微笑著的看著她,一點情緒起伏也沒有,久了連練霓裳自己也覺得沒力,就好像是在對牛彈琴一樣。   「他……真的好到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他的好,有我們知道就足夠了。」   看到無痕笑的那幸福樣,讓練霓裳頓時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水無痕,這個打自練霓裳懂世以來就不斷聽聞到的名字,有著龍族第一才女、崑崙第一美人等等赫赫名聲。可現在在練霓裳看來,也只不過是個被愛情沖昏頭的小女人而已。   「我問你,我當初是怎樣受傷的?」練霓裳顯的和顏悅色了點。   既然對方都能坦然接受共事一夫的觀念,而且還相處的如此融洽,自己一個外人還能說什麼,不過,她還是很討厭那個胖子就對了。   無痕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把大明如何打傷她,後來又如何救她的事全說了一遍。練霓裳聽完後,對事情也瞭解的差不多了。   「怎麼被打死的都不知道,等級差這麼多啊!難怪那死胖子一直迴避著我,原來是怕一不小心就把我這條小命給玩死。」   練霓裳自嘲的說,事實的真相帶給她的自尊心不小的打擊。難怪她的母親和兄長對此都閉口不談,因為他們都太清楚自己的個性,深怕自己知道後會胡思亂想。真是的,他們到現在依然拿自己當小孩子看。   「不!我相公絕無那個意思,只是……他現在有點控制不住他自己。」無痕急忙替大明辯解。   「說真的,你老公到底是什麼東西?」練霓裳對於大明用血救她一事,顯的一有些耿耿於懷不能接受。但多少知道了自己身體異變的原因,這點讓她安心不少。   「這點……我想連他自己也沒有辦法回答。」   練霓裳看了無痕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為什麼要這樣笑?感覺上好沉重。既然你說你愛他,為何又這樣滿懷心事?」   無痕搖了搖頭:「我丈夫身上擁有無法估計的神秘力量」但同時也背負著比你、我所能想像的還要沉重許多的枷鎖。可我這個當妻子的只管被寵愛呵護就好,卻無力去替他分擔。這點讓我相當自責。」   「……」   這對夫妻未免太恩愛過頭了,真是……讓人看了就不爽!   練霓裳完全分不清自己心裡頭的情緒,究竟是羨慕或忌妒,說不定兩者都有吧!   在人間的這段日子裡,她喜歡上一個普通的人類男子,但是因為種族關係,練霓裳知道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這份感情一直被她擺在心底不敢說出來。   如今看水無痕和她丈夫如此的恩愛,練霓裳當然難免多少都會有點反應。   只是練霓裳想起來就覺得好笑,自己的行為舉止根本是衝動到昏頭了。   能讓水無痕如此傾心的男人,當然不可能差到哪去,自然也不可能去要脅她父親什麼,如趁機要自己嫁他之類等等的傻話。   「你知道……我父親作主將我許配給你丈夫的事嗎?」練霓裳對這件事還是很在意,決定弄個明白。   「有這種事?」無痕微微一楞,這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你真的不知道?」看無痕的表情,練霓裳也很清楚她從頭到尾都不知情,也許她丈夫也是一樣,那麼……   想到這,練霓裳不禁哀號了起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混帳老爸瞎扯出來的。可笑的是我居然還信以為真,怒沖沖的就殺了過來。喔,要命……」練霓裳想,這下她要拿什麼臉出去見人。   「你就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會回到天外天?」無痕不可思議的說,這誤會可大了。   練霓裳垮著臉沒回答,或者該說是……不好意思回答。   「如果你是擔心這點,那儘管放心無妨。就算伯父真的有這個意願,相公他也絕對不可能答應的……」無痕笑著向練霓裳做下保證。   「你就這麼肯定?」練霓裳的口氣有點質疑。   「因為相公他是用『真心』來對待姊姊和我。」無痕柔聲的說:「老實說,如果當初姊姊沒有點頭答應,相公他也絕不會接納我進門。就因為他很在乎我們每一個人的感受,所以不會輕易做出會傷我們心的事。」   「我不懂,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說的那麼專情,怎可能還會再娶你?」   「呃……這個是另有原因的,一時間很難解釋的清楚。真要說的話,可以說是我硬把他搶回來拜堂成親的。」無痕臉上帶著羞澀說。   她和大明在一起的經過,怎麼看都是自己死皮賴臉硬上的。當時還不覺得,可現在回想起來總是會不好意思。   「相公!」   突然間,無痕站了起來,心中滿是不祥的預兆。她和遠在人界的詩函都一起感覺到,這次大明是真的事情大條了。 第五章 刑天   時間回到練霓裳醒來之前。   大明所看到的那兩隻一大一小的紅龍,正是追趕練霓裳而來的南海龍王和敖離。由於練霓裳的速度快的異常,龍王和敖離雖然苦苦追趕,無奈還是慢了一步。   等兩人到時,練霓裳早巳倒了下去。   龍王一落地,馬上搶身查看練霓裳的情況,確定真的沒大礙後這才鬆了口氣,轉向大明頻頻道歉。   這景象,讓隨牧童一起出來的那些人看的是一頭霧水。   就算在崑崙,龍族也鮮少和葉家的人打交道,很多人只是偶爾看到過神龍出現在天空中的身影,可對龍族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認識,對眼前的這些人也是如此。   他們甚至不知眼前龍頭人身,身穿炎袍的傢伙居然會是龍王。只是覺得這傢伙氣勢非凡,應該相當有來歷。可讓人不解的是,這樣一個人物,居然拚命對著一個年輕小伙子低頭道歉。   這,就讓人搞不明白了……   原本龍王是想帶練霓裳回去靜養,但大明唯恐練霓裳醒來後又莫名奇妙的殺過來,因此讓她先留在葉家莊中。   等她醒來後看大家之間有什麼是非誤會,全提出來一次說清楚,免的練霓裳老對他抱持著恨意,往後不時上門砍人,那就糟了。   龍王對此顯的似乎有點不安。霓裳會那麼激動全是因為自己當時的幾句話,所以追究起來,責任還是在自己身上。   但是對大明的話,龍王也無從反對起,於是讓敖離先回去報個平安,自己留在葉家莊陪練霓裳。   稍晚,龍王找了大明私底下談話,請無痕照顧著霓裳。   「我的天啊!就因為你亂說話,你女兒才會抓狂成這樣。」大明沉聲的說,音調中明顯的表達出不悅。要不是顧忌附近屋裡的無痕,他早就吼了出來。   原來龍王在大明的面前,將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次,其中當然包括了霓裳發怒的原因所在,這當然引起大明很大的反彈。   「我不是胡說,而是很希望你認真的考慮一下。霓裳個性雖然是沖了點,但其他方面的條件都不差,她會是個好妻子。」龍王相當冷靜,顯然已做好準備和大明談一談。   「為什麼是我?偌大的龍族裡青年才俊可少不到哪去,幹麼找上我這個半龍半人的傢伙?」大明沉住氣沒發作。他不懂,為何龍王會有這麼荒唐的想法。   「非你不可。老實說,霓裳現在的力量連我也無法抗衡,一旦她那驕縱的脾氣發作起來,我根本無力管壓。眼下,唯一有能力制住她的,也只有你了。」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大明眼睛斜看著龍王,且身上開始流露出先前並未有過的傲然氣勢:「自己搞不定的東西就往別人身上推,莫非真當我是個撿破爛的不成。」   大明沉著一張臉,話語裡再也聽不出任何溫和有禮的口氣,宛如變成另外一個人。   「不!別誤會,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龍王急著解釋。   他一直以為大明是個沒有脾氣的好好先生,所以打算用道理來說服他。可現在看來,自己想的太離譜了。   「就算不提我,那你女兒呢?就因為這原因,你就要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她不認識,甚至是她所憎惡的人?這麼荒唐的事,你想我有可能答應嗎?!」說完後大明立即甩袖而去,一點也不想和龍王多談,生怕會因此忍不住自己的怒意。   現在的他,情緒還不適宜太過激動。   「你不是已經娶妻?既然你都肯接納無痕了,為什麼不能接受霓裳?」龍王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殊不知此言深深地觸動了大明的心弦。   大明聞言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平復下心中的衝動,不然他真的會出手把龍王的龍頭扁成豬頭。   的確,一夫二妻,享盡齊人之福的他,令人感覺上很難跟「忠貞」兩字扯上關係,但是不管別人信不信,他確實是真心的對著詩函和無痕。   「雖然我和無痕之間的姻緣是誤打誤撞結下的,但現在她是我相當珍惜的人。所以,不要再跟我說想把女兒嫁我這種傻話了,我不會做出任何讓她們傷心的事。」說完,大明頭也不回的就走掉。   見大明的態度如此堅決,龍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有默默地看著他離開。   事實上,打從一開始,龍王對這事就沒啥把握,會被拒絕也是預期中的事。   不過這樣一來,大明對南海龍族的印象恐怕會變的更差吧!這真是得不償失了。   龍王雙眼眺望著遠方,思考著往後的道路。   大明離開了龍王所在的庭園後,本是想去找無痕準備動身離開,但是在中途看到牧童在跟他招手,於是便尾隨其後而去。   「怎了?你身上的氣顯的相當鼓噪不安,又是什麼事讓你生氣抓狂了?不是我老人家愛囉唆,你自己也知道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情緒的大起大落都有可能造成力量失控的導火線。」   說真的,要不是大明身邊圍繞的女孩子多了點,牧童早建議他出家當和尚了,清心寡慾的環境對他可能會比較好一點。不過現在牧童可不敢說這種話,怕被大明周圍那票娘子軍追殺,呵呵!   大明知道瞞不過牧童,遂將事情的原委都說給了他聽。   「我想南海龍王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不過你和他說清楚後,他也該打消這念頭了,畢竟這種事可勉強不來。只是……這件事也能算是桃花劫的一種吧!剛過年就和女子產生糾纏,看來你今年大概依舊是桃花不斷。」   「我不要——」對牧童的話,大明只能以哀嚎來表示。   「不要什麼?」在大明哀嚎的同時,葉若秋迎面走來,對此不禁好奇的問。   「沒什麼,我們只是在開玩笑罷了。你那邊的情況怎樣?」牧童一本正經的說。   「雖然有師父和我替大明擔保,但大部分的人還是對大明的能力和來歷有所質疑,交涉過程並不怎麼順利。」   「也對,對他們而言大明只是個陌生人,也無任何功績足以服眾,突然就要一讓他擔任護法一職,想來確實是讓人無法接受。」牧童摸了摸下巴沉思著。   「等等!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啊?聽起來好像是和我有關的事,可我卻完全聽不懂。」大明有點莫名奇妙的看著他們。   「就你要加入葉家的事,你忘了啊?」   「啊!對喔,這事我都忘了。」   經牧童提醒,大明這才恍然大悟。因為一上天外天不久,他就和練霓裳產生了糾紛,然後一連串的事情經歷下來,搞的他都忘了自己來天外天的目的。   「嗯,那聽你們這麼說,事情看來不怎麼順利的樣子。既然太麻煩的話就算了,又不是非得要加入葉家才能找血焰麻煩,有需要時互相通知一下就行了。」大明毫不在乎的說。   「有個身份做事總是比較方便。總之先去見見家主吧!到時候看情況再做打算。」葉若秋看了看大明,又將眼光移到牧童身上。   「那就先這樣吧!小子,你跟我來。」牧童說完便帶著大明往正堂走去。   「不過就是掛個名而已,有需要這麼麻煩嗎?」大明邊走邊嘟嚷著。   他身邊的葉若秋卻一反常態,居然和顏悅色的為他解釋起來:「葉家收人的條件本來就極為嚴苛。一般新弟子入門,少說也得先經過一段時間的品行考核,然後花上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來學習,等學有所成後還得通過試煉才算是個正式的葉家門人。如今要讓全然陌生的你加入,且還是以客卿的身份出任左護法一職,當然多少都有人有所異議。」   「護法?這職位很大嗎?」   「如果不大的話,怎會有那麼多人反對?如果今天我只是舉薦你做個入門弟子,我想並不會有人有所異議。護法這職位雖然平時並不過問葉家的行政體系,但在發生重大事件或必要時,權力足以調動葉家上下所有的人力物力。以職權來說只居於家主之下,我當初也是經過五、六年的時間,才讓眾人認可坐上這位置。」   「幹什麼給我排這麼棘手的職位,這不等於是自找麻煩嗎?」   「這位置是家主和師父及幾位長老所決定。至於是出自什麼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莫名奇妙的被安插重職,恐怕那些人也正打著自己的主意吧!想想,自己還是早點推辭離去的好,免的又被捲入另一場風波中。   大明打定了主意,而這時他們三人也接近了葉家的正堂門口。   一進門,堂內眾人立刻起身作揖,對像當然是走在前方的牧童,論起歲數和資歷,在堂裡自然以牧童居冠無疑,葉家家主和眾長老都比不上。不過大明看不太出來,這死老頭居然有這麼受人敬重。   「老頭,原來你地位有這麼大?」大明和牧童打鬧慣了,於是不怎麼為意的說。   不過,此言卻惹來在場不少人士一陣白眼,甚至有人欲張口責難。   「無妨!這位小兄弟和我平輩論交,並無什麼禮儀拘束,在座諸位不必如此大驚小怪。」牧童及時出言阻止,所以眾人也就沒有發話。   在正堂裡有著十幾人分坐兩側,其中男女老少皆具。而位於中間的,就是那位他和練霓裳打起來時,和葉若秋一起前來阻止的老者。   「那老爺爺就是葉家的家主?」大明知道自己剛捅了個大簍子,也不敢再放聲張揚,偷偷的在葉若秋耳邊問道。   「嗯。他就是當今葉家的家主,葉清祥。」葉若秋點了點頭回答。   「試問,這位小兄弟就是我們所討論之人嗎?」右側首座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抱拳詢問。   「沒錯!」葉清祥點了點頭,讓堂內眾人望著大明直打量。   「看這小兄弟年紀輕輕,讓他出任左護法一職,恐怕難以服眾吧!」數來右邊第三位的貴婦提出了她的疑慮。   「的確,但老夫見過他的實力,要出任護法一職確實是綽綽有餘。」說話的是左手邊的一位老者。   他曾親見過大明斬殺芬裡奇的景象,那股威勢至今還深深印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故此他才對大明深具信心,推舉大明當護法也是他所提出的意見。   「實力雖然重要,但我們對這少年全無瞭解,也不知他心性如何,不宜就這樣冒冒然的做下決定。」右側首座的中年男子提出了反駁。   「關於這點,右護法和軒轅長老都能出面保證,莫非在座諸位信他們不過?」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至少該讓我們明白這位小兄弟來自何處?師承何人?叫什麼名字?總不能全然一無所知吧!這再怎樣也說不過去。」   「沒錯!這就未免太離譜了。」在場不少人紛紛附和著。   「如果要立新護法,我想請軒轅長老出任是再好不過的,這樣一來相信大家絕對都沒意見。」   「是啊!」眾人一致的點頭。   「別!也不想想我年紀那麼大了,你們這些年輕小伙子還盡把工作往我身上丟。我老人家現在只想隨性走走看看,不一定隨時都有可能回崑崙去,所以可擔當不起這種重職。這小傢伙無論心性和實力都是我信得過的,假如諸位真的如此抬舉在下,就讓他接下這護法一職吧!」   牧童找藉口搪塞了過去,也只有在這時候他才會倚老賣老。也不想想,堂內所有人裡,他看起來可是年紀最小的。   「死老頭!該不會人家其實是要你接任,你不肯之下把我拖出來當替死鬼吧!」大明用著懷疑的眼光看著牧童。   「啊!這次你那漿糊腦袋怎變的這麼靈光。」言下之意……就是大明猜對了。   「我掐死你!」   也不理會在場那麼多人,大明雙手抓住牧童的脖子死命的搖來晃去。原本激烈辯爭的眾人都被大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住,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你是嫌我現在麻煩還不夠多啊!還淨給我找事。」大明顯的有點忿忿不平。   「休得無禮!」右側那位中年男子隨即起身大喝。   「閉嘴!沒你的事,給我坐下。」大明下意識的轉頭瞄了他一眼。   那中年男子被大明的目光一掃,頓時心生惡寒,雙腿沒由來的一軟,身子直接癱倒回座位上。   因為他看到大明雙眼的那瞬間,大明的雙眼正綻放著非常深沉的暗藍光芒。   饒是他斬妖除魔多年,兼之閱人無數,也沒看過這麼恐怖的雙眼——一雙會吃人的眼睛。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而自己正拚命的往下掉,最後下場就是被無窮無盡的幽藍所包圍吞噬。   就在他以為快被幽藍吞噬時,卻發現自己跌回了椅子上,全身冷汗直流。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中年男子的感覺卻是大起大落,宛如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   「你怎麼了?沒事吧?」坐在中年男子左近的人關心地問著。   他們並沒有感覺到中年男子所經歷的景象,只是看到他突然坐下冒冷汗,以為他是哪兒身體不適。   糟!大明隨即省悟,自己不經意之間又闖下了禍。   醫治練霓裳時所引動的力量根本還沒平復,所以在情緒高漲時,很有可能會做出連自己也無法預料的舉動。雖然他已經很小心預防,可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這樣子的他再待下去實在太危險了,還是先早早離去才是上策。   「很抱歉!因為我個人,結果引起了大家的爭執。不過,還是請大家忘了我這件事吧!對於加不加入葉家,我本來就沒什麼意見,但如果引起爭執就不好了,所以這事就此作罷。」大明歉然的說,然後拎起手中被他搖到頭昏腦脹的牧童,又道:「所有事情都是這死老頭引起的,誠如這位大叔所言,左護法一職交給這死老頭就對了!別看他平時喜歡倚老賣老,但是精力可比一般人還旺盛,所以你們盡可把他操到累翻過去也沒問題。」   大明說完停了一下,看了看堂內啞口無言的眾人。   這也難怪,在葉家從沒看過有人敢這麼和牧童說話。既然牧童本人都沒意見了,其他人也不好出言反駁,而且大明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更是讓人無從開口。   「那麼接下來,這老頭就交給你們處理了。這是屬於在座諸位的家務事,我-想外人也不便在場,所以小子就此告辭了。」大明說完,扔下牧童就跑了。   「你這沒義氣的傢伙!這樣拆我的台。」牧童被抓住時遭大明制住穴道,根本沒辦法說話,這下才放聲吼了出來。那嘹亮的聲音強而有力,很難想像是出自一個高齡五百的超級人瑞之口。   「有仇報仇,沒仇練拳頭啦!」大明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顯得已經跑遠了。   在情緒還沒平定下來之前,大明暫時不想再和任何人見面,怕自己又會做出什麼怪異的舉止。所以一出葉家莊,大明就往濃密的樹叢裡鑽,想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靜靜。   只是跑沒多久,前面突然出現一片七彩斑斕的光壁。大明冷不防的迎面撞上,整個人都陷進光壁裡。   「咦!?」   看著周圍的景象全變成七彩的光暈,就好像來到另一個世界一樣。大明奇怪的四處張望著,再回頭看看來路,也只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七彩光暈,哪還有他來時的路徑。   大明赫然想起葉若秋曾說過,沒事千萬別離開葉家莊在天外天上亂走,因為天外天上還留有許多仍在運作的上古陣法,一旦陷進去會很麻煩。十個陷進去的人,有九個是回不來的。   而且,陣法裡有什麼東西,根本沒有人知道。聽說有些陣法裡面還囚禁著上古妖魔,實力強大到遠非練妖塔裡的妖魔所能比擬,所以才在天外天上獨自隔開囚禁。   想到此處,撼動天地的怒吼自四面八方傳來,一個巨大的暗灰色身影也開始在他面前成型。所散發的氣息連大明也會覺得恐怖,且這股氣息是越來越濃厚,看樣子實體就快現身了。   「饒……饒了我吧!」   大明差點就要哭了出來,看樣子他真的中了大獎,只是以目前他的情況,就一算打的贏,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在大明自歎自憐的同時,那妖魔已完全成型。   他的外型像一個體格魁武的男人,有著強壯的肌肉和灰色的皮膚,但他沒有頭。在頸部有著平整的切面,好像是剛被砍掉腦袋一樣,顯的一片腥紅。   原本胸部乳頭的位置,被一雙幽暗的暗金色雙眼所取代,而肚臍處則是一張有著獠牙的巨口,在兩者間則是呼呼噴氣的鼻孔。至於巨口以下,則長滿白色長毛垂下,看起來反而像他的鬍鬚。   這玩意右手持血刀巨斧,左手持同等高度體型的巨盾,光身高就超過一百公尺,那氣勢可想而知是如何驚人。   就大明目前的感覺,這傢伙光憑散發出來的氣息就等同於煉獄的水平,看來不會是那麼好應付的。   「這是……刑天!?」   由於以前神怪小說看了不少,加上刑天的外貌又十分簡潔獨特,所以大明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傳說中刑天是上古曾向天神挑戰的巨人,但後來卻失敗被處以斬首,不過刑天並不服氣,從身體上長出眼與口繼續向天挑戰。所以刑天算起來可不是普通的妖魔,甚至可以說是屬於魔神之類的神袛。   只是……葉家的人難道都沒發現,自家隔壁鄰居就是這麼恐怖的魔神嗎?不容大明多想,刑天已揚起血斧要劈下。   然而血斧未至,陣陣慘烈的陰風已先襲身,像似冤魂一樣纏上大明手腳,令他頓感行動遲滯。   大明知道情況萬萬容不得自己分心,急忙掙脫陰風的束縛,在千鈞一髮之際側滾避開刑天的血斧。   刑天這一斧在七彩閃爍的地表上留下了奇異的劈痕,好像要撕裂地表一樣往前後方擴散出裂縫,破壞力十足。   「侍劍!你這次不幫忙不行了。」大明一邊招出白骨劍杖和物化的火角炎獸,一邊出聲喊著。   刑天所帶起的陰風,一遇上大明的黑炎就被燃燒殆盡,所以大明的行動力大致上還不至於受到阻礙,讓他多爭取了點時間。   「我的天啊!你又去哪惹到這傢伙?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嗎?」   侍劍一出現,就看到巨大的血斧聲勢驚人地迎面劈來,她這次可真的是被嚇到了。   好在她和大明默契十足,兩人連忙互對一掌,借衝力左右彈開,避開刑天這一斧。   「如果這次打完我還沒狂化的話,你就算要把我整天關在狗籠裡當狗養,我也沒意見。」大明回了一句。   侍劍的身形浮上半空中,趁刑天的注意力放在大明身上時,右手食、中指併攏向前一指,於身前化出一把金黃色的光劍,然後右手往上抬起。   在抬起的過程中,光劍的金芒不斷的暴漲。等侍劍右手高舉至頂時,其上已是把長度超過二十公尺的巨大光劍。   侍劍隨即俯衝一砍。但刑天已注意到侍劍的動向,將左手的巨盾立在身前。   轟然一聲巨響。   侍劍的光劍盡碎,而刑天卻只是連退十來步,外加巨盾上留下的一條細微劍痕,此外一點傷勢都沒有。   「好高的防禦力!」雖然只用上了三成的力道,但結果已夠讓侍劍驚訝了。   這次侍劍一口氣將力量提升至七成,又是一發光劍斬下。但刑天已有準備,並沒硬接下來,反而選擇了避開,讓侍劍這記攻擊只是徒對地表造成破壞。   「要命!懂得避強擇弱,這傢伙不好打發。」   此時刑天一聲怒吼,將血斧狠狠地往腳邊砸下。   原來大明趁刑天閃躲侍劍的攻擊時,將黑炎火力提升到目前能忍受的最大極限,朝刑天的腳跟狠狠的砍下。   雖然刑天在體型上佔了優勢,大明和侍劍在他之前可說跟螞蟻沒什麼兩樣,但就因為體型小,所以難免有地方會疏忽。   只是以大明目前能發揮的實力,所能造成的傷害相當有限。黑炎雖然讓刑天吃痛,但還不至於對他造成重創。   反倒是大明因為使出這一擊,體內所激起的狂暴力量險險讓他喘不過氣。   雖然勉強避開刑天的斧擊,但他接下來的盾掃卻讓大明無力閃躲,侍劍也因有段距離而救之不及。   危急之下,大明右手一揮,將蒼冥甩出。   爆射而出的蒼冥挾帶著怒雷凶炎,狠狠地撞上刑天的巨盾。刑天也沒料到大明有此奇招,所以也來不及收手。   兩者相撞的結果,就是產生了一場規模不小的爆炸。   首當其衝的大明被爆風吹離了地面,虧侍劍及時趕到接住了他。蒼冥則是從爆炸中彈跳了出來,直立在兩人身前守護著。   至於刑天,和蒼冥直接對撞的下場就是巨盾下方有一小部分碎裂,且身子也因衝擊而倒坐在地上。   「你不能再出手了!」侍劍看到大明脖子部分浮現出深藍色的龍鱗,慌張的叫著。   「太遲了……」大明苦笑了一下,舉起了左手。   他的左手不但已盡數獸化,猙獰的模樣也越勝以往,而且鱗片下的肌肉還嚇人的在鼓動著。   他能感覺的到,這次真的是沒救了。   他全身上下的力量激盪翻湧著,而且還慢慢地喚醒沉眠中的力量一起作亂。   而當力量完全覺醒時,也就是代表大明這個人類身體被徹底撕毀的時候,絕將會重新誕生在這世上。   「放開我吧!」   大明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自己意識還清醒之前,先把刑天給解決掉。   不過有點很值得慶幸,他是在這個莫名奇妙的陣法裡狂化。只要這陣法撐得住,大明就不必擔心化龍之後會去四處破壞。   這……也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而且詩函和無痕不在他身邊,大明不必掛心她們,也不會讓她們目睹自己最後的模樣。這點是唯一能讓大明感到寬慰的。   大明展開雙翼,右手爪握著蒼冥。   他全身上下只剩臉部還沒完全變化,但也不遠了。左臉頰已被鱗片覆滿,完全變化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看到大明獸化後的身體握著蒼冥靠近,刑天竟然變的有點畏縮。不知是在懼怕大明還是蒼冥,或者兩者皆有。   突然大明消失在刑天的視線之內,讓刑天慌的四尋找他的蹤跡,最後驚恐的發現大明就在自己身前,連忙拎起血斧砍下。   不過大明看也不看,隨便抬起左手爪就將血斧的斧刀給抓住,利爪還陷入了斧刀內,任憑刑天怎使勁抽也抽不回來。   然後大明右手爪的蒼冥則是高高舉起,刑天見狀連忙棄斧,改為兩手持盾,務求擋下這一擊。   「侍劍,幫我跟詩函和無痕說聲對不起,因為我答應要照顧她們一輩子的,可是我食言了。還有,我真的很愛她們,這點不管怎樣絕不會改變。」   大明笑了笑,蒼冥隨之劈下。   如今絕的威力完全爆發,這股力量哪可能是刑天所能阻擋下來的。   甫一交鋒,刑天的巨盾就完全碎裂,而左腕也隨著巨盾的擊破被蒼冥擊斷,右腕雖然好了點,但也只是靠殘肉黏在手臂上要掉不掉而已。   另外,右胸的眼睛有一條血肉模糊的巨大傷痕,一直延伸到巨口上方。   饒是受到如此重擊,刑天依然還留著一口氣,直挺挺的站著,真不愧是上古赫赫有名的魔神,果然夠強橫。   只是不巧,他遇上力量完全爆發出來的絕,那就沒戲可唱了。   反正都要狂化了,所以大明出手也沒再保留,因此對於刑天硬挨他隨手一擊居然還不死,顯的有點讚歎。   不過讚歎歸讚歎,大明還沒忘記要補上一劍,他的意識已經不清了,可不能留個禍根下來,免的再出什麼意外。   就在大明揮動蒼冥要將刑天解決掉時,刑天的身體突然化為七彩霓光消失,讓大明一劍斬下撲了個空。   大明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這時黑暗已快吞蝕了他的神智,讓他的身體從半空中直接栽倒在地上。   發生了什麼事,大明沒時間去想。至於自己等下會發生什麼事,大明連想都不敢想。 第六章 轉折   在瑞士某處的下午,詩函正和母親坐在陽台上悠閒地喝著下午茶,母女倆還順便聊些有的沒的,氣氛顯的十分融洽。   她父母對詩函的遭遇可好奇了,一直問個不停。但對於大明腳踏兩條船,卻又十分不諒解,再怎說他們也不願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到點委屈。   那小子擁有了我寶貝女兒還不夠,居然還敢在外面拈花惹草,看我不閹了他才怪!這是林父原本的說法。   結果在詩函花了好幾天解釋後,夫婦倆的反彈總算沒原先那麼大了。   其實詩函如果微微用上點精神層面的術法,事情會更好解決。但她並沒有,反而甘願花上數天耐心的向雙親解釋。   她希望她的父母是出自真心地為她的婚姻祝福,如果是因術法洗腦的那種虛假,連詩函自己也不能心安。   林氏夫婦看的出來,這孩子真的變了很多。   變的很溫柔,沒以往那副冷冰冰愛理不理人的樣子。再來就是笑容,詩函以前是不怎麼會笑的,但現在臉上卻滿是幸福的笑容,真的和以前差很多。   只是,這孩子的思想也太奇怪了點,和人共用一個老公居然還能這麼豁達。   罷了罷了!只要詩函的日子過的快樂,他們當父母的還能說什麼。不過要是大明敢讓詩函傷心的話,他們夫婦倆絕不會饒了他。   目前林父則在書房裡處理些公事,讓她們母女倆獨處,說些私密的話題。   「我說女兒啊……」林母顯的有些不知怎麼開口。可為了女兒,這問題不得不問。   「嗯?」詩函抬頭看了她母親一眼,好奇她想說些什麼。   「就你和那個無痕……你們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啊!無痕她脾氣很好,個性又溫柔,十分好相處,而且又事事以我為大,所以不太可能會產生爭執。」   「不……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們在房事上面還好吧?阿明他有沒有因為這樣就冷落了你。一個男人要對待兩個女人……我想……」林母接下來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雖然寶貝女兒看起來很「幸福」沒錯,但林母不知她另一方面是不是也很「性福」。   不是說林母個性八卦,她只是關心自己的女兒,所以才會避開林父私底下問這些話題。畢竟她也是個女人,所以知道哪些話題比較敏感。   「這……」詩函聽到後臉都紅了。   雖然房門關起來後,詩函在大明面前能變的很開放,但要她在自己的母親面說這檔子事,確實是很難以啟齒。   「怎麼!難道他真的因此冷落了你?」林母的口氣顯的有些擔憂。雖然性愛不是夫妻間的一切,但無性夫妻通常的下場都是不怎麼美滿收場的。   「不!阿明在那方面……應該算強吧!目前記錄是可以對我和無痕各來七次,而且是每天晚上。」詩函嬌羞的說。   「呃……不會吧!」林母反而被詩函的話給嚇到了。   詩函臉紅的點了點頭,證明所言不假。雖然很多時候,大明都是被硬逼的……   「阿明他的身體……承受的住嗎?」林母這下子反而替大明擔心了起來。   「放心!他又不是普通人,身體可是好的不像話,隔天早上起來又能生龍活虎的了。」詩函雖然將她和大明的遭遇說了一遍,但其中卻省略去不少的地方。例如大明會變身,還有絕是毀滅元素等等這些事,當然像大明隨時都有可能狂化把世界毀了,這種事詩函更是不敢說。   「年輕人貪鮮愛玩是很正常的事,但也要懂得節制。雖然目前看不出來,但老了以後可能會出現許多毛病,這就得不償失了。」林母語重心長的說,詩函也只有一直點頭的份。畢竟她總不能和母親說,他們如此縱慾是為了控制住大明體內的力量吧!那會把事情全抖了出來。   「一個七次……兩個不就是十四次?這……晚上找老公試看看。」   「離開了好幾天,感覺上怪想他的,不知他是不是也在想我呢?在一起久了,現在自己一個人睡反而不太習慣。唉……好想回家……」   母女倆各懷心事,紛紛低頭捧著咖啡杯猛灌來掩飾。   忽然,詩函感到一陣心驚膽跳,心臟鼓動的好像快從胸口裡跳出來一樣。連手上的咖啡杯也拿不住,鬆手任由它跌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怎麼了!?」林母看詩函臉色變的很難看,急忙起身來到她身邊。   詩函緊緊地抓住她母親的手臂,全身還激動的顫抖著,抬起頭來時眼眶中已滿是淚水:「阿明……他出事了。」說完,竟無法自制的哭了起來。   「你……曾後悔過這一切嗎?如果讓時間重來,你當初是不是還會選擇去救那個少女,將絕給吃下?」   漂浮在深邃無邊的黑暗中,大明隱約聽到耳邊傳來一些聲音。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在不在,因為已經完全沒了感覺。   雖然他還有眼耳口鼻,但在這個無窮的黑暗空間裡並沒什麼用處。眼睛看到的只有黑暗,耳朵也絲毫聽不到任何聲音,嘴巴雖然可以說話,可任憑他喊破喉嚨也沒有東西能答他,就算呼喚侍劍和無的名字也是一樣,全無反應。   這樣的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大明也計算不出來,只是感覺上覺得十分漫長,漫長的可怕。   起初大明還算平靜,但時間一久卻漸漸的開始感覺起煩躁,於是放聲大吼大叫著,直到鬧累了又冷靜下來,不過休息完後又繼續的鬧。   如此反覆了不知多少次,大明終於放棄了這種要白癡的行為。取而代之的,是心頭浮現起詩函和無痕的身影,只是想著想著,居然哭了出來。   在種種情緒的折磨下,大明最後平靜了下來。如果他能累到睡著倒還好,可意識就是有夠該死的清醒。   現在忽然聽到這句話,大明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聽?抑或是心中對自己所產生的疑問?   「有什麼好後悔的!如果不是遇上這些事,我依然是那個成天過的渾渾噩噩,-吃飽等死的胖子。相比之下,這段時間內過的有意義的多了,而且日子也覺得很幸福。基於使用者付費的原則,我當然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所以現在這情況我也認了,就算讓所有事情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大明自言自語的念著。   「就算你做出這種事,你依然不後悔?」   那個聲音說完,大明眼前的黑暗突然轉變為耀眼的亮光,刺目的讓他睜不開眼睛。等好不容易眼睛適應後,所見的景象卻是讓他觸目心驚。   眼前的地方看起來「曾經」是一座城市,也許可能還是大明很熟悉的一座城市,但現在只剩一片大樓倒塌的鋼筋水泥殘骸,地表上四處留有巨大的坑洞,顯然破壞的很徹底。   然後鏡頭疾速下轉,把畫面拉到這片廢墟的某一角。   那裡的地上滿是肢體不全的屍體,而且許多都是大明所熟悉的人。他的父母、姊姊、阿德、老孝、美幸……等等許多他遭遇過的人,死狀十分淒慘。   大明咬緊牙根,力道大的幾乎要讓牙齒碎裂,但大明已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痛楚。他此刻心中只有憤怒,而那來源就是自己。   最後畫面一轉……   在一塊巨大的水泥殘骸上,詩函的頭靜靜的擺放在最上端,嘴角留著一絲凝固的血絲,臉色蒼白的嚇人。   事實上,詩函也只剩一顆頭而已,頸下部位就是被鮮血所染紅的水泥塊,那頭柔順烏黑的秀髮還隨著狂風飄揚著。   在她下方,則是龍身的無痕倒在地上,身體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給撕咬開來,分成數段散落一地。   「哇啊啊——」   大明的腦中再無意識,只懂得放聲大叫而已。雖然他想伸出雙手去抱緊詩函唯一剩下的頭顱,但身體根本沒有動作,他能做的只有「看」這件事情而已。   忽然畫面整個消失,一切又都歸於黑暗之中。   畫面雖然消失,但大明的叫聲卻依然尚未停止。如果不發洩出來,大明恐怕會瘋掉,而且……這也是他目前所唯一能做到的事。   過了很久很久,大明終於停下了叫聲。他的心裡此刻只充滿了絕望與悲傷。   「怎樣?感到後悔了嗎?」那個神秘的聲音續問道。   大明沒有回答,眼神看起來空空洞洞的,好像靈魂已不在身上一樣。   「告訴我……這個身體要怎樣才能死去?」良久,大明才幽幽地問了一句。   「你現在只想死嗎?真是懦弱到了極點,空有一身力量不知建樹,卻被無聊的感情所牽絆著,看來人類還遠比我想像中的脆弱。既然你想死,我就告訴你一個辦法吧!把自己的頭給砍下來就行了。」   忽然,蒼冥的劍身浮現在大明身前,而大明的身體也恢復了知覺。   「就如你所說,我只是個人類,還是最平凡的那種。我不懂得什麼為國為民的大道理,所以也不會用這份不屬於人間的力量去做任何改變。可以的話,我只想用這份力量來守護我所愛的人,然後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但是現在我卻是用這份力量,親手扼殺了我所愛的人,我心中除了痛恨自己以外,什麼也沒有。」   「也許大賢大智之人能豁然看開頓悟,但我做不到。因為我終究只是個普通人,日子過的也許很單調,因她們歡喜而笑、因她們悲傷而哭,但至少我很滿足。」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結束,我也該離開了。」   說完大明伸手握著蒼冥,揮劍直朝脖子斬下,一點猶豫的神情也沒有。相反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一劍揮過,大明的頭顱自脖子上離開,一直朝黑暗中掉落下去。   突然,周圍景像一變,變成藍天白雲的高空處。大明的身體就出現在雲端,腦袋也好端端的安置在脖子上,讓他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大明腦袋裡亂成一團的同時,他的身體也正筆直的朝地面摔下。當大明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就已經狠狠的撞上了地面,痛的讓他眼淚直流。   「很對不起!我要為我對你所做的一切說聲抱歉。用蒼冥斬下絕的脖子,將之封印,這個辦法只限於從前。如今絕與蒼冥之力開始融合,就我所見所學,並沒有力量能與之抗衡了。」大明聽到的那個神秘聲音,就在他身前不遠處發出。不過大明還四肢撐在地上抬不起頭來,剛才一摔效果太強烈了,劇痛到現在依然未散去,沒摔死也是個奇跡了。   「那……剛剛……的影像也是……你搞的鬼?」大明說話斷斷續續的,不過其中摻雜著強烈的忿怒感。   「是的!現在外界時間大概只過了六個小時左右,什麼事都沒發生發生,所以你盡可安心無妨。」   「為……為什麼這麼做?」   大明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將這個聲音的主人抓起來痛扁一頓——什麼不好玩,偏偏拿詩函和無痕來做文章,而且還做的那麼過火。   可當大明抬起頭後,一時卻愣住了。   眼前飄在半空中的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用「人」這個字來形容。   他的身體腹部以下已完全消失,左手臂也完全沒了。枯瘦的身體外加一頭覆滿臉孔,長的垂到地上的蒼蒼白髮,怎看都像個快死的老人。   不過大明能感覺他隱藏在白髮下的雙眼,卻依然炯炯有神,有股迫人的威儀。   「你是天帝,還是絕?」大明謹慎的問。雖然他身體裡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少,但能帶給他這種感覺還沒遇過。   想來想去,也只有聽聞中的天帝和絕了。   「天帝……那只是週遭的人給我的稱呼,但時間已過了太久,我連本名也忘了,所以你要叫我什麼都可以。」   「你不是早就死了?怎現在還突然的冒出來?」   「我是早巳死了沒錯,現在的我只是天帝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識而已,當初我也沒想到會有意識附著在真元上遺留了下來。原本我一直處於沉睡中,直到剛才有人在你身上用上了天界的密法,我受了刺激才醒過來。」   「有天人?難道剛剛的刑天是天人搞出來的?」   「刑天的元神早巳被我收服,並轉交給了某人作為護駕。所以我大概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也知道她們的目的為何,希望你甦醒後不要責怪她們,一切是非都因我而起,要怪就怪我吧!」   「既然起因在你,你就出面和她們說清楚吧!」   「不!我沒臉見她們,況且我的時間所剩不多了。現在的我如同一縷青煙一樣,片刻後就將消失。」   「那你還在這跟我廢話!?」大明大驚:「你有你想要見的人吧!怎不把握這時間了卻這心願?」   「我不久後就將消失,所以見上一面並沒有什麼意義。我出現,只是想看看我和絕的繼承者是個怎樣的人,結果嘛……」   「很失望,對不對?」大明苦笑了一下。   「若以我往日的水準來看,你不足之處可能多到會讓我落淚吧!遇事不夠冷靜,連小小一個幻境也無法發現,事後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老實說,你各方面條件皆不成熟,就像個稚子一樣。」   雖然被說成這樣,但大明一句話也無法反駁。   「不過就因為你的不成熟,未來的可塑性還相當大。繼承兩者力量的你,不要走上我和絕一樣的路子,自己去發掘你想要走的道路吧!你現在對人豐富的情感,也許會成為日後的痛苦,但從痛苦中學習成長,會讓你更加成熟。」   「少年,你所走的路可能會比你想像中的痛苦也不一定,但千萬不要放棄了你身為人的心,那是我和絕最後所欠缺的東西。少了它,那你就跟我們沒兩樣了。」   「至於天帝這個位置,接不接都隨你吧!你是一個新的開始,不需要背負著我和絕的過去,不過私底下,我希望你有餘力時能多加照顧天界,畢竟那是我的故鄉。」   「最後,我把我的記憶和知識全留下來,希望在你往後的路途上會有所幫助。」   天帝的殘存意識說到最後,身體也開始慢慢淡化,一副要消失的景象。   「等等!至少你也該見上侍劍一面吧!她一直是孤獨一個人,連自己的雙親也沒見過,她一定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侍劍……我對不起那孩子,也對不起她的母親。往後……她就要拜託你了。」天帝朝大明鞠了個躬後就完全消失。   那一刻,他只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做出托付,而不是以天帝偉大的身份。   「你跟我這麼說也……唉!」大明歎了口氣,他現在根本搞不清楚外界的狀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已經龍化,哪還有餘力管那麼多。   在天帝消失處,留有一顆雞蛋大小的光球體。大明想了想之後,還是選擇走過去握住了它。   不過才剛一入手,地面就整個碎裂開來,天空也在崩壞中,整個世界開始潰散。這個世界和大明先前所在的黑暗,都是由天帝殘存的力量所構成,連侍劍和無也進不來。如今天帝的殘存意識一消失,這空間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大明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任由自己和地面崩落到黑暗之中,天曉得接下來還有什麼在等著他。   這次畫面一轉,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不過隱隱約約中,大明聽到耳邊傳來琴音,而且是越來越清晰明顯。   那琴音十分柔婉,而且像似有種讓聽者心境平和的魔力。大明聽著聽著,心情平復了不少。   「過了那麼久了,相公怎還沒醒?」大明耳邊緊接著傳來無痕略為焦慮的聲音。要不是有琴音撫平心緒,恐怕這時無痕已哭的不成人形了。   「這事是你們搞出來的!要是我老公真的醒不過來,我才不管你們是不是天人,這事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這有點火爆的聲音是詩函發出來的。大明和她在一起這麼久,可沒見她這麼發火過。   「這……我們當初也只是想確定蒼冥目前的狀態,沒想到會出這種事,真的很對不起。」說話的是一個女子,音色十分清脆婉約,不過大明並沒有聽過。   「那也不用做的那麼過分吧!居然把刑天給放了出來。」侍劍的話裡聽的出有些不滿。她曾和刑天對手過,所以對刑天的實力多少也有個底。   「真的是很對不起……」   「大姊……」   那女子只是一個勁的猛道歉,而週遭還有數名陌生女子聲同時出聲勸阻,聽起來人數不少。   怎突然冒出這麼多人來?大明感到事情不對勁,拚命的掙扎想醒過來。可眼皮就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身體也異常的不聽使喚,大明適應了久久才找回了點感覺。   「相公他醒了!」看大明眼皮微微顫動,無痕高興的叫了出來。   無痕這一叫,讓所有的人都擠到大明身邊來,導致大明才一張眼就被嚇了一大跳。   他……是在天國嗎?大明眼前是美女雲集,除了他熟悉的詩函、無痕和侍劍外,另外還有其他七、八位女子,且容貌體態皆不在三女之下。看她們穿著打扮很像夢無涯的樣式,應該是天界來的天女沒錯。   「你終於醒了!」詩函激動的抱著大明哭了。   自從感覺到大明出事,詩函冷靜下後立刻和王怡君聯絡上,大概瞭解了大明遇上什麼事。之後由——聯絡不到葉若秋人(在崑崙天外天),幾經輾轉下終於讓詩函連絡上了葉驛,確定大明人就在崑崙沒錯。   不過沒經允許,葉驛不敢作主私自帶詩函上天外天,但詩函只要求葉驛帶她到崑崙就好,最後葉驛才答應了下來。   一到崑崙,詩函就念動咒法要瞬栘到大明身邊,但途中被天外天的守護結界擋了下來,並且驚動了天外天上的守護獸和神獸群,詩函可說是一路打上來的。   以她現在連自己也無法預測的實力,卯起來打自然是轟轟烈烈,可謂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最後連留在葉家莊的南海龍王也看不過去,差點要插手阻止,但還好被牧童及時勸阻,不然恐怕也討好不到哪去。   看到詩函哭了,無痕也在一旁垂淚。   大明很歉然的說:「抱歉!我老是惹的你們為我傷心落淚。」不知何時,才能將這份淚水給完全止住呢?!大明歎氣的想。   看到大明和詩函親密的抱在一起,另一隻手還緊緊牽著無痕,在場幾位天女都微微面有異色。   「那個……」眾天女中,長相和氣質看起來最溫柔婉約的女子開口了,而聽她的聲音,顯然就是其他天女口中的大姊了。   「抱歉!可以請你們先出去嗎?有什麼事等等再說。」大明這時才有空暇打量起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在一個佈置十分素雅的廂房內,而且這房間十分的大,那麼多人在裡面還不顯的擁擠。   那女子點了點頭,揮起雙手要眾人退出房外。幾位天女似乎還有意見,但都被她給制止住了。   「好了!現在能給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以為我應該已經完全獸化的,雖然沒發生那種事很值得慶幸,只是我的身體變的好奇怪,四肢都不太聽使喚的樣子。還有,這又是啥玩意?」大明說著,並且揚了揚手腕。   他手腕上掛著粗大的奇異金屬環,外表看來雖笨重,但實際上一點重量也沒有。而且這樣的金屬環一共五個,分別套住他的兩手腕、雙腳踝及脖子處。   「這你得問她們。」侍劍搖了搖頭說。   「就在你身體開始產生變化的同時,那些女人就突然冒了出來,交談了一會後就給你套上這玩意。」   「說來也奇怪,當你套上這玩意後,加上那些女人當中有人開始彈起靜心咒之類的琴曲,居然讓你的異變緩和下來,甚至漸漸轉回人身。我並沒有天界術法和法寶方面的知識,所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是一點都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能確定的是,那陣法是她們布下的,刑天也是她們召喚出來的,換句話說,她們根本是直接衝著你來的。而且,她們一直不願表明自己的身份,非要等到你醒了再說,因此也分辨不出是敵是友。」   「不管是敵是友,肯定又會是個麻煩。」說完,大明轉頭對著詩函道:「你又是怎麼跑來的?岳父、岳母那兒,你搞定了嗎?不然怎可能放人。」   「笨蛋!你發生這種事,我嚇都嚇死了,哪有心情想那麼多。」詩函嘟著一張小嘴。   「要不要去外面看看,詩函這次可是拼了命的一路打上來,留下的戰績可輝煌了。」侍劍打趣的說。   「侍劍姊!」詩函這下可跟她急了。   因為破壞的太過徹底了,詩函想起當時出手毫無節制的自己,也是亂不好意思的。好在詩函僅是讓攔阻她的神獸們失去戰鬥力和行動力,並沒有痛下殺手,不過這也夠它們永生難忘了。   「總之,還是先搞清楚這金屬環是啥玩意。掛著這些東西,總感覺怪怪的。」   「向她們詢問嗎?」侍劍好奇的說。   「不!問你老爸比較快。」在侍劍搞不清楚大明這句話的意思時,一顆雞蛋大小的光球體己自他右手掌中浮現出來。   「這是……」侍劍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東西。   「剛剛我被你老爸的殘存意識關起來玩弄了一會,看了一些令人不怎舒服的畫面,然後他留下這玩意就徹底消失了。他說這是他畢生的記憶和學識所存,就不知管不管用。」大明並不打算隱瞞,而且他也瞞不過侍劍,於是早早就自首說出來了。   「這樣啊……」侍劍頓時顯的滿腹心事,不過她並沒有再繼續追問大明。   天帝留下的記憶和學識並不是一股腦的全塞到大明的腦袋裡(那會造成大明消化不良),而是化成一顆光球體的形式,當大明有疑問時就把它握在右掌心中,答案會以影像或聲音解說的方式浮現在大明腦裡。   不過,也不是毫無限度的。   當大明想瞭解天帝和絕過去的恩怨時,那玩意居然以大明能力不足為理由拒絕回答,看來天帝目前開放的記憶仍是有限的。   然而,要到什麼時候才算滿足天帝的要求呢?這大明就不知道了。也罷,他目前都顧不好自己了,哪有空閒想這麼多。 第七章 素心   看大明閉眼發呆了許久,詩函好奇的搖了搖大明的身子。這一搖,可把大明從冥思中給驚醒。   「抱歉抱歉!這玩意簡直太了不起了。我現在許許多多的疑惑,它都能為我提出建議和解答,所以一不小心就看的入迷了。」   「喔!真的那麼神奇?」侍劍說著,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大明手上那顆光球,再怎說,這也是她父親留下的遺物。   不過不管侍劍怎麼試,一點作用也沒有,看來這顆光球只對大明有所反應。   試了一會後,侍劍終於放棄,把它放回到大明手上。詩函接著也拿過去把玩了一會,不過一樣毫無反應。   「你知道這金屬環是什麼了嗎?」侍劍直接問道。   「嗯!」大明點了點頭,說:「這是一種叫金剛體的法寶,藉由五輪共鳴的力量,能超大幅度的增強配戴者的體質和能力。我想是因為金剛體的效用,讓我的身體強度提高到足以負荷絕的力量,所以才沒有獸化。不過她們也真大手筆,這可是深藏天宮中的重寶啊!」   「這麼說來……老公,你以後不就沒事了?!」詩函的眼睛閃閃發光著。如果真的是,可就等於了卻她們的心頭大患。   「如果是就好嘍!」大明歎了口氣。   「怎?還有哪不對的地方嗎?」看大明的樣子,詩函有些不安的問。   「你應該知道西遊記吧!任憑孫悟空如何神通廣大,唐三藏一頌緊箍咒就把他吃的死死的,這五個環跟孫悟空的頭箍有著同樣的效力。換句話說,你老公我的把柄正被人握的緊緊的。更要命的是,對方能透過這五個環知道我的所在,不管我怎樣變裝,行蹤永遠被別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拿下來好了。」詩函和無痕一聽可急了,這還得了。   「問題是這環只有套上去的人才能拿下來,不然就是我發揮絕最大的力量硬衝破金剛體的控制。不過這樣問題就來了,在金剛體脫落那一瞬間,我會馬上狂化變成龍。兩種下場哪一個比較好,你幫我想一想……」   「這……」詩函和無痕聽完後也是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來她們也不怎麼安好心,居然給你套上這種東西。」侍劍碎碎念著。   「也有可能對方是想真心幫我吧!老婆,光球給我一下,我看天帝認不認識這些女孩子。」   大明接過光球閉目了一會,突然放聲哀嚎了出來。   「天啊!不用這麼耍我吧?!」   「又怎了?」詩函緊抓著大明,一臉滿是疑惑。   「天帝那個傢伙可真好樣的!你們剛剛看到的那些,全是他老婆啊!」大明咬牙切齒的說。難怪天帝要自己別和她們計較刑天的事,原來是他女人搞的鬼。   「不會吧!」在場三女聞言十分震驚,尤其以侍劍為最,顯然天帝留給她的記憶裡並沒有提及這事。   「這次來的還是小意思,登記在案的少說也有兩位數以上。」   「那她們來做什麼?」詩函心頭有點不安的預兆,莫非是找老公來了!?   「這我也不知,這事就問她們吧!無痕,幫我請素心小姐她們進來。」   素心,也就是眾天女之首的那名女子,乃是天帝的正室,也就是天後之尊。   天帝長年不在天宮,遊走四處,因此一切大小事務都是由天後素心來管理,讓天帝毫無後顧之憂,可說是天宮實質上的掌權人。   在無痕離開的同時,大明口裡也默默的念了幾句,讓身上的五個金屬環隱去,這樣看起來比較習慣。從天帝的知識裡,他大概瞭解了金剛體的各種用法。   「唉!真的被當狗養了。」大明摸了摸脖子,想起之前和刑天對戰時曾和侍劍說過的話,沒想到居然成真了。   「什麼?」詩函不知原因,所以奇怪的問。   侍劍呵呵的笑了起來,拉著詩函到一旁解釋著。   詩函聽完後瞭然的說:「說真的,你那麼會惹事情,買條鏈子把你栓在家裡養起來,還讓人比較放心。」   看詩函不懷好意的目光,大明暗自叫糟。搞不好她真的有可能這麼做,那自己可就慘了。殊不知多年以後,這個戲言居然有成真的一刻。   這時,無痕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素心和夢無涯。看到夢無涯,大明就知道這丫頭回去以後全都說了,難怪天帝的老婆們會衝下來逮人。   兩位天女依天宮的禮節微微屈膝,雙手交疊,對象是躺在床上的大明和一旁的侍劍。   「別行此大禮,後輩小子我可是萬萬承受不起的。」大明趕緊從床上跳了起來。對方再怎說也是天帝的正妻,論輩分怎也算不到對方給自己行禮。   「尊下既已知妾身之名,想來必是天帝所傳之人無疑。天帝在天界並無留下子嗣,兩位一是天帝傳人,一是天帝所遺血脈,名義上兩位都擁有天宮的正統繼承權,所以向二位行禮是很正常的事。」   「我只是個憑依蒼冥而存在的靈體,終生注定與蒼冥共存,所以無論我原先父母是誰,前塵過往對我已不具任何意義。如果你要找負責人,就找他吧!他才是蒼冥的持有人,我只不過是個供人驅使的小小劍靈而已。」侍劍見麻煩牽連到自己身上來,馬上三兩下撇清關係,表示自己不過是個丫鬟而已,有事找她主人說去。   「哇勒!平時欺負的我那麼慘,現在居然還給我裝可憐。」聽到侍劍把事情全推到自己身上來,大明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侍劍瞪了大明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威脅他說「要不要讓你再更加可憐」,嚇的大明趕緊閉嘴,屁都不敢放一個——侍劍對詩函有種莫名的影響力,只要她隨便哈拉兩句,大明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素心對眼前大明和侍劍的吵鬧只是笑了笑並不以為意,拉起夢無涯的手說:「我知道無涯之前和諸位曾有過一點摩擦,甚至還偷聽了各位隱秘的談話,造成各位的不快,這點我向各位道歉。但無涯只是盡心完成我的囑托,如要責怪的話,請怪罪到妾身身上吧!」   誰敢怪你啊……大明納悶的想。對方可是天帝的大老婆,光看在天帝的面子上,誰敢對她怎樣。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事情就這樣算了吧!反正紙包不住火,事情是早晚要一曝光的,夢無涯的舉動只是讓它提早發生而已。」對方貴為天後之尊,姿態居然拉的這麼低,讓大明等人很難擺出強硬的態度說話。   「既然您不計較了就好。在人間時,您曾出手救了她一命,於理,她不應該背叛各位把事情揭露出來,但事情又非同小可,讓她不得不向我稟報。所以無涯對這事可是一直掛心耿耿於懷,還望諸位體諒她的難處。」   「這事我曉得……不過我想也該切入正題了吧!您幾位大老遠的從天界跑來,絕不是為了和我談這些的。我這樣問也許很唐突,但我想先弄清楚你們的目的何在?」大明直接了當的問。   「你先退出去吧!」素心轉頭對著夢無涯說。   夢無涯應了一聲,對大明和侍劍微微一福後就退出了房外。   「雖然我從無涯那聽了不少,但有件事,我還是想向兩位親口求證。陛下他……真的已故去……」到現在素心仍不相信,那個神通廣大的男人居然這麼容易就死了。雖然她外表顯的相當平靜,但話語裡那絲激動是騙不了人的。   「這……」大明和侍劍相互看了看,最後還是由大明點頭表示答覆。   「依據種種留下來的訊息,天帝確實是已逝去沒錯。不然,蒼冥現在也不可能會在我手上。」大明邊說,邊招出蒼冥在手上。   如果可以,大明還真不想這麼做,要傳達死訊給未亡人,這事怎想就是讓人覺得不愉快。   看著蒼冥,素心的身子頓時搖搖晃晃有些不穩,還用手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但雙眼已泛滿了淚光。   「對不起……請容妾身告退一下。」素心略帶哭腔的說完,掉頭就跑出了房門去。   起初從夢無涯口中聽到這事,素心還有點不相信。但她也知道夢無涯並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之人,沒有真憑實據的事,無涯是不會亂說的,不然自己也不會委以重任。   只是素心心裡多少還有點希望,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既然持有蒼冥的少一年親口證實了這件事,素心連些微的希望也破碎了。   大明幾人都能體會素心的心情,因此也沒多加阻攔。想必她現在出去,是去痛哭一場吧!   「不懂啊……」大明盤坐在床上,搖頭晃腦的說。   「什麼不懂?」詩函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你對素心的印象怎樣?」大明問道。   「除了起初的事她做的太過分外,其他方面印象都還不錯。且同樣身為一個女人,我也很同情她的遭遇。」   「我不懂的是,天帝既然有個這麼好的老婆……也許該說很多個,為什麼還要朝外發展,莫非他跟阿德那條色狼是同一類的人?」說罷,大明跟詩函和無痕一同看向侍劍。   大明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完全不知道天帝和絕過往是個怎樣的人,只是聽他們的名號好像很偉大的樣子,但有多偉大,大明也沒個概念。   身為朝外發展下的產物的侍劍則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曉得。」聽的出來,她的聲音中充滿了迷惘。   侍劍和大明各有心事,因此都沉默的不說話。反倒是詩函和無痕一直轉著大明的身子,不放心地看看身上有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   過了許久,素心才又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身旁還跟著另兩位天女。她的衣裳已換,臉色也一如往常,看來心境已經平靜了下來。   大明知道要談正事了,因此也從床上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在素心的手勢之下,一行人來到隔壁的小房間。明亮的空間裡擺放著一張茶几,沒有複雜的陳設,但又不顯的單調,看的出來設計者的心思。   幾人席地而坐,素心右手旁的天女給所有人都斟了杯茶,然後開始切入正題。   「這兩位是芸娘、瑤姬。」   「嗯!我知道,天帝有將他的記憶和學識都留了下來,不過也只有我能用。」   大明說著攤開了右手掌,讓她們看了看掌中的光球體。   三位天女看向大明的右手掌,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摻雜著思念、憂傷等等。   如果素心是大老婆的話,芸娘和瑤姬的地位分別就是二老婆、三老婆。這次對方的三大黨頭盡出,看來事情可能沒那麼好應付。   「對於刑天的事,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因為調查不足就衝動行事,才導致意外的發生,這點確實是我們思慮不周。」素心首先開口了。   「有個問題——你拿出刑天來,到底是想試什麼東西?我記得你先前說過,是想確定蒼冥的狀態,這什麼意思?」   「要打倒刑天,蒼冥必須要發揮八成以上的實力,而只有人劍合一的狀態下,才能將蒼冥的力量激發到此地步。唯有打贏刑天,我們才會承認你真的是蒼冥的持有者。反之,如果你沒打贏的話,我們不會認同你是蒼冥的持有人,結果可能會請你將蒼冥交回,必要時甚至動用武力硬搶。」   「換句話說……如果今天我沒有打贏的話,你們就不是這麼客客氣氣的跟我說話,而是直接掃地出門了?」   「是的。」素心微笑的回答道。   看素心笑容滿面的回答如此直接,大明感歎看人果然不能只看外表。誰會想到素心溫柔婉約的外表下,做事手段如此的強硬。這種人大明可萬萬不想得罪,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你身上的力量不單純只來自於天帝和蒼冥,還有另一股更恐怖的力量存在,而且狀態十分不穩定,這到底是……」   「你知道『絕』的存在嗎?」大明試問著。   「有聽無涯提過,但她說的不是很清楚,我也只知道他是和天帝拚鬥的人物。」   「那七大元素體?」素心搖了搖頭,大明說的詞語她從來就未曾聽過。   這讓大明覺得很難跟她解釋,想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洛堯之禍,這你總該知道吧?」   這事大明是從牧童那聽來的,沒想到狂怒那傢伙曾闖到天界鬧的風風雨雨。   「這我知道。聽無涯說,他們這次就是遇上那隻怪物,差點導致全軍覆沒,不過後來被你收服了。」   「嗯,那傢伙在這裡。」大明說完,拿出封印狂怒的水晶球體。   就算處在被封印的狀態下,這顆晶球依然散發出令人相當不安的煩躁氣息,饒是素心等天女也微微受到影響,大明見狀立刻將晶球收了起來。   「就算這種情況下,依然擁有足以影響他人心智的能力,這怪物果然可怕,難怪洛堯一夕之間全毀。不過你將這種東西帶在身邊,難道沒問題嗎?」   「這傢伙就是元素體之一。元素體一共有七隻,其中又以絕為首,也就是我身上另一股力量的來源,所以我並不受影響。就我所知,當初天帝和絕拚鬥到力竭,最後一死一狂,而我本來只是個平凡的人類,卻莫名奇妙繼承到兩者所遺留下的力量,最後把身體搞成這樣子。」   「對不起……父親他是為了救我,才選擇放棄生存。」侍劍黯然的說。看到素心的種種舉動後,侍劍真的覺得很對不起她們,要不是自己,天帝也不會捨棄生命。   「不!請別這麼說。您是陛下他放棄自己的生命所存在下來的,所以更應該懂得珍惜自己,請不要輕易地說出這種話。畢竟,您身上背負著陛下的希望,所以我們並沒有任何責怪您的意思。」如果素心等人刻意刁難的話,侍劍至少可以扮黑臉裝大牌混過去。但聽她們這麼說,卻讓侍劍心底感覺更加難過自責。   「當洛堯之禍發生後不久,天帝消失的那刻起,我就有心理準備了。」素心幽幽的說。   「天帝他究竟是怎麼消失的?」詩函好奇的問。   「需要敵人。因為活的太久,所以陛下他四處尋找強者挑戰來彌補生命中的空虛,結果打著打著意外造成天界的統一,雖然這事說來好笑,但卻是事實。」   「之後有好一段時間陛下相當消沉,因為天界太過和平,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忽然有一天,一隻怪物一夕之間滅了洛堯,陛下聞訊趕去和怪物大戰了一場,我永遠記得陛下那天回來時臉上的滿足感。」   「過了不久,陛下就消失了,我猜想他應該是追那隻怪物去了,因為他把天之叢雲留在了那隻怪物身上。只是,我沒想到他真的就此一去不回。」提起往事,素心顯的有些難過。   「不過依照天帝留下的訊息,他和絕的死鬥似乎是被名叫三聖靈的傢伙所挑撥的。對這名字,你們有印象嗎?」   「在無涯回報之前,我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莫非會像七元素體一樣,是存在另一空間的人物?真是那樣,就不好追尋了。但無論如何,這筆帳我絕對會向他們追討回來。」素心語氣裡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不!我想三聖靈應該和天界有關。因為之前我遇過一男一女兩個天人,他們自稱是三聖靈的手下。」大明忽然想起莫菲絲說過的話,沉思了起來。   「那兩個天人如今在哪?或許能從中探知點消息。」素心的問題讓大明搖了搖頭。   「他們被七元素體裡的疫病元素抓住而煉製成邪物,所以已經被我早早毀去,免的留下來害人。」   「七元素體究竟是何存在?居然有此等神通!」素心等三位天女聞言大驚。抓天人煉製成邪物,這事可是前所未聞。   「我也不知道。」這時芸娘定了定心神說:「天人要下來崑崙或凡間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出入必有資料可尋,我想可以從這方面著手。」   「嗯!那這事就要麻煩你了。」素心點了點頭。   「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大明問到了重點。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您可以隨我們回天界去。畢竟天界現在局勢相當紛亂,是該有人站出來主持大局。持有蒼冥的您,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如果我不答應的話,幾位是不是會準備用金剛體束縛的能力,將我給捆了回去?」大明最不想看到事情演變成這樣。   如不掙脫金剛體的控制,他就會毫無反抗能力的被帶回天界。可是一旦掙開金剛體,他又會獸化成龍,兩樣事都讓他難以抉擇。   「不!當初使用上金剛體也是情勢所迫,我們並沒有想藉此脅迫你們就範的想法。況且我們希望您是出自真心想幫我們,不然就沒有意義了。」素心有點慌忙的解釋,她不願大明對她們產生任何誤解。   瑤姬看不下去,開口說到:「金剛體可是大姊賴以護身的重寶,多少次有危險都是靠它度過的。大姊肯不在乎的把它拿出來,您怎還能有如此想法?」   「對不起……」大明有點不好意思,依素心對他們種種的寬大態度,自己顯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您有此顧慮也是正常的,請別放在心上。金剛體的束縛咒文只有我知道,妾身是不會外傳的,這點也請您放心。倒是聽您的回答,依然是不願隨妾身等回天界?」   「天帝也有囑托我有餘力時多加照拂天界,但我目前是自顧不暇啊!如你所見,我身上摻雜天帝和絕的力量;十而我目前根本控制不了。老實說,如果今天沒有你金剛體的幫助,我老早就失去意識狂化成一條只知破壞的野龍,千百年內還不一定醒的過來。」   「現在的我,從某個角度來說是個禍源,是絕不能再上天界帶給諸位麻煩。」   「一個不好,當年洛堯之禍極可能重現,甚至淒慘上萬倍,如此我對天帝也不好交代。我可以幫天界的忙,但前提是必須等我能掌控自己的力量時才行。」大明一口氣說了一串   「我知道了。那麼妾身就等吧!不過在天界發生危急狀況時,希望您可以出手相助。」   「只要狀況許可,在下自然義不容辭。」   「那就好。」得到大明這個允諾,素心顯然放心不少。   之後又聊了許久,大明等人才告辭離開。   「大姊!就這樣讓他們離開,而我們兩手空空毫無收穫的回去?」瑤姬疑問道,這可不太像素心平時的作風。   「當然不可能就這樣回去。藉著金剛體,我隨時能追到那少年的下落,不過我們總不能表示要正大光明的跟著他吧!這樣只會招來反感。所以我們只能偷偷摸摸的做,暗中觀察那名少年的心性是否足以擔當天宮的主人。」   「芸娘三聖靈的事情就交給你和眾姐妹們調查,不管他們是什麼神秘人物,務必要給我揪出來。瑤姬則和我下凡,暗中去觀察他。」   「大姊,可是你們的任務看起來比較好玩,人家也好想去……」芸娘不甘的說。   「放心吧!把三聖靈挖出來後,絕對有的你玩。」素心就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芸娘。   「真的?!那我可以殺人嗎?」芸娘的話氣顯得十分天真浪漫,但內容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到時隨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不過前提是要先給我揪出三聖靈,在這之前不可給我隨意生事闖禍。」   「我知道!」芸娘喜孜孜的說。   芸娘以琴技高超聞名天界,安撫大明的鎮魂曲就是由她所彈。   但少有人知道她出身於修羅界,乃是當代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而且善用琴音殺人於無形(尤其偏愛範圍技),真讓人怎死的都不知道。   後來她被天帝降服,才改名芸娘從良跟著他,不過天帝消失已久,長久無人壓制下,她的本性有復發的趨勢。由於芸娘雙手本是六根手指頭(後來被天帝各斬去一根),在修羅界又稱為「六指琴魔」。   不過這已淪為傳說了,是則只有在睡前嚇唬不乖小孩子時才會被提及的故事,與另一睡前良伴「虎姑婆」齊名。   不光是芸娘,天宮裡的每個女人大多是問題兒童。其中許多都是寡婦當久了所進發出的精神症狀,可想而知天帝離開了多久。   天帝留下的記憶,壞就壞在這裡——大明沒問,它就不會回答,更別說要提醒大明注意了。所以大明此刻,根本不知道有一票超級恐怖份子,已然盯上了自己。   「大姊,那麼事情處理完後,你又打算怎麼做?依然留在天宮嗎?」瑤姬續問道。   「不了……既然陛下已故去,我守著天宮也沒意義。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後,我想繳回仙籍,找個地方隱居,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   「大姊!你真的要繳回仙籍?那這麼一來,你不就變的跟普通人一樣,會老會死了。」瑤姬驚訝的說。   由於天帝是不老不死之身(如果不是為了侍劍,他活到世界末日應該沒問題),但他的伴侶不一定是(可能只是普通人),所以才會有所謂的仙籍產生。   一入仙籍,就等於是神仙了,擁有各種神通和不老不死之能(這是比較誇大的說法,要是把頭砍掉或被大卸八塊,一樣會死)。   仙籍不只用於天帝的伴侶,如替天帝管理各方的諸侯也同樣是入了仙籍,而且在天宮、諸侯底下做事的人,也是入了仙籍的,就連一個小小的侍女也是。   這是為了避免人事汰換率異常,每逢一段時間就要全部換一批人是挺煩的,而且也不能保證他們做的能比原先的人還好,故才有此制度產生。   題外話,天界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仙人,它的基礎依然是由會生老病死的普通人所構成,不過管理層面以上就都是由神仙來管理了。   (普通人經過考試,被選拔當官後,會被列入仙籍。不過做不好一樣會被辭退而失去仙籍,做的好的就一直不老不死地做下去,算是一種人才保留制度。不過若是活的厭煩了,可以自動繳回仙籍,變回普通人的身份。)   對於瑤姬的問題,素心只是哀愁地笑了笑回答:「我們活的已經夠久了,不是嗎?」素心看向窗外,眼淚又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一輩子的等待,換來的只是一場空啊…… 第八章 歸來的人   素心等人暫時落腳的房子算是種可攜帶型的法寶(可大可小),位置就在大明原先踏入的陣法內,所以一出陣法就能看到葉家莊,不過那景象……   「天啊!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大明被眼前的景象嚇的可不輕。   大片翠綠的樹林被連根拔起丟的東倒西歪,看似被從地下捲出來的巨石也堆的到處都是,大批神獸無力的倒在地上呻吟,遠方則是烽煙四起,看來災情可能更加慘重。   「老婆,你真的一路打上來?」大明這工夫可傻了。之前他被無痕押去拜堂時,詩函就有過一次大剌刺破門而入的紀錄,所以這種事她絕對做的出來。   「這個……那個……因為它們當初不肯讓我進來,所以就……」詩函頭低低的,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一開始還沒注意,現在想起來才發覺自己做的太過分了些,不過那時自己真的很著急。不只大明會發飆,詩函也是一樣的。   「我沒責怪你的意思,別這樣。」大明抱緊了詩函,他知道詩函是為了他才做出這種事,怎忍心再加以苛責。   「說句話……你老婆的火力,可真的會嚇死人啊!」牧童苦笑了一下,也拎著阿呆出去幫忙了。   之後整整花了五天的時間,才大致上整理好,結果雖不能說是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   其間,詩函不斷地到處向受牽連的神獸仙靈們道歉,也許是被詩函的誠意所感,它們也自動自發地加入戰後重建工作,所以進展才能這麼快。   原先撤離葉家的眾人,最後不放心的又跑了回去。結果就看到被破壞的七零八落的天外天,和許許多多在重建家園的神獸仙靈。   看到這股破壞力,眾人大驚之餘才瞭解為何牧童堅持要他們撤離,這麼恐怖的破壞力確實是他們所不能抵擋的。   但在眾人的追問之下,牧童始終沒有說出元兇是誰,只說是個異常恐怖的「女魔頭」,但一旁的詩函聽到之後除了額冒青筋外,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最後,除了原先知情的幾位外,沒人知道這事的罪魁禍首就是詩函。但這個傳說中的神秘女魔頭卻就此被葉家的史冊記載下來,流傳於後世。   練霓裳的身子好了一些後,也主動加入了重建的行列,不過下意識裡仍盡量和大明、詩函兩人離的遠遠的,盡扯著無痕說話。開玩笑,那對夫婦恐怖過頭了……   南海龍王知道詩函就是大明的大老婆後,也斷了要把練霓裳嫁給大明的念頭。   他似乎有點瞭解:大明那麼敬重他妻子不是沒理由的,如果自己也有個這樣恐怖,想到這,南海龍王不禁開始同情起了大明(雖然他完全誤解了……)。   另外,在這段期間,葉家也通過由大明出任左護法的決議。   這項提案是牧童一力促成的,理由是那位超級神秘的女魔頭就是大明所收服的(就某方面來說……是沒錯啦,因為是他老婆嘛!所以不能說牧童撒謊)。而且為了維護葉家莊,大明是如何忠肝義膽、奮不顧身,就像當年長阪坡上子龍浴血救阿斗,真是讓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唬爛過頭了……)。   其中又「不小心」說溜大明其實是北海龍王的乘龍快婿,惹來眾人一陣追問。   最後牧童只好以一副「我原本不想說」的表情,稍微透露了點大明的事,並故意把大明的身份說的很神秘。   「你們先前都看到一位身穿紅袍,龍頭人身,外貌奇特的人物吧!你們以為他是誰,那位可是掌御天下所有火龍的南海龍王!是你們施行術法還得跟人家請求借調法力的人物啊!身為龍王都跟那少年低頭了,你們還在懷疑什麼?」   「老實說,這純粹是我靠私人關係硬拉他加盟葉家,可你們還盡給我扯後腿。」   「想想,這樣一個人物加入葉家,那意義可不同凡響。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葉家,可偏偏沒人瞭解我的苦心,唉……」說到最後,牧童情不自禁地仰天長歎。   可憐葉若秋明明都快偷笑到中內傷了,臉上依然還是得維持住淡漠的表情,真是有夠痛苦的。   大家都被牧童唬的一愣一愣的,有的甚至激動的落淚。眾人最後終於通過了由大明出任左護法一職,不過前提是還得通過一段時間的試驗期。   就這樣,大明在自己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被牧童賣了。   在大明等人要離去的時候,牧童隨手交給了大明一個玉牌符令。由於當時牧童的神情看起來很隨意,也沒跟大明說什麼,所以大明間也沒問就隨手收下。   大明卻不知當他接下那塊玉符開始,就表示他正式接下了葉家左護法一職。   可憐他自己被坑了也不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當詩函等人離開天外天後,許多神獸仙靈都哭了,不過那是喜極而泣的眼淚……   之後有好一段日子,天外天上的神獸仙靈看到美女就怕。   大明逗留在崑崙的日子遠超乎他所預計的,所以學校早就開學了好些天,不過阿德和老孝已先替大明註冊請假,這才沒有被踢出校門。   詩函有琉璃倆幫她留意,所以同樣安然無事過關。   老借住在大明家,久了老孝一家人也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因此老孝在大明住處的山頭附近另外找了一間屋子。   這樣一來,兩家不但能就近照應,偏僻的地理位置也讓如月能少與外界接觸。   地聯雖然倒台了沒錯,□不知道還有沒有任何殘存勢力在,所以短期間內還是萬事小心點好。   風鈴和魯妙同樣也是搬去與老孝同住,因為不能肯定如月的情況是否就此穩一定下來,所以兩人一時間還不會回去。   大明回到家裡後,家裡整個空空蕩蕩的沒人在,因為老孝在開學前就搬走了,這事他在過年大明回來時有提過,所以大明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家裡頓時變的這麼冷清,真讓他頗不習慣。   在客廳的桌上,還擺放著阿德等人幫他領回來的教科書。大明坐在沙發上,心想明天也該準備準備回去上學了,不知日子是否就會這樣歸於正常……   大明笑了笑,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妄想罷了。想過好日子,難喔!突然,屋子外傳來一聲清嘯,那是疾風警告有陌生人上山的消息,大明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現在時間已近中午,怎還會有人上山呢?要收水電瓦斯費也不可能,那都是用銀行帳戶代為扣繳的,還是他們上個月報費忘了交?大明正納悶的同時,門鈴的聲音已經響起,於是大明花了一會時間找到眼鏡後才去開門。在家裡,大明都是用原來的樣子活動,不過外人就會變回胖胖的樣子。   房門一開大明就看到三個人站在門外,不過都是大明認識的,分別是琉璃姐妹和伊達。由於疾風是第一次見到伊達,所以才會鳴叫提出警告。   「你們怎麼突然跑來了?有什麼事嗎?」   「小姐要我們過來的,說是為了公司的事。」琉璃雙胞胎齊聲回答道。   她們倆自然也知道大明被推為三宗共主的事情,因此說話時多少都多了一絲敬意。只是她們也很懷疑,眼前的人真的有這麼大的本領嗎?   「嗯!進來吧!詩函在樓上,我去叫她。」   琉璃倆依言進門後,伊達還站在門口傻愣愣的看著大明。因為大明這個模樣和之前差距實在太大,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進來吧!」大明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於是繞到伊達身後把他推了進去。   「你們來啦!」這時詩函也剛好下來,頭上還包著一塊毛巾,好像剛洗完頭髮的樣子。   「大小姐!」三人齊站起來叫了一聲。   「嗯,坐吧!」詩函說完也跟著坐在大明原先的位置上。   至於大明則是溜到詩函身後,解開她頭上的毛巾後細心的擦拭著濕濕的長髮。   大明有閒暇時總是這麼幫詩函做。詩函那柔順如絹絲的秀髮撫摸起來觸感很好,而詩函也很喜歡那種被溫柔呵護的感覺,所以久而久之就成為了習慣,兩人也都喜歡這種細膩的溫情。   不過這景象,說真的還不怎麼匹配,甚至連美女與野獸也說不上。   琉璃姐妹倆看久了自然是沒差,不習慣也會變成習慣。   但是伊達所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如果是大明之前那個樣子他還沒話說,可現在的大明讓他完全無法接受,只有一種想叫鬼武者出來砍人的衝動。   「御主殿下,可不可以請您換換樣子。您這副模樣,讓屬下覺得很不習慣。」最後伊達忍不住開口說了。   由於三宗盟共侍一主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一時間還想不到用什麼稱呼來尊稱大明才好,所以就沿用了大明在明月的御主,然後再加個殿下兩字,暫時就這樣將就了。   琉璃倆好奇的看看伊達,又轉頭看了看大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真是難伺候的傢伙……」大明嘟嚷著,順便摸了摸手指,還好化身成御堂三郎的戒指有帶在身上。   最後,大明也順伊達的意,把眼鏡拿下來。   可這次換琉璃雙胞胎被嚇到了了,兩人不可置信的死命揉眼睛——哪有人說變就變的,而且還是從個死胖子忽然變成大帥哥,這簡直太令人匪夷所思。   伊達也是讓大明說變就變給嚇了一跳,不過心裡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少爺……你能不能再變一次看看?」琉璃姐妹倆可好奇死了。   大明的回答是射過去兩道嚇死人的目光,讓琉璃倆乖乖地閉上嘴巴,他又不是在表演超級變變變。   接下來,大明也就不理他們,專心的擦拭著寶貝老婆的秀髮。不可否認,現在畫面看起來確實唯美多了,俊男美女搭配的賣相總是比較好,害的琉璃倆老是把目光放在他們身上。   幾個人開始拿出一堆圖表資料,開始討論起公司接下來的營運方針。   由於詩函明天起也要回學校繼續學業,所以比較沒時間管理公司的事,因此這事就交給伊達和琉璃等三人來處理,除非比較重要的事情才會讓詩函親自出面。   對於伊達被調到詩函手下做事,隱星方面是完全舉手贊成。因為他們對大明並沒有多大的瞭解,會推他為尊,一方面是形勢所迫,一方面是因為林家關係,所以能多插一點人到他身邊,總是好的。   途中,在廚房忙著的無痕曾端過幾次茶出來。對於這位美到不可思議的麗人,伊達雖然心內暗感疑惑,但也沒說什麼,專心的將心神投入到公事裡。這是他第一次為詩函做事,務必要達到盡善盡美的地步。   用過中餐後;幾人依然繼續熱烈的討論著,連被詩函拉去公司幾天的無痕也加入了討論。倒是大明被一堆數據搞的頭昏腦脹,不久就獨自跑到庭院裡冷靜一下。   「大家腦袋都很好啊……」大明仰望著天空感歎地想,屋子裡每個人都很努力,相比之下自己確實是太過懶散了。   既然自己目前暫時算是沒事了,那麼他和阿德老孝三人的事業也能復業了吧!整天這樣無所事事也是不好。   「那不表示我也很閒?」侍劍閃身出來。   「因為你是大賢(閒)者嘛!」大明剛說完就挨了侍劍一拳。   「那我去幫詩函的忙好了,可是你那邊看起來也很好玩的樣子……」侍劍猶豫的說。   「你去幫詩函吧!她那邊很缺人手的。」大明著急的說。   開玩笑!要是讓侍劍來玩上一趟,那不全毀了。   侍劍神秘的笑了笑,大明腦袋裡在想什麼她可是一清二楚,不過侍劍也沒拆穿就是了。單純動動腦的活動比較適合她,大明那是要四處奔波的體力活,太不雅了。   「對了!無要我跟你說,如果你再不讓小雪出來,剛合併的水世界都快變冰原大陸了。似乎是你冷落她太久,有點在鬧小孩脾氣。」說完,侍劍就走回了屋裡去,留下大明在原地苦笑。   大明拿出卡片召喚小雪出來,不料小雪一出來之後就往他身上直撲,一雙小手拚命地在大明臉上搓揉著。白白的臉頰氣鼓鼓的脹成粉紅色,就像顆小蘋果一樣,看向大明的眼裡滿是責問。   「對不起!對不起!這些日子忙了點,以後不會了。」大明完全不敢反抗,只有猛道歉的份而已。   發洩了好一會,把大明的頭髮揉的亂七八糟,冰凍成一個奇怪的髮型後,小雪這才滿意的住手,笑嘻嘻地在庭院裡滿處跑。   突然,小雪停下了腳步,好奇的看著眼前的東西。   那是吊在大樹下的一個鞦韆,是魯妙閒暇之時做給風鈴玩的,所以小雪先前沒看過這種東西。   小雪繞著鞦韆四處打轉,然後伸手去推了它一下。不料鞦韆-推出去,馬上又反蕩了回來,小雪一沒防備,就被鞦韆的座椅給打中了鼻子,痛的都快哭出來。大明額頭微微冒冷汗,普通人……是不太可能會被打到吧?!不過大明還是趕緊跑過去安慰她,並把她抱到鞦韆上坐好,輕輕推著她,教她怎麼玩。   小雪終究是小孩心性,馬上就忘了剛才的不愉快,沉迷於新發現的玩具中。   「老公!來一下,伊達他們要走了。」屋子裡的詩函放聲叫著,於是大明暫時放著小雪走了過去。   不知不覺,時間都快下午三四點了。伊達等人也和詩函未來的營運方針和目標討論出個結論,所以也準備起身告辭,回公司忙去了。   伊達和琉璃倆走後,詩函開始催促著大明去洗澡換衣服。   「怎了?還有什麼事?」   「爸媽在家裡等我們回去,他們囑咐我也要讓無痕一起去見見他們。」   「他們……不會對我怎樣吧?」大明有點不安的問。   「難說喔,還不快去?」詩函推著大明。   「等等!小雪還獨自在院子裡。」大明有點不放心,所以先走到院子裡去。   不看還好,大明看了差點嚇的心臟跳出來。   整個鞦韆以一百八十度前後來回激盪著,而小雪還坐在上面呵呵笑著,真是讓人看了就發毛。   鞦韆搖的這麼激烈就夠讓人緊張了,尤其上面坐著的只是個四、五歲的小女孩,那還得了!突然,小雪手一鬆,小小身子整個向前被甩了出來。   大明心裡-驚,馬上要搶上前去接。   不過這時候小雪使出連續六空翻外加轉體花式動作,雙腳安安穩穩的落到地上,   口裡還有點緊張的念著「好……」   好?大明一顆心也跟著緊崩,等著小雪接下來的話。   「好好玩哪——」小雪眼裡綻放著興奮的光芒。   大明聞言立刻栽倒在地上,真是……被她給打敗了。   稍晚在詩函的家裡,大明少說也得飽受一頓斥責。這還是無痕出面求情,說錯都在自己身上,最後才平息林父的怒氣。   雖然氣惱大明腳踏兩條船,但無痕確實是深得他們的歡心。   因為無痕的柔順外貌本來就很容易博取別人好感,加上她氣質談吐都顯的十分優雅得體,不是林氏夫婦想像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見面沒多久,林母已經把她當成自己女兒般疼愛了,讓無痕頗為受寵若驚。   後來大明和無痕都還回了原貌。林氏夫婦除了嘖嘖稱奇外,琳父看向大明的眼沖也略顯另一番深意。   「你這小子……就是前些日子在網上鬧的聲名鼎沸的『絕』吧?」林父萬萬沒想到詩函的眼光那麼獨到,居然去挖了這麼塊寶。先別提他在日本三宗共主的地位,光是「絕」這個名號,就已是國際注目的焦點。   「嗯!」大明點了點頭。   「你在網上有好一段時間沒出來接工作了,最近有什麼打算?」   「最近可能會復業吧!公司的事我不太懂,也幫不上詩函什麼,所以我想自己該找點事情做做,總不可以縮在家裡給老婆養。」   「那就好。」林父顯的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對於日本那方面,你打算怎麼處理?我想你大概不知道自己的權力大到什麼地步。」   大明搖了搖頭,開始述說他的想法。   「權力再大,也沒我的事。共主這位置聽起來也許很大沒錯,但我本來就不是三宗的人,說難聽點,我根本連日本人都不是,日文也只會幾句『喔嗨喲』而已。這樣的我,你想有多少人是真心的服我?」   「沒錯!他們是會懼怕我的力量,但是一個團體的領導者並不是光有力量就奸。我也知道自己的缺點多,加上位置坐的那麼高,久了一定有人不服,不過最可怕的是我對三宗內部的體系完全一無所知,到時極有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謂高處不勝寒,大概就是這類的情況吧!」   「不過念在一點因緣,我和他們之間也不能說斷就斷。所以我的名字最多可以任由三宗拿去掛名,但我本人不會去過問他們任何事務,也不會去動用這份權力,這是我所能做到的堅持。」大明說的有他的道理,林父也就沒說什麼。不過大明對這麼龐大的權力說放就放,這股魄力確實讓林父另眼相看,畢竟鮮少有人經得起這種誘惑。   最後,大明等人要回家時,林父難免又念了幾句,內容不外乎時「不可以辜負詩涵」云云。   大明也只有猛點頭承諾得的份,最後好不容易才得以脫身。   「老公,你現在給你女婿打幾分?」林母摟著林父說。   起初夫婦倆都勉強給大明打了六十分,老實說並不怎麼滿意,不過經過了今天這場會面,分數應該有所上升了。   「九十分吧,外貌,能力和個性等方面都及格了,剩下的十分……那就要看他未來的表現了。」   隔天大明一回學校,就被阿德和老孝兩人激動的拖到頂樓去,開始追問近來發生的事情。   大明也沒有隱瞞,照實說了一遍。   雖然他的口氣平靜的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但阿德和老孝感受就是不同,聽到驚心動魄之處,心就吊的老半天高,直到化險為夷後兩人才鬆了口氣。   不知不覺中,三人已連曠了兩節課。   「你這傢伙……又是上天,又是下地的,真是讓人有羨慕。」阿德感歎的說,因為大明遭遇是他們所無法想像的另一個世界,令他相當神往。   「去!你當我很願意過這種生活啊!」   「光是『侍劍力劈刑天』這句話,就夠讓人熱血沸騰的了,天底下大概沒有第二個人類能有此經驗。」   「開玩笑,我可是差點直接狂化成龍。那種危急的情況可以的話,我根本連想都不想讓它發生。」   「不!重點是,天帝的老婆們漂亮嗎?」這才是阿德最想問的話。   「你……也未免太沒節操了吧!好歹怎說她們算是天帝遺孀,你連寡婦也想動手?」這下不止大明,連老孝也在搖頭歎氣。   「問問又沒有罪,而且好東西早就都讓胖子占光了……」阿德一副有啥好大驚小怪的樣子看著兩人。   然而,在遠處觀察三人的神秘黑影,則是在手上的小簿子標明阿德的地方寫下了幾個字。   「豬朋狗友」   後來歪頭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夠,於是又加上一句。   「超級色狼」   三人聊了一會,大明提起要復工的事,阿德和老孝當然是舉雙手贊成。   老實說,絕不在的這段日子來,他們也以玩票性質接了些許工作,而且居然還打出了點名氣。阿德的代號是銀狼(等同於淫郎,提醒婦女朋友們小心),老孝則是以慣用的黑俠為代號。兩人對此都有點玩上了癮,覺得真正把它當成一種事業來經營也是未嘗不可。   大明等三人商議許久後,第四節上課鐘聲赫然響起,讓三人回神過來急忙跑回教室去。對於導師難看的臉色,三人也只有傻笑的矇混過去,然後各別被記了一次警告了事。   傍晚回家後,一開門,陣陣的香氣就迎面撲來,惹得大明的肚子咕嚕咕嚕叫。   「這麼香!今晚輪到誰煮飯的?」大明大聲嚷嚷著。   「歡迎回來一-」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笑容,讓大明愕然的呆立在當場。   因為從廚房內走出的,是穿著圍裙,一臉微笑的美幸。   「就算當姊姊也好,我說過只要能陪在你身邊,不管怎樣我都願意。」大明不知為何,眼眶裡竟有些濕了。 第十四集 第一章 委託   美幸的歸來讓大明確實感到意外,但看她和詩函、無痕那麼熱絡的樣子,顯然這事她們老早就已經決定好的了,只有自己一直破蒙在鼓裡的樣子。   這幾天以來,關於依然用往常的態度來對待大明,其它什麼話也沒說。大明明知道美幸對自己的心意,可美幸住進來後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大明也只好當鴕鳥,讓情況就這麼曖昧不明下去。   可是……終究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她呢?頭痛啊……   大明因為神遊中想事,所以臉上的表情顯的有些恍惚,但好死不死的,地點偏偏選在教室內的上課時間,更詭異的是,坐在他隔壁的阿德也不知想什麼想的出神,兩人剛好結伴作對。   兩個發呆人物在眾多專心聽課的學子中,自然是顯得特別矚目,課任老師對此已經留意很久了,只是心中除了歎氣外還是歎氣,其它倒也沒說什麼。   雖然老師沒開口說話,但在一旁卻是有人看的猛搖頭。   「記下來,這小子的學習意願並不是很強,這點有待加強。如果想執掌天宮,他必須學的事情可是堆積如山,以他這樣的狀態,就算給他五百年的時間也學不完。」   說話的,正是一身現代服飾打扮的素心。   在她身邊的瑤姬聽完後,隨即從手上化出一本厚重的大簿子和一支毛筆,把素心的話寫在「特別」注意事項那一欄裡。   大明的六感雖然靈敏,但素心這天帝正室可不是省油的燈,自然有辦法瞞過大明。打從大明離開崑崙後,兩女就一備U僮潘煖R熳牛隅漜嬤礅陵牷殤`   瑤姬手上的簿子就記載著這些日子來,大明週遭包括他本人在內,所遭遇的各種人事物資料,以作為往俊的參考。   素心接過簿子翻了一下後,儘是搖頭的份。如果讓大明現在接手天宮的話,以目前天界的情況,可能短時間內就會被人吃的一乾二淨吧!   素心一邊想,一邊則是盤算,該怎麼好好地教育培養大明……   「放學,集合!」   老孝這句話讓發呆二人組清醒了下少,知道有正事要辦了。下課後,三人來到了學校附近的據點。   老孝是負責管理網上承接任務的網站,以及任務篩選。三傑成立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以絕以往的名聲,委託自然是如同雪花般湧來。如今老孝找他們來,大概就是想決定開業後所承接的第—筆委託。   「看。」老孝轉過筆記型電腦的螢幕,讓兩人能看到螢幕上的內容。   阿德和大明擠到螢幕前,看著一筆筆的委託資料。經過老孝的整理後,已除去較為無關緊要的任務,剩下的一些都是比較值得參考的委託。   「怎大半都是外國任務,以我們的時間來說適合嗎?」大明好奇的問。以他們現在學生的身份,除非是請假,不然哪來那麼多時間在外國跑來跑去。   老孝聽完後開始解釋了起來,他會這麼做也有他的用意在。以往大明是不論大小工作全都接,所以內容很雜,也得經常四處奔走。現在老孝就是想改變這種架構,往後工作以重質下重量為訴求,不再亂接委託。   會有這點考量,主要還是因應大明現在的情況。   目前大明的存在已引起有心人士的注意,並不適合再大量曝光,這只會徒增麻煩。所以從現在起,三傑一切的行動都將歸於隱密,業務也以高額懸賞的委託秈緊急的災禍救助為主。   阿德和大明瞭解後,也都點頭贊成老孝的做法。兩人敲著鍵盤,看著一頁又一頁的資料,突然螢幕上出現的某行字眼,吸引了大明的注意。   「等等!回上一頁的資料去。」   大明出聲叫喚了一下,阿德依言將資料跳回上頁。   聽到大明似乎有了選擇,老孝也擠到螢幕面前看著,同時右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調出這任務的詳細資科,這個委託任務是要找一件東西,不過要找什麼並沒說清楚,只表明接受委託後自然會說清楚,但依對方開了三千萬美金的價碼看來,這可不是塊好啃的骨頭。   不過讓大明在意的,則是委託人的名字。   「林耀宗……」大明喃喃念著。   老孝聽到後,又飛快的敲打鍵盤,調小委託人資科。在任務篩選時,老孝都會先調查委託人資科,如果是假造或虛構的,任務一概都不予承接。   阿德看到螢幕上的委託人資科,開始發問說:「你認識LN財團(林氏集團)的總裁?」   「他是詩函的老爸,我的岳父,你說我認不認識。」   大明此言一出,不光是阿德,連生性穩重的老孝也是嚇的不輕。   他們只知道詩函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可沒想到會有錢到這種地步,LN財團的千金大小姐……   看到兩人都快傻了的樣子,大明奇怪的問:「喂!你們還好吧?怎一臉好像受到重大打擊的樣子?」   「廢話!不被你嚇到才是奇怪,這件事居然不會早點說。」阿德嘟嚷著。   「這事……很重要嗎?」大明頗為不解。   「照你這麼說,你老婆家可是有錢到讓你躺在床上吃喝享受十輩子也花不完,那你還跑出來打什麼零工啊!」   「等等!有些事要先說清楚,我歸我,我老婆歸我老婆,別把我說的好像是為了錢才和詩函在一起的樣子。不說別的,色旺,讓你老婆養你一輩子,你願意嗎?」   「這樣說也對啦,是我我也不願意。」   「再說,我現在老婆又不只一個,拿大老婆的錢養小老婆……靠!這是一個男人有臉做出來的事嗎?」   聽到這,阿德和老孝拚命的點頭表示贊同。   「胖子,那你岳父知道你的底細嗎?」   「別提了,上次在日本的式神大會上遇到他,結果事情全爆了出來。為了無痕的事,岳父岳母倆可是足足氣了好久,連詩函也被帶回去不讓我們見面。」   「既然你岳父知道你的底細,怎還跑到網上來委託,直接找你不就好了?」阿德奇怪的就是這點。   「我怎曉得?也許我岳父有他自己的用意吧!」   「決定!?」老孝看著其它兩人!   「如果大家都沒理想選擇的話,那就選這個好了。既然是我岳父的委託,我也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管。」   對此,阿德和老孝都表示沒意見。   三人商議完後,就交由老孝去聯絡,等待對方進一步的連絡。   「問題是……我那岳父大人終究是想找什麼東西呢?」抱持著心中的疑問,大明回到了家中。   「我回來了。」大明一打開大門,幾道人影隨即從客廳裡衝了出來。   跑第一的自然是小雪,可深藍也不甘救□{艚□I嬗諂濱蟆4虼有☉├制2扆穸裾R隼春螅拗膇I部i加醒務U`{蜎葝_氖瀾緙蛑笨煜品@頌歟煨僤諶嗽誑嗖豢把韻攏v轄羧夢薨萃寫竺髡倩繳罾凍鋈ャ   荒獸世界的危機雖然已解除,但是大明的災難才剛開始。   依照慣例,小雪立則撲上來給大明—個熱情的擁抱,不過大明隨即布下氣勁保護住小雪,因為接著而來的深藍完全是有樣學樣,飛撲上來後緊摟著大明,不過力道就……   大明破深藍這一撲,整個人直接撞飛出大門,摔倒在前庭中央,可見力道之大。這幾次是有防備還好,想最當初沒注意到,大明可是飛到快山腰的地方。   「那個深藍……你就不能換成別種歡迎方式嗎?」大明猛歎氣。   同樣的舉動,在小雪做來是表示歡迎,可深藍做出來卻是謀殺,要不是自己已能使用絕的力量,根本連一下也挨不起。   「不要!為什麼小雪能抱抱,我就不行。」深藍賭氣的說。   因為你抱可是會死人啊……   不過,大明這句話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深藍的性子就跟當初的小雪一樣單純不知世事,可差別就在於她的力量實在是強大的太過嚇人,而且自己也不知節制,這點就很讓大明傷腦筋。   不過大明想,有無痕和美幸在家裡教她,過些日子情況應該會好轉才對,現在只希望在那之前,深藍可別將屋子給拆了就好。   「準備吃飯了喔!」   穿著圍裙的美幸走出門來笑著說道,然後又一邊哼著歌曲回廚房去,看來心情很好。她初次看到大明被深藍「擁抱」時的情景,確實是嚇了一大跳,不過久了自然也就習慣,見怪不怪了。   大明從地上爬起來後,身上黏著的一大一小根本擺脫不掉,也只好任憑她們繼續當無尾熊,無奈的搖頭進門去。   飯廳裡,詩函和無痕也正幫忙著擺碗筷。雖說現在三餐有美幸來打理,但兩女依然跟著她在廚房裡幫忙,學手藝。   「別玩了,去洗一洗手吧!」   詩函只看了大明他們一眼,大明身上黏的緊緊的兩個小傢伙,馬上乖乖的下來說了聲「知道了!」,然後往浴室跑去。看來整個家裡最有權威的人,還是詩函。   「今天沒去公司啊?」大明問著。   詩函靠近大明將他的眼鏡拿下收好,回答道:「公司在伊達和琉璃的管理下,一切都很順暢的運作著,所以我不用天天往公司跑。而且話說回來,如果我成天埋首在公事堆中,被冷落的你說不定哪天就被女人拐跑了。」   「開玩笑,我哪敢啊!」大明點了點詩函的小腦袋,說她想太多了。   不過關於詩函父親的事,大明最後並沒有提起給她聽,就這樣一直悶在心底。   隔天,大明到學校,老孝就私下拉他去一旁,順便塞給了他張紙條,上面記載著一家餐廳的地址和時間。   「這是?」大明疑惑的看著老孝。   「你岳父。」   聽到這,大明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看來他岳父是直接要見他的樣子。不過聽詩函的說法,她老爸這時應該在外國忙才對,怎會突然有空跑回來,這事果然有點不對……   放學後,大明先打了通電話回去告知一下,說了不回去吃飯,然後動身到約定的餐廳去。   「有必要……約在這麼高級的餐廳嗎?」   大明看著餐廳外的豪單裝潢,再看看自己現在的穿著打扮,恐怕連大門也進不去,不得已之下,大明又跑去繞了一圈。   等回來時,他的外貌已變成御堂三郎的模樣,身上的校服也換成一身筆挺的西裝。   「歡迎光臨!先生,您有預約嗎?」門口的侍都一看到大明進來,隨即迎上前問。   「喔,我是來赴約的,請問這裡有沒有一位林耀宗先生?」   「有的,請跟我來。」侍者點了點頭,手上作勢請大明跟他走。   這餐廳全采包廂設計,隔音也很好,隱密性十分足夠,林父會選這裡並不是沒道理的。只是這麼一來,事情就顯得更加非北尋常,居然搞的這麼神秘兮兮的。   「你來啦,坐!」   林父看到大明進來,於是手比了比身前的位置。包廂內除了林父外,就沒其它人了,連林母也沒一起出現。   「喝酒嗎?」   「不!我還不會暍。」大明邊坐下邊說。   「嗯!」林父向身旁的侍者交代了幾聲,然後讓他退了出去。   「從你和詩函在一起那麼久,我們還是第一次單獨坐下來談話。老實說,一開始我並不怎麼看好你,不過事實證明,詩函自有她獨到的眼光。你是個遠超乎想像的奇特人物,可你這樣的人來當我的女婿,未來的好壞我真的無法預料。」   林父說的這番話,確實讓大明緊張了一下。   「但這既然是詩函的選擇,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夫婦長年不在家,讓詩函自小就疏於照顧,演變成到現在的關係冷淡。就算我們反對你們在一起也沒什麼用,只會引起那孩子更大的反彈。」   「話不是這樣說,就蛭i渮X茉諞餑忝牽拷捷篧贈蛢涑燒庋傭潾娃峇K蛋嘗谷搘B惶宓模p瘓褪僑鞝寺穡烤退閌竅衷塚阜渮n睦楉故欠淺T諍蹌鷞分摀髒窊隄荇角螳_泳笞挪槐硐殖隼炊蟫鵅I   林父歎了口氣。   「不管怎說,我現在只希望你能好好愛護詩函,照顧好她一輩子!不管你將來還會招惹多少女人,唯獨這點絕不能忘。」林父說到這,還不忘給大明一記凌厲的眼神攻擊,讓大明頗為坐立難安。   聽說耀日那位美人宗主也是他的紅顏加已之一,天曉得這混小子住外面還有多少女人,虧她女兒居然能忍受住這一切。   「這個自然,不管怎樣,我都會好好照顧詩函一輩子。」大明緊張的說。   「算了!我今天找你來,可不是為了說教的。對我為什麼要透過網上委託你們這個任務,想必你現在也是頗為疑惑吧!」林父說著,將桌上一份用牛皮紙袋裝著的文件,推到了大明身前。   「嗯,照理說,岳父您有隱星一門的人手可供差遣,應該並不需要我們出馬才對。再說啦,如果真有必要的話,打通電話給小婿不就得了,何必如此麻煩呢?」   「會如此正式的委託,除了是想看看你和你明友們的實力外,主要是這事必須要絕對保密,所以非找信得過的人不可。」   「喔,那到底是要找什麼東西?」大明說著,打開了牛皮紙袋,拿出裡面一疊厚厚的文件和幾張光盤。   回想起那段艱苦的日子,可是連睡眠也是種奢侈的行為。   詩函也就是在那時候出生的。   其實,當初詩函的出生完全是個意外,當時處於創業時期的林天夫婦根本沒打算生小孩,可托某廠牌不良保險套的福,讓林母意外的中獎。   原本夫婦倆考慮到當時忙碌的情況,是有打算墮胎過,可最後還是不忍心,讓詩函得以來到這人間。還好夫婦倆當時做出了這決定,因為林母后來身體操勞過度,已是無法生育了,不然大婦倆連這唯一的女兒都沒有。   因為當時夫婦倆忙到分身乏術,所以難免對詩函的照顧有所疏忽,等到夫婦倆發現時,隔閡已經產生了。   「唉——」想到這,林父不禁長歎了一聲。   「那個……岳父,您還好吧?」大明看林父話說一半就發起呆來,最後還唉聲歎氣的,於是關心地問了一句。   「不!沒什麼。」林父搖了搖頭:「現在林氏的主力,依然是放在電子硬體研發上。而T芯片,則是目前林氏貫注多年來的智慧及經驗,所研發出來的結晶。原本是打算用於學術衛星上,可是這T芯片卻被……」   「被怎了?」   「被偷了,而且是從監視森嚴的實驗室中憑空消失,整件事詭異的令人無從思考起。」   「那現在,就是要我們找出T芯片的去向嘍?有任何線索嗎?」這點就頗讓大明頭痛了。人海茫茫,如果沒絲線索是要如何找起啊!   「像這種超高性能的芯片,一般來說會用到的地方十分有限,所以偵查範圍可以縮小在某幾個點。再經過我派出去的人手調查,是誰幹的,已經呼之欲出了。」   林父接過大明手上那疊文件,將之翻到某一頁給他看。   「AT集團?」大明看著文件上的內容念著。   「是個軍火商集團,以買賣製造武器起家。就目前得知的消息,T芯片將會作為他們新型飛彈的定位芯片。我絕不能容忍林氏的心血結晶,居然被人用在武器製作上。」   「如果有證據的話,不能以法律途徑解決嗎?」   「我調查的手段也是不怎麼見得光的,所以並不適合當證據。再說,AT和許多國家的軍方都有交情,絕不是以法律途徑就能扳倒的對手,不然我也不用找你們了。」   「那您希望我們怎麼做?把芯片搶回來,然後再把AT給搗毀?」   林父見過大明召喚出煉獄,所以並不認為他這句話是在說笑,他這女婿確實是有能力辦到這件事。   「不,這件事我希望你們能隱秘行動,以AT的勢力,你拆他們幾棟房子並無濟於事,而且因為他們和各國軍方交好,所以事情鬧大的話會變的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把丁芯片給偷回來。」   「光偷芯片有用嗎?說不定他們早巳複製好資料了。」   「別太小看林氏的保密技術,芯片失竊至今大概一個多禮拜,這麼短時間內,相信他們還沒能力破解,不過時間久了就說不定。所以你們最好在短時間內調查清楚以展開行動,以防時間一久產生變化。」   「嗯,我會盡快處理這件事。」   「還有,為了不讓林氏涉入此事,我沒法提供你們任何援助,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來。記住!這事一定要隱密進行,如果沒把握的話,千萬別強來。」   大明點了點頭,表示這事他自有分寸。接著兩人又聊了不久後,包廂內響起了敲門聲。   林父以為是侍者開始上菜了,於是說了聲:「進來吧!」因為他曾吩咐過侍者們晚點再上菜,讓他們先把事情談完。   不過這時大明心裡突然有種感覺,而且感覺隨著包廂門被打開而更加強烈。   「真巧∮旨褻耍〃縣哱煄I苯犑j牟□皇鞘陶擼t镼B桓齟┬趴硭苫遺鄣鬧心耆恕   林父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用著不怎友善的口氣回答:「我可不認為這會是個『巧合』。宋先生,我想我說的很清楚了,我並不想去信仰你的宗教,也不會拿錢資助你們這種不明的團體,請你死心吧!」   「迷途的羔羊,為何要捨棄真理呢?只有領悟了真理,靈魂才能進到理想國度,生命才得以昇華。」   「很抱歉!我只是小小的生意人,並不懂得你那些大道理,你去找別人吧!」   「我不會放棄導正你的。小心啊!當理想國度的門扉開啟時,未能領悟真理的人,將遭受到可怕的災難。」   宋先生詭異的笑了笑,然後離開了包廂。中途他曾向大明看了一眼,不過並沒有多加留意。   「他是?」大明好奇的看著林父。   「神棍一個而已,不用理他。他就像背後靈一樣,時常出現在我周圍,然後說一些莫名奇妙的話語要我信教,不然就是要我捐錢。」   「喔?」大明想了一下後,從左手彈出一張卡片說:「火尾,去跟蹤剛剛那個人。」   從大明手中彈出的卡片,在空中化為一道黑影後瞬間消失。   「怎了?」這次換林父反問回來。   「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所以我想去查看看。」大明看著房門的方向說。   就如同自己先前遇過的那些血焰的部眾一樣,剛剛那位宋先生……身上就同樣混雜著魔物特有的氣味。這樣的人出現在林父週遭,肯定沒什麼好事。   林父點了點頭。他這女婿深不可測,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想來必有他的用意,於是並沒有再多加追問。   用完餐後,餐廳門外已有車來接林父了。他的行程繁忙,馬上還得坐飛機飛回總公司去,根本沒時間多做逗留。   「幫我跟詩函說聲抱歉,難得回來一趟,卻沒空閒去看她。」林父說完,就坐進了車裡。在林父轉身上車的瞬間,大明右手一伸一縮,從林父背後好像抓了什麼東西,不過因為大明動作太快,林父本人完全毫無所覺。   直到林父的坐車遠去,大明這才攤開右手掌,露出掌心上一隻蒼蠅大小的怪異小蟲。別看這蟲小只,它可也是只魔物。要不是那位宋先生的出現讓大明留上了心,大明還真沒發現到林父身上居然附了只魔蟲在。   散發魔物氣息的人類,魔物昆蟲……看來自己可得找那位宋先生好好的談一談了。   打定主意後,大明信手將魔蟲毀去,接著瞬間消失於原地。   感應著火尾留下的蹤跡,追尋而去的大明片刻間就衝出了城市圈,一頭鑽入荒山野地中奔跑著。   在這種連道路都沒有的山林裡,大明飛快的在樹梢上竄動,就算遇上寬廣的河谷,也只是輕輕鬆鬆的一躍而過,毫無阻礙可言。   還回原貌的他,深藍色的長髮恍若流星般,在身後拖曳出尺長的尾巴。動作輕盈流暢的就像是出沒於黑夜的精靈一樣,一閃即逝。   以前的他老是受力量反噬之苦,哪可能像現在—樣毫無顧忌的盡情施展手腳。對此,大明的身心都感到一股無法言語的暢快感,喜悅的直讓他想仰天長嘯。他感覺到他還能跑的比現在更快,跳的比現在更高更遠。   然而,太過得意忘形的下場,就是大明的脖子和四肢突然傳來劇痛,讓毫無防備的大明悶哼一聲,直接從半空栽倒在雜草堆中。   過沒多久,大明就從雜草堆中灰頭土臉的爬起來。   金剛體雖然能強化他的體質,但並不是毫無限制的增援,依然是有其限度的。要是大明使用的力量超過臨界點,金剛體就會像剛剛那樣突然縮緊給予警告。   「還是別玩過頭才好。」大明苦笑了一下,繼續追著火尾而去。 第二章 魔蟲   在漆黑的樹林中,—只巨大的野山豬屍體倒在地上,且藉由月亮的餘光,可看到這只山豬的屍體已被啃食了一半以上,不少帶血白骨露了出來。   然而不只是山豬而已,附近的地上也倒了好些鳥獸的屍體,同樣多半只剩骨頭。   值得注意的是,在山豬屍體的旁邊還有個人影在,而且雙手正不斷的撕裂山豬的屍體往嘴裡送,同時週遭還散佈著嗡嗡不絕的聲響。   「唉……真不該剛吃完飯就跑來的,這傢伙的吃相還真糟糕。」   悄然而至的大明看清了現場的情況後,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時,他身旁的樹枝微一晃動,火尾的身影隨即竄上大明的肩膀。   「辛苦你了。」大明搔了搔火尾的下巴,而火尾似乎很受用的直蹭著大明的臉頰。   此時,大明離那人影還有數十公尺之遠,原本他是想走近點去觀察,可火尾咬了咬大明的衣領告誠不可妄動。   那人影周圍嗡嗡聲的真面目,其實是為數寵大的魔蟲群。且這傢伙生性很小心,周圍三十公尺內部布有魔蟲盯梢,隨意靠近的話馬上就會被發現。   接收到火尾的思緒後,大明點了點頭。   這傢伙會接近林父肯定是有人主使,背後不知還有什麼陰謀在,事情還沒有個瞭解前,並不適宜打草驚蛇。   說不定……這事跟血焰也有所牽連。   看來自己跟血焰之間還真的是孽緣深重啊!他正愁沒血焰的線索,對方就自己乖乖送上門來了。不過這次血焰把腦筋動到林父身上,自己可得萬分小心處理才是,免的出了無法挽回的意外。   那只山豬雖然龐大,但在大群的魔蟲啃食下,很快的只剩下一副骨架子。   那人影似乎是用完餐站了起來,附近的嗡嗡聲也開始慢慢消失。接著那人影從背後伸出兩對薄膜翅膀,開始住半空中飛去。   「我們也走!」   由於那傢伙在天上飛,大明也不能追的太明顯,只有在樹林間快速移動,一方面還得不時小心那傢伙的魔蟲偵查兵。雖然追蹤上頗有難度,不過還是難不倒大明。   大約追了中個多小時後,那人影緩緩降落在一個小鎮附近。   大明看著那人影走進了小鎮裡的一處平房,隨即也跟了上去。不過那平房四處都被鎖死,除非大明強行破門而入,不然恐難溜進去。   想了一下後,大明跑到屋後用劍杖在牆角開了個老鼠洞,讓火尾鑽進屋裡。   火尾進屋後在一樓繞了一下,無發現異常後接著往二樓竄去。不過剛上二樓,馬上就聽到聲音傳來。   「事情辦的怎麼樣?」   「那個林耀宗心裡並沒有空隙,信念也很堅定。屬下試過好幾次,看來並無法輕易讓他信仰我們的宗教。」   「既然心靈沒有空隙,由我們來製造出空隙不就好了。你去把他妻子女兒用最殘忍的方法給殺了,一個人不管再怎堅強,一旦遭受到重大打擊,心靈就會產生出裂痕,這時宗教信仰就會是他最好的心靈寄托,我們就有機會將他洗腦。記住!你務必盡快掌握住LN財團旗下的資產。近來組織屢遭失敗,元氣已是大傷,各方面資金也逐漸吃緊,必須趕緊擴展資金來源。」   「可是林氏夫婦身旁經常有異能者守護著,並不好下手。屬下能將追蹤用的飛隱蠱依附到林耀宗身上,也是很偶然的巧合下才辦到的。」   「那就從他們的獨生女著手吧!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務必爭取到林耀宗的支持,現在組織內人手嚴重不足,我也無法再派人支持你,你自己看著辦吧!教派那邊的事你暫且先別管,先盡心把這件任務給完成,你瞭解了吧!」   「是,屬下知道了。」   就火尾所看到的,那個可疑人影正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獨自對著一面裝飾怪異的大鏡子說話。   然而火尾所看所聽,全一字不漏的傳到大明腦袋瓜子裡。   大明聽完後,當下第一個念頭就是衝進去大肆破壞一番。不過後來想想,這裡只是個聯絡點而已,他這樣衝進去最多是把邪魔物給砍了,可是另一邊必然會有所提防。這樣一來,要繼續查下去可就難了。   既然那只魔物是單獨行動的,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抓起來逼問,不然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把它作掉,來個死無對證。   想到這,大明就耐著性子等了下去。   不過一方面,大明卻又將這裡的情況透過心靈交流,傳遞給了詩函。既然這事牽扯到她的父母,讓詩函知道會比較妥當。而且詩函的術法學的很雜,有她在的話逮人會比較容易。   在房間裡溫習功課的詩函一聽到這消息,驚的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等等!我馬上過去。」   詩函迅速的換過服裝做好準備,然後念起瞬間移動咒文。   這時,大明身旁微光閃爍,出現兩個小型魔法陣一上一下的運轉著,隨即詩函的身影就從兩魔法陣之間出現。   不同詩函往常絲衣長裙的文靜打扮,此刻的她穿著一身造型奇異的皮質衣褲,身後又背著一根法杖,加上一頭黑中帶藍的秀髮、微泛深藍的眼角和嘴唇,顯得十分艷麗。現在的她,怎看都像是個夜之魔女。   「現在情況怎樣?」詩函一到後立刻開口問,不過大明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幹嘛穿的這麼辣……」大明開始嘟嚷抱怨了起來。   詩函的服裝雖然不能稱的上是曝露,但是太過貼身了,貼身到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加上那艷麗的氣質,很容易讓人引起無限遐想。   「不好看嗎?這是侍劍姐她送我的,我一直很想穿看看。」   「好看是好看……可是我不想給別的男人看。」   「嘻嘻,你在吃醋了喔!」   「辦正事要緊啦!」大明偏過頭不再說話,詩函聞言,神情也跟著肅穆起來。   「裡面的對話已經停止,而火尾也將房子全探查過一次,確定除了那個宋先生外,房子裡就再也沒其它人。」   正當詩函想回話時,大明拉起詩函的手閃到了遠處。   「它要出來了。」   詩函點了點頭,順手從腰間的小包包裡摸出六枚菱形水晶錐交給大明,並交代他用法。   隨著那魔物離開房子,大明和詩函也跟隨著它往北追去。   等到確定四下無人時,大明搶先發難。   「阿羅哈!」   原本飛在半空中的魔物突然看到眼前出現人影,而且還伸手跟它打招呼,驚嚇之餘想也不想,馬上展開攻擊,兩根尖銳的槍狀物體從衣袍下竄出,直剌大明。   「真沒禮貌的傢伙,打招呼也不會回。」   大明側身一閃,已來到那魔物身後,同時一記手刀輕輕地劈向它的後背。   雖然大明已盡量控制力道,但那魔物還是感到一陣巨力傳來,讓身體無法控制的自半空中栽倒在地上。   同時散佈在周圍的魔蟲也因主體墜下,開始緊跟著往地面移動,它們接受的命令是警戒而不是攻擊,所以並沒有對大明採取行動。   在去追魔物之前,大明先把詩函交給他的六枚水晶錐隨手灑開,釘在魔物週遭的地面上,然後才自空中落下。   「是你!?」灰袍人形對大明的出現感到相當不可置信,他那頭深藍色的長髮,在組織內可定無人不知的惡夢。組織曾再三交代遇上這人的話絕對要避開,千萬不能與他硬碰硬,沒想到居然會給自己碰上。   「既然你認得我,廢話也不用說了。是你要自己全招出來呢?還是要由我親自動手?」   灰袍人影的回答則是雙手—張,大量的黑影從它身上冒出來,同時也出現陣陣嗡嗡的聲響。   「靠!這傢伙原來把魔蟲藏在身上。」   見到大量的魔蟲湧現,並且遮掩住了魔物的身影,大明不禁皺起了眉頭,擔心這種情況下會被那魔物混水摸魚給跑掉。   好在,這時詩函有了行動。   「六芒束縛陣,展開!」   隨著詩函手上法杖高舉,大明先前射出去的水晶錐開始閃耀光芒。以三個為一組,發出光線組成三角形,然後再由兩個光之三角交疊成六芒星陣。   六芒束縛陣就像是個光罩—樣,將半徑三十公尺內牢牢的封閉住,讓想趁亂逃竄的魔物無功而返,最後悻悻然的又躲回了魔蟲群中。   大明也先退出陣外回到詩函身邊,考慮下一步的動作。這時,束縛陣內的魔蟲由於衝不出陣外,越聚越密,搞的陣內黑壓壓一片,根本看不到裡面的狀況。   「那些黑霧狀的東西是什麼啊?」詩函的眼力沒有大明那麼好,所以疑惑的問著。   「你絕不會想知道的……」大明搖了搖頭。   「說嘛!」詩函撒嬌著。   「那群黑影全都是……蟲子。」大明拗不過詩函,最後只好說了。   任憑詩函天不怕地不怕,聽到蟲子兩字,也是腦袋一陣發麻,下意識的躲到大明身後去,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不放。   「奇怪!我們詩函大小姐居然會害怕小小的蟲子。」大明調侃的說。   「不是怕,是噁心。」詩函糾正道。如果是一兩隻還好,可這麼大群數也數不清,想起來全身就起雞皮疙瘩。   這時大明拍了拍詩函的手臂,然後往束縛陣的方向走去。   「老公!你想做什麼?」詩函好奇的問。   「進去裡面把那傢伙揪出來,一直僵持在這也沒意義。」   大明所學的招式破壞力都過於強人,一招使出,束縛陣裡的魔物魔蟲肯定沒一個能活命,這點就有背於他想捉活口的念頭。所以想抓人,看來還是得用手動的方式,乖乖的用雙手去搜捕吧!   「不行!要是你敢進去和那些蟲子混在一起,今晚你別想上床睡覺。不,不只今天,你一個月內都不准碰我。」詩函的頭搖的像波浪鼓一樣,猛投反對票。   這下大明可犯愁了、詩函祭出這條太上律令,他哪敢不從啊!   「可是那傢伙躲在魔蟲群中不出來,不進去的話要怎抓它?」   「先把魔蟲群消滅掉,不就得了?」   「你說的簡單,在那堆魔蟲群裡我完全分辨不出魔物的位置,難保出手時不會順便把那只魔物也解決了,到時我們要抓誰去?」   「笨!你不能出手,不代表我也不能出手啊!」   「那你來。」說完,大明退到了一旁。老實說,他並不清楚詩函現在到底都學了些啥。只見詩函右手高舉著法杖,同時口中默念著一些字句,隨後大喝一聲「魔導術!動力雷霆」,並將法杖底端往地面敲擊。   隨著法杖的敲擊,地面上產生了五道裂痕往六芒束縛陣包圍而去。   就在裂痕甫接觸到束縛陣的同時,陣內的地表下突然竄出數十道能量光箭,被光箭掃到的魔蟲,都在瞬間化為灰燼。然而光箭一撞上束縛陣的光罩,隨即又往另一個方向折射而去,直到能量消耗殆盡為止。   剎邪間,六芒束縛陣內光芒竄動。雖然光芒很快的就黯淡了下來,但是魔蟲群也被詩函這記攻擊去了七七八八。   變的稀稀疏疏的魔蟲群再也無法遮掩住魔徹的本體,讓魔物的外型顯露了出來。   那魔物的下半身如同蜘蛛—樣,有著腫大的尾腹和八隻粗壯的蜘蛛腳。上半身則是人型外貌,不過手部由一對螳螂似的鐮爪和一對蠍子的巨鉗所代替,頭顱部分就是大明先前聽見那位宋先生的臉孔。   這魔物的身高要比大明大上一倍不止,另外他的尾腹上到處佈滿了小洞,還有魔蟲在洞口上爬來爬去的,看來這魔物的尾腹就是魔蟲的巢穴。   「這傢伙噁心過頭了!魔道術!激流鎖鏈。」   詩函不由分說,右手直接揚起法杖,數條水鎖鏈自她身前冒出,對著那魔物就是—陣亂打。   可那魔物只是手上的鐮爪—揮,一小團魔蟲立刻集結在它身前,然後突然膨脹成一面巨大且怪異的血肉之盾。   激流鎖鏈和血肉之盾對撞的下場,雖然肉盾被水鎖鏈打爛,但水鎖鏈同樣耗盡能量,整個攻擊並沒行起到作用。   「好傢伙!再吃我一招,魔導術!冰塵狙擊。」   隨著詩函的聲音,六芒束縛陣的上空出現了不少大小不一的冰錐,並透過束縛陣的光罩往下墜。   邪魔物見狀,隨即高舉—對巨鉗,讓魔蟲聚集到它的上空。   魔蟲一碰到冰錐就產生驚人的爆炸,爆炸的威力甚至將週遭的冰錐給震碎,而六芒束縛陣也被爆炸的威力波及到,顯得有些不穩。任魔蟲的誘爆下,詩函這次的攻擊又被瓦解掉。   「這傢伙!」詩函握緊了左手,額頭上青筋微浮,顯然是認真了起來。   接下來詩函一連又使出幾個法術,但同樣被那魔物用魔蟲化成各種防禦抵銷掉。要不是顧忌著要抓活口,詩函早用毀滅性法術把它給轟了。   雖然那魔物這麼大量的消耗魔蟲,但它本身就是魔蟲的母體,只要它不死,魔蟲的供應就不會斷絕、因此詩函不下殺手,也是拿它沒辦法。   隨著一隻變形的巨大蟲子破自己打的稀巴爛,詩函再也忍受不在。   「不打了!這傢伙噁心巴拉死了。」看到變形蟲子被自己的法術打的血肉內臟亂飛,詩函的忍耐神經早巳緊繃到極限,於是罷手退到一旁。   既然詩函停止了攻擊,那魔物也有了空暇開始發言,開始用有點緩慢且怪異的腔調說:「絕——你一定非得和我們作對不可嗎?!」   「很抱歉!我對你們這些殘害人命的魔物並無好感,也不想聽你們廢話。」   「哈哈哈——你們所謂的人類,每年自相殘殺的數量遠高出死在我手上的,如今卻又自命清高的說我殘害人命,只許人類自己殺自己,卻不許異族殺人類嗎?這個過是種族歧視,人類自以為是的高傲心作祟罷了。」   「隨你怎麼說,就如同你可以不顧旁人死活達到自己的目的,我也只是很單純的看你們的作為不順眼,想把你們宰光了而已。我現在只想問一句,你們血焰的總部和頭頭嘉娜烈斯究竟在哪!?」   依大明的想法,要解決林氏夫婦目前的危難,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將血焰連根拔起,使之永遠無法翻身再起。   「你以為我有可能會說嗎?哈哈哈——」   「你會的……」   大明讓火尾變化成輔助型態,在左手掌中燃起一團熊熊黑火。就如同他先前拷問那兩隻披著人皮的魔物一樣,大明打算再次使用這種酷刑。   大明只是輕輕的一彈手指頭,一朵黑色的火花隨即住那昆蟲魔物的方向飄去。而當六芒束縛陣的光罩—碰到那朵黑色火花,馬上被燒出一個大洞來。   那昆蟲魔物也看出那朵黑色火花很不對勁,於是立刻招集魔蟲組織了一面血肉之牆立於身前。   和詩函的情況不太一樣的是,黑色的火花在血肉之牆上燒出了個小洞,直接穿透過去。至於被燒透而過的血肉之牆,則是隨後直接委頓在地。   那昆蟲魔物則沒注意到火花已經穿透血肉之牆,落到了它的一隻蜘蛛前腳上,直等到—陣彷彿撕裂開靈魂的巨痛傳來,昆蟲魔物才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最後因為忍受不住,那昆蟲魔物用巨鉗將那只前腳硬是拔斷,扔到一旁去。   「唉啊啊!八隻腳變成七隻腳了,可憐……」身為始作俑者的大明,還很風涼的在—旁說著:「如何,現在想不想說了。不想說也沒關係,你手腳還很多,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說完,大明又彈出一朵火花,落到昆蟲魔物的另一隻腳上。   雖然昆蟲魔物已有了準備,但是那種直接燒灼靈魂的痛楚,它根本無法忍受的住,只好將那隻腳也給折斷。   「剩六隻腳嘍——」   「老公……」詩函拉了拉大明的衣袖。她從未見過大明這麼冷峻的表情,眼情中絲毫沒有感情存在,這樣的大明讓她感到很陌生,也很不安。   「嗯?」大明起初沒注意到詩函的呼喚,最後是在詩函猛烈的神拳之下才回神,轉過頭來看著她。   看大明的眼神回復成往日熟悉的神采,詩函不禁鬆了口氣。   「呃……我剛剛嚇到你了?」大明自知傳承絕和天帝的力量以來,自己打從骨子裡就越來越冷血。   或許是自己那顆身為人的心,正在慢慢的消失吧……   大明的問題,詩函並沒有回答。正當兩人沉默以對時,耳邊突然傳來那昆蟲魔物哈哈大笑的聲音。   「哈哈哈——絕!你永遠不知道的,永遠——」   大明和詩函聞言,齊向那魔物看去,只見那魔物將一對鐮爪砍入自己的胸膛,竟是寧死也不願讓大明得願。單憑這份狠勁,就不得不讓大明佩服。   隨著昆蟲魔物的自殘,它的身軀也開始漸漸的融化,最後消失不見。   所有魔物的基本都是由陰穢之氣演化而來的,所以死後也是變回這股氣回歸於自然的循環,什麼都不會剩下。   詩函解開六芒束縛陣,和大明走到裡面觀看是否有留下任何痕跡。不過那魔物消失的很徹底,除了化成人身時穿的那套衣裳和一張人皮外,此外連根毛都沒有留下。   大明用劍杖挑了挑那團衣物,由於那魔物倉促變身的關係,衣物和人皮已是被扯的破破爛爛,不過大明翻來覆去後也算是頗有收穫,找到一個銅製雕像項鏈和一個皮夾,皮夾內還有那位宋先生的證件資科,不知派不派的上用場?   「我們回去吧!」大明看了看四周,覺得已沒什麼好逗留的了。   詩函見狀點了點頭,將兩人直接瞬間移動傳回了家中。   然而當晚深夜時分,一條蚯蚓大小的怪異小蟲,從該魔物自殘的地面鑽出,然後一路往北行去……   「這些東丙,你打算怎麼處理?」回到家後,詩函看大明一直翻看著那項鏈和皮夾,於是問了一句。   「交給姑姑他們去處理吧!葉家有完整的追查體系,交給他們總比我在這看著發呆要好,明天我下課就過去他們那一趟。」   詩函聽到後開始沉默不語了起來,走到窗邊看著窗外,似乎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在擔心爸媽啊!」大明放下手邊的東西,走到窗邊從詩函背後摟著她。   「嗯。」詩畫點了點頭承認,將身體貼到大明的胸膛上。   「放心吧!那只魔物既然已經被解決,我想短時間內爸媽應該不會遭遇危機。我們再通知隱星多加人手保護他們,相信不至於會出亂子。」   「希望如此……我父母常年在各國東奔西走,其實不光這事,我父母因為商業上的競爭或其它因素,多多少少都會遭遇到危險,所以總是會讓人放心不下。」   「別想太多了。既然爸媽他們經過那麼多年還能屹立不搖,顯然有他們的自保之道,你在這一個勁的傷腦筋也於事無補。」   「老公……用力的抱緊我,不然我會繼續胡思亂想下去。」詩函抓緊腰間大明的手臂,並順勢轉頭吻上大明的嘴唇。   看來今晚別想睡了……大明腦袋暈暈沉沉的想著。   隔天到學校,大明將從林父那拿的資料交給了老孝,並大概說了一下任務。   「要偷東西啊!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可是……」阿德翻了一下資抖,然後提出了疑問:「目標地點在舊金山,除非我們向學校請假一段時間,否則沒辦法作好充足的準備吧!像目標警備力、地域環境這些,都需要時間調查。」   「關於這點,我也想過。由於時差的關係,我們可以選擇放學後經由崑崙到舊金山去,那裡的時間剛好是白天,所以正方便我們的行動。只不過這樣來回奔波,大家可能要辛苦—點。」   「這倒沒差,上課時間補睡回來就好。什麼時候要行動,我已經開始熱血沸騰了起來。」   「那麼下課後你先跟我過去看看週遭的環境吧!老孝,這些東西就先交給你整理,光盤內還有很多資料派的上用場,行動計畫就麻煩你來擬定,我和色胚則盡可能去搜集情報。」   「OK!」老孝比了比手勢。   「這次我們的目標是國際軍火商,所以行動過程別落下把柄,不然以後會很麻煩。對方不是善男信女,遇危臉時切記以保護自身安全為優先條件,別逞強。」   「這我們知道,如果連個小小的軍火商都應付不了,三傑的招牌可以收起來了,哪還用混。」阿德確實有本錢說狂話,畢竟地聯就是被他和老孝玩垮的。   放學後,阿德說要先回去做點準備,便和大明約在九點見面。趁這段時間,大明先去和葉若秋碰頭,商討一下昨天發生的事。   「我們正愁找不到血焰的下落呢!你馬上就送線索上門了。奇怪,不管我們怎麼查就是找不到什麼有關血焰的消息,可你卻三不五時的老是碰上。」在葉家的據點裡,葉若秋似笑非笑的看著大明,同時還不停的翻看那項鏈和皮夾。   「這就叫孽緣深重吧……」大明除了歎氣外,還能說什麼呢!   「對了,這些東西有沒有用?」   「行沒有用要查了才知道,倒是你岳父岳母那需不需要幫忙?」   「有隱星在保護他們,我想還不至於要勞動葉家,不過我倒是有件事想拜託,我想帶著我的朋友使用崑崙之徑?」   葉若秋點了點頭說:「只要把師父先前交予你的玉符拿給崑崙之徑的守護者看,他們自然就會放行的?」   以大明在葉家的護法職位,他是有這份權力,只不過他自己不知道,葉若秋也沒提起。   這時葉若秋的手機響了起來,葉若秋聽了—會後說:「嗯!我馬上到。」隨即向大明告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如果有查出進—步的消息,我會再通知你。」   隨著葉若秋的離開,大明坐在原地沉思了起來。   血焰的魔爪已開始觸及到他週遭的親人,但目前他依然是處於被動的狀態,對血焰一點辦法都沒有,難道非得要等事情發生後才來後悔嗎?   不行!他得想想辦法改變現況才是,但……卻又苦於無處下手。   大明就這樣一邊煩惱,一邊赴阿德的約會去。 第三章 行動   由於時差的關係,台灣雖已慢慢夜深,但舊金山這座大城市才正是一天的開始。   大明和阿德由唐人街某處的算命館走出來時,舊金山時間不過才早上七點半左右,正是人潮湧現的時刻。   「以往老是聽你在說,所以覺得沒什麼稀奇,可親身體驗過,感覺就是不一樣。才一下子而巳,我們就從台灣跑到舊金山了,不但省時間,連機票錢也省了。」阿德嘖嘖稱奇的說。   「以後你會習慣的,這幾天我們大概會經常跑來跑去,到時累的你叫救命也不一定。對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兩人邊走邊聊著。   「我調查過地圖,目標地在舊金山附近的一個小鎮,我們先去弄輛車方便行動。」   「我身上只有台幣而巳,信用卡也不知能不能用……」大明掏了掏口袋,他可是兩手空空就跑過來。「放心,你以為我剛剛是去準備假的啊!」阿德亮了亮口袋理的美金和證件。   「那要去哪搞輛車出來?況且我不會開車。」這裡對大明而言可真是人生地不熟的,語言也不通?   「你不會,我會啊!唐人街這裡也有華人黑社會存在,所以我自有門路。你在前面那家茶樓等我,我去去就回。」阿德說完丟給大明一疊美金後就跑了,快的讓大明來不及開口。   「糟糕……不知講中文會不會通。」大明一邊猶豫著,一邊走進了茶樓裡。   好在這間港式飲茶是中國人開的,客人大部分也是華人,所以茶樓內交談大概中文為主。大明鬆口氣,便要了一壺香片和點心,選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只是過了良久,一壺茶都快被大明灌完了,卻依然不見阿德的身影。   「那色胚不是把到金髮美女而忘記正事了吧?」想到這,大明便匆匆結帳走出店門,雖然過去阿德都不曾有過因女色延誤正事的紀錄,但事實還是很難說。   就在大明站在茶樓前張望時,一台銀色的敞篷跑車飆到他身前煞車停下,在駕駛座上的不是阿德是誰——   「抱歉!剛剛在打聽些AT的消息,所以遲到了會,上車吧!」   「靠!你去哪搞來這部車的,會不會太誇張了點?」大明跳進後座裡,—臉好奇的問。   「這是商業機密。」阿德戴上一副墨鏡酷酷的說,然後猛踩油門揚長而去。   車程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兩人來到目標地的小鎮。   所謂的目標地,其實就是AT的研究中心,林氏被偷走的芯片據消息就是在這裡進行解析。既然是軍火商的研究中心,警備方面自然非同小可,簡直可媲美軍事基地了,出入都被嚴格的監控著。   阿德將車開到附近地勢高—點的地方停下,然後和大明討論了起來。   「在出門前老孝和我聯絡過,在你給他的光盤裡有—份建築物藍圖,應該就是這裡了。」阿德看向左側說。   研究中心的佔地十分遼闊,但建築構群集中在中央,造成周圍一片空曠的地帶,如有人從任何方向侵入都能馬上發現。   不過這並不成問題,以大明的速度要無聲無息的溜進去,這是輕而易舉的事。可難就難在內部狀況不明,到時進去後反而不知要從哪下手。   「今天我們就先調查一下環境情報和出入人口,看老孝在光盤裡還能發現什麼再做下一步決定。車後面有攝影器材,看到可疑之處就拍吧!」   「那我內你外。」   大明所謂我內的意思,就是直接溜進人家研究中心裡拍照,視森嚴警備如無物,宛如走在觀光勝地一樣。   雖然像這種地方肯定布有不少的隱藏式攝影機,但藉由老孝所做的示警器,大明都能躲過,順便將這些地方都給記錄下來。   更甚者,大明還能趁機溜到內部逛逛。只是準備不充分怕人發現(其實是看不懂英文不知道接下來該怎走),所以並不過於深入,但至少對內部也頗有瞭解。   另一方面,阿德則是在外圍拍攝研究中心的全景,且紀錄有哪些車輛出入。兩人就這樣一直忙到下午,才匆匆收拾離去。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任課老師。不同的是前天專門發呆的二人組,今天卻在課堂上呼呼大睡,讓任課老師不禁懷疑,自己的教育有這麼失敗嗎?   以學期末成績來看,老師可分成四種。   全部讓你過關ALLPASS的,我們稱之為「好好老師」。   開根號乘以十的那種,稱之為「好老師」。   不加分的,「你老師」。   會當人的,「X你老師」。   這位老師是第四種,以開當鋪出名的。   可睡覺那兩個,一個是班上的前三名,另一個成績平平卻總能低空掠過。讓這位任課老師氣的牙癢癢之餘,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大明和阿德的情況有差,阿德他是累到睡,大明則是無聊到睡。   這幾日下來,老孝將他在網上能找到的資料(入侵AT的主電腦),以及光盤裡的資訊、大明等人收集而來的各方情報整合出來,對AT內部大概已有個瞭解。剩下的,就等到時隨機應變。   行動方面,大明當然是不二人選,因為AT戒備確實相當森嚴,萬一大明失手的話,還能當場從小偷轉職成強盜,狠狠的搶他一筆,這點阿德和老孝就做不到了。   他們兩人主要負責的是支持大明的行動,因為顧慮那傢伙是英文白癡,所以他們會讓大明帶著一副攝影器材私通訊器,以便指點他到時該如何行動。   行動時間選在禮拜日下午,因為時差的關係,美國東岸還是深夜中,而且是週末假期間,這點正方便大明他們出手。   大明三人在星期日早上就出門做準備(美國時間傍晚)。   阿德這次搞來了輛廂型車,以三人佈置成臨時的指揮中心。   至於器材方面,則是老孝和阿德從自家拿來,因為這類高科技儀器從舊金山這裡調的話,很容易會留下破綻,況且老孝做的東西要先進實用太多了。   「試看看效果怎樣。」阿德在大明頭上套上微型攝影機,另外還有耳機、通話器等等,然後拍了拍手打開電腦。   大明深藍的長髮被束起盤繞在頭上,然後套著黑色頭套,身上則是一套貼身的黑衣裝扮,加上一些儀器設備,看起來就像電影裡的特務人員一樣。   「胖子,你後退點。」阿德看著液晶螢幕上的畫面揮了揮手。   大明依言後退了幾步。   「再遠點,你去外面跑一跑。」   大明聽到後身形一晃,人已消失在原地,阿德只感覺到畫面一陣眼花撩亂,幾分鐘後定下來時,已是一片燈光燦爛的城市夜景。   「死胖子!你跑哪去了?」阿德對著通訊器喊著。   「喔,我人現正在金門大橋頂上。這風景很不錯啊!下次帶老婆來約會。」   「哇靠!你跑那麼遠作啥?不過話說回來,風景真的很好,你頭偏右邊一下,讓我拍幾張照留念,接下來……換去惡魔島好了。」   「等事情辦完再觀光啦!我這接收的很清楚,你那有沒有問題?」   「我這也全部OK!老孝也說他準備好了,隨時能開工。」   「那就開始行動吧!早早收工早早休息,忙了這幾天,相信大家也都累了。」   阿德將車停在離研究中心兩公里遠的僻靜之處。離的這麼遠,相信沒有人會懷疑起這輛車才對。   等架好設備後,阿德喊了聲:「GO!」   靜待指示已久的大明立即做出反應,雙腳隨即蹦在地上一路往前直衝,然後一個前空翻越過五米高的鐵絲網牆,落地後又靠著記憶力閃躲掉監視器,跑到建築物下的陰影處躲藏著。   整個過程只用去三秒鐘,簡直是唬爛到了極限。   「胖子,你太扯了啦!一點緊張刺激的感覺都沒有。」阿德抗議的說。他和老孝看著螢幕根本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大明就已經溜了進去。   「不然下次換你來。」大明小聲的回了一句,然後順著牆攀向建築物的屋頂。   這次行動的目標有兩處。除了放置T芯片的研究室外,研究中心的電腦室也是目標之一。   這是因為他們並不確定T芯片破破解了多少。所以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在主電腦內灌入老孝招牌病毒,然後星期一上班時間就……嘿嘿嘿,有戲看了。   研究中心的頂樓採用電子鎖的方式,這對老孝而言再好解決不過了。   大明拿出一條長條狀的儀器壓在電子鎖旁,不一會信號燈就由紅轉綠,表示封鎖解除,然後大明就大大方方的開門而入。   然而許多神偷電影都會出現的紅外線警報器,這裡當然少不了,甚至種類還多出了許多。   大明拉下特製的眼罩,小心翼翼的避開警報前進著,而首要目的地,就是研究中心的電腦室。只要掌控了電腦室,剩下的工作會輕鬆很多。   電腦室裡存放著研究中心內所有的重要資科,所以防衛之森嚴自然不在話下。不但外面有警衛崗哨,二十四小時都有兩人以上輪班看守。而在通往電腦室的走道上,更是佈滿了各種偵測裝置,連只蚊子也飛不進去。   不過大明並不打算硬闖,反而是跑到電腦室右上方無關緊要的雜物間。   從建築藍圖上可看出,電腦室被一道七十公分厚的水泥牆和一道三十公分厚的鋼牆所包圍住而與外界隔絕開,想要無聲無息的打出個洞來,簡直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點對大明例外。只是這次行動以隱密為訴求,所以大明並不好出手破壞,否則用黑炎隨隨便便也能悄悄的給它溶出一個大洞來。   然而鴨蛋再密也有縫。儘管電腦室封鎖的再死,總是會有像通風口設備之類的管道留下,在建築藍圖上就有這麼一條在。   雖然那只有直徑約二十公分,大明根本不可能鑽過去,但這並不代表大明沒辦法。   「火尾,這次又要麻煩你了。」大明喚出火尾後,交給它一個小小的電子儀器咬著。   火尾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只要將這儀器貼正電腦上機上,老孝自有辦法從外界直接連線到主機內部。   火尾吱吱叫了兩聲,然後咬著儀器鑽入通風門內。因為火尾已事先記憶下藍圖,對長期生活在地道理鑽來鑽去的它而言,根本沒有迷路的可能。   很快的,火尾就達成了大明的要求。   老孝的電腦一接通,立刻著手入侵保全系統。雖然保全控制室和電腦室分屬兩個地方,可一旦掌控住主電腦,在這研究中心裡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阿德見狀,對著通訊器說:「老孝這成了,接下來開始下一目標。」   大明應了一聲,同時讓火尾在原地待命,以便撤退時回收儀器。   AT的業務範圍很廣,上至戰機軍艦,下至手槍彈藥,只要被稱作武器的都有涉獵在其中。因此部門也分的很雜,不熟悉內部的人根本找不到想去的地方。   「前方右轉後有電梯,按六樓。」阿德一邊看著藍圖,一邊指點大明如何前進。   由於保全方面巳在老孝的掌控之下,所以大明可以直接往目標研究室衝去。不過雖是假日,但依然有不少人在各研究室內研究,所以大明也不能太大意。   「是這裡嗎?」大明通過眼膜辨識裝置,閃入—間房間問道。   「嗯!你找看看,應該就在這裡了。」阿德看著圖回答說。   「應該是這個了。」大明走到房間中央,讓攝影機對著他發現的東西。   那是一個金屬製的檯子,一塊巴掌大的芯片就鑲嵌在上面。芯片的外觀其實和電腦的CPU相同,只是它的樣式是長方形,長寬也比一般CPU要大很多,背面則是一條條的針狀引線。   阿德翻了翻資料,比對一下芯片上的型式和編號,最後確定無誤的說:「是這個玩意沒錯。」   「那我拿起來了。」大明說完,就準備用雙手去拿。   「慢!」這時老孝趕忙出聲阻止、這塊芯片正和電腦連線作業中,大明這樣突然拿起來會使電腦處理中斷,接著發出警報,這樣一來就會驚動研究中心的人。   「等。」老孝飛快的敲打鍵盤,從主電腦下指令讓這間研究室的動作先暫停下來,然後對阿德比了個OK的手勢。   「你可以拿了,老孝那已經解決問題。」阿德回報給大明。   大明看這房間裡所有電腦螢幕上的數據變動都停了下來,知道儀器已經停止運作,趕忙趁機將芯片拿下,然後又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另一塊芯片放上去。   這塊假芯片是大明後來從林父那拿到的,準備來個偷天換日。這芯片外部雖然和真貨無異,但裡面可就差遠了。   不過禮拜一早上老孝病毒一發作,想來沒有人會去注意到這塊芯片的真假。況且老孝在病毒裡加了點料,只要病毒一發作,研究中心裡的硬體設備也會跟著燒燬,這塊芯片自然也不例外。   「我這好了。」大明一邊將芯片放入胸前的口袋,一邊準備走人。   老孝這邊也已灌好病毒,正開始慢慢退出主電腦系統,並刪除他留下的所有紀錄。   大明出去要比溜進來時更順利的多,所以很快的就跑到屋頂上。現在只等待老孝完成他的工作,就讓火尾將儀器給收回來。   「都好了,準備閃人!」阿德對著通訊器喊道。   「火尾,回來吧!」大明發出心靈傳訊。   原本趴著休息的火尾立即昂起頭來,咬起儀器鑽入通風口中,一陣迅速的竄動後,隨即從屋頂的通風口跑出來,大明立即伸出手去接住它。   「辛苦了,最近老是麻煩你。」大明將儀器收入口袋,並將火尾變回卡片。   最後大明縱身跳下十層樓高的建築,身影消失在漫漫的夜色當中。   「喂!事情辦完了,接下來要到哪去觀光?」阿德邊開車邊問。   「三更半夜的你想去哪玩?」大明正在換回他的衣服,順便幫老孝整理東西。   「話是沒錯……不過難得出國一趟,連個金髮妹也沒把到,想到這就心有不甘啊!」阿德顯得頗為失望。   「以後有的是機會啦!現在我們的工作範圍遍及世界各地,到時你想認識各國各式的美女當然不成問題,不過……風鈴你打算怎辦?」大明壞壞的說。   「什……什麼風鈴啊!」阿德顯得十分心虛。   「聽說我們花心多情的林大情聖,居然被個不知世事的清純小姑娘給拐跑,這可真是本世紀以來最不可思議的消息了。哈哈哈——」   「誰跟你說的……」當下阿德把眼睛瞄到最有嫌疑的老孝身上。   「開車時眼睛別亂瞄。這事不用別人說啦,你最近的反常行為還不夠明顯喔,我又不是瞎了說。況且月姨有空時都會來和無痕、美幸聊天,你發生什麼事,我還能不清楚?」   「嗚嗚——月姨,你出賣我。」   「乖!別哭了喔!老實說,你心裡是怎麼打算的?」   「你呆喔!如果我知道要怎麼辦,我還會表現的讓你察覺嗎?」   「看來你這次可真的慘了。」大明搖了搖頭。像阿德這種遊戲風塵的浪子,要是動起了真感情,那是—發不可收拾的。   阿德只是苦笑了一下說:「她是個好女孩,所以我配不上她。」   「老兄,你今年還未滿十八歲,會不會想太多了點?」   「你這傢伙還敢說人!未成年就娶了兩個老婆,紅顏知己一大堆。跟你比起來,我算是清純少年郎了。」   「是啊!少……年……狼……」大明故意將字語拖的很長,讓阿德不得不白了他一眼。大明玩夠後,又鑽回後車廂收拾東西去。   「胖子,死了!」突然阿德大喊道。   「喂!喂!我還好端端在這,什麼死了?」   「不是指你啦,前面有條子設路障。」   大明聞言吃了一驚,趕忙凝神一看。   「靠!三更半夜的還有警察臨檢,有沒有搞錯啊!這麼勤奮。」   也難怪大明會怕,他們二個人算起來全是非法入境者,除了阿德外(偽造的),他和老孝根本沒有身份證明文件。   而且車上一大堆高科技儀器,被搜到後不被抓起來才有鬼。   重點是如果他們被警方留下紀錄,就會留下條線索讓AT摸上來,這就不妥了。   「衝過去?」阿德握緊方向盤問道。   「先別鬧事,看看情況再說,如果真的不行,我再出手。」   阿德依言行駛到路障前停了下來,大明和老孝就躲在後車廂。這時—名外國警察拿著手電筒走上前來,阿德也落下車窗,兩人開始用英語交談。   由於舊金山有全美最大的唐人街,所以在舊金山周圍看到華人出沒是很正常的事,加上阿德一身送貨員的打扮,因此警察並沒有多起疑心,甚至連證件也沒看。他只是和阿德說了幾句,然後手指了指另一個方向,接著就離開了。   阿德打招呼說了聲謝謝,然後開到另一條路上。   「發生了什麼事?」大明冒出頭來問。   「他們說那條路上發生了意外事故,所以暫時禁止通行,要我們繞另一條路。」   「喔,很嚴重嗎?」   「聽說是發生了件怪事,詳情就不清楚了。」   「那我去看看。」   「胖子,你啥時變的這麼愛管閒事?」   「反正這身力量是撿來的,能幫上忙的話就盡量幫忙嘍!我先去看看,等等大家唐人街集合。」大明說著,一邊拉開天窗竄了出去。   「問題是,我也想去啊……」阿德嘟嚷著。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去了並幫不上什麼忙,而且這一車子的重要儀器又不能放著不管,因此很認份的開著他的車往舊金山前進。   另一方面,大明則是沿著原路奔跑,迅速地到達出事地點。   「這又是什麼玩意!?」大明看到眼前的情況,隨即停下腳步。   只見一團廣闊白色的迷霧籠罩在馬路上和周圍的區域,白霧內還不時的閃耀著雷光,樣子十分詭異。   大明不禁感到奇怪,他們幾個下午經過這段路時並沒有出現異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通往霧團的馬路已被警察封鎖起來,任何車輛都不得通行,並且有一小群人馬聚集在霧團前,似乎討論的十分熱絡。   不過大明聽不懂英文,所以也就沒跑過去聽他們在說些什麼,反而是繞著這團白霧逛了一圈,觀察著裡面的情況。   白霧籠罩的範圍遠比大明想像的寬廣,光直徑範圍就超過三公里遠,在另一端的馬路上,同樣是被警方的人馬給封鎖住。   大明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停下,思索著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而眼前的東西又是什麼玩意,會是種自然現象嗎?   「胖子!你那現在是啥情況?」   大明離開時帶了一隻通訊器,此刻正是阿德在和他連絡。   「不知道,現場情況詭異的很。我看不透那團迷霧,也不曉得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大明向阿德說明著目前的狀況。   突然迷霧裡響起—發特大號的轟雷,聲音大到讓它周圍的人群都捂著耳朵蹲下,並且透過通訊器震的阿德耳麻。   「該死!每次好玩的都沒我們的份。」阿德大聲咒罵道;「不然好歹也記得拿攝影機過去,給我們看畫面過過癮比好。」   對此,大明除了苦笑外,還是只有苦笑以對:「好了,看情況除了白霧和閃電強光外,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現場也沒有發生意外事故,我想並不需要我幫忙,我這會就回去。等等……」   這時大明口袋內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大明拿起一接,很稀奇的,是由葉若秋打來的電話。   「嗯!我在這附近……那我馬上到,還有……」大明說了幾句後就掛上電話,改對阿德交代說:「色胚,你跟老孝先回去好了,算命館那有人會帶領你們通過崑崙。葉家的人在這附近,我要過去看看情況。」   「看來事情很不尋常啊!真想去湊熱鬧……」阿德似乎不怎麼死心的樣子,但最後也是莫可奈何:「那你自己小心吧!我和老孝就先回去了。」   阿德也不囉唆,他明白不管再怎麼和大明廝混,大明始終是另—世界的人。   結束和阿德的通訊後,大明立即趕到葉家等人集結的所在地。   葉家的人是單獨眾集在荒野上,並未和其它人馬合流,就這樣十幾人站在一起,同樣是在討論個不停。   這時大明忽然自夜空中靜靜地落下到人群旁,直到落地發出聲響後才驚醒了葉家的人馬,眾人隨即警戒以對。   聚在這裡的人自認都是一流好手,可被人摸到身邊才發覺,這點除了讓他們吃驚,也頗為讓他們難以接受、   「閣下是?」這裡大部分的人並沒見過大明,所以不免對他的身份產生了質疑。   不過大明並不認識他們,因此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直接對領頭的葉若秋問道:「事態是不是很嚴重,不然怎會找我過來?」   見大明直接向葉若秋問話,其它葉家人齊把眼光看到葉若秋身上,靜待著她的解釋。但葉若秋那冷冰冰的個性他們也是很清楚,這座葉家冰山向來是惜言如金,要她開口,難喔……   可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詢問:「右護法,這位是……」   「你跟我來。葉驊,這交給你處埋。」葉若秋手指勾了勾,原本包圍大明的葉家眾人隨即讓出了—條路。   大明向他們點點頭後,便和葉若秋走到一旁去。   「小驊,那傢伙是誰啊?」   葉若秋一走遠,剩下的葉家人立即將葉驊給包圍住。他們從未見過葉若秋主動的和人這麼親近,所以儘管眾修道人的心性再怎沉穩,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那位啊……」葉驊回頭看了看葉若秋和大明。   眾人死命的把眼光定在葉驊身上,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你們沒聽說過嗎?由軒轅長老指定推薦,新上任不久的左護法,葉家記名為……葉王。」 第四章 葉海   大明和葉若秋走近霧團觀察著,且開始交談了起來。   「這團迷霧出現的時間至少超過兩個小時,至於為何出現,原因並不清楚。」   「連葉家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嗎?」大明指了指眼前的霧團。   「這情況我也是第—次碰見,就連葉家裡見聞最廣博的長老也找不出答案來。其實是可以去翻庫房保留下來的古文獻,但目前我們沒有這時間。」   「沒時間!?情況很緊迫嗎?可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危險出現。」   「危險的不是外面,而是迷霧裡面。至今進去迷霧裡面的東西,不論人或車輛都沒有再出來過。這條路是通往舊金山的幹道之一,雖然是深夜,但仍有—定的車流量,葉家方面雖然很快的就接到通報,但到封鎖為止迷霧已經存在了一段時間,所以我們無法預估有多少人失蹤在裡面。」   「聽起來好像真的很危急,你們打算怎麼做?」   「就你跟我進去。」葉若秋簡單利落的說。   「很像你一貫的作風啊……那現在就走?」   「走吧!不然那些傢伙又要囉哩囉嗦了。」說完,葉若秋很瀟灑的往迷霧走去。   「等等!既然要找,沿著馬路不是會比較好找?」   葉若秋想想也對,便和大明展開身法往警方的封鎖線奔去。   「老天啊!右護法她又開始我行我素了。長老不是說先別輕舉妄動,等大家到齊再說嗎?」葉驊抓著頭髮大喊著,可要追已是來不及了。   話說在迷霧外圍馬路上布下封鎖線的警方,一看到有兩個人影接近要衝入霧團,急忙鳴笛示警,可當葉若秋停下腳步拿出證件時,警方隨後又安靜了下來。   那證件是由美國政府所發出的特別文件,能證明持有人是屬於特殊行動人員,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凌駕在法律拘束之上。   葉若秋和領隊的警官談了幾句,不久後卻換另一群穿著不像警方的人士鼓噪了起來。不過大明聽不懂英語,所以也就沒去理會那麼多。   「走吧!」葉若秋簡單的交代完之後,就轉身要進入迷霧裡。但是另一邊的人看葉若秋不理會他們,反而吵的更凶,要不是有警方攔著,早衝了過來。   「那些傢伙怎了?」大明雙手背負在後腦杓上,邊走邊問著。   「是些學術單位的人員吵著要一起進去,不用理他們。」葉若秋顯得頗不耐煩。   「又不是要去郊遊烤肉,那些傢伙嫌命長啊!要真有危險,誰有空去照顧他們。」   大明剛一說完,大約有六個人衝破警方的封鎖跑向他們這邊,並且緊緊地跟在兩人身後,擺明著想死纏爛打進去。   「煩不煩啊……」   大明停了腳步回頭瞪了一眼,明顯的表達出不歡迎的意思,可這些人臉皮遠比城牆還厚,對此彷彿不聞不見,還回了幾句大明聽不懂的英文句子。   「他們在說什麼?」大明聽不懂,只好回頭問葉若秋。   「廢話而已,沒有翻譯的必要。既然他們想去就讓他們去吧!相信他們對生命都有所覺悟了。」葉若伙很有個性的回答。   她話中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楚,如果萬一真的出事,她也不會出手救這些人。以大明對葉若秋的瞭解,他相信葉若秋真的會這麼做。   在跟上來的幾人當中有人懂的中文,所以將葉若秋的話翻譯了一下。其它人自然是很傲氣的說了幾句,內容不外乎是「不怕死」、「不用你幫忙」之類的話。傲的讓不懂英文的大明,也能感覺出他們在說什麼。   然而,就在接近迷霧的同時,一團籃球大小的東西飛衝了出來。   葉若秋微微側身閃過,原本大明是想學她一樣,可顧念到後面跟著的那些傢伙會破打到,所以還是出手將那東西抓住。   那東西像是長著□蝠翅膀的無尾熊,但頭部則是像猴子,表情十分逗趣可愛。   那詭異的生物不停地在大明手上掙扎著,可是由於被大明抓住後頸,任它怎動就是掙脫不了。   大明看了看那生物後,就把它移到跟來的那幾人眼前。   原本那幾人還很有心情的對這未知的生物討論幾句,但那看似無害的小生物突然變臉,可愛的表情瞬間變的猙獰異常,而且嘴巴也裂大四、五倍,張開著血盆大口和滿嘴撩牙給他們看,還差點咬掉其中一人的鼻子,嚇的幾人連滾帶爬往後退,剛剛的傲氣蕩然無存。   大明沒空去笑他們,只是拿著那生物,不安的對著葉若秋說:「事情可能比你我想像的還要怪異。」   葉若秋沒有回答,而是快步地走進迷霧裡。   大明也只有聳聳肩表示無奈,隨即拎著那只奇怪的生物跟上。反正他注定是天生勞祿命,片刻不得閒啊!   在進入迷霧後,大明異於常人的六識完全起不了作用,能見範圍並不超過三公尺,他和葉若秋在迷霧裡唯一能依靠著辨別方向的,只有地上的柏油路了。   順著柏油路走,應該就會知道消失的車輛和民眾到哪去了。   「這並不是霧吧!」大明說著,並且用手輕輕的撥弄著周圍的白色霧體。   在霧裡行動的感覺,就像在水裡一樣會感到阻力存在,不過動作上還不成問題。另外,迷霧裡並不受黑夜的影響,一眼望去全是白色,偶爾參雜著雷電的藍光。   「不知道,感覺上像一種實體的存在。還有,你那只魔物要拿到什麼時候,解決了吧!」   「這小傢伙身上沒有魔物的臭味,我想不是魔物吧!感覺上比較像是一般動物,既然它從霧裡跑出來,就順便送它回去吧!不要一看到奇怪的東西,就嚷著要打要殺的。」   那怪異的小生物似乎聽的懂大明的話,瞭解到大明無惡意後,原本劇烈掙扎中的它也乖乖地安靜了來。   「根據小說情節的發展,這會兒該不會走一走然後就到達異世界了吧?不然這小傢伙是從哪來的。」   「你不要每次都這麼烏鴉嘴好不好……上次在秦皇陵也是這樣,說什麼中什麼。」葉若秋停下歎息著:   「怎了?」大明不解的問。   葉若秋用劍鞘輕輕的敲擊地上,大明這才低下頭注意到,在地面上,一邊是黑壓壓的柏油路,另一邊則是灰白色石質地面,形成相當明顯的分野。   大明和葉若秋你望望找,我望望你的,然後一齊踏出腳步踩在白石地面上。   走入白石地面沒多久後,大明忽然開口問道:「對了!姑姑,你有作記號留下回去的方法嗎?」   「沒有。」葉若秋回答的依然很簡潔。   「……那我們怎回去?」   葉若秋則又是用劍鞘敲了敲地面,要大明自己低頭看。只見白石地面上,拖曳著不少黑黑的車輪痕跡。   「你以為我是那種做事不經思考,率性而為的人嗎?」葉若秋瞄了大明一眼。   「你是!」大明在心中大叫著。以葉若秋的性格,這種事她絕對做的出來,不過大明嘴上當然不敢這麼說。   兩人順著車痕慢慢走,忽然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眼前顯現的又是另一番景象,顯然兩人已脫出迷霧外,   這裡雖是大白天,但灰暗迷濛的天空看起來反而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周圍的環境則是許多大小不一的石柱林,大明兩人現在就站在一根寬廣的石柱頂端。   「異世界?」   「嗯,我感覺不到詩函和無痕的存在,就像崑崙那種異空間一樣。」大明走到石柱邊緣看著下方,石柱的末端消失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到底有多深。   「那些車子……應該是掉下去了。」黑色的車痕一直延伸到石柱邊緣後消失,讓大明不得不泛起不祥的預感。   這時大明回頭一望,同樣的白色迷霧團就位於石柱頂上,只不過規模小了很多,大小差不多與石柱頂上的面積相仿,直徑約數百公尺。   且因迷霧的出口剛好就是石柱的邊緣,通過迷霧的車輛根本無法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最後自然就是毫無防備的掉下去。   「現在也只能下去看看了。」   「怎下去,你又不會飛。」   「沒關係,你會就好……」   在葉若秋的目光直視下,大明乖乖的化出雙翼。不料這時葉若秋卻單手摟著大明的脖子,拖住他突然往下跳。   「不用這麼急吧——」大明一邊尖叫,一邊忙著調整飛行姿勢。   「救人如救火,你沒聽過嗎?」葉若秋用一貫冷漠的語氣回答著。   兩人不知落下了多深,好不容易才到達了石柱底部。   「好慘……」底端的景象讓大明不禁皺起了眉頭。   由於高度太深,車子墜落地面時根本就變成一堆扁扁的廢鐵塊,根本無法辨識出原形,更何況車內血肉之軀的人類,哪可能還有活路。   「先看看有沒有生還者吧!」葉若秋臉上也泛起了和大明一樣的表情,隨即掙脫大明落到地面。   這裡的地形屬於沼澤地,四處都是泥濘或水窪,雖然有不少車子落到這些地方,但是由於衝力太大,裡面的人依然是活不了。   稀疏的陽光透過石柱林的隙縫照射下來,帶給這地方些許微弱的光芒。   大明和葉若秋分兩邊繞了行柱一圈,但碰頭時兩人也只有搖頭歎息的份。算算現場五十幾輛車,竟毫無一人生還。   「現在要怎辦?」   「回去吧!我們的行動是以營救為主。如今事情發展成這樣,已非你我的能力所能挽回的,接下來就交給別人去處理。」   大明想想,也只有如此了?可看著滿地的屍體,心裡確實是感到愁悵萬分。   這時大明抓著的那隻小生物開始掙扎和亂叫,大明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有只生物,因此便將它隨手拋出,並說著:「快回去吧!可別到處亂跑了。」   那小傢伙振翼在大明身旁盤繞了幾圈,不過並沒有跑掉,反而是躲到了大明背後。   「這附近還有其它東西在。」葉若秋說著,緩緩拔出手中的長劍。   但是大明伸手在她劍柄上—推,讓葉若秋的長劍還鞘,並搖著頭說:「這裡本來就是他們的世界,除非遭受到攻擊,否則不需要拔劍相向,免的徒遭誤會。」   大明剛一說完,一條滑溜溜且巨大的東西馬上就竄了出來。   那東西不知該說像蛇還是像鰻,外表光滑並有黏液,體型也大的不像話,尤是嘴巴張開的寬度,少說就有一個足球場大。   至於它張嘴……則是準備將大明他們一口吞下。   「有沒有搞錯!我剛還在幫你們說話,馬上就翻臉。」大明邊躲,一邊破口大罵。   那只奇異的小生物則是死命地拉著大明的褲管,安然的躲過一劫。   巨蛇鰻因為滑溜的身體,能很快的在沼澤地的泥濘或水面上移動。巨蛇鰻眼見一擊不中,馬上纏繞著石柱改變方向,迅速的往大明攻擊來。   「別太小看人了,『去吧!我的愛』。」大明抽出劍杖後在半空中一個翻身,招式狠狠的砸在巨蛇鰻的頸子上。   巨蛇鰻遭受重擊,身形一頓隨即委頓在地,不過大明沒有下重手,只是讓它昏過去而已。   「你剛不是在講大道理,怎馬上就出手這麼重?」   葉若秋起初還很有心情嘲諷著,可馬上驚覺有四隻以上的巨蛇鰻朝她包圍過來,急忙縱身閃避。但是葉若秋畢竟不會飛,加上這裡的沼澤地又不好移動,因此很快的就陷入險境。   大明見狀急忙雙翼一振,低身俯衝切入兩條巨蛇鰻的空隙之間,把被包圍的葉若秋拉走,然後在石柱林中竄來竄去。   沿途上,還鑽出不少巨蛇鰻進行攻擊,數量簡直多到沒完沒了。   「我的媽啊!原來這裡是怪物窩。」   「有空叫,還不趕緊往上逃!」任憑葉若秋再怎藝高膽大,她也不想和這些滑溜且數量龐大的巨型怪物打交道?   「你以為我不想啊!」   在數不清的巨蛇鰻前仆後繼下,大明的上方根本全是蛇鰻的影子,哪有縫讓他鑽出去。   現在大明只有死命的在空隙移動,一邊尋找脫身的機會。   「媽的!小心老子一把火讓你們全變成烤鰻魚。」大明說是這樣說啦,但他雙手抱著葉若秋,又加上正在高速飛行,哪有功夫叫出火尾。   「右前方有光源!」葉若秋匆匆一瞥看到,急忙用手指著大喊。   大明聞言望去,急忙改變方向,可這時一隻巨蛇鰻出現在前方遮住了光源。   「好鰻不擋路,給我滾!」大明情急之下右腳完全獸化,然後在半空中迴旋一踢,踹飛那只擋路礙事的巨蛇鰻。   被大明踢飛的那條蛇鰻連帶的撞開其它蛇鰻,露出了一條通道,大明見狀趕緊加速脫離。   當大明一飛到亮光處後,四周的空間突然變的廣闊起來,大明立即攀升到高空處。   所謂的亮光處其實是石柱林底瑞的邊緣出口,然而出口處是—座懸崖,底下是真正的無底深淵。   只見許多煞車不及的巨蛇鰻,就像黑色的噴泉一樣,從缺口處噴灑出來,然後在無底的深淵中消失蹤影。   「要命,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大明越飛越高,慢慢的從空中看清了周圍的地形環境。   地面上大多是縱衡交錯的裂痕,不然就是各種詭異奇怪的地勢,總而言之看起來很亂七八糟就對了,而且這些地方的共同點就是看不到任何植物,只有在遙遠的地平線那一端有綠意傳來。   這時黏在大明身上的那隻小生物爬上大明的肩頭,用小手指了指那片充滿綠意的方向,似乎在說那裡就是它的家鄉—樣。   「小傢伙!你未免也離家太遠了,快回家去吧!」   大明原本是想送它回去,順便看看那裡的狀況。可想到這個世界對它而言全然陌生,還是不要亂跑的好,因此便打消了這念頭。   那小生物拍動著翅膀飛了起來,不過飛出一、兩公尺後,又飛回來在大明臉上贈了蹭,最後才往家的方向飛去。   「你覺不覺得……我們好像被人監視中。」葉若秋望望四周說。   「嗯!從剛剛被追開始,我就覺得有人一直在看著我們,可又找不到來源,感覺上真的毛毛的。」   「我想是術法之類的效用吧!現在還是先回去會合其它人,再決定下一步該怎行動。」   「嗯!」大明依言自半空中墜下,張開雙翼往石柱林的方向飛去。   然而在大明兩人來的那根石柱頂上,已有人先在那等著了。   「幸好!可終於找到你們了。」葉驊看到兩人自高空落下,高興的不得了。   「有什麼情況嗎?」葉若秋從大明身上跳下,整理了一下衣服。   「另—邊的霧團已開始變稀,人家猜想可能霧團要消失了。唯恐意外發生,所以我進來看看狀況,順便通知你們,可沒想到會跑到另外一個世界來。」   聽到葉驊的話,大明和葉若秋一致抬頭看著葉驊身後的迷霧團。   果不其然,這一頭的迷霧也開始變淡了。   「快走吧!不然真的就回不去了。」大明拉著四處張望的葉驊趕緊跑入迷霧裡。   「等等!那那些失蹤的民眾呢?」葉驊發問著。   「都死光了,這事邊走邊說,除非你想在這鬼地方過一輩子。」   看著白霧越來越淡,三人更是加快腳步,最後順利的回到原來的世界。   這時,白霧已散去大半,裡面的景象也慢慢清晰起來。大明見此不禁大叫慶幸,要是他剛剛到處亂跑,這下可就真的回不來了。   忽然間,大明感到一陣心顫。   在對面的世界裡,傳來一股無法想像的恐怖力量,而且正往這個世界前進中。   這股力量強大的連大明先前遇過的幾個元素體也無法比擬,讓大明額上開始流下了冷汗。大明能感覺的到,那力量是和絕同一層次的存在。   至於葉驊甚至其它普通人,已是被那股氣勢給嚇的失神了。   葉若秋的反應則比較不一樣,她是右手捂著心臟部位,臉上神情十分激動的樣子。   「怎了,你沒事吧?」大明關心的問。   「不知道,我的心突然跳的好快。」葉若秋左手仗劍佇立,已有些站不穩。   正當大明想走到她身邊觀察時,人群裡起了騷動。因為在稀疏的白霧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   大明繃緊了全身每一根神經,小心翼翼的戒備,因為那個黑影就是他感覺到的力量來源。一旦打起來,大明也沒把握能贏,更別提是顧及他人了,到時後果一定是災情慘重。   群眾被這黑影一嚇,紛紛開始逃離現場,而沒逃跑的,多半是已經被嚇暈了。   就連跟著大明來的素心和瑤姬,也是吃驚不小。在她們漫長的生命中,還沒見過這麼強大的力量,就連全盛時期的天帝也是略有不及。   究竟在白霧裡,到底隱藏著什麼?   葉若秋大口喘氣,因為她的心臟簡直像要蹦出胸膛一樣,越跳越快。她不清楚,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所幸白霧消失的很快,連帶的也淡化去那黑色的巨影。   大明心情一鬆,知道那東西可能過不來了,但還是不敢懈怠。   「小秋——」   就在白霧要消失的那一刻,從那邊傳來了這最後一句吼聲。   這中文發音的簡單兩字對別人可能沒什麼感覺,但是對葉若秋而言可是意義非凡。她聽到這兩字後再也站不住腳,啪的—聲就跪坐下去,連劍都掉到了一旁。   後來精神恍惚的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拚命的住白霧裡跑去。   大明不明白葉若秋的舉動,但也不放心這樣任她亂跑,於是趕忙追了上去。   只是當葉若秋跑近白霧中心時,時空裂縫的通道已不復存,白霧也整個淡化的消失無蹤。   失神的葉若秋停下腳步,接著身子微微搖晃,眼看著就要向後倒下去,還好緊跟上來的大明上前扶住了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明覺得情況似乎太詭異了。   「是小海,小海他還活著!而且他還在叫我。那團迷霧到哪去了,為什麼不讓我再見他一面!為什麼——」   葉若秋拉著大明的手臂,神色十分激動,最後甚至放聲痛哭了起來。   事後調查,發現迷霧的中心點剛好是在馬路中央,且離兩邊警方封鎖點的距離正好相同。   不過重點是,在迷霧中心處有—輛損毀的大貨車。   因為迷霧的關係,它所籠罩過的路上,空空蕩蕩的一輛車也沒有。如今有一台貨車停在中心處,想讓人不起疑心都難。   可車上別說人,連具屍體也沒有。   貨車廂彷彿被巨力從內部整個撕裂開來,外殼凌亂的散落一地。   在貨車廂內,放著一個直徑三公尺左右的巨大石盤,石盤上還鑲滿金屬花紋,而這神秘石盤最後則是被葉家帶回去調查。   據推論,那場連接兩個世界的迷霧極可能是來自這個石盤,不過這個神秘石盤被發現時已碎裂成好幾塊,並且多處損毀,恐是無法修復,所以也無法證明它的用處。   幾天後,大明被葉驊找去崑崙,好像是為了葉若秋的事。   「她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天嗎?」看到葉若秋的情況後,大明吃驚的問葉驊。   在一間密閉的房間內,葉若秋呆呆的靠牆坐下,然後一雙失神的眼睛就望著身前破碎的石盤,連房間裡進來了人也沒反應。   「自從迷霧那次的事發生後,右護法回來就變成了這樣,不管誰跟她說話,她全都是不聞不問的,連句話也不說。我們把食物和水放在她身邊,雖然她會取用,但臉上的表情全沒變過,就像個木頭娃娃一樣。現在整個葉家裡就屬你和右護法最親近了,所以才請你來看看她。」   「那麼老頭呢?我指軒轅長老。」   「不知道,這幾天都無法聯絡上軒轅長老,所以我才會請你過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談談。」   葉驊依言離開,讓房子裡只剩大明和葉若秋獨處。   大明走到石盤旁邊看了看,然後溜到葉若秋旁邊學她靠牆坐下,手上還有一大包臭豆腐、一大包鹹酥雞和三杯珍珠奶綠。   原本這些東西無意外的話是會進阿德和老孝的肚子,不過大明買好後就被葉驊緊急叫了過來,且一路上也不知把這些東西放哪好,就這麼提在手上進了房間。   大明也不急著說話,而是拿杯奶綠插入吸管,放到了葉若秋身邊,然後把臭豆腐和鹹酥雞放在塑膠袋上,撕開裝著的紙袋,讓香味瀰漫整個房間。   他們這的臭豆腐不臭,反而香的嚇人。至於為什麼還叫臭豆腐呢?這問題大明就不知道答案了。   葉若秋和大明很有默契似的,同時拿起奶綠吸了幾口。   「我一直以為他死了,他在我懷裡化成了光……」很意外的,先開口的人是葉若秋,而且語氣顯得相當平靜。看來經過這幾天的調適,已讓她從激動的情緒中回復過來。   「你能確定當時叫你的人真的是葉海?」至今大明仍是覺得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我十分確定,我的心相信是他,我的感覺也相信是他。」   大明沒答話,只是一個勁的猛幹掉臭豆腐。然而實際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已死的戀人活在另一個時空,然後分別十數年後,女方又很偶然的知道了他的存在。   想想,葉若秋的遭遇怎也比他淒涼的多,至少他現在還有老婆陪著。如果說這是老天的捉弄,那世未免玩的大過火了,天都沒長眼的嗎?   「那時候我聽的出來,葉海和我的心其實都是相同的,我們事實上都在掛念著彼此。可我好恨,縱然無法見上一面,但小海已將他的心情傳達給我,可是我卻無法將我內心的思念回應給他。」   這對情侶簡直悲情過頭了,一場穿越時空的愛戀……到時究竟會怎收場呢?   大明望著天花板,想到這事就歎氣。   「不過知道小海還活著,我真的好高興,真的。」   大明相信葉若秋這句話是真的,因為她臉上泛起大明從未見的笑容。   「我想要去找他,不管用什麼方法。雖然以前在夢裡我總是承諾著要等他回來,但等待的日子太難熬了,我得主動一點。」   現在的葉若秋就像回到十七、八歲的年紀一樣,是個充滿夢想的少女。   「不過這塊臭石頭、爛石頭居然給我壞了……」想到這,葉若秋嘟嚷著抱怨了起來,臉色也顯的黯然。   因為沒有線索能追查起這石盤的來歷,而且石盤也損毀的無法修復,所以根本與絕望沒有兩樣。   看著葉若秋的表情,大明嚇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以往葉若秋的表情從未如此豐富過,現在的她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如果說以往葉若秋的心隨葉海而死,那她現在已隨著葉海的出現活了過來。   「你這幾天就是在憂鬱這事啊?因為石頭壞了,沒有辦法去見你的小海。」   這次換大明笑了,不過卻惹來了葉若秋一陣怒視。   「先別瞪我,既然石盤壞了,去找它的製造者不就行了。」大明說著,開始摸起了口袋,裡面有剛剛葉驊交給他的東西。   「有線索!?」葉若秋整個人從牆壁上彈了起來,抓著大明的衣領。   大明拿出兩條模樣相同的銅質項鏈,分別用左右手各持一條展示在葉若秋眼前。   「這一條,是我之前逮到的那只魔物所遺留的。另一條,則是從載運石盤的貨車裡搜出來的。這代表著什麼,我想不用說你也很清楚吧!」   「這石盤是血焰的東西……」葉若秋說這話時已有些激動。   「沒錯,只要翻出血焰的老巢,所有的問題就能解決了。當然也包括……讓你和葉海再次相聚。」   大明從葉若秋眼裡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第五章 女人的戰爭   回到家後,大明將葉若秋的事情說了一遍,惹的家裡那幾個女人猛掉眼淚,尤以深藍為最,差點就要在屋子裡引發大洪水。   「好可憐喔!老公,我們一定要幫幫他們……」詩函淚眼汪汪的說。   「我也想啊!目前最主要就是挖出血焰的老巢,搞清楚他們是如何製造出石盤的,才能幫上姑姑的忙,而且我也很奇怪,血焰製造出這種玩意是要做什麼。」   依血焰過往的記錄,大明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只希望到時別造成大麻煩才好。   不過詩函又問說:「不能從石盤上研究出線索來嗎?總會有個蛛絲馬跡吧!」   「葉家雖然調查了幾天,但依然找不出個頭緒來,那石盤的構造似乎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以外,而且關於空間方面的術法和理論也不是他們的強項。」   雖然葉家掌握行來往於崑崙世界的通道,但他們本身對這種穿越空間的通道所知並不多,至今仍尚未有人探究出是如何形成的,所以更別說要去破解這古怪的神秘石盤了。   「侍劍姐教過我一點空間魔法,要不要讓我和侍劍姐去試一下?」詩函提議問。   大明看詩函常瞬間移動跑來跑去的,大概對這方面有點瞭解,況且侍劍所學的十分繁雜,說不定兩人真的會有辦法,因此便點了點頭同意。   他雖然有天帝留下的魂玉,但那玩意是要提出問題後才會給予解答。大明對石盤根本是一無所知,不知要從哪下手提出問題,所以他也派下上用場。   然而經過一個月的研究,詩函和侍劍兩人的成績卻是不怎麼理想。   雖然詩函和侍劍經過研究後,知道石盤上的金屬花紋和石盤本身組合起來,是一種構造十分繁雜的奇異魔法陣,但那是一個未完成且極不穩定的魔法陣,就算能夠修復的好,同樣派不上用場。   她們在猜想,可能是這未完成品在搬移過程中出了差錯,觸發了這原本就極端不穩定的魔法陣,所以才會出現舊金山那場迷霧。   說到底,最後的答案依然落到了血焰身上。   詩函的結果雖然讓葉若秋失望,但她並未氣餒,將全副心神都投注在追查血焰上。   可奇怪的是,自從舊金山那場騷動後,血焰就像消失了一樣,再也看不到任何出沒的蹤跡,連大明也不曾再遇上過。   不過,葉若秋並不急躁。   因為自從知道葉海還活著,對她而言已是最大的安慰,況且葉海還有著和她一樣的心境,痛苦並不是只有她自己承受而已。   她和葉海,都是在等待……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的慢慢過去。   這期間,大明就和阿德老孝他們接接工作,然後全世界亂跑,不然就是去幫葉家處理些事,空餘時間就用來陪老婆們,日子過的十分安逸,平順的連大明自己也不敢相信。   題外話,這段期間裡,大明很偶然地得知自已葉家左護法的身份,可是當他要找牧童算帳時,那傢伙已經不知跑到哪去雲遊了。所以大明也只有摸著鼻子乖乖的接了下來,以左護法的身份協助葉家處理些棘手的問題。   接著,日期到了六月底,學校放暑假前的一個禮拜日。   客廳裡,大明和詩函正親密的擠在一張沙發上,並翻閱著桌子上的風景相本,考慮著暑假要去哪度假好,小雪則趴在桌上好奇的看著。   這時無痕自樓上走下,抬起拿著大明手機的纖纖玉手說:「相公,你的手機響了。」   「喔,謝謝!」大明站起身來接過手機,走出落地窗到庭院裡接聽。   無痕則是微微一笑,回身加入了詩函的討論中。   可在電話那頭,卻是個讓大明頗為意外的人物,彼此聊了幾句收線後,大明一頭霧水的走進房子裡。   「怎了?」詩函看大明的樣子有些奇怪。   「是敖離打來的電話,想請我們晚上吃飯,還有敖朔、敖揚、無忌大舅子他們也都會到場。」   「那不等於四方龍族全到齊了!?怎會突然冒出這麼多人來,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無痕自己也覺得奇怪。   「我怎曉得,反正去了就知道,老婆,你去嗎?」大明問著詩函。   「我和他們不熟,去了有什麼好談的。」詩函邊翻著相本邊回答。   「可是他們說不管怎樣也都要請你去一道。」這點才是最讓大明想不通透的地方,他們見詩函作啥。   「見我?」詩函這下可感到有趣了。   詩函從相本中抬起頭來,然後想了一想說:「好吧!既然他們想是我,那去看看也無妨。」詩函說完,隨即打電話連絡專屬的造型設計師(琉璃姐妹倆),務必將自己和無痕美美的打扮一番。   當天晚上一到餐廳看到了對方的陣容,大明三人馬上知道事情沒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除了四位龍子全到齊外,在場另外還有三位龍女,練霓裳就是其中之一,其它兩位則未曾謀面過。在雙方彼此介紹後,大明才知道她們一是東海龍王之女東方玉真、一是西海龍王之女風清兒,兩女皆是風華絕代之姿。   「相親宴!?」   當下大明三人立刻聯想到南海龍王說過的話。以往大明曾把這件事當成笑話一樣拿出來聊過,可沒想到會有當真的一天,難怪他們會指名說想見詩函。   「無痕相信大家都認識,我就不多言了,這位是內人詩函。」   大明親密的拉起詩函的手臂,勾搭在自己的右手上,而詩函也是一臉微笑的向眾人問安,然後身體故意貼的大明緊緊的。   雖然詩函知道大明沒那個心思再去招惹女人,但看著自己的老公被人當作目標,心裡頭自然多少會覺得不舒服。   基於捍衛所有物的大原則之下,詩函下意識的進入了備戰狀態,而且很慶幸自己今天是做好了準備而來。   樣式典雅的紫羅蘭色長裙禮服,完美地襯托出了女主人的神秘氣質,烏黑亮麗的秀髮也被整理成束,用金質絲環圈起,柔順地服貼於胸前。   雖然天生麗質讓她不用化妝就十分美麗,但略施脂粉點綴後,容貌顯得更是明艷動人。   今晚的她,全身上下簡直找不出任何一絲瑕疵,令人目眩神迷,不禁為之屏息。   詩函和無痕兩人本已是貌若天仙,再經過一番細心打扮後,殺傷力更是以倍數增長。打從兩女下車起,不管是路上的行人、餐廳的侍者,甚至是眼前的幾位龍子龍女,一雙眼睛就死盯在她們身上,傻了。   反而是胖胖的大明這次居然沒收到別人妒忌的眼光,或者該說……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大家的眼神都被詩函和無痕吸引去了。   不過在場幾位終究非尋常人,很快地就回過神,但在詩函看來已很滿意,至少自己給了對方「非常」深刻的印象。   詩函雖是凡人之身,在場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小看她。光是她那次在天外天上留下的輝煌紀錄,就足夠讓她風光—輩子了。   至今上到天外天去,還可見到詩函當時留下的驚人戰績。不是這突然多了座山,就是那莫名奇妙多出了座湖出來,總而言之就是地圖大翻版。   只是除了練霓裳外,其它四位龍子和兩位龍女皆未親眼目睹現況,所以還是很難相信這麼一位氣質高貴,文靜優雅的絕代美女,會是造成天外天那場浩劫的元兇。   「都先入坐再說吧!」最沉穩的敖離率先打破沉默,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讓練霓裳入座。   這一餐是吃法國菜。依用餐禮儀,男士們都會拉開椅子讓女士先入座,四龍子各照料一個,無痕由她大哥,詩函則由大明照顧。   在長與形的餐桌上,五個男士動作很一致的先讓女方入座,然後再很有默契的一齊坐下。   玉真和清兒久居崑崙,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餐廳禮儀,難免顯得有些新奇,低下頭和自家人竊竊私語著,不過兩女的眼光大多數時間還是停留在詩函和無痕身上,顯然對她們的也奇心還遠多過於大明。   「王兄,上次霓裳的事得你大力相助,小弟卻俗務纏身一直遲遲無法向你道謝,這次就由小弟做東,代表南海一族的謝意、區區薄酒不成敬意,請!」   敖離說完,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呃……紅酒不是這麼用來灌的吧!   大明顯得有些猶豫,因為他又不怎會喝酒,但想想有詩函和無痕在身邊,萬一醉了的話就讓她們抬回去就好了,所以回應了敖離的舉杯,仰頭將紅酒一口乾光。   大明是第一次喝紅酒,而且又灌的那麼猛,感覺上除了澀以外還是澀。   看到大明臉上眉頭微微皺起的表情,詩函笑著遞給他一杯水:「呆子,紅酒下是用灌的,而是要慢慢去品嚐。」   「我哪知道。」大明接過杯子喝了幾口,讓水沖淡嘴裡的澀味。   「果然是個呆子,連紅酒也不會喝,」練霓裳偏過頭去小聲的說,直到現在,她依然對大明沒什麼好感可言。   「霓裳!」敖離小聲的斥責著,然後又一臉歉然的賠不是。   「離兄,那次的事只是雙方都有誤會,既然早都已經過去了,何需掛記於心呢?過去就讓他過去吧!以後也請別再提起這事了,不然我哪敢再見你。」大明只是笑了笑。   「那不提,那不提。」敖離也定很瀟灑的笑著說。   「只是今日四方龍族聚集一堂,總會有個目的,就不知……」大明看了下在座的眾人,挑明了重點。   「先說好,我並不贊成其它三部族聯姻的提議,」敖無忌一上場就大投反對票,完全不在意現場還有其它三族的人。自家妹子跟人共事一夫已經夠慘了,再來幾個攪和下去,那可還得了。   「基本上我們也不贊同這事,可老一輩的固執非要排個相親宴出來讓大家認識認識,我們小輩拗不過也只好順從了。但請放心,這只是一場很普通的餐會,況且我們妹子又不是推銷不出去,我們也不會無聊到去當皮條客。會請尊夫人來,就是不想讓她產生誤會,造成日後的誤解。」   若非當日大明的極力反彈,幾位老龍王早就開始籌辦婚嫁了,哪還玩慢慢認識這一套。俗話說人越老越糊塗,幾位龍王似乎就是這話的代表人物。   「這樣最好了。」聽到敖離的解釋,大明總算放下心來。當初他就跟南海龍王說過,如果他還是硬要固執已見,人家就剩撕破臉一途。   以大明和龍族的淵源,自然是不希望這種情況發生。   既然提到這事,玉真和清兒都轉頭向大明看去,她們先前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詩函和無痕上,反而將這個本該是她們相親對象的男人給遺忘了。   可大明那胖胖的外表在她們看起來只像是個普通人,屬於路上—抓就是大把的貨色,所以並沒什麼感想可言。   但聽霓裳說這胖子愛搞神秘,實際上另有真面目,這點就讓她們頓為好奇了,因為霓裳將他描述成一個面目可憎,毫無優點可取,堪稱本世紀最爛的男人。   不過老實說,玉真和清兒壓根不信霓裳的話,除了深知她個性火爆,喜惡分明外,重點還是在詩函和無痕身上——一個連女人都欣賞的女人,想來眼光不會差到哪去。   雖然家中的長輩一直嘟嚷著要把她們嫁了,但她們可不是那麼好擺佈的。再說,她們對共侍一夫這事沒什麼興趣,這次之所以會答應參加相親,純粹是想來人間玩玩而已。   比起不突出的大明,玉真和清兒反而對詩函與無痕比較有興趣。   用完餐俊,五個男人轉移陣地到樓上的鋼琴酒吧續攤,留下五位美女自己去找樂子。   就當一票男人全走光後,練霓裳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霓裳,你怎了?」清兒奇怪的問。   「你們不會曉得……剛剛在餐桌上有個多麼恐怖的怪物存在。」   練霓裳這句話的意義,只有詩函和無痕聽得懂,玉真和清兒則是聽得一頭霧水。   自從練霓裳被絕的血脈改變體質過後,加上這幾個月的潛心修煉,很多以往看不清的事物,如今在她眼裡卻是清晰的嚇人。   從前她覺得大明並沒有什麼奇異之處,但是現在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大明身上所擁有的驚人力量,這才明白以前自己無知的多麼可怕。   在用餐的過程中,練霓裳感覺就好像有個巨大的太陽在她身旁熊熊燃燒著,迫人的壓力讓渺小的自己從頭到尾連口氣都喘不過來。   有生以來,她還沒吃過這麼膽顫心驚的—餐。   無痕對這句話很下以為然,甚至想出言反駁,但隨即被詩函制止住。   「練小姐,以客人的身份,我說話不想太過失禮,但是以一個妻子的身份,我卻不能不出言反駁。我家人明性子軟,事事不愛與人計較,因此你這話讓他聽了頂多是笑笑罷了,但我們姐妹倆跟了他這麼久,他心中的苦處我們都知道,所以絕不容許別人這樣誣蔑他,尤其是在我們面前。」   詩函一貫強勢的作風,在此刻表現的淋漓盡致,並且隨著她說話,一股懾人的威儀震驚住了練霓裳、玉真、清兒三位龍女。   再怎說,詩函當初也是和大明把絕瓜分掉的人之一,而且和大明在一起那麼久,受到的好處也不少,幾可說是半條絕的存在了。   「所以同樣的事情,找希望不要再發生第二次,不然大家都是女人,沒什麼好客氣的。」   「我偏要說,怎樣?!你們老公本來就是個妖怪,道道地地的大妖怪。」   詩函強勢的態度,讓反骨甚重的練霓裳徹底激起了火爆性子,連帶說話也大聲了起來,還好她們是在包廂內,不至於去驚動到別人。   對此,詩函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那麼,被這個大妖怪以血救治的你,如今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呢?」   光這一句,就堵的練霓裳啞口無言,臉色一陣紅白變動,乾脆直接躍後招出焚炎拿在手上,玉真和清兒見狀趕忙出言阻止。   「唉啊啊!說不贏人家就打算用武力解決,小妹妹,你看來還不夠成熟啊!而且這是別人的店裡,你向來的做法就是殃及無辜,大肆破壞後走人?」   練霓裳的口才本來就沒詩函好,加上被人佔住了道理,一顆心更是不上不下的,不知該打還是不打,就這樣握著焚炎僵在那。   「是不是呢?妖怪小姐。」   詩函甜甜的一笑,但卻足以讓練霓裳喪失理智,雙手準備揮舞起焚炎。   「呵呵,好好玩的小妹妹,不過在別人家裡動手動腳可是不好的行為喔,要打,我們就去別的地方打。」   「惡魔……」這是玉真和清兒腦中剎那間直接聯想到的字眼。   詩函說完輕輕地彈了下手指,—道黑芒隨即自她腳底下擴散而出,黑灰的色澤瞬間佈滿了整個包廂,形成一個只有黑白兩色的特異空間,   和侍劍鑽研了幾個月的空間術法,詩函可不是一無所獲的。在她所創造的空間裡不管再怎破壞,出不會損及原來的世界,而且也不怕會被人發現。   這突來的轉變,讓練霓裳身形為之一頓,出於本能的警戒著四周。   隨著空間的變換,詩函身上的衣服和外貌也開始慢慢改變,變成幾個月前大明所見過的那身魔女打扮。   「現在,讓姊姊來教教你,什麼叫作禮貌吧!」詩函左手叉腰,右手舉著法杖往前指,擺出了一個架勢,笑呵呵的說道。   練霓裳的反應則是一槍挑翻餐桌,往詩函臉上砸去。   一場女人的戰爭就此展開……   另一方面,大明和四位龍子絲毫沒察覺樓下已經開打,還悠然的點著飲料,一行人坐到角落談天去。   談著談著,敖離提起了這次會面的真正來意。   「王兄,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們以前提到,有關於蒼龍之原的事情。」   「這事你不提起,我也快忘光了。那已是好久前的事,而且後來就沒了消息,因此我也就沒怎在意。說到這,蒼龍之原究竟是?」   「那是龍族流傳的古老傳說,相傳蒼龍之原是龍族的誕生地。然而事實上,我們也無法確定這個地方是否真的存在。」   「找到蒼龍之原,就能解決龍族目前的困境嗎?」   「理論上是如此。那裡是龍族的誕生之地,應該也會有挽救龍族存亡的方法才對。」   「理論上……」大明聽起來就覺得一付不怎可靠的樣子。   「都說是傳說了,當然就是未被證實過的事情。」敖無忌晃動酒杯,語氣略帶憂鬱的說:「不過……對龍族的未來而言,這總是個機會。」   「那麼我能做些什麼?」至今這問題大明仍一無所知。   「這就得要先找到蒼龍之原,之後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老實說,看到霓裳現在的情況,我對你越來越有信心了。」和無忌比較起來,敖離對前途就顯的樂觀多了。   「說到霓裳那妮子……你到底是做了什麼,才一段時間沒見而已,那丫頭的力量居然暴增的那麼可怕。」敖朔想起前幾天和練霓裳的對打,至今依然是心有餘悸,因為輸的太難看了。   以前他和練霓裳的實力在伯仲之間,還可說是略勝一籌。可如今居然連三招都走不過,就被打的落花流水,實在太丟臉了。   不只敖朔,在場四位龍子全是練霓裳的手下敗將,而且都是敗的很慘的那一種。   所以—聽敖朔提起這話題,敖揚、無忌全豎起了耳朵。   練霓裳的遭遇他們也有聽敖離說過,只是想不通大明是怎做到的,難道真的如同西遊記中的唐三藏一樣?   「我想……重點在於先找到蒼龍之原吧!」   大明不想在這話題上繼續討論下去,因為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感覺上有點像是在看唐三藏的味道,看的大明頭皮發麻。   「地方找是找到了,不過無法確定是不是我們所要找的蒼龍之原。」   一提到正事,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發言的敖離身上。   「怎說?」   「在南極的某處,有一處龍族才知曉的遠古遺跡,不過那遺跡長久來被股奇特的力量所包圍住,至今仍沒有人進去過。我們猜想,那裡或許是蒼龍之原的所在地。」   「下禮拜開始我放暑假,什麼時候出發?」大明直接了當的說。反正對方哈啦了那麼多,無非是要自己走一趟就對了。   「日期定在七月二號,相關事宜我們也已備好。還有其它……」看見大明毫不猶豫的答應,敖離也興奮的開始解釋起了行程。   連細節都準備好了,肯定是早有預謀……大明邊聽邊想。不過這一趟是早晚也避不掉的,因此大明也沒什麼好抱怨。   只是……南極好玩嗎?   當大明等人談完下樓時,樓下幾個女人也正圍住餐桌旁聊天,只有練霓裳一言不發,神情相當沮喪的坐在一邊,讓現場氣氛顯得有些怪異。   可任憑男人們再怎追問,包含練霓裳在內的眾女子們也紛紛推說沒事,因此這事最後也只有不了了之,大家各自散會去。   「老婆,暑假去南極玩怎樣?」回程時大明開口問答,順便說明—下原因。   「南極啊……還沒去過,而且聽起來就很好玩的樣子,就這麼決定吧!」詩函點了點頭。   她以往出國都是去那種氣候宜人,風光明媚的地方度假。像南極這種冰天雪地的酷寒之處可還真沒去過,而且這次是和龍族來—趟遺跡探索之旅,想想就覺得興奮,事情一定會很好玩。   不過在放暑假前,大明還有一道難關要過,也就是二年級下學期的期末考。   大明的成績原本就是中等程度,加上這學期和阿德老孝他們接任務滿世界亂跑,哪還有可能靜下心來唸書。別說唸書啦,實際上回到家後大明連書本碰都沒碰過,因此很有可能面臨死當留級的命運。   這天,數學期末考,   阿德和老孝的成績向來是全班的前三名,因此老早就交卷離開教室。兩人在走廊除了討論考卷的題目之外,眼睛還不時瞄向在教室內奮戰的大明。   「有誰會想到鼎鼎大名的絕,實際上卻是個不學無術的傢伙。隨手有撼動天地之威的他,卻在留級邊緣中死命掙扎,命運還真是難說。」   阿德有點感歎,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至少在成績方面,他還能在大明面前抬頭挺胸,鼻子翹的高高的。要是連這點優越感都沒有,怕是要自卑的無地容身了。   「嗯!」看到在數室裡面猛抓頭髮思考的大明,老孝相當贊成的點了點頭。   二十分鐘過後,大明也交卷走了出來。   「考的怎樣?」每次段考後,學子們最常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話。   「還好啦,你們抓的題目大部分都有出,我想能平安過關才對。」考完棘手的科目以後,大明整個人也鬆懈了下來。   阿德和老孝的考前猜題往往命中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以上,大明只要花幾個晚上看過背起來,大致上就不成問題。   「對了!老孝,暑假我不接工作喔!」大明把自已的計畫說了—遍。   「南極啊……」阿德有點艷羨的說著。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沒辦法帶你們去。先別提你們是否能承受住那裡嚴苛的環境,而且這趟旅程無法預料的變數太多,太危險了。」大明看到兩人的眼光就知道他們在打啥主意,因此搶先開口拒絕。   「去!還沒說,你就知道我們在想什麼了。」   「認識那麼久,你屁股上有幾根毛我還不清楚啊!」   「有幾根?」阿德反駁道。   「三根。」大明毫無猶豫的問答。   「你確定!?」   「不然你現在把褲子脫下,我們來數啊!」   「……算你狠!」   由於下一節是大明拿手的國文科,因此他還很有心情的和阿德打屁著,不過打屁完隨即又回復正經。   「別抱怨了,這趟真的下是你們能夠去玩的。老孝,這次會去幾天還不知道,家裡面只剩美幸—個在,所以要勞煩月姨多加照顧。」   「沒問題!」老孝拍了拍胸脯保證。   因為美幸的廚藝高超,如月和曉雯、風鈴她們一有空老是愛跑過去請教,然後眾女士們在廚房裡一呆就是—整天,可以說是熟的很。   聊著聊著,第二節考試鐘聲響起,於是三人又匆匆進入教室準備。   不過在遠處,偷窺大明近半年的兩名無聊女子,此時也是很有默契的喃喃念著:「南極啊……」   在阿德和老孝的強力護航下,大明自然是很順利的通過了期末考。   結業式後,大明等人開始迎接高中生涯裡第二個暑假的到來…… 第六章 南極   南極大陸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自六月二十二、二十三日起進入水夜期,一直到十二月份為止,一天二十四小時內部是在漫漫長夜中度過。   而在最冷月(五、六、七月),內陸地帶氣溫約為零下四十至七十度之間,南極最高峰的「文生峰」,氣溫甚至冷到零下兩百四十度,可說是地表上最低溫之處。   另外,南極亦是世界上風最大的陸地,冬天的陣風時速可達一百六十公里(在紀錄上曾出現過三百二十七公里的時速)。它同時也是最干躁的陸地,遠比非洲的撒哈拉沙漠還干。   在各種異常嚴苛的環境條件下,人類不依靠外力根本無法存活於此,然而……還是有例外的。   「哇哈哈——風怎這麼大!」   在通過崑崙之徑前,詩函已被告知先在身上施放防寒之類的術法,免的突然一下溫差過大,身體受不了可是會出事的。   可冷是不冷了,但才剛通過崑崙之徑,一陣強風襲來就把詩函吹上了天。   雖然大明及時拉住了詩函的手,但詩函被那風吹的橫蕩在半空中的場景,也是夠令人好笑的。   後來還是小雪拉起一層冰幕,給了眾人整裝集合的空間,不然人全部被吹跑了。   對小雪而言,這片荒涼的大地就像是自己家裡一樣。   遺跡探索隊伍在崑崙集合出發,參加者有四龍子、四龍女、大明、詩函、小雪及深藍,基本上全部是非人類的組合。   傳說中要解開蒼龍之原的封印,需要四族的龍王全到齊。不過因為還不能確定蒼龍之原是否存在,所以這趟只能算是探勘之旅,四龍王並未同行。   大明這次是以藍頭髮的真面目出現,一現身就惹來玉真和清兒的注目,因為前後形象差距太大了,想讓人不注意也難。   不過大多時間,兩女還是圍著詩函說話比較多?   畢竟前幾天她和練霓裳的那場戰鬥,實在讓人印象太過深刻了。而且就算她們有心想打大明的主意,也不得不考慮引他這位恐怖太座的存在。   至於練霓裳看到詩函,則是冷冷的別過頭去裝做沒看到一樣,但眼裡卻有些慌亂和不自在。   練霓裳在對上大明時並沒有明顯記憶的敗績,一切事情都是在她無意識時所發生的,所以她本人並沒有什麼感覺。   但是面對詩函那次,練霓裳卻是實實在在的嘗到失敗的滋味,而且是慘敗。這給她向來高傲的自尊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大明看眾龍子、龍女們身上大包小包的,帳篷睡袋等一應俱有,裝備十分齊全、再看看他們自己,全都是輕裝便服,兩手空空的就跑來,簡直就像是來度假的(實際上……也是如此啦)。   「現在要怎走?」雖是晚上,但大明的視力並沒怎受阻礙,不過這地方一眼望去四周儘是冰雪山脈,連個方向也分不出來。   敖朔隨即解說道:「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往南極點和羅斯冰糊之間的地帶,等一下敖揚將會帶我們往東直到遺跡周圍,然後我們接下來得花上一個禮拜的時間前往遺跡。」   「這麼久,不直接飛到目的地嗎?」聽到這,大明明白他們準備的如此齊全不是沒原因的。   「沒辦法。」這次換敖揚搖頭說:「越靠近遺跡,風元素顯得越是狂暴,就算是能駕馭風向的西海龍族對此也是無能為力,況且……那遺跡還有著能壓制龍族力量的特異之處,從空中接近太危險了。」   「居然有這種地方啊……」大明喃喃念著,並且接過敖揚的行李背上。   之後敖揚搖身一變,化成一條兩百多公尺長的白龍,載著眾人在狂風中向東方竄去。   西海龍族不愧是御風一族,在天空中疾奔的速度就是不一樣。   敖揚的身影有如白色的流星般,悄然地劃過冰冷寂靜的荒野。綿延不絕的山脈冰河就像湍急的流水一樣,迅速地自他身下消逝。   詩函長這麼大,在南極上空狂飆的經驗這還是第一次,不免興奮的哇哇大叫。然而十幾分鐘過去,詩函的興致也減少了許多,便安靜下來緊靠在大明懷裡。   大明一手摟著詩函,另一隻手則是纏握住白龍的鬃毛固定身體,低頭在她耳邊細說著:「鬱悶很久了嗎?表現的這麼瘋。」   詩函的回應則是靦腆的笑了一笑。   「企鵝……」小雪將頭冒出白龍外觀望下面許久,然後又一臉失望的轉過頭來說:「怎沒有企鵝?」   小雪對這種同樣活在寒冷地帶的生物興趣可大了,只是一直無法親眼看見。   「呃,這個嘛……」大明一時倒忘了,到底南極北極哪一邊有企鵝存在。   幸好這時詩函替他解了圍:「企鵝的活動範圍是在海濱地帶,這種內陸地區是看不到它們存在的、等事情辦完,我們再去看皇帝企鵝、國王企鵝,好不好?」   「嗯!」小雪很用力的點頭答應著。   「注意了,我們已接近遺跡力量的影響範圍。」敖揚扭過頭來說,然後一個盤繞鑽進暴風圈裡。   起初大明他們還沒怎在意,可進了暴風圈後才知道厲害。   若以行車來比喻,他們剛剛就像是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平穩且順暢,但現在就像駛進了山路,路程顛簸不定,而且有越來越加劇的趨勢。   大明緊抱著詩函,而詩函也摟緊著小雪。眾人全神貫注地抓著白龍的鬃毛,談話也明顯變少了。   「小心!」   白龍的身形突然急速向上攀升,幸好眾人早有準備,才不至於被甩出去。   由於這裡的風勢不受敖揚的控御,所以敖揚也只能在風中尋找空隙前進,避免和強勁的暴風雪正面激撞,以節省體力。   可這麼一來,在白龍上的人們就好像是在坐雲霄飛車—樣,高低差大起大落不說,翻騰盤繞、大迴旋,樣樣可都少不了。   在場除了小雪高興的哇哇叫外,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肅穆。   隨著白龍前進,路途變的更是艱苦。能讓敖揚竄行的空隙明顯的減少許多,不得已之下,敖揚只好強行穿過暴風強勁的地帶。   與暴風雪抗衡,雖然會消滅掉敖揚的體力,但是致命的寒冷低溫才是問題所在。   水之龍族雖然能耐寒冷,可在這種暴風異常強勁的地帶裡,卻是難以隨心所欲的飛行。除了風之龍族外,根本沒有其它龍族能夠在這種暴風中自由移動。   而遺跡的力量又會使龍族衰弱,同樣也是個棘手的問題。   又飛了十多分鐘後,忽然一陣劇烈的狂風暴雪襲來,吹的敖揚身形一挫,甚至往後倒退數十公尺。   眾人看樣子也知道敖揚到了極限。   「敖揚!可以了,下去吧!」敖無忌放聲大喊著。   「我還可以再撐一下!這點風還難不倒我。」敖揚回應吼著。   「別鬧了!這種情況下還逞強,是會出事的?敖揚,立刻下去!」敖朔見狀也立刻跟著厲聲發言。   東海龍族是眾龍族之長,而且敖朔的年紀在眾人中也是最大的,儼然是眾人中的領袖人物。   既然敖朔都這樣開口了,敖揚也只好乖乖的降落下到冰原上。   「好冷!」   在小雪臨時創造出來的冰屋裡,敖揚裡著厚厚的毯子,一邊烘著火一邊猛灌熱湯,讓身子漸漸的回復知覺。   「風強也就算了,沒想到會冷到這種程度。」敖揚說話時,語氣還在顫抖著。   「嗯!這裡的元素與外界不同,一切都顯的狂亂且不受控制。尤其我們的能力在這會有所下降,大家要多加小心。」敖離看著冰窗外面的情景說。   「你們都還好吧?」大明看著詩函幾人,他自己倒是沒有感到異常之處。   「我沒什麼感覺。」詩函搓了搓手指頭,—團火焰隨即冒了出來,表示她的能力並沒有受到影響。   但其它人就不同了。   「好像有東西壓著,身體感覺沉沉的。」小雪說話的語氣顯得有些可憐。   無痕和深藍則是點了點頭,她們和小雪的感覺都是一樣的,不過情況並不很嚴重。   「這感覺好像很熟悉的樣子……」深藍低頭納悶的想著,不過最後還是因為記憶的年代太過遙遠而想不起來,所以也就沒開口提出。   眾人休息一會等敖揚回復後,隨即又準備上路。   除了無痕和無忌,其它人都穿起了厚厚的御寒衣物。隨著力量下降,相對的御寒能力也會減低,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乖乖的多穿幾件衣服,才是最保險的辦法。   不過反觀大明這邊,顯的就十分怪異了。   大明不用說啦,一身輕裝打扮就像到了夏威夷過暑假—樣,涼爽到讓人看了就替他發寒。詩函也頂多加了件外套大衣,她的御寒法術可比啥都還管用。   在詩函這幾個月的教導下,深藍總算有了穿衣服的習慣,但也只是件寬大的襯衫罩著,然後加上牛仔褲的隨意打扮。   深藍自己倒並不覺得會冷到受不了,頂多只是討厭皮膚幹幹的感覺而已。   至於小雪……有誰聽過雪女會被冷死的……   照敖朔他們原本的打算,眾人接下來要搭十一號公車過去目的地,不過小雪的存在給了他們更好的選擇。   一隻巨大的冰牙長毛象白冰原中隆起成形,擔當起了眾人代步的工具。且依這頭長毛象的體型體重,並不用怕它會被輕易的吹跑。   說到玩冰塊,就算是水龍一脈也是望塵莫及,因此對於小雪這手擬冰造物的能力,幾位龍子龍女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   起初他們對大明帶這麼個小女孩來,顯得有些不以為然。不過現在總算知道,在這麼荒涼酷寒的環境裡,只有這小女孩的能力最能派上用場,紛紛收起了小覷之心。   眾人爬上長毛象的背部後,敖朔便向大明等人說明了方向,接著鑽進冰屋裡安置行李去了。   不久後,長毛象隨即擺擺頭昂叫—聲,邁開巨人的步伐前進。   長毛象的移動力雖不能稱的上是快捷,但是在這種暴風雪瘋狂肆虐的天候,以及處處潛藏著未知危機的冰原來說,能踏實前進就是最快的速度了。   就算大明一行人用奔走的,考慮到各種因素,移動力可能還比長毛象緩慢也說不定。而且只要小雪的力量足以維持,長毛象就能二十四小時不停的走下去。   加上小雪又在長毛象的背部上造了個小冰屋(約八人帳篷大),雖不能說的上寬敞,但總算讓眾人有個遮蔽風雪的地方,所以這趟旅程還不算很艱苦。   雖然小雪同樣受到遺跡的影響,力量會有所限制,但是有大明和詩函的能量支持,總算還撐的下去。   就這樣,長毛像在冰原上冒苦漫天風雪走了三天。   因為永夜的關係,讓人分不太清楚現在的時間到底是白天還是晚上,就算看手錶也一樣。要是搞迷糊了,誰知道現在是晚上九點,還是早上九點呢?   天上的月光和星光也都被雲層遮住,留下黑暗、風雪和寂靜充斥在這塊廣大的冰原上。   隔著一面冰牆,冰屋裡和屋外儼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厚厚的毯子和睡袋鋪在冰上,暫時成了眾人的棲息之處。溫暖且明亮的火焰,歡樂的談天說笑聲,無一不與外界形成強烈的對比。   然而在這片荒蕪冰原上最悲情的人物,莫過於遠遠跟在大明身後的兩名女子了。   就算身份尊貴如素心、瑤姬之流,也得乖乖的一邊冒著風雪,一邊快步跟上長毛象,誰叫她們現在的身份是跟蹤狂。   「大姊……我們就得這麼歹命不可嗎?」瑤姬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歡樂景象,再比對一下現在自己的處境,可說是有點讓人咬牙切齒的感覺。   「就當陪我散步吧!」素心臉上仍是一貫淡淡微笑的表情:「你不覺得這個地方還蠻有趣的嗎?不管什麼東西靠近,本身的能力都會被壓制住,就算不屬這界的你我,—樣也會受到這份力量所拘束。」   「大姊,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這點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大概不歡迎任何人的探訪,不然也不會表現出這麼明顯的拒絕態度。」   素心笑了笑,最後也沒再說話。   跟在大明後面半年,同時也看著他半年。想來,時間也差不多夠了……   由於長毛象從不歇息的腳程,路途比敖朔預計的要早兩天到達。在第五天上午,他們就已能見到遺跡範圍的邊緣。   雖說時間是上午,但天空依然是黑壓壓的一片。   那時大明正抱著小雪坐在長毛象的頭頂上,並用手掌輕握著她的小手傳送能量給她,有點像是電池正在充電的模式。   就是在這時候,他看到了前方天空突然出現的異狀。   「老婆!出來一下。」大明出聲叫喚著。   詩函原本在冰屋裡和無痕說話,兩女聽到後都鑽了出來。   因為冰屋裡的高度連站直都不夠,所有人就只能坐在冰上,連出入冰屋都得矮著身。   「是極光啊……」詩函出來後,看到如同橫向的綵帶一樣,高掛於天空上的美麗光芒,不禁感歎的說著。這名詞她在書上或電視上看太多了,可實物還是第一次看到。   敖離這時世從冰屋裡冒出頭來說:「跟調查的結果差不多,從這裡開始才算定真正踏入遺跡的範圍。」   「進入遺跡後會怎樣?」大明回頭問。   「不知道。因為遺跡力量的影響,連想通過外圍靠近也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而且像我們這種較高等的龍族,來到這裡力量後衰弱的簡直快與常人無異,更別說是一般的龍族了。因為這樣的環境因素,所以原先龍族對此地並不怎感興趣,直到我們近十幾年開始注意調查後,才總算有了些成果。」   敖揚這時也跑出來補充說:「內海龍族在數年前就曾有人到此地探險,以輩分算起來,那位還是我的先祖輩,當時風龍一族的最強者。不過後來卻就此失去了音訊,族內的人猜想他可能是死在這了。」   「有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既然沒人進去過,為什麼你們能肯定這裡就有個遠古遺跡呢?」大明對這點好奇很久了。   「呃……因為古文獻上是這樣記載,所以……」敖揚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話語有點斷斷續續的。   「所以你們就呆呆的跑來了?」大明替他把後面的話接完。   「也不能這麼說啦!那些文獻都很古老了,少說也有數千萬年以上,甚至更久的歷史,那時期的地圖地形和現在根本不一樣,我們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研究,才推敲出蒼龍之原可能是在這個地方。」   「總之不管什麼。既然這地方有這麼神秘的力量在守護著,我想這裡應該有很特別的東西存在才對。」沉默已久的敖離這時也開口了。   「是有東西沒錯,而且現在還正向我們衝了過來。」聽到風裡夾雜著異常的聲響,大明仰望著天空說。   隨著大明的話語,眾人一起朝他眼望的方向看去。   任風雪瀰漫的夜空中,約有十來只的冰鷗正順著暴風雪,筆直的朝他們這俯衝而下。要不是有大明提醒,在這麼大的風雪中恐怕還真不容易發現到它們。   跟小雪召喚出來的長毛像一樣,這些冰鷗同樣是由冰塊所擬化出的生物,光展翅開來身型就有一頭像那麼大,而且一次一大群撲來,那聲勢可真不是蓋的。   不過小雪搖了搖頭,說不是她做的。   「開什麼玩笑!」   依那速度和冰鷗的體積,破撞上可不是好玩的。當下四位龍子隨即化身為龍,迎上冰鷗群的攻勢。   雖然他們衰弱的在人形時和普通人根本沒什麼兩樣,可化龍之後還是有著一定程度的戰力。   頓時青、紅、白、黑四條龍憑空出現,直直的朝冰鷗對撞過去。   然而,有條烈焰巨龍的動作比他們還快,瞬間就搶在四條龍之前竄出,還把冰鷗群撞的七零八落的。   出手的是練霓裳。   比起上一次所見,練霓裳龍化後的體型又變大了許多,簡直已快追上她父親南海龍王,四龍子在她身前也個免矮了一截。對於一條年紀才百來歲的龍來說,確實是發育過頭了點。   練霓裳的身軀纏繞著熊熊的高溫烈焰,直接和她對撞的冰鷗都是瞬間就破蒸發,不然就是倒霉的被母暴龍掃到,身體溶了一半被暴風雪吹跑。剩下的冰鷗則是一哄而散,振翅避開練霓裳,可另外還行四條龍在旁守候著,見冰鷗散開,隨即一人一隻各自撲上,三兩下就將之解決。   至於漏網的冰鷗則是直接向長毛象襲來。長毛象揮舞著冰牙和鼻子解決了兩隻,剩下—只則是被小雪招手變出的巨大冰錘給敲的粉碎。   「看來……我們似乎不怎受歡迎啊!」大明低聲說。   在接下來的一天裡,大明一行不斷地遭受到各種冰雪生物的襲擊,其中甚至有恐龍和其它許多未曾見過的物種,好像在逛動物園一樣,成了名副其實的觀光之旅。   隨著眾人的深入,敵人的數量也漸漸的多了起來,攻擊方式也變的更為猛烈強悍。   四龍子和三位龍女的力量因為受到壓制,變的相當容易疲累,最後還是採取輪流休息的方式,以應對敵方無止盡的襲擊。   不過敵方大半的攻勢,還都是由大明等人所接下。   雖然無痕一直沒表露出自己真正的實力,但眾人已能從此處瞧出了些端倪。同樣是龍族,表現最為突出的練霓裳在打了一天後,現在已經累到趴下了,可反觀無痕,從頭到尾還是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這下,無痕反手一挑,輕易的就將—頭冰獸削成兩半,哪看的出有累的感覺啊!   看到這,眾龍子龍女都不得不承認,無痕才是他們龍族之中最厲害的人物。   雖然無痕很厲害,但讓他們覺得最可怕的,莫過於大明和詩函倆了。   他們夫婦似乎不知道什麼叫累的樣子,打了一整天後依然是精力充沛。尤其是大明,每次出手就是猛放範圍絕招掃場,算算一天下來狂放了上百次,體力還是旺盛的很,看樣子再放個百來次也不成問題。   現在玉真和清兒總算知道,當初練霓裳那聲「怪物」是什麼意思了。在她們看來,大明確實是個道地的怪物沒錯,而詩函則是比惡魔還像惡魔。   怪物加惡魔,世間上還有比這更恐怖的組合嗎?想起來就讓人發麻。   「兌澤吞月!」   隨著大明揮出乾坤八劍,大片的冰恐龍群化為冰塵隨風而散。另一方面,詩函則是高舉著法杖,獨自單桃數只冰霸王龍。   「魔導術!千倍重力。」   詩函的法術一放出來,幾隻張牙舞爪的冰霸王龍就因承受不了自己的體重,最後紛紛碎裂崩潰,也是很簡單的就破收拾掉。   練霓裳看到這招時不禁暗自咬牙,顯然是在這招上吃了不小的虧。   不過最讓眾龍子龍女抓狂的,還是他們夫妻倆接下來的對話。   「有風景可看,又有怪物可以玩。老公,這趟度假之旅真是太美好了。」   「嗯!是啊!那我們明年再來玩好了。」   在他們的眼中……這趟只是出來玩的而已嗎?   察覺彼此程度差別大多的龍子龍女們,—個個陷入了憂鬱不已的灰暗情緒中。   「走了一天,還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到。這裡真的有所謂的遺跡嗎?該不會找錯方向了吧?」   大明摟著詩函的腰站住長毛象的頭頂上,頗為不解的環顧著四周,一方面是陪老婆看風景,一方面也負起警戒之責。   詩函則是貼在大明懷裡,慢慢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我們有點找錯了。南極大陸是被一層冰雪所覆蓋住,就像人類戴帽子一樣,因此稱之為『冰帽』。既然敖離他們提到這遺跡是很久以前的記載,那時代的南極大陸可能還未被冰雪所覆蓋,所以我想在這片冰原上,我們是找不到任何東西的。」   「那表示……我們得向下發展嘍!你不早說,不然我們早就開始挖了。」   「冰帽平均厚度達兩千七百公尺,你想挖到什麼時候?而且也不保證能剛好挖到我們所要找尋的遺跡。」   「事情總要試試再說。不過用挖的太慢,我有更好的辦法。」   依大明的想法,只要叫煉獄出來在原地站著,他自然會融化冰帽往下沉。不過要怎讓煉獄乖乖的聽話,這在技術上就有些困難了。   不過,大明最後還是沒有叫煉獄出來。   上天好像是要整他們一樣,長毛象走著走著,前腳剛踏到雪地上,周圍的地面忽然迅速崩裂,連長毛像自己也隨著崩雪往下掉。   由於事起突然,加上大明的視線被崩雪所遮也搞不清楚狀況,於是立刻先將兩個老婆抱住,再讓小雪騎在自己肩上,看情況隨時準備閃人。   至於深藍,大明相信她有能力自保,因此暫且將她放到一邊,逕自衝進冰屋裡要提醒眾人。可大明才一進屋,長毛象下墜的情況就已停了下來,顯然到底了。   「搞什麼鬼。」大明覺得這也太快了一點,於是又抱著兩個老婆走出屋外,看看現在又是啥情況。   當白茫茫的崩雪消散後,大明也看清了週遭的環境——原來長毛象踩到的是一處巨大的冰縫。   由於冰縫上常會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稱之為雪橋,外觀上和平常的雪地根本分辨不出來,就像是天然的陷阱一樣,誰踩到誰倒霉。   大明等人所搭乘的長毛象,就是中了這招數。不過照理來說有小雪在,應該能避開這類危險的地方才對,還是因為這幾天下來她太累了?   所幸這冰縫的深度才百餘公尺,對大明他們而言根本摔不死人,況且還有只長毛像在墊底,   只是可憐了這只辛苦好幾天的長毛象,雖是百餘公尺的深度而已,奈何體重太重,被自己龐大的噸位一壓,下半身全都碎裂了。   雖然擬化出來的冰雪生物沒有痛覺,也沒有自我意識,但聽它那有一聲沒一聲的嘶叫著,聽起來還滿淒涼的。   「發生了什麼事?」除了睡死的敖朔外,所有人都跑了出來。   「喔,只是踩到了冰縫,沒什麼大不了的。」大明一邊說著,一邊提起了詩函的看法。   「嗯,沒錯。照這麼說,在冰帽表面上是找不到任何東西的,這麼說來,我們只能向下探索了,可是要怎麼做呢……」   眾人一齊低下頭思考著:   「你們相不相信,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巧合的事。」大明說著,揚起手直指著前端。   在冰縫的另一頭,路徑逐漸向下傾斜延伸,就好像是早巳為他們準備好的一樣。 第七章 冰風之龍   經過眾人一番商議,大家最後決定沿著冰縫往下走看看。   不過冰縫底下的路徑十分狹小,而且又非常的崎嶇不下,地勢高低差很大,因此小雪那頭長毛象並派不上用場。雖然不捨,眾人最後也只有靠兩條腿用走的。而那頭長毛象失去了小雪力量的支撐,隨即在原地化成了一座冰雕。   小雪已不眠不休的控制了長毛象好幾天,雖說有大明和詩函的能量在背後支撐,但本身再怎說也是會疲累的。所以一解除長毛象的控制沒多久,便揉揉眼睛趴在大明懷裡沉沉的睡去。   先前因為被奇怪的冰雪生物襲擊了整整一天,因此誰也無法保證前面還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所以眾人在原地休息充足並做好準備後,這才整裝出發。   冰縫底下本來就沒有路徑可言,只有一道向下延伸的裂縫,而且裂縫裡到處都是各種危險的天然地勢,除了無痕、練霓裳外,其它龍子龍女的體能已衰弱到與普通人無異,這點更是加深了行動上的困難度。   大明他們也只有邊想辦法解決,同時邊往下探索。   不過一路走來老半天了,可冰縫底下卻從沒再出現過冰雪生物的蹤跡。眾人心下雖然納悶,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這會練霓裳剛融化了—塊擋路的冰巖,眼前隨即又出現了一條深溝阻礙了眾人的去路。   「大家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我下去看看情況。」   說著,大明牽著小雪走到深溝邊,只見小雪手指揮了幾下,一條像是水上樂園滑水道的冰滑道開始成型。   大明回身打了個招呼示意眾人小心,然後抱著小雪跳進冰滑道裡。在進入通道後,眾人隨即聽到他們一大一小傳來的尖呼聲,好像玩的十分開心的樣子。   眾人對此也算是見怪不怪了,便卸下行李就地休息了一會。   「抱歉了,既然這趟旅程是我們提出邀請的,本該是由我們來保護諸位的安全才對,但最後卻反過來變成諸位在照顧我們,還得勞煩你丈夫四處探路,真的是很過意不去。」趁休息的空檔,玉真和清兒找了詩函說了些話。   「不用放在心上啦,至少這趟我們都玩的相當愉快。」   聽到詩函的回答,玉真和清兒臉上儘是尷尬的笑容。   「你們……當初是怎樣住一起的啊?」清兒有點怯生生的問,天曉得她心裡可是好奇死了——妖怪男和惡魔女可遇的過程,想想就讓人覺得八卦勁爆。   清兒這話一出,下光玉真,連練霓裳和—票龍子也拉長耳朵在傾聽著。   「剛開始嘛……我只是想嚇嚇我爸媽而已,但相處時間久了之後,也就慢慢的看了上眼,所以就直接把他拖進禮堂定下來了啊!可那次讓他給跑了,所以目前我們只辦過訂婚儀式,還不能算的上是真正的夫妻。」   沒真正穿過白紗禮服,這件事讓詩函顯得有些遺憾。不過想想,她和大明之間的關係已經訂了下來,等高中畢業後隨時都能補辦。   瞧詩函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周圍人的表情卻顯現的相當的錯愕。   「這樣會不會……太主動了一點……」玉真和清兒雖受過點西式的開放教育,但詩函的做法還是讓她們覺得太過匪夷所思。   「不會啦!那傢伙變帥前就有不少女孩子纏著他,變帥後那可更不得了,桃花運旺盛的讓人難以想像,我不早點將他綁在身邊怎行。況且,我們家無痕也是來這套,直接提劍押著大明拜堂成親。」詩函呵呵笑著說。   這下眾人可一致的轉頭向無痕看去,讓無痕窘的直想找洞鑽。敖無忌也只有別過頭,大歎家醜不可外揚。   「那麼是說只要有人來硬的,你老公就會屈服嘍?」玉真問這話純粹是發自好奇,對大明可沒什麼企圖。   「我想現在大概不至於吧!以前他呆呆的比較好拐,現在則不同。而且我們姐妹倆的存在是非常有份量的,也不怕他亂搞外遇。更何況就算搞了,我們也不怕,反正姐妹越多,最後倒霉的還是他自己。」   詩函摟著無痕,笑的可開心了。   不愧是惡魔女啊……連思想也比—般人怪異!眾人有感而發的想著。   這時詩函突然站起來說:「不聊了!我老公通知說大家可以下去了。」   「咦?可沒看到他的人啊!」清兒奇怪的四處張望著。   「心電感應啦!先走嘍!」詩函說完便和無痕一起跳進冰滑道裡,深藍也緊跟著下去。   這對夫婦也太過恩愛了吧!連心電感應這種東西也有。   餘下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樣子。但人家也沒多作交談,隨即收拾行李躍入滑冰道中——   這條滑冰道基本上是早螺旋狀向下婉蜒,但不知是不是小雪的玩心過重,將冰道造的特別驚險刺激,讓詩函居然抱著無痕一路尖叫下來。   這條冰道的路徑頗長,在裡面繞了好幾分鐘出來後,詩函眼睛都花了。   在冰道的出口處,是一個比較寬闊的空間,但這裡的地勢卻像是洞穴地形,周圍還有六、七個左右的圓形洞穴,高度約十來公尺,不知會通到什麼地方。   大明看著這些圓形冰洞,不但每個大小都一樣,而且邊緣十分光滑整齊,怎看都不像是自然產生的。   等人到齊後,大明走過來說著:「這裡有東西在,小心一點。」   不過接下來眾人最傷腦筋的,還是該往哪裡走的問題。這些冰洞看來每個都一樣,實在叫人無從選擇起。   這時深藍突然抬起手說:「往這走!」   「深藍?你知道路?」大明有點愕然的問。   「感覺,因為前面有個我非常討厭的傢伙在!」   「討厭的傢伙?」不只大明,這下所有的人都覺得奇怪。這鬼地方的年代不知有多久遠了,可深藍居然說這裡有她認識的東西存在。   「沒想到那傢伙也沒死,可我記得它是守護……那麼這地方就是……」   深藍起先喃喃自語,可後來像發現什麼似的,興奮地拉著大明就跑。眾人雖不明所以,但知道至少是有了個方向,便連忙跟上。   就在眾人離開後不久,一條巨大的冰龍隨即從其中一個冰洞中滑移出來,然後悄悄的住大明等人前進的冰洞鑽進去。   「深藍!等一下,我們這是要去哪啊?」大明人被扯在深藍身後,一臉莫名奇妙的問。   「回家啊!荒獸之王的住所,聖地『諾德蘭之島』,沒想到這地方居然還存在。」深藍高興的大叫。   諾德蘭之島?絕的住處?大明一時被搞糊塗了,他們此行不是要來找蒼龍之原的嗎?怎找著找著,居然找到了絕的老家?   「深藍,那座島又不會長腳跑掉,不用那麼急啦!」   由於深藍跑的速度頗快,除了詩函和無痕等人外,其餘的人都追不上。所以大明最後還是讓深藍停了下來,讓後面的人趕上再說。   可大明等人看到的卻是……   「哇——」   眾龍子龍女很沒氣質的尖叫著,同時腳下死命地放步狂奔,以他們目前的體能來說,那速度簡直快的令人歎為觀止。   感覺上……就好像是在逃命一樣。   而那七個人就這樣直直衝過大明幾人的身邊,連停止沒停下來,讓大明他們當場愣在那。不過當他們看清楚身後的東西時,也跟著沒命似的跑了起來。   那是一條巨大無比的白色冰龍,就算龍形的練霓裳在他面前,也顯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完全無法比擬。且那冰龍將整個冰洞塞的滿滿的,正往他們衝過來。   「你們這些沒義氣的傢伙!要逃命也不會說一聲。」   大明放聲喊著,至於詩函和無痕則是被他扛坐在肩上,小雪在詩函懷裡,深藍則跟在一邊。眾龍子龍女們一口氣全憋住在死命地奔跑菩,誰還有空回大明。   小雪雙手揮動,招起了不少冰牆冰巖等障礙物想阻擋住冰龍。但那冰龍只是輕輕的一撞,所有障礙物隨即化為烏有,根本不被它放在眼裡。   「魔導術!粉碎音爆。」   詩函法杖一揮,甩出一顆能量小球。能量球正數秒後隨即爆裂開來,產生異常強大的音波向外擴散。而冰洞的壁層受到突來的音爆破壞,紛紛垮了下來,將冰洞給堵死。   眾人本以為這樣該能擺脫那條冰龍了,可沒想到垮下來的冰塊堆突然爆炸,冰龍又從中竄出?   原本詩函的音爆在冰龍的表面上留下不少裂痕,但裂痕隨即慢慢地縮小修復,最後消失不見。   這情況連詩函也忍不住嚇了一跳說:「這條冰龍和之前的冰雪生物都不一樣,力量好強!」   「深藍!你認識那傢伙嗎?」大明雙手抱著老婆,根本無法發揮力量。   深藍搖了搖頭:「我不認識。」同時回身雙手一推,放出—枚高壓水彈!   不料,那條冰龍也同時張口吐出一顆挾帶著冰雪的風炮。   彈炮相撞之下,雖然是深藍實力較強,但是水彈打到冰龍身上時已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凝冰後反而加速冰龍傷勢的修復。   被深藍這麼一激,冰龍開始噴出冰風炮攻擊,還好有詩函和深藍擋了下來,不然前頭跑的人會更加辛苦。   可這樣一來,大明就不敢跑超過前面那些龍子龍女們,擔當起了後衛的工作。   「太囂張了!」   深藍一面出手還擊,—面又很不甘願。再怎說她也是排名在十大荒獸裡,可堂堂水系荒獸之尊現在居然只有被追著跑的份。   不過以她目前的樣子,是無法將力量給完全發揮出來的,而且這裡的環境也不對,乾巴巴的一滴水也沒有。   就這樣大家你追我跑的,一直持續到眼前的景象產生變化。   不知何時起,眾人腳下踏的不再是冰面,而是真正的岩石地表,而且空間也越來越寬廣,簡直就像跑到了原野上一樣。   「有湖啊!」   這時小雪指著右前方大喊著,眾人都跟著瞧了過去。與其說那是湖,還不如說是海,一眼望去根本無邊無際,水面上還飄浮著些浮冰。   深藍二話不說,對著湖面雙手虛握用力一拉,一條粗達十公尺的水柱自湖面冒出,往冰龍的方向衝去。   冰龍沒防有此一擊,身子被向外撞歪了過去,偏離了追擊大明他們的路線。   「這傢伙交給我來應付!」深藍說著,翻身跳下湖裡去。   被深藍的水柱打到後,冰龍身上因水分遇冷結起了一層冰膜。它昂頭甩了甩,抖落身上多餘的碎冰後,掉頭繼續追著大明他們,不過這時眾人已經跑了段安全的距離。   大明看看情況後放下詩函和無痕她們。這裡空間夠廣,所以不怕打起來會波及到其它人,於是便返身準備去找那條冰龍的麻煩。   但,有人比大明快了一步。   這時從湖面上突然冒出一雙由水凝成的巨手,且手掌巨大的程度足以將冰龍一手握住,並迅速的往冰龍撲去。   不明深藍底細的龍子龍女們,看到這一幕自然是感到吃驚萬分,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巨手抓住冰龍的頸子和身體中段後,開始死命的將它住水裡拖,對此冰龍當然是劇烈掙扎。   巨手因為握住冰龍的關係,表面開始有點結冰了,不過結冰的地方馬上就會跟著流水沖回湖裡。基本上,冰龍可看作是被數條水流給纏繞住,所以巨手並不會凍結。   這邊拉鋸的激烈,另一邊也不見的清閒。   冰龍和深藍引起的騷動,驚醒了不少潛藏著的冰雪生物,它們開始向大明這邊靠攏了過來。   首先接近的,就是一群冰雪大猩猩,每隻的個頭都比最壯碩的敖朔還大。但眾龍子龍女們這時卻半龍化後搶先迎了上去。太大只的打不贏,可小只的就沒問題了,哪還不把握機會出口怨氣。   冰龍最後不敵巨手,已有半個身子被拖進湖裡去,可反看岸上的情況卻不怎樂觀,不但有越來越多的冰雪生物湧現出來,而且能力也比先前遇到的強上許多。   小雪看情況不對,急忙揮袖變成大人的模樣,同時手上朝天頂的冰壁一招,一排排的雪人從天頂成型掉下。   大明原本是邊抱著小雪邊砍人,可卻忽然感到懷裡的小女孩怎麼變大了,急忙低頭一看,可沒想到看見的會是許久沒出現的雪姬。   低頭後,大明很自然的會看到雪姬曝露的衣著加上深邃的乳溝,而且那傲人的身材還和自己緊密無間的貼合著,視覺加上觸覺的雙重刺激,大明只感到好像又要噴鼻血了。   雪人一砸到地上,身上的雪塊便立即粉碎,露出埋藏在雪人裡的恐怖霜妖。頃刻間,數千之眾的霜妖就集結成整齊的方陣部隊出現在場上。   由於霜妖的社會文化十分講求紀律,所以就算是數千隻同時被召喚出來,也不見陣形之間有絲毫的慌亂,就如同一支精銳部隊—樣。   大明掠到霜妖部隊中放下雪姬,並囑咐她再三小心後才離開。   雪姬則是在霜妖方陣中舉手宣告目標,命令各小隊的小隊長隨即帶隊投入戰鬥。   霜妖們最得意的急凍光線雖然對冰雪生物沒什麼殺傷力,但它們還有很多其它的精良武器,例如,像手溜彈一樣會爆炸,而且威力更勝的冰爆彈等等。更何況,霜妖們本身的身體就是最恐怖的凶器。   然而,霜妖最可怕之處,就是它們的智慧程度了。   集聰明、力量、紀律三者而成的部隊,投入戰爭中的威力是很可怕的。當霜妖進入戰場後,四處開始傳來炮轟隆隆的聲響,就好像地面上真正的戰爭一樣。   「那些又是什麼啊!」看到一人群模樣猙獰的盟軍出現,眾龍子龍女又發蒙了,不過隨即又回復心神專心戰鬥,畢竟敵人可沒那麼好心有時間讓他們發呆。   對方數量太多,四龍子和練霓裳但已化龍對付,可依他們現在的體力,能戰鬥的時間有限,時間一久,恐怕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這時冰龍巳完全被拖到湖裡去,情況如何並不曉得。不過只要在水裡,深藍是無敵的。   大明一手握著蒼冥,一手握著白骨劍杖,單人就直接殺人敵陣深處。   見冰雪生物如潮水般湧上,大明反手將劍杖插入地面,並雙手握著蒼冥,乾坤八劍的「離火燎原」一式隨即揮出。   只見一大片猛烈的火牆成扇形狀向外移動擴張,冰雪生物一旦沾上火牆,連融解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汽化掉。   而且火牆就這樣一直擴散移動下去,直到大明看不見的盡頭,所經之處無一物能存,由此可看出這招的可怕。   被大明這招一轟,冰雪生物可說是去了大半。   再加上深藍似乎已解決了冰龍,開始幫忙清理了起來。有不少冰雪生物是被地上突然衝出的噴泉所解決,不然就是被巨手掃進湖中,減輕了眾人不少負擔。   當大明劍杖—揮,斬斷最後一隻冰獅子的腦袋時,戰事也總算宣告結束。   龍子龍女們這時巳回復成人形,一個個累垮在地上,氣喘吁吁的。   霜妖們也開始歸隊清點起自己的同伴。這仗所幸無人陣亡,大部分都只有受到輕傷而巳,傷勢嚴重的回去多休息幾天即可復原。   這時湖面開始起了震震波動,一個寵然大物慢慢的從水裡浮了上來。   「好……好大的鯨魚啊!」   詩函和無痕還是第一次看到深藍的實貌。雖聽大明說深藍的實體很龐大,可怎也沒想到會大成這個樣子。剛才那只巨大的冰龍拿來一比,在深藍面前細的就像根繩子一樣。   既然詩函和無痕都被嚇到了,其它幾位龍子龍女更是不得了,可在驚嚇之餘,也勉強著自己要撐起身子來準備應戰。不過大明後來擺擺手說明沒事後,所有人又都手軟腳軟的垮到地上去。   「對了!這傢伙要還給你們。」深藍說著,同時自湖裡拋出—條巨大的白影扔在地上,自己也轉變回人形。   「是風族的白龍!」敖揚和清兒看清楚那物體後,連身上的疲累也都忘了,急忙的趕了過去。不光是敖揚、清兒,其它龍子龍女都圍了上去。   被深藍丟上來的,是一條尺約四千多公尺的白龍,雖然沒之前那條冰龍那麼誇張,但在龍族的歷史上,卻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為條白龍,你從哪找來的?」大明對著深藍問。   「就我拉下去的那條冰龍啊!把它打散後,裡面藏著的就是這傢伙。」   「它還活著,只是樣子非常虛弱。」敖揚查探了一會後,轉頭朝著大明大叫著。   「唉……真的當我是移動藥局啊!」大明搖頭歎氣著。   不過詩函和無痕在身後推了推他說:「去吧!反正以前都幫過了,哪還差這一次。」   大明沒辦法,只好走到那條白龍面前要眾人退開,依照上次救練霓裳的方法,化出龍爪開始割血,份量和上次差不多。   因為這條白龍太大了,大明想這樣的量,還不至於引起像上次練霓裳那樣的暴動。   不同的是上次他是向南海龍王借火,這次則是向敖揚借了點風之力來淬練龍血,可大明中途好像又想到什麼,又向小雪借了點冰之力。   這是考慮到這條風龍被閒在冰裡太久了,屬性上連帶也改變成了冰與風兩種復合屬性。   最後一顆飄散著寒氣的白色剔透球體,成型出現在大明手中。眾龍子龍女都很仔細的看著,尤其是練霓裳,因為同樣的事就曾發生在她的身上。   大明注意到大家看著的眼神有些變了,那是一種渴望的眼神。畢竟有練霓裳的例子在前,而且力量提升這種事不管誰都是很有興趣的。   「擦擦口水吧!這東西和你們屬性不合,吃了只會肚子痛而已。」   大明怕的就是他們這樣,因此不怎喜歡用這種方法救人!—旦起了貪念,人心也會變的複雜。   聽到大明的話後,眾人都很尷尬的笑著。   大明也沒心思繼續說下去,便照上次那樣一腳踩著白龍的下顎,一手抬起它的牙齒,然後把手上的白色球體給丟了進去。   看到大明的動作,練霓裳就不禁皺起了眉頭。想來當初這傢伙對自己也是—樣的無理舉動吧!   出乎意科的,這條白龍吞下藥丸後並沒有出現和練霓裳一樣的情景,依然是靜靜地躺在原地。   「情況已穩定下來了,」敖揚探查完後欣喜的說,並同時唸咒幫助白龍化成人形的樣子。   漸漸的,一位穿著白衣的白髮女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大約二十來歲的外表,婀娜多姿的身段,美艷無雙的臉孔,在在讓大明看的心頭直發寒。   又是一個女的,還是美到不行的那一種……   詩函和無痕同一時間都冒出了這個想法,並且一齊向大明看去。不過大明為了避嫌,早就遠遠的閃到後面去了,緊張的樣子讓兩女看的有點好笑。   「敖揚,這位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位先祖?」   「我想錯不了吧!因為傳說中那位先祖也是女的,不過叫什麼名字我就沒記清楚了……」   「叫風寒霜。」清兒隨即補充著說。   「寒霜啊……」眾人默嗆了幾次,然後再看看周圍的環境,都覺得巧合到讓人心裡毛毛的。「哇靠!」這時大明突然罵了一句髒話,眾人都嚇的轉頭過去看著他。   「那些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居然馬上又聚集了一堆。」大明看著遠方,在那邊緣處又開始有冰雪生物集結出沒,看樣子大慨又要捲土重來了。   眾人知道這情況後,心情不免又沉重了起來。   「先休息吧!等打過來再說。」大明說完後就—屁股坐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雪姬也變回小雪的模樣鑽進入明懷裡充電(不然大明根本不敢抱),一下子招來這麼多霜妖,是非常耗能量的。   傷勢較重的霜妖已被小雪送回去休息,輕傷的在原地自我修復,其它的霜妖則是開始架起大型武器、陷阱和防禦工事等等,以應付下一波的攻擊。   只是過了良久,遠方的冰雪生物依然在集結,可並未有衝過來的跡象,這點就讓人頗費思量。   而在這段期間,風寒霜也清醒了過來。   「你們是!?」一睜眼看到眼前出現的許多陌生人,風寒霜馬上跳起來警戒著。不過隨即又感應到對方身上的氣息,疑惑的問著:「你們是哪的龍族,我怎都沒印象?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沒印象是很正常的事。風前輩,你在這裡已經三千多年了,這段期間的事,難道你都沒記憶嗎?」敖揚回答說。   「三千多年!?等等……」   風寒霜揉了揉亂成一團的腦袋。因為意識沉睡的時間太過長久,她整個人到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過了—會後,她才稍為回復思考能力。   「我記得……我到了一片滿是冰雪的邊荒地帶,想要找一樣東西……」   「是找蒼龍之原吧?」敖離興奮的問。   「嗯……蒼龍之原,你們也是來找蒼龍之原的嗎?」   「沒錯!三千年前和三千年後的環境差異很大,所以我們迫切的想找到蒼龍之原來挽救龍族的危機。」   「那麼……能告訴我這三千年來外界的變化嗎?」至今風寒霜還是不怎相信。   口才最好的敖離開始說起世上這三千年來的種種改變,以及如今龍族所面臨的危機,最後甚至提到他們進來的遭遇與經過。   「沒錯,我也是和那些冰雪生物一路打下來。這麼說,我就是因為在這裡被冰封住了三千多年,雷劫打不到這裡,才一直活了下來?」風寒霜自己想想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照這樣算來,自己的年歲已超過四千歲,早就打破了龍族的記錄。   「那麼,風前輩,你當初有找到蒼龍之原的線索嗎?還有,你是為什麼被冰封了起來?」不光敖離,現在眾人都是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不!我沒有找到。」風寒霜搖了搖頭,然後很努力的回想著:「那時我也是一路打倒那些冰雪生物,然後一邊走過冰縫往地底下前進,最後……我找到了一座大門,不過那時我已油盡燈枯,所以並來不及推開那扇門……對了!鳳凰,我還看到一座很大的鳳凰冰雕。」   「果然沒錯!是雷鳳那傢伙。」深藍咬牙忿忿的說。 第八章 絕之影   「雷鳳?」大明好奇的念著這麼名詞:「就是你說的那個很討厭的傢伙?他又是誰,難道也是荒獸之一嗎?」   「是的,他也排名在十大荒獸裡,是負責守護聖地的守護者。」   「抱歉!請問……您是哪一位龍神呢?」風寒霜已經注意大明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機會開口。   「不,我可不是啥龍神,」大明搖了搖頭否認。   「那麼您是?」和龍王們一樣,風寒霜能從大明身上感應到非常古老且純正的龍族血脈和力量。這樣一個人物若不是龍神,又是什麼呢?   「這點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許……你說的那扇門後面會有解答吧!」大明聳了聳肩回答,並不怎在意這個問題。   「王兄,你剛才說的聖地是什麼?還有,雷鳳又是……」敖離不明所以的問,大明和這裡的關係似乎相當深厚的樣子。   「這裡是有個『諾德蘭之島』存在,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你們所要找的蒼龍之原。那裡是一條遠古龍的居住之地,也是我力量來源的那條龍。」   大明想兩者就是同一樣東西也說不定,因為絕本身就是一條龍,不過大明也無法肯定就是了。   所有人都很好奇大明的力量來源,不過既然他沒繼續提下去,眾人也就不好開口詢問。   「深藍,難道這些冰雪生物都是雷鳳所操控的嗎?」   「我想是吧!這些冰雪生物看來是為了守護聖地才成型的。」深藍點了點頭。   「看來除非找到雷鳳,不然這些傢伙是不會停止攻擊的。」大明看向遠方,那些冰雪生物似乎已集結完畢,開始往這移動了過來,數量比剛才還要驚人。   「那個……誰……」大明看著風寒霜,剛剛他沒注意敖揚他們的對話,所以也就沒聽到風寒霜的名字。   「請叫我寒霜吧!」對大明這個未知的神秘人物,寒霜顯得相當尊敬。   「那麼寒霜,你還記得當初你所看到的鳳凰冰雕是在哪個位置嗎?」   「我記得……通過那之後,還要再往下走。」   寒霜努力的回想著,好在這二千年來,底下的地形並沒有多少的變動,看看四周的環境後,馬上就讓她聯想了起來。可寒霜指的方向,正是冰雪生物湧來的邪一方。   「也就是說,要衝過去就對了……」大明看了看前方,然後又轉過頭來說:「你們幾個還能打嗎?」   「感覺有點累,不過沒問題。」   大明想採取最直接的做法,由他一人直接衝過去找雷鳳。   連場激戰下來,就算是強如詩函也有些吃不消,無痕的情況好—點,小雪則顯的相當疲累。至於其它龍子龍女早已經是累翻了,基本上沒什麼戰力可言。寒霜則是意識剛覺醒,加上先前被深藍整的很慘,所以也無法上場。   現場狀況最好的,就屬他和深藍,還有—群霜妖大軍。   可他一旦走掉,要以這些人對抗數量龐大的冰雪生物,似乎有些不穩。   「你放心去吧!這裡我們還撐得住,別太小看你老婆了。」詩函看出了大明的想法,於是開口說道。   「可是……」大明顯得相當猶豫。   「反正再這樣耗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可言,倒不如你出手趁早打破僵局才是上策,去吧!   只是自己要小心點。」   「那你們也小心。萬一情況不對,就馬上傳送回家去吧!一切以平安為前題。」   大明也不再廢話,隨即轉身灑出一疊卡片,開始將手上能動用的荒獸全叫了出來,只留下煉獄一張。   召喚出來的荒獸外貌皆如往昔,只有許久未出現的夜叉產生了很大的變化。   以往那如同果凍一樣的身體已經消失,轉變成了一個皮膚灰白的獨眼巨人。似乎隨著力量的提升,原本鬼王的外型也跟著進化,凝形成了如今的夜叉鬼王。   大明看看還不放心,最後連侍劍也被他挖了出來。   交代完任務後,大明隨即將身體從頭到腳完全獸化。以往頂多只是局部獸化而已,全身徹底變化的經驗這還是第一次。   外觀上,大明的個頭被拉高了許多,深藍色的鱗片和眾多尖銳的骨剌就像重裝甲一樣排列覆蓋在身上,連臉部也變成一層面甲的模樣。感覺就好像……漫畫裡強殖裝甲或鋼彈機體那類重武裝的感覺。   而在大明的雙手腕、雙腳踝、脖頸之處,則是套著五個閃耀白芒的金屬環。看來大明這次變身,已將金剛體的運作功率逼到了最大極限。   不只眾人,連詩函和無痕也是第一次看到大明這種變身,驚訝之餘也不免在大明身邊遊走觀看著。   詩函甚至好奇的伸手拍了拍大明變身後的胸膛,可感覺上硬的就像是鋼鐵一樣,反而拍的手掌隱隱作痛。   「別玩了。」大明用龍爪輕輕地拉開詩函的手掌。白嫩纖細的手掌破一隻粗狂的龍爪手握在其中,那種對比讓人看了十分怪異。   也不見面甲上有缺口,可大明的聲音卻很自然的從裡面流傳出來,只是音調變的有點低沉就是了。   大明用雙手爪各自環握住詩函和無痕的纖腰,把她們輕輕地推移到身前來,再—次的叮嚀注意自身安全,這才振翼沖天而去。   這次跟他去的荒獸只有璐考妮雅和火尾,其餘的全留下來協助詩函等人。   飛到中空後,大明同時也握緊白骨劍杖,借火尾之力使出「真·炎龍煉獄」一式,化成一條巨大的黑色炎龍往目的地衝去,且順便幹掉大片敵人,以減輕詩函她們即將遭受的壓力。   「你們有個好丈夫。」玉真顯得有些艷羨。一路上看了下來,她們和大明之間的感情大家可都是全看在眼底的。   「那還用說!」詩函和無痕一齊回頭笑著。   黑色炎龍一衝就是數公里遠,而這一路上全擠滿了冰雪生物,數量根本無法估計,讓人明看的是觸目心驚。雖然黑色炎龍掃蕩了大批的冰雪生物,但另—批馬上補了過來,一副沒完沒了的樣子。   「王!看來守護者目前還在沉睡中,這時聖地的防衛機制是自動運行的,如下喚醒守護者是不會停止的。」璐考妮雅已從大明那聽了事情的經過,所以大致上瞭解了目前的狀況。   「雷鳳是吧!我知道了。」大明無心在這些雜魚身上多費力氣,於是拋下煉獄的卡片後就匆匆的趕路去。   煉獄一出現後只看到興窮無盡的冰雪生物朝它擁上,雖然覺得很莫名奇妙,但也因此被激起了戰意,開始轟轟烈烈的幹上一場。   隨著大明飛近,在空中出現的冰雪生物也跟著變多,形成一層厚厚的阻御網。   「這數量也太多了吧!」大明手上剛握碎一隻冰翼手龍的脖子,馬上就有一隻有翅膀的冰豬飛撞了過來,而它身後還跟著一大群同伴。   「這樣根本不知要往哪去啊……」大明翻身向下躲避,可地面上同樣是一大群投擲著冰塊的生物在等著他。   「就在那邊的山谷!大門和守護者都在那。」璐考妮雅對這裡的地形較熱,於是出言提醒著大明。   大明張眼望去,果然有座山谷就被擋在冰雪生物群後,於是白骨劍杖—揮,又是一式「真·炎龍煉獄」,化成巨大的黑色炎龍往山谷衝去。   可那些冰雪生物就像不畏死一樣,一隻隻的往黑炎龍身上撞去,這種集體自殺的舉動讓黑炎龍差點被衝散掉,最後還是大明猛咬牙提升力量硬撐過去。   像這種非常耗能量的大絕招一連放兩次,就算大明再強也回不過氣,因此難免有點後繼無力的感覺。   就在黑炎龍要被衝散那一刻,大明及時衝進了山谷裡,或者該說……他是非常狼狽地用滾的進去。   「這些冰雪生物太強了點吧?」大明甩了甩頭,同時慢慢地爬起身來。剛那些冰雪生物集結起來後力量忽然瞬間爆增,強的幾乎將白己給壓制下去。很難想像,世上除了元素體以外,居然還有力量能和絕正面抗衡。   「並不是那些生物強,剛剛是整個聖地的力量藉由它們在與你對抗。雖然這個聖地是王您的居所,可在還沒真正解開封印前,除了守護者外的所有人都會被視為入侵者,就算王您也不例外,因為這是當初您訂下的規則。」璐考妮雅回應著。   哇哩!哪有人回到自己家裡後還被房子踢出來的?大明想想就覺得古怪。   「說到這,這個聖地到底是什麼東西,做什麼用的?」大明回頭看了看,不過並沒有看到任何冰雪生物跟了上來。   「這點我就不清楚了,我們只知道聖地是王的居所,而其它一切就顯的相當神秘,相信也只有王您自己才能瞭解真相。」   「問題是你們的那個王,也就是絕,除了把力量丟給我以外,其它什麼事也沒交代,我會知道才有鬼。」大明邊走邊抱怨著。   考慮到詩函她們目前危急的情況,大明就不得不加快腳步。片刻間,一尊巨大的鳳凰冰雕就出現大明眼前。   「有沒有搞錯……真的那麼久……」   就人明所看到的,那冰雕光從腳底到頂端,高度就大約近六百公尺,像一座山丘—樣聳立在山谷裡。不過大明看到的只是冰雪堆積的外層而巳,真正雷鳳的實體並沒有那麼龐大。   而在它後面,則隱約能看到一座大門。   那道門,大明暫且不去管,現在問題是要怎麼喚醒雷鳳。   「璐考妮雅,要怎麼叫這傢伙起床?用鬧鐘?敲銅鑼?放鞭炮?還是大喊雷鳳雷鳳我愛你三次?」   「不……看情況雷鳳睡的很沉,否則這麼大的騷動不可能不醒過來,所以一般的辦法看樣子已經是行不通,現在也只好用外力直接給予刺激了。」   「換句話說……扁到它醒過來就對了。」   說完,大明隨即整個人向前衝去,並藉著衝力翻身躍起後,在半空中抽出了門骨劍杖,同時劍杖上也迅速地泛起一團寬十幾公尺且白芒黥眼的能量球。大明雙手緊握住劍柄,然後順著前翻的姿勢用力斬下。   「去吧!我的愛——」   能量球結結實實的砸在鳳凰的胸瞠上,震的整座鳳凰冰雕都動搖了起來,冰雕表面的冰塊世紛紛碎裂墜落於地。   「成功了嗎?」   一招擊出後,大明就著反作用力向後彈開落到地上,並且抬起頭觀看著。   然而搖動的鳳凰冰雕並未隨時間穩定下來,反而是動搖的更加劇烈,從身上抖落的碎冰也越來越多。   最後「砰」的一聲,鳳凰冰雕的右翼張揚了開來。   「醒了!」大明欣喜的看著。   不過璐考妮雅很快的就潑他冷水:「不!只是出於本能進入戰鬥狀態而已,實際上雷鳳還未甦醒過來。」   「這傢伙太會睡了吧!」大明簡直快抓狂了。   這時雷鳳的雙翼已經完全展開拍打著,身子也從積冰裡掙脫了出來。不過和之前相北,雷鳳的體積明顯地小了許多,身高也縮減至四百餘公尺。   由於這裡的天頂就是冰層,高度有限,因此就算雷鳳展開雙翼,以它的體型也無法順利的飛起來。所以雷鳳的攻擊模式就是用兩隻鳳爪移動,然後以冰翼進行拍擊、橫掃等動作。   不過別看雷鳳身體龐大,就以為它移動困難,實際上動作可敏捷的嚇人了。在大明還尚未有動作時,它瞬間就衝到大明面前,同一時間冰翼也拍到了大明頭上。   這下大明閃的可狼狽了,急忙向右方一撲,藉著冰面滑行躲掉。   「有沒有搞錯!這傢伙真的在夢遊嗎?速度那麼快。」   在大明抱怨的同時,雷鳳的攻擊又至,讓他不得不閉上嘴巴全神應對。   大明知道時間拖越久,詩畫她們就越危險,所以沒心情和雷鳳打下去,隨即閃的遠遠地召喚出蒼冥。   雷鳳見狀,自然是立刻就追了過來,而這時大明也迎了上去,雙方準備來個硬碰硬。   「開天地!」   蒼冥四訣中的首式配合著久明的力量完全擊發,無與倫比的威力將雷鳳的身軀給斬的幾乎四分五裂,大明甚至直接貫體而過出現在它身後。   因為依過去的經驗就算荒獸被自己打倒,最後也是會化成卡片,所以大明這次出手可是毫無顧忌保留的。   但忽然間,雷鳳身上被大明所斬出的裂痕當中卻爆出熊熊烈焰,差—點就將大明給吞蝕掉。   「現在又是怎回事?」   大明看到雷鳳身上的冰塊止逐漸地被火焰融解吞沒,而且藍色的電流也在這時出現在雷鳳身上,纏繞在它身上竄動著。   起初那些還只是很細小的電流,可隨著火焰的旺盛,電流也變的更粗暴嚇人,就如同一張電網罩在雷鳳身上。   「雷鳳醒了!」璐考妮稚在大明耳邊說。   只見出現在大明眼前的,是—只高約三百米的火焰鳳凰,而雷電就像綵帶一樣纏繞在它周圍,全身上下充滿著迫人的氣勢。   同一時間,所有在攻擊中的冰雪生物都停下了動作,然後慢慢的融化消失。   「無痕!我們過去看看情況。」詩函對著身下的水藍巨龍說道。   由於戰況激烈,無痕也顧不得繼續藏拙,片刻間一條七千多公尺長的水藍巨龍出現在戰場上橫行著,確實是嚇到了不少人。而詩函就站在無痕頭頂上狂放法術,兩者可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無痕看到冰雪生物都消失後,也放心不下大明,迅速地朝大明所在的方向飛竄過去。   途中,她們還看到煉獄在原地搔著頭。   煉獄原本打的正過癮,沒想到對方突然全部消失,讓他是一頭霧水,但不久後煉獄就感應到了雷鳳的氣息,隨即明白了整個情況。   「諾德蘭……沒想到我也會有回到聖地的一天啊!」不同於以往的狂暴神態,煉獄很安靜的邁開步伐,往大門的方向前進。   不只煉獄,其它荒獸們也似乎感應到某種東西,同樣往大門前進中。   而在大門入門處,雷鳳的外表又開始變化,正慢慢縮變成人形。大明也同樣解除獸化狀態,恢復原本的外貌。   「老公!」這時詩函和無痕也剛好趕到,兩人緊緊地摟著大明。   「我相信您遲早都會回來的,王!這一刻,我已經等很久了。」   清亮溫柔的聲音響起後,出現在三人面前的,居然是個容貌不輸詩函和無痕的超級大美女。   紅色直順的長髮裡夾雜著幾撮藍色髮絲,雖然有些怪異,但仍無損於她的美麗,而且,身上所穿的寬大袍子也給人一種飄逸之感,另有一番氣質。   不過大明等三人唯一聯想到的是……怎會又是個女的!莫非真的是在劫難逃?當然,此劫指的是桃花劫。   「雖然歲月的流逝讓我幾乎以為等待就是永恆,但我依然相信您會回來的!」   「這麼忠心,難怪只有看門的份。」煉獄豪邁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想不到你也是安然無恙啊!煉獄。」雷鳳似乎很清楚煉獄的個性,對他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   「想我死可沒那麼簡單,更何況排最後面的深藍都沒事了,我哪可能死得了。」   「小藍藍她也沒事嗎?太好了!」一提到深藍,雷鳳的表情就顯的相當激動。   大明等人聽雷鳳叫深藍叫的那麼親熱,好像很親密的樣子,怎也想不透為何深藍會說很討厭他呢?   不久後,其餘的荒獸和敖離他們也都到齊,小雪從龍化的風寒霜身長落地後,馬上就撲上大明的身體,歡喜的抱著他不放。   一場激戰讓眾人雖然都顯的相當狼狽,但還好並沒人受重傷,這是最值得慶幸的事。   然而就在雷鳳看到深藍的那一刻,他做出了一個讓眾人都非常驚愕的舉動。   只見雷鳳雙眼閃閃發光,雙手成九十度角張開,往深藍跑去,並且口中還念著:「小藍藍——你知道我多麼的想你嗎?」   但是接下來深藍的舉動,才是眾人傻住的重點。   剎那間,深藍一記右直拳揮出,朝雷鳳美麗的臉孔毫不留情的揮下去,結果雷鳳當場應聲倒地,可深藍還沒完,抬起腳就對著地上的雷鳳死命地猛踹猛踩。   由於那情景太過暴力,大明甚至撫著小雪的眼睛不讓她看,以免教壞了小孩子。   現在他們都相信,深藍的確是非常討厭雷鳳。   深藍踹夠了以後,隨即往後跑到大明身邊。正當眾人想去查看雷鳳的傷勢時,雷鳳卻直挺挺的站了起來,身上別說傷痕了,連絲灰塵也都找不到。   雖然深藍踹人時的樣子很可怕,但讓人覺得最可怕的還是雷鳳,真不知道他那張臉到底是用什麼作成的……   「深藍,對女孩子不可以出手這麼粗魯。」大明歎苦氣說。   「誰說『他』是女的!」深藍很不樂意的反駁道。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馬上放到了雷鳳身上。可任憑眾人怎麼看,都覺得天底下沒有比雷鳳更像女人的女人了。   「明明是男的,可長的居然比女孩子還漂亮,讓人看了就噁心。」深藍毫不客氣的批評著,而眾人這時都嚇到大概可以在嘴裡塞進一粒駝鳥蛋了。   「小藍藍——」   深藍的話似乎對雷鳳造成很大的傷害。只見他一副楚楚可憐樣,真是我見猶憐,充滿異常的淒涼美感……如果沒預無知道他的性別的話。   大明可沒空理會那群活寶,逕自漫步走到石門前觀看著。大伙忙了好幾天,這扇門應該就是最後的終點吧!   「蒼龍之原就在那座門後面吧!」敖離期待的說,這也是眾龍子龍女們—致的心願。   「我是不知道蒼龍之原是什麼東西,不過門後的可是我們荒獸的聖地——諾德蘭之島,也可稱之為天空之島。」   聽到雷鳳這樣潑他們冷水,眾人的心情頓時跌落到谷底。   這座石門高達兩百公尺,上面還刻滿獸紋和各種荒獸的圖形。大明看了一會後,心裡忽然有了些怪異感覺,於是便把小雪交給詩函抱著,自己則伸手貼在兩扇石門上。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躍動,大明微微用力向外一推,兩扇巨大的石門就如同沒有重量一樣,自動打開。   這時,從門扉後面吹來了一陣微風,也吹醒大明心中絕所留下的某部分記憶。   「咦!?我的力量開始復原了。」敖揚驚奇的大喊。那道使他們衰落的那股力量已經消失,原本虛弱的身體如今又再次充滿了活力。   「那道門只有王才能打開,而且隨著王的歸來,聖地的封印也開始解除。」   像是在印證雷鳳的話一樣,整個空間開始產生震搖,讓眾人連站都站不穩,並且還有不知從何爆出的強光,將所有人的身影都給吞沒在其中。   同一時間,一道直徑約數十公里的巨大光柱出現在冰原上方,並且筆直的往天際照射而去。   加上冰原的風雪已經停止,連雲層也跟著消散而露出難得一見的月光星光,所以光柱在夜空中看起來更加耀眼。   耀眼的程度,連距離遙遠的地球科學觀察站也發現到異常,只是他們無法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在光柱中,一座島嶼慢慢從冰原下浮升,就好像沒實體的幽靈一樣直接穿過冰層冒上來。   在島嶼邊緣處,有數道河川的河水灑落而下,不過河水並未灑落到地面,而是在半空中就直接化成雲霧將島嶼包裹起來,成了天然的屏障。   在世人看來,頂多是看到一大片雲層而已,可有誰會想到雲層中有一座浮空的島嶼呢?   雖然從外面看不到空島,但從空島裡卻可以看清楚雲層外界的情況,這也是這種雲的特性之一。   島嶼直上升到穩定的高度後隨即停下,而光柱也跟著消失。片刻後,暴風雪再次籠罩冰原,就像沒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然而,諾德蘭之島上這時也是一片寂然。   詩函因為先前被震的七暈八素的摔倒在地上,到現在還是眼花撩亂。好不容易鎮靜下來後,卻驚覺眼前的環境變的截然不同了。   「老公……」詩函下意識的想拉住大明,不料卻撲了個空。原本就在她身邊的大明,這時可不知跑到哪上了。   詩函抬頭看了—看,卻看到包含無痕在內,所有龍族全化成了龍散佈在空中,而且眼睛很一致的往她這裡看。   不光龍族,荒獸們也是以又敬又畏的眼神往詩函所在的方向打量著。   「奇怪……」詩函看看自己的身上,再看看左右,都沒有異常的地方啊!   不!不對,詩函突然注意到他們的眼光只是瞧向自己這方向,但並不是在看自己。   瞬間,詩函一個轉身,可入眼的東西卻足以讓她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以龍族來說,無痕的體型是很嚇人的大了。但和詩函眼前的東西一比,就顯得相當微不足道。   詩函看到的是一顆龍頭,是個用巨大兩字也不足以形容的龐然大物,如果可以比喻,詩函猜想她看到了一座喜馬拉雅山聳立在面前……   至於它的身體則是隱隱約約的在雲霧中浮現,將整個空島盤繞了好幾圈,所以也無法預計它的長度。   然而,那條令人望之生畏的巨龍,鱗片和外表卻是詩函相當熟悉的那種深藍色。   瞬間,詩函就猜到了巨龍的來歷。   那是大明!   不!那是……絕。   另一方面,三聖靈也再次聚集於一堂。   「蒼龍之原的封印已經破解,不過比我們預計的時間要早上很多,看來後續還會出現許多無可預科的變數。」   「歷史不該是這樣的,看來我們不能再繼續保持沉默,不然只會使軌跡偏差越遠,最後演變成無可掌控的地步。」   「沒錯!消滅,消滅所有不受命運管轄的事物!既然歷史已無法修正,那就由我們親手將之消滅。」   「我們是命運的掌控者,也是歷史的見證者。如果世上真有神的稱號,那也是為我們而存在,因此吾等以神之名宣判:一切都將回歸至原點!」另一方,恐懼元素伊諾齊力馬迦烈與疫病元素莫菲絲的會面。   「沒想到老大手腳真快,一下子就將諾德蘭給找了出來,難道他洗心革面要專注於工作了嗎?不過這麼一來,也就沒我上場的份了。」伊諾齊力馬迦烈有些失望的說,同時手上還邊晃動著酒杯裡的液體。   「我想不—定。」莫菲絲則是抱持著相反的看法:「諾德蘭雖是這世界萬物的基礎,但依他目前的情況,看樣子還尚未準備好真正面對自己的任務。」   「無妨!我們就等吧!反正二十億年的時間都過去了,哪還差這點時間。到最後他會明白自己的宿命的,因為……我們都是相同的存在。」   伊諾齊力馬迦烈舉杯向莫菲絲敬了敬,然後一口飲下。 第十五集 第一章 異界   「亞格斯,你不覺得這片大地太過荒涼了嗎?如果能再多一點生命來點綴的話,那不知該有多好。這片美麗的大地不該如此的冷漠。」   因為這句話,這個世界上誕生出了荒獸種族。   「亞格斯……你知道嘛,我也有了喜歡的人喔。你長久以來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樣,所以我馬上想讓你知道這件事。」   因為這句話,讓亞格斯心裡泛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雖然只是淡淡的,可是很讓他不舒服。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種感覺,叫做心痛……   「原來他並不愛我,從頭到尾只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罷了,他會接受我,也只是為了找機會和你一決勝負而已。亞格斯……我很傻對不對,可我還是很愛他。」   眼前的女子假裝堅強的說著,但眼淚卻不受控制的從眼角不斷落下。   第一次,亞格斯感受到何謂憤怒。   「你們不要打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所謂的事實全都是由謊言和虛偽所堆積出來的,目的只是要挑起這場死鬥。而我,只不過是被人預先安排好的魁儡……」   看著眼前女子的生命逐漸消逝,讓亞格斯的心也跟著慢慢死去。是非對錯,恩怨情仇,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的心已死……   亞格斯·凱雷伊斯威特……前代「絕」之名。   在大明推開封印不久後,一幕幕片段的景象也跟著浮現在他眼前,而主角清一色是同一個女子,一個跟侍劍長的有幾分相像的女子。   起初大明以為自己看到了侍劍,但並不是。   另外,大明在眼前的畫面裡,也常常看到另一個英偉男子的出現。   起初大明以為他就是亞格斯,直到後來幾幕打鬥的景象中,大明看到那男子手上握著蒼冥,這下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人是天帝本尊。   只是畫面跳的很快,大明完全搞不清楚事情始末,只知道絕和天帝是為了一個女子打了起來,而那女子看來就是侍劍的母親。   最後幾幕,包括侍劍母親阻擋在兩大強者中慘遭前後夾擊的景象,都與當日侍劍所說的無異。   大明摸著胸口,感受著當時亞格斯絕望的情緒。他知道,從那一刻起,絕的心就已經死了。   雖然明知道這是絕的記憶,可當時的心境感受同樣浮現在自己心中時,大明難過的簡直想死。那股絕望感似乎快將大明整個意識都給吞沒,將他拉入無底的深淵之中……   所幸,天地和蒼冥的力量讓大明的意識保留住了一絲清明,不然後果會怎樣真的很難說。最壞的下場,大概是大明的意識被絕的記憶所吞噬吧。   除了自身的絕望與悔恨外,大明還能感覺到亞格斯對於三聖靈的憎惡及憤怒,另外……還有對於荒獸們的自責。   生命的演化該是由生命本身循序漸進,不應由外力特意插手改變。   但是絕卻是打破了這條禁忌,在私人因素下創造出了荒獸這個物種……那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   而就因為荒獸這物種創造的太過於完美,才導致後來那一場毀滅浩劫。   大明感覺的出絕知道這是誰做,但是絕的記憶並沒有表明這點,大明也就無從知曉。他遺留下的記憶只希望能找回存活下來的荒獸,而這責任自然理所當然地落到了大明身上。   「這些傢伙怎那麼喜歡把事情搞地神秘兮兮的。」   他總覺得自己有很多事被瞞著,可偏偏絕和天帝就是喜歡吊著他的胃口不說,事情交代下來卻又不做解釋,還真讓人覺得頗為無力。   可後來又想想,其實每個人都有一段不願讓人知道的過去,絕和天帝想必也是一樣,自己也就不用那麼八卦的非要尋根究底不可。   只是這麼一路看下來,大明並沒有看到絕顯示出關於這座島的記憶。大家為此一路拚死來到這,可卻連一絲線索都沒有,這點就讓他覺得納悶與不解。   說到這,大明才想到,其它人現在到底怎樣了?現在的他同等於與外界斷了連絡,被困在絕的回憶幻境裡,無法知曉其它人的狀況。   就在大明略感不安的同時,眼前出現的畫面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座漂浮在空中的美麗島嶼。   絕的記憶正開始向大明展示這座島真正的秘密。它不但是荒獸聖地諾德蘭,同時也是龍族誕生地,蒼龍之原。   不過大明才看了一半,心裡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熟悉的聲音,正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詩函!?」大明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急忙的四處張望。   同一時間,當大明心神一亂之後,周圍的景象也開始迅速的產生變化,最後整個消失不見,讓大明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絕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感到十分錯愕,一時之間大家都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   荒獸們還好,因為這是他們所熟悉的威嚴。可龍族這邊卻是都傻了,許久後敖揚才結結巴巴吐出一個詞:「初……初始之龍!?」   這詞讓在場龍族心跳猛烈加速,因為誰都沒想到會在這見到傳說中的第一條龍。長久以來,他們一直以為初始之龍的存在不過是則神話而已。   只有詩函和無痕現在的感受與眾人不同,她們此刻唯一擔心的,是大明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   「不對!這條絕只是幻影。」儘管詩函內心也同樣是慌亂無比,但還是能保持住一絲冷靜與理智。   她看出眼前的絕身影很淡,甚至有點透明度,其它人則是一時被絕的外貌和氣勢所震驚住,尚未發現到這點。   「風的精靈啊,請將雙翼借於吾等,賜予吾翱翔天際之力。風之翼!」   詩函咒語一念完,整個人就急速的往天上衝,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她感覺出大明的位置大概就在絕的眉心之間,可任憑她心中怎呼喚,大明卻都完全沒有反應,這點讓詩函很不安。   見詩函有了動作,無痕也盤身跟著上前,可是一靠近絕周圍後立刻感到身子難以再前進半分,只能眼睜睜看著詩函獨自衝入絕的幻像之中。   在絕的幻象裡,是一個充滿藍色光芒的朦朧空間。   這空間裡隨便張眼眺望遠處,會發現遙遠的那一端好像有什麼存在,可又不存在的奇異景象,朦朧且不真切。   當詩函闖入這片怪異的空間後,隨即止住身子觀察著四周。   她回頭一看,身後和身前也是同樣的一個景象,完全看不出自己是從哪進入的。而且詩函現在連其它人也都看不到,包括無痕在內。換句話說,此刻只剩下她自己獨自一個人了。   饒是如此,詩函心裡也沒有半分緊張的念頭,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只有大明目前的狀況和處境。   在這種怪異環境裡,尋常人連個方向都無法辨別出來,不過詩函靠著她和大明之間奇特的心靈感應,她還能掌握住大明目前的位置。   當下詩函也不再遲疑,立刻轉身向大明所在的方向飛去。   可才飛沒多久,詩函週身的空間突然產生一股莫名的波動,當詩函還搞不楚是怎回事時,一團憑空出現的巨大的黑影就伴隨著長嘯,向她對衝了過來。   詩函見狀急忙側身躲過,可那黑影掠過所帶起的強大勁風,還是把詩函的身子吹的給甩了出去。   詩函雙手護頭,好一會才穩住身形。不過當她抬起頭時,卻發現眼前的景像全都變了,頭上頂著的是艷陽高照的藍天白雲,腳下則是翠綠的參天巨林。   在林中最高最粗壯的巨木上,剛剛突襲詩函的黑影,也就是一隻龐大的巨鷹,正立在樹梢對著詩函發出嘯聲,似乎不歡迎她這外來者入侵它的領空。   而在巨鷹身邊,則是聚滿各式各樣詩函從未見過的飛禽,有的很美麗,有的則是古怪至極。   「疾風!?」   詩函一眼就認出那百禽之首,不正是她們家的疾風嗎?怎會出現在這裡,還對自己展開攻擊呢?   在詩函還搞不明白的同時,以嘯聲警告多次的疾風很不耐煩的揚起雙翼,準備驅逐這不知死活入侵者。   看著疾風再次振翼俯衝過來,詩函知道眼前的疾風並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疾風。   「不管怎樣,看來不先打發掉不行啊。」詩函暗自的想,同時手上也沒閒著,晃動著魔杖正開始準備術法。   「魔導術,閃電擊!」   詩函高舉著魔杖,霎那間一道強烈的白藍閃電自鑲在魔杖頂的絕之眼並發而出,往疾風身上打去。   由於詩函出手太快,縱使疾風努力的想騰身閃躲過去,但還是有半邊身子被閃電擊打中。雖然傷勢不重,但是疾風的身體被閃電擊的電流所麻痺住,翅膀一時間不聽使喚,竟倒頭往地面栽下。   眾飛禽看到頭頭被人打了下來,紛紛開始鼓噪飛起,看情況似乎要包圍住詩函的樣子。   詩函知道她那一下對疾風並造成不了什麼傷害,頂多是讓它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而已,馬上就會恢復,所以不怎擔心。反倒是眼前這群飛禽比較讓人頭痛,詩函並不想浪費時間和它們打起來。   「風的元素啊,請化為障礙阻隔我的敵人,大氣之牆!」   詩函魔杖一指,一道透明的空氣牆將她和百禽給隔絕了開來,任憑飛禽們再怎拍打著急,還是無法穿過氣牆一步。   而詩函則趁這個機會,轉身往大明所在的方向飛去。   可才飛了一下子,詩函身後就傳來一聲清嘯,原來是疾風撕裂氣牆追了上來。   比起詩函認識的疾風,眼前這只的個性似乎更為凶暴許多,打起架來那股狠勁可謂是不死不罷休。   詩函無意與它多做糾纏,一邊往前繼續飛,一邊在魔杖上聚集起了一顆火球,準備將疾風給烤了。   但就在詩函回身想發出火球之際,眼前的景象卻全然消失,回復成一片藍芒的世界。   這下詩函可蒙了,完全不清楚現在情況是怎回事。不過她現在也沒心情想那麼多,散去火球後直接往大明那飛去。   只不過飛沒多久,又是一陣奇怪的空間波動產生,跟著詩函的眼前又出現另一個陌生的環境景象。   那是一大片的沼澤地帶。   灰沉的天空讓人看了心情也會跟著鬱悶起來,蒼白的樹木散落沼澤邊,而沼澤裡沉靜的黑色死水,讓人完全看不透裡面有什麼東西存在。   整個世界除了奇怪的蟲鳴外,找不出任何一絲動態的物體或聲音,就像是……死掉了一樣。   這個地方讓詩函感覺不是很好,因此詩函也沒細心地去觀察這個世界,而是專注的飛行她的路線。   直到飛過一潭死水上方時,水面上突然泛起的氣泡才吸引了詩函的注意。   一隻身上多處腐爛到見骨的黑龍,正從沼澤底冒出頭來,並且張開那多處破洞的雙翼,好像準備要飛起來的樣子。   那條黑龍外型像是西方龍的模樣,長度近百公尺長,只是頭部無毛無角成三角形,反到像是毒蛇的頭,而且這條黑龍脖子很長,甩起脖子來還真像一條蛇活動的樣子。   「怎會跑出這麼噁心的傢伙。」   看到那條黑龍身上的腐肉一片片的脫落,進而露出底下的骨骼或內臟,詩函就感到胃部一陣翻湧,極度不舒服的感覺死命的湧上心頭。   「雷電的精靈啊,聚集到我身前狂舞吧,徹底解放束縛的枷鎖,釋放出最強的破壞力量,毀滅阻擋在吾等身前的障礙,狂雷爆襲!」   由於對手太過噁心,詩函連應付一下也不想,一出手就是大絕招。   咒語一頌完,一道寬四、五十公尺的雷柱隨即自天空降下,如同光束炮一樣轟在正準備起飛的腐朽黑龍身上。   剛要起飛的黑龍頓時受到重挫,原本已離開水面的身體又被雷柱轟回水裡去。雖然黑龍有幾次都想努力的抬起身子,但結果只是被雷柱轟的更往下沉而已。   且由於詩函的法術破壞,加上黑龍的猛烈掙扎,結果造成黑龍身上的腐肉加速剝落,才過沒多久,就差不多變成一隻隻剩骨骼的骨龍。   不過那只骨龍也沒掙扎多久,他脊骨和雙翼的骨架在雷柱的洗禮下慢慢碎裂,被破壞的十分嚴重,而且掙扎的動作也越來越小。   最後當雷柱散去之時,骨龍也碎散成骸骨沉到沼澤底沒了動靜。   可在骨龍沉入沼澤那一瞬間,詩函看到一顆小小的黑球自骨龍內部衝了出來。   詩函想了一下,才回想到大明曾經跟她提過這個荒獸,夜叉。   夜叉因為詩函法術的影響,被雷柱轟的七暈八素的,絲毫沒發現詩函正悄悄飛近。直到詩函來到它左近,並且雙手握住魔杖末端用力揮出時,夜叉這才驚覺。   可當它發現時已晚,夜叉被詩函一記場外全壘打給敲到遙遠的天際,這下會飛到哪去還不知道呢。   詩函記得大明曾經說過,如果夜叉沒有物體憑依的話,本身並沒有什麼力量可言。不過為了避免夜叉又去附身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詩函還是決定先把夜叉打發掉。   既然擋路的已經消失,詩函又繼續往目的方向飛著。   只是飛沒多久,場景又像剛剛一樣轉換,變回到無盡的藍芒世界。   連續兩次怪異的經歷已讓詩函有些習慣了,所以她並不怎麼大驚小怪,只是握緊著魔杖,她相信同樣的事絕不只這兩次而已,後面不知還有什麼未知的領域再等著她,而這一切只能靠她自己一個人獨力闖過。   然而一路上就如同詩函所料的,被捲入了各種不同的世界中,也看到了不少荒獸。其中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不過這些荒獸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對她這外來者很不客氣,常常是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出手攻擊。   雖然詩函目前還算應付的過來,但久了難免會心力憔悴。   這一次,詩函來到一個刮著大風雪的雪原上。   由於這裡的天色是深夜,且風雪很大,加上詩函一路打來力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因此詩函便降落在雪原上,找個安全的地點休息著。   在休息的同時,詩函也回想起一些事情。   她發現這些荒獸不是莫名出現的,它們的存在好像就是為了保護什麼一樣。而且越接近中心,出現的荒獸不但隨著更加強大,攻勢也更加猛烈。   「是因為阿明嘛……」詩函思索著。   當時她在絕之影外面時,詩函算出大明和她之間的距離也才不過兩、三千公尺而已,可她在這古怪的地方前進的距離卻已是遠超過這個數字,但還是沒找到大明,看來也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問題。   「老公啊老公……你現在到底在哪呢?」   過了那麼久還找不到大明的形蹤,任憑詩函個性在怎冷靜,也難免開始急躁了起來。   然而在這時,在雪原遠處的風雪裡出現了人影,正朝向詩函這走過來。   「來了嗎。」詩函才剛在想會是哪個荒獸來歡迎她,沒想到那麼快就出現了。   不過出現的人影卻是很讓詩函感到錯愕,那是一大一小兩個人影。   小的那個,是詩函等人都非常熟悉的小雪。而牽著小雪的,是個穿著白袍,很有氣質的藍發美女,且她的模樣竟跟雪姬有六、七分相似。   這讓詩函不禁猜測了起來,小雪的母親!?   就詩函所知,小雪她們一族只剩她一個仍留在世上,其它人不是滅亡在荒獸時期那次神秘的大毀滅中,就是消失在歲月的洪流裡。   所以這個世界絕不可能是存在於現實年代的世界。或者該說,不是真的……   可是很讓人意外的,兩位雪女並沒有一上來就開打。   小雪只是睜大著雙眼,滿臉好奇的看著詩函,不是似乎是有點怕生的樣子,小小的身子緊緊地躲在藍發美女的身後,只露出張小臉。   而那藍發美女則是笑著對詩函招了招手,表示要詩函跟她去的意思。   詩函因為感受不到惡意,所以也就一同隨那女子走了。只不過一路上滿腹疑問,卻不知要從哪開口是好,最後乾脆找小雪玩了起來。   畢竟小雪的性子詩函早已經摸的熟透了,所以才過沒多久就和原本怕生的小雪變的很親近,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對此,那藍發女子也只是笑了笑而已,並沒有說些什麼。   大概走了一陣子之後,前方的風雪裡出現了團一人高的藍色光芒,看樣子是出口無疑。   「為什麼要幫我?」詩函不明所以的問。因為她一路上遇到的荒獸都是一副打不死不罷休的樣子,哪曾這樣好言好語說話過。   「大概是因為我比較特別吧。我知道妳是王最親密的女人,而且長久以來小雪受妳照顧了,我這個當母親的很失職,就這樣將她孤零零的留在世上。幸好,小雪遇上了你們,我也算是能安心了。」   「那這裡是?妳現在……又是人還是鬼?」詩函知道這麼問或許很沒禮貌,不過她真的是好奇死了。   「這裡只不過是過去所遺留下的幻影。從妳一路上所看到,包括現在在你眼前的小雪和我,只不過是個虛影而以。至於我則是保留了點過去殘存的意識,所以看到的會比別人還要多,也能感受到小雪就在這附近,進而知道她離開我後的遭遇。」   藍發女子說著的同時,在她身邊的小雪也化成了雪花隨風散去。   「妳想見小雪一面嗎?」   詩函想,小雪會很高興看到她母親的。   「沒這個必要。」藍發女子搖了搖頭續道:「這個空間是因為王和聖地的力量共鳴所產生的,存在的時間不會很久。等時間到了,所有東西都會自動消失,連我也不例外。這種情況下,見面只是徒增傷感的,只要知道小雪過的很好,我就安心了。」   藍發女子說完,對詩函笑了笑後就離開了,消失在刮著風雪的黑夜裡。   「過去遺留的幻影嗎……」詩函喃喃的念著,然後轉身走入藍色的光團裡。   在藍色虛幻的光芒中,大明的身體憑空橫躺飄浮著,同時雙眼緊閉,姿態自然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當詩函穿過雪原上的藍點後,眼前看到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好啊!本小姐一路上打的要死要活的,你這死鬼卻安心的在這睡大頭覺。」   詩函嘴上抱怨歸抱怨,不過內心卻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並且迅速的飛到大明身邊,看看他身上是否有所異常的地方。   可看著看著,詩函心理怎突然覺得現在的情節怎和一本童話故事好像,只是角色反了過來。至於那本童話故事,則是叫做「睡美人」。   所有的童話故事裡,不都是王子或勇者去打退壞人解救公主嗎?可是現在……卻換成了公主屠龍打怪獸來解救睡著的王子!?   「阿明?」詩函試著搖動大明的身體,看能不能將他喚醒。   可是不管詩函怎搖,甚至是動手搔大明最怕癢的地方,大明始終是保持著睡著的樣子,連一絲醒來的跡象都沒有。這段期間詩函也一直用心靈交流呼喚著他,可是大明還是沒有任何響應。   如此時間拖的一久,詩函可就著急了,心靈中的呼喚也變的更加地焦慮迫切。   忽然,詩函腦袋裡閃過一個很荒唐的念頭。   是不是要像童話裡的模式一樣,由勇者公主吻醒睡著的王子呢?   儘管這念頭聽起來很傻,可熱戀中的男女智商全都是負的,就算你是個IQ180的天才,在喜歡的人前面也只不過是個智商-180的呆子而已。   尤其詩函現在又是無法可想的情況,這讓她說什麼也要試上一試。   霎那間,詩函伸出雙手緊緊摟著大明的脖子,並且緊貼著大明的嘴唇,內心裡滿是祈求與呼喊。   也許……故事情結真的是越老套越有用吧。   就在兩人接吻不久後,詩函就看到大明眼睫毛微微顫抖著,然後眼睛睜了開來。   剛醒來就受到如此熱情的對待,一開始還真讓大明有點不知所措,雙眼裡滿是莫名奇妙的神色。不過對象是自己老婆,所以大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讓原本懸在半空的雙手,輕輕地環抱住詩函的身體。   「那個……發生了什麼事嗎?」   唇分後,大明將詩函摟在懷裡,臉上還是一副莫名奇妙的樣子。從詩函那麼用力的抱緊自己,好像怕自己一鬆手就會不見的樣子,大明就知道絕對有事情發生。   還有這片藍色的空間,這裡又是……   「你又嚇到我了……」好一會,詩函才幽幽的控訴著。   「好吧!那算是我的錯好了,這個等我們回去在算帳。但是無痕和其它人到哪去了?這個地方又是哪?」   雖然大明還搞不清楚是怎回事,不過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有錯還是自己先扛了,目前先搞清楚現況再說。   「他們在外面,我想應該沒什麼事才對,倒是你的情況比較讓人擔心。」   「外面?我不是好好的沒事,有哪需要擔心了?」大明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可是並無異樣出現。   「這……」詩函一時間也不知該怎向大明解釋才好。   「總之先出去再說吧,這鬼地方要怎出去?」   「這點就要問你自己,當初我也是誤打誤撞闖進來的,至於要怎出去就不清楚了。」   「老婆……老實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外面的情況又是怎樣?」大明覺得事情好像很搞的非常大條的樣子,不先弄清楚狀況不行。   就在詩函不知該怎向大明開口的同時,在兩人身前的大片空間又開始產生異變。   一個直立的漩渦慢慢的凝化成型,且開始帶動周圍的藍芒流轉並往外旋開,讓漩渦的中心點擴散的越來越大,最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洞穴一樣出現在兩人眼前。   而透過漩渦的中心,兩人能很清楚的看清外面的情況。   大明一眼望去,就看到了龍化後的龍族和各荒獸們。   看樣子,它們應該都沒有發生什麼事,只是它們臉上都是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看向自己這邊,這讓大明覺得很莫名奇妙。   不過接下來,大明就理解它們臉上的表情從何而來了,因為此刻他的臉色也不會比它們好看到哪去。   在龍族駐留的身旁,有一個不小的湖泊,而且湖面清徹如鏡。大明就是順眼瞄到湖面中的倒影,然後整個人就被嚇傻了。   大明頓時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吐出句口頭禪。   「哇靠!」 第二章 天劫   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影像,大明內心所感受的震撼可謂不小,連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的。   「老……老婆……那……那傢伙是……」   「我猜想,那條龍應該就是絕吧。」   詩函看大明緊張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於是輕拍著他胸口幫他順氣,並且很好心的替他解惑。比起大明,詩函算是已經先驚嚇過了,所以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大明聞言又呆滯了半餉,雙眼死命的盯著湖面絕的倒影看,然後才又開口道。   「這就絕的模樣啊……只是,為什麼它會出現?」這次大明說話就比較順暢了,但還聽的出來語氣有點緊張。   「如果連你當事人都不知道原因了,我們又怎會知曉,不過……」詩函這時想起了小雪母親說過的一段話,於是接著說:「小雪的母親說這空間是因為絕和聖地的力量共鳴而產生的,所以我想絕的幻影出現大概也類似於這種狀況。」   「小雪的母親!?」大明對這句話的驚訝顯然比絕的出現還要大。   「那是個過去遺留的殘影,這世界所存在的空間都是這樣。」詩函順便把自己進來後的遭遇大概解說了一次。   聽完詩函的話,大明開始有點瞭解現在的情況。   「總之,先看看能不能出去再說。」大明指了指身前的漩渦缺口。既然能通過缺口看到外面的情況,說不定也能從這裡出去。   可就在大明移動時,那缺口居然也跟著移動。大明前進一尺,那缺口就退後一尺,始終和大明保持同樣的距離,不管試幾次都一樣。   「挖勒!不給我出去……」這下大明可傻了。   本來大明想讓詩函去試試看,不過詩函卻搖了搖頭。她好不容易才跑了進來,哪可能丟下大明自己離開,到不如就這樣和大明待在一起還比較好。   「對了,怎沒看到無痕?」大明看著眼前的畫面呆了一會,赫然發現說。   「剛才無痕本來要和我一起進來,可不知怎了卻沒有跟上,希望不是困在幻境裡就好。」詩函有點擔憂的說。   「這漩渦老是固定看同一個地方,要是能移動就好了。」大明有點埋怨的說。這裡大概也是屬於異空間,所以他感覺不到無痕的存在,也無法跟她對話。   就在大明抱怨的同時,漩渦裡的景象忽然向右偏了一點。這讓大明感覺到有點驚奇,因為他剛剛才在想往右偏一點就好,沒想到這漩渦會照他的心意跟著移動。   說到這,大明想到他剛剛就是在抱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然後這個漩渦就出現了,莫非那也是自己搞出來的?   大明為了進一步求證,於是心中暗想著要將畫面往下移。   果然,整個畫面隨即迅速的往下移動。   也許在大明看來是個沒什麼大不了的發現,可對外面的人而言,感受可是大大的不同。   自從詩函進去直到找著大明,這段時間外面才過了二十幾分鐘而已。   這段期間內,絕的幻影一動也不動,也沒有什麼異常的狀況產生,詭異的情況讓龍族那幾人私底下嘰嘰喳喳的不知在聊著什麼。相比下,反倒是荒獸們顯得要安靜多了。   雖然大家都看出來眼前的超大巨龍不過是個幻影,但並沒有人會對絕的威嚴產生懷疑,他們的反應唯有靜靜地等待著事情的發展。   忽然間,他們看到絕的頭好像稍微動了一下,正當眾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看花的同時,絕的頭部猛然的往下移,讓在場眾人不禁嚇了一跳。   不過接下來巨龍的動作讓他們有點不解,它轉動著脖子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似的。   大明不知道外界的變化,只是一個勁的移動畫面。   在移動畫面的期間,大明看到了絕盤繞在雲層裡綿延萬里的身軀,根本完全看不到尾部在哪,這讓他不禁感歎的想。   難怪他常常會發生力量暴走失控。光以凡人之體要塞入絕這萬里之軀的力量,這已經是個奇跡了,更別說妄想要完全去掌控這股力量,因為光是要負荷著這股力量,本身就是個沉重無比的擔子。   「我很幸運,真的……」到現在他還沒被絕之力所反噬,連大明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詩函知道大明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她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抱著大明。   最後大明在左下角,大概覺得脖子處找到了龍形的無痕。因為絕的體型太過巨大,加上無痕偏偏在大明視線的死角處,所以花了點時間才找到。   見無痕一臉著急的看向自己這邊,大明也開始傷腦筋了起來。既然心靈感應聯絡不上無痕,那他要怎跟無痕報平安。   「無痕!妳能聽到嗎?」大明最後沒辦法,只好放聲大喊著。   頓時水藍色巨龍臉上出現一股很錯愕的表情,好像被什麼嚇到一樣,但隨即又很驚喜的一直點頭。   「還真的聽的到!?」大明自己也顯的很意外。   之後他大致跟無痕說明一下他和詩函兩人皆平安,只是被困著出不去後,無痕這才憂色盡去,然後轉身回到其它龍族身旁。   看到無痕和其它人沒事,大明總算放下心頭一顆大石,可現在反到要開始煩惱起自己的事情來了。   「難道就這樣一直困在這……」大明傷腦筋的說,同時把畫面亂移四處看看這座島上的情況,甚至還移動出雲層所壟罩的範圍,看著外面的情況。   「呃……居然飛起來了?」   天色雖黑,不過大明還是能看到底下一片黑漆漆的海洋。這時大明才發現他們由冰原底跑到天空上來了,只是不知目前飄到了哪個地方去。   雖然諾德蘭化出的島雲可以讓人從島裡面看到雲層外的景象,不過大家一開始都被絕的影像給嚇住,所以沒人去注意到這件事,因此就連飛上了天也沒有人察覺。   在外界看來,這不過是一片寬廣的雲層而以,不進到裡面絕不知內部別有洞天。然而絕的影像體型雖大,但在雲層外卻看不到任何蹤跡,只有在島雲的範圍內才看的到,想來也是因為這座島的力量所致。   至於島上的情況,除了許多大明從未看過的植物外,基本上就和一般的小島嶼差不多。對了,還有它會飛……   「呵呵,一座會飛的小島,看來我們下次的度假地點有著落了。」詩函的反應倒顯得蠻開心的。   「老婆……妳不覺得在那之前,先擔心一下我的狀況可以嘛?我現在可是很傷腦筋該怎麼變回原狀。」大明說話的語氣可哀怨了。   「別擔心啦,我聽小雪的母親說這種力量共鳴的現象過段時間就會解除,我們還是等看看吧。」   「那只好等了,但願不會很久……」   大明無計可施下,也只乖乖好聽詩函的了,並隨即將身子擺放成躺坐的姿態,並且放鬆自己。詩函也隨著大明調整姿勢,整個人縮在他懷裡。   「對了!」詩函忽然想到:「老公,這座島到底是諾德蘭還是蒼龍之原?」   「都是,我剛剛睡覺作夢就是在瀏覽絕的回憶,所以知道兩者是同一個地方。不過就在要進一步瞭解這座島的秘密時,我聽到妳的慌亂的聲音就被嚇醒了。因此對這座島我所知道也不多,但能確定的,就是這座島上埋藏著很多秘密。」   「這麼說來……我反而壞事了?」詩函臉上出現有點自責的表情。   「小傻瓜,沒有人會責怪妳的,別想太多。真要說的話,大概是緣分未到吧,老天爺還不想讓我知道那麼多。」   「那龍族的事要怎辦?」   聽及至此,大明也唯有苦笑了一下。   「隨緣吧,現在我也不知要如何幫起。雖然這裡是就是傳說中的蒼龍之原,但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有什麼力量能夠去拯救整個龍族的未來。」   就在大明滿腦子正盤算著這念頭的時候,耳邊隱約好像出現一個陌生的聲音,問著自己說:「是否要解開封印?」   「解啊,怎不解!」大明隨口回答著。   由於這個聲音相當朦朧不清,加上大明在想事情沒去多加注意,因此直到自己脫口而出這才發現不對。剛剛那個問題是什麼,怎自己想不起來?   「老婆,妳剛在跟我問什麼嘛?」大明還以為是詩函在跟他說話。   「沒啊,我剛又沒說話,怎麼了?」詩函表情有點困惑。   「沒事。」大明還以為是自己耳背聽錯了,因此也不怎麼在意。   但就在這時,整個藍色空間又產生起驚人的變化。   只聽到「啵」的一聲,突然出現的白色裂痕瞬間就擴散至整個空間,而且遠處也開始迴盪起「轟隆轟隆」的聲響。白色的裂痕逐步擴大併吞噬著藍色的空間,並發出刺眼的光芒。   驚愕的大明和詩函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兩人唯有將彼此抱地緊緊的,然後看著整個藍色空間崩潰消失。   而這時在外面的人所看到的景象,卻是絕全身泛起藍光,眼神跟著變的犀利迫人,並且圍繞在島嶼邊的軀體也開始盤動起來。   眾人都知道,有事情要發生了。   忽然,絕抬頭望天一吼,聲勢如萬雷齊鳴般,震的在場眾人頭昏眼花,血氣一陣翻湧,就連整個島也動搖了起來。   可最讓人想不到的,卻是絕在一聲怒吼後,整個幻影就忽然的爆裂開來,化成深藍色的光芒,如同漣漪一樣擴散開來。   藍光挾帶著暴風吹撫而過,將還在頭昏腦脹中的眾人掃的東倒西歪。除了無痕和寒霜還能盤身固守外,其餘的龍子龍女則不知摔倒到哪去了。   至於大明和詩函,則是被刺眼的強光逼的睜不開眼睛,然後腳下忽然一空,兩人只覺得自己正在往下掉,可是礙於視力還尚未回復,兩人一時也搞不清楚狀況如何。   詩函的舞空術效力已過,加上被大明抱著,所以騰不出雙手施展法術,不過詩函並不怎麼擔心,只要有大明在,她會受傷的機會根本微乎其微。   只是大明還沒做出反應,就有人搶先出手把他們給接住了。   大明和詩函只覺得自己似乎跌入了一團柔軟的毛堆中,化去了兩人下墬的勢子。等到他們回復了視力一看,這才笑了出來,原來他們正躺在無痕的背上,而這也表示他們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無痕本來就很注意絕的一舉一動,在絕的幻影爆裂開後,就看到大明和詩函在絕原來的位置出現,並且往地面墬落中,於是趕緊竄出將兩人接住。   等兩人回到地面時,無痕也變回了人型,至於四散的龍族和荒獸們這時也紛紛聚集了過來。只是眾人絲毫沒察覺到,島嶼周圍的雲層不但開始變厚,且還隱隱傳出悶雷聲響。   剛在一股莫名外力的影響下,所有的龍族都被迫化成龍形,這現象直到絕消失後才解除。   可只有一個例外,風寒霜。   任憑寒霜怎變,就是變不回人型的樣子,這點讓她感到非常奇怪。   眾龍子龍女變回人型後就圍著大明,他們每人都是疑雲滿腹,可卻又不知要如何問起,因此沒人去注意到寒霜的異常。   至於侍劍,則是看人太多先行回到大明身體裡了。   「那個……」大明看著眾龍子龍女的臉,就知道他們心裡有非常多的問題要問,於是乾脆自己先開口了。   「這裡是蒼龍之原沒錯……」   大明的話讓龍子龍女們頓時面露喜色,但後面的話卻又澆了他們一頭冷水。   「不過至於剛剛為什麼會跑出那條大傢伙,還有接下來所發生的事,連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所以你們也別期望能從我這找到答案,因為我比你們還要莫名奇妙。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問問題了,只是我不保證知道答案。」   說完後,大明環顧著眾龍族,卻發現他們看向自己的眼光裡多了一絲敬畏。不過大明也不奇怪,絕那大傢伙突然冒出來,連他自己都被嚇到了,更何況其它人。   「請問,剛那……真的是初始之龍嘛?」敖朔問了個眾人最想知道的問題。   「初始之龍?」大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名詞,不免好奇的問。   「那是在龍族內流傳已久的一則傳說。」無痕在大明耳邊細訴著傳說的內容。   起初大明還沒什麼把握,可聽到初始之龍出現的目的一為創世、一為滅世,大明這時就敢肯定了,因為絕的另一個名稱就是毀滅元素。   可至於何謂創世,大明就不明瞭了,不過這可以先不去管他,反正絕全身上下都是謎團,而這些問題一時間也不可能找的出答案。   「我想是吧……」總結以上的答案,大明點了點頭。   雖然眾人心中都事先有了準備,但聽到大明親口點頭承認,眾人的心跳還是瞬間加速的好像就要竄出胸口一樣,過於激昂的情緒讓眾人久久多不出話來。   這麼一來,事情就全解釋的通了,為什麼無痕、霓裳、寒霜身上會產生那麼大的變化,因為這一切都是來自龍族血脈之源,初始之龍的影響。   「那麼關於龍族的現況,相信您也有辦法解決了。」由於事出突然,連以冷靜沉著著稱的敖離臉上也顯得有些驚慌,說話時甚至用上了敬語。   「這我就沒辦法了。」大明很乾脆的回答,卻惹的眾龍族一臉錯愕。   「不是我不幫,問題是你們那個老祖宗除了力量外,什麼也沒留給我。這座島上有什麼秘密,我也是完全一無所知,根本無從幫起。要是你們族內有關於這些的記載,能找出點頭緒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聽到大明的解釋,所有人總算鬆了口氣,而敖離也恢復了冷靜,腦子裡開始快速的盤算著。   「既然如此,回去後我們會盡可能的收集這方面的數據。」敖揚立刻回答道。   「嗯,反正蒼龍之原的封印以解,也不怕它會跑掉。而且封印解開後會發生什麼事,這點也有待觀察。」敖離想的比較多。   當幾個龍族在那雜七雜八的討論時,周圍的悶雷聲卻是越來越響。這些不但大明等注意到了,連討論中的龍族也靜了下來。   不單是雷聲越來越響,連紫色的雷光也開始出現在眾人面前交錯閃爍著,而且隨著時間過去,情況也演變的更加激烈。   「雷鳳!現在情況是怎麼回事?」大明放聲問著。雷鳳守護這座島嶼以久,應該很清楚島上的變化才對。   可雷鳳絕美的臉龐上,此刻卻是一臉茫然。   「我不清楚……我在聖地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這時雷聲已大到眾人無法交談,且閃電密密麻麻的奔流在雲層表面上,有如萬蛇竄動,其聲勢彷若要毀天滅地般。連島上的地形也因落雷一次次的轟擊,到處變地坑坑洞洞的,被破壞的十分慘烈。   如此異變就連荒獸們也從未見過,所以也有點被嚇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眾人忙著躲避落雷的襲擊時,大明看到小雪一臉嚇的要哭的表情,於是放聲對著荒獸們說:「回去!你們都先回去。」   在大明的強制驅使下,不管荒獸們願不願意都被變回成卡片,飛往大明的左手集中起來。   大明看到小雪在變回卡片前那猛搖頭不捨的表情,也只有咬牙將她給變回去。畢竟說什麼,也不能讓大家陪他暴露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下。   頓時,現場的荒獸只剩雷鳳一個。   大明看著四周開始增多的落雷,同時一邊問說:「雷鳳,這有沒有安全點的地方?」   因為雷鳳比較熟悉島上的環境,大明需要他帶著大家找一個安全點的地方避難,所以並沒有將他也收回去。   「請跟我來。」看到雷鳳指了個方向,大明也趕快招集著大家跟上。   「寒霜在做什麼?怎還不變回人型。」大明急著大吼著。   看風寒霜的身軀在雷電中穿梭躲避,險象環生,讓旁人不禁也跟著捏出把冷汗。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回事!」敖揚臉上也是一臉焦急。   忽然間,所有雷電盡數轉化為熾白色,將這座島照的比白天還要亮。   「是天劫,龍神試煉的天劫。」   無痕臉色蒼白,身子也隱約在顫抖著。她不是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居然會來的這麼快,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好去面對。   察覺到無痕的異狀,大明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安慰說:「沒事的,有我在。何況這次的天劫應該是衝著寒霜,不是針對妳來的。」   大明話才剛說完,瞬間無數的白色熾雷齊往風寒霜的身上包圍去,風寒霜連閃都閃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熾雷纏上自己的身軀。   隨即而來的劇烈痛楚,更是無情的撕裂著風寒霜的每根神經。   霎時,一聲哀鳴響徹天際,重重地敲擊著在大明等人的心頭,尤其無痕更用雙手摀著耳朵,連聽都不敢聽。   因為她知道……下一次就是換她了。   無痕並不是害怕死亡,她的害怕……來自於不捨。   捨不得她所愛的人,捨不得她的幸福才剛剛發芽,卻馬上就要煙消雲散。   大明看無痕臉色蒼白的嚇人,乾脆兩手捧起她顫抖的身子尾隨著雷鳳竄去。   這時寒霜的身體已整個被熾雷所包圍住,成了一個亮白色的雷繭。除了那不絕於耳的哀鳴聲外,其它的什麼也看不到。   大明知道現在誰都幫不了風寒霜。   要嘛,就是風寒霜靠自己破繭而出,化為龍神,不然就是在雷繭裡灰飛煙滅,什麼都不剩下。   雖是這樣說,不過大明知道如果今天在雷繭裡的是無痕,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衝進去。   也許有人會說他自私吧,擁有那麼強的力量卻不肯幫人一把。不過大明從來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偉大的地方,他只想照顧好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而已。   他不是偉人,而是個普通人。   雷鳳帶他們去的地方是一處山腰間的山洞。在眾人都衝入洞中後,總算是有個喘口氣休息的地方,不用在被落雷給追著跑了。   「呼,天劫怎說來就來,一點預兆也沒有。」敖朔手腳撐在地上猛喘氣,一副快要倒下去的樣子。   長跑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加上被落雷劈了幾下,差點支持不住。這不,屁股還在冒著煙呢……   「天劫的出現本來就是無預警,只是我也沒想到來的這麼突然,這麼猛烈。」敖離也是心有餘悸的說著。   在場的龍族均只是看過文獻記載,哪有人真的見過天劫,這一次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只是風寒霜的哀鳴還一直迴響著,聽的出來她正忍受著莫大的痛苦,這點讓在場眾人心情都好不到哪去。   大明抱著無痕在洞內一角坐下,詩函也坐在一旁擔憂的看著,並且不時用手帕擦著無痕臉上留下的冷汗。   「她很害怕。」看到無忌一臉憂色的走了過來,大明開口說著。   看到無痕以往美麗且充滿自信的臉孔變的如此的蒼白害怕,無忌就覺得十分心痛。他伸出手摸了摸無痕濕漉漉的頭髮,然後對大明說句:「好好的照顧她。」隨即就走到別處去。   無忌知道他幫不上什麼忙。像這種時候,讓大明來照顧無痕才是最好的選擇,而其它人也很識趣離的遠遠地,沒人打擾到他們三個。   雷鳳則是很盡責的站在洞口觀看情況的變化,只是看到自己守護以久的聖地被破壞成這樣,雙眉就不禁皺地緊緊的。   「不用擔心,有我在這裡。」大明抱緊著無痕,並輕輕的吻著無痕的額頭安慰她,不然他也想不出他能做些什麼。   詩函也緊握著無痕的手,但是發現她的手掌傳來的溫度卻是冰涼的嚇人。   三人就這樣默默無言的一直持續下去,而龍族那邊也同樣只有等待著結果。   之後過了很久很久。   這段期間風寒霜的哀鳴斷斷續續的,後來卻整個安靜了下來,只剩轟雷聲迴盪在整個空間,這讓眾人心中湧起了相當不安的感覺。   「失敗了嗎……」敖揚喃喃自語的說著,可馬上召來眾人握拳一陣猛敲,敲的他滿頭是包。   無痕這時情況倒是好轉了些,顯然是心境已經慢慢的平復下來,現正閉上眼睛躺在大明懷裡沉沉的睡去,而詩函也是一樣累的靠在大明身上睡著了。   大明看了看詩函的手錶,這才驚覺時間原來已經過了三天三夜,難怪他覺得時間過的如此漫長。洞外儘是亮白的熾雷,根本讓人無從分辨起日夜變化,所以都沒人去注意到。   「水……」睡夢中的詩函迷迷糊糊的說著。   大明這時才注意到不止無痕,連詩函的神情也憔悴了許多,一向水嫩有光澤的嘴唇也因為三天多來滴水不沾,顯得有些幹幹縐縐的,讓大明看了好心疼。   「這一趟還真是多災多難啊……」大明心裡暗想著,同時用唯一能活動的一隻手翻找著行囊,找出裝有水的水壺。   不過大明不想吵醒詩函,便自己喝了一口水,用嘴對嘴的方式渡給了詩函。同樣的動作經過幾次後,詩函顯得很滿足的再次沉睡。   大明也只有苦笑了一下,自己灌了一口水後繼續閉目養神著。   而這一切,全都被在旁的一票龍女們看在眼裡。   「玉真姊姊,妳怎麼看的出神了。」風清兒拉了拉玉真的衣袖,將她喚回神來。   「沒什麼……」玉真只是笑了笑,可臉上是有點發紅。   「怎,莫非妳也喜歡上他了。」清兒在玉真耳邊小聲的說著,她們都很清楚「他」指的是哪一個人。   「妳這死ㄚ頭。」玉真笑罵了一聲,然後續說道:「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妳以為還有人能插入他們三個人之中嗎。一顆心分成兩半已嫌不足,就算我強行介入也只能分到一點點微薄的愛情,這麼傻的事我才不做。」   「這麼說來我也沒希望嘍,希望以後我老公也能那麼溫柔體貼就好。」清兒雙手撐著下巴,搖著頭假裝一臉失望。   「看來我們小妮子思春了喔,居然開始想嫁人了。」玉真戲弄著回答。   「討厭啦,玉真姊姊取笑人家。」清兒臉頰紅到發燙,趕緊用雙手掌摀著臉頰不敢讓人看到,只是不一會又幽幽的說……   「可是看到他們相處的樣子,我也好想有個人能陪在我身邊,這麼的疼我愛我。」   清兒說到這就深深地歎了口氣,連帶玉真也跟著沉默不語了起來。   霓裳看到大明和詩函無痕相處的親暱畫面,也聽到了玉真和清兒的交談內容,結果卻是神色複雜的望著洞頂發呆。   就在第五天後,結在天空的白色雷繭終於有了變化。   只是不知裡面的風寒霜,是生?還是死? 第三章 無痕的困惑   「王,狀況有變化了。」   聽到雷鳳的話,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在洞外熾雷已經散去,一切就恢復如往常一樣,只留下一顆巨大的雷繭在半空中,然而雷繭也正慢慢變的薄弱,看來沒多久就會消失。   眾人一顆心吊的老半天高,因為雷繭散去後只有兩個極端的結果,不是新生,就是滅亡。但隨著雷繭慢慢變薄,裡面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不禁讓眾人直從心底涼到腳底。   敖楊和清兒看到這裡,不禁失望的低下頭。畢竟風寒霜屬於風龍一族,所以他們的感觸比其它人還要深的多。   「轉生的試煉果然不易……」無痕也跟著低著頭說。風寒霜的遭遇讓她心裡本來就不多的自信,這時更是少了幾分把握。   「這可不一定,妳看。」大明在無痕耳邊說著,並且輕輕的托起她的下巴。   天空上的雷繭整個變地稀稀疏疏的,密麻的白色電流流竄因能量不足正一條條的消失中,數量已經不夠維持繭壁,所以眾人可以看到雷繭內的情況。   在雷繭裡,一隻白色的巨龍正靜靜的閉目盤繞著,白色的鱗片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亮,如同珍珠般閃耀著夢幻的色澤。   太陽,沒錯。不知何時起,這座空島已飄離出南極圈的範圍,已經看的到日出了,只是就不知道他們目前飄到了哪裡。   這條白色的巨龍雖說沒絕那麼的誇張巨大,但也是眾人生平所見第二大的巨龍了,就連龍化後的無痕也遠遠比不上。   原先風寒霜龍化後體長大約是四千多公尺,但經過轉生後體長以近乎四萬,等若直接翻了十倍,而且這點隨著往後修為加深也會跟著改變。   當纏繞在白龍身驅上最後一絲電流消失後,風寒霜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然後一聲充滿自信與魄力的長嘯響徹天地,宣告一位新龍神的出世。   「成功了……龍神……我居然親眼看到龍神出世……」敖揚興奮過度,有點傻兮兮的說著,眼眶中的淚水也差點要掉了下來。   「是啊,龍神出世……」敖離呆呆的回應著。通過天劫試煉,進而轉生龍神那可是所有龍族共同的夢想。   長嘯過後,白龍開始動起它巨大的身軀在島嶼周圍游移著,似乎是在熟悉著新的身體。然後過了一會,白龍化成人型落到了眾人身前。   風寒霜的外貌和衣著還是與先前一樣,只是氣質方面有了很大的改變,感覺上像是素心、夢無涯等天女給人的飄渺虛幻感。   「恭喜!恭喜!」大明抱拳恭賀,其它龍族人這時也紛紛上前道喜。難得神龍出世,確實是喜事一件。   風寒霜也身子微微一福,多謝了大家的祝賀。   在眾龍子龍女搶著和風寒霜說話時,大明對雷鳳招了招手,兩人一起走到旁邊談話。   「那個……如果我們都離開了,這座島會怎麼樣?我們還能在上來嗎?」   「聖地應該會如同以往自動地運行於天際,所以王您隨時可以上來,不過除了王您能感應到聖地的位置外,其它人是無法找到這的。就算有人意外闖進,也有守護者能加以驅逐,這也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嗯!」大明聞言點了點頭,不過沉思了一會後繼續的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那麼雷鳳,你還想繼續留在島上擔任守護者的工作嗎?」   「這是王您賦予我的任務,我當然樂於接受。」雷鳳邊說,雙手還做了一個虔敬的手勢。   「不!不!我想問的是你自己的意願。你大概不知道現在的世界距離你所認知的時代太遙遠,而且已經沒有什麼荒獸存活下來,所以像深藍、煉獄它們都已被引渡到另一個只屬於荒獸的世界生活,所以我想問你是否也要放下這裡過去。」   大明的話顯然讓雷鳳感到相當苦惱,表情一直陰晴不定。   「可是如果我過去了,誰要來守護聖地呢?」雷鳳心中顯然有了決定,只不過還有點猶豫就是了。   「這也是個問題啊……」大明雖不知道這地方到底有什麼重要性,不過既然是絕的居所,就肯定有他的秘密在,因此也不能就這樣把它丟著沒人管。   「可以的話,請讓我來擔任這工作吧。」   說話的是站在兩人身後的風寒霜。   「妳不上天界?」就大明所知,目前三位龍神都居於天界,照理說寒霜也該上去才對。   「我和天人曾有些瓜葛,所以不想上天。而且被冰封三千年,想必我的故鄉也早已改變,沒一個我所認識的,回去又有什麼意思呢。看來看去,只有這裡是適合我清修之地,而且在我進行試煉時這裡的靈氣給了我很大的幫助,相信對我往後修行也會有更大的進展。更何況蒼龍之原是所有龍族的故鄉,更是龍族命脈所繫,因此由我來守護也是名正言順的事。」   「那好吧,一切就有勞了。」大明並不有疑於寒霜,而且有個龍神鎮守,相信不會比雷鳳差才是。   接著大明等人又在島上逗留了幾天,讓雷鳳帶著寒霜熟悉一下島上的環境後才離開。臨走時,大明還留下他們這次旅行攜帶的衛星電話和一些設備,這樣通訊會方便的多。   除了玉真、清兒和霓裳暫時留在島上和風寒霜作伴外,其它人都隨著大明離開了。   騎在化為白龍的敖揚身上,大明回頭看著。   蒼龍之原,往後還是稱呼那座島為蒼龍之原吧。諾德蘭這個名詞隨著荒獸的湮滅,也該慢慢消散了,畢竟連守護那座島的也不再是荒獸了。   雖然大明已看不見包覆著蒼龍之原的那團雲層,但就如同他能感應詩函無痕在哪一樣,大明心裡很自然的就是會知道那座島在什麼方向,離他有多遠等等。   大明他們離開蒼龍之原的位置大概在非洲東岸附近,敖揚找了個傳點讓眾人很快的就回到崑崙。   之後四位龍子熱情的邀約大明等到他們府上作客,但都被大明委婉的拒絕。   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比回家更好的事了。現在大明等人最想做的,就是趴在自己熟悉的床鋪上狠狠的睡它個三天三夜。   看到大明三個灰頭土臉的出現在客廳,美幸頓時嚇了一大跳。怎出門一趟,回來就變的這麼憔悴。   大明三人連行李也沒收拾,就這樣扔在客廳的地板上,然後一個個倒在沙發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因為只有「家」,才是唯一能讓他們完全放鬆休息的地方。   美幸今天原本要到老孝家去,不過看情況是去不成了,因此預先打了電話過去說一下。然後她又打開冰箱看看,準備晚上做頓好吃的慰勞他們一下,可是這陣子只有她在家,因此剩沒什麼食材。   不過如月那邊聽說大明幾人回來了,都說要過來看看,所以美幸也就順便拜託他們將東西買來。   「嘖嘖……真搞的這麼慘。」   阿德接到電話老孝的電話知道大明回來了,因此晚間也趕過來,順便撈一頓晚飯吃。可一進門看到躺在沙發上三人的潦倒姿態,就不禁叫了起來。   「噓──」美幸對阿德比了下禁聲的手勢。因為她還不想吵醒大明他們,誰都看的出來他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人會不會太多了點?」阿德看老孝全家都來了,其中還包括了魯妙和風鈴,再加上他自己,看起來人是多了一點。   「我也沒想到大家都來了。」美幸苦笑了一下。   「嗚……」這時大明鼻子動了動,好像要醒過來的樣子。   好香啊……   經過幾個禮拜乾糧配白開水的日子,此時聞到的香氣對大明來說簡直就像是天堂一樣。   睡到的迷糊的大明循著香氣一翻身,結果卻從沙發上摔了下來。美幸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過去將大明扶起。   大明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看著天花板的電燈說:「怎那麼快就晚上了?」   「是你睡太死了。」阿德拉著大明的手幫他站起來。   「看來這一趟旅行發生了很多事喔,第一次看你累成這樣。」   「嗯,是發生了很多事。」大明拍拍腦袋,到現在還是有有點昏昏沉沉的。   這時詩函和無痕也相繼醒過來,三人先上樓去洗了個澡後才準備用餐。只是當大明洗好下樓時,還不見詩函和無痕,大概是最近都沒機會洗澡,會洗的很久吧。   洗完澡後,大明整個人看起來就精神了許多。他一手抓著毛巾擦頭髮,一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只是這時除了詩函無痕外,所有人都集中在客廳。   「現在可以跟我們說說發生了些什麼事吧。」看來大家都等著他說故事。   大明邊擦著頭髮,腦袋一邊整理一下旅途中發生的事,然後慢慢的從南極的事開始說起。   途中,詩函和無痕也洗好下樓來了,一行人便將陣地從客廳轉到餐廳去。由於大明口才並不怎好,所以後半段的故事都是詩函在說的,大明只是偶爾插上兩句。   聽到又是冰雪怪物又是龍的,居然還有會飛的空島出現,就連木訥的老孝和魯妙也是聽的一臉目瞪口呆。   當然,關於無痕是龍及大明會變身的事,都是淡淡帶過不提。   魯妙和風鈴因為經常往這裡跑,所以對大明家的荒獸也有些瞭解,也知道這個家的主人是個很不尋常的人物。可沒想到,居然是不尋常到這種地步。   「那個雷鳳怎不叫出來?比女人還美麗的男人,我可真想看看。」阿德吹了聲口哨。   「下次吧,又不是寵物,說叫就叫。」大明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日子,看起來像都已經恢復了正常。蒼龍之原那除了寒霜偶爾打電話來問些問題外,倒也沒什麼異常的狀況發生,反正大明聽不懂的交給雷鳳解決就沒錯了。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禮拜。   不過有天晚上,詩函神秘兮兮的拉著大明進房間說話。隔天週末,大明和無痕的身影就出現在市內最熱鬧的百貨商圈中。   撇開大明送無痕回娘家那趟不談,這還算的上是他們倆人的第一次約會。   除了上次拍婚紗照外,無痕再也沒來過人那麼多的地方,更何況是和大明單獨在一起,這樣新鮮的經驗讓她有點興奮。   不過這全然陌生的地方還是讓無痕有點害怕,身子靠著大明將他手臂緊緊地摟住,一副生怕被人群衝散的樣子。   打自從蒼龍之原回來後,詩函就注意到無痕有點怪怪的,似乎是那次天劫的事在她心中留下了心結。所以詩函才跟大明商量,要他帶無痕出來約會散散心。   大明也早注意到了無痕的不對勁,自然是滿口的答應下來。   只是到了現場,大明這才傻了。以往他和詩函約會,根本都是詩函拖著他跑,大明自己哪有什麼經驗可言,所以一時間大明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大明這次是以御堂三郎的模樣出現,而無痕則是和往常一樣,將髮色變黑並把雙角隱去,不過這並無損於她的容貌氣質。   俊男美女的搭配,永遠是大眾目光聚集的焦點。尤其是站在當場,許久動都不動的一對男女,更是引人好奇。   無痕感覺到周圍的人都把眼光往這集中起來,她自己也都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於是趕緊拉了拉大明一下。   大明自己也是個不習慣被注目的人,因此回過神後,趕緊拉著無痕往最近的百貨公司走去。雖然大明不知道走進百貨公司能做什麼,但反正邊走邊想就是了。   化妝品部門就不用看了,咱們無痕天生麗質,根本用不著化妝品做保養。那水嫩嫩的肌膚,嘖嘖……連專櫃的美麗小姐看了都會羨慕。   至於女裝部門……,無痕穿不慣這邊的衣服(某些太暴露了,保守的無痕無法接受),在家裡都是穿自己帶來的衣服,所以沒怎麼逛。   大明倒是看上了件連身長裙,一直慫恿著無痕試穿看看。可是穿了之後大明還是頗感遺憾,因為感覺上還是比不上無痕習慣穿的古裝。   不過大明還是買了下來,畢竟那件長裙要比無痕原來穿的好看多了。   另外還有一件露肩又露背的黑色晚禮服,可無痕打死都不敢穿。   女裝部門旁就是內衣部門,看著許許多多最流行的無肩帶內衣,丁字褲等等……無痕則是臉紅紅的拉著大明快步走過。   這類的東西詩函最多了,款式還更為大膽火辣,所以也不用買。   題外話,無痕在家裡還是穿的肚兜之類的古董內衣,相對於詩函的新潮打扮別有一番風味。   到了四樓的男裝部門,原本大明想快快的通過,可無痕的腳就像生了根一樣死命的拉住他不走,大明也只好認命了。   大概是從小的影響吧,以前大明因為胖所以並不怎麼在意自己的外表衣著,這習慣也延續到今一直沒有改,就算後來變帥了,穿衣服還是一樣邋遢。   加上大明獸化變身一次,就會報銷掉一套衣服,所以換衣率是全家人之冠,比女人還厲害。   大明不懂得打扮自己,這責任自然就落到他妻子身上了。所以每次和詩函約會,第一站絕對是男裝部門,然後一呆就是大半天。   沒想到,無痕卻和詩函是有志一同,看來大明是躲不了了。   在換了第N套衣服後,大明都快要翻白眼了。反覆的脫衣穿衣動作,雖然談不上累,但會讓人很無力。   女人對於自己喜愛的事物,總是極盡可能的吹毛求疵力求完美。大明原先以為詩函已經很猛了,沒想到無痕更是技高一籌。   但是看到無痕臉上掛著的笑容,大明也就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在逛完幾間百貨公司後,大明總算是能喘口氣休息,兩人在餐廳裡享用著遲來的午餐。而身邊還堆著高高的戰利品,大明都快騰不出手拿了,不過看情況數量還會更多,因為他們逛的百貨公司還不到一半……   看來不管是哪一界的女孩子,「瞎拼」永遠都是她們天生的本能。   看坐在對面的無痕,自得其樂的說著等下要在去哪裡買衣服時,大明笑了。   這幾天無痕不知不覺中都會露出股憂鬱的表情,而且也不怎麼會笑,真的讓其它人看了就擔心,現在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好太多了。   大明依然笑著聽著無痕說話,不過他知道,該切入正題了。   他將手越過桌子覆蓋住無痕的手掌,頓時無痕整個安靜了下來不說話。   「無痕,妳有心事……」大明低沉著嗓音說。   「我沒有!」無痕的眼神顯得有點不自在。   「妳有……」大明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這件事我看出來了,詩函看出來了,美幸看出來了,甚至連小雪也看的出來。妳還能否認妳沒有心事嗎?」   「我……」無痕不知道要說什麼,眼睛閃閃躲躲的不敢正視著大明。   「看著我,娘子,看著我……。我是妳相公,一個要和妳渡過一輩子的男人,這樣妳還不能相信我,有心事也不能跟我說?」   「不是的!」無痕急忙搖頭否認。   「那麼,告訴我……妳究竟在害怕些什麼。」   「我……我怕死……」好一會無痕才細聲的說。   「誰都會怕死啊,這很正常。」大明笑著回答。不過暗地裡卻想,自己應該是個例外吧,以前自己一人無牽無掛的時候,覺得死了就算了並無所謂,而現在卻是連想死都死不了,想想還真諷刺。   「不,我不是害怕死亡,我是害怕失去,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相公,我現在真的過的很幸福,所以格外的害怕失去它。」   「傻ㄚ頭……」大明握緊了無痕的手。   人為什麼會害怕死亡,想來就是因為不捨的失去吧……   捨不得家人,捨不得愛情,捨不得金錢權力……,仔細想想,人生在世確實有太多的不捨了。   而越是珍惜某樣事物,相對的情感反彈也就越大。假如換作大明以前那副毫無牽掛的樣子,死亡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可寒霜不就安然的通過試煉了嘛,那妳還在擔心什麼?」   「我……沒那個自信。」   「怎這麼說,光憑原先的修為,妳不就比寒霜高了許多。既然寒霜能通過試煉,沒道理妳渡不過。」   大明想起無痕和寒霜試煉前龍化的差距,可是足足多了快一倍。   「這不同,這種事並不像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表面上看來我是比寒霜修為要高沒錯,但是如果真的讓我們兩人交手,我的勝算卻是十分渺茫。」   「怎說?」大明也被搞糊塗了。   「是質的不同。」   無痕定了定心神,開始解說道。   「寒霜本身的修為在當時就是傲視崑崙,加上被冰封三千多年,肉體更是鍛煉到連以想像的強韌。反觀我,力量暴增的太突然,就如同一個暴發戶一樣,空有錢財而不知該如何妥善運用,而且單純以肉體強韌度來說,我連一個普通龍族也比不上。這一切的一切,讓都不得不讓我對自己感到沮喪……」   「無痕,是我害了妳……」   大明歎了口氣,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畢竟無痕是因為他才有這麼巨大的改變,而且他帶給無痕的力量越大,天劫相對的也來的更快,這反倒是禍不是福了。   大明一手握著無痕,一手撐著腦袋不知該怎辦才好,表情比無痕還要沮喪。   為什麼麻煩都是他惹出來的!大明現在真的很想一頭撞死算了。   「可惡!」大明隨手掄拳向旁邊的柱子砸去,可是在極度惱怒自己中卻忘了自制力道,將整個六十見方的水泥柱給從中砸斷。   頓時一聲巨響驚動了餐廳裡面的客人,而一個親眼目睹的侍應生則是嚇的目瞪口呆,任手上的餐盤掉了滿地。   可大明並沒發現自己做出了什麼事,只是一味的惱怒自己。   「不!我並沒有責怪你意思,請不樣這樣好嗎。」無痕雙手緊握著大明,急的都快哭了。   「別哭!我沒事的……這樣好了,我們找牧童問看看該怎辦,相信他會有辦法才對。」   大明突然靈光一閃,這種情況找牧童就對了,因為他是看著無痕從小到大的,也是最瞭解無痕狀況的人,還是無痕的師父。   只是那老頭不知雲遊到哪去了……不管啦,先打電話給葉驊看看。   正當大明拿出手機要撥電話時,餐廳經理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   「那個……先生,請問我們……有哪裡服務不好的地方嗎。」從經理的說話的口氣和表情,看的出來他很害怕。   「嗯?」大明一開始顯然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直到瞧見許多顧客正站起來看向自己這邊,大明才發現自己旁邊多了根斷掉的柱子,連他也被嚇了一跳。   那可憐的柱子上半部就像鐘乳石一樣吊在那邊,以下的部份則是被大明砸斷成兩節往外翻滾,砸壞不少桌椅和擺飾,所幸沒傷到人。   大明楞了半響,然後回復過來並一臉鎮定的說。   「抱歉!剛情緒太過激動,不小心手勁大了點,我會照價賠償的。」   大明說完,拿出一張信用卡遞了過去,然後還補充說:「也請順便幫我們結帳,謝謝。」那表情就像是隨手打死了一隻蚊子一樣,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那經理也只有愣愣的接過信用卡,然後交給侍應生拿到櫃檯結帳去,不過當他看到無痕眼睛紅紅還泛著淚光的樣子,不知哪來的勇氣讓他挺起胸膛說。   「抱歉!也許我不應該插嘴。人生在世,任誰難免都有感情不如意的時候,但是身為一個男人,說什麼理由都不該對著女方暴力相向,尤其又是這麼一位出色的小姐。這是一種非常失禮的行為,先生。」   那經理一口氣說完後,就一副慷慨就義,閉目等死的樣子。   在場眾人的看到無痕的樣子,在看看那根斷掉的水泥柱,不免都聯想到了情侶吵架,而且男方看起來脾氣似乎不怎好的樣子。   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大明頓時很想哈哈大笑,但他沒有,而是一臉正經的回答說。   「這點你可以放心,這位小姐是我視若性命的珍寶,我呵護疼愛都來不及了,怎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行為呢。我保證,剛剛的情況絕對是場意外,只是……你們餐廳的柱子似乎不怎堅固,輕輕一碰就……」   這段話讓在場的經理、顧客和侍應生不禁額頭上冒出數條黑線。無痕則是因為大明在那麼多人前露骨的表白,臉上不禁染上層紅暈。   不夠堅固……。見鬼了!任誰的看的出來那是一根鋼筋水泥柱,從被打斷的缺口還看的到鋼筋勒,而這一切居然只是被輕輕一碰……   可是他們看大明體格正常,並不是那種魁武到不行的大力士,怎麼看都不相信眼前的斯文男子有這麼大的力氣。   除了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那個侍應生和幾名顧客除外,他們是真的看到大明「輕輕地」敲了一下,然後那根柱子就崩斷了。   過了一會,櫃檯那把賠償金額算出來後,一個女侍應生把賬單和信用卡放在托盤上拿了過來。只是大明連看都不看就隨手簽字,這份豪氣讓那侍應生可嚇了一跳,因為賬單上的金額可比她工作十年的薪水總合還要多。   大明一手抱著許多袋子,一手則牽著無痕,然後兩人對眾人微微點頭致禮後就離開了。   那經理以為這柱子真的有那麼脆弱,於是半信半疑的握拳對著其中一塊碎塊用力揮下,然後一陣呼痛聲傳遍了整個餐廳。   這時走到門口的大明和無痕聽到,不由的互相對眼看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的逃離開現場。   經過這麼一鬧,讓大明和無痕的情緒顯然好了許多。他們很有默契的都不再提起先前的事,愉快地繼續他們的採購之旅。   不知不覺的,太陽已經黃昏西下…… 第四章 伏襲   隨著天色變晚,逛了一天的結果是東西多到連無痕自己也沒手拿了。   大明不禁苦笑的說:「這也買的太多了吧。」   「對不起,我太得意忘形了。」無痕微微伸了下舌頭,樣子俏皮的說。臉上根本不復見先前的鬱悶之氣。   大明也不是真怪無痕,因此也只有搖頭笑了笑,倒是現在手邊一堆東西才是問題所在,拿著這麼多東西根本哪都去不成,如果就這麼回家時間也好像太早了點。   最後大明則是在附近飯店開了個房間,把東西全放那,繼續他和無痕的兩人約會。有了先前的經驗,無痕也不敢亂買東西,這不禁讓大明輕鬆了許多。   兩人四處就這樣走走看看,並且還有說有笑的,不知羨煞了多少旁人的眼光。   「娘子,過來看看。」   大明在家裡時,一般都叫詩函「老婆」,無痕則為「娘子」,這樣既應了她們習慣的稱呼,也不怕叫錯人。要不然叫聲老婆兩個人都應他,那可就尷尬了。   在經過一家珠寶店的櫥窗時,大明剛好看到一條鑽石項鏈的照片,於是拉著無痕過來看看。今天大都是在買他的衣物,買給無痕的還沒幾樣,所以大明想買樣禮物送她。   那鑽石項鏈並不是只有一顆鑽石的那種單鑽項鏈,而是一整片鑽石排開,少說也數十顆的那種鑽石飾品,光看上去就知道價值不匪。   可無痕才看了一眼就搖搖頭。   她不同於凡塵女子一樣,像這類閃閃發光的東西並不能引起她太大的興趣。   假如無痕手上那顆水藍鑽戒指不是大明送她的定情信物的話(至少無痕是這麼看),無痕是不會那麼珍重的整天帶在手指上的,因為她不怎喜歡身上有多餘的飾物。   況且像這類飾品都要搭配那種露肩的晚禮服才能看的出效果來,對於打死都不穿那類衣服的無痕來說,這些飾品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場了,買了也是浪費。   大明聳了聳肩,可心理卻在想要送什麼給無痕才好。   送花?崇尚自然的無痕會說踐踏了花的生命。   好好活著的東西,為什麼要讓它死了呢?   這是大明送過一次花後,無痕反問大明的問題。所以打從那次起,大明就不怎麼敢亂送無痕東西。   送巧克力?無痕不怎喜歡甜食。   換個角度來說,無痕和清心寡慾的修道者可有的拼了。   無痕自小生長於崑崙的保守家庭,而且她是和自然最親近的龍族,因此世俗物質對她來說吸引力就沒有那麼大。   相對的,大明挑選禮物時就要格外的花費心思。   可比起啥勞子的禮物,無痕更在意的是個人的心意。其實只要大明在身邊抱她疼她,無痕就會覺得相當幸福了。   從這點來看,其實無痕也是個很好滿足的人。   「別看了,我們在去別處走走好不好?」無痕摟著大明的手臂,語帶撒嬌的說。當只有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候,無痕的個性就會放的比較開放。   「好啊,妳想去哪。」   「嗯……我想去海邊看星星。」跑了一整天,找個地方靜靜好像不錯。   「沒問題!」老婆大人有命,大明當然瞬間就摟著人往南方衝去。   因為光害加空氣污染、海洋污染、人為過度開發等等雜七雜八的人為因素,要找片幽靜且賞心悅目,又能看到美麗星空的海岸可不怎容易,尤其在都市範圍內更屬天方夜譚。   灰濛濛的夜空,海水裡還充斥著刺鼻的臭油味,海岸邊滿地垃圾,簡直是越看越沒情調。   最後大明還是一路跑到了墾丁以南去,都快到台灣尾了,才在一處斷崖下找到了片乾淨的海灘。由於這裡地勢險要,一般人絕難涉足到這裡,所以此處還能保持它的完整與自然風貌。   大明將外套鋪在草地上仰躺著,而無痕則靠在他懷裡。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星空。   除了海浪聲以外,唯一能聽到的就只有彼此的心跳聲了。   「無痕,不管發生什麼事,妳只要記著,妳是我所要守護一輩子的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後,大明淡淡的在無痕耳邊說著。   「嗯……」   雖然大明沒說清楚,但是無痕相當清楚他的意思,他是要自己不要過於在意試煉的事。儘管大明說的很淡,但語氣裡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這讓無痕一直彷惶無助的心有了依靠。   「何其幸運,讓我遇見了你。」   「不……」大明微笑著回答:「何其幸運,讓我們遇到了彼此。」   由於大明和詩函在快天明時才離開,加上又花了點時間去拿東西,因此到家後已經是七八點了。   可才一進家門,大明就看到詩函坐在客廳裡,並且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老婆,怎麼了?難道是我們一夜沒回家在生氣?」   「呆子,誰會跟你氣那個,你自己看。」詩函指了指桌上的報紙。   大明瞧了一眼,內容大概是寫著大量動植物相繼死亡,而目前原因仍未查明,疑為不明傳染病作祟。   「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你不覺得事發地點,和我們上次對付那隻怪物的地點很相近嘛?」   「妳一大早的就是在擔心這個啊?如果妳還是覺得不放心的話,等等我走趟過去看一下。」   「我和你去。」詩函放心不下,她心裡不管怎樣就是覺得怪怪的。   「不用啦,又沒什麼事,況且今天妳不是要到公司去一趟,妳就安心的忙自己的事吧。」大明雙手搭在詩函肩膀上勸阻著說。   可詩函想想不妥,正要反駁時,美幸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怎買了那麼多東西啊?」   看到地上堆起如小山一般高的購物袋,美幸走過去整理了起來。可當她看到袋子裡多半都是大明的衣物時,當下和無痕討論了起來。   內容不外乎選購與搭配,還有交流一下購物心得。詩函在旁邊聽的興趣來了,也加入討論中,反倒把原來的事給忘了。   看著三個女人嘰哩呱啦的講個不停,大明也插不上嘴,於是伸伸懶腰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補眠去。   大約睡到中午,大明用過午飯後才出門。   報紙上刊登的地點大概位於中北部附近的深山地區,所以大明抄直線往東北部奔去,這樣時間上能節省很多。   踏著電線桿和屋頂,大明一路上移動根本毫無阻礙,身形如同流星般飛越著。就算有時動作慢了一點被人看到,也頂多被路人看成自己眼花而已。   不過在翻躍中央山脈時,大明恰巧碰上了組發生麻煩的登山隊,於是順手幫了他們個忙。   雖然比預期慢了一點,但是大明到達目的地並沒有花去多少時間。   只是才剛一踏進那片枯死的森林,大明就感到事情不對勁。   這林子裡很靜,靜的嚇人,因為活著的東西全死光了,就算是一根小草也沒有活下,徹徹底底的像個死域一樣。   現在大白天的,而且是下午最炎熱的時候,可這片枯死的森林裡居然只感受的到陣陣的涼意,還是會讓人打從骨子裡發寒的那種。   大明一邊叫出火尾變成指環依附,一邊慢慢的朝森林深處前進著,他相信這裡的確有古怪,因此絲毫不敢大意。   可讓大明奇怪的是,這裡卻連一絲魔物的氣息都沒有。   照理說如果是魔物干的,不管怎樣多少也會留下點線索,但是大明走了好一會,卻什麼也都沒發現,就連用靈識探查也是一片空空蕩蕩的。   「難道真的是傳染病搞的鬼……」大明停下腳步思索著。   可是感覺上又不像,因為死的太徹底了。假如有這麼恐怖的傳染病,地表上的生命恐怕早已絕跡。   「莫菲絲……」   說到傳染病,大明很自然而然的就會聯想到疫病元素。只是沒道理啊,大明想不通這麼做對她而言有什麼好處。   可是想到莫菲絲隨手就把兩個天人煉製成屍,大明就感到一陣心寒。只要那瘋子高興,恐怕沒什麼事做不出來的吧。   就在大明思考的同時,突然他身旁兩側的地皮猛然的翻開,躲藏在底下的黑影瞬間跳起朝他直撲而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然而大明的動作更快,幾可說是反射性的直接原地躍起,同時右掌上泛起了微微的藍光。   正當兩個突襲的黑影撲空,身影重迭在半空時,大明的右掌剛好隨著落體順勢拍下,擊中上方那黑影的背部。   這掌看似輕微,但其中卻是蘊藏著「爆」的力量,這一拍下去可不得了。當場兩個黑影被掌力打的爆裂開來,深綠色的體液飛濺的到處都是,還好大明藉著「爆」的力量,身子往後一翻,才沒被沾上。   大明落地後才看清楚,偷襲他的是兩隻體型有牛那麼大的蜘蛛。除了那些腳爪和些殘骸之外,其它的部分幾乎全都炸碎了,不過還是很清楚的能看出是蜘蛛的樣子。   可是讓大明心驚的是,他完全感覺不出來地底下藏著這種東西,連靈識也探查不到。看到眼前這兩隻魔物很明顯的能隱藏住自己的氣息,大明知道這趟可沒那麼好應付。   「好傢伙!差點被陰了。」   大明看著兩旁的地洞,底下好像還通往哪去的樣子,讓他不禁想著是不是要追下去。   就在這時,一大片的黑雲突然在四周的樹林出現,正朝著大明包圍過來。大明凝神一看,正是先前所遇過的魔蟲群。   魔蟲移動的很快,眼看著就要將大明給包覆住。   「那魔物沒死!?」   大明訝異之於,右掌立刻拍在一根枯死的樹木上,並且爆勁一吐,枯木隨即被炸成漫天飛舞的木屑。接著大明左手一彈,只聽見轟的一聲,黑色火花瞬間沿著木屑燒開來,強盛的火勢將周圍的魔蟲完全給烤的一乾二淨。   隨著這波魔蟲群被解決,一隻隻的異變蜘蛛和蜈蚣開始從地下鑽了出來。   看著滿山滿野的變種魔蟲,大明很高興沒帶著詩函一起前來,不然她這下又會驚叫連連了。   只是數量這麼龐大的魔蟲該怎解決,也是個讓大明很傷腦筋的問題。只要讓任何一隻跑了出去,都有可能會釀成災害。   可大明想想不對,既然這裡潛伏著這麼多的魔物,那為什麼周圍的鄉鎮並沒有傳出類似的災情或消息?   這些魔物能有目的的忍隱著不動,就像在等著什麼東西上門一樣……   大明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個專為他設下的陷阱。   可出於對自身力量的自信,大明並不感到絲毫的慌張。   「叫你們老大出來吧!別再躲躲藏藏了。」大明放聲喊著。   這時大明眼前的怪物一陣鑽動,讓出了一塊空地,而地上的泥土也開始凸起碎裂,以範圍來看,會是個非常大的傢伙。   不意外,從地下鑽上來的傢伙,正是他上次和詩函一起對付的那只蜘蛛怪。只是體型就……   「能告訴我,你是吃什麼長大的嗎……」   大明這麼問是有原因的,眼前的蜘蛛怪體型不但比以前大了十幾倍,而且大明能感覺出它力量進步的幅度比他體型的增長還要來恐怖。   這段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點讓大明非常的好奇。   「現在我最想吃的就是你,一想到能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身體不禁跟著喜悅地顫抖起來。」   「看來你大概會失望了,我的肉可是硬的很,小心崩斷了你的牙。」   「嘿嘿嘿───,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如今我全身充滿了力量!」蜘蛛怪放聲嘶吼著。   「看的出來,的確是頭好壯壯。」大明跟著點了點頭。   儘管大明話中的諷刺之意相當明顯,不過那蜘蛛怪似乎沒什麼感覺。   「上次一別太過匆忙,還沒機會好好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巴托姆,希望你能記著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的主人會要了你的命。」   「真抱歉,我最不擅長的就是記東西了,尤其是記畜牲的名字……」   巴托姆怒吼一聲,同時招喚著魔蟲化成血肉之盾與刀刃,直接往大明衝殺了過來,後並還跟了一大堆魔蟲小弟。   看見對方聲勢如此浩大,大明絲毫不敢怠慢。當下握緊白骨劍杖,使出乾坤八劍之一的「離火燎原」,並且配合著火尾的黑炎異能全力出手。   只見黑色的火焰如同浪潮般,與迎面而來的魔蟲大隊激撞在一起。   巴托姆曾吃過這種黑色火焰的虧,當時的劇痛至今仍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曾有幾時,巴哈姆害怕的想逃,但骨子裡那股狠辣個性還是戰勝了恐懼。   它將全身的力量發揮到最大極限,握著刀刃迎浪斬下。   隨著巴托姆這全力一斬,黑炎浪潮竟被這刀硬生生的破開,一分為二。刀刃上強大的力量甚至劈在地上,留下了一條深不可測的寬闊刀痕。   這結果讓巴托姆十分滿意,因為它終於戰勝了苦纏已久的夢魘,戰勝了心中的恐懼,心中的得意之情甚至讓它仰天大笑了起來。   但是巴托姆得意還沒多久,大明就突然出現在它的眼前,而且是緊靠著幾乎可以聽到對方呼吸的那種。   大明雖然意外離火燎原被破,但是他跟著牧童在練妖塔那六年內也不是混假的,反應十分迅速。一擊不中,背後殺招又至。   大明躍上巴托姆臉前,同時右拳聚滿了一顆籃球大小的深藍光芒,那是超高密度的爆勁濃縮,這一下包準回讓巴托姆爽翻天。   毫無猶豫,大明右拳直接轟上了巴托姆的臉頰,將它那副得意的嘴臉給完全轟垮,連帶將它巨大的身軀也打出了老遠。   但是大明才一落地,背後就一陣劇痛傳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一節明晃晃的刀尖正透胸而出,鮮血迅速地染紅了整個衣衫。   同一時間,同樣的痛楚也出現在詩函和無痕身上。而原本就體弱的詩函更是無法負荷住這種痛楚,當場就昏了過去。   當時正值開會,會議室內聚集了許多人。看到詩函忽然倒了下去,所有人都慌了手腳。琉璃姐妹立刻抱著詩函來到隔壁房間,留下伊達獨自主持著大局。   只是任憑她們怎看,就是看不出問題在哪,只能望著詩函那蒼白的臉色乾著急。   無痕則是第一時間叫上疾風,往大明出事的地方飛去。   「這是我個人的回禮。」   一個不算太陌生的語調在大明身後響起,同時雙手握刀向上一翻,將大明給甩了出去。   大明被摔出去後勉強站穩身子,一隻手則摀著胸口。   這一刀算的很準,直接貫心而過,收刀時還故意攪動一下擴大傷勢,手法相當利落。而出手的,是許久不見的顧長風。   想起顧長風也曾被自己暗算一次,大明苦笑了一下,這就是所謂的一報還一報吧。   「我們又見面了。」依然與以往同樣打扮的顧長風,很有風度的的打了個招呼,好像剛出手暗算的不是他一樣。   「好大一份回禮啊……」   這一刀的創傷讓大明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更奇怪的是以大明身體超強的自愈力,傷口癒合的速度比以往卻是出奇的緩慢,彷若有等於無一樣。   那刀上有古怪……   「彼此彼此。」顧長風笑了,現在他的確是有笑的資格。   因為傷口遲遲無法癒合,相對的失血也就越來越加嚴重,而隨著血液大量流失,大明也覺得手腳越來越沒力氣,連劍杖都快拿不穩了。   雖然他是不死之身,可是血流光後會是個怎樣的情景,大明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過出於身體的保護機制,大明傷口附近開始鱗化,跑出了片片龍鱗。只是顧長風看不到,大明也沒發現。   現在大明除了感覺到劇痛外,身體內的力量也在瘋狂的攀升中。   還好多虧了金剛體的幫助,目前還在可掌控的範圍內,但是再下去可就說不准了,因為劇痛和狂暴的力量會一點一滴的消去他的意志。   「還真的讓你成功了。」巴托姆搖搖晃晃走過來說。   雖然大明那拳轟的它上半身半毀,但可以看出有許多魔蟲正化成血肉修補著它的肉體,看來大明那拳還不足以致命。   接下來顧長風和巴托姆開始交談了起來,內容不外乎怎麼處置大明,基本上就好像當他死了一樣。   「喂……我還沒死哩……」大明好心的出聲提醒他們。   「那你現在死吧!」巴托姆提著刀刃就要一刀斬下,不過卻被顧長風給制止了。   「抓活的比較有用,用攝心蠱吧。」   「我比較傾向於現在殺了他,這傢伙太過危險了。」   「巴托姆,這是命令!」顧長風用極為嚴峻的表情和語氣說著。   「好吧!你是老大,你怎說怎算。」巴托姆無奈的說,同時從腹囊放出幾隻金色的小蟲,大小約蒼蠅那麼大。   只是當那些小蟲飛散到大明身邊時,突然暴起的一團黑炎壟罩著大明的身體,將那些金色的小蟲盡燒的連渣都不剩。   這結果讓顧長風感到很意外,因為他想不到大明還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有餘力反抗。要知道,他手上那把細瘦長刀可不是凡物,乃是把道地道地的魔刀。   普通人要是被這把魔刀砍中,瞬間就會被吸盡精血而亡,變成一具只剩皮骨的乾屍。就算任你大羅天仙,只要被這把刀砍傷,那傷口也永遠難以癒合。   所以這把刀又別名「殘神」,乃是天界數一數二的凶刀之一。   至於為什麼會落在顧長風手上,這自然是有人交給他的。   顧長風看大明放出黑炎後就站在原地不動,於是朝著巴托姆打了個手勢,一人一怪方兩旁慢慢的包抄過去。   既然無法活抓,那就殺了以絕後患。   可當顧長風和巴托姆一齊出手時,大明的身影突然瞬間消失在原地,讓兩人的攻擊落了個空。   這結果讓兩人大駭,急忙的轉頭找尋敵人的下落。   不料這時巴托姆右肩吃痛,身體右邊的鐮爪和巨鉗居然被無聲無息的斬斷,而出手的赫然是不知所蹤的大明。   顧長風沒想到這小子在這種重傷的狀態下,居然還有餘力出手。心驚之於也不免暗想,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   然而實際上,這時大明已經差不多快昏迷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大明的傷口處雖然鱗化抑制住了出血,但心臟的傷勢卻遲遲無法復原,心跳也慢慢趨於微弱,血壓下降,全身血液幾乎停止循環。   如果是正常人,早就差不多死透了。   不過大明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已陷入半昏迷的狀態,手腳也漸漸失去了知覺,這下連想招喚荒獸也做不到。   大明不知道的是,當他手腳失去知覺後,同時也開始慢慢獸化。而且剛做出的閃躲和攻擊等動作,根本不是出於自身意識,完全是出於戰鬥本能。   大明斷了巴托姆一爪一鉗後,本來想順勢也把巴托姆的頭給斬下,但卻被趕來的顧長風給擋了下來。   巴托姆剛被大明轟掉半邊身子,隨即又被斷一爪一鉗,基本上自身算是暫時失去了戰力,於是它趕緊退到一旁,指揮著各種魔蟲上前助陣。   只是魔蟲再多,對大明並產生不了什麼威脅。於是顧長風讓魔蟲打頭陣,自己則隱匿在蟲群中伺機找機會出手。   就在大明以爆拳轟掉一隻異種蜈蚣時,顧長風終於找到一絲空隙,殘神直往大明的脖子砍下。   可意外的,大明霎時一個回身,左手握拳伸出,硬是用拳頭架住顧長風這一刀。   顧長風看的很清楚,那拳頭上儘是深藍色的鱗片,而且已殘神之銳利,竟然砍不動這些藍鱗。別說傷痕了,藍鱗上連絲刮傷也沒有留下,相對的,殘神的刀身反而出現絲絲的裂痕。   這結果讓顧長風驚的趕緊往後直退,同時間肚子上一涼,四條血痕赫然出現在眼前。   原來大明趁著左手駕擋殘神時,右手化爪狠狠的往上一撩。要不是顧長風退的快,此刻已被開腸破肚。   看著半獸化的大明,顧長風知道這次他們可討好不到哪去。   因為他們從沒想到,對手是個連心臟被貫穿後還能若無其事的怪物。   「巴托姆,退!」   顧長風知道在打下去肯定沒好下場。巴托姆的魔蟲越來越少,但是對方的力量卻是越打越強橫,這樣下去兩人真的要賠在這了。   「就這麼走了?我還能打!」   「打不贏的戰役沒有意義繼續下去。我們雖是輸了一場戰役,但還沒輸掉整場戰爭。」   聽到顧長風這樣說,巴托姆也沒於地反駁,於是將剩餘的魔蟲全送上去纏著大明後,兩人則趁機離開現場。   大明將所有魔蟲滅盡後,顧長風和巴托姆早跑遠了。   消滅完所有敵人後,大明的戰鬥本能也自行停止運作,而失去本能支撐的身體猛然往下一跪,就這樣整個安靜了下來。   除了胸部傷口的鱗化外,其它手腳地方的獸化也跟著消失。大明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胸口卻沒絲毫的起伏,因為他已經沒了呼吸,也沒了心跳。   從外觀看,簡直與死人無異。   這是無痕到現場後所看到的景象。   另一方面,逃離現場的顧長風和巴托姆移動的很快,眼看著就要逃到安全的範圍內。   可突然,晴空萬里的天上憑空劈下一道巨大的雷電,而且是直接劈在巴托姆身上。瞬間,巴托姆巨大的身軀開始迅速的分解消失,並且帶著連綿不絕的哀嚎。   顧長風抬頭仰望,發現天空中有兩個人影在。   那兩人顧長風見過,因為就是他們給了自己殘神和給予巴托姆力量,但條件是他們必需將絕給引出來。   所以才會有那片枯死森林的出現。   如果大明在,會發現他們的穿著打扮全是天界的樣式。   「為什麼要這麼做!」顧長風大吼著。   「試驗完的東西把它銷毀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其中一個人不疾不徐的說。   顧長風聽此沒第二句話,轉身鑽進樹叢裡就跑。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絕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要殺自己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只是那兩人並不急著行動,而是開始交談了起來。   「不追嗎?殘神還在那人手上。」   「沒必要,一把受損的廢刀起不了啥作用。既然已經發現了絕的蹤跡,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照主上的吩咐佈置好一切。」   「那傢伙現在不是身受重傷嗎,只要我一劍下去就能解決了,真不懂主上他們為何還要如此費心。」   「如果你真的那麼做,只會迫使絕的真正力量甦醒而以。單憑絕的真正力量,世上以少有東西能抗能,更別提它融合了天帝之力。主上的計劃就是在這股力量尚未甦醒前,將所有的事情做個了結。記住,永遠不要懷疑主上所做下的決定,不然你可能就是下一個被捨棄的人。」   「我明白了。」聽到這,那名天人頓時流了一身冷汗。   「走吧,該去做好主上所交代的事了。」   說完,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第五章 復活   「好嚇人!沒有心跳,也沒有呼吸,但仍保有體溫,身體內還有些微的氣在遊走著。這種情況下,我也無法斷定他到底是活還是死。」   風鈴把脈完後搖了搖頭,這麼古怪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上。   話說無痕到事發現場後立刻將大明給帶了回來,並且帶到房間安置著。不過無痕剛把大明放在床上躺好,琉璃姐妹那邊同時也扶著詩函火速的衝進屋裡。   看著床上躺著的兩個人,無痕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可偏偏卻是無計可施。幸好美幸想到了風鈴的醫術精湛,馬上過去將她請了過來。   聽無痕大概說了下事情的經過,風鈴知道詩函只是刺激過度引發的昏厥。加上風鈴給她把過脈,確定她身體的狀況一切正常,多休息一下後自然就會醒。   但是大明……風鈴就不禁皺起了眉頭。   從傷口看來,是被人從背後以利刃貫穿心臟,而在傷口附近還覆蓋著一些藍色的鱗片,藍鱗上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而且是這個光將傷口的血給止住,不然恐怕早就留光了。   風鈴知道這個家的主人並非常人,因此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招招手將無痕和美幸都叫了出去,房間內只剩大明和詩函兩人。   「雖說生機未斷,但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我無能為力,因為這事以超出我所認知的範圍。抱歉了,我沒能幫的上忙。」風鈴一臉歉然的說。   「那現在怎麼辦?」無痕自言自語著。   向來有事發生都是詩函在拿主意,可這次連她也倒下了,無痕頓時覺得有些茫然,不知該做什麼才好。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好痛……   詩函迷迷糊糊的醒來,還沒張開眼,右手馬上下意識的摀住胸口。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詩函回想著事情的經過。   那時他們正在開會,可突然心臟一陣劇痛,之後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對了!大明,一定是大明出事了。   詩函想到這猛然的睜開雙眼,不過映入眼簾的卻是她所熟悉的天花板,這裡是大明的房間。   我怎麼會在這……   詩函這時剛好一轉頭,看見了大明的臉。   起初詩函還以為大明只是睡著了,不禁暗自鬆了口氣,她還以為大明出事了呢。可看到大明就在自己的身邊,詩函笑自己太過多慮了。   「懶鬼,太陽還沒下山呢,這麼早就在睡大頭覺。」   詩函在大明耳邊說著,可是大明全無反應,讓詩函覺得有點奇怪。   「真的睡的那麼死……,喂!別睡了。」詩函說完後,直接將蓋著兩人的被子掀起。   然而這一掀,卻將詩函給完全嚇傻了。   大明身上的衣服不但破破爛爛的,並且上衣整件都被鮮血染紅了,而在左胸處還有個怵目驚心的傷口,周圍還有一些藍鱗包圍著。   「老公……」詩函爬起身子,戰戰競競的伸出手撫摸著那傷口周圍。可才碰觸了一會,詩函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了。   沒有心跳……   詩函不可置信的把手放到大明的鼻子前,然後……放聲尖叫了起來。   那聲音大到整座山頭都能聽見了,更何況在樓下客廳的眾人。   當下所有人都想衝上樓去,但是卻被無痕所制止。最後由她和美幸,及剛剛按門鈴的客人飛奔上樓去。   無痕一開門,就看到詩函一邊猛搖著大明的身體,並且一邊哭訴著。   「老公──,醒醒啊,你別嚇我。」   這時詩函看到無痕進來,馬上哭問道:「無痕,阿明他到底怎麼了。早上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就死了。」   無痕隨即抱著詩函,不讓她抓著大明的身體亂晃,並且安慰著詩函說:「大姊,相公只是受重傷別還有死,妳別這樣。」   「騙人!明明都沒心跳呼吸了,這不是死了是啥。」詩函哭著反駁著。   「妳忘了相公是不死之身嗎?不信妳摸摸他的手掌,是不是還溫溫的。」   詩函依言摸了摸,發現真的是這樣,這才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其實以一般人的觀念來說,沒了心跳呼吸等於是死了沒錯,但問題大明並不是普通人。不過詩函因為一開始就被嚇到,哪還能想那麼多。   「那阿明現在的情況是怎樣?」詩函擦了擦眼淚,握著無痕的手問。   「這我也不知道……」無痕根本不曉得答案。   「可以的話,請讓我看看吧。」這時有個聲音從房門口傳來,而來人卻是個讓詩函很意外的人物,天後素心。   當下詩函馬上跳下床,空出塊地方給素心。   素心大致上看了一下,並且還拿出塊晶石照了照傷口,最後皺著眉頭說:「這事有點棘手,看樣子是『殘神』刺出的傷。」   「殘神?」   「一把刀的名字,是在天界有名的凶刀,以吸食精血出名,而且只要被這把刀所傷,傷口會很難治癒,甚至是會逐漸惡化。不過你們相公底子深厚,自愈能力剛好和殘神之力打平,可如此一來傷口雖然不會惡化,但也好不了。如果是傷在其它的地方還好辦,可他偏偏卻是傷在心脈,所以才會陷入假死的狀態。」   「那要怎解?」詩函和無痕齊聲問著。   「只要將殘神之力化除,以他的能力傷是自然會慢慢好轉。我雖然知道如何化解,但是所需藥材不但繁雜,而且只有天界才有,這就得費些時日。不過既然有辦法解決,就稱不上是什麼問題了,我奇怪的是殘神應該是封印在天界才對,為什麼會出現在世間傷人,到底發生了麼事?」   這段期間素心因為有事要忙,所以並沒有跑去跟著大明。直到這一兩天有事想跟他說,沒想到就出事了。   無痕搖了搖頭說:「事情的經過我不清楚,等我趕到現場時就只剩相公一個人。除了現場凌亂的打鬥痕跡外,並沒有其它人或屍體存在。」   「這點……我知道。」   這時侍劍的身影出現在床邊,並且慢慢的說明事情的經過。   「侍劍姊……為什麼妳當時不出手幫大明。」詩函聽完後眼神都變了,說話的口氣也顯得嚴峻,任誰都聽的出來她在生氣。   「對不起,這事是我的錯。因為我當時猶豫了一下,以至於讓事情發生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侍劍的表情也顯得很難過。   「猶豫?有什麼好猶豫的。」詩函不明白。   侍劍苦笑了回答:「事情沒那麼簡單。當時我察覺到了,附近有幾個天人在監視著那場戰鬥,我不知他們用意何在,所以遲遲不敢出手。」   「是嗎……看來他們終於開始動作。」素心聽到後不禁歎氣著。   「他們?是指誰?」素心的話在詩函耳裡,怎聽起來陰謀的味道好重。   「這幾天天界似乎有好些身份不明的人偷偷下凡,我讓瑤姬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不放心你們這裡,所以過來提醒你們一下,沒想到一來就碰上你們出了事。」   「妳懷疑那些人是……」   「三聖靈。」素心點了點頭。   「是他們……」詩函聽到後站了起來,來回的在房間內踱步走著。   「總之我先回天界拿藥材,順便追查一下目前殘神的下落。這幾天內各位還請多加小心,我會盡快趕回來。」   「麻煩了。」詩函想想也只好先如此了,一切都等治好大明在說。何況現在敵暗我明,想查也無處能著手。   詩函和無痕送著素心走出門口後,只見素心腳下出現一片五彩祥雲托著她向天飛去。   「神仙啊……」擠在客廳窗戶後的眾人看到這情況,不免大呼小叫了起來,讓詩函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騷動壓下。   「那個……胖子他真的死了嗎?」在素心離開後,阿德也去看過大明。出來時就找著詩函問話,臉上還顯的有點哀傷的樣子。   「嗯,不過過幾天就會回活過來了。」   詩函的回答讓阿德的臉色變的很怪異,因為大明是不死之身這件事,只有他身邊較親密的人才知道。   「過幾天就活過來……」   阿德喃喃的反覆念著,種覺得有哪很奇怪,可就是說不上來。   過了幾天後,大明家的門鈴再次響起,素心已將需要的東西給帶來了。只是在這幾天內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樣。   由於調配藥材的過程很複雜,所以還特別請了有經驗風鈴來幫忙。   看著許許多多只存於書上記載的奇花異果就擺在自己眼前,風鈴看的眼睛都發光了。就如同商人愛錢、劍客愛劍的道理一樣,一個醫者看到一堆傳說中的夢幻藥材就在眼前,哪有不心動的道理。   依照素心的吩咐,風鈴將各種藥材酌量搗在一起,可每當她遇到不認識的藥材就會追問到底,而素心也十分有耐心的一一解說。   「這又是什麼?」風鈴好奇的拿起一束金色的小草問。   「那叫曙芽,對於解咒、毒有很好的效果。只是一般人都管它叫『求子草』,因為它的藥效能讓男女雙方在幾個月內行房時受孕機率大增,幾可說是百分之百。不過這種草也屬十分稀有,不然天界早就人滿為患了。」   聽到素心這樣說,風鈴紅著臉把那金色小草放到缽裡搗碎。   這時詩函和無痕正在隔壁房間照顧大明,因此並沒有聽到這段話,不然恐怕幾個內怕死都不會讓大明碰她們。   關於治療的方法,則是用「蒸」。   將大明關在房間裡蒸他個三天三夜,讓藥力流遍全身化掉殘神之力,之後大明就能自己調愈傷勢了。   然而這蒸也是大有學問,一般爐火可行不通,而是要素心以自身修為推動真火。如此的費時費工,也難怪當初素心說這事有點棘手。   房間備整個封閉了起來,房內只剩大明和素心兩人,詩函和無痕則是在門外護法不讓人打擾。當素心開始她的工作時,整間房子內也開始散發著香氣,而來源當然是大明的那間房間。   倒是這時風鈴將老孝一家和阿德、魯妙、美幸全拉來排排坐在房間門口的走廊,要大家專心的行氣運功。   畢竟機會難得,這麼多天界的奇花異果所做成的藥草蒸汽浴,就算只有從門縫洩露出的量,那效力可也是非同小可。   連媚兒也很自動自發的縮在牆腳邊,靜靜地吸收藥氣。   沒練功底子的在門外呆個一天,包你強身健體、百病不侵、延年益壽。   至於有練功夫的,要像小說裡那樣暴增數十年功力也不是夢想。這種好康的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哪還有不把握的道理。   聽完風鈴的解說,大家起初還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坐了一會後,人人都感到神清氣爽,精神好的不得了。   連如月因為半機械化身體的關係,長久以來一直有著偏頭痛的毛病,不料居然也因此被治好了,大家哪還有不信的道理。   看情況,大家都是想在這坐足三天三夜了。   詩函和無痕看到這情況雖然感到好笑,但只要他們保持安靜不吵到裡面,也就隨他們去了。最後連來看望詩函的琉璃姐妹和伊達,也都被順便拉來坐了一天,回去後直大呼不可思議。   終於在第四天早晨,房門悄悄的打開了。   滿臉倦容的素心出來後看到走廊上坐著一堆人,登時愣了一下,不過隨即笑了出來,顯然明白眾人在打什麼主意。   「可以進去了,在裡面的效果會更好,不過靈氣大概在一、兩個小時後就會散光了,自己把握吧。」   聽到素心的話,大家可都爭先恐後的進去搶位子。   「能不能給我間房間休息一下。」素心對著詩函說。她這次可算是元氣大傷,有必要靜養一段時日。   詩函看情況急忙帶著素心來到最角落的房間,這裡比較僻靜不會被人吵到,並且再三的向素心道謝,接著和無痕急急忙忙的跑去查看大明的狀況。   素心看到兩女離去的背影后,不自覺的歎了口氣,然後關上房門將房間給封了起來,徹底的與外界隔絕靜修。   在大明的房間內,眾人各自盤據著一角,把握機會吸受這最後精華的藥氣,而風鈴則是在幫大明把脈。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詩函著急的問。   「雖然心跳呼吸還沒回復,但是體內的氣已經順暢了很多。」風鈴說著,順邊還翻開著大明的衣服:「妳們看,他胸前的傷口也完全好了。」   看到前幾天還有的傷痕和藍鱗都消失了,詩函和無痕也不禁放心了許多。   「那現在?」無痕疑惑的問。   「也只有等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詩函就一直陪伴在大明身邊,而且緊緊地將手掌貼放在大明胸前,開始默默的等待著。   直到快近中午時分,一個細小的震動透過詩函的手掌狠狠的衝擊著她的神經。   雖然很微弱,但是大明終於恢復了心跳。   聞言而來的風鈴把完脈後說:「他沒事了,呼吸和心跳都在漸漸的回復穩定,只要時間了到自然會醒。」   這消息讓詩函在旁邊開始笑了起來,喜悅的淚水也跟著滑落而下。   可時間卻過了一個禮拜左右,大明才醒了過來。   回復知覺後,大明只覺得腦袋好像被攪成了一團,簡直混亂的無法思考。   可畢竟他假死了好幾天,腦部缺氧嚴重,沒腦死就算奇跡了,會出現點狀況不適是很正常的。   大明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阿德站在床邊,手上還拿著塊板子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呦!終於活過來啦。」阿德放下手上的筆和板子,伸手將大明給伏坐了起來,並且拿枕頭給他靠好。   「你在寫些什麼……」   大明一時間還想不起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是隨口問道。   「你的復活觀察報告,幫我風鈴寫的。」   「觀察?有啥好觀察的。」   「由一個死人變成活人,你說值不值得觀察。」   「你在說啥?我怎都聽不懂。」和阿德交談了一會,大明覺得自己腦袋清晰多了。   「自己看比較快。」阿德將那塊板子丟給了大明,而板子上還夾著幾張紙,上面依日期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堆東西。   七月十五日:患者無心跳呼吸,體溫正常,生死不明。左胸處傷口……   七月十九日:患者心跳復甦並且開始呼吸,並且慢慢的平穩有力,為死後復活的罕見案例……   七月二十一日……   看著紙上記載的數據,大明也漸漸回想起整個事發的經過。   「我死過了一次?」   「正確來說,是假死。糟!你剛幾點幾分醒的,我忘了記時間。」阿德飛快的拿過大明手上的板子,並且看著手錶紀錄時間。   「我說兄弟,死而復生的滋味是怎樣?能不能說來聽聽。」   「要不我捅你一刀,讓你自己親身體驗一下比較快。」大明沒好氣的說。   「嘿嘿,免了。我可不像你這個怪物身體,心臟被捅穿了還會自行再生,先死個幾天在若無其事的復活過來,電影情節也沒你那麼恐怖。」   「去!你當我願意啊,誰叫這個身體是不死之身,怎玩也玩不死。」   「這麼好?真的死不了。」阿德口氣聽起來很羨慕的樣子。   「有什麼好,就算過了一千年、一萬年,不論我是否願意,我還是得一直活下去,想死也死不了。」   「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何必去想那麼多呢?」阿德覺得大明想太多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叫你老婆去。她們一連好幾天不眠不休的照顧你,剛被押去休息而已,知道你醒來一定會高興死了。」   「不!別去吵她們,讓她們好好休息吧。我欠她們太多了,老是出事要她們為我操心。」   「這倒是,你麻煩來的也未免太頻繁了一點。」阿德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總之你慢慢休息吧,你才剛醒而已。」阿德放下板子和筆就要出門,不過出房門前又轉身過來說:「對了,過幾天就要開學了,要不要我幫你請假?」   「不用了,我身體還沒虛弱到那地步。況且我整個暑假返校日都沒去,再請假的話不好吧。」   「嗯嗯,那好吧。」阿德說完後就離開了。   「三年級了啊……」大明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念著。   隔天大明聽詩函講起整件事情的經過,尤其是聽到有疑為三聖靈的天人插手這件事,更是眉頭緊皺。   「素心她還好吧。」大明聽到素心為了幫她而元氣大傷,趕緊問了一句。   「到現在還在樓上閉關呢,詳細情況我們也不清楚。」詩函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這幾天有出現什麼狀況嗎?例如周圍出現陌生的人影。」   「問題就是沒有,一切如同往常一樣。我有讓疾風和迅雷多加注意周圍的情況,但是並沒有發現異常。」   「這麼吧,我會讓深藍和雷鳳也留在家裡,有他們兩個在,相信會安全很多。」   如果可以的話,大明還真不想讓那對寶貝蛋出來。   那兩個傢伙每次見面的結局都是大打一番(雷鳳單方面被凌虐),要不是有他和詩函能制止,這房子早被深藍給拆了。   之後大明又和詩函到了事發的那片枯死的森林去,看能不能再找些線索。   森林內已然回復了生機,地上也開始發出清綠的小草,只是大明和詩函裡裡外外都搜遍了,卻是什麼東西也都沒找到。   大明自知對天人的能力瞭解不多,看情況最好還是跟素心商量一下比較好,可素心一直閉關不出,大明等也是束手無策。   慢慢的,日子到了大明開學那一天。   當然,詩函自己也要上學。   雖說近來一直沒狀況發生,但是大明總是不能放心,於是讓雷鳳暗中的保護詩函,在事情尚未明朗前,怎說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一個暑假沒見,班上的同學自然是聚成一群群的討論著這兩個月來的生活。   比較有錢的又愛炫的,則是吹說自己這次到哪到哪去渡假了,一般人則說著自己這暑假都做了些什麼,或是參加了什麼活動。   「阿明,你這暑假到哪去玩了?怎返校日都沒看你來。」大明前面桌的同學轉頭問。   身在同一個班級,大明和班上的同學多少都認識,只是交情不深而已,不過哈拉兩句是都有的。   但是大明有點心不在焉,隨口回答了說:「南極。」   「南極!」那同學一時還有點錯愕,懷疑他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說南極大冒險啦!PS2的遊戲片,他暑假都在玩那塊。」阿德突然笑著插嘴進來說了一句,然後拉著大明就走了。   「南極大冒險……有這塊遊戲嗎?」那同學印象裡好像沒聽過,不過也不怎在意,接著馬上又找別人哈拉去,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胖子,最近還接不接工作?」阿德知道大明最近都在為天人的事傷腦筋,所以自己就先說了。   「不是很重要就別接了,我不知道三聖靈那票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所以還是盡量避免以絕的面目出現。」   「嗯。」老孝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都三年級了,你們將來打算怎樣?」大明話題一轉,忽然提出了這件事。   「繼續升學吧,看能不能混到研究所。一想到美女如雲的大學生活,嘿嘿───」   「少來,我不信有風鈴在你還能花心到哪去。」大明譏諷的說。   雖然兩人還沒正式承認,但誰都看的出來阿德和風鈴走到一起了。而阿德最近也破天荒的一洗以往頹廢的夜生活,開始規規矩矩的做人,這不得不說風鈴馴夫有方,還沒結婚就把阿德管教的這麼服服貼貼的。   阿德垮著一張臉說:「讓我作作夢也不行嗎。」   「升學。」老孝簡單的表示出自己未來的走向。   「胖子,那你呢?」   「我啊……畢業後想搬到崑崙或天界隱居,不問人間世事了。」   「胖子,你才幾歲啊,學人隱居?」   「問題是光我這一兩年來的遭遇,別人就算十輩子也趕不上吧。」大明苦笑了一下,而阿德也沒話好反駁。   「是什麼原因讓你下這個決定?總不會真的想去修仙吧。」   「這段日子來,我不知讓我老婆為我傷心難過了多少次,我不想在這樣繼續下去了。」   「可你大老婆在這裡有事業、父母,你覺得她能放棄一切跟你走嗎?再說,那你自己的家人要怎辦。」   「這點我會和詩函在溝通的,不會專斷獨行,至於我的家人,再說吧……。何況一但我和三聖靈全力開打,相信出手絕難保留,到時只會對這個世界造成更大的傷害,而且更可能會波汲到你們,這絕不是我樂於想見到的。」   「這才是你想隱居的真正目的吧……」阿德和老孝別有深意的看著大明。   「你們不也老喊著我是怪物嗎……,我早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了。」   「那都是開玩笑的!」阿德急忙著辯解。   「我知道,但那是事實,不是嘛……。何況誰能保證這次的麻煩解決了,下一波卻又馬上跟隨了過來,這種情況我已經受夠了。」   阿德和老孝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的,可這時大明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走吧,老師來了。」   因為還不算是正式上課,所以大家都是拿個課本後就放學了。大明因為暑假的返校日都無故未到,所以走之前還被導師叫去足足念了一頓,還外加幾支警告。   「看來自己這些年來給師長的印象很不良好啊……」   走出辦公室,大明也只有摸摸鼻子歎氣,畢竟他的遭遇不好對人說,說了也只是被當成神經病而已。   大明想著想著,同時一邊走出了校門。阿德和老孝都已經先離開了,而大明並不急著回家,而是騎著機車往另一個方向去,目的地是詩函的學校。   詩函的學校放學的比較晚,大明在門口等了大概一個小時,才看見人群慢慢的湧出校門。   當然,大明的模樣少不得引起旁人的注目。   不過絕或御堂三郎的情況不同,那時人們看向他的眼光裡滿是崇拜與艷羨。   可現在大部分人看向他的眼光裡只有嘲諷、厭惡、懷疑,在門口的教官甚至上前來盤問他為什麼在這裡,懷疑是有不良的企圖。   只是大明並沒有放在心上,對於那教官的盤問也很禮貌的回答是在等人。那教官看不出異常,也就走到一邊去了,而大明也繼續著他的等待。   其實想想,這樣也算是看遍人生百態吧。   同一個人,以不同面貌出現時,所受的待遇也盡不相同。   大明想到這,忽然笑了起來,繼續淡然的看著人生。 第六章 萬物之源   過了一會,大明終於看見詩函從校門裡走了出來,身邊還繞著幾名女生,看她們有說有笑的樣子,應該是她的同班同學或朋友。   「你怎來了?」   詩函看到大明後眼睛一亮,因為這還是第一次大明到她學校來找她。   「最近不怎平靜,我不放心妳一個人,所以就來了。」   「你太多慮了,不是已經讓雷鳳暗中保護我了嘛,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詩函看了看右方的樹梢,雷鳳正化成一隻色澤艷麗的小鳥守在那呢。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我就是放心不下……」對手底細全然未明,大明真不知道他們會搞什麼飛機出來。   「詩函……,他是?」   詩函的同學看到詩函撇下她們去找那胖子說話,不由好奇的跟了上來。   「這是我老公。」詩函毫不諱言的直接承認,一點隱瞞的一絲都沒有。   這答案可讓那些小女生吃驚不小,一致的注目看著大明,然後再看看詩函,小腦袋瓜子只冒出一個念頭,現代版「美女與野獸」?,不……該說「美女與神豬」才是。   「我不是早說過了嘛,我結婚了。所以妳們幾個也別再浪費心思,千方百計的想要拉我去聯誼。我死會了,不能活標。」詩函揚了揚手上的戒指。   雖然她這句話老早就說過了,可壓根沒人相信,所有人都以為她戒指是帶好看的。   「我們還一直以為那只是妳用來拖推的借口,沒想到妳真的……」   「只是你老公也太……」   另外一個女生也附和著說,可驚覺自己接下來的話很失禮,所以趕緊壁上嘴巴。不過,眾人心裡都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話。   真是太不配了……   這是詩函所有同學一致的心聲。   然而詩函察覺大明居然伸手去摸他的眼鏡,心裡明瞭他接下來打算做的事,於是趕緊摟著他的手不讓他妄動。   「那就這樣,明天再見嘍,掰掰!」   詩函說完後急急忙忙的拖著大明跑了,留下現場滿臉驚愕的眾人,而雷鳳也悄悄的展翅跟上。   只是,變成動物偷窺並不是雷鳳才有的專利……   「你要死啦!當場居然想把眼鏡摘下來變回真身。」詩函看走的夠遠後,開始在大明耳邊低吼著。   「她們可以看不起我不打緊,但我不想讓妳也被成為嘲笑的對象。」   「呆子!」詩函握拳敲了一下大明的腦袋說:「你認為我真的會在乎那些事情嘛。如果我真是那種喜歡風光又耀武揚威的人,早把林家大小姐的名號給抬出來了,何必到現在還一直隱瞞著不說。」   「我在乎就好。」大明很理直氣壯的說。   詩函聽大明這樣回答,一時間也氣不起來了。她知道這是大明出於珍惜自己的心意,說什麼也捨不得讓自己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詩函一邊感動之於,一邊摟緊了大明的手臂。   「我要的不多,真的……。只願能一直像這樣過下去就好。」   轉告來接她的琉璃姐妹倆先離開,大明和詩函又手牽著手多走了一會。途中,大明將自己想搬到崑崙或天界的念頭說給了詩函聽。   「原本我是想等我父母百年歸去之後,不管你到哪我都會跟隨著你去。可是現在你的顧慮也沒錯,三聖靈確實有可能會對我們周圍的人下手,那我們留在這反而是連累了他們。只是,這事能不能讓我好好想一想……」   「沒關係,我知道這種事一時間是很難做決定的,而且這些日子來根本沒事情發生,也許只是我太多慮了也不一定。」   雖然大明嘴上說的輕鬆,但他們都很清楚,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主上到底還在等什麼,為什麼過了好些日子了依然還沒動作?」   「既然主上吩咐我們跟好目標,你聽話照辦就是了。這麼沒耐性的話就回去吧,往後也不用來了。」   在對話的,是前一陣子擊斃巴托姆的那兩個天人。只是他們現在一個化成了黃狗,一個化成了花貓,此刻正窩在巷角里的垃圾桶頂上交談著。   「不!我沒這個意思。」化成花貓的天人似乎十分懼怕黃狗,馬上變的安安靜地,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事不過三,這是你第二次對主上產生質疑了,如果在有第三次,你該知道後果。」   「是。」花貓前肢伏貼,樣子恭恭敬敬的說。然而心底卻是在破口大罵,這麼忠心,難怪變身也要變成一隻狗。   黃狗似笑非笑的看著花貓,好像看透了它心中所想的事一樣,嚇的花貓直冒冷汗。   突然黃狗一抬頭,沒興致在去理會花貓,淡淡的說:「走吧,主上的使者在找我們。」然後就跳下了垃圾桶。   花貓也不敢遲疑,趕緊跟了上去。   大明和詩函回到家後,很意外的發現素心居然坐在客廳裡,看臉色她好像復原的差不多了。   「這一次多虧有您的幫忙,不然我可不知道要躺多久了。」   大明一進門就向素心捧手道謝著。   素心起身還禮,微微笑著說:「不用客氣,就算妾身不出手,時間一久你體內的力量還是能壓下殘神之力,進而回復自身的傷勢。」   只是素心沒說明的是,就算大明能自我復原,但那至少是千百年後的事了。就是因為殘神之力難解,所以素心才耗費了這許多工夫。   「我想請問,已經查出來三聖靈是什麼來歷了嗎?」大明請素心坐下後,一開口就問出這句話,畢竟這事目前眾人最迫切想知道的問題。   「是有了點眉目,但還不是很確定。」素心稍微沉思了一下,整理著腦中所知的資料。   「相傳在天帝尚未一統天界時,當時天界最高的掌權者聽說有三個人,只是他們和天帝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並沒有人清楚,連我也不例外,因為那是在我跟隨天帝前所發生的事。總之,後來天界是由天帝所統一,理所當然的也成為了天界的王者,至於那三個人的下落,就沒人清楚了。我之所以會知道這三個人的存在,還是天宮的姐妹們全體動員,在藏書閣的書海中努力地找尋,才找出的一絲線索,而三聖靈是否就是當初的那三個人,這點我們就無法肯定了。」   「從那把殘神的事,難道就不能追查出些什麼嘛?」詩函這時也加入發問。   「很遺憾,我回去後才知道封印著殘神的北方國家,在當初我離開天界不久後,就傳出了殘神被盜的消息,至今仍未找出是誰做的。不過這事我已讓芸娘加入追查,希望能查出點蛛絲馬跡。」   「那不就是什麼線索都沒有了……」大明喃喃念著。   「這到也不一定,瑤姬那裡有消息傳來,對於這次大批潛越下凡的天人,有些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我想我們可以從這裡下手。」   「那個……我一直有個問題,我們都不明瞭天界有哪些奇人異士、術法等等。假如將來和三聖靈的人對上的話,確實會很吃虧。」詩函擔憂的問。   「其實妳所知所學,已屬天界最精華的術法,就算在天界以少有人比的上。然而天界之大,萬象包羅,我也不可能完全知道所有的奇能異術。假如妳真的擔心,我可以多留幾日,將一些比較偏門的術法和棋破解之道教妳,希望到時能派的上用場。別的不說,這次下凡的其中一個天人,就擅長將自己和他人變化成各種動物,如果不知竅門,就算他化身在妳眼前妳也無法分辨的出來。」   素心說到這,大明和詩函都駭然的對看了一眼。他們這些日子都沒感覺到異常,該不會其實早就被跟上了吧!   接下來幾天,詩函一放學後就窩在家裡,聚精會神的聽著素心講解天界一些有名的術法武技,和比較希奇古怪的異能。   特別是針對這次已知的下凡天人,素心更是詳細的解說著他們種種的專長。   除了詩函以外,全家人都被拉來了,畢竟這種非常時期,多瞭解一些就如同多了分保障。只是風鈴不知在發什麼神經,也自動和如月在場聽的津津有味的。   看那場面大家排排坐著,素心則在前憑空變化出各式的圖解數據,就好像是在學校上課一樣。   白天在學校裡上課,晚上回到家後還得再上一次課。大明雖然有些無奈,不過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因此還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專心的聽課,在學校裡也從沒那麼努力。   不過也因為這樣,讓大明學會了許多五花八門的技巧。   由素心所教授解說的內容,在配合上天帝的魂玉加深理解,大明發現了很多從前他都沒想過的事情。   原來事情的看法並不只有一面,有時換著角度去看,你會發現有更多新的體驗。   大明現在就是這個情形。   以往他一直是以一個戰士的身份在使用絕的力量,可是絕的力量並不只是局限於此,他可以像是個魔法師一樣放放火球冰彈,或是學素心一樣騰雲駕霧,就連學會孫悟空的七十二變也未嘗不可。   這些事絕的力量都能做得到,只是以往並沒有人能教大明這些,所以大明也一直以為自己只能這麼使用絕的力量。然而絕與天帝所結合的力量,可能性是無限的,只看個人如何去體悟運用。   這天週末中午,大明正在院子裡練習新體悟到的地行術。不過因為還不熟悉竅門,所以只有腰部以下沉入地面,然後接下來不管他怎做,身體就是沉不下去絲毫。   「奇怪……哪出錯了呢……」大明低頭想著。   「胖子!你在種樹啊。」   阿德遠遠的就看到大明整個人「種」在土裡,因此不免好奇的大叫。   「種你個死人頭!我在練技能啦。」   「有什麼技能是把自己種在土裡的……難道說,接下來你會發芽嘛?再來是不是會開花結果,可那會結出什麼東西來……喔!我知道了,你在練分身術是不是。」   「……我不跟你說了。」   看阿德說了那麼認真,大明頓時也沒力跟他計較了。這時詩函的聲音從客廳裡傳了出來。   「老公,電話!是寒霜打來的。」   大明一聽到是風寒霜打來的電話,就知道蒼龍之原那又有問題出發生了,於是趕緊讓身體升回到地面後,快步的走進了屋子裡。   在寒霜的電話裡,蒼龍之原好像發生了一些異樣,另外寒霜也發現了點東西,只是她搞不懂,所以想請大明過去一趟。   大明算算日子,因為這陣子發生的事,他一直把蒼龍之原那給忽略了,看樣子是時候該走一趟。   「我也要去!」阿德對那座傳說中的空島可是嚮往已久,這次說什麼也要去湊熱鬧,死纏爛打也無所謂。   大明最後坳不過,只好把阿德帶上,既然大明阿德都去了,老孝又怎能不來攙一腳呢。最後三人則是帶著一堆行李,在變回原形的疾風背負下,趁著黑夜往東方長揚而去。   會選在黑夜出發,是因為夜裡疾風的身形比較不容易被發現。大明感覺到蒼龍之原就在東邊,於是讓疾風只管朝著東邊飛。   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大明三人就已能看到太陽從東方處升起。他們離開家時才晚上十二點多,由此可見疾風速度之快。   「怎還沒到啊。」阿德開始抱怨了。   連續吹著兩個多小時的強烈暴風,而且只能抓著疾風的羽毛動也不能動,這還真是件蠻痛苦的事。   「別叫了,當初是你自己死要跟的。再忍耐點吧,前方的雲層裡就是了。」   疾風似乎是聽到了阿德抱怨的話,故意翻身倒轉飛了好一陣子,讓大明三人只能雙手抓著疾風的羽毛,而腳下則是萬丈高空,若不是三人都有點底子,早被甩下去了。這情況讓阿德嚇的直大叫:「媽啊───」   疾風很滿意阿德反應,清嘯一聲後衝進了雲層裡。   死鳥!臭鳥!看我回去非把你變成烤雞不可。   正當阿德想這樣罵時,突然出現在雲層裡的東西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讓他不由自主的閉上嘴巴。   那是一條白色的巨龍……   因為那條白龍太過巨大,加上在雲層裡,阿德能看到的部分十分有限,但這並不影響他內心所感受到的震撼。   「胖……胖子……那……那就是龍嗎?」阿德和老孝都是第一次看到龍的真身,不免表現的有點大驚小怪,連帶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嗯,那就是寒霜。」   穿過廣厚的雲層後,眾人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原本濃密的雲層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碧朗的晴空。   以一片白色的雲海為底,眾人看到翠綠的小島就座落在雲海中,就如同海洋裡一座普通的小島一樣,只是把藍色的海水換成白色的雲霧而已。   頂著藍天白雲,有誰會想到厚厚的雲層裡,竟有著如此美麗的仙境呢。   「好像變了很多……」   大明一眼望去,這座島的外貌跟上次他離開時有著很大的差別。不但島上新增了許多綠意,連上次寒霜雷劫後的破壞痕跡如今也是盡不復見。   隨著疾風降落到島上,盤旋於空中的白龍也化成淡淡的白色光芒落到大明身前,當光芒散去後,出現在三人面前的就是風寒霜了。   「勞駕您百忙中還走這一趟,辛苦了。」風寒霜微微的行禮說。   「哪的話。只是,這裡好像變的很多……」   「嗯!如您所見,這座島上每天都有新的變化出現。就好像……漸漸開始活過來了一樣。」   「例如說哪些?」大明對這座島認識並不多,不過既然是荒獸的聖地,又是龍族的起源之地,想來發生一些不可思議的事並沒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島上的植物生長的十分迅速,而且是從一無所有的荒野中忽然的生長出來。另外,這幾天也開始有生物出現,只是出現的方式很怪,例如……」   寒霜用手指著指,這時大明才發現在她所指方向的一棵大樹下,有著幾隻像貓又像兔子的生物在樹下玩耍著,顏色有灰有白,體型大概巴掌大,如果不是寒霜點醒,大明還真沒注意到。   「原本那地方並沒東西在,只是才隔了一天而已,這些生物就突然的出現在那裡,而且自然的好像在那過了一輩子一樣,一點都看不出有不適應的情況。」   當大明和風寒霜在交談時,阿德則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寒霜看,並且心裡大聲喊道:「沒天理啊,為什麼全天下的美女都被那死胖子認識光了。」   要不是顧忌美女在場,阿德早把大明抓起來阿魯巴了。   這期間老孝還是拉了拉阿德的衣服提醒他一下,他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接下來大明大致介紹一下雙方後,寒霜領著三人往她居住的巖洞走去。那地方是以前雷鳳的居所,裡面分成好幾間石室,不但通風順暢,采光也十分良好,算是個非常好的生活空間。   不過大半時間,寒霜都是化成龍形翱遊在島的四周巡查,不然就是盤繞在某座山峰上休息,所以並不怎用的到。   現在這些石室都是霓裳、玉真、清兒三人在居住,看情況她們一時間還不想離開。   題外話,蒼龍之原上的山脈排列的很有順序,外四內三,其主峰高低各有不同。其它部份則大多是地勢較為平坦的平原地形,有湖泊、河流、森林、草原等等各種景觀。   而寒霜居住的地方,則是在南方外圍的那座山的山腰。因為蒼龍之原本來就十分寬廣,所以對外看去一望無際,視野簡直好的不得了。   當大明幾人走近洞口時,在裡面的練霓裳三人也走了出來。阿德一看到各有特色的三位美女出現,馬上開始東張西望不知再尋找些什麼。   「怎了?在找什麼東西?」大明奇怪的問。   「這附近有沒有粗一點的樹或柱子?」阿德摩拳擦掌的說。   「你找那玩意作啥?」大明心裡有點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要拖你去阿魯巴!」阿德說完的瞬間臉上立刻露邪惡的笑容,然後伸出右手箍住大明的脖子,在四女不解的眼光下把他給拖到一邊去。   「等等!我又怎麼了───」   「你這小子好啊……認識那麼多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孩子,居然一聲不吭的藏起來自己享用。」看阿德那義憤填膺的樣子,就好像大明拐了他老婆一樣。   「冤枉啊!大人,我絕對沒那念頭,我和她們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   雖然老孝對於阿德的老毛病只有搖頭的份,但還是很合作的架起了大明一邊的身子,準備挑顆最粗壯的大樹。   當然,以在場四位女子的身份和實力,阿德他們就算離的在遠,一言一語還是被人聽的清清楚楚。   玉真和清兒對此只是掩面笑著,寒霜面無表情,霓裳則是「啐」了一聲。   等大明灰頭土臉的受刑回來後,玉真和清兒再也忍不住,跑到洞裡面哈哈大笑去,連練霓裳也覺得有點莞爾。   「那個……我有點東西想請您過去看一下。」寒霜從頭到尾完全不為所動,等到她認為大明幾人玩夠了,這才開口說道。   「嗯,在哪?」一聽到正事,大明表情隨及嚴肅了起來,阿德和老孝也跟著收起了玩鬧的心情。   「離這有點距離,請跟我來。」寒霜說罷,腳下一團白色的雲氣湧現,慢慢的將她托離地面。   不過臨走前,大明讓阿德幫老孝把這次帶來的幾副器材都給組裝起來,隨時都可能用的到。在兩人一致比了比沒問題的手勢後,大明這時才運起不怎熟練的舞空術,勉強跟上寒霜的身影。   寒霜要去的地方,是島嶼中央最高的主峰。   在峰頂上有一座很奇怪的建築物,外形象是座石塔,但是並無門路可進,而在塔尖頂的上方飄浮著一顆白色的巨大菱形晶體,周圍還有些七彩的光絲纏繞運轉著,有時會有光絲分離出去,有時又會有新的光絲加入進來。   只是光絲在離開晶體一段固定的距離後就會看不見,不管是新加入或離開的光絲都一樣,大明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就連天帝的魂玉也是無解。   「這裡是蒼龍之原靈氣最濃厚的地方,這裡的力量雖然和龍族很像,但本質上又有所不同,目前我還在研究著。」   大明望著那座石塔,忽然脫口而出的說。   「這是生命的基石,萬物之源。要是它停止運轉,所有的一切將會毀滅,地球就會像其它星球一樣,化為死寂之地……」   「您說什麼?」   「不清楚,這是剛在我腦中閃過的話語……。總之這玩意非常重要,有勞妳多加小心看照了,要是這東西出了差錯,世界也就會跟著毀了。這座島重要到需要雷鳳一直鎮守守護,想來也是因為這東西。」   大明頭好痛,為什麼這地方會有個足以左右世界命運的東西存在,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和這種事情牽扯上。   這時他也忽然領悟到,以絕這個力量強大的個體,不可能毫無目的的出現在世界上,那麼……絕以前到底是在幹什麼的。   毀滅元素是絕的另外一個身份,可是一個名字和毀滅有關的傢伙,為什麼他家裡會出現萬物之源這麼奇怪的東西。還有依照先前他在絕的幻影裡看到的片斷,大明能推測荒獸是由絕所一手創造,可這和它毀滅的名號好像怎都扯不到邊。   想到這,大明隱約好像明白了絕是什麼東西,但概念又十分模糊,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搞懂。   寒霜也顯得有些錯愕,她沒想到自己所要守護的,居然是個如此重要的東西。   大明圍繞著石塔走了一遍,看腦子裡還會不會多跳點信息出來,就在他經過石塔後方的一處山壁時,一種熟悉的感覺將他吸引了過去。   那裡外表看來雖只是普通的平滑山壁,但是大明內心裡感覺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而寒霜看大明一言不語的望著山壁發呆,也不敢出聲打擾他,想必又是有什麼發現了。   大明在山壁前左右的走來走去,希望能找出點蛛絲馬跡。然而就在走到某一處地方時,大明的左手很自然而然的往前伸了出去,就好像多年已久的習慣一樣,自然的讓大明的腦袋也來不及反應。   這時山壁外表開始產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座雙扉的石門出來,高度大概只比大明高了一倍,門上也沒雕任何東西,是扇很簡樸的石門。   而隨著石門出現,門扉也自動的朝裡面打開。   大明一點猶豫也沒有,就這樣走了進去。寒霜見狀也要趕緊跟上,但是門口似乎有種力量擋著不讓她進入,而大明也沒注意到,就這樣直走了進去。   通過門後短短的走道後,大明來到一個像是客廳一樣的地方,不過不會大的很離譜,只是天頂很高,高到讓人看不見。   然而客廳內並沒有任何豪華的裝飾,一切都顯得十分樸素,可是大明心裡對這裡就是有著很強烈的熟悉感。   隨著大明到來,這室內的天頂上自動的有光芒灑落而下,照亮了室內的一切。   大明看了看,客廳周圍好像還有走道連接著其它房間,於是他舉起腳步往右手邊的走道走去。   在通過一個螺旋階梯後,又是一扇門出現在大明眼前。   門後的是一間書房。   不知怎麼的,大明心裡就是有這種感覺,就好像這裡是他家一樣,感覺上熟悉的很。   隨著門扉打開,裡面還真是間書房樣式的房間。   一張石桌,幾個石製書櫃,大明對面的牆壁上還有個很大的開口,能看到那座石塔頂和遠處的風景,看來就像是窗戶一樣。   大明腳下自動的往那窗戶走去,不過不是要看風景,而是走到窗戶旁的一個畫架上,畫架上擺放著一張畫,畫裡面的是個女子。   那個女子大明在絕的回憶裡見過了無數次,也就是亞格斯和天帝所一直深愛著的,最後終究死在兩人手上的那個女子。   頓時,心酸絕望的悲慟感再次擁上了大明心頭。   那是絕和天帝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哀痛,相對的也流傳到了大明身上。還好這傷痛並沒像上次那樣激烈,大明還能忍受的住。   他知道這是哪裡了。   這裡是絕,也就是亞格斯,的家…… 第七章 入侵者   「這個人……就是我的母親嗎?」   感到到大明心中莫名的悲動,侍劍立即閃身出來,不過看到那幅畫時也呆住了。   「嗯……」大明點了點頭。   上次大明雖然看到了許多絕的回憶,但侍劍並沒有看到,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母親的模樣。   一時間侍劍完全的失去反應,只懂的傻傻的盯著那幅畫猛看。   大明知道侍劍的心情,所以沒去打擾她,壓下心中的悲傷感後,往那書桌的地方走去。   在桌上,擺放著一本長六十公分、寬三十公分的書本,而且還蠻厚的。   書本的封面是黑的發亮,還能反射出一些倒影,讓人看不出是用什麼材質做的。   封面上有個一行大大的銀色字體,不過讓大明注意的卻是書本下方偏右的一小行金色字體,這些字都不是獸紋,而是另一種很奇怪的字體,可大明就是看的懂。   銀色字寫大大的「第五紀元」四個字,而那行金色小字則是寫著「亞格斯·凱雷伊斯威特」。   光憑這行字,就讓大明有足夠的興趣去翻開這本書了。   書裡的內容看來像是日記,因為每張開頭的第一句就是標明著日期。不過大明搞不清楚他們那時的時間曆法是怎算的,所以並沒怎在意,直接往內容看去。   第五紀元,一二零零期,四三八年上。   今天的會面,莫菲絲和其它人對我私下創造荒獸這個種族似乎很不諒解。我知道這件事違反了我們一直長久以來的規矩。我們只是「執行者」,不該插手生命與文化的發展史,但這是希莉亞的請求,我無法置之不理。   奧圖說我們「執行者」偶爾動了感情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忘掉了自身的立場,而且這麼重大的事「審判者」不可能不會知道。   如果一旦「審判者」降臨,那表示第五紀元也即將結束,大家長久以來的努力又將全毀於一旦,重新第六紀元的開始。   我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但是如今要我毀掉這些我親手創造出來的生物,怎說我也下不了手,這和以往的我不同。   也許我是真的如同奧圖所說生病了,生了一個名為「感情」的病。   格瑞那說這個病只要過個幾億年後就會因為麻木淡忘而好轉,也許還不用那麼久,然後來在接下來的歲月裡,偶爾會發作一次。他說因為我這是第一次,所以狀況會比較嚴重,往後就會好許多。   我並不怎懂格瑞那的話,可我並不討厭這種感覺,相對的……還有點喜歡。但是我的理智告訴我,最後結果將會是一場災難。   現在的我難以抉擇,要順著感情走,還是要依理智而行……   我需要時間釐清一切,但是明天我和希莉亞有所約會,讓我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思考。這就是感情嗎?我以前老嫌時間不夠用,現在卻是迫不及待的希望時間流逝,想早一點到希莉亞身邊去。   小深藍說她也想去地面的城市玩,雖然她的確很可愛,但老實說,我不怎想帶著一個流鼻涕的小鬼頭出門。   只是如果我不帶她去,怕是回來又要哭給我看了。   唉,這種無奈也是感情的表現之一嗎……   看完這篇記載,大明大概能瞭解當初的事情經過,也曉得在絕的幻影裡,亞格斯對荒獸的悔恨從何而來。   希莉亞……,大概就是侍劍母親的名字吧。至於奧圖和格瑞那,應該是其它元素體的名字,因為他看到了莫菲絲名字的出現。   以這篇記載來看,七個元素體似乎擔負著某項任務,是「執行者」,而且關係還很不錯的樣子,要不是希莉亞的出現,他們也不至於反目成仇。   大明回想起他遇到幾個元素體時的情況,發現他們對不是真的想要和絕敵對。   與恐懼元素的對決,是因為當時那傢伙尚未覺醒。至於和狂怒元素那場,大明也是因為被激昏了頭,以致打的莫名奇妙。和莫菲絲就不用說了,她根本就是來打招呼和玩試驗品而已。   大明如今冷靜回想起來,發現他一直被元素體是壞蛋,這個先入為主的觀念所誤導,以為他們之間一直是敵對的。   也許……他該和其它的元素體好好的談談。   另外一個「審判者」雖不知有幾人,是什麼底細,而且看來還比七元素體還要大的樣子。不過既然「審判者」還未出現過,大明也就先把這事丟到一旁。   荒獸世界的毀滅,估計和「審判者」脫離不了關係。只是看情況,似乎是亞格斯當初一意孤行才造成的結果,大明也很難斷下是非。   隨著大明往下翻,他也發現到這本日記十分怪異,任憑自己怎翻也翻不完,頁數像是沒有底一樣。   於是大明暫且將書闔上,到了書櫃找找,果然被他發現了第一到第四紀元的日誌。   有了這些書,相信自己應該能找出絕和其它元素體到底是什麼東西。   正當大明把這五本書給放在桌上,準備看看書櫃上是否還有其它較有用的書時,內心警訊忽生。   同一時間,滯留在山壁門外的寒霜也抬頭看向遠方,有人入侵……   在雷鳳離開時,教給了寒霜不少的技術,其中還包括如何監控島周圍的情況,一但有東西入侵外圍的領空,寒霜會在第一個時間感應到。   看到大明衝出石門,寒霜趕緊上前說:「入侵者還沒真正進入蒼龍之原的範圍內,不過很接近了。」   「過去看看再說。」自從知道這座島上藏著如此重大的秘密後,大明再也無法淡然處之,這下突然跑出個入侵者,說不緊張是騙人的。   寒霜當下化身為龍往外奔去,而大明也很不客氣的跳到她背上搭順風車,直衝蒼龍之原領域外圍。   「到底找到了沒啊!我們在這繞很久了。」   在雲層裡,有幾個人正不耐煩的討論著,而且還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的飛來飛去。看外表,清一色是天人的裝扮。   「別吵了!尊者說絕是在一帶失去蹤跡的,諾德蘭應該就在這附近,大家看散來找找。」   聽到帶頭的這樣說了,其它人也只好閉上嘴巴乖乖的聽命做事。   就在其中有一人快要進入蒼龍之原的領域範圍時,突然被一股力道到打了出去,往後飛退了老遠。   這時原本四散的天人見狀,馬上聚集了過來。   其中一人還唸咒施法,然後合在一起的雙手猛然的向外一張。只見以他為中心,白色的雲霧滾滾向外退開,形成了一個寬廣的無雲空間出來。   當然,剛剛那在雲裡出手的人,這時也跟著雲層退開顯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穿著白色武鬥服的美麗女子,此刻她正漂浮在半空中,白色的長髮編成一條的辮子甩在身後,感覺上十分英氣利落,而這人當然是風寒霜無疑。   「妳是誰!為何要出手偷襲。」帶頭的老天人大聲的問。   「笑話!一群毛頭小賊未經主人同意闖進我家來,居然還有膽說我出手偷襲,難道說天界的人做賊就能如此理直氣壯了。」   「很抱歉!我們因為有任務在身,所以打擾了。只是,不知姑娘仙府何處,說不定……那正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是又如何,總之你們全都給我滾!」   聽風寒霜說話如此的不客氣,就算佛也會發火,更何況是來意不善的幾個天人。   「坤赫!別跟她說那麼多,抓起來逼她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當中一個天人對著帶頭的天人大聲說,並且作勢要衝出去。   名叫坤赫的老者卻把那人給擋住說:「我們的目標只是絕和蒼龍之原,和一個女人動手有失身份,沒必要多生事端。」   然後接著向風寒霜說:「姑娘,這次我們是為降魔衛道而來,並無意茲事。如果妳知道絕或蒼龍之原的下落,就請快說出來吧,我們並不想傷害妳。」   「降魔衛道……你以為我還不清楚天界那些下三爛的手段嗎!表面上說的好聽,可只要不聽從於你們,就會被冠以妖魔之名加以討伐。說穿了,不過是打著正義的旗幟為所欲為罷了。」   風寒霜似乎和天界有段過往,說起話來可不留情了。   「我想這當中確實有些誤會。總而言之,請妳不要在包庇絕那個大魔頭,那人野心極大,不但意圖毀滅這世界,竟還妄想將魔手伸到天界來,吾輩之人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自當早日將他剷除。蒼龍之原是這個這世界之源脈,落到他手上太過危險了,還是交由我們看管才為妥當之策。」   「我不知這些話是你自編的,還是被人唆使的。但你們連絕是什麼身份也沒有搞清楚,就一意的說他是邪魔歪道,如果不是別有用心,就是群被人利用的蠢蛋。不管是哪一種,都沒資格在這裡放聲說話,我再說一次……滾!」   風寒霜心裡很清楚絕是初始之龍的身份,如果說他是大魔頭的話,普天下的龍族不成了魔子魔孫了。   而隱藏在暗處的大明也暗自感到好笑,自己居然被形容成一個野心極盛的大魔頭,如果給詩函她們知道,肯定笑翻在地上。   但另一方面大明也頗為擔心,假如三聖靈在天界是真的這麼宣揚自己,那將來的日子肯定好過不到哪去,這就棘手了……   看樣子回去得和素心商量一聲。   眼見談判破裂,坤赫只有暗歎一聲,同時放開阻擋那些天人的手。   「好個潑辣的小娘,看樣子妳也與那妖魔視同一夥的。本著除魔衛道的天職,今日我必將妳斬於我『霸刀』斷穹蒼刀下,好好去地獄悔過吧。」   剛剛那個放話要抓風寒霜的傢伙,也就是叫斷穹蒼的傢伙立馬奔出,手上一柄浩氣萬千的寶刀也隨著往風寒霜腹部斬去。   可寒霜根本動都沒動,眼看著就要被腰斬而過。   起初眾人還以為那女子被嚇呆了,不免暗叫可惜。斷穹蒼的刀法最重霸氣,一但目標被他的氣勢所驚,別說逃了,根本連動也是動不了。   這下看著一位絕美的女子即將香銷玉損,那感覺還真讓人不悅。   可就在寶刀觸及寒霜腹部之時,異變發生了。   霎那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見斷穹蒼的寶刀碎裂,臉也被打成像著豬頭,全身像灘爛泥一樣往下直掉。   「可惜,他實力有他說大話天份的十分之一就好了,這樣好歹能讓我盡興一點。」寒霜非常失望的說。   這時那些天人當中才有人回神過來,急忙飛身下去接住斷穹蒼,並且查探他的生死。   「放心吧,擅入民宅還罪不致死,我沒殺他,頂多……是把他全身骨頭都給拆了而已。下一個換誰!」   寒霜邪邪的笑著,同時手指握的啵啵作響,戰意十分高昂。   頓時眾天人都面有難色,當才風寒霜是怎出手都沒人看清楚。別說他們了,連大明自己也是隱約捕捉到大致上的動作而已。   當時寶刀剛砍上寒霜的小腹時,同時她的左手也握拳迎上刀鋒,只是速度太快沒人發現而已。大明也注意到寒霜拳上有白鱗出現,想來是半龍化了一部份,難怪能擊碎那把寶刀。   接下來寒霜右拳擊中斷穹蒼的腹部,然後又在他臉上賞了十幾拳讓他變豬頭,最後趁著時間充裕卸下他全身關節,在打斷幾根骨頭,一切就完成了。   所有動作雖然瑣碎,但是寒霜確是在一瞬間就將它給完成。大明想假如是自己對上風寒霜,恐怕也是很難討好到哪去。   「魔……魔女啊!」不知是哪個天人被嚇住了,突然放聲喊了出來。   「唉啊!你怎知道我在天界都被人叫做是魔女。」寒霜故作一臉驚訝的說。   看著眼前的白髮女子把玩著自己的辮子,並且臉上來露出親切的微笑,眾人就感到從心底陣陣發寒。   忽然坤赫想到了什麼,急忙開口問:「姑娘和三千多年前,滅了天界西方小國『君琦』的白髮魔女究竟是什麼關係!」   聽到坤赫說起,大家才想起這則往事。   天界的西方小國林立,時常有糾紛發生。而在三千多年前,其中有個比較偏僻的小國「塙」,聽說國內馴養著大批妖魔,意圖染指周圍的國家,最後被周圍的眾多國家高舉正義之旗所滅,領土後來被領導這次行動的「君琦」所佔。   只是事後在那國家內並沒有發現任何魔物的蹤跡,省悟自己被君琦所利用的眾多小國也對此事避口不談。   然而過沒多久,一個白髮的女子單槍匹馬殺入君琦守衛森嚴的皇宮中,將皇帝及一干密謀的人犯全都斬首掛在宮殿面前,並且在包圍皇宮的千軍萬馬前大聲的朗讀他們的罪狀,然後從容的殺出重圍不知去向,這件事也因此才爆發出來。   當君琦的國民知道自己的皇帝是這種人後,民心開始叛離,最後君琦則被其它小國所瓜分。   當時包圍著皇宮的軍隊幾乎死傷殆盡,因此白髮魔女的名號才漸漸流傳開來。   接下來的日子,白髮魔女一一出現在當時參與攻打「塙」的國家當中,讓那些小國的君王紛紛驚嚇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自己,最後全都早早退位。   單憑一人將天界西方各國搞的雞飛狗跳,有人說她是魔女,但也有人說她是俠女。可不管怎樣,這個白髮魔女卻是從未再出現過了……   「那不就是我嘍。」寒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著。   聽到寒霜自己承認,當場的幾位天人又是一陣心驚。   坤赫當場雙手往前一揮,意示大家全上,因為眼前的人物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望著七、八個天人四散往自己包圍過來,風寒霜也收起了玩笑之心,專注的全神以對。   剛那呆子輸在他的自負與大意,接下來的陣仗可沒那麼好打發了。   「嘖嘖──,七八個大男人打一個女孩子,這就叫正義啊。看來想當英雄的首要條件就是不要臉,那我還是當大魔頭好了……」   驚覺有人插入戰局,幾個天人急忙停下動作,齊致的掉頭往聲音的來源看去,這才發現現場不知何時起又多了個藍頭髮的年輕人。   見天人要群起圍攻寒霜,大明再也不能坐視不管,立刻閃身了出來。   「你又是誰!」坤赫沉聲的問。   「奇怪!你剛剛還不是喊我大魔頭說要找我,怎連我也不認識?」   聽到大明這麼說,所有人馬上戒備了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你就是絕那個大魔頭!」其中一個天人大聲的問。   「嗯!因為當正義俠士需要很無恥,最喜歡以多欺少打一個女孩子,所以我還是當大魔頭好,你們不要臉我還要。」   被大明這番搶白,眾天人頓時被堵的啞口無言。   良久,坤赫才粗紅著脖子辯道:「哼!對你們這些邪魔歪道何須講究原則。」   「是喔,我好怕。那請問我們兩現在是不是該跪著痛哭求饒,並保證痛改前非,絕不再為非作歹,好滿足一下各位心裡那小小的虛榮感與滿足感呢?」   在場的幾位天人哪會聽不出大明話中的譏諷語氣,可就是有人那麼呆,居然跟著回答說:「既然自己知道該怎做最好!說不定大爺我一高興,還能饒了你們倆一條狗命。」   聽到自己的同伴這麼說,在場的天人都感到一陣羞愧,是誰帶這個弱智出門的。   「喔喔,可是我沒這經驗,也不知怎做起。這樣吧,幾位大俠先表演一次給小弟看看,想來你們到處降妖伏魔慣了,對這動作應該不陌生才是。」   風寒霜以為自己嘴巴已經夠毒了,沒想到大明居然比她還賤,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幾個天人聽到這,臉上已經被氣的青紅交替,這下再也忍不住,齊往大明出手。   可突然白影一閃,風寒霜的身子已經阻擋在大明面前。   「搞清楚,你們的對手可是我。」說罷,逕自往人群裡衝去。   西海白龍族屬性是風,戰鬥時以速度見長。雖然寒霜轉升龍神後轉為全屬性,意即她能掌握精通屬性的法術與戰技,但風與冰畢竟還是她的本格屬性,兩者的成長幅度最大。   風屬性給予寒霜速度,冰屬性則讓她拳頭的破壞力上附加了凍氣,一旦被擊中,身體就會變的遲緩。   風與冰的相輔效果,讓寒霜在戰鬥時能發揮出更強的威力。   這也是先前斷穹蒼為何從頭到尾沒有還手的原因了,不是他不還手,而是身體根本不聽指揮。   看到風寒霜揮拳衝來,首當其衝的天人急忙舉臂格擋,並且右手握刀準備伺機反擊。可沒料到,當左臂被擊中後一陣劇痛,好像骨頭被硬生生打斷了。   那天人大驚之於想退,卻發現左半邊身子好像冰封住了一樣,行動變的異常遲緩,因而露出好大的空隙。接著寒霜左角向上一踢,狠狠擊中那人的右腹,把他踢飛後就跟著去找下一個對手。   寒霜並沒有用任何武器,因為她的身體就是最強的凶器。   光是揮拳、肘擊、腿踢等這些基本的動作,就讓那些天人大感吃不消了,更何況寒霜還精通武術,再配合上她所擁有的超高速度與凍氣,效果更加驚人。   「還好沒帶阿德來……」大明一邊看戲,一邊喃喃念著。   因為寒霜穿的武鬥服實在是合身過頭了,身材曲線表露無疑不說,而她穿的褲子實在是短的可以,每次腿踢就看到一雙潔白修長的美腿在空中飛舞,就連大明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如果阿德在,怕他那色狼式的口哨早不斷響起了。   這時忽然耳邊劍風響起,大明急忙來個側閃,剛好避過這陰險的一劍。   自從被顧長風暗算過後,大明對這些事就特別敏感,甚至是有些神經質。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吧。   「大俠就是這樣從別人身後暗算的嘛。」看到出手者是誰後,大明出言調侃了一句。   出手的坤赫則是握著手中的巨劍再次往大明劈下,同時出口喝道:「住口!你這萬惡的魔頭,我今次就要殺了你以造福天下蒼生。」   說真的,大明很想拿出蒼冥來砍他,讓他看看天帝的繼承者是不是就是他口中的萬惡魔頭。只是大明當初在天外天上就答應過素心,非必要的話他絕不會動用到蒼冥,尤其是在天人面前。   因為天帝故亡這件事,天界還沒幾個知道,所以大明拿著蒼冥到處亂晃的話,很容易再衍生出更多的事端。   因此上次對巴托姆和顧長風之戰,大明才沒拿出蒼冥來,不然有蒼冥護身,想必顧長風也沒那麼容易能暗算他。   關於眼前這個坤赫,大明倒是知道一點他的事,畢竟這些天來素心上的課可不是上好玩的。   「雷劍」坤赫,以一柄轟雷劍橫走四方,生平降妖伏魔無數,在天界名聲不錯,實力也算的上是一流。   可素心對他的評價,坤赫只是個正義感過剩的頑固老頭而已,連安安分分窩在邊荒地區生活的妖物,坤赫居然還不遠千里的跑過去把人家殺的一乾二淨。   為的,只是想博個斬妖除魔的美名罷了。   若以天界的層次大致來分成四層,例如天宮是頂端的最高層,各國執政機關為高層,那坤赫只是個中層階級的人物,連高層也構不到邊。   然而聽說坤赫的夢想,就是打入高層成為貴族。   大明想,大概沒有比這種人更好煽動了吧。該說可悲呢,還是可憐……   坤赫外表雖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但外貌看來還真有點威儀,尤其衣著髮式整齊到找不出任何瑕疵,絕對是個頑固至極的老頭。   「我說啊,年紀大了的人就該好好在家裡享福,何必出來跟人家武刀弄劍呢,萬一傷到腰可不好了,老人家的要是有個生病傷痛,是很難醫治的,所以你該學學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再說……」   大明一邊閃躲的坤赫的猛烈攻擊,一邊諄諄教誨的說著,也沒注意到眼前的老人家,已經被自己氣的快高血壓腦中風了。   當大明念到自己覺得過癮後,才發現坤赫滿臉通紅,隨時都有可能氣暈過去的景象。出於敬老尊賢的道理,大明覺得自己好像太過分了點,於是決定站著不動讓他砍一下。   當下大明說做就做,立刻止住身子。   坤赫見狀雖不明所以,但是心下大喜,手中的奔雷劍更是毫不留情的一劍斬下。   只是……大明雖然不繼續躲,但他沒說不擋啊!他又不是發神經,被砍還是會很痛的,大明可沒興趣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雖然坤赫這劍砍實了,但內心的忿怒卻是比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大明單用了一隻右手就將他的劍接下,而且還是以肉掌去握住銳利的劍刃。   只要將氣集中到某一個程度,就能強化肉體的防禦能力,甚至連獸化都不用就能接下神兵利器,這就是大明最近所領悟的技巧之一。   可接下來坤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憤然之色立刻被一副怪異的笑容所取代。   「轟雷!」   隨著坤赫大喊,巨劍劍身上竟爆出燦爛的紫白色電流來,遭殃的當然就是赤手握著劍刃的大明,立刻被轟雷劍上的激烈雷電給纏上。   「哇哈哈!小子,你在囂張啊。」坤赫一擊得手,在也顧不得往日風度,竟神態失常的大笑起來。   「那個,不好意思打斷你一下……」   聽到本該被雷電擊成重傷的絕,這時卻中氣十足的開口說話,哪像受到半點傷害的樣子,讓坤赫錯愕的停下笑聲。   「能麻煩一下把劍收起來嗎?我這次出門口沒帶多少衣服。」   雖然雷電對大明的身體並產生不了什麼傷害,但不代表他身上的衣服能承受住這種破壞。這下回去無痕肯定要念了,因為這身衣服還是上次跟她約會出門買的,沒想到第一次穿出來就報銷了。   「不……不可能!為什麼你一點事也沒有,這不可能啊───」   看到對方毫不在意自己的攻擊,而關心的居然是自己的衣服,坤赫就感到一陣神經錯亂,猛然一直大喊著。   「抱歉!我被電習慣了,這點電流只是小意思。說到這,你到底要不要收劍啊!」   的確,比起蒼冥所蘊含的天雷之力,這把轟裡根本不算什麼。   現在大明比較惱怒的是坤赫在不收劍,自己這身衣服就全要電化成灰了,他可不想在風寒霜面前光著屁股。   可看到坤赫一個勁的猛喊,根本沒有收劍的意思。   大明終於忍不住,提起聚滿爆勁的左手,一掌拍在轟雷巨劍上。 第八章 事端再起   當大明左掌拍下後,強橫的爆勁竟將轟雷從中硬生生的擊碎,坤赫握著轟雷的殘柄一連退數步,頓時整個人呆滯住了。   看著陪自己爭戰一生的老夥伴就這樣廢在這,坤赫霎時間更顯的蒼老。   坤赫沒有親人,因為性格的關係朋友也是少的可憐,所以長久來一直陪伴著他的,也只有這把轟雷寶劍了。   可如今,沒了……什麼都沒了。   看到坤赫的樣子,大明也沒興致繼續打擊他,遂把注意力放在其它人身上。不過這時寒霜也解決了差不多了,對方只剩下兩個天人還有活動力。   「你們兩是要自動點的把這你們的同伴全帶走,還是要一起讓我打殘丟到海裡去。」   聽到風寒霜充滿脅迫的語氣,在比較一下目前的情勢,那兩個天人馬上帶著受傷的同伴掉頭離開,連呆滯的坤赫也被用架的架走。   見事情解決,大明和寒霜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由於蒼龍之原會在天上四處的漂移,行蹤並不固定,所以就算這些人捲土重來,蒼龍之原也早就不在這了。   只是……大明不免心生疑慮。   「寒霜,你覺得這些人實力怎樣?」   「算是普通好手吧,可在我們面前並上不了檯面,三兩下就打發了。」   就是因為這樣大明才納悶,在怎說自己的對頭可是三聖靈,派這些不入流的小腳色來究竟是想做什麼呢……莫非!?   「快回去!」大明驚覺叫道。   「你說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寒霜也發現不妥,急忙著拉著大明的衣領往回飛。   「但願雷鳳能撐得住……」大明默默的念著。   另一方面,正如大明所料。趁著她和寒霜注意力放入侵者身上時,有兩個天人偷偷的潛入了蒼龍之原。   這兩個天人,就是先前化成黃狗和花貓的那兩個傢伙,而化成黃狗那人,就是素心口中能將自己和別人化成各種動物,並善於潛行追蹤的的那個術士。   目前就姑且以黃狗和花貓來稱呼這兩人,因為就在他們自以為安全的潛進這塊地方的同時,這座島上最危險的生物也正暗地裡盯著他們。   畢竟對於即將失去生命的兩人來說。名字,只是個多餘的東西而已……   「真的如你所說,絕他們被另外一組給吸引過去了,沒人注意到我們偷偷潛了進來。只是,如果他們都被殺的話……」   花貓說著,竟開始有了點猶豫了起來。   「就算是天人,同樣會為名譽、權力、財富所打動。只要有這幾樣東西在,能為我們所用的人多的是,所以沒必要替那幾個蠢材傷心,死了就死了。」   聽到黃狗漠然的說,花貓打從心底升起一絲寒意。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花貓小心翼翼的問,生怕引起黃狗的任何不悅。   「請兩位就死在這吧。」   這第三者說話的口音雖然聽起來相當悅耳清脆,但所言內容卻是極為令人寒顫。   忽聞有第三者介入,黃狗和花貓頓時一陣心驚,急忙張眼巡視著四周。而這時,樹叢後方才慢慢的走出一個身穿紫衣的絕世美人。   饒是黃狗和花貓一輩子看過了不少美女,也不禁看著兩眼發呆。   「小姐……剛剛,是妳在說話嗎?還是我聽錯了。」在佳人面前,花貓當然要表現點風度出來。   「不,你並沒有聽錯。未經王允許擅闖島上一律只有一個罰則,那就是……殺無赦!」   「解決掉她,別再跟她囉嗦,免的到時絕趕了過來。」   黃狗看對方只有一人,又是個弱身女子,因此毫不憐香惜玉的選擇了殺人滅口。在他想來只要解決了這個目擊者,憑他化身動物的潛行能力,相信沒人可以在這座島上找到他們。   要向這麼美的人下手,花貓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照著黃狗的話去做,抽出腰間的匕首往美人的咽喉突刺而去。   可不料那美女手上突然出現一團火焰,然後跟著伸手一揮,一片紅通通的火雲就將兩人的身形罩住。   雖然火雲很快的就散開,但是火雲散開之後,花貓的身影卻是赫然的憑空消失,不知到哪去了,連根毛都沒留下。   黃狗驚駭之於,不免也張眼打量那名女子。然而卻只見那名女子正掏出手絹,輕輕的擦拭著嘴唇。   要知道,那花貓的來頭可不小。他可是天界有數的高手之一,同時也是這次偷渡下凡中實力最強的人,上面因為黃狗負責跟蹤絕的重責大任,所以才特地將花貓指派和他一組。   但這麼也沒想到,居然一照面就落了個生死不明,這要黃狗如何不訝異。   當下黃狗在無猶豫,立刻搶入樹叢裡就跑,並且還化成一隻小狐狸四處鑽,途中還一直的變換形體。   最後,他則是變成一隻黃狗蹲在樹下氣喘吁吁。   跑了那麼遠,應該不會被追上了吧。   而這時,有一群大明先前看過,那種像貓又像兔子的可愛小傢伙,正在遠處好奇的看著黃狗,並且慢慢的靠近了過來。   黃狗對這些小傢伙並不怎放在眼裡,只是專心的思考下一步該怎做……   只是這時,這些可愛的小傢伙們身體竟慢慢的開始變化。不但身體迅速的長大,四肢也開始長出利爪,連嘴巴裡也吐出嚇人的長牙。   這時黃狗再睜眼一看,哪還有那些小傢伙的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隻如同綿羊大小,面目猙獰的恐怖怪獸,而且眼神裡滿是想撕裂眼前獵物的慾望。   看著十幾隻這樣的怪獸靠近,黃狗被嚇的魂都飛了,急忙拔腿就跑。   跑啊跑的,也不知跑了多久。   這期間黃狗連片刻的休息也不敢,因為每個地方都有一堆看似無害的生物,然後轉眼間就變成最可怕的怪獸朝自己攻擊。   可是在這麼下去,自己最會先被活活累死了……   荒狗邊跑邊想著該怎麼辦是好時,忽然腳下一空,身體被人拎著脖子提了起來。   「你還真會跑啊。」   這清脆悅耳的聲音讓黃狗嚇的幾乎是魂飛魄散。他急忙抬頭一看,果然抓著自己的,就是先前那名女子。   這時黃狗豁了出去,準備變身成殺傷力強的動物拚死一搏,可這才赫然的發現,他剛剛變化了太多次精力還未復原,根本就無法變身。   「會變來變去的東西還沒嘗過……」紫衣美女喃喃自語著,並且張開了艷紅誘人的小嘴。   就在黃狗的注視下,那張嘴巴忽然不可思議的持續大張著,連說是血盆大口還不足以形容。現在黃狗隱隱約約知道,花貓是消失到哪去了……   總之那美女的嘴張的就跟台電視機差不多大小,然後順手把黃狗向上一丟,就如同變色龍獵食一樣迅速、確實,一張嘴瞬間就把黃狗給吞了進去,動作快的嚇人。   之後這美女臉孔回復了正常,且還打了聲飽嗝,似乎是吃飽的樣子,並拿出手絹輕輕地擦拭著嘴巴。   同一時間,大明和寒霜也趕到現場,看到那女子劈頭就問:「雷鳳,入侵者到哪去了?」   是的,這名紫衣女子就是雷鳳沒錯。當大明和寒霜趕去圍堵那些入侵者時,大明便把雷鳳給叫了出來,讓他負責守衛蒼龍之原的安全。   「嗯,已經解決了。」雷鳳點了點頭。   「人呢?你殺了?」大明看現場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任何屍骸留下,不免好奇的問。   雷鳳沒回答,只是擦了擦嘴巴說:「味道還可以……」   這就是深藍討厭雷鳳的另一點,吃相與食物挑選的問題。   雷鳳最愛的進食習慣是生吞(無論對方體積多大),而且最大的問題是……他不管什麼東西都吃,總之就是一口氣給他吞下就對了,這點讓深藍很不能苟同。   因此雷鳳的敵人與雷鳳的食物,這兩個名詞往往是同樣的意思,因為最終都是進到了他肚子裡。   大明和寒霜聽不懂雷鳳在說什麼,不過事情既然解決了,也沒有再多問。   隨後三人轉回南山,阿德和老孝正忙著組裝帶來的器材,而三個龍女則在旁蠻有興致的看著,不時的還插嘴問些問題,阿德自然也樂的回答。   看這情況,並沒有人發覺到剛剛島內外有人侵入。   「看樣子這些人是跟蹤我而來的,因此這段日子在事情還沒個解決前,我會盡量避免到這座島上來,不然只是加深這裡曝光的危險。」   趁著閒暇之於,大明和寒霜在洞外交談著。   「可如果有事該怎麼辦?」   「這次我們有帶來一套攝影器材,如果遇到什麼不可理解的情況,可以直接將影像畫面傳給我們。」   這次帶來的器材都是老孝的精心傑作,並且還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大明相信以老孝的能力,他們的通訊管道應該沒那麼容易會被人發現。   「還是我讓雷鳳也留下來?」只靠寒霜一人,大明還真有點不放心。   「這到不用。」寒霜對自己的實力可是很有自信。   「總之這事再看看吧……」大明暗暗的歎了口氣。   他原本計劃畢業後到崑崙或天界隱居,看來這下子是泡湯了。絕留個這麼大的麻煩下來,叫他怎可能抽手不管,自己跑到崑崙涼快去。   「我去石塔那走走,這裡就拜託妳了……」   大明說完,轉身往石塔的方向移動。絕的家裡還沒逛完,況且那幾本日記也沒拿,再走一趟相信應該能發現更多的事情才對。   回到了原先的客廳中,大明並不急著走向書房,反而是先去看看其它的房間。   起先幾間並沒有什麼好注意的,直到後來,大明走入了一個房間中,才發現這間房間和其它的很不一樣。   這間房間比起其它房間來要大的許多,而已房間正中央還擺著一張寬大的水晶寶座,椅背則是高高的有數公尺長,看上去十分有氣勢。   另外還有七面寬大的晶鏡,成扇形分佈在寶座前。除了中間那面較大,樣式也較不同外,其餘六面都是一樣的形狀大小,並且在這六面晶鏡頂上,都鑲有一顆色澤獨特的大寶石。   大明看去,發現這六顆寶石中,有兩顆發出耀眼的強光,另外一顆雖然也有光芒,但卻是十分黯淡,其它三顆則毫無光亮可言。   突然大明有種感覺,於是走到水晶寶座旁坐了下去,並擺出一個很懶散的坐姿,心理隱約覺得他好像一向都是這麼坐的樣子。   「你終於回家了……」   也就是在這時,位於大明右手邊的第一面,也就是其上寶石會發光之一的晶鏡傳出了一句聲音,聽起來是個女的。而且那鏡面就如同水面的漣漪一樣開始有波紋散開,現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像,並漸漸的轉化為清晰中。   「是妳!?」   意外的,在晶鏡裡出現的居然是一身黑袍的莫菲絲。   「很高興你找到了回家的路。」莫菲絲非常誠懇的說。   「可我並不怎高興的起來……」   大明說的是實話,打從這座島出現後,事情就接二連三的湧至,讓他不得不懷疑全是因為這座島的關係。   「你還想逃避嗎?」   「不是逃避,而是對這一切根本一無所知。你們和絕到底是什麼東西,是正是邪,我全都不瞭解……」大明苦笑了一下。   「我還是那一句話,只要時間一到,你就會發現自己所擔負的使命。」   「不能直接了當的告訴我嗎?」   「有很多事,只能靠著自己找出答案才有用,別人並幫不了你。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第五紀元還尚未結束……」   說完,莫菲絲的身影便從晶鏡中消失了,留下大明癱坐在水晶寶座上沉思著。   在蒼龍之原上逗留兩日後,大明才帶著老孝和阿德離開。   臨走前,阿德在疾風背上拍了幾張島的全景照片,準備拿回去給風鈴看看。   只是到了最後,大明還是沒向兩人提起這座島的秘密,畢竟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多,產生麻煩的可能性也跟著越大。   回到家後,大明躺在床上一夜無眠,最近這幾天他都不怎麼睡的著。   「老公,前幾天你說的事……」在大明身邊的詩函也是徹夜的翻來覆去,顯然也是心事重重,這會兒見大明一樣還沒睡,於是鼓起勇氣來說。   「嗯?哪件事。」   「就你說過,想搬到崑崙的那件事。」詩函伸手摟著大明,在他耳邊呢喃低語的說道。   「喔!那件事啊,我改變主意了,就當我沒說過吧。」大明摸著詩函的頭髮,一邊淡淡的回答著。   「怎了?為什麼又突然改變了主意。」詩函不解的問。   大明遂將那座島的事一一說給詩函聽,然後補充道:「絕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丟給了我,妳想我還能一走了之逍遙自在嗎。」   聽到這詩函也疑惑了起來:「絕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大明望著天花板說。   「別想那麼多了,不知道就不知道,有什麼大不了的。照你以前常說的,我們只要專心當自己就好,重要的不是過去,而是現在與未來。」   說罷,詩函直接翻身了起來跨坐在大明身上,只不過所坐的位置也未免太下面了點……   看到詩函突然起身坐到自己那地方上,大明有點臉紅的說:「老婆……那個,明天還要上學哩。」   詩函的回答則是微微搖動身體,一前一後的蹭著,同時媚眼如絲的看著大明。   被她這麼一撩撥,大明心都熱烈的起火了,哪還記得那些不愉快的事,頓時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身衝去。   感覺到大明身體上的變化,詩函這時調皮的笑了起來,並且用右手慢慢去拉開胸口前的絲帶,並藉著衣物的遮掩,讓胸前的春光若隱若現的,特意要撩撥死大明。   「今晚妳別想睡了。」此刻大明眼裡除了慾火外還是慾火。   打從大明受傷後的這段日子以來,因為發生的事情繁雜,所以大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碰過詩函和無痕,現在囤積的慾望可凶了。   「你也是……」詩函調皮的說完,俯身而下吻上了大明。   「蒼龍之原的行動失敗了,我們損失了一個最忠誠的下屬。」   在天界的某處,三聖靈正聚在一起進行著對話。   「無妨,那裡並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我們這次要所針對的只有絕一個。」   「只是天宮那已經開始注意我們的存在了,我們的行動必須盡快,要不然一旦被那班婆娘找上門來,會是相當棘手的一件事,計劃現在進行的怎樣。」   「素心的舉動也是我們計劃中的一環。現在,等著就是時機成熟了。」   「那接下來要讓誰出手?」   「換克羅罕去吧。在真正的計劃行動之前,就一直保持著騷擾他們,搞的對方寢食難安,終日疑神疑鬼最好。這種狀態下,我們行動的成功率會大大的增加。」   「那麼我們就盡量生事吧,鬧的越大越好,逼的絕不得不出面。」   「既然這樣,我有個主意……」   大明等人渾然不知三聖靈所下的決定,雖然日子還是像往常一樣沒什麼事情發生,但是眾人還是絲毫不敢有任何鬆懈,個個全神戒備著。   這天禮拜二中午,大明學校的第四節下課鐘聲才剛響起,一大堆的人就爭先恐後的衝出教室,直往福利社和餐廳衝去,聲勢有如蝗蟲過境一樣。   「今天想吃什麼?」阿德邊收起課本邊問著。   「隨便,只要不去福利社好就。」   大明對福利社可是心有餘悸,每到中午時分那裡就跟戰場一樣,為了最後一個便當或麵包,大家可是擠的你死我活的。   「附近有一家新開的泰式料理,要不要去嘗看看。」阿德提議道。   「也好,還沒試過,老孝你去不去。」   「都可。」換句話說他也沒意見就對了。   「那走吧。」阿德招了招手,三人從圍牆上溜了出去。   大明當然就不用說,阿德和老孝自從在大明家那段遭遇後,功力更是暴增,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校園,那還不是小事一樁。   到了餐廳點了一些菜後,三人便一邊看電視新聞,一邊聊天等著上菜。   正當三人聊的興起時,電視上傳來了一則新聞消息。   「歐洲某國公主菲麗雅·曼托,昨日驚傳出遊時遭歹徒綁架,而從歹徒留在現場的消息來看,他們只接受一名叫『絕』的人士出面談判,若是週末前『絕』還尚未出面的話,他們會以最殘忍的手段殺死菲麗雅公主。」   聽到這,正在喝水的大明忽然被嗆到,接著盡數噴了出來。要不是坐對面的老孝閃的快,早淋了一身都是了。   大明三人面面相覷,趕緊專心聽著新聞上接下來的報導。   「因為歹徒和菲麗雅公主至今的形蹤全然不明,目前該國皇室正全力找尋『絕』的下落,也提供高額懸賞給能提供線索的人,並且透過全世界各地的電視台發送尋人啟事。據瞭解,『絕』是近來在網絡上迅速竄紅的話題人物,但出身來歷全是個謎。本台透過管道拿到一張『絕』的相片,希望有助於民眾指認。」   接下來,畫面上出現了一張藍發男子的照片,看樣子拍的很匆促,照片顯得有點模糊,但還能看出個大概來。   「這張照片是由某大學的登山社所提供。據稱當時因為發生了意外,有三個人只靠一條繩子被懸吊在山崖,而底下就是數百公尺深的溪谷。在眼看著繩子就要斷裂時,一個藍發的男子以人類難以想像的速度,從溪谷底竄上數百公尺高的峭壁,並且手上還提著遇難的三人,後來那藍發男子放下三人後一句楣說就離開了。當時可說所有人都被嚇呆了,不過還是有人趁這時用手機拍下了這張照片。說到這,我們請來某大學的心理學教授,教授,你認為那些登山社社員說的這件事情有可能是真的嗎?」   「我個人認為這只是心理過度壓抑,進而產生的集體幻象,也不排除可能是吸食毒品的後果。以科學觀點來說……」   接下來電視上在說些什麼,大明三人已經沒興趣在去留意。   「胖子,你真的紅了,人家花大錢在全世界的電視台找你……」阿德有點暈了。   「公主被綁架關我啥事?干麻找我。」大明壓地嗓音小聲的說。   老孝則是想到了什麼,趕緊拿出隨身的筆記型計算機,過了一會後說道:「有委託。」隨即將畫面上的資料轉過來給兩人看,委託者正是該國皇室。   「接不接?」阿德沉聲著問,這次的事很明顯是專衝著大明來的。   根據資料,那位菲麗雅公主可是歐洲各國皇室名流公認最美麗的女子,而且向來以溫柔仁慈的心性廣受人民愛戴。   假如到最後大明真的袖手不管,導致那位公主死亡的話,往後絕的名聲可是會貶到最低點。可是這件事看來就擺明有陷阱等著大明跳,不管接與不接,都是十分棘手的事。   不過這件事並不是大明所擔心的,名譽地位向來就不為他所重。他目前深思的是,到底是誰在設計他……是血焰?還是三聖靈那幫人?   「老孝,你先回封信問一下目前的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插手這件事。他們鬧的這樣大到底是想做什麼……」   老孝點了點頭,同時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打字。   大明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心裡也慢慢有了決定。   看來,這趟是非走不可了……   回到家後,詩函和無痕也都看到了新聞上的報導,同樣是一臉憂色的看著大明。   素心則是因為聽到大明說了那些天人把他當魔頭的事,知道有人在背後刻意煽動,所以已經回天界去了。   「這次我得親自走一趟。」大明望著兩女說。   「可這擺明是陷阱……」詩函焦急的回答,不過卻被大明給打斷了。   「我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但與其情況這麼曖昧不明下去,我寧願跳入這陷阱中讓事情早一點解決。我知道大家最近心裡都非常不安,所以這事情該讓他有個結束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陪你去。」詩函定了定心神說。   「小傻瓜,妳都說了這是陷阱,我怎可能還帶著妳們往裡面跳。就算真的是陷阱,我相向以我的能力小心點就能應付的來,有妳們在身邊可能會讓我分心照顧,那就不好了。」   詩函一聽,也知道大明說的是事實,便不再堅持下去。畢竟大明心臟被捅穿了還而死能復生,她們兩姐妹可沒這個能力。   「那你幾時要走……」   「等等吧,我先收拾一下行李,這次一去可不知會呆多久。我怕我不在這段時間三聖靈會對這裡下手,所以雷鳳、深藍、疾風、迅雷、小雪我會讓他們留下來,妳們自己出入時也要小心點,不然我回來看到妳們當中誰出了個萬一,那我可心疼死了。」   大明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衣物,然後打開床邊的抽屜拿出個藥瓶子來,裡面裝著半瓶多膠囊狀的藥物。   上次大明地下城一行曾帶回一些魔法光蕈,不過後來丟在家裡自己也忘了。然而不知怎地輾轉落到了風鈴手上,經過風鈴長期的研究後,加上素心帶來剩餘的天界藥材,終於做出了類似該光蕈成分的藥物,也就是大明手上這一瓶。   這次大明只打算一個人前往,所以語言不通根本沒戲唱。雖然風鈴這些藥自己還沒試過,但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照風鈴的說法,一顆藥的效果能持續三、四天左右。於是大明丟了一顆膠囊進入口中,並倒出幾顆裝入小盒子放進行李。   當一切都準備好後,大明十分冷靜的坐在床上。   不管你是血焰或三聖靈,這次……大家就走著瞧吧,惹怒絕是什麼下場,這次我會讓你們好好知道。 第十六集 第一章 惡魔   也許,是因為種族文化的不同加上地理位置相隔遙遠,一個歐洲國家公主被綁架的消息,對於大明週遭的人群來說,並不談的上受人注目與關切。   這點,當大明踏上位處南歐的這個國家時,有著相當深特的體會。   在這裡,隨處可看見民眾三三兩兩的群聚在一起,滿臉憂容的討論著他們那位被綁架的可憐公主。並在咒罵著那些歹徒的同時,也虔誠的祈禱著那位美麗又善良的公主能平安無事的歸來。   大明一邊走一邊聽著,雖然他身上的衣著就像是普通旅人一樣輕鬆普遍,但是那頭藍色的頭髮始終吸引著別人的目光。   「又一個,最近流行頭髮染成這樣嗎?」   隱約間,大明聽到有路人這樣喃喃自語的說著,不過大明並沒怎放在心上,他正在向一位老伯問著去城堡的路該怎麼走,專心記著路呢。   雖然他是有地圖沒錯,但是文字看不懂也搞不出啥飛機來。風鈴的藥只是讓他能聽能說而已,可沒厲害到連文字都能自動看懂。   最後大明繞了老半天,還是位推車賣麵包的好心大嬸帶著大明走一段路到城堡附近,當然,大明不免要掏錢買幾個麵包謝謝人家。   一手拿著地圖,一手抱著裝長條麵包的紙袋,加上一身輕便的打扮,若不是那頭藍發太過顯眼,任誰都會把大明當成普通的觀光客。   因此當大明走近城堡門口時,門口的皇家衛兵都用些許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我是『絕』,是為了菲麗雅公主的事情而來。」大明開口簡單的自我介紹。   只是出乎意料的,衛兵們並沒有顯露出絲毫訝異的表情,只是打開側門讓人領著大明進去,態度雖然說不上恭敬,但也沒顯露的怠慢。   這座位於市郊邊緣的城堡佔地十分寬廣大,並且被長條的鐵柵欄所圍起,大明剛通過的,不過是圍牆的大門而已。   本來他以為詩函的家就已經夠氣派了,但沒想到這裡卻又更勝一籌。光前庭這些造景和佔地,就把詩函家給比了下去,還真有一國之主的氣勢。   隨後,大明被引領進古色古香的城堡內。只是在城堡內走了一會,隨著衛兵打開眼前的房門,大明卻一時愣在當場。   該怎說呢…………。   裡面的房間是一間大廳,不但空間很大,而且廳堂上還有很多人聚集著。以膚色看來,顯然是各色人種都到齊了,並且人物上至穿著神秘的怪老頭,下至留著龐克頭的小混混都有,可說是三教九流的人物皆參雜在其中。   可大明所感到驚愕並不是這點,而是………這裡所有人清一色都是藍色頭髮。   不管淺藍、深藍、綠藍、金藍,還是五顏六色的藍…………。反正這裡每個人頭上都頂藍色的頭髮就對了,加上各自服裝上的怪異打扮,相比之下,大明真是他媽的在正常不過了。   「請麻煩在此等候通知,謝謝。」衛兵向大明公式化的說完後,就轉身離開了。   對於這位新加入的夥伴,大廳內的眾人僅僅是打量一番後就不去管他了,畢竟大明在這一屋子的奇人異士裡,反而只算的上是比較不起眼的那一類型。   「現在情況是怎樣…………」大明在角落逕自找個位置坐下,開始納悶了起來。   「喂!小子,你從哪來的,竟敢冒著本大爺『絕』的名號與外表招搖撞騙,你還要不要命啊。」   大明才坐下沒多久,一個全身滿是肌肉的魁武男子就靠了過來,並且開始大聲啷嚷著,好像巴不得大廳內所有人都能聽到他說話一樣。   這男子看上去像是摔角選手,壯的跟熊有的比,在後腦勺的地方還把頭髮剃光成一個「V」字型,加上那頭染的不倫不類的藍色頭髮,樣子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他說………他自己是「絕」!?   起初大明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隨後在看看滿屋子藍頭髮的怪異人士,他心中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屋子的人全都是絕。   「小子!大爺正和你說話,你居然給我發呆,找死。」   熊樣男子看到大明發呆而不理他,不由的感到一陣惱怒,加上他本來就是打算找麻煩的,這下更是借題發揮。   其實來到這裡的人都很清楚,自己是假冒絕的名字來混水摸魚撈點好處的,因為皇室提出的高額獎金實在是太吸引人。   只是出乎意料的,沒想到打著同樣主意的人會有那麼多,所以若趁現在減少點對手,相對的自己出頭的機會也就越大。   熊樣男子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而且大明在這群怪異人士裡看起來就是比較好欺負的樣,所以才會挑他下手。   但他卻萬萬想不到,自己挑的正是一塊超級大的鐵板。   聽到熊樣男子公開宣稱自己是絕,在場的人士全都轉過頭看著他。然而大半的人,臉上都帶著股譏笑與不屑,打死他們也不相信這種只會賣弄力氣與肌肉的傻蛋,就是傳說中神秘的絕。   看到周圍人士眼裡帶著嘲笑的眼光,熊樣男子脹紅著臉,把心裡的怒意盡數發洩到了大明身上。   「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啊!」熊樣男子一副怒氣衝天,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會動手,先來個殺雞儆猴。   「哇哈哈───!怎會有這麼白癡的事,居然還讓我遇上了。好好笑,哈─哈哈──」   原本一臉表情錯愕的大明,這時突然發出爆笑聲,而且笑的眼淚狂飆,抱著肚子幾乎要滾到椅子下去。   頓時屋內眾人臉色都一致的變的相當怪異,還有幾人用著憐憫的眼光看著大明……………原來這人是個瘋子。   被大明這麼一攪和,熊樣男子也失去了找他麻煩的興趣,轉而去找下個對象。   大明笑完後擦了擦眼淚,同時一邊看著屋內眾人尋思著。事情雖然好像很有趣,但自己可沒時間陪著一群小丑玩這場鬧劇,得盡快辦妥正事才是。   想到這,大明便起身離開房間,看能不能找到個能負責的人。   另一方面,曼托皇室本身對這群意外的來賓也感到相當棘手。麻煩之處在於他們沒人知道絕的真正長相,所以對於每個自稱是絕而找上門的人,他們根本無從分辨起真假,只能先讓這些人留下在做打算。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在皇室會議上,菲麗雅公主的父親,也就是國王阿巴特?曼托,樣子顯的十分的憂愁。   現在來了一屋子自稱是「絕」的人,也不知道誰才是真的,或者全都是假的也說不定,想到這點就讓國王很頭痛。   然而時間拖的久,菲麗雅的安危就更加難以確定。   「難道就沒有辦法找出誰是真正的『絕』嗎?」阿巴特看著同桌的臣下發問。   「很抱歉………陛下,但我們手上所掌握的資料實在太少了………」   「與其有空在這跟我道歉,到不如把時間花到情報收集上,全力去調查絕的身份和公主的下落。」阿巴特拍桌怒罵著。   被罵的大臣急忙唯唯諾諾的退出會議室。   這陣子因為菲麗雅的事讓阿巴特寢食難安,連帶的脾氣也變的非常暴躁,搞的底下的人個個要小心翼翼的應對,免的成了國王出氣的對象。   「陛下!不好了,陛下!」   這時突然有衛兵沖了近來,同時一臉慌張的大聲啷嚷著。   「我現在已經有夠不好了,不用他來提醒,誰幫我把他趕出去。」阿巴特一邊揉著大陽穴,一邊揮著手。   「不是的!綁架公主的綁匪有消息傳來了。」   聽到這消息,會議室內的氣氛一時緊繃到最高點。   「下午五點前,要絕到南部的茲洛古堡,我們會有人和他做進一步接觸。」   「茲洛………不就是那個在傳說中鬧鬼很凶的古堡廢墟?」阿巴特喃喃念著,同時向身旁的人問說:「現在時間幾點了?」   「剛好十一點半。」   「從這裡到洛茲少說也要四、五個小時,我們已經沒時間去找出真正的絕了。」   說到這點,會議室內的所有人都很頭痛。   「既然如此,讓所有自稱是『絕』的人都去不就好了,反正沒規定說只能有一個絕去。」   也不知是誰提出的主意,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最後阿巴特終於做下了決定。   另外,躲在窗外的大明也聽到了這一切,自己心中也有了定奪。   隨後皇室方面向那一屋子的絕發出公告,其中包括了綁匪指定的時間、地點,並挑明不管是誰,只要能救公主回來,皇室方面將許以重酬。   同時皇室方面也找了幾個自己人把頭髮染成藍色,一同混入這次的行動中。   交通方面,自己有交通工具的可先行出發,不然皇室方面也會提供交通工具。   看著一堆車輛浩浩蕩蕩的出發,躲在暗處的大明就不禁喃喃自語的說:「看來這下場面可熱鬧了………」   接下來大明看到先前遇到的那個熊樣男子,正騎著一輛超重型機車準備要出發,於是臉上浮現了一股壞壞的笑容。   「嗨!」   「滾開!臭小子,小心我撞死你。」看到先前那個神經病的傻小子突然出現擋在自己身前,熊樣男子就顯得一臉不悅。   「那個……我沒有交通工具………」   「干我屁事!快滾───」   「別這麼說嘛,我看你這輛車蠻帥的,借給我用吧。」   熊樣男子正想反駁,卻發現那傻小子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眼前,然後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這是麵包還是凶器?」大明拿著剛才買的超硬麵包敲昏了那個熊樣男子,然後隨手把他扔到庭院的樹叢裡,自己則騎上機車跟上車隊去。   雖然冒出這麼多自稱是「絕」的無聊人士讓大明感到相當不爽,但是換個角度想,既然有那麼多人想強出頭,他也就不用急著表明身份站到最前方,躲在暗處悄悄的看事情的發展就好。   反正對手底細全然未明,藉這機會多收集點情報也不錯,說不定還能混水摸魚撈點好處。   就這樣,一大群人花了將近五個小時,總算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   茲落古城,一座被廢棄數百年之久的城堡廢墟。   相傳當年這個國家曾發生過為期不短的內亂,而洛茲這地方原先是某個勢力首領居住的城堡,不過這股勢力最後還是成為失敗的一方,城堡裡的人也成為戰火下的祭品。   只是在戰亂平息的十幾年後,這座城堡卻傳出鬧鬼的消息,而且還鬧的很凶,好像還出過人命的樣子,最後逼的眾人不得不放棄這座城堡。   洛茲這一帶也由原先的繁榮慢慢沒落,最後成為人煙稀薄的村莊。   這些消息都是沿路上休息的途中,大明輾轉從別人口裡聽來的。   後來數百年間不是沒有人想回到這座城堡居住,但每次城堡裡總是會發生點事情,輕則受驚逃出,重則傷殘斷命,成為城堡裡新的亡魂。   因此洛茲古堡的凶名是越傳越廣,也漸漸的沒什麼人敢接近這裡了。   當車隊到達洛茲時,大概是將近下午五點的時候。   雖說天色還是很亮,但是望著眼前雜草叢生的破爛城堡,卻給人一種十分陰森的感覺。   「這次要玩鬼屋歷險啊………」大明一邊停好機車,一邊看著城堡念著。他感覺的出來這地方的陰氣很重,城堡裡面似乎潛伏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在。   然而五點到了,卻沒看到有任何人影出現,於是開始有人朝著城堡內部移動。   隨著天色越來越昏暗,這座城堡給人的感覺也越來越顯的恐怖。   比較膽小的人嚇都被嚇破膽了,只是看到有那麼多人進去,加上想到曼托皇室開出的高額重酬,所以也不得不硬起頭皮進去。   大明也跟在人群後走進了古堡,不過進到古堡裡面後人群就散開了,大明自己也選擇了沒人的房間自行探索著。   因為年久失修,所以城堡內部的房間都很破爛,崩塌的牆壁、地板四處可見,走路要是一不留神,下場可是會很慘。   當大明走了一會後,隨即聽到遠處有尖叫聲傳來。   「終於開始了………」大明摸著下巴說。這麼大群人闖進來,原先住在這城堡裡的東西當然不可能全沒反應。   才剛說完,大明身前的房間裡就開始傳來動靜。   踢答踢答………那聽起來像是馬匹慢慢踱步的聲響。   大明繞過塌陷一半以上的地板,來到一個長廊型的房間,而在房間的另一頭,正有個淡淡的白綠色身影緩慢的移動著。   那是一個跨下騎乘著駿馬的騎士,他穿著一副毀損不堪的全身盔甲,左手還握著一把煉錘。如果要說哪奇怪,就是那騎士沒有頭,還有是身體是半透明的,周圍還纏繞著一些霧氣。   隨著大明走進長廊房裡,無頭騎士也漸漸的加快速度,座下幽靈駿馬放聲嘶鳴,跨步往大明直衝而來。   就在大明想退時,忽然感到右腳似乎被什麼纏住,動也動不了。   他低頭一看,卻是地板上浮起個面目可憎的女幽靈,正用雙手緊緊纏著大明的右腳,絲毫不肯放鬆,而且還發出十分刺耳的笑聲。   同一時間,地板上又浮起幾個其他的幽靈,將大明的左腳也給纏死,這下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動彈不得了。   「這些鬼東西也未免太多了吧。」   還容不得大明抱怨完,那無頭騎士已經策馬到大明身前,高舉著煉錘正要砸下。這時大明才看清楚,那練錘末端綁的可不是什麼鐵球,而是一顆七孔流血的人頭。   那顆人頭雙目暴凸,血口大張,一副要把大明拆解入腹的樣子。   「這麼凶!?」   當下大明隨及往後仰躺,並且右掌借勢聚力往地板上一拍。   早已腐朽的地板那經的起大明這一擊,立刻化為碎石塊往下崩塌,當然大明自己也跟著摔落到下一層去。   不過當大明在下一層站穩身形時,那無頭騎士和幽靈們卻消失了蹤跡,連個鬼影也沒看到。   倒是這時城堡內尖叫聲此起彼落的響著,就好像在比誰叫著最慘烈一樣,而且聽的出來有不少人開始逃命去了。   大明倒是沒理那麼多,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後繼續探索著,可當他拐了幾個彎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皺起了眉頭。   有個冒充絕染成藍頭髮,看上去大概三十來歲的男子正仰躺在地上,只是有一節尖石柱正從他腹部穿透而出,鮮血染紅了一地。   大明上前察看,發現這男子剛斷氣不久。而從他臉上驚恐的表情和現場情況來看,應該是受驚之下一時失足,結果造成了這場意外,為這古城多添加了一縷亡魂。   然而大明也只有伸手撫合死者驚恐的雙眼,希望讓死者得以安息,不過在這種環境下………恐怕是難了吧。   大明心裡雖沒有多少同情感,但內心也不至於有那種譏笑著他人不幸的意思。   只是既然他們今天敢冒著「絕」的名字,表示自己應該也有相當的覺悟了,遇到怎樣的下場想必都怨不得人才對。   當大明站起身子,才發現月亮不知在何時起悄悄的升了上來,稀疏的月光正透過牆壁的裂縫灑落進來。就在這時他也感覺到,城堡內的陰靈們似乎起了很大的騷動,直往幾個特定的地點聚集過去。   看來這次冒充絕的傢伙裡不乏高手在,並且已經惹起了這些鬼東西的注意。而這也就是大明所要的,讓這群愛冒充別人的阿呆去打前鋒,他注意背後的發展就好。   想到這,大明看了看地上的屍體一眼,遂往陰靈騷動情況最旺盛的地點移動。   ※※※   「迷失的羔羊們,願上帝憐憫你們的靈魂。」   在城堡內部的大廳,一名神父打扮的男子正用左手在胸前劃十字架禱告著,完全無視於身前包圍他的一堆凶靈。   這名神父看上去大概三十來歲,齊肩的藍色長髮被綁成一束短短的馬尾,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胸前掛一個銀質的十字架,手上還拿著本聖經,並且臉上還帶著一副金邊眼鏡,冷然沉靜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個學者一樣。   「不要再繼續墮落了,從歸上帝的懷抱,因為我們都是上帝的子民。」   可這一群嗜血的凶殘鬼魂完全不理那個神父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猛攻擊,不過都被那神父輕描淡寫的閃過。   「用言語無法規勸是嗎………。主啊,請你原諒你忠誠的僕人必須述諸武力,愚者們───,向我懺悔吧!」   說完,那名神父雙手將大衣向外一掀,露出大衣底下掛著玲琅滿目的一堆槍械,並順手摸出兩把銀白色的大口徑手槍。   現場頓時槍聲大作,響遍了整座古堡。一個穿著盔甲的士兵凶靈,瞬間就被打的千瘡百孔,慢慢的倒了下去。   「哇靠!這是哪國的神父,這麼猛?」大明趕到看到這一幕,難免有點訝異。真不知那些子彈是怎樣做的,居然能對這些非實體存在的凶靈產生殺傷力。   對於同樣愛玩槍械的阿德來說,想必會感到很有興趣吧。   隨著兩把手槍子彈射完,那神父鬆手讓槍枝掉在地上,轉身摸出一把火力更強的散彈鎗出來。   「這哪叫神父………,分明是一座會移動的人型軍火庫好不好。」   在該神父大規模的火力掃蕩下,這裡的凶靈都已經被解決的差不多了。   「安息吧,愚者,願上帝寬恕你們的罪。」神父靜靜的走近一個趴在地上,樣子已是厭厭一息的幽靈身旁,接著說完後就一槍轟掉他的腦袋。   因為這裡打的實在是太過激烈,因此城堡內殘存的人都漸漸的向這裡攏靠過來。   看著現場驚心觸目的戰跡,在場眾人都不禁興起一個念頭,這個人………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絕吧。   然而這神父依然是那副冷冷的樣子,也沒理在場眾人,逕自把槍桿舉起面對著一面龜裂不堪的牆壁,並且開口說著:「惡魔,就是你把公主抓走的嗎?」   同時還順便開了三、四槍當見面禮,把那面就不是很完整的牆壁給打的全是彈孔,且沒多就開始崩塌了下去,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缺口來。   「嘿嘿嘿…………,你就是絕嗎?」   就在這時,從缺口的黑暗中出現了半張怪異的臉,並且還伴隨著一陣沙啞的說話聲。   那半張臉是灰黑色的,大概有車輪那麼大,只是在黑暗中看的並不怎清楚,不過臉上那顆暴凸的大眼珠絕對會讓人印象十分深特。   「公主在哪裡?」神父並沒回答那只惡魔的話,而是再追加一把手槍指著它。   「嘿嘿嘿,公主……不就在這裡………」   說完,從門後的黑暗中,那惡魔伸出一隻都是毛的怪手,而且這只怪手上還拎著一個穿著粉綠衣裳的棕髮女子。就像在拎著洋娃娃一樣,那女子柔弱的身體可憐地隨著怪手的搖晃擺來擺去,讓人看了就很不忍。   雖然這女子披頭散髮的看不到真正的面貌,但人群中幾個屬於皇室的人一看到,隨即失聲叫了起來。因為那女子的外型體態與衣著打扮,都與當日被綁走的公主打扮無異。   「惡魔!快把公主放下。」   「快把公主放開──」   更有幾個冒充「絕」的傢伙馬上衝了上去,大概是想到誰救了公主功勞就算誰的。而被慾念沖昏頭的這幾人根本忘了衡量一下,眼前這惡魔是不是自己能力所能應付的。   「別過去!」那神父趕忙阻止,但卻被這些人認為他只是在阻止自己發財的機會,根本連理都不理。   就在這些人衝到門前時,變故突生。   本該認為是人質的公主忽然抬起頭來,而在髮絲下的雙眼正透露著血紅色的光芒。雖然這時有人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但想逃已是來不及了。   那疑似公主的人形瞬間揚起雙手,當著眾目睽睽之下,活生生的將衝到門邊的那幾人給肢解成屍塊,噴灑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每個人的視線。   下一刻,驚恐的浪潮隨即席捲上每個人的心頭,大部分人就像發瘋了一樣,連滾帶爬的拚命向外逃跑。   只有那神父採取的反應與他人不一樣,手上一長一短的雙槍立刻猛烈的擊發。   雖然那公主人形移動的速度與姿勢十分敏捷怪異,讓子彈不怎容易打到她,但這名神父卻也不是省油的燈。   就在那人形揮舞著雙手的利刃,朝著己方衝來的同時,神父立刻抓準時機將火力集中掃射。   一陣槍響過後,那人形物體也隨著向後飛退,因為她的四肢不但已被打斷,強大的火力更將她身體給掃飛了出去。   可那人形殘破不堪的身體上卻連滴血都沒流,並且還一邊躺在地上扭動著身軀,同時一邊癡癡地笑著,完全聽不出來有任何痛楚之意。   不過當手電筒的光照到那人形的傷口時,在場的人都看清了這個公主根本不是什麼血肉之軀,只是一個用碎石和土粉做成的人偶罷了,難怪受了那麼重的傷也好像沒事一樣。   「嘻嘻嘻───」銀鈴似的悅耳笑聲從那全身被鮮血所染紅的公主人偶口中發出,顯的一點都不般配,再別人聽來更宛如是惡魔的譏笑聲一樣。   那神父只是冷靜的補上一槍,將那人偶的頭給轟碎掉,這才讓那人偶給安靜下來。   「唉啊啊,居然把我的人偶毀了,真是糟糕。」   對於人偶被毀的事,惡魔話裡雖然說的很惋惜的樣子,但嘴角邊掛著的一抹微笑正顯示它實際上玩的相當開心。   神父看著眼前散落一地的屍塊與血跡。雖然他臉上還是一臉冷然的樣子,但週遭的人卻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名神父的怒意已經攀升到最高點了。   「上天堂去吧,惡魔。向上帝好好懺悔你的過錯。」 第二章 森林地獄   「嘿嘿!你是想殺我嗎?可以啊!如果你們不要公主的消息,大可殺了我沒關係。」   面對笑的陰森的惡魔,就連向來沉著的神父,臉上出不禁露出猶豫躊躇的神色。   「剛剛那個只是見面禮而已,想要找公主的話,就跟我來吧!不過先提醒你們,接下來的可就是真正的地獄了,沒準備的人可別來白白送死啊!哈哈哈——」   隨著惡魔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青綠色的火焰也跟著一團團的出現,排列出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通道來。   看到這情形,神父反而不發一語的轉頭往外就走,看的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那神父是目前表現出實力最強的一個人,如果他都不去了,還有幾個人敢去送這條命。   「約瑟芬先生,難不成你就要這樣放棄?這怎行,公主的安全就全靠你了。」這時幾個屬於皇家的人員追了上來,在神父後面一臉緊張的問。   喬·約瑟芬,也就是該神父的本名。他是曼托皇室透過交情從梵蒂岡教廷請來的高手,算是皇室方面所派出的王牌,因為他們不可能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不知會不會出現的「絕」身上。   「誰說我要放棄。」神父走到自己開來的跑車後面。   「那你這是……」   「中國有句話,『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做任何事情之前,自然要做好充分的準備,這次的對手有點出乎我的意料,自然要帶齊傢伙。」說著,約瑟芬打開自己的後車箱。   看到裡面裝的東西,幾個皇室的成員一時都嚇了一跳。因為車箱內滿滿的都是一堆軍火,小到手榴彈,大到火箭筒皆一應俱全。   神父補充完槍枝彈藥後,背起一個幾乎跟人同樣大小的十字型包裹說:「走吧!獵殺惡魔的時間到了。只是事情發展成這樣,我也不能保證公主至今還安然無事。」   幾個皇室人員聽到神父不樂觀的預測,心情頓時變得十分沉重。   由於先前發生的恐怖經驗,所以這一趟參加的人數並不多。除去神父和皇室人員外,也僅有十來個人敢接受那只惡魔的邀請,踏上那條通往地獄的道路。   隨著那惡魔留下的火焰,眾人來到一個地道的入口。   火焰到了地道入口剛就消失了,所以地道裡完全伸手不見五指,黑漆漆的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是這裡嗎?」   「不管怎樣,現在也只有進去一探究竟。」神父掏出把手槍上膛準備好,並一手拿著手電筒,率先走了進去。   眾人見狀,也都小心翼翼的一個個跟上。   惟獨在隊伍末端有個穿休閒服像是觀光客的傢伙,手插口袋一臉悠閒的走著,簡直就像是真的來觀光的一樣。   只不過眾人走了一會,一路上卻沒見到有什麼危險,這點倒是讓不少人滿腹疑雲,那惡魔跑哪去了?   「這條看來是以前用來逃生的地道,出口應該不會很遠。只是這裡年代太過久遠,結構上難免不穩,大家請自己小心。」這時有個比較熟悉城堡構造的皇室人員開口說話了。   話才一說完,後方的地道就開始傳來轟隆聲,整個地道也隱約動搖了起來。   「天啊!真的坍塌了,不想被活埋就快跑!」   眾人臉色一變,開始迅速的往前奔馳。   可才跑了一下子,眾人眼前卻出現三條叉路。   這些人本來就是胡亂聚集在一起,根本沒有什麼紀律與團隊性,所以一下子馬上各跑各的,一群人分成了三個方向前進。接著坍塌的土石迅速的將退路給掩沒·連想回頭也不可能了。   「SHIT!是死路。」   神父這組一衝到盡頭,入目的卻是一面未挖掘的土石,哪有啥出路。而後方的崩塌也眼看就要襲捲上來,眾人被逼至身處絕境的地步。   「讓開!」   這時眾人後方傳來一聲大喝,大家都下意識的讓出一條路來。   只見那個穿著休閒服的青年往前疾衝,並且雙手像似握著一團藍色的光球般,猛烈的往土壁敲擊下去。   「『去吧!我的愛』。」   隨著光球敲擊上土壁,進而產生劇烈爆炸,接踵而來的爆風硬是將每個人給吹退了好幾步。當時每個人都心想說這下死定了,可當塵煙散去後,眼前洞口灑落下的月光卻燃起了眾人求生的慾望。   「發什麼呆,還不快跑!」   也不知是誰喊的,眾人立刻爭先恐後的往山口跑去,此時地道也轟的一聲剛好全垮了下來,只差那麼一些些,眾人就要全被活埋在裡面了。   只是眾人定了定神後,卻發現那個穿休閒服的青年並沒有在人群裡。   「他來不及逃出嗎……可惜。」   這想法幾乎是在場人士一同的意見,而對於這場爆炸他們也想成是因為用了炸藥的關係。不過神父卻是沉默的不發一語,眼神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出口處是在一片茂密的森林裡,雖然不清楚現在的位置,但預計應該不會離城堡很遠才對。   就在眾人觀察著四周的情況時,先前那個惡魔的聲音突然在森林裡迴響了起來。   「嘿嘿嘿——就只剩這幾個人而已嗎?真是失望,原本我還期望會有多一點人的。也罷,遊戲就開始吧!這次的獎品可是真正的公主喔!只是要小心點,可別順手把她也給殺了。」   就在大家還在思考最後一句話是啥意思時,四周的草叢裡隨即傳來吵雜的聲音,感覺上好像有很多東西朝這裡靠近一樣。   「不會吧……」   接下來從草叢裡冒出來的東西,讓在場的人皆倒抽了口冷氣。那是與先前看到的一樣,如同公主外型的持刀人偶,而且數量多的嚇人。   「遊戲要開始了。毫無退路的你們這下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殺人,一個是被殺,運氣好的話還能救回公主,或者是公主死在你們手上。各位,現在你們打算怎麼做呢?嘿嘿嘿——」   「可惡!公主就在這裡面嗎?」遇到這種情況,神父也感到相當棘手,但面對逐漸逼近的人偶,神父也沒什麼辦法好想。   「只好干了,再這樣下去只有白死在這裡,先想辦法活著出去再說吧!」神父亮出雙槍,瞬間將最接近他的幾個人偶打爆了頭。   很幸運的,這些人偶爆出的都是土粉,而不是腦漿……   「真正的公主應該不可能像這些人偶一樣行動那麼迅速,動作一定會有所差異,大家留意一點。」神父一邊大叫著,手上兩把雙槍片刻也沒停歇,砰然大作的槍響頓時迴盪在整座森林內。   「打起來了嗎?」   這一邊,離開人群獨自摸索的大明也聽到了這陣槍聲。可才剛說完,四周立刻跳出一群人偶將他圍住,且連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馬上揮舞著尖刀衝上來。   「做出這些東西的傢伙,真是個變態。」   大明抱怨歸抱怨,但右手掌卻反射性的拍上攻擊他的那個人偶的小腹,隨即爆勁一發,那人偶全身直接被震碎成土粉垮落。   「不好!」   出手後大明才溘然想到,公主有可能就混在這些人偶裡,隨意出手的話有可能鑄下大錯。但是這時已沒有時聞讓他一個個去分清楚真假了,因為有超過一打以上的人偶正手持利刀準備將他切成生魚片。   大明雙掌一分擊碎了兩個人偶,並趁機脫出了包圍網。   面對一群瘋狂湧上,既不怕痛也不怕死,滿腦袋只知殺戮的對手,就算是大明也感到很傷腦筋。尤其是公主混在敵人當中,更令他有所顧忌。   「這麼多土偶背後一定有人在操控著,先去把那傢伙找出來吧!不然這樣毫無止境的糾纏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   想到這,大明立即竄上身邊的大樹,並在樹枝間快速的移動著。   可沒想到,那些人偶把尖刀用嘴巴咬著,像猴子一樣用四肢爬抓著樹枝硬是追了上來,而且速度還十分迅捷。   為了搜索不知躲在何處的敵人,大明並沒有移動的相當快,因此被這些人偶們緊緊的跟在身後甩也甩不掉。   「去!簡直像群窮追不捨的野狗一樣。」   大明躲過幾把從背後射來的尖刀,並順便還手撂倒幾個,聿好那些傢伙全都是人偶。   只是大明找了一會後完全找不到敵人的蹤跡,反倒是身後的人偶越引越多。   「這一切到底是誰躲在幕後操控?那傢伙真是有夠難找……咦!?」   這時大明發現右前方有凌亂的打鬥痕跡,於是繞過去順便看了一下,可到現場時入眼的卻是滿地的屍骸。   看樣子這些人是另一批幸運從地道逃山來的逃生者,但最後還是被人偶找上給滅團了,落的死無全屍的下場。   就大明所看到的,一群失去目標的人偶拚命的揮刀剁碎地上的屍塊,直到爛到不能再爛為止,就像瘋了一樣。   「公主真的在這群變態人偶裡面嗎……」   忽然大明停下腳步,因為他聽到耳邊傳來女孩子啜泣的聲音,就在底下那群砍屍塊的人偶堆裡。不過那個聲音實在是很小聲,而且還斷斷續續的,如果不是大明聽力好的異常的話,還真的不容易聽到。   大明馬上一個前翻從樹上跳下,只是這時地面上早巳一堆人偶舉刀等著他,大明想都沒想,立即召山左手劍杖一揮,將擋在身下的人偶盡數橫斬劍下。   落地後大明馬上凝神傾聽,捕捉哭聲的來源。雖然聽是有聽到,可哭聲的來源還在更裡面的人偶群裡,看來只有殺進去了。   大明念頭一轉,手中劍杖也跟著變招,向左右橫掃了一下開出條路來,然後衝殺入人偶群裡。   隨著劍杖砍殺,大明也逐漸靠近了聲音來源,只是那哭聲跑來跑去的並不固定,而且還移動的很快,顯然是在這其中的一具人偶所發出來的。   「是誰在哭呢?難道……會是公主嗎?」因為有這顧慮,大明為避免誤傷到目標,靠近後便把劍杖收了起來,改以雙掌對敵。   大明在人偶堆中鑽來鑽去的,雖然倒下的人偶也跟著增多,不過他身上的衣服也被利刀劃的到處都是破洞。   「唉!又報銷了一件。」   大明歎氣著,同時身形一矮,左手反掌向後方的偷襲人偶拍去。但在大明手掌印上人偶的身體時,立即感到不對。   之前大明擊毀那些人偶時,手掌碰到它們身體的感覺都是有點硬邦邦的,而且冰冷的不像人類肉體,但是這次感覺不同,觸手之處軟綿綿的還有溫度,就像是個活著的人類一樣,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好在大明為避免意外還留著一手,掌中爆勁隱而不發,僅是將那可疑物體給輕輕地向外推開。接著大明立刻和那物體拉開一段距離,並且仔細的觀察。   「就是它嗎?」   那人偶與其他人偶的外觀完全一樣,光憑雙眼並分不出有任何差別,要不是它偶爾還會發出啜泣聲,大明可真分辨不出來。   「救……我……」人偶口中雖然發出求救的聲音,但雙手卻是握緊尖刀,帶著一票姐妹衝了上來。   「拜託!哪有人一邊叫救命,還一邊出手砍人的。」大明說是這樣說,可是這些小嘍囉不清掉總是會很礙事。   「請……救……我……」那人偶依然繼續發出求救的低吟,可是手上的尖刀卻猛往大明身上的要害招呼。   一頭霧水的大明自己也是搞不清楚狀況,因此也不敢對那人偶下手,不過對它的那些姐妹們,大明可就沒那麼好說話,在閃避的同時還順手一個個給拆了。   一旦沒了顧忌,大明要摧毀這些人偶可說是輕而易舉的事,片刻間就將所有的人偶打倒在地,只留下那個可疑人偶對峙著。   雖然只剩自己一個,可那人偶依然是很拚命的攻擊,上行下竄的打的十分激烈,不過大明從頭到尾也只有躲避的份而已。   就在偶然間,大明在躲避人偶側面砍來的一刀時,恰巧看到人偶頭髮飄揚了起來,進而露出底下秀麗的容顏。   「咦!?」   那是一張淚流滿面,樣子惶恐至極的臉龐,看上去好像是受驚過度的樣子,連說句話也顯的相當困難。且和其他人偶不同的是,其他人偶的眼睛都是冰冰冷冷的血紅色,但「她」卻是一雙泛若淚水的綠色眼眸。   「公……公主!」   大明雖然早有預想,但是看到公主變成這副模樣,心裡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但這時公主的右手卻是握刀反向大明臉上削來,大明立刻伸手握住她右手腕制止,並將那把尖刀加以甩落。   「喂!」大明出聲叫著,想搞清楚現在是怎一回事。   公主對於自己的動作顯得相當無奈,只能默默地流淚表示,而這一切全都被大明看在眼裡。   難不成……   正當大明心裡產生疑問的同時,公主的左手又開始攻擊,大明也同樣出手制住。只是就算雙手被制,公主的身體依然未放棄攻擊的意圖,抬起右腳就是一記強力的撩陰腿。   「哇!這招太狠了。」大明趕緊雙腿一夾擋住。公主也因為從小到大都沒做過這麼失態的事,因此雙頰顯得有些羞紅。   就這樣,兩人以有點曖昧的怪異姿勢糾纏在一起。   期間公主還一直想掙脫大明,拚命的拉動著身體,就算受了傷也是拚命的掙扎,只是她臉上會露出痛楚的表情,搞的大明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你的身體……是被操控了嗎?」看到公主臉上的表情和身體的反應呈現兩面化,大明就不禁產生這樣的懷疑。   是類似傀儡術之類的控制嗎?   如果是那樣就有點棘手了,因為大明並不會解除這類的術法。但只要解決掉背後的操控者,相信這術法應該就會自行解除掉。   「請你……殺了我吧!」   公主的回答卻是一句讓大明相當感錯愕的話。   但是當大明看到地上沾滿血跡的尖刀及公主身上染滿鮮血的衣裳,也就大概能瞭解公主為何會說出這種話了。   這滿地的屍塊肉糜,只怕其中部分是公主的傑作。   假如公主是在意識清醒的狀況下身體受人操控,雙手將活人肢解再砍成肉糜的話,這樣的精神打擊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起的,也難怪公主臉上的表情會嚇成這樣。   「別說傻話了。放心,一切都會沒事,我會保護你的。」   公主聽到後只是一直哭,任憑大明接下來怎安慰都沒有用。   可是大明只要手一放鬆,公主的手腳立刻又會拚命的向他攻擊,就算沒武器的話也是又捶又踢的,逼的大明不得不緊緊的制住她。   或許直接打昏公主會是個最好的選擇,但是大明看公主那可憐的樣子,卻一直猶豫著下不了手。   「相信我,會沒事的……」到最後,大明也只有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也許是大明的話真的起作用了,公主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平靜,身體也慢慢的不再掙扎。   「沒事了嗎?」大明試圖放開公主,看看她情況如何。   但是,外表看似平靜的公主卻突然發難,抓住自己胸口的衣領用力往外一撕。   「這個也未免太……」大明一時看傻了眼。   「不要——」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的公主,立刻放聲尖叫了出來。   不過她的雙手可不聽主人的反應,三兩下就把身上的粉綠洋裝撕的破爛,變得有穿就跟沒穿一樣,好在還有內衣褲勉強能遮住重點部位。   坦白說,公主的身材……真的很好呢!   大明甩了甩頭,現在可不是注意人家身材的時候。   「不要啊!」這時大明也大喊著不要,並衝上前去,因為公主開始扯起自己的胸罩了。   看到大明追來,公主的身體很自然的向後一翻,並順手撿起先前掉落的尖刀,只是這次是直直的向自己的胸瞠剌去。   不過公主的行動在途中就被制止住了,大明正伸手握著刀刃不讓她刺下。   見眼前陌生男子的血液一滴滴的隨著刀刃落下,公主除了哭泣外,什麼事情也作不到。   既然刀刀受阻,公主的雙手立即改變計畫,活生生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並且用力的勒住。公主受到這攻擊,一口氣喘不過,臉上顯得相當痛苦的樣子。   大明見狀,立刻握住公主的雙手腕用力拉開。可強行拉開的結果是公主的脖子被自己雙手的指甲抓出不少傷痕,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先前大明認為這幕後操控的黑手是個變態,現在他要訂正一下,這傢伙其實是非常變態,竟然對個女孩子做出這些事情。   事情演變成這樣,大明這下再也不敢放開公主的雙手。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必須遇到這種事!」公主放聲大叫著,然後頭就一直靠在大明的胸膛哭泣。   公主的話如同重擊一樣敲在大明的心坎上。如果對方真是衝著他來的,那這女孩子會遭遇到這些事,也就都是被他所害的。   「為什麼要連累無辜的人呢……」大明喃喃念著。   忽然間,樹叢裡傳來窸窣的吵雜聲,大明趕緊回頭一望。   「你在做什麼!」   這時從樹叢中滾出一個人影,手上還握著手槍對準大明。大明仔細一看,原來是先前的那個神父。   「我……」被神父這麼一問,大明頓時顯得有點啞口無言。   他的衣服在先前的打鬥中被劃的破破爛爛,公主更糟,僅剩的內衣褲也因連串自殘的動作偏移了位置,根本遮不了多少。尤其公主就這麼一副模樣貼在大明身上哭泣,大明又握住公主的雙手腕,那情況要人不想歪也難。   「馬上把公主放開!」神父看到這畫面,馬上聯想到是這男子正在對公主施暴,所以說話的口吻變得相當嚴厲。   「現在我沒辦法。」大明搖了搖頭拒絕。誰知道他把公主放開後,她還會不會搞自殘。   聽到大明的回答,神父示威性的開了一槍,子彈從大明的臉頰邊擦過。   「喂!死老頭,搞清楚再開槍好不好?!公主現在身體給人控制住了,我放開她,她會搞自殘,會死人的。」莫名奇妙被開了一槍,大明立刻吼了回去。   「死的人已經夠多了。」神父一邊換裝下槍的彈夾,一邊冷冷的回答著大明,但至少沒了攻擊的意圖。   聽到神父這話,貼在大明胸前的公主就是一陣顫抖,因為她自己就是兇手之一。   大明也注意到了這件事,可是他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次的事情,應該會成為公主終生揮之下去的陰霾吧……   對於公主曾經做了些什麼,大明並不打算提起,因為這樣只會對她再度造成傷害而已,對事情並沒什麼幫助。   「操控公主的那個變態應該就在這附近,不解決他的話,公主就不可能回復自由。」   依大明的想法,既然對方能如此準確的操控公主的行動,想必應該就在附近觀察而不會跑的太遠才對,可棘手的就是不知道他藏在哪。   「吵死了!我知道怎做。」   神父解下背後的十字包裹並把它立在地上,看起來就像是個大型的十字架樣。   看到神父的舉動,大明奸奇的出聲說:「現在才祈禱,會不會太晚了?先聲明,我是不信教的。」   「現在要入教嗎?主會赦免你的罪的,非上帝子民者皆為罪人,將來是不能上天堂的。」   「不了,我現在的生活過的很幸福,況且我心中所追求的,你的上帝又不能給我,我信教幹嘛?天堂……嘿嘿,那種東西離我太遙遠了。」   「信教能使你心境平和。」   「假如上帝遇到跟我一樣的麻煩,怕他也是早就抓狂了吧!哪來心境平和可言。   「真是無藥可救的羔羊啊!願主寬恕你的罪過。」   「再說啦!你不能先拜託你的上帝,把躲在幕後的那混蛋給找出來嗎?」   「這點小事還不用上帝出手。」神父開始解開十字包裹的釘扣,露出包覆在裡面的十字金屬物體。   「那是……啥玩意啊!」   神父沒回大明的話,而是在十字架上按了幾個樞紐並轉出把手,然後把整個十字架給靠在肩上扛了起來,就像是在背火箭筒一樣。最長的部分朝後,十字交叉端朝前。   「惡魔啊!你就嘗嘗看上帝的忿怒吧!」說完,神父立刻扣下扳機,不過方向卻是朝著大明他們。   「有沒有搞錯!」大明看十字架的頂端噴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射來,連罵的時間也沒有,急忙抱著公主滾到一邊去。   所有擋在白光行經路線上的障礙物,在接觸的瞬間就被白光的超高溫所碳化,就連粗壯的巨木也是瞬間就被貫穿,留下中間一節冒煙的焦炭。   看到這情況,大明簡直想當場破口大罵,但是隨即身後傳來的一聲哀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那傢伙!」   大明聽到後立即轉頭,而神父則是扛著十字架追了上去。   會鬼鬼祟祟躲在這附近的人,也只有那個操控公主行動的變態而已。一念及此,大明便把公主夾在左手,跨步跟在神父後面。   「我……太大意了。」先前出現過的惡魔現在正靠在樹上喘氣,他左腹的部位有個明顯的大洞,周圍還有燒焦冒煙的痕跡,看樣子是中了神父的攻擊沒錯,而且傷勢還很重的樣子。   「我說過我絕不饒恕你的。對於惡魔,我們教廷自有一套追蹤的辦法,你那點伎倆可瞞不過我。」神父扛起十字架對著惡魔。   「同樣的錯誤,你想我會犯第二次嗎?這點傷,我還死不了,接下來該換我好好回報了。」饒是惡魔傷成這樣,可依然還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死變態!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剛好趕到的大明立刻也把矛頭指向惡魔,因為剛才公主的事讓他很火。   「絕!這還輪不到你插手,你給我乖乖的在一邊看就好。」惡魔說著,舉起右手,手上還掛著一具提線木偶。   不奸!那就是用來操控公主身體的東西吧!大明剛感不對勁,但是卻晚了一步。   公主忽然間從大明手中掙脫,並且張開左右手死命的箍住大明的腰部和雙手,此外雙腿也緊環扣住大明的兩條腿,牢牢的將他鎖死住。   由於這姿勢實在是太過煽情,加上公主的頭部就緊貼在大明腰部以下,所以她已是臉紅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喂喂喂——」   這……未免太過分了吧!大明頓時變得尷尬萬分,直想馬上和公主分開,因此手腳下意識的微微使上點力氣想掙脫。   「啊——」可沒想到,這時公主卻痛的突然叫了起來,嚇的大明停止出力。   「小心點,女孩子的肢體可是很纖細的,稍微用力的話,可是會被硬生生扯斷的。」   惡魔的話如同潑了大明一臉的冷水。事情發展至此,大明想不出還有什麼形容詞能用來形容眼前的變態。   「看來上天堂還是大便宜你了,你乾脆直接人間蒸發吧!」神父看在眼裡,神智也是快抓狂了。   「嘿嘿——還是我送你去地獄長居好了。」惡魔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顯然對剛才被神父所傷的事還一直記恨在心。   看著神父和惡魔間戰意飄揚,大明再看看自己和公主的情況,心裡就急著想大叫。   到底……誰能來救救我啊! 第三章 消除   天堂與地獄的戰爭持續發展著。   雖然惡魔先前吃了神父一記重擊,但是作戰能力依然十分強悍,連車輪般粗大的樹木也是一拍即斷。不過神父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他那具十字架上除了光學武器外,連機槍、榴彈炮等皆一應俱全,說是座大型要塞也不為過。   隨著「砰砰」兩聲,神父發出的兩枚榴彈在林間炸開,只是都沒打中那惡魔,反被那惡魔伺機攻擊,揮舞著拳頭衝了上來。   神父急忙在地上打滾避開,然後把十字架立起,接著從十字架左右臂各露出兩排機槍彈孔,然後猛烈的向惡魔掃射。   惡魔一個躲避不及,身上立即被打的千瘡百孔,痛的他大吼的衝了上來,同時左手還化成數條鞭狀物體朝神父揮去。   無奈亂鞭來的太快,神父最後還是沒有閃過去,左腳大腿被鞭上的倒勾扯下好大一塊皮肉,連十字架也被打壞了右臂。   「可惡,難道就都無辦法可想嗎?」看著神父和惡魔之間的戰鬥,手腳無法動彈的大明也只有乾著急的份。   神父是很強沒錯,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佔上風的還是惡魔。   「要是能行動的話就好了。」大明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他的力量是很強沒錯,但無法發揮的話就跟屁一樣。   「請你……就不要管我了。」公主搖著頭說。   「傻瓜,就算你這樣說,我也……」   大明又再次嘗試著掙脫公主的懷抱,但是公主立刻感到四肢像是快被扯裂般的劇痛。雖然公主拚命的忍耐著不叫出聲,不過那臉上的痛楚表情是騙不了人的,大明也立刻放鬆掉力量。   難道就沒辦法了嗎……   大明轉動眼睛東張西望的,然後看到了惡魔手中的提線木偶。   「木偶,把那具提線木偶給毀了!」大明對神父說著。既然惡魔是用那具提線木偶來操控公主,那麼只要把那具木偶毀掉,公主就能自由了。   神父聞言,把十字架拋在一旁,掏出手槍猛朝著惡魔右手射擊,可是惡魔早有防備,神父的攻擊全落了空。   「那可不行,現在還輪不到你出場。」惡魔將人偶丟到手掌中,然後用力的握碎說:「這下除非殺了我,不然詛咒是不會解除的。」   「靠!別以為我手腳不能動就拿你沒辦法。走刀、烏鴉天狗,解決掉他。」   原本大明是顧忌神父在場,召喚出荒獸的話會讓戰況更加混亂,但現在他豁出去了,一切都先把這王八蛋幹掉再說。   隨著大明的召喚,兩隻荒獸分向惡魔兩邊攻擊。   「居然還留著一手,失算。」惡魔揮動鞭子打向看起來最強的烏鴉天狗,然後揮掌將走刀給打飛了出去,忿忿的道:「你們太卑鄙了,居然多個打一個。」   「你這種人沒資格說人卑鄙吧!」大明額頭上都冒出了青筋。   「總之,我就不奉陪了,下次我會再想個更刺激的遊戲,嘿嘿嘿——」   「別想跑!」大明叫著。   開玩笑,這次事情鬧成這樣,誰還想遇第二次。況且讓他跑了,誰知道公主會變成什麼樣子。   「烏鴉天狗、走刀,別放過他。」   要是可以的話,大明打算連煉獄和深藍部叫出來,只是叫那兩個傢伙只會衍生出更多問題吧……   烏鴉天狗拎著八角銅棍一陣狂掃,走刃則是從旁輔助攻擊。可是惡魔根本無心戀戰,儘是一味的閃躲,眼看著就要被他逃脫掉。   「別想逃!」既然手腳都被束縛住,那他學殭屍跳總行吧!於是乎,大明腳掌施力,一跳一跳的往惡魔追去。   在與烏鴉天狗的爭鬥中,惡魔的下巴忽然受到猛烈的撞擊,整個身體往上空浮起。烏鴉天狗趁機繞到惡魔身後,握著銅棍用力揮出擊在惡魔背後,力道大的將惡魔整個打飛出去。   「去,就算手腳不能動,我用頭就撞贏你了。」原來是大明突然加入戰場,跳起來用頭槌去頂撞惡魔的下巴。   另一邊神父扛著十字架伺機已久,見情況立即將光炮的能量開到最大模式,然後一口氣的發射出去。   「消失吧!」   十字架發出的巨大光束直接擊中惡魔,並將惡魔的上半身燒的連灰都不剩,只留下一顆腦袋和雙手,下半身散落一地。   「怎麼會有這種傻事……」   惡魔的頭顱在最後發出不甘的咆哮,接著漸漸的融化到只剩下骨頭,雙手和下身也是一樣的情景。   隨著惡魔死去,一直纏在大明身上的公主也鬆開手腳倒在地上,這時大明立即脫下身上的外衣給公主蓋上,雖然他自己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但是公主這副樣子還是找點東西遮一下才好。   「放心,一切都已經沒事了。」   被折騰了那麼久,公主這時連哭泣難過的力氣也沒有,聽到大明這句話後就偏頭昏了過去。   大明搭著公主的手腕測量著脈博,發現她的內息相當微弱且雜亂無序,身體機能也漸於遲緩若無,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氣一樣。   於是大明輸了道氣給她先穩固住內息,但接下來這段時間如不好好調養身體的話,將會因此種下病因,導致往後久病纏身,壽命不長。   不過到底是誰主導這次的事件,最後大明對此依然是毫無所獲……   這次救援行動出發時的場面雖然浩大,但是生還的人數卻是相當稀少。扣掉逃跑的人數不算,活著回到出發地的只剩十個不到。   菲麗雅公主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簡直稱的上是糟糕透頂。   全身多處大小創傷不說,身體更是虛弱不堪,這些天來就是一直斷斷續續的昏睡著。因為睡著的話,公主就會夢到那些被自己雙手所殺之人的淒慘死狀,然後從驚嚇中醒過來。在如此反覆的情況下,可以說快要把公主整個人逼到崩潰了。   另外,公主清醒時根本不讓任何人靠近,任誰接近她都會顯得十分驚慌害怕,除了大明以外。而且只要公主清醒時沒看到大明在她身邊,立刻就會驚惶的哭了起來,只有大明在她身邊時公主才顯得平靜。   也因為這樣,所以大明還一直逗留在此。   關於公主的遭遇,大明只是說她遇到了些很可怕的事導致驚嚇過度而已,對於她被操控期間所做的事則是隱瞞不提。   神父隱約間似乎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也什麼都沒說就是了。   這天早上,大明安撫安公主休息後,隨即離開了她的房間。畢竟只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會惹人非議。   雖然肉體的傷勢可以治癒,但是精神上的創傷大明卻是一點辦法也都沒有,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公主會瘋掉。   「她睡著了嗎?」   看到大明一出房門,在外守候巳久的王后,也就是公主的母親立刻迎上來詢問著公主的近況。就算是自己的父母,公主也絲毫無法讓他們靠近,所以他們只能透過大明來關心公主的情況。   「嗯,暫時是睡下了。」大明點了點頭。   「可憐的孩子。」王后流著淚說。   「……」   事實上,在公主精神狀態較為平穩的時候,大明曾私下問過她在害怕什麼。   「我怕,我怕我的雙手又不由自主的動起來。我不想我的父母和我認識的每一個人死任我手上,而且還死的那麼慘。」說到這,公主不免激動的流下淚來。   「我不是說過事情都結束了,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   「你能保證嗎!?你能保證我真的不會這麼做?我殺了那麼多人……」公主雙手扯著被單,竟是越說越激動。   「好了,冷靜點,別再想這些事了。」大明頓時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安撫下公豐,趁機問出自己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道:「那為什麼是我,我在你身邊,你就不會怕?」   「因為……我殺不了你,不是嗎?而且,你說過你會保護我的,所以……」   「是,是這樣嗎……」大明怎覺得聽起來好詭異的樣子。   「唉!接下來該怎辦呢!?」大明在城堡周圍庭院傷腦筋的想著。公主的事一天無法解決,他就不可能放心的離開這裡。   「嗨!」正當大明在思考該怎麼做時,神父拄著枴杖走了過來。   「你腿沒事了嗎?」大明記得神父受的傷應該很重才是,怎過幾天而已就能下床到處跑了。   「嗯,沒什麼大礙。」神父把枴杖放在一旁坐了下來。   「關於公主的事,我已經聽人說了。」   「嗯……」   「那你打算怎麼做,公主現在的情況相當不樂觀。」   「不能請你家上帝幫幫忙嗎?」大明歎息著。   「信仰只是給予人們希望,一旦發生事情還是只有靠自己面對處理。」   「嘖,那你上次還興致勃勃的叫我信教。」   「因為我的職業是神父啊……沒辦法,職業病了。」   大明仰望著天空說:「如果情況真糟糕別無法收拾的地步,也只好強制刪除公主的記憶了。」   因為神父也清楚事情的始末,所以大明並不打算隱瞞他最後的手段。   「這種事,你也做的到嗎?」神父曾看過大明使喚妖魔為役,因此對大明還擁有什麼奇怪的能力並不會大驚小怪。   「不是我,是我老婆。」   「喔!那……尊夫人有信教嗎?」   「……」   「對了,聊著聊著差點忘了找你的目的,有點東西要給你看一下。」這時神父想起了正事,也就不再廢話下去。   「喔?」   神父帶大明去看的,是教廷的人員事後從洛茲古堡收集來的,那個惡魔死後所遺留下的骸骨。   而目前那些骸骨就擺放在這座城堡中,由教廷派來的人看守與研究。神父帶大明進停放骸骨的房間後,就把其他人都叫了出去,房內只留下他們兩個。   「這傢伙既然是衝著你來的,我想你該知道這是從哪來的才對,因為我自己也蠻好奇這傢伙的來歷。當然,我也很好奇你的來歷。」神父說著,伸手皆開覆蓋惡魔骨骸的白布。   由於惡魔身體的部分大半被神父擊毀,因此遺留下的只有頭骨、手腳等部分。   惡魔的骸骨呈灰黑色,和一般人類或動物的骨骼皆不相同,在結構上要複雜的很多,所以身體的攻擊力和防禦力方面都相當強。   「我哪知道這變態從哪來的。」大明看著骸骨說。雖然只是具骸骨,可看上去還是能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   「既然對方指名找絕,你總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吧!」   「沒辦法,對頭太多了。雖然我心中有底,但我想不出有任何理由,他們要如此傷害毫無關聯的人,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假如我今天對這件事不理不睬,他們一切的行動不都是白費了。」   「但是你來了,不是嗎?」   對神父這句話,大明一時沉默了下來,過段時間後才抬起頭來說:「不過,還是查查看好了,我想應該會有方法知道這傢伙從哪來的。」   神父看著大明攤開右手掌伸平,然後從掌心中慢慢浮出一顆光球來。   「這又是什麼?」   「你把它看成是攜帶式的行動資料庫就好了。」說著,大明握著天帝的魂玉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神父半信半疑的閉上嘴巴,靜靜地看著事情的發展。   只見大明凝神了一會後,接著喃喃自語的說:「喪心魔……」   「那是?」   「這個種族的名字。就跟這詞的意思一樣,他們是沒有心的物種,智慧卓越,擅使權謀。這些傢伙沒有一定的盟友或敵人,因為他們追求的只有混亂與破壞而已。」   「他們不是這世界的原有物種吧?」神父想,如果這種傢伙有一大群存在,那這世界早就亂成一團了。   「嗯,這是從別世界過來的物種。」這點就是大明感到怪異的地方。   在魂玉留下的記憶裡,喪心魔是屬於修羅界才有存在的種族,可是修羅界和這個世界之間還隔著一個天界在,照理說喪心魔沒有那麼容易能夠到這世界來。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一一聖靈。   「這具骸骨很危險,等下必須趕快銷毀掉,不然讓上面殘存的意識附身到人體上就棘手了。」   「你說……這具骸骨是活的?」   「喪心魔死掉後意識還沒那麼快會消失,只要給他時間積蓄力量,就會找機會附身到其他生物身上去,不過相對的來說……」   大明伸出手指在擺放骸骨的床板上輕輕一畫,指頭所經之處立刻留下一條淡淡的藍芒軌跡,並隨著大明手指的揮舞變得更加複雜,漸漸的變成一個魔法陣的樣子,上面儘是神父所沒見過的文字符號。   「我們也就能夠提出他的意識,搞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明照著魂玉內的方法畫好陣式後,整個魔法陣的光芒開始增強,接著從惡魔的骸骨上飄散出像是黑霧的東西。   黑霧起先往外四處擴散,像是想要逃的樣子,可不管怎樣就是無法越離魔法陣的範圍一步,最後在中央聚成了一團。   「『六明縛魂陣』,真沒想到這裡有人會這種討厭的玩意……」   聽到黑霧裡發出先前那只惡魔的聲音,神父立即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腰間的手槍,一點也不敢大意。   「既然你知道這名字,我想也不用廢話了。只要你回答好我的問題,我就給你個痛快,如何?」   「你問吧!」惡魔也很乾脆。他又不是什麼硬骨好漢,既然橫豎都是死,他可沒傻到飽受痛苦折磨後再死去。   「你替誰做事?」   「克羅罕。」   「不是三聖靈嗎?」突然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大明顯得有些疑惑。   「這名字我聽過,好像是克羅罕上面的那些人吧!每次提到他們的名字,克羅罕立刻崇敬的跟條狗一樣。」惡魔譏笑著。   「那現在三聖靈到底在計劃著什麼?他們的真正目的為何?」   「那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範圍了,我接到的任務只有破壞而已。」   聽到這句話,大明馬上捏動指訣,整個魔法陣立刻改變顏色,散發的光芒也越加強烈耀眼。   「我說的是實話,事到如今我沒必要隱瞞什麼。」變色後的魔法陣好像會對惡魔產生傷害,原本惡魔說話的語氣就很虛弱,這下更顯得痛苦萬分。   大明想了一下後撤去指訣,整個魔法陣也變回先前的顏色。   「你們這次來了多少人,據點在哪裡?」   「我們這批大概有十三人,由克羅罕率領駐紮在紐約市,因為那傢伙喜歡熱鬧與繁榮。」說完,惡魔隨即敘述了一個地址。   「這麼簡單就透露,你不顧同伴的死活嗎?」大明自己也感到意外,他原本以為還要多花點手腳才是。   「嘿嘿——誰是同伴?我不過是依附強者而生存罷了,如今變成這副模樣,哪還管他們去死,再說我也討厭克羅罕他們,你去把他大解八塊,我會更高興。」   「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   喪心魔追求的就是混亂,所以局面越亂,他越開心,哪管遭殃的會是自己的同伴。   「為什麼,為什麼要挑菲麗雅公主下手?」大明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只是碰巧在電視上看到她而已,你不覺得她很美好嗎?不管內在或外在方面。將美好的事物徹底的躁躪破壞,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興奮的事啊!哈哈哈……」   大明聽到這,馬上捏動指訣,讓惡魔僅存的意識在尖嚎中消失的一乾二淨。   神父看完後歎息的說:「你招來了不屬於這世界的禍害。」   如此毫無顧忌的惡魔橫行於世,不知又會帶來多大的災難。   「我會負責將它們解決掉。」大明留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房間。   床板上惡魔的骸骨已盡數化為黑灰,先前的異樣氣息如今已是蕩然無存。   大明離開那房間不久,就遇上四處找他的侍女們,因為公主醒來又再哭鬧了,所以趕緊請他過去一趟。   對於這麼突然冒出的年輕人,整個城堡的人雖然對他相當禮遇,但私下卻有奇怪的流言悄悄的傳了開來。   那一天晚上,這個藍頭髮的年輕人就抱著衣裳不整的公主,突然出現在城堡大門口,當時可是嚇壞了不少人。隨後傳來救援隊幾乎全滅的消息更是震驚了整座城堡,這毫髮無傷的年輕人在別人眼裡看來就感到更加怪異。   而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公主除了那年輕人外,誰都不讓靠近,就連公主的父母親也是一樣。   於是,就有謠言冒出來了,這件事……該不會是那個年輕人一手策劃的吧!   他才是背後的主使者。不然為何只有他一個人能安然無事回來,而他和公主之間的關係又是如此奇怪。   因此,城堡裡面的人對大明雖然恭敬,但看向他的眼光裡總是會多了點東西。對於這些事,大明並沒有發覺,他只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   「又做惡夢了?」大明進門看公主那個表情,就知道她又被嚇醒了。   公主什麼也沒回答,只是緊緊拉著大明的手。   再這樣下去,公主根本不可能好好的休息。大明雖然能渡氣維持住公主的體力,但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公主的情況依然在持續的惡化下去。   大明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知道事情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等到公主的情況穩定下來後,大明站起身說:「等下我跟你介紹個人。」   大明走到窗邊把窗簾都給拉下,並對房外的侍女說暫且先別讓人進來打擾,然後將房門反鎖。   「我來介紹一下。」大明說著揚起右手,而在他右手邊這時突然有光芒出現,一座立體的傳送魔法陣也跟著成型。   「我的妻子。」   公主看著光芒裡出現一位美的不可思議的東方女子,頓時驚訝的看傻了眼。   「你好,公主殿下。」家教良好的詩函輕拉著裙擺,行了個標準的禮儀。事情的經過她聽大明說過了,因此內心也有了個底。   「糟糕,一時忘了公主殿下聽不懂中文,說英文會通嗎?」詩函小聲的問著。   「嘴巴張開。」大明讓詩函張開嘴巴,然後摸出一顆翻譯藥丸彈到她口裡。   詩函吞下藥丸後走到了床邊。公主大概是因為傻住了,對於詩函的靠近竟忘了害怕。   「真可憐……」詩函看到公主外露的臉頰與手臂上的大小傷痕眾多,不免心生同情,伸手去撫摸著公主的臉頰。   公上的臉頰一被摸,頓時驚醒,嚇的往後退。   「別怕。」詩函臉上只是笑了笑。   除非是遇上非常可怕的事,不然這女孩子臉上不會露出這麼惶恐的表情。詩函暗自歎了口氣,他們為什麼要對這種弱女子做出那麼殘忍的事?   但現在討論這些都沒用了,既然這事是被自己老公所拖累的,當妻子的她也只有盡力去補救。雖然他們大可放手不管沒錯,但以兩人的心性都做不出這種事。   詩函伸起雙手平放在公主上方,並且慢慢產生柔和的光芒將公主包覆在其中。公主因為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顯得相當害怕,身子還在隱隱發抖著。   「沒有事的,你不用害怕。」   「好溫暖……」   在被光芒包覆下,公主頓覺身心都變得輕鬆許多。這陣光芒彷彿能掃去心中的陰暗一樣,連身體上的痛楚也神奇地被緩和了。   不自覺裡,公主臉上的表情由驚懼變成了好奇,然後再轉變為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是天使嗎?」公主猶豫的問。   詩函笑著回答:「被你這麼說,讓我真的很開心,不過我只是個人類女孩罷了。如果真要說我哪裡和人不一樣,頂多就是我精通一些小小的法術吧!」   「例如……這樣的事?」公主張望著圍繞四周的光芒。   「嗯,這是治療法術中的一種。」詩函說著,同時雙手動作散去這術法。   「好神奇,我身上的傷口不會痛了。」公主這時坐起身子低頭察看著身體,然後驚奇的說:「傷口……都好了?」   公主解開繃帶,發現繃帶下的嚴重傷痕居然全部消失了。她不可思議的摸著細膩的皮膚,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接下來……」詩函轉頭看著大明,連公主也疑惑的把眼光轉了過去。   「我想過了,只有消除你的記憶才能使你好起來,而這也是我為何找我妻子過來的原因。」   「消除……我的記憶?」公主一時間還無法弄懂大明的意思。   「嗯,消除掉那天晚上的記憶。」   聽到大明提起那個可怕的夜晚,公主的臉上又露出恐懼的神色。   「只有忘掉這一切,你往後的日子才有可能正常的過下去。不然照現在這情況,遲早你會把自己逼到崩潰。」   「可是就算忘了又怎麼樣,我那麼殘忍的殺死許多人……這是事實啊!」公主突然痛哭了起來:「我真的能把他們全忘了,然後幸福快樂的過日子嗎?這種事……我真的能做得到嗎……」   公主反覆的責問自己,同時雙眼的淚水從未間斷過。   「那次的責任不在你身上,你也是身不由己的。就把所有的事都忘了吧!一切都會隨著時間被淡忘掉。」   「我……最後只能選擇逃避嗎?」公主這時反問一句,堵的大明啞口無言。   「話不是這麼說。」這時詩函開口了:「現在的你只是在折磨自己罷了,連帶的也在折磨周圍所有在關心你的人。到最後受傷的,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我知道了……」公主像似已經被說服,整個人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詩函坐到公主對面,邊準備法術的施行邊道:「雖說是刪除記憶,但實際上人類的記憶根本無法完全的消滅掉,我所能做的只是盡量讓你遺忘掉這些事,然後對你催眠作假記憶,讓你以為整件事只是一起單純的綁架案而已。不過印象愈深刻的記憶越難抹除,因此你的潛意識裡多多少少還是會記得這些事,往後還可能會造成你心理上的陰影,進而會引響你以往的個性。」   「那就是說,這些記憶還是可能會回復嘍?」大明問著。   「理論上來說,如果受了太大的刺激,是有可能讓消沉的記憶甦醒過來。」詩函點了點頭。   「那麼……我也會忘了你們嗎?」   詩函看了大明一眼,只見大明對她點了點頭。   「有些事……還是忘記比較好。」   公主在聽到詩函回答的同時,發覺詩函的眼睛像似在發光一樣炯炯有神,而且有股奇異的力量讓她整個人慢慢的暈眩失去意識。   「你說過……你會保護我的。」這是公主失去意識前對大明說的最後一句話,而且還伸手緊握著大明的衣袖。   「這句話我並沒忘記過。安心的睡吧!我的公主。」   似乎是因為得到了大明的保證,公主臉上的表情顯得相當的安心。   「等你醒來之後……所有的惡夢都將過去。」   因為大明不曾對任何人說過公主的遭遇,所以曼托皇室裡沒人知道事情的詳細經過,只知道派出去的救援隊大部分部被殺害分屍,似乎是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而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那名藍色頭髮的年輕人,也在幾天後憑空消失在公主房間裡頭,任憑翻遍整座城堡就是找不出他的蹤跡,連守門的衛兵也沒人看到他出去過。   不過,變化最大的就屬公主了,整個人變回跟以前一樣,這點讓她周圍的人都很慶幸,所以沒有人會在她面前追問發生了什麼,整件事情也變成了一個謎團。   「這樣就可以了吧……」   大明以御堂三郎的模樣在城堡附近徘徊了幾天,看著公主漸漸回復正常的生活後這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大明抬頭看若遠方。   紐約……還真是遠啊! 第四章 克羅罕   「這幾天奧加沒有傳消息回來嗎?」   「沒有,我想恐怕是玩過頭了吧!那傢伙的興趣一向讓人難以苟同。」   「這樣放任奧加去玩好嗎?以他的個性大概會把事情鬧的難以收拾,況且絕也不一定會照他的意願出現啊!」   「無所謂、主上的意思就是要把事情鬧的越大越好,逼的絕不得不出面。奧加在這種事情上可算是個中好手。」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以我們的實力難道就不能直接解決那個絕嗎?」   「這是主上的意思,我們只要照辦就好。素雅,你有什麼計劃?」   「我沒有奧加那麼噁心的興趣。這幾天我觀察了一下,只要用絕的名字在這世界的各大城市進行恐怖攻擊,並大量提高傷亡人數,就足以讓絕手忙腳亂了吧!」   「不然就直接血洗這座城市吧!」   「換一座好了,我懶的搬去其他城市。」   這裡是位處紐約市中的某棟大樓房間。在房裡的幾個人雖然是在隨便聊天,但內容卻是讓人不寒而慄,簡直完全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   「先等候奧加的消息再說吧!畢竟我們並不是要來征服這個世界,過度的破壞對任務並沒有幫助。」   「但是奧加這麼久沒聯絡,會不會有可能已經栽了?」   「不會吧!那傢伙可是很狡猾的。」   「嗯……薩保,你去看看情況,沒事的話就提醒奧加注意自己的任務,可別玩過頭了。」   「是的。」   「如果沒問題的話,那今日就到這解散,你們各自去想好計畫和收集資料,下次隨時都可能換你們出手。還有,下週末的聚會請務必出席,主上會派人來傳達最新的指示。」   情況遠比想像的還糟啊……   在同一棟大樓的樓頂,大明正坐在樓頂歎氣著。他照著喪心魔所給的地址路追到這,然後讓火尾潛進地址上的房間裡打探,卻沒想到會聽到這些話。   如果真讓他們掛著「絕」的名字在各地搞恐怖破壞行動,那自己在這世界大概也待不下去了。   「得想個辦法才行。」   最實際的方法,大概就是衝進去幹掉所見的每一個人吧!   只是依照火尾所聽到的,現場才不過四、五人左右,離那個喪心魔所說的人數還差很多。就算大明這樣衝進去亂砍一通,也不過是打草驚蛇而已。   目前大明的優勢就在於,對方並不知自己已經摸到了他們家門口旁。不過,亂來的話,只是平白浪費掉這個優勢罷了。   「要做的話……就得要一網打盡才行。下週末的聚會,會有很多麻煩傢伙到場吧!」看樣子要回去好好和詩函商量一下計畫。   「火尾,走嘍!」大明收回火尾後就離開了樓頂。   不過在大明搭電梯下樓時,電梯在中途停下來搭載了幾人,而那樓層就是大明讓火尾去探查的那一樓。   進來的人一共兩男一女。尤其那個女郎火辣辣的身材穿的極為暴露,並且打進電梯後就一直盯著大明看,看的大明全身很不自在。   「小帥哥,有興趣和我來段下半身的交往嗎?」那女郎在大明耳邊呵著氣說,讓大明一臉尷尬的直往電梯角縮。   為了怕被人認出來,他特地用御堂三郎的模樣行動,可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頓時讓他覺得有點不知所措。   「素雅,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和女郎一起進來的其中一個男人開口了。   「我的行為,你管不著吧!柯奇,還是說你在忌妒?如果你長的好看點的話,我是會考慮,可惜……呵呵……」   女郎這麼說是有原因的,那個叫柯奇的男人確實不怎樣,長的又矮又醜,還有一副大大的朝天鼻。   「我只是不想讓你丟了我們的臉,騷貨。」   女郎似乎和那個叫柯奇的男人槓上了,注意力也從大明身上轉移開,讓大明得以空閒偷偷的打量著三人。   這女的就是素雅啊……大明回想起剛剛火尾所聽到的那些話。有誰會想到眼前熱情火辣的女子,實際上卻是個冷酷到骨子裡的狠角色。果然就像她的名和人一樣,名字和外貌完全兩極化。   直到電梯下樓,素雅和柯奇都一直在語言上爭鋒相對。最後電梯門一打開,柯奇馬上氣呼呼的和另一個男人走出去,看出來他們這些夥伴之間的關係並不怎融洽。   原本人明是想趁機偷偷溜掉,但才一走出電梯門口,手就被素雅給拉住了。   「小帥哥,幹嘛這麼快就要走。」   「抱歉,我有老婆了。」大明對此也只有尷尬的笑了笑,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碰上這種事,而且對方居然還是個正要對付他的冷酷女子。   「唉啊!姊姊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有家室的男人了。」素雅的外貌是年近三十的艷麗女子,全身上下充滿成熟女人的風采,在外表看來,二十三、四歲的大明前自稱姊姊並不為過。   「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沒有外遇的打算。」大明說著就想抽手離去,不料素雅突然手掌施力,就像個鐵箍一樣緊緊地握著他。   如果是尋常人,恐怕這時已經痛的叫出來了。於是大明臉上也裝出痛楚的表情,並且顯得一臉驚訝的問:「你這是!?」   「只要你乖乖的聽話,姊姊就不會為難你,不然的話……」素雅手上逐漸加重了力氣,像是要把人的骨頭給握碎一樣。   「我……知道了。」事到如今,大明也只有繼續裝傻下去。   「嗯嗯。」素雅很滿意的放鬆力氣,然後拉著大明往外面走,同時問著:「先告訴姊姊,你叫什麼名字?」   「亞……亞格斯。」大明一時間想不到名字,只好借絕以前的名字用用。   「很好,亞格斯。先陪姊姊到處走走,如何?」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大明一臉苦笑。   表面上大明看起來像是被素雅制住,不過大明心中另有他的打算。   這個女人算是相當危險的那類型,盡可能的話還是早點將她處理掉才妥當,不過不能在這動手,因為這裡還是敵人的地盤,所以大明也樂的裝傻跟著素雅跑,然後找機會把她給解決,說不定還能獲得一些有用的情報。   接下來,素雅拖著大明逛遍了紐約市的各個購物景點,並且瘋狂的刷卡血拼。當然,是刷大明的卡。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還以為兩人是對出來遊玩的情侶。   素雅對金錢似乎沒什麼概念,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想買。好在大明家底豐厚,還經得起她這般花費。   逛了一天後,素雅拉著大明走進了荒僻的巷道中。   「你……帶我來這要做什麼。」大明看這一帶儘是荒廢的空屋,到處都有流民或吸毒者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顯然並不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當然……是做壞事嘍!」素雅曖昧的笑著,然後把大明拖入一條無人的黑暗小巷內。   她將大明推靠在牆壁上,然後雙手環著大明的脖子說:「姊姊我很久沒遇過像你這樣的好男人了,好高興,這年頭好男人可不容易找呢!」   「是你過獎了,那……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急什麼,精采的還沒開始,姊姊我會讓你很舒服的。」說著,素雅火辣的身體一直往大明身上逼近,幾可說整個人都貼在大明身上了。   「呃……不行,我很愛我老婆的。」大明拚命的想掙扎開來,但是素雅的肢體越纏越緊。   再這樣下去,大明可能會被迫出手,因為他一點都不想失身在這種女人身上。   不過,素雅壓根都不管這一些。   「你知道姊姊我都是怎樣對待喜歡的男人嗎?」素雅在大明耳邊呵著氣,然後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讓我們兩個成為一體,再也不會分開。」   隨著素雅的話說完,大明發現素雅的身體正慢慢的溶化,像似液體一樣漸漸的包覆自己的身體。   成為一體就是這個意思嗎?……要把我給吃掉?   事情發展成這樣,大明反倒安心了下來。只要不和這女人發生關係,其他怎樣都好。   「唉啊!這麼鎮定的樣子,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素雅的身體大半已變成淡紅色的液體,只留下頭部還保持著原樣,和大明面對面的看著,說道:「姊姊我最喜歡把頭留到最後再享受了,這樣可以欣賞著那變化多端的表情。」   「你這興趣……簡直跟奧加一樣變態,居然還好意思說人家。」   望著眼前男子,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素雅一時問呆住了,問道:「你到底是誰?」   「真無情,你不是想要設計我,怎會連我是誰也不知道呢?」   「絕!?」   素雅驚訝的同時,大明左側身體突然爆勁一發產生爆炸,左手掙脫了素雅的束縛。   「以絕之各召喚!璐考妮雅,輔助型態。」隨著大明大暍,一個晶石臂環出現在大明的左手上。   當下素雅想到的就是逃,對方居然已經無聲無息的摸到自己的據點來,這件事情不通知克羅罕不行。   素雅的液態身體馬上往大明身上的牆壁縫裡鑽,但是晚了一步。   「往哪逃!」   大明的左手瞬間抓住了素雅的臉,然後發動璐考妮雅的特殊能力,素雅的臉馬上化成了結晶,結晶體一直往下面的液態身體延伸而去,直把素雅全給凝固為止。   接著大明手上用力,把素雅埋在牆壁裡的部分連帶的也給拖了出來,然後隨手丟在地上·   「呼,差點讓她給跑了。」大明拍了拍手,然後心疼的看著自己身上一堆信用卡帳單,這次的損失可真不小。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那個的時候,大明調出天帝的魂玉,開始追查這女的來歷。   果然……化形水民,天界相當稀有的獨特種族之一。   這種族的本體是液態,但擅於變化成各種物體,並且以此異能捕食。進食時會包覆住獵物全身,然後慢慢的將之消化,他們可說是天生的獵人與殺手。要是剛才大明沒搶先把素雅晶化,讓她跑掉可就難追了。   另外,這個物種並沒有腦這種器官,所以自我意識、思考能力、記憶儲存等都是由液態身體裡的一顆「核」來執行。核可說是全身的精華所在,而且能用來煉製上好的靈藥,所以也被稱為「水核」。因此有不少人會去捕殺化形水民,這也就是這種族為什麼數量一直十分稀少的原因。   大明透過結晶,看到在素雅眉心深處有一顆菱形的深紅色物體,大概就是所謂的核了。   這顆核的大小大概只有兩公分左右,但以天帝的記憶來看,化形水民少說要有四千多年的壽命,核才有這麼大,在天界算是非常珍貴的寶物。   「到底是我太幸運,還是你太倒楣呢……」   大明小心翼翼的用骨劍將水核連帶周圍的晶石切下,然後再加上一層晶石封好。等他調查完核裡的訊息後,再來決定怎處理。   接著大明召出火尾,用黑火將素雅化成晶石的身體給燒的一乾二淨,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整理好一切後,大明從崑崙取道回家去。   可才剛經由崑崙回到台灣,大明就看到路邊書報攤販售的各家報紙上,都寫著同一個斗大的標題。   某某世界十大首富其獨生女未婚生子,這富豪懸賞千萬美金抓拿孩子的父親……「絕」!?   看到這,大明眼睛頓時凸了出來!天啊!就饒了我吧!   大明一回到家,就看到大伙正齊聚一堂嘰哩呱啦的,而主角當然就是今天各大報紙上的頭版消息。   看到大明進門,阿德搶先吐槽說:「胖子,啥時在外面偷生了一個,居然沒說來讓我們恭喜一下,真不夠意思。」   「去死啦!要生也是跟我老婆生。」大明一邊破口大罵,另一邊偷偷的看著詩函和無痕,發現兩人都是一臉怪異的表情,大明幾乎是用沖的跑到兩人身前半跪著,道:「當然不會。我們在意的是……你啥時才想跟我們生一個?」詩函托著下巴說:   「呃……現在不行。先不提此刻上值多事之秋,你現在還在求學不是嗎?這事等生活穩定後再說吧!」   「喔!你跟別的女人生就行,跟我就不可以。」詩函一臉氣呼呼的。   「沒啊!你很想生的話,我們現在生一個去。」大明說罷,伸手就要抱詩函衝上樓去。   「哇!放手啦!不玩了。」當著客廳裡一堆人面前,詩函可還沒開放到這種程度。   「看你還敢不敢調皮。」大明抱起詩函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自己則坐在詩函的原位上緊靠著無痕。   「這次去紐約有什麼收穫?」詩函好奇的問。   「收穫蠻多的。」大明伸手拿起桌上的報紙:「這件事可以確定和上次公主的那起事件一樣,都是同一批人搞的鬼,而且接下來行動會更加激烈。雖然還不知他們真正的用意,但他們的任務確實是在用絕的名字製造事端。」   「做這種事有意義嗎?」美幸一臉的疑惑。   「有沒有意義我不知道,但他們確實是在用我的名義對別人造成困擾,並且還傷害無辜的人,就像公主那次的事情一樣。」   「嗯,關於菲麗雅公主的事確實是做的很過分,他們居然這樣對待一個毫不相關的女孩子。」詩函附和著說:   「事情還不只如此。就我聽到的,他們預備以絕的名字在各地城市發動恐怖攻擊,到時傷亡人數將會是難以想像。」   「真作的這麼絕?」詩函皺著眉頭。   「我和三聖靈之間的紛爭不應該牽扯到其他人,所以我決定在他們下次聚會時,把所有的人都給一網打盡。」   「我也要去。」詩函搶先著說。   「我也是。」無痕也馬上表態。   「當然需要你們了,我回來就是希望和大家好好的計畫一下。我們這邊的實力是很深厚沒錯,但是好的計畫可以減少傷亡發生。」   然後日期移到了下個週末。   「素雅到現任依然沒下落嗎?」克羅罕靠坐在椅子上,滿臉儘是思慮的神色。   「沒有,不過我想大概又跑去哪勾搭男人了。」前幾日和素雅有過爭執的柯奇嘲諷的說,對那日的事似乎還懷恨在心。   「我特地交代所有人今天都要到齊,以素雅的個性絕不可能會無故缺席,而且連個消息都沒有。」克羅罕搖了搖頭。素雅在他底下做事很久了,所以他很清楚素雅的作風。   克羅罕想了一下後,站起身子對著室內的二十幾人發言:「在交代主上的指示前,我有幾件事想說。」   「這次加入的幾位夥伴是主上所指派的,在共事的這段時間裡我希望大家能以完成任務為優先,並且避免發生無謂的爭執。在這期間,諸位的一切事務都由我來調度安排。請記得,主上賦予我懲處的權力,對於妨礙任務的人我將不予留情。」   「紐裡特,你負責的那件事怎樣了?」克羅罕轉頭問向其中一人。   紐裡特也就是前幾天富翁女兒未婚生子事件的策劃者。   「雖然過了好些天,但是並沒看到絕出現。」   「那麼把那女人和小孩都殺了,責任都推到絕身上,這你知道怎麼做吧?」克羅罕立刻下了決定。   「這很簡單,只要讓那女子留下封遺書,將矛頭指向絕就可以。」   聽到紐裡特的話,克羅罕點了點頭:「另外根據薩保的回報,確定奧加已經死亡。因為現場絕曾出現過蹤影,所以不排除是絕下的手。」   克羅罕這話引起在場眾人一陣議論。那個狡猾成精的喪心魔死了?真的假的……   「安靜!這點已是事實,諸位再討論也沒用。我們的目標是個全然不知底細的對手,不想死的話就把計畫做的好一點,反正我們的任務只是替絕製造麻煩與困擾而已,犯不著與他硬碰硬。」   「現在我會挑選幾人出來組織成一個小隊,由薩保帶領負責在各地城市以絕的名義進行大規模的破壞。」   克羅罕說到這,現場又是一陣騷動。   這群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加上在這裡悶了那麼久,這下聽到有自己擅長的破壞與屠殺活動,難免個個摩爭擦掌,躍躍欲試。   「關於人選方面,我……」   克羅罕突然話語一頓,因為他察覺到附近有人在施放法術,而且從那強烈的波動能感覺出來,這是一個威力十分巨大的術法。   「有情況!各自注意。」克羅罕話才剛說完,房間上方的天花板突然炸裂開來,有個人影隨即自上方跳落到房內。   「絕!?」克羅罕看到來人一頭深藍色的頭髮,不禁失聲的喊了出來。   「這麼多人擠在這密謀要替我增加困擾與麻煩,我怎能不來好好的『報答』一下?」大明冷笑著,剛才克羅罕那些話可讓大明火了。   「素雅已經被你解決了嗎?」克羅罕咬牙切齒的說。素雅的消失本來就讓他覺得有些奇怪,原本他打算等下要宣佈更改據點的,沒想到對方居然快了他一步。   「搞清楚,現在並輪不到你們這些混帳發問,能問問題的只有大爺我而已。說!三聖靈那三個只會躲起來要賤招的傢伙在哪?」大明現在氣勢正旺,身上就好像被熊熊烈火包覆著,態度十分強硬。   「你以為我會說嗎?」   克羅罕微微使了個眼色,在大明身後的幾人立刻一齊動手。   不過大明的動作更快,左掌白骨劍杖伴隨著黑色火焰冒出,然後回身一砍。動手的幾人不但被腰斬而過,並且還發出淒厲的哀嚎直到被黑炎所焚滅。   「沒差,我會砍下你的腦袋慢慢審問。因為你們的緣故,從死人身上套出消息的方法我學的可多了。」大明握著纏繞著黑炎的劍杖直指克羅罕。   「撤!」克羅罕大喊一句,室內剩餘的十幾人立刻分朝不同方向,以破窗、撞牆等等方式離開。   但這時大明右側突然產生爆炸,冒出大片的火浪將幾人給捲了進去。同時間,大明左側也有大片浪濤破牆而入,吞蝕掉了想要逃的幾人。就連地板也被一隻有著白色熾焰的巨石手掌所貫穿,拉了兩個人下去。   「今天一個都別想走!」大明冷然的喝著。   「王,您的命令是?」在大明右側的火浪裡傳來了雷鳳的聲音。   「能抓活的就抓,不能的話就殺掉。總之,一個也不許給我跑了。」   「克羅罕,我們被困住了!」這時有逃出去的人又退了回來喊著。   克羅罕聞言衝到窗邊揮手打破玻璃,這才發現窗外居然是一片只有黑白兩色所構成的世界。   「我們被困在異空間了,快去找出施術者!」克羅罕放聲大吼。   這是詩函想出的主意。   只要她發揮自己的全力,創造出這麼一個廣大的異空間來困住目標並不困難,但是這麼一來她的防守能力會近乎於零,根本無法保護自己。   起先大明是很反對,這樣詩函的處境會很危險。不過,詩函並非孤單一個人。   「你當我不存在啊!」   克羅罕險險避過大明剌來的一劍。現在的他並無心跟大明對打,這樣搞下去只是會全軍覆沒而已。   「全部到屋頂上去!」克羅罕趁著大明攻擊的空檔衝出窗外,沿著大樓壁面迅速的往屋頂竄升。而跟隨在他之後的,大概還有六、七個人。   一上屋頂,克羅罕就看到屋頂上被畫了一個魔法陣,而法陣中央有個女孩子高舉雙手操控著。   「就是她!」克羅罕一馬當先,右手化成巨大的金屬彎刀往那女子衝去。   但突然一陣暴風雪從側邊襲來,逼的克羅罕身形一滯。這時烏鴉天狗從暴風雪中竄出,握著八角銅棍全力砸下。   克羅罕見狀立刻抬起右臂抵擋,可是巨大的力道使的他的雙足陷入了地板中。烏鴉天狗緊接著又要補上一棍,但卻被克羅罕的同伴給撲到一邊去。   「別礙事!」克羅罕右手彎刀劃破風雪,挺直的往法陣中央的詩函刺去,不過馬上又被攔截下來。   「你才是要滾開的那個!」無痕手上的滄海劍勢如暴雨般狂瀉而下,打的克羅罕差點招架不住。   克羅罕此刻完全只有招架的份,更別提要衝過無痕的封鎖狙殺詩函。而其他的同伴這時也各自被人纏上,沒人有空暇能過來助他一臂之力。   突然,克羅罕一聲怒吼,整個身體突然撐大爆開,變回真正的本體應戰。   克羅罕的本體是一種叫「鈞貜」的金屬怪物,外形像是猴子,其四肢可以隨意變化成各種金屬武器。   一變回原貌後,克羅罕的戰力隨即大增,雙手化成兩把大斧瘋狂的劈砍著,就連無痕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   眼看著克羅罕就要衝破自已的封鎖靠近詩函,無痕立刻將滄海劍尖貼地。   「『狂殤水擊』!」   隨著無痕發招,四、五條粗壯的水柱自克羅罕腳下迸發,將他給衝上了天。緊接著無痕再補上一記「白浪三疊」,三重勁道把克羅罕打飛出去。   無痕的任務是保護詩函,因此並沒有加以追擊,轉身對付其他人去。   克羅罕被打飛出去後,就摔進了隔壁棟的大樓裡。多虧他是個金屬怪物,所以並沒怎麼受傷。   畫面轉回大明這邊。   因為是生死交關之際,克羅罕那邊的人紛紛化回本體作戰,因此並不怎麼好對付。   尤其深藍和雷鳳又是一對多,所以打著打著也化回了原型。只見大樓左右方各有一顆巨大的火球體和水球體,裡面持續進行著激烈的爭鬥。   無痕、雪姬、烏鴉天狗固守樓頂護衛著詩函,那裡戰況也是十分激烈,因為詩函一直是被攻擊的目標。不過多虧了有大明在,因此眾人還應付的來。但是因為攻擊樓頂的人數太多,因此難免會疏漏的時候。   這會兒就有人趁隙要攻擊詩函,大明見狀,左手馬上獸化,一把抓起眼前的敵人扔了出去,把要攻擊詩函的傢伙給撞開。   「侍劍!蒼冥!」大明見詩函的情況還不是十分保險,因此又加上了一層保護。這兩者都算是大明的王牌,如非必要絕不輕易動用的。   在這麼多敵人中,有個敵人的原型是巨大的鳥妖,常常居高臨下進行突擊,帶給大明等人不少的困擾。   「疾風,這傢伙交給你。」大明召喚出疾風後,兩者隨即纏鬥在一起。   就在戰鬥進行到一半時,整棟大樓突然搖晃起來,眼看著就要崩垮…… 第五章 學校有鬼   因為這場戰鬥詩函和無痕都參與其中,大明為了怕發生意外,更是卯起勁來解決敵人。畢竟敵人越少,相對我方的安全保障也就越高。   只見大明就像條瘋狗一樣滿場跑,並且見人就咬。而且被他盯上的一般都是非死即傷,所以克羅罕這邊的人每個都閃的他遠遠的,看到他靠近就趕緊跑。   就在大明打的興起時,腳下突然傳來劇烈的搖晃。他頓時停下腳步觀望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到的卻是整棟大樓開始慢慢的往下崩塌。   這時敵我兩方也都搞不清楚情況,趕忙撤離開這棟危險的大樓。   而實際上,這場騷動是由煉獄所搞出來的。因為一般的鋼筋水泥被他靠近就會融化,加上煉獄一直在大樓底橫衝直撞的,支柱都被他融化的七七八八,房子不倒才是奇事。   大明這邊因為會飛的人數頗多,所以大家都安然無事的及時撤離。反觀敵方可就沒那麼幸運了,有幾個倒楣蛋隨著大樓崩落破埋在瓦礫堆中,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詩函則是在大樓搖晃時,就讓整片畫有魔法陣的地板飛了起來,目前滯留在半空中。這樣一來,讓敵人更是難以攻擊。   因為發生大樓崩塌的騷動,戰事目前暫緩了下來,兩邊都開始集結自己的勢力。   「這樣下去不行……」克羅罕看已方人數越來越少,要攻擊陣法的施術者也越來越困難,看來只有另想辦法了。   「薩保,我們目前還剩幾人?」   「扣掉失蹤和死亡的,目前剩下不到五人。」   「伊萬里,你有辦法直接製造出個出口來嗎?」克羅罕問著倖存者中的一人。   伊萬里是天人術士,關於術法方面的事他是最專精的,如果連他都沒辦法的話,那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創造出這個異世界的施術者能力太強,用一般的方法衝不出去。」   「邪就是說有辦法?」   「抓兩個祭品使用煉血陣,利用陣法產生的巨大力量衝破空間的封鎖。」   「很好,那就是你了!」   克羅罕一把抓∠□擁囊鐐蚶錆土硪桓鋈耍里w蟀蚜餃撕鶯蕕腦以諞黃□駁耐菲蒲`鰨港磟N餃嘶閽擁難q夯魋Jㄕ蟆   但就在法陣快要完成之時……   「『去吧!我的愛』。」   大明將爆勁壓縮在白骨劍杖中,然後把劍杖當鏢槍一樣射出,正中繪製中的煉血陣,隨即產生的爆炸將陣法和祭品給毀的一乾二淨。   「可惡!」克羅罕看唯一的逃走辦法都被破壞,不禁氣的破口大罵。   「我說過,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突然克羅罕抓替身邊的薩保將他高舉過頭撕成兩半,任憑薩保的鮮血灑滿自己全身。大明看著薩保的血液漸漸被克羅罕的身體所吸食,就知道克羅罕準備做最後一擊,於是連忙全神以對。   這時克羅罕的外表開始慢慢改變,從金屬身體裡延伸出許多密密麻麻的螺旋尖刺,看上去就像是一顆巨大的海瞻一樣。   「我就算死也不會留下任何訊息。」克羅罕撂下最後一句狠話後,用薩保和自身引發煉血陣,竟是寧願自毀也不願落在大明手上。   「快躲!」   大明喊著的同時身體卻猛烈的向前衝,準備搶在第一時間用璐考妮雅的異能結出一面晶壁來阻擋。   要不然克羅罕這麼亂搞下去說不走會出人命,尤其是詩函現在幾乎沒什麼自衛能力,情況更是危險。   只是克羅罕自爆的太突然太快,大明才剛結成一面薄薄的晶壁,那顆巨型鐵海瞻就整個爆裂開來。   離克羅罕最近的大明立刻遭殃,超乎想像的龐大能量瞬間就摧毀了晶壁,雖然大明已預先將身體完全獸化,但是密麻的螺旋尖刻還是貫穿過龍鱗,插的大明滿身都是。這還是大明用獸化型態作戰以來,第一次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勢。   因為有大明擋在面前,所以他後方並沒有遭受到什麼攻擊,反倒是位處於半空之中的詩函暴露在了危險之下。   所幸一直跟在詩函旁的無痕這時化為龍形,盤繞在詩函身邊將她護身其中,但無痕的下場也是跟大明一樣挨了不少尖刺。   至於其他人,烏鴉天狗為了保護雪姬而挨了兩根,疾風也中了三、四發,但都沒什麼大礙。   「這傢伙,死了還要拖人一起下水。」大明因為有用手臂護著顏面,所以還不至於被打傷到失去意識,但全身劇痛難當卻是真的。   大明一邊隨手拔出身上的尖刺,一邊看著有沒有人受傷。當他看到無痕身上也中了不少尖剌時,立刻振翼往無痕那飛去。   這時無痕也從龍形慢慢變回人樣,插在龍身上的尖刺也因為變身的關係自然的從無痕身上蛻落。   只是無痕變回來後,卻是連站也站不住,整個人從詩函所在的那塊地板邊緣搖搖晃晃的摔了下來,幸好大明趕到將她抱住。   「相公,你不要緊吧!」無痕看到大明的情況後,非常緊張的說。因為大明全身上下都是傷口,並且還插著不少尚未拔出的尖刺,那血淋淋的猙獰模樣十分嚇人。   「會不會痛?」無痕伸手輕輕摸著大明身上的傷口。   「老公!你沒事吧?」大明這副模樣,連詩函看了也是相當緊張。   「皮肉傷而已,不礙事。倒是你,受了傷也不注意一下自己。」大明看到無痕右側大腿及腰部上染著大片的血跡,知道她也受了不小的傷,所以才會站不住摔了下來。   「沒事的。」無痕辯解的說。   大明拉高無痕的裙擺,發現她白皙的大腿上佈滿一點一點的小傷痕,而且還汩汩不停的流著血。   「這樣哪叫沒事?」大明氣呼呼的說,不過他是在氣自己,為什麼沒有把無痕給保護好。   大明想替無痕止血,但是看來看去也沒什麼東西能派上用場的。見無痕血一直流個不停,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我來吧!」這時侍劍走了過來,手上還提著一根約一、兩公尺長的螺旋尖刺。   侍劍隨手將螺旋尖刺丟在地上,然後伸出雙手替無痕施術止血。   「這東西沒上毒,也沒附著什麼奇怪的玩意,所以無痕這傷並無大礙。不過這幾個禮拜都得躺在床上修養,盡量不要隨意走動。」   「沒事就好。」聽到侍劍的話,大明不禁鬆了口氣。   「你還是先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勢吧!別在這嚇人。」侍劍瞄了大明一眼,然後伸手從大明身上扯出一根尖刺。   「很痛耶!」侍劍這突來的一下,讓大明疼的是齜牙裂嘴。   「身上插的像只箭豬一樣,血還在那流啊流的,你以為這樣很酷嗎?」   「知道啦!」大明將無痕交給侍劍,然後動手清理身上的尖剌。   「王。」不久後雷鳳和雪姬等人都靠了過來。   雪姬變回小雪後,一臉神色擔憂的看著大明,大明則是回應地笑了笑說沒事,問道:「怎樣,有沒有活口?」   「有幾個。」雷鳳點了點頭。   「辛苦了,等下我過去看看,麻煩你們再搜索看看有沒有漏掉的。老婆,你還支持的住吧?」大明雖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要維持住這麼大的異空間是很耗法力的。   「還可以,放心。」   「嗯。」   聽到詩函的話後,大明便先去看看那幾個俘虜。因為拷問的手段有點激烈,所以大明不便讓詩函和無痕等人觀看。   不過大明用的方法很簡單,只足讓雷鳳變回原形,表演一下活人生吃罷了。或是頂多噴噴火烤的半生半熟的,然後一口吞下。   這個辦法雖然很有效,但是因為抓住的都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所以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大明揮揮手讓雷鳳將剩下的人處理掉,然後一個人轉身離開。   結果到最後,還是連三聖靈的邊都沒碰到……   「怎樣,今天身體好些了嗎?」大明端著早餐走進了無痕的房間。事情經過了三天,無痕現在還是不能下床走動。   「好很多了,別老是把我當成病人。」   「你是病人沒錯啊!」大明將早餐放在床邊,然後坐了下來。   無痕因為是龍族,詩函和侍劍的治療法術無法很有效的發揮作用,因此無痕的傷勢只能靠自己慢慢的復元。   「哪有,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無痕說著,便試圖著要從床上站起來。但是因為右腿使不上力,一下子就跌入了大明懷裡。   「看吧!又在勉強自己了,小心傷勢惡化。」大明伸手環抱著無痕不讓她亂動,然後接著說:「最近這段期間你就乖乖的待在家裡,先把傷養好,知道嗎?」   「嗯……」無痕臉紅紅的回答答。   「那我要去上學了,躺好喔!」當大明準備把無痕抱回床上時,無痕卻突然拉住了大明的手。   「再陪我一下……」   大明笑了笑,就這樣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   然而陪老婆太久的下場是……我們王同學今天上課又要遲到了。   「喂!你聽說了沒……」   「你是說機械科那件事吧?不知真的還假的。」   大明進教室沒多久,就看全班的人嘰嘰喳喳的,不知在討論些什麼。   「怎麼了?」大明奇怪的看著隔壁桌的阿德。   「我們樓下的機械科教室,聽說出現了妖怪,現在鬧的全校都知道了。」阿德一副神秘兮兮的說。   「不會吧……」   「是真的啦!就在昨天下午,聽說那個妖怪是出現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當時整個班級的學生和數師都目擊到了。昨天樓下不是突然很吵嗎?就是因為這事。」   聽阿德這麼一講,大明聯想起昨天確實有此事。可是,如果附近真的有妖怪出現,怎自己會完全沒感覺到?   「那妖怪長的怎樣?」但是既然有那麼多人目擊到,大明就覺得有探查的必要。   「好像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馬。」阿德回憶著說。   「肯達羅斯?」大明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從書包裡拿了本書出來,然後翻開到某一頁給阿德看。   「怎知?」老孝這時也湊了過來,和阿德一起看著。   「對啊!你怎馬上就知道了?還有,你去哪找來這本妖怪大全?」阿德大概翻了一下書,發現裡面全都是妖魔鬼怪的紀錄和圖片。   「從葉家那拿來的資料。有只肯達羅斯到處亂跑,雖然沒傳出攻擊人類的事件,但是也惹出了下少麻煩,因為那只肯達羅斯神出鬼沒的很難抓,所以他們拜託我有空過去處理一下。我昨天就是看這傢伙的資料,所以印象很深刻,你們一說,我馬上就想到了。」   阿德摸著下巴說:「會是同一隻嗎?」   「不可能,那只肯達羅斯是在歐洲出現。就算它再會跑,也不可能橫跨歐亞兩塊大陸跑到這來吧!」   「這麼說也對……那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知道學校裡跑出了這種東西,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了,趁晚上沒人的時候把學校搜索過一次看看吧!」   「算我一份。前幾天的戰役我等級不夠沒參予,這次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阿德因為無法參加前幾天的戰役,顯得相當鬱悶。不過沒辦法啊!雖然他和老孝當時都表示說要出一份兒,但是大明隨後讓兩人看了雷鳳和深藍的原型,兩人也只好摸著鼻子閉上嘴巴。   「和我。」老孝臉上露出了微笑,這麼好玩的事怎能不讓他湊一腳。   當天晚上,除了資訊科三個怪人到齊外,另外還多了風鈴、魯妙兩個女的,而且兩女孩穿的漂漂亮亮,好像在約會一樣。   大明私底下將阿德抓過來問:「我說……你們是來抓妖,還是泡馬子的?」   「因為鈴兒很感興趣,所以就……嘿嘿。」阿德訕訕的說。   「鈴兒……叫的這麼親熱。」大明用懷疑的眼光盯著阿德說:「老實交代……你把她推倒了嗎?」   「你別把我當成禽獸好不好。」   「問題是……你是禽獸沒錯啊!」   「……那是以前,現在的我可是很清純的。」阿德急忙辯解。   「江山易改,本性難栘啊!」大明用著曖昧的眼光看著阿德。   「死胖子,你老婆都娶了,這次幫兄弟泡泡馬子會死啊!這可是關係到我的終身大事。」阿德做勢要掐大明。   「好好!既然你都決定收拾浪子本色定下心來了,做兄弟哪有不幫的道理。」大明立刻趕緊投降。   「還沒有要出發嗎?」風鈴看阿德和大明不知在聊些什麼,不禁疑惑的問著。   「好!這就走了。」阿德回頭對著風鈴燦爛的笑著說,然後馬上又在大明耳邊細語道:「記住,我們只是來玩的,一切都靠你了。」   看著阿德風度翩翩的走向風鈴,大明不免心下感歎。   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啊……   「從哪?」老孝看吾四周問,他們現在正在學校外的圍牆下。   「先從幾個可能藏匿的地點下手吧!」大明說著,帶著眾人開始翻越過圍牆。時間正值晚上十二點多,整座學校內空空蕩蕩的毫無人蹤,寂靜的可怕。   「原來學校晚上都是這麼可怕的,難怪會有那麼多的鬼故事。」風鈴緊張的說。   這陣子風鈴在學校看有鬼系列的恐怖片看的太多,因此難免有點神經質。然而,雖然心裡很害怕,可就是很想來,這也算是人類矛盾的天性吧!   在環境的影響下,風鈴不但緊緊地牽著阿德的手,而且身子還緊偎著他。   大明偷偷的瞄了他們一眼,發覺阿德臉上雖是一副正氣凜然,萬事有我的模樣,但其實心裡卻是爽翻天了吧……   這時反觀另一組,大明看見老孝和魯妙兩人只是手牽手,悠閒的就像是在散步一樣。   「說到學校怪談……」這時大明開始說話了。既然受人所托,只好扮黑臉說鬼故事增加恐怖的氣氛,讓那兩對小情侶「好好地」享受一下。   「最著名的就是保健室內那種會動的人體模型了,就那種一半有皮膚另一半沒皮膚的玩意。看,前面下就有一個。」大明拿高手電筒照著前方。   他們幾人這時剛好走到走廊盡頭,而就在前方的樓梯轉角處,不知是誰放了座剛剛大明所說,等人高的那種模型。   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後阿德才開口說:「胖子……我們學校沒有保健室,更沒有人體模型!」   這時,那具人體模型突然舉起那沒皮膚的手掌揮了揮,並且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接著一溜煙的閃入身旁的樓梯。   大明怔了一會,立刻跟著衝到樓梯門,但是……   「消失了……」大明傻眼了。才不過一、兩秒的時間而已,那個人體模型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樓上樓下都沒它的蹤跡。   「啊——」風鈴剛才被嚇呆住了,到現在才知道要尖叫,不過馬上就被阿德給撫住嘴巴。   「怪事。」饒是冷靜理智的老孝也微微色變,他身旁的魯妙更是拚命點頭。   「胖子,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我沒感覺到有妖魔或鬼魂出現的現象,我剛真的以為那只是一具塑膠模型。」大明也是傻了,他對自己的感覺一向很有自信的,沒想到這次居然不靈了。   「真的是鬧鬼嗎?」   「再找找看吧!肯達羅斯的事件和剛剛的事情,我想絕不是個巧合。」大明說著,繼續往樓上移動。   事到如今,風鈴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不過她黏阿德黏的更緊了!   「一、二、三……」   「鈴兒,你在數什麼?」   「不是說數階梯如果有十三階的話,會到另一個世界嗎?十、十一、十二……」風鈴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腳下還有一階。   「……十三。」阿德吞了吞口水,替她說出來。   風鈴嚇的臉色都白了,阿德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卻也只能安慰道:「別怕別怕,說不定本來就是十三階了。」   阿德壯起膽來重走了一次,並且一階一階慢慢數著。可當他踏上最後一階時,臉色全變了。   「十二……」   之後眾人不管數幾次,都確定階梯只有十二級而已,風鈴都快哭了出來。   「說不定是你數錯而已,不要太在意。」阿德將風鈴抱在懷裡安慰著。   「嗯。」現在風鈴也只能拚命讓自己這樣想了。但是剛剛才發生過人體模型的事件,真的很難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已。   「好了,什麼事都沒發生,別再自己嚇自己。」最後還是大明說了一句,眾人才安靜了下來。   這時,校園內突然響起一陣鋼琴聲。   大明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脫口而出說:「音樂教室!」   由於音樂教室就在樓上而巳,眾人都死命的往那裡衝過去。   可當大明拉開音樂教室的門時,他呆住了,裡面根本空無一人……   大明可以發誓,當他拉開門的前一秒,音樂教室內還有鋼琴的聲響。但是現在,別說鋼琴聲,就是連一絲吵雜的聲響也都沒有。   「怎樣……」阿德等人後來趕到後,也和大明一樣呆立在教室門口。   大明走入音樂教室內,發現鋼琴的鍵盤是蓋上的,椅子也是整齊的靠著鋼琴,完全沒有人動過的痕跡。   這一切都有人在搞鬼……難道說除了克羅罕他們,另外還有三聖靈的手下在活動著嗎?   發生了這些事,大明的思路很自然而然的往這方面聯想去。   「火尾!走刃!」大明召出兩隻荒獸說:「麻煩你們四處去探查一下,有異狀立刻向我回報。」   兩隻荒獸領命後,各自潛入了黑暗之中。   「怎樣,接下來要不要去找花子聊聊?」大明故作輕鬆的說。日本學園怪談裡,花子可說是無人不曉的人物吧!   因為女生廁所就在隔壁,大明用手指了一指。   「不要!」風鈴拚命的搖頭。她嚇都嚇死了,哪還有可能去招惹那玩意。   「嘻嘻嘻——」這時從隔壁女生廁所傳出了小女孩的笑聲。   風鈴和魯妙頓時腿都軟了,兩名男伴趕緊各自將她們抱住,然後轉頭看著大明。   「別看我,你們不是要我衝進女生廁所吧?我不幹。」   「那現在怎辦?」   「我聯絡葉家的人來看看好了。對於鬼魂這玩意我不是很熱,還是讓專家來處理。」大明因為完全感知不到任何異常,想追查也是無力著手。   「你們先回去好了,事情比我想像的還要怪。」   「那你呢?」   「我再四處晃晃,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   「我也去。」阿德自告奮勇的說。   大明卻搖了搖頭,拒絕道:「風鈴嚇成這樣,你還是先帶她回家去吧!」   「我……我沒事的。」風鈴雖然腿都軟了,但還是一副不認輸的模樣。   「說不定等下會更可怕喔!」大明用著很陰森的語氣說。   雖然風鈴像是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但還是鐵著心腸說:「不走!不走!人家絕對不離開。」   大明看著阿德,後者也只有無奈的聳聳肩。   「那好吧!大家小心點。」因為除了怪現象頻繁外,基本上大家都沒遭受到實質上的傷害,因此大明還同意讓大伙繼續搜索下去。   「接下來去哪?」   「剩地下室和體育場倉庫這兩個地方。不然我也想不出能有哪藏的下肯達羅斯了。阿德,你確定機械科看到的肯達羅斯還在這座學校嗎?」   「我怎曉得,我又沒親眼看過。但是發生了這麼多怪事,我想學校裡面一定有些什麼吧!」   「先去地下室看看吧!」   就在人家走在走廊上時,魯妙突然戰戰兢兢的舉起手說:「那……那個……」   眾人沿著魯妙的手指看去,也都愣住了。   「不過就是會飛的人頭和鬼火,又沒撲過來咬你,有什麼好害怕的。」也許是怪現象看太多了,大明都沒什麼感覺了。   聽到大明這樣說,眾人也就覺得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就這樣,大家就眼睜睜的看著鬼火和人頭飄過走廊的一端消失不見。   「噗!好像鬼屋喔!哈哈哈……」這時阿德突然放聲笑了出來。   受到了阿德的影響,大伙也不禁感到莞爾,覺得自己還真是亂白癡一把的。   在地下室裡,風鈴興沖沖的拉著阿德說:「你看你看!」   風鈴指著眼前全身染滿鮮血的女子。那女子手上還握著一把斧頭,並且不停的說:「殺死你,殺死你……」但此外就沒什麼動作了。   「好可怕喔!」風鈴嘴巴上是這樣說,但臉上卻滿是好奇的表情。   大明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那女子。奇怪,怎好像在哪看過的樣子……   當大明要靠近點研究時,那女子卻突然在原地消失不見。沒有煙啊、霧啊之類的視覺效果,總之那女子就是直接在眾人眼前變不見。   「搞不懂啊……」大明抓著頭髮。他剛才離那個女子那麼近,卻是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彷彿她根本不存在一樣。   之後一行人又摸到倉庫去,但是除了幾隻老鼠,啥都沒發現,倒是把兩個女孩子給嚇的花容失色。   大明把火尾和走刃也給召了回來,但它們也是什麼都沒發現。   「看來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我得回家想想看怎麼解決。」   「也只有這樣了。」   「今天好好玩喔!」到最後,風鈴好像玩的很開心的樣子。   結果那一天晚上最倒楣的,應該就是值日的教官了。聽說因為看太多靈異事件,隔天驚嚇過度被送進了醫院。   至於那天的真相到底是如何,最後還是沒有任何人知道。   因為後來發生的事,讓大明失去了追尋答案的機會,也讓他失去了很多東西很多、很多…… 第六章 天之痕   「克羅罕失敗了。雖然他的失敗是早巳預見的,但是沒想到會敗的這麼快。」   「無妨,反正克羅罕已經達到他的用處,我們所期望的事情也已經發生了,至於他死活的意義對我們而言並不大。倒是,『那東西』的進度如何?」   「放心,已快完成了,由我親自監督的事情不可能會出差錯。」   三個人影正圍著一個巨大的白色圓桌站著。其中一人輕揮了下衣袖,桌面立刻變成一面平鏡,並顯現出某些影像。   影像裡所顯現的是一處沸騰的血池,或是該稱血海,因為它大的幾乎無邊無際。   在血海周圍,正有人不斷的把東西丟入血海中,而且數量多的驚人。   在那些「東西」中,有驚恐無助的婦女、尚在襁褓間的嬰兒、成年的壯漢、衰弱的老人、奇形怪樣的各界人種、兇猛的妖魔和野獸……   總之只要是活著的東兩,一律毫不留情的被丟入血海中。   那是一個瘋狂的世界,淒厲的哀號與呼喚就像風聲一樣普遍。   母親哭喊著請求放過她的孩子,但苦苦的哀求並起不了任何作用,幼小的孩童被一腳踢落,在還沒掉下血海前就已先斷氣,發瘋的母親也跟著一躍而下,緊緊地抱著孩子的屍體。   最後母子兩人的肉體慢慢地被血海所燒灼融化,變成骸骨沉入血海底。剩下的……只有無邊的絕望與怨念。   血海底,一層厚厚的白骨見證了一切。   慈悲和憐憫,並不存在這世界。   「這樣做是不是……」如此淒慘的景象,讓三個人影中的一個微微動容。   「記住!我們代表的是正義。這一切都是絕的過錯,因為他不肯遵循命運,事情才會演變成今天這地步,所以絕要負起所有的責任,我們只是在維護正義之名而已。」   「蒼冥是天地間至強至聖的存在,是由萬物蒼生所打出的希望之劍。要將它封印,唯有用最深切的絕望與怨恨才行。」   「不提這些了,天宮方面處理的怎樣?我不想事情進行到一半被素心壞事。」   「這點你放心吧!此刻天宮內部和天宮所屬的地域正在發生大規模的叛變,素心她正忙的分身乏術,在我們行動時是不會出現的。」   「這麼說來,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那麼,開始吧!偏移的命運將經由吾等的雙手獲得矯正。」   「在正義的名下。」   現在,三聖靈將開始他們真正的行動。   「胖子,你一夜沒睡啊?」阿德早上一來,就看到大明精神不怎麼好。   「嗯,我查了一夜,還是想不出昨晚那些到底是啥玩意。說是鬼嘛……也不像,可我也想不出會是其他什麼東西。」   「想不出來,慢慢再想吧!反正昨天還蠻好玩的。今天是一個月一次的全校升旗典禮,再不去集合的話,班長又要念了。」   大明看全班人都走的差不多,也跟著離開了教室。   在集合場上,全校四千多名學生正依照各自的班級排列隊伍。場面因為人多而顯得有些凌亂,台上的教官不停的出言指揮現場秩序,並且催促尚未集合完畢的班級加快動作。   「那些動作慢的,給我小心啊!等下解散後留下來給我加強訓練。還有,全部給我安靜一點!」   台上教官雖然罵的凶,但台下的學生之間還是竊竊私語不斷,大家討論的重點都放在昨晚發生的事情上。   學校中那個最嚴厲,最冷血,最變態的教官居然被送進了醫院,而且還是被鬼嚇的,這麼超級八卦的消息怎可能讓人不討論它。別說學生了,師長彼此之間也是討論的很厲害。   這事件就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投下石子一樣,為平淡無奇的校園生活掀起陣陣波瀾。畢竟上學這種事很無聊,每天都是日復一日做著同樣的事,如今難得傳出這麼聳動的消息,讓眾多莘莘學子們如何不興奮。   「看來事情鬧的很厲害啊……」   「嘿,聽說今晚還有人組團要來學校看鬼,問我要不要報名的。」阿德嗤笑了一聲。   「但願別出事就好嘍!」事情發展成這樣,大明也無能為力阻止。   這時,校長在台上開始發言,澄清說那位教官是因為意外才送醫的,請大家別相信不實的謠言。不過台下的人會相信才怪,校方越急著這樣澄清,表示事情的可信度就越高。   眼見台下的人群越來越吵,教官終於忍不住接過麥克風罵了幾句,這才讓台下的學生安靜下來,升旗典禮也因此順利的進行。   然而看著如此和平的校園景象,大明心中卻是漸漸升起了一股不安。這種感覺大明從未有過,就好像危機正從四面八方直逼而來。   「快跑!」大明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用力的大喊著。   任只有音樂聲響的升旗典禮中,人明這一喊顯得格外的清晰,也引的眾人紛   紛轉頭看向他這邊。   「胖子?」阿德也奇怪的轉過頭問。   「沒時間廠,快跑!」大明臉上儘是阿德從沒看過的古怪神色。   阿德和芒孝對望一眼,立即向左右的人暍道:「還呆著幹嘛,快跑啊!」   悶人深加大明底細,如果下是發生非常重要的事,大明不會顯得如此失態,   所以立刻做出回應疏散人群。   只是所有人的眼神就奸像是在看神經病一下,想說資訊三怪終於瘋了,對三   人的警告完全不理不睬。   看苦無動於衷的眾人,阿德工葸識的摸摸腰側,卻發現他根本沒帶槍出來。   「吋惡!」今天只是普通的卜學日,阿德身邊並沒有帶武器。要下然給他開痕上幾槍的話,現場的人早嚇的驚惶逃竄了。L「發生了什麼事?」這時導師和數官也部趕過來關心發生了什麼事。   「快走……離我越遠越好。」大明抬頭看著天空說。   原本蔚藍的天際,空間開始發生扭曲,而且漸漸地被撕裂開一條痕跡出來。   突然,從裂開的天之痕裡,數道亂雷劈里啪啦的打了下來,將大明和周圍的人全籠罩在攻擊範圍之中。   「這樣不行!」   大明想都沒想,右手召出蒼冥拋了出去。蒼冥一碰上亂雷後發出很大的金屬碰撞聲,但隨後所有的雷電都被蒼冥所導入吸收。   蒼冥所發出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在抬頭看的同時也發現了天空上的異狀,還有蒼冥在吸收雷電時的奇妙景象。   當蒼冥吸完所有的亂雷後,劍身筆直的往下掉落,眾人的眼光也一致隨著蒼冥移動,直看到那把劍落入了大明高舉的右手。   大明接住蒼冥後甩手把它插在一旁的水泥地上,四周的人甚至還可以很清楚感覺到劍身上奔騰的電流,都不由的往後退了幾步,在大明周圍形成一個小圈圈。   包含全校師生所有人在內,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呆住了,連演奏的樂隊也不自覺的停下手邊工作。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全校師生一同的感想。   「胖子!現在情況怎了?」阿德也感到事情很不尋常。   「三聖靈,連我這模樣的秘密也早被他們摸透了……」不知怎的,大明就是有這種感覺。   「王大明!你在給我搞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班導師回神過來,開始出言質問。   「我也很想知道……」大明看著天上越來越大的裂痕喃喃自語著。   這時地面也開始搖晃起來,開始有人大叫著:「地、地震啊!」   雖然一群人大叫著有地震,但是大明的感覺並不同,他覺得這震動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樣,而且就在他腳下。   「不想死的話,就快點跑!」雖然大明這樣說,但所有人正處於地震的慌亂感中,並沒有人會去聽他的話。   漸漸的,集合場的水泥地產生了龜裂,並且慢慢的開始隆起。雖然有很多人發覺到這個異狀,但是要逃已經太晚了。   地表突然在學生群中一口氣的爆炸開來,有不少人隨著土石被炸飛了出去。其他的人則是被爆炸所產生的爆風給吹的東倒西歪,要不然就是被飛落的土石砸傷。   總之,那景象只能用「滿目瘡痍」四個字來形容。   而在爆炸後出現的,則是一條高達十幾公尺的巨大娛蚣。因為它的下身還埋在地底下,所以無法判斷說這只娛蚣到底有多大,但是光它露出來的身段就已經夠嚇人了。   現場呻吟呼痛,尖叫逃命的聲音一直刺激著大明的神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大明低著頭,反覆的問著自已。   剎那間,大明明白了。   三聖靈和他之間,只有一方能活下去。   不然三聖靈會一直將他身邊無關的人給拖下水,也許到世上所有人都死透後才肯罷休吧!   娛蚣怪扭動著身軀,似乎對周圍小小的人類感到很有興趣,咧開長滿利牙的大嘴,低下頭來。任何人看到,都會認為它是餓了,而餐點就是在它周圍的自己。   這時,一直低著頭的大明突然抬起右腳,一腳把蒼冥踢了出去,劍尖一下剌中了娛蚣怪的額頭,讓它頓時疼的挺直了身體。   接著,大明舉起握拳的右手,伸出大拇指,然後反轉過來指著地下。   同一時間,天上也被引發了轟雷降臨,直直的劈在蒼冥上面,電的娛蚣怪狂嚎不止,拚命的搖頭想甩掉蒼冥。   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明召出白骨劍杖握著,劍上藍芒暴漲。之後他一躍而起,跳出了常人所無法想像的高度,手中劍杖對著娛蚣怪用力劈下,硬是將娛蚣怪給劈成兩半。   被分成兩半的娛蚣怪,身體各自住下同的地方倒下,一動也不動的,顯然是死透了。   現場沒有歡呼,也沒有掌聲,有的只是被嚇壞的一群人而已。   先是天地間有異變產生,然後突然冒出這麼巨大的娛蚣怪,接菩忽然間就被打倒了。有誰能來告訴他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喂,那真的是,我們班上的胖子嗎?」   大明班上因為離娛蚣出現的地點較遠,所以並沒有被波及到,因此每個人都很詳細的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現在就有人一副不可置信的問著隔壁的同學。   「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一切都是你引起的,對不對!?」忽然間有個化工科的女孩子衝上前抓著大明的衣領,激動的說道:「我妹妹……我妹妹她被壓在石頭底下啊!都是你害的,誰來救救她……救救她啊……」   女孩越說越激動,開始在大明臉上亂抓,不經意間,竟扯下了大明的眼鏡。   當時大明正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所以他變身成另外一個人的鏡頭完全沒有被錯漏,現場引發不小的驚呼聲。   深藍色的長髮隨風飄揚,大明臉上卻連一點反應也沒有。抓下他眼鏡的女孩看見這一幕,嚇得說不出任何話。   「慘!露餡了。」阿德當場撫著臉不敢看。在這麼多的目擊者之下,大明真正的身份絕沒有再瞞下去的可能。   「死阿德·你一定都知道,對不對?」腦筋動的快一點的同學,馬上就從阿德這句話推知個大概出來,並且群起圍剿著他逼問真相。   「姊、姊姊……」   原本沉默不語的大明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呼喊,立刻轉過頭來衝向不遠處的土石堆中,並且拚命的開始泛掘。   就算是雙人都合抱不攏的大石頭,大明也只是隨手一抓就丟的老遠,當時可是嚇壞了不少想找他理論的人。   「有了!」大明眼睛一亮,從土石堆裡抱出了另一個女孩子。   先前抓著大明的那個女孩子看到後,立刻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並且抱著那女孩喊著:「子芸!子芸!」   「你抓得我很痛啊!姊姊。」名為子芸的女孩虛弱的說。   「她小腿和肩膀兩處被壓傷了,不過沒性命危險,先送她就醫再說。」大明看兩個女孩長的一樣,應該是雙胞胎吧!   大明先將那女孩放到一旁的樹下,然後對著阿德他們那一邊喊道:「別玩了!先救人要緊,誰去連絡一下醫院和救護車,請他們多派些人手。」   這一句話驚醒了所有呆住的人,只要能動的紛紛加入了搶救的行列。一些學校附近的商家或居民因騷動聚集了過來,看到這情況後也開始幫忙救人。   「火尾,麻煩你去找看看有哪些人還被埋著的。烏鴉大狗,你負責幫忙移開石頭。」大明也立刻召喚出兩隻荒獸進行救援工作。   看到兩隻奇異的生物憑空出現,現場又是一陣訝異的聲音。   雖然有教官或導師要找大明談談,但都破他以救人為優先給推掉了,有什麼事都等一下再說。   「胖子!上面。」   正當大明埋頭搶救時,耳邊傳來了阿德的驚呼。大明聞言抬頭一看,發現天空的裂縫上正有奇怪的紅色巨大生物要穿越過來,已經露出了大半個頭。   「他們的目標是我,我會去引開它們。你們趁機會趕快救人,有事電話聯絡。」   說完,大明化出光翼疾飛而去,留下現場直大叫不可思議的眾人。   同時間,插在娛蚣頭頂的蒼冥也脫射而出,跟在大明身後追去。   「居然連翅膀也有,那傢伙到底定什麼來路。」這時大明的同學又在發表感   「奇怪,你不是認識他嗎?」阿德應了一句。   「啥?」   「他不就是王大明嘍,和我們同窗三年的同學。不管外表再怎變,他依然是他啊!這點是不管怎樣都絕不會改變的。」   阿德的話讓老孝點著頭附議著。   另一方面,大明握著追上來的蒼冥,平舉至臉前說:「侍劍。」   「嗯?」侍劍在大明心裡應了他。   「從現在起,你就待在蒼冥裡,除非情況相當危急,否則你都不要出手。至於什麼情況才算是相當危急,這交由你自己判斷。這次的情況十分異常,我想三聖靈這次是來真的了,所以我需要留些壓箱底。」   「我明白了,那我出手的底限參考是?」   「詩函和無痕兩人的性命安危。以她們兩人的安全為最優先考量,不用顧慮到我。」   「瞭解。」   接著,大明右手傳來微微的異樣,表示侍劍正轉移到蒼冥裡去。   事情辦妥後,大明開始和詩函進行心靈通訊。   「老公!你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怕打擾到你,一直不敢跟你說話。」一開始詩函就迫不及待的說著。   心靈通訊雖然很方便,但是如果對像在戰鬥中的話,會很容易造成對方分神,尤其對大明這級數的戰鬥來說更是危險,所以詩函和無痕都很避免主動的去聯絡大明。   「我想大概是三聖靈,他們這次是來真的了。剛才有一隻娛蚣怪直接出現在升旗典禮上,當場傷了不少人,現在那裡還是亂糟糟的一片。」   「那我過去幫忙好了。」   「不!詩函,你聽我的,現在馬上回家和無痕在一起。無痕身上有傷在,我並不放心她一個人。」   「那你呢?」   「天空上的裂痕出現了奇怪的東西,我要過去看一看。」   「裂痕?我沒看到什麼裂痕……」   突然間,詩函說到一半就中斷了,大明心臟頓時一繃緊,整個人立刻停下來。   「詩函?老婆!?」   只是任憑大明再怎吶喊,詩函都沒有回應。而且他和詩函心靈上的聯繫也完全給中斷掉,大明完全感應不到詩函的存在。   同時間,大明心裡感受到疾風和迅雷傳來的警訊,家裡那邊被人攻擊。   「無痕!你那邊怎麼了?」大明立刻著急的聯絡無痕,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   「相公,有敵……」無痕才說了幾個字,也和詩函一樣,感應整個從大明心裡消失掉。   「無痕……」   兩女的突然消失,表示三聖靈也對她們下手了。當場大明翻身俯衝,要趕到兩人身邊援助。   詩函身邊有雷鳳保護,住家裡則有深藍、小雪、迅雷、疾風守衛著無痕,兩邊都不是會被輕易解決的陣容,只要白己能立刻趕回去,相信不會出事才對。   「慢點走!」   正當大明要趕回家裡時,背後數十道光箭襲來。大明光翼一偏,形成護盾將光箭盡數擋下。   攻擊過後,大明散開光翼仰頭一看,發現許多怪異的生物和天人正通過裂痕,數量密密麻麻的數也數不清。而帶頭的,是一隻碩大無比的妖異血龍,長度幾可直追無痕的真身。   但是那條血龍不過是只坐騎罷了,真正的頭頭是站在血龍頭上的一個人影。   「你是誰?」大明看清了那個人影,那是個年約二十來歲的俊秀男子。   「初次見面,絕。我是三聖靈之一,你可以叫我約伯侖。在我故鄉話裡,就是『真理』的意思。」   「我管你個狗屁真理!絕到底跟你們有何深仇大恨,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再說,這只是我們之間的恩怨,為什麼要把無關的人都給牽連下水,除了耍陰謀詭計外,你們還能幹什麼!?」   「為了正義,犧牲一些人是在所難免的。而且這些都是你的錯啊!他們都是因為你而犧牲的,誰叫你不乖乖的聽從命運,所以你要為所有的事情負上全責。」   「哇靠!你以為你是什麼,是神嗎?我可從來沒拜託過別人安排我的命運。」   大明有點瞭解到為什麼三聖靈會搞出那麼多事了。他們根本就是瘋子,沒什麼事是瘋子做不出來的。   「沒錯,我是神,唯一的真神。絕和蒼冥之間的爭鬥本該永遠繼續下去的,但是你違反了命運的規則,我們只好自己動手修正命運了。」約伯侖的語氣還一副說的自己很辛苦的樣子。   「神經的神吧!你該去看看精神科醫師了,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   「凡夫俗子果然無法瞭解偉大之人的想法啊……」約伯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管你偉不偉人,等下我就讓你變死人。說!你們把我老婆怎麼了?」   「三聖靈只有我一個在這,那還不好猜嗎?」約伯侖笑的有點奸詐。   大明聞言,立刻轉身就跑。剩餘的兩個三聖靈居然親自去對付詩函和無痕,這叫他怎不緊張。   「不用跑,不用跑,你去了也是無用。」   約伯侖的話讓大明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他。   「別以為空間系的法術只有你們會,我們這邊也是同樣精通,而且經過這麼長久來不斷的求新研究,並不是你說破就破解的。」   「那就只好請你說出來了。」   「可以可以,只要你能靠近過來的話。」約伯侖說著,同時和座下血龍隱進身後的人群裡。   「你不敢跟我打嗎?」   「笑話!要是我跟你打的話,我帶這麼多人來是幹啥用的。況且我們早就很清楚自己和絕之間的實力差距,注定失敗的戰鬥沒有打的必要,如果我們有強過絕的實力,你認為我們還需要想那麼多計劃嗎?」   既然對方都如此光明正大的說了,大明也找不出話來反駁,只有先思量起目前的狀況。   因為火尾留住學校內救人,所以大明最拿手的「黑炎」和「真·炎龍煉獄」都用不出來。目前他唯一能用來掃蕩敵人的利器,只有靠「乾坤八劍」和「蒼冥四訣」了。   但是連續使用這些招式極為耗費體力,還是得想個辦法召回火尾才行。   大明看了看目前手邊的荒獸,完全沒一隻能派上用場的。煉獄和其手下的炎魔是很強沒錯,可是他們不會飛,一點作用也沒有。   侍劍的存在,大明雖然不知道對方曉不曉得,但是目前的情況有她跟沒她的差別並不大,所以大明打算讓侍劍繼續藏身下去。   結果,這次大明可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單打獨鬥了。   隨著約伯侖退回人群裡,前方的天人和怪物都開始有了動作。大明絲毫不敢大意,立刻召出璐考妮雅採取輔助型態。   前排會使用法術的天人和妖魔最先發動攻擊,大量聲光效果十足的攻擊法術如浪潮般對大明襲捲而來。   「靠!我只有一個人啊!沒必要搞這麼大的陣仗吧!?」   說歸說,大明還是水刻用璐考妮雅的異能化出一面等人高的晶盾,擋下了所有的法術攻擊。   跟在攻擊法術後的,則是大批奔湧而上的近戰部隊,幾乎無窮盡的數量讓場面有如排山倒海般壯闊。   「這……太離譜了吧!」在地面的阿德、老孝和許許多多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在他們的眼中,天上的千軍萬馬就如同烏雲一樣,將天空部遮住了一半。   「我去跟人調看看有沒有核彈好了。」阿德喃喃自語的說。現在除非他們兩人會飛,不然對大明一點忙都幫不上。   就在先頭部隊靠近時,大明前方的晶盾忽然爆開,大量的紫色電流和紅色烈焰四處竄流,瞬間就吞食掉大片人馬。   大明雙手緊握蒼冥,「震雷落地」和「離火燎原」兩式串連擊發,威力非同小可。   緊接著,大明再補上「蒼冥四訣」之一的「開天地」,銳無可擋的劍勢立將天空上的這片烏雲給劃分成雨傘,大有開天闢地之威。   「蒼冥果然是蒼冥,不好應付。」約伯侖被圍在人群裡,臉上滿是沉思的神色。   大明這兩下雖然滅了不少人馬,但是打出來的空隙立刻又被其他人給補滿,看上去整體數量完全沒有減少。   「到底有完沒完啊……」   大明感歎了一聲,隨即被衝上前的人群給掩沒。 第七章 受縛   在學校裡,詩函一直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不但人長的漂亮,且又樣樣處事得體,對日常生活的品味講究也十分高雅,儼然像是一位出身良好的千金大小姐。   只是每次同學詢問到詩函家裡的情況,詩函總是一副笑笑不語的樣子。但這並不妨礙周圍同學對她的猜想,更是添加了她的神秘感。因此在學校裡,詩函周圍總是圍了一票女同學。   詩函不但被公認是這所女中的第一校花,芳名更是遠播其他各校。常常有其他學校的人,在放學時間相擠在學校門門,為的就是一睹詩函的容顏,而她每日收到的情書禮物更必須要以「打」為單位。   總之,詩函在其他同學眼裡,可說是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任何一絲缺點。如果真要說,那就是她最近曝光的男朋友了。   堂堂市內最高昇學女子高中的美女資優生,居然和個其貌不揚的胖子高職生廝混在一起,而且親匿的程度居然已經到了在公開場合叫「老公」!?   這在同學間所引發的討論,已不是用「熱烈」兩個字所能夠形容,甚至於連師長方面也都被驚動了。為此,詩函為此甚至還被導師找了過去。   雖然說現在社會風氣開放,高中生談個戀愛是很普遍的事,但在這所以升學為重點的尼姑學校裡,卻演變成了非常嚴重的事件。   如果是別的學生還好,但偏偏是發生在詩函身上。既捨不得罵,也捨不得逼她轉學。畢竟這樣的學生不用來爭取大學榜首實在是太可惜了。但這樣放任她下去,反而會成為其他同學的「壞榜樣」,學校向來遵守的嚴謹制度將蕩然無存。   然而結果就是,班導師會同訓導主任、輔導組長來個三堂大會審,儘是搬出一堆大道理來說服詩函放棄這段戀情。說什麼目前的她應該以課業為重,要談戀愛,往後還有大好的人生等等之類的話。   「我自信有能力顧及我的學業與愛情兩方面,所以各位師長就不用擔心了。」   在師長的勸導下,詩函說出了這句話。但是幾位長輩絲毫不肯死心,繼續努力的說著,到最後甚至連這男人根本配不上你的話也說了出來。   原本一直笑容可掬的詩函,聽到後馬上變臉——你們要說什麼都可以,但千千萬萬就是別扯上大明。   「求學的主要目的不就是為了考上好學校拿張畢業證書,以便往後找份高收入的工作嗎?以我家的環境來說,能排入世界十大首富的資產夠數代不乏衣食了,光在我名下的公司,每年運作的資金就大約數十億台幣。請問一下各位,我到底是抱著尼姑條律升學重要,還是找個相愛的好男人依靠一輩子重要!?」   詩函一發火,那氣勢可是非同小可,幾個師長隨即被她的話給嚇愣住,就連詩函啥時離開也不知道。   不過那天的對話並沒有洩漏出去過,因為詩函的父親後來跑了一趟學校,也不知說了些什麼,總之整件事被慢慢的壓了下來。   可聊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因此常有一堆女同學在詩函身邊問東問西的。   今天詩函身邊同樣圍繞著一堆人,談話間也總是有意無意的扯上詩函的神秘男友,詩函也同樣微微笑著避而不答。   只是不知怎麼搞的,今天她的心情一直很慌亂,在剛剛的地震過後更是明顯。雖然她有預感到出事了,但是不敢主動聯繫大明確定事情。   後來大明雖然聯繫上了她,但是說沒幾句就中斷了,之後任憑詩函怎樣就是聯絡不上。詩函雖然很急,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空間產生變化,被困死了……」以詩函在空間系術法的造詣,馬上很敏感的察覺出了某些變化。   「詩函,你在說什麼?」一旁的女同學不明白的問。   詩函沒回答,只是站起來走出教室看天空,不過天上並沒有看到如同大明所說的那道裂痕。   「居然把空間給隔開了,這次三聖靈可真是大手筆。」詩函仔細一想,大概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三聖靈不知是用什麼方法,硬是將同一個空間劃分為二,所以她和大明的聯繫才會消失掉。就算心靈聯繫再怎麼好用,還是無法跨越空間的區隔。   「詩函,現在是自習課時間,這樣到處跑,不好吧!老師等下就要來了。」這時詩函班上也有同學跟了出來。   「抱歉,我有點事要早退了,請幫我跟老師說一聲。」詩函微笑著說,目前她還是先趕緊趕回家裡再做打算。   「發生了什麼要緊事嗎?」   詩函不想多做解釋,但是當她正想離開時,校園中庭裡卻出現了一個人影,並且朝她這一邊走來,而她身上穿的衣服很怪,居然是天女的打扮。   正當詩函感到不對勁時,那人突然雙手一抬,身前就出現兩枚火球朝詩函轟了過去。兩枚火球在中途碎裂成數百粒小火彈,其漫天蓋地之姿,聲勢更是威厲。   詩函站的這一方,整棟樓裡的數十間教室、千餘名學生,一旦被打中時不是好玩的,死傷將會十分慘重。   不過詩函只是右手捏指一招,中庭池塘裡的水面突然暴升,學樓裡各處的水管也跟著爆裂開,組成一層水幕把所有的火彈都給擋下。   「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吧!」來人對自己的攻擊失效完全不在意,反而大聲的朗誦說。從聲音聽起來,是個相當年輕的女子。   當水幕散去,詩函才看清那女子的真正模樣。   那女子看起來雖才十五、六歲,但卻有著不輸自己的絕美容貌,一身天界衣飾更顯得超凡脫俗。只是從她身上讓人感覺不出任何生氣,就像是一個作工精緻的娃娃一樣。   「娜希瓦?」詩函推測的說。和三聖靈有關,而且已經見過一面的,也只有哪希瓦而巳了。   「那是分身的名字。你現在可以叫我提拉米蘇,這名字並沒有什麼意義,只是我剛才隨意看到的食物名而已。過了今天,我想我們再也不會見面,有個名字暫時用來稱呼就夠了。」   「意思是今天一切事情都要做個結束嗎?既然你在這,想必其他兩位三聖靈是各自去對付我老公和無痕了。只是我不懂,為什麼你們非得要做出這種事?」   「這是代代傳承下來的信念,不過你並不用知道其中原由。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別抵抗的乖乖跟我走,我討厭無謂的打鬥與傷亡。」   「你想做什麼?」詩函心中突然有個很壞的想法。   「絕那邊反抗的相當激烈,我需要你們讓絕安靜一下。」提拉米蘇倒是十分老實。   「別作夢了!我死也不可能被你抓去威脅大明。」果然,三聖靈兵分三路就是在打著這個主意。詩函很清楚,如果她和無痕真的被抓的話,大明根本完全沒法抵抗,接下來只能任他們宰割了。   「雖然我打不贏絕,但是要活捉你的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話別說的太早。」詩函雙手拳頭一握,從剛才那些破裂水管裡的水流,全都化成冰箭衝向提拉米蘇。   可提拉米蘇動也不動,冰箭在離她周圍一公尺處就被擋了下來,隨著冰箭不斷密密麻麻扎上,轉眼間冰箭就眾合成一個大大的冰球體將提拉米蘇給困在裡面。   提拉米蘇手指一彈,一顆約拳頭大的氣彈撞上了冰球內側,但整顆冰球卻是紋風不動,連條裂縫也沒有。   「看來太小看她了,再怎說她也是被選中之人,只是沒想到實力比上次見面還要突飛猛進。要想不傷害到她而活捉,看來不用點手段不行。」說著,提拉米蘇雙手向外一分,冰球內部突然產生的極大風壓直接把整個冰球給撐碎掉。   但當提拉米蘇抬頭時,詩函不知消失哪去了,只留下一群驚愕的女孩。   「不採取直接硬碰,而選擇逃走嗎……真是個明智的抉擇。」以目前的情況來說,詩函想辦法打破空間障壁,要比浪費時間在這裡跟她打鬥好太多了。   提拉米蘇也沒對剩下的女學生怎樣,逕自消失在原地。   「呼!」之後在女學生中有人喘了一口氣,然後臉部也變回了原來的樣貌。會這麼做的,當然只有詩函了。   目睹這一切的女同學們早就嚇呆了,還有人問道:「林同學……你真正的身份其實是魔法美少女嗎?是不是有壞人要來攻擊地球,而你正為保護世界而戰?」   也不知這同學是不是動畫看太多了,說到後來臉上竟滿足崇敬的目光,而且還引起不少其他同學的附和。   詩函現在可沒時間解釋那麼多,她剛試了一下,發現傳送法術並無法使用,不管是到大明身邊,或是到家裡都一樣。   「看來只有到空間阻隔的界線處,想辦法弄掉阻隔了。」   詩函心裡想著,同時往校外衝去,並且打電話聯絡著琉璃姐妹倆,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手。   只是一向守在她身邊的雷鳳不知道哪去了,該不會是偷偷的被解決了吧!?   不久後,詩函就看到琉璃姐妹倆駕著車奔來,她上去後發現伊達也在車上。   「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緊急事件?」筱璃從來沒看過詩函如此緊張的樣子。   「先別提,快點回家去。」詩函曾和大明有約定,萬一真發生什麼事,大家首先都回到家裡集合。詩函現在就是想辦法先趕回家裡,相信大明也是。   看到詩函的表情,伊達毫無猶豫的一下子把油門踩到底,飆了出去。   很快的,車子駛出了市區的範圍,可是接下來的景象就讓琉璃姐妹和伊達感到相當疑惑了。道路兩旁的建築物雖然依舊,但是整條大馬路上卻是連一台車輛都沒有,別說是車子,連個人影也看不到。   「停下來。」詩函知道已經靠近空間阻隔的交界處。在這附近會因為術法的影響而產生許多錯亂的時空交疊,她們大概就是被捲入了某個無人的空間吧!   詩函下車後,左右看了一下,現在的她並沒有太多閒暇的時間研究破解之道,只有用強行突破的辦法了。   「如果有人追來,盡可能的幫我多拖延一點時間。」   說完後,詩函變化出鑲有絕之眼約法杖。以她對空間系法術的熟悉,創出兩個小空間存放雜物並不是難事。   詩函舉起法杖,用杖底在馬路上畫了個魔法陣來增幅魔力。想要破開三聖靈所設下的阻隔障壁,沒有大量的魔力爆發是辦不到的。   就在詩函將法術進行到一半時,提拉米蘇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後方的來路上。   「還好我有預先設下警哨,不然在這麼多錯亂空間中我還找不著你呢!投降吧!我並不會傷害到你。」   詩函完全不理會提拉米蘇的話,只是一心一意的做好自己的事。   眼前這個奇裝異服的美麗女孩,就是小姐的敵人嗎?琉璃姐妹心裡頓時這樣想著。   「別過來。」不過伊達可管不了那麼多,既然詩函給了他任務,他才不管對方是什麼人。   「礙事的傢伙!」提拉米蘇舉手一揚,一顆火球立刻打向伊達和琉璃三人。   但是火球在途中卻突然被斬成兩半向左右側飛去,一個雙手持刀的金屬鎧甲物體從中出現,並且雙刀勢如龍捲風般攻向提拉米蘇。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伊達即時召出雙刀鬼武者斬破火球,不然三人可是萬萬挨不起這種攻擊。   提拉米蘇雖然略感訝異,但並不感覺到驚慌,而且居然伸手拍向迎面而來的刀鋒。   當時琉璃姐妹倆還閉上眼睛,不忍觀看。可一聲激烈的金屬交撞聲後,被盪開的居然是鬼武者的雙刀,提拉米蘇的手掌卻是安然無事。當下伊達臉上立刻顯現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鬼武者接下來一連數十刀,一刀比一刀快,但是提拉米蘇還是輕鬆自若的以手掌接了下來。她將自己的手掌轉換成非常堅硬的金屬物體,所以對上鬼武者的刀鋒才不受傷害。   擋了一會後,提拉米蘇似乎是感到煩了,將空氣壓縮在右掌印上鬼武者的胸膛,爆發出的氣勁立將他給彈了出去。   看到鬼武者倒衝回來,伊達立刻滾到旁邊一避,才險險沒被他給砸到。可結果鬼武者還是撞上了他們那台汽車,還引起爆炸燒了起來。   渾身冒火的鬼武者不死心,挺起雙刀又衝上前去。   「滾開!」提拉米蘇不勝其擾,伸出右手一煽,又一顆風彈把鬼武者打飛出去。   但,殺招卻是在鬼武者之後。   一隻巴掌大的火鳥夾在鬼武者身後的火焰裡,在鬼武者被彈開後,火鳥的身形突然暴漲,直往提拉米蘇沖。   等待已久的雷鳳終於逮住機會,狠狠的給提拉米蘇來上一發。   「無禮的東西!」提拉米蘇立刻伸出手布下護盾。   但是,名列十大荒獸的雷鳳,他的全力攻擊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阻擋的。   護盾在兩人交手之際就立刻碎裂,提拉米蘇發覺不對想馬上瞬移,但卻晚了一步。她全身著火,整著人向後飛了出去。後來雷鳳雖然回身想吞掉提拉米蘇,但是她卻咬著牙忍痛跑了。   這時,詩函法術已經準備好了,高舉法杖大喝道:「『次元之刀』!」   忽然間詩函身上爆出了萬千光華,手上法杖也化成了一把高達數十層樓高的巨人光刀。緊接著,詩函雙手握著法杖用力斜劈而下,光刀所經之處的空間都留下了奇怪的光痕。   就如同在水位高漲的水壩上開了個小洞一樣,整個光痕開始越擴越大,直到把所有人都給掩埋在強光中。   伊達和琉璃姐妹倆都不禁閉上了眼睛,可當三人再度張眼時,發現周圍的景像已經回復了正常。路上車輛往來頻繁,道路兩旁的商家和行人也是熱絡的在活動著。   因為詩函他們是突然出現在馬路中央,所以幾台行駛中的車輛猛然緊急煞車,狂按著喇叭,破口大罵。   「抓住我的手,我們要立刻趕回去。」詩函語氣有點虛弱的說,剛剛那記「次元之刃」顯然花去了她不少力量。   雙胞胎雖然訝異眼前發生的事,但還是依照詩函的話拉著她的手,伊達收起鬼武者後,也立刻靠近了過去,並且發現詩函的肩頭停著一隻火紅色的艷麗小鳥。   詩函這時立刻驅使傳送法陣,整群人立刻消失在原地。那些一直狂按喇叭的駕駛頓時個個都傻了眼,大叫見鬼了。   無痕這邊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對方是一整批的打了上來。數量雖然沒像大明那邊那樣離譜,但數目也確實不少,整個山腳下都被包圍了。   迅雷、疾風早已還回原形,小雪也把所有的霜妖都調了出來,深藍則是和敵方大將打在一起。無痕身上雖然負傷,但還是掙扎著起身,想讓牟迦玀馱著她出去參戰,結果被美幸死拖在屋裡不讓她出去。   「在我戈登,正義之名的面前!萬惡的罪人們,你們是沒有勝算的。」   發話的是敵方大將,也就是三聖靈之一的戈登。他外表是個持巨錘,高大無比的巨漢,且聲若洪鐘,說話時的聲音整座山區都聽的到。   戈登神力無比,就連霜妖在他手下也是一錘就敲的粉碎,結果還是深藍將他牽制住才免的傷亡慘重。   深藍仗著嬌小的體型,在戈登的巨錘下竄來竄去。但因為陸上並不是她能發揮實力的領域,所以她最多也只能牽制住戈登,其他的也就無能為力了。   雖然一直打不到深藍,但是戈登顯得並不在意。他口裡一直掛著正義之名,然後瘋狂的用巨錘亂敲,破壞的相當興奮似的。   「深藍姊姊。」   這時雪姬趕到,深藍立刻從地下招出數條泉水,化為粗大的水箭衝向戈登。   先前深藍也有過幾次同樣的攻擊,但都被戈登當成洗澡水一樣沖在身上,完全不把深藍的攻擊放在眼裡。   不過這次不同,雪姬在旁推出雙手,瞬間數道水箭凝成冰箭,狠狠的扎入戈登的身體裡,任他銅皮鐵骨也是禁受不住。   只是受傷後的戈登放聲怒吼,手上攻勢更是凌厲,完全看不出他身受重傷!   這時深藍和雪姬再次聯手,引出泉水將戈登包覆住,然後再把他凍成一塊大冰塊。可萬萬沒想到,才將戈登給困住幾秒,他居然就直接破冰而出,並且揮動著巨錘往雪姬衝去。   雪姬一時被戈登猙獰的面孔給嚇到,竟然忘了要閃躲。   「天殺的!嘗嘗正義的鐵錘吧!」   眼看雪姬就要被巨錘給敲成肉餅,這時有道灰影從樹叢中竄出,硬是把戈登給撞開。   灰色的狼影佇立在雪姬面前,低聲對著戈登咆嘯著,並且漸漸的化回十來公尺高的紫色巨狼,全身電流閃耀,被它踩過的地面甚至露出焦黑的腳印。   迅雷趁著戈登還沒站穩,立刻衝上前去發動攻勢,右腳掌用力的往戈登拍下。   這時戈登放開巨錘,改用雙手抱住迅雷的右腳,居然完全無視於它身上的激烈電氣,硬是把迅雷給扔甩了出去。   「正義!這就是正義啊!」戈登振奮的狂喊。   因為有霜妖們結陣守護,與戈登同來的妖魔目前都被擋在山腰以下,唯獨這個艾登最難處理,只能看他一步步的逼近房子。   疾風在天上拍動雙翼刮起狂風,但戈登穩如基石,根本一點影響也沒有。   「小藍藍,我來了。」   深藍聽見來人的聲音,根本連頭也不用回,右手順勢往後一撈,精確無比的抓住了來人的衣領,然後用力的把他扔向艾登。   「嗚嗚,小藍藍,你好無情,居然把我丟給臭男人。」雷鳳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   戈登看到眼前一個女人飛來,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舉錘就敲。   只是巨錘雖然敲下,但著手處卻是空空蕩蕩的感覺不到任何東西。正當戈登感到奇怪時,從巨錘底下突然冒出大火,把他整個人都給包圍住。   「這交給雷鳳,我們回屋裡。」深藍說著,拖著雪姬轉身就跑,留下雷鳳一個人呼喊著。   「小藍藍,別丟下我啊!將這、這傢伙吃下肚子,會消化不良的。」   「無痕!你有傷在身,別亂來。」詩函一回到家裡,就看到無痕和美幸糾纏在客廳的沙發上,美幸伸手摟著無痕的腰死也不放開,而牟迦玀還蹲在一旁低鳴勸阻著。   「大姊,相公他怎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三聖靈找上門來了,目標在捉我們倆去牽制阿明,所以這時候你更不可以勉強自己,明白嗎?一日一我們被捉,你也很清楚以阿明的個性是不會有任何抵抗的。」   「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無痕一聽後也曉得事情的嚴重性,但聽著外面激烈的戰鬥聲,自己卻是一點忙也幫下上,不禁讓她感到一陣慌亂。   「我們去找大明,絕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詩函堅決的說。   「看來這棟房子也必須放棄了……對方既然能找到這裡來,表示這地方再也不安全。」   詩函歎了口氣,畢竟這房子有很多她們的美好回憶在。而無痕臉上也同樣是副依依不捨的表情。   「房子可以再找,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到哪都是很快樂的。」詩函身為大姊,也只有強忍下自己的哀傷來安慰無痕。不過詩函心裡也很清楚,只要三聖靈一天不消失,她所期望的那天就永遠不可能到來。   「他們攻上來了!」固守任外的琉璃姐妹衝進來慌張的喊,伊達則是帶著雙刀鬼武者殺入戰場去了。   詩函帶著無痕走出了屋外。發現以往一眼望去的蒼綠山坡,如今只剩下黃土斷木,到處都是淒涼的情景。   結果無痕最先忍不住,當場掉起淚來。因為無痕平時沒地方可去,所以待在家裡的時間最長,山上的花草樹木她都很用心的照料著,因此看到這景象最心痛的也是她。   「你們……到底要做到怎樣的地步才肯罷休!?」詩函激動的緊握著法杖,這裡可是她們的家啊!   「只要你們跟我走,一切都將平安結束,你們也能各自回歸以往的生活。」提拉米蘇這時又突然出現在在女身前的半空處。   她身上的衣裳多半被燒的破爛,不過衣服似乎穿蠻多層的,還不至於春光外露。臉頰和手臂上還留有皮開肉綻的燒傷,原本雷鳳所造成的傷害應該更嚴重許多才是,顯然她是經過臨時的治療後匆匆趕來的。   饒是如此,提拉米蘇的臉上依然是一貫的死氣沉沉,絲毫看不出任何表情。   「各自!?你們到底想做什麼!?」聽出提拉米蘇話語裡的不尋常處,詩函立刻緊繃著一張臉。   「只是導正一下不該發生的事情而已。放心,你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給遺忘掉,所以不會有任何感覺。」   「你休想!」   詩函含怒出手,法杖頂端處化出一條光之龍直撲提拉米蘇,無痕也同樣揮出滄海,一條水龍跟隨光龍之側撲上。   「果真是冥頑不靈。」提拉米蘇毫不理會兩女的攻擊,雙手指一連變化了幾個法訣。   頓時,詩函發覺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身子。她低頭一看,發現從自己在地上的影子裡,伸出很多只黑影手臂正抓住自己,而且還慢慢的把自己拖沉入影子中。   她反觀無痕,也是受到同樣的攻擊。   又是空間系的術法嗎……   詩函握著法杖,試圖發出小型的「次元之刀」展開束縛。但是黑影之手察覺到了詩函的意圖,搶先一步搶走她的法杖。一旦沒了絕之眼的強大魔力作為後盾,詩函有很多高等法術都無法使用。   這方面無痕則是想化回龍形掙脫出去,但是黑影之手捲起滄海,反向無痕腰際的傷口刺了進去,痛的她幾乎昏厥。   一直跟在無痕旁的牟迦玀雖然想把她給拖出來,但自己最後反而也被拖了進去。   深藍等人當然是立刻趕上前幫忙,但是提拉米蘇並不如她們所願。   「別礙事,滾!」提拉米蘇雙手一分,詩函和無痕周圍馬上產生氣爆,把上前救援的所有人都給彈開。   當深藍和雪姬站起身來,要拼盡全身力量發動最後一擊時,詩函和無痕卻已被拖入了黑影中。   目標既然已得手,提拉米蘇立刻瞬移走人,連戈登和同行的眾妖魔也慢慢的退去。   「事情怎麼會這樣……」   琉璃姐妹癱坐在地上,連深藍和雪姬的樣子也是顯得相當低沉。   這時,最後一面空間阻隔被打開了。在大明學校的那個方向有片烏雲,正不停下著雨,腥紅的血雨…… 第八章 悲傷的分離   在大明的學校裡,集合場上所有的人都被救了出來。可奇跡的是,雖然受重傷的人數不少,但是卻無一人死亡。   對這奇跡,眾人本該歡呼的,但是這時卻沒有人高興的起來,大家都躲進了建築物底下,因為外面正下著雨。   正確來說,是下著血和碎屍塊才對。   血雨染紅了眼前所有的一切,學校裡的人對此只有沉默,一句交談也都沒有。如果可以,他們真的希望一切都是一場夢。   「老孝,說真的,我很羨慕,也很忌妒胖子。為什麼他能獲得那麼強的力量,為什麼那個人不是我?每次一出事,我們就只能躲在後面看他出風頭,說心裡沒發酸的感覺是騙人的。但是現在,我心裡的感覺為什麼會這麼的哀傷……」   老孝歎了口氣,因為他和阿德也是同樣的感想。可惜的是,他們什麼都無法替大明分擔,只能靜靜的看天上血雨飄著。   現在大明眼裡的世界是一片血紅的,殺了多少人他已無法去計數,這當中有天人、有妖魔、有多許許多多他從未看過的異界生物。不過這並不具備任何意義,他們對現在的大明來說,代表的只有兩個字,就是「敵人」。   目前大明滿腦子裡思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趕快去找詩函和無痕。   而想要辦到這件事,首先就是要殺到約伯侖的身邊,然後從他身上逼問出解開空間阻隔的方法。   為此,大明是豁盡全力的任戰鬥著。   隨著「乾坤八劍」和「蒼冥四訣」瘋狂的反覆使出,大明的體力也呈直線的往下消耗掉。大明自己雖然也察覺到這點,可是如今他說什麼也不能放棄。   在大明將一名天人戰士揮斬開來後,順勢發出「干天無極」、「兌澤吞月」、「坎水源長」、「巽風瞬閃」四式。   雖然四式串連的威力巨大,瞬間又殲滅了許多敵人,但大明在出手後頓時一陣力竭,連眼前的景象也顯得有點模糊不清。   就在這樣毫無防備下,大明被人從後背敲了一棒,強烈的攻擊力把他打的直往下墜。湊巧的是他狠狠的撞上學校的集合場,把整個場地撞凹成個大洞。   老孝和阿德從頭到尾眼光都在注意著天空的景象,當看到大明墜下來時,兩人隨便拿個東西遮了一下,便立刻衝了出去。只是當他們趕到時,大明撞出的坑洞已經被地上的血水所填滿,而大明的人影卻是一點也沒看到。   「難道是在裡面?」阿德看著眼前跟個游泳池般大小的血池,只是那血池根本毫無能見度可言,阿德也看不出端倪。   「上面!」老孝拉著阿德趕緊後退,天上的那些怪物就像蜂群一樣追了下來,看樣子還真是不死心。   突然間,血池中央冒出了一條巨大的黑色火柱,把先頭的怪物都給捲了進去。火柱的高溫瞬間就把整個血池的血水給蒸發掉,就連離的遠遠的老孝和阿德也受到了輕微的灼傷。   「都給我去死吧!」在坑底的大明仰天嘶吼著。他趁摔落下來的時候和火尾會合,然後一口氣激發出巨大的火柱。   然而這時火柱開始變細,並且慢慢化形成一條黑色炎龍出來。大明揮動著和黑炎結合的骨鏈,黑色炎龍立刻往敵人狂衝而去。   以前大明對付狂怒元素體時無意間也曾用過這招,但並沒現在這麼具體化。骨鏈和黑炎所結合而成的黑色炎龍彷彿擁有思考的能力,會自動的追擊大明所有的敵人,所以天上的那群怪物一時都被它擋了下來。   畢竟這條龍可是碰不得,誰碰誰倒楣。只要沾上點火花,就會被那無法弄熄滅的黑色火焰燒到連灰也不剩,而且是受盡痛苦的折磨後才死去。   阿德和老孝看到大明的模樣也不禁呆了。   大明身上一半以上是呈獸化的狀態,並且全身滿是乾涸的血跡,連頭髮也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上面還結著不少血塊。而蒼冥則是插在他的腳邊,整把劍同樣被血跡所沾滿,劍身散發出來的光芒明顯地黯淡了許多。   看上去,就像是個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樣,給人很恐怖的感覺。   大明的這種面貌,是阿德和老孝從未看過的,兩人一時間居然感到有些害怕。   「那個……人都救起來了嗎?」這時,反倒是大明先開口說話。他頭也不回的,只是默默的看著天上。   「都救起來了。雖然有不少人傷勢嚴重,但都沒出人命。」阿德搶著說。   「那就好……」   在這之後,阿德和老孝也不知要說什麼好,場面就這樣沉默在那。   「事情結束之後,我會離開。以前的日子……已經回不去了。」說完,大明隨即振翼飛起,快的連阿德想說句話也來不及。   「他鐵著心要離開了……」老孝歎了口氣,知道事情已無法挽回。   「可惡啊!為什麼……」阿德抓著頭髮,放聲大吼著,但是沒有人可以回答也。   大明揮舞著黑色炎龍護在身周,一舉突破怪物的封鎖飛上天際一一但是在前面等著他的,還有數也數不清的敵軍。   浪費廠不少時間,得快點才行……   從戰事開打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期間詩函和無痕那邊不知情況怎樣,她們的安危讓大明最為著急。   另一方面,約伯侖也正暗自盤算著。   目前死的人還嫌不夠多,要禁錮蒼冥憑這點鮮血還不行,得再多死些人才可以。既然絕殺的太慢,那就幫他一把吧!   決定好後,約伯侖悄悄的交代下去,命令心腹們從後方開始圍殺己方的人。   此時大明並不知道有數個計畫與陰謀正對自己展開,現在他的眼裡只有想著如何消滅眼前的敵人。挾帶著黑色炎龍的威勢,大明右手握著蒼冥就是一發「斬雲空」,斬開人群,往約伯侖衝去。   雖然人是死了不少,但是約伯侖不慌不忙的讓血龍往後移動,指揮整個陣勢讓自己的手下上前去堵住大明。   搞了半天,大明和約伯侖的距離還是沒有縮短,這樣下去還沒摸到約伯侖,反而是自己先力量用盡倒下。   忽然間,大明用璐考妮雅的異能在左手龍爪上凝出一大球晶石,只不過這次的晶石是黑色的,而且外表給人的感覺相當怪異。   接著,大明一把將晶石抓碎,隨手往身前撒去。   只有小指頭般大小的碎黑晶粒,一碰上敵人的身體後,立刻產生了爆炸。爆炸的威力雖然只有手榴彈的程度,但是殺傷力卻是異常驚人。   黑色晶石會爆炸是沒什麼大不了,但是跟著爆開來的黑炎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被籠罩在爆炸範圍內的敵人無一倖免。加上一次就是數千顆一起爆炸,那威力連大明自己也想像不到,幸好大明即時用光翼擋住,才沒被波及到。   大明會這麼做,都是被硬逼出來的。他臨時把擁有的異能,晶石、爆勁、黑炎三樣給參雜在一起,沒想到破壞力這麼驚人,而且需要花費的力量比起「乾坤八劍」和「蒼冥四訣」來,小的非常多。   這種不需花費大多力量,又能產生強大破壞力的東西,正是大明目前所最需要的。   當下大明又凝出一顆黑晶,打碎後用光翼把它給煽了出去,造成的傷害威力可不亞於「乾坤八劍」。尤其黑晶搭配劍招使用,效果更是驚人,劍招的破壞力是原來的數倍。   「你不覺得……天上那片烏雲要比一開始薄很多了嗎?」老孝拍了拍阿德的肩膀。   的確,天上的烏雲比起一開始的漫天之姿,不知不覺裡已經縮小了許多,而且也變得很薄,幾乎快要遮掩不了陽光,給人種即將雨過天晴的感覺。   加上這時天空上不斷傳來巨大的響聲,每響起一聲,天上的烏雲就會少一小塊,而且缺口正漸漸的往烏雲中心打開。   「衝啊!胖子,讓他們知道厲害!」阿德看到這情況就激動的大叫,連向來不多話的老孝現在也是一臉振奮的跟著吶喊。   大明的異軍突起,這下可打亂了約伯侖的整個佈局。   因為他的攻勢太快,就如同一把火熱的刀切進奶油裡般。然而約伯侖後方的部屬後退太慢,造成血龍退避的速度跟不上大明,兩者的距離正越拉越近。   約伯侖這方原本的人數優勢,這下反而成為了他最大的阻礙。   他的部屬原本就是從各個地方找來的,由於三聖靈本來就打算拿這些傢伙血祭,因此只有進行過基本的訓練,所以只要被大明的攻勢突然打的措手不及的話,整個陣勢就會像這樣出現調度上的問題,加上約伯侖下令圍殺己方的事漸漸被發覺,情況變得是更加混亂。   這麼多人的場面一旦混亂,後果是很難處理的。尤其這些人來自相當多的種族,許多人甚至語言無法相通,沒人領導下根本不知該怎辦是好。   只是事情變成這樣,約伯侖依然不肯從血龍上逃離,而且臉上並沒有絲毫驚慌。相反的,他座下的血龍這時開始吞咬起自己人來,場面顯得更加混亂。   雖然大明也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殺就對了,想太多沒用。   隨後大明凝出一顆黑晶,並且反手用蒼冥劍柄敲碎,接著一招「震雷落地」擊出,無數的亂雷以蒼冥為中心向外奔放,加上夾在亂雷當中被引爆的碎黑晶粒,所產生的黑色炎雷瞬間將周圍數千公尺內的敵人消滅的一乾二淨。   不過,還是有敵人在這片亂雷中存活了下來,就是約伯侖及其座下的血龍。約伯侖是不用說啦!沒點實力還當啥三聖靈,但大明奇怪的則是他座下的那條血龍。   那條血龍和崑崙四龍族的外型完全相異,身上血腥味極重,渾身充滿讓大明相當不舒服的感覺。   但這不是重點,大明發覺在靠近這條血龍之後,他握在手上的蒼冥顯得有些沉重,揮動起來也有點遲礙,看樣子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影響。   可現在沒時間讓大明想那麼多,他立刻往約伯侖的方向衝去。這時血龍離開約伯侖上前阻擋,把他給護在身後。   大明現在可不想理這傢伙,隨手一招「干天無極」將蒼冥拋出,蒼冥化成正氣浩然的巨大光劍,由上而下直接貫穿過血龍中央的身軀。   而大明則是直趁機鑽過空隙,直往約伯侖沖,但是蒼冥那邊忽然傳來不詳的預感,大明急忙的右轉過頭去看。   只見血龍曲捲起頭尾,縮成一團緊緊的將蒼冥包裹在其中。大明伸出右手想召回蒼冥,卻發現它的回應相當微弱,根本辦不到這件事。   約伯侖一直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這條血龍是從先前的血海裡所煉製出來的產物,裡面包含死於血海之人的怨恨、不甘、痛苦與絕望。而且它被設計成被蒼冥剌中時隱藏在體內的禁制就會發動,將以自身來禁錮蒼冥。   為了這個,三聖靈甚至帶來了那麼多早已經注定要被犧牲的人馬,為的就是以鮮血和死亡來改變整個天地的環境,讓蒼冥的靈氣和力量都降到最低點。   瞬間大明就明白了怎麼回事,立刻握著劍杖使出「真·炎龍煉獄」,化身巨大的黑炎龍直撲開始融化變身的血龍。   「你的對手是我!」   約伯侖終於出手,他化身成為一個手持盾劍,光芒萬丈的光之巨人,然後用左手盾牌硬架著黑炎龍的頭部。接著右手光之劍揮出,將黑炎龍給斬成兩半,整條黑炎龍也跟著消失掉。   這是大明學會「真·炎龍煉獄」以來,第一次被人給破解。   但是約伯侖自己也不好過。光之巨人緊跟在黑炎龍後消失,現身的約伯侖在左手臂上有個相當嚴重的燒傷,而且臉色有點泛白。   大明連一點喘息的機會也不給他,衝上前去,對著約伯侖的小腹就是一記左鉤拳。   這拳可不是普通的爭頭,因為拳上還包覆著一層黑晶,破壞力可想像是多麼驚人。   因為約伯侖一時還沒回復,躲避不及下吃了大明這一拳。而且舉頭擊中時的強爆威力,打的約伯侖的身體曲成弓狀,連眼珠子幾乎都快凸了出來。   可偏偏大明扯住了約伯侖的左臂,連他被打飛逃離大明的機會也沒有。   就這樣,大明硬是轟了約伯侖數十拳。饒是三聖靈再怎厲害,也經不起這種恐怖的連續攻擊。   「說!你把蒼冥怎麼了?還有,怎解開空間阻隔?」大明提著約伯侖,表情狂怒至極。   蒼冥內還有侍劍在,可從剛剛開始,他連侍劍和蒼冥都感應不到了,所看到的只剩血龍所融變的一團血肉球體。   「蒼冥……自然是被封印了。至於解開空間的方法,嘿嘿……不能說,不能說……」就算現在落到大明手裡,約伯侖依然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樣子,毫無半點懼意。因為他相信,最後勝利的,絕對會是他們。   「王·八·蛋!」大明怒極出手,每說一字就轟上一拳,而最後一舉更是匯聚了累積至今的憤怒。   憤怒的拳頭轟上約伯侖的小腹後,強大的力道竟將他的身體和大明所握著的左手活活扯裂開來,約伯侖的臉孔當場扭曲變形。   但是,大明沒那麼簡單就放過他。   大明將飛出的約伯侖接下,然後住他面前將斷臂用黑炎燒的連灰都不剩。   「你還剩一隻手和兩條腿,我會很樂意再做同樣的事。」   「隨便你,反正最後笑的會是我。」   「死人是笑不出來的。」大明看既然問不出什麼,直接用獸化的雙手爪抓住約伯侖的左肩傷口和頭部,準備將他的頭給擰下。   「給我住手!」   就在這時,提拉米蘇和戈登趕到,見狀立刻大喝阻止。   「混帳……你們來的也太晚了……」約伯侖知道,這場戰爭他們已是贏定了。   「另外兩個三聖靈嗎?你們有什麼權力叫我住手?」大明冷冷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要動手擰掉約伯侖的頭顱。   「你不顧她們死活的話,儘管下手無妨。」提拉米蘇雙手一揮,她的左右兩邊立刻各出現一個木架,上面還有被鐵煉鎖住雙手吊起的詩函和無痕兩人。   大明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雖然情節很老套,但對大明來說,沒有比這更能威脅他的事了。   「你有人質,難道我就沒有嗎?」大明用左手爪抓住約伯侖左肩的傷口,然後將他高高舉起。   儘管大明現在內心萬般焦急,但他還是一直勸自己冷靜。詩函和無痕只是被抓,並不是死了,光是急躁對現在的事情並沒有幫助。   提拉米蘇沒有答話,而是化出一把匕首,反手剌進無痕的手臂。   「我知道了。」大明隨手把約伯侖往他們扔過去。   但是誰也不知道,包括約伯侖自己在內,大明已經透過他左肩的傷口將黑晶植入了他體內。只要大明有意思,約伯侖隨時會自爆。   因為所有的空間阻隔都已消失,雷鳳和深藍他們正往這邊趕過來,而約伯侖帶來的殘存人馬也漸漸的靠攏到他們那一方去,將詩函和無痕給團團圍在中心,這下大明更是難以動手。   「然後,把你所有的荒獸都給收回去。」提拉米穌下了第一個指令。   「什麼都別說,都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大明看雷鳳等人一身慘樣,說明他們也歷經了艱辛的戰鬥,所以對他們並無半點苛責。   所有的荒獸都是在一臉的不甘中被大明給收了回去,小雪甚至還哭了起來。「嗚嗚,不要——」   大明抱了抱小雪後也將她收了回去,連同火尾和璐考妮雅也同樣被他撤的乾乾淨淨。   「現在你們想怎樣?」大明冷靜的問。雖然事情發展成這樣,可他心裡卻是出奇的冷靜。   提拉米蘇開口道:「修正命運錯誤的軌跡,將一切都倒回到事情的開端。只要你和少女那一天不曾相遇,之後所有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發生就發生了,難道你還能時光倒回不成?」   「雖然這點我們是辦不到,但是倒回整個世界所有人的記憶加以改變,這點還是可以的。至於絕,你,我們會加以封印力量,之後你們將會遺忘掉彼此,過回各自以往的正常生活。」   「你們休想!我不要忘了大明,不要——你們憑什麼剝奪我的幸福,我恨死你們……」詩函瘋狂的扯動鐵煉喊著,但是一陣徒勞無功後,開始哭了起來。   「相公,我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做出這麼殘忍的事,他是我們最心愛的人兒啊!為什麼要我們硬生生把他遺忘掉……」無痕也是同樣的情況,眼淚不斷流下。   忘了詩函和無痕……   大明腦袋嗡嗡作響著。   如果生命中沒了詩函和無痕,那他的生命還剩下些什麼,活著還有意義嗎?   但是,看著詩函和無痕痛若的模樣,大明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量喊著。   「詩函!無痕!不要哭!也沒必要求他們。不過就是遺忘而已,又不是死了,只要人還活著,就會有相見的一天。我保證,我一定會去找你們的,因為你們不只是我最幸福的記憶,還是我生命所擁有的全部,所以我絕對會想起來的!」   「還有你們幾個,三聖靈。你對我們夫婦所做的一切,我記下了,也絕對會好好奉還。不管任何代價,我一定,一定要把你們殺了。不管時間多長,天涯海角,我也絕對要將你們……趕盡殺絕!」   大明這段悲憤的話語響徹天際,連地面上的人們也都聽到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阿德和老孝癱跪在地上,他們原本不是要勝利了嗎?為何情勢會被逆轉到這種地步?   「說完了嗎?」提拉米蘇面無表情的回應著,然後開始指揮手下佈置魔法陣,那是個以整片天空為基底,而且結構繁雜的魔法陣。   因為要封印的對象是絕,所以這麼浩大的工程絕對有必要。   在魔法陣繪製的同時,大明等人的上空處,比他們位置還要高幾千公尺的地方,正有一男一女觀看了整件事情的過程,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被發現。   「伊諾,我們不出手這樣好嗎?」   伊諾,本名伊諾齊力馬迦烈,七大元素之一的恐懼元素,伊諾是他的簡稱而和他對話的女子,當然也只有同為七大元素之一的疫病元素,莫菲絲了。   再怎說,七大元素同出一源,怎也輪不到外人來欺負。   「不急,再看看事情的發展。」   隨著時間的過去,魔法陣也漸漸的接近完成。   這期間,三聖靈並沒有用任何束縛來綁住大明,因為他們手上的詩函和無痕就是最堅固的鎖煉。   大明和詩函、無痕爭取這最後的時間用心靈交流對話,並且努力想著有什麼方法解決眼前的困境,但是完全沒有一個法子可行。   詩函和無痕現在完全沒有反抗能力,被制的死死的,這樣的情況下大明力量再強,也無法採取任何動作。   雖然兩女提過尋死的念頭,但都被大明給罵了回去。   「人活著就有希望。」   大明是這樣說的。   最後,三人還是只能把握時間說說話,因為往後還有沒有這機會已經不知道了。   「可惡!只要有把刀來砍掉她們的鎖煉就好了。」望著詩函和無痕,大明這心中的想法越來越濃烈。   突然,一陣低沉的鼓聲自空中響起,且漸漸地轉變成高昂的樂曲,連地面心灰意冷的阿德和老孝也都注意到了。不過這有點讓他們錯愕,這個音樂不是……   「一蕭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   這段以台語所念出,充滿渾厚氣勢的話語,讓阿德和老孝傻了,大明也傻了。   這次出現的,是一尊等人大小的木偶,而且還是大明他們很熟悉的布袋戲人物「亂世狂刀」。   然而,更嚇人的是木偶接下來的動作。   「『離刀斬」!」亂世狂刀揮動背上的獅頭寶刀虛空一斬,威力宏大的刀氣瞬間斬斷束縛詩函和無痕的鎖煉。   只是兩人現在根本不能飛,鐵煉一斷後就筆直的往下掉去。不過提位米蘇的動作迅速,馬上化出兩隻風之手握住兩人。   「快一點,絕的真正力量開始甦醒了。」提拉米蘇的表情有點變了。   「絕的……真正力量?」大明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傢伙是自己搞出來的嗎?   雖說是木偶,但動作卻是靈敏的嚇人,亂世狂刀一下就衝殺入人群中,傳說中的「狂龍八斬法」威力全開,手上獅頭寶刀所經之處絕無活口。   「如果我真有這種能力,就給我出來吧!蓋特!」大明大喊。   似乎在回應大明的呼喚,遠端的天空傳來了亮的日文聲音。大明記得這句話,那個意思是在說……   「合體!蓋特一號機。」   隨即而來的是巨大的紅色機械人身影出現在大明眼前,但是……一切也都到這結束了。   天空上的魔法陣在這時完成,並在三聖靈的催動下開始發光。位於中心點的大明頓感全身無力,身體好沉好沉,而且漸漸的失去意識……   隨著大明被封印,亂世狂刀和蓋特的身影也突然的消失不見,整個世界籠罩在魔法陣所發出的光芒中。   「不——」詩函發出絕望的呼喊聲。   「噹噹噹——」早上六點半,吵死人的鐘聲響起。   躲住棉被裡的大明伸出手來把鬧鐘關掉,想要再貪睡個五分鐘。   王大明,只是和父母同住,每天搭車上學的平凡學生,高職三年來都一直過著同樣單調反覆的生活。在校成績平平,在即將畢業的高三下學期,對自己的未來茫然無知……   這是很平凡的生活,因為大明已經忘記了一切,力量被封印,外型也被變回原來一樣。總而言之,現在的他,只是個徹頭徹底的普通胖子而已。   「胖子,你既然不打算升學,畢業後你打算幹嘛?」   「阿知,見一步走一步嘍!我的成績又不是頂好,家裡也沒多餘的錢讓我去讀私立學校,我想還是早點出社會找工作吧!」   資訊三怪如同往常一樣在街上走著,談論著畢業之後的話題。   就在走過一處路口轉角時,有輛白色轎車剛好右轉駛過,大明頓時腳步停了一下。   「怎了?」老孝問著。   「沒什麼。色胚,你到底把風鈴推倒了沒啊?」大明忽然想到就問。   「別把我想的那麼邪惡好不好?」阿德白了大明一眼。   「你是很邪惡啊!」   一行三人又說又笑的走進左手邊的轉角。   另一方面,在白色轎車上。   「小姐,怎麼了嗎?後面有什麼?」筱璃好奇的跟著詩函回頭看,不過沒看到啥異常的。   「沒什麼,只是突然感覺有點奇怪。」詩函剛才心中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可當她回頭時,大明已經轉過街角了。   「大概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吧!聽說懷孕時女孩子總是愛胡思亂想的。醫院快到了,等下檢查完後問醫生看看好了。」   詩函只是笑了笑,然後伸手輕摸著自己的腹部,裡頭正有個小生命開始成長著。   記憶雖然改變,但己發生過的事實並不會湮滅……   現在,只是另一個開始而己。 第一部完 第十七集 第一章   蒼龍之原,構築世界基礎,同時也是生靈萬物起源之地。   自從當初大明解開蒼龍之原的封印後,蒼龍之原的力量就開始慢慢的影響現有的世界的。雖然還不怎麼明顯,但是整個世界確實是逐漸產生變化中。   樹木開始低語,動物異常生長發育,無生命的石頭會自我滾動,水面上有水花翩翩起舞,風中偶爾會傳來奇妙的歌聲。   當然,上述的都只是偶發事件而已,就算遇上的人也只會認為是自己的錯覺,所以這些異變並沒引起世人的注意。   但是隨著蒼龍之原的影響,甚至於某些人類也突然擁有了奇妙的各式能力,這些人都私下被稱呼為,「異能者」。   「喂!請問找哪位?」   「那個……是老姊嗎?聲音變了好多,我差點要認不出來了。」   「阿明!是阿明嗎?」電話那頭的王怡君先是一陣驚愕,接著突然大呼小叫起來,全家上下都被她驚動到了。   也難怪,因為大明打從高職畢業後人就不知跑去哪,完全與家裡斷了聯絡整整八年的時間,這是他八年來第一次打電話回家。   「你終於知道打電話回來了啊!這段期間你到底跑到哪去,知不知道大家都急著找你,以為你出事了。八年!已經八年過去了,現在你才知道打電話回來。」   王怡君顯然十分淚動,她丈夫工籐優二見狀趕忙過來安撫著她,畢竟王怡君剛生產完不久,身子骨不適合這麼激動。   「呃……有這麼久啦?」大明顯然還愣愣的搞不清情況。   這邊王怡君聽到後,幾近抓狂的邊緣。優二雖然想搶過她的電話。但是怡君卻是死抓著話筒不放。   「聽著!下禮拜日你外甥滿月,如果你不回來的話,就再也不要回來了!」還來不及讓大明發問,另一頭的王怡君就氣憤的掛上電話。   「我……當舅舅了?」大明呆看著話筒好一會,這才漸回神過來。   他連老姊啥時結婚的都不知道,一打電話回去才發現原來自己升格當舅舅了,這也難怪王怡君會發那麼大的火。   要不是臨時起意想打電話回去問問,恐怕自己真的永遠都不曉得。   八年……   原來自己離開家已經有那麼久了……   大明掛上電話後,拿著記事薄走到外面的陽台上。這裡是加拿大多倫多市區裡的某棟知名飯店,風景相當良好,不過大明在這住幾天後,接著又要飛往別的地方工作。   看著記事薄上的行程,大明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   「喂!丹羅,幫我跟老總說,我要請長假,接下來的工作叫他自己找人代替。至於要請多久不一定,看心情怎樣再說,也許不回去了也說不定。什麼!商量?沒得商量,我又沒簽賣身契給他,就這樣。」   不理會手機另一頭的呼喚聲,大明關上手機並且切斷電源,然後把手機朝陽台外扔了出去。   真的該回家了……   王大明,二十六歲。   因為身體問題免服兵役,所以八年前自從高職畢業後就從家裡失了蹤,目前旅居於世界各國,並無特定住所。   對於未來的憧憬,沒有。   自我人生價值感,等於零。   雖然心裡似乎在尋找什麼,但這八年來什麼也找不到。   如果你問大明這八年來他都在幹什麼,大概連他自己也回答不出來。   前幾年他在世界各國流浪徘徊,後三年雖然偶然加入了一個神秘的組織,但接下來的日子則是在全球各地四處奔走,執行任務與工作,至今還不曾穩定下來過。   這幾年來大明遭遇過很多事,但如今回想起來,真正能讓他記在心頭的卻沒有幾件,甚至於不滿五根手指頭。   問他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在,大明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自己只是想要找事情做,藉以填補內心的空虛吧!   他的心是空的,就像少了什麼無可取代的東西一樣。在這些年的旅行下來,唯有這點是越來越明顯,而且根本找不到任何事物可以彌補取代。   大明一直反覆的在追尋原因,但就是絲亮沒有任何的收穫。   當初他就是為了想追尋什麼才離開家裡去旅行,因此如果真有什麼事情曾發生過,應該是在這之前的時間才對。   可是在大明離家前的生活,卻又一直過的相當平凡單調,沒道理會產生出這種心境。但如今那空虛的感覺確實存在著,這又該做何解釋。   不懂,他真的不懂……   心裡的那股失落感……讓生命、讓靈魂也跟著空洞起來。大明曾不只一次的問自己,活下去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或者大明對於異常危險皂工作皆來者不拒的原因,大概就是在享受那面臨生死一瞬間的快感吧!   也許他潛意識裡希望能就這樣的死去,但另一方面他心裡又苦苦掙扎著,在還沒追尋到心中未知的願景之時,他絕對不能就這樣閉上眼睛,不然死也是死不瞑目。   或許就是這原因,有好幾次大明受到非常嚴重的創傷,但最後都不可思議的活了下來。   至少,他自己認為是這樣,不然他也找不出其他的原因來解釋。   然而,在外漫無目的地漂流了八年,己讓大明覺的有點疲憊。   現在的他,腦海裡所想的只有兩個字。   「回家」   「思語,要回家嘍,別玩的太晚。」   黃昏時分,在自己那大的不像話的庭院森林裡,詩函正漫步尋找著。   二十六歲的林詩函與八年前看來沒有多大的變化,依然是那麼的美麗動人。   雖然生育過的關係,詩函在氣實上明顯的成熟許多,但要跟人說她已經二十六歲了,別人恐怕是打死也不相信,頂多也只認為她大概二十歲出頭而已。   可此刻詩函美麗的臉龐上卻流露著一絲病容,膚色也略微蒼白了些。   這時突然有個小小的身影從一旁的樹叢裡衝了出來,喘呼呼的抱著詩函笑著。   那是個年約五六歲的美麗小女孩,臉孔看起來和詩函十分神似。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可以看出來,將來一定是和她母親一樣的美人兒。   「你看看,又玩的滿身是汗,一點女孩子家的樣子都沒有,讓筱璃阿姨看到後肯定又要大驚小怪,直呼一點儀態都沒有。」   雖然口頭這樣說,但是詩函一點責怪的語氣都沒有,反而憐愛的蹲下身子用手帕幫小女孩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你這活潑好動的性子,到底像誰呢……」   詩函注視著小女孩的臉龐,不過接下來的那句話就沒說出口了。   也許,是像你的父親吧……   詩函不敢說出口的原因,是因為小女孩是沒有父親的。坦白點說,就連詩函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甫知道自己懷孕的剎那間,詩函整個人確實是嚇的愣住了。畢竟自己不曾交過男友,也不曾有過性經驗,這樣居然也會懷孕,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很不可思議的,是詩函發現自己心裡面居然感受不到絲亮的慌張與恐懼,反而有種暖暖的幸福感。   就是這個原因,讓詩函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真要深究的話,就是詩函雖然忘了大明的事,但這段感情依然還是存在,而且潛意識裡,把這段感情轉移到了他們的孩子身上。)   雖然她心裡還存在著許多厘不清的疑問,但唯有一點她能確定,孩子的父親絕對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這是她一直所深信不疑的。   當然,詩函未婚懷孕這件事,最後還是瞞不過林氏夫婦。   但詩函對父母的說法則是說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了,畢竟她不能跟父母說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吧!   為了孩子的問題,詩函甚至差點和父母鬧翻了臉。要不是詩函後來身體變的異常虛弱,嚇壞了林氏夫婦,事情恐怕還沒那麼容易妥協。   正常人是懷胎十月,可詩函這胎卻是足足懷了兩年。   懷孕後期的幾個月,詩函都是挺著大肚子躺在床上度過的,連起身都不能。   不管林氏夫婦找什麼醫生來看,都找不出絲毫的原因。   甚至有好幾次,詩函虛弱到僅剩一口氣,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要手人寰,最後雖然是撐了下來,但林氏夫婦不知為此白了多少頭髮。   可奇怪的是,雖然母體如此虛弱,但是腹中的胎兒卻很健康的慢慢成長著。   雖然發育的很慢(懷孕期是兩年,因此成長髮育都比一般胎兒慢),但是卻很穩定,胎兒也健康的不像話。   那情況……就好像肚子裡的孩子,正在吸取詩函的精力以及生命來成長一樣。   針對這情況,林父也請了隱星方面通曉靈異的人士來看過,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唯一的結論是,詩函腹中的孩子尚未出生,就感覺到孩子身上蘊含著非常充沛的靈氣,並不是邪物作祟的徵兆。相反的,這孩子將來絕對很不得了。   像是在印證隱星方面的話一樣,在孩子出生的前兩個月,喜事是一件接著一件傳來。   除了林氏夫婦的事業一帆風順,大有進展外,在這秋末初冬之際,林宅院裡居然是百花齊放,喜鵲爭鳴,屋內異香突生,傍晚時還能不時看到祥雲瑞霞。   總之,屋裡屋外是一片喜氣洋洋的。   對這現象,林氏夫婦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詩函能無事,其他什麼都不要緊。   兩個月後,詩函終於平安的生下孩子,之間雖然發生了令人相當遺憾的事,但是兩老已感激的謝天謝地了。   而那個孩子,就是現在詩函身前的小女孩。   隨母而姓,取名為林思語。   小思語原本並不是取這名字,會改用這名字,是因為她從出生到現在,別說一句話,就連一個字也不曾開口說過。   雖然找過醫生檢查,但是結果小思語並沒有任何的毛病,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就連醫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推判可能是精神上的問題。   所以在三歲那年,林氏夫婦和詩函幫小女孩改了名字,林思語。   小思語今年六歲,什麼事情都是一學就會,聰明的讓人訝異。因為她只能靠寫字和手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所以六歲的她已經認識很多字了,字跡也遠比大人寫的還漂亮。   另外,小思語非常乖巧聽話,雖然她是個很活潑的孩子,但是遇上該安靜的場合,她可比誰都安靜,成熟的像個小大人一樣。   而且小思語似乎有著很特別的能力,就好像她會讀別人的心一樣,有時會讓人感覺到她好像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行為舉止總是會令人感到特別貼心。   如此乖巧貼心的小孩,怎叫人不疼愛。   所以整個林家上下,尤其林氏夫婦,都對小思語疼的不得了。每次兩位老人家回家最先就想著要抱思語,有時還差點為此起爭執。   詩函對此情況也只有笑了一笑,她自己也為這個孩子感到相當不可思議。常常有空時就望著小思語的容顏發呆,希望能從她臉上看一絲她父親的樣子。   可惜,思語長的實在太像她了,這幾年來詩函總是毫無所獲。   這次也是一樣,詩函看著小思語看的出神,突然間胸口一滯,嗆咳了幾下。   小心語臉色轉為擔憂的看著母親,並握緊了她的手。   「沒關係,不要緊的。」詩函笑著說。   雖然經過這幾年的調養,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但身體方面依然很虛弱,動不動就容易生些小病痛,所以這幾年來幾乎都待在家裡,極少外出。   「回家吧,不然筱璃阿姨等下連我也要唸了。」詩函站起身來牽著思語的手,慢慢的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最近天氣轉冷,要不是詩函怕好動的思語整天在屋裡陪她會感到悶,緊持非要出來走走不可,琉璃姐妹恐怕還不肯放行呢!   這不,遠遠的就看到琉璃倆拿著外套大衣來接人了。   詩函邊走邊抬頭望著天空。   這些年來,她發覺到不對勁的事情越來越多。   例如每當睡覺時,她總是會下意識的翻身想伸出手抱住什麼。   好像……自己已經很習慣身邊有人睡了,甚至於對這個人十分親暱依賴。   還有,詩函發現自己很專注於某幾道食譜,曾有次在廚房小試了一下,發現做出來的料理還真的有模有樣。   在她記憶裡,她進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不太可能會如此俐落的做出這幾道菜,並且連廚娘也是讚不絕口。   但重點是,這些料理並不是她所會喜歡的菜色,換句話說……這是她為了某人而做的菜色,而且是下了一番苦心去學習過的。   這個她生命中所缺少的人,就是孩子的父親嗎?   既然這個人對自己如此重要,為何她的記憶中從未有這人的存在?   詩函摸著用項煉串起來,掛在胸前的鑽戒。這是前幾天她和思語在整理高中時期的物品時,思語意外找出來的東西。   照理說她對這個戒指應該沒怎印象才對,但是心中卻傳來一股很強烈的感覺,那是種很懷念,又很不捨的哀愁感。   等待是不會產生任何答案的。   詩函知道唯有自己主動,才有可能解開所有的疑問。   一切,就從這枚戒指開始。   無痕醒來時,發現自己是躺在一片寬廣的草原上。但不知為何,心中卻有股強烈的失落感,兩頰上還掛著明顯的淚痕。   這是八年前,發生在崑崙某一角落的事。   對於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裡,無痕產生了疑問。但腦子裡不管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這種情況下,無痕很自然就是先回家去。   只是才靠近棲仙鎮,無痕心裡卻泛起一種很懷念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有段時間不曾回來過一樣。   抱持著懷疑,無痕走入了鎮子裡。   在途中,無痕遇見了一位比較熟的鄰家大嬸,大嬸一照面就問了這麼句話,「呦,真是難得看無痕你回來一趟。你夫婿呢?怎這次他沒陪著你回來嗎?」   「我?夫婿?」無痕只感到腦袋裡亂哄哄的,完全抓不到絲亮頭緒。她想反駁說她根本雲英未嫁,何來夫婿之說,但是最後卻發現這句話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快回去吧,想必你家人也正盼著你回來呢!到底遠嫁他鄉,久久才能見一次面。」大嬸說完後,轉身就離開了。   無痕只能望著大嬸離去的身影,獨自默然無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位大嬸是在開玩笑嗎?自己明明還是個未嫁的姑娘家,說這種話可是損人清譽,簡直太過分了。   但是,自己為何完全反駁不出口呢……   無痕腦子裡又是一陣混亂。   回家的路上,無痕又遇到了其他的鄰居熟人,而且他們都問起了和先前那位大嬸類似的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件大家聯合起來作弄我嗎?   無痕心情頓時變的很惡劣,加快腳步往家裡走去。   在水府門口的跂叔看到無痕走進,立刻驚喜的迎上前去,「小姐!您可終於回來了。咦?姑爺呢,他沒和您一起回來嗎?」   看到熟悉的長輩,無痕自然很高興,但聽到他後面那句話,高興的心情又況寂了下去。   「連你也跟著作弄我嗎!?」   無痕沒好氣的丟下一句後就進門去了,留下一臉愕然的總管跂叔,不知自己哪得罪了無痕。   「寶貝女兒啊!終於捨得回來看我們了。」北海龍王一看到無痕進門,立刻就大呼了起來,站起身來牽著女兒看看,看她在外的日子過的好不好。   龍王看了一會後,跟著轉看向無痕身後及屋外,疑惑的問著:「怎?緊婿今次沒跟你一起回來?」   「你們是怎麼了!一個個碰到都在問我的夫婿。我至今未嫁,哪會有夫婿?」無痕終於忍不住,嗔怒的說。   龍王一楞,轉頭過去看看自己的妻子。   無痕的母親靠身過去附耳說:「大概小倆口吵架了,正鬧彆扭呢!」   龍王聽完後可不得了,立刻大喝說:「女兒別怕,受了委屈儘管講。說,是不是你丈夫欺負你了?」   「我說過我還沒成親,哪來的丈夫!」無痕怒氣沖沖的重複了一次。   「無痕,你和阿明之間沒事吧?」無痕母親憂心仲仲的問。   「阿明?那是誰?」無痕反問道。   「自然是你相公了,怎會連這也不記得?」   無痕望著父母,他們的表情相當認真,一點可都不像在跟自己開玩笑的樣子。   「我真的。嫁人了?」無痕的眼神開始變的疑惑。既然龍王不是和她在說笑,那為什麼她腦海裡都遍尋不到關於她丈夫的記憶。   看到無痕的樣子,龍王夫婦也發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然而正當兩老要開口詢問時,無痕的二哥敖無咎從後堂走了進來,照面就問,「無痕怎麼那麼好想回娘家來?你丈夫呢?沒陪你一起回來嗎?」   聽到這句話,無痕再忍受不住,掉頭就往門外跑,留下滿臉錯愕的眾人。   出了棲仙鎮外,無痕招出牟迦玀騎上,一路向煉妖塔的方向狂奔而去。   每當無痕心理產生疑惑時,她的師父軒轅牧童總是她的請益對象,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在想到牧童之前,卻有個模糊的人影最先出現在她心裡,跟著一股心痛感襲向胸口。   好難過……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那個人影又是誰?自己到底怎麼了?   無痕臉色蒼白的臥趴在牟迦玀背上,讓它朝著煉妖塔奔去。   「師父!」   無痕一到目的地後,立刻搶身進入牧童居住的草屋。但是裡面空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接下來無痕將附近的幾間屋子都找遍了,可就是不見牧童的蹤影。   頓時無力感襲上無痕全身,她整個人垮坐了下來。   她越是努力想去想起那人影是誰,胸口的心痛與思念就越加強烈,簡直快把她給逼瘋了。牟迦玀也感應到無痕此刻的心緒,低頭蹭著她手臂試圖安慰著,但這並起不了什麼作用。   正當無痕快崩潰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無痕,你怎麼了?」   牧童跨騎著白虎阿呆出現在門口。   「怎沒看到那小子?你老公沒陪你一起回來?」牧童奇道。大明他們夫婦好的如膠似漆,黏的分不開,沒可能大明會讓無痕自己回來。   聽到這句,無痕終於啜泣起來。   她已婚嫁,看來是假不了了,只是為什麼自己一點都想不起來,還有那個令她如此心痛懷念的人……   「發生了什麼事?」牧童嚇到了。他這女徒弟向來好強,從不輕易在別人面前流淚,如今卻哭成這樣,表示事情真的很嚴重。   無痕邊哭邊述說著,從在陌生的草原上醒來開始,自己完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以及回家後的種種遭遇。還有關於自己記不得已經婚嫁,和那個令她心疼的人影等等,所有的事情絲毫不隱瞞的說了。   牧童臉上的表情越聽越驚。   不待無痕說完,牧童立刻拉著無痕往外衝去。就連牧童如此高深的修為,在聽到無痕的遭遇後,都絲毫無法沉住氣。   雖然他不知道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無痕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那麼大明那裡的情況肯定更加嚴重。   「師父!您要帶我去哪裡?」無痕不解的問。   「去人間!你老公在那肯定出了大事,不然你不會無緣無故忘了他所有的事。」牧童掐指從屋內招來柄古紋闊劍,隨即御劍騰空。   無痕此刻心裡真是亂的很,所以也就任戚牧童拖著她跑。   跟在牧童身邊已久的阿呆可沒看過他這麼慌忙的神色,心下知道出了大事,連忙化成小貓攀在他身上,牟迦玀也化成淡藍的光霧回到滄海內。   由於事態緊急,牧童可說是全御劍而行,那速度防佛流星般在天際一閃即逝。沒多久,就看到了葉家聚集的圓頂建築。   但是牧童才一落地,立刻發現到事情不對勁。現場氣氛十分騷亂,人群全聚在一起,不知在討論些什麼,臉上儘是驚慌不安的神情。   一問之下,所發生的事情更是讓他為之震驚。   所有通往人間的崑崙之徑,全部被股不明力量封死而無法通行,換句話說,兩邊這下子是徹底底的斷了音訊。   不只葉家,就連龍族或其他神仙來往人間的通道也同樣被堵死,這事在崑崙裡抓起了相當大的波瀾。   牧童活了這麼久,還從沒碰過這樣的事,顯然是有人特意為之,而且絕對和發生在無痕身上的事情有所關聯。   看來,這次大明碰到了超乎想像的對手……   後來雖然牧童和龍族動員所有人脈,四處在找尋回到人間的方法,但結果總是一無所獲。   然而歲月可是不等人的,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八年的時間過去了。   表面上,無痕平時老裝著一付沒事的樣子,但是牧童知道,每當夜深人靜或四下無人的時候,無痕總是一個人偷偷的在落淚哭泣著。其實不只牧童,在無痕身邊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她的情況。只是不說破而已,畢竟他們半點忙也幫不上,說這些也只是讓無痕更加難過而已。   在這段日子裡,無痕有空就會向牧童反覆問著大明的總總。因為這是她目前唯一得以慰藉的事。   只要牧童一說起這些事,無痕就會有種很懷念的感覺,甚至於懷念到十分心痛,因為她絲毫記不起這些本也該屬於她的回憶。   直到有一天……   這天夜裡,無痕照慣例望著她無名指上的水藍鑽戒默默的流淚著。   這戒指是當初她在草原上醒來後,就一直戴在她手指上的。   根據牧童的說法,這是人間婚禮的習俗,類似於定情信物一樣,男女雙方都會有著同樣的戒指。   對無痕來說,這是比她生命還要寶貴的東西,因為這是她和大明之間唯一的聯繫。   「無痕──」   突然間,牧童騎著白虎不由分說的撞破門口闖了進來,驚的無痕立刻伸手擦拭眼淚。   「崑崙之徑的封印開始鬆動了,我們可以去人間!去找大明了!」灰頭土臉的牧童一進門就放聲大喊著,然後隨即對無痕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去找他吧!找出一切事情的真相,這才是你現在該做的事。所以,不要再繼續流淚了。」   看著牧童,無痕哭的更厲害了,不過這次是因為喜悅而流下淚水。   無痕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她。   三個人,三種命運。   縱然遺忘,但他們彼此的心是相同的。   只是未來相聚的道路,卻又是如此的坎坷…… 第二章 回家   所謂近鄉情怯,當大明踏上這片睽違已久的土地時,心裡頭浮現的就是這麼樣的一個感覺。   有點陌生,有點矛盾,甚至於……還有點點的給他害怕。   以王怡君的性子,這次他回家極有可能會被好好的修理一頓,下場大概會很淒慘,想到這,大明就不自覺的苦笑著。   這幾年裡大明啥大風大浪沒經歷過,早就練就了一處變不驚的本領,可在他老姐面前,似乎不怎麼派的上用場。   從機場招了輛計程車,大明說地址後就開始朝車窗外發呆。八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已經足夠改變相當多的事了。   一路上,陌生的建築店面四處林立著,想當初這條路大明可是通車上下學來回走了三年,熟的不能再熟,可如今一看,只是覺得這條路好陌生……   大概過了三十分鐘,計程車駛到了大明家附近的巷口。   大明付完錢下車後,倒是發現這一帶並沒有怎麼變,除了多一兩棟新建築外,其他都一如以往。回到熟悉的環境,固然令人高興,但是大明現在卻是緊張的心情大於喜悅,畢竟當年是自己一聲不吭的離開,如今不知該怎去面對家人。   站在家門口,大明反猶豫了起來,一隻手停在半空中,對著電鈴要按不按的。   突然間,大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了一名抱著嬰兒的少婦,和另一名相當英俊帥氣的男子。   那個少婦,大明認得,是她老姐,畢竟才八年而已,王怡君的外貌並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嫁做人妻又當上了母親,看起來比以往成熟穩重的多。至於另一位男子,大明就沒看過了,該不會這就是她姐夫吧?真不知老姐去哪拐到這種帥哥。   正要出門的兩人發現擋在門口的人影後,王怡君疑惑的開口問道:「那個……你要找誰?」   她完全沒認出眼前的男子,就是那個害她氣結好幾天的死老弟。   也難怪,在這八年的流浪生活裡,改變最大的就屬大明的模樣與體重了。   現在在他們眼前的男子,體型有點瘦弱,外貌上雖沒王怡君的老公那麼英俊,但五官端正,加上斯斯文文的氣質,倒也是蠻好看。   所以王怡君怎也不會把眼前的人,跟八年前肥的像豬的大明聯想在一起。   「呃……姐,我回來了。」大明也知道自己的樣子跟八年前差太多了,不禁搔了搔頭髮,心下盤算等等怎應付他老姐。   這句話如同旱雷一樣在王怡君耳邊炸起,嚇的她整個人都楞住了。   王怡君一直盯著大明的臉,這才有點看出他的模樣和當年的大明很像,不過是瘦下來之後的模樣。   沒道理——沒道理啊——是哪家瘦身公司或減肥產品這麼有效!居然能讓一頭豬變回人模人樣。傑克,這真是太神奇了——回頭叫大明給她介紹一下,剛生完小孩,王怡君對自己產後的身材可不怎麼滿意。   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大明後,王怡君一聲不吭的把手上的小孩交給她老公抱,接著伸開雙手,微笑的向大明走去。   看到她老姐這麼熱情的歡迎他,大明感動的都快哭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太多了……   王怡君平舉的雙手瞬間啪,啪兩下,狠狠的甩了大明兩巴掌,然後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的陰沈嗜血。   在大明錯愕且有點昏沈的眼裡,他彷彿看到一台即將暴走的EVA……   「我的拳頭發出無比殺氣,為了打倒不肖弟弟而顫抖著,接招吧!流派,王家不滅流。奧義!石破天驚家法拳——」   這是大明被扁到失去記憶前,腦海裡的最後一個印象。   為啥他老姐會知道這些,難道說她給孩子做的胎教就是看鋼彈嗎!?   這太逆天了——   當大明醒來時,發現自正躺在房屋的床上。   八年了,沒想到自己這間狗窩,雖然堆了蠻多雜物就是了想來大概是被當成倉庫了吧。   大明起身,在一堆紙箱裡找到了自己的書桌出,抽屜裡放的都是些自己八年前的東西翻著翻著,大明感到有點懷念,也有點好笑。   無意間,大明翻出了一本小小的電話簿,裡頭記錄的都是當時同班同學的電話地址。不過以大明在班上乏善可陳的人際關係,電話簿上的自然也少的可憐。   而開頭記錄的,當然就是大明最要好的那二個朋友——阿德和老孝。   八年了,真不知這二個傢伙現在過的怎樣。   當初畢業後,老孝繼續升學,阿德要出國深造。   大明因為功課不好,並沒有選擇到私立大學打混,而準備出社會工作,只是在到處求職碰壁下,心裡又覺得空空的少了什麼。結果造成大明忽然買了張機票想出國看看,結果在外漂流了八年。   當初的資訊三怪,結果就這樣各奔東西。   這八年裡,大明跟阿德、老孝就沒再聯絡過了。前幾年是因為過的蠻落魄的,不想讓人知道,後幾年則是事務繁忙。   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把二人的電話都忘了。   「那二個傢伙現在在做啥呢?還會不會記得我這麼個人。」   大明拿著電話簿,猶豫著要不標打電話看看。   叩、叩。   這時有人敲了下房門,進來的是王怡君,「暫時就先委屈一下,等會有空再來幫你整理房間。」   發洩完後,王怡君顯然平靜許多,手上拿著替換的床單和棉被等。   「不用啦,我自己來就好。」大明放下電話簿,接過王怡君手上的床單等物,開始整理了起來   「你變了很多。」   王怡君任憑大明拿走手上的東西,然後到一旁坐著。   「哈哈,指我的體重嗎?是變了很多沒錯。」大明打哈哈的說著,有點避重就輕的感覺。   「這些年裡看來你吃了不少苦。不但外型,就連給人的感覺也完全不同了,還有你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麼的憂鬱。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當年為什麼要一聲不響的離開。「   「如果說是突然發神經想出國看看,你相信嗎?結果我才出境沒多久,身上的護照和錢就都被偷了,全身一毛都沒有,在美國境內流浪了一年多左右,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沒什麼好提了。」   「果然是我那個什麼事都往心裡放的傻老弟。算了,我也不逼你說,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   「這個……我也不知道。」   兒子難得回來大明的父母並沒有對大明嚴詞厲色的責罰一番,大概是怕會嚇跑大明吧!   不過要是問起這幾年大明在外面的情況怎樣,大明總是語帶搪塞的敷衍過去。   至於他姊夫,工籐優二,職業是個偵探。這名字,大明隱隱約約好像有聽誰說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因為工籐優二父母早亡,沒什麼親人,所以目前是跟老婆定居在台灣。若是工作上需要外出的話,這才坐飛機四處跑。然而最讓大明佩服他姊夫的是,他居然敢娶這種老婆,王怡君平時還好,可一旦被她抓狂起來……嘖嘖,想必他姊夫將來會有很深的體會……   在家裡的日子,遠比大明所想像的還要清閒。   每天睡到太陽曬屁股,醒來後不是看電視,就是逗外甥玩,生活簡直是頹廢到可以。   久了,大明自己反而不習慣。   回想上上個禮拜初,他還在緬甸的玉石礦坑裡和妖怪玩命,跟現在這和平的景象根本是天壤之別。   待幾天感覺是不錯啦,蠻溫馨輕鬆的。   但時間一長,大明就渾身開始不對勁了。可能是這幾年生活過的太刺激,身體和心理上市應不過來。   大明不是沒想過去找個工作安定下來,雖然他在瑞士銀行的存款足夠他下半輩子無憂無慮,但不找點事情做,總是會感到不自在。只是以他才高職的學歷,而且是八年前的,恐怕也只能找些零工,再不然就是去修馬路,蓋房子等等之類的勞力活。   也不是說做這工作不好,畢竟是腳踏實地在賺錢,也沒什麼好嫌棄的。可如果讓丹羅知道,他放著組織裡的任務不管而跑去當馬路工人的話,大概會氣到腦血管爆炸吧!然後……   想到丹羅會對他做出的事,大明心裡就是一陣寒顫,那可是超乎常人精神所能忍受的折磨。   算了,不想那麼多,還是出去走走吧!   大明振了振精神,決定出門散散心。   坐上公車,大明來到睽違已久的市區,這裡是大明記憶裡改變最多的地方。   以前還在施工的捷運工程蓋好了,也多了很多新的高樓大廈。   大明先是繞到高職的學校去看看,然後在四處晃晃。   最後,他來到一間卡片遊戲的專賣店。   因為不是假日,所以卡片店裡三三兩兩的沒什麼人在。   大明跟老闆打了聲招呼,看看最近有些什麼新的遊戲卡。   這是大明這幾年來的習慣,每到一個新地方,首先找的就是賣卡片遊戲的店家。   可很奇怪的,大明幾乎是什麼卡都拆,一點都不像是個在玩遊戲卡片的人。   就這樣,大明在卡片店裡炮了一下午,所拆的卡也是越來越多,累積的跟座小山似的。   光是花費的金額就已超過十多萬了,不過因為大明用的是現金付賬,所以店家方面也沒說什麼,只是感覺很奇怪而已。   漸漸的,在大明身邊開始有人聚集起來,因為他們也覺得大明的舉動相當怪異。   他們看到大明花錢拆了那麼多卡,可是擺在他前方桌上的,也不過才六、七十張,其它的都被大明給隨手棄置在一旁。   而且被丟掉的那堆卡片裡,有不少是很值錢的貴重卡,可大明連看都不看,就是這點引的大明相當受人注目。   這時有人出言提醒大明,但是大明聽完的反應卻是說:「沒關係,我只是看喜歡的而已,那些你們要的話就拿去吧!」   這些人起先的反應先是一呆,然後歡天喜地的瓜分卡片去了。   大明只是笑了笑,改對卡片老闆娘說:「有以前的舊卡嗎?」   老闆娘點了點頭,拿出一本本又厚又重的卡本。   然而就在大明埋頭細看的同時,掛在店門上的鈴鐺響了,表示又有新的客人進來。   「感謝上帝,你果然在這裡。」   來人說著一口道地的英國英語,大明不用回頭就能知道來的是誰。   「亞契,你怎麼找到我的?」   大明也用流利的英語回答著,這幾年流浪的生活讓他學會了很多地方的語言。   只是口氣聽起來蠻吃驚的就是了。   他記得不曾跟組織裡的人說過他老家的地址,這樣他們居然會找的到。   「我們只是依你的習慣,派人看住台灣所有賣遊戲卡的商店。等了好些天,可終於等到你了。」   「原來是這樣……」大明嘟嚷著,他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那快就被逮住。   「亞格斯,為什麼要一聲不響就離開,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亞格斯,大明的外語名字。   當初取的時候大明很自然的就想到這名字了,也不知是為什麼。   「我累了,想休息一陣子,我不是有轉告丹羅了?」   「這我知道,可是目前有幾件任務非你不可。   對PACO而言,你是無可取代的人物,等任務解決後,隨你要放多久的假都行,但不是現在。「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別處談吧!」   大明對亞契說完,從卡本裡面抽出一張卡,「老闆娘,我要這張。」   大明手上卡片的圖案是把龍紋裝飾的武士刀樣,而卡名為「龍牙辰正」。   因為是晚餐時間,亞契邀大明來到他下榻的高級飯店內一起用餐。   看到接待的外國管家有點眼熟,大明不禁問說:「你……該不會連管家廚師也自己帶來吧?」   對於大明的問題,亞契只是笑了笑。   亞契身上穿的永遠是燙的筆直的平整的西裝,金質單邊眼鏡,兩撇八字鬍,一把手杖,百分之百完美的英國紳士裝扮。   同樣的,他的品味格調也不是普通的高,可以說是近乎苛求了。   要不是因為要找大明,他才不可能離開英國來到這種地方。   因此在PACO內有笑話說,要是亞契出國的話,廚師和管家都是一同隨行的。   只是沒想到這笑話居然是真的……題外話,亞契原本就是英國貴族,並且有爵位在身。   在PACO裡的地位是僅次於首領的存在,關於大明的任務調度一向都是由他負責。   而PACO,也就是   Organization的縮寫,由特異能力者所構成的騎士組織,中譯為「異俠」。   老實說,和亞契吃飯是蠻痛苦的一件事,雖然食物很好吃沒錯,但是他規矩太多太龜毛了。   依大明流浪慣的性子,路邊攤還比較適合他,這種場合還是能免就免吧!   「亞格斯,我還是那句話,請你回來。」   「人都被逮到了,我還有說不的餘地嗎?」   和亞契打交道這麼多年,大明深知他固執的個性比他的品味更可怕,索性放棄和亞契做爭論。   「非常感謝,那麼用完餐後就請立刻出發吧!飛機和交通等事宜,我都安排好了,機上會有人向你做任務簡報。」   果真會使喚人……   大明連抱怨的餘地也沒有,就被匆匆的架上飛機。   臨走前大明給了他老姊一通電話,說有事要出去幾天,不過當然被罵到臭頭。   也沒有帶行李,大明就這樣兩手空空的上路,反正需要的東西PACO會幫他準備好,而他身上帶的也只有那一疊之前買的卡片。   到了機場,亞契的人把機票交給大明後就離開了。   為避免引人注目,大明得先飛到有PACO私人專屬機場的國家,從那開始大明才算正式的參與任務。   因為離飛機起飛還有段時間,所以大明就先在機場裡四處走走打發時間。   只是,不知從何時起,他身後卻多了一個「不明物體」。   剛開始時大明並不知道,直到那小東西後來忽然拉住大明的褲管,大明這才發現。   那是個超可愛到不行的小女孩。看上去年紀大概才五、六歲左右,留著一頭烏黑直順的長髮,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臉頰粉嫩的看了就想摸。   「小妹妹,你和家人走失了嗎?」大明起先一楞,但隨即彎著腰低下頭來說話。   小女孩似乎很害羞的樣子,表情有點靦腆,但拉著大明褲管的小手可緊了,好像生怕大明會跑掉一樣。   只是任憑大明怎麼問,小女孩不說話就是不說話,最後大明將小女孩抱起來,準備到機場櫃檯去詢問看看,說不定小女孩的家人正在四處找人呢!   從她身上穿的衣服質料和樣式來看,肯定生於富裕人家。真不知她的家人在想什麼,怎不把孩子看好,難道說就不怕被拐跑嗎?   小女孩被抱起後,雙手改為環抱住大明脖子,就像無尾熊一樣死黏著不放。   看的大明有點好笑,這小女孩還真不怕生。   就在經過機場餐飲販賣區的同時,小女孩突然拉了拉大明的衣領,然後小手指著販賣區賣飲料的地方。   「呃……可是你的家人現在正急著找你吧?」大明雖然無意拒絕小女孩的請求,但是她的家人現在恐怕是急瘋了。   可看到小女孩若有所求的雙眼,大明頓時就無招架之力了。   但願小女孩的家人等下不會怪自己亂買東西給她吃就好……   來到點餐的櫃檯前,小女孩指了指菜單上的熱牛奶,而大明也點了杯紅茶,一大一小就這樣再附近擺放的桌椅上坐了下來。   只是小女孩讓大明幫她掀開熱牛奶的蓋子後,接下來又倒了些牛奶在蓋子裡。   接著,一條小小的白色雪貂從她袖子裡鑽了出來,開始舔食著蓋子裡的牛奶,而小女孩也很開心的捧著牛奶飲著。   「你的寵物?」   小女孩搖了搖頭,拿出筆在紙巾上寫下「好朋友」三個字,而且字跡十分秀氣工整。   大明這下興趣可來了,這小女孩真的很特殊,真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大明總覺得小女孩真的有點像他所認識的一個人,可偏偏就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這時那只雪貂舔食完牛奶,開始跑到大明左手指邊用臉頰蹭著,而且瞇著眼睛十分受用的樣子。   大明也用手指搔了搔雪貂的下巴,心理卻微感訝異,這只雪貂怎跟小女孩一樣都不怕生的。   而且,這只雪貂給大明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大明也不知道是怎回事。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聽到後,在紙上寫下「林思語」這名字,並且在思語兩字下面特地畫了條線,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並且搖了搖手。   剎那間大明就明白小女孩的意思了,原來她是不能說話,所以才取了「思語」這個名字。   「小小姐!天啊,你怎跑到這裡來了?你這死誘拐犯,看我絕不放過你!」   忽然間,大明看到有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漂亮女子往這跑過來,想來應該是這小女孩的家人吧!   恰巧這時廣播響起了大明班機的登機指示,為避免和小女孩的家人產生糾纏而延誤登機,所以大明對小女孩笑了笑,然後閃身就離開了。   「有機會再見吧!小思語。」   大明閃人的速度太快,思語剛想身手抓住大明的衣角,可入手的卻只有一片空氣。   接著思語跳下椅子想追過去,但隨即被跑過來的琉璃姊妹兩個被抱住。   性子叫沖的筱琉當下想去追大明,只是當她抬頭時,人已不見了蹤影。   倒是一直掙扎要離開筱璃的懷抱的思語,當目睹大明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後,情緒變的相當激動,喉嚨間甚至開始產生一些音節,最後化作字句脫口而出。   「拔……爸爸——」   簡單的兩字,宛如炸彈一樣震撼著琉璃雙胞胎的神經。   思語終於會開口說話了,只是開口說的這兩個字實再太過令人匪夷所思,雙重的衝擊導致琉璃姐妹都傻了眼。   見喚不回父親,思語趴在筱璃懷裡哭了起來。   然而,本最應該聽到的大明這時卻已走遠,絲毫不知自己錯過了件非常重要的事。   「呵呵,思語——」   從飛機上下來的林氏夫婦看到乖孫女來接機,心情自然相當好。   可當夫婦倆靠近一看,發現思語眼眶泛紅,整個人也顯得很沮喪的樣子,再好的心情也立刻垮了下來。   林母不捨的抱著思語,林父則是厲聲的問:「發生了什麼事!?」   琉璃雙胞胎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做何解釋,她們帶著思語來接林氏夫婦,沒想到才被人群衝散一會就發生了這種事(其實是思語自己跑掉的,因為她看到了大明)。   詩函不曉得孩子的父親是誰,這點琉璃兩人都知道,畢竟她們是詩函身邊最親密的友人,而兩人也都一直替詩函隱瞞著,在林氏夫婦前都聲稱孩子的父親因為意外過世了。   「那個……小小姐剛剛被一隻很大的狗給嚇到了,所以……」   情況危急,筱琉隨口編了個謊言想搪塞過去,筱璃想阻止也來不及。可惜的是,思語一點也不配合……   「爸拔……」   思語低聲的這兩個字,讓林氏夫婦聽的是又喜又驚。   喜的是思語終於會說話了,驚的是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   以林氏夫婦在商業打滾這麼多年,其精明的程度很快的就發現事情的不對勁,思語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叫爸爸。   林父臉色變的相當難看,沉聲說道:「到車上再說,你們兩個必須給我詳細交代事情的經過。」   琉璃姊妹倆互看了一下,心理同時叫慘。事情穿幫了……   在車上,琉璃姊妹倆說了一遍實情的經過,很自然的,林父問起了孩子父親的事。   「老爺……這件事,就請您自己去問小姐吧!我們畢竟不是當事者,很多事也不瞭解。」筱璃面有難色。   「哼!這件事,我會自己去問詩函。至於你們兩個,稍後我會想辦法處置的。」   回到家後,林氏夫婦立刻抱著思語去找詩函。   「爸、媽,你們回來了啊!」在房內看書的詩函見父母抱著思語進來,不免覺得奇怪,這時又看到思語樣子很奇怪,立刻站了起身子來。   「思語,怎麼了?」   「我,把拔……」思語才剛會說話,還無法將意思很完整的表達出來,所以就溜下林父的懷抱,跑去找紙筆了。   但光這樣,就已經足夠讓詩函為之震驚了。   「詩函,今天你一定要說清楚,思語的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騙我們說他死了?」林父開頭就直接問了這麼一句。   這時思語也把紙條寫好,拿給了詩函看,上面寫著——   【我剛才在機場看到了爸爸,可是他一下子就跑掉了,思語很傷心。好不容易才遇到,卻又分離了。媽媽,為什麼爸爸沒跟我們在一起,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   看到這張字條,詩函抱著女兒哭了。   「你能確定嗎?真的是你父親?」詩函知道思語天生就有種很特殊的能力,在她身邊總是會發生些很奇妙的事,而且她也不是會那種胡亂叫別人當爸爸的女孩。   思語聽到詩函的話,拚命的點頭。打從她第一眼看到大明就知道了,身上特殊的血脈賦予著她很奇妙的能力。   這八年來詩函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這個她所遺忘的人,如今終於給她盼到了,可為何,為何他從沒有來找她們母女倆……   「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這是事實。」   詩函冷靜下來後,開始陳述著真相。反正孩子都六歲了,不怕父母逼她拿掉。   林父聞言,直想大斥荒唐,但卻被詩函的母親給攔了下來。   「不要以為我生活過的很淫亂。實際上,我連個男朋友都沒交過,更別提性經驗,可我就是偶然間發現,自己居然懷孕了。」說到這,詩函苦笑了一下。   「起初我自己也是感覺很驚訝,甚至於害怕。   但很不可思議的,隨著日子過去,我的心情卻是跟著漸漸的穩定了下來,因為我心裡一直有個感覺,絕對要把孩子生下來,並且保護好。   不這麼做,就覺得好像會對不起某個人一樣……也許,那個人就是思語的父親吧,只是我卻完全沒有他的記憶。事情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但是只要能找到他,我想所有的真相都會大白。「   林父聽到這,霍然起身,往門外走去。   詩寒心下有些淒涼,畢竟她的處境太過匪夷所思,林父大概是聽不下去而生氣了吧!   不料,林父走到門口時零下腳步,低沉而有力的說:「那麼,就把那個男人找出來吧,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因為,他欠我們林家一個交代……」 第三章 叢林殺機   在飛機上的大明,全然不知自己和思語的相逢引起多麼大的騷動。他只是看著窗外的白雲,一邊想著那個叫思語的小女孩。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大明一想到思語,心裡也自然的跟著浮現出另一個小女孩。雖然樣貌不是很清楚,但是自己似乎遠在思語前就認識她了,叫什麼名字呢……   想著想著,大明恍惚間閉上眼睛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片一望無際的雪原,還有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小女孩,而且那小女孩還抱著大明一直哭,顯得十分傷心的樣子。   但是,為什麼他心裡的感覺會這麼懷念……   雪最喜歡,最喜歡明瞭。所以,請不要將雪忘記……   這是小女孩在大明耳邊所細訴的話語。   「先生,請醒醒,該下機了。」空姐搖了搖大明,都到目的地了,大明還睡的死死。   「嗯……」大明睜開眼睛,發現飛機已經落了地,機內的旅客也差不多全走光了,而身邊在叫喚他的則是美麗的服務空姐。   「啊,抱歉。」大明有點慌忙的起身,同時心裡有些不解,他可從沒有睡的這麼死的經驗。還有,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可是卻一點都想不起內容。   大概是最近日子過的太清閒,導致胡思亂想吧!   大明給了自己這麼個解釋。   一下飛機,就有PACO的人在那等著他了。那是大明在PACO的私人助理,也算是秘書吧,專門負責處理大明各項雜務。   她安排大明上了一架私人的小飛機離開,途中並開始做起任務簡報。飛機上的成員很簡單,兩名駕駛,還有她和大明而已。   這次的任務是要保護一名女子,而且來頭可真不小,是美國某大財閥的千金大小姐,其家族是世界排名有數的大富豪之一。   只是任務的地點有些奇怪,大明看資料上寫的是非洲剛果雨林,後面還附了一堆雨林資料。   「任務目標是一名生物學博士,目前正組隊在剛果雨林內進行學術研究。然而,目前的情況已脫離了我們的掌握。   該研究隊伍最後一次連絡是在三天前,原本他們該每天定時聯絡的,換句話說,他們失蹤了。」負責替大名作簡報的女子說著。   「事情沒那麼簡單吧?老總那麼急著找我回來,居然只是要我去找失蹤的研究隊伍?碧琪,說重點。」大明放下資料,左手靠在扶手上撐著下巴,眼睛一直看著那個叫碧琪的金髮女子。   「實際上……」碧琪從手提箱內拿出一份加封的文件給大明,「這位小姐被發現也是一名異能者,目前被列為PACO的重點保護對像之一。   而且根據情報顯示,正有另一個身份不明的組織準備對她下手,想來和這次失蹤的事件脫離不了關係。另外,這女孩的家族和BOSS極有淵源,所以BOSS非讓你來不可。」   碧琪口中的BOSS,和大明所說的老總其實是同一個人,也就是PACO的最高領導者。然而在大明眼哩,他不過是個很怪的怪人……   「那隊伍裡有我們的人嗎?」大明提出問題。既然這女孩如此重要,PACO不可能什麼都沒錯才對。   「丹羅已先一步進入研究隊伍裡擔任雜工。」碧琪沒說的是,如果大明沒突然鬧好幾天失蹤的話,他是應該跟丹羅一起混進隊伍裡的。   「我知道了,現在這飛機正往哪飛?」   「現在我們正前往非洲某個小國家的空軍基地,那裡PACO的後勤小組已經將東西都準備好。依照計畫,我們會將你空投到隊伍最後一次的聯絡地點,接下來就得靠你了。」   大明的行裝實際上相當的簡便。   一套強韌且防水御寒性相當好的深綠迷彩服、一雙堅固耐磨的長靴、一把多用途的藍波刀,空心的刀柄裡有救急用的針線藥物和火柴,柄蓋是指南針。   另外,小背包裡放著藥品、繩子、乾糧、手電筒、水壺和一些會用到的小東西,還有掌上型的衛星定位儀和通訊器材也是不可少的。   比較特別的是大明手腕上兩個看起來像是護腕的東西,護腕底下有個長方形的小小空間,大小剛好能放進大明的那些卡片,且材質防水防火,看的出來大明很重視這些卡片。   整體上大明的行裝就這樣,連個帳棚睡袋都沒有,畢竟東西代的越多,只會拖累行動速度而已。   由於時間緊迫,大明整理好後馬上搭飛機前往剛果叢林。   「雖說每次的回答都一樣,但這是例行公事,我還是得問一句,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就在大明要跳離飛機前,碧琪拿著比和記事板問。   因為大明每次出的任務都很危險,為了以防萬一,碧琪再大明出發前都會這麼問上一句。   「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碧琪。我沒有需要留遺言的對象。」大明笑了笑,然後縱身跳出機艙外。   從數百米的空中往下掉,大明的心裡卻是絲毫不感到驚慌,反而很享受這種迎風而行的感覺,彷彿自己曾有雙能飛的翅膀,並且慣於翱翔天際。   不過輕鬆的心情沒有維持多久,隨著降落傘打開,大明全身的神經立刻都緊繃了起來。   在他身下的是一望無際的蔭綠森林,茂密的樹葉將森林底下的情況完全給阻隔住,所以降落時會出現什麼狀況,大明也不敢說,只有靠自己隨機應變了。   畢竟在這片原始森林內,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隨著大明墜入森林頂端,棲息於樹梢的鳥兒紛紛被驚動,一時間各種鳥禽飛上森林的上空鳴叫著,似乎不滿被打擾的樣子。   這時大明正用手護著頭部,區捲著身體沖日濃密的枝葉中。一陣衝擊過後,降落傘卡在樹梢頂層,頓時大明身形一滯。給吊在半空中晃啊晃的,所幸這時離地面只有五,六公尺高而已。   大明解開降落傘的扣帶,整個人輕輕的一個前空翻後落地,動作俐落的很。   著地後的第一件事,大明首先在茂密的植物堆裡翻翻找找,拔了許多不起眼的野草,然後用石頭將之搗爛,將有點刺鼻的草液塗抹在身上。   這野草看上去雖然沒什麼值得注目之處,但是他芝液的氣味另昆蟲蚊蟻都不喜,徒在身上相對的有種保護作用,這是以前大明流浪時學到的。   準備完畢後,大明拿出衛星定位儀開始進行搜索。他目前的位置離研究隊伍最後聯絡的地點還有十幾公里遠,看來動作得快一點了。   大明收起儀器,開始朝目標地點走去。   在這種原始叢林裡,當然不可能有路讓人舒舒服服的走著。大明只有一邊撥開茂密的林葉,一邊盡可能的趕路,同時還得注意腳下和四周圍的情況。   遇到殺人蜂,蚊子等等之類的,因為身上草液的關係,他們都不願意接近大明,倒是毒蛇猛獸比較令人在意。若是遇河涉水時,則要小心鱷魚或是其他潛在的危機。   不過大明這幾年來可不是混假的,應付這種事早已相當的有經驗,所以一路上倒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只是當他趕到現場時,看到的卻是滿地凌亂的營區。   半倒的帳棚裡,有來不及收拾的行李和研究器具,加上一地的彈殼槍械,以及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的血腥味,顯示這營區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突襲了。   大明搜遍了整個營區,找到了許多血跡和一些奇怪的爪痕。但很奇怪的,現場血跡雖多,可是卻連依據屍體也沒有,難道說都沒有人喪生嗎?看這麼激烈的攻擊,這樣有點說不泰過去。   站在某座帳棚裡思考的大明,一邊想著一邊走出帳棚外。   就在大明步出帳棚外的那一瞬間,一把木棒用力的從他前方揮來,且已納驚人的力道來看,被打到肯定非死既傷。   會有這種驚人蠻力的,想也知道是哪個傢伙。   當下大明反射性的向後仰倒,避開木棒的橫掃,然後又一個後翻翻起身子來。   「丹羅,是我。」大明出言制止著木棒第二波的攻擊。   「你這小子可來了!」攻擊者一聽到大明的話,立刻拋下木棒,上前來報著大明。   丹羅·維斯德,挪威人,原本是挪威的伐木工人,後來加入PACO,和大明是長期合作的夥伴關係。   與其說丹羅外形象是個人,到不如說他是做巨塔還比較恰當。   額頭上一撮褐色的頭髮,嘴角邊八字卷卷的小鬍鬚,超過兩米一的身高,全身還有著雄赳赳,超級健美的肌肉。   這外型的由來似乎和某部名為「鋼之煉金術士」的動畫裡某位人物有所因緣,然而實際上,丹羅的個性也是和那位豪腕煉金術士相差無幾。   這不禁讓大明感歎,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別……別抱著我,我會被你勒死。」大明掙扎的說。丹羅的臂力強勁異常,光被他這樣抱著,大明就覺得胸部的肋骨全快斷了。   「這就是男子漢之間珍貴的有情啊,我就知道再這種危急時刻,你一定會出現的。」丹羅感動了好一會後,這才把大明放開。   「現在情形是怎樣?」   說到正經事,丹羅表情也嚴肅了起來,「如你所見,我們遭遇突襲。五十幾人的隊伍如今只剩下十幾人活下來,目前正安置在另一個地方。當中還有人傷勢非常嚴重,甚至罹患了黃熱病,我是回來找藥品,並看看能不能聯絡上外界。」   「你不用看了,通訊器材全被砸的稀巴爛,到底是誰做的?」   「是一大群類似蛇的怪物。蛇頭,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尾。行動方式是用尾巴游移,而且動作十分迅速,攻擊方式是用兩手的力爪揮擊,噬咬,尾巴盤捲橫掃。攻擊雖不強,但牙齒似乎帶有劇毒,那晚有不少人就是這樣死的。防禦力方面則是普通,尋常槍枝子彈就打的死。」丹羅回想著說,那晚他也敲碎了好幾隻蛇人的腦袋,只要小心點,其實不難對付。   「那怎麼完全看不到屍體?」   「這點我也在納悶。還有就是那天晚上本來就有機會將我們全滅,可不知為什麼追到一半就不追了。」丹羅也是想不透,奇怪的地方太多了。   「反正,先去看看剩下的人再說,護衛目標沒事吧?」   「嗯,她正留在那用她的異能幫忙治療,雖說只是覺醒後期,但多多少少能派上點用場。對了,離開前,先幫我整理一下物資。」   因為近年來許多異能者的出現,於是PACO大致上把異能者的力量分為三個時段,而且每個時段又劃分前、中、後三期。   覺醒期:略為出現特異能力的徵兆,但基本上還沒什麼用處可言。   成長期:異能逐漸增強,但功效還不是很明顯。   成熟期:異能效果明顯,並能運用自如。   因為PACO本身對異能者所掌握的資料還不是很多,因此這三個時期只是個大約劃分而已,另外的參考資料來源就是以大明為藍本。   在PACO的劃分裡,大明是屬於完全成熟期,再來目前所發現的異能者裡,最強的也只有到成長中期而已。   除了異能的成熟度外,大明所擁有的異能也是PACO非常好奇的一點,因為那能力可說是前所未見,特異到了極點。   對於大明為什麼會如此特殊,這也是PACO裡很多學者一致想研究的重點,可惜大明從來不願合作,他甚至還表明,只要PACO拿他當猴子研究,沒第二句話,自己馬上走人。   以大明對PACO的重要性,老總當然下令不准任何人動他,而且除了幾位核心人物和特殊研究室外,沒人知道大明異能的級別劃分,饒是如此,暗地裡依然有許多人在打著大明主意。   回到正題,大明和丹羅盡可能的搜集營區內剩餘的水和食物,因為這是目前隊伍裡最為匱乏的東西。   丹羅他們十來人雖得以存活下來,但是已有好幾天沒水沒食物了。若非如此窘境,丹羅也不用冒險摸到這個潛藏危機的營營裡。   正當兩人在收集物資時,大明突然抬起頭來,「動作快點,空氣中突然有屍臭味出現。」   丹羅一聽到後,立刻把收集到的東西全塞入大背包中,然後背在身上。和大明合作這些年下來,他很清楚大明對某些東西特別敏感。   突然營區外槍聲大作,接著一聲慘叫傳來,丹羅辨清聲音來源後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那是跟我一起來負責接應的人,看來出事了。」   「快走!」大明說著立刻衝出去,丹羅緊跟在後。   兩人剛走出營地沒幾步,立刻發覺周圍傳來奇怪的嘶嘶聲,而這時丹羅也能聞到空氣中越來越濃厚的屍臭味。   終於,第一隻蛇人從樹後閃身出來,並且衝向大明攻擊。   大明還是首次見到這生物,除了丹羅所敘述的之外,蛇人立起來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至一米四左右,不過不包括那超過三米長的蛇尾巴。   此外,蛇人全身還佈滿綠色的細鱗,若非是它自己主動衝出來,在這種綠油油的環境下還可真難發現它。   就如同丹羅所說的,蛇人移動的速度真的很快,一下子就衝到大明的面前,張口就向大明咬去。蛇人雖然沒有整排銳利的獠牙,但是那上下顎的四顆尖長細牙卻比什麼都還致命。   大明恍若無所覺得衝入蛇人懷中,然後左手一揚。   一陣寒光閃過後,大明身前這只蛇人,從左腹到右胸間被斬成了兩半,下半身衝過大明往前滾去,上半身則是因為切斬的力道往後拋墜。   這時在大明高抬的左手上,握著一把沾滿蛇人鮮血的彎刀。   那蛇人到死都不明白,先前還兩手空空的大明,是去那裡弄了這麼把彎刀出來。   雖然死了一隻蛇人,但結木只是讓更多的蛇人冒出頭來,那種群蛇竄動的場面,還真讓人看了為之心驚膽跳。   「丹羅!」   大明叫喚了丹羅一聲,這次換他右手上多了把金屬大斧,並且把斧頭隨手擲給了丹羅。   丹羅似乎很習慣這種事了,臉上並沒有顯現任何訝異的表情,接過斧頭後反身將一隻蛇人給劈成兩半。   「這邊!」   丹羅一聲呼喝,鑽進了旁邊的樹叢去。大明揮舞著彎刀砍翻幾隻蛇人後,也跟著衝了進去。   兩人這一跑,群蛇立刻一擁而上,在這種行走困難的叔林裡,蛇人的移動方式非常佔上風,一下子靠近大明兩人,大明和丹羅也只能邊跑邊還擊。   別看大明手上彎刀薄薄細細的,砍起蛇人來跟砍瓜切菜沒什麼兩樣,但這並不是因為大明的手勁大。事實上,斬了這麼多蛇人之後,彎刀的刀鋒一點卷太也沒,銳利強韌的地步簡直無法想像,說是神兵利器也不為過。   丹羅的斧頭也是一樣的情況。   他天生力量驚人,以前當伐木工時最困擾的就是力氣太大,導致斧頭經常損壞。在遇到大明之前,丹羅都是慣用拳頭或木棒,因為沒一件武器有他手下撐的久的。   這時丹羅一下猛烈的橫劈,不但將兩隻蛇人攔腰而斬,甚至順勢把一棵直徑約四、五十公分的樹木砍倒。   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那把斧頭依然完好如初,真不知大明從哪搞來這些武器。   隨著兩人前進,屍臭味卻是越來越濃,這也是最讓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前面到底發生什麼事?   突然間,前方一個人影閃出。   因為他的穿著打扮跟研究隊的人一樣,起先丹羅還以為是跟自己一起來接應的人,加上有大群的蛇人要打發讓他分了心,所以丹羅想也不想的就往那人影跑去。   「小心!」大明急忙拉住丹羅的背包讓他停下來,眼前出現的可不是什麼自己人。   丹羅定了定心神後,頓時自己也嚇了一跳。   那個人曾經是自己的隊友沒錯,或者該說是「前」隊友比較貼切一點。   在遭受突襲的那一晚,丹羅已經親眼看到他被蛇人咬到後,十秒不到就毒發身亡,那張死後紫黑色的臉孔,丹羅到現在還記得。   然而現在,那個「死人」卻是站在自己面前,拖著瞞姍的腳步慢慢的靠近著。紫黑的臉孔上全是蛆蟲和螞蟻等物鑽進鑽出的,腐爛的肉身發出極為刺鼻的惡臭。   更要命的是,這樣的傢伙還不只一個,其他本該死掉的同伴這下正陸陸續續化為殭屍出現在丹羅眼前,而且儘是一副慘不忍睹的狀況。   有腦袋少半邊的,腦漿全被不知名的小蟲子佔滿了。有被開腸破肚的,還拖著流出來的內臟晃啊晃的。   丹羅好歹也曾和這些人相處好些天,雖說他們是死了沒錯,但要自己拿武器揮向他們,怎說也有點下不了手。   「繞路吧!」大明拍了拍丹羅,他也不想和這些東西打成一片,趁著兩邊還沒夾擊包圍,搶先從側面缺口處衝出去。   不一會,一座溪谷德然出現在前。兩人二話不說,隨手拋掉武器後,立刻縱身跳下。   在河水到達地勢比較低的地方後,大明和丹羅立刻游上岸,途中大明不小心驚動到一隻河馬,差點被咬成兩半。   「看來這次任務不容易啊……」大明一邊擰乾身上的衣服,一邊查看身上的裝備有無缺失。這不看還好,一看就讓大明發出哀嚎,「慘……完了!」   「發生了什麼事?」   大明只是從右手的護腕底,取出一疊濕透的卡片給丹羅看。因為沒扣好的關係,在跳入河裡時卡片也全都濕了。   而開頭第一張的遊戲卡,上面的圖案是一把彎刀,就跟大明剛才所拿的完全一模一樣。   「不會這樣就不能用了吧?」丹羅的表情也有點怪異。   「沒辦法,發動能力的條件太嚴苛了。其中最基本條件就是要有正確的圖形,濕掉的卡片色彩會變模糊,召喚出來的東西也會跟著完全走樣。」   大明一張張的檢查卡片,看還有沒有能救回來的。若是以往,大明會將每張卡片給護貝好,但這次出來的確實是太匆忙了。   濕掉的這些卡全都是些刀、劍、斧、錘之類的遊戲卡,是他和丹羅武器的供應來源。   這看似不起眼的小小卡片,在經過大明的異能實體變化後,馬上成為威力強大的特殊武器,而且就連卡片上所述寫的特殊能力也會一併出現。   例如剛才大明和丹羅拿的刀斧,就有增加攻擊力和防禦力的效果,所以就算大明隨手亂砍,那蛇人照樣被分屍的七零八落。   這個被稱為「俱現化」的特殊異能,使的大明成為PACO裡一位相當重要的舉凡圖畫、海報、照片等等,不管上面的是什麼東西,只要大明能理解它的意思,就全都可以實體化。只不過時間一到,該物體就會自動消失,用來作為實體化的圖片媒介也會跟著銷毀。   一個被實體化的成年男子,活動時間只有五分鐘。以這股能量為基準,所變化出來的東西能量愈大,存在的時間則越短,反之則存在時間越長。   只要有圖,大明可以具現化出一台坦克車出來。但這沒什麼意義,因為存在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分鐘,光爬進坦克車內準備開車或炮擊,時間早到了。   倒是像刀劍之類的,因為所需能量小,少說能維持上一、兩個小時左右,而且大明偶然發現如果實體化的是遊戲卡的武具,往往會附帶遊戲卡上的特殊能力。   由於這類遊戲卡片輕巧容易攜帶,實體化出來的東西又很好用,打從大明還沒接觸PACO的流浪時代起,就成了他最慣於上手的東西。也因卡片屬於消耗品,用完後就沒了,所以大明才會老是跑卡店。   另外一點,大明是在離家後的第二年發覺到自己這個能力的。   大明拿著手上的卡片一陣翻找,因為泡水的關係,卡片都砧在了一起,隨手一撥,整張就爛了,最後大明只有宣告放棄。   左手那一疊裡面雖然也有一些武具,但是用完一張少一張,看來不省著點不行了。   狀況還不只這,通訊器也因進了水而不能用。這下回去得好好抱怨一番,他們怎準備了這麼個瑕疵品。   「先去會合其他人再說吧!」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想也沒用,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想著怎麼逃出這片叢林。   丹羅看了看四周,因為他們被衝開了蠻長的一段距離,所以目前的位置環境是完全的一片陌生。一般人在這種環境下別說回去了,恐怕是就此迷失在這片廣大的叢林裡吧!   「等我一下。」丹羅點了點頭,他自有辦法。   丹羅本身也是一名異能者,但是他的異能和他的外型卻是完全搭不上關係。   「植物操控」,這就是丹羅所擁有的異能,成長初期。   如果是成熟期,丹羅這項能力在叢林戰裡會有很大的幫助,但目前丹羅的能力僅止於加速讓植物開花結果、種子發芽生長而已。   不過,這已經很夠了。   丹羅拿出一枚密封的種子,並在地上掘了些濕潤的土壤,然後一起放在右拳裡握住。不一會,綠色的芽從丹羅指縫間竄出,並且慢慢的變的粗壯。   這是一種叫「情人結」樹木的種子。每當開花結果後,果子裡只有兩顆種子,而且這兩顆種子發芽成長後,必然向著對方的所在地傾向生長著。   丹羅在出來前已經預先種下了一顆種子並發芽成長,現在手上這顆則會為他們指出正確的位置。   隨著種子的生長,分叉的綠芽末梢都很一致的指向同個方向。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後出發了。   這一次,看來事情遠比想像中的還要棘手。 第四章 亡命之旅   在危機四伏的叢林裡,大明在前方開道,丹羅則是手上捧著一株小小的樹苗行走在後,並且密切的注意著樹苗的生長動向,以便隨時提醒大明有無走錯。   「說真的,消失那陣子,你去哪了?」走著走著,丹羅開始聊起天來。   「回家。」大明簡單的回答。   「真難得,認識這麼久,我還沒聽你說過你的家人,怎突然想到回家去?」   「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戶人家,只是出來太久沒回去過,臨時想回家去看看而已。」   「你要找的東西還是一直沒找到嗎?」因為大明每完成PACO所賦予的任務後,他就開始漫無目的地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就是這點最讓PACO感到頭痛,因為常常很難找到大明的人。   丹羅曾問過大明為什麼要全世界四處漂流,以他的財力大可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安穩的定居下來,可大明只是很簡單的回答說要找東西,找尋他那心裡所缺失的地方。   丹羅這問題起先讓大明沉默了一下,但隨即回答說:「沒有,跟以前一樣完全沒有進展。有時候我不得不想,這些是否只是我自己的錯覺而已,實際上根本什麼事都沒有。」   「所以你感到累了?因此才想回家?」別看丹羅塊頭那麼大,心思可細膩了。看他的異能就知道,能將植物操縱的如此精確,普通的大老粗是做不到的。   「你說話還是一針見血啊,丹羅。是啊……也許我累了吧,花了八年的時間,到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但是這八年裡,你並不是毫無所獲啊!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認識,PACO也不會有你的加入。」   「呵呵,也許是吧!沒有因,哪來的果呢!」大明笑了笑。   「那麼你還會繼續留在PACO吧?老實說,和你搭檔了那麼久,叫我換一個人,我還真不習慣。」   「會吧!除了PACO外,我還有什麼工作能做的,這種刺激的生活過慣了,要我安閒下來,反而坐立難安……」大明話說完,臉色隨即變的相當嚴肅,「放下背包,伏低身子,跟我來。」大明向丹羅招了招手,便低著身子向前竄去。   兩人來到一處斷崖邊趴著,大明拿出望遠鏡看了一會,隨即遞給了丹羅。   「十點鐘方向,河灘上。」大明說了一下方向。   「它們聚集在那做什麼?」丹羅看不出所以然來,便把望遠鏡還給了大明。   他所看到的,是一大群蛇人聚集在河灘旁,一副要過不過的樣子,不知它們又猶豫什麼。   過了不久,有三條蛇人從淺灘上涉水而過,進入到了對面的樹林裡,並且樣子小心翼翼的,似平在戒備著什麼。   然而就在進入不到幾分鐘,一隻蛇人身下的枯葉堆裡突然冒出兩片巨大厚重的綠葉合上,就像捕蠅草一樣捕食了蛇人。   這一幕,大明透過稀疏的樹梢清楚的看到了。   「我想,我知道那些蛇人那晚為什麼沒追上你們了。」大明神色凝重,把望遠鏡給了丹羅。「這時丹羅也看到一隻蛇人被巨大的不明植物給吞食下去,剩下的一隻蛇人想退回同伴那邊,但隨即被不知從何處冒出的籐蔓拖到叢林深處。   「我沒看過那種植物。」丹羅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十分怪異。   「那天晚上,你們完全沒遇到這種玩意?」   「如果有,隊伍早就全滅了……等等,那些傢伙又有了動靜。」丹羅看到那群蛇人分開成左右兩旁,那群殭屍慢慢的從她們後面出現,看樣子似乎要過河。   一個望遠鏡在兩人手中傳來傳去的,他們都很有耐心的等著看這些殭屍過河後這片古怪的叢林會有什麼反應。   可很意外的,這次叢林卻對這些死屍沒任何反應,什麼動作都沒有。   「這裡離隊伍的駐紮地還有多遠?」大明不安的問。無論是這座叢林,還是這些殭屍,研究隊目前的處境可是非常危險。   「過河後還有一段蠻長的距離。你看,從這裡可以看到他們升起的煙火了。」大明隨著丹羅指向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縷白煙自林間上升著,「快走吧!時間緊迫。」   「等等!」丹羅一把拉住大明,然後把望遠鏡給他說:「在蛇人當中有個奇怪的傢伙。」   大明依言看去,不知何時起,蛇人群裡多了一個穿黑袍的人影,「看來應該是首領吧!這麼說來,蛇人一開始就是針對研究隊而來,並非這座森林本來就有的物種。能做出這種奇怪的蛇人生物,又能操控死屍,看來是那個組織沒錯了。」   「嗯,我也想是血焰沒錯。」兩人在這些年裡,曾數次和這個名為血焰的怪異組織交鋒,所以多少也都有點認識。   「看來血焰也插手異能者的事了,快走!」   對於這個行事邪門的神秘組織,大明有種說不出的反感。他們作風非常極端,往往是抱著「我得不到,其他人也別想得到」的想法,而且不會在乎造成多少傷害和破壞,可說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由於殭屍移動的不是很快,所以大明和丹羅花了半天的時間,很順利的趕在之前到達了營地。若依照殭屍移動的速度,他們還有一天多的時間。   一路上,大明就覺得這一帶的叢林比其他地方的靈氣還要充盈許多,就好像整座叢林是活的一樣,隨時隨地在監控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   大明走過很多地方,也看過很多奇怪的事。他知道,這帶的叢林正開始活性化。然而,不只這裡。動物的異常生長、微風傳來的低語、飛舞於水面上的水花,甚至於人類之間開始出現的異能者,在在都說明著,這個世界正開始產生不同的變化。   是什麼原因,大明只覺得他好像隱約知道答案,但就是想不起來。   「我回來了!」靠近營地時,丹羅先出聲提醒,以防被放冷槍。   「有水和食物嗎?」立刻有人探出頭來問。   他們不是沒想過去打獵,但這裡的動物不知為何狡猾的很,搞了半天什麼都打不到。至於飲水,只是用地上水窪裡的髒水簡易的過濾一下而已,實際上根本不能喝,因為沒人敢到河流去取水,他們怕死那些蛇人了。   「有,夠撐一禮拜了。」聽到丹羅的話,五、六人一湧而上,抬起大背包去瓜分物資了。   丹羅則是走到營地邊邊,將手上的情人結種在另一株情人結旁。也許以後,它們會長成一裸糾結在一起的大樹吧!   「走,我帶你去見薇妮。」薇妮·馬爾蒂朗,就是大明這次所要保護的目標,同時也是擁有治癒能力的少女。   在丹羅的帶領下,大明走進了一頂用布幕搭蓋成的寬大帳篷。這裡原本應該是實驗室的所在,現在裡面卻是躺了好幾人,成為了臨時的病房。   「你回來了,有藥嗎?」一名年約二十四、五歲的金髮女子走向丹羅。那名女子長的相當美麗,看起來偏向於俏麗可愛那型,卷卷的金髮看起來非常迷人,和大明在資料上的照片所看到的是一模一樣,只是現在的她樣子憔悴了許多。   大明不懂的是,像這樣一位千金小姐,照理來說應該是穿著華麗的衣服去看米蘭的時裝展,或是和朋友一起在上流宴會裡談天說笑,接受其他人的讚美,怎看也和這片亂七八槽的叢林牽連不上一起。   「有的,我拿回來了。只是……」丹羅知道,薇妮也知道,這些藥只能暫時舒解這些人的病情,如果沒有立刻送醫的話,同樣是死路一條,但在目前的情況下,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這位是?」這時薇妮注意到丹羅身旁的陌生東方人,她記的很清楚,隊伍裡並沒有這個人。   「他叫亞格斯,自己人,是來幫助我們脫離困境的。」   「除非他是上帝,不然我想不出還有誰能拯救我們。」   「我不是神,也不能保證可以將所有的人救出去。在必要的情況下,我會帶著你先逃跑,因為我的任務就是護衛你的安全。」大明一開口就說明了來意。   如果只有薇妮一個,以大明和丹羅兩人自是有辦法保護她出去。但如果再加上個行動不良的研究隊伍,這大明就不敢保證了。   「你們到底是誰?」薇妮的臉上顯露出了懷疑。   她本來就一直懷疑丹羅了,那麼厲害的人不可能只是一名區區雜工腳夫,這時再加上大明,足以讓所有的疑問一口氣爆發。   「算是馬爾蒂朗財閥的委託,我們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大明這麼說也沒錯,老總和馬爾蒂朗家族本來就交情非淺。   「我不可能丟下這些人獨自逃跑!」薇妮態度非常強硬。   可沒想到,大明的口氣比她還冷峻,「我知道,所以從現在起,請聽我的調派做事。不然我就是打暈你,也會強行帶你離開。」   「這就是對支付薪資的上屬應有的態度與口吻嗎?」薇妮擺出了大小姐的姿態,只不過大明連甩都不甩。   「我想你誤會了,我和馬爾蒂朗並無任何利益往來,所以我們之間並不存在著主從關係。你,只是我一個任務目標,結果只有成功與失敗,就是這麼簡單。」大明說出這段讓薇妮氣結的話後,就出外探察去了,他必須搞清楚目前的情況到底多槽。   「丹羅,你叫他滾,我們不需要這種人。」薇妮改把氣出向丹羅身上。   「薇妮,冷靜點。我們是需要他的,他在這方面是專家中的專家,不要因為你的一時意氣,拖累了整隊十幾人的性命,這不像是你。   薇妮聽完後四處踱步,好一會冷靜點後說道:「他真的能把我們全救出去?」   「這點我同樣無法給你保證,薇妮,不利的因素太多了。」丹羅看了看那幾個得了黃熱病和傷勢嚴重的人,相信薇妮自己也很清楚才對。   「我絕對不會丟下他們!」薇妮相當堅持。   大明大致上看了一下,情況比他預想中的還好一點點。   連他在內的十九人裡,扣除受重傷的兩人、得黃熱病的兩人、科學家三人,他自己和丹羅、薇妮外,剩下的九人裡,有四個是受過軍事訓練的保鏢,其他五人都是雜工和腳夫。   槍械彈藥方面,還很充足,雖然大明懷疑這些對那些殭屍能起多大的作用,但多多少少還是能自衛。水和食物的份量,目前夠撐一個禮拜,現在問題就在於,他們該往哪裡去。   看著地圖,大明眉頭不禁深鎖。   他們目前的位置是在叢林內的深處,以目前隊伍裡帶著傷患的情況,一禮拜能移動的距離確實有限,而目前除了後頭追趕的殭屍外,這片未知的叢林同樣是大明所擔憂的。   「怎樣,有辦法嗎?」丹羅看大明這個樣子,也知道事情並不樂觀。   「目前想得到的辦法,就是利用你們來時停放在河岸的船隻離開。」大明手指點了點地圖上的一條河,不過手指隨即往左移,「可問題是,要到達停放船隻的河岸,我們必須折回舊營地,經過那片佈滿蛇人的叢林地帶。你認為以目前隊伍的情況,能成功的機會有多少?」   「毫無可能的希望。」丹羅搖了搖頭。如果是他和大明加上薇妮,那還有一試的可能。   「那你想怎麼做?」薇妮這時也插進來發話了。   「我們往北走。」大明手指在地圖上往上移。   「你要進入叢林的更深處!?那跟找死沒有兩樣。」也難怪薇妮驚呼,他們目前所踏足的地方以前就有研究隊伍來過,所以尚有資料可循。   但是大明所指的那一帶,就真的是無人到過的蠻荒之地了,誰曉得裡面會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現在繼續待在這,也跟找死沒有兩樣。」大明隨即把殭屍的事情訴說了一遍,「那些東西會追循著活人的氣味而來,而且它們不知疲累,這點是最可怕的。就我們光在這說話的時候,它們就已經一步步追上了。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薇妮懷疑的看著大明。   「難不成你以為那些蛇人是大自然的產物嗎?」大明反譏回去。   「為什麼你會知道那麼多?對方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為的又是什麼?」薇妮心中浮現了更多的疑問。   「話題就此打住,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你只要記住,我是來幫你們的就好了,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相信我。丹羅,通知他們收拾一下,明早準備上路,不合作的,叫他們留下來等死好了。」最後在薇妮默許下,大伙開始做撥營出發的準備。雖然她並不相信大明,但此刻她心裡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   在眾人晚上用餐的這段時間,大明默默的收集著附近的木材,不知在做些什麼。   丹羅則是脫掉上衣展現超級發達的肌肉,擺出一個又一個健美的姿勢,大跳熱血的兄貴之舞,周圍似平還閃耀著粉紅色的星星。   雖說這副景像是在荼毒眾人心智的成分比較大,但在這種困苦的情況下,也算是一項娛樂吧!   等大伙鬧夠了,丹羅到薇妮身旁坐了下來。   「怎不吃?」丹羅看著薇妮手上的乾糧只啃了一小塊,其他時間都是用來發呆。這幾天薇妮一直用她的異能來治療病患,丹羅知道其實她比隊伍裡任何人都還虛弱,只礙於她是這次研究隊伍的召集人兼隊長,才死撐著一口氣沒倒下。   「我在想未來會怎樣……」打從突然發生蛇人的事情後,丹羅幫她處理了很多善後工作,也幫上了非常多的忙,因此不知不覺裡,薇妮有事總會和丹羅說。   「多想無益,像那個傢伙從來不會想太多,口頭上總是說著做好眼前的事就好。」丹羅說的,自然就是指大明了。   「我討厭那個人,他太冷血了。」   「薇妮,他真要冷血的話,早就提議丟下那些病患了,而不是現在躲在那默默的做著擔架和背椅。他只是理智的說出目前最適合的辦法而已,那些你和我都知道,可是卻說不出口的事。既然你堅持不丟下這些人離開,亞格斯也是盡他的可能在想辦法。」   薇妮不是傻瓜,這些事丹羅一點醒,她就知道了,「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怪人,徹徹底底的怪人,一個花了八年時間漫無目的在世界各地流浪的怪人。也因此,他經歷過比你我所想像還要多的事。」   「真是個怪人。」薇妮笑了。   除了食物、水、武器、醫療器具和日常用具外,其他的全拋在原地,包括那些價值不菲的科學僅器。   大明這舉動讓其餘的兩個科學家看的好心疼,只是當他們去找大明抗議時,大明卻冷冷的回答說:「那你們留下來抱著那些僅器等死好了,我們還能節省一點水和食物。」聽到大明這樣說,那兩人自然是閉上了嘴巴,找薇妮訴苦去了。   看著隊伍慢慢的上軌道,不復日前死氣沉沉的樣子,薇妮明白有時候隊伍裡是需要有人扮黑臉的,至少有人鞭策就會有動力,只是那個角色自己並當不來。   既然如此,那麼這個角色就繼續由那個男人扮下去吧!   「盡快讓他們出發,殭屍行走的速度比我想像的還要快,我己經能聞到那股臭味了。」大清早醒來,大明就在丹羅耳邊說著。   丹羅點了點頭,立刻下去打點隊伍。   在丹羅的催促之下,大伙很快的收拾好營地,並且傷患也上了擔架。   丹羅因為力氣大,除了背了一堆雜物在身上,還順便背了一個躺椅,不過不是給病患,而是給薇妮的。他和大明都很清楚薇妮此刻有多虛弱,一直連續使用異能,對身體是個不小的負擔。   「你坐好就是了。」丹羅不顧薇妮的反對,強行把她按在椅子上綁好,然後將她背起。   剩下的人則是輪流抬著擔架,大明負責在前指引和探路。   行走的第一天情況還算良好,沒遇上什麼意外,大明有教他們將草汁塗抹在身上以避蚊蟲,省卻了不少麻煩。   但大明知道,他們這樣的走法其實並沒有把他們和殭屍的距離拉多長,因為白天拉開的距離,晚上就被殭屍補了回來。   第二天早晨起來,大明聞到的屍臭味又更濃了。   這樣下去,被追上是退早的事,到時勢必會有一場生死之鬥。只是到那時候,他又能保護的了多少人。   所幸,到了那天下午。   「快要下雨了,先找個地方避避。」大明走著走著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大家雖然都有點沒頭沒腦的,但還是依他的話散開去找可躲避的地方。很幸運的,有人找到了一處足以遮蔽風雨的巖縫,雖然說不是很寬大,但夠了。   「要停下來嗎?那些東西已經靠很近了。」丹羅在大明身旁問。   「反正再這樣走下去,同樣擺脫不了殭屍的追蹤,現在就期望這場雨下的越大越好,足以洗刷掉所有的氣味。況且,那些傷患淋不起這場雨。   說來也奇怪,就在眾人安頓好沒多久,天空中就稀里嘩啦的下起雨來,而且是越下越大,就如同瀑布一樣往下傾倒著。   在這種環境下是不太可能繼續行走的,況且他們又有傷患同行,幸好有事先找到這巖縫。   想到這,眾人不免對大明側目了起來,他是怎知道會下雨的?就連當地最資深的導遊,也無法預測說雨什麼時候會下。還有,他那用草液防蚊蟲的方法又是從哪學來的?   這個巖縫成扇形狀向外打開,高度約一公尺多,進去時身子都得彎低低的。   傷患被安置在巖縫的最深處,這樣比較不容易被水沾濕,其他人散坐各處,丹羅和大明則是坐在最外圍,薇妮位於他們兩人身後。   「為什麼你會知道要下雨了?」本著科學家求知的精神,薇妮自然是勇於發問。   「看某些植物的葉子背面,快要下雨時水氣凝結會特別多,用這樣來判斷什麼時候可能會下雨。」大明說話有點心不在焉的,注意力一直看向巖縫外。   「是哪些植物?」薇妮準備拿起筆記抄下來了。   「有空再說吧,現在沒那個時間上戶外教學。看這雨勢,今天要在這過夜了。」雨林的雨下的又急又快,而且下完雨後的地面到處都是泥濘,看似平常的水窪下,有可能就是深不可測的腐爛沼澤。所以就算雨停了,隊伍依然無法走多遠,那倒不如就地紮營。   大明拿出先前就撿拾好的枯木升起火堆,然後趁雨停時出去撿了一堆濕木頭回來在火邊烘烤,這樣柴火方面不致於賡乏。   然而空氣中的那股屍臭味並沒有減輕多少,這場雨是否能擋住殭屍的追擊,大明自己也沒多大的把握。   總之,今晚要先做好遇襲的準備。   「好臭!」半夜裡,原本睡著的薇妮和其他人全都被股惡臭所熏醒。   薇妮一醒來,就看到大明和丹羅手上握著火把,臉色一臉的沉重。   「它們追來了?」如果說薇妮起先對大明的話只信三分,那現在就有九分多了,空氣中的這股惡臭根本就是屍體腐爛的臭味。   「把行李堆積在一起做為屏障,將傷患放在最裡面保護好,會用槍的全都把霰彈槍拿著,能用的手電筒全部打開。」大明迅速的下達指令。   「沒斧頭了,這個將就用吧!」大明給丹羅化出一把滿是倒鉤利齒的狼牙棒,給自己化出了把大砍刀。   比起其他武器,大明偏愛用刀劍之類,不但感覺順手,而且有時候戰鬥時都會不自覺的做出一些很巧妙的動作。   大明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武功招式,因為他印象裡自己並沒去學過這些,所以也不怎麼去管它。   隨著黑暗樹叢裡傳來的沙沙聲,眾人心裡越加緊張。   雖然能用的手電筒全開了,還加上巖縫外那團燒的極為旺盛的營火,但是黑夜彷彿吞噬了所有的光源一樣,能見度依然相當的微弱。   他們明知道有東西正在靠近,但是卻什麼也看不到,這樣下去難免恐懼感越來越加重,前些日子的蛇人事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而這次要面對的,還不知是什麼鬼東西。   大明從褲管的口袋拿出一把粗長的螢光棒,然後一折往前拋出去。這種強化過的特製螢光棒能提供更為明亮且持久的光源,是大明出任務時的必備用具。   在這片黑暗的叢林裡雖然作用有限,但多少可以辨別出來人的身影和方位了。   有了這個提示,一群人遂將手電筒往那些東西身上照去。   這不看還好,看了之後眾人倒抽了口冷氣,有的甚至還拿不住手電筒而掉在地上。   出現的殭屍的情況比大明和丹羅先前所見的樣子還要槽糕,全身的皮膚早已腐爛光,與其說是人,還不如說是像人型的爛肉塊。更甚至,有些地方早已腐爛到只剩白骨了。   而這種東西居然還一步步的朝向他們移動,看了就讓人膽顫心驚。   「一直在我們後面追趕的,就是這種東西嗎?」若非薇妮預先心理有所準備,加上她生物學時看人解剖過不少動物或人類的屍體,恐怕這時早已經嚇暈了。   大明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直在打量著四周圍的情況。   那日他和丹羅所見的殭屍少說二十來具,目前能看到的也才只有四具左右,其他殭屍似平都還隱蔽在叢林裡。   「這些東西是打不死的,因為它們本來就是死屍,唯一的辦法就是攻擊它們的手腳關節,打到它們不能動為止。雖然這些人以前可能是你的同僚或朋友,但絕對不要手下留情,不然下場就是變成和它們同樣的東西。」大明這番話不知他們聽進去多少,總之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今晚會有多少的變故還不曉得。   握緊大砍刀,大明向前走去。 第五章 滅世劍   大明讓丹羅留在巖縫前,一方面是為了讓他照應薇妮等人,一方面則是大明的夜視能力遠比常人好上許多,摸黑作戰也相當的豐富,所以由他來應付較為妥當。   若非帶上一大隊的人馬,以大明的夜視能力和經驗,要一個人在夜裡穿越叢林並非是不可能的事。   握著大砍刀,大明矮身衝入殭屍群裡,一照面就削掉了其中一個殭屍的雙腿,隨著那殭屍倒下,大明將砍刀往上一挑,順手切斷了那殭屍的腦袋,動作俐落,毫不拖泥帶水。   然而比較奇怪的是,殭屍一旦被大明砍傷後,從傷口處立刻開始結起白霜,瞬間就凍結住全身變成冰塊,一碰到地面就整個碎裂了。   「寒冬之刃」,這就是大明手上那把大砍刀的名字,附加效果為傷害敵人時會發動「凍結」的特殊能力。   在大明僅剩的那疊卡片裡,裡面的武器都有著很特殊的能力,威力雖然很強,但是相對的實體化的時間會比較短。以寒冬之刃為例,實體時間大致不會超過三十分鐘。   剩下的三個殭屍察覺到大明的活人氣味,紛紛開始靠攏了過來。   可這些殭屍除了外表恐怖,實際上動作退緩,只要小心,並不難應付。而且大明作戰經驗豐富,加上武器又有凍結的效果,打起來自然十分輕鬆。   三個殭屍在大明手上過沒幾招就倒下了,不過這時周圍卻出現了更多殭屍,甚至於蛇人殭屍也出現在其中。   「是因為叢林不會對死屍出現反應,所以直接把手下的蛇人殺死練成殭屍追上來嗎?真是夠狠。」對方這手委實出乎大明的意料之外,一下子敵人的數量就超乎大明所預測的範圍。那些人類殭屍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對方作戰的主力,而只是對方用來追尋他們行蹤的工具罷了。   面對越來越多的敵人,大明提起了寒冬之刃。   另一方面,巖縫附近也被從四面八方出現的殭屍給圍住,丹羅雙手握住狼牙棒就是一陣狂掃。   不用任何花俏的招式,丹羅的天生巨力,加上狼牙棒上的刺硬倒鉤,隨便挨上一擊的殭屍立刻被撕裂的不成人形。更甚者,狼牙棒所附加的焚化效果,會讓殭屍的殘骸冒出火花,瞬間就燒的一乾二淨。   「別分散心神了!開槍。」看到眾人還呆在那沒動作,丹羅隨即出言提醒。   誰叫他和大明的情況太招人側目,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在丹羅的提醒下,眾人開始猛烈的射擊,就連薇妮也握著槍桿上戰場。   一時間,周圍的殭屍被轟的七零八落的。   而大概是看己方佔了優勢,因此有些人不禁鬆懈了下來,把焦點放在打的十分精采的大明和丹羅身上。   也因如此,有幾具殭屍從巖縫邊邊的黑暗角落慢慢靠近,居然都沒有人察覺到。等到發現時,殭屍已經近在眼前了。   起先還有人不以為意的用槍托去打,因為他們看丹羅和大明對付的很輕鬆的樣子,連帶的以為這些殭屍實際上弱的要命。   可他們忽略了,自己並沒有與兩人相等的實力,也沒有他們手上那種特異的武器。這槍砸下去的結果,非但沒有對殭屍造成任何傷害,反而被殭屍順勢抓上手腕。   一聲驚恐的呼喊後,那人的手臂和肩膀隨即分了家。看著如湧泉噴出的鮮血,固守在巖縫內的眾人頓時慌亂了起來。   隨著殭屍衝破封鎖大開殺戒,這時有人驚嚇過度,竟然拿著槍就亂開,全忘了裡面大多是自己人。   丹羅發覺到巖縫裡不對時,已經晚了一步,這會有許多人倒臥在血泊裡,不知是死是活。   「鎮靜點,快點出來!」血的味道會吸引殭屍聚集,裡面是不能待了。   「該死,哪個白癡在給我亂開槍的!」知道巖縫內出事,大明立刻殺過來跟逃出的丹羅幾人會合。   不過那個肇事者此刻已經被殭屍給包圍住,恐怕是聽不到大明的聲音了。   然而不只那個人,那些病患、中槍未亡的傷者,現在同樣和數量愈來愈多的殭屍糾纏在一起,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明抓住薇妮的肩膀說:「我們必須走!」   「可是裡面的人……」薇妮眼光看向巖縫,那裡不時傳出來淒慘驚恐的嚎叫聲,讓她幾平想蒙上耳朵。   「救不了!你明不明白,我們現在連一個都救不了!」經過大明這麼一喝,薇妮漸漸的不再做堅持。   「丹羅,帶他們先走,我要用滅世劍。」   「你有帶那個!?」丹羅聽到滅世劍三個字,臉色都變了,顯然很清楚那是什麼玩意。   「我給你五分鐘,盡量跑的越遠越好。記住!最少一百公尺。」丹羅點了點頭,將薇妮扛起,並招呼剩下的人就跑。   在血的味道吸引下,巖縫裡早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蛇殭屍,而裡頭已經不再傳來悲嚎聲,大概已經全部殉難了吧!   大明一邊算著時間,一邊慢慢的朝巖縫走去,路上靠近他的殭屍,則全都被寒冬之刃給解決。   當時間差不多時,大明抽出一張卡,並化出一把狀似水晶的透明長劍,接著把它隨手向身邊的殭屍斬去。   瞬間,耀眼的白光爆發了開來。   在丹羅肩上的薇妮,只看到一團耀眼的白光突然爆開,並且向外擴散,而她們差點就被這團白光給追上吞沒。   不一會,白光消失後,在大明周圍百公尺內,叢林、巖縫、殭屍等等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片漆黑的焦土。   滅世劍,實體時間十秒鐘。當滅世劍造成傷害時,不分敵我雙方,消滅劍以外的所有東西(除了大明),效果範圍一百公尺。   大明靠著手上緊握的兩把武器撐著,身子半跪倒在地上,臉上神情顯得相當痛楚。而那把水晶長劍也因為時間到,自動地碎裂消失。   難過,非常難過,他媽的難過的要命。   這是大明腦子裡唯一僅剩的感覺。   照理來說,突然產生這麼大股能量,當事人體內應該是一點力量也不剩才對,但是大明的情況不同。   大明現在只感到全身血氣翻湧,像似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激烈的衝撞著,連帶造成身體的劇烈疼痛,大明甚至感覺全身大小血管也要跟著爆開了。   除了肉體上的痛楚外,大明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就像有股力量在束縛著他的精神和恩緒一般。   恍惚間,他看到了丹羅的身影,隨即又陷入了與痛楚的搏鬥中。   「他怎麼了?」薇妮先訝於這份恐怖的破壞力,後來又把焦點放在大明身此刻的大明在外人看來,全身隱隱顫抖,膚色泛白,冷汗直流,像是在忍受相當劇烈的痛楚。   「沒什麼,休息一晚就好。我想那些鬼東西應該被消滅的差不多了,我們等到天亮再出發吧!」丹羅似平已經預見會有這種事發生,所以反應相當鎮定。   之後,大明就在迷迷糊糊之間睡著了。   當大明醒來時,太陽已是高掛於空。   直到天明,眾人才看清楚昨晚這裡發生過多可怕的事情,半徑百公尺範圍內寸草不留,所能看到的只有整片黑色的焦土,在這片茂密的綠色叢林裡看來格外刺眼。   存活下來的幾人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這已不是他們所關心的重點。   在當時那種倉皇逃出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想到要帶著行李走。   雖然他們是逃過了一劫沒錯,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沒水、沒食物、沒任何物資,除了手上的槍桿外什麼都沒有,在這片原始的叢林裡簡直跟找死沒什麼兩樣,或許開槍自殺還好過一點。   除了大明、丹羅和薇妮外,存活下來的五個人個個垂頭喪氣的坐著,幾乎對未來喪失了希望。   「我們繼續往北走。」大明開口道。   「事到如今,還走什麼走!我們大家都注定要死在這裡了。什麼東西都沒有,怎有可能活下去。」   因為打擊太大,大明的話已經沒什麼人願意聽進去,然而大明還是耐著性子,「水與食物總是會有辦法的,什麼都不去做,才真的是死路一條。」   「那又怎樣!?就會有機會逃出生天嗎?被這些怪物追趕著,再怎逃都沒用的,還不如現在死一死算了。」一人說罷,就真的將槍口頂住脖子,不過被丹羅即時給搶走。   「有機會的。」大明這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視。   「往北方偏東走約四至五天的距離,會遇上一條河流,那裡有一個廢棄的研究據點,我印象中那裡有一艘船停泊,幸運的話,我們可以用那條船離開。」   「你怎麼知道!不要再說些鬼話來騙人了。我們就是聽你的話,才落到今天這個下場。」眾人一口怨氣無處發洩,開始將矛頭指到了大明身上來。   「安靜!」丹羅這時發揮男子氣概,很有魄力的喝止了眾人的騷動。   「他來過,亞格斯五年前就來過這片叢林,而且獨自在這鬼地方生活了半年左右的時間,因此沒有人會比他更熟悉這裡,也沒有人會比他知道的更多。他活著進來,最後穿越整片叢林活著離開。」   就是大明的這個經歷,讓PACO高層非要大明來執行這個任務不可,因為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   在PACO的檔案記載上,大明還去過更多更為奇怪神秘的地方,這還不包括大明不願意透露的部分。   但是光上面的名目,就能知道大明這八年來過的絕不平凡。   「相信他,這是你們唯一活命的機會。」丹羅說完後就站了起來準備上路。   大明也沒做什麼反應,只是默默的站起身來,「事隔五年,我不能保證那艘船還留在原地,就算在也無法保證可以行駛離開,這當中變故的因素太多。   但是,這是一個希望,你們是留下來等死,還是活著出去,這是你們的選擇。   說完,大明招呼了丹羅和薇妮動身離開。   剩下的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跟上了大明。   一有了動力,人做起事來也會特別勤快,加上隊伍裡沒有了傷患累贅,隊伍行進的速度簡直快的不得了。   這幾天裡,吃的、喝的,全都是大明依過往的經驗在叢林裡採集而來的,有些東西更是噁心到難以下嚥,睡也是用樹葉鋪一鋪窩在樹下或巖縫裡,運氣差點就露宿野外接受風吹雨打。   這幾天的生活,是他們打出生以來過的最刻苦的日子,但是所有人全咬著牙撐了下來,默默地拚命趕路。   他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   「你發現到了嗎?」在距離殭屍襲擊後的第四天上午,大明和丹羅邊走邊說著。   「這方面我沒你靈敏,但是我似平覺得這幾天我們一直被人監視著。」   「沒錯,只是我不懂,對方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手,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動靜?」   「看來他們對薇妮還真不死心啊!」丹羅摸了摸翹翹的鬍子。   當大明在和丹羅說話時,前方的人傳來了騷動,原來是到了大明說的那條河的河岸,大明尋恩了一下記憶,然後指示眾人往下游找去。   大概找了半天左右,眾人終於在一處河灣內找著了一間木屋,河灣旁還停著一艘外觀看起來尚可的船隻。那是種船屋式,底下排滿塑膠管或浮起物的平底船,四方的船體上搭蓋著房子。   不過最令人振奮的,莫過於屋內留有許多乾糧和礦泉水之類的物品,雖然大部分已經過了期,但比吃蟲子配樹液好太多了。   在眾人休息之餘,大明已經打點懂機械的人上去看看船隻的情況。   船身有點浸水,但是還算可以航行,引擎情況良好,燃料方面木屋裡也有想到能逃出這片鬼地方,眾人就不禁歡呼了起來。   但唯一的問題是,考慮到船身吃水的情況,加上燃料物資的載重,船上最多也只能載四、五人。   這問題又讓眾人陷入一陣沉默。   目前有八個人,所以說最少會有三個被留下來,可誰又願意待在這種鬼地方等死。   可這時大明很意外的開口說:「我、丹羅和薇妮留下,你們準備好就動身離開吧,越早出發越安全。順著河流直走,大概一個多禮拜就能出叢林,不過河道這五年來有什麼變化我無法預測,只能靠你們自己隨機反應了。」   丹羅沒什麼反應,薇妮只是抬起頭來看了大明一眼,然後再無表示。   可大明這話讓其他人相當的猶豫,基本上他們是很希望大明和自己同行的,有他在的話安全離開的機率會更大。   「還是說……你們有人自願留下來?」大明這話一出,立刻堵上了剩餘五人的嘴,大伙立刻齊心合力的搬運物資上船,畢竟沒有人想願意被留下來。   生怕大明反悔,那五人連留下來過夜也不肯,就直接上船匆匆離去。   看著遠去船隻的影子,薇妮淡淡的說:「其實他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對吧!」   薇妮不是笨蛋,當大明開口要她留下時,她心裡就雪亮明白了,「是不是和我身上那奇妙的能力有關,因為你身上也有著很特殊的力量。」   大明沒回答薇妮的話,而是越過她,準備進屋裡去。   「站住!回答我的問題。」薇妮硬是拉住大明的衣領,不肯放行。   「不用想太多,早點休息吧,我們明早還得趕路。」大明一貫的面無表情。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薇妮哭了,一直故作堅強的她這會終於落下淚來,雙手死命的捶著大明胸膛,「早知這樣,我就不會組什麼研究隊了。不然我早點離開隊上也好,就不會死那麼多人啊,全都是因為我……」   她的責任感原本就比一般人還強烈,自己所召集的隊伍幾乎意外全滅已經讓她十分自責了,事實的真相更是讓她快要崩潰。   幾十條的人命啊……就因為自己而犧牲了。   「不是你的錯,你就算自責,那些人也不可能會活過來。」大明原本就沒打算讓薇妮知道這些事,可誰想的到她腦筋轉的那麼快。   然而,這些話並無法減少薇妮內心之間的憂傷與自責。   也許是個性的關係,薇妮並沒有哭的很久,堅毅的她立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們走吧,把我一個留下,我不想連你們也連累。」薇妮拖著身子想走進木屋內,現在的她身心俱疲。   「就跟你放不下其他人的遭遇而自責的心情一樣,別人勸什麼你是聽不進去的。同樣的道理,我們也不可能會丟下你離開。我之前就說過,就算要強行打昏你也無所謂,我扛也要把你扛出去!」   「你——」面對大明冷漠強硬的態度,薇妮氣結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天晚上,三人就留在木屋裡過夜。   因為不想見到大明,所以薇妮自己跑到隔壁房間去睡,那是一間看來像資料室的地方,除了架上擺滿了書籍外,桌上也有攤開寫到一半的筆記和一堆凌亂的書籍。   薇妮好奇之下,捧起了那本筆記,可卻很意外的看到了她所熟悉的字眼。   「司卡博萊……」   因為雨林環境潮濕,加上有些年頭了,所以這些書籍資料受潮的情況相當嚴重,甚至於是發霉都有,可薇妮還是很耐心的看完它。   但因為太勞累的關係,薇妮不知不覺中就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時還是被丹羅給搖醒的。   「丹羅,你知道原先住這裡的人到哪去了嗎?」薇妮一醒來看到丹羅,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這我就不清楚,要問亞格斯才知道……」丹羅還沒說完,薇妮就衝了出去。   「出了什麼事?」丹羅不明所以的搔搔鬍子。   在屋外的大明此刻正幫一艘從屋子裡找出的橡皮艇充氣,準備用來過河。   只見薇妮突然從房子裡跑出來,衝到他身前劈頭就問。   「住在這的人到哪去了!?」   大明只是指了指前方樹下的一個小土堆說:「死了,五年前生病死的,是我埋了他。」   長眠在那個土堆下的老人,是當初將大明誘拐進這片叢林的罪魁禍首,不然大明也不用在這裡待了半年多的時間。那些日子裡雖然發生過很多很多事,可大明並不感到後悔。   只是現在大明當然不會去提那一些,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知道司卡博萊嗎?」   「嗯,躺在土堆下的那個瘋老頭花了畢生的時間,都在尋找這支傳說中的矮人民族,但到最後還不是一場空,而且還死在這種異境。」   「他有沒有說過……關於『滿月之泉,的事?」   「我倒是聽過那瘋老頭嘴邊經常掛著『滿月』、『滿月』兩字喃喃自語,不知跟你說的『滿月之泉』是不是一樣的東西,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薇妮沉恩了一下說:「我們往西北走!」   根據研究日誌上的記載,這名已死去的老者推斷司卡博萊應該在西北的方向,因為他在那發現了這支矮人民族的神像遺跡。   「很遺憾,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往東北方,不能讓你任意決定。」   「隨便你要多少錢都沒關係,只要你帶著我往西北走。」   薇妮身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才過一夜,整個人就變了好多,不但沒了昨日那種垂頭喪氣的自責心態,還看的出來她現在對某件事物有相當旺盛的企圖心。   「大小姐,你出再多錢也沒用,問題在於我們是否能活著出去。」大明啞然失笑。   「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要去。」薇妮這次可是硬起性子了。   「那我只好把你敲暈,然後打包扛走,我說到做到。」大明臉色一沉。   薇妮銀牙暗咬,別過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之後也就沒和大明再說過類似的話題。   當天早上,三人用橡皮艇渡過了河流繼續往北前進,身上還帶著從木屋裡搜刮出來的物資。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又是什麼人在追我?」路上,薇妮對丹羅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就如同你所擁有的特殊能力一樣,我和亞格斯也各自擁有不同的能力,而像我們這樣的人,私下則被稱呼為異能者,他和我隸屬於一個名為PACO的組織,那算是個異能者聚集與研究的團體吧!至於盯上你的那個血焰組織,我們知道的就不是很多了,交手幾次後只知道他們相當邪門,而且相當神秘。」   「那他呢?我也覺得他很神秘。」薇妮說的是走在前面的大明。   「亞格斯比較特別。他不算是PACO的正式成員,卻受雇於PACO進行各種任務,而且這些年來他接下的任務幾乎很少失敗,目前堪稱是PACO內的第一把好手,可是任憑上面怎麼勸說,亞格斯就是不願正式加入。」這點讓丹羅顯得頗為扼腕。   當天晚上,三人就在一裸大樹下休息。   「早點睡吧,明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大明說完,才靠著樹幹沒多久就睡著了,前後不到三十秒的時間。   這幾天相處下來,薇妮還是第一次發現這件事。   「這種環境下還這麼好睡?」薇妮小聲的問丹羅,這還真讓她有點不敢相信。   「不是好睡,而是讓自己迅速的進入睡眠以補充體力,別看他睡的很沉,實際上他比我們任何人還要清醒。我不知他是在哪學到這些的,但能肯定的,他過去遭遇的經歷絕對不平凡,不然不可能養成這種習慣。」   不只丹羅,連現在的大明自己也不會明白。   在煉妖塔的那六年嚴苛的磨練,早已將這些訓練成大明的本能,所以就算記憶被封,身體的反應習慣也沒有那麼容易就會改變。   由此可想而知,大明在煉妖塔那六年過的有多槽了。   趁著眾人熟睡時,薇妮慢慢起了身,然後爆手爆腳的背起背包準備悄悄離去。這是她早就計劃好的,既然大明倆不肯帶她往西北走,那麼她就自己一個人去。   可是才走沒幾步,一個冷冷的聲音就從她身後傳來,「你想到哪裡去。」   薇妮暗自叫槽,一回頭,就看到大明目光炯炯有神的在看著她,「我……呢,要去上廁所。」   「背著行李去?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我想……不會。「薇妮可憐兮兮的說道,她現在可相信丹羅的話了。這傢伙真的睡著時也是清醒無比,真是個怪物。   「那麼就乖乖的睡覺,別想耍花樣,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大明從背包裡拿出一捆繩子。   「你到底是來保護我,還是當我是犯人在看管?」薇妮知道,如果她再搞兔的話,這人真的會拿繩子把她綁起來。   「這要看你的態度取決了。」大明把問題丟還給薇妮,然後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自知離開的希望不大,薇妮只能氣呼呼地閉上眼睛,打定主意一路上不再主動理會大明。   接下來的日子,越往北走,三人發現周圍的動植物越來越怪異,不是過度巨大化,就是長相奇特。   甚至於,大明三人就看到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正屈捲著打呼大睡,此外它的大小還比正常人大上一號左右。大明等人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食人花朵,但能確定的是,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會想去吵醒它。   一路走下來,三人莫不小心翼翼的。因為這片叢林越變越奇怪,就連薇妮也打消了要獨自溜走的念頭。   「這樣……算是正常嗎?」丹羅疑問的說。饒他的異能是與植物有關,他也不敢對這些奇特的植物施展,甚至連它們還算不算的上是植物,丹羅都抱持著高度懷疑。   「至少……五年前的情況不是這樣的。」大明沒想到這帶森林活性化的這麼厲害,但幸運的是這片森林目前還沒顯露出敵意,不然他們的未來會更加的令人擔憂。   就在大明憂慮的同時,突然危機感從他心中一閃而過,當時大明幾乎是反射性的挺身擋在薇妮身前。   來的好快!大明心裡只閃過這個念頭,還來不及做什麼防禦動作,就感胸口一陣吃痛。   然而,丹羅和薇妮只聽到「琳」的一聲,隨即就看到大明緩緩地倒了下去。 第六章 原罪化身   直到大明倒在地上,丹羅和薇妮這才發現,有枝造型怪異,且滿是倒刺的白色骨箭正插在大明心口上方,而他胸口的衣服已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別亂撥!」薇妮看到丹羅伸手要將骨箭撥起,連忙制止了他。   大明中箭的地方十分棘手,除了主要血管多,加上這骨箭上都是倒刺,亂扯只會加重他的傷勢。   「你來照顧他。」丹羅這時看到有個黑袍人影急速的向這裡衝來,就知道這些日子一直監視他們的傢伙終於動手了。   將大明交給薇妮後,丹羅也衝上前去,對著來人就是一記猛烈的右直拳。   可黑袍人的動作出乎意外的詭異,輕輕一躍伸掌拍向丹羅的拳頭,隨即借力翻躍過丹羅的頭頂,直奔向大明和薇妮二人,這時丹羅回身再救已是不及。   就在那黑袍人影要伸手去抓大明和薇妮時,突然一柄長刀出現在大明左手,並對準黑袍人的咽喉進行突刺。   黑袍人顯然沒料到大明在這種傷勢下居然還能出手,險險避之不及,最後還是硬把身子往後仰才得以躲開。那往後傾倒的上半身,後腦勺都能碰到腳跟了,身體柔軟度高的嚇人。   躲避後的黑袍人頓時聽到身後有風聲傳來,立刻翻身一避,原來是丹羅揀起地上的石頭擲出攻擊。別看那石頭只有拳頭般大小,被丹羅卯起來用怪力擲出,威力可是不亞於炮彈程度的凶器。   當黑袍人站穩時,丹羅已經護在兩人身前了。   就在這時,黑袍人的頭帽突然分裂成兩半,露出一張妖艷至極的容顏出來。   「是個女的!?」這是三人心中一致的疑問。   「我這一箭原本十拿九穩的,想說那妮子的小命應該到手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察覺,而且居然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黑袍女悅耳動人的聲音,卻訴說著陰毒至極的話語。   「你們……的目標,不是薇妮嗎?為什麼還要殺了她?」在薇妮的攙扶下,大明勉強的抬起頭來。   剛剛那一下是他的餘力所盡,但同時也造成出血情況嚴重惡化,大明現在痛的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但這已經夠讓薇妮吃驚了,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還保持意識清醒的。   「亞格斯,別說話。薇妮,幫他止血。」丹羅沉聲的說。   「是死是活,對我們來說差別並不大。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好,至少讓我不用多費工夫。」說完,那黑袍女前進了幾步。   「請別忽略了在下。」丹羅挺起胸膛,雙拳擺開架式說道。   「大個兒,不想死,就滾遠點。」在黑袍女看來,眼前的肌肉兄貴男似乎並不值得注意。   「哦?」聽到自己被輕視,丹羅反常的眼睛一亮。   瞬間,丹羅的上衣飛上半空中,露出一身肌肉糾結的壯碩體魄,並且右手平舉上鉤,擺出一個閃閃動人的健美姿態。   「在這集力量與美學於一身的肉體前,你不應該忽略了它的存在。看吧!這就是力量藝術的極至表現,男子漢熱血澎湃的怒吼。」   這句話說完,丹羅雙手握拳,在腰際擺了一個標準的健美姿勢,上半身的肌肉怒憤浮起,周圍開始浮現謎之星輝。   接著,他雙手平舉,手肘向上弓起,自豪看著自己的肌肉,旁若無人的說道:「勇武的雙肩,可以扛起任何的東西,能夠承擔任何的責任。」   然後,他又轉身面對臉已經有點發青的敵人,微微傾身,雙手用力握拳,「在力量美學面前,死亡只會是敵人,恐俱的只會是不自量力的挑戰者。」   丹羅意猶未盡的結束了開場,雙手平舉於胸,「現在,就讓吾之豪腕告訴你,做壞事的代價。」   這時,不論敵我雙方,頭上均冒出三條黑線。   「嘖!神經病一個。」黑袍女大概是不想繼續飽受丹羅言語上的躁呵與精神上的折磨,搶先出手攻擊。   然而一到丹羅身前,迎面而來的卻是繁密不絕的連續左直拳,拳勢如暴雨直下,一點空隙也不留。   丹羅知道這女人動作十分詭異,所以採用這種小而周密的打法。   「別發楞了,先幫我把箭撥起來。」趁著對方注意力被丹羅吸引過去,大明開口對著薇妮說。   「可是……」薇妮有點慌了手腳,她現在手邊什麼工具也沒有。   「用這個。」大明說的是插在他褲管上的藍波刀。   薇妮握起刀來,只覺得入手好大的一把,要用這個切開心臟上方的部位取出骨箭,這也未免太……   「沒時間猶豫了,快點!」聽大明這樣催促,薇妮終於咬著牙下刀。   另一方面,丹羅則是和黑袍女繼續僵持不下。   雖說黑袍女動作詭異,但是丹羅的拳勢漫天鋪地襲來,黑袍女也奈他莫何。   這種左直拳的威力是較小沒錯,可被丹羅的那種怪力打到,也不是開玩笑的。   在打鬥的同時,丹羅德然發覺,眼前的黑袍女動作雖然詭異,但近戰肉搏上似平沒什經驗。兩方一比,反而是丹羅漸漸佔了上風。   「有破綻!」丹羅眼睛一亮,一記右鉤拳猛烈揮出,正中黑袍女的左臉頰。   所謂男女平等,丹羅沒什麼跟她好客氣的,不過下手還是保留了幾分。   可讓他意外的,卻是這拳造成的傷害並沒有預期中的好,本來他以為至少能打昏這女的才對,可除了在黑袍女臉上留下傷痕外,那黑袍女似平並無動於衷。   紅色的鮮血自黑袍女的嘴角流出,而她卻只是用中指抹去,然後用舌頭舔了舔,「利末安森,記住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的主人將會殺了你。」   「丹羅·維斯德。」丹羅也自報上了姓名,但隨後又說道:「不過,利末安森,我記得這個名字是……」   「七項原罪,七具化身。我,就是嫉妒化身。你是第一個傷我之人,我將賜予你最殘酷的死亡作為回報。」利末安森蛻下黑袍,露出底下只穿著薄紗的火辣姣好身材。   奇特的是,利末安森的右手不像正常人一樣,而是覆滿了綠色的蛇鱗,且在五個手指頂端,開始冒出細長類似爪子般的長條物體。   另外,她的頭髮也開始蠕動。   利末安森的頭髮是一條條又粗又黑的辮子,約指頭般寬細,起先三人還以為那是她趕時髦所特別做的髮型樣式,可現在看起來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因為那一條條粗黑的髮辮居然「抬」了起來。   丹羅仔細一看,那哪是什麼辮子,根本是一條條黑色的小蛇啊!   「美杜莎!?」看到利末安森這個形象,自然讓丹羅不得不聯想到,那希臘神話裡赫赫有名的蛇發女妖。   「不是,但在能力上是差不多的。」利末安森說著,滿頭昂揚搖擺的小黑蛇忽然雙眼發出詭異的光芒望向丹羅。   丹羅感到一股無形的可怕力量將他給束縛住,全身絲毫無法動彈。   「念能力!?原罪化身的真面目是生體改造過的異能者嗎?難怪你們會挑薇妮下手。」雖被制住,但是丹羅的神情並沒顯得慌張。   「那妮子的治癒能力對我們的實驗很有用處,目前生體改造的死亡率太高,她的異能是我們不可或缺的。相同的,我對那男人的異能也很感興趣,我沒想過還有這樣的異能存在。」利末安森後面所說的,指的就是大明了,「至於你……我會給你個最淒慘的死法。」   這時,利末安森頭上的小蛇雙眼再次發出詭異的光芒,丹羅只感到壓力突然加重,身子慢慢浮離地面,而那股束縛他的力量也正慢慢地向內擠壓過來。   看樣子,利末安森是打算活活將丹羅給擠爛掉。   「嗚……」丹羅全身肌肉緊繃,像似在強忍著草大的痛苦。   「記住,往後千萬不要去得罪嫉妒心強烈的女人,如果你還有往後的話。呢呵呵呵——」利末安森相當愉悅的看著丹羅受苦,並且右手半掩著嘴,發出女王式的招牌笑聲。   「你在搞什麼,快撥出來!」看到丹羅情況極為不利,大明這時不免著急了起來。   「我不知道,這箭好像勾住了什麼東西,撥不出來。」薇妮也顯得十分慌張。   大明這箭吃的不是很深,她也盡可能的切開了傷口,可這把破箭爛箭就像生了根一樣,怎撥都撥不動,結果撕扯傷口的劇痛反而讓大明疼的整個臉色發白。   見丹羅的情況越來越槽,大明最後狠下心,握住骨箭,用盡餘力一扯。   「你別亂來!」在薇妮的驚呼下,大明用力的撥起了骨箭,隨之而來的是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在大明痛的失去意識前,最後所看到的,是掛在骨箭倒鉤上的兩個環形物體。   看來就是這兩個小東西作怪,所以那枝箭才一直撥不出來。雖然不知那是什麼,可大明卻有種很懷念的感覺,跟著暈死了過去。   怎麼辦!薇妮這下可亂了套,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自己而死去。   忽然間,薇妮想到自己所擁有的特異能力。   只見薇妮伸出手掌對準大明的傷口,微弱的白芒從掌心間散出。   不夠,這樣還不夠!   薇妮在心中死命的逼促自己,試圖再壓搾出力量來,哪怕是多一滴滴也好。   突然間,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她身體中爆發而出。   薇妮的叫聲同樣傳入了丹羅的耳中,他驚恐的用眼角餘光望向薇妮那邊,看到了大明滿身是血的情況。   忽然間,丹羅開始憤怒的放聲嘶吼。   「呢——」丹羅全身肌肉泛起青筋,將力氣提升到極致的百分點,一張臉也因用力而漲的通紅。   起初利末安森還不怎在意,可看見丹羅手腳漸漸開始移動,臉色也不禁跟著變了,發上蛇妖也嘶鳴怒瞪的更加劇烈,想把丹羅的反抗壓制下去。   最後丹羅渾身顫抖,一聲爆喝之下,掙脫了利末安森的束縛。   同一時間,薇妮掌中白芒大盛。   因為這段日子來她異能的頻繁使用,加上此刻環境和精神層面的內外相逼,竟然讓她的異能一下子突破覺醒期的限制,一舉躍到成長中期的境界。   在白芒的照耀下,大明傷口的出血情況不但越來越減緩,而且傷口處也快速的收縮回復,甚至於是長出新肉。   這種痊癒的速度,快的連薇妮自己也嚇到,就好像是在觀看快速撥放的影片一樣。   雖說薇妮的能力也佔了部分的影響,可實際上,最主要的還是大明體內所潛藏的那股恐怖自愈能力被觸發的後果。   打從力量被封印後,大明身體的自愈能力就不能和往常相比,頂多是比尋常人好點罷了。只有在危及生命的時刻,這份力量才會被觸發出一部分來(因為封印的影響,無法發揮全部的力量),這也是大明這些年不管受到多大的傷勢,最後還是能活下來的原因所在。   薇妮的治癒催化,加上大明的自愈能力,兩者相輔相成的結果,就是將大明那垂死待斃的傷勢在短短半分鐘內完全給治癒,只留下一條休目驚心的疤痕。   丹羅見大明沒事,心情不禁寬鬆了許多,身體也很自然的擺了個姿勢,對利末安森說:「在力與美的面前,一切邪惡之力將不足畏俱。」   那姿勢異常的閃亮,只差身後沒標個「大。無。畏」三字了。   利末安森臉色鐵青,她不相信自己居然收拾不了一個兄貴肌肉男。可是當她要再發出念力時,身體內卻是空空蕩蕩,一點力量也發不出。   她這個嫉妒化身本來就是未完成的改造體,加上前些日子分出力量去製造殭屍,後來就一直沒有補充。如今對付眼前的肌肉男不成,反而搞的自身出了問題,這讓利末安森快氣瘋了。   「不發動攻擊嗎?那就恕在下不客氣了。」   丹羅立刻動身搶攻,誰知道她什麼時候會使出念能力來,還是早點速戰速決的好。   利末安森正想退後一步躲避,可忽然腳步一浮,身子略為不穩,這時丹羅的右鉤拳已經揮到了小腹附近。   大驚之下,利末安森急忙扭身閃過。雖然這拳沒被打中,但小腹卻被拳風掃的隱隱作痛。   雖然可恨,但利末安森知道現在的自己完全解決不了這個兄貴肌肉男,而且還有可能賠上自己一條命,看來這仇只有等力量盡復後才能報了。   主意既定,利末安森虛晃幾招後隨即脫出戰場,她的動作迅捷詭異,沒幾下就消失在叢林裡。   敵人逃脫,丹羅也沒有追上去的興致,立刻轉身查看薇妮和大明的情況。   大明已經昏死了過去,雖說傷勢已復原到連疤痕都沒有,但那入眼休目驚已的血跡仍說明了大明重傷的事實。   薇妮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臉色蒼白的嚇人。畢竟突然使出那麼強的能量,先別說身體的負荷度,光體力就消耗的七七八八,目前顯得一副要昏不昏的樣子。   「這是什麼?」丹羅撿起骨箭,上面還掛著兩個圓環物體。   「不知道,從他胸口取出來的。」薇妮搖了搖頭。   丹羅好奇之下,拿出水壺倒了點水清洗那兩個圓環物。   洗去血跡後,兩人這才發現,那是兩枚鑽石戒指,一枚是白鑽,另一枚則是水藍色的鑽石。   薇妮接過鑽戒一看,也好奇的自言自語說:「看這樣式好像是結婚戒指,怎會有人在身體裡埋這些東西?」丹羅沉思了一下,隨即把兩枚鑽戒放進大明的口袋收好。他有預感,這兩枚戒指跟大明長久以來所尋找的東西,之間一定有所關聯。   因為不知利末安森何時會再回來,丹羅不敢久留,扛起大明和薇妮繼續往北走去。   約莫過了半天,大明就已經醒了過來,只是身體虛弱的無法行走。身體的傷勢雖然治癒,但流失的大量鮮血不是薇妮或他本身的自愈能力所能彌補回來的。   「還好吧?」丹羅見大明醒來,順口問了一句。   「這次還是死不了,哈哈。」大明乾笑了幾聲。   「怎……你們常碰到這種事嗎?」薇妮看大明和丹羅一臉稀鬆平常,對剛剛發生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還好。」大明不以為意的回答。   「什麼還好!?這瘋子把受重傷當成飯吃一樣,平均三次任務裡就出現一次垂死重傷,其他大大小小傷勢不列入計算,簡直就像是不要命了,真虧他能活到今天。」PACO裡困難危險的任務以大明所接下的居多,而且有事都是他沖第一個。   有時丹羅看大明做事的態度,不禁覺得他根本是在尋求自殺的機會。   但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瘋子不管身體搞到多淒慘,最後都能活下來,除了奇跡外,他實在想不出第二種解釋。   而且,當任務完成後,丹羅發覺大明總是會有種很落覃的眼神。   「那個……我還沒謝謝你,你剛剛救了我。」薇妮吶吶的開口說。雖然她一直以來對大明很反感,但是大明剛剛毫無猶豫的挺身替她擋了一箭,薇妮不可能無動於衷。   「那是工作,用不著在意。保護你,是我的責任。」大明依然是一貫的樣子,沒什麼表情。   「但幾平沒什麼人會做到這種地步吧!」如果大明只是單純的拿錢辦事,絕不可能連命都不要的去替自己擋那一箭,畢竟命都沒了,錢還能要來做什麼。   再說,她和大明認識也才這幾天。論交情,她和丹羅的關係還比大明好上許多,但也沒好到捨命相護的地步,這個陌生人卻能命都不要的保護她。   薇妮真的想不透。或許真如丹羅所說,這男人是個連命都不要的瘋子。   走了不久,一片亂石堆出現在三人眼前,丹羅看看天色說:「今天就在這紮營吧!」雖然不知道利末安森何時會再出現,但他們三人現在的確是非常需要休息。   大明的情況已能自己走動,但要完全回復,少說也得休養幾天,至於要打鬥,就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薇妮去哪了?」丹羅撿拾柴火回來,發現營地只剩大明在。   「走到那堆石頭後去了。」大明伸手指了指。   「我去找找看。」丹羅放下肩上的木材,隨手握著火把,走向大明所指的方向。   見只剩自己一個人,大明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就開始在身上翻翻找找,看有什麼能打發時間的。   偶然間,他摸到了腰際的口袋,裡面好像多了一些陌生的小東西。大明好奇下拿出來看,發現那是兩枚色澤不一樣的鑽石戒指。   那瞬間,大明楞住了,某些畫面開始閃過眼前。   他看到了……   那是一隻覆滿深藍色鱗片的強壯手爪,顏色比最美麗的藍寶石還要深邃,是天空最高處湛藍的顏色。而那尖銳的爪子,彷彿能撕裂開世界上任何的東西,擁有堅不可摧的力量。   在手爪的掌心中,那兩枚戒指靜靜地躺著。   接下來的動作,大明「看」到那隻手爪用中指在胸前心臟的部位劃出一道深邃的傷口,然後把兩枚戒指放進去。   「我會去找你們的,因為你們是比我生命更為重要的存在。這是我的保證,也是承諾……」   至於出去找人的丹羅,不久後就發現薇妮蹲在一面巖壁前,拿著手電筒不知在看些什麼。   「薇妮,你怎了?」丹羅也跟著看向那面巖壁,發現上面竟然有著奇怪的石刻痕跡。   不過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很多地方不是損毀,就是看不清楚。丹羅只能依稀辨別出,上面似乎刻著好幾個人形,還有怪怪的生物,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殘骸。   「這是什麼遺跡?」丹羅好奇的問。   「司卡博萊,一支傳說中的矮人民族。」   「沒聽過。」丹羅搖了搖頭。   「那是非洲少數土著民族的傳說,知道的人並不多,相關的文獻記載只有些代代流傳下來的圖文,但是這石刻和那些流傳下來的圖文內容十分相似,證明這支矮人民族並不是虛構的。」   「那又怎樣?從這石刻破舊的程度來看,你不會認為那些東西還存在吧?」丹羅對這沒什麼興趣,而且他記得薇妮是生物學博士,怎突然變成考古學者了。   薇妮不理會丹羅,自己拿著手電筒在巖壁四處亂照亂找著,最後還真的給她找到一處古怪的地方。   「丹羅,能不能幫我把這塊大石頭推開?」薇妮用手電筒照著一塊大岩石後的石縫說。   「沒問題!」丹羅雖然不知道薇妮想做什麼,但是需要力氣的工作找他就準沒錯。   丹羅爆喝下,那塊約常人般高的大石頭被舉了起來,然後順手丟到一邊去。   「碰」的一聲巨響,驚醒了呆滯中的大明。   雖然心中對剛才看到的東西充滿疑問,但大明還是暫時強壓下探究的衝動,起身去看看丹羅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丹羅移開的石頭後面,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薇妮二話不說立刻衝了進去,丹羅怕薇妮出意外也緊追在後,當大明慢步走到時,兩人已經去遠了。   大明握著火把照向巖壁上的石刻,不禁暗叫槽糕,隨即進入洞裡。   「薇妮,回去吧,亞格斯會擔心的。」丹羅和薇妮走了一陣子,再怎看這裡也只是個相當普通的巖洞,沒什麼好注意的。   「你先回去吧,我四處看看。」薇妮態度相當堅決。   如果是大明在場,肯定直接拎著薇妮出去,但是大明那套,丹羅實在是做不來。   「有樓梯?」在巖洞的盡頭,居然是個向下的石階梯,這不禁讓丹羅好奇了起來。雖然那階梯構造只有個粗糙的大概,但可看的出是人為的沒錯。   看到薇妮毫不猶豫的要下去,丹羅知道制止不了,隨即阻止她說道:「讓我走前面。」這石階梯本來就不怎麼好走,加上丹羅身材高大,因此更是格外小心。   可樓梯走到底,眼前的景象卻又讓兩人蒙了。因為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五條大小不一的巖洞岔路。   薇妮想了又想,最後選擇了中間的那條路。   「有沒有把握啊?」丹羅沒什麼信心。   「走錯,大不了退回來嘍!」薇妮聳了聳肩。   「這是一個科學家應該說的話嗎?」   「所謂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指的不就是這麼回事?不進去看看,怎會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丹羅說不過薇妮,便往前帶頭走去。   可走了沒多久,他們又碰上另一個極為繁雜的岔路。   「這裡彷彿是座迷宮一樣。薇妮,我們該回去了吧?」丹羅可不想在這種地方迷路了。   薇妮還不想死心,但也明白在這種地方迷失方向絕對是死路一條。好不容易找到這裡了,結果還是只能放棄嗎……   想到這,薇妮就很沮喪。   「薇妮,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丹羅這時發現一旁的牆壁上有個一條條鑿出來的凹槽,每條凹槽裡還擺放著一顆顆小小的圓圓物體,大約橘子般大小。   薇妮收拾一下心情轉身看去,連帶的也被激發起了研究精神。   「這好像是經過特殊乾燥處理,是保存了非常久時日的東西。」   「那到底是什麼啊?」   「看起來好像是……人頭!?」真相連薇妮自己也嚇了一跳。   「你沒跟我說那些矮人也喜歡獵人頭!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族本來就很神秘,流傳下來的記載並不多。   「不管是什麼,那種族一定非常危險。祈禱他們已經滅絕光了吧,不然接下來滅絕的就是我們自己。快離開!」可偏偏事與願違。   正當丹羅想拉著薇妮離開時,怪異的鼓聲在洞窟間響起。 第七章 迪蘭朵   伴隨著鼓聲而來的,是逐漸清晰的喧鬧聲。似乎正有東西由遠處向這裡靠近,而且數量十分驚人。   「走!」當下丹羅拉著薇妮就跑。   「是司卡博萊嗎!?」薇妮臉上顯得有些驚喜。   「你現在最好保佑不是。」正當丹羅拉著薇妮要進入來時的巖洞裡,一堆綁著尖石的石箭迎面飛來,嚇的丹羅丟下火把,抱起薇妮閃至一旁去。   「隨便選個洞吧!」來路已經被堵死,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呢……就那裡吧!」薇妮隨手一指,丹羅立刻撥腿狂奔。他才一離開原地,那位置馬上被插的密密麻麻的。   「有看到是什麼東西嗎?」丹羅邊跑邊問。   「沒看到,太黑了。」薇妮從丹羅肩上探出頭,可後面黑漆漆的一片,除了看到石箭亂飛外,根本看不到是什麼東西在追他們。   漸漸的,洞窟內迴響的鼓聲開始變小,周圍的喧囂聲也靜了下來,一直在身後亂飛的武器也沒有了。   丹羅在轉角處把薇妮放了下來,同時東張西望的看有沒有東西靠近。   「現在的情況……是表示我們安全了嗎?」薇妮此刻仍是心有餘悸,這些日子不知在走什麼霉運,老是在生死邊緣打轉。   「安不安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現在迷路了……」這洞窟內的通路迷亂錯雜,就算丹羅有心記也記不住,更何況剛剛全神在逃命中。   「如今也只有繼續向前走了,看能不能想辦法和亞格斯會合。薇妮,關於這個司卡博萊,我想內情沒這麼簡單吧?你到底為什麼對這些東西這麼感興趣?」   薇妮沉思了一下,這才慢慢說道:「司卡博萊,在土著所流傳的傳說裡,是一支長生不老的種族,他們守護著一座只有在滿月時才會出現的銀色泉水,姑且稱為滿月之泉吧!泉水裡埋藏著水生的秘密,所以這些矮人才能長生不老。」   「這才是你組隊進叢林的目的吧?」丹羅別有深意的看了薇妮一眼,續道「可你不覺得這種土著傳說根本不值得採信嗎?」   「這是我對某人的承諾,因為尋找滿月之泉一直是他的願望,只是在準備要去找尋這個夢想時,他就過世了。因此,我代替他來到這裡,想完成他的心願……」   丹羅知道這事想必牽扯上薇妮的私人感情問題,所以沒有再問下去,「那走吧,既然都來到這了,沒看過你所說的泉水,豈不是很遺憾。」   丹羅笑了笑,兩人繼續往前走去。   走著走著,兩人忽然發現四周圍越來越明亮,那亮度甚至已不需拿手電筒繼續照明。   「這岩石……在發光。」薇妮好奇的觀察巖壁,裡頭不知蘊含著什麼物質,使的岩石綻放著幽幽的藍色光芒。   「也許,司卡博萊真的有它的秘密也說不定。」丹羅摸了摸翹翹的鬍子,覺得這個地方真的很奇特。   不一會,兩人又碰上一個複雜的岔路。   「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存在,不然不用搞出這麼座複雜的迷宮。」丹羅這會真的不知往哪走才好。   「反正不知道路,我們就朝著最亮的地方走去吧!」薇妮相信,在最光明的盡頭處,一定有她所要尋找的東西存在。   丹羅這時也沒有其他比較好的想法,便順從了薇妮的決定,往最亮的洞窟走去。   偶然的,兩人走到一個比較寬大的巖洞空間,這裡的亮度已經十分明亮,有若清晨快要破曉的時刻。   在這裡,巖壁上有著各種石刻石雕。形式和之前薇妮在巖洞外面看到的一樣,只是這裡保留的相當完整。   一群小小的人形分成左右兩邊,正對著居中一個有著六隻手的人樣圖形膜拜,另外還有一堆小人形散佈於周圍,一副持矛、使匕殺敵的模樣。   「這應該是他們的神吧?」   「我想是吧!可是我所看過有關司卡博萊的圖文裡,從沒見過這種圖樣。」薇妮將心神專注在石刻上,看能不能找出點關於滿月之泉的訊息。   由於專心過頭,導致丹羅一連推了她好幾下都沒察覺,最後是丹羅抓著她的肩頭才回神。   「怎了?」薇妮轉頭一看,發現丹羅的神色極為不自然。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所看到的景象連她心裡也不禁涼了一截。   不知何時,一堆小矮人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他們身後,將兩人困在個靠牆的小小空間裡。   那些矮人身高還不到薇妮的膝蓋,膚色黝黑,下身圍著樹葉,五官的樣子有點猙獰,絕對跟可愛兩個字沾不上關係。   他們的站姿並不挺直,駝背曲腿的樣子反而跟猴子和猩猩有點類似,手上持著綁著尖石的土製長矛,由於型號過小,才被丹羅給誤認為是石箭。   而現在,他和薇妮正被這群小東西拿武器給對準了。   「現在怎辦?」薇妮動都不敢動,小心翼翼的問著。   「我哪知怎辦?」丹羅同樣也不敢有大動作,悄悄的在身上摸索著看有沒有東西能派上用場。   忽然間,丹羅大喝一聲,抬起的右手指尖冒出一團小小的火焰。在場眾小矮人頓時間草不被嚇了一跳,同時色變,往後退了幾步。   薇妮起先也是被嚇到,可後來一看,差點笑了出來。   這哪是什麼把戲,只不過是丹羅兩指間夾著一根火柴棒罷了,而且一下子就熄滅掉。   丹羅這也是臨時被逼出來的,他口袋裡只有一盒火柴,只好學學電影上的情節,看能不能嚇退這些未開化之民。   小矮人們的表情顯得相當驚奇,而且開始左右嘰嘰喳喳的交談起來。   接著,從他們當中走了個人出來,之後做了個動作……   「我敗了……」丹羅神情黯然的垮了下去。   因為那個小矮人居然拿出一個名牌的防風金屬打火機,然後在他面前輕輕一按就冒出火焰,臉上看丹羅的表情很清楚的表示出——你太落伍了!   薇妮也被嚇到,這些傳說民族哪來這麼現代化的東西?   但丹羅依然不死心,雖然身上完全沒東西派的上用場,可他還擁有最後一項武器,那就是——人類最強的武器不在科技,而是在雄壯的肉體!   丹羅上衣再度一拋,露出他那精壯無比的肉身。   「看吧!這集力量與藝術於一身的肉體,不分種族國界都會為之感動的。」丹羅雙手緊抱向上高舉,身體周圍再次閃耀著謎般的星輝,「這魄力、這氣勢,誰不為之熱血沸騰!」   熱血吶喊結束,丹羅雙手收攏腰際,身體微微傾前,露出一個標準的兄貴微笑,潔亮的白牙在火光映射下令人炫目。   丹羅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威力的確是非同小可,至少小矮人們紛紛呆立當場,連身旁的薇妮也傻了眼。   看到所有人都被自己所震撼住,丹羅表演的更是起勁。   「呢呢呢!燃燒你們心中的男子漢之魂吧!不要被邪惡所迷惑了,唯有愛與正義才能創造出這麼藝術性的肉體。」丹羅嘶聲長吼,陣陣回音在洞窟內迴盪。   聽到丹羅的發言,許多矮人也跟著呢呢呢的喊叫起來。   眼下的情況,讓丹羅感動的幾平快要落淚。   果然,男子漢的熱血是不分國界,不需語言的啊!   就在丹羅得意著,正打算轉身對薇妮做個酷酷的勝利姿勢時,一排小矮人卻冷不防的拿出草莖做成的吹箭,數枝含有麻藥的骨針就這麼大刺刺的釘在丹羅身上。   效果猛烈的麻藥讓丹羅哼都沒哼一聲,直挺挺的往前倒去,小矮人發出一陣雀躍的歡呼聲。   薇妮看情況不對,自然是嚇的雙手高高舉起,不做抵抗。   只見一群矮人抬起丹羅,押著薇妮,如同打獵豐收般,歡天喜地的簇擁而當丹羅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結實的綁在木架上,在他身旁的薇妮也是一樣的情況。這時,他們兩人已經離開了地下迷宮,被綁在一處類似廣場的寬闊處。   「他們沒把你怎樣吧?」丹羅一醒來,最先開口問的就是薇妮的安危。   「目前為止是沒有……可接下來,我就不敢保證了。」薇妮用頭點了點前面,丹羅這才看到一堆矮人正往一個「大」甕裡倒水。   那甕有多大,大的連把丹羅裝下去也沒問題。   「薇妮……你沒跟我說,他們除了是獵人頭族之外,還是食人族……」丹羅正經八百的說。   他發現自己剛剛的行為太過不智了,簡直就像一頭牛在饕客面前展示自己有多好吃一樣的愚蠢。   看到丹羅說的那麼正經,薇妮也只有哭笑不得的回答說:「這個我怎會知道。」   「看來只好殺出去了。」以丹羅的力氣,要掙脫這些繩子不是難事,只是他們倆逃的過那麼多矮人的追殺嗎……   就在這時,鼓聲再度響起。   如果說他們之前聽到的是節拍緊湊的警戒樂聲的話,現在的鼓聲無疑輕鬆了許多,就像是在舉行慶典一樣。   「這個,該不會是他們用餐前的前奏吧……」薇妮說出了丹羅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   遠處,一大群小矮人慢慢的自叢林間出現。   丹羅知道,要逃脫只有趁現在了。不然等到這一群小矮人要開始用餐時,就算給他雙翅膀也飛不掉。   當下,丹羅開始聚力要掙脫束縛,可突然出現在矮人群裡的人讓他洩了氣,還和薇妮看的目瞪口呆的。   那是大明。   他絕不是被抓的樣子,因為他正和身旁的一群矮人有說有笑的,似乎語言上能夠相通無礙,而且很多矮人圍著他又蹦又跳的,看起來他很受歡迎。   「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回事?」丹羅有氣無力的說,這傢伙顯然早知道這些矮人的存在,而且還跟他們混的很熟。   「在叢林裡那半年的時間,我有三個月以上的時間是跟他們一起生活的。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對這片叢林那麼熟悉嗎?這就是原因所在,我有著一群很好的朋友和導師,沒有人比他們更孰悉這片叢林。」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要裝無知騙我!?」薇妮憤恨的說。她此刻的情緒相當不滿,想起當時她問起有關司卡博萊的事,這男人根本是在裝無知騙她,她就快要抓狂。   「我應該把你綁起來的,至少不會闖出這亂子。」大明厲聲的頂了回去。   「現在情況是怎樣?」丹羅發現事情怎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你們擅自闖入供神的禁忌之地,照理來說是要被格殺當場的。你們看到洞裡的那些人頭干了吧,那就是闖入禁地者的下場,也意味著一種警告。」   想到洞裡那些干人頭,丹羅和薇妮心中均是一陣發寒。   「雖然因為我的關係,你們沒有當場死在那,但是他們怎樣也不肯輕易放人。我現在要去見他們的那位神,也只有她才有這個權力放了你們兩人,所以你們兩個就先安靜的待著吧!」   「如果談不攏怎辦?」   「只好找機會跑嘍!可如果你夠瞭解他們,你會明白在叢林裡,沒東西能逃離這些傢伙的追殺。」大明苦笑了一下,「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搖了搖手,大明隨著一群小矮人離開。   丹羅和薇妮互看一眼,知道現在也只有等了。   小矮人帶著大明到附近洞窟迷宮的入口,然後讓他一個人進去。事實上大明並不用擔心會迷路,因為洞窟裡的文字會告訴他該怎麼走。   那是種非常奇怪的字體,可不知為什麼,自己就是能夠看的懂。如果是之前的大明,一看就會明白,那是種盛行於遠古荒獸時期的字體,也就是「獸紋」。   雖然知道路,但是大明還是走了二十幾分鐘,才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漆黑的空間。   如果按照剛剛薇妮的思路往最光明的地方走的話,最後她和丹羅的下場會很慘,因為那是一個陷阱,利用對光明的渴望而設下的陷阱。   「你受傷了?」黑暗中,有個聲音幽幽的問著,似平是個女音,而且聽的出來蠻關切大明的。   那是不存在於這世界上的任何語言,可是大明就是聽的懂,彷彿天生就聽的懂。起初大明自己也頗為訝異,但是日子久了以後就習以為常了。   「還好,沒什麼大礙。」大明話才剛說完,一股溫暖的力量就包圍了他的身體,盼間精神和體力都回復到最高點,大量失血所帶來的疲意感也消除的一乾二淨。   大明知道在他面前的這位,有著非常神奇的力量,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遇上事情,你應該最先到我這來的。」那聲音聽起來有些苛責。   「我的麻煩我自己會解決,我不能帶到這裡來連累你們。」   「你是這麼長久的歲月以來,第一個能聽懂我所說的語言,以及辨明這座洞窟文字的人,所以我一直把你當成是同伴,你無須對我如此的見外。」漫慢的,一個黑色的東西飄到大明眼前。   那看起來像是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洋娃娃,穿著一身黑色類似薄紗材質的過長長裙,不過她的行動方式是飄浮在半空中,所以沒什麼影響,另外黑色小小的尖帽子下,是一張端莊秀麗的女性臉孔。   她有六隻小小的手掌,每兩隻手捧握著一顆圓形的寶石,約玻璃珠般大小,由上而下依序為綠色、黃色、黑色三顆寶石。   「在你離開的這些日子裡,有碰上和我類似存在的同伴嗎?」   「很遺憾,並沒有。」大明搖了搖頭,他很清楚眼前的小傢伙有多麼希望尋找到自己的同伴。五年前他們分開時的唯一約定,就是請大明在外行走時多幫她留意,說不定能找到以前的同伴。   看著那小人兒一臉失望落寞的神情,大明更是努力的回想這幾年有沒有碰過什麼比較特殊的奇怪事物。   這些年他怪事碰的可多了,可要說值得注意的,倒是沒有幾件。   「如果真要說,就是前些日子我碰過的一隻小小的雪貂吧!她和你一樣,給我的感覺都很特殊。」大明回憶的說。   「那應該沒錯了!雖然我不知為什麼,但你身上隱隱約約有王的味道,想必也是和王有所關聯的人物,既然能讓你有感覺,我想你看到的是荒獸沒錯。」小傢伙樣子十分欣喜的說。   「王?荒獸?那是什麼?」大明晃著腦袋,五年前他可沒聽過這小傢伙說過這些東西,且不知為何,心底隱隱約約竟有點感觸。   「荒獸只是一個稱呼,代表著我們那時期所有的種族,就像你們現今把活著的東西稱為『生物』一樣。至於王,則是統御所有荒獸的領袖。」小傢伙想起絕當時的雄姿,不禁有些神往。   「那麼,你那個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大明有點納悶。如果照這小傢伙的說法,那自己能懂得他們的語言和文字,顯然就不是一種單純的巧合了。   「也汗是你曾和王見過面,所以身上沽上了王的氣味也說不定,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如果王真的再度出現,我想總有一天他會來找尋我們這些遺族的。   小傢伙滿懷著希望說。   大明想想可能是這樣吧,他們那個王大概對自己偷偷做了什麼手腳,不然照理說他不可能懂得這些古怪的文字和語言才對。只是,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大明想不透,但也想不出個更合理的解釋了。   「可以的話,能請你幫我將那疑為荒獸的生物帶來我這嗎?我有很重要的使命,所以不能離開這裡半步。」小傢伙雖然很想一起跟大明出去找尋自己的夥伴,但是這洞窟裡存放著比她內心渴望還要重要的東西,在王沒來臨前,她根本不能離開這裡一步。   「我盡量。」大明苦笑著,她和那小女孩及那只雪貂不過匆匆見過一面,人海茫茫的要去哪找啊!   「對了,有件事要請你幫忙。」大明把丹羅和薇妮的事情說了一下。   「既然是你的朋友,這點當然沒問題。很抱歉,我只能選擇用這個方法來保護這個地方,因為我自己絲毫沒有任何戰鬥能力。」   「我瞭解,所以我會立刻帶他們離開。」   「你要走了!?」小傢伙非常希望大明能留下來再多陪自己幾天。   大明搖了搖頭,他們背後有血焰的利末安森在追殺著,自己絕不能把她引來這地方。   「下次我再來時,會帶著你的同伴來的,希望那不會經過太久的時間。再會了,迪蘭朵。」大明微微行了個禮,然後就離開了。   迪蘭朵歎息了一聲,然後隱身於黑暗中。她知道,自己又要一個人了……   「薇妮,你注意到了沒。」被綁在木架上的丹羅對薇妮說著。   既然有大明去處理,那事情就沒什麼好擔心的,所以丹羅很悠閒的四處打量著,忽然間給他發覺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薇妮有氣無力的回答。   「你看那些矮人。」丹羅看著前方廣場上的一群矮人說,那些矮人正忙著把各式的水果倒進那個大甕裡。   「怎了嗎?」薇妮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他們……大概在調味吧!薇妮可憐的看了丹羅一眼,慶幸自己沒什麼肉……   「你沒發覺嗎?這些矮人有男有女有小孩,就是沒一個老年人。」   聽丹羅這樣說,薇妮四處張望了一下,所看到的矮人真的沒一個有衰老的樣子,「那表示……」   「你說的滿月之泉也許真的存在,我記得……今晚就是滿月吧!」   當兩人在談話時,一群矮人突然跑了過來,將綁住兩人的籐蔓給解開,然後拉著兩人到樹下坐著,並拿出許多水果招待他們。   到此,兩人總算知道沒事了。   過了十幾分鐘後,就看到大明走近,坐了下來。   「你到底怎麼辦到的?他們那個神又是什麼?」丹羅大感不可思議。   「沒什麼。」大明不想提到關於迪蘭朵的事。   「吃吧,等下我們馬上出發。」大明拿起一顆圓形的水果啃著。   「我要留下來。」薇妮賭氣的說。   「我說大小姐……」大明臉上掛著笑容,「司卡博萊是一支非常純樸的種族,只要不觸犯他們的禁忌,你會發現他們善良好客的一面。你回答我,在我們被利末安森追殺的現在,你要把她引來這,害死所有的人嗎?」說到最後,大明的臉色和口氣變的非常嚴厲。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薇妮沒想到那麼多,一急之下竟然哭了起來。   「好了,亞格斯,薇妮也有她的原因。」丹羅趕緊出來打圓場,並把薇妮尋找滿月之泉的原因說了出來。   大明聽完後,也知道自己剛才說話的口氣太沖了點,「那我們明天早上出發。今晚,你們就去見識見識司卡博萊特有的滿月慶典吧!不過有點我得先澄清,別把那個什麼長生不死的傳說給當真,所謂滿月之泉也不過是個較為特殊的泉水而已。」   「可我看這些矮人好像全都是青春永駐的樣子。」丹羅有點遲疑的說。   就連薇妮也停止哭泣傾耳聆聽,畢竟大明答應了要實現她長久以來的願望,她還有什麼好跟他計較的。   「那是因為……這些矮人根本不是生物啊!」大明這句話讓丹羅和薇妮顯得相當意外,「追根究底來說,他們算是一種精靈,所以他們不會老,能夠活的很久,但如果被殺,還是會死的,只是不會留下屍體。   司卡博萊的出現,當初本來就是迪蘭朵為了守護洞穴而用她的力量所創造的,她教授司卡博萊一族類似於荒獸的語言和文字,所以大明能夠和這些矮人溝通。   這些矮人像似天真無邪的孩子,並不會去想太多複雜的事,只要遵從迪蘭朵的指示就好。他們平時最喜歡玩耍,但是必要時會變成最冷血恐怖的戰士,因為迪蘭朵是這麼教導他們的。   「這個地方到底是?」丹羅覺得大明似平還隱瞞著些什麼。   「就當它是個樂園吧,人類所不應該踏足的地方。因此,答應我,這地方的事你們絕不能洩露出去,一切就當成是場幻覺吧!」晚上,大明三人跟在矮人們後面往山谷的另一頭走去。   「那個大甕裡裝的是啥?」丹羅看一群矮人抬著之前在廣場上的大甕,不由的好奇的問。   「自製水果酒,不過沒什麼酒精成分就是了,醉不了人。」一提到酒,丹羅整個勁頭就來了。他本來就是好酒之人,可打從進叢林裡就連一滴酒也沒碰過了。   矮人們在一處溪流源頭的池塘圍成一圈圈坐著,大明和丹羅、薇妮自然也是受邀在列。   「這慶典是在慶祝什麼?」薇妮疑惑的問。   「沒什麼目的,只是例行性的玩鬧聚會罷了。如果說每件事都要有目的才去做,人生不是很無聊嗎!?」大明笑著說。   在每人身前都擺滿了各種水果,還有用樹葉作成的杯子,裡面裝著從大甕裡取出,充滿水果香氣的飲料。   一切都準備就緒後,所有的矮人反而安靜了下來,像似在等待著什麼。   丹羅和薇妮一致的看向大明,大明只是指了指天空。   今天的天空看起來特別晴朗,月亮看起來又大又圓,十分皎潔,而且位置快爬到天頂了。   丹羅和薇妮隱約感覺到,當月亮到達天頂時,會有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忽然間,一亂泉水自池塘的中心處冒出,並在月亮的照射下閃耀著銀色的光芒。   頓時所有的矮人歡呼了起來,滿月的慶典開始了。 第八章 龍牙辰正   「好美……」薇妮看的有些癡了,這就是她長久以來所追求的夢想嗎?   在月光與星光下的照耀下,閃閃發亮的銀色噴泉……   矮人們排在一起跳著奇怪的舞蹈,唱著歌曲,有鼓聲、草笛音作伴,每個人都顯的很快樂的樣子。   薇妮作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機會坐在這,看著這一切。   可不容薇妮發呆多久,一群矮人拉著她加入了眾人歡慶的舞蹈中,大明和丹羅自然也不例外。   被這股歡樂的氣氛所感,薇妮放下了心中的憂愁,高高興興的與矮人們共舞。現在的她,已經很久沒這麼快樂了……   也不知狂歡了多久,直到身體精疲力盡,薇妮才離開到附近地勢較高的地方坐著休息,俯瞰著底下的一切。   丹羅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又脫掉上衣開始表演那身肌肉,惹的一堆矮人跟著他「呢拉呢拉」的大叫,看的薇妮哈哈大笑著。   笑了一會,薇妮從衣服裡拿出一張照片,用著懷念的語氣自言自語的說:「你的願望……我替你達成了,可惜的是你不能親眼目睹到這一切。」說完,她就開始看照片發呆了起來。   「怎不繼續下去玩?」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明走到了她背後,薇妮這才回過神來。   「休息一下。」心願既了,薇妮對大明也顯得特別友善。   「你男朋友?」大明坐下來時瞄到了薇妮手上的照片,上面是個氣質成熟的金髮男子。   「嗯。」薇妮並沒有否認,「他是個考古學者,對司卡博萊有著很深厚的興趣,以前在一起時就老聽到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不過我並不討厭他這樣,反而很喜歡他專注這件事時臉上那神采奕奕的感覺。本來,我們都快結婚了……」薇妮說著,右手撐著腦袋哭了起來。   「可這個傻瓜,居然把婚禮丟著不管,只因為臨時有人找他加入研究隊,要到他最嚮往的剛果雨林去,所以他就把我一個人丟在教堂的婚禮上,像傻瓜一樣的等啊等,然而一個月後,我等到的卻是他催愚熱病過世的消息。」說到傷心處,薇妮不禁痛哭失聲。   「當我連夜趕過去時,看到的卻只是一壇火化後的骨灰,連他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薇妮此刻是越哭越慘烈,大明手足無措的不知要怎安慰才好。忽然間,他看到薇妮男友的照片,於是伸手撿了起來。   「對不起。」   「不要管我——」以薇妮現在激動的情緒,任憑誰勸都是聽不下的。   「事情是我造成的,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呢!」聲音的主人有點無奈。   這時薇妮發覺到,那個聲音很熟悉,可又不是大明。當她抬起頭來一看,隨即震驚的忘了哭泣。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是這麼愛哭的。」彎腰俯視薇妮的男人,伸手輕輕的抹去薇妮的眼淚。   那個男人不是大明,而是剛剛薇妮照片上的那個男子。   「我……是在作夢嗎?」薇妮小小聲的說,她生怕任何的大動作都會讓她從夢境中醒來。就算只是夢境也好,她多麼渴望能再見眼前的男子一次。   「是作夢沒錯,而且我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先讓我把話說完好嗎?」   「抱緊我,就算只有短短的時間也好……」   不待薇妮說完,男子已伸出雙手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忍不住流下淚來,「我最想說的事,就是對不起……」   「生物俱現化,不是你的禁忌嗎?」遠處,丹羅對走近的大明說,他也看到了這一切的發生。   那個男人當然不會憑空冒出來,而是透過大明的異能出現的。只是大明一向不喜歡變活的東西出來,尤其是人類,故丹羅才有此一問。   「凡事總有例外……」大明苦笑了一下,因為他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去安慰那個傷心欲絕的女孩。   「你讓那個男人跟薇妮說了些什麼?」據丹羅的瞭解,大明所創造出來的生物全是依他的意志來行動的,那麼在薇妮面前的那個男子也不過是個傀儡而己。   「這次倒不是。不知為何,薇妮男友的靈魂一直徘徊在薇妮身邊,大概是放不下她吧!剛剛我的能力發動時,我就聽到那個靈魂的請求,而且那靈魂也跟我創造出來的肉體融合在一起,所以和薇妮在一起的不是我的傀儡,而是她真正的男友。」   「連這種事也做得到,真不愧是『上帝之手』,說是近乎神的境界也不為過。」丹羅摸了摸鬍子,若有所思的說。   上帝之手是大明在PACO裡的外號,這名氣雖然響亮,但卻沒什麼人知道他真正的異能力。   「神個屁!最多五分鐘,那個肉體就要消失了,到時他們兩人卻是得再面臨一次生離死別,扣心自問,這樣做真的好嗎?」這個問題,連丹羅也回答不上來。   「對了,一直沒空問,我身上這兩個戒指是從哪來的?」大明從口袋裡拿出那兩枚戒指。   「是從這裡拿出來的,你相信嗎?」丹羅輕輕的點了點大明心臟上的傷痕。   大明聽到這,就不說話了,因為他回想起自己所見過的那些片段。在他所見裡,那只藍色的手爪就是把戒指埋在相同的部位上。   那些……不是自己的幻覺嗎?   「我會去找你們的,因為你們是比我生命更為重要的存在。這是我的保證,也是承諾……」這句十分哀傷,但卻語氣堅定的話語,又開始迴盪在大明耳邊。   那只奇怪的藍色手爪,是自己的!?   大明看著自己的左手,怎麼看都很正常啊,而且他根本沒有關於這些事情的記憶,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那兩枚戒指,強烈的悲傷感泛滿了大明胸口。   「亞格斯,你怎麼了?」丹羅見大明捧著左手,身體慢慢下跪蜷曲成一團,不禁擔心的問。   「丹羅,我好難過,但我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如果說我以前所追求的,只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假設的話,那麼如今我有確切真實的證據了。丹羅,我失去了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雖然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我會找回來的,因為我做過了承諾……」   大明握緊了那兩枚戒指。   隔天,在矮人雀躍的歡送聲中,三人離開了這座司卡博萊所居住的山谷。   不過不是直接離開,而是經由迷宮洞窟繞到丹羅兩人所闖進的巖洞入口出去。當中大明還帶著丹羅和薇妮在洞窟中繞了好一會,直到兩人東南西北分不清後才帶他們離開。   這麼一來,如果說往後丹羅和薇妮想帶人來找這些矮人,想必也沒有那麼容易找的到。   不是大明信不過丹羅和薇妮,但凡事總會有所例外,還是小心點好。更何況,大明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好迪蘭朵。   等丹羅將大石頭重新堵回洞口後,三人回到了之前休息的營地裡。   「一切又回復到原點了,這兩天的遭遇好像做夢一樣。」薇妮伸了伸懶腰,樣子看起來相當有朝氣。   昨晚大明因為自己的事,所以並沒注意到薇妮和她男朋友最後是如何告別的,但是今天的薇妮彷彿換了個人一樣,給人的感覺煥然一新,大概是心結盡去吧!   相比之下,大明就顯的陰沉許多,因為他心中的疑問又多了許多。   「就當成是夢吧,不要對人提起,也不要妄想帶人來這裡尋找,不然下次可就沒那麼好運了。那些小傢伙殺起人來可是乾淨俐落,連我也不想去招惹他們。」大明說完,便背上了行李。   「他是怎麼了?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薇妮小聲的問丹羅。   「我不是很清楚,但好像發生了點事。」丹羅不想隨意透露大明的私事,因此隨便敷衍了幾句,接著也背起了行李準備動身。   「再往前走個幾天會有處河灘,我請矮人們在那幫我們準備好了獨木舟,到那裡我們就能走河流捷徑,要不了一個禮拜就能離開這片叢林了。」   「你一開始就是打算找矮人們幫忙,所以才會叫我們朝北走吧!」   「在不讓人知道的狀況下,我的確會向矮人們尋求小小的協助。」這點大明並不否認。   在三人出發後的第四天,那令人不愉快的監視感又來了。   「利末安森找到我們了,這次看來沒那麼好對付。」大明不動聲色的說。   「她來就來,照樣再把她扁回去。」丹羅握了握拳頭。   「但如果她專躲在暗處放冷箭,這樣事情就會變的很棘手了。」上次中箭的情況,大明至今猶記於心。當時他雖察覺到危機,但是並沒看出箭是從哪射來的,如果利末安森再來這套,確實是防不勝防。   大明的顧慮不無道理,丹羅和薇妮一下子也沉默了起來。   「丹羅,你走前面開路,薇妮在中間,我負責後面。」大明隨即做下決定,他原本是走在前方帶路的,一下子隊形就整個反過來。   「可這樣你不是很危險嗎?」薇妮不喜歡這種感覺,自己被保護的好好的,卻看著別人去出生入死。   一般來說,要放冷箭暗算當然是背後最為理想,因為死角大,所以站在隊伍後面的人最是危險。   「她那一箭沒射死我,我多少也會有些警惕,讓我走後面是比較保險。」   「還是我走後面吧!我目標大,不管走前走後都很明顯,而且我走後面的話,對方就不容易對薇妮下手了。   的確,被丹羅的身體這麼一擋,薇妮整個身子就看不到人了。   「那好吧,你自己多小心。」大明不想再多做爭論,隊伍繼續維持原樣行走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隊伍後方的丹羅忽然間聽到怪異的尖銳風聲,已有心理準備的他立刻用力的繃緊全身的肌肉。   忽然間,左背上微微吃痛,顯然是遭到了攻擊。   「沒事吧?」大明對這聲音可熟了,他當時中箭也是聽到同樣的聲音。   「沒事。」丹羅轉過身來,除了衣服上破了個小小的洞外,連個傷痕都沒有,而要暗算他的那枝骨箭則是掉在了地上。   「看吧!這就是究極肉體傲人的防禦力,你那點邪惡的小把戲是起不了作用的,有種就出來光明正大決一勝負吧!」丹羅對著叢林狂喝著,順便對著後方比了比中指。   剛才他遭襲之際,立刻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使之硬化成鋼鐵般的狀態,就連利末安森的骨箭也打不進去。這是只有像丹羅這種兄貴肌肉魔人,才有可能做到的恐怖防守技巧。   暗處裡的利末安森看到這情況,簡直快氣炸了。尤其那個肌肉男又開始向她炫耀了起來,讓利末安森看的幾平快要喪失理智。   原本利末安森是打算跟在大明等人身後,慢慢的將他們凌虐到死,可照目前的情況看來,被凌虐到死的反而是她自己了。   於是,利末安森改變了主意,打算一次把他們全都解決。   「她來了。」   大明往前和丹羅肩並著肩站著,把薇妮保護在身後。遠處,利末安森的身形正迅速的往這裡竄來。   「薇妮交給你保護,這次讓我來。她射了我一箭,不討點利息回來,怎對的起自己。」大明說著,也跟著往前衝。   「滾開!」利末安森現在滿腦子只想解決那個羞辱自己的肌肉男,對大明根本不放在心上。   只是兩人交鋒之初,利末安森見大明右手一揚,立刻想起之前差點遭大明暗算的事,急忙扭身一閃。   果不其然,大明手中出現了把長劍斜上一挑,要不是利末安森閃的快,恐怕已經著了道。   雖是如此,可利末安森卻不怎在意大明,認為他只會靠這招來唬人而已,但事實證明利末安森錯的非常離譜。   原本她以為靠著自己詭異莫測的動作姿勢,能很快的閃過去才對,但是大明的劍勢卻比她還要刁鑽百倍,每次劍尖都總是擋在她的出路上。   最後利末安森一個閃身不及,被劍面拍上了臉頰,留下了一條血痕。   「功夫不錯。」利末安森擦拭了一下血跡,樣子冷然的說,但是雙眼卻藏不住她那滔天的怒意。   「過獎了。」大明自己並不是很特意的去舞劍,而是手和身體很自然而然的就會動起來,知道怎封住敵人的行動和攻擊敵人。有時揮出的招式,那時機、角度與力道,往往精妙的連大明自己也會感到讚歎。如果說自己沒對劍術下過一番苦功,大明是打死都不相信的,但事實就是如此,大明並沒有任何關於學劍的記憶。   利末安森揮出右手的長爪,她瞭解到眼前的人不是個能隨意打發的人物。   當雙方再次交手,利末安森的處境似平沒有改善多少。   就如丹羅所說的,利末安森在近身戰上的經驗不足,唯一倚靠的也只有那詭異的動作,還有不知何時會偷襲暗算的念能力而已。拿掉這兩樣,利末安森就沒什麼好值得畏俱的。   也許她的專長是指揮蛇人和殭屍,有那些鬼東西在,需要利末安森親自動手的機會不大,可如今那些東西被自己給一舉毀去,她也就等於失去了依靠。   可大明隱隱約約覺得利末安森的力量應該不只如此,不然她不會有把握的獨身追擊上來,這蛇女肯定還留著一手。   想到這,大明出劍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事情看來還是早點解決的好,免的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大明劍勢一快,這下利末安森又是更難以招架,不一會身上就多了幾道傷她的衣裳本來就單薄,被劃破幾口子後更顯香艷,不過在場的兩位男士可不會去注意這個。   尤其大明,根本不知何為憐香惜玉,劍尖專往要害招呼。眼前的蛇蠍美人根本讓人大意不得,只要一鬆神,遭殃的就會是自己。   就在大明一劍刺出,正要轉手收回之際,閃身在旁的利末安森,蛇發上的小黑蛇全豎了起來嘶鳴著,並且雙眼又放出那詭異的光線。   頓時大明覺得渾身退滯無法動彈,他被定身了!   利末安森一直等的就是這個時刻,右手長爪直接向大明的脖頸動脈掃去。   可忽然間大明雙眼異芒一閃,盼間就掙脫了利末安森的束縛,手上長劍一格一擋,盪開了利末安森的長爪,並趁著利末安森驚訝失神之餘,長劍橫向掃出。   這一劍,對準的是利末安森的那頭蛇髮根部。   一劍過去,無數條小黑蛇自利末安森頭上掉落,鮮血流遍了她全身。   根據丹羅的描述和他的觀察,利末安森是靠頭上的那些小蛇才能發揮念能力的,只要能將這些小黑蛇砍光,對利末安森無疑是項重創。   「你……好,很好……」大明這招給利末安森的打擊的確重大,氣的她臉色都發綠了。   等等……   不是被氣的關係,而是利末安森的臉色越變越慘綠,同時她身上給人的壓迫感也逐漸加大。   大明知道事情不對,又是一劍招呼上去。   可這次,利末安森竟然用嘴巴直接咬住劍尖,就像卡死了一樣,讓大明推抽不得。   透過劍身,大明能感覺到利末安森的力量正在快速的加強,連手上這把劍也快承受不起了。   最後終於「砰」的一聲,劍身斷裂成了兩截,利末安森的身體也如同在吹氣球一樣,死命的膨脹變化。   漸漸的,一條長約數百多公尺,寬十來公尺的粗長綠色巨蟒開始成型,出現在三人眼前。在巨蟒的頭頂,還可以看到利末安森裸露著的上半身,似乎是和巨蟒融成一體了。   「世界之大,果然是無奇不有。」丹羅感歎的說。他怪事看的多了,可像這樣的怪物還是第一次遇上。   「還說!快跑啦!」趁著那條巨蟒還未完全成型,大明拉著丹羅和薇妮死命的往前跑去。   「不用跑了!是你們逼我變成這個模樣,所以你們都準備讓我吃下去吧!」巨蟒一動起身來,擺動的龐大身軀立刻將周圍的草木都給夷為平地,而且動作十分迅速,一下子就要趕上三人。   「有什麼能對付她的?」丹羅現在也只有指望大明能再變點什麼出來。   「有一副爆炸弓箭,可你會用嗎?」   這個丹羅就有點蒙了,他並不會玩弓箭那類的東西。   這時反而是薇妮出口說:「我會!射箭我還學過幾年,給我。」   大明依言化出了一副造型奇特的弓箭給她,然後順便給了丹羅一箱手溜彈扛著。   「我去引開她的注意力。記住,這些東西的存在時間只有三分鐘,超過就會消失,所以能攻擊就盡量攻擊。」說完,大明反方向往巨蟒跑去,盡量拖延時間讓兩人能到安全的地方。   見到大明自己送上門來,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整個頭往大明所在的位置栽下去。   不過大明當然沒那麼容易就中招,早已搶先一步滾了開去,並且趁機賞了巨蟒一顆手溜彈進她嘴裡。   雖然巨蟒皮粗肉厚,區區一顆手溜彈對她造成不了什麼重傷,但是那種直接在嘴巴裡爆炸的感覺,也夠她嗆的了。   趁著巨蟒被手溜彈搞的七葷八素之際,大明迅速的溜上她的頭頂,化出一把日本長刀往利末安森砍去,利末安森則是雙手變出長爪迎擊。   兩人交手數回合,利末安森的爪子崩斷了幾根,而大明的長刀卻是怡然無損,武器的優劣立判高下。   正當大明想搶攻時,這時巨蟒猛一個抬頭,將大明給甩到了背上去。   大明摔到巨蟒背上,剛站穩身子抬頭一看,就看到巨蟒正張著血口籠罩著他。   眼看著就要被巨蟒吞下時,巨蟒頭部左側陡然產生劇烈的爆炸,炸的她腦袋一歪,化解了大明這次危機。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薇妮看著自己射去的那箭產生出強烈的爆炸,就好比是飛彈一樣,而且還對巨蟒造成了不小的傷害,簡直快炸去了她四分之一的腦袋。   怎會有這麼恐怖的武器……薇妮的手有些顫抖。   「別猶豫了!繼續射就對了,時間有限。」丹羅一手一個手溜彈,咬掉保險後,用力的往巨蟒腦袋的傷口丟。   薇妮定了定心神,再次的舉箭攻擊,不過這次射偏了一點,只擦到巨蟒的脖子,沒造成什麼傷害。   「我們時間不多,盡可能的集中攻擊她的傷口,給她致命的傷害。」   「嗯。」薇妮點點頭表示瞭解,然後又是一箭射中了巨蟒腦袋,只不過打在原先的傷口附近。   大明趁著丹羅和薇妮卯起來攻擊巨蟒的同時,一口氣往巨蟒的脖子頂奔去。   因為巨蟒是豎起來的關係,越往上爬坡度越陡峭。   大明衝到再也上不去的地方,反手將長刀插入巨蟒體內,藉著下墜的勢子和長刀的銳利,一口氣在巨蟒身上劃出恐怖深邃的傷口。   連串的攻擊讓巨蟒是搖搖欲墜,利末安森神志有些不清醒了,原本不應該是她佔上風嗎?怎一下子情況就反了過來,變成是自己快被打掛了?   比惚間,她看到大明在背上跑來跑去的。   這可恨的男人……   利末安森聚起全身的力量,尾巴一口氣往大明甩去。   這時大明正故技重施,人剛好衝上巨蟒的脖子要一刀紮下,就是在這時巨蟒的尾巴剛好甩到。   大明沒料到利末安森會來這招,人在半空中空蕩蕩的無處借力,只好用長刀刀身來作為盾牌。   這一甩尾,可將大明整個打飛了出去。   丹羅看見大明受了這一擊飛出,心中不免暗叫不妙,只是他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三分鐘已到,兩人的武器均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巨蟒正緩緩的向他們逼近。   巨蟒傷的很重沒錯,但是依然有餘力將他們殺死。   「快跑!」丹羅拉著薇妮,再次上演著逃命的戲碼。   另一邊,大明托手中長刀的福,那大幅加強防禦力的效果讓他免於碎屍當場,只斷了幾根骨頭,手上的長刀則是不知掉到了哪去,以他現在人飛在半空中的高度,就算摔也摔死他了。   可非常幸運的,大明是掉到了一條河裡,也就是他所預計抵達的那條河流。   但是當他從河水裡冒出時,卻看到丹羅和薇妮跑向河岸,巨蟒在他們身後追著,情況相當危急。   怎辦?大明趕緊的想辦法,卻發現自己無計可施。   以他和河岸的距離,等游上岸時兩人早被吞了,而且手邊的卡片沒一張能派上用場的,現在的他的確是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一聲龍吟響徹天際。   一條體型和長度均比巨蟒大上一號的青龍出現在巨蟒身後,並纏捲上巨蟒將她拖住,而且兩者還打了起來。   龍蟒相爭,讓丹羅和薇妮看的是目瞪口呆。大明雖不知那條龍是從哪來的,但是立刻把握機會往岸上游去。   傷勢纍纍的巨蟒,又怎是青龍的對手,沒幾下就給青龍拖入河裡,然後水面是一陣翻騰,顯然打的十分激烈。   過沒多久,河面又漸漸的平復了下去,只是不知勝負如何。   「那是怎麼回事?」丹羅從河裡把濕透的大明給拖上來,一邊好奇的問。   畢竟他們之中能搞出這些的,想也只有大明了。   「我也很想知道。」大明搖了搖頭。   這時河面突然冒出一堆氣泡,三人皆凝神以對。   突然間,那青龍衝出河面,往天際盤旋消失無蹤。而在大明身邊的土堆上,溘然出現剛剛他遺失的那把日本長刀,嚇了三人一跳。   「哈哈,原來是這樣,龍牙辰正。哈哈哈——」大明看到後突然大笑了起來。   丹羅和薇妮不明所以,急忙的追問著。   龍牙辰正,也就是那把日本長刀的名字。除了超高的攻防能力外,還附加著一個異能——「化龍」。   大明當初買這張卡只是隨意而已,可沒想到居然會派上用場。   「嘖嘖,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這你居然也做得到。」   「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明苦笑著。   那把龍牙辰正也因為時間到了,而慢慢消失掉。   休息許久後,三人在河岸找到矮人們所準備的獨木舟,接著划船走著大明才知道的小支流捷徑。   一路上,順風順水的,就在第六天,三人終於看到有人煙出沒。   看到熟悉的人類世界,三人不禁心情一鬆,他們知道,終於逃離出這片叢林了。   在解放的歡呼聲中,幽深的叢林逐漸被拋到身後,為這趟危險旅程劃上句點。 第十八集 第一章 牽絆   「無痕,你對這裡有沒有什麼感覺?」   站在鐵製的欄杆閘門外,牧童和無痕張眼望著圍牆裡面的房子。那是座落於某山區裡的一棟三層樓別墅,在林間的包覆下,周圍環境顯得清新而優美,彷彿世外桃源。   牧童可是歷盡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把無痕給帶到這個地方來。這地方他只來過幾次,印象不是很深刻,所以可是花了好大番功夫才找到的。   這裡,過去曾是大明夫婦三人攜手同心創建起來的家園。   可如今卻是景物依舊,人事全非……   從積在地上的落葉和塵土來看,已經有非常久的一段時間,這裡不曾有人居住過。   「感覺……很熟悉……」   無痕推開生蛌犒h門,慢慢的走進中庭內,   大明夫婦三人裡,就屬她待在這房子裡的時間最長,庭內許多草木都是她親手所植,因此就算記憶被抹滅,內心那份熟悉感也不會輕易的就淡忘掉。   無痕不過是在中庭繞了一圈,心中的鼓噪情感就讓她覺得相當難受。所以當她來到房子的大門前,反而不禁略為猶豫了起來,不知該不該伸手將它打開。   最後無痕還是深吸了口氣,轉動起門把。   門沒鎖,直接應聲而開。   屋內的擺設一如往常,只是堆積上了層厚厚的灰塵。   無痕並沒停留下來多看幾眼,腳步很自然的往樓梯間走去,並且直接來到了三樓的某個房間前。   當然,無痕並不是特意的,而是心裡有種感覺吸引著她來到這,身體也很自然的跟著走動。   無痕定了定心神,她有預感這房間裡面放著對她而言相當重要的東西。   雖然無痕已做好心理準備,但是開門那剎那,淚水又不自覺的如泉湧出。   終於,見到面了……   這間房間是大明的臥室。當門一打開時,最先看到的,就是牆壁上大明和詩函、無痕三人大大的婚紗照。   照片上甜蜜溫馨的笑容,像是在敘述著以往美好的時光。   這八年來,無痕總是藉由牧童的形容,在腦海中試圖拼湊出大明的模樣。日也想著,夜也想著,但結果卻是什麼也沒抓住,心中的空虛一如往常。   如今相隔了八年,終於再見面了……   無痕掩面而泣,身體癱在牆壁上,慢慢地跪坐了下來。   看著照片上的自己越笑的溫柔甜蜜,無痕的心就越感到傷痛,因為她居然遺忘了這一切。   望著照片上的大明,無痕的心在抽痛著。她努力的想把這個男子的模樣給記下來,就像是內心最深刻的烙印一樣。   然後總有一天,她會想起來的……   牧童遠遠的看著一切,因為無痕這時的情況最好還是讓她一個人安靜,畢竟她心中的苦沒有人可以替她分擔。   不過,到底會是誰做出這種事……   三聖靈?抑或是其他的元素體?牧童沉思著。   可不管是誰,對方無疑做出了件相當可怕的事情。   因為牧童回到人間後發現到,這世上沒有一個人還記得絕的事情,大明的存在就好像從這個世界整個被抹殺了一樣。   到底是怎回事?   本來牧童是抱著一絲希望回到這裡,因為說不定會碰上大明或者詩函,□依這棟房子荒廢的情況看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大明和詩函至今在哪?他們是死是活?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又是誰做的?   這一切的一切,牧童完全無從得知。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對手的實力遠超乎他們的想像之外。   帶著沉重與疑問的心情,牧童從三樓往下二巡視了各個房間。   當牧童打開二樓某處的房門時,一團急速閃逝的白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媚兒!」牧童放聲大喊著,剛竄過去的不是媚兒是誰。   聽到牧童的呼喝,一隻小小的白色狐狸慢慢地從床腳處走出,但神情顯得戰戰兢兢的,似乎在害怕什麼。   「還記得我嗎?你該不會一樣也把大明忘了吧?」牧童的樣子顯得好無力。   「記得,我全部的事情部記得!對不起,我居然什麼事也做不到。」媚兒帶著哭腔說。   牧童聞言精神一振,馬上脫口問:「告訴我!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媚兒稍為冷靜了一下,從當日三聖靈之一的艾登突然殺上門來開始說起,後來雖然詩函及時趕了回來,但無奈她和無痕最後還是被二聖靈給抓走。   「王八蛋!居然來這手。」牧童憤然的說,他已經能猜到是怎回事了。   三聖靈如果抓到了詩函和無痕,那大明力量再強也沒用。在以兩女的安全為威脅下,大明根本不會反抗,接下來要宰要殺自然隨他們了。   這一直以來是牧童相當顧忌的一個弱點,看來對方也是很清楚,而且早巳是計畫周全,動手迅速果決。   牧童抓狂了一會,示意媚兒繼續說下去。   那天……媚兒看到了。   一座以整片天空為底的巨大魔法陣,以及大明自空中所傳來的最後一段話。   「詩函!無癡!不要哭!也沒必要求他們。不過就是遺忘而已,又不是死了,只要人還活著,就會有相見的一天。我保證,我一定會去找你們的,因為你們不只是我最幸福的記憶,還是我生命所擁有的全部,所以我絕對會想起來的!」   「還有你們幾個,三聖靈。你對我們夫婦所做的一切,我記下了,也絕對會好好奉還。不管任何代價,我一定,一定要把你們殺了。不管時間多長,天涯海角,我也絕對要將你們……趕盡殺絕!」   過沒多久,魔法陣化為白光覆蓋了整個世界。   雖然媚兒不知道那道光是什麼,但那時她立刻逃進了樹林裡,裡面有一處是詩函平時用來練習魔法的地方,那裡還留有詩函前陣子試驗的防禦法陣。因為她常跟詩函去,所以知道。   媚兒就是躲在那裡,才免去了記憶被洗掉的命運。   但這個理論中的試驗法陣還是對媚兒產生了副作用,她的身體被封印成小小的狐狸樣,再也無法變身,連帶力量也大幅度的衰弱。   至於美幸、伊達、琉璃等人,在被白光照射過後,彷彿變成了行屍走肉一般呆立著,媚兒只能小心翼翼的躲在樹林裡,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天人一個一個帶走。   媚兒也不知幸或不幸,被封印的她被搜尋的天人當成一隻普通的動物,才因此沒被帶走,得以繼續留下。   但是從那之後,就再也沒一個人回來過。   「我什麼事情也不能做,最後只能選擇守住這個家。對不起!我太沒用了。」媚兒哭的唏裡嘩啦的,也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她有點害怕見到牧童。   只是一隻沒什麼力量的小狐狸的她,對外面的世界全然陌生,更別提要出去尋找大明和詩函的下落了。   「不用自責,至少因為你,我才瞭解到發生什麼事。」牧童出聲安慰著。   從媚兒的話裡能聽出來,大明和詩函應該是跟無痕一樣,記憶全都被消除了,這樣的結果反而讓牧童安心了許多。   畢竟就如同大明所講的,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   但同時新的疑慮也浮上了牧童心頭,三聖靈這麼勞師動眾的,結果居然只是封住了眾人的記憶了事,而且還大費周章的把人間往崑崙的通路全堵起來,顯然事情並沒有那麼單純,這當中一定有陰謀。   牧童記得大明曾經捉過,三聖靈說什麼他和詩函命中注定對立之類的鬼話。   現在回想起來,牧童背後就是一陣冷顫。難道三聖靈真的那麼狠,企圖先抹去兩人的記憶,再挑起他們的對立!?   不管怎樣,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大明和詩函再說,絕不能讓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   當下牧童倉促的去找無痕,可繞了一圈後,卻發現無痕拿著掃把在中庭掃地。牧童先是一楞,然後走了過去。   「家裡沒人在,一切都弄得亂槽糟的,讓人看了不免笑話。」無痕眼眶通紅,淚痕末干,但依然拿著掃把認真的打掃著。   「你期望著他們回來嗎?」牧童所謂的他們,指的自然是大明和詩函。   「不是期望,而是相信。」無痕淡淡的說,但話語裡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那時牧童看到了,無痕不再是那個八年來只會以淚洗面的無痕,她回復成了原本堅定的樣子。   「會再見面的。」牧童笑了笑。因為無痕說了和大明一樣的話,就算分隔未知的兩地,但他們渴求彼此的心情卻都是一樣的。   牧童隨後將媚兒的話轉述了一次,無痕又被末段大明所留下的話語給弄哭了。   「我是最先回到這個家的人,所以我要守著這個家等著他們回來,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下去。相公相信,我也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回家的。」無痕哭著說。   「好了!我也該出發去找那個麻煩的小子了。」牧童鬆了鬆筋骨。   他忽然間覺得,未來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悲觀。   大明、詩函、無痕三人之間的聯繫,遠比任何事物都還要來的強,最終三人一定會再相逢的,一定會……   打從思語會說話後,林家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股喜悅的氣氛當中。   詩函和她的父母更是整天拉著思語和她說話,矯正她的發音之類的。林氏夫婦更為此把工作推到一邊,專心的在家陪小孫女。   「媽……媽媽。」   當思語第一次開口叫詩函「媽媽」這兩個字時,詩函感動的都哭了。至於叫爺爺奶奶則更不得了,兩老簡直像瘋了一樣又叫又跳的,高興的要命。   然而每當思語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卻是一反常態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接著開始拿著紙筆塗塗畫畫,因為只有她見過大明的模樣,所以她想嘗試著將她父親的樣子給畫出來。   可惜天資聰穎的思語,她的繪畫能力卻跟一般的六歲小朋友沒什麼兩樣,畫出來的東西僅僅只能稱之為……塗鴉。   沒有人是十全十美,我們可愛的小小女主角很遺憾的,是個究極畫癡。   在紙上的東西勉強的能看出是—個人型的模樣,只是那像是嘴巴鼻子的東西,位置卻偏的離譜。也許別人看了還會稱讚思語一番說畫的很可愛,但若要拿來認人,恐怕是天方夜譚了。   好奇怪……   思語拿起一張剛畫好的圖樣左看右看的,心裡納悶了老半天。為什麼,她畫出來的東西總是和腦海裡所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小思語側著頭想了又想,然後拿過一張白紙繼續努力,而在她周圍,早巳散落了一大堆畫過的紙張,上面都有著同樣出自思語筆下的塗鴉。   「思語,怎又把自己關在房裡了?」詩函走進思語的房間,看到滿地的畫紙也沒說什麼,只是低下身一張張的撿拾起來,並順口說:「這麼好的天氣,整天待在屋子裡,不會覺得很悶嗎?」   對此,思語只是回頭笑了笑。   「思語,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詩函憐愛的伸手從思語後面抱住她。   小思語是個十分敏感的孩子,當時詩函不過是拉著她問了許多有關大明長相的事,從那時候起思語就一反整天愛亂跑的個性,躲在房間東畫西畫的。   因為她感覺到了詩函心中的焦躁與迫切。思語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快樂起來,不管要怎麼做都好。   詩函也知道自己慌亂的心情帶給了孩子不安,所以在思語面前總是保持著冷靜,可是母女同心,詩函這樣又怎瞞的過思語,尤其思語又是個很特殊的孩子。   兩人聊了幾句後,詩函走出了思語的房間,手上還拿著幾張思語的塗鴉。   一出房門,詩函靠在門板上,看著手上的幾張塗鴉,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雖說那人物畫的不怎麼寫實,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是很溫暖。   詩函光是這樣看著,就能感受到思語的心意。   「媽媽……又在哭了。」思語望著房門的方向自言自語著。   她知道,每當四下無人時,詩畫總是偷偷的躲起來流眼淚,為的就是她那個素未謀面,但卻又是她孩子父親的男人。   這點詩函誰都能瞞,就是瞞不過她這寶貝女兒。   「為什麼我的父母的情況不像正常人呢?奇奇。」思語對著突然冒出在桌上的小雪貂說。   「咭——」小雪貂彎著脖子,也不知聽不聽的懂思語在說什麼。   思語逗弄著小雪貂玩了一會,然後拿起筆來繼續畫著。   雖然思語無法止住她母親的淚水,但把大明的樣子給畫出來,這是目前思語唯一能為詩函做到的事。   撥弄著桌上的戒指,詩函望著有點出神了。   「這戒指是一對的。」   目前關於這只戒指的出處仍在調查中,詩函所知的並不是很多,但光這一句話,對她而言,已經很足夠了。   這是一對的……   詩函感覺心揪的好緊。   失神的詩函就連有人在敲房門也不知道。最後在門外的琉璃姐妹倆,還是自己打開房門悄悄地探頭看著,然後走了進來。   「小姐。」   筱璃的呼喚將詩函的思緒拉回現實裡來,並且應了她一聲。   「什麼事?」   「伊達來了。」   伊達景勝,是林氏財團在台企業的幕後主控人。雖然這些企業是登記在詩函的名字之下,但以她的身體狀況並不可能親自打理這些事務,因此關於這方面的事都交由伊達和琉璃倆處理,然後向詩函定期做會報。   「嗯,讓他在客廳等一下,我立刻就下去。」   伊達這次來,並不是為了公事。實際上除了公務外,伊達暗地裡為林家處理了不少私事,例如這次的調查行動就是由他負責的。   為了調查機場內的那個陌生男子,林家可說是動用了所有手上可動用的資源及人力,可惜的是至今依然毫無頭緒。   詩函起身披了件外衣,然後和琉璃姐妹倆到了樓下。   坐在沙發上的伊達一見到二人的身影,立即站起身來迎接著。   雖然詩函跟他說了很多次不必這麼拘緊嚴肅,但伊達卻是很堅持他自己的原則,這大概是因為和他從小所受的教育有關吧,伊達將上司與下屬的關係看待的很謹慎,絲毫不顯得馬虎。   這時伊達的年紀約在三十三歲上下,一身品味高雅的衣著配合著帥氣精明的臉龐,看起來就像是事業非常成功的社會人士。   手握重權加上未婚的身份,伊達在公司裡可說是排名第一的黃金單身漢,而且還是實心鑲鑽的那種,不知有多少女性夢想著釣上這條金龜婿。   不過在詩函眼裡,伊達也僅是一個交情不錯的夥伴而已,不管是在公事或私事上,詩函對於他優秀的外在條件多年來一律是毫無感覺。   或許……除了思語的父親外,沒有一個男人有能力再去擾亂她的心湖了。   而伊達這八年來對詩函的態度也是頗為曖昧。   他從不掩飾自己對詩函的好感,但這八年來卻也從未有過任何行動,只是靜靜的在一旁守護著詩函,並做好詩函所交代下來的每一件事。   對林氏夫婦,伊達還不見得有這麼忠心,這是詩函才能獨享的專利。有時候詩函會忍不住想,如果她真的叫伊達去死,那傢伙搞不好會真的笑著跑去自殺。   詩函透過琉璃姐妹,大約知道了伊達的生長背景。   這種從小就教育誰為誰而活的方法,詩函十分的不喜歡,尤其當那個被保護的對象就是自己時,讓詩函更覺得反感。   這也許是出自詩函父母或隱星愛護她的心意,這點詩函可以理解。畢竟她在身為人母之後,也想著將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捧到思語面前,用盡任何辦法世要讓小思語快樂平安的長大。   但每個人的生命都是自由的,不該有人生下來就注定為誰活為誰死。所以同樣的事,詩函不會讓它在思語的身上再度重演。   只是伊達的事情已經發生,詩函也改變不了什麼,就算想改也是無能為力,因為伊達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   所以詩函地能做到的,就是視伊達如兄長般,和對待琉璃倆一樣,盡量把他當成自家人來看待。   也因這點,所以伊達是除了詩函的父親之外,詩函最常接觸的男性友人。   「事情有什麼進展嗎?」詩函坐定位後,用著平穩的語氣問道。   在林氏與隱星兩邊的情報體系全力搜索下,至今依然是連一點線索也沒有,詩函的心情也由起初焦慮急躁的態度,慢慢的冷靜回復。   她自己也很清楚,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個連長相也說不出來的男子,簡直跟天方夜譚沒什麼兩樣。   「從琉璃的說法裡,目標是個身高約一米八,體態瘦長的黑髮亞洲男子。我們正從那段時間班機的旅客名單著手,找出符合條件的人選,但由於人選太多,加上確認條件太少,所以辨識工作十分困難。此外機場人口成份繁雜,有坐飛機出入的、送行的,抑或是其他因素到機場的,因此也無法確定目前所搜索的方向是正確的,但我們會盡力去找尋。」   伊達十分公式化的報告著。   事實上,他連詩函為什麼要找這個人的原因都不知道,且從事發至今,他連問都沒問過一聲。   當初琉璃只說詩函要找一個人,一個連面貌部沒看過的人,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伊達連眉頭也沒皺一下,立刻就調派人手開始找人,因為這是詩函所交代下來的事。   「那也就是說,事情毫無進展。」雖然已經很習慣這樣的報告了,但是詩函平淡的語氣裡仍不自覺的透露出股失望。   「很對不起,屬下會更努力的。」看到詩函的情況,讓伊達心中覺得自己相當沒用,咒責自己怎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   「別想的太多,這差事本來就是強人所難,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小姐,那不如讓小小姐做個容貌拼圖吧!畢竟也只有小小姐見過邪男人的樣子,而且有了圖像也比較好找人。」筱璃這時也出口說道。   「這點……讓我再考慮一下吧!」   詩函知道思語正很努力的用她自己的方法想幫上忙,雖然說畫出來的東西是亂七八糟的沒錯,但思語真的是很用心去畫。要是這時提出這件事,感覺上就好像在否定思語的努力一樣,詩函不想這麼做。   伊達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怎又跟小公主扯上關係(林家的傭人和公司的下屬們,都習慣叫思語為「小公主」),但他依然很知趣的閉緊嘴巴,什麼也不過問。   「那關於戒指方面,查的怎麼樣了?」詩函話題一繞,讓眾人的焦點轉到她手掌心中的那枚戒指去。   「關於這點,收穫還不錯,畢竟這種高價位的珠寶有它一定的製造與銷售管道,我們花了點時間後查出了當初販售的珠寶店。」   「在哪裡!?」詩函神情一繃,頓時驚慌失措的喊了出來。   「就在市區的鬧街上。」   伊達暗自奇怪,他從沒看過詩函如此失態的表情,這個男人和這枚戒指到底是什麼來歷,居然能讓詩函如此緊張。   同時另一方面,伊達神色自然的繼續報告著。   「該店賣出的時間記錄大約是在九年前,當時一起售出的還有另一對鑽戒,以及一些珠寶配飾,這是當時的記錄相信用卡收據拷貝。」   伊達從公事包裡拿出一份文件夾遞給了詩函,裡面定幾張影印出來的資料。   「然而,我們從該信用卡的資料一路查到一個很隱秘的銀行帳戶去,卻發現所有的登記資科,包括名字在內,都是偽造的。」   詩函翻到文件夾的第二頁,那是一張銀行帳戶的資料,裡面的金額數字後還跟著一整排的零,饒是見慣金錢的詩函也不禁嚇了一跳。   「這人……還真有錢到嚇人,」在旁的筱琉看了之後,不禁吐廠吐□頭,讓她幹上十輩子也賺不了那麼多,   「目前我們正積極對金額往來帳戶展開調查,我想多花點時間應該是可以找出真正的源頭。只是有一點,這個帳戶最後動用的時間是八年前了,換句話說,八年來這個帳戶從沒有再被人閃過。」   「又是八年前……」詩函喃喃自語著。   八年前肯定有什麼事發生過,但為何自己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呢?可惡!   不自覺的,詩函把拳頭握得緊緊的。   「那能不能從店員的口中問出些什麼來?」筱璃突然冒出一句說。   「很遺憾,當時的店員已經離職了,一時間我們也找不到人。」伊達搖了搖頭。   「總之,如果有什麼新消息,就請盡快和我聯絡。我有點累,先回房休息了。」   伊達站起身來送詩函離開,之後不知站在原地想些什麼,過了幾分鐘後才走了出去。   此外回到自己房間的詩函,先是翻了一會資料,接著又望著戒指發呆了一陣子,然後才將戒指套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不光是為了思語,也為了我自己。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的,老公……」   詩涵意志十分堅定的說,尤其後面兩個字特別加重語氣。   而另—方面,遠在非洲的大明這時突然—陣心寒,全身打起了冷顫。   「怎麼同事?突然發起抖來。」一旁的丹羅看到大明的異常,不禁出口問:   「沒,只是突然覺得冷。」   「冷!?」丹羅抬頭看了看天空。   此時門正當中,溫度悶熱的叫人揮汗如雨,這傢伙居然在喊冷?   「沒什麼,大概是我老姊又在念我了。」大明心中叫苦,回家後肯定義要被好好的修理一頓。   當大明和丹羅、薇妮三人逃出叢林後,隨即找了個有電話能聯絡外界的小村子。   很快的,薇妮家裡的保鏢們迅速的用直升機趕到,然後把薇妮打包帶走,連讓她說句話的時間也沒有,就這樣匆匆的離開。   離開前,薇妮的神色十分複雜,似乎有什麼要說的樣子,但最後還是在保鏢們的簇擁下離去,一句謝謝也沒有留下,大明和丹羅也只有揮揮手目送她離開。   「碧琪啥時才會到?」   大明和丹羅就這樣坐在村口,等待著PACO的人來接應。   村裡的人因為沒看過丹羅這種大塊頭,因此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周圍靜悄悄的只剩他們兩個大男人,似乎都被人遺忘了,感覺上還蠻淒涼的。   「應該快了吧!」丹羅摸著他翹翹的鬍子回答,「嘿,又是一次死裡逃生的經驗,在你這傢伙身邊,還真是沒有平靜的日子過。只是,這次報告該怎麼寫呢?」   「寫你該寫的就好,剩下的……就把它放在心裡吧!」   大明望著蔚藍的天空,遠處的天際正有一台直升機往這過來。 第二章 再次相識   「辛苦了。」在直升機上,碧琪向坐在她對面的大明和丹羅笑著說:「下一個任務預計是在一禮拜之後,這段期間您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碧琪會這麼問,是因為大明習慣出完任務後就選一個國家四處亂跑去,所以碧琪會預先替大明安排好行程。   大明想了想之後說:「這次不用,我想去總部一趟。」   碧琪聽到後顯得非常意外,因為這還是大明第一次自己要求到總部去。   打從大明和PACO合作以來,到總部的次數雖然不算少,但每次都是有原因被硬請過去的,所以大明突然這麼一提,碧琪當然略感錯愕。   不過,這位稱職的女秘書也沒多問,立刻著手安排。   在碧琪的安排下,大明和丹羅住進市區內的高級飯店稍作休息,隔日準備前往英國倫敦。   凌亂的頭髮,下巴佈滿了鬍渣,破破爛爛的衣服,身上還隱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如同流浪漢般的大明和丹羅,一踏進裝潢豪華的飯店大廳,立刻招來了不少人側目,幾個警衛保安還試圖阻擋下兩人。   然而大明和丹羅對這事早巳是司空見慣,哪次出任務回來不是把自己搞的灰頭土臉,狼狽至極的,只不過這次的情況還要糟糕許多。   可還輪不到兩人開口,一旁的碧琪已經上前將保安給打發走。   「衣服和證件等物品已準備好住房裡,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請隨時跟我聯絡。」   送兩人各自回房裡後,碧琪也不多做打擾,留下句話後就離開了。   大明在浴室裡洗了個熱水澡,熱水沖去了身上累積的穢物,也沖走了這些日子所遺留下的疲憊。   只是當右手摸到左胸前時,大明把頭低下去看著,任由蓮蓬頭灑下的熱水淋在他頭上。   就在心臟上方附近,有一條十分清晰的長條疤痕。當時,這道傷幾乎要了他的命,但最後大明還是活了下來,而且還發現自己的胸口中,居然埋藏著兩枚戒指。   此刻,那兩枚戒指正被堅固的鏈子給串起,牢牢的掛在大明的脖子上。大明瞭解這兩枚戒指對自己的重要性,也一直很小心翼翼的收藏著。   只是每當大明閉上眼睛時,那只佈滿藍鱗手爪的影像,就會如同夢魘般纏繞上來,怎也揮之不去。   大明閉上眼睛,一次又一次的看著那景象重複上演,同時左手緊緊的抓住那兩枚戒指,就這麼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熱水所散發的煙霧漸漸的瀰漫了整個浴室,慢慢的變成霧茫茫的一片。   突然間,浴室裡傳出「碰」的一聲。原來大明一拳砸在磁磚牆壁上,打的瓷磚出現了裂痕。   「我會找出真相的!」這是大明給自己的一個承諾。   長久以來,大明一直所追尋的都只是個虛幻飄渺的東西,但如今總算出現了一些線索,而且就在自己身上。   大明發誓,哪怕是耗盡他一輩子的時間,他也要把事情查個清楚。   PACO的總部位於英國倫敦的郊區,外表看起來像是一棟非常古典的建築物,佔地十分遼闊,對外公開的身份則是某個學術研究機構。   打開門一進去,裡面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什麼異樣。走廊上也鮮少有人走動,感覺上是個很安靜的地方。   「亞格靳,我先回去報到了,晚點見。」   丹羅平時住宿和上班都在這裡,他和大明不一樣,是PACO內部的正式成員,一般出完任務後回來都得先行報到,另外還要交上報告書,也算是頗為忙祿的。   「你忙你的吧,不用理我。」   與丹羅分手後,大明在碧琪的帶領下,來到了三樓的某個房間前。   「真高興見到你!亞格斯。」   門一打開,原本在書櫃旁翻書閱讀的亞契看到來人,立即放下書本迎了上來,並給予了一個相當熱烈的擁抱。   碧琪則是略為欠身,悄悄的退出房外。   「有空你真多該來走走的,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要見你嗎?」   「你知道原因的,亞契。」大明白了他一眼。   PACO裡的科學家看大明的眼光,就像是在看奇珍異獸一樣。而且,看著看著,還會在他身上這邊摸摸那邊摸摸,透露著想要解剖研究的慾望,那感覺任誰也不會感到舒服。   「沒辦法,誰叫你是唯一的特例呢?」亞契對此也只有聳聳肩表示無奈。   「廢話不說了,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請情報部門幫我查些事情。」大明也不多做閒聊,直接切入主題。   亞契知道大明絕不會無緣無故跑來,肯定有他的原因在,因此聽別大明這句話並沒有多意外。   「這簡單。」亞契往隨身手杖杖頂上的裝飾一按,剛才他所站之處附近的巨大書櫃突然往兩側分開,露出在後面的電梯。   「來吧,想見你的人可多了。」亞契笑著說完,率先往電梯走去。   「我可是一個也不想見。」大明嘟囔著,也跟著過去。   進了電梯後,亞契將手掌平貼在—個面板上檢查指紋,換成其他人,這部電梯是不會動的。   「亞格靳。」大明另外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以便聲紋辨認。   這是預防亞契被脅迫時的保全裝置,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每一個人,都得報上名字或在組織裡的登記代號,不然這電梯同樣不會動。   由此就看的出來,PACO對於出入盤查相當嚴密。地面上的建築本身就只是幌子,真正的秘密總部則是在地下。   PACO一開始只是個十分單純的私人學術組織,本就專注於生物奧妙的研究與人體異能開發,不過因為某些因素,所以研究單位都設在地下。   但隨著這幾年大量異能者的出現,PACO的做法也慢慢的轉型,除了投入心力研究異能者外,也嘗試著將這些力量運用到需要幫助的人身上,最後正式定型為PACO這個組織。   算算,一路發展過來的歷史也有好幾十年了。   不過異能者的出現也才是這幾年的事,真正能派的上用場的人並不多,除大明外,PACO也只有五、六個小組有足夠的能力執行任務。   至於其他異能者,則是在此接受訓練和研究等等。為了保護他們,PACO的防衛措施才嚴密。   以PACO目前的實力尚無法公開自身的存在,所以一般行事都非常低調,幾乎沒什麼人知道有這樣的組織存在,除非是有特殊管道。   「這次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過程還順利吧?」在電梯向下的途中,亞契開口問著。目前他還未收到任何報告,昕以並不知道這次事情的經過,只把它單純當成一個很普通的救援案件。   「還好。」大明應了一聲,但後來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不過……得多注意一點血焰。」   「血焰?他們想打薇妮·馬爾蒂朗的主意?」聽到大明提起這個名字,亞契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重點不在這個。」大明把那自稱為「嫉妒化身」利末安森的事情給描述了一次,並補充說道:「感覺上,那種生物是用異能者與動物基因混合改造的物體,我不知血焰是用了什麼方法製造出來的,但這種異種生物的力量確實是超乎常人的想像。」   「這未免也大過恐怖了。」也難怪亞契聽完後有點難以置信,坐辦公室的和實際跑外務的,兩者所見所聞難免會有所差距。   「亞契,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大可問丹羅去。」   「你別誤會,我並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實際上照你的說法,那我能猜想出這段時間那些失蹤的異能者是誰下的手了。唉……」   那些都是PACO暗中觀察的異能者,但這段期間卻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這樣的情況本來就讓PACO十分注意,大明所帶來的消息讓他們更加的憂心。   「我也是這樣的想法。」   在兩人交談的同時,電梯門也打開了。   「坐下來談吧!」亞契招了招手。   電梯所到的地方才是亞契真正的辦公室,裝潢上很有未來感,牆壁以銀白色的金屬色澤為主底,地板則是黑亮的有若鏡子般,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倒影。   亞契和大明聊了很久,也針對很多重點發問,最後才一臉心事重重的放大明離開。   離開亞契的辦公室後,大明自行往情報部門走去,反正這裡他已經很熟了,也不需要別人帶路。   只不過要避開那群瘋狂科學家倒是真的,—旦被他們纏上,想要脫身可難了。好在這裡是行政區,研究和訓練區域在另外一邊,應該沒那麼容易碰上才對。   這塊深在地底數百公尺的地下區域十分廣大,說是座自給自足的小型社區也不為過,真不知PACO是怎樣建造出來的。而且因為異能者越來越多的關係,這裡目前還在持續拓建中,連大明也不清楚這裡大到什麼地步。   然而不光是規模,總部裡的設備功能也是遠超乎現今的科技水平,許多儀器在外界連聽都沒聽過,先進的叫人無法想像。   也因為這點,PACO的總部才會一開始設在地下,因為很多儀器和研究資料都是會讓人相當眼紅的東西。   大明曾問過亞契這些技術是從哪來的,但亞契卻是笑笑著不答,而大明自知自己並非PACO的正式成員,很多事都不方便知道,所以也沒有再提過這個問題。   走了大約五、六分鐘,大明來到了情報部門的門口。   「亞格斯。」大明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經過電腦辨認聲紋後,門就自動打開了。   裡面的房間雖大,但人數並不多,頂多也才七八個左右,每個人都坐在座位上忙著整合情報資料,唯獨有個男子正翹著二郎腿看資料,而那人也正是大明所要找的目標。   「喔!亞格斯,還真是稀客,你居然會到我這地方來。」那男子發覺大明後,笑著站了起來。   「馮,我要查件事。」   馮·阿爾卡特,PACO情報部門負責人,是個精明幹練的瘦長法國籍男子,那大大的鼻子是他最明顯的特徵。在過去和大明有過好幾次合作經歷,雙方也算是相當熟悉了,所以大明也不廢話,直接說明來意。   「如果是小事還好,要是有點難度的話,那可得等上一陣子,現在每個人都忙翻天了。最近我們監控的異能者一個接—個消失,到現在卻什麼都查不出來,每個人都急的焦頭爛額。」馮指了指他身後,每個人臉上都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一樣。   「我很急著要。」大明皺了皺眉頭;   馮想了一會,才對大明說:「這樣吧,我們最近人手嚴重不足,後天晚上有一個宴會,我需要你去幫我保護一些人、以這作為交換條件,我幫你處理你的事情。」   「沒問題。」大明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那好,你要查什麼事?」有了大明點頭幫忙,馮似乎鬆了很大口氣。   「幫我查出這兩枚戒指的來歷。」大明伸手從領口抓出項鏈,給馮看看掛在上面的兩枚戒指。   「你還真會出功課,光只有這兩枚戒指就要我查,這是有點難度,給我幾天的時間吧!你把戒指拿去監定室弄份詳細的報告出來給我,我才好動手。」   「不去那兒行不行?」大明頓時整個臉全垮了下來,因為監定室是那票科學瘋子的地盤,去了無異等於是羊入虎口。   「沒資料我怎查起,你還真當我是神啊!去吧去吧,你可是全總部最被羨慕的男人,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馮顯然很清楚大明在顧忌什麼,臉上的表情笑的可淫賤了。   「那你去吧!」大明沒好氣的說。   「我想啊,但人家要的不是我。」馮笑的眼睛都快瞇成一直線,那樣子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大明登時氣的咬牙切齒,不過他也沒其他的辦法,這戒指對他實在是太過重要,所以大明也不可能叫人代勞,看來也只有自己捨身跑一趟了。   一般講到瘋狂科學家,常人最先聯想到的應該就是白髮蒼蒼,缺牙掉齒的糟老頭,再不然就是看起來像變態或神經病的猥瑣傢伙。   然而PACO這群瘋狂科學家們,卻是完全推翻了常人腦海裡的這個印象,絕大部分是由帥哥和美女所組成,而且女性比例特高,佔了其中八成以上。   因此研究室一帶,在外面的人稱之為「天堂」,整天夢想著進去混水摸色,可在裡面被實驗檢查的卻管它叫「地獄」,無時無刻在祈禱著早日脫離。   千萬別被他們的外表所蒙蔽了,而忘了他們本業是做什麼的。   天堂地獄之名,在PACO裡可是聲名遠播。奈何這群人的外貌實在是太過出色,明知是地獄,可想踩進去的人還真不少,尤其是男性。   好在會讓這些傢伙們狂熱失態的事物很少,平時他們看上去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人愛理不理的,成口專心埋首於自己的實驗與工作中。可很不幸的,大明就是會引起他們狂熱心態的東西之一,而且還是非常極端的那種。   在監定室開門的剎那,大明默念著所有他知道的神佛的名字,希望裡面沒什麼麻煩傢伙在,但是門打開後……   「靠——」大明差點脫口罵了出來。   監定室裡十幾個人圍在那不知在做什麼,一發覺有人進來,全都轉頭望過去,而其中大明最不想見的人幾乎全都到齊了,清一色是很漂亮的女性。   不知道為什麼,大明發覺自己對美女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尤其當一大群美女聚在一起時,心中不自覺的都會有想落荒而逃的念頭。   由於一群人聚在一起討論正經事情,所以大家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神情一個比一個還冷漠,但是當看到大明進來後,一切就都崩毀了……   彷彿艷陽照耀在雪原上,所有人眼中的冰冷開始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團越來越旺盛的火焰,熱烈的好像要將大明給吞了一樣。   (事實上是要吞了他沒錯……)   當場大明猶豫著該不該馬上轉身逃跑,但想到戒指的事情,最後還是咬牙走進了監定室內。   就在眾人將有所動作之際,大明舉起手來,酷酷的說:「先讓我處理正經事,要怎樣等一下再說。」   儘管大明現在頭皮發麻,但還是盡最大努力地裝出最冷酷的樣子和語氣,也許這句話真產生了作用,一時間沒人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大明走向其中一位綁馬尾的金髮女性,拿出從項鏈解下的戒指,遞給她說:「莉蓮……」   不料對方的反應卻是雙手遮住微紅的雙頰,羞怯怯地說:「會不會……太快了,我們交往還不是很深……」   大明聽到這話先是一楞,然後旁邊的人開始起哄。   「喔喔喔,在求婚了——」   語氣裡聽的出來,有很濃厚的嫉妒味。但這些傢伙可不是真的在喜歡自己,這點大明可是清楚的很,她們只對自己這副身體和研究出來的數據資科有興趣,愛上的也只有這兩樣。   她們之所以會嫉妒,該是因為當妻子的對丈夫的身體有正當使用權,這個她們妄想很久了。   「亞格斯,你太偏心了,你的人可是我的。」說這句話的,是某位覬覦大明身體很久的美女,她想解剖研究大明很久了。   「亞格斯,就算你結了婚,我也不會放棄的。」這個則是遺傳基因的研究博士,老想著和大明生個小孩研究看看。   「亞格斯,我也要……」此人要的可不是大明的心,而是他的人就好。   一大堆漂亮的女孩子圍在一起對你軟語呢喃的是啥滋味,大明還來不及去體會,因為他每聽一句,頭上散佈的黑線就多了一大片,呆滯的表情彷彿是尊被石化的雕像一樣。   這票女人甚至會貼上大明的身體,摟摟摸摸的,不是拿放大鏡這邊看看,就是拿尺那邊量量,隨後隨手記在紙上,或是熱烈的討論起來,根本不怕自己被男人吃豆腐。   事實上,如果色誘能搶到大明身體的使用權,這票女人早做了。   不過她們從未看過大明對哪一個女孩子產生好感,反而跟丹羅那肌肉男經常的出雙入對。所以甚至於有人懷疑,他們兩人之間是不是發展出了傳說中的禁忌之愛,並編寫出不少幻想情節在研究室內廣為流傳,結果居然是大受歡迎。搞的這些研究女瘋子在閒暇之餘,就三五成群眾在一起,討論起強強互攻、強攻弱受等等屬於另一個世界的話題。   更甚者,有人在網上創立了某種神秘的教派,稱為「菊花神教」……   「都……給……我……節制一點!」忍無可忍的大明撥開在他身上亂摸的玉手,趕忙從女人堆中鑽了出來,躲的遠遠的。   「我是要莉蓮幫我弄出這兩枚戒指的分析資科,你們想到哪去了。」大明氣急敗壞的說。   「嘖,害我暗暗高興了一下。」那位名叫莉蓮的美麗女子,臉上哪還有半點剛才的羞澀,很沒氣質的就直接表現出扼腕之意。   「對不起,是我沒說清楚。只是這事真的很急,能不能麻煩你先幫我處理一下?」有事求人,大明也不得不放低姿態。   「拿來吧,記得你欠我一次。」莉蓮臉上笑的頗為神秘,不知道打算要求大明作什麼。   其他女人看的好羨慕,她們也想拿大明的把柄。   「半小時之後來拿吧!」   「不用,我在這等就好。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雖明知此處是龍潭虎穴,不過大明放心不下那兩枚戒指,也只好硬著頭皮待在這。   可說是這樣說,但那票女人現在哪還能集中精神討論事情,眼睛老是往大明這邊瞄過來,用著非常飢渴的眼神望著他。   好想,好想……好想抓過去做個全身檢查啊!   饒是大明這幾年闖蕩下來,早巳鍛練成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境界,但還是被看的渾身陣陣發寒,只是目前表面上強忍著假裝平靜而已,不過額頭上越來越多的冷汗已經出賣了他。   這更讓眾女子們看的是心癢難耐……   好不容易,莉蓮揚了揚手上的文件夾說:「拿去,弄好了。」   瞬間,大明飛撲過去搶走了文件和戒指,並且立刻消失在門口,讓慢了一步行動的眾女子個個氣的直跺腳。   但沒關係,只要大明還在PACO總部裡,他就一定跑不了……   大明將戒指的資料交給馮之後,兩人又商討了一下後天宴會的細節,接著大明就離開了。   然而才一出門,大明立刻拔腿就跑,因為那群女瘋子正從遠處如潮水般湧來。   可想接下來的幾天,大明肯定沒好日子過。   所謂的宴會,表面上看去只是個很普通的學術界聚會,由PACC對外掛名的研究機構所主辦,客人大半部分都是普通的學術界人士。   可有些人則比較特殊,他們是屬於PACO的賓客,也一同受邀參與了這次的宴會。而這些人,就是這次大明所要保護的重點。   不過這種普通宴會基本上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所以大明被叫來也是湊湊人頭而已,馮甚至於連要保護哪些人也沒跟他說,只叫他罩子放亮一點。   穿著筆挺的燕尾禮服,大明拿著杯酒,若無其事的在宴會廳裡繞了一圈,藉此觀察看看四周圍是否有什麼異樣。   繞了一圈看下來,並沒有什麼直得注意的地方,倒是有個男孩子引起了大明的注意。   那小男孩看上去才八九歲,長的十分俊秀,而且和大明同樣是黑髮的亞洲人種,在一堆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裡,這小男孩給大明的感覺是倍感親切。   但這並不是大明所注意的地方,大明好奇的,則是那小男孩眼中濃濃的戒備神情,獨自一人縮在角落坐著,不與任何人靠近,就像一隻豎起硬毛的刺蝟武裝著自己。   大明想了想,舉步往那小男孩所在的角落走去。   「你好,怎你父母沒和你在一起呢?」大明先用中文試探看看。   「離我遠一點。」小男孩是用口語回答大明,眼裡的戒備神色則更加的濃厚,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不用這麼看我吧,我並不會傷害你。」大明這幾年也不是混假的,口語多少也會說一點?   「是我會傷害你……」小男孩看了大明一眼,「別理我了,我是鬼,和我扯上關係是沒有好下場的。」   小男孩說著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雙手用力的抓著頭髮,整個身體也蜷曲成一團。   「你沒事吧?」大明見狀,還來不及細思小男孩所說的話,左手就搭上小男孩的肩膀。   剎那間,大明的左手掌居然冒出團猛烈的火焰,整個手掌就這樣燒了起來。   剛開始大明的確是嚇了一大跳,但隨即用右手拍了拍把火給滅掉,不過左掌已經破燒的皮開肉綻,燒傷非常嚴重,衣袖部分也全燒焦了。   好在事發地點是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所以這件事並沒有其他人發覺。   大明一時間看著手掌發楞了起來,這小男孩是……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男孩著急的說著,眼神裡滿是恐慌。   「不用怕,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大明看的出來,這小男孩已經夠害怕的了,何況他也沒有追究的意思。   「但是你的手那樣……」   「喔,這個待會去擦擦藥就好了。」大明說的倒輕鬆,那麼恐怖的燒傷還當成沒事一樣。   「不會痛嗎?」小男孩壓根不信大明的話,可看這男人若無其事的表情,他奸像真的不在乎。   「還好,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大明甩了甩燒傷的左手,讓小男孩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恐怖了起來,他是沒有痛覺嗎?   雖然大明忘記了自己曾和煉獄有過激烈的戰鬥,但煉獄遠古熾焰的威力,大明的身體卻是牢牢的記住了,這種小火和那種痛苦根本不能比。   不是大明自誇,但他對疼痛的忍耐力確實遠超乎常人。   而這點,就是在大明以往的戰鬥中累積起來的,因為身體已經習慣了各種嚴重致命的創傷與痛苦。   儘管他沒這些記憶,但身體卻是記的一清二楚。   「喜樂,你在和誰說話?」   一股柔雅且熟悉的女子語調從身後傳來,大明下意識的回頭一看,頓時一股衝擊湧上心頭。   如果大明還記得的話,他會知道這女子在他生命中是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出身於名為「明月」的古老組織,姓丘是御堂。   御堂美幸,一個只為付出不求回報,傻的令人心疼的女人。 第三章 喜樂   八年的歲月,讓美幸原本就平易近人的氣質顯得更加的成熟,令人倍感親切,很想與她靠近。不過她的臉型本來就是偏向娃娃臉那類,看上去依然年輕嬌小的很,不說的話,誰也不會知道她已近三十。   就如同大明望著她發楞一樣,美幸在看到大明那雙眼睛時,整個人彷彿被石化了般,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大明。   美幸自己也不知道是怎回事,她只覺得心跳的好快,同時間還有股想流淚的衝動湧上心頭,就好像找回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看著互望出神的兩人,名為喜樂的小男孩倒是一頭霧水,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們……見過面嗎?」良久,大明才吶吶的問了一句。   這女子給他的感覺好熟悉,也好懷念,就好像他十分親近的人般,但是大明遍尋腦海,卻想不起關於這女子的任何事情。   「應該……沒有才對。」美幸心中的激動一直平復不下去,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我想也是。」大明習慣性的用左手搔了搔腦袋,渾然忘了左掌的傷勢。但如果說只是錯覺,那麼此刻他心中的那股熱悉感要如何解釋。   「你受傷了!」美幸見到大明左掌的傷勢,低呼一聲,雙手搶著捧起大明的左手看著,心中滿是抽痛的感覺,完全沒發覺到自己對這陌生人的關懷大過異常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聽見美幸提及大明左掌的傷勢,喜樂顯得一臉的愧赧,「我不知道他是美幸姊姊的男朋友。」   喜樂接著補上的一句,讓美幸和大明都羞紅了瞼。尤其美幸發覺自己還死命的牽著人家的手,慌的她趕緊放開。   不料甩的太用力,讓大明的左掌撞到一旁裝飾品上的尖銳處,直直的插進傷口內,就算大明忍耐力再好,這下也疼的齜牙咧嘴。   「沒,沒事吧?」美幸這下可慌了,內心的關懷焦慮全一清二楚的寫在臉上,要說兩人之間沒任何關係,旁人恐怕就是打死也不信。   「沒事。」大明深吸了幾口氣。   「我幫你包紮去。」美幸也不管大明的意願如何,拖著他就跑。而大明全無抵抗,似乎很習慣這樣子被對待了。   喜樂茫茫然的完全不清楚狀況,不過這個陌生的環境裡除了美幸外他一個也不認識,害怕被留下來的他也趕緊跟在美幸後面去。   宴會是在飯店裡舉行,因此美幸跟服務生要了一個房間和急救箱,然後就把大明拖進浴室裡開始沖冷水。   望著美幸焦急的側臉,大明慢慢的冷靜下來思考。   打從見面起,他們兩個人的反應都太不正常了,尤其美幸表現出來對他關懷的模樣,大明都看在眼裡。   就算眼前這位女子再有愛心,這種舉動也不可能出現在一個毫無相干的陌生人身上,倒像是在關懷很親密的伴侶。   這個認知讓大明是滿頭疑雲,久久找不出頭緒。   相對於大明,美幸這邊也開始慢慢的冷靜下來,並且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場面。   因為拉著大明左手沖水的緣故,美幸是用兩手抱著大明的左臂,所以兩人的身體很自然而然的貼合在一起,看上去頗為曖昧。   剛開始美幸是內心急過頭沒注意到,現在一冷靜下來,臉頰就開始紅燙上了耳根。她從未和男人有過這麼親密的行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子。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大明有點遲疑的慢慢說著。   美幸紅著臉望著大明在沖水的左手,死都不敢抬頭。   大明看到美幸側臉的模樣,那展現出來的風情真的很迷人,讓大明看的有點迷醉的同時,臉上的神情也顯得頗為不自在,他記憶裡可還沒跟女孩子這麼親近過。   因為詩函和無痕的緣故,大明下意識的會排拒和女孩子有太過親密的接觸,不過美幸顯然是個例外。   至少,此刻大明沒有推開她的念頭。   「這個……」對大明的話,美幸也是老半天的回答不出來。難道要照實說出在大腦思考前,身體就自動拖著他跑了嗎?這麼羞人的話,女孩子家怎可能說的出口。   「我們應該認識才對,但我卻怎樣也想不起來。」大明提出他的疑慮,反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也有這種感覺麼!?」   美幸聞言抬頭一望,恰巧對上大明的雙眼,凝視須臾後又滿臉通紅的低下頭去。大明也被美幸這一望看的蠻尷尬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饒是如此,兩人還是貼的緊緊的,誰也沒有冒出想分開的念頭。   「差不多了,我幫你上藥吧!」   沖完水後,美幸細心的拿起毛巾擦乾大明的左掌,並且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弄疼了他,然後牽著大明的手走出去,動作自然的連大明自己也覺得不可置信。   這幾年的經歷下來,大明的性格變得不是普通的剛毅,行事也很有主見,絕不是那種會乖乖聽命而任人擺佈的角色。可是在這個女孩子面前,大明發現自己一絲性子也使不上來,乖的跟被豢養的寵物一樣。   美幸先用針過火消毒,把大明左掌的水泡給挑破,接著再抹上自己帶來的燒傷藥膏,最後才把左掌用繃帶給小心包紮好。   這藥膏的效果的確不錯,大明感覺左掌—陣涼意散佈,疼痛感去了大半。只是看起來,藥膏是這女子早就隨身攜帶的,大明猜想這跟那個小男孩大概脫離不了關係。   「那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大明又習慣性的舉起左手要搔搔臉頰,不過馬上被美幸給按下。每當大明遇上有點苦惱或尷尬的問題時,總是會不經意的做出這個小動作。   「剛上完藥,別亂動比較好。我姓御堂,御堂美幸,你呢?」美幸微微笑著回答。   御堂美幸……   大明聽到這名字,感覺上好像有想到什麼,但任憑他怎樣用力想,還是想不起來,於是隨口回答著,「我啊,一般人都叫我亞格斯,不過本名則是姓王,王大明,老家在台灣。」   王大明三個字像鐵槌一樣狠狠的敲向美幸的腦袋,頓時讓美幸覺得頭暈目眩,身子往前倒去。   原本兩人就側坐在床沿,美幸這一傾身差點滾到床下,多虧大明及時扶住她。   「還好吧?」大明不禁懷疑,自己的那個菜市場名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嗎?   「頭有點痛。」美幸伸手摸著額頭。   原本美幸對大明的感情就不輸給詩函和無痕,這在她心中刻畫下相當深刻的印跡。   不過有一點和兩女不同的是,當初封印時她純粹被當成一個普通人類來處理,因此封印的力量可說是很普通,不像詩函和無痕那樣被特意加強過。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大明時,大明那熟悉的感覺已經牽動美幸心底的刻印,王大明這名字更是一記強力的重擊,可惜力道還是不足以敲開封印的枷鎖。   然而,如今封印已多少有點鬆動而不復完整,美幸往後開始會回想起一些片段,或許有那麼一天,在給予個更強烈的刺激下,能完全恢復記憶也說不定。   但現階段,他們也不過是對彼此的好感度好到破表的陌生男女罷了。   「謝謝,」美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了,多虧大明扶住她才沒滾到床下。   「哪裡,是我該說謝謝才對。」大明舉起左手晃了晃。   「不,這傷口是喜樂造成的,我有必要負起這責任……喜樂!?」   美幸大吃一驚的站了起來,她完全把小男孩給忘了。   「我在這裡……」小男孩哀怨的聲音從房間的一角傳來,終於有人想起他的存在了,讓他感動的差點流下淚來。   這對白癡情侶,根本就沉浸在他們的二人世界中,哪還注意的到別人……   喜樂心中小小的抱怨著。   「你沒怎麼樣吧?」美幸走到喜樂的面前蹲下,伸手整理著喜樂身上的衣服。   大明一開始還嚇了一跳想出言阻止,不過看美幸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很自然的把嘴巴給閉上了。   「沒事。」喜樂雖是這麼回答,但其中的語氣顯得相當的哀怨。   「不過美幸姊姊有了男朋友就不管喜樂了……」   喜樂這句話讓美幸紅透了臉頰,一時間也找不出話來反駁,而大明則發現喜樂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多帶了一絲的敵意。   「小孩子別亂講,我們才第一次見面。」有大明在一旁,美幸趕緊出言制止。   騙人……   小男孩很大刺刺的反擊回去,不過這話也只敢在心裡說。   「他是你弟弟嗎?」雖然大明現在心裡有很多話想跟美幸聊,不過有喜樂在場不太方便,所以把話題轉到喜樂身上。   「嗯。關於剛剛的事,我希望你別對外提起,我沒想到才離開一下下,就發生了這樣的情況。喜樂他……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雖說不是親弟弟,但美幸真的很關心喜樂。   「這我瞭解。」大明點了點頭,美幸的顧忌他能體會。目前社會上還不能接受異能者的存在,一般都是投以異樣的眼光相對待。   「不過……他也是個異能者吧?」大明大概知道馮今天要他來保護的是誰了。   「你知道這個名詞?」美幸用略為詫異的眼光看著大明。   「雖說不算是正式的成員,但我跟PACC合作很多年了,所以看的也不少。你弟弟的力量已經小有規模,只是自己似乎無法控制。」回想起初見喜樂時的情況,大明慢慢說著。   「沒錯,喜樂只要一激動起來就無法控制力量,這樣下去……」美幸似乎有些顧忌,並沒有把話給說完。   「這種案例在PACO不算罕見,不過你弟弟的異能是屬於罕見的強力攻擊系,破壞力會隨著異能增長越來越強,所以我能瞭解你的顧慮。」大明可沒忘記左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這小子初期就有這樣的破壞力,將來那還得了,不及早學會自我控制的話,將來很容易釀成大禍。   「我們來PACO也是為了尋求協助的,不過……」美幸輕輕地歎了口氣。   當初喜樂一聽到要跟美幸分開,簡直激動的快抓狂,好幾次險險成大禍,美幸怎說也安撫不下,情況就一直僵在這。因為美幸是唯一把他當人看,對他好的人,喜樂當然不想離開她。   「你又知道什麼了!你這種正常人又怎會瞭解?」聽到大明的話,喜樂神色陰暗的回答,並且情緒漸漸開始激動了起來,因為這牽扯起他記憶的黑暗面。   「喜樂,冷靜點。」美幸見狀,趕緊出言叫喚喜樂,每次喜樂這樣都會鬧出事來。   然而,隨著喜樂的情緒激動,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也越來越凝重。   不過大明卻是從身上摸出了一張卡片,用兩指夾著在喜樂面前晃了晃,在吸引住他的注意力後,卡片瞬間化成一把巨劍在手上。   美幸和喜樂看到這一幕部愣住了,室內緊張的氣氛也跟著消失的一乾二淨。   大明握著巨劍一陣揮舞,劍風吹得呼呼作響的,證明巨劍的質量不輕,然後大明才把劍柄倒轉,對著喜樂開口,「這可不是魔術,要不要拿看看?」   那把寬三十公分的巨劍長度比喜樂人還高,他看都看傻了,哪還敢伸手去接,被壓死都有可能。   大明也不在意,便倒轉巨劍隨手插在牆壁上,就像插入豆腐般容易。   「我跟你都是一樣的,現在我們有資格談談了嗎?」   好半晌後,喜樂才開口說:「你……是怎做到的?」   「你怎麼做到的,我就是怎麼做到的。雖然每個人所擁有的異能部各個相同,不過目前都通稱為『異能者』這詞,你是,我也是,另外還有數十、數百,甚至更多的人。」   「所以……」大明伸手摸摸喜樂的頭,「並不是只有你一個特例。雖然我不清楚你過去有什麼樣的遭遇,但擁有力量並不是一件錯誤的事,看的是要如何去應用它。也許這份力量就是你痛苦的來源,給你帶來很多令人心痛的回憶,可越是如此,你就應該越努力的去學會駕馭它。」   「當然,你也大可放縱它不管。但你的痛苦並不會因此減少,反而會給周圍關心你的人帶來同樣的痛苦,甚至是造成傷害,然而這同樣的也是在傷害你自己。在如此的惡性循環之下,心只會越來越痛,越來越封閉。」   「沒有人會關心我的……」喜樂的記憶裡翻出了好幾個畫面,他是被父母稱為「鬼」而拋棄的小孩……   大明蹲下來和喜樂正視著,「看著美幸,你能將同樣的話再說一次嗎?」   喜樂看著美幸關切的臉龐,無言了。   「改變一切或維持現狀,決定權在你的手中。」   那一夜,喜樂接下來都呆呆的沒什麼反應,宴會也很順利的結束。除了大明被馮調侃了一番,說居然把護衛目標泡上手了,搞的大明訕笑外也不知怎回答。   之後,大明送美幸和喜樂回他們居住的地方去,那裡是屬於明月的產業,不過大明卻被美幸挽留了下來。   他們相當清楚,兩人彼此間都有一大堆的疑問要解決。   美幸住的地方是間私人的別墅住宅,座落的地方不算偏僻,但卻是很清淨。喜樂巳在樓上的房間被美幸哄入睡,客廳裡只剩她和大明在。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美幸泡了壺茶出來給兩人斟滿,坐下來後開口就是這一句。   「又提這事了,那我還不是得謝謝回去。」大明舉了一下左手。   「不,我指的是喜樂的事,謝謝你對他說的那些話。雖然這些年來我們很努力的想開導他,卻總是徒勞無功,也許就是因為我們和他之間有點不相同,所以無法瞭解他的心境吧!不過和喜樂同屬於異能者的你,今天這番話比什麼都還有用。往後,喜樂就要拜託你多加照顧了。」   美幸帶喜樂來英國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喜樂交由PACO來照顧,因為明月透過某些管道得知PACO在研究特異人士這方面相當有經驗,並且也會教導他們學習控制自身的特殊能力,所以才把喜樂送到這來。   這還是美幸極力爭取的,因為繼續留在本家的話,喜樂面臨的結果將是死亡。   喜樂的能力很強沒錯,但本家不需要個無法控制的麻煩。這裡的無法控制,指的是喜樂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已經惹出了相當多的事,而且隨著喜樂年歲增長,這份力量也越來越強,本家已經開始考慮將他給處理掉。   雖說明月在式神和陰陽道術上的鑽研有很長的歷史,但喜樂的異能卻是超出兩者的範疇之外。   每個人多少都有潛在的特殊能力,資質合適者在經學習陰陽道術略有小成之後,可以發出風、火、雷、電等法術,成為一名術者。   但喜樂不是,他這份能力是突然湧現出來的,而且明月曾經想指導他學習陰陽道術來控制自己,卻發現沒什麼效用,因為兩者根本是不一樣的東西——前者需透過符文相咒言借來外力,後者卻是人體異變自然而生。   天生就是超能力者的案例並不是沒有,但一般來說不可能出現像喜樂這樣明顯且易造成破壞的能力,而且在他本人無法控制之下,所造成的傷害更是難以估計。   這幾年喜樂都是被關在佈滿結界的小房間裡長大,而且結界一年比一年還多。除了美幸外,誰都無法靠近喜樂,因為只有美幸天生的親和力才能安撫下喜樂激動的情緒。   「喜樂本來是御堂分家的—個很普通的孩子,但是因為這個能力,他被親生父母視為鬼而拋棄,又遇上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後來雖然破接到本家照顧,可那時他整個心已經自我封閉住,對每個人都十分戒備害怕,雖然不是出自他的意願,但他那無法控制的能力確實傷害了很多的人。我也只能安撫住他的情緒,可卻是無法進一步的開導他。」   「放心吧!在PACO裡,他會慢慢好起來的,因為在那裡有很多人都是這種遭遇,所以應該會比較容易成為朋友。而一旦有朋友之後,他會比現在的情況好很多的。」   大明這種案例看得多了,因為突然擁有的異能而被稱為怪物的情況並不少見,他們大多無法控制,所以也隱藏不了自己特殊的地方,這樣在常人眼裡很容易引起恐慌,其中最壞的下場通常是被迫離家或遭社會排斥,一般PACO都是以收容這種人為主。   當他們在異能運用與控制上略有成果後,基本上只要不特意顯露,沒人會看的出來他們的特殊之處,也不用再擔心別人對自己投以異樣的眼光。在這時候,他們可以選擇留下來或是回到社會上,不過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留下,因為他們已經無家可歸了。—   「我將他的名字改為喜樂,就是希望他有天能既喜且樂,像個正常人一般過日子。」美幸臉上露出淡淡的哀愁。   「我想會有那麼一天的。PACO裡雖然有些傢伙很古怪,老拿異能者做些奇怪的研究,但他們是真心的想幫助異能者。」   至少目前是……大明在心中偷偷的補上一句。   他也不知道PACO這個好的理念能維持多久,會不會有一天異能者全淪為它的利用工具。   這點大明不敢保證,畢竟歷史不只一次的點明這點,就算創造出多麼偉大的國家,最後還是會慢慢走向腐敗,注定終有滅亡的那一天。   也因如此,大明才一直不願意正式加入PACO,但只要PACO還持續遵照這個理念方向做事,他就樂意相PACO繼續合作下去。   「他們不會傷害喜樂吧?」大明的話讓美幸聽的有點擔憂。   「傷害是不會,我待那麼久的時間,到現在還沒聽過有人做出太過份的事。」大明心想那票傢伙瘋歸瘋,拿活人解剖這種事還不至於做得出來,但死人就不一定了……   「但是我最怕的,還是喜樂不習慣那邊的生活,也怕我不在後,他會鬧出事情來。」   「這樣吧,這幾天我有空,帶你們去看看。」雖然PACO對外人出入盤查相當嚴格,但大明想有自己帶路應該沒問題,他相信美幸不會是什麼壞人。   「那一切就拜託了。」   聽大明這樣說,美幸對喜樂的事總算可以稍微放心下來了。   但是她自己的問題才正開始,為什麼她心裡對大明會有那麼奇異的感覺,而這也同樣是大明一直想知道卻苦無答案的疑惑。   雙方各自沉默了良久,均在思考要怎樣開口詢問比較好,最後是大明先打破沉默。   「感覺上,我們像是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可是我卻又是第一次看見你。想來想去,我也只能說,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妙。」   「看來不是只有我一個有這種感覺。」   美幸笑了,她的感覺也是一樣,儘管她和大明今天才剛認識,但是她卻感覺不到大明身上有屬於陌生人的那層隔閡,就如同極為熟稔的友人般,說起話來真的是無所不談。   「不知道你柑不相信,和你在一起時,我會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彷彿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你能依賴。」   「你這麼說,我會臉紅的……」大明怪不好意思的,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美幸的反應則是撫著嘴,輕輕笑著。   感覺好輕鬆……   過去幾年不知為何,美幸發現心底總是有股莫名的鬱悶感,但是遇上大明後,那股鬱悶頓時消散一空,這種輕鬆的感覺真的很久沒有了。   除此之外,心中還有些悸動的莫名情緒,美幸不知道那是什麼,也沒有去想太多。   現在的她,心神祇專注在和大明共處的時光上。   兩人徹夜長談,天南地北無所不聊,從美幸的近況,最後又扯到大明這幾年的經歷上。   這些年所經歷的事,大明對誰都沒說過,本也不打算對人提起的,但是在美幸面前,卻很自然而然的全都招了。甚至於談話的語言也從日文慢慢的變成了中文,畢竟他們以前都是用中文交談的,所以不知不覺中習慣性的改了回來。   直至深夜,大明看看時間,赫然才驚覺已經三、四點多了,沒想到光聊天而已,時間居然過的那麼快。雖說大明仍意猶未盡,可為了不打擾美幸休息,他便開口打算告辭。   只是聽到大明說要走,美幸心中突然覺得有點失落,並差點脫口而出讓大明留下來過夜這句話。不過他們畢竟是才第一天認識,這種話實在不怎合宜,所以美幸最後並沒有說出來。   望著大明漸漸消失的背影,美幸問自己,為何……她心中會這般的不捨。   往後的幾天裡,大明和美幸睡覺時總是輾轉難眠,腦海裡想的都是對方的事。   大明一有空則是成天往美幸的地方跑,反正與其待在總部跟那票瘋子玩捉迷藏,大明倒不如選擇跟美幸在一起。   這期間,大明還陪美幸、喜樂去了幾趟PACO的總部看看,先讓喜樂熟悉一下環境,也好讓美幸能夠安心。   喜樂知道自己要被送來這,因為這點美幸在帶他離開日本時就有說過。起初他的反應相當大,因為他不想和美幸這個唯一對他好的親人分開,但這幾天下來,喜樂除了臉色陰沉了點,倒也沒再吵鬧。   不過大明跑去跟亞契協調過後,亞契已經答應讓美幸留在總部住一段時間,等到喜樂能完全習慣。   這消息對美幸真是再好也不過了,因為她原先就有這種打算,不過這種要求實在太過唐突,所以一直沒開口。   只是進去的前幾天,大明和美幸成天出雙入對的,頓時總部內謠言四起,說亞格斯那鐵心木頭人的春天終於來了,搞的那票女瘋狂科學家個個扼腕不已。   大明和美幸之間的相處也越來越融洽,任誰都把他們看成是一對的了。只是當事者兩人雖互有好感,但誰都沒有主動的更進一步,兩人依然是維持著朋友的關係。   就在這時候,馮傳來了消息。戒指的來源有下落了…… 第四章 戒指   大明坐在飛機上,翻閱著馮交給他的資料,並回想著當時的情況。   根據調查的結果,這兩枚戒指最後出現的紀錄是在台灣的某間珠寶店,那時還是各自成對的,而這兩對戒指最後是和其他一些飾品一起被買走,此後就再無紀錄,算算時間是九年前的事了。   資料上的珠寶店讓大明蠻訝異的,就和他學生時期所就讀的高職學校是同一個市區,而且所在的那條鬧街他常和阿德、老孝一起去,大明甚至對這間店還留有印象。   九年前……不就是他還在學校的時期嗎?難道說買主就是自己!?   大明對這個想法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先別說他沒有去那家店買過任何東西的記憶,再則,他當時一個窮學生,哪來錢買這麼昂貴的東西。   那麼……為什麼他身體裡會有這兩枚戒指的存在?而且只是各一枚而已。還有他所看到的那個影像,究竟是真是假?畢竟那種長滿藍色鱗片的手爪,實際上不可能存在才對,而且又是他的左手,這更荒唐了。   連串的問題搞的大明差點暈頭轉向,不過事情還是得一件件慢慢的解決,首先就從最容易著手的地方做起。   「馮,能不能幫我查查買主?」大明看著資料說,目前最好查的應該就是這點了,先搞清楚到底是誰買的,再想辦法。   「那還用你交代,早接著查下去了。不過信用卡持有人的資料全是假的,目前我們正努力的查下去。」說完,馮遞過去另一份資料。   馮的話讓大明聽的相當鬱悶,看來事情沒有他想像中的容易。可在接過資科翻開的那瞬間,大明就知道不用查了……   那是張信用卡的收據拷貝,雖然持卡人的簽名不是大明的名字,但是大明已經知道買主是自己沒錯。   因為,那麼醜的字和寫法,天下間就此一家,別無分號。除了他,還真沒人寫的出來……   可他哪來的錢去買這麼昂貴的東西?而且自己居然一點記憶也沒有。   大明怎想也想不透,差點想去撞牆了。   「咦?」這時和大明一同來的美幸發出了小小的驚訝聲,大明隨即轉頭過去。   剛才大明接過馮手上的資料時,順手把原本在手上的戒指資料給了美幸。裡頭除了那兩對戒指的照片和資料外,當時被購買的飾品也同樣附上了照片與資料。而美幸在順手翻閱的同時,看到了一張照片,才訝異的發出聲音來。   「怎了?」   對大明的問題,美幸只是一臉疑惑的望了大明好一會,接著翻過資料讓大明看那張照片,然後伸手拉高衣領。   衣領上,正別著一朵櫻花樣式的紅寶石鑲碎鑽別針,而且外型就跟照片裡的一模一樣。   大明一臉吃驚的看著美幸。   那瞬間他就明白了,他和美幸之間的關係並沒有想像中的單純。   「馮,順便幫我查查其他兩枚戒指的下落,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我。」大明此刻腦中—團亂,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跟美幸談一談。   但馮按下來的回答,才是真正震撼大明的所在。   「關於這個,已經有線索了。」   大明聞言,震驚的看向馮。   馮似乎很喜歡大明這樣的表情,畢竟能讓「上帝之手」驚慌失措的事情可是少之又少,這樣的機會可不是常常有的。   欣賞夠後,馮這才緩緩的開口說:「在我們調查戒指的同時發現,已經有人早一步開始調查那枚白色鑽戒,可惜的是我們並不知道是誰在調查它。我想,這消息你會有興趣的……」   馮遞上第三份資科,大明接過後說:「謝謝,我欠你一次。」接著就帶美幸走了,留下馮一臉玩味的站在原地。   事情……似乎會很有趣的樣子。   大明神色匆忙的把美幸帶回自己住宿的地方,也不理會別人曖昧的眼光,直接就把門關上。在這裡面,大明不用擔心會有人監視或偷聽他們的談話,因為很久前他就已經跟亞契要求過這點。   房間裡,美幸靜靜地坐在床沿。大明則是一直反覆的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久久靜不下心來。   「能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嗎?」雖然美幸自己也是相當疑惑,但語氣還是同樣的輕柔,不由得讓大明比較安靜下來。   這枚別針是她相當喜歡的飾物,長久以來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著。但奇怪的是,她居然想不起來這當初是在哪買的或是誰送的,不過她也沒有想那麼多。   直到今天,出乎意料的看到這別針的出處,美幸當然感到吃驚。而且看情況,這似乎跟大明還有很大的關連。   美幸隱約覺得……她對大明的好感並不是突如其來的,這當中一定有些什麼。   大明站著先讓自己靜下心來,隨後跪坐在美幸身前,並握著她的手說:「我們應該是早就認識的才對,這點我很肯定。但是你不記得,我也不記得,我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大明垂頭喪氣的,發生的事情真是讓他越來越混亂。現在連他自己的記憶也不能相信了嗎?那他還能信任什麼呢?   「為什麼這麼說?」比起大明來,美幸顯然平靜了很多。   「這些東西其實全是我買的,雖然目前還沒真正查出來,但那張收據簽名我—看就知道,那麼醜的字除了我之外還真沒人寫的出來。」大明苦笑了一下,沒想到字丑居然還能派上用場,不然還沒那麼容易認出來自己就是那個神秘的買主。   「也許只是個巧合……」   「美幸姊,如果只是一件的話,還能說是巧合,但兩件事一起發生,就說不過去了。別針在你的身上假不了,我對你的感覺也假不了,可我偏偏就是想不起來任何事。」   這聲「美幸姊」,讓美幸感覺十分熟悉,因為大明以前都是這麼叫她的。   至於那個櫻花別針,也是大明送的沒錯,不過是在買了很久以後,才送出去的。因為那段時間美幸不在他身邊,大明只是覺得這個很適合美幸,就先買了下來,不料中間發生了相當多的事,直到後來和美幸再相逢,大明才找機會送出去的。   「我知道有某些術法,能使人遺忘過去的記憶,也許……」美幸畢竟出身於明月一脈,在陰陽道術上的造詣頗為深入,也比較清楚有很多常理無法解釋的現象。   「我是被下了這類的術法?」大明聞言眼睛一亮,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就能解釋的通了。可是,到底是誰會做出這種事?   「不只是你,可能連我也是。你說的很對,我們應該早就認識的。」美幸伸手撫摸著大明的臉頰。   這幾天相處下來,美幸發現自己對大明有股很深的感情,那並不是認識兩三天就能培養起來的,這件事讓美幸一直感到很疑惑。但經過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美幸心中多少也有個底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破解的?」大明對術法這些東西並無涉獵,也只有求助於美幸。   「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至少我所學裡面就沒這類道術,因此也無法可解。然而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想可以請長輩們幫忙,試著打聽這方面的消息。」   「那也就是沒有辦法了……」大明有些茫然。   「我會盡一切力量去找尋解決方法的。這個單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已。」美幸抱信了大明。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大明發現自己的心好亂,此刻半點主意也拿不定。   「剛不是提到有人任追查那枚鑽戒,你能確定是另外一枚嗎?」   「我想絕對是,因為這兩枚戒指一直埋在我胸口,最近因為意外才發現的。」經美幸提起,大明才赫然想起有這事,解開衣扣,讓美幸看了他胸前的傷痕。   「看來戒指持有者對你非常重要。」美幸看著看著,心下竟有些黯然。畢竟她拿到的只是別針,而不是戒指,兩者在意義上還是有差別的。   對大明而言……自己在他心中又算是什麼呢?   美幸悄悄的問自己,不過這句話當然不會說出口,只會永遠的放在她心底。就像以前的她一樣,什麼也不懂爭取,也不去爭取……   然而有美幸這麼一提醒,大明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他要去找另一枚鑽戒的主人。   根據馮的情報,他們是在調查戒指的途中意外地發現,包括製造地、出售店舖等等地點,都有人預先一步詢問過這戒指的事。   因為時間上相隔很近,所以被詢問的人印象十分深刻,順口提了出來。   在這個前提下,馮讓人更進一步的調查,發現他們所能搜集到的所有資料,每個點都有人先查探過了。也就是說,他給大明多少資料,對方手上也有一份相同的資料,也許還更多也不一定。   能做到如此全方位的搜尋,也證明了對方並不是普通的人物,而且一點能追蹤的線索也沒留下,做事相當乾淨俐落,讓馮也無從追查起。   大明冷靜思考了一夜,決定暫時放下這邊的事務,回台灣去。因為所有的跡象都顯示,事情發生的地點就在當年他所熟悉的環境中,從那裡找到線索的可能性也最大。   當他向亞契說明心意時,亞契只是沉默了一會,然後二話不說就點頭了。   雖然大明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過亞契還是看出了大明的急躁與慌亂,這種狀態下亞契也不敢讓他去出任務,就算勉強去了,恐怕大明也無心在這上頭。   也因此,大明正坐在這班前往台灣的飛機上。   收起資料,大明開始看起自己的左手掌,喜樂所造成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這多虧美幸細心的幫自己換藥。   美幸對自己而言,在心中又是什麼地位呢……   這是個大明不能不重視的問題。   美幸對自己是個很重要的人沒錯,這點大明感覺得出來。但是在她手上的卻不是戒指,而只是枚別針,這意思是不是代表著……還有人比美幸在他心中更為重要?而且是兩個。   大明隱約的感覺到,另兩枚戒指的持有人應該會是個女孩子吧!因為這些戒指各自成對,他本身性向又十分正常,會送的對象也只有女孩子而已。   可算了算,兩枚戒指的主人再加上美幸,目前猜測和他有關聯的對象應該有三位,而且全都是女性,這也太……   太過花心了吧!?   想到這點就讓大明苦笑良久,在那段自己所不知道的過去裡,他總該不會是只大色狼,見一個愛一個吧?還搞的送戒指定情終生。   光是想想,就讓大明歎氣。   如果美幸說的話是真的,自己確實是遺忘了過去,那麼過去的他又是個怎麼樣的傢伙呢?   而且,又是誰做出這種事?他有敵人嗎?   大明遍尋目前腦海裡所掌握的所有資料,最後將畫面定格在某—個場景。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戒指後,眼前所出現的景象。   一隻佈滿藍色鱗片,強壯且有力的恐怖手爪,而且還是自己的左手……   假如說那個景象不是幻影,而是真實存在過的片段,那表示自己身上還埋藏未知的秘密也說不定,並且和他異能的來歷息息相關。   翻來覆去的看著自己的左手,大明也望得出神了,這時飛機也已快抵達大明的家鄉。   只是大明不知道的是,這次找他的人,可是出乎想像的多……   回台灣後,大明並沒急著往珠寶店找去,而是先回到家裡。   王怡君和她老公最近正忙著一件案子,把孩子丟給父母照顧,已經幾天沒回家了。多虧如此,大明避過了被他老姊凌虐的命運。   回到家後,大明開始在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櫃,只差沒把房間給拆了而已。   這情況讓大明的父母不禁十分擔憂,怎兒子一回來就開始抓狂,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   不過大明倒是相當正常,他把自己的房間給掀翻了,無非就是想找找有什麼蛛絲馬跡給留了下來。   既然當初是用信用卡買下那些首飾,先別提錢從哪來,那總該有張信用卡吧?   可任憑大明怎樣也想不到,當初他生活的地方是和詩函、無痕在一起的那個家,並不常回父母這邊,東西自然全放那裡了,所以就算他把這裡全給拆了,也是什麼都找不到的。   忙了半天,大明能找的都找遍了,但卻是什麼也沒發現。   大明躺在床上,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行動。   忽然間大明跳了起來,找出了以前留下的電話簿,老孝和阿德是他學生時期的死黨好友,從他們口中說不定能打聽出什麼。   只是事情並沒有大明想像的順利。   老孝留的那支電話已無人使用,打給阿德的電話,接的人則是說他出國辦事情去,短期內不會回來。   大明雖然問過有沒有其他的聯絡方法,但對方堅決不肯透露。大明知道阿德的家世背景,明白他們有這層顧慮在,所以沒多強求,只是留下了姓名和聯絡方法,希望有哪天阿德會看到。   看情況,要從老孝和阿德這方面著手也是不可能了。   大明想了想,最後黯然的出門去。   雖然他的父母十分擔心地問了幾句,但大明都推托說沒事,然後就出門了。留下大明的父母抱著孫子站在門口,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打電話給王怡君去。   在家周圍繞了幾圈看看後,大明坐上公車往市區裡去,開始慢慢重複以前上學的行徑路線。   下車後,大明慢慢的踱步走著。   大明不急,因為急也沒用,依然是於事無補。   他留意著沿路上的景象,希望能想起些什麼,到達學校後,甚至在裡面逛了一圈,不過校內很多地方更顯得老舊或改建,大明啥也沒發現到。   最後,大明招輛計程車往珠寶店去,只是他也不冀望能發現什麼。   那間珠寶店經過改裝,裡面的裝飾已比大明印象中顯得更為華麗,大明在門外躊躇了一會,最後才走進去。   「先生,有什麼能為您服務嗎?」迎面而來的,就是店員小姐親切的問候。   「呃……」大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說,能問的問題馮已經全打聽好了,他來這確實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好一會,大明才拿出那兩枚鑽戒。   「聽說最近有人在詢問這枚戒指的消息,我想請問對方有沒有留下什麼訊息或聯絡方式。」大明舉起了那枚白色鑽戒。   店員小姐皺了一下眉頭,又是這枚戒指,她被問到都煩了,所以自然是記的一清二楚。不過一直以來她看到的都是照片,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實物。   「很抱歉,雖然有人問過沒錯,但是對方什麼資料也沒留下,所以並幫不上你的忙。」   「那打擾了。」大明也沒再多問,收起戒指後就離開了。   大明站在店外,感覺相當迷惘,現在的他到底要從哪裡找起呢?人海茫茫的,他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發呆了一會,大明才轉身離去。   只是大明前腳才消失在街頭,無痕的身影就出現在街尾了,真讓人不得不感歎命運為何這樣捉弄人。   無痕藏起所有她關於龍族的特徽,跟個普通女子沒什麼兩樣,但饒是如此,也是個美麗的叫人無法不注視的美女。   這次無痕是自己跑了出來。牧童跑去處理事情,已經好幾天不見蹤影,可是無痕在大明房間裡找到他當初購買戒指的收據,按捺不住下,一個人照著收據上的地址找到珠寶店。   無痕以往就是整日待在房子裡,對外界的接觸並不深,能一個人找到這來,可想而知要花費多大的心力。   然而,就只差那麼一點點了……   看著店名,無痕心想應該就是這裡了,深吸了一口氣後,走進了店裡面。   「小姐,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嗎?」   無痕一進門,卓越的容貌和風采讓店裡的人都為之一亮。不過無痕並不予理會,對著剛和大明談話的小姐,慢慢的褪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枚戒指是在貴店出售的,我想請問……」無痕話還沒問完,就發覺那店員小姐的臉色蠻怪異的。   「如果您是要問另一半戒指的下落,持有的先生才剛剛離開而已。」   那店員小姐對大明拿出來的那兩枚戒指的印象十分深刻,雖然重點都在那枚白鑽戒上,但那枚藍鑽戒她還是留心的多看了幾眼。這時無痕拿出這枚藍鑽戒,店員小姐的臉色當然會有點怪異?   無痕話一聽完,整個人就像風一樣衝出店外去。   相公?你就在這嗎?   這時無痕整個人心都慌了,跑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就是想找到大明。   奈何城市之大,要找個人談何容易,尤其是個不知外貌長相的人。   雖然她看過那幅婚紗照片,但是牧童曾說過大明既然被封印,那他的長相應該會有變化,照片上的並不能作為參考,所以無痕現在也只能憑著感覺去尋找。   但是現在無痕整個人心慌意亂,就算有感覺也感覺不出來,整個人只有四處亂跑,希望能找回那個相她天隔一方的相公。   就算無痕再怎武功高強,現在也只像個彷徨無助的小女人一樣,久尋不至的無力感更讓她快哭了出來。   最後由於過度心慌,無痕整個人沒注意下被絆倒在路邊,而且也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這般落魄的景象,哪還存有她往日龍族公主的風采。   就在這時,有人伸手把無痕給扶起來。   「真的是你!?」來人似乎是位女子,而且話語裡有著一絲無法置信的語氣。   無痕抬頭一望,那是張她有印象的美麗臉孔。練霓裳。   「你怎會把自己搞成這樣?算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別的地方談。」   兩大美女聚在一起的殺傷力可是很強大的,更別提無痕看起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路人死命的把目光往這瞧,甚至還有人準備上前攙扶慰問的,不過都給練霓裳這火辣的紅髮美女給瞪了回去。   看來相隔八年,這妮子的脾氣一點也沒有改變。   無痕一人身處陌生的城市,加上此刻心慌的無法自主,自然是一點反抗也沒有的就跟練霓裳走了。   在練霓裳的帶領下,兩人進了一間安靜咖啡店裡,不過等在那的,還有兩個無痕相當意外的人。   東海龍王之女東方玉真,以及西海龍王之女風清兒。   兩女見到練霓裳突然帶著無痕前來,神色已是十分訝異,再看看無痕身上髒兮兮的衣服和淚痕,臉色更加難看,頓時有滿腹疑問要提出,不過破練霓裳給制止了。   「先坐下再說。來,你先把眼淚擦一下。」無痕這副模樣,讓練霓裳這火爆龍女說話時也不禁柔和了許多。   「謝謝。」無痕接過練霓裳遞來的紙巾。在座都是認識的人,這讓她的心境平復了許多。   「霓裳,你在哪遇到無痕的?」風清兒簡直快急死了。她們三人這十幾天來一直找不到大明夫婦的下落,卻沒想到會在這遇上無痕。   「就在來的路上。我看她似乎神色緊張的在找什麼東西,最後還跌倒了,嚇了我一跳。」無痕的實力是怎樣她大概有個瞭解,但為何會搞到這般落魄,練霓裳確實不解。   「我……我在找我相公,但是我找不到他,他明明就在這附近的。現在的我,連他長的什麼樣都不知道。」   說著,無痕又哭了起來。   無痕這話,讓霓裳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對方心中的驚訝。她們雖然感覺到出事情了,但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的嚴重。   「無痕,冷靜點,先回答一下我的問題。你知道崑崙現在到底怎樣了嗎?為什麼我們用盡所有辦法還是回不去?」   玉真握住無痕的手,渡過去一些真氣讓她靜下心來。她們有太多疑問了,而現在也只有無痕能為她們解答。   「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崑崙和人間來往的通路突然在八年前就被封印了,彼此無法通行,師父和我也是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到人界這裡來。不過師傅猜想應該和我有關,因為八年前我在崑崙醒來的時候,正好是通路被封閉的時候。而我,腦中有關我相公的事全被抹去,什麼也不記得。」   聽到這裡,霓裳三女臉上都出現憂色。   八年前三聖靈下手時,她們三個都還留在蒼龍之原和風寒霜在一起。那場變故,風寒霜雖略有察覺,但是為時已經晚了,自那之後她們就失去所有和大明等人的連絡。   因為蒼龍之原的力量,風寒霜等人並沒有受到三聖靈術法的影響,但那時風寒霜擔憂下界情況不穩定,所以沒下去找尋大明等人的蹤影。加上只要一離開蒼龍之原的範圍,除了大明外是誰也找不到它的位置,因此風寒霜也不敢擅自離開行動,畢竟保護蒼龍之原才是她最重要的使命。   但眾人在島上的擔憂日益加重,最後才決定由霓裳三人下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那是最近的事了。   一到下界,三女才知事情沒那麼單純。先不提崑崙無法通行這件事,就連大明(絕)的存在就像被抹滅了一樣,沒有人還記得他的存在。   這當中還包括風清兒的兄長敖揚,以及練霓裳的哥哥敖離,他們兩人是目前僅留在人界的高等龍族,不光是對大明的事,就連蒼龍之原的事也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從那時起,她們就知道事情糟糕了。而首要之計,就是趕緊找出大明夫婦等人的下落,所以這十幾天來,她們就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市區內亂跑,沒想到還真給她們找到了無痕。   可隨著無痕慢慢說明她目前所知道的情況,三女的心也跟著慢慢的沉了下去,而且說到傷心處,無痕就開始淚眼盈眶。   三女都清楚無痕那外柔內剛的堅強個性,若非痛到深處,她不可能會變成這樣動不動就流淚的樣子。只能說,「情」這一字實在是折磨人啊……   「我想,我們目前還是先和軒轅前輩會合再說。」   比起記憶被封印且情緒不穩的無痕,老練的牧童無疑是比較好的商討對象。玉真這個提議馬上獲得霓裳和清兒的同意。   然而諷刺的是,一桌四人苦心要找的目標,就坐在離她們幾桌以外的地方,雙眼發紅的盯著身前桌上的一塊蛋糕。   沒錯,大明是在生氣,而且是對著一塊蛋糕氣到快情緒崩潰了。   因為那塊蛋糕就叫做……   提拉米蘇。 第五章 牛馬   「我居然……對著一塊蛋糕抓狂!?」   在回家的路上,大明回想著自己不正常的舉動。   打從珠寶店出來後,他就在街上胡亂走著,然後想找個地方靜靜,所以隨便找了間咖啡店進去坐坐。不料服務生在送來餐單的時候,大明看到提拉米蘇這名字似乎十分耳熟,於是就順手點了。   可就在大明將提拉米蘇這幾個字反覆的念了幾次後,一股莫名的怒氣突然湧上心頭,甚至在服務生將蛋糕和咖啡送上來後,大明居然對著一塊蛋糕報以仇視的眼光……   大明忘了自己是怎清醒過來的,只是他清醒時發現,桌上那塊蛋糕已經消失無蹤,不排除是被他以極殘忍的手段給虐殺掉了。   看來自己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大明猜想是不是這幾天他都胡思亂想的,導致自己神經都錯亂了。再這樣下去,也許他會直接瘋了也不一定。   當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大明結帳後匆匆的坐車回家去。而那時無痕祁霓裳等四人早已全都離開,雙方並沒有見著面。   回到家後,大明衣服換也沒換,被他翻的亂七八糟的房間也沒收拾,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床上睡了。   那一晚,他做了一個夢。   一個穿著古代樣式服裝的女子正在跳著劍舞,柔若絲綢的水藍色長髮隨著身體的動作飄逸,另外在她的雙耳邊上還有個小小的,如同白玉般的珊瑚狀小角。   不知為何,大明並無法看清這名女子的面容。唯一清晰可見的,就是這女子泛著淚光的眼眸,且淚水隨著劍舞揮灑而下。   看到這景象,悲傷與心痛感隨即溢滿大明全身。   「要什麼時候,我才能讓你們不再繼續為我流淚……」   大明聽到自己的聲音十分沙啞,滿滿的悲傷像隨時會爆發出來一樣。   就在大明想邁步往那人影走去時,突然腳下一緊,似乎有人在拉他—樣。這時再看那名女子,身形已是越去越遠。   大明一個著急,整個人就突然醒了過來。人眼所見的,只是自己房間熟悉的天花板而已。   只是個夢嗎……   大明看了看天花板,發覺窗外天色已亮。再回想起剛剛的夢境,卻是什麼也不記得了,只知道那是個很哀傷的夢。   想了一想,可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大明決定繼續瞇一會,說不定還會夢到。   「你可以再繼續睡沒差,我只數到十……」   站在床尾的王怡君連數數都還沒開始,大明就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開玩笑,在大明以前上學的時期,王怡君可是想出了一大堆花招來叫他起床,那段日子裡大明被整的天昏地暗,就算是想忘都難。   如今王怡君這麼一喊,大明哪還敢賴在床上。   「早安!老姊,今天天氣真是好啊!」   見王怡君一臉殺氣騰騰樣,大明開始胡言亂語想轉移王怡君的注意力。   這幾天他都只在意自己的事,幾乎忘了家裡還有這個危險的女暴君在,看來這次不死也得去層皮。   可出乎意料的,王恰君只是站在那瞪著大明,什麼話也沒有說。但越是這樣,大明就感到越危險,整個房間裡充塞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這時,一陣嬰兒的哭鬧聲從樓下傳上來。   「老姊……你兒子在哭了。」大明怯生生的說。在盛怒的母霸王龍前面,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他跟誰比較好就找誰去,用不著我這老媽子把屎把尿的伺候著。」   大明在旁聽的是冷汗直流,這真是當人老媽該說的話嗎……   「反而是你,沒什麼話想要說的嗎?」   「沒啊,我哪有什麼話要說。」縱然王怡君的目光再凌厲,大明始終還是打算裝傻到底。   王怡君望著大明,眼中的怒意也慢慢的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記深深的歎息。   她怎會看不出來,大明的心事比以往還要沉重了,表情也比上次見面更顯得憂鬱。   「這次又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短期內不會走了吧,也許先去找份工作穩定下來,之後再做打算。」大明自己也不知道要做啥,PACO那邊他最近是不會回去了,目前就先留在台灣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消息。   「沒事做的話,就先幫你姊夫跑跑腿吧!目前我們查的案子蠻需要人手的。」   也容不得大明反對,王怡君一句話就將這事給定案了。   因為這個決定,大明在傍晚就被莫名奇妙的拖出家門。而他那可憐的小外甥在和父母相聚不到一天後,又紅著眼眶被丟下了……   真是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啊……   大明坐在休旅車後座,默默地在心中嘟噥著。他可沒膽子在王怡君面前說這些,又不是活膩了找死。   對於他這姊夫,大明並沒什麼瞭解,除了知道他似乎是個相當有名的偵探外,其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縱使如此,大明還是很敬重他這姊夫的,因為他居然有膽娶了他老姊,光這份犧牲自我的偉大情操,就足以讓大明將他給供奉膜拜了。   「小弟,我們最近在調查幾件事情,需要跟蹤和觀察某些特定的對象,有時候甚至於有危險發生也說不定,所以你記住一切以保護自己的安危為優先,切莫逞強。」出發時,工籐優二再三的叮嚀著。   「嗯,我會的。」大明在PACO出任務的這幾年裡,追蹤和反追蹤可說是必備的基本技能,已經有相當的熟悉度,不過他也沒提起這事就是了。   此外,優二也沒談及任何有關他目前所進行工作的資料,大明知道自己不適合知道的太多,因此也沒過問。   只見優二一連接了幾通電話,似乎在聯絡什麼,最後車子則是停在市區的某一處商業圈附近。   「等一下會有個穿紅色外套的男子經過,等下你要負責的就是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跟蹤他,不過量力而為,就算跟丟了也不要緊。還有,這東西你帶著,有情況隨時跟我們連絡。」   說完,優二遞給了大明一個類似耳機的通訊器。這時從車窗外走過一名穿紅色外套的男子,大明點點頭後就下車去了。   在大明下車後,優二隨即拿起一個通訊器說:「夏寒,開始了。來點基礎的就好,別玩的太過火。」   「我知道啦,會好好照顧小舅子的。」那紅衣男子對著衣領的麥克風說道,嘴上卻是掛著一絲戲謔的笑容。   這是一場測試。就如同優二所講,他的工作有時危險度相當高,當然不可能貿貿然就讓大明投入這行。萬一出了什麼事,他肯定第一個被他寶貝老婆給踩扁。   那名紅衣男子姓孟,叫孟夏寒,是和優二合作多年的好友。擅長跟蹤、開鎖,偷竊等等較為特殊的技巧,在需要偷溜到他人家裡尋找重要情報,或是某些特殊的情況下,是不可或缺的好幫手。   夏寒裝做不經意在街上亂逛,實際上卻藉著玻璃窗或汽車的後照鏡等光面反射物體觀察身後的情況。只是走了十來分鐘後,他卻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人跟蹤他的跡象,因此不禁發話給了優二。   「工籐,你家小舅子是不是早被我甩掉了啊?我都還沒開始勒!」   「想太多,他就在你附近而已。」優二的聲音自通訊器裡傳來。   「你可別誆我。」   「誰誆你了!你現在是不是站在一間麥當勞門口?」透過王怡君和大明之間的連絡,優二能很清楚地掌握住夏寒目前的動態。   為了增加真實性,夏寒並不知道大明的穿著或長相。他環顧四周,發覺並沒有可疑的地方,在暗罵一句見鬼了之後,開始專挑人多的地方走去。   隨著人潮,夏寒趁人多時閃入百貨公司的樓梯間,然後把外套翻過來穿上,那件外套是兩面式,翻過來就是件綠色外套,接著他再拿出一頂帽子戴上。等走到另一個樓層時,就是個不同裝扮的人物了。   不過夏寒並不敢大意,一路上又連變了幾樣手法,就這一套讓他在進行任務時甩掉不少跟屁蟲。   如此過了約半小時左右。   「工籐,你小舅子還在嗎?」夏寒心想,自己會不會太過火了點,不知不覺中就認真了起來,這樣這個測驗不就失去意義了。   優二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才回答道:「還在。」   「靠!怎麼可能,我是來真的耶!」夏寒這下可不敢置信了。   「灰色針織帽,綠色外套,站在野牛服飾店門口,對嗎?」優二重複著大明給他的訊息。   這下子,夏寒真的無言了。   「小弟他……好像很不簡單的樣子。」優二看著王怡君說。夏寒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如果他來真的,還不能甩掉大明的話,那表示大明的能力已經超乎他能預計的範圍。   「他要跟你說話,」王怡君聳聳肩膀。這幾年大明在外部不知在幹什麼,回去—定要逼問出來。   「姊夫,遊戲該結束了。」   聽到大明的話,優二訕訕地笑了幾聲。這還是第一次,優二覺得這個小舅子深不可測。   「說點正經的吧,另外還有一批傢伙在跟蹤這個目標。它們……」大明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不是人類。」   聽到這,優二臉色一變,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對方有幾個?」   「有兩個。」   「小弟,雖然我不知你怎麼發現的,但你現在馬上離開。」優二神色相當緊張,顯然是聯想到了什麼。   「不用擔心我這邊,我自有分寸。如果我這一路跟蹤的目標是自己人的話,你該擔心的是他的處境才對。」   聽大明這麼一講,優二腦袋頓時也冷靜了下來。   畢竟大明能發現到另一批人,這就說明了大明的能力比起對方尚有獨到之處,再加上他說話的口吻平淡,似乎已經很習慣這種場面,自保應該不成問題。只是就不知道,他到底是哪練就出這身本領的。看來他這幾年,並不是只是單純的離家出走。   「夏寒,你聽好。」當下優二也不再遲疑,腦中立即安排著接下來的計畫。   起先夏寒並不信,但也知道優二並不會騙他,因此還是照著優二的話去做了。至於大明,優二也不清楚他的能力足以做到什麼地步,因此就沒有交代任何的事情,只是要他注意自己的安全。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測試,卻釣上大魚了。」優二對王怡君苦笑了一下,然後開車揚長而去。   夏寒在優二的指引下,輾轉來到某個交叉路口,照計畫優二會開車到這來接他離開。可這一路上任憑夏寒怎麼留意,就是發覺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因此也不免嘀咕優二太過於神經質了。   直到他身邊突然站立著兩個戴墨鏡的男人,那瞬間,他的額頭冒起了冷汗。再怎說,他出來打混也有段時間了,多少都會培養出一些危機意識。   而這也是頭一次,他體會到自己會死的感覺……   「目標和跟蹤者接觸了。」大明見狀隨即通報了上去,讓原本要停下來接人的優二改為若無其事的直接駛過夏寒身前。   「你這傢伙真有一手,居然能發現我們在跟蹤你,不過還好我們是用鼻子聞氣味的,否則早被你甩開。小子,幾天沒洗澡了,身上味道這麼重,但也多虧如此,我們才能在路上發現到你啊!」站在夏寒旁邊的男子開口說著,他們顯然把夏寒拿來對付大明的手法,看成是用來擺脫自己的了。   優二透過麥克風聽到這段話,差點破口大罵起來。   都跟夏寒這小子說過多少次了,懶的洗澡的習慣得改改,沒想到這次終於出事。不過對方也真奇怪,居然能憑這樣就把他給找到。   「兩位要怎稱呼,找我這無名小卒有什麼事嗎?」   夏寒也是見慣風浪的人,這時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把他圍著,並隱隱約約的拱住他,就算是想跑也沒辦法。所以他改為示弱的狀態,看能不能多少套出點情報,反正有麥克風能把話傳到優二那去,他會知道怎麼做的。至於耳機則是被帽子遮住,一時間還沒被發現。   「他是牛先生,我是馬先生,是來要你命的。」右邊的馬先生直接了當的說了。看樣子這名字也是假名,且引用了牛頭馬面的意思,定將你拘魄鎖魂不可。   「小弟似乎從沒見過兩位,怕是認錯人了吧?」   「嘿嘿,前天晚上你在我們那拿了些不該拿的東西,也看到了些不該看到的事,你自己心裡明白。現在還沒殺你,就是要查出背後到底是誰主使的,你再多說也無用,你身上的味道我們可是記的一清二楚。」   牛先生說完,也不和夏寒繼續廢話,同馬先生直接把他押上一輛計程車,往郊區駛去。畢竟這裡人多,不好動手。   「小弟,快回來!」   優二將車停在和大明約定好的路口,在大明竄上去後緊追著計程車而去。   「要耍人的居然被耍了一道,嘖!」優二在方向盤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姊夫,你還是專心跟好吧!這時生氣也是於事無補。」   「我知道,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時候反讓調查目標找上門來。」   大明雖知自己不該多嘴,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為什麼要去調查那些非人的物體,那並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   「說到這,阿明,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那些東西不是人類?」這次輪到王怡君開口詢問,銳利的眼光就像要穿透大明一樣。   大明知道如果沒給他老姊一個滿意的答覆,恐怕往後在家可是永無寧日了,「因為味道。這幾年我還蠻常碰到這類東西的,也有不少交手的經驗,算的上有點瞭解,所以剛剛我才能發現它們。」   「你這幾年到底都怎麼過的?」王怡君皺起了眉頭。   「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有空再慢慢說吧!目前的情況怎樣?」   優二看大明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知道他在處理這些事情上算是「專家」了,所以也將經過說出來,看能不能商討出個對策,「前一陣子我們受托調查一些失蹤人口,後來循線追查到某個新興的宗教團體,所以前天我讓夏寒,就小弟你剛剛跟蹤的那個傢伙,去那個教派的駐紮地裡轉轉,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結果卻是讓人出乎意料。不但找到一份綁架擄人的詳細計畫書及一些失蹤者的名單,夏寒還說他看見了一些用常理所無法解釋的東西,只是那時我們都不信。」   「是什麼?」   「一個擁有惡魔影子的男人,當時夏寒看到的雖然只是個普通的男人,但是他投射在牆上的背影卻是惡魔的形象。」   大明思考了一下,不過也想不到什麼,於是就先放在一旁不管,「那麼夏寒目前又是怎樣?」   「目前是還沒生命危險,只是那兩個自稱是牛先生和馬先生的傢伙不知會怎麼對付他。要不是需要夏寒說出我們的資科,他們恐怕早巳下毒手了。」   說著,前方的計程電已經停了下來,優二也往前找個轉角拐彎後停下,三人迅速的溜下車來。   「它們往那走了。」在三人的注視下,牛馬押著夏寒走進了—處建築工地,那是數排半完成的透天平房所組成的社區,這麼晚的時間裡確實不會有人存在。   「老婆,你留在車上。」優二將王怡君安排在車上接應後,從車內拿出了兩把手槍,並給大明遞過去一把。   不料大明卻是搖了搖頭,「這對它們造成不了什麼傷害,會用武器嗎?」   「練過幾年劍道。」   「那用這個。」大明說著,優二伸過來的手上突然出現一把倒轉的雙手劍,從優二的表情看來,他非常的吃驚。   「有問題回頭再說,救人要緊。」   聽大明這樣說,優二也不再猶豫,伸手握住了劍柄。   從外觀看上去,原本他以為這把劍會很重才對,可人手的感覺卻又不是如此,輕的一隻手就能提起來。優二想想,也不知這玩意能不能派上用場,於是在腰間又插了把槍。再看看大明,他人已經去遠了。   「你們要小心點啊!」王恰君交代完,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夏寒,盡量發出些聲響,讓我們知道你的位置。」   這點不用優二交代,夏寒早已是痛的大呼小叫的了。眼前這兩個傢伙根本不把他當人看,直接惡狠狠的就把他給甩在地上,並順便踹了他幾腳。   從通訊器裡聽到夏寒的哀嚎,優二轉向大明問說:「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有人質在對方手上,硬碰硬不是個好辦法。各自分開行動吧,隨機應變。」說完,大明的身影迅速的隱入黑暗當中。   優二用手電筒照了照,發現大明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心下不禁奇怪,他這小舅子身上的秘密真不是普通的多,在這樣漆黑的環境裡不用光源也能行動自如。   這時,通訊再次傳來夏寒的哀號,優二也無暇細想,舉起手電筒開始行動。   雖然夏寒的痛呼在黑夜中十分明顯,不過牛馬二人把他帶到工地最深處的隔間裡,這呼聲再大也是傳不到工地外面的。   「嘿嘿,省點力氣吧,等下有的是你叫的時候。」在黑暗中,馬先生說話的語氣顯得格外陰森。   這裡唯一的光源只有天上稀薄的月光,夏寒也只能大概看到牛馬二人的身影而已,其他就黑漫漫的什麼都看不到了,不過對牛馬來說並不成問題,因為黑暗才是它們最好的歸處。   「我勸你合作一點,乖乖的說出你們有哪些同伴和所在地,也許我會仁慈一點。」牛先生點了一根香菸,打火機的火光讓黑暗的空間明亮了一會,隨即又消沉下去。   「說那麼多做什麼,直接把他腦子挖出來不就得了。」馬先生陰笑的脫下墨鏡,露出底下有如貓眼般,會發出森綠螢光的眼珠。   一開始夏寒是有些被嚇呆,直到後來感覺有條濕濕滑滑的長條軟物纏上脖子,慢慢適應黑暗的雙眼才赫然發現那是馬先生的舌頭,終於忍不住放聲叫了起來。   「救命啊——」   先前他的呼叫都有點做戲的成分,但這次可就是真材實料了。   聽到夏寒的呼喊突然變得淒厲,優二心知出事,於是腳步更加快的往聲音來源地衝去。   「有人,看來老鼠終於忍不住現身了。」牛先生吸了一口香菸,然後隨手丟棄在地上。   「嘿嘿,這樣不更好,省的我們麻煩。」馬先生說苦的同時,那長的不像話的舌頭,正一上一下的舔動著夏寒的顏面,那嗯心的感覺逼的夏寒吐出來了。   牛先生沒答話,而是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工籐!快走,你們被發現了。」夏寒見狀,拼著一口氣大喊著。   「先擔心你自己吧!」   就在夏寒眼前,那個馬先生的身體不斷扭曲脹大,把衣服都撐破了,最後變成一隻像是食蟻獸的怪物。   它那像吸管狀的嘴巴,正吐著分叉的舌頭繞住夏寒的脖子,從腹部發出聲音說:「我會把你的腦袋挖出來,慢慢品嚐的!當然,你所有的記憶,我也都會知道。」   看著對方舉起寒亮的鋼爪就要插入自己的腦袋,夏寒心中的恐懼攀升到最高點,可偏偏脖子被纏死住而動也動不了,身體拳打腳踢的掙扎對方根本是不痛不癢。   就這麼死了嗎……   正當夏寒快要放棄時,那怪物的頭部突然往側面爆開,就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打碎一樣。   夏寒則和纏在脖子上的斷舌一屁股的摔坐在地上,死裡逃生的他一回復自由,立刻死命的往後退。   「是誰!」   失去頭部的怪物尚未死去,而是肚子上浮出眼睛嘴巴,轉身繼續搜尋著敵人。但不管它怎找,就是毫無敵方的蹤影,於是怪物打算先殺了夏寒。   只是當怪物走近夏寒時,又突然被一陣看不到的巨力給推到側面的牆壁。這次夏寒可看清楚了,那怪物是被三枝散發銀白光澤的羽箭給釘在牆上。   怪物不死心的想要掙扎開來,但接下來一枝散發金色光芒的「破魔之箭」正中胸口,怪物立刻感覺整個身體彷彿燃燒起來一樣,在憤怒的吼聲中直接化為灰燼。   夏寒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知道自己算是得救了,連忙扯下脖子上的斷舌,趕緊離開。   另一方面,趕路中的優二發現身前突然多了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擋路。   剛才優二開車自夏寒身前經過時已經瞄了牛馬一眼,對它們已有印象,所以這下碰到哪還客氣。加上從它們和夏寒的對話裡優二已經知道,這兩個傢伙是專為殺人滅口而來,耶還有什麼發談的。   二話不說,優二把雙手劍隨手插在一邊,以右手持槍、左手持手電筒照明的姿勢,狠狠的賞了那男人幾發子彈,看架勢也是有受過專業訓練的。   只是那個乍先生的動作出乎意料的快,前幾發居然給它閃了過去。後幾發雖然有命中,但是看起來造成的傷害不大,直到彈匣裡的子彈部打完了,牛先生還是筆直的站在那,只是臉上的墨鏡掉了,紅色的眼珠凶神惡煞的盯著優二。接著就跟那個馬先生一樣,開始撐破衣服變身。不過馬先生是食蟻獸,而牛先生變化後卻是一隻狗頭、駝背、渾身毛茸茸的怪物,佈滿利齒的嘴巴上還滴著口水。   優二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狼人,反正他也沒看過。但直覺上,他感到這個傢伙可不好應付。   在思考的同時,那狼人已經四肢並用衝上前來,快的讓優二來不及更換彈匣。然而優二也沒有更換彈匣的打算,一把造成不了致命傷害的武器是派不上用場的。   這時狼人已經一躍而起,右手的爪子正朝優二抓下,滴著口水的血盆大口也張了開來。   優二丟下手槍,隨手拔起雙手劍往上一劃。   狼人忽然心中本能性的感到一陣恐懼,頭部用力一偏,右手也趕緊縮回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狼人落地後,立刻拉開和優二的距離。這時它才發現,它的右手居然不知在何時被無聲無息的削斷了,若不是閃避的快,恐怕連腦袋也得掉。   狼人腦袋裡一片混亂,右手被削的痛楚感也在這時候湧上。   那是什麼武器!?住它的認知裡,沒有東西能無聲無息的對它造成這樣的傷害。   「果然有用。」優二見有足以克敵的武器,心下也安定了許多。   他不知道大明是從哪弄來這把劍,但削鐵如泥絕不是問題。剛才他試了—下,工地裡那些廢棄的鋼筋鐵條,切起來就像切豆腐一樣。   狼人右手斷腕的血液汨汨不停的滴在地上,血腥的氣味激起了它的凶性,眼珠的顏色世變得暴紅。   優二則是雙手持劍平舉,擺出劍道的架勢,凝神以對。   雙方一觸即發。 第六章 自責   狼人最先採取攻勢,左爪隨身抓起一包水泥就往優二丟過去,然後身形緊跟著發動攻擊,畢竟它還是顧忌著優二手上的那把劍。   淨重五十公斤的水泥包說拋就拋,這讓優二對狼人的力量有了個大概的評估。剛剛那一下要是被抓實的話,恐怕不死也只剩半條命,那不是區區人類肉身所能承擔的力量。   優二沒有挑飛水泥包,反而選擇側身閃避。因為萬一把水泥包給斬破,飛灑的粉末會對視線及呼吸造成困擾,這樣會讓他的處境更加的不利。   只是優二在移動時,忽略了這裡是個地面凹凸不平的工地,突然間腳下因為地面高低而踩了個空,身體重心不穩晃了幾下,給隨即而來的狼人攻擊的機會。   不過優二是往左移動,狼人的右手已斷,用左爪攻擊的話,動作難免有點遲滯,也因為這樣,優二幸運的沒被抓實。   這時雙手劍上所賦予的高防禦力也發揮了作用,優二雖然吃痛,但也只是衣服被抓破,外加四條血痕的皮外傷而已,實際上並無大礙。   畢竟是自己姊夫,大明也不想優二出事,所以特別給了他身上攻防最強的武器,這樣只要劍不離手,再不濟也能撐上一段時間。   可這下輪到狼人奇怪了,自己十拿九穩的攻擊居然沒有奏效!?   它可是明明擊中這個人類的身體的,雖說一時失手沒抓實,但也足夠在他腹部開個洞了,可他居然沒事?   回想起剛剛攻擊時,它感覺爪子和邪人類的肉體間似乎隔著一層看不到的東西,進而抵消了它的攻擊力。   這個人類是怎回事?大古怪了。   就在狼人思緒混亂之際,優二持劍高舉過頭,大喝一聲地衝上前去。   想到那劍鋒銳利的程度,狼人不敢與之硬拚。可就在它想閃避時,腳掌腳跟突然一痛,被兩枝羽箭給射穿釘死在地上,哪還動彈的了。   當下狼人被激起了凶性,決意和優二拚個同歸於盡,左手高高揚起,用力掃下。   不料這下卻掃個空,因為優二真正要攻擊的是它的腹部,雙手舉劍只是個幌人的虛招。狼人只覺得腰腹一涼,上下身就分家了。   「呼……」優二喘了口氣,把劍給拋在地上。這還是他第一次跟這種非人的怪物對打,要不是倚仗著這把奇怪的武器,恐怕早巳是屍橫於地。   正當優二彎下腰要去撿起手槍和手電筒時,狼人的上半身突然用左手撐起,張著嘴就向他咬來。   此時優二毫無防備,也未來得及撿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狼人的血口逼近。   但在一旁伺機已久的人當然不會讓狼人得逞,三發銀箭成品字狀分別穿透狼人的腦袋、肩膀、胸腔,死死的把它釘在地上,讓狼人痛的用左手拍地掙扎著。   有驚無險的優二跌坐在地上,久久無法回神過來,直到大明出現將他給扶起。   「這些東西的生命力相當頑強,有時候不打中要害或把它剁成肉醬,是死不了的。」   「夏寒呢?」優二清醒後隨即問道。   「我在這裡。」夏寒一身狼狽的出現在優二面前,他頭上和臉頰到處都是濕濕滑滑的痕跡,看來回去可有的洗了。   在夏寒眼中,優二正和一個手持長弓箭袋的陌生男子在一起,想也知道是誰救了他。   「你救了我一命。」夏寒語氣誠懇的說。   「沒什麼,你不用放在心上。」大明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這我小舅子。」優二拍拍夏寒的肩膀介紹著。   「先把它處理掉再聊。」大明看著那隻狼人,生命力還不是普通的頑強,大概因為今天是滿月的關係吧!   「嘿嘿,今天我們是栽了,但組織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見情況發展成這樣,狼人也放棄了掙扎,改為用一種陰森的目光巡視著三人。   「再說吧!今晚發生的事,有誰會知道呢?」優二和夏寒都被那眼光瞪的有些發顫,只有大明若無其事的對話著。   「血焰是無所不能的,哈哈哈——」   血焰!?怎又和它扯上關係了?   大明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回頭看著優二兩人,「有問題要問嗎?不過我看這傢伙大概什麼也不會說。」   「既然這樣,還是趕快離開比較好。」反正也問不出什麼來,優二想先離開這地方再做打算。   大明撿起掉在地上的雙手劍,然後隨手揮落斬斷狼人的脖子,迴盪在黑夜裡的怪笑聲也跟著停止。接著,大明又劃上數劍把狼人給肢解開來,這樣任憑狼人生命力再怎頑強,也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優二和夏寒悄悄的望向大明,發覺他在做這些事情時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這讓兩人心中都有種感覺。   也許,最可怕的人就是他也說不定……   在三人的眼前,狼人的屍塊慢慢的化成一灘黑水消失。   事後,所有人同到夏寒臨時的住所,優二這幾天都是以這為大本營的:   雖然裡面沒有人入侵過的跡象,但他們也不知道這地方被對方發現了沒有,看來還是得及早撤離。不過夏寒才不管那麼多,他現在最想的就是洗個澡,把身上黏滑的東西洗乾淨。   優二更是不客氣的開口說:「夏寒!如果你這次再不乖乖洗乾淨,我情願直接把你塞到洗衣機裡,也不想走住路上隨時被那些怪物逮住。」   「我哪還敢啊!」夏寒自己也是餘悸猶存,相信經過這一次的事件,他不愛洗澡的習慣會改掉才對。   趁這機會,優二開始向大明說明—下他們這次所接的案件。   剛開始,他以為這只是一件非常普通的集體翹家案件而已——某國中的五位同班女同學一起在同—天失蹤,並且一直下落不明,就連警方也認為是很單純的翹家事件,並沒有詳細追查。   這也許只是新聞社會版上一個小小的個案,優二也是因為人情關係而不好推卻,才勉強接下這個案子。   只是越查下去,優二赫然發現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單純,因為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新興的宗教團體,「光明教派」。   這個詞對優二來說絕不陌生。   很久以前,優二就從他當國際刑警的朋友那兒知道這個教派的存在了,因為這個教派同時也是國際刑警在密切觀察的對象之一。   在國際刑警總部的檔案庫內,累積了不少世界各地人口失蹤的案例,其中跟這個教派扯上關係的比例又特別的高,想讓人不注意都難,只是到現在為止警方卻還掌握不到任何證據,因此國際刑警也無法採取任何行動。   他們都是在每個地區誘拐幾人而已,絕不會引起當地社會的注意,如此小心翼翼的做法,要讓他們露出馬腳很難。   目前在檔案上累積的失蹤人數已達成千上萬,這些人都到哪去了,沒人知道。   這次優二查到光明教派,心底已有預感事情沒那麼好處理。查到後來,光明教派的人都有充分的理由來證明自己和那些失蹤的國中生無關。   然而就是證據充分過了頭,更加惹起了優二的疑心,才讓夏寒去那個教會裡面找看看,以致引發後來這些事情。   大明又問了一些關於那個教會的事,而優二也盡可能的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大明,隨後大明一個人陷入了沉思中。   以他和血焰交手幾次的經驗來看,大概能猜的出失蹤的那些人被消化到哪去了,畢竟血焰擅長於生體改造,這些人大慨都成了實驗品。   只是沒想到的,就是他們居然利用宗教的名義來誘捕人類,看來這個光明教派裡面問題多多,得及早通知亞契留意才是。   「我說……阿明啊,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交代清楚呢?」王怡君瞇著眼睛逼近大明,身上滿是危險的氣息,「說!這幾年你都幹啥去了。」   面對母霸王龍盛氣凌人的逼問,大明尷尬的—路縮到沙發的角落。   剛才夏寒在車上老是提起那個怪物的死法,也許是死裡逃生的關係,他的話顯得特別的多,而出手救人的大明當然是話題的所在。   加上優二在旁有一句沒一句的鼓吹著,內容全都是在捧他這小舅子,讓王怡君心下有點洋洋得意之時,也不禁疑雲湧上心頭。而在這兩人刻意渲染下,王怡君當然會忍不住跳出來把事情問個清楚。   大明也知道今天他的表現太顯眼了一點,如果不把事情交代清楚的話,王怡君恐怕沒那麼容易能放過他   「我說就是了。」   這時,王怡君的臉頰離大明只有幾公分,雙眼就像獅子盯著獵物不放的那種眼神。聽到大明招了後,才露出笑容,並且拍了拍大明的腦袋,回身坐到沙發上。   「我這幾年都在PACO打工做事……」   「PACO!?那個由特異能力者聚集的神秘機構?」優二顯然有聽過PACO的事,一雙眼睛都瞪大了。   「姊夫你知道?」大明自己也是相當意外,畢竟PACC是個很隱秘的組織,他這姊夫是從哪知道的。   「聽朋友提過,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總是會知道些平常人比較不容易知道的事。」優二發覺自己有點失態,連忙訕笑著。   看來他這姊人的底細也是很不俗啊……   大明若有所悟的打量起優二來。   「打工?到底打什麼工?居然把好好個人給磨成這樣。」   這點是至今王怡君最不可思議的。   大明離開家時還只是個普通的傭懶胖子,怎在外過了幾年後,就彷彿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這幾年他到底是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大明不想嚇到他老姊,於是盡量用—些比較平淡的任務來舉例,畢竟他大半的任務都是拿命去玩的,普通人可能承受不住,接著再大概說一下自己這幾年在世界各地流浪的生活。   然而,大明眼中的平淡,在別人眼中卻是有如驚濤駭浪般的經歷。   「為什麼要把自己搞的這麼苦?」王怡君不知不覺聽的眼眶都紅了,她是知道大明有心事,但沒想到大明竟然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對待自己,那簡直就是自虐。   事實上,要不是大明特意隱瞞了大部分的事實,恐怕這時她已經哭出來了吧!   「我在找某些東西。」大明雙手握抱,身子也垂的低低的。   「是什麼東西逼的你過這樣的日子,你大可以跟姊姊說啊!」   大明聞言,苦笑了一下,「問題是,我也不知道我想要找的是什麼,甚至於有沒有這樣的東西存在,我當時自己也是完全沒把握,只有換過一個又一個地方,漫無目的地漂流下去……」   說到這,大明的眼神已有些渙散,語氣中也帶著異樣的沉重感,讓王怡君和優二感覺也有點喘不過氣來。   「姊,你見過這兩枚戒指嗎?」大明從衣領裡掏出掛著戒指的項鏈。   王怡君詳細看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   「這兩枚戒指,是在我心臟上面找到的,應該埋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少說也有八年了,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這是事實。」   大明解開扣子,讓王怡君看看心臟下方的傷口。然而王怡君低呼了一聲,搶身過去將大明的上衣脫了,所看的景象卻是讓她淚眼縱橫。   在大明身上,四處分散著大小不一的傷痕,都是這些年所累積下來的,可想而知他過的都是怎樣的生活。   「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王怡君撫住嘴巴,免的痛哭失聲。   優二將她給抱在懷裡,暗忖他這小舅子是怎回事,情況也太過詭異了吧!   「因為我的心是空的,也找不到任何活著的感覺。這幾年,我專接一些自殺式的危險任務,想說乾脆就這樣死去了也不錯,但每次不管我傷的再怎麼重,最後還是活了下來。而且同樣的事,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上演,我現在發現,我是在折磨自己沒錯。」大明恨自己救不了詩函和無痕,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讓他們必須分離。這個對自己的憎惡感一直存在他的潛意識裡,所以大明這幾年來自殘的傾向並不是毫無緣故,他是在懲罰自己。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這麼對你自己。」王怡君已是泣不成聲。可偏偏大明訴說的語氣卻又那麼的平淡,完全找不出任何一絲感情存在,這讓王怡君更感到心疼,她這個傻弟弟到底是怎麼了。   「這兩枚戒指各自成對,是我買的,但是我不記得。另一半的戒指在誰手上,我也不記得,但她們應該是對我很重要的人才對。戒指為什麼會埋在我心底,我不記得。誰是對我最重要的人,我也不記得。」   大明眼中的渙散越來越嚴重,現在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了。   「有人說我是遺忘或被改變了過去的記憶,所以才忘了那些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是在用折磨來懲罰自己,因為我失去了她們,沒有保護她們,那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優二赫然發現,房間被股很陰沉的氣氛所籠罩,壓的他和王怡君喘不過氣來。   在浴室洗澡的夏寒則更慘,熱水突然變得冰冷刺骨,連呼吸都吐著白煙,就好像身處冰大雪地一樣。   而大明則是完全沉浸在他自責的世界裡,繼續喃喃自語著,「同樣的事,要重複發生幾次才夠?天帝是這樣,絕也是這樣,他們都和自己所愛的人分開了……」   「小弟!你快醒醒。」優二用盡力氣吼著,他感覺到這力量是從大明身上所傳出來的。只是不知為何,他心中感到十分不安,似乎不趕快喚醒大明的話,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明明答應要保護她們—輩子的,為什麼我做不到,為什麼……」   「小弟!」優二可急了。   房間內的陰暗氣氛漸漸地轉移成一股實質力量,開始擠壓包圍他們的身體,難受的痛苦感正散佈到全身。   「詩函……無痕……小雪……美幸……秋月……伊娜美……」   就在大明低語一直念出名字時,大明的腦袋像似受到一股巨力由下往上撞擊,原本蜷曲的身子這時也整個攤開往後仰。   屋內那股詭異難受的力量,頓時消散無蹤。   優二剛剛聽的很清楚,在大明被無形巨力打中的瞬間,他確實有聽到一聲強烈的金屬撞擊聲響。不過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他立刻和王怡君上前查看大明的情況。   這時,大明人已經倒在沙發上昏了過去,只是整個人的體溫卻冰冷的不像話。   「為什麼會這樣?」就算王怡君是學醫的,但也從來沒碰過這種情況,因此手足無措的看著優二。   「別急,看來小弟身上似乎有些什麼秘密。他的呼吸和脈膊都很正常,我們先等一會看看,不行的話再送他去醫院。」   王怡君默默地點了點頭,看來目前也只好如此,不然大明這情況送去醫院,肯定又是一陣軒然大波。   只是,為什麼大明會變成這樣?在他身上到底又發生過什麼事?   唉……   王怡君只能深深的歎了口氣:   黑暗中,大明耳邊傳來一陣輕笑。   「你是誰?」   「我是雪啊!」   「那我又是誰?」   「你是王啊!」   「小雪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有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呢?」   「雪出來了,當然覺得開心啊!明還記得雪,雪最喜歡明瞭。」   當大明還在思考「出來了」這句話的含意時,突然四周圍一亮,一張冰冷又媚艷的絕美臉龐出現在他面前。   那女子在看到大明後,臉上冰冶的表情在瞬間全部融化,仿若大地回春般露出非常愉悅的笑容。   在她身上穿著的,是件樣式非常樸素的白色和服,只是那件衣服應該是小孩子穿的才對,如今卻硬套在這女子火辣辣的身材上,視覺上的震撼力可想而知。   一雙修長且潔白的玉腿,毫無遮掩的直快到大腿根部。裸露在外的鎖骨和肩膀已是讓人怦然心動,加上全身潔白如雪的滑膩肌膚,更是顯得性感撩人。   不過重點是……那女子的胸圍。   大明對女性罩杯的區分並沒研究過,他只知道,這女子的胸部真的……「很偉大」。尤其雙乳被包在那緊窄的衣物裡,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一樣,還有那擠出來的深邃乳溝,定力不好的可能連魂被勾走都有可能。   然而就在大明看傻眼的同時,那女子已經高興的衝上來抱著他了。在雙方全方位親密的接觸之下,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大明心頭。   他流鼻血了……   「我怎會做這種夢?」大明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陌生臥室的床上。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對自己做了什麼夢可是記的清清楚楚的。   「我是想女人想瘋了嗎?居然做這種夢。」大明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點。   在這幾年漂泊的生涯中,大明可是乖的很,絕不出去拈花惹草,或亂搞一夜情之類,雖然他的艷遇是非常多沒錯,但至今他可還是守身如玉。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怎會突然夢到這麼妖艷的女子。而且,那種感覺他還蠻喜歡的……天啊!   可大明不知道的是,在他隨身的那疊卡片裡,多了—張叫做「小雪」的特殊卡片。   「你醒了啊!」這時剛好夏寒開門進來看到了床上的大明,便喊了在客廳發愁的兩人?   王怡君第一個時間衝了進來,拉著大明全身上下四處查看,並慌張的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沒事吧?」   大明只是神色顯得有點迷惘的回答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不是在聊天嗎?怎一下子我就跑到這來了?」   王怡君和優二對看了一眼,兩人的神色都顯得有些怪異。而夏寒知道沒自己的事,已經悄悄的退出房間去。   「你昏了一天一夜了。」最後還是王怡君開口說道。   「我昏倒?」大明顯然不可置信的樣子。   優二這時問說:「還記得我們聊天時,你說到哪了嗎?」   「我們不是說到了PACO的事嗎?後來……」說到這,大明自己也頓住了,因為後來的事他自己一點記憶也沒有。   見大明久久說不出話來,王恰君也不想再提此事。   「你先休息一下,有事晚點再說。」王怡君愛憐的摸了一下大明的頭髮,這才和優二結伴離開房間去,留下一頭霧水的大明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   「我要帶他去看醫生。」一出房間,王怡君就用非常堅決的語氣對著丈夫說,以她學醫的科學角度來看,大明這個情況看上去就是很典型的精神分裂症,應該去精神科醫師那做更詳細的檢查。   「這事晚點再說吧,而且小弟也不一定會同意。」優二則是與妻子抱持著相反的看法,當偵探這麼多年來的直覺告訴他,這什事裡肯定大有文章。   「他不去,我也要把他押去。難道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弟弟,這樣繼續的傷害折磨他自己!?」王怡君怒了,只是顧忌著房間裡的大明,說話的聲音小了很多。   「好好好!等小弟情況穩定點,你再跟他提吧!現在看來並不怎合適。」優二知道自己說不贏妻子,也就不在這事上和她多做爭辯,畢竟大明是她的親弟弟,立場上怎看都比自己站的住腳。   十分鐘後,大明走出房間來到客廳,不過他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優二和王怡君對這事也是絕口不提,夏寒則是被打發出去買宵夜。   「姊夫,你說夏寒在光明教派裡拿了點東西,能不能讓我看看?」大明見都沒人要提起這事,於是轉換了個話題。   「等等,我去找給你。」優二說著,起身進了另一個房間。   趁這機會,王怡君開口對大明說了些話,「阿明,這事你就不要管了,回家去吧!幫我照顧兒子也好,照顧爸媽也好,就是不要再涉足這裡的事,太危險了。」   「姊,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麼,也很清楚你們這次遇上的對手是個什麼樣的情況。老實說,你們繼續查這個案件,那才是真正危險的事,如今我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在一旁袖手旁觀的。」   王怡君似乎要說些什麼,不過最後還是咬牙忍住了,只說了一句,「可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傷。」   「放心吧,我都這麼大了,懂得照顧自己的。」大明微微笑了笑,但心下卻是在疑惑,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怎他老姊突然對他這麼關心了起來。   王怡君在心中暗自的回答著,就是這樣才令人不安啊……   這時,優二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小弟,你看看。」   他遞給了大明一份牛皮紙袋,裡面裝著一個紅色的資料夾和一條掛著天使雕像的銅製項鏈。   大明拿著那條項鏈凝視良久,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的樣子。   「這是?」大明拿著項鏈問優二。   「它和這份文件很慎重的被收藏在一起,所以夏寒順手拿了出來。」   「喔?」   大明翻來覆去的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宣告放棄,將目標轉移到那份文件上,只是,才看到開頭第—頁,就讓他整個眉頭給皺在一起,隨著翻下去,臉也變得沉思了起來。   「今天幾號了?」   「現在凌晨兩點,是二十四號聖誕夜了。」   「已經二十四號了啊……」大明喃喃自語念著。   「你想插手他們這次的計畫嗎?」優二看過這份綁架計畫書,自然知道行動的日子就是今天。   「不幫的話,會良心不安的,再怎說都是個自己認識的人。」   大明將資料翻回第一頁,上面有一張大大的照片,照片裡的人物就是血焰今次所打算綁架的對象。   只是看著照片,讓大明不禁感覺這世界還真是小,沒想到他會再遇到這個小女孩。   那是思語的照片。 第七章 伊諾   這幾年來,林家的聖誕夜派對是一年比一年還要熱鬧,不過主題方面都比較適合小孩子,這是林氏夫婦為了寶貝孫女所特地舉辦的。   尤其今年,因為發生了機場那件事情,詩函和思語的情緒都明顯的十分低沉。所以林父不惜砸下重金,務必要今年的聖誕派對辦的熱熱鬧鬧的,希望她們母女兩人能玩的開心。   至於參加宴會的人,主要是宅子裡的傭人和警衛,因為他們都是思語慣於親近的人,和他們在一起的話,思語比較沒有拘束感,不然思語在陌生人面前有禮是有禮,但總是比較放不開。   另外就是一些公司內的員工和其眷屬小孩,小朋友多一點的話會比較好玩,而且派對所籌劃的布偶舞台劇和魔術秀,都是針對小朋友的演出。   原本這種派對是有邀請親戚參加,可自從前年有個親戚的孩子在思語面前說了一句「你是個連父親也沒有的野小孩」後,林氏夫婦就再也沒有邀過任何親戚參加了。   那時候的思語才二歲,抱著一個布娃娃似懂非懂的站在那,也沒什麼反應。是在旁服務的女僕聽到,氣的跑去向林氏夫婦報告,林父聽的差點當場抓狂,後來一問之下,那孩子才說「我爸媽都是這樣說的啊!」於是,那家子當場就被轟了出去,從此成了拒絕往來戶。   而且從那之後,林家自家人不管辦什麼活動,也不再找親戚參與。反正自己家裡的傭人和保鑣特別多,思語又跟他們熟悉,沒必要找那些人來破壞氣氛。   這一天對傭人們來說,也是個很特別的日子。   由於從以前就是為了照顧詩函的關係,這棟房子的傭人基本上大部分都是女性,其中不乏身手矯捷,行受過專業特殊訓練的人士,這點大明想必有很深的體會。   加上這幾年詩函身子體弱多病,生活起居都需人照顧,還有思語也需要人照料,因此屋子裡多了許多有醫學知識的女僕和保姆。算算僱傭的人之中,女性人數的比例便佔了九成以上,不過這當然不包括保鑣和警衛在內。   女孩子對於聖誕夜活動什麼的本來就比較嚮往,而且這一天裡,她們可以換下平常的女僕制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來參加派對,沒有值班工作的人甚至可以攜伴參加。   所以在好幾個禮拜前,她們就開始忙著佈置屋裡,並私下聚在一起吱吱喳喳的聊著,討論那天要做什麼,或誰要帶她男朋友來給人看。   至於保鑣們就比較可憐了,除了某些人以外,其他的還是得維持那一貫黑西裝、黑墨鏡、黑皮鞋的MIB打扮,片刻也不能鬆懈,更別說在派對上玩。   不過他們私底下也是很期待就是了,能進林家大宅做事的女僕們素質都很不錯,先在派對上相準了目標,再來私底下就看個人怎麼發展嘍!努力點的話,追個漂亮老婆不是問題。林家一向不虧待為他們做事的人,所以就算只是當個小小的保鑣,也是頗有身家的。   沒有富豪名媛到場,也沒有政商名流造勢,但這樣的聖誕夜派對,卻是非常溫馨的,尤其今年的冬天又特別寒冷。   在派對開始時,小思語幾乎在第一時間內就被聖誕禮物和祝福聲所塞滿。   除了爺爺奶奶送的、媽媽送的、琉璃阿姨送的以外,宅子裡的傭人——賓客們也都各自準備了小禮物,要送給他們這位人人疼愛的小公主。   而思語的回應也都不曾讓他們失望,不管收到的禮物是什麼,思語都是用著非常開心且帶點害羞的表情收下它。   「聖誕快樂!」   伊達送給了思語好幾個大小不一的趴趴熊娃娃,這樣就能把它們一個一個的給疊起來。當下思語高興的撲到最大的那個趴趴熊背上,把自己也當成了一個小小的趴趴熊,惹的周圍眾人一陣發笑。   除此之外,伊達還送上一個長三十公分,寬十五公分的扁平盒子,裡面裝的是一個勾玉護符,這是代表隱星上下的一點心意。   思語一生下來靈氣就非常充盈,隱星方面曾不只一次的提出請求,希望能將恩語收入門下學習,不過都被詩函以思語還小的理由給拒絕了。雖是如此,思語還是隱星方面相當重視的對象,可能的話還是想爭取過來。   「謝謝伊達叔叔。」思語有些靦腆的致謝著。   「好了,舞台劇要開演嘍!」筱琉走過來拍拍手宣佈著。   「禮物等一下再拆吧,來。」詩函牽起思語的手,往舞台劇的地方走去。   舞台劇上的角色大部分都是由真人套上布偶套裝來演出,其中包括許多動物或童話中的角色,進而演出一幕幕精彩的故事情節。   這個劇團是國外相當有名的兒童劇團,很有辦法吸引小孩子的目光,故事也不會無趣沉悶,就連大人們也是看的津津有味,這點從落幕後熱烈的掌聲裡看的出來。   詩函在舞台劇落幕後,讓思語陪著爺爺奶奶觀賞接下來的魔術秀,自己則是走到外面的庭院散步著。   不知為何,今天她的心就是靜不下來,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小姐,外面的氣溫很冷,您還是回到屋子裡去吧!」走了一會,筱璃在旁邊勸說著。   今年也不知怎回事,老是一堆超強寒流來襲,比往年都要冷的多了,而且詩函身子骨又不好,在夜裡吹著寒風很容易會生病的。   「嗯。」詩函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回程的路上,一個年紀大慨約七、八歲的小男孩迎面走來。他帶著頂鴨舌帽把頭髮都給遮住,身上穿著一件銀白帶灰的夾克,比較特別的是他左邊的肩膀上居然趴了只有黑色條紋的白貓。   「小弟弟,外面很冷喔,你怎麼跑了出來;快回屋裡去,要是感冒就不好了。」筱璃上前一步彎腰說著。   可那個小男孩並沒有理她,而是把臉抬起來看著詩函。那眉清目秀的臉孔,十足是個小帥哥模樣,讓筱璃突然有點想上去抱抱的衝動,因為她對長的漂亮的小孩子最沒有抵抗力了,看到都會想親近一番。   「你還記得我嗎?」   小男孩這句話是對著詩函說的,讓詩函頓時頗感到疑惑,不過還是搖了搖頭,「小弟弟,我們見過面嗎?」   小男孩沒回答,而是抓起肩上小貓的脖子,拎的高高的給詩函看,再次的問道:「也不記得它了嗎?」   看到詩函還是搖頭否認的表情,小男孩把貓放回肩上,開始沉思了起來,「果然,和無痕的情況一樣……」   這個小男孩自然就是牧童了。   大明那沒線索能找,於是他打算從詩函這邊下手。畢竟林家產業這麼大,要打聽詩函住哪是再容易不過了,趁著今天聖誕派對小孩子多,牧童也趁機混了進來,因為他得先弄清楚詩函這邊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再做決定。   但如今看起來,詩函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弟弟,你沒事吧,你的父母呢?」詩函和筱璃都覺得眼前這個小男孩很奇怪,心下暗想著要不要通知人來處理。   「恕我問句失禮的話,你……還記得孩子的父親嗎?」思語是大明的孩子,這點牧童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因為思語非常的特殊,她所擁有的天賦就是來自於雙親不凡的血脈?   只是這句話卻如同在詩函心湖投下一個巨石,激起了驚濤駭浪,她雙手抓緊了身旁的筱璃,顫聲的說:「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因為我們本該認識,既然你不記得我,我想你同樣也不記得孩子的父親。」   「他現在人在哪裡!?為什麼從沒有來看過我們?」詩函顯得非常的激動。   「我也正在找。只是他跟你—樣都被封印住了記憶,什麼事也想不起來,不然以他把你們看的比他自己性命更加重要的個性,不可能會把你們拋下不管。」說到這,牧童歎了口氣。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先冷靜點,我會把我所知道的事跟你交代……」   話還沒說完,一陣殺意直逼牧童而來,讓他心中居然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恐懼,接連後退了十幾步才化解掉,而他肩上的阿呆則是縮成了一團在發抖著。   敵人嗎!?   自從修成劍仙以來,牧童第一次有這種如臨大敵的心態。   「嘿嘿嘿,不能說,你說,我就殺了你。」   就在那麼一瞬間,現場突然多了條人影,那是個長相俊秀的金髮男子,但是他給人的感覺卻是十分的邪氣。   牧童知道眼前的男子並不是在說笑,一旦自己開口說出任何一個字,就會被當場格殺。   「你又是誰?」詩函和筱璃顯然並沒有感受到牧童所受到的壓力,事情才剛聽到重點就被打斷,情緒上當然很不悅。   「喔!美麗的小姐,雖然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我和友人已經觀察你很久了,所以對你算不上是陌生。在下先自我介紹,我叫伊諾,和你的丈夫既是兄弟,也是仇人,嚴格來說,我還該叫一聲大嫂呢!」   伊諾嘻皮笑瞼的說著,但此刻詩函卻是怎樣也笑不出來。   「恐懼元素!?」牧童聽完伊諾的自我介紹後腦筋一轉,驚叫出來。   「唉,大家都那麼熟了,就別那麼見外,叫我伊諾就好。」   雖然伊諾說的那麼親熱,但籠罩在牧童身上的殺意可未曾減輕,只要牧童稍有動作,他說動手就動手。   「你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倆者嗎!?」詩函心中有股怒意在燃燒著。   「請別誤會,我們從頭到尾只是個旁觀者而已,主使者是另有其人。」   「那為什麼要阻止我知道真相?」詩函語氣可冷了。   「報復啊,大嫂。這只是我們對你丈夫一點小小的報復,不想他和妻兒團聚的太過容易,俗話說『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越是難得到的就會越加珍惜,我這也是在替你們培養感情嘛,正所謂『小別勝新婚』……」   伊諾一個人在那說的自得其樂,詩函臉色都快發寒了。   「不過你放心,我們也不會做的太過火就是了,畢竟我們也不想被你丈夫在回復記憶後四處追殺,所以都是很酌量小小的惡作劇而已。舉個例吧,你丈夫曾持著戒指上珠寶店探查過,這樣一來就被店員得知了長相,相對的也更容易被找到,所以我們就很好心的抹去她的記憶,包準沒人會知道。諸如此類,容易被發現到的小細節,我們會負責收拾的乾乾淨淨,絕對不留一絲痕跡。」   詩函聽著,雙手緊緊的用力握拳,簡直快氣炸了。   聖於牧童,則是被伊諾的殺氣壓的死死的。別說說話了,就連根手指頭也不能動。   「還有這邊的牧童小弟弟,他是你們夫婦的舊識,也大概清楚整件事的過程。但如果他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了,那我們還有什麼可看性和樂趣呢?所以,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出來阻止一下了,畢竟劇情要慢慢發展才有看頭。」   「那我們夫妻是不是要等你們玩夠了以後才能團聚?」詩函處在發飄邊緣,整個人快暴走了。   「NO!NO!NO!我說過,我們只是旁觀者而已,除了提供一些小小的阻礙外,並不會引響整個命運的發展。其實命運這種東西呢,是很好玩的,你們看。」   說著,伊諾的手朝遠處一指,眾人跟著看了過去。   在黑夜的天空裡,有一隻像是巨大蝙蝠的怪物正朝這飛來,要不是有伊諾指明,還真不容易發現。   「現在,你女兒應該被綁架了吧,這魔物就是來接應肉票的。」   伊諾好整以暇的說,詩函卻是聽的整個心都涼了,當下就要衝回房子裡。   但這時她才發現,她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束縛住,根本動彈不得。再看看身邊的筱璃,卻不知她在何時就已經昏倒在地上。   「不用急,我說過命運是種很好玩的東西,繼續看下去。」   詩函這時整個人心慌意亂,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死命的注視那只蝙蝠妖怪。   那蝙蝠妖怪的身子突然低空掠下,在飛起來時腳下好像抓著什麼東西,詩函看到這一幕嚇的是魂飛魄散。   「求求你,快救救我女兒,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詩函急的都哭出來了。   「真的?就算我要求你今生不得與你丈夫相見,你也願意?」   伊諾這個條件讓詩函整個人頓時呆住,不知要如何回答。   「我開玩笑的,提這種條件,我可是會被你丈夫給殺掉。雖說元素體是不滅的,就算死後還是會從自然中再生,不過那死掉時的感覺可是很討厭的。如果有誠意的話,就答應我不要和那個牧童小弟弟那方的人有任何接觸,靠自己手上的力量把你丈夫給找出來吧!畢竟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殺了牧童小弟弟,那樣做,你丈夫可是會恨我的,但如果牧童小弟弟執意干涉的話,我也只好動手宰人了。最好的辦法,就是由你答應不跟他們接觸。」   「這我答應!你快救人!」詩函慌張的大喊著。   「我們是無所不在的,希望你會記得自己所說過的話。」   「我知道,你還不救人!?」   「這不是在救了嗎?」伊諾狡猾的笑著。   這時,從地面上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直接命中蝙蝠妖怪,□蝠妖怪似乎是受了重創,整個身體往地面掉。   「不要——」這一幕讓詩函看的是心神欲裂。雖然那蝙蝠妖怪飛的不是很高,但是那麼小的孩子就這樣直接撞擊到地面,哪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   「小聲點,我快耳聾了。我不是說命運這玩意十分好玩嗎?現在出手救你女兒的就是你丈夫,所以她死不了的。只是你的丈夫也不知道,他所救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兒。命運的奧妙之處就在這,太神奇了——」伊諾故意把最後四個字的音拉的很長。   看伊諾笑的這樣賤,詩函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不過思語的平安比什麼都還重要,而且又是讓她那個被遺忘的丈夫所救,這讓詩函更是安心許多。   但另一方面,詩函卻也覺得有些黯然。要等到什麼時候,自己才能見到那個人一面……   「好啦,事情大概就這樣,我也該走了。牧童小弟弟,等下你也就別跑過去,不然敵人三兩下就被你打發掉,事情就不好玩了。當然,我們也不會讓你過去就是了。」   伊諾笑的可開心了,牧童在一旁也只有咬牙切齒的份。   「三聖靈並不怕你們的記憶回復,因為他們已經找到自己所要找的東西,連我也不得不讚歎他們這手做的相當漂亮,到時你們面臨的將是個令人心碎的驚喜。如果說這點小小的挫折你也無法撐過去的話,那你還是不要回復記憶好了,因為那不是你所能面對的結果。」   伊諾最後一段話是對詩函叮嚀的。   他說這些話時,身上的邪氣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肅穆的莊嚴。   「我是恐懼,也是無畏。唯一不變者,必然與信我者永存。」   這句話說完,伊諾人就消失了。   詩函和牧童一失去束縛,頓時都有一股腦的跌坐在地,遠方也傳來了喧囂的人聲,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牧童回復比較快,一下子就跳起來跑到詩函面前。正當他想開口說話時,詩函搖搖頭阻止了他。   「請什麼都不要說。也許為了我們夫婦,你能豁出—條命,但我們卻不能因為這麼點小事失去你這麼重要的朋友,今天我已經知道夠多的事了。請放心吧,我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麼脆弱,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找出真相,找到他的。」   既然詩函都這樣開口了,牧童也沒什麼話可說的,他只能給予祝福,「我確實希望你們夫婦能早一日團聚。」   「不是希望,是相信。我想我們之間的緣分並沒有那麼的淺薄,思語都見過她父親兩次了,不是嗎?總有一天會團聚的,我是這麼相信著。」   詩函抬頭看著思語消失的方向,她所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那啊……   「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找我幫忙,在盡可能的範圍內,我都會給予協助。保重了!」   牧童塞給詩函一張卡片,然後消失在黑夜裡。   剛才因為伊諾力量的關係,沒有任何人發現到他們在這。這時開始有人發現詩函跌坐在地上,而筱璃昏倒在一旁,還以為是遇到敵人了,連忙大呼小叫找了一堆人過來。   找了詩函許久的筱琉聽到後也立刻趕過來,看到妹妹昏倒在地上就知出事了,不過這時她有更急的消息。   「小姐!小小姐她失蹤了。」   詩函因為已經預先讓伊諾嚇過了,所以聽到這些消息時並不感到任何的驚慌,最後反倒是當人母親的詩函在安慰筱琉,「放心吧,沒事的。」   接著,詩函氣定神閒的指揮現場眾人,「先把筱璃送回屋內,不必要如此驚慌失措的,先回屋裡再談。」   只是旁人看了不免奇怪,怎孩子失蹤了,她這當母親的卻是一點都不會緊張。   不過他們當然不知道,詩函心中可是很有把握的——思語現在正和她父親在一起,當父親的自然會保護她的,不然以後她絕對會去找孩子的爹算帳。   倒是現在屋子裡因為思語失蹤亂成一團,要怎麼處理才是難事呢!   這時,鏡頭轉回稍早之前。   在詩函和思語分開後,思語本來是一直陪著爺爺奶奶在台下看著魔術表演。由於表演的實在是太過精采,台下可說是掌聲連連。   就在這時,魔術師要邀請一位小朋友來參加表演,在別有用心的安排下,最後當然是小思語被選中了。   起初的表演都十分正常,思語自己也玩的很開心。   魔術師在台上反覆的將東兩變不見又變出來,後來用的東西越來越大,最後把思語也給變不見了,然後換成—台鋼琴。   由於那魔術實在是太過華麗,吸引了不少人屏氣凝神的觀看,一時間居然沒有人發現到,台上的魔術師沒把思語變回來。最後直到魔術師把自己變不見了,觀眾還在鼓掌叫好。   直到這時才有人發現,思語到哪去了?整個聖誕派對也從這裡開始亂了起來。   至於思語,則是被人綁起來塞在黑色長條的布包裡面,早一步被帶出了屋外,後來則由蝙蝠妖怪負責接人離開,這樣要追也沒人追的到。   只是沒想到,這整個計劃卻毀在大明手上。   原本大明也只是到這來觀察情況,因為他想說既然這計畫書已經流出,血焰那邊應該不至於再採用同樣的方法才對,所以他到這來也只是見機行事。   可好死不死,血焰居然還是用同樣的計畫,那頭死蝙蝠居然還從他頭上飛過,大明當然很不客氣的賞了它一記破魔之箭。   幸好那只蝙蝠妖怪飛的不是很高,大明在底下「俱現化」了幾張預先準備好的氣墊床,平安無事地把人接到。   剛開始,被塞在黑色布色裡的思語還很掙扎,直到後來布包拉鏈破拉開而看到大明的臉,眼睛都瞪大了。   「思語,我們又見面了。」大明臉上笑的十分燦爛。他對這個小女孩本來就很有好感,這次能幫上她的忙,的確是件讓人十分高興的事。   可惜這時思語嘴巴被膠帶封住了,不然早就大叫了出來。   「外面太危險了,我先送你回家。」大明邊說邊解開思語手腳上的捆綁。   思語的手腳在得到自由後,立刻死抱著大明不放,眼淚也流了出來。從小到大她都是被眾人呵護在手心的寶貝,哪曾遇過這麼可怕的事。然而在這危急之際,卻是她那朝思暮想的父親出面救了自己,思語感動的落淚了,還是爸爸最好。   不過大明看到思語這情況,則是解讀為小孩子受到驚嚇過度而驚慌,不禁開口安撫她說:「放心,一切都沒事了,叔叔會送你回家的。」   叔叔!?   思語眼神怪異的看著大明,難道爸爸看不出來自己是他的女兒嗎?   當下思語可跟他急了,準備要出言反駁,但這時才發現自己嘴巴上的膠帶還沒撕下來。   就在思語要動手撕下膠帶時,大明突然把她的手按住,整個人閃入了樹林內躲著。   「噓!別亂動,有壞人在追我們。」大明將思語抱在懷裡,在她耳邊小聲的交代說。   思語一聽,急忙點頭,同時手腳抱著大明更緊了。   就在原先佈滿氣墊床之處,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人影。思語看到他時小小的嚇了一跳,因為那人就是剛才的魔術師伯伯。   那魔術師約五十來歲左右,褐髮的歐洲人種,體態微胖,穿著一身燕尾服,還戴著一頂圓柱帽,手上持著一根魔術棒,看上去頗為滑稽。   「哼!果然被人壞事。」見到滿地的氣墊床,那魔術師的表情顯得相當憤恨,然後下一秒隨即消失在原地。   那是屬於異能者的異能嗎?大明心裡充滿疑惑,不知那是屬於怎麼樣的異能,看來對方可不好應付。   大明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向思語做出個噤聲的指示,然後才抱著思語小心翼翼的往林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才走不到十公尺,大明突然心生警覺,立即向左側滾開。   這時,那個魔術師就出現在大明原先的位置身後,手中的魔術棒也變成—把鋒利的細劍往前刺。   要不是大明有警覺而閃的快,恐怕這時已被刺穿了。   「小賊!終於找到你了。」 第八章 怠惰   「把小女孩交出來,我留你條全屍。」魔術師完全不把大明給放在眼裡,擺出來的樣子就是一副想趕快收工好走人的表情。   不過大明當然也不會甩他,反問道:「為什麼要抓這個小女孩?」   「你認為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我還沒死,也還沒倒下,你說有沒有資格?」大明手上暗自扣住一張卡片,看情況準備隨時出手。   「那你現在可以去死了。」說完,魔術師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緊接著,大明神經一麻,發現右後方傳來很危險的感覺,急忙往前跨了幾步。   「咦?」魔術師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大明所離去的位置,不過手上的細劍還是刺了個空,接連的失手讓他頗感到意外。   然而,大明的訝異並不會在魔術師之下。   「瞬間移動」的能力嗎?真是個討厭的異能,尤其這傢伙看起來喜歡靠他這能力玩陰的,這樣就難應付了。   想到這,大明不禁慶幸沒讓優二他們跟來。不然遇上這麼個傢伙,自己肯定無法顧及到別人。   大明邊想邊尋思著對策,前兩次他是運氣好躲了過去,再來的話就真的很難說了,尤其他現在左手抱著思語,得顧及到她的安全才是。   魔術師的身影再次的消失,這時危險的感覺同樣浮現上大明的腦中。   只是大明這次閃身的速度似乎慢了—步,右臂上被劃破衣服,留下一條長長的傷痕,不過傷口很淺,並不礙事。   「小子,你是什麼人!?」前兩次還能說是僥倖,可他第三次加快了出手時間,居然只在對方身上留下—條微不足道的傷痕。三次出手都要不了對方的命,這讓魔術師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的對手。   「這不是在說廢話嗎?」大明右手握著一把長劍,遙指著魔術師。   望著那把突然出現的長劍,魔術師這時感到腹部有些痛楚傳來,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肚子上被劃了一劍,鮮血染紅了整件白襯衫,情況看來可比大明糟多了。   「小傢伙,把眼睛閉上別看。」大明對思語說,這種流血場面可是兒童不宜。   思語只是從側面仰望著大明剛毅的神情,心中對自己說著:「爸爸他……好厲害喔,這個表情也好帥。」   看著自己父親的表現,思語心中有種甜甜的感覺,因為她的父親是個值得她去驕傲的人。要不是怕打擾到大明,思語早激動的叫了出來。   大明可不知道思語的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劍尖一抖就上前和魔術師打了起來。與其被動的等魔術師用他的能力來刺殺,那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比較好。   魔術師見情況也不再發言,用手上的細劍就和大明打了起來。   然而才一交手,大明就發現對方御劍搏擊的技巧實在不怎麼高明,雖說有點西洋劍的底子,刺和挑的出手也做的很好,但似乎沒什麼真正打鬥的經驗,大明變個招式,他就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比賽或練習場上累積出來的經驗,和生死相拼時的修羅場上所累積的經驗,是不能用同一個水平來比較的,大明的劍是在後者所練出來的。而魔術師靠著瞬間移動的能力,想來應該沒什麼機會和人交手才對。   交手數招下來,魔術師身上明顯的多了幾處傷口。若不是大明顧忌著思語的安危,戰果恐怕不僅如此而已。   就在大明一劍逼的魔術師走投無路時,魔術師的身影又突然的消失而去。   警兆再次由右方而生。   然而,同樣的事發生三次,大明早有應對之計。他發覺魔術師似乎顧忌著不敢傷到思語,所以每次都是攻擊他的右側,所以早就等著他來這手。   大明想都沒多想,手上長劍一拍,盪開了魔術師剌來的細劍。就在魔術師為這變故愣住的時候,大明趁機在他左右手腕上劃了一下,斷了他的手筋。   魔術師的雙手頓時鮮血直流,持劍的手掌再也拿不住東西,任憑細劍掉落,同時雙手發抖的跪在地上。   要對付這麼個神出鬼沒又喜歡暗算的敵人,沒有法子比這更管用的了,既然他無法再傷人了,那他的異能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不過應該是要把手腕整個砍掉才對,畢竟血焰出來的傢伙沒一個正常的,不能用常理去看待他們。像這魔術師早先在肚子上被劃出的傷口已經止血,這種自愈能力怎看都不會是個普通人類。   只是有思語在場,大明不想做的太血腥,所以僅是把他的手給廢了。問題是這樣有沒有用,大明也不敢肯定。   「現在我有資格問你了吧,為什麼要抓這個孩子?」   大明連用劍抵著魔術師的舉動都沒做,就這樣繞著他走著。反正以對方的能力,有心要溜的話他也阻止不了,就不用費心這些了。   可是大明在走到魔術師背後時,還是動手做了點手腳,化出數顆拇指般大小的黑色毛球黏在魔術師的衣背上。由於這東西毫無重量,對衣物的附著力又強,魔術師自己也沒發現到大明在他後面搞鬼。   「那孩子擁有讀取人心的能力,是個非常好的素材,而且家裡那麼有錢,想來在贖金上肯定不會小氣。有人又有錢,你說我該不該捉?」魔術師身陷目前的情況,囂張程度卻是絲毫不減半分。真要形容的話,他就像是土匪一樣,而且還是土匪頭子,從骨子裡透出著一股狠辣。   大明聽的眉頭一皺,思語居然有這種能力,難道說她也是個異能者?這樣一來,事情可就沒那麼好處理了,血焰想必不會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   「你能把我傷成這樣,的確是很了不起。怎樣,要不要跟著我干,包你權高位重,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要什麼有什麼。」   瞧瞧這話,魔術師現下是開始拉人結伙入匪了。   「怎?你地位很高嗎?」   「嘿嘿,現在我巴力毗珥雖然地位是七個人中最低的,但是等我把這小女孩帶回去就不同了。」   巴力毗珥?七個人?   大明心念—動,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因為利末安森的出現,大明還特地上查了一下資科,所以記的非常清楚。巴力毗珥和利末安森一樣,都是七大罪裡面惡魔的名字,不過所代表的意義卻是「怠惰」,這麼說來……這傢伙也是原罪化身之一。   利末安森變化為巨蛇的那個場景,大明至今仍記憶猶存。看來巴力毗珥和利末安森一樣,私下都留著一手,所以現在的神情才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想到利末安森那股恐怖的力量,如果不是當時手邊剛好有把「龍牙辰正」派上用場,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件很難說的事。   要是巴力毗珥和利末安森的力量是在同一層級的話……   想到這點,大明頭皮就是一陣發麻,他這次手邊可沒有龍牙辰正能用。   上次那張卡片是他偶然找到的,後來大明就也沒再看過,畢竟卡片公司又不是自己開的,哪那麼容易說找就找。至於把卡片公司買下來或自己設計卡片自己印,那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還有一點很機車的就是,如果是用原卡複製出來的卡片,俱現化時會出現「使用不能」的字樣,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在使用上居然還會分正版盜版……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一旦讓巴力毗珥學利未安森那樣發狂起來,大明也只有逃命的份了。有思語在,大明不可能跟他硬拚的。   「很遺憾,我良好市民做慣了,當不來土匪。」大明一邊應付著巴力毗珥,同時腦筋飛快的轉著。   「不識抬舉!」巴力毗珥站了起來,目露凶光的看著大明。   這時,巴力毗珥手腕上的血已經止住,大明知道自己和他扯過頭了。   巴力毗珥也不撿地上的細劍,就這樣直接伸手向大明拍掌打來。大明想也沒想,就直接挺劍迎上。   然而劍掌交擊,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後,斷的居然是大明的長劍。   這時再看看巴力毗珥的雙臂,巳化成一雙佈滿硬毛的熊掌。與利卡安森的半完成體不同,巴力毗珥明顯的可以控制自己力量的使用。   大明隨手丟掉斷劍,這次他化出一把斧頭出來,順勢劈斬過去。可巴力毗珥雙臂—擋,這次換斧頭的刃口捲了。   「有沒有搞——錯?」   大明這把斧頭的攻擊力點數已是四點,一般來說並沒什麼東西砍不了,可如今居然還傷不了巴力毗珥,他這防禦力也太恐怖了。   現在大明開始懷念起他給優二的那把雙手劍了,雖然那是把只有攻防而無任何附加異能的武器,但那把劍的防禦點數有七點,攻擊點數更是高達十二,大明沒看過攻擊比它高的數字了。   因為只有一張而已,又是那種不好找的老舊卡片,所以大明一直珍藏著捨不得用。不過為了他姊夫,大明還是把卡片給用了,沒想到這麼快就開始懷念。   有那把劍在,大明不信砍不贏這傢伙。只是他身上目前有的武器卡片裡,攻擊點數最高的也只有六而已。   巴力毗珥虎虎生風的向大明走來,一雙熊掌一搖一擺的,完全不把大明給放在眼裡。隨著巴力毗珥的走動,他身上長出的熊毛也越來越多,外貌也開始漸漸變化,宛如一個熊人一樣。   不過大明有注意到,巴力毗珥的動作相走路速度也越來越遲緩,看來變身提高力量不是沒有副作用的。   「小子,投降吧,大爺我會饒你一命的,因為我對你很感興趣。還是說,你認為打的贏這樣的我?」巴力毗珥狂吼一聲,雙手握拳往地面一捶,半徑十公尺內的地面居然都塌了下去。   那聲勢之威,連思語也被嚇到,頭緊緊的埋在大明懷裡。   「贏不了,我跑總行了吧!」大明看巴力毗珥動作那麼慢,也不跟它瞎攪和,雙手抱著思語就跑。   「跑的了嗎?」巴力毗珥的熊臉微微一笑,整個身體消失在原地,雖然它跑很慢沒錯,但是瞬間移動能力補足了這—點。   大明見到巴力毗珥突然出現在前面的路上,而且一隻熊掌高舉著正準備拍下,連忙止步轉換方向,而巴力毗珥的那一掌,不但打崩了周圍的地面,就連大明也感到腳下傳來力量的餘波震動。   「跑吧!小子,大爺我就陪你玩。哈哈哈——」巴力毗珥仰天狂笑著。   血焰到底是怎做出這種怪物的?開玩笑,隨便挨上一掌,可是會被打成肉泥的。不過……嘿嘿嘿。   大明這時拿出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上面只有一顆按鈕。   「大笨熊,不是力量強就好,試試我這個。」說完,大明一按,在他左後方約二十公尺處突然產生爆炸,接下來就是巴力毗珥怒不可遏的吼聲。   大明簡直愛死俱現化這個異能了,因為可以把很多現實中不可能的東西變成真的。雖然限制頗多,也無法俱現化組成太過複雜的東西,否則很會出問題,所以大明不喜歡俱現化活的東西就是這樣,譬如說人類。   上次薇妮男友那個是很特殊的情況,不然一般大明俱現化出來的人類都會有點問題。譬如貓王好了,大明俱現化出來的貓王只會唱廣東歌曲;若是雜誌或海報上很美麗的女明星,俱現化後性別會錯亂。而俱現化奇幻生物,就更別提了。另外,精密的電子儀器和機械也不行,用起來也是問題多多。   但整體來說,俱現化還是個非常好用的能力。例如剛才的爆炸,就是之前大明黏上去的那些黑色手球搞的鬼。   沒錯,那是炸彈,毫無重量且附著力強。   這種現實世界中根本做不到的事,卻從大明手中變化出來。雖說沒什麼威力,頂多把人炸的灰頭土臉,但它附加的麻痺和異能禁制效果可是真正的好東西。   想來巴力毗珥應該會有幾分鐘的時間動彈不得,就連想瞬間移動也辦不到,一切完全被封鎖死了。而在這段時間裡,想來已經足夠讓大明跑很遠了,也難怪巴力毗珥會氣的怒吼連連。   不過大明跑的方向是和林家完全相反的方向,因為如果把這種狀態下的巴力毗珥引到林家去,造成的死傷可能會難以估計,而且就算跑到林家,也不一定有方法能對付這怪物。   大約跑了五分鐘後,大明抱著思語躲住一處隱秘的樹叢裡,然後把身上的卡片全拿出來,慢慢看有什麼能派上用場的。   「嘻嘻——」這時思語看著大明,突然笑了起來,因為她覺得這就好像一場冒險一樣,好好玩。   「小丫頭,還笑,現在可是在被追殺中啊!」大明伸手括了括思語的臉頰。   思語看看情況就立刻用小手撫著自己的嘴,那可愛的模樣換成大明忍不住笑了出來,「會不會怕?」   思語聽到後,搖了搖頭。   因為有爸爸在保護自己,所以思語不怕。   不過這句話思語並沒有說出口。雖然她嘴巴上的膠布早撕掉了,但她也清楚現在的情況並不是父女相認的時候,所以一直忍耐著。   「好勇敢的小女孩。」大明摸了摸思語的頭。   思語自己也覺得好高興,因為這是父親第一次誇獎她。   「唉,都沒東西能用啊!」大明翻過一張又一張的卡片。   他手上最多的就是武器卡,但現在沒一張攻擊力能傷的了巴力毗珥的,所以都成了廢物。剩下的,則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突然間,大明看到一張很特殊的卡片。   那圖畫上是個穿白色和服的小女孩,大明記得自己沒看過這張啊!再說,看卡片的樣子和材質也不像是遊戲卡,奇怪了。   而且……為什麼他會覺得,那個穿和服的小女孩很眼熟呢?   「小雪……」不知不覺中,大明念出了那張卡片的名字。   那瞬間,大明手上的卡片發出了藍色的光芒,之後碎散掉,化成漫天光點。   大明自己也楞在那搞不清楚狀況,思語也好奇的張眼望著。   慢慢的,光點聚集在—起變成一個小小的人形,然後和圖畫上一模一樣的和服小女孩就出現在兩人的眼前,看上去還要比思語小一點點。   在大明還沒回神過來時,那小女孩就撲進了大明懷裡,親熱的摟著大明叫嚷著,「雪出來了!雪出來了!」   我該不會俱現化那張卡片了吧!?   正當大明暗自懷疑時,那小女孩突然安靜了下來,一雙小手在大明臉上撫摸著,「明變得好多喔!不過,雪還是最喜歡明瞭。」   小女孩說著,粉嫩的嘴唇輕輕的在大明嘴巴上啄了一下。   在旁邊的思語看的眼睛都瞪大了——這個莫名奇妙跑出來的小女孩,居然偷偷的親了爸爸!?   而這時,小女孩也正一臉好奇的打量著思語。   出於不服輸的心理吧,思語也學她一模一樣的親了一下大明的嘴唇,然後死命抱著大明不放。   那小女孩當然也不肯認輸,緊緊的佔著大明的另一邊。   兩個小女孩彼此互視的目光中,慢慢產生激烈的火花。畢竟兩人都是備受寵愛的天之嬌女,這下是誰也不讓誰,爭起寵來了。   而身為起因的大明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感覺空氣中似乎有點火藥味。   「臭小子!你給我出來!」   大明聽到這吼聲後隨即跳起,沒想到巴力毗珥這麼快就追了上來:可偏偏身上兩個小傢伙就像無尾熊一樣死抱著不放,讓大明想放手一搏的機會也沒有。   天真的要亡我嗎?   大明現在一手抱著一個小女孩,想找只手出來應戰都難,而且也不能把她們給丟下不管。最後想想,還是跑吧,如今這情況跑多遠是多遠了。   「臭小子,終於讓我找到了!」   巴力毗珥一掌將大明藏身的樹木撲斷,頓時木屑紛飛,大明趕緊護著兩個小女孩衝了出去。這怪物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大明已無暇去細想,現在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字——「跑」!   然而不管大明跑到哪,巴力毗珥的身影就跟到哪,然後展開瘋狂的破壞攻擊,所到之處無一物能倖存,飛鳥走獸也早破嚇跑光了。   這樣下去要怎辦?   大明死命的護住兩個小女孩,不讓飛揚的碎石和木屑傷到她們。   可是這樣下去一旦體力用盡,被追到也是早晚的事。已經有好幾次,大明都差點被巴力毗珥打到,狀況可說是險象環生。   如果把兩個小女孩放下,也許還能趁亂逃離,可是大明自問自己做不到。   就在這時候,天空開始下起雪來,而且風雪變得越來越大,連疲於奔命中的大明也注意到了,這不是台灣這種環境氣候所會出現的情況,而且風雪都是往巴力毗珥吹襲,彷彿就像是有人在操控一樣。   巴力毗珥也注意到了情況的不正常,它的手腳被凍結的很快,不過這點冰雪它靠自己的能力就可以掙脫,所以彫蟲小技還不被它放在眼裡,況且真有什麼問題,它隨時都能瞬移走人。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推翻了。   風雪中開始夾帶著尖銳冰柱拍打在巴力毗珥身上,而且冰柱一批比一批粗大。到後來,冰柱粗成跟房屋的柱子一樣,那連續不斷砸在地面的聲勢可嚇人了,就算巴力毗珥再怎皮粗肉厚,也是萬萬禁不起的。   至於大明,早就被巴力毗珥遺忘了,因為巴力毗珥自己也是遇上了大麻煩。   瞬間移動本來就是很花費能量的異能,加上巴力毗珥變身之後,所需的能量消費更是驚人,這一路追趕大明下來,讓它不知不覺中能量快見了底,如今變身的狀態已快維持不下去,再不走的話,可能連瞬間移動也用不出來。   「可惡!」巴力毗珥暗罵一聲,幾個瞬移後就離開了現場。   在同一時間,風雪也停止了,留下一片雪白的世界。   「討厭鬼!」大明懷中的和服小女孩說了一句,然後又滿心歡喜的抱著大明。   大明看看這小女孩,再看看眼前的景象。   這一切……都是這小女孩做的嗎?   「哈瞅!」突然間,思語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她本來就是從室內被綁了出來,身上的衣服並不夠保暖,這下又突然遇上場大雪,小臉蛋都被凍得紅紅的。   「思語,我先送你回家去。」說著,大明轉頭望向小女孩,問道:「那個……你叫小雪吧?」   大明是從卡片上的名字來猜,小女孩很快的點了點頭。   思語發出咿咿呀呀的音節不知想說什麼,然後一直猛搖頭。   奇怪,自己說不出話來?思語感到很疑惑,自己不是能說話了嗎?但現在就是吐不出任何一個字,急得她咿咿呀呀不知要怎麼辦。   她不想和大明分開,所以才拚命搖頭。可後來想想,應該要帶爸爸回去見媽媽才對,搞的她不上不下,不知要點頭還是搖頭。唉,不能說話,真的好不方便。   而大明所知道的思語並沒有辦法說話,因此也沒有發現她不對的地方。   「怎,還在害怕嗎?放心吧,壞人已經走了。」   這句話,大明自己說的也有點心虛。對方雖然是離開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捲土重來,而且下一次可沒那麼幸運能讓他碰上。看來,得建議思語的家人暫時送她去別處安置才是。   「雪要離開了。」小雪拉了拉大明的衣服說:「王的力量被封印住,雪能出來的時間有限。」   「封印?」這個詞讓大明聯想到美幸說過的話,難道自己身上真的有什麼亂七八槽的東西在?   這時,小雪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化成光芒。   「等等!我還有好多事情想問。」大明看這情況連忙出聲,這小女孩應該知道些什麼才對。   「雪最喜歡最喜歡明瞭喔!」小雪說完,還順便對思語做了個鬼臉後才消失。   這讓思語急的跟什麼一樣,她也是最喜歡最喜歡爸爸了,可惜就是說不出任何一個字來。   小雪散去的光芒在大明手上組成原來的那張卡片,大明凝視了—會,才把它鄭重的收了起來。   「回家吧!」大明拉開外套替思語蓋著。   思語也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因為一陣睡意突然湧上,思語累的眼皮都快抬不起來。   要帶爸爸回去見媽媽!   這是思語入睡前最後一個念頭,一雙小手也因此將大明的衣服抓得緊緊的,就好像生怕他會跑掉一樣。   這時,在大明頭頂上的黑漆漆天空,正有兩個人影在對話著。   「伊諾,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少來,你剛下藥不是下的很高興,怎轉眼就把錯全推到我身上?到時絕要追殺的人,絕對少不了你的。」伊諾瞪了莫菲絲一眼,剛才思語之所以不能說話和想睡,都是莫菲絲搞的鬼。   莫菲絲訕訕的笑著,「我只是試驗一下新藥而已。」   「你去跟絕這樣解釋,看他接不接受。」   「哪裡哪裡,到時大家各自逃命嘍!對了,不把狂怒那傢伙趁機給弄出來嗎?」   「那傢伙出來只會鬧事而已,讓他繼續被封印著吧!倒是……你發覺到災厄的氣息了嗎?」   「嗯,那傢伙也快醒來了,不過……我討厭那傢伙。」莫菲絲對災厄元素的印象似乎很不好,說到他就皺眉頭。   「我也很討厭啊,誰和他在一起誰倒楣,看來地上要開始多災多難嘍!災厄一出世就是天災人禍不斷,看哪個地方倒楣吧!」   「還是老樣子嗎?」   「嗯,照老規矩來。走吧!三聖靈那邊又派人來了,去清理一下也好。」   「他們還真是不死心,還老是派人來送死。不過我發覺,其實你對絕很好啊,幫他把三聖靈的手下全給掃光了,還是……是因為那件事?」   「閉嘴啦!來不來?」   「當然去,我還少幾個天人實驗呢!」說著,兩個人影瞬間消失在夜空中。 第十九集 第一章 同學會   熟睡中的思語,小手依然緊緊的抓著大明的衣服,只是她本人卻還尚未察覺,衣服的主人早已經離去。   思語是在林家宅邸遠處的樹林裡被發現,當時她身上披著一件僕套,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樹下。搜索的保鏢們一發現她,立刻將思語送回宅裡。   因為思語失蹤所引發的騷動,使的宴會提前結束,客人們也已經全都離開。屋子裡的黑衣保鏢也跟著增多,四處充滿了濃厚的戒備氣氛。   「我請你們這群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在客廳內,林父為了思語的失蹤,正怒不可抑的發火著。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思語竟然從自己的家裡面被綁走,那他請這些保鏢、警衛們還有什麼意義在。   莫言和伊達等人正在外頭搜尋思語的下落,只剩下留守在客廳的保鏢們可憐兮兮的承受著林父的怒意。說起來他們其實也挺冤枉的,畢竟這次對手的行動計畫遠超出了一般人認知的常碇戽t巡甝{n臼俏藪釉ウ榔稹   這時客廳裡最冷靜的人,反倒是孩子的母親。   「小姐,你沒事吧?」   筱琉有點擔憂的看著詩函,因為詩函表情冷靜的過於異常,完全不像個孩子失蹤的母親應有的態度,這讓筱琉不禁擔心,詩函是不是急到精神錯亂了……   「我沒事。放心吧,思語也會沒事的。」詩函拍拍筱琉的手,柔聲的說著。   反過來被本該最急躁的人安慰,筱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不久後,有個保鏢匆匆忙忙的跑進客廳。大聲的說:「找到小小姐了!」   這個消急讓客廳內的眾人為之欣喜著狂,連帶詩函臉上也有種鬆了口氣的表情。雖然從伊諾那兒,詩函得知思語是和她的父親在一起,但要說完全不擔心思語,那是騙人的。   熟睡的思語在伊達的懷抱中被保鏢們圍著簇擁來,林父也立即喚來了醫生,經過一番診斷後,確定思語只是單純的睡著了而已,並沒有什麼其他問題,眾人才終於放下那顆擔憂的心。   事後,林父領著伊達和莫言到書房去再次發火。要求兩人盡快改善屋子的保安措施,並查清思語是怎失蹤的,他不希望看到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至於林母則負責指揮著屋內的眾人處理善後,留下詩函和琉璃三人在房間內陪著思語。   此時思語手上還抓看大明的外套,因為不管誰去動那件外套,思語的小手就會用力的抓的很緊,熟睡中的眼眉也會跟著皺起,一副死都不放開的樣子,所以眾人也就隨她去了。   唯獨詩函在照顧思語的同時,眼神不時的打量著那件外套。   這應該是……「那個人」的衣服吧?   那是一件很普通紫色外套,看不出來有什麼待別的地方,口袋裡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讓詩函心中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不過還是一直扯著那件外套在手中玩弄著。   就這樣,母女倆一人分拉著外套的一頭,詩函若有所思的直至天明。   等到思語醒過來發現大明不見,也已是天亮後的事了。   當大明護送思語回家時,半路上正巧碰見樸家外出搜索的保鏢們。由於對方人數眾多大明也不願和他們碰面多做解釋,因此將思語放在某棵樹下,確定她被安全送回家後才離去。   大明與思語分手後,回到了夏寒居住的公寓。   因為大明堅決不肯讓優二他們跟去,所以三人都先留在這裡,當時王怡君還擺起架子硬要跟,搞的大明一個頭兩個大,最後王怡君是被優二安撫住,這才作罷。   優二知道他這小舅子身上藏了很多秘密,既然他堅決不肯讓眾人同行,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在。從遇到的那兩個怪物來看,此行想必會遇上常理無法解釋的凶險事物,優二自知自己對這些並沒有把握對付,怡君和夏寒去也是扯大明後腿而已,所以便聽從大明的建議,留在公寓裡。   只是三人留在公寓內也不怎麼好過,畢竟等待的時間是相當難熬的,等三人看到大明回來,這才鬆了口氣。   「事情結果怎樣?」優二看大明外表並沒有受傷,想來應該沒發生什麼事情才對。   「算還好吧!小孩子沒被綁走,不過我也同樣一無所獲就是了。」   想起巴力毗餌,大明就感到一陣心有餘悸,若不是那個叫做「小雪」的小女孩突然出現的話,結果會怎樣,真的很難說。   但相對的,大明也對自己越來越感到疑惑。   那名謎樣的和服小女孩,不但很明顯得認識自己,而且關係十分親暱。   如果真照美幸所說的,自己失去某些很重要的記憶,那麼,真實的自己到底又是個怎樣的存在……   回想起那只佈滿藍鱗的手爪,以及自己所擁有的超乎現實想像的能力,隱約間有句話在大明腦袋裡迴盪著。   「我是個怪物……」   因為事情比預想中的還要棘手,優二先暫停下手邊一切的行動,準備去找某些熟悉這類事物的朋友來幫忙,夏寒也暫且離開避避風頭畢竟他也被血焰找上,還是離開一陣子的好。至於大明和怡君,則回到了父母家中。   大明同時聯絡PAC0,血焰這次的行動有必要讓他們知道,而且也將由他們和思語的家人來接觸,確保小女孩今後的安全,在處理這類事情上他們是專家,因此大明很放心的交給他們去做。   PACO那邊自有人會去和樸家接洽,並不用大明出面。加上這次對血焰方面的追查並無斬獲,大明想查下去也是無處著手,所以一時間變得無事可做,成天就在家裡面發呆。   看著天花板,大明想了很多事。   想著戒指、想著和服小女孩、想著那只藍鱗手爪、想著自己的能力、想著美幸、想著他所遺忘的記憶、想著……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麼親西。   以前的他,為了尋找心中所缺失的那塊而外出流浪,過著渺茫、明天不知該往何處去的日子。   現在的他,卻對眼前所發生的諸多事物感到迷惘。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但大明卻找不到任何頭緒將它們拼湊或串聯起來,現在的情況就如同一團找不到線頭的紛亂毛線一樣,到處都是死結,怎解也解不開。   哪種情況算比較好,大明自己也說不上來。   不過後者的情況,勉強算是一種進步吧!至少事情已經有所改變了,有煩惱總比沒煩惱的好。   只是……事情演變成今天的模樣,已經完全x趿舜竺韉南胂裰戽to暇乖澆詠g慮櫚暮誦模r竺髟椒□腫約荷砩系囊斐!   可話又說回來,人生本來就是無法預測的,不是嗎……   事情開始新的變化,是在思語綁架事件後的第十天下午。   這時的大明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盯著牆上的某對掛飾。要不是最近這段日子他整天坐在客廳發呆,無聊之下到處亂看,也不會注意到這親西。   那是一對角。   起初大明以為那是啥亂七八槽動物的角,所以一直沒去注意它,直到看了這幾天下來,大明才感覺到疑惑。   剛開始是因為無聊,所以大明拿這雙角對照了一下他腦海裡所知道的動物,結果卻是沒有一種動物能符合,這點就微微的挑起了大明的好奇心。   那對角的外型有點像是鹿茸,分叉出了數條支幹,但是比鹿茸粗壯了很多,而且一隻角的長度大概就有大明一隻手臂長,另外枝幹頂端全是銳狀的尖角。   詳細看上去,會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氣勢。   大明越看是越好奇,但他以為那是別人送給他父母的禮物,所以一直不敢把它拿下來研究。不過,今天他終於忍不住伸手要把它拿下來……   「掛號信,印章!」   這時郵差剛好騎著機車,停在大明的家門口喊著他老媽的名字,同時大明也斷了剛興起的念頭,轉身找印章去。   大明從郵差手上接過幾張信封,除了掛信外,還有幾張電話帳單,真他就沒什麼待別的了。   因為他們家都習慣把信件一起放在電視上的壁櫥,所以大明當然把收到的親西也拿過去放,並順手把壁櫥上那疊厚厚的信封拿起來一張張的看著。   可很意外的,他看到一張淡黃色的小小信封,就是一般聖誕卡或賀年卡的那種。讓大明訝異的是,這封信上面的收信人寫的居然是他目己的名字。   這幾年他都不在台灣,自然不可能和別人有什麼互動往來,所以會有人寄信給他,真的讓大明覺得相當奇怪。   在疑惑的心情下,大明將信封拆了開來,裡面是一張樣式蠻普通的邀請函。上面則是註明了某某國中,第幾屆,幾年幾班的同學聚會,另外還有聚會的日期與地點。   「真是見鬼了……」大明看到後只是笑了一笑。   他離開台灣這麼久,也最近才回來而已,居然就讓他將到一張同學會的邀請函,這也太巧了。   大明再看了幾眼,然後把邀請函放人信封裡收起來。   老實說,他一開始並沒有想要去的念頭。   在國中時期他的朋友並不多,而且都在畢業後就失去了聯絡,其他人就更別說了,大部分的人早已被大明所遺忘,想必大明自己在其他人的記憶裡同樣是被遺忘的角色。   對了,那時他們班有個女孩子還被稱為是校花的,叫啥來著……   大明摸看下巴想了一下,只是連那女孩子的面貌,他也不怎記得了,只知道她很漂亮而已。想必那位女孩應該嫁了個好老公,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吧!   會收到這封信,大明也只能說主辦者有心了。   不過,以前的他就是那種不怎被歡迎的人物,所以不管有沒有他,對這個聚會並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倒不是大明在妄自菲薄,他也知道以前的自己並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人物,既不喜歡說話,也不善於人際關係的交往,個性上十分彆扭,所以久了以後很自然而然的就會被團體所排擠。只是大明現在也不會去在意那些。   先別說那段日子都已過去了一段不短的歲月,現存的只是人生中一段模糊不清的記憶。再來,以前他的個性如此,現在也是一樣,以後還是會繼續彆扭下去……   大明絕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只是要和他交朋友,真的有點難度。因為他大過被動,很少興起主動想與人結交認識的念頭,所以大明的很多朋友都是非常主動的人,例如阿德那一類型的人物。   既然沒想見的人,那這個聚會也沒有去的必要,大明是這麼認為的。   本來他隨手就要把這封信件給拋棄,但想了想又收回來,覺得就這麼丟掉好像不大好,再怎說也是一封難得收到的信件。   結果同學會的事還是讓大明留上了心,連牆上那對怪角的事一時間也給忘了。   幾天後的傍晚,大明站在同學會舉辦的小餐廳前。   因為那封信是三個月前收到的,大明拆閱的日期離舉辦的時間並沒剩幾天,結果反覆思考下,大明還是跑了過來,反正離家很近,他想說過來看看也好。   「結果還是忍不住跑來了……」大明對自己的矛盾心情感到有點好笑。   這時餐廳門口有兩三個人聚集在一起,大明看上去依稀覺得有點眼熟,但又不敢確定,於是就先進了餐廳找個角落坐下。   由於餐廳今天被包下當作場地專用,在裡面的全都是當初畢業時的同班同學,大明環顧室內,開始一個個認了起來。   有的大概還有個印象,不然就是變化太大認不出來了,其他則是依稀還記得長相,但如今大明叫的出名字的,還真的是五根手指頭就數完了。   隨著越晚人數越多,餐廳裡也更加的熱鬧,不時的有人發出雀躍的歡叫聲,或是喊著原來你是某某某,或是誰和誰來了沒有。連獨自坐在角落的大明,也很自然的感受到了當中歡樂的氣氛。   雖然有些人注意到了在角落的大明,但也是多看了幾眼而己眶薣j螳k殺捎蒹療l餳一鍤撬朢拷扈{膊槐閔掀按蛘瀉簟   也難怪,那麼多人裡,可能就數大明的變化最大吧!   然而過了一會,大明發現蠻多人擠在門口,似乎是誰來的樣子。   「誰那麼受歡迎啊?」大明有些奇怪,他們班是哪位這麼有魅力。   因為被人群包圍著,所以大明並看不見來人,只是他也不想和人硬擠著過去觀看,所以依然坐在原位。   到最後,整群人移到了餐斤另一邊找位置坐,大明還是沒看到來的人是誰。   「各位同學,歡迎大家今天來參加這個聚會。相信大家彼此都好久沒見過面了才對,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我?」   這時有人拿著麥克風上台說話。   大明還認得他,他同時也是這次同學會的發起人之一。在國中時期當過班長、風紀、康樂等等幹部,是個品學兼優的帥氣男孩,而且善於帶動氣氛,是班上十分受歡迎的人物。   看他一臉神采飛揚的樣子,想必這些年應該過的不錯才是。   「不記得的話沒關係,我們來個小活動,相信就可以喚醒大家的回憶。現在,我們開始來『點名』,請叫到名字的同學舉手喊『有』!」   接著,台上開始喊出一個個人的名字。   被喊到的人通常會舉起手來喊聲「有」,大方點的,甚至於站起來揮揮雙手,這時總會引來其他同學笑鬧的噓聲和注目。   「王大明同學……」   喊了幾個人後,輪到了大明的名字。可台上的人看了看會場,裡面似乎並沒有這位王同學的身影,印象中他那龐大的噸位應該很好認才是。   正當台上的人想念下一個人的名字時,有人舉手了。   「有!」   有不少人轉頭看過去,可看到的卻是個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男子,當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他變得好多啊,真的是他嗎?」   「嗯啊,真不敢相信。」   面對大家議論紛紛的話語和投射過來好奇的目光,大明只是裝做沒看到。   台上的人接著喊了幾個名字,然後……   「接下來這位同學,我想大概沒有一個人能忘得了她。她當過我們的班長、學藝股長,同時也是我們全校最美麗最有氣質的女孩子,林詩函同學——」   聽到台上這樣介紹,坐在餐廳另一頭的詩函顯得有點尷尬,但還是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向四周微微點頭致意。   「過了這麼多年沒見,她現在越來越漂亮,現在一定很多男孩子追吧!早知道當年就該行動的。」   「嘿嘿,你這有色無膽的傢伙,想到死吧!有勇氣的話,現在就過去告白啊!」   幾個男同學之間的談話,並沒有傳進坐在隔壁的大明耳裡,因為他見到詩函第一眼的感覺就是整個人都呆住了,接著一陣恍然大悟的感覺。   對對!他們班的校花就是外表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他怎會想不起來呢?   大明暗自在心底說著,除此之外就無任何待殊感覺了。也許有,但是大明並沒有注意到。   相比之下,大明遇見詩函及遇見美幸的反應可說是兩極化。這也是因為詩函對他而言是個無可取代的人,兩人之間存在著很深的牽絆,所以三聖靈對大明、詩函、無痕三人間下的封印是最重的。   說來可悲,但是現在大明對詩函的感覺,卻是完全比不上美幸,充其量只是在看一個很陌生的國中同學而已。   這場聚會采自助餐式,當台上主辦人輪流說了幾句後,大家就開始自由活動。   大明在裡面繞了兩圈,看看當年的同學現在的模樣,雖然有人過來和他說話,但也只是閒聊兩旬,互問一下近況如何。   忽然間,人群裡面又起哄了起來。原因是剛剛台上的那位男生,宣佈了和班上某位女生淮備結婚的消息。   班對的出現,惹的大部分人都擠了過去,向準新人祝賀著。這時原本聚在詩函周圍的一票人馬也轉移陣地過去湊熱鬧,讓她得以鬆了口氣。   詩函和大明一樣,一開始都沒有意恩想來參加這個同學會。只是當她遇到伊諾後,知道所有的事情是發生在她的過去,在手邊苦無線索下,她便抱著些許期待的心情參加了這個同學會。   可雖然詩函和大明就在同一個會場上,詩函卻是因為滿懷著心事,甚至連大明也沒有看到。   那日思語醒過來以後看不到大明確實是很失望,但失落的心情平復下來後,隨即抱著母親和她說了很多有關於父親的事。   從思語興奮的形容她父親是多麼厲害的話裡面,詩函知道思語相當的崇拜她這個父親。但相對的,也造成詩函心裡面小小的不平衡感。   是的,她有點在嫉妒自己的小女兒。   思語都見過她父親兩次了,但詩函卻連他是長的什麼樣都還不知道,也難怪詩函心中會有所失落。   也是因為在這種心情的驅使下,詩函來到了這場國中的同學會。   雖然明知道不會有什麼收穫,但總是抱著希望來看看,而且這次她還是偷偷的自己跑出來的,畢竟前陣子才發生思語被綁架的事,家裡的人不可能放任身體不好的她參加這種無關緊要的聚會。   「詩函,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啊?」   同詩函坐在一起的女生發問著。她們是國中時期和詩函比較親密的朋友,看到班對的出現,很自然而然的把話題帶到感情發展上。   只欽飧鑫侍餿檬渮\醯煤苣鴉卮稹   她目前是沒有男朋友,應該只有「老公』一個,而且還有個六歲大的女兒,只是她卻把她老公給忘了……   想到這,詩函又下意識的去摸食指上的戒指,這動作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少呆了,沒看到詩函手上戴著戒指嗎?人家都結婚了好不好。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早就結婚了,真是讓人意外,美女果然都是留不久的。哪像我,都二十六了,周圍連個好點的男人都沒有。」   「唉啊!我都沒注意到。」   「好漂亮的鑽石戒指,價錢一定不便宜吧!真好,不知哪天我也能找個捨得花錢在我身上的老公。」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的焦點放到詩函的戒指上,只可惜人就在附近的大明並沒有聽到。   當聚會結束後,不少人吵鬧著說要去KTV繼續唱歌,詩函拗不過興致勃勃的眾人,硬是被拖去。而大明反正沒事可做,也就順便過去看看熱鬧了。   就這樣子折騰了一晚下來,散會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   詩函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尤其在KTV那種吵鬧喧囂的包廂內更感到難過。在好不容易等到結束後,詩函的臉色已是略顯蒼白。   本來是不少人自告奮勇要送詩函回家,但都被她委婉拒絕了,因為琉璃兩人就在這附近準備接她。於是揮別了眾人後,詩函一個人往琉璃倆等待的方同走去。   然而走了一段距離後,詩函身體的不適感越來越嚴重,連帶腳步也虛浮不穩了起來。忽然間,詩函身子頓感乏力。整個人眼看著就要倒下去。   「小心!」   幸好這時有人出手將詩函給攙扶住,而且出手的還是恰巧與詩函同路的大明。大明在包廂裡就注意到詩函的異狀,散會後又剛好同路。所以待別留上了心。   「身體不好的話,剛剛就別硬撐了。我通知你家裡人來接你回家吧!」   大明扶著詩函的手臂和腰部,而詩函則是整個人往大明身上靠,情況看起來確實是蠻曖昧的。   「不,不用了。」詩函慌張的想站穩身子,她從沒和男人有過這麼親暱的舉動,奈何雙腳就是不爭氣,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   大明看詩函臉上尷尬的神色,也知道他們兩人現在的姿勢有點不妥。只是他雖然想努力的幫詩函站穩,但是詩函的身子卻老是軟綿綿的向他靠過來,大明也不能把她丟著不管,這下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兩人分開八年後,第一次的擁抱。   雖然大明白己是覺得感覺很不錯,但由於不想被當成色狼看待,還是得想辦法解決目前的窘境才行。   「你自己能站起來嗎?」   可以的話,詩函也擔啊,但她就是渾身使不出力氣,於是也只有搖了搖頭,「麻煩你,能不能送我到前面的街口,有人在那接我。」   「這沒問題。」大明小心翼翼的扶著詩函,往她所指的街口走去。   一路上,因為兩人都巒尷尬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所以彼此間都是默默無語。   至於詩函,則是在一開始的抗拒消失後,慢慢習慣了大明的懷抱。感覺……還不算討厭,甚至於是有點懷念。   為汁麼會這樣,詩函自己也說不上來。   好溫暖……原來有個胸膛可以依靠,是這麼好的事。   那瞬間,詩函有點沉醉了,但很快的就清醒了過來,並且蒼白的雙頰染上淡淡的嫣紅。   對方不過是個陌生男子,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詩函揮去心底奇奇怪怪的想法,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大明的長相上,這也是詩函第一次看到大明的這模樣。   平心而論,這個男人長的還不錯,雖然不是那種帥到天昏地暗的角色,但是會讓人放心的很想去依靠。   不過詩函也是第一次見到大明這模樣,若硬要說對他有什麼感覺,也大強人所難了一點。   「我們……認識嗎?」詩函回憶起剛才大明所說的話,似乎是早已認識自己一樣。   「我說同學,我們才剛剛聚完餐,唱完歌解散,有必要說這麼傷人的話嗎?不過話說回來,我也只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罷了。」大明語氣有點自嘲的說。   「很對不起,但你是哪位,我真的想不起來,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呵呵,不用記在心上。反正以後大概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有沒有名字都無所謂。你說的就是這裡吧?」   這時等待已久的琉璃倆見詩函被人攙扶而來,趕緊上前接下。   「小姐。你怎麼了?」筱琉緊張的問。   「身體有些不舒服。」   大明忽然見到一對雙胞胎出現,也是略為吃驚。因為他記得好像在哪看過這兩個女孩子。「快點帶她去看醫生吧!」大明在將詩函交給琉璃倆後,打聲招呼便離開了。   「小姐,他是誰?」筱璃有點疑惑的看著大明離去的背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一個同學而已。」   筱璃聳聳肩,也沒說什麼就坐上車子的駕駛座。   只是在車子行駛出十幾分鐘後,經過機場時,筱璃突然緊急的踩下煞車,並且放聲大叫著。   「我想起來那男的是誰了!他就是在機場裡和小小姐說話的那個人。」   詩函只感一陣暈眩…… 第二章 監禁   大明和詩函的相遇,結果雖然跟「好」字還沾不上邊,但再怎說,慮橐滄芩閌怯辛爍n鏡謀浠   相比之下,無痕這邊的情況就慘淡多了。   雖說四方龍女齊聚一堂,外加個年紀五百歲的不老劍仙,陣容看起來是很浩大沒錯,但實際上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四個女人最近老是聚在一起商討,但卻連個比較可行的辦法也沒有想出來。加上牧童帶回來的壞消息,眾人的心情更是直直的往下沉。   「那個叫伊諾的,真有這麼厲害?」傲氣最重的練霓裳顯然不怎相信,居然還有人比她還要囂張的?   「確實縣很厲害。」   牧童也不想多說,伊諾的可怕只有自己親身經歷過才知值,再怎麼解釋都沒用的。他五百年的道行在對方眼中仿若無物,真不知道這些元素體到底是什麼來歷。   在蒼龍之原上由風寒霜教導八年後,練霓裳對現在自己的實力相當的有自信,因此對牧童的話半信半疑的,但也沒再追問。   「伊諾雖然不是站我們這邊的,但是他表現出來的敵意並不是很明顯,感覺上比較像是惡意在捉弄一樣,這是比較值得慶幸的地方,至少他不會是我們目前所需要對付的敵人,只是有他們來蹚這渾水,大明的下落恐怕是更難找,我想詩函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原本我是想安排詩函和無痕見面的,目前看來是不可行了。」   牧童心想詩函那邊的情況可能比較糟,無痕這裡至少還有他瞭解整個事情的始末,詩函卻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牧童還不曉得詩函已經和大明接觸過,目前的情況來說,兩邊是各有優劣。   「一定非要找到那個傢伙不可嗎?」練霓裳到現在依然對大明沒什麼好感,就算對方是初始之龍也是一樣。   「寒霜姐姐的意思,也是希望我們能先找出無痕的夫君。」風清兒收起手上類似手機的東西說著。   那是當初老孝留在蒼龍之原上的通訊器,雖然她們三人已經無法回到蒼龍之原,但是憑藉著這個還是可以和風寒霜聯絡。   她已經把這裡發生的事轉告給風寒霜知道,風寒霜的意思也是要她們三個先協助無痕。再怎說,絕也是蒼龍之原的主人,和龍族間有著莫大關聯,這件事不能置之不理。   風清兒轉述完風寒霜的交代,練霓裳的氣焰也消了下去,畢竟風寒霜是少數幾個能讓練霓裳心服口服的人。   「蒼龍之原不能無人顧守,所以寒霜姐姐對目前的情況也是無法幫上忙,萬事也只有靠我們自己了。」   與崑崙來往的通路被封,眾人所能得到的助力確實有限。   無痕她們雖然是上位龍族,但也無法任意調動世間的龍族來幫忙尋找。主要是因為塵世間的每一條龍都各司其職,掌管調和水、火、風、地以達平衡,隨意調動她們,都可能造成異象或災渦的發生。   龍族因數量鹼少,導致天地失常出現異變的問題,已在蒼龍之原復甦後慢慢狀得穩定。近來龍族們感到身體裡注人了一股新的活力,且新生的龍族數量明顯得增多,雖然要成長到獨當一面還需要一段很長的歲月,但情況已有了大幅度的改善剩下的只看時間了。   所以現階段,四龍女們更不可能任意調動底下的龍族。   算算,目前能動用的人力,除了四位龍女外,還有一位劍仙、一隻貓加一隻狐狸。   如果是要去打架的話,這樣的戰力是很可觀沒錯,但現在是要在茫茫人海內找一個人,再厲害也顯得派不上用場了。   「我會盡量讓葉家的人幫我們留意看看。」這是牧童所能做出的結論。   有伊諾在一旁攪局,並不能保證可查到什麼,但是目前能做多少就多少吧!   牧童預感伊諾的插手只是個開始,後面一定還會有其它事情發生。   「那我們繼續找看看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東方玉真和風清兒一致的點了點頭。   無痕從頭到尾都插不上一句話,唯有滿懷愧疚的看著眾人在為她的事情傷神,並且在小聲的自問著。   相公,如今你的人到底在哪裡……   至於大明的人,現在則坐在前往日本的飛機上。   在同學會結束回家後!大明就接到了美幸打來的電話,說是有解開記憶封印的線索。當下大明二話不說,直接拿證件就跑到機場坐飛機去日本,並和美幸約好見面的地點。   也因如此,讓大明避過了詩函前來逮人的大隊人馬。   在不知道大明姓名的情況下,單憑穿著和外貌,詩函打電話向出席同學會上的同學一個個詢問這,好不容易找到了大明的各字。   接著林家的情報網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大明家的住扯,然後大批人馬直接殺過去,只可惜這時大明早已經坐上飛機了。   大明的父母看到一群穿黑衣戴墨鏡的人士突然跑來家裡,還以為是哪的黑社會,嚇的兩老均有點不知所指。   王怡君雖然比較鎮靜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她起初還以為是血焰的人找上門來了,一顆心吊的老半天高。   只是詩函由琉璃倆攙扶著出現在她面前時,怡君又是感到一陣奇怪。   「請問一下,這裡有一位王大明先生嗎?我有幾個問題想和他談談。」詩函對著王怡君說。   因為事情非比尋常,所以詩函不顧身體的不適,堅持要親自趕來。   「嗯……他不在家。」王怡君很老實的回答。   「那請問他什麼時候會回來?這件事真的很重要。」詩函顯得十分焦急。   「你這麼說,我也沒辦法,那小子最近才失蹤了八年回來,而且一出門就是十天半個月的聯絡不到人。他剛剛神色匆忙的說要離開一陣子,天曉得他這次要多久才回來。」   詩函聽的直有想暈倒的衝動,幸好有琉璃倆扶著她。   「那知道他是去什麼地方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怡君實際上是有聽大明提起說要去日本,可對方是什麼來歷她全然不知,自然不敢冒然告她們大明的行蹤。   「那對不起,打擾了。」詩函沉思了一會,便擺手讓眾人離開。   「請問……我那個傻弟弟做了什麼嗎?」   「不,沒什麼。」詩函微微一笑後就離開了,但是那笑容中卻有著很深邃的失望和遺憾。   如同伊諾所說的,他們夫妻相逢的道路不會大好走,這點詩函現在已經深有體會。   明明就已經見面了,結果兩人卻是擦身而過,這種感覺比什麼都不知道還來的惱人。那心裡面的酸和苦啊,就像要溢滿出來了一樣……   若不是現場人多,詩函的眼淚恐怕早已流下了吧!   京都,原意也就是天皇居住的都城。   自從公元七九四年從奈良遷移到現在的京都,至公元一八六九年遷都東京,千年來京都一直就是日本政治文化中心的所在。   其數量眾多的寺院、神社、庭院造景,則成了現今主要的名勝古跡,每年都吸引了不少遊客前往。只是到此的大明並非為了觀光而來,再說以他現在焦躁的心情,也無法靜下來欣賞這座古老城市的美好風光。   自關西國際機場和美幸會合後,美幸就預先安排大明在京都的飯店內休急,畢竟現在時間才凌晨三、四點多,不是個適合拜訪他人的時機。   「真對不起,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跑來,給你添麻煩了。」在飯店內,大明對著同處一室的美幸歉然的說。   當初他接到美幸電話時是一頭熱,啥也沒多想就直接衝了過來,也忘了問美幸現在人在哪,方不方便走開等等的。算算時間,她現在應該是還留在PACO的總部陪喜樂才對。   只是美幸什麼話都沒說,反倒默默地配合大明的任性,立刻從英國匆匆的趕到日本和他會合。美幸外表雖是風塵僕僕略帶疲憊的樣子,但是看向大明的眼光卻依然是那樣的溫柔,讓他心中有種很難以言喻的感覺。   如果他真的和美幸很早以前就認識的話,想必她也是這樣溫柔的包容著不成熟的目己吧!   「沒什麼。」美幸搖了搖頭,「別看我這樣,我現在焦急的心情並不會比你好到哪去,心中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解開,所以聽你要來,我真的是很高興。   「怎麼了嗎?」大明聽的不大明白,美幸有什麼比他好急的。   「因為夢。」   「夢?」   「自從在英國和你分手後的那天開始,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一些我從未見過的景象,因為這樣的事過去並不曾發生過,所以我自己也覺得很困惑。我想,這會不會和你有關係……」   「能說一下夢境的內容嗎?」大明被美幸的話引起了興趣。   美幸想了想說:「夢境的內容很雜亂,我記得總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出現,其中以一位黑色長髮和一位水藍色長髮的美麗女子最讓我在意。對了,那位水藍色長髮的女子耳邊,好像有著白玉般像鹿角一樣的東西,小小的如同裝飾。」   水藍色的頭髮?白玉鹿角?   大明聽的有點皺眉頭,世界上有這種女孩子嗎?   「以夢境裡面的情況,我似乎是和她們生活在一起,一起在廚房做飯,一起聊天。那種感覺真實的不像是個夢,比較像是一段回憶一樣。」   「還有嗎?」大明似乎隱隱約約間想到什麼關聯。   「另外……在夢裡,和我們生活的還有一個男子。」說到這,美幸臉上就紅了一下。   有句話她沒敢說,就是這個男子占子她所有夢境的八成以上,幾乎所有的夢裡都有這個男子出現。就算美幸再遲鈍,也發現這名男子對自己的意義並不尋常。   只是很奇怪的,所有的事情都很清晰,唯獨這男子的樣貌卻是怎看也看不清。   「嗯……那個男子,你認識嗎?」   大明本來是想問那個男的是不是自己,但發覺這種問法大過唐突了些,也很奇怪。聽起來,那男的簡直就是生活在女人堆裡的花花公子,大明自忖以前的自己絕無這樣的條件搞這些。   美幸搖了搖頭,「我連他的樣子都看不清。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男子有看一頭深藍色的頭髮。」   深藍色?是染髮嗎……大明心裡這懷想看。   「不過……有一幕讓我印象非常深刻。」美幸回想起那一幕,眼神就變得有點悲傷。   「我不曉得那時是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我抱著那個男子的右手臂哭的很傷心,而且那種感覺心好痛。就算醒來後,那種感覺也一直持續在我心中無法散去。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那個男孩子對我而言,有著與眾不同的意義,就算……他異於一般的人類。」   異於一般人類?   大明不大能瞭解這句話的意思,於是便開口問:「你說的異常是指?」   美幸對這問題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當時我抱著他的右手臂,不過那並不是一般正常人的手臂,而是……一隻長滿藍色鱗片,看起來像是妖獸爪子的東西。」   這個答案,讓大明頓時愣住了……   不過美幸並沒有注意到大明的異常,依然只顧自個兒的說著,「但很奇怪,那隻手臂看起來明明那麼恐飾,可我卻是一點也感覺不到害怕。我想,我真的是忘記了些什麼了……」   美幸說完,才發現大明一臉傻愣愣的。   「怎麼了嗎?是不是我的夢境大誇張,所以你笑傻了?」美幸輕輕地搖了一下大明。   「噢,沒什麼,我沒這個意思。」清醒後的大明急忙辯解著。   美幸所說的內容,對他而言實在是過於震撼。那隻手爪的樣子,不就和他當日所見的那個幻景一模一樣嗎?差別只是在於左右手。   之後兩人再聊了一會,美幸看天都快亮了,也就隨即起身要離開。   「我想你也很累了,就先休急吧!我會盡快安排和『那個人』的會面,相信她應該會有辦法幫助我們。」   由於大明大在意美幸說的那些話,以至於連美幸要帶他去見誰都沒問。   當美幸走後,大明坐在床上面對著化妝台,看看鏡子裡面的自己。   關於他所看到那只藍色手爪的幻影,大明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所以當聽到美幸的夢境裡也出現相同的東西時,他心中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   美幸夢裡面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大明雖然不能肯定,但心中多少也有點底了。   只是……那麼多女孩子是從哪來的?和他自己又是什麼關係?   大明腦袋裡完全想不起任何事,難道說那個他所不知道的自己竟是情聖不成?   不過這樣想想也對,他身上兩枚戒指的另一半持有者,應該是女性沒錯。美幸剛剛說有一個黑髮和藍發的女孩了讓她待別注意,也許……她們就是戒指的主人吧!   撇開戒指的事不談,那如同妖物般的手爪,也是大明內心的一個心病所在。   他看到了!美幸也看到了!所以某種程度上大明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然而現在鏡子中的自己,只是一個假象嗎?那真正的自己又是什麼?   「你到底是誰……」   大明對著鏡子裡的人問。   不過,當然不會得到回答……   就這樣,大明一直望著鏡子裡面的人影。   忽然間,他發現鏡子裡的人外貌開始產生變化。   一片片藍色的鱗片開始從他臉上身上長了出來,還夾雜著藍色的毛髮,整張臉漸漸變得猙獰醜陋且不復人形,衣服也被變化後漲大的凹凸體型所撐裂,就像是……妖怪一樣。   那瞬間,大明的心跳彷彿停止了跳動。   「是做夢嗎?」   大明一張眼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並且全身冒著冷汗。   他坐起身來看向化妝台上的鏡子,不過鏡子裡的人卻是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異樣。   「真是個讓人不愉快的夢境。」   淡淡的說完這句,大明走入裕室內洗了個澡。   到了下午,美幸再次來到飯店和大明見面,並要他做好誰備。   他們所要去見的似乎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因為美幸待別帶大明去買了套衣服,並仔細的整理他的僅容。   「我們是要去見誰啊?」   大明看著一身西裝筆挺的自己,心想這也大正式了吧,他這輩子穿這麼正式服裝的次數還真的是屈指可數。   「你知道耀日、明月、隱星這三個詞所代表的意思嗎?」   「我記得你提起過,那應該是三個日本地下宗教派別的各字吧,勢力好得很大的樣子。」大明聽過美幸提起她是明月本家的人。   「其實也不算是宗教團體,應該說比較像擁有奇待力量的三個大家族吧,所以自古以來地位上就比較待殊。如果把這份力量分為陰陽道術和式神兩種類別的話,隱星的力量就偏重於式神上,而陰陽道術的研究則以耀日一派最為淵深,明月則是兩者兼顧。」   「那我們要去見的,應該就是耀日的人吧!」從美幸的話裡,大明很自然想到這點,也難怪兩人要穿著這麼正式服裝。   「嗯,照理來說,應該是無法輕易見到那個人的。我也以為我的請求應該會在十天半個月之後才會有回復,畢竟三個派別之間的感情不能說很好,甚至於說互有爭執,只是很意外的,我請求見面的消急剛法過去,對方馬上就接受了,並要我們盡快過去。」美幸對此也感到很奇怪,但是並沒有想的大多。   「我們要見的人是?」   「耀日的最高掌權者,安倍晴川。她同時也是近代陰陽道術上的奇才,在這方面的鑽研與造詣,目前還無人能出其右。如果說目前的情況有誰能幫上我們,我想也只有她了。」   車子一路駛出京都市區,慢慢的開進山區內部。   京都三面環山,其中座落的寺院、神社也算不少,大明他們的車子在進人山區較為深處的地方後,就停在某座山腰,在附近則有一道很長的石砌階梯,看來是要走上去。   在美幸打發計程車回去時,大明趁機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裡地點十分僻靜,一般觀光客是很難找到這個地方來,看上去感覺甚至是有些荒涼。   「這裡是?」大明走近美幸身旁問著。   「耀日的本塚所在地,往這走。」美幸邊說,一邊脫下身上的大衣拿在手上。在大衣底下,美幸穿著的是一身白衣紅裙的巫女服飾。   在沿著階梯往山上走時,大明看著四周問道:「雖說是本塚,可是看上去好像完全沒人在守衛,但不知為什麼,我總是覺得有人在看著找們。」   「表面上看來是這樣,不過這座山上被無數的結界所籠罩著,而且越往核心處越是凶險。甚至於有式鬼守護,所以除了這條路外,想從其它地方潛進是不可能的,況且從我們踏進這座山開始,山上的人就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了,所以你的感覺並沒有錯。」   這些東西是大明所不瞭解的另一個領域,因此他也只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走了約十來分鐘後,終於到達了階梯的頂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神社,不!是該稱為神宮才要當的建築物群,真佔地之廣、建築物精美的程度,真讓大明為之大開眼界。   正如同美幸所說,山上的人早已知道他們的到來,因為在階梯頂端已有人在那裡等候著。   美幸上前以日語問安交談後,兩人隨著侍者一同進入丁神宮內部。   穿過細緻秀麗的日式庭院,大明和美幸被安排在神宮後半部的和室裡等待。和室內部的擺設雖然簡單,但給人的感覺卻相當高雅,拉開的紙門外還能看到庭院的景色。   「這個地方,給人感覺很不一樣。歷史源遠流長的團體,風範的表現上果然與眾不同。」   大明走過世界上不少地方,也看過了不少建築和古跡,所以更能體會這份文化所來現出的細膩與美感。   「如果你喜歡這地方的話,改日不妨到明月的本塚來看看。明月地處北國,所以老是下著大雪,和這裡相比又是不同的風格情景。」   美幸轉過頭看向門外的庭院,又說了一句。   「那裡,也就是我的家……」   兩人在室內等待良久,直到大陽都下山了,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雖有人送來了晚餐,但不管美幸怎樣問他,得到的都只有推任之詞而已。   然而,現在是他們有求於人,也只好等下去了。可隨著時間越來越晚,兩人心中也越感到疑惑。   「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好吧,再怎說我們都是外人,不方便在這裡隨意走動。」美幸對大明的提議並不感到贊同。   這時,兩人發覺有人往這走來,連忙坐好。   「你好啊,御堂家的大小姐。」進來的是個臉型方正的高碩男子,看的出頗有年紀,只是臉色卻不怎麼和善。   美幸心下奇怪,但也不表露在臉上,「您也好,渡邊長老。」   大明雖然搞不清楚目前的情況,但也學美幸做了個禮。在外人看來,大明不過是美幸的隨從而已。   「請問,貴派的宗主閣下呢?這此我來是因為有點事,要請求與她商談的。」   「宗主她可忙著,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   「那就遺憾了,小女子是有些道術上的疑惑想請教她的。不是小女子唐哭,只是渡邊長老所專精的並不在此道上,所以……」   美幸這話說的渡邊頗不自然。   渡邊在外的風評並不大好,是個喜歡靠武力解決事情的男人,雖然他很武勇沒錯,但是卻沒啥大腦,做事毫不深思,是典型四膚發達,撒阿嚏頭腦簡單的傢伙。   想當然,這種人在陰陽道術上的成就自然不會大大。   若非八年多前耀日內亂,人才實在是缺乏,渡邊也不可能被提拔成長老。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人也有他的用處就是了。   「既然宗主閣下事務繁忙,那麼我們改日再來打擾吧!」美幸也發覺了事情不對勁,心想還是早早離去的好。   「不急不急。老實說,最近和明月間發生了點小摹擦,御堂大小姐在這是最好不過了,還希望靠你調解一下。所以這幾天,要委屈你在此小住了。」   美幸聽的有點愕然,這不就是變相的軟禁嗎!?她接著問道:「既然這樣,我想請問一件事。我到這來的消急,宗主閣下她知道嗎?」   「宗主日理萬機,怎會注意到這些瑣碎小事呢?」渡邊不懷好意的笑著。   果然……   美幸想以耀日呆主做事的風格,怎也不會做出擄人要脅這種事,看來是渡邊這傢伙自作主張的吧,果然是個莽夫。   只是,明月和耀日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致使渡邊使出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美幸已有一陣子不曾接觸明月的內部事務,所以也無從瞭解起。   渡邊指了指大明說:「對了,為了避免誤會,你那位隨從如果有攜帶什麼武器的話,還是請他先交出來的好,免的到時產生不必要的遺憾。」   同時還有四個帶著武士刀的男子走了進來,從那精明的眼神和氣勢看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就算大明聽不懂日語,也知道現在情況不對,於是很配合的讓他們搜身,反正自己身上也沒有帶刀槍之類的東西。   替大明搜身的男子搜不到東西,便向渡邊點了點頭。   「如果有事情,直接跟他們交代無妨,他們會守在附近保護你的,告辭。」   渡邊這話說的雖好聽,但誰都知道那是安排來監視美幸他們的。   等渡邊和他的手下都離開後,大明和美幸面面相覷的對看著。   「嗯……我們被軟禁起來了?」大明想,這還真是個充滿意外的發展。   「抱歉,看來是我連累你了。」美幸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子。   「別放在心上。現在要怎辦,逃走嗎?」大明對類似的情況看多了,自然有他應對的萬法。   「要逃離耀日所掌握的領域,似乎有點天方夜譚的感覺。」美幸苦笑了一下,這可是耀日的大本營啊,哪能讓你來去自如的,再說,這次她本以為是很單純的會面,結果什麼東西都沒準備,連護身的式神也沒有,「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平安無事離開的。」   大明怎說都是自己帶來的,美幸心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出事。   看著美幸用那麼堅定的表情和他說話,大明心裡面真的感覺怪怪。向來只有他保護別人的份,哪有人嚷著要保護他的,而且還是個嬌滴摘的女孩子。   「也許我有點大男人主義,但我認為保護女孩子是男孩子的責任呢,尤其是我心裡所在乎的人,美幸姐,不管我們以前是不是真的認識,但現在的你對我而言是個非常待別的人,怎說我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聽到大明的話,美幸一下子臉就紅透了。   見這情況,大明暗自想著。   嗯……自己的話是不是讓美幸想到別的地方去了?算了,現在還是想辦法離開要緊。 第三章 晴川   「反正,現在先離開這裡才是重點。」大明在門外探頭觀看,發現有兩個渡邊的手下守在庭院的角落,想要從大門偷偷溜出去,應該是不可能的事。   「你有什麼好方法嗎?」   美幸雖然覺得這樣有點莽撞,但想到自己會被拿去威脅明月,說什麼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御堂家的人這麼沒用的話,傳出去是會被人笑的。   別看美幸性子那麼溫柔,一旦固執起來,絕對比她那頑固爺爺還要厲害。   「既然前門行不通,那我們就走後門吧!」大明笑著說。   「後門?」美幸聽不明白,這和室哪裡來的後門。   「只可惜了這問建築物,應該有很久的歷史了。」   大明一邊歎息,一邊化出一把鋒利的短刃,直接在和室後方的牆壁上剖出個人高的大洞,而且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接著大明小心翼翼的推開被切下的木板牆壁看向外面,確定沒人後才將木板拿下。   「走吧!」大明對著美幸招了招手。   「這也太……」美幸很想說野蠻兩個字。   她見過大明憑虛化物的能力,所以對那把短刃的出現還感覺不到訝異,但是大明接下來的行動真的就……   「就別計較那麼多了,現在趕快離開才要緊吧!」美幸聞言也不好說什麼,便趕緊和大明從洞口離開。只是她有預感,這座已有數百年歷史的建築,今晚恐怕難逃被摧殘的命運。也許是因為神宮處在重置的結界保護內,神宮內部的警備相對的就比較鬆散,大明和美幸悄悄的走了一段距離,路上碰到巡視的護衛都是有驚無險的避過。   只是這地方實在是太大了,加上兩人均不知路徑,一時間也不知該往哪走才好,所以最後還是決定由美幸來帶路。   再怎說,她應該會比大明熟悉日式的建築風格才對。然而事實證明,通常一般人認為「應該」的事情,總是會和想像中的有所出入。   要不是美幸堅持,大明早把這楝有數百年歷史的建築拆開,直接輾過去了。但大明還是在不少地方的牆壁上開洞以茲紀念,可真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一方面要避開守衛,一方面又要摸索出路,漸漸的,自己也不知該怎走的美幸,帶著大明走入了神宮的更深處。   就在大明切開一堵圍牆走入當中的庭院時,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四處張望著不知在搜尋什麼。   「怎麼了?」跟在他身後的美幸疑惑的問。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隨時會有危險發生一樣。」大明自認自已的第六感可是很靈的,這些年來幫他渡過了不少難關。   聽大明這樣說,美幸也仔細的看了看四周,但表情隨即變得驚疑不定。   「這種感覺,我們應該是踏進了某個結界的範圍裡。」   「嘖,亂拆別人房子的報應嗎?還來的真快。那現在我們的行蹤是不是已經被人發現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個結界的效用是什麼,我並不知道。」   「不管怎說,先退出去吧!」   然而當兩人回頭時,進來的那個洞口卻已經消失,整面牆壁完好如初的找不出絲毫痕跡。   大明先是一陣微微驚愕,但手中的短刃立刻又向牆上劃去。只是不管大明怎做,都無法對牆壁造成任何傷答、就如同在切割水面一樣。「沒有用的。所謂結界,就是改變或製造空間來達到施術者的目的,所以我們現在可說是被困在異空間裡了,除非找到破解的辦法,不然是出不去的。」「看來這一帶應該是很重要的區域,所以才會設下結界保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帶路才會……」美幸歉然的說,他們本來應該是要離開的才對,怎料越跑卻越接近核心區域。   「不用說對不起啦,反正我們又不知道路,這裡也不是什麼觀光地區,會有意外發生是很正常的。再說,被困住的話,只要找路出去就好了。」   大明說的雖然輕鬆,但美幸知道事情可沒有那麼樂觀,不過大明的話還是舒緩了她內心不少緊張的壓力。她感覺只要和大明在一起,天底下似乎就沒有什麼值得好擔憂的事。   「有法必有破。既然有人可以設立結界,那應該就有辦法破去吧?」大明看著美幸問道,在這方面的認識上,美幸可比自己懂得多了。   「一般來說,結界基本都設有支撐和提供力量來源的媒介或物件,只要將之毀去,那麼結界也就會跟著破去。但我們現在是在耀日的內部,我想他們的結界並沒有那麼好破解。」   「先四處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大明雖然感覺到有危險,但現在什麼都不做也不是辦法。   「嗯,不過要小心一點,我們不知道會碰上什麼。」美幸雖同意大明的看法,但還是忍不住多交代了一句。   雖說他們是在結界內,可周圍的環境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   大明用手上的短刃對身邊的景物砍了幾下,但刀刃就如同劃過水面一樣,別說破壞,就連個痕跡也沒有,這也算是他們身處異空間的一個證明吧!   另外,他們搜索了附近幾間房屋,裡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悄然。該怎說呢……那種感覺就如同絲毫感應不到半點生氣,整座空間冷冰冰的有若死域般。   「好像人都死光了一樣,只留下這麼一大問的空房子……」大明有感而發的說了一句。美幸聽到大明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麼,沉思了一會後說:「我記得,我好像有在哪看過。傳說耀日的神宮分表裡兩面,裡之神宮是以咒術和結界所構成的無人空間,不過用途是什麼就不清楚了,因為那只是則古老的傳說,也沒人證實過,耀日本身更加不會對外說明,我想……應該就是這個地方吧!」   「有這麼危險的地方,應該早點說的。」大明一臉苦笑。要是早知道的話,他才不敢到處亂開洞。   「對不起,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美幸又很自然的把錯全推到自己身上。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啦!」大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於是便轉開話題道:「這麼看來,這座裹之神宮,應該是一種禦敵措施吧!」   「我想也是。」   就在這時,在屋內的兩人聽到屋子外傳來輕微的聲響,立刻衝出去一看。   只見庭院中站立著十來個巨漢,並慢慢的向他們包圍過來。   那些巨漢身高二到三公尺不等,穿著灰衣,全身肉色慘白,臉上並無面孔,僅有一組像是符咒的記號。   「是式鬼!」美幸在大明耳邊說著。   式鬼是比式神層次還低的東西,一般是用人形、動物形等紙張為媒介所化,道術高深者可以憑咒力直接形成,是一種並無真正實體的存在,能量耗盡後式鬼也就跟著消失。   此外式鬼無自我意識,只會很忠誠的執行施術者所賦予的命令,同時也具有某程度的力量,可為施術者提供相當多的服務,是一種相當具有實用性的法術。   大明兩人眼前的式鬼數量雖多,但動作卻相當緩慢,趁著還沒被包圍,大明拉著美幸的手立刻從式鬼群中鑽了出去,途中還閃過好幾隻拍過來的大手。   只是不管大明跑到哪,都有式鬼從地面、牆壁、天花板或柱子等各式各樣的地方慢慢成型。美幸因穿著裙子的關係,並不利於奔跑,身子漸漸的變成在給大明硬拖著,於是大明伸手一撈,兩手把美幸抱了起來。「去!數量太多了。」大明踩在一個剛從地板成型的式鬼的腦袋上,跳起越過一群式鬼的包圍,但跟著眼前又出現了新的一批。於是大明改為左手抱著美幸的腰,右手則化出一把巨劍,在式鬼群裡劈砍出一條路來,而被劈砍中昨式鬼都是直接化為無形消失。   動作遲緩的式鬼並不難對付,隨便一下就能把它給解決。然而每消失一隻,就會有另一隻產生遞補上來,這樣根本是沒完沒了。   「這些式鬼是因為裹之神宮的咒力而生,除非破壞神宮的咒力核心,否則會一直再生下去。」美幸大喊著。   大明也知道情況相當不利,現在也拚命的想看看有什麼辦法脫困。   這樣下去,我早晚會累死……對了!!   忽然問,大明巨劍甩手而出,將兩個式鬼給釘在牆上,接著抱著美幸跑到較無式鬼出沒的空間將她放下,雙手開始在口袋裡尋找著。   只見大群式鬼越來越靠近,大明也是越來越急,最後終於找到他所要找的東西。「拜託,一定要成功啊!」   大明暗自析禱著。   那瞬間,一把光劍自大明手上冒出,大明毫不猶豫的往身前的式鬼群大動作的斜揮而下。   光劍所到之處,式鬼一一消散無蹤。但重點是,光劍所砍過的空問被切出了一條痕跡,並且裂痕漸漸擴大到可容人通過,洞口另一邊則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明沒多想,抱著美幸就衝過去。   這把光劍的名字是「次元斬」,具有切割空問的能力。   自從上次對上巴力毗珥後,大明就買了很多能力稀奇古怪的卡片來試驗,這張次元斬也是其中的州張,不過大明至今還未曾實驗過,所以切割出的空間會通到哪,大明並不知道,也許情況會變得更糟也不一定。大明只是緊緊的抱著美幸,等待著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然而兩人卻是碰的一聲,似乎是掉到什麼水池裡面,並且還熱呼呼的,大明趕緊將頭冒出水面,查看目前是什麼情況。可大明張眼所看到的,卻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身材玲瓏有致,很有美感,皮膚白皙誘人,兩腿間的神秘之處芳草萋萋……   至於為什麼大明會看的這麼清楚……   原因在於那女孩子身上未著寸縷,畢竟有誰洗澡還穿衣服的。而且她的姿勢還是抬著一隻腿正要踏入浴池的姿勢,所以全身最隱私的地方就這樣毫無遮掩的展現在大明眼前。   換句話說,大明和美幸是掉到人家浴室的浴池裡了,並且連帶把人家要洗澡的女孩子全身上下給看個精光。   大明這輩子沒遇過這麼尷尬的情況,那女孩子也似乎是被嚇傻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應,雙手甚至連遮都不遮一下,直到美幸跟著從水裡冒出頭來,才懂得放聲尖叫。   「宗,宗主閣下!?」   美幸看到那個女子,表情顯得十分吃驚。那個被兩人看光光的女子,居然是耀日最高掌權者——安倍晴川。   看到這情況,美幸急忙爬出浴池,試圖讓晴川安靜下來。   而晴川看清美幸的樣子後,也脫口而出說:「御堂美幸!?」   看起來,事情好像弄到最糟糕的地步啊……   大明一邊想著,一邊悄悄的沉入水底。   他還是直接淹死在這裡好了。   「事情的經過,我明白了。」   燈火明亮的廳堂上,首位坐的是一名貌美如仙的女子,身上帶著一股威嚴與氣勢,顯然是一位慣於發號施令的領導者。   實在是很難想像,她與剛在浴室裡表現驚慌失措的是同一個女子。大明和美幸則坐在其下首,彎上的衣服也已經換過。「渡邊的事情發會處理,對於他利用我的名義做出這樣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同時對兩位能逃出裡之神宮感到讚揚。但是相對的,你們也做出了令人無法饒恕的事情。」   看台上的安倍晴川滿臉怒氣沖沖,大明知道自己還是乖乖的閉上嘴巴等候發落會比較好,看到時要怎麼樣再來做決定。   「先是在數百年歷史的神宮建築內到處破壞,造成神宮無法彌補的損失,而且還……」   晴川說到這,臉上就顯得紅暈,打死她也不可能把剛剛浴室內的情況再一次的形容出來。   被看光就算了,居然還是那麼羞恥的角度和姿勢……   「總之這事,兩位必須給我個交代。」晴川的話裡已有殺意,她還是處子之身,手指碰都沒讓男人碰過,如今發生了這種事,她不可能會放過大明。   「很抱歉才但這件事真的只是巧合,我們並不知道會闖入……」美幸急忙替大明辯解,可看晴川暈紅的臉色,也知道下面的話不該再說下去。   「你認為,我該怎處置你才好……」晴川將矛頭指向大明。   「嗯……」大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算這是一場意外,可他對晴川做出的事,就算人家要把他殺了,也是很合情理。   但是大明現在還不想死,也不能死,因為他身上還有太多的謎題尚未解開。萬一弄到最後真的要動手的話,他也只有努力逃命了。   打定主意後,大明靜待著晴川開口。   良久後,她整個人彷彿垮了一樣,幽幽的說:「一切都是命啊……」   見晴川身上殺氣全消,兩人均是一頭霧水。   「現在時間已經晚了,我先安排你們休息,有事明天再說吧!」   晴川說完,叫來了在堂外等候的侍女,並交代下去備好房間,並禮遇兩人。   這突然的變化讓大明和美幸是面面相愕,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晴川還是獨自一人坐在堂上的首座。   「我居然沒認出他來呢,虧我還立誓為他守身。他說過不要我的,結果第一個看到我身子的男人還是他。唉,命啊……」   晴川一個人落寞的自言自語著。聽她說話的口氣,似乎還記得大明。   當日晴川以自己為條件,請求大明幫助她重振耀日時,大明就拒絕了這個提議,但後來還是問接的扶了晴川一把。   可是晴川卻反過來利用這點,散播大明和自己曖昧的謠言以取得權勢,讓大良久後,她整個人彷彿垮了一樣,幽幽的說:「一切都是命啊……」   見晴川身上殺氣全消,兩人均是一頭霧水。   「現在時問已經晚了,我先安排你們休息,有事明天再說吧!」   晴川說完,叫來了在堂外等候的侍女,並交代下去備好房問,並禮遇兩人。   這突然的變化讓大明和美幸是面面相愕,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晴川還是獨自一人坐在堂上的首座。   「我居然沒認出他來呢,虧我還立誓為他守身。他說過不要我的,結果第一個看到我身子的男人還是他。唉,命啊……」   晴川一個人落寞的自言自語著。聽她說話的口氣,似乎還記得大明。   當日晴川以自己為條件,請求大明幫助她重振耀日時,大明就拒絕了這個提議,但後來還是間接的扶了晴川一把。   可是晴川卻反過來利用這點,散播大明和自己曖昧的謠言以取得權勢,讓大明氣的甩手而去。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晴川就默默地把自己當成大明的人了,儘管大明不接受,晴川已有終身不嫁的覺悟,並全神專注於耀日的重整和發展。   「叡麟,你有認出來嗎?」   「有一點點,只是主上被下了很重的封印,連我剛開始也無法察覺。」   忽然間,晴川身邊出現一個年紀小小的童子說著,他身上的服飾做男性打扮,粉裝玉琢的十分可愛。叡麟,也就是天帝前把配劍,天之叢雲的劍靈。叡,指的是智慧。麟,則是指她的本型為麒麟。公為麒、母為麟,所以叡麟實際上是女的,只懸憾彩懺男性打扮,加上年紀尚小看不出性別,所以通常看到她的人都會以為她是男孩。但對叡麟來說,做男裝打扮只是方便行動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雖說叡麟擁有廣博的智慧,但行事作風上死板的一絲不苟,又很愛嘮叨主上注意這注意那,以致天帝私下常稱呼她為頑固不知變通的男人婆。至於是不是為了擺脫她,天帝才動了想換佩劍的念頭,以致蒼冥出世,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辦法解除封印嗎?」   晴川當初就是有叡麟的幫助,才避過記憶被封印的遭遇。只是那時情況十分混亂,四處都有天人在暗中巡查,所以晴川就依照叡麟的提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後來那些天人雖被恐懼和疫病宰光,但是叡麟也同樣告知晴州這兩個元素體的存在,並且表示以她的能力並無怯對付,在不知對方的目的下,叡麟告誡晴川先不要有任何動作。也因如此,晴川的存在並沒有被兩個元素體給注意到。   後來晴川雖有派人悄悄的去尋找大明等人的下落,只是那時大明早已在世界各地過著飄流的生活,而無痕人在崑崙,根本不可能讓她找的到,所以晴川最多也只能從隱星收集到一些詩函、美幸等人的近況而已。   明明知道一切,但卻什麼也不能做,晴川心中一直感到很無力。加上那時耀日內部諸事繁忙,慢慢的晴川也把這件事放下。   但她怎也沒想到,今天大明會自己出現在她面前,還發生這麼尷尬的事情。   只是看大明從頭到尾的表情都不像認識自己,晴川就知道大明與詩函她們一樣,都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事情。   「我沒看過主上的情況,所以並不清楚。但是能將天帝的力量禁錮到連我都差點察覺不出來的地步,表示這個封印不是地面上現存的力量可以解開的。」叡麟搖了搖頭,目前地面上沒有何力量可以破除這股封印。也許那兩兩個元素體能辦到,但是在叡麟的認知裡,他們是大明的敵人,並沒有理由幫助大明「那我們要怎麼辦?」   「看情況如何,再做打算吧!主上目前暗地裡依然有敵人存在,我們不宜太早曝光。」說著,叡麟的身影漸漸消失而去。   晴川望著空蕩蕩的廳堂,再一次歎了口氣。   雖然八年多前絕的事跡從眾人的記憶中被抹去,但是御堂三郎這個三宗共主的身份卻依然存在,只是有了很大的變化就是。   可能是當初煉獄給他們的印象太過恐怖深刻,所以現在眾人所知道的御堂三郎,是在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以絕對霸道的實力被推舉為三宗共主,成了傳說中的神秘人物。   至於為什麼他會變成傳說,則是因為御堂三郎在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露臉後,至今沒有人再見過他,就連他出身的明月本家也是找不到人,隱星那邊也沒人記得御堂三郎和詩函的關係。   因為如此,三宗共主這位置也就成了可有可無之物,就算明月想藉此發號施令,也是沒有人理會。相比之下,晴川被謠傳為御堂三郎的女人,對三宗的影響力還大一些。   目前三宗之間的關係,基本是回復和以前一樣。只是耀日經過八年前的內亂,勢力已是大幅的衰退,月星兩派當然少不得做些趁火打劫的事。   例如這次美幸的事,就是徹一郎那老狐狸使計吞了耀日的地盤所引起的。   為了處理這類的情況,還有耀日內部本身的問題,晴川已有點心力憔悴了。因為人才匱乏,晴川事事都得親力親為,身邊沒幾個人可以替她分擔的。   偶而在夜深人靜,或諸事繁忙的閒暇之餘,晴川總會羨慕起詩函等人,因為她們身邊總是有個可以依靠的臂膀。   或許……她可以把大明留在自己身邊,畢竟她這輩子可能接受的男人也只有他一個。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連晴川自己都嚇了一跳,很快的就被她推翻。雖說大明現在忘了以前的事,要設計操弄他不是不行。但是之前在式神大會上,晴川設計大明的舉動已被他所厭惡,要是這次晴川再這麼做,大明清醒後對她的感覺只會剩下僧恨吧,晴川不想和大明之間的關係演變到如此地步。今夜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胡思亂想這些事呢?晴川暗自問著自己。大概是今天在浴室發生的那些尷尬事情,讓晴川喚起身為一個女人的自覺,也發現了自己的懦弱。   只是,連一個普通小女人都能擁有的幸福,對晴川來說,卻僅僅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而已……   大明和美幸渡過了困惑的一晚後,隔天終於又和晴川見了面。   「只要你保證不會把昨晚的事情說出去,那麼我將不再追究。晴川經過一晚的休息,神態已恢復成平常的樣子。   「那個……恕我唐突,但以常理來講,宗主閣下似乎並沒有饒過我的任何理由啊!」   如果說沒有特殊原因,大明打死都不相信晴川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而且昨晚看晴川聽到自己姓名後的表情,大明就開始在猜測,這個宗主閣下是不是早就認識自己。   「難道說要你把命留下來,你才高興嗎?」「也不是,只是我有一點小小的疑問,我們……是不是早就認識?」大明越想越奇怪,而且晴川一開始就是用中文和他們對話,好像早已經知道了什麼一樣。美幸也接著說出他們來這裡的目約。正當晴川想說出嘶有實情時,突然間卻猛烈的咳嗽起來,讓她急忙用手掩著,接著喉嚨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大量的鮮血自喉間湧出,噴灑得她的手掌和白衣上都是血跡。這個情況不但晴川自己感覺愕然,連大明和美幸都嚇到了,急忙跑到晴川身邊。   「不許說喔,漏網的小傢伙,雖然對你能瞞過我們的能力表示讚賞,但七孔流血的死法是很難看的。目前事情的發展我們看的很開心,你把一切都說出來就不好玩了,所以你要乖乖的,怎說小命也只有一條而已。」   晴川感覺似乎有人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這些話,而且是個女人,心下不禁大駭,再看看天之叢雲,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美幸張口要叫人來,但是晴川早已差開這附近所有的人手,就算把房子拆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躺在美幸懷中的晴川,則是制止了她的舉動。   「先讓我……把話說完。」晴川這時臉色慘白,氣息也是出多入少,她抓著大明的手說:「你來決定……」   「決定什麼?」   「我……該說……還是不說。」   晴川早已立誓此生屬大明,若是大明選擇要她說出一切,晴川也願意為了大明捨棄性命。   聽到這,大明就明白晴川是個知道內情的人,但同時他也隱約察覺,如果晴川說出一切的話,她會立刻死去。   「不……別說,我會自己想辦法找出答案。」大明覺得真相是好是壞還不得而知,不該有人為了自己而犧牲。   晴川笑了一笑,「去找……」   本來她還是決定將事情說出來,但是大明馬上搗住她的嘴巴,態度相當堅決的說:「一旦把事實說出來,你會死吧?我不要事情變成這樣。答應我,別做傻事。」   晴川點了點頭,大明才將手放開。   「美幸姊,你照顧宗王,我去找人來。」說著,大明便跑出廳堂。   他現在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一切都是有股力量在幕後操控著…… 第四章 衝擊的相會   大明在日本逗留了幾天,確定晴川沒事後才動身回台灣。   根據耀日方面醫師檢查出來的報告,晴川是中了某種猛髮型的新病毒,這種病毒至今還沒有人見過,晴川能好起來,也被當成是種奇跡。為此,耀日還特地把整座神宮上上下下消毒了一番,搞的所有人雞飛駒跳的。   這期間,大明和美幸去看過晴川幾次,但每次看到晴川躺在病床上那種虛弱的樣子,大明心中總是會有一股歉意。如果他們沒來找晴川的話,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別放在心上,反正早晚都是會發生的,我已經躲的夠久了。倒是希望你能原諒我,明明知道一切,卻什麼事也沒做。」   「如果會發生這種事的話,我很慶幸還好你什麼都沒有做。」這是大明的由衷之言。   「聽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高興,以前你很討厭我的。」晴川甜甜的笑著。   「不會吧!?」大明感到相當不可思議,這個女孩於為了自己連命都能不要,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樣看待她的。   「等你想起來時,你自然就知道怎回事。」想起以前的事,晴川就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落寞,可那是自已所選擇的路,所以也沒什麼好辯解的。   「我還能回想起來嗎?」「會的,因為還有人在等著你啊回去吧,這裡並沒有你所真正想找的東西存在,美幸對你的意義是很特別沒錯,但還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這是晴川所能透露的最大底線了。大明也不敢多問,怕晴川出事。另外,大明要離開時,晴川送給了他一個長約五十公分的長方木盒,裡面有把樣式非常古老的金屬劍,其上袑騑陷部A看的出來有很久的年代了。   「拿著,這是當初你放在我這的東西,我想有一天對你會有所用處的。」   晴川所交給大明的正是天之叢雲,只是從她吐血那天後,天之叢雲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不但靈氣盡失,叡麟也沒再出現過,與廢鐵並無兩樣。   雖然晴川知道叡麟和自己同樣中招,但她也毫無辦法可施,所以倒不如交還給大明,再怎說他也是這把神劍的主人,說不定天之叢雲在他身邊會有所變化。   大明知道晴川有她的用意在,也就收下了。   補是大明就在抱持著滿腹疑問與失望的心情下,回到了台灣,就連要一同隨行的美幸也被他所拒絕。自從晴川的事情後,大明發現其實待在他身邊的人處境是最危險的,不知什麼時候會因自己而受傷,所以大明當然不可能讓美幸和他去涉險,尤其是他和美幸的關係越來越明瞭的時候。   也因這樣,大明連要不要回家都思考了很久,但最後還是決定先回家看看。   一方面,是因為晴川話裡提到要他回去,表示自己真正想找的,應該還是在台灣這塊土地上才對。另一方面,那股幕後的力量似乎只對知情的人會有影響,這樣他的家人應該是沒事才對。   然而大明還不知道,在台灣那邊,最大的驚喜正等著他。   自從大明出現了以後,林家用最快的速度收集了所有能拿到手的大明相關資料,包含出生證明、在學紀錄等等,然而這些資料只有到大明十九歲為止,之後怎查都查不出了。看著國中畢業紀念冊上的大明,詩函再比照一下前幾天所遇到他的樣子,這之間的變化……也未免太大了吧!這樣說雖然畢業典禮的,但是照片上的那個人,怎看也不會是自己會喜歡上的對象。她、她也是會以貌取人的,可沒不挑嘴到這種地步……若是前幾天看到的大明,詩函還可以接受,但這個就真的……詩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筱琉看到大明的照片,反應倒是很直接。「死胖子,小姐怎可能會喜歡上這種傢伙。」看來筱琉潛意識裡依然很討厭大明。   滿桌子的資料,大概可以知道大明是個怎樣的人。   家世普通、成績平平、沒有什麼特別的長處,也不擅與人交際,詩函看不出這人有什麼地方能吸引她的。   「恐怕是筱璃認錯人了吧……」詩函也只能這樣想著,突然腦海冒出一個更恐怖的想法,「還是……」   難道說,她是在非自願的情況下懷孕的嗎?例如……強暴。   但詩函隨即猛搖頭,讓自己擺脫這想法。   若是如此,她就不會那麼在意孩於的父親才對。況且像思語這樣乖巧貼心的女兒,詩函怎樣都不相信她來的會如此荒唐。   「到最後,還是自己一個在胡思亂想啊……」詩函趴在桌上,同時動手玩弄著桌上那件思語帶回來的紫色外套,心情一直上下浮擺不定。這時她想起枚童所說過的話,心中不禁又浮現出另一個新的問題。   「就算找到了,他也不記得任何事了吧!」   詩函自言自語著,那到時自己又該跟他說什麼呢?該是先打他兩巴掌,還是先抱著他哭……   不過目前最要繁的,還是先把人找到再說,想這麼多並沒用。   說到這個,詩函就想起伊諾所說過的話。那個男人大概不會讓自己那麼輕易的找到吧,唉……但意外總是來的這麼突然。詩函不知道就在她失魂落魄的現在,她們家的保鏢們已經盯上了回到家的大明。關於詩函發現大明這件事,琉璃姐妹倆絲毫不敢隱瞞,第一時間就向林氏夫婦回報,畢竟她們有過一次不良的前科,林父曾狠狠的告誡過,再有類似的情況,就讓她們回隱星去。   林父當時就下了命令,要保鏢們二十四小時守住大明的家,一旦那個小於出現,馬上把他綁過來,就算到時搞錯人了也不要緊。   筱璃憑自己的印象畫了一張大明的素描發下去,讓眾保鏢們保證不會認錯人。所以當大明出現在家門口時,馬上就被認了出來。   「A小隊和B小隊準備。記住,捕捉時不得傷害目標。」   出於本能,大明在靠近家門時腳步就停了下來。他有種不好的感覺,好像這附近有人對他不懷好意,而且數量還多的嚇人。大明看了看四周什麼都沒有,不禁自己笑了起來。大概是在日本發生過晴川的事情後,自己就有點過於神經質了吧!   可突然間,大明家兩旁的住宅裡卻衝出一堆黑衣人,他們清一色黑西裝、黑墨鏡、黑皮鞋的打扮,簡直就像是黑社會一樣。   不過重點是,那群人現在正向這邊蜂湧而來,任誰都知道他們的目標就是大明,大明這下再也笑不出來了。   家裡出事了嗎?   這是大明第一個想到的念頭。   雖然他很想衝進家裡一探究竟,但是一層又一層黑衣人檔在他身前,就算大明自認再會打,也不可能解決那麼多人。   這不,兩旁民宅衝出來的黑衣人根本沒完沒了的,還有好幾台車出現堵在街頭巷尾,車上下來的黑衣人也往這邊包圍了過來。要逃嗎?這個想法隨即被大明否決,家人目前情況如何還不知,不能丟下他們跑掉。就在大明思考這個問題的當時,他已經被黑衣人給團團圍住。怎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大明當然不會知道,以前的他就常常被這種陣容給綁走。   「你們把我的家人怎麼了?」大明放聲的說著,反正那麼多人,總會有一個站出來說話。   「請放心,我並沒有對你的家人如何。只是我們老闆想見你一面,所以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當中有個黑衣人回答著。   「我有拒絕的餘地嗎?」   大明看這陣仗,自然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善了,不過聽到家裡沒出事,這點就讓他安心了許多。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大明也許會想辦法逃走,但對方都找到自家門口來了,他又能逃到哪去,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家吧!   而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到底是屬於哪個勢力,大明完全不知道,這點他必須先搞清楚才行,之後再做打算。   剛說話的黑衣人見大明沒有抵抗便揮了揮手,隨即兩個身材壯碩的黑衣人站出來,把大明給架上車去,所有人以最快速度離開現場,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四周圍的部居看到這情況,早嚇的躲了起來,直到黑衣人散去後才冒出頭,彼此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至補大明的父母,則完全沒發現兒於就在自家門口被綁走。   大明在車上被人一左一右的擠在中間,車子前後方還有車隊隨行,就好像生怕他會跑掉一樣,高官出巡也沒有這種排場。他雖然嘗試著開口提出些問題,但這些黑衣人一個比一個還酷,根本沒人理他。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左右,車隊駛進了山區較為偏僻地帶的私人土地,停在一棟大的不像話的豪宅面前。而大明比較意外的是他知道這個地方,因為這裡就是思語的家啊!前陣子他才來這附近過,怎可能那麼快就忘掉。難道是因為思語的事情?大明暗中猜想著,可他記得把這件事交給PACO去辦了,不知道結果處理的怎樣,這陣子他都沒和PACO那邊聯絡過。   架著大明的保鏢可說是不怎麼客氣,一下車就直接把他拖進屋內,然後打開某扇門扉,把他給丟了進去。   大明向前衝了幾步才站穩身於,同時心想著:「這裡的人到底是怎回事?」   這間房屋空間很大,裝潢也非常豪華。大明一抬眼望去,就看到沙發上坐著個女孩子,而這次他就真的感覺十分意外了。   「同學,你怎麼在這裡?」大明看到的人自然是詩函。   林思語,林詩函……   大明默念了一下兩人的名字,忽然發覺她們的樣子其實很像,這下子才恍然大悟,她們根本就是母女啊!   「這個……你先請坐吧!」詩函只覺得自己心跳的好快。她才剛接到消息,根本沒時問做好準備,大明人就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你是為了思語的事情,才找我來的吧?」大明猜測的問。事實上,他也只能這樣猜了。   「咦!?」這句話聽在詩函心中,又是不一樣的解釋。   這個男人明明就知道真相,居然還丟下她們母女倆這麼多年!   當下詩函真的有想甩大明兩巴掌的衝動。   「我是不知道PACO有沒有找你們談過,但思語目前的情況還算很危險,想抓她的人依然存在,以我的經驗,建議你們還是帶思語隱秘的去其他地方暫居才好。這方面PACO應能提供相關訊息,若你們心中有理想地方的話,也是可以。」大明可不知道詩函現在在想什麼,自己自顧自的說著。「為什麼會有人鄉抓思語?」詩函見大明後來說的並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加上牽扯到思語,也就暫時壓下了怒氣。「那個……你們應該有發觀吧,思語和別的小孩不太一樣,她似乎天生擁有一種……」大明停頓了一下。續說道:「可以窺探他人內心的奇妙能力。」   詩函聽到這,已有些明瞭了,不過她還有別的事想證明,「那請問,你是怎麼看待思語的?就我所知,人類通常會很排斥他們所不知道的事物。」   「我並沒有用異樣眼光來看待思語的意思,事實上我很喜歡那個小女孩,因為她給我的感覺有點特別,只是我不知該怎麼去形容罷了。而且我們之間還很有緣份,在這次綁架救她之前,我們就曾在機場見過面。所以以我的立場,是想盡全力去保護她的。」   大明的回答讓詩函感到相當滿意,要是剛剛他有絲毫異樣看待思語的語氣,不管他是不是思語的生父,詩函都會把他轟出去。   「思語的事情,我會和你再做商量,但現在……我想先來談談我們的事。」   「我們?」這下大明就真的迷糊了,他和詩函之間能有什麼事好談的。   詩函握緊拳頭,顯得十分緊張的樣子。然後,她把拳頭攤開,讓大明看裡面握著的東西。   是那枚白色的鑽戒。   那瞬間,大明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整個世界也跟著化為一片寂靜,眼中所看到的只有那枚戒指的存在。   看到大明的這個反應,詩函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只是為何她的眼淚會一直不由自主的掉下來……   「你有見過……相同的戒指嗎……」詩函顫聲的問。   「我一直……都帶在身上。」大明解下脖子上的兩枚戒指給詩函看。   詩函無暇去顧及那枚水藍色的鑽戒,因為那枚白鑽戒指已經吸引住她所有的心神了。最後,詩函再也忍耐不住,掩面大哭了起來。   大明自己本來就手足無措了,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詩函。在隔壁房間待命的琉璃姐妹聽到情況,立刻趕了過來。筱琉一進門就先白了大明一眼,筱璃則是看到桌上三枚戒指中兩枚成對的白色鑽戒,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是他了嗎……」筱璃抱著詩函安慰著。   八年來累積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撫平的。   詩函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好啊!你這臭小子!」筱琉比較火爆,早已飛身撲上去扯住大明的衣領,看來是準備暴打他一頓,替詩函這八年來所受的苦出出氣。   大明現在也是陷入半失神狀態,對筱琉的舉動根本毫無反應。   「姊,住手!再怎說,他也是小姐的丈夫,只有小姐能決定怎麼做,你別亂來。」   聽到筱璃的話,筱琉忿忿不平的放開了大明,而大明則是被筱璃所說的「丈夫」兩個字給震驚住,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   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琉璃倆拚命的安慰詩函,然後等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雖然他此刻有很多疑問想提出來,但是看到三人的模樣,應該沒有人有空回答他吧!   「不行!我不能再待在這裡……」大明赫然想起晴川的事,立刻站了起來。   只是在琉璃倆的眼中,大明的動作卻成了在逃避責任的行為,馬上一左一右的上前把他制住。   「放開我!我不能害了她,和我有關係的人是會死的!你們懂不懂!放開啊!」大明恍若發狂了一樣,琉璃倆用盡吃奶的力氣還是不行,眼看就要被他掙脫。   「那讓我死了吧……」   突然大明感到背後一陣柔的觸感,詩函抱住了他。   「我不能把你放開,就算會死也是一樣。這八年來猜忌不安的生活實在是太累人了,我必須找出真正的答案來說服自己,不然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聽到詩函這話,大明停止了掙扎,漸漸的冷靜了下來。「我也是快瘋了啊……這八年來,我一直拚命在找尋我心底所失去的那部份,但結果卻是什麼都栽不到。有好幾次我面臨絕境時,都想著說就這樣死去會比較好,但每次我還是活了下來,因為一旦就這麼放棄,我就算死也不會瞑目的。我比誰都渴望知道真相,但我更害怕會因此害了你,這樣我這八年活下來就毫無意義了。」   「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情。只要能找出真相,我都不怕。」詩函堅定的說。「但是我怕……」大明在這時候很願意承認自己的懦弱。   「你是個男孩子吧,怎麼能這樣畏畏縮縮的,勇敢一點。」   「如果代價是會失去你,我會很高興當個懦夫。我想不管是那個記憶被封印的我,還是現在的我,最期望的也只有你的平安無事了。」   「男人真是自私的動物,難道就不會考慮到女方的心情嗎?這種生活再繼續過下去,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樣相對還比較輕鬆些。」   「不要提死字,好嗎?好不容易才見面,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那你給我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我想,我們會有很多事情要談。」   大明最後還是拗不過詩函,直接投降了。   等雙方都冷靜下來後,詩函開始發問。   「你的戒指,是從哪裡來的?」   「這裡。」大明摸著自己的心口。   見詩函和琉璃倆都是一臉不解的樣子,大明便更進一步的解釋,「也許你們不會相信……」將這戒指是如何發現的情況說了一次。   「那個傷痕,能讓我看看嗎?」詩函聽完後沉默了一會,然後問著。   大明無言,只是解開上衣的紐扣,將那恐飾的傷痕展現了出來。琉璃倆看到後均是一陣低呼,詩函則是有隱隱落淚的痕跡。   「這兩枚戒指,一定對你非常重要吧!」詩函看著桌子上的三枚戒指,接著說:「這一枚,和我是一對的。那另一枚藍鑽戒指,是代表著另一個女孩子嗎?」詩函感到奇怪,正常人應該是會吃醋的,可她卻好像沒什麼感覺。「我不知道,現在我遇上的,只有你而已。至於第四枚戒指在誰手上,我並不知道。」大明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第四枚的藍鑽戒怎想都應該會是在女孩子手上,只是這樣以來似乎就變成了三角關係,也難怪大明會難堪。   「你……似乎很花心的樣於。」詩函提出了質疑。   「這句話我就真的無從反對起,畢竟那個被遺忘的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我還是不知道,也許他是個很花心的混帳傢伙也說不定。」如果現在地上有個洞的話,大明會選擇把自己給埋了吧!   「我會找到答案的,但如果你真的背著我搞外遇,也請你自己該有所覺悟,我不會客氣的。」詩函也不是生氣,她只是很理性的在處理這件事。   「我明白。」大明苦笑著。   「雖然應該是能確定了,但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筱琉,你去請許醫師來,準備做DNA鑒定。」   DNA鑒定?大明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這時,他看到思語推開門小跑步衝了過來,直接撲到了自己身上,然後甜甜的叫了聲:「爸爸。」大明當場石化……   我的天啊!   大明被丟在一間裡華的客房裡,不過他完全沒有心情去管這間房間華麗不華麗,只是不停的在房內來回踱步著,並且已經連續了好幾個小時。   也難怪,他今天一天裡突然就多了個老婆和女兒出來,就算他心臟再強,恐怕也是難以承受。而且重點在於他完全想不起來他和詩函之間有什麼糾葛存在,這才是最讓他煩惱的地方。   雖然大明不認為詩函會開這種離譜的玩笑,但這件事真的是……   這時,房外傳來了敲門聲,進來的人是詩函。「你的情況似乎不怎麼好。」詩函逕自找了張椅子坐下。「正常人遇上了這種情況,應該沒一個會感覺好的吧!」大明又在苦笑了。他活到現在這年紀,苦笑出來的次數也沒今天的多,整張臉都快成了苦瓜。「鑒定報告已經出來了,證實思語和你的確有血緣關係。」詩函話才說完就聽到碰的一聲,大明整個人直接撲倒在地上。   「怎,有這樣的女兒,很委屈你嗎?」詩函眉頭微微的上揚。   大明趕快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坐在詩函對面,「我沒這意思,只是……我還很難消化目前所發生的事情,而且突然間多個女兒出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也很懷疑我自己能不能當人家的父親……」   「你會疼思語,照顧她、愛她?」   「這個當然。」大明點了點頭。以前的他是不知道,但現在既然已經證實了,他不管怎說都得負起責任才是。   「那好,相信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就是要給思語一個最好的成長環境。為了這一點,你做點事情也是應該吧!」   「嗯。」這點大明相當同意。   「那好,那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親愛的老、公、大、人。」詩函站起身來,拉著大明的手緊緊握著。   「這、這是什麼意思?」大明有種很不安的預感。   「意思就是說,我們結婚吧!」   詩函這個回答讓大明聽的是目瞪口呆——結、結婚!?   「你不用想太多,就算以前我們關係再好,但現在的我對你並沒有任何的感覺,就連喜歡也潔不上邊。這份婚姻,只是為了給思語一個完整的家而已。身為思語的父親,我想你是不會有任何反對吧!」詩函雙手撐在桌上,上半身則橫越桌於往前傾,氣勢迫入的盯著大明看。   「那個……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想一下?」   大明自己從未有過想結婚的念頭,雖然他現在是多了個老婆和女兒沒錯,但在他的認知裡,自己一直是單身的。再來,他和詩函現在根本就是彼此完全陌生的兩人,突然說要結婚,這也未免太倉促了。「很遺憾,沒時間了。我父母自從知道你出現後,已經拋下手上的工作火速趕回來中。當初我未婚懷孕,連自己都不知道孩於的父親是誰,他們的反應可說快氣炸了,但後來因為我身體變得不好,才沒發洩出來。現在,既然你出現了……你應該能想到你要面對的是什麼吧?他們可是一直忍耐到了現在。」詩函這席話讓大明瞪大了眼晴,並且全身開始冒冷汗。他現在也是當人父親的,自然知道自己女兒遇上這種事時,反應會有多火大。   「現在的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詩函瞪視著大明。   就在大明神色依然猶豫不決時,詩函給了他最後一記重擊,「還是……你看到思語在背後都被野種、野種的叫著,你心底會比較高興?」   「誰敢!」   大明頓時拍桌怒喝一聲,表情變得十分嚴肅恐飾。詩函也被大明的樣子給嚇到,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發覺自己反應過補失態的大明,表情也沉寂了下來,好半晌後才說道:「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看情況,他是同意了。   只是,大明突然想到那枚藍色的鑽石戒指。   這是不是代表著,還有另一個女孩子需要他來負責呢…… 第五章 怠情重返   林父和大明的見面,比詩函想像中的還要火爆。   當時林父只是淡淡的問了句詩函是不是他,就在詩函點頭回答的瞬間林父一拳揍向了大明的側臉。   這一拳林父可是用盡了全力,加上大明又不敢閃躲,所以下場自然十分淒慘,不但被一拳撂倒在地,嘴角還泛出血絲。   「王八蛋!」林父本來還想繼續追打,但卻被林母和詩函給拉住。   「好了,先別動手,有事慢慢說。」林母開口勸阻著。   只是盛怒之下的林父就像頭發狂的公牛,對週遭的勸阻根本是置之不理。而且因為現在要談的是家事的關係,琉璃姐妹倆和其他傭人全都被遣開,根本沒人能幫忙。   忽然問,林父聽到一陣哭聲,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原來是思語被這突來的變化給嚇到,哭了起來。   「爺爺……你不要打爸爸啦……」思語哭的十分傷心。   林父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看到寶貝孫女哭的稀里嘩啦的,心都快碎了,哪還有心情管躺在地上的那個混小於,趕緊安撫乖孫女去。   「你還好吧?」詩函伸手扶起大明,並拿出手帕將他嘴角的血跡擦掉。   「嗯,沒事。」大明還是只能苦笑著。雖然他覺得亂地挨一把的,不過事實卻讓他連個反駁的餘地都沒有。「笑好看點,你的臉看起來還真像苦瓜。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是再忍耐一下吧,就算是為了思語,好嗎?」詩函央求著。「我知道該怎沒做,放心。」思語是他女兒的事假不了,既然如此,大明就不想說什麼,也不想推卸責任。   「你坐下!」林父沒好氣的瞄了大明一眼,「我不知道你和我女兒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我也不管。我只有一句話,現在這事,你準備怎麼解決?」   「我會負起責任……」   「你要拿什麼來負起責任?」林父大聲的打斷大明的話。   大明想想,其實林父說的也是事實,他真的還沒有什麼事能做到的。林家家大業大,詩函和思語的生活自然不乏人照顧,他能做的又有什麼呢……   「爺爺,不要這麼凶啦!」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思語,小手拉著林父的衣服說。   「我想過了,我們準備結婚。」這次是詩函開口說。由她來說這件事,怎看都會比大明來的好。   「不准!」林父直接了當的頂了回去。像這種糟蹋他女兒,來歷不明的傢伙要當他的女婿?別妄想了!   「這是為了要給思語一個父親。」詩函輕輕歎了口氣,她父親這關果然沒那麼好說話。   「想當思語父親的人,外面多的是。我隨時可以給你找一個全天下最好的,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親,但就是不要這王八蛋。不管什麼原因,既然他當年將你給棄之不顧,那他還有什麼資格回頭?」林父對大明的感覺可說是壞到極點。   「但他們都不是思語的親生父親……再說,你也認為你女兒有這麼下賤嗎,男人換過一個接一個?」詩函回答的態度極端強硬。   「你還愛他?」林父的態度軟化了些,因為他知道再說下去一定會吵起來的,而且詩函依然會我行我素,因為每次都是這樣。   「不,我不愛他,甚至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我會做這個決定,純粹為了思語好,思語只承認這個父親,也喜歡他。」聽到這,林父微微正視了大明一下。關於這個人的資料,他在飛機上全看過了,感想和詩函一樣,這個外貌本事全無的男人,怎可能會讓他女兒喜歡上。若非DNA檢定結果證實,林父打死都不相信。   「你現在是從麼行業?」「現在我沒有固定的工作,大多時間都是受人僱用處理些事情,工作範圍十分廣泛,地點也相當不固定。」   「那就是無業遊民姿?」林父冷冷的回了一句。   大明這八年來的資料一直都查不到,所以林父覺得自己有必要問一問。只是聽到這回答,林父覺得大明這八年來還是一事無成的樣子。   雖然林父這句話是實情,但大明還是被說的感到有點尷尬。   「爺爺啊——」思語扯著林父的衣服,一臉央求的樣子。   林父對思語的這副模樣毫無抵抗力,沉思一會後態度終於軟化,摸著思語的額頭說:「思語,你要這個爸爸嗎?」   「嗯!」思語很用力的點頭承認。   「那好,就給你一個父親吧!」林父說話的口氣就好像在給思語玩具一樣,「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但是,我依然不會承認這個人是我的女婿,一切都是為了思語好。」   就這樣,大明和詩函的婚事被認可了。   只是除了思語,就連當事人的大明和詩函,沒有一個為這件事情感到喜悅……   婚事的籌備相當簡單,也可說是幾乎沒有。   大明和詩函僅僅是到法院公證一下,見證人還是琉璃倆。既沒有公開的儀式,詩函連穿婚紗禮服的機會都沒有,以林家的家世來說簡直寒酸到了極點。   外界知道大明成為林家女婿消息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就連大明也沒敢通知他的家人,因為他是在不知怎麼開口。林父對這件事更是連理都不理,直接回到工作的地方去,表示他對這場婚姻的不滿和杭議,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反正他是不會承認這人是他的女婿。林母同林父有著同樣的想法,她也是不太同意詩函所做出的決定,只是沒說什麼就是了,跟著林父一同離開。   從現在開始,大明就在林家住了下來,往後也是一樣。詩函說一家人本來就應該住在一起,大明也無從反對。   大明雖然有點錢沒錯,但還無法提供給她們母女像林家這樣優涯的生活環境。   再說,她們都在這裡生活好多年了,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並沒場要她們離開跟自己走。   目前大明先找了個藉口向家裡搪塞,說是到朋友家住段日子,至於以後的事也以後再說了。   只是住了幾天下來,他和詩函之間的關係還是很冷漠。   到底雙方都是彼此陌生的人,但他們卻有個女兒,這種關係委實讓兩人感到尷尬,而且兩人之間也沒有話題能談開。   就算他們有心找回被遺忘的真相,但兩人什麼都想不起來,也是莫可奈何。   相比之下,大明和思語相處的情況要比詩函好太多了。   思語本來就很惹人喜愛,個性乖巧,又很好相處,很快就和大明變得熟稔。   這會兒大明正在思語房間內陪她說話,他世界各地跑了這麼多年,見過稀奇古怪的事物也多,隨便挑個幾件說,就足以讓思語兩眼發光了。   雖然思語生長於富裕之家,但也就是林家實在太過有錢了,思語一直被人保護的很好,根本沒機會出去見識外面的世界。坦白說,她就連離開這襪豪宅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吃飯了,還在說個不停。」詩函一開門進來,就看到一大一小在那比手畫腳的說著,神情興高采烈的樣子。老實說,詩函有點在吃醋,不過是吃大明的醋。大明才來幾天而已,思語就黏他比黏自己這個當媽的還緊,怎叫詩函沒有感覺。「來了。」思語高高興興的跳下椅子,一手拉著大明,一手牽著詩函。最近這幾天,可是她過得最快樂的日子。   因為林家沒什麼人,所以餐廳裡那張超豪華的長方大桌幾乎不怎麼用約到,詩函一般和思語用餐,都是在餐廳隔壁的小房間。   詩函的童年是在那張長方桌上渡過的,那種寂寞和孤獨的感覺,詩函比任何人還清楚,她發過誓,不會讓思語體會到和她一樣的感覺。   那張長方桌上,人與人的心只會變得越來越遙遠,詩函不想在思語身上看到當年冷漠的自己。   不只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   說到這,詩函才想起,她那種灰暗的個性是在什麼時候改變的呢……   國中時期的她,還是個冷漠看待一切的人,這當中也包括了自己。似乎在上了高中後,她的個性才變得開朗許多,但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詩函想不起來。   算算日子,那應該是她懷思語的那段時間裡所發生的事情才對,是因為這個人嗎……   詩函看了看大明。   只是她無法確定,也無法否定。   「好香啊!」   思語一進廚房,就閒到菜香撲鼻而來,琉璃姐妹倆則在幫忙擺碗筷。流璃倆都是詩函母女最親近的人,所以平時都是一同用餐的,再說人多吃飯感覺也會比較好。   大明坐下後往桌面上一看,稍微愣了一下,因為桌面上的菜全都是他喜歡吃的菜色。大明夾了幾樣嘗嘗,味道雖然不錯,但就是覺得哪裡不對的樣子。   「感覺怎麼樣?」詩函開口問著。「這些菜我都很喜歡,但是感覺上怪怪的,不是有點淡,就是有點鹹。」大明老實的回答。「小姐好不容易親自下廚,你居然還這樣挑三揀四的,別太過分了!」筱琉出言頂了回去。   「我絕對沒那個意思!」大明聽到這句話後臉色微變,急忙辯解,不知道詩函現在是不是很生氣。   可詩函不怒反笑,讓大明搞不清楚是怎回事,「算你還有點良心,記得我做的菜。」   詩函本來只是異想天開,在做的菜裡面稍微做了點變化,沒想到大明還真的嘗了出來,讓詩函心底感到有點甜甜的。   為此,她給大明加上了點分數。也許有一天,她會再度喜歡上這個男人也說不定。   在這段時間裡,大明的心情又是一種很複雜的變化。   他喜歡思語,也不討厭詩函,只是他這些年來自由慣了,實在是不習貫這裡的生活方式。一大堆的傭人女僕對著自己畢恭畢敬的,事事替他照料到好,讓大明覺得自己好像沒手沒腳一樣。   另外,就是這些傭人保鏢們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種輕視……   雖然他們表面上對著自己相當尊敬,但是大明這幾年也不是白混,這些人實際上是怎麼看待自己,大明知道的一清二楚。   詩函和大明結婚的事,宅子裡的人已經知道了。另外關於大明是思語生父的事情,也慢慢的流傳開來。   在眾人的眼中,大明只是個拋妻棄女,不折不扣的負心漢。尤其這宅子裡的人都很疼愛思語,所以對思語有這樣一個父親,都分外覺得不能原諒和厭惡。   想到以後要成日生活在這種眼光下,大明就感到痛苦。   有好幾次他都有想偷跑的衝動,但是想到思語,結果還是硬忍了下來,繼續在林家的米蟲生活。然而,凡事都會有它的底線,該爆發的還是會爆發。這一日,大明剛起床走出自己的房問,就看到走廊上站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   起先大明也沒在意,只是在經過他時,身體側面忽然感到警訊,大明連忙踩步迴避,一記強勁的拳風剛好從他腹部擦身而過。   從那力道來看,大明知道對方是來真的。   「反應不錯,但是你這種人並沒有資格擁有她!」   那男子莫名奇妙的說了一句後,繼續出拳攻擊大明,而且每一拳都充滿了破壞力。大明當然不會站著讓他打好玩的,也還手卻解掉他的攻勢。   交手數回合下來,大明發現這男的實力很強,底子又厚,顯然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但也就是不知來歷,大明不好下重手,戰況漸漸變得不利於他。   突然間,大明右肩露出了個空隙,那男子趁機一拳猛攻。雖然大明伸掌在右肩檔住了他的拳頭,但還是被打的退後,整個人一口氣撞上牆壁,發出很大的撞擊聲響。   「你的實力只有這樣而已嗎?」   男於嘲笑著,可回應他的卻是大明揮來的左拳。男子揮手檔開,但腹部隨即傳來一陣劇痛,原來大明的左拳只是個幌子,右拳才是攻擊的主力。   大明常被抓去和丹羅對打,而且是不取巧硬碰硬的拳擊方式,所以耐力好的很。眼前這人力氣再大,也沒丹羅那怪力男強。   「我討厭打毫無意義的架,更討厭被扁的毫無意義。把原因說清楚,你想打,我陪你!」   大明立刻欺身上前主動進攻。但那個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剛剛是他一時大意,接下來就難說了。   「伊達!你在做什麼,兩個都快給我住手。」聽到騷動前來的筱璃看伊達和大明打了起來,立刻放聲叫著。兩人見到筱璃衝了過來,硬碰一拳後就相互罷手退開。「為什麼要打架!?伊達,你明知道這是小姐住的地方,是不能在這裡鬧事的!更何況,你知道他是誰嗎?」筱璃質問著。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能原諒他,一個拋妻棄女的負心漢!」   伊達這句話像根針一樣,狠狠的紮在大明心頭上。   「伊達,住口!不管小姐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你都沒那個資格去干預和批評。他再怎說也是小姐所決定的人,你不該對他做出這種事。」   「但是我不承認。」伊達傲然的說。   「小姐不需要你的承認。記住,你並不是小姐的什麼人,什麼都不是!」筱璃有點生氣,她們知道伊達對詩函有種狂熱的執著,只是一直以來伊達也沒做什麼,眾人也就沒理他了。但是現在的情況,伊達很明顯得過度干預詩函的私事。   「那是我的問題。」筱璃的話讓伊達表情有點受傷。   「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找小姐說去,不要在這動手動腳。」   「我會的。」伊達看了大明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你沒事吧?」筱璃看著大明問。   「嗯,沒什麼問題,那個男人……是詩函的仰慕者嗎?」大明從伊達的態度看來,也只能有這種想法。   「算是吧……不過你就要和小姐結婚了,別想那麼多。」   「那你又是怎看待這段婚姻的?真的認為這樣就好嗎?」大明雖然已經答應了詩函,但還是對這段婚姻袍持著相當大的疑問。   「那是小姐的決定,我們做下人的不能說什麼。」   筱璃十分公式化的回答,讓大明心中又是感到一陣失望,這段婚姻果然是不被祝福的。   「不過,我陪伴了小姐那麼多年,知道小姐常常在想念思語的生父,有時甚至會難過的落淚。所以我想小姐並不是隨隨便便做出這種決定,我不知道兩位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請你……不要辜負了小姐她的心意。」筱璃這段話讓次明站在原地沉思良久,最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以前他浪跡天涯,為的就是尋找心中所缺少的那個部分。如今雖然找到了一半,但是現在他的處境並沒有比以前來的要好。   相對的,身上的責任越加感到沉重。   大明發現,自己開始有點懷念起以前的冒險生活,雖然危險不穩定,但每一刻都過的很充實。   在這裡待的越久,大明發現他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只是……實在是走不開啊,還是過陣子看看情況再決定吧!   從那天起,大明就沒看到伊達出現在自己面前。雖然不曉得詩函和他說了什麼,但是大明也不會去過問。   米蟲生活,依然持續著。   「爸爸,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   思語最近聽大明故事說多了,連帶對外界也變得很嚮往,老是央求著大明帶她出去。以前是因為詩函的身體不好,所以思語都不敢要求這些,現在有個見多識廣的老爸,哪還有不趁機纏上去的道理。「少來,我亂帶你出去玩的話,不只你媽,你爺爺奶奶、你筱琉阿姨、筱璃阿姨,這家裡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會把我給宰了。」大明發現這家裡的人都把思語疼的跟命一樣,還好思語乖巧的很,沒變成一個被寵壞的小孩,不然大明就傷腦筋了。   「可是人家好想出去玩。」思語使出百試百靈的撒嬌功夫。   「行,只要你老媽同意,我就帶你出去玩。」   大明把問題推給了詩函,不料思語真的跑去問,而詩函也點頭答應,但條件是她也要一起去。   這樣比較像是一家人一一這是詩函的說法。「你的身體還好吧?」大明看詩函這幾天有點小感冒,不禁關心的問了一下,覺得這女人的身體還真是虛弱的可以。只是大明沒和詩函談過,也不知道這是詩函懷孕後所留下來的後遺症。   「嗯,出去走走也好,成天在家裡會覺得悶。」   也因為詩函的身體不好,琉璃姐妹再三的交代大明照顧好詩函,甚至是語出威脅。沒辦法,誰叫詩函不讓她們跟呢?   臨時出門,大明也沒想到什麼地方好去的,跟琉璃姐妹倆借了車之後,打算帶思語去市區走走逛逛。   對思語來說,去哪都無所謂,因為今天有爸爸媽媽陪她,她開心極了。   大明沒有帶小孩的經驗,所以直接想到的就是百貨公司的玩具部。一般的小孩子應該都喜歡那裡才對,大明想把這幾年來欠思語的禮物一次還清。   只要是思語喜歡的,就算把整間百貨公司搬回家去也沒關係。不過思語生活那麼優渥,想來是不缺這些東西才對,想到這點就讓大明很傷腦筋。   經過童裝部門時,詩函牽著思語的手進去裡面看看,順便挑了幾件衣服在她身上比一比。雖說思語的衣物都有專人負責製作,不過這樣挑挑看看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大明也拿了件比較可愛的衣服給思語比了一下,只是詩函看到衣物上的標籤後卻搖了搖頭。「思語只能穿純棉的,其他質料的衣服她穿都會過敏。   「你這小傢伙真是好命的讓人羨慕啊,連這點都跟你媽一樣,只能用好東西。」大明羞了羞思語的鼻子。   「聽起來語氣有點酸喔,不過出生在有錢人家也不是我的錯,難道說我應該為自己生活環境比較好而感到愧疚嗎?」說罷,詩函想想不對,續道:「我只能穿純棉的事,是誰跟你說的?」   這件事只有她身邊少數較為親密的人才知道,例如琉璃她們,此外連詩函的父母也不曉得這件事。「嗯……不曉得,剛很順口的就說了出來。」大明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你還知道些什麼?」詩函料眼看著大明,表情有點懷疑的樣子。   這傢伙是跑去探聽她的隱私嗎?不過她不認為琉璃倆會這麼大嘴巴跟他說這些。   可仔細想想,既然自己會知道大明喜歡的菜,那大明會知道一些自己的私事也是很合理的,只是不清楚他瞭解到什麼地步。   「等想到再告訴你。」剛那句話只是大明無心說出的。他應該知道很多關於詩函的事情才對,不過目前想不起來。   雖說發生了這段小小的插曲,但是大明他們接連逛完兩間百貨公司,卻還是什麼東西都沒買,兩手依然是空空如也。   不是大明捨不得花錢,而是詩函對要買給思語用的東西要求都很高,光是個布娃娃她就能指出二到三個不及格的地方,讓大明看的是搖頭苦笑,這也未免寵過頭了吧!   走著走著,大明冒出了一句話說:「你們家的保鏢,今天有跟出來嗎?」   「我想沒有吧,怎會這麼問?」詩函有點奇怪的看著大明。   「喔,只是我們被跟蹤了,才會想說問你看看。」大明輕描淡寫的說。   「跟蹤?」詩函閒言,看了看周圍說:「我打電話問看看。」   說完之後,詩函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琉璃倆,一會後臉色有點不對勁的把電話掛上。   「筱璃說她們沒有派出任何人來。她叫我們等一會,她們馬上就會趕到。」   「我想那太慢了。真是的,第一次出門逛街就碰上這種事情,看來我們這一家還真是不得清閒的命。乖女兒,我們又得逃命了。」大明邊說邊抱起了思語,同時把另一隻手伸向詩函,「把手給我。」   詩函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伸出手來讓大明握住。大明的手很寬厚,而且暖烘烘的,另外還有一種詩函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是……不討厭。對方也知道大明發現了他們,於是慢慢的靠攏了過來。大明帶著兩人快步走著,希望盡可能先離開現場再說,他不敢拿詩函和思語的安全來開玩笑。然而在走入停車場時,一種異樣的感覺傳來,彷彿就像是突然沉入水底一樣,所有的喧囂聲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場靜的有點可怕。   詩函也知道情況不對,身子更向大明靠攏,思語抱著大明的手也更緊了。   這種環境大明並不陌生,因為他在日本時也遇過了一次。   「又是結界!」   情況讓大明皺起了眉頭,看樣子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自己身上唯一一張的次元斬已經在耀日的裡之神宮用掉,這些日子又接連發生了那麼多事,大明根本無暇去找尋類似的能力卡。   「等下大概會有點危險,好好照顧她。」大明將思語交給詩函抱著,自己好應付任何可能發生的情況。   這時,一個人影慢慢的從柏油地面上凝化成型。他穿著寬大的白色衣袍,臉型相當俊美,甚至於讓人有點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你想做什麼?」大明往前站了一步,挺身護住詩函母女兩人。   「出於某種原因,我想請三位乖乖的跟我走,請合作一點,我不想動粗。」   那人嗓音有點尖銳,不過還是能聽出來是個男人的聲音。就在他說這句話的同時,兩隻式鬼出現在大明三人的左右方,像是在威脅一樣。   「我拒絕!」   大明化出把長刀,左右晃了兩下就把式鬼給砍翻。   倒地的式鬼在碰觸地面的瞬間轟然消失,那人臉上也是佈滿錯愕,顯然沒料到捕捉目標的實力如此強橫。   「我想你還是乖乖放我們離開,我不想傷害你。」大明橫刀補前,臉上隱約有殺氣。   反過來被目標給威脅,那男子的臉色顯得不怎麼好看。「道貞,退下!他是我的。」名為道貞的男子旁邊突然又出現了一個人影,而且大明對他絕不陌生。「巴力毗珥!?」 第六章 雪姬發威   巴力毗珥身上依然是做魔術師的打扮,大概是因為他能力的關係,所以才選擇了這職業作為掩護吧!一個會變來變去的魔術師,外人怎看都很正常。   「上次是有人插手,這次我找來道貞這結界師布下結界,看還有誰能來救你!」   看來巴力毗珥並沒發現,上次那場異樣的暴風雪是大明懷中的小雪搞出來的。   大明悄悄拿出小雪的卡片,但卡片上的小小人影依然是緊閉著雙眼,彷彿熟睡般的樣子。自從那日小雪消矯人後,卡片上的圖樣就一直是如此,任憑大明怎樣呼喚,就是不見小雪的身影出現。   「要是有小雪在就好了……」   大明收起卡片,尋思該怎應付巴力毗珥神出鬼沒的異能,要是他跑去偷襲詩函和思語的話,自己就頭痛了,得先想辦法封印這傢伙的能力才行。   片刻間,大明就想好了應對計畫。   「好了,該怎解決你呢?」巴力毗珥獰笑著,同時雙臂異化成粗壯恐怖的熊爪,道貞同時也召喚出數只式鬼散佈在四周。   「『反射鏡壁』!」大明隨手拋出一張卡片,一座透明且會發光的牆壁包圍住了詩函和思語兩人。   「這點小把戲,沒有用的。」   巴力毗珥雙爪一揮,使出瞬間移動的能力,準備先將目標的小女孩抓到手再說,可是很奇怪的,他出現的地點卻是在鏡牆外,並沒有辦法進去自己所想的地方。   當時巴力毗珥感覺到奇怪,於是又瞬移了幾次,但那面牆就好像會把他給彈回來一樣,巴力毗珥身影出現的地方都是在鏡壁之外。   「這種東西!」   最後巴力毗珥被激起了性子,一拳往鏡壁揮去。   不料在打擊鏡壁的瞬間,一股強勁的力道也跟著反震回來,巴力毗珥在毫無防備之下被這力量給打中,整個人飛退了出去,而且還吐了不少血。   反射鏡壁是一面會將外來一切全都彈開的牆壁,不管是物理或非物理性質的東西。另外,當攻擊這面牆壁時,攻擊在這面牆壁上的力量也會原原本本彈回到攻擊者身上。   巴力毗珥就相當於是自己揍了自己一拳,而且還是打在他尚未獸化的肉體上,所造成的傷害自然相當可觀。   不過這面牆畢竟不是無敵的,每攻擊一次耐久度就少一分,所以花點時間和代價還是能加以破壞。   「還不止,『詛咒圖騰像』!」   大明握著一張卡片單手高舉,瞬間一座模樣怪異的圖騰柱出現在他身後。   巴力毗珥無暇去想那是什麼,他傷勢十分嚴重,看情況肋骨斷了好幾根,如果是異化後的強韌肉體,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這時巴力毗珥卻愕然住了,身體無法異化……   大明可不給巴力毗珥時間多想,隨即提刀砍來。   巴力毗珥本來想瞬移躲開,但發現連他瞬間移動的能力也跟著失效,膽顫心驚下舉起手臂來格擋。   虧巴力毗珥皮夠厚,大明這一刀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只是如果不趕快制止傷勢惡化下去,不用大明出手,他自己也會倒下去。   那根柱子有問題!這是巴力毗彌最先萌生的想法。「道貞,攻擊那根柱子!。」巴力毗珥放聲嘶吼著,自己也衝上了前去,不過被大明擋了下來方道貞雖然想召喚更多式鬼來幫忙,但發現他所有的能力全都失效,只好驅使在場的式鬼攻擊圖騰柱。   這根圖騰柱只有一個效果,那就是所有異能都不可使用(已經使出的不算)除非時間到或被破壞,在此之前不管是巴力毗珥變身、瞬移的技能,道貞的陰陽道術,甚至連大明的「俱現化」異能也無法使用。′大明知道反射鏡壁和詛咒圖騰像的時間有限,他必須把握機會解決掉巴力毗珥才行,當下也不管攻擊圖騰像的式鬼,全力劈殺巴力毗珥。   在式鬼粗大的拳掌拍擊下,圖騰柱顯得是搖搖欲墜,但大明已是無力顧及那邊。   他知道,如果不將巴力毗珥解決,小思語的生活將永無安全可言。想到這點,大明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那種想保護的感覺又是不同。   巴力毗珥一失去所賴以橫行的兩個技能,情況顯得狼狽不堪,一直被大明打的毫無招架之力,與初時意氣風發的樣子根本是天壤之別。   雖說他有兩條刀槍不入的臂膀作為護盾,破壞力也很強大,但是大明才不和他硬碰硬,專挑他防禦力低的地方下手。   只是巴力毗珥也實在會撐,大明一直找不到機會給予他致命的一擊,心裡也漸漸開始著急起來。   這時轟的一聲,圖騰柱倒下了。   糟!   大明沒想到圖騰柱會倒的這麼快。   巴力毗珥放聲嘶吼,整個人瞬間異化成熊樣,接著兩掌一個拍擊,夾斷了大明的長刀。   大明一個後翻避過了巴力毗珥的追擊,接著往前衝向他懷裡。巴力毗珥仗著異化身體的強韌性,毫不理會大明的舉動,雙掌抱拳捶下。但這次巴廳珥又大意了,胸前傳來的巨力將他整個身體給打飛了出去,在地上滾成了一團。這時大明雙手正握著一把長逾三公尺,寬七十公分的巨型刀狀兵器。   「斬艦刀」,顧名思義連戰艦都能斬,是大明特地弄來招待巴力毗珥的。   在巴力毗珥佈滿粗硬熊毛的胸膛上,有一道斜斬過整個上半身的巨大切痕,連內臟部位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想而知這一刀帶來的創傷有多大,就算是異化的妖魔肉身也承受不了。   「沒想到會設下結界來埋伏。」   伊達進來後看到情況比他想的還危急,立刻指揮著鬼武者斬殺式鬼。式鬼在鬼武者的雙刀面前均走不過一招,一照面就化為了飛灰。   看到有己方人手來援,大明總算是稍微放下了心,可回頭看向巴力毗珥時,他的身影卻已消失在原地。   「小心!」大明吼著。   伊達和琉璃倆都不清楚大明的意思,直到伊達感覺背後有勁風傳來,連忙翻身閃避,卻是晚了一步,給巴力毗珥一拳揮打了出去。   雙刀鬼武者感覺強敵接近,刷的回身砍了兩刀,但砍中的卻是空氣。   當下鬼武者本能的又一刀往身後砍去,巴力毗珥舉手格擋。這刀入肉三分,刀上所挾帶的強烈電流更是電的巴力毗珥齜牙咧嘴,不過巴力毗珥還是咬牙忍了下來,靠著蠻力一腳把鬼武者給踢飛出去。   這樣一來,保護在詩函前面的,只剩下琉璃兩人了。   琉璃姐妹第一次面對這麼可怕的怪物,巴力毗珥身上的嚴重傷勢讓他更顯得恐怖猙擰,不過琉璃姐妹卻是毫不退縮,手上持著一把小太刀,繼續護在詩函母女身前。   但對巴力毗珥來說,兩人連威脅都算不上。琉璃倆功夫再好,對這個刀槍不入的怪物也是莫可奈何。   巴力毗珥隨手拍了兩下,硫璃兩人就被打了出去。這樣一來,巴力毗珥和詩函母女之間再無阻膈了。   詩函眼下四處無助,只有抱緊了女兒,拚命想著有什麼辦法能脫離困境。   危急時刻,一小段文字浮現在詩函腦中,詩函很自然的將它小聲念了出來。思語聽到母親所念的字句,擦擦眼淚,也跟著唱誦起來。   片刻後,母女倆均抬起一隻手掌對著迎面而來的巴力毗珥,齊聲喊道:「魔導術,『火焰爆擊』!」   瞬間,數團火焰在巴力毗珥身上炸開來,將他整個包圍在火焰裡。   火焰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是當火焰散去時,巴力毗珥渾身皮毛被燒的焦黑,發出陣陣的惡臭,咚的一聲半跪在地上。   物理性防禦超高的巴力毗珥,在水、火、風、冰這類自然元素法術的抵抗力上顯然偏低,加上本身傷勢已經非常嚴重,詩函和思語母女倆這下子剛好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這時大明已經衝到詩函兩人面前保護著。伊達和鬼武者、琉璃姐妹都站了起來,雖然他們身上都帶著傷,但勉強還能行動。   只是所有人都對這變化感到愕然,怎在場最需要保護的兩個弱女子,實力居然是最恐怖的?   詩函應該是最被嚇到的人吧,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擁有這種能力。   「太可惡了,你們這些人,老子跟你們拼了!」   巴力毗珥接連中招,理性已幾近崩潰。就算上次對上大明不敵逃跑,也沒現在這麼狼狽,更何況他還是信心滿滿來堵人的,可現在是誰堵誰,反而難說了。   忽然間,巴力毗珥的身形急速膨脹,就好像在灌氣一樣,身上被燒焦的熊毛也快速的長了出來,只是顏色變得更為怪異。   瞬間,大明想起利末安森變化成巨蛇的樣子。   「有沒有方法能出去?我們要趕快離開。」大明問著筱璃。   「沒辦法,外面的術士只能送我們進來,剩下的得靠自己了,除非能解決布下結界的人。」筱磷搖頭回答著。「大明聽見後,手上的斬艦刀往道貞一指,喊著:」幹掉他!「道貞嚇了一跳,只見眾人將矛頭指向自己殺氣騰騰的衝了過來,急忙召喚出更多的式鬼護身。   可是在大明的斬艦刀面前,一排四、五隻的式鬼刷的一下就沒了,而鬼武者刀勢凌厲,看一隻砍一隻,持棍棒的伊達也不落人後。   琉璃姐妹倆雖然對付不了巴力毗珥,但對付式鬼可是綽綽有餘。就連思語也用著剛學到手的魔導術,仗著天生靈力充沛,對著式鬼亂放,根本忘記了剛剛的害怕,就好像在玩煙火一樣。   道貞所召喚的式鬼根本比不上被清理的速度,加上召喚式鬼也是需要法力的,又要維持住這座結界,道貞已是漸感力不從心。   突然震天一吼,巴力毗珥最終異化完成,正闊步衝向大明這邊。   巴力毗珥異化後的形體是一隻巨熊,光四肢在地面奔跑就足以引起劇烈晃動,頭部離地面至少超過六公尺,站起來還會更高,嘴巴還流著口水。   原本還玩的開心的思語,一看到巴力毗珥的凶樣,嚇的又躲回詩函身邊去了。   道貞則是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移形換位到了巴力毗珥身後。   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旦巴力毗珥以這種樣貌出現,將沒人可以控制住他,包括巴力毗珥自己在內。而且這種力量暴增的後遺症十分嚴重,可說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事後不死也殘了。   看到解決道貞逃出結界這辦法也行不通,大明立刻對琉璃倆喊著:「你們保護詩函和思語往後退,越遠越好。」   琉璃雙胞胎無從反對起,立刻帶著詩函和思語向後退,大明則是握緊斬艦刀迎上巴力毗珥。   伊達對大明的舉動猶豫了一下,這傢伙是不要命了嗎?面對這麼巨大恐怖的怪物,竟然一點遲疑也沒有。   藉著衝力和刀身的重量,大明一刀橫斬在巴力毗珥右前肢部份,但是寬七十公分的斬艦刀身才砍入十來公分而已,這讓大明微微吃驚了一下。巴力毗珥隨即前肢一甩,大明的斬艦刀脫手而出,飛得老遠的插在地上。接著,巴力毗珥右前肢一抬一壓,準備將大明壓成肉餅。大明側身滾開閃避,上前的伊達和鬼武者剛好卡位。   鬼武者雙刀刀柄併攏,跟著瓽鄍洏X,激電圈環打中了巴力毗珥的顏面,雖然有造成傷害,但是效果不大。   在雙刀回手後,巴力毗珥的熊掌也追著壓在鬼武者身上。鬼武者雖然舉刀擋下,但是以巴力毗珥的重量,遲早會將鬼武者壓成一堆廢鐵。   大明拿出卡片翻找著,看有哪張能派上用場。忽然間,他看到小雪的卡片,上面的人影不但眼睛睜開了,而且還在笑著。   「小雪!」大明喜出望外的叫著。   隨著大明的叫聲,他手上的卡片開始散渙成光點,當光點集結後,從中出現了小雪小小的身影。   當場大明有抱著小雪親吻的衝動,不過小雪的動作比大明還快,已經搶先撲了上來。   「小、小雪,先等等。」大明兩手抱著小雪的腰將她舉了起來,小雪的熱情總是讓他習慣不了。   「雪姬!」琉璃倆和伊達看到大明所舉起來的小女孩,一致叫了出來。雪姬是和御堂三郎一起失去下落的式神,怎會出現在這!?   大明才不知道這些,對著小雪說:「小雪,你有辦法對付那大傢伙嗎?」   「好大的布娃娃……」   小雪的回答讓大明為之絕倒,但她馬上從大明手上跳了下來,跟著衣袖一揮,四面八方出現冰雪將她給包圍住,瞬間一個大雪人出現在大明身前。   在大明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時,雪人從中裂開成兩半,跑出一個……超級性感噴火的大美女!?   大明噴鼻血了。   他記得他在夢中見過,那個胸部超級大,衣著特別漂亮美艷的女孩子。本來他還以為那是他慾求不滿所做的夢,沒想到卻是真有其人,而且還是……小雪!?   雪姬靠近大明,趁大明還在發呆時輕輕的親了他嘴唇一下。   等大明發現嚇一跳時,雪姬已經笑著飛起離去。   看到這一幕,詩函發現自己竟然有種酸酸的感覺。思語也是和母親有一樣的看法,那個壞小孩又來搶自己爸爸了,而且、而且還變出那種模樣來!   小思語氣鼓鼓的,看看雪姬的胸部,再看看詩函的,接著再摸著自己的胸部。結論是,她和媽媽都輸了……   這時鬼武者幾乎到了極限,眼看著就要被資源回收,突然間雪姬殺入戰局,指揮風雪化為冰巖凍住巴力毗珥的前肢。   有了冰巖的支撐,鬼武者迅速的脫離巴力毗珥掌下,並且發現了雪姬這個同為荒獸的同伴,不禁感到欣喜,因為他已經有八年多沒見過荒獸了。   鬼武者並不受三聖靈的術法影響,因為荒獸們是憑氣來感覺絕的存在,因此在大明力量被封印的現在,鬼武者和迪蘭朵一樣認不出大明就是絕。   八年前大明給鬼武者的指令,就是讓他暫時跟著伊達。雖然鬼武者不會為時間的流逝感到焦急,但他還是渴望知道王的下落,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詢問同為荒獸的同伴了。   興奮的感覺讓鬼武者戰意高昂,連伊達也發現鬼武者有點失去控制的樣子,正感到不明所以。   巴力毗珥被雪姬來這下,憤怒的掙脫了冰巖。雖然他已喪失理智,但潛意識裡還是知道,上次玩冰塊的那傢伙又來了,於是把目標鎖定在雪姬身上,跟著起身嘶吼著,表示進入戰鬥狀態。   突然,巴力毗珥使出瞬間移動的能力來到雪姬背後,一掌拍下,就好像在打蒼蠅一樣。身在半空中的雪姬幸好閃的快,但情況也是驚險萬分。   看到敵人的能力,雪姬雙手一振,揚起大風雪。風雪不但隱藏了她的身形,也擾亂了巴力毗珥的視線。   一旦失去目標,巴力毗珥約異能再厲害也沒用。   這時鬼武者的身形悄悄在風雪中出現,在巴力毗珥腳後跟砍了幾刀,接著又隱入風雪的掩護中,氣的巴力毗珥跺腳四處橫衝直撞,就是拿他沒辦法。   雪姬在風雪中還不時夾雜著冰柱攻擊,更是讓巴力毗珥難以集中注意力。   道貞看到這情況,知道巴力毗珥實力增強也討不到好處,於是又聚起法力,召喚了幾個式鬼要去抓詩函、思語。   要比小弟多,雪姬可是不輸任何人。只見她隨手一招,一隻隻的霜妖從雪地中冒了出來,簡簡單單的就解決了式鬼,讓道貞嚇的趕緊躲起來。   鬼武者在風雪中神出鬼沒,專砍巴力毗珥腳後跟,而且每次都是同一個地方,大明看見了也是有樣學樣,拿回斬艦刀後遁入風雪中。   在兩人專攻一個地方下,巴力毗珥皮再硬也是受不了,終於身子癱倒在地上,一隻腳的腳後跟幾乎被砍斷了一半,血肉翻騰的樣子十分嚇人。   這時霜妖工程部隊也已架好數座冰晶炮台,在雪姬讓風雪散開的同時,霜妖隊長也下令開炮,數道淺藍的光線打在巴力毗珥身上,漸漸的將他凍化。   直到巴力毗珥被凍成一個大冰雕,雪姬這才彈了彈手指,將所有的霜妖給收了回去,現場的風雪也平靜了下來,跟著雪姬落在詩函和思語面前。   對於這個剛強吻了自己老公的女人,詩函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也不知要說什麼,這時反倒是雪姬先開口。   「詩函姊姊!」   雪姬叫的好親熱,還上前緊緊的抱住了詩函。這樣的變化不禁讓詩函感到愕然,這個女孩子,跟自己很熟嗎?   思語見這女人搶完爸爸後又來搶媽媽,小手更是死命的抓著詩函不放。   琉璃倆和伊達都是默默無言的看著,怎他們大小姐認識雪姬?還有那個威力強大的法術,又是從哪學的?   大明這也走了過來,於是雪姬放開詩函,轉向大明說:「雪要走了,王的力量還不足以讓雪待在這世界太久的時間,但是雪相信,王總有一天會解開身上的封印。雪很想回到以前和大家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有詩函姊姊、無痕姊姊、侍劍姊姊、美幸姊姊,還有雷鳳和深藍他們,那真的好開心……「   雪姬輕輕的擁抱著大明,然後慢慢地化成光消失。   雙刀鬼武者慌忙的衝上前去,想詢問王的下落,就連伊達也無法制止鬼武者的舉動。   雪姬則是以荒獸語回答:「等待,不久王將再次甦醒,並以真正王者的面貌重臨。」   這回答,讓鬼武者安靜了一下。   不過這句話,也是雪姬從別人那聽來的,她只是轉述而已。   直到雪姬完全化為光芒消失,所留下的也只有一張卡片,卡片上的小小人兒又是雙眼緊閉的沉睡面貌,不知何時才會甦醒。   大明知道問題出在他身上,他身上依然存著相當多的秘密尚未解開。   「詩函、無痕、侍劍、美幸……」大明默念著雪姬離去前所留下的名字。   詩函和美幸他已經找到,無痕和侍劍現在又在何方呢?她們其中有一人就是另一枚水藍鑽戒的持有者吧!   只是,為什麼全都是女孩子!?   大明很想敲自己的腦袋,以前的他到底是過什麼樣的生活的!?   「老公,看起來你很『博愛』喔……」   詩函語氣酸溜溜的,剛才雪姬的話她都有聽到。   她這老公看來很花心啊,一堆女孩子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只是,那時的自己都沒意見嗎?   詩函對自己抱持著疑問。   大明正想求饒辯解時,眾人耳邊傳來啪茲啪茲的聲音,所有人都嚇的立刻轉過頭去看巴力毗珥的冰雕。   巴力毗珥的冰雕正在崩解中,可是冰雕下卻不見巴力毗珥的巨大身體,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眾人都感到奇怪,也全神戒備著。   只有道貞眼尖的看到巴力毗珥躺在碎冰中的人形軀體,不過那也不能稱的上是人了,破破爛爛的身軀不如說是一團肉塊還比較妥當。   道貞也無遲疑,趕緊救了人就溜走。   這票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那個雪姬,難道傳說中的御堂三郎就在那裡面嗎?   道貞本來是屬於耀日本家的結界師,在耀日內哄後叛出加入血焰,所以對伊達和雪姬都有所認識。   這消息不回報不行!   道貞撒掉結界,整個人也跟著一同消失。   結界一撒掉,大明幾人當然立刻回到人聲鼎沸的現實世界,結界內所破壞的一切和地上殘留的冰雪也自然完全不曾存在過。   只是這樣一來,他們當然成為注目的焦點,雙刀鬼武者的外型和氣勢是很難讓人不去注意的。   「你們先走,這裡我會處理。」伊達在大明耳邊說著,經此一役,雖然他還不能完全認同大明,但是已有很大的改觀。   大明也不廢話,直接拉著詩函、思語和琉璃倆回到車上,開車揚長而去。伊達則是和附近的隱星人手留下來負責善後工作。   看著車子遠去的形影,伊達沉思著。   這個人,和御堂三郎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雪姬的出現,恐怕又會掀起耀日、明月、隱星三個流派之間的風波吧 第七章 幸福與不幸福   這次發生的事件,琉璃姐妹也照實的報告給林父知道。只是由於過程太驚心動魄,也發生了很多常人所難以理解的事情,因此琉璃姐妹很委婉的寫上綁票遇襲等較簡單的字眼交上,其他的就沒再多提。   大明第一次全家出遊就發生這種事,林父的憤怒可想而知。也因此,大明一家三口都被禁足了,任何形式的出遊都不被允許。   思語倒是不在乎這種事,因為她現在全部的心力都專注在那個新學會的咒文身上,不過詩函也告誡她不要輕易的使用,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所以小思語也沒敢到處放煙火,否則林家恐怕早被她給燒了。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思語那日回來後整個人都累的快虛脫,畢竟一下子消耗了大量的靈力,這不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所能負擔的起的。   玩過頭的下場,就是思語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個禮拜,讓詩函心疼極了,所以她特別囑咐女兒別再亂來。   但另一方面,詩函則是一直在研究這個咒文。她發現,其實自己並不如同外表那樣,軟弱得手無縛雞之力,她也是有能力來保護女兒的。   在這個想法的驅使下,詩函更是努力的研究著,而且研究中連帶的回想起其他幾個較為簡短的咒文,「讓她發現原來自己身上有那麼多可以挖掘的秘密。   當然,最後這些咒文,詩函還是全教給了思語。畢竟思語一直是被人覬覦的目標,多點自保之道總是好的。既然大的小的都有事做大明也沒閒著。   雖然思語被人覬覦的事他一直有掛在心上,但這些日子來事情太多,大明反倒忽略了這點,可接連的遇襲讓他不得不開始重視事情的嚴重性。   大明先是專心的繞遍了整座宅邸,以自己的眼光和經驗觀察何處有所疏失,接著向莫言提出保安上的漏洞與建議。   對於這個外來者的舉動和批判,林家眾保鏢們感到相當不滿,而且他們本來就不喜歡這人,只是大明所說的地方都有他的道理,眾人皆是無可反駁。   莫言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思語接連兩次遇襲已讓他有相當大的警惕,當下揮揮手讓手下照著大明的話去做。   「你在這個家裡並不受歡迎。」等房間內只剩大明和莫言後,莫言很坦白的開口說。   「我並不是來給你們歡迎的,我是來這裡盡到一個當父親,當丈夫的責任。你們有什麼看法,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要做的,只有保護好詩函和思語。」大明已經看開了,思語的安全比自己的感受更加來的重要。   「我希望這句話你能說到做到。老實說,當我知道你就是思語的父親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把你腦袋轟掉。」   對這句話,大明除了苦笑外什麼反應也不能做,他給人的形象還真是差啊!   「要是你作出任何傷害小姐或小小姐的事,我保證,林家上上下下沒有任何人會饒了你。」   「這點我相信,但我也以我的性命保證,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大明說這句話時臉上失去了笑容,而是一臉的嚴肅與堅定。   「但願如此,只要那種事不發生,你依然是林家的姑爺,我們會給你應有的尊重。」   莫言的意思,算是有點認同大明了吧!   除了加強宅邸的安全外,大明也準備聯絡PACO的人。   要讓小思語真正的安全鄴根本的解決之道還是得把血焰除去才行。大明一人的能力有限,借助PACO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兩個組織之間的立場是對立的。   「少爺,小姐請您過去一趟。」筱璃敲門後走進來說著。   自從巴力毗珥的事件後,琉璃倆對大明的態度改變了很多。本來大明應該對這個轉變感到高興才對,只是她們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很奇怪,彷彿心中有話又不敢問一樣,情況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詩函讓筱璃去請大明,是因為客廳裡有自稱為了思語而來的人。   「丹羅?」   大明一進客廳的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熟悉巨大背影,於是用英文開口叫著。   「亞格斯!?你也在這裡。」丹羅聽到大明的聲音顯得蠻驚訝,高興的站起身來擁抱著他,並流下感動的眼淚,「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相逢啊!」   這怪力肌肉男,跟他說多少次了,這樣抱是會死人的……;大明感覺他快被丹羅給勒斃了。   另外一個和丹羅來的人一聽到大明的聲音後,也跟著站起身。   「薇妮?」這個人就讓大明真正感到意外了。   「很久不見了,亞格斯。」薇妮出聲問好。   她這老公,還真是知交滿天下啊……   詩函起先被丹羅的魁梧體型和身高給嚇到,而且肌肉男和美女這種組合真的蠻怪異的,他們又說不清從哪來,只是說為了思語的安全,感覺上搞的神神秘秘。   可沒想到,大明和兩人會是認識的。   又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這是詩函心裡第一個反應。   也難怪,大明身邊的女人真的多了一點。雖然詩函目前一個都還沒見過,但多少會有點憂患意識,再怎說大明現在的身份是她的丈夫,兩人身份證背面還互相寫著彼此的名字。「丹羅,為什麼薇妮會跟你在一起?」大明這點就真的弄不明白。自從那日和薇妮分手後,他就再也沒聽過這女孩子的消息,怎會突然出現在這?「喔,你離開PACO有一段月子了,所以不知道這件事。薇妮加入了PACO,現在是PACO的正式一員。」丹羅回答著。   這次要見的是世界財富排行有名的人家,所以由家世同樣上榜的薇妮來拜訪,自然顯得比較妥當。超級千金小姐對超級千金小姐,再搭配不過了。   「嗯……她加入了PACO?」   「我想,我也是有能力能幫上忙的吧?」薇妮口中的能力自然是指自身的異能,因為大明驚疑的表情讓她有點不高興。   有需要這麼小看自己嗎?好歹她在非洲時也和異化的利末安森戰鬥過,應該足以證明自己了吧!   薇妮加入PACO後打聽到了不少大明的事跡,在她驚異的同時,心裡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被這個男人給看不起。   「問題不在這裡,你自己也明白你是被血焰所盯上的目標,這樣在外面亂跑,似乎不怎適合吧!」   「我有能力保護自己。」薇妮應了一句。   「在下也會捨命保護她的,在這一身力量與美的肌肉見證下,邪惡勢力是無法傷害……」   當場丹羅又發起瘋來要脫衣展現他那身恐怖的肌肉,不過馬上被大明給扯住。   開玩笑!在詩函面前做這種事,是會被當成變態的。而且,琉璃姐妹就在她身邊,恐怕會立刻拔刀砍過來。   這會走進來的思語,一開門就看到個有如鐵塔般的肌肉巨漢站在那。丹羅看到思語後張大嘴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無瑕的牙齒,而且還會閃閃發光呢!   頓時,思語倒抽口涼氣,整個人退後貼到門板上。   「丹羅,你嚇到小孩子了。」   大明連忙伸手將丹羅推後幾步,讓他離思語遠點,接著將思語抱了起來。思語看見大明,自然是將大明摟得繁緊的。兩人的大小比例實在是過於懸殊,丹羅光胳臂就快比小思語粗了,怎叫思語不感到威脅害怕。   「喔,我不是有意的,可愛的小女士。」丹羅急忙擺手搖頭解釋著,可惜思語還沒開始學英文,所以聽不懂丹羅在說些什麼。   「你們是為了思語的事情而來吧,可為什麼現在才到?我記得我報告送上去有段時間了。」大明一邊安撫著思語,一邊開口詢問著。   「PACO裡最近發生了點事,和血焰起了幾場小衝突,所以拖到今天才來。」丹羅摸著鬍子說。   「沒什麼傷亡吧?」大明關心的問。   「還好,遇上的都不是什麼棘手的角色,而且薇妮的能力派上了很大的用場。托她的福,這次並沒有人員損失,但下次就難說了。我感覺血焰的勢力已準備開始浮上檯面,從這幾次他們正面的挑釁就能看的出來。」   大明想了一下道:「浮上來也好,這樣也不用再跟他們東躲西藏,要解決他們也比較方便。」   「這樣說也沒錯。不過,亞格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來保護這位小女士的嗎?」   「那個,我來介紹一下……」大明想想,還是決定說出事實,沒什麼事情好瞞丹羅的。   大明用手指了指思語和詩函道:「這小寶貝是我的親生女兒,林思語。那邊那位是思語的母親,也就是我老婆,林詩函,同時也是那枚白色戒指另一半的持有者。」   丹羅和薇妮聽到後都瞪大了雙眼。   是他們從大明的胸口取出了那兩枚戒指,所以反應更是與別人不同。尤其是丹羅,他知道大明長久來一直在找尋著什麼,沒想到還真給他找到了個老婆和女兒。   「我從亞格斯胸口拿出戒指,沒想到今天還能看到戒指配對的主人,我實在是太幸運了。」微妮握著詩函約手,看到她手指上的鑽戒時,神情有些激動,這是怎樣的緣分啊……「這是命運的邂逅啊!」丹羅感動的握拳發抖,還流下男兒淚。   「我必須說聲謝謝。若不是你們,我們夫妻也沒有再見面的一天。」雖是在陌生人面前,詩函眼眶也有些泛紅了,並且站起來深深的行了個禮。   「不需要這樣。那一箭正中亞格斯的心口,我本以為他會死的,沒想到卻找出兩枚埋藏其中的戒指。從那時起我就知道,這是命中注定的事,就算不是我,也會由其他人拿出戒指,命中注定你們會相逢的。」   詩函沒聽大明提起中箭的事,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可大明卻左顧右盼的裝做不知道。   現場較冷靜的,除了大明和什麼都不懂的思語外,就屬琉璃姐妹倆了。   「丹羅,這件事,我想就你們兩個知道就好,先別跟PACO裡的人提起。」大明囑咐說。   「嗯,我不會說的。」丹羅雖不知大明的用意,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宅子我看過,思語住在這裡,安全上並沒有顧慮,所以也不用從PACO那邊調派人手過來。目前主要癥結還是落在血焰上,一日不能解決這個神秘組織,薇妮、思語及其他許多異能者的安全都無法保障。」大明提出他的看法。   「我也是這麼想,那萬惡的根源不除去不行。」丹羅點了點頭。   「你讓馮多花點心思注意血焰的事,有什麼消息就通知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會出手。」大明這句話的決心,是表示要和血焰幹到底了。   「你肯出手的話,是再好不過了,那等於多了萬人之力啊!不!不只萬人,上帝之手的能力是無可估計的。」   丹羅很高興大明做下了決定,這樣PACO的實力將大幅提升,到底一般異能者的程度還是差大明太遠了。   詩函在巴力毗珥事件時見過大明俱現化的能力,所以隱約知道丹羅所謂的上帝之手指的是什麼。不過這件事她還沒和大明談過,而且不只這件,她和大明之間有太多的問題還獲談清。大明和丹羅談了一陣子後,丹羅也不多做逗留,急急忙忙和薇妮趕了回去。和血焰開戰在即,需要做好準備的事可多著呢!   當丹羅和薇妮走後,大明也想回到自己房間,不料卻被詩函留下來。詩函支開思語和琉璃姐妹,準備和大明好好談談。   「剛剛薇妮說的中箭是什麼意思?你幾乎不曾提到過往的事。」   「真想知道?」   詩函點了點頭。   大明心中苦笑了一下,他們兩個半斤八兩,誰也不願自動提起過往的事。但是既然詩函問起,大明也就不想瞞著她,遂將剛果雨林的遭遇和利末安森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話說完,詩函的眼中也已泛著淚光。   「所以我就說別問。看吧,又流眼淚了。我欠你們的實在太多了,什麼時候,才可以讓你們不再為了我而流眼淚。」   大明抽出桌上的面紙,輕輕的擦去詩函眼角的淚珠,同時心裡感到些微的異樣,記得……最後那一句話,自己好像不知說過了幾次。   最後,我還是只會讓她們流淚……   大明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原來你過的是這樣的生活,為什麼都不跟我說?」   「那是因為我們誰都不願意開口啊,彼此都太陌生了……」   「在那種情況下,你心裡想到的都是什麼?」   「不管在中箭的那剎那,或是在面對利末安森的巨蛇異變體時,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來』,因為我心裡還有空缺等著我去尋找。幸好我一路堅持了下來,所以才能找到你們。」   詩函抱著大明的手掌,輕輕的在臉頰摩擦著。大明的手掌有黔經糙,但眼溫暖。因為他經過了無數的冒險犯難,並且始終堅持下去,最後找到了她們。所以詩函不討厭大明粗糙的手掌,而是很喜歡,這是一雙為了她們母女倆而努巾過來的手掌。「懷著思語的那段日子……你不好過吧?」這次輪到大明開口問。   那時詩函未婚懷孕,更扯的是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所受到的責難與艱苦,大明根本無法想像。   「是啊,差點就死掉了……」   詩函想起那段日子,就不由的感到一陣心酸。   「只是有點感歎。我們相聚也才幾個月,彼此卻熟悉的像是對七、八十歲的老夫妻。若這時有人跟我說我們不是夫妻的話,打死我也不信。」   大明說著,又喝了口茶。   最近這些日子都是詩函在幫他泡茶的,除了喝起來特別好喝外,也找回了些被遺忘的感覺回來。   詩函倒是同意大明這句話。   這些日子來,她漸漸習慣什麼事都自己做,不管是煮飯、洗衣服、打掃,都是事事親力親為,不用下面的人伺候。   感覺上,好像以前她都是凡事自己來的。如果再有間小房子的話,他們就更像是一家人了。   想到這,詩函心裡便有了疑問。   「我們,應該曾有個家吧,不是在這裡。」她不覺得大明是那種喜歡被伺候的人,大明不習慣林家的生活,她是知道的。若以前她要和大明在一起生活的話,應該是另有間房子才對。   「我想也是,這地方我不可能住一輩子,所以應該還會有一間房子才對。只不過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你有想起什麼嗎?」   詩函聽到後,也只有搖頭的份。   「或者這麼說吧!你心目中理想的家園,會是個怎樣的環境?」大明的想法徼起了詩函的興趣,「嗯……我想那是一楝坐落在山林之間的房子,是三層樓的花園洋房,雖然不豪華,不過坪數蠻大的,采光也好,住起來非常舒服,而且旁邊還有個游泳池。重點是它的庭院,整片山林都是院子所在,我能在裡面種種花草,而且做研究時也不會吵到人。」   詩函不知道自己所勾畫出的,就是他們以往的那個家。   沒有華麗的裝潢,也沒有保鏢僕人。有的,只是溫馨的一家人。   「啥研究?」大明發覺詩函最後一句話有點怪怪的。   詩函想了一想,然後恍然大悟的說:「應該是……這種研究吧!」   這會從詩函的手掌心中,慢慢的聚起一團小水球,接著淋在大明的頭上。   「好你個野蠻妻,撒野撒到為夫的頭上了,看當夫君的如何懲誡你。」   大明佯裝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往詩函抓去。詩函尖叫了一下,連忙四處逃開。   可不知怎回事,兩人突然都被頭上落下的水團砸到,變成了兩隻落湯雞,只剩思語一個人在桌邊偷偷的笑著。   「你這小丫頭,造反了。」   大明和詩函見狀,兩人均往思語撲去,嚇的思語邊笑邊逃命,玩的好不開心。   一家三口,日子過的幸福且融洽。   當然,有人幸福,也就有人過的不幸福。   與詩函比起來,無痕的處境就真的只能用悲情兩個字來形容了。   任憑牧童和三位龍女用遍所有的方法,連根大明的毛都找不到,無痕知道週遭的人都在為了自己而辛苦,更是硬逼著自己要堅強忍耐。   只是這種做法,不但絲毫未減無痕內心的憂傷,反而讓它變得越來越加劇烈。外表看來毫無異樣的無痕,情緒要爆發,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這事牧童知道,三位龍女也知道,所以她們最近都很勤勞的帶無痕外出走動,名義上是找人,但實際上卻是毫無目標的逛街罷了。   茫茫人海,要恰巧碰上想找的人,那機會何其渺茫啊!然而不管怎樣,只要有能讓無痕痕分心的事就好!這是四人一致的念頭。   過了這些日子,房子早已經被無痕整理的煥然一新。只是房子再怎乾淨,它的主人門確是依然沒有回來。無痕在大明房裡翻閱著那本結婚相簿,這已經是她每日起床打掃完後必做的事。   每每看到相簿上自己甜蜜的笑容,無痕內心就感到一陣痛楚,最可悲的是她連自己那時幸福的感覺也想不起來,照片上的她彷彿就像是陌生人。   如果可以的話,自己真的不想要這個丈夫,畢竟除了只會給自己帶來心痛外,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但是,內心就是割捨不了啊……   「能不在乎你就好了,這樣我就不會那麼痛苦……」   無痕對著相簿念著,並且手指一直刻畫著大明的影像。   在門外看到這一幕的練霓裳終於受不了,立刻衝進門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將無痕強拉出門,並且招來東方玉真和風清兒作伴,再順便從大明房裡拿走他留下的信用卡。   下一刻,一票娘子軍立即橫掃過各大百貨公司,手上的信用卡毫不留情的一路刷到底,反正這些錢是大明的,練霓裳花起來也不會心疼,更不會替他省。   無痕都被那傢伙害成這樣子,哪還需要管他死活啊!   練霓裳賭氣,下手更是不留情面,專挑貴重物品買,管它有沒有用。還好大明和老孝、阿德那時期掙的錢多,還禁得起練霓裳這樣浪費。   就在無痕搞不清楚狀況時,雙手已經堆滿大包小包的物品,而且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被拉去試穿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最後四人光鮮亮麗的走在街上。   四大龍族美女精心打扮的結果,殺傷力可是非同小可。一出現在大街上,回頭率是百分之百不說,行進中的汽機車駕駛也跟著失神回頭,那問題可就嚴重了。四人所到之處,意外發生指數急遽攀升,可真是害人不淺。   「看到沒有。」練霓裳停下腳步,指著身後一大票失神的男子,「就算你不要你老公了,想娶你的人依然是大排長龍,沒必要整天讓自己沉浸在悲傷之中。不是沒了你丈夫,整個世界就會毀了。」練霓裳拍了伯無痕的臉頰。無痕知道練霓裳的用意是在激勵自己,不過讓那麼多人跟在身後,真的亂不好意思的,當下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這之間,有好幾個自稱星探的人上前搭訕。   看著東方玉真和風清兒忙著打發他們,練霓裳忽然有個想法——既然她們找不到大明,為何不讓大明自己來找她們呢?   只要她們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媒體自然會大幅報導,曝光率也會攀高,相信那傢伙一定會注意到的。   那怎樣才能讓眾人注目呢……   練霓裳看著四周圍觀的路人,他們注視的眼神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沒錯!   她們要成為明星,而且還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會整天讓媒體追著跑的超級大明星。   就因為練霓裳一時的想法,閃耀國際的巨星團體,即將誕生。 第八章 災厄的前哨   人在林家的大明,自然不知道練霓裳這個突然想到的驚人之舉,以及後續將速成的影響力。   他只是日復一日的在林家生活,偶爾打個電話回去報報平安,但依然不敢跟家裡人提起他有老婆和孩子的事。   大明的老媽接到電話時,都會念著大明年紀都不小了,也該成家立業穩定下來,害的大明都不知怎開。跟他老媽說其實她有個六歲的外孫女,照大明的想法,是想先和詩函的感情基礎到一定的地步時,才跟家人說這件事。而且詩函的父母對他也不諒解,大明也想努力爭取他們的認同,不然這樣下去,他和詩函的婚姻真的是不被任何人所祝福。   大明覺得詩函已經為他苦了八年,不能再讓她受到這種遭遇,所以他要加倍努力才行。   可話是這麼說啦,但林氏夫婦長年在國外鮮少回來,大明連見他們都很困難了,更何況還要扭轉兩老對自己的印象。   所以,這件事成了大明最新的煩惱之一。   這日,大明一人坐在庭院裡,想著該如何去爭取林氏夫婦的認同。   現在是詩函和女兒研究法術的時間,所以兩人暫時都不會來找他,大明也樂的清閒想事情。   可突然間,大明心裡泛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緊接著,大明身旁的花壇突然百花齊放,異樣生長的花朵傳遞出了某種訊息。「亞格斯,幫我。」迪蘭朵!。短短幾個字讓大明瞬間跳了起來,他絕不會忘了這個聲音與它的主人。   盛開的百花在傳遞完訊息後,就迅速的枯萎凋零下去,恍如用完了所有的精力一樣。看到這情況,大明知道迪蘭朵那邊出事了,而且十分嚴重的樣子,不然她也不會特地用這種方法來向自己求助。   「該怎辦……」   再怎說大明都受過迪蘭朵的幫助,以他的立場,應該去幫迪蘭朵才對。但是他又不能拋下詩函和思語不管,尤其在思語的安全有所威脅的時候。   整個上午,大明在原地沉默了。   「我想去非洲一趟。」   午餐時間,大明當著詩函和思語的面前宣佈著。   這間房子的警備他看過,而且還有伊達和琉璃在守護,只要思語不離開的話,基本上安全是不會有什麼顧慮。   只要自己快去快回的話,是不會有人問題的。   可是,這點連大明自己也無法相信。迪蘭朵會跑來向自己求助,表示事情已發展到很嚴重的地步,這趟能不能回的來,真的很難預料。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詩函和思語,找回了自己的家人,但現在卻又有可能永遠的離開她們……   只是,他也無法丟下迪蘭朵不管啊!   大明此刻的心情十分矛盾,這也是他想了整個上午的原因。然而結論,大明知道自己一定得去才行。   「思語也要去!」不知原由的思語把小手舉得高高的,她聽大明的冒險事跡聽多了,對外面的世界自有一番嚮往。「不可以,爸爸這次不是去玩的,以後有機會再說,好嗎?」大明搖頭哄著女兒。這次思語出奇的沒纏上大朋撒嬌,大概是察覺到了大明心中的那股不安吧!   「有危險嗎?」詩函突然發問道。   大明不知道該怎回答才好,實際上應該是「非常」危險才對,對自己能不能回的來,大明沒有把握。   「這件事,我反對!」詩函光看大明答不上話,一副臉色為難的樣子,就知道這次事情的危險性有多高,當然是不可能讓大明去送死。   這樣一束,思語會沒了父親,自己會沒了丈夫……   「詩函,有人需要我。」大明已經猜想到詩函會有所反彈,可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麼大。   「思語就不需要你嗎?你是她的父親啊!」詩函說話變得有點大聲了。   我也需要你啊……   這是詩函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   很不可思議的,詩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習慣了有大明陪伴的生活。如今人明要離開,詩函知道自己只是在拿思語當藉o,其實她是最不想大明離開的那一個人。   她在害怕,害怕會失去大明。   「我知道,但有些事還是非得自己去做不可。」大明左右為難,一直想給詩函一個解釋。   「就算要丟下家人,也是一樣?」詩函冷冷的說。   「我不是這意思。」   「隨你高興吧,但是走了以後就別回來了!這裡並不是你喜歡來就來,走就走的地方!」詩函丟下這句,隨即起身回自己的房間,而且還是用小跑步的,顯然情緒相當激動。   在隔壁的琉璃看到詩函這副樣子跑出來,不禁感到愕然,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接著她們又看到大明衝出廚房,追著詩函而去。「老婆!」大明在後面叫著詩函想解釋,但是詩函理都不理,跑回房間後用力的甩上門,大明的臉差點遭殃被壓扁。   「聽我說。」大明隔著門板說,有些事他非讓詩函知道不可。   「我不想聽!」詩函靠在門板上吼了回去,「既然你心裡面沒有我們,那留著你又有什麼用。你走吧,這些年沒有你,我和思語兩個人都這樣過過來了,往後沒有你,我們還是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你們。」大明感到相當無奈,詩函這句話很傷他的心。   「但現在你要拋下我們去涉險,你能保證你可以平安回來嗎?思語不會失去她的父親嗎?」   詩函的指控一針見血,大明有好一會答不上話來,因為這件事他真的作不了保證。   「我只能說我會盡量,這點請相信我。八年來,不管什麼危險我都熬過來了,這次也會一樣,因為我有家人在等著我。」   「要是沒熬過怎辦?要我們母女倆再一次嘗到失去你的痛苦?如果你真的會為我們著想,為了思語,為了我,留下來別走。」   「詩函,男人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別說的那麼好聽,男人任性的自作主張,為什麼就要讓我們女人來承受痛苦?」   大明知道再說下去,詩函依然是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如果這次我沒回來的話,有件事我想讓你知道。很謝謝……你生下思語這麼可愛乖巧的女兒,還有……對不起。」   這是大明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靠在門板上的詩函早已是淚水盈眶,在大明離開後,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爸爸,你真的要走嗎?」思語也發現到父母之間不對的氣氛,心情也跟著低落了起來。   在自己房間裡收拾行李的大明聽到後,摸了摸思語的頭說:「只是離開幾天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這幾天爸爸不住,你要好好照顧媽媽,知道嗎?」   思語雖然點了點頭,可卻看著大明的行李箱,不知在想什麼。   大明沒有什麼行李,只有些隨身的衣物和證件,另外還有晴川交給他的木頭盒子,所以那行李箱小小的一個而已,不過……空間足以容的下一個小孩子就是了。   整理好一切後,大明提著行李準備動身。可一打開房門,就看到琉璃姐妹堵在門外。   「小姐有交代過,不能讓少爺離開。」琉璃兩人的表情都很冷漠,聲音也十分公式化。   「抱歉,我真的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大明說了一句之後,直接穿越過了兩人,可突然琉璃倆一起動手,拳腳往大明身上招呼著。   大明丟下行李箱,一一用手拔開兩人的攻擊。   「小姐說必要時,就算使用武力也不能讓少爺離開。」琉璃姐妹異口同聲的說,大明也只有苦笑的份。   詩函就這麼不想讓他走嗎……   「可否通融一下?」對著琉璃倆,大明完全沒有想打起來的念頭,而且那也沒有意義。   「只要是小姐的命令,就完全沒有妥協的餘地。再則,林家的所有保鏢都接到了同樣的命令,英言說過他們對少爺絕不會客氣,因為少爺傷了小姐的心,所以他們請少爺皮繃緊一點。雖然不能用真槍,但麻醉槍已經很夠用了。」   「不會吧!」大明聽的傻眼,急忙從身旁的窗戶向外看去。   果然,不但警衛人數比平常多了好幾倍,而且個個身上都背著把類似麻醉槍的東西,就算監獄也沒這麼嚴密的戒備,大明看的頭皮都發麻了。「少爺,小姐是真的很擔心你,你就別再傷小姐的心了。」筱璃上前一步勸說著。「你們以為我很喜歡這麼做嗎?人生有很多事情,是非自己去做不可的。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傷害詩函是可以的,只是我……」   大明不知該怎解釋下去了,歎了口氣後,拿著行李回到自己的房間。   琉璃互望了一眼,繼續守在門外待命。   雖然大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過並不代表他就此放棄。   他從電視上看到報導,非洲剛果那帶正出現異變,大批的雨林動物離開它們生長的環境,湧入了週遭的鄉鎮或城市,彷彿就像是在逃命一樣。   大明知道這件事和迪蘭朵的求助一定有所關聯,那裡正有什麼在發生著。   不過重點是,現在他得先離開這裡再說。   詩函,對不起了……等我回來,你要怎對我,我都沒怨言,只是這件事我真的不得不插手。   大明在心裡默念完後,開始尋思著該如何逃離。   當天晚上,林家內突然警報聲大作,固守在大明門口的琉璃倆立刻一腳踢開房門,可是房內空空蕩蕩的毫無人蹤,只有打開的窗戶,以及一條用撕開被單綁成的繩子。   「他居然真的跑了!」筱琉跑到窗戶邊看著繩子垂到地上,臉上滿是不可思議,那傢伙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著逮他嗎?   詩函聽到這警報後,發現自己並不感到意外。可能是太瞭解大明了吧,所以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做。   這時詩函心中所想的,只是冀望著大明能平安回來。   「A3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坐鎮指揮室的英言聽取著手下的報告,在他面前的整片牆則全是監視器螢幕,讓英言能掌握住林家內外的一舉一動。   「記住!小姐交待過不得傷害目標生命。」英言對著耳機上的麥克鳳說。   「那不小心下手過重怎辦?」那頭的人這麼一說,所有同一頻道上的人都笑了出來,因為他們都很想下手過重。   「我會裝做沒看到。但是記得分寸,畢竟他是小姐很在乎的人,誰敢惹小姐哭了,自己知道下場。」   「是的!老人。」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   「A3小隊報告,目標已中槍,相信跑不了的。」   這消息讓眾保鏢們一陣雀躍的歡呼。   小子,我說過,要是你敢惹小姐傷心的話,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英言看著牆上的螢幕,眼神有些發寒了。   「B7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01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C6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就在英言以為事情要結束時,接連好幾個報告進來,搞的他一頭霧水。這些小隊分屬不同區域,怎會同時發現目標呢?除非那小子會分身術。   「目標現在到底在哪裡?」   英言才問了一句,就有好多人搶著回答說目標在他們那邊,監視螢幕上也多處出現騷動,說明他手下說的並不是假話。   這情況讓眾人開始慢慢的慌亂起來。   明明目標只有一個,怎會跑的到處都是?有的小隊甚至碰上了兩個大明,還以為是眼花了。   「都先靜一靜,我馬上過去。」   英言也被這情況一氣,立刻奔出指揮室,趕緊前往現場瞭解,同時心中充滿了疑惑。難道說,這小子真的會分身術?沒錯,大明是真的用了分真術。他準備了十幾張自己的照片,然後從窗戶溜出後,就四處俱現化出一個自己引起別人注意,所以才會有一堆「他」在林家到處亂跑的情況。雖然生體俱現化上還有暇疵存在,不過大明只是為了吸引開別人的注意力而已,所以也不用太注意細節。   經過五分鐘的胡鬧後,時間到的「謗餌」開始一個個的消失。   本來一人群的保鏢在後面追著假大明跑,可因為時間到的關係,假大明忽然跑著跑著,就在眾人眼前消失不見。甚至還有被保鏢們堆疊壓制在底下的大明,突然就這麼沒了蹤影……類似的事情,一直在各個地方上演中。   「有鬼啊……」   那瞬間,所有的人都喊出了這一句,鬧得整個林家雞飛狗跳的,整晚不得安寧。   至於真正的大明,則是在車庫「借」了台車,趁著騷動,光明正大的從無人看守的大門出去。   離去時,大明看了林家一眼,他告訴自己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大明並沒浪費時間,離開林家後就直接上機場飛抵非洲,中途還和馮聯絡了一下,請他安排一些事情。大明打算像上次一樣直接闖進雨林的中心,這樣時間上可以節省很多。   一下飛機,大明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直奔和馮約定好的地點。   可不知為何,自從下飛機後,大明發現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好像有壞事即將要發生一樣。   大明看向天空,無數的烏正朝著雨林的反方向飛去,就好像在避著什麼似的。   由於數量龐大的鳥群遮住陽光的關係,雖然是萬里無雲的大晴天,但看起來卻與灰濛濛的陰天無異。底下的民眾看到這異狀,心情也連帶的消沉到谷底,不安的情緒迅速在人群中擴散開來。   自古以來,每當有重大天災異變時,動物總是比人類還要早察覺並逃離的。這次史無前例的獸群狂奔,讓所有人的心情更加凝重。   大災難要來臨了……   看來情況遠比電視上報導的還要嚴重啊!   大明發現街上都是準備要逃命的群眾,一個不好還會變成全面性的暴動。   想到這裡,他更快地朝會合地點前進。   異變的區域正慢慢的擴大中,除了雨林動物跑出雨林範圍橫行外,雨林週遭的區域也開始傳出各種災情。   至於速成這樣的原因是什麼,目前還不得而知,全世界關注此事的人也越來越多。   實際上,PACO也是注意到了森林不尋常變化的其中一員,馮就是來到此處調查的,只不過還是找不出原因就是了。如今他聽大明自願進森林去,那可真是再好不過,自然是全力支援他的行動。   「亞格斯,關於這次的現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也難怪馮會懷疑,森林異變後大明就突然提起要進去,要說兩者之間沒有關聯,恐怕沒人相信。   「不,我不知道。」大明一面清點他托馮準備的物品,一面回答著。他是為了迪蘭朵的請求而來,對於森林發生了什麼事,心裡根本沒有個底   「那你進去做什麼?」馮倒是迷惑了。   「一個朋友的求助,我不能坐視不管。」   「喔!」馮只是應了一聲,接著說:「進森林的飛機都已經幫你安排好了,祝你好運。」   「謝謝。」大明和馮握了握手。   在馮離開後,大明將自己的行李箱放到桌上,接著將它打開。   那瞬間,大明當場呆住,下巴差點掉到地上,然後開始渾身冒冷汗,顯然嚇的不輕。   讓大明受到驚嚇的,是個如同天使般的存在。她抱著一隻雪貂,屈著身體熟睡的樣子,說多可愛就多可愛。但是……地方不對啊!為什麼思語會在行李箱裡面!?大明發覺自己快瘋了。他沒心情去想為什麼思語沒被悶死,還有是怎樣通過海關檢查的。目前的實際情況是,思語竟然躲在行李箱裡面,跟著自己跑到非洲來了!要是大明心臟再無力點,可能會當場休克吧!現在、現在……   大明在室內來回踱步著,思語的出現打亂了他全盤的計畫,現在他不知該怎麼辦是好。   對、對了!先打電話通知詩函再說。   大明手指有點發抖的拔著電話號碼,林家上上下下會把他給宰了吧……   接電話的是筱琉,她二話不說的直接把電話給了詩函。   「思語現在人是不是在你那裡!?」   詩函是用吼的吼出這一句。   林家這邊早巳經是整個鬧到天翻地覆了,裡裡外外都找不到思語的人,只有她房間裡留下的一張字條——我會把爸爸帶回來。   詩函她們又一直聯絡不上大明,著急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他打電話回來。   「她、她躲進我的行李箱裡面。」大明可憐兮兮的說,他也是受害者啊!   「思語有沒有出事!?」詩函關切的問。   「沒!她只是睡著了而已。」大明趕緊回答著。   「王大明!你給我聽著,女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沒了。」   「是!我知道。」大明發現他招誰惹誰了,好想哭啊!   「你們現在在哪裡,我立刻過去。」   「我們在非洲的……」大明說了一個靠近剛果雨林的城鎮位置。   「你跑到那種鬼地方做什麼!?」詩函顯然也看到了電視上的報導,知道那一帶環境產生了劇烈變化,政治環境也變得極不穩定。以現在的不利情況,趕過去都得好幾天了。   「你別過來,這地方的人民快要暴動了,未來情況會怎發展還很難說,我會負責把思語安全帶離開的。」這一帶並不是什麼穩定的優良法治區域,很容易說變就變的。   「你帶思語去那種地方做什麼!?」詩函快暈了。   「都說了思語是自己躲進我行李箱裡面的。」大明討饒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反正我跟你說……」   詩函才說了幾個字而已,電話就斷掉了。   「喂!大明?」詩函拿著聽筒,臉上俱是不安的表情。   這時,大明這邊發生了劇烈的地震,他立刻拋下電話衝過去抱著行李箱。   地震持續搖晃了好幾分鐘才結束,雖然速成的災害不大,但外面的街道上已是一片兵荒馬亂,因為這個地帶鮮少有地震,所以所有人都把它視為不祥的微兆,準備逃命去了。   大明拿起電話想再打,可發現怎拔也拔不通了。   真糟糕……   看街上亂成一片的樣子,大明就算想和思語離開也辦不到,當然更不可能丟下她一個人進森林去。要是可以聯絡上馮的話,那事情還好辦,可是電話線路都斷了,大明也是無計可施。   此時思語揉揉睡眼爬了起來,臉上一副累壞的樣子。也難怪,她躲在行李箱中一路顛過來,全身骨頭都快散光了。   「爸爸,」思語看到大明,高興的叫了起來。   大明這時雖然有很想打思語屁屁的衝動,但是看到她的笑臉後,哪還打的下去。「思語,你不乖啊!」大明歎著氣,他怎會有這樣一個女兒。「思語要負責帶爸爸回去啊!沒爸爸的話,媽媽會很傷心的。」思語理所當然的說。「你喲……」聽到這句話,大明哪還氣的起來。既然事情都發生了,慢慢再想怎麼解決吧!   大明抱起思語,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問說:「告訴爸爸,你是怎跟來的?躲在那箱子裡,悶都悶死人了吧!」   想到這,大明就不寒而粟,還好思語這亂七八糟的計畫沒出意外,不然這時他打開行李箱看到的,恐怕會是……到這裡,大明就不敢想下去了。   「奇奇幫思語很大的忙喔!沒有它,思語就不能呼吸了。」思語高舉著手中的雪貂獻寶著。   那只雪貂是一隻荒獸,而且是鳳屬性的鳳獸,能自由操控和產生風力,所以同樣也能製造出空氣提供給思語。   至於海關方面,則是大明那行李箱有些特殊的地方,所以沒被查出來。他從事的行業比較特別,有時都會帶著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才從PACO那做了這個行李箱,避免了很多的麻煩。   像上次從日本回來,晴川給的那把劍就是放在裡面,過海關時一樣沒被發覺。不過思語為了讓空間寬一點,將那把劍和盒子都拿出來留在家裡了。   大明看著那只雪貂,嘴上又問著,「那喝水哩?而且總不會躲了這兩三天都沒上廁所吧……」   「水的話,思語能自己做。上廁所也是偷偷去,有好幾次差點被人發現呢!還好奇奇夠機警。」   大明想起前陣子他才在廚房被思語淋的一身濕?自然不疑思語的話,只是沒想到這能力居然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那沒東西吃,肚子總是會餓吧?」大明斜眼看著女兒。說到這個,思語就不好意思的訕笑著,她實在是快俄扁了。大明無奈下,先起身替女兒找吃的去。看著思語和雪貂吃東西的畫面,大明不由得想起一些事情。他記得迪蘭朵說過,那只雪貂很可能和她是同屬於一個叫做「荒獸」的物種,也央求人明帶這只雪貂去見她。   這次趁這機會,他應該能完成迪蘭朵的請求才是,只不過……他是不是也該帶思語去見迪蘭朵一面呢?   大明隱約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事發生一樣。   帶思語一起去雨林的念頭開始在他心裡萌生,反正現階段無法送思語離開,也不可能留下思語一個人在這裡。   「思語……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叢林裡冒險?」大明試探的問著,可他不認為生長在溫室裡的思語吃的了那種苦。   「真的可以嗎?」   思語眼中閃閃發光,一副非常嚮往的樣子。   於是乎,父女倆的雨林之行就此定案。   「希望詩函知道後不會掐死我……」   大明暗中為了自己的這個決定祈禱著。雖然,那是不太可能的事……   不過反正情況為何,他都是死定了。 第二十集 第一章 荒獸風侯   當飛機飛近雨林地帶時,起初外表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然而越往內部前進,地面上的景色也開始慢慢出現變化。   原本如同綠色地毯鋪在地表上的森林,這時出現了一塊又一塊變色的黃斑,從空中看去十分的顯眼,那是樹木枯死後的干黃。而且,隨著飛機的深入,樹木枯死的範圍也越來越廣闊,深綠的地表也慢慢的轉為黃綠交雜的世界。   這變化讓飛機上的人感到相當不安,紛紛交頭接耳私語著,猜測著森林為何會出現這種不祥的變化。   大明默默地不發一語,將思語繫在自己身前,並檢查好行李和降落傘,靜靜地等待機組人員的指示。   當指示燈響亮起時,大明拍了拍思語的背部說:「把眼睛閉上。」接著照機組人員的指示從機艙一躍而下。   可他這女兒顯然並不怎配合,一雙明亮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神裡滿是驚喜。對思語來說,這是她第一次高空跳傘的經驗。   只是在空中緩緩下降的同時,大明注意到地表上有很多土黃色的蜿蜒痕跡,感覺上很不協調,好像是少了什麼一樣。   大明注視了一會,突然恍然大悟。   底下的痕跡正是散佈在雨林的河道,只是如今河水卻是完全的乾涸,剩下土黃的河床。但照理說不可能整片地帶的河水全都乾涸,所以大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是感覺很不協調,畢竟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   河水到哪去了?大明疑問的想著。   控制著降落傘,大明和思語平安的落到一塊平坦寬廣的乾涸河床上。比起上次落在林間的驚險鏡頭,這次無疑順利的多了。   「乖女兒,會不會怕?」   大明一邊解開降落傘,一邊看著思語臉上的表情。   思語搖了搖頭說不會,一張小臉興奮的紅撲撲的。這是她第一次從那麼高的天空落下來,激動的心情一時半會內還沒那麼快能平復下來。   看思語並沒什麼異狀或害怕的神情,這讓大明安心了不少。不過也同時尋思著,他這女兒膽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要是詩函看到他帶女兒玩跳傘的話,恐怕這時已經昏過去了吧!   對於帶思語來的這件事,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這點大明並不能肯定。然而事到如今,也無法回頭了。   望著河床兩旁干黃的枯木,大明在地上抓了把泥土,松細的土粉很快的從他的指縫中流漏出去。   看來這片土地干的很徹底,連一絲水分也沒留下……   此時一陣風吹過來,將大明手上剩餘的泥土給吹的一乾二淨。   與其說他現在身處的地方是雨林,大明覺得不如說是荒漠還比較恰當點。   「走吧!」   大明鎖定方向後,牽著思語的手出發了。   現在猜想再多都沒用,找到迪蘭朵後自然會有答案。   然而,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左右,一直靜靜不說話的思語突然發言道:「好安靜……」   也難怪思語會突然這麼說。他們走了這些時間以來,一路上別說鳥獸了,就連大明上次來遍地都是的蛇蟲蚊蟻,今次卻連一隻也沒見著。   整座森林空蕩蕩的,一點生氣也沒有的樣子。翠綠的林間到處散佈著枯黃的死木,情景讓人更加感到淒涼。   大明知道是有大批的動物逃離雨林,但沒想到會嚴重到這種程度。難道說僅僅是因為乾旱的關係,就逼迫所有的動物都不得不逃離生長的家園嗎?   沒錯,目前看來這場乾旱的確是很嚴重,但不可能嚴重到所有動物和昆蟲全都跑的一乾二淨,連半隻也沒有留下。   這事大明越想越奇怪,但能肯定的,動物的逃離和這場乾旱絕對脫離不了關係。   可這個想法,在兩個小時後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給推翻了。   那雨勢之大是大明生平所罕見,雨水彷如瀑布般自天空傾倒而下,短短時間內,地上積水就淹到大明膝部。大明只能抱著思語躲在較高的樹幹上,並找了一個小小的樹洞讓思語避雨,眼下根本連移動也不能移動。   雖然大明上次來不是沒遇過暴雨,但和眼前的相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完全無法相比。   這是哪門子的乾旱……簡直是水災啊!   大明將防水的衣物披在思語身上,並抱著她往樹洞裡面靠,讓思語不至於被雨淋濕。他身強體壯的,就算被雨淋也不會出什麼事,但是思語可不同,萬一思語淋雨後有點感冒發燒的話,別說詩函不會放過他,大明自己也會很心疼。   不過那樹洞才小小一個,思語能擠進去已經很勉強了,當然就更別提大明,他能做的就是用身體堵在樹洞口為思語擋雨。只是被這麼大的暴雨淋在身上,根本就和浸在水裡沒什麼兩樣,呼吸間,嘴巴鼻子都會跑進不少雨水,所以大明每隔段時間都會從嘴巴噴些水出來。   「爸爸……你好像金魚喔!」思語童言無忌的說著,而且是快淹死的那種。   大明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這不孝女,這麼小就會糗她老爸,將來還得了啊……   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連帶地上的積水也一同消退的無影無蹤。短短十來分鐘而已,天空上又是一片萬里無雲的狀態。   「在搞什麼……」大明一邊擰乾身上的衣物,一邊看著湛藍的天空。他以前來,不是沒遇過暴雨,但也沒誇張到這種程度。   正當大明煽著身上的濕衣時,迎面而來的灼熱焚風吹得他的臉苦得跟苦瓜一樣。   思語因為抱著那只貌似雪貂的風系荒獸,所以有荒獸操控風力保護著思語,既沒被風吹到,也沒有被雨淋到,但是大明可沒那麼好命了。   高熱的焚風很快的將大明身上的衣物給吹乾,就連穿在裡面的內褲也干的跟啥一樣。從皮膚上冒出的汗水還來不及凝成水珠,就直接蒸發在焚風中,可見乾燥的程度。   剛被雨水滋潤的土地與樹木,也因這場焚風而變得乾巴巴,有下雨等同沒下。   若是這些還不夠,接下來的冰雹,絕對有讓人叫救命的衝動。   一顆顆棒球大小的冰雹自天空無情的進行區域性的轟炸,雖說只有短短數分鐘,但已足夠讓這帶的森林化為千瘡百孔。   大明開始瞭解為何原居在雨林的生物會想跑了,因為現在連他也冒起了想逃離的衝動,這鬼地方簡直不是人待的。   「簡直是……亂七八糟。」   怎一堆天災都擠在同一個地區發生,莫非是開天災博覽會不成?這情況也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怎看也不會是應有的自然現象。   若這就是迪蘭朵所指的「不好的事」,那事情就真的是很不妙了,只是這些異常不知和迪蘭朵有沒有關聯。   大明估算了一下,到迪蘭朵那還需要幾天的時間,希望她的情形不會更糟糕才好。   為了盡早趕到,大明背起了思語,迅速的在林間竄行著。   對於林內狀況已不算陌生的大明,行進速度有如飛奔一樣,動作比猿猴還靈活敏捷,路上的障礙均藉著樹枝或樹籐躍蕩而過,腳下片刻也不停留。   「好快啊──」思語雙手緊抓大明驚呼著,那隻小雪貂則是縮在思語的肩頭附近。   瞬間,一大一小兩人均已遠去。   高空處,疫病元素莫菲絲和恐懼元素伊諾兩人正望著地面的世界交談著。   「居然連絕也到了這邊,這下可熱鬧了……」   「現在要怎麼辦?」大明會出現在這,委實出乎莫菲絲的意料之外。   「還能怎辦?既然老大來了,這事就讓他去解決吧!還是說……你想自己去叫災厄起床?」伊諾壞壞的笑著,看來他也不想接這燙手山芋。   想到接近災厄的下場,就連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莫菲絲也會感到不寒而慄,只是她也有她的顧慮。   「不過以絕目前的情況,恐怕無法應付即將甦醒的災厄。萬一要是弄不好,事情可能會變得更糟糕。」   「那也無妨,就算鬧到天翻地覆也沒我們的事,災厄會甦醒自有他的原由,這點你我都不宜插手。絕想處理就讓他去吧,我們到時見機行事。」   總而言之,疫病和恐懼是打算將事情全推給大明了。   越是深入森林,出現在大明和思語面前的世界就越顯得死寂,活著的樹木越來越少,氣候的異常和地震也越加頻繁的出現。   不知不覺裡,兩人終於踏進了只有褐色存在的世界。   曾經翠綠且生意盎然的森林,如今只留下整片光禿禿的枝幹死木,掉落的枯葉在地上堆成厚厚的一層,踩過時還會發出沙沙的碎裂聲。   到此,整座森林已經徹底的化為死域。   陰霾的天空裡,不時有閃電轟轟作響著,偶爾還會劈中地上的死木,火苗在乾燥的枯林間很快的竄燒開來,直燒到暴雨來臨或其他變化才會熄滅。所以這一路上,大明和思語見過很多場大火留下的痕跡。   看著眼前生機盡滅的淒涼景象,說是地獄恐怕也不為過。   本來抱著有點遊玩冒險心情的思語,看到這一幕後情緒也低落了很多,成天黏在大明身邊不放,可能也是開始感到有點害怕了吧!   這幾日下來,路途雖然不好走,無常的怪異天氣和頻繁的地震總是隨時隨地會出現,但是大明依然盡可能的趕路。   本來約再一天多的時間就能到達,可這時大明卻突然停下腳步來。   原本只聽的到風聲和雷聲的死亡森林內,這時風聲中隱約夾雜著另一種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是鳥類的啼叫。   而且,那聲音越來越清晰,看樣子是朝他們這邊來的,就連思語也都注意到,正好奇的四處張望。   「那邊!」大明抬頭望向右側的天空。   遠處,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正從空中朝他們俯衝而下。   起初還好,可隨著那只鸚鵡飛近,大明額頭上漸漸的浮現出數條黑線……   那只鸚鵡也太大了點吧!   光是目測,雙翼張開的長度少說有數公尺長,而且臉上的神情十分的兇猛,雙眼泛著紅色的血絲。   大明見對方的神情並不和善,立刻扛起思語就跑。   那只巨型鸚鵡立即拍動著雙翼追了過來,同時雙爪大張,顯然是要擒住兩人。雖然大明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要這麼做,但被那銳利的爪子一抓,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好大只的鸚鵡!爸爸,它是吃什麼長大的啊?」   被扛在肩上的思語驚呼著,大明可沒空回答她,看情況要是不快點溜,那只鸚鵡要吃的就是他們父女倆了。   只是這帶的森林光禿禿的,他們跑到哪都被天上的鸚鵡看的一清二楚,並沒有什麼適合躲藏的好地方。   那只鸚鵡不知為何故,攻擊竟然是兇猛異常,每次撲擊都是用盡全身氣力撲下,撞的枯木殘枝四處飛濺,彷彿有血海深仇一樣,大明一時間也拿它沒轍。   「奇奇!」   突然間,思語手上的雪貂從她手中跳開落在地上,並對著那只鸚鵡吱吱叫著,而且全身毛髮都豎直了起來,彷彿在警告般。   然而,體型那麼大的鸚鵡,怎會在意一隻小小的雪貂。根本是連看都沒看到,整個軀體直直的撲了過來。   對此,奇奇的面孔變得有些猙獰可怕,雙眼連帶泛出奇怪的光芒。   霎那間,狂烈的強風在奇奇身邊捲起,整個往巨型鸚鵡侵襲而去,轉眼就把鸚鵡吹出老遠。可那只鸚鵡卻是不感到害怕,翻身又衝了回來。   發覺事情不對的大明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到的,卻是奇奇產生異變的一幕。   在狂風中,奇奇的身形逐漸變大,直到有一隻狼犬大小為止才停下。   這時奇奇的外型看起來像一隻優雅的白色狐狸,但是又有點不同,不過它最大的特色,就是四肢腳踝附近,長出了類似鐮刀的ㄑ型刀刃,長度約一公尺長左右,看起來十分鋒利。   奇奇擋在大明兩人之前,對著逼近的鸚鵡咆哮著。   雖然那只鸚鵡本能的察覺到危險,但凶暴化的情緒讓它只想撕裂所有侵入它領域內的東西,反而對本能的警告置之不理。   見嚇阻無效,奇奇身旁突然發出兩道風刃往鸚鵡的翅膀斬去。   那只鸚鵡說到底也只是體型較大,但本質上還只是一隻鸚鵡,哪會是擁有神秘力量的荒獸的對手。   風刃削下鸚鵡腋下的大片羽毛,讓鸚鵡突然失去飛行的能力。於是衝力不減的鸚鵡失去了準頭,哀鳴一聲後筆直的衝撞在地面上,連帶撞倒了不少枯木,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事情的逆轉變化讓大明感到一陣愕然,這時思語已經從大明身上跑下去,抱著奇奇的頭在親熱了,看樣子她對奇奇這個模樣並不陌生。   大明知道那隻小雪貂擁有很不可思議的力量,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爸爸!」   沉思中的大明聽到思語的叫喚,抬頭一望,卻發現思語正往那只鸚鵡墜下的地點跑去。   「思語!小心危險,別過去。」大明一邊出言警告,一邊追了上去。   途中,大明看到墜落的鸚鵡和一堆斷木雜枝絞成一團,同時掙扎著要立起身子,只是這一摔帶給它的傷害實在太大,動個幾下後又癱倒回地上。   聽著鸚鵡的悲鳴,思語心下感覺到有點不忍,腳步不由的靠近了那只鸚鵡幾分。   但那只鸚鵡身子突然暴起,尖嘴直接往思語啄去,幸好在她身後的大明及時將思語拉入懷中閃避,不然可就糟了。   奇奇對這件事顯然相當憤怒,齜牙咧嘴的想直接了結掉那只鸚鵡的生命,不過卻被思語給阻止了。   「奇奇!不要。」   聽到思語的勸阻,奇奇原本要發出去的風刃中途停止了下來。   「爸爸,沒事的,放我下來。」思語拍了拍大明。   大明雖然奇怪為何思語表現如此鎮定,但還是依言放下了她,不過戒備絲毫沒有鬆懈就是了。   「對不起,因為奇奇的緣故,讓你傷的那麼嚴重,只是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呢?我們來這裡並沒有惡意,也沒有做什麼。」   思語站在鸚鵡前,攤開雙手問著。   他這女兒……簡直是天真過頭了。   大明搖頭心想,那隻大鳥怎可能聽得懂她說的話,天真無邪是件好事,但過於天真就……   不料那只巨型鸚鵡啼鳴了一陣子,像是在回答思語的問題。   思語側耳傾聽後,拉著大明說:「爸爸,那隻鳥爸爸說它巢裡的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偷走,連鳥媽媽也被殺死了。所以它在這附近找了很久,後來發現了我們,所以認為我們是兇手。」   也難怪那只鸚鵡抓狂!   現在環境變得如此惡劣,連要存活下去都變得是件很困難的事,尤其鳥爸爸的伴侶正在孵蛋,就算想遷移也辦不到。   因為異變的緣故,在這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上什麼都沒有,找食物也變成是件十分困難的事。當鳥爸爸好不容易從大老遠外找到食物回巢時,卻發現伴侶消失無蹤,而且巢內正在孵化的蛋也不翼而飛,只有地上散落一地的羽毛和蛋殼,很明顯的是巢被襲擊了。   驚慌的鳥爸爸嚇得要死,但也知道它的家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於是追著襲擊者留下的痕跡打算復仇。然而追了許久,鳥爸爸卻什麼都沒發現,直到遇上了大明父女。失去理智的它直接把兩人當成罪魁禍首,因為這裡什麼都沒有,所以大明的出現顯得特別的可疑,不過最後它還是不敵,被奇奇給打了下來。   聽完來龍去脈,大明腦子裡想的並不是那只鸚鵡的事,而是他女兒。   「思語……你聽得懂它在說什麼嗎?」大明感到太不可思議了,他這女兒身上滿是靜待發掘的秘密。   「嗯,思語能聽得懂動物說話喔!不過媽媽不知道這件事。」思語有點靦腆的笑著,像是被揭破了一個小秘密一樣。   這時大明忽然想到,思語擁有讀取他人心思的能力,只是沒想到她連動物的心思也能聽取,並且互相溝通。   「爸爸,現在要怎麼辦?」思語看著倒地不起的鸚鵡,對它的遭遇,內心感到相當同情。   「你問我,我也……」大明看著鸚鵡,自己也是大傷腦筋。   這只鸚鵡看起來傷勢頗重,雖然沒有性命之危,但他們也沒辦法留在這照顧它。再說,難保這只鸚鵡不會再次攻擊他們,安全上實在是有待考量。   大明沉思了一下,然後蹲下來對著思語說:「我知道你很同情這隻大鳥的遭遇,但是我們並沒有能力去照顧它。幸好這隻大鳥並沒有傷及性命,我想休息一陣子之後它會自己回復行動能力的,它不是寵物,它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思語,現在的我們……什麼也不能做。」   說著,大明摸了摸思語的頭頂。   思語雖感到有些難過,但也知道大明說的話並沒有錯。兩人又逗留一會後,繼續往目的地出發了。   留在原地的巨型鸚鵡掙扎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立直起身子,但突然一條巨大的長條黑影從旁竄出,一下就把它纏的死緊。巨大鸚鵡本來就有傷在身,這下更逃不開黑影的糾纏。   黑影纏住獵物後開始慢慢的縮緊身體,準備將鸚鵡給勒死,同時張開血盆大口慢慢的往它頭頂罩去。   看到留在黑影嘴裡的紅色羽毛,巨型鸚鵡知道是誰襲擊它的巢了,只是現在知道也沒什麼用,因為它也即將面臨和它家人一樣的遭遇。   那雙冷漠無情的眼神,是巨型鸚鵡在這世界上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死去的巨型鸚鵡只能任由黑影將它緩緩的吞入口中。   黑影吞食完獵物後,將頭轉向大明離去的方向。   眼神中,滿是冰冷的殺意……   離開的大明父女倆,因為已走出一段蠻遠的距離,所以後頭發生了什麼事並不知道。倒是思語似乎有感覺到什麼,回頭看了幾眼。   「怎麼了嗎?還在擔心那隻鳥爸爸?」大明俯下身問道。   「不,沒什麼。」思語搖了搖頭,然後拉著大明的手說:「我們快走吧!」   大明向她說過,這次他會來這裡,主要是因為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向他求助,所以他不得不趕過來,至於詳細情況大明就沒提起了,思語也沒好奇的追問。不過,也不是大明不想說,因為他自己也是什麼都不知道,接到迪蘭朵的求助後就趕了過來,這要他從何說起。   現在大明能做的,就是找到迪蘭朵,相信她應該會有答案才對。   「爸爸,你看!」   當大明邊走邊想事情的同時,思語高興的拉著大明大叫著,而且手指一直比著前方。   遠處,有著一抹他們睽違已久的翠綠,那是一片還活著的森林。   對見慣褐色世界的大明兩人來說,這就像荒漠中的一片綠洲一樣。父女倆相望笑了起來,然後往那塊土地奔跑而去。   「好大的樹!」   思語站在一棵巨木下,努力的抬頭仰望著,只是頭都抬到最高了,還是看不到巨木的頂端。   眼前的這片森林,生長著很多這樣的巨木,給人一種氣勢很不尋常的感覺。當然,裡面的東西應該也是很不尋常才對!想到這,大明拉著思語小心翼翼的走進森林,並且打量周圍的環境。   森林裡的樹木大致可分為三種,除了巨木外,還有一些形狀怪異的古木,雖然這些古木和巨木相比下十分矮小,只有數公尺高,但年歲上看上去相當古老,形狀特異,十分顯眼,另外則是一般的樹木。   有一點很奇怪,巨木的排列井然有序,就好像是人工特意種植的一樣,古木則是零星的散佈在巨木與巨木的空間裡。   讓大明疑惑的是,這麼一座巨林的存在應該很容易被發現才是,但他來的前兩次卻從未發現過,也沒有聽過類似的傳聞,那這座巨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和這次的大異變有什麼關聯嗎?   「離……開……吧……人類,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當兩人走進森林一會後,悠遠低沉的聲音在樹林內響起。   大明抱起思語戒備的看著,但卻看不到任何人影。而且那種語言很怪,不在任何他所知道的語系當中,也不像正常人說話的節奏方式,聽起來比較像是沙啞渾厚的緩慢低吟,但大明和思語就是聽得懂低吟裡的意思。   頓時大明有種錯覺,好像就是這整座森林在跟他說話一樣。   「很抱歉打擾到你,但我們只是有事要路過而已,並沒有想要做什麼!」大明大聲的用中文喊著,也不知對方能不能聽得懂。   「不能……不能再……進去了……」對方看來是聽得懂大明說的話,但還是表示拒絕。   「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只要讓我通過就好,我想並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的。」和這座古怪森林為敵是一件相當不智的事,大明盡可能的想透過協商解決事情。   「這座森林……已經危在旦夕,災難將要降臨。人類啊……不想被牽連……就快離去吧!」   大明循著聲音發出的地點尋去,但卻看不到任何像會說話的東西,現場除了樹以外還是樹。不過對方說的這句話,卻讓大明將所有的事聯想在一起,如果能問出騷動的原因,那再好不過了。   「你說的危險,是和環境劇烈的異變有關嗎?那這又是由什麼所造成的?總不會無緣無故發生吧!」   「一個強大……且危險的古老力量……將要甦醒,它將會為這片土地……帶來難以想像的巨大災害。」   古老力量?那是啥東西?大明奇怪的想著,這時他也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棵十分蒼老的古樹木。   樹會說話?   大明雖然訝異,但在看過那只巨型鸚鵡和這座巨林後,樹會說話好像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了,天曉得之後還會發生什麼怪事。   「那個……請問你是?」   雖然和一棵樹打招呼很奇怪,但禮貌上還是要問候一下,順便弄清楚對方來歷。   「他們叫我……野槐,我是……這座森林的牧樹人。」   古樹木張開了眼睛。 第二章 封印顯現   隨著古樹木張開眼睛,她原本緊縮的身體也跟著緩緩的舒展開來。伸展後的古木彷彿人形般有手有腳,且還慢慢的俯下身體看著大明他們。   「爸爸!樹,樹在動!」思語驚呼著,同時一直扯著大明的衣服。   大明抬起頭,神情也是很不可思議的望著野槐的臉。   怪事年年都有,但今年可還真的特別多。   「人類……這塊土地已經無法挽救了,為何你還堅持要留下來?」野槐望著大明開口說野槐的眼睛是翠綠色的,而且神情顯得相當滄桑。當大明看著她的眼睛時,心中泛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那雙眼睛能看透一切事物一樣。   「我是受人所托。你知道這附近有個地下洞窟嗎?我是應洞窟主人的請求而來。」   「洞窟……你們是為了聖者而來的嗎?」也許是話說多了,野槐的說話方式漸漸流利起來。   「聖者?你指的是迪蘭朵?」大明認識迪蘭朵雖久,但不知道她在這裡還有這樣一個稱謂。   「是的,那是聖者的名字沒錯,只是……你要如何證明你是應聖者召喚而來的?或許你是別有所圖也說不定。在我的認知中,人類可是相當狡詐的一個種族。   野槐的猜測合情合理,大明一時間也找不出話來反聯,「我沒法證明自己,現在只有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為了幫助迪蘭朵而來的。」   大明苦笑著。   老實說,這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拿來說服別人,可不料這時野槐有了動作。   「若你們是聖者的友人,那由我送你們一程吧!」野槐伸出了手掌攤放在地上。   「就算我拒絕,你們應該還是會強行進入森林,而且說不定還會和其他牧樹人起衝突,那並不是我樂於見到的,尤其現在面臨了這樣的事,其他牧樹人都變得十分的暴躁。至於你的話是真是假,我想守護聖者的矮人自會有所分辨。   大明想了一下後,抱著思語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有野槐送行的話,接下來這一路上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才對,再說大明自己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她。   野槐將大明倆放在肩部的樹幹上,囑咐他們抓好後便邁開步伐前進。   「這座森林是怎回事?我也曾在這裡待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可是卻從未發現到這塊地方照理說如此巨大的森林,應該十分顯眼才對。」途中大明抓緊桿會發問。   「那是因為聖者的緣故。聖者曾經教導我們如何隱藏起森林,可是那份力量已經隨著這次的大地變化而消失。只不過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浩劫將至,這片森林到時大概什麼也不會剩下。   野槐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大明問什麼就答什麼。也許是牧樹人生性溫厚,不懂得耍心機也可能是這座森林毀滅在即,再也沒有所謂的秘密可言。   一路上的慘狀讓大明以為事情已經夠槽糕了,但從野槐的話聽來,最壞的情況恐怕還尚未發生。   「浩劫?是什麼浩劫?我們一路走來這,看到沿路上的森林因為環境劇烈變化的影響正慢慢的枯萎,直到最後化為一片寂靜的死域。我以為情況已經夠槽了,難道說接下來還會有更壞的事情發生?」   「那只是前奏。沉睡在大地底下的那股力量,它甦醒後所帶來的破壞遠遠不僅於此。我感覺得到,這片土地將面臨十分可怕的災難。   「難道就沒辦法阻止那股力量的甦醒嗎?」   「我們……無能為力。」   牧樹人個性雖然溫厚,但心志極為堅毅,不然也無法長久以來一直默默刻苦地照顧這座森林,畢竟一棵樹要成長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更何況是整片森林的茁壯。但如今野槐的語氣分明是完全放棄在等死而已,一點求生的意志也沒有。   「迪蘭朵也拿不出辦法?」   「事情來的太突然,聖者也是想不出辦法。能離開的,已經全都離開;留下來的,也已經有所覺悟。」   「那你不離開嗎?」   「牧樹人……不走。數千年來,我們傾盡心血照顧這片森林,這裡是我們的家,牧樹人又能走到哪去。再說,如果我們這種族能被外面世界的人們所接受的話,我們當初又何必將森林隱藏起來。」   野槐的話讓大明沉默了,這時野槐叉舉起手來指著。   「南方那股令人不安的氣息越來越加濃厚,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人類啊,若有機會,就帶聖者一起離開吧!牧樹人因為土地的束縛而接受命運,但聖者不一樣,請記住我這句話。」   迪蘭朵也不肯走嗎……   這下大明可鬱悶了,只是他所鬱悶的還不只如此。   野槐所指的南方,同時也是他心中不安感的來源方向,而且隨著他們的靠近,大明心中的不安變得越加劇烈——有東西快要出來了。   在野槐帶路下,大明等人一路上並沒有再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依據野槐的說法,這片森林內原先也居住了不少異變生物,只是大難來臨,都已各自散去。大明暗忖,他們先前遇上的那只巨型鸚鵡,應該也是這森林的原住民吧!   當接近洞窟的時侯,野槐腳底下開始出現司卡博茉矮人族的身影。   看到野槐身上的大明時,幾個小傢伙開始蹦蹦跳跳了起來,而且慢慢的有更多的小矮人往野槐的身邊聚集。   「看來這些小東西很歡迎你,你真的是聖者的朋友。喂!小心點,被踩扁,我可不負責。」   野槐邊踏步邊說,腳下則是一堆小矮人竄繞著跑來跑去。思語睜大著眼睛,好奇的打量底下的小傢伙們。   「很謝謝你……」   野槐抵達後,用手將大明倆從身上放了下來。原本大明是想道個謝,但一群矮人不由分說的抬起他們就跑,讓大明連把話說完的時間都沒有。   望著大明兩人遠去的身影,野槐緩緩地轉身準備回去,只是這時森林間傳來一陣低沉的鳴聲,那是牧樹人用來互相示警的方法。   有東西闖入了森林裡。   「你們這些傢伙也跑慢點!」   被矮人簇擁的大明放聲叫著。洞窟內的通道並不是什麼寬敞的地方,而且有很多突起的銳利物,加上一堆矮人又橫衝直撞的,讓大明抱著恩語緊張的左躲右閃。   不過熟知路徑的矮人並沒有花很長的時間,很快的就把大明他下艇湛至舊的地,緊接著矮人們一哄而散,所有人都跑的乾乾淨淨,洞窟內再次回復寂然無聲。   「爸爸,好黑呢!」   思語不像大明那樣有良好的夜視能力,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地方自然會感到害怕,一雙小手死命的抓著大明的衣服。   思語話才說完,周圍立刻亮起幽幽螢光。雖然亮度並不強烈,但已經足夠讓思語看清楚周圍的情況,這讓她變得安心不少。   「很高興你能趕來,亞格斯。」   這時迪蘭朵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大明等人身前,並且滿心歡喜的說著。   「看來你還帶著客人來。」   當迪蘭朵出現時,一直被思語抱著的奇奇突然從她懷裡跳了出來,並且變回成原來的樣子,俯身屈膝向迪蘭朵行禮著。   迪蘭朵震驚了一會,然後也跟著微微俯身還禮。   「我有很久……沒看過同伴的存在了。亞格斯,謝謝你所帶來的驚喜,我現在真的很高興,只是現在這情況下並不是長談的好時機,請跟我來。」   迪蘭朵轉身向洞窟深處飄去,大明也牽著思語立即趕上。雖然大明對這洞窟算是蠻熟悉的了,但內部深處卻是他從未進去過的地方。   因為大明知道,迪蘭朵一直待在這的理由就是在保護著某樣事物,而這事物所放的地方就在洞窟的最深處。至於迪蘭朵在保護什麼,一直以來她並未提起過,大明也從未好奇多問。   如今迪蘭朵卻主動帶大明進去,看來事情很不尋常。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我從野槐那聽說了,現在的情況很不妙。迪蘭朵,難道你和這些小傢伙都沒有遷居的打算嗎?」大明看著身前的迪蘭朵,也不知她現在心底有何打算。   「我在這裡待了數不清的漫長歲月,對外界完全一無所知,又能上哪去?矮人們是這塊土地的精靈所化,與這塊土地共生共存,離開這裡後同樣無法活下去。」   雖然大明看不到迪蘭朵的表情,但從她的話裡可以聽出有點窮途末路的感覺,「那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你可能住不慣,但至少我還能夠照顧到你,而且說不定可以幫你找另外一塊適合的地方安置下來。」   迪蘭朵才小小一個,大明要帶著她走並不是問題,只是對於矮人們,大明就顯得無能為力了。   矮人的情況和牧樹人很相似,但卻比牧樹人糟糕了許多。   牧樹人因為森林的束縛而無法離開,但是矮人卻是依靠這塊土地而生,所以無法遷移離開這裡,大明根本無法可想。   「很感謝你的心意,但我的安危並不是重點。這次會請你過來,是有件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事情想請你幫忙,因為我想到能托付的人也只有你了。」   就是為了守護這件東西,迪蘭朵漫長的歲月來從未踏出洞窟一步。   在這近乎無限的等待日子裡,大明是少數幾個能到此拜訪的人之一,其他人則已是早早隨著歲月的洪流被掩沒消失,所以迪蘭朵能想到的也只有大明一人。   但也不僅僅是這一點。   就迪蘭朵的感覺而言,她相信大明,也相信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選,而且大明身上隱約有絕的氣息,說不定和絕之間有什麼關聯。   在迪蘭朵的帶領下,大明和思語來到一個蠻寬闊的洞穴。在洞穴中有四座石台,每座石台上安放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寶石,並綻放著不同色澤的光芒。   圓形的土黃色寶石、倒三角形的翠綠寶石,菱形的深黑寶石、星形的白色寶石,四種形狀顏色各異的寶石,在黑暗的洞窟中散發著夢幻般的光芒。   饒是大明這幾年遊走各地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寶石。可大明直覺感應到,這四顆石頭並不止於外表看來這麼簡單。   就在這時,洞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又是一次地震來襲。這次地震的威力頗大,搖的動窟頂上不少碎石落下,遠處甚至傳來坍塌的轟隆聲,大明迅速地將思語拉到腳邊,並用身體遮掩著她。   大約經過數分鐘後,地震才停了下來。   「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亞格斯,請將這四塊寶石帶離開這裡,並且盡可能的保護好它們,這就是我的請求。這四塊荒獸之石是我們一族的命脈僅存,也是我長久以來一直所守護的東西,如今我就交託給你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行嗎?」大明雖然也是一頭霧水,但從迪蘭朵的話聽來,這四顆石頭可是相當重要的東西。   「就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帶著四顆荒獸之石根本走不遠,況且我對外界一無所知。想來想去,我所能托付的人也只有你了。」   迪蘭朵的表情十分認真,加上她的請求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所以大明也就沒有拒絕,「我知道了。思語,你幫爸爸去把那邊那幾個亮亮的石頭拿來。」   大明讓思語去拿其他幾顆荒獸之石,自己則伸手往最近的白色星形寶石抓去。   「那你準備怎麼辦?」大明不經意的問著。   「我想留下來……」   迪蘭朵的話還沒說完,大明的指尖就碰止寶石。就在那盼間,強烈的白光從寶石中爆開,整個洞窟被照的比白天還要亮。   「怎麼可能……荒獸之石被開啟了!」   眼前的反應讓迪蘭朵感到相當不可置信,畢竟能開啟荒獸之石的只有「絕」一個人,這是當初就設定好的,目的就是確保沉睡中的遺族能回歸到荒獸之王的身邊。   相對於迪蘭朵的訝異,置身光芒中央的大明卻是苦不堪言。   雖然大明是處於被封印的狀態,但身上多少都會有些微絕的氣息。這些氣息的量也許不夠讓迪蘭朵認出他的身份,可要開啟荒獸之石卻已是綽綽有餘,因為只要有開頭的氣息為引,荒獸之石會像海綿一樣自動吸收絕的力量。   可這麼一來,身在其中的大明可就慘了。   身在光芒中央的他,只覺得那塊寶石好像突然變成一個無底的漩渦一樣,全身的氣力從指尖源源不絕的被那塊石頭給吸走,而且他的手指就好像被黏在寶石上,任他怎樣甩也甩不掉。   僅僅片刻間,大明的腿就軟得站也站不住,全身力氣蕩然無存,身體也往前傾倒靠在石台上。   一顆荒獸之石相當於一個微小型的異世界,那所需求的能量不是被封印後的大明可以供給的,這樣下去,大明很有可能被吸成人干。   但就在大明快被吸乾的同時,突然感到有股莫名奇妙的力量從體內出現,並迅速的被荒獸之石吸去。   可能大明自己還感覺不到怎樣,但一旁的迪蘭朵和奇奇感受就不同了。   他們很清楚的能察覺到,大明身上突然很明顯得散發出絕的龐大力量,而不是像以往般那樣的若有若無。   「怎可能……」   迪蘭朵傻了。   她居然一直沒有發現到,自己長久以來所等待的人……就在她眼前而已。   也難怪,若不是因為荒獸之石的緣故,絕的力量也不可能衝破封印被激發出來。   此時,光芒中央又有所變化。   那顆星形的寶石好像突然融解了一樣,慢慢的融入大明的指尖當中,最後整個消失不見。隨著白色寶石的消失,洞窟裡的光亮也跟著暗淡下來。   這白色的荒獸之石是屬於特殊屬性,並不需要璐考妮雅當初所說的那些條件,只是如今回收到大明身體後會發生什麼事,恐怕也只有璐考妮雅他們才清楚。   但事情還沒完。   絕被激發出來的力量在供給完荒獸之石所需後,跟著逆流回衝到大明身上,和三聖靈的封印衝突了起來。突來的衝擊讓大明渾身一震,整個世界在那盼間變得寂靜,大明唯一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   一個想衝破封印,一個則是努力想壓下絕的力量。兩者以大明的身體為戰場展開纏鬥,結果讓大明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不清。   神智渾渾噩噩的大明站起身來後退了幾步,耳邊接著又傳來另一種聲音,那是沉悶的金屬敲撞聲。   大明突然覺得身體好沉重,手腳連動也動不了。他看向自己身上,卻發現自己身上不知為何纏滿了無數條粗壯的鐵鏈,每條鏈上還刻著奇形怪狀的符號。   然而這不僅僅是大明的幻覺,因選喃擷柏勺恩語、迪蘭朵、奇奇都看到了。   那怪異的鐵鏈是突然憑空出現在大明身上,看上去若實若虛,給人一種半透明的感覺,而且那鐵鏈緊緊地束縛住大明的全身,呈放射狀向外擴散,鐵鏈的末端消失在虛空當中,大明整個人就這樣被牢牢它勺綁死住。   迪蘭朵雖然沒看過這種東西,但至少知道這是某一種禁錮。這同時也讓迪蘭朵知道為什麼她感應不到王的氣息,因為絕被封印了……   在惛懵渺茫間,大明隱隱約約聽到吶喊聲。不是來自外界,而是發自他心底。   那是自己的聲音,可是大明卻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麼,只感覺到那聲音很憤怒,又很悲傷……   此時大明的身體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掙脫這身該死的鎖鏈。   隨著大明雙手用力一扯,巨大的碰撞聲在洞窟內迴響起來,而且震的洞窟頂碎石紛落,威力可不亞於剛才的地震。   饒是如此,大明身上的鎖鏈依然絲毫無損。   而在大明耳邊的吶喊這會卻是越來越清晰,連大明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喊了起來。那起初還只是細微的吶喊,到後來卻變成了滔天的狂吼聲。   「殺了你……」   這是大明被封印前,對三聖靈殘留的最後一個印象,也是最深刻的。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對三聖靈的無邊怒意,這時化成了大明衝破封印的衝動,每喊一句,大明就扯動一次鎖鏈,而且力道遞次俱增,在洞窟內引發的回口俞紐越來越大,這樣下去,洞窟坍塌只是早晚的事。   「太快了吧!?」   原本靜靜在觀察災厄的伊諾和莫菲絲,都感應到了大明力量的波動,絕很明顯就快要掙脫封印,這比他們所預計的時間要早太多了。   「唉!唉!有災厄這傢伙在,事情果然都是朝最槽糕的情況發展。」伊諾歎息的說。   「這下可好了。」莫菲絲也跟著搖頭,事情的走向已超乎他們所預料的。   察覺到絕之氣息的,不光是恐懼和疫病,災厄元素也和絕的力量起了共鳴,正加快甦醒中。   現在最糟的情況,莫過於兩個剛復甦的元素體幹上一架。剛甦醒的元素體可不知道什麼叫自制,出手更不會有所保留,那到時遭殃的不只這片土地,就連世界崩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在目前,這並不是恐懼和疫病樂於見到的發展,因為時機還沒到。   反觀大明這邊,在絕的力量和怒意爆發下,大明兩手上的鎖鏈已見裂痕,鎖鏈的束縛也越來越寬鬆,緊接著轟然一擊,大明的左手掙脫鐵鏈而出。   可掙脫出來的並不是人類的手臂,而是佈滿深藍鱗片的一隻臂爪,尖銳的爪尖依然是深寒的嚇人。   思語哪時見過大明這副模樣,先前大明失去理智的狂吼聲就已經把她嚇到了,這下又突然冒出一隻恐怖的手爪來,當場把她給嚇哭。   小女孩的哭聲讓大明神智一清,手邊掙脫的動作也跟著停頓了下來,三聖靈的封印趁這時機反攻回去,再次束縛緊大明的身體。   到最後,大明依然沒有衝破封印。   當絕的力量消退而去時,大明身上的鎖鏈也跟著消失無蹤,左手的異化也回復正常,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除了大明左手碎裂的衣袖。   變回原樣的大明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哭著的思語心裡雖然依舊感到有點害怕,但還是帶著眼淚跑了過來。   「別哭……爸爸沒事的。」大明用著虛弱的聲音說。   剛才發生的事他沒什麼印象,只知道他碰了那顆白色的寶石時發生了異狀,接著人就倒在地上。   然而,話說沒兩句,大明倒頭就昏了過去,這下子思語哭得可更凶了。   眼前的情況連迪蘭朵也感到亂糟糟的,發生的事太多,也不知該怎麼處理才好。雖已能確定大明就是絕的身份,但對於大明身上的封印,她卻是無法可想。   可能老天爺嫌事情還不夠糟,或者災厄的霉運傳了過來,一群矮人從洞口跑了進來,而且還嘰哩咕嚕的叫著,意思是說有很兇猛的東西闖了進來,而且正朝這邊前進中。   雖然這座洞窟在設計上是座迷宮,但是大明剛才搞得驚天動地的,哪可能不被發覺他們的所在。   看著躺在地上的大明,以及在旁哭個不停的思語,迪蘭朵對著奇奇說:「我送你們離開,往後王就拜託你照顧了。」   奇奇點了點頭,在現在的情況下,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了。   迪蘭朵高舉手上的三顆寶石,奇異的光芒符號隨即出現在大明等人身下,並且組成一個光圈。   這個光圈能將他們傳送到地上任意一個位置,這是迪蘭朵的能力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至於她本身則是選擇留下來,也許是在這裡待久了,和矮人們有了感情,所以迪蘭朵自覺不能放下矮人們不管。再則,她的任務就是守護荒獸之石,直到它們回到王的手上,這點迪蘭朵已經做到,所以她也沒什麼遺憾。   隨著迪蘭朵唱誦咒文完畢,光圈裡的光芒越盛,眼看著就要開始傳送,但這時矮人們卻有了異樣的舉動。   矮人們像在疊羅漢一樣,一個個的疊了起來,直到有迪蘭朵漂浮的高度,然後一起用力把迪蘭朵給推進光圈裡去。   「你們……」   當迪蘭朵轉身要出光圈時已晚了一步,傳送陣法已經發動。   她所看到的最後一幕,則是一條巨蛇從洞口竄出,四處張牙撕咬的畫面。   迪蘭朵連一聲「不要」都來不及喊出,就被傳送法陣給帶走。   當大明醒來後,已經是半天的時間過去。   「王,您醒了。」   這時迪蘭朵飄了過來,自從知道大明是絕之後,連帶對大明的稱呼也跟著改變。   而大明本來就姓王,所以一時間也沒想的太多,加上剛醒來腦袋還不是很清醒,所以並沒有發覺迪蘭朵的異常之處。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那石頭太古怪了,才碰一下,居然就讓我昏了過去。」   大明不知道他昏睡已有段時間,而且他會昏倒是因為絕的力量和三聖靈的封印起衝突的結果。   迪蘭朵知道大明就是絕,也知道他身上有著一種很強大的封印,所以千頭萬緒不知要從何解釋起才好。   還有就是他們目前的處境,現在真的很——糟——糕!   原本迪蘭朵的法術是要把他們傳送到地面上才對,但卻不知出了什麼差錯,居然把他們給送到災厄的巢穴裡來了,而且還……   「等等!思語,思語到哪去了?」大明左顧右盼,就是看不到思語的身影,這下驚慌的跳起身來。   迪蘭朵的樣子則是十分的自責,不知話要從何說起,「很抱歉,傳送法術不知出了什麼問題,不單把我們送到災厄元素的沉睡地,那位小女孩也和我們一起失散了。」   大明心涼的發寒。 第三章 嫉妒復活   恐懼和狂怒兩個元素體沉睡的地方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那就是該地會形成陰穢氣息沉積之處,這是由他們本身所引起的現象,而且其他幾個元素體也都有著相同的特性。負面的陰穢氣息經過長久的時間後,會慢慢衍生成魔梅,所以兩個元素體所沉睡的地方皆是魔物竄流之地。   但是,災厄的情況則不一樣。   雖然同樣是陰穢聚集之地,不過災厄的領域內卻幾乎沒有魔物存在,因為大部分的魔物早已經遠遠的逃離開這裡。   災厄元素體,他的能力從字面上來看就是災難集合的化身,擁有驅使災禍的能力。   可如果讓恐懼和疫病來形容的話,災厄……不過是個超級衰神合體罷了,跟他當鄰居,可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   一旦被災厄的氣息所感染,尋常人,小則諸事不順,重則性命難存;對土地或海岸來說,則是天災人禍連綿不絕。   對魔物來說,性命還是要顧的,所以住在夾厄白勺領域內並不是什麼明智的事。   走到哪,哪個地方就倒嵋,最要命的是這個元素根本是敵我不分,人人有獎,就算是絕本身也無法倖免。   所以就某方面來說,災厄是凌駕於絕之上,最強的存在。   也因如此,災厄往往被其他元素體所排斥,是個極不受歡迎的存在。   有次災厄跑到疫病的實驗室去玩了一下,搞得疫病一個實驗中途出了無法理解的差錯,不單整個研究室跟著全毀,從中四散出去的病毒更是肆虐了整片土地,連帶操控疾病的莫菲絲自己也被病毒所染,躺了好幾千年之久。但最亙惡鈞是,災厄那小子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這才是讓莫菲絲最咬牙切齒的。   以上諸如此類的例子可是多的很,所以大家對災厄向來都是能躲就躲,看誰倒嵋被纏上而已。恐懼和疫病也因此不敢太過於接近,怕被纏上才是重點。災厄一旦真鉑醒來,他們恐怕跑的比誰都要遠。   因為這樣,沒有人願意和災厄在一起,沒有任何人……   迪蘭朵的傳送法陣在災厄的力量牽引之下,非但改變了原本的目的地,連思語也和大明等人分散開來,變成落單一個人。   當迪蘭朵發動陣法時,思語還在為大明的突然倒地而驚慌哭泣著,所以根本不知迪蘭朵在做什麼事。思語只知道當時光芒一閃,而下一秒她人就出現在這了。   沒有爸爸,也沒有奇奇,完全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爸爸……」   那瞬間,思語嚇得連哭泣都忘了。佈滿淚痕的小臉慌張地四處張望,並張口呼喊著大明。   只是,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   在思語周圍的,只有冰冷的岩石和無盡的黑暗。   「爸爸……」   喊了良久後,思語終於認清自己孤單一人的事實,隨即腿軟的跪坐在地上。   一直以來,思語都很單純的把這次的旅程當成郊遊一樣輕鬆,因為有大明、奇奇陪在她身邊,所以思語從來不需要擔心什麼。而且思語從小被眾人捧在掌心呵護到大,並沒遇過什麼危難,像這樣孤零零一個人迷失在異域還是第一次。   不能哭,思語不可以哭……   儘管內心非常恐懼及害怕,思語依然告誡自己這個時侯千萬不可以再哭出來。   在大明帶她進這座森林時就有交代過,這一趟的旅行非常危險,如果發生什麼緊急的情況,甚至於是和大明本身走散的話,千萬不要慌張,這種時侯最重要的就是冷靜下來。   在黑暗之中,唯有思語懷中的那三顆荒獸之石所帶來的光芒能讓她感受到些微的安全感。   思語解下背上的小背包,裡面有一些水、乾糧和急救用具,這是大明當初準備給她的,可沒想到會真的派上用場。   接著,思語把那顆黑色的荒獸之石放進背包中,剩下的兩顆則是留著用來照明。她知道這是很重要的東西,無論如何都要保管好。   然而現在……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思語默默無助的坐在地上,現在的她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大明曾說過,如果兩人萬一分開的話,要思語保持冷靜,盡可能留在原地等他到來。畢竟大明不可能毫無防備的就帶思語來這種蠻荒之地,思語所穿的衣物和身上所戴的項煉裡都有裝上發信器,這樣萬一走失的話,大明至少還有個線索能找到思語。   這一等,就是數小時過去。   但這段期間卻依然沒有任何人來找自己,這點讓思語越來越不安。尤其是大明昏厥倒地的那一幕,思語一直謹記在心,所以胡思亂想著大明是不是出事了。   自己是為什麼偷跑出來的?不就是為了將爸爸帶回媽媽身邊嗎?   想起了當初離家的目的,思語心中一股小小的志氣油然而生,於是忍著想哭的衝動站起身來,準備出發去尋找自己的父親。   思語靜下心來,努力地發揮自己與生俱來的本領。   隱隱約約間,她察覺到了大明的位置,只是那距離卻非常遙遠,使得思語的感應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已經能知道大明所在的方向。   背起小背包,手上握著充當照明用的荒獸之石,思語小小的身影前進到未知的黑暗當中。   當大明醒來後,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事。   醒後的大明知道思語失蹤,急的跟什麼一樣,迪蘭朵也是在旁頻頻道歉,責怪自己的無力。大明那段時間雖然昏倒在地,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也沒有責怪迪蘭朵的念頭,反過來安慰她不要過於自責,現在的情況還是先把思語找到再說。   想到自己在思語身上留下的發信器,大明趕緊從背包裡把追蹤僅器翻出來,打開後這才總算鬆了口氣,在儀器的顯示上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紅點在閃著,表示還追的到思語的位置。只是訊號這麼微弱,看來他們和思語分散的相當遠。   於是大明趕緊起身收拾東西,自己昏去已有段時間,這期間思語想必一個人孤零零的,對她這樣的小孩子來說嚇也嚇死了。而且這鬼地方給他一種相當不安的感覺,不知思語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   「先委屈一下你了。」   大明將迪蘭朵放在胸前的口袋,準備好後就開始跑步前進,一旁的奇奇也跟著立刻竄上。   只是才行進沒多久,眼前就出現了第一道阻礙。   那是一條寬兩、三百公尺的巨大裂縫。   這條裂縫不但深不見底,左右兩側也綿延和看不到盡頭,就這麼橫擋在大明身前。   若是要繞道而行,想必得花費不少時間,但大明現在可沒多餘時間能浪費在這。自己的女兒正迷失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若是思語出了什麼事,不單詩函不會原諒他大明第一個就不能原諒自己,因為是他把思語帶進這危險之中的。   正當大明尋思手邊有什麼方法能渡過裂縫時,奇奇則是快一步叼住大明的衣領,帶著他要飛渡過裂縫而去。   依照迪蘭朵的記憶,這種貌似白狐的荒獸叫做「風侯」,是種優雅且高傲的風系屬性荒獸,而且這個種族擅長「術」,尤其對風系屬性的法術最為專精,是個偏向於術系的族群。   當時大明只感到腳下一虛,接著整個人被騰空提起,抬頭一看卻是奇奇正帶他飛渡過裂縫。   忘了這傢伙會飛,這下倒是幫上大忙了。   眼看著快到達對面時,突來的一陣怪異狂風從裂縫底猛烈的吹了上來,就連奇奇也冷不防的中了暗算,身體被怪風擊中而飛退了老遠。   不會吧!   頓時失去奇奇支撐的大明這下可傻了眼,在半空中無依無靠的身子很自然的往下直落,眼看著就要被無底的深淵所吞食。   倉皇之間,一條白色的鏈影自大明左掌中爆射而出,並且釘纏住一塊突起的岩石。大明左手下意識的握緊白鏈,整個人下墜的身形一滯,搖搖晃晃的吊在半空中。   只是吊在巖壁旁的大明望著自己的左手,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是好。   這條奇怪的白色鎖鏈是從哪來的?大明記得他身上並沒有攜帶類似的卡片,而且……這鎖鏈居然還是從他掌心中冒出來的?大明心裡感到一陣怪異,他手掌心啥時藏了這樣一個東西在?   「嗯……這下要怎麼收回去,用塞的嗎?」   大明心念剛動,白色鎖鏈就慢慢的收回掌心之中,連帶將他的身體慢慢的往上拉抬上去。   先前的異變裡,大明雖然沒有衝開三聖靈的封印,但當時所掙脫的左手已在封印上留下了破綻,因此多多少少都會回復大明一點能力和記憶,不過尚需要時機觸發就是了。   可目前情況的發展,讓一無所知的大明只會呆呆的愣著,尋思難不成他真正的身份是蜘蛛人的遠親?   被風吹遠的奇奇這時也飛了回來,叼著大明回到裂縫邊上。   看著慢慢收回掌心直到消失的白色鎖鏈,大明是很想好好的研究一番,但想到下落不明的思語,也明白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侯,以後有機會再弄清楚吧!   於是,大明叫喚上奇奇,再度往思語所在的方向前進。   對於剛剛那陣怪異的狂風,大明感覺上似乎有點不安,因為那好像是直接衝著他們來的,看來往後的行程可不是那麼好打發。   只是想到這,大明又不禁越加擔心思語的安危,她一個小女孩碰上危險要怎麼辦才好,於是腳下更是加快了幾分。   當大明出發的這會兒,思語已經一個人走了好幾個小時了。   累了,就坐下來休息;渴了,就拿起水壺喝點水。一路上地勢的障礙能過的就過,過不了的就繞路而走。偶爾跌倒或是擦撞傷,都是鼓勵著自己強忍痛楚;傷勢嚴重的話,則是自己拿出應急藥物處理。   這些事,這些天來大明都有教過,包括基本的野外求生,思語也都很用心的在學。   但這些遭遇豈是一個年僅六歲的小女孩所能忍受的,更何況又是孤獨一個人在無盡的黑暗中步行著,那種壓力更是難以言喻。   思語眼眶中淚水盈溢,但就是強忍著不讓它落下來,一個人緊緊的將兩顆荒獸之石擁抱在懷中,小腳印一步一步的踏行著。   雖說如此,思語一路上倒是沒遇到什麼危險,除了一開始被些偶爾呼嘯的怪異風聲給嚇到,不過久了自然也就習慣。   在黑暗的洞窟裡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加上思語身上並沒有手錶之類可以顯示時間的東西,所以思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   此時的她只感到又累又餓,於是想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會。   拖著疲憊的身體,思語找了一處石縫鑽了進去,只是在拿出背包裡的乾糧咬沒幾口後,就累的靠在巖壁上沉沉的睡去。   小女孩畢竟體力有限,思語能走到這,都是靠毅力苦撐的。   睡夢裡,思語夢到了她母親。   她從未和詩函分開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所以思語現在真的很想念她,也想念家裡的每一個人。   睡夢中,終於忍不住落下子眼淚。   也不知睡了多久,思語忽然聽到耳邊隱約傳來哭聲。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在哭,可又發覺並不是。   思語醒來揉揉惺忪的睡眼,可四周黑暗的空間依然寂靜,哪有什麼哭聲。思語對此也並不在意,收拾東西後又繼續上路。   經過休息之後,思語的情緒好轉了些許,大概是已經有點習慣目前的環境,而且一路上什麼東西都沒碰到,所以也就不再那麼感到害怕。   就這樣,思語又慢慢的走了一天。   此時,思語能感應到大明的距離比以前近了很多,這樣下去的話,很快地就能和大明他們會合了,這個結果讓她十分開心,髒兮兮的小臉上也開始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時,思語停下了腳步。   是哭聲,似曾相識的哭聲再次在思語耳邊響起。   雖然現在的思語已經很累了,但還是忍不住循著哭聲的來源找去。   因為在哭的那個人,給思語的感覺,非常傷心的樣子……   哭聲的來源有點遠,不過思語還是很努力的在找著。找了老半天後,思語終於在一堆亂石中發現哭聲的來源。   那是一個哭得稀里嘩啦的小男孩。   真的很小,那小男孩的年紀甚至比思語還要小個一兩歲。   小男孩臉上有著不少塵土,不過還是看的出來長的十分清秀討喜,而頭髮則是思語不曾看過的灰色,至於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怪異,就像一塊奇異色澤的布料直接披在身上。   感覺上,像是一個被遺棄的髒小孩。   「你怎麼了嗎?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思語根本沒多想這種地方為什麼會有一個小男孩,她只是走上前去,然後開口問著。   小男孩則被突然走出來的思語給嚇到,哭泣的聲音頓時小了不少,那明亮且帶著淚水的雙眼好奇的看著思語。   「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嗎?為什麼沒有人陪你,你的爸爸媽媽呢?」   小男孩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思語的話,呆呆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兩眼旁的淚水一直流個不停。   「先別哭了。」   思語拿出手帕輕輕抹去小男孩臉上的淚水,順便將他髒兮兮的小臉給擦乾淨。   這時小男孩已經完全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著思語在自己身上做的一切。   「你肚子會不會餓?我這裡有水和一點餅乾。」   思語跪坐下來,拿下背包,從裡面翻出所剩不多的水和乾糧。身前的是個比她還小的小孩子,所以思語很自然的覺得自己應該要照顧他才對。   小男孩先是對思語遞過來的餅乾疑惑了一下,直到思語在嘴邊比了比吃的動作後,他才雙手接了過來,並且放在嘴邊慢慢啃著,不過眼眶裡還是淚眼汪汪的樣子。   「你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思語也不急,先讓小男孩的情緒安靜下來後才問著,然後拍拍地上讓他也坐下。   小男孩點了點頭,然後怯生生的移到思語旁邊坐著。   「那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雙手拿著餅乾咬住,想了老半天後還是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嘍?」   因為思語本來就是莫名奇妙出現在這,所以認為別人和她有一樣的遭遇,並不奇怪。   思語這句話又讓小男孩點了點頭。   自從他有意識開始,就是一直在這裡哭泣,但為什麼哭,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心裡十分的傷心難過,卻又不知道為何而傷心。   「這樣的話,別擔心,思語……會有爸爸來接我,不會……有事的。」   小女孩累了一天,到現在還能睜著眼都是苦撐的。這下心中一沒有牽掛的事,立刻蒙睡神寵召,靠在石頭上沉沉的睡去。   小男孩這時只是咬住餅乾,整個人淚汪汪的看著思語,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繼續呆坐下去。   就這樣,時間又一點一滴的過去。   但是,大明那邊可就沒這麼平靜了。   先是沿途險要的地勢不斷,一路上跋山涉水不在話下,險死還生的遭遇如同家常便飯一樣。   可路上的阻礙並不只這些。   災厄的領域內本來就是魔物鮮少,但這時不知為何,大明就是會倒楣到一一碰上,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   能在災厄領域上存活的魔物可都不是弱者,以目前大明的力量,就算有奇奇的幫助也沒什麼勝算可言,所以路上都是靠迪蘭朵的指引,能閃就閃,能沖就沖。   可再怎麼躲避,正面衝突畢竟還是難免的。   這會,大明和奇奇就與一隻大型的魔物陷入混戰當中。   魔土元素,純淨的土元素受陰穢之氣污化後所形成的魔物,另外又有個名稱為魔土人偶魔土元素並無實體存在,看上去像是一團暗黃色的氣體一般,極為重視領域觀念,會主動攻擊所有入侵她領域內的東西。   通常魔土元素會將自己匿藏起來隱蔽於地面下,一來是不容易被察覺,二來魔土元素最擅長出其不意的突襲。在魔土元素的領域內,所有石塊泥土都可以隨她的意志變形攻擊敵人,或是組成威力強大的傀儡石人附身,是相當棘手的魔物。   當時的情況,就是突然間有一堆石刺從地面爆起而出,要不是大明一路上都在全神戒備,兼有奇奇機警把他叼飛到空中,這會大概已經變串燒了。   「這又是什麼東西?」   一路上面對著魔物時,都是靠迪蘭朵淵博的知識在引導(活得久,還是有好處的),點明魔物的類別、特性及弱點,所以大明才能有驚無險的走到這。   所以這下事出突然,大明最先詢問的自然就是迪蘭朵的意見。   迪蘭朵很快的辨明出眼前的魔物,並隨即將魔土元素的特性說了一遍。   可照理來說,迪蘭朵身兼暗、土、木三系屬性,就算這只魔土元素再擅長於隱蔽,也不可能躲的過她的探查,這點連迪蘭朵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為此,迪蘭朵凝神注意周圍的情況,終於讓她找出了點頭緒。   但與其說是魔土元素躲過自己的探查,倒不如說是這空間中有股力量正在干擾著,所以迪蘭朵才沒發現到魔土元素的存在。   魔土元素暗算不成,又丟出些石刺石塊攻擊,但都被大明和奇奇合力給破解。   大明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於是指明方向讓奇奇叼著他飛過去。但魔土元素一路上緊追不捨,石刺石塊不斷朝他們紛飛而來,情況儘是險象環生。   「魔土元素的領域範圍很廣,這樣下去,還沒衝出去,我們就要先倒在這了。」迪蘭朵擔憂的說。   「得把這傢伙引出來解決掉。」大明也是有著同樣的想,現在的情況他們隨隨便便挨上一擊就得完蛋。   大明手上握著類似球棒般的物體,正隨手把朝他們飛來的石塊石刺給打擊出去。在問明魔土人偶的弱點和特性後,大明讓奇奇漸漸把速度放慢下來,假裝成快飛不動的樣子。   對智力低下的魔土元素來說,做做樣子騙她已是綽綽有餘了。   果然,大明他們身前不遠處的地面慢慢隆起,岩石和泥土組合出一個高十來公尺的怪異石巨人出來。   這時石巨人雖是人形,但士身長滿了銳利的石刺,就像是刺蝟的毛一樣。   大明從迪蘭朵那得知,這個石巨人也不過是個傀儡而已,就算將它砍的稀巴爛,可只要沒傷到藏身於內的魔土元素,這個石巨人怎樣也死不了,四周的岩石泥土隨時能復元它的身體。   不過石巨人強歸強,但是大明有迪蘭朵指點,並不是毫無辦法可言。   這時奇奇將大明的身體往上一甩,變成大明坐在她背上的姿勢,雖然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的,但為了活動方便,就不管那麼多了。   準備好後,一人一獸往石巨人衝了過去。   通常魔土元素會將自己藏身在石巨人的胸口或腹部等防禦最堅強的地方,所以想要攻擊到她,則必須先想辦法穿透這層防禦才行。   為了這點,大明手上化出了一把長約三公尺的紅色長槍,槍頭如火焰般的橙紅色放射外形。這把槍的特點在於穿透力強,而且會使擊中的目標物爆炸,但也因破壞力太強,所以俱現化時間只有一分鐘左右,大明得在這期間之內解決魔土元素,最低程度也得讓她負傷逃跑才行。   雖然石巨人動作緩慢,但身上的石刺彷彿飛彈發射器一樣死命的亂射,而且射完一根還會自己再長出來,簡直是沒完沒了。   要不是奇奇反應靈敏的閃躲著,要接近它,根本是件天方夜譚的事。   趁著石刺射完尚未補充的空檔,大明和奇奇抓緊時機,紅色長槍猛烈的往石巨人的胸口突刺而去。   火焰槍尖貫穿石巨人的防護,深深的扎入胸內。   片刻,石巨人的胸腔整個爆裂開來,飛濺的碎石在大明身上留下些許傷痕,而且爆炸的威力還把他和奇奇給吹開。   得手了嗎?   大明看著停下動作的殘破石巨人。若是魔土元素負傷遁走,或是被解決的話,石巨人失去支撐的力量來源,很自然就會崩解。   可很遺憾的,這時石巨人又慢慢的動了起來,連身體的傷勢也在緩緩回復修補中。   「看樣子是失敗了!奇奇,我們再來一次。」   大明高聲喊著,他手上的長槍可剩沒多少時間,僅僅只能再做出一擊。而且,這一擊過後,他身上就沒有類似的武器可代替了。   把握石巨人尚未完全回復的時間,大明對準石巨人的腰腹進行攻擊。   可就在要得手之際,石巨人身上的石刺突然一齊爆射出來。奇奇見狀,急忙側身閃避,但這樣一來卻讓大明失去了準頭,長槍插入了石巨人的腰腹邊緣。   大明順勢放開長槍,並讓奇奇升高到一個安全的位置。   這次爆炸後,石巨人右腹處破開了個洞,而且身形搖搖欲墜的,雖沒崩毀,但也沒再自我回復。   「看來魔土元素應該受了重傷,我們趁這機會走吧!」   「看來魔土元素應該受了重傷,我們趁這機會走吧!」   大明對迪蘭朵的話表示贊同。既然這傢伙無力再追上來,也就不用把時間多浪費在她身上。   但在這時,大明、迪蘭朵和奇奇都同時感應到有東西快速接近,而且是帶有深沉敵意的東西。   就在那瞬間,一條超大的巨蟒從旁竄出,張口就把石巨人的腰腹處咬掉,將魔土元素給吞下肚子去。   看到來蛇,大明驚慄的喊。   「利末安森!」 第四章 無痕的尋覓   當大明和思語各自陷入危機之際,無痕這時也正面臨著人生中最大的一個挑戰。   當日練霓裳的餿主意可不是想想就算了,而是真的在付諸行動。   東方玉真和風清兒那邊是沒什麼意見,反正她們也覺得這樣蠻好玩的。可無痕臉嫩,自小家教也非常死板,要她出去在外拋頭露面,這事說什麼她也不可能會點頭答應。   「難道你就要這樣漫無目的地等待下去嗎?既然你想早日找回你相公,就不覺得自己該去做些什麼嗎?等待,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能去改變的,只有你自己,現在選擇權就在你手上,行動和不行動,就這麼簡單。這些年除了哭泣和毫無目的亂找外,你捫心自問,自己究竟付出了哪些?做到了些什麼?」   最後還是練霓裳說了重話激她,無痕這才點頭答應。   理所當然的,牧童則被拉進來當了四個人的經紀人。   而且牧童身後還有個葉家在,在各界的人脈關係可是相當深厚,這點自然得好好利用一下。至於資金方面,大明的印章存折都留在房子裡,錢多的怎花都不是問題。   雖然這主意是練霓裳的突發奇想,但是做起來,她還是很有計畫的。   四龍女的首次曝光是在一支手機廣告上,因為練霓裳不想太過急躁的踏進演藝圈,她認為先把名氣打出來最重要。   先不論內在,單憑外貌條件,練霓裳就有自信做到這點,再怎說,四人也是龍族的公主,樣貌在崑崙也是赫赫有名的。   可沒想到,廣告的迴響比練霓裳所預計的還要轟動,各方人馬打電話到廣告公司或電視台頻頻詢問她們四個女孩子的來歷,連網路上也出現熱烈討論的盛況,甚至是成立了她們的專屬網站。   不過關於四個女孩子的姓名、來歷、身份,卻依然全是個謎,廣告公司那邊也沒有人可以查的出四個人的資料。   在這段時間內,四龍女又陸續接拍了幾支廣告。由於全然未知的神秘身份,民眾對這四個女孩的討論與追尋也越來越熱烈,連帶的也將她們的名氣拉抬至最高點。   眼見時機成熟,練霓裳開始著手踏進演藝圈的準備。   雖然有不少經紀公司開出優渥價碼要招攬四人,不過不想受制於人的她們最後還是決定自己成立一間經紀公司來應接工作,而且工作性質也可以依她們的喜好來選擇,如此一來也能避免掉一些她們不想做的工作,這任務理所當然的就丟給了牧童來處理。   自從四個女孩子要組成團體,踏進演藝界的消息在網路上發表後,整個網路上就鬧的沸沸騰騰的。   比起去拍電視電影,練霓裳選了當歌手這條路,反正四人都是天之驕女,歌聲自然不在話下,而且這樣要打進演藝圈成名比較快。   藝名方面,四龍女都認為用本名就好,不需要再去取什麼藝名。反正她們在人界什麼資料也沒有,別人就算要查也查不到。   團名嘛……則以玉真提出的意見通過表決,叫做「尋覓」,這同時也是這個團體成立的目的,為了找尋某一個人。   而今天,正是她們公開出道亮相的新歌發表會。   舞台設置在人來人往的繁華東區地段,這裡假日時本來就有很多歌星的表演或簽唱會,所以選在這裡舉行新歌發表會是蠻正常的事。   但讓人沒料到的是,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新歌發表會,所吸引的人潮卻讓週遭的交通完全癱瘓掉,最後市政府還不得不派出警隊封鎖週遭的道路並進行管制,這才將混亂穩定了下來。   「好像……有點太多人了。」   身為始作俑者的練霓裳看到舞台周圍一整片廣大的人潮時,連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本來以為有幾千個人應該就很了不起了,可這人數卻遠遠的超出自己所預計的,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四位龍女的魅力。   「這表示很成功啊!」牧童看著手邊的資料說。   目前已有不少想找她們拍廣告的廠商和電視節目跟經紀公司這邊接觸,工作多的跟什麼一樣,讓他有點不知從何下手。   近來牧童已經全神融入經紀人的這個角色,而且也很認真的在做著,大概是第一次有這種體驗吧,所以覺得蠻新鮮的。   雖然他外表只是個小孩子,不過他找了幾個葉家的弟子來幫他的忙,表面上尋覓的經紀人是這些人,但真正決策的還是牧童。   練霓裳笑了笑,快步的走到舞台上,才一出場就帶動了現場的氣氛。   以練霓裳為首,玉真和清兒都已出場獻唱過自己的個人新歌,引起了廣大觀眾熱烈的迴響,接下來就輪到無痕了。   躲在舞台後的無痕看到眼前的人山人海,早已是嚇得半死,哪還敢上台一步,而且她對自己也沒什麼信心,她唱的歌真的會有人喜歡嗎?   「你在害怕嗎?」   清兒站在無痕身前看著她,然後牽起了她的手。   「對自己有信心一點,你的歌聲是我們四個人裡最好聽的。不要想太多,只要誠實的將自己現在的心情表達出來就好。你很想見『他』吧?那就得拿出勇氣來才行,將自己的心意傳達到他身邊。」   有了清兒的鼓勵,無痕這會也振作了起來,慢步的向台上走去。   看著底下躁動歡呼的群眾,無痕雖然心底有些退縮,但還是硬著性子走上前來。   因為,自己有無論如何都想要見的人……   這天,四位龍女全都是穿古裝亮相出場,畢竟要她們穿露肚肚的小可愛和熱褲,無痕第一個打死不幹。而且這些古裝都是平時她們在崑崙習慣的穿著,一舉一動都顯得自然優雅,更能突顯她們的氣質出來。   「這首歌,我想獻給我所一直在找尋的那個人,希望他能聽的到。雖然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但我祈求,這首歌能傳遞到他身邊……」   無痕這句話說完,音樂的前奏也跟著響起。   四龍女的所有歌曲都是由清兒所編寫,因為她在詞曲方面的造詣在龍族內外可是赫赫有名。這次她為了無痕寫的這首歌,歌名就和團名相同,同時也是無痕長久以來的心情。   「尋覓」。   就在無痕唱沒多久,四周的人聲開始靜了下來,歌聲中的哀傷與思念之意籠罩了現場每一個人,更甚者,有人當場落淚了起來。   要怎樣唱,才是一首好的歌曲,無痕並不知道,她只是將自己此刻的心情給唱出來而已。當一曲唱完,無痕抬頭緊閉著雙眼,但四周依然是鴉雀無聲的反應。無痕自問已經做到最好,就算觀眾們不喜歡,她也不後悔。   良久,台下聽入迷的觀眾這時才漸漸開始回神,並爆出零星的掌聲。隨著回神的觀眾越多,報以的掌聲和歡呼也越來越熱烈,聲勢是之前三個龍女所無法比擬的。   「她會成為大明星的。」   慕後的三個龍女和牧童笑了,這計畫看來會非常成功,捧紅無痕才是她們最主要的目的,其他人都是插花的而已。   至於台上的無痕,這時則是深深的鞠了一個躬,以謝謝所有觀眾熱烈的支持,但這時她心裡所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相公,我此刻的心情……你聽到了嗎?   只是很遺憾的,遠在非洲地底的大明什麼也不知道,現在的他只有想叫救命的衝動。在好不容易解決了魔土元素後,沒想到突然間又殺出一條巨蟒出來。   那條巨蟒的外形、顏色,都和大明印象中的利末安森一樣,只是形體似乎更為大上許多。可大明記得,當時它不是被龍牙辰正所化成的青龍拖到河裡消失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時可容不得大明多想,利末安森已經氣勢兇猛的往他們衝了過來。   其實大明也不可能會想的到,當日利末安森被龍牙辰正化出的青龍打的奄奄一息,照理來說,應該離死不遠才對,可偏偏這時救了它的,就是災厄元素的氣息。   妖孽為亂也是災禍的一種,所以災厄的氣息很自然的找上垂死的利末安森,不但治好了它,而且還讓它的力量增強了許多。   不過有一點,利末安森早已喪失理智,變成一條只知破壞為亂的蛇妖。   可是當初大明幾人對它的所作所為,卻變成一股深刻的怨恨記在利末安森的身體裡。所以當它在獵食巨型鸚鵡途中偶然發現大明的身影後,復仇的本能隨即被燃起,此後就一直跟隨在大明身後,伺機獵殺。   當大明在迪蘭朵的洞窟內消失時,利末安森還為此抓狂了好一陣子,幸好矮人們熟悉地形逃的快,所以死傷很少。   接著利末安森被災厄的氣息所引,本能追著這股氣息來到災厄的沉睡之地,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大明。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時利末安森的凶性已被完全激起,看來不把大明拆解入腹,絕不罷休。   大明雖然不知道利末安森為何會在這,但依目前的情況看來,今天不做個了斷是不行了,如果就這樣把它引到思語那邊去,說不定會傷害到思語,大明並不能冒這個危險。   「讓我下去吧!」   大明拍了拍奇奇的背,在奇奇的背上一味的閃來閃去,他自己也不好作戰。利末安森不比魔土元素有些詭異的技能,加上大明有過和它作戰的經驗,自然懂得怎麼應付它。   奇奇依大明的話將他放下,之後隨即飛昇到高處對利末安森進行攻擊,可惜利末安森皮粗肉厚,尋常風刃之類的攻擊對它也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這個蛇妖給我的感覺相當奇怪,應付時請多加小心。」   迪蘭朵感覺到這條蛇妖不只外表看來的如此簡單而已,不免出言提醒大明小心。可這時大明躲都來不及了,哪還有空去回答迪蘭朵的話。   大明知道這時躲到哪都沒有用,因為他身後這條怪蛇會用體型上的優勢破壞掉一切阻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不過,不是大就是好,有時候這也會成為盲點所在。   大明這時腦子裡打起了歪主意,一直在利末安森的周圍繞圈子逃竄。利末安森的身體可是長的很,因此追逐中難免會有交疊的地方,不過它完全沒發現到這是大明特意在引誘它的。   利末安森目標全放在大明身上,可卻忘了還有個奇奇飄在空中。   突然間,十來顆「風壓彈」從側邊襲向利末安森,打得它的頭偏翻了出去,並且頭暈目眩了好一陣子,這正是奇奇做的好事。   既然風刃無效,奇奇自然改用另一種方法來進行攻擊。   雖然驅使風力捲起岩石來砸巨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那實在是太過於費力,砸沒幾下後可能就自己先累倒了。而現場的環境顯少有自然的風力讓它驅使,所以能使用的法術和威力就很有限制。   這種風壓彈和阿呆的絕招「風彈」原理都是一樣的,都是將空氣密集加壓,增加質量及破壞力,不過阿呆的風彈裡有摻入自己的妖力,所以破壞力會遠勝許多。   如果阿呆的風彈是大炮的話,那奇奇的風壓彈就是機關鎗了。雖然破壞力上有所不及,但數量及連射性絕對是奇奇佔優勢。   就在利末安森被奇奇的攻擊打到呆掉的一瞬間,大明突然轉身,手上一具長弓已拉至滿弦,並搭上了三枝羽箭。   這具弓箭大明曾交給過薇妮,沒想到今天會再次拿來對付利末安森,它就是會爆炸的那副弓箭。   大明弓弦一放,三枝羽箭全往利末安森的嘴巴射去,炸得它嘴巴直冒煙。有一枝箭更是直接釘在舌信上爆炸,痛的利末安森肝膽欲裂。   只是這麼一來,利末安森的身體很自然的回想起過去曾遭受過同樣的傷害,對大明的殺意也變得更加的濃厚了,雙眼甚至因為暴怒而變得血紅。   不過大明才不管那麼多,手上的弓箭俱現化才三分鐘而已,現在當然是把握機會多造成一點傷害。   在受到大明的攻擊後,利末安森也不管身上的傷勢,張牙直撲大明而來。   只是大明當然不可能會站在原地讓它咬,立刻又鑽到了別處去,並順手再賞了它幾箭。大明知道光靠手上的弓箭並不足以解決利末安森,當初怎說也是靠龍牙辰正化出的青龍才幹掉它的,可惜這會他手上沒有相同的卡片。   利末安森這時只顧著追逐大明,卻沒發現到它整個身體在大明特意引誘下糾結成一團,等它發現時已經太晚,身體完全纏死在原地動彈不得。   大明轉身看著自己的傑作,心中突然生起一股熟悉感,好像自己以前也有做過類似的事,不過怎想也想不起來。   最抓狂的還是利末安森了,大明就近在咫尺而已,可偏偏就卡在那動不到他,而且那傢伙居然就在它面前開始發呆。   被徹底瞧不起的利末安森氣的用頭直敲撞地面洩憤,可是它越是用力掙扎,身體就纏的越死。雖然現在這情況並不是無法解開,但肯定得花上好一陣時間才行,誰叫它身體這麼長又這麼大。   大明拿出身上所有的卡片,然後一張張的挑著,看要怎樣料理利末安森才好。   偶然間,大明看到小雪卡片上的人物張開了眼,知道現在又能召喚出小雪了,不過目前的情況,大明並不打算讓小雪出來幫忙。   小雪不是他的工具,雖然大明知道小雪不會拒絕自己的任何請求,但讓一個小女孩老是捲入危險的事情裡,這怎樣也說不過去。大明寧願小雪出來是陪他聊天,也不願她出來就是要戰鬥。   在略過小雪的卡片後,大明忽然看到一張卡片,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隨著大明抽出那張卡片,一座巨大的銀色炮台也跟著出現在他身邊。   轟神炮,不可移動式座炮,顧名思義,威力強到連神都能轟殺,俱現化時間十秒鐘。   這張卡片當初也是因為實驗性質才放的,不過一直沒有用上。因為這台座炮無法移動,而且也沒哪個目標會死死的定在那讓它打,大明又不想破壞大自然亂放炮,所以就一直收著了。   不過對利末安森可就不同了,那傢伙現在正纏死的無法動彈,體積又那麼大,怎瞄都一定會中,拿來實驗是再好不過了。   利末安森看到身前突然出現一座超級大炮,而且炮口還正對著自己,嚇得連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再怎說它也曾經是個人,多少還記得眼前的是什麼東西。   雖然轟神炮俱現化才十秒鐘,但射擊準備等已經一切就緒,處於隨時都可發射的狀態,十秒已經很夠用了。   大明拍了轟神炮一下,巨大的藍白色光束隨即從炮口內射擊出去。   光束貫穿過利末安森,直往它身後的黑暗空間奔去。   「威力……好像強過頭了。」   光束射擊只持續了兩秒鐘就消失,之後一切歸於寧靜。   利末安森的身體經過光束貫穿後,所剩體積已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被光束命中的部分已化為飛灰,剩下在地上的只是一節節還在扭動的殘軀,包括利末安森的頭部在內,那不甘心的雙眼還一直死盯著大明。   連大明自己也沒想到這玩意竟然有這種威力,一時間也呆住了,但隨即驚覺不對。   這麼大一股能量在這地下世界爆發,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就在大明剛想完,強烈的地震立刻襲來,搖晃的程度甚至讓他站不住腳,光束消失的那端則傳來不絕於耳的轟隆聲,看來那頭的空間已經整個垮掉了。   大明暗罵自己居然在這種密閉的地方拿這麼危險的東西出來亂玩,還好光束射去的方向和思語所在的地方相反,不然這下他可就恨死自己了。   這時大明也沒時間自責,他頭頂的岩石也開始砸落下來,於是趕緊和奇奇逃離開這個地方。   至於利末安森,誰也沒心情再去惦記著它。   轟神炮所造成的影響不只於地下世界,地表上也因此而引起巨大地震,大地甚至龜裂開來。   雨林內多處土地均已死去,棲息於內的生物也都跑的精光,所以並沒什麼死傷出現。   只是神秘巨林的牧樹人長老野槐哀傷的看此異變,心中若有所悟。   毀滅的前兆……已經開始了。   同樣的地震,也驚醒了睡夢中的思語。   思語醒來後,發現那小男孩還雙手捧著餅乾坐在原地,急忙牽著他的手要去尋覓一處安全的地方躲避,因為他們頭頂上也不停的砸下岩石。   兩個小孩在地震中搖搖晃晃的走著,站也站不穩,周圍的石柱石壁也隨著地震慢慢的傾倒,狀況十分危急。   「小心!」   只是兩個小孩子在這種情況下根本跑不到哪裡去,突然思語眼見一根巨大的石柱往他們倒來,立刻將小男孩推開……   良久後,地震才平息了下來,但各地這時已是滿目瘡痍的景象。   地面上因為地層崩潰,所以地形產生了極大的變化,雨林週遭的城市和國家也因這次的巨大地震搞得人心惶惶。   森林枯死的變化和先前出現的各種異象,早已讓民眾心裡的不安漲到最高點,於是大規模的逃難人潮一下子爆發了出來。社會機能停擺,人民四處奔散,小一點的國家甚至可說是面臨了亡國的狀態。   在新聞媒體的傳播下,恐懼與不安的心情迅速的籠罩住整個世界。   若大明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無意所造成的,真不知會有何感想。只是算起來,災厄也脫離不了關係就是了。   只是對某一部分人來說,目前在非洲所發生的大規模災難,並不是什麼值得需要去注意的事,反正不是在自己門口發生。   例如明月掌權的那位御堂老爺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雖然電視上每天都在報導有關非洲那邊的異變,但他老人家可沒心情去注意那些事,現在要煩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御堂徹一郎,明月流最高的實質掌權者。   明月對內掌握著日本全國一部分大大小小的神社,旗下術士、異能力者不計其數,實力非常雄厚。對外則是以三月印財團而聞名,是日本前三大財團之一,財力之龐大可想而知。因此明月在日本政界、經濟界,甚至軍界,都有一定的影響力,其實質掌權的御堂徹一郎,更是個跺跺腳就足以讓日本天翻地覆的大人物。   耀日、明月、隱星三雄鼎立,是屬於日本不公開的另一股地下勢力。   以往三方各自都是有所競爭,但這局面卻在八年前有了改變。   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明月的御堂三郎力壓群雄,以一個名為「煉獄」的超級恐怖式神震懾了所有人,在無法反抗的實力下,這個人成為了前所未有的三宗共主。   可是御堂三郎卻在式神大會結束後就消失了,任誰都找不到他。所以名義上三宗雖然已被統合,但實際上大家還是各過各的,誰也不聽誰的號令,情況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但是最近,在三宗裡流傳著一則消息,而且是有人特意放送。   內容是在台灣那裡,出現了一個使用式神「雪姬」的男子。   三宗裡人人都知道,「雪姬」的所有人,就是那個已經失蹤的御堂三郎,無端曠職八年的三宗共主。   所以這個消息一出來,在三宗內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當然這個消息,御堂徹一堂沒理由會不知道。只是因為三聖靈封印的關係,在徹一郎的記憶裡御堂三郎是他的一個養子,至於大明的事情則是全被遺忘掉。   這會兒,明月三大家族的高層們全聚在一起,為的就是御堂三郎的事。而出席的人當中,包含了御堂美幸、神宮千代、草薙葵等三個當年和大明相處過的女子,不過她們都一樣忘卻了當年發生過的事。   御堂三郎這個人,對明月來說意義非常重大。   雖然這個人失蹤了八年,但現今的明月御主依然是掛著他的名字,反正實權都是掌握在御堂徹一郎的手中,御主有沒有人其實並沒差異,而之所以還將御堂三郎奉為御主,主要還是看他三宗共主的這個地位。   當年御堂三郎因為失蹤,所以三宗的統合併未進行,但他三宗共主這個地位還是有效的,所以御堂三郎只要回來明月,耀日和隱星都無疑將被明月所統帥。   為此,明月三大家族多年來就一直在尋找御堂三郎的下落,只是長久以來並無任何收穫。   這次雪姬出現的消息,立刻讓三大家族召開了緊急會議。   「已經確定消息的來源處嗎?」御堂徹一郎坐在首座上發言,八年的歲月對他似乎沒有任何影響,那雙眼睛依然是精明的嚇人。   對御堂徹一郎的問題,負責情報網的草薙家那邊則是站起個人來報告著,「消息的來源是由耀日叛離的一個術士放出來的,詳細經過並不清楚,但聽說隱星的伊達也在場目睹到了雪姬,所以可信成分應該很大。」   「能聯絡上隱星的伊達求證嗎?」   「聯絡了多次,但目前隱星方面推說找不到人,想來其中必有內情。」   御堂徹一郎揮手讓那個人坐下,自己則是沉思了一會,「這次的事情不論真假,都要查個清楚。若是真的,一定要把三郎給帶回來,美幸、千代、葵,這事交給你們去辦,有需要什麼,不用通報自行調度,本家會全力配合你們。」   「是!」三女面無表情的點頭應聲,沒有任何異議。   「三郎對我們明月有多重要,我想就不需要再強調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將他給找回來。」御堂徹一郎環顧著室內,眼中儘是冷然的目光。   所有人躬身齊聲應和著,「是!」 第五章 亞瑞特   沉寂的黑暗地下世界中,小男孩的哭聲再次響起,而且這次哭得更為淒厲。   雖然小男孩自身毫髮無傷,但思語在他眼前被岩石掩沒的那一幕,讓小男孩想起了很多他不願回想的過去。   這樣的事情,到底是重複第幾次了……   許多靠近他身邊的人總是會莫名奇妙的遭遇到不幸,輕則驚嚇一番,重則傷重人亡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很多時候,小男孩都被視為災星而遠離。   到最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留在小男孩身邊,也沒有人願意與他在一起,所以他永遠是自己一個人。   小男孩知道這全都是因為他自己的緣故,但他也不想的,他根本從未想要傷害任何人,可是他天賦的能力就只有帶來不幸而已。   到最後,小男孩學會的,唯有哭泣……   「你怎又在哭了?」   思語的小臉突然從亂石堆下冒出,在手上荒獸之石的光芒照耀下,臉色顯得特別蒼白。   剛剛思語身邊幸好有塊大石頭抵住了倒下的石柱,所以她才沒被壓到,但那危險的情況已經夠讓她嚇得滿臉蒼白了。   小男孩看到思語突然冒出頭來,忽然間自己也楞了一下,不過隨即跑到思語旁邊去,幫她搬開身邊的石頭。   兩個小蘿蔔頭忙了好一會後,思語這才從石頭底下鑽了出來。   「剛剛好危險。」   思語驚魂未定的說,要不是有塊大石頭擋在那,她這條小命可就得掛在這了。   小男孩看見思語無事,臉上也逐漸露出了笑容來,只是他臉上的淚痕還未干,模樣看上去頗為怪異。   思語看到這情況,便拿出手帕將他的眼淚給擦乾。   「不用害怕,等思語的爸爸來以後,一定會把我們救出去的。」   這句話不但是在鼓勵著小男孩,也是思語在鼓勵著自己。   剛才的情況,是她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在以往被眾人呵護的生活中,這根本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若說之前思語心中還有抱持著一絲出來遊玩的心情,也在剛剛的劇變中蕩然無存。她對大明口述的冒險事跡有種嚮往,可是真正身處其中,才發現這並不是多麼令人感到愉快的事,尤其是在生死邊緣之間遊走時。   爸爸以前每天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嗎?   思語忽然明白,當初詩函媽媽為什麼會這麼極力反對讓爸爸出來。因為如果是她,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父親處在這麼危險的生活中。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用,目前還是先找到大明比較重要。   可忽然間,地面再次搖動了起來,而且這次伴隨著很恐怖的吼叫聲。   思語嚇得和小男孩趕緊跑到比較安全的地方,怕遇上和剛才同樣的事。所幸這次並沒什麼事情發生,地震也很快就結束。   只是那從地底深處傳上來的嘶吼讓思語印象十分深刻,就像有東西快要衝出來一樣,她知道現在已沒剩下多少時間,得盡快和大明會合才行。   「我們走吧,不能一直等待下去了。」   思語把手伸向小男孩攤開。   小男孩起先呆呆的,然後有點怯生生的握住思語的手掌。   到底有多久不曾和別人這樣手牽手了呢?   有很久了吧,久到小男孩自己都忘了有多漫長的歲月……   但至少此刻,他不是孤單的。   這認知讓小男孩心底有種暖暖的感覺。   如果思語這邊的情況用個「慘」字來形容,那大明的情況就是慘上千百倍了。   天頂的碎石不斷落下,周圍石壁石柱紛紛的崩裂,整個地下空間就像快要垮了一樣,連躲都沒地方躲。   最後還是奇奇全力架起「風盾」,加上大明化出一把碎石大木棍出來東敲西打,這才勉強撐了下來。   那情況絕對要比思語的遭遇危急萬分,片刻都分神不得。可偏偏這時大明最擔心的就是思語的情況,在精神無法集中下,狀況自然是險象環生。最後雖然硬是撐了下來,但大明也全身多處大小傷痕不斷。   正當大明以為轟神炮引起的地震過去後,另一個地震緊跟而來。   這個地震和之前的不同,是由地底下所傳上來的,而且大明也如同思語聽到那恐怖的吼叫聲。   瞬間,大明暗叫不好,看來是轟神炮引起的地震徹底激醒了底下沉睡的那個東西,這下可糟了。雖說大明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可是一點都沒有打算要去面對那玩意,畢竟他還有個女兒要顧,不能再讓思語涉入危險中了。   不過還來不及讓大明多想,他腳下的地面忽然整個崩裂開來,這整片區域都在往下陷落。   幾乎是出自本能的反應,大明左掌中的骨鏈脫手而出往天頂衝去,硬是扎入堅硬的岩石裡。吊在半空中的大明搖搖晃晃的,腳下是無法估計的深淵之地,又是一次死裡逃生。   接連兩次被這條模樣怪異的白色鏈條給救了,大明對這東西的興趣也越來越濃厚,只是現在的時間和地點真的並不是適合研究的好時機。   從深淵中,接連的又傳出幾聲吼聲,大明聽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團。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和底下的東西碰頭,先找到思語對他來說比任何事都重要。   但世事總是不盡如人意,尤其是在災厄的地盤上。   就在大明想找奇奇來帶他到安全的地方時,下方傳來的拍擊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翅膀拍擊空氣在飛行的聲音……   大明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臉色全都變了樣。   因為朝他們飛來的這個物體,竟是大明認為應該被轟成灰的利末安森。   雖然此刻的利末安森形體並不完整,只剩下連著頭的一截殘軀,區段末端血淋淋的一片,還正不停的滴著血,而那蛇頭也因轟神炮的影響被轟去一半,露出裡面稀巴爛的紅色物體。   但最讓人意外的,是這時利末安森的身軀上長出一對大大的羽毛翅膀並拍飛在半空中,下巴下方還有兩支長的不像話的銳利鳥爪子,樣子不僅畸形,還十分恐怖。   那翅膀和爪子,大明是越看越眼熟,最後赫然發覺到,這不就是他們來的路上所遇到的那只巨大鸚鵡嗎,怎會長到利末安森身上了?   可大明這時已經沒時間能思考,因為利末安森正用笨拙的飛行姿勢連沖帶撞的過來,大有不死不罷休的氣勢。   大明看利末安森的嘴巴張到了極限朝自己而來,可是萬萬不想與它有任何親密的接觸,於是急忙左手一抖,扯出了骨鏈固定在岩石的那一頭,身子隨著自由落體筆直墜下。   雖然大明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過了利末安森的蛇吻,可底下等著他的卻是無止盡的深淵,幸好這時奇奇從側突然插入了進來,叼住了落下的大明。   只是危機還尚未解除。   這帶區域的地面全都塌陷,大明連個立足點都找不到,更別提對付會飛的利末安森。奇奇也因為多帶了個人,飛行的動作顯得遲緩的多,同樣不利於應付敵人。   「奇奇,把我弄到那傢伙身上。」   大明指著飛撲來的利末安森。既然情況如此不利於他們,那乾脆就在利末安森的身上解決它吧,到時候再想辦法脫離。   奇奇聽到大明的話後,也立即竄身向利末安森衝去,途中還丟出了幾發風刃擾敵。   不過利末安森對風刃的攻擊毫不予理會,任憑它吹砍在身上再添幾道傷痕。此刻它是真的殺紅了眼,眼裡能看到的目標只有大明一個,除非將這傢伙撕裂成數十塊,不然它的怒氣將難以平息。   就在雙方要撞在一起時,奇奇的身形突然攀升,接著甩動脖子將大明往利末安森的背上甩去,不料利末安森拍動翅膀的氣流卻將大明吹偏了一點,這一偏,不但讓大明沒落到奇奇預計中的位置,反而斜下往深淵摔去。   危急時刻,大明左手一抖,骨鏈脫手而出纏上利末安森翅膀的根部,接著骨鏈一收,將大明扯回了利末安森的背上。   這條骨鏈已經出現了兩次,大明多少也有點瞭解該怎麼去使用它。   利末安森對於大明爬到自己身上一事顯然相當氣憤,可偏偏它的身體只剩下短短的一節,想轉頭噬咬大明也做不到,氣得它到處亂飛亂撞,甚至在空中大玩三百六十度迴旋特技。   大明一手扯住骨鏈,另一手化出一把有倒鉤的長劍刺入利末安森的背上,並半跪著穩住身子。這是他第二次踩在利末安森背上,這次一定要徹底解決它才行,大明不想有第三次的機會再遇上。   雖然砍掉利末安森的翅膀是很直接了當的做法,但是大明不確定它還會長出什麼奇怪的東西來,想來想去還是直接給予致命性的攻擊比較妥當。   只是說到這,大明發現自己手上似乎沒什麼能一口氣解決利末安森的武器。   「這下要命了,要怎解決這傢伙。」大明歎氣的說,那他爬到利末安森背上不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嗎?還是直接砍了利末安森的雙翼,趁它無法動彈時趕緊去找思語溜了吧!   「王,請用我的力量吧!」口袋中的迪蘭朵發現了大明的窘境,於是提出她的意見。   他們這些始祖荒獸雖然蘊藏的力量十分強大,但本身卻無法將它發揮出來,必須經由媒介才行,而身為荒獸之王的「絕」自然是最好的媒介。   「用?怎麼個用法?」大明奇怪的問,迪蘭朵的話他完全聽不明白。   就在大明還未反應過來的同時,胸口的迪蘭朵忽然化成一股暗金色的光芒撲向他的左手。霎那間,大明只感到左手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沒多久後,一個暗金色的拳套包覆起了大明的左掌。   那是種露出五根手指,只包覆住手掌的拳套。   拳套上面有著斑駁複雜的花紋,由黃、綠、黑三種顏色的線條所組成,而且線條上隱約流動著這三種顏色的光芒。材質方面,大明穿戴時的觸感像是柔軟的皮製品,但外觀看上去卻像是金屬物質,所以大明也搞不懂這是什麼東西。   迪蘭朵……怎會突然變成這種東西?   大明此刻已經訝異的不知該怎反應是好,不過利末安森才不會給大明時間發呆,繼續在空中大玩迴旋特技。   這時,大明得專注全部的精神,才不至於被拋下利末安森的背上。   「王,請用我的力量吧!」迪蘭朵的聲音在大明心中響起。   「能用的話,我也想用,只是該怎麼做,我卻是毫無頭緒啊!」   「隨著感覺走即可。王,隨著感覺走……」迪蘭朵說完這句後,就沉默了下來。   「你這麼說,也太籠統……」大明話才說一半就停了下來。   因為他這時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左掌中正有某一股力量在積蓄著。而且那股力量牽動起他全身的氣息,使之源源不斷的向那股力量湧去,連帶的使那股力量累積的越來越龐大。   可讓大明疑惑的是,這種感受明明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但為何卻又那麼的熟悉。   「感覺……隨著感覺走。」   大明反覆的念著,他發現自己好像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自己做出了反應。   握拳,凝聚壓縮左手的力量,然後一拳轟下。   就像大明在以往大大小小的戰鬥中所做的一樣,如何正確又有效的揮拳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之一。   只是那股力量一打進利末安森的體內,就像泥牛入海,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明當場愣住,不明白事情怎會變得這樣。按照他的感覺來說,剛剛那一拳多少都會造成些傷害才對,可利末安森連個破皮都沒有。   但真正讓大明吃驚的還在後頭,利末安森身軀上的傷口這時不知怎麼的正開始癒合了起來,而且速度飛快的嚇人。雖然沒長出那已經斷掉的身軀,但傷口部分已完全自行密合,甚至是長出新皮來。   該不會是自己打的那拳的效果吧?!   現在大明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自己居然跑去幫敵人補血,唉……   利末安森這會不但傷勢痊癒,而且還變得精力充沛萬分,所以飛的也更加帶勁了。一雙翅膀拍的虎虎生風,極力想把大明給甩下來。   「迪蘭朵,你這到底是啥鬼能力,可被你給害死了。」   大明歎息的差點想哭,然而迪蘭朵卻沒回他任何一句話。   就像璐考妮雅在物化後,大明能使用其結晶的能力。迪蘭朵在變為輔助型態後,也擁有她自身才有的獨特力量。   那是一種能促使萬物成長的能力,無論是物理還是非物理存在,就算是死物也能賦予它生命,同時這能力也可以用來治療萬物。   或者更簡單的來說,這是一種生命之「源」的存在。   迪蘭朵的屬性中,土和木代表著生命的起源,黑暗則為蘊育生命的搖籃,像征著慈愛與呵護。這三種屬性的結合,造就出了迪蘭朵的存在。   雖說迪蘭朵物化後,經由絕的手能賦予任何事物生命之力。但一個個體的容量總是有限的,一旦超出所能容受的上限,這份本該受祝福生命之力反而會造成非常可怕的後果。   現在的利末安森,就是處在這個情況中。   只是它因為身體的痊癒變化,充沛的精神正處於過度的亢奮中,反而沒發現到自己的身體變得很不對勁。在大明的眼中,利末安森痊癒後的身體居然開始脹大了起來,就好像被灌了風一樣,而且體型越來越大,越來越圓滾滾的。   就好像一個隨時會爆的氣球一樣。   當這個認知湧進大明的腦子裡,大明立刻收起骨鏈,順勢自然的被利末安森拋離出去,一旁伺機以久的奇奇立刻上前叼住大明。   「快走!」   大明放聲喊著,奇奇也意會的全速離開。   看到獵物倉皇逃逸,利末安森當然是立刻要追擊上去。只是它這時才發現自己全身竟然絲毫不聽使喚,像是個圓滾滾的氣球般漂浮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就算利末安森想做些什麼,這會也為時已晚。   在大明逃出後不久,利末安森身體的負荷度也衝破了臨界點,突然間「砰」的一聲爆炸開來,徹底化為漫天紛飛的紅色碎末,連塊大一點的碎肉也找不到。   任憑利末安森再怎厲害,這次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無盡深淵底下的那個東西似乎是感覺到了利末安森的消滅,又再度發出那恐怖的咆哮聲,只是這會大明並沒心情理會,讓奇奇趕緊往思語所在的方向前去。   「迪蘭朵……你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大明看著手套,喃喃自語的說。   這時迪蘭朵的聲音又突然出現在大明的心中,並大約敘述著自己的能力。   「套句電玩用的術語,剛剛的情況就是補血補到破表吧!哈哈……」大明神色怪異地打哈哈說,這種死法好像亂愚蠢一把的,「不過這次真的非常謝謝你,你的能力救了我們一命。」   「這是王您自己的力量。」   「我?」迪蘭朵的回答讓大明又懵了。   迪蘭朵這份力量的強弱,和絕的力量大小是成正比的。   先前大明已有小部分的力量衝破三聖靈的封印,所以他才得以用輔助型態的迪蘭朵,可假若換成八年前的大明的話,剛那一拳瞬間就足以讓利末安森自毀,不會讓它還有時間掙扎。   「我怎麼越聽越不懂了?剛那不是你的力量嗎,怎又扯到我身上?如果說我有幫上忙的地方,也不過就打了利末安森一拳而已。」   「總有一天,您會明白的。如今我的使命已經結束,荒獸之石也交回到您手上,我想我也該『回去』了。」   剛才大明使用她的力量時,迪蘭朵感應到了璐考妮雅的存在,也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等待了這麼長遠的日子,終於要回家了,回到同伴身邊。   「往後若有需要我的地方,請呼喚我的名字吧……」   這是迪蘭朵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接下來,大明只看到左手掌的拳套突然化成光芒消失。剩下的,只有在大明左掌中的一張卡片而已。   不過,那張卡片可真的讓大明嚇了一跳。   除了卡片上的圖案與名字不同外,這張卡片和小雪的卡片並沒有什麼不同。   「小雪她……應該也和荒獸有關吧!」大明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解決利末安森後,大明和奇奇全速往思語所在的方向趕去,深淵底下的那個東西反應越來越大,真不知他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來。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大明看著儀器,紅色訊號光點的顯示就在螢幕的正中央,思語離他不會太遠了。   這時,奇奇似乎發覺到了什麼,對著大明沉鳴幾聲後迅速的竄開,大明見狀立即跟上。   「喔!謝天謝地。」   當大明看到安然無事的思語時,立刻衝了過去。   原本在岩石堆裡爬上爬下的思語,忽然間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抬頭一看,幾日不見的小雪貂正站在岩石上側著頭看她。   「奇奇──!」思語驚喜的叫了出來。   只是話還沒說完,思語感到身子騰空了一下,已被大明給抱在懷裡。   「爸爸!」思語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大明則是拚命一個勁的猛道歉,他這父親當的太失職了,居然讓女兒一個人迷失在這種鬼地方。   大明拉著思語左看右看,除了思語全身弄的髒兮兮,臉色略嫌蒼白了點,此外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大礙,只是大明就是放心不下,「你沒怎樣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我沒什麼,爸爸,你放心啦!」思語看大明急的快要在原地團團轉,趕緊出言安慰他。雖然這段時間真的蠻難熬的,但是看到大明這麼替自己擔心的模樣,思語也就覺得沒有什麼了。   「抱歉,讓你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種地方,一定感到很害怕吧!都是當老爸的太沒用,沒有保護好你。」   大明越說,神色越是黯然。   雖然思語努力裝做沒事的樣子,但一個才六歲的小女孩遭遇到這樣的事,絕不可能會無動於衷的。   這種恐怖怪異的遭遇,就算是個大人也不一定能忍受得住,更何況只是個小孩子。   只是,這種事尋常人就算想碰到,也是不太可能遇上的。   「真的沒事啦,況且我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你看。」思語看大明慚愧的頭都快低到地上了,再不出言阻止的話,他可能會挖洞鑽進去吧,於是急忙指著小男孩。   「嗯?」剛才大明整個眼裡都只看到思語一個,並沒有注意到多了一個小孩子存在。因此當他看到那小男孩時也楞住了,這小鬼從哪來的?   「爸爸,他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好像是迷路的樣子。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思語忽然想起來,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小男孩叫什麼。   「亞……亞瑞特。」小男孩怯生生的說,可一雙眼睛卻死盯著大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真是見鬼了,這小子是從哪冒出來的?   大明的表情有點難以置信,但隨即又沉思了起來。   若說這小鬼沒問題,恐怕也沒人會相信吧!   「爸爸,亞瑞特一個人在這裡哭得好可憐,我們也帶他出去吧!」思語沒想那麼多,一味的央求著大明。   「好吧!」大明最後還是敵不過思語的請求,況且他看那小男孩也不像有害的樣子,也就點頭答應了。   大明先哄著思語用了一些水和食物,打算休息一下再出發。這段時間內,大明發現小男孩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不放。   「怎麼了嗎?」   那目光,大明感覺不到帶有惡意,但是夾雜著的情感卻很複雜。大明雖說不清他目光裡有些什麼,但那種眼神不像是個小孩子所會擁有的,比較像是個經歷過風雨的大人。   小男孩看到大明向他問話,趕緊搖了搖頭,然後把頭轉向別處。但過沒多久,又把眼睛轉回來看著大明。   大明知道問不出什麼,所以也不再追問下去。   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如何趕快離開這裡,畢竟他們腳下還有個隨時會爆發的危險在,大明絕不會拿思語的安危來開玩笑。   只是……底下那傢伙如果跑了出去,也差不多等於世界末日了吧!想到地上那片荒蕪死寂的森林,大明就感到一陣不寒而慄……   可不管怎麼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送思語到安全的地方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於是,大明在休息時,先讓奇奇飛到天頂上探路,看有沒有路能往上繼續走的。   照理說,迪蘭朵應該會比較熟悉這裡的地形,可是她卻突然變成了卡片,而卡片圖案又是閉上眼睛的,因此大概有好一陣子無法叫喚出她來,所以無法幫上忙。   奇奇的動作很快,沒多久就回到大明的身邊,嘰嘰喳喳的和他說著,情況似乎很有收穫。   看奇奇和大明之間很認真的討論著,思語心裡有一個奇怪的感覺……他們啥時變得這麼要好了?   「思語,聽我說,等一下奇奇會先帶你們上去……」   和奇奇商量完之後,大明轉身和思語說著。因為奇奇沒辦法一次載他們三個人上去,所以必須分兩批走。   「到了上面後,乖乖的等爸爸,知道嗎?」   大明整理了一下思語的衣服,並且詳細地囑咐著。思語則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沒做任何反駁。   雖然誰都沒說,但他們心裡都明白現在的情況真的非常危險。   目前光是站著,幾人就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地面傳來的震動。   這種震動,並不是地震,而是更小、更快速繁密的抖動,彷彿就像大地的顫抖一樣。小塊的碎石都開始在地上跳動著,發出扣扣的敲擊聲。   災厄要開始動作了。 第六章 荒漠森林   大明又再三叮嚀幾次後,思語和亞瑞特才騎上變身為風侯的奇奇,往天頂的方向飛去。在那裡,奇奇有發現到一條往上走的路徑,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通往地面,但大明想總得試試看才行。   看著思語他們不斷的飛高,直到被黑暗掩沒了身形後,大明才收回目光。剩下自己一個人,大明也不知做什麼才好,於是便在原地靜靜的等著奇奇來接他,可這時地面傳來的震動突然又加劇起來。   大明正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時,腳下的地面忽然間迸出了裂縫,而且呈放射狀迅速地往外擴散。   想起之前地盤整個崩潰的情況,大明立刻拔腿就跑。就在他離開沒幾秒,原本他所站的地方「轟」的一聲塌陷下去,而塌陷的地方又傳來那恐怖的吼叫聲。   「追來了嗎?」   大明甩出左掌的骨鏈,釘在巖壁或石柱上東飄西蕩的快速移動著。   依他的想法,大概是他和利末安森之間的紛爭把這傢伙給吸引過來的。   然而這次地盤的崩塌並沒有之前那麼激烈,當深淵擴大到某一個特定的範圍後,崩塌就停止了下來,留下約足球場般寬的深淵地洞。   「奇怪,就這樣而已?」   大明站在深淵的旁邊看著,尋思這次的規模也太小了一點,照理說底下那傢伙的威力應該不只如此。   突然間,一隻黑色的巨大手掌自深淵中竄出,重重的往大明拍打去,且那手掌的大小就比大明大出好幾倍,倉皇間還真不好閃避。   危急時,大明把骨鏈往後一甩釘著一塊大岩石,然後收起骨鏈,借力拉著自己向後退行,避開這突來的攻擊。   那隻手掌被渾厚的黑色霧氣包裹著,讓人看不清裡面的真正情況。緊接著,另一隻手掌也伸了上來,就像是有什麼要爬上來一樣。   要逃嗎?   大明暗自問著自己。   這些年來,大明不管遇到什麼危險都不曾逃避,甚至於是想都不曾想過──反正爛命一條拿來玩,死了也就算了,所以怎樣都無所謂。   但現在不同,他有了很重要的家人在。雖然是莫名奇妙冒出來的,但是大明自己卻相當重視她們,尤其思語又是他自己帶來到這種危險的地方,大明不可能丟下她不管。   思語重要嗎?……   大明問自己。   她是最重要的!   大明猛然的抬頭,這時一團巨大的人形黑氣已經從深淵中冒了上來,看情況就是引起這次騷動的主要罪魁禍首,被迪蘭朵稱為災厄元素的傢伙。   雖然看不清他的面貌,但那散佈於週身的黑氣,一眼望去就讓人感到不安和不祥的氣息。   大明此刻無意和災厄多做糾纏,只想盡快的帶著思語遠離這塊危險之地,因此轉身掉頭跑開,希望爭取點時間等奇奇回來接他。   可突然間黑色巨人嘶吼了起來,無數只黑色手掌從他身後竄出,並往大明拍擊而去。   這時大明可沒空去大驚小怪,光躲都快沒時間了,還哪來的空閒去訝異。   黑色霧氣聚成的手掌如同炮彈般紛落而下,破壞力也相當可觀,被擊中的地方絕對是一個深坑在那,大明可不敢想像自己被擊中後會有怎樣的下場。   有好幾次大明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被打到,幸虧多了一條能隨他心意而動的骨鏈在,每每能將他從危險中拉開。   但是黑霧手掌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大明就算再會閃也沒用,最終還是面臨了避無可避的狀態,一隻黑霧手掌朝他迎面而來。   這時,大明正藉著骨鏈由一處橫移到另一處,人在空中根本無從躲避或閃移,於是右手化出了一面「聖騎士之盾」來抵擋,這是大明手上的卡片中防禦力最強的盾牌,但至於能不能擋住手掌的攻擊,沒拼看看是不曉得的。   然而,盾掌交擊之際發出了很大的一聲撞擊聲,黑霧手掌化為霧氣消失,但聖騎士之盾則整個碎裂,大明也被撞擊的力道給衝擊出去,整個人撞在身後十來公尺的巖壁上,並且嘴角邊留下了一縷鮮血。   痛死了……   大明強忍著劇痛,會痛就表示還沒有死,沒什麼好叫的。只不過他最強的盾牌一照面就碎了,表示防禦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   看著迎面飛舞而來的黑霧手掌,大明腦子裡產生了一個想法。   既然擋不了,那就斬開它吧!   只是……要用什麼去斬?自己最強的盾牌連一下也撐不了,大明不認為其他武器能好到哪去。   就在這時,一堆黑霧手掌已經衝到大明面前了。   他需要一把能斬開這些鬼東西的武器……   眼看著大明就要被手掌拍成肉餅,這時他的身體又做出了比大腦還快的反應。   瞬間,在大明身前的一堆黑霧手掌,「刷」的一聲變成霧氣消失。剩下的,是大明左手握著的一把劍。   那是長的有點離譜,可是卻又很纖細的一把白色長劍。   像是一把長劍,又像是一把棍杖。   它不是由金屬所構成,而是由白色的骨質物所組合而成,劍的兩旁無鋒,取而代之的是排密麻的骨刺倒鉤。   不管大明怎看,都覺得這把劍越看越像那條骨鏈,只不過是疊密起來而已。   「那條煉子還有這種變化嗎?」   大明愣愣的說了一句話,但現在的情況可不容他有時間發呆,前方又有一隻黑霧手掌衝了過來。   大明輕輕的揚起劍杖對著那隻手掌一劃,就彷彿切豆腐般,那隻手掌輕而易舉的被劃成了兩半,然後就像泡泡一樣「波」的一聲消失。   接著,大明又拿著劍杖對身旁的大石頭揮了幾下,瞬間一顆碩大的石頭就分解成了好幾小塊。   「好利……」   大明不是訝於劍杖的銳利,而是腦袋裡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這時又是一堆黑霧手掌攻了過來。   不過既然能斬這黑霧手掌,大明就沒什麼好怕的了,一把劍杖舞的密不透風,瞬間將所有近身的黑霧手掌全清掉。   這時奇奇也從遠處接近了過來,大明衡量了一下情況後,隨即跳到奇奇背上。雖然他多了一把強力的武器,但並不代表這就有能力足以和災厄對抗,大明不想用思語的安危來賭這點。   由高處往下看,大明看見那個黑色巨人右手高高舉起,好像還不死心想抓住他一樣,真不知為什麼他為何會如此執著,自己有什麼地方觸怒到他了嗎?   當然大明怎也想不到,這是災厄對他身上絕的氣息所做出的本能反應。   因為災厄找他……已經好久好久了。   「爸爸!」   思語看到大明平安無事的上來,高興的撲到他身上去。剛才底下傳來激烈的碰撞聲,可讓思語擔心極了。   大明一邊抱著思語應和著她,一邊看著奇奇所找到的路徑。   其實那也不能稱的上是條路,充其量也不過是條向上延伸的寬大裂縫而已。不過這對大明來說已經夠了,只要一直往上爬,總是會到達地面的。   他們現在的位置正是天頂旁的巖壁平台,往底下看去只能看到黑沉沉的一片,但災厄的吶喊卻不斷的從底下傳上來。   亞瑞特看著底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們走吧!」   不知災厄什麼時候會追上來,還是盡早離開為妙。   大明把思語和亞瑞特安置在奇奇背上,他們兩個小孩子想爬這種近乎垂直的裂縫是不可能的,所以就讓奇奇帶著他們慢慢飛。至於大明自己則有多次攀爬這類地形的經驗,加上他多了條能隨心所欲的骨鏈護身,所以並不是什麼問題。   不過,大明有件事卻覺得很奇怪。   自己在找思語的這一路上,大大小小發生過幾場戰鬥,又和利末安森打的蠻激烈的,剛在面對災厄時甚至受了點傷,可為什麼自己的身體依然彷彿沒事一樣,體力不但十分充足,全身上下甚至一絲疲憊感也找不到。   大明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比一般人還要強健許多,但以往也沒有恐怖到這種程度。他想了一下,除了昏厥那段時間沒記憶外,此外印象中並沒有發生任何值得注意的怪事。   對了!這條骨鏈的出現也是在昏厥之後才出現的,難道說那段時間裡真的發生過什麼事?不然自己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昏倒在地,卻什麼都不記得。然而怪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不只是這個地方,就連自己的身體也是。   大明甩了甩頭,現在想什麼都沒用,還是先把思語送出去再說吧!   接著大明拋出骨鏈,借力在裂縫中竄行著,奇奇則載著兩個小孩子緊跟其後。因為有奇奇幫他照顧思語,大明在沒有後顧之憂下,行進的十分迅速。   期間大明發現自己各方面的體能都有大幅的增進,跳躍力方面更是高的嚇死人,輕輕一躍就有五、六公尺,已經不像是個人類了。   如果說真有個被他所遺忘的自己,那大明很好奇那個自己到底會是什麼東西。難道真如他胡思亂想的那樣,是個怪物嗎?   大明只能暗自苦笑著。   途中,大明幾人停下來休息了幾次。雖然大明是沒差,但兩個小孩可不一定受得了,尤其思語經過這幾番波折,顯色顯得非常憔悴,讓大明看的十分心疼。   「思語,你會想家,想媽媽嗎?」   當幾人吃點東西後在休息時,大明這樣問了思語一句。   思語是被呵護長大的小孩子,和詩函在一起的時間也比自己這個半路冒出來的老爸長的太多,而且想必思語她還是第一次離開家這麼久的一段時間。   「有一點……」思語有點遲疑的回答著,她並不想騙大明。離家這麼久,又碰上這麼多事,說不想家是騙人的。   「不只一點,是很多點吧!」大明看思語的臉色也猜的出來。   「嗯……」思語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當初是她任性自己偷跟了出來,事到如今怎能再跟大明說想家呢?這樣太說不過去了。   「放心吧,爸爸一定會把你帶回家的,相信爸爸。」大明摸著思語的頭。   「我一直都很相信爸爸的!」思語兩頰氣鼓鼓的說。   大明沒說什麼,只是笑了一笑。   亞瑞特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兩眼裡似乎有些艷羨。   因為大明和思語之間的關係讓他感覺很好,很溫暖,而自己已經有許久不曾感受到這些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有個人對他這麼好的……   不管自己惹出了什麼樣的麻煩,他總是摸著自己的頭笑笑就算了。   只是這個人卻為了對一個女人的承諾,選擇同自己在內的六個人對立。   但亞瑞特從未把他看成是敵人,雖然當時自己兩三下就被打倒,但亞瑞特從未懷恨在心,他只想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是這個人卻徹底消失了,亞瑞特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他。   只是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情形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個名為亞格斯.凱雷伊斯威特的男人……   也就是七大元素體之首,冠以毀滅之名的「絕」。   經過一段時間後,小男孩頭腦清醒了許多,也慢慢的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絕,也包括他自己的事。   亞瑞特.曼徹斯,小男孩的真正名字,同時也是災厄之名,禍害與苦難的化身。   「好了,該出發了。」   休息一陣子後,大明站起身來準備出發,再怎說這裡都不是可久留之地。   可他萬萬想不到,真正的災厄居然就在他身邊,底下那個不過是亞瑞特的力量殘存所化成的東西而已。   此時亞瑞特心裡有很多話想說,但卻不知該從何說出口,於是便靜靜的跟在大明身邊。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雖然也是絕,但已經不是從前對自己那麼溫柔的亞格斯了……   那個人,已經再也不會回來了。   元素體因為生命過於漫長,人格成長終究會到達瓶頸,所以有時他們會選擇捨棄掉這個人格,等於是換個人再重新成長。   原本除了毀滅和災厄外,其他元素體多多少少都轉換過了一、兩次。   災厄是七個元素體裡最小的,所以還沒遇上過這種問題;至於毀滅,當初似乎是越過了這層瓶頸,所以由始至終他都是亞格斯,直到後來的事發生,才讓大明繼承了他。   也就是這樣,所以恐懼和疫病都一致的認為大明是毀滅元素,差別只在於大明尚未有所自覺而已,但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是結合絕與天帝兩者力量的大明,情況上則有些不同,不過這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大明並不知亞瑞特在想些什麼,一準備好後就繼續上路,但沒想到後半段的行程比起之前還要曲折許多。   奇奇所發現的路徑走到盡頭後,依然還是找不到出路,大明等於要再另外覓路而行,卻有好幾次都撲入了死巷子內,真讓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走的出去。   然而大明畢竟是見慣風浪的人,態度一直很沉著的應對,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越急就越容易出錯,於是更加冷靜的在想如何出去。   思語沒什麼意見,反正她老爸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安靜的避上嘴巴別吵鬧就對了。   至於亞瑞特,更不可能會著急,事實上他連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渾渾噩噩的隨著他們亂走。   最後還是奇奇幫了大忙,它感應到了風的流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正確的出路。   雖然那只是個很細小的洞口,只勉強容的下大明出入,但當大明和思語看到地面傳來的光芒時,都興奮的跳了起來。   只是……   大明頭一探出地表,就差點被一股灼熱的焚風給熏暈,而且這時風中不知夾雜著了什麼灰塵,大明呼吸間整個人都被它給嗆到,眼睛也被灰塵弄得看不見東西。   對此變化,大明趕緊把頭縮回洞裡。   「爸爸,你怎麼了?」思語奇怪大明怎麼才伸出頭而已,怎就立刻灰頭土臉的縮進來,整個上半身全都被不知名的粉末所沾滿。   回到洞裡後,大明被灰塵弄得不停的咳嗽,思語立刻從行李中找出水和毛巾給大明。   大明先是灌了幾口水,接著才用毛巾把臉擦乾淨。   「這是……」   感覺好點後,大明從身上摸了一把灰塵下來,發現這是木頭的粉末。   「你們在這別動。奇奇,幫我照顧好他們。」   大明對兩個小孩子說完,然後從行李中找出風鏡戴上,接著再拿出一件薄薄的衣服把口鼻給纏住。   「聽話,別亂跑喔!」   大明丟下這句話後,再次的鑽出洞去。外面的情況未明,大明可不想兩個小傢伙亂跑。   雖然大明有做好心理準備,但炎熱的高溫卻還是讓他差點適應不過來。   洞裡的溫度尚屬陰涼,可一到洞外就不同了,異常的高溫好像要把你全身每一分水分都給蒸發一樣。由於兩者間的落差實在太大,就算大明自己也有點受不了。   但真正讓大明吃驚的,卻還是地面上景象的變化。   之前大明和思語所見的,是一整片只有枯死的林木,毫無生機存在的褐色世界。因此照理說就算情況變得再慘,也應該不會慘到哪去才是,然而事情並不如所想的那樣。   若說之前的景像是死境,那現在大明眼前的,就是絕境了,一個宛如荒漠,並吹拂著灼熱焚風的黃土絕境。   怪異的焚風讓死亡的枯木慢慢的化成粉末,而且脆化的樹幹本身再也承受不住樹木的重量,紛紛倒的七零八落的,當大明一眼望去,還不時的能看到枯木倒下。   另外枯木灰化的結果,使得空氣中夾雜著頗為濃厚的木屑灰塵,不但讓人呼吸變得困難,連視力方面也受到影響。   天空也因為蒙上了一層灰塵,看起來十分的陰霾。   大明觀察了一會,發現焚風是一陣一陣的吹。   當焚風停歇時,木粉和木屑就會從天空上飄落而下。感覺上有點像是在下雪,雖然那景致挺夢幻的,但身處其中的感覺絕對不好受。   這是一場被詛咒的炎雪……   趁著焚風停歇時,大明拿出望遠鏡四處觀望,結果所見之處都已無綠意存在,看來這場異變所影響的範圍十分的廣大。   大明換拿出指南針,結果卻發現指針一直轉個不停,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力量的影響,根本無從辨別起方向,就算換成衛星定位的電子儀器也一樣無法運作。尤其現在日正當中的,茫茫塵土中,大明根本就分不出東西南北。   野槐說的毀滅,就是指這個嗎?   看著眼前的景象,大明想著野槐它們那座森林不知變得怎樣了。這個出口也不知是在地上的哪個位置,可能離它們很遠也不一定。   大明歎了口氣,現在的情況他還有空閒去擔心別人嗎?要怎走出這個地方還是個問題,而且也不知道外界變得怎樣了。   如果讓這傢伙跑到外面的話,世界上恐怕沒有一個地方稱的上是安全的。   說是這樣說,但大明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去阻止那個恐怖的傢伙,那是非人力所能抗衡的存在。光看他能引起自然界這個巨大且不正常的變化,大明想不出他認知裡還有什麼東西能對付這傢伙的。   這時木屑灰塵也飄落的差不多了,在地上累積出了十多公分的厚度,連大明的兩隻鞋子都被埋了起來。堆積著這麼厚的一層木屑,也是大明的隱憂所在,過於柔軟的地面行走起來,不但會非常的困難,而且這麼乾燥易燃的東西,只要有點小火苗就好玩了,包準一發不可收拾。   情況不利得直讓大明想歎氣,沒想到好不容易回到了地面,接著面對的卻又是這樣的處境。   只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大明很清楚,就算等待,也絕對不會有什麼救援來的。想活命,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   靠目前他的體能,大明是有自信能在這嚴苛的環境中撐下去,但兩個小孩子可就難說了,畢竟路途要走多遠還不知道,大明擔心兩個小傢伙會先熬不住。   在原地想了良久,大明還是想不出個好辦法。這時焚風又開始吹起,大明只能無奈的鑽回地洞裡。   晚上的地表,則又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冰冷刺骨的寒風吹拂在地表上,地面是由木屑和冰霜混合成的堅硬凍土,枯木的斷枝殘骸被凍的泛起層薄薄的冰霜,且還有冰柱垂掛其上。   整片大地就彷彿是被冰凍了一樣,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著。這景象雖然也同樣很美,但依然不是人可以待的地方。   白天明明是一絲水分也沒有,到底這些冰是從哪來的?   對此異象,大明完全無心去探究,這場變化中,他無法理解的事太多了。   大明吐著白煙,一步一步的行走在凍土上。   他出發已經有好一陣子了,眉毛和髮梢上都已結上了一層冰霜。不過大明對此卻沒什麼感覺,一心只想快點前進,離開這鬼地方。   不過遠遠望去,可以發現他的身形比以前要臃腫了許多。這是因為大明拿塑膠布綁在自己身上,並且把衣物全拿出來塞在裡面,最後再把兩個穿得厚厚的小鬼頭給塞進去,以藉著自己的體溫來給兩個小孩取暖。   雖然晚上的環境變化也同樣嚴苛,不過大明還是選擇在晚上出發。   一來是堅硬的地面會比較好走一點,晴朗的夜空在月光照射下視野很清晰,不用擔心會迷路。二來只要注意保暖的話,兩個小孩子應該會比較承受的住,比起白天的環境可說要好很多就是了。   從傍晚太陽西下的行徑,大明大致上把握住了方向。   只是這次不比從前有河水能帶他們出去,光靠兩隻腳走的話,可能要花上很久的時間。所幸整片森林幾乎被夷成了平地,一路上沒障礙,反而好走的多。   身上突然多了兩個小孩子,一開始大明走路當然很不習慣,不過走著走著也就熟了,最後還突然笑了起來,因為他現在跟以前那個胖嘟嘟的自己好像。   「爸爸,你笑什麼?」   思語縮在大明懷裡看著他,外面實在是太冷了,思語也不願意把頭伸出去吹風。奇奇也因為實在是冷到爆,變成小雪貂的模樣和思語窩在一起。   「沒什麼啦,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大明笑了一下,真難得這種環境下他還笑的出來,「別看爸爸現在這樣,以前爸爸也是很胖嘟嘟的,就和現在包得緊緊的樣子差不多。」   思語想了一下說:「胖爸爸好像也不錯,抱起來一定很舒服的。」說完後大力的摟著大明,呵呵的笑了起來。   「那好,以後爸爸就努力多吃一點。」大明發下豪言壯語。   在女兒的要求下,他將來大概得要以成為「天下第一大飯桶」為目標。   見大明和思語說的開心,亞瑞特還是靜靜的不發一語,不過一雙手卻抓的大明更緊了。   「嗯,亞瑞特,你怎了?」大明發覺亞瑞特的舉動,便開口說道。   「沒……沒什麼。」亞瑞特依然又是什麼都沒說。   大明覺得亞瑞特似乎很怕自己,都不太敢和自己說話,不知是怕生還是怎樣,「你這小傢伙到底是從哪來的呢?」   大明看亞瑞特長得眉清目秀的,精緻的五官像是東方人,但暗金紅色的頭髮又像是歐洲人,所以應該是混血兒吧!只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非洲地底這兩不相干的地方呢?   「這……我也不知道。」   亞瑞特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亂石堆裡,至於怎在那的,他卻是一點也不知道,只依稀記得自己最後一次沉睡時,是落在一片平原上,怎醒來就變成這個鬼地方。   只不過,亞瑞特多少還能猜出來就是了。   大概是自己沉睡又引起了什麼天崩地裂的大災難,最後把自己給埋了下去吧!無言……   大明搖搖頭也沒再多問,一心只想趁天亮之前多趕點路,並且希望能盡早找到休息的地方,白天的環境可是很恐怖的。   奈何天不從人願。   當大明全神在趕路時,腳下的凍土裂開了…… 第七章 厄難神   這次變化來得無聲無息的,就連大明也絲毫沒注意到地面產生了龜裂。等到大明腳下突然踩了一空時,才發現到危險已經迫近眼前。   潛伏在地底許久的怪物也在這時發難,無數類似烏賊須的黑色觸手從凍土底下竄出,編結成牆一樣的東西把大明他們困在裡面,而且連頭頂上也被封死,就算奇奇也飛不出去混亂中,大明立即穩住身形,還好他腳下的塌陷並不嚴重,大概沉下半個身體就停止,只是當他看清現場的情勢後,發現自己居然被困住了。   大明看到那外表滿是黑色迷霧的觸手,心中立即知道是誰在襲擊他們。   「這傢伙……當真不知道什麼叫作罷休嗎?」   在把大明給困住後,成群的觸手立刻往大明衝去。   「抱緊!」   大明大喝一聲,隨即迅速向後竄。   然而因為身上多了兩個小孩子的關係,他的動作明顯退緩許多,險險閃不開觸手的攻擊,最後他左手召出劍杖,揮劍斬開了最前面的幾隻觸手才得以躲開。只是大明發現這些觸手可沒之前那麼好斬,看起來這次的情況可不好應付。   當困住大明的籠子成形後,原本霧狀的觸手便開始凝固,最後成為不會動的黑色固狀物。可大明沒注意到這一點,退到牆邊後就是一劍斬下,結果感覺卻好像是斬到硬輪胎一樣,磕的大明劍杖差點脫手。   回頭再看那黑色網狀物,上面只留下了數公分深的傷痕。   大明先是驚訝它防禦變得這麼堅硬,接著雙手握著劍杖全力劈下。   這次雖然砍了大約十幾公分深,但比起它那寬一、兩公尺的腰圍來說,真的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要砍個能逃出的缺口,看情況沒個把小時是行不通的,可前提是這傢伙必須乖乖的不打擾自己才行。   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因為這時又是一堆觸手衝了過來,絲毫不給大明喘息的空間。   沒其他的方法能出去嗎……   大明揮劍一邊砍著觸手,一邊尋恩著有何脫身之道。   既然上天不能,總不會要他鑽地吧!雖說自己是強的有點不像普通人,但這也太強人所難了。而且,大明懷疑就算自己真的鑽到地下,恐怕也是沒什麼機會能逃的掉。   這時,追纏著大明的觸手忽然一散,露出觸手根部處的一個巨大黑色花苞。緊接著花苞綻放出盛大的黑色花朵,只是原本在中央的花蕊處卻被一張有著恐怖利齒的大嘴巴給取代了。   大明記得上次來救薇妮時曾看過類似的東西,但也沒大的這麼離譜。這些觸手可看為是花朵的根部,可想而知這朵花到底有多大。   只是之前自己遇到的是個黑色巨人,現在冒出來的卻是黑色食人花,不知道兩者間是不是同一樣東西。   不過大明有一樣能確定的是,如果不把這傢伙解決掉,他們是無法脫身的。雖然大明從未想過自己有能力去撂倒這傢伙,但事到如今不拼也不行了。   心意既決,大明也一改畏縮躲遴的態度。   左手握著劍杖,右手指上夾著兩張卡片,毅然的往那食人花衝過去。   雖說身上兩個孩子讓他行動上受到了不少阻礙,但目前的情況也沒地方能讓他們下來躲著,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劍杖的開路之下,大明一口氣越過觸手,衝到了食人花面前。那黑色的食人花這時突然張大嘴巴,吐出一團黑色的霧氣。   大明心知這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立刻跳起遴開,但鞋子的部分還是沾到了一點,而且馬上就整個腐蝕掉,連五根腳趾都露了出來。不過大明手上兩枚由卡片化出的炸彈也順便拋進食人花的嘴裡,雙方算是互有往來。   爆炸的威力雖然炸的讓食人花直往後仰,嘴巴裡也一直不停的冒煙,但是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致命的傷害,相對的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一叢觸手狂亂的舞動拍打。   「果然沒用……」   大明歎息了一下,這傢伙果然不好應付。而且手邊算算,他也沒什麼本錢了。   由於戰鬥次數頻繁,所攜帶的卡片一路上已經用的差不多。迪蘭朵則還尚未能夠召喚,目前剩下的王牌也只有小雪。   大明雖然對小雪的能力很有信心,但對於要不要召喚出她來,卻顯得相當的猶豫。畢竟後面會遇上什麼事還不曉得,說不定小雪的存在會成為一個相當重要的關鍵。   還是看看情況再說吧!   接下來幾分鐘裡,大明又嘗試著發動了幾次攻擊,甚至連奇奇也變成風侯出來幫忙,但全都是無功而返,不過同時也讓大明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在他眼前的巨大食人花的攻擊雖然猛烈,但觸手總是會若有若無的護住花朵下的某段莖部。   「說不定……那就是這傢伙的弱點。   為了確定這件事,大明再次發動了攻擊。   大明右手摸出一張卡片,左手持著劍杖往看準的地點衝去,身後則是依舊有一堆觸手追著他。   這些粗壯觸手的攻擊模式不是拍打就是橫掃,雖然單調,但數量一多,還真的是很難對付,而且大明砍多少,對方就長多少出來,根本沒完沒了。   大明假意將觸手引離本體,趁著纏鬥時右手上的卡片突然俱現化成約三十公方長的短刀並全力拋射而出,直指食人花的莖部。   當食人花發現時,趕緊要用觸手將短刀拍打下來,但還是晚了一步。   尖銳的短刀刺入食人花的根部,並進一步放出異常強烈的電流佈滿食人花全身,瞬間食人花被電的幾乎無法動彈。   「雷神的短刃」,俱現化時間十五秒鐘,攻擊時會放出仿若雷電般威力強大的電流,缺點是這閃電傷害為不分敵我的無差別攻擊,不是雷神還真的握不住,所以大明一直沒輕易宴用,不過要拿來投擲攻擊就沒有顧慮了。   當食人花被電的全身癲痺時,大明立刻遴的遠遠的,並站在枯木上,免的被傳遞的電流電到。   俱現化的十五秒過去後,大明才躍下枯木。   「解決了嗎?」   大明看食人花的花朵都垂了下來,所有觸手癱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然而過沒多久,所有的觸手又開始動了起來,只是失去了之前的靈活性,一根根動起來東倒西歪的。食人花本體的花朵雖然也挺立了起來,但看起來很沒精神的樣子。   「有用!」   既然找到對方弱點,大明這下子就來勁了,握著劍杖想趁勢一舉打倒這東西。   食人花見大明持劍衝來,大概是被電怕了,立刻讓數十根觸手在莖部前編組成牆壁擋著。   大明舉劍劈下,雖有砍入牆裡,但卻無法穿透,自然也就無法攻擊到食人花的弱點。加上這時左右各有一隻觸手向他襲來,大明不得已之下也只有先收劍退開。   但是大明知道他不打倒敵人就無法脫困,於是一鼓作氣接連搶攻了好幾次,但都是在那面牆面前就被擋了下來。   不知不覺,東方的天空透露出了一點亮光,這讓大明更是感到不安。萬一拖到天亮,別說到時的環境不利於他,最危險的還是他身邊的兩個孩子。   一念至此,大明攻擊的方式更加猛烈了。   然而十多分鐘過去,大明嘗試了所有辦法,但那面牆還是無動於衷。相對的,食人花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已漸漸回復活力,觸手的攻擊也越來越加狂暴,一心只想打破牆壁的大明陷入極大的危險之中,還是斬不開……   大明懊惱的想,要是他的力量再強一點就好了,現在的他需要更強的力量,能打倒敵人,保護思語的力量。   這種想法化成一種能量,慢慢的積蓄在大明的劍上,而且也引導著大明全身的力量向它流去。   大明的劍杖因為他不懂得如何將力量灌注在劍上,一直以來只是靠劍杖本身的銳利應敵,所以終究會遇上斬不開的東西。   劍的強度隨力量的多寡而提升,如今絕的力量已被啟發,當大明學會如使用這力量時,也就是劍杖回復往日光彩的時侯。   不過現在,在劍杖上產生的卻是另一種變化,算是大明本能的應敵反應吧!   因為渴求力量,另一記沉寂已久的必殺技快要甦醒了。   關於劍杖上的變化,大明自己也很清楚的注意到,只是他不明白,為何他會感到如此的熟悉,接下來該怎麼做,自己全知道的一清二楚。   久違的藍芒再次在白骨劍杖上綻放,而且越聚越盛,最後在劍尖上聚合成藍色的光球。   與從前相比,這顆光球是縮水了好幾倍,但這已經是大明目前能力所能發揮的極限了。   大明的身影晰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是在那面牆之前。   「去吧!我的愛——」   一模一樣的招式名稱自大明口中喊出,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喊,但他明白一件事,自己只要把劍杖上的光球給它狠狠砸下去就對了。   壓縮在光球內的能量猛然爆發的結果,是一口氣將擋著的那片牆給完全摧毀。   「糾纏不休的傢伙,倒下吧!」   劍身藍芒再現,大明順勢揮出劍呈橫掃。   這次大明的劍就真的是無堅不摧,從劍延伸出的藍芒劍氣一口氣切斷了食人花的莖部。   只是劍勢太快,外表看來竟連一絲傷痕也沒留下。   被切斷的食人花沒有傾倒,而是身上的黑霧開始凝結硬化,慢慢的變成像石頭一樣的東西,食人花的觸手也都停止了活動,和本體一樣陷入石化的狀態。   當整個食人花完全化成石像後,劈里啪啦的碎裂聲響從它頂上傳來,竟是石像開始碎裂解體。周圍的石化觸手,包含困住大明他們的網籠也在同時垮下斷裂。大明當時正在食人花下方,見頭頂上有碎石落下,便立即躍開。   「這樣……算是解決了吧!」   知道敵人已經被打倒,大明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從戰鬥狀態中解除,強烈的疲勞感和虛弱感立即湧上全身,大明甚至兩腿站不住,癱坐在地上。   「去吧!我的愛」雖然威力強大,但相對所消耗的能量也是十分可觀。加上大明尚未學會運用和操控自身的力量,因此不知節制下一口氣將力量全部釋放出去,也難怪他會虛脫了。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大明垂著頭喃喃自語。   他發現其實這趟旅行中最不能明白的事物,就是他自己本身。剛那個怪物已經很可怕了,那麼打倒那個怪物的自己,又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爸爸,你怎樣了?」戰鬥結束後,思語也從大明懷裡鑽了出來,關切的問著。   在剛才的戰鬥中,因為大明時常需要迅速移動或跳躍,掛在他身上的思語自然是被顛的七葷八素的,不過思語都一直強忍著,生怕打擾到大明,直等到一切都歸於平靜後才敢   探出頭觀看。   「還好。」大明半強顏歡笑著,動手將思語和亞瑞特從懷裡抱了出來。   這時,天色已近半白,如果不趕快找個地方躲避的話,孩子們將會很危險。雖然自己虛弱的幾乎連手都抬不起來,但就算咬著牙,也得強迫自己走下去。   亞瑞特看著食人花的殘骸,臉上再次浮起讓人難以理解的表情。   當大明好不容易艱難的站起,要伸手去牽亞瑞特時,他卻退後一步躲開了。   「你們走吧,不要理我了。」   亞瑞特說出了讓一大一小兩人都相當疑惑的話語。尤其是大明,這小傢伙之前的表現,明明就像個小孩,怎這會說話口氣就像個大人般。   「再和你們一起,會害死你們。   「為什麼?」思語無法明白亞瑞特的意恩。   「我是個被上天所詛咒的人,和我在一起的事物,最後都會遭遇不幸而毀滅!不想死的話,就離我遠遠的吧!」   「所以,你才一個人被拋棄在那種地方嗎?」思語雖然不是很懂亞瑞特的話,但小腦袋瓜裡卻很自然的作出這個結論。   這句話彷彿利刃般插入亞瑞特的心痛之處,讓他聽的當場兩眼發酸,差點又要流下淚來。   「爸爸……」思語看亞瑞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轉向大明開口央求著,眼裡滿是期望的目光。   大明知道思語想說什麼,事實上他也不會因為亞瑞特的三言兩語就丟下他不管。既然人已經救了,就絕沒有中途放棄的道理,「小傢伙,別想的太多,眼下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呢!」   「不要認為我是在開玩笑!繼續跟我在一起,真的會發生意外的。」見大明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小傢伙急的跳腳,他根本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亞瑞特,你會想害我們嗎?」大明想了一下,這才開口說了一句。   「我怎會想害你們?」   「那不就得了,還有什麼好在意的。世事難料,有誰能知道什麼時侯會發生什麼事呢?做人啊,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不用去憂心有的沒的,就算真的遇上了什麼困難阻礙,那就超越過它吧!」   「可現實並沒那麼簡單啊!雖然我不想去傷害任何人、任何東西,並日夜為此祈求著,但是……」   亞瑞特哭了出來。   「我真的無能為力啊!這是上天所給我的枷鎖,也是我一生都擺脫不了的責任,我的存在就是為了給別人帶來痛苦磨難而已。就算我不想,但還是會有人因為我而受到傷害,就像是這片大地所受到的摧殘一樣,這並不是我願意的,但我卻無力阻止這一切。我……我從未想過要去傷害任何人的!」   「不行喲,如果連你自己都這樣認為,那事情就真的無法改變了。先學著去改變自己吧!當時機到來,整個世界會變得不一樣的。」   亞瑞特愣愣的看著大明,因為亞格斯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好了,這次真的該走了。」   大明看天色已漸大白,寒冷的空氣也跟著慢慢的回暖,腳下的凍土也出現解凍的跡象,表示焚風吹起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當下大明也不管亞瑞特反應如何,牽著兩個小孩子的手就走。   只是走著走著,大明忽然想到剛剛亞瑞特好像說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是什麼。   當太陽從地平線的那端升起後,空氣中的溫度飛快的攀升,夜晚所結的冰霜幾乎連化為水氣的時間也沒有,立刻就蒸發在風中。太陽出來後半小時不到,整片大地就已經變回大明昨天白日所看到的那副景象,無限的灼熱與荒涼。   這時,大明拖著瞞姍的步伐慢慢地行走在焚風中,心裡是越走越感到擔憂。太陽都出來已經好一會了,可是他們卻還尚未找到能夠休息的地方。   前方茫茫一片儘是斷木枯枝,完全看不到任何足以擋風遮陽的地點,大明此刻的心情也不禁一直消沉下去。   「爸爸,思語好難過呢……」   一直以來都強忍住痛苦的思語,再也禁不住嚴苛環境的煎熬,開口向大明求助著。此刻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似平隨時都會昏倒過去的樣子。   「再忍耐一下,很快就能找到地方休息的。」   大明趕緊抱起思語,而且用手拉起一塊布替她遮擋陽光。只是這舉動並沒有什麼效果可言,自四面八方吹來的焚風根本防不勝防,連一絲溫度也降不下來。   這時,奇奇變身成為風侯,讓大明把思語放在她的背上趴著。雖然她無法控制這怪異的焚風,但在身體周圍築起風牆隔絕焚風,她還是辦得到的。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奇奇再厲害,也會有耗盡力量的時侯,還是得盡早找到休息的地方。   「你也上去吧!」   大明看著亞瑞特說,後者則是搖了搖頭。   比起思語,亞瑞特的情況簡直好的不像話,外界的環境對他彷彿沒有任何的影響,表情從容不迫的跟著大明走著。   大明知道亞瑞特有些特異,所以也沒再多說下去。只是他怎樣也想不到,亞瑞特就是引發這一切的災厄本體。   「再這樣下去不行……」   大明等人又走了一段路,卻依然沒看到任何可以休息的地方。大明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看來只好在原地搭建帳篷了。雖然大明知道帳篷在這種環境下用處可能不大,但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好想。   當大明正想放下背包開始做準備時,一股不安感忽然沖上心頭。亞瑞特似乎也感應到同樣的東西,立刻抬起頭看向東方。   又是地震!?   就在大明剛感應到的同時,腳下也突然傳來劇烈的晃動,而且這次的震幅很大,讓大明很懷疑地面會不會整個崩塌掉。   轟隆巨響傳來,就如同大明所想的一般,地面突然整個塌陷了下去,不過位置離他們有點遠,是東邊再過去一點的地方,不過從塌陷處冒出的黑色霧氣,大明絕不陌生。   「還來!?」   這下大明可就真的差點要哭出來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傢伙居然還跑來湊熱鬧。   冒出地表的黑霧慢慢的升到空中凝聚成一團圓球,而在陽光的照射下,黑霧開始出現了消散的情況,露出了一直埋藏於黑霧底下的東西。   那看起來像是許多籐蔓糾結在一起的褐綠色球體,而且那籐蔓彷彿活物般還在不停的蠕動,景象看上去十分怪異。   這東西雖不是災厄本體,卻是由他殘餘力量集結而成的厄難神(簡稱厄難),其危險度絕不容小覷。   「奇奇,他們交給你了。」   大明將兩個小孩托付給了奇奇。他知道,接下來這一場戰鬥可不好打發,尤其體力尚未回復過來的他根本沒本錢和條件去打這一仗。   看來得讓小雪出來了……   當大明心裡正打這主意時,厄難周圍的空間突然扭曲異變,數十道閃電從該處竄出,在地面上狂野的亂掃著。   「靠!這要怎麼打啊!」   大明狼狽的找地方閃躲,奇奇則是背著兩個小孩四處跳竄躲避。   對方是個飛在天上的巨大球體,而且又會放出無差別的閃電攻擊,大明想不透自己還有什麼手段去解決它。   這些閃電大約持續了十來秒後才結束,大明從躲遴的枯木後探頭看向厄難,心想再來一次的話,他可吃不消。   就在這時,大明聞到了木材燃燒的煙味。   大明心頭一驚,趕緊張眼望向各處,結果發現被閃電所橫掃過的地方,這時都冒出了陣陣白煙。   這個地方最多的就是乾燥易燃的木屑塵粉,更何況還有大把大把的枯木當燃料,所以只要一點小小的火星就會讓情況一發不可收拾。如今厄難放出閃電亂掃,無疑是一下子就把他們逼進了死路,大明等人已經無路可退了。   「奇奇,如果等一下發生什麼,記得不用管我,帶著恩語盡可能的逃開。」   大明心裡明白,這地方馬上就會化為重重火海,他要逃掉,已經是不可能的事,現在只能寄望奇奇能把思語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厄難的籐蔓球體在大地竄起的火光與濃煙的裝飾中緩緩而降,彷彿是在昭示自己的能力般。   大明心中也已有了覺悟,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了笑容。   眼前是不可撼動的敵人,周圍是退無可退的火海,這真的是絕境了吧……   大明自己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時侯他還笑的出來,但他就是覺得想笑。   火焰燃燒的非常迅速,一下子就把大明所在的位置給包圍住,要吞沒他,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爸爸!」奇奇背上的思語看到這一幕,驚的大叫了出來。   「快走!」大明放聲大喝著。   奇奇的能力無法負荷他們三人同時飛行,況且就算硬擠上去,也肯定擺脫不了這傢伙的追擊。所以大明選擇留了下來,多少替他們爭取點時間也好。   這時厄難有了動作,數根籐蔓自它身上延伸出來,並且一致的往大明鞭去。   好快……   大明見籐鞭破開火海而來,那力道與速度都不是之前的食人花所能比擬的。   危急中,大明只能召出劍杖架在身前防禦,但力量已近谷底的大明,根本就無法抵禦這排山倒海而來的攻擊,才一接觸的盼間就被打飛了出去,整個人往後衝進了火海裡,不知飛的多遠。   思語整個心都碎了,這下連叫都叫不出聲音來,一張小臉哭得稀里嘩啦的。   真的是有夠狼狽的,居然連一下都撐不了!   幾乎要喪失意識的大明悲哀的想著,四肢和身體則是不住的傳來無法想像的劇痛。除了厄難擊打斷他不少骨頭外,火焰也正無情的吞噬著他的身體。   就……到此為止了嗎?可是要是躺下了,思語要怎辦?   一想到恩語,大明精神又來了,只是有點類似於迴光反照那樣。   最後憑藉著一股毅力,大明拄著劍杖慢慢的從火海中站了起來。   然而,厄難的籐鞭卻在這時朝他當頭揮下,開始了一連串慘無人道的打擊,大明就彷彿是個人形沙包一樣。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化為肉糜消失了。就算大明體魄強健,此刻全身上下的骨頭恐怕都碎成粉了,與一癱肉泥差不到哪去。   事情正往最壞的方向進行著。   不管大明的身體再怎麼耐打,總是會有它的限度,一旦超過這個限度,大明的意識將不復存在。而當大明意識消失的那刻起,三聖靈加諸在他身上的封印將會解開,「絕」也即將甦醒。   那是一頭只會帶來毀滅的怪物,毫無理性,只懂破壞的怪物。   要等大明醒來,已經是非常久之後的事了。   這也是恐懼和疫病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但只要災厄在場,一切的事都會往最壞的方向發生。   「不要,住手……不要啊!」   思語抱著奇奇的脖子,臉上滿是淚水。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被凌虐,卻什麼都做不到,還有什麼事情比這更殘忍的?   「住手!我已經不恨他了啊!」   一直沉默的亞瑞特,終於在此時爆發了出來。 第八章 苦厄的結束   對於亞瑞特的呼喊,厄難始終無動於衷,還是持續進行著它無情的凌虐。   雖然絕和其他六個元素曾對立過,但亞瑞特從不認為絕是敵人。然而他眼前的厄難是由災厄的殘存力量所化身而成,沒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只會憑藉著本能行動,所以才會對敵對過的絕如此緊追不捨。   「我叫你……住手啊!」   亞瑞特一把從高空處的奇奇身上躍下,眼看就快要落到地面時,一股無形的力道將他托住,小小的身子就在離地三十公分處飄浮著,且四周的火焰自動的往兩旁退開,一點都沾不到他身上。   因為木屑燃燒的關係,所以連風中也有火焰飛舞著。而這景象則成為了亞瑞特身後的背景,讓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驚人的氣勢。   亞瑞特落下的位置剛好就在大明身前,正好驅散開了大明身上的火焰,只是大明這時的意識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   厄難沒注意這突然闖入的小傢伙,揮起籐鞭又是一陣亂打。   「住手!」   這時亞瑞特的眼睛裡綻放的懾人光芒,鎮住了厄難伸出的幾根籐鞭。接著,他右手輕輕舉起張開,數根籐蔓在瞬間爆裂成灰燼。   厄難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開始把矛頭轉到亞瑞特身上,再度揮出籐鞭攻擊,但是連亞瑞特的衣角都沒摸到,就被化解了。   「愚蠢的傢伙,忘了自己是什麼東西了嗎?」   亞瑞特冷冷的說著,此刻他正慢慢的由小孩子轉變回災厄。   厄難是由災厄力量所衍生出的產物,在亞瑞特面前根本算不了什麼,反倒會被吸收回去。但就算亞瑞特出面救了大明,對事情的發展同樣不會有任何的幫助,因為他自己就是災厄的本體,所有苦難的根源所在。   這片土地所受的危難同樣不會消失,大明的情況還是會一直惡劣下去,到最後什麼都還是不會改變,甚至還可能更加惡化,而這點亞瑞特自己也知道。   但是,不能夠就這樣認輸啊!   亞瑞特想著大明和亞格斯都說過的那一句話。   如果他真的認命了,那所有的一切就只到這裡為止了。   這是亞瑞特最不希望看到的事。   看著身後被燒的亂七八糟的大明,看著奇奇背上哭得淚流滿面的思語,看著這片被化為火海的大地。   這到底,是重複第幾次了?   同樣的事情一再的發生,而且每次都是因為自己,而讓週遭的人流淚、哭泣……   亞瑞特覺得已經夠了!   他不想傷害這個繼承亞格斯的人,也不想去傷害這片大地上的任何事物,不想再有任何人因為自己受傷。   現在不管什麼都好,請給自己擺脫這殘酷枷鎖的力量吧!就算要以他的生命來交換也無所謂!只為傷害他人而存在的人生,這種人生真的有意義嗎?   忽然間,亞瑞特的思緒似乎是觸發到了什麼,並讓身體開始產生變化。他的身體漸漸的化成了光,而且慢慢的向外膨脹擴大。   厄難似乎很害怕這團光芒,一直想要往後退去,但終究還是被光芒所吞食了進去,之後就整個沉寂了下去。   「我知道你是個很善良的孩子,亞瑞特,我明白你並不想去傷害任何人。但請不要去怨恨你的這份力量,有些事,是要親身經歷過才能明白的,也唯有經歷過這一切,你才能算是有所成長。」   在光芒中心的亞瑞特,依稀之間想起了亞格斯對他說過的話。雖然當時的他完全聽不懂,但現在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隨著亞瑞特的領悟,光團也在這時突然爆開,化為光點灑向整個世界。至於亞瑞特的身影,則再也找不到了。   災厄,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   遙遠處的恐懼元素伊諾和疫病元素莫菲絲也感覺到了這些事情的變化。   「那小傢伙,看來似乎是長大一點點了。」   伊諾喃喃自語著。   當光點撒向整片大地時,天空中也跟著下起了綿綿細雨,火海漸漸的消去,最後熄滅,裊裊白煙宣告著這一切苦厄的結束。   「爸爸!」   思語和奇奇圍在被燒的亂七八糟的大明旁邊,現在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明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膚,到處都是嚴重的灼傷和燒傷,根本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下雨了嗎……」   意識幾乎消散的大明,卻因為這場雨帶來的清爽讓他微微恢復了些許意識,睜開眼後看到的卻是思語哭得稀里嘩啦的小臉──不知道喚醒自己的,是雨水,還是思語的淚水?   見大明醒來,思語立刻激動的抱著他。   大明此刻的身體別說感覺了,就連痛覺也感受不到,可真不知被整的多慘。   當他正想詢問目前情況如何時,從喉嚨吐出來的也只有毫無意義的音節,根本就連話也說不出來。   思語從背包裡翻找出所有的藥品,雖然大明有教過她一些簡單的醫療知識,但面對大明嚴重的傷勢,她根本不知該如何下手,不禁急得眼淚一直掉。   大明勉強扯出笑容,不過也無法安慰思語什麼。   「爸爸,你看!」   思語帶著淚水,驚奇的看著週遭景致的變化。   在綿綿小雨中,一株株綠芽從荒廢的土地裡冒了出來,轉眼間開的遍地都是綠意。   但讓思語驚奇的還不只如此,綠芽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快速成長著,就在思語眼前,一棵棵翠綠的樹木像旗幟一樣升起,不是一棵兩棵的樹木,而是整片森林在她眼前不可思議的成長了起來。   大明轉動著眼珠,也看到了周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但最讓他不敢相信的,是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竟然在慢慢的回復中。雖然全身碎掉的骨頭沒那麼快好,但身體已漸漸的有了知覺,當然,包括了那讓人無法忍受的劇痛在內。   是這場雨的關係吧!大明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這場雨讓大地回復了生機。   這是不是代表著,事情已經結束了呢……   只是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明還是一無所知,那顆籐蔓球體又到哪去了?   當雨停後,森林差不多也回復成往日的景象。林冠上層層繁密的枝葉遮住了陽光,底下儘是各種盛開的植物。乾涸的河道也已被水流填滿,厄難竄出地表的塌陷處則變成了一片美麗的湖泊,湖邊綠樹搖曳,一點都看不出這塊土地曾遭受過摧殘的景象。   大明在原地躺上了好幾天,靜靜的等待著自身傷勢的復元。   在絕的能力被啟發後,大明原本恐怖的自愈力也跟著覺醒,那麼嚴重的傷勢居然才躺幾天就能起身走動了。雖然全身看起來還是亂慘一把的,尤其被火燒傷的疤痕多處尚未回復,不過大明想既然能行動了,那還是早早動身離開的好。   至於亞瑞特,思語說了那天大明被擊倒後的事。   聽到亞瑞特變成了光,大明若有所悟……看來是亞瑞特救了他們。   「那小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呢?」   大明有種預感,他們似乎還會再見面的。   在衛星導航的儀器下,大明和思語花了幾天先來到了司卡博萊矮人族居住的地盤,想將迪蘭朵給送回去。   只是到了記憶中的地方,大明卻發現連一個小矮人的影子也見不到。不只如此,迪蘭朵她原本棲身的那個洞窟也是消失的一乾二淨。   最後找了老半天,大明仍是一無所獲,這讓他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記錯位置了。但是這裡的景物、地形,他又是再熟悉不過,不可能會記錯才對。   難道說,是這次大地的變動造成了什麼影響嗎?   想到這,大明又抬起頭望了望。野槐的那片巨林也同樣是什麼都看不到,不知是隱藏了起來,還是被毀滅了。   當晚,大明和思語在河邊紮營,等明天再做打算。   不過,隔天早上大明卻發現河岸上停著一艘船,船上還放著許多食物、水果,一看就知道是矮人們的手筆。   可既然矮人們幫他準備了這些,卻為什麼不出來和自己見面呢?   疑惑中,大明看到了矮人們的留言。那是刻在樹木上的荒獸文字,字跡歪歪斜斜的,內容也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請好好照顧聖者……」   大明輕輕的念了一遍,那瞬間他就明白矮人們的用意了。   是要讓迪蘭朵跟著我走嗎……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我保證!」   大明放聲對著叢林喊著。雖然森林並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不過大明相信矮人們會聽到的。   「走吧!」大明牽起了思語的手說:「這次真的要回家了。」   比起來時的艱難路途,回去的路順風順水,簡直就像是在踏青郊遊一樣。   路上,大明和思語多多少少都開始遇到些動物,表示原本住在森林內的居民們已經慢慢開始遷移了回來。而這最高興的就是思語了,老是纏著大明問東問西的,因為有好多她從未見過的東西。   這些天裡,大明身上的傷勢也好轉很多,一切事情都往最好的方向在進行著。   但大明和思語不知道的是,這些日子以來在他們的頭頂上,一直有個人在高處看望著他們。   那人的外貌與亞瑞特有幾分相似,但年紀則大了一點,約有十二來歲的樣子。   他直看到大明和思語出了雨林的範圍,這才消失在原地。可當下一刻出現時,卻是出現在恐懼元素伊諾和疫病元素莫菲絲兩人面前。   「該說聲恭喜了,我們的小朋友終於長大了點。現在不該叫你霉運的『災厄』,而是帶來好運的『豐獲』才對吧?」伊諾的語氣裡有些訕笑,根本聽不出來有何賀喜之意。   「對啊,既然已經學會控制力量和轉變,那我們也不用一天到晚躲來躲去了。」莫菲絲謝天謝地的說,她終於不用再擔心實驗室莫名奇妙被炸了。   亞瑞特先是詭異的笑了笑,然後雙手拍拍兩人的肩膀說:「不,現在的我是災厄,而且還是功率最強的那種。」   伊諾和莫菲絲聞言,幾乎瞪大了眼睛,但要逃也已是來不及了,莫名奇妙的閃電突然從天上對兩人劈了下來。   在伊諾和莫菲絲的哀嚎裡,還有著對亞瑞特的詛咒聲。   帶著一身的塵土和狼狽樣,大明和思語走進了寄放行李的飯店。   幾個月前,大明也曾這副模樣走了進來,不過那時同行的夥伴是丹羅,這次則是換成了他女兒。   但不變的是,他們的模樣還是一樣的引人注目。   飯店大廳裡有著不少的旅客,因為這次雨林發生的異變牽連到週遭的國家,騷亂致使機場關閉,對外的交通和連絡也全都中斷,所以這些遊客都是被困在這等著離開的人。雖然雨林那已經沒事了,但國家要回復運作,怎說也要花上點時間。   在大廳的人群中,有人向大明和思語走來,不過不是飯店人員,而是更讓他們感到吃驚和疑惑的人。   那是一對長的非常漂亮的雙胞胎姐妹,東方人。   「姨!?」   思語不敢置信的叫了出來。離家近一個月,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所熟識的家人。   筱琉和筱璃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思語,本來她們都快放棄希望了,沒想到終於等到了她。   當日大明離開後,思語也留書出走的消息簡直讓林家掀翻了天。雖然他們追著大明的飛行紀錄一直查到他下榻的這家飯店,但之後大明就完全斷了消息(因為進了雨林),讓林家根本無從下手查起,所以琉璃姐妹能做的,也只有日復一日的在這家飯店裡等待。   筱琉流著眼淚,不捨的抱著思語,因為思語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骯髒、狼狽過,天曉得她在外面到底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啪」的一聲,大明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筱璃狠狠的甩了一巴掌,頓時大廳內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們這邊。   筱琉知道筱璃已經氣瘋了,不然以她的個性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事實上,她現在也是非常想痛扁大明。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筱璃已經完全不顧儀態,雙手扯著大明的領口吼著。   「對不起,思語她……」   大明以為筱璃是在說思語的事。他連個通知都沒有就把思語帶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而且差一點就回不來,連大明自己都想打自己巴掌,所以對筱璃的舉動並沒有反抗。   但是,真正讓他震驚的,卻是筱璃接下來的話。   「你知不知道小姐擔心你們,已經擔心到病倒了!而且現在情況非常危險。小姐她……她會死的!」   筱璃這時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雙手在大明身上瘋狂拍打。   但大明已渾然不覺筱璃在對他做什麼了,此刻他的世界只有完全的一片空白。   筱琉聽到筱璃說出這句話,也是抱著思語哭得稀里嘩啦的,思語也是同樣愣愣的毫無反應,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當初大明和思語離開林家後,詩函就一直擔心的不吃不睡,就算旁人怎勸她也是不聽。可是詩函的身子本來就不好,過了數日後竟然就倒了下去,而且病情一發不可收拾,只是躺在床上的她病的意識都不清楚了,卻還是一直掛念著思語和大明的安危。   本來琉璃姐妹應該是待在詩函旁邊照顧她的,但就因為琉璃倆是詩函最信任的人,所以她請求兩姐妹無論如何都要親自來找兩人,只有她們來辦這件事,詩函才能放心托付。   「小姐她……一直不放心你們,不管怎說也要我們來,她才能安心,堅持不讓我們留在她身邊。但是我真的好怕,怕連小姐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   筱璃哭得傷心欲絕,根據前幾天傳來的消息,詩函的情況已是彌留之際,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啪」的一聲,這次換大明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把自己給打醒過來。   「我們馬上回去!」大明盡量要自己冷靜下來,只是想是這樣想,身體卻不由自主的一直抖著。   「是你害小姐變成這樣的,還有什麼臉回去見她,你這個混蛋!」筱琉情緒激動的喊著。   「之後想怎樣隨便你,但現在說什麼,我都要回去見她。」   大明頂了一句回去,嚇得筱琉把嘴巴給閉上。不是因為大明語氣比她凶的緣故,而是大明在回話瞪她時雙眼是血紅色的,有股非常可怕的氣勢震懾住了她。   當下也沒人再多說什麼,大明和琉璃倆動用了PACO和林家的所有關係,甚至是花錢去買下了一台巨無霸飛機,一切只為了能趕緊回到詩函的身邊。   結果就造成了一種很詭異的情況。   一台超大豪華的巨無霸飛機上,卻空空蕩蕩的只坐了四個乘客,而且四人各有心事,一路上都沒人開口說話,氣氛安靜的有點可怕。   思語倒在筱琉的懷裡沉沉的睡去,是哭累到睡的。大明則是獨自坐在另一邊看向窗外,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筱璃此刻情緒平靜了很多,開始打量起大明的外表。   因為急著上飛機的緣故,大明和思語均未梳洗,所以還是那股剛出叢林的落魄樣。不過筱璃注意到的是,大明手腳上有著很嚴重的燒傷痕跡,其他部分雖然被衣物遮擋著,但傷勢面積應該很大才是。   這段日子裡,這個男人和思語究竟到哪去了?又做了些什麼?   只是接著念頭一轉,筱璃想起詩函的危況,對這些事又沒興趣追究了。   當飛機在台灣的機場降落時,林家所安排的直升機已在那邊等候,直接將大明等人帶回林家宅邸去。   只是回到多日不見的家,一行人卻沒有人可以快樂的起來。他們真的很怕,怕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佈滿白簾的靈堂與噩耗。   一下直升機,大明就帶著思語直奔詩函的臥室。   途中,有幾個宅邸內的保鏢想阻攔他,但心急如焚的大明可沒空駐足解釋,於是便隨手劈昏他們了事,就這樣一路衝了進去。   然而就在詩函的門外,大明遇上了林氏夫婦。   「你還有臉回來?!」   林父的怒意已近爆發,只是不想在女兒房外吵鬧而已。   說到他這女兒,林父這些日不知哭了幾回,所有的醫生都說詩函這次真的不行了,除非是有奇跡出現。   「如果詩函走了,我的性命您可以直接拿去。但現在,請讓我見她。」大明二話不說的跪了下來。   思語這時也跟著跪了下來,淚流滿面說:「爺爺,您就讓爸爸見媽媽吧!這次的事情都是思語調皮,才會害媽媽生病的,您不要怪爸爸。」   這時林母推了推林父說:「你就別再固執了吧!女兒會病倒,還不就是因為擔心他們,如果你不讓女兒見他,詩函……就算走,也會走得不安心的。」   林母說到傷心處,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林父摟著林母走到別處不看大明,算是默許了他進去看詩函。   得到了林氏夫婦的允許,大明抱著思語輕輕的打開詩函的房門,然後慢慢的走了進去。   床上,詩函彷彿睡美人一般緊閉著雙眼,除了臉色過於蒼白外,她的美麗依然如昔,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要美麗。   只是詩函已經昏睡了數日不曾醒來了,醫生說她要醒來,也真的只能指望奇跡了。   「你看,媽媽她很漂亮吧!」大明伸手擦乾思語的眼淚,但卻不自覺自己的聲音已經有點沙啞了。   「嗯!」思語用力的點了點頭,「就好像個天使一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   大明走到床邊放下思語,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我到底……都在幹些什麼啊,我明明發過誓要保護你的。」   大明頹然的跪在床邊,右手緊抓著頭髮,連頭皮都快被他扯下來。   聽到詩函病危的那一刻,大明只感到整個世界似乎要崩裂了。   照理來說,他和詩函重新認識並沒有多久,感情並不深厚,反應不可能會這麼大的才對。但是連大明自己也不明白,他那椎心刺骨的心碎感是從何而來。   就算被厄難毆打時、在火海裡被焚灼時,也都沒有現在這麼難受過。肉體的疼痛他可以忍,但心靈上的創傷卻是如此的難以忍受。   那時大明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詩函真的對他非常重要。   自己雖然忘了詩函的事,但是對她的感情卻依然還是存在的,只是連大明自己也沒有發現到這點。   「我們之間的緣分還尚未釐清,你就要離我而去了嗎?要是我們之間沒有愛情,那為何我的心會感到這麼的痛,彷彿都快要碎了?我是很愛你的,但我恨自己,恨自己為何要在快失去你時才能明白這一點,最後竟連親口告訴你也來不及。」   此時大明終於忍不住,趴在床沿哭了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強忍著傷心,如今終於全面崩潰了。   或許他和詩函之間沒有了以往在一起的那些回憶,但他和詩函之間的感情卻是不曾變過的,這點就算三聖靈也無法斬斷。   思語被大明的情緒所染,也跟著哭得天昏地暗的。   悲傷中,大明感覺到有一隻手正摸著他的頭,抬頭一看,發現原本昏睡的詩函正張著眼望著他。   「我不是在作夢吧!」大明緊緊握著詩函的手。   「你們兩個這樣子,叫我怎麼能夠放心的下呢?」詩函臉上露出了笑容,接著再補充了一句,「還有……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喔,不許你耍賴。」   「聽到就聽到,老公愛老婆,天經地義的,有什麼好怕人知道的。」大明擦擦眼淚,理直氣壯的說著,但臉上的紅暈怎樣也擺脫不掉。   「媽媽!」見詩函醒來,思語也是淚眼汪汪的撲了上去。   詩函愛憐的摸著思語的頭,見到大小兩個均是破爛的衣著,便說:「這些日子以來,你們都過的很辛苦吧!有沒有什麼故事想告訴我的呢?」   「你好好的靜養身體吧,我什麼都不會瞞你的。思語,去告訴爺爺奶奶,媽媽醒來了,順便請醫生伯伯進來。」   思語聞言,立刻點點頭衝了出去,房間裡只剩大明和詩函兩人獨處。   「過去發生過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但從現在起,我們可以一邊追尋過去的回憶,一邊創造屬於我們的,新的故事。」   大明許下誓言,並且輕輕覆印上詩函的唇,為這個誓言作下保證。 第二十一集 第一章 執子之手   詩函的醒來被看做是一種奇跡,但宅內上上下下卻沒有一個人能為了這件事感到喜悅。畢竟詩函的病實在是太嚴重,這次的甦醒就彷彿是迴光返照一樣,說不定當她閉上眼的霎那,就可能直接去了。   詩函的父母進來看過她幾次,不過當詩函表明想跟大明獨處時,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人進來打擾他們,就連思語也被琉璃姐妹倆抓去洗澡。小傢伙這輩子還沒這麼髒過,這下不被洗脫層皮,恐怕很難。   「小小姐,這些日子你們到底去做什麼了?」   浴室裡,思語全身上下滿是泡沫,坐在椅子上任憑筱琉搓洗,而筱璃則在思語身後骳欈b□p硭加鑭姆7俊   本來一頭烏黑亮麗,柔順如絲的頭髮,現在卻是一片慘不忍睹的模樣。沾在其上結成硬塊的泥沙暫且不理,筱璃不懂為何髮絲上會有燒焦的痕跡。思語的頭髮是筱璃自她小時候就一直照顧起的,所以如今這副模樣真是讓她心疼極了。雖然思語什麼都沒說,不過筱璃知道,這些日子思語一定過的很苦。   至於對筱璃的詢問,思語則是笑了笑。   她和大明之間的這一趟遭遇,思語目前不打算跟任何人提起,這也是大明跟她約好的。   「那是我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忘記,很大、很大的大冒險喔!」   思語臉上發出了會心的笑容,連琉璃姐妹倆也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麼。可是一想到詩函的病況,思語的小臉隨即又整個黯然了下去。   「小小姐,你在擔心小姐嗎?」   琉璃倆發現思語臉上的變化,卻不知該怎安慰她才好。   「趕快洗的香香的,我們去看小姐吧!」   筱琉試著想讓思語打起精神,不料思語卻是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不像她這年紀會說的話語。   「現在媽媽最需要的,是爸爸陪在她身邊,而不是我們……」   「你不會就這樣丟下我們,自己一個人離去吧!」   在詩函的房間裡,大明依然是那副邋遢的模樣坐在詩函床邊。自從詩函醒來後,大明就一直在旁守護不曾離開過,而且手也一直握著她的手掌。   「我怎麼捨得,我們之間的糊塗帳都還沒算呢!」   雖然詩函嘴巴上是這麼說,但她自己的身體自己再清楚不過。   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所以就算一下下也好,詩函想和大明再多說一點話,把自己的心情全說出來。   「你不告而別的那一晚……我很生氣。」   「對不起……」   現在大明除了這句話,也不知要說什麼才好。若不是自己莽撞的舉動,詩函也不會搞成今天這樣。   「但更多的……是在擔心你。」   也許是感應到壽命將盡,詩函話語上也不再有所顧忌,以前會感到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都無所謂了。   詩函接下來的這句話讓大明感到暖洋洋的,但同時也讓他心裡泛起更多的自責。   「我想,我們真的是有感情在,不然我不會不由自主的擔憂到這種地步。我的記憶裡沒有你,但我的心裡有你。」   「不要說這種會讓人臉紅的話……」大明臉都紅到了耳梢,但是看到詩函一直望著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能毫無表示,「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聽到你病倒的消息,我整個心都碎了。若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那我現在胸口的心痛感又是為何而來。是啊,我也是笨的可以,為什麼會要在失去你的那一刻才發現到這點。」   大明伸手輕輕的幫詩函整理髮梢,並凝視著她的臉龐。   詩函美的彷如夢幻,但大明想不透這樣的一個人兒是怎樣和自己產生交集的。論身份地位,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根本是處在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你認為……愛情,是什麼樣的存在?」   詩函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大明一下子也反應不過來。等弄清楚詩函的意思後,又是沉默的在思考著。   「因為寂寞吧!」   良久後,大明開口說話了。   「因為寂寞,所以想找人陪伴,想找個人分享自己的所有喜怒哀樂,找個能和自己手牽手一起走下去的對象。所謂愛情,就是指寂寞的兩個人互相吸引吧!」   「喔?」詩函沒什麼表示,只是覺得這樣的論調似乎不是很能說服自己。   「不過……那是我之前的想法,現在我想想又覺得不是這樣。」大明微微笑著,「因為有了你,整個世界都變得不同了。」   如果說大明之前覺得世界是灰暗的,那現在他的世界,有了光……   「也許……我就是被你這張嘴給哄走的。」詩函邊說著,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因為一直勉強自己清醒著,所以感覺好累好累。   「安心的睡吧,我就在你的身邊。」   大明輕輕的吻著詩函的手背,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並祈求著她還有下一次能醒過來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詩函房間的門被輕輕的推開,全身被打理的乾乾淨淨的思語躡手躡腳的走進來,後面還跟著琉璃姐妹倆。   「媽媽她怎麼樣了?」思語關心的問著。   大明先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聲的說:「她睡著了,不要吵醒她。」   思語乖巧的點點頭,然後就默默地站在床邊看著詩函。   「小姐讓我們照顧,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而且你這個樣子,也需要好好的整理整理。」   筱璃看大明一副憔悴的模樣,心有不忍的說。   大明本來是要回絕,但是看看自己一身狼狽的模樣,連衣服都有點發臭了,他自己都會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此也不再拒絕。   「那……就拜託你們了。」   大明看了床上的詩函一眼,然後隻身走出房外,回到自己先前居住的房間。   在詩函的房門外有一些女僕和保鏢,他們看向大明的眼神都雁牟揮焉疲o暇谷綣鬲蚅竺髂殖穌庋r氖攏薑薄j愀n靜換笆涑上衷謖飧蹦Q`|土o部於`恕   然而,現在的大明已經沒有空閒去在乎別人的眼光了,他滿腦子唯一在想的,只有怎樣去救回詩函的性命。   這些年的經歷讓他接觸了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事物,不管是PACO的異能者們,還是在世界各地流浪時的見聞,一些世人認為僅存於傳說中的東西,大明是真的知道有其存在的。   能醫治百病、長生不老的靈藥或寶物,世上不是沒有,但就是因為入手條件太過困難,甚至可說是希望渺茫,因此才被認為是僅存於傳說中之物。只是以大明目前的情況,沒有那個時間與精力去找尋這些東西了。   他能等,但詩函不能等。   那現在的他,有什麼事是能為詩函做到的……   望向鏡子中的自己,大明突然發覺自己顯得好無能為力。他這雙被稱為上帝之手的雙手,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是一點用處也派不上。   是,如果他願意的話,是能變出能醫治百病、起死回生的萬靈藥出來,但是……那有什麼意義?   僅能存在數分鐘,連藥效都無法發揮的萬靈藥,殘忍的只能看而不能使用,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為可笑的希望嗎?   這簡直就是種嘲諷,大明這輩子從未如此憎恨過自己擁有的這個能力。   大明跪在地板上,任憑蓮蓬頭灑出的冷水淋著全身。就算面對厄難(厄難神)所給予的絕望時刻,他心中的無力感也不曾如此沉重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明緩緩站起身來。   鏡子裡,他看到自己的神情顯得非常頹廢和沮喪。在世界各地遊走闖蕩了八年,大明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臉上出現這種表情,彷彿是變了個人一樣。   「啪!」   大明拍打著自己的雙頰,這種表情可不能讓詩函和思語看到,不然會讓她們更擔心的。更何況,如果連他自己都無法振作的話,那詩函和思語還有誰能夠依靠。   勉強自己打起精神後,大明匆匆的洗了個澡,現在他盡可能的想騰出時間在詩函身邊守著她,哪怕是多一分一秒的相處也好。八年歲月的期盼與追尋,換來的不應該是這樣讓人心碎的結局啊……   當大明步出房門後,門外卻有個讓他頗為意外的人在等著他,伊達。   伊達身體靠在牆上,臉色十分不善的看著大明,看樣子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大明猜想伊達大概是衝著詩函的事來的,其實不只伊達,這宅內上上下下除了詩函和思語外,每個人應該都恨透了他吧,只是目前大家都忍著而已。可若要說最憎恨自己的那一個,恐怕還屬大明他自己本身……   雖知道伊達來意不善,不過大明此時心力憔悴的連應付他的精神也沒有,當下也就沒多加理會,逕自關上房門離去。   「等等!我有點事要問你。」伊達自然沒那麼容易放大明離開,伸手拍住了大明的肩膀。   「抱歉,但是我現在沒心情談論任何事。」大明回頭看了伊達一眼。   然而,看到大明的表情,伊達心裡微微愣了下。   先前巴力毗珥的事件中,伊達看過大明在戰鬥中的表現。那時的他臉上充滿了自信,全身散發著奕奕的神采,並且無懼於敵人的強大而奮身以對,就算伊達打從心底不認同大明這個人,卻也不得不讚賞他的氣魄與能力。   但如今的大明卻如同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臉上表情一點生氣也沒有,兩眼黯淡無神,完全看不到半絲當日的風采。   忽然,一股莫名的怒氣自伊達心底爆發,雙手改抓著大明的衣領,將他拎起,狠狠的甩撞在牆上。   「你現在這是什麼樣子?!」伊達忿怒的咆哮了起來,「大小姐日夜期盼的思念,所強忍的心酸與淚水,你就是用這種表情和態度來回報大小姐對你付出的一切嗎?!」   伊達越說越氣不過,右手握拳就要狠狠的揍下去,但拳頭卻在大明臉頰前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儘管伊達心裡恨不得將大明給撕成碎片,但想到病中垂危的詩函,這一拳怎樣就是揮不下去。畢竟詩函命在旦夕的現在,她心中最牽掛的,依然還是眼前這個混帳傢伙。   至少……在詩函離開人世之前,不要再讓她更難過了。   伊達硬逼自己強忍怒氣,那記要打不打的拳頭最後則是打在大明臉邊的牆壁上,把牆壁打的都凹陷了下去。   「對不起……」   大明輕輕的拉開伊達扯住自己衣領的左手,臉卻別過去不敢正視著他。伊達的話深深地刺痛了大明的傷處,大明甚至提不起勇氣去面對伊達。   看著大明慢慢離去的背影,伊達恨恨的捶了牆壁幾拳,連為何來找大明的正事也拋諸在腦後。   在詩函的房裡,思語和琉璃姐妹倆依然靜靜的陪伴在詩函身邊。期間林氏夫婦曾進來看過詩函一次,但結果還是神色黯然的退了下去。   大明也沒說什麼,就這樣坐在思語旁邊抱著她,目光則是一直看向詩函熟睡的臉龐。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明發現思語靠在自己懷中深沉的睡去。大明知道這段日子的經歷對思語來說太過於辛苦了,精神和肉體上早已是很疲累,回到家後又碰上母親病溝氖攏絳`魎黈湆菕y□幽J諾較衷淞   大明親了一下思語的額頭後,把她交給了琉璃姐妹抱回房間去睡覺,自己則是繼續的留下來看照詩函。   然而這一夜,大明未曾闔上過雙眼……   次日。   時間都快到了中午時分卻不見思語過來,大明想思語大概是睡的很沉吧,畢竟她這陣子太累了。   想了一會,大明接著把目光轉移到詩函身上。   一天過去,詩函卻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也很有可能永遠不會醒過來了。不過大明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靜靜的守在一旁等待而已。   這時,房間的門輕輕地打開,琉璃姐妹兩人走了進來。   「少爺,您有朋友來見您,是上次曾來拜訪過的那對男女。」   大明知道琉璃倆說的是指丹羅和薇妮,事實上是他昨天打電話給丹羅麻煩他和薇妮趕過來一趟,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薇妮的治癒能力是種很罕見的異能,大明一開始不是沒想過她的存在,只是薇妮的能力屬於剛在成長的階段,實在是難以讓大明有所寄望。但話雖然如此,大明還是打電話請丹羅帶薇妮走一趟,可能會有奇跡發生也說不定。   「麻煩你們直接帶他們進來吧,是我請他們過來看看詩函的情況。」   琉璃倆也沒疑問,點點頭後就退出了房間。   詩函病倒的這段時間,家裡什麼名醫沒請來過,但一個個全都只有束手無策的份。雖然琉璃倆覺得大明請來的人也不會有什麼用,可也沒多說什麼。   不一會,丹羅和薇妮跟在琉璃倆身後進到房間裡來。   可能是察覺整棟房子都籠罩在悲傷的氣氛下吧,一向粗邁豪爽的丹羅也收斂了許多,進房間來時也是輕手輕腳的。   「抱歉,那麼急請你們過來。薇妮,可以請你先看一下我老婆的情況嗎?我等一下再跟你們解釋。」   大明臉上露出歉然的苦笑。   丹羅是大明的老搭檔了,這幾年什麼危險沒遭遇過,可他從未看過大明如此沮喪毫無生氣的表情,心下知道事情很不尋常。   薇妮先是看了大明一眼,然後移到床邊去探查詩函的情況,丹羅則是趁機拉著大明到窗台邊說話。   「你老婆的情況怎樣?」丹羅接到大明的電話後立刻將手邊的工作交代給他人,然後和薇妮急忙的趕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這樣的情況。   「很不樂觀……這都是我的錯,明知道詩函身體不好,卻儘是作些讓她擔心的事,還害的她因此病倒下去。」大明歎了口氣。   「我從馮那裡聽說了,你又跑回了非洲叢林裡去。老實說,最近非洲發生那樣的事,連我也蠻擔心你的安全,只是又沒有方法聯絡上你。你回非洲去的原因,跟這次的異變有關係嗎?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事情應該是你解決的吧!」   大明苦笑了一下,「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這些事以後再說好嗎,現在的我實在是沒有心情談論。」   丹羅體諒的點點頭沒再繼續追問下去,接著兩個大男人一致的轉頭看向詩函和薇妮她們那邊。   薇妮看了一下詩函的情況,接著又問了琉璃姐妹一些問題。   「如果有病歷的話,方便讓我看看嗎?」   薇妮對著大餮l首牛r竺髟蚴強醋帕鵒P忝昧┐懍說閫貳   這幾年來,來看過詩函的醫生委實不少,醫療報告也堆的跟座山似的,不過薇妮還是很專注的翻閱資料,房間裡面的人也沒敢去吵她。   由於資料內容都是大同小異,薇妮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去看完。   當薇妮看完資料後,在詩函的床邊來回踱步了一會,思考著該怎麼做才好。最後,她俯身將左手貼在詩函的額頭上,嘗試著使用自己的異能治療。   琉璃兩人起初還不明白薇妮的用意,直看到薇妮的左手掌發出淡淡的光芒,兩人眼睛都瞪的大大的。   然而,隨著薇妮手掌發出的光芒增強,她臉上的血色也跟著急速退卻。大明和丹羅兩人暗叫不好,立刻衝到了她身邊去。   這時,薇妮身體抖了一下,臉色慘白的往後仰跌。丹羅順手扶住了她,卻發現薇妮身上滿是冷汗,知道薇妮是過度透支了她的異能。   「抱歉,亞格斯,我已經盡力了。」薇妮露出了個慘淡的笑容。   「別說這些了!先坐下休息一會。」   大明和丹羅扶著薇妮到房間一角坐下,筱璃也立刻倒了杯水端上。   薇妮休息了好一會後,臉上才逐漸恢復了些許血色。   「真的很抱歉,亞格斯。你曾經幫過我非常大的忙,但我卻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使不上力。」   薇妮一開口依然是道歉的語言,大明搖了搖頭要她別放在心上。   「情況是怎回事,怎才一眨眼時間,你就搞成了這副模樣?」丹羅越想越不對,便出聲詢問著。   「我看過亞格斯他妻子的病歷表和情況,發現他妻子的病情並不是由疾病所產生,而是整個身體發生了原因不明的異常衰竭,就好像原本存有幾十年的生命能量,忽然間被搾乾的一滴也不剩。車子沒油是跑不動的,人類也是類似的道理。」   薇妮的話讓琉璃姐妹對望一眼,她們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思語。   的確,詩函的身體是從懷孕後才開始變差的,而且情況糟的無法想像。很多人都感覺到是因為孩子的關係,不但連詩函的健康,甚至連生命力也被吸走了。只是隨著思語活潑成長,不但貼心且又討人喜愛,這個想法逐漸的被埋在所有人的心底,甚至是連去想也不敢想。   「依照最簡單的理論,只要有種能量可以補充她所流失的生命力,照理說就可以挽回她的生命。我的異能性質和所需求的能量相近,所以我嘗試治療了一下,只是沒想到……」   薇妮頓了一頓,然後緩緩的舉起她的左手。   剛剛眾人只注意到薇妮倒下,並沒有再去注意其他的。這時看薇妮舉起左手,才發現她左手皮膚顯得有些皺皺的毫無光澤,和右手皮膚的光滑有著很明顯的不同,好像是突然萎縮了下去。   「我的能力治療過不少人,卻從未遇過像你妻子這樣的情況。當我的能量散入你妻子的身體時,赫然發現你妻子的身體彷彿像個無底深淵般,相對之下我的力量就顯得微渺得可憐,當時別說替她補充了,我連如何自保脫身都是個問題。」   薇妮說到這就心有餘悸,剛剛她的力量差點就迷失回不來了。她本想去探索空間的邊際,卻差點連自己本身都被那虛無的空間吞食了。   「亞格斯,你是個很奇妙的人,你的妻子也是。如果說那個虛無的空間曾經充滿能量的話,那你的妻子一定是個力量非常強大的人,而且遠比我所認知的強還要強。」   這話聽得琉璃姐妹倆面面相覷,怎她們家小姐有這麼厲害嗎?只是回想起前次遇險時詩函及思語一起使出威力強大的法術,兩姐妹又有點懵了……   大明讓琉璃姐妹先找了個房間讓薇妮和丹羅休息,自己則是留在詩函房間內思考一些事情。從剛剛薇妮提到關於能量的事,大明就感覺到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頭緒,但一時間還不是很明朗。   當他靜下心來重新思考後,忽然發現能救詩函的辦法,原來就一直在自己手上。   迪蘭朵!   沒錯,迪蘭朵曾向他解釋過自己的能力,就是類似於一種生命之源的能量。若說要從哪去找能源來給詩函補充,迪蘭朵的能力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只是,利末安森的死狀,大明至今依然記憶猶新,所以大明也不免有些猶豫了起來,萬一詩函的身體沒有辦法承受迪蘭朵的力量的話,那結果不就跟利末安森……   大明甩掉心中讓人恐懼的念頭,實際上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試試看再說。   雖然大明自己已有了覺悟,但事情進展依然不是那麼順利。迪蘭朵的卡片目前還是處於沉睡狀態,表示大明並沒有辦法將她召喚出來。   頓時,一陣無力感又湧上大明心頭,為什麼他在緊要關頭時會這麼沒用。   現在他手上僅有的荒獸卡片也只有迪蘭朵和小雪而已,在心灰意冷之下,大明喃喃念出了小雪的名字。   「小雪……」   大明這個舉動是很下意識的,也許是現在這種沮喪的時刻,他很想找人說說話。所以當小雪的身影出現時,大明完全沒去注意到,直到小雪的小手扯了扯大明的褲管,大明這才低下頭來。   「到底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渮S模俊   大明蹲下身和小雪齊視著,同時喃喃自語的問了一句。但老實說,他從沒冀望過小雪會給他答案,這句話也是自言自語的情況比較大。   小雪看了看詩函,又回過頭來看著大明,然後一雙小手捧起了大明的右手。   「唯一能救詩函姊姊的,也只有明你喔!其實答案一直就在你自己身上。」   簡單的一句回答,讓大明怔怔的看著小雪的臉龐發楞。   「詩函姊姊的力量絕大部分都是來自於明的身上,至於詳情,雪是不太清楚。可既然詩函姊姊是因為失去力量而倒下,那麼只要明將力量分給詩函姊姊就好啦!」   「那要怎麼做?」大明迫切的問。   「這個嘛……侍劍姐姐老是說兒童不宜,所以雪也不知道明和詩函、無痕姊姊每晚關在房間裡到底是在做什麼。」   小雪側著腦袋瓜子,有點懊惱的想著。   以往自己提到這類話題時,總是會被侍劍、詩函她們推說限制級、兒童不宜瞭解等等,草草帶過。只是在這個資訊媒體豐富且發達的年代,電視兒童小雪似乎有點瞭解大明和詩函她們每晚關起房門都是在做些恩恩愛愛的事,但到底是在做些什麼,她就真的不曉得了。   童言無忌,雖然小雪這話本身是沒什麼意思,但勁爆的話語還是讓大明的臉頰熱辣了起來。   「不過,雪知道最簡單的一種喔!」小雪高高興興的捧起了大明的右手掌,然後覆蓋在詩函的右手上,「明和詩函姊姊已經在一起很久了,任何形式上的接觸都能引導雙方彼此的能量交流。所以光是這樣牽著手,也是能替詩函姊姊補充力量的。」   大明握緊了詩函的手掌,不可置信的問:「就這麼簡單!?」   小雪搖了搖頭,然後回答:「之所以能這樣做,是因為明和詩函姊姊的心與心之間,已經緊密得毫無距離了呀!」   小雪用著清澈的眼神看著大明,大明知道,他現在也只有相信小雪的話了。   因為大明身上禁制破裂的關係讓力量恢復了一點,同時也解除了小雪逗留在現實世界的時間限制。可是心繫詩函的大明沒注意到小雪的這點變化,目光一直停駐在詩函臉上,而小雪也是很安靜的陪伴在大明身旁。   漫長的等待之外,結果還是只有繼續等待。   其間琉璃姐妹曾進來過,除了看到小雪略顯得吃驚外,此外也沒有什麼表示。   大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詩函的呼吸沉穩了些,臉色也紅潤了些,這讓他心中微渺的希望又大了些,更是拚命的祈求著。   夜晚過去了,黎明的曙光在遙遠的地平線那端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詩函,也在這時張開了眼睛。   「早安。」大明這時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傾訴,但最後說出來的卻只有這兩個字。   「早安。」詩函眼眶有淚水,臉上掛著笑容。她真的好想再見眼前這個人一面,因為心中滿滿的不捨,好怕自己就這麼一睡不起。   沉睡的睡美人,終於甦醒了。 第二章 明月來襲   狂喜,近日來林家上下的氣氛真的只可以用狂喜兩個字來形容。   打從詩函醒來後,她身體的回復情況就像坐火箭一樣直線狂瓤,不但短短數日就盡復,情況甚至比沒病倒前還要好上三分。   所有被叫來的醫生大呼這是不可能的現象,但事情卻又是明擺在眼前,讓他們不得不接受。然而詩函詭異的回復狀況被林家視為是一種奇跡,根本沒有人會想去追查,畢竟有什麼事比詩函回復健康還要重要的呢?   若說外人看來較古怪的,就是這數日來,大明從未放開牽著詩函的手。   「總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詩函此時的語氣有點近乎央求了。   這幾日來,大明頑固的像一塊石頭一樣,說什麼就是不願意放開詩函的手,就算詩函進浴室洗滌身體,他也情願臉上蒙著布條被琉璃倆壓進去。   詩函雖然不討厭讓大明牽著手,甚至可說有點甜蜜的暗喜,只是這情況也實在是太過火了點……   琉璃姐妹一開始也是對大明的怪異行徑很反常,但是大明只簡單的說了一句「你們要詩函死還活」,加上之後詩函的身體情況的確是恢復到好得不像話,沒多久兩人都站在了大明那一邊。   「你不管要我做什麼事我都能答應,但唯有這件事我不可能點頭。這輩子,我是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   這話讓詩函感覺十分窩心,但同時也讓她傷透了腦筋,這樣下去,以後怎麼見人是好?畢竟再親密的伴侶,女孩子家還是需要一點個人隱私空間的。   不過女人對男人天生能用的武器可多了,詩函微微裝了一下可憐,加上眼淚一掉,大明頓時慌了手腳。最後,大明終於不得不妥協,但是要求至少得等詩函身體康復後才能放開她,對這點琉璃姐妹皆表示贊同。   詩函身體好起來,思語這個當女兒的自然是開心極了,不過又有件事讓她很在意。那個叫小雪的小女孩又出現了,而且整天砧著大明跟進跟出的,思語也不得不對她多關注了幾眼。   怎說呢……感覺上,小雪和大明之間的關係,比自己這個當女兒的還要親暱,思語當然多多少少都會吃醋一下。   然而,關注小雪的人數可不少,除了琉璃姐妹倆不時的看向她之外,連來看望詩函的伊達也是對小雪多有注目。就算大明再怎退鈍,也知道事情似平瀰漫著有點不尋常的氣息。   不過話說回來,詩函和小雪倒是非常談的來,畢竟以前一大一小間的關係就很親密了,只是詩函卻從不曾開口詢問過她和大明的往事,在這點上大明能瞭解詩函的想法。   「如果我們沒有辦法自己想起來,小雪說的那些終究只是別人的故事,而不是真正屬於我們的回憶,既不存在著幸福的滋味,也沒有任何過往的感動。」   不過當詩函問起小雪為何知道怎樣救她時,小雪很自然又把你們都關在房間裡不知做些什麼事的話語重複了一遍,身為當事人的大明和詩函自是紅透了耳根。   至於丹羅和薇妮,則在詩函好的差不多時離開了。   「奇跡總是在你周圍發生,亞格斯。」丹羅笑著留下這句話。   隨著詩函身體好轉,她慢慢的已經能到戶外走動了。   這日,大明陪著詩函在庭院散步,而且緊緊地牽著詩函的手,這是大明近來養成的習慣,逮著機會就牽著詩函的手不放。   「非得每次都這樣不可嗎?」詩函有點無力的高舉被大明牽著的手,因為一旦被纏上,就不知何時才能擺脫的掉。   「根據小雪的說法,親親和抱抱看來效果會更好些,你自己決定要選哪個。」大明有點壞壞的看著詩函。   「呢……那還是維持現狀吧!」   雖說事實上她和大明存在著極親密的關係,畢竟連女兒都有了。但在詩函的記憶裡,她連手都不曾被男人這樣牽過,就更別提進一步的親密行為了,因此臉皮自然是嫩的很。   如果讓詩函知道以前每晚都是她推侄大明的話,恐怕是羞的要找洞鑽了。   「關於小雪,你可還記得些什麼?」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後,大明突然對著詩函問。   「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但是,感覺很熟悉。」詩函眼神有些迷惘,不知自己到底遺忘掉了多少東西,她反問道:「怎了嗎?」   「不,只是我覺得琉璃倆和伊達在看小雪時的神情很怪異,好像是認識一樣,說不定他們知道小雪的來歷。」大明對小雪是從哪來的根本一無所知,說不定這會是個線索,琉璃倆和伊達的出身,有什麼奇特嗎?」   「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們似乎出身某個非常神秘的團體,早期我父親曾幫過他們一個大忙,所以他們派了琉璃倆作為我的貼身保鏢和助手,伊達則是負責協助我父親處理工作上的事務。不只他們,宅子裡有不少身手高強的傭人和保鏢都是出自同一個集團,多年來一直在保護著我們,那團體好像……叫做『隱星』吧,是位於日本那方面的團體,其他我就不得而知了。」   「隱星……日……月……星……」大明喃喃自語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這名字,他從美幸那有聽過,是屬於日本三強鼎立之一的派系團體,可沒想到林家居然會跟他們有所牽連。然而想到這,大明就不得不想起美幸,因為依照小雪以前說過的話,美幸和詩函應該也是認識的。   大明尋思著是不是該讓美幸和詩函見上一面,可又想到自己和美幸之間有著一縷彼此都理不清的情憬,隨即覺得這並不是個明智的做法。   「你在想些什麼?」詩函看著發楞的大明問。   「沒什麼,我在想,是不是該向琉璃倆和伊達他們詢問一下。」大明對小雪的事顯然還是很在意。   他曾私下向小雪詢問過他的敵人到底是誰,當時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雖然詩函不願讓小雪來告訴他們往事,但大明有些事卻不得不必須先知道,畢竟他和詩函變成今日這樣的情況,背後絕對不是毫無原因的。   但對此,小雪卻是很堅決的什麼都不肯透露。   「時間還沒到,現在的明沒能力對抗他們,所以雪不能說,因為毫無意義。」   「那什麼時侯才算是時間到?」   「當明想起一切,力量回歸時,明會決定自己的道路。」   既然小雪怎樣都不肯說,大明也只有從她的來歷慢慢追溯上去了,說不定會發現自己那些被隱藏的過往。然而,大明不知道的是,在他自己還尚未開始有所行動之前,就早已被捲入三派系的紛爭中。   這幾日以來,大明都成天陪伴在詩函身旁,日子實在是清閒到不行。   宅內上上下下所有人雖然依舊不喜歡這個姑爺,只是礙於詩函不好發作,就連林氏夫婦在詩函面前對大明也是一臉和顏悅色的。大明自己當然知道這屋子裡的人都是怎麼看自己的,不過他心中為的只有詩函一人,自己怎樣,其實都無所謂了。   但,命運之神是不會讓大明過的太順心的,況且大明這輩子早就注定與平靜的生活無緣最先找上大明的,是琉璃姐妹。   這日,大明從自己房間醒來,依習慣大概整理了一下房間。   因為這宅子裡的人對他都沒什麼好感,所以除了一日三餐的最供給以外,其他的……抱歉!請自行打理,不過大明獨自生活慣了,對此也並不以為意。   原本小雪是黏著大明同睡的,但後來卻被思語氣鼓鼓的拉走,安排在自己房裡就近監視著。對著兩個小女孩的互動關係,大明只能報以苦笑,她們……似乎相處的不太好的樣子。   當大明差不多快整理完房間時,房門口傳來了敲門聲。當時大明還以為是那兩個小傢伙,因為她們總是大清早的就來找他,可當開門後看到的卻是琉璃姐妹,老實說,大明真的頗為驚訝。   「有事嗎?」   「我們……有點事想找你談談。」筱璃拉拉了筱琉,自己開口說話,不然依筱琉厭惡大明的性子,大概沒幾句又開始冷嘲熱諷了,到時又是什麼事都談不成。   「呢?那麼進來吧!」大明眉頭微微挑高,大概能聯想到她們想問的是些什麼。   林家就算是一間客房,也是顯得氣派無比,比起五星級大飯店的總統套房毫不遜色,大明揮了揮手請琉璃倆在沙發上坐下。   「我們想請問一下,雪姬……也就是小雪,你是從何得來的?」筱璃也不廢話,直接帶入此行的重點。   「我本以為,應該是伊達會先來找我談這件事的。」的確,伊達的行事作風比琉璃倆強勢許多,從他關注小雪的模樣,大明也一直以為他會直接找上門來,但沒想到來的卻是琉璃倆。   「伊達和你見面,只會想著如何揍扁你,哪可能心平氣和談事。」筱琉口氣不佳的頂了一句,但隨即被妹妹瞪了一眼而乖乖閉口。   大明想想也沒錯,伊達那副老是想吃了自己的樣子,是不太可能會同自己和和氣氣的說話。   「你是一個式神使嗎?可是我看雪姬和你之間的互動,並不像是正常的式神與式神使該有的樣子,至少在我所知道的範圍裡是這樣。   在琉璃姐妹的認知裡,沒一個式神能像小雪一樣開開心心的自由亂跑,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照理說,式神應該是完全在式神使的控制之下,無法隨意行動才對。   「第一、我完全不瞭解你口中所謂的式神與式神使是什麼東西。第二、我與小雪是比較親近沒錯,但這並不代表她是屬於我的『所有物,,小雪有完全的自由去做她想做的事,請不要把她說的像個任人操控的貨物一樣。」大明很奇怪,小雪就是所謂的式神嗎?他是不是該去找美幸瞭解一下。   「那你是否認識御堂三郎這個人?」見大明口氣已有不悅,筱璃連忙改口問。   大明想了一下,便搖搖頭。不過,御堂三郎和美幸同姓啊,說不定她認識。   「小雪的出現很突然,可說是忽然之間就出現在我身邊的,所以對她的來歷,我完全不知情。既然你們問題問完了,那該換我發問了吧……我想,你們應該十分清楚小雪的出身來歷才對。我不會強迫你們說的,但這件事關係到我和詩函所遺忘的那些記憶。」   聽到大明將詩函搬了出來,筱琉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她們是可以不理會大明,但卻不得不為了詩函著想。   「你知道耀日、明月、隱星三個派別的存在嗎?」筱璃見此,也只有把話公開坦白了。   「有聽過,而且也聽詩函提起過你們和伊達都是隱星的人。」大明點了點頭。   「我們之所以會注意雪姬,是因為她是明月流御堂三郎所屬的式神。若你知道御堂三郎是誰,你就會明白我們為何這麼重視他。   「喔?」   「御堂三郎是一則傳說,一個足以左右三派系命運的人物,同時也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位三宗共主。你可能不太瞭解這稱號所擁有的權力有多大,那可是足以掌控數個國家的命脈與未來。   「那麼,那個人……」   「失蹤了,在式神大會被推舉為三宗共主不久後,他就完全失蹤了,音訊全無。至今八年,沒有人不在找他的。   八年……   這個詞讓大明的腦神經狠狠的抽動了一下,又是八年。   「你說他是明月的人,難道明月自己也找不到這個人的下落?」   「沒錯,就連明月內部也是鬧翻了天,畢竟沒有御堂三郎,明月就不能真正的駕馭三宗,因為耀日與隱星所臣服的是御堂三郎這個人,而不是明月這個流派。但如果說有誰知道御堂三郎的下落,那也只有一個人,耀日之首的安倍晴川,謠傳她是御堂三郎的情人,只是她卻從未透露過御堂三郎到底在哪裡。」   聽到晴川的名字,大明特別留上了心。   「只是……那個人真有那麼強嗎?再怎說,個人的強大,也強不過組織體系吧!」大明自己也頗為懷疑。   「依照一般的邏輯觀念來說是如此沒錯,但是那個人在『強』的定義上已凌駕組織體系的強大。那日,我們也在式神大會的會場,也看到了御堂三郎所召喚出來的式神,『煉獄』……」   想起煉獄狂霸的姿態,琉璃姐妹的表情都顯得有些不自在了起來。儘管事隔多年,煉獄留下的可怕印象,她們依然無法忘卻掉。   「煉獄……」大明將這個名字默念了幾次,接著問道:「既然御堂三郎消失,就讓他消失掉好了,想來你們隱星也不會希望他再出現吧!」   筱璃搖搖頭說:「已經太遲了。前次你和小姐遭襲時曾召喚過雪姬出來,這件事已經被人大肆的傳言了出去,原本沉寂的三宗之間,已是為此大起風波了。雖然我們和伊達極力隱瞞你真正的身份,但被其他兩派追查到,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呃……等等,你的意思是說,我莫名奇妙的成了別人的目標!?」大明差點頭暈,怎會無緣無故蹦出這麼大的麻煩。   「沒錯,只是先前小姐發生那樣的事,大家都沒心情說罷了。而現在,據消息指出,明月方面已經有人在宅子附近出沒了。當然,目標就是你。」   「那你們打算怎做?」大明歎了口氣,這還真的是無宴之災啊!   「隱星的立場是會保護你不落入明月的手裡,畢竟御堂三郎回到明月,就代表著我們隱星以後必需被明月踩在頭上,這並不是我們所希望見到的。只是,在此之前,我想向你確認一件事—你是不是有可能……就是御堂三郎本人?」   筱璃的推論讓大明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他擺擺手說:「想太多,你們至少看過御堂三郎長什麼樣吧,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有件最奇怪的事就在這,到現在沒有一個人,還能記得八年前御堂三郎的長相的筱璃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就和筱琉一起離開房間了,留下大明一人獨自沉思。」   哈哈,不會吧,我怎會是那個叫啥御堂三郎的傢伙,而且我連煉獄是什麼都不知道。   大明做出了這樣自我安慰的結論,但心底總留有個疙瘩。最後,終於在小雪跑來黏他時問了一句。   「小雪,你知道煉獄嗎?」   小雪先是一驚,然後皺著眉頭說:「雪不喜歡那個全身都是火焰的大個子,而且以明目前的力量,是無法將他召喚出來的。」   因為屬性相剋的關係,小雪躲他都來不及了,哪還敢親近。但這話聽在大明的耳裡……   刺痛、刺痛、刺痛、刺痛……   大明只覺得腦袋好像被無數尖刺貫穿了一樣,他明白自己有九成九就是琉璃倆口中的那個御堂三郎沒錯。儘管琉璃姐妹將三宗共主的權力誇上了天,但大明此刻心裡一點歡喜之情也沒有,只覺得好像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快要來了……   然而壞事,總是來的比任何人想像中的快。   下午,大明習慣性的牽著詩函在庭院中散步。   這些日子以來,詩函的身體是越來越好了,大明也不用再像老母雞一樣緊盯著詩函身邊跟進跟出的。不過他喜歡牽著詩函手的感覺,詩函也沒說什麼,就這麼養成了午後兩人獨處的習慣。   走了一會後,詩函突然拉著大明的手停了下來,「你有心事。」   「我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大明苦笑了一下。他並沒打算瞞詩函,只是不知道要怎樣開口才好。   「你啊,眉頭皺的老半天高,我又怎會看不出來呢?」   「最近大概會有點麻煩纏上身,我繼續留在這裡的話會將麻煩給引來,但我又放心不下你……」   「你承諾過,這輩子不會放開我的手的。」聽到大明的話,詩函下意識的反握緊大明的手。   大明也能很清楚的感覺到詩函手心傳遞來的緊張與不安,「我沒忘記,也沒打算離開你身邊,所以才在傷腦筋該怎解決才好。」   「那跟我說說吧,多個人想辦法,不是很好嗎?」   大明苦笑不語,而是伸手摟著詩函的腰,將她拉到懷裡。對大明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詩函臉一下暴紅了起來。   「麻煩已經來了。」大明整張臉瞬間變得凝重。   詩函看到大明的反應,立刻張望四周,周圍不知何時多了六個忍者打扮的蒙面人將他們給圍住,從衣著體態來看,應是四女二男。   這些人連句招呼也不打,說動手就動手。不過大概是要活抓大明他們吧,因此並沒有拿武器,而是空手衝了上來。   在外人看來,也許大明他們只是一對很普通的柔弱夫妻,但誰又知道,其實他們曾經是最恐怖、最強的情侶組合,就算現在也是一樣。   突襲的六個人已經可以說是默契絕佳,出手抓人的時機配合的恰到好處,大明和詩函照理說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不過,大明根本沒想過要逃。   抱著詩函一個旋身,二女一男被大明踢飛了出去,至於另外一男一女,則是被詩函隨手揮出的「風爆彈」給轟飛了。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轉了一圈後又回復成原來相依相偎的姿勢,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唯獨剩下來的那個女孩子,原本舉起想抓人的手這下可不知該往哪放,頓時顯得尷尬不己。   「還剩下一個。」   「不知怎麼的,我有種不想打她的感覺。」大明也很難形容,看到這個女孩子的雙眼後,他原本要踢的腳就踢不下去了。   「咦!我也是一樣。」詩函感覺這個女孩子有點熟悉,因此也沒有對她出手。   「你叫什麼名字?」大明沉聲的發問。   「葵,草薙葵。」   女忍說完才發現自己幹下了什麼傻事,自己居然在任務中乖乖的向對方洩露姓名,她怎會犯下這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白癡錯誤。   不過,主要也是剛剛發生的事太突然了,葵被嚇到根本還沒反應過來。   「很好,葵。現在,帶你的同伴離開,不要再搞這些小手段,有什麼事要談,請美幸來跟我見面。」   大明很快下了決定。雖然他不是很想讓美幸和詩函見面,但是他和明月裡能談話的,也只有她了。   葵怔怔的看著大明,然後迅速的招呼眾人,消失在原地。   「美幸?你遇到了?」詩函記得當初小雪好像有提到過這個名字。   「嗯,雖然她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我想,她應該是你我都非常熟悉的一個人。」   詩函聽到也沒說什麼,從當日小雪念了一大票女性名字後,她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況且大明所擁有的戒指是兩枚,這代表他的感情並不是全歸自己所獨有,這種想法雖然讓詩函的心感覺到酸酸的,但在所有真相尚未釐清之前,她是不會拿這些跟大明鬧的。   忽然,詩函覺得身體有點虛,整個人軟軟的靠在大明身上。   「你剛不該用魔法的,你的身子還很虛弱。」大明抱緊了詩函。   「我們被搞成今日這樣,不管是誰下的手、出於什麼原因,我想已經不可能和平解決了。我只想讓你知道我也是有能力戰鬥的,而且……對此絕對不陌生。」   從剛剛詩函與自己的配合度和沉著迅速的反應,大明就知道詩函絕不會是個如同外表般柔弱的大小姐。   這時,琉璃倆帶著手下趕到。   雖然她們一直在遠處照看著詩函和大明,但剛剛這對夫妻做出來的事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沒有人不被他們給嚇到的,因此反應上才慢了一步。   「讓他們走吧,不用追了。」大明見琉璃倆還要帶隊追趕,便揮揮手阻止了她們。   「可是……」明月都光明正大上宅子擄人,這口氣琉璃倆怎說也嚥不下去。   「事情因我而起,就讓我自己處理吧!而且,我約了明月的人談談,這類的事應該不會再發生了。」   既然大明都這樣開口了,琉璃姐妹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離開下去交代他人加強警戒。   但可能是踢的鐵板還不夠吧,明月那邊似平不肯輕易妥協。   當晚,大明回到自己房間……   一打開房門,大明的表情就微微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他的動作。   有人在他房間裡!而且應該還是個女的。   因為在他的房間裡突然多出一絲微不可察的香味,若不是大明五感異於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覺出來。雖然這宅子裡有不少女性,包括琉璃倆都有使用香水的習慣,但這個香水味道是大明全然陌生的。   「還真的是不死心啊!」大明心裡暗想。   然而這次來的人潛藏技巧極好,大明進到房間後居然還發現不出她躲在哪裡,要不是他鼻子靈敏得不像話,恐怕至今還沒察覺有人溜進來了。   為此,大明絲毫不動聲色,脫去外衣後,早早就關燈休息。   深夜,在房間一角的空間突然產生莫名的波動,然後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女忍慢慢地現出了身影來。   小型隱身結界加龜息忍術的搭配運用,的確不是大明目前能力水平所能察覺出來的。顯然這次前來的角色不單是個女忍,而且還是個相當高明的陰陽術者。   女忍悄悄的往大明的床上靠去,腳步輕的毫無聲響。她這次來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把床上的男子給帶回去。   這任務看似簡單,但女忍卻絲毫不敢大意,因為今日葵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證明。下午葵的行動本來就是試探的意義比較大,但誰也沒有想到會敗的那麼狼狽,五個菁英好手瞬間被放倒,葵能安然而退還是對方手下留情,不過出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女忍還是相當有把握能將任務完成。   雖然目標提出要見美幸的要求,只是以明月向來的作風,還是寧願主動權是掌握在他們手裡。   況且美幸也不知怎麼搞的,最近這段時間變得很奇怪,不是很容易恍惚走神,就是陷入沉思中,為了怕影響到任務,所以她被留在後部支援,沒派過來。   只是,這傢伙和美幸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女忍沒繼續想下去,因為在任務中分神,可是萬萬不被允許的。   等到距離夠近後,女忍手上突然多了一把粉末,然後朝著床上輕輕一吹,異樣的香氣頓時充斥了整間房間。   確認目標已經被迷昏後,女忍用棉被將大明包捆了起來扛在肩上,接著推開窗子,消失於月色之下。   但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第三章 與子偕老   女忍快速的竄出林宅的範圍外,在那已有一輛車子正等著接應。女忍將包捆著的大明丟進後座,然後飛快的溜入車內。   負責接應的葵也沒廢話,車子立刻猛踩油門飆出,直到駛離出有段距離後,葵臉上才有了些笑意。   「千代姊姊,果然還是你厲害。」   女忍並沒有答話,而是伸手扯去臉上的面罩。   在面罩底下的,是一張美麗的面孔,但不同於美幸的溫柔或葵的開朗,那是一張氣質高傲且顯得讓人難以親近的臉龐,眼神冷冰冰的彷彿一座冰山一樣。   「連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草薙家所謂的菁英子弟兵的素質只有這種程度嗎?」   對於葵的奉承,千代只是拿鏡子撥了撥頭髮,反說了句讓人極為氣憤的話。   然而葵也不是第一天才認識千代,早知道她那張嘴可是赫赫有名的毒辣,所以臉上依舊是一貫的笑容,不過說話的語氣裡可就多了一絲的委屈。   「不一樣啦!那個人是真的很厲害,當時的情況連我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我的部下就倒了一地。」想到當時的情況,葵至今依然是心有餘悸,那對夫妻根本不是正常人。   「你口中那個很厲害的人,現在還不是被我擺平了丟在後面。」千代再次往後看,確定葵所說的男人現在正乖乖地躺在後面。   「千代姊姊……你確定那個人真的被你弄昏迷了嗎?」葵帶著一絲疑慮,小小聲的說著。   「你是在懷疑我的本事嗎?別把我看的跟你們草薙家的那些廢物一樣。」千代冷冷的看了葵一眼。   「人家沒有啦!只是……」葵沒繼續說下去。不知為何,對那個男子,她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懼意。   然而實際上,大明真的被千代擺平了嗎   並沒有,但還是不大不小吃了個虧就是了。   千代使用的也不知是什麼粉末,本來大明身體的抗藥性就出奇的高了,但吸入那粉末後居然還是感到頭暈目眩、四肢無力,好像是喝醉了一樣。   也因如此,本來當時要發難的大明,最後也只好乖乖的被千代扛走了。   但幸好隨著時間的經過,大明現在腦袋已經清醒了很多,手腳也沒那麼乏力。此時要制住前座的兩個女人並不難,但大明還是決定靜觀其變,留神前面那兩人都在說些什麼。   不是只有千代會龜息而已,大明這些年執行任務,需要匿息潛藏的機會也不少,因此也自有他一套的本領,並不怕前面兩個女忍會發覺。   「但是,不跟美幸姊姊說一聲好嗎?後面那個人顯然是認識美幸姊姊的。」葵提到這點就顯得有些退疑了起來。   聽到葵提起美幸的名字,大明這下特別留意了起來。   「暫時先不要說,至少在我們還沒問出御堂三郎的下落前,先不要讓美幸知道這件事。」千代沉思了一下,很快的作出決定,「假如我們能趕在御堂家之前找到御堂三郎,並加以拉攏他的話,對我們兩家地位的提升會有很大的幫助。你自己也曉得,御堂三郎手上除了雪姬外,還有修羅、夜叉、烏鴉天狗等幾個式神,可說是一個人就囊括了明月快一半的戰力,不提他三宗共主這個名位,光是這點就值得我們努力爭取了,別跟我說草薙家那些老傢伙沒跟你交代這些事。」   修羅?夜叉?烏鴉天狗   大明心中默念了一下這幾個名字,忽然間左手掌心中似乎多了一些東西在,但大明沒很在意,隨手就往口袋裡塞,之後繼續傾聽千代和葵的對話,明白了明月內部派系鬥爭的很厲害,自己一時半刻恐怕沒那麼容易與美幸見面。   「長老們說是有說過啦,但葵對這些向來不是很懂。」   葵這時又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對權力鬥爭這種事向來最是頭痛,真不知道千代為何會對這些事那麼樂在其中。對葵來說,只要向家族盡忠,努力辦好每一件事情就好了。   「那是你還不瞭解御堂三郎這個人的價值所在。如果能讓我拉攏到他別說是明月本家,就連日月星三派歸於我的掌握之中,也不是沒可能。安倍晴川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前次耀日內亂,她就是靠御堂三郎壓下去的。既然大家都是女人,她能做到的,我沒理由做不到,不管付出的代價是什麼。」千代說到這,語氣已經有點狂熱了。   「是!是!」葵早就知道這位大姊對權勢地位偏執到難以想像的地步,因此也只有草草的回覆她一下。   此時突然「砰」的一聲很大聲,千代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往後座抓去,但入手除了一張薄薄的棉被,此外什麼都沒有,至於後座右方的車門不知道被什麼力量給踢了出去,正零碎的躺在馬路上。   雖然葵已經在第一時間踩剎車掉頭,但馬路上早已沒了大明的蹤影。   「怎麼會?!」千代懊惱的想,原來自己一直被對方給耍著玩。   大明知道跟她們回去也遇不到美幸,便不再乖乖的扮演肉票的角色,趁機發難溜之大吉,省的和她們瞎攪和。   若說受驚最深的,還屬葵了。她本來就對大明心存懼意,再被大明來這下,真的有些怕到了——那傢伙,真的是人類嗎   「千代姊,現在我們要怎辦才好?」   「回去再商量對策吧,不然還能怎辦。」千代恨恨的說,這輩子她還沒有過這樣的恥辱隱身在草叢的大明看見車子駛離,這才慢慢的踱步出來,順便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從行進中的車輛上滾下來,這種可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行為。雖然他已經是很小心了,但手臂及身上還是難免多處留下擦傷。   「糟糕,這可不能讓詩函看到。」   大明喃喃念著,一邊沿著原路慢慢的走回林宅,然後翻牆回到自己的房間。幸好時值深夜,他不用擔心會驚擾其他人。   可回到房間後,筱璃的身影卻從暗處走了出來,看樣子這裡發生的事還是被察覺了。   「千萬不要告訴詩函,拜託!」大明苦笑著。   「如果說,我已經知道了呢?」詩函跟在筱璃背後走了出來,大明當場變成一臉苦瓜。   詩函拉著大明手臂上的傷口看著,「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罷了,不礙事,過幾天就會好的。」   大明下意識的想收回自己的手,不料卻被詩函扯的死緊。   不知為何,從詩函的動作裡,大明可以很明顯得感覺到,詩函此刻害怕與慌張的心情。   「抱歉!筱璃,麻煩你去幫我拿醫藥箱來。   筱璃動作飛快的去拿來醫藥箱後,很識趣的自動消失離開。   詩函默默地幫大明上藥,好一會才問了一句,「為什麼不敢讓我知道?」   大明也是沉默了一下,之後才回答,「因為你會擔心……」   是了,因為兩人實在是過於在平彼此,在關懷對方的同時,又不想對方為了自己而憂心。   「詩函,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但是,請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輕易再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下,因為我有非常重要的人正在等著我回來……」   詩函無語,只是默默地靠在大明身上,大明也很自然的伸手將她摟住。   這一夜,大明就這樣摟著詩函睡了。   隔天,當兩人迷迷糊糊醒來時,眼前最先看見的,是思語和小雪兩雙好奇的水汪汪大眼雖說大明和詩函什麼也都沒有做,但怎說這還是詩函第一次在大明房間過夜,而且還是在他床上,在懷裡。   最糗的是,居然被自己女兒給抓包,這下詩函可是臉紅的不敢抬起頭來見人。   然而這件事所引起的後果,卻是大明遠遠所預想不到的。   隔沒多久,大明就被林父「請」了過去——十六名彪形大漢用扛的把他扛到林父面前。   「對詩函的事,你打算怎麼負責?」林父一開始就擺出架式,氣魄上壓的大明死死的。   「那個……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詩函未婚生子,這些年在外的流言蜚語也不少,雖然那孩子很堅強,但不能不說沒有對她造成傷害。況且思語也需要一個父親,證明她不再是一個私生女,這對她以後的生長環境很重要。」   「您是說……」大明已經有點猜到林父的意思。   「我很不喜歡你,真的,因為你給我女兒帶來了太多的苦難。但是,我那個傻女兒至今還是傻傻的深愛著你,而且是不計任何代價的付出。為此,我可以讓步妥協,畢竟我們只有詩函一個女兒,沒有什麼比她的幸福和快樂更重要,但是你也必須要用行動來證明自己。」林父說到這,看了大明一眼,「一個婚禮!這是你欠詩函母女倆的,她們有權拿回自己應有,真正的丈夫與父親。」   從林父的書房出來後,大明陷入了沉思。   大明並沒有想要反駁林父什麼,事實上,他也認為自己應該要這麼做,只是……   緊握著胸前那兩枚戒指,大明知道他的心依然還是少一塊。但至少目前,他必須先讓詩函獲得幸福。   「詩函,我們結婚吧!」   隔天早晨,大明在陪詩函吃早餐時說了這麼一句話。當時詩函手上的刀叉還在餐盤上動作,聽到這句話,不免愣的停下所有動作。   「我的天啊!怎會有人在這種場合求婚的?」一旁的琉璃姐妹聽到,都快吐血了,這男人腦袋裡根本一點浪漫細胞也沒有。   「我父親跟你說了些什麼嗎?」詩函放下刀叉,既沒有被喜悅沖昏頭的表現,也沒有被感動的眼淚鼻涕橫飛,她只是很冷靜的看著大明。   「不,就算你父親沒提起,我也有這麼做的打算。這八年來,我欠你們母女倆的太多了,就算拿我一輩子來還也不為過。」   「若你只是因為想負責才結婚的話,那麼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詩函別過頭去,語氣似乎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詩函,別耍性子,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大明抓緊了詩函的手掌,不讓她躲避,「我的世界是為了你而存在的,這點在那段差點失去你的日子感受最為深刻,所以我希望以後的每一天裡,我都能陪伴在你的身旁。詩函,給我個機會,讓我成為你真正的丈夫和思語真正的父親。」   詩函沉默了一會,才小小聲的說一句,「……沒有花。」   「你說什麼?」詩函說的太小聲了,大明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求婚居然連一朵花都沒有,別想我會答應。」詩函雙頰氣鼓鼓的。   花……這時要到哪找花去   大明慌張的左顧右盼,都怪自己事先一點準備都沒有就提出來,這下看怎麼辦才好。   最後,還是小雪機警,手上化出一朵由冰晶合成的玫瑰花——電視真的看太多了……   「那麼,林詩函小姐,你願意嫁給我這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光蛋嗎?」大明俯身將花朵遞到詩函面前。   「嫁給你有什麼好處?」   「我的一顆心,還有……承諾永久的幸福。」   「那麼,我願意。」   詩函接過花朵,並在大明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在場最高興的,恐怕還是思語。   因為,她的爸爸媽媽終於要「結婚」了。   既然提到要結婚,那大明就不得不去正視一個問題,就是他勢必得向父母介紹詩函和思語的存在。詩函是還好,但他要怎跟父母說,其實他們早有個六歲大的孫女呢……   這個問題,就等到時再見機行事吧!   大明向琉璃倆借來一台小轎車,就他和詩函、思語三個人返回家中。畢竟詩函的家境是富有到尋常人會嚇到的地步,所以大明先不準備說這些,以免考驗父母的心臟負荷力。   至於小雪,大明這次並沒將她帶上,不然到時侯又不知要做何解釋。   但是大明全家出遊,上次已有過一次遇襲的紀錄,而且大明最近又被明月給盯上,所以警備方面自然是出奇的森嚴。   因此,在路上就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現象——在一台日產小轎車的後方,緊緊跟著兩排長串的進口黑色勞斯萊斯,嚇傻了路上不少過往行人。   「我的老天啊,希望他們可千萬別出現在我爸媽面前。」大明從後照鏡裡看到身後的誇張車隊,臉上這下可擠不出笑容來了。   「放心吧,琉璃她們做事向來自有分寸。」   「希望如此。」大明對詩函的安慰也只有報以苦笑。   算算日子,自己離家也有數月了,其間居然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回家過,大明不禁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他老姊……應該不會宰了他吧!   大明小心翼翼的推開大門,可迎接他的卻是一記強而有力的上鉤拳。   「你這臭小子!終於捨得回來啦?到底你是把這個家當成了什麼?高興回來就回來,不然就是消失好一陣子沒消息,難道都沒想過家裡的人會擔心你嗎?」   被打得浮起來的大明,眼冒金星的尚未落地,隨即被一連串的毆擊打得在空中彈來彈去。   王怡君拖著大明發洩了好一會,這才注意到門口另外站著兩個客人。   「你們是……」王怡君雙手正擰著大明的頭,樣子頗為好奇的問。   實際上,怡君前陣子才看過詩函,只是那時詩函的氣色與現今差距太大,所以一時間怡君並沒有認出她來。但像詩函這麼美麗的女子是很少見的,王怡君思索了一下後,馬上回想了起來。   「是你!」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詩函微微笑了一笑,「不過在我們談話之前,可不可以請你先將阿明放開呢?在小孩子面前,做這些事,好像有點不太好吧!」   看到父親被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思語害怕之餘不禁想著,眼前這個恐怖阿姨到底是什麼人   雖不知道詩函到底是什麼人,但是王怡君還是依言饒了大明一條狗命,她總覺得眼前的女子和大明似乎關係非淺的樣子。   「現在,能告訴我,你是誰了吧?」王怡君饒是饒了大明,但右手可還拎著大明的衣領不放。   「關於這點,我想由阿明來說,會比較恰當。」詩函臉上依舊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但心裡面卻是在替大明暗自禱告。   「她們是……」王怡君用眼神瞄了瞄大明詢問。   「呃……」大明先是退疑了一下,然後舉起了手指著詩函。   「我老婆。」   接著,王怡君又指了指思語。   「我女兒,你的侄女。」   「喔!這樣呀!」   王怡君臉上突然笑容滿面,大明也趕緊一臉陪笑著。   「那個……我們有點事要商量一下,先失陪了。」   王怡君笑著將大明「拖」進了屋內,大明也只有苦笑的向詩函和思語搖了搖手掌。   「你這混小子,八年沒回來就算了,居然現在才帶老婆回來,而且女兒居然這麼大了!怎麼,怕家裡的人知道是不是?」   顧忌到接下來的場面兒童不宜,王怡君特別把大明「請」到屋內溝通,但卻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火氣,搞的屋裡屋外都聽的到她的怒吼。   「我哪敢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有個六歲大的女兒。這次回來,就是準備要補辦我和詩函的婚禮……」   大明不說還好,這一說,王怡君腦袋上簡直快要長角出來了,宛如地獄出來的厲鬼般。   「你?這?小?子!居然給我來始亂終棄、先上車後補票這一套,我可不記得我們家的教育   有這麼失敗!」   再教育!愛的鐵拳攻擊。   王怡君憤怒的語音頓時無限上揚,詩函趕緊抱住了思語,並且摀住了她的耳朵。   大明,你自己保重吧……   (鑒於過於殘忍,所有過程皆消音處理。   當門再度打開時,王怡君臉上已經換成燦爛的開朗笑容。至於她背後,大明則是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   「別站在外面,快進來!」王怡君熱情的招呼詩函、思語,在進門時還不忘從大明身上踩過去。   「爸爸,你還活著嗎?」思語蹲了下來,用手指戳了戳大明……   因為大明和詩函之間的遭遇實在是太離奇,所以他們另外編了一套說法來應付王家的人,內容不外平八點檔偶像劇灑狗血的劇情。   男女主角多年前因為誤會分開,但分開時男主角卻不知女主角已有身孕,直到多年後,兩人碰巧因為孩子的關係重新見面,不但誤會解開了,孩子也找回了父親。   詩函說到情動處,還故意掉下幾滴眼淚點綴一下,讓王家的人感動的是亂七八糟,一致的站在她那邊指責大明的不是,搞的大明裡外不是人。   只是這些話騙大明的爸媽可以,但他老姊可就沒那麼好打發了。趁著大明老媽拉著詩函、思語閒話家常時,王怡君找上了大明。   「自己老實招來,你和詩函到底是什麼情況?」   「呃……就是詩函說的那情況啊,還有什麼情況。」大明裝傻充愣著。   王怡君只是賞了大明一記爆栗,「你當我是爸媽那對老糊塗啊!憑你八年前的那副德性,能勾搭得上詩函那樣的大美女嗎?而且,我看她的家境也很不普通才對。」王怡君想起詩函的氣質、儀表,以及她上次帶齊人馬來家裡要逮大明的場景,怎看都不像是個普通人。   「不知道老姊你有沒有聽過LN財團。」大明知道他老姊精明的嚇人,所以也就不打算瞞她,不然最後倒嵋的一定又是自己。   「知道,那又怎樣?」偵探業和情報業界是脫離不了關係的,況且像這種全球排名有數的超級大財團,王怡君沒有理由會不知道。   「詩函是林耀宗的獨生女……」   大明話還沒說完,肩膀已經被王怡君給扣住。   「你再說一遍!」王怡君臉上已經轉換成不可置信的眼神。   「詩函是林耀宗的獨生女,也是LN財團的未來繼承人,你弟弟的老婆,我女兒的媽,夠清楚了嗎?」   「你這傢伙!」王怡君再度賞了大明一記爆栗,「你是怎樣把人家弄上手的?先不提家世背景懸殊,你養的起人家嘛你?!」   王怡君把大明的腦袋當成了木魚,一連敲了十幾下才停手。   「如果詩函真的在意這些問題,那她今天也不會跟著我回來了。何況我不認為我那頑固的岳父大人會放任詩函出來跟我吃苦,以後大概還是住在林家吧!至於我和詩函之間的事……遺忘了。」   「嗯?」   大明說到這點,整個人顯得沉寂了許多,而王怡君也顯得聽不懂大明最後那句話的意思,但「遺忘」兩個字卻讓她間接聯想到前次大明不對勁的情況。   「我和詩函,我們對彼此絲毫沒有任何的記憶,甚至可說是毫無關係的路人,但是我們之間卻有一個女兒在。重逢以後我才發現,詩函就是這麼多年來,我心裡一直在尋找的那塊空缺。」   詩函……對了!王怡君回想了起來,那時侯的大明就曾提起過詩函的名字。不過她很憂心大明現在的情況,不知會不會演變成像上次那樣失控。   「姊,我真的很沒用,對不對?我有一個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人,還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女兒,但是我卻完全遺忘了她們的存在,這八年來我從未盡到一個作丈夫與父親的責任,就這麼丟下她們母女倆。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王怡君見到大明的症狀與失控那次越來越相像,當場毫不猶豫的扇了他一巴掌。   原本眼神昏沉的大明,受到這突如其來的重擊後,雙眼頓時恢復清明,只不過他可憐兮兮的摀住臉頰,不知自己怎又被打了。   「你的心裡很後悔吧?」王怡君態度一轉,伸手溫柔的擁抱住大明。   大明顯然被他老姊這罕見的溫柔態度給嚇到了。   「不過,悔恨終究是無法改變什麼的。如果真想彌補的話,就好好地珍惜她們,做你現在能做到的事,而不是沉溺於過去的悲傷中。」   「嗯,我會的。」大明心中微微一笑,真看不出來,原來他老姊有時也會說些像樣的人話。   「你先冷靜一下吧,別讓你老婆女兒看到你這樣子。」王怡君摸了摸大明的頭,然後離開了大明的房間。   只是很意外的,她在房門外碰上了詩函。   「我忽然感覺阿明身上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所以……」偷聽別人說話總是不好的事,雖說不是有意的,但這下詩函突然被抓包,也是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那小子……」王怡君對此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把目光移到了大明的房間,「以前曾有一次喊出了你的名字,然後陷入了很恐怖的失控狀態。雖然事後他自己完全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但當時我所感受到的悲憤與自責,到現在依然記的相當清楚。我相信,在你們之間一定有很深的羈絆在,也很高興那傻小子終於能找到你,不然他一輩子也跳不出這個名為『自責』,的枷鎖中。」   詩函沉默著什麼都沒說,接著王怡君拍了拍詩函的肩膀,「以後,那個傻小子可要拜託你多加照顧了。」   說完,王怡君翩然離去。   詩函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下,然後推開大明的房門。   兩人見面後什麼都沒說,只是伸手將對方握得緊緊的。   這時,語言已是多餘的東西,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第四章 無痕的歌   結婚該做些什麼事,大明並不太知道。但能肯定的是,他絕對是所有人裡面最清閒的那個。   儘管大明和詩函都有心要簡化婚禮,可林氏夫婦唯獨這點絲毫不肯妥協,畢竟怎說也只有這個女兒,要嫁就嫁的風風光光的。況且外孫女都這麼大了,趕緊訂個好日子將婚禮辦一辦,也算了卻兩老多年以來的心願。   所以這陣子,在林家進出的人可多了。   禮服設計、造型設計、珠寶設計、婚禮行進設計、場地規畫等一大堆各界人士全一口氣湧入,讓林家的氣氛一下子就熱絡了起來,因為這種盛事可是難得遇上。   雖說他們對這位姑爺並不是很認同,但看詩函近來臉上幸福洋溢的樣子,他們還是尊重了詩函的選擇。   而大明唯一要做的,就是整天站著給人量尺寸,從頭到腳每一寸都沒被放過。   身為花童不二人選的思語和小雪,自然也是被拉去量身做新衣服了。   關於小雪的來歷,大明是向林氏夫婦解釋為好友托孤的孤女。雖不知道兩老會不會相信,但至少老人家對可愛且乖巧的小孩子都是沒抵抗力的,他們對小雪可比對大明好太多了。   況且看思語整天帶著小雪同進同出的,兩老也很欣慰看到思語終於有個同年齡的朋友。   因為長久以來,思語和其他親戚的小孩都處不好,甚至因為沒父親的緣故而被欺負,這點一直讓兩老十分擔憂。   但事實上,思語只是盯著小雪不讓她去黏大明而已(笑)。   大明老家那邊,也會有專人負責去打理,大明只希望他父母可別嚇到才好。   至於詩函,她那裡可就是忙翻了,忙到大明連想見她都變成是一件困難的事,因為所有人都希望婚禮當天,她會是個全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當然,出入的人口一複雜,想趁機混水摸魚的自然也就多了起來。拿最近來說,大明已經有幾次被明月那邊趁機襲擊的紀錄。   「你們到底有完沒完啊!別選在人家辦喜事時上門鬧行不行?」   大明一邊閃躲攻擊一邊發話著,這不知道是第幾個xx設計師突然向他暴起攻擊了。從那印象深刻的香水味,大明知道又是那個叫千代的女忍找上門。   「交出雪姬和御堂三郎的下落,不然事情絕無妥協的餘地。」千代為了前次所受的屈辱,可說是和大明槓上了。   「我說過了,除了美幸之外,我不會和任何人多談。放棄吧,你動不了我的。」大明隨手拾起一本書,擋住迎面而來的三發手裡劍。   「我是動不了你,但還有你的老婆、孩子,你保證能二十四小時守著她們嗎?」   千代脫口說出這句,瞬間大明整個人忽然消失在她眼前。千代一時間錯愕了一下,緊接著感到脖子被抓住,然後整個身子被提起甩貼在牆壁上,身上傳來的劇痛讓她幾乎快要昏厥。   當下千代將手上的苦無往大明臉上刺去,腳下也毫不留情往大明的要害踢出。   大明前進一步壓住千代的身體,然後另一隻手奪過苦無,反手釘在千代臉頰邊的牆上,並改以手臂壓制千代的喉嚨。   依千代當時的想法,眼前的男人突然變得跟鬼一樣。   「若是你敢動她們母女一根寒毛,不光是你,我要整個神宮家都消失。」大明的聲音冷的令人顫慄。   「別作夢了,你不可能辦到這種事的。」千代此時所剩的武器只有言語上的反擊。   「但如果我就是御堂三郎呢?我有沒有本事辦的到,相信你自己最清楚。」   「不可能的!你沒可能是他。」千代心裡頓時慌了,臉上也出現了慘白的神色。   「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也輪不到你說。」   一開始,千代和葵並沒有這種想法,但和大明槓上後,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御堂三郎的念頭就逐漸萌生,但兩人誰都不敢提起,加上大明又從未召喚過式神出來,所以兩人都很避重就輕的帶過。   然而,如今親耳從大明口中聽到這句話,千代真的怕了。   御堂三郎在明月裡,掌握著絕對的生殺大權,沒有人會傻到去得罪他的。惹他發怒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千代根本不敢去想像。   「我再說一次,關於御堂三郎,除了美幸之外,我誰也不想說這事。下一次你再來搗亂,我會廢了你,有時活著……是比死亡還要恐怖的事。」   大明說完,放開了千代。   千代整個人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在看了大明好幾眼後,這才神色複雜的匆忙離去。   大明撥下釘在牆上的苦無,返身坐回床上。相信這次他把話挑明之後,千代也該會死心,乖乖的去通知美幸才對。   只是,當美幸知道自己要結婚的消息後,會是怎樣的反應呢?大明摸了摸頭,對美幸,他心裡總是有股莫名的歉意與憐惜。   婚禮的籌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尤其林家要求極嚴,什麼都要辦到最好,以期望有個最盛大、最豪華的婚禮。   就這麼一路折騰下來,婚禮沒有數個月到半年的時間是成不了事的,但這已經算是快了。正常情況來講,越大型的婚禮所需時間就越久,籌備個兩三年都並不為過,只是一下子把兩三年的工作份量濃縮到幾個月,也難怪林家上下全都忙的雞飛狗跳。   在賓客方面,林家要請的人可就多了。   除去那一大票靠過來的親戚不說,商業上往來的客戶、各國友好的勢力團體、公司裡高階的主管員工等等,不勝枚舉,如果全都來的話,就算以林宅佔地之廣也擠不下。   林氏夫婦幾經煩惱,最後決定將婚禮分兩場。台灣方面的,就歸台灣林宅;國外方面的,則在歐洲的莊園別墅舉行。   雖說林家向來與大半的親戚處不好,但是請這些人來還是必要的,用意在於一掃這多年來針對詩函和思語的流言蜚語,還她母女倆一個真正的公道。   王家這邊要請哪些人,這大明也管不著,事實上他和親戚們素無往來,這些事留給他父母去操心就好。   至於他自己呢……   大明想了一下,這些年丹羅和他搭檔出生入死,沒道理不通知他。   自己在國小、國中,也沒有熱絡的友人。但提到高職,大明就不得不想起那兩個人——阿德和老孝,自己這輩子水遠都不會忘的死黨好友。如果自己結婚沒通知他們,怎說都不好交代。   想起和兩人相處的過往情形,大明臉上笑了一下,不知道八年過去了,以往的情誼至今還剩下幾分。   找出了從老家帶來的記事簿,大明翻到了阿德和老孝的電話,但不知兩人的電話有沒有改就是了。   大明先打了阿德家裡的電話試試,只是一連響了十幾聲都沒人接,正當大明想放棄而掛上電話時,對方拿起了話筒。   「喂,哪裡找?」   有點陌生的熟悉口吻在話筒那端響起,大明的心頓時撼動了一下,「哈囉!死色胚,你那邊那麼吵,今天又把了幾個美眉回家作孽了?」   對方聽到這句話,先是沉默了良久,然後一口氣爆發出來,「吼!死胖子,這幾年你死哪去了?」   然後這句怒喝的後果,差點讓阿德他家整個掀翻了天。   「別掛電話,給我幾分鐘的時間。」   阿德說完,趕忙拋下電話,伺侯幾位小祖宗去,留下大明在電話一旁暗自納悶,阿德家裡怎會有那麼多小孩子的哭聲,難道他改行當保姆了不成?   過了好一會,阿德才又拿起話筒。   「死胖子,我現在忙的快翻了,下午三點老地方見,方便來嗎?」   「沒問題。」大明聽的出來,阿德那裡亂的跟戰場一樣。   「OK!老孝的聯絡方式改了,他那裡由我負責連繫。就這樣,下午見啦!」說完,阿德匆匆的掛上電話。   那傢伙在忙什麼啊?大明顯得是一頭霧水,不過既然已經約好見面的時間地點,這些事到時再問吧!   帶著有點興奮的心情,大明跑到了詩函房間裡。   「老婆,我有事要出門一下。」   只見詩函整個人站成了「十」字型,周圍還有一票女設計師忙著擺弄她身上作為樣品的禮服,討論或是測量所需要修改的地方。這時詩函別說說話了,全身連動都不能動,唯有擺擺手示意知道。   大明看到後唯有苦笑,看來要當個新娘還真不是普通的辛苦啊!   雖然離約定的時間還早,但大明還是跟琉璃倆借了車後早早出門,來到了市區的火車站前。   這一帶的變化其實並不大,除了那八年前就在蓋的捷運,弄到現在居然還是沒蓋好,大明也不知道它到底還要蓋多久。   大明走入了車站前的麥當勞,點了杯冷飲後就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而這裡,也就是以往三人最常坐的座位。   這座位的視野極好,位於二樓高的位置,能清楚的看到火車站和那人來人往的人群,這也是阿德喜歡這個座位的原因,因為發現漂亮美眉的機會總是比較大些。   光是坐在那,大明就回想起很多事情。   不變的景物,但是在這的人已經變了,八年前後,有著截然不同的變化和差距。   三人在這裡打鬧,或是阿德帶頭跟美眉搭訕的一幕幕情景,如同流水般在大明眼前流竄過,也讓他忘了時間的流逝。   直到廣播中突然傳出的一首歌曲,才把大明的注意力給拉回來。   照理說,大明是和音樂、娛樂報紙這些東西絕緣的,平時根本不去碰這些。若不是今日很偶然的坐在這,恐怕一輩子也不會聽見這首歌曲。   無痕為他所唱的歌,尋覓。   剛開始,大明只是覺得歌聲不錯,但是越聽下去,心裡卻有股悸動隨著歌聲中的哀傷增強了起來,然後佔據了他整個心房。   當一曲完畢,大明回過神來時,淚水已滾滿了眼眶。   然而,當大明冷靜下來後,廣播裡卻已經沒有任何關於剛才那首歌的消息,這讓他感到十分惆悵,好像心裡有點失去什麼似的。   「現在的流行歌曲都這麼厲害嗎……」大明自己也有點納悶,只是一首歌而已,居然能把他搞哭了。   突然大明轉頭,發現桌邊正站著一個男子,臉上似乎有些困擾的樣子。   大明知道那男子在納悶什麼,於是吸了口氣將臉領脹得鼓鼓的,並順便用雙手拉了拉耳朵,來人頓時笑出了聲音。   「你變了。」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的事,老孝。不過你沒怎變倒是真的,只是看起來更成熟了。」大明站了起來,給這個自己八年不見的好友來個熱烈的擁抱。   「八年。」老孝在大明對面坐了下來。   「是啊,八年了。」說到這,大明就不得不歎息,人生中又有幾個八年呢?   老孝坐下後,雙眼一直盯著大明打量,看的大明頗不自在。   「很多故事吧?」多年不見,老孝說話的用詞依然是省到可以。   「嗯,這些日子裡發生過不少事。當初只是想出國見見世面,怎知一去就是八年,這段期間就世界各地到處亂跑,幫人打打工過日子。你呢?當初畢業後你是繼續升學的,到現在學位應該拿不少了吧!」   大明知道三人裡以老孝的腦袋最好,說是天才也不為過,只是當年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才跑來念高職。   「三博士,倦了。」   「靠,居然拿博士學位拿到嫌煩,樓下那些早出晚歸的學生族聽到後還不吐血。」   「羨慕你,自由。」   「流浪的生活沒什麼好羨慕的,跟個野人一樣。」大明擺了擺手,然後說:「都過三點了,阿德那傢伙怎還沒到?」   大明剛念完,阿德的身影就出現在樓梯口。   阿德身上的變化也同樣不大,除了成熟穩重多了之外,另外把頭髮給留長了,帥氣得越來越有當情聖的架子。   看到老孝後,阿德很自然的走了過來,但眼睛卻一直在打量同桌的大明,然後看著老孝用手指點了點,老孝也點頭肯定了他的疑問。   「咦!?胖子,你瘦了。」比起老孝的反應,阿德顯然是一臉的吃驚與不可置信,「到底哪家塑身公司這麼厲害能化腐朽為神奇的,介紹一下,我一直以為你胖的沒救了。」   「硍!死色胚果然還是廢話一堆,坐下吧!」   「等等!話先說在前面,我不作情聖很多年了,所以那外號可千萬別再亂叫,給我老婆聽到就不好了。」阿德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撥了一下頭髮,引來一旁幾個小女生不斷的注目。   「難道你真的跟風鈴……」大明覺得好不可思議,原本他以為這傢伙會在女人堆中打滾,直到他精盡人亡那天為止,怎那麼快就被降服了。   老孝點了點頭說:「妻管嚴。」   當場阿德整個臉都垮了下來,大明更是毫無節操的哄堂大笑。   「哇哈哈哈!堂堂風流大少變成懼內協會理事,天譴!天譴啊!」大明也不管所有人往他這看,猛笑到趴在桌上捶桌子。   阿德左右觀望了一下,發現這裡並不是適合把大明滅口的好地方,所以還是決定繼續裝紳士下去,「我這是疼老婆,不是怕老婆。況且鈴兒前陣子才生完了孩子,我自然要多讓她點。」   聽阿德這樣說,大明才恍然想起說電話時有聽到嬰兒的哭聲,原來是這樣子。但那也未免太吵了,「我說,難不成風鈴替你生了雙胞胎。講電話那時……嘖嘖,哭聲震天啊!」   關於這點,阿德就搔搔腦袋不知道怎說才好,反倒是老孝似平忍笑忍得很痛苦的樣子。   「自首無罪,抓到加倍。還有什麼瞞著我的,自己從實招來,不然我阿魯巴嚴刑逼供。」大明學著古人拍板叫囂著。   「這個……那個……」阿德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前二後三。」最後還是老孝掀了阿德的底。   「雙胞胎加三胞胎!?天啊,你老婆到底是何方神聖,這也未免恩愛過頭了。」   從花心大少變成懼內協會理事,最後再躍升為終極奶爸。大明知道,這傢伙這輩子恐怕再也沒精力出去花心了……   會是他老婆故意的嗎?想到這,大明心裡就一陣惡寒。   好、好厲害的女人啊,居然把這八成是淫魔轉世的傢伙吃得死死的。   「難得出來一趟,就饒了我吧!」阿德無力的癱在桌上,到現在他耳邊依然繚繞著幾位小祖宗的哭聲,「第一胎知道是雙胞胎時,我很高興,只可惜都是男孩。但第二胎照超音波出來,顯示是三胞胎時,我那時腦袋真的傻了。我是想要女兒沒錯,但一下子來三個……」   阿德能吐苦水的,也只有他這兩個死黨了,他家裡的人包括春夏冬在內,全都是站在他老婆那邊的。   不過抱怨歸抱怨,阿德臉上還是有身為人父的驕傲與幸福在。   「老孝,你勒?有對象了嗎?」   「他啊,我想也快了。」阿德趴在桌上賊兮兮的看著老孝,「別看他都裝木頭不說話,做起事來可是快!狠!準!我都從鈴兒那邊聽到了,你那天和妙妙在花前月下的告白……」   很出奇的,老孝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紅暈。   「八年了,大家都有各自屬於自己的故事啊!」大明感歎的說。   「不說別人了,怎都沒聽你提起自己的事。這幾年來你跑哪去了,居然連我的婚禮都沒參加,該罰!」阿德知道老孝臉皮薄,也就不再鬧他,改而將目標轉到大明身上。從大明身上產生那麼大的改變來看,應該是有不少八卦可聽才是。   「也沒什麼啦,就是漫無目的到處亂跑旅行。幾年下來了,卻依然是一事無成,地方倒是去過不少。」   大明大致說了一下這幾年的經過,只是隱去了其中不為人知的危險經歷。   這一聊之下,太陽已經下山了,但是大明還有好多好多故事沒說出來。   「原來我們三人裡,你的人生最帶傳奇色彩啊!如果我不是有老婆、孩子,我也想過著這樣的生活,出去看看這個世界。」   阿德和老孝一樣,臉上都不禁流露出嚮往的眼神。   「這種生活很苦的,如果不是有目標的話,恐怕連一天也持續不下去。」   兩人一致的看著大明,等待著他說出答案。   「我在追尋,尋找我心裡所遺失的那一塊地方。為此,我踏遍了全世界上的每塊土地,但等著我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與迷惘。我懷疑這是不是僅是我的一個幻想而已,甚至好幾次面臨死亡時,我好想放棄就這樣死去,但最後我還是活了下來,而且不斷的繼續旅行尋找著。現在我明白了,那段日子是我對自己的懲罰與放逐,因為我沒有保護好我最重要的東西,也就是我心中被遺忘的那塊缺失之地。」   大明臉上顯得十分寂然,這些是他在詩函病倒的那段日子裡想通的。   「那麼,你應該找到了吧!」老孝語重心長的說。   「是啊,我終於找到了,我的家人。」大明臉上露出了笑容。   家人?阿德和老孝感到很奇怪,大明的父母和老姊,不是都好好的嗎?   「對了,我要結婚了。雖然說我女兒都六歲大了才補辦婚禮是很奇怪,但無論如何婚禮都不能省。」   「等等!我有沒有聽錯,你女兒六歲了!?」阿德和老孝有點不敢置信,這傢伙從哪蹦出個這麼大的女兒。   「嗯啊!但我女兒是懷孕兩年才生下,所以推算回去,所有事情都是發生在八年前,也就是我們還在學校裡讀書的那段日子。」   「你意思是說……你八年前就瞞著我們泡馬子,還搞大人家的肚子!?」阿德說出了令人絕倒的話。   「呃……我想事情應該不是這樣才對。八年前的我是啥德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哪有本錢去交女朋友,況且對方還是像仙女一樣的豪門千金。」   「你交女朋友就算了,居然還是搞千金大小姐,還搞大了人家肚子。」   大明的話給了阿德的自尊心不小的打擊,怎說他當年也是風靡無數美女的美女殺手,可戰績居然還比不上大明。   我的心在痛,我的淚在流……   大明臉上青筋微冒,這小子狗嘴裡果然吐不出象牙。   「先聽我把話說完。有一點最重要的是,我和我老婆之間完全沒有任何關於彼此的記憶存在,但是我們兩人之間卻實實在在有一個女兒。好像,記憶是被人特意抹去了一樣。」   「喂喂!現在是在說科幻片啊!」阿德越聽越感到離奇,大明他腦子沒問題吧!   「別吵!繼續說下去。」老孝捶了阿德一下讓他閉嘴,然後示意大明繼續說下去。   「我在想,我們在八年前是不是發生過了什麼事,然後被竄改了記憶。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唐,但是近來我發現越來越有這個可能。」   「原來如此!」老孝似乎想通了什麼,一臉的恍然大悟。   大明和阿德都不禁看向他,難道說他知道些什麼?   「到我家,好東西。」老孝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那坐我的車吧!」阿德拿鑰匙興奮的衝下樓去拿車。   當奶爸這麼多年,生活真的淡得一點味道也沒有。這下難得有事情發生,阿德當然很興奮,且事情的背後好像牽扯了一個很大的秘密。   下樓前,大明叫住老孝。   「老孝,難道說……你還記得些什麼嗎?」   「沒有。」   老孝搖了搖頭,這讓大明心中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若是你的假設成立的話,長久以來在我心中的困惑就有答案了。只是……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被抹滅掉記憶的,可不是只有寥寥數人而已,而是這整個世界都被改變,這點絕對不是人類所能做到的事。」   「不管對方是什麼,都必須為他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大明握緊了拳頭。   下了樓,就看到阿德正開著他那輛寶貝吉普車向兩人招手。這裡來往的車輛太多,可不能停太久。   「死胖子,你說自己要結婚了,可對像到底是哪家豪門千金?」阿德對大明這暱稱實在是叫太久了,一時間也改不過來。   「LN財團總裁的獨生女,也是唯一繼承人,夠豪門了吧!」   「麼壽!你到底是怎樣搞上人家的?」阿德聽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她和我是國中的同班同學,當年也是赫赫有名的校花,但印象中我們兩人根本沒有過任何的交集,怎會走到一起,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怎想也是不可能啊!」   「一定是你對人家亂來的。」阿德小聲的嘟嚷著。   「如果你不想讓你孩子變成沒有父親的話,就乖乖的開你的車吧!就算我再怎喜歡人家,也不會墮落到那種地步。」   當車子駛出市區後,阿德又看了後照鏡幾眼。   「我們被跟上了。」雖說奶爸當久了,但阿德敏銳的神經與反應依然一如往昔。   「大概是衝著我來的吧,最近我惹上了點麻煩問題。」大明很老實的自動招了。只是,他不認為明月那幾個會用這麼明顯的跟蹤手法。   「我也是。」老孝也舉手投了一票。   「那可真巧,最近我家裡遇到了點事,我正想說會不會有人對我下手呢!」阿德打哈哈的說。   換言之,三個人全都是惹禍精就是了。 第五章 一葉知秋   「那麼,甩掉他們吧!」   阿德磨拳擦掌,好久沒在路上大玩飛車特技了。當下油門催到頂點,車子往右邊的小路鑽去,他們後面則有一台轎車緊跟著衝了出來。   一路上,阿德完全無視紅綠燈的存在,但是接連幾次車身甩尾變換道路,卻還是依然甩不掉對方。   「看來對方的技術也很不錯啊!」   「應該不是我的那個麻煩,那些傢伙可不會這麼粗暴的做法。」大明往後看了一眼說。   這麼粗魯的行為,明月那幾個女孩子想學也學不來吧!   「也不是我的,不然這時應該機關鎗、火箭筒都搬出來了才對。」阿德說的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那個被追殺的並不是自己。   「是我的。」老孝開口承認了,然後眼裡精光一閃說:「停車,我自己解決。」   「唉啊,都老朋友了,還客氣什麼。不過……有架打嗎?」阿德眼裡滿是垂涎欲滴的光芒,看來奶爸生活真的讓他憋太久了。   阿德最後依言找了塊偏僻的空地將車子停下,後面緊跟著的那台轎車也停在數十公尺外,並從車上下來了四個人。   「莊先生,我們前來並沒有惡意,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四人為首的是一個穿灰黑色風衣,頭上戴著帽子,還咬著一根雪茄,總之在電影裡出現都是演反派角色的傢伙,而且全身上下還珠光寶氣的。在他旁邊還跟著兩個魁梧的打手,每個壞人出場時都得帶上幾個才叫老大,已經算是標準配備了。   另外在三人身後,還有一個極為不相稱的白臉斯文男子。不知是跑錯地方還是怎樣,反正看起來和這些傢伙不會是同一世界的人就對了。   只是這些人……   大明頗為納悶,老孝怎會招惹上這些人的。   「滾!」對這種人,老孝說話絕不超過兩個字。   「別這麼無情嘛,我手下都拜訪那麼多次了,這次我親身前來,閣下應該見到了我們的誠意才對,我們可是真的很希望招攬閣下共創一番事業。」   「煩!」   「喂,那個眼袋下垂的老頭!別看別人了,就是你沒錯!我家兄弟都叫你滾,你就別在那邊吠了。」   阿德那張嘴巴又開始不饒人了,不過對方那個帶頭老大整個臉的皮膚都鬆垮垮的下垂,還真的很像一隻牛頭犬。   只是對方大概沒受過這種刺激吧,拿著雪茄的手一抖一抖的,但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還是能強忍住氣,開口說話。   「我給予的報酬十分優渥,只要你肯加入我們,無論什麼我都可以搞來給你。金錢、女人,還是什麼,全都沒問題,只要你一句話。」   「那你先去整型吧!」阿德頗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好像是在趕只野狗一樣,「閣下這副尊容,天天看著,不但容易讓人腦神經衰弱,就算山珍海味入口也變得乏而無味,睡覺恐怕也睡不好。食不能安,寢不能眠,在你手底下做事,簡直是自虐嘛!」   老孝知道阿德是故意想挑起對方動手,但是他那張嘴實在是賤到不行,當初給他取外號應該是「賤王之王」才對,而且還是淫賤的賤……   對方帶頭的,此時手指已經是控制不住的抖動,手上的雪茄也被掐斷,掉在地上。   「不管你答不答應,今日我人是一定要帶走。你們兩個,去把莊先生給我請過來,小心別傷到他至於其他兩個小子就處理掉吧,尤其是那個嘴巴特別臭的小子。」說著,帶頭老大眼中閃過一抹暴房的殺氣。   見兩個打手衝上前來,阿德也發出一聲怪叫的歡喜聲迎上。老孝無奈的搖搖頭,也只有在他背後跟去,留下大明一人獨自在原地觀察著情況,萬一有任何不對頭的地方好立即支援。   老孝有家傳武藝傍身,阿德因為家世的關係也是有一身好身手,加上兩人皆練過大明給的「天地心法」,像這種程度的打手多來幾個也沒問題。   照面不過數招,兩個保鏢一個被肘擊,一個被膝撞給擺平在地。   「喂!眼袋下垂的,既然想出來擄人,好歹也帶幾個比較厲害的,這種貨色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阿德臉上一副還打不過癮的樣子,只是看到對方臉上毫無驚慌的表情,心裡不免多留意上了幾分。   「小心點,那兩個傢伙可還沒被擺平。」大明在後面出聲提醒著。   只見原本被打倒在地的兩個打手又慢慢的站了起來,動了動身體,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阿德尋恩自己剛剛那下雖有留手,但是體魄再強健的大漢挨到,也應該站不起來才對。   「下重手!」   老孝似乎是發覺到什麼,對著阿德喊一聲後直線竄出,右掌由下往上擊中一個打手的下顆,力道大的甚至讓打手的身軀騰空而起,下巴恐怕是全碎了。阿德也不退疑,一個迴旋踢踢在另一打手的腹側,尋常人挨到恐怕是嚴重內傷。   但兩個打手就算挨此重擊,卻只是退後個幾步就站穩了身體,身上的傷勢依舊仍在,但從他們臉上卻看不出任何變化。   「幾年沒出來混,現在的打手都這麼耐打嗎?」阿德臉上雖然還是嘻皮笑臉的,但內心卻不免暗暗吃驚。   「BOSS,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很難活動,能脫了嗎?」其中一個打手發出腔調怪異的尖銳聲音。   「好吧,不過動作要快,萬一給別人看到就不好解決了。」帶頭老大一邊說著,一邊從環裡拿出一根新雪茄點上火。   只見兩個打手臉上的皮膚突然多了條縫,裂開後有東西從裡面鑽了出來。   潛藏在人皮底下的東西,慢慢蠕動後,開始巨大化。   一個是巨大頭顱佔了體積約三分之二的巨首怪,頭頂上長著一對彎曲的牛角,渾身都是剛硬的毛髮,手上握著一根粗大的木棒作為武器。   另一隻則是渾身腐爛的人型怪物,腐肉上還不時有蛆蟲爬進爬出的,看了就讓人為之作惡。   「披著人皮的怪物啊……」   大明看情況不對,本來是想上去支援的,但是一道暗影將他攔了下來。   那是一隻像猩猩般四肢著地,還有暗青色皮膚的怪物,體積可比其他兩隻怪物大了許多,在有點像狗頭的頭顱上,四顆眼珠子靈活的轉著。   「獐鬼!」   不知為何,大明心中很自然的想到了這兩個字。再看帶頭老大身後的那個白臉男子,手指正拈訣握符,看樣子這怪物是他搞的鬼。   獐鬼這時一個爪擊,大明側身閃過,趁機越過它,和阿德、老孝會合。   三人背貼背靠攏,外圍則是被三隻怪物合成包圍之勢。   「三對三。胖子,你行嗎?」阿德對大明的認識還停留在八年前,也不知他能不能打,更何況對手還是個怪物。   「不用擔心我,這種東西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你們呢?」   「啊啊啊,出去見過世面就是有這好處。老實說,我沒什麼自信,想到要用拳頭去打那個全身都是腐肉的傢伙,我就先無力了,那傢伙看起來就算用槍也打不死吧!」   「死心吧,這些怪物不是一般槍械能解決的。這些先拿著,將就用一下。」   大明說完,阿德和老孝發現自己手裡都被塞進了東西。阿德的是一把帶鞘軍刀,老孝則是一把三尖長槍。   「胖子!你這些玩意從哪拿出來的?」阿德不可思議的說,大明全身上下可沒有地方藏這些東西才對。   「先解決掉眼前這些傢伙再說吧!小心那個眼袋下垂的,他是這些東西的老大,想必還留有一手才對。」   三人也不再多說,各自往自己的目標迎上。   阿德對上的,是那個腐屍人型的病蛆帶原者。   雖然說他沒使用這類冷兵器的習慣,但事到如今也只有硬上了,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在這,還有老婆和孩子等著他回家呢!   緩緩將大明給他的軍刀抽離出鞘,阿德發現刀身上居然有一層藍白色的火光燃燒著,並隨著揮舞而在夜空中留下軌跡,煞是好看。   「好東西啊!」就算阿德對刀劍沒什麼認識,也知道這把刀絕非凡品。   先試試看好了。   阿德雙手握刀上前,病蛆帶原者這時也採取了攻擊姿態。   火光一閃,阿德側身閃避掉了病蛆帶原者的攻擊,並且順便斬下了它一隻手臂。   病蛆帶原者發出驚心動魄的嘶吼聲,因為刀上的藍白火焰在她的傷口處燃燒了起來,帶給了她莫大的痛楚。   反觀刀身,斬此邪物,卻一點污穢也未殘留,藍白火光瑩瑩如昔。   「我改練刀好了。」阿德不免發出一聲感歎,這東西用一次就會讓人上癮的。   病蛆帶原者從嘴裡噴出了漫天病蛆將阿德籠罩在其中,這是它最常用的攻擊技巧,中招的活物被病蛆侵蝕入體後,全身潰爛而亡是唯一的下場。   但是在阿德身上,這時卻出現了一個若有似無的光罩保護著他,病蛆一碰上光罩後,立刻湮滅消失的無影無蹤。   「聖炎守護」,也就是阿德手上這把軍刀的名字。能以神聖之力加持使用者,趨避一切邪惡,刀上之炎更能燒盡世上一切不潔之物。   既然知道手上武器能克住對方,阿德毫無猶豫的舉劍斬下,火光在夜空中劃下一個完美的圓弧軌跡,將病蛆帶原者剖成兩半。   老孝對上的,則是巨首怪。   巨首怪力大無窮,一上來就拎著木棒一輪猛砸,雖說它速度略微緩慢,但是被打到可不是說好玩的,所以老孝絲毫不敢大意。   老孝學的是中國古武術,對長槍的使用絕不陌生,只是他握住這把槍後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槍裡面有什麼要爆發出來一樣。   趁著巨首怪一擊力竭,老孝跳上巨首怪的木棒順勢而上,槍尖對著巨首怪的眼睛紮下。   可不料巨首怪這時退後一步,改用她那滿是利齒的嘴巴咬住了槍尖,然後順勢將手上的木棒往老孝砸去。   老孝暗叫不好,正想棄槍閃躲時,槍裡所蘊藏的力量猛然爆發出來,剎那間巨首怪的身子被麻痺的動彈不得,老孝也趁勢收槍退後。   此時在槍尖上,紫色的電流劈里啪啦的亂竄著,聲勢虎虎的好不嚇人,老孝一時間也看呆了。   巨首怪被電了這一下後怒氣爆升,雙手握著木棒砸下,也忘了BOSS交代過要留老孝性命的命令。而老孝這時也不知道發了啥瘋,雙手握槍挺刺,竟然是要和巨首怪硬拚到底。   出乎意料的,槍尖不但貫穿了巨首怪的木棒,更刺入了巨首怪兩眼之中的部位。但讓人涼訝的還在後頭,當槍尖刺入巨首怪體內時,天空上竟落下一道莫名的暴雷直直的劈在巨首怪身上。   當老孝回神時,眼前只剩下一具焦黑的殘骸了。   「雷引!」,持有者宿以雷神之力,攻擊時有機會引動雷電攻擊目標,破壞力異常驚人。   至於大明,有了白骨劍杖後,已不太需要具現化的武具。   雖說獐鬼的實力比其他兩隻要高出很多,又有人在背後輔助加強,但是大明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又有白骨劍杖這把利器在手,本該是幾招之內就能拿下獐鬼的。   「第二隻!?」   原本大明已經竄到獐鬼頸上準備擊殺,但突如其來的爪擊逼他不得不改變主意,只好回劍防守。   襲擊大明的是另一隻紅色的獐鬼,見大明退守後並沒上前追擊,而是跟綠獐鬼一起竄回了帶頭老大身邊。   這時阿德和老孝也各自解決了對手,三個人再度會合到了一起。   「手腳很快嘛!」大明顯得頗為意外,雖說自己提供了他們利器之便,但怎也沒想到兩人會解決的這麼快。   「有這麼誇張的武器,打不贏就是笑話了。」阿德拍了拍手上入鞘的軍刀。   「嘿嘿嘿!傳聞中PACO的上帝之手,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到。」帶頭老大深吸了口雪茄,吐出了一大團白白的煙霧。   雖說上帝之手的存在向來十分神秘,對他所能收集到的資料也是少之又少,但能變化出這麼誇張武器的,除了他之外也沒第二個人了。   「胖子,看來這幾年你在外面混的不錯啊,名氣挺大的。」阿德不認為對方口中的「上帝之手」是在叫自己或老孝,那剩下的唯有八年來行蹤成謎的大明了。   大明這時可沒時間去應付阿德,他有預感接下來的場面可不輕鬆。   「怎樣,過來我們這一邊吧!PACO那些傢伙實在是太無趣了,只會想著如何保護你們這些異能者。既然擁有力量,就應該要盡情的發揮使用才對,這點我們能提供最好的舞台與報酬。」   「你在血焰的位階應該不低吧!正好,我最近還在傷腦筋找不到你們這些傢伙的消息。」   聽到血焰兩字,阿德心中一股怒火暴然升起。大明的事他可以忘,但是秋月怎死的,他無論如何都忘卻不了。   大明察覺阿德突然就要上前動手,急忙將劍杖橫在他身前,將他擋了下來。   「嘿嘿,又何必這麼執意和我們做對呢?這沒有任何好處的。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你可以叫我瑪門。」   貪婪啊……   大明暗自分析戰力,從前面兩個原罪化身的經驗來看,眼前這傢伙顯然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雖說阿德和老孝的實力都不錯,但並沒有和這些怪物生死相搏的經驗,大明也不想讓他們兩個拚命,況且瑪門後面那個白臉男子又讓他十分在意。   搞到最後,原來處於劣勢的是自己三人……   「真要打起來,我可顧不到你們,你們兩個能自保嗎?」大明對著阿德和老孝小聲的說著。   見大明一臉神色凝重的樣子,阿德和老孝也知道對方絕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很強?」老孝不得不發出疑問。   「對方可不是人類啊!人皮底下潛藏的,可是極度危險的怪物。還有他身後那個男的,會驅使鬼怪,而且極有可能會使些奇怪的法術,這點讓人不得不注意。」   「胖子,這八年來,你都是在和這些鬼東西打交道過日子嗎?」   「現在你體會到了吧!回去的話,再跟我說感想如何,現在專心想著怎樣讓自己活下去就好。」大明握緊了白骨劍杖。   「看樣子,到最後還是只能用武力解決啊!」瑪門深吸一口後,就彈掉了手上的雪茄。   正當雙方一觸即發之際,一把燃燒著的炎紅古劍自天外飛來,筆直的插在雙方人馬中間。接著,一道清麗的白影自天空緩緩飄落,點踏在劍柄上,傲視著眾人。   「今天到底走了什麼運,先是PACO最神秘的上帝之手,然後是葉家鼎鼎大名的一葉知秋,不如讓小弟作東請客如何,哈哈哈哈。」   瑪門臉上雖是一臉開懷大笑,心裡卻是在算計著該怎麼溜走才好。儘管他對自己的實力再有自信,也不會愚蠢的認為自己贏得了眼前兩人聯手。   雖說經過了八年的時間,但年過三十的葉若秋,容貌和以往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美麗的臉龐上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若真要說,就是她臉上的憂鬱氣息又多加了幾分,顯然纏繞多年的心結依然未解。   「既然知道是我,那你是要乖乖的束手就擒,還是要我動手?」葉若秋口氣冷然的說。   「暴食和淫慾在閣下手底下一死一傷,我這小小的貪婪自負還不是你的對手,只是打不過……我還能跑啊!」   說著,瑪門以極為詭異的動作和速度向後移動。   葉若秋眉頭一挑,將腳下古劍給踢了出去,化為一抹紅光直取瑪門咽喉。   此時,原本守在瑪門兩邊的紅綠獐鬼奮身撲向古劍,雖說下場是被古劍貫穿而過,但也讓紅光一滯,給了瑪門足夠的脫身機會。   「礙事!」   葉若秋指訣一變,古劍起舞將兩隻獐鬼斬成數塊。   操控獐鬼的召喚師見獐鬼被破,立即在葉若秋周圍招出幾隻骷髏,準備趁她沒武器在手時圍殺她,也替自己爭取時間逃逸。   幾隻外型恐怖的骷髏隨著召喚鑽破土地冒出來,殺氣騰騰的圍著葉若秋,但葉若秋根本連看都懶的去看。   這時,多管閒事的人出手了。   數枝破魔箭矢將葉若秋周圍的骷髏給擊滅,惹的葉若秋淡淡的回頭看了一眼,看是誰膽敢插手她的事情。   這時大明正挽著長弓射出第二波破魔箭,將剩餘的骷髏殲滅。   本來葉若秋對射箭的大明並不怎留意,但是當她看到被大明插立於一旁的白骨劍杖後,整個情況又變得不同了。當下葉若秋放棄了追擊瑪門的打算,就連對那個倉皇逃逸的召喚師也視而不見,收回古劍後,移步往大明走去。   大明等三人見葉若秋走了過來,一時間還不知要如何反應,反倒是葉若秋先開了口。   「你變了很多,我差點認不出你來。」   「呃,我們認識嗎?」任憑大明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見過這個人,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一個美女,不可能沒有印象才對。   「果然……」葉若秋沉思了一下,然後撥劍對著大明,「拿起你的劍吧,讓我看看你到底忘了多少。」   握劍的葉若秋氣勢頓時凌厲無匹,逼的阿德和老孝不得不一直後退以減緩壓力。突然的救星變煞星,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至於在原地的大明則是撥起了白骨劍杖,他知道唯有應戰,才有機會找回那個被遺忘的自己。   劍勢挾帶著紅光如暴雨般直下,對一旁的阿德和老孝來說可能是煞為好看,但是身處其中的大明可就是有苦難言了。就算以他過人的眼力和反射神經,在葉若秋的劍招之下也只能狼狽的苦苦支撐著,更別說是要反擊了。   「怎麼!連劍要怎麼拿都忘了嗎?那詩函和無痕至今為你流過的眼淚,又算什麼?!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們的你,現在這又算是什麼樣子?!」   葉若秋大喝一聲,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   大明身上的衣服多處都是葉若秋留下的劍痕,卻沒有一劍傷及皮肉,要是葉若秋有心傷人,大明現在早就倒下了。   但最讓大明痛苦的是,他對葉若秋的話居然完全無法反駁。   如果,如果再變得更強就好了,那他就有能力保護詩函和無痕,保護家人。   大明掙扎的心態和束縛他的封印起了衝突,頭髮開始在黑藍兩色之間來回的跳動著,左手的肌肉也開始產生詭異的暴漲。   葉若秋發現到了大明身上產生不對勁的變化,立刻閃到他身後以劍柄敲擊他的後頸,昏厥過去的大明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刺激療法也無效嗎……   葉若秋陷入了沉思中。   當初三聖靈所下的封印對她並不是沒影響,但經過不到一年的時間,葉若秋就解開了封印。驚覺世界產生變化的葉若秋,趕在第一時間回去尋找大明,只是大明這時早已失去下落,詩函也遺忘了一切,前往崑崙的途徑被封,整個世界變得和她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樣。況且大明等人和三聖靈起衝突時葉若秋根本不在場,也無法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想幫也是無從幫上忙,所以這幾年來她一直全神投入緝查血焰的行動中。   葉若秋是很想帶大明回葉家去,但是她知道,大明和詩函他們的封印非現世人力所能解的,所以帶他回葉家,並沒有什麼意義。   一切,還是隨緣吧!   既然八年後大明會出現在這,葉若秋相信這小子會靠自己找出一條出路,畢竟他和詩函、無痕之間的霸絆沒那麼容易會被斬斷。   (因為崑崙被封的關係,葉家目前正處於一個很混亂的情況中,消息傳遞也不如以往靈活,所以葉若秋目前還不知道牧童和無痕已經來到現世。)   「等大明醒來後轉告他一聲,我以後還會再找他的。在這段時間裡,叫他努力變強吧,不然他依然沒有力量去守護任何人。」   說完,葉若秋飄然離去。   原本情勢緊張的現場,突然人一下子全走光光,剩下的只有寒冷夜風席捲而過,阿德和老孝不禁懷疑,剛剛所看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在作夢。   但兩人並沒有猶豫多久,架著大明上車,匆匆離開了現場。   葉若秋和大明分手後,一個人向葉家位於附近的據點前進,準備打探看看這帶血焰出沒的行蹤。   但讓她驚訝的是,她從其他葉家人口中聽到了關於牧童回來的消息,而且更奇怪的,是牧童設立了一家和演藝界有關的經紀人公司,此刻正在市內的某處辦公大樓忙翻了天。   問明詳細地址後,葉若秋抱著滿腹的疑問驅車前往。   當她看到那金光閃閃的刺目招牌上寫著某某某公司時,心裡還是一直無法相信,牧童搞這勞什子的經紀公司是在做啥的。   因為四龍女走紅的速度恐怖的難以想像,所以在公司門面或內部,都不敢放有關她們的海報或周邊,就是唯恐讓人知道他們和尋覓這個團體有關,生怕到時鬧個雞犬不寧。   而葉若秋,打死她也想不到四個龍女會出道當明星。   「把那些要穿泳裝的廣告都推了!不接就是不接,錢再多也沒得商量。」   「演唱會場地談的怎樣?詳細情況和細節務必盡快確認,我可不想到時又出了什麼紕漏。」   「簽名會,我最多只能給你二十分鐘,什麼?!嫌不夠,那十分鐘好了。」   辦公室內,牧童雙手夾著三四支電話,腳上還不停的翻閱行程資料。   五百年來修煉的清心寡慾早就被他丟到天外去了,此時牧童可是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來應付這些瑣事,甚至忙到葉若秋進來站在眼前,他也是視若無睹。   至於四龍女則是在一旁的桌子討論詞曲和服裝,還有點猶豫要不要提醒即將暴走的牧童,葉若秋來了。在沙發上睡覺的阿呆只是張眼瞇了一下來人,然後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牧童甩掛最後一通電話,總算是將事情處理了個段落,接下來大概會有一分鐘的休息時間吧!   隨著四龍女的暴紅,跟著而來的工作量是成正比的平方。要不是牧童的修為已到了不食人間煙火,早就胃穿孔進醫院了。   由於眼前這個難得的空檔,牧童好不容易注意到了葉若秋。   「啊!小秋,你來啦!你是跑到哪忙去了,居然連葉家都聯絡不上你的人。」   「先別說那個。師父,你這是……」葉若秋向來獨來獨往,有時忙起來,葉家找不到人是很正常的事,她用著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四周,看的出來,牧童的確是很「認真」的在經營這家公司。   「唉!別提了,做這些也只是想把大明那小子引出來而已,你還記得那小子嗎?」牧童也不知道葉若秋對以前的事還記不記得。   「忘卻了一年,但後來想起來了。師父,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葉若秋的話,牧童尋思著或許封印有辦法破除也不一定,「說來話長……」   牧童大概說了一下當年的經過,以及成立公司讓四龍女出道當明星的目的。   這其間電話又響個不停,牧童煩躁之下差點要把電話給砸了,還好風清兒機警,搶先撥掉了電話線。   「師父的用意我能明白,只是……那小子有那麼難找嗎?」葉若秋臉上露出迷惘的神色。看這情況,剛剛應該要順手帶大明回來的才對。   「人海茫茫啊……」牧童歎了口氣。   「但是,我剛剛才遇到他而已。」   葉若秋爆出驚人話語,室內五人當場呆立成塑像,其中受刺激最深的無痕甚至直接暈倒在地。   那我做的這般要死要活的,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牧童心中有著想吐血的衝動。 第六章 綁匪與肉票   「醒來啦!」   「我現在在哪裡?」大明剛從昏迷中清醒,意識還不是很清晰,但他還是聽的出來這是阿德的聲音。   大明摸了摸後頸,葉若秋下手還不是普通的重,他到現在還是痛的要死。不過,這大概是因為葉若秋自己也知道大明的身體遠異於常人,不下重手敲不昏他吧!   「在老孝的房間裡。你昏過去後,我們就把你扛了回來。」   「那個女人呢?」   「跑嘍,打暈你之後就跑了,而且連個姓名都沒留下,只是留著句話要給你。」   阿德轉述了葉若秋所說的話,說完後還小聲嘀咕了一句,「漂亮女人我見多了,可這麼囂張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大明沒應和阿德,只是低頭想著葉若秋的話。   「變強嗎……」大明握緊了拳頭。   「對了,老孝說你醒來之後,要我們到地下室去找他。」   「那就走吧,相信老孝這麼急著要給我們看的東西,絕不會讓我們失望才對。」   大明立刻從床上躍起,拉著阿德衝出房門,看的出來他才是最著急的那個人。   多年沒來,老孝家的地下室被改造得跟個研究室差不多,四周圍的牆壁擺放著不知用途的儀器,桌上和地板上也堆放著許多材料、零件和寫滿一大堆算式的紙張。   此刻老孝就是坐在房間一角的電腦前,向他們兩人招了招手。   「你說的好東西,不會是叫我們來看你這間破屋子吧!老實說,也只有你和妙妙會樂的把這裡當約會聖地,一天二十四小時窩在這裡,居然都不會嫌悶。」阿德吹了聲口哨說。   老孝和魯妙兩人之間的交往根本不需要任何甜言蜜語,只要有一大堆繁雜的公式就好。甚至阿德聽風鈴說,有次老孝給了魯妙一道超級難的演算題目,最後解出來的答案居然是「我愛你」三個字,對此阿德還真的不能不說個「服」字。   天才和天才之間的戀愛方式,還真不是他這個凡夫俗子所能想像的。   「這裡。」老孝指了指他的電腦,表示他說的東西就在電腦裡。   阿德和大明都好奇的湊了過去。   「我有個習慣,重要的資料我都會作一份備份,而且是用很特別的手法編譯隱藏起來,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根本發現不到……」為了怕兩人聽不懂,老孝開始罕有的長篇大論。   「呃……這是為了藏A片所研究出來的手法嗎?」阿德這時又爆死說了句讓人汗顏的話。   相信每個身心健全的青少年,都曾有過一段怎為資料夾取名才好而傷腦筋的歲月,至於資料夾裡面放的是哪些東西嘛……   雖說老孝已經很熟悉阿德那張嘴了,但還是忍不住瞪了他一下。   「前陣子,我在做大規模的資料整理時,發現了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老孝一邊說著,雙手還飛快的在鍵盤上進行解碼,最後在螢幕上面顯示出一頁類似銀行資料的東西,上面分別有三個帳戶,每個帳戶都存著令人超乎想像的龐大金額,存款人則是完全陌生的名字。   「猜猜,這是誰的帳戶?」   「我們三個的?」大明對其中金額最高的那個帳戶可是絕不陌生,因為當初委託馮調查鑽戒時,他就拿到過一樣的帳戶資料。   「沒錯。」老孝又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在存款人下方顯示了真正持有者的資料。   「哇靠!我怎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有錢。老孝,你不是真的在『莊孝維』吧!」阿德數完自己帳戶上的金額後也嚇了一大跳,好多個零啊!   「我查證過,這三個瑞士銀行的帳戶確實存在,而且裡面的金額隨時可以動用,等一下我教你們提領的辦法。」   「但問題是,這些錢是怎麼來的。就算是去搶銀行或中樂透,也不可能有這麼多錢。」這點一直是大明想不透的地方。   「這你倒不用多慮,錢都是我們自己賺的,至於怎麼個賺法……」   老孝在螢幕上調出了另一份文件,那是三傑時期和更早之前,大明三人所有承接過的委託紀錄,內容包含委託事項、委託人、行動日期、報酬金額等所有資料細節,最後一件案子完成的日期則是在八年多前。   另外,還有一些資料顯示出了三人的分工模式,大明負責行動,阿德負責輔助和支援,老孝則是在後方負責情報搜集和指揮。   「怎可能,八年前的我們還只是在校學生啊!」   大明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紀錄,裡面包含不少八年以前海內外十分有名的事件,甚至還有數件轟動國際的人質挾持案件與災難救援記錄,全都是他們解決的。當然,報酬也相當的驚人。   「不,若依照你說的,我們的記憶都被動過手腳,那麼這些事情極有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不然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去解釋帳戶裡的那些錢。你也知道,沒幾個管道能提供這麼龐大的資金來源。」   「等等!老孝,你是說這些錢我怎花都沒問題嗎?」阿德的眼睛頓時冒出了$的符號。   自從他結婚後,家裡的經濟大權都掌控在風鈴手裡,阿德不管需要什麼,她都會無微不至的照顧到,根本沒有讓阿德拿錢花用的機會,至於零用錢有是有,但不會比小學生好到哪去就是了。   雖說阿德並不是真的需要錢用,但身邊藏點私房錢的感覺總是不同的,尤其是這麼大一筆私房錢。   「隨你怎花。」老孝不管笑得跟白癡一樣的阿德,繼續和大明討論正事。   「另外還有件事,你應該很有興趣想知道。在當時,你對外界的通用匿稱是,『絕』。」   「絕……」大明眼神變得有些迷茫,在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隱隱被觸動了。   「阿明,你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徵兆全都是集中在你身上。這幾年來,我們三人裡就屬你的遭遇激烈,PACO的上帝之手這些年幹過了哪些大事,老實說我並不陌生,但我沒想過那個人居然會是你。」   接著,老孝挑了幾件十分隱秘的事說了一下,證明自己所言不虛。而大明則是看了老孝一眼,奇怪為什麼老孝會知道這些事。   「我注意PACO的消息很久了,因為他們是地聯尚未解體前就分散出去的一支團體,同時手上還握有不少我父親的發明與研究,你該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意義。」   大明對老孝一家子和地聯之間的糾紛還留有印象,可這麼算起來的話,PACO和老孝之間不就是處於敵對狀態了!?   一邊是至交死黨,一邊是合作多年的夥伴,大明自己也不知道該怎取捨才好,不管偏袒任何一方,都好像是錯誤的選擇。   「你不用這麼傷腦筋。至少,目前我還沒有跟PACO當敵人的打算。」老孝看出了大明的猶豫。   「我父親所遺留下的發明與知識,不是屬於這個時代應該出現的東西,所以我有絕對的義務確保這些東西不會被用在為惡的用途上,相信我父親也絕對不會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老孝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是大明和阿德前所未見的嚴肅。   「當初這個集團也是因為對地聯的行事作風有意見,在理想背道而馳下分離出了地聯,然後在幾年前正名為PACO。就我觀察了這幾年的結果,PACO基本上行事算是正道,況且有你在,我想我能放心才對。」   「真說起來……我在PACO也不過是個拿錢打工的而已,對於他們內部行事我一向不予干涉,也沒那個權力。」大明搔了搔臉頰。   「這你倒不用妄自菲薄,PACO能真正的成長起來,多半還是靠你出生入死打下來的名氣和基礎,你在PACO裡的地位份量絕對比你料想的重要許多。」   大明訕笑了幾聲,這種事他還真沒去注意過。只是仔細想了一下,大明又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等等,難道說血焰那些人是看準了這點,所以才要綁架你?畢竟近來PACO和血焰之間產生的摩擦很大,要抓你去牽制PACO,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或者說他們是為了你身上的知識而來,這對他們來說可是有相當大的吸引力。」   「我想兩者應該都不可能才對。有關PACO的事,是我私下自己在調查而已,至於我父親所留下的研究和知識,我也從未對外界展露過。」   「大概是因為你那幾個博士學位吧!前陣子你不是發表了篇論文,引起軒然大波嗎?」一直找不到話題插入的阿德,終於開口說了一句。   「也許吧,但老孝你自己還是得多加小心點,尤其是你母親和妹妹,那些傢伙為了達到目的,啥勾當都幹的出來。這次他們雖然被嚇跑了,但難保下次不會捲土重來,尤其你也看到了,那些傢伙都不是人類。」大明最後一句特別加重了語氣,「真有問題時,打電話給我,或者是直接向PACO求助。儘管你對PACO沒什麼好感,但至少,敵人是相同的……」   大明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老孝默默沉思後收了下來。   接著,大明也給了阿德一張,因為他畢竟跟瑪門照過面,難保以後不會出什麼問題。   這是繼思語、優二的事件後,大明身邊再度有人遭到血焰的威脅,他知道自己也絕不能再沉默下去。   最終,兩者只有一方能存活。   「好了,別說這些嚴肅話題了。難得來我家一趟,我媽和我妹正在廚房大顯身手呢,怎說也要留下來吃頓晚飯。」老孝臉上露出了笑容,並順手將大明給的名片收了起來。   「糟糕!現在幾點了?」   大明和阿德一致驚呼了出來,並急急忙忙的尋找著電話。   「手機手機──」大明渾身都摸遍了,才想起自己中午出門的太匆忙,居然連手機都沒帶出門,最後還是跟老孝借了電話。   「爸爸,媽媽在生氣喔!」接電話的人是思語,並且用著甜甜的聲音跟他這個當老爸的人說──你要倒大楣了。   看到大明和阿德陪笑的跟只哈巴狗一樣,老孝心裡就是一陣汗顏。   有老婆的男人,都是這種下場嗎……   「很久不見了,月姨。」   當大明在客廳看見老孝的母親莊如月時,隨即微微點頭向她問好。   因為如月再也不會老化的緣故,她的外貌就跟八年前一樣毫無改變,相比之下在座的眾人反而屬她看起來最年輕。   至於老孝的妹妹莊曉雯,長大後承襲了母親的特點,也是一名十分漂亮的清麗佳人,站出去任誰看起來都覺得她們母女倆是姐妹。但是讓莊曉雯頗傷腦筋的就是,再過個幾年,她看起來可就像是姊姊了。   一晚下來閒話家常,眾人天南地北聊了很多,尤其大明走過不少地方,見識過的東西也不少,所以餐桌上永遠不缺話題。   當然,三人都很有默契的絕口不提遇襲的事。   到最後,是由阿德送大明回車站去拿車。   「很晚了,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大明下車之前順便叮嚀了一句。   「胖子,說真的,萬一有什麼事的話,記得算我一份。」阿德很認真的跟大明說。   「別想太多了,你老婆、孩子還在家裡等你呢,超級奶爸。」大明笑了一下後轉頭離開。   阿德同自己跟老孝的情況不一樣,並沒有受到血焰直接而來的威脅,況且他還有家人需要照顧,大明怎說也不可能把阿德拉入這趟渾水中。雖說八年前他們實際上曾一同闖蕩過,但八年的時間內可以去改變很多東西,還是讓阿德安心當個好丈夫、好爸爸吧!   還有今晚那個半路殺出的白衣女子,大明最後搞半天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不過聽瑪門的口氣,這個有著一葉知秋外號的女子應該是赫赫有名才對,回去得查看看。   想著想著,大明赫然停下了腳步來,因為他發現自己走錯了路。原本大明是想到停車場拿車的,但腳步卻不自主的往唱片行那一邊走去。   今日大明所聽到的那首歌,到現在依然繚繞在他心頭,他真的很在意,而且這股心情一直驅使著自己去找出答案。   為什麼他會這麼在意這首歌,或者說,他很在意唱這首歌的人。   只是當大明走到唱片行時,整個人只是默然的靜靜站在櫥窗旁,然後眼睛一直盯著櫥窗裡的一張特大海報看。   以藍天白雲襯底,海報上的女子哀傷的眺望著遠方,一頭長髮隨風飄逸,右手往前平舉伸展,似乎是想抓住什麼,但結果卻什麼東西也抓不到。   雖然海報下方還有另外三個女子的頭像,但是大明的眼裡已經看不到她們了。   這是尋覓的專輯海報,而負責主唱這首歌曲的歌者名字也以淡藍色的字體大大的標示出來,唯恐旁人注意不到的樣子。而這個用意也確實是達到了它的效果,至少大明此刻的目光正深深的被吸引住。   ──水無痕──   這個陌生但又令人熟悉的名字,宛如水滴般在大明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一股異樣的情感縈繞在他心頭,久久散之不去。   大明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他只是一直抬頭看著海報,看著無痕眼裡的哀傷。   當大明回神過來時,已經是深夜了,不但唱片行早已關店休息,就連路上也顯少有行人在活動。   雖說大明有股想打破櫥窗將海報搶劫回去的念頭,但想想畢竟還是覺得不妥,於是再眷戀的看了一眼後,就有些失魂落魄的轉身離去。   此時夾雜在他心中的,是傷痛,是愧疚,還有滿滿的憐惜。   這個無痕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要找的無痕,大明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他已能完全感受到無痕想傳達的那份哀傷與思念。   當大明慢步走回車子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因為那是個讓大明相當意外的人。   「美幸姊!?」   美幸穿著大衣瑟縮在車門旁,臉色顯得異常蒼白,入冬後的深夜氣溫可是相當寒冷的,她到底站在這等自己多久了!?   濃濃的愧疚之意再度湧上大明的心頭,當下大明衝到美幸身邊,一把將她冰冷的身子拉擁入懷裡。   美幸也被大明這突來的動作嚇一跳,臉上滿是受到驚嚇的表情。   「對不起……不過,暫時就先這樣,能聽我倒一下情緒垃圾嗎?」見懷裡的美幸沒有反應,大明開始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這八年來,我虧欠下的實在是太多了,欠詩函的,欠無痕的,也欠你的……我跟詩函就要結婚了,我想讓她幸福快樂,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無痕的消息,我也不可能讓她一個人獨自哀傷下去。只是不管我靠向哪一邊,感覺總是會傷到另外一個人……」   「那麼,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對我說這些,難道就不是殘忍?」美幸的話堵的大明啞口無言。   「對不起……」大明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美幸才好。他不是沒注意到自己和美幸之間的那縷情愫,但一直以來大明都很刻意的避開不去正視這點,或者說根本不敢。   「看著我。」美幸雙手纏繞上大明的脖子,輕聲的說。   大明躊躇了一會,才敢轉頭正視美幸,但臉色隨即變得鐵青,「你不是美幸!」   「為什麼這麼說?」   「就算你妝化得再像,眼神依然是騙不了人的。」   說著,大明伸手推開這個假裝成美幸來騙他的女人,內心無可抑制的怒意狂升。   但已經遲了,大明的後頸早已落入了對方的掌握中,女子雙手掌預藏的六枚長針盡數刺入大明腦後。   大明根本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接倒在女子身上。   半晌,女子才發出一聲哀嚎。   「誰來幫我一下,這傢伙真是夠重的。」   同一天之內給人弄昏兩次,這本來就是讓人很不愉快的經驗了,尤其醒來後一張眼看到的還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那令人不爽的程度可想而知。   「神宮小姐,我應該殺了你的!」   看著身前的神宮千代,大明激動的連嘴唇都咬破,一絲鮮血從他嘴角流了下來。   早上他才將這個女人打發走而已,沒想到過沒多久時間就主客易位,自己反而成了階下囚。   被葉若秋放倒,那是因為自己技不如人,所以大明對此並沒有怨言。可是這次的情況不但是被設計,而且居然還是利用美幸的面貌來欺騙他,大明只覺得心中一股怒火毫無止盡的攀升著。   然而,他身上卻不知被動了什麼手腳,竟是全身酸軟的提不上一點力氣,另外還有手臂粗的鐵煉一圈又一圈的將他捆綁住,防護工作可是做的十全十。這麼一來,大明別說想扁人,就連想自由行動也是不可能的事。   千代聽到大明的話後渾身一凜,但隨即又鼓起勇氣面對著他。   「我所接受的任務就是把你帶回去,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如果你真的就是御堂三郎,自然有這份權力取走我的性命,但我只是作好我該做的事情而已。」   「很勇敢,只是希望所有神宮家的人都能有你這份覺悟。」   「這麼做,對你並沒有好處。」千代對於大明上午說過的那些話,至今依然是無法釋懷,便想試著和大明講道理。   老實說,這次會抓到大明,完全是個意外。   因為從過去幾次交手的經驗來看,千代知道這傢伙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抓住的,所以對這次的陷阱,老實說並沒有怎麼寄望。可哪知大明一上來就抱住假美幸,根本是完全不設防的狀態,會抓到他,真的很讓人十分意外。   只是,當真正抓住大明後,事情卻反而變得十分尷尬……   「好處?我幾時又需要好處了?!若不是因為美幸的關係,我他媽的老早就把明月給滅了。」   大明肝火上升,說話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不過這句話倒是大明在八年前的真實心意。   千代顯得憂心忡忡的,若是把大明就這樣子帶回明月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假如他真的就是御堂三郎的話,他這種心態只會給明月內部造成更大的紛亂,但事情做都已經做了,現在後悔也沒用。   越說越火大的大明乾脆把眼睛閉上不去看千代,心裡同時暗自思索著要如何脫困才好。   身上的鐵煉對大明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他具現化的能力受身體情況的影響並不大,隨時能弄把傢伙出來斬斷這些鐵煉。可現在難就難在於他整個人手軟腳軟的,根本是什麼事也幹不成,再加上目前的這個感覺……應該是在飛機上吧!   唉,這下真的是無處可逃啊……   無可奈何的大明,現在也只有靜待時機,腦袋瓜子裡想著詩函、想著無痕,也想著美幸。   雖然知道那個美幸是假的,但是大明對她說過的那句話始終不能忘懷,還有無痕悲傷的容顏與歌聲,大明就算想忘也是忘不了。   第一次,大明發覺原來感情是這麼惱人的東西。   在移動的過程中,大明一直都被黑布蒙著眼睛然後塞在箱子裡,除了只知道自己被搬上搬下外,對於自己被帶往何方根本是一無所知。   而當大明被解下眼上的黑布時,出現在眼前的則是一座小島和一棟木屋,看來應該是某個有錢人的私人渡假小島,現在則是成了囚禁他的最好地方。   一起和大明待在島上的,除了千代和葵之外,另外還有那個欺騙了大明的假美幸。   「叫她把美幸的偽裝去掉,不然我殺了她。」   「你認為你現在還有那個本事發號施令嗎?」假美幸促狹的笑著。   看到眼前的女子用著美幸的外表和聲音在玩弄自己,大明頓時心火竄升。   突然間,叮叮噹噹的聲音作響,卻是大明身上的鐵煉被切斷掉了一地,至於大明本人則是握著一把長劍擱在假美幸的脖子上。   「我叫你去掉!」大明此刻臉上的表情和話語皆是森寒無比。   對此突如其來的變故,三女簡直都驚呆了,因為經她們搜索過,大明身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武器,更何況是這麼長的一把劍。   這時,還是葵反應比較快,趕緊上前奪下大明手中的長劍。   外強中乾的大明實際上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手上的長劍連握也握不穩,很輕易的就被葵給奪下,而大明自己也站不穩,一屁股坐在沙灘上。   但從假美幸脖子上怵目驚心的血痕來看,誰都沒懷疑大明有能力殺了這個女孩。   「綾音,照他的話去做。」   千代皺起了眉頭,看來大明隱藏的能力還遠超乎她的預料之外。   被嚇到的假美幸淚眼汪汪的,最後一把揭掉臉上的面具。   在面具底下的,是張比千代、葵還要美麗幾分的臉龐,雖然年紀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左右,但卻正是青春洋溢的超級美少女。   不過,大明這時根本沒有注意到對方長的怎樣,而是感到頗為狼狽,因為自己剛才是真的想要這個小女孩的命。   「電話,至少讓我跟家人報聲平安。」   大明開始藉故轉移話題,不想在和那個小女孩的事情上糾纏下去。   千代猶豫了一下後,隨即拿出手機,丟給了大明。這電話是經過改造的,並不用去擔心會被追查上,況且大明也不可能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所以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喂,琉璃嗎?麻煩電話讓詩函聽一下。我人在哪裡?這個……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我被綁架就是了。」   大明說的輕鬆,但此時電話那一頭已經鬧翻了天。   「別問那麼多,你問再多,我也不知道,要問得去問綁匪才對,反正你讓詩函聽電話就是了。」   說到這裡,大明往千代幾人瞥過去一眼,幾個女人都很有默契的一同左顧右盼。   接下來,大明則是將手機拿的遠遠地,然後用手摀住自己的耳朵。   「老公!你又在搞什麼飛機了?!」   電話的那一頭,詩函此刻正一手撈著結婚禮服的裙擺,一手抓住電話狂吼著。   詩函這舉動可是嚇壞了她周圍的一大票設計師和傭人──怎好端端的文靜小姐,突然就變成發飆的河東母獅?!   不過,大概是詩函心裡沒出現上次大明非洲之行帶給她的不祥預感吧,因此感覺大明這次失蹤並不會出什麼事,所以才有心情發飆。   「這個不能問我,要問綁架我的那些人才對,我自己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大明這會又裝起可憐來了,「反正目前我是沒生命危險,只是被囚禁起來,無法行動罷了。總之呢,你就繼續打理婚禮的事情,我這邊的事盡快處理完就回去,好嗎?」   大明的語氣表現得一點都不像是個被綁架的肉票,反而像是自顧自的在和詩函談情說愛,對一旁三個女的完全視若無睹。   在大明連哄帶騙下,好不容易才將詩函那邊給搞定,接著他隨手將手機拋還給千代。   「現在,你們想拿我怎麼樣呢?」   三女看著大明冷峻的表情,都快搞不清楚誰是綁匪,誰是肉票了。 第七章 孤島   十二月的孤島,那荒涼的景致真的沒什麼好形容的。   大明坐在沙灘上吹著寒冷的海風,來到這裡都已經是第三天了,大明還是整天看著海面發呆打發時間。千代等三人雖然不敢拿大明怎樣,但是大明目前也沒那個力氣能夠逃跑,雙方就這樣一直僵持了下去。   對千代來說,她目前也是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   雖然一開始她是對大明懷有野心而來,但隨著情況讓人出乎意料的發展,那些東西早已湮滅掉了,現在她所面對的是更嚴重的事。   對大明,她人不能放,但也不能就這樣把他交回明月本家去。萬一這個人真的是御堂三郎的話,他內心對自己的怨懟,會禍及到整個神宮家。   至少在還沒找到辦法解決以前,她必須將大明困在這裡才行。   這幾日來,千代頻頻示好,但是大明完全不肯領情,甚至溫暖的屋內也不肯待,整日就是坐在沙灘上吹海風,搞的千代心頭無力感甚重。   再這樣下去,不是大明先找到方法破除禁制,就是明月本家的人找到他們,兩者皆是千代最不想看到的狀況,因此她決定,在這種情況發生前,盡快將大明攏絡到自己這邊,不管結果是要付出什麼代價……   看著一望無際海洋,大明這幾天來內心在想的全都是同一件事,但是不管怎麼樣想,卻總是找不到個答案出來。   「喂,你成天待在這裡吹海風,難道不會覺得冷嗎?」   小孩子好奇心旺盛,也比較不怕死。   綾音忘了前幾日大明差點置她於死地,這會又跑來跟大明亂哈啦,不過距離當然是拉的遠遠地,畢竟心裡還是會怕怕。   大明瞥了她一眼,看見了她脖子上纏繞的繃帶,連對她發怒的力氣也沒了。   「進屋子裡去吧,這麼冷的天氣,小孩子別待在外面。」   見到大明會關心自己,綾音好奇之下,更是移近了幾分,兩眼死盯著大明不放。   「幹嘛這樣一直看著我?」   「很奇怪啊!既然你想殺我,為什麼還會關心我?」綾音眼裡滿是不解眼神。   「那是兩回事。現在的你只是一個小ㄚ頭罷了,但如果你又扮成美幸出現在我面前的話,我還是一樣會殺了你。」   「因為對你來說,美幸姊姊是個很重要的人嗎?」   大明對綾音這句話默不作聲。   「難怪你那天晚上一出現就衝過來抱著人家,害我嚇死了。」綾音還是第一次給男人那樣用力抱著,回想起來臉上就是一陣躁熱。   「我那天晚上抱的是美幸,不是你這個毛都還沒長齊的ㄚ頭。」   「我十五歲,不小了。」綾音臉頰氣鼓鼓的,她最討厭被當成小孩子看,況且葵也讚她該凸的凸,該翹的翹,發育的好極了。   「我二十六歲,相比之下,你算小了。」大明懶的和這ㄚ頭多做糾纏,繼續看著海面,默默不語。   「真是讓人討厭的頑固歐吉桑。」綾音小聲嘟囔了一句。   大明眉頭微微顫抖著,歐吉桑……他有老到這種地步嗎?   雙方沉默了好一會後,綾音終於忍不住開口。   「那個……那天夜裡,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綾音到現在依然忘不了,當她說那句話時大明臉上的表情。   那麼,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對我說這些,難道就不是殘忍?──當時綾音是下意識的反問出這一句話,卻沒想到會給大明那麼大的打擊。也就是趁大明那時失神的空隙,綾音才有機會把大明給制住。   「沒有……你並沒說錯什麼,只是我一直都在逃避著,不敢去面對這個問題。」   大明這幾日在海邊想的,就是這一件事,但怎樣也找不出個答案。   詩函目前正興高采烈的籌備婚禮,萬一要是告訴她無痕的事,真的很難想像她會有什麼反應。而且詩函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這件事讓她再度病倒的話,大明自己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   然而,就這樣丟下無痕不管了嗎?大明也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因為他見到了無痕眼中的哀傷,聽到了無痕歌聲中所傳遞的思念。大明知道無痕跟自己一樣,都是漫無目的地在尋找著,大明知道那種近乎絕望的痛苦有多令人難受,所以不想再讓無痕嘗到那種痛。   還有美幸。   前次分離時,大明知道美幸有些東西隱藏在心底沒開口說出來,而自己也一直在迴避著,不去想這些,或者說不敢去想。   但是經過綾音的事情後,大明猛然發覺,自己難道就不是一直在傷害美幸嗎?   老實說,經過這幾天的冷靜後,大明對千代她們綁架自己的事,憤恨的心情已經沒那麼深。相反的,她們將自己綁來這,反而給了他更多的時間來思考該怎麼做才好,不然以自己目前的狀態去面對詩函,根本什麼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綾音見大明一下子又傻掉了,好奇的把頭湊到他跟前看著,但是大明對此恍如一無所知,兩眼呈現了失神的狀態。   「喂,醒醒喲!」綾音突然大叫一聲,赫然驚醒沉思中的大明。   看到綾音臉龐離自己那麼近,大明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離我遠一點,難道你就不怕我突然攻擊你嗎?」   「不會的啦,我又沒變成美幸姊姊的樣子,你不是說只要我沒變成美幸姊姊的樣子,你就不會殺我。」   也不知綾音是怎把大明的話解釋成這樣的,不過大明也懶的跟她繼續說下去。   「對了對了!你那天擱在我脖子上的那把劍是怎麼來的,你是個魔術師嗎?」   綾音這時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興沖沖的追問著大明,完全沒想到當時那把劍可是會要她性命的。   大明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有誰能來把這個好奇寶寶拖走的?   過了數日下來,綾音成天跟在大明旁問東問西的,大明也有一句沒一句的應和著,大明對她的印象反而比對千代和葵好了許多。   而這一切,都被在遠處的千代給看在眼裡。   這日夜晚。   木屋裡有充足的水和食物,有需要的話會有船定時運送到島上來補給,雖說是被困在島上,但物資方面並不怎缺乏。   大明依照習慣,隨便用了點食物後就縮到客廳的沙發上睡覺。這裡連一台電視也沒有,大明又沒興趣和千代那幾人聊天說話,自然是早早埋頭睡覺,順便思索著如何解開禁制。   但任憑大明研究了幾天,還是找不出自己手腳發軟的原因,雖能肯定不是受到藥物的控制,但卻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想著想著,就在大明快要入睡時,卻感覺到背後有人靠近了過來。   大明是面向著沙發的,自然是看不到誰走近了他。不過若是從那香水味道來分辨的話,大明不難猜出,來的是千代本人。   接下來,大明感覺千代的一隻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大明立刻伸手撥掉。   「你要做什麼……」   大明話說一半就停住了,原因無他,千代這會正穿著一襲紫色的超薄紗性感睡衣,睡衣底下還不穿胸罩,渾圓的胸部傲然的挺立著,至於私密處只穿了件小小的半透明丁字褲,根本遮擋不住任何東西。   這樣羞人的打扮,對自尊心甚高的千代來說,是要下很大決心才能做到的,但她自己也是已有了覺悟。   本家那邊已經起疑心在找她們了,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   所以今夜,不管是要付出什麼代價,都得解開大明心中對神宮家的憎惡情感。   然而千代的犧牲,卻沒有得到任何應有的回報。   大明的眼神依然是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感情,既沒有一絲的狂熱,也沒有絲毫的動心。   「只要你願意,今晚以後,我就是你的。」千代雖然強裝鎮定,但語氣裡還是免不了有一絲的害羞。畢竟還是處子之身的她,可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這樣寬衣解帶,開口獻身。   「衣服不錯看。」平心而論,大明覺得這套衣服還不錯,以後有機會可以讓詩函穿看看,但就不知道她肯不肯答應……   「只有這樣嗎?」聽到這句話,千代感覺都快暈了,自己都放下身段表現成這樣,對方居然只注意到她的衣服。   「原來神宮家的小姐習慣晚上穿這麼清涼到處亂跑,還真是天下一大奇談啊!如果讓狗仔隊拍上幾張上報的話,我想銷量應該會賣的不錯。」大明嘲諷了幾句。   「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大明冷淡的反應,無疑是給千代對自己女性魅力的自信一記嚴重的打擊。   「到底是不是,我並不需要向你證明。你要做賤自己是你家的事,但那並不表示我就得像路邊發情的野狗一樣,飢渴的看到女人就上。」   這時,千代前進了一步,整個人壓在了大明身上。   「以你目前的情況,就算我強姦你,你也無法反抗,到頭來你依然是我的人。」千代被大明刺激的有些失去理智,開始口不擇言了起來。   只是被穿著薄紗的美女壓在身上,並且用著惡狠狠的口氣說要強姦自己,那種感覺……用言語還真的是很難解釋啊!   「那又怎樣?我不認為在這檔子事上男人會有什麼損失。」   大明譏笑的說,千代臉上立見些許狼狽。   「不過我怎說都是有家庭的人,被亂來的話,怎樣都對老婆交代不過去。沒錯,如果你真的要硬上,我也許是沒辦法阻止,但是要讓你斷手斷腳,生不如死的話,我自認自己還是能夠辦到的。」   這時大明臉上笑的可邪惡了,好像他才是加害者一樣。不過大明臉色隨即變得嚴肅起來,並放聲大喝著。   「所以……現在給我滾!」   千代咬著銀牙站起,而且順手給了大明一巴掌後才離去,算是多少找回自己失去的自尊吧!   雖說看了不少養眼鏡頭,但卻又被煽了一巴掌,大明覺得今晚還真是莫名奇妙。   還是睡覺吧!今天看到了些奇怪的東西,但願晚上不要亂做夢才好。   想著,大明拉上被子,倒頭繼續睡覺。   只是過了沒多久,又有一個人壓到了大明身上。   「還來!」大明有些火了,連覺都不讓人睡是什麼意思。   當大明起身時,看到千代站在離他數步之外,身上也多了件外衣披著,至於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則是綾音。   但是綾音這時的樣子顯得十分奇怪,體溫灼熱,全身皮膚泛紅,意識方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直喘氣,像是在忍受著什麼似的。   「她病了?」大明疑惑的看著千代,傍晚時這ㄚ頭不是還好好的。   「我用了藥。」   千代口氣冷淡的說,不過大明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如果你不要了綾音,她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你騙誰啊!你們倆都是一夥的,這手法玩的太拙劣了。」大明冷笑著。   「無妨,你要這麼認為也可以,不過綾音什麼都不知道,她甚至想不到是由我這個親姊姊對她下的手。」   儘管年紀差距頗大,但是綾音確實是千代的親妹妹,不過因為綾音在忍術上有令人超乎想像的過人天份,因此被忍術大師神無月收為後繼,所以綾音的姓氏是神無月,而不是神宮。   對於千代來說,這個相差十來歲的妹妹,是她唯一能夠敞開心胸面對,真心去疼愛的人。這幾天下來,千代看出綾音和大明還算處的來,因此咬牙賭下了這把。   從大明對美幸的態度來看,千代知道大明是個十分重情意的人,只要能強行把綾音推到他身邊,他看在綾音的面子上必然不會對神宮家多做留難,這也算是穩固了神宮家的地位。   「解藥!」大明這時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知道千代這女人一旦瘋起來必定是不顧一切,可怎也沒想到她會親手推自己的妹妹走上絕路。   「沒有解藥。你該明白,既然我決心讓綾音走上這條路,就注定不能回頭了。」   大明知道千代說的不是假話,她是真的做的出來,「我大可丟著綾音不管。」   「那也是她的命。」千代這次可是鐵了心的。   「他媽的!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女人,為什麼這種事你也做的出來?!她是你妹妹啊!權力這種東西對你而言就這麼重要,重要的可以去放棄一切,連身為一個人的自尊與心都能拋棄嗎?」大明的怒意爆發了,簡直是用吼的罵了出來。   「你不會明白的……當整個家族的期望都壓在身上時,你不瞭解那副擔子到底有多重。」千代的眼角流下了淚水。   「好熱……為什麼會這麼熱……」綾音嘴裡開始發出了呻吟,同時雙手四處亂抓著。   大明看了千代一眼,然後用被子包起綾音衝上樓去找了個房間,留下千代頹然的跪坐在地。   早被驚醒的葵慢慢的走到千代身邊,「千代姊姊……」   饒是葵與千代認識多年,也不能不為她的做法而感到心寒,只是此時看上去又覺得她很可憐。   至於大明這邊,他自認還沒喪心病狂到對一個未成年小女生下手,當然是先試試看有沒有其他方法能救綾音的。   然而任憑大明灌綾音喝水或幫她沖冷水澡,綾音身上的躁熱不但不見平復,反而是越加灼熱,大明甚至懷疑綾音的身體會這樣燒起來。   靠!難道他就真的要推倒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女孩?   大明在床邊來回踱步著,卻是沒有任何辦法可行,只能眼看著綾音的肌膚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神情也越來越痛苦。   雖然大明對綾音的印象稱不上好感,但要他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小女孩死去,大明心裡自問還是辦不到。   「姊姊……千代姊姊……綾音好難過……」   近乎昏迷的綾音發出了夢囈,喊著的還是千代的名字,而本人卻還懵懂不知,如今這一切全是自己最信任的姊姊一手造成的。   大明歎了一口氣,將綾音抱在懷裡。   千代和葵坐在樓下的客廳,事情變得這樣,兩人也不可能有心情睡的著了。只是綾音被大明抱上樓已有一段時間,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因此不免讓人感到十分擔憂。   尤其是千代,傷神著自己這步是不是走錯了,也許大明比預想中的還鐵石心腸,就這樣任著綾音死去。   突然,一陣高亢的尖銳呻吟劃破了夜空的寂靜。   「身體……身體感覺變得好奇怪啊!!壞掉了,綾音那裡壞掉了啦──」   接著整個晚上,綾音那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就不曾間斷過,直到將近天亮才停歇了下來。   「那個……綾音沒事吧?」葵雖然也是未經人事,但是在這檔子事上的認知卻是不少,所以覺得樓上的表現似乎是……神勇過頭了。   千代雖沒答話,但心中依然是擔心不已,怎說綾音也才是個十五歲的孩子。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兩人才見大明緩緩走下樓梯來。   還不待兩人詢問,大明就先開口了。   「我答應你可以放過神宮家,但條件是綾音她從此以後必須和神宮家斷絕所有往來。有你這種姊姊和家庭,對她往後的人生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我知道了。」千代神色黯然的答應。   「還有,只有你,說什麼我都無法饒恕!」大明指著千代的鼻子破口大罵完,整個人憤然的走出屋子。   「上去看看綾音吧!」   不管怎說,千代當初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只是她表面上裝的鎮定,手臂卻忍不住的在顫抖著,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面對被自己給出賣的親妹妹。   當兩人到房間後,看到的卻是綾音被蓋好被子安穩入睡的場面,沒有預想中那令人不堪的情況出現。   至於大明,則是坐在剛剛日出的海邊,陷入了極端的自我厭惡中。   事實上,他確實是沒強要了綾音的身子。但是,用手指將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玩弄到整晚高潮不下,這種行為感覺上好像更加變態。   一開始,大明只是想安撫綾音而已,但事情卻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畢竟在大明自己的記憶裡,他可還是個處男呢!   大明從來不知道自己那麼瞭解女人的身體,不但知道女體身上每一點的敏感處,還知道如何給予適當的刺激引發女方更強烈的快感,手指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理所當然,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自然的連大明自己也覺得可怕。   難道,八年前那個真正的自己,其實是個絕世大淫魔?   經過連續不斷的洩身後,綾音身上的燥熱才慢慢的撫平下來,大明知道這種行為是很傷身沒錯,但奈何千代下的藥實在是太過霸道,況且大明還要顧及不去傷到綾音貞潔的那塊證明,自然要多花點功夫。雖然大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跟強要了她其實沒什麼分別就是了……   最後大明還幫綾音沖了個澡,換上簡單的衣物讓她安穩的睡上一覺,他媽的簡直好人好到爛掉了。   搞到最後,最難過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畢竟怎說大明都是個百分之百健康的男人,面對發育良好的美麗少女,還玩弄了人家一整夜,說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又不是太監。   只是,在面對自己的慾望時,人類有理智去選擇的權力,這也是人類和動物最大的區別,不然看到女人就上,這和路邊發情的野狗有什麼兩樣。   不過,大明不想給自己找什麼清高的借口,他之所以忍住慾望沒要了綾音,只是覺得這麼做的話……詩函,會很傷心。   但是說的再多,也無法改變大明此刻對自己的厭惡,因為他做出了跟猥褻老頭子一樣的舉動,不管理由到底是什麼……   在經過數日的修養後,綾音總算是恢復了健康。   然而,綾音卻變了。   本來很喜歡纏著大明問東問西的小女孩,變得只敢躲在遠處,偷偷的用著複雜的眼光看著大明。有疑惑,也有害羞,因為情竇初開的小女孩還不知道感情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大明對此不是不知道,但也只有裝作完全沒看到的樣子。他連自己的感情都搞不定了,哪還可能讓個情竇初開的少女進來攪局。   既然事情已經搞定,剩下的,就是帶大明回明月本家驗明正身了。   只是當大明被帶到積滿白雪的明月本家時,眼中卻出現了一縷的迷惘。   這個地方,他曾來過……   雖然大明猜的到自己就是御堂三郎,會知道這個地方也並不奇怪,但實際上體驗到的感覺總是不一樣。   接著,大明被帶往一處寬大的和室,然後千代、綾音等所有人全退了下去,獨留下大明一個人。   「你這小子就是御堂三郎?」   和室一邊的紙門緩緩拉開,正坐於後的威嚴老者用著日語開口詢問著。   大明看到這個老者時,腦袋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老頭是會說中文的,接著嘴巴很自然而然的以中文脫口而出說:「你這老不死的傢伙,看來是風光依舊啊!」   除了大明之外,可從未有任何人敢向明月最高的掌權者──御堂徹一郎說這種話。   「你想找死嗎?小子。」徹一郎這次改以中文回答大明,話語中已隱見了怒氣。   「這麼大功夫把我給綁來,我想也不是為了殺我的吧!」大明看到這老者的直覺反應,就是他很討厭這個人。   「除非你能證明自己就是御堂三郎!不然,今日你無法活著離開這裡。」   「別傻了!你自己又對八年前真正發生過的事知道多少。我想,恐怕連你也不記得御堂三郎真正的長相吧,因為你跟其他人都一樣,全都遺忘了所謂的真實。」   大明的話讓徹一郎心中一動。   的確,關於御堂三郎的事,在他心中一直是個謎團。   「什麼才是真實?」   「好問題,因為這個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明無奈的擺擺手。   「找死!」   感覺自己被愚弄的徹一郎怒喝一聲,十來個手持武士刀的武者從和室四方破門而入,提刀就往大明身上斬下,所有攻擊方位都配合的恰到好處,任人根本無從閃躲,以大明目前被禁制的身體,想要躲過攻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修羅。」   然而,大明只是輕描淡寫的舉起左手,一團黑霧隨即將他包裹在其中。   雖然異象突生,但武者們依然不猶豫的往黑霧斬下。   但是「噹」的一聲後,武者們手上的每把武士刀刀身盡碎,人也被打飛的七零八落,躺的一地都是。   當黑霧散去後,大明依然好端端的坐在原地,只是身後多了一副手持武士刀的石製日式盔甲。   「關於我是不是御堂三郎,我想這是最好的證明。」大明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老頭,看清楚事實吧!實際上,你連我也不記得,不是嗎?那你對你的記憶又能信任多少?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大明起身拍了拍手,順便把修羅給收了回來。   修羅、夜叉、烏鴉天狗三張卡,是那日大明在車上聽到千代與葵的對話後出現在他左手中的東西,那時大明就知道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的房間,應該是往這走吧!」   大明也不理沉默不語的徹一郎,一個人逕自離開了和室。   憑藉著感覺,大明一個人在建築群裡亂闖亂晃的,但事實證明,這一套不是每次都管用,至少大明就不知道他現在身處何方。   大明看著積滿白雪的庭院,想著這下該何去何從才好。而且一路上也沒看到什麼人,這麼大的建築空蕩蕩的,搞的好像鬼屋一樣。   回頭看向來路,大明現在也不記得要怎走回和室。   「這下糗了……」   目前的情況,也只有四處繞繞再做打算了。   大明打好主意後,又開始漫無目的地遊走下去。   走著走著,大明隱約間聽到了一陣歌聲。歌聲很好聽,雖然大明不太懂歌詞的意思,但心中好像是被觸動了什麼,開始隨著歌聲的來源找去。   在一處庭院裡,一個女孩子正坐在大石頭上輕輕的唱著歌曲,只是女孩似乎有什麼心事的樣子,臉上總籠罩著一股陰霾。   女孩穿著白色的寬袖上衣,腰繫紅裙,很傳統的巫女打扮。周圍幾隻小鳥停她身旁,只是女孩不快樂,受感染的鳥兒們也沒興致吱喳高唱。   看到這一幕,大明感覺心中有某部分豁然開朗了起來,但心疼與憐惜感也隨之湧現。   這時,女孩也發現了大明的身影,臉上儘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喔嗨悠──」帶著淚水,女孩打了聲招呼,而這也是他們最初認識時所說的第一句話。   「我想請問一下怎麼離開這裡,我上學快要遲到了。」大明也應和了當時他對女孩所說的第一句話。   女孩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是淚水卻已是忍不住的落下。   他記起來了!他真的記起來了!   大明快步上前,將這個他虧欠最深的女孩擁入了懷裡。   「別哭,美幸,別哭,我回來了。」   相隔八年後,大明第一次回想起了真實的記憶。 第八章 三宗之會   「你憔悴了很多。」   大明用力的擁抱著美幸,和前次分離時相比,美幸的臉龐顯然清瘦了不少。至於原因是什麼,大明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去想。   在這裡第一次見到美幸時,當時的她是個不知愁為何物的無憂少女,但是在認識了自己後,眼淚與哀愁總是圍繞在她身上揮之不去。   「如果一開始我們就不曾相遇的話,那該有多好。」   「不要說這種話!」美幸拚命的搖著頭,「我從來不曾後悔過,真的!所以不要再說這種讓人難過的話……」   「你太傻了,美幸,你太傻了……」大明抱著美幸低語著。   當兩人冷靜下來後,美幸拉著大明到屋簷下的走廊坐下。她怎也想不通,為什麼大明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你是怎樣找到這來的?」   「我不是自己來,而是被抓來的。」大明自嘲了一聲。   不過美幸顯然是聽不太懂,「被抓?明月為什麼要抓你?」   「因為我就是御堂三郎。」   美幸先是呆了一下,然後摸著頭,「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   「你沒事吧?」大明關切的問。   「沒事,最近常常這樣。我會忽然間想起一些過往的片斷,但是我只能像拼圖般慢慢的一塊塊湊在一起,結果搞的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對不起,御堂三郎的事,本來應該由我負責的,千代她們沒為難你吧?」   「如果是你負責的話就好了……」大明歎了口氣,那事情將會簡單許多。   「怎麼了?」美幸看大明的表情,似乎是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   大明倒沒瞞著美幸,把所有的事全跟她說了,當中也包括了綾音的事在內,大明不想為自己的罪行隱瞞袒護。   更何況若是千代有一天拿這件事來要脅自己,那自己豈不是被搞的裡外不是人?   為了隱瞞一個謊言,就必須用更多的謊言去掩飾,到最後事情反而一發不可收拾。   「對不起,我不知道千代會帶給你這麼大的困擾。」   「難道,你不罵我嗎?畢竟我對了一個小女孩做出那樣不可原諒的事。」大明本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算美幸給他一巴掌,他也不會覺得意外,但是美幸的反應卻是讓他愕然。   「想必你也是很自責吧,不然你不需要把這件事跟我說的。沒錯,這種事對女孩子家來說傷害很大,綾音甚至以後也不可能嫁人了,所以我不會說這件事情上你沒有任何責任,但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你已經盡力了。」美幸摸著大明的頭髮。   「你這個樣子,會寵壞我的。」大明知道自己不管犯下了什麼錯,美幸永遠都會包容與原諒他。但越是如此,大明心中就越感到愧疚,因為對於美幸的這份情意,他無法給予回報。   「如果你掛心那個孩子的話,就讓她留在我身邊吧!」   「為什麼你總是知道我心裡所想的。」   大明歎了口氣,他剛才確實是在想有關於綾音的事。當初自己是出於一時氣憤,所以才脫口說出要綾音脫離神宮家,然而實際上,大明自己哪有什麼能力去安置綾音,總不能把她帶在身邊吧!   美幸對大明的話,卻只是笑笑不語。   「只是……有件事,我想讓你知道。不!你比任何人都有權力先知道的才對。」   「什麼事?」美幸臉上出現了疑問。   「我……要和詩函結婚了。」   當大明這句話說完,隨即感覺到美幸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但很快的又鎮定下來。   「你是什麼時候遇到詩函的?」   「上次我們在日本分手後,我回台灣被逮住的。你大概不會相信,雖然我和詩函完全不記得彼此,但是我們之間卻有一個女兒,結果還是我們女兒把我給認出來的。當然,這段日子裡也發生了不少事情,就算我和詩函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我們還是決定要重新來過。」大明聽美幸說話的語氣並沒有任何變化,也不知道她現在內心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也許你不記得了,但當時你曾經在和詩函的婚禮上逃婚呢!詩函當時可氣死了。」   「有這種事?」大明挑高了眉頭,看起來八年前的歲月曾發生過很多的故事,只可惜他現在卻是一點也不記得了。   「你和詩函的婚禮來的太晚了,至少來晚了八年。結婚以後可要好好的補償人家啊,詩函出身的家境不凡,未婚生子這件事給她的壓力肯定不小。」   不知不覺間,美幸拉著大明讓他把頭躺在自己腿上,兩人變成一種很親暱的姿勢。   「但是……」大明又有話想說出口。   「還有什麼心事?都要和詩函結婚了,難道說……是因為無痕嗎?」   大明感歎一聲,自己還真的沒有東西能瞞過美幸的,便將自己猶豫了好久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傻瓜,你這只是在庸人自擾啊!」美幸輕輕敲了大明的頭一下,「沒錯,八年來的記憶空白也許會讓詩函的心境有所變化,我也知道你顧忌著詩函的心情。不過事實上,你該把心中的話直接跟詩函說才對,我想詩函也是會跟我說同樣的話。」   緊接著,美幸俯身在大明耳邊吹著氣說:「去帶無痕回家吧……」   聽到美幸這句話,大明有當場跳起來衝回台灣的衝動,不過還是強忍了下來,「那你呢?」   大明起身回過頭看著美幸,不過美幸顯然不懂得他在說什麼。   「綾音扮成你時曾說了一句話,到現在我依然記在心裡。我在你面前說這些,對你而言難道就不是種殘酷嗎?綾音說的很對,我實在是太自私了,我只會自顧自的說自己的事,卻沒有去顧及你的想法。」   「不對喔!」美幸伸手輕輕的將大明摟在懷裡。   「我很高興聽你跟我說這些,因為這種事你不可能隨便跟別人提起吧?既然你肯跟我說,肯與我分享,那就表示你很信賴我不是嗎?光是這點,就令我開心不已了。」   「那你真正的感覺呢?聽到我和詩函結婚時,難道說你真的就一點也都無動於衷嗎?」   「你會為我想這麼多,我真的很開心,那說明了你是非常在乎我的。不過,不需要為了我的事情而擔心,目前還有更多事情等著你去做的,你也必須先去找回無痕不是嗎?」   「為什麼?為什麼你都不曾開口為自己爭取任何東西?」   「我只是用著我自己的辦法去愛一個人而已。」美幸淡淡的說:「一顆心要分給兩個人已是不足,更何況是三個呢?我知道你心裡在顧慮什麼,我一直都知道的……況且真讓你娶三個老婆的話,光為了顧及每一個人的感受,就足夠讓你忙的暈頭轉向了吧!我知道的,阿明,我都知道的……」   美幸輕拍著大明,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而大明還真的迷迷糊糊的泛起了倦意,然後靠在美幸身上沉沉地睡去。   「所以,讓我愛你就好……」   美幸輕輕吻了大明額頭一下,但就不知道這句話大明到底有沒有聽到。   就在徹一郎為了大明的問題而傷神的同時,耀日與隱星兩派首領聯袂來訪,名目就是來拜見身為三宗共主的御堂三郎。   徹一郎對其他兩派知道御堂三郎回歸的消息並不奇怪,反正大家的間諜內線都互相插來插去的,不知道的話反而是件怪事。只是,徹一郎倒沒想過日星兩派會一起找上門,要是兩者已經串聯成一氣,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打從一見面起,徹一郎就知道這個御堂三郎可不是個會乖乖受制於人的角色,他要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如意算盤恐怕是很難實現。   如果再給他多一點時間的話,徹一郎還可以慢慢找出大明的弱點並加以控制,而這也是他長久以來用來駕馭下屬的手段,但沒想到日星會這麼快就找上門來,進而打亂徹一郎的陣腳。   況且日星兩派首領親身前來,徹一郎無論如何也無法找藉口推卻掉。   看來,也只有先讓那個狂妄的小子上去應付了……   徹一郎打定見機行事的主意後,便開始安排接見事宜。   舉凡豪門世家,其家族對禮儀上的規矩定然不少,而像明月這種手握霸權,傳襲數百年下來的大團體,禮儀方面更是囉嗦到了極點。   光是個接見而已,排場就搞的盛大無比。   在本家大殿上,算算光明月方出席的人,就不下數百人,也虧場地實在夠大,來了這麼多人,居然還可以讓人感到空曠。而且每個人臉上皆是莊重嚴肅的神情,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是哪個大人物的葬禮呢!   至於大明,則是穿著明月御主的傳統禮服坐在高台的主位上,這套超華麗的衣服還是美幸幫他穿了一個多小時才搞定的。   如果不是美幸好言相勸,大明才不肯讓自己被打扮的跟一隻公雞一樣。   「老實說,這勞什子的三宗共主,我他媽的當了多久?」大明對隨侍在側的美幸問著。   除了美幸外,大明基本上是不太愛理人,不過徹一郎倒是很樂意見到這種情況,便讓美幸專責照顧大明。   美幸想了一下說:「好像不到一天,就落荒而逃了。」說完,用衣袖掩面笑了一下。   「我想也是,這種日子可不是人過的。」   台上兩人竊竊私語的樣子,自然都被在場所有明月的人看在眼裡。徹一郎心中差點樂翻了天,這等於很明顯得表示出大明是靠向御堂家這邊的,御堂家在明月的地位也越加穩固而不可動搖。   不過,日星兩方的人馬就要入場,徹一郎還是輕咳一下提醒兩人莊重,免的失卻了禮數。   隨著大殿正門緩緩開起,約有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入場。   耀日方面帶頭的,是大明曾見過的安倍晴川。只是她一身華服卻難掩臉上蒼白的病容,正由人攙扶著緩緩步入殿堂。   大明雖然擔心她的身體情況,但他目前的處境卻是不方便開口。   隱星之名,大明雖然早有耳聞,但其星主役小角靜他並未曾見過,看來就是和晴川並肩走在最前面的那個。   大明略聽美幸提過,隱星當代星主有點特別的是她以先祖全名為姓,並繼承了先祖役小角那驅使鬼神之力。   只是當大明的眼光順著靜子身後看去時,眼睛卻差點凸了出來。   詩函!?   走在靜子身後的,不是詩函是誰。   詩函和大明目光相接,然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下。   「糟糕!」大明內心暗叫一聲,而且還泛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雖然大明不記得了,但是詩函以前可是有一次帶隊衝入明月搶人的紀錄,也難怪大明潛意識裡會感到不安。   至於琉璃姐妹和伊達,也赫然在隱星所屬的人群之中,用著異樣的眼光看著大明。   既奉御堂三郎為主,當下日星所有人由晴川和靜子帶頭,對大明以跪地俯身大禮行拜。   同一時間,在場的明月所有人也都對大明做出了一樣的動作,整個大殿內唯獨大明一人端坐著,宣示著三宗共主的權耀。   「喂喂,這根本就是地下皇帝啊……」大明心裡頭念著。   第一次,大明體會到御堂三郎這個人所掌握的權力到底有多大。   接下來的場面根本輪不到大明開口,三邊都是用官方用語彼此問候著近況或說些場面話,大明則是被晾在一旁當成裝飾用的神像。   可令大明頭昏的是,這般毫無意義的廢話,他們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說了近兩個小時,大明只好和詩函擠眉弄眼的打發時間。   這當中,大明不免一臉苦苦哀求著。   然而這表情卻被台下眾人解讀成大明在不滿什麼,因此行為上更是惶恐。畢竟在眾人的印象裡,御堂三郎是以煉獄絕對的狂霸之姿拿下了三宗共主的位置,令人感覺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物。   日星兩派首領這麼正式的拜訪,在明月史上也是罕有的盛事。因此做主人家的自然也不能弱了威風,一切都要拿出最好的來招待,例如宴會啥的,自然是一樣都不能少,這也是彰顯明月實力財力的機會。   在接見儀式後,到宴會的這段準備時間裡,大明和晴川、靜子等三宗巨頭還是有時間私下另開聚會。   「總算是把那身衣服換掉了。」大明搖了搖脖子。   整個儀式搞下來,簡直比他去單挑原罪化身還累,這樣的差事可別再來了。   幸好接下來的聚會是很私人的,大明不用再穿那身公雞袍服出來丟人現眼,趕忙抽空去把衣服換了,免的會被詩函笑死。   正當大明拉開聚會和室的紙門後,詩函的身影突然撲了上來。不過對像不是大明,而是他身邊的美幸。   「美幸姊!你一定就是美幸姊姊!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有這種感覺。」詩函抱著美幸激動的說。   大明搔了搔下巴,他倒是沒想過詩函和美幸見面時會是這麼一個景象。不過,這應該能算是個好的開始吧……   至於和大明同來的徹一郎只是覺得,這個隱星的女隨從怎麼這麼沒禮貌,難道說隱星都不知道怎管教下人嗎?   「是啊,真的是好久不見了……」美幸怔怔的看著詩函。   詩函和美幸同大明打了聲招呼後,便手拉手退出和室,找地方說話去了。   大明見這兩女人一時半刻內不會那麼快回來,便將精神專注在和室內。   和室裡,除了役小角靜和琉璃姐妹、安倍晴川和她的女隨從,再來就是大明自己與御堂徹一郎了。   「好久不見。」晴川率先微微躬身問候著。   「身體好點了嗎?」   大明選在晴川左近坐了下來,然而這個動作卻引起室內眾人諸多猜想,畢竟傳言裡晴川就是御堂三郎的女人。   「已經好很多了,多謝您的關心。」   「話別這麼說,你的傷怎說也是因我而起,我愧疚都來不及了,你怎還跟我說這種話。」   不知內情的眾人,對大明的話自然是感到一頭霧水,但能感覺出兩人的關係很不一般就是了。   「對了!你們怎會和詩函一起找上門來?」大明怎看都覺得日星這次的行動好像是已經講好的。   回答大明的,則是筱璃。   「小姐自從知道你被明月抓走後……」   「胡鬧!三郎乃堂堂我們明月御主,何須抓他?!」徹一郎大喝了一聲。   筱璃頓時禁聲,不敢講下去。這個聞名已久的明月長老,在眾人心中可是很有權威的。   「好了,御堂長老,別嚇唬人家小女孩。事情的經過如何,這裡所有人全都心知肚明,你『請』我來的手段確實是不怎麼光采。」   大明瞪了徹一郎一眼,然後示意筱璃繼續說下去。   大明的話氣得徹一郎吹鬍子瞪眼,卻偏偏又不能拿大明怎樣,在座眾人都為此感到好笑。   能讓這個狡猾長老吃鱉的鏡頭,可是十分罕見的。   「小姐擔心你的安全,所以讓我們立刻聯絡了星主想辦法。這時耀日的宗主也傳來消息,所以才會有了這次的拜會行動。真要有什麼萬一,也能透過日星聯手施壓,逼明月交人。」   筱璃一邊說著還一邊注意徹一郎的臉色,而後者的臉色現在當然是難看至極。   「有勞了。」大明向靜子點頭致意著。   「請不用客氣,況且我也覺得我該來見您一面才對。您是詩函的夫婿,以我們和林家之間的關係,隱星上下自然是無條件的全力支持您。」   「耀日也是同樣的立場,您對耀日的恩德,晴川片刻不曾忘卻過。」   靜子和晴川說完,又是深深的躬身行禮。   看到日星兩者如此表態,對御堂三郎表現出的忠誠甚至遠高於明月本家,徹一郎就知道自己的打算必須修改了。因為萬一要是弄個不好,反而會將御堂三郎往耀日、隱星推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從大明的表現來看,目前明月裡面唯一能讓他在乎的,也只有美幸一人而已,徹一郎知道自己必須把握好這層關係才行。   「既然這都沒外人,那有些話,我想就挑明說了吧!」   大明目光環視了室內一圈,見沒人出聲,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這麼說吧,我其實不知道三宗共主這個位置到底要做的是什麼,也不想用這個名號去改變什麼,往後各派事務依然請在場的三位各別管理,我並不會插手,反正一切照舊就對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除非事情嚴重到需要御堂三郎親自出面處理,不然請別打擾到我的生活。我說的這些,諸位能瞭解嗎?」   大明特別看向徹一郎,這些話根本就是說給他聽的。   「但您怎說也是明月御主,不留在明月本家,實在是於理不合……」   「好了,明月實質掌權在誰的手裡,這個大家都清楚的很,我留在這裡也只是無所事事而已。況且萬一我真的插手掌管明月體制的運作,最傷腦筋的那個人,恐怕還是長老你吧!」   「我絕對沒這種念頭……」   徹一郎慌忙著要辯解,但卻被大明舉手制止了。   「這些問題我們私下再討論,就先打住吧!至於兩位,有什麼問題嗎?」大明看著晴川和靜子。   「您做的決定,依然跟八年前一樣。」晴川微微一笑。   「隱星方面有足夠的能力打理自己,絕不勞煩您操心。」   大明的這個決定,晴川和靜子當然是舉雙手贊成,徹一郎雖心有不甘,但也無從反對起。   「至於具體該怎麼做,我想在座諸位都比我有經驗,我就不多言了。想必你們之間還有很多事要解決才對,你們慢慢討論吧,我先告辭。」   說完,大明退出了和室,琉璃姐妹倆也趁機退了出來。   「你真的就是御堂三郎?」筱琉現在依然是不可置信,她最看不起的這個男人,居然是位於三宗權力頂峰的人物。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明無心多說,他現在比較在意詩函和美幸到底往哪裡去了。   老實說,他真的擔心兩人之間會出什麼事。   想了一下後,大明便往美幸居住的庭院走去。琉璃姐妹一時也不知道要去哪,只好乖乖的跟在大明身後。   當大明遠遠看到兩女相談甚歡的樣子,心中那塊大石頭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美幸姊,照你這麼說,關於以前的事,你記起了多少?」詩函好奇的問。   「老實說,都是片斷的跳來跳去,能整理出來的,真的十分有限。」美幸搖了搖頭。   「真好,哪像我,到現在依然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說到這,詩函就歎氣,她已經很用力的在回想了,到現在卻依然還是一無所獲。   這八年來,詩函大半的時間都是躺在床上,根本沒有一個年紀相仿的知心好友,所以這下遇到一見如故的美幸,話匣子自然是一發不可收拾。   「放心,絕對會想起來的,八年來阿明不也是辛辛苦苦找到你了嗎?你看,這下他不是來了?」   詩函順著美幸的手指往背後看去,發現大明正站在後方不遠處。   「好啊,我在家裡擔心的不得了,你卻在這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詩函懷抱著雙手,一副等會要你好看的樣子。   美幸看到這,不禁掩嘴笑著,這對歡喜冤家啊……   「呃……先讓我解釋一下吧!」   大明知道再不解釋的話,下場可是很慘。他知道王怡君最近找詩函找得可勤了,為的就是傳授「家法」,天曉得詩函會不會變成王怡君那一國的。   「對了,你最近身體怎樣?」大明又很反射性的要去牽詩函的手。   「死不了的。」詩函賭氣的說,同時手一直閃著大明,但最後還是給他握住了。嘴硬歸嘴硬,她對大明的這個舉動還是感到很窩心的。   「別說這種話。」   見小倆口在鬥嘴,美幸很識趣的招呼琉璃倆離開了,她也知道大明有很多話要跟詩函說的。   大明先從那日去見阿德和老孝的事開始說起,一切毫不保留的告訴了詩函。當然,也包括了在孤島上和綾音的那段糊塗帳。   「你這傢伙!對女孩子做出這種事,你打算要怎麼負責?」詩函毫不猶豫的給了大明頭頂重重的一拳,這種事可不是能草草帶過就算的。   「目前,我也只能將她交由美幸姊安排,希望那孩子早點把這些事忘了。」   大明的心裡開始流淚,詩函跟他老姊果然是同一國的,以後日子看來可難過了。   不過,大明真正想跟詩函說的,還是有關於無痕的事。   「你還有心事瞞著我。」詩函看著大明。   「果然被看出來了啊……是關於無痕的事……」大明就知道瞞不住。奇怪,他的臉有那麼好猜嗎?   「你找到她了?」詩函顯得相當意外。   「是可能而已,還不能確定。」大明便將海報和歌曲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詩函用力的拍了一下大明的背。   「去把無痕給帶回家吧!她是我們最重要的家人,不是嗎?」 第二十二集 第一章 演唱會   「封印破裂了……」   色調灰暗的天空中,三團色彩燦爛的光球在空中旋繞不停,並且發出聲音,彼此對話著:「這比預計上快了許多,我們還需要更多一點時間來培養那個『東西』,況且『血蒼冥』的轉化也未達到理想。」   「那個『東西』是個不完全的個體,只有找回另一部分,才能發揮真正的力量。」   「不行,現在其他元素體己經注意到我們了,我們已經無法親自動手去找回那部分,現在也只有以我們的做法來給予那個『東西』力量。   「但這麼做,勢必須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封印破裂在即,我們的時間已不充裕了。 」   「那麼,讓人去干擾絕吧,盡量替我們爭取一點時間。 」   「要怎麼做,別忘了在元素體的監視下,派任何人過去,都只是徒勞無功。」   三聖靈可不會忘記,他們派放去人界的使者,都被恐懼和疫病給捕殺。   「還記得那個叫血焰的團體嗎?給他們一點幫助,讓他們去擾亂人間吧,由人間自己引發的騷亂,元素體是不會插手的。」   「就這麼做吧!」   當三團光球做出協定後,各自化為流星,射向四方。而其中一顆流星劃過天際,落在一處小小的山谷中。   山谷中,有一間樣式簡單的小木屋,看起來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斂去週身的光芒後,一個黑髮灰衣的女子從光芒裡顯現出身形。若是八年前的大明在此,自然會認出她就是三聖靈之一,化名提拉米蘇的那個女子。   提拉米蘇站在原地猶豫不抉,她已經有好幾次告誠自己不要再來這裡了,但每次卻總是不自覺的跑來。   接著,她看到一雙眼睛。   眼睛的主人是她永久擺脫不了的夢魘,讓她向來如同鏡面般無瑕的心境頓時變得慌亂不已。   一如往常,那雙眼睛的主人瞬間掠奪了她的唇,她的全身。就連心,也被掠奪走了---其他兩人可能還不知道,他們培育出了非常不得了的東西,而且總有一天,三聖靈將會為此而敗亡……   但是……提拉米蘇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   自從有了詩函的鼓勵之後,大明心心裡是多麼想立刻動身前去尋找無痕,但明月這邊諸事繁多,雖說他這個共主並未管事,但需要他出場擺擺樣子的地方可還真不少,行程就這樣日復一日地被拖延了下來。   至於詩函,突然的消失已經讓一大堆設計師抓狂找翻天了,為了即將到來的婚禮,她必須趕回去將這些日子拖延的行程補上不可。   在臨走前,詩函親了大明臉頰一下,並囑咐他一定要將無痕給帶回來。   只不過,那也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了。   這些日子來,大明多半是沒事可做的時間居多,但卻又偏偏走不開,心情上難免急躁了些。   然而,看著美幸一臉歉疚的臉龐,大明的心裡一把火氣也上不來,他知道美幸被夾在中間也很難做人,因此他乾脆什麼都不說,只希望這邊的雜務能快點結束。   關於無痕方面的消息,大明則是打了電話拜證老孝幫他查一下,相信老孝並不會讓他感到失望才對。如果是一名歌手,照理說網路上總是會有一些資料流傳著,大明打算先由這方面下手。   只是,等待的日子總是不好過。   這幾日,大明在屋裡實在是越待越沉悶,偶然間想起美幸提過本家側面的山區裡有天然溫泉,便起了念頭想過去走走看看。   給美幸留下一張便條交待去向後,大明披起大衣,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由於大明拒絕讓人服侍,所以在他房間的週遭並沒有安排任何侍女或守衛,平時都是由美幸看照著他,但大明還是隱約中覺得有人在暗中窺伺著自己,大概是像千代、綾音那一類的忍者吧!   雖然天空飄落著細細的雪花,但是大明並不以為意,並且還直接翻牆溜出本家。而這亂來的舉動讓奉命暗中保護大明的忍者們捏了把冷汗,她們這主子可還真是個亂來的人。   「應該……是往這邊走吧?」   白茫茫的雪景讓人不易辨別方向,不過大明卻若有所思的知道要往哪邊走,大概是八年前被囚禁的那段日子裡已經走習慣的關係吧!   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吧,溫泉因熱氣所產生的白霧已能遠遠觀望。大明漫步到溫泉旁,心裡頓時有一股懷念感湧了上來,於是便蹲下用手探了探泉水。   「嘖!還是一樣那麼燙。 」   大明知道,這個地方,他是來過的。   在溫泉的另一端,有五、六隻猴子泡在溫泉裡,倒也不怕人類接近,自顧自的享受著泡湯的樂趣。   大明在溫泉旁隨便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老實說,他自己現在腦子裡也有很多思緒需要整理,只是在屋子裡卻一直靜不下心來,出來透透風後,感覺總算好多了。   自從那日想起和美幸初次見面的景象後,大明就開始做夢。   在夢中,偶爾會有詩函和美幸的身影出現,但更多的是他所說不出名字的各式人物。   騎著白虎的白髮小童、既潑辣又野蠻的白衣大姐,帶著鐮刀的紫發小女孩、穿著霓裳羽衣的仙女、水藍透明的幽靈女子、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男人、握著朱紅纓槍的高傲紅髮女昨晚,大明又夢見了--那只覆滿深藍鱗片的手爪。   這次不光是左手,連他的右手也變成了-樣的東西,另外在他兩邊的肩膀則是各出現一片像是翅膀般的光翼。   夢中的他,飛在夜空,從高處俯視著整片大地。   而夢,也到這裡就醒了。   「一次比一次還要誇張啊……」   從左手的爪子進化到上半身全變了樣,大明想……他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吧,大明摸著肩膀,實在很難想像這裡要怎麼變出翅膀來,但夢裡的景象卻又是那麼的真實這時,溫泉那端的猴子發出吱吱的吵鬧聲,驚醒了暗自沉思的大明。   「出了什麼事?」   當大明抬頭時,正看到一群猴子對著自己比手畫腳的,好像另-端的大岩石後面出了事情。   而大明沿著溫泉邊繞過去看時,委實嚇了一跳。   一個浴巾纏身的女孩子面朝下的倒在水裡,大明趕緊下去把人撈了起來。但真正讓他吃驚的,是這個女孩子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呃……綾音!?」   就在大明抱起綾音時,她身上的浴巾又好死不死的掉了下去,露出底下泛紅的身體。總之,又一次,大明又把人家女孩子給看光光了。   似乎在封印破裂後,大明那旺盛到不可思議的桃花厄運也跟著復甦了起來。   「放心吧,續音只是一時泡昏頭,沒什麼大礙。 」   美幸拉開紙門走出來,接著跪坐在大明身旁。   坐在走廊的大明往美幸屋內看了一眼後,隨即又回過頭來。   剛才發生那種事,大明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好脫下外衣將綾音包起,然後火速衝回來找美幸。   「那池子的水本來就蠻熱的,不適宜泡太久。 」   美幸替綾音換了衣服後,看看沒什麼大礙,就讓她在床上休息,自己則退出了房間。   「那丫頭大概看到我過去,於是嚇到躲著不敢出來,結果在水裡泡到熱暈過去吧!」   大明望向庭院的雪景,臉上有點自嘲地笑著。   可見綾音有多麼害怕自己,而自己那天的行為帶給她的的傷害又是多麼的難以抹滅。   但是,他真的無意傷人啊。   「不要再去想了,好嗎,沒人願意那種事情發生的。」   美幸握住了大明的手,她知道大明現在是在想些什麼,看著他自責的樣子,美幸自己也感到很難過。此事因明月而起,如果當初她能親自負責這件事的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種地步。   「何況,我反而很羨慕她……」   美幸說完後才驚覺自己說了一句不該說出的話,整張臉頓時都紅透了。   大明在聽明白美幸的意思後,臉士也是變得通紅無比,兩人別開臉,誰也不敢看誰,氣氛變得尷尬不已。   良久,大明舉起自己的左手,對著天空反覆的觀看著。   「美幸姊……我,還算是個人類嗎,」   美幸很意外大明為什麼會問起這個問題,但她對此卻也是久久答不上話來。   「為什麼會這麼問?」   對這個問題,美幸顯然不想正面回答。   「最近作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在夢裡面的我……除了怪物外,我實在找不出第二個形容詞。」   「但那只是夢……」   大明打斷了美幸的話,「可是現在的我,真的就是真正八年前的我嗎?我甚至連我自己是不是人類,都無法肯定。」   出於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大明心裡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   美幸的回答,則是默默的站起身繞到大明背後,接著右手握拳,以指關節狠狠地敲了一下大明的腦袋。   「好痛!」   大明雙手捂著後腦勺,搞不懂美幸怎一下變得這麼暴力,難道自己說了什麼惹她生氣了?   「腦袋清醒一點了嗎?」   美幸一邊揉著大明的腦袋一邊問,反覆的態度讓大明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她知道大明有時想事情特愛鑽牛角尖,且每每都是朝著壞的一方面去想,最後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裡。而這時候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狠狠的打擊他,讓他分神,再來慢慢的跟他說明白。   在美幸的記憶中,詩函往往都拿這套來對付大明,雖然稍嫌粗暴,但真的非常管用。   「那種事,真的很重要嗎?」美幸反問了大明一句。   「不重要嗎?」莫名奇妙被K了一下,大明說話的氣焰也小了很多,感覺上亂委屈一把的。   「就算外表有所變化,但心是不會那麼容易改變的。對我而言,現在的你,個性就跟八年前一樣,並沒有什麼改變。」   「但是,美幸姊……你真的不會怕我嗎,不管我是什麼……」   大明的話在美幸的腦海裡似乎是觸發了什麼,記憶的片斷被帶回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回到大明力量失控的那一晚。   那也是美幸第一次看到獸化後的大明,而且是力量失控後的最糟糕狀態。   「美幸姊!?」   大明發現美幸變得很不對勁,她不但忽然跪坐了下來,一雙手還死命的摟著大明的脖子,並且渾身不住顫抖著。   「怕,我當然很怕……」   美幸的思緒和感覺完全回到了那一夜,連說話都是帶著哭腔。   「可是,我更想留在你身邊, 」   說到這,美幸更是用力的抱緊大明。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會離開你的。這心情,詩函、無痕和我都是一樣,沒有分別的。你應該要更相信她們,也多相信你自己一點。」   大明不知道美幸到底回想起了些什麼,但這些話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大明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去做。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這種事的話,那無痕的身份就會讓你嚇一跳……」   這是在大明離開日本前。美幸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而不管大明再怎樣追問,美幸卻總是笑笑著不答。   最後,大明也只有帶著滿腦子的疑問,一個人來到香港。   之所以沒回台灣而到香港,是因為「尋覓」這兩天在香港有一場演唱會,因此大明直接就從日本坐飛機飛了過來。   從老孝那邊傳來的資料中,關於「尋覓」團員的資料實在是少的可憐,甚至說是等於零也不為過。雖然網路上成立的歌迷後援會女口雨後春筍般一一冒出,數量驚人是驚人,但網站內容除了姓名和無用的資訊外,四名團員的出身背景、學歷等皆是一片空白,這也成了眾人爭相討論的另一個重點。   目前老孝已經朝向另一方面下手調查,但需要多一點的時間。不過大明對此並不是很在意,既然沒有資料,那就靠自己的雙手去找出來,這也是大明這幾年來做事情的一貫準則。   只是才開始沒多久,大明就發現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樂觀。   演唱會的門票早在發售當天就己被搶購一空,甚至有不少歌迷是提早兩三天就來搭帳篷排隊,怕的就是買不到票,而且就算是價錢貴了N倍的黃牛票,也是有人肯出錢搶著買所以演唱會前一天才到場的大明,根本就不可能買得到票。   「這下可傷腦筋了……」   左思右想下,大明現在也只能到時候再見機行事了。   隔天,演唱會開場的前幾個小時。   當大明再次來到會場前,會場前的廣場已不復昨日的空曠,而是到處擠滿了人潮。   大明有點納悶,開場時間不是還很早,居然就已經聚集了那麼多人,而看這人數,也遠遠超越過了會場所能容納的範圍。   此時,會場外的四周也已架起了電視螢幕牆,看來是要開放給無法進入會場的歌迷觀看的,且隨著演唱會的時間接近,廣場湧現的人潮也跟著增多。   看到眼前誇張的人山人海,大明心裡不得不重新正視,「尋覓」的人氣度遠遠比他料想中的還要驚人。   只是,這也太……   大明看著現場一大堆頭綁布條,手上高舉招牌的歌迷,若非內容是我愛xXx或支持誰誰誰的話,還讓人以為是在示威遊行呢!   演唱會在開始前一小時開始開放入場,由於現場人數太多,相對的管理上也比較森嚴,甚至警方也派遣了警力到此維持秩序。   大明沿著會場周圍繞了幾圈後,發覺想要趁機混進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會場四周被人群滿滿的包圍著,大明就算想潛入,一有任何異樣的舉動,也馬上會被人發現。   「太受歡迎,好像也是一種麻煩啊……」   如果最後還是沒辦法進去的話,大明打算在外面伺機徘徊,看有沒有機會和無痕進行接觸。   所幸大明運氣不錯,閒晃時在路上碰到了一起小糾紛,起因是幾個專從日本前來參加演唱會的歌迷,因為語言不通的關係,和當地民眾鬧了點小誤會。而恰巧這些人是昨天和大明搭同一班飛機到香港的,因此大明還有點印象,於是便上前幫忙調解了一下。   事後大明和這些人聊起,原來他們負責翻譯的朋友臨時有事情先離開,雖然在語言不通下,他們也蠻困擾的,可是又捨不得演唱會,畢竟這門票可是很難到手的。   由於他們多出了一張門票,盛情之下便邀了大明一起參加演唱會,這不但是充當剛才的答謝,有個能翻譯的朋友同行,確實是便利許多。   原本就在為此傷透腦筋的大明,當然是毫不拒絕就答應,心裡在大呼運氣實在太好之餘,也感歎好事果然要常常做才對。   「亞格斯,你喜歡的是哪個女孩子,」   問大明話的,是其中一個叫中村健司的男孩子。   他們這群人原本總共是二男三女,但是有個負責翻譯的男孩子先行離去,所以只剩下健司負責照顧三個女孩子。他們的年紀約在二十一、二歲左右,都是大學同學,四人俱沒有出國經驗,這次是為了演唱會專程跑到香港來的。「   這也讓大明暗歎年輕人就是不怕死,人生地不熟的,又沒人帶路,居然敢就這樣衝了過來。   不過想想當年自己的行為,也沒資格去說別人就是了。   「嗯……應該是水無痕吧!」   大明想了一下後回答。或者該說,除了無痕外,其他三人,大明並沒有怎去注意吧,對一般陌生人介紹自己,大明還是習慣用亞格斯這個名字,畢竟這幾年已經用慣了,護照等證件也都是這個名字。   「可是,你不會覺得她的歌聲很哀傷嗎,相比之下,我比較喜歡練霓裳。」   的確,就大明在廣場晃了兩、三個小時下來,中間聽到了不少人的討論。有的人嫌無痕的歌給人的感覺過於悲傷,心情聽了會很鬱悶,相對的反而比較支持練霓裳。   練霓裳的作風一向大膽火辣,外型奔放且野艷亮麗,曲風也偏於快版刺激的節奏,天生的傲氣更是在舞台上發揮到淋漓盡致,在舞台上,她就是女王,所以每當練霓裳出場時,總是很快的就能炒熱現場的氣氛。   「無痕的歌,才是最棒的!」   三個女生顯然是無痕的死忠擁護者,很快的和同伴鬥起嘴來。   就大明觀察的結果,練霓裳的支持者以男性居多,而無痕的支持者則多半是女性。   「不過你們居然會從日本專程跑過來,老實說我也是蠻意外的,照理說,中文歌曲你們應該聽不懂才對。」大明心想,這幾個小傢伙連中文都不會說,真的聽得懂無痕在唱些什麼嗎?   「也許我們不懂得歌詞上的意義,但是我們懂得歌曲裡面的感情。」其中一個女孩子這麼回答著大明。   大明拍了拍頭,「是我膚淺了……」   隨著時間倒數,會場內的喧囂雜聲也開始慢慢地靜了下來,人人皆屏息以待著。   突然,舞台中央爆出了一大團火焰燃燒著,起初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但是當看到練霓裳從火焰裡漫步走出來時,所有人又起了一陣騷動,這舞台特效也未免做的太華麗了吧!   練霓裳的一襲勁裝充分點綴出身段,頭髮也改回原本的火紅色,在火焰的襯托下顯現出一種奇異的狂野美感。   「今夜……你準備好了嗎?」   練霓裳右手往身前一指,臉上露出了自信洋溢的笑容,頓時會場內外發出如雷的歡呼聲,幾乎震翻天空……   「都說別玩的太過分……」牧童在後台看的直歎氣,練霓裳做的實在是太招搖了,如此引人注目,很容易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往好處想,至少我們省下了不少舞台效果的經費,不是嗎?」東方玉真笑著回應了牧童。   這是,風清兒走了過來,可臉上卻是一臉的沉悶。   「怎了,無痕的身體好些了嗎,」牧童疑惑問著,不懂清兒的表情是為何而來。   近來無痕神色似乎有點不好,所以牧童特別讓懂得醫術的清兒替無痕檢查一下。自從上次葉若秋說大明外貌有所變化,無痕又陷入了不愛說話的沉思狀態,整天都在走神,不知想些什麼。   「身體方面是無大礙,多靜心休息就好,只是……」清兒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要怎開口。   牧童和玉真都看向清兒,不明白她說話為何吞吞吐吐的。   「無痕懷孕了。」   清兒的話讓牧童和玉真都愣了一下。   「可惡!」牧童雙手緊握捶在桌子上,滿臉是懊惱的神色。   「怎麼會……」玉真臉色也變了。   龍族孕期本來就長達數十年甚至百年,八年的時間換成人類的演算法,也差不多等於是懷孕初期幾周,根本不容易察覺出來。   要不是清兒替無痕仔細做了一趟檢查,根本也不會發現到。   然而這本該是喜訊的消息,在場三人卻沒有一個高興的起來。   牧童抬頭看著清兒,「無痕自己知道這件事嗎,」   「……我根本不敢說。」   無痕的天劫已近,以她目前的狀態,根本就是與送死無異,這也是為什麼牧童願意配合練霓裳的鬧劇,為了要找到大明,他已經不惜任何手段。   在天劫的威力下,無痕連現在的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提孩子了。就算奇跡發生,真讓無痕熬過了天劫,腹中弱小的胎兒也不可能挺的過來。   況且若是讓無痕知道自己有孕,以她的心眼,絕對會放棄抵抗來保住孩子。   儘管這很傻,天劫失敗後的下場,她自己都灰飛煙滅了,哪還保的住孩子,但是無痕還是會選擇這麼做。   清兒不敢說,就是不想讓事情發展到這一個最槽糕的地步。   然而在場三人都知道,無論怎樣,這個孩子是絕對保不住了……   「這件事,暫時先不要跟無痕說……至少在找到那個小子前,什麼都不要說。」   雖然牧童知道有方法讓無痕躲避天劫直到生下孩子,但產後的無痕在天劫面前的抵抗力是完全等於零,也就是唯有死路一條。況且這些方法伴隨的風險極大,隨著胎兒成長,無痕的力量越弱,情況就越危險,一個弄不好,下場就是母子同樣皆不保。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勸無痕放棄這個孩子。   但是,唯一能說動無痕的,恐 怕也只有大明那小子了……   可惡,當初實在是要特別叮嚀大明別讓無痕懷孕的,牧童懊惱的想。   只是龍族女性受孕的機會本來就是低的可憐,加上詩函和無痕當時皆練採補之術,想要懷孕,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無痕和大明在一起後修為才突飛猛進,結果迫使天劫異常提早到來,就算牧童自己也不可能算到這些事情,更別提要出言防範。   「我打個電話給小秋。」   自從前次葉若秋遇見大明後,牧童已經拜託她直接去大明家裡打聽他的下落,畢竟兩人之間有親戚關係,希望她會有好消息傳來。   「怎會有這種傻事?」   葉若秋在聽完牧童的轉述後,向來冷漠的口吻也出現了一絲的憤怒。畢竟她也是一個女人,所以很能理解這種事對一個母親來說有多麼殘忍。   只是目前葉若秋這邊事情的進展也並不順利,她們家和大明家一向並無往來,要打聽的話,還得向熟識的親戚一個個問起,恐怕還得花上一段時間才行。   「不管怎樣,我會帶他回去的。」   這是為了無痕……   儘管在練霓裳的帶動下,會場上的氣氛HIGH到了最高點,但後台的三人心情卻被這突來的事件弄的鬱悶至極。   「你這小子,就快點出現吧……」牧童看向了無痕所在的房間,並且心裡暗自祈禱著。   最終,該要怎麼做,決定權還是在大明手上。 第二章 異變   看著台上的練霓裳充滿活力的又唱又跳,不斷的帶動起現場的氣氛,大明忽然瞭解到她為什麼會這麼受人歡迎。   不單單僅是外貌的美麗,其中還有更深層的東西。   絕對的自信與自傲,在練霓裳臉上形成了燦爛奪目的光彩,彷彿就像太陽一樣耀眼,不管她身處在什麼地方,永遠都是眾人目光注視的焦點。   只是,大明發現自己對這個美麗女子一點好感也聚集不起來。   因為當他看著練霓裳時,不知為何右邊的肩膀都會隱隱作痛著,就好像是在提醒著自己──最好離那瘋丫頭遠遠的。   一旁的健司看到偶像出來,早已瘋狂到渾然忘我,另外三個小女生也被現場熱烈的氣氛所影響,拿著螢光棒伴隨音樂節奏揮舞著。   因為個性的關係,練霓裳幾首專屬的個人單曲全都是快歌,要她唱抒情類型的慢歌,她可還真的唱不來,所以演唱會慣例都是由她來開場帶動氣氛。   清兒的屬性與霓裳類似,雖然同樣是快歌,但節奏和歌詞上並沒有霓裳的歌曲那麼強烈,比較偏向清靈活潑的路子,人氣僅排名於無痕、霓裳之下。   玉真和無痕拿手的,則同屬於抒情的慢歌,雖然玉真對情感的表達不如無痕那麼深沉,在四人中也沒有什麼比較突出的特色,但沉穩的唱風和端莊的儀態讓她還是擁有不少死忠的支持者。   三首曲畢,練霓裳向群眾揮了揮手,離開舞台。   接下來,玉真、清兒兩人依序上場,各自帶來自己拿手的歌曲。可惜兩人都被剛才突發的事件弄亂了心情,並沒有超越水準之上的演出。   當清兒唱到倒數第二首歌曲時,無痕從後台的休息室走了出來,因為照順序在清兒之後就是她該出場了。   「無痕,身體情況怎樣?怎不多休息一會?」玉真關切的問。   「沒關係,不礙事的。」無痕笑了一笑。   「今天你還是休息吧,我想霓裳、玉真和清兒三人已經足夠撐場面了,你別太勉強自己。」   牧童看無痕臉色依然不太好,也不建議讓她上台。   「讓我唱吧,這是我目前唯一所能做的事了。」   見無痕這麼說,牧童也就不再堅持,低頭想了一下,「那麼到最後的『尋覓』,你再上去吧!中間的部分讓其他人代一下,你先多休息一會。」   牧童說完,玉真也在一旁跟著附和,半推半磨的,將無痕又給推回了休息室去。   「發生了什麼事?」練霓裳倚在牆邊,雙手環胸問著。   她性子是直沒錯,但不代表她笨。玉真和清兒失常的表現,以及後台微微凝重的氣氛,她怎會看不出來有事發生。   「無痕懷孕了。」   牧童也不打算瞞她,不然這脾氣暴躁的丫頭若是鬧到無痕面前,事情只會更糟。   「怎會……」練霓裳同樣也是瞬間就變了臉色。   「既然你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就別在無痕面前亂說話。以無痕的個性,她知道這件事後會做出什麼事,相信你也很清楚。」牧童出言警告著。   如果霓裳敢亂來,不光牧童,連玉真和清兒都要出手扁她。   「我知道事情的輕重!」練霓裳不耐煩的說。   「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處理?」練霓裳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免的讓休息室內的無痕發覺到。   「這種事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插手的,除了無痕和大明外,誰都沒有資格。」牧童搖了搖頭。   接下來,霓裳三人取代了無痕排定的表演行程,穿插了一些合唱歌曲和隨興的表演。尤其是霓裳,被這突發事件弄得情緒煩躁不已,所以把火氣都發洩到了歌曲中,而台下的觀眾卻只覺得練霓裳越唱越有勁,現場的氣氛簡直HIGH翻天。   但儘管如此,台下許許多多的觀眾心裡都在問,水無痕呢?   大明自認自己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可是演唱會開場至今遲遲不見無痕的蹤影,他的耐心也已經快被消磨光了。   這時,演唱會也差不多接近了尾聲,霓裳等三人唱完最後一首合唱時,會場的燈光突然暗淡了下來。   在昏暗中,無痕的身影慢慢從舞台中央升起,她穿著一襲會散發淡淡藍光的宮裝,在黑暗中顯得特別顯眼。   低頭閉目的無痕走出一步,踏出升降梯。在她足下點到舞台的地板時,以她為中心,腳下有一道藍色的光芒擴散了開來。   藍芒所過之處,皆變成水光盈盈的波面,讓無痕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站在水面上一樣。   無痕張開雙眼,緩緩平舉起了右手,現場「尋覓」的樂曲也跟著響起,大明的眼光也癡癡的放在無痕臉上移不開。   「尋覓」是無痕的專屬單曲,或者該說除了她以外,其他三位龍女都唱不出無痕在歌曲中賦予的感覺。而且「尋覓」這首歌曲都是安排在演唱會的最後才唱,畢竟給人的感觸太深,要是一開始就唱這首的話,演唱會哪還有心情繼續下去。   大明雖然之前已經有聽過「尋覓」,但是在現場親身體會著無痕的歌聲,心中所感受到的東西顯得又更不一樣。   無痕歌聲中所蘊涵的悲傷,遠遠超過了大明在廣播或唱片中所感受到的,而在這之中,又夾雜著微微的迷惘、不安和期盼等等各種心情。   大明握緊拳頭,從心頭湧上的撕裂感是過往至今所無法比擬的。   那是一股恨啊……   大明憎恨自己,為什麼會讓自己最重要的人嘗到如此般的痛苦?為什麼他沒能力去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   就是因為明白無痕心中的痛,所以大明更不能原諒自己。   當無痕將「尋覓」第一段唱完,節奏重覆準備開始第二段時,她腳下的波面突然升起一層薄薄的水幕,將她整個人給籠罩了起來。   當水幕退去後,台上的無痕又換了一身藍白相間的服裝,而且頭髮部分也回復成原本的水藍色,雙耳邊一對白色的小角也顯露了出來,可說是公開地展現出自己真正的面貌。   除此之外,從「尋覓」第二段的歌詞開始,無痕改用了龍族的語言來唱這首歌。   龍族語言,不但是無痕最熟悉的母語,同時本身也帶有著神秘力量,其經由正確的排列組合後即可呼風喚雨,引動大自然界中的各種力量。   拿這種語言來唱歌,那後果可不是開玩笑的。雖說沒有特意去編排語言規律,但是無痕光只是唱出來就有影響聽眾心智的強烈效果在,不分場內外,該地區只要有聽到無痕唱歌的,一律都陷入了失神的狀態中。   然而這些,都是牧童在無痕上台前臨時授意的。   儘管無痕自己也覺得困惑,但因為牧童再三堅持的囑咐著,無痕也只好依了牧童的話去做。   「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練霓裳看向台下呆住的人群,這情況可比自己開場時要誇張的太多,可預見明天媒體上又有的報導了。   「你認為……這件事,我們能夠瞞住無痕多久呢?」牧童反丟了個問題給霓裳。   在場三位龍女想了想,也就能理解牧童的做法了,畢竟越是有意隱瞞,事情就越有可能弄巧成拙。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大明那小子,所以牧童才臨時要無痕這麼做,就是希望把事情給炒大。   「可為什麼要讓無痕用上龍族語言?在這種公開場合展現語言的力量,我想不可能沒人注意到,而且除了龍族外,沒有人會懂得這種語言。」   「不,還是有一個人會懂。」清兒出言訂正霓裳的話。   牧童也點點頭附和著,「別忘了,那小子是絕的化身,也就是你們所謂的初始之龍。所以就算力量被封印,那小子應該還是聽得懂的,因為這已經算是他的本能。」   牧童說的並沒有錯,大明的確是聽得懂無痕在唱些什麼,但此刻他的心神並沒有放在這上頭。   當大明看到無痕的真正面貌後,之前和美幸分手時她所說的那句話,一直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這種事的話,那無痕的身份就會讓你嚇一大跳……」   對了……   無痕是……   大明感覺自己明明就要想起什麼了,但腦袋裡就是有東西一直在阻擋著他,無論如何他就是想不起來任何東西,結果思緒卡在那不上不下的,整個人弄得焦躁不已。   「可惡!為什麼……」   大明猛搖著自己的腦袋,如果這時他身邊有一面牆的話,他應該會毫不猶豫的用頭撞倒它。不!就算有十面牆在,大明還是會一頭撞穿過去吧!   只是台上的無痕,渾然不知道自己所要找的人就在這麼近的距離看著她,依然全心全意的專注在歌唱之中。因為對於什麼事都做不了的無痕來說,這是將自己的心情傳遞給那個她所遺忘的人,唯一的方法。   然而就在無痕唱到歌曲最高亢之處,夾帶強烈情感與思念的龍族語言和大明之間起了類似於共鳴的效果。   起初只是大明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但懊惱中的大明並沒有很在意這點,可當情況演變得越來越嚴重,惡化到左手抖的連他也無法制止時,大明立刻從自惱中清醒了過來。   大明雖用右手強壓下左手的抖動,可左手的五根手指已經完全不聽他的指揮在抽搐著,彷彿整只左手就像是不屬於他的一樣。   突然發生這種事,大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但情況卻依然還在急遽惡化中。   大明左手的皮膚和肌肉開始呈現不規則的收縮、膨脹和扭曲狀態,然而大明只能用右手用力的壓制著左手,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好想。   就在大明的眼前,他看到自己的左手一公分一公分快速地在抽長著,左手的衣袖也整個被撐破裂掉,而且手指也開始慢慢的變形,指尖端甚至長出尖銳的刺狀物體。   不過真正讓大明神經崩斷的,是他左手上開始冒出的鱗片。   那是他絕對不會忘記,數次在夢中或幻境看過,深藍色的鱗片。   但……這不是夢。   神經崩斷的大明將左手用外套一包,低著頭衝出會場外。這時已經是無痕唱完「尋覓」   ,準備做謝幕動作的時候。   在一片全都呆滯的人群中,大明倉皇的舉動自然顯得特別引人注意。台上的無痕看著大明遠去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快追!」突然,牧童和三個龍女從舞台後面衝了出來,往著大明跑掉的方向追去。   途中,牧童還停了一下,拉著茫然無知的無痕跟著跑。   「怎麼了?」無痕不解的問。   「那小子!那小子剛就在現場!」牧童氣急敗壞的說著。   牧童曾經在煉妖塔和大明待了六年,對他力量的氣息再熟悉不過了。剛剛雖然只是很微弱的反應,但他確實感應到大明就在這附近。   聽到牧童的話,無痕心跳忽然加劇到差點無法負荷,隨即掙脫牧童的手,全力奔出會場外。   然而推開會場的大門後,外面只有癡迷的茫茫人海,哪還有大明的影子。   「你也別閒著,幫忙找找!」   牧童抓起肩膀上裝飾很久的白貓,用力的往天空上擲去。無辜至極的阿呆在空中手腳亂抓抓不到東西,只好發出哀嚎,化為遠方夜空的一顆星星。   無痕茫然的在人群中穿梭著,努力的想要尋找到那個剛剛在她眼中消逝的背影。   只是不管無痕怎麼努力,一切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   雨,悄悄的落下了,伴隨著的,還有無痕的眼淚。   隨著被雨水喚回神智的觀眾越來越多,牧童知道再這樣下去會引發很大的騷亂,於是便強行帶著無痕離開,留下其他能冷靜思考的三位龍女散開到周圍的地區尋找……   至於大明,他則是一直跑,用著全身突然湧上的氣力一直死命的跑著,此刻空白的腦袋裡根本無法去思考任何事物。   不知跑了多遠,也不知跑了多久。   直到大明跑進一條毫無人跡的小巷子,被堆放在裡面的雜物絆倒後,他才停了下來。   大明先是趴在雜物堆中沉寂了一會,接著才慢慢用右手撐起身子,挨在一旁的牆壁上靠著。   因為劇烈奔跑的關係,大明覆蓋在左手上的外套已經滑掉了一半,大明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又把外套給拉好。   他左手的獸化並不完全,指爪只成型到一半,藍色的鱗片零零落落的散佈在左手上,不過從大概的輪廓可以看出來,那是和大明在夢境中出現的手爪是一樣的東西。   大明抬頭淋著雨水,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自從當日看到那隻手爪的幻影后,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來臨。只是,這一切都太突然了,來的一點徵兆也沒有……   大明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等到事情發生時,大明才知道自己並沒有預料中的堅強與冷靜。   「對了,無痕!」   當大明稍冷靜下來後,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無痕的事。頓時,大明起身,有著回頭去找無痕的衝動,但整個人隨即又癱瘓了下來。   他這個樣子能去見無痕嗎?   大明問著自己,答案是否定的。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大明依然頹廢的坐在地上,畢竟他這個鬼樣子,哪都去不了,不過大明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地方好去。   「這樣下去,不行啊……」   大明甩了甩頭,如果自己再不振作一點的話,那他可能連回去見詩函和思語的勇氣也沒有了。   「喵──」   不知何時,有一隻全身濕透的小白貓出現在大明身邊,模樣可憐兮兮的蹭著大明的大腿。   大明看了小貓一眼,然後伸手將它給撥開,此刻連自己都搞不定了,哪還有心情去管一隻路邊的野貓。   但那隻貓可不死心,立刻又黏上來,巴著大明的大腿不放。   開玩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人,要是隨隨便便就放手的話,回去會被牧童虐待到死的!   阿呆雙眼泛淚,雙爪死命的抱著大明不放,並且不停的喵喵叫著。   可這並不是因為找到大明而感動的流淚,而是……有誰來告訴它,要怎回牧童那邊去,它根本完全不認識路啊!   雖然牧童稱不上是一個稱職的主人,老是喜歡虐待自己,但阿呆的生活除了睡與吃之外,還真的找不出第三個字眼,可說是幸福的不得了。   因此對這麼一隻懶到無藥可救的「貓」,你想還能寄望它什麼呢……   自從被牧童給丟了出來後,阿呆就獨自在陌生的街頭可憐兮兮的徘徊著,這下讓它無意間找到了大明,就像苦海中遇到了明燈一樣,當然是死命的巴著不放,萬一將來很狗屎運的遇到牧童他們,自己還能趁機邀功呢!   想到這點,阿呆黏的是更緊了,而且叫的更加厲害。   原本大明應該是能聽得懂阿呆說話的,但此刻心煩意亂下根本沒心情去注意這些,只是伸手拎起阿呆的頸子,輕輕地把它丟開了去。   阿呆看大明一臉沉重的樣子,倒也不敢再繼續鬧大明,乖乖的在他身邊蜷曲著身子,同時腦袋裡想著該怎麼和牧童等人聯絡上。   大明也不去注意那只野貓,整個人就這麼靠在牆上,而且眼神漸漸的變得朦朧起來。   在朦朧中,他依稀看到了一個男人。   一個背對著他,身穿白色風衣,有著深藍色長髮的男人。   那個人回頭看著大明,但是大明發覺自己卻看不清那個男人的樣貌。   「這樣就不行了嗎?沒用的東西。」   不知為何,大明雖然聽到那個男子的嘲罵,心裡卻是一點怒氣也上不來,此刻他腦袋裡亂糟糟的,什麼也抓不住,只是略為感歎的說著,「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路該怎麼走下去。」   「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看清楚自己該走的路呢?」男子訕笑著。   「話雖是這樣講沒錯,但我的前方……看不到未來。」   「那麼,你現在只要想著一件事就好,想著你心裡面最重要的事。」那男子一反先前的態度,很認真的跟大明說了一句話。   「你到底是誰……」大明抬頭想努力的看清那個男子的面目,但怎樣就是看不清楚。   「這句話我要送還給你,你現在……真的知道自己是誰嗎?」男子的身影說著,慢慢的轉頭走掉。   「等等!」   大明立即伸手去抓,但眼前哪還有男子的身影,巷子內依然是空空蕩蕩的,毫無人蹤。   這時,雨已經停了下來。   大明看著自己高舉的左手,發現左手已經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但破碎的衣袖依然足以證明所發生過的事實。   大明愣了一會,然後整個人從地上跳了起來。   那個人說的對,這個時候他只要想著最重要的事就好,而對現在的自己而言,沒有什麼能比無痕來的更加重要。   至於這只左手……啊,管它去死!   想到此處,大明立刻奔出了巷子。   阿呆見大明不知為何突然抓狂起來,也趕緊跟上前去,撲在大明背後死命的用貓爪抓著,生怕被甩了出去。   只是雨停後時間已是很晚了,加上大明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重新回到演唱會的現場,著實又費了一番功夫。   然而當大明好不容易重新回到會場時,會場外圍的廣場早已空空蕩蕩的看不到任何人影,只餘下滿地的垃圾訴說著先前的盛況。至於會場本身,則是大門深鎖,裡面看來也沒人在了。   雖然大明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但心底依然是緊縮了一下。   「無痕……」   大明默念了一下無痕的名字,然後找地方翻牆進入了會館內。但可想而知,會館裡當然一個人也不會有。   當初因為無痕的歌聲而癡迷的群眾,在被雨水給淋醒後,居然發狂似的湧入會場中,而且這效應越擴散越大,最後甚至演變成全面性的暴動,歌迷們喊著水無痕的名字,瘋狂的湧上舞台和後台,為的就是想將偶像給找出來。   牧童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了怕無痕出什麼意外,於是早早就拖著無痕離開現場,善後工作則交由警方來處理。   之後大約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人群才開始散去。   因此現在大明所見的,只是個被弄得亂七八糟,沒有任何人在的空蕩會場。   「發生了什麼事……」   大明環顧著四周,想不透為什麼這裡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憂心忡忡的,不知無痕現在是否一切安好。   用一雙貓爪努力吊在大明背上的阿呆,這時也是張眼環顧著四周,看看是否能感覺牧童他們的蹤跡,但卻也是一無所獲。   大明又仔細的搜了會場和後台各角落,確定沒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後,這才離開了會館。   「就這樣錯過了嗎……」   大明在會場外找了個地方坐著,心情實在是低落到了極點。   「喵──」   好不容易攀到大明肩上的阿呆,用貓爪拍了拍大明的肩膀,像是在鼓勵他振作起精神一樣。   「你這小傢伙還在啊!」   大明頗為意外的看著白色小貓,這傢伙黏的可還真緊。   接著,大明苦笑了笑,走進附近的一間便利超商內隨便買了點吃的東西,順便也幫小貓買了一瓶牛奶,然後又回到原地坐下。   只是,那隻小貓對牛奶絲毫不感興趣,反而對大明手上的食物猛流口水。   「你確定……你想吃這個?」   大明露出有點不可思議的神情問道,這些三明治、飯團類的食物,這隻小貓啃的下去?   然而,就當著大明的面,阿呆伸出銳利的貓爪,俐落的拆開食物的塑膠袋,然後一口一個解決完所有的食物,所花費過程不過是數秒而已。   而且吃完後,那隻小貓還舔了舔爪子,一臉嫌不夠的樣子,真不知它把加起來體積比它還要大的食物吞到哪去了。   到最後,大明手上剩下的,只有那瓶牛奶。   「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會流落街頭了……」   這傢伙,誰養的起啊!大明一邊想著,一邊喝光手上的牛奶。   既然這次和無痕錯過了,那麼就繼續努力下去吧,不然在這邊一直沮喪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反正無痕現在那麼有名,他在後面追,遲早有天會追到。   大明努力地讓自己樂觀的想著。   只是,他真的不希望再讓無痕這樣悲傷下去……   不要再讓無痕哭泣了……   回家吧!   大明站起身來,他有段日子沒看到思語了,真的蠻想她的。回台灣後,再和老孝商量看看無痕的行蹤,看接下來要怎麼做才好。   主意已定,大明心頭頓時輕鬆不少。   「亞格斯!是你嗎?謝天謝地。」   邊喊邊向大明跑過來的,是大明先前認識的那個日本男孩,旁邊還跟著兩個和他同行的女孩。   不過依大明的印象,應該還有一個女孩才是。   「神色這麼慌張,是出了什麼事嗎?」大明看健司和其他兩個女孩子皆是滿臉焦慮,便問了一句。   「千春,千春被綁架了!」健司焦急的說。   「先冷靜一下,慢慢把經過說清楚。」   雖然大明自己也是很感錯愕,不過還是先安撫了一下三人的情緒。   森本千春,健司等人的大學友人。大明記得那是一個留著齊肩短髮,帶著髮箍,看起來蠻乖巧的清秀女孩。   根據健司等人的說法,他們是在離開會場時被騷動的人群給衝散掉,可由於現場情況太亂,他們根本找不到失散的千春,打千春的手機又沒人接。   最後三人便約好地點,由健司和兩個女孩分成兩路在會館周圍尋找著。   但最後兩個女孩子看到的,是千春被兩個黑衣人架走的畫面。她們看著千春被架上了路邊的一輛車裡,並且立刻駛離現場,兩個女孩根本來不及阻攔。   後來三人趕緊向警方求助,但一來語言不通,二來警力都在處理著現場的騷亂,根本沒有人理他們。   最後,三人只有一直在會館周圍徘徊,直到遇見了大明。   「總之,現在先到警局去報警,你們還記得犯人有什麼特徵和車子的型號嗎?有的話,這事會比較好處理。」健司等人先前有幫過大明,大明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我這裡有拍下來。」   其中一個女孩慌慌張張的把數位相機拿給大明看,她有用相機的錄影功能把經過給錄了下來。   大明接過相機後仔細的看著片段,雖然慌亂中拍的很模糊,不過大概可以看到千春被黑衣男子架上車時的情景。   只是,大明很意外,他在影片裡卻看到了一個不算陌生的身影。   在黑衣男子的同夥中,在車門旁等待著的那全身珠光寶氣的肥老頭,大明不可能會記錯。   貪婪的化身,瑪門。 第三章 凶神檮杌   事情既然會扯到血焰身上,那就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擄人案件而已。   大明向健司問了一些有關千春的事,但這個女孩出身背景皆很平凡,平日生活也很普通,不像是會和血焰沾上關係的人。   難道說那個女孩會是異能者?大明心裡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大明陪同健司等人到警局報案後,就讓他們搭計程車先回飯店休息,今天一天已經夠他們累的了,況且這樣在外面胡亂瞎轉也是於事無補。   而比較慶幸的是,數位相機上有錄下那輛車子的型號和車牌,這樣也比較好查起。   大明送走健司等人後,自己則上了另外一輛計程車前往別處。   PACO在各主要城市都有據點,香港當然也不例外。這事和血焰有關,相信PACO也不會坐視不管,它的情報網這時非常能派上用場。   雖說大明脫離了PACO,不過PACO方面依然保留著他的資料和身份,所以大明進入據點內並沒什麼困難,而且很快的就用影像電話和馮聯絡上。   「氣色看起來不錯啊,亞格斯。」馮在影像另一頭打著招呼。   「客套話就不多說了,幫我查看看這輛車子的所屬資料。」大明拿出預先抄下的車號和車型,交給了一旁的據點人員,他會負責傳送到PACO總部那邊,「另外,近來香港這邊有傳出任何關於血焰的消息嗎?」   「你遇見誰了……」馮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深沉起來。   「瑪門。」   「貪婪嗎……想不到他也到香港了。糟!那丹羅他們可能有危險,原罪化身可還不是他們目前能對付的東西。」   「丹羅人目前也在香港?」大明挑起了眉毛,這點他還真意外。   「最近幾日,血焰在香港動作頻頻,所以上面派了丹羅等幾個好手去探查一下,但是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若如你所說貪婪此刻也在香港的話,我懷疑這恐怕是個陷阱……」   「他們現在人在哪裡?」大明關切的問。   這時,馮接過了手下遞過來的報告,並翻了一下,那是大明剛拿來的那個車號的調查結果。   「這輛車的主人登記的地址,和丹羅等人前去偵查的地址是一樣的,我讓人送你過去,順便匯報一下目前所掌握到的消息,一切就拜託你了。」   「我知道了。」大明微微點頭示意後,便轉身離開。   影像電話結束後,馮才捏著眉心鬆了口氣。以目前的PACO來說,果然還是缺少不了亞格斯的……   在路途上,大明聽了PACO的人員大致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最近這段日子裡香港這兒事件頻傳,雖然表面上是意外,但PACO卻發現有血焰的人參與其中,在經過不斷調查後,終於鎖定了某特定的地點。   大明聽到這,也覺得馮的顧慮並不是沒道理。   以往血焰的行蹤都是隱密至極,毀屍滅跡的各種手段都做的很好,讓人無從追查下去。   可這次卻一反常態,大動作頻頻,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這裡一樣,這太奇怪了。   只是PACO方面也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理,不過在血焰底細未明前他們也不敢貿然突進,所以才派遣丹羅等少數菁英先行調查,就不知道血焰這次玩的是啥花樣。   大明讓車子在目標地的遠處停下,那地址是一棟十來層高的大樓,看上去頗為陳舊,應該是有些年頭了。整棟樓是同屬於一個人名下,也就是大明在追查的那輛車的主人。   這大樓以前是出租給一些輕工業作為工廠用,但隨著工業北移大陸,現在多半已荒廢掉,而類似像這種地方,總是很適合做為某些特定族群的巢穴。   大明讓車上的人留在原地接應,並吩咐了一些事情,隨後獨身往大樓前進著。   大樓旁還有不少住家,所以大明倒是不用擔心自己的行為舉止會顯得突兀。他先繞了大樓一圈勘查地形,並在樓旁的巷道內發現了自己正在找的那輛車子。   「是這裡沒錯了。」大明望向大樓,丹羅等人現在應該也在裡面吧,還有瑪門也是……   想到這,大明立刻找了一處從大樓內部不太容易看到的圍牆角落,從那邊溜了進去。   下面幾層樓都是堆滿了雜物,樓梯間也是塞到無法通行的情況,看來這裡一般出入都是靠搭乘電梯。   不過既然是偷偷來調查的,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搭電梯上去,所以大明想丹羅等人應該是用裝備直接攀到屋頂進入。可既然上面已經有人走過,如果他們已經出事的話,那麼再走同一條路線的自己被發現的機會會很大。   大明思考了一下後,決定從下面一層層的摸上去,且說不定有機會和丹羅他們碰頭。   樓梯間雖然堆放滿了雜物,但還不到完全堵死的地步,當中還是有空隙可鑽,依大明的能力來說,是可以在不著痕跡的情況下攀爬上去。   大約攀爬了三、四樓之後,雜物的量減少了很多,但空氣中卻開始瀰漫起一股腐臭的味道。   這裡有那些東西,而且數量還不少……   大明留上了心,步伐也就更加輕緩了起來。那些傢伙可和人類不同,在某部分感官上可發達的多了,一不小心的話,很容易被察覺。   從五樓以上開始,黑暗的空間中就有身影在晃動著。   不管那是什麼東西,大明都沒有興趣照面,他這趟來,主要是救人,要是太早打草驚蛇的話,那事情可就不好辦。   只是,血焰弄那麼多魔物在這裡要做什麼?大明不懂。而且,他們是怎弄進來的?還是說……這裡根本就是魔物的巢穴!?   大明小心翼翼到達八樓後,才發現這個樓層裡面有房間亮著燈,不過卻是無人看守。   「那個女子可以使用嗎?」   在房間那頭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於是大明便靠了過去。這裡的木板隔間隔音效果並不好,倒是便宜了他。   「不行,聖女對於祭品的篩選要求十分嚴格,資質僅於這種程度的貨色根本行不通。」   「這麼說來,還是只有『她』嘍?只是我們都特意顯露行蹤了,可這些天來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個辦法真的有用?」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瑪門,大明還記得他說話的聲音,另一個雖然陌生,不過能在瑪門面前用這種語氣說話,相信在血焰的地位也不低才對,或許……他也是原罪化身之一。   而從他們對話的內容來看,這裡真正的目的應該是血焰為了某人而設下的陷阱,只是不知道他們的目標到底是誰。   不過不管是誰,大明也都不能放著不管。且他剛經歷過與無痕錯身的低潮,實在是很需要找點事情來發洩一下。   像這種時候,還有比找血焰麻煩更好的抒發管道嗎?   「那,這個女孩子不就白抓了……也罷,等一下丟給那些小傢伙處理掉。將它們關在這都好些天了,再不給它們一點食物的話,可是會起騷動的。嘿嘿──」   這傢伙……   聽見瑪門的笑聲,大明心裡就有種很想扁他的衝動。   「還有,今天我遇到一個蠻有趣的東西。」   瑪門大致形容了一下今天演唱會的經過,並特別強調無痕那一段,以及不明語言歌曲所帶來的影響力。   「喔,有這種人?那我倒是蠻有興趣的,這個女人的力量可以利用。交代下去,調查這幾個女人的來歷,順便把人給我帶回來。」   大明在外面聽的是牙癢癢的,恨不得進去咬他一口。現在是怎樣,血焰和他犯沖是吧?   和自己有關的人,血焰都要碰……   這時,上方的樓層傳來一陣很大的聲響,房間內的兩人立刻有了反應。   「去看看!」   大明隱身在轉角處,看房間裡衝出兩個人後,隨即往房間門靠過去,確定沒危險後才進入。   房間裡,千春的身子癱臥在沙發上,看樣子是被弄暈了。   「醒醒!」大明拍了拍千春的臉頰,樓上八成是丹羅他們的蹤跡被發現了,他可得盡快趕過去才行。   千春迷迷糊糊醒來後,看見大明的臉後著實嚇了一跳。大明先摀住千春的嘴,簡短扼要的說明事情經過,並囑咐千春不要出聲。   「能走路嗎?」大明伸手將千春拉了起來。   「可以。只是……這裡是什麼地方?那些人又為什麼要抓我?」   千春的臉色雖然因為驚嚇而顯得蒼白,但反應還算頗為鎮定,並沒有大哭大鬧的情況發生,不然大明可得頭疼了。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有話出去再說吧,這裡並不安全。」   大明拉著千春往房間外出去,現在首要就是先與丹羅他們會合,然後安排千春和他們一起撤退。   從上層傳來的騷動依舊不斷,顯然戰鬥還在持續著。只是大明拉著千春才往上前進一層,千春忽然間抱著身體跪在樓梯轉角處,不停的發抖著。   「怎了?」   「有很多……不好的東西在這裡。從小,我就能感應到這些東西存在,但是……這裡數量太多了,好可怕。」顫抖中的千春艱難的把話說完。   看來這女孩的靈感似乎很強烈,這就是為何血焰抓她的原因嗎?   大明思索著。   「下面……有東西上來了。」   在千春叫著的同時,大明也注意到了下方的樓梯。   因為上方樓層起了騷動的緣故,導致原本在下面樓層晃蕩的魔物都開始聚集了上來。   「這可不太妙啊!」   大明立刻雙手抱起了千春往樓上衝,但在十樓處往上的樓梯卻被水泥牆給完全封死,大概是原本此處工廠設計上的問題吧,不過大明這下可得另外找路上去了。   由於這棟大樓裡的魔物太多,千春已經怕的顫抖到說不出話來,大明左右看看後,往一條長廊跑去。   「喵!喵!」   這時,大明肩膀上發出了貓叫聲,他側頭一看,居然又是剛剛那只白貓。   「你怎麼還在啊!」大明有點不可置信,這傢伙該不會從剛才開始,一路上就緊黏著自己吧?   那只白貓右前爪一直往前揮,就像是在提醒大明什麼。   大明留上了心,突然間一個黑影從右側的房間竄出,大明將千春交由右手單手抱著,左手召出白骨劍杖(骨劍)迎上,一照面就將那玩意剖成了兩半。   那玩意看起來像是罩著黑色大布袋的人影,被剖開後的兩半則是溶在地上形成像黑色果凍一樣的東西。   突然,從那兩個果凍樣的物體中鑽出了像矛一樣尖銳的硬物,筆直的往大明刺了過來。   大明往後一跳,隨手揮劍砍殺硬刺。   物理攻擊無效嗎……   在大明想著的同時,那兩團果凍纏紐在一起,漸漸又形成原來的黑色人影。   大明再次舉劍上前,那黑色人影則自身體中爆出一團硬刺,不過卻被大明一劍破斷,並把那人影順勢分成了四塊。   和先前一樣,屍體變成了四塊果凍狀的物體,只是這次大明化出幾顆燃燒彈一丟,頓時火光沖天,幾個果凍在火焰中逐漸乾涸消失。   然而在火光的照耀下,大明可以看到有不少相同的黑色人影接近中。   傷腦筋,自己的燃燒彈可沒幾顆啊……   雖然還是有別的方法可用,但是大明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傢伙上面,必須要找個能快速解決這群東西的辦法才行。   看著自己手裡的骨劍和火焰,大明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隨即他把骨劍移到了火堆裡。起初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但是大明腦裡總是有個念頭在閃動,所以大明相信他能做得到。   忽然間,大明手上的骨劍整把燃燒了起來,熾熱的紅色火焰包覆了劍身,不過大明左手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熱度。   感覺……有點熟悉。   隨著火焰燃起的,還有一股潛伏已久的劍意。   大明揮劍帶起一片火雲,行雲流水般穿過魔物們。   僅剎那間,骨劍帶起的火焰浪潮澎湃地吞噬了長廊上的所有魔物,只要被骨劍斬到的,下場俱是瞬間爆燃,燒的連渣也沒剩下。   大明甩了一下骨劍,散去劍身上的火焰,頭也不回的繼續前進。   「你到底是什麼人!?」訝異取代了恐懼,千春不可置信的看著身旁的男人。為什麼這些讓自己從小害怕到大的東西,在這個男人面前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這個……你就姑且當我是個路人甲吧!」大明微微笑了一下。   也許是大明給了千春勇氣吧,千春的反應明顯冷靜了許多,也勉強能自己繼續行走。   當人冷靜下來後,思考會變得清晰,疑問也就自然的產生。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不要想太多,把這一切都當成是一場惡夢吧,這樣對你會比較好。」   千春畢竟是個普通女孩,沒有那份勇氣去爭取事情的真相,對大明的話也只有默認以對。像她這種既平凡,個性又不堅強的女孩子,也許這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在大明解決這些魔物的同時,樓上傳來的紛擾聲也逐漸平息了下來,然後忽然間又傳來很大的一聲爆炸聲,讓大明不免對丹羅他們的安危擔憂了起來。   終於,大明在樓層的另一端找到了能往上前進的樓梯。   「亞格斯!」   不過大明還沒上去,倒是有幾個人搶先從上面跑了下來,而且都是大明所認識的人。   除了丹羅外,另外兩個人則是馮的手下,在諜報方面一等一的好手,只是這時他們身上都掛著彩,傷勢看起來不輕的樣子。   「只有你們三個人嗎?」大明問著的同時,順便注意三人後面有沒有東西追上來。   丹羅搖了搖頭說:「還有一個,但是他犧牲了自己,讓我們有脫逃的機會。不過你怎會在這?這個女孩又是?」   「我是來救人的,只是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裡。樓上的情況怎樣?」   「糟透了,我不是沒想到會有怪物出現,但這個數量實在是太誇張。」   「這是為了某個人而設下的陷阱啊……」   丹羅看了大明一眼,「血焰的目標是誰我不知道,但能確定不會是你我等人,或許……   和那個女孩所擁有的特質有關。「   「來了。」千春望著樓梯口叫了一聲。   大明聞言從樓梯上方的縫隙望去,無數的黑影竄動著,於是他對那兩個諜報員說:「街口有人會接應你們,你們保護這個女孩先走吧,剩下的交給我們。」   對此,諜報員們毫無異議的點頭服從。   PACO的上帝之手,其事跡和能力,旁人也許所知不多,但他們這些搞諜報的是再清楚不過了,眼前這個男人在PACO內的地位無出其右。   「接著……」   大明拉起千春的雙手,讓她捂著自己的嘴巴,可這個舉動卻讓千春完全無法理解。   「等一下的舉動會蠻粗暴的,所以忍耐一下,不要叫出來……丹羅!」   大明看了丹羅一眼,然後眼神移向窗戶。而丹羅和大明搭檔了幾年,兩人默契十足,他立刻知道了大明的意思。   當下丹羅移步到窗戶旁邊,抓著窗框,蠻力一發,把整個窗戶都給拆了下來。同一時間,大明左手甩出骨鏈纏住三人,接著雙手用力把三人從空窗中拋了出去。   被丟出去的三人都嚇的半死,這下千春總算知道大明為啥要她用力捂著嘴,不然此刻她的尖叫聲,恐怕這帶社區全都聽到了。可雖說千春是沒叫出來,但卻換成另外兩個男人發出慘叫聲。   「這裡是十樓……」丹羅好心的提醒著大明。   「我知道,但是這樣比較快。」大明估算著高度,開始握緊骨鏈以減緩下墜速度,最後讓骨鏈停下。   兩人探出窗外一看,下面那三人雖然平安的到達了地面,但似乎都嚇的腿軟走不動。   這個行為同時也驚醒了棲身在上層的魔物,有飛行能力的魔物破窗而出,繞行了幾圈後往地面的三人直撲而去。   大明左手收回骨鏈,右手則是化出一把標槍遞給丹羅。   大家都合作那麼久了,丹羅當然明白大明的意思,接過標槍後手臂蓄力,選中一隻魔物後用力擲出。   射出的標槍化為閃電擊中魔物,且在擊中目標時又分射出數道閃電攻擊其他魔物。   僅僅一發,所有在空中飛行的魔物盡數被殲滅完畢。   地面的三人看到這情況,也顧不得腿軟,立刻互相攙扶著往街口離去。   「還是跟你搭檔,比較有成就感啊!」丹羅些微歎息著。   沒有大明在場,攻擊火力真是少的可憐,偏偏他的異能走向又與攻擊沾不上邊,能依靠的也只有一身的怪力。   「該辦正事了,今天會打的很激烈喔!」大明舉起骨劍指著樓梯口,有不少魔物已經出現了身影。   「中國三千年,有句話『來而不往,不是禮貌』。」丹羅股起肌肉,整件上衣立刻變成四散的碎布,雙眼燃起戰意的火焰,整個氣勢遽然高漲,「來吧!好好體會一下這個力量,這身力與美的肉體所蘊含的憤怒,將會讓你們這些腐敗的傢伙知道什麼才是愛與正義。」   說罷,丹羅奮起肌肉擺出個姿勢,全身閃耀著謎樣的星輝。   「上吧!」   大明雙手握著骨劍往前衝,丹羅緊追在後。   少了千春這個後顧之憂,大明出手更是毫無顧忌,白骨劍杖所到之處均無人可擋。   另外,大明給丹羅弄了一副附加力量與雷屬性的拳套,他的戰鬥方式又比大明更加豪邁,撕裂或揍爛他所能看到的每隻魔物。   兩人勢如破竹的清理完盤據在十一樓的魔物,途中也順便將下層追上來的魔物解決掉,就這麼一路推進到十二樓。   「原本以為來的是幾隻老鼠,沒想到卻意外釣到大魚了。很高興又見面了,PACO的上帝之手……」   在漆黑的樓層中傳來瑪門說話的聲音,原本在圍攻大明兩人的魔物聽到這個聲音後,也乖乖的退下,形成一個圓圈包圍住他們。   「是啊,我也很高興,這次你別想逃。」   大明和丹羅背靠背的警戒著,看來重頭戲要上場了。   「上次是有一葉知秋在場,但這次的立場應該是完全反過來了吧!被甕中抓鱉的,可是你們!」   魔物們往兩旁分開,瑪門及另一個陌生的金髮青年現出了身影。   「對了,你們應該還沒見過這位吧!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驕傲的獅子,路西弗。」   傲慢的化身嗎……   七原罪裡最有名的就是路西弗和撒旦,雖然血焰只是據名以用,但依常理來推斷,這兩個原罪化身應該也是實力最強的吧!   大明和丹羅繃緊了神經。   這一戰,可不好打……   「雖然有點遺憾,但是今天得請兩位把命留下來,畢竟你們阻礙過我們太多事了。不過,這地方似乎是太狹小了點,一旦打起來,波及到附近的居民,兩位恐怕會諸多顧忌吧!而且以我們的立場來說,目前我們還是不願把事情鬧的太大,那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所以……」   瑪門從懷中拿出一顆雞蛋大小,閃耀著土黃光芒的珠子。大明和丹羅兩人皆是警戒的看著,不知這傢伙要搞什麼鬼。   「前些日子得到了這個玩意,剛好用兩位來試一試。」   在瑪門說著的同時,那珠子發散出了土黃色的煙霧,慢慢的覆滿整個樓層。大明和丹羅除了彼此以外,漸漸的,其他東西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這傢伙打算要做什麼?」不知道敵人會從哪衝來,丹羅左右張望警戒著。   「不清楚,這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蜃氣珠,取自海市蜃樓之意,能製造出似幻似真的空間,而逃脫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打倒我。」   瑪門話說完後,煙霧也開始散開。   雖然大明他們還是一樣給魔物包圍著,但是週遭的環境卻已變得不同了。   空曠的碎石荒野,抬頭還能看到半月以及滿天的星辰。   「很可惜,你不會有那個機會了。」   瑪門不給兩人反應的時間,手勢輕輕一揮,四周的魔物頓時簇擁而上,如同美式足球般將大明兩人團團壓蓋住。   照常理來看,兩人是絕無生還之理。   「PACO的上帝之手,只是這樣的貨色嗎?浪費我的時間。」金髮青年不耐煩的說,臉上明顯的表現出厭惡。   「如果是就好了……」瑪門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忽然,魔物團中發出了藍白色的閃光,接著是一陣挾帶著激烈電流的爆炸。   從爆炸中,大明和丹羅的身影顯現了出來,雖然樣子看起來頗為狼狽,但並沒什麼大礙。   「熱身……結束了。」   大明眼神銳利的盯著兩個原罪化身,手上的骨劍激放著藍白劍芒,在旁的丹羅也感到這搭檔的氣勢是前所未有的高漲。   「看起來,評價必須修正一下呢!也罷,我這裡有件東西正好想找人試驗一下,就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吧,我記得名字是叫……檮杌吧!」   路西弗拿出一樣東西隨手往空中拋。不一會,一朵黑色的雲狀物體遮掩住了天空中的星辰和月亮,並傳來異常強烈的壓迫感。   大明肩上的阿呆感到這股氣息,毛和尾巴全豎立了起來,並發出尖銳的貓叫聲。   阿呆是屬於比魔物更上層級的妖魔,但是那團黑雲裡的東西卻是比它還高階的魔神級別,也難怪阿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大明雖對檮杌這個名字有印象,但一時卻想不起來歷,只知道這傢伙是個非常恐怖的角色,除了在非洲那個莫名奇妙的鬼東西外,大明還沒見過這麼驚人的氣勢。   至於路西弗和瑪門,此時兩人臉上則是一臉的愕然,顯然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兩人的預料。   「那個……使用說明書,你有看了嗎?」瑪門有點不安的問,當初發現這些東西時,應該都是附有使用說明才對。   「沒有,看了,我還是驕傲的路西弗嗎?」金髮青年自信滿滿的說。不過,他也不知道該怎控制這傢伙就是了,但沒關係,總是會有方法的。   這個自大又傲慢的白癡!瑪門在心裡氣的快瘋了。   一聲怒吼,檮杌降臨了。 第四章 強制召喚   檮杌,中國神話中的四凶之一。   相傳外型是人頭虎身,身上的毛長達兩尺,嘴裡長有豬牙,好打鬥。然而檮杌真正的模樣,卻比傳述中更為兇惡許多。   當檮杌出現後,空中的黑雲也散開了,在月光和星辰的照耀下,讓人可以看清楚檮杌兇惡的姿態。   檮杌是只長滿長毛的巨獸,高約十三公尺,身上色彩雖然頗為鮮艷,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很陰沈晦暗。而特色是人頭與虎身的交界處有個大的嚇死人的血盆大口,除了上下兩排利齒外,還有四根巨大的獠牙。   檮杌前腳一跺,霎時天搖地動。接著,它巨口一吼,眾人只覺雙耳朦朧,眼花撩亂。   「這、這是什麼怪物啊!」   丹羅雖然有和利末安森對戰的經驗,但是那種改造生物和傳說中的魔神比較起來,層級實在差太多了。   路西弗和瑪門也被檮杌的威勢所震,紛紛萌起了打退堂鼓之意。   當初三聖靈本來就沒安什麼好心眼,血焰是死是活更不關他們的事。檮杌的封印一旦打開後是不可能控制的,反正三聖靈的用意就是讓檮杌等魔神再次禍亂塵世,迫使絕無暇顧及天界事態的發展,哪可能會去白白便宜血焰。   「我想……我們還是暫時先撤吧!」瑪門臉色有些發白,他大概還不夠檮杌一口吞的。   路西弗此時也失去了原先的驕態,猶豫著到底是性命重要,還是面子比較重要。   說到底,七個原罪化身都只是改造生物,以力量來論也僅是妖魔階級,與傳說中的魔神根本無法相比。   檮杌持續的耀武揚威著,大概是被封印久了,無處宣洩吧,此刻氣焰是越來越盛。等發洩夠後,檮杌突然對大明衝了過來,大概是感覺到在場的人之中大明對它最具威脅性吧!   「快退!」   檮杌氣勢驚人,大明如果想正面硬碰的話,只有一招可行,於是急忙喝退丹羅以免他被波及到,同時蓄氣於骨劍之上。   不過檮杌來得極快,在大明聚氣尚未完成就到了大明身前,提起前腳猛烈的踏下。然而大明耳邊傳來一聲虎吼,阿呆即時化回人虎原型,雙爪替大明硬扛下檮杌前腳。   大明無暇考究人虎來歷,抓準時機後由下往上擊出。   「『去吧!我的愛』──」   骨劍擊中了檮杌的巨嘴左側,劍招威力更是直接將檮杌給打翻了過去,在地面揚起了非常大的沙塵。   有用嗎……   大明半跪在地上,用骨劍撐著身體。剛才他可是用盡全力砸了下去,要是沒效果的話,那自己可以考慮開始逃命了。   可檮杌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後,又渾然無事的站了起來,大明剛剛那下純粹是激起了它的怒氣。畢竟是上古凶神,除非是「蒼冥四訣」或「乾坤八劍」等級的威力輸出,否則通常招式恐怕很難傷到檮杌。   這時,阿呆對著大明吼了一聲,手爪直指著檮杌,大明頓時明白了阿呆的意思。   接著,阿呆體型突然開始脹大,直到跟檮杌差不多為止,然後衝上前去和檮杌扭打在一起。不過大明知道,阿呆這個型態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修羅、夜叉、烏鴉天狗!」   大明一口氣召喚出手上所能用的三隻荒獸,現在可不是藏拙的時候,在旁還有兩個原罪化身隱藏著,誰曉得他們什麼時候會出手。就連丹羅,大明也是丟下一堆武器給他。   但事實上,傲慢和貪婪已經是有點發傻了。能一擊把檮杌這樣的怪物打翻過去,PACO的上帝之手也是怪物嗎?   夜叉依然是巨大的獨眼鬼王型態,所以可以直接硬上和檮杌對干,修羅則是和烏鴉天狗配合著從上空進行攻擊。丹羅負責遠處支援,地上抓什麼武器就丟什麼。   雖然大明這方面是數量上佔優勢,但總合起來的質卻還是遠遜於檮杌,所以是越打越屈於下風。   「這樣下去可不行。」   大明感覺自己的情況好了些,便要上前加入戰況,但這時路西弗和瑪門卻出現阻擋在他身前。   「雖然這樣感覺像趁人之危,但還是要請你把命留下。」路西弗的巨劍指著大明。   傲慢和貪婪在看過大明的戰力後,都覺得應該要趁這個時候收拾掉他,不然將來必是一大隱患。而且要從蜃氣珠脫出的方法,不是幹掉敵人就是被敵人幹掉,可謂是名符其實的死鬥場。   「很正確的判斷,只是……你們也要有這個能力才行。」   大明一劍劈向路西弗,在遭反擊退後的同時閃過了瑪門的雙匕首,並一腳踹上那癡肥老頭的下巴。   「瑪門!用『極限化身』解決他,我們沒多餘的時間了。」   在路西弗說話的同時,他身上也開始產生異變,變成獅頭人身的模樣,體格也變得壯碩很多,快和丹羅有的比了。   而瑪門則是相反,蛻去癡肥的外貌,化身為體態輕盈靈活的狡詐狐人。   路西弗氣勢恢弘的一劍砍下,大明橫劍抵擋,但這劍力量大的與之前根本完全無法相比,大明雙腳沒入地下數分。   就在大明抵抗的同時,瑪門的身影飆竄而過,雙匕首在大明腹側留下了傷痕,速度快的嚇人。   大明雖不知道極限化身是什麼意思,但眼前兩人的變化顯然比利末安森和巴力毗珥那種大而無當的身軀還要難以對付。   「看來你們這些傢伙當怪物,當的很快樂啊!」大明要抵禦兩人的夾攻已是很不容易,但嘴巴也沒給他閒著。   「當怪物有什麼不好,這個世界上力量就代表著一切。」   「你這傢伙……還真可憐呢,連身為人類的那顆心都自願捨棄掉了。那麼,到最後你又能剩下什麼呢?」   「像你這樣卑下的人類蛆蟲又懂什麼!?我有權力,有地位,我擁有著世上的一切!」   路西弗一連數下重斬,大明差點招架不過來。   「但是,你沒有心啊!」   大明奮力盪開路西弗的巨劍,這時瑪門正好補位上前攻擊,大明故意露了個空隙,在腰腹上又留下一處傷痕後,趁機讓白骨劍杖變為骨鏈將瑪門團團捲住。   瑪門不知道大明的劍會有此種變化,所以一時不察著了他的道。但相對的,大明這時手上也沒有武器了。   路西弗把握機會全力一劈,誓將大明斬成兩半。   但鏗的一聲,大明卻用左手臂硬生生的擋住路西弗的巨劍,路西弗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大明的左臂整個獸化成龍爪樣,而且是百分之百的完全姿態。   「不好意思,我正好……也是個怪物啊!」   大明右手化出一柄短劍,直接刺入路西弗的胸膛,劍上附著的冰霜之力立刻將他全身凍住。   而被骨鏈束縛無法脫身的瑪門,看見大明冷淡的眼神飄過來,立即知道事情要糟。   「那個……有話好說……」   大明的回應則是賞他一記冰霜短劍,然後把他和路西弗丟在一起,接著讓骨鏈變回劍杖,並開始往劍上聚氣。   「也該說再見了……去吧!我的愛──」   連用兩次大招,並不是大明目前身體能負荷的,只是檮杌那邊戰事未了,大明連確認路西弗和瑪門生死的時間也沒有,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去。   不過大明被瑪門所傷的傷勢相當嚴重,鮮血不停的滴落在地,加上體力透支,走沒幾步就搖搖晃晃的快要跌倒。   這時,丹羅趕到扶了他一把,「還撐的下去吧?」   「撐不下去也要撐啊,目前我們還有選擇嗎?」   對檮杌的戰況,可說是一面倒。   阿呆是全面爆發自己的力量來和檮杌對抗,但無法持續太久。修羅、夜叉、烏鴉天狗能給檮杌帶來的傷害,又很有限。   突然,一個黑色波動從檮杌身上擴散開來,範圍攻擊技「闇濤怒震」將四獸全給擊散。   而之中又以阿呆首當其衝,不但耗費完所有的精力暈了過去,身軀更直接縮回小貓樣,雙眼還不停的打轉著。   檮杌得意的吼了幾聲,然後又將矛頭對準了大明。其他荒獸被震飛的太遠,此刻根本來不及回援。   大明見狀,一把推開丹羅,看能不能拼著使出第三次「去吧!我的愛」,但結果身體內卻是空蕩蕩的,一點氣力也聚集不起來,反而一腳跪跌了下來。   檮杌這時從巨嘴裡噴出一顆黑色的能量球體擊向大明,從球體給人的壓迫感來看,被打到可是會屍骨無存的。   「還有人在等著我回去啊,我可從沒想過會死在這……」   大明雙手握著骨劍想撐起身子,但是檮杌的攻擊已經逼近。雖是如此,大明到最後一刻還是沒想過要放棄,一定還有辦法才對。   只要他的劍能揮出的話……   此時驚天一劍,淡藍的劍芒在黑夜中閃逝而過,檮杌的黑色球體被劃分成兩半,落在大明兩旁遠處產生驚人的爆炸。   不過,這一劍並不是大明所揮出的。   大明現在只是呆呆的望著,望著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麗人身影。   迎風飄蕩的藍白衣裙,輕柔秀致的水藍色長髮。   大明不敢置信,是那個人嗎……會是那個自己一直在追尋的人嗎……   來人輕輕的轉頭望著大明,臉上帶著兩行清淚,手上的長劍也鏗的一聲掉在地上。接著,「她」跪坐在大明身前,顫抖的雙手慢慢地摸上了大明的臉頰。   那是被她所遺忘,卻又是最珍貴重要的人……   雖然樣子和相片上的不同,但「她」知道就是他沒錯了,因為「她」心裡所缺失的那塊,現在已經開始填補了起來。   「無痕……」   大明輕輕的喊出無痕的名字,自己該不是在作夢吧!   無痕這時根本激動的說不出話,只是貪婪的摸著看著大明,拚命的想要填補心裡所失去的一切,同時眼眶中的淚水卻是止不住的一直湧出,因為她好恨,恨自己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   「不要哭啊,無痕!我說過的,不要哭……」   大明伸手擦著無痕的眼淚,但卻怎樣也擦不完。無痕握著大明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感受著熟悉的溫暖。   「很抱歉,打斷一下你們感人的重逢。」隨後到來的牧童煞風景的說,看著檮杌,「不過,得先想辦法處理掉那個傢伙吧!」   四凶照理說不可能會在現世出現,上古洪荒惡獸不是煙滅殆盡,就是被封印在天界的某處,這是牧童的師父告訴他的。還有這顆蜃氣珠,很明顯是屬於天界的東西,要不是牧童有些認識,恐怕還被擋在外面進不來呢!   那麼,結論就只有一個──三聖靈開始有所動作了。   「小子,不管什麼時候看到你,你總是有辦法把自己弄得很慘。」   牧童看了看大明的情況,嘖!慘不忍睹啊!   這時,無痕也注意到大明身上的傷勢,手忙腳亂的想替他止血,但卻怎樣也止不住。   以往大明這點傷勢應該很快就會自行癒合才對,是因為力量被封印的關係,使得身體的自愈能力也跟著下降了嗎?   牧童邊想邊點了大明身上幾個穴道,封住血脈以減緩失血的程度。   「我……應該認識你們嗎……」大明不解的看著牧童,看樣子白髮小童似乎是認識自己的,而且還很熟稔的樣子,但自己對他卻是沒有任何印象。   「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你這小子滿腦子在乎的,只有你的女人而已。」牧童用手指敲著大明的腦袋。   「老頭,快過來幫忙!這傢伙不好對付。」練霓裳退到牧童身邊喊著。   玉真、清兒和她三位龍女連手接下檮杌,但卻根本完全不是對手。算算三女修行頂多兩百多年出頭,就算練霓裳情況特殊多加了幾百年,也根本不會是檮杌這種傳說中魔神的對手。   「你要我上,也沒用啊……」牧童納悶的說。他的修為才五百年,可不是像大明那種能把乾坤八劍卯起來亂放的怪物。   這時,無痕拾起滄海站了起來,往檮杌走去。   大明想要阻止,卻被牧童給擋了下來。   無痕用滄海在身前劃出一個水紋圈圈,同時念著,「百川歸納,天海一線痕無盡。」   接著,無痕高舉滄海,眼中放出攝人的氣勢。   「極!」   滄海幻成百尺水藍劍影,重重的朝檮杌斬下。   檮杌一聲震天怒吼,張開一面黑色的氣盾阻擋在身前,然而剛猛的劍勢卻直接碎盾硬斬在檮杌身上。   這八年來,無痕給人的感覺都是很無助彷惶的,臉上總是帶著憂鬱和哀傷,所以常常讓人很容易忽略,其實她的力量是四龍女中最強的,而且是遠超乎牧童之上的恐怖力量,不然天劫考驗也不會提早了數百年。   以往無痕是彷惶無助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陷於對自身的迷惘中。可是一旦找回心中最重要,最想要保護的東西後,無痕會比任何人都堅強,不再猶豫的劍會發出很恐怖的力量,就像現在這樣……   揮劍怒斬檮杌。   痕無盡,指的是劍痕無盡。重創檮杌的劍招去勢未盡,直到消失在空間那頭,甚至是在蜃氣珠上留下了裂縫。   「不好!」牧童看到幻境產生怪異的變化,知道這個幻境持續不了多久,「幻境就快消失了,得趕快把檮杌給解決掉。萬一讓這傢伙在人間現世,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然而檮杌不愧是上古魔神,無痕那驚人的一劍雖然讓它受到創傷,可看樣子卻還不足以致命。照這個情況來看,戰力不足的他們要消滅檮杌是不可能的事。那麼,也只能選擇再將它封印住了。   看到在與檮杌戰鬥的修羅等荒獸,牧童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小子,你能召喚出璐考妮雅嗎?」牧童盤算現況後隨即問著大明。   雖然牧童知道有幾種封印方法,但一來毫無準備,再則一般封印法對檮杌這種上古魔神大概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大明曾靠璐考妮雅封印過狂怒元素體,所以牧童想這對檮杌應該也有效,只是不知道目前的大明能不能辦的到。   可話雖如此,牧童還是想要博一博,看看是否能藉著危機意識刺激大明的覺醒。   「我不記得這個名字。」大明搖了搖頭。   「那麼你就呼喚她吧,我想她會回應的,回應身為荒獸之王,繼承『絕』之名的你。」   絕?   大明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字眼,但其意義似乎跟老孝形容的出入頗大。荒獸之王?那又是啥?   「聽好!不管你現在有什麼疑問,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在無法完全消滅掉檮杌的情況下,只能靠你和璐考妮雅來將它封印。接下來我們會負責牽制檮杌,剩下的,就看你了。」   說完,牧童右手捏起劍訣,頓時周圍出現許多明晃晃的長劍,接著牧童踏上其中一柄,御劍而起,開始發號施令。   「玉真、霓裳、清兒三人隨我結陣,無痕伺機牽制檮杌。此等妖物萬萬不得放縱於人世,諸位務須全力放手一搏,起!」   牧童雙手一揮,無數長劍飛往檮杌上空,然後成自由落體墜下。   「列陣!」牧童右掌在身前橫拂而過,眾劍依序在檮杌週遭排列了起來。   檮杌似乎也感到劍陣的威力,想趁劍陣尚未完善前脫身,但是卻被無痕一劍給逼了回去。   三龍女和牧童分立劍陣四方,抓準時機後隨即發動劍陣。牧童和龍女們聯手,威力果然不同凡響,檮杌一時間被困的動彈不得。   檮杌這時前腳躍起重重的踏下,又是一招闇濤怒震,不過招式威力被劍陣給抵消掉大半,對牧童等人已不構成什麼威脅。   不甘受制的檮杌瘋狂的掙扎著,牧童和三龍女隨即發起攻擊加以牽制。修羅等荒獸知道幫不上忙,於是徘徊在旁伺機而動。   「亞格斯……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嗎?」   被晾在一旁的丹羅從頭到尾都只有吃驚的份,自己……該不會是在作夢吧?   長久以來和大明搭檔的他,一直都以為大明的能力是個很不可思議的存在,但現在看來……根本是他從未真正瞭解過這個世界。   還有,丹羅蠻在意大明獸化的那只左手爪,但也知道現在不是適合追問的好時機。   「我想……應該是。」   看到無痕怒斬檮杌的模樣,大明自己也是很震驚,無痕……似乎沒有外表看起來柔弱啊!   不過現在不是想那個的時候,璐考妮雅……璐考妮雅又是什麼東西?   大明閉上眼睛,很用力的想著,但是腦子裡卻沒有半點關於璐考妮雅的印象。   璐考妮雅、璐考妮雅、璐考妮雅……   「璐考妮雅到底是什麼東西!?」大明獸化的左手用力的捶了一下地面。   突然,大明感覺身前有光芒降臨。   於是他張眼一看,發現自己身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發光物體。   那小東西大約只有巴掌大,全身是由會發光的晶體構成,看起來像是很可愛的水晶娃娃,特點是頭上有著一顆大大的淡藍菱形晶石,那塊晶石就佔去她三分之一的體積,所以特別顯眼。   一樣的,和迪蘭朵是一樣的……   大明在看到璐考妮雅時,心裡很自然的湧上這個念頭。很明顯,眼前這會發光的小傢伙,和迪蘭朵是屬於同一類型的存在。   「我應您的召喚而來,王。」   聽到璐考妮雅的聲音,大明這時又明白了一件事。   迪蘭朵稱呼他為王,並不是指他的姓,而是如同字面上般最單純的解釋,也就是那白髮小童所說的,王……荒獸之「王」。   「那個……很遺憾,我並不記得你,但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封印住那邊的那隻大傢伙?」大明現在也沒心思去想些有的沒的,直接抬頭望向檮杌。   璐考妮雅的回答卻是對大明搖了搖頭,「我的能力必須有媒介配合才得以發揮,然而以王您目前的情況,別說是對敵人進行封印,恐怕就連一般戰鬥也有困難。」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大明說話的語氣倒是出奇的冷靜。   「如果王您依然堅持的話,那麼方法只有一個……請對深藍進行『強制召喚』。」   璐考妮雅小小的手掌舉起,藍色光芒的條紋自她身下出現,漸漸在地面上構成一幅複雜的圖案。   要封印像檮杌實力這麼恐怖的魔神,必須擁有龐大的力量輸出才行。除了絕以外,也只有九級荒獸能達到這個條件,而其中又以深藍和璐考妮雅屬性最合。   「以您目前的情況,是無法依循正常管道召喚出九級荒獸,若是要強制召喚出來,您原本的力量和您身上的封印將會起衝突,對身體將會是一股無法想像的負擔與痛苦。儘管如此,您依然還是堅持嗎?」   大明毫無猶豫的點了點頭。   看牧童等人陷於苦戰當中,自己卻什麼都不去做,這可不是大明的行事作風。   「明白了,那麼我將在此引導王的力量進行強制召喚。」   這時,璐考妮雅的身體越來越亮,她身下的光芒圖案也跟著相呼應,起初大明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   但緊接著,那個感覺又來了……大明的世界再度失去了聲音,寂然的只剩下他的心跳。   隱約中,匡啷匡啷的鐵煉敲撞聲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並逐漸的清晰起來,眾人不約而同的朝大明的方向望去。   與上次思語所看到的一樣,大明渾身纏滿了被下咒的鐵鏈,除了左手已掙脫的龍爪外,大明全身上下幾乎都被若實若虛的朦朧咒鏈給捆綁住。   三聖靈的封印,再次地顯現了出來。   然而,大明此刻身上卻沒有上次的凌厲氣勢,只是半跪著用左手爪用力抓著骨劍,努力的不讓自己倒下去。   因為璐考妮雅在引導大明力量的同時,大明身上的封印同樣產生反制。他身上的咒鏈這時就好像蛇一樣的活物蠕動了起來,開始一步一步纏緊大明的身體,將他的肉體繃緊到了極限,且還持續的在收縮束縛中。   那就是三聖靈下在大明身上的封印嗎……   牧童的心裡剛冒出這個想法,無痕已經先一步搶到大明的身邊,舉劍往大明身上的咒鏈斬下。   儘管大明身上的咒鏈非實體的存在,但是無痕的滄海也非凡物。況且對現在的無痕來說,這世界上沒有她斬不斷的東西。   清脆的金屬切斬聲響遍了整個空間,一節節斷裂的咒鏈自大明身上掉下,落在地面後消失無蹤。   只是……無痕卻錯愕了。   這一劍雖然斬斷糾纏住大明的咒鏈,但在看到大明的身體後,無痕整個人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要──!」   無痕放聲尖叫著。   此時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大明的情況,那令人慘不忍睹的情況……   如果把大明的身體比喻是一塊布,咒鏈是針線的話,那大明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一塊被針線縫的亂七八糟,面目全非的破布。   除了左手的手爪外,大明其他地方都是一般人型的狀態,而無數的咒鏈就這樣鑽進大明的身體裡,然後從另一頭冒出,緊緊的與大明身上的骨血相連,這才是三聖靈所下封印的真正面目。   因為受到無痕解開外層封印的關係,封印的反制又變得更加厲害,宛如活物的咒鏈猛烈的束縛收縮,大明的肉體甚至被扭曲成讓人不寒而慄的模樣。   這種激烈到無法想像的痛楚讓大明連骨劍都握不住,整個身體直接癱倒在地上抽搐著。   就連向來對大明沒啥好感的練霓裳,這時也是將臉別過去,不忍再看。   「真有必要做到這麼狠毒嗎,三聖靈!」牧童真的是怒了。   無痕在瞭解自己到底做出了什麼事後,無力的在大明身邊跪下,自責不已。看這大明如此痛苦的樣子,無痕胸口心痛的彷彿是要心碎了一樣。   這時,無痕伸手去抓咒鏈,想把咒鏈抽離大明的身體,只是她雙手才一稍稍用力,大明身體就痛的整個弓了起來,嚇的無痕趕緊放手。   現在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好?有誰來告訴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手足無措的無痕,哭的簡直都快不成人樣。   「別哭……無痕,不要哭……」   這時,倒在地上的大明用盡力氣說了一句話。他甚至不敢把頭抬起來對著無痕,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時的容貌想必不怎麼好看…… 第五章 封神之印   三聖靈的封印反制不光是帶給大明身體上的痛楚,就連大明腦袋此刻也是頭痛欲裂,幾近無法思考。但這一切,卻還比不上無痕在旁的無助哭泣聲,大明只覺得心裡好像在被刀鑽挖一樣。   「乖,轉過身去,不要看。」大明極力的想讓自己的語氣像沒事一樣,但根本不可能辦的到,一字一句都得咬牙切齒才擠的出來。   「不要!我……怎可能……」無痕淚流滿面的猛搖頭,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說不下去。   「我們還活著,還有希望,一切都還能重新開始。那麼……無痕,為什麼還要哭呢?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彼此,不是嗎……」   大明很想伸手擦去無痕臉上的眼淚,但這動作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卻只是一種奢望,讓大明痛恨著自己的沒用。   就在這時,深藍的身影在璐考妮雅的身前顯現了出來。幽幽的藍光聚合成一個朦朧的女體,然後形影逐漸開始清晰。   而這段時期,也是大明身上潛藏的力量與封印鬥爭到最厲害的時候。殘苛的痛苦讓大明連跟無痕說話的餘力也沒有,左手爪的指爪用力深深地抓入地面強忍著。   「夠了!你已經夠努力了。檮機我會負責解決,所以你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我不想看你這麼痛苦,而我……卻只能在…旁無能為力。」   無痕放聲的哭喊著。   她在旁邊急得指甲都刺入了手掌,血滴得衣裙上紅點斑斑,但她恍然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痛苦著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除了哭以外什麼也做不到。   不是的,不是這樣!   大明用力的搖頭,儘管他不能開口與無痕交談,但是腦袋還能思考。   除了要封印檮杌外,大明在這種痛苦中堅持下去,還有個更重要的因素。他感覺如果自己連這種事都跨越不了的話,那他就沒有找回記憶與真相的可能,這才是大明一直拚命撐下去的原因,他有這個責任。   一切,都是為了詩函和無痕,還有週遭的所有人。   大明必需找回自己。   在璐考妮雅身前的深藍這會終於完全成型,如魅影般的水藍透明女體緩緩張開了眼睛。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張開眼後的深藍看到大明現在的情況,臉上先是出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接著眼眶兩道稀里嘩啦的奔流下兩道水柱,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   深藍那原本就很愛哭的個性,加上心中的悔恨與不甘一起爆發出來,那結果可是相當恐怖的,差點沒讓現場變成水鄉澤國。   如果……如果當時能夠再更努力一點的話,事情根本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地步。   「深藍,目前你的存在與力量的使用,會給王的身體帶來相當大的負擔,如果你真的有替王著想的話,那麼就盡快替王辦好他想做的事吧!」   璐考妮雅也不理她,只是淡淡丟出了一句話。當下深藍停止哭泣,擦乾眼淚,像這種時候應該怎麼做,她還是很清楚的。   「王,您還可以吧?」璐考妮雅關切的問,事情發展比她想像的還要糟。   「別……別管我,做你們……應該做的事……就好。」當深藍出現後,大明感覺身上的痛苦好像減緩了一些,多少回復了點說話的餘裕,但那斷斷續續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快要斷氣灼樣子。   「就是那個傢伙嗎……」深藍看向檮杌,盤算著雙方實力。   璐考妮雅在強制召喚時已經將事情對深藍簡述了一次,所以深藍也瞭解自己此行的目的為何。   以總體戰力來說,深藍並不差於檮機,但這裡的場地並不是水屬性,所以深藍在戰力上未免就大打折扣,不過……有璐考妮雅在。   「這個空間隨時會有崩潰消失的危險,不宜激烈的戰鬥或持久戰。深藍,一口氣將它封印住。」璐考妮雅提醒著。   「你說的簡單,那傢伙看起來還生龍活虎的,可不會輕易地乖乖就範,不把它扁到某一程度是不行的。」   話雖如此,但想到自己使用力量就會給大明帶來痛苦,有所顧忌的深藍更是不敢隨便出手。   「王之妻……同為水屬的人啊,能助我一臂之力嗎?唯有讓這場戰鬥提早結束,王的情況才能真正得以從痛苦中解脫。」   深藍跪坐在無痕的身旁,將無痕深刺入掌心裡的指甲輕輕扳開,並用法術加以治療。事實上,她只是愛哭,並不是無腦,擔當一方之主的人豈能沒點真材實料。   無痕伸手擦去眼淚,抬頭看了看深藍,然後回頭看看大明,下定決心後再次拾起地上的滄海。   既然無法幫大明分擔身上的痛苦,那麼就斬去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吧!   「大家準備全力一擊,務求重創眼前的怪物,我將在此之後發動封印攻勢。」   憑藉著璐考妮雅的力量,深藍將自己的意思傳達到在場所有人腦中,就連丹羅也不例外,當雕像閒很久的丹羅立刻從大明留下的武器中拿了把巨錘,也準備奮力一搏。   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就連與大明搭檔多年的丹羅心底也在納悶,到底大明是什麼來歷?這時,如果有人跟他說大明是外星人的話,恐怕丹羅也不會感到訝異吧!   當眾人擺好架式後,檮機也感到氣氛不對,準備奮起全力拚個魚死網破。   這時,深藍雙手各出現一道水柱,化為龍形徘徊在週身舞動,一條水龍偏合,一條水龍偏亮,顯示出深藍光合重合的兩種屬性。璐考妮雅則立於深藍胸前,將全身的光芒集結成一個小點。   「攻擊!」   深藍一聲令下,以無痕為首的眾人紛紛使出最強絕招。檮機也將自身凶勢提升到極限,拼出最強一擊。   雙方交鋒之初,無痕等人集結的力量竟然有點壓不下檮杌爆發出的範圍攻擊技,牧童立刻指訣變換,劍陣反守為攻向檮杌攻去。   饒是如此,威力還是不足以打破檮杌的攻擊,當然深藍也就無從發動起封印。   但互拼絕招的下場,就是讓這異空間的崩潰開始加速。天上的暗夜星辰出現了裂痕,並且一片片開始剝落,景象十分詭異。   這時……   「七寶菱華鏡,最終攻擊型態——『破邪』!」   「天絕出鞘!末之式,『劍絕天下』!」   兩股氣勢恢弘的力量突然間穿插進戰局,襲向檮杌。雙方平衡立改,檮杌的招式瞬間潰敗,眾人的絕招齊轟至檮杌身上。   雖然力量多少被抵消掉,但是眾人這合力的一擊對檮杌造成十分嚴重的傷勢,不過以它這種層級的魔神來說,只要給它點時間,很快它就能回復反擊的能力。   蜃氣珠的空間受這波攻擊影響,也已快崩散的差不多。   「退!」   深藍把握住機會,手上兩條光閣水龍往檮杌擊去,水龍們纏上檮機身體後開始環環相扣,織成一個大綱般將檮機給籠罩在裡面,檮杌重傷在身,就算想掙扎也沒有力氣。   接著,璐考妮雅將積蓄的力量一口氣打入水龍中,使水龍的身體瞬間結晶,並且也同樣的感染到檮機身上,使之迅速晶化。   「深藍!」   「我知道,要用那個是吧!」   回應璐考妮雅的呼喚,深藍隨即用雙手再召喚出八條普通的水龍前往檮杌身邊,用水龍行經過留下的水紋畫出複雜的圖案,形成一個球體,將檮機給完全包圍住。   這次璐考妮雅藉由深藍釋放出力量,水紋球體開始發出藍色的光芒。在光芒的影響下,檮機身上晶化的速度突然加快數倍,可檮杌連回氣的時間都沒有,只能這樣不甘的被化為一尊巨大的水晶雕像。   「萬象凍絕,停滯的時間與空間之獄,封神之印!」   璐考妮雅小手一揮,發光的水紋球體逐漸縮小沒入檮杌的水晶雕像內。   這個法術是將敵人禁錮在一個內部時間與空間都停滯的區塊,是以璐考妮雅的力量性質為架構衍生出來的獨特封印術,當初狂怒元素體也是被這項法術所封印。   而荒獸世界末期則以這個法術為基礎,開發出封界玉(也就是所謂的荒獸之石)與光繭(類似超小型封界玉,單體用)兩種東西,才得以讓部分荒獸繼續存活下去。   當封印完成後,檮杌的雕像變得極為脆弱,一下子就整個崩潰掉,細微的晶塵飄散的整空間都是,亮晶晶的好像下雪般。   牧童在檮杌原本的位置發現一顆雞蛋大小的灰安安闇珠子,於是過去揀拾了起來。珠子上隱隱流露著讓人不安的兇惡氣息,看來就是檮杌的封印體沒錯。   「剛剛出手相助的人是……」   牧童握著珠子,回想著剛才的情況,到底會是誰呢?那兩招的威力可是不亞於無痕的極招之下,照理說,人間界不應該會有這種人才對,除非說是天界來人!?   可既然相肋於他們,為何又不現身一見?疑問啊……   在牧童疑慮的同時,位於某人手上的蜃氣珠也完全碎裂,眾人漸漸被轉移回到現實世界中,大明的情況也開始穩定下來。   「那個……」   深藍拉了拉無痕的衣袖,本在關切大明的無痕回頭看了她一眼,卻發現深藍的形體正逐漸淡化消失。因為自己的存在會影響到大明,所以深藍也不敢多作逗留。   「雖然現在王遺忘了很多事情,但是等他記起來之後,一定要再叫我出來喔!」   深藍頗不好意思的說,還用手指頭搔著臉頰,樣子跟大明如出一轍。她總是會去模仿大明的一些小習慣,儘管被告誡多次,但依然還是改不了。   說著,深藍揮了揮手道別,最後像人魚公主般化為泡沫消失掉。   而連同深藍消失的,還有大明身上的咒鏈。只是回復原狀後的大明縮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任憑無痕怎樣叫喚都沒有反應。   「怎會這樣?」無痕焦急的看向牧童。   牧童看了一下大明的情況後說:「看樣子是昏了過去,但詳細情況就得問……」   牧童把眼神瞄向了璐考妮雅,璐考妮雅解釋道:「請放心,王目前的情況只是因為封印力量反噬,並沒有什麼大礙,約四到五個月後自然就會醒來。」   「難道說就沒有辦法可以破除這個封印?」   牧童知道眼前這個小傢伙的智慧與見識均非自己所能比擬,自然是把握機會開口請教,大明身上的封印委實在自己的能力之外,解不了。   「要破解這個封印,目前有兩種辦法,一是王靠自己的力量掙脫,二是尋求比這封印更加嚴苛的力量來加以破解。遺憾的是,目前這兩樣都不是輕易能辦到的。」   璐考妮雅的表情也是很沉重,雖然「無」說過這是大明該經歷的事,一切都得要靠他自己去摸索解決,但「絕」對荒獸們而言感覺畢竟不同,眼見大明遭遇這種事,心情當然輕鬆不起來。   「也罷,好歹人是找到了,往後的事接下來慢慢再說吧!」   牧童看著大明和無痕,心想至少是把這兩個大小麻煩弄到了一塊,只是不知詩函那邊的情況怎樣,大明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嗎?   「你們先回去吧,在王醒來以前,我會先留在這照應。」璐考妮雅對著修羅等三荒獸說。   三荒獸微微行禮後,跟著消失化回卡片。   「無痕,你留下來陪這小子。玉真,你們跟我來一下,這裡的魔物必須清光才行,這麼多的數量,萬一讓它們流竄出去可就糟了。」   牧童對著其他三位龍女說,並順便將手上的灰色珠子交給無痕收好。   檮杌的封印體該怎麼處理,可得慎重,在無法送回崑崙天外天的情況下,得多加小心才行,牧童可不想和那個傢伙再打一次。   「你們……是亞格斯的朋友嗎?」丹羅的中文不是很行,所以用英語開口詢問著。被晾在一旁這麼久,現在總算是有機會發話。   「亞格斯!?是說他嗎?」練霓裳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大明,並用英語回答著丹羅。怎說她都曾在英國留學了好些年,可不是在混假的。   這時,眾人才開始注意到丹羅這個巨漢,畢竟剛才一進蜃氣珠就打的天翻地覆,並沒時間去留意太多。這時回想起來,這男人跟大明應該是一路的。   「霓裳,你也留下來問看看,看能問出些什麼。」   牧童下了決定後,帶著玉真和清兒開始掃蕩整棟樓內的魔物,練霓裳則是對丹羅問了一些問題。   隨後,眾人移到牧童等人在香港的暫居地。   在與丹羅的對話中,牧童和無痕大概瞭解到了大明這八年來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漂流在世界各地,只為了尋找心中所遺失的那一塊角落,但大明自己實際上也不能肯定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就這樣迷惘的一直排徊下去。   丹羅以他的視野訴說著他所認識的大明和其經歷,無痕在旁聽的心都快揪了出來。   尤其是丹羅說到大明和他、薇妮在被利末安森追殺的那一段,利末安森的骨箭是如何傷到了大明,他們又是怎樣從大明胸腔附近的傷口,發現了那兩枚被埋在心裡的戒指。   聽到這,無痕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在場的其他三位龍女臉上也不禁動容。   「那個……你該不會也是其中一枚戒指的主人吧?」看到無痕的髮色,丹羅突然間有了這樣的聯想。   無痕拿出珍藏的那枚水藍鑽戒給丹羅看,證實了丹羅的猜測。   「亞格斯向來把那兩枚戒指掛在脖子上。」   練霓裳為牧童翻譯了一下,牧童便過去把大明掛在脖子上的戒指項鏈給掏了出來,無痕看到後不免又是一陣激動。   「你剛才說『也是』,難道這死胖子已經先找到他另一個老婆了?」練霓裳對大明的叫法還是改不過來,但她也沒想去訂正就是了。   「喔,你說林小姐嗎?我看過她。」丹羅點了點頭。   在場眾人不免感到十分訝異,大明已經找到詩函了嗎?   「詳細情況我並不怎清楚,但是我看到林小姐時……」丹羅大概說了一下詩函當時的危急情況。   牧童等人都忍不住替詩函捏了把冷汗,之後聽到她已回復健康,才放心下來。   「一切都是愛啊!是真愛喚起了奇跡。」丹羅握著拳頭說著,臉上甚至感動到流下熱血的男兒淚。雖然他自己本身也不知道大明是怎救回詩函的,但對他而言這種解釋就行的通了。   眾人在一旁看到這情景,頓時頭上冒出數條黑線,這個男人……   「那麼,你可以幫忙連絡詩函那邊嗎?」   牧童思考後說出這句話、霓裳幫忙翻譯著。   以大明目前的情況來說,還是跟詩函那邊會合來的好。雖然之前恐懼元素曾出面搗亂過,但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他也該沒有理由插手了才是。   相比之下,牧童反而比較擔心三聖靈那邊的動靜。現在演員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三聖靈也該顯露出真正的目的了吧!   「當然可以。只是……我已經回答了各位的問題,那麼各位現在能回答我的疑問了嗎?」丹羅眼裡閃動著光芒,這絕對是探究亞格斯來歷的大好機會。不管怎說,好奇心是每個人都有的,尤其亞格斯又是異類中的異類。   「先等一下,我還有幾個疑問,你們是怎麼會到那邊去的?」正事解決完了,不過牧童心中還有疑惑,他對檮杌的出現一直很在意,四凶已出其一,難保其他三凶不會跟著出現,必須多加注意血焰的動向才行。   「說到那件事……」要提起這點,丹羅不免就得介紹一下PACO的來歷,畢竟大明也替PACO做事了好幾年,然後再提起他們此行來香港的目的,「當我碰到亞格斯後,他說那裡是一個為某特定人士所設下的陷阱,但目標並不是我們PACO或他,反而說是跟稍早前被綁架來的那個女孩有關。」   「那個女孩在哪?我能看看她嗎?」牧童似乎蠻在意那個女孩。   「我想現在應該受保護回到PACO的據點了吧,雖然是不開放讓外人進入,但如果是你要去的話,我想是沒問題才對。」   丹羅曾經看過牧童揮劍,打死他也不會把眼前的白髮小童當成小孩對待。   如果把亞格斯比喻成專家的話,那麼這些人就是專家中的專家,那是丹羅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霓裳,你跟我去看看,至於無痕,你們就留下吧!」牧童看無痕望著大明的那個樣,恐怕弄台拖車來,也拉不開吧!   有丹羅的引導,牧童和練霓裳倒是很容易就進入了PACO的據點內,當然他們是亞格斯朋友的這個身份也佔了不小的影響在。   丹羅首先去聯絡馮報告一下今晚所發生的事,只是關於那只叫做檮杌的怪物(從牧童處所得知),丹羅卻猶豫著不知道該怎說才好。和檮杌相比之下,前次他們合力所解商的利末安森根本不算什麼,充其量只是一隻大一點的蛇而已,完全比不上檮機這種神話中的凶神。   至於森本千春,PACO借口以身體健康檢查為由,調查她是否也為異能者的一員,但結果出來卻是否定的。這點讓PACO的人大感疑惑,那麼血焰綁架這個女孩子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牧童隔著單面鏡觀察了千春一會,然後心中已有些明瞭了。   「怎樣,能看出些什麼嗎?」丹羅向馮匯報完今晚的狀況後便來到牧童這裡,他們的人員檢查不出來這個女孩子到底有何特異之處,但是丹羅想這些神奇的人應該知道些什麼才是。   「這個女孩的身上擁有蠻罕見的『陰脈』,所以她的靈力比一般人要強,對於不潔之物也頗為敏感,不過整體來說也就是比常人略微特殊罷了,一旦嫁人陰陽調和後這些特質自然會消失,我想血焰所要找的,應該是更上層的『絕陰脈』。」   牧童知道這個陷阱是為什麼人所設的了,因為他恰巧就知道一個擁有絕陰脈體質的人,而且還是數百年難得出現一次的六道絕陰之體。如果那人不是因為大明的事而逗留在台灣的話,今晚殺進那棟大樓的,恐怕就是「她」了……   唉,自己收的幾個弟子怎都那麼會惹麻煩啊!   牧童想想就歎氣,他的命還真不好,怎年紀越大需要操煩的事情就越多。   隔天,在PACO的安排下,大明等人被快速的送回台灣,然後再由丹羅出面與詩函那邊接觸。   而那也是,詩函和無痕八年後的再度相會。   不過兩個女人的會面,倒也談不上什麼感動,彼此只有好奇打量的眼光而已。   地點是在林宅內,原本無痕和牧童的打算是想將大明送回他們的那個家裡,但是以詩函目前的情況,林家的人根本不可能放任她在外面跑,最後想了想,還是將大明轉送回了林家。   起初,詩函只是靜靜的看了看大明,然後讓人送他回房間安置,接著讓琉璃外的所有傭人退下。   「我知道我們總有一天還會再見面的。」一開始詩函先向牧童打了聲招呼。   「所有的事情背後都有一隻黑手在牽動著,這樣的結果只是早晚而已,只是……你好像不怎擔心那小子。」   相比起無痕,詩函的表現確實是冷靜許多。   「焦慮不能說沒有,不過阿明已經平安的回到我們身邊,所以我想不需要痛哭流涕來表達才是,等他醒來後我自讓他瞭解到我有多麼的『擔心』。」詩函特別加重了末兩字的語氣,看來大明醒來後可有苦頭吃了。   「呵呵,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這對夫妻向來相處特異,牧童也樂的拿他們當笑話看。   「這位,應該就是無痕了吧!」詩函把目光轉向無痕,彼此眼光都在相互打量著。   「無痕。」牧童說了一聲,無痕隨即退去黑髮的偽裝,還回自己原本的模樣。   「果真是人如其名,『水無痕』啊……」在琉璃倆都驚於無痕的變化時,詩函卻發出了讚歎聲。   以第一印象來說,這個女孩子讓她還蠻喜歡的,並不會感到討厭。   「不敢與姊姊相比。」無痕很早就知道了詩函的存在,出身禮法嚴教家庭的她,對這位「大姊」自然是不敢逾禮。   「我至今對過往的事依然什麼都沒想起,在真相尚未釐清之前,你還是直呼我的名字詩函就好。」詩函搖搖頭說,不討厭並不等同於接受,詩函暫時還需要時間思索這發生的一切。   「那麼……我可以留在這裡陪著阿明嗎?」無痕怯生生的問。她知道詩函一時間還不能接受自己,但這是可以理解的,目前她只求能陪在大明身邊就好,其他的全都不重要。   「我聽過你唱的歌,那是為阿明而唱的嗎?」詩函沒直接回答無痕的問題,反而另外問了一句。   「當時……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一點而已。」無痕抓緊了衣裙,「我腦中全然沒有對阿明的記憶,就連長相也是沒有留下,只知道心裡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然而失去一切的我,甚至想擁抱著回憶過日子也辦不到,我心裡有股思念,但卻不知道該為了什麼而去思念。」   無痕說著,臉上潸然淚下。   詩函心有慼慼焉,如果她不是因為懷孕,有了思語這個生活重心的話,現在恐怕也是變得和無痕一樣吧!   「你的心情,我何嘗不是相同呢?我想,我沒有拒絕你的理由吧!」   ※※※光繭&封界玉註解※※※光繭與封界玉的性質極為相似,而且都是為了讓幼小的荒獸們存活下去,而集結眾人的智慧和心血結晶所研發出來的產物。   封界玉包容極廣,連土地和海洋都能封存入內,內部的時間與能量停滯而不會流逝,所有生命皆沉睡著,等待著王者的回歸。只是封界玉製造不易,除非是幾個大族群聯合起來,才有可能製造。   相比起來,光繭的製造方法和材料要簡單的多,雖是如此,小部族能做出兩、三個,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但那也表示,一個小部族中,也僅有兩、三個孩子能存活下來,所以相比荒獸世界的全盛時期,存活下來的荒獸真的很少。   因為光繭製作比封界玉簡單許多,相對的保護措施也就不如封界玉嚴謹,所以光繭解開的時間很不一定,因而將荒獸散佈於歷史洪流中的各個角落。   一些出現在歷史上的奇特生物,或許就是從光繭裡甦醒的荒獸也不一定。   光繭像是一種冬眠設備,在裡頭的時間並不會流逝。以小雪為例,當小雪從光繭中醒來時,她的記憶和年齡依然是停留在進入光繭前的那一刻。   怎說荒獸時代距今至少都要以「億」年當單位,小雪等一般荒獸自然不可能活的那麼久,煉獄和璐考妮雅因為情況特殊而例外。   小雪的光繭解開時間是距今六百多年,因此小雪的實際年齡也只有六百多歲,其他荒獸則視情況不一,像修羅和烏鴉天狗比小雪早、夜叉比小雪晚。 第六章 三人的重逢   當大明醒來後,時間已經是五個月後的事。   不過對大明本身來說,這只是長長的睡了一覺而已,所以當他醒來看到房間週遭熟悉的環境,不免感到有些迷茫。   他記得……自己不是應該在和檮杌的戰鬥中嗎?為什麼會回到了林家?還有,無痕呢?   「王,您終於醒了。」璐考妮雅小小的身影漂浮在大明身前,這幾個月來她都一直守候在旁,片刻未曾鬆懈。   「我昏過去多久?」   「到今天正好五個月了,王。」   聽到自己居然昏倒了那麼久,大明有點難以置信。因為感覺上他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覺而已,沒想到當中已經過了五個月之久。   詩函和無痕應該都很擔心吧……   想到這點,大明便從床上起身,且順便問了一句,「你知道那個水藍色長髮的女孩子在哪裡嗎?」   既然自己被送回了林宅,那照理說詩函和無痕兩女應該已經碰過面了,只是不知道她們兩人可不可以好好相處,想到這點就讓大明覺得十分擔憂。   齊人之福,可不是種福啊……   「無痕先前已經來探視過。照現在的時間來看,兩位夫人應該都在宅子後方的庭院裡吧,您無須擔心。」儘管璐考妮雅成天守候在大明身旁,但她還是有辦法得知這塊土地上的每一個動向。   知道無痕也在這棟宅子內,大明內心不禁寬鬆了些許,腦筋也能轉到其他地方上去,所以便問璐考妮雅,「那麼當時檮杌後來怎樣了?」   想起當時咒鏈纏身的苛痛,大明就好像感覺到那種難以言喻的痛楚還殘留在身上,光是回想就是一種讓人難熬的折磨。   「在深藍的幫忙下,總算是順利封印成功了。」璐考妮雅大致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辛苦你們了。抱歉,都是我自身能力不足的關係,反而必須拜託你們戰鬥。」大明一邊穿衣服一邊走出房門。   璐考妮雅跟在他身後飄了出來,「請別這麼說。王願即吾願,只要是王您所希望的,吾等上下皆會全力以赴。」   「聽起來,你們那個『王』好像很了不起啊,但你們確定沒認錯人?我怎看自己也不像是個『王』的樣子。一個真正的王是該有能力保護你們的,而不是要你們代替他戰鬥,這樣立場根本就倒過來了。」大明臉上露出自嘲的表情。   「那是因為封印的緣故。」璐考妮雅倉惶的解釋著。   「可像我這般沒用到會被封印的王,想必你們也是很傷腦筋吧!」   這時,前方有幾個侍女迎面走來,大明伸手用手掌將璐考妮雅攬到身後藏起,並很自然的對侍女們點了點頭。   幾個侍女微微躬身行禮,但目光卻一直盯著大明看,看的大明亂不自在的,急忙加快腳步離去。   「請您別這麼說。」璐考妮雅從大明的掌中鑽了出來,「以您自身的力量,要破解這封印,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這些事等一下再說吧!」大明又把璐考妮雅的頭給按了下去。   因為,他遠遠的已經看到那幾個讓自己日思夜想的麗人身影。   詩函、無痕,還有……美幸。   看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有說有笑的聚在一起泡茶聊天,大明這時反而望之卻步,不敢靠近過去。   因為光是這樣看著,強烈的懷念感就湧上了大明的心頭,好像曾經失去的東西如今又找回來了一樣,讓大明彷彿有種在作夢的感覺。他生怕自己的靠近會破壞這一切,所以顯得有點膽怯。   「小子,就上前去吧,婆婆媽媽的怕什麼。」   大明忽然感覺有人從背後推了他一下。   他回頭一看,是對戰檮杌時出現過的那個白髮小童,在旁還有思語和小雪笑瞇瞇的對著他看,並且也伸手幫忙推著他。   隨著大明邁開步伐走近,那邊的三個女人也注意到了他。   無痕緩緩站起身來看著大明,淚水逸出了眼眶,只不過這次是喜悅的淚水。但有人反應比無痕還要更直接,詩函全然不顧淑女形象踩上桌子,直接躍起,往大明飛撲而去。   有誰能說詩函不在意大明呢?她只是一直強忍著而已。   「喂!喂!」   大明急忙用雙手接住詩函,並在原地轉了兩圈後才將她安然放下,但詩函這時已經摟著大明的脖子,說什麼都不放開了。   由於現場人多,大明還會有點不好意思,可是這時無痕也加了進來,雙手悄悄摟住大明的腰,將臉深深的埋入他懷裡。   丟臉就丟臉吧,大明伸手用力的摟抱住兩女,閉上眼,靜靜地感受兩人傳來的體溫、身體的觸感與身上的味道。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他曾發過誓要保護的重要東西,同時也是他心裡一直在尋找的那塊缺失的地方。   大明知道,如今他終於找回來了。   他的家人啊……   在旁的美幸雙手捂著嘴,雙眼也泛紅了起來。雖然她也很想上前去抱住大明,但卻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能夠這麼做。   「好了,要抱回房間再抱,先說說正事吧!」牧童看他們這樣下去會抱個沒完沒了的樣子,不禁出言提醒一下。   詩函和無痕這時才察覺現場還一堆人在盯著看,急忙尷尬的分開,不過大明還是握緊著她們的手不放。   大明心想這樣的大美人自己一手一個,難怪會遭天譴,就連神仙都要妒忌吧!   「先坐下吧!你剛醒來,我想你此時心中也是諸多疑問待解。」   牧童拉開椅子,揮手示意眾人坐下。   至於思語,雖然很想黏著父親,但看大人們一臉嚴肅的表情,知道自己不適合留下來觀看,也就乖乖的和小雪溜到別處去玩。思語沒有別的同年齡玩伴,儘管一開始對小雪有些賭氣,但在一起久了之後,反而熟稔了起來。   「那一天,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大明對那天牧童和無痕等人突然的出現,一直感到很好奇。   「這點說來,你得感謝霓裳,是她看到阿呆黏在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身上,一路追查下去後才確認是你,因為你和以前的形象變化太大,所以並不容易認出來。」   牧童說著,邊把這次最大的功臣阿呆給提起,也就是大明那晚看到的白色小貓。因為立下大功的關係,阿呆這幾個月來吃的好、睡的好,一下子又胖了十幾公斤,牧童很認真的考慮是不是該讓它減肥了。   大明看了看阿呆,再看了看牧童,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那麼,我依舊是那個問題……你是誰?而我又是誰?」   「我啊,我只是一個活了五百年還不得清閒的糟老頭而已,學過幾年劍,旁人都稱呼我為『牧童』。至於你是誰,這點連我也弄不清楚。王大明、亞格斯、御堂三郎、荒獸之主、蒼冥繼承者、毀滅元素體,甚至是其他等等,說到底……也只有你能決定自己是誰。」牧童一邊用手指在桌上劃圈,一邊低沉的說著。   「聽起來還真是有夠亂七八糟的。」大明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尤其後面幾個名詞讓他感到很陌生。然而私下大明卻緊握著詩函和無痕的手,比起那些自己所無法確定的事情,詩函和無痕無疑是更真實且重要的存在。   「不過這些事當你回復記憶後自然就會一清二楚,在這之前我就算解釋的再多也沒用,所以姑且先把這些事放一旁吧,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牧童的臉色開始凝重了起來,「你該不會認為你們三個人聚在一起,『對方』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吧?」   「對方是誰?把我們搞成這樣,到底對他們有什麼好處!?」牧童的話讓大明心中一緊,他知道牧童的意思,但他完全不瞭解他的敵人到底是誰。   「我只知道對方自稱是『三聖靈』,是蟄伏在天界裡的一股力量,此外還以什麼命運監督者自居,喜歡打著公理與正義的口號。簡單的來說,就是一群神經病發作的變態,是無法言喻與理解的。」這是牧童想來想去後所做出的定論,除了變態兩個字之外,他還真找不出用詞來形容三聖靈。   「原本的我,是個很壞的傢伙嗎?」大明向來自認自己不是個有野心的人,而且雖然正義感沒有豐富到過剩,但是對做壞事也沒什麼興趣。總之,除卻他的力量不說,大明只是個很平凡的人。   「不!你是我看過最沒有志氣的傢伙。」牧童直接了當的回答,差點讓一桌的人都跌下了椅子,「你這胸無大志的傢伙根本只要有老婆就好,對其他事並沒什麼興趣。若非其他種種因素讓你不得安閒,我想你大概更喜歡成天窩在家裡陪老婆。」   對牧童的這番說辭,大明還真找不出話來反駁。   「三聖靈和絕與天帝間似乎有段淵源在,而繼承後兩者力量的你,一併把其中的恩恩怨怨也給繼承了下來。這是我的看法,至於其中詳情,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了。」   「但我不懂,三聖靈抹去我們的記憶,到底是想做什麼?雖然時間過了八年之久,可是我終於還是找回了詩函和無痕不是嗎?」說到這,大明更用力的握緊兩女的手。   「問題不是這樣看,八年這個時間可能更早,也可能更晚,重點是一開始就是個破綻。   你有沒有想過,三聖靈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將你的力量和記憶給封印住?依當初的情況,我想直接將你們抹殺掉,會更省事吧!那為什麼他們要搞得你們,甚至是整個世界都失去記憶,而且僅僅經過八年的時間,封印就已經開始失去作用,為什麼?「牧童頓了一下,同時回想著那晚伊諾所說的最後一段話,」他們一開始就是有所準備而來,三聖靈本身另有計劃。「」那我們現在應該要怎麼做?「   「你醒來後,有看過自己的樣子嗎?」   對牧童的問題,大明搖了搖頭。他當時心中只掛記著無痕和詩函,匆匆忙忙就跑出了房間,並沒有理會那麼多。   牧童看了無痕一眼,後者伸手在桌面上一抹,整個桌面頓時化為水鏡顯現了出來。   大明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頭髮有超過一半都變成了深藍色,而且還是他很熟悉的色澤,整個人樣子看上去感覺蠻奇怪的,難怪走廊上的侍女們會有那種反應。   強制召喚深藍與無痕所破去的外層封印,對大明還是有一定的影響,連帶現今力量也回復了許多。   「你身上的封印已經慢慢的在解開,不管三聖靈最後有什麼目的,早晚都會顯現出來的,就算你想避也是無處可避。」   聽牧童這樣說,現場的氣氛沉重到了極點。   「所以,我們現在唯有……什麼也不做!」   牧童拍桌子大喊一聲,嚇的大明一愣一愣的,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詩函和無痕、美幸早幾個月前就和牧童談過,所以對牧童的結論並不感到意外。   「你……沒說錯吧?」大明一臉的難以置信。   「現階段我們沒有任何方法能解開你身上的封印,所以想再多也是沒有用。」牧童聳了聳肩,這幾個月和璐考妮雅商量下來,結果還是沒有半點方法可行。   「但你不是說三聖靈隨時可能都會有動作嗎?」   「錯!他們是已經有在行動了,而且你早就被牽扯了進去。」牧童豎起食指訂正大明的錯誤。   「你說的是……」   「還記得檮杌嗎?你該不會認為以血焰的本事,能找的到那種神話中的怪物吧?」   的確,檮杌的恐怖力量遠非現今任何一個原罪化身所能比擬,大明對此並不是沒有懷疑。   「那麼唯一的解釋,只有說明了血焰後面有三聖靈的力量介入。雖不知何原因他們沒有親自出手,但三聖靈已有所動作是無庸置疑的。」   依牧童的想法,三聖靈應該是顧忌伊諾他們幾個元素體的存在。不過一下子對大明說太多,只是讓他很混亂而已,有機會再說吧!   「四凶已出其一,我想三聖靈不會好心的只放一隻下來而已,目前其餘三凶肯定還在血焰手上,且在你沉睡的這五個月內,血焰的形況有蠻大的變化,這些我慢慢再跟你提。   不過說真的,目前倒是有件事得先解決才行。「」什麼事?「   「結婚啊,結婚。」   牧童斜眼看著大明和詩函,後者被瞧的怪不好意思的。   「你們倆的事情拖了這麼多年,況且女兒都這麼大了,也該定下了吧!」   本來大明昏睡這幾個月,婚禮的準備事宜也應該停辦的,不過牧童和詩函都覺得沒這個必要,所以一切事項還是緊鑼密鼓的籌備中。   算算,也差不多到日子了。   「咦!?」   剛醒來就要被抓去當新郎,大明臉上的表情比剛才還錯愕。   談完正事過後,再來就是給大明和詩函、無痕三人相處的時間。   只是對現在他們三個人而言,這樣坐下來說話還是第一次,因此氣氛不免都有些尷尬,東張西望的不知該說些什麼話題。   「對不起!」   首先是大明低頭道歉打破沉默,詩函和無痕皆向他看去。   「在你們眼中,或許我只是個很花心,很濫情的爛人,所以不管你們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無話可說。我自認不是很聰明,在感情問題處理上也不知道要怎做才能夠圓滑,但我現在心裡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們對我而言,是最重要,也是無可取代的人,我誰也不會放手。我知道我這麼說是很貪心沒錯,但是我不願失去你們任何一人。」   大明知道當他和詩函、無痕再次聚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問題是一定要說開的,至少他在這一點上,不能當縮頭烏龜。   當大明一口氣把話說完,隨即頭低低的等待著兩女的反應。   這八年的時間並沒有空閒讓他涉足感情的領域,再早之前那就更別提了,所以大明對女孩子真的沒什麼瞭解,唯一能用以憑藉的,就是N年前看過的八點檔灑狗血劇。   依照那些劇情做出推論,女方現在如果不是破口大罵負心轉身離去,要不然就是哭著流淚問男主角到底愛的是誰,更甚者扇男主角幾個耳光再拿菜刀追殺,這些大明認為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可是大明頭低低的老半天,卻發現詩函和無痕一點反應也沒有,不免目光斜視,偷偷的瞄著兩女。然而無痕和詩函卻只是睜大著眼睛看向他,一點都沒有大明預想中的情況發生。   「你們……不生氣?」   「對喔!正常來說,應該是會生氣才對。」詩函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瞇著眼柔聲說:「那我們將你剁成兩半,一人一邊,那就不會搶啦,你說好不好?」   聽到詩函那充滿危險意味的媚惑語氣,大明臉上頓時冷汗直流,「這個,也有點太……」   「男人啊,只准自己三妻四妾,卻容不得女人在外面養小白臉……」詩函幽幽的歎息著。   「這點說什麼都不行!我知道這很自私,而且一切也都是我的錯,我自己也都快莫名奇妙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但這種事無論如何就是不可以。」大明拚命的搖頭,雖然他知道詩函根本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但聽起來總是不舒服。男人啊……   「姊姊,你就別再玩相公了。」無痕有點看不下去。   「誰叫他說要出門找朋友,結果回來卻是在床上躺了快半年。他就沒有想過我們的心情嗎?這幾個月裡,有誰好過的?」   詩函說著眼眶都紅了,無痕自己也是心有所感。   這幾個月裡,向來最開朗的思語,臉上也是很少露出笑容,連帶地讓整座宅子沉浸在一股落寞的氣氛中。   「對不起……」到頭來,大明能說的,還是只有這一句話。   詩函低頭閉目了一會,然後才擦去眼淚說:「有些事我和無痕已經談過,我也認同她的身份。放心吧,不會有讓你難做人的情況出現。」   說完,詩函起身離席。   「相公。」無痕用眼神示意著大明追上。   大明臉上對無痕表露著歉意,隨後追著詩函而去。   然後,大明一連叫喚詩函數聲,詩函都是頭也不回的走著,所以大明快步上前拉住了詩函的手。   「放開我!」   詩函想掙脫開來,但是大明卻是直接將她拉入懷中抱住,語氣有些無奈,「詩函,先冷靜點,聽我說。」   「我很抱歉讓你們為我擔心了,但是依目前的情況,我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我有責任必須去想起一切,不光是為了我自己,同時也是為了你們。往後我或許還是會碰到類似的事和危險,但我必須踏過這個門檻。」   「我聽無痕說過當時的情況了,我只是不想你這麼逼自己。」詩函撇開頭不去看大明。   她和無痕一樣,都是在惱怒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明的痛苦,但卻一點也幫不上忙。   「詩函,現在的我很幸福喔!」   大明手上用力抱緊了詩函,詩函則對大明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感到有點手足無措。   「我從沒去想過談什麼轟轟烈烈的戀愛,搞的驚天地,泣鬼神的那種。我想不管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由始至終所期盼的只有一樣,那就是像現在這樣小小的幸福而已,就如同許多普通人心裡的冀望。為此,我會盡我所有的能力來守護這一份幸福,守護住你們,不管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大明低下頭貼在詩函臉上。   「雖然我們未來的路並不好走,但有一點我想讓你知道,不管在什麼時候,你們永遠都是我心裡面最重要的東西,同時也是最優先的考量,所以無論我在外面遇到任何危險,我都一定會平安回到這個家的,這是我的保證。」   詩函哭了,雙手也將大明緊緊抱住。   因為就如同大明所說,她知道未來終究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面對的,逃避不了。   兩人相擁大約十來分鐘,詩函的情緒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去陪陪思語吧,這幾個月來,她也一直都在擔心你。」   「沒事了?」   「嗯,沒事了。」   詩函點點頭,但還是捨不得離開這讓人感到溫暖的懷抱,直到稍後琉璃倆有事來找詩函,兩人這才分開。   接下來的時間,大明自然要全放在寶貝女兒身上。   思語許久沒父親陪伴,也高興的跟什麼一樣,整棟宅子差點給她掀翻了過去。   然而,累積了半年的份量一次追討回來是很可怕的,大明一直陪思語玩到她累的呼呼大睡才得以解脫。   只是牧童對他一天下來的辛苦仿如不見,深夜後還把他從床上抓起來搞特訓。   「不是說什麼都不做的嗎?」大明剛甦醒就被精神轟炸了一天,說實在感覺是很累,可沒想到最後還被牧童給硬拖出來。   「那是給詩函和無痕的說法,私下你要做的事可多著嘍!亮劍吧,讓我看看你還記得多少。」   牧童讓美幸在後花園立了一個小結界,免的太招搖側目。接著,廢話也不多說,直接亮出木劍,小小的個子,氣勢卻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大明不敢怠慢,也立刻召出白骨劍杖以對。   可三招,雙方交手才三招而已,大明的骨劍就被木劍拍離脫手。   「完全不行啊,你這小子連劍要怎握,都忘了嗎?你的劍法是我教的,就這麼給我忘的一乾二淨?太不給面子了吧!」   大明一臉的訝異,他剛剛是有點大意加走神沒錯,但是才三招……會不會太離譜了點,這些年他可是出生入死打過來的,居然沒用到這種地步!?   接下來幾個回合,牧童都是在數招之內就打掉大明的骨劍。全神貫注的大明雖然偶爾有神來一筆的巧妙招式出現,但還是被牧童給吃得死死的。   「夠了,我大概知道你的情況了。」牧童反手拍掉大明的骨劍做為結束。   這時,大明已經累的有點出汗,他明明已經很專注,但卻是連牧童的邊都沾不到,感覺純粹被打好玩的。   「你現在的功底幾乎等於零,單純是靠過往累積的戰鬥本能在撐,而且連基本導氣運行都不會,這樣就算自身力量再大,也是等同於廢物。」   牧童越說越是搖頭,同時開始編纂起教學內容。   「所有基本要訣都要複習一遍,還得教你怎樣學會運氣,劍術上也得加強,況且現在沒有蒼冥在手,也只能讓你重學乾坤八劍了。天啊,要是能回崑崙就好了。」   如果能進煉妖塔修練,牧童自認短時間內就能大幅拉回大明以往的能力,但現在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時間緊迫啊!   為今之計,也只能努力多少算多少了。   「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水準差很多嗎?」看到牧童歎氣的模樣,大明不免小小聲的問了一句。   「是差很多啊!原本的你是可以一個人輕鬆單挑檮杌那樣的凶神,力量不小心暴走的話,還可以順便毀滅掉整個世界。如果現在能把你的戰力給拉上來的話,對付血焰也會比較有把握些,其餘的三凶神也是不好應付的東西。」   「聽起來,我完全是個非人的怪物啊!」大明聽的內心一陣苦笑,毀滅世界,有沒有那麼誇張……   「無痕也不是人類,難道說你就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嗎?我活了五百年,你會像看待怪物一樣看待我嗎?」   前者是肯定不會,後者大概就難說了!牧童在內心感歎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段時間我很迷惘,因為我連自己是什麼東西都無法確定。在無痕的演唱會上,我的左手突然產生了變化,當時我甚至是嚇的倉惶逃逸,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才好。」   大明抬頭仰望著夜空。   那時的迷惘依舊存在,只是……沒有那麼濃厚了。   牧童聽完,瞭然於心,難怪當日演唱會上大明匆匆離去,原來是這個原因。   「力量只是力量,但決定怎麼樣去運用它的,終究還是你自己本身。不管外在如何改變,你的心變了嗎?」   牧童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讓大明陷入了沉思。   「來吧,我們已經沒多少時間可以讓你猶豫了。」   自那晚以後,大明天天接受牧童的地獄式訓練。   讓牧童感到欣慰的是,大明的底子實際上依然存在,牧童只要讓他找回感覺就好,進展可說是頗為神速。   而隨著一天天過去,那個最重要的日子也即將到來。   大明與詩函的結婚典禮。 第七章 詩函的婚禮   「恭喜!世上又多了一個男人踏進戀愛的墳墓,失去了可貴的單身自由生活。」   婚禮前一晚,阿德、老孝和丹羅在大明的房間裡開了一個簡易的單身告別派對,就連牧童也跑來參一腳。   這幾日來,許多和婚禮有關的人湧進了林宅內,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快忙翻了,這還不包含賓客在內,可想而知到時場面有多盛大。   「我女兒都這麼大了,還說啥單身。而且……你這妻管嚴的奶爸說的那麼哀壯幹嘛,敢情到現在你還沒對外面的花花世界死心過?」大明斜眼看著阿德。   「我怎敢啊!家裡面那一個大的加五個小的已經讓我忙不過來了,哪還有空去想其他事,倒是你這個老婆的家世……」阿德看向窗外,吹了聲口哨。   老實說,他們前幾日來時確實是嚇了一跳。   LN財團雖然沒有悠久的歷史來襯托,但其驚人的財力絕對可以稱的上是豪門中的豪門,但他們也沒想到婚禮會豪華到這麼令人目瞪口呆的程度。   寬廣的前庭被裝潢成美輪美奐的婚禮會場,採用帶點希臘味道的西式風格,一切佈置皆是選用最好的素材。   風鈴和魯妙看到詩函的婚紗後,都癡癡地捨不得移開目光了。昂貴的高價首飾自然是不用提,會場上細微到連一根湯匙都是以純銀鑲金製成,可想而知奢華到什麼程度。   然而這場婚禮的籌備,不光是林家在推動,背後日月星三宗可說是卯足了全力,調派了所有的人力物力,甚至是連PACO也有參與其中,可說是幾個國家級財力聯合打造出來的夢幻陣容。   對此,大明還真的只能苦笑。   他和詩函本來只想要個平平靜靜的婚禮,但林氏夫婦才這麼一個獨生女,怎說都得要嫁的風風光光,再加上三宗為了新共主而在其後推波助瀾,結果婚禮一發不可收拾,搞成這樣。   「岳父岳母堅持,沒辦法。」大明聳了聳肩,雖然這事他得擔當起一半的責任,不過他也不便明說。   「可是……這樣結婚後,你都得看女方家的臉色做人,日子恐怕會不好過吧!」   阿德清楚大明的家庭背景,簡直是普通到不行,這樣懸殊的差異,會讓他被女方家的人看輕吧!而且看女方那邊的樣子,是不會讓詩函隨大明到外面吃苦的,看來大明是出不了這棟大宅子嘍!   大明聽到後反而笑著說:「你想我會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乖乖牌嗎?我不是,詩函也不是。」   「只要有愛,一切都不是問題。」   丹羅將手掌搭上阿德的肩膀,翹翹的鬍子臉龐露出和善的面容,全身周圍顯現著謎樣的粉紅星輝,讓阿德看的心裡有點毛毛的。   這時,大明和牧童一致心想……又要開始了。   「世間是有真愛存在的!」   果不其然,丹羅轉眼脫去上衣露出全身糾結的肌肉,雙手向上開始擺起了架式。   「看吧!看吧!這身兼具美感與力量的肉體,見證過因真愛而引發的奇跡,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美好,更讓人感動的事物嗎?就像我這身肌肉一樣,也是經過千錘百煉,熬過重重困苦,才成就藝術般經典的存在。為什麼呢?一切都是因為愛啊──」   這時,眾人眼裡彷彿看到了幻象,丹羅周圍的粉紅星輝在他背後組成了「真愛無敵」四個大字,嚇的幾人趕緊揉眼讓自己清醒過來。   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滴!   可是阿德和老孝還是第一次遇到丹羅來這套,不免發傻到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丹羅說到熱淚處,還激動的一把抱住阿德。在女人堆裡混長大的阿德,受到這麼一個兄貴肌肉男的猛襲,差點口吐白沫暈過去。   大明撇過頭偷笑到快得內傷,畢竟很難得看到阿德吃鱉的鏡頭。   「恭喜。」老孝這時舉起了酒杯,也解救了阿德的危機。   眾人一致將酒杯高高舉起,為明天的新郎祝賀著。   「謝謝。」大明臉上露出了笑容。   婚禮的前夕,同時也是林宅上下氣氛最高潮的時刻,眾人半年來的努力將在明天展現出成果,相信今晚應該很少有人睡的著才是。   大明房間裡的人鬧到半夜才散去,只是他自己也屬於睡不著的人之一,於是便跑出去四處溜躂走走。   老實說,大明自己現在心裡也是很緊張。   他從小到大就不是什麼讓人注目的焦點,這八年裡大多也都是獨來獨往,很少涉及人多的公眾場合,因此一想到明天要在一堆人面前和詩函舉行婚禮,說心裡沒點怯場是騙人的。   不知道是誰說新郎新娘婚前不適宜見面的,大明這些日子來想見詩函一面的機會也沒有。事實上,她那邊是忙得昏天暗地沒錯,實在是排不出空暇的時間來。相比之下,他這個新郎算是悠閒的有點罪惡感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大明突然好想看看詩函,腳步也不自覺的往詩函的房間移去。   最近這一、兩個月以來,詩函的房間連同附近的範圍都被劃分成男賓止步的地帶,一堆女孩子整天忙進忙出的,就連林父和大明也都不得接近。   所以當大明靠近時,立刻被留守的侍女們給擋了下來。因為這陣子出入的人實在是太多太雜,考慮到安全問題,特地加強了安檢和人手。   大明被擋下後也不以為意,只是問說:「小姐睡了嗎?」   「小姐已經睡下了,姑爺也請早點休息吧!」   詩函可是明天最重要的新娘,眾人當然是早早就伺候她睡下,不然明天有什麼黑眼圈之類的可就不好,再說詩函這陣子也很累了,沾到床後立刻就沉沉地睡去。   大明點了點頭後就移動到別處去,晃著晃著,走到了婚禮的會場上來。   「怎還沒睡?」   聽到有人在對自己說話,大明回頭過去一看,意外看到的卻是詩函的父親。   女兒明天就要出嫁了,林父按捺不住心情,親自將會場一切裡裡外外巡了一遍才得以安心,務求明日要給女兒一個最完美的婚禮。   「爸,您不也是還沒睡嗎?」   「坐下吧!」   林父招了招手,岳婿兩人便在會場的一角坐下。   「二十六年啊……我自問不是個好父親,這二十六年裡,我真正陪在詩函身邊的時間,大概連四分之一都不到。」   林父看著婚禮會場感歎著。   「努力工作的定義,原本是要給家人更美好的生活環境,但我和詩函的母親卻忘記了這點,反而本末倒置的將工作擺在第一位,將詩函給冷落掉。我們是希望那個孩子能夠幸福的,但是當我們察覺到隔閡時,我們已經無法瞭解那個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麼了。家庭畢竟還是比事業重要,這是我給你的忠告,可惜這點我們明白的太晚了。」   大明想說點什麼,卻被林父給舉手阻止了。   「說實在,我一直不認為你是詩函理想中的丈夫,不是因為出身和家世的關係,而是你給詩函帶來太多的折磨和苦難。雖然如此,但詩函依舊選擇了你,我想那個孩子的年齡已經足夠去自主她的人生,所以我也尊重她的意見,不論我多麼不認同你……只是以一個父親的立場,我還是希望你能讓詩函過的幸福。那孩子……就交給你了。」   說罷,林父站起了身子。   「早點睡吧,明天會很忙的。」   大明默默不語的看著林父遠去。大概是心中所掛念的女兒終於嫁人了吧,放下重擔的林父背影看來有些許的蒼老。   「詩函對我來說是個無可取代,心裡頭最重要的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夠幸福。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情,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替她扛著,一輩子愛她、保護她。所以請您放心,將詩函交給我吧!」   大明幾乎是用吼的喊出這句話,在深夜中的林宅大概有過半的人都聽見了,接著他對林父的背影深深地躬身低下頭,表達著自己的誠意。   林父回頭看了大明一會,然後又繼續往前走去。   年紀都這麼一大把了,讓人看見他流淚,會惹笑話的……林父把頭高高抬起,仰望著星空。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天還沒亮,林家上上下下的氣氛就整個熱絡了起來。婚禮在上午十一點舉行,接下來還有個宴會,直到晚上又有晚宴,要準備的事情可多著了。   尤其詩函天剛亮就被拉起來開始打扮,大明等要負責接待客人的,自然也就不能倖免,早早就被人喚起。至於大明那半藍半黑的頭髮太過醒目,牧童前些日子已經讓無痕教了他隱去之法。   九點過後陸續有賓客進場,這天林宅內所有的侍女和保鏢都換上新的制服,在大門口一字排開的迎賓場面是很壯觀的。   每組賓客都會由一個侍女加一個保鏢引領至婚禮會場,而大明和林父及伴郎們則在會場入口負責招呼。現場備有各種精緻的點心和飲料,賓客在婚禮開始前可以自由的走動及談天。   這次的客人,除了林家的部分親戚外,亞洲地區有事業上往來的財團或公司也是重點之一。至於政治人物,林氏夫婦多少和各國政府高層有所往來,而日月星三宗更是幕後操控政經界的黑手,政治人物可說是當手下在用,其共主的婚禮有多少重要人士需要前去祝賀,就更不用說了。   但台灣地處敏感不便張揚,所以這些人多半是偷偷前來,因此會場上很容易看到關係不好的某某和某某國家官員站在一起的畫面。   說到這,徹一郎就不得不感到歎息。如果在日本明月地頭上辦,哪需要這樣遮遮掩掩的,他必定搞的比林家排場還風光百倍。   考量到此點,加上詩函和大明也不希望曝光,所以婚禮上謝絕任何媒體參加。   只是這麼一個豪門世紀婚禮,媒體哪可能不注意到,不過在林家保密工夫做絕的情況之下,加上幾個財團透過關係直接對媒體施壓,因此媒體都顯得蠻安分的,都只是簡單的報導一下草草帶過,不敢大肆渲染。   但怎說還是有不怕死的狗仔隊等著爆料,也不管會不會造成別人的困擾,不過都被林家的保鏢們給收拾的乾乾淨淨。   「胖子,你的笑容太僵硬了。今天你是新郎,要笑的自然一點。」身為伴郎之一的阿德提醒大明說。   今天的婚禮,光伴郎就有十二個人,其中有阿德、老孝、丹羅、伊達,就連牧童也來湊熱鬧了。至於讓伊達當伴郎則是詩函的意思,大明也就沒什麼話好說,剩下的都是從林家和三宗抽調來的人手。   當然,憑這十二個伴郎和林父加大明,要招呼那麼多客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另外還有一大票林家旗下的高層主管和員工幫忙招呼客人,甚至是有團隊專門負責收禮品、禮金的。   饒是如此,林父也早早就被人海給淹沒。   至於大明,認識他的人不多,所以沒有這困擾,但是一張臉都笑到快僵硬化了。   聽到阿德的話,大明靠著他轉過去揉揉臉頰。面對一大堆陌生人,林父跟他說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但他怎樣也沒有辦法放輕鬆。   「你說的倒容易。」像這種時候,大明就很羨慕阿德臉上永遠是那副嘻皮笑臉的樣子。   相比之下,大明覺得和檮杌再對幹一次,都比這工作要好上許多。   「深呼吸幾次,用調氣之法讓自己鎮靜下來,『凝神訣』前陣子不是都教過了嗎,小子。」牧童這次算是特別優待了,難得化身成二十來歲的青年出場,俊秀的臉孔加上白髮,確實相當引人注目。   「我忘了……」大明實在是緊張過頭,急忙依牧童之言讓自己鎮靜下來。   這時,馮和亞契、薇妮、碧琪以及一些在PACO內大明比較熟識的人員走入了會場。   「恭喜你。」   大明難得看到認識的人,不免有些喜出望外。雖然他父母這邊也有來一些親戚,不過大明都不是很認識。   「謝謝。」看到認識的人,大明臉上的笑容也比較自然了一點。   而馮和亞契看到大明身邊的老孝,臉上則是閃過了一絲的訝異。因為老孝長的很像一個他們所認識的人,一個對PACO具有特別意義的人……   不過這時大明也沒空暇去注意馮和亞契臉上的異狀了,因為三宗的人馬已經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大明看的有點好氣又好笑,這個婚禮搞成今天這個模樣,這些傢伙可是「功不可沒」啊!   以御堂徹一郎為首,約近兩百人的隊伍走到大明身前,然後忽然一同躬身低頭請安。當時大明根本不可能阻止,只能眼睜睜的暗自叫糟。   果然,瞬間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了這邊。   其中有點見識的人看到這批人馬,不免都嚇的心驚膽跳。他們誰都可以不認識,但是御堂徹一郎這個手握日本政經界大權的傳奇人物,稍有研究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怎樣的存在,更別提同行的人裡還有許多政經界不輕易露面的名人。但最恐怖的是這些人居然向一個二十幾歲的小毛頭行禮致敬,而那個傢伙還是這次婚禮的新郎。   這下大明可紅了。   原本現場的賓客多半是看林家的面子才受邀前來,新郎是誰其實無所謂,但是看到這個情況,眾人紛紛開始打聽起新郎是什麼來歷。   而三宗更是連手挖個坑讓大明跳下去,以其所屬財團的名義隨便編了一個很好聽的高階職位給他,並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他「可能」是財團的接班人。   不只三宗,和PACO有關的美國和歐洲兩個大財團也弄了個高層特別顧問的職位給他。這原本是考慮到詩函家世的問題,丹羅和PACO的上層商量後做下的決定,但現在看來反而是多此一舉。   這下大明不只是紅了,還兼鍍金鑲鑽勒,簡直是金光閃閃,瑞氣千條啊!   當場人群往大明那邊排山倒海般淹去,大明只好硬著頭皮一個個握手寒暄。   馮則是別具深意的看著大明,他干情報的,不可能不知道御堂徹一郎是誰。實際上,他不但知道徹一郎身旁的安倍晴川和役小角靜的來歷,也知道他們是日月星三宗的掌權者。既然這三宗的人都向同一個人低頭行禮,那答案是再清楚不過了──他們的老朋友亞格斯,看來就是那位神秘的三宗共主了。   但現場最吃驚的,還是屬林父和大明的親友吧!   林父知道大明是有朋友在幫忙這場婚禮,但卻沒想到他的朋友會是這種來歷。   至於大明的父母和親姊、阿德、老孝等人皆是嚇的目瞪口呆,他們怎都沒聽大明提起過這事。可這也不能怪大明,因為他也是現在才知道這些事,說他是現場被嚇的最重的人也不為過。   我死定了……   大明臉上掛著笑容,心裡面卻是在直冒汗。   男人們在外面應酬,女人們自然在房間裡談心事了。詩函和她母親依依不捨的哭成了一團,讓前去打招呼的晴川和靜子幾個女人也心有慼慼焉。   隨著十一點接近,賓客們也都開始就定位,等待著婚禮的開始。   大明站在台前,身後十二個伴郎一字排開。儘管被台下眾人看的很不自在,大明還是努力深呼吸的調適心情,畢竟這個時候可是不能丟人啊!   十一點整,也不知哪來的鐘聲,現場的樂團開始演奏起了結婚進行曲。   此時紅色地毯的另一頭,林父手牽著詩函出現了。   今天詩函的美麗是驚人的,雖然臉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面紗,但仍吸引住了在場所有賓客的目光,讓人有著探究面紗下真實的衝動。   在十二個花童灑花開路下,這對父女慢慢的沿著紅毯前進。   為首的兩個花童自然就是思語和小雪,其他則是找公司裡員工的小孩來幫忙。這兩個小傢伙搗蛋起來雖然像惡魔,但是安靜乖巧的時候則會被每個人奉為天使。   在詩函身後,還有十二個伴娘伴隨前進著。   因為詩函的婚紗裙擺在地上拖行了十來公尺,所以十二個伴娘分別左右各半負責提著裙紗。根據詩函事後的說法,那身婚紗好看是好看,但實在是太重了,難怪需要動用到十二個人幫她提著走,不然光她自己一步也不可能動的了。   而伴娘方面的陣容,也是十分堅強。   除了無痕、霓裳、玉真、清兒四位龍女外,三宗方面的美幸、琉璃倆是一定出場的,就連晴川、靜子等一宗之主都親自加入伴娘的行列,再算上薇妮、風鈴、魯妙,正好是十二個人。   一條看似不長的紅毯卻走了快十分鐘之久。林父再不捨,最終還是牽著詩函走到了大明面前。   「交給你了。」   林父將詩函的手遞給了大明,同時傳達過去的還有責任,也就是詩函往後的一生。   大明牽過詩函的手,兩人一起步上平台,來到了神父的面前。不過兩人都不是基督教的信徒,而神父也只是一個儀式的見證而已。   這時,陪在大明身邊上台的伴郎是丹羅,其他人都留在台下,詩函這邊的伴娘則是美幸,兩人等一下要負責戒指的傳遞。   音樂停下,神父開始朗誦婚禮的宣召。由於新人都不是基督徒的關係,其中宗教意義比較濃厚的手續全部省去,直接跳到了婚約問答。   「王大明,你願意娶林詩函作為你的妻子,與她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嗎?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此生福禍相依,不離不棄?」   「我願意。」大明隔著白色的面紗看向詩函,牽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像似在確認她的存在一樣。   「林詩函,你願意嫁王大明作為你的丈夫,與他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嗎?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他?此生福禍相依,不離不棄?」   「我願意。」   詩函也望向了大明,握緊了大明的手以做回應。   「請交換戒指。」   神父手一擺,又輪到思語和小雪出場。   兩人捧著的,正是當初大明送給詩函的那對鑽戒,相比今日的盛宴,雖然顯得蠻寒酸,但是這對戒指對他們而言卻是意義非凡。因為有這對戒指,他們才能找回了彼此。   思語和小雪把戒指交給了丹羅和美幸,之後再由大明和詩函接過,替彼此戴上。   透過面紗,大明看見詩函掉下了淚水。   「怎哭了?」大明小聲的問。   「沒有。」詩函否認著。只是想起這八年來的心境歷程,詩函心中就有一股平復不下去的激動。   「在上帝及在場眾人的見證下,我宣佈你們成為夫妻。奉父、子、聖靈的名,阿門。」   神父大聲的朗誦,宣告婚禮的完成,「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大明掀起詩函的面紗,看到了她眼中的盈盈淚光,「別哭,我們在一起了,不是嗎?」   說完,大明吻上了詩函的唇,現場也跟著爆響起一陣掌聲與音樂聲。   儀式完成後,詩函第一件事理所當然的是去把這身婚紗給換掉,不然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大明則在婚禮過後的宴會上,繼續被一堆人給圍著介紹來介紹去,還必須撐起笑臉以對,天曉得他心裡面苦死了。   好不容易等詩函換好衣服出來,大明這才得以解脫。   「抱歉!那個……能給我們夫妻倆一個獨處的空間嗎?」   聽到大明這麼說,所有人都很識趣的散開了。   「感謝老婆!終於解脫了。」大明偷偷的對詩函做了一個鬼臉。   「辛苦嘍!老公。」詩函伸手將大明的領結拉好。   「今天的你,特別漂亮。」最近這幾天都沒看到詩函,大明心裡突然有了這感覺。大概是因為日子特別的關係吧,因為一個女人一生中最漂亮的時候就是在她的婚禮上。   「是嗎?」詩函甜甜的笑了。   的確,自從詩函身上的病因消失後,整個人的風采都變得不同了。從內在裡好像有種東西閃耀出來一樣,不管身處何地,永遠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所在,尤其在今天這個日子裡的威力更是驚人,一顰一笑彷彿帶著媚惑眾生的魔力。   這點從周圍失神的男女數量可以看的出來,不光是男人,連女人也被詩函的美貌給媚惑了,由此可見有多可怕。   至於詩函是怎被治好的,這點得歸功於璐考妮雅。   因為詩函的病情是因為自身能量幾乎都被搾乾才引起的,那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將失去的力量全部補充回來,這時璐考妮雅就派上用場了。身為一級始祖荒獸的她,可以看成是個接近無限大的能量供給源頭,其能量不單純淨,而且形態又算是最接近「絕」的一種,所以很容易就能被詩函的身體接受吸收。   「無痕那邊需不需要過去幫忙?」大明看向無痕那邊,實在是很想吹聲口哨。   這次婚禮上人氣指數最高的不是他,不是林父,也不是御堂徹一郎,而是四位龍女們。   雖然這半年來「尋覓」停止了一切演出,但人氣度卻是有增無減,還在一路飆升中,這場婚禮上不知有多少個歌迷等著排隊簽名。   「有牧童在,我想是不用擔心。」想起牧童哀怨的訴說他當萬用經紀人的那段日子,詩函實在是很想笑。   另一方面,阿德和老孝也都上前幫忙了,順便趁機弄幾張簽名回來。沒辦法,誰叫家裡的女性們全都是「尋覓」的歌迷。   「那去和爸媽打聲招呼吧!」大明牽起了詩函的手,開始在宴會場尋找著。   這時,大明的父母正被林氏夫婦招待著,他們這輩子可還沒見過這種大場面,所以顯得相當不自在。林氏夫婦也知道這情況,所以特別安排親家們到人少的地方休息。   當大明和詩函過來請安後,大明的父母不禁一邊怨懟大明什麼都沒通知,一邊又讚美著詩函的乖巧。   這時,王怡君拉著大明走到一旁。   「姊,你該不會在這種日子,這種場合下擰我耳朵吧……」大明一臉的苦笑。   「你自己的形象不要就算了,不要把我也拖下水。」王怡君嫌惡的說,她可沒有興趣在大庭廣眾之下當潑婦。   「關於那些事……」大明已經對先前三宗等人放出來的消息想好了說詞,只是不知道王怡君會不會信……   會信……才有鬼吧!   「你或詩函認識『尋覓』裡的人嗎?」王怡君才不管剛那些事,就抓著大明問,眼裡閃動著激動的光芒。   「算是好朋友吧!」大明心想,莫非……   「那幫我弄幾個簽名來,尤其是無痕的。」王怡君興奮到抓著大明的手都會抖。   果然……   大明很懷疑如果他跟王怡君說無痕也是她的弟妹的話,不知道他老姊會有什麼反應出現。不過現階段,大明當然是提都不敢提。   但不管怎麼說,他總算是免去被王怡君質問的危機。大明在詩函向父母請安後,以招呼朋友為藉口,拉著詩函飛快的溜走。   「好險……」大明暗叫僥倖,要是讓他老姊認真起來,那事情可就不好搞了。   這時,穿著奇異服裝的一男一女出現在大明和詩函的眼前,「兩位,許久不見了。」   他們的服裝看上去像是中國古代宮裝,但材質給人的感覺很特殊,有種飄逸感。真要形容的話,女的衣服就像是神話中天上仙女所穿的霓裳羽衣,而男的一身儒裝長袍,背後卻背著一把長劍,同樣相當引人注目。   「你是……?」大明不記得自己有這麼特殊的朋友。   宮裝女子微微行禮,然後回答說:「夢、夢無涯。」 第八章 天譴出世   「今天是兩位的大喜之日,無涯在此代敝主獻上薄禮,還請兩位不要嫌棄。」   夢無涯一揮手,男天人手上捧著一個長九十,寬五十公分的古木盒子站出。   然後,夢無涯打開盒蓋,裡頭是一套材質樣式與她所穿類似,但更為華麗數倍的霓裳羽衣。這套衣服雖華美卻不顯俗氣,輕薄如蟬翼的材質隱隱散發著流光,顯示出它不凡的氣息。   宴會上的人哪曾看過這麼奇特的衣裳,不免紛紛圍繞過來觀看著。   大明和詩函則是在猶豫,不曉得這份禮該不該收,因為他們完全不知對方是什麼人,在場還記得夢無涯的,也只有牧童和晴川而已。   「拿『九天玄裳』來送人,貴主真是好大的手筆。」   牧童看到那件衣服,是很吃驚的。   因為這可不是一般天女的服飾,而是數量極為希罕的珍貴寶衣,除了防禦能力驚人外,本身還附帶著一些特殊效應,算是屬於相當高級的女性用仙甲。   牧童的師父雲煙就有這麼一件,所以牧童知道它的珍貴之處,而對目前無物傍身的詩函來說,這件東西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軒轅劍仙果真是好見識。這是天宮裡的姐妹們上下齊心合力編織出的一點心意,還望夫人收下。」   聽到有人認出九天玄裳的來歷,夢無涯不免有些高興。要不然收禮的人不知道東西的價值,不但送東西的人鬱悶,同時也糟蹋掉了這一件寶物。   可夢無涯的稱讚對牧童並不受用,他只是很納悶。   「半年前檮杌之戰,出手相助的人就是你們吧?我很好奇,為何兩位當時不現身相見,卻在今日這種場合出現呢?」   「無涯今日只為送禮前來。」夢無涯笑笑避開牧童的問題,看起來是不準備回答了。   大明給牧童打了眼色,這禮是收,還是不收?   可就連牧童自己也在猶豫,從過往的跡象來看,夢無涯是屬於天宮的人沒錯,但這並不代表夢無涯就絕對和三聖靈沒關係。   他們目前所知道的實在太少,很難猜想出三聖靈下一步會做出什麼。這件衣服固然珍貴至極,但誰知道上面有沒有被做過手腳。   「收下吧,這東西做的不錯。」   這時,從人群裡走出一人,詩函和牧童看到後,臉上頓時露出驚愕的表情。   大明立刻警覺的護住詩函,但卻發現四周的空間和時間彷彿凝結了般,除了他們幾個人外,萬物皆陷入了靜止不動的狀態,現場寂靜的嚇人。   對眼前的人,大明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但肯定不是好感。   「伊諾!」牧童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個名字。   「今天是個好日子,不要這麼看我,我會害羞的。」   話是這樣說,可是伊諾臉上一點害羞的神情也沒有,反而那笑容很想讓人揍他一頓。接著,伊諾逕自從男天人手上接過木盒,夢無涯和男天人一臉的戒備神情,但伊諾根本不在意。   男天人的手指已經搭上劍柄,但卻被夢無涯給阻止了。   「所謂入境隨俗,照理說今天這種日子也應該送新娘一點東西祝賀的,可是我們幾個向來都是兩手空空,現在也只好借花獻佛了。」   伊諾先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對詩函微微躬身,然後一手捧著木盒,一手像是在九天玄裳上灑著什麼東西,手指輕輕地在衣服上方搓著。   「在『無畏』之名下,願勇氣與信念長存。以我印記,刻以『震攝法印』。」   當伊諾手指灑下光芒時,九天玄裳的色澤和樣式忽然產生了變化。接著,伊諾收回手指,換成突然出現的莫菲絲接手,和伊諾做出一樣的動作。   「在『療疾』之名下,萬般不潔之物僻易。以我印記,刻以『疫病之風』。」   最後則是亞瑞特,他看了大明一眼,然後接手祝禱,而大明則是覺得這個男孩看上去似乎有點眼熟。   「在『豐獲』之名下,福澤幸運相伴永隨。以我印記,刻以『災禍之雷』。」   當三個元素體都做完祝禱後,九天玄裳從原來鮮艷的色澤變成灰黑色調,樣式也和原先有了差異,整套衣服散發著濃濃的神秘氣息。   但,在場眾人都同時冒出一個疑問。   這種東西穿了之後,好像反而會被詛咒吧!?   「心意到就好,那我們不便再多做打擾,至於接下來的開始……我很期待。」   伊諾笑著將木盒塞給大明,微微行禮後拉著莫菲絲兩人一同消失。   當三個元素體離開之後,現場的一切也都變回正常,沒人察覺到剛才發生過什麼事,就連在另一邊的無痕也不例外。   「禮物既已送到,我們也該告辭了。」   雖然被伊諾等人打了岔,但夢無涯臉上還是不顯聲色,在向大明和詩函微微行禮後就和男天人轉向大門離開,途中還順便和迎面而來的晴川打了聲招呼,晴川也還禮以對。   「就這麼走了?」牧童可是還有好多事情想問。   「無涯說過,此行只為送禮而來。該見面的時候,還是會再見面的,而且……會很快。」   夢無涯留下這句後,飄然遠去。   雖然途中發生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但中午整個婚宴還算是圓滿落幕。   至於晚上的晚宴,則宴請男女雙方比較重要的親友,人數大約三百人之內,席開三十桌。三宗的晴川、徹一郎、靜子,與PACO的馮和亞契等人,都是受邀對象。   晚宴進行中,男女雙方不免都派出幾個人來介紹一下新郎、新娘。詩函那邊有她高中的同學和伊達,大明這邊則是阿德和亞契(考慮到在場眾人的心臟負荷力,丹羅還是不要上場的好……)。   詩函那邊,兩人介紹的都很正常,亞契也把大明的介紹搞的像學術演講一樣,但是輪到阿德上台,那情況又是不一樣了。   這傢伙天生口才就好,而且不喜歡沉悶的事物,總是有辦法調皮搗蛋把事情弄的很熱鬧,因此在介紹大明之餘還不忘處處調侃他,說到興奮之處還把大明和老孝給拉上台,對大明當年的學子生活來個大爆料,末了三人還順便做出幾個資訊三怪的招牌搞笑動作,現場是笑聲連連。   晚宴過後,鬧新人洞房,當然是少不了的活動。   尤其阿德鬼點子特多,大概是當初和風鈴結婚時吃了不少虧,所以這次趁別人結婚一口氣全整回來,而最可憐的自然就是大明和詩函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票瘟神,房間內終於只剩下大明和詩函兩人獨處。   兩人坐在床上面面相望,現場氣氛顯得有點浪漫,這時……   「累死了!」   大明和詩函一致說出這三個字,然後雙雙仰躺在床上,今天整天忙下來,實在是快累斃了。   「老婆,你能不能跟岳父說另一場婚禮取消掉算了。」想到幾個月後在歐洲還得再辦一次,而且規模要比今天大上N倍,大明隨即發出了哀嚎。   「死心吧!今天來的客人只是冰山一角,家裡的事業九成集中在歐美那邊,今天的婚禮主要是應付那些親戚,下次的才是重點所在。」   詩函怎會不知道她父母的用意,只是她也沒說什麼。她可以不在乎別人說她的壞話,但不能繼續讓思語成為別人口中沒有父親的野孩子。   只是想到還要再辦一次婚禮,詩函光想頭就暈了。整個婚禮下來,最累的就是新娘好不好……   「天啊!」大明整個人一下子全癱了,開始思索要不要直接擄人逃婚算了。   這時,詩函翻過身來,臉朝下看著大明說:「老公,我們……明天去蜜月旅行吧!」   「蜜月旅行?」大明在婚禮前並沒聽起詩函提起過這檔子事,因此不免感到有些奇怪,但他想想也不反對,於是便問:「你想去哪?」   「嗯……我們回『家』吧!」詩函手指輕點著大明的額頭。   幾個月前,詩函從無痕那裡得知他們曾經有個「家」。   當時詩函沒有多問,後來也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因為她在等著,等著有這麼一天,要和大明一起回到那個屬於他們的家……   可與其說是蜜月之旅,倒不如說是家族旅行還比較貼切。除了大明與詩函外,無痕、思語、小雪和美幸也都是一同成行,牧童則是因為有事要處理沒跟上。   當然,這次也是偷偷跑出去的,依照他們全家出遊的不良記錄來看,林家這邊哪肯輕易放人。最後是詩函好說歹說,加上思語也上場開口求情,好不容易才磨到琉璃姐妹倆點頭答應,不過當然她們也要跟著。   所以表面上他們是出國去旅行,但實際上卻是偷偷溜到別的地方去。   「人還真多……」大明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後視鏡,剛好一台休旅車塞得滿滿的。   「你就專心開車吧!」坐在一旁的詩函出言提醒著,然後繼續和無痕她們聊天,難得出門一趟,她心情可是好的很。   其實大明那棟房子離林宅也不算遠,車程大約一個多小時而已。起初無痕還要指點大明往哪走,但是後來大明越開越順,已不需要無痕再多言。   看著越來越熟悉的環境,大明心裡也慢慢地暢快起來,回家的路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最後,大明把車停在一條岔路前,和詩函一起左右張望著,然後異口同聲說:「往右走!」   雖然遺忘,但對於「家」的感覺……是不會那麼容易消退的。   「到了。」   當車子停下來後,大明將上半身探出車窗外,開始打量著房子。那是一棟三層樓樣式的別墅,房子佔地很廣,周圍則被清靜的庭院和樹林給包圍著。   看著這棟房子,大明心中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詩函這時已經下車,站在車門旁邊觀看著房子及四周的環境,心裡和大明有著一樣的感覺。   思語和琉璃姐妹則是好奇的打量著。   前者是第一次來,而琉璃姐妹則是在納悶自己好像在哪看過這棟房子。   這時,房子的大門突然打開,一隻小小的白色狐狸竄出,奔到詩函的面前停下,並且歪著小腦袋看著她。   詩函低頭看了一會,然後笑著將它抱了起來。雖然思語也跑過來嚷著要抱,但卻被詩函摸摸頭給打發了。   接著,詩函慢慢的走進大門內。   這間房子曾經荒廢了八年的時間,有不少東西已經老舊不堪使用,不過當無痕回來後有整理過一番,而在大明昏迷的那幾個月裡她也是時常回來清掃,所以屋子內外並不見髒亂。   詩函從玄關走到客廳,一路上用手掌輕輕撫觸她所看到的任何東西,大門、牆壁、客廳的沙發……   和當初的無痕一樣,詩函心中一股激昂的情感慢慢的醞釀了起來。   大約看完一樓後,詩函由樓梯走上二樓去,大明則是站在客廳中間,內心同樣也是百感交集,這時無痕突然從背後伸手抱住了他。   「歡迎回來。」無痕頭靠在大明背上,眼眶泛紅的輕訴著。   「我回來了。」大明緊握著無痕的手,內心有著難以言喻的激動。   回家的感覺啊……   後來當大明上樓去找詩函時,發現她正站在三樓某個房間的門口發楞。   「怎麼了?」   大明順著詩函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掛在牆上那張三人的婚紗照,當下也說不出話來。詩函和無痕,他當然一眼就能認出,但是對照片上的男子卻有點遲疑,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自己嗎?   儘管牧童是瞭解真相之人,但他在大明、詩函面前,除了一些重要的事項外,對於過去的事卻很少提及,除非是大明和詩函主動開口詢問。   因為一口氣灌輸大量資訊只會讓人很難接受,遺忘的東西就是遺忘,不會因為你念了一大堆而突然全部回想起來,因此還不如採用引導的方法,一點一滴的讓他們累積去感受。   所以,沒有人告訴過大明,八年前他還有另一個自己。   只是,大明也不意外就是了。因為他早已經隱約察覺到這點,不然八年前詩函和無痕怎會看上自己,那完全說不通啊!   「嘖!又不是玩變臉,一張臉變來變去,還真是夠麻煩的。」大明摸了摸下巴,他的髮色已經開始恢復,相信封印解開後樣子也會改變才對。   緬懷傷神中的詩函聽到後嗤笑一聲,順便拍打了大明一下,好好的氣氛都被打亂了。   「嘿!」大明這時怪叫一聲,然後整個人成大字型往床上撲去。   裹著棉被,大明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床上打滾。俗話說,金窩銀窩還不如自己的狗窩,當然是自己睡慣的床最舒服。   「好懷念的感覺……不過得要換了。」   大明抱著棉被聞一聞,雖然無痕已經清洗過,但這裡畢竟荒廢多年,寢具上都有股霉味。   也不只寢具,還有許多東西已經陳舊的需要汰換,當初無痕一個人不好拿主意,所以盡量保持房間內的原貌,同時也算是對過去的一種思念。   不過既然大家已經回來,自然是要大刀闊斧的革新一翻。   接下來的時間,大明全家動員開始巡查整棟房子,把需要換過或重新修葺裝潢的東西一一列表出來。然而這個過程有點像是在尋寶,因為大明和詩函經常發現一些他們老早就以為不見的東西,可說是驚喜不斷。   像在詩函的房間中,她找到了當初學習魔法時留下的完整手稿,這對目前的她幫助很大。   「連這種東西都有留下來?」大明看了一看。   「我可是個用功的好學生,每次上課一定會做好筆記的。」詩函揚了揚手稿,頓讓大明感到羞愧不已,相比之下他啥都沒有留。   不過大明也不是全無所獲,從他房間翻找出來的「天地經」一書,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的。由於牧童的內功心法並不對大明的路子,所以他也僅教大明一些提氣和如何運用的法門,但現在大明可以重新學習專屬於他的天地心法了。   這時,詩函走到房間旁的衣櫥室,開始打開裡面的衣櫥。看著看著,詩函忽然看到其中某個衣櫥裡放的東西,她先是呆了一下,然後飛快地用力關上,發出很大「砰」的一聲。   「怎了?臉怎麼那麼紅。」聽到聲音的大明急忙跑過來看,卻發現詩函整張臉紅透到了耳根。   「不要過來!」詩函急忙靠在衣櫥上,死命的搖頭叫大明別靠近。   見詩函這麼強勢的表態,大明也只好鼻子摸一摸,去別處幫忙。   詩函看到大明走後,才又偷偷的打開衣櫥,這衣櫥裡面放滿了琳琅滿目的內衣、睡衣,而且樣式還是很性感挑逗的那種,詩函怎說也不可能讓大明看,羞死人了。   同時,詩函也冒出疑問,以前她到底是過著怎樣的私生活。   (當後來詩函從媚兒那知道,自己是扮演著每晚強行推倒大明的角色時,她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直到快傍晚,琉璃姐妹才負責出去採買食物,然後由美幸親自下廚。   美幸哼著小調,身形俐落的在廚房裡忙碌著。   這間廚房曾經可是她的地盤,當別人忙著整理房間時,美幸首先從廚房下手,一個人默默地整理著,所以很快就對廚房的一切駕輕就熟。   料理要好吃,無非在於心意,星爺也說過「只要有心,人人都是食神」。   對美幸來說,能為喜歡的人做飯是件很快樂的事,而且這也是目前她對大明情感表達的最好方法。每一道菜餚裡都滿滿地包含了她的心意,哪可能會不好吃。   尤其當晚餐時間,大家用餐時臉上的笑容讓美幸倍感窩心。美幸知道,她的幸福,就在這裡。   接下來的幾天,眾人都致力在房子的換新和整修上。林家那邊則以為他們夫婦已經出國去渡蜜月了,所以詩函等人目前倒是不用擔心被發現。   反正都是大整修,有些牆壁該刷油漆的地方也就順便刷一刷,這種粗重活理所當然的落在大明身上。雖然有思語很貼心的跑來幫忙,但途中卻是鬧出了不少笑話,等到一面牆好不容易刷好,父女倆都變得跟牆壁一樣白了。   另外,小雪原本是和大明睡的,不然就是侍劍。   但這下問題來了,如果小雪跑來跟大明睡的話,思語一定也會跑來,那就表示大明那晚肯定不得安寧了。因此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大明他乾脆替這兩個小女生佈置了一間新房間,讓她們一起睡。有時大明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傢伙,感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就這樣忙了四、五天,好不容易讓整棟屋子從裡到外煥然一新。眾人站在前院,看著自己這幾天來辛苦的成果。   「也許……以前的我有跟你說過,我這輩子最想要的東西,就是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詩函有點落淚的抱著大明。   不用很大,也不用豪華,但卻是個很溫暖的家!這是詩函在童年的寂寞陰影下,最渴求的一件東西。   或許如此,詩函才那麼容易的接受無痕的存在,就因為太習慣寂寞與孤獨,所以才期望著一個人多熱鬧又溫馨的家庭。   「我們都回來了,不是嗎?這次,我不會讓它再失去……」大明則是抱緊了詩函以做回答。   接下來的幾天生活雖然是很平靜,但是大明認為沒有比這更好的蜜月假期了。   不管是看著無痕在庭院裡舞劍、詩函在房間裡專心研究手稿的樣子、美幸在廚房中做菜的背影、思語和小雪互不相讓氣嘟嘟的臉頰,這一切的一切,讓大明感覺到「家」是如此真實的。   可雖然大明找回了他的家、他的家人,但實際上,這只是個開始而已,一場大戰正悄悄的展開……   烽火燃起,是在印尼比較荒僻的地區。   起初只是一、兩個小村子失去了聯絡,因為該地區還算很落後,未開發的島嶼太多,這種事算是很常見,所以並沒有人在意。   只是後來這種情況慢慢擴散,越來越多的村子完全失去了訊息,其中還包括了人口較多的大島嶼,當下有人開始感到不對勁。然而前去查探的人,卻是一個也沒有回來……   這情況開始驚動了政府機關,開始派出了大量的警力介入調查,但情況還是一樣。所有人的下落都石沉大海,一去不回,同時失聯的區域範圍也越來越大。   感覺到事情嚴重性的政府高層,最後終於讓軍隊介入,不過最後傳回來的卻是傷亡慘重的消息,以及一段震驚國際的影像。   在影像裡,土地是紅色的,海洋也是紅色的,但這並不是任何特效的效果,而是真真實實用鮮血染紅出來的世界。由無數怪物、巨獸與死者組合而成的大軍出現在這個血紅世界上,這不是夢,也不是幻境。   在這支大軍之前,印尼軍隊輕易的就被摧殘的一乾二淨。   儘管人類這邊有強大的火力支援,但是當他們每倒下一個同伴,隨即那屍體就復活加入對方的陣營,再怎殺也是殺不完,這種恐懼和絕望感立刻就讓軍隊的士氣潰散。   況且,這些威力強大的武器還不一定有用,兇猛的巨獸連飛彈火箭也不怕,腳下橫衝直撞之處必定死傷無數。   這支大軍沒有任何宣告,也不會留下任何活口,所帶來的,只有死亡而已……   當這段影像公諸於世後,印尼的國土至少有兩個省以上已經淪陷。印尼方面緊急對外求援,並且投下所有軍力阻止事態擴大。   在三聖靈之助下,血焰終於發動了最終攻勢。   這股血色的洪流最終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滅絕世界上一切活著的東西。   它的名字是──   「天譴」 第二十三集 第一章 嘉娜烈斯   十七歲的克特,是在島上長大的孩子。   這座島很小,島上人口也才四戶共二十來人,多少和克特有著親戚關係,平時島上的人就靠捕魚維生,並沒有什麼和外界接觸的機會。因此對克特來說,這座島和這片海域,就是整個世界的全部所在。   這日,克特和其他人準備搭乘著小船和往常一樣出海捕魚,只是克特看著海面,卻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怎麼了?」一個比克特還要年長的人問。   「今天的大海,和以往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可至於是哪不一樣,克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這片自小看到大的海洋,今天卻讓他感覺有些害怕。   當時時間雖是早上八、九點,但天空卻是灰濛濛的,顯得陰霆鬱悶,也不是像要下雨的樣子,一股極為壓抑的氣氛讓幾人感覺都不怎麼好受。   以兩人為一組,一共三艘小船出海,出海到達定點後,克特他們撒了幾次網,但奇怪的是全都一無所獲。這是自克特懂事以來,他記憶中不曾發生的景象。   這片未被開發的海域向來不吝嗇賜予他們溫飽,漁獲資源十分豐富,雖不能說天天滿載而歸,但至少也沒讓克特和他的家人失望過。   對於這樣的異常,克特他們當中水性最好的人跳下海去看看情況。然而當那人冒出海面時,卻擺擺手說海裡面居然連一條魚也沒有,接著繼續潛下水底查看個究竟。這樣的結果讓船上的人面面相覷,因為誰都沒有聽過這種事情,一時間大家也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才好,只好先等底下探查的人回來再做打算。   可是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海底下的人卻遲遲沒有浮上來,留在船上的人不免顯得越來越急躁。   「你們快看海面!」   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大叫,船上的幾人紛紛低頭向海面望去。   只見整片原本湛藍的海水正慢慢的被染化為血紅色,連帶天空也抹上一層酡紅,這種妖異的景象讓船上的人面面相覷,神色惶恐至極。   接著,眾人感到血海下有東西在拉扯著小船,拉得小船晃蕩不停,當下也顧不得還留在海面下的人,立刻將船死命的往島上劃去。   可在途中,有一艘小船似乎被纏住了,整艘船被那不明的東西給直接拖入了海裡面。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心更慌了,自然更加賣力的划行著。接著,沒多久,另一艘船也跟著被拖入海中,剩下的只有克特這艘小船。   克特和船上另一個四十來歲的成年人嚇得臉色倉惶,好不容易拚命劃到了島上,趕緊棄船往島內狂奔。   但接下來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景象,卻是讓人完全陷入了絕望。   村子裡的房屋被大火熊熊的燃燒著,地面上血跡斑斑,克特的親人全都慘遭毒手,無一倖免。   最惹人注目的是一隻龐大得跟牛似的犬型怪物,它外表看起來像是一隻撩牙獵犬,但背上卻又連長著一個男人的上半身,可脖子以上的頭部卻又是一顆夜裊的頭顱。   那隻怪物橫行在村子中央走著,佈滿獠牙的嘴裡還咬著一具屍體在拖行,嚇人的斗大眼珠正不停地張望四方,彷彿在巡視著是否還有活著的生人。   克特和另一人原本是躲在樹叢中,只是看到村子裡發生的慘劇,另一人當場丟下克特,不知逃跑到哪去。   而過沒多久後,一聲慘叫傳來,克特雙手用力的摀住了耳朵。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驚恐與悲傷充斥在克特的心裡。他咬緊牙關,身子慢慢地在樹叢中爬行,明白想活下去就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是很快的他就發現,在亡者的國度裡,沒有地方是安全可言的……   克特村子的遭遇並不僅僅只是個個案,在血焰天譴軍團的這波行動中,受到相同殘害的地方比比皆是,其死傷人數甚至無法數計。不過當這件事在國際上引起高度注目後,外界的助力開始湧進「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天譴軍團的擴張速度卻在這時突然停滯了下來。   雖說如此,「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境內約四分之一左右的國土還是徹底淪為了死域。   對此,政府當局只能消極的以封鎖週遭地區對應,畢竟那塊區域內發生了什麼事仍是一團謎,而且軍隊派遣去調查的特遣隊也從沒有人生還過,數次下來根本沒有人敢再踏進那塊死域。更何況從死域內撤退出來的難民潮搞得週遭的省份秩序大亂,恐懼的情緒擴散到全國上下,個個人心惶惶,國家機能幾平成停擺狀態。   然而就在這片遼闊的死域當中,一座造型怪異的尖塔聳立在孤島之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支巨大的石筍一樣。另外,尖塔所在的島上儘是枯死的乾草、枯木,尖塔四周圍還有絲狀的白色霧氣繚繞,看起來相當的詭異和神秘。   就在最上方的塔頂中,一名金髮女子神情落寞的看向窗外。   她的名字是「嘉娜烈斯」,這個來自異界的名字在她們神族語裡的意思是晨曦,像征著希望與勇氣,但那已是過去。   這位曾經被認為是神族之傲的晨曦天使,在與對頭阿格斯特的死鬥中意外的漂流到這個世界,並且被阿格斯特的邪惡所腐化,成為一名墮落的血天使,在阿格斯特死亡後,儼然成為血焰這組織的最高統治者。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嘉娜烈斯的眼神看向窗外,不過內心卻是在翻閱以往的記憶。   高舉著金色的勝利之劍,雖然眼前是茫茫無邊際的魔族大軍,但站在最前線的她卻從未懼怕過,帶領著神族的軍隊歷經一次又一次艱苦的戰鬥。   可是如今呢?嘉娜烈斯眼裡露出了迷惘。   很久很久以前,嘉娜烈斯也忘了到底有多久。她和阿格斯特一起漂流到了這個世界來,途中她遭了阿格斯特的暗算,成為聽他使喚的墮天使,一個傀儡。   阿格斯特是很有野心的魔族,儘管流落異界,可他對權勢的貪慾並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同時他又是個很聰明的人,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對這個世界來說是很獨特且強大的存在,但要以個人的力量去掌握住整個世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成立了血焰,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而且做的很好。   只是千算萬算也不如天算,阿格斯特怎也想不到在自己的野心實現前,一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男人就將他毀滅了,就算再大的野心,一切也都化為了塵埃,不過,他還是留下了一個名為「血焰」的混亂種子。   在阿格斯特死亡後,嘉娜烈斯的靈魂雖然獲得了自由,但是已被墨水潑過的白紙怎樣也回不到原先的潔白。   各種邪惡、殘忍的想法深植在嘉娜烈斯腦內,而且她並不排斥,可是受到解放的意識努力地與之對抗,喚醒著她消失已久的正義與善良,於是就在善惡交戰中,讓嘉娜烈斯陷入了一種黑白不明的渾沌狀態中。   她現在最常恩考的問題就是「自己現在到底算是什麼東西?又該歸往何處呢」   此時嘉娜烈斯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不過她並沒有回頭觀看,因為能進來這裡的人,只有一個而已。   「『冥府』的力量召經慢漫穩定下來,領域範圍的擴張也到達了瓶頸,但因冥府的力量所生成的不死生物絕大部分尚未歸入我們的操控下,所以軍隊的編整還得花上一段時間,所有情況都還在掌握之中。」   來人的聲音很制式化的報告著,嘉娜烈斯也不答話,依然默默地看著窗外。   良久,嘉娜烈斯才轉過頭來。   如晨曦之名,嘉娜烈斯給人的感覺是驚艷、耀眼的。   柔順且富光澤的金髮如瀑布般直下,遮蓋住了她右半邊的臉,但這並遮掩不住她的美麗,一襲古希臘風格的白袍(就一塊白布裹身,用別針加以繫緊)襯托出她無可挑剔的完美身材。   雖說眼前春光無限,可來人臉上還是面無表情的,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   「既然你們長老會決定這麼做了,也無須跟我報告什麼。」   嘉娜烈斯雖是血焰現在最高的領導者,但向來不干涉血焰的行事方針,所有的決定都由五個長老組成的長老會來做,眼前的來人就是長老會之一的成員。   阿格斯特是以宗教的方式來架構血焰這個組織,下了很多心血去經營,並留下一本「真典」以傳達教義和他的理念。所以雖然他已經死亡了,但血焰還是一直按照他的期望在運作著,因此嘉娜烈斯的存在,精神像征大於實質作用。   「怎說您也是組織的首領,這些事屬下理當報告。」   嘉娜烈斯聽到後站起身來,繞著來人轉了幾圈。   來人穿著筆挺的西服,腰上掛著把帶鞘軍刀,臉上戴著半邊的鐵面具,如果是以前的大明在這,肯定能認出這個人來。   「你也是個人類啊,顧長風。我真的很好奇,人類殺人類到底是什麼感覺?」嘉娜烈斯就像是個小女孩一樣,用著充滿好奇心的語氣問。   「那是以前的事,如今我已經捨棄了人類的身份,沒什麼感覺不感覺的。」   「說得簡單,如果你真的不在乎,為什麼要戴上這個面具呢?」嘉娜烈斯伸手摸上了顧長風的鐵面具,「難道你就不是在隱藏嗎?隱藏那些不屬於人類身上的東西。」   顧長風退後一步,臉上也不顯露聲色,示禮後就退出了房間。   「你和我一樣的,我們心中都想去隱藏著一些東西……」   面對著鏡子,嘉娜烈斯撩起了遮住右臉的長髮。左半邊臉是絕世容顏,但右半邊的臉,卻是個血淋淋,帶著腐肉的骷髏頭。   嘉娜烈斯,悲傷的骷髏血天使。   而在「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發生的事,也讓大明家裡面為此發生了些不小的爭執。   「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這事與血焰有所關聯,背後更可能牽扯到三聖靈,大明認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袖手旁觀。   只是這麼一來,問題也就出現了,不但無痕說要跟著大明去,就連詩函也堅持要跟,可大明怎可能讓兩女去犯險,無痕倒還好,大明見過她揮劍的聲勢,知道無痕的實力還遠在自己之上,可詩函就……   先不提這次「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那裡是狀況不明的凶險之地,去年詩函才病得差點命都沒了,現今身體雖然有所好轉,但是大明怎可能讓她插手這件事。   再說,就算詩函跟著去,大明也很懷疑她能幫上什麼忙。   然而在這事上,詩函可是相當堅持己見,不管大明怎勸說都沒用。   最後詩函發下豪語,唬的大明一愣一謂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打一場試試,看我到底有沒有那個資格。」   「真要打?」大明站在庭院裡垮著瞼,這要叫他怎麼打啊!   詩函一身輕便打扮,就連頭髮也束成馬尾,「不想打也行讓我也去不就好了!我知道你嫌我累贅,那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方法來證明自己。」   「你說哪去了你,好!好,好!要打就打吧,不過先說好,輸掉後你可就不能再提這件事嘍。」大明看詩函的樣子,知道再說下去,事情也是沒完沒了。於是決定敷衍一下詩函,讓她看清楚所謂的現實。   「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詩函話剛說完,大明的身形立刻消失在原地,他打算速戰速決,快點結束這場鬧劇。   大明從側面竄向詩函,原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手指搭住詩函的脖子就算贏了,因為照理說詩函是不可能看清楚他的動作才對。   可就在大明要貼近詩函身邊時,忽然發覺她嘴角上掛著微笑,當下大明立刻感到不對,只是哪不對勁又脫不上來,畢竟詩函就那麼兩手空空的站在那,看上去根本毫無威脅性可言。   就在大明疑惑的當時,他離詩函已經不到半公尺了。   突然!   大明腹上傳來一陣劇痛,就像是被人重重揍了一拳,身子不但疾退十來公尺,還連翻帶滾地趴在了地上。   「啊!」在旁觀看的無痕和美幸也小小的叫了一聲。   「老婆,你來真的啊!」   大明單手撐起上半身,腹上還是熱辣的痛著,而且全身還感覺麻麻的,他不明白詩函的拳頭啥時變這麼有力了,但好細看清後,這才發現詩函左掌上飄浮著一顆棒球大小的藍色雷電球體,球體上電流不停流竄並滋滋作響著,敢情剛才就是著了這玩意的道。   「我說老公啊,我只不過輕輕按一下你就這樣,如果你不再認真點的話,那我只好讓你在床上躺幾個月,至於「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那邊的事由我和無痕去就好嘍!」   詩函說著並高舉右手,這時從右掌心中出現另一顆燃著烈焰的紅色光球體,然後右手一揮,火焰在空中留下一行軌跡,並出現三枚火球成品字型朝大明打去。   大明狼狽地滾身避過,火球在他身旁爆炸開來,揚起的塵土弄得他滿身都是。這時,大明明白了一件事,對這場勝負看待的最天真的人,其實就是自己。   想及至此,大明躍身從地上翻起,可這時一顆大火球迎面而來,體積比剛才的火球還要大上十幾倍。   大明想也沒多想,左手召出白骨劍杖,一劍將火球劈成兩半。兩團被劈分的火球左右岔飛爆炸,還好詩函預先設立好了結界,所以並沒造成任何破壞。   詩函右掌朝前展開,一連串的小火球像機關鎗一樣朝大明掃射。   大明用劍杖或挑或拍,將火球一一卸去,頓時結界內爆炸不斷,若非有這一層結界擋著,大明這房子早被拆了,只是無痕看情況覺得有點不妥,便和美幸又各加上一層結界覆蓋。   大明知道在遠處自己只有遭受攻擊的份,於是在化解詩函攻擊的同時,也步步向詩函逼近著。   詩函看見連珠火球無法奏效,於是立刻就改換了其他法術,只見一團火焰叢詩函面前噴出,以扇型面積覆蓋了她身前的區域,火焰當然也將大明包覆在了裡面。   大明看見火浪襲來,右手立刻化出一件具有抗火能力的斗篷遮在身前,不過火浪持續並沒幾秒,大明挪開斗篷一看,眼前竟是詩函朝自己衝了過來。   詩函的力量性質是魔法師,近身搏鬥對她來說應該非常不利才對,為什麼她要刻意拉近距離?   大明想不透這點,但詩函已經衝到他身前了,並且左手握拳揮出,拳上藍芒閃爍,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可是用劍杖去擋,又可能會傷到詩函,所以大明將右手上的防火斗篷捲成一團來防禦。   若是沒有把握,詩函當然不會做出這種魯莽的舉動,況且魔法師在肉搏戰上本來就不是強項,詩函是故意這麼做的。   雖然她瞭解大明極欲保護她們的心情,但如果不用實力狠狠顛覆大明的觀念,大明會一直視她們為長不大的孩子般保護著,這點是詩函所不樂見。   被所愛的人保護,這點固然讓人感到很窩心、很幸福沒錯,但詩函不想讓大明一個人去默默地承擔這一切,所謂夫妻,不就是一起分擔一切、一起扶持走下去的對象嗎?   因此在大明昏迷的這段時間裡,詩函可不光忙於婚事,實力方面也是跟著突飛猛進,這點得完全歸功於璐考妮雅,比起侍劍,璐考妮雅無疑是更好更負責任的導師,學識方面也更為廣博。   一陣藍光閃過,被震彈出去的,又是大明。   雖因為隔著一塊布的關係,詩函拳上的電勁打了對折,但力量還是足以把大明從原地轟出去,不過大明有所準備,所以被震開後依然站得好好的,只是被電的相當不舒服。   兩人又不是生死相拼,大明出手有所保留,同樣的,詩函也是。可大明還是能瞭解,如果詩函真的認真起來,這拳的力道可遠遠不僅於如此。   雙方交手數次,大明對詩函白勺實由是有了些肯定,但在生死相搏的戰場上畢竟不是說著玩的,所以他決定認真點,好讓詩函死心。   大明棄掉斗篷後,在右手上另具現化出六枚約二十公分長的圓錐體,然後開始繞著詩函跑,途中詩函發出一連串的攻擊,但他只是一昧的閃躲著,並且趁機把圓錐給釘入了地下。   「薩洛克飛彈風暴!」   詩函看大明這麼會躲,於是喊了一聲,接著二十顆純魔法能量的光彈出現在她身周,然後狂亂的向大明衝過去。   這個魔法是詩函從璐考妮雅那邊學來的,因為發明這個魔法的人叫薩洛克,在荒獸世界裡是個很有名的魔法大師,也因此就以他的名字來命名這個魔法。   這魔法單一的攻擊威力雖然小,但數量卻很龐大,而且特包在於其飛彈軌跡絕無脈絡可循,就像風暴一樣席捲目標,是種很難閃躲和防禦的魔法。   由於飛彈軌跡變幻不定難以捉摸,儘管大明很專心的防禦,不過是有七成的飛彈都打在了他身上,雖然力道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一樣,但是一連被打十幾拳下來,傷害的累積也是很可觀的。   然而,儘管大明被打得人仰馬翻,他臉上還是掛著笑容。   「投降吧!」   大明將最後一枚圓錐釘入地下,一個以六芒星為主體的圖案將詩函困在其中,這時,詩函發現她雙手上的兩團能量球不但消失無蹤,而且自己一點法術也用不出來,臉上不免有些訝異。   「小型法術無效結界,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大明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個魔法師被封住了施法能力,那還不等於是待宰的羔羊一樣。   照理說對上施法系的人物,採用凌厲的快攻才是上策。要是對上其他人,大明早就幾把飛刀先飆過去了,哪還給對方出手的機會,只是對象是自己老婆,他哪可能下如此重手。   「你身上玩意還真多。」詩函嘟著嘴有點不服氣了,她知道大明的能力可以變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但沒有想到他居然有辦法封住自己的能力。   「別嘟著嘴了,在戰場上可是完全的生死廝殺,敵人不會因為你耍賴就放過你,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們要去的是什麼樣的地方嗎?」   「這點我很清楚!我只是沒想到你身上還有這種東西。」詩函反駁道。   「詩函,你得清楚一件事。既然我有辦法封住你的能力,不代表別人就做不到同樣的事,不能施法的魔法師只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而已,所以說乖乖聽話,待在家裡陪思語。」   詩函沉吟了一會,然後說:「不行,依照約定,除非你能碰到我,不然我都還不算輸。」   「你說的喔!」大明一邊說一邊向詩函走去,雖然他猜想詩函也許還暗藏了一手,但施法能力都被封住了,大明很懷疑她還能做些什麼。   就在大明要伸手碰詩函時,詩函開口說:「我想保護這個家,保護你,保護思語,我需要力量,對此……我已經有所覺悟了。墨裳!」   詩函末兩個字說完,從她身後出現一件張開的黑紗物體將她給包覆住,看上去像是一件衣服。   「該不會……」   大明馬上聯想到婚禮上夢無涯送的那件衣裳,後來被三個莫名奇怪的傢伙搞得怪裡怪氣的,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詩函竟然還敢穿。   當下大明伸手想阻止詩函,手指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彈了回來。   黑紗迅速在詩函身上束緊成型,順便連她髮型也改了一下,頓時一位穿著宮裝羅裙的古典美人出現在大明面前,只是因為灰黑色系宮裝的影響,詩函身上散發著濃濃的神秘氣息。   「這種東西,你也敢穿。」   大明承認這件衣服穿在詩函身上,好看是好看,但不知道這件衣服會帶來什麼奇怪的影響,詩函這麼做太莽撞了。   當詩函穿上這件衣服後,原本雙手上消失的能量球再次出現,接著她右手一揮,一團烈焰將她包裹在了其中,火焰上傳來的熱度逼得大明不得不後退。   「結界失效了!」   大明看了一下周圍的六枚圓錐依然完好無缺,那麼原因肯定出現在那件古怪的衣服上。   因為有三位元素體的祝福,所以詩函對絕大部分的負面狀態免疫,就連大明的法術無效,結界也制不住她。   火焰散去,這回可輪到詩涵意氣風發了,手上又是一陣法術轟擊。   「這下該認輸的人可是你嘍!」   「那可不一定,既然打不贏,我還不會跑嗎?」   大明東奔西竄的躲開詩函的攻擊,雖然表面上看來十分狼狽,但實際上並沒怎受到傷害,穿上那件怪衣服後的詩函火力變得更猛,大明一時還想不到有啥方法能制服她。   「別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詩函抬起右手對準大明,手掌前方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印記陣法,「震懾法印!   一股屬於恐懼元素的力量從印記中打出,直接擊中了大明身上,大明頓時感覺到有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束縛住,全身竟是絲毫動彈不得。   接著,詩函伸手抓住衣袖上的絲帶,絲帶依照她所想的變成了一把法杖,法杖頂端還有個誇張的巨大錘頭。   「等…等一下。」大明腦袋裡浮現了城市獵人中網香老是扛著巨大鐵錘扁人的場景。   但已經晚了,詩函雙手恨著法杖,用盡全力往大明的頭敲下去。   「哪有人這樣……對自己老公的。」大明雙眼轉著圈圈,仰頭倒了下去。   詩函單手輕鬆的耍著那把看起來相當沉重的法杖,並且擺出一個勝利的姿勢,在旁的無痕和美幸看的都笑翻了。   還好大人打架,小孩子不適宜觀看,所以思語早就被打發到一旁去,不然大明這個當父親的,可就尊嚴掃地了。   至此,詩函確定成為選征隊的一員。 第二章 死亡領域   在大明昏迷的那段日子裡,葉家和PACO經由丹羅的居中引線,雙方針對血焰有了某種程度上的共識與合作關係。   而在天譴軍團的行動爆發後,他們雖然也迅速做出反應,但在血焰這股底細未明的新力量前,他們並沒有什麼有效手段可以抗衡,其中還有數次發生過相當激烈的衝突,但也只是平白折損人手而已。也因此,目前兩方正布下聯合戰線在邊防上觀望著,靜待下一步採取行動的時機。   由於對這次感興趣的團體並不只有他們,以搜救隊的名義組隊前來的大有人在,可能是某某神秘組織,又或者是哪的學術機構,所以當大明找到搜救隊伍聚集的營地時,說真的還讓他蠻驚訝的。   現場帳篷林立,各式各樣的人種來來往往的好不熱鬧,簡直就像是萬國嘉年華會一樣。   然而,牧童和PACO的人都不太願意和別人打交道,因此營區設立在最偏遠處,大明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   當大明看到牧童時,他正在臨時成立的指揮所內和人開會,裡面不少人也都是熟面孔。   牧童當然是不用說,葉若秋和三位龍女也都有到場,PACO方面除了丹羅外,負責情報的馮也在而雙為旗下數各人員也案在一起討論著。   「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不通知我?」   大明看屋子裡的都不是陌生人,所以說起話也就沒什麼顧忌,臉色馬上沉了下來要不是看到新聞上的報導,恐怕他到現在依然是毫不知情。   後來他聯絡上牧童後,牧童只是說了一個地點讓他過來,也沒有多作解釋,這多少讓大明有點不滿。   「你們才剛結婚,大伙想讓你們多過幾天安靜日子,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們會忙得連親近的時間也沒有,覺悟吧!」   大明和詩函是新婚,無痕則是有孕在身,所以誰也不想去打擾他們,不過關於無痕懷孕的事,牧童還真找不到機會開口。   「我有在電視上看了大概,但現在的詳細情況又是如何?」大明對牧童的話沒做回應,逕自我來兩把椅子讓詩函和無痕坐下,自己則挨著她們倆站著。   至子詳細的事項,由馮來負責說明。   「事情發生的十分突然,雖然我們一直在追查血焰的消息,也知道他們暗中似乎有著什麼計劃,但這次發生的事一點徵兆都沒有,等我們發覺時情況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接著,馮在桌子上攤開一張地圖,並以紅色區塊標出被天譴軍團侵襲的領域範圍。   「剛開始時,這個領域擴張的十分迅速,不過現在已經完全停頓下來,有不少像我們一樣自發性的團體組成了搜救隊進入這塊區域內偵查。當然,我們同樣也組織了搜救隊進入調查。」   馮指了地圖上幾個點,表示這是已探索過的區域,不過都只是封鎖邊境上周圍的地帶而己。   「雖然未曾有過深入的調查,但大體上還是能做出幾點結論。」馮打手勢讓人放了幾卷探索時拍下的帶子。   「很遺憾的,我們並未找到任何活著的人類或是生物,看到的村子大都只剩下一堆廢墟。而且光是邊境上的幾個地點內,就有不少超自然現象的物體在四處移動,因此我們推斷這些東西的總數量相當的可觀。」   馮說的是指殭屍、骷髏、遊魂等不死系生物,這還是這片領域內威脅度最小的東西。   「一般槍械對這些東西並無作用,倒是尋常的刀劍斧錘等傳統武器,對殭屍、骼骸還能造成傷害,因為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將它們打得稀巴爛,而且重點是便宜,所以最近這些武器的需求量還蠻大的。另外,對於遊魂這種沒有實體的東西,閃光彈之類的強光物品有著意外的效果。」   隨著時間過去,人們也慢慢找到如何對付這些東西的辦法,但這也僅是對週遭的這些東西而言,誰知道更深入後還有什麼東西存在。   「但問題的重點是,是什麼樣的力量造成了現在這種變化,現在的情況很明顯的是有外力介入,而且是我們聞所未聞的詭異力量。可從我們長久以來對血焰的研究,他們手上不可能掌握有這種程度的能力才對。   大明和牧童對看了一眼,他們所想的都是同一名詞——三聖靈。   「不過如果我們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那麼我們只有到一個地方去找答案。」   因為領域是呈圓形,馮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交叉線,交叉點的地方就是圓心,也就是他們所要去的地方。雖然不能肯定那裡一定會有解答,但至少會有什麼東西存在才對。   接著,馮向PACO那邊的人介紹這次的領隊牧童,以及這次大概的計劃流程。   PACO那邊幾人並不明白牧童的底細,臉上不禁流露出疑惑的表情,牧童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啊!   「這一趟旅途,雖然不能說是很漫長,但是非常危險,所以我們需要更專業的人士來處理。」   留下馮和丹羅向PACO那邊的人解釋,大明他們就離開了指揮所。   牧童等人移到了一處房屋內,並確定週遭沒其他人,就準備商量,畢竟有些東西,還是不適宜讓PACO的人知道太多。   「事情遠比看上去的還要嚴重。」   最先發話的人是東方玉真,這點倒是讓大明有些意外,但也有點不明白。   「死了那麼多人,我以為這事已經夠嚴重的了。」   「不,你不瞭解。那股力量感覺上就像是……一股很純粹的死亡,它不但影響死者變成怪物,而且也在吸取那塊士地的生命力,這樣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這塊土地會喪失所有生機。」風清兒解釋著說。   「那意思代表徹底的死亡,往後這片土地上再也無法成長培育出任何的生命。」玉真也附和著。   龍族存在於這世上的角色相當於是管理者,調節氣侯與土地,讓環境不至於有太大的失常,因此若非有重大因素,不然他們不會參與到世上的紛爭中。   不過,這次的事情,他們不介入也不行了。   因為那股死亡之力的存在,不但開始滅絕那塊土地上所有生機,連駐守當地的龍族也遭受到了傷亡而被迫撤離,重大的異變讓幾位龍女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其實何必找來這麼多人,光靠我們早就能出發去解決這件事了,況且那些人類的能力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去了也只是累贅。」   練霓裳是直性子,對眾人這次拖拖拉拉的處理態度早就有點不滿,牧童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   「霓裳,冷靜一點。不管這股力量的來源是什麼東西,它都無疑要比凶神禱機還要危險上許多,所以我們不能莽撞行事。再來,以我們的水平來看,PACO的異能能力也許不值得一提,但他們在科技上的成就卻很可觀,這會是一份相當大的助力。」   葉家對道法異術研究的很深,但談到科技方面就差的遠了,所以這次合作,雙方多少有點互相交流的意思,而且這次行程的裝備都是PACO所一手包辦,光憑葉家的能力可弄不到這些東西。   「這次去,主要是探查情況,雖不知道會碰上什麼東西,但不排除會發生像上次禱機那樣層級的戰鬥,所以我想人手上不便帶太多過去,以免把情況弄得太複雜。玉真、清兒,你們倆留下,以便能隨時支援,小秋和霓裳嘛……」   牧童說到這,兩個女人都同時瞪著他。   「不用這麼看我,會讓你們去的。」   牧童心想如果不讓練霓裳去的話,這好戰的丫頭恐怕會當場變身為噴火龍把這裡夷為平地吧!葉若秋就更別提了,任何和血焰兩個字有關的事物都會使她陷入極端的暴走狀態,牧童哪有能力去阻止。   「大明和無痕,我也有考慮進去,只是詩函……你確定你也要去?」   牧童的印象裡顯少有詩函參與戰鬥的情況,而且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度假勝地,環境惡劣的程度令人難以想像,他不知道詩函這位大小姐能不能耐得住。   「我很確定。」詩函點了點頭回答。   「話先別說的太早,下午跟我去周圍走走,看過環境後再說。其他人就各自去準備一下,現在起可是有的忙了。」   牧童所謂的走走,則是帶大明夫婦三人越過封鎖邊境,實地的去看看現場的情況。   因為「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情勢混亂,當局人手嚴重不足,而且領域的封鎖邊境太廣大,所以警戒上顯得十分鬆散,或是根本就沒有,因此牧童他們很輕鬆的就能過來。   要怎區別死亡領域,其實很容易,因為當踏入死亡領域那一剎那,天空瞬間就從藍色變為血紅色,並且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憔悴的枯黃植物、空氣中飄散著絲絲的血腥味,這景象讓大明顯得有些走神。   「怎樣,感覺是不是很熟悉?」   牧童明白大明此刻心裡是怎樣的感覺,他第一次踏上這塊領域時,表情也是跟大明一樣的。   因為,這裡的環境竟然和煉妖塔裡十分的相似。   「是,但是我不明白……」大明感覺相當疑惑,雖然他遺忘了記憶,但是在煉妖塔那段時間的恐怖磨練,他身體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這一時也解釋不清楚,反正你恢復記憶後自然會想起來的,不用怎放在心上。」牧童邊說邊往前走。   走著走著,前方地上鑽出了一隻骷髏兵,身上有著簡易的破舊盔甲,手上還拎著生蛌漯齯M和木盾。   「這些東西……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牧童記得前幾天看到這些東西時,身上還是沒有武裝的,看樣子這塊領域內已經產生了變化,而且這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那種。   這趟行程,恐怕會比想像中的還要困難……   原本牧童是想讓詩函上前去應付,看她會如何反應,但一隊不知從何處衝出來的人馬圍住了那只骷髏兵,並且開始攻擊。   幾個高頭馬大的男人雙手握著武器對骷髏兵就是一陣亂砍,嘴上還大聲呼喝著增長自己的氣勢,不過大明等人看得出來這些人全都是門外漢。   這群隊伍裡除了這幾個男人外,還有幾個蠻漂亮的女伴,看他們的穿著樣式就知道是有錢人家,另外就是一大群持槍荷彈的保鏢,身上裝備武裝到連火箭筒都有。   「他們是?」大明夫婦很不解的看著牧童。   「說出來大概你們也不會相信。」牧童歎了口氣。   最近這段期間裡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行業,只要花大錢,就能享受打怪當英雄的樂趣,不過這當然是指邊境上一些十分好對付的零碎小怪。   起初牧童聽到這件事,只是當笑話笑了笑,但沒有想這世界上有錢有閒又不怕死的人還真多,現在這裡已經變成另類的「觀光勝地」,每天進去領域內的遊客比搜救隊的人還多。   「世道真的不同了……」   牧童除了歎氣外,還是只有歎氣。   那骷髏兵不像前幾天的骷髏,只會呆呆的被人打成碎片,它行動上不但靈活了一點,而且還會懂得一些攻擊和防禦的方法,只是奈何對方「人多勢眾」,它也只能不甘地變成一堆碎骨躺在地上。   一夥人還大刺刺的把腳踩在碎骨上,擺好架式,拍起照片來了。   「走吧……」   大明拉著詩函和無痕兩人往別處走去,總覺得那個骷髏兵怪可憐的。不管怎說,它生前好歹也是個人類,雖然說遭逢不幸死後變成了怪物,但這也不是它願意的,如今變成別人取樂欺凌的對象,這情何以堪。   不過才走沒多久,大明他們又遇到了兩隻骷髏兵和一隻殭屍的組合隊伍。殭屍的變化並沒有骼骼兵那麼大,但靈活度上看來遠遠進步了許多。   「讓這些死者們安息吧!」大明感歎的說了一聲。   詩函方才心裡所想的也是同樣一件事,聽到大明的話後隨即步出,緩緩迎上。   起初她對這些東西內心尚存著一絲恐懼,不過現在她明白了,這些亡者並不是什麼怪物,不過是無法解脫的可憐之人罷了。   正當詩函想要出手時,剛才那批人馬又飆了過來。   「小姐!你不用怕,我來保護你。」   當頭一位帥氣男子意氣風發的說,潔白的牙齒還閃亮到會發出十字光輝,自詡白馬王子狀的要去拯救公主。   不過他不是衝到怪物前面,而是衝到詩函面前開始搭訕,怪物則揮揮手讓其他人去打發。   「這位美麗的小姐,你怎會一點保護都沒有,就在這種地方行走呢?這裡可是非常危險的地方,如果你不嫌棄,就讓在下的劍來保護你吧!」那男子說完,臉上還露出了一個微笑,潔白的牙齒刺目得嚇人。   「那個……你的同伴好像有點應付不過來了。」詩函好心的提醒他。   那男子回頭一看,發現他的那些同伴正手忙腳亂的應付著,於是轉頭頭髮一撥,用著極為瀟灑的姿勢說:「唉!我這些朋友真沒用,沒有我,什麼事情都辦不好。勞煩小姐你稍微等一下,這種小嘍囉我三兩下就能打發掉。」   有佳人在旁觀看,不管怎說都得好好表現一番才是,當下男子舉劍用最帥氣的姿勢衝過去加入戰局。   可惜的是對方完全沒有要配合的意願,那只殭屍在打鬥中剛好揮舞起左手譬,而那個只顧著回頭沖詩函笑的男子根本沒注意前方,轉過頭時鼻樑正好給殭屍的左手揮到,當下成為血流如注的第一號犧牲者。   雖說只是個小意外,但見到血後幾個人也都開始有所動搖了起來,加上這次怪物的數量容不得他們以眾欺寡,漸漸的開始有人身上掛綵。   當下立刻有人退出戰局不想再打,他們是花錢來享受刺激,不是真的要把命送在這裡。   可是他們忘了一點,對方是二隻為殺戮而存在的不死生物,到死也不會放棄戰鬥的本能,哪可能會因為敵手失去戰意就放過他們。   這時,一個骷髏兵跨出一步,手上生蛌漯齯M上挑,眼看就有人要被開腸破肚,但那群保鏢們卻已是救之不及—雖然他們配有火力強大的武器,但這些武器同樣會把他們的顧客給轟成爛泥。   不過,還是有人出手了。   「你們不該對死者不敬!它們是遭受不幸的催難者,你們不該用幸災樂禍的心情去對待。」大明不知何時竄到骷髏兵身旁,握住了骷髏兵持刀的手骨,說完後一腳將那人踢開。   被抓住的骷髏兵本能的用另一手的木盾砸向大明,大明微微的向後側身避開,然後左手用力捏碎了骼骼兵的手骨,右手成手刀狀,三兩下就把骼骼兵給拆散了。   詩函和無痕在大明有所動作時也各自上前接下剩餘的兩隻怪,並俐落的將之解決。   「喂!你們這是在搶怪。」   大明夫婦聽到這個網游術語時,不免顯得有些愕然,而且質問他們的還是那差點要被開膛破肚的人。   剎那間,三人都和牧童浮現出一樣的心情,現在這是什麼世道啊!   「這麼說來,救了你,反而是我們的錯了。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這世上有人的癖好是喜歡被怪物砍死的。」   大明感到有點好笑,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   「你怎知道我就一定會被砍死,我還有絕招沒有用出來呢,多事!」有女友在旁看著,這面子說什麼都不能丟。   「嗯,那麼接下來就讓你表演吧!我很期待你的絕招呢!」大明戲謔的說。   大明手指向他的身後,那裡還有四五十隻骷髏兵正成群結隊的衝過來,帶頭的是一個騎著骨馬的不死騎士。   看到這個景象,那些人嚇的臉色都白了,也顧不得逞一時意氣,紛紛撥腿就跑。   牧童看到這畫面則是皺起了眉頭,邊境地帶的怪物向來零散,這麼成群結隊的出現,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而且還是這麼有秩序的統合。   看來這些不死生物不單單只是開始進化,連組織體系也開始嚴謹了起來,往後恐怕是會越來越難以應付。   「這下子該我上場了吧!   詩函伸了伸手腳,被剛才那些人一鬧,她差點忘了自己來這是要做什麼了的。   「請安息吧……」   詩函默禱完,縱身對著不死騎士衝去。   接下來的幾天,牧童忙著處理出發前的各項事宜,大明和無痕則陪著詩函到處去打打怪,累積一下經驗,戰績上頗為豐碩。   這些日子裡,封鎖的邊境裡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零星出現的怪物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組織系統的巡邏隊伍,雖然至今尚未聽過有跨越邊境攻擊的消息,但一般的搜救隊伍已經很難繼續展開調查行動,不少人都已經撤退回去,剩下來的都是有一定實力的團體。   至此,人人都產生出一種感覺,那塊領域好像是活的一樣,而且還在不斷的成長中……   就在出發的前一晚,牧童還在指揮所內和馮進行著討論。   「衛星照片還是沒辦法拍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嗎?」牧童看著從衛星上拍下來的照片,死亡領域中央那一帶的區域總是被一層紅色雲團給遮住,連衛星也偵測不到那片區域裡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很遺憾,但這方面我們已經盡力了。」   「那船隻方面安排的如何?」   死亡領域內有很大的部分是海洋,比照原先地圖的話,領域中心那一帶是整片的群島,出入最普遍還是靠船隻運行。雖然照理說用直升機之類的運輸工具會更為理想,但飛行工具進入這塊領域後都會發生原因不明的墜毀,結果還是只能依靠船隻來作為交通工具。   為此,PACO的研究室方面為了這次的任務,特地連夜改造出一艘高機動性的船隻以便使用。   「各方面都沒問題了,只是……這次的行程恐怕沒那麼容易。」馮手上也接到了領域變化的報告,自然不得不感到憂心。   「這些交給我們去操心就好。」   把事情確認完之後,牧童也準備回房間去休息,不料這時清兒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霓裳自己一個人衝進去領域內,玉真和無痕已經追了過去。」   「那個莽撞的丫頭!」牧童急著從指揮所裡跑出去,並且一邊向清兒詢問:「事情是怎樣發生的?」   「原本我們正在討論一些事情,可是霓裳突然起了性子,說這件事她一個人也能解決,然後就一個人化回龍形往領域內衝去,玉真和無痕怕她出意外,兩人也都跟了上去!」   牧童和清兒匆匆趕往邊境上,但夜色茫茫的,什麼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她們跑到哪去,貿然行動太危險了。」   龍行萬里,如果練霓裳她們卯起勁來飛,這下搞不好跑到地球的另一邊了也說不定。   「現在也只有先等看看,說不定她們幾個等一下就會合己回來。」   牧童知道自己其實是近平奢望了,有練霓裳那丫頭在,實在是想不出事也難。   而約三十分鐘後,一條青色長龍出現在夜空之中,只是那飛行盤旋的姿勢搖搖晃晃的十分不穩,最後竟然倒頭直接栽在地上,將一大片樹林給鏟成了平地。   「是玉真,可她看來好像受傷了!」清兒臉色一變,這下肯定是出事了。   巨大的聲響和地面搖晃驚醒了整個營區的人,牧童和清兒見狀,立即向青龍墜落的地方奔去。   在斷木殘枝中,牧童和清兒好不容易找到回復成人形的玉真,但她全身上下都是傷痕,人也昏了過去,模樣看來慘不忍睹的。   「先帶玉真回房間再說。」   牧童看開始有人向這裡靠近,知道不宜久留,清兒也點了點頭抱起玉真,跟在牧童身後竄去。   等牧童他們回到房間後沒多久,大明和詩函也跟著尋上門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無痕說有點事要找你們商量,然後就一直沒回房間,接著外面就搞得驚天動地的……」   大明看到躺在床上傷痕纍纍的玉真,表情一下變得凝重起來。   「無痕呢?」   「她……她和需裳都還沒有回來。」   清兒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不太敢直視大明逐漸變得沉冷的雙眼,因為至今都還沒有人跟大明說過無痕懷孕的事,所以他並不知道無痕實際上一直處在帶「球」跑的狀態。   大明看了詩函一眼,詩函也點了一下頭回應。   「我們要去找無痕。」   牧童雖然知道自己怎勸都沒用,但他還是覺得有開口的必要,「玉真現在昏了過去,我們並不知道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好還是等玉真醒來再說。   「無痕不一定有時間能等。」   大明轉頭回了牧童這一句話,之後和詩函一起離開了房間。   「等一下!」   牧童先跑回自己房間拿了兩樣東西,然後把它交給大明。   領域範圍內很多通訊僅器都不能使用,所以PACO方面勉強作出一種可用的通訊器,不過效能上還是無法保證。另外一個則是有衛星定位的PDA地圖,好讓大明倆隨時知道自己的位置。   大明接過牧童手上的東西,手指點點頭算是他記住了。   雖說是三更半夜,但玉真先前造成的騷動讓整個營區的人都醒了,所以大明和詩函必須走遠一點,免得引起旁人的注目。   「一旦出發後就不能回頭了,你確定?」大明把手伸向了詩函。   「到了現在,還需要問這些嗎?」詩函微笑著把手覆上大明掌上。   大明也笑了,然後左手將一張卡片拋向天際,「疾風!   在嚓亮的嘯聲伴隨下,巨鷹振翅背負著大明和詩函融入了夜空之中。 第三章 冥府之龍疾風飛進死亡領域後,迅速的飛離陸地範圍進入海域,在血紅之月的照耀下,海面一閃一閃的反射著紅光。   「你認為無痕她們會往哪裡去?」詩函一手拿著PDA,一手壓著頭髮,因為風勢很大,她說話的聲音也跟著提升不少。   「你認為那個火爆丫頭還會去別的地方嗎?」   大明一手抓著疾風的羽毛,一手抱著詩函,免得她被吹跑,同時心中下達指令讓疾風往正確的方向飛去。   只是一路飛過來,路上似乎都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情況,這不免讓人擔憂起無痕的行蹤來。   「放心,無痕會沒事的。   詩函察覺到大明雙眼中的變化,開口出言安慰著。   大明則對詩函報以一個微笑。   這時,疾風一聲清嘯,讓兩人把注意力都拉回到了前方。   遠處,一團紅色的雲霧正向他們滾動過來。   「疾風!拉開高度,避開這些東西。」   大明說完,疾風鷹首一昂,成八十度角往天際衝去。但那團紅色雲霧詭異的變了個方向,然後加速的朝他們移動過去。   疾風一連換了幾個角度,只是那紅色雲團的面積太大,它還是逐漸的被包圍了起來。   「被這些東西纏上,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大明發現這哪是什麼雲霧,而是一隻隻數不盡的紅色蝙蝠聚集起來的東西。   「火焰震爆!」   詩函從手上發出幾顆火焰流星打向四周,爆炸的威力將紅色雲團打缺了好幾角,但這並沒有什麼用處,空缺的地方馬上又被其他蝙蝠給填補了起來。   同時疾風也振起雙翼,拍打出強勁的烈暴風將雲團給吹開,但這也無法阻擋他們逐漸被包圍的事實。   「數量太多了,這樣下去可會沒完沒了。」   這時,開始有蝙蝠攀上疾風的身體嚙咬,大明用身體遮住詩函,並且揮舞著手臂驅離蝙蝠。   「大概會有點熱,忍一下。火環術!」   頓時,一個火環從詩函身周炸開,擴散的火焰之環將包圍他們的蝙蝠都捲了進去,不過她事先給大明和疾風下了抗火法術,所以兩者不至於被烤成焦炭。   這些蝙蝠攻防雖弱,但數量上佔了極大的優勢,詩函的法術剛清出一個空間來,很快的又被佔滿。   「疾風!往下,貼著海面飛。」   大明說完後,疾風幾個旋身筆直的往下鑽,直到貼近海面後才拉起角度平飛,這一招的確讓不少追過來的紅色蝙蝠煞車不及墜到海裡。   正當雙方在海面上展開追逐時,忽然間一條巨大的黑色尾巴從海面上竄出,甩身就往疾風身上拍打下去。   對此,疾風顯然是受到了驚嚇,拍打著雙翼想升高遴開,但身上還是被擦撞到。   受到撞擊後,大明和詩函第一個從疾風背上彈開,然後「砰」的一聲落入水中,至此大明還是緊緊的抓著詩函,慶幸的是這海水只是看起來血紅,實際上還只是單純的海水而已,並沒有被污染變質。   「那是什麼東西?」   大明和詩函冒出水面後,就看到疾風和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纏鬥著,而那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龍?   和無痕她們那些龍族不同,出現在大明和詩函眼前的黑色巨龍比較像是西方傳說中的龍,有著厚實的身軀、巨大的肉膜翅膀、長尾、長頸、爪子鋒利的四肢,以及長滿尖刺的恐怖頭顱。儘管疾風的體型已經非常巨大,但和那條黑色巨龍相比,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過大明和詩函注意到黑龍身上有很明顯的外傷,肉膜翅膀上也坑坑洞洞的,推測應該是不久前才造成的,而且因為傷勢的關係,黑龍的行動明顯的變得相當遲緩。   看樣子無痕三人先早也遇上這條黑龍了,雙方之間也發生了一場戰鬥,不過如今玉真身受重傷,那無痕和霓裳呢?   大明左顧右盼的想看看有沒有無痕的蹤跡,但疾風和黑龍之間的戰鬥又把他拉回到現實來。   疾風用利爪尖嚎來回的攻擊黑龍,黑龍則嘶吼著張牙舞爪還擊。縱然黑龍行動上有所不便,但攻擊威力並沒有減弱多少,拍擊的力量攪得海面陣陣翻動,疾風雖仗著靈敏的身軀閃躲著,但只要挨上一擊,恐怕也就沒戲唱了。   詩函放了一個漂浮術將大明拉出海面,並讓他靠著自己站穩。   疾風和黑龍打的激烈,而那些紅色雲團似平是在顧忌著什麼,一直散的遠遠地不敢靠近。   「看樣子這條黑龍剛才似乎和無痕她們發生過戰鬥,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無痕她們可能還在附近這一帶。   詩函看著PDA,這附近有許多大小島嶼,無痕她們可能就在這其中一個島上。   「不過我們得解決眼前這傢伙,才能開始展開搜查。」大明看向那條黑龍。   因為疾風有意將戰場拉離大明他們,所以兩邊現在距離至少有一公里以上,一時間還不用擔心黑龍將矛頭轉過來。   這東西的力量不在禱杌之下,但上次面對禱杌,大明是依靠深藍的力量才解決的,他這次可不想再昏個半年,只是他又不會飛,在這種沒有實地的水面上很難進行戰鬥。   「讓我試試看,如何?」   詩函用冰凍術在海面上造出一個平台,然後把大明扔到上面去,自己則依然漂浮在原地,接著換上九天玄裳。改。   「墨裳!法杖,長距離射擊模式,能辦到嗎?」   大明知道詩函身上那件衣服是件擁有自我意識的神器,而且還是個女性,可這樣聽她自言自語,還真是感到有點怪怪的。   衣裳上的絲帶聽從了詩函的願望,化為一把三公尺長,並鑲有寶石的尖頭法杖。詩函輕巧的將它在空中揮舞個圈,然後對準了黑龍。   這時,法杖的尖頭處出現了三個魔導增幅迴圈,依小中大由內而外排列著,迴圈內開始有光源聚集。   「暮色降臨之夜,於彼岸佇立的三位破壞天使。」   當詩函開始唱誦魔法時,一個魔法陣從她腳下展開,並開始架構著,法杖槍尖的光源也開始轉暗,變成比黑夜還要深沉的色澤。   「展開黑色羽翼,唱誦其劍之名,揚起戰姬之舞吧!在『顛倒的黑白』、『失序的律法』、『破滅的希望』名下,合唱起毀滅的序章,賜予萬物之終結。」   此時在海面附近出現了像是鯊角一樣的東西在徘徊著,三角的魚鰭不停的在海面上穿梭,只是詩函現在正專注在魔法上,無暇分身去注意這些東西。   突然一條鯊魚跳起來,張開利齒滿佈的大口往詩函咬去,不過一條鎖鏈從中插入捲住鯊魚,然後將它給絞成數段。   但正確來說,那是鯊魚的屍體變化而成的怪物,也許是因為受到詩函魔力聚集的影響被吸引了過來。這些半腐的鯊魚屍體比原本的大上許多,而且大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這些東西居然有腳!?   「嘿!別碰我老婆!」   大明左手骨鏈剛絞殺完一隻鯊魚殭屍,右手就具現化幾把飛矢射了出去,正好解決第二隻跳躍起來的鯊魚,這時詩函的法術也已經準備就緒。   「破碎之法。崩滅!」   黑色的光球從詩函法杖尖端擊發,黑龍雖然察覺到這股龐大的魔力,不過奈何身上傷勢太重,要完全閃避開是不可能的事。   黑色光球擊入黑龍的背側後,在它周圍出現了三個揚著羽翼的天使幻影,接著三位破壞天使舉起手中的黑色利刃互相敲擊在一起,在黑龍體內的光球也因此爆發開來。   爆發出來的魔力不光是在摧毀黑龍的身體,也是在撕裂破壞著空間結構,其產生的空間連鎖破壞效應更將法術的威力擴散。   如此劇烈的破壞,就算黑龍防禦力再強也沒用,它發出了令人震懾的狂吼,最後則是轉為哀嚎。   隨著黑龍的肉體被消滅,剝離軀體的殘肢斷翼開始一一墜落到了海裡,最後落下的則是黑龍的頭顱,其他部分則是被破壞空間吞食得連渣都沒剩下。   聽到黑龍的哀嚎,紅色雲團和水裡的鯊魚殭屍似乎受到了什麼驅使,很快就跑的一乾二淨。   「看來……破壞力比想像中的要大。」   這種純粹追求極致破壞力的法術,詩函根本找不到地方可以實驗,因此一直是存於理論階段而已。可看著散發虹光的破壞空間,不知要多少時間才會自我修復,詩函就覺得這種法術以後還是不用為妙。   詩函這樣想的同時,突感到身子一陣乏力,整個人直接從空中摔了下去,畢竟用了這麼大的法術不可能還若無其事,現在詩函身上可是連一點魔力也搾不出來。   大明見狀,趕緊伸出雙手接住詩函。   「怎樣,我做的還不錯吧?」詩函勉強笑著,臉色顯得蒼白透了。   「傻瓜,做的太過火了。」大明真不知道詩函是去哪學的這些,真是怪恐怖一把的。   見詩函情況不太好,大明抱緊了她,叫喚疾風過來。剛落入海裡時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得先找個地方讓她休息才行,不然照這樣下去,穩大病一場。   看了PDA上的地圖後,大明讓疾風飛往附近一座比較大的島,並找了一處地方紮營。   「你也辛苦了,休息一下吧!」大明抱著詩函跳下疾風的背,順便拍了拍它,然後將它收了回來。   「我去撿些幹材來生火,夜晚有點涼,不把身上的衣服弄乾的話,你會感冒的。」大明說著,把詩函放在石頭上讓她坐下。   「放心,我有帶替換的衣物。」詩函會空間魔法就是有這個好處,不用隨身帶著一大堆東西跑。   「升點火會比較溫暖。」   大明在附近地上撿來枯枝,熟練的升起了一團營火。   詩函這時則用手指在身旁的虛空處輕輕劃過,手指所經之處在空間上留下了一條裂痕,然後詩函將手臂伸入裂縫中像似在搜尋什麼,最後則是拿了兩套衣服出來。   「那個……你能不能轉過身去?」詩函抱著衣服,聲音有點細吶的說著。   「喔,對不起。」大明慌張的轉過頭去。   「你也換吧!」詩函將另外一套衣服放在大明身邊。   寧靜的夜晚中,大明只聽得到身後傳來木頭燃燒的劈啪聲響,以及詩函換衣服時的細微聲,現場氣氛尷尬的有些微妙。   兩人舉行過婚禮後並未有過更進一步的親密行為,因為他們下意識的避開不談這件事,或許該說……兩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才好。雖然他們的女兒都六歲大了,但以目前兩個人的情況來說,實與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無異。   大明得承認,這種氣氛下實在是很……引人遐想。   詩函換著衣服的同時,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事情。   「不知道思語睡著了沒有?這些天來有沒有好好按時吃飯?」作母親的總是掛念著孩子一想到思語,詩函臉上就略微露出愁容。   「有美幸和小雪陪著,思語不會有事的。」   這次大明並未帶著小雪同行,而是讓她留下來陪伴思語,一來是怕思語寂寞,二來也是為了思語的安全。   「而且,小思語很堅強的,這點連大人也比不上她。」想起那次在非洲叢林的經歷,大明臉上就露出了微笑,思語是個會讓父母感到驕傲的孩子,「如果不是思語找到我,我恐怕不會知道我這輩子到底失去多珍貴的東西。」   大明下意識的回頭看詩函,可沒料到詩函還沒穿好衣服,那衣衫不整的半裸景象讓大明心臟狂跳、猛跳、卯起來跳。   詩函這會也瞪大眼睛看著大明,臉上染滿了紅霞。   「對不起!我以為你應該換好衣服了。」   「沒關係,是我動作慢吞吞的。」   詩函趕緊手忙腳亂的把衣服穿好,她剛想到思語後整個人就走神呆掉,連自己在換衣服也忘了。   兩人各自別過頭去,場面一度尷尬到了極點。   「那個……你想無痕可能在這座島上嗎?」詩函現在羞的要死,只想找個話題帶開目前的窘境。   「我也希望如此。」大明張望著前方漆黑的夜空,這帶的島嶼面積加起來不知是台灣的多少倍,沒個目標的話,根本就像大海撈針一樣。   「好了,我們繼續出發吧!」詩函將換下的衣服收起。   「不急,今晚就先在這休息吧!這種環境下沒有充分的準備就行動,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大明知道剛才詩函耗費了很大的魔力,一時半刻間沒那麼快就能回復過來。   「但是無痕她……」   「我也相信無痕沒事的,因此我們要做的就是冷靜下來,不要把事情越弄越糟,所以聽我的,好好休息。」   「那讓璐考妮雅幫我,我魔力能回復的快一點。」詩函自己雖然就能回復魔力,不過要補回剛才所消耗的魔力,得要好幾天才行。   「嗯。」大明點了點頭,這時週遭黑暗的樹林中傳來騷動聲,「你在這休息,我去樹林裡看看。」   大明召喚出璐考妮雅和烏鴉天狗讓它們陪著詩函,自己則往樹林內過去。   當然,大明心裡多少希望是無痕她們的蹤影,可當他撥開樹林,看見是幾隻骷髏兵和殭屍在等著他時,他立馬撥劍砍翻了它們。   「可惡!」大明忿怒的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   天亮後,大明召喚出疾風和迅雷幫忙偵查,自己則和詩函徒步搜索著。   「璐考妮雅,你知道領域內這股力量的來歷嗎?」大明邊走邊發出了詢問,以璐考妮雅的見識來說,是個很值得請益的對象。   「很抱歉,我本身也從未見過如此純粹的死亡力量,不過迪蘭朵本身就擁有相近的闇黑系屬性,或許她會知道的多一點。」   「我倒是把她忘了。」   大明找出迪蘭朵的卡片一看,卡片畫上的小人兒眼睛已然張開,不復以往的沉睡樣,大明知道自己已能再次對她進行召喚。   「迪蘭朵。」   大明左手兩指夾著卡片拋出,並輕念著迪蘭朵的名字。   這時,半空中的卡片化為黑霧流淌到大明身前聚集了起來,然後迪蘭朵小巧的身影則從中慢慢地浮現而出。   「很久不見了,我的朋友。」大明臉上露出了微笑。   「很高興見到您,王。」迪蘭朵也笑著微微行了個禮。   「這是我的妻子。」大明牽起詩函的手,向迪蘭朵介紹著。   詩函還是第一次看到迪蘭朵,雙眼不免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不過有璐考妮雅這例子在前,所以倒是沒怎麼大驚小怪的。   接著,大明說明了召喚迪蘭朵出來的目的,迪蘭朵聽完後閉目沉思著。   「死之力也是屬於闇黑系的範疇,在荒獸世界中也有些不死生物的部族,例如修羅就是,它是安息者之地的守護者。但是那種死之力是很平靜的,是屬於自然界生死循環的一部分,可存在於此的死之力卻是一種強制力,它破壞了自然界的平衡,將一切終歸於死亡。」   「那要怎阻止這股力量?」   「依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有消滅其源頭了。」迪蘭朵小手指著一個方向,而那裡也就是領域的中心地帶。   大明和詩函走著走著,無意間離開了樹林,來到了一條馬路上。   「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座城鎮,要不要去看看?」詩函看過地圖,因此還有點印象。   「去看看也好,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大明讓疾風順著馬路飛去,先一步看看城鎮現今的情況。   雖然大明不認為城鎮內會有倖存者,但是當那座城鎮出現在兩人眼前時,卻意外的一點損傷也沒有,完好的讓人感到有點驚慷。   只是當大明和詩函走在街道上時,街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這城鎮靜悄悄的,就跟座鬼城一樣。   「看起來這裡並沒有發生過戰鬥,但是……人總不會自己憑空消失吧!」   大明看見街上的店舖都是緊閉的關門狀態,地上滿是紛飛的垃圾和雜物,看起來這裡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人活動過。   這時,疾風突然叫了起來,在城鎮外的某處有東西在,而大明隨即也聽到了槍響傳來。   在城外的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神廟,當大明和詩函趕到時,卻發現有一大群白色的鬼魂正包圍著那座神廟,而且神廟裡有人駐守著,正和這些鬼魂進行著戰鬥。   這些鬼魂有著猙獰的人類臉孔,看上去就是一團白色的霧狀發光體。它們是由死去人類的靈魂被扭曲後的產物,因為自己的不幸遭遇,演變成僧恨所有活物的存在,它們在這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別人變得跟自己一樣不幸。   「別過去,那些人是拿著槍在攻擊,小心被流彈打到。」現場槍聲大作,大明急忙拉著詩函躲在樹後免遭到波及。   只是他很奇怪,這些鬼魂並役有實體,照理說子彈應該無法造成傷害才對,但現場的情況並非如此,那些人射出的子彈確實對鬼魂造成了傷害,不過得要花費上好幾發才能消滅一隻鬼魂。   「我把鬼魂引過來,你再解決它們。」   大明爬上樹,在手上具現化出一把破魔弓,搭上三枝破魔矢後滿弦射出,化為流光的箭矢一下子就消滅掉七、八隻鬼魂。   察覺到有敵人在附近,一大批的鬼魂立刻往大明那邊包圍過去,因為神廟周圍有股力量讓它們很難進入,所以它們開始掉頭轉向別的目標。   大明手上的箭若流星般射出,每一箭都能消滅兩、三隻鬼魂,但詩函比他還猛,隨手一記飛彈風暴就把大群的鬼魂掃的七零八落的。   鬼魂是種很凶厲的不死生物,但當敵人比它更凶暴時,它也只好摸著鼻子偷偷溜了。於是在這對恐怖夫妻的淫威之下,鬼魂很快就散的一乾二淨。   當鬼魂散去後,大明讓詩函留在原地,自己則小心翼翼的靠近神廟。   這時,分散在神廟周圍的十數人紛紛舉槍對準了大明,「你們是誰?」   大明舉起了雙手說:「應該……算是搜救隊吧!」   「我怎知道你和那些東西是不是一夥的,你們也在用著奇怪的能力。」一個持槍的黝黑女性大聲喊著,看樣子是這夥人的頭頭。   「如果沒有點特異的能力,你認為我們有辦法進到這裡來嗎?」   那女性看了大明和詩函一會,然後說:「進來吧!」不過臉上還是滿滿的戒備神情。   大明讓疾風和迅雷在原地進行警戒,自己則和詩函慢慢的走入神廟中。   神廟內的空間蠻寬廣的,大約有近百人在。每個人面黃肌瘦的,臉上儘是充滿恐懼的神情,看來這段日子裡可是飽受了驚嚇。   「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嗎?」   「那些東西在鎮上抓走了很多人,沒被抓走的人應該都在這了。這座荒廢的古廟有著很不可思議的力量,能將那些怪物阻擋在外,而在神壇上供奉過一天的子彈則能殺死那些怪物。」   大明環顧著神廟內,思考著該如何安置這些人,然後他眼光轉到了那黝黑女性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   「瑪拉。」黝黑女性用著不是很友善的語氣回答。   「瑪拉,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那一天……就是天空變紅的那一天起,鎮上開始有人無緣無故失蹤,我的丈夫僅是開個門出去拿報紙,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而且就算將自己鎖在家裡也一樣,鎮上有不少將自己鎖在家的人都失去了下落。」   瑪拉說這話時,雙眼露出怨毒的眼神。   「後來失蹤的人數越來越多,鎮上的人開始逃離這個地方,我也帶著我的孩子離開了鎮上,就在我們經過這座古廟時,那些東西現形了……」   瑪拉說到這時,周圍不少人都抽了口冷氣,那天發生的景象沒人能忘的掉。   「那些東西是隱形的,在我們經過這座廟時,它們全現形了出來,而且開始四處抓人,當時我們拚命的跑進這座廟內。這座古廟已經荒廢很久,平日大家也就把它當成是一座古跡,但這座廟有種未知的力量保護了我們。」   大明看了這廟一會,不過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大部分已經被回教化,神壇上的壁畫畫的是被遺忘很久的古神吧!   「那麼昨晚到現在,你們有沒有看過其他人出現?比如兩個年輕女子。」   「沒有,除了你們之外,我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看過其他活人了。」   明知道無痕她們在這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大明還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瑪拉,有些事我必須先說清楚。」大明在地上用樹枝畫出了簡易地圖,並標明天譴軍團所侵佔的領域範圍,「邊境上已經被軍隊給封鎖了,由於這塊領域內變得十分危險,短時間內恐怕很難有人來救你們。如你所見,我們夫妻只有兩人而已,很難保護你們這麼多人安全離開,況且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現階段我也只有請你們繼續留在這,因為這個地方還能保護你們,同時我會聯絡外界盡可能的提供援助。   聽大明這樣說,瑪拉眼裡當然有著說不出的失望,但還是很快靜下心來分析目前的情況,「有個毒販將一批軍火埋在附近,我們把它挖了出來,因此彈藥上不成問題。神廟後面有一座泉水,所以水源也不匱乏,但我們目前急切的需要食物和藥品,雖然我們曾派人去鎮上拿,但是那些人都沒回來……」   「這點忙我們還能幫的上,那現在我們先去鎮上籌措物資吧!」   大明對瑪拉點了點頭,然後招呼詩函離開了神廟。   「老婆,你看能不能聯絡上牧童,看他能不能想些辦法。還有,在那座廟裡面,你們有察覺什麼東西存在嗎?」大明有點好奇是什麼力量在保護那些人。   「那是一個精靈。」回答大明話的,是迪蘭朵,「那是由這塊土地上所誕生出的精神生命體,可說是像土地神一樣的存在。只是我感覺那個精靈的力量很衰弱,我想是因為這股死之力在削減土地生命的緣故,失去所依靠土地的精靈自然沒辦法再活下去。當精靈死後,那座廟同樣會失去保護那些人的力量。   「看來得盡快摧毀這股死之力的來源。迪蘭朵,那我們有可能從這位精靈身上取得什麼情報嗎?」   「精靈是土地的主人,儘管力量衰弱,但這片土地上發生過什麼事,他應該會知道才對。」   「就這麼辦吧!」大明希望那位精靈會知道有關於無痕的下落。   到了鎮上後,大明開始撬開那些緊閉商店的大門,大肆的收集食物和醫藥品。雖然這行徑像是強盜,不過這種時侯也沒辦法計較那麼多了。   「我把地圖座標發給了牧童前輩,他說會讓一些人來處理這邊的事。」詩函直到現在才和牧童說完,她把從昨晚遇上那條黑龍到現今為止發生過的事全報告了一遍。   「玉真的情況怎樣?」   詩函搖了搖頭說:「還沒醒來。」   「對了,你有帶錢嗎?」   見詩函點了點頭,大明便讓詩函放點錢到被他搜括的店舖中,大明可不像詩函一樣會空間魔法,身上帶不了太多現金。雖說這些店的主人可能已經催難,不一定拿得到這些錢,但也算是盡點心意。   「走吧!」   時過中午,大明看物資收集的差不多了,便讓迅雷變大來駝起這些物品,並迅速的往神廟前進。   希望無痕沒事才好……   這是如今大明唯一掛心的念頭。 第四章 寒冰幽影 時間回到稍早。   「不用理我了,你一個人快走。」   練霓裳全身軟弱無力的靠在無痕身上,儘管一張嘴還在那逞強,可惜語氣軟弱的一點也強硬不起來。   現在霓裳全身上下一絲力氣也沒有,被廢的右手臂雖然還掛在身上,但那也僅僅是個裝飾而已,事實上她的右手臂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知覺了,這還只是她身上眾多慘烈傷勢中的一個。   曾經風光不可一世的練大小姐,如今卻傷的像灘爛泥一樣。   「都什麼時侯了,還說這種話。」   無痕額頭上還流著血,身上的傷勢雖然比練霓裳好點,但也強不到哪去就是了。可儘管如此,她還是扛起練霓裳在漆黑的樹林中奔走著。   無痕和玉真在追逐練霓裳時被那只黑色巨龍所攔截,戰意狂盛的練霓裳根本想都沒想過要避開,無痕和玉真自然也不能丟下她不管,雙方展開了慘烈的戰鬥。   龍族一脈源自於絕,存於天地之間,水火風地各司其職,監控四季天侯之變化,其目的在於世間萬物繁衍,以求生生不息,因此本相為「生」。   可那黑色巨龍卻是冥府之守門者「冥龍沃夫加」,在亡者的國度裡是極為至高的存在,乃是以亡魂兔怪為食的魔神,在異界可是赫赫有名,所經之處枯骨千里,萬物不生,為走極端的「死」之相。   兩方屬性相剋,互為天敵,見面後當然少不得就是一場死鬥。   而三位龍女中以玉真實力最弱,自然也就最先敗陣下來,無痕和霓裳為了掩護重傷的玉真撤退,紛紛受到沃夫加的重創,霓裳的右手就是在那時被廢的。   嚴格說來,沃夫加的層級算的上是天界的龍神了,三位龍女在它面前根本還無勝算。只是冥府初立,沃夫加的力量尚未回覆到頂峰,所以三位龍女勉強和它戰成平手,最後無痕和霓裳拚死的聯手一擊重傷沃夫加,趁機脫離了戰場。   為了躲避沃夫加的追趕,無痕和霓裳也只能隱蔽氣息躲在附近的島上,待調理傷勢後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這裡應該就可以了。」無痕找了一處乾淨的草地將霓裳放下,並弄了些水將手絹沾濕擦拭著霓裳身上的血跡。   「我沒什麼,你先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吧!」練霓裳看無痕額頭上的血還在那邊滴著,卻只顧著打理別人的傷勢,雖說那個人是自己,但練霓裳還是一股莫名的火氣冒了上來。   「嗯。」無痕不知道練霓裳在生什麼氣,於是草草地幫自己的傷口止了血,但過沒多久後注意力又轉到了練霓裳身上,並撕開衣裙幫練霓裳包紮傷口。   這時,練霓裳吼了起來,「你就不能多愛惜自己一點嗎!?」   「你的傷勢要比我嚴重許多,先幫你治療是很理所當然的事。」雖然被吼的很莫名奇妙,但無痕還是一臉和顏悅色的替練霓裳治療傷口,大概是很習慣練霓裳那不可理喻的火爆脾氣了。   孩子,孩子啊!   練霓裳在心裡大叫著。   無痕不知道自己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在,而霓裳也不敢告訴她實情,只能一個人替這個不知自愛的孕婦乾著急,因此火氣難免越積越大。   就算你不愛惜自己,也要顧著肚子裡的孩子。   有好幾次霓裳都衝動的想喊出這一句,但是都忍了下來,最後乾脆閉上眼不去看無痕。   看練霓裳脾氣變幻莫測的,無痕也只是笑了笑,繼續打理霓裳身上的傷勢。   雖然有龍族的靈藥在手,但兩人所受的傷並非尋常傷勢,不靜心休養幾個月是不可能復原的,這還得歸功於兩人底子深厚。像玉真給沃夫加打的那一下,沒一年半載的,恐怕是下不了床了。   「你應該丟下我的。」   練霓裳看著在打理傷口的無痕,突然間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原本無痕不該受這麼重的傷,她比霓裳要冷靜,實力也比霓裳高出很多,但練霓裳的莽撞拖累了無痕和玉真,無痕身上的傷勢多半是因為救她們而受的,若只有無痕一人,她就算打不贏,也可從容全身而退,不必把自己搞成這樣。   「現在還提這些作什麼。」   「但是在剛剛的情況下,你就沒想過我們有可能全死在那邊嗎?畢竟你才剛找回自己最重要的人。」   方纔玉真和霓裳遇險時,無痕都是毫不猶豫的撲上前以身軀阻擋,霓裳自忖她再狠也做不到無痕這樣的果決,簡直就像是不要命一樣。   「何需去想那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胡恩亂想對現況一點幫助也沒有。」   無痕靠著一棵樹坐著,抬頭仰望星空。   「就算剛才我逃了,可難道說我就能這樣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嗎?不!我自問辦不到,因為這件事會永遠牽掛在我心頭,我連面對自己也做不到,在往後的日子裡哪可能會快樂的起來。」   「但是死了……一切也就沒了,你不害怕死亡嗎?」   「怕啊,怎會不怕?我還捨不得這份剛回到身邊的幸福,只是雖然會感到不捨,但我做了我認為該做的事情,至少……我的心裡面,沒有遺憾。無愧於任何人,無愧於自己的心,還擁有這世上難以言喻的幸福,那我這輩子還有什麼好奢求的。」   說完,無痕臉上露出了微笑。   霓裳看到這,可真的是完全服了這個女人,相比之下自己根本只是個會闖禍的黃毛丫頭。   「更何況我一點也不打算死在這裡,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人在等著我回去,還有我的家……」   是什麼能讓無痕變得這麼堅強?   是愛情嗎?   練霓裳眼神望向遠處沉思了起來。   愛情這種東西……離她還真是遙遠啊!   為了加快回復傷勢,無痕和練霓裳開始打坐運氣,希望多少回復一點戰力衝出這塊地方。而大約十多分鐘後,海面上再次傳來冥龍沃夫加的吼聲。   兩女同時被驚醒,無痕更從原地跳起,觀察著情況。   「追過來了嗎!?」   「不,像似有東西和那只黑龍發生了戰鬥。」無痕在隱蔽處觀察著海域,只是距離太遠看不到什麼東西。   「會是你老公他們追來了嗎?」   練霓裳算算時間,玉真應該已經回到牧童那邊,他們應該會有所行動才是。   無痕凝心傾聽,發現在黑龍的吼聲中還夾雜著清厲的鷹嘯,知道這應該是疾風沒錯。   「應該是了。」這時無痕的臉色反而擔憂了起來,她很高興大明犯險進來救她,但另一方面又擔心起大明的安危。   「放心吧,你老公可是初始之龍啊,不可能會栽在這種地方的。」練霓裳看出了無痕的憂慮,但現在她能做的也只有出口安慰無痕了。   「但是相公現在的力量和記憶都是處在被封印的狀態,怎叫人不擔心他?」   說句實話,大明目前的狀態還遠遠比不上無痕。   「不行,我得過去。」無痕想想不妥,正想化回龍形時卻牽動起全身的傷勢,突然襲上的劇痛讓她「咚」的一聲雙膝跪地。   練霓裳看到後趕緊阻止了她,「別犯傻了,現在我們倆傷成這樣,過去只是個累贅而已,目前我們倆的安危尚無堪慮,還是靜觀其變再說。他是你選擇要共度一生的人,你應該多相信他一點,我想那傢伙會有辦法應付的。」   這下兩人的立場反過來了,變成是霓裳在勸無痕不要衝動行事。   無痕知道霓裳說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堅持己見。   愛情……也是會讓人變得盲目的!霓裳心裡這樣想著。   戰鬥結束的很快,詩函那亂來的自創法術意外的重創沃夫加,冥龍瀕死的哀嚎響震了整個死亡領域。只是冥府未滅,沃夫加隨時都有可能捲土重來,下一次出現的它,會用更強大的姿態回來。   而詩函那咒語的殘留威力同樣波及到了兩龍女,爆炸過後產生的狂風和海浪就像超級颱風般橫掃周圍的島嶼,無痕和霓裳可是緊緊地抱在一起,才不至於被吹跑。   「這就是你老公的做事方法嗎?」練霓裳必須大聲吼著,才不會被狂風蓋過聲音。   「不,我想這是大姊的傑作。」無痕苦笑著,一般人可能都會被詩函柔弱的外表給欺騙,但無痕知道詩函有時會有很瘋狂的舉動出現。   「看!」   狂風過後,疾風的身影從無痕頭上掠過飛往別處,無痕和霓裳要叫喚已是有所不及,而憑她們倆目前僅存的氣力,要化回龍形或用法術引起他們注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看著疾風被山勢擋住而消失在眼裡,無痕眼中有著滿滿說不出的失望,但很快又振作了起來。   「雖然相公和大姊就在附近,可以我們目前的情況並不適宜貿然行動,還是先休息到明早再做打算吧,現在我們越多一份自保能力就越安全。」   無痕雖然這樣說,但臉上卻依然難掩茫然若失的表情。   看到無痕的樣子,霓裳不得不再次感歎。   愛情這種東西啊……真是碰不得。   隔天中午,大明和詩函領著迅雷迅速的回到神廟。   看到眼前比大象還要大上好幾倍的巨狼,在神廟裡的瑪拉等人個個看的目瞪口呆。   「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看到如此異獸,瑪拉和鎮民們都下意識的把槍桿握緊。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侯吧,反正你們只需知道我們夫婦不會是你們的敵人就對了。現在先把東西卸下來,我們還有事要去辦。」   說著,大明讓迅雷趴下,好讓鎮民搬運物資,自己則和詩函向神廟後面走去。   「你們要去哪裡?」瑪拉疑惑的問。   大明手指點了點神廟後方說:「去和這座廟的『神』聊一聊。」   在神廟後方有座不斷湧出的泉水,這裡不但是倖存鎮民們的飲水來源,根據迪蘭朵的說法,此處同樣也是該精靈的寄宿之地。   大明看到泉水附近的草木還保有平時的翠綠,不似其他地方的灰綠憔悴,確實是有它特異的地方。   「接下來該怎麼做?」大明看了看迪蘭朵,和神啊怪啊這些東西打交道,可不是他的長處。   「因為死之力的影響,土地的生命力開始逐漸耗盡,所以這個精靈的狀態已是非常虛弱要呼喚他出來恐怕很難,除非王您能出手幫助他。   「要怎做?」   「我的能力是治癒,而這個精靈的主要屬性是水和地,因此需要由王您出手引導我和璐考妮雅的力量。」   「你們怎麼說就怎麼做吧!」大明此刻唯一牽掛的只有無痕而已。   依照迪蘭朵的指示,大明將兩手伸開平展,迪蘭朵和璐考妮雅則分立於他掌心兩端。   「同屬於大地之人。」   「同屬於波濤之人。」   迪蘭朵和璐考妮雅以荒獸語言分別吟唱了起來,接著歸於同調。   「依循初始的盟約,在此將力量分於按等。」   黃色和水藍色的光芒從兩位初始荒獸身上散出,然後結合成細絲般的光雨灑落在泉水一帶。泉水附近的草木受到光雨的滋潤,一下子生長的繁密茂盛起來。   不久後,一束淡黃色的光芒從泉水中央突起,有著一張怪臉的矮小老人出現在大明他們身前。   那老人身高不足二尺,身體是土黃色且還被茂密的綠色枝葉包裹住,另外醒目的地方是頭顱大的佔了他一半的身軀,斗大的雙眼卻總是瞇著看人,看起來感覺還蠻和氣的。   「雖然不知道諸位來自何方,但小老兒由衷的感謝各位。有了這些力量,小老兒好歹能拖著這把身子骨再挺一陣子。只是……不知諸位到此,卻是為了什麼緣故?」矮小老人用著沙啞的聲音問。   「主要是找人,再來也是為了這次發生的變故。老人家,你是這塊土地的土地神,相信這塊土地上發生任何的動靜,應該都瞞不過你的耳目才對,不知你清不清楚昨晚這一帶發生的事。」事關無痕的下落,大明很誠心的請教著。   「你是說,那只冥府的守門者?」   「冥府的守門者?是指那條黑龍嗎?」詩函看了看大明,原來她幹掉的黑龍有這等來頭。   「是的……冥龍沃夫加,也就是那條黑龍的名字。當這片土地被侵蝕後,有些訊息也開始流傳開來,所以小老兒多少知道一些事。我猜想,昨夜和那只冥龍發生戰鬥的……就是諸位吧!」   大明點了點頭說:「我有幾位朋友昨晚的確遇上了那只黑龍,此刻我也是為了尋找她們而來。」   「如果你是指那兩位龍族的小姑娘,那她們就在東邊過去的那座島上,只是詳細位置我並不清楚,非常抱歉。」矮小老人這陣子情況非常虛弱,雖隱約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但卻無法詳細掌握。   「謝謝!您老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大明聽老人這樣說,當下急著想往外離開。   「請等一等,小老兒還有話要說。」   見矮小老人似乎未把話說完,詩函趕緊一把扯住大明的衣領。   「那座島上有人正在集結不死生物編成軍隊,因此那裡的怪物數量相當可觀,還望諸位多加小心。」   「可是昨晚我們從那上方飛過,並無看到任何動靜啊!」大明回憶思索昨晚飛過那座島時什麼都沒看到,且想到自己居然就這樣和無痕錯身而過,不禁大罵該死。   「那是因為沃夫加的關係。冥龍以這些不死生物為食,所以所到之處這些怪物必然躲藏的一乾二淨,加上昨晚沃夫加發出的哀嚎也嚇壞了這些東西,因此昨晚還算平靜了好一陣子。   難怪,大明想昨晚就是這樣才沒什麼怪物出現。   「諸位雖然打倒了沃夫加,但小老兒必須提醒你們,只要冥府依在,沃夫加就是不滅的。」   「冥府又是什麼?」大明聽這個名詞出現了好幾次,卻不是很懂它代表的意義。   「那是這股死亡之力的源頭,但其真面目,小老兒就不知了。諸位都是有能力戰鬥之人,小老兒在此請求各位,挽回這片土地的生命吧!」   矮小老人說著,聲音也跟著沙啞了起來。   離開那座神廟後,大明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   「怎麼了?在擔心無痕嗎?」詩函看出了大明的異樣,於是開口問著。   「也有,只是我不明白,三聖靈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之間到底有過什麼仇恨,大到要把這麼多無辜的人捲進來?」   「牧童說過,那些人是極端自我主義的狂熱份子,為求達到目的是不計任何手段和代價的,所以你無須感到自責。」   「說是這麼說……」大明回頭看著空空蕩蕩的城鎮,心裡就感到很沉重。   繞了整座島約兩三圈,大明還是看不到任何疑似無痕的蹤跡,於是便找了個地方讓疾風落下。   兩人落在一處海岸線上,這時大批的不死生物也開始包圍過來。   大明收起疾風後召喚出夜叉、修羅和烏鴉天狗來保護著詩函,璐考妮雅和迪蘭朵從旁輔助負責魔力供應,詩函本身則擔當起超暴力的炮台角色。   「要讓無痕注意到的話,盡量搞的轟轟烈烈的吧!」大明說著的同時,雙手具現化出兩大箱的炸彈來。   對付這些東西,一個個砍,嫌太慢了,還是用炸的比較來的乾脆。要不是無法弄出構造太過複雜的東西,大明真想直接弄顆核彈出來算了。   接下來的情況,可說是單方面一面倒的情景。   這些不死生物數量雖多,但大部分都只是一般的兔魂、殭屍和骷髏,雖說當中是有夾雜較高等的不死生物,但在詩函的無限火力炮擊下,它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變成了炮灰。   另一方面,大明雖然也是花樣百出,弄出一堆炸彈轟的好不熱鬧,但怎樣也比不上詩函的清怪速度,於是乾脆守在詩函附近打游擊。   大明手上握著白骨劍杖和短匕,剛把一群骷髏戰士給拆卸完畢,卻發現這些不死生物開始往後撤退。   原本沙灘上擠的密密麻麻的不死生物,一下子全散的乾乾淨淨的。   詩函有點不明所以的看向大明。   「看來對方不想和我們打消耗戰,有意引誘我們深入。」大明解釋著。畢竟他風風雨雨過了這麼些年,這點見識多少還是有的。   詩函的魔法隨手一放就是倒下一大片,對方怪物動員的速度還比不上詩函解決的速度,因此想用人海戰術根本沒意義,這只是單純的戰力損耗而已。   「不過,我們不去也不行吧!」   「目前最壞的情況,就是無痕可能已經被對方抓走。對方要誘我們深入,我們還真的只能乖乖配合。」   其實最壞的情況,莫過於無痕已遭不幸,但大明拒絕去想這種可能。   大明將修羅等三隻荒獸收起,換上警戒性和移動力較高的迅雷。在敵暗我明之下,人數過多只會徒增標靶。   從沙灘進入樹林,地上全是不死生物踩踏後的凌亂痕跡,不過大致可以看出它們朝某一個方向退卻,大明等人便循著這方位追去。   途中,迅雷突然伏低身體發出嘶吼,大明心知有異,快一步擋在詩函身前。   這時,一陣寒氣吹來,大明感到有些不對,於是便高舉起左手護著頭部。只是大明感到手上傳來一陣冰冷,仔細一看,左手臂已經被厚厚一層寒冰給凍結住。   在他們前方,白色的寒冷霧氣開始瀰漫開來,三個帶著全罩式金屬頭盔,披著黑色斗篷的漂浮物體現出了身影。   寒冰幽影,在靈魂系中屬高階的不死生物。   由於寄附在半身金屬鎧甲上,防禦力遠比一般靈魂系不死生物優秀,且身上帶著冰冷的極寒氣息,靠近它的人很容易被冰凍傷害,然後被它的戰錘打成碎冰,同時它也善用冰系法術進行遠距攻擊,是可遠攻近守的強大不死生物。   三隻寒冰幽影從斗篷底下露出握著戰錘的金屬手甲,一副來勢洶洶不好惹的樣子。其中一隻寒冰幽影高舉戰錘,一塊車輪大小的冰塊凝結成型,然後朝大明他們砸了過去。   大明和詩函分兩邊向後跳開閃避,迅雷則是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尖銳的利爪雖然劃開其中一隻寒冰幽影的盔甲,但它也有半邊身子被冰凍氣息給凍住,而對方看來卻一點傷害也沒有。   寒冰幽影的全罩頭盔下不停的流竄出白色的寒氣,它舉起戰錘正想往迅雷身上砸下,可大明彈射過來的一塊石頭撞偏了戰錘的準頭,迅雷則趁機退開。   「看來這三個傢伙也是物理攻擊無效。」大明左手雖然是凍結狀態,但還是一臉毫不在乎樣。   「那就交給我吧!」   詩函右手朝虛空一拂,九顆籃球般大的火球隨即出現在她身邊,並繞著她轉著。   三隻寒冰幽影頓時感覺到詩函的威脅性最大,三塊大冰塊同時出手砸了過去。   詩函早已經給自己加持了一個輕身術,因此很從容的躍起遴開,但是寒冰幽影的殺招卻是在後頭,挾帶著尖銳冰錐的冰雪風暴襲向了人尚在空中處的詩函。   詩函不慌不忙的把右手伸到身前,然後手掌做了一個回轉的姿勢,九顆火球在她身前急速回轉成了一面火盾,抵擋住三隻寒冰幽影的聯手一擊。   接著,詩函將右掌握成手槍狀,對準了寒冰幽影大喝。   「九陽連誅,去!」   九顆火球一發跟著一發的依序打向寒冰幽影,這個法術的特點在於火球爆擊的威力一次會比一次大,在連續九重的打擊下,再高的防禦力也會潰散。   寒冰幽影也感覺到這招並不好應付,乾脆用厚厚的一層寒冰將自身包裹了起來。   火與冰的撞擊所產生的蒸氣瀰漫了整個現場,詩函在手上扣了一發護盾術好隨時應變。   突然,在寒冰幽影的所在處,一顆車輛大小的冰塊飛砸了出來,不過目標不是詩函,也不是迅雷,而是大明。   「喂!喂!不要看我都沒做事就覺得我好欺負。」   大明臉上露出了好戰的笑容,當下左手獸化衝破冰封,然後握拳將整塊冰塊直接擊成碎末。   詩函的九陽連誅幹掉兩隻傷了一隻,剩下的一隻寒冰幽影是拼著全力要拖大明陪葬的,只是沒料到對方這麼不好對付。   迅雷也在同一時間採取了行動,既然物理攻擊無效,迅雷用出了它的攻擊技雷爪,雷電的利爪晰間將寒冰幽影撕裂成焦黑的碎塊。   「是有些不好對付。」詩函走近大明拍了拍手,不過這樣的程度還算不上是問題。   物種進化是需要時間的,冥府成立的時間尚短,許多真正恐怖的不死生物還未演化出現,這些寒冰幽影是最近剛從冥府出來的而已,數量並不多,否則大明等人必有一番苦戰。   「這還只是開始而已。」大明指向前方,前方的山壁處有個人工鑿挖的橢圓大洞,不過因為被樹林掩蓋住了,所以他們在上空時才什麼都看不出來。   「等一下!老公,你看!」   詩函眼尖,從一旁被踩平的矮樹叢裡撿起一塊染滿血的淡藍色布料。   那是無痕衣裙的一角。 第五章 意外的友人   當大明從詩函手上接過那塊布時,詩函知道大明全身都在顫抖著。   「老公,冷靜一點。就算你急昏了頭,對事情根本一點幫助也沒有。」   有詩函在旁勸阻,大明一直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說的很對,失去理智對現況並沒有任何好處。   當大明冷靜下來後,開始拿起那塊布分析著情況。這布塊是特意被撕成長條狀,不可能會是路旁的樹枝勾撕下來的。   「這是……用來綁傷口的布條,不管是……無痕還是練霓裳,她們當中肯定有人傷的……非常重。」   大明以為自己已經夠冷靜了,但是看到那都是血的布條時說話的聲音還是抖了起來,一想到這可能是無痕的血。他明白自己無論如何根本不可能保持冷靜。   這塊布應該是無意間落的,只是不知道無痕她們是經過這裡,還是在這裡發生過打鬥。現場被不死生物踩踏的亂七八糟,大明根本無從看出任何蹤跡,就算想追查無痕的去向也是不可能。   大明右手緊握著那塊布並抵著額頭,詩函知道大明現在的心情很亂,可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才好。   「我們往洞穴裡找。」   大明深吸一口氣後做下決定,既然毫無頭緒,那就選可能性最大的那個吧,這地方是怪物巢穴的洞口前,無痕她們就在裡面的機會非常大。   接著,大明將那塊布條繫在手腕上,由迅雷在前,他領著詩函小心翼翼的前進著。   這洞穴挖鑿的很大,直有四條馬路般寬,且地上凌亂的散落著碎骨或屍塊,大概是那些不死生物進出時掉下的。   洞穴往下延伸,大明他們走了一會後來到一個更大的空間,但是這裡之後路卻成「」形,分成了三條。   「老婆,弄點光來。」大明說著的同時在地上蹲了下來。   詩函依言施放了一個光球術,頓時白色的亮光照滿了整個空間。   「你看,那些怪物向左右兩邊退去,但中間這裡卻很乾淨。」大明指給詩函看,通往左右的兩條路滿是凌亂的足跡,但中間這條路上卻乾淨的很,除了幾個顯目的鞋印外。   詩函把腳放在鞋印旁比了比,可是鞋印卻要比她大上好幾號,於是她搖了搖頭說:「不會是無痕的。」   「對,這是個男人,而且還是活人。」大明手指著鞋印過去,地上所留的印子相當整齊腳步間隔也完全一致,如果是殭屍的話,絕不會有這麼整齊的步伐。   「但是……這裡同樣沒有任何像是無痕留下的蹤跡啊!」   詩函的話讓大明感到一陣洩氣。   「說的也對……」大明另外看看左右兩條路,但是地上足跡卻亂七八槽的,根本看不出任何可疑訊息。   「可話說回來,這條路應該是通往一個比較特別的地方。如果無痕真被抓走的話,往這個方向送去的機會應該比較大。」   大明摸著下巴沉思了一下,「既然往左往右都沒頭緒,那就這條路闖一闖吧!」   大明倒也不遲疑,招呼詩函後就開始往前進。   和原先的洞穴比起來,中間的這條路並不寬敞,越往裡走越窄,最後窄到只能容納兩人並肩的寬度,而且路程迂迴曲折,像似在往上盤延。   「這些是什麼東西?」   當他們走完這條路,看到眼前出現的東西時,詩函忍不住叫了出來。   在上千坪的空間裡,從天花板上垂掛著一個又一個的血肉囊袋,囊袋上傳來的脈動一脹一脹的,裡面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   不過,大明對這東西絕不陌生。   「用來替代女性「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的東西,我早些年在血焰的實驗場所看過,只是沒想到技術已經發展的這麼成熟了。血焰很早以前就在研究生體改造和遺傳基因等技術,他們用這種東西來製造人和妖怪的混合生命體。   以前大明看到的只是實驗階段的研究物,直徑大小不會超過三十公分,但現在入眼看到的隨便一個都超過一公尺,相信裡面培育的生物也不會小到哪去。   「你是說……這裡面都是怪物?」詩函頓時感到一陣噁心。   她是一個母親,很瞭解懷胎生子的辛苦,尤其肚子裡的孩子折磨了她兩年才生下來,那種感覺更是深刻。撫育生命應該是一件很神聖,很了不起的事,而不是隨自己喜好當工具拿來製造怪物。   女性的「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做這些事的人都該下地獄。   「乾脆把這裡給毀了吧!」詩函越想越氣,右手扣著的一團火球也燃燒的更加猛烈起來。   「等等,這裡應該有控制裝置才對,只要把生長系統破壞掉就好,比一個個去解決要快的多。再說,這種密閉空間裡不宜使用威力太大的法術,不然塌下來,被埋的可是我們。」   聽大明這樣說,詩函才把右手的火球給熄了。   「另一邊有路,先過去看看再說。」   大明拉著詩函快步的從這些血肉囊袋穿過,但是跟隨在旁的迅雷卻停下腳步發出低吼警告著,室內垂掛的血肉囊袋也在這時開始用力地蠕動起來。   「怕是已經來不及了。」眼看這些混合妖即將出生,詩函的語氣反而冷靜了下來。   「詩函,你要不要避避,不然等一下打起來血肉橫飛的,那場面恐怕不怎讓人舒服。」   大明左手握住白骨劍杖,這種地方不能靠詩函的魔法進行轟擊,看來只能做近身戰了。   「我沒什麼,不用在意我。」詩函手上扣著一發連鎖閃電伺機而動,同時也做好肉搏戰的準備。   這時,血肉囊袋開始一脹一縮的,不一會就從下方噴出一塊肉塊。   那縮在一起的肉塊身上佈滿黏液,比常人肥壯的四肢慢慢伸展開來。這種不知名的人型怪物個個長的巨大且肥胖,身軀要比常大粗壯士好幾倍,連腦袋也比普通人多了一顆,長的青面撩牙的,十分可畏。   嗜血食人魔,以生血肉為食的怪物,好戰,攻擊力不但高,防禦能力也不是普通的強,被火箭炮直接轟到也不會怎樣。由於培養容易,加上智商偏低,十分好控制,是血焰量產用來籌組軍隊用。   這些剛出世的食人魔連站還不會站,但聞到大明和詩函身上活人的肉味,進食的本能驅使著它們向兩人爬過來。   詩函左手一抬,藍色的閃電從她掌中發出,打中了離她最近的一個食人魔,接著再往其他食人魔彈射過去,如此反彈下共擊中了十隻食人魔,但這十隻中只有前三隻食人魔被烤成了焦炭,其他均只是重傷而不死。   這些食人魔雖是剛剛才出生,但在防禦力上已是十分驚人。   大明和迅雷左右開弓,一下子就解決了不少只食人魔,雖說是費力了一點,但是並不成問題。   「破壞神的碎片,吾在此解除按之束縛,從暮色之地降臨於現世吧!」   詩函右手朝下,一個直徑約五十公分的黑色魔法陣在其手掌下成型。   受到魔法陣的影響,詩函周圍出現了一些黑色電流般的光芒,並開始在她手上聚集起來,逐漸的成為一個握柄的形狀。   「汝之名為,破滅的希望!」   這時,一隻食人魔勉強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朝詩函奔過來。   詩函右手一舉,將漆黑的光之刃從魔法陣中抽出,並順勢將那只食人魔剖成了兩半。   但仔細看的話,這把劍所造成的並不是切割傷,而是黑芒所碰觸過的地方都整個消失了,就是因為失去了中間那一塊,所以那只食人魔看上去是被斬成了兩半。   那劍的光芒長達兩公尺,寬約四十公分,構成劍身的黑芒還不穩定的在晃動著,使整把劍看起來搖曳不定的樣子。   「破滅的希望」,同時也就是詩函先前所用的法術裡,那三個破壞天使所擁有的劍中其中一把。它的能力可以消滅所有物質,當力量解放到頂端時,甚至連空間也能撕裂開。   先後兩個咒語來源都是引導破壞神的力量,這個遠不可考的神抵是毀滅元素座下其中一脈,詩函是由璐考妮雅口中所得知。   雖然這神抵早已經神格提升而升往異界,不過還是能藉由某些管道借提他的力量。當然這也因為詩函的力量是源自於絕,因此才能這麼容易調動。   靠著輕身術的影響,詩函靈活的殺入敵陣中,當中還不時放些火球、風刃等等小法術,勢如虎入羊群般銳不可擋……不過,是隻母老虎。   在魔力供足的前提下,詩函的近戰表現甚至要比大明優異。   對方是才出生的食人魔,雖說皮粗肉厚,但威脅實在有限。在兩人一狼的分路廝殺下,百來只食人魔很快的就被殲滅一空。   但這時,通道另一頭突然響起槍聲,並且逐漸的朝他們這邊靠近,大明握緊了白骨劍杖留神以對。   可看到突然從洞口跑出的三人,大明驚愕的下巴差點掉下來,而來人也是同樣的表情。   「你們怎會在這裡!」   雙方異口同聲的問。   大明不敢相信看到的人居然是阿德、老孝和他母親,這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阿德和老孝兩人身上背著行囊還握著槍械,而莊如月也穿起她那許久未碰觸的戰鬥盔甲,三人看起來俱是一副武裝齊全的打扮。   「你們不是去度蜜月了?」阿德和老孝也顯得異常錯愕。   「沒人說不行來這裡度蜜月吧?你們又是為啥跑來的?」   「在你們的婚禮過後,曉雯那丫頭說什麼要當義工,結果跑來這鬼地方後人就沒了下落,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地方發生了這種怪事,於是就一路追查到了這來。先別說這麼多了,決閃!」   阿德剛說完,他們身後的那面石壁突然被擊碎,一隻揮舞著石槌的異種食人魔吼叫著衝了出來。   這些異種食人魔和嗜血食人魔外型相似,但體型卻大上好幾倍,灰綠且佈滿腫瘤的皮膚上套著滿是利刺的盔甲,危險性光看就比那些食人魔高出不知多少。   但這時,詩函快了一步往前縱出,手上的破壞之劍三兩下就將那異種食人魔給肢解了。   「小心!那些東西不只一隻。」   如月話剛警告完,被肢解的食人魔後方一根石槌緊接著敲來,就像打高爾夫球一樣由下往上向詩函掃去。   詩函左手趕緊一發護盾術發出,不過對方的力道還是恐怖的將她給擊飛,筆直的往後撞上另一端石壁。   「詩函!?」   大明嚇的趕緊朝詩函望去。   這時,迅雷卡位,衝上前去和異種食人魔纏鬥在了一起。   「我沒事。」   包圍詩函的護盾在石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圓形缺口,不過她本人卻是一點傷勢也沒有。   詩函翩然落地後給自己加持了一個迅捷術,又衝上去和那些異種食人魔打在了一起。   「胖子……你老婆有這麼猛!」   在阿德的印象中,詩函是個看起來很柔弱,很文靜的美女,可現在……   「她現在已經抓狂了。」大明指了指地上食人魔的屍體,將事情說了一遍。   看著遍地的食人魔屍體阿德和老孝有點不可置信的問:「這些都是你們做的?」   大明沒有回答,反而是手指向了前方說:「那個……月姨看起來也抓狂了。   阿德和老孝順著大明手指看去,不知何時起,如月也衝上去加入了戰局,和那些異種食人魔打的好不熱鬧。   老孝顧忌母親的安全趕緊跟上,阿德見狀也立刻上前,不過兩人卻被大明阻止了下來。   「這種程度,我想詩函和月姨應付的過來的,你們也就別上前湊熱鬧了。倒是我有件事想問,你們這一路上有看到無痕嗎?」   「無痕?沒有,我們這一路上並不曾遇到過她。我還想問問你們有沒有看到曉雯那個丫頭呢!」   可看大明一臉難掩的失望表情,阿德想也知道沒有,三人頓時一同鬱悶了起來。   「我們是從那邊的山洞一直過來的,途中雖然碰到了不少怪物,但是連一個活人也沒碰到過。」   阿德用手一指,不過他所指的方向卻是和大明來時相反。   「這麼說來,我是找錯方向了……」   「看來我們也是啊……」   三個男人看起來顯得更加鬱悶了。   這時,詩函那邊的戰鬥也差不多快結束了,詩函當然是不用說,如月光靠拳打腳踢的,也被她撂倒了幾隻食人魔。   戰鬥結束後,一夥人開始聚集起來看接下來該怎麼做。   「依據曉雯最後一次和外界連絡,她當時是在這座島上,但那也是一個月前的事了。我們連她現在是生是死、人還在不在這裡,都不曉得,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在這裡盲目的尋找了。」莊如月憂心忡忡的說。   「抱歉,我自己現在心裡也是亂糟糟的,實在是擠不出話來安慰你們。」大明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如果無痕不在這裡,那她又會在哪裡呢……   「那個……無痕的情況很危險嗎?」阿德看大明的樣子,無痕現在的情形恐怕很不樂觀。   大明只是舉起手腕,讓他們看著那條被血染紅的布條,「這是無痕衣裙的一角,我剛剛在洞穴外面撿到的,你說我能不急嗎?」   看著布條上那怵目驚心的血跡,眾人的心情一下子都沉悶了起來。   「總之現在我們先聯絡牧童,看看撤離的難民中有沒有曉雯的蹤影。再來這區域內我想應該還有很多地方有倖存者躲藏著,我想曉雯很有可能也在這裡面。」   「那我們一個個去找!」一直未開口的老孝終於開口說話了,但語氣顯得相當激動。   「沒用的,這麼大的地方,你要找到什麼時候?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唯一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去消滅造成這場異變的源頭,只要這股死亡力量一滅,這些怪物自然也就跟著煙消雲散。」   阿德等三人想想,都覺得大明說的有道理。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這裡並不安全,你們先和牧童他們會合後,再看看要如何行事吧!目前我得找到無痕再做考慮。」   「不如我們去洞外找找吧,總比在這發楞的強。」詩函拍了拍大明安慰著。   「我們也去吧,說不定運氣好會碰上一些曉雯的消息。」   決議既定,眾人退出洞穴,改沿著海岸線搜索著一路上雖然碰到不少高階的不死生物騷擾。不過不用大明和詩函出手就被阿德他們給撂倒了,看來他們這次可是推備得非常齊全。   轟隆!   突然間,天上-聲悶雷響起。大明的心臟也跟著重重地頓了一下。   於是大明停下腳步,抬頭往天空看去。   不知何時起,天空中聚起了厚厚的雲層,雲層內還不停的雷光閃動,並挾帶著劇烈的聲響。   「看樣子是起雷暴了。」阿德也跟著大明看向天空。   只是大明每看到雲層內雷光閃動,他的心肚就會跟著悸動一下,感覺就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樣。   「怎麼了?」詩函看大明的表情很不對勁。   「好像……有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像似在呼應大明的話般,雲層內的雷暴演變得更加激烈,連雲層底部也開始出現電流流竄的痕跡,這時眾人都把目光移到了大明身上。   然而大明對此卻無所覺,他腦海內好像閃過了什麼東西,但自己卻一直捕捉不到。   「不對……是我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沒有想起來……」   大明雙手掩面,內心的焦迫感筆直的攀升。   「我應該要想起來的,我應該要想起來的……」   大明開始在原地繞圈子,其他的人也都被他的焦慮所感染,不免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胖子發神經了?   阿德和老孝交換了一下眼神,眼神中傳遞著這樣的訊息。   可突然間,大明無頭無腦的邁開步伐往東邊跑去。他這個舉動雖然嚇到了詩函他們,不過眾人還是趕緊跟上。   只是阿德看大明跑的跟飛一樣,不免出口抱怨了一下。   「死胖子,你不會跑慢點啊,跑這麼快,你去哪啊你!」   「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如果我沒過去,會發生什麼讓我抱憾終生的事。」   大明邊喊,人卻越跑越遠。要不是阿德和老孝練過幾重天地心法,早被大明給甩開了。   可大明此刻雖然心慌意亂,但警戒上卻是一點也沒有放鬆,要知道這裡可不是什麼觀光勝地,隨時隨地都可能存在著危險。   因此,當大明聽到耳邊傳來破風聲響時,右手很自然的化出一把短匕將來物格擋開。   襲擊大明的是三枝滿是倒刺的奇異骨箭,不管大明怎看都覺得十分眼熟,但是當他看到射箭之人時,才是真正的嚇了一跳。   「利末安森!」   看著遠處和利末安森長的模一樣的女子,大明心裡泛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自己曾在非洲解決她一次,又在非洲地底殺了她第二次,為什麼她還會出現在自己眼前?難道說她真的是殺不死嗎?   大明心中湧起一種很荒謬的感覺。   但這時,大明身後傳來奇異的波動,大明手上的短匕立刻反射性的向後刺去,不過卻被擋了下來。   「巴力毗珥!」   大明從眼角餘光看到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男人時,臉上也是出現不可置信的表情,這傢伙明明上次已經被他們合力給解決了,怎還能如此生龍活虎的?   不待大明多想,另有三個人影分左右包抄而來。   大明左手抽出白骨劍杖揮退巴力毗珥,反身和三個人影打在一起。   「瑪門、路西弗?」   大明雖然不知道另外一個是誰,但是這兩個人數個月前才吃了他一記毫無保留的重擊,就算沒死也該廢了才對。   這些不可能再出現的傢伙,怎一口氣全冒了出來?   以一敵五,大明很明顯的居於下風。   對手不單佔了數量上的優勢,連實力也比以前飛躍了好幾倍,儘管大明自己這段時日內也進步了不少,但應付起來還是相當棘手。   這些傢伙……很不對勁一大明在戰鬥時發現這些原罪化身一直默默無語,臉上也絲毫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和以前給他的印象實在相差很多,真不知血焰這次又在搞什麼把戲。   可能是見五個原罪化身退退拿不下大明,最後兩個也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靠!七個全到了。   七個原罪化身全到齊後,打鬥不但變得更為激烈,情勢也變得對大明更加不利,但是大明還是咬牙死死苦撐著,等待反擊的機會。   可這些人彼此間配合度絕佳,大明根本很難找到空隙加以突破。   突然大明渾身一抖,感覺背後有什麼討厭的東西在,於是急忙扭頭避過。   「嗯!?   這一避,讓大明閃過了對方十拿九穩的刺擊,僅在大明臉領上留下一條血痕,來人不禁感到些許的訝異。   「休傷我老公!」   隨後趕到的詩函看到大明被圍攻的情景,當場大喝一聲,並且全身周圍一口氣爆發出數十枚魔法飛彈往大明掃去。   「散開!」   帶頭的人當機立斷下達命令,七個人影同時從大明身邊散開。這時,詩函發出的魔法飛彈也已追至,在大明周圍向外擴展的炸裂開來。   這些魔法飛彈威力驚人,光是一枚的威力就足以在堅硬的岩石地面上留下尺長的深坑,這下數十枚同時炸開,那威力可不是說笑的,地面的搖晃震得隨後趕來的阿德和老孝差點站不住腳。   而身處在攻擊範圍中心的大明看上去雖似凶險,但實際上卻是最安全的人,此刻正伏低身體保持戒備,以防這些原罪化身趁塵土飛揚時再次偷襲。   塵埃落定,在大明周圍百米以內的東西全被夷為平地,不過攻擊大明的七個原罪化身卻在遠處好好的一字排開,看樣子一點損傷也沒有。   在那七個人之中,有六個人接穿土黃色的袍服,只有站在中間的那個人一身筆挺的西裝,腰側還別著一把軍刀,而大明剛那厭惡感的來源就是出自這把刀上。   「看來,你就是這些原罪化身的頭頭了。不過你的形象不怎像是淫慾或暴食,那麼……你就是憤怒的撒旦了。」   大明慢慢的站起身,剛在激戰中雖然受了些小傷,但並不礙事。   然而在他眼前這個男子長相剛毅,和血焰這些邪魔歪道站在一起特顯突兀,不過大明心裡有種感覺,他和眼前之人一輩子也不會成為朋友。   「可以這麼說,但我還是習慣用我本來的名字,顧長風。」   顧長風……這名字有點耳熟啊,大明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聽過的樣子。   此時一道閃電恰巧劈落在大明身旁,打斷了他的思緒。天上的雷暴越演越烈,已開始有落雷劈下,大明心中那莫名的煩躁感也跟著劇烈起來。   「給我讓開!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們打。」隨著不安感越來越重,大明也沒閒情繼續和顧長風廢話下去。   「當你們踏進這片領域開始,相信你們對死亡已該有所覺悟了。」   「廢話太多了,要打就快點!」   大明慢慢步向前去,左手開始有些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巴力毗珥受到顧長風的授意,幾個瞬移衝到大明面前,可大明左手突然獸化,一拳就將巴力毗珥打倒在地。   「原來是你。」   顧長風看到大明獸化後的左臂,臉色終於出現了變化,看樣子他的記憶並沒有被三聖靈封印注。   現階段可不適宜和這個怪物硬拚,就讓這傢伙和冥府去鬥個你死我活吧,我們得加緊腳步進行那項計劃才行……   「退!」   顧長風瞬間就做下了決定,七個原罪化身立刻從戰場脫出,以保持實力。雖然他們之間注定免不了一戰,但並不是現在。   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來抗衡這個怪物,所以他需要先實行嘉娜烈斯的計劃。   為此,他將召喚「黑暗」而來。 第六章 天劫降世   見到七個原罪化身居然就這麼乖乖離開,大明心中雖然感到訝異,但是也沒想太多,立刻又開始撥腿飛奔。   隨著雷暴變異的越加激烈,落雷的數量也猛然加劇起來,現在阿德和老孝他們前進時都得小心翼翼的注意不被劈到,不過大明可不管這些,埋頭就是猛衝過去。   跑了一陣子後,大明眼前出現了一堆不死生物衝了過來,大明當然是撥出劍杖準備將這些不長眼的傢伙砍的人仰馬翻。   但奇怪的是這些不死生物卻是從大明他們身邊奔跑而過,完全沒有攻擊他們的意圖,那樣子簡直就像是在逃命一樣。   詩函他們幾個看在眼底,就明白前方正如大明所說的……有事情要發生了。   大明在一陣狂奔後,穿過茂密的樹叢來到一處蠻寬廣的草原上,這裡地上到處堆滿了不死生物的屍骸,顯然發生過相當激烈的戰鬥。   「是這裡了……」   大明神情恍然的東張西望,尋找著到底是什麼東西把自己引到這裡,但不其然所看到的,卻是自己擔憂已久的麗人身影。   「無痕?」   大明看到無痕跪坐地上顫抖著,且閉上眼雙手緊緊地捂著耳朵,似乎很害怕雷擊的樣子,那仿惶無助的情景叫大明看的心好痛,腳步也慢慢往無痕移了過去。   「不能過去!無痕的天劫要來了。」   一旁的練霓裳看見大明突然出現靠近,立刻放聲警告。   練霓裳的情況看起來比先前還更為淒慘,雖然用長槍勉強撐站著,但是卻讓人感覺到她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的樣子。   從天明時分到現在,她們兩人一直在被不死生物給追殺。要是平時還好,但是此刻兩人皆是重傷在身,根本只能邊打邊逃,可老天大概覺得她們受的磨難還不夠,無痕的天劫竟然選在她狀況最糟糕的時侯降臨。   該死!天真的不長眼嗎?   練霓裳第一次詛咒老天爺。這種情況下,無痕哪可能還有渡劫的機會。   天劫?   練霓裳提到的這兩個字似乎在大明腦袋裡點醒了什麼,昔日牧童說過的一席話開始浮現在大明腦中—你千萬要記住,當無痕的試煉期開始後,而你卻不在她身邊,無痕的生命絕對會有危險!   這就是大明一直沒有想起來的東西,也是當時牧童再三叮吟他的事。   「對,我想起來了!」   大明抓著頭髮喃喃自語,但是牧童當時只是告訴他陪著無痕而已,卻沒說明自己該做些什麼,難道說自己還有什麼沒想起來?   其實牧童的本意是要大明用蒼冥以抗天劫,但後來事情的發展並不是他所能預料的。而此刻的大明連蒼冥也已經失去,牧童的那番話對現在來說其實已經沒什麼意義。   但是大明並不知道這些,他只是以為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沒想起來,不免為自己的沒用感到懊惱,再這樣下去,無痕會死的……   大明抓緊頭髮硬逼著自己一定要想起來,因此連帶精神狀態也陷入了很不穩定的狀態,走路也開始變得搖搖晃晃的。   慢慢地,大明步履瞞姍的來到無痕面前,無痕察覺到身前有人,也跟著把頭抬了起來。   「相公……」   無痕用著可憐兮兮的哭腔喊著,同時眼淚佈滿了整張美麗的臉龐,剎時間大明只感到內心一陣刺痛,他不該讓無痕淪落成這樣的。   從那時起,大明什麼都忘了,什麼也不再去想,只是俯下身子輕輕地抱住了無痕。   無痕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雙手緊緊抓住了大明。儘管她在練霓裳面前表現的很堅強,但終究還是有她脆弱的一面。   「不用怕,我就在你身旁。」大明柔聲的說著。事情就算想不起來也不要緊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離開無痕的。   「快離開她!會死的!」什麼都做不到的練霓裳只能放聲嘶吼著,同時暗恨自己的沒用與無能為力,如果不是她執意衝進來的話,根本不會讓無痕落到一身重傷去面對天劫。   這時,天空中的落雷都停下了,雷鳴與閃電也都靜歇了下來,情況寂靜的十分詭異。   「老公、無痕!?」詩函看到這一幕,急忙向大明他們跑去。   不過隨後趕到的牧童將她給拉了回來,「別去!已經太晚了。」   牧童歎息著,終歸還是晚了一步,沒想到無痕的天劫會選在這種時侯降臨。沒有蒼冥護身,這下真的只能期望奇跡發生了。   寂靜只持續了幾秒鐘,接著巨大的天雷洪流衝破開雲層,如瀑布般直接吞沒掉大明和無痕兩人。   那天雷直擊到地表的威力,連大地都被撼動了,隨後而來的地震天災接連不斷出現,若非此處早已成為死亡之地,天雷所帶來的巨大傷害將難以估算。   「為什麼會這樣……」詩函看到這一幕,驚嚇的整個魂都飛散了,雙腿一軟,就這麼跪坐在地。   「全部的人都趕快離開!」   熾白的天雷開始在地面上橫掃破壞,牧童明白接下來情況只會越變越糟,繼續留在這裡的話會非常危險,於是趕緊指揮眾人撤退。   就在牧童忙著把練霓裳弄到阿呆背上時,詩函突然跨步往那天雷洪流奔去,牧童見狀趕緊拉住了她。   「放開我!阿明和無痕都在那裡面,我要去救他們。」詩函狀若瘋婦般,死命的要掙脫牧童。   「這種時侯任誰去都沒用,現在能救他們的人,也只有他們自己了。」   牧童看詩函完全聽不進他的話,而且情況也不容自己和她多做糾纏,於是直接伸手點昏了詩函了事。   最少……你得將無痕給帶回來啊,大明!   望著天雷洪流所聚合而成的巨大雷柱,牧童也只能再次的歎息,然後轉頭趕上眾人。   在阿德的指引下,牧童一行人躲進了當初大明和詩函進入的那個洞穴。   隨牧童一起來的,還有葉若秋、馮和丹羅,前兩人自然是主力精英,後兩者則負責儀器操控和後援工作。   對此突如其來的異象,馮和丹羅當然是有著滿腹的疑問,其實不只他們倆,阿德和老孝都是一樣的情況,只看他們看到牧童一臉凝重的表情,都知道此刻並不是開口詢問的好時機。   牧童從帶來的行李中抽出兩張毯子讓詩函和練霓裳躺下,並和葉若秋著手處理著練霓裳身上的傷勢,其他人則被叫到洞穴深處的那頭警戒著。   「無痕她……」練霓裳咬緊牙齦,不知該為自己的魯莽說什麼。   「事已至此……什麼也不用再說了。」牧童搖了搖頭續道:「凡事冥冥中自有天定,既然無痕命中注定要在此地遭受天劫,不管是誰引領她來到此地,結果都是一樣的。」   「但如果不是我執意闖進來,根本不會害的無痕身負重傷,說到底,是我害了她。我只恨上天,天不長眼啊!」練霓裳說到激動處怒急攻心,全身開始抖個不停。   牧童看了葉若秋一眼,葉若秋立刻將手掌貼在練霓裳腹上運氣,助她平靜下來。   「霓裳,你不需要這麼詛咒上天,其實是我忽略了一件事。如果把這件事換個角度來看,莫不是上天借無痕之手,在給這塊逆天之地降下災禍嗎?」   牧童本身也是渡劫之人,這幾百年來也看過幾次其他人的天劫,但聲勢如此威猛的天劫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不知道是因為龍神的試煉如此,還是因為這塊土地的變化招致天罰。   「往好處想,如此一來,大部分的天劫之力將由土地所承擔,相對無痕渡劫的機會不就大的多了嗎?」   「但是無痕她……」   牧童知道不適宜讓練霓裳再激動下去,於是便下藥讓她入睡,此時正是藥力發作的時刻。   「等待吧!這是現在,我們唯一能做到的事……」   牧童這邊剛處理完畢,另一頭的阿德和老孝這邊卻顯得不怎麼平靜。   打從他們進到洞裡後,馮的目光就經常停留在如月和老孝身上,並且一臉沉思的表情。   如月雖然也發現到馮的異樣,但是看情況大家都是自己人,而且她性子也不愛強出頭,因此就沒怎放在心上。   不過對老孝來說就不一樣了,他知道對方是PACO的人,也許多少知道他們的底細,所以一點也不敢放鬆。   這情況在他們五個人被叫來洞穴內戒備不死生物後,變得更加沉重了。   馮考慮良久後,終於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艾蜜莉?」   聽到這個多年未曾耳聞的名字,如月全身的神經立刻繃緊了起來,老孝更是直接握緊槍口對準馮和丹羅兩人。   阿德雖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和老孝是站在同一陣線的,當下也立刻將槍口對準兩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西。」   如月顯得相當激動,長久以來她都很努力的說服自己是個正常的人類,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就這樣習慣了下來,但是「艾蜜莉」這個名字就像利劍般刺在她的心口,挑起她最不願想起的事實。   也因為這種心態,在多年後老孝入主PACO時,在如月的要求下,消除了所有關於如月的人格與記憶,將一切恢復空白。   至此,如月的一生也算是到此結束了,靈魂也得以安息。   可雖然老孝將如月的軀體封印起來,但畢竟還是料不到未來的事。有關如月的原始設計圖和資料,在很久以後還是被人拿去做為私人野心利用。   兩個少女的戰爭——很久以後,人們是這麼稱呼的,這是讓世界毀滅的最後一戰。這場由私人野心所引發的戰爭,最終還是把整個世界拖下去做為陪葬。   馮雖然被槍口指著,但臉上卻是絲毫不見慌亂,還伸手拉住要採取行動的丹羅。   「是嗎……讓死者再活過來,沒想到文肇這輩子的夢想還真的讓他給完成了,只是代價卻是他自己的一條性命。」馮微微抬頭仰望,臉上露出些緬懷的神色。   「你認識我父親?」文肇是老孝父親的名字沒錯,但是馮的表情讓他有些疑惑馮知道的有多少。   「算不上深交,在PACO的前身和地聯尚未拆伙前,你父親是我們旗下所屬的研究員,彼此間還算蠻聊得來的,所以我曾見過你母親幾次,只是……我很難想像,那傢伙瘋狂的念頭還真的成功了。我是負責情報部門的,因此你父親後來的遭遇我很清楚,雖然當時我們有試著出手援助,但很遺憾……」   PACO和地聯當初因為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鎮之際,地聯那邊仗著研究資源比PACO豐厚,硬是將他們的首席研究員給引誘了過去。   馮如今回想,當時應該不顧一切阻止的才對。   「你父親的實驗室至今還依然保留著,有興趣的話可以來PACO看看。」馮說完後就沉默了下來,他知道眼前的人對他依然戒心未消,因此也不打算再多說什麼。   「在你的印象裡……我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馮蠻意外老孝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簡短回答道:「瘋子。」   隨後想了想,馮又補充了一下,「是個頑固且愚蠢,但總是讓人感覺到哀傷的瘋子。」   語畢,洞穴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約經過一天一夜後,被牧童點昏的詩函這才轉醒。   雖說有璐考妮雅和迪蘭朵在,詩函施放魔法時不用擔心魔力不足的問題,但連續施放法術還是會給精神上帶來疲憊和負擔。且詩函還是第一次涉入戰場實戰,這兩天來又沒什麼機會休息,所以被牧童點昏後才沉睡了那麼久。   詩函醒來後並沒有什麼激動的反應,只是很恍然的看著四周。   迅雷就在詩函旁邊蜷曲身體趴著,看到詩函醒來後也跟著揚起頭來。在大明給天雷捲進去之前,他給迅雷下達的最後命令就是要保護好詩函,因此迅雷一直跟在詩函旁寸步不離的。   詩函伸出手摸了摸迅雷的頭,然後看到了靠躺在白虎阿呆上的牧童,此刻牧童正拿著一本不知道什麼書在翻看著,葉若秋則隨其他人往洞穴內部探索著,至於如月則是留下來負責照顧練霓裳。   「阿明和無痕怎麼樣了?」詩函的語氣比之前顯得平靜很多。   闔上書本,牧童揉揉眉心道:「目前還不曉得,但如果無痕渡劫失敗的話,天劫也就會跟著消散,因此目前我們能知道的是……無痕還活著。」   牧童看向洞穴外的狂風暴雨,簡直就像超級颱風過境一樣,這天劫引起的災害還真是難以想像的大,就像天在發怒啊!   雖說幸好不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方發生,但是想到無痕……唉,牧童直感到歎氣。   「至於那小子,你就放心吧!雖然會受點苦,但是他的命要比蟑螂強上千萬倍。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地球上所有生命都絕跡了,你那老公照樣還是生龍活虎的。況且,這次的事說不定會是個轉機。」   詩函不明白的問:「怎麼說?」   「璐考妮雅說過,要解開大明身上的封印只有兩個辦法。一是靠大明他自己,但這不知要修練到何年何月才行的通,二是尋求比大明身上更強大的力量來破解。仔細想想,這次的天劫不就正好符合這個需求嗎?」   說到這,牧童就是一聲長歎。   「可謂天意莫測啊,只是……這背後要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些。」   牧童起身走向洞口,當初破開雲層降臨的那道天雷洪流所組成的雷柱,如今已經變形成一個巨大的雷繭,全身散發熾白的天雷肆虐著大地。   至於在裡面的無痕和大明情況如何,除了當事者外,沒有人能夠知道。   「不管結局如何,總是要有人悲傷的……」詩函起身來到牧童身邊,也看到了洞穴外的現況。   「詩函,天劫過後,你得多注意大明的情況。如果無痕出了什麼事,能阻止他的,也只有你了。」   「為什麼?」詩函剛聽到牧童說大明沒事,一顆緊繃的心正放鬆下來,但牧童隨後這些話又讓她的心揪在一起。   「無痕懷孕了,但是她自己並不知道這件事。因為龍族和人類不同,不但體質上就很難受孕,而且孕期長達百年,換算成人類的時間來說,根本是懷孕前的一兩個禮拜,所以這八年來她一直都沒發現這件事。」   「那麼,孩子……」詩函看向天上的雷繭,心裡有很不安的感覺。   「那是個注定跟她無緣的孩子。」   聽到牧童這句話,詩函心理面彷彿被觸動了什麼,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袖。   在旁默不作聲的如月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臉上不禁露出擔憂無痕的面容。   「不管怎樣,救救那個孩子吧!」詩函顯得相當激動,然而誰又知道,此時的她內心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無痕能在這場天劫中活下來,就已經是個最大的奇跡了。其他的,實在是……無法奢望太多啊!我們遲遲不敢告訴無痕的原因也是如此,如果她一心只想保住孩子,那下場絕對是母子皆保不住。所以每次看著懵懂無知的她,我們這些人的心都在替她痛啊!詩函,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詩函說著說著,竟然掩面開始哭了起來,讓牧童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如月看詩函哭的相當淒厲,因此也過來安慰著她,可是她一個局外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輕輕拍撫詩函的背希望她能安靜下來。   「這種痛苦……不該,不該讓無痕也體會到啊!」   無痕的遭遇,讓一段詩函本不願再想起,打算永遠埋在心裡的秘密,此時又血淋淋的整個被挖掘了出來。   牧童聽後為之一震,急切的問:「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不要問!什麼都不要問!我明明已經決定不再想起來的。」   看詩函哭的那麼淒涼,想必是段十分令人心痛的回憶,而從她方纔的話語中,牧童心中有些了然了。不過當詩函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牧童並未再提起這事。   他知道,這是詩函和大明之間的問題。   如月現在終於知道牧童這段時間來為什麼一直在歎氣,因為連她也在開始搖頭歎氣了。   無奈啊……   不久後,前去洞穴內探查的葉若秋他們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一個很奇怪的消息。   他們從大明和詩函未進入過的左右兩端下去探查,洞穴內部像是螞蟻窩般交錯縱亂的路徑,分成一個又一個的大小空間。   就阿德的說法,那些空間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墓室」一樣。   至於奇怪的一點,則是這些地方躺滿了一動也不動的不死生物,雖然有一些比較高階的不死生物還能勉強活動著,但都被葉若秋一劍給砍了。   「是這場天劫的影響!」牧童恍然大悟的說。   「這些不死生物都是因為這股突然出現的死亡力量才能活動,可遇上這專克穢物的九天神雷之氣,這股力量當然會受到影響。依我看,在天劫過後這片領域肯定會元氣大傷,同時也是我們反攻和進行搜救的最好時機。   「可是外面雷暴的這麼厲害,我們目前根本聯絡不上外界。」馮也很傷腦筋,要是無法把握機會做好準備,給了對方回復實力的時間,那可就不妙了。   「讓我試試。」老孝用自己帶來的裝備試著和PACO連絡起來。   不過,幫這個忙也不是全然無代價的,老孝很委婉的表示希望PACO方面能出手在撤退的難民群中搜索曉雯的下落,畢竟他們是屬於沒勢力的平民百姓,[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政府才不會理他們這些人。   「這個沒問題,PACO有管道通往[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軍方高層,你儘管放心好了。」馮一口氣答應了下來,他多多少少都起了點心意想拉攏老孝,而且這要求並非什麼難事,自然樂的做個人清給老孝。   接下來的幾天中,牧童和馮他們都忙著指揮各項調度,唯有詩函默默地佇立在洞口注意雷繭的變化。   當然,每過一天,牧童他們內心的希望也就大了一分,因為時間越久,表示無痕越有可能熬過天劫。   到了第六天,牧童手上的事都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於是和詩函一樣開始跑到洞穴口仰望著天空發呆。   根據牧童早先就從玉真那得知的說法,風寒霜的天劫只有五天四夜就結束了,但是今天已經第六天了,天上的雷繭卻依然不見任何變化。   也許是風寒霜那次的情況較為單純吧,無痕的這場天劫裡摻雜進太多東西了,結果會變怎樣,也沒人可以預料。   在第七天,事情終於出現變化。熾白的天雷不知道為了什麼緣故,先是轉為淡藍色澤,接著轉為銀藍,最後定型為金黃色的天雷。   「時間就快到了。是哭是笑,一切就看這一刻了。」牧童喃喃的說。   在雷繭內,無痕化回巨龍的型態,並且把身軀盤捲在一起,苦苦抵抗著天劫所帶來的痛苦煎熬。至於大明則是趴臥在無痕頸上一動也不動,同樣在享受和無痕一樣的待遇。   大明全身不但呈現獸化狀態,三聖靈所植入他血肉中的咒鏈也因天劫的力量被迫實體化,天劫之力在蹂躪大明的身體時,同樣也在摧毀著三聖靈所下的封印,而這也迫使著封印的自衛機能發動,咒鏈緊緊的絞扼住大明的每一分血肉、每一分神經。   因此大明除了要接受天雷蝕骨的痛楚外,還要忍受三聖靈咒鏈的反制力量,情況說起來還要比無痕更嚴苛一點。   只是從頭到尾,大明哼也沒哼過一聲。畢竟無痕在忍受著跟他一樣的痛苦,他這個做人家丈夫的怎能這樣示弱,不管怎樣也要撐下去才對。   在這種天劫試煉面前,要純粹用肉身去對抗已經是不可能的,現在已經單純是看精神力強弱而已,看是在這場天劫中撐過去,還是被天劫吞食得灰飛煙滅。   不過大明的情況要更糟一些,萬一他失敗的話,雖然說死是死不了,但是接下來出現在世上的,卻是力量完全解放,並且只有野性本能的「絕」,理性的再生恐怕是地球毀滅後很久以後的事了。   在這種難以想像的痛苦考驗下,思考已經變成是種很奢侈的事情。在大明和無痕緊守著的一點清明中,他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透過碰觸感覺彼此還互相依偎著。   「我們還在一起。」   無須什麼繁雜的理由,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念頭,讓他們奇跡般的在這場天劫中一路苦撐了下來,只因為誰也不想放開對方。   如果只有無痕一個人遭受天劫,那她是萬萬撐不到現在的,但是當大明在她身邊時,那事情又變得不一樣了,無痕的固執化成了一種動力,默默地支持著她對抗著天劫。   心靈上的支柱,有時要比肉體的強橫還要堅強的許多。   而就在大明毫無所覺間,三聖靈下在他身上的咒鏈因為抵抗不了天劫的威力,開始一一崩裂了開來。   此時,這一場天劫也接近尾聲了。 第七章 封印解除   也不知熬了多久,大明突然感覺到身上的劇痛與壓力開始逐漸緩和了下來,在已回復思考能力的腦袋中,往日的回憶如同潮水般湧入。   這八年的歲月,他彷彿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樣。   而現在,夢醒了……   隨著身上劇痛的平息,大明身體也解除了獸化狀態,且因為三聖靈封印被破解的關係,也還回了大明的真實面貌。   然而耳邊傳來的細長低鳴打斷了大明的思緒,那聲音淒涼且哀傷,就彷彿是在哭泣一樣。   「無痕……」   大明下意識的念著無痕的名字,同時悄悄地張開了眼睛。   印入眼簾中的,是無痕特有的淡藍色柔軟長毛。   無痕的龍型態和其他的龍族不一樣,身上並無硬麟,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蓬鬆且柔密的淡藍色長毛,飛起在空中時的姿態都遠比其他龍族來的優雅。   若說有哪不一樣,就是這些柔毛上都散發著以往所沒有的淡藍光澤,無痕的氣息也比以前感覺強盛很多。   可照理說無痕安然渡過天劫,自己又回復了記憶,本應該感到欣喜才對,那為什麼大明感覺自己心中非但沒有任何歡喜之情,反而有股濃厚得揮之不去的悲傷?   這時,無痕也開始由龍型慢慢轉變回原來的樣子。   雖說無痕渡劫升格為龍神,但外貌看上去並沒什麼變化,只有氣質上改變了許多,變得比原先更加清澈純淨,更加超塵脫俗,另外還像素心一樣,身上產生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出來。   只是這個本該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此時臉上卻掛著兩行清淚,淚水就如同潰散的河堤般流個不停,讓大明心中滿是憐惜。   「我對不起你,相公……」無痕嗚咽的哭泣著。   「孩子……我沒保住孩子,我連我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我算是什麼母親!」   無痕越哭越是淒涼,這時一隻約兩公尺長的半透明小龍從無痕身上浮出纏繞在她身上,並且眷戀地用頭摩擦著無痕的臉龐。   無痕雙手緊緊的抱住小龍,不由得哭的更加厲害。   接著,小龍昂首高傲的向父親鳴叫著,雖然那聲音相當稚嫩,但是他保護了自己的母親,確實是有他值得自傲的理由。   子代母劫,無痕能安然通過天劫的試煉,不得不說這點也佔了相當重要的成分。   雖說龍族的孕期很長,但這八年的時間已經讓小龍慢慢凝結起一些自己的神識,所以當小龍感覺到母體遭遇危機時,護母心切的他將天劫裡最凶險的力量全導引到了自己身上,然而這些又怎是幼小未成型的他所能經受得起的。   出現在大明和無痕面前的,僅是小龍剩餘的最後一屢魂魄罷了,如同泡沫般很快的就會消失。   此時有很多事情已不需言語,大明和無痕都已經明白了前因後果,包含小龍所付出的犧牲,然而這代價……   「你是個很了不起的孩子。對不起,是我這個當父親的太沒用了……」   大明輕輕摸著小龍的頭,並且內心心酸滿溢,只是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而已。如果這種時侯他不能作為無痕的依靠,那無痕又能依靠誰去。   小龍知道自己已經沒什麼時間,轉頭依依不捨的磨蹭無痕的臉領,然後身子開始慢慢化為氣泡消散。   「我的孩子!」   無痕哭叫著,雙手拚命亂抓,但什麼東西也抓不到。大明這時能做的,也只有緊緊摟著無痕而已。   直到小龍的形體完全消散於虛空之中,無痕整個人也如同失去了魂魄一樣,趴在大明懷裡拚命的放聲大哭。   「對不起,相公,對不起……」   看著無痕淒涼的模樣,大明心中所累積的怒氣終於爆發了。   「三——聖——靈——!」   隨著大明仰天嘶吼,一股絕然無匹的「氣」從大明身上迸發而出,將整個雷繭衝散了開來。   接著,這股「氣」化成了絕的影像,發出了響徹整個世界的怒鳴,同時也代表著大明對三聖靈的宣戰。   「這……就是絕嗎?」   牧童看著雷繭破裂後出現的銀藍色巨龍,臉上不禁呆住了。   巨龍盤捲的身軀在雲層裡若隱若現的,讓人無法看清它的全貌,也無法預測出這只龍到底有多長。牧童曾看過無痕化身為龍的樣子,三千多公尺長的身軀,他認為已經是相當驚人了,但是和絕一比,三千多公尺連絕的粗寬都不夠。   詩函只是癡癡的望向天空,因為她記得自己似平曾經看過這條龍。對了,那是在……   隨著越來越多浮現出的記憶,詩函的淚水也無法自制的開始湧出。   在絕的怒鳴之下,三聖靈所下的記憶封印開始被解開了。   當初三聖靈的這個封印本來就是以大明為主體,如今主體封印既破,其他人身上的封印也撐不了多少時間,絕的這聲怒鳴也只是一種催化而已。   絕的鳴聲也傳至了海的另一頭,與其說它是一種聲音,倒不如說是一種震撼心靈的力量,對很多人來說這或許沒什麼影響,但是對某些人來說那意義可就遠遠不同了。   此時,在林宅內正在教思語和小雪做菜的美幸,耳邊彷彿聽到了一陣嘶鳴聲傳過,然後淚水就忍不住落了下來,整個人無力的滑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我不該忘記的,我不該忘記的……」   思語不明白美幸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只是一直拉扯著美幸的衣袖,在旁的琉璃姐妹臉上則是露出了一臉迷茫的神色。   唯有小雪將頭轉看望著天空,大概能瞭解到是發生什麼事。   「王,已經覺醒了。」   絕的身影在空中持續了約幾分鐘後才消失,這段時間中自然有不少有心人目睹到了這一幕,顧長風就是其中的一個。   「要跟那樣的怪物打的話……看來計劃得加緊進行了。   顧長風喃喃說著。   或許,他的夢想可以透過另外一種方法實現……   「絕已經醒了,我們要不要閃遠點?看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極遠處的上空中,伊諾一臉正經嚴肅的跟草菲絲說著。   「我覺得很有這個必要。」莫菲絲很認真的考慮伊諾的提議。   至於亞瑞特不知跑到哪去了,伊諾和草菲絲也不去管他。   同一時間,在三聖靈的聚集之處。   「絕已經甦醒了。」   「我們這邊也已經準備就緒。」   「那麼,就讓命運的巨輪開始運轉吧!」   當絕的影像消失後,大明摟著不斷哭泣的無痕慢慢降落到了地面。只是剛一落地還沒站穩,大明就險險被衝過來的詩函撲倒在地。   「老公!老公!老公!」   詩函又哭又叫的,同時雙手死死的緊摟住大明,似乎生怕鬆手大明就會消失一樣。   望著懷中兩個不斷哭泣的淚人兒,大明只擁緊住她們。雖然當中發生過許多的事,但慶幸的是自己並沒有失去任何一人。   「對不起,我應該要早點想起來的……」   如果自己能早點回復記憶的話,無痕也許就不會失去孩子,詩函也不會被病痛折磨這麼多年。   想到這些,大明就咒恨著自己的沒用。   「你不需要這樣,最重要的是我們還在一起,不是嗎?」   詩函抬起頭來看著大明,美麗的眼眸中滿是淚水。無痕此時哀傷的無法言語,只有拚命點頭附和詩函的話。   「是啊……我們還在一起。」   大明低頭貼著兩人,重溫著睽違已久的觸感。   只是大明和詩函的情緒都較為冷靜下來後,無痕卻依然還是哭個不停。   大明明白無痕心中的傷痛,但他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因為此刻任何言語也都無法撫平她心靈上的傷口。   「無痕,不要這樣。」   看見無痕如此悲痛的模樣,詩函就知道牧童說對了,孩子最後還是沒有保住……   只是詩函剛要用手去拉無痕,卻被無痕一手給揮開。   「你明白什麼!你能瞭解做母親的失去孩子的那種痛苦嗎?你有思語在,永遠也不會懂得這份痛苦。」   無痕此刻已是悲傷到失去理智,而詩函的舉動剛好給了她一個發洩的缺口,心中的悲傷全化為僧恨的言語吼向詩函。   大明怕兩女就這樣吵起來,那是他最不願見到的場面。只是當他要制止無痕時,卻被詩函攔阻了下來。   「我懂的,無痕……我真的懂。」   詩函臉上未見怒氣,反而平靜的伸出雙手摟住了無痕。   「你知道嗎……思語本該有個哥哥的。」   就這樣淡淡的一句,讓大明和無痕臉上都出現了愕然的表情。   「對,我當時懷的是雙胞胎,但是那孩子……在出生後就夭折了。無痕,我是真的體會過失去孩子的這種痛苦,我瞭解你的痛,我真的瞭解……」   當時的心酸悲苦再次擁上詩函心頭,詩函的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本來這件事我打算水遠的藏在心裡面,因為……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跟孩子的父親交代。對不起,我對不起你……老公。」   詩函最後一句話是對大明說的。   她以前就有想過向大明坦白,但是實在沒那個勇氣,每當她想起那個無緣的孩子,有多少個夜晚都是獨自一人躲起來哭泣的。   「大姊……」   兩個有著相同不幸遭遇的女子頓時抱在一起哭成一團,在旁的大明只能緊緊地握住拳頭發生這些事,大明難道就真的能怪詩函和無痕嗎?不,大明兩人誰也不怪,他只怨他自己。   為什麼他就這麼的沒用,讓他所愛的人遭遇到這種事。   對!三聖靈,都是那些傢伙,都是他們害的!   一股越來越猛烈的怒氣在大明胸口翻騰著,當場大明就掉頭往外走去,只不過走沒幾步就被騎在阿呆上的牧童給擋了下來。   「你這個樣子是想上哪去!?」   「讓開,我要去找三聖靈算帳!」   「你知道三聖靈在哪?又該上哪去找他們嗎?你現在就像是一頭氣紅了眼的莽牛,連自己要衝往哪去都不知道。給我回頭看看!看看無痕和詩函現在是什麼樣子!」   牧童毫不留情面的大聲斥喝,如果真讓大明這樣跑出去亂衝亂撞,不定還會惹出什麼事來。   大明依言回頭看了看詩函和無痕,兩女那傷心欲絕的模樣頓時讓他整個人洩氣下來,慢慢的走回兩女身邊將她們抱著。   「不就是孩子嘛!老公我賠給你們就是,你們想生幾個就生幾個,生到讓你們叫不敢都有。」   大明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就這麼直接把兩女扛在肩上,然後叫出疾風像土匪般跑掉了,留下傻眼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牧童等人。   往後的幾天,牧童等人就在大明和詩函先前到過的無人城鎮中設立了據點,因為大明還真的說到做到,到鎮上後就找了間沒人的房子把他們自己關了起來,到今天第四天了都還沒露過面。   這種家務事還是讓大明公婆幾個自己去處理吧,牧童他並不打算插手,而且也沒立場插手。   現在唯一能安慰無痕的也只有大明了,如果再讓無痕這樣哭下去,退早會產生心魔,對她往後的修行可是大為不利。   「那個……胖子那傢伙還活著吧?」   阿德和老孝在百忙中抽空聊著,現在牧童跟馮他們成天忙著指揮葉家和PACO的行動,所以連他們也無可倖免的被拉來幫忙。   不過,好消息是PACO在難民中找到了曉雯,目前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這讓老孝和如月息算鬆了口氣。   在沒有壓力後,老孝也比較有心情和阿德打屁。   「難說。」老孝忙著手上的工作,隨口回答著阿德。   兩人在回復記憶後,都想起大明以前老是當一夜十四郎。如今都過了這麼些天了,該不會……已經變成人干了吧!   阿德想起來就一陣惡寒。   記得以前有次和老婆出門,阿德死性未改的和路上的美女搭訕了幾句,結果當天風鈴不知在晚飯裡下了什麼藥,讓阿德也當了一次一夜十四郎,到現在阿德還是很懷疑自己當時是怎麼活下來的……   所以說對當年大明的表現,他還真不得不寫個「服」字。   只是兩人說沒幾句,又各自埋首到工作當中。   這些天裡,來的人可多了,不但各種物資陸續的運來,一大群人還把這座無人的城鎮弄得跟軍事基地一樣,在鎮外神廟裡的那些倖存鎮民也被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彷彿有場大戰即將開打一樣。   既然曉雯已經找到,老實說老孝他們也該抽身走人才對。只是老孝等人覺得承了PACO這個情面不還不好意恩,再則兩人俱已回復記憶,不能就這麼丟著大明不管。   八年前他們只能無能為力的旁觀一切,那種悔恨感深深的滿溢在兩人心頭,至少……現在應該能為自己的朋友做些什麼才對。   雖然嘴上打屁歸打屁,但兩人還是很擔心大明的。   當天晚上,大明突然出現在臨時成立的指揮所內。   牧童看見他並沒有太大的訝異,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無痕現在怎樣了?」   「已經先睡下了,目前情緒上是平靜了些許,只是……」   這種事誰能忘的了呢?   大明坐下來摸著額頭歎氣。尤其無痕對未察覺自己懷孕的這件事深感自責,儘管有詩函在旁開解,但這個心結並不是那麼容易能解開的。   「我希望你不要責怪我們,我們雖然有發現無痕懷孕,但卻一直瞞著沒有對她說。本想這件事應該由你決定的,怎知天劫來的這麼快。」   「不,就算是我,我也會和你們做出一樣的決定,若要在無痕和孩子之間選一個,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無痕的。只是這件事你們誰也別跟無痕說,就說是我的決定吧,要恨就讓無痕恨我一個就好,這本就是我該背負的罪。   打從大明進來後,馮和丹羅的目光就一直看著他不放。   因為回復原貌的大明是一頭深藍長髮,相貌也和原先大不相同,對馮和丹羅來說,他只是個陌生人罷了。若不是看著這個人從雷繭中出現,牧童也跟他們大致解釋了一遍事情的原委,他們也很難相信自己所熟悉的亞格斯就這樣變了一個人。   不過看著大明這個樣貌,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那是很多年以前,在網路上的一個傳奇人物。   「我現在該叫你亞格斯,還是……絕?」   「都可以,不過這幾年都是用亞格斯這個名字,你們還是這樣叫吧!」   雖說三聖靈封印已解,不過像馮這種以往只聽過絕的字號,並無任何交集的人來說,除非有誘因觸發他們去回憶,不然這字眼還是會靜靜的躺在記憶深層內不被想起。   因此三聖靈的封印破除,對世界來說並沒有什麼變化。改變的,只有美幸、大明他老姊、日月星三流派等等和大明比較有接觸的人而已。   大明抓了自己的頭髮看了一下,這個模樣確實太引人注目了些,看來有空得讓詩函幫他做一些偽裝了。   「以往的那些就別提了,現在重要的是先把這裡的事給解決,目前的情況怎樣?」   「天劫確實是讓這股死亡力量的元氣大傷,根據這幾天去巡察的人回報,目前殘存的不死生物數量銳減,剩下還能活動的則開始往中央地帶聚集。我們現在正試圖截殺這些流竄的不死生物,不然讓它們聚集起來,可是一股很可觀的力量。   「需要我幫忙就說吧,沉悶了這麼久,也是該活動活動了。」接連而來發生的這些事,大明確實是需要管道好好地發洩一番。   「這些事我們還應付的來,你把重點放在無痕和詩函身上就好,該你出手時少不了你的。我怕無痕再這樣悲傷下去,萬一種下心病的話,對她以後會有很不好的影響。」牧童提醒著大明,修真之人本就忌諱大喜大悲,心靈上出現破綻後不是那麼容易能再度平靜下來的。要是心病變成心魔,很有可能就此走上偏路,淪為邪魔歪道也不一定。   「但是,我又能為她做些什麼……」大明喃喃自問,當日他那麼突如其來的蠻幹,雖然是打亂了無痕和詩函悲傷的恩緒,但這到底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不,你什麼都不用作。」牧童搖了搖頭。   「現在,你只需陪伴在無痕的身邊就好,這種時侯身旁有個可以依靠的人,是比任何言語的安慰更加管用的力量。這個死結,終歸還是要靠無痕自己去解開。」牧童說到這,突然想到,難道說無痕的天劫還尚未完全結束,這也是天上給予無痕試煉的一部分嗎?   大明聽完牧童的話後沉默了一會,然後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出門前淡淡的留下了一句,「說到底……我始終是個無用之人。」   牧童聽到後,只是一個勁的猛搖頭。這小子打從以前就特別愛鑽牛角尖,希望這次他不要把自己陷入死胡同裡才好。   阿德和老孝頗為擔心大明的情況,於是便在他後頭跟了出去。   在街上行走的大明背影看來頗為落魄,就這樣一路往城鎮外走去,來到了郊外的神廟處神廟內的倖存者早已被送回後方安置,所以此時神廟內是空蕩蕩的毫無一人,加上時間又是晚上,所以氣氛寂靜的有點可怕。   不過大明也不以為意,就在神廟門口的台階上席地坐了下來。   阿德和老孝兩人很好奇大明跑到這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做什麼,不由的快步走近了些。然而隨著兩人靠近,耳邊這時傳來了鐵鏈交撞的噹噹聲響。   只見坐在台階上的大明上半身呈現獸化狀態,身上凌亂的散佈著從體內穿透出來的斷裂鎖鏈,而大明現在在做的事就是將這些咒鏈從身上抽離出來。   雖然三聖靈所下的咒鏈封印已經破碎,不過並沒有整個從大明身上根除,這對大明在力量的使用上會有所妨礙,所以大明也只能這樣手動式的一一善後。   但獸化後的模樣還是不好讓別人瞧到,因此大明才會特地跑到這無人之地。不過他知道跟來的是阿德和老孝,也就沒有特意閃避開來。   看到大明面無表情的將右肩上的一條咒鏈緩緩抽離肉體,阿德雞皮疙瘩就冒了起來。   「胖子,你不會痛嗎?」阿德在旁邊光是看就感到痛死了,大明該不會一點感覺也沒有吧!   「痛啊,怎會不痛……」   大明的話語空虛的彷彿是從別的世界傳來的聲音。   同時他手上的動作並未停止,絕那種晶藍的血液不停的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只是想到無痕和詩函的遭遇,和她們相比之下,我根本連叫痛的資格都沒有。」   憑藉著一股湧出的怒氣,大明左手爪一揚,將右肩的那條咒鏈就這麼硬生生的抽了出來那咒鏈染滿了藍色的鮮血,宛如活物般不停的在大明手中扭動著,看上去直叫人頭皮發麻。   「對!就是因為我的沒用!」   大明手爪上用勁一握,那咒鏈立即斷成兩截落在地上,慢慢地碎化消失。   「無痕和詩函把這一生托付給我,我應該要保護她們的!為什麼我還讓這種事發生在她們身上?為什麼我連讓她們幸福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大明沮喪的將頭埋在手臂中,彷彿是在哭的樣子,那是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所流下的眼淚。   「我無法保護任何人,也無法帶給任何人幸福,我這一身的力量只是……只是個天大的笑話……」   阿德和老孝這時俱拿不出什麼話語來安慰大明,因為他們被突然出現在大明身後的詩函和無痕給嚇住了。   「白癡!」   只見詩函手上握著用報紙捲成的棒子,毫不猶豫的往大明頭上敲了下去。   「就知道你肯定一個人躲在哪胡思亂想的!從以前你就是這麼死腦筋,遇上不好的事,息是喜歡一個人攬起來獨自承受。我們是要相守一生的夫妻,不管什麼事都應該要一起分擔才對。」   無痕則是默默抱著大明,臉上沒再露出哭泣的表情。因為自己一直沉浸在傷心中,卻沒發現給自己所愛的人帶來這麼大的痛楚,無痕內心中再度產生出自責。   也不管大明驚愣的表情,詩函就這麼單手將大明從地上給「拎」了起來,末了還丟了句話給阿德他們。   「對了,你們就跟牧童前輩說一聲,這幾天我們老公誰也不外借,有些事情我們夫妻必須好好地『溝通』一下。」   大明前幾天的土匪行徑,詩函此刻很忠實的再度重現了一次。就在阿德和老孝愣到下巴快掉下來的神情中,三人瞬間移動消失在了原地。   這時,兩人一致的在想,他們先前的擔心是不是有點多餘了。   幾天後,在街上已能看大明和詩函的身影出現,不過無痕還是依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願出來。   牧童等人知道她需要時間調適自己的心情,所以並沒有怎去打擾她。   不過,短暫的平靜日子也就到這裡為止了。   冥府和血焰的混合編隊正式地往他們這邊出發,來勢洶洶的想踏平這個人類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前線基地。   一場大戰,即將開打。 第八章 死神與破壞神   「破魔師三百名、異能術士五十名、特種部隊一百五十名、軍方派遣協助的士兵一千名,這些就是我們目前手上所有的戰力總和。」   牧童盤腿坐在桌子上,用手撐著小腦袋說。在他身前的桌面上鋪放著一張大大的地圖,以及這兩天偵查而來的各種資料。   沒辦法,誰叫他個子太小了,坐在椅子上根本看不到地圖,於是乾脆直接坐在桌子上。   連接崑崙的路徑被封後,葉家在人力上明顯的產生不足,這三百名破魔師已是目前能調動的極限,所幸這些人都是斬妖除魔多年的老手,實力無庸置疑。   PACO那邊的五十名異能者能力千奇百怪,團隊合作經驗也十分豐富,加上這次PACO啟用一直秘密研發的異能增幅器,而且還有一百五十名武裝著超高科技武器的特種部隊,戰力上也是不能小看。   至於那千名的軍方士兵都只是平常人,連裝備也只是普普通通,要應付一般的不死生物都有問題了,所以頂多只能作為後勤支援用。   可血焰的天譴軍團那邊,漫天鋪地的不死生物就不提了,血傀儡人偶、食人巨魔、異種巨獸多不勝數。這股血色的大軍在一群寒冰幽影的開道下,用冥府的力量在海面上凝結出數十公尺寬的冰道,浩浩蕩蕩的往這裡筆直而來。   雖說這支大軍行進上是慢了些,但那聲勢可是相當的驚人,相對帶給人的壓力感也沉重的可怕。加上駐守在這基地的才這麼一丁點人,沒多久底下的士兵就出現要求撤退的聲音。   「就這麼些人要擋住這支天譴大軍,想想簡直是在做白日夢,也難怪那些人急著離開。   馮揉了揉太陽穴,他對這仗也是沒什麼信心可言。可假若從這裡撤離的話,要再次從領域外面打進來就更困難了,加上又有牧童保證絕對沒問題,雖然他很懷疑這股自信是從哪來的就是了……   不過,在認識牧童後,他見過太多不可恩議的事了,或許真的會有奇跡出現吧!「   「要離開就讓他們離開好了,把普通人捲進這場衝突中反而不好,況且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是,要對付我們這一丁點人,出動這麼多怪物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牧童看了看偵查照片上那些怪物的數量,嘖嘖!比上次在樹海戰役還要嚇人。   「也許……是想藉此立威?」馮猜測的說。   也有可能是被無痕的天劫給嚇到,感覺到大明等幾人存在的威脅吧,況且絕的出現,對方不可能沒有發現到。   牧童在心裡附和了一句。   「但這也說不過去,佔盡優勢的它們沒道理要出動這麼多的數量,這簡直是傾巢而出了吧!除非……」   「除非對方實際上已經外強中乾,才急著要以優越的兵力數量決一勝負。那麼只要我們能撐過這一戰,也就是說該是我們反擊的機會了。」牧童替馮把話給說完。   「那前提也得我們能贏這一戰再說。就靠這點人,真的能打退這支恐怖的軍隊?」   「不對呢!」牧童伸出手指頭搖了搖,故作神秘的說:「要對付那支軍隊的主力不是這些人,這些人的目的只要防守住這裡就好。對方有怪物,我們也有啊,而且還是最恐怖的那種,搞不好哪天這個世界就毀在他手上也不一定。」   這些話讓馮聯想到從那場可怕雷暴中安然渡過七天的亞格斯,還有那條龐大到難以想像的東方巨龍,他覺得亞格斯這次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吧,亞格斯全身上下可都是謎團啊!   至於那個被牧童等人談論著的男子,現在則是閒閒沒事幹的走在大街上。   和詩函、無痕她們談開後,大明的心情已經沒原先那麼的沉重,不過代價也太慘烈了點。   也許是心靈上的創傷尋求著肉體上的依慰來撫平,詩函和無痕這些日子來的激情索求程度遠非過去所能比擬。喪子的心中悲痛、這些年來累積的思念與折磨、在相會時的喜悅與悸動,這些情感一口氣爆發出來,是很嚇人的。   不停的相吻、相擁,激情得幾乎融成一體,為的只是證明彼此間的存在,這是屬於情人們之間才有的語言。   但也如此,這段時間裡大明一夜十四郎的名號可是往上翻了幾倍,若不是陪著無痕渡劫時受惠不少,開玩笑!他早掛了好不好。   可恨的是每當他被搾成人干時,詩函和無痕卻是一副容光煥發、神清氣爽的模樣,就叫大明看的牙癢癢的。   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想個辦法重振夫綱才對!早晚有天把她們這樣那樣,接著再那樣這樣,然後再……   陷入宴想中的大明目光偶然在大街上一掃,沒想到讓他看到一個蠻意外的人。   「喜樂?」大明朝他走了過去,納悶他怎會出現在這裡。   「亞格斯叔叔。」喜樂看到大明朝自己走來,很拘謹的站了起來。   以往他對大明雖無瞭解,但是在PACO的這段日子以來他聽到關於大明的事跡可多了。對每個PACO的成員來說,上帝之手是一個傳奇人物,喜樂在耳濡目染下對大明也多了幾分敬意。   大明在喜樂面前蹲下來說:「你不該在這裡的。還有,我沒那麼老,你叫美幸姊姊,居然叫我叔叔。」   然後,他摸了摸下巴,怎自己看起來很老氣嗎?   由於他原來的模樣不好在外走動,所以詩函動了點手腳讓他維持著封印被解前的樣子,看來回去得讓詩函弄得年輕一點。   「是我自己要求要來的。而且,我也擁有力量。」喜樂右手一舉,猛烈的火焰隨即從他手上翻騰了起來。   「許久沒見,沒想到你已能將自己的能力控制的這麼好。但不管怎樣,你終究還是不該來這裡的,喜樂,你還只是個孩子。」   大明顯得頗為意外。自從上次見過喜樂後已經有一年多了,這段時間裡自己因為開始尋找詩函和無痕的事而忙的團團轉,根本就遺忘了他的存在,不過這小傢伙這些日子裡看來也相當努力。   可是回頭他得問問馮,PACO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把這麼小的孩子送到這種危險的地方,要是美幸知道可饒不了他。   「不要把我當小孩看待!我很強的,我比學校內的許多人都還要強。」喜樂激動的說。   PACO裡把接受異能訓練和教導的地方通稱為學校,不過裡面學生的年齡很不一致就是了,大大小小都有。   「那麼……喜樂,你擁有了力量後,你又想怎麼做呢?」   「當然是去打擊邪惡,維護正義!」   喜樂說的威風凜凜,讓大明聽的亂不好意思的。   小時侯有夢想就是好啊,現在要他喊這種口號他也喊不出來了,可看喜樂說的那麼認真,大明也不好笑出來。   「那麼,什麼又是正義?這世界上每個人看待事物的想法都有所不同,連帶的每個人對正義這兩個字的解釋也都不一樣。你又怎知道別人口中的正義,就是真正的正義呢?」   喜樂想了一下說:「那我將嚴守自己的正義。」   「那要是你的正義和別人的正義有所牴觸,你又該怎麼做?將自己的價值觀強行套在別人身上,強迫別人同意嗎?其實說穿了,這天底下的紛爭根源,就是來自於這『自以為是的正義』。一旦正義這兩個字被濫用後,那反倒成為是一種邪惡了。」   「可這麼說來,我們和血焰的戰爭,也不就是將自己的正義強行套在血焰的身上嗎?難道說這就不算自以為是的正義?」   「那情況又不一樣了。血焰的正義傷害了太多的人,讓太多人遭遇到了不幸,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阻止他們。當一個正義開始去傷害他人的時侯,基本上就已經是錯誤的開始。」   「那我該怎麼做?」喜樂聽的迷忽忽的,彷彿身陷五里霧一樣,這些道理對他來說還是太深奧了。   「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啊!小傢伙,不要一味盲從別人所說的,而是要自己去知道自己真正在做些什麼。尤其你是擁有力量的人,這點尤其要記住,不要讓自己的力量去傷害無辜的人。」   「那麼,你的正義又是什麼?」   「我啊,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有人不幸,別人幸福的話,我就會覺得很快樂。當然,我也只是盡可能的幫助發生在我眼前的事情而已,畢竟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做的面面俱到,我只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聽起來蠻自私的。你不是被稱為上帝之手嗎?應該能做到更多的事情才對。」喜樂覺得心中大明的形像有點幻滅了。   「哈哈,雖說我有點特異於人的能力,但我的心終究只是個平凡人啊!況且我有著非常重要的人存在,我希望她們幸福的心情遠勝於這世間所有的一切。」   「說了半天,我還是不太懂你在說什麼。」   聽到喜樂的話,大明也並不怎為意,「那是因為你還小,慢慢的長大後你就會明白了。」   人生啊,在一輩子當中總會發生好的事和不好的事,這些東西都會慢慢的變成經驗累積起來,有些東西你要碰過一些事後才會長大明白的。   大明摸了摸喜樂的頭,然後掉頭走開。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喜樂彆扭的叫著。   大明知道這時自己再怎勸喜樂,他也都是聽不進去的,那就隨他去好了,反正自己並不打算放這些怪物跨界一步。   「該是好好運動一下的時侯了。」   當血焰的血色天譴軍離這海島不足三十公里時,牧童這邊所有人馬也都安排好了陣勢。   三百名破魔師以三人為一組,在島上布下密密麻麻的伏魔陣法作為第一線,PACO的兩百名人手則以四人為一組散佈各地作為第二線,至於最後方的那些士兵,牧童只要求他們別亂跑就好了。   如果有人眼力好的話,會發現在島外十五公里的海面上空正漂浮著三個人。   分別是大明、詩函和牧童。   另外,葉若秋嫌御劍飛行太浪費真氣,留在底下由詩函凝結出來的冰原上,杵劍默默地站立著。   自從天劫過後,無痕的樣子就顯得畏畏縮縮的,就算她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因此被留在了後方。清兒要負責照顧玉真和霓裳的安全,也不能上前線,所以算來算去,能上場的就只剩他們四個了。   原本如月也是要參與,但是被大明給婉拒了。   「嚇死人……這數量也太多了些。」   牧童一眼望去,天上飛的、冰上跑的、海裡游的,擠的密密麻麻到處都是,根本是數也數不盡。   「你也別發懶了,下去幫忙吧!」   牧童說著,抓起肩頭的阿呆,一腳往底下的冰原踢去。阿呆在半空中變化成人虎的模樣虎吼一聲,抗議牧童虐待動物,然後重重的在冰面上頓了一下,還好詩函這冰原弄得夠結實,不至於給阿呆踏崩了。   大明也召出修羅、夜叉、烏鴉天狗、迅雷和疾風等荒獸,這樣地面上一支突擊小隊也就算是成型了。   至於其他幾個……底牌當然不能一次全打出來。   然而,大明不得不再度歎息為何沒帶小雪出門。在海面與冰原上,煉獄的炎魔軍團根本就沒有搞頭,真是殘念。   這時,對方打先鋒的飛行部隊已經發現到了他們,一下子整群衝了過來。   此時正好是太陽西下,月亮剛升起的時刻,天空中呈現出了昏明相接的混沌狀態,同時也是這場戰爭序幕的開始。   在這些由吸血蝙蝠及幽魂混編的飛行部隊裡,夾雜著不少長的奇奇怪怪的改造生物,數量上雖然驚人,但普遍都只是不堪一擊的雜魚。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那些穿黑袍紅衣的吸血鬼,看樣子並不怎好對付。   「小子,中間就交給你了,我去右邊。」牧童說著,御劍往右移了過去。   大明牽起詩函的手拍了拍,「你自己也要小心。   「你也一樣。」詩函點了點頭後,便到了左邊位置上待命著,身旁還有璐考妮雅和迪蘭朵跟著。   此時詩函在外型上多少做了些改變,所以被看到或拍到照片的話,並不用擔心被認出來,而大明自己則以藍發的面目出現。沒辦法,用亞格斯的身份的話,他以後就不用混了然而算了一下,大明發現自己目前可用的招式還真的很有限。   蒼冥不在手上,他威力最強的蒼冥四訣就使不出來,用白骨劍杖的話,又無法將乾坤八劍的威力發揮到極限。   說到蒼冥,不知道侍劍那個傢伙現在過的怎樣,自己拖了那麼久才去找她,到時肯定會被暴打一頓吧!   想著想著,大明發覺自己至今為止都忽略了一件事。   到底……「絕」真正的力量是什麼?   就在開戰的前一刻,大明卻反陷入了沉思中。   是荒獸嗎?不是,它們只是絕以前所創造的物種而已。一直以來大明自己只是憑藉著力量大一味蠻幹,並未發揮過絕本身的真正力量。   元素體的力量是一體兩面的,有著正與反兩種力量。   在三聖靈要將他封印時,曾跑出霹靂狂刀和蓋特機器人來鬧場,還有這幾年來自己具現化的異能,都是來自絕另一面的創造之力。   創造與毀滅,這才是「絕」力量的本質。   前者,目前是派不用上場了,現在就算是弄一百台鋼彈出來,也只是讓場面更加混亂而已。大明現在需要的是後者,將一切歸於虛空的力量,但是……要怎麼做呢?   隨著血色天譴軍的逼近,牧童和詩函等人都已做好全力一搏的準備,但是只有大明還愣愣的在發呆著。   那換個角度想好了,如果是自己的話,會怎麼運用這個能力呢?不需要任何花巧和繁雜的技術,僅僅是最單純的運用。   這時,大明舉起右手來,由左至右就這麼在眼前淡淡一抹。   最讓人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血色大軍衝在最前方的飛行部隊就這麼隨著大明一抹,數量驚人的一大群就這麼整個完全消失無蹤,彷彿從一開始就不曾存在過一樣。   包含牧童等幾人在內,在島上的人都親眼目睹了這怪異的一幕,所有人都愣的說不出話來。   敵方的軍隊也因為此變故而止步,它們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打頭陣的部隊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對方根本完全沒有攻擊啊!   大明這隨手一抹,就像用橡皮擦一樣,直接擦去了血色大軍十分之一的兵力。然而他本人此刻卻是緊緊的抱著身體,口中不停的咒罵。   「該死!該死的……」   大明覺得套在他身上的五個金剛體幾乎快崩裂了,這種肉體瀕臨失控的感覺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嘗試過,但是他現在所驚恐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絕的力量」的可怕!   這種力量已經不是用危險兩個字所能形容的,而且這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該掌控的力量,人類的情感過於複雜,偏走極端時什麼事都有可能做的出來,如果讓人類控制這種力量,後果將難以想像。   如果說神是真的存在的話,那麼他沒血沒淚是再正常不過了,越是恐怖的力量,就更不應該被私人感情所左右。大明能瞭解伊諾和莫菲絲他們為何都那麼冷血了,因為一開始他們就不該有感情存在。但是大明不懂為什麼他自己偏偏會被選上,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從一開始侍劍的顧慮就是對的,如果發生什麼事讓大明瘋起來,這個世界是真的會消失的。就算是在創造,失去的東西就已經是失去,永遠不會再是同樣的東西。   「靠!小子,你不會在這時出事吧?」   牧童和詩函發現大明的異樣後立即衝了過來,只是大明輕描淡寫間就做出這麼恐怖的事連牧童看大明的眼神都有點變了。   血色大軍雖然停滯了一會,不過也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大隊人馬又氣勢洶湧的衝了上來。   「嘖!詩函,你看好他,真不行的話就退回去,這裡交給我。」   牧童兩手指握劍訣,分朝天地,接著做太極圖示一轉,背後如孔雀開屏開出一圈劍屏,閃亮亮的煞是好看。   「誅仙劍陣,開!」   隨著牧童一喝,身後的劍屏立即飆射散開,並且每柄劍在空中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分裂著。   只見牧童身周都是劍影,讓人搞不清楚總共有多少把劍。   「結陣!」   牧童往前一指,這無數的劍影立刻衝上去和血焰的人馬撞在一起,斬殺所有闖入陣勢的東西。   同時底下的突擊小隊也和對方開始短兵相接,展開激烈的衝突。   迅雷和疾風皆化回巨大的原形,闖入不死生物群中全力撲殺著,修羅、夜叉和烏鴉天狗也不落人後的跟了上去。   反觀葉若秋,這時倒是顯得不疾不徐,沉穩的低吟念起詩來,而且還是李白的俠客行。   「趙客繩胡纓。」   第一句剛念完,葉若秋的炎皇瞬間離鞘斬斷一隻殭屍。以詩入劍是需要醞釀意境的,雖然需要點時間,但威力絕對驚人。   「吳鉤霜雪明。」   念到第二句,葉若秋的動作已然快了許多,在漫步走向敵陣的同時,讓六隻不死生物永遠的安息了下來。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三四句念完,葉若秋的劍已經舞成一團,周圍儘是倒下的不死生物。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念到此處,葉若秋的身影已經化為一道流光遁去,十步之內所殺何止一人,被取命者凡不知幾許。   直到最後一句「白首太玄經」念完後,在葉若秋身後儘是散落一地的屍骸,拖行了約兩三公里之遠。   雖說眾人聲勢十足,但對方數量畢竟還是太多了。尤其牧童本是計劃三方攔阻,可沒想到大明出了岔子,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全數阻擋下來,所以讓許多怪物從兩旁衝了過去。   牧童見狀後暗自叫糟,照這樣下去,島上的防禦陣線沒多久就要潰散掉。   只是一個分心下,牧童的劍陣就隱隱快被衝破。   所幸,這時有人出手了。   「七寶菱華鏡。散!」   「天絕出鞘!乾坤八劍式。離火燎原!」   夢無涯和另外那名男天人這時分別出現在牧童兩側,替他截斷了敵方左右兩股分流,牧童也沒餘暇問他們為何會出現,立刻全神集中在自己的劍陣上。   就在眾人的合力之下,宛如一面盾牌般硬生生的將這股血色洪流擋住,絲毫無法再前進半分。這時,正上空的部隊開始朝兩邊散開,露出後面黑色巨龍的身影。   冥龍沃夫加,死之國度的王者又回來了。   只要冥府尚在,這只冥府大門的守護之龍就能不斷的重生。   然而重生不久的沃夫加情況卻是非常虛弱,這點從它背上深可見骨的傷勢看的出來,皮肉缺了一大塊不說,連整條脊骨都露了出來,一對肉翼也顯得破破爛爛的,虧它這也能硬撐著出戰。   雖說如此,可當沃夫加衝撞上劍陣時,牧童還是感到劍陣上傳來一陣沉重的壓力。   「不會吧!傷成這樣,還有這種力量。」   牧童已經從詩函和練霓裳口中聽過沃夫加的事,但萬萬沒想到這廝居然強橫至如此,能把三位龍女打成重傷,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把它給我對付吧!」詩函移到牧童身邊說著。   牧童看了一下大明,後者擺擺手表示自己並沒啥大礙。牧童知道詩函曾解決沃夫加一次,於是也沒說什麼,分開劍陣讓沃夫加衝了過來,然後再結陣擋住後面的來兵。   仇人相見可是分外眼紅,沃夫加看清眼前的女子後激動的咆哮連連,張牙舞爪的朝詩函衝去,誓要把這個偷襲它的卑微女子撕的四分五裂,將她的靈魂水遠禁錮在地獄的業火當中。   然而詩函對此彷彿視若無睹,只是淡淡的將左手舉起。   「妖靈縛身陣。」   頓時沃夫加上下左右出現了四個魔法陣,陣中冒出無數的深綠觸手將它纏得死緊,讓它絲毫動彈不得。   接著,詩函右手上出現了長達千尺的火焰鞭子,詩函操弄它在虛空中拍打了幾下,發出爆裂不斷的聲響,宛如一條火龍在虛空中飛舞一般,然後她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凌虐鞭打起沃夫加。   看到這一幕的敵我雙方都覺得,今天場上最恐怖的,應該就是這個女人吧!   牧童等人看詩函玩鞭子玩的這麼順手,心想該不會她們每晚都在玩女王遊戲,把大明抓起來當練習對像吧?   想到此處,眾人看向大明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分的同情,雖然大明覺得挺莫名奇妙的就是了……   堂堂一方王者當眾遭到這種羞辱,沃夫加氣的不知從哪湧上來力量,奮力的掙脫束縛後,向詩函吐出一發黑炎彈。   然而詩函只是左手一轉,在身前張開鏡面護盾,將沃夫加的攻擊給反彈回去,使它自己反而倒吃一記悶虧,接著再趁機鞭打了它幾下。   惡魔,這女的絕對是惡魔……   這時,血焰陣營中有幾個被召喚來的惡魔開始互相詢問,這女的該不會是誰的親戚吧?有沒有惡魔認識的?   氣到快瘋的沃夫加這時全身開始冒出黑氣,而且黑氣在它頂上聚集成一個巨大的門扉。   接著,這扇門扉慢慢的朝左右打開,通往冥界的道路開啟了。   在門扉後,一個手持鐮刀,身披黑袍的巨大骼骼怪物跨過門扉而來。   「這是異界召喚,黑龍召喚來了本命冥界的死神。」迪蘭朵在詩函身邊補充道。   「要玩召喚的話,我也會。」詩函撤去手上的法術,並將右手高高舉起,在頭頂上構成一個新的魔法陣,「被遺忘的遠古神抵,吾以戰爭作為獻祭,劃開虛空的大門,於現世降臨吧!」   詩函的咒語唱誦完畢後,從魔法陣中開始湧出了灰黑烏雲,在她頭頂上聚集了一大片,並且烏雲內閃電雷暴不斷,有種異常沉重的壓迫感開始散發了開來。   她想做什麼?牧童看了大明一眼,但是大明卻搖了搖頭,真不知她是從哪學到這些奇奇怪怪的法術。   這個召喚法術,詩函當然是第一次使用,本想說能叫來個破壞天使就很了不起,但是這種氣氛,也太異常了。   在滾滾烏雲內,一雙巨大的手掌破開烏雲伸出,接著一個全身覆滿硬甲,面目猙獰的巨大人型怪物緩緩從烏雲內出現。   這個應詩函咒語召喚來的遠古神祇,以前人們是這麼稱呼他的。   「破壞神。」 第二十四集 第一章 賽巴因   遠在荒獸文明出現之前,第五紀元還尚未開始,第四紀元的末期。   那是個戰火永無歇止的世界。   在「眾神」的帶領下,持續數十萬年的戰爭耗盡了大地上一分一毫的資源。這場戰爭的起源已無人知曉,變成一種只為鬥爭而鬥爭的存在。   天空是暗紅偏黑的顏色,雨水是劇毒,當微風輕拂過大地時,風中夾帶著的高熱瞬間就能把一座城市化為灰燼。   黑暗是無聲的捕獵者,悄悄地帶走所有迷失在黑暗中的東西。亡者徘徊不去的怨恨及哀傷,化為各種恐怖的魔物,凱覷著任何活著的生命。   滿目瘡痛的大地上,已無任何綠色植物的存在,熔岩取代了河流與海洋徜徉在大地上,這個星球的未來就跟它的顏色一樣的黯淡。   這是個沒有希望,也沒有明天的世界。   一個年輕的國王剛在眾神的戰爭中失去了他的國家、他所擁有的一切。   滿懷著理想的他,為了建立一塊小小的生存空間,為了跟隨他、相信他的人民,在這塊嚴苛的土地上努力的生存著。   但付出萬般辛苦所換來的微渺幸福與成果,卻在轉眼之間就煙消雲散,連重來的機會也沒有。而因為的,只是一個可笑的理由—啊!抱歉,一時間沒看到你們,順手就把你們滅了。   那個神抵當時的語氣和表情,已經深深的刻印在國王的心裡。   失去一切的國王,沒有了他所愛的人,沒有了他所信賴的朋友,沒有了他承諾要給予幸福的人民,沒有了明天,也沒有了未來……   剩下的,只有仇恨的火焰。   為了尋找復仇所需的力量,他開始踏上了孤獨的旅程,旅途中也遭遇過不少事情,雖然其中固然有些好事,但更多的,是無止盡的痛苦與絕望。   在旅途裡,年輕的國王輾轉侍奉過數個神明,並付出極大的代價去換取力量。但隨著他到過越多的地方、所見過的事情越多,他心中仇恨的火焰就日益的熄減。   因為他瞭解到一件事—真正悲傷的,並不是他……而是這整個世界。   在偶然間,他知道在眾神之上還有更為高遠的存在。為了尋求這些存在的幫助,結束這個悲傷的世界,他的旅途依然在持續下去。   只是千年過去了,年輕的國王已不再年輕,成了一個步履瞞姍的枯朽老者。儘管歲月和惡毒的環境在他身上留下難以抹滅的痕跡,但年老的他依然一步步的在世上徘徊著。   直到有一天,一個有著藍色頭髮的男子在路上經過他的身邊。   「就算是被整個世界所僧恨的力量,你也想要嗎?」   男子在他耳旁輕輕的說了一句,年老的他隨即停下了腳步。   「這個世界有大多的淚水無法止住……為了斬斷這哀傷的宿命,我願意背負所有的罪惡年老的他迷惘的看著藍發男子,」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是擁有力量的人,為什麼不出手救救這個世界?「   藍發男子淡淡的說了一句,「因為,從一開始,做出選擇的人是你們……」   原本,這個世界是歸於七個人的統治之下。   但是隨著世界演化,突然有一天,人們開始要求自由,在付出極慘烈的代價後,他們的願望實現了,這七個人從世界上消失了。而當時領導人們推翻「七個人」的各方領袖成為了後來的神抵,並用他們的「智慧」來帶領世界。   在經過無數代傳承後,結果如何,已經清楚了。   至於國王的名字,那已經不重要了,而且也沒有人會記得,因為現在世人都是用著恐懼的表情與語氣在稱呼著他的新名字。   「賽巴因」……以當時的意思來說,就是指「破壞神」。   不帶任何是非善惡,只是單純的引領世界走向終結,這是第四紀元結束的開始。   在第四紀元結束,第五紀元未開的混沌時期。   賽巴因和其他殘存的眾神及旗下所屬部族,則被「審判者」分配(抑或放逐)到其他的世界重新開始生活,因為他們會對新紀元造成影響。   至於未來如何,就如同「絕」所說的,這該由他們自己去選擇。   不過對賽巴因來說,新的世界和他的故鄉很像,都是一片荒蕪淒涼之地,但至少……這裡很適合他。   然而在這個世界的大多數時間裡,賽巴因都是在沉睡著的。   只是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有一天,在他的世界中開啟了一個缺口,一種熟悉的力量喚醒了沉睡的他。   雖然這股力量相當微渺,但這力量是他靈魂中的本質來源,在本能的驅使下,賽巴因尋藉著呼喚,撕開時空的隙縫追跡而去。   相隔久遠的歲月後,破壞神終於再次降臨這塊大地。   對這麼一個突然出現,且帶著恐怖壓迫感的龐然巨物,詩函鬱悶的心情不會比旁人少到哪去。   她實在是大過於大意了。   為了獲取強大的力量,她輕易的把手伸向了未知的世界。詩函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大過於激進,但是現在的她需要具有足以保護家人的力量。   然而先前兩個咒文的成功讓她變得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輕率的用出這種純粹建於理論上,毫無穩定度可言的咒文,結果以致引來了這麼恐怖的怪物。   這下子,事情可不知道要如何去善後……   賽巴因巨大的身軀在空中藐視著整片大地,當他看到出現在前方的死神時,感覺不免意外了一下。   這可是個老朋友啊……   從第四紀元末「諸神的黃昏」開始,他們雙方就一直是死敵,彼此間不知激戰過多少回合。沒想到在歷經久遠不可數的歲月後,他們會在新的世界裡再一次的碰上,而且對方還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歡迎他。   不過在和老朋友敘舊之前,賽巴因得先找找吸引他的力量是從何而來。   在場中,有兩個人擁有他所熟悉的力量。   一個是他遠古誓約的侍奉者,這個賽巴因很快就認了出來。另一個人身上不知為何,雖然也擁有相同的力量,不過卻是相當地微弱,而就是這個人的力量將他吸引了過來。   「許久不見,『至高者』,您的侍奉者在此向您致意。」   賽巴因雙手微微一擺,以精神波的方式向大明傳遞出消息。   不過大明聽到後只是很感到莫名奇妙,畢竟他對絕的過往所知不多,也不知曉他和賽巴因當中的這段因緣。   然而賽巴因知道他這個上司素來行事莫測,況且這次也並非他召喚自己前來,因此言語上並未多加詢問,而是將目標轉向召喚自己的詩函。   「吾乃破壞神賽巴因,萬物之終結。呼喚不祥力量的小小東西啊,汝為何執著尋求著破壞與毀滅的道路?」   賽巴因的意念化為精神波直接衝進詩函腦裡。   這個世界的種族長相和第四紀元世界的不大一樣,不過對賽巴因來說並無什麼差別。在他眼中,這些種族都只不過是些「小東西」罷了。然而他不清楚這個小小的東西和絕之間到底有何牽連,因此說話的語氣可是客氣許多。   只是當賽巴因的意念衝進詩函腦中時,卻讓詩函全身寒顫了一下。畢竟雙方存在的層次相差大多,光是賽巴因的精神意念就讓詩函感到莫大的壓力湧上。   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詩函此時就像是身處在怒海狂濤中的無依小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命讓自己支撐下去。   「我需要力量!」詩函把蘊藏許久的情緒全向賽巴因大喊了出來,「我已經失去過一次無可取代的重要事物,我不能再失去第二次!我必須保護我的家人!為此,我需要強大的力量、絕對的力量,不管是要付出什麼代價。   詩函的話,觸動了賽巴因那遺忘許久的記憶,有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麼,我就給你力量吧,給你強大且絕對的力量。   或許詩函是長久以來第一個向他汲求力量的人,或許是因為絕的關係,也或許是詩函讓他想到了幾乎被遺忘的自己。   大概這些原因都有吧,所以賽巴因對詩函這個新的契約人十分的寬大,並未提出什麼嚴苛的要求。   「然而,你自己也需要有所覺悟,這份力量也許會讓你失去更多的東西。   賽巴因說話的同時,灰黑的光芒突然圍繞著詩函,逐漸將她包圍起來。   這是訂立契約的儀式前奏,只有在訂立契約後,詩函才能真正使用破壞神的力量。   只是當灰黑的黯芒要包圍詩函的那一刻,墨裳突然出現在詩函身上,將黯芒給彈了開來至高者的印記!?   賽巴因察覺那件黑不溜丟的衣服上,居然同時有恐懼、疫病、災厄三人的印記在,加上詩函身上絕的氣息,七大元素體裡已經超過半數與她有所關聯了。   這個小小的凡界生物,到底是什麼來歷啊……   賽巴因越想越納悶。   本來依照存在層次的位階,他與詩函訂立的該是以他為主的主從契約才是,畢竟在使用者付費的道理下,付出一些代價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因為元素體印記的關係,詩函的力量雖低,可她的存在層次在理論上已經和賽巴因同處於一個水平上,甚至可說比他還要高些。畢竟詩函背後有元素體罩著,且罩她的人還真不少,算算七個元素體裡就超過一半罩著她。   賽巴因猶豫了許久,既然主從契約不行,那就用平等契約吧!   雖然和這小小的凡界生物平起平坐,實讓賽巴因感到頗為不願,但那幾個惡名在外的元素體卻都是他所招惹不起的。   然而就在賽巴因做下決定時,圍繞在詩函身周的黯芒卻被莫名的力量所牽引,變成一條有著古怪花紋的玉飾繫在詩函的腰上。   這下可輪到賽巴因傻了,呆到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還不知道。   因為那件古里古怪的衣服上,居然有種莫名的力量牽弓!了契約成立,而且還是以奉詩函為主的主從契約,這下賽巴因可真的是想哭也哭不出來。   不過正確來說,他是被墨裳上恐懼、疫病、災厄三人的力量給制約,而詩函剛好是那件衣服的主人罷了,所以才產生這種完全顏倒常理的契約出來。   堂堂一界之主的破壞神,現在居然要給一個小小的人類女子打下手。   「這下可搞笑了……」   賽巴因垂頭喪氣的暗歎了一句,然後切斷了和詩函的精神連結。   只是詩函並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對賽巴因突然的離去感到有些許的奇怪罷了。   「那三個傢伙以為假借他人之手,我們就沒辦法介入,但……誰說我們不能用同樣的方式來對此事進行干預呢?」   在遠處的恐懼元素伊諾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笑容,顯然方才賽巴因身上發生的事並非偶然這幾個元素體在大明和詩函的婚禮上哪是送什麼禮,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是別有用心。   「看不出來,其實你人還挺好的……」   在旁的疫病元素莫菲絲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讓伊諾起先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爆笑了出來「好人,你說我是好人?哈哈哈—」   生平第一次被發好人卡的伊諾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莫菲絲對此則是一臉若有所思,然後說了句話。   「或者……你是想為那次的事做出一些補償?」   莫菲絲一句話就讓伊諾整個人變成了啞巴,臉上的笑容不但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還沉肅的有些可怕。   「那個孩子發生的事,並不是你的錯……」   「是你想大多了。」   伊諾似乎避談這個問題,在隨口丟下一句後,身影如同塵煙般消失於原地。   「恐懼之王與毀滅之王啊……」   莫菲絲依然望著伊諾原本所在的位置,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在思索著什麼。   其實每個元素體都知道,恐懼和毀滅兩人的交情是最好的。因此對於絕的背叛,最痛恨絕的人也是伊諾,完全的信任換來的卻是背叛,這種滋味誰都不好受。   只是,伊諾自己大概不願承認,他對絕的痛恨並未如同自己想像般的多,甚至有時還頗為偏坦絕和他週遭的人。   究竟伊諾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莫菲絲將目光投向遠處,再次注視著戰況的發展。   詩函與賽巴因之間的精神交流僅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所以戰場中的敵我雙方並未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賽巴因不爽的情緒卻累積到了最高點。   「都是你們這些傢伙害的!……」   對急欲尋找目標發洩的賽巴因來說,眼前這一大票不死軍團無疑是最好的目標。沒辦法,畢竟要找那幾個罪魁禍首的元素體算帳是不可能的事,只好拉眼前這些傢伙當替死鬼,尤其他和死神過往又有段恩怨在,當下成了發洩的最好藉口。   不甘與怨忍的意念在賽巴因胸口形成了一團火焰,而且化為實體極速竄燒了開來。只見賽巴因身上突然冒出了熊熊烈火,令原本就讓人感到顫慄的外貌再添加上幾分恐怖,其型宛如自地獄降臨的大魔王般。   除了詩函等少數幾人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這個巨大的怪物是站在哪一邊的,紛紛緊繃著心情臆測這個怪物接下來到底想幹什麼。   這時,賽巴因緩緩的抬起右手掌,將身上的火焰吸納至手掌中成為一顆火球。火球不但慢慢的膨脹巨大,連其亮度也變得越來越明亮,最後亮度有如大陽般刺眼的叫人無法直視。   「散開!」   死神似乎知道這一擊的厲害,立刻揮起手上的鐮刀做出指令,可是除了冥龍沃夫加外,其他不死生物都是臨時拼湊出的雜牌軍,對於死神的指揮還無法立刻做出反應。   「讓我們敘敘舊吧,托倫!」   破壞神面對破壞時的慾望本能激起了賽巴因的狂性,他狂笑著把右手的火球當躲避球般橫掃著丟了出去。   這顆巨大的火球,連死神也不敢硬接,身軀立刻「刷」一聲的消失在原地,沃夫加也硬是拍打著殘破的雙翼從空中避開。   但是在他們之後那一大片的不死生物可就沒這麼好運了,被火球掃到後連個渣都沒有剩下,直接燒的一乾二淨。   最後那顆火球落在不死軍團的中心一帶爆炸,比核爆還要恐怖的爆炸威力在現場炸起了一朵巨大的香菇塵煙,並將數量驚人的不死生物捲進了爆炸範圍中。   「有沒有搞錯!?」   牧童等人趕緊採取守勢,抵擋住爆炸後緊接而來的爆風和衝擊波。   這麼恐怖的怪物,詩函到底是從哪弄來的?要是這樣再來幾發的話,別說對方了,就算自己人也得死光。   傷腦筋的,不光是牧童一人,就連被召喚過來的死神托倫,此時在心中也是把沃夫加給罵翻了天,這只笨龍簡直是沒事找事做,平白給他惹出這麼大的一個麻煩。   死神和破壞神從以前就爭鬥不下千萬次,雖然死神並不懼怕破壞神(應該啦……),但每次破壞神出現在他眼前就代表著一個麻煩,死神甚至為此落下了一個偏頭痛的毛病。   理由很簡單,因為那傢伙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死神與破壞神不同,他是個有野心且善於謀略的人物。   在上個世代的眾神裡,死神的勢力也是數一數二的,畢竟戰爭中沒有比「死者」還要更為豐富的資源。   不過,破壞神出現後,死神風光的日子也就到此為止了。   雖說破壞神本身並無陣營立場,帶著恐怖絕倫的力量出現後就一直是所有人頭痛的目標。但不知為何,他似乎特別的「關愛」死神那邊的人馬,總是三不五時的就過去好好「照顧」一下。   想當然,死神陣營成了眾神中最早崩盤的一個。   死神不是沒想過辦法對付破壞神,但偏偏對方並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不管死神設下多少計謀陷阱,總是拿他沒辦法,就算讓他吃到了點苦頭,事後卻會招來更為可怕的報復。   更甚者,當別人密謀對付破壞神時,事後破壞神居然直接衝去把毫無關係的死神先扁一頓再說,完全不給死神解釋的機會。   到後來,情況更惡化成破壞神每天照三餐開扁,或者是想到就去海扁死神一頓,那段日子裡死神活的可說是幾近精神崩潰的邊緣。   可雖如此,死神還是毅然的存活到第四紀元結束,可見韌性之堅強。   因此當殘存眾神都被放逐時,死神恐怕是最高興的一個,樂得差點跳大腿舞以茲慶賀。   但誰能想到,在經過這麼久的歲月後,這兩個死對頭又再一次的在這塊土地上碰面。   當破壞神賽巴因那記火球拋擲出去後,死神的身影立刻從原地消失,下一秒則出現在賽巴因身後,雙手握著鐮刀往賽巴因的脖子砍下去。   然而賽巴因卻只是舉起左手,挺直兩根手指就擋下死神鐮刀的刀刃。   「都這麼久了,你這陰險的個性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啊,嘿嘿嘿……」在賽巴因渾厚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譏諷嘲笑死神。   「你愚笨的笑聲還是如往常一樣白癡,難道這些日子來,你那原本就少的可憐的腦漿多少都沒有增加一點嗎?」死神低沉深邃的語氣立刻反擊了回去。   以往就算他的處境再怎不堪,也絕不在賽巴因這傢伙面前擺出示弱的姿態,雖說打是打不過,但口舌上怎也不能落了下風。   賽巴因對於死神的「問候」,只是用左手手肘猛烈的往斜上撞擊,「你這傢伙依然不知道什麼叫作教養。   死神收刀旋身一閃,繞到了賽巴因的面前,右手聚積起一團黑色光球,直接往賽巴因的胸膛拍下。   只是這一招雖然讓賽巴因身體震了一下,卻並未造成任何實質傷害,僅在他身體外部的裝甲層留下了一些痕跡。   「這個怪物……」   死神暗罵一句,立刻揮刀展開了凌厲的攻勢。   死神的身形雖然巨大,但卻連賽巴因的二分之一都還不到,加上他戰鬥風格走靈敏多變,又兼之無心死鬥而一味避其鋒芒,賽巴因短時間內還對他莫可奈何。   兩位上古神抵雖打的激烈,但戰場中的其他眾人卻是無心觀看。   已有不少敵人竄過牧童他們,和島上所布下的防線起了激烈的衝突,此時人人皆是專心在戰鬥之中,要是左顧右盼丟了小命,是沒有人會可憐你的。   詩函注意到賽巴因的火球爆發後,除了爆風和震波外,海面還產生一波海嘯往駐防的島上捲來,於是她立刻降下身子,平舉著雙手在海上築起兩面冰牆,呈錐狀破開海嘯保護小島。   但隨後一團黑影墜落到了冰牆上,將詩函築起的冰牆撞塌了部份。   沃夫加拖著殘破的身軀,雙眼彷彿要冒出火來似的,怒視著詩函。   它身上黑色的霧氣在死神出現後並未消散掉,反而向週遭蔓延開來,捕食著每一個所能碰到的不死生物。   黑霧籠罩,然後腐蝕它們,並轉化成為沃夫加自身的力量。   看著沃夫加身上慢慢長出新肉,破損的翼膜也逐漸的修補起來,詩函可沒那麼好心給它時間復元傷勢。只見詩函右手一揮,強烈的凍氣將海面整個化為堅冰,並且冒出一根根銳利的巨大冰刺往沃夫加襲去。   可沃夫加揮起前爪和雙翼,狂怒的擊碎所有的冰刺,並對詩函發出低沉的咆哮,然後猛烈的衝上前去。   詩函身形迅速的往後移躍,避開了沃夫加的撲擊,同時右手由下往上高抬,凝結出一根巨大的冰柱從冰面冒出,並狠狠的擊中了沃夫加的下顆。沃夫加不但直接被打翻一百八十度,牙齒還用力的咬到了舌頭,痛的它腦袋瓜子死命亂晃。   劇痛中,沃夫加張口吐出黑紅的火焰亂噴,灼熱的高溫讓海面瀰漫著一股水氣。雖然說是毫無準頭可言,但有幾次險險就掃到詩函和她身後的島嶼,著實讓人為之捏了把冷汗「不能再退了,否則會波及到島上……」   詩函心念一轉,雙手合掌在胸前變換了幾個手勢。   「風中的精靈啊,請聆聽我的呼喚,化為實體阻卻我的敵人吧!   隨著詩函的言語,在沃夫加的周圍開始吹起了風,並且風中出現了一些朦朧的白色身影這些朦朧的身影是種名為「大氣元素」的元素生物,其存在就如同空氣般透明且沒有固定的形體,有時因為夾雜了一些水氣,所以看起來白檬檬的一團,這種元素雖然不會什麼特殊的攻擊技巧,但力氣卻是頗大。   在大氣元素幫忙糾纏著沃夫加之下,詩函『量漫的將它引往另一個方向去。   牧童原本有些掛心詩函,不過見她一個人處理的來,便把心神專注在前方的敵人身上,所幸有夢無涯和另外一名天人幫忙,牧童自信自己這邊一時半刻間還不成問題,但不知道對方後面還有什麼安排就是了。   至於在海面冰原上的葉若秋和荒獸們,卻反而是目前形勢最弱的一支。   儘管葉若秋和荒獸們的實力都強的恐怖,但數量相差實在大懸殊,就算在冰原上已經堆滿了敵方的屍體,但在後方還是有綿綿不絕的不死生物湧現出來。   凡事有所為,有所不為。葉若秋並非只懂得莽撞行事的笨蛋,她知道一開始衝鋒時的氣勢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於是開始慢慢收攏防線,和其他荒獸們盡可能靠近。雖然此舉讓不少敵人衝了過去,但她現在也只有相信後方的同伴了。   可突然一股異樣的感覺襲過葉若秋的心頭,甚至讓葉若秋忘了揮劍,目光只是死死的瞪著遠方。   那是個金髮女子的背影。   在不死生物和怪物混合的隊伍中,出現這麼一個人類女子的身影,感覺上相當的不協調,可對此時的葉若秋來說,她已經無法去思考那麼多了。   這種感覺,葉若秋至今依然是記的清清楚楚。   對,就跟那一天一樣……她心愛的人離開她的那個日子。   當日的悔恨與痛苦一下子湧上葉若秋的心頭,甚至令她赤紅了雙眼,炎皇感受到葉若秋的怒意,劍身也隨即顫動著發出響聲。   「阿·格·斯·特——」   葉若秋慢慢的念出這個令她僧惡已久的名字。 第二章 疫病之風   死神托倫和破壞神賽巴因之間的戰鬥還在持續著,只是死神早已失去戰意。這場仗,不但吃力不討好,而且也毫無任何利益價值可言,對向來精打細算的死神來說,根本就是一樁大虧特虧的買賣。可雖然死神早已萌生退意,但臉面上總是拉不下,目前只是僵持著看有無機會扳回一成。   這時,他注意到賽巴因和底下那些人似乎是同一陣線,內心便有了主意。   「好,我雖是殺不了你,但我殺底下那些人總行吧!」死神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做出個假動作後就避開賽巴因,直接往島上衝了過去。   不過賽巴因倒沒有急著回身追趕,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死神遠去的背影,淡淡的說了一句,「白癡。」   在死神衝往島上的途中,忽然發現個人影擋在身前,想也沒多想的就揮起鐮刀砍下。可不料,鐮刀並沒如同想像中剖開眼前的傢伙,反而像是撞上鐵壁一樣硬生生被擋住,連帶死神自己也被迫不得不停下身來。   「不好意思,這裡可不能讓你過去。   大明低頭用著半死不活的語氣對死神說,但左手卻化為龍爪死死地抓著鐮刀的刀刃,任憑死神怎辯都抽不動。光那鐮刀刃就比大明的個頭大上許多了,這景象看上去還頗為詭異。   先前那一下幾乎引發大明力量失控,激盪出來的力量如今依然在他體內翻騰不休,此刻大明全身上下只感到撕裂肉體般的痛楚,手腳除了痛覺外更無半點知覺,大明也很詫異自己是如何擋下死神的。但是,他必須做點什麼事才行,如果讓死神衝到島上去,那後果可真的不堪設想。   死神對這突然出現擋路的小傢伙雖然頗為意外,不過並不怎放在心上,隨即右手抬起,一枚黑色的波動氣彈瞬間轟擊在大明身上,只是當那枚氣彈要在大明身上爆開的前一秒,大明身上忽然閃過了銀藍色的光芒。   死神這記攻擊引發的爆炸聲勢雖然猛烈,但大明身上卻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連衣服上一點灰塵也沒沾上,這未免就讓死神感到訝異了。   「不是被防禦了下來,而是方才攻擊的力量完全被那銀藍色的光芒給抵銷……或者該說,完全被吞蝕掉了。」   死神心中隱隱約約想起了一些事。   可大明現在就好像重感冒發燒一樣,腦袋混混沌沌的不是很清晰,加上一心只想著接下來該怎對付死神,所以連死神剛才對他做出的攻擊都完全沒反應。   在無意識之間,大明揚起了右手,並開始將力量積蓄在拳頭上。   這種攻擊模式是大明最常用的手段,所以他自然也很習慣的採取了這種動作。但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大明的右手並未獸化,而且他右手的拳頭上也開始發出了方纔那種銀藍色的光芒。   隨著大明手上的光芒越來越盛,一些被死神所遺忘的記憶也開始浮現了出來。   對,這個力量就是……   「混帳!你陰我。」   死神這句話是對賽巴因說的,話語裡聽的出來滿是驚恐與顫抖。   那傢伙就是明知道有「這個人」在,才故意放水讓自己來送死的,要是自己知道這裡有「這個人」在的話,早有多遠就逃多遠了。   因為大明這股力量是突然冒出來的,而死神又不像破壞神一樣和毀滅元素有所關聯,所以並未發覺。而這個力量的主人,正是死神生平中最恐懼的事物。   終結世界的力量,於毀滅的光芒中行走的七個身影,他們是最初與最後的人!   當下死神立刻拋棄鐮刀,只想立刻奔離開眼前這個人,但是這時大明的拳頭已經揮出了銀藍色的光芒吞食了死神的右半身,而被光芒所碰觸到的任何東西,都盡歸化於虛無,不管是物理還是非物理。   但如果這個力量被完全發揮出來的話,就連虛無和這個世界的法則都將會被破壞,那這個世界也就真正的走到盡頭處了。   身軀只剩下一半的死神用力掙扎著離開大明,不過大明並未趁機追擊。事實上,他也搞不清楚方才自己幹了些什麼事。   「我很想知道,向來以神自居的你,被真正的『神』所制裁時,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破壞神賽巴因向死神發過去一道意念波,並且滿是幸災樂禍的語氣。   大明這一擊雖然沒有消滅死神,但實際上也快差不多了。那銀藍色的光不僅是消滅掉死神一半的身軀,而且還消去了死神一半的力量、一半的靈魂,而後者是永遠離以彌補回來的。   「我投降!我投降,我願意做您永世的奴僕,只求您饒恕小的。」   死神見大明一有所動作,立刻驚嚇的發送過去一道意念波,哪還有心情管賽巴因的嘲諷。對於生死之事,他倒還是蠻看重的。   不過大明也只是在動動手腳而已,並未有繼續追擊死神的意思,因為這一拳打出去後,他體內激盪的力量似乎平息了不少。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剛剛那拳帶給死神多大的傷害,因此對死神突然變得這麼畏縮感到相當奇怪。   只是這時,賽巴因和死神的身體皆產生異狀,開始霧化了起來。   「被這個世界所排斤,所以無法停留大久嗎……」   賽巴因舉起雙手看著,話語裡有著淡淡的哀傷,畢竟這裡是他所出生的地方,但他現在卻被這塊土地永遠的遺棄了。   賽巴因和死神都是有能力在一招內擊倒禱機的超級存在,為了維持新世界的平衡,在世界的法則下,他們無法在這個世界逗留大久的時間。至於七個元素體,他們本來就是法則的根本,必要時還可隨意修改法則,因此並不受影響。   「不過……」想起死神的遭遇,賽巴因笑了一下,「這次倒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死神和賽巴因消失的很快,各自被遣返回原來的世界中。   大明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將注意力拉回戰線中。   死神的出現與退出,對戰局根本沒產生任何影響,畢竟這些不死生物都是歸冥府的力量所掌控,不會因為死神的敗退而有所動搖。   但是雙方數量上的懸殊實在是大大,開戰經一段時間後更是能明顯地看的出來,人類戰線這邊已經是岌岌可危。   其中又以海面冰原上的戰鬥情況最為危險,荒獸組成的防線已經被沖的七零八落了,若不是鋪造冰路的寒冰幽影一開始就被消滅了不少,海水拖緩了大軍行進的腳步,後方的島嶼早被天譴軍團踐踏過去了,但這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以絕之名召喚,出來吧!深藍、雷鳳!」   大明本想握著兩張王牌以應付突發狀況,但此刻不打出來也不行了。   「深藍,你去海面下協助其他人防守。雷鳳,麻煩你幫忙固守島上的防禦。   詩函與沃夫加的戰鬥雖然凶險,但是詩函還是佔著上風,因此大明一時半刻間還不用擔心到她那邊去。只是深藍和雷鳳雖強,但是在這種混戰中所能發揮的能力也有限,大明知道戰局目前已是一面倒的狀態,除非有奇跡發生。   樹海那一次是因為蒼冥引動天劫才產生那麼恐怖的破壞力,但這次先別說大明沒有蒼冥在手,就算有,他也是不敢用,在沒有防護準備下引動那種力量,不光是敵方,連自己人也會被他給幹掉。   「事到如今,也只好一拼了。」   正當大明想衝進海面冰原上的戰線時,四周圍飄落的鵝毛般大的雪花引起了他的注意。   「下雪了?」   正當大明感覺這場雪似乎有點熟悉時,耳邊就傳來了轟隆轟隆的聲響,於是他抬起頭往上看,發現正有數台飛機從他頭頂飛過,從外型來看好像是軍用運輸機,而且有不少人影從飛機上躍下。   是來幫忙的?   大明凝神細看,思索來的會是哪一方的人馬,怎料卻看到一個他萬萬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的人影。   美幸!?   這下大明趕忙探了探眼,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不是應該好好的待在家裡才對嗎,怎會出現在這裡?   相對於大明的一臉驚懼,反觀美幸的神色卻是慌張的一直東張西望,像似在找些什麼,不過她很快地就找到了自己所尋找的目標。   會讓美幸這麼緊張的,想來想去也只有大明一個人了。況且大明立身於半空之中,那深藍色的長髮就像旗幟在飄揚,確實是再醒目不過了。   只見美幸張開雙手,身子直直往大明這邊墜下。   「不會吧……」   大明看其他人這時都已經張開了背上的降落傘,唯有美幸卻退退沒有動作,所以下墜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不知是不是降落傘出了問題,嚇的大明差點魂都要飛了,趕緊移動位置好準備接住她。   當兩人距離相近時,大明看到了美幸臉上的眼淚。   大明雙手在接住美幸後,身子硬是下沉數十公尺才穩住。這中間,大明可是死命的抱住不肯放手,就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她給放開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不開降落傘!?你是不要命了嗎!?」大明的音量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度。沒辦法,剛剛他可是被嚇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要是這種情況多來幾次,他肯定會得心臟病。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來的。可是我想見你,我好想見你……」   美幸緊緊抓著大明的衣服,回復記憶後她明明有好多話想跟大明說的,但是真當見了面,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有眼淚無歇止的落下。   不過,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喜悅。   至於降落傘倒是沒出問題,只是美幸看到大明後就呆住了,傻傻的沒做出反應罷了。或許,她是相信大明一定會接住她吧!   美幸這八年來所背負的痛苦與思念,並不見得比詩函和無痕少到哪去。   見到美幸這個樣子,大明心裡哪還氣的起來,也只能靜靜地伸手抹去美幸臉上的淚水,但……總是擦不完的。他知道是因為封印破解的關係,讓八年來埋藏壓抑的情緒一次爆發出來,才讓美幸做出這種失常的舉動。他又何嘗沒話想對美幸說呢,只是目前的情況真的不是適合兒女情長的好時機,大明也只能硬起心腸將注意力轉移到這批空降部隊上頭。   「這些人是?」大明看這批空降部隊的服飾打扮應該是日月星三宗的人,只是他們怎突然想到跑來湊熱鬧?   「爺爺和其他人都想起你的事了,知道你在這,便帶著三宗所屬的精銳趕來。」原本美幸回復記憶後,是打算自己一個人來找大明的,但怎知消息走漏,變成三宗旗下精銳盡出的局面。   「他們也算是有心了……」   大明知道自己這個三宗共主只是掛個名,一來既不管事,二來也未對三宗做出什麼貢獻,但三宗在這種危急時候卻能全力出手相助,大明可是真的很感激。   大明看著空中一朵朵的降落傘,整片的在風雪之中煞是好看的樣子,不過心中卻納悶著這份情面以後該怎償還,而且此戰凶險異常,若是三宗好手盡折於此,對三宗來說將是個難以彌補的創傷。   看著雪花,大明突然省悟到一件事。   「難道小雪也來了?」大明驚喜的問,若是有霜妖軍團在,此戰勝期有望啊!   「嗯。」美幸點了點頭,但是臉上猶豫的表情似乎還有後話。   「不過……」   「不過什麼?」   「思語也來了……」   儘管美幸說的再小聲,但是大明整個人還是給呆住了。   「絕對不是我們帶她來的!也不知她怎麼跟的,突然就出現在飛機上了。   看來思語對偷渡這檔子事居然給玩出心得了,居然一路從林家大宅跟了出來,若不是大家都要跳傘空降了,恐怕還沒有人會發現到她。   「那個小丫頭大亂來了。」大明咬牙切齒的說,直想把思語抓來打一頓屁股。   「還不是被你給慣壞的……」美幸小聲的嘟嚷著。   大明聽到後,只是臉紅了一下,還真的完全找不到話可反駁。   這時,迎面一陣風雪吹來,雪姬抱著思語出現在大明身前。   「爸爸!」小女娃一段時日沒見到父親了,可是怪想念的緊,連大明的青面撩牙也視若無睹。   「你這小傢伙,膽子也未免越來越大了。」大明捏了捏思語的小鼻子,看到思語笑意盈盈的小臉,他也氣不起來了,等回家後再好好教訓她吧!   思語也只是嘻嘻笑著,一雙靈活的眼睛只是好奇的盯著血色天譴軍,臉上看不出來有任何懼怕的表情。   「雪,我需要霜妖軍團的全員協助,可以嗎?」閒話扯完,大明的臉也變得正經起來。   雪姬想了一下說:「光靠雪一個人,能召喚來的數量有限。」   「就用我的力量吧!」大明很乾脆的回答,身體裡這些溢滿出來的力量,他正愁沒辦法化解呢!   「那就沒問題了。   雪姬將思語交給了美幸抱住,自己則漂移到大明身後,用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那姿勢說多暖昧就有多暖昧。   「小雪,這樣會不會大……」   大明很清楚自己後腦勺上墊著的兩團軟綿綿的東西是啥,但雪姬彷彿聽不懂大明的暗示似的,身體反而貼的更緊了,搞的大明也只能盡力告誡自己別想大多。   只見雪姬白嫩纖細的玉手一揚,現場的風雪不但驟然加劇,寒氣也筆直的竄升。才一會的功夫而已,週遭數十公里範圍內的海面盡數被凍成冰原。不過由於風雪是雪姬所控制,那批空降的傘兵部隊自然都很安全的降落,目前正在後方的冰原上集結整隊中。   在接近地面時,式神使已先召喚出式神加入戰鬥,清空場地確保陰陽術師能安全降落。   一大群陰陽術師也各自拿出看家本領,強力的轟殺眼前的怪物。   這場風雪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沒多久就停歇,卻已在冰原上堆起厚厚的積雪,在日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明亮,不過這也只是暴風雪前的寧靜而已。   雪姬右手緊摟著大明,左手掌則由下往上抬,作出一個升起的姿勢。   隨著雪姬的手勢,第一排橫成數公里的霜妖從鬆軟的積雪中冒了出來,外表看上去雖然像是妖異的冰雕一樣一動也不動,但口中卻流淌下深寒的白霧吐息。   接著,第二排、第三排……霜妖的數量不斷的從雪地冒了上來,大明根本無法去計算雪姬召來了多少霜妖,只覺得力量不停的被雪姬給吸過去。   當雪姬召喚完霜妖後,整個人也就癱靠在大明背上,此時霜妖和血色天譴軍也開始了接觸戰。   對世人來說,這還是霜妖軍團首次在眾人眼前亮相,雖然大家都是見慣怪異事物的人,但霜妖的外貌和驚人的數量卻是讓人望之發寒,就連三宗的人也萬萬想不到雪姬手底下操控著這麼一個可怕的軍團。   「你這混帳小子!我在這打的要死要活的,你卻在那裡左擁右抱,看我不跟你老婆告狀去。   霜妖軍團的參戰讓眾人獲得了極大的喘息空間,牧童也得以有閒暇去注意其他地方,只是看到大明此刻卻是抱著兩大一小的女子好不親密的樣子,也難怪他決氣的七竅生煙。   「誤會!這是誤會!」大明急忙辯解著。   「我管你五會還是六會!」牧童嘴上罵歸罵,但是內心還是很嚴謹的在盤算著整個戰局因為死亡領域力量的衰退,這些不死生物其實也變得虛弱很多,牧童隨手一劍揮出去,消滅掉的怪物都是以萬來作單位計算的。因此開戰至今,牧童他們都是在拼消滅對方的速度而已,但是人總有精疲力盡的時候,這一場戰爭勝負就看是大明這邊能撐到最後吃掉對方,還是對方先蟻多咬死象。   如今有霜妖軍團加入戰鬥,牧童心中起碼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能贏這場戰爭,但是……他I急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牧童和大明商量一下後,很快的作出決定。   大明先飛到後方把美幸和思語安置到安全的地方,然後讓美幸去交代三宗的人幫助防守島上,畢竟讓他們和霜妖軍團混在一起反而不好,一來他們對霜妖的出現並沒有心理準備,讓他們在一起反而會出事,再則霜妖身上天生的凍氣可沒幾個人受的了。   這次琉璃姐妹倆、伊達都來了,當琉璃倆接抱過思語時,臉上神色頗為複雜的看著大明。不過大明並沒有注意那麼多,運起牧童所教的導氣之術,搖搖晃晃的朝戰場那邊飛了過去,他可不希望在那麼多人面前變出雙翼,那只是徒增麻煩而已。   當後方情況控制住後,島上的陣線也慢慢開始有了反攻的餘地。   雷鳳這時也開始投入前方戰場進行攻擊,雙翼拍打起的火風暴讓不死生物死傷無數,畢竟十大荒獸也不是叫好玩的,只不過有更多不死生物是被雷鳳給吞食入腹,他老人家很難得有這麼能大快朵頤的機會。   與鳳凰、朱雀一樣,雷鳳這隻鳥吃下穢物毒物後會淨化成自身的力量,雖然他是啥東西都吃就是了。   雖然在冰原上看不到深藍作戰的英姿,但海底下的A險可不會比上面差到哪去,幸好深藍跟雪姬一樣能召喚人手來幫忙,所以還算應付的來。大明最初解放的那顆藍色的荒獸之石,裡面的荒獸們現在可都是深藍的子弟兵啊!   其他荒獸在獲得霜妖的支援後負擔明顯的減輕許多,尤其在爭鬥的本能被激發後,有越打越A的趨勢。   大明這時宛如虎入羊群,或者是食蟻獸入螞蟻群,反正都一樣。白骨劍杖和走刃所到之處銳不可擋,皆無一回可擋之將,但是在滔滔如潮水般湧上的血色洪流前,大明一刀一劍削減的速度畢竟還是有限,所破開的洪流一下子又被補上。   「該出大招了……」   當大明刀劍並行破開一隻血傀儡亡後,也知道差不多該是時候了。他一個人孤身深入敵陣,就是因為在這裡才能盡情放手攻擊而不會波及到他人。   只見大明左手劍杖高舉,八劍首式「干天無極」全力擊發,熾白的亮光在地平線的一頭炸起。   由於這批血色洪流裡普遍沒什麼比較強大的怪物(那些傢伙都是第一時間就砍了),因此戰場中以詩函和沃夫加之間的戰鬥最為激烈。   雖然詩函將沃夫加引離了主戰場後,表面上它是被她給修理的很慘,但是詩函知道自己也只是稍微佔上風而已,並未有機會能給予真正致命的一擊。   先前沃夫加吞噬了不少不死生物的能量,除了治癒傷勢外,實力也回復至全盛時期的八成左右,這時就算雷鳳親自來也是很難取勝。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像這種強行提升自己實力的法子,通常都帶有很嚴重的後遺症,可見沃夫加對詩函憤怒到了怎樣的地步。   至於詩函也知道她不宜在沃夫加身上浪費大多的時間和力量,自己越早去幫助大明他們,這場戰爭贏的機會就越大。   想及至此,詩函心中便有了打算。   「墨裳。」   詩函召喚出黑色的仙甲著裝後,隨手一記「震懾法印」打了出去。原本她也沒多大把握,只是嘗試看看而已,倒沒想到沃夫加還真的隨手給她震懾住了,巨大的身體在半空中陷入了動彈不得的狀態。   「於命運中所束縛著的不祥之力啊,請在我身前的敵人上獲得解放吧!『災禍之雷』!」   詩函握著墨裳絲帶所變化的法杖往上一指,災厄元素的印記出現在沃夫加的上頭,並釋放出黑色的奔雷將它籠罩於其中。   黑色奔雷的傷害力是很強大沒錯,沃夫加堅硬的皮肉紛紛被電得皮開肉綻的,但是威力還比不上詩函目前所會的頂級雷系法術。可掛上災厄元素名字的東西哪有這麼簡單,這個法術重點在於災厄元素所帶來的負面力量,那是比詛咒還要可怕的東西,誰沾到誰倒嵋。   此刻沃夫加就驚恐的發現,在黑色雷電的莫名影響下,自己好不容易聚集的力量正在迅速潰散,不但身上的舊傷復發,連帶諸多後遺症也在同一時間發作。   現在沃夫加已沒有先前張狂的氣勢,反而是垂著身體病。眨眨的像快要死的樣子,怪異的是它的身體開始縮小了起來,大小最後甚至連詩函身高的一半都不到,就像一隻Q版的黑龍寶寶一樣。   這是沃夫加先前強行吞噬其他不死生物的術法所產生的後遺症之一,必須經過極長的時間才能復原,而且這種狀態下力量等各種數值都是降至了最低點,在這場戰役裡可說是除名了。   雖然災禍之雷帶來的結果讓詩函相當意外,但是她可不會輕易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手上的法杖立即變成為一隻特大大大號的鐵錘。   「你就給我飛吧!」詩函雙手以棒球擊球姿勢猛然一揮,黑龍寶寶頓時化為遠邊天際的一顆流星。   「看,有流星耶!」思語揮著小小的指頭,興高采烈的比著。   解決了沃夫加後,詩函也開始打量起整個戰場。   霜妖中間的戰線已往後退,和左右呼應形成口袋包圍網,進行激烈的殲滅戰。反倒是對方不知為何,空有數量卻無人指揮,所有怪物只會傻傻的往前衝,如果它們懂得左右分散往島上包圍的話,那可就難對付了。   從雙方交鋒至今已超過一個小時,血色天譴軍的數量比起先前雖然有所減少,但依然有七成左右的軍力,這樣打下去可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詩函想了一下後,隨即發出心電感應將大明給叫了回來。大明此時雖然打到渾然忘我之境,不過既然老婆在呼叫了,當下也不再戀戰而收勢後退,兩人在牧童所在之處會合。   「怎了嗎?」   「我要做個試驗,你幫我護法一下。」   詩函說著,手上的法杖在虛空中劃起了符號。   「終末之世,審判降臨之夜,吾乃執行裁決的七人之一。吾等是督導之人,是守護之人,是旁觀之人。當現於世時,是最初,也是最後……」   這段咒語非常冗長,內容倒像是一篇祭禱文,但卻聽的大明有些心驚肉跳,因為他感覺似乎很熟悉這個咒語。   風,吹起了。   「全部退後!小雪,快點將霜妖給收起來。   突然在腦海裡浮起的東西讓大明驚慌失措的喊了出來,身旁的牧童一時間還搞不懂發生什麼事,立刻就被大明拎著衣領往後方丟了出去。雖不知為何,但大明腦海裡可是清楚浮現起這個禱文是做啥用的,急得他趕緊讓眾人撤退。   媽的,這可不是普通的咒文,而是七大元素體用以滅世的禱文啊,是哪個傢伙亂教他老婆這種東西的!   「以雅蒂絲。寇拉堤特之名,在此祭起……」   這時,詩函伸手往前一捻,完成了刻印於墨裳上的第三個元素體法術(雅蒂絲。寇拉堤特是莫菲絲的真名)。   「疫病之風。」 第三章 血焰巨人   當詩函身周吹起的風變成黑色時,也揭開了這場戰爭中最驚慷的一幕。   當黑色的風吹拂過大地時,所有被風沾到的東西均產生了腐蝕的現象,不管是骼骸、殭屍等不死生物,或是「血焰」的合成怪物,甚至是非物理存在的幽靈,皆無一倖免。而且這些不死生物本來應該是沒有痛覺的才對,但如今卻整片癱倒在冰原之上,不住痛苦的抽搐著,發出陰森如地獄傳來的尖嚎。   如果一隻一隻分開的話,那痛苦的尖嘯聲幾乎細不可聞,但是當數量可觀的一大群一起哀鳴時,那效果就很可怕了。   饒是見慣場面的大明等人,看到這幅景象,還是忍不住從心裡發毛起來,尤其夢無涯已經轉過頭去,不忍再看了。至於在後方的琉璃倆早已經摀住思語的雙眼和耳朵,這種景象可是絕對的兒童不宜。   就這麼在眾人眼前,這股血色洪流隨著它們腳下的冰原慢慢的腐蝕消失。從開始到結束,所耗時間並不超過十分鐘。   雖然只有短短十分鐘,但這期間詩函必需不間斷的提供魔力來催動疫病之風,就算有璐考妮雅和迪蘭朵兩個超級電池在身邊,她身上的魔力也幾乎快要呈現透支狀態。而同樣的法術如果由莫菲絲來引導的話,印度尼西亞和東南亞等諸國可以在地圖上除名了。   詩函釋放完法術後,連支撐自己飛翔的餘力都沒有,還是大明手快,一把抱住她。此時詩函一臉蒼白,大明彷彿看到前些日子病懨懨的她一樣,而且還是情況最槽糕的那種,這不免讓大明心裡揪了起來。   「剩下的,你們處理吧!」   大明說完,就趕緊抱著詩函飛回島上。   血色天譴軍經過詩函這番蹂晌,雖然還有少部份比較強大的怪物沒被消滅,但其數量已不足原先的一成了,而且這些存活下來的怪物情況也好不到哪去,靠牧童等人清除已是綽綽有餘。   大明將詩函帶回無痕住處後就一直守在她身邊,期間夢無涯來探望過一次,並讓詩函服下一些她帶來的藥物,此刻詩函的情況已是穩定很多,大明對此也只能感激在心了。   「相公,對不起。如果我也出手的話,就不會讓大姐變成這樣了。」看著睡下的詩函,無痕面帶憂容,愁眉不展,顯然又在責怪自己的無用。   大明知道無痕又在胡思亂想,於是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龐,「不要想大多,這並不關你的事。況且詩函也只是過於疲乏而已,休息一陣子就好……」   頓了一下後,大明才又續道:「無痕,我瞭解你現在的感受,也瞭解你心中的痛。如果當你感覺真的無法放過自己時,那就……想想我吧!   「嗯……」無痕乖巧的點了點頭,但眼中卻早已是熱淚盈眶。   大明伸手抱住無痕,口中喃喃念著,「忘了他吧!無痕,忘了他……」   只是,任誰都知道,難啊……   詩函休息一天後氣色顯得好了很多,此刻倒是很有精神的在教訓女兒,不過大明很懷疑會有什麼效果就是了,被那小丫頭撒嬌個一兩句,誰還氣的起來。   對于思語,大明倒是不擔心的。   雖然她年紀尚小,卻相當的有主見,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而且生性體貼,很為他人著想,到目前為止還不會因被寵壞而變得驕縱。   有女如此,大明確實很感到驕傲,不過這次呢……確實該打!   一大早,大明先去看看三宗和PACO等人的狀況,所幸他們是固守島上而非前線,雖然戰線一度吃緊,但在配合得宜的情況下並未出現有人陣亡的情況。   雖然大明此刻的外貌和以前的御堂三郎有所不同,但是三宗大多數的人對御堂三郎長啥樣也沒幾個記得清的,那都是八年多前的事了,反正只知道是黑頭髮、黑眼珠的,況且上面的人都沒說話了,下面有意見的也不敢出聲。   和美幸、丹羅等人打了聲招呼後,大明問了一下大概的情況,知道沒什麼好憂心的之後,就溜趾到別處去。   美幸神色複雜的看著大明的背影,自己雖然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奈何目前諸事繁雜,一時間也走不開。   然而大明這樣匆匆離去,何嘗不是有些想避開美幸的念頭呢?對於美幸這八年來苦苦守候的思念,他哪可能不瞭解,但內心感覺一方面是心疼,另一方面卻是又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   「這種場面,恐怕一輩子也難得遇上一次啊!   當大明找到老孝和阿德時,他們正和混熟的戰友們聊著昨日的事跡。雖然他們僅是在於後方防守,但是這個事跡也足夠流傳下去給子孫聽了。   大明看阿德說的一臉眉飛色舞的樣子,也就沒出聲打斷他,繼續往營地其他地方走去。   走著走著,不知何時,牧童來到了他的身邊。   「發現了嗎?」牧童低聲說著,似乎不想讓人聽見。   「嗯,我知道。這一場戰役有點簡單過頭了,至少血焰方面沒出主力,那幾個原罪化身一個都沒出現。」   兩人看著遠處灰暗的天空,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就能結束,看來事有蹊蹺啊……   雙方一陣沉默,好一會牧童才開口。   「還有,小秋她……沒有回來。」   想到他那個命運坎坷的徒兒,牧童就是一陣歎氣,看來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大明聽到此言,心裡也猛的一沉。   對於葉若秋這個姑姑,大明對她的遭遇總有種說不出的心酸與同情,如果她真的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的話,那老天也未免大不公了。   「根據阿呆所看到的,在戰鬥中她怒沖沖的,似乎被什麼給特意引走,然後就沒再看過她的蹤影了。」   「那有可能是被對方給抓了?」大明猜。   「你還記得禱機那次的事嗎?」牧童沒有回答大明,反是提出另一個問題。   「哪可能會忘的了。」大明笑了笑,不是因為禱機的強大,而是因為那次是他和無痕再次見面的時刻,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感覺。   「我想,他們那次設下的陷阱就是為了抓小秋的。我看過他們抓去的那個女孩子,她身上有類似跟小秋一樣的陰脈,但是小秋所擁有的要強大多了。」   「那就槽了,我那日聽到他們說話,說是要找來做祭品啥的……」大明仔細回想那日所聽到的,也頓時感到不妙。   大明的話,讓兩人又是陷入一臉擔憂。   「這樣吧,現在我立即動身。」大明很快的做出決定。   「我也去。」   牧童出口附和著,但卻給大明阻止了,「得了吧,經過昨日那一戰,想必你力量也耗的七七八八了。不光是你,我想在這裡的人都一樣,除了我以外。」   確實,大明昨日並未消耗掉什麼力量,他一開戰就出了問題,後來戰爭又是給詩函收場的,所以並未有什麼發揮到的機會。   「我一個人的話可戰可退,行動方面勢必靈活許多,就當探查敵情也好。如果姑姑真的落入敵方手中,我會斟酌情況再做打算,不會硬來的。   「那你自己小心了。」牧童思索一下後,也覺得這樣是最好的辦法。   「我這就出發,不耽誤時間了。詩函、無痕那裡,你幫我去說一聲,不然我去的話還得交代一堆。」   大明說走就走,隨即召出疾風沖天而去。牧童也不浪費時間,當下也轉身回去安排,務求眾人能盡快回復戰力以便支援。   疾風經昨日一役後雖顯得有些疲勞,但是帶著一個人飛他個千萬里路,還不成問題。大明自己雖然也有飛行能力,可論遠距移動還是遠不如疾風穩快,況且不知道前方還有什麼在等著他,還是多保留幾分實力的好。   隨後飛行的數個小時裡,路上一隻怪物也沒出現過。不過大明對此倒是不感到意外,昨日那群攻島的不死軍團數量應該是死亡領域裡傾巢而出了,所以這種空蕩蕩的景象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只是這麼一來,大明就更好奇了。失去天譴軍團撐腰後,血焰他們還有什麼可以憑仗的,又或者是自己想大多了吧,詩函最後那一下可是誰都想像不出來的。   飛著飛著,大明和疾風越來越靠近前方那些灰黑的雲層。   其實這些也不是雲,而是由濃厚的死亡氣息累積變成的東西,籠罩在整個死亡領域的中心地帶不散,且由於這層東西的緣故,裡面有些什麼,外界並勘查不出來。   「提高警覺嘍!」大明拍了拍疾風的脖子,一人一鷹就這麼衝了進去。   這些死亡氣息所凝聚的雲霧,不單是散佈於天空,而是將整個死亡領域的中心滾滾籠罩了起來,不過越往地面則越稀薄。也因如此,飛大高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片刻後大明也只好讓疾風貼著地面飛行。   大約又飛了快三十分鐘吧,大明眼睛瞄到一座孤島的影子,於是拍拍疾風,讓它飛了過去。   這座島的面積約十來平方公里,島上全是石頭、石礫,寸草不生,此外還有一座像是尖山般的巨大石塔豎立島中,高處沒入雲裡,不見其頂端。   大明收疾風後便一個人繞行著島上摸索,光是這座怪塔的面積就快佔去了島的三分之二,最後大明在島的另一端才找到了塔的入口。   只是才一接近,血腥氣味竟迎面撲來。   雖然塔裡面光線陰暗,不過大明眼力好,一眼就看到地上堆滿了屍塊。樣子看上去像是血焰出品的那些改造生物,但是大明不懂怎都被斬成十七八塊堆在這,且地上濕渡渡的,鮮血還未干呢!   起先大明以為是葉若秋做的,但是當再進去一點時,卻發現地上凌亂的屍塊中躺著一些人類的屍體。這些冰冷的屍體上濺滿了改造生物的鮮血,看來這些人是死在改造生物之前,而從身上的武器和裝備來推斷,恐怕應該是哪方面派來的特種部隊吧!   「看來對這裡感興趣的人並不少啊……」   大明越往裡走,發現到的人類屍體越多,而且還出現了不同的服飾、裝備,看來來這裡的人並不只一路人馬,不過死亡時間倒是很一致,都不超過這兩天。   「敢情是拿我們當成誘餌,好來這裡趁機混水摸魚的……」   大明當下不知作何感想才好。   除了日月星三宗外,對血色天譴軍一役,大明和PACO可沒看過任何人來幫忙,沒想到趁機跑來這探險的人倒是挺多的。雖然不知道他們到此的用意,可是在那股血色洪流前他們可是一個人手也沒折損,反而這些投機份子卻在此全軍覆沒了,這能讓大明不無言嗎?   「還是快點走吧……」大明喃喃念著。   雖不知道這些人類屍體為何沒被轉化成不死生物,但現在也沒時間讓他留下來研究原因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這座石塔裡面可是寬大的很,往上往下的路都有,弄得大明千頭萬緒的,不知從何找起。不得已之下,只好先跟著地上怪物屍塊的痕跡走去,他也很好奇是什麼人有能力做出這些事。   只是當他尋跡往塔上層跟去時,不免是越看越覺得佩服。   依照怪物散落的屍體來看,此人從進來一開殺戒後就未曾停步,一路乾淨俐落的往上層殺去,中間連一絲猶豫滯留的時間也沒有,才能留下這麼整齊不見凌亂的屍骸痕跡。   這點大明自認自己是辦不到的,而且在他所認識的人之中,大概也只有牧童能做得到這點吧!加上從屍體的切痕和牆上、地上的銳利裂痕來看,這個人還是個使劍的,而是還是個能做到劍氣外放的高手。   這世上的奇人可還真不少,又或者與天人有關也不一定……   大明邊想,腳步也越發加緊奔去。   也不知爬了幾層,大明才聽到有人談話的聲音,立刻就悄悄的潛行過去。   「孽徒!事到如今你依然還不知悔改嗎?」   偌大的空間中,一個灰袍老者傲然背手而立,白髮長眉的樣子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而在他對面,顧長風半跪於地,身上看起來負傷不清,而其他六個原罪化身則是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大明依稀記得自己好像見過這位老人家,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悔改……哼!」顧長風冷笑一聲說:「我既未做過錯事,何來悔改一說。只是想不到這幾年內老爺子您居然悟出了天劍之道,對這突然的意外,我敗的無話可說。   「你至今所作所為不知殘害了多少生靈,害的多少人因你家破人亡,現今還招引來如此至妖至邪之物禍害蒼生,已是世人不容、天地不容,你還有臉面說你沒錯!?」   「總要有人來做的,不是嗎……」顧長風自嘲的說了一句,但目光隨即凶厲了起來,世風日下,你們這些有能力的人卻整天大談避世安身之道,說穿了,也就是自私自利的一群人而已。既然你們什麼事不做,那就讓我來做吧!   「那麼……至今,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呢?」老者也不動氣,只是淡然的問了一句。   顧長風臉上神色頓時黯然了下去,「我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   「癡兒,難道就因你改變不了這個世界,所以才異想天開要去摧毀它嗎?」老者聞言,只有歎息的份。   想以一個人的理念去改變世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當狂熱變成一種絕望時,通常思路上就已經開始有些不正常了,若是這時再有人從中刻意引導,那事情很容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追逐夢想是需要力量的,努力和毅力也是一種力量,但有時候很多目標並不是光靠努力和毅力就能實現的。   顧長風當年和一批志同道合的師兄弟下山,胸中懷著滿腔的熱血想救百姓蒼生於水火之中。可是他們不瞭解戰爭的現實,不知道人心的險惡,當一個個同門師兄弟在他身邊倒下後,最終他才醒悟到自己的天真。   爾後漂泊的人生中,他更是看到了不少人性的黑暗面。那原本熱情如火的心,也隨著時間變得越加地冷漠……   當然,人性總有其光輝的一面,越挫越勇方成勇者之名。但是顧長風的不幸,在於他遇上了阿格斯特。   那耳邊細語如同惡魔的低喃一樣,慢慢的將顧長風人生的軌跡拉離了方向,而這本來就是阿格斯特的拿手好戲。   他知道迷惑或心靈控制等手段,對心毅堅定的顧長風起不了作用,所以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去設計出許多事件,然後在顧長風猶豫時誘導幾句,將顧長風的性格慢慢扭曲成自己所想的樣子。   既然這個世界無可救藥了,那麼就將其毀滅吧……   顧長風相當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相當確定自己的目標,而且可以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去達成,因為他已經有了覺悟要去當「壞人」這個角色。   就這方面來說,他和那個成為破壞神的國王有著非常相似的地方。只是對阿格斯特而言,顧長風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顧長風顯然並不願回覆老者的話,反而選擇化身為長滿金色毛髮的人型妖物往老者撲去,但是老者僅是輕輕一側身就避開,並且不疾不徐的開口說著。   「你認為,『人』這種東西……是怎樣的存在?」   「骯髒且醜陋的寄生蟲!寄生於天地之間,不知感恩,吸食萬物精血而活,我去他媽的萬物之靈!天地萬物從來就不需要依靠人類,而是人類無法離開天地萬物而活,但問,人類又是如何回報蒼生萬物的?自私、貪婪等所引發的殺戮、人類死在人類手裡的數量,難道還少的到哪去嗎?回答我,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存在的理由!?」   顧長風越說越憤,手上的軍刀攻勢也變得更加凌厲,但那名灰袍老者卻始終神情自若,游移間宛若視他的攻擊如無物。   「你說的這些,我無法反聯。但你的劍中有所猶豫,這些就真的是你的真心話嗎?」   老者右手指虛捏劍訣,三尺劍芒立從指端暴漲,隨手一劍就挑飛了顧長風手上的軍刀。   「人的心中有光也有暗,宗門並非沒想過濟世之道,但現實中卻是行之難之又難。如同你所說的,人心各異,就算宗門保得世間一朝一代平安,但是保的了世世代代嗎?人有力盡,物有時窮,非是宗門特意避世明哲保身,而是不可為之。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顧長風知道自己拿老者沒辦法,於是便放棄了繼續攻擊,退守一方伺機而動。   「人性雖有明暗,但總是留有希望的。我問你,入師門時第一條學會的旨意教誨是什麼?」   「人生於世,自當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己。」顧長風雖有退疑,但還是回答了。   「不錯,宗門雖未奢望有能力濟世於天下,但卻力求於己身做起,這固然和修道有關,卻也是基本所在。那麼,你認為你的所作所為,真當能無愧於天地嗎?」老者氣勢瞬間暴增數倍,直把顧長風給壓了下去。   不過顧長風硬是咬牙說了一句,「我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從不感到後悔。」   「很好,既然你已有所覺悟,我也自當按門規處置。」老者說完後,突然又冒出了一句:「小道友,偷聽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以老者之能,早就感應到大明的到來。大明見老者已經剖明,也不好意思再躲藏下去,便走了出來。   只是顧長風看到大明後臉上卻沒什麼表情,顯然是早猜到他會出現。   「這位小友,我現下該替宗門清理門戶,還望你避開的好。   「這個自然,只是……可否先讓我問一個問題?」   老者默然,收去劍芒後退至一旁,顯然是同意了。   「顧長風!你抓走我姑姑,到底意欲為何?」   顧長風聞言,嘴角扯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已經晚了,她大概作為祭品犧牲掉了吧!   很快的,黑色的大陽就要降臨了,更恐怖的災難將血洗整個世界。「   正當大明要發作時,一旁的老者卻已經怒喝了出來,「孽畜!死到臨頭還在耍什麼花樣!?」   「當初換取這身力量時,本來就是以性命做為代價。對個命不久矣之人來說,生與死並無什麼差別,我只要做到我該做的事情就夠了。」   「老前輩,您既然要處理家務事,我就不便在場了,晚輩得趕去救人。」   大明對老者拱手作揖,雖然最後還是沒想起這位老人家是誰,不過也沒怎在意。他身上的咒鏈尚未完全拔除,雖然對力量的使用已經沒有影響,但多多少少還是讓記憶有些混亂反正眼前的老者看起來並無敵意,有機會日後再做詢問好了,現在要緊的是先趕快找到葉若秋再說。   只是當大明正要轉身離開時,整座塔卻突然劇烈的搖晃了起來,隨即而來的沉重壓力還差點讓大明當場趴下。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大明只感到好像有人搬來一座山砸在他身上一樣,身體竟然是沉重異常,連手腳都快有點抬不起來了。   那位老者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先前泰然自若的神情已經消失無蹤,此刻正提起功力抵抗著這股力量,而顧長風更是直接呈大字型被壓躺在地上。   J清況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這股力量才消散而去,整座塔也從震動中平復了下來。只是平靜才過沒幾秒,許多恐怖的嘶吼聲開始在各個樓層響起。   「隧道已經打通了。   顧長風說完,臉上也並未出現任何驚喜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閉上了眼睛,樣子彷彿完成了一件該做的工作般鬆懈了下來。   「接下來……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這時,顧長風和周圍六個原罪化身的身體都出現了異變,血紅色的火焰從他們身上冒出,很快就將他們給完全吞食掉,然後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引導下把七道火焰都給結合在一起,化身為一個手持斷劍的血焰巨人。   這個血焰巨人的外表異常魁梧,高約十來公尺,頭頂雙角幾乎就要碰到天花板,面容雖有些顧長風的影子,但眼耳口鼻等部位不停的有熊熊的血紅火焰冒出來,看上去十分兇惡嚇人。   大明心裡緊張著葉若秋的安危,並不想把時間花在這個血焰巨人身上,只是才剛一邁開步伐,巨人手上那把斷劍就已經劈了下來,其速度之快連大明也嚇了一跳,不得已之下只好後躍避開。   同一時間,老者舉手揮出百尺劍芒,重重的斬在血焰巨人的肩上。雖是入肉三分,但不管怎樣卻也再砍不下去了,這情況也讓老者顯得十分意外,蒼白的雙眉都皺了起來。   「不對,這力量也攀升的大異常了。」   大明知道就算七個原罪化身相加起來,力量也是遠遠不如眼前這個血焰巨人,恐怕這跟那啥隧道打通有些關係。   老者斬在巨人肩頭這劍似乎讓巨人頗為吃痛,悍然拔起斷劍將劍芒劈個粉碎,不過大明也沒放棄這個機會,一招「去吧!我的愛」擊中了巨人胸口,足讓巨人後退了十來步。   這廝竟如此強悍!?   大明雖是出手有所保留,可就算禱機吃了自己這記攻擊也不可能無動於衷,但沒想到這個大傢伙居然只是後退十幾步而已,看來這個血焰巨人的實力還遠在禱機之上。   想到這點,大明就開始頭皮發麻,他們所說的黑色大陽到底是什麼東西?   或許……   大明心裡萌起了一陣怪異的念頭。   冥府、血色天譴軍、死亡領域,這些或許都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東西而已,血焰真正的底牌此刻才正要打出來。 第四章 悲傷的再會   時間回到稍早。   當葉若秋被那個金髮女子給引誘去後,不久隨即受到顧長風和其他六個原罪化身的包圍夾擊。在對方早有預謀的偷襲下,葉若秋經過一番血戰後終究還是被抓住了,那個金髮女子隨手在葉若秋面前一拂,便將她給弄暈了過去。   當葉若秋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寬闊的幽暗空中,而且她的手腳此刻正被鎖在一個石盤上,她試圖掙扎了一下,但那鐐銬卻是絲毫紋風不動。   石盤呈四十五度角豎立著,所以葉若秋張望一會後,隨即發現那個金髮女子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塗畫些什麼,而以石盤為圓心,周圍的地上畫滿了各種奇異的符號。   「你抓我來,到底想做什麼?」身處這種情況,葉若秋反而冷靜下來。   眼前的金髮女子身上雖然有著阿格斯特的邪惡氣息,但好像又自有一股聖潔之氣,葉若秋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子身上會出現這麼矛盾的現象,但她很快猜到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血焰的另外一個首腦——嘉娜烈斯。   「我想回家。」嘉娜烈斯回答的非常乾脆,不過手上的動作並未因此停止下來。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葉若秋的想像之外,但一時間也被弄迷糊了,心想既然一時半刻間脫不了身,就試著向嘉娜烈斯多套點話,「為什麼是我?」   「你是鑰匙……神族的力量、魔族的力量、龍族的力量,加上特殊的血脈,破解禁忌封印的所有條件就都齊全了。   葉若秋不明白嘉娜烈斯在說什麼,但是禁忌兩個字卻是讓她很不舒服。   「我與阿格斯特都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他是魔族,我是神族。兩個種族代表了光與暗,是天生的死對頭,因此長年以來那個世界一直爭戰不休,甚至一度造出了幾乎毀滅世界的禁忌之物,稱之為『闇色的大陽』。   「你是想把那個禁忌之物釋放到這個世界來?這跟你想回家又有什麼關係?」   「以鑰匙作為引導,那股力量將會在兩個世界打出一條隧道來,這樣一來我也就能回去了。」   「那這個世界會怎麼樣?」   「滅亡吧!」嘉娜烈斯冷漠得彷彿跟她毫無關係一樣。   「你……這麼一來,不是連血焰自己也會滅亡?」葉若秋的語氣充滿了疑惑,她以為自己已經夠冷漠了,可是在嘉娜烈斯的面前,自己的性情已經算是豐富極了。   「自從阿格斯特被消滅後,血焰就已經不存在了。剩下的人都是因為有各自的慾望而集結在一起,或對權力、或對財富等各種的渴望,甚至有像顧長風那樣一心期望著毀滅的人。而我,也只是利用他們來做我想做的事罷了,血焰存不存在,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   嘉娜烈斯畫完最後一個符號,站起身來淡淡的看了葉若秋一眼。   「如今,一切也該結束了。」   地板上的符號開始散發起幽幽的光芒,相對應的,葉若秋發覺這些符號正在慢慢抽離她的力量。   「這座塔裡面有五個能量點負責供給隧道開通的能量,互相連結進而形成一個複雜的魔法陣結構,在隧道開通後的第一個階段,這五個點將會引來另一個世界的魔獸,將此地變成魔獸的巢穴。再來,顧長風與其他六個製造體體內所埋藏的機制將會啟動,在禁忌之力的洗禮下,他會變成一個最強悍的怪物,這也是他最後的一個心願——就算是死,也不願用一個人類的身份死去。」   說到這,嘉娜烈斯才嘴角上揚,微微露出一個微笑,因為顧長風是少數幾個能讓她感到興趣的人之一。   不過也僅僅如此而已,顧長風的死活並非嘉娜烈斯所在意的事。這些日子他一直以自己的名義來驅使血焰做事,但自己又何嘗不是在利用著他呢?   隨著地板上的符號幽光越來越強盛,葉若秋此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只能咬牙切齒的瞪著嘉娜烈斯。   在葉若秋身前約七、八公尺處有著另一個石盤,且隨著魔法陣的運轉,石盤上冒出了一團像是水銀的東西,而且正越積越大。   「套用一句人類的話,請多保重吧,我想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可能了。」   因為全身力量被抽離的關係——葉若秋已是越來越支撐不住。在她昏迷前,最後的印象就是嘉娜烈斯淡漠的眼神。   在葉若秋昏迷的那一刻,正是魔法陣打通了隧道的時候,因為這座塔與魔法陣可說是一體的,所以塔內才會產生那麼劇烈的震動。   而大明他們所感受到的壓力,只是因為兩個不同的世界突然貫通後的一些影響。   然而,嘉娜烈斯對塔內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並不在意,她只是靜靜的看著石盤上的水銀物體。   那水銀物體起先激烈的扭曲變形,然後慢慢的穩定下來,最後拉展開成為一個面積約數十平方公尺的平面,看上去就彷彿是一面鏡子一樣。   嘉娜烈斯知道,她回家的路已經開通了。   只是這時候,嘉娜烈斯心裡反而猶豫了起來。   「我並不屬於這裡,但也不屬於神族,也不屬於魔族,那我還能回到哪裡去……」   嘉娜烈斯眼中露出了迷惘。   不過在猶豫許久後,嘉娜烈斯還是走進了那面鏡門,畢竟鏡子的另外一個世界終究是她出生的故鄉。   當嘉娜烈斯離開後,房間裡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這時,有個沉重的呼氣聲伴隨著腳步聲靠近了。   那是一隻因為隧道開通而被吸引過來的魔獸,此刻這座塔已經徹底淪為魔獸的巢穴,就   算有幾隻溜躂到這裡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那隻大小如牛,外型像是蜥蜴的魔獸看到石盤上的葉若秋時,隨即慢慢的向她靠了過來,它已經飢餓很久了……   可就在那只魔獸快要靠近葉若秋時,鏡門裡突然冒出一隻毛茸茸的白色手爪一把將它抓住,然後隨即捏成一堆肉末。   當葉若秋再次醒來時,眼前的景象著實讓她嚇了一跳。   滿地的碎肉殘骸,很明顯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屠殺,空氣中還有著濃濃的血腥氣。   這時,葉若秋發現她身上的鐐銬已經被解開了,雖然她已經回復了自由,但心裡卻有不少疑問冒了出來。   到底是誰在幫助她?   葉若秋從石盤上掙扎的爬起身來,那個魔法陣抽去了她全身的力氣,因此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對現在的她來說卻是困難無比,此刻她就像是病奄奄的病美人一樣,讓人望之而憐惜。   然而,一雙在黑暗中的眼睛看到這一幕,內心卻彷彿是在被刀子切割一樣。   葉若秋從衣袋中拿出能回氣的丹藥服下,幸虧抓她來的人並未對她搜身,一些有用的東西都保留了下來。   葉若秋打坐一會後,身體總算是回復了一些力氣,之後她隨即起身在房間內尋找著離開的辦法。   不料,她在鎖著她的石盤後面發現了一柄斷成兩截的斷劍。   那是她的炎皇。   在先前那場血戰中,那把由秦皇之靈練成的復仇之劍,卻被嘉娜烈斯的金色巨劍給斬斷。最終,還是沒有完成復仇的心願。   不過,既然嘉娜烈斯已經捨棄血焰離去,血焰也就等於是潰散了。   「安息吧,我的戰友。一切的仇恨,至此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這把炎皇數年來陪著葉若秋出生入死,如今縱有不捨,但葉若秋想這樣的結果也許是最好的。   只是,那自己呢?當血焰不存在之後,她又該找誰去復仇?   一直以來,葉若秋都以消滅血焰來作為自己的人生目標,只是如今真的實現後,她的心為何會如此的空洞?   「一直以來,我依靠著仇恨而活下去,可是當復仇的對象已經不存在後,我又該何去何從呢?小海……」   葉若秋抱著炎皇跪坐著,美麗的臉龐上卻已是哭的稀里嘩啦!   當這淚人兒漸漸穩定下情緒,卻發現身前有著一團毛茸茸的白色毛球。   那團毛球約就巴掌大,一雙大大的眼睛正看著葉若秋,但不知為何,眼神裡卻露出著濃濃的哀傷。   葉若秋本來就很排斤在別人面前表露出軟弱的姿態,就算是在一隻看起來沒什麼害處的魔獸面前也是一樣,她很快的用衣袖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再次擺起了那傲然的面孔,只是那哭紅的雙眼看起來氣勢上就弱了許多。   這時,那團毛球發出了嘰嘰的聲音,就好像是在笑一樣,一雙大眼都快瞇成了一線,但表情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如果可以的話,葉若秋很想砍了眼前這團小東西,但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卻連劍柄也握不住。   此時,四周又傳來了魔獸的咆哮聲,看來是快靠近了。   「殺了一輩子的妖魔,這就是我最後的下場嗎……」   死亡向來不是葉若秋所畏懼的,尤其當血焰覆滅,她的人生再無目標後,這樣的結果倒也沒什麼不好。   這時,門口出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魔獸身影,從樣子看來已經是飢餓很久了,它們互相爭食著地上的屍骸,但是有更多魔獸是向葉若秋靠近,地上冰冷的屍塊畢竟比不上活生生的殺戮快感。   看著一群飛撲過來的魔獸,葉若秋臉上只是淡然。   「小海,當我死了以後,是否就能和你在一起呢……」   葉若秋默默的念出這一句,不過聲音小到大概只有那團毛球才聽的到。   對她來說,這或許只是人生到了盡頭的覺悟。但對另一個人來說,卻是讓他為之瘋狂的開始,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眼前的這些魔獸自然成了他最好的發洩對象。   一隻巨大的毛茸茸手臂突然從葉若秋身邊冒出,緊握的拳頭將衝在最前面的幾隻魔獸都給打飛了出去,強大的力道讓它們直接撞上牆壁變成碎肉。   葉若秋愕然的隨著那隻手臂看去,卻發現那團毛球狀的小東西正開始變形,就像充氣的氣球一樣不斷脹大,最後變成一隻銀白色的人型狼頭怪物。   那些魔獸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銀毛怪顯然相當的忌諱,一時間都停下腳步不再上前,但這個銀毛怪卻是先撲殺了上去。   這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這些外表看起來強悍的魔獸根本不是這個巨大銀毛怪的對手,有許多甚至是一照面就被撕的四分五裂。   饒是葉若秋這輩子斬殺妖魔無數,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也不禁冒起了些許寒意。   只是,她感覺這個銀毛怪好像在發洩什麼一樣,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   想到此處,葉若秋不禁握住了斷掉的炎皇,因為自己隨時很有可能成為這個怪物的下一個目標。   這時,大明好不容易找來了這個房間,那個血焰巨人已經被老者給引走,而他則趁機跑來救人,但怎也沒想到會看到一隻巨大的狼頭銀毛怪在這裡大開殺戒的景象。   見葉若秋就跪坐在那隻銀色怪的腳邊,大明當下也不遲疑,將全身的力量積蓄在獸化後的右手爪,然後一拳揮出。   殺紅了眼的銀毛怪根本不管來的是什麼,當發覺身後有東西襲來時,立刻用力回身一拳轟出。   兩者的拳頭在空中交會,大明右拳中蘊藏的力量以一個「爆」字訣猛然炸開,但不料被擊飛出去的人反而是他自己,對方拳頭的力量居然比自己還強大!?   大明被對方一拳轟撞上後方的牆壁,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耳鼻中甚至滲出血絲。   媽的!這是什麼力量!?   一照面就被重傷,這對大明來說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除了右手因為獸化狀態損傷比較小以外,大明身體其他地方的骨頭可是被震碎了七七八八,就連五臟六腑也多處重傷,就算絕的再生能力超強,要復原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要是身體以完全獸化的狀態去接對方這拳的話,也還不至於落得如此傷勢,大明責怪自己實在是大過大意了。   但最讓大明錯愕的,是他的內息居然完全提不上來。因為對方拳頭上的力量裡有一種古怪的勁道,讓他好不容易積聚起的氣力一直潰散,而且一時半刻間根本無法化解,這段時間不知道夠他死幾次了。   而對方的情況也是相當不樂觀,整只右手臂鮮血淋漓,一動也不動垂掛在肩膀上,金色的血液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板,看起來應該是廢了。不過比起大明的傷勢,那又是好大多了。   大明見自己全身重傷卻只換來對方一條手臂,內心可是著急的不得了,但體內那該死的勁道卻一直妨礙著他,此刻的他跟一個全身癱瘓的人完全沒有兩樣。   在場剩餘的幾隻魔獸神態畏縮的看著這一狼一人,因為它們知道不管是哪個都是自己所惹不起的,於是突然間都不約而同的向葉若秋撲去。   只是銀光一閃,葉若秋已被那銀毛怪的左手爪一把摟住,那些個魔獸全咬在那銀毛怪的左手臂上,這時,銀毛怪抬起右腳橫掃而出,下一秒,漫天血肉紛飛。   葉若秋被銀毛怪給摟在懷裡,很清楚的能聽到它激動的心跳聲。雖然這怪物身上沾染著濃厚的血腥氣,但葉若秋發覺自己卻是出奇的感到心安,而且……好像又有一些她說不上來的東西存在。   直到葉若秋眼角餘光發現了縮在牆角的大明,心下這才一顫。她知道大明是為了救自己才來的,如今看他傷成這樣,心裡一把怒火猛烈的燒了起來,而且她向來對妖魔鬼怪這種東西最是反感。   那銀毛怪用左手輕輕捧著葉若秋,彷彿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傷到她,而眼中的神情就像是找回了失去已久的珍責事物那般柔和與珍惜。   這種感覺大明並不陌生,因為他找回詩函和無痕時也是同一個樣子,所以他有著很深的體會。但他不懂,為什麼這種表情會出現在一個怪物身上,這讓他感到相當迷惑。   體會。但他不懂,為什麼這種表情會出現在一個怪物身上,這讓他感到相當迷惑。   可突然間,那個怪物臉上柔和的表情消失了,它只是怔怔著低下頭看。   此時葉若秋正握著炎皇前截的斷刃,用劍尖深深的刺入銀毛怪體內,而且葉若秋很用力的握著劍刃,鮮紅色的血液也慢慢的從手掌滲出,順著手腕滴落了下來。   「放開我,怪物!」   對無懼死亡的葉若秋來說,就算這個怪物因此發怒將她撕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葉若秋不明白,為什麼當自己這一句話說出口後,她的心,會心痛的這麼厲害,彷彿就像在滴血般。   那銀毛怪被葉若秋這麼突然襲擊後,它臉上的表情卻是一點怒意也沒有,反而聽從葉若秋的話鬆手,默默的放開了她。   葉若秋蹣跚的後退幾步,對這隻怪物的舉動顯然相當不解。   只是這時從鏡門走出了一位紫色長髮的絕色女子,她看到銀毛怪被刺傷的景象後,不由分說的就發出一枚火球朝葉若秋打去。   然而這時,那銀毛怪卻是向左橫跨了一步,用身體幫葉若秋擋下了火球。   看見火球在銀毛怪身上炸開,那個紫發女子顯然也是驚呆了,於是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葉海!你這是在做什麼?」   也許葉若秋聽不懂異世界的語言,但是「葉海」這兩個字的發音,她還是聽得懂的。   這……可能嗎?   葉若秋表情呆滯的抬頭看著銀毛怪,但後者卻是把頭擺了過去,像是有意在躲避葉若秋的目光一樣,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看到銀毛怪的樣子,葉若秋心裡已經有七八分相信了。   「看著我!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對葉若秋的嘶喊,銀毛怪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把頭轉過來直視了她。   這個眼神……   葉若秋捂著嘴,可眼淚卻如同流水般從臉頰上落了下來。   那是她每日所思念,出現在她夢境無數次,卻也只能在夢境中重逢的眼神。   是那個屬於她,卻永遠失去,最重要的人。   葉若秋這輩子日日夜夜期盼的,就是希望有能夠再見面的一天,縱使上窮碧落下黃泉,也是生死無悔。   但……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葉若秋突然間像是瘋了一樣,不知哪冒出來的力氣,一口氣衝到葉海跟前,雙手握著炎皇的劍刃就要拔出,只是炎皇劍身刺入的太深,加上葉若秋情緒過於慌張,因此一時拔不出來,雙手反而滑了一下,被劍刃在雙手掌上割出了傷可見骨的傷口,頓時鮮血狂噴了出來。   可葉若秋完全恍然無所覺,又再次的用受創的雙手去握劍刃。   此刻她只在想,如果這一劍是刺在自己身上,那該多好。   先前的那個紫發女子看到這一幕,一時間愣的做不出任何反應來。   大明不知道眼前的銀毛怪究竟是不是葉海,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趕快阻止葉若秋,但他現在的情況卻是有心無力,正想開口勸阻,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幸好那個銀毛怪很快的做出反應,立即從左手爪中釋放出淡淡的綠色光芒,將葉若秋籠罩了起來。   葉若秋在綠光的包圍下,那瘋狂的神態也漸漸的穩定了來,接著身子微微左搖右晃,然後直接往後傾倒,不過被銀毛怪的左手爪給輕輕的接住。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葉若秋在昏睡過去前,還一直不停的啜泣著。   那銀毛怪將葉若秋平放在自己腿上,左手巨大的手爪則是小心翼翼的攤開葉若秋的手掌。從那怵目驚心的傷口來看,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葉若秋這輩子別想再用雙手拿任何東西。   「傻瓜,你還一樣這麼的傻。」   這時,柔和的男性聲音從銀毛怪身上傳出,大明隱隱看到它眼中泛著淚光。   接著,那銀毛怪也不知道跟紫發女子說了些什麼,大明看見那個女子正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待那美麗的紫發女子一靠近,大明才發覺她長的和一般人類不大一樣,不但外型比一般女子較為高挑纖細,氣質也遠異於常人,而且那尖尖長長的耳朵也是很有特色。   這時,那紫發女子將手抬起,口中也不知在默念著什麼。大明只見一陣藍光從紫發女子手掌中散出,片刻之後他感覺就好了許多,一直妨礙他聚氣的那股勁道也隨之被化解。   跟詩函一樣,算是魔法師嗎?   大明納悶的想,但眼睛卻是在注意著葉若秋和銀毛怪那邊。   那銀毛怪的爪尖散發著白光,正慢慢的修復著葉若秋雙掌被割斷的神經。它不願葉若秋的雙手為此而出現什麼不適的症狀,所以特別小心翼翼的。   「你們……就是那什麼『黑色的大陽』嗎?」   當大明發覺自己能勉強說話後,也就問了出來。   沒辦法,他此刻實在是有大多疑惑了。依照顧長風所說,被召喚來的應該是那啥黑色太陽才對,可看起來被召來的好像是那個銀毛怪。   陽才對,可看起來被召來的好像是那個銀毛怪。   紫發女子跟隨銀毛怪已經很久了,所以多少也學會了它家鄉的語言,因此還聽得懂大明在說什麼。思考片刻後,她還是決定回答大明的問題,因為她也有很多事想知道。   「『闇日』的本體已經被銷滅了,我們本來是在搜索它逃脫的剩餘力量,但途中卻發現有人正在召喚它,結果被它逃到了這個世界來,我們是來消滅它的。」   「這麼說,這裡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只是為了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大明現在的表情可是精采極了,真不知顧長風如果知道這個事實後,心裡會做何感想。   「請問,這裡就是葉海原本的家鄉世界嗎?」這是紫發女子很想知道的問題之一。   「如果你說的葉海,和我所知道的葉海是同一人的話,那我想應該就是吧!」   「那……那個人就是葉海所一直念念不忘的戀人嘍?」紫發女子看向葉若秋,眼裡似乎有著說不出的傷神。   「看他們的樣子,你能說不是嗎?」   其實看到葉若秋那瘋狂的樣子,大明心裡早就已經猜到了幾許。只是她早已死去的戀人如今卻用這種面目重新出現,委實大令人難以想像了些,不過大明想了想自己的遭遇,也就不覺得是那麼難以接受。   當葉海治療完葉若秋的傷勢後,便找了一塊乾淨處讓她躺下,還不知從哪拿出一塊毛皮讓她墊著。   看著葉若秋熟睡的臉龐,葉海眼裡滿是柔情,不過臉上還是一臉沉思的神色。良久,他   終於做下了決定……   這時,銀毛怪巨大的體型突然的挺直起來,目光直往大明這邊瞪過來。大明赫然驚覺,葉海的眼睛居然帶著濃濃的敵意。   接著,葉海跨步過來,一把抓起大明就壓在石壁上。   「從今以後,小秋就交給你了。若你膽敢傷了她的心,不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回來把你撕成碎片!」   大明笑了,不過是被氣到情緒失常。   只見大明雙手同時獸化,硬生生地扳開了葉海巨大的手爪,連葉海也很奇怪他傷勢嚴重的身體哪來的這種力氣。   「能傷她的人,只有你!」   大明勃然大怒的掙脫葉海的束縛,順著手臂往上爬後狠狠的就給了葉海臉上一拳。   經過紫發女子的急救後,大明手腳已經回復了些許力氣,雖然要戰鬥是不大可能,但是要揍人是綽綽有餘了。加上這拳是盛怒而發,完全是超越水準的演出,以葉海的能力竟然沒有躲過去,直接被大明打的倒在地上。   「這一拳是我替我姑姑打你的!」大明完全怒了,揪著葉海脖子上的銀毛,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既然你不帶她走,為什麼又要出現在她面前?你已經折磨她十幾年了,是不是非要折磨死她才甘心?她能忍受你第二次將她拋下嗎?你信不信她醒來知道後會立刻自殺!?」   「你們……不是戀人?」葉海愣愣的問。   大明的回應則又是一拳揍了過去,「我再替她打你一拳!我不知道你誤會什麼了,但是如果你連我姑姑都無法相信,那她這十幾年來的思念和淚水到底有什麼意義?你、你還是人嗎!?……操!忘了你早就不是人,你這個畜生!」   此時大明早已是憤怒到口不擇言,而葉海又被他戳傷痛處,一狼一人頓時扭打了起來。   只是葉海自知理虧,加上大明重傷在身,倒也沒真的敢用重力。   因為在以前葉海就看過大明和葉若秋在一起的畫面,在先入為主下才有了這個誤會。   忽然,沉重的踏步聲響起。一步,又一步的踩踏在眾人心上。   血焰巨人出現在了門口。 第五章 離別   大明看那個血焰巨人身上傷痕纍纍,知道是那個老者的傑作,只是不知那名老者如今是死是活。   「退後!你照看著小秋。」   葉海看到血焰巨人後一把將大明往後推開,全身上下進入了備戰狀態。大明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隨即後退了幾步守在葉若秋身前,而那名紫發女子也來到了大明的左近戒備著。   「那就是我們在找的闇日所脫逃的殘餘力量,看來它已經融合在那個身體裡面了。」紫發女子臉上的表情凝重,似乎也知道眼前這傢伙並不好對付。   大明這才恍然大悟,這個血焰巨人的強悍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時,葉海已經衝上去,左拳正朝血焰巨人的胸口轟出,力道與架式皆是十足。但那血焰巨人卻是將斷劍橫置胸前,用劍面硬擋下葉海這拳,結果僅僅是上半身一晃了事。   「怎可能!?才過一下子而已,這傢伙又變得更恐怖了?」大明對葉海的拳頭可是有著「深刻體會」的,像血焰巨人這樣無動於衷的接下來,對他而言實在有點無法接受。   「那是融合進化,是闇日的技能之一,在滿足某些特定的條件下,闇日會無限制吞噬周圍的物質來擴大自身的力量,最後侵佔整個世界。」   聽完紫發女子的解說後,大明才瞭解顧長風為何會對毀滅這個世界有那麼大的把握。雖說那東西的本體已經被消滅了,但是這股殘餘力量看起來也是極端的危險。   這個時候,葉海已經施展一套拳法和血焰巨人打了起來,配上他那剛猛無匹的外型來說,可當真是威風凜凜,只是他的右手目前尚無法靈活運用,實力上難免就打了折扣,且那個血焰巨人攻守上有模有樣,葉海短時間內恐難把它壓制下去。   「你們當初是用什麼辦法消滅闇日的本體?」大明沉聲問道,他和葉海目前都是負傷在身,久戰不利,況且不知道這個血焰巨人還會出現什麼變化。   「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更強大的力量去消滅它,但是目前的情況下葉海他根本不敢將實力發揮出來,不然此處恐怕會整個夷為平地。」   說完,紫發女子若有所指的看了葉若秋一眼,大明隨即明白葉海在顧忌著什麼。只是聽到葉海還尚未將力量給展示出來,大明不禁就感到一陣發麻,這傢伙到底還有多恐怖啊!   其實,身為異界龍神,葉海繼承了該界創世神以下的龍、魔、神三族之力,可以說是和七元素體是同一水平的存在,當力量攀升到頂峰時並不亞於全盛時期的絕。   況且他的身體是由天地之間的靈氣所蘊育,並歷經長久的歲月後誕生,因此光憑肉體的強悍度就遠非大明能比,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也遠比大明還要強上許多。假如說葉海如今已經把力量發揮出百分之四十的話,大明目前只發揮了約百分之二十吧!   (兩個世界的時間並非平行運轉,如果說這個世界的時間以直線來表示的話,那葉海那個世界的時間則是不規則的波狀線。當兩者重合後可由重疊點上發現,在直線上的兩個重疊點也許距離很短,但對波狀線來說卻已經繞了很大的一圈。所以這個世界中葉海死去的時間只有十幾年,但在異世界來說已是萬年過去了,而大明和葉若秋上次誤闖異世界,距離今次葉海出現則還不到二十年。)   另一邊,葉海和血焰巨人你來我往的打得相當激烈,尤其那個血焰巨人的戰鬥技巧竟然在戰鬥中變得越來越高明,並且一直朝著葉海行動不便的右手猛烈攻擊。   「已經進化出智慧了嗎……」   葉海對此倒是不感到如何驚訝,畢竟敵對的經驗實在太多次了。   闇日會被消滅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封印解除後它的智慧急劇增長,最後甚至是想成為全能的「神」,進而威脅到其他生命的存在空間。   「但是在這裡又不能使用力量。」   葉海邊反擊邊想著,一旦讓身上的力量爆發出來,週遭十幾公里內都會被掃平的,尤其葉若秋就在旁邊而已,葉海再怎說也不會這麼做。   突然,血焰巨人落空的一劍砍在地板上,竄裂出的裂痕讓地板上的符號出現了缺陷,原本發光的符號也慢慢的黯淡了下來,連帶的讓鏡門也出現了些微的變化。   這讓血焰巨人似乎注意到了什麼,開始改將斷劍瘋狂的砸破地上的發光符號,隨著符號被破壞,原本光滑的鏡門開始出現了細微的波紋狀漣漪。   紫發女子看到後立刻喊道:「葉!快阻止它,它想破壞『門』!」   葉海也察覺到了血焰巨人的企圖,立刻跨上前去,用左手爪緊緊抓著血焰巨人持劍的右手腕,一時間兩邊都陷入了僵持的狀態。不過血焰巨人此刻還有左手可用,便不停的猛擊葉海受傷的右手部位。   紫發女子現在可說是心急如焚,但卻不能用她所擅長的魔法採取攻擊,不然勢必將葉海也給捲進去。而大明也是同樣陷入了乾著急的情況,若不是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好歹也衝上去幫忙。   當兩人都在急著想辦法之際,這時葉海的身體忽然向後傾倒,血焰巨人自然也被葉海拉的往前一撲,接著葉海雙腳往它小腹用力一頂,將血焰巨人整個往後摔出去。   趁血焰巨人還尚未回過神時,葉海已經衝上前壓制它,並試圖往鏡門拖過去。血焰巨人知道葉海要把它弄回原本的世界,自然是奮力掙扎著,頓時就和葉海扭打成一團。   「我們……過去那邊。」   大明拉了拉看起來有點心慌意亂的紫發女子。   紫發女子起先遲疑了一下,但隨即明白了大明想做什麼。她本是聰慧絕倫之人,只是因憂心葉海,一時間沒注意到,現在的確有他們應該做的事。   兩人移動數步後,來到葉海後方,並與鏡門正面呈一直線。   「葉海想把那個大傢伙弄進鏡門裡,我們必須幫他一把。」   大明這時已經將身上的卡片掏出來散落在地上找著。   以他目前的傷勢很難使的出「乾坤八劍」這種大招,而且就算用出來,有可能連鏡門也給毀了,因此大明便把腦筋動到了卡片上,看看有什麼派的上用場的東西。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那好,就決定是你了!」   大明抓起一張卡片後隨即往地上一拍,思緒引動下,一尊數百年前樣式的火藥大炮隨即具現化了出來,不過這樣還不夠。   雖說創造也是絕的能力之一,但要無中生有對現在的大明來說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所以他便把腦筋動到了具現物身上,在具現物的原有基礎上,進一步的來強化能力。   「別讓我失望啊……」   大明說著,右手掌隨即拍到身旁的大傢伙身上。   用想像,用想像刻劃出所要求的東西,用想像來彌補不足的東西,現在的我……將賦予你更強大的力量。   在紫發女子的眼中,那個烏黑的鐵筒身上突然竄出了白色的電流,而且體積也正不斷的變大中,外型也連帶產生了改變。   這是什麼樣的能力?   紫發女子見識過不少東西,但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技能,是魔法嗎?還是……   不過現在並沒有時間去注意其他東西了,女子伸出手指在虛空一畫,所到之處留下了光的軌跡,最後形成了一把光之弓。接著,她拉開弓弦,口中念著不知名的語言,出現於她身周的光點開始集結成光之箭的樣子。   當時機成熟後,紫發女子突然大喝。   「葉!退開。」   葉海和紫發女子是歷經過無數戰鬥的搭檔,默契自然十足。當感應到身後的魔法波動時,他就明白了紫發女子想做什麼,所以一直在製造著機會。   如今聽到紫發女子的呼喝,葉海立即踹了血焰巨人一腳,並借勢橫向退開。   「『烈神天沖』!」   紫發女子在葉海退開前就釋放出了光之箭,而且光箭在離手後就化成了一隻青鳥的模樣,振翼往前撲去。   「開火!」   大明則是晚了兩秒才出手,巨大的鋼鐵炮彈從炮管中轟然射出。   當葉海從血焰巨人身前閃開後,青鳥就已撲至它身前,時機上配合的恰到好處,血焰巨人根本來不及防禦。   青鳥是由魔力所化,一撞上目標後就自動爆開,震的血焰巨人連退數步,一時間陷入了毫無防備的狀態。   就在這時,大明的鋼鐵炮彈到了。   足有血焰巨人四分之一大小的鐵炮狠狠地撞上了它的腹部,頓時血焰巨人的雙眼差點凸了出來,接著它和鐵炮抱在一起滾成了一團,就這樣一路滾進了鏡門內。   「還真壯觀。」   大明自己也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那麼順利,真是亂誇張一把的。   這時,他身邊的巨型大炮完成使命後突然整個崩垮掉,讓大明嚇了好大一跳。   奇怪,怎麼沒有消失?   依照以往的經驗,像這種力量過強的物品在使用後都是立刻就消失的,不像這次還剩下一堆廢鐵殘骸。難道,是因為封印解開的關係?   當大明在思考的同時,葉海轉頭看了葉若秋一眼,然後轉頭往鏡門走去。   「等一下!你想這樣一走了之?」   大明正想衝上前去,只是身子一動,立刻就跪了下來。方纔的具現化消耗了他太多力量,加上之前強壓下的傷勢一口氣爆發出來,大明現在全身上下也只剩下一張嘴能動而已。   「你方才說的很對,我……已經不是人類了。」葉海站在鏡門前,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只是藉口!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們一直以來都只是在互相折磨對方而已。一旦在這裡放手後,那未來除了悲傷外,還能剩下些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大明真想衝上去再扁他一頓。   「怪物,怪物又怎樣!我也是個可能隨時毀滅世界的怪物啊!但是我有我愛的人,以及愛我的人,她們能接受我的一切,我也願意為了她們付出我的所有,所以你的藉口根本就不存在。現在的你,僅僅是因為心裡的恐懼而搖擺不定,只是……你問過那個女人的意見了嗎?為什麼你不去聽聽她心裡想說的是什麼?愛情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單方面的,而是要兩個人一起去做決定的。」   或許是大明的話讓葉海有所動搖,他又慢慢地回過頭來看著葉若秋。   但這時,血焰巨人的左手臂突然從鏡門竄出,死命的勒著葉海的脖子。鏡門內有種古怪的強大吸力,所以巨人想藉著葉海做為跳板掙脫出來。   哇靠!這傢伙來攪啥局!?大明此刻真是想砍人。   葉海看著葉若秋,努力的不讓血焰巨人給拖進鏡門裡去,但奈何鏡門內的強大吸力正慢慢的將兩人拖入其中。   在葉海被拖進鏡門的那一刻,眼中依然滿是眷戀的看著葉若秋,對大明道:「幫我……照顧她。」   「葉!」當葉海被拖進鏡門後,那名紫發女子也立刻跟了上去。   她回頭看了葉若秋和大明一眼,然後就投身於鏡門內。   「全都……走了。」大明無力的跪坐在地上,心中浮現了已有許久未曾嘗到的挫折感,不過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葉若秋。   當她醒來後,我該怎麼跟她說呢……   回想起從以前到現在和葉若秋相處的情形,依她的個性,恐怕她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動刀抹脖子吧……   內心賴以生存下去的支柱在一瞬間完全崩解,對她而言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吧!?   大明臉上一陣苦笑,這可是真的苦啊!   這時,大明往前一倒,腦袋瓜子撞上地板發出了「叩」的一聲,他想藉由冰冷的地板來冷靜一下腦袋。   好安靜啊……   也不知發呆了多久,一陣搖曳的光影將大明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房間內地板上的發光符號比起先前已是黯淡不少,有一些甚至開始一閃一滅的。   不好!   大明抬頭看向鏡門,那不穩定的波紋開始有越來越劇烈的趨勢。   「喂!快醒醒。」   大明知道如果他不想看到葉若秋死在他的眼前,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至於接下來要怎麼做,這是她的決定。   「快點醒啊!」   只是任憑大明怎樣吶喊,葉若秋依然是昏迷不醒。   這公婆倆還真麻煩……   大明雖然努力的想移動身體,但此刻他卻是連一隻手指頭也動不了。   「別再睡了!快點醒吧,這樣下去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大明最後用盡力氣放聲大喊,不料卻牽動了五臟六腑的傷勢,頓時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只能絕望了嗎……   這時,一連串急躁的腳步聲傳人大明耳朵,詩函和無痕等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同行的還有牧童、夢無涯和另外一名男天人。   「老公!」看到大明的模樣,詩函和無痕驚呼一聲,連忙衝過來扶起他。   「別管我,快點把葉若秋弄醒,快!」大明著急下也不顧自身的傷勢,最後一個「快」字是含血噴出的,連大明也暗自惱怒哪來那麼多血好流,礙事。   看到大明這樣子,無痕可是慌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對她來說,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大明對她來說是僅存的依靠。也因如此,當她聽到大明一人深入險境時,脫胎換骨後的龍神之力整個爆發了出來,才能這麼快的帶眾人趕來此處。   眾人一時間雖摸不著頭緒,但是牧童還是很快的作出反應,立刻衝到了葉若秋身邊。只見葉若秋全身血跡斑斑,雙手掌綁著滲著血絲的銀毛布條,看起來傷勢很嚴重的樣子。不過牧童大約把了一下葉若秋的脈象,幸好身體上並無什麼大礙,只是不懂她雙手怎會傷成這樣子。   牧童看大明一時半刻間也說不出話來,便著手將葉若秋弄醒再說,總會有個答案的。   大明那邊已服過夢無涯遞上的丹藥,並且有無痕運氣幫他壓制住傷勢,再加上詩函的治癒法術,一時間狀況好轉了很多。   「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牧童見大明已有好轉,便開口詢問著,大明的實力他多少有一定程度的瞭解,尤其大明身上的封印又已解開,除了元素體外,應該沒有東西能把他傷成這樣。   「葉海。」   簡單的兩個字在牧童心中炸了開來,也許對別人來說這名字沒什麼意義,但對深知內情的牧童來說又是不同,更何況葉海又是他的弟子。   「不要拿過世的人來開玩笑。」牧童一臉嚴肅,雖然他並不認為大明會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不是開玩笑。反正趕快把她弄醒,時間已經不多了,再拖下去,她可真的會自殺。」   大明擇要將事情說了一遍,眾人越聽越是感到離奇。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話,那他絕對是個不開眼的混帳傢伙!」   大明末了還加上一句,不過雙手卻緊緊的抓住詩函和無痕的手,兩女知道大明在想什麼,也緊握住他的手回應著。和葉若秋與葉海的遭遇比起來,他們分別這八年根本不算什麼,至少他們現在還在一起。   這時,葉若秋幽幽的轉醒,不過沒有大明想像中的大哭大鬧,而是靜靜的起身,無視在場眾人,一雙眼睛只看著大明。   「他走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讓在場所有人的心窩感到一陣剌痛。   大明也很猶豫要不要回答她,但最後還是選擇了面對。   「嗯……他走了。雖然他想留下,但情況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是嗎……他又再一次把我拋下了嗎?」   葉若秋淡淡的別過頭去,淚水自眼角滑下。   眾人都聽的出來,那聲音的主人已是心灰意冷了,彷彿已經不存活在這世上。   「現在先收起你的悲傷!要死等一下再死。」   大明突然間吼了一句,葉若秋立刻被他給嚇到,連詩函和無痕都投過來責怪的眼神,不過大明沒有時間多做解釋。   「現在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門就要關了,你只有兩個選擇——追隨他去,或者是留下。」   此時眾人皆屏息以待,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就像你所看到的,整個魔法陣已經被破壞的很嚴重,那面門也越來越不穩定,所以我不知道穿過那扇門後會到哪去,但是你有機會去找到葉海。又或者,你可以留下來,然後永遠沉浸在自己的悲傷當中,當個活死人或……死人。不管如何,這都是你自己的決定。」   大明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後,整個人癱倒在無痕懷中。他能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葉若秋的心意了!   目前整面鏡門已經無法維持圓形,看情況隨時都有可能散掉。   葉若秋先是呆滯了一會,然後霍然起身。   「我要去。」葉若秋眼中回復了以往的神采,「至少……我要道歉,為了我所說的那句話向他道歉。」   放開我,怪物!   現在回想起來,這句話都會將她的心血淋淋的剖成兩半。   「我陪你去吧!」沉默許久的牧童開口了,目前葉若秋這種情況,牧童這個當師父的又怎放心的下,況且他也很想弄明白葉海的遭遇。   「師父……」葉若秋的眼眶中又泛起了淚水。   「沒辦法,誰叫我的徒弟一個比一個還讓我傷腦筋呢?況且去異世界,好像還蠻好玩的樣子。」   牧童笑了笑,接著把阿呆拎了起來往背上甩,雖然阿呆看起來有些不情不願的樣子,但是也沒膽子反抗。   「小子,接下來你就得靠自己啦,以後可能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不過我對你們倒是很放心,只要你們夫妻在一起,我想前方不管是什麼都可以闖得過的。」   「師父……」大明破天荒有史以來第一次對牧童用上這麼正式的稱呼。   突然就這麼要分離,大明和無痕的眼眶都濕了。   「別這麼肉麻,我又不是去死。」牧童笑罵道。   這時,詩函走上前去,不知把什麼東西交給了牧童,「把這個帶著,也許有一天,我能帶你們回來。」   牧童笑了笑,隨即將東西收起,然後和葉若秋一起步入了鏡門小。   至於他們未來會怎樣,已不是大明等人所能知道的了。   等到地板上所有的符號都失去了光芒後,房間內又再度黯淡了下來。原先的那面鏡門雖早巳消失的一乾二淨,但大明夫婦三人誰也沒有說起想要離開的念頭。   牧童對他們三人來說亦師亦友,甚至說如果沒有他,現在也不會有他們三個人站在這裡,但誰也沒想到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交情,今天就在這裡說再見了。   尤其對無痕來說,牧童的離開又更為傷感。牧童當了她百年的師父,感情遠比大明和詩函來的深厚,甚至可說比她自己的父親還親也不為過。   但無痕既已失去了她的孩子,如今又失去了牧童這個親人,所以不免下意識的將大明緊緊摟住,生怕大明會是下個離開她的人。   然而無痕並不知道,自己這個念頭居然會有成真的一天,而且還來的如此之快。   「走吧,我們還有事要做。」   大明知道再看下去,那兩個人也不會回來,於是便在無痕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由於大明並未有時間和葉若秋多做交談,所以對於嘉娜烈斯的離去並不知曉,不過他內心隱隱約約有種預感,血焰怕是走到盡頭了。   大明想的也並沒有錯,血焰的上層幹部早巳經被顧長風全都宰完了,反正事情發展到這種情況,他們也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這些人的野心與慾望也隨著血焰的大半重要據點一起消失。   至於血焰殘存下來的火苗,那又是和PACO之間的故事了。   「呃,夢小姐……你們應該知道這股死亡之力是從哪來的吧?或者說,這根本就是天界之物?」大明看了看夢無涯和另一名男天人,心想他們兩個人的出現絕對不會是巧合,只是不知為什麼而來就是了,因此看向兩人的目光不免就有些凌厲。   「在下一劍東來。」那名男天人在大明的目光下,倒是落落大方的站出來自我介紹,氣度比起夢無涯之前那個男搭檔要好太多了。   只是大明聽到這名字後實在是很想問他,那有沒有個兄弟姐妹叫「駕鶴西歸」的,不過最後還是沒問出口。這個人表面雖然和氣,但是大明感覺他好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劍一樣,一旦劍刀出鞘可是要見血的,他才沒那麼無聊去招惹這種人。   「您說對了一半,這東西是從天界而來,但卻非天界之物。」夢無涯對大明的態度還是一如以往般恭敬。   「三聖靈還真看的起我啊……」大明自嘲般的笑了一聲。   這一次災難中的死傷者根本難以估算,但是對三聖靈來說,也許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吧!   一行五人循路來到塔的最頂層,在夢無涯再三的囑咐下,眾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警戒著,接下來恐怕還有一場激戰,連詩函也將墨裳召喚出來穿上,夢無涯則是對這件被改的亂七八糟的九天玄裳多看了幾眼。   塔的頂端是一個八角型的空間,空間內由黑色的結晶物體所構成,牆壁很薄,薄的能看到外面的情況。外面原本濃密的黑霧已經消失了,往西方看去還能看到即將垂暮的夕陽。   而在塔的正中間飄浮著一顆菱形的黑色晶體,正散發著濃烈的死亡氣息,不過那玩意大小則只有大明巴掌的一半,不注意的話搞不好還沒看到。   除此之外,並看不出有什麼危險的地方,眾人不免齊看向夢無涯,後者破天荒的臉紅了一下。   「這就是冥府?」大明看著那黑不溜丟的小晶塊,很難想像就是這小玩意引發出這麼大的災難。   「沒錯,這就是冥府。」相對大明的疑惑,夢無涯和一劍東來的表情都十分凝重,彷彿如臨大敵一般。   「照理說,冥府身旁會有四隻冥府精靈在側保護,但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看到。」夢無涯雖然不解,但也絲毫不敢放鬆戒備。   「冥府精靈很強嗎?」大明隨口問。   一劍東來接口說:「那是僅次於冥龍沃夫加的生物,但恐怖的是只要冥府在旁,它們就是不死之身,除非殺它們個千萬次,將冥府的能量消耗光。」   若不是夢無涯有帶來克制之物,他們也不敢這麼大膽的就上來。   「那真的很強……」大明嘟囔著。   「但是我看它的力量好像很弱啊!」詩函說著,右手便伸過去想拿下冥府。   「不可!」   夢無涯和一劍東來放聲阻止著,但還是晚了一步。   詩函的手雖然沒有碰到冥府,可墨裳身上的四條絲帶卻同時飄出,將冥府給捲了起來。   墨裳這突如其來的反應讓眾人皆是措手不及,連詩函本身也是嚇了一跳,看著大明不知該如何是好。   片刻後,四條絲帶才終於分開,但是冥府的本體卻已消失,反而其中兩條絲帶的末端卻出現了一塊小小的黑色菱形晶體,約指甲般大。   過了好一會,詩函才小小聲的說了一句。   「那個……墨裳把那玩意給吃掉了。」 第六章 暫時的休息   眾人聞言後一時都陷入了石化狀態,不過大明立刻又陷入了暴走狀態。   「天殺的!那幾個傢伙到底是弄出了什麼鬼東西,而你居然還敢穿,快給我脫下來!」   大明當下要衝上去剝了那件古怪的黑衣服,不過卻被詩函給尖叫著逃開了。   「等等!先讓我把話說完。」   大明帶傷在身,走路都還一跛一跛的,哪追得上詩函。可惜他沒留鬍子,不然可以現場表演一個吹鬍子瞪眼給詩函看。   這時,詩函雙手抓著那兩條鑲有黑晶的絲帶,接著雙掌一合,一把等身高的黑色法杖就出現在眾人眼前,而杖身頂端就是那顆冥府黑晶。   「我先把流散的死亡之力給收回來,不然以後這個世界產生的屍體會很容易轉化成不死生物,這點你應該也不想看到吧!」   詩函說著,將冥府之杖往中心點一插,法杖離地飄起,迅速旋轉起來。隨著法杖的運作,大量的死亡之力湧進了這個房間,被冥府晶體給吸的一乾二淨。   「先退出去吧,看情況還要一段時間才成。」詩函看著冥府之杖說。   在場的幾人雖然都不是凡人,但是這種濃密的死亡之力還是讓人感到相當不奸受。若是一般人類或動物曝露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早巳被直接催化成不死生物了。   眾人離開塔頂一段距離後,詩函才開始說起一些事,這些都是墨裳吃掉冥府後告訴她的訊息。   冥府和血焰兩方一直處於互相利用的情況,冥府需要血焰來擴展領域,血焰需要冥府的力量來征服世界,初期大家還算相處愉快,不過卻都是各有私心。   對冥府來說,雖然是血焰的人解開了它的封印,但是這些人並沒有能力當駕馭它的主人,就算是嘉娜烈斯也不行,所以在死亡領域穩定後,它就一直想找機會把血焰的人馬吃掉,轉換為忠誠的不死奴僕。   可不料嘉娜烈斯和顧長風也一直在算計著它,並且還早它一步行動,不但把全部的不死軍團都給外移出去,還設下埋伏,抽調了它絕大部分的力量去打通隧道,這也就是為何當大明看到冥府時,它力量會這麼弱的原因,甚至衰弱到護衛的冥府精靈也召喚不出來。   當詩函伸出手時,衰弱的冥府本能的想做出攻擊,不料卻引發了墨裳的護主功能,而且還進一步的被吞食融合。墨裳可是件連破壞神賽巴因也能拘束的神器,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冥府,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是最不樂意的就是大明了,死活要詩函把墨裳脫下,不過詩函自然不肯,兩人又再次上演一出追逐戲碼,同時大明在心裡自然又把幾個元素體咒罵到臭頭。   「對了,當這個死亡領域消失後,這座塔也會跟著崩毀,在此先前先幫我收集一下資料。」   根據冥府提供的資訊,詩函抓著大明來到嘉娜烈斯的房間,許多重要的資料都放在這,雖然她最感興趣的是關於異界通道的資料,不過她也沒管那麼多,全部搜刮起來再說。   至於夢無涯,則是找到好幾項天界遺失的禁忌之物和法寶,當中還有四凶裡其他三凶的封印物,這些任一樣東西流傳出去都會造成人間大亂,她來到人間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找回這些東西,雖然說並末齊全,但眼下總算是能交差了。   此時外面的世界已是星空滿佈,當死亡領域消失後一切都回復了正常,月色也如往常般潔白,不似前幾日的猩紅。   大明和詩函、無痕坐在疾風背上,身後的高塔正慢慢化為細沙崩毀沉入海底,以後就算有人尋來此處,也不會發現任何東西。   數日後,在某座私人小島上,大明懶洋洋的躺在沙灘上曬太陽。他和詩函當初就是以度蜜月的名義偷跑出來,如今事情解決了,也就順便補度蜜月兼養傷嘍!   在這裡,有詩函、無痕和美幸無微不至的照顧,對大明來說簡直幸福的像是天堂一樣——如果,人沒有那麼多就好了……   不遠處,丹羅僅穿著一條四角泳褲,在沙灘上展現出各種「力與美」的姿勢。   老實說,這實在是挺傷眼的,尤其是對大明這個傷患。   只是阿德那票鳥人一直在那邊叫「再一個!再一個!」,讓丹羅大有相逢恨晚的感動,表演的也就更加賣力了。   這個位於[此貼涉嫌違規,請及時聯繫斑竹]邊境的私人渡假小島是PACO所屬,當前些日子大明宣佈戰爭已經結束後,曾參戰的各路大隊人馬便開拔到這個小島上來狂歡數日。   雖然外面的世界已經是整個掀翻了天,對死亡領域的消失眾說紛紜,但是大明才不管那些,況且PACO和葉家、三宗方面都尊重大明的意見,達成了保密共識,不會將那場亡靈之戰給洩漏出去。   只是大明對葉家就比較難交代,牧童和葉若秋兩個領袖人物雙雙失蹤,對葉家來說是個難以彌補的打擊,況且就算大明說出真相也不見得有人會相信,最後不得已只好編出兩人和敵方頭目同歸於盡的藉口。   對此,葉家上下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大明也只有苦笑以對,反正那兩人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夢無涯則是急於將身上的危險物品帶回天界安置,留下數日後再會的口信後就離開了。想想也是,誰都不願身上帶著幾枚可能爆發的核彈四處跑。   隨著島上的眾人漸漸散去,最後只剩下和大明交情比較好的幾人留在島上。鬧了幾日後,阿德開始想家人了,丹羅和馮也必須趕回PACO處理事務,老孝一家三口則和阿德一起回去。   當人都走光後,大明一家子又轉到位於地中海的一座私人小島讓大明靜心休養。這是屬於林家名下的產業,也是大明和詩函原本預訂要度蜜月的地方。   不過島上除了大明外、剩下的全都是女孩子,而且算算還不少。   詩函、無痕和美串當然就不用說,就連思語也黏了過來,思語過來後,負責照顧她的琉璃雙胞胎自然也就要跟。另外練霓裳和東方玉真傷勢不輕,牧童不在後大明不放心她們,便和風清兒也一起過來此處休養。   隨著日子過去,大明身上的傷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但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悶感卻是一直在心頭揮之不去。不光是他,詩函和無痕其實都和他一樣,畢竟這段日子裡發生了太多的事。   這日,大明一個人坐在屋外的搖椅上看著海景,不過心裡卻在盤算著未來應該怎走下去。   「怎了,在想些什麼?」   這時,詩函捧著一壺水果茶從屋裡走出,將東西放在桌子上之後就依偎著大明坐下,然後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自從回復記憶後,詩函和無痕在沒有旁人時都很喜歡作出這種親暱的舉動,因為這樣能更深刻的體會到彼此間確實的存在。   大明伸手摟著詩函的腰說:「我在想,能夠想起你,真是太好了。」   「你變得油嘴滑舌了。」詩函嘴上說歸說,心裡倒是甜蜜蜜的。   「不是油嘴滑舌,而是珍惜。分開這麼久,有些話是永遠都說不夠的。」   「喔,是哪些話呢?」詩函向大明瞥了一眼,眼神裡有著說不出的曖昧。   「我愛你。」   這三個字,讓詩函瞬間紅透了耳根。   大明是個很嘴硬和內向的人,以往詩函死纏活磨的,都沒讓他說出這三個字,而如今大明這麼赤裸裸的直接表白,不好意思的人反而是詩函她自己了。   這也許是因為葉海和葉若秋的遭遇吧,葉若秋的瘋狂至今依然歷歷在目,這讓大明變得格外珍惜身邊的人。   有些話一旦錯過機會,就永遠也無法讓對方知道了。   詩函紅著臉用雙手摟抱住大明,用行動表示這句話讓她非常受用。   只可惜這片刻的溫存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陣轟然巨響打斷了兩人的思緒。對此,兩人只能互相報以苦笑,因為肇事者肯定又是他們的寶貝女兒。   最近思語又發現了一個新遊戲,就是用魔法和小雪對轟。也不知是不是雙親遺傳得太好的緣故,小思語的魔法能力因此而日進千里,現在每天至少要這麼「轟轟烈烈」的來上好幾次。   「我說……思語的性子到底是遺傳誰呢?」   大明不懷好意的看向詩函,後者這下臉又紅了,不過這次是因為不好意思而臉紅。   小思語外表看起來雖然是文文靜靜的,可是一野起來就連八十台坦克車也拖不住,幸虧她現在還很乖巧聽話,不過大明開始傷腦筋長大到叛逆期後要怎管教了。   「別說女兒你沒有份。」詩函白了大明一眼。   「是!是!不然,先去看咱們寶貝女兒又幹了些啥事了。」大明陪笑著牽起了詩函的手。   幸虧這裡是一座與世隔絕的私人小島,而且小雪出手也很有分寸,不至於會傷到思語,所以大明他們才敢放心的讓思語去這麼玩。   不過當兩人看到整片變得坑坑洞洞的沙灘時,都一致認為咱們可愛的小思語應該要「禁足」了。   「我們的女兒確實活潑了些。」   看著玩的滿頭大汗的思語,詩函眼裡似乎有些傷神。琉璃姐妹此時則是拿著毛巾追著思語到處跑,她們這個小小姐是越來越野了,哪還像個女孩子。   「如果冠宇還在,應該就是像思語這般好玩的性子吧!」   聽到詩函說著陌生的名字,大明有些不解的望向她。   「是那個孩子的名字,父親他取的,他希望他的孫子將來是個冠絕寰宇的人。雖說是有些過於不切實際,□還也是代表著他老人家對這個孫子的期望很大。」   此外,「思語」、「思宇」,小思語的名字也有雙關意義在。   大明知道詩函是在說那個早夭的孩子,也不說什麼,只是將她輕輕抱在懷裡。   「回去後,我們去看看那孩子吧!」   「嗯。」   過了這些年,詩函雖然已不再為之激動落淚,但提起時語氣裡依然透露著一股傷神。   大明知道,他欠詩函的,好多好多……   突然間,大明似乎感覺到什麼,抬起頭望著遠處的天空。只見銀芒一閃,大明立刻將詩函給拉到身後,同時召出白骨劍杖往前一劈,接著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起,大明隨即後退了一步,來襲的銀芒也被大明給一劍劈了回去。   那是一把造型豪邁的闊劍,只是大明看到那把闊劍後第一個反應卻是——   御劍術!?   「保護思語!」   詩函隨即領悟,夫婦兩人隨即往思語那邊移動過去。   早在那聲金屬聲響起時,思語和小雪、琉璃姐妹就已同時停下動作。在聽到大明的警告聲後,琉璃兩人更是立即上前抱緊了思語。   被大明劈飛的闊劍在空中一陣旋轉,最後落入了一名男天人手上。   來人一共四男三女,都是身穿仙界戰甲,看上去簡直威風凜凜的不得了。尤其七件戰甲顏色又分別為紅、橙、黃、綠、藍、靛、紫,所以大明暗自裡給他們取了個名字,叫做「彩虹戰隊」!   大明劍杖橫於身前,靜待著這些人下一步的動作。   「乖乖把小女孩交出來,省的老子動手。」   戰隊紅開口了,看樣子他就是七人的頭頭。果然,紅色在戰隊裡是當老大的。   小女孩?是思語,還是小雪?   大明腦袋想了一下,不過不管是哪個,他都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你們這些腦殘的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傻B?」   「傻B!」思語突然學父親叫喝了起來。   大明聽到後差點撲倒在地,心裡可是後悔的要死,急忙回頭說:「乖女兒,女孩子不可以說髒話。」   詩函立馬一個爆栗敲在大明頭上,看過來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哀怨。   「你怎能在女兒面前說髒話,你看思語都被你帶壞了。」   「你還不是在女兒面前示範暴力舉動。」大明心裡嘟囔著,不過也沒膽敢反抗。   琉璃姐妹倆更乾脆,直接把思語的眼睛和耳朵遮起來,以免兩個不良父母繼續示範錯誤教育。   戰隊紅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雖然他對話裡的一些用語並不瞭解,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小子找死!」   戰隊黃立刻抬手將一柄短劍射出,不過短劍離手後隨即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共八柄短劍直取大明。   這時,詩函揚手一點,一面弧形光幕出現在大明身前,將短劍全數彈開。   「這幾個人倒是有些門道。」   彩虹戰隊七人頓時表情有些凝重。他們受人重金所托,只說要來人間抓一個小女孩,本以為是手到擒來之事,但如今看來有些棘手。不過天界的人普遍都看不起下界的人,自視高人一等,這七個人也是一樣,因此對大明夫婦自然絲毫不看在眼裡。   「自己小心!」   大明唯恐會再出現什麼變化,丟下句話後就挺劍迎上,頓時一片火雲隨著劍杖爆開。   「『離火燎原』!怎可能,一個人類居然能使出乾坤八劍!?」   大明這招一出,彩虹戰隊裡的七個人頓時亂成了一團。給他們任務的人只是說要來人間抓一個小女孩,其他的可就什麼都沒說,七人本還以為是件手到擒來的差使,哪知實際上是個燙到不能再燙的燙手山芋。   乾坤八劍可是天宮絕學,而且會的人還不超過十個,每個都是和天宮有所關聯的一等一高手。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類為什麼也會乾坤八劍,但肯定也和天宮脫不了關係。   天宮是什麼?是位於天界權力頂端的樞紐、天界各方勢力的龍頭,就算天帝消失已久的現在,依然無第二方勢力可以取代。   對會使乾坤八劍的人,彩虹戰隊七人是不敢打,也打不過。   當離火燎原的火雲籠罩住彩他們後,七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先拿出法寶護身,至於打不打,他們倒是猶豫了。   對方雖然許下重酬,但是如果開罪了天宮,那是連天界也待不下去了。   「殺!富貴險中求,反正這裡是下界,就算做掉他,天宮也不會知道。」戰隊紅咬牙做出決定。   看來不管是天上人間,錢都不是那麼好掙的。   這時,大明第二招「震雷落地」已經揮出,二式串連下雷炎爆發,激烈爆炸中,七人就算有法寶護身也是大為感到吃不消。   乾坤八劍已非尋常劍招,而是「劍」與「術」的結合,以劍帶動天地乾坤之力,威力自然非同小可,尤其劍招複數串聯使出的破壞力更是單一劍招的數十甚至千百倍,也因此牧童在傳授大明時就再三告誡若非必要則千萬別使用。   正當七人被炸的頭昏眼花之際,戰隊黃忽然發覺一道黑影朝自己襲來,立刻驅使法寶保護在身前。他的法寶是八柄短劍,每一把都能化身為八,頓時八八六十四把劍光將他全身籠罩著。此物可攻可守,雖是頗為厲害,但畢竟沒什麼神通,在天界裡也僅算是中下之流的法寶而已。   只是那黑色劍影卻無聲無息的破入劍光的防護,一劍紮在了戰隊黃的肩頭上,就連那件黃色的仙甲也完全擋不住這劍,如同豆腐般被輕易的破開。   戰隊黃只覺肩頭一熱,然後渾身就好像焚燒起來了一樣,哀叫一聲後直接摔落入海裡。可惜海水並不能替他撲滅身上的火焰,因為那是直接灼燒著他靈魂的毀滅黑炎,就算強大如天人也逃不開來自靈魂深處的折磨。或許實力足夠的人可以無上大法化解去,但眼前這七人顯然遠未到這種程度。   「結陣!」   看著同伴突遭毒手,一聲女子嬌叱響起,戰隊綠、靛、紫三位女天人立刻擺出三角陣式將大明圍在其中。   這七人本來可以結成一個頗為厲害的陣勢,但是突然間給大明廢去了一人,不得已之下只好由三女結陣先纏住大明,其他三個男天人直往詩函和思語衝去。   只是,詩函在某方面來說可是比大明還要恐怖。   「思語,閉上眼睛。」   詩函淡淡說完,扣在左手的數枚火球瞬間彈出手。這種時候思語就算想看,琉璃倆也不會讓她看的,她們用身體緊緊的將小女孩給夾在中間,並且後退到安全的地方。   原本詩函從手上彈出的只是數枚火星,但在離手後猛然變成籃球般大的火球,直接往那三個男天人撲去。   火球來的猛烈,戰隊紅舉起手上闊劍想直接劈分它,可不料劍身碰觸火球後,被炸飛出去的人反而是自己,其他兩名同伴也是一樣的下場。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彩虹戰隊等人頓時興起了一種奇怪的念頭,他們似乎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詩函皺著眉頭,同時手上魔法還不停的在亂放,「這些人好弱。」   「是啊,真奇怪。」將三名女天人壓得死死的大明也有同樣的想法,渾然不覺兩人之間的對話快讓彩虹戰隊吐血了。   忽然,兩人同時想到一個念頭,立刻捨棄眼前的敵手往思語衝去,但還是晚了一步。原本護住思語的琉璃姐妹不知道被什麼給偷襲,被打的左右分飛而去,小思語則是被一道灰影抓著直往天上飛去,就連小雪要阻擋也是來不及,只好先化出風雪接住琉璃姐妹倆。   大明和詩函心急如焚的追上,但是對方飛行速度超快,眼下距離卻是越拉越遠。   先是安排一些人搗亂,以隱瞞真正的殺手,這是三聖靈慣用的手法,可惜他們算漏了一件事——一位剛出世的龍神。   一道劍影從島上撕裂虛空而去,大有劈天裂地之威,正好將那灰色影子斬成兩段,被抓著的思語也自然落了下來。   大明知道詩函心憂女兒,於是抓著她的手往上一甩,詩函頓時沖飛而起接住思語,然後母女倆又安全的落人大明的懷抱中。思語臉上很明顯的受到驚嚇,一雙小手死死的拉著母親的衣服。   大明和詩函見那道灰色影子似乎還有動作,俱是同時出手直接將對方打的灰飛煙滅。在為了保護子女的父母面前,慈悲心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無痕雖然閉於屋內不出,但是先前的驚天一劍已經震懾住彩虹戰隊七人。   當大明抱著詩函母女平安落在沙灘上時,只是淡淡地一眼掃過他們,「你們這些傢伙只是被人利用來送死的棋子而已,是戰是退,自己選擇吧!」   彩虹戰隊七人臉上紅白不定,但最後還是選擇撲了過來。   「別打死,綁起來後等著讓夢無涯來處理。」大明淡漠的說。   這次詩函可先給思語下了一個防護,同樣的招式再來第二次可就行不通了。   之後戰鬥的一點懸念也沒有,大明和詩函為了盡快結束,都是全力出手,破了對方幾件不入流的法寶後,終於將七人捆起來丟在沙灘上。最後大明還送每人一道黑炎烙印在其靈魂之上,這個烙印只會在他們想使用力量時發作,一發作起來可是痛不欲生,算是變相拘禁了他們幾個。   這些日子以來大明一直研究天帝留下來的魂玉裡的東西,這方法便是從中學得的。此外大明主要是想學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武功招式,畢竟葉海那古怪的一拳可是讓他記憶猶新,大明瞭解到自己所會的還是太少了。   將這些人搞定後,大明便將他們丟在沙灘上自生自滅。此刻他們幾個就等同於一般人無異,在這個連船都沒有的荒島上,想來也跑不到哪去,反正島上蠻多果樹,應該是餓不死他們。   至於大明一家子,則返回渡假小屋準備晚餐。   先前那條灰影的目標在于思語,對琉璃姐妹只是震開她們而已,並沒有痛下殺手,不過想來應該是不屑為之。只是琉璃倆都是凡胎俗身的普通人,這麼輕輕一震也讓兩人受了不小的內傷,好在在詩函的治療下已經沒了大礙。   然而,這頓晚餐還是沒什麼人有心情吃下去,只有美幸一直哄著思語吃東西,成長中的小孩子必須注意營養才行。   晚餐後,一家子都集中在客廳,就連剛能下床走動的練霓裳和東方玉真也來了。   「三聖靈不會放過我們的。」沉默好一陣子後,還是大明這一家之主先開了口,如果可以的話,他根本不會去想這件事,畢竟才剛恢復記憶,連一段和平的日子都沒安生過過,但事情發展到這樣,已經逼的他不得不去面對。   「你想上天?」詩函眉頭一挑,她這老公在想什麼,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大明並非心機深沉之人,心裡所想的都很容易表露在臉上,尤其是在家人面前。   「總是要解決的。三聖靈一日不除,我們就算想安安靜靜過日子都做不到,誰知道下一秒他們又會弄出什麼事端。一直在人間,實在是太被動了,還是得去天界和三聖靈作一個了結才行。」   「那我也去,這事你不能自己一個人扛著。」   「我也是。」無痕眼裡有著近來少見的堅毅。   雖說她的孩子本就注定命中代她應劫,但算起來一切的源頭還是起於三聖靈,無痕對於報這個仇並不會心軟。   「我也要去!」小思語興沖沖的,根本不明白大人在說什麼,只認為父母們要去遊玩一般。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早先被擄的驚嚇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了,此刻臉上總是笑嘻嘻的。   詩函看了大明一眼,後者沉聲說:「思語想去就讓她去吧!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思語,但是既然思語已經成了對方的目標,放她一個人留下反而危險。何況……這次去天界,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就算真的發生什麼,至少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   聽到父親這麼嚴肅,小思語也瞭解到這一趟並不是要去玩的,頓時也安靜了下來。   美幸也想張口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稍晚,大明去看了那外面七人的情況,然後一個人站在庭院裡發呆。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或錯,但目前顯然也只能這麼做了。   這時,美幸來到了大明身後,大明下意識的轉頭過去看著她。不料美幸突然伸出雙手捧著大明的臉頰,然後墊起腳尖輕輕的在大明唇上吻了一下。   「帶我走……」   若要說明大明和美幸之間的關係,那只有兩個字——「曖昧」。   雙方明明互相都有情意,甚至詩函、無痕也在暗地裡推波助瀾,早就將美幸當成了自家人看待,但是大明始終跨不出去那一步,因為他怕。   他怕對不起詩函、無痕,也怕對不起美幸。   詩函和無痕跟了他之後,就總是傷心事不斷,甚至雙雙遭受喪子之痛,這所累積的淚水怕是大明自己這輩子還也還不完的,大明既然對美幸有情,自然不想自己累的她悲苦一生。   「我知道我沒什麼能力,但我會盡量不礙手礙腳的,所以……請別丟下我。」   美幸的理智告訴自己,自己應該要留在人間等大明回來才對,但是當大明說出此次天界之行很有可能回不來後,她整個人就慌了。   如果大明此行平安無恙,就算日子再久,美幸也會靜靜的等待下去,可若是大明就此一去不回,美幸說什麼都接受不了。雖然她也想去,但是方纔那種場合下,她根本就沒有立場在詩函、無痕面前開口。   焦急的情緒,加上記憶恢復後那迫切的思念一齊湧出,讓美幸第一次採取了主動。   「因為我,讓詩函和無痕失去了她們的孩子……」   大明這次沒有躲避著美幸,但也沒伸手去擁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美幸。   他很明白,自己與美幸之間只隔著一層脆弱到極點的薄膜而已,隨時都有可能輕易的碎裂開。但大明一直期盼著事情未發展到最後一步之前,美幸能遇到一個真正愛她、守護著她的人,儘管那個結果的代價是讓自己無比心碎,但是他更希望美幸能獲得幸福。   只是,在看到美幸從飛機上跳下來撲到他懷裡的那一幕,大明就知道今晚的事是遲早都要發生。   大明撥弄著美幸的髮梢,「我給她們帶來了許多的痛苦,所以我不希望你受到同樣的傷痛。美幸,我是期望著你幸福的,但那並不是我所能給予,我的身上已經累積了太多的淚水,無法再承受一個我所愛的女子再次哭泣。」   「不要說了,我懂,我一直都懂的,你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所以……讓我愛你就好。」美幸一直以來都是知道大明心中的顧慮的,所以她從未跟大明要求過什麼,因為她知道那會讓大明很為難。   「我知道你憐惜著我,可我何嘗不是憐惜著你呢,但是這樣對你來說並不公平。」大明知道自己該正視這段感情了,輕輕的抱住了美幸,「再給我一段時間吧!無痕和詩函身上累積了太多的淚水和悲傷,所以現在我的心暫時還無法放到你的身上,請再等我一段時間好嗎?」   「嗯。」美幸聽到大明親口許下承諾,心情自然是激動萬分,長年來默默的守候終於有了結果,此刻她就像個小女孩般啜泣了起來。   「在那之前,你依然還是我的美幸姊姊,嗯?」   「嗯。」美幸哭著點頭。   齊人之福是福嗎?   不,大明只覺得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王八蛋。   天界旅遊團,美幸確定加入。   只是讓大明意外的是,最後居然連琉璃兩人也要跟去,可既然詩函都沒說話了,大明自然也就沒什麼意見。   只是那日後,詩函就時常拉著美幸和琉璃倆私下不知道在商量什麼,而且一說就是老半天的,大明的責任就是看好彩虹戰隊那七個笨蛋,所以對詩函她們也就沒怎在意。   這日,大明經過客廳時偶然聽到。   「小姐,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琉璃倆聽完詩函的最新計劃後,兩人臉上均是面有難色。   「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一場戰爭,多做點準備總是好的。」   詩函一臉平靜的說,對於自己的計畫並無任何大驚小怪。   一旁的大明則是默默無語,轉過頭去找了些報紙捲成紙棒,然後直接敲在詩函頭上。   「討厭!怎突然打人家。」詩函一張小嘴嘟的老半天高。   原來詩函計畫著去各國的軍事基地「觀光」,然後順便帶點核彈、生化武器之類的紀念品回來。雖然說以詩函的魔法能力來說這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大明可不贊成這麼做。   「別像小孩子一樣,你都當人家媽了。」大明雙手捧著詩函的臉頰作勢左捏右揉的,那光滑嬌嫩的肌膚,他可真不敢給她用力掐下去。   「厚!現在開始嫌人家是黃臉婆了對不對?難怪說女孩子一結婚後身價就迅速貶值,當人母親後行情更是慘淡沒人要。」   不知道詩函是從哪學到這些東西的,不過大明也沒興致和她繼續要嘴皮子。   沒人要……詩函現在一站出去,追求的人怕是多的可以環繞地球數圈了。   大明的認知裡把女人分兩種,耐看和不耐看。有些女孩子雖然第一眼讓人驚艷,但是相處久點後卻覺得沒有什麼,但是詩函的美麗卻是會讓人沉迷下去,越發掘下去越是能體會到她的美好,不過這點已經是屬於大明一人所擁有的專利了。   因為詩函體質上已非常人,加上習法有成的緣故,詩函的模樣還是如同十八歲那般嬌嫩,只是神態上成熟了許多,且眉目間還不經意的流露著成熟婦人的媚態風情,殺傷力大概可等同於核彈了吧!   詩函和思語站在一起,任誰看到都以為是一對姐妹,若不是這些年來她身子不好在家休養、閉門不出,追求的人怕只把林家大宅都給踏平了。   「不要去弄那些我們不熟悉的東西,就算給你弄到手,你就會用嗎?到最後遭殃的,說不定還是我們自己。」   詩函本來想以自己空間法術的能力,帶幾個核彈頭應該不是問題,但是看大明這麼反對,想想也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想帶著一堆核彈四處跑。   大明拿起詩函放在桌上的「採購」清單,隨手把其上的幾樣給刪去,然後在下面又添加了幾樣。   「生化類武器的保存和使用都很麻煩,殺傷力雖強,但不易控制範圍,而且誰知道對天界的物種有沒有效用。倒是監聽、監視類的儀器可以準備些,雖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場,但總是有備無患。」   大明那句有備無患似乎提醒了詩函什麼,隨後幾天,琉璃姐妹倆和美幸整天電話打個不停,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大明聳聳肩也就沒去管。   只是過了這麼些天,大明依然未看到夢無涯的出現,心想著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如此一來的話,要去天界的辦法,恐怕得落在外面那七個傻蛋身上。   好在隔日夢無涯就找上門來,彩虹戰隊那七人在不自覺間省去了一番苦難。   對於夢無涯能找到他們,大明並不感覺驚訝,金剛體能被追蹤的這檔子事,他已經從天帝留下的魂玉中知道了。雖說這頗為令人不快,但是大明目前也沒放在心上,反正他也查到了反制的法訣。   「這些人……」夢無涯和一劍東來看到在沙灘上的七個天人,臉上都皺起了眉頭。   「來抓我女兒的。」大明淡淡的說。   夢無涯和一劍東來臉上俱是一驚,「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問不出來,這幾個呆瓜都是被利用的,至於真正出手的人已經被我們解決掉了。」大明臉上也不以為意。   這幾個傢伙這些天來苦頭可沒少吃,大明可是一日三餐外加宵夜、下午茶「招待」的,絕對讓他們很「飽足」,但也依然問不出個屁來。   「不過也不用問了,會打我們家裡人主意的,想來想去也只有那三個傢伙。既然事情已走到這個地步,那就一次解決吧!」大明望著夢無涯,「我要去天界。」   「是。」夢無涯臉上波瀾不驚的應了一聲。   「你好像並不意外。」夢無涯的反應讓大明頗為不解。   「娘娘說時候已經差不多,您也該想去天界走一趟了。」   這個答案讓大明很感到錯愕,難道說素心早就已經知道事情的發展,所以夢無涯才會在最近的這些日子開始出現在他身邊?   大明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而且既然素心能算到這點,說不定他這趙天界之行也早在三聖靈的計算之中。   似乎是看出了大明的想法,夢無涯接著說:「您所想的問題,到天宮後娘娘會親自給您解答的。」   大明聽到之後,也就失去了追問的念頭,反正到了天界,素心會給他一個解釋的。   隨後,兩人便把出發的日期約定在一個禮拜後。   這段期間,大明和詩函抽空回了林家大宅一趟,結果大明又被回復記憶的詩函她老爸給狠狠揍了一拳。他女兒是因為大明才吃了這八年的苦,所以大明這拳挨的並不冤枉。   大明知道老人家盛怒之下根本聽不下解釋,而事實上大明也確實沒什麼好解釋的,這事情都得歸咎於他,加上詩函這些年受的磨難,他確實該打。   留下詩函安撫著林氏夫婦,大明帶著思語回了老家一趟。畢竟這次去天界後極有可能就回不來了,有些事情還是要交代一下。   讓思語留在屋內陪伴父母後,大明私下將王怡君拉出屋外說話。   「姊,這裡有一筆錢,以後老爸、老媽就要靠你照顧了。如果以後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話,你可以打電話找這個人。」大明遞給了王怡君一張支票和一張紙,紙的上面寫了一組電話號碼和人名。   「你已經決定要走了嗎?」王怡君並沒有立刻就收下,一雙眼睛只是默默的看著大明,如今的她已經恢復記憶,自然發覺到這幾年來的異常,雖說不知道大明要去哪裡,但對大明這番話卻不感到意外。   「事情總要有個了結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大明揀了根樹枝,蹲在地上畫起圈圈來了,如果他會吸菸的話,這應該是深深的吸一口然後吞雲吐霧吧,可惜他並沒抽菸的習慣,也不打算學。   「你已經是個大人了,我不會阻止你的決定,但是你的家人要怎辦?」   「我也會帶她們一起去的。八年前那些人抓了詩函和無痕威脅我,迫使我們夫妻這八年來如同陌路人,現在連思語也成了他們的目標。同樣的事,我不會讓它再發生第二次。」   「到底是什麼仇恨弄的這麼大?」王怡君知道這件事自己幫不上忙,可她知道大明的性子並不愛與人招惹是非,也很奇怪大明從哪結上這麼大的仇家,只是對方神通廣大的居然能對世人瞞天過海,王怡君不免憂慮起大明此行的安危來。   「就是不知道啊……」大明將手上的樹枝折成數段,握住捏揉成木屑,「不管如何,他們害得詩函和無痕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這個仇,已經無法善了了。」   光憑這點,就注定他和三聖靈這輩子只有一方能存活下去。   王怡君還是第一次聽到孩子的事,然而正想開口追問時,卻見到大明眼中泛著淚光。   「姊,我是不是很沒用?我這個當父親的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只能看著詩函和無痕傷心欲絕的樣子,每當她們流淚時,那淚水就像針一樣的一根根刺在我的心裡,但是我卻無力讓她們不再哭泣。」   大明哭了。   他在詩函和無痕面前不能流淚,因為他是一家之主,家裡必須由他支撐起來,但是在王怡君面前,他就沒有這個顧慮。   「為什麼我就不能讓她們過的幸福……」   大明仰望著天空,默然無語。   如果真的有老天爺的話,大明真想把它拖出來暴打一頓。自己就算該面對再多的苦難都沒關係,但是詩函和無痕不該遇上這種事的,不該啊……   看不到老天爺,大明眼前卻出現一隻手往他籠罩了下來,是王怡君的手。王怡君摸著大明的頭髮,就像是在對待著以前那個還沒長大的弟弟一樣溫柔。   「你是她們的男人,如果你自己不堅強起來,她們又能依靠誰呢?去吧,去做你認為該做的事,家裡的一切不需要你操心,儘管放手去幹。」   一個禮拜的約定之期到後,大明一家子都整裝待發,夢無涯也很守約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些日子裡該辦的事都已經辦好了,大明還抽空送練霓裳她們三人到蒼龍之原上去,畢竟牧童已經不在,有風寒霜在那照料,大明會比較放心。   三宗那邊,大明讓美幸去說了一聲。雖然這次得三宗方面很大的幫助,但是封印方破,想必那邊回復記憶後也是一團混亂,大明就不方便親自出面了。   不過PACO那邊,大明倒是去了一趟,丹羅也很簡單的說了一句保重。言簡意深,這幾年來搭檔的情誼和默契不是假的。   至於阿德和老孝……三個傢伙前一晚才大醉而歸,回家後各自都被好好的念了一頓。   「一劍東來呢?」大明看只有夢無涯一人前來,不免有些奇怪。   「劍督尉帶著那七人已先行離去,看能不能把握時間查到些什麼。」   劍督尉是一劍東來在天宮的官名。琴棋書畫、刀劍槍斧八督尉,是天宮相當具有代表性的文臣武將,私下則通稱為「八家將」。而夢無涯的職位是天宮內府親衛隊的隊長,直屬天後素心,以保護天帝眾多妻妾的安全為主,一般都通稱為「郡主」。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就出發吧!」   夢無涯微微躬身作揖,然後抬起左手掌,接著一顆紅色菱形水晶自她掌中浮出,然後分化為十來個一樣大小的水晶包圍大明一家子,形成一個多面的封閉結界。   「有幾位還是凡人之身,不加上一層守護的話,肉體會承受不住。另外,此次的旅程會有些顛簸,還請各位小心留神了。」   夢無涯微微一笑後,輕輕地托起了左手,大明等人只覺得身體微微一震,像是被不明的力量給托離地面,然後紅色的封閉結界在剎那間化為一顆流星往天際衝去。   看著周圍景物迅速的飛退,大明也不曉得他們是以什麼樣的速度在飛行,不過在夢無涯的封閉結界下,眾人只是略感不適而已。   美幸和琉璃倆起先是很緊張,但是漸漸的也就放鬆了起來。思語人小膽大,一雙眼睛在詩函的懷抱中不停的好奇張望著。   紅色的流星瞬間就飛到太平洋的上空,這時夢無涯右手手訣變換,一個黑色的漩渦空間在前方形成,接著流星一口氣衝了進去。   當一進入那個黑色空間時,結界內的眾人都感到很強烈的震動。詩函和無痕還能強行穩住,但是美幸和琉璃倆就慘了,三人差點撞成了一團,幸虧大明及時拉住她們。   經過數分鐘後,結界好不容易穩定了下來。這時,夢無涯手上的紅色水晶又分化出十來顆,在封閉結界外另外組成一個立體錐形結界,一方面是為了接下來加快速度,同時兩層結界也是在保護美幸、琉璃幾人,畢竟她們的身體可沒大明這般強的變態。   這個空間內一片漆黑,大明除了知道他們在飛外,其他的一切什麼都看不到,彷彿這裡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存在著。   「抱歉,我們走的是捷徑,所以路上不怎麼平穩。」夢無涯歉然的說。   「這麼說,還有其他的路徑可以上天界嘍?」問話的是詩函。   「是的,由人間通往天界的正規路徑共有兩條,只是由那裡到天宮,至少得花費十天半個月的,而且到處都有人監控把守。娘娘的意思,是希望能盡快將你們隱密的送到天宮去,以免發生什麼變化。」   「是因為三聖靈嗎?」大明能猜想到素心顧慮的原因。   「這是娘娘顧慮的一點,此外……天界近來並不太平靜。」   「怎麼說?」大明皺起了眉頭,直覺到這又是跟三聖靈有關。   「要說起這事之前,請讓我來解釋一下天界的狀況吧!」   天界一共分為三重天。   一重天境,是由一般人和修行者所居住的世界,其幅員廣大,十幾個大小國家林列其中。這些國家是天界早期紛亂時代中產生出來的,自從天帝統一天界後這些國家就固定了下來,依位置劃分由天宮和四方諸侯掌管。   二重天境,是由修行成仙者所居住的世界,或稱仙界,像牧童等人飛昇後都是到達此處。這裡沒有國家,而是以區塊劃分,分為東、南、西、北、中央等五大區塊,直屬三重天境管理。天界通往人間的兩條路徑,均在二重天境,一條在北,一條在西。   三重天境就單純多了,除了是天宮的所在地外,四方諸侯的駐守宮殿也在三重天境,這五座距離異常遙遠的宮殿就是三重天界的僅有物。   由於天界實在太大,當初天帝統一天界後,就封立了四方諸侯協助管理。而為了避免諸侯勢力坐大,天宮對這些諸侯有絕對的權力,但是天帝失蹤已久,天宮對諸侯們的威信已是大不如前。   就在大明八年前被三聖靈封印時,西部天界突然傳來諸侯叛亂的消息,當時封鎖大明的大隊人馬就是由西方的路徑下去人間的。   事發後,西方諸侯拒絕接受天宮的任何指令,但也沒有任何更近一步的動作,其他三方則是態度曖昧的在觀望事情的發展。   只是天宮方面雖然威信不再,但實力猶存。素心知道如果天宮的態度一軟弱下去,其他三方諸侯可能就會有所動作,因此她用鐵腕作風迅速掃蕩,很快的就將西部的紛亂給壓制下去。但如今西方諸侯失蹤,西部境內大大小小紛亂不止,天界此刻依然尚未平靜。   「那三個傢伙真是大手筆啊……」   能在天界挑起大亂,能在人間瞞天過海,大明承認三聖靈確實相當神通廣大,但這樣一來他也就更為不解。   「八年前,他們完全有能力將我們殺掉吧?但是他們為什麼當時沒動手,反而要費更多工夫去封閉世人的記憶,甚至是挑起天界大亂?」   大明這話是對詩函和無痕說的,只是兩女同樣默然無語。   「我總覺得……我們這次來天界,恐怕也早巳在三聖靈的算計當中。」   眾人陷入一片寂然當中。   依據夢無涯的說法,他們至少得再飛三個小時才能脫離這片黑暗的空間,而目前的飛行速度則是已經超越了光速,這是在這片只有黑暗的空間裡才能達到的高速。   小思語揉了揉眼睛,這沉悶的氣氛和景象讓她有了一絲的睡意。都飛了兩個多小時了,外面的景象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小思語早已經失去了最初的好奇心情。   忽然間,思語感覺到黑暗中有東西動了一下。   「媽媽,那裡好像有東西。」思語拉了拉詩函的衣服說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朝她小手指的方向看去。   美幸和琉璃倆均是常人,所以還看不出什麼東西。但是大明夫婦三個就不同了,他們都感覺到有一大團的「黑暗」朝他們靠近了過來,那速度可比夢無涯的結界還要快上幾分。   「那是夜虛,一種存活在黑暗中,且喜吞食光源的物種。」   「你該不會是想說……它把我們當成了食物吧?」大明「看」著大團湧近的黑暗,心中有種想掐死夢無涯的衝動。   「對不起,只是走捷徑本來就要負擔一些風險。不過請不用擔心,為了應對此事,我已經早先做了一些準備。」   「那就請你快點吧!」   大明感覺後面那團黑暗已經張開「嘴巴」了。   此時夢無涯右手手訣變換,召喚出了一顆明亮異常的白色光球,接著右手一舉,那枚光球一分為六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飛去,而他們身後的夜虛也追著其中一枚光球跑了。   本來眾人以為已經暫時擺脫了險境,但是大明立刻察覺到不對,夢無涯發出去的那個法術好像驚醒了更多的東西,至於數量……無法估計。   「那個,現在在追我們的傢伙反而更多了,你還有後備方案嗎?」   「事到如今……逃吧!」   夢無涯苦笑了一聲,右手掌上同時也浮現出一顆紅色水晶,將飛行操控模式改為雙手,在她全神貫注之下,結界的飛行速度猛然增加了一倍。   但是夜虛並不光是從後面追來,就連前方也有著數不清的數量在等著。   「抓緊了!」   夢無涯突然轉了個九十度角往上直衝,在黑暗中畫出一道圓弧後俯衝過兩隻夜虛之間的空隙。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就連大明也沒穩住身子,立刻就和美幸、琉璃姐妹她們撞在了一起。   無痕雖然及時拉了詩函一把,但夢無涯接下來大玩飛行特技的舉動卻讓每個人都暈頭轉向的,其中以美幸和琉璃姐妹三人最為慘烈,一個比一個臉色還要蒼白。   大明抱著美幸她們勉強站穩,不過整個結界不停的三百六十度翻轉著,要穩也穩不到哪去。再這樣下去,不用等那些夜虛吞了他們,他們會先被夢無涯給玩死。   看著美幸慘白的臉色,大明忍不住吼了起來,「到底還要多久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快了!但是前方被夜虛團團圍住,恐怕沖不到出口。」   「沒有辦法驅離它們嗎?」   「光!當光芒強盛到能驅散整片黑暗時,它們也就不存在了,但是這個世界裡沒有這麼強烈的光源。」   「沒有的話,就自己作一個!」   大明伸出手掌朝著前方。   一瞬間,只要一瞬間就好,他需要一個能夠照耀這個世界的光源,就像是……太陽一般的存在。   雖然荒誕,但是他現在也只有相信自己,相信絕的能力。   這時,有種奇怪的聲音在大明耳邊響起。   「吾乃毀滅者,吾乃創造者,但吾並非最後決定一切的人。那麼……吾是什麼?吾……只是路人。」   依稀間,前方似乎出現了一個光點,然後猛然的爆出一團光芒來,那光芒刺眼的連大明都閉上眼睛,無法直視。   久久,大明才睜開了眼睛。   這時,他們已經處於一片白色的雲海之上。   夢無涯淡白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的微笑。   「歡迎來到天界。」 第七章 新的目標   「這趟旅程,比你說的還要危險。」   大明輕輕拍著美幸的背,臉上帶著一絲的憤怒。   經過剛剛那番折騰,美幸和琉璃姐妹三人臉色慘白的跟鬼一樣,而且還強忍著幾乎要嘔吐的感覺。   事實上除了大明和無痕外,其他人的臉色可都好不到哪去。   思語就算膽子再大,剛剛夢無涯那番飛行特技也遠超過她身體所能承受的範圍,雖然有詩函外加一層守護護住她,但是一張小臉也是嚇的粉白。   夢無涯對大明的怒意也只能苦笑以對,同時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白玉小瓶遞了過去。她方才施展全力駕馭結界,力量消耗甚鉅,因此臉上也是毫無血色。   「給她們聞聞,可以幫她們凝神靜心。」   大明接過瓶子遞給了無痕讓她處理,自己則等著夢無涯給一個解釋。   「很抱歉,但我沒想過會遇上這樣的事,這條路徑我來往過幾次,但路上一直都很平順。夜虛並不是群居性的物種,而是分佈在那個黑暗空間的各個角落,幾次來往連一隻都很難遇的上,這次會出現這麼多……」   「我想絕不會是種巧合吧!」大明替她把話說完。   「是的,好像在我們進入前,就有人把夜虛給聚集在一起了。」   大明摸了摸下巴,尋思說:「有多少人知道我們走這條捷徑?」   「除了娘娘,就只有我了。就連劍督尉,我也是對他說要走正規路徑回去天界。」   照理說,夢無涯這樣回答,就該屬她和素心最為可疑。不過大明這幾年在外歷練,心智相思想上均比較成熟,所以並未急著懷疑她與素心。   「那我換個問法好了,天界有多少人知道這條捷徑?」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坦白說,我無法相信你,也無法相信素心,甚至無法信任天界的任一個人,因為我並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三聖靈那一邊的人。」   「您有這樣的顧慮是很正常的,但請您絕對不要懷疑娘娘。」   「等我見到素心後再說吧!到天宮,還要多久時間?」   「這裡已經是三重天境了,大約再飛半天的時間就可到達。」   大明看眾人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便說道:「那麼就走吧,現在還是越早到達天宮的好。」   夢無涯點點頭後,隨即左手衣袖一揮,紅色的流星又向遠方飄射而去。   三重天境的景色其實並沒有二重天境來的豐富。它以白色的雲海為底,從底下二重天境冒出的山頭就成了三重天境上雲海的孤島,另外還有漂浮在空中的島嶼,這就是三重天境的基本架構。   天空是藍色的,但卻散佈著類似極光的夢幻光幕,而且極光還投射在雲海上,讓雲海的顏色產生了七彩變化,不過夜晚才是它最美麗的時刻。   這個世界的景象雖不豐富,但卻很有它的特色。   偶然間,一些奇特的仙禽異獸會從雲海上冒出來,夢無涯也樂於向眾人介紹,所以一路上還不算是無聊。   不知不覺間,天宮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天宮,實際上是建築在一整群雲海島嶼和浮空島嶼上的巨大宮殿建築,樣式雖與人間歷史上的宮殿建築都截然不同,但是那莊嚴的氣派和奢豪的程度絕對非人間的宮殿所能比擬的。   天宮最大的建築就是對外的正殿建築群,一切治理事宜和政令頒發都是在此處,周圍的建築物或浮空小島則是駐守官員的居住地。   而在正殿群後方較小的建築群則是內府禁地,也就是天帝與其家眷的居所,在內侍奉的全都是女官,一般人是禁止進入的。只是天帝的老婆太多了點,因此內府建築群的佔地面積要比正殿建築還大上好幾倍。   夢無涯依照素心的吩咐,直接將大明他們帶往內府後方。對於他們的到來,素心暫時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幾位請先在此處沐浴更衣,天池會洗去凡間的濁氣,這是例行公事,稍後我會帶幾位去見娘娘。」   夢無涯領著大明他們降落到一處有著大水池的庭院中,說完後便拍了拍手,隨即一群女官捧著衣物魚貫而出。   「你們就照她說的去做吧!」   大明從身後的女官接過一套男性樣式的衣袍,然後走到水池的另一邊去,因為那邊有塊大石頭能完全遮擋住視線。這裡全都是女孩子,他可沒豪放到光明正大脫衣服洗澡給人家看。   詩函和無痕則好點,兩女出身非富即貴,在末跟大明之前,在家裡洗澡都有貼身侍女相伴,眼前這排場雖然大了點,不過還嚇不倒她們。   況且,兩女的身段和樣貌,就算天上的仙女也要妒忌,還怕被人比下去不成。   看著夢無涯落落大方的任由兩側的女官褪去身上的衣裳,詩函和無痕也就放鬆交由身邊的女官打理。   至於美幸和琉璃姐妹可就不習慣這套了,紛紛向女官擺手表示自己來就可以。琉璃倆還先試了一下水溫,這才幫思語脫衣服。   這池子的水質清澈卻不見寒冷,浸泡其中的感覺還算不錯,但總比不上泡溫泉那般舒服。   一時間,水池內白玉橫陳,那景色可真是春光無限。不過身為唯一男性的大明卻沒一飽眼福的機會,只能默默的縮在水池的一角。   既然大家都脫了,趁此機會大家難免會互相的比較一番,看誰的胸部比較大、比較好看,或是誰皮膚比較光滑之類的。   無痕雖然長年習武,但是體態健美卻不顯剛硬,詩函相比之下是纖細了些,但胸部卻比無痕豐滿些許,大概是因為生育過的關係吧!雖然兩女的胸部遠沒雪姬那般誇張,但大小卻是十分合乎體態,走的是美型路線,加上一身白皙嬌嫩的肌膚,讓美幸和琉璃倆與一干女官皆是羨慕不已。   美幸個子嬌小,且又是長著一張娃娃臉,八年前曾在超市被人當成國中女學生,八年後依然沒什麼長進。比大明大三歲的她,今年已快三十,但是容顏卻不見老,跟人說她未成年的話,說不定還有人真的會相信。至於身材方面,說好聽點是「嬌小可愛」,毒一點的話就是「幼兒體型」,好在胸前還算有料,加上那惹人憐惜的神情看起來也是極之誘人。不過美幸在很久以前就不會拿自己和詩函她們做比較了,畢竟各自有各自的長處,因此對於詩函、無痕她們傲人的身段倒沒感到如何忌妒。   琉璃兩人則是該凸的地方凸、該瘦的地方瘦,體態十分標準。而且兩人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就連身材也是一樣,可真是一對妙人兒。   夢無涯在天界也是有名的美女,樣貌和身段都是屬於詩函與無痕那一層次的,雖然比起兩女是要弱了幾分,但那雙修長的美腿就足夠傲視群女了。   只是這些人當中最不平衡的,反而是小思語了。   她一雙眼睛瞄了一個又一個,然後小手在胸前比了比,顯然是深受打擊的樣子,一張小臉半沉於水面下,心想自己何時才能快快長大。   梳洗完畢後,眾人換上女官所捧的衣裳。   除了貼身衣物外,每套衣服還分內外兩件。雖然穿起來好看是好看,但程序未免麻煩了些,如果沒有身旁一干女官在,詩函她們可還真搞不定。   這衣裳薄薄的很是透氣,穿了兩件卻一點也不感到悶熱,不知道是什麼質料做的,摸起來輕薄柔滑,穿著確實相當舒服。   等眾女都換好衣裳後,詩函就跟大明打了一聲招呼,表示他可以出來了。   只是大明對這衣袍也是不知穿法,頂多是勉強套在身上而已,看起來相當不倫不類。當他出現在眾女面前後,所有人都抿嘴笑了起來。   詩函和無痕對著眾人歉然一笑,然後拉著大明到隱秘處幫他重新穿好。有過一次經驗,兩女大概就知道這衣裳是如何穿法,而且老公的門面如果不打理好,丟臉的可是她們這些做妻子的。   繫好衣袍上的帶子後,詩函和無痕退後一步,很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大明換上這身衣服後,整個人的氣勢都顯得不同了。   詩函和無痕兩人趕緊把大明推了出去,讓人好好的看一看自己的老公。   這時,夢無涯上前一步,微微笑著說:「幾位如穿不慣這衣物的話,還請忍耐幾日,我們會讓人趕忙縫製一批人間樣式的衣物出來。」   大明環顧了一下眾女,大家臉上都喜孜孜的,並未顯得為這些衣物的穿著不便所苦,因此便說:「無妨,所謂入境隨俗,這樣就可以了。」   「那麼,請諸位隨我來吧!」   說完,夢無涯在前引領眾人而去,至於他們換下的衣物,則被女宮們收去清洗了。   「小姐,泡過那水池後好像真的有差別,我現在走路都感覺輕飄飄的,皮膚也比以前光滑。」   筱琉靠近詩函耳邊輕聲的說,筱璃在旁也一直猛點頭附和。   對天人來說,天池水的功效是洗去凡塵濁氣而已,但對美幸和琉璃姐妹來說,卻有著脫胎換骨的效用在,就連詩函也是受益非淺。   詩函的體質雖被絕的血肉所改,但底子依然是凡人肉身,此次經過天池的洗滌後,已可稱得上是真正的仙人了。   夢無涯領著大明一家子來到庭院邊邊的一處高台,這座庭院位於一處浮空島嶼,因此從高台看下去,底下就是白茫茫的雲海。   接著,夢無涯口中念了幾句,召來五色雲彩將眾人托起,冉冉的在空中飛行著。   「天宮面積廣大,一般都是以雲彩來代替步行。諸位經過天池的洗滌,已可踏雲而飛,稍後我會將駕雲的法訣教給諸位,以後諸位可在天宮中自由的往來。」   聽到自己莫名奇妙突然就成了可以騰雲駕霧的仙人,美幸和琉璃倆的表情都變得目瞪口呆的。   雲彩飛行途中,三不五時的會看到其他女官騰雲駕霧經過。這些女官看到夢無涯時都會停立當場行禮,等夢無涯一行人經過後才走。   詩函發現這些女官身上的衣裳各有差異,不過都遠沒有自己等人身上的華麗,看來應該是一種地位象徵的表示。而自己等人的衣裳還要比夢無涯所穿的華麗許多,顯然是被當成上賓對待了。   忽然,遠處有一隊人馬騰雲而來,為首的美麗女子的衣著比夢無涯還要華麗,而且身後還跟著十來個女官,看來地位可不低,這次就換到夢無涯停下雲彩了。   那隊人馬在接近後也停了下來,為首的美麗女子開口問道:「華陽郡主,許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華陽,是夢無涯的封號,內府裡有一定地位的女官都各有封號。   夢無涯行禮完後,跟著回答:「承娘娘鴻福,無涯一切安好。」   看到夢無涯躬身作揖,詩函和無痕等人也略顯慌張的作出一樣的姿勢。而大明不知道自己該怎辦,只好隨手作揖請禮。   「這幾位是?」華服女子顯得相當意外,因為內府有許久不曾有外人進來過,而且眼前眾人中還有一個是男人,加上他們身上所穿的衣服是被天宮奉為上賓對待的象徵,她當然很感到好奇。   「這幾位是天後娘娘請來的客人。諸位,這位是飛雁娘娘。」夢無涯替雙方介紹了一下。   「大姐的客人?」飛雁臉上的神情顯得相當驚訝。   對於大明是天帝繼承者的消息,天宮裡只有少數幾人知道,所以天帝的許多妻妾還不知道天帝故去。   「天後娘娘正等著呢,還望飛雁娘娘恕無涯先行一步。」   「既然是大姐的客人,我就不耽誤你們了,去吧!」   夢無涯微微行禮告罪後,立即駕著雲彩飛去。   「剛剛那位……就是天帝的夫人之一嗎?」大明望著夢無涯問。   「是的,內府裡一共有七十八位娘娘居住,除卻在外出差的二十八位,目前還有五十位居府內,以後幾位會經常遇到的。」   七十八個……   大明一聽後著實嚇了一跳。自己兩個都快搞不定了,天帝是怎搞定七十八個的,這點可是讓大明好奇死了。   不過回頭想想,古代人間的帝皇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與那三千佳麗相比,天帝這七十八個還算少了。   「請問,出差是指……」詩函對這個反而比較好奇。   夢無涯笑著解釋了一下。   天帝這七十八個老婆可不是只會在內府被人服侍的主,她們各自有所擅長的領域。有的會帶兵打仗、出謀策劃,有的對內政治理很有一套,平時就協助正殿的運作,甚至內府的食、衣、住、行各方面都由娘娘負責。   在天帝失蹤後,天宮的地位依然還能屹立不搖,他這些老婆們可是功不可沒。   當然,不是一開始人人都會一手的。在天帝離開後,她們渡過了太久的寂寞歲月,於是漸漸開始找點事情做,反正不會的就去學,她們有足夠的生命與時間來學習,最後就變成今天這幅景象。   「眾位娘娘……好像,都很了不起呢!」詩函不由得有一絲讚歎。   大明摸了摸詩函的頭,臉上卻是笑笑不語。   想來這些娘娘們這般勤奮打理著天宮,主要也是盼著有一天天帝會回來,心裡還存著一個希望。假如她們知道天帝已經故去的話,恐怕天宮會在一夕之間潰散吧!   其實這點,也是素心一直沒公開天帝死訊的原因。   大明的這個想法,在見到素心後有了證實。   夢無涯駕著雲彩落在一處樓閣上,而素心早巳站在那等著眾人。   和八年前相比,素心顯得蒼老了些許,而且頭上也冒出了幾絲白髮。   看著素心有些見老的容顏,大明心中湧起很複雜的感覺。   對素心來說,八年的歲月也僅僅是彈指瞬間而已,照理說容貌不可能出現這種變化才對。   但是大明知道,哀莫大於心死啊!   在得知天帝已然故去的消息後,素心的心,當時就已經死了吧!現在的她,也只是強撐起天宮這份基業而已。   「娘娘,許久不見了。」大明苦笑了一下,然後拱手作揖。   素心只是淡淡一笑說:「你變了。」   「在經歷過這麼多事後,人總是會變的。」大明想起以前自己年少無知,天不怕地不怕的,就連和素心說話也沒帶多少敬意,現在想想卻是相當令人汗顏,「只是,娘娘……您,也變了。」   因為天帝的關係,大明把眼前的少婦當成了長輩看待,這句話倒是真的在擔憂她。不過,大明知道,不管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我知你想的,你也能瞭解我的心情。所以,無須再多說些什麼了,請坐吧!」   樓閣裡已經備好了筵席,只是大明現在有很多話想間素心,表情便有些迫不及待。   素心只是擺擺手說:「不顧大的,也要顧小的。你們遠道而來,一路上應該相當勞累了,有話先休息一下再說吧!本以為你應該會是只身前來,但是看情況,你是把一家子都帶來了。」   素心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   這時,站在素心身後的夢無涯上前一步,在她耳邊將這趟行程的經過給說了一遍,聽得素心是眉頭緊皺。   「有這種事?」素心對大明遇險的事,顯然也是很感意外,「看來我對於那廝還是過於大意了,請隨我來吧!」   素心領著大明到隔壁廂房,詩函交代琉璃倆好好照看思語後,便和無痕一起跟了上去。   這事攸關他們夫妻三人,她們當然不能缺席。   「對不起,對於八年前所發生的事情,我完全幫不上忙。」素心露出一臉的歉然。   那時西部天界發生叛亂,素心根本無力再注意人間發生的事,雖然事後素心讓人去了一趟人間,沒想到卻是人事已非。   只是那時人間還散佈著許多三聖靈的勢力,而素心無意將西部天界的戰火延燒到人間,所以一時間也無法採取任何動作。後來三聖靈的這些勢力都被恐懼和疫病兩個元素體捕殺殆盡,素心自然更不可能派人下去送死。   直到最近,一封信函從崑崙寄至她手上,說明事情這一兩年內會有變化。寄信的人是素心的密友,也是天界相當有名的隱者,具有推算過去、未來之能,可惜最後被邪魔外道給拐跑,從天界除了名。   素心對此人非常信任,因此才讓夢無涯去人間等候,務必在大明解開封印後將他接到天宮來。而被三聖靈弄到人間去的東西在天界也是很有名的凶物,夢無涯也趁此機會將這些東西回收回來。   「不,我想我才必須道歉。天帝將蒼冥和侍劍托付於我,但我卻丟失了,實有負天帝所托。」   對於蒼冥,大明也是頭痛的很。   這把劍是天宮的代表、天帝的遺物,大明當然要找回它。大明擔憂的一點是,如果自己花太久時間才找回蒼冥的話,侍劍到時可不知要怎教訓自己。   「在那種情況下,蒼冥的丟失已是注定,你並無須責怪自己,或許說……當初三聖靈就是衝著蒼冥去的?」   素心的話,倒是提醒了大明。   大明之所以沒有去注意這點,是因為蒼冥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用,因此他沒想過對方會以蒼冥為目標。   當日三聖靈大費周章的封鎖蒼冥,大明一直以為是用來消減他實力的手段而已,如今看來,應當是三聖靈另有用意。   「但是蒼冥除了我之外並無人能用,他們能用蒼冥作啥?」   素心搖了搖頭說:「當初西部天界的叛亂,最主要是因為一個謠傳。」   看了大明夫婦一眼,素心這才又接著說:「蒼冥的持有者,將會在西部天界出現。」   「這……」大明顯得有些錯愕。   「也許你還不清楚蒼冥在天界所代表的意義。它代表著天界的王權,誰持有它,誰就是新一任的王者。」   「但是……那應該只是謠言吧?到最後有出現蒼冥持有者的蹤影嗎?」   「本來是沒有,所以叛亂才能持續的被壓制下去。」   「本來!?」大明聽出了素心的言外之意。   「是的,最近又出現了新的謠傳,有人說曾經看到手持蒼冥的人出現。雖然尚未查證,但是這謠言讓本已快平復的動亂又死灰復燃了起來。」素心很嚴肅的看著大明,「既然你是天帝的繼承者、天宮未來的主人,那麼我以天後的身份請求你,務必將蒼冥尋找回來。」   「等,等等!」大明聽到後,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可沒聽說過要我掌管天宮啊!」   其實從夢無涯和素心如此禮遇開始,大明就隱約感覺素心遲早會提起這檔子事,再怎說他也是繼承了天帝的一切,成為天宮的主人看上去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只是當素心說出這件事時,大明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   「關於天宮的問題暫且放下,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回蒼冥,這點你同意吧?」素心壓根不去和大明在這問題上多做糾纏,反正到時蒼冥一找回來,大明就算不想當也得當,她的辦法多的很。   「這個當然,找回蒼冥和侍劍是我的份內之事,不管怎說我也要找回它們。」   「那就好。」   「只是……要找回蒼冥,關鍵還是在三聖靈身上啊!天宮這邊查了許久,不知有沒有查到任何消息?」   大明的問題讓素心一陣搖頭歎氣,「很遺憾,就算以天宮的能力,卻也是查不出絲毫頭緒。」   素心此言讓大明夫婦三人的心情瞬間蕩到谷底,以天宮的勢力還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光靠他們三人,還能有什麼作為呢?   素心看到三人的臉色,立刻轉變了話題,「三位也不必過於灰心,其實目前還有一個線索可循。西部天界的動亂由三聖靈而起,而且蒼冥也還在他們手上,往西方去,應該可以找到蛛絲馬跡,另外……」   大明等人都張大了耳朵,等著聽素心要說什麼。   「有一個人,他或許會知道有關三聖靈的消息。」   「什麼人?」大明好奇的問,居然有人能比天宮還神通廣大。   素心神色猶豫了一會,然後才緩緩的說:「傳說中的廢人。」   數日後,大明整理好行囊。   這幾日來,大明和詩函、無痕一陣商議,決定詩函她們先留在天宮學習天界的語言和風俗、地理,而大明因為有天帝留下來的魂玉,不用為這些煩惱,他想趁這期間先獨自一人去闖闖,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廢人。所以,大明和詩函、無痕她們暫時約定三個月的期限,三個月後,大家再一起出發到西部天界去。   大明的打扮十分簡便。   一身青色的長袍布衫,這是一重天境的修行之人最常穿著的服裝樣式,然後背上再背個小小的行囊,腰間掛著一把裝飾用的長劍,看上去就像是個遊走四方的修行者。   而在大明衣懷裡有個能裝萬物的乾坤袋,這才是他真正的家當。乾坤袋裝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有詩函從人間帶來的,也有從天宮ど來的,而這個袋子自然也是ど來的寶物之一。   再三囑咐詩函等人保重後,大明這才揮別妻兒,開始了他在天界真正的旅程。   目標,傳說中的廢人。 第二十五集 第一章 玉笛仙子   傳說中的廢人。   光聽這名字,也許會讓人覺得很廢,但實際上卻是完全相反的人物。   此人與天帝兄弟相稱,在天帝統一天界的過程中出過不少力,累積下眾多輝煌的戰績,最後他被天帝封為逍遙王侯,自此一生富貴無憂,要甚麼有甚麼。   然而,無心於政事的他,似乎在天界統一戰中用光一輩子的勤奮,此後成天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成為天界名符其實的閒者閒王。或許自覺到世上最頹廢的生活莫過於此,既無目標,也看不到未來,所以他最後給自己取了一個封號──「傳說中的廢人」。   當天帝失蹤後,此人也漸漸和天宮失去了連絡,近年來行蹤尤其飄忽不定,連天宮也無法掌握。   可實際上,天宮也不怎甚重視此人就是了,幾次甚至有人想用「怠惰的豬」之類的罪名來懲戒他,但都從沒有得手過,雙方的關係也就越來越變得疏遠。   而素心之所以會提起這個人,是因為和天帝同輩而起的人裡,如今也只剩下他存在,連四方諸侯都要晚他一輩。加上他和天帝的關係密切,可能會知道一些極為機密的事情。   但就素心所知,這個人最後出現,已是在五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要找到他的機會實在太過渺茫,加上他和天宮的交情實在不怎樣,所以素心開口時才會有些猶豫。   不過,大明聽完後,還是決定試一試。   既然他注定要來天界一趟,那有可能會給他發現那個廢人的蹤跡也不一定。況且在詩函她們學習的這幾個月時間裡,一直無所事事也不好。   「只是要去哪找,似乎也完全沒有個頭緒……」   大明站在一處樹林裡,思索著接下來該去何處。這裡已是一重天境,夢無涯只負責將他送到此處,接下來就得靠他自己了。   依據素心所得知的消息,五百年前廢人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一重天境南部的一個國家,大明自然是從此處開始下手。   只是當他拿出從天宮拿來的地圖,並用魂玉將文字和度量單位換算成自己能理解的範圍後,這才發現,這個在一重天境南部只能算是中等大小的國家,整體面積居然比整個北美洲還要大,這叫他要如何找起。   大明手上的畫卷名曰「山海博物誌」,不但有一到三重天境的詳細地圖,各類珍奇的花草、礦產、飛禽走獸等其上皆有記載,而且使用介面就跟電腦視窗一樣,只要念動法訣,就可以隨心意放大或縮小畫捲上的地圖,還可顯示出該地擁有哪些特產,甚至於畫卷還自動內建搜尋功能,只要大明心裡默想某物,畫捲上會自動顯示出產地的地圖來。   這麼神奇的畫卷,害的大明一時間拿著它在那翻了老半天,不過最後還是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放棄收入乾坤袋中,朝著西北方緩緩步行而去。   如此步行了兩日,這當中大明遇到了一條還算寬的黃土路。只是順著這條路一路走去,大明卻絲毫沒看到半個人影經過,反倒是天上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動物飛來飛去,而且上面還有人坐著。   「難道這裡的人都不用兩條腿走路的?」   大明用手上的書本在頭上敲了敲,然後隨即調出魂玉查閱。   果然,他所看到的那些奇怪動物通稱為「騎獸」,是天界普遍用來代步和傳遞訊息的工具。   天界區域幅員廣大,若非有這種日行千里的騎獸可以騎乘,光靠雙腳走路,可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到達目的地。   只是騎獸種類繁多,價格也所費不貨,並非一般人所能用的起。不過,民間與官方有開放騎獸飛航業務,因此對平民來說,來往各國也不是那麼困難。   「看來到達城鎮後,必須先弄一匹騎獸才行,不然這樣走下去要走到什麼時候。」   騎獸雖貴,但是大明懷中金銀不缺,天宮出手是很大方的。   就在大明想著的同時,一匹像是馬的騎獸突然從他身邊奔過,坐在上頭的人還回頭看了大明一眼。   此時,大明的打扮就跟個普通的修行者一樣,就連那顯眼的藍色頭髮也讓詩函給他染黑了去,雖說相貌端正,但也還沒帥到慘絕人寰的那種地步,因此身上並沒有什麼比較值得引人注目的地方。   可雖如此,在騎獸上的那人還是勒緊韁繩讓騎獸停了下來,並將騎獸拉回頭,小跑步朝大明過來。   那人濃眉大眼,是個三十幾歲的魁梧漢子。一身勁裝,加上背上一口大刀,看上去可當真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樣子。   只是大明正奇怪他為什麼注意自己時,那漢子已抱拳說:「這位小兄弟看起來似乎是修行之人?」   「是學過幾年道法,但還談不上修行,小弟只是個剛剛下山遊歷的毛頭小子而已。」   那漢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惡意,大明便用預先想好的說辭應付。一重天境的修行隱士相當多,所以像他這種來歷的人可說是比比皆是。   「難怪,近日這條路上妖魔出沒,已經傷了不少過路行商,所以這條路基本上已是無人往來。我看小兄弟你孤身一人,大概是不知此事,故才出言提醒。」   「多謝這位大哥的好意,小弟自當多加注意。不過,這種情況下大哥依然單刀匹馬前來,想必是一身驚人武藝了。」   大明知道對方是好言提醒,自然也笑著奉承了一番。反正他此行最忌招搖,當然是裝的越嫩越好。   「江湖兒女,行俠仗義乃是我輩本色,我追尋那群妖魔已經數日,可惜至今依然下落無蹤。此番正想回都城去,如小兄弟你不嫌棄,便與我同行,如何?」   這漢子性子豪邁至極,大明也喜他氣度,當下也就不推辭,「那就有勞大哥照應了。」   隨後,兩人互相詢問了姓名。   那漢子也姓王,單名一個「重」字。王重聽到大明也是姓王,在同宗之誼下,對待大明的態度也就越發熱絡起來。   聊了數句後,王重問說:「我聽兄弟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有天帝的魂玉充當翻譯機,天界語言的說與聽,對大明來說並不成問題。只是各地方言不同,大明不習慣鄉下說話的口音,難免會怪怪的。   「我那個師父不負責任了點,怕我偷偷跑回去,便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扔了。說來慚愧,至今我還搞不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   「哈哈,你那師父倒是性情中人。」   「算了,別提那死老頭了,一提就來氣。」大明嘴上喊著死老頭,但心裡卻是想著牧童在另一個世界不知過的好不好。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安身。你就跟著大哥我去都城,去見識見識這個世界。」   王重笑著把大明拉上馬,兩人一馬隨即絕塵而去。   這匹似馬的騎獸雖不能飛,但跑起來的速度卻是快絕無比,比大明兩條腿慢慢走要好不知多少。   行進間,王重跟大明大約介紹了一下這個國家。   由於這個國家盛產一種名為「丹玉」的珍貴玉材,因此國號定為「丹陽」。王重此行要前往的都城,就是丹陽國內的幾個大城之一。   由於天界已經被天帝所統一,所以國家存在的作用也只是用來管理人民而已,和一般的省、縣意思是一樣的,不過規模等級比較大。每個國家雖然也有軍隊存在,但主要是用於治安和抵抗妖魔等。   另外,每個國家的統治者和一定地位以上的官員都由天宮入了仙籍,享有長生不老和行使法術的權利。當然,做不好的人會被除去仙籍,並由上天降下處罰。這樣做雖然算是變相拘禁了各國的行政階層,讓他們不易作亂,但也是讓賢明者得以長久的治世下去。   勤政愛民,也是可以成仙的。   在這個思想觀念影響下,一重天境的各個國家治理的還算平順,平民百姓雖不能說是生活富庶,但最少也是衣食不缺。但這個情況也不是一定,畢竟人是會改變的,活的越久變得機會越大,所以一個國家還是有發生動亂的時侯。   只是對於二、三重天境的情況,一重天境瞭解的人並不多,尋常人只知道他們的頭上有個「上天」在看著。雖然意思大概就等同大明口中念著的老天爺,但是這個「上天」是真的有在做事,其威嚴存在無人可比。   就在兩人邊聊著這個國家的風俗民情時,座下的騎獸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驚嚇到,嘶鳴幾聲後就停下了腳步。   同時,大明也注意到空氣中那股似有似無的血腥味。   「小心,這附近有妖魔出沒。」   王重臉上的神色有些凝重,隨即從騎獸上翻身下來。   反倒是大明有些好奇的張望,不知道妖魔生的是甚麼樣。這神情落到王重眼裡,也只當他是個剛出山的雛,天不怕地不怕的,便笑笑不語。   突然,右前方的樹林內傳來轟然巨響,許多樹木折傾倒塌,當中還夾雜著幾聲憤怒的咆哮。   「是華仙子的鐵甲麒麟獸,我們去幫她。」   大明雖不知道王重說的華仙子是誰,但見王重已經縱身而去,也只有在後頭跟上。   片刻後,大明就看到林子內有許多鳥怪包圍著一隻鐵甲怪獸,怪獸身後還守護著一位綠衣女子。   「是蟒禽,這妖魔毒性頗烈,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王重一到現場後發現情勢不對,囑咐完大明後便撥刀加入戰局。   蟒禽是一種上半身為鳥,下半身為蛇尾的妖魔。雙翼末端有爪帶毒,善飛,還可如同蛇般用下身盤捲移動。這種妖魔的體型雖稱不上大,但鳥身也有尋常人之高,下身蛇尾更是數倍之長,尤其群聚而出,這點更是不好對付。   而與十來只蟒禽對戰的是一隻如牛般大的四腳怪獸,與寺廟前的石獅,型態上有幾分的相似。這隻怪獸以鐵甲為皮,身驅四肢極其雄壯,昂揚的頭顱銅眉怒目,看起來好不威武嚇人。蟒禽的翼爪雖利,但卻難傷它皮毛半分,反之被它足下鐵爪一抓,下場立是四分五裂,在場的數具屍骸便是見證。   「華仙子,我來助你。」   此時,王重刀上撩起一片火雲,一刀就將逼來的蟒禽給斬退。   他師承烈陽真君,雖然未正式步上修行之路,但是所練內功「大日烈陽訣」走的是至剛至猛的路子,配上「陽炎刀法」後更可逼出火勁傷人,所以「烈日王重」之名在丹陽國內可是頗有名氣。   那名綠衣女子神態鎮定,面對眾多妖魔的包圍,臉上絲毫不見慌色,對王重的加入,也僅僅是點點頭而已,同時將手上的玉笛揚起至唇邊吹奏,以笛音化為殺意傷敵。   她方才使出過「音爆」的大招,也就是大明和王重聽到的那聲轟然巨響,因此在場的蟒禽多少身上都受了傷飛不起來。加上王重突然殺至,倒下去的蟒禽越來越多,剩下的也紛紛驚作鳥獸散。   「一隻也別放過,不然下次要圍剿就難了。」   綠衣女子突然斥喝,守護她的麒麟獸這時也放足撲去,四處撲殺竄逃的蟒禽。   其中一隻蟒禽,好死不死的正好往大明所站的地方竄去,見大明一副好欺負的樣,翼爪隨即就拍打了上去。   「危險!」王重見狀,立刻要趕上去救人。   這時,大明有點倉皇的翻閱著手上的書本,並用食指指尖在虛空中勾畫出一個簡單的發光符文,還不時的對照書上看自己畫的對不對。   接著,手指一彈。   整只蟒禽在瞬間爆成一堆黑色霧氣,轉眼在風中散的一乾二淨。   這時,別說目瞪口呆的王重了,連大明自己臉上也是三條黑線,他哪想到這法術威力居然這麼的大。   大明手上的書名為「太玄上清符篆」,是天宮重藏的幾項秘典之一。相傳為天帝所創,而整個天宮除天帝之外也沒有人學的會,這次是素心在出行前特別塞給他的,大明也頗感興趣就拿來學了。   這符法並非繪於紙上使用,而是以神通力在空中書寫,然後以神通力發動。當然,威力越強大的符法,所需要的符文自然也就越加複雜,不過熟練到後來,自然可以做到心動而符現的境地,但那並非朝夕可成之事。   這兩天來,大明在天帝魂玉的指導幫助下,也才摸清了該如何把自身力量轉化為神通力運用,根本連熟練的邊也稱不上,方才也是臨時起意看可不可行而已。   哪知道,這基本中的基本的「破字訣」,威力竟是如此的嚇人。那完整的符文組,使出來又該是怎樣的光景。   「小兄弟,看來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王重笑了笑說。   「哪的話,小弟學藝不精,方才也是誤打誤撞碰上的。」大明此刻也只有賠以苦笑。他這本書也才學了兩天,因此學藝不精四個字,倒也不是在騙人的。   另一邊綠衣女子已掃盡剩下的妖魔,正邁步緩緩朝兩人而來。   「王大哥,謝謝你的出手相助。」綠衣女子持笛拱手微拜,臉上嫣然笑著說。   「華仙子自己一人對付這些妖魔已是綽綽有餘,我出手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況且大家這次都是為了除去這些妖魔才來,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   「那,這位不知又是何方的仙家子弟?」   綠衣女子對大明的興趣,顯得比對王重還要來的濃厚,一雙靈巧的大眼總是朝著大明看去。畢竟她是修行者,對同為修行者自然也是比較在意。   「家師山野散人,哪敢稱的上是仙家。」   說實話,綠衣女子的模樣十分嬌俏可人,但越是如此,大明眼睛越加不敢亂瞄,只得學她的樣子低頭作揖回答。   下天宮之前,夢無涯曾帶他去看了一位故人,也因此大明對女孩子越加敬畏如兔神而遠之,怕的就是無故再沾染上情債。   其實也不能說是故人,應該說是一棵樹才對。   那是在天宮左側的一處山林裡,園林內的樹木排序規律至極,看的出來都是由人工所種植。夢無涯領著大明往園內深處走去,同時向大明解說這些樹木的作用。   雖說仙人已是不老不死之驅,但是要殺死他們也並非沒辦法,當真被砍成七八十截還是會掛的。不過,只要元神尚在,便可寄身於此處的靈木,吸取天地間的精氣塑體重生。   夢無涯帶著大明來到一株才胳膊般粗壯的小樹前,然後對大明說了一些話,接著就告辭離開了。   大明當時是有些傻了。   秋月……有多久,自己不曾再記起過,這個至死依然對自己念念不忘的女孩。   秋月以魂魄之姿入天界,首要便是藉由這靈木來塑體重生,但這必須花上數百年的時間來慢慢轉化完成,畢竟有些事是急不得的,尤其是在建立基礎上。   這數百年當中,秋月的靈魂都是一直處於沉睡的狀態,但似乎是感應到大明的到來,枝葉被風吹拂的微微作響。   「對不起。」   大明心裡感到很愧疚,這幾年來發生這麼多的事,大明就連秋月的面容也感到有些模糊了,若不是今日夢無涯帶他前來,恐怕他還想不起自己的生命中,曾有過這樣的一個女孩,就算之後每當想起,大明心裡總會感到一絲的愧疚。而大明眼神中的這一抹黯然,也被綠衣女子給看在眼裡。   「這位小兄弟是我剛剛認識的,叫王大明,才下山沒多久,初至丹陽。王兄弟,這位是華玉姑娘,在南方諸國十分有名的修行者,別號玉笛仙子。」   王重並沒想太多,只是熱絡的替雙方介紹。   「華仙子果然不凡。這些妖魔生性狡詐,大伙追查了數日都尋無下落,沒想到華仙子一出手就解決了。」   「有麒麟獸在,要追查這些妖魔,總是比較簡單的。」華玉也只是笑笑,並不居功。   「本來想此次回都城後,大伙再另作打算,看來這下可以直接帶個好消息回去了。華仙子,不如你就和我們一同走吧!」   「嗯……也好。」   華玉口頭上答應,但一雙美目卻始終在大明身上轉啊轉的,讓大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起來,離的這個綠衣姑娘越遠越好。   華玉以麒麟獸作為騎獸代步跑在前方,王重的騎獸對這麒麟獸似乎很是畏懼,總落後著一段距離不敢太靠近。   在王重的說明下,大明大概知曉了這只麒麟獸的來歷。   此物為靈種異獸,雖然比不上二重天境的仙獸、神獸等,但也自有它的獨到之處,乃是華玉師門的守護聖獸。玉笛仙子能有如今響亮的名號,有泰半都得歸功到這只麒麟獸身上。   騎獸奔出樹林後,入眼所見的就是一整片綠油油的田野,當中還有三三兩兩的農民在田里做事,見兩隻載人的怪獸突然跑過,也沒怎麼大驚小怪,顯然是已經見慣了。日近黃昏,道路兩邊的行人和房舍都多了起來,大明知道應該快到了。   這時,王重放慢騎獸的速度,此處行人已多,不適宜再讓騎獸奔縱。   「你看,前面就是都城了。」   大明放眼望去,看到的是由白石築成的高大城牆,並不若自己想像中的老舊,反而是極之氣派。   都城位於丹陽國邊境上,與其他兩個國家相鄰。雖說已是久無戰事,但是來往商旅繁多,這個國家的門面還是要做的。   不過,王重並未帶著大明進入都城,而是到了都城外的一處莊園休息。在他們到達之前,裡面已經有十來個武裝打扮的江湖人士和修行者聚集著,這些人都是應莊園主人的邀請,前來參加此次圍剿妖魔行動的。   本來這種工作該由城守的軍隊負責,但是一重天境上習武和修行的風氣很重,為了避免這些武林人士吃飽太閒,到處惹事生非,總是要留一些事給他們做才好。所以,在一重天境擊退擾民妖魔的案件,有七成是由民間的自發性組織來解決,剩下三成才落到軍隊手上。對政府和軍隊來說,這樣可以節省人力成本和費用支出,另一方面這些武林人士也可以打怪練功賺名聲,又有些許收入可供生活,日子也不算無所事事。   到了晚上,莊園主人開了一個慶功宴會,算是答謝眾人這幾日來的辛勞,不過大多數人心裡都很清楚,這個宴會是衝著華玉來的,主角當然也是她。   華玉在南部諸國一帶名聲極盛,蹤跡也是出了名的飄渺不定,此次也純屬機緣巧合,才參加了這次的行動。   玉笛仙子不但實力高強,長的又嬌俏美麗,想攀交情的、心懷傾慕的,大有人在,當然是藉此場合好好的發揮一下了。   只是不知道怎搞的,宴會到最後,卻變成了大吵大鬧的鬥酒大會。江湖人的豪氣,有時還真是讓人頗傷腦筋的。   大明在鬥酒一開始就先溜了出來,他啥都好,就是酒量不行。所幸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華玉身上,倒沒有人注意到他這無名小子悄悄的離開。   離開宴會大廳後,大明也就四處走走看看。   說實在話,這裡的建築技術並不見得比人間差,風格也大為不同。雖然沒有人間都市的高樓大廈,但是細緻雕琢之處卻遠勝於人間。   走過打磨得發亮的白石地板,大明遠遠的就看到大門前的廣場處,麒麟獸正墉懶的趴在上頭。這只麒麟獸在一重天境名氣不小,自然不能當成一般的騎獸般趕去獸棚,也只好任由它在廣場上待著了。   當然,不用華玉交代,莊園裡的人都不敢隨意靠近這只煞氣極重的怪獸。   只是大明也沒想太多,就在左近的階梯上坐了下來。在百般無聊下,大明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台數位相機。   雖然不知道詩函為什麼會帶這種東西來,但是大明拍了不少妻兒的照片,這樣一來自己還能隨時隨地看到她們,多少都能滿足一下內心的思念。   「爸爸。」   思語甜膩膩的叫聲從數位相機上傳了出來,這其實只是個幾秒鐘的短片,不過大明一直重播重播再重播,怎麼看也看不煩。   可突然間大明嚇了一跳,那只麒麟獸不知甚麼時侯靠了過來,那凶神惡煞的面容離他僅數公分而已。   麒麟獸是被思語的聲音給吸引過來的,所以一顆腦袋左搖右晃的,就是一直在盯著大明手上的數位相機。   「你看,這是我女兒呢,是不是很可愛?」說著,大明將液晶螢幕上的影像轉給了麒麟獸看。   這時,大明就像全天下有個寶貝女兒的父親一樣,居然開始對著麒麟獸滔滔不絕的炫耀了起來,好像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女兒有多乖、多好。   可憐的麒麟獸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得懂大明在說些甚麼,只能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大明。   「對了,我也幫你拍一張吧!」   思語不能和大明一起下來,便央求她老爸拍一些照片帶回去給她看。對寶貝女兒的這個請求,大明自然不會不答應。   突然,數位相機上的閃光燈亮了一下,麒麟獸在瞬間被驚嚇到,立刻退後了幾步,發出一聲怒吼,同時滿臉戒備的瞪著大明。   「夜深了,這麼大吼大叫,會吵到人的。嘖!」拍的不好看,有點糊掉了,不過這目瞪口呆的表情有點好笑。   麒麟獸剛剛那一吼,就算是武林高手震也給它震死了,不過大明仿若渾無所覺一樣,只是將麒麟獸照下來的圖像給它看了看。   那只麒麟獸抵擋不住好奇心,屁顛屁顛的又靠近了過來,愣是朝著液晶畫面上的影像看。   「再來一張啊,這次別亂動。」   大概是有了心理準備,這次當閃光過後,麒麟獸並不像先前那般驚慌,而拍了十幾張下來,這傢伙甚至懂得擺起架勢了。   「看不出來,這廝居然如此的自戀……」大明不由得感歎的說。   又拍了一陣子,大明也就漸漸的失去了興趣,同時肚子也感到有些餓了起來。   「我去找點東西吃,等等再玩。」   不料大明正轉身要走,麒麟獸卻輕輕咬住了大明的衣袍。   「怎,你也餓了?」   看到麒麟獸點了點頭,大明這下倒犯愁了……誰來告訴他這大傢伙平常都吃些甚麼? 第二章 神秘少女   原本大明是打算去問華玉,麒麟獸都吃些甚麼,但是回到宴會大廳後看到的景象,卻讓他感到相當錯愕。   只見華玉捧著她雙手都合攏不來的大碗,正咕嚕咕嚕的灌著碗裡面的酒,地上則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堆人,看起來都是喝到掛的。   甚麼叫豪傑,這就叫豪傑!大明佩服的差點要把她供起來膜拜。這丫頭根本不該叫啥玉笛仙子,要叫海量仙子才對。   又喝倒一人後,華玉的目光開始游移著尋找下一個目標。   「換你來陪我喝。」   華玉雙頰嫣紅,有點醉醇醇的模樣煞是可愛。不過,這只是用來欺騙社會大眾的無害外表,讓被害者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轉眼間,大廳上又喝掛了一人。   天界的強者還真多……   大明知道再留下來,連自己也會遭殃,於是席捲完一大堆食物後,悻悻然的溜出宴會大廳。   在大明離開不久後,廳內最後一人也被華玉灌倒在地,這時華玉才慢慢放下手中的大碗,雙眼也漸漸從醉醇中回復成清明,然後哼著小調慢慢的走了出去,留下廳堂內倒得東倒西歪的眾人。   此時,大明衣袍下擺兜了不少的魚肉瓜果,反正那隻鐵甲麒麟獸愛吃啥就吃啥,再不然給它一百塊,叫它自己上街去買。   只是不料大明將那些東西倒在地上時,麒麟獸大口一開,瞬間就把大半的食物給捲進嘴裡,而且上下顎還「卡茲卡茲」的大口咬著。   好在大明眼明手快的搶過一隻雞,不然只能乾瞪眼了。   原來……這個傢伙是雜食性的。   大明看到麒麟獸一臉滿足的模樣,也就懶的跟它計較什?,便一屁股坐在階梯上,順便把手上的雞給撕開來。   這東西看起來像雞,但是味道卻不像是雞肉,大概是自己不知道的禽鳥類的肉吧!大明咀嚼了一下,味道雖是不錯,但感覺還是不太習慣,看到麒麟獸一臉垂涎的看著他手上的雞,便隨手把雞給擲了出去。   「你那主子是個酒鬼,你則是個貪吃鬼,真不得不說是絕配。」   「在背後偷偷說人壞話,可是不好的呢!」   華玉不知何時出現在大明身後說了一句,讓大明嚇了一跳。   「你……」大明看華玉臉頰微紅,但雙眼清明的樣子哪顯得醉態,一時間也有些驚了。   華玉也沒去理大明,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銅杯丟在地上,接著華玉念動法訣,那小小的銅杯轉眼變成一個大大的銅缸,然後華玉手上變出一個小酒瓶,開始往銅缸內倒起了酒。   那個酒瓶雖小,但裡面的酒卻是怎麼倒也倒不完,片刻後那缸內已是滿了一半,頓時廣場上是酒香四溢,只是大明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你耍詐!」   大明見華玉在廳內堂外的神態仿若兩人,敢情她方纔所灌下的酒水並不是到自己肚子裡,而是被她以法術收攝了起來。   「別說的那麼難聽,這只是交際應酬上的需要。難道我這嬌滴滴的小女子,受得了那麼多人來輪流敬酒嗎?」   華玉白了大明一眼,眉目間有著說不出的嬌俏風情,不過大明已經並非那看到女孩子就會臉紅心跳的青澀年齡,加上家中尚還有兩位絕色嬌妻在,因此面對華玉,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而已。   這時,那只麒麟獸撲到銅缸上抱著,大口大口的狂飲了起來。   哈!原來酒鬼、貪吃鬼,都是你啊!   大明有些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麒麟獸,名氣不小的靈獸居然是這麼個德性。   「這個……師門山上飲食素來清淡,不太合靈尊的胃口,所以下山後就……」   見到大明的臉色,華玉這時反而解釋了起來。的確,有只性情如此好吃的寵物,當主人的臉上確實光彩不到哪去。   既然有了個開頭,雙方也就自然的多聊了兩句。   「日間看到王兄用以退敵的手法非常特別,小妹自問前所未見,不知可否請教是哪一種術法呢?」這點才是華玉對大明感興趣的原因所在。   「這個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當初師父那樣教,我就這樣學了。」   畢竟是天宮的東西,大明不好拿出來隨便擺顯,便隨口哈啦兩句搪塞過去。   華玉知道大明不願多說,況且冒昧詢問他人的修行功法與來歷,本來就是一件忌諱的事,當下便也不再提起。   稍後,大明以天色已晚為借口,向華玉告辭離去。   「那個人……感覺神神秘秘的。」   大明走後,華玉摸著麒麟獸的頭喃喃自語。後者此時正酒足飯飽,極為慵懶的趴在地上呵欠。   他雖然說自己是初出師門,但言行上卻相當拘謹,倒像是個老江湖一樣。還有他那獨特的術法,似乎也不是出自凡塵間修行的法門。   華玉尋思了一番,但畢竟只是剛認識的陌生人,也就沒繼續想下去。   隔日,當大明起床時,華玉就已經先動身離開。至於王重等人因為宿醉,此刻還一群人躺在床上起不來,大明委託莊園內的僕人轉達幾句,隨後便向主人辭行。   離開莊園後,大明一人進入了都城城內。   都城與另外兩國相連,不但是來往商旅的必經之地,同時也是丹陽國東方最大的玉石買賣市場所在,街上每相隔幾步就會有一間賣玉器、玉料的店面,吸引了不少行商和遊客駐足觀看。   人多的地方就是做生意的好地方,因此都城繁華的程度可想而知。   街道上建築華美的酒樓飯館四處林立,路上行人來來往往,三不五時還夾雜著幾匹騎獸經過,從小販爽朗的吃喝聲中,在在都能看的出來這個城市所充滿的活力。   大明在地球時去過很多大城市,見識過不少大都會的繁華之處,但繁華中卻給人一種忙碌與疲憊的感覺。不過,這裡的繁華卻又是另一種風格,路上沒有川流不息的車潮,也沒有名為時尚的奇裝異服打扮,更沒有炫目花俏的聲光道具,這裡有的,是樸實與朝氣的存在。   一整天下來,大明就在城內走走看看。   既然他手上一點頭緒也沒有,也就不必急於行動。大明打算在都城待個兩天,然後就出發去丹陽首都白璧城碰碰運氣。   時近傍晚,大明便找了一處飯館用餐、住宿,在此之前,他已先找了一處錢莊兌換了些零錢鈔卷方便使用。   金銀在這裡也是屬於貴重金屬一類的,雖然一重天境每個國家自己本身都有發行紙鈔貨幣,但是因為國家太多反而造成不便,所以金銀之類有確實價值的貨幣反而比較容易通行,只要商旅先換好金銀貨幣,再拿到當地國家兌換成鈔卷即可。   一般而言,兩枚三兩重的純金貨幣,足夠讓農村裡的一家四口衣食無缺一整年,當然,在更繁華的城鎮裡物價指數也會跟著愈高,這筆錢換個地方也許只能花半年不到。   在金銀貨幣上,還有價值更高的玉幣、晶鑽幣等特殊貨幣,是由一重天境的各國國營錢莊所共同發行的,雖然材料本身的價值並沒所代表的金額高,但有官方的錢莊掛保證,意義上更近似於中國古代的銀票。   大明的乾坤袋中,除了金銀貨幣外,這種特殊貨幣也是滿滿的一大布袋,因此就算說他此刻是一重天境排名有數的富賈也不為過。但世間錢財,對二重天境以上的人來說,意義已是不大,大明乾坤袋中的靈丹妙藥和法寶典籍的價值均遠勝於此。   「你聽說了嗎,北部的精靈也跟著開始亂了。大批難民逃出國境,連帶週遭國家情勢也開始緊張了起來,看來這陣子還是不要去北方做生意的好。」   「這批玉料的品質不是很好啊,你看是不是要把價錢壓下去,不然別說賺錢了,虧都虧死。」   飯館內商旅眾多,自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大明坐下後就一直豎著耳朵,聽著飯館內的人都在聊些甚麼。   「不騙你!整個村子的人都消失了,就連只家畜也沒留下。」   此時,一聲大聲的呼喝吸引了大明的注意力,那是一個江湖人士打扮的男人,腰帶上還插著一對短棍狀的兵器。   「你是不是酒喝多,喝傻了?」   他的同伴聞言,頓時俱是哄堂大笑了起來。   「是真的,我親眼看到。我才離開一天而已,整座村子數百人口就全都消失無蹤,那爐灶鍋上燒的水還在滾著呢,可偏偏村子裡就是一個人都沒有,那情況詭異到了極點。」   見那男子的表情相當認真,他的同伴也漸漸收起了笑容。   「你說那個村子叫啥?」   「青苗村。」   青苗村……大明在心中將這個名字默念了一遍,然後做出了決定。奇怪的事件會吸引奇怪的人物登場,那麼自己就去看看吧!   打探到青苗村的位置後,大明到專賣騎獸的行市上買了一隻看似毛驢,頭上有角的騎獸。這種名為「毛羚」的騎獸,外型雖不起眼,但是腳力卻是不弱,就算再險要的地形也能如平地般順暢的通過,且價錢不貴,加上好照料,是行商用來駝運貨物用的主要騎獸,對行走江湖的江湖俠客來說,騎獸也是代表一個人的門面所在,除非真的是窮到極點,不然沒幾個人會選擇這種看起來「俗」到極點的騎獸。不過,對大明來說,他現在所需要的只是一隻代步工具,能不引人注目當然是最好。   青苗村位於都城西南,途中需翻山越嶺,但以毛羚的腳力,幾天就能到。   由於大明並不急著趕路,便放任小毛驢悠閒的慢慢跑,自己則拿出那本符篆研究學習了起來。   「人」這種東西,該怎麼說呢……   當生活在平淡裡時,總是冀望著自己能遇上一些與眾不同的事物。只是,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侯,歷經風浪的人最後渴求的,卻總是以往所不甘的平淡。   這該說是人生中本來就充滿了矛盾,還是人當真要受到教訓後才會有所成長?   不管怎說,眼下這種慢步調的生活節奏,卻是與大明十分契合。   「怎麼了?」   突然間,座下的騎獸停下了腳步,讓原本專注於看書的大明不得不回神,發出疑問。   目前他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山谷,谷內百花盛開,風景美不勝收,但讓人一眼注意的,並不是此處的風景,而是大明眼前兩個攔路擋道的魁梧巨漢。   這兩個人的身高均超過四公尺,是大明身高的一倍有餘,身上的肌肉比丹羅那個傢伙還要糾結髮達,黝黑的臉孔上散佈著幾條傷疤,等同身高長的大刀此刻正輕輕鬆鬆的被扛在肩上。   「打劫?」大明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這時,兩名巨漢不約而同的把大刀齊往地上一劈,氣勢威猛的連地面也為之撼動了起來。大明的騎獸受到驚嚇,一時間蹦蹦跳跳的退後了好幾步。   「此路是我開。」   「此樹是我栽。」   「欲從此路過。」   「留下買路財!」   兩名巨漢一搭一唱,十足十的土匪架式。至於大明的反應,他起先是呆滯了一會,然後伸手在衣袖內摸了摸,拿出數位相機,隨手給他拍了下去。   生平第一次遇上土匪,大明心裡居然小小的給他感動了一下,這種時刻,當然要拍一張來以茲紀念。   「你在使甚麼妖法!」   兩名巨漢被閃光燈給閃了一下後,顯然被嚇到,連忙將手上的大刀亂舞成一團。   「那個……這麼做是很危險的。」   「嘿嘿,知道危險了吧!我們的狂暴刀法,在江湖上可也是一等一的,害怕的話就乖乖把錢交出來。」   只是其中一個巨漢話才說完,手上的大刀,突然一個沒握好脫手飛出,險些將另外一名巨漢的頭顱給斬下。   「我說……有危險的人是你們啊!」大明在旁看得也跟著流下幾滴冷汗。   從兩人舞刀的姿勢,大明看的出來他們根本是不懂武術的門外漢,僅是憑藉著力氣大在唬嚇人而已。只是力氣大歸大,拿著這麼大的一把刀子在亂揮,也不是在開玩笑的。   「連刀也握不好,幹嘛學人當土匪。」   大明雖有疑問,但是看兩名巨漢的外型,吃這行飯確實再適合不過了。   「土匪?土匪在哪裡?!」兩名巨漢頓時左右張望,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模樣。   「我說的就是你們啊!」   大明見兩人表情真的一點自覺也沒有,頓時有想暈倒的衝動。   「你……你說誰是土匪!」大明的話似乎比方纔的閃光更具驚嚇力,兩名巨漢各自擺出誇張的吃驚姿勢,「我們不過只是在這裡整路植樹,然後向路人收取一點維護費用而已。」   巨漢們發出憤怒的咆哮,彷彿大明做出了甚麼不實的指控在冤枉他們一樣。   不過,大明並未理會他們,而是問了幾個問題。   「這塊地是你們家的?」   巨漢們搖了搖頭。   「租來的?」   巨漢們又再度搖頭。   「公有地?」   巨漢們點了點頭。   「那你們跟土匪有甚麼分別?」   巨漢們的表情再度錯愕,好像發現了甚麼天大的事實一樣。   「但是……我們這麼辛辛苦苦的開荒拓土,把一片荒地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在使用者付費的道理下,要求路人一點點費用,應該很正常吧!」巨漢們已沒有了先前張狂的氣勢,用著很小聲很小聲的聲音說著。   大明聽到後,忽然覺得好像也有點道理,便隨口問了要多少錢。只是當聽到巨漢的回答後,嚇到的人反而是他自己了。   真的是……太便宜了!   在路邊買個慢頭,大概就是這麼個價錢吧……   為了確認兩人是不是在說謊,大明還特地扔了一枚金幣過去,看他們會不會突然見財起意。可沒料到,兩名巨漢在身上東湊西湊,還真的乖乖挖出一堆零錢找給大明。   看著兩名如此「忠厚老實」的土匪,大明頓時也沒有了捉弄他們的興趣,倒是眼前堆的比他還要高的零錢小山,這個還比較讓他傷腦筋些。   好不容易把零錢都裝入乾坤袋裡後,大明便把小毛驢趕到一旁去吃草,自己則找了一處樹蔭稍作休息。   只見兩名巨漢這時放下大刀,改為拿起鋤頭、鏟子,還真的整路種樹去了,看樣子這片美麗的風景都是出自兩人之手。   「還真是盡責的土匪啊……」   過了一會,似乎有另外一位「受害者」上門了,兩名巨漢趕緊再扛起大刀擺出架勢,看樣子熟練的很,不知打劫過多少路人了。   不過,大明很懷疑,以往真的有受害者被打劫嗎?還是那些受害者是在可憐他們呢?   因為被巨漢擋著,所以大明並沒看到受害者長的甚麼樣。只是兩名土匪打劫的口號還沒說完,其中一個巨漢突然捂著腹部蹲下,另一個則是被猛然的打倒在地,濺起漫天塵土。   「那樣,會很痛吧……」   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大明雖不意外巨漢們會遇到這種事,但還是對他們的遭遇感到有些可憐。   塵煙散去,兩名巨漢已經頹然倒地,佇立著的是一個嬌小的身影。   粉紅色的頭髮、長及至膝的髮辮,那是看上去年歲約十三、四歲的美麗少女。   少女的五官彷彿娃娃般的完美精緻,只是臉龐的神態卻是相當的冷漠,在隨手打倒攔路的土匪巨漢後,眼神冷冷的往大明這邊瞄了過來。   接下來,少女並未理會倒在地上的兩名土匪,而是逕自走到了大明面前。   「你知道……青苗村怎麼去嗎?」少女聲音冷淡的問。   「走路過去的話,大概……要四天吧!」大明手指了一個方向。   他看少女孤身一人,既無行李也沒有騎獸,單靠雙腳走過去是要花點時間。而且,少女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落魄,似乎是一個人流浪好些天了。   「四天嗎……」少女望向大明手指的方向,彷彿在沉思著甚麼。   「那個……不要接近那裡比較好。」兩名巨漢儘管被灰頭土臉的打倒在地,但還是好心的出言提醒著。   「你們對那個村子知道些甚麼嗎?」大明看向了巨漢們那邊問著,看樣子他們好像知曉一些事情。   「被帶走了,好多人都被帶走了。」   巨漢們對此事彷彿心有餘悸,說話的聲音也跟著有些發顫。那名少女聽到巨漢們提起有關青苗村的事,也將目光轉移到他們身上。   「我是聽說那個村子的人,全都怪異的消失無蹤,照你們這樣講……是被人帶走的了?」   大明想了想,這事件背後好像有著陰謀的味道。   「那些黑色的影子……一定是妖魔做的!那個村子附近住著一個大妖魔,絕對是她做的沒錯。」兩名巨漢互相嘀咕著。   「妖魔啊……」大明摸了摸下巴。   接著,大明再問了幾個問題,只是收穫並不大,看來這兩個巨漢所知道的東西也是有限的很。   問完後,大明起身踱步到他們面前蹲下。   「我說你們啊,還是換個正當的營生吧!再這麼下去,小命早晚會保不住。」   「我們也想啊……但是我們這張臉,不管做甚麼工作都沒人要。」另一名巨漢也跟著點了點頭。   「這倒是,誰叫你們天生長的就像土匪。」大明附和著說,這句話倒真的讓他們找不出任何話來反駁。只是這時兩名巨漢都一臉受傷害的望著他,大明趕緊立刻改口,「你們把這一帶的風景弄得不錯,怎沒想過開一間酒樓或客棧之類的,保證有生意。」   「你認為……憑我們這樣,會有客人上門嗎?」   大明想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像想到甚麼好笑的事一樣,「嗯,會的會的。其實只要反向思考一下,你們的土匪臉搞不好反而會吸引客人呢!」   數個月後,這塊土地上多出了一間嶄新的建築物。   原本那是一間提供來往商旅休息住宿的客棧,但是因為風景不錯,很快的躍升為一個頗為知名的觀光地區,招徠了不少遊客。其中,這家客棧的名字和老闆,更是成為另類的招牌景點,而這家由大明提議的客棧,名字就叫做──「黑店」,一間由土匪開的黑店。   揮別那對長得像土匪的巨漢二人組之後,大明騎著小毛驢,悠閒的再次上路。不過,這次不同的是,他身後多了一個美麗的少女跟著,就有如背後幽靈般緊緊的貼著他。   自大明出發後,這名少女就自己跟了上來,既沒有打聲招呼,一路上也不言不語的,幾次大明嘗試著想與少女溝通,但她都是冷淡淡的不予回應。   「那孩子該不會……是路癡吧!?」大明心裡壞壞的想著。   不過,由於自己並沒有甚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且那名少女的目的地看來也是青苗村,大明也就任由那名少女跟著了。   到了晚上,大明找了一處乾爽的地方歇腳,並撿來枯枝升起火堆。只是那名少女依然遠遠地離著大明一段距離,獨自一個人在黑暗中坐著。   稍微撥弄一下火堆後,大明從行李拿出當做乾糧的麵包和燻肉,只是他看了看少女所在的方向,又轉頭看了一下手上的食物。   「那孩子好像甚麼東西也沒帶的樣子……」大明喃喃念著。   另一邊,少女依靠著岩石,身軀蜷縮成一團坐著。   山上的夜晚寒氣頗重,雖然少女是習武之人,但身上單薄的衣衫卻還是抵禦不住這股寒意。儘管如此,少女還是不願意靠近遠處溫暖的火光,寧願獨自一人待在冰冷的黑暗中。   突然,耳邊傳來的腳步聲讓少女整個人緊繃了起來,臉上露出戒備萬分的神情。   「只是一些食物而已,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少女的反應早在大明的意料之中,雖說自討沒趣的感覺很差,但大明認為自己該做的還是要做,無論對方接受與否。這是自身的問題,並無關對方。   「出門在外,有困難,本就該互相幫助,僅只是這樣而已。」   對方一臉戒備甚深的樣子,大明知道這並非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此時說的越多反而越容易出錯,因此放下食物和毛毯後他就打算往回走,不過掉頭時還是猶豫了一下。   「對了,在這裡睡覺的話會著涼的,不介意的話,還是去火堆那裡吧!」說完,大明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拿出那本符篆繼續研究著,也就慢慢淡忘了少女的事。   在魂玉的幫助下,大明這數日來已經初步瞭解了這門術法的運作模式。   將力量轉化為某種特定的能量體,然後依照不同的排列順序來顯生各種不同的效果。這道理說來是很簡單,但先不提要記一大堆如同隨手塗鴉的繁複符文,光力量之間的轉換,就足以讓大明摸索半天了。   目前大明所能轉換出來的神通力可說是少的可憐,勉強只能推動一些基本的符文,不過這點是需要經驗與時間來學習的,就算是天帝的魂玉,能幫的也是有限。   也不知過了多久,少女披著毛毯慢步走到火堆旁。   大明起先看了少女一眼,然後低頭繼續看他的書。他不認為少女會是那種想熟絡聊天的人,因此連開口自我介紹也省了。   少女左右看了一下,選了一個離大明最遠的地方坐下,臉上還帶了點不安的神情。大明看在心底感到有些好笑,怎麼自己看起來像會吃人的怪物嗎?   才剛想完,一陣嘶鳴由遠至近,看來有大隊人馬正往他們靠近中。   而大明也注意到,少女原本黑色的眼瞳,正變得血紅。 第三章 六尾妖狐   話說青苗村只是一個普通的山野小農村,通往村子的路上大多是荒山野嶺,平時行人本就非常稀少,因此這麼一大群人馬出現在此,自是顯得有些不正常。   大明升起的火光在黑夜中是非常明顯的目標,立刻招來這群人馬的注意。沒多久,一群騎著騎獸的人就將大明和少女兩人給包圍住。   這些人男女都有,身上都各自配帶著武器,樣子看來稱不上是友善的樣子,現場情勢一度顯得緊張。   不過,大明此時在意的並不是這些人,而是那名少女。那少女的右眼突然轉變成紅色眼瞳,讓大明感到一種異樣的危險。   「請問,有什麼事嗎?」大明感覺到少女好像要做些什麼事,於是搶先一步發言打斷她。   「你們是什麼人,這麼晚還出現在這種荒山野嶺,難道說是妖魔不成!?」一個像是帶頭的人對著大明兩人發話了,語氣超級的不友善。   看眾人的架勢,好像隨時準備幹起來的樣子。   「我們只是旅人。就像你說的,這荒山野嶺中,根本找不到地方住宿,只好露宿於此,因此說是妖魔甚麼的,未免就有些可笑了。」   看對方的陣仗和架式,大明不知為何,總會聯想到彩紅戰隊那七個笨蛋傢伙。   「旅人?」   對方看了看大明兩人的穿著打扮與騎獸,確實看不出甚麼異樣。只是這片地區最近是相當敏感的焦點,隨便一點風吹草動也會引起軒然大波。   「嗯,正打算前往青苗村。」   大明說出青苗村三個字後,週遭的人均是臉臉色一變,「你、你去那種地方做甚麼!?」   大明先是搔了搔頭,然後回答說:「去看熱鬧。」   頓時,周圍眾人的眼神都變得不屑與鄙視。不過,大明很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啦,他現在的角色,就像火災時還圍在現場看熱鬧的鄉民一樣惹人厭。   「去!這裡可不是讓人玩樂的地方。想帶女孩子玩耍就到別處去,留在這裡會沒命的。」   「那個……不用在意我們,我們只是看一看就走。」   「白癡!既然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性命的話,那我讓你當場死在這裡算了。」   「就是可惜了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啊!」其中一個男人突然說出這麼句話,引得其他人跟著一起哄堂大笑。   這句話的刺激讓少女的右眼瞳越發的紅艷,接著就一拳揮了出去。不過,這一拳才揮出一半,就被大明的手掌輕輕的給擋了下來。   「呃!想動手嗎?」   「是你們這群人嚇到小孩子了。玩笑話就請開到這,請你們離開。」大明淡淡的說著,但手心傳來的感覺卻讓他有些訝異。   少女這一拳看起來雖平平無奇,但拳頭上卻蘊含著很奇怪的力量,與他「爆字訣」的原理相像,接觸後力量就整個一口氣的爆發出來,但力量來源卻和詩函使用魔力時的波動很像。   大明表面上雖然是若無其事的接下這招,但若讓少女把這拳打到對方那些人身上,大概會將對方轟至連渣都不剩吧!   對方的首領看了看大明,片刻後便拉著韁繩讓騎獸轉頭,並揮揮手讓其他人也離開。   「這裡並不是讓你們看熱鬧的地方,好自為之吧!」說著,一行人馬便離開,往別處去。   少女的拳頭被大明握住後就一直顯得很不自在,一直扭扭捏捏的想掙脫開。   大明起先怕少女鬧出甚麼事,所以並未放手,這下人都走了,自然就將少女的拳頭放開。   少女獲得自由後,立刻離得大明遠遠的,而且手背一直磨蹭著衣服,好像大明身上沾了甚麼致命的細菌一樣。   「雖說這幾天在野外都沒洗澡,但也沒這麼誇張吧?」大明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衣服,並沒有什麼異味。   這時,他注意到,少女的眼瞳不知在何時已恢復成了黑色。   「我討厭你!」少女的模樣宛如受傷的野獸般畏畏縮縮的,不過還是很用力的喊了出來。   「這樣啊……那還真是對不起了。」莫名奇妙被說成是討厭的人,大明也只能摸摸鼻子苦笑。   不過,這次少女並未跑太遠,而是蓋著毛毯,逕自在火堆邊睡著了。   「嗯……好像,也是個很奇怪的人呢!」   對準少女熟睡的臉龐,大明拿起數位相機,拍了一張。   「大哥,那兩個人感覺有點可疑,你就這麼放過他們?」   先前離開的那一行人,此刻自然將聊天話題轉移到大明兩人身上。   「既然出來混,多少都要有些看人的本事,不然怎死的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可以惹,有的人不能惹,剛那兩個人就是屬於後者。」   「會嗎?可我覺得那兩個人很普通。」   「白癡!你難道都沒發覺那個粉紅色頭髮的小鬼,剛才眼裡散發出來的殺氣有多恐怖嗎?若不是那個男人擋下了那一拳,你現在可能早就已經死了。再說那個男人,你以為是軟柿子很好捏是不是?對方的態度,好聽點是客氣,難聽點就是完全沒有把我們這麼多人放在眼裡,你認為他憑的是甚麼?」   「說不定對方是裝的……」話還沒說完,出聲的人腦袋就被敲了一下。   「你認為三更半夜,出現在這種鬼地方的,會是正常人嗎?也許……那兩個人真的是妖魔也說不定。」   提起妖魔,眾人心裡不免打顫了一下。傳言青苗村裡數百口人消失不見,就是一隻極為厲害的妖魔干的。   「總之,再四處巡邏一下,然後就回營地去。」   他們是從官府那承接調查青苗村任務的幫派,因為原先數度派出去調查的人全都失去了連絡,因此才有了這次大規模的集體行動。   然而,才過沒多久,隊伍裡就有人傳出淒厲的叫聲。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隊員連人帶騎獸就這麼被「黑暗」包裹住,然後被扯進無盡的深闇當中。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所有人都被黑夜給吞噬完為止,現場才回復了平靜。   隔天早上,大明照平常一樣整理好準備上路,而少女也依然離著大明遠遠的跟著。對於昨晚那行人所發生的事,兩人似乎是一無所知的樣子,只有少女回頭看了那些人消失的方向一眼。   大明自從被發表了討厭宣言後,雖很納悶自己是哪招人厭了,但是看少女的模樣,大概甚麼也問不出來吧!就這樣,兩人之間一句話也沒說過,就這麼走到傍晚。   這時,一座村子自遠處映入了眼簾中。   少女的步伐頗快,所以到達的時間和大明預計的差不多。只是天色已暗,整座村子裡卻連一處火光也沒有,簡直就像是廢墟一樣。   「真的一個人也沒有啊……」   大明略為看過了幾間屋子,裡面一切看來都很正常,但就是太正常了才奇怪。既沒有打鬥或破壞的痕跡,現場也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地方,照理說要一口氣帶走這麼多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多少都會留下點蛛絲馬跡才對。   而且,大明認為這件事應該會吸引很多人。就拿昨晚遇上的那隊人馬來說,他們走在自己前面,應該早就到了才對,但村子內卻是空空蕩蕩的,根本看不到人影。   當大明走到外面的街道時,發現那個粉紅色頭髮的少女也失去了蹤影。   「現在到底是怎樣……」   大明這下可真摸不著頭緒,那孩子跟這些事件莫非有什麼關聯存在?   此時,一陣夜風吹來,大明正想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卻忽然察覺有東西夾在風中靠近。大明轉頭一看,他雖感覺到有東西在那裡,但奇怪的卻是甚麼也看不到。於是,大明握著腰間佩帶的木劍,在那東西近身的一刻反手撥劍揮出。   這個觸感!?   雖然這一劍感覺像砍在空氣上,但是大明知道那東西已經被他砍成了兩半,不過這應該對它沒用才對。   「黑影……嗎?」   大明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咬牙的笑容。   那是比黑夜還是漆黑深沉的東西,就算是正眼看著它,也很難發現它的存在。這無實體的東西,形態比液體、霧氣等物看起來更為虛幻,如果真要找出一個形容詞,「黑色的光團」或許會更為恰當吧!   那團黑影雖被大明砍成兩半,但立刻又互相交融在一起,看不出來有任何受到傷害的樣子。   緊接著,黑影擴張成一面寬闊的薄膜,想將大明一口氣給包裹住。   大明左手雙指併攏,在虛空畫出了一個光的符文。   「盾!」   圓球狀的光罩忽然出現在大明周圍,並將黑影給阻擋在外。只是被黑影包覆住的光罩,外表看上去反而成了一個漆黑無比的大圓球狀物。   「震!」   大明這時畫出另一個光符,讓原本防護屬性的光盾變成衝擊性的擴散力量,將那黑影圓球硬生生撐碎成無數塊。只是那些碎塊一下子又融合在一起,馬上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切不開,又打不碎……真是個讓人討厭的敵人呢!」   不過,大明發現那團黑影似乎比方才小了一點,表示方纔的攻擊並不是全然無用。   「對付無實體存在的能量型態生命體,必須要用更大的能量去抵銷嗎……」   想著,大明右手木劍一翻,往那團黑影攻去,雖然物理攻擊無效,但可試試能否從中找到破綻。而在閃避對方襲擊的同時,大明隨手畫了一個光符握在手掌中,準備隨時攻擊。   就在大明第N遍將那團黑影切碎時,那團黑影突然硬質化,冒出無數像刺蝟般的那種尖長刺,這冷不防的攻擊,還真差點讓大明著了道。   「來陰的!真是狡猾的傢伙。」   自己一直等著暗算對方,沒想到對方居然也打著一樣的主意:先讓自己習慣對方軟弱的攻擊方式,然後再突然使出殺著。   有這種程度的智慧,那團黑影裡的某處,應該有個核心在思考和指揮行動吧!   大明連退數步,黑影再次硬質化,交替使出大錘和刺針的攻擊方式。   「不過……實體化是你最大的致命傷啊!」   在黑影化出大錘的攻擊落空後,大明一步踩上砸在地裡的大錘,然後反轉木劍以劍柄重擊,一次就將大錘打得粉碎。黑影雖然立刻使出刺針反擊,但卻被大明一劍給削斷。   「天宮拿出手的,果然都是好東西呢!」大明看著手上黝黑不起眼的木劍,喃喃自語著。   聽天宮的人說,這把木劍是由一種叫「玄鐵精木」的樹材所雕制而成。這種樹,萬年才長一尺,堅硬度非常強韌,就算拿天宮收藏的神劍仙器也不易斬斷,只能用特殊的方法取下,而且除了堅硬外,還具有多種特點,是極為珍貴且稀有的煉器素材。   這東西有多珍貴,大明是不知道,但確實是很硬沒錯,連大明用力拗折,也無法給予絲毫損傷。而也只有天宮才拿得出手,把這種珍貴的素材給大明拿來當裝飾玩。   硬質化的組織接連被破壞,似乎也連帶影響到黑影本身,它的動作已顯得沒有之前靈活!   大明看準後,左拳筆直的揮出。   「擊!」   大明先前握在左手掌的光符在這時爆發,左拳中散溢出大量的光芒,就好像拳頭突然間變得巨大化一樣。   然而,黑影一被光芒碰到就被抵銷,讓黑影的本體受了很大的損傷,原本頗大的身形頓時縮減了不少。那團黑影遭受如此重擊,立刻轉身逃逸。   「別想逃!」   大明追了幾步,突然間又停了下來,因為少女的事讓他有點在意。   「那孩子,該不會也遇上黑影了吧?」   大明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在村子內找看看再說。能把村子裡數百人無聲無息的帶走,那黑影的數量肯定不只一個。   只是大明在村子內找了一遍,都沒有看到那名少女的蹤影。不過,倒是有看到類似黑影的東西向村子外移動,於是他立刻跟上。   大明一路追去,不知不覺離村子已有些距離,最後追至一處山谷內。   「真會跑……到底躲哪去了?」   大明走著走著,忽然看見地上散落著一些武器,刀劍都有,看起來像是江湖人士隨身佩帶的兵器。這時,大明瞭解到青苗村的事件並非沒有吸引人前來,而是來的人都已經出意外了。   這讓大明感覺事情好像越來越不單純,青苗村發生的事件就好像陷阱一樣,張開了一張網誘捕著前來自投羅網的獵物。   「唉……手太賤了,隨手一惹就是個大麻煩。」   大明不禁感歎,就算到了天界,自己那招惹麻煩的能力似乎一點也沒有減弱,而且這次還是自己乖乖一頭栽進來的。   感歎歸感歎,大明還是拿出數位相機在現場拍了好幾張照片,大概是C肛看太多,權充一下現場采證吧!而在兵器掉落的附近,大明找到了一處洞窟入口,入口處的地上還殘留著頗多的腳印。   「不過,只有進去的,沒有出來的……是陷阱嗎?」   那個洞窟從外表看來雖沒什麼異樣,但是當大明舉腳踏進的那一刻,四周的溫度卻陡然直降,從肺中吐出的空氣都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好強烈的妖氣!」   大明想起之前遇上的土匪巨漢曾說過,在青苗村的附近住著一隻強大的妖魔,看來應該就是這裡了。   隨著大明慢慢前進,洞窟內的巖壁也漸漸的覆滿了冰霜,溫度降得更厲害了,看起來這只妖魔並不喜歡客人來訪。   走著走著,大明忽然看到前面有人倒在地上,於是立刻上前去察看。   那人的穿著打扮像是江湖人士,身上包覆著一層厚厚的堅硬冰晶,看起來就好像被冰凍了一樣,臉上還留著被冰凍前的驚恐神情。   從他倒臥的姿勢和方向,看起來應該是想往洞外逃吧!   發現了第一個後,大明接二連三的發現洞窟內有不少像這樣被冰凍的人類。其中不光是武林人士,像他這樣穿著打扮的修行者也頗多。   被冰凍的人,姿勢千奇百怪,臉上神情也迥然不同。除了害怕的面容外,也有滿臉不甘的憤恨,或是冷靜以對的神情。但在這麼多風格不同的冰像中,唯有一點卻是相同的。   當大明走到洞窟盡頭時,這裡是冰像最多的地方。這裡的冰像顯然都是在激戰狀態中被凍結的,從身體的架勢和臉上的神情,不難看出當時打得有多激烈。   到了這裡,空間的格式和裝潢就跟人類世界的房子一樣,差別只在於一切事物都是由「冰」這種物質所構成的。四周牆壁平滑得就像是面冰鏡,反射出的影像似乎把這空間給無限擴大了一樣。   就在眾多冰像的正中間,有一塊巨大的冰塊存在,冰塊頂端是座椅的樣式並鋪著白毛,而一名女子就趴臥於其上,用著略顯慵懶的眼神從高處往下靜靜的看著大明。   那女子氣質像冰,儘管美麗,卻高傲的不容人親近。   看著這個女子,很自然的就讓大明聯想到雪姬,因為她們都是同一類的人。只不過……   這女子的身材不能跟雪姬比就是了。   「人類,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女子用手撐起上半身,話語中有著說不出的戲謔。從她背後翻騰而起的六條雪白尾巴,說明了她並非人類。   六條尾巴的狐狸精嗎……   大明家裡因為媚兒的存在,所以對狐狸精這一族並不陌生。   只是說到媚兒,大明現在依然對當初為何會讓她住到家裡來的決定懊悔不已,害的詩函和無痕兩個人都學了些很不好的事。而媚兒現在有詩函罩著,大明可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前陣子在出發來天界之前,詩函在他耳邊親暱的說要一次把八年的份全補回來,大明當場嚇的從腳底麻到頭皮,一心盤算著當晚怎麼離家出走,只可惜最後還是被詩函和無痕逮到,一左一右的架回房間去。   至今回憶起來,大明已經絲毫想不起那幾天到底是怎度過的了,只知道他的精神與感官一直在極樂與地獄之間來回的飄移著。   大明知道現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比被三聖靈封印前要強上許多,那蠢蠢欲動的力量就連素心留下的金剛體也隱隱壓制不下去,因此詩函和無痕才這樣「狠」下心來這麼做。只是大明每次被搾成人干後,看著兩女臉上被滋潤得容光煥發的表情,心裡那個不平衡啊……   因此,大明無形間就對狐狸精這個種族有了些忌諱。   「初次見面,我有什麼必須殺你的理由嗎?」大明嘴上雖這樣說,但老實講,他心底是有些想扁人的衝動,不過對方是女的,不好下手罷了。   「因為我是妖。」女子臉上露出了微笑。   那雖是個優雅的笑容,但是大明怎感覺她像是在罵髒話一樣,話語中有著深深的譏諷。   「真是個好理由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嘛……」   確實,這個理由對很多人來說就已經足夠了,足夠讓人不問是非對錯,就能要對方的性命。   「很遺憾,對於你的話,我並無法反駁。但我向來認為人應該只分好壞,不該由種族、血統這些東西來劃分。」   「呵呵,你說我這個妖魔是『人』嗎?」   「是啊,還是個好人呢!」   「我不懂你說的意思。」   女子感覺自己好像被嘲諷了回來,就像自己先前做的。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這些被冰凍起來的人都還活著,你……一個人也沒殺。」   「或許,是因為心臟要活著生吃才美味吧!」   「那我只能說,你的品味還真是特異啊……」   大明並不覺得女子說的是真的。他發現女子身上正帶著很嚴重的傷勢,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忍著不開殺戒,應該是有著很特殊的原因吧,換成他自己可不一定能忍得住。   「瘋言瘋語已經夠了!要打就出手吧!」   女子身後的六條尾巴憤然揮出,編織出的鞭影將大明整個給籠罩其中。   然而,或許是因為身上的傷勢,女子的攻勢顯得並不凌厲,而且大明還注意到她攻擊的軌跡有意無意的避開冰像,反倒是大明有好幾次藉由冰像來躲開攻擊,好像他才是壞人一樣。   「能不能先冷靜下來談一談?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清楚而已。」   雖然大明並不想打,但是女子目前的情況並不樂觀,重傷在身的她無法有效的理性思考,一心只想盡快排除大明這個具有威脅性的侵入者。   因此,女子眼見攻擊無效,立刻又變了一種攻擊方式,在狐尾的末端出現了像是冰矛一樣的尖銳物體,使得攻擊威力往上翻了數倍。   「說道理,看來是行不通了……」   大明劃出兩個光符,各自握在左右手掌,然後在閃避攻擊時右手趁機抓住了其中一條狐尾。女子當下立刻指揮其他五條尾巴藉機圍攻,但隨即又被大明的左手給撈著了一條。   「禁!」   大明拉扯著兩條狐尾,雙掌中的符篆同時發作,在狐尾上給下了禁制。   狐尾固然是妖狐一族的強力武器,但同時也是她們力量的來源,等於是變相的弱點所在,所以只要有辦法將狐尾禁錮,那只妖狐基本上也就廢了。   這些事,都是媚兒告訴他的。   女子對突然被制住兩條尾巴感到十分訝異,其餘四條尾巴正想因為自衛本能反擊時,卻被大明抓緊了狐尾,出言警告。   「啊∼∼」   不料大明這個動作,卻讓女子發出了十分銷魂的呻吟聲,現場兩人都小小的臉紅了一下。   大明這時候才想起媚兒曾經說過,狐狸尾巴同時也是她們的敏感帶所在……   「那個……先冷靜下來談談吧!」   大明本想再撂些狠話,只是剛剛那個情況讓他尷尬的很想放手,但目前卻偏偏放不得。   「卑鄙的人類,你到底是誰?」   那女子倒是很快就冷靜下來,臉上的紅暈一閃即過。   「我……你就當我是路人吧!一個恰好被捲進這件事的路人而已。」   女子眼裡的唾棄,充分的表達出她的不信。這個舉動稍稍讓大明不爽一把的,手上也不自覺的用力了一下。   「啊∼∼」   剛才那尷尬的情況又再度上演了一次。   「無恥!」   這次女子可是真的紅透了耳根。   這真的是誤會啊……   大明頓時一陣汗顏。不過,他知道這時解釋再多也沒用,還是把事情弄明白後早早閃人吧!   「回答我幾個問題,然後我就放你自由,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大明故意扳起臉孔,雙手舉起狐尾搖了幾下,這時候顯然還是當壞人比較管用,「青苗村發生的事情,是你主使的嗎?」   「不是!」   女子雖然回答的十分不甘願,但事情並沒有讓她可以選擇的餘地。   「那麼你對村子發生的事情瞭解多少,那些黑影又是從哪來的?」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當我察覺時,村子裡的人已經被帶走了。之後那些黑影也襲擊過我,但都被我給打退,直到有一天,它們改變做法,改將人類引至我的居所。我是妖魔,村子裡發生那種事,人類根本不會聽我的解釋。」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招可真毒的。」   大明領教過那黑影的狡詐,這種事它們的確可能做的出來。只是正當大明在思考時,這時入口方向傳來一聲咆哮,大明立刻知道事情不好。   「妖孽受死!」   隨著一聲嬌叱,一團身影自入口方向衝出,往那女子的所在撲去。   「太衝動了。」   大明當下雙手抓著狐尾一扯,將女子往他這邊扯來。   「不可以這樣拉啦∼∼」   從尾巴上傳來的刺激太大,女子連眼淚都瓤了出來。   撲擊女子的身影一落空,立刻又追擊了上來。   這時,大明剛好雙手接住女子,對著追擊來的身影就是一腳踹了回去,但這時另一個身影緊跟在後攻來。   「先住手!」   大明抱著女子後退數步,轉身將女子護著,自己則是後背大開賣給敵人。不過,幸好來人及時收手,並未對大明造成傷害。   「是你?」   來人對於在此處見到大明,顯得非常意外。   「是我,玉笛仙子。」   大明頗為狼狽的從一堆毛絨絨的狐狸尾巴中探出頭來。而在大明眼前的綠衣女子,正是數日前在都城分手的玉笛仙子,華玉。 第四章 修羅血瞳   「你堂堂一個大好男兒,為何要與妖魔廝混在一起?」   華玉手上的玉笛雖已收手,但臉上的表情仍是有些訝然。不過,當看清楚大明懷中所抱的女子之後,臉上又浮現了一副恍然有所悟的神情。   人類被狐狸精迷住的消息在天界時有所聞,因此華玉自然而然的也就聯想到這邊上去。   「王兄,清醒一點吧!不要被她的美色給迷惑住,她是妖啊!」   華玉殷殷呼喚,期望喚回大明的神智。但事實上,大明當然沒有被狐狸精給迷住,只是華玉自己誤解了。   「對啊,我是妖,可你又能拿我怎樣呢!」   大明懷中的女子突然伸出雙臂圈住大明的脖頸,然後在他臉上幽幽吹了口氣,接著在他耳邊呢喃。   「那個女的很討厭呢,打她。」   媚惑之道本就是狐狸精的天生長才,女子眼見強敵接二連三出現,迫不得已下便使出了這個法子,希望大明能將華玉打退。   只是她又怎能知道,媚兒把這些本領可是全都教給了詩函和無痕,讓她們天天關起房門來操練著大明,因此大明對這種東西的抵抗力可是非常強的。   「小狐狸,別玩這套,尾巴不想要了嗎?」   對於大明突然擺出了一張嚴肅的臉孔,碰了個釘子的女子顯然十分吃驚。   「玉仙子,你能先冷靜下來,讓我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嗎?」大明微微點頭說。   「呃……好吧!」   對於大明這麼有條理的說話方式,華玉反倒是被弄得一頭霧水,也只有愣愣的跟著點頭。   片刻後,華玉與那女子在大明身前一左一右對坐著,聽大明把整件事給敘述完畢。至於鐵甲麒麟獸剛剛被大明給瑞了一腳,似乎對大明顯得有些畏懼,躲在華玉身後,離大明遠遠的。   「照你這麼說,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設計部署?」   華玉並非愚鈍之人,聽得大明提點後,自然發現事情不對勁。只是她從小接受人妖不能共存的思想,要她相信那個狐狸女妖的話,顯然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她願意相信大明的判斷。   「我是不知道人類那邊有沒有發覺,但是妖魔之間已經有風聲傳出來了,這幾年來有股不知名的勢力崛起,它們不但抓人,也抓妖魔,甚至是所有活的東西都不放過,毫無止盡的在吞食一切。」   「不可能!真有這種事,我們早該發覺了!」華玉完全一副不可置信樣。   「因為它們抓的是難民,難道你們都沒發現,這幾年來,許多國家紛亂的很不正常嗎?反正你們也不會有人去管難民的數量,到底是增多還是減少。至於妖怪就更不用說了,你們可巴不得世界上所有的妖魔全死光呢,但我可以很老實的告訴你,這幾年,人與妖之間的衝突激增,原因就是在此,那些妖魔也是因為要逃命,不得已才跑到人類地盤上的。」   大概是之前都沒人願意聽這些解釋吧,妖狐把話全說出來後,顯然是鬆了一口氣。而且能把眼前一直自認高高在上的人類狠狠打擊一番,這點就足以讓妖狐暗爽很久了。   很遺憾的,華玉一臉的臉色蒼白,對此完全提不出任何反駁。   「原本它們是不會對村子這種固定地點下手的,因為這樣會讓人類發現。但最近不知怎了,它們又突然改變了作風,感覺像是急迫著獵取獵物,完全不在乎它們的存在會被人發現。」   隨著知道的越多,大明瞭解這件事所涵蓋的層面遠超乎他的想像,已是影響到一重天境整體安危的事。但他下來前卻並未聽天宮的人提起過,看來他有必要向天宮方面瞭解一下,或許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   天帝是天界之主,而大明有一半的力量繼承於天帝,因此遇上這麼大的事情,他還真的不好袖手旁觀。   在場三個人,卻是各有各的心思。   華玉憂心於人間正陷於未知的陰謀中,妖狐自滿於對人類的打擊,大明則思索著接下來的事到底該怎麼進行。   「對了,華仙子,你在來這的路上,有看到一個粉紅色頭髮的女孩子嗎?」大明忽然間想起了那名失蹤的少女,便開口向華玉詢問著,並稍微形容了一下少女的外貌。   「呃……沒有,來到這之前,我並未遇上過任何人影。」大明的發問讓華玉稍微回神了過來,但想了一下後卻是搖了搖頭。   不料這時反應最大的,卻是那名妖狐。   「那、那孩子回來了嗎?」   「嗯,在路上遇到的,然後就跟著我一起過來。只是到村子裡,那孩子卻突然消失了,我想該不會被那些黑影抓去了吧……」   「不好!」說著,妖狐跳起來要往洞窟外衝去,不過卻被大明一下子扯住了尾巴。   「放手!你扯上癮了,是不是?那孩子有危險,我要去救她。」妖狐氣憤的回身就是一爪。   「你傷的那麼重,還想跑到哪去?」   大明好整以暇的在懷中摸了摸,然後從容的避開妖狐的攻擊,接著從懷中掏出一顆東西彈到她口中。   「你給我吃了什麼?!」   等妖狐驚覺時,那東西已然入腹,嚇得她立刻想運功逼吐出來。不過,這時大明突然用力握了她的尾巴一下,妖狐頓時渾身酸軟的趴在地上。   「無恥小人!」   妖狐對於大明老是抓著她的尾巴玩弄,可說是又羞又恨到了極點。   「放心,並不是想害你。你乖乖的留下來養傷,我去找那個孩子。」   方纔大明彈入妖狐口中的,是天宮出品的療傷聖藥,大明都是一直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說著,大明起身往外走去,不過走了一會後又折了回來。   「華仙子,能請你幫個忙嗎?」   老實說,大明並不放心讓這兩個女人單獨相處在一起,搞不好他才離開,兩邊立刻就打了起來。   留下默默不語的妖狐,大明和華玉一同離開了那座洞窟。   「你為何要如此偏袒那個妖魔?」   華玉知道大明找她出來的用意,但是她無法理解。   「華仙子……你可以保證人類這個種族,就一定是完美的,當中完全沒有壞人的存在嗎?」   「並不……」   「那麼,為甚麼妖魔之中不能有好人的存在?」   在這塊土地上生活也有好些天了,大明知道這裡的人把妖魔看成是種很忌諱的存在。只要人類的地盤上傳出一丁點有關妖魔的消息,必定會湧來大批江湖人士、修行者等將之殲滅到底,雙方幾乎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或許並非所有的妖魔本性都是壞的,但只要我多斬殺一隻妖魔,百姓的生活安全就能多一分保障,我沒有道理不這麼做。」   「就因為如此,是非對錯已經不重要了嗎……」大明低喃了一句,也不知華玉有沒有聽到。   大明知道這種觀念是世代承襲下來的,並非自己三言兩語所能改變的,而且自己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人,說實在也不好批評什麼。   他只是個過客,就算說再多大道理,到最後也只是拍拍屁股走人,並無法對自己的言論負上任何責任,所以大明選擇了沉默,不予反駁。   「那麼,裡面那位姑娘,你打算怎處理?」   「我打算帶她回師門,盤查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至於最後結果如何……就不是我所能決定的了。」   從華玉臉上表現出來的神色,大明知道最後肯定也沒什麼好下場。   「那麼,那個姑娘就交給我處理吧!她給我的感覺像是個好人,而我並不習慣看到無辜的人受到這種待遇。既然人與妖不能共處,已然成為一個定律,那我會帶她到一個遠離人類的地方去。」   「你只是被那隻狐狸精迷惑了!醒醒吧,妖魔都是不可相信的。」   「怎麼,你依然還是覺得我被妖魔給迷惑住了嗎?哈哈哈∼∼」   從大明爽朗的笑聲中,華玉感覺自己正被蔑視著。   「你這個人……究竟是從甚麼地方來的?」   從大明的言行和思想,華玉怎看都不覺得他像是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   「我只是個旅人,亦或是路人,反正……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就對了。」   「那麼,或許你並不瞭解現今人與妖魔的衝突,究竟演變到甚麼樣的地步。被妖魔襲擊的商隊與村莊,你看過那些無辜人民的下場,最後有多淒慘嗎?」   「就如同你所說,我甚麼都不知道。所以我只能選擇沉默,然後……做我眼前應該做的,做我所能做到的。」   大明對華玉笑了笑,然後往某一個方向奔去。   華玉起先怔怔的望著大明遠去的背影,然後才招呼麒麟獸一同趕上。   就在大明趕到時,那少女正和數個先前他所遇上的黑影打成一團。   「那孩子……」   大明注意到少女右眼的眼瞳,盡數轉化為血紅色,身上也散發出極為驚人的殺氣。就連慢大明一步趕到的華玉也被嚇到,在身旁的麒麟獸對這股氣息也顯得十分焦躁不安的樣子,少女的拳法路數看起來中規中矩,但是黑影只要被少女拳打腳踢到,就會被莫名的力量將本體給消滅,因此黑影數量雖多,但情況卻是落了下風。   大明曾經接過少女一拳,但這時少女所施展出來的力量卻比當時還要高出許多,大明猜想這或許和少女右眼的血瞳有關。   「那是……傳說中的修羅血瞳!?」華玉思索著自己曾經看過的典籍,最後訝然的叫了出來。   大明不知道華玉口中的修羅血瞳是啥東西,但是他這時已經衝了出去。因為那個本該乖乖在洞裡養傷的妖狐不知從何竄出,放出數道寒氣波攻擊那些黑影,自己直往那少女奔去。   只是少女似乎陷入了一種敵我不分的狂亂狀態,竟並指成刀對準了妖狐,眼看就要將她透胸而過。但妖狐彷彿完全不在意,依然是毫無防備的撲向少女。   「真是……讓人感到麻煩的傢伙。」   大明一手籍制住少女,一面用身體擋住妖狐,剩下的一隻手還要應付那些黑影,可說是忙的不得了。   「快阻止那孩子!不可以讓她使用那種力量。」   那種力量……是指修羅血瞳嗎?然而,現場情況可不容大明多想,不但眾多黑影朝他一起攻來,連少女也瘋狂的展開拳打腳踢的攻勢。   大明雖然想制住少女,但是對方的攻擊方式近乎瘋狂,大明並沒有把握在不傷著對方的情況下制住她。   這時,四周黑影的攻擊已經逼近了,無數硬質化的尖銳長刺快要將他們給包圍起來,到時大明三個人可是會一起變串燒的。   「樂樂!」急迫間,妖狐喊出了少女的名字。   少女對此似乎產生了一點退疑的反應,攻勢也跟著露出了破綻。   「藍……綾。」   「趴下!」   大明左手趁機一勾一翻,將少女的身體連同雙臂夾在腋下,並在出言警告妖狐後右手撥劍而起,往外揮出了一圈,硬是破開對方的包圍攻擊。   硬質化後的黑影,性質有點近似於玻璃,被敲碎時的聲音也是乒乓作響,黑色的殘片也如雨點般四處飛散。   以劍代指,大明以木劍尖端畫出一個較為複雜的光符,然後倒轉木劍,筆直的插入地面。   「牙!」   隨著大明將木劍插入地面,四周的地面同時冒出了數排尖銳的牙型光狀體,狠狠的將黑影給咬住。   這是斬與震的應用式之一,在符篆法中是屬於較高階的使用方式,因為在學習過程中,天帝的魂玉曾用這一招來做舉例,所以大明還記得。照理說,這並非目前大明所能掌握運用的技巧,但當時大明所想到的也只有這招了,只好拼著一試。   這招如同其名,是屬於無差別式的範圍攻擊技,會以光的撩牙將侵入領域內的獵物完全撕碎。不過,因為少女和妖狐離大明很近,所以並未被波及到。   或許是被打中要害吧,數團黑影中唯有一團僥倖逃脫而去,其餘的盡數被光牙給撕碎。   「還想跑!」   大明手指一揮,但卻畫不出任何光符。   剛那下已經超越極限了嗎……   此時,大明正想追擊上去,但左手夾著的少女卻在這時候掙扎了起來,兩隻腳又踢又踹的,逼的大明不得不停下腳步。   「放開我!」少女一邊喊叫一邊奮力的掙扎,好像大明對她做了什麼一樣。   又回復理智了嗎……   大明發現少女身上的殺氣已經消失,現在的她只是個吵鬧的野丫頭而已,便將她給放了下來。   這時,華玉將玉笛舉至唇邊,優美的笛音化為音波,攻擊向脫逃的黑影。   無形的音波對上無實體的黑影似乎十分管用,那黑影一時僵在當場動彈不得,接著麒麟獸咆哮而上,銳爪剎那間將黑影給四分五裂,這是他們常用的攻擊模式組合。只是物理攻擊對黑影並沒有效果,黑影一下子又回復成了原樣。   麒麟獸對此頗為惱怒,接著又上去一陣爪擊嘶咬,但結果都是一樣。   物理攻擊和防禦能力對麒麟獸來說確實是強項,但是術法能力在未進化前卻是貧弱的可憐,而且完全不會攻擊性法術。   「小鐵,退下!不要跟它纏鬥。」   小鐵是華玉對麒麟獸的暱稱,對照它龐大的身軀與兇猛的氣勢,確實嫌太可愛了一點。   「小鐵?……那種身材哪裡小了?」聽到這個名字,大明心裡稍微的囧了一下,不過旋即想起另外一件事,說道:「要活的!試看看能不能捕捉它。」   大明知道,若是想要查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追根究底還是落在了這黑影上頭。   這時,華玉一手持笛,一手摘下繫在腰間的鈴檔彈出。轉眼,鈴鐺化為洪鐘,往那黑影直罩而下。   「這樣有用嗎?」   大明將少女交給妖狐,自己則往前靠近了幾步。   「這是師門專門用來禁錮妖物用的法寶,我想……應該沒問題吧!」   幾番縱跳,華玉來到了大明的身邊,只是對於這個她從未見過的東西,老實說她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這傢伙也是妖魔嗎?」   大明比了比銅鐘的方向。這傢伙的氣息和妖狐的妖氣感覺迥然不同,而且微渺得幾乎難以察覺,簡直近乎於不存在。   「這個……我不清楚,我以前並未見過這種東西,不過我想……這應該是妖魔的一種吧!」   看來華玉本身也感到相當疑惑。   兩人說著,一邊走到了銅鐘的旁邊,大明還伸手在鍾上敲了兩下,現場響起了嘹喨的回音。   「都沒任何反應,真的有抓到嗎?」大明看了看華玉。   「奇怪,反應不該這樣的啊!」華玉試著念動法訣,可銅鐘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好!」   有種不妙的預感突然在大明心中浮起,他立刻將身旁的華玉撲倒在地上。   「你、你要做什麼?」   雖說華玉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可是連男孩子的手也沒牽過,更何況像這次被男子給整個壓在身上,讓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   緊接著,一聲轟然巨響,銅鐘從內部被炸的四分五裂。   「畜生!居然還有自爆這招。」   爆炸過後,灰頭土臉的大明抬起頭來大叫著。   銅鐘的碎片在強大的爆炸力推動下變成了可怕的凶器,將四周的環境破壞的一塌糊塗。若非妖狐和少女離的很遠,恐怕這時也難以倖免。   「那個……可以請你起來嗎?」   華玉紅著臉,臉頰側向另一邊看著,不敢直視著大明。   「呃……」大明這時才發現,自己正用著很不雅的姿勢騎在華玉身上,而且右手還抓著對方高聳的胸部,「對、對不起!」   這似曾相識的情況讓大明呆了一下,然後慌慌張張的向後退開。   這情況和他跟無痕第一次見面的情況很像,只是當時無痕二話不說的拔劍就砍了過來,但是華玉卻還很有禮貌的用了「請」字讓他離開。   怎自從他下來這裡後就常搞出這種飛機,和女孩子的接觸也太頻繁了一點,和他希望的簡直完全相反。   該不會……他那沉寂已久的爛桃花運又開始發作了吧!?   大明不知道此時該伸手把華玉拉起來好呢,還是最好離她遠一點,縱然這種事已不是第一次發生,但大明還是不習慣去處理。   「抱歉,我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最後,大明還是沒有伸出手,任由華玉默默的撐起上半身。   「嗯,我知道……還有剛剛,謝謝你了,你沒受傷吧……」   聽華玉這樣說,大明才發覺背後從剛才開始就怪怪的,而且還陣陣刺痛。於是他伸手摸了摸,入手感覺卻是濕漉漉的,而且還有硬塊。   大明舉起手一看,整隻手掌卻滿是鮮紅的血跡。   剛才銅鐘爆炸後的碎片嗎……   大明佩服自己的神經真是越來越大條了,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都沒發覺,是因為習慣成自然嗎?   「啊,流了一點血,沒什麼。」   華玉聽到後立刻回過頭來,只是回頭第一眼就看到一隻佈滿鮮血的血紅手掌,嚇的她尖叫了起來。   好像……做的太過火了!大明小小的反省了一下。   原本大明是打算自己處理傷口的,可是華玉一直吵著要由她來,大明也就隨她了。   華玉要大明坐下並脫下內外衣,雖然這麼親近男子讓她感覺很尷尬,但這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啊∼∼衣服被劃出這麼大的口子,還有這麼多血,不知道能不能洗乾淨。」   大明脫下外袍後就在那開始大驚小怪的叫著,簡直把衣服看的比他傷勢還重。   這衣服聽說是啥極海青蠶絲編成的,大明想八成也是很貴重的東西,把人家送的東西弄成這樣,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你這個人……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華玉在旁邊可是緊張的要死,可看到大明的反應,又覺得自己這麼緊張,好像傻瓜一樣。   在大明背後的傷口雖只有一處,但那碎片比華玉雙掌併攏攤開還大且深埋體內,華玉在旁光是看就感覺痛的不得了,遲遲猶豫著該怎下手處理。   「你就不能靜一靜嗎?你動來動去的,我根本不知道該怎處理啦!」華玉看到血一直從傷口流出來,簡直都快崩潰了。   「你說這個啊?」大明說著,將手伸到背後,隨手就將那碎片給拔了起來,「等一下就會好的,不用理它。」   華玉看到這幕,差點直接暈過去。   這個人……難道一點神經也沒有,感覺不到痛楚嗎!?   「我很懷疑你是不是人類……」   華玉一邊幫大明包紮傷口,同時內心充斥著滿滿的無力感。   「如果我說不是呢?」   大明回過頭,朝華玉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剎那間,華玉打從心底湧起一種毛骨聳然感,並本能的往後一躍。   「你真的不是?」   華玉這時已經伸手握緊繫在腰間的玉笛了。   「你說呢?哈哈哈哈∼∼」大明在大笑的同時,順手將脫下的內裳穿上。   這時,華玉注意到,大明背後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普通人……這麼嚴重的傷口有可能立刻止血嗎……   華玉嘗試著想把大明和妖魔連繫在一起,但大明不管怎看都是人類沒錯。   然而,這段小小的插曲,讓兩人剛剛曖昧的情愫沖淡了不少。   大明穿起外袍,起身往妖狐那裡走去。所幸備換的衣物頗多,找個空閒之餘再換過便是了,詩函和無痕因為無法一同前來,所以將大明的行李都打理得很周到,反正有乾坤袋在,再多的東西也都塞得下去,有備無患嘛!   「那孩子沒事了吧?」   大明看少女躺在妖狐懷中熟睡著,而且還睡得很沉的樣子。   「那種力量,就算是久經鍛煉的武者也無法掌控,更何況她只是個孩子。這次幸好只是體力不支,但下次……可能就連命都沒了。」妖狐看著少女,眼神中滿是關愛與擔憂。   華玉走近後,用著近乎質問的語氣問道:「這孩子……是人類沒錯吧?」   對她來說,人類和妖怪如此親密相處是很難想像的事,這少女該不會是被誘拐來的吧!   「對!她是人類,被你們人類所拋棄的人類!」   妖狐抱緊了少女,好像怕華玉會把少女搶走似的,眼中可以看到滿是憎恨的目光。   「你別胡說八道!」對這莫名奇妙的指控,華玉立即反駁了回去。   「擁有修羅血瞳的人是怎樣被人對待的,我想你自己很清楚。」   妖狐冷冷回了一句,立即將華玉堵的啞口無言。   「那個修羅血瞳……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大明對這裡的事物所知不詳,而且這種時候又無法拿出魂玉查詢。   「那是……一種被詛咒的力量。」   華玉慢慢說起了修羅血瞳的來源。   很久以前……但究竟有多久,也沒人曉得了,如今只有在民間流傳的傳說,證明著曾經發生過這件事。   現今在北方有一塊被詛咒的土地,不但是人類,就連妖魔也不敢隨意的靠近,聽說裡面住著的,都是凶殘至極的大妖魔。   但在遠古前,那裡曾經是一個富饒國家的所在地。   繁華的街道與建築、秀麗的風景和精美的物產,吸引了駱驛不絕的行商及旅客。英明的國主帶領著勤奮的百姓,打造出在當時可說是一等一的富饒之國。   可是就在一夜之間,這一切完全毀滅了。   而那個國家的名字是,「洛堯」。 第五章 妖魔群落   關於洛堯是如何毀滅的,在民間鄉野奇談中的說法有許多種。   有的人說是上天降下了懲罰、有的人說是妖魔作祟、有的人說是被外星人集體綁架等等,總之眾說紛紜。   但,這當中最為人熟知的版本,則是洛堯人自己毀滅了自己。   根據當時倖存下來的人的說法,那天晚上,所有人都突然發瘋了,血紅著眼互相攻擊殺戮,甚至連親人也不放過,當殺到最後無人可殺時,就殺了自己。   至於一些很僥倖活下來的人,不知何時起,血液中也有了這種瘋狂的力量,並且在世世代代的血脈中傳承下去,這種力量便被稱為是「修羅血瞳」。   修羅血瞳的遺傳是屬於隱性,就算十幾代傳承下來當中也不易有人擁有,等於與傳說無異。   而修羅血瞳發動時的特徵是眼瞳變得血紅,世世代代在血脈中累積下來的戰鬥因數會完全化為當事者的本能,體能也會攀升到超越肉體的極限,變成一種很恐怖的存在。   但是,這種力量是藉由燃燒生命之力而獲得的,狂暴之後便是死亡的寧靜。   就算是全然沒練過武的平常人,在修羅血瞳發動後,也能立刻變身為最強的鬥神,然而血瞳一旦發動,理性隨即被瘋狂給支配,會完全敵我不分的摧毀一切,直到死為止。   因此,修羅血瞳一直以來被視為是一種不祥的、被詛咒的力量,只要人們一旦發現有人擁有這種血脈,不是群起追殺到底,就是將之放逐到無人的荒野中。   但這種外來的刺激往往會引起血瞳發作,最後造成兩敗俱傷的慘劇,久而久之下來,人們對修羅血瞳的忌諱累積的更深了。   華玉過往雖沒看過擁有修羅血瞳的人,但不難想像少女在人群中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這孩子的母親是我的好友,臨死前將這孩子托付給我。而她,就是被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人類所害死的!」   妖狐憤恨的喊了出來,眼神中滿是仇恨。若不是重傷在身加上大明在場,她可能已經撲向華玉了吧!   華玉退了一步,一向立於斬妖除魔立場的她,不習慣面對這種來自妖魔的指控。   「但妖是妖、人是人,終歸不同路,我還是希望這孩子最後能回到人類的社會生活,所以我帶著她來到這邊荒的農村旁生活著,希望她至少能先習慣人類的生活方式。直到最近被那些黑影盯上,又有人類接著找上來,我知道我必須要將這個孩子送走……可沒想到她居然又跑回來。」   「為什麼你不帶她一起離開呢?」   大明看著自己的左手。造成洛堯滅亡的怪物,目前就封印在這手掌中,修羅血瞳的力量來源,也該和這傢伙有關吧……   「我的目標太過明顯,不管到哪,那些黑影都會跟上來,所以我只能用法術送她離開。」   「不過如今看來,這裡也不能住了,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大明看向四周,看來這裡暫時得劃分成禁地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帶著這個孩子,我也無法回到妖魔的群落去,他們不可能會接受這個孩子的。」   如同人類拒絕妖魔一樣,妖魔的社會裡也無法容忍人類的存在。   「你知不知道那些黑影的數量有多少?」   「這我並不清楚……但依以往所遭遇的數量來看,大約就是剛才那些了吧!」妖狐低頭沉思,很用力的回想著。   「總之,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吧!」   大明讓妖狐將洞窟裡面被冰凍的人類全都解放,至於這份功勞就讓華玉出面領取了,只是她本人似乎相當抗拒這種事情。   「人又不是我救的,我不容許自己說這種謊話,而且為什麼不將事情給說清楚,我想大家都能理解的。」   「你真的認為那些被妖魔抓的人,釋放後會冷靜的聽妖魔解釋嗎?或許有可能吧,但目前我們並沒有那個時間慢慢解釋,而且那只會讓事情弄得更複雜。現在重點在於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我只是個普通人,她是妖魔,我們不管說甚麼也不會有人相信的,但你不同,你是一個名人,說話自然有信服力。」   「但是這種事情……」   「聽好了,你所擔負的責任相當重大。你必須帶這些人回去,向世人公開這裡所發生的事,警告他們未知的勢力正在暗處活動著,而且這點只有你能做得到。這種時候孰輕孰重,你應該能分辨吧?」   「那麼……你呢?」華玉看向大明,沒發覺自己話語中傳遞出了一絲的不捨。   「我?我只是路人,只要路途末盡,自然是繼續一直的旅行下去。」   「那你旅行的意義何在?究竟又在尋找著甚麼?」   「我在找人。」   「找人?」   「對,我在找尋……『傳說中的廢人』。」大明對著華玉豎起大拇指,臉上露著大大的笑容。   「嗯?」   華玉的頭微微側向一邊,心裡的疑問更沉重了。   莫非……這個人,腦子壞掉了不成?   清晨,大明和妖狐及少女隱身於樹下,看著華玉帶領著一批人漸漸遠去。   「抱歉,要你擔上這個惡名了。」大明歉然的對妖狐說。   讓華王出面宣稱是她救了大家,除了黑影的事情外,其他一概不予提起,這樣一來,妖狐自然就被渲染成極惡的妖魔。   「無妨,妖魔對人類來說都是一樣的,就算多記上一筆也無所謂。更何況我不殺人類,也只是出於一個承諾,並非我對人類具有好感。」妖狐說著,轉身離去。   「看來,多了一個脾氣古怪的同伴呢!」   因為妖狐傷勢未好,也不知要去何處,而大明也是漫無目的的亂逛,兩邊便暫時的走到了一起。   這時,少女狠狠瞪了大明一眼,扮了個鬼臉後掉頭追上妖狐。   「還有一個難搞的丫頭……」   妖狐的個性沉默寡言,少女則是有多遠就離他多遠,所以大明極少有和兩人聊天的機會。雖說如此,大明至少還是知道了兩人的名字。   妖狐的名字是「藍綾」,種族是冰狐,少女的名字則是「樂樂」。   經過幾天相處下來,大明發現樂樂很黏藍綾,而且在她面前就跟一般的小女孩一樣天真活潑,總是一副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可是在大明面前,就全不是這個樣了,不是板著臉孔,就是一臉戒備的神情,甚至在大明和藍綾說話時,都會惡狠狠的瞪著大明,於是大明找機會和藍綾聊了一下。   「那個……我真的很惹人厭嗎?」   「你別在意……那個孩子,從小就很討厭和男性有接觸。」   「討厭男人嗎,這樣確實無解啊……」   大明第一次遇到有這種怪癖的女孩。   這時,大明能感到背後一直傳來陣陣刺痛感,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個怪丫頭在瞪著他不放,真是深厚的怨念啊!   「你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   大明看了一下藍綾的尾巴,它正精神抖擻的高高翹起,毛色也很亮麗,和初次見面時的垂喪黯淡不同。尾巴是妖狐的力量來源,因此從尾巴就可以看出妖狐的身體和心理狀態。   「你似乎對我們這一族很熟悉的樣子?」   從大明第一次抓住她尾巴開始,藍綾就知道這個人對妖狐這個種族有很深的瞭解。   說實在的,眼前這人每每讓她訝異萬分,不單是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異於常人的價值觀點,就連他隨手所拿出的丹藥似乎也非凡俗之物。   「家裡有只九條尾巴的(曾經),所以對你們這一族多少都會瞭解一點。」大明說這話時臉偏向一邊,左手撐著下巴,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   「九尾天狐?」   藍綾是妖狐的一員,自然知道九尾階級有多難修煉。就如同龍神對龍族的意義一樣,九尾對妖狐一族自也是意義非凡。   「以前啦……現在只剩三條。」大明看藍綾反應這麼大,反而不好意思了。   「由九尾變成三尾?」藍綾看上去相當疑惑的樣子。   「當中發生過一些事。」   「可是……已有許久不曾聽說過,有人修練至九尾天狐的境界啊!最近的一則已是千年前的事,只是那媚狐族的女子走的並非正道,而是大量吸取男性的精氣來促進自己的道行,不管人類或妖魔都不放過,最後因為惡行重大,被上界關入煉妖塔。」   上界指的是二重天境,是一重天境普遍的稱呼法。   藍綾的形容聽在大明耳裡,感覺還蠻熟悉的。   「那隻狐狸精的名字……該不會剛好就叫做『媚兒』吧?」大明試探性的問。   「難不成那只九尾天狐就是!?但是她當年不是被關進煉妖塔了?」   「我曾經去煉妖塔逛了一圈,發生了點事,就順便把她帶了出來。哈哈!」   大明打哈哈笑著,想不到媚兒在天界居然這麼有名啊……   藍綾聽得差點翻白眼暈倒。煉妖塔是天界有名的禁地,她出生至今可沒有聽過有人或妖魔進入後還能出來的,可是這個男人說的彷彿是在逛自家後院一樣。   「你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呢?」   「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不用想太多。對了,反而是你,決定接下來往哪去了嗎?」   「這個……我目前也還沒決定,也許四處旅行看看,最後找個無人居住的山野定居下來吧!只是現在有人在襲擊妖魔和人類,這樣做似乎很不安全,而且考慮到那孩子……」   人類的城市和妖魔的群落,照理說是比較安全的地方,可是她的情況偏偏兩邊都去不得。   「只是,那些黑影抓這麼多人類和妖魔,究竟是想做什麼呢……」大明雙手交叉看著天空,奈何一點線索也沒有,實在不好推斷。   藍綾沉思了一下,然後回答說:「我想……是被殺了吧!那孩子除了修羅血瞳外,還擁有另外一項能力。」   「喔?」   「那孩子……看得到別人的壽命。」   「壽命?」   「嗯,不管是人類、妖魔,甚至山裡面的動物、樹木花草,她都能看到對方剩下多少壽命。」   「這麼厲害!?」   「我也是這幾年才知道的,那孩子隱約能看到別人的生命長短,而且越接近死期越能明顯的看到。我知道修羅血瞳是遺傳自樂樂的母親,至於這種力量……大概是來自樂樂的父親吧,只是很遺憾……樂樂的母親至死都未曾提過關於樂樂父親的事。」   藍綾語氣越說越低沉,大概是回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吧!   直發現大明一直注視著她,這才恍然回神說:「抱歉,有些離題了。我記得在村子裡發生那件事的前一晚,樂樂從村子採買食物回來時曾經問過我:『藍綾,為什麼村子裡的人都快要死了?』當時我就知道村子會出事,但沒想到是發生這樣的事情。」   如果藍綾所說屬實,那麼被抓走的人類和妖魔不就……   因為那數量實在相當可怕,就算是大明這見慣大場面的人也不由的感到不寒而慄。   不知不覺間,大明心裡冒出一個很荒唐的念頭。   這件事,該不會和那三個傢伙有關吧……   或許是因為他太在意三聖靈,遇到事才會變得這麼疑神疑鬼,但是這念頭一在大明心裡生根,越來越揮之不去。   「看來還是得調查清楚才行……」   大明想了又想,決定把這事調查清楚一點,至於廢人……也只能碰碰運氣了。   「藍綾,你說妖族因為那些黑影的事,目前正在大舉遷移是吧!」   「嗯,沒錯。因為分散居住太過危險,大家傾向於搬到群落集體行動,就連不少慣於獨來獨往的妖魔也為此放棄了地盤。」   「那麼能不能請你帶我到附近最大的群落,我想將這件事打聽的詳細一點。」   「可是……大多的妖魔並不歡迎人類,尤其是這種敏感的時候。」   「不要緊,去了以後再做打算吧!」   見大明如此堅持,藍綾也就答應了,眼前這個人類與她所認知的人類並不同,藍綾倒想看看這個人類能做到怎樣的地步。   在一個國家裡,有屬於人類的土地,也有屬於妖魔的土地,雙方在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中共存著。雖然雙方難免有衝突的存在,但整體來說依然是維持在一種平衡的狀態之下。   不過,因為近來大規模的誘捕事件,雖然人類世界還尚未察覺,但在妖界卻早已是風聲鶴唳。尤其近兩年來大規模的妖族移居,當中難免會騷擾到人類的土地,因此更進一步引發了雙方的衝突與對立。   所以,大明在此時說要到妖魔的群落去,藍綾本是非常不贊成的。   妖魔和人類一樣都有自己的都市,稱之為群落,不過群落卻遠不及人類的都市繁盛。   這是因為大多數的妖魔都擁有自己的地盤,不然就是獨居性格,群落的產生是因為弱小的妖魔為了尋求保護,而投靠強大的妖魔漸漸聚集起來的,這就是群落。   「這附近最近的群落……應該就是風之巢吧,那是一個大群落,由一隻活了數千年的風屬妖龍所統治。在妖魔裡,他的作風算得上是溫和了,就去那裡試試。」   既已決定目標,大明一改先前的悠閒作風,開始積極的趕起路來。   他讓藍綾和樂樂乘坐毛羚,自己則從乾坤袋裡拿出一輛重型機車,發動引擎狂飆在後。   狂吼的排氣管讓毛羚受到了驚嚇,正用著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跑在前。   「你騎的那是什麼怪物?」   藍綾一手壓著頭髮,同時滿臉驚慌失措的看著那個發出陣陣怒吼的「鐵骨怪物」。就連一向很不屑大明的樂樂,這時也是睜大著眼睛好奇的看著。   「怪物嗎?哈哈哈」   大明催了油門幾下,以機車的咆哮聲來回答。   我表現的,是不是有些開朗過頭了……   進入妖魔的地盤後,大明感覺到妖魔很明顯的增多了,所以他們行進的速度也跟著放慢了起來。雖然走在樹林內看不到,但是大明知道樹影後面有很多雙眼睛正盯著他們看。   藍綾橫掃了樹林一眼,向大明解釋著說:「這些只是低等的妖魔,真要比喻起來,應該就像是動物的存在吧!他們的智力與實力並不高,在弱肉強食的法則之下,容易被上位妖魔給驅使,所以光憑我所散發出來的妖力就是可以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人類……是人類啊……殺!殺了他們!   雖說有藍綾的妖力壓制,但大明還是很明顯的感覺陣陣惡意從對方身上傳來。   「看來妖魔和人類之間,真的是互不相容啊……」大明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想的太過天真了也說不定。   「前半段路還好,但是越靠近風之巢,那裡居住的妖魔就越強大,我不敢保證我的妖氣能震懾住他們。」   藍綾側坐在騎獸上撥弄著頭髮,同時身後的尾巴隨著騎獸的動作左右搖擺著,完全沒把四周藏匿的妖魔看在眼裡。   「你在妖魔裡面算是很強了吧?」   大明想如果不是有藍綾在,這麼多的妖魔恐怕已經撲上來了吧!   「我?我想還好吧,妖界裡比我強大的妖魔多的是,只是他們都隱而不出而已。修練到我們這種境界,照理來說都很少理會外界的事物了,而是一心一意的潛心靜修,期望有一天能窺探天道。」   「聽起來,和人類一樣啊!只是既然追求的東西都一樣,為什麼妖魔和人類會如此難以相容呢?」   一重天境的修仙風氣很重,大明想像這種隱世不出的高人應該也很多吧!   「其中原因有很多吧!就拿人類來說,也不是人與人之間都毫無摩擦的。而且,人類還有一項特質,就是無法容忍與自己不一樣的存在。」   大明聽到後立刻低頭歎氣,他還真的找不到話反駁。   所謂的風之巢,是一片荒涼且寸草不生的山谷,只有一座高大的石山聳立在其中。   「這就是群落嗎?」   大明覺得和自己的預想相差好多,他本來覺得就算比不上人類城市的規模,至少也會像鄉鎮一樣吧,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整片荒地。   「人類用石頭來築起城牆,你認為妖魔會不用任何手段來保護自己嗎?群落外通常會有一層妖術結界的保護,以避免讓人類發現,所以不能讓人類知道群落的所在,這是妖界共通的禁令。」   「那你還帶我來?」   「因為你幫過我一次。況且雖然我討厭人類,卻不討厭你,所以請你不要背叛我的這一份信賴。」   「你突然這麼說也……」   藍綾的話讓大明有些詫異,因為這女子平時都冷冷淡淡的,沒想到對自己卻是這麼的看重。   隨著他們幾人靠近,突然四、五個體格龐大的妖魔憑空出現,好像穿透了什麼東西過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一隻小狐狸啊!」   說話的是一隻獨眼的妖魔,外型近似人形,體格壯碩,高約大明的三倍以上,紅皮膚,手上扛著一把比大明身材還粗的鐵棒。   那顆比大明腦袋還要大的眼珠在藍綾身上繞啊繞的,然後轉到樂樂和大明的身上,眼瞳陡然徒增數倍。   「你居然敢帶著人類到這來!你難道不知道妖界的禁令嗎!?你拋棄自己的族人也就算了,現在你居然連整個妖界也要出賣!」   「我們只想見龍王一面,此外沒有其他的意思。」   對方的階級只是守門的妖魔,因此藍綾也沒啥太認真應對的興致。   此地的統治者正式名諱為「龍空大王」,雖非正統龍族出身,但客氣點的會稱呼聲「龍王」。   「別傻了!大王是你們想見就見的嗎?別說要見大王,你們今天連活著離開的可能都沒有。」   藍綾的回應則是冷冷的轉頭後退,在經過大明時淡淡的丟下一句,「是你想要見面的,所以你自己處理吧!」   「唉,我可是個愛好和平的人,非要這麼動手動腳的不可嗎?」大明嘴上雖這麼說,實際上卻是在扳動著手指,臉上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只要打倒他們就好了吧!」   妖界裡強者為尊,一切靠實力說話。大明清楚若要用和平的交涉管道,對方大概連理都不理吧,如此一來想和對方交涉,唯有靠實力迫使對方出面了。   「你這個人類,居然敢在妖魔的地盤上這麼囂張!」   感覺到身為妖族的尊嚴被污辱,獨眼妖魔抓著鐵棒,狠狠地朝大明當頭砸下。   忽然間,重重的「砰」了一聲,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坑洞,不過這卻是被大明給踩踏出來的。大明未躲未閃,直接以右手掌接住鐵棒這一擊,力道傳至腳下時連地面都承受不住,可見力道之大。   「喔喔喔!力氣果然還真不小呢!」   大明笑了一下,左手握拳收攏,然後右手用力抓扯鐵棒讓對方失去重心,接著一記左鉤拳往上揮出。拳頭狠擊妖魔下顎,讓妖魔先是高高的飛起,然後重重的落下。   「不行啊,中看不中用。」大明搖了搖頭,對方比他所想的還不禁打。   「只是一個守門的小兵,你能期望他有多高的戰鬥力。」藍綾站在樂樂身旁,以防有人會藉機攻擊過來。   其他妖魔起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怒吼著衝了上來。   「這樣的話,力道不好拿捏啊!」   大明揀起獨眼妖魔先前落下的鐵棒,耍了兩下後擺出棒球擊球架式,接著猛然的一棒揮出。   首當其衝的妖魔仗著體格標悍,也想學大明剛才那樣空手接下鐵棒,但轉眼就與身後的妖魔一同化為遠方天際的流星。   「飛的可真遠呢!看來還是太用力了,失敗。」大明說著,三兩下的就將其他妖魔全給打飛出去。   大明揮舞著鐵棒,看來打得並不過癮,「就這樣而已?」   「不,才正要開始呢!」   隨著藍綾的話語落幕,大批的妖魔穿過結界,出現在大明眼前。   「這樣才對嘛!對了,順便幫我拍些照片當紀念。」   大明脫下外袍,裡面穿的是專為這種幹架場面而準備的勁裝打扮,並且順手把數位相機丟給了藍綾。   這幾天來,大明一路上相片可沒少拍,就連藍綾也學會怎麼用了。因為樂樂從不給大明好臉色看,所以大明也只能叫藍綾去拍樂樂了。別看藍綾都冷冷淡淡的,對這玩意好像還挺有興趣,總是抓著樂樂一陣狂拍猛拍。   「我們就來算看看,究竟要幹掉多少小兵,幕後的大魔王才會出現呢!」   大明抓著鐵棒一陣揮舞,頓時天上又多了不少流星出現。至於藍綾,只是在原地散發出妖氣,讓試圖靠近的妖魔都凍得跳腳。   不過,再怎說,大明這趟前來不是為了挑起戰爭的,若開殺戒就不好了,因此下手還是很「節制」。   但在妖魔眼中,那可就不同了。眼前笑咪咪的人類男子,在妖魔眼中看來,實與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無異。   在大明身邊倒下的妖魔越迭越高,簡直都像是座山了,而且數量還在持續增多中。不管多麼強悍的妖魔,和大明照面後就是一擊倒下,從沒有例外。   突然間,大明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東西,在身上「砰」的一聲爆炸開來,炸的大明灰頭土臉的。   「喂!那邊的,打架時用飛行道具太過分嘍!」   大明左手指著遠方一群拿著圓筒物體的妖魔小隊,然後右手將鐵棒用力擲出,立馬將那群妖魔橫掃的東倒西歪。   最過分的人是你吧……   所有的妖魔都在心中一同垂淚著。 第六章 神雷   「不行了,又有一百個被幹掉,快去通報大王。」   大明此刻勢如破竹,不管調來多少妖魔都抵擋不住。負責守衛的妖魔無奈下,只好趕緊差人去稟報統治風之巢的龍空大王。   打著打著,大明感覺好像穿過了什麼東西,眼前的景物立刻變得迥然不同。   原本荒涼且一無所有的山谷,現在立滿了像丸子串一樣的石柱建築物,石柱內部鑿空,作為妖魔居住的巢穴所在。除了地上跑的外,在天空還有會飛的妖魔在盤旋著。   「結界被突破了!現在沒事幹的傢伙全去給我阻止敵人。」   對於突然有人類突破結界闖進,整個群落裡的妖魔都鬧得沸沸揚揚的,對於大明的攻擊自然也就更加激烈。   藍綾和樂樂則緊隨在後,她們倆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唯一做的就是偶爾拿著相機拍幾下大明,其它則都是拍風景去了。   「讓開!你們這群廢物,居然讓人類闖進來,還養你們這些傢伙做什麼!」   這時,一隻牛頭妖毫不客氣的踹開擋路的妖魔,一路衝到大明身前才停下。   其它妖魔看到這隻牛頭妖時都顯得很懼怕,很自動的往兩旁退縮分開,這時,也漸漸的沒有妖魔再上前去攻擊大明,眾妖魔只是將大明幾人給團團圍住,都等著看牛頭妖的下一個動作。   「他們是『執法隊』,用以維護群落秩序與施行律法的菁英組織,是直屬群落統治者的衛隊,在群落中權力僅次於統治者,當然,連實力也是。」藍綾在大明身邊做出解釋。   大明發現在牛頭妖後面還跟著四個妖魔,其中一個外型與穿著和藍綾很像,狐耳白尾,只不過那個妖魔是個男性,而且還是長相十分俊美、纖細的美男子,不過尾巴只有五尾之數。   那名男妖狐看到藍綾後顯得十分詫異,隨即往前衝了一步站出來。   「藍綾!是你嗎?」   「白洵……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就連向來冷冷冰冰的藍綾也稍稍的皺起了眉頭。   「你們認識?」   大明覺得現在這時機好像不是他出場的時候,便收手退到藍綾身邊,不過藍綾對他的問題沉默不予回答。   「藍綾……我一直在找你。」   大明摸了摸下巴,兩人看來似乎關係非淺啊!   「白毛狐狸,讓開!這裡不是給你敘舊的地方。」牛頭妖伸手推開白洵,然後手上的長柄巨斧重重地在地上頓了一下,接著開口對大明說:「人類,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跑來風之巢撒野,莫非是欺我妖族無人不成!」   「我只是有些事想請教龍王,會這麼做完全只是出於自衛而已,我願為我的無禮致歉。」   「那好,就用你這條命來賠罪吧!」   一般的牛頭上是兩隻犄角,但這傢伙腦袋上卻是三雙犄角,還成尖錐狀,看上去感覺就特別的兇惡。   那牛頭妖衝到大明身前時卻突然止步變招,伸手將拖行著的長柄巨斧借力揮斬了一圈。   對方將衝擊的力量與離心力全轉換到巨斧上,大明根本連想都沒想就立刻躍起避開,那種攻擊可不是用肉掌就能擋下的。   牛頭妖似乎早已知道大明會躍到上方,揮斬一圈後改為雙手持斧,暴喝一聲後縱起,將巨斧由下往上斬。   「盾!」   大明右手一劃,光罩擋住了巨斧的攻擊,兩者撞擊之間擦出燦爛的火花。   牛頭妖這擊雖然沒傷到大明,但卻將他連人帶盾打飛到更高的地方去。   「嘖!」   牛頭妖落地後鼻子猛噴氣,對方纔的攻擊顯然很不滿意,於是握緊巨斧準備等大明落下時發動第二波攻擊。   「飛的可真高……」   牛頭妖那擊的反彈讓大明直衝雲霄,連整個群落的面貌都可以看在眼底。   「不過,這角度可真好。」   大明從口袋拿出另外一台數位相機,並順手拍了兩張。   「接下來嘛……」   那個牛頭妖不但力氣大,戰鬥技巧也很精通,不愧是群落裡的二號人物,看來不好應付呢!不過不打倒對方的話,那個所謂的龍空大王就不會出面吧!   這樣的話……稍微,給對方一點壓力吧!   「這招,可是會有點粗暴呢!」大明雙手擺出一前一後的姿態。   自從知道有這種玩意後,大明就一直很想找機會試看看。雖然他符錄法只是初學,但乾坤八劍可是熟悉得很呢!   太玄上清符篆版的「乾坤八劍」(天帝專用),「震雷落地」加「離火燎原」演化式……   「神雷!」   雷光一閃,大明化身奔雷,從天而降。   這招式已非劍技那般將能量外放,而是改將能量包覆在自己身上,形成攻防一體的戰鬥姿態,應用起來也更為多元化。   而符篆法只是觸發高等應用式,基本原理大致還是跟乾坤八劍一樣的,所以大明才能稍微使用這法術。   牛頭妖原本守在地面,準備在大明落下時給他一個驚喜,但沒想到,等到的卻是一道落雷,這時吃驚的人反而是他自己了。   「可惡!」   牛頭妖將長柄巨斧高扛至頭頂上,看起來是要硬擋。   「這一下……會很過份喔!」   藍綾面無表情的拍了兩張,然後揮手散發出妖氣來怖下防禦。   「所有人立刻離開現場!」   妖狐白洵也立刻發出警告,但奔雷瞬間即至,結果有說等於沒說。   奔雷在直接命中牛頭妖後「轟」的一聲產生大爆炸,然後反捲起沖天的火柱,威力直接襲捲周圍百公尺範圍。除了有一定實力的妖魔外,其它團團圍觀的妖魔在第一時刻就被暴風吹到不知哪去了。   火柱散開後,只見大明一手掐住牛頭妖的脖子,並將他高高舉起。只是牛頭妖的身材比大明高大許多,因此下半身還拖行在地上。   「怪……怪物!」牛頭妖全身傷的動彈不得,只能勉強從喉間擠出幾個字。   「喔,我能把你這句話當成是誇獎嗎!」   大明笑了笑然後將手鬆開,牛頭妖「碰」的一聲摔在地上。   從四周的情況來看,似乎只發揮出震雷落地與離火燎原不到半成的威力呢!   看來果然要把太玄上清符篆練上手,才能將這招式完全發揮出來……   「我只是有些事想找龍王談一談,並不是來打架的,可以停手了嗎?」大明一臉笑容可掬的說。   所有人都被你幹掉了……你還真敢說!   眾妖魔有著一同的想法。   以白洵為首的執法隊,個個露出如臨大敵的神態,思索著要如何應對這前所未有的強大入侵者。   「讓他進來!」   突然,渾厚且具威嚴的聲音在整個群落迴盪著。   「這就是龍空大王嗎……」大明看向群落最高處的石山。   這傢伙很強啊,光散發出來的氣息感覺就直逼雷鳳那一層級別的存在。   「那麼,可以麻煩你們帶路嗎?」大明對著白洵等人說,同時從藍綾手上接過外袍穿上。   自洵等人互相看了看,雖然在他們的立場上極不甘願這麼做,但是龍空大王已經下了命令,他們個人的意願就已是無關緊要了。在這座城裡,龍王說的話就是一切,這是鐵則。   「我帶他們去吧,你們留下來善後。」   白洵和其它人商量一下後,最後做出了決定。   「那麼幾位,這邊請。」   白洵突然變得很有禮貌的在前為他們領路。   既然龍空大王開口,那麼他們此刻就是龍王的客人,人與妖魔之間的對立也只能先放一旁,他們的生與死只有龍王能決定。   藍綾本來也要跟上,但是開門那一剎那間,裡面所散發出來的妖氣讓藍綾遲疑了一下,這時白洵突然抓住藍綾的手腕。   「藍綾,不要去!你不知道龍王的可怕。」   「可怕啊……或許吧!不過那個男人,可是披著人皮的怪物呢!」   藍綾輕輕甩開白洵的手,拉著樂樂一起走進門去。   白洵在門外躊躇了一會也跟了進去,必要時龍王或許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過藍綾吧!   在大門後面是一座寬大的殿堂,殿中有一座約十公尺高的巨大石像,外型是龍首人身盤坐在寶座上的樣子,而且石像正不斷散發出驚人的妖氣。   「不愧是群落的統治者,好可怕的妖氣。」   就算向來淡漠的藍綾,此刻也不禁流下了冷汗,樂樂則是緊張的握緊了藍綾的手。   然後,石像說話了……   「人類,你敢來我的地盤上撒野,我想你自己也該有所覺悟了吧!」   這聲音和語氣與大明方才在外所聽到的一樣渾厚,倒是大明響應的語氣輕鬆的簡直像是在跟老朋友說話。   「啊,那件事等一下再說吧,我有點正經事想請教。」   等一下再說……   白洵聽到這句話簡直快暈了,這個男人難道是腦子壞了不成!?眼前這位可是妖界赫赫有名的龍空大王啊!為什麼藍綾會跟這種腦袋不正常的傢伙走在一起!?   「這件事可能關乎到妖界存亡,您認為重不重要?」大明臉上看來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   石像沉默了一會,然後才開口說:「說吧,人類。」   「嗯……在此之前,我想請問,對於近年來四處捕捉妖魔和人類的隱藏勢力,您知道的有多少?」   「你……代表人類而來?」石像有些遲疑的問。   「不,我不代表任何一方。只是我個人對這件事感到好奇,想調查個清楚而已,如果真要說我代表誰嘛……」大明舉起左手,食指直指上方。   「你是天上之人!?」   石像的話語有些顫動了,就連藍綾和白洵看向大明的眼神也都變得不同了。   「不完全是,只是有些關係罷了。」   大明笑了笑,他知道自己這麼大剌刺的打進來,不管怎樣,對方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若想和對方好好的談,把上面的名頭搬出來可管用多了。反正他來此之前就已和夢無涯聯絡過,她說就算把天宮的名號亮出來都無妨,天宮方面自會全力支持。   當然,大明也不想動不動就抬出天宮來壓人,不過只要耍點故作神秘的小手段,一樣能有同樣的效果。至於事實,就讓他們去猜吧,反正自己打死不認。   「那件事所引發的後續效應太多,如再讓妖魔和人類之間的紛爭繼續擴大下去,恐怕雙方都不樂意見到吧!」   「你說你是天之來人,可有什麼憑證?」   「這個……沒有。」   大明撒謊,若要證據的話不是拿不出來,只不過不想拿而已。如果真的將他和天宮掛上鉤,以後要甩掉這名字可會很麻煩。   「那憑什麼讓人相信你的話?」石像指責道。   「說的也是呢……那麼,就讓我們用妖界的方法來處理這事吧!」大明拉開架式,挑釁的意圖看起來非常明顯。   「那、那個白癡!」白洵忍不住叫了出來,這傢伙居然想挑戰龍王。   「不過,在此之前,讓他們先出去吧!你是個很強的傢伙,或許我沒辦法手下留情呢,波及到他們就不好了。」   這個人到底是傻的可以,還是真正有這個實力呢?   白洵發現自已有些看不透這個人類了。   石像的反應則是突然散發出妖氣,如同暴風一般將白洵、藍綾和樂樂三人吹出大門外,然後將大門緊閉上。   「人類,現在已如你所願,拿出你的實力吧,否則下場只有死。」   「不勞費心了,我可從沒打算死在這種地方。」   大明明白這傢伙很強,隱藏實力只會自討沒趣,看來還是得用到絕的力量。   感覺到大明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石像的型態忽然間也朦朧了起來。這石像本來就是妖氣物質化後的東西,現在龍王收起這層表象,顯然也是要開始認真了。   至於勝負如何,除了當事者知曉外,這件事始終不曾向外透露過。   「藍綾……這些年來,你過的可還好?」   既然藍綾沒有立即的危險,白洵也就立刻回復了冷靜。而藍綾跟樂樂,由始至終就不曾真正把大明當成同伴看過,自然臉上也就不會出現擔心兩個字。   「還不錯,倒是你為什麼會跑來投靠風之巢,族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冰狐一族性情淡漠,但骨子裡卻相當高傲,不可能會依附其它妖魔存活下去。   「因為……我們也被襲擊了。」白洵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悲傷。   「被『那個』嗎……」藍綾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那些黑影。   「大多數的族人都被抓走,就連族長也是,不得已之下,我只能代理起族長,帶領剩下的族人投靠龍王。」   「那個老頑固終於也死了嗎……」   對於自己父親遭遇不幸的消息,藍綾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就像是在聽一件事不關己的消息一樣。   「藍綾,回來吧!你才是真正的族長繼承者,現在族人非常需要你。」   「自從我拋棄族人的那一天開始,冰狐一族就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就為了一個人類,值得嗎?」   白洵伸手抓住藍陵的肩膀,不料這時從旁一個踢擊將他的手給踢開。   「樂樂,不要這樣。」藍綾將有些怒氣的樂樂抓至身後,「白洵,過去的事已經過去。現在冰狐一族的族長是你,你也完全有這個能力。」   藍綾說著的同時,大門被打了開來,並且大明拍了拍手從中走出。   「你居然沒事!?」白洵詫異的看著大明,除了左手的衣袖碎裂外,大明身上居然連一絲傷痕也沒有。   「你們龍王人挺好的,他手下留情了,哈哈。對了,你叫做白洵是吧,龍王要你進去一下,他說有事要交代。」   白洵看了大明幾眼,然後快步走進大門內。   「你贏了?」藍綾看了一下大明。   大明笑了笑說:「這個嘛……秘密。」   白洵進門後走到石像前,將手擺在胸口前行禮。   「龍王。」   「白洵,交代下去,那個男人從今以後是風之巢的賓客,有任何需要你都必須全力協助配合。他要調查的那件事跟你負責的是一樣的,就由你去跟他詳談吧!」龍王的聲音威嚴雖在,但話語中似乎多了一分頹喪。   「是!」   白洵雖是應承了下來,但內心卻是浮起了疑問。   莫非……龍王輸了!?   心裡想歸想,但是白洵卻不敢問出來,隨後便退出殿堂去。   當白洵退出後,殿堂的大門也就自動關上。   「初始者嗎……」龍王的聲音在殿堂內迴盪著。   他這種妖龍是龍族旁支,而不管天界和人間的龍族,起源只有一個。   方纔那場戰鬥,是他輸了,可是大明卻提議就當沒這件事情發生過。   「你是一個統治者,需要保持威嚴的存在。而我只是個過路的路人,輸贏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白洵出去後,便對著大明幾人說:「現在幾位是龍王的客人,請隨我來,會安排幾位休息的地方。」說到這,白洵不免又看了一下大明,這個笑得像白癡的傢伙真的有能力打敗龍王嗎?   「休息倒不用,我想瞭解目前你們收集到的情報就好。再怎說,這裡也是妖族的地盤,最近發生了不少事,我想很多妖魔都不歡迎人類吧!」大明邊走邊說。   「實情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既然龍王已經下令,在風之巢的勢力範圍內,沒有妖魔敢對幾位動手的。」白洵解釋道。   「我不是這意思。總之我在這,很多人心情都會不好……」大明搔了搔頭髮。   很罕見呢,人類居然會考慮到妖魔的心情。   白洵覺得有點出乎意外,不過,這個人說這話時到底是真心,還是偽善呢?   大明想了想,「嗯……也不是這麼說,意思應該比較接近避免招惹麻煩吧!」   「那麼,請隨我來吧!」   原來,還是為了自己啊……   白洵表面不動聲色,帶著大明幾人來到下層的一處房間。這裡看起來像是會議室,圓形的房間內環繞放著寬大的石椅,正中央則放著石桌。   「關於你想查詢的那件事,其實早幾年前,妖界就已經著手開始調查,風之巢就是由我來負責這件事。」當眾人都坐好後,白洵開始做起了解說:「在目前能追查到的紀錄上,最先傳出妖族被襲擊的,是西方的國家。」   西方啊……   這字眼立刻讓大明聯想到二重天境西方的動亂,事情都是從西邊開始發生的,看來有必要走一趟。   「那些傢伙起初只襲擊獨居習性的妖魔,後來漸漸的連小型聚落的妖魔團體也不放過。至於人類方面,雖然不知道它們是如何造成國家動亂,但我們確實觀察到它們在搜捕難民。人類和妖魔兩邊比刻都為了自保在逃命,混亂中雙方起衝突的機會自然大為增加,雖然我們已經盡量管束妖魔這邊,但遺憾的是,情況並未見好轉。」   「有試著和人類的國家談看看嗎?」大明發問說。   這點白洵很快的予以否決,「那種事不是我能決定的,況且……我也不認為人類的國家會想要和妖魔坐下來談話,他們根本連這種東西的存在都還不知曉。」   「在我們來此之前,有人類的村莊被襲擊了,我想它們的存在也很快的會傳遍人類世界吧!」大明將青苗村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果然,作風變得非常強硬,以往它們可是很小心不讓人類發現的,現在卻變得毫無顧忌。說實在話,我們這陣子也發覺它們變得十分激進,就連較小型的群落也傳出被入侵的消息。」   「簡直就像是餓瘋的野獸啊……」大明喃喃自語的說:「不過話說回來,那些黑影究竟是什麼東西?」   大明想了想,那黑影感覺跟他們來天界時所遇到的夜虛很像,只不過大小差太多了。   「我們把這些吞噬活物的黑影稱為『噬影』,它們本質似妖,卻又不是妖,由於未能捕獲實體研究,所以我們瞭解的並不多。」   「那些傢伙被抓住時會自爆,勸你們還是別打這念頭。」大明補充了一下。   「會自爆……」白洵這時倒很認真的用筆在紙上記了下來,「除此之外,還有哪些關於它們的訊息嗎?」   「它們在影化時,物理攻擊對它們產生不了作用,只能以非物理攻擊方式予以反擊,但這些傢伙很狡猾,實際上擁有硬質化的物理攻擊能力,對戰時要特別小心它們出暗招,通用招式是貫通性的刺針攻擊,以及粉碎性的槌擊,當然,硬質化後的部份物理攻擊就行得通,不過很堅硬就是了。不管影化或硬質化,每破壞一點黑色物質就能削弱它們一分,不過我想這些傢伙的智力頗高,身體裡應該有個思考核心才對,只要能找出這個要害,我想往後對付起來也應該更為容易。」   大明說了一大堆,可是白洵依然很有耐心的一一記下,「非常感謝,這當中的部分數據是我們還尚未掌握的訊息,對於往後抵抗噬影會有很大的幫助,慚愧,雖然我們自很多年前就開始調查,但所獲得的資料卻遠不如這次的多。」   「那麼,你們有沒有試著從別處著手查詢?被抓走的人類和妖魔的數量相當可觀,姑且先不論死活,總要有個地方來安置他們吧?」   「這點我們也想過,只是很遺憾,目前並未查出什麼可疑的消息。」   大明和日洵討論許久,甚至於搬出一大堆卷宗來查閱數據,到最後樂樂都靠在藍綾身上睡著了。   這時,白洵看到後便說:「時間已經很晚了,我還是幫幾位先安排休息和用餐的地方吧!」   大明看了看樂樂,於是便點頭答應了,況且白洵手邊的資料並不是一時半刻間就能瞭解完的。   不料在晚上,白洵卻突然跑來敲大明的房門。   「這麼晚了,有事嗎?」   「抱歉,不過我想和你談談有關藍綾的事。」   「進來吧!」大明開門讓白洵進入。   房間裡,大明正用露營用的小瓦斯爐燒開水準備要泡麵用。   因為這裡的飲食,該怎說呢……實在是讓他不敢恭維,活生生的小蟲、生鮮的動物腦髓和血肉,雖然大明不是沒過過野人的生活,但是盤子裡的小蟲用著芝麻大的眼睛骨碌碌的看著他,大明就算再強也下不了手。   倒是藍綾和樂樂對此習以為常,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   「請問這是?」   白洵看見桌上有個鐵塊正冒著火,而且上面還有個鐵水壺在冒著煙。   「只是消夜而已,你要不要一起?」   大明行李裡面泡麵可不少,雖然詩函和無痕、美幸都很反對他吃這種東西,不過一個人在外還是泡麵方便啊!   「不用了,請自便吧!」   白洵臉上只是客氣的笑了笑,就如同大明不習慣這裡的飲食習慣一樣,白洵也不知大明要吃的是啥玩意。   「你跟藍綾,好像是同一族吧?」大明一邊撕開醬料包,一邊看著白洵問。   「嗯,請問,你跟藍綾很熟嗎?」   「不!完全不熟。」大明很直接了當的回答。   「呃?」白洵錯愕了一下,想不到大明這麼直接的反應。   「我們只是半路相遇,請她帶我來這而已,此外就沒什麼了。」   「這樣啊……那我能不能請問你遇到藍綾時,她過的是怎樣的情況?」   「這種事問當事人不就好了?」大明說是這樣說,但是想到藍綾那副冷冷的樣子,也不像是會閒話家常的人。   「就是藍綾甚麼也不說,我想問也無從問起。」白洵的樣子有些無奈。   果然……   「你似乎很關心藍綾呢!」大明越來越覺得兩人關係非淺。   「因為……她曾經是我的未婚妻。雖然她最後選擇了離開族人,但我總是放不下她。」   大明有些意外,不過不是因為未婚妻三個字,而是妖魔之中也有這麼純情的男人呢!   「那藍綾為什麼要離開族人?」   大明蠻好奇的,依藍綾那種性子,是發生了甚麼會讓她這麼衝動行事的事情嗎?   「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人類。」   嗯,有點像肥皂劇,不過還是能接受。啊,開水滾了……   「而且,還是個女人!」   這時,白洵終於忍不住爆發,整個人陷入了失控的暴走狀態……   「咦?」   大明陷入了石化狀態。 第七章 雙弓關   一大早起,藍綾就一直感覺到大明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流連,到最後終於有點受不了,冷冷地瞪了一眼回去。   「做什麼一直看著我?」   「不!沒什麼。」   大明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轉頭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不過,不一會,大明又用眼角偷偷的瞄著藍綾。   看不出來這女人平時冷冰冰的,思想卻這麼前衛呢……   妖魔與人類相愛,在這裡本就是為人所不容的一大忌諱,更別提女女相戀了,這是更為驚世駭俗的事情,要說出去會嚇死人吧!   也難怪白洵會有那種反應,昨晚他暴走之後,大明那個房間可是全毀了呢,還有他的宵夜……   別看白洵外表斯斯文文的,就算天塌下來也是一副淡然無事的樣子,這種人一旦抓狂起來,可是非常恐布呢!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詩函、無痕丟下他,兩個人LOVELOVE去的話,自已的反應大概會比白洵還要誇張吧!   今天早上因為白洵有事,大明等人便自己打發時間,在群落裡四處逛著。   大概是白洵已將龍王的命令傳下,又或者是大明昨天幹掉眾多妖魔的舉止震懾住他們,妖魔們的眼神雖然依舊不友善,但卻沒有一個敢像昨天一樣圍上來的。   本來大明是不怎想出門的,不過白洵再三跟他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再加上他那個房間被破壞的實在是不能住人了,準備新房間需要點時間,大明也只能先出來溜溜。   由於白洵有事在身,因此他派了另外一名妖魔來替大明幾人領路。這個人昨天大明有見過,曾和白洵他們一起出現,也是執法隊中的一員。   妖魔名為夏璇,女性,種族是血翼妖鳥。   夏璇的穿著像是比基尼泳裝的樣式,不過布料上當然多了點。這是因為她的外表雖與人類無異,但是雙臂自腋下到手掌末端都有一層約二十公分長的紅羽,背上生有一對羽翼(不過平時會隱藏起來),臀部還有長長的尾翼,所以通常的衣物並無法穿著。另外夏璇在額頭間有一根細絀長長,白中帶紅的血羽,羽毛尾端還卷卷的,聽說是他們這一族的獨有特色。   和藍綾一樣,他們的外表都是像人,卻又不是人。或者該說,大多數的高等妖魔,外表都是類人型的存在。   與精怪這種由動物或草木修煉製成人型的體系並不同,高等妖魔一生下來就是這個模樣,不過其中有些妖魔擁有一種名為「返租」的變身技巧,那才是妖魔戰鬥力完全爆發時的真正姿態,但這能力要在某些特定條件達成下才會覺醒,而且因為每個人所需求的條件都不同,是種非常稀有的能力。   不過,和藍綾的冷艷美不同,夏璇給大明的感覺是嚴謹又精明幹練,但是臉上永遠是一臉公式化的表情。如果需要笑時,她會笑;需要悲傷時,她會悲傷,什麼樣的場合就掛著什麼樣的表情,而你唯一看不到的,就是她真實的自己。   在某方面來說,比起向來就是冷冷淡淡的藍綾,這種人的心思遠更難去猜測。   雖沒有都城那樣的繁華,但妖魔的群落裡也有商店的存在,整條都是店面的商店街自然成了聚集人潮的所在。   「想不到還挺熱鬧的。」   「妖魔的世界裡使用晶石來作為貨幣,這種晶石裡含有能量,用途相當廣泛,不過使用一段時間後就會枯竭,因此越大塊的晶石越有價值,這是上天賜與我們妖族獨有的禮物。」夏璇手上拿出一塊血紅的晶石介紹著。   大明接過一看,光握在手中就能感覺到石頭裡含有很強的力量,這種石頭雖然沒有水晶那般晶瑩剔透,但卻有一種內在的光輝散發出來,和名貴的寶石相比絲毫不遜色。   「在人類的世界裡,這種東西很少見呢!」   大明在都城的市集曾經看過這種東西,當時那塊大小還不如大明手上的一半,但價值卻比市集裡最貴的騎獸還高。   「那些都是人類從我們這邊搶去的,晶石是以妖力轉化出來的純能源物質,只有妖魔能製造出這種東西,所以人類獵殺妖魔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這個。」   在妖魔體內有個近似於晶石的存在,用來積存妖力,被稱為「核」。核的大小與精純代表著一個妖魔的強弱,所以努力修煉核就成了妖魔終生的目標。不過,在修練過程裡,有時候會出現妖力超出核所能容納的範圍,這時候妖魔會將多餘的妖力轉化成結晶,以備不時之需。   這種純粹能源的結晶,在回復靈力的效果上比任何藥物都快,而且用途還十分廣泛,例如先前攻擊大明的妖氣炮,就是以這種晶石做為能量來源。   聽到夏璇對於人類的指責,大明只是笑了笑,然後將手上的晶石遞還給了她。   「不管人類或妖魔,以利益為前提而不顧他人死活的,在團體中恐怕都不在少數吧!況且妖魔在本能慾望上的追求遠比人類還要強烈,我相信這種事發生在妖魔身上應該會比較多一點。」   「因為你是個人類,所以才有這種言論出現。」夏璇些微抬高了下巴擺出高一姿態,顯然不滿意大明的論調。   「我可是單純的就事論事啊!若你能拿出不同的觀點,我倒很樂意聽看看。」   「哼!」夏璇悶哼一聲,倒也沒接口下去。   「想從世界上完全消弭掉這種事是個夢想,或許該說是妄想,說句難聽點的,紛爭所產生的競爭意識,同時也是整個世界的進步來源,雖然最後的結果很難說是好是壞,所以為什麼我們不能用比較正面的態度去面對抵抗呢?天,不會救人,人只能救自己啊!」   「你這個人很實際呢!」夏璇這時終於瞥了大明一眼。   「是嗎?但我覺得,有時有些妄想也不錯呢!雖然我話說的很現實,可是我終歸希望妖魔與人類間能和平相處,儘管我沒有能力去改變現況,但是我可以將這個願望放在心裡,如果有一天,當每個人的心裡都懷有這個願望時,那麼願望不再只是願望,而就變成了一種真實。你不覺得抱懷著這種夢想活下去,是件很浪漫的事嗎?」   「我覺得……你真像個白癡呢!你說這種話,難道不會覺得自己很矛盾嗎?」   「矛盾,或許吧!我認為做人啊,心中絕對不能捨棄掉夢想,但同時卻又必須能理解到所謂的現實才行。」   「那麼……我也能擁有夢想嗎?」夏璇似乎有些被大明的話給動搖了。   其實不只夏璇,藍綾和樂樂此時也都盯著大明不放,只是大明沒有發覺罷了。   「如同種子一般,把希望放在心中,然後相信它會成長茁壯。我們能做的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這時,大明笑了一笑,可夏璇反出奇的臉紅了一下。   「這個,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夏璇說完,顯得有些慌張的跑掉了。   「她怎了嗎?」大明有些奇怪的看著夏璇遠去的身影。   藍綾慢慢踱步到大明身邊,邊撫弄著頭髮說:「看樣子她有點喜歡上你了。」   「咦!不會吧!?」   「真是個沒有自覺的男人……」藍綾搖了搖頭後便離開了。   「爛人!花花公子!女人的敵人!」樂樂對大明做了個鬼臉,然後跟著藍綾跑開了。   這丫頭從哪學來這麼多詞彙……   大明起先愣了一會,按著懊悔的蹲在地上。   「該死,我話這麼多做啥?」   不過,話已出口,這時大明說什麼也沒用,只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還是早點離開的好吧……   事情都是從西方而起,想來有必要去西方查看看。至於那「傳說中的廢人」,大明至一重天境後已經快十天,卻連一點線索也打聽不到,看樣子真只能單純碰碰運氣了。   說到這個……   原本蹲在大街上沉思的大明突然跳了起來,讓週遭的妖魔都嚇了一大跳,紛紛擺出防禦的架勢,看來大明昨天的表現讓他們有了相當深的顧忌。   「或許,天帝留下的魂玉會知道些什麼吧……」   這天,白洵一直忙到很晚才出現。在晚上用餐的時候,他才在夏璇的陪同下一起出席,只是臉上看起來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抱歉,今日實在是太忙了,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發生了什麼事嗎?」   大明知道他這樣一個外來客,問這些話似乎很不妥當,不過,從白洵的神情來看,應該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吧!   「嗯,有一批要遷移來風之巢的妖族和人類起了衝突,雙方死傷非常慘重。目前看來,很可能會演變成群落和人類國家之間的全面戰爭。」   龍空大王目前是半隱居的潛修狀態,除非是很重要的事,否則一般都是不出面的。因此群落裡大大小小的事,現在多半交由自洵來處理。   「事情居然演變成這麼嚴重……」   大明這下可鬱悶了,他無權無勢,根本沒有能力調解這麼大的紛爭,除非以天宮的名義出面調停。但那時候,素心可能會直接要他把天帝的位置給接了吧,否則名不正言不順的。   「可這件事的重點在於,有妖魔看到了『噬影』出現的蹤跡。」   「你是說……那些東西故意挑起妖魔和人類之間的戰爭?」   「我想是的。衝突過後,妖魔和人類兩邊都有不少人失蹤,現在雙方都認為是被對方擄走的,事情可說越鬧越大。」   「混水摸魚可是它們的專長呢……」大明點頭說,果然像是黑影會用的手段。   「妖魔這邊我會鎮壓下來,而人類那邊我也會試著交涉看看,總之這場戰爭絕不能打。如果是要和人類堂堂正正一分勝負,這我會很支持,但被陰謀操控出來的可笑戰爭,雙方死的人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這點我絕不會讓它發生。」   「那……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大明發覺白洵比他所想的還了不起,既然如此,自己再不採取行動的話,好像就說不過去了。   「在這方面,我確實是有件事想請托的。」   「說吧,只耍我能做到的。」   「在南方大國『翠綠之境』,因為近來人類與妖魔間的紛爭變得相當激烈,因此有許多人類國家準備聚在一起商討如何應對,我想人類國家是否要對群落出兵,也將會在這次會議上做出結論。因此我想請你代表妖魔方面參與這次的會議,對人類做出解釋和釋出善意。只是現在妖魔和人類之間的情況很不樂觀,這趟行程恐怕困難重重,況且人類世界能不能冷靜下來聽妖魔說話還是個問題,就算到了翠綠之境,會受到怎樣的對待也是很難說。」   說實在的,白洵知道這趟行程要成功的機會十分渺茫,但是大明的來歷相當神秘,如果他真的是天上之人的話,這件事也只有他能辦的到了。   硬闖群落後,接著換人類大國嗎……這樣我不出名都不行啊!   大明摸著下巴想,而且翠綠之境……這麼巧。   「當然,這件事本就是異想天開,你不答應也是正常的……」   「不,這件事我答應了,因為我也有事要去翠綠之境一趟,只不過事情成效如何,這個我就不敢保證了。」   「只要你願意幫忙,這樣我就很感激了。」   說著,口洵立刻又起身離開,準備著手處理使節團出部的各種準備,桌上的餐點連一口也沒有吃,看起來還真是天生的勞碌命。   「白洵,在這裡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吧?」大明看著夏璇問。   「嗯,因為龍王已經漸漸專心潛修不過問外事,現在群落裡的事多半是由白洵來處理的,而且都做的非常好,大家都把他看成是龍王將來的繼承人。」   「那個人……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是個非常可靠的男人……」藍綾低聲念著。   藍綾的聲音雖然很小,不過大明還是耳尖聽到了。   然而這麼優秀的男人,最後愛上的卻是只喜歡女人的女人,這個問題終歸是無解啊!   想到這,大明不禁為白洵歎了一口氣。只是低頭時,剛好看到桌面上滿滿的「生猛」大餐。   今晚,還是吃泡麵吧……   關於出使方面,考慮到妖魔和人類目前的現況,白洵和大明一致認為人數越少越好,可以的話大明認為自己一個人上路就可以了。只是他對妖族認識並不深,這樣要代表妖族去說話,說實在自己也感到沒什麼說服力,所以最後白洵讓夏璇陪同大明走這一趟。   不會吧……   大明當場傻了。   「夏璇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風之巢的重要幹部,對目前的狀況都很瞭解。而且她的學識相當充分,善於藏匿與追蹤,絕對能夠幫得上忙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此外,夏璇也就算了,大明不懂幹嘛藍綾和樂樂也要跟來。   「既然你的族人在這裡,留下來有個照應不是很好?」大明疑惑的問。   「當初是我選擇將族人拋棄,你認為我可以厚著顏面留下來嗎?」   「但我想白洵並不會介意這種事。」   「就是囚為白洵,所以我才更需要走……」   大明看了藍綾一下,忽然明白了藍綾的用意。若讓她留下來與自洵朝夕相處,這才是害了白洵吧,因為藍綾知道自己是不會接受他的。   「只是,幹嘛要跟著我走?我們這次是耍到人類的國家去,不光你,就連樂樂的處境也會很危險吧!」   話說兩人之間連同伴關係也稱不上,又沒有共同目標,大明實在搞不清楚藍綾冒險跟著自己要做啥。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藍綾說完,就不再做任何解釋。   果然,像是藍綾風格的回答呢……   大明頓時一陣無力感湧上。   為什麼自己來到天界後,還總是被女孩子給包圍呢?雖然裡面一個是女同性戀,一個討厭男人,一個讓人搞不清楚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樂樂這麼討厭男人,該不會是因為藍綾的影響吧?   總之,兩天後,這麼個由怪人組成的隊伍背負著妖魔與人類的末來,出發了!   翠綠之境是一重天境南部最大,也是最神秘的國家,而且他很遠……   從風之巢出發的話,一直往南走,途中約需經過兩、三個國家,就算有騎獸幫助,保守估計也得要二十天以上,而且這還是指馬不停蹄的急行軍狀態。   「可是,我們這樣走,不會太慢嗎?搞不好等我們到達後都散會了。」大明針對此點發出了疑問。   「放心吧,那會議訂在兩個月後舉行,我們有充足的時間能趕到。」夏璇這時回答了大明的問題。   這女人臉上永遠都是一副公式化的表情,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所以關於藍綾說過夏璇喜歡自己的話題,大明便當她是一時的玩笑話,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這樣的話,我們得先去買幾匹騎獸才行。」大明看著自己原先的騎獸說。   現在那傢伙跟樂樂和藍綾可親了,連自己的話都不怎愛聽,讓大明實在很想踹它個幾腳。不過,部份騎獸本來就是妖魔的一種,或有其血緣關係,而且妖魔比起人類史接近野獸的存在,所以更容易與動物相處。   只是妖魔使用的騎獸身上通常帶有很濃重的妖氣,帶到人類世界去會引起麻煩,因此大明打算到了人類城市再另外購買,此外藍綾和夏璇也都必須變成人類。   藍綾是狐狸精,變身與媚惑之道是天生的本領,而且也在人類世界居住過一段日子。夏璇是特務出身,經常變化成人類到人類國家打探消息,因此她們對於如何偽裝成人類而不被認出來,很有心得。況且她們兩人的外型本來就與人類相近,只要隱去某些特徵並將妖氣收斂,一般人類就很難辨別出來。   至於樂樂那丫頭就更不用說了,她本來就是人類,只要修羅血瞳的力量不發作的話,一切就好說。   在快接近人類的領地時,藍綾和夏璇都改換成人類的穿著打扮。   藍綾還好,只要將尾巴隱去就可以了。但是夏璇就比較麻煩,平時的清涼打扮本來就很便於行動,現在突然要包得緊緊的,身上隱藏起來的紅羽得不到舒展,總是有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不管穿幾次,總是覺得人類的衣服好礙事。」   「忍耐一點吧,你真穿那樣到人類的地盤上,不把你當成妖女抓起來不可。」   就算在大明的那個世界,也沒有女生穿著內衣就在街上跑的,應該,沒有吧……   大明看著夏璇,這次行程都是她來負責的,「接下來,我們要往哪走?」   「先往南走,我們去雙弓關。那裡是丹陽南部的最大城,同時也是丹陽的出境關卡。」   「但是路引要怎辦?」大明想到這個,就有點傷腦筋。   路引就像是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用來證明你是哪國哪州的人士,像出人這種國與國之間的邊境關卡,或是被官兵盤查時都需要用到。若像華玉那樣的修行者,則多半是用代表師門的令牌來做為身份證明。   不過,這世界的修行風氣很重,天下門派何止千千萬萬,旁人又怎可能完全記住,先前只有大明一人時,還可以推說自己是剛下山的修行人,這樣旁人多半不會予以為難,只是如今身旁帶著幾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再用這套,未免就說不過去了。   「我這有些從人類身上拿來的路引,如果真的行不通,到時我們就改走妖魔專用的路徑。」   就算是人類設立的邊境,他不可能把整個國家給圈住。人類有人類的路,妖魔也有妖魔自己的路。然而考慮到可能被噬影襲擊的危險,走人類的官道似乎比較安全一點。而且有些獨居的妖魔很不歡迎自己的地盤有其它妖魔進入,到時還可能弄出不必要的麻煩。   「那些人類………該不會是……」   「被下等妖魔襲擊的商旅,當然已經全都是死人。反正這東西他們已經用不到,就物盡其用吧!」   夏璇的這個回答,真的讓大明很不舒服……   雙弓關,是在兩座高山之間築起的關卡城市。傳說兩側的高山頂上有手持神弓的天將駐守,守護著雙弓關世世代代的安全。   因為雙弓關與都城那種商業城市的地理環境不同,雙弓關往南是綿延數百里的荒原與沼澤地,裡面會住著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往北是古老且勢力龐大的妖魔群落「風之巢」,所以此地向來屯駐重兵把守著,是個充滿肅殺之氣的城市。   像大明他們幾個離開妖魔的地盤後,在人類的領地上不時可以看到輕騎兵在四處巡邏著。   「戒備真的很森嚴呢!」   大明他們看到,當然是能躲就躲,因為這種人類和妖魔地盤的交界處,通常一般人是不敢靠近的,所以他們一行四人自然顯得特別可疑。   「最近發生的事弄得兩邊都神經緊繃,只看底線什麼時候會爆發罷了。」   感受到這麼凝重的氣氛,大明第一次感到身上被托付的任務的沉重感。   雖然戒備上十分森嚴,但是大明他們卻比想像中還要容易就入城,連盤問都免了,大概是因為戒備的對象是妖魔,所以相對對人類方面就鬆散了下來吧,況且他們普遍認為不會有妖魔傻的跑來這種地方,就像不會有人類沒事跑去風之巢送死一樣。   雙弓關並非以商業為主城市,聚集在這裡的大多是準備要出入關口的商旅,雖然有經濟活動的存在,但是不如都城那樣的商業城市熱絡,不過大明他們需要的騎獸在市集上還是找的到。   雖然大明想坐看看官方租借的騎獸,不過考慮到往後的行程,還是自己準備好比較方便。   「有一雙朱翼、兩隻雲霄,目前能用的只有這些。」   大明繞了一下市集,發現能派上用場的騎獸很少。可能的話,大明想盡量多買一些騎獸,路上好輪流替換著趕路。   朱翼,超高速型飛行騎獸。相傳是神鳥的後代,外表是白裡帶紅的臣鳥,雙翼抽打與飛行時會留下朱紅的光跡。   雲霄,高速飛行騎獸。外表是長著翅膀的灰白色飛馬,喜愛在雲層裡玩耍,固冠以雲霄之名。   這兩種都是高檔騎獸,價錢上當然也會讓人高血壓。   「要長途移動,還是每個人都有一頭騎獸才好,這樣才能避免增加騎獸的負擔。我看先買下來吧,到達下個城鎮後再做打算。」夏璇想了一下回答說。   她是妖鳥一族,必要時可用飛行姿態跟著,暫時還不用擔心這點。   「那我去買,你們在這等一下,還有……自己小心點。」   從進城後,藍綾等三人立刻就成了城內眾人目光的焦點所在,不管走到哪,老是一堆人圍著看,大明的擔心也不是沒有理由。   最後,大明帶她們到一處茶館裡等候,並再三交代不要惹事後才離開。   「藍綾,他們幹嘛一直盯著我們看?」   因為修羅血瞳的關係,藍綾從不帶樂樂到人多的地方,在沒被這麼多人包圍注視的經驗下,樂樂顯得相當不安。   「別理那些人。」   藍綾態度依然冷冷冰冰的,對周圍的人看也不看。   「丫頭,乖乖的吃東西吧!」   這時,夏璇從桌上拿了一塊餅塞到樂樂嘴裡,然後靜靜的打量起藍綾。   關於藍綾的事,夏璇從冰狐族那有聽過一些。畢竟干諜報這行的,八卦是必備的條件,情報收集的越詳細對自己越有利。   雖然一路上夏璇都有意無意的找藍綾搭話,無奈對方都不搭理她。   這女人……可不好搞呢!   樂樂被周圍的人看得有點火氣,但是藍綾告誡過她生氣是不好的,所以樂樂也只有洩憤似的啃著那塊餅。   這時,突然從旁伸出一隻手搭上了藍綾的肩膀。   「好漂亮的小姑娘呢!」   說話的是一個武林人士打扮的壯漢,身上還帶著濃濃的酒味,看起來喝得很醉的樣子。   「把手拿開。」藍綾頭他不回的說。   可是那醉漢醉得一塌糊塗,沒聽出藍綾冰冷的話語裡已冒起了殺意。   「穿得這麼騷,還裝啥清高。說,哪個院子的,大爺我給你光顧去,這皮膚可還真的又白又嫩啊!」   藍綾穿的衣服是裸肩式,那醉漢說著居然把搭在香肩上的手,順勢下滑要插入藍綾的胸口裡。   夏璇見這樣下去藍綾肯定會殺了這個人,到時不知還要鬧出什麼風波來,於是趕緊要出手制止。不過,這時樂樂的動作比她快了一步,將桌上一杯滾燙的茶水往那醉漢臉上潑去。   醉漢突然吃痛,便放開藍綾,雙手掩面退後幾步。   「清醒一點吧,現在丟人現眼的像什麼樣。」樂樂有些冷酷的說,臉上的表情完全不像她這年紀該有的。   樂樂的右眼,此時已有些血紅了。 第八章 「她」與「她」的故事   「你這丫頭。」   那醉漢被樂樂這麼一潑,本來就爛醉的他火氣當場整個上來,將繫在腰間的鐵棒型兵器給拔了出來。   本來茶樓老闆還有心上來勸阻,可看到對方居然連兵器都拔了出來,趕緊嚇得躲到一旁去,並趕緊讓人去通報官府。   俠以武犯禁,官府對仗武滋事的武林人士或修行者,判刑可要比一般人嚴重上許多。這個世界的武林人士可不像小說裡那麼歡樂,動不動就開幫立派,想作啥就做啥,太過亂來可是會被國家給盯上的。   那醉漢右手揮舞著鐵棒,左手又伸出去要抓藍綾的肩膀,可真是色心不死。   「樂樂,你不要出手。」   這時,藍綾抬起手接住醉漢的左手腕,接著雙手一伸一翻,以坐姿將那醉漢給過肩摔出茶樓去。   藍綾這一手讓夏璇看得是目瞪口呆。要知道在扮成人類的狀態下,為了避免被發現,她們是不能使用妖力的,遠時自身實力自然是大打折扣,可是藍綾居然不用妖力,單憑體術就利落的將那醉漢給丟了出去。   忽然,夏璇想起了聽過的傳言:相傳,近代冰狐一族同時出現了兩位天才。   其中一位的白洵,是「治世」的天才。至於另外一個就是藍綾了,不過她是「戰鬥」的天才,當年小小年紀就已經打遍冰狐族內無敵手,只是後來捨棄族人的惡名將她當年的盛名給遮蓋去罷了。   這時,外頭響起一陣吵雜聲。   「老李啊,你怎給人丟出來了?」   「那臭娘們,居然敢對老子出手!」   醉漢在路面上掙扎爬起,一陣狂吼又發起了酒瘋。   「誰給老李喝酒了!這傢伙酒品特別不好,每次喝酒都會鬧事啊!老大交代了,老李再這樣鬧事會給他好看的,而且官府那邊也已經盯上他了。」   外面眾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努力的要把醉漢給拖住。   不過,那醉漢還倒真有幾分蠻力,尤其酒後抓狂更增幾分,居然掙脫一干人的拉扯,揮舞著鐵棒又衝進茶樓來。   「臭裱子,沒讓你試看看大爺的這根棒子,你還不知厲害!」   「無恥!」   藍綾右手在桌上一拍,將碗碟震起,然後左手以氣勁掃出。藍綾惱此人數度糾纏無理,下手也重了些,不過終究還是沒下手殺人。那些碗碟撞擊到醉漢身上就如同重拳一樣,連醉漢滿嘴牙都被打崩了,最後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喂!你怎麼打人啊!」   醉漢的同伴追進茶樓後看到自己人被打成這樣,立即又是滿臉的不樂意了。   由他們來教訓是一回事,但給外人教訓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依照藍綾的個性,肯定不會開口多做解釋。於是正當夏璇要做出反駁時,樂樂的身影已經衝出去了。   「樂樂!」   藍綾要伸手去抓,但卻沒抓到,她當場知道事情要糟。   修羅血瞳本就是非常不穩定的力量,一點小刺激就有可能將之引爆。若只有前兆出現,藍綾還能阻止,但是當樂樂完全抓狂後,連藍綾也完全認不出來了。   轉眼間,已有兩人被樂樂打倒在地,只是樂樂速度太快,其它人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這時樂樂又像一陣狂風掃過。   「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夏璇並不知道樂樂身上擁有修羅血瞳,只是想上前阻止,可樂樂這時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又讓她不敢靠近。   前後不到兩分鐘,那名醉漢的同伴就全被擺平倒在地上,至於茶樓內其它顧客早就跑的一乾二淨。   這時,樂樂上半身微微前傾下垂,同時身體左右搖晃,血紅的右眼隱約從髮梢的空隙露出,看上去就像是從地獄跑出來在搜捕獵物的惡鬼修羅一樣。   「樂樂,不要這樣。」   藍綾走上前去,伸手將樂樂給擁抱住。   但是,樂樂的反應卻是緩緩的抬高雙手,手指掐緊了藍綾纖細的脖子,彷彿就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般,雙手還因為用力過猛而顫抖了起來。   藍綾不躲也不反應,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就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樂樂。   「我說,我才離開一下子,沒必要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吧!」   大明回來後看到這景象,可真嚇了一跳,立刻要上前將樂樂的雙手給拉開。   說也奇怪,大明的手碰到樂樂,樂樂突然就冷靜下來,右眼瞳的血紅也飛快消退。   「藍……藍綾……」   樂樂清醒後發現自己所做的事,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淚水無聲無息的從眼眶中溢滿了出來。   「沒事了,現在一切都沒事了。」   藍綾到最後,依然還是溫柔的擁抱著樂樂,樂樂此時卻是放聲大哭了出來。   「總之,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大明招呼上了夏璇,一行人趁官府還沒到達前迅速的離開茶樓。   稍晚,大明在城市的另一邊找了一處旅店。因為樂樂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所以大明決定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   晚上,當大明去看樂樂時,那丫頭已經熟睡了。不過,正當大明要離開時,和樂樂同房的藍綾卻一起和大明走出房間,那時大明就知道藍綾有話要說。   「你果然……有能力阻止血瞳發作。」   聽到藍綾這樣說,大明這才想起,連同這次應該是第三次了吧?那個丫頭紅眼發作時,被自己碰到就又回復成正常了。   「到院子裡再說吧!」   大明一邊走,同時也一邊想著。   樂樂的修羅血瞳血脈始源於洛堯之禍,但洛堯之禍的始作俑者卻又是狂怒元素體那傢伙,而自己身體裡面的絕卻又是元素體的老大。那麼,能制止修羅血瞳的那個力量,究竟是來自於絕,還是被他封在左手裡的狂怒呢?   若非遇上了這檔子事,大明還真忘了他左手裡還封印著一個麻煩的傢伙。   「這一點,才是你真正堅持要跟著我走的理由吧?」   大明走到庭院後,逕自在石椅上坐了下來。   「可以的話,請你教給我這項能力,不管要什麼樣的條件,我都能答應。」藍綾很認真的說,而且表情嚴肅的有些可怕。   「那麼……先笑一個來看看。」   因為藍綾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嚴肅,大明這時反興起一種想捉弄她的心情。   藍綾起先愣了一下,然後很努力的要想從臉上硬擠點笑容出來。只是對平常面容就已經僵硬化的人來說,這種硬要裝笑的表情反而更讓人覺得可怕……   「對不起,我只是隨口說說的,你還是別勉強了。」   這時,藍綾突然惡魔化,身上爆發出的殺氣嚇得大明的眼淚都飆了出來。   「請饒過我吧」   過了好一會,大明才回復原狀,正經的解釋著,只是這時他臉上已經變得跟一豬頭差不多了。   「我得先說清楚一件事。很遺憾的,關於這個能力,我想我無法教導給任何人,而且也沒任何人學得會吧!」   「為什麼!?不管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因為這件事並不是付出努力就能學成的。其實我也無法肯定抑制血瞳發作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但我想……原因應該在這裡吧!」   這時,大明將左手舉起,把手掌攤開在藍綾面前。   當然,藍綾此時自是一臉的疑惑,完全不懂大明在說什麼。   「造成洛堯之禍的元兇,修羅血脈的起始源頭,就被封印在這只左手中。」   藍綾起先腦袋還思考了一下才明白大明話中的意思,然後驚懼的退了一步,「你,你不是開玩笑吧?」   對藍綾這時代的人來說,洛堯之禍的故事就像是神話一樣。現在突然有個人跳出來說他左手封印著神話中的怪物,想來任誰也不會相信。   「如果你認為我是開玩笑,那就這樣吧!」   大明也只是笑了笑不多說,反正沒必要向人把自己的底細洩漏的一清二楚。   不過,藍綾在原地猶豫想了一下,然後語氣堅定的說:「那麼,請將那個封印轉移到我的身上。」   「我拒絕。」大明立刻搖了搖頭,予以否定。   「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那是個很危險的怪物。只靠你的身體和力量,光沾上這傢伙的氣息,就是以讓你全面崩潰了。而且更重要的,若是讓它趁機掙脫封印就不好了!還是說,你想看到洛堯之禍在這世界再多來個幾次?」   說到這裡,大明才發覺自從將狂怒封印後,這傢伙似乎一直都很安分呢!不過,為了讓藍綾斷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大明覺得還是說唬爛點好。   「那為什麼封印在你身上就沒問題!?」   藍綾這時將內心的不甘全表現出來。   「為什麼?因為……我是個比那傢伙更加危險的怪物啊!」   大明露出了個連藍綾都會發寒的笑容。   這時,藍綾總算理解為什麼樂樂總是離大明遠遠的。不光是討厭男人這點而已,樂樂是出於本能的在恐懼著,恐懼著眼前這個男人的力量。   「既然這件事和在我左手裡的傢伙有關,我就盡量想些辦法吧!不過現在不談我的事,來談談你吧!」   「我?」   既然大明答應會想辦法,已經比自己長久來毫無頭緒要強許多了,因此藍綾也就不再堅持下去。只是,她不明白大明想談的是什麼。   「這次和上次,至少已經發生過兩次了吧……為什麼你在那個孩子面前都並不反抗,或者該說……你根本是蓄意這麼做的。」   大明看了兩次,那分明就是想尋死的念頭。   這時,藍綾低下頭來,久久不發一語。   接著,藍綾也找了一處石椅坐下,手指頭互相撥弄了老半天,才終於開口。   「你說的沒錯……」藍綾的頭低得更沉了,「這是我欠那個孩子,也欠她母親的。我一直在等,等著那個孩子殺了我。」   「為什麼?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   「每當我看到那個孩子,總是會想起她的母親。那個女人應該是恨我的,所以我感覺樂樂也許也在恨著我,因為所有的不幸都是由我開始造成的。如果不是我,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就連到最後,我還是救不了那個孩子。」   大明這時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真的能瞭解藍綾此刻心裡的悔恨,因為他一樣沒有能保護住許多重要的東西。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大概會覺得荒唐與可笑吧!樂樂母親和我之間……」   大明從白洵那裡知道藍綾愛的是女人,加上藍綾看起來很在乎樂樂的母親,兩者推敲之下,大明對藍綾接下去要說的話,心裡已經有底了。   不過,大明的想法還是過於樂觀了些……   「樂樂的母親和我之間,就像是……寵物和主人的存在關係。」   大明再次石化,而且快要無法思考了。   這女人,腦袋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啊!   人妖戀!女女戀!還有極度SM傾向……   「樂樂的母親,起初只是我從荒原上抓回來的人類,那時她因為修羅血脈的關係而被人類世界放逐。但是對當時的我來說,她也只是一個玩物而已,此外並沒有什麼意義。」   藍綾的眼神漸漸變得柔和,陷入了過去的回想中。   「她實在是個很不可思議的人。不管我如何調教、玩弄她,她臉上始終露出著微微的笑容,總是用著一種我不敢直視的目光看著我。漸漸的,我也習慣了身邊有她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她從我身邊消失了,我忽然發覺,沒有她的日子,我居然過的如此難受。這時,我才明白,我已經可悲且無可救藥的……愛上了自己的玩具。」   這個女人……絕絕對對是個危險份子!大明的後腦勺冒出了幾滴冷汗。   他暗自發誓,絕對不能讓詩函和這個危險的傢伙見面。一個媚兒就已經帶壞了他兩個老婆,如果再讓好奇心甚重的詩函遇上這個具有極度SM傾向的藍綾,那他以後的日子還得了。   「之後的日子裡,我拋棄了族人,開始四處去尋找她的下落。我去過了她的國家、她的故鄉,也在人類的世界裡流浪了好長的一段日子,終於在八年後,讓我再次見到了她。」   說到這,藍綾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了起來。   「當時的她正被一群人類追打的奄奄一息了,但她還是努力的用身體保護著懷中兩歲大的小女孩。我永遠記得,那張已滿是鮮血與塵土的臉龐上,卻依然露出溫柔的笑容在叫喚我的名字。」   藍綾……   回想起那一幕,藍綾身上的妖氣就幾乎快要不受控制,即將猛烈的爆發出來。   那一夜,藍綾將所有傷害「她」的人類全都殺死了。不管「她」如何阻止,包含女人和小孩在內,藍綾一個也沒放過。   不過,也是在那一夜,藍綾向那女子做下承諾,今後不會再殺任何一個人類。   然而,就算至今只剩回想,但每當想起那一幕,都會讓藍綾瀕臨失控的狀態。   「藍綾,冷靜一點!」   大明沉聲一喝,讓有些失控的藍綾神智回復了些許清明,身上鼓噪的妖氣也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她因為受傷太重,加上病魔纏身,儘管我用盡一切辦法,不到一年的時間,她還是走了。臨終前,她將自己的孩子托付給我,希望我能好好照顧她,但我卻連這點也辦不到,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那個孩子。那麼,我至少希望那個孩子在生命燃燒完之前能親手殺死我,因為這是我欠她們母女兩人的。如果你覺得很可笑,那就笑我吧!」   這時,大明第一次看到藍綾落下了眼淚。   雖然,「過程」上有點不同,但是想保護重要東西的心情是一樣的。   「沒有人會笑你的。」   大明拿出一包衛生紙,接著走到藍綾身前蹲下,然後給了她。   「我瞭解你的無能為力,因為我也沒有保護住最重要的東西。我讓我的妻子哭了,自從我們在一起以來,流淚的時間比歡笑的時間還要多。如果我要笑你,那麼我得先嘲笑最無能的自己。」說著,大明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實,我比你還可悲,因為我逃離了她們。我來這裡,是因為我想改變,因為如果我無法露出笑容,也就不能讓她們露出笑容。」   大明來到一重天境後,表現總是開朗的誇張。但又有誰知道,這是為了隱藏心裡的陰霾而做出的假象呢!   「你一定很愛你的妻子。」   「是啊,就是因為愛,所以背負的才顯得沉重。但至少,我從不曾後悔過,所以我必須掙脫這悲傷的伽鎖,我自己改變了,才能去改變她們。這樣聽起來或許有點大男人主義,但她們是我發過誓,這輩子所要保護,最重要的人。」   感覺上,兩人有點牛頭不對馬嘴。不過,一個是愛女人的男人,一個是愛女人的女人。大概就因為這兩人永遠不會有所交集,說話才會這麼沒有顧忌吧!   「你們兩個在那哭哭啼啼的作啥,出事了。」   夏璇從前院回來,看到兩人立刻靠了過來。   「怎了?」   大明立刻站了起來,藍綾則趁機低頭整理儀容。   「上午那些人裡似乎有軍方的人,現在軍隊正在外面四處尋找我們呢!」   夏璇八卦的能力在這時派上了用場,上街繞了一圈回來後果然收穫良多。   所幸大明在投宿時早有防範,叫藍綾和夏璇都變成了男人的樣子,這樣對方要找一男三女的組合,首先就會把他們過濾掉了。況且藍綾和夏璇都擁有變形的能力,換張臉再換個衣服,就算站在昨天那些人面前,他們也認不出來。   上午的事,大明已經從藍綾和夏璇那邊聽說了,這件事雖說是對方不對在先,但是樂樂出手太重,現在誰是誰非倒就真的很難說了。   「不過……軍隊啊,但願明天出城時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隔天,大明的預言似乎成了真,關卡對於要出國境的群眾的盤查變得嚴謹了。   「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大明有些傷腦筋的想著,不知道手上這些來路不明的路引能不能矇混過去。   至於藍綾和夏璇,大明老樣子叫她們扮男人。就連樂樂,大明都叫藍綾把她的頭髮染了後披散開來,順便換上比較有女人味的衣服,形象立即和原先大不同。   雖然樂樂很不情願,但是藍綾不管跟她說什麼,她都會乖乖的去做。   唯一讓大明遺憾的就是,樂樂的形象越變越漂亮了,結果所有在關卡前的人都死死的盯著她看。大明一方面要擔憂會不會讓人認出來,一方面又要小心別讓這丫頭又抓狂了。   雙弓關關卡處共有三座大門,左右兩旁較小的呢,是給一般人和商隊出入境使用。至於中間最大的大門,則只有特殊用途時才打開,例如軍隊出征,或是重要人物來時迎賓用。   就在大明他們排隊要出境時,雙弓關正中間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遠處,一排華麗的車隊與隨行的軍士緩緩的靠近著。   「那是丹陽國君的車駕,不過裡面的人是他的一對兒女,目的地跟我們一樣,是要到翠綠之境參加這次會議的。」   八卦萬歲!夏璇比出了一個勝利的V字型,這是她從大明那邊學的。   「聽說國君和其臣子、家屬都是仙人,你們的變裝不會被認出來吧?」   「這個……我也沒遇過這種人,結果會怎樣我也不知道。但通常這種隊伍裡,都會有道行高深的修行者在旁保護,我們的變身術可瞞不了這些人。」夏璇有些擔憂的回答。   「那麼,我們還是閃遠點吧……」   「同意。」   接著,大明他們就開始慢慢往角落的地方移去,但這個動作過沒多久後隨即宣告失敗。畢竟樂樂現在是眾人注目的焦點所在,他們這樣做反而是把自己弄得更明顯而已。   「算了,我們放棄吧……」   「同意。」   藍綾有些翻白眼的看著這兩個寶貝二人組。   因為皇家的車駕要經過的關係,左右兩邊的門都暫時停下出入境的業務,這時所有人都要先退開至道路兩旁,以示對皇室的尊重。   在軍士的開路下,丹陽國的車駕氣勢十是的通過了關卡大門。   然而就在這時候,關卡大門的頂上突然出現一隻龐大的犬型妖魔,對著底下的眾人放聲咆哮著。   「妖魔!」   「妖魔出現啦!」   在關卡下面等待的人類這時紛紛嚇的驚慌失措,開始四處逃命。   「夏璇,它是你們那邊勢力的!?」   大明這時不可置信的喊了出來,在人類與妖魔之間這麼敏感的時刻,攻擊為了協商妖魔問題而出使的車隊,沒有比這個更赤裸裸的挑釁了。   「不可能!而且我從沒看過那只妖魔。」   夏璇比大明還瞭解這件事情所代表的嚴重性,此刻內心也是緊張萬分。   這時,附近的軍士已經拿起武器聚集起來,數排弓箭對準了妖魔射出箭雨。   只是這只妖魔並非普通的妖魔,一般的翎箭根本難傷它皮毛半分。   反倒是這陣箭雨像是激怒了妖魔般,它怒吼著朝車隊撲下。   這時,大明拔劍跨出了一步,但隨即又遲疑了一下。就算他出面解決了妖魔,妖魔襲擊使節車隊的事實也不會改變。   就在大明猶豫的同時,車隊裡突然飛出兩道光芒將那妖魔給打退。   大明看得很清楚,那是法寶發出的光,看來使節團裡也有功力不低的修行者。   雖然君王與其家屬和下屬入了仙籍後就是長生不老的仙人,但實力別說真正的仙人了,就算高階的修行者也敵不過,所以大明才能肯定這道法寶是由修行者發出的。   那兩件法寶是一對玉製刀劍,在空中繞了一圈後又往妖魔攻去。不過,妖魔隨即用前爪拍掉刀劍的攻擊,然後從嘴巴吐出一道火焰往車隊捲去。但這時車隊前又出現一幅青色布幔,將火焰全給擋了下來。   「雙璧、青蘿兜!?是浮羅門人,糟糕!」   夏璇的話語裡傳出讓人很不妙的感覺。   「怎了?」大明急忙問。   「浮羅門是人類修行者裡作風相當強硬的門派,誅妖滅魔是他們向來一真的宗旨,遇上妖魔絕無第二句話可說,殺無赦。如果他們也要參加這次會議的話,我們的目的就很難達成了,尤其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   夏璇不懂,怎會有妖魔白癡到選在這時候來鬧事。   「說實在話,我從不認為我們要做的事簡單過。現在事情的分別,也不過是從非常困難,變成非常非常困難,我不覺得有差別多少。」大明現在也只能笑一笑而已,他答應下的這件差事,看起來可不好搞啊!   「你現在居然還笑的出來!」夏璇不可思議的說。   「如果這時哭能改變現狀的話,我會很樂意大哭一頓的。可惜低落的情緒對事情根本沒有任何幫助,那麼,還是把心放寬一點吧!」大明看這時從車隊竄出了兩條人影,大概就是法寶的操控者。   「趁混亂趕快走!若等他們用上『天眼術』,藍綾跟我的變身都藏不住的。」   看到修行者出現,夏璇慌慌張張的拉著大明就往關卡外走,藍綾也隨即拉著樂樂跟上。   因為妖魔出現的關係,此時關卡處一片混亂,雖然有大批軍士喝止著商旅闖關,並準備要將三座大門都給關閉上,不過大明他們還是及時趁亂跑了出來。   在人潮洶湧的亂流中,大明依然繼續著他的旅程。   只是未來……似乎並不怎麼樂觀啊! 第二十六集 第一章 造化神丹 出了雙弓關往南,是一望無際的荒原與沼澤地。 這片土地上除了一種鋼硬似鐵的雜草與灌木外,其他不管什麼植物都無法生長出來。這裡是妖魔和異種野獸的樂園,人類眼中的蠻荒危地。 雖說有其他較為安全的路徑可前往南部前進,但得花費數倍以上的時間,因此一般通行的商旅會在雙弓關聚集一起,並僱請武林人士或修道者來集體上路。 再不然,就是和三天一次的巡邏軍隊一起出發,到達荒原中央的駐軍驛站後稍作停留,再和另外一邊國家的巡邏軍隊一起回去,這是最通常的做法。 不過,對有飛行騎獸的大明等人來說,要通過這片危險地帶卻不是什麼難事,因為這裡會飛行的妖魔相當稀少,頂多只要落地休息時多注意一點就好。 朱翼的體型比較大,因此讓予藍綾和樂樂共乘,大明和夏璇則是各乘一匹雲霄。這三匹騎獸雖然所費不貲,但是卻物有所值,一起飛後就將雙弓關遠遠拋在身後,過沒多久,就已經連點都看不到了。 不過,對於方才出現的那個妖魔,大明和夏璇兩人對這件事卻是有些掛心。 「夏璇,在這附近一帶,可有比較好戰的妖族群落?」 大明想了想後,還是跟夏璇提起了這個問題。 方纔那個妖魔雖強,但是也才只有一隻,所能造成的破壞實在相當有限,除了挑釁外,大明還真找不出其他解釋。然而這麼敏感的時機下,居然還有妖魔跑到邊防重地滋事,並且還選在使節團出城的那一刻,這讓大明不得不做他想。 「既然是妖,好戰的危險份子自然不少了。只是……妖族的風格若是決心要打,自當是傾巢而出,這種單純到近乎愚蠢的挑釁行為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可言。」夏璇也同樣看出了事情不對勁,但所能掌握的訊息實在太少,很難做出什麼結論。 「可惜那個妖魔不是我們出手打倒的,不然也許能查出些什麼也不一定。那個妖魔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重兵把守的城牆上,基本上就說明很有問題了.」 「我可以讓人去查查這件事,但不能保證查出什麼。」 「既然如此,那就順便留意一下,看其他國家的使節團有沒有發生類似的情況。如果這是一次有預謀的安排,遭妖魔襲擊的國家應該不只一個而已。」 夏璇點了點頭,從手臂上拔下一根紅羽,紅羽在她手心中化為一隻小紅鳥。小紅鳥咕咕地叫了幾聲,然後振翅往風之巢的方向飛去。 得知有股陰謀正在進行著,大明和夏璇兩人各有心事,一路上沒再多作交談。 夏璇是憂心妖族的未來,大明心裡則是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煩躁情緒,總覺得這些事好像跟自己有所關聯一樣,雖然他認為自己是想的太多了,但心裡卻是一直靜不下來。 結果,最悠閒的人反倒是藍綾和樂樂,一路上指指點點的好不愉快,就像是出來遊玩一樣。 往後的幾天裡也沒什麼事發生,除了晚上休息時有幾隻不長眼的野獸被變成了宵夜外,大明他們就連一個妖魔也沒有遇上。不過,大明知道這是夏璇和藍綾的原因,她們這些上位妖族自有一套方法劃分出勢力範圍,用來告誡其他下等妖魔勿隨意闖進。 當平坦的地勢開始出現丘陵的起伏時,大明知道已經快接近下個國家了 從「山海博物誌」裡得知,大明瞭解這個國家名為方朔,是一重天境裡位列前三甲的醫藥大國。 雖然方朔的國土比丹陽小,境內也多半是高山丘陵,但身為一重天境裡少有的靈氣聚集之地,方朔盛產各種奇花異草與珍貴藥材,啥千年人身、千年靈芝之類的,雖然不能說常見,但在方朔也非是希罕之物。 因為先天條件影響,方朔的醫學技術非常發達,尤其是煉丹方面,吸引了許多修行之人聚集於此。另外,也有許多武林人士和尋寶者徘徊於各地,為的就是找尋極其珍貴的藥材。運氣好一點的人,去山裡轉一趟就能一輩子不愁吃喝了。 在接近方朔的邊防時,大明等人讓騎獸落地,改為徒步行走,並將騎獸收入獸符之內。畢竟邊防重地,是不適宜騎著騎獸直接飛過去的。 獸符是一種非常方便的法寶,可將騎獸或寵物收入其內便於攜帶,只要簡單的口訣既可收放自如,連一般普通人都能使用。雖然一次最多只能短時間收納幾天,但已經是非常方便的道具了。至於大明那只毛羚的獸符早就給了樂樂,反正它跟那丫頭比較親近,所以大明也就順手送出。 眼前的這座方朔北方邊防城市叫做『格爾』,和『方朔』這個名字一樣,都是某位神醫的名字。 方朔的城鎮取名有些特別,都是用當地歷史上醫藥事業最有貢獻者的名字。例如,『方朔』是一們成仙已久的絕代神醫,他是帶動起整個方朔醫藥業的人,其功業至今依然無人可出其右;『格爾』也是一位神醫,在無這久時期和妖魔的連場大戰中救治了許多人,其名聲一直傳了下來。 格爾建立在山頂上,位於群山之中,所以要上去只能走蜿蜒的山道,所幸路面寬且平整,一次並行五、六輛大型車駕也沒有問題。 只是走著走著,大明等人突然發現前方山道有一堆人亂哄哄的衝了過來,好像在追逐著什麼東西。 正當大明納悶時,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往他砸了過來,便下意識地隨手接起。 那是個約拳頭大小的方型木盒,大明輕輕搖晃了幾下,裡面好像還裝著什麼東西。 「小子,快把東西交給我,不然我砍死你!」 「把東西給我,我給你一千枚金幣!」 「我給你兩千……」 那群人見東西落到大明手裡,各種威脅利誘的言語紛紛接踵而來。 大明雖不知道手裡這盒子裝的是什麼,但能肯定代表的是一個麻煩,於是當下左腳往橫重重跨出一步,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將木盒往左側拋擲出去,小小的木盒瞬間消失於群山之中。 「我操!你小子……」 這群人罵歸罵,但雙腳卻絲毫不作停留地往木盒消失的方向奔去,就唯恐被人搶先一步,一大群人轉眼間又跑的乾乾淨淨。 「現在是什麼情況?」 大明與夏璇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現在演的是哪一出。樂樂依偎在藍綾懷裡探頭探腦的,小臉上也滿是不角。 「遇上了一群瘋子。」 大明搖搖頭,雖不知他們是在爭什麼寶貝東西,但那都與自己無關,別想太多比較好。 通過格爾關卡後,大明等人先找了一間旅店稍作休息,反正距離諸國聯會還有段時間,眾人並不急著趕路。況且與大明同行的幾位都是女子,這一路上大明可以三、四天不洗澡,但這些女孩子可不行。 在各自打發時間的空檔,大明老樣子跑到人多的茶樓,豎著耳朵靜著近來的八卦消息。果不其然,目前眾人最熱烈討論的話題,就屬大明今天在邊關入口遇到的那一大群傢伙。 起因於這幾天不知從哪來了一顆神藥出世,引起眾多武林人士和修行者的你爭我奪,情況激烈到就連官府方面也控制不了。 原因無他,實在是這顆丹藥太過吸引人,讓人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造化神丹,神丹造化。 一顆能讓普通凡脫胎換骨,幾乎可飛昇成仙的神藥,沒有理由不吸引眾人瘋狂的爭奪。 大明一邊握著魂玉,一邊過濾著入耳的訊息。 「方朔的煉丹技術,有這麼進步了嗎?」 思索一陣子後,大明開始感到疑慮。 依據魂玉的解釋,造化神丹就算在上界仙境,也是屬於極為稀少,甚至可稱為傳說的丹藥了。大明實在是不認為方朔有那個能力煉出這種上界神丹,因為這顆神丹裡有幾種主藥材只有在上界仙境才有生長,凡間的靈氣沒那麼渾厚,是長不出這些天地至寶的。 那麼,這顆造化神丹是怎出現的,就很可疑了。 不過,也只是想想,大明沒意思插手去管這件事。 說不定這顆丹藥是從前哪位仙人留下來的,自己只是想的太多,大明覺得這陣子他總是容易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疑神疑鬼的連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繼續坐了一下,發覺聽不到什麼新消息後,大明繞了幾圈後便回到了旅店去。 只是旅店內此時只剩夏璇和樂樂在,藍綾則不知到哪去了。 「小狐狸跑哪去了?」大明會覺得奇怪,是因為藍綾不像那種會跑出去串門子的人,如果今天是夏璇跑不見人,他反而不會感到訝異,況且樂樂臉上還有些擔憂的表情。 夏璇猶豫了一下後說:「藍綾早先聽到旁人在說那顆神藥的消息,然後人就消失不見了,至今依然尚未回來。」 「看好小丫頭,我去找藍綾。」大明起先愣了一下,但隨即明白了藍綾的想法,恐怕她是為了樂樂,才會想去爭奪那顆造化神丹吧! 只是,正當大明要離開時,他左手衣袖卻被樂樂給扯住,「帶我去找藍綾。」 樂樂這時對藍綾的關心已經超出了對大明的厭意,不然平常她絕對不願接近大明三尺範圍之內,更別提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了。 大明想了一下,這種情況下如果放她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啥時會暴走也說不定,怎說這個不穩定的炸彈小丫頭也只有自己才制的住,還是放在身邊要安心一些。 「要跟我去的話,不管什麼事情都得聽我的,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你確定?」 這丫頭要是真敢亂來的話,大明要整治她的辦法也是多的很,不過還是先把事情說清楚的好。 樂樂起先面有難色,但最後還是只有咬牙答應了下來。 「那麼夏璇你就留下,以防藍綾突然回來。如果發生什麼事,你們就自己判定情況吧,有危險就立即撤走,不用擔心我們。」 「等等,把這個拿著,萬一出了事也能找到我。萬一失散,我們在翠綠之境的國都等你們。」夏璇遞給大明一根紅羽,上面附有她的妖氣,會指引出她的位置。 大明點了點頭,隨後和樂樂一起離開旅店。 時間正值入夜不久,剛好是路上來來往往人最多的時候,因為造化神丹的關係,此時還有不少人往城門外湧去,大明和樂樂也混在其中,單純被當成是去湊熱鬧的一份子。 由於大明將木盒扔出的方向是在群山之中,根本就沒有道路可行,所以要怎翻越這片山嶺就成了個問題。 格爾敢在此築城,自然是憑藉天險要地,所以連帶的周圍山勢都很險惡,會飛行、御風之術的人還好,至於其他人要怎翻山越嶺,那也就只有各顯神通了。 大明確認了一下白天他把東西扔出去的位置,接著對樂樂招招手,兩人一起鑽入了樹叢之中。雖然樂樂自小接受藍綾教導拳法,但並未學習過特別的功法,在修羅血瞳沒發動的情況下,她終究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在漆黑的樹叢中根本就看不清,只是一味硬性子強跟著大明罷了,沒多久就被樹枝刮絆的一身是傷,最後還是大明看不下去,直接捉起樂樂的腰帶把她給拎了起來。 沒了拖累的大明越跑越快,腳尖在樹頂的枝梢上輕點而行。就像是奔跑在 平地上一樣平穩。到最後乾脆直接從這個山頭縱跳到另一個山頭,差點把樂樂給嚇個半死。因為就算是藍綾,用上法術也不可能辦到這種事,但是這個男人居然不用任何法術的幫助,單靠自身體能就能輕輕鬆鬆的作出這種事,這傢伙還是人嗎 其實樂樂想的有些差了,雖然大明沒有借助任何法術,但是有絕和天帝的力量化為內力源源不絕的運轉,這比開任何外掛金手指都要強。 此時,大明已經預先換上一件黑色的風衣,在空中縱行間,看起來還真有幾分蝙蝠俠的中味道。不過穿成這樣,也只是為了在夜晚行動時比較不會讓人發現。 至於大明到底把木盒丟哪了,這個問題連他自己也不確定,畢竟當時他只是倉促之間隨手亂丟,現在也只能憑藉著大概的感覺找去。 「應該……是這一帶吧!」 回憶著自己當的投擲力道,大明在行進十幾分鐘後終於停了下來,只是看著眼下一望無際的遼闊山森,他的人心實在有些發虛。 要在這麼寬廣的地方找一巴掌大的小木盒,就算強者如大明也是此感到沒轍。不過於他們不是來找造化神丹,而是來找藍綾的,想來應該會比較簡單一些才是。 大明左右看了一下,發現似乎還沒有人找到這片區域來。 他猜想大概是旁人不知道自己的手勁遠異於常人的大,那些找的人只知道木盒飛的很遠,但卻沒想到實際上木盒飛的比他們所能想像的還要遠許多。 但這下問題就來了,藍綾會有可能找到這來嗎?這點大明實在是不能肯定。但是要返回去找的話,茫茫山林內,天曉得藍綾到底在哪裡。 大明頓時陷入了思索,究竟該在這邊等待,還是反回頭去找藍綾呢? 「小丫頭,你有沒有方法能找到藍綾?」 大明知道樂樂遠比自己熟悉藍綾,這時間她比自己還能派的上用場。 這明,樂樂拿出一塊藍色的石頭,與夏璇交給大明的紅羽一樣,這顆石頭也是用藍綾的妖氣練成的,會對藍綾的妖氣做出反應,以此來辯別藍綾的方位。 接著,樂樂捧著石頭轉了一圈,但是石頭卻完全沒有任務反應,樂樂小臉上一下出現了失望至極的表情。 見小丫頭這樣,大明也不免出言安慰了一下。 「不用擔心?也許是離太遠了。我們先四處看看,接著再往回找。」 老實說,大明認為要在這種地方找到一個小盒子,實在是太難了。萬一那盒子落在隱秘的樹洞或卡在夾縫裡,哪還有可能找出來。所以大明也沒有打算去找那顆造化神丹,準備隨便看看就往回走。 只是走著走著,大明突然伸手把樂樂給拎了起點。樂樂受驚後張口欲叫,不過嘴巴被大明手掌給撫住了。 「安靜,有人在這附近。」 大明輕聲的說,然後拎著樂樂悄悄地前進著。 大明走的極為小心,躡手躡腳走了一陣後,耳邊開始傳來了兩個人的對話的聲音。 「是誰把造化神丹弄到這種鬼地方的,若不是預先在木盒上下了咒,就連我們也不可能找到這的,莫非……計劃被察覺了?」 「我看不像,那一群愚蠢的傢伙還在漫山遍野的找呢,找到這來也是早晚的事,我想是出了什麼意外吧!不過,在這裡也好,這麼荒僻的地方正適合我們布下的陣法,來多少就抓多少,也不用擔心起人疑竇。」 「可是,上面要抓這麼多人的用途,難道你都不會起疑嗎?我最近是聽到了些不好的傳聞……」 「閉嘴!青霄,你我都是犯了大禁的仙人,當我們選擇投靠神教時就已經注定要反逆天道而行,事已到此,斷然已無你我回頭之路。」 「但要使用無數生靈的精魂血魄做為萬靈血祭……這已經不只是逆天而行了,而是要反了上天啊!」 「反它又如何!只要神教大事能成,將天宮那些婆娘一舉剷除,以後我們就是天,世上又有誰奈我何!」 萬靈血祭? 這個名詞讓大明心中一動,只是還想再聽下去時,那兩名仙人卻有了變化。 「別說了,有人踏入了陣法,去做我們該做的事吧!」 良久,樹林之間再也無對話傳來。大明失望之餘,也只有提著樂樂小心的前進。 仙人……很歷害嗎? 大明腦內尋思了一下,看來這兩個仙人就是他要找的線索了,難得找到了點頭緒,他當然不可能空手而回。 就在大明腦袋裡意念正翻轉時,腳下同時也踏出了一步,但不料四周景物突然發生變化,從原本漆黑的樹木中,一下子換成了漆黑的草原,而且是無邊無際的寬廣草原。 這變化讓大明一愣,不過立刻又回神過來。 「這就是陣法嗎?」 大明喃喃念著,然後猛然的往前竄出。 也不知跑了多久,但周圍的景物卻一點也沒有發生變化,因此大明也就停下腳步,開始仔細的打量著四周。 陣法這東西,以前他曾經聽牧童提過一些,但是當時他心力都一昧放在乾坤八劍上,並沒有詳加學習這方面的知道,畢竟對於要大量動腦筋的事,他向來不怎感興趣就是了。 內心雖有些遺憾,不過大明眼下並不感到怎麼慌張。 低等的陣法實際上也就不外乎是障眼法罷了,但高等的陣法卻是利用山川的靈氣形成類似結界的東西,進而困住。攻擊敵人或是保護目標。看這樣子這陣法就屬於後者,而且還是相當的高級的那種。 大明之前在耀日神宮,雖然有使用具現化的幻想武具來切破結界過,但那次的結界是屬於密閉式的小型結界,大明沒有把握同樣的手段也能派上用場。 「小丫頭,你會怕嗎?」 大明將樂樂放下,臉上帶了點似笑非笑的神情。 樂樂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她在這世上最恐懼的事物就在身邊,所以現在就算是突然天崩地裂,對她來說大概也是沒什麼感覺了。 接著,大明想了一會,然後在右手掌中召出了天帝的魂玉。 樂樂跟大明關係不怎好,所以不管碰上任何奇怪的事壓根就不會開口詢問,這也是大明對她最為滿意的一點。 雖然大明沒學過陣法,但在天帝所遺留下的知識與智慧面前,就算是布下上古穹蒼大陣,也不可能困住大明的。 在魂玉的指點下,大明帶著樂樂移動了幾步,可突然間四周冒出了一團又一團的黑影,要不是大明感官異於常人,還真難在這黑漆的環境中發現它們的存在。 「我們被包圍了,小心點。」 大明料想自己大概是觸動了什麼,以致於引起了對方的攻擊。不過,對這些黑影,他倒是一點都不陌生就是了,在青苗村時可是頗受它們照顧呢! 能役使這種噬影和仙人,看來那個所謂的神教,就是在背後策劃一切的主謀吧,只是想到那個神教,總是會讓大明聯想起三聖靈。 萬靈血祭…… 雖然不知道他們利用血祭是要做啥,但大明想,絕對不是用來幹好事的。 得盡快連絡天宮方面才行。 既然趕時間,大明也就不再那半生不熟的符菉法,白骨劍杖和一張卡片自他左掌心中脫手而出。 「火尾,輔助型態!」 當下黑色的火焰隨即從大明左手竄出,雖然在黑夜中讓人看不清黑炎的身影,卻依然能讓人感受到它熱烈的燃燒與狂亂,至少樂樂就躲得遠遠的。 對這些能量體生物來說,沒有比毀滅之炎更歷害的剋星了,只要被黑炎的一點星火沾上,立即是煙消雲散的下場。 雖然噬影的本質與黑炎有些類似,都是為了破壞與毀滅而存在,但面對連靈魂都能焚滅的火焰,雙方的層次級數實在是相差太多了。 大明化劍為鏈,黑色的火蛇在空中狂野的飛舞著,將一個又一個的黑影捲入其中,雖然噬影的數量一直不斷湧現,但是大明的黑炎太過霸道,完全產生不了威脅。 儘管如此,大明還是一直很小心翼翼的移動著,畢竟還有兩個仙人尚未現身。讓他絲毫不敢大意。 打著打著,大明耳邊突然聽到有東西破風而來,於是甩動骨鏈阻擋於身前,但不料那東西居然穿透過骨鏈的防護直取大明,大明右手立刻抽起繫於腰間的木劍揮出,將那物體給拍擊出去。 大明出手時已經看清,那是一枚長約一尺的細長針狀物體,金屬的材質看起來渾身閃亮亮的,而且還隱約流動著神光。 那物體被大明擊飛後,接著一分為三,分三個角度又向大明衝了過來。 當時大明第一個直覺就是那兩個仙人出手了,於是立刻捲動骨鏈在身周形成火罩,但那三枚物體依然是毫不費力的穿透過火罩,直接攻擊大明。 「是專破護體真氣類型的法寶嗎?」 藉由魂玉的提示,大明知道了對方法寶的屬性,同時右手的木劍也連劈出三劍。然而,他這把木劍是未經煉製的素材,光劈砍可是沒有辦法對仙器級別的法寶造成破壞。 「居然拿著這麼大段的玄鐵精木在亂揮,你這個小傢伙是我見過最浪費的人!」先前的兩名仙人之一看不下去大明這種「奢侈」的行為,語氣可說幾近憤怒了。 從他的聲音,大明認為他是那個叫做青霄的仙人。 「這沒眼光的小子大概運氣好,不知去哪撿到這種珍寶,這下子倒是便宜我們了。這麼大段的玄鐵精木,可是能煉製出不少好東西。」另一名仙人也跟著發話,話語中的貪婪可說是赤裸裸的顯示出來,完全表明就是硬搶了。 「赤煉,你倒是試看看能不能在路上撿到這種天材地寶,這種東西是能隨便撿到的嗎?」青霄的個性嚴謹,這時已經對大明的來歷產生起懷疑。 這時,噬影們也都退了下去,大概是明白上來再多也只是純消耗而已,現在場上只剩下兩個仙人和大明對峙。 兩名仙人衣著一青一紅,青衣是白鬚老者,紅衣是赤目半年。兩人身形於空中迎風而立,雙目炯炯有神的嚇人,看起來皆不好惹。 「這年頭,啥樣的鳥人都能修仙了。」 大明一邊搖頭歎息,一邊悄悄將樂樂給護在身後。 沒想到傳說中的仙人居然是這副德性,不免讓人大失所望,也難怪牧童和他師父,以及龍神風寒霜對天界的反感會那麼大。 只不過大明有一點想的差,違反天律的仙人不是不會遭受天劫的天譴,而是『神教』有方法替這些人避開天劫,這也是神教用來吸收人手的最有效手段。 赤煉仙人顯然不想與小輩多做口舌之爭,隨手就甩出了一柄小鎚,猛的朝大明打去。 大明揮劍擋去,沒想到右手木劍居然險險就要握不住脫手,這可著實讓大明嚇了一跳,沒想到那柄才兩個巴掌大的小鎚,其中竟蘊藏著如此驚人的力道。 「你這小子是什麼來歷!?」見到法寶被擋下,赤煉也感到意外。 「我?」大明神秘的笑了一笑,「我只是一個要來揍扁你們的人。」 第二章 青霄赤煉 大明的話讓兩名仙人頓時放聲大笑,就像是聽到什麼笑死人的笑話一樣,但事情接下來的發展立刻就讓兩人笑不出來了。 原來兩名仙人與大明之間有著相當的一段距離,但是大明的身影卻在瞬間忽然就衝至兩人身前,同時將骨鏈纏繞於左臂上,燃竄著黑炎的拳頭當場重重地轟下。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兩名仙人臉上立刻失去了笑容,首當其衝的赤煉更是反應迅速的召喚出護體仙甲,但這時大明的拳頭也到了赤煉胸口。 驚天動地的一響後,大明將赤煉整個人轟至地面,如隕石墜落般撞擊出一個大坑。 當時大明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那件戰甲還真他媽的硬,有機會的話自己也修煉一件來穿穿。雖說他獸化後的狀態非天界任何戰甲所能比擬,但是那外形太過嚇人,況且老是把衣服弄得破破爛爛的也是不好。 在大明出手之後,另外一名仙人青霄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祭起那細長的法寶再次往大明襲去。 青霄這法寶名曰〔破甲梭〕,專門破除護身真氣或戰甲之類的東西,用來偷襲暗自別人再好用不過了,許多仙人都曾在出其不意下吃過這法寶的虧。 破甲梭以極為刁鑽的角度直取大明背後要穴,不過大明後腦彷彿生了眼睛一般,突然將木劍擺到後背上,劍身上突然綻放出的藍芒將破甲梭破了開去。 「劍罡?」 青霄自然知道人間劍客修煉到極致,躍過那瓶頸後自會領悟這無堅不摧的劍芒罡氣,不過青霄不認為這招式會對自己產生作用。 大明的反應非常簡,回身、劈劍。 青霄的護甲是衣袍形式,防禦性上自然低於戰甲,身穿戰甲的赤煉下場都這樣了,他當然更不會好到哪去,不過他卻自有另一項防禦性法寶。 這時,青霄手上出現一朵青玉雕成的花苞,五瓣花朵盛開片刻,一個氣罩將青霄籠罩了起來。 不過大明的木劍在劈到氣罩前一秒,突然間藍芒暴漲,罡氣甚至滿溢到將木劍的身影掩沒,在大明手上形成了把巨大的藍色氣劍。 青霄看的心膽駭然,但要再反應也已是來不及,下場如同赤煉一樣在地面上砸出個大坑。 兩名仙人有法寶護身,雖然著地降落時的聲勢嚇人,但說實在的,身上還真的未受到什麼傷害。只是,對這時候的兩人來說,內心裡想死的念頭都有了。 赤煉的戰甲在胸口部分碎了個大洞,龜裂的痕跡也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戰甲,青霄的玉花五枚花瓣掉了三枚,剩下兩枚要掉不掉的,兩人的這件法寶要修復,看來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要知道好的法寶對於仙人來說,可是比他們的生命還要看重。失去了一件法寶,就等於是失去了一個進攻或防禦的手段,在實力上可謂有不小的折損。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來頭!?」青霄這件法寶耗費了無數心血所煉,陪他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沒想到今天居然凋零在此。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一時失去理智,破口大罵了起來。 「青霄,做掉他!」赤煉仙人這時凶性也被激發,原先那柄小鎚也放大了數倍被他握在手中。 不過,大明才不給他們喘息過來的機會,立刻又貼身上前。兩名仙人已經吃過一次輕敵的大虧,立刻反應迅速的與大明拉開距離,分左右兩方向竄出。 大明乾坤袋中雖然有多件法寶,但他沒有使用過的經驗,拿出來和兩個仙人拼法寶也只是找死而已,所以他選擇最擅長的肉搏戰來跟兩名仙人打,如果讓兩名仙人將身上的法寶給使開的話,那大明可就有的玩了。 看著兩個仙人朝不同的方向竄出,大明知道自己只能先纏住一人,於是揮劍貼近赤煉,跟他打了起來。 赤煉是由武者修煉飛昇的仙人,打起架都是硬碰硬的近戰類型,不過這也是大明最喜歡的打法,既簡單又直接。雙方木劍與鎚子你來我往,咚咚咚的好不熱鬧,青霄仙人在一旁不時擾亂,不過並沒有什麼效果。 「青霄,用蕩神鈴!」 赤煉虎吼一聲,一連搶攻三式,而且力道一式強過一式,如層層疊浪般捲向大明。 敵強我更強,大明這時乾脆棄劍不用,直接用拳頭對上對方的鎚子。 蕩神鈴是直接對仙人的元神進行攻擊的法寶,此物一出,連赤煉與青霄本身也無法倖免,可見其決心悍然到什麼程度。 因為青霄的破甲梭遲遲起不了作用,聽到赤煉的話後,咬牙從懷中取出一個搖鈴,然後小心翼翼的搖曳了一下。 清脆的鈴聲在這密封的空間內響起,聲音雖然好聽,但對兩名仙人來說卻有若殺伐之音,臉上神情像是被重重地重擊了一下,不過反觀大明卻是一臉恍若無覺的樣子。 青霄見一擊無效,於是咬牙金搖了幾下。 在蕩神鈴的影響下,大明沒什麼,反倒是赤煉卻越打越狼狽,最後乾脆承受不住叫停,「青霄,別搖了,對這小子根本沒用,我反而快被你弄死了。」 青霄失聲尖叫:「怎可能?!小子,你沒有元神的嗎!?」 「元神,那是啥?是吃的還是玩的?」大明用著有些嘲弄的語氣回答。 兩個仙人聞言,當場一口血被氣的嘔出來。 實際上,大明有魂玉在手,當然知道元神是什麼,這麼說也只是氣氣兩個仙人而已,不過實際上,大明身體裡確實沒有元神這類的東西存在,或該說,大明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算是什麼東西。 由於大明不曾修煉過任何修道法訣,以往雖然有修煉過天地心法,不過那並不是屬於這類的東西。而且,大明學的就是一些劍訣招式,和修道又可說是差遠了。所以大明身上別說是元神了,連一般修行者大成後的元嬰也沒有。 一般修行者,修行有成後結丹,再修煉上去丹碎成嬰,最後元嬰成神,到這階段已經是飛昇成仙了。元神是仙人的根本,只要元神不滅,仙人等若不死,就算仙身被毀,也是有機會再造。 「你,你不是仙人?」打了這麼久,青霄還以為對方是上界下來的仙人,可沒想到對方居然連修行者都不是。 「誰跟你說我是仙人了?」大明感到有點好笑,不過手中招式卻一點也沒有放緩。 他趁著赤煉露出破綻的時機,『斷腕』、『崩心』、『碎顎』三招行雲流水般的使出,一下子將赤煉打殘在地上。 遇上個不是仙人,卻又比仙人還要恐怖的傢伙,青霄一時間也沒轍了,仙人間對戰的常理在這傢伙面前根本絲毫派不上用場。 尋思間,青霄一個瞬動,來到樂樂背後,將她挾持了起來。 「我對你最好還是別這麼做……」大明嘴上說著,心想有人要倒霉了。 對男人天生過敏的樂樂,在被青霄挾持的一瞬間,血瞳就已發動,接著一個肘擊往身後撞去,在青霄還劇痛的搞不清楚情況前,樂樂又一個過肩摔將青霄摔倒在地,然後左膝毫不留情的往他面門撞下,讓大明光在旁邊看就感到痛。 就這樣,在上界可以稱得上是惡名昭彰的兩個仙人,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慘敗了。 大明看情況差不多了,這才過去將樂樂制止。樂樂的血瞳之眼一碰到大明後,立馬乖乖的消退下去。 接下來的善後工作就比較簡單了,大明依照魂玉的指示,用符菉法將兩人的仙力和元神都給禁制住,現今重任的他們比一個普通人還要不如,只不過死不掉就是了。 同時,大明還把他們身上的東西搜括一空,要不是顧忌樂樂在場兒童不宜,大明可能連內褲也不會給他們留下,而至於引發眾人爭奪的造化神丹,也在大明搜出來的戰利品當中。 大明擺弄了一下那些東西後,周圍的景象忽然回復了正常,也許那些東西裡就有操控這陣法的物品吧! 大明在那些東西上找不出線索來,於是轉向兩名仙人問話。 「神教是什麼,還有萬靈血祭的用處,自己乖乖的交代吧!」 「你怎會知道這些?」青霄感到訝然,卻沒想到方纔他與赤煉的對話都被大明給聽了去。 「剛才你們在樹林內嘰嘰喳喳的那麼大聲,聾子都聽見了。」 大明的話讓青霄弟上冒出一陣冷汗。 若讓神教知道消息是從自己這邊洩漏出去的,那事情恐怕就不是一個『死』字就能解決的。 看青霄陷入了呆滯狀態,大明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下手。嚴刑逼供這種事並不是他的強項,還是交給專家去處理比較好。 「也罷,我想在天宮的眾位娘娘們應該對你們會很有興趣。」 雖然這麼做有些惡毒,但是大明認為天宮那群活了以『億』年為單位的娘娘們,應該很精於此道才對。 沒想到大明此話一出,兩個仙人嚇的骨頭都發軟了。 大明是不知道而已,天宮那群娘娘們在上界可是『凶』名在外,畢竟守寡守了數十『億』年,精神上某些方面早已經變得極度不正常。 「你、你是天宮的人?」 會怕?會怕事情就好辦了,這下總算有個人手點! 大明沒有直接回答兩人,而是伸手在乾坤袋裡翻了翻,找出一塊七彩玉令在他們面前揚了揚。 「三界巡查使!?喔,不……」 青霄發出了近乎哀嚎的叫聲。 大明眉頭微微一跳,他知道素心給他這塊玉令,是在不時之需可表明他屬於天宮的身份,只不過大明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正式的職稱,而且聽起來還不小的樣子。 三界巡查使,代表天帝與天宮遊走於三界的代行人,直接隸屬天帝和天後的特殊官職,遇事可自行決斷毋須請示,其一言一行均可代表天宮的意思。由於三界巡查使權力太大,千年萬年也難得出現一位,但每個三界巡查使都是實力極其恐怖的存在。 另外,那塊玉令也有個讓群仙膽寒的名字,稱為『誅仙令』。 「你殺了我們吧,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落到那群賤人手上。」青霄想起那群守活寡潑婦的『輝煌』戰績,一臉的慘然,若不是元神被禁制,恐怕這時他會選擇直接自爆元神吧! 「嗯,說吧,說吧,還有啥要罵的?」大明摸出一支錄音筆,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青霄有些被捉弄得憤然,破口大罵說:「快快將老子殺了,我死也不願意落到那群夜叉鬼婆手上!變態的賤人、天界最大的寡婦群……」 青霄逞一時意氣,想到啥都罵了出來,那詞彙可真是豐富無比,躺在旁的赤煉也看傻了眼,想不到這位平常看起來文謅謅的同伴居然有這麼一面。 大明等到青霄罵爽了之後,這才將剛剛的錄音放了一遍出來,「關於你對娘娘們的這些看法,我會很忠實的呈交上去的,當然,連你人一起……」 此時,青霄臉上一陣青白變換不定,當中還夾著紅、橙、黃、紫,相當的精彩,最後乾脆混在一起變成了黑色。 「你……你無恥!」青霄激動了好半天,最後只能吐出這麼一句話。 「對,我是無恥,但你們的所作所為又算什麼呢?出來混的,總是要還,既然當初決定要做壞事,自己也得有接受被報復的覺悟才行。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如果連這點都看不開,那還當什麼仙人、修什麼天道。」 良久,青霄像是妥協了,整個人氣勢頓時萎靡了下來。 他們這些仙人雖是違背了天道,後來為了躲避天劫而加入神教,但沒想到卻一錯再錯,幫神教幹下了許多喪德之事,如今回想起,卻已是泥足深陷,完全回頭不得了。 只聽青霄猶豫的道:「你……你想知道什麼?」 一旁的赤煉欲出言阻止青霄,但是由於下顎被大明打碎,結果咿咿呀呀的應吐不出半個字。 「萬靈血祭的真正目的。」大明此言一出,整個人臉色全冷了下來。 三聖靈自八年前就開始擄殺生靈,相信是自他被封印後就開始著手進行的,那麼用意也就很明顯是衝著自己而來。 需要這麼多年的準備,以及無法計數的性命,三聖靈接下來的動作肯定非是小事。 「萬靈血祭,是要用來……」想及萬靈血祭的用途,青霄也有些顫聲了。 只是青霄剛想說出口時,一道劍影破空襲來。由於大明整個心神都放在青霄,察覺時已是晚了一步。 「還有第三個仙人!?」 大明訝異之餘揮出骨鏈想攔截飛劍,但飛劍卻快了一步,乾淨俐落的削斬下青霄的頭顱,一旁的赤煉也無法倖免,同樣也了劍下亡魂。 兩名仙人死後,一團約拳頭大小的光球從兩人身上各自飄出,這時飛劍詭異的煞車,直接翻轉一百八十度,調頭直馭這兩團光球。 這兩團光球對飛劍似乎很感懼怕,搖搖晃晃的向大明飄去,要尋求一個庇護的樣子。 大明知道那光球就是青霄和赤煉兩人的元神,心知若讓對方毀去,這好不容易到手的線索也就斷了——只要元神尚存,天宮那邊有的是方法弄出他們知道的所有事情。 於是,大明揮出木劍攻擊飛劍,但那飛劍居然側身一翻,靈巧地避開大明的攻擊,眼看著就要擊中那兩格元神。 「靠!跟活的一樣……」 大明也很驚訝這把飛劍神靈至此,竟然像活物一樣聰明,不過目前情況也容不得他多想。 沒有選擇的餘地下,大明將左掌擋至兩枚元神的面前。 不過,當然不是用肉掌以對,在他左手掌心被飛劍刺入一點的同時,他的左臂突然獸化,將整把飛劍抓在手掌中。 「看你多會躲!」 大明故意讓飛劍刺入手掌再獸化,為的就是不讓飛劍有任何閃躲的機會。 當他抓住那把飛劍之後,左手爪開始緊緊握拳,黑色的火焰也同量竄燒了出來。 大明從魂玉裡得知,對方是將一部分元神寄托入法寶中,所以這把飛劍才神靈至此。這方法雖能大幅提升法定的威力,但同時也伴隨著極高的風險,萬一法寶被毀,其操控者也將受到難以估計的損失。 就當飛劍在大明左拳裡慢慢被熔毀時,遠處也傳來一陣慘叫聲。 如果法寶是一般情況下毀壞,受損的元神也許還有機會能逃回去本體,但是偏偏大明的黑炎卻連仙人的元神也能焚滅,根本就是逃無可逃。加上為了在大明手中狙殺兩名仙人,那名處於暗處裡的仙人可是將大多的元神都寄托在飛劍上,如今盡數被毀,那名仙人就算不死也廢定了。 只是在僻靜夜裡突然這麼慘叫一聲,那些來搜尋丹藥的人立刻就靠近了過來。 大明知道此地不可久留,於是依魂玉的指示從乾坤袋中找出一隻玉瓶,將兩枚元神都給裝了進去,然後手抓著樂樂離開了原地。 當聞聲而來的眾人找到的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仙人時,就注定這不是一個寧靜的夜晚。 大明提著樂樂,並未直接回到城內的旅店,反而越走越遠,尋了一處荒山野嶺才停下。 他身上有一顆被下過咒的造化神丹,不知道還有多少神教的人知道這顆神丹的下落,所以不敢貿然將這顆神丹帶回城裡去。只好找個地方先解決這件事。 他想就算將這顆神丹丟掉,大概也只會被神教的人撿回去重複利用而已,因此他決定加以利用。 大明詳細觀察了一下木盒,依照魂玉的指示解開上面的咒術,打開後,裡面是一顆鴿蛋大小的銀丸。 當然這顆銀丸上也有禁制,大明手指光摸上去就擦出激烈的電光火花,不過這還難不倒天帝的魂玉,雖然花了點時間,但大明最後還是成功的解開禁制,由魂玉鑒定出這顆是真的造化神丹,而且沒被人動過什麼奇怪的手腳。 當禁制解開後,陣陣異香從銀丸上散開來,大明看著樂樂,臉上露出了不懷好心的笑意,「不知道這顆造化神丹,是不是真的那麼有效……我們來實驗看看吧!」 樂樂看著大明有些陰險的笑臉,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大明的打算,於是立刻轉身拔腿就跑,但衣領隨即就被大明提了起來。 大明把樂樂提高到和自己齊視的高度,然後淡淡的說:「張嘴。」 樂樂雙手撫著嘴巴,一副死也不肯答應的樣子。開玩笑,她才不要被當成實驗用的小動物! 不過,大明可絲毫不理會小丫頭的抗議,隨手一點樂樂的麻穴,然後有些粗魯的將神丹塞入她的口中。 大明曾經答應過藍綾想辦法解決樂樂身上的修羅血瞳,只是想來想去都苦無良策,現在就希望這顆造化神丹能起到作用。 樂樂的問題就在於血瞳發動時會縮減她的生命力,如果造化神丹真的可以將她洗髓換骨,想必生命力也會跟著大幅度延長才對,那這小丫頭一時半刻間就沒那麼容易掛掉。 然而,這也只是大明的猜測,因為修羅血瞳加上造化神丹會產生什麼後果,這點連天帝的魂玉也無法做出解答。 確定丹藥都已經化開後,大明才將樂樂放下,不過怕她亂動,大明一直沒有解開她的麻穴。 「感覺怎樣?」 大明蹲在地上左看右看的,但樂樂身上卻一點變化也沒有產生。 樂樂眼珠子也不安的轉啊轉的,看來身體上確實沒有任何不適的症狀出現。 「奇怪,見鬼了,是哪出了問題……」 大明捧著魂玉,開始調查關於造化神丹的所有訊息。 只是大明低著頭,所以沒發現樂樂的右眼這時正開始透露出血色,而且變得越來越濃。 當樂樂眼色開始轉變時,她的情緒也跟著激躁起來,不過卻是一直倔強著性子,沒說出口罷了。 然而,隨著情緒越漸激動,她身上修羅血瞳的力量也突然爆發出來,一口氣衝開破大明所點的麻穴,握著拳頭就往大明砸去。 所幸大明感覺樂樂身上的氣勢變化時就已知不妙,立即一個後翻,左手撐地躍起,和樂樂遠遠地拉開一段距離。 還好大明有閃開,樂樂小小的拳頭在地面硬是砸出一個大坑,竟是展示出比以往更為強大的力量,大明要是無防備挨上的話,肯定得內傷住院。 「這丫頭怎比以往都還要瘋?」 此時,樂樂右眼的血紅比過往發作時都要艷紅妖異,讓大明看了也有些暗自驚心。 該不會……造化神丹將修羅血瞳的力量整個給逼發出來吧? 大明自己都被這想法給嚇了一跳。 造化神丹是讓人脫胎換骨,甚至可直接飛昇成仙,若是將這能量轉化為生命力,想必自然非常驚人。但是,修羅血瞳卻是將生命力轉換成力量,若有這麼大股生命潛力供它揮發,不但修羅血瞳的力量會被激發到破表,而且足以讓樂樂維護這顛峰狀態破壞好一段時間。 先不提這當中所可能造成的傷亡,樂樂最後的結果,大概是生命力被盡數抽乾,暴走到死亡為止吧! 若是讓這種事發生,恐怕連藍綾也要和自己拚命了! 「小丫頭,冷靜下來啊!」 當場大明衝上前去要阻止樂樂,只是當他左手抓住樂樂肩膀時,樂樂的修羅血瞳非但沒有散去,反而更為狂怒的將大明一個過肩摔砸在地上,大明全身骨頭都像是快散掉了一樣。 「死了,居然沒用!」 大明見以往萬試萬靈的方法居然沒用,心想這下可糟糕了,自己好心卻做出了蠢事。 心念轉動之際,樂樂的攻擊又如同狂風暴雨般攻來,大明也只能勉強閃躲和出手接下,只是不敢出手反擊,怕作了這個小丫頭。 然而,修羅血瞳的特性是不死不休,除非大明做出一擊必殺的傷害,否則半吊子的攻擊是沒什麼作用的。 結果,才短短幾分鐘,大明雙手就接樂樂的拳頭接到快麻痺掉,最鬱悶的是他對此居然連一點辦法也沒有。 修羅血瞳加上造化神丹,兩者爆發出來的力量已經能對大明造成相當程度的威脅,要是再這樣打下去,結果會撲街的人反而是他自己了。 「被詩函和無痕知道,還不把我笑死……」 這時,大明右手抓住樂樂出拳的右腕,反手將之扭到她背後,並且左掌搭上她背心,將樂樂整個人壓制在地上。 「小丫頭,快醒醒吧!」 可大明還是低估這丫頭瘋狂的程度,『喀』的一聲,樂樂硬是將右肩關節掙扎到脫臼,而且還在死命的掙動著,彷彿感覺不到任何的痛覺。 大明承認,他還真的是小看修羅血瞳的力量了,這力量瘋起來居然這麼可怕,真不愧是狂怒元素力量遺傳下來的禁忌血脈。 就在大明一籌莫展之際,他貼在樂樂後背的左掌心突然感到絲絲涼意,連樂樂那瘋狂的掙扎也慢慢減緩下來。 這涼意並非是從樂樂身上傳來,而是發自大明掌心之中,同一時間,大明的腦海裡也突然冒出一篇功法。 「丫頭,如果你能聽到我說話的話,就照我說的去做。」 說著,大明將那篇功法一字一句的慢慢念出,說完後接著重複一遍又一遍,只希望樂樂能夠完全聽清楚。 大明只知道他此刻該這麼做,卻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做,畢竟他身上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了,不過隱隱約約間,大明感覺這與被他封印在左手裡的狂怒元素體有關。 每個元素體均有正反兩面,與之相對應的力量,狂怒元素當然也有,而大明左掌心的這股涼意,想必和狂怒的對應力量有所牽連。 當大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復育那篇功法時,自己無形間也將之學了起來,而且每當他運行一次,左掌心中的涼意就會大上一分,相對樂樂也就跟著安份了一點。 如此過了三天三夜,大明才讓樂樂解除了暴走狀態,但大明的手掌卻依然不敢離開樂樂,因為他感覺到樂樂的身體內還有相當巨大的力量在湧動著,如果他一把手放開,這丫頭肯定立馬衝了出去。 結果大明又花了七天七夜的時間,協助樂樂將這些力量吸收下去,不過洗髓換骨的滋味可不好受,看那丫頭掙扎的跟什麼一樣就知道。 至此,樂樂已經初步掌握控制修羅血瞳的竅門所在,只要持續將這篇功法練習下去,要完全控制修羅血瞳的力量也將不再是夢想。 「累死我了!」 連續十天十夜維持同一個姿勢不變,又要不斷運行力量壓制樂樂體內的血瞳之力,就算大明身體再強悍也是吃不消的。 不過,大明也不是都沒好處,這麼累的情況下腦袋卻比以往還要冷靜許多,他猜想是那篇功法所帶來的效果。 功法無名,那就自己取一個吧! 幾番尋思,大明決定將這功法取名為「定神訣」。 只是當他靜靜心往樂樂看去時,看到的景象不禁讓他有些錯愕。 此時,樂樂右眼依舊是妖異的紅瞳,但她的左眼居然也變化成了金黃色的眼瞳,而且不斷散發出懾人的神威。 第三章 結伴上路 以往的樂樂,美則美矣,但體態上卻相當瘦弱。那手臂抬起來,可說是粘在骨頭上的一片皮而已,根本就沒什麼肉。 大明猜想,大概是因為修羅血瞳發作時使用掉了她的生命力,所以讓樂樂一副極度發育不良的樣子。 然而,現在的樂樂,體態看起來要健康了許多,不但再也沒有以往那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身高也抽長了幾公分,胸部甚至從A以下直接灌氣到以上,幾乎就快要撐爆那件已經變得太小且有些破破爛爛的武鬥服,戰鬥力可以說是直線上升。 雖然樂樂從瘦巴巴美少女變成足以讓人噴鼻血的火辣美少女,但最讓大明在意的,卻還是她眼睛顏色的變化。 那金色的眼瞳,是因為使用造化神丹帶來的副作用嗎…… 大明一時陷入了沉思。 只是樂樂先前的暴走,加上造化神丹改變她體質時的掙動,她身上的衣服可說早已是破破爛爛,而且現在身材又變得太好,致命身上多處走光。 雖說樂樂本人似乎不怎在意,不過大明反而先不好意思了起來。 看樣子藍綾的教育工作做的不怎樣,先別說這丫頭男女之防的觀念好像近似於零,她本質上更趨近於一隻野獸,還是見人就咬的那種。 「把衣服換了。」 大明翻出備用的道袍丟了過去,樂樂猶豫了一會,才從地上撿起那件道袍。若非她這個樣子非常不雅,她碰都不會碰大明的東西一下。 見這丫頭居然在原地就開始換起了衣服,大明將頭轉過去,心想回去該跟藍綾好好討論一下樂樂的教育總是了。 不過,轉頭之間,大明多少有看到些東西。 豐盈窈窕的肉體、白皙的肌膚,隱約間流露著光澤,大明不得不讚歎造化神丹果真神效非凡。神丹再造,野雞轉眼變成鳳凰,難怪這麼多人為此爭的你死我活。 想到方才樂樂的走光畫面,大明感覺腹下就一團火升了上來。在感歎樂樂魅力驚人的同時,大明發現自己有些想老婆了…… 在大明默運定神訣將那股邪火退下去之後,樂樂也已經換好了衣服。 這時,大明再看樂樂,發現她左右兩眼的金眼紅瞳已經消失,眼瞳也回復成原來的黑色,不禁讓他些許納悶了起來。 這丫頭,身上也都是秘密啊…… 當大明帶著樂樂回到格爾城內的旅店時,發現夏璇和藍綾早已經離開。 因為忽然在野外多逗留了十天十夜,所以聽到這消息時大明並不感到意外,反正他也不擔心,自己已經和夏璇說好在翠綠之境的國都見面,去到那邊後自然能找到人。反而是樂樂對於找不到藍綾而感到相當的不安,儘管大明已經對她說明了藍綾的去向,但她臉上依然是有種揮之不去的落寞。 這丫頭對藍綾的依眷,還真不是普通的嚴重…… 大明看到這情況,也只能聳聳肩由她去了,在這丫頭眼中,沒有人能代替藍綾的存在。 另外,大明還花了點錢換了樂樂一身的行頭,畢竟讓她穿著大上幾號的道袍,看起來總是不倫不類的。 換了一身合身的武鬥服,又將頭髮從新梳理成辮,這時的樂樂整個人光彩看起來都不一樣了,走在路上路人的回頭率是百分之兩百,若不是她的眼神冷漠的太過嚇人,上來搭訕的人可以從城頭排到城尾去了。 在大明購物的同時,多多少少都會聽到路人的傳言。 現今格爾城最熱門的話題不再是造化神丹,而是前些日子在城外發現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仙人。目前眾人最普遍的猜測,就是有兩個以上的仙人為了爭奪造化神丹而出手,那個半死不活的仙人恐怕就是不幸的失敗者,所以才會變成那個模樣。 也因為這個猜測,目前已經沒什麼人有興趣去找那顆造化神丹。大家既然認為有仙人出手,那東西也必定落在仙人手上才對。 大明一聽這個結果也好,省的眾人再為此事糾纏不休,不過那個倒霉仙人的下落,有機會倒是可以查一查,看到底是什麼來歷。 正當大明招呼樂樂準備走人的同時,突然身後有人叫喚住了他。 「王大哥!」聲音裡有著一絲的驚喜。 大明聽著有此耳熟,回過頭去一看,沒想到卻是個讓他意外的人,『華仙子』。 大明雖然意外華玉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不過還是依照習俗拱手向對方問好。 華玉青裳綠笛依舊,只是這時她的身邊並沒有跟著那隻鐵甲麒麟獸,反而是多了一大群男男女女,有修行者,也有武林人士,甚至還有個衣著不凡的華服公子。 那幾人看到華玉居然熱情到有些失態的在跟人打招呼,都在心想這妮子平日待人都只是文靜且不失禮,說白了就是冷漠得讓人難以接近,今天難道是轉了性子不成? 在好奇心驅使下,大家齊把焦點放在大明身上,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玉笛仙子有這種反應。只是大明的打扮實在太過普通,雖說樣貌端正,但這種無名無派的人在天界大把抓都是,沒什麼出奇的。 「王大哥,就你一個人啊?」華玉左右張望,正在看看附近有沒有那雙妖狐的蹤影。只是在以前,她頂多稱呼一聲王兄,現在改叫王大哥,恐怕她自己都沒發覺太親暱了些。 「也不是。」大明看了樂樂一眼,不過那丫頭還在低頭想著藍綾,沒發現大明這邊的情況。 這時華玉看到了樂樂?有些好奇的開口詢問著,「這位是?」 雖然她以前有見過樂樂,不過樂樂此時身上的變化太大,華玉一時間沒將她認出來。 正當大明想開口解釋時,華玉那群同伴也圍了上來。 「華仙子,是你的熟人?怎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說話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衣著做尋常武林人士的勁裝打扮,腰間還繫著一對鐵筆。 此人名叫傅子華,一雙鐵筆善於擊穴,雖然年輕,但功夫確實不錯,屬於初生之犢不怕虎,愛四處湊熱鬧追星的江湖新人。 「這個……」華玉對大明也所知不多,加上知道大明不愛暴露自己的實力,所以一時間也不知要怎開口。 最後還是大明反話接去,「在下無門無派,純粹一個愛四處亂跑的雲遊散人罷了。 大明笑了笑,隨口與眾人互相哈拉兩句,並彼此自我介紹了一下。 從言談之中,大明知道他們是幾個大門派的弟子結伴而行,專程要去參加此次在翠綠之境的盛會,不過格爾這兒突然傳出了落難仙人的消息,致命他們駐足停留了幾天。 「喔?仙人不是應該很厲害嗎,怎還會被人打的半死不活的?」大明臉上的訝異恰到好處,連他都佩服自己的演戲天價了,只是華玉眼神似乎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都說是仙人了,能打傷他的自然也是仙人。」傅子華一副『你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的語氣在說著,身為華玉的愛慕者之一,見心上人居然和大明有些親暱,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就比較沖。 大明對此也只是笑笑,自己經歷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也早過了年少輕狂的意氣時期了,「那麼,那個仙人最後怎樣了?還在這城裡嗎?」 華玉一行人的出現正好方便大明打探消息,他也就順勢問了下去,就像是普通人在閒聊一樣,任誰也想不到他就是把那仙人打的半死不活的人。 「事情牽扯到上界,已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處理的,此事目前已經由方朔官方接手,那名仙人現在應該是在格爾府衙吧!」忽然,華玉壓低了聲音,「另外聽說,那名仙人是出自浮羅門下,而浮羅門也正有人為此事趕來。」 華玉不是不分事情輕重的人,她既然敢說出口,表示這件事應該就不僅僅是『聽說』而已了。 只是大明不懂,為什麼她要特別提醒自己這件事? 「浮羅門,是很大的門派嗎?」大明也只有在夏璇口中聽過這門派,實際上並不是很瞭解。 不料此言一出,除了華玉外的眾人都笑了,瞧大明的眼神就像他是個未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一樣。 「浮羅門乃當世數一數二的大門派,你這話可別讓他們聽到,否則必有一場糾紛。雖然那門派斬殺妖魔立功無數,但是門內累積的殺氣太重,他們裡面的人……都不怎講道理的。」華玉倒是真的有些擔憂大明,解說起來也特別詳細。 不過,這行為看在其他為了追求華仙子而來的愛慕者眼裡,就顯得很不是滋味了。當他們眼中冷冰冰的仙子『特別』去關心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個男人的時候,人的心裡總是會開始冒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華玉對同行者的這種變化自是一無所知,只是接下來很自然地問起了大明未來的去向。 「王大哥,那麼接下來你打算往哪去呢?」 「我?我也打算去翠綠之境走一遭。如此盛會,去見見世面也好。」 「太好了,不如我們一起結伴上路吧!」 不知是不是大明的錯覺,他感到華玉臉上似乎顯得頗為欣喜。 與此同時,大明忽然感覺身上有些刺痛,因為華玉的那些男性同行者正用著異常灼熱的目光在瞪著他。 大明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這些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不過說真的,他也沒興趣攪和進去。 「這樣……不太好吧,況且我路上還得辦一些事。」 這倒不是大明藉故推托,他要找機會聯絡天宮上的人說明事情經過,況且還有兩枚仙人的元神等待處置,和華玉她們一起走的話總是有所不便。再說,他不認為那些男人會歡迎自己同行,路上如果鬧出什麼事就不好了。 見大明臉上有些歉然的神色,華玉一時間也不好再繼續開口,反而是樂樂在這時打岔了進來。 她走上前拉拉大明的衣袖說:「去翠綠之境,找藍綾。」 對樂樂來說,尋找藍綾是她心中第一順位的事,她都壓根不管大明想法如何,只想早點到翠綠之境去。 眾人也早注意到大明身後的粉紅髮辮少女,卻沒想到她與大明是一路的。 樂樂容貌本來就不輸華玉,加上造化神丹的體質改造,身上的神采氣質還隱隱高出華玉一籌,不過身材嘛……還是有點不及華玉。這點大明曾經『親手』試過華玉,她確實比樂樂發育的好一點,不過這個打死他都不能說就是了。 有這麼一個美麗的少女加入,原先對大明頗為抵制的那些男人都轉了樣了,幾個心思比較快的甚至叫了起來。 「別拒絕嘛!大家一起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你們說對不對?」 「對啊對啊!」 底下一群人瞎起哄著,尤其那個對大明最沖的傅子華,這會居然是叫的最大聲的一個。 大明忍著翻白眼的舉動,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因為拗不過眾人,最後大明也只得答應下,同時心念一轉,藉這機會看看各大派目前對妖魔的看法以及應對方針也不錯。 華玉雖說有些欣喜,但看到大明有點深慮的表情,還是頗為不安的問:「王大哥,這樣不會耽擱到你的事情吧?」 「無妨。」大明擺了擺手,反正他本來就沒什麼正事,這些人在他眼中倒不怎在意,他此刻想的是關於浮羅門的事。 浮羅門對待妖斑的態度向來以極端聞名,在目前人類妖既雙方大戰一觸即發之際,這個門派的存在根本就像導火線一樣,加上那名仙人的事,讓大明不得不好好的考慮,這個人間大派究竟是不是偏屬三聖靈那一邊的陣營。 就在眾人準備出發之前,大明到寺廟裡面焚化了一張紙。 在一重天境這裡,不管大大小小的城鎮裡面皆有廟宇,就算是在偏遠的農村,村裡面也會有個小小的石碑神寵,是眾人心靈信仰上的寄托。 所有人的宗教信仰都單純且統一,因為大家都知道上天的統治者是天帝,所以民間的信仰也是以天帝為首的宗教體系,底下再拉出各路神明。而執掌各項重要職務的神明裡面,大多數的都是天帝的老婆,也就是天宮裡的那群娘娘們,不過這點凡間的人似乎不曉得就是了。 在習俗上,雖然他們沒有焚燒紙錢的習慣,但卻會把紙折成各種精緻的東西來燒給上天,代表著自己的一份心意,其中以花朵最為常見。 大明所焚的紙張是由天宮所交予的,只要事先把要傳遞的訊息寫好,然後在廟裡面的香爐焚化,天宮方面就能收到訊息,這是大明與上面的幾種聯絡方式之一。 眼下,只希望能一路平安…… 看著造型怪異的天帝塑像,大明在心裡祈禱著。 不過,大概是天帝不在了,大明的心願沒被上天所聽到吧,一群男人間的明爭暗鬥,在踏出格爾城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加上大明和樂樂,一行人總共九男四女,由於男女比例極為懸殊,男性同胞們個個使出渾身解數,以期博得女方的青睞。 才一出城,各種千奇百怪的騎獸就紛紛冒了出來,而且清一色都是珍貴的飛行騎獸,當中以那個華服公子最為誇張,是一輛由四隻異獸所拉著的車駕,其金屬材質的車身上還刻著百餘種的獸雕,光氣勢就遠遠超出其他人。 那無頂罩的車駕感覺像是地球歐洲早期的簡易式馬車,不過空間卻很寬敞,在上面擺放著一張雙人大床也是綽綽有餘。大明心想,早知道有這種東西,自己就弄一輛了,一路上躺著旅行多舒服啊,也省的在騎獸上顛簸。 隊伍裡有兩名女伴乘上了那輛車駕,不過華玉卻謝絕了那保華服公子的邀請,將鐵甲麒麟獸從獸符中放了出來,之前華玉可是一直將它收在獸符內,畢竟這傢伙若是公然放在大街上行走,不知道要嚇壞多少人。 鐵甲麒麟獸出來後很兇猛的叫了幾聲,除了舒展筋骨外,也是擺擺自己威風的意思,只是很不湊巧的大明就站在它附近,耳朵差點被震聾掉。 「叫啥叫!」 大明很不客氣的賞了鐵甲麒麟獸一拳,『鏗』的一聲金屬聲在現場響了好久。這個動作立刻讓大明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不過眾人是用哀悼的眼光在看著他,因為那個鐵疙瘩的脾氣可是公認的不好。 鐵甲麒麟獸吼的正爽,不料卻被人在腦袋上敲了一下,整個好興致都被打斷了。然而正想發脾氣之際,發現站在面前的人是大明,氣勢當場弱了幾分下去。 不料大明似乎是敲上癮了,一連再敲了鐵甲麒麟獸腦袋數下,然後伸手在腦門上摸了摸,臉上隱隱有些笑意。可鐵甲麒麟獸卻怒不敢言,它本能的察覺到眼前這男人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哪還敢反抗。 至於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兩眼立刻變成崇拜的神情,因為上一個做出這種舉動的人已經變成烈士了,而且那個人還不過是不小心摸了一下這鐵疙瘩的腦袋而已,相處了一段時日下來,他們都很清楚這傢伙除了華玉外誰也接近不得。 「加油吧你!」 大明拍了拍鐵甲麒麟獸的腦袋,留下一句眾人不解的話後把手收了回來,只見鐵甲麒麟獸低吼了一聲作為回應,看來只有它懂大明的意思。 之後,當然有不怕死的傢伙去摸了摸鐵甲麒麟獸的腦袋,但全都是被它一掌當成蘿蔔種到土裡面去。 大明的雲霄在眾人的騎獸裡算是中等了,不下也不上的,並沒引什麼人注目。朱翼的獸符,藍綾留在樂樂身上,大明起先擔心那丫頭一個人駕御不過來,本想請華玉與她同騎照應,不過那丫頭卻倔強的很,堅持不讓旁人同行,大明也只好多留意她一下了。 出發後,一大群人很快的分成幾個小圈圈,互相熟識的都彼此攏絡到了一起,唯有大明和樂樂新來乍到,所以看上去都有些孤單。 當然,相比大明,樂樂這個美少女在群裡面可是很吃香的,只是雖然有人不時上來搭話,但樂樂絲毫不甩對方,寧願和大明一起吊在隊伍的最後頭。 但是不一會兒,華玉就騎著鐵甲麒麟獸自己靠了過來。 華玉以側坐之姿坐在鐵甲麒麟獸背上,姿態比起其他人明顯優雅太多了,迎風飄飄的樣子果真有幾分超脫塵世的氣息,以仙女之名稱呼還真不為過。 「王大哥,你方才跟小鐵說的加油,指的是什麼意思呢?華玉其實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只是眼下這時機並不好開口,所以才另外找了個話題。 大明看了鐵甲麒麟獸一眼後說:「這個啊,其實也沒什麼,只是這傢伙身上有了要進化的預兆。」 「進化?」華玉對這詞不怎明白,小臉蛋上浮現了些許疑惑的表情。 「用通俗點的解釋,就是成仙吧!人類可以成仙,妖魔可以成仙,其他生靈萬物為何就不能飛昇仙界?說穿了,成仙也不過是生命形態進化後的另一種高階存在罷了。」 「王大哥,你的意思是說……小鐵就要蛻化成仙獸了?」華玉雖被大明的言論搞的有些頭昏腦脹,不過還是能把握住大明的意思,所以說這話時不免有些欣喜。 「我只是說已經有徵兆出現,結果如何還是得看它自己,不過我想應該是沒問題的。靈獸先天上就極為強大,相對要晉級成仙獸也是相當不易,徵兆的出現代表著一個機會,至於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它自己了。當然,如果有造化神丹那類的東西,則立刻能幫助它進化成為金甲麒麟獸。」大明所說的徵兆,指的是他方才敲鐵甲麒麟獸腦袋時,注意到它腦袋上有層淡淡的金光,這就是徵兆。大明之前曾用魂玉查過鐵甲麒麟獸的事,所以才這麼瞭解。 「金甲麒麟獸?」華玉好奇的問,她並沒聽過有這種異獸的存在,不過從名字上聽起來,就與鐵甲麒麟獸有所關聯的樣子。 「鐵甲麒麟獸的進化型——金甲麒麟獸,是為仙獸,再進化上去則是最終極的神獸形態,紫金麒麟。」 「小鐵還能進化成神獸!?」華玉這會就顯得非常驚訝,她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 「這個,就得看它的造化了。就算在上界,金甲麒麟獸能進化成紫金麒麟的案例也是屈指可數,千萬年也不見得有一隻紫金麒麟出現。所以加油吧你,再這麼好吃懶做下去,前途堪慮啊!」大明最後一句話是對鐵甲麒麟獸說的。 聽到這些上界秘辛,鐵甲麒麟獸奮力一吼,似乎要彰顯自己振作的決心,只是被它突然這麼一吼,飛在前面的騎獸群頓時雞飛狗跳的亂成一團,讓眾人眼光頗為哀怨的看向大明這邊。 「可是,王大哥,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華玉心裡不免出現疑問,這些事情在凡間可是連聽都沒聽說過,大明又從哪得知的呢? 大明這時才發覺自己一時口快說過了頭,讓人起了疑心,不過對此他只是笑笑說:「我也是聽人說的,這些事情等你以後成了仙人,自然也會知道。」 此外,大明也就沒多做解釋。因為有些事情會越解釋越糟,大明知道自己在一重天境不可能停留多久,也就隨她去想吧,反正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殊不知一大群人正盯著這裡看,還有些修道有成的人用法術將這些對話全聽在了耳裡。本來老江湖的華玉是該阻止大明的,不過她自己都亂了心神沒注意到,更別提身為江湖新人的大明了。 華玉知道大明是個很神秘的人,甚至猜想他是上界來人,因此大明的這個回答越發讓她篤定自己的猜測。 「王大哥,你是仙人嗎?」華玉尋思良久,終於問出了這一句。 「仙人?不,我不是仙人。」大明笑著搖頭否定,然後加了一句,「我說過,我只是一個路人,一個過客,僅此而已。」 「意思是,你早晚都要走嗎……」華玉的語氣中有著一絲察覺不出的落寞。 「小丫頭,靜心於天道吧,不要胡思亂想,這樣對你會比較好。」大明淡淡一語帶過了華玉對他的感情,有些事在沒開始前就讓它結束比較好。 雖然大明說的很隱晦,不過華玉還是隱隱約約有些懂得大明的意思,臉龐上沒由來的升起一抹酡紅,「王大哥的教誨,小妹謹記於心了。」 華玉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臉紅,只是感覺自己心裡似乎有些東西沒把握住。 兩人接嚴正又聊了一會,不過華玉這時很突然的問了一句,「王大哥,那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可娶妻了嗎?」 華玉說完才發覺這問題問的實在是太過私人了,簡直是在調查對方身家一樣。雖只是順口,但是出言後華玉就後悔了,不明白自己怎會問出這種問題。 「兩位妻子、一名紅顏知己、一身還不完的情債,以及數不清該如何去償還的淚水……」談到這些,大明自己也搖了搖頭說:「非是無情,而是我欠的太多。」 往後的幾天裡,華玉和大明雖然還是有說有笑,但是大明都有意無意的保持一段距離,不與華玉做太深入的交往。 不過,這些天當中,反倒是有越來越多的人跟大明搭話了,當中不乏用言語探探大明虛實者,只是大明都是孝樣子三言兩語將之打發走,沒有深談下去的打算。 甚至那位華服公子也來找大明數次,聽說還是某某國家的皇子,不過也沒被大明放在心上就是,僅僅是客套的應對幾句敷衍過去。 至於樂樂那邊就比較火爆了,她的耐性和乖巧聽說只表現在藍綾面前,此外就算是大明也不買他的帳,所以當被幾個男人纏到受不了後,她很乾脆直接將他們拖過來一陣暴打,頓時整個世界都清淨了下去。 對男人來說,他們寧願去華玉那面冰牆碰壁(雖冷,但至少不會咬人),也願去招惹脾氣火爆還會扁人的母老虎,就算對方再漂亮也是一樣。當然,有某種被虐嗜好的男人除外,像那個傅子華就是如此,每日依然不死心的在跟樂樂搭訕,然後被扁到豬頭才肯回來。 除此之外,大明他們一路上倒也沒發生什麼事。 然後,就在要接近翠綠之境的國界時,一陣濃濃的大霧將他們給包圍了起來。 是妖,皇級強者的領域結界。 第四章 風斬石林 原本眾人一路上走得順風順水的,不應該會碰上這種事才對,但走到一半路程時,隊伍裡卻突然有些人提議說走捷徑比較快。 至於所謂的捷徑,想當然不會是什麼安全好走的路線,這種地方平時就常有妖魔出沒,像這種風雨飄搖的時刻更是被常人視為禁區,絲毫不敢踏足一步。然而這些人都是出自大門大派,平時就自認藝高膽大,所以這話一出,居然無一人反對。 雖說大明隱隱有些不安,因為在他的認知裡,捷徑這種東西通常都是跟危險畫上等號的,但他畢竟只是個外來人罷了,在這群人裡說話沒有什麼份量可言,加上不清楚當場情況,也只好隨眾人去了。 有些熟悉路情的人,一路上都很『好心』的提醒眾人路上哪裡會有什麼妖魔出沒,說自己多麼清楚這些妖物,所以交給他們應付絕沒問題。 只是不管他們說的多麼天花亂墜,這一路上卻是很詭異的,居然一個妖魔都看不到。起初眾人並不在意,可是時間一久,大家都漸漸對這異常狀況留上了心。 慢慢的,他們到了此行最危險的地方,風斬石林。 風斬石林這兒由於長年吹著銳利如刀的罡風,尤其又以上空地帶最為強烈,足以將所有入侵的任何物體絞個粉碎,所以飛行騎獸是無法通過這片區域的,只能靠步行通過。 而為了適應這種惡劣環境,這裡的植物都是硬如鐵石,且都是長成錐形的針刺狀物體,所以就算用走的比較安全,但過程也絕對輕鬆不到哪去,只要一不小心跌了一跤,就有可能變成串燒。 「過了這片區域,後頭的路就很好走了。」華玉跟隨在大明身邊,詳細的解說著這裡的環境情況。 這幾天來老是看華玉在大明身邊遊走,這點就足以讓一票男生同伴們激起滿腹的妨火了。 「希望如此吧!」大明有點不以為然,因為這種危險的地形,連他也是生平少見,更重要的是,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這片石林內好像藏有什麼東西。 地面上的罡風雖然比較弱,但眾人畢竟只是血肉之軀,稍被吹到就會被刮得血肉淋漓紛飛,所以身上必須攜帶避風符、定風珠之類的法寶才行。 這些大派弟子為了出席這次盛會,每人身上可說是帶足了身家,連大明和樂樂也分到好幾張避風符。 大明將符咒翻來覆去的也不清楚要怎麼使用,畢竟他完全沒接觸過一重天境的修行之法,於是便注入了一絲絲神通之力進入符中看看。頓時,符紙上的文字亮起了光芒,大明身周也出現一面淡淡銀藍色澤的風盾,質感上有點像鏡子一樣的東西。 由於眾人所召喚出的風盾多半是淡淡的青色光芒,所以大明所召出的風盾委實特別顯眼,惹得眾人注目不斷。至於樂樂召出的風盾也相當特別,是屬於金紅色澤,也是眾人前所未見的異樣。 給大明避風符的那人更是拿起符咒左看右看,懷疑自己是不是給的東西出錯了,只是不管他怎麼試,召喚出來的依舊只是一般的風盾。 凡塵間修行的功法千奇百種,所修煉出來的能力當然也會各自有所不同,就算是同一件法寶,由不同功法的人來使用,效果也不一定會一樣,甚至存在著屬性相剋的問題,這點在修行界來說也算是學識。 奈何大明的情況實在太特殊了些,一張極為普通的避風符也能搞出這種花樣來,讓別人不注意也難。 不過,大明所用的神通力是天界神力,就算在天宮會的人也不多見,把這種能駕馭神器的力量使用在凡塵間這小小的法寶上,那法寶沒爆炸已算是大明很走運了。 若不是詢問對方功法來歷是一種忌諱,大明此刻已經被人圍滿了吧!可雖然眾人都把疑問放在心中,但那不時投射過來的眼神,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華玉早知道大明的神秘,對此反而是見怪不怪,一路上閒聊兩句也壓根沒提起這檔子事,讓好多直豎著耳朵的聽眾失望至極。 地面上罡風雖弱,但是每吹打在眾人的風盾上一次,就會讓風盾的光芒減弱一分,這時就得趕緊補充力量去維持風盾,時間一久,眾人就難免顯出疲態,所以這趟路程雖不長,但是卻相當的不好走。 「小心!是石林鐵獸!」 突然,有人傳出一聲驚呼,眾人顯得有些騷亂起來,但隨即立刻平復,依照個人所學站好自己的戰鬥位置。 石林鐵獸是風斬石林這兒特有的低級妖魔,類人型的軀體身長不滿三尺,渾身披滿堅硬如鐵石的刺甲,雙手末端銳利的鐮刀能輕易的將比它們大上數倍的野獸撕開成兩半,而且這些鐵獸通常都是成群結隊出現的,這讓它們更具威脅性。 不過,這些鐵獸雖然物理防禦高得變態,但是在法術方面的防禦力卻是低得可憐,因此只要有人擋下這些怪物,由後方的人施以法術攻擊,就能輕易解決。 通常來說,習武之人的近戰能力是比修行之人高出許多的,前者注重肉體上的鍛煉,後者著重於精神上人修行,因此幾個武術門派出身的隊友反應過來後,都立刻站到第一線,其他人這時都很自覺的退後了幾步。 此時,華玉笛音一起,鐵甲麒麟獸立馬當先衝了出去,同時『金甲術』這個能增加防禦能力的輔助法術也第一時間施放到眾人身上。 一群小鐵疙瘩裡闖進一個大鐵疙瘩,最後結果自然是鐵石亂撞吵翻天。表面上看去,鐵甲麒麟獸佔盡上風,但是鐵獸的屬性性質與它相近,都是物理防禦極端變態,結果最後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時,後排的人出手了。 五行之道,以火克金,所以眾人出手倒是很一致的選用火術。從火屬飛劍法寶,到符化火鳥炎獸,場面一時打得熱鬧的不得了。估計大概是一路上大家都悶得慌了,難得有大顯身手的機會,啥壓箱寶都給祭出來。 有人負責防禦,有人負責攻擊,也有人負責治療。然而大明看了看,卻不知道自己該站到哪個位置比較好,最後乾脆站在華玉等一群遠攻手前面保護著他們。 樂樂更是直接,直接撲進鐵獸群裡大發雌威。由於鐵獸物理防禦極高,樂樂多半是用關節技或摔技,眾人頓時就看到一堆鐵獸漫天飛舞著,但當樂樂打到渾然忘我的地步時,居然在無意識中解放了血瞳的力量,活活將一隻鐵獸給撕裂了開來。 除了大明外,眾人還是第一次看到樂樂戰鬥,因此不免一個個都有些目瞪口呆。畢竟看到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用纖細嬌嫩的雙手活生生把硬如鐵石的鐵獸拆的四分五裂,只要是正常人,恐怕精神上都有點接受不了吧! 然而,就這麼一分神,一個擔任前衛的隊友居然讓鐵獸群穿破防禦,直接衝向後頭的施法者。 「不好!」 一般修行者的體質多半只高出普通人些許,如果讓近戰能力強橫的敵人逼近,那就簡直是虎入羊群,大開殺戒了。 只是當有人想回身搶救時,結果卻是使得防線缺口撕開,搞得越多鐵獸竄過防禦網。 「穩住!」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句,才漸漸使瀕臨崩潰的防線慢慢回穩過來,至於竄過去的鐵獸,相信『這點』數量他們還能自行處理。 原來大明還在閒著沒事幹,突然看到前面跑了一大堆鐵獸過來,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不過隨即伸手一拍腰間,玄鐵精木劍立刻彈化出重重劍影。 不需要任何武技招式,大明光是靠眼力和出手速度,就將全部來犯的鐵獸給擊飛出去,不過大明未下殺手,僅是將這些鐵獸擊飛了事。在旁人看來,大明化出的劍影就宛如一堵劍牆般,這些鐵獸撞上劍牆後就自己彈飛了出去。 大明的出手算是化去了一場危機,也讓眾人鬆了一口氣。 只是,眾人放鬆並未多久,突如其來的一陣霧氣將他們籠罩了起來,石林鐵獸群也慢慢的隱遁入霧中,不再像先前般暴躁的攻擊。 霧氣越聚越濃,到最後,眾人所能見的距離只剩下數十公尺的範圍而已。知道妖魔就躲藏於一旁,所有人都絲毫不敢大意,神情上更是加倍緊繃了。 「好濃厚的妖氣……」 華玉說了一句,同時姣好的面容上泛起了陣陣憂愁。 這顏色灰白的霧氣並非尋常濃霧,而是妖氣的半體現化,由此可知這股妖氣的來源,必定是個相當強大的妖魔。 當大明他們被濃霧包覆後,四周原本吹襲不斷的罡風便感覺不到了,彷彿被捲入了另一個世界。 雖然沒有了罡風的脅迫,但是眾人身上的壓力卻未感消減半分,反而是更加沉重許多。因為這股妖氣很明顯的散發著強大的戰意,讓這些所謂名門大派的弟子都不自覺的冷汗直流。 最後,還是有人受不了,在了起來。 「搞什麼!為什麼這種鬼地方會有皇級妖魔的存在!」 皇級,妖魔中的頂級強者,可說是和仙人一樣強大的存在。雖然說數量相當稀少,但這些皇級強者都是徘徊於人世,寧願受天劫所苦,也不願飛昇上界的大妖。 這種例子,大明已先見過一次,就是風之巢的龍空大王,似乎出於什麼原因,使得這些大妖魔都很排斥飛昇上界,看來所謂的仙境,也並非是所有生靈萬物的樂團。 隊上的這些人雖然出身大門大派,有點自恃甚高的態度,但他們自己也很清楚,在皇級妖魔的面前,他們連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在眾人混亂之際,大明悄悄將華玉及樂樂拉至身旁。 「王大哥……」華玉雖然在修行界打混有了些年頭,但突然遇上這種事,難免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不免下意識的往大明看去。 「先別擔心,對方的目標並不是我們,暫時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大明感覺的到,這股妖氣中所夾帶的高昂戰意並非針對他們而來。 過沒一會,濃霧對面的鐵獸群不知怎麼,開始大聲鼓噪尖嘯,弄得大明這邊的人也連帶跟著不安起來。 突然間,一隻體型大上的數倍的石林鐵獸從濃霧間竄出在眾人眼前。 「裂石獸!」 裂石獸是鐵獸的進化版,除了體型外,攻防能力也遠高出鐵獸許多,更重要的是這種形態的妖魔已經有相當程度的智慧存在,所以並不好對付。 若說華玉一個人可以應付五隻鐵獸的話,那麼要對付一隻裂石獸,大概就要五個玉笛仙子出手了,不過這是沒有鐵甲麒麟獸在場的情況,有麒麟獸在,華玉少說還是有周旋的能力。總之,這種妖魔很難應付就是了。 只是那只裂石獸的情況卻讓眾人吃了一驚,它上半身的右側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啃食掉,右臂及右胸膛的部份已不復存在,暗黃色的金屬色澤血液不斷的從傷口噴灑而出。 眾人看那只裂石獸彷彿是在逃命的樣子,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一行人就攔在它身前。不過,大明等人知道,如果讓它這樣直接闖撞過來,光憑巨碩的體型和身上硬銳的刺甲,就足以帶給他們相當可觀的死傷了。 原本眾人打算第一時間出手,務求將之擊殺,但這時裂石獸身後卻突然冒出一團黑暗,瞬間就將裂石獸纏住。 裂石獸被黑暗纏上後雖然奮力掙扎,但仍是一點一滴的被吞食進黑暗中,最後連一丁點殘渣也沒剩下。 那一團黑暗性質似霧又似影,眾人看著方纔那一幕,心中都湧起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這團東西,好像就是在『進食』一樣。 反倒是大明和華玉若有所思的對望了一眼,畢竟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並不陌生。 『噬影』,這兩個字眼突然在大明心頭冒出。但眼前這一團噬影卻比以往那些都大上許多,那只裂石獸可是有兩、三人的高度,不過在那團噬影前卻嫌小了一點。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有物體居然能捕食妖魔,而且那情況實在是說不出的詭異,隊伍中一名女性修行者不自覺小小的驚呼了一聲。 只是這呼聲雖然細微,但是眾人的內心卻同時一顫,因為他們在同一時間都泛起了一種錯覺——那團黑影似乎是轉頭『看』向了他們,用一種明顯充滿惡意的目光正在打量著他們渾身上下。定力比較不好的人,已經全身開始冒起雞皮疙瘩。 下一秒,噬影立刻就飄移了過來,往身邊最近的人籠罩而去。 此時,眾人早已戒備甚深,看到黑暗一有動作立刻往後退去,瞬時手上的武器、法寶也在同一時間齊出招呼對方。 不過,那些攻擊卻像打在水面上一樣,除了讓黑影身上泛起陣陣漣漪之外,一點實質效果也沒有,讓眾人剎那間有種錯覺,好像自己的攻擊也被對方吃掉了一樣。 此時,一聲尖叫響起,有一名女性同伴退後時慢了一步,結果被黑影給纏了上來。黑影的速度很快,眼看著就要將整個人吞噬進去。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反應的同時,一道身影突然飆竄至前,伸手將快被黑影纏進去的女子給拖了出來,同時一個甩手將人丟給後面追上來的華玉。 「這傢伙的興趣還真是惡劣……」 大明將人拖出來時多少有看到,那女子身上的衣物像是被腐蝕了般,突然變得破破爛爛的,只能勉強遮住重點部位而已。 心想的同時,大明被黑影纏住的右手開始傳來痛楚感,就像是被許多螞蟻在啃咬一樣,而且那痛楚感越變越加強烈。 腐蝕屬性嗎…… 大明印象中,上次的遭遇裡並沒有發現噬影擁有這種屬性,看來眼前這傢伙與一般的噬影不同,各方面屬性都加強了許多。 「王大哥……」由於華玉手上抱著一個人,雖然有心幫助大明,但一時間也不知該進還是該退可好,只能擔心的喊了一聲。 「別過來!」大明斥喝一聲,話語中未有過的凌厲讓華玉暗自咬牙,最後選擇退卻了數步。 此時,大明除了面容外,身上其他地方全被黑影給捲了進去。 大明不是沒試過從中掙脫出來,無奈這團黑影就像是口香糖一黏的死緊,怎樣就是甩脫不掉,還真的是煩人得很,一般修行者碰上還真的很難處理。 不過,大約判斷出對方的屬性種類後,大明敢不願與對方多糾纏下去,右手指直接在黑影體內虛畫出一個符錄印記。 「破!」 大明剛張口一喊,那團黑影就像氣球般忽然膨脹數倍,然後『碰』的一聲爆開來。 黑影炸開後,一陣狂風亂芒從中吹出,饒是週遭眾人早已有所準備,也被吹得東倒西歪的。除了鐵甲麒麟獸機靈的早一步搶先擋在華玉身前,其餘人等這會都是人仰馬翻的。 大明則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身衣料真不愧是天宮拿出手的,除了小有損傷外,不至於像先前那位女子的衣物給腐蝕得破破爛爛的。 「她情況怎樣?」 大明不及招呼眾人,而是逕自走到華玉身旁,同時解下外袍披覆在那女子身上。雖說大明搶救的快,但那腐蝕之力也非尋常,大明把人拉出來時就注意到那女子身上受傷了,不過感覺應該不嚴重。 「只是一點皮外傷,所幸未傷筋骨,治療一下就好。反倒是你,沒受傷吧?」也難怪華玉會這樣問,她懷中女子才被那黑影沾了一下而已就變這樣,可看大明,頂多只是身上衣服變破了一點。 「我生來就皮粗肉厚,無妨。」大明笑了笑。 「謝……謝謝……」華玉懷中的女子此時怯生生的出言道謝,雖說眼下情景讓她十分害羞,但她才剛從黑影底下脫身而出,自然比旁人知道其中驚險所在。 「大家既然結伴上路,互相照應是應該的,姑娘無需多禮。」大明點了點頭之後,將目光轉到他處去警戒著,畢竟依那女子目前的情況,他總不好盯著人家看。 這時,大伙也都聚攏了過來,不過看向大明的眼神很明顯的變得不同了。 雖然大明的來歷讓他人感覺有點神秘,但眾人普遍都不怎放在心上,對他的關注還是出於華玉的原因居多,只是現在大明突然露了這麼一手,那情況立刻又變得不同了。 不論人類或妖魔,尊崇強者都是一種本性,只是妖魔的情況比人類極端罷了。 「原來王兄一路上一直深藏不露,卻不知是何門何派的高人?」 說話的是人群中最醒目的那名華服公子,他姓姬,名丞軒,是一重天境某個南部國家的三皇子,眾人通常以『公子姬』相稱。 由於皇位並非世襲制,所以也沒聽到啥兄弟闔牆的傳聞出現,皇室裡的人愛幹啥就幹啥去。雖然多半都是入朝為官做事,但是像三皇子這樣一心求道修得真仙的人也不在少數,畢竟像他這種皇室中人頂多只是半仙,根本連地仙也算不上,雖說體質上比常人強,但離仙人又是差上天高地遠了。 「本就沒門沒派,哪能擔當得上高人二字。」大明搖了搖頭,他說的是實話,只是就不知旁人怎想了。 大明說話的同時,周圍又不時傳來石林鐵獸的嘶吼聲。這時,眾人才想起自己還處在危險當中,可沒閒功夫聊天下去。 「華仙子,你有辦法退出這塊領域嗎?」大明也不去關注他人,只是看著走來的華玉說,方纔那名女子經過治療,目前已無大礙。 「難,這塊領域由妖皇所控制,除非他願意放我們出去,不然就只有找來對結界術法有所專精的人試一試。我對這類法術雖然是知道一些,但派不上用場。」華玉有些懊惱的擺過頭,雖被人稱做是仙子,但畢竟也不是什麼都會的。 這時,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沒有一個人能答話。結果術法算是比較冷門的一種,會的人本來就不多了,在這些人之中更是一個也沒有。 此外還有一個方法,就是直接幹掉控制這片領域的妖皇,但對華玉來說,這種想法比前面兩種更不切實際。 石林鐵獸的嘶吼聲不斷,最後連華玉也被弄得有些煩躁了,只能把目光望向大明。不知怎麼,只要看著大明,華玉心裡就會有一種安心感。 雖然濃霧遮擋住了眾人們的視線,妖氣屏蔽了眾人的知覺,但是大明還是可以隱約察覺到一些東西,「那些妖魔正在和人戰鬥,不過目前的目標並不是我們。」 華玉很快做出了聯想說:「他們的對手……是那些黑影!?」 「看來是這樣沒錯了。我知道那些東西的胃口很大,但沒想到會挑這種獵物下手。」 方纔那強化版的噬影是有些棘手沒錯,但是大明不認為它們會是皇級妖魔的對手,就算來再多都是沒用的。大明曾經和龍空大王打過一架,所以多少能理解他們這水平的妖魔強大到什麼程度。 因此大明猜想,除了噬影,對方應該還有後手才對。 在旁的眾人雖然不知道大明和華玉在說什麼,但隱隱約約間能聽出來,這兩人似乎知道什麼內情的樣子。 「我想要繼續深入看看,你們呢、」 聽大明這樣說,這時眾人才見識到什麼叫藝高人膽大。他們這些人突然遇上這種事,此刻心內都在猶豫著不知如何進退,但是大明的樣子卻是若無其事,說的彷彿像是要到自家後花園散步一樣輕鬆。 華玉雖然很想跟大明同行,但顧忌其他同伴的安危,一時間也不知如何開口。 「既然無路可退,那也只有往前續行了。」 最後還是那名華服公子姬丞軒開口,他非是膽怯之人,明白既然事已至此,那也就只有先走下去看看了。 既然有姬丞軒帶頭,這時也有不少人紛紛開口表示贊同。剩餘的人就算不願,但也知道留下來只是死路一條而已,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雖說處於對方的領域之內,但是地勢上還是不變的,眼下眾人只有按照原訂的路線走,走一步是一步了。 在記載中,碰上皇級妖魔還能全身而退的案例很少,而且這些人無一不是強者,以他們這些人來說,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也難怪眾人越走越是沉默,畢竟,未來的希望渺茫啊…… 一路上,大明他們碰到不少普通噬影和石林鐵獸廝殺的景象。大明以其為例,邊打邊訴說這些黑影的特點,讓眾人也漸漸摸索出應對的辦法來,至於那些被解救下來的石林鐵獸也沒再次出手攻擊,雙方對峙一會兒後,鐵獸們悄悄隱身進入濃霧當中。 「王兄,為什麼你總是要放過那些妖魔?」姬丞軒見大明屢屢放過那些受傷的鐵獸,便有些不解了。 「姬兄,你認為我們目前的情況,適宜一次樹立起兩個敵人嗎?」 大明這樣說,姬丞軒倒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又隨即皺起了眉頭說:「但是與妖魔聯手,這也有違我輩中人的道義。」 「我沒說要與妖魔聯手,只是希望他們暫時別來招惹我們罷了,這對我們目前兩方都有好處,相信對方會明白的。這其中的道理,我想你應該比我懂才對,只是不願去想罷了。」 大明知道人類與妖魔之間的芥蒂很重,別說是合作了,目前的狀況只求兩方不要一照面就打起來,那就謝天謝地了。 走著走著,突然出現一隊裂石獸加鐵獸群的混合隊伍擋住了眾人的去路,一時間驚得眾人紛紛舉起武器、法寶,若非大明舉手阻擋,這下真砍下去了。 因為大明看到那排裂石獸前正站著一男一女,他們雖是人型,但身上卻穿覆像是鐵獸外殼的硬甲,想來是妖族無疑。 那女孩身上的穿著異於身旁男子的全身式重甲,她身上的盔甲樣式是便於靈巧活動型的,而且這些盔甲樣式和他們身旁的鐵獸很像,所以大明認為他們應該就是從鐵獸一系進化上去的妖族。 從對方一照面並未馬上動手來看,大明認為這些妖族並不是特意要來打架的,因此也就趕緊制止了隊友們的舉動。 華玉和姬丞軒暗道一聲慚愧,兩人均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但在這環境下卻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差點做出錯誤的判斷。 「陌生人,你們闖進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妖族女孩目光不善的盯著大明眾人,非但說話的語氣相當不善,而且當中還透露著一股子的傲氣,將自己對人類的厭惡毫無掩飾的表達了出來。 這妖族女孩看上去約十三、四歲,身材嬌小玲瓏的,面容粉噗噗的相當可愛,不過大明知道妖族的外貌並不代表著他們的真實年齡,搞不好這丫頭實際上都是千百歲的老妖怪了,所以未敢大意輕敵。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的,也不知要誰出來答話,最後還是姬丞軒使了個眼色讓大明出面。畢竟現在唯一能平心靜氣說話的,大概也就只有大明了,姬丞軒也怕他們這些人萬一說錯些什麼,那可就不好。 「我們僅僅只是路過,卻不知為何被捲進這片領域之內,並沒有想挑起鬥爭的意思,可以的話,請指點我們一條明路,我們會立刻離開。」 「這裡可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況且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怎知道你們說的話是真是假,你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乖乖束手就擒,等事情過後我們再來考慮對你們這些外來者的處置。」那妖族女孩一點也無視大明的妥協,逕自對人類一方作出裁決。 可這麼一來,人類一方可就不樂意了,雙方之間的目光幾乎要摩擦得生出火來,眼看就要動手了。 「都給我住手!都被敵人給包圍了,居然還有心情打架,先想想如何活下去再說吧!」 大明一叱喝完,眾人這才發現密密麻麻的黑影不斷的從濃霧中湧出,將雙方人馬都給包圍了起來。 第五章 墨污邪仙 黑影密密麻麻的圍成一大圈,讓人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數量,當中又夾雜著一些特大的黑影,大明心知是噬影的強化版,不過這種東西看上去數量不多,他一個人應該應付的過來。 大明這邊的人有了幾次應對的經驗,當下三人一組背貼背的站著,只是這次黑影數量實在多了些,人類一方都感到生存下去的機會似乎相當渺茫,士氣不免就有些低迷。 對面那些妖族一樣以兩個為單位背對背站著,不過暫時看來是沒空理會大明一行人了,不過看他們神情,也不會比人類這邊好多少就是了。 「右手邊不遠有一處亂石群,先退到那邊再憑藉地勢對敵,不要在這邊和它們死打。」 眾人雖然不明白大明在這片濃霧間是怎看透地形的,但是當下第一個反應就是朝大明所指的方向移動。 「不想死就自己跟上來!」 大明對妖族那邊丟下一句後也不管他們反應如何,拔出木劍替眾人開路去了。 那妖族女孩對大明怒目而視,差點就要撲上去打起來,不過卻被身後的妖族男子給擋了下來。那男子也不說話,只是伸手一揮,群妖隨即整齊的跟著大明後面殺去。 進到亂石群後,大明很快的選了一處地點,在清理場地的同時順便大喊:「有啥法寶、秘技的,都別藏拙了,先想辦法撐過這關再說!會佈陣的,依地勢佈陣,務必不能讓這些傢伙闖進防守線來!能打、能扛的,現在全給我上去堵住!」 雖然眾人不是很服大明指揮,但眼前生死關頭倒也沒人唱反調,很快弄出一個可堅守的陣地出來。至於妖族那邊也在人類附近選了一處站穩陣腳,開始進行了反擊戰。 大明研究後發現,普通的噬影吸纏能力不強,有一定程度的人都能掙脫的出來,所以這類噬影獵食不外乎兩種方法,一是偷襲、二是攻擊到獵物一定的衰弱後將之吞食。 不過,目前的環境下很難使用出偷襲戰術,因此對方用的是第二種方法:一照面就硬化,給予目標強烈的物理打擊。對大明和妖族的人來說,雖然這樣反而好處理,但他們自己心裡也清楚,對方是想靠數量上的優勢壓制下他們,況且還有那種強化過的噬影穿梭其中,讓情況變得更難應付。 一般的噬影,眾人很容易應付,但是那些強化過的,可就不一樣了,因為擁有極強的腐蝕性,可是連沾都不能沾上。 人類這邊才剛站穩陣腳,但是被那強化噬影一鬧,差點又亂掉,幸好多虧了大明在旁牽制,才又站穩了下來。 「盡量撐住!大的讓我來處理。」 說著,大明兩三下躍到最高的石頭上,拿出卡片具現化出穿雲弓和滅魔箭,這是他來到天界後第一次使用這個能力。 搭箭、開弓,大明一箭射出,然後結果卻像先前的其他人般,滅魔箭射入了強化噬影的體內後就無聲無息,看不出有造成任何傷害。 滅魔箭起不了作用嗎…… 大明轉念一想,心中突然冒出一種新的想法,於是再次張弓搭箭。弓弦至滿,不過大明卻遲遲未將滅魔箭射出,反而屏氣凝神,不知道在專注著什麼。 忽然間,一道光紋出現在滅魔箭的箭頭,那是符綴法中『擊字訣』的符印。如同大明所預想的,幻想武具可以直接承載起符綴法印的威力。 大明毫不驚疑的將弓弦一放,滅魔箭化為光芒筆直的貫穿而出,雖說只是在黑影身上貫穿出了一個白白的小洞,但眨眼間那白芒就擴散至黑影全身,最後那黑影瞬間化為白光碎散而去。而且,不只是目標物,只要擋在滅魔箭行進路上的噬影,哪怕只是沾上一點點滅魔箭的光芒,結果無一不是化成白芒散去,而且這種光似乎會對週遭的噬影造成影響,讓它們陷入一種混亂的狀態中。 雖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但大明也知道現在不是探究的好時機,當下搭箭拉滿弓弦,將那些強化噬影一個個點名出來,反正那東西特大特好認,基本上完全沒有失手的可能。 有了大明在旁牽制,華玉等人應付起來頓時輕鬆許多,況且他們這些人都系出名門,實力上都有達到一定的水準,不然師門也不會讓他們來參加這次的會議。 華玉手上的玉笛吹奏起肅殺之樂,以音破敵,鐵甲麒麟衝鋒在前,威勢銳不可擋。 然而,若說鐵甲麒麟獸的表現讓人矚目的話,那樂樂的情況就是讓人目瞪口呆了。 樂樂的身子雖小,卻以不輸鐵甲麒麟獸的氣勢衝入噬影之中大殺四方。嬌小的身子在敵群內簡直來去自如,殺敵速度比鐵甲麒麟獸竟還要快上幾分。況且背後有大明和華玉照看,所以表面上驚險是有,但安危無慮。 鐵甲麒麟獸本就高傲,樂樂的行為在它眼中等同是一種挑釁,當下氣勢越加兇猛起來,一人一獸在噬影群中來回的輾壓著,簡直如入無人之境,讓這些所謂的名門弟子看的暗中慚愧不已,暗暗還給了樂樂一個『人型鐵甲獸』的外號。 噬影數量雖多,不過短時間內應付起來不是問題,所以大明還有空暇去注意妖族那邊的情況。 妖族那邊的情況比華玉這邊不輕鬆多了,一來妖族的人數本來就比較多,二來有大明牽制住那些強化型的噬影,他們對付起小嘍嘍自是輕而易舉。 當中大明有幾箭幫那妖族女孩解了危,不過對方並不領情,反而惡狠狠的瞪了大明幾眼。 這時,噬影群也知道這些人並不是那麼好啃的,尤其是在那些強化型噬影嚴重損失後,密密麻麻的黑影有了鬆動散去的跡象。 「這樣就要閃了?」 現在大明顧忌的就是對方靠數量打持久戰,這樣他們累也要被累死,到最後勝利面最大的還是噬影一方。當然啦,如果大明拿出點實力,戰況發展當然又不一樣了,不過眼下的情況發展卻是很奇怪。 大明心中雖然頗感納悶,不過手上卻沒停下,一箭往遠處的強化型噬影射去。 不料,就在滅魔箭觸及那團黑影前的一瞬間,一隻黑氣繚繞的手掌從黑影中伸出,寬大的手掌直接抓住了滅魔箭的箭頭。滅魔箭的光芒停滯在那手掌中無法前進,雖是有所不甘,但是箭上的光芒還是漸漸的黯淡了下來。 大明雖有些錯愕,但回頭想想這麼多噬影聚在這,背後應該有人指揮操控才對,看來對方是忍不住冒頭了。 這時,那只黑手用力一握,直接將滅魔箭的光握成碎片。不過,大明反應也很迅速,當下連發兩枝滅魔箭,不過這次所用的符文卻改成了『斬字訣』與『破字訣』,想將那黑影中的人先給逼出來再說。 若用比喻的話,『擊』的力量表現方式是拳頭,『斬』是刀刃,那『破』字訣就是炸彈了。 對方也沒想到大明能自由改變滅魔箭上所賦予的力量,大意之下,被『斬』之滅魔箭破開了防禦,接著而來的『破』之滅魔箭直接引爆,炸去了屏蔽來人的黑影。 失去了黑影的隱藏之後,來人的氣息一下毫無遮蔽的爆發了出來,就連這領域內妖氣化成的灰霧也被這股氣息給逼退數里,形成一個寬廣的無霧空間。 仙人!? 感受到來人所爆發出來的強大氣勢,大明腦中很自動的聯想起這兩個字,不過這個人的氣勢比他先前所遭遇的仙人還要強大許多,而且這股氣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彷彿就像人站在垃圾堆旁一樣,惡臭一直撲鼻而來,稱不上是威脅,但是很讓人討厭。 在青霄和赤煉身上,大明隱隱約約間也曾感受過這種感覺,只是當時太過淡薄以致忽略,現在看到眼前這個人,大明才又想起這件事。 來人一身黑綠雙色衣袍,面容陰沉枯稿,但是眼神卻是凶厲異常,而且臉上有一處像是肉瘤的物體,幾乎快遮掩住他半張臉孔,且那肉瘤呈現出一張鬼面狀,看上去相當嚇人。 妖族那邊一看到此人出現,頓時如臨大敵般,而且個個雙眼怒目而視,似乎恨不得將對方拆解入腹。 人類這邊一開始也被這股力量給震懾住,他們起初以為來的是仙人,但是仔細感覺後,卻發現來人的力量帶著一股很邪異的氣息,絕非正統仙道之力。 華玉想了想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出現驚恐的表情,急切的喊了一聲,「小心,是邪仙!」 起初眾人一時還想不起來邪仙所代表的意義,然而片刻後,眾人臉色都白了,被嚇的。大明也在第一時刻召出天帝的魂玉抄手中,遇到不知名、不知來歷的事物,大明通常第一個反應就是召出魂玉查詢,這是他已經養成的習慣。 邪仙,是一種傳說。 一個人在飛昇成仙後,並不代表以後就能為所欲為的過日子。嚴格來講,飛昇成仙一種生命形態的進化與昇華,同時也是一種全新生命的開始。 仙人擁有遠超乎常人的力量,也比常人更明瞭天地之間的道理,但是不代表仙人就能超脫於天道之外,相反,一旦做錯了某些事,罰則甚至可能會更重,畢竟在擁有力量的同時,也代表背負起了責任。 所以說,若是一個仙人違反了天律,犯下過錯時,上天會降下天劫予以懲處。 當然,只要有辦法,天劫是能躲過的,而且只要達成某些條件,就算是一直躲下去也行。 但是,那又如何? 就算能瞞過上天,卻瞞不過自己的心,雖能躲過天劫,但是個人的心劫卻怎樣也避不開的。 天劫代表的意義,除了懲處外,也是一種淨化。人不是不能犯錯,而是在於有沒有去面對的勇氣。 當心裡的孽障無從淨解,累積的越來越深後,心就會開始腐化,力量的質就會出現改變。若是仙人陷入了這種情況,則被稱為是邪仙,那人面瘤與變質的仙力就是最好的證明,華玉也是由這點看出對方是邪仙。 面由心生,這點怎也抹滅不掉。 而當人面瘤擴大到擁有自我神智時,也代表該名邪仙已經完全成魔,再也無挽救的可能,而且這種魔還非一般魔頭,乃是有大法力、大神通的『仙魔』,天界史上只要仙魔一起,必定帶來一段腥風血雨的歷史。 因此『邪仙現世,三界共誅』,乃是天界長久流傳下來的共識。 不過,這邪仙也沒那麼好出現,在一重天境出現的記錄也是屈指可數,說是傳說也不為過。如不是華玉博覽群書,眾人也不會發現眼前來的這就是邪仙。 「小娃娃,你的功法很是奇怪,到底是學自何人門下?」 那邪仙的聲音銳利如刀,大明光是聽入耳就感到一陣刺痛,更別提人類和妖族兩邊了,個個臉色蒼白跟鬼一樣,顯然已經吃了暗虧。 知道對方有心立威,大明也不廢話,直接搭起最後一枝滅魔箭,不料那妖族女孩卻比大明還要快一步,手上兩把月刃彎刀立刻飄飛出去。 那兩把月刀是成對的法寶,擲飛而出後隨即互相盤旋,形成一個淡黃色的圓月面向邪仙斬去。只是那邪仙也不理會,只是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一道紫色氣勁從指尖射出直接穿透圓月,那圓月斬登時碎裂,化回那兩把月刀飛回妖族女孩手中,只不過刀身上隱隱已有些裂痕出現。 「墨污妖道!你滅我族近半,縱然你是天上的神仙,此仇此恨,我鐵妖一族就算拼盡最後也誓必討回。」妖族女孩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月刀,但隨即又無所畏懼的站出來對墨污發出憤怒的咆哮。 「那就滅吧!」墨污陰陰地笑一聲,抬手就是一道紫色氣勁射出。 妖族女孩身旁的男子這時立即將女孩抓至身後,並將自己所使的巨斧改為雙手抓金斧面,用斧面硬是去抗這道紫勁。 轟然一聲,那柄巨斧硬聲生被機的七零八落,那妖族男子胸口處也被機出一個斗大的傷口,正絲絲的冒著白煙。 「啞奴!死了沒有,沒死成就應一句!」 那妖族女孩似乎也不感激男子的挺身相護,反而是大聲的叱喝了出來,這時那高狀如塔般的妖族男子發出一聲獸吼,算是應了那女孩的話。 這一幕看在大明等人眼裡,頓時就感覺有點不是滋味了。大家捨身相救,她卻用對待豬狗的態度來對待人家,就算他是下屬,這也太過分了。但眾人卻不知,鐵妖族被這墨污弄得近近乎滅族,眼下只要能報仇,那丫頭自己命都可以不要了。 「沒死就給我上去劈了他!」 妖族女孩發下號令後,那男子開始大步向前,然後雙手環抱一塊巨石,將之從土中拔起,接著發出悍然的巨吼,旋身幾次後將那巨石直接拋向墨污。 那巨石不但有如一台車子那麼大,而且還是用來拋擊半空中的墨污,人類這邊都被這妖族男子的驚人力氣給嚇到了。 可是,如果神仙能這樣就被石頭砸死,那也就稱不上是神仙,而是笑話了。 只見墨污在巨石臨身之際,將右手舉起,揮拳砸下,一拳就將那巨石砸的粉碎,同時無數碎石反籍著拳勁激射回來。 「快找掩護!」 大明他們與妖族相距頗近,這堆碎石對眾人來說根本就是無差別攻擊,於是他立刻出聲提醒眾人躲到石頭後方。至於那妖族男子,則乾脆環抱起一個更大的巨石擋在自己和女孩面前,那些碎石壓根就沾不到邊。 不過,這時墨污卻接連發出兩道紫勁,第一道用來粉碎巨石,第二道卻是直取那名妖族女孩。 事出突然,加上那妖族男子視線被巨石遮掩,根本就看不到對方的舉動,等巨石破碎後想回身護主卻已是晚了一步,另一道紫勁已經直接取到那妖族女孩而去。不料,這時一枝發光的羽箭從旁插入,硬是將那道紫勁給撞偏了去。 那妖族女孩起先一楞,而當看到持弓的大明時卻又怒部可仰的說:「人類!我不需要你救,別多管閒事!」 墨污笑了幾聲,看到這情況後也不急著動手,「娃娃,這年頭好人是不值錢的,替人出頭只是死更快而已,況且還是替一個妖孽出頭。本仙看你根骨不錯,若想要活命的話,便拜入我門下為我門前走狗,只要你盡心盡力做事,說不定將來本上仙還可傳你神功大法,比那啥辛辛苦苦修道習武不知要強了多少倍。」 聽到墨污所說的話後,人類這邊所有人的眼神多多少少都瞄向了大明,華玉甚至悄悄的拉住大明的衣袖,似乎生怕大明會答應這個條件一樣。 其實大家都很清楚,以他們這些人的力量,要對抗邪仙是不可能的事,雖說大明很強沒錯,但沒人會認為他能夠和邪仙抗衡,或於華玉除外,因此她的舉動下意識中也有幾分尋求庇護的味道。 「得了,你那啥神功連自己都練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居然還好意思拿出來教人。信不信你走到大街上,包準見一個嚇一個,還說自己是仙呢,說出去看有誰會相信。」 墨污聽到大明的回答也不生氣,只是很陰險的笑了一聲,「我知道自己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我要把這世界上所有的人變的比我還要慘。尤其是你,小娃娃,比以為死亡是一種解脫,我會把你的魂魄和肉身祭煉為鬼奴,永生永世受陰火煎熬。」 說著,墨污右手上出現一面黑幡,幡上黑煙滾滾,陰氣逼人,周圍還飛繞著數個猙獰哀嚎的鬼面。 此等邪物一看就知道是用無數生靈的性命堆出來的,手段殘忍得令人髮指。人類這邊的人都是出自名門大派,個個以降妖伏魔為己任,看到這等惡事自然不可能視若無堵,一個個開始怒罵起來。 「妖道,你修煉此等邪物,難道眼中都沒天理嗎?」 「天理?天又能奈我何!況且這個天也快不存在了,到時候我們神教取而代之,本上仙就是天,天底下還不是我說了算。你們應該感高興才對,能成為本上仙寶幡裡的屍兵,鬼卒,這是何等天大的榮幸。」 不等墨污說完,人類這方已經一堆法寶招呼過去,然而墨污卻只是將黑幡一揮,一團黑氣隨即將他包圍了起來,並且幾十個鬼面從黑氣中衝出,和人類所發出的法寶纏鬥在一起。 更甚者,一部分的黑氣落在地上,同樣有十幾個身穿鐵甲的黝黑殭屍從黑氣中慢慢浮現而出,那些殭屍不單是人類,還有許多妖族的屍體混雜其中。 墨污手中那面黑幡名為閻羅幡,能食人精血,吸人魂魄,端的是兇惡無比,而且此黑幡還可以用屍體魂魄造出幽冥鬼卒,玄甲屍兵以供驅使,如果是越厲害的材料,例如修道者的元嬰,武林高手的屍身,甚至可以祭煉出鬼王,屍將等物,若是仙人級數的元神屍身,那練出來的可就是鬼仙,屍皇了。不過,鬼王,屍將以後就特別難以祭煉,墨污這面閻羅幡裡也才只有四鬼王,二屍將,鬼仙,屍皇之六更是一個也沒有。 墨污這次受命率眾強攻鐵妖族,自己也損失了許多屍兵,鬼卒,當下便把鬼腦筋動到大明等人頭上,給閻羅幡多少補充一些也好。雖說這次他收了不少鐵妖族的屍體,精魄,但那頂多只能給屍兵,鬼卒進補,要練成新的屍兵,鬼卒,還是眼前的這些修行者有用,況且他看有幾個人素質相當不錯,說不定還能練出鬼王,屍將。 見到墨污擺出屍兵,鬼卒,妖族一方的人馬臉色立即變得相當難看,畢竟數日激鬥下來,鐵妖族內有許多好手就是折損在這些邪物手下,所以他們比人類更明白這些東西的可怕。 這些邪物若只是出現一隻,那倒還沒什麼,但是一但出現兩隻以上,那威力可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了,攻防能力當場倍增,而且屍兵,鬼卒的數量越多,所發揮出來的威力也就越加恐怖。畢竟是上界仙人所練的法寶,雖是邪傻氣,但也萬萬不容人小看。 那妖族女孩雖生性驕蠻,但畢竟不傻,起先不過是被怒火沖昏了頭,但冷靜下來後自有她的一番思量。他帶這些人馬出來只是巡邏,可萬萬不夠那墨污一口吃的,上去送死也只是白死而已,事到如今,還是撤退的好。 想及此處,妖族女孩從身上摸出像哨子的物品用力一吹,然後指揮手下收攏陣行準備撤退。 不過,臨走前,她還是衝著大明叫了一聲,「人類!不想死就跟我們走。」 剛才大明送給妖族的話,這下又原封不動的被妖族女孩送還給人類了。可人類一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也猶豫得無法決定,對方再怎說都是妖魔,不是他們所能信賴的對方。 「跟她走,已經有幾個人染上屍毒,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反正留在這裡也是死,倒不如賭一次吧!」大明看了一下戰況,那些屍兵身上都帶著劇毒,被沾上後可是不得了,已方就已經有兩個人因為沾染上屍毒倒下,看樣子其他人也撐不了多久了,「想變殭屍的就留下吧!」 大明看眾人還是沒反應,於是一手抓著中屍毒的那兩個人,一手抓著已經打瘋的樂樂丫頭,慢慢的跟著妖族退去。 既然有人帶頭了,其他人也就毫不遲疑的跟上,畢竟沒人想死,而且還是這種死後不得安寧的死法,更是沒人敢領教。 「想逃?」 墨污譏笑一聲,手上閻羅幡一揮,周圍飛繞的鬼面立刻沖飛出去,但也在這時,數條灰影從遠處飆至,和他纏鬥在了一起。 「又是這些妖族死士!」 這些灰影的出現讓墨污很明顯的皺起了眉頭,這些東西對他雖稱不上是威脅,但也是個大麻煩。這些灰影根本不畏生死,一照面就是要拖著他自暴,而且威力還是非常強大,他不少屍兵,鬼卒就是這樣被對方拖著同歸於盡。 等墨污解決完這些妖族死士後,那些人類和妖族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這次算你們跑的快,但是你們別想逃的掉!」 摸物憤怒的大袖,將所有屍兵,鬼卒收回幡內,然後消失在半空中。 至於大明和妖族那邊的人,則是趁混亂退入迷霧中,然後由裂石獸挖土刨石,直接開出一個大棟來潛行下去。 由於兩隻裂石獸在前挖道滿意群鐵獸在後面填土,很快就將追兵堵在了洞外。而且,挖掘不久後,兩隻裂石獸很快的銜接上一條地道,看來是早就挖好的。 「你剛救了我一次,我現在也救了你們一次,就當扯平了。」 妖族女孩雙手插腰看著大明,那高傲的態度和預期就像是在施捨一樣,小巧的鼻子翹的差點朝天去了。 人類這邊有幾個人當場臉色一變,但是看看目前的環境和情況,自己等人的小命似乎被對方拿捏在手中,最後也只好忍了下來。不過,大命反倒像是沒聽到一樣,只是專心的跟其他幾個人討論著那兩個中屍毒的人的傷勢。 「王大哥,你這樣抱著他們,沒事嗎?會不會中毒?」華玉看到那兩人傷口上留出的黑血都沾染到了大明身上,不免擔憂了起來,害怕大明也會像他們一樣中屍毒。 「沒事,較為算的上是百毒不侵,這點屍毒不算什麼,不過你們別碰就是了,誰碰到誰倒霉。」大明邊說著,邊將兩人放到地上,同時招呼旁人祭起光源檢視著兩人的傷勢。 華玉看大明臉色如常,知道這屍毒對大明不起作用,這才算是放下了心,只是眾人對大明的來歷卻更感疑惑了。 那兩個中了屍毒的人此刻臉色蒼白,全身不停的冒著冷汗,虛弱到連呼痛的力氣也沒有了。 這屍毒相當猛烈,傷口處不但已經勁數變成了腐肉,流出的血也是污黑而且腥臭。雖有人嘗試用解毒藥劑或法術,但只能減緩毒性蔓延,無法根除。 一群人在那忙得手忙腳亂的,就是找不出個辦法來。 那妖族女孩看到大明根本理都不理她,一時間火氣也上拉力了,直指著大明鼻子罵說:「喂!你這個人類,我說話,你沒聽到嗎?」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大明因為專心用魂玉查詢著屍毒該如何解,所以只是揮了揮手,像驅趕小狗一樣,從頭到尾壓根沒正眼去看過那妖族女孩。 然而,大明的這種態度讓那妖族女孩火氣更大,眼看就要衝上來抓著大明暴打一頓,不過這時華玉和姬丞軒等幾個人站出來擋在大明前面,堅決不讓她靠近。 「給我讓開!」 那妖族女孩可是氣死了,說話的預期也愈加不客氣,正巧人類這邊也不想忍了,一些人甚至是拔出了武器。 雙方情勢一度緊張,眼看就要打了起來。 第六章 鐵妖獸王 對於人、妖兩邊的舉動,大明卻是完全視若無睹,只是伸手在懷裡的乾坤袋裡翻啊翻的,掏弄出一堆瓶瓶罐罐來。 大明離開天宮時,素心那邊著實打包了不少東西給他,當中還包括了不少的仙丹、神藥,雖然以大明的體質大概是用不到這些,但總是有備無患的好。 然而,這些藥物實在太多,大明壓根搞不清楚這些瓶瓶罐罐裡裝的是什麼,最後也只好弄出來一瓶瓶的確認。幸好這些瓶罐上都有標示名稱,大明用魂玉一查就能知道其效用,倒也不用費多大的工夫。 不過,找著找著,大明發現他手上的丹藥種類還真多,除了療傷藥,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功力大進的,或是讓軀體被毀的仙人元神重新塑體成型的,好像啥種類都有。 我簡直像是個移動藥鋪嘛…… 大明自嘲的笑了一聲,不知道素心她們塞給自己這些東西到底是在想什麼。甚至是之前弄得滿城風雨的造化神丹,大明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居然有滿滿的一大瓶,差點讓他給暈了過去。 這些東西隨便丟出現一顆,都會引起相當大的轟動,如果讓人知道自己身上有這麼多寶貝,那可就好玩了…… 大明搖了搖頭,將沒用上的丹藥一瓶瓶的重新塞回懷裡。 其實,打從大明從懷裡掏出堆積如山的瓶瓶罐罐後,人妖兩邊當場就傻了。他們並非不識貨之人,就是識貨才會被嚇到,這些瓶罐光看上去價值就無法衡量,想盡裡面所裝的東西價值更是會嚇死人。所以也不知何時起,人妖兩邊都齊把目光盯在大明身上,不復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所幸他們也沒人知道這些瓶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否則未必沒有人會動歪腦筋。 最後,大明手上只留下一個巴掌大的玉瓶,那白綠色的瓶身上螢光流轉,雖然沒有多做華麗的雕飾,但看上去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大明一開啟瓶塞,一陣清香就佈滿了地道,眾人方才連番大戰神態已是頗為疲憊,可是這股清香卻是讓人精神為之一振,感覺上都好了不少。 接著,大明倒出兩、三粒黃豆大小的白色藥丸,開在掌中搓碎成粉,灑在兩人的傷口上與口中。 那藥粉雖然不多,但卻是神效無比,兩人傷口流出的黑血在數秒後就轉為鮮紅,同時兩人也痛得在地上打滾起來。 「按住他們,會痛是正常的,別讓他們傷了自己。」 大明知道這屍毒有很重的麻痺性,他們兩人傷口都腐爛的深可見骨了,隨著屍毒被驅散,痛覺一旦回復,席捲回來的痛楚可是非常人所能忍的。 聽到大明的話,隨即有幾個人上來將他們手腳壓制住,還有人以金針刺穴暫時阻斷了兩人的痛覺。 「把傷口的腐肉刮掉,上藥包紮好就可以了。」 這兩個人一個傷在背部,一個傷在腹腔,最後大明又花費了一顆能生肌再造的水潤丹,總算才將兩人的傷勢給穩定下來。 「喂!人類,你那一瓶藥給我,我用東西跟你換。」那妖族女孩只是靜靜的看著大明在忙,等大明忙完後才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怎麼你還沒走啊?」大明一邊說著,一邊接過華玉遞來的一條手絹擦乾雙手的污血,同時讓人把染上污血的衣物面料集中在一起燒掉,免的有人沾上屍毒。 「給我那瓶藥,你要什麼都可以。」 大明見那妖族女孩的神情相當堅持,而且她也沒有一口氣聚眾上來強搶,所以才稍微願意和她談了一下,不然依那女孩的傲慢態度,大明壓根連甩都不想甩她。 「這不是你能過問的事。人類,只要把東西給我就好。」 「無妨,不想談就算了,只是我也沒有給你這東西的理由。勸你收收你那刁蠻的脾氣,我可不是你養的狗,由不得你呼來喚去的。」 大明這下也沒了和女孩談論下去的心思,而是轉頭去看看眾人對於接下來的事商量得如何了。 地道內的空間頗大,足以提供騎獸行走,所以眾人把那兩個半死不活的人弄到騎獸上綁好,另外身上有傷的也找空閒自己打理打理,大家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越快離開越好。 那妖族女孩只是冷冷的在旁看著,等到人類一方整理的差不多時,這才開口說話。 「這些地道,我族經營已久,底下四通八達,沒我們帶領,你們是不可能出得去。況且,這四周圍早已經被那些噬影所侵佔,不管走到哪都是死路一條。」 那女孩的話宛如一盆冷水澆在眾人心頭上,讓眾人從腳底直冷到腦門上。 「眼下,除了我族作為最後壁壘的山城外,再也沒有稱得上是安全的地方了。」 說著,那女孩對著大明伸出手掌,意思表達的相當明顯——『想活命,就把東西交出來。』 「只能給你一顆,若是一顆治不好,吃再多也沒用。還有,等到我們確定安全後才能把東西給你。」 「可以。」 那女孩也不討價還價,只是掉頭就走。 「王大哥,現在怎辦?」 除了華玉,一群人也望著他看,大明只有聳聳肩說:「事到如今,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 人類一方皆是默然。 對於事情發展成這樣,大明並沒有感到意外,或許該說,他是有意讓事情朝這方面來發展。 他之所以沒出手解決墨污,一來是如果打起來,這些人能存活幾個下來,那可很難說,二來是他需要這些人活下去替他傳達一些事情——大明在這點上留了點心思。 有邪仙正率領噬影在絞殺一個妖族族群,大明知道這件事情很不尋常,但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想必沒有什麼人會聽他說話,所以他需要證人,能夠瞭解目前真實情況的證人,以便在未來的諸國聯會上,對於是否和妖族開戰產生不同的聲音。 大明沒那個未卜先知的本領,只是事情發展成這樣,他也只是順勢而為,讓這些人用鮮血和慘劇,去瞭解背後所掩蓋的事實。 這是他們的世界,如果他們無法親自守護,那還能寄望著誰。 大明清楚他的立場,他只是個過客,不該涉足其中太多。 在那妖族女孩的帶領下,地道漸漸變得寬敞,還能不時見到一些鐵獸聚在一起,以著極為不善的眼光看著這群外來的人類。若不是有那女孩在前開路,這些鐵獸早就衝上來了,大明暗想這女孩在這鐵妖族中的地位應該不低才是。 這時,人類一方才明白,為何鐵獸能在石林內如此神出鬼沒——人家都潛伏在地下,找得出來才有鬼。 隨著那妖族女孩深入,一個像是地底村落的群眾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在入口處,有幾隻裂石獸帶著一群鐵獸戒備著,看到那好妖族女孩後,它們都很自動的讓開一條路,對於後面跟著的人類連根指頭也沒動,看來有著相當的紀律。 在這裡的妖族多半是像那妖族女孩和妖族男子一樣,有著人類的外貌,但是卻身穿刺殼硬甲,三三兩兩的聚成一團團,看起來有明顯的家庭制度。看到一群人類突然出現在這裡,他們臉上雖然掛滿了不安,但沒有一個出聲的。 在村落的後方有個往上走的石階,當妖族女孩領眾人登上最頂後,人類一方全都嚇的目瞪口呆。 石階最上方是個相當寬廣的平坦廣場,而在這裡,光裂石獸就有近千隻之量,正以五隻為一組蹲在原地待命,至於鐵獸,少說也有萬餘隻在場。至於統領這些妖魔的,則是許多和那妖族女孩一樣已成人型的鐵妖族族人,當中男女皆有。 不過,雖然有這麼多妖魔眾在一起,但現場卻是出奇的安靜,每一個妖魔都默默地駐守在自己的位置上,氣氛沉重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當那妖族女孩出現後,立刻有兩個鐵妖族的人迎了上來。 「給那些人類一塊地方安置,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騷擾他們。」妖族女孩隨即發下指令,然後對著大明說:「至於你,跟我來。」 人類方面有些不安的看著大明,但是大明也只能搖搖頭說:「順其自然吧,現在我們也沒其他選擇了。你們自己小心了,我打聽到消息後會盡快回來。」 說罷,大明便跟著那個妖族女孩走了。 廣場上的妖魔全都是面朝一個方面,而在那最盡頭處,有一個巨大的石刻王座,王座上坐著一名鐵塔般的巨漢。 與那個妖族女孩在一起的妖族男子高約二點五米,大明認為他已經夠壯了,但是和眼前這人一比,登時就像小娃娃一樣。 那巨肖光是坐著,高度就超過四米以上,雖然一身的刺殼硬甲已經破碎不堪,但全身卻依然散發著迫人的威猛霸氣。另外讓人注目的是,那巨漢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勢,尤其胸口部位像被什麼東西給整個貫穿過去,血還一滴滴的在滴著,看著就讓人觸目驚心。 那巨漢靠在王座上,雙眼緊閉彷彿在沉睡般,只有在那妖族女孩靠近時才緩緩的把眼睛張開了一下。 「鐵娃兒,你回來了……」 「爹爹,鐵娃回來了。」名為鐵娃的妖族女孩雙腳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臉上完全不見早先刁蠻的神情,而是一臉的拘謹和慎重,甚至還有些關切。 「外面的情況怎樣……」巨漢說話有氣無力的,顯然實際的傷勢比他外表看起來的還要嚴重。 「墨污那老賊已經追到了附近,想來這裡大概也快被發現了。」 那巨漢起先默默不語,最後才沉重的說了一句,「那麼,也該是最後一戰了吧……」 「爹爹,您放心,只要您的傷可以治好,墨污那些人根本不算什麼。」鐵娃臉上的神色有些興奮,然後轉頭衝著大明說:「人類,把東西給我。」 大明也不推托,直接拿出一顆水潤丹拋了過去。 鐵娃接過水潤丹後,直接捧到了那巨漢身前,「爹爹,您看丹藥能治您的傷不?」 能治是最好,如果不能治,那就把這些人類都砍了! 鐵娃心中想著。 水潤丹的異香讓那巨漢臉上的神情一動,但卻沒伸手去拿那顆丹藥,反而是張眼往大明看去。 「這,可不是凡俗間的物品……莫非,你與那墨污妖道有何牽連不成?」巨漢雙目瞬間銳利有神,並且身上散發出驚人的妖氣直逼迫大明而來。 同一時間,鐵娃也拔出月刀彎刀對準了大明。 大明這邊卻是完全無視巨漢所發出的妖氣,想了想後,從乾坤袋中摸出一枚墨綠色且散發妖氣的晶體。 那巨漢看到晶體後一愣,隨即說道:「龍王的信物?你這是從何而來?!」 大明手上的墨綠晶體是龍空大王的妖力所化,除了龍王甘願給予之外,用其他手段可是拿不到,持有者被視為是龍王的特使,在風之巢還擁有近乎統治者的權利,可以任意調度龍王旗下所支配的妖魔。 也因為這東西珍貴,所以數量十分稀少。在巨漢的記憶中,龍王只曾發出過三次這種信物,而且每一次都伴隨著重大事件。 「自然是龍王給的,難道我還能去搶不成?我答應替龍王送一封信到翠綠之境的諸國聯會上,所以他給了我這東西,萬一路上遇到其他妖族也好打個招呼。」大明說著,同時將那晶體在手掌中一上一下的拋玩著,反正他也不知道這玩意有多貴重。 「龍王昔日對鐵妖一族有恩,你是龍王的特使,自然也就是我們鐵妖一族的客人,但是很遺憾,我們目前卻是自身難保的地步,無法給予你任何的協助。」巨漢雖不理解龍王的信物為何會出現在一個人類手上,但語氣間不自覺的客氣了許多,關於翠綠之境的諸國聯會他也有所耳聞,因此也不疑心大明的說法。 那鐵娃看到大明的身份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臉上儘是疑惑不解的神色,怎一個人類會突然間變成風之巢龍王的特使了?風之巢,鐵娃是知道的,那是一個超大型的多方妖族混合型群落,他們這種只有單純鐵妖群聚的小群落是遠遠不能比的。 「我對鐵妖一族沒什麼要求。如果可以的話,等你傷勢好了以後,是否能告知我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對那個邪仙的出現感到十分好奇。」 巨漢看了大明一眼,然後抓起了鐵娃手上的水潤丹,「這顆仙丹,可是出自風之巢?」 「不是,是我私人所有,反正不會害了你便是。」大明笑了笑。 巨漢略有深意的望向大明,然後將水潤丹送入口中。 他知道就算風之巢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弄得出這種仙級物品,但眼前的人類卻能輕易拿出這種東西相送,這說明對方的來歷絕對不普通,甚至可以讓龍王信賴對方。 龍空大王信得過的人,他鐵妖獸王自然也信得過。 當下毫無遲疑的,巨漢一口吞下水潤丹。 水潤丹的神效這時才在巨漢身上得到完全的體現,只見巨漢身上的傷口和硬甲正用著一種非常快速的速度在復原著。鐵妖族身上的刺殼硬甲是由自身的妖力化成,可說等同於自身的一部分,硬甲損毀也代表妖力的減滅,不過在妖力回復後即可自行修補,就如同巨漢目前的情況。 方纔那兩個中屍毒的人類因為不懂催發水潤丹的藥力,導致有大半的藥力反而浪費掉了,所以同樣一種藥物,兩者使用起來的效果卻是天壤之別。 「人類,我鐵妖獸王,非常感謝你的協助。如我鐵妖一族能存活過今次大劫,此恩此德,鐵妖族將永銘記於心。」 「順手為之罷了,獸王請無需掛懷。只是我很好奇,為何那邪仙和噬影會突然圍殺上門?」 說起這件事,連鐵妖族上上下下都覺得很莫名其妙。 鐵妖族居住於風斬石林深處,由於是天險之地,所以外界也鮮少有人知道石林深處竟有這樣一個妖族群落在,平日生活雖然艱苦了些,可也還算過的去。 雖然鐵妖獸王有聽說過關於噬影的事,但是他們所處的位置實在是太過偏僻,因此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就在幾日前,那墨污和其他兩個邪仙突然出現,並帶著數水清的噬影開始圍殺鐵妖族,鐵妖族在毫無防備之下,損傷可說相當慘重。 時至今日,所有存活下來的鐵妖族全部都聚集於此。這座將山裡掏空所築成的山城是鐵妖族如今最後的防線,鐵妖獸王甚至是以那重任之軀放出領域,企圖掩飾這座山城的真實位置,希望能多拖上一段時日,但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尋來。 「沒有投降,沒有妥協,他們是專為殺戮而來……」獸王喃喃念著。 說到此處,連那刁蠻鐵娃臉上也顯現出了悲傷的情緒。 「那麼……那些陣亡的屍體和精魂?」大明起先只是靜靜的聽著,然後才問了一句。 「全被那些噬影給收走了,我們連一具屍體也搶不回來……」鐵妖獸王心中的恨,已經不知該如何去撫平了。 「那麼我想……」大明歎了口氣說:「大概就是因為鐵妖族的與世隔絕,才會招致這次的劫難吧!」 「這話何解?」鐵妖獸王聽的不明所以。 「在解釋之前,我想先問問,獸王對於噬影知道的有多少?」 「不多,我只是曾收到其他妖族傳來的警訊,才知道噬影的存在。但老實說,我這地方什麼都沒有,又是天險難近之地,當時也就聽聽而已,並未留上心。」鐵妖獸王說到這,感到一陣懊悔,如果他當時多少採取一點戒備措施,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如此。 「那獸王該清楚,它們不單是在捕殺人類、妖魔,甚至還刻意挑起兩族之間的紛爭,只不過這股幕後勢力做事一向非常隱蔽,所以現今能察覺到它們存在與行動的人並不多。」 大明猜想,它們或許是顧忌到被上界發現,所以一直很小心的在行動,只是近來不知為何行動開始急促,所以才露出了馬腳,就算自己不上報天宮,想來那些娘娘們也該發覺不對勁的地方了。 「在人類的國家中,已經有荒僻的山村出現全村人品失蹤的案例,而且還非只是個案。在人類看來,這件事極可能是妖魔所為,但事實如何,想必你我都清楚。」 「你是說……」獸王心中隱隱有些感覺,但還抓不太住。 「既然對方行動以隱秘為主,那麼鐵妖族這個與世隔絕的群落,莫不成了對方下手的最好對像?就算整個群落被抹殺而去,恐怕也不會輕易讓外界發覺吧!」 大明說到這,鐵妖獸王才想起他收到的警訊中,特別提醒偏遠的小群落注意自身的安全。只是當時獸王對自己的實力太有自信,加上群落有天險依托,根本就不去理會。 「只是……知道了又能怎樣,鐵妖族能不能撐過今日,也都很難說。反而是將你拖累了進來,這點對龍王很過意不去。」 「事已至此,盡力而為吧!」 隨後雙方又細聊了近日所發生的一些事,大明才告辭回到了人類那一邊去。 此時,鐵妖獸王已經有交代下來,那妖族女孩鐵娃奉了獸王之命跟在大明身邊照應,所以也沒有一個鐵妖族敢對大明動手動腳的。只是那鐵娃也不言語,只是默默地跟在大明後方,倒像是個背後靈一樣。 人類被安排在廣場旁的一處洞穴,雖然內部蠻寬敞的,還有不知名的石頭提供光源,但是那感覺根本就與囚禁無異,只不過外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妖魔,人類一方都乖覺的不去自找麻煩。 洞穴裡的一群人慌了半天,一個個都把目光投向了姬丞軒,他本來就隱隱是這些人的頭,來歷與名氣又最大,所以大家都指望他出個主意。 「盯著我看也沒用,我臉上可不會長花出來……」姬丞軒苦笑一聲,眼下眾人的目光真讓他感到相當的壓力,不過現在也只有他能出面安撫眾人了,「還是等王兄回來,先弄清楚目前的情況再做打算吧!眼下貿貿然採取任何行動,都是相當不智的。」 姬丞軒剛說完,卻有人小小聲的嘟嚷一句,「那個人來歷神秘兮兮的,說不定是妖魔派來的臥底呢!」 此話一出,登時不少人朝發話之人怒目視去,尤其以華玉臉色最為難看。 姬丞軒很嚴肅的對傅子華說:「傅師弟,請注意你的言行。相信大家心裡都很清楚,若非是王兄他多次出手相助,我們哪有可能一個都不落下的站在這裡。」 傅子華被眾人瞪得一陣心寒,也不敢再多言。 看眾人對現況一臉的頹喪,姬丞軒有心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便開始向華玉提出問題,「華師妹,你與王兄相識最久,我看王兄對於今日出現的那些黑影相當熟悉,不知你清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它們像是妖魔,但是卻又在吞食著妖魔,此等凶悍的異物可是前所未聞啊!」 聽到姬丞軒提起這個話題,在場眾人個個都豎起了耳朵,畢竟這件事大家都很好奇。 「這個……當日我與王大哥,是曾經遭遇過這些異物沒錯,但小妹卻也說不上來它們是什麼東西。」 說著,華玉將那次的遭遇和對於那些黑影的瞭解向眾人大約提了一下,尤其是那些黑影的目的。 「會吃人類和妖魔的異物?而且還暗中挑起人類和妖魔的戰爭?這世上哪可能有這種事,八成是那隻狐狸精在造謠吧!」傅子華一聽華玉說完,立刻站出來發表『高見』,只是看見眾人又瞪著自己看,很自覺地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華師妹,既然此事如此嚴重,怎向來不曾聽你提起,外頭又是半點風聲也沒有?」姬丞軒不似傅子華,而是很認真的在思考華玉話裡的訊息。雖然他對華玉口中那個妖魔所說的話未必全信,但是今日所遭遇的那些黑影,還有操控它們的邪仙的出現,都讓他相信華玉這些話必然不是空穴來風。 「這件事,我也曾向師門稟報過,但他們大多認為是那妖魔的胡言亂語,根本不足採信,又叫我怎向旁人說去?不說別的,在場諸位聽完小妹這番話,當中相信的又有幾成?」 華玉說完後,明亮的眼眸開始環顧在場眾人,但是大多數人都只是一臉思索的神色。 最後,還是姬丞軒站出來說了一句話,「如非是今日的遭遇,我想很難讓人相信華師妹的這些話,而如今既然有邪仙在背後操控,我想那狐狸妖魔所說的極可能是真的。」 「既是如此,那此次諸國聯會上一旦決定對妖族發兵,那麼不就……」 這時,突然有人冒出了這麼一句,此言一出,眾人均是面有憂慮。 「不錯,所以這次戰爭得勝的,不會是人類,也不是妖魔,而是在那背後暗中籌劃的第三者。」大明入洞時剛好聽到那一句,便順口應了出來。他沒想到眾人已經開始談論起這些事,正好省卻了他一番功夫。 「王大哥,你沒事吧?」 「王兄,有打聽到現今情況如何嗎?」 見到大明回來,所有人立刻都圍了上去,只是看到那個妖族女孩還跟在大明身邊,就像是在監視一樣,眾人雖然心裡一陣不舒服,但也沒多說什麼。 大明舉手讓他們先安靜下來,然後才說明了目前的情況。不管是對他們,或是對鐵妖族來說,已經是無路可逃的地步了。 在一片紛亂中,姬丞軒來回踱步,然後做下了決定,「不行,我們不能在此束手待斃。既然如此,倒不如試試兵分數路,只希望有人能突圍出去,將這件事傳到諸國聯會上提醒世人。」 大明低頭沉思說:「如果鐵妖族所挖掘的地道還能用的話,這件事倒是有幾分把握……」 「不可能,那些地道早已經被噬影給盤據了,不然我們不會死守在這裡。」鐵娃冷冷的說了一句,無情的擊碎了眾人的希望。 「但還是得做,我們不能白白在這等死。」 「如果只是一個邪仙在,我想我會支持這個決定。但很遺憾,根據鐵妖獸王所說,這次參與的邪仙,至少有三位之多……」 大明這話一出口,眾人徹底心寒。 第七章 沒有妥協的戰爭 「王兄,難道說你有什麼好方法?」 姬丞軒面色艱難的開口詢問,其他人這時一個個慘白著臉,都是被嚇的。 一個邪仙已經恐怖到了極點,更何況是三個,如果這時有人說他們還能生離此地的話,恐怕眾人自己都先搖頭不信吧! 「嗯……沒有呢!」 聽到大明這話,眾人頓時都有想吐血的衝動。 「那麼……王兄,怎你還能一副處之泰然,若無其事的模樣?」 姬丞軒看了一下,大明臉上神情依舊如常,對那些邪仙的出現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知是有所依仗,還是氣度與胸懷已經修煉至大成的境界,就算天塌下來也是面不改色。 眾人中,惟有與他同來的那個樂樂丫頭能同樣鎮定,不過事實上,樂樂也不知道邪仙是啥東西就是了,就算知道了她也不甩,這世界上除了藍綾之外,壓根沒有能讓她緊張的東西。 「嗯……或許是我神經比較大條?」 大明此言一出,眾人差點要暴動了。 「開玩笑的!我只是覺得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該冷靜,如果只是一味的往壞處想,不用敵人打過來,反而是自己先把自己逼垮了。反正事情已到絕境,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不如樂觀一點,也許援兵就從哪跳出來也不一定。」 「王兄這份鎮定的功夫,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啊……」 姬丞軒搖了搖頭,他很羨慕大明在這個時候還能這樣樂觀。在場的人都很清楚,是不可能會有什麼援兵出現的。 接下來,眾人沉默了好一會,根本沒人能拿出個好辦法來,最後乾脆各自休息去,打坐的打坐、睡覺的睡覺。 其實大家此刻都已是疲累不堪,也就沒什麼心情再扯下去,他們都知道強敵隨時就可能打上門來,能越早回復一分體力,也就越多一分活命下去的機會。 只是眾人這時皆是煩躁不堪,真正能靜下心來調息的,還真沒幾個。 大明也找了個地方坐下閉上養神,同時尋思著接下來的事態要如何應付。 對那三個邪仙,大明倒是不怎放在心上。 對方人手眾多,難道咱們就沒有嗎? 只要荒獸一齊出聲,加上炎魔、霜妖兩族壓陣,到頭來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 雖然不知道三聖靈是要血祭什麼,但就他目前所知道的這些,這趟下來就已經值了,至少有個頭緒可以查起。 等去諸國聯會上將人類與妖魔之間的事擺平後,這裡也就沒有自己的事,到時候該往西方出發了。 想著想著,大明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人挨著他坐下。根本不用張眼,大明光聞那處子幽香,就知道靠在他身上的是華玉那個小妮子。 不過,這小妮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 「王大哥……你說,真的會有人來幫我們嗎……」 從華玉的語氣,可以聽出她心裡的不安。 因為處在妖族的地盤上,華玉怕鐵甲麒麟獸生事,所以早早便收入獸符之內。在這種情況下卻沒有個能倚靠的夥伴,華玉心中的不安不免進一步擴大了起來,最後終於向大明靠攏過去。 華玉天資聰穎,年少成名的早,雖然說過往降妖伏魔無數,但對於大災大難卻是經歷的少,所以這種時刻下,心智不夠冷靜堅定的缺點就暴露了出來。其實也只是她,在場眾人都是相差無幾的,不然師門也不會要他們到凡塵間多歷練修行。 「關於這點,我也不能確定。」大明想想後搖頭,這點只是他的猜測,根本不能保證『那些人』會發現這邊的異況。 「那麼,為什麼你都不會怕?」 「這個……還好啦,畢竟比這再凶險的事情也遇過不少,所以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比這還凶險的事? 華玉一臉的疑惑,到底有什麼事會比眼前的事更凶險?王大哥以前到底經歷過些什麼? 「雖我未修過仙道,但也知道修道首重修心,假如心神一亂,那就很多事情都做不了。放心吧,事情並未糟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至少……還有我在呢!」 大明摸了摸華玉的頭,默運領會不久的定神訣,頓時華玉感覺一股涼意驅散了心中的躁鬱不安,整個人也感覺安心了許多。然而,就是太放心了,緊繃的神經一旦放鬆後,華玉整個人就直接靠在大明身上沉沉的睡去。 這樣,好像不太好吧…… 大明歎息的警惕自己,感情這種東西,可不能再亂沾啊…… 約休息了半天,地面開始傳來了震動感。大明張開眼睛,看望著岩石頂上。 「他們來了。」 既然對方已經強攻上門,鐵妖獸王也隨即收起領域,不再去浪費無謂的妖力,眼下重要的是保留起每一分的實力,等待著最後的生死決戰。 此時,山城外的防禦結界正被敵人強烈的轟擊,等到這最後的一道防線被破開,也就是戰鬥開始的時候。 一直靜靜坐在王座上的鐵妖獸王在這時終於有了動作,他抬起左手握了握,以確定自己身上的力量到底回復了幾分。有水潤丹的幫助,鐵妖獸王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他一直默默地閉眼坐著,也是為了積蓄自己的力量。 而現在,該是算總帳的時候了。不管結局如何,他都要給對方一個終生難忘的經歷! 看到鐵妖獸王站起身來,所有的妖魔都抬著往他看去。 在場每一個妖魔都知道,這場戰爭絲毫不存在妥協與投降的餘地,最後的結果只能有兩種,不是殺光對方,就是被對方殺光,單純『生』與『死』兩種選擇而已。 鐵妖獸王緩緩舉起了他的武器,那外形像是一把巨,但是劍尖處卻是斧頭的形狀。 「殺!」 鐵妖獸王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個字,群妖登時嘶吼以作迴響。 「殺!!」 第二次獸王加重了語氣,群妖反應更加激烈。 「殺——!」 第三聲宛如炸雷響起,群妖登時殺氣沖天,那嘶吼咆哮有如驚雷不斷,在旁的人類差一點就被震得耳聾…… 「你們最後的決定?」大明看著姬丞軒問,彷彿自己是個置身事外的人一樣,眼下發生的一切都不關他的事。 「突圍!眼下也沒有其他選擇了。」姬丞軒咬牙切齒的說。 大明點點頭號要讓這些人和鐵妖族合作抗敵,那也在不切實際了。先別提鐵妖族能不能信任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類,再說這一丁點人數能對大局的幫助近乎於零,一旦進入混戰中,反倒有可能先被鐵妖族給幹掉了。 其實,不管人類一方做出什麼選擇,大明都沒意見,反正他到時見機行事就是了。 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眾人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一旁的鐵娃對人類的決定也沒說什麼,畢竟她從未指望過這些人,反而巴不得他們趕緊離開,於是便叫了一隻鐵獸給他們指路。 雖然對那個來自風之巢的人類有些好奇,但鐵娃只是多看了大明幾眼,就掉頭跑開了。對她來說,前面有場無法逃避的生死戰場在等著她。 轟然巨響,山城的防禦結界終於被攻破,山城的的偽裝幻影也在同一時間消失,原本荒涼的石山,頓時變成一座堡壘的模樣。 因為據守著天險,鐵妖族這堡壘根本也沒什麼防禦工事,只是將山內挖空而已,堡壘本身也沒有什麼攻擊手段,因為他們根本沒想過會被人打上門來。 在堡壘的大門內,一道劍斬從中衝出,在山城周圍黑壓壓的黑影中直接斬出一條空白道,所接觸的黑影盡數直接湮滅,這就是鐵妖族王者的實力,也是他在這場戰爭中先給對方的下馬威。 接著,無數石林鐵獸和裂石獸奔馳而出,灰鐵的浪潮襲捲向黑影,雙方展開激烈的死鬥。 在鐵娃指派的鐵獸帶領下,人類一方在山城頂上冒了出來,因為四面八方都被噬影給包圍住,眼下唯一能出城的地方也只剩這裡了。雖然從這裡到山下的地勢險峻,但對這群會高來高去的人類來說,一點也不算什麼。 在高端處,人類看到了鐵妖獸王的一擊之威,也看到了鐵妖族和噬影間的慘烈廝殺。 就在眾人看的心神為之震撼的時候,大明突然冒出了一句,「沒有風。」 聽到大明的提醒,眾人這時才回過神來。 之前那瀰漫的灰霧已經消失,大家暗想是鐵妖獸王將領域給收了起來,但這麼一來,風斬石林內的罡風應該會如常吹起才對,不可能像現在一丁點風都沒有。 意識到不對勁的人類立即左顧右盼,這時有人抬著望天,接著怒罵了一句,「天殺的!是結界,他們用結界將這片區域給封鎖起來了。」 眾人這時紛紛抬頭,看著那暗紅色的天空,暗罵那墨污妖道心腸當真狠毒,看情況不殺絕到底是不可能放手了。 這時,有個人突然叫了起來,「地道,我們可以從地道穿出結界啊!」 只是眾人回頭一看,那只帶路的鐵獸早已消失不見。沒有熟悉地道的鐵妖族帶領,光憑人類自己,想從地道摸索出一條生路,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我們去綁一個鐵妖族人來,讓他給我們帶路,總會有方法逃出去的。」 這話也不知道誰說的,大明只是冶冶地看了他們一眼,自己都感覺有些好笑。 人啊,一旦面臨生死關頭,本性就全都暴露了! 這會不,啥鎪主意都出來了! 鐵妖族如今面臨的是滅族危機,如果人類一方膽敢做出任何不利他們的舉動,大明想鐵妖族必定在第一時間衝出來滅了這些人。況且,在別人處於危難時還來落井下石這套,也真虧這人想得出來。 「好了,別在那胡言亂語的,如果能從地道逃生,那些鐵妖族早逃了,還用得著在這等死嗎?這時候如果對鐵妖族動手,只是讓自己死更快而已,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什麼事都可能幹的出來。」 姬丞軒似乎也看不過去,出聲點醒了眾人一下,這時大部分人的眼光都齊看向姬丞軒,希望他拿個主意出來。 姬丞軒讓人看得沒辦法,眼光下意識的往大明看去。 然而,大明卻只是靜靜看著山下的廝殺,對人類一方的慌亂視若無睹。 鐵妖獸王在一開始那一擊後就沒再出手,大明知道他在等,等著那些邪仙的出現。 那些邪仙同樣在等,等著最好最致命的出手時機。 大明也在等,等著自己該出手的那一刻到來。 但是光等待,就像只挨打不還手,這可不是大明的作風。 「我想下去活動活動,誰跟我來?」 大明抽出木劍對空虛砍幾下,臉上一臉的風清雲淡,絲毫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會嚇壞多少人。 這時,眾人皆一陣愕然,然後傅子華第一個受不了,搶先罵了出來。 「丫的!你這個人是嚇傻了是不是,沒看到崇山峻嶺下這麼多敵人嗎?」 這時,眾人都有種錯覺,大明一直以來處變不驚的神情,該不會是早就被嚇到精神錯亂了吧? 除了樂樂那丫頭一臉的躍躍欲試外,其他人明顯都沒把大明的話放在心上,另外只有華玉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說到樂樂,大明就有點頭痛,那丫頭壓根是個天生的戰鬥狂人,只要有架打,就會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除了自己外,旁人根本制止不住。雖然定神訣和造化神丹給了樂樂控制血瞳的力量,但同時也伴隨著不小的副作用,讓那丫頭變得好戰無比。只不過這點,是往後藍綾該去傷腦筋的事,跟大明就沒啥關係了。 看著身後一個個驚疑不定的面孔,大明感到些許失望之餘,不免想起當日曾經見過面的王重,雖只是萍水相逢,但若是豪氣萬千的他在此地,定然二話不說的衝殺下去吧!反過來看這些所謂名門大派的弟子,遇事畏縮不前,完全找不出個灑脫的人物。 「生便生,死便死,有這麼難以抉擇嗎?連生死關都看不破,還談什麼修仙得道。也罷,我會將敵人給引開,你們有機會就逃命去吧!」 大明頓時也沒了和這些人廝混下去的興致,他們看自己像傻子,自己又何嘗不是看他們像白癡一樣。 那『逃命』二字在眾人耳中聽來格外的刺耳,但是這時大明已經衝下山去,眾人就算有氣也無處發去。 樂樂也在第一時間跟隨大明往下衝,她雖然好戰,但是小腦袋可不傻,尤其使用過造化神丹後,更是讓她明白了許多事情。 她雖然恐懼著大明的存在,但她知道這份恐懼是來自大明的強大,就算是那個邪仙也無法帶給她這種感覺。雖不知道原因,但她清楚大明身體裡隱藏著世人所無法理解的力量,只要跟在他身邊,自己的性命安全就有絕對的保障。 然而,除了樂樂外,華玉也同樣召喚出鐵甲麒麟獸,跟隨大明衝下山去,雖然旁人驚愕的勸阻她回來,但華玉卻是頭也不回。 對於大明,華玉發現自己有種近乎盲目的信賴,雖然眼前明明就是十死九生的局面,但華玉就是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看著衝下山的三道身影,人類一方皆默然了。 此時,姬丞軒卻突然搖頭失笑了起來,「王兄是位奇人啊……我可是很想跟王兄交個朋友,而且是當個讓他看得起的朋友。」 說著,姬丞軒飄然躍上一塊大石,拔起隨身佩劍,指向山腳下黑壓壓的大軍。 「此去或許前途無歸,但是王兄說的對,做人若是如此窩囊,那還談啥修道求仙,自己這一關首先就過不了。」 接著說話的,是早先被大明所救的那名女子,「我也去。」 「你們一個個都瘋了不成!沒看到底下那麼多妖怪嗎?」傅子華這時已經忍受不了,開始大叫了起來。 「既然事已至絕境,為何還要畏畏縮縮的,何不大大方方的拼他一把?逃?眼下又能逃到哪去?」 「就是說啊,連那些鐵妖族都比我們有血性多了,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被天下人給笑死。」 這一搭一唱的,正是先前中了屍毒的兩人。他們眼下雖能勉強行走,但要上場拚殺,卻已是無力,現在也只剩一張嘴耍耍嘴皮子。 「我兩傢伙此刻是有心無力,就不去給幾位增添麻煩,只望諸位替我們多殺一些妖怪,那也算是回本了。我有美酒一葫蘆,諸位若是活著回來,自當是慶功用之,若是諸君身死沙場,那這酒,就權充弔祭,陰間路上再敬大夥一杯了。」 「聽聞風大哥好飲杯中之物,平日視美酒如身家性命,想不到今日居然如此大方。看來這杯酒,姬某不喝都對不起自己了。」 姬丞軒大笑連連隨後飄然下山。 在他後面,還有其他幾人也跟著下山而去。傅子華與剩下的人見狀,猶豫了良久,終究還是沒敢踏出那一步。 大明為了避免和鐵妖族的人混戰在一起,特地選了個遠離山門的地方空襲敵陣,而且木劍上暴漲起百尺劍芒,重重的劈斬入黑影之中。 這一劍雖然消滅了不少噬影,卻也為大明引來了更多的敵人。 不過,大明也不管包圍他的黑影有多少,一個勁的操持百尺劍芒直劈橫掃,但就偏偏這來來去去的兩招,硬是將一大群的噬影壓制的近身不得。 有大明先掃出一片空地,樂樂和華玉很快就站穩了腳跟展開攻擊,雖然兩女同樣受到噬影們的熱烈招待,不過在大明的看顧下,卻只是有驚無險的度過去。 後來有姬丞軒等人趕上會合,眾人結陣在一起,樂樂和華玉應付起來也就沒那麼吃緊。不過,由於有大明操持著那誇張無比的劍芒阻擋在前,老實說眾人受到攻擊的密度並不高,反倒是大明的表現讓眾人一愣一愣的。 理論上來說,越是強大的劍芒,也代表氣力損耗的越快,可眾人看大明越砍越是神勇,哪有一點疲累的狀態。 人家砍怪是一隻隻,可大明砍怪卻是一片一片的,由於實在是太過誇張,很快的,鐵妖獸王和墨污都注意到了他這邊。 鐵妖族那邊倒沒什麼,鐵妖獸王只是約束了屬下不要往大明這邊靠近,以免發生混戰,可邪仙那邊是墨污揮舞著閻羅幡怒氣騰騰的衝了過來,就算噬影的數量再多,也禁不起大明這麼消耗的。 那墨污妖道還未至大明身前,手上的閻羅幡就先一揚,二十幾個屍兵、鬼卒出現在大明身周,隱隱結成陣勢將他困住。 大明早從鐵妖獸王那邊知道這些鬼物的怪異之處,只要數量越多,個別威力也會跟著越大,所以他也不敢大意,將百尺劍芒縮至三尺,雙手揮舞著Z字斬出。 能量一經凝聚,破壞力也就越加驚人,這是大明一向慣用的手法,只不過這次是凝而不爆。 劍光一閃,一具玄甲屍兵被劍芒切裂成三段倒散在地上,雖然砍起來觸感遠比鐵石堅硬上許多,但現在的大明可是連鑽石也能斬斷。 既然能斬,大明立刻把握機會多砍幾個,反正這玩意的數量越少威力也會越小,對方既然只派十幾個屍兵來堵他,哪能不好好把握機會消耗對方戰力。 由於大明出手太快,當那墨污回神過來做出反應時,第七個玄甲屍兵已經倒下。 墨污在氣得暴跳如雷之餘,趕緊指使剩餘的玄甲屍兵退後,讓幽冥鬼卒包圍住大明,他閻羅幡裡的屍兵、鬼卒本來就所剩不多,這一下子給大明砍倒七個,可是心疼的都快滴出血來了。 這些鬼卒實體攻擊無效,大明又不願在華玉等人面前使用火尾的黑炎,倒還真是有點棘手。不過,大明想了想,在那符菉法中似乎有種法訣能派上用場,大明運起神通力在劍上一抹。 「破邪!」 只見原來深藍色的劍芒,在大明伸手一抹後卻成了藍白色,且劍芒上霸道的威勢中也多了股純淨祥和的力量。 墨污感覺那種力量正是自己閻羅幡的剋星,於是趕緊驅使幽冥鬼卒上前攻擊。 那玄甲屍兵的特點在於刀槍不入,身體堅若鐵石,而且身上佈滿劇毒,至於幽冥鬼卒則是無實體的存在,物理性攻擊免疫,攻擊方式擅長擾人心神,製造幻覺。 不過,大明身體的魔抗值早就已經高到破表了去,尤其在一根根拔除完身體裡的咒鏈後,那種同時折磨肉體與精神的極端痛楚,早已將大明的心神磨練到一種異常嚴苛的地步,所以這等程度鬼物的精神攻擊,大明完全可以直接免疫無視。 既然對方攻擊無效,大明也就如同砍瓜切菜般,一劍一個直接解決掉。只要有了攻擊方法,這些幽冥鬼卒可遠沒玄甲屍兵來得經打。 墨污看得可是直跳腳,最後竟然直接掄起閻羅幡朝大明頭頂敲來。 「就等著你上門呢!」 如果墨污繼續用屍兵、鬼卒來牽制大明,大明或許還有些傷腦筋,可這下他本人都送上門來了,大明哪還跟他客氣。 大明木劍上的劍芒隨著他的動作爆發出璀璨藍光,以四十五度角往右上方斜斬而出。 「去吧!我的愛——」 墨污好歹是個仙,在大明出手那瞬間已察覺到危險,登時改為左手持幡,右手祭起一面六角銀色小盾,硬是接下大明這一劍。 墨污本來能閃,但是身為仙人的驕傲讓他不屑在凡夫俗子前拋下身段躲避,況且他十分自信大明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因此大明這一劍斬出後的結果是,墨污飛了。 右手的銀色小盾碎裂,左手的閻羅幡也持握不住掉在地上,墨污整個人像顆棒球一樣被打飛的老遠,邊飛還邊噴血勒! 至於大明也付出了一點點代價,就是那把玄鐵精木劍裂了開來。雖是天材地寶,畢竟未經煉製,要和仙器級別的法寶硬拚,太勉強了。 大明一劍挑起地上那面閻羅幡,用右手抓住,但那幡畢竟是別人的法寶,不但一直想掙脫大明的掌握,幡上一股死氣還順著大明的手臂纏繞了上來。 雖然那死氣對大明產生不了傷害,不過大明還是隨手將那股死氣震去,同時下了一個『封字訣』在閻羅幡上,將這法寶給禁制了起來。 那些屍兵、鬼卒一失去閻羅幡的指揮,立即化為一股股死氣流回閻羅幡內。 墨污飛開一段距離後好不容易將身形給穩了下來,同時心下駭然,這個小子看起來又不像是仙人,怎可能厲害成這樣!? 賴以護身的法寶被破去其一,墨污立即捏動法訣要召回閻羅幡,但卻發現自己不管怎麼召喚,閻羅幡都沒有任何反應。 當場墨污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因為只有實力遠高於對方,才能將對方的法寶給禁制住,但是那小子……實在看不出來有這實力啊! 「沙迦!阿難離!你們還在看個屁,老子我法寶都被禁了,還不出來幫忙!」 一下子失去兩件法寶,墨污可說氣的暴跳如雷,但就在這時,一道勁風往他劈了過去。 不過,出手的不是大明,而是鐵妖獸王。 打從墨污和大明對上,鐵妖獸王就一直在注意著這邊的情況發展。他知道能得到龍王賞識的人,必然不可能是個普通人,所以他在等,或許會有自己出手的機會。 老實說,墨污一擊被退,這顯然相當出乎鐵妖獸王的意料之外,不過並沒有讓獸王遲疑出手的時機——這些天來他老是被人家圍攻,現在也該換換立場,嘗嘗棒打落水狗的滋味了。 墨污看到鐵妖獸王提劍斬來,嚇的差點連魂都飛了。他能用以防禦的法寶都已失去,如今只剩一對純攻擊用的子午雙劍,哪敢和發狂似的鐵妖獸王硬碰硬。 鐵妖獸王雖然體型龐大,但身法卻是奇快,而且那斧刀重劍一劈大有開山之威,加上墨污實力本來就不如鐵妖獸王,不然也不會出動三個邪仙來進行這次任務,眼下除了盡力閃躲外,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力。 最後。墨污被斬去一臂,但也成功的讓雙劍阻了鐵妖獸王一會,兩人之間打開了好一段距離。 墨污恨極了事到如今其他兩個人竟然還不出面相幫,不過他自己也清楚,他們這些走上歪路的邪仙之間是不可能存在情誼或義氣這種東西的,他們更喜歡落井下石,趁機奪取對方的法寶和元神,因為墨污自己也是這麼幹的。 「我說墨污啊,平時叫你多讀點書你不聽,現在吃虧了吧!」一個懶洋洋的女子聲音響起,同時一條火紅綾帶擋下了鐵妖獸王上前的攻勢。 另外,也有一個男子聲音響起接話了,「玄鐵精木為劍,極海青蠶絲為衣,就算金仙級別也經不起這般奢華浪費,我等不過才區區飛仙之流,這個……斗不起啊!」 說著,一女一男出現在了墨污身邊。 那女的,一身紅衣,不過卻是血紅的紅,儀態雖說不俗,但姣好的面容上卻滿是嗜血的殺意。至於那男的,則是個光頭,赤裸著精壯的上身,脖子上掛著一串頭骨項鏈,手上握著把月牙鏟。 那個光頭男子也是個邪仙,他的人面瘤則是長在腦後,變成前後皆有一張臉,看起來實在怪異至極。那女子臉上雖無人面瘤之類的東西,但身上那股腐敗的味道卻比其他兩人還要濃厚幾分,那人面瘤恐怕是在身上的其他地方了。 「笑話,不然那小子還能是大羅金仙不成!」墨污立刻破口大罵了回去。 仙人階級有分地仙、飛仙、金仙、玄仙、天仙、大羅金仙、玄穹上仙等幾種。 在凡間,如國君等由上天所封的仙,一般都稱為地仙。地仙雖然能長生不老,容貌不變,體質上超乎尋常人,但是並沒有什麼大神通的法力。 至於一般修道者或武者飛昇上界後,階級便是飛仙起跳,也才是名義上真正的仙人。 飛仙越往上修,層次越難,如今的二重天境裡,天仙不過數十餘人,大羅金仙不足十人,至於玄穹上仙,已經有許久聽都沒聽說過了。 如墨污幾人,都只是飛仙之流,或許說大多邪仙境界都只是飛仙,因為晉級無望,很容易就走上歪路。另外,在一重天境裡,因為環境的關係,最多只能修煉到飛仙階段,所以像妖族龍空大王、鐵妖獸王雖然強大,得算起來也只是飛仙之流,就算已經練到頂去,也突破不了。 第八章 天人降世 「上界大羅金仙才幾個人,哪可能這麼容易下來,就算只是金仙階級,也不太願意再沾染這紅塵俗事。」 那血衣仙女沙迦一邊說著,一邊顯得對大明相當有興趣的樣子。其實光那玄鐵精木和極海青蠶絲就夠讓人眼紅了,墨污那是不識貨不知道,但在行家眼中,口水可是都快滴下來了。 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自金仙以上的人物,壓根極少願意下凡的。 一來是下凡手續麻煩,而且規矩也多。二來凡間根本沒有修煉的條件,光是先天靈氣就不足,連帶各項天材地寶等物資缺乏,根本是眾仙眼中純粹的『蠻荒之地』。 「能將這些東西這樣揮霍的,除了四方神君外,也只有那處了……」 光頭的阿難離外形看似粗曠,但個性上卻是粗中帶細,沉穩的很。 墨污和沙迦都聽明白他說的那一處指的是哪,聞言後也不禁抖了一下。 四方神君,是指上界由天帝所分封鎮守四處的四位諸侯,而能比這四位神君還要大牌的,也就只有第三重天境上的天宮了。 「笑話,如果真的是從那裡來的人……」墨污說話時還左右張望了一下,可見心裡的緊張,「現在該跑的人應該是我們吧!」 「反正,把這小子抓走來不就知道了?」血衣仙女手上出現了一把勾型匕首,並用舌頭輕輕舔過那沾滿鮮血的刀刃,臉上滿是嗜血的慾望。 「那小子應該與上界有關,所學相當古怪,我看不出他的來歷。墨污已經著了他的道,你自個也留神點。」阿難離說完也不再言語,顯然相當的惜字如金。 天下幾個邪仙的對話,傳不到地上人類的耳朵裡,所以華玉等人並不知道他們對大明的談論。 方才大明那一劍擊退了墨污,讓人類一方既驚且喜,只是看到接著又冒出兩個邪仙來,心中的歡喜之情早不翼而飛,個個硬著頭皮準備迎來最後一戰。 鐵妖獸王擺脫紅綾的糾纏後,直接落到大明身邊,三個邪仙已經不是他所能對付的了,而他也清楚目前在場能與他並肩一戰的,也就只有這個深不可測的人類了。 「剛才那一劍不錯。」鐵妖獸王毫不吝嗇的稱讚大明,墨污那面銀盾換成是他,可沒有這麼輕描淡寫的就能破去。 「那是攻其不備,接下來可就難辦了。」大明將裂開的木劍隨手收進乾坤袋裡,不過對於那面閻羅幡,他試著扳了扳卻扳不斷,想來畢竟是仙人所煉製的法寶,沒那麼容易毀壞。 墨污看到大明的舉動,簡直是在虐待他苦心煉製的法寶,盛怒之下也顧不得自身的傷勢,祭起子午雙劍往大明攻去,「小鬼!將我的閻羅幡還我。」 雙劍去勢有若流星,可不料大明不躲不閃,反抓起閻羅幡當長棍使開,將兩柄飛劍敲震退去。 「你……你這不要臉的小鬼!當心把閻羅幡弄壞了,就算你死個千百次也賠不起!」墨污看到自己的飛劍攻擊自己的閻羅幡,那個心疼的勁啊…… 「東西又不是我的,我心疼個屁!」 在墨污攻擊的同時,沙迦和阿難離也都一同有了動作,因此大明在說這句話的同時,雙手正緊握閻羅幡,狠狠地和阿難離的月牙鏟纏鬥在了一起。 在天界裡,成仙不一定只有修道一條路,像歷來都有許多武者是以武入道,只要資質和運氣夠好,最後一樣可以修至肉身成聖,破碎虛空而去。 然而,以武成仙的人,他們的戰鬥風格和修道成仙的人有很明顯的差異,他們喜歡快意的近身交戰,而不是優雅的用法寶或法術漫天對轟。 阿難離,很明顯的就是以武入聖的例子,不過大明的戰鬥風格也是如此。說到硬碰硬,除了在葉海手上吃過一次虧之外,大明還真的沒怕過誰來著。 兩個同樣喜歡近戰的武鬥派打在一起,可以想像得出那場面之激烈。阿難離狀似瘋魔,大明手上的閻羅幡也舞的虎虎生風。 可聽著那不斷響起的沉重交戰聲響,墨污就覺得好像一次次重擊在自己的心臟上一樣。開玩笑,那可是他耗費無數心血煉製而成的寶貝啊! 「阿難離!你要是敢把我的閻羅幡弄壞,老子這條命就跟你拼了!」 「連法寶都保不住,你怪誰去!」 阿難離毫不客氣的嗤之以鼻,後腦勺上的人面瘤也對墨污做了一個怪笑的動作,讓墨污氣得差點就讓飛劍往他招呼去。 另一方,血衣仙女沙迦纏住了鐵妖獸王,她那把匕首雖然難以對鐵妖族獸王那身硬甲造成有效傷害,但是她那紅綾卻是專封剛勁,讓鐵妖獸王一身神力難以施展開來,短時間內是脫身不開了。 「你們別鬧了,還不趕快把那古怪的小子解決,萬一誤了大事,看神教怎樣處置你兩人!」 看到墨污和阿難離兩人差點要動手,沙迦趕緊出聲斥責。 聽到神教二字,墨污總算被嚇的清醒了點,不再與阿難離嘔氣,改為專心操控飛劍去對付大明。 只是大明卻一直用他那面閻羅幡來阻擋攻擊,看著自己那面開始變得破破爛爛的閻羅幡,墨污感覺自己內心一直在滴血…… 「臭小子!砍不了你,我砍你後面的人還不行嗎?」 墨污氣憤難當,讓子午雙劍直接取向華玉和姬丞軒等人。 這時,人類一方早已經和噬影打的天昏地暗,哪還注意得到墨污已將矛頭對準了他們,不過大明早防著墨污來這招,自然不會讓眾人吃虧。 當下大明將閻羅幡往天上一拋,改為掄著拳頭硬將阿難離給砸退,並且真著這空檔召出荒獸『走刃』去對付墨污的飛劍。 而且,阿難離此時卻是暗自心驚,怎這小子把閻羅幡丟掉後,力氣居然變得比原先還大上千百倍,只不過被對方砸了兩拳在自己的月牙鏟上而已,就被震得雙手發麻抬不起來。 不過,墨污卻沒看到阿難離的異狀,他現在眼中只有那把高高飛起的閻羅幡而已,那種失而復得的幸福感讓他不顧一切飛身去搶,務求第一時間把心愛的法寶緊握到手中。 這時,阿難離雖看到大明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心中訝異下立刻出言斥喝:「墨污,小心!」同時還舉起月牙鏟向大明掃去。 只是,音速雖快,但是光速比它更快。 「神雷!」大明的身影瞬間化為雷光往天上奔去,讓阿難離撲了個空。 正幸福抱著寶貝閻羅幡的墨污根本沒察覺到發生什麼事,只覺得腹部突然遭遇重擊,然後有什麼東西撕裂開他的身體,最後雙眼一黑,就再也沒有清醒過來。 大明發動神雷後,右拳首先轟上墨污小腹,然後接著獸化為爪,順勢撕裂開墨污的身體,手爪破入墨污體內直接將他的元神禁制取出。 雖然毀人驅體有違天和,但對方是邪仙,又是三聖靈的手下,大明根本就不用給對方留情面,直接用最簡單最絕的手段處置,況且自己也還沒毀了對方的元神,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至於墨污的元神該怎處理,這點相信天宮的人知道該怎做,不過……大概會比死還不如吧! 由於大明出手太快,眾人只看到大明化為一道雷光襲向墨污,然後兩人就從空中跌落了下來。 依照人類一方的觀點來看,他們認為大明是用了什麼和對方同歸於盡的大絕招,華玉更是緊張的跑去接下跌落的大明。 至於沙迦和阿難離,臉上的表情可就精彩了。以他們的眼光,不難看出墨污的元神已被取走,眼下這只是個破損的軀殼罷了。 「那小子手段真狠,一照面就取了墨污的元神,看樣子他絕對是天宮那邊的人。」阿難離說著,還哆嗦了一下。 在上界,天宮的對敵風格可是遠近馳名的,他們對待敵人根本懶的講什麼道理,一出手就是直接把對方幹掉,出名的快、狠、辣、絕。 不過,沙迦和阿難離畢竟沒看過天宮的人出手,雖然天宮是凶名在外,但他倆也都沒什麼感覺,甚至還敢跟隨著神教嚷著要翻了天宮,要取天代之。如今看到大明出手,兩人一股子寒氣開始從腳跟冒了上來。 「撤吧,再打下去,你和都只是找死而已。」阿難離雖然看到大明從空中摔落了下去,但他能肯定大明身上根本一點傷痕也沒有。雖不知道大明這麼做的原因,但他知道如果這時貿然出手,絕對會步上墨污的後塵。 「可是就這麼跑了,要怎跟神教交待?」沙迦這時也是面有苦色,神教對於失敗者的責罰向來嚴苛無比。 「再不走的話,不用神教出手,我們就得先交代在這了!」阿難離急切的說。 鐵妖獸王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眼看只剩兩個邪仙,當下可是戰意急速飆竄,手上斧刀重劍的威力也揮灑的越來越恐怖。 「你說怎樣就怎樣吧!」沙迦的紅綾越來越難以抵擋鐵妖獸王的攻擊,加上還有一個來歷不明的恐怖小鬼在旁盯著,心中難免也產生了怯意。 他們這些邪仙本來就是為了利益而聚集在神教的旗號下,可如果要他們去賣死命,那是不怎可能的事。 不過,上天似乎並不給兩人逃跑的機會。 就在兩個邪仙萌生退意之時,佈滿天空的暗紅色結界似乎被什麼力量所震動,開始像蛋殼一樣裂了開來。 在結界裂開的同時,耀眼刺目的金黃色光芒從裂痕中透露了進來,如同陽光般灑落在這片陰暗的大地上。 讓人意外的是,底下密密麻麻的黑影被這片光芒照到,立即就如初雪般融化的一乾二淨。畢竟在『光』的面前,『影子』是沒有辦法存在的,因為它們只是影子,而不是真正的黑暗。 看到這一幕,大明就知道他等的人終於來了。 在偶然之間,大明發覺他與上界天宮相約見面的地點就在風斬石林出口附近,所以他猜想石林內發生的異狀極有可能讓天宮的人發現。不過,這點只是他的臆測,並沒有任何把握就是了。 既然有天宮的人出現,想來之後的事已經不用自己出手,於是大明也就樂的繼續裝著一副力竭而盡的模樣、方纔他鋒芒太露,做人還是有保留一點的好。 對大明而言,這裡是一個陌生的世界,潛伏著未知的敵人,過早暴躁自己的底牌是件相當愚蠢的事。就算他擁有足以橫行天下的力量,還是會選擇小心行事,畢竟他並不是個受出風頭的人。 只是不料華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將他死死的緊抱在懷中,這倒是讓他感到有些尷尬,不過此時正在裝病號中,不方便一下子生龍活虎的跳起來,也就任由華玉折騰去——溫香軟玉,美人在懷,眼下情況雖然是反了過來,不過在這檔子上,男人怎算都不吃虧就是了。 隨著邪仙立下的結界碎裂,金色的光芒灑落大地每一寸角落時,人類和妖族同時發現,與自己交戰許久的黑影原來是如此的脆弱,原本一望無際的黑海,如今卻是個黑點也不剩下。 就在結界分裂的剎那,沙迦和阿難離很有默契的同時分頭遠揚而去。 不過,這次和夢無涯同行而來的還有二男二女,修為少說都在玄仙級別之上,哪可能這麼容易讓兩個邪仙逃去。就算他們因為走入邪道而實力大增,但本質上還只是飛仙而已,和玄仙比起來相差太遠了。 「該死!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天宮的人出現在這個鳥地方,難不成他們早就在此處布下陷阱了?」 阿難離此刻是邊逃邊罵。 天宮的武裝力量,其仙甲與服飾都是制式的,阿難離看一眼就知道,當下更是沒命地奔飛逃亡。 他是匪,對方是兵,這結局還有什麼好談的! 對於眼前這一幕,夢無涯同樣是大感意外,她哪想的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兩個邪仙率領著大批邪物在此屠戮生靈(墨污已經先被大明幹掉了)。 她原本對大明捎來的信息抱有些疑問,但是當親眼看到這一幕後,不但疑心盡去,還發現事情遠比大明所描述的更為嚴重,至少,大明就沒提到邪仙的出現。 這幾年來上界動盪不安,所以天宮方面也一直未將注意力放到下界去,卻沒想到敵人早已將手伸到了人間,而且似乎還在密謀著什麼…… 在夢無涯思考期間,她手底下的人已將那兩個邪仙逮捕帶回。比起大明直接取人元神,這些瓀將們的做法還算優雅,他們只不過將對方打殘了,然後用捆仙索綁緊帶回。 「郡主,底下還有倖存的人類與妖族在,您要下去看看嗎?」 夢無涯身旁一名侍婢模樣的天女出聲提醒著。 聽到身旁侍婢的提醒,夢無涯這才回過神來環顧了底下一眼,不料卻意外的看到大明的身影。 大明那要死不活的樣子,起先讓夢無涯嚇了一跳,不過她隨即看出大明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勢,雖不知道大明這麼做的原因,但是夢無涯心想大明應該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只是,看到大明被別的女人抱在懷裡,夢無涯心裡總有些不舒服,不過她認為自己是在為詩函和無痕抱不平而已。 對於是否要下去,這點讓夢無涯遲疑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不用了,稍晚自然有人來說明這一切經過,我們直接出面有些不妥。」 夢無涯一看就知道大明此時並不願與他們見面,不然不會還賴在那個女子的懷中不起。有點賭氣的,夢無涯扭頭就飛走,反正大明已經約好了見面的地方,晚一點還是能見到面的。 臨走前,夢無涯身旁的侍婢隨手揮灑了一下,碧綠的光絲如雨滴般灑落在大地上,一手春風化雨直接治療好了人類與妖族兩方傷者身上的傷勢。 所有人都陷入了無法置信的愕然狀態。 前一秒還是十死無生的絕死之境,怎轉眼間情勢就豁然開朗,不但數量幾乎無盡的噬影消失得一個也不剩,就連身上的傷也痊癒了。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空地,讓人很難想像前一刻這裡正上演著激烈的生死決戰。 「天人……那是天人啊!」 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人類一方終究情不自禁的高喊起來。 天人,其實指的也是仙人,只不過這些仙人相當特殊,因為他們來自這個世界上最高層次存在的地方,天宮。 上界又稱『仙界』,但是在仙界之上還存在一個更高層次的世界,那裡是神的居所,一般通稱為『天界』。 而天宮,也就是天界之上統領眾神的那名三界之主,神知帝王『天帝』的居所。同時,天宮也代表了天底下最正統,最龐大的勢力體系。 天帝,是這個界上最強大的神仙。在遠古時期,他將混亂洪荒歸於一統,為天下帶來了秩序,而成了這世間最高的帝王。 雖然天帝久不在其位,但是這點凡間的人並不知道,而且在天宮那群娘娘的打理下,萬物依舊井然有序的運行著,也沒人察覺出有所不同的地方,天宮還是一直保持著它傲然於世的地位。 至於人類一方是如何認出天人的,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寺廟裡的神像都這麼穿的,所以一眼就能讓人認出來。雖然天人只出現那麼短短的一瞬間,但是人類一方至今還是激動的差點要膜拜。 仙人沒什麼,天人才是真正的希罕! 如果說修道成仙是一種有希望觸及的憧憬,那麼天人的存在無疑就是遙不可及的神話。 也許塵世間每隔十幾年會出現一次仙人的蹤影,但是就算千年輪替,也很難看到天人降世一次,也難怪眾人感動的都要落淚了。 不過,大明不知道周邊的人所想的,單純的認為他們只是在發神經而已。 在旁的妖族雖然也拜天,但卻沒人類這麼瘋狂,只是朝天空多望一會罷了。畢竟劫後逢生,百廢待興,鐵妖族此時要做的事可是多的很,鐵妖獸王持劍向大明致意後,便收攏族人回山城去了。 只有那鐵娃走近了過來,表示要帶他們這些人出石林去。 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接下山上那幾人才是。 到了山上,眾人愕然的發現,除了那兩個中了屍毒的人,其他人居然一個不剩的全都跑了。 「那些沒義氣的傢伙,一看到三個邪仙出現,立刻一溜煙全跑了,逃的比兔子還快。」 被留下來的兩個人彷彿對自己的遭遇並不以為意,正大剌剌的傳著一個酒葫蘆,你一口我一口的灌著酒,表情好不自得其樂。 姬丞軒等人知道事情的經過後,一個個都忍不住開始痛罵起那些拋棄同伴的無恥之徒。 不過,誰也沒想到會有天人突然出現化去這次危機,想來那些拋棄同伴逃走的人此時也正悔恨不已,沒臉敢回來見人了吧! 不久後,石林內的罡風又再吹起,先前夢無涯她們以大神通鎮壓住了風斬石林內的罡風,如今隨著她們離去,風斬石林內也開始回復舊觀。 罡風雖然凜冽異常,但是眾人的心情卻是愉悅的。不但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而且今日離奇的遭遇,怕是別人十輩子也碰不上的,足以為此生自豪的談資了。 裝病號的大明被安置在鐵甲麒麟獸身上,眾人中當屬他最悠閒,一旁還有華玉無微不至的照料著,幾可說是羨煞了旁人。甚至,早先被大明所救的那位姑娘,也跳出來和華玉爭奪大明的看護權,最後反弄得大明尷尬不已。 不過,對此卻沒有人站出來說什麼。在眾人眼中,能盡力與邪仙一拼的大明,已經和『高手』兩個字畫上等號,而且還是特別神秘的那種。 「王兄……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會有天人的出現?」姬丞軒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若不是大明先前就預言過援兵的出現,還有大明一直以來那輕鬆自在的應對神情下,他也不會做出這麼荒唐的猜想。 「怎麼可能,這種事,就算仙人也推算不出來吧!」大明打哈哈的一語帶過,留下姬丞軒滿肚子的疑惑。 有鐵娃帶路,眾人很快的就來到風斬石林的出口。 「人類,你是我看過最強的人,鐵妖族最尊敬強者。人類,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鐵娃臨走前,看著大明問了這麼一句。 「王,王大明。」大明臉上只是淡淡的一笑。 不過鐵娃卻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名字,我記下了。等將來有一天我變成像你一樣的強者時,我會向你挑戰的,你願意接受我的挑戰嗎?」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會的。」 大明嘴上說歸說,不過內心卻是在想,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自己早就已經不知道跑哪邊去了。 這時鐵娃臉上出奇的一紅,然後轉身就跑掉了。 「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大明有些迷惘的看向眾人。 華玉臉上神色有些不對,最後還是姬丞軒站出來解釋:「那個……有些妖族的習俗,是習慣把挑戰誓詞當成是婚約誓詞的,如果王兄你將來真的打贏那個小女孩……那麼,你也就是她的丈夫了。」 大明當場暈了過去。 第二十七集 第一章 蜿蜒      長春鎮,翠綠之境外圍的邊緣城鎮,由於地理位置的關係,南北來往的旅客都會經過於此,算是個蠻熱鬧的地方。   這座城鎮是大明他們走出風斬石林後最先遇到的城鎮,其實依照原定計劃他們也是會經過這裡,只不過時間上就要晚上好幾天。   風斬石林內一連串的遭遇早已搞得眾人身心俱疲,所以一到鎮上找了住宿的旅店後,大多數人甚至連爬上床的力氣都沒有,一關上門就栽倒在地板上沉沉地睡去。   然而這個夜晚,華玉去受傷的幾人房內探望,最後來到大明房間時,卻發現大明房門未鎖,而且裡面空空的,根本沒有任何人。   「王大哥會到哪裡去呢?」   受傷的人還到處亂跑,這點讓華玉有些生氣,但想到大明作風向來神秘的緊,華玉搖了搖頭,也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至於此時的大明,則是奔走在月光之下。   長春鎮東方是一片神怪的奇巖高地,裡面怪石林立且高峭險峻無比。傳說中曾有兩名天神在此打架,所以此地的地形才會搞得如此亂七八糟的。   在這奇巖地高峭處有一山峰,突顯於雲海之上,其狀似握拳,唯獨中指朝天,相信只要是地球人,對於這個手勢應該是很熟悉才對。   只是不知道這座山峰是人為的,還是自然生成的,反正大明從「山海博物誌」看到時相當錯愕不已就是了。   也因為這座「指天峰」實在是太有個性,讓大明印象深刻無比,而且位置剛好就在他們計劃路線上的不遠處,所以大明才會與天宮的人約在此處見面。   「這裡的路還真是難走……」   千辛萬苦爬到雲海上,大明不免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這裡的地形雖然沒有風斬石林那麼誇張,但是尖銳的奇巖怪石到處都是,地勢又陡峭異常,就算是練有一身本領的武林好手,恐怕也難以上來。就算是大明,想兩手兩腳的衝上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早知道就隨便找個地方就好,何必如此自討苦吃……   指天峰位於雲海之中,高聳而立,而周圍的山頭,就像盆缽一樣,將雲海給包圍起來,成了一處雲池所在。   大明想了想,隔著雲池的一大段距離,跳是跳不過去了,除非他又衝下山,再爬上指天峰。只是想起要耗費的路程,大明臉上就有些黑線,那實在是太遠了,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把疾風給召喚了出來。   沒辦法,誰叫自己的御空術練不上手,飛的速度跟烏龜一樣,張開光翼又太招搖了。   「鳥兄啊鳥兄,就麻煩你載我一程吧!」   大明撫摸著疾風的羽毛,如非必要,他實在是不想動用到荒獸。因為他認為荒獸並非他的奴僕,老是揮之則來呼之則去的並不好,雖然他知道荒獸們並不會對此有什麼意見,反而很樂意自己召喚它們。   荒獸們稱呼他為「王」,但是大明想,「王」這個字,要代表的,應該是一種守護者的意思,是被眾多子民的信念和精神所寄托著的對象,這是一種信賴,也是一種義務與壓力的累積,而非歷史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國王,那倒是像奴隸主多一點。   疾風巨翼一展,四周頓時捲起陣陣強風,下一秒,疾風的身形已俯衝於雲海上方。   只不料,疾風才飛出沒多矢,下方的雲海處忽然一陣翻騰,一條長翼的長蛇在月光的照射下衝了出來。   那條長蛇長兩百公尺左右,腰身約為兩個成人張手環抱,身體四周繚繞著雲氣,三角形的腦袋上長了三隻眼睛,背上有一對像是蜻蜓翅膀般的薄翼,還隱隱閃耀著七彩的光芒,身上則長滿了雪白色的絨毛。   長蛇一照面,也不打聲招呼,身體就直接往疾風衝撞了過來。   由於對方來的太過突然,疾風猛一個翻身才堪以避開,只不過背上的大明也因此被甩了出去。   對這突來的變故,大明雖有些意外,但是很快的就用御空術將自己給定在原處。這法術他用來,雖然飛的不快,但是要滯留於空中,卻是綽綽有餘。   然而,大明身形才一穩定下來,那條長蛇又一頭向大明衝過來,不過被從旁衝出的疾風給撲撞了開去。   「有埋伏?」   大明心中難免吃驚了一下。這個地點是他隨意選擇的,難道說三聖靈那邊竟然神通廣大到這也算的出來?還是說,夢無涯她們被人跟蹤上了?   大明定了定心神,發現現場除了疾風和那只長蛇打得激烈外,並沒有其他人出現,看來事情並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   那只長蛇情緒上似平相當激躁,一直對疾風發出尖銳的叫聲,而疾風也有著身為天空王者的驕傲,對眼前   的偷襲者也發出了不滿的怒嘯。   似乎受不了疾風的壓迫感,漸漸的,長蛇在疾風面前退縮了下去,叫聲也小了不少,只是那三隻眼睛卻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大明。   「看我做啥?」   大明不懂,但感覺事情似乎有點奇怪,便往那只長蛇前面飄了過去。   若是華玉在此,會跟大明解釋說,這是一種叫做「蜿蜒」的靈獸,生於雲霧彙集之處,偶爾天空上會出現線條狀的雲氣,那就是蜿蜒行經過時所留下來的痕跡。   蜿蜒一反剛才的激噪,對於來到眼前的大明似乎有些畏懼,腦袋瓜子不禁往後縮了一下,但是目光始終不離大明。   大明好奇的盯著蜿蜒,忽然腦中閃過了一絲明悟。   「不對……這傢伙,這傢伙居然是一隻荒獸!」   雖然氣息有些奇怪,但大明還是感覺了出來。   可是,天界怎麼可能會有荒獸存在?   大明對此感到有點荒誕,不過冷靜下來想想,天界裡出現荒獸,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天界與地球間本來就有某種程度的聯繫,若說有荒獸恰巧經由這層聯繫來到天界,這倒也說得過去。   大明感覺眼前這只長蛇身上的荒獸氣息並不強,想來這只長蛇的先祖在很久以前就來到天界落地生根,世代繁衍加上環境的影響,而造成自身某種程度上的改變,以至於不再像先祖那樣是純種的荒獸。   然而,存在於生命遺傳中的烙印並未消去,大明的到來讓這只蜿蜒有所反應,只是這突然的情緒讓蜿蜒不知如何是好,結果失控的朝大明暴沖而去。不過,在疾風的打壓之下,這只蜿蜒顯然冷靜下來了許多。   在大明看著蜿蜒的同時,蜿蜒的三隻眼睛也正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大明。   「絕」是荒獸最親近的存在,甚至是比自身的血親還要親近,所以蜿蜒對眼前這個小小的人類,有著十分特殊的感覺。   崇拜、敬畏,就像向光生物對於光明的渴求般,蜿蜒對於眼前的人類有種畏懼感,但卻又不由自主的想去親近他。   蜿蜒低低的鳴叫一聲,大明感覺這傢伙好像被疾風欺負的有些可憐,於是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腦袋。   蜿蜒起先有點畏懼的縮了一下,然後將腦袋貼近大明的手掌,在大明的撫摸下一副很受用的樣子,甚至發出了歡快的尖鳴聲。   隨著鳴聲傳遍雲海,十餘條蜿蜒從雲海中探出頭來,不過個頭都沒大明眼前的大,最小的一條甚至還不滿兩公尺長。   看到雲海裡面還存在著這樣一個族群,大明還真的頗感到意外。而他眼前這只蜿蜒,應該就是這個族群的領導者吧!   所有的蜿蜒出現後,都只是把目光一直盯著大明看,露出想靠近又感到畏俱的神情。   大明在原處想了好一會後,便拍了拍眼前的蜿蜒。   「去吧,好好地照顧大家。」   說完,大明伸手將它推開,然後轉身與疾風一同離去。   對這些蜿蜒來說,這裡才是它們的家,荒獸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了,大明無意打擾這些蜿蜒平靜的生活,   也不想將它們給強制遷回絕所開創的世界。   隨著疾風筆直的神生封旨天峰,底下的雲海傳來了一聲又一聲尖鳴,感覺有些哀傷與淒涼。   回去時,再去看看它們好了!   大明有些不忍的想,如果它們願意跟著自己走,就讓它們跟吧!這是它們的權利,自己也有從「絕」那邊   所肩負下來的義務,照顧它們是自己應該做的。   在大明想著的同時,疾風已攀飛至指天峰頂,不過峰頂附近被無形的力場所包圍,疾風繞飛了好幾圈,不   得其門而入。   「這位公子,請從此處進來吧!」   忽然,大明耳邊聽到一名女子的聲音,循聲望去,只見一名穿天女服飾的女子站在峰頂邊。   大明對她有些印象,正是先前陪伴於夢無涯左右的兩位女官之一。於是,他拍了拍疾風,讓它往女子處飛   去,途中也未被那無形力場所阻擋,看來是夢無涯預先在此處設下的。   峰頂處,約有半個足球場大,上面長滿了花草樹木,所以看起來不是那麼光禿禿的。雖然也有不少奇花異   草存在,不過大明並不認識,而且他此行也不是來尋寶的。   在峰頂中央處,已先鋪墊著一張地毯、一張矮長桌,桌上有琴,看來夢無涯在等待的時間裡並不無聊。   夢無涯整裝立身於旁,引領大明來此的女官將大明帶到後,對兩人分別垂手微福行禮,然後便退了下去,   與其他人分處四方,守護著頂峰。   這時,夢無涯手指輕點,數枚菱形的水晶將兩人龍罩了起來,形成一個與外隔絕的空間。   做好這一切後,夢無涯才隆重的向大明俯首行禮,「天尊!」   然而面對這個稱呼,大明卻是搖了搖頭,「先不要用這種稱謂叫我,我會怕。現在我還有很多事情想不明   白,況且,我也不覺得自己有能力背負起這個重擔。」   和「權勢」與「力量」伴隨而來的還有義務,這點大明很瞭解,擁有的越多,相對背負的也就越沉重,所   以他不會一頭發熱的栽進天帝這個位置上。當然,到時侯應該做的,他還是會去做,這是他無法去逃避的   責任,只是目前,大明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多瞭解這個世界一點。   夢無涯對大明的回應則是保持沉默,並不答話。   在這件事情上,是天後素心說了算,大明的意願基本上並不予考慮。不過,大明既然來到天界,老實說素心也不怕大明跑掉,也知道大明心中已有了幾分覺悟,所以並不打算逼得大明太緊,反正以他們這種永恆的存在來說,「時間」是最不缺的東西了。   看夢無涯頭低低的模樣,大明也知道自己是白說了,所以也不在這問題上糾纏下去,改口提起自己這段日子來的遭遇。   事實上,關於一重天境的異樣,天宮方面並不是沒發覺,只是知道的不多,認為其規模還不到天宮需要出手干涉的地步。能不干涉就不干涉,這是天宮一貫以來的原則,他們不想把人間培育成處處需要人照顧的溫室花朵,況且,因為最近的二重天境之亂,天宮方面重點大都放在那邊,對一重天境的事也就不是那麼注意。   只是夢無涯倒沒想到,大明不過才到凡間沒多久,居然就能遇上這麼多事,而且挖出的內幕比天宮方面所知道的還要多。   「會發生這種事,確實是天宮方面有所疏忽了。」   夢無涯頭低低的,雙手於胸下水平持握相扣,衣袖長長的幾乎垂地,說話的同時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連眼睫毛也不動一下,簡直就像是尊神像一樣。   不過,對方擺出這種公式化的模樣,大明反倒覺得好談下去,反正他也沒什麼交情好向對方套攏的。   「關於那些黑影,天宮方面有關於它們的記載嗎?是妖魔?或者是其他的東西?」   大明這問題讓夢無涯思索了一下,接著才回答道:「我印象中天宮裡並無這種黑影的紀錄,但若依照其特徵來看,倒是有種東西與它們非常相似。若您還有印象的話,在來往天界的路途上,您就已經看過這種東西了。」   「夜虛?」大明聽到夢無涯這樣說,想起夜虛和噬影確實有很大的相似處,不過他以前有用魂玉查過,夜虛並無法生存在那黑暗空間以外的地方,所以也沒想到這方面來。   「恐怕,應該是以夜虛為基礎,改造或複製出來的混種體吧!不過,夜虛並無法存活於這個世界中,可能是加入了其他的東西,所以才會產生帶有妖魔特質的噬影來。」   大明聽完,點了點頭說:「如果那種東西像夜虛一樣畏光,倒是好對付,不過邪仙的加入就比較棘手了,凡塵間的修行者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對於邪仙的出現,我會盡可能的從上方抽調人手下來巡視,只是目前天宮方面的重點都放在西部天界方面,所以能給予的支援可能不是很多。」   「這我知道,目前重點在於把源頭找出來,這樣一切事情就能解決了。搞定這裡的事後,我會往西方出發。既然事情的起因是我,那麼我去了,事情也就該有個結果出來。」   大明知道這麼一來,先前約定的一個月之期就算是跳票了。可能的話,他並不想對詩函她們失信,不過目前看來也沒加去了,畢竟這事越晚解決,死的人越多,相信詩函等人會體涼他的。   「此去路上可能不太平靜,一路上還請您多加小心。」   邪仙的出現讓夢無涯泛起了隱憂,似乎有什麼陰謀在進行著,大明這個遠未成熟的天帝繼承者遊走其中,處境的確令人擔憂。   如果可以的話,夢無涯確實很想將大明給直接打包帶回天宮,省的這愛惹麻煩的傢伙老是讓人操心。   當然,這念頭也只是想想罷了,夢無涯臉上依然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不過心裡頭卻在對大明大做鬼臉。   「這個我自己清楚,只是要麻煩你跟詩函和無痕說一聲,原先約定的一個月是趕不回去了,我會看看情況發展如何,再快定到時怎麼做。」   「請您放心,我會轉答到的。另外,兩位夫人有信件要給您。」   大明隨手接過,除了詩函、無痕外,美幸和思語也都各自寫了封信給他。   三女信中內容無非是對大明的掛念,以及要他小心自身的安全、盼他早日回歸等等。只是,信裡的用詞之熱切卻讓大明感到奇怪,也不過才分別不到一個月,這些信裡的思念與牽掛卻好像已經累積了幾十年一樣,直讓他心中策動不已。   思語的信裡則是簡單的多,除了說很想念大明外,言詞中還帶點童稚的炫耀感,卻不說明是什麼,只說等他回來有驚喜要給他看。   看到這,大明頭上就不禁冒起一些黑線。雖然不清楚她們在搞什麼,但是大明能肯定,不管大的、小的,這段時間來一定很不安分。   當下大明也寫了封信,信中也儘是對眾女的思念,另外還很含蓄的提醒一下大家,不要做出什麼會讓他操心的事。   除了這封信,大明也將裝有赤煉、青霄元神的瓶子交給夢無涯,如果能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天宮方面自會遣人通知他。   既然該辦的事情都辦了,大明也覺得自己該要離開了,不過在離開之前他想起了一件事,便隨口問起。   「如果人類和妖族之間爆發大戰,天宮有可能會介入阻止嗎?」   若依大明的瞭解,天宮出面干預的可能性並不大,除非下界發生了動搖根本的事件,否則天宮方面並不會插手干預任何事情,只會任憑下界的人去瞎攪、胡鬧。   對於這次人類和妖族之間的衝突,大明很清楚憑藉著自己一個人根本就阻止不了,沒權沒勢,根本不會有人鳥他。而自己手中唯一能阻止這場戰爭的籌碼就是天宮,只是他不清楚天宮方面到底會如何表態就是了,萬一雙方不同調,那事情就好玩了。   「這點,娘娘已有交代過,一切由您做主就可以了,不管您做出什麼決定,都將全權代表天宮的意志,天宮方面也將毫無保留的進行支援。對此,娘娘甚至從神武禁軍中抽調出一百人來交由您指揮。」   神武禁軍,原本直屬於天帝麾下的親衛組織,現為天後素心所指揮,乃精銳中的精銳,是守護著天宮的最後一道防線。雖只是一支百人部隊,但其武力已經足以掃平凡塵間的任何國家。   本來這支武力,素心是打算大明上到二重天境後才交給他的,只是人界的事情有變,素心擔憂大明的安危,才會讓夢無涯這次下來順便交與大明。   這時,夢無涯雙手捧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鏡子。   鏡子材質是暗金色的金屬,其背面上滿是大明看不懂的符篆文,鏡面雖然光亮無比,但是卻映照不出任何事物,只有一條條的光絲如漩渦般遊走著。   此物是天宮秘藏的法寶神器,名曰「玲瓏仙境」,除了是一件超強的防護性法寶外,鏡中還自成一境,而   且還是一處仙氣繚繞的神仙居所。   作為素心的移動行宮,或者說天宮其中的一處藏寶之地,玲瓏仙境內的一切都是用最好的素材打造,就算   是路邊的一株小草,拿出來也可能是全天界極其稀罕的珍貴之物。   這處仙境裡面不但有美輪美奐的宮闈涼閣,也有立於山峰之巔,飄然於塵世外的茅草小屋,完全隨你高興   住哪就住哪。不管是美麗珍貴的奇花異草,還是棲息於四處的仙禽神獸,在在都顯示出法處仙境的不凡。   此時,那一百名神武禁軍,就駐紮在這面玲瓏仙境之內。   素心對大明有多好,大明自己可能還不清楚,但是夢無涯卻是再也瞭解不過了。   不管多麼喜愛、多麼珍貴的東西,素心都是二話不說的拿出手就送給大明用。只是落到大明這個不識貨的   傢伙眼裡,根本就是明珠暗投,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也不知道素心對他所付出的用心,所以   夢無涯對此感到有些憤恨,但也只能把話藏在心裡不說,因為素心不想讓大明知道,所以夢無涯在大明面   前也不敢多說什麼,唯有在心裡面將大明給罵成豬頭。   大明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伸手接過那面鏡子。   他自己也很清楚,有了這一百名神武禁軍,就算只是出來擺擺場面也好,以後許多事情都會變得簡單的多   ,所以他也沒有推卻。他的目標是三聖靈,救世主這種背負著偉大光環的職業,還是讓別人去當吧!   留下聯絡方式後,大明乘著疾風,離開了指天峰。   這次的見面並沒有從天宮那邊獲得什麼情報,看來還是只能靠自己調查!   大明思索的同時,耳邊突然傳來淒哀的尖銳叫聲。   是那些蜿蜒!   大明心中一動,這叫聲與先前不同,看來似乎是出事了。   「疾風,快過去!」   大明伸手一拍,疾風的身影就如流星般急墜而下。   而在下方的雲海處,則有三十餘人騎乘著會飛的騎獸,手持索套來回奔走,將蜿蜒驅趕於一處。甚至有人   的索套上已套攏了一些蜿蜒的脖子,正強硬的拉扯著。   蜿蜒除了是一種稀有的靈獸外,它那對透明且帶著彩光的薄翼,也是一重天境裡極其貴重的法寶素材之一   ,可以製造出非常美麗且強大的戰甲,尤其最受到女性的喜愛,其程度只能用瘋狂來形容。   只是這種素材向來稀少,價格自然也就水漲船高到嚇死人的地步,誇張點說,一件全套的霓翼戰甲,甚至   能換取一個國家的價值霓翼,以蜿蜒彩翼所製成的戰甲名。也因如此,不少人整天打著蜿蜒的主意,畢竟   只要能找到一隻,就算奢豪數代,也是花不盡的。   在這三十餘人中,有一個長得特別強壯,滿臉驃悍氣,且戴著眼罩的獨眼漢在發號著施令。   「小心點,別弄死了!誰要敢損傷到一點蜿蜒的彩翼,我就把他的皮給扒下來!」   由於蜿蜒的彩翼要活著時取下才有效果,死的話根本就不值錢,所以這些人才沒有痛下殺手,而是想盡辦   法要活捉這群蜿蜒。   這些人來自於一個叫做「獸王神門」的門派,善於馭獸之術,在塵世間也算是一個挺有名氣的幫派,不過   卻是惡名。他們的行事作買栽像是一隻飢餓的野獸一樣,血腥且凶殘。   他們盯上這一群蜿蜒已經有相當久的一段時間,只是蜿蜒們平常生活在雲海深處幾乎很少出現,所以他們   也只能駐守在雲海旁的山峰,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可是今天剛好因為大明的出現,這一群蜿蜒都被吸引了出來,之後大明離去,這群蜿蜒也一直徘徊在雲海   之上,似乎在等待著大明的歸來。   然而也因此,大意的蜿蜒們給了這些獵人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們布下了陣法讓蜿蜒無法潛逃回雲海裡躲遴,最後被驅趕在一起,等著別人的捕抓。   蜿蜒從以前就是一種很溫和的荒獸,戰鬥方面的本事並不高,加上對方是善於捕捉獸類的高手,所以情況一度岌岌可危。   這當中,全靠之前衝撞大明的那隻大蜿蜒四處橫衝直撞護著大家,才沒被人給一口氣捉獲,只是不管它再怎努力,終究敵不過對方人多,有幾隻蜿蜒就被對方的索套給套了過去。   「這傢伙礙事啊!」   由於這隻大蜿蜒力氣相當大,眾人的索套都套不住它,反是被它這樣擾亂一通,讓不少蜿蜒從索套上掙脫了去。   見到這場景,那獨眼漢抽出纏在腰間的金絲鞭,扯動胯下騎獸的韁繩,向那隻大蜿蜒衝了過去。   只見獨眼漢金絲鞭揮出,空中忽然出現數十條飛舞的金蛇,全都劈里啪啦的抽打在那隻大蜿蜒身上,而且那壯漢出手掌握得相當好,這數十條鞭影全抽打在蜿蜒的臉上或身上,絲毫沒有損及背上的彩翼。   大蜿蜒被打得一陣頭暈目眩,但卻依然不死心的用身體衝撞那些獵人,試圖將被束縛的同伴們從索套裡解救出來。   「不過是只耍橫的畜牲,居然敢在我面前放肆!」   獨眼漢不屑地冷笑一聲,手上的金絲鞭一次又一次的揮起漫天鞭影,而且力道也逐次加重,直打到那只蜿蜒皮開肉綻後還不肯停下。   那隻大蜿蜒憑著一口硬氣死死苦撐,連叫也不叫一下。在旁的蜿蜒們看得於心不忍,哀傷的悲鳴持續地在夜空中飄散著。   「還叫什麼叫!」   這時,那只最小只的蜿蜒被一個獵人擒拿住脖子,尖銳且淒哀的叫聲讓那個獵人很不舒服,抬手就要往那隻小蜿蜒臉上扇去。   只聽「啪」的一聲過後,那人手上抓著的小蜿蜒卻不翼而飛,他的臉領上卻留下個又紅又腫的巴掌印,直過了好一會,他才發現自己被打了。   不過,已經沒有雄理會他的異狀,因為這時所有的蜿蜒都停止了叫聲,很安靜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它們面前的一個人。   眼神中有著安心,也有著依賴。   而這個人,也同樣吸引了所有獵人的目光。   但他的目光,卻對這群獵人不怎麼的友善。    第二章 獸王神門   見到那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手上正抱著那只幼小的蜿蜒,被打的獵人立刻就知道剛剛的事情是誰搞的鬼,盛怒下立即驅動胯下天犬的韁繩,撥出腰間的闊頭獵刀朝對方砍了過去。   天犬的外型像是一隻長著翅膀的大狼狗,由於血統近於妖獸,所以脾氣也是十分的兇惡暴躁,攻擊性相當的強。因此,在那獵人驅使天犬攻擊過來時,天犬也配合著主人張開利牙,撕咬向對方。   那獵人本身武術底子就不錯,加上天犬衝刺的速度,大有恨不得將對方一刀兩斷的氣勢。   然而,氣勢上猛是夠猛了,但對方給不給他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見那男子輕輕抬腳,就用那麼稍稍比獵人快上一點的速度,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獵人的臉面上。   其力道之大,居然連鞋底的鞋印也直接留在對方臉上。   NTKE!   那獵人受此重擊,口吐白沫,直接翻白眼,暈了過去。   這一腳,雖然沒直接踩爆獵人的頭,但也足以讓對方躺好一陣子了。   男子這一腳將獵人端飛離天犬身上,直往那獨眼漢的方向飛去,至於那只天犬也順便被賞了一腳,慘叫幾聲後,不知夾著尾巴跑到哪去。   獨眼漢看到獵人朝他飛來,眼中露出了憤怒的眼光,然後隨手揮鞭將那獵人捲住,扔給了其他的同伴。   「獸王神門在此辦事,誰敢來搗亂!」獨眼漢嗓門極大,這聲怒喝在寂靜的夜空中宛如爆雷響起,讓底下山頭棲息的鳥獸驚嚇了不少。   只是那男子一點也不為所動,低頭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懷中的幼小蜿蜒,連看也懶得看這群獵人一眼,「滾吧,生命可貴,別讓我出手滅了你們。我雖然不喜歡殺生,但該出手的時侯,我習慣殺得乾乾淨淨。」   對方這樣冷言冷語的回應著,獨眼漢一方反而猶豫了起來。   獸王神門凶名在外,只要報上名號,一般人走避都還來不及,獨眼漢不是沒遇過在他面前耍狠的,但那些人不是很有實力背景,就是虛張聲勢的狂妄之徒。   如果是後者那還好,可萬一對方要真的很有背景和實力,獨眼漢就得自己思量思量了,獸王神門雖蠻橫,但也不是什麼勢力都敢去得罪的。   眼前這個男人的裝扮普通,讓人看不出他的門系、派別,但是天界裡臥虎藏龍,獨眼漢還是決定先套套對方來歷再做打算。   「這群蜿蜒是我們在此守侯已久的獵物,閣下這樣一聲不響的插手進來,道義上也太說不過去了吧!不知閣下是何門何派,還望你勞駕讓讓,不要插手此事,改日獸王神門自有一份厚禮送上。」獨眼漢嘴上客氣,但私底下卻暗打手勢,讓其他人慢慢的包圍那個男子,企圖以勢壓人。   但那男子卻只是冷笑一聲說:「你們這群匪類打傷了我家的蜿蜒兒,居然還好意思跟我講道義,真是笑話!」   「這群蜿蜒是天生的無主之物,哪是什麼你家養的!」獨眼漢憤然道。   「呢,是嗎?」   只見男子伸起左手,一旁的蜿蜒們立刻很親密的靠上來磨蹭著。看到這個景象,說不是他家養的,旁人恐怕還真不信。   獨眼漢見此,顯然也是一愣,因為野生的靈獸不可能這麼的親近人,難道說眼前這人和這群蜿蜒之間真的有什麼關係?   雖然獨眼漢猶豫了一下,可是這批蜿蜒牽扯的利益實在太大,要獨眼漢把已經到口的肉給吐出來,讓他不管怎想都覺得很不甘心。   最終,他還是決定冒險一搏,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恩。   「能馴養這麼多靈獸,想必閣下定然來歷不凡,還未請教門派,改日獸王神門自當前去拜會。」   那男子頓了一頓,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最後才開口說:「既然你誠心誠意的請教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   「裝神弄鬼!」   未等男子話說完,獨眼漢就突然怒喝一聲,同時手上的金絲鞭也冷不防的抽向男子。同一時間,其餘獵人也都甩出了手上的索套。他們合作捕獸已久,所以看到獨眼漢的手勢時,早就已經默契十足的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男子對對方突然動手,倒沒怎在意,只是對自己的台詞被打斷感到有些許的不悅,好不容易才逮到一次機會,這些人卻不讓他把出場台詞給說完。   「跟我玩鞭子,再回去練個一萬年吧!」   這時,那男子輕輕抬手,似乎有什麼白色長索狀的物體從他手中冒出,在場的獵人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東西時,身上幾處就忽然傳來一陣劇痛。   每個人的右手、胸前和臉領等三處都不知被什麼給攻擊到,傷口處被撕裂得鮮血淋漓的,眾人的右手此時傷得連武器和套索都握不住。   而他們之前套索所捕捉到的蜿蜒脖頸上的繩索,也在同時間被那名男子打斷。恢復自由的蜿蜒開始向那名男子靠攏過去,可一干獵人還未從心中的驚駭回復,所以連一點制止的動作也沒有。   「這三鞭算是告誡,下次,我會要了你們的腦袋!」   男子說話的聲音很輕鬆,但在眾獵人的耳朵裡聽來,卻比冬天裡的寒風還要更加冰冷。   獨眼漢知道,他們這次是踢到鐵板了,而且還是塊特大級的鐵板。雖然這群蜿蜒價值連城,但是有錢也要有命花才行,如今只有先行撤退,以後再來伺機報復了。   獸王神門已馭獸出名,所以強不是強在個人武力,而是門下駕馭的戰獸。獨眼漢心想若不是這次沒帶戰獸出門,也不至於搞的這麼狼狽,向來都是他欺負人的份,哪曾像今天這樣被人欺負。   「走!」   在羞怒之中,獨眼漢大喝一聲,所有的獵人和騎獸立馬溜的一乾二淨,連「來日必報」這種話也不敢撂下,就生怕男子一個不爽,一聲不吭的幹掉在場所有的人。   當獵人離開後,一隻巨鷹從雲海底下竄飛而出,來到男子身邊。   這個男子自然就是大明,他讓疾風潛入雲海中拆除困住蜿蜒的禁制,並待命以防任何突發的狀況。   「看來,你們在這裡的生活也不平靜啊!」   遍體鱗傷的大蜿蜒湊近大明,大明感歎的抬起頭對它說話。   他本是不希望影響到蜿蜒們原有的生活,但卻發現這處地方並非想像中的樂土,因此他也改變了先前的想法。   「跟我走吧!」   大蜿蜒能明白大明這句話的意思,但眼中卻出現了猶豫,這裡是它們長久以來所生活的土地,要說沒有眷戀是不可能的。   看到大蜿蜒的眼神,大明很自然的能瞭解到它現在內心的感受。因為絕的身份,大明與荒獸間無須言語對話,光憑眼神和感覺就能瞭解到很多東西,尤其這點在搭檔戰鬥時,更能發揮出絕妙的默契來。   「我不勉強,只是,這裡的環境實在不怎讓我放心。」   誰也不知道這些獵人什麼時候會再回來,這一次有大明出手保護,那麼下一次呢?   如果以絕的身份做出命令的話,大明知道這些蜿蜒會服從他的話,但是大明覺得不需要弄得這麼專制。   自己的命運,只能由自己來決定,每一個生命的未來都是出自於自己的抉擇。   嗯……大部分是這樣啦!但像煉獄那種個性惡劣的傢伙,大明還是會痛扁一頓後把他乖乖的抓回來,挽得他出去鬧事。   不過至少,大明要給這些蜿蜒們一次選擇的權利。   大蜿蜒看著自己受傷的同胞,猶豫許久後,昂揚的身軀開始在大明面前低下了腦袋,而其他蜿蜒這時也跟著首領做出了一樣的舉動。   大明知道,這是表示臣服的意恩,蜿蜒們已經做出了選擇。   「既然你們做出了選擇,那麼我也將會盡到我的義務,承擔起一個王的責任,並以『絕』的名義起誓,這一次,我將不會再拋下你們離去。」   那一夜,指天峰上閃起了一陣異樣光芒。自那之後,再也沒有人看過那群蜿蜒出現。   隔日,眾人休養一夜後,精神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被屍毒所傷的風、商二人,也因大明的丹藥,勉強恢復至可以騎乘騎獸的地步。因此,眾人決定早早啟程出發,邪仙的出現讓他們感到了憂慮,所以大家只想趕快把這個消息給帶回去。   在大家準備上路的同時,華玉走近大明身邊,關切的問:「王大哥,你的身體沒事了吧!」   「沒事,昨天只是累了一點而已,身上又沒受啥傷,睡一覺就好。」大明笑了笑說。   不過,在場眾人看他的眼光卻是崇拜加敬畏,幹掉一個邪仙的代價居然只是累了點,此外連根毛都沒掉,也難怪眾人拿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了。   華玉有些疑惑的看著大明,不過看大明面色如常的樣子,也就沒問起他昨晚失蹤的事。   扣除先前逃離脫隊的那幾名男子,眼下隊中還剩五男四女共九人。由於共過患難,大明和他們之間可說比較熟悉了。   女方除了華玉和樂樂外,剩下的就是大明先前出手所救的那名女武者韓慧瑛,還有一名醫術與治療法術都蠻高明的醫女術士小青,這一路上大家都受了她不少的照顧。   男方則有大明、姬正軒、被屍毒所傷的劍客風肖陽、符法師商隱等人,以及一名來自西方的異人戰士—巴托。   巴托有著地球上西歐人種的深邃臉孔,棕髮,身高超過兩米,擁有一副不輸給丹羅的強壯體格,武器是一把等同他身高的巨大闊劍。雖然總是沉默寡言,但每逢戰鬥時必定第一個衝在最前面阻擋敵人,可說是眾人最信賴的壁壘。   因為聽到巴托來自西方,大明不免就多注意了一些,因為他下一站要去的就是西邊。只是巴托真的很沉默,大明想打聽點情報也開不了口。   然而,就在眾人忙著準備上路之際,一道陰狠的視線正在遠處狠狠的盯著他們。   「派人去打聽那些人的來歷,同時向神門傳訊增援。一定要讓那個小子知道,我獸王神門可不是好欺負的主。」   說話的人是昨晚被大明給驚嚇走的那名獨眼漢,只見他一臉咬牙切齒的神情,似乎恨不得將大明給拆解入腹。   會在此遇上大明,純屬偶遇,但是獨眼漢嚥不下昨晚那口氣,想來想去後還是決定這個仇非報不可,不然夜裡睡覺也不踏實啊!   獨眼漢憤怒的眼光似乎讓大明有所感應,讓他奇怪的抬頭張望了一下,嚇得獨眼漢趕緊縮頭躲藏起來。   雖說要報仇,但獨眼漢打的是馭獸群毆的主意,他自己可沒有膽子去找大明的碴。   因為大明一行人在時間上還頗為充裕,加上風、商二人有傷在身,所以倒也沒急著趕路,因此眾人並未駕馭騎獸御空飛行,而是沿著官道慢慢地行走,待風、商二人傷勢好轉之後再行趕路。   風、商二人是一對寶貝得不得了的酒鬼,傷勢才好轉了些,肚子裡的酒蟲就開始作怪。   只是兩人身上的酒全被醫女小青給沒收了去,便開始動些小腦筋想偷酒喝,只是每次都被個性有些嚴肅的小青給抓到,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就連樂樂也被這股氣氛所感染,那冷冰冰的表情也軟化許多,至少問她個事會懂得點頭回應了,不像之前那全然不理的樣子。   大明這幾天觀察下來,發現樂樂並不是天生的孤僻,她只是跟藍綾隱居久了,沒學會怎樣跟人相處罷了。藍綾性子也是冷冰冰的,從小在她身旁長大的樂樂自然是學了十成十。   對於不熟悉的人,樂樂會拒之千里,不過只要跟這小丫頭混熟了後,她就會對你很好,像華玉就是一個很成功的例子,現在華玉偶爾拉樂樂去旁處聊天,樂樂也不會拒絕。   就在大明一行人離開長春鎮的第三天中午,眾人正在野外用餐休息,不過大明卻抬頭望著遠方,似乎在想些什麼。   「王大哥,怎了嗎?」韓慧瑛有些疑惑的問,自從她那日被大明救下後,也跟華玉喊起王大哥這個比較親暱的稱呼。   「不,沒什麼……」大明雖然這樣說,但實際上在剛剛他所看的那個方向,卻是有人在暗中監視著他們。   自從他們一行人等離開長春鎮後,大明就發覺這幾天來,一直有人從後偷偷的跟蹤他們。每當一行人從騎獸上落地休息的時侯,大明都能感應到那種若有若無的目光。   翠綠之境有九成以上都是森林,在這麼繁密的叢林中,就算大明視力再好也很難發現些什麼,加上對方行蹤十分隱蔽且機警,假如大明往他們所在的方向多看幾眼的話,那麼那股監視的目光立刻就會消失,但是過一陣子後又會再度出現。   大明曾在夜晚偷偷返身探查過,但奇怪的卻是一無所獲,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過於敏感了些。不過想想,大明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感覺,因為他的第六感已經幫助過他很多次了,況且對於三聖靈這種潛伏於暗處的敵人,大明對任何細節都不敢過於大意。   既然對方會跟蹤著自己一行人,定然是有所圖謀,然而大明也不清楚對方的目標是自己或者是隊伍中的某一人,因此也不動聲色,靜靜地等待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不過,對方的行動,來得比大明預計的還要快。   就在眾人準備動身上路時,四隻紅毛黑斑的老虎突然從旁邊的樹林中躍出,巨大如牛的身軀一下子就擋住眾人的去路。   「威靈戰虎!?」姬正軒看到前面的幾隻老虎,表情顯得有些訝異。   威靈戰虎雖不是靈獸,但卻擁有十分恐怖的戰力,只是數量稀少且相當不易馴服。不過,在姬正軒的國家中,卻有一支由威靈戰虎組成的精銳部隊,所以他對這老虎也算是相當瞭解。只是在他的國家,威靈戰虎的數量尚且不足五十,眼前就這麼突然跳出四隻,也難怪他會訝異了。   四隻大老虎訓練有素的彼此交錯著,也不咆哮嘶吼,只是低著頭,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眾人。那種兇猛威嚴的目光,膽小點的人怕是直接腿軟了。   接著,跟在威靈戰虎後方走出來的幾人,又讓姬正軒幾人眉頭皺了一下。   「獸王神門?那些未開化的野蠻人為啥會出現在這裡?」風肖陽放蕩慣了,說話便有點不忌口,況且獸門的名聲向來都不怎麼好。   只是,這話聽在對方耳裡,就變成一種侮辱了,當下獸門的人一個個臉色都變得很不好看。   「瘋子,做人不可以這麼誠實地,你把事實給說了出來,這讓他們怎麼接受得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些野人大概也沒所謂羞恥觀念的。」商隱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反正他看對方來意不善,也就樂的跟風肖陽瞎起哄。   對方一個披著金毛虎皮的壯年男子雖然表情不悅,但卻未展現怒容,只是輕輕地彈了一下手指。   頓時,四隻威靈戰虎齊聲咆哮,聲勢之威猛,震得風肖陽和商隱臉色都有些不對,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獸王神門下虎之尊者烈迅在此辦事,閒雜人等退開!」壯年男子臉上出現了些許的得意,這一招先聲奪人,每一次都是那麼好用,主動權一下就回到了自己手上。   對方這麼一吼,反輪到姬正軒等人面色有所不善了。他們不是一國的皇子,就是名門大派的傑出子弟,啥時輪得到這種不入流的野人門派呼來喝去的。   「好大的架子,早聽說你們這個走獸門作風蠻橫,今日一見,反倒比傳說中的還更為野蠻。」風肖陽也不是脾氣溫和的好好先生,在短暫的心悸過後,一股子惱火全湧了上來。   烈迅面色不悅,正想驅使戰虎再次震懾眾人,不過風肖陽同一次虧可不吃兩次的。   只見烈迅手指方彈完,風肖陽腰間的劍已然出鞘又入鞘,速度快得在場幾人幾平無人看清。   風肖陽這一劍搶在威靈戰虎有所動作前,劍氣在戰虎前方的土地上留下一條深刻的劍痕,且劍勢一時間壓迫住四隻戰虎,讓它們無法隨烈迅的指令有所動作。   「影不留痕劍!你是天玄劍宗的人!」烈迅顯得有些訝異,同時內心開始迅速的盤算了起來。   如果說獸王神門是三流門派的話,那天玄劍宗就是一流的名門大派了,想要去惹它,獸門的人還真得先自己掂掂份量。   本來烈迅這次是想先來個下馬威,順便探探對方的底,可沒想到一碰面就踢上這麼個大鐵板。不過事到如今,他也無法退縮了,因為獸門丟不起這個臉,就算打不過,至少也得狠狠地咬上一口,這就是獸王神門一貫的強硬作風——也因為這些傢伙都瘋的,才鮮少有人願意招惹他們。   「天玄劍宗門下,風肖陽。」風肖陽提起自己的門派,臉上就有一股子傲氣,他是個很以自己師門為傲的人。   只是他這一劍雖然很帥,但是醫女小青卻對他怒目而視著。畢竟風肖陽身上的傷還未完全好,強行使出影不留痕劍的結果,可能會讓他傷勢加重起來。   「醉貓醉劍!?那傷心再飲也在了?」烈迅有些感到棘手了,風肖陽和商隱這一對酒鬼雖然因為個人私生活不檢點而給人冠上這稱號,但實際上在外俠名卻是不錯的,而且交遊廣闊,打一個會來一群,這才是讓烈迅有所猶豫的地方。   「在!怎會不在。」商隱笑著大聲疾呼,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連韓慧瑛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今日的事,與兩位無關,自當來日再做討教。只是前些日子,我們獸王神門的人在捕捉一批靈獸時被你們當中一人給擾亂以致失敗,我想問問,這事該怎麼解決。」烈迅思量再三,還是覺得風、商二人實在很難咬動,態度上便軟化了一些,開始說明起自己的來意。   「什麼怎麼解決,你們能抓,難道我就不能救?」   大明終於開口了,只是話語中懶洋洋的,看起來不太想搭理的樣子。   「不知閣下又是何門何派出身,指天峰上那群蜿蜒是我們潛伏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才等到出手的機會,閣下就這麼一聲不吭的出手破壞,到底是何居心!如果不給個交代,獸王神門絕對不會罷休!」   烈迅見到正主終於發話,立刻轉移了焦點,只不過還未弄清楚對方來歷之前,他顯然謹慎了很多。   聽到指天峰,華玉立刻明白長春鎮那晚大明是消失去哪了。只是……他晚上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做什麼呢?   「無名無派,不用再問我的來歷了,說出來會嚇死你。如果真要說的話,其實我是動物保育團體的榮譽會員……」   大明這話一出口,烈迅就知道對方是在消遣自己,不免惱怒的破口大罵:「找死!」   四隻威靈戰虎隨著烈迅的怒罵,突然一起撲向了大明。   「這是我的事,你們別出手。」   本來風肖陽等人已經預備出手反擊,不過聽大明這麼說,不免退疑了一下。就在這麼遲疑的剎那間,四隻威靈戰虎已經撲到了大明身前。   然而,讓眾人跌破眼鏡的是,那四隻威靈戰虎根本不是攻擊大明,而是撲到他身前用頭蹭著大明,一副很謅媚的樣子,就像搖尾巴的狗一樣。   「坐下、趴倒、握手、站起來……」   大明一連說出幾個詞彙,四隻威靈戰虎都無一遺漏的跟著照做,真讓人搞不清誰才是它們的主人。   「小老虎挺好玩的啊,雜耍團出來的?一隻賣多少,我弄只給我女兒耍去。」   大明說出這句話後,眾人只有想暈死的衝動,而烈迅已經氣急攻心快吐血了,他怎想也不明白,一向無比聽話的戰虎,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真的是威靈戰虎嗎?」   姬正軒是這些人當中最瞭解威靈戰虎的人,他這輩子也沒看過威靈戰虎有這麼溫馴的時侯,不免好奇的想把手伸過去摸看看。   不過突然間,一隻戰虎動作如電的回身咬他要不是姬正軒手收的快,只怕那隻手掌已經沒了。   其他人也好奇的試了一下,只是除了大明外,這些老虎根本不讓任何人親近。   「王兄……你是怎麼做到的?」   「大概……是我人品比較好吧!」   對姬正軒的問題,大明心想總不能告訴他,這幾隻老虎是給自己瞪了幾眼,結果嚇的跟貓一樣吧,於是便找了點藉口糊弄過去。   在場所有人臉上都很一致的出現「我不信」三個字的表情,看得大明亂不爽一把的。   「沒用的畜牲,給我滾回來!」   烈迅橫行霸道已久,哪曾受過這種羞辱,只是那四頭戰虎就像生了根似的,趴在大明腳   邊一動也不動,任憑他如何呼喝也驅使不了。   這時,就算烈迅再傻,也知道是大明搞的鬼,遂把矛頭指向大明。   「你動了什麼手腳!」   「喂喂!說話得講講道理,不要亂污蔑人,大家都在這看著,有誰看到我手腳動過了,小心我告你譭謗。說不定是你這主人當的太差,讓這些小老虎們集體罷工了呢!」大明雙手插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全天下的道理都在他那邊似的。   只見他轉向戰虎,用著相當認真的口吻問:「我問你們,你們這主人是不是對你們不好,常常虐待你們啊?」   幾隻老虎居然一致的點了點頭,有一隻甚至還哀怨的叫喚了幾聲,顯示這些年來的待遇不公。   此情此景,風肖陽等人倒也不著急了。   也活該獸王神門倒霉,誰不好招惹,居然招惹上這個神神秘秘的男人,一個連邪仙都能打倒的人,小小的獸王神門連威脅都稱不上。   「一群廢物!」烈迅一臉怒不可遏,隨手從懷中掬出一個像是卷軸的物品出來。   看到了那個卷軸,風肖陽等人也收起嘻笑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就連烈迅的同伴看到他手上的卷軸,也是一臉的驚色,一副想隨時逃跑的樣子。   「王兄小心!那是獸門的狂暴血咒。」那玩意可是獸門的絕招,風肖陽忍不住出言提醒大明。   「你們,都給我去死吧!」   烈迅狂笑著,隨手將卷軸捏碎。    第三章 金之瞳   狂暴血咒,是獸王神門最出名的一個秘法。   獸門的人會被看成是一群野人、瘋子,除了本身的行事作風外,這個狂暴血咒也佔了一半的功勞在裡面。   這個咒術非到萬一絕不能輕易動用,烈迅也是被大明給氣昏頭了,才拿出這種東西,因為這個咒術還有個別名——敵我同歸於盡的「自殺咒」。   當烈迅捏碎那個不知名的卷軸後,現場閃過一陣紅光,與他前來的同伴像是看到鬼一樣的落荒而逃,姬正軒、風肖陽等人則是專注的戒備了起來。   此時,趴伏在大明身前四隻溫馴的威靈戰虎,炯炯有神的虎目中也開始沾染上一絲絲狂暴的血紅,氣勢也變得越來越加恐怖。   大明二話不說,原本輕輕摸著老虎腦袋的手,突然狠狠地往下一按,將那碩大的虎頭給砸進了地裡面去。   同一時間,剩下的三隻老虎也一齊對大明發動了攻勢。   狂暴血咒能令戰寵完全嗜血狂暴化,而當理智被戰鬥本能給完全取代後,戰寵就會成為恐怖的殺戮兵器,無論敵我雙方,一切全都變成是攻擊的目標。   逃走的那幾個獸王神門的人顯然很清楚這件事,所以搶先在威靈戰虎狂暴前逃跑了,免得給撕成了碎片。   一拳、一腳、一掌,三隻威靈戰虎分別被大明給打了出去,但隨即偷襲來的一爪卻險險讓大明破了相,大明立刻反手將對方給擊退了去。   攻擊者,是雙眼赤紅的烈迅。   狂暴血咒,是同時作用在主人與戰寵身上的,然而那攻防能力陡然提升十幾倍的代價,卻是用生命力換來的。   對此,大明有些困惑,因為這種變化,就和樂樂抓狂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下意識的,大明看了樂樂一眼,卻發現那丫頭隱隱有些不對,似乎她體內的狂暴之血也被激發了起來。   如果讓服用過造化神丹的樂樂抓狂起來,這裡的人大概死上一千次都還不夠!   「華玉,離樂樂遠一點。」   大明的話有著不容拒絕的嚴肅,華玉雖然奇怪,但也很知機的立刻從樂樂身旁退開。不比旁人,華玉可是知道樂樂身上有著修羅血瞳這種危險的血脈。   這時,眾人也終於發覺到樂樂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是……修羅血瞳?」   醫女小青對這方面瞭解比較多,看到樂樂漸紅的右眼,很自然的想起了關於修羅血瞳的傳說。   就在眾人對修羅血瞳感到驚訝的時侯,大明那邊已然結束了戰鬥。   雖然使用狂暴血咒後,不管受多重的傷,只要沒死都能一直戰鬥下去,是出了名的厲害、難纏。不過,這種力量似乎和修羅血瞳系出同源,大明的左手既然能克制樂樂,對付這些傢伙自然是綽綽有餘,破除血咒後就隨手打暈丟到一旁了。   這些都只是雜兵雜魚而已,真正讓大明顧忌的,還是現在的樂樂。   大明的左手現在對樂樂的抑製作用很小了,全靠她自己修習定神訣來控制體內的血瞳之力。可如果這丫頭現在又來一次大爆發的話,大明不確定自己還能在不傷害到她的情況下將她制止。   除了樂樂妖異紅艷的右眼血瞳外,她緊閉的左眼這時也緩緩睜開,是璀璨奪目的金之瞳。   「這裡危險,快退開!」   在大明發出警告的同時,樂樂動了,大明也動了。   樂樂以迅雷般的一記直拳搗往大明胸口,大明左手翻掌在胸前擋下。   轟然一陣巨響,兩人交手時四散的氣勁震得眾人體內一陣血氣翻騰。這時,眾人才明白大明所指的危險是何物,這等層次的戰鬥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在旁觀看的了,當下也不敢逞強,抓了地上昏迷的四人一虎就趕緊遠遠退開。   只是就在這短短的瞬間裡,樂樂拳腳已經轟擊大明數百次,每一記攻擊都宛如重錘敲在眾人身上,等到他們退開到安全距離時,每個人多少都受了點內傷。   「真要命,就算對上邪仙那一次,壓力也沒有這麼恐怖。」風肖陽將口裡的鮮血吐在路旁,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誰能相信那麼冷默寡言的可愛丫頭,身上居然會擁有這麼恐怖的力量。   「修羅血瞳……似乎沒有這麼恐怖吧?而且,那金色的眼瞳又是什麼?」姬正軒比較心細,立刻就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只是這點,也沒人能做出解釋。   如果擁有修羅血瞳的人都是這種力量,誰還敢追殺他們。更何況,也沒聽說過修羅血瞳的紅眼會變成金瞳的。   「那現在怎麼辦?」商隱問出了大家心中傷腦筋的問題。   「等王大哥回來再做打算吧,只有他能控制得住樂樂身上的血瞳之力了。」華玉替大家做出了解答。   「難道,以前就發生過這種事?」姬正軒敏感的問。   華玉點了點頭,然後才續說:「有些事,等王大哥回來,我再與你們解釋吧!」   這時,眾人心中紛紛冒出一個念頭——能壓制住這麼恐怖的一個丫頭,這說明了,大明是一個比那丫頭還更為恐怖的人物。   這架一打,就是整整一天一夜。   眾人聽到戰鬥的聲響漸漸平息了下來,這才大著膽子靠了過去。   方圓一公里內,原本茂盛的森林被整個夷成了平地,斷木殘枝到處都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在中心點的兩人,大明衣裳破爛的坐在地上,樂樂則是一臉幸福的臥倒在地上睡著了。   「累死我了,以後再也不幫人帶孩子了,根本是自己找罪受嘛!」   大明回想起先前的戰鬥過程,內心還是有點心有餘悸。   以往他能輕易制住樂樂,是因為這丫頭實力雖高,但臨戰經驗卻是少得可憐,可是這次卻不一樣。   雖然處在血瞳的支配之下,但金瞳開啟後,樂樂似乎保有著某種程度的意識,而且這次她散發出來的氣勢,並不是以往那種只想要瘋狂破壞的慾望,而是更為高昂澎湃的戰鬥意志。   起初,這丫頭出手依然生疏,但是在戰鬥的過程中卻像塊吸水的海綿似的瘋狂成長。她一開始先模仿著大明的招式,然後初步改進成為適合自己的戰技,這一切只花去了她兩個小時而已,接下來的時間,全被她拿來瘋狂的吸收著各種實戰經驗。   當時間過去一半,樂樂已經開始能漸漸的反壓制大明,不知不覺大明也開始認真起來,結果打完後,兩人身上都是鼻青臉腫的。當然,樂樂那丫頭比他慘一點就是了。   兩人一直打到樂樂左眼的金瞳心滿意足的消失,大明的左手回復了克制樂樂的能力後,這才將這丫頭給制服住。   可憐的大明,這整整一天全被人當成練功用的沙包,若不是實力上有著絕對的差距,這會趴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了。   「王大哥,你沒事吧?」華玉一行人看著支離破碎的現場,不難想像方纔的戰鬥激烈到了什麼程度。   「我沒事,先去看看那丫頭,她可比我慘的多。這次事情有點麻煩,所以出手重了一點。」大明揮了揮手,自己這套天宮所出的衣袍都弄得破破爛爛了,對面那丫頭身上又還能剩多少蔽體之物,若不是姿勢是臥倒在地,還有些許布料遮住小屁屁,早就春光外洩了,不過……大明自己已經看了不少就是了。   三名女伴七手八腳的從行李中抽出一條毯子來將樂樂包住,開始治療她身上的傷勢,並將男性都給趕到另一邊去。   「王大哥,你出手也太不節制了。」另一頭的華玉弄清楚了樂樂的傷勢,不免大聲的抱怨了一下。一個水靈靈的女孩子,居然被打的慘成這樣。   「那種情況下,要我怎節制?你又不是不知道修羅血瞳一發作起來是沒有痛覺的,她不會痛,我可是會啊!」大明亂無言的,同時胸口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那丫頭服用過造化神丹後發育的太好了,剛就眼賤多看了某部位兩眼,結果肋骨就被敲斷了幾根,實在是划不來,那丫頭還沒自己老婆「挺」呢!   「王兄,你的傷……不要緊吧,要不要讓小青幫你看一下?」姬正軒有點關切的問,大明現在鼻青臉腫的尊容,有點讓人不敢領教。   「沒事,就斷了幾根骨頭而已,其他全都只是皮外傷。死丫頭,盡往我臉上招呼,肯定是故意的。」   臉是女人的生命,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所以大明攻擊時會避免往樂樂的臉上招呼過去,但是那丫頭根本就沒這顧忌,專挑他這張臉當打擊重點。前些日子大明把鞋印留在別人臉上,今天這丫頭就把自己的鞋印留在他臉上了,報應啊!   「我這裡有藥,拿去給那丫頭治治,免的到時有人找我算帳。」大明說著,從那身破爛的衣裳中掏出一瓶藥物。   華玉立刻小跑步過來接了過去,別人聽不懂,不過她知道大明指的是藍綾。   「王大哥,你自己不用嗎?」華玉看大明的樣子也挺慘的,不免也關心了起來。   「一點小傷而已,用那個太浪費了。」以他的自愈能力,這種傷幾個小時內就能完全痊癒,如果催功運行的話會更快。雖說這些藥都是天宮送的,但他也沒敗家到那種程度。   華玉見過大明那種恐怖的自愈能力,因此也不再堅持。   等華玉他們那邊忙碌完,太陽也差不多快西下了,眾人只好先在原地野宿。   不過此時,一個個臉上都寫滿著「我很好奇」的表情,不單是對樂樂的修羅血瞳,更多是對大明的神秘來歷。   「那丫頭的事,華玉也知道一點,你們自己問她吧!」大明被看得有些不耐煩了,兩三下就推給了華玉去解說。   「可是王大哥,那關於藍綾的事……」華玉有些猶豫,這事若要說起,勢必會扯上那只妖狐,這樣一來對大明的聲譽並不太好——和妖魔廝混在一起,這到哪都是令人髮指的惡行。   「說吧,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大明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壓根連這個世界的人都不是,又何須在意別人怎麼看他。   有了大明的同意,華玉便將自己所知道的事全說了出來。   聽到樂樂是妖魔所養大的孩子,眾人看她的眼神便有些怪異起來。大明看了有些歎氣,自己或許該帶著樂樂離開了。   華玉所知的也只有一小部分,接下來的事,還得讓大明自己來說明。   「那丫頭身上的血瞳之力已經自己能控制住了,所以你們不用擔心她會亂抓狂,今天是給獸門那個狂暴血咒一激才會這樣的。只是,那個狂暴血咒和修羅血瞳似乎是同一種力量,你們對此可有所瞭解?」   對大明的問題,眾人也只是搖了搖頭,那是獸門的機密所在,外人怎可能知道。   「說到那個野獸門……那個養老虎的,跑到哪去了?說不定可以問出些什麼。」   這時,眾人才恍然大悟,他們先前把人救了以後就丟在一旁,後來又急忙趕來察看大明的現狀,壓根把他們全給忘了。   只是後來大家再去察看時,那一人四虎早已經消失無蹤。   「算了,別管他們。」大明也只是一時好奇,既然人都跑了,他也懶得去想了。   「王大哥。」華玉這時突然將大明給叫喚住,說:「那關於樂樂,你打算怎麼處理?」   「把她交給藍綾就沒有我的事了,難道身邊整天帶一個瘋丫頭很好玩嗎?」   「不行,她是人類,怎可以把她再交給妖魔那邊?」風肖陽跳出來,很義正詞嚴的說。   大明以看神經病的眼神白了他一眼說:「行!你自個跟那丫頭說去,我絕不攔你。」   此話一出,風肖陽頓時萎了,看過樂樂那丫頭抓狂過的姿態後,很難有人有勇氣去跟她辯駁什麼。   「對樂樂來說下藍綾等同是她的母親,你們若真要做這種事,最好要有把命豁出去的覺悟。我說過,那丫頭是瘋的,搞不好直接給你來個玉石俱焚。再說了,就是因為修羅血瞳的關係,樂樂的母親才會護著樂樂逃離人族的追殺,最後死在藍綾的面前,這樣你們還認為人族有資格照顧她?」   「並不是每個人都這樣的……」姬正軒見氣氛有些尷尬,趕緊出來打圓場。   大明揮了揮手,也表示不想再說下去。   他知道這個世界人與妖之間壁壘分明,世代所累積的仇恨越來越深,除非他肯接了天帝的位置,然後將人類和妖魔都打趴在腳下,只有用這種強硬的姿態才能去改變這一切,不然說什麼也是沒用的。   現場氣氛弄得有些僵,大明也一個人走到遠處去閉目養神,眾人一時間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致。   後來,還是華玉一個人過來找大明說話。   「王大哥,這世道如此,與妖魔往來總是讓人忌諱的。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光你一個人,也難以去改變這個世界。」   「就是如此,我才不明白啊……」大明睜開眼睛,一邊搖頭晃腦的。聽聞在仙界之上,仙人與妖仙的對立並不明顯,大明不明白為何凡間卻是如此的一片混亂,那位天後娘娘並不是那麼無能的人啊!若非如此,哪能讓三聖靈有機可趁,混水摸魚呢!   「不明白什麼?」華玉自然不知道大明此時心中所想的。   「人間如此的紛亂,上面也會感到很困擾吧,我還真不明白那位天後娘娘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天意不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揣測的,再說治理這世界的是天帝陛下,怎把責任推給天後娘娘了。」華玉說的極為認真,話語中對天帝和天後也有種莫名的崇敬。   「天帝早已久不在其位了……」大明隨口應了一句。   不過,這話一出口,他自己感覺好像抓到了什麼細節。   人間這麼亂,該不會就是因為天帝不在吧?   大明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什麼關聯,只是他目前能掌握的資料不多,最後也想不出個道理來。   「你這話可不能亂說,會被說妖言惑眾的。」華玉很緊張的交代著大明,她這個王大哥還真是百無禁忌,不但與妖魔往來,連這種逆天的話也說的出口。   「呢?有這麼嚴重嗎?」看到華玉的緊張樣,大明心想自己大概太過低估天宮在宗教方面的影響力了。   「太古時期,三界混沌無序,是天帝以無上神通劃開仙、人二界,並立天宮以重鑄秩序,那可是一等一的大聖人,不能亂說話的。」   「這個故事,我倒是頭次聽說,那關於天帝還有哪些其他傳說?」   華玉用著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大明,畢竟這種事算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這傢伙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   不過,看大明饒有興趣的眼神,華玉也就沒拒絕,選了幾則算是常識性的故事說了起來,當中也有關於天後娘娘素心的。   只是大明聽了一會,發現這當中大多都是美化過的鄉野奇談,能夠相信的部分並不多。   倒是華玉先前說的,他還有興趣些,原本仙界與人界是混合在一起的……嗯,有機會得去查看看。   在仙界與人界分裂之初,雖然豐碩之地分給了仙界,但多多少少還是有遺留在人界的部分。像翠綠之境,就有「最接近仙界的仙境」之稱,尤其是國都翡翠之心,堪稱是人間最美的幾個地方之一。   翠綠之境本來就是人界南部的第一大國,加上諸國聯會日近,國都翡翠之心越加熱鬧非凡。   翡翠之心,實際上是一棵樹,一棵自仙界與人界分裂後,遺留在人界僅存的世界樹。   在地勢平坦的森林中,翡翠之心就如同綠色高山一樣聳立著,並在莫名的力量牽引之下,周圍散佈著幾十個浮空的巖島。有些比較大型的巖島上,還有瀑布奔流至地面,帶起一道道美麗的虹光。   這種景象,在仙界或許是很常見,但是在人間卻很稀罕了。   初到翡翠之心,一行人等都不禁為它的美麗所折服,尤其是華玉等幾個女孩子,更是一臉的迷醉樣,就連樂樂也不例外,她長那麼大還沒見過這麼美麗的景象,不愧是被喻為「最接近仙界的仙境」。   雖說國都冠以翡翠之心的名字,不過城市卻是建築在世界樹的腳下,唯有王宮是座落在世界樹之頂,而且這棵世界樹帶有守護,沒有允許是不能亂爬上去的。   既然已到了目的地,隊伍上的幾人也該分手了。   像這麼重要的盛會,各大門派當然不可能只派一個人參加,所以他們各自的師門,或早或晚,已經有人陸續到此集合子加上這一路上發生的事,眾人更急著想回報給師門知道,於是給大明留下聯絡方式後,眾人便匆匆的散去。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隊伍一下子只剩大明和樂樂兩個人,顯得有些孤寂。   「好了,丫頭,只剩我們兩個了。走吧,我們找藍綾去。」   大明看著樂樂,可那丫頭卻拿著藍綾給她的藍色晶石一動也不動的,臉上滿是懊惱。   「沒有反應。」樂樂那張小臉都急得快哭出來了,從小到大,她還沒離開藍綾這麼久過。   「怎會?難道說她們倆還沒到嗎?」大明拿出夏璇給他的紅羽,發現反應雖然微弱,不過還是有一點反應,「跟我來,找到夏璇,應該就知道藍綾的下落了。」   樂樂此時已經急得六神無主,就算再討厭大明,這個時侯也只好聽他的話了。   來到無人的小巷內,確定四下無人後,這時大明將紅羽置於右掌中。只見那紅羽靜靜浮起,然後像指南針一樣轉了幾圈,最後羽尖停在了一個方向。   「在城外?」   有了個目標後,大明便將紅羽收到衣袖內,左手拉著樂樂往城外走去。因為他若不把這個丫頭給拉住,早就暴沖了。   在世界樹的影響下,它周圍的植物都長得特別高大,雖然說沒長的像它誇張,但它周圍的樹林可都是高聳入天,腰圍粗到嚇死人,不知年歲幾何的參天古林。   這種森林,大明曾在地球上見過一次,也就是為了幫助迪蘭朵那一次的非洲之行中出現過的古林,至今大明依然記得管理那片古林的奇特生物「牧樹人」,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類似的存在。   大明左手拎著樂樂,沿著紅羽指示的方向飛快的奔去,不過就在大明感覺快接近時,卻發現周圍有幾個人影出現,便拉著樂樂隱匿了起來。   從衣著來看,那些人都是人類的修士,而且實力還相當不弱,只是看他們臉上神色肅穆,不知在尋找著些什麼,到處亂轉。   大明當場第一個想法,就是夏璇被發現了。   這時,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御劍飛至,在搜索的幾人立刻聚集了起來。   「還沒發現那個妖孽的蹤跡?」老者的地位似平不低,話語中還帶著一股威嚴。   其餘數人一臉恭敬的回答道:「那妖孽太狡猾了,我們搜索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此次諸國聯會,就是為了商討如何對付那些妖孽,沒想到居然還有妖孽敢在這個時侯出現,必定不懷好意前來。雖說那妖孽已然被我重傷,但也不可輕心大意,你們加緊搜索,斷不能讓那些妖孽有作亂的機會。」老者囑咐一番後,隨即又御劍離去。   看到留下來的人開始商議下一步行動,大明抽出一張小怪獸的卡片,將之具現化。那群人類修士發現遠處傳來一陣聲響,全都移過去查看。大明把握這一刻機會,往夏璇的方向衝了過去。   「沒有!?」   大明衝到紅羽所指的地方後,卻發現那裡空空一片,什麼都沒有,而那枚紅羽卻在他掌   心上直立著。   遠處,被大明給引開的幾人開始回頭了。大明知道自己那小把戲拖不了對方太久,但也沒想到對方回來的那麼快,若被發現後,少說又是一陣誤會。   忽然間,一隻滿是血的纖細手臂從大明身旁的古木中詭異的伸出,然後將大明給拖了進去。   那是傷勢垂危的夏璇。   一道利刃所留下的傷痕自她右背斜斬而下,傷痕深入內腑,連脊骨也被斬斷,若是人類這種傷勢,早死了,但就算夏璇是妖魔之身,如今也僅吊著一口氣不死罷了。   「藍綾怎麼了!她在哪裡?」樂樂給夏璇的傷勢嚇到,心中顯得更是驚慌。既然夏璇都傷成這樣,那藍綾呢?樂樂緊張的不敢再想下去。   「丫頭,你要是不能冷靜一點,我就只能把你打昏了。」大明皺著眉頭說,外面還有人在搜索呢!   眼下他們藏身的地方是一處古樹的樹洞,不過洞口處不知被夏璇用什麼辦法巧妙的隱藏起來罷了。眼下的處境本來就不怎麼保險,要是樂樂再這樣激動的吵鬧下去,對方肯定立刻找上門來。   樂樂怒視了大明一眼,對她來說夏璇的死活不關她的事,除了藍綾外,她什麼都不管。   但是這時,大明用著更恐怖的眼神看著樂樂,硬是將她的氣焰逼了下去。樂樂知道大明真的會動手,所以只好強迫自己運行定神訣冷靜下來,藍綾還下落不明,她才不願自己被大明給弄昏。   「藍……藍綾她……」夏璇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說話吞吞吐吐的,想交代藍綾的下落。   「安靜一點,先治好你的傷再說。」大明拿出水潤丹,握成碎粉狀,灑在夏璇傷口上,本來也想塞一粒在夏璇口中,不過這傷實在太重,大明拿了另一種號稱能起死回生的返魂丹餵給她吃。   實際上,大明手中雖然靈丹妙藥無數,但他本人畢竟不是醫生,能做的也就這樣而已。   剩下的,就看夏璇自己了。   就在這時,樹洞外傳來一聲斥喝。   「妖孽,給我滾出來!」 第四章 三界巡查使   說實在,大明本就不指望這樹洞能藏多久,儘管夏璇掩飾的非常巧妙,但是他和樂樂的到來,總是會使這裡曝了行跡。   現在夏璇的傷勢不適合移動,大明就算想抱她離開也不行。   「你看好夏璇,我去打發他們離開。」   交代完樂樂後,大明走出了樹洞,不過出去前,大明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個像是面具般的東西戴在臉上。   雖然他做事不喜歡偷偷摸摸,但若用真面目去將這些人打發走,那他大概連翡翠之心的城門都進不去了。更何況那些聚集在此的各國高手一找上門來,大明整天光打發他們就好,啥事也別做了。   「千變的假面」,戴上它以後能讓使用者變成各種心裡所想的東西,而且是實體,不是幻術。除了外型,還可能擁有目標的一些能力,不過要達到這點需要兩個條件,一是心中對該力量或招式要有相當深刻的印象,二是這個力量或招式不能超過使用者自身的實力。   當然,能拿出這種超級神器給大明玩的,也只有天宮了。   有些邪惡的,大明變化的對象,是當日指天峰上那個帶頭的獨眼漢。   既然他讓人來找自己的麻煩,自己當然也該讓人去找他麻煩!大明壞壞的想。   原本眾人追擊的是妖魔,可看到出來的是一個獨眼漢,都不約而同的感到疑惑。   「獸王神門在此辦事,誰敢搗亂!」   獨眼漢這話一出,在場幾人就忍俊不住笑了起來。   獸王神門雖有薄名,但是跟他們一比就被丟到天邊去了,如今這傢伙在他們眼前裝腔作勢,根本就是笑話。   「我們是負責翡翠之心治安的巡察官,為了追尋一隻妖孽至此,不知你有沒有看到?」   他們是國家公務員的身份,獸門這種下三流門派怎能跟人界南部第一大國相比。   「滾!不然殺無赦!」   聽到獨眼漢這句話,已經沒有人能笑得出來了,這句話不但是對他們,也是對翠綠之境這整個國家赤裸裸的挑釁。   在眾人驚訝的同時,那獨眼漢抽出了腰間的金絲鞭。   在場幾人沒想到他還敢動手,紛紛拿起了武器,不過獨眼漢出手更快,幾下鞭影閃過,就打掉他們的武器,而且不是打在武器上,是直接抽在他們的手背上,只是在場幾人素質都很好,並沒有把那股子劇痛表現在臉上。   「你想要包庇那個妖魔?和妖魔勾結,你應該很清楚是什麼樣的罪刑……」   只是面對這個警告,獨眼漢卻只是輕飄飄的一鞭抽過去。   這一鞭去的很慢,但卻讓人感覺很奇怪,沒有人有興趣去擋看看,全都縮退到了一旁。   「碰」的一聲,那看似輕巧的一鞭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條長且深邃的痕跡,讓看到的人都摸了摸腦袋,他們擋得起嗎……   「還不走!」   獨眼漢怒斥一聲,同時地上再次留下一條鞭痕,只不過這次沒有人看到他怎出手的,而且地上所留下的痕跡比前次更深更長。   事已至此,他們知道自己遠非對方的敵手,在互相用眼神打了個暗號後,就飛快的退去。當然,是去搬救兵了。   這時,大明則趕快將好轉一點的夏璇進行轉移,不過沒多遠,只移到數十步外的另一個樹洞而已,然後將洞口做些手腳加以掩飾,畢竟以夏璇現在的情況,大明帶著她也跑不了多遠。況且,有句話說「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概沒有人會想到自己還逗留在原地吧!   過不到十分鐘,先前被大明唬走的那群人就回來了,同行中還多了幾個人,其中就包括大明剛剛見過的那名御劍老者。   他們先進入夏璇先前躲藏的樹洞,然後搖搖頭,走出來說:「人已經不在了。」   這一點倒在眾人的預期之內,如果這段時間內那傢伙真的不跑,那就不是張狂,而是癡傻了。   不過,那個御劍老者這時卻專心看著大明留在地上的鞭痕,過一會後也跟著搖了搖頭。   「這個人的功力很高,不太可能會是獸王神門的人,如果獸門當真能培養出這種高手,至今也不會依舊只是三流幫派了。」   御劍老者的話立刻得到其他幾人的認同,這些人都是後來支援的那些人,實力都比先前的巡察官高上很多。   獸王神門畢竟是以馭獸出名,武藝上的造詣並不高強,長久以來還沒有聽過他們有出過什麼實力高深的厲害角色。   因為才距離數十步,大明很容易能聽到他們的對話。聽那老者分析得還蠻有條理的,大明知道自己那栽贓嫁禍大概是玩不起來了。   那些巡察官的臉上頓時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有人站出來說話。   「可是,那獨眼漢確實聲稱他是獸王神門的人,而且屬下印象中,那獸門中也的確有一名善使鞭法的獨眼漢,只是不知是不是同一人。」   「總之,先派人緝捕那名獨眼漢,此人與妖魔有所掛勾,不知在圖謀些什麼。這次盛會來了很多重要人物,大家千萬要多加注意、小心,別給翠綠之境丟了臉面。」   那御劍老者又囑咐了在場眾人幾句,然後眾人才散開去。   不過這時,大明並沒有急著出去,以前看小說這種場景總是有人喜歡留一手來個暗哨,太快出去就被逮了,大明不知道對方喜不喜歡來這套,不過小心為上才是,況且夏璇的情況也不適合再移動。   大約過了半天,夏璇的傷勢總算穩定了下來,只是小命雖然保住了,但是得修養好長的一段時間了。   這時,夏璇也開始說起藍綾的去向。   自從與樂樂分開後,藍綾就顯得有些焦躁。在她們到達翡翠之心後,又遲遲等不到樂樂與大明的消息,這讓藍綾一天比一天焦急,然而在某二天,事情發生了。   藍綾跟樂樂一樣隱居於世外,對人際相處上的認知幾乎等於零,加上藍綾心情極度不好,在某日被調戲了兩句後,終於整個爆發了出來。   但也因為這一次的衝突,讓她們被人給盯上了。   在諸國風雲際會的此時,城內的強者委實不少,於有心人的探查之下,就算藍綾掩飾了自己身上的妖氣,還是很容易被人家給識破。   隨後,在兩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們被對方給包圍了。   藍綾雖然很強,但是對方實類卻也不弱,打到最後,藍綾失手被擒,夏璇雖然及時逃脫了包圍,可在潛出城外時卻驚動到了巡察官,在挨了那老者一劍後拖命逃到此處。   「是誰做的?」   「浮羅門的人。」   隔日,大明安排好夏璇和樂樂後,一個人進入了城中。當然,樂樂那丫頭是不可能答應的,所以大明將她五花大綁外加封印,也沒問她同不同意。   關於浮羅門,大明之前就聽華玉說過一些,以他們門派之顯赫,在翡翠之心內也有一片駐地,大明打聽了一下後,很容易就能找到。   當然,上門前,大明用千變的假面,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浮羅門駐地前,前來拜會的人來來往往,在門口接待的弟子個個精神抖擻的。   這次諸國聯會上來的人很多,雖然只是浮羅門下分支的一個駐地,但是站在門口站崗的弟子無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就怕給自己門派丟了臉面。   然而他們發現,有一名仙風道骨的青袍老者站在大門前打量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既不上前,也不離開。   在門口的弟子互使了幾個眼色,一位浮羅門下的弟子上前去了。   「前輩,您有什麼事嗎?可是要拜買敝派掌門?」   那青袍老者輕撫下巴的長鬚,抬頭望天,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回答道:「我正在想……」   驀地,他的臉上露出溫和慈祥的笑容,續道:「要怎麼上門去找麻煩才好。」   「老先生,您就別開玩笑了,快離開吧……」浮羅門的弟子一臉愕然,還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小娃兒心地不錯,看你面子上,今天就不殺人了。」   只見青袍老者虛空在那弟子胸前一點,那浮羅門的弟子驚恐的發現,自己修練多年的功力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接著身子一軟,全身再也提不起絲毫力氣,就這麼倒了下去。   浮羅門的掌門正在大斤內會見各大門派的來訪者,就在眾人相談甚歡之際,前門卻傳來了一陣騷動。   這時,一名浮羅門的弟子跑了進來,慌張的說:「掌門,大事不好,外面有人打上門……」   話還沒說完,這名弟子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癱軟了下去。   接著,一名青袍老者慢步的走了進來,他身後圍著一群浮羅門和其他門派的弟子,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靠近。   「不知何方高人駕臨浮羅門,又是所為何事而來?」浮羅掌門的臉色當場沉了下去,浮羅門立門千百年來,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大刺刺的打上門來,而且還是當著各門各派代表的面前。   「來找麻煩的。」青袍老者一臉從容,這句話說的就跟泡茶聊天一樣。   大廳內的所有人卻是臉色一變,這種場合下敢來找麻煩,不知這個人是瘋傻了,還是實力真的有所憑仗。   「那不知,浮羅門與閣下有何冤仇?」浮羅掌門沉著臉色說。   同一時間,更多浮羅門的弟子衝進了大廳,將青袍老者團團包圍了起來。   「無冤、無仇,只是聽說……你們抓了我家的小狐狸。」青袍老者依舊輕撫長鬚,對周圍團團包圍著他的浮羅門弟子視若無物,話語中滿是傲慢與不屑。   「那個妖魔?」浮羅掌門起先愣了一下,才想到前些日子抓了一隻妖狐,不禁滿臉怒容的說:「你這與妖魔勾搭的賊人,居然還敢找上門來!   隨著浮羅掌門動怒,包圍青袍老者的弟子也一齊動手,不過那青袍老者卻只是衣袖一揮,數十名浮羅弟子照樣癱軟在地上。   大廳內眾人齊然動容,要知道,為了參加這次盛會,各門派所帶來的都是門下精英,然而浮羅門這數十名精英弟子卻連對方一招都擋不住,可想而知這名老人有多麼的恐怖。   「人間那點破事,還管不到我頭上。仙界都不說人與妖之分了,你們這些人吱吱歪歪個屁!」   雖是粗口,但眾人都被這句話給震住了,仙界……   他該不會是……   「請問,您是青霄上仙吧?」   好一會,在旁的其他門派中,有人站出來戰戰兢兢的問。而這句話,也更刺激了在場眾人,眼前這老人果然是仙人沒錯。   「你又是誰?」青袍老者眉毛微微一挑,沒想到這裡還有認識他的人——這個青霄自然是大明所變化而成,會有人認識他,他也感到很意外,但願不要被拆穿才好。   「敝人是福德門下,數百年前上仙幫過敝派一個忙,此恩此德敝派可是緊記於心,您上仙的畫像也一直被供奉著。」   大明擺擺手不再理他,而是看著浮羅掌門說:「你先找了我的麻煩,我當然也要找你的麻煩。」   這時,所有人的眼光都盯著浮羅掌門看,饒是浮羅掌門功力高深,也被看得頭皮發麻。   誰能想得到抓個妖魔會得罪到上界的仙人,可是若交出去的話,浮羅門以後還有什麼顏面可言。   「人與妖魔乃生死大敵,絕不能共存,上仙更應該要潔身自愛……」   「放屁!」   本來浮羅掌門還想說些大道理來壓人,但是被大明怒斥一聲,胸口宛如遭到重物重擊,當場一口血噴了出來。   「好啊,抓了我家的寵物,還敢教訓起我來了。」   大明不怒反笑,並慢慢抬起右手,一股恐怖至極的氣勢也開始瀰漫開來。那是由仙氣和殺氣交織而出的氣息,現場眾人都知道這個仙人心中已動了殺機。   「請手下留情!」這時,從旁奔出一位女子,直接跪在了大明面前,「那妖狐我已命人帶出,還請上仙饒了家父一命。」   「仙兒,讓開!我浮羅門秉持天道行事,碧血丹心天可昭彰,今日雖被妖人所欺,但是天理會有報應的。」浮羅掌門說完,胸口又是一次重擊,不過這次他整個人被打得貼到牆壁上,而且他駭然的發現,苦修數百年的功力竟然全部失去了。   「天道自在心中,不是讓你們掛在嘴上用來胡作非為的藉口,浮羅一門殺孽累積越盛,或許……我就是那個來印證的報應吧!」大明此話喃喃自語,但是卻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被大明這麼一說,等於是在詆毀浮羅門千年來所累積的名聲,浮羅掌門淒厲的嘶吼著:「妖道,你也莫欺我浮羅仙界無人,仙界之上自有人為浮羅討回公道!」   「那個半死不活的仙人嗎?是我做的。你不說,我倒忘了,順便把他也交出來,省得我再跑一趟。」   這句話一出,浮羅掌門臉色也蒼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倒是他的女兒雲仙還很鎮定的辯駁道:「上仙做出這種事,難道就不怕天譴、報應?」   大明這時正正衣襟,表情嚴肅的說:「那名仙人私下凡間,本就已犯天條。再說,其心不正,身入邪仙之道,更密謀使人間動盪,我代天誅之,又有何過?」   這話越說,浮羅門上下臉色就越白。私下凡間還好,但是後面幾條罪名,卻讓眾人心都涼了,這可是天誅的大罪啊!   「上仙,這種話不能亂說,您可有憑證?」雲仙也是臉色蒼白,不過仍然強忍著。   這時,大明從衣袖中拿出一枚玉令,並高舉過頭。接著,玉令上發出七彩之光,漸漸地組成了一個圖樣,那是代表著天帝的徽章。   「叩見三界巡查使仙長。」   當場,所有人都跪拜了下去。   浮羅掌門撐著重傷跪拜,渾身忍不住發抖。光他方纔的出言不遜,就足以讓浮羅滅門好幾次了。   這可將大明給嚇了一跳,他哪知道眾人反應會有這麼大,不過他還是定定心神,臉上依然面無表情的。   「老夫代天巡狩,發覺近期有由邪仙所領導的第三方勢力,正特意挑起人與妖之間的戰端。那邪仙出自浮羅,而浮羅殺孽之重,有推波助瀾之嫌,我之所以未斬殺那名邪仙,查的就是你浮羅門!」   此言一出,所有浮羅門的人全都發軟了。   這指控既然出自三界巡查使之口,沒有人會去懷疑的,若此逆天大罪查證屬實,浮羅一門不但要滅門,還得要面臨天下所有人的追殺。   當然,上面這些話有部分是大明掰出來的。他本來是為了救藍綾而來,不過看這場面,讓他又有了另外的想法,所以才決定把事情給鬧大。   不過,大明也不得不感歎天宮權力之大,這人間屬一屬二的大門派,三界巡查使一句話就足以讓它滅門了。   「仙長,浮羅一門降妖伏魔乃是為了守護人間正道,不可能與邪仙有所牽連,還望您明察啊!」雲仙此時說話的語氣就像是攔路喊冤的冤婦,整個浮羅門也就只剩她還說得出話了,不過這句話也是她硬擠出來的   「那……你是說我錯嘍?」   大明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禁聲不敢再言。   「先去把那人給我帶出來。」   說完,大明隨手招來一張椅子,就這麼大刺刺的坐在大廳正中間。   只是這時,浮羅門的人早已經被嚇的全身發軟,哪還有人動得了。   大明眉頭皺了一下,隨即用手指點了點其他門派的人,「你,還有你,帶上浮羅的弟子,去把那人給我帶出來。還有,記得帶上我家的小狐狸。」   其他門派的人雖然也有所驚嚇,但是事不關己,也就不至於跟浮羅門的人一樣。   而被大明點到的人,立刻畢恭畢敬的跑去辦事了——仙長點名要的人,就算浮羅門不放,搶也要搶過來。   過了一會,藍綾被帶入了大廳中,身上雖被綁上了咒文布條限制妖力,但她還是死命的掙扎,一副非常想咬人的樣子。   「丫頭沒事,你給我安靜點。真是的,你們倆專給我惹麻煩!」   在場旁人聽不懂,不過藍綾卻知道大明說的是什麼,立刻就安靜了下來,只是心裡不免懷疑,大明怎變成老頭子模樣的,還有大廳裡這些人幹嘛都跪著他。然而,當她看到大明手中的七彩玉令時,一切就都明瞭了。   「解開她。」   大明一聲令下,藍綾身旁的人立刻照著做了。   藍綾動了動手腳後,淡淡的說:「他們還抓了很多妖族的人,準備在諸國聯會上祭旗誓師的。」   「看來這恩怨是不死不休了。」大明感歎了一下,然後對藍綾身邊的人說:「把那些妖族也帶出來吧!」   接著,他又對藍綾交代道:「那些妖族先交給你管,敢亂來的,殺無赦。」   藍綾默然的點點頭,然後站到大明的身旁,不過狐狸尾巴搖來搖去,還是忍不住開口說話,「其實,你可以阻止這場戰爭的。」   「這次我阻止了,那下一次呢?既然他們蠢得歡天喜地的被人利用都不知道,那我何需管他們死活?殺吧殺吧,死光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大明這句話不單是對藍綾說的,也是對在場各門各派說的,讓在場所有人都聽的心裡發寒。三界巡查使代表著天宮,代表著天帝,他說這種話,是不是代表著天帝已經放棄他們了?   「這件事情,上面已經在查,如今我話該說的也已經說了,但我不會去管你們的選擇,也不會去管事情的結果,要打要殺隨你們,自己的決定要由自己承擔。」   大明知道這樣的漠視,比任何苦口婆心的勸告者都來得有效果。   天宮的身份一開始就讓他處在非常強勢的地位,雙方從一開始立場就極端不平等,如果大明反而去好言相勸對方,也只是讓對方看不起罷了。   這時,剛才被大明點名的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稟報,那名仙人被人開膛破肚,元神被取走了。   浮羅門下眾人這時臉上終於出現絕望的神色。   那仙人身邊可是有著浮羅門的弟子嚴密保護的,如今發生這種事,下手的只可能是浮羅門自己的人了。   「看來浮羅門與邪仙有勾結是確定的了,我不管這件事是小部分人所為還是被人利用,在調查結果出來前,所有浮羅門弟子回歸山門和駐地內待命,不得於世俗外行走,同時仙冊和天冊上暫時凍結浮羅門名下,查清楚後再做打算。」   所謂凍結仙冊,就是指修行浮羅門功法的永不能成仙,凍結天冊,意指浮羅門出來的人永遠都不能擔任公職,不管是天上還是地上。當然,這只是暫時的,最嚴重的是被仙冊除名,天冊永不錄用。   「上天雖恩澤於民,但不代表人可欺天,對於過錯者,上天也會給予最嚴厲的懲罰。報應非是不報,只是時侯未到而已。」   當下大明也不管面色慘白的浮羅門眾人,直接扭頭走出了大廳。   而在浮羅門駐地之外,此時也跪倒了一大片的人。   三界巡查使已有數千年未曾出現在人間,所以當這消息一傳出去後,立刻驚得各路人馬聚集了過來,為的就是參拜這個天帝意志的直接表達者。   「叩見三界巡查使仙長。」   剛才大廳裡眾人叩拜的場面又再度上演了一次,不過這次人數更多更誇張,還有不少人是陸續趕來的。   大明看那場面,不由得慶幸自己弄了個假外表,不然以後都不用做事了,走到哪就被拜到哪。   「仙長,請您移駕碧瀾宮吧!」一名官方人員穿著整齊的正式禮服,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走到大明面前。   「不用了,巡查巡查,就是要巡要查,去了上面,我就什麼都不用做了。我還有事情要辦,你隨便給我在城裡找個地方就行。我與大尊也算認識,你去跟他說樹海故人來此,過幾日再去拜訪他。另外,裡面那些妖魔也送到那去,我自有打算。」   說完,大明揮了揮手,那禮官也不敢再多言,隨即退下去安排。   大明之所以讓對方弄個地方,就是為了讓三界巡查使這身份有個地方落腳,之後誰愛拜就拜去,反正他到時不知在溜躂呢!   等到大明落腳後,第一個找上門來的客人,卻是夢無涯。   「你們怎麼找上門來了?」大明有些奇怪,本來他們是約好暗中見面的,可是如今夢無涯卻這麼直接上門,就不怕打草驚蛇麼?   「大人,您把三界巡查使的身份都亮出來了,我們不來才是奇怪呢!作為數千年未曾出現過的天宮代言人,您的排場實在是讓人太慘不忍睹了。您或許不在意,但是天宮這個面子還是要的。」   大明一聽差點翻白眼,不過想想也有道理,畢竟天宮久久未現於世,一個盛大的排場可以彰顯一下天宮的存在感,對民心掌控度也會更高。   「那隨你們怎麼搞,反正我又不在這,你負責就行。」大明也無所謂,反正他等一下就要溜了。這裡就像是一處神壇,夢無涯的做法只不過是讓這處神壇更加華麗罷了。   得到大明的同意,夢無涯立刻差遣隨從去佈置,「我以為,您至少會在諸國聯會上才會表明這個身份的。   「我本也沒這個打算,只想去救一隻小狐狸,不過看那場面蠻適合的,就借題發揮了。後來想想,早點擺明這個身份也好,也能讓他們早點瞭解我的態度和立場,我可沒興趣一個個去說服他們。   「您的打算是對的,至於浮羅門的暗哨,我們已經有人跟上去子,希望能查到些什麼。」夢無涯自那日聽大明說完後,早就讓人去盯著那個不死不活的仙人,也多虧大明今天的打草驚蛇才讓他們等到機會,現在就看能釣上什麼大魚了。   「那浮羅門的事,就交給你處理了。只是我們現在擺明了車馬,接下來就不知道對方會做些什麼小動作了。」大明本想將這事交給翠綠之境官方調查,不過現在夢無涯出現,讓他有了更好的選擇。   「我知道了。」夢無涯低頭應了一聲。   大明再交代幾句後便離開了,他打算把樂樂和夏璇都接來這,畢竟接來這裡,別人找不了她們麻煩,她們也惹不了別人麻煩,可以讓他省心很多。   更何況,在諸國聯會開始前,他得先去找一個人,沒空再去照顧她們。   一個他這次來凡間所要找的人。   「傳說中的廢人」。 第五章 傳說中的廢人   原本在這次諸國聯會中,浮羅門是主戰派裡一個強而有力的支援者,其強硬的態度和作風是出了名的。可誰知突然冒出了三界巡查使,指證浮羅門是在挑起人與妖之間的衝突,背後還有邪仙操控,直接給浮羅門冠上了心懷不軌,欲亂三界的罪名。   這下子,要參加諸國聯會的各國代表和各門各派都炸開了鍋。   浮羅門向來以維持人間正道為口號,誅殺妖魔絕不留情,可誰想的到他們背後居然有著這樣的陰謀在。   如果這件事是別人說的,他們或許只是保持懷疑的態度,但是當這個指證出自天帝意志的直接代表——三界巡查使之口,根本沒有人會去懷疑他所說的話,或者說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而浮羅門發生的這一件事,讓主戰派原本高漲的開戰情緒被澆了一頭的冷水,原先堅定的立場也開始動搖了起來。至於與浮羅門同氣連枝的各方勢力現在也不敢有所動作,個個像個縮頭烏龜似的安份無比,就唯恐被浮羅門給牽連進去。   眼下諸國聯會還未開始,翡翠之心的氣氛就變得詭異無比。   人人都難免開始揣測,這場聯會,是不是本身就是一個陰謀?這場戰爭,該打,還是不打?   至於三界巡查使,沒有人去懷疑他的真假,現在人家落腳的府院外還有天兵天將把守著呢,裡面負責接待的人可是傳說中的天女,整座府院也被渾厚的仙氣所繚繞包圍著,還不時的有五彩霞光在庭院頂上飄逸著——當然,這一切都是夢無涯所佈置的。   看到這一幕,民眾的心更加虔誠了,帶著鮮花素果來膜拜的人群也越來越多,用人山人海來形容,絕不過份。   只是他們沒有人想的到,他們所虔誠膜拜的三界巡查使早已不在府院中,早早就偷偷的溜到他處了。   在看得到府院的一間茶館二樓,大明正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一開始,他認為這種事太瘋狂了,他知道宗教信仰對人心的影響力很大,但眼前的景象實在超乎他的想像之外。   所有前來供奉的民眾都是默默的,沒有喧囂的吵鬧,沒有彼此交談討論,只是專注於自己的心意之上。   慢慢,大明收起了嘻笑的心情,表情漸漸地有些肅穆了起來。   他甚至可以確切地感覺到,民眾所集結起來的這股信仰之力。若只是一、兩個人,也許發現不到什麼,但當這無數人都有志一同的時侯,所產生的力量就很可怕了。   直到此時,大明才真正瞭解到一點點天帝在天界所代表的真正意義。   只是,天帝這個位置不好坐啊!   信仰不只帶來力量,還有責任與壓力,這可不是能一笑置之與肆意玩弄的東西。   大明自問不是個會亂糟蹋他人心意的人,所以越想越覺得素心要他接天帝之位實在太兒戲了,大明不認為自己背得起這麼沉重的責任。   在大明想得出神的時侯,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王兄弟,真巧,我正找你呢!」   大明回神一看,入眼的是一張粗獷豪邁的笑容,大明看到來人後雖有些意外,但不禁也笑了,「王大哥,這段時日來可安好?」   來人正是大明初入人間時所遇的第一個人——烈日王重。   「本來不是很好的,但是你幫了我個忙後,現在可是大大的好。」王重也不客氣,直接在大明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當王重坐下後,大明才發現他身後跟著一名女子,卻是前些日子才分手的韓慧瑛。   大明雖不知兩人怎會走在一起,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韓姑娘,你好。」   「王大哥好。」韓慧瑛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這時,王重招了招手,讓韓慧瑛也坐下。   「你雖與慧瑛認識,不過大概不知道,她是我師妹吧?」   「呢?」經王重這麼一說,大明才真感到訝異。   「本來我也該同慧瑛一起上路的,但臨時有事耽擱了,卻不料此行如此凶險,多虧了兄弟你救了慧瑛一命,做師兄的我先在此謝過了。」   說著,王重起身抱拳相拜,一旁的韓慧瑛也跟著起身隨禮,不過兩人俱被大明給扶住了。   「結伴同行,互相照應本是理所當然,彼此間還需客套什麼。」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師門裡最寶貝的可就是這小師妹了,要是讓我師父知道我沒跟在她身邊而讓她出了意外,那我可就慘了。」王重說到這,身子突然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似乎很怕他那師父的樣子。   大明有點想笑,又不敢笑出來。他有點好奇,能讓這豪爽漢子都感到害怕的,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   雙方又閒聊幾句後,王重才說明了自己這次的來意。   「王兄弟,你最近可要自己小心些,有些人正計劃要對你不利。」王重故意放低了聲音,臉上的神色也不是那麼自然了,看得出來,大明這次有一個很大的麻煩。   這事情的起因是在風斬石林對邪仙戰役中逃跑的那幾人,他們沒想到大明等人居然還能存活下來,而為了掩飾自己膽小卑鄙的行徑,他們搶先散佈大明等人與妖魔勾結的消息,並且說的相當羞辱不堪。   與大明並肩作戰一方的姬正軒等人,當然立刻採取了反擊,指證出他們臨陣退縮的不恥行徑,雙方你爭我吵的,事情也越鬧越大。   不過,姬正軒等人師門的實力夠硬,污峽一方的人漸漸的開始居於弱勢,可就在此時,他們又丟出大明身懷無數異寶的消息,結果火一下子全都燒到了大明身上。   想當初,一顆造化神丹就能吸引無數高手生死相搏,現在此刻他們又誇大大明身上有著無數的寶貝。事實上,他們還真說對了,而且這條消息經姬正軒和華玉等師門內部傳出證實是真,所有人立刻都瘋狂了。   「這幾天裡,城內可是有很多人在四處找你啊!」   王重瞄了瞄,大明這時也注意到四周突然多了很多只眼睛在偷看著他們。   這些日子來,大明都在府院內扮他那個三界巡查使,除了出城一趟去接樂樂和夏璇外,再也沒出來過,所以也不知這些日子來的變化。   「這段時間除了三界巡查使外,就屬兄弟你最紅火了。」王重調笑的說。   「呢?那大哥去拜過了沒?」大明指向了府院那方的人山人海。   「我是粗人一個,不懂那套,也就行個禮盡盡心意了。三界巡查使已有數千年不曾行走於凡間,能遇上,還真是我的福分。」   王重嘴上說說,不過眼裡滿是虔誠。大明也很意外,像王重這種大老粗,居然也很看重這檔子事。   「不過……這樣說有些不敬,可浮羅門的事,感覺上……仙長是有些專斷獨行了。」   王重這句話一出口,一旁的韓慧瑛就趕緊拉了拉他,這話可不能亂說的。   「沒關係,我不忌諱這個。老哥,那你對這件事是怎看的?」浮羅門的事是大明臨時想到而做的,當時也沒考慮太多,如今看看別人的想法也好。   「浮羅門作風強硬,而且確實枉殺過不少妖魔沒錯,但不可否認的,他們也的確間接救過很多人,立過很多功勞。但如今仙長對浮羅門的處置,多少讓我們產生一些疑慮,不知道天意是不是偏向妖魔那一邊的,這樣以後對妖魔出手也就有了些顧忌。」   「那依你看,這件事是仙長做錯嘍?不過,那浮羅門不是還未定罪,現在下結論太早了吧!」大明當時一頭發熱,也沒多想就搞出這事來,規在聽王重這樣說,還直有點不妥。   「不,仙長做的沒錯。以浮羅門的聲勢,若他們真與邪仙有所掛勾,說實在的,人間沒人制服得了他們,仙長以雷霆之勢降伏浮羅,已避免了大亂,此舉確實含有深意。只是那浮羅一門經此一事,不管有罪無罪,終究還是注定敗亡了。」   大明被王重說的有些臉紅,他也不過是臨時想到,哪有什麼深意可言,不過想想,他還是接了王重的話,「那麼,重點還是看結局怎麼收尾嘍?」   「嗯,不過天意是無法揣測的,我等凡夫俗子所見,也當不得准。」   大明點了點頭,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事如何收尾,畢竟都交給夢無涯處理了,回頭再去跟她問看看她的想法吧!   本來王重極力想把大明邀回去作客,不過大明卻拒絕了。他知道王重邀他回去是有要庇護他的意思,既然王重把自己當成是朋友,那自己怎樣也不能把禍害帶去給他。   之後,大明沒回落腳的旅店,反而是向城外走去。   一路上,大明發覺有人開始跟蹤了上來,而且人數還不少的樣子。   天色漸晚,城外已經沒什麼行人,一大群人鬼鬼崇崇的,大明看了都感到好笑,不過他現在有事要辦,沒時間和這些傢伙胡攪蠻纏下去,於是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原地,弄得一大堆人不明所以,還以為見到鬼了。   大明的目標在東,不過他出城時是將眾人往西引去,所以這下又得繞半圈回來。   只是大明身行雖快,但他還是發覺有人追了上來。   「看來還是有高手在啊!」   大明停下腳步,他不想讓這些人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決定早早打發走。   「別躲了,都出來吧!」   太陽雖還未西沉,但森林裡已顯相當昏黑,大明斥喝一聲後,森林內還是靜悄悄的一片。   「我很討厭死纏爛打,還沒有自覺的人。」   大明衣袖一揚一卷,從地上抄起幾顆小石子握在手中,然後置於指間,分幾個方向彈了出去。   雖只是一顆小小的石子,但是當大明注入氣勁後,卻變成遠比子彈還要恐怖的凶器,連那數人才能圍抱過來的參天古木也被貫穿而過,讓躲在樹後的幾人吃了不小的虧。   「咚咚」幾聲,約有五、六人從樹上摔下來,看他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樣子,身上應該都多多少少受了點傷。   「小子!你想殺人啊!」當中一人站起來後滿臉怒容的對大明怒罵著,他的右肩鮮血淋漓,看來是運氣不好,被那石子給貫穿了過去。   大明沒有回應,而只是衣袖一揮,那人就憑空被打飛了出去,直到狠狠地撞上一棵古木,激烈的重擊傷及內腑,鮮血不斷的從嘴裡吐了出來。   「鬼鬼崇崇,不是土匪就是強盜,殺就殺了,還可還世道一個朗朗太平!」大明從剛剛就已經將對方定位為盜匪之流,所以一開始就不打算平等交流,想要直接採用高姿態來震懾對方。   然而,大明這話聽在幾人耳裡,那又是滿臉的不樂意了,只是大明出手太狠,太快,眾人心中難免有所顧忌。   他們各別來自不同門派,今日本只是來打探大明的虛實而已,還沒做好與大明硬幹的準備,尤其是看過大明的實力後,心裡更是感覺猶豫了。   不過,有個機靈點的,立刻換上滿臉的微笑說:「少俠誤會了,在下是清水門下,敝派掌門久仰少俠大名,特遣小的來激請少俠前去做客,絕非鬼崇之人。」   「聽都沒聽過!而且,我跟你又不認識,別裝的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至於你們心裡打什麼主意,你明白,我也明白,不用再污辱彼此的智商了。」大明依然一貫冷言冷語的回答。   「王少俠,看來你還不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熱臉貼上冷屁股,那人這下子也笑不起來了,一張笑臉隨即變得陰狠深沉,翻臉比翻書還快。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大明隨即凌空給他抽了一巴掌,打斷道:「我想,搞不清楚狀況的是你們,雖然我不喜歡殺人,但我不介意在這裡留下幾具屍體,給那些打我主意的人一個警告。」大明說著,身上一陣殺意騰起。   見大明二話不說就要殺人,在場幾人都很有默契的轉身就跑,包括被大明打到貼在樹上的那一人,也一下子由重傷垂危的姿態變得生龍活虎起來,趕緊學人家跑路去。   「都別跑了。」大明左手掌中的骨鏈鬼魅般的竄出,直接將轉身欲逃的幾人雙腿給抽斷,「你們最好開始祈禱,這林子內不會有兇猛的野獸來把你們叼走。」   在眾人憎恨的目光下,大明悠悠閒閒的慢步離開現場。   大明離開後,這才有人以符化鳥,將自己的位置告知門派。   「這個人可不好對付,實力高超且軟硬不吃,若是沒有一擊必殺的打算,以後會是個很大的麻煩。」   不過,被大明打飛貼到樹上的那個人可不這麼看,用著憤怒與不屑的語氣說:「他就一個人而已,實力再高有個屁用,我們幾個門派加起來,玩也玩死他。」   就在幾人討論要怎「料理」大明時,卻沒人注意到,四周圍的黑暗好像悄悄活了過來一樣,正慢慢地把他們包圍了起來。   惶恐的驚叫過後,森林又再度回復了寧靜。   良久,才有一人從土裡冒了出來,驚慌失措的往城中奔去。   傳說,在世界樹的東方,有一片誰也進不去的森林,就連仙人也是無法進入的。   只是這個傳說雖池元岸已二久,卻也從來沒有人發現過那片森林的所在,所以至今人們都只是把那個傳說當成鄉野奇談看待罷了。   天維森林,天之禁地,傳說之地。   這一座森林,就連出自天宮的山海博物誌上也沒有任何記載,不過在天帝所留下的魂玉中,卻有些許關於這座森林的消息。   當初大明用魂玉查詢「傳說中的廢人」時,魂玉只給他提示了兩個詞。   天維森林、雙月之夜。   前者,大明從魂玉那已經獲得一個大概的位置,這也是他之所以要來翠綠之境的最重要原因。   至於雙月,則是指一種異常天象,發生時夜空中會突然憑空多出一個月亮出來,具體原因不明,且發生時間並不規律,不過雖然人間曆法算不出來,但魂玉卻能直接預測出日期給大明。   而那個日期,就在今晚。   不過此時,大明卻只能漫無目的,一人在黑暗的森林中徒步行走著。   魂玉雖然指點了他天維森林在世界樹的東方,但是距離多遠、那座森林有什麼特色,卻一點都沒有提到,搞得大明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往東邊走去。   在高大古木的重重遮掩下,大明看不到夜空,所以也不知道夜空中的變化。   此時,一輪明月在東,但在天頂之處,卻又有另一輪明月漸漸地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來,似乎亙古以前它就一直在原處,只是偶爾才照亮一下黑暗的大地,提醒一下世人它的存在。   隨著雙月的出現,漆黑的森林中也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起先,大明看到的是一點一點的亮光,就如同星星般四處散佈著。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神秘變化,大明自然也好奇的走過去看了一下。   「碧玉花……」   大明右手一直握著魂玉,所以當看到地上那潔白如玉,且散發著柔和光芒的花朵時,他腦中一下子就浮現出了答案。   碧玉花,是種只有在雙月之夜時才會綻放的神奇花卉,一夜過後隨即凋謝,是翠綠之境的特有植物。   未綻放的碧玉花,外型如同雜草般讓人不易分辨出來,其數量也不算稀少,除了神秘以外,倒也說不上有多珍貴,但讓人不可否認的是,綻放後的碧玉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朵之一。   且由於雙月的不規律出現,沒有興獺直什麼時侯碧玉花會綻放,所以一直被稱做是夢幻般的花朵。距離上一次碧玉花開,已經是數百年前的事了,很多人一輩子也不見得能碰上一次花開。   碧玉花開,讓城市裡的人陷入了一片歡騰中,加上三界巡查使的降臨,很多人都把這看成是一種吉兆,是天之臨幸。   若非碧玉花開不可預測,早就被當成是一項慶典,舉國歡騰了。   不過,大明並不知道此時城裡熱鬧到什麼程度,他只是拿出許久未用的數位相機,拍下碧玉花的諸多特寫,然後思考著怎麼把這種花給保存下來,思語應該會很喜歡的才對。   森林內,碧玉花散佈的很稀疏,但是大明卻注意到越往東去,碧玉花越加密集了起來。   看來,這碧玉花與那座傳說中的森林,似乎有著某種關聯存在。   既然有了線索,當下大明也不再遲疑,在碧玉花的指引下,一路向東而去。   也不知走了多遠,大明腳下的碧玉花越來越多了,聚集起來的光亮隱隱照明了整片黑暗的森林。   就在這時,大明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刻著四個字。   「天維禁地」。   「禁地」二字,警告的意味相當濃厚,不過大明沒有猶豫,就這樣直接走了進去。   天維森林裡面的秘密是什麼,鄉間傳說的說法不一,有人說是仙界遺留下來的遺跡,也有人說當中埋藏有一大筆寶藏,更有人說裡面有天帝遺留下來的法典、秘笈,總之各說紛紜,唯一的共通點是,這座森林裡面有著非常驚人的秘密。   只是,當大明進入天維森林的中心後,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森林的中心是一座非常大的湖,湖的四周是一片碧玉花海,大明仰頭還能看到夜空中的雙月,除了景色非常美麗之外,大明不認為有什麼驚人的地方。   就在湖邊,有一人正獨自賞月飲酒。   那人身下白玉鋪地,頭頂雲錦為帳,穿著也一派富貴人家的打扮,華貴卻不顯俗氣。   在外人看,也許就單單如此罷了,但是在大明眼中,卻讓他抽了一口涼氣。   這傢伙,全身根本是寶貝堆起來的。   在魂玉的解說下,那人小至手上的戒指、玉杯,大至頭頂上的雲帳,全都是大有來頭的法寶仙器,隨便丟一樣出去,都足以讓整個仙界風起雲湧,可如今卻只是被拿來當作乘涼、賞月之物。   見過敗家的,卻沒見過敗得這麼厲害的!   「你不是他。」對方在大明靠近時,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大明琢磨了一下,才回應說:「我不是。」   「他怎麼了?」   「死了。」   對方一聽,頓時哈哈大笑不止,就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大明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默默地等待對方冷靜下來。   似乎是笑得夠嗆,連眼淚都飆出來了,對方用衣袖擦了擦眼淚說,「那傢伙命可硬的很,就算三界全滅了,他也不可能死的。他可是掌控了法則的男人,如果他不願意,沒有人能殺得了他。」   「如果……是他自己自願交出這條命呢?」   大明的一句話,讓對方的笑容僵住了,沉寂了好一會,才冷冷的問了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伴隨著這句話,一股恐怖的壓力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連大明也差點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自來到天界後,這是大明第一次遇上能對他產生威脅性的人。   不愧是天帝的戰友,一群老不死的變態啊……   大明一邊想,一邊努力的在這壓力下挺立不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既然是天帝的傳人,自然不能讓天帝丟了臉面。   「你想聽,我就說,不過請先冷靜一點。   這時,對方激怒過後,也慢慢顯得冷靜了些,散佈於空間中的壓力也有了緩和的趨勢。   於是,大明將他所知的整理一下,挑重點講了出來。   不知不覺,雙月已經並行於天頂上,大明也講的差不多了。   「嘖!果然又是因為女人啊……」那人聽大明說完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語氣像似有些嘲笑,也有些歎息,「那傢伙一直沒有子嗣,難得有一個女兒,難怪連命也不要了,只是……我真不相信那傢伙就這麼死了,這種死法可真不像他啊!」   聽對方這樣提起,大明才想到,天宮裡除了娘娘們的存在外,似乎就沒聽過有天帝后代的消息。   不料這時,對方話題矛頭直指大明,「然而,你這個所謂的天帝傳人,還真是個徹徹底底沒用的廢物,居然連蒼冥也給人家搶了,簡直沒用到了極點,天宮出來的人何時這麼窩囊過!」   「你說的對……我是個廢物沒錯,我連自己最重要的人也保護不了。」大明起先有些氣憤,但想想天帝捨命所救的侍劍,想想詩函和無痕的遭遇,也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   大明歎了一口氣,也不再反聯,倒是對方這時卻又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我是廢人,你是廢物,委實再搭配不過了。來來來,陪我喝一杯。」   廢人當下也不管大明願不願意,手一招,大明就感覺有種看不到的力量把自己給抓了過去,而這時廢人手上的小酒杯也換成兩個大玉碗,倒滿酒後塞給大明,灌了起來。   大明有些弄不清楚廢人的情xu變化,只好陪他喝起酒來。   然而,能讓這廢人拿出手的,果然不是普通的東西。   雖然大明酒喝的不多,但淺嘗後也知道這酒必不是凡物,瓊漿玉液他沒嘗過,但與這酒一比,想來也差不多了。   喝著喝著,那廢人突然又冒出一句話,讓大明口中的酒差點噴了出來。   「我這廢人雖不管事已久,但也知道你這下有大麻煩了。 第六章 真心話大冒險   在天帝未統治天界以前,人界和仙界是混合在一塊的,狂暴且無法控制的能量肆虐著整個世界,致使天象無綱,大地劇變無常,洪荒異獸橫行於世,是個只有強者才能生存的時代。   後來,天帝掌握世界的法則後,以無上神通分開仙、人二界,使那些失控的能量歸於平序,並將那些擁有驚人實力的強者們給丟到仙界去,讓人界的生靈萬物得以有所喘息的空間。   爾後,天帝建立天宮和四方神君府,以此為樞紐,遂使仙、人二界穩固下來,這才是天界之所以劃分三重的原因所在,不過知道這點的人並不多。   「蒼冥就是打開樞紐的鑰匙。」   廢人點醒了大明一句,大明這才知道事情遠比他想像的嚴重許多。   蒼冥雖然是後來才鑄造,但天帝放置了一部分法則之力於其中,使它成為了掌控天界命脈的關鍵之物。   「萬靈血祭應該是他們用來掌控蒼冥的一種手段,不過說實在的,他們如果要完全掌控蒼冥,少說要用仙、人二界所有生靈去血祭才行,那傢伙弄出來的東西才沒那麼簡單就被破解,所以我想,他們應該還有別種手段。目前西部仙界大亂,若是被他們打開神君府的樞紐,就算洩漏出來的能量只有一絲絲,也足以讓仙、人兩界亂得天翻地覆了。」   聽到這些,大明也就明瞭素心對仙界西部為何如此緊張了,加上蒼冥又落入對方手裡,情況實在樂觀不到哪去。   「只是,這些事情,素心娘娘應該知道,可是她為什麼還要讓我來找你?」這點就讓大明有些疑惑了。   「有些事情,她知道,我不知道;有些事情,我知道,她不知道。」廢人聳了聳肩,他能明白素心的想法,「有能力給天帝設這個局的,應該是混沌未開前的那幾個老怪物。當時他們是混沌世界呼風喚雨的統治者,天帝和我們這些人可是歷經了千辛萬苦才解決了他們,只是後來三界一分,那些老怪物都不知躲到哪去了。素心是在三界劃分之後才上位的,所以這些混沌時期的事,她並不知道,而且很多事情,天宮裡也沒有記載,她要你來找我,自然也有她的道理,只是……我不管事情很久了。」   廢人眼中出現了一片迷茫。   這地方之所以被嚴密的保護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麼秘密,只是一個紀念之地而已。   當初他們一群人就是在這樣的夜晚裡,在這個湖畔邊,立志要改變整個世界。一路上風風雨雨,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有人離開、有人背叛、有人死去,到現在連天帝這個最不可能死的人也掛了,結果,最後只剩下了他這個無法死去的人……   想到此處,廢人便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雙眼睛只是望著夜空發呆,連大明在旁看了,也能感覺到他的孤寂。   可突然間,廢人的臉拉了下來,冷冷的說了一句,「有老鼠跑進來了。   隨即,廢人將碗中的酒給潑灑出去,酒水在半空中形成一個鏡面,照印出了天維森林四周的情況。   可以看到,森林中閃閃發光的碧玉花,正不斷的被移動的「黑暗」給吞噬下去。   「又是那些黑影,我被跟蹤了?」大明眉頭皺了起來,他居然沒察覺到這些東西。   「若要繼承天帝的位置,你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雖然我不管世事已久,但這次也不得不破例,我不能看整個天界敗在你的手上。」   說完,也不管大明願不願意,廢人伸手一揮,一道詭異的大門出現在大明後方,將大明給吸了進去。   「除非達到我的要求,否則你也別出來丟人現眼了。這,也是素心要你來找我的真正目的,因為我是個不講情面的人,素心做不到的……我能做。」   水鏡上,天維森林已經完全被黑暗給包圍住,不過廢人看都不看一眼。   忽然,整片碧玉花海的亮度開始改變,從柔和的光芒轉變為刺激性的強光,而森林外原本被黑暗所吞噬的碧玉花也再度綻放出光芒,直將所有的黑暗都給驅散。   這時,廢人依然獨自一人飲酒,一切就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就在大明被吸入不知名的空間時,詩函幾人也正在天宮展開嚴苛的訓練。   這段時日來,她們一點時間也都沒有浪費,在一日千年的千年時光屋中,詩函和無痕正展開激烈的廝殺對決。   不是一般的戰鬥練習,而是真正豁出生命的生死對決——女人一旦狠下心,能做到的,可是遠超出男人的想像之外。   戰鬥到最後,優勢依然在無痕一方,畢竟無痕已晉陞龍神之位,先天條件比詩函高出太多了。   當無痕最後一劍直指詩函胸前時,一股莫名的力量將無痕的劍尖給束縛住,難以再時進半分。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   這時,出面制止的人是素心,若非有她在一旁照應,兩女也不敢這樣捨命拚殺。不過,大多時侯,詩函和無痕是各自分開訓練,由其他娘娘來指導她們,只有每固定一段時間才會互相對戰,驗收成果。   此時,兩女身上已經是傷痕纍纍,不過立刻有一堆侍女們擁上來治療,包準連一絲疤痕也不會留下。   沐浴更衣後,又有專人來做全套護膚按摩,訓練雖然重要,但是保養方面也是馬虎不得的,在天宮大多都是女人的情況下,這方面可說是天界第一流的。   「詩函進步的很快,看來再過段時間,應該就能和無痕打個平手了。」   素心總結了一下兩女今日的進度。   無痕畢竟是龍神之尊,實力要再提升上去很難了,倒是詩函的實力像是坐火箭一樣衝了上來,除卻她的天資本來就非常好之外,天宮這邊無論硬體或軟體設備都是超一流的,想不進步如飛也難。   只是進千年時光屋中修練實在是太過瘋狂,危險性也太高了,畢竟在歲月流逝下,一個人的心實在太容易產生變化,甚至很有可能就這麼淡忘了與大明之間的感情。   不過,素心並沒有拒絕她們,因為她也是一個女人。當一個女人為心愛的男人付出時是不計一切的,她很能理解那種心情,畢竟這種事情她也做過,而且更加瘋狂。   「『他們』那邊的情況怎樣了?」詩函在戰鬥後雖然顯得相當疲累,但依然還是打起精神問。   「他們修練的有一定水準了,已經送到大明的身邊去。算算,也應該到了吧!」   「我那寶貝女兒許久不見,該不會……」   「嗯,她也跟著偷跑下凡了。」素心一臉淡淡的微笑,思語那小女娃可是盡得天宮上下的呵護,對這件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唉,果然……」詩函忍不住的歎氣,她那女兒也未免太活潑好動,把翹家偷跑都當習慣了,「算了……就讓她爸去傷腦筋吧!」   說著說著,詩函也感到累了,眼眸慢慢的闔上,然而就在睡眼朦朧間,她隱約看見過來的幾人。   帶頭的,是做巫女打扮穿著的美幸,而跟在她身後的,赫然是琉璃雙胞胎兩人。   三女也全是一副淒慘的樣子,看來都被操練得很慘。   「那幾個人,應該會給大明個驚喜吧!」—這是詩函睡去之前,心裡所想的最後一個念頭。   日後會不會驚喜還不知道,大明只覺得自己現在快要瘋了。   廢人把他丟進來的這個空間,遠比千年時光屋還要恐怖。天地之間只有黑白兩色,這裡面流逝的時間比例,完全依照廢人的意願來設定。   而這次廢人也發了狠,給大明設的是一日百萬年,如此現實世界過一分鐘,這空間內的歲月就相當於過了七百年左右。   大明在這裡要做的,就是拚命學習腦袋裡突然湧出的知識,然後與廢人放出的各種怪物進行實戰訓練,或是應付各種問題的考試,直達到廢人認可的水準為止。   千年時光屋裡,好歹是風光明媚之地,詩函她們更有大批專人伺侯著。可大明這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反覆的學習和實戰,休息時間就等於是他的學習時間,連睡覺的機會也沒有。廢人雖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讓大明的狀態回復到巔峰值,但精神上的折磨卻是消除不了的,不過廢人美其名為訓練精神狀態。   大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那裡面過子多久,當他被放出來時,夜空中的雙月依然高掛於頂上,一切似乎都跟大明進去時一樣,可是大明卻恍如隔絕千百世,只感到四周的事物是那麼的陌生。   不過,看到廢人時,大明還認得出來,畢竟廢人也常以這種姿態出現在那空間裡對他進行教育。   「你這傢伙根本就是變態。」大明憤怒的破口大罵,在時間無情的流逝下,他遺忘了很多東西,要不是自己緊緊的想著,他連自己心中最珍貴的事物也會失去。   「沒瘋就好,早點習慣吧,這就是我們這種人所處的世界,也是你即將所要踏進的世界。時間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如果你還是以凡人的狹隘觀點去看東西,最後吃虧的是你自己。」廢人也不理大明的咒罵,自個說自個的,末了還提醒大明一句,「以後這種訓練,每天一次。」   「開玩笑!我幹嘛陪你發瘋,你根本變態的!」   「無所謂啊,如果你不想擁有能保護最重要事物的力量,那你可以滾了。等到失去一切後再去後悔吧,就像我一樣。」   廢人的一句話,就讓大明無從反駁起。   「傳說中的廢人,只有我一個就夠了。既然你心中的希望還尚未失去,那就努力使自己強大吧!強大到足以保護任何的東西時,那你就不會嘗到那種痛苦了。」   說完,廢人也不再言語,繼續獨自喝悶酒。   天亮後,大明回到了城市中,身邊則多了一個穿著華貴的有錢公子。   至於多有錢,從他隨手召出兩頭紫金麒麟拉車、一個蒼巾力士撐傘,就知道了。   蒼巾力士是一種非常高級的仙道魔偶,也可說是一種法寶,戰鬥力非常強,但用來當僕人,實在是……   大明很想翻白眼,可廢人的說法是他早就已經一無所有,窮的只剩下錢了,錢不拿來花,難道是抱著等死嗎?   廢人說的是有理,但也因為他這種愛拿仙器和神器亂糟蹋的習慣,結果讓他成為天宮,甚至整個天界最不受歡迎的人物。   他們的心情,這會大明倒是很能體會—看到廢人將一條極其稀有的流雲帕放在地上當地毯踩,大明就很想扁他,這可是隨手一揮就足以使風雲變色的神器啊!當地毯……無言了。   大明沒回三界巡查使那個府院去,那裡太多人看著了,而是回到他臨時落腳的旅店去。   現在已知萬靈血祭的對象是蒼冥,不過從對方的行動看來,似乎還沒有收集到足夠的祭品生靈,那自己應該還有很大的機會去破壞三聖靈的行動,看情況,他該往這場混亂之源——「西方」移動了。   「喲,看來有很多人在歡迎你啊!」   大明一回到旅店,就看到一大堆人衝了出來,看表情就是來找麻煩的,不過大明沒理會在旁等著看戲的廢人,而是思索著自己什麼時侯招惹了這些人。   實際上,大明在那空間裡被虐待那麼久,之前惹出的那點雜事早就全忘光了。   「妖人!你膽敢殺我師侄,納命來!」   對方二話不說,一出手就是凌厲的殺招。當然,大明也是二話不說的一腳把對方踹了回去,而且是踹在臉上。   不過,喊打喊殺的可不只一個,而是一大群,大明可是連踹了好幾十腳才把他們給擺平下來,不過速度快得別人都看不清,簡直就是佛山無影腳。   大明身前躺了一地的人,忍不住的在地上哀嚎、打滾。   大明這一踹可是有學問,除了留個鞋印在對方臉上做紀念外,還趁機封住了對方的功力,而且留下暗勁足以讓對方劇痛上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   見到衝在前面的人突然就這麼倒了一地,後面上來的人也愣住了,一時間也不敢再靠近大明,就生怕臉上多個紀念物出來。   這時,旅店內也沖了幾人出來,是華玉和姬正軒幾人。   他們本來出來是要阻止一場廝殺的,可看轉眼間戰鬥就落幕,地上還躺了一大堆的人,這下都不知要說什麼才好。剛開始,他們還擔心這麼多人會以眾欺寡對付大明,如今看起來該同情的,反而是這些人了。   「王大哥,你沒事吧?」   看著華玉關切的臉龐,大明發呆了一會,這才想起眼前佳人的身份。   該死的廢人,居然把他腦袋都給弄的糊里糊塗了,他到底在那詭異空間裡待了多久的時間?!   「這句話該問地上的人才對,這下他們事情可大條了。對了,發生了什麼事?」   大明問到這話,華玉幾人皆是面有難色了起來。   照規矩,他們這一路上的行程都上報給了師門,當中也包括大明身懷重寶的這件事,可後來傅子華他們把大明身懷無數寶貝的消息給散佈了出去,而華玉他們師門當中也不知是誰洩漏去證實了對方所言屬實,結果矛頭一下全指向了大明。   然而偏偏在昨日,被大明教訓過的那幾人在重傷之下遭噬影給吞食,而且這件事還有人看到了,結果在有心人士的渲染下,大明立刻變成與邪仙有勾結的絕代大魔頭,眼下不少門派正打著降魔衛道的口號要來征討大明。   華玉他們幾人的師門本來也差點加入這波行動當中,不過在華玉等人周旋下暫時保持了中立,但條件是要華玉他們不得再接近大明,這次他們還是偷偷跑出來的。   說實在的,華玉等人怎樣也想不到,才一夜之間,事情就變成這種地步。   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吼了一句,「你這魔頭,竟敢勾結邪仙,圖謀不軌,欲亂三界……」   話還沒說完,那人就感覺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掐住一樣,氣都喘不過來了,更別說要說話。   遠處,大明正抬手虛做掐捏的手勢。本想跟著謾罵的一群人,這時都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脖子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掌給掐住,快要不能呼吸了。   「許久沒來,怎人類素質都低弱成這樣,這等螻蟻之輩都殺了吧,礙眼啊!」廢人置身事外的說,根本不把這麼多人命當成一回事。」   「我可不想亂殺人,我還有老婆、女兒呢,要是殺孽太多,報應在她們身上怎辦?要不你來殺,我可不幹。」   看著眼前兩人對這百來條人命完全不放在心上,華玉幾人心中都湧起一陣寒意,生怕大明一個不高興真的全殺了。   「那你想怎辦,總不能一直僵持下去吧,我可累了。」   說著,廢人也不管別人的目光,直接在大街上隨手招來一張金織玉錦的床榻,然後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旁邊還冒出一個蒼巾力士撐傘遮陽,一個蒼巾力士搖扇扇涼,端的是逍遙無比。   作者:吃酒2008-6-1011:39回復此發言   大明無言,也不再去理會他,而是衝著這一大群人笑了笑,很邪惡的笑法那種。   當下,大明放開了帶頭開罵的那名男子,也不說什麼,只是有些邪惡的看著他,「我並不想殺人……那麼,我們就來玩一個小遊戲吧!」   「看什麼看!你這妖孽,如今三界巡查使就在城中,天網恢恢,你會有所報應的。實力高?實力再高有個屁用,這麼多人玩都玩死你,只要你死了,那些寶貝都是我的了!跟我玩,陰都陰死你,哈哈哈—」   那男子起先哈哈大笑,然後笑聲越來越小,最後停了下來,這時四周圍的人正用一種很怪異的目光看著他。   該死!我都說了些什麼啊!   那男子現在只想一頭撞死。   不過,不用想了,大明隨即一掌將他拍飛去撞牆。   「諸位,現在我們要玩的這個遊戲,就叫做『真。心。話』。   大明笑的好燦爛,但是在場眾人卻打從腳底寒到頭頂上。   「唉,我現在有點相信你是那傢伙的傳人了,你們都是那麼的壞……」廢人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身邊隨即多出一個蒼巾力士給他倒酒、端水果。   結果在大明的真心話遊戲下,有六成的人坦白自己是衝著大明身上的寶貝而來,兩成是被愣頭愣腦騙來壯勢的,剩下兩成則是來看熱鬧的鄉民。   結果那六成的人全被大明給封禁了功力,但更不幸的消息是,他們這些人在這一年內都無法說謊,只能說真心話,讓他們簡直欲哭無淚到了極點。   剩下看熱鬧的人都圍得遠遠的,唯恐被抓去玩那個真心話遊戲。   「王、王兄,你那是什麼法術,太厲害了!」商隱是幾人裡面術法造詣最高的,可他從來沒聽過能讓人開口講真心話的法術,看大明的眼神都崇拜到快開花了。   「一個小法術而已,昨天學的,除了讓人講真心話外,就沒啥用了。」大明不以為意的說。   廢人的超地獄式訓練雖然很恐怖,但不可否認的也相當有效,讓大明瞭解到原來天帝和絕留給他的力量可以讓他做到很多事情,是以前自己都不知道罷了。現在想想,都覺得昨晚以前的自己很蠢,空坐寶山而不自知啊!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姬正軒聽到那麼多人講真心話,看清了那麼多人醜陋的內心,從剛開始就一直搖頭到現在。   「可是王大哥,你這麼做,會招惹來更多麻煩吧?」華玉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誰來,我就讓他說真心話。」   大明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笑了。就某方面來說,這招確實是無敵的必殺絕招啊!   「反正大家都知道他們心懷不軌,還要裝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這下拆穿了更好,看他們拿什麼臉面上門來。」風肖陽不以為意的說他最對厭那種假清高的人,大明這手可真是玩的大快人心。   隔天,找上大明的門派越多了,不過全被大明一個個留下來說「真心話」。   那場面可真是熱鬧無比,聚集來看熱鬧的人遠比昨天多了許多,幾乎可說是除了三界巡查使的府院外,人氣最旺盛的地方,可這兩者偏偏都和大明有關。   雖然有人想用截殺大明的方式來阻止他,可是打不過啊,大明一腳就讓人去貼牆了。想跑,人家可沒好心的讓你跑掉,只能乖乖的把生平的醜事全抖了出來。   第三天,除了幾個還不怕死的門派和零散的江湖人士外,已經沒有門派敢強出頭了,這丟臉還丟的不夠嗎?   雖有傳言說大明用的是妖法,可民眾也不是白癡啊,你自己把內心的齷齪說得頭頭是道,要讓人不信也難啊! 第七章 諸國聯會   剛剛還在談論的人忽然就出現在眼前,房裡的幾人都顯得有些尷尬,不懂這位雲仙姑娘怎會出現在此地。   「小女子不請自來,冒昧之處還請見涼。」雲仙微微一福行禮,目標對的是大明,看樣子此行就是衝著大明而來的。   與前幾日見面時相比,雲仙的面容顯得憔悴了許多。畢竟環境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得擔挑起一整個門派的重責大任,加上四處求助無門,她此刻身上的沉重壓力可想而知。   「王大哥……雲仙姊姊與我也算是相熟,聽說我與你認識,便想過來看看……」   華玉這時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她也很清楚自己最近給大明添了不少麻煩,這次居然又帶雲仙來見他,自己都快沒臉見大明了,只是……她禁不住對方的懇求啊!   這時,風、商二人,甚至是王重、韓慧瑛,看向華玉的眼神都帶著一些責難了。   大明才剛剛擺平一個麻煩而已,你居然弄了一個更大的麻煩回來,人家給你的信任可不是讓你做這種事情的!   被大家這麼一看,華玉頭低的都快到胸口了。   「是我求華妹子帶我來此的,請你們不要責怪她,如果王少俠因此有所顧忌的話,我立刻就離開。」雲仙碰了幾天釘子,對人情世故也瞭解了許多,她來這其實也只是碰碰運氣而已,沒抱什麼太大的希望。   大明沒開口趕人,而是向王重他們點了點頭,王重瞭解大明的意思,頓時招呼眾人退出房間外。本來華玉也要離開的,不過卻被雲仙拉住留了下來,以她目前的精神情況,很是需要有個認識的人留下來陪她。   雖說當初是為了救藍綾,不過把人家搞得差點家破人亡,這後果是大明始料未及的,所以他願意給雲仙一次機會,聽聽她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的來意,只是我不明白,你現在想挽回的,到底是什麼?想挽回浮羅派往日的聲譽?那我能很明白的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大明的回答讓雲仙的臉色陷入一片蒼白。   事實上,這個結果已經是所有人都默認的事實了。不管浮羅門最後被查出的罪證是多是少,在三界巡查使的指控下,它被凡人打上「異端」的標籤是跑不掉了。   「浮羅門背後與邪仙掛勾,這已經是可以確定的事實,只是目前不知牽連多廣而已。看情形,浮羅門從仙冊上除名是一定的,這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雲仙登時直接跪於地上,只差沒有給大明磕頭了。   雖然她不知道大明有什麼資格說這些活,但在四處求助無門的絕境下,大明已然是她唯一的希望。   「小女子不敢奢望太多,只是深信門派中大多數人都是無辜的,懇求上仙明察,給予他們一條活路。」雲仙也明白,眼下要保住浮羅門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她擔心的是日後浮羅門將成為世人喊打喊殺的對象,直追殺至最後一人為止。   大明先是沉默,他能理解雲仙的擔憂,而且這種事情百分之百會成真。目前浮羅門的各據點,夢無涯已經派人去接管了,有天人們在場鎮壓,相信一般民眾還不敢動手,但是天人們總是要撤走的,之後會怎樣就很難說了。   「你也應該很清楚,這件事,浮羅門最起碼也該負上督導不周的責任,不管浮羅門最後結果怎樣,上面有完全撒手不管的理由。再者,上面需要一個殺雞駭猴的目標,以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宵小們,如果在這件事上對浮羅門寬容對待,那天宮的威嚴豈不蕩然無存?」   雲仙銀牙暗咬,薄弱的身子隱隱顫抖了起來。她不是恐懼於大明說出來的這些話,而是大明既然能說出這些,就表示他在三界巡查使的面前佔有很重要的份量,這讓雲仙看到一絲救贖的希望,剩下的就看她怎麼去爭取了。   「小女子願傾畢生所有,不惜任何代價,望上仙指點一條明路。」雲仙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   大明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沉思著沒去看雲仙。華玉是一臉若有所思,不敢抬頭去看大明。   好一會後,大明才開口,「浮羅之名已然招忌,除名,浮羅門的財產半數充公,其餘分發給門下弟子以做生計。門下弟子解散重組,去留不限,願意留下的,整合成諸多小門派,隱入山林。浮羅門或其關聯勢力,此後在人間一丁點也不許留下,這點你自己看著辦。」   大明這話,等於讓浮羅滅門無異,但是雲仙很清楚,她沒得選擇,「只要人能活下去,小女子別無所求,一切謹遵上仙吩咐。」   「你能做的到,我自然也能許你門下弟子周全。」   「只是……」雲仙有些猶豫,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出口。眼前這位來歷不明的仙人,真能替三界巡查使做出決定嗎?   「我的話就是保證,愛信不信隨便你。」見雲仙有些猶豫,大明心念一轉,便知道了她心中所想。   「小女子不敢。」心裡的念頭被揭破,雲仙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生怕眼前這位掌握生殺大權的仙人一怒之下,又將整個浮羅門置於死地。   「浮羅門雖殺孽過盛,但不可否認多年來降妖伏魔也救了不少人。過要罰,功要賞,回頭我讓人傳下一部書典,讓浮羅門解散後的小派系做為新的開始吧!」   這突來的變故可讓雲仙有點嚇傻了,怎居然還有獎賞?而且從上界傳下來的,那可都是不得了的寶貝啊!   這落差讓雲仙一下子也反應不過來,呆呆的不知該怎說話。   「切記,天之道即心之道,簡單來說,做事前多用腦子想一想,不要隨眾盲從,降伏惡妖是為行善,但是濫殺無辜生靈就是作孽了。去吧,望爾等以後好自為之。」大明還記得那日與王重的談話,把浮羅門逼得太緊是沒好處的,容易讓天下人寒了心,所以大棒之後是甜棗,恩威並施,想來旁人也沒話說了。   「上仙大恩大德,小女子此生無以為報……」   大明不知道她下一句是不是要說「以身相許」,不等雲仙說完,衣袖一揮,將雲仙的身子輕輕吹起。   開門、送客、關門,一袖揮成。   此時,房間裡面就只剩華玉和大明了。   華玉咬著嘴唇,最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問道:「王大哥,其實……你就是三界巡查使吧!」   「看出來了?」大明淡淡的說,同時還給自己倒了杯茶。   見大明沒有否認,華玉又鼓著勇氣說了下去,「因為你老是說自己是路人、過客,又知道很多關於上界的事情,而且在我們來到翡翠之心的第一天,三界巡查使就出現了,那時……我心裡就有了這樣的想法。」華玉之所以肯帶雲仙過來,這便是主要原因,不然她怎樣也不可能答應的。   「有些事情心裡知道就好,不必明說,不然會嚇到其他人的。」大明有些狡詐的笑了笑   風肖陽等人還在房外的壁角偷聽,不過這房間被大明下了手法隔音,他們什麼也不可能聽得到的。   「那麼,浮羅門當時所抓的妖狐,就是藍綾嘍?」依華玉對大明的瞭解,若是不認識的妖魔,他才不會跑去強出頭呢!   「怎?你懷疑我公器私用?」大明起先笑笑,不過看到華玉那略有指責的目光後隨即投降了,「好吧,我承認自己是公器私用。救藍綾是主要,只是當時看浮羅門那幾人太囂張了,才上去踩上幾腳。」   「你這『輕輕』一腳,就踩倒了一個人間大派!」華玉這時口語有些犀利,因為她現在很不舒服,不舒服大明為了救那只妖狐踩了人類一把,不舒服大明看待妖魔比看待人類重,心裡有種被大明背叛的感覺……   「怎,你也認為我對浮羅門的處理方式不對嗎?」大明也沒生氣,只是靜靜地看著華玉。   「這個……我不知道。」邪仙什麼的,那是個她所不瞭解的世界,所以華玉沒有辦法對此做出評斷。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大明略帶無奈的聳了聳肩。   這回答讓華玉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   「我對這個世界來說只是過客,三界巡查使這職位也是被人硬塞的。我不瞭解你們人類與妖魔之間的恩恩怨怨,只能依照我的道理去分個是非對錯,或許結果不是最好的,但是我盡力了。」大明雖不知道天宮那群娘娘們的用意,但她們擺明就是放手讓他去玩,眼下遇上這種事,他也只有盡自己的能力去做了。   聽大明這樣說,華玉一時也沉默了下來。她也知道以目前人類與妖魔的情況,還是讓與兩邊都毫無牽扯的第三方來做裁決才好。   啊,天意果然非我等能揣測的!   不知不覺,華玉想歪了去,並將結果給美化了起來。若是大明此時知道她內心所想的,大概會直接翻白眼吧!   對於大明是三界巡查使的這件事,華玉很理智的沒有告訴任何人。在這種事情上,她還是很懂分寸的。   打從浮羅門的事件起,一直高聲呼喊與妖魔開戰的主戰派的氣焰一下子消了下去。   雖然主戰派還是佔有著一定的人數,同時三界巡查使表明了不會干預這次諸國聯會的決定,但是民間非議的聲浪還是漸漸開始大了起來。   原本主戰和主和兩邊比例是八比二左右,但是現在漸漸地拉回五五之數,讓這次諸國聯會的形勢變得很不明朗,不到最後,誰也很難預測出結果。   而就在諸國聯會的前一天,事情又產生了新的變數。   在三界巡查使的府院前面,突然出現了十幾個妖魔,不但是妖,而且是大妖,全都是各方赫赫有名的妖王。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出現的,而且他們也沒有做出任何搗亂的行為,只是像其他民眾一樣虔誠的祭拜著。妖魔也是祭天的,這點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在天人未開口表態前,官方和各門各派也不敢擅自上前拿人。   然後,三界巡查使的府院中傳出了一句話。   「讓這些妖王也參加諸國聯會。」   頓時,整個翡翠之心都鬧翻了,為了征討妖魔而召開的諸國聯會,居然讓妖魔參加!   就在爭議聲不斷當中,諸國聯會拉開了序幕。   這次因為三界巡查使的出現,除了南部參加聯會的各國和各方代表外,其他地域的各國代表能趕上的全趕來了,畢竟數千年來天宮不曾有過直接的意志降臨人間,所以各方不得不謹慎看待這件事。   只是三界巡查使出現以來一律閉門不見任何人,各方代表求見無門的情況下,只好將重點放在諸國聯會上。   對於聯會參與人數的突然激增,碧瀾宮方面井然有序的將一切給安排妥當,絲毫不見慌亂。   國家層級的代表早已住進碧瀾宮,各門派勢力則依請帖有專人接送,當中最受注目的,當然是三界巡查使的起行。   金甲天將開道,天女伴駕隨行,在兩頭紫金麒麟的牽拉下,一輛五光十色的精美玉車緩緩地騰空而起,並有百名蒼巾力士左右護衛,這陣仗又讓不少人膜拜在地。   本來這種規格已遠超乎三界巡查使的身份,不過大明不知道,夢無涯又有心做大,而廢人嫌東西太俗氣從自己的收藏裡贊助了一筆,結果事情弄得一發不可收拾。   不光是平民百姓,就連各國王室也在紛紛臆測,這位三界巡查使到底是哪路大神下凡來的啊?   諸國聯會的場地,是在碧瀾宮外一個超大的露台,共分三層,第一層是主位,第二層是各國王室,第三層是各方勢力和門派。   由於破例有妖王參加,碧瀾宮方面將他們安排在第二層,與各國王室分左右面對面。   妖魔沒有國家,因為他們的數量沒有人類多,但是妖魔的身體素質遠高於人類,一個群落所聚集起來的戰力,就是連國家階級也不敢小看的。   在三界巡查使未入場前,各方代表已然就座,不過人類一方和妖魔互相大眼瞪小眼,場面火藥味十足。   當三界巡查使的車駕飄飄然來到露台前,所有人都站立了起來,施行跪拜之禮。本來除了祭天祭神外,平時禮節最重的也只有躬身之禮而已,不過三界巡查使是代表著天帝的意志而來,行以大禮並不為過。   穿著天宮正式袍服的大明從玉車上緩緩步行而下,夢無涯隨行於右側,廢人則慵懶的走在後方。   若是以往,大明肯定不喜歡玩這麼大陣仗的場面,不過給廢人操練了許多天,很多事情他都漸漸的放開了。畢竟人活得越久,很多事情越無所謂,遇上這種需要他出面的大場合,他也就比較不會排斥了。   此時,大明的臉上一片朦朧,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因為他接下來還要往西邊去,並不適宜曝露了真面目,所以才弄了個小法術。   大明停在第一層的台階前,並不上座,而像似在等著什麼人一樣,垂手而立在當場。   這時,禮官又高喊了起來。   「翠綠之境國主,大野荒尊,到!」   登時,眾人一片嘩然。   天界裡每個人都知道翠綠之境的國主消失已久,但他回歸的消息卻鮮少人知道,加上他一回來就閉關不露面,不說人間,就算是上界天宮,知道這件消息的也沒幾個。   隨著大野荒尊步入會場,不少人都偷偷抬頭打量著這名傳說中的人物。   大野荒尊外型粗獷,身上不像旁人穿著繁雜的宮服,而是一件單薄的短袖袍服,露出精壯的胸膛,偏綠的膚色下,糾結的肌肉一股一股的,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霸氣。   大野荒尊來到大明面前後也停了下來,仔細的打量起大明,對於大明臉上那種騙小孩的法術,是瞞不過他的眼睛的。   這時,大明抱拳,微微一拜說:「大尊,許久不見了。」   「你這小傢伙變了許多啊,越來越有架勢了。」大野荒尊說著,拍了拍大明的肩膀,雖說大明現在是以三界巡查使的身份前來,但他本來就是一個不拘禮的人,況且又與小傢伙認識,也就沒來那套繁文褥節。   只是當他看到大明身後的廢人時,卻是臉色一驚,立刻肅然的垂首一拜。不過,廢人卻是冷哼了一聲,讓他到口的問侯給吞了下去。   大野荒尊顯然熟知廢人的脾氣,當下也不多說,拉了拉大明,往主位上走去,順便拉近距離說悄悄話。   「你厲害,居然請得動這尊大神出來。」在廢人面前,大野荒尊也得老老實實叫聲前輩可見廢人輩份之高。   「不是我請的,是他自己跟來的,我現在每天可被操得很慘啊……」大明想起最近的遭遇,心裡就一陣唏噓。   「能理解,上面那個位置不是普通人能坐的。   兩人邊說,邊走到位置上。   大明揮手請大野荒尊上主座,自己則要去坐副座。   大野荒尊將他一把按在主座上,「小傢伙,如果是私底下,我兩人哼哼哈哈不去計較那些禮數沒關係,可這種場合下,你代表的可是天帝,嗯……實際上也快是了。你要明白眼下這位置只有你能坐,其他人坐上去會死人的。」   大野荒尊投以眼色,大明也知道這種場合可是馬虎不得,便也沒有拒絕。   聯會一開始,禮官先朗誦了一遍這次大會的聚會原因和主要議題。當然,妖族的那些妖王臉上神色都不怎麼好看。   在禮官朗誦之時,副座上的大野荒尊也傳音進入了大明耳朵。   「你這小子倒也亂來,明知道這個聯會是為征討妖族召開的,居然還放那幾隻小妖崽子進來。」   「想說放他們進來,大家有話說清楚,如果談不攏的話,他們愛怎殺就怎殺去吧,我也管不了了。」   「你這小子不厚道。怎,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要勞你親自跑下來?」   「不會吧,你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我一回來就閉關了,若不是你這小子要來,這啥諸國聯會我也沒興趣參加的。聽說你前些日子弄垮了浮羅門,背後跟邪仙有關,如果只是邪仙……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野荒尊雖說是翠綠之境的國主,但實際主持政務的另有其人,他不過是掛個名而已,不管事的。   「如果是一個邪仙,那是沒什麼大不了,但現在問題是一大堆。下面在亂,上面也在亂,你倒好,啥都不知……」大明擇要將邪仙和萬靈血祭的事情說了一遍。   大野荒尊聽完後也不禁劫容,並感歎的說:「事情嚴重啊……」   「說真的,如果這時侯下面那些傢伙真的敢給我開戰的話,我乾脆全抓起來關他個一千年再說。」   諸國聯會已經開始,本應該是各方勢力暢所欲言的時侯,但這時侯每個人卻是靜悄悄的一言不發,畢竟上面還有一尊名為三界巡查使的大神在,眾人都很小心翼翼的,未揣明天意前絕不輕易開口,有浮羅門的例子在前,大家都怕啊!   此時,大明正和大野荒尊傳音聊得正歡,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後來才發覺現場寂靜的有些異常。   「怎都不說話了?」   大明的聲音有如悶雷般,沉重的在每個人耳邊響起,讓人直感到壓抑不已。   最後,某一個國家的代表忍不住站了起來。   「仙長大人,吾等凡夫俗子愚昧,還是請您訓示吧!」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所有人的附和。   各國國主的地位與權勢是上天所給予的,如果把這些人比喻成公務人員,那三界巡查使就等若是他們的上司,而且還是很大的那一種,如今大明沒開口,各國代表哪敢說話啊,更別提那些各門各派的代表了,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既然沒人要說,那就聽我說吧!」   說著,大明動動手指,一旁的夢無涯便領會的放出自己的法寶。   這時,從夢無涯的衣袖中飛出一串晶石,並在露台的正中央漂浮移動著,然後其中四顆晶石組成一個立體的三角形,在三角形空間內則出現一團黑呼呼的影子,那影子宛如活物般一直想衝撞出三角形的包圍。   「你們當中,大概很多人都沒看過這種東西。   大明緩緩的說著,三角牢籠裡的那只噬影也不斷的變化出實體的斧錘和尖刺來攻擊牢籠,雖然打的劈里啪啦作響,但就是奈何不了這個牢籠半分。   此時,露台上所有的人,也早已將焦點放在這只噬影上頭。不過,在座都是見慣大風大浪之輩,對眼前出現的異物並未感到如何驚訝。   「噬影,非人非妖,人造霧影態異種生命體,身體可以在虛與實之間交換,單體戰鬥能力比妖族更高,善於潛伏,尤其是黑夜中更難以發覺,特點是會以自身吞噬任何會移動的生命體,不管是人,或是妖。」   大明說著的同時,三角牢籠漸漸擴大,並又加入幾顆晶石擴展成正方形的牢籠。   此時,夢無涯又一揮手,在牢籠中放出一個符咒人偶變化成的假人,頓時那團黑影整個往假人撲去,然後用自身的黑影將假人給包裹起來。   看到噬影進攻時的畫面,在座的眾人大部分陷入了沉思的狀態。   當初夢無涯在風斬石林出現時,就曾經抓了些噬影做樣本研究,這段時間以來已經頗有心得,還順便弄子一隻在諸國聯會上給大明做展示用。   「說這些,你們大概沒什麼感覺。但如果我跟你們說,現今人界每方圓一里的土地中,就約有十隻這種異物,在座諸位,有何感想呢?」   大明這一扇風點火,頓時所有人都炸翻了天。   這等凶物,居然已經流竄得人間滿地都是?   除了在座幾位妖王對此事略有知曉外,其他人全部都快給嚇壞了。   「當然,這只是個大概的估算。這些異物在邪仙的操弄之下,行動非常小心,主要出沒在人煙稀少的地區。不過,最近這些異物開始有了大動作,除了開始攻擊人類的村莊城鎮,連妖族較小的群落也成了它們的目標。」   配合著大明的話語,漂浮露台上的晶石組成一面鏡幕,內容是邪仙攻打鐵妖族時的景象。   看到那滿坑滿谷的噬影群,在座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噬影的真實數量有多少,大明當然是無從知曉,不過大明也沒興趣去跟他們委婉勸告,於是用了這招危言聳聽來嚇嚇他們,反正現在事情是他說了算,又沒有人會跳出來作證。   在實物與影像證據的壓力下,在座眾人臉上都漸漸開始出現了不安,這也正是大明所要的結果。   「不過,這噬影的弱點也很明顯,它們畏光,畏懼強光。」   這時,一顆晶石飛入正方形的牢籠內,開始散發起光芒。隨著亮度越來越強盛,那黑影躲在牢籠的一角,開始激烈的蠕動起來。   「只是它們多半於夜間行動,就算是修行有數的高手也很難發覺,在這種防不勝防的襲擊下,要與它們正面戰鬥也是很難的。不過,此事,近日天宮方面已有辦法解決,即日起各地神廟將會發放靈符和製法,雖然不足用以搏鬥,但是自保是綽綽有餘的,剩下要如何應敵,就看諸位的手段了。這一點,望大家回去後好好宣導一下。」   「有勞仙長費心了,仙長此舉救人無數,吾代敝國上下感謝仙長大恩大德。」   又一堆人爭相歌功頌德,開始拍起大明的馬屁來。   只是,在朦朧法術影響下,他們看不到大明臉上正詭異的微笑著。   沒有人注意到,在強光的壓迫下,牢籠內那只噬影不堪刺激,整個身體突然縮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實質黑色小球,然後,整個爆了開來。   「轟」的一聲,雖說有晶石牢籠的阻隔,但每個人還是感覺心裡被狠狠地震了一下,場面頓時靜了下來。   「呃,我忘了說,這些小傢伙的脾氣可不太好,若是不能迅速解決的話,自爆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這樣,在眾人滿臉的焦慮與不安中,諸國聯會的第一天開始了。 第八章 霸   這世道和平太久了,以至於禍亂來臨時,人們的反應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次諸國聯會上的變數太大,原本各方代表都只是來此討論是否對妖魔發動圍剿戰爭,但卻被突然冒出的三界巡查使告知他們的世界早被一群異物給佔領,正籌謀著一場驚天動地的陰謀。   諸國聯會第一天結束了,沒有人臉上是有好臉色的。   但是當晚,一個更大的變故傳來。   數量無法計算的噬影群突然進攻人類的城鎮和妖魔的群落,瘋狂的吞噬所有它們所能捕捉到的生靈,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人間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   這個在歷史上注定不平靜的夜晚,各方的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讓碧瀾宮所有人上上下下急急忙忙的未曾消停過,直至第二天朝陽升起。   不過,縱然在晨曦的照耀下,碧瀾宮依然瀰漫著一片頹然不振的氣氛。   此時,在碧瀾宮的一處宮殿中,大明、廢人、大野荒尊、夢無涯等人正聚在一處。   對於昨晚開始發生的事,大明和大野荒尊的表情有些嚴肅,夢無涯則依然一臉淡然的站在大明身旁,廢人則是完全不管俗事,自顧自的飲酒著。   「他們的行動,比我想像中的快。」大明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清楚自己這個三界巡查使一旦插手諸國聯會,三聖靈方面必定有所動作反撲,但他沒想到對方會來的這麼快、這麼激烈。   無論是人是妖,這無數生靈的性命,都是被拿去血祭蒼冥而犧牲的無辜者,大明對此說沒有感觸是不可能的。當初若非是他的無能,事情也不會變成今日這樣。他明白,人間這一亂,只有到他和三聖靈分出個死活的那一刻,這件事情才會結束。   「從你一開始出現在天界,就有人開始著急了,這說明了他們的準備並不充分,而昨晚的行動,大概是為了在人間開始有所防備前,狠狠地搜刮最後一大筆吧!」廢人淡漠地分析著,對人間的損失慘重一點也無動於衷。   夢無涯接著報告道:「這幾年,人與妖之間的衝突越演越烈,因此各地在守備上也有一定程度的防禦,雖然這次對方的行動讓人間損失很大,但並未傷及根本。另外,我已經以天宮的名義發令給四方神君府,除了西方神君外,其他三處鎮守神君均已回覆,在他們出手干涉下,這幾處的混亂應該很快就能平息下來。」   「問題的癥結還是西邊啊……」   夢無涯的發言讓大明有點放心了下來,聽了一夜,總算是有個好消息出現。   他盤算了一下,萬靈血祭的所在地很可能就在西邊,眼下三聖靈一方應該還未準備妥當,自己早早趕去,或許還有機會破壞這件事!   突然間發生這種事,諸國聯會上也是人心惶惶,不過大明以三界巡查使這個身份轉述了夢無涯報告的那些事,各方勢力代表也總算安心了下來。當然,關於西方神君府的事則是省略不提,大明也不想給人間製造更多的恐慌。   至於人族與妖族之間的問題,因為凡間大亂將至,結果兩邊都成了受災戶,也就沒那麼針鋒相對了。因此,在大明的調停下,兩邊各自收縮防線,緊守門戶,短時間內就不要出來瞎鬧了。   只是就在眾人商量後續事宜時,突如其來的黑幕遮掩了天地,朗朗的青天一下子就昏黑了下來。   眾人從碧瀾宮的露台往下看去,卻看見世界樹周圍數十里外全被黑色的濃霧包圍了起來,原本翠綠的森林也漸漸的枯黃蔓延開來。   「靠!敢情那廝把主意打到我這來了?」大野荒尊立國至今,還沒被這麼直接打上門來過,不禁氣得全身青筋暴露。   「這棵碧木是人間僅存的太古靈根之一,一旦斷絕靈根,雖說影響不了三界根本,但是天地元氣失序,人間大災大難是在所難免的。」   聽廢人這麼一說,大明倒是瞭解了對方的目標,只是這個時機……   眼下是諸國聯會之期,各方強者齊聚於此,或許人間所謂的強者在邪仙眼中不值一提,但是他這個三界巡查使和一批天人的存在,對方也能無視嗎?   「光憑那些噬影和邪仙,我不認為他們有能力打得下碧瀾宮。」大明帶點疑惑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除非他們能放出當時那樣的怪物,不然我這翡翠之心的守護能力也不是擺好看的。開啟防禦模式!」   隨著大野荒尊下令,世界樹上開始閃起一陣又一陣的淡綠色光芒,而周圍的古木森林也隨之產生了變化,所有植物瘋狂的激烈生長起來,並交纏在一起,形成一道圓型的綠色高牆包圍住了世界樹和底下的城市。   對於這處太古靈根的重要性,大野荒尊自然也有所瞭解,所以在城市建立之初早已設計好重重的防禦體系,並在接下來的歲月中不斷的改進、完善。這些防禦措施平時都是隱藏起來看不到的,但一進入戰鬥狀態,這座美麗如仙境的城市會在瞬間變成固若金湯的要塞之地。   大明知道大野荒尊說的那隻怪物是指狂怒元素體,雖說他不認為三聖靈有辦法搞到一隻元素體丟過來,但那三個傢伙肯定留有後手。   如同印證大明的想法般,那穩定下來的黑幕上突然直接裂開一條至天頂的血紅裂縫,隨著裂縫的擴大,等待在其背後的怪物大軍緩緩地進入了這個世界。   最前頭的是數以萬計的血肉魔偶,它們是以人類和妖族拼湊起來的完美士兵,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感到畏縮退懼,除非是將它們切成數十塊,不然它們會一直忠貞的將主人的命令執行到底。   再來是外型有點像是大象的龐然大物,不過這東西的體型要比大象大上許多倍,雖然沒有像大象那樣長長的鼻子,卻有六根宛如巨刃的粗壯撩牙,只要擺頭來回那麼一掃,再多軍隊也只有血肉紛飛的下場。另外,它們身上背負著類似火炮的巨大長管物體,看來也擔當遠距離攻擊的任務。   最後面則是各式各樣的巨獸與妖魔,在他們的上空,則懸浮著十個為一組的邪仙。   然而,重點是這樣的陣容有四組之多,從世界樹四方出現的四條血縫中竄出,緊緊地將世界樹給包圍了起來。而且,在血縫中,還有無數更恐怖的軍隊,表示接下來的戰鬥中,大明一方要面對的是水無止盡的敵人。   這景象讓露台上所有人都被嚇的不輕,畢竟他們這輩子活到現在也沒見過這種大場面。   就連一向淡然於俗世外的廢人,對眼前的景象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們居然找到能屏蔽法則的辦法……」   這個世界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所有的一切都有一種看不到的秩序在運行著,而天帝就是掌握了這個法則的人。   照理說,不同的世界不會突然連結在一起,因為有著法則的優越性存在,確立著每個世界的獨立性。就算是同一個世界,不同地區的空間點也不會連結在一起,除非是法則產生了混亂,不然一切都是在規律的掌控之下。   雖說有法術能破開空間到達異地,不過這類法術的效果通常規模小且時間短,是因為法則會自我修復異常的緣故,但是眼前的規模已然遠超出術法的範圍,動搖到法則的存在了。   如今三聖靈把此地當成是自家後花園一樣,忽然間就弄了一堆軍隊過來,廢人不認為他們有開天闢地之大能,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通過某種手段屏蔽了法則的掌控。   看著這漫天的黑幕,廢人大概能理解三聖靈是用什麼手法。他們大概用了某種手法令這黑幕裡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來暫時脫離於法則之外,並干擾使其產生境界通道。   廢人不認為他們能真正將這空間給完全獨立出來,成為一個完全由他們說了算的世界,這牽扯到空間創造、法則變動和新法則形成等問題,如果三聖靈能做到這幾點,他們就等於是創世神了。   所以這個境界通道的存在時間不會很長,因為他們只是屏蔽法則,而非是無視於法則,法則最終是會發現這裡的空間異常而進行修復,就算三聖靈有天大的神通也一樣,法則的存在非是人力所能及的。   「屏蔽法則?那是什麼意思?」大明境界不夠,別說驅使法則之力,就連對法則的存在也還是一個很迷糊的概念。   「那個你別管,等你接觸到以後,自然會有所瞭解。」廢人現在另有心事,沒心情給大明上課,揮揮手後又說:「你只要知道那個境界通道不會維持很久,對方的兵力並不是源源不絕的。而且,這裡一旦失守,往後很多事情都會失去控制,後果……會很嚴重。」   依對方囤積的兵力來看,他們真正的目標恐怕是天宮和四方神君府,只是這五個地方都有強烈的法則之力保護,三聖靈不可能直接開啟境界通道,不然早和天宮開干了。   萬靈血祭只是第一步,如果西方神君府守護的法則之力出現一絲動亂,三聖靈會立刻開起境界通道將西方神君府打下,到時鎮守平衡失序,其餘三處神君府會成為接下來的目標,最後直指天宮,世界崩潰。   他們這次針對世界樹的行動是個示威,也是個起頭,他們需要人間大亂,以獲取更多祭品血祭蒼冥。   眼下,這裡已經成為了整場戰爭的前哨戰。   「這次就當作我給你的考試吧,若是打得太難看,我先關你個一億年再說,免得出來丟人現眼。」   廢人這一句話讓大明從腳底抖到頭頂,一億年,那自己不都成化石了?   「大尊,這裡可有駐守任何軍隊?」大明也不退疑,當下開始計算己方目前的兵力。雖說他向來喜歡單打獨鬥,但現在這種情況並不是逞英雄的時侯,他必須顧慮到翡翠之心的安危。   「只有禁軍和城市警備隊。國都的大多軍力都集中在四十里外的三處軍鎮,不過現在任何消息都傳遞不出去,就算他們發現這裡的異常,我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進得來。」大野荒尊臉上也是有所隱憂,就算是有世界樹的守護加持,這點兵力也太薄弱了。雖然他對自己的城市防禦措施有信心,也禁不起對方無窮無盡的打啊!   各國代表的隨從和各門各派的人手,加上城市警備隊,可以混編成一支隊伍,另外碧瀾宮的禁軍也可以防守一方,剩下的兩個方向,大明可以用霜妖和炎魔兩個軍團填補上,這樣勉強能防守住四方。   天人方面,夢無涯的隨從加上大明手上一百名的神武禁軍,也還不到四百之數,不過再加上廢人額外私人贊助的三千名蒼巾力士,就可說是此戰的精銳主力了。   這支隊伍,大明交給了夢無涯負責,他向來喜歡衝在前面,在後方行軍佈局不是他的長處。   與大野荒尊商量過後,一道道命令也飛快派了下去。   這時,露台上留下的都是仙人級別以上的好手,是專門為了應對邪仙而集合的,那十來位妖王也被大明留了下來,畢竟這些妖族也不好派去與夫類合作,乾脆就讓他來管。   非戰鬥的人員也已經被安排去避難,不過這座露台是世界樹上視野最好之地,底下四方情況一覽無遺,理所當然的變成了臨時指揮中心。   在大明他們做下安排時,四方的敵軍也開始有了動作。   那些巨齒象獸背上的火炮猛然的開火,一顆顆碩大的紅色能量彈不斷的向世界樹砸去,只是飛到離世界樹一定距離時,會突然有一層綠色薄幕出現將攻擊擋下,兩者激撞下產生轟然巨響的爆炸。   對方第一輪攻防,世界樹連片葉子也沒掉,可見大野荒尊自誇的防禦體系絕對不是蓋的。   炮火轟擊的同時,地面上黑色的波浪也向世界樹席捲而去,那是由無數噬影組成的死亡浪潮。不過,這股波浪一撞上綠色之牆,就像撞上礁石般被打散了,噬影們的穿透能力在這面綠色之牆前並不起作用。雖然還是有細縫足以讓噬影鑽過去,但是綠色之牆後就是守軍的漫天攻擊。   大明伸手在虛空一抹,十餘張他目前所擁有的荒獸卡出現在他面前漂浮著。   「以絕之名召喚,降臨於世。」   隨著十來張卡片化成光點碎散,十來只荒獸出現在大明的眼前。這些荒獸除了新加入的蜿蜒外,還有大明從迪蘭朵那拿回來的荒獸之石所喚醒的荒獸。   圓形的土黃色寶石,喚醒了巴特拉。九級荒獸,輝煌獅子,大地之王。   倒三角形的翠綠寶石,喚醒了奧隆。九級荒獸,森林之長,神木巨人。   菱形的深黑寶石,喚醒了剎娜。八級荒獸,無影者之王。   至於那顆星型的白色寶石,則喚醒了大明感到相當怪異的一隻特殊荒獸——烏赫爾,一座活著,擁有自我意志的飛行城堡,不過這種場面大概派不上用場,大明也就沒召喚出來當炮灰。   這種群體召喚,他並不是第一次做,在被廢人操練的那段時日裡,這些荒獸們可沒少被大明召出來磨練。   而且讓大明感到奇特白勺是,在他被廢人關著的那段時間裡,荒獸世界的時間流逝是跟他同步調的。   這表示不管是早先深藍那塊荒獸之石,還是迪蘭朵那四塊荒獸之石,所有被喚醒的荒獸幼族都已經在荒獸世界中成長茁壯了起來。   眼下大明手上掌控的,除了煉獄的炎魔軍團、雪姬的霜妖軍團外,還有深藍的海洋軍團、巴特拉的獸人軍團、剎娜的無影者軍團,不過目前大明還沒動用的打算,畢竟底牌不能一次全打出去。   在大明的吩咐下,炎魔軍團與霜妖軍團已然就位,其他荒獸則全進入備戰狀態中。   只是隨著四條血縫不斷地湧出怪物——大野荒尊臉上的神色也越加難看,畢竟世界樹的守護之力也不是無限的。   噬影群出師不利,現在已退下,換成那些血肉魔偶上場了。   這些魔偶都擁有強大的物理攻擊能力,每揮動一下都砸得綠色之牆木屑紛飛,雖然綠色之牆很快的生長修補起缺口,但也禁不住對方人多,缺口慢慢大了起來。牆上的守軍拚命攻擊,可對方數量卻是越殺越多,根本抵擋不住。   這時,奧隆走到了大明身前。   奧隆身高兩米多,皮膚就如同樹皮一樣粗劣,臉龐則是個滿臉皺紋的長眉老人,只是這老人體格太好了,一點都沒有彎腰駝背的跡象。   「我的王啊,森林正在哀傷、憤怒著,請您允許我幫它們一把吧!」   對奧隆這個要求,大明並沒有拒絕,他們目前兵力吃緊,奧隆願意出手,再好不過了。   雖然奧隆並不能從荒獸世界裡帶兵出來,但是他和迪蘭朵配合下,卻能使用另一種比千軍萬馬更恐怖的技能。   只見迪蘭朵降臨在奧隆頭上,奧隆的右手則生長為一支巨大的木製號角,號角上不斷地有綠光聚集,直到一聲震天價響。   「活化森林」,在奧隆這個技能作用下,森林內一切植物會暫時擁有活動能力,但是如果加入迪蘭朵的加持能力,這些植物有可能進一步的進化成為永久活動的高階生物。   因受世界樹影響,它周圍的植物都長得特別高大茂盛,特別是樹木,年歲久遠且靈氣十足,結果在奧隆的活化森林號召下,居然全部都蛻變成神木巨人,這結果可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原本三聖靈一方佔有數量上的優勢,但是當森林活過來後,那情況就相反了,尤其那數以萬計的神木巨人,在它們高大的軀體下,這種蝦兵蟹將來的再多,一腳就全踩扁了。   「哇!老兄,你這是什麼法術,太猛了。」大野荒尊是翠綠之境的國主,本身也是修行木系仙法神術的高手,可這種景象,他還真沒見過。   「這不是法術,我只是回應森林的意志而已。」奧隆酷酷的說,不過這技能消耗太大,語氣中也帶了點疲意。   原本森林一方佔了上風,可突然從血縫噴出一道火柱,一路筆直的燒過森林,打擊在世界樹的防護層上。防護層由淡綠轉為深綠,可見這道火柱攻擊力之大。   同時,其他三處血縫中,也各自有攻擊波衝了出來,一束白光噴射、一束高熱雷射炮,以及三道金色的閃電攻擊。   神木巨人站的太過密集,這一下可是讓它們死傷慘重,而且當這四處攻擊一齊打在世界樹身上時,世界樹竟然隱隱抖動了起來,散落不少葉子。   大野荒尊面色凝重的說:「對方出殺手了,如果這樣的攻擊再來幾輪,防護層肯定撐不住。」   這時,眾人隱隱約約看見,血縫後面有比神木巨人更龐大更恐怖的怪物要出現了。   像是要為這些怪物開路般,一直沒有動作的邪仙,此時紛紛拿出法寶上前攻擊,一直在露台上等待許久的仙人也迎了上去,戰場頓時從地面戰爭變成空戰現場。   不過,大明和荒獸、天人部隊依然沒有行動,靜靜地等待對方的主力部隊。   最先從南方血縫冒出的,是一隻三頭黃金龍,全身金光燦燦的鱗甲在昏暗的世界中顯得特別的醒目。它一擠出血縫後,背上遮天蔽日的黃金雙翼一展,三個頭伴隨著吼聲與金色閃電肆意的進行無差別攻擊。   大明以前在不少怪獸電影中看過三頭黃金龍的形象,但哪有眼前這尊威風,連根毛都比不上。   而且,這傢伙給他的感覺居然是……   接下來,東西兩方同時出場,青眼白龍加上紅眼黑龍,這讓大明有快暈倒的衝動,三聖靈是從哪弄來遊戲王裡的這兩條龍的!   這兩頭凶名在外的龍一出場就是大肆破壞,而且完全無分敵我,只是這時大明心中的感覺更加古怪了……   看到這三條龍,大明第一個感覺就是它們全抓狂了。接下來,大明發覺它們身上隱隱散佈著血絲,而那種氣息,大明相當的熟悉—跟樂樂那丫頭抓狂時的感覺完全一模一樣。   大明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能肯定它們全被三聖靈用某種手段控制了。不,也許根本不用控制,大概直接灌入狂暴藥劑就丟過來了。看這三條龍的無差別攻擊模式就知道,它們都瘋了。   而在北邊,那是大明感覺最危險的一個區域。   當北邊那個傢伙一冒頭後,大明心中忽然響起了一段音樂。如果你們有看過哥吉拉的電影,那你絕對很有印象,因為那就是哥吉拉的出場配樂……   隨著那段配樂響起,大明的心情也越加沉重了起來。   北方冒出來的這只龐然大物雖然不是哥吉拉,但是大明心中就是說不出的發寒。   眼前這只龐然大物,他絕對不會忘記。在數年前,它曾曇花一現,後來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十大荒獸之一,「霸」。   不,不只它,在場的四條龍,竟然全都是荒獸!   這時,大明的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雖然照理來說應該不可能才對,可是看這清況,有可能……有一塊龍族的荒獸之石,落入了三聖靈的掌握之中。 第二十八集 第一章 血之蒼冥   破壞之光所帶來的火焰在森林裡慢慢的燃竄開來,微弱地照耀了這個被封閉的陰暗世界,伴隨來的濃煙就如同興起的狼煙般,揭開了這場戰爭的序幕。   「霸」、「青眼白龍」、「紅眼黑龍」、「三頭黃金龍」,這四頭兇惡異獸的出現,帶給了世界樹防守一方的群眾不小震撼。   雖然這是一個人與妖共存的玄幻世界,但在天帝辟開三界後,像此等凶悍絕倫的異獸在人間卻是絕跡已久,只有在上古混沌未開的傳說裡才出現過。   霸,如同其名,一出場身上就散發著恐怖驚人的霸氣,威勢直接震懾全場,就連炎魔和霜妖這種情感稀微的元素生物也被其威勢所迫,致使對敵反應都降了幾分,整體合作上開始出現遲滯感。   「那傢伙,一身霸氣還是不減當年啊!」   然而對霸的出場,煉獄卻顯得有些不屑一顧。   同為十大荒獸,彼此間自然是有一定程度的瞭解,加上煉獄與霸在個性上都是十分火爆型的,之間衝突過的次數多到當事人都數不清了。眼下看到所屬的炎魔軍團被霸的氣勢所壓制,煉獄當然多少會感到不悅。   「只是……那傢伙身上的氣息為什麼會這麼混亂?」   煉獄這念頭一閃而過,隨即將注意力轉移去吆喝下屬的炎魔提振士氣。   這時,霸等四隻凶獸再一次聚氣,又想來一輪齊射攻擊。雖說目前世界樹的防禦還支撐的住,但這樣一直被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大明見狀便出手了。   只見大明雙手十指銀芒繚繞,畫出一連串的符菉文字,然後四隻凶獸腳下的土地突然翻騰了起來,就像開水般不停的滾動。   由於無法安穩的站立,四隻凶獸的聚氣攻擊被迫中斷,巨大的身體也慢慢的沉入因翻滾而糜爛鬆軟的土地中。   雖說被廢人虐待這麼久,但是大明的收穫也絕對不少,像這等簡易的移山倒海神通,對如今的他來說輕而易舉。他身上擁有絕和天帝兩者的傳承,有很多事情不是不能做到,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如何去做而已。   漸漸陷入困境的四頭凶獸也沒有坐以待斃,青眼白龍、紅眼黑龍、三頭黃金龍等三隻龍族張開龐大的翅膀,掙扎的從泥濘之中飛起,而霸更是乾脆,低頭一鑽,直接潛伏到了地底下。   一邊飛天,一邊遁地,大明看的有點無言,幸好這裡不靠海,不然怕是陸海空三個兵種全都到齊了。只是這麼一來,場面就變得越加混亂了。   本來大明的用意是想讓荒獸們幫忙防守就好,而不是去主動進擊,畢竟荒獸們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責任,不需要它們來為此犧牲。   雷鳳等與大明在一起久了,對大明的個性也很明瞭,因此多少知道他此刻心中在顧慮著些什麼,不過既然這件事扯上了荒獸龍族,那它們也就不能再保持沉默下去。   「王,請讓我們出手吧!既然霸出現在這裡,而且成為了我們的敵人,那麼對荒獸一族來說,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雷鳳的姿態雖如往常般優雅,但語氣中卻是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那麼我去追霸,其他的就交給你們了。」大明當下也不再堅持,立即化為一道流光往霸消失的方向遁去,如同流星般砸入土中。   「好了,現在該去教訓一下那群小兔崽子了。」雷鳳說著,臉上突然轉變成一股很嗜血、很暴力的面容。   「不要過於大意……我從它們身上,感覺到了不祥的氣息。」奧隆是自始祖荒獸之下最悠久的存在,是樹人之祖、森林之長,同時也是有名的智者,就算是高傲如雷鳳,也不會輕易忽視這位長者的意見。   「確實,它們的樣子十分奇怪,似平神智已經被迷亂了。」深藍附和著說。   「那麼,我會用拳頭讓這些墮落的傢伙清醒過來的。」巴特拉謙虛的說,但身上卻散發著強大無比的戰意,大地之王的威勢不容挑釁。   這時,以青眼白龍為首的三隻荒獸龍族,從天上向世界樹撲了下來。   當下,從世界樹頂上奔出紅、藍、黃三道光,化為巨鳳、巨鯨、巨獅的本相,各自迎了上去。   至於世界樹底下的狀況,由於世界樹本身的防禦能力非常高強,只要守護結界依然存在,對方就無法攻入城市範圍一步。只是敵人的數量太多,不管防守方再怎消滅,敵人的數量依然不見減少,雙方還是成僵持的狀態。大約開戰兩個小時後,青眼白龍等三隻荒獸龍族先後從天空墜落了下來,砸在地上。雖說龍族是荒獸中戰力排名第一的種族,但可惜它們這次對上的對手是九階的十大荒獸,實力水準根本不在同一個平面上,結果其實早已經注定的了,只是若非它們是屬於實力強悍的高等龍族,也無法在雷鳳等獸下支撐這麼久。   不過,這場戰鬥,雷鳳一行打得並不輕鬆。這些荒獸龍族不知為了什麼因素而徹底發狂,簡直是不要命的在搏殺,雷鳳等只能將它們打得殘廢半死才能解決。只是,對方雖然失去戰力,但從狂亂的眼神和嘶吼的咆哮聲中,看得出來它們依然有著無比高昂的戰意,且死命的扭動著殘破的身軀要做出攻擊。   這種景象讓雷鳳等人感到憤怒,畢竟這種情況怎看也不像是自然發生的。荒獸一族的尊嚴被如此徹底的踐踏,這件事情無論是誰做的,都無疑成功的挑起了荒獸一族的仇恨與復仇之心。   夾帶著無比的憤怒,雷鳳帶頭開始在戰場上進行肆虐。在幾隻九階荒獸的聯手掃蕩下,勝利的天秤很快的向防守方傾斜。   雖然噬影群的數量龐大,但在雷鳳等面前卻與炮灰無異,隨便一個大招放下去都能清空整片區域,以致對方空有數量卻佔不到優勢。   尤其是雷鳳,他的火焰一遇不潔之氣就會燃燒得更旺盛,根本就是噬影的天生剋星,常常是一點小火星下去,立刻就在噬影之中竄燃一片火海。   敵方的邪仙雖有心壓制,但奈何在夢無涯的指揮下,被神武禁軍和蒼巾力士糾纏得死死的,自己都分身乏術,哪還顧得上別人。   不久後,大地又是一陣動搖,霸龐大的軀體從地底下冒了出來,且被身下的大明舉到了半空之中。從它萎靡不振的神情來看,顯然也被好好的修理了一頓。   大明雙手一放,將霸自半空中砸了下去,頓時地面又是一陣晃動。   這傢伙鑽進地表後就狂亂的猛朝世界樹的根部攻擊,害得大明費了好大的心力才將它給制服住。   由於世界樹的根與大地的氣脈相連,若是隨意中斷的話會導致氣脈混亂,從而對土地產生不好的影響,例如出現天災之類的。所以,大明出手也不能太過分,不然搞不好就是一場生靈塗炭的災禍。雖說最後還是免不了損毀了一些氣脈,但幸好沒釀成大禍,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大明環顧四周,敵方敗勢已顯。雖說對方還有源源不絕的兵力投入,但在沒有強大戰力壓陣之下,也只有敗退一途了。   這時侯,霸龐大的身軀又掙扎的站了起來,瘋狂的發出一聲驚天怒吼。   大明知道它已經是強弩之末,也不太在意,倒是它身上那瘋狂且無窮的戰意讓大明很有些顧慮。因為大明在它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狂怒元素的瘋狂力量。   狂怒元素的力量就算是霸這種九階荒獸也抵擋不了的,畢竟存在層次差太多了,這點大明很清楚。然而他顧慮的是,為什麼三聖靈可以使用這種力量……   在第一時間,大明想起了樂樂,想起了修羅血瞳,那是以前狂怒元素在天界肆虐過後的遺留。   在大明想的有些出神時,霸奮力發起最後一次衝撞攻擊,那巨大的身軀猛烈的往世界樹腳下的城市撞去。   也許世界樹扛得下霸這次的攻擊,但是那座城市可就難說了,被霸衝撞蹂躪過後,肯定是死傷無數。   「戰意高昂是件好事,但是連為何爭戰也不知道,那就是愚蠢了。給我醒來吧,你這頭笨龍!」   當下,大明隨手勾畫出一枚神符握在掌中,然後一記正拳揮出。   只見霸身前的土地突然冒出一隻由泥土和岩石組成的巨大拳頭,直擊在它的胸口處。巨大的衝撞力直接震碎了這一記大地之拳,但同樣的,霸巨大的身軀也緩緩的倒下。   就在霸倒下後,大明的臉色忽然一變,變得無比深沉。   因為在霸身後居然站著一個身穿黑色玄衣,披頭散髮且臉戴銀色鬼怪面罩的怪人,而重點是,那怪人此時手上握著的竟是蒼冥,一把散發著血紅光芒的蒼冥之劍。   此時,那怪人已將蒼冥高舉過頭,看似隨意的一劍劈了下來。   然而,這看似簡單的一劍,卻擊碎了大明臉上深沉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訝與錯愕。   因為這一劍他並不陌生,也就是因為不陌生,所以越發的不敢置信。   蒼冥四訣之一,斷山嶽。   開天地、定滄海、斷山嶽、斬雲空。   斬斷大地,斬斷大海,斬斷天空,最後斬開世界。   蒼冥四訣起源於上古混沌時期天帝破洪荒,開三界時所悟,就算大明後來學會之後,也無法瞭解這招式威力的極限在哪裡,因為若是他盡全力來使用,肯定是世界崩壞了去,所以他一直很謹慎的避免使用。   可若要說威力有多大,大明也說不太上來,只能說很強、極強、強到沒邊了。畢竟這幾招本意是開天闢地所用,要拿來戰鬥實在太離譜了,除非能練到隨心所欲,收放自如的境界。大明遇到廢人後知道這典故,才明白自己當時年少無知,幸好未弄成大禍。   而如今反有人用蒼冥四訣來砍自己時,大明第一個反應是很錯愕,可還來不及細想對方為什麼能使出斷山嶽,他已經本能提升起全身的力量採取防禦姿態。   斷山嶽,能斬斷大地的劍。   因為理解這招的恐怖,所以大明越不敢掉以輕心。雖然不知道對方能將這招發揮到幾分,但是大明本身也沒有被蒼冥四訣打過的經驗,能不能擋下也還是未知之數,只是如果他不擋下來,身後的世界樹可就遭殃了。   對方一劍斬出後,大地頓時出現一條裂縫,並且越擴越大,筆直的往世界樹衝了過來。因大地分裂所帶來的搖動過於劇烈,部分不穩的地面開始崩壞,無數的噬影群和怪物被捲進地變之中。   隨著災害擴大,地震也越來越劇烈,守城一方實力稍落的,連站都站不穩了。看著這突如其來,宛如末日的變化,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了絕望。   大明召出白骨劍杖,使出乾坤八劍中的守勢「艮山重岳」,並藉由符菉之法與地脈之氣,進一步化招為「十萬大山」,只見在天空中幻化出無數險峻山脈的形影。當然,這些山脈都是地氣所化的假象,而非真物,只能借型一時。   接著,大明一劍刺入地面,天空上無數的山脈開始一座座如雨般掉落了下來,試圖鎮壓住地變。   片刻間,大明的十萬大山在世界樹之前疊成了重重的高山峻嶺,但結果「轟」的一聲,高山一分為二,塌了—在斷山嶽的劍勢之前,任它奇峰異巖,也在瞬間化灰散去。   結果,劍勢直擊在大明身上,餘波甚至擊破了世界樹的守護結界,衝擊到了世界樹本身,震的世界樹落下不少枝葉。   若非這劍大半由大明自身所承受下來,世界樹這會恐怕是損傷慘重了。   因為最後以自身去承受這道劍勢,雖說是以獸化後龍甲附身的最強姿態,但結果還是白骨劍杖斷,大明身上也留下一道怵目驚心的深刻劍痕,鮮血如泉般湧出,一下子就染紅了週遭的土地。   然而,蒼冥劍訣畢竟非同小可,饒是以大明一身變態的自愈能力,此刻居然起不了什麼作用,只能勉強壓下侵入體內的劍意,不使傷害加劇罷了。   「王!」雷鳳和深藍等人的本相巨獸見大明忽然受重傷,立刻向那怪人撲去。   「停下!」大明此時重傷在身口不能言,只能以意念制止他們,然而這三隻巨獸此時皆是怒火中燒,根本不顧大明的阻止。   只見那銀面怪人又隨手一劍揮出,劃出一道半月型的劍氣,可突然間,那道劍氣一化十,十化百,不一會就變得漫天都是,逼得雷鳳、深藍和巴特拉不得不張開結界,一心防禦。   「都給我退下!」大明趁此機會,以絕的威嚴強制勒令三人退後,他很清楚,雷鳳他們不會是這個銀面怪人的對手,沒必要去白白送死。   同這銀面怪人出現的,還有許多邪仙,一時間將夢無涯他們壓得反落下風,大明便打發雷鳳去對付他們,這個神秘怪人交給他來應付就好。   看著那銀面怪人手上所握的蒼冥,大明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昔日心神相通的神劍,此刻看來卻是如此的陌生,大明甚至連侍劍的存在也感應不到,任他如何呼喚也沒有回應,只有劍身上那耀眼且妖異的血紅光芒,不斷地刺激著他的神經。   萬靈血祭,顧名思義是以萬物生靈血肉與魂魄為祭,從而產生莫大願力的一種祈願法,獻祭的生靈越多,所產生的願力也就越大。   然而,此法非用於大善,若獻祭的對象是心懷虔誠善念,願犧牲自我的人,所產生的願力為善,當可救世之用。   反之,若濫殺生靈為祭,魂魄的不甘與怨恨讓所產生的願力為惡,這股惡念甚至會危害到世間。   只是心懷正道,願自我犧牲的人太少,反而是那些旁門左道的妖邪常用此法來汲取力量壯大自身,久而久之下來,這種祈願法成為了世人眼中的邪魔之術,被深深的厭惡。   不管是從天帝的魂玉,還是從廢人那裡,大明對萬靈血祭的瞭解,大致上是如此。只是他更瞭解一點,蒼冥秉持正氣生於天地之間,經千萬年錘煉後方始成型,若說光憑三聖靈這幾年所收羅的生靈之血就想污衊它,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說句大話點的,就算三聖靈屠盡了這一界,所集起的惡念也於玷污不了蒼冥。   但,凡事總有例外。   就算三聖靈手段再厲害,大明原本還以為自己有時間去追回蒼冥的,但是蒼冥劍訣的出現,讓他明白自己始終還是小看了敵人。   當下,大明強壓下自身的傷勢,衝上前去與銀面怪人展開了肉搏。他深知蒼冥劍訣的厲害,絕不可以給對方展開手腳的空間,因此肉搏戰是最好的選擇。   在蒼冥面前,大明身邊根本沒有能與之相比的武器,或許同為天帝佩劍的天之叢雲可以一拼,但是那把劍被大明留在天宮的劍池修覆帶在身邊,此刻白骨劍杖又已斷,現今大明剩下的,只有自己的拳頭了。   沒有任何花巧的動作,大明獸化後的龍爪握拳,直接硬撼對方蒼冥的劍鋒。   以力對力,大明連續幾十拳都直接轟在蒼冥的劍鋒之上,就算兩手的拳頭已經是血肉模糊,但攻勢卻越加的凌厲起來。   在攻擊當中,大明發現對方的身體素質遠遜於自己,速度與反應都沒自己快,但是奈何劍術確實精妙,讓他總是懷疑自己為啥總是莫名其妙的將拳頭送到蒼冥的劍鋒上去。   不過,大明的拳頭也不是好受的,每一拳都有崩山滅地之威,就算打擊在蒼冥劍上,傳遞過去的餘勁也絕對不小,因此當幾十拳累積下來,那銀面怪人顯然也開始吃不消了。   就在此時,被大明強壓的傷勢忽然發作,連綿的攻擊出現了一絲空隙,那銀面怪人抓緊時機,磅礡的劍芒從蒼冥身上散發,一劍將大明斬飛了出去。   大明雖然及時一拳打偏了蒼冥,但還是被斬傷了肩膀,加上雙手拳頭的傷勢一口氣爆發出來,整個人頓時鮮血淋漓的慘不忍睹。   這時,銀面怪人趁勝追擊,高舉蒼冥想發出一記大招,忽然一記湛藍的雷電劈到了他身上。接著,一道人影擋在了大明身前,張開手,護住了他。   突來的攻擊中斷了銀面怪人的大招,雖然沒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但也讓他感覺莫名其妙的。大概是和大明拚殺的太厲害,就連有人靠近了都不知道。   詩函!?   大明訝異得眉頭一皺,因為來人的背影跟詩函很像,身上的味道也極其相似。只是大明不懂,她怎會突然跑到這裡來?   對於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女人,銀面怪人絲毫沒有留手之意,一樣把蒼冥給高舉了起來。   只是,這時又是一道綠色的光柱擊向他,逼得他不得不收招退避。這次的攻擊和剛剛的雷電不一樣,來自很遠很遠的天空上,強大的破壞力讓他不敢硬接。   如暴雨般傾洩而下的綠色光柱,逼得那銀面怪人不斷的移位,同時,一陣熟悉的聲音讓大明錯愕了一下。   「死胖子,撐下去啊,就這麼被幹掉,可不像你啊!」   大明不敢置信的望向天空,然後……他囧了。   那是以白色為主的巨大金屬機器人,背上是四對藍色的尖刺狀飛翼,左手持紅色盾牌,右手持高能量光束步槍,造型一整個帥到掉渣,大明甚至能看到它額頭上X一10A的編號。   這一刻,大明無言了。   那聲音的主人向來有些搞怪的天份,這點大明是知道的,但是這次也太離譜了!他是從哪弄來這玩意?   ZGMF-X10A,通稱自由鋼彈。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部機體根本就是動畫裡的幻想產物,現實裡哪來這種東西,就算以他具現化的創造能力,也很難弄出這種大傢伙來。   「老是幹這種事,在被敵人幹掉之前,我會先被你給嚇死啊!」   大明一邊自言自語,手上一邊再次握緊了拳頭,可雙手上的傷口卻因為施力,鮮血一口氣的噴發了出來。   阻擋在大明身前的女子回頭看到大明這副模樣,臉上露出了急迫關切的面容,而她回頭時的容貌,著實讓大明愣了一下。   那女子是大約十五、六歲的美麗少女,但讓大明驚訝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她的樣貌,因為她的樣子實在跟詩函很像。   不過,大明知道,她並不是詩函。   像歸像,仔細一點看的話,還是能發覺兩人不同的地方。   只是,那名酷似詩函的女子身上卻給大明一種很熟悉的親切感,當下大明心中升起了一股荒謬的感覺。   「思語?」大明試探性的,弱弱的叫了一聲。   「爸爸—」那美麗少女的眼淚當場宛如黃河決堤般流了出來。   瞬時間,大明整個聚集起來的應敵氣勢全都潰散了。   貌似他跟妻女才分開一個月,怎女兒突然間就長這麼大了呢?   大明頓時腦袋暈暈的有些轉不過來,六歲跟十六歲……這也太快了吧!   而實際上,不光是大明被嚇到,就連思語此刻也是嚇慌了。   原本只是因為一個多月沒見,思念父親,所以才偷偷跟人跑下凡來,可哪裡想到居然看到大明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另一頭,銀面怪人避開了自由鋼彈的火力壓制,再次揮劍往大明衝了過來,一記旋身就是三百六十度的大回斬。   當下大明左手摟住思語,右手爪畫出一個盾字元菉附於爪上強化,然後用右手爪直接抓住蒼冥,擋下這一擊。   「壞人!」   小孩子的世界黑白分明,很自動的將傷害自己父親的銀面怪人劃分為壞人一方,抬手就是一枚西瓜大小的火球打過去。   思語這一下出手迅捷、毫無徵兆,加上距離過近,銀面怪人無法躲避,被火球擊中了臉部。   這記攻擊的傷害雖不大,但卻成功的暫時擾亂了銀面怪人的知覺,真正的殺招卻是大明隨之而來的數記重腿,直接硬踹在對方毫無防備的腹部上。   這可不是思語那種不成熟且威脅性不大的攻擊,大明這幾腿可是下了死力,試圖逼對方蒼冥離手,因此勁道一次比一次要重,就算踩在地上也得把大地踩崩了。   然而,一連七腿重轟,對方卻是寧願受重傷也不肯放開蒼冥,反之蒼冥身上劍光大盛,意欲拚個兩敗俱傷。   大明因為有思語在身邊,當然不可能放手與對方硬拚,只好帶有不甘的放開蒼冥,同時一記猛烈重腿將銀面怪人踹得遠遠的。   大明這幾腿攻擊太重,那銀面怪人飛出去摔落地上後幾乎站不起來,唯有靠蒼冥硬將自己撐起。兩人雖說都是重傷在身,但是大明體質遠強於對方,目前情況看來反佔優勢。   只是對方那全罩式的銀色鬼面上雖然一絲細縫也沒有,讓人完全看不出臉上神情為何,可大明依然感到對方澎湃的戰意。   目前,大明雖然是略佔上風,但整體戰況,防守方卻顯得不樂觀。   從四條血縫過來的噬影級炮灰兵變少了,邪仙卻多了起來,一度曾差點反壓過夢無涯的防守,後來雖說有自由鋼彈的強大火力加入,但依然挽回不了數量上的劣勢。加上世界樹的守護結界已經被蒼冥劍訣攻破,現在世界樹本身已經成了被攻擊的目標,情況岌岌可危。   這時,銀面怪人再次舉起蒼冥,看樣子又是想用蒼冥劍訣的大招,不過不是對著大明,而是對著世界樹。   只要世界樹倒下,他們這次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可若大明要守住世界樹,也只有以自身硬擋一途,這筆帳怎算都賺大了。   自由鋼彈本來分出光束步槍要再次牽制銀面怪人,但是霸巨大的身軀卻突然擋住了銀面怪人,接下了自由鋼彈的攻擊。   可就在銀面怪人蓄勢待發之際,蒼冥劍上突然爆出激烈亂竄的白色電流,讓銀面怪人差點操控不住它。   這時候,光,降臨了。 第二章 天道之威   光,從天空灑落。   原本黑暗的世界此刻卻像蛋殼般一塊塊的剝落,露出原本湛藍無比的青空,陽光照耀了大地,瞬間淨化了大部分畏光的噬影和怪物。   然而,封閉的世界已破,被屏蔽的法則再次回歸正軌,四條血縫也開始慢慢緊縮閉合了起來。   那是不屬於這世間的產物,自然也就不該存在。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一大票邪仙有點不知所措,眼看世界樹就快攻陷,卻突然發生這檔子事,當下便猶豫起是接著打,還是不打?   有些知機的看到銀面怪人和霸開始退卻,於是早一步就溜回了血縫內,但是剩下大多的邪仙卻還是貪功急進,不願輕易放手即將到來的勝利,畢竟三聖靈曾許下無數讓人怦然心動的好處,利益當前,哪可能那麼輕易的放棄。   不過,再多的好處,也得有命去用才是。   這時大明從懷中取出代表三界巡查使的那枚玉令,輕輕的舉了起來。   「三界令」,但更多人稱它為「誅仙令」。   可是問到如何誅仙,恐怕如今就算仙界也沒人說得上來,畢竟誅仙令上一次發威,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遠到仙人都不知湮滅幾代去。   而如今,誅仙令的威名將再一次的展現。   當大明輕輕舉起誅仙令時,一道浩然之光直衝天際,當時許多邪仙並不在意這點,事實上,他們壓根連誅仙令都沒見過,更何況它發威時的預兆。   但很快,場上就出現了變化。   一股草名的威壓從天而降,直接籠罩在整片土地上。   頓時,所有人都發現自身居然動彈不得,這不但包括了邪仙,甚至連荒獸們的行動也被限制了。剛剛還廝殺震天的戰場,此刻卻是悄然一片,人人都像塑像一般的定身,場面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這股威壓並不是來自於人,而是法則,不過這裡的人更習慣稱呼它的存在為——「天道」。   「乖,別看,眼睛閉上。」   此時,場上不受天道威壓所影響的,也只有大明和他懷中的思語了。   思語的眼睛裡充滿好奇的看著,不過大明卻不想她看到接下來的這一幕,便將她的小腦袋瓜子摟在了懷裡。   天道無情!接下來的景象,可不會是什麼賞心悅目的場景。   「定罪!」   大明手持誅仙令的手輕輕往下一揮,頓時萬餘道熾白天雷自朗朗晴空而降,浩瀚的威勢直逼人心魄。那些天雷不是聲光上的震撼,而是更深入直接撼動內在靈魂的力量。   天道的存在並不是一種口號,在場不分種族,全都感受到了這一點。那是一種說不出層次的絕對威嚴,不容褻瀆的存在。   其中大部分天雷擊中了邪仙,但也有部分落入了己方陣營中。   在場邪仙認出這是一種天劫,當場嚇的魂飛魄散。   雖說不知是何種天劫,但對他們罪孽滿身的邪仙來說都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可奈何身體被威壓的動彈不得,就連法寶仙器也不能驅使防身,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天雷打到自己身上。   這些邪仙在三聖靈的幫助下,一直用著某一種方式在躲避著天劫,但他們卻忘記了一點,一直以來累積的壓力,一口氣釋放時是很可怕的。   那天雷打在身上,就像是有千萬根針死命的往身體裡頭刺,起初又麻又疼,但還算可以忍受,不過過一會情況可就不一樣了,他們駭然發現這股入體的力量居然開始影響到了靈魂,從刺痛轉眼間變成撕裂,好像要把靈魂撕開一樣。   同時,這些邪仙的身體也開始從肢體末端慢慢的消散,就好像融化了一樣,只是當事人的心智都被來自靈魂的痛楚所佔據,而沒發現到這點。   這熾白的天雷乃是一種天劫,不過與無痕所受的那種試煉天劫不同,這種天劫為滅罪之用,比起一般邪仙所害怕的天劫還要高上幾等,是只有誅仙令才能發動的特殊大劫。   誅仙令本身其實沒什麼威能,簡單的來說,它更像是一種發信器,召喚「法則」對某特定範圍進行立即審判。   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在剛剛三聖靈創造出來的那個屏蔽空間裡,誅仙令本身連結不上「法則」,就變得與廢物一般了,就像收不到信號的手機一樣。   而只要在審判範圍內的對象身上罪孽值超過某一標準,不管敵我雙方立即就是審判天劫加身。不過,這一個標準值設定的相當高,普通凡人就算作惡一輩子可能還沒有資格挨上一下,不過因為在場的全都是邪仙居多,所以召來的天雷也就誇張的恐怖。   至於落在世界樹附近那幾道,就看哪個倒嵋的缺德鬼不幸中獎了。   這種「地圖兵器」說強很強,但說沒用也沒用,畢竟只要身上沒有罪孽值或罪孽值不到標準就不會觸發審判,所以能打擊的目標實在很有限。不過,眼下是難得數百名邪仙齊聚一堂的特殊場合,著實讓誅仙令好好威風了一把。   這熾白之雷淨罪時會產生莫大的痛苦,其強度與受刑者本身的罪孽值深厚成正比,且這來自靈魂與肉體的痛楚無法抵禦,就連嘶吼宣洩也不能,只能在沉悶中露出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其他的什麼都做不到。   這過程在旁人看來或許才短短幾分鐘,但對受刑者來說卻是千萬年般的長,且在天雷淨罪之後事情還不算完,這些人的元神將重入輪迴以贖往日罪過。   這誅仙令帶來的審判天劫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當天道的威壓散去之後,在場卻沒人敢動彈一下,一方面是天道餘威尚存,二是方纔的景象給了眾人更深一層的震撼。   或許沒人會知道方才降臨的威壓名為「天道」,畢竟在場的多半是未成仙的修道凡人,所屬層次還體悟不出這些存在,但是那萬雷齊降的天威卻是實實在在的撼動人心,讓人體會到何謂天威莫測。   由於天宮並不直接管理下界的凡塵俗事,雖說現在依然是民間信仰的主流,但威信卻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失,若不是各國掌權者至今依然是由上天選出,恐怕天帝的存在早就變成是一種傳說了。   也因為如今天宮威信不如以前,所以此次人間才那麼容易動亂,畢竟別有二心的人開始多了起來,就連這次前來參加諸國聯會的人,也有不少是抱持著各自打算的。但是,經過眼前這一幕,相信很多人都會收斂不少才對——天宮並非沒落,只是威嚴不顯而已,別有想頭的人還是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再作打算。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算是告一個段落了,為首的邪仙已盡數被誅除,剩下未被消滅的噬影和怪物也自然有人去善後,已經用不到大明出馬……   帶著一身傷勢,大明收起荒獸軍團回轉碧瀾宮。這時,那台自由鋼彈也落在宮殿前,然後化成一團光,開始縮小了起來,一個人影出現在光團之中。   大明看著那個人,臉上有著不可置信,也有著驚喜,若不是現在自己傷得只能靠在思語身上,他大概已經一腳踹過去了。   「死阿德,就你會搞鬼!」大明有氣無力的笑罵著。   來人一臉笑得賊兮兮的,不是本該在地球上的阿德還有誰。   「我先休息一下,晚點……你得給我好好……解釋解釋。」大明越說越小聲,最後整個人直接靠在思語身上睡著了。   「爸爸!」思語顯得驚慌失措的,眼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阿德也一樣想不出辦法來,只好看看左右附近有沒有人能幫忙的。   這時,廢人突然冒了出來,一手就將大明拎起。   「放心吧,他沒事,不過是點小傷,睡一覺就好。」廢人邊說,邊往碧瀾宮內走去。   看著大明血濺全身,身上一道幾乎快將他剖開的劍痕,雙手破爛的像是兩團爛肉一樣,這居然還只是小傷而已!?   廢人漫不經心的說法讓阿德內心寒了一下,這位不知又是何方神聖,看起來還比大明更變態的樣子。   因為傷的太重,大明的肉體自動轉為休眠狀態,這是他在廢人那非人道的嚴苛磨練下所學會的習慣,務求能在最短時間內回復自身的傷勢,只是蒼冥加上劍訣的威力實在是太過恐怖,直接讓他沉睡了一個禮拜。   當大明醒來之後,張眼看到的就是思語一臉擔憂的臉龐,不過讓他有些發愣的是,此時在他眼前的思語,是原來那個只有六歲的小思語,而非先前出現的那名十五、六歲的少女。   「我還在作夢嗎……」大明摸了摸額頭,敢情自己睡糊塗了?   可這時,小思語卻很高興的叫喚了起來,讓大明知道眼前的小人兒並不是他的幻覺。   思語小小的臉蛋因為興奮而顯得紅撲撲的,若不是大明此刻身上傷勢還沒痊癒,她早就撲上去了。這一個禮拜來,她天天守在大明身邊,臉上的憂心看了就讓人心疼,直看到大明醒來才重新展現出了笑容。   大明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兩手把小思語抱起來,左看看右看看。   可大明是越看越納悶,眼前明明就是自己的小女兒沒錯,那當日看到的那名酷似詩函的少女又是誰?   思語這時正開心,也沒感到父親臉上有什麼不對,只當大明正跟自己玩呢,一直笑嘻嘻。   「喲!胖子,你醒了嗎?」   忽然,房間門被打開,大明看清楚走進來的幾人後,臉上頓時變成一個囧字樣。   阿德、老孝、丹羅,大明在地球上的幾個好朋友居然全來了!   「你們怎麼……」大明起先錯愕了一下,有些高興,但忽然間卻又搖了搖頭說:「你們不該來的。」   看了看阿德,大明又道:「他們還好……可是你,阿德,如果出了什麼事,你的老婆兒女該怎麼辦?」   對這個問題,阿德起先搔了搔頭,然後想了一下說:「你不也是攜家帶眷,全家出動了。」   「那不一樣,我們已經脫不開身了,但是你們不同,沒必要捲進這場漩渦來。看我這個樣子就知道……這次,可是真的要玩命的。」大明指了指自己,他此時身上和雙手上還纏繞著白色的紗布,雖說沉眠了一個禮拜後已無大礙,但還是無法痊癒蒼冥劍訣帶給他的傷害。   「胖子,我想幫你,這是真的,但我也不否認我有一點私心在——不能每次好玩的都讓你搶先啊,這是一個我所不知道的世界,我不想一輩子平平凡凡的活下去。」   在阿德說這一番話時,大明在他眼裡,看見了一抹興奮的目光。   這就是所謂男人冒險情懷的浪漫嗎……   大明雖有些無言,但也能理解阿德的想法。   平凡的時侯,總是會渴望著不平凡,但是不平凡久了,卻又想著回歸平凡。人類,是種充滿矛盾的生物。   既然阿德都這麼說了,大明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內心還是有點疑惑,便問:「那你們到底是怎上來的?」   「是你的小妻子讓人帶我們上來的。」丹羅在旁回答道,相對個頭高過兩米二以上的他(看起來最近又長高了),詩函和無痕才約一米六、七,確實只能稱得上是個「小」字。   「詩函?」大明對丹羅的回答感到奇怪,以詩函對他的瞭解,應該不會擅作主張做出這種主意才對。至於無痕,大明知道她是個不會亂來的人,不過在詩函的帶頭下……這就很難說了。   「噢!亞格斯,這裡真是一個神奇的世界。」丹羅還是習慣用大明和他搭檔時的名字來稱呼他,「你知道嗎,他們那裡有個奇妙的空間,在裡面一百年,外面居然只過了一天而已,這可真是神奇。這十天以來,我們在那裡學習了各種不可思議的能力,看吧!」   丹羅習慣性的上衣一脫,露出他那比以往更為精壯強健的體魄。   大明臉上三條黑線,當丹羅大喝出最後那兩字時,大明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立刻伸手遮住了思語的眼睛。   有些東西,小孩子還是不要看比較好,免得晚上做惡夢。   「看吧!看吧!這就是錘煉千年而成的肉體,藝術的極致表現啊,看看這肌肉、這線條……」   基本上,丹羅的體魄雖然強壯的有點誇張,但還算可以接受,不過肉體看上去少了一種爆發力,反而給人一種柔和沉穩的感覺,如同山脈般的穩重。   大明不知道丹羅學到了些什麼,但他的肉體很明顯進入了另外的一個層次,由張揚變得內斂,一旦爆發出來,力量會變得比以前還要強大。   不過,他自戀的程度恐怕也更上一個階層了,身體週遭的謎之星星是越閃越多,讓人感覺有點可怕。   大明緊緊抱著女兒讓她隔離這個已經人格毀滅的傢伙,一邊看向了阿德和老孝,「詩函她們沒和你們一起來,怎會讓小丫頭自己一個人跑來了?」   說到這個,阿德就轉頭看著天花板,老孝開始把書翻來翻去,丹羅則是更用力的賣弄他的肌肉,一個個都顯得很忙的樣子,沒人有空回答。   倒是對自己女兒頗有瞭解的大明,開始不懷好意的低頭看著女兒。   「小丫頭,你又偷跑了?」   「我想爸爸。」小思語頭低低的不敢抬起,同時又有點撒嬌的說了這一句。   大明一絲氣也生不起來,最終也只能語氣無奈的說:「以後不可以再這樣,知道嗎?」   「這次幸好你們及時出現,不然這一戰後果恐怕很難說了。」大明知道,若非阿德他們在外劈開了三聖靈的屏蔽空間,世界樹很有可能會守不住,蒼冥的出現實在是太突然了   「那也是剛好,本來是要來這跟你會合的,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幸好老孝知道怎去破解,他這一千年來讀的書果然沒有白費。」阿德說著,和大明一起看向了老孝。   老孝正靠著牆默默的拿著一本書看著,經過時間的洗禮,他的個性顯得越加沉默寡言了,對大明和阿德的注視也只是點點頭罷了。   「別管他,我們說啥,他都知道,他現在學會了一心多用,只恨不得自己三頭六臂能多捧幾本書看。」阿德擺了擺手,要大明別在意。   這段修練的時間裡,阿德、老孝、丹羅等三人學習的方向都各有所不同。   丹羅是著重在肉體強化,在戰鬥中是站在隊伍最前方的人,人形坦克的他除了擁有強大的破壞力,同時也是隊友最堅實的盾與壁壘。   阿德主要強化的是感官、操控能力與精神力方面,使用特殊武具來換取強大的火力輸出,是隊伍中的重炮手。   至於老孝,他這一千年來就是不斷的吸收天宮藏書裡的知識,整天除了讀書,就是做實驗,是隊伍中的謀士與後勤支援。   由於他們是以戰鬥為目的所訓練出來的小隊,雖然個人修行層次還只剛步入地仙的水準,但單純論戰鬥力卻已是在飛仙之上,加上身懷逆天級的法寶,戰鬥能力甚至可和金仙階級一拼。   例如阿德的幻想武裝,是一件能把想像變為現實物體的法寶,他那台自由鋼彈也就是這麼變出來的,而且這件武裝能源是用外掛晶石,對自身的負擔較小,不然憑他們才修練個一千年的實力,哪啟動得了這麼逆天級的法寶。   阿德大概跟大明講了一下這段時間來的經歷,末了又跟著感歎了一句,「話說回來,你那個大老婆她真的很不得了。」   「詩函?她怎麼了?」大明奇怪的問。   「我們三個能在那百年時光屋裡待上十天,其實已經是極限了。時間會使人發生變化,尤其那種內外時間流逝不一樣的地方更容易讓人混亂,精神力不夠的,一天都待不下去,可是你那大老婆居然在千年時光屋修練了快二十天,光這點就不得不讓我佩服了。」   無痕也就算了,畢竟阿德知道她不是人類,可是詩函跟他們一樣是人啊,為什麼她的心智和毅力就高的這麼離譜?!   阿德光是想想,就感覺不寒而慄。   兩萬年的歲月啊……   要是他,早就變成化石了吧!   其實,素心給阿德三人百年時光屋的修行機會,也未嘗不是一種考驗,假如連這點精神毅力都沒有,在大明身邊也只是拖累他而已。眼下三人初步的考驗已經通過,不過素心早有打算,只要廢人在大明身邊,他們三個真正的考驗才正要開始,那傢伙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手下留情。   「你們說千年時光屋……等等!」在大明為詩函她們的付出而沉思時,腦袋中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情不自禁的叫了起來,「先前長的像詩函的那個女孩子……這小丫頭該不會也進去那種地方了吧?!」   思語不知道大明在大呼小叫什麼,目光一直好奇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我們還沒墮落到那種地步,大人的事讓大人解決就好,你老婆的意思也是跟你一樣,希望思語能有一個快快樂樂的童年。至於小丫頭那個樣子,你就想成是魔法少女的模式就好了,那樣子只能維持一小段時間而已。」   阿德說的輕鬆,但實際上思語變身後的魔法能力可是爆增的相當恐怖,別看她對銀面怪人造成不了有效傷害,那是因為對方有蒼冥護身的關係,金仙以下對上她的結果可是會很淒慘的,也算是思語本身的自保技能。   這技能,一半來自思語的天賦,一半來自天宮諸位娘娘們的教導。不過,真正讓思語學會的原因,卻是來自小雪,畢竟老是看小雪和雪姬間變大變小的,她早就羨慕已久了。   大概是天宮頭一次出現真正意義上的小孩子,諸位娘娘們對思語可是喜歡的不得了,雖說天宮裡也有仙童仙女,但是其真實年齡已經大的不可考究,哪有真正的小孩子新奇。   結果天宮住一個月下來,思語多了一大票乾媽,禮物也收了一大堆,連帶各種亂七八槽的小技巧也學了不少,不過大多都是教導思語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而非是戰鬥方面的知識,畢竟誰也沒想要這麼小的小孩子上戰場。   聽到自己女兒突然變成了魔法少女,大明臉上頓時又變成了一個囧樣。小思語聽的似懂非懂,不過看到大明一臉的苦瓜樣,倒是很高興的笑了起來。   「那接下來,你是怎麼打算?」阿德問起了大明接下來的計劃。   大明想了一下,說:「雖然這次對方出其不意的拿出蒼冥,但是看起來目前只能在特定條件下使用,至少在這個世界裡是不能用,所以蒼冥才會在屏蔽空間裂開後反傷了持有者。我想,大概是他們的萬靈血祭還沒有完全成功,所以我想去西方走一趟,看能不能查到什麼。」   「西方啊……西方仙界此時也正打得很混亂,想來它下界人間大概也平靜不到哪去。雖然你很厲害,但終究不可能一個人處理所有的事,想必你應該不會拒艷我們同行吧!」阿德說完,有些奸詐的笑著。   「你們人都來了,我想我也沒有拒絕的餘地。」大明聳了聳肩,不表示反對。   事實上,阿德說的沒錯,只是他在天界根本就沒有一個能相信的人,所以只好做個樣樣自己來的獨行俠。   得知大明要離開的消息,大野荒尊便過來和大明見上一面。   「身上的傷好點了吧?很抱歉,對於蒼冥造成的傷,我完全幫不上忙,我想還是回天宮治療的比較好。」   「傷已經好了大半,回不回去無所謂,而且我還有些地方想去看看。」   「已經決定好接下來的行程了嗎?」   「嗯,我想去西方看一看。」   「西方啊……」   「怎了?」   「我有一些不好的消息,我想你可以去看一看。」   「說來聽聽。」   天界這兒的資訊傳播速度不如地球,像西方的消息要傳到東方,總是要經過一段很長的時間才行。除非官方消息才能經由天宮的管理系統傳送出去,只是現在西方仙界混亂,連帶人間的西方世界也完全失去了連絡,所以現在也沒人真正清楚西方的現況如何,反倒是小道消息不斷的流竄。   「杜爾特斯,就如同我翠綠之境遺留的太古靈根一樣,那個國家也有一處地脈聚集點——無盡的冬湧之泉。自從這裡被攻擊後,我特意去檢查了一下太碧,卻發現地脈的連結變得有些奇怪。這個瑕疵很小,小到不特意檢查並不會發現,但只要太碧這裡出了什麼事,這個小瑕疵馬上會爆發成大災禍。」   「像是病毒一樣?」   「病毒?對,你可以說那是一種病毒,而這個病毒就是從西方的地脈流傳過來的,所以我希望你能順便調查一下。原本這事該交給上面去調查的,只是西方亂成這樣,想必也抽調不出人手然你要去,就順便拜託你了。」   「嗯,我會幫你看看。」   大野荒尊繼續和大明聊了一會,然後就要離開,臨走前補充了一句,「對了,你拜託照顧的那名妖族小狐狸,讓人帶話說希望見你一面。在這次的混亂中,她也受傷了,好像還傷的不輕。」   藍綾受傷了?   大明將她安排給大野荒尊的人手照顧,照理說應該不會上到戰場才對,怎會受傷的?   帶著疑惑,大明去看望了藍綾得到的答案,卻是很讓他意外。   藍綾是被大野荒尊所安排的人員打傷的,他們是潛伏的奸細,而目標,居然是樂樂那個丫頭! 第三章 鐵軌上的城鎮   「他們動手的很突然,若不是華玉剛好來找我,恐怕他們已經得手了。」   藍綾傷的很重,甚至維持不了人形的樣子,只能變回一隻巨大狐狸的原貌趴在地上,一旁則是華玉和樂樂在照顧著她。這一路上,華玉和樂樂處的很好,連帶和藍綾的關係也拉近了些。   「確定他們要抓的是樂樂?」   「嗯,我聽到他們是這麼叫喚的,不過我從沒見過那些人。」   大明看著樂樂,心中感到有點奇怪。這丫頭自小無父無母,和藍綾過著遠離人群的隱居生活,不太可能會得罪什麼人才對,還是說以那丫頭的性子,這些天裡鬧過什麼事了?   這時,華玉有些猶豫的說了一句。   「王大哥,那個……我有看到,他們安排接應的那些人,就是上次我們遇到的獸王神門(獸門)那幾個。」   聽華玉這麼說,大明頓時想起來了。   樂樂的血瞳之眼、獸門的怪異卷軸、霸身上的狂暴力量,這些全都跟狂怒元素有關,那傢伙當初肯定在天界留下了些什麼。   「那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若要留下來,我可以拜託國君照顧你們。」   「我不相信人類。」藍綾語氣堅定的說著,若非她一直對人類保持著戒備之心,這次偷襲早就讓她死了,而也因為這次的事件,她對人類的不信任感變得更加嚴重。   藍綾這句話,說得一旁的華玉臉上有點尷尬。   「那看上去,你怎麼蠻相信我的?」大明打趣的說。   「因為我根本不覺得你像人類,你比怪物還像怪物。擁有越強大力量的人,越沒心思去搞那種小花招。」   藍綾這句話頓時讓大明無言了起來,同時心中也感悟到了某些東西。   三聖靈為什麼從來不肯直接面對他和天宮,只會用些旁門左道的手段,原來是因為這樣,他們並沒有足以和自己與天宮抗衡的實力。一直以來,大明都被三聖靈的神秘面紗所迷惑,想通了這點後,內心的自信又增加了不少。   可是,這種只會玩弄陰謀詭計的敵人,遠比那些正大光明的對手要難對付啊!   想想,大明也不願多做煩惱,反正到時見招拆招就是。   「那麼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大明對著藍綾說。   「聽說西方有個人與妖族共同建造的國家,我想去那裡看看。」藍綾雖然還是很討厭人類,但她不得不為樂樂打算一下,總不能讓樂樂一輩子跟著自己過著遠離人群的生活。   又是西方!聽到西方這個詞,大明眉頭不禁挑了一下,隨後想了想說:「那你們跟我一起上路吧,我也正好要去西方看看。而且,襲擊小丫頭的那些人讓我有點顧慮,他們再來的話,你恐怕不好對付。」   「就這樣吧!」藍綾一點猶豫也沒有,就決定了。   樂樂在旁不表示任何意見,反倒是華玉一副有話想說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華仙子,怎了嗎?」   「沒,沒什麼。」被大明點到的華玉,慌張的搖頭否認。   其實,她心裡也很想和大明一起旅行下去,但理智又告訴自己這份愛慕是沒有結果的,還是早一點放棄的好。   就在大明等人準備要前往西方的時侯,卻又發生了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原本大明是要把思語交由夢無涯帶回天宮去,但思語卻不管怎勸都不肯走。   「我的小公主,先回天宮陪媽媽,好不好?爸爸很快就回去。」   大明對思語可是打又捨不得打,罵又捨不得罵,自從相認以來就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簡直寵的不得了。現在可好,自作自受搞得一點威嚴也沒有,變得難以管教小孩子,雖說思語不會做出什麼驕縱的事,但要固執起來,大明可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坦白說,比起詩函,思語似平更膩著他。   大明在家時還看不出來,可一旦要出遠門,小思語就會有點緊張的黏著他,甚至還有偷跟著出門的記錄,也不知道是怎樣。若在平時,大明並不介意,可是要去的是有危險的地方,這下可就傷腦筋了。   無可奈何之下,大明終於點頭答應,不過可是再三約定,要思語乖乖聽話,不能離開他身邊。   直到思語笑顏展開,大明才無奈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子,歎氣的說:「你這小丫頭可真是調皮,就跟你媽一模一樣的個性。」   還真別說,大明家裡幾個女人,不管大的小的,一旦倔強起來,大明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大野荒尊的翠綠之境位於人界極南之地,要前往西方的話是一段很遙遠的路程,不過在此,大明他們倒是得知了一件頗讓人意外的交通工具。   那是一種類似火車之類的大眾運輸工具,只是見面的第一眼真的會讓人震驚到有點無言,那東西真的很大,大到很不可思議,因為那根本是一座奔行在鐵軌上的城鎮。   說鐵軌也不然,因為地上排列的是三條又粗又長的巨型石軌,而在上行駛的是一塊梯形的巨大岩石,石頂的平面上則是林林種種尖塔型的建築物。   大明看了那塊巨岩半天,也沒搞清楚那東西到底是怎運行的,它既沒有輪子,不知道是依靠什麼方法在石軌上行走。   「我以為天界這裡科技並不發達。」   大明看了半天還是搖搖頭,雖然廢人訓練時教給了他很多知識,但那大多是關於戰鬥方面和自身能力的事,此外其他方面的知識就涉及不多,因此天界環境、地理風俗對大明來說還是相當陌生的一塊。依照廢人的說法,大明會活得很久,這些事情還是他自己用雙眼去看吧!   「不,你錯了,其實天界的科技相當發達。就算是最底下的一重天境,科技也遠比地球上進步許多。」一旁默默看書的老孝突然闔上書本說話了,只要扯到這類話題,他就會變得非常嚴肅。   「不過,我在人間旅行了一段日子,卻沒有發現他們有使用機械科技之類的習慣。」   「那類東西有禁忌在,跟前代的古文明有關。」老孝說著,遞給大明一本書,是本有關歷史類的書籍。   同時,就古代機械界文明的毀滅因素,老孝開始了一連串的學術講解。當中包含金屬生命看待血肉生命的錯誤價值觀,還有科技應當以人為本,而非過於追求武力發展,以致無法控制的超強武力毀滅了世界本身。   這類偏向哲學性的思考,大明和阿德都聽不太懂,倒是丹羅聽的有些點點頭認同。   平時沉默慣的人一旦開始說話,似乎會有點難以停下的趨勢。眼看老孝似乎想開始長篇大論的學術演講大明和阿德很有默契的上去架起他,把人給直接抬了上去。   「真是一群好朋友啊!」   廢人牽著小思語,慢慢的跟在他們後頭,有感而發。   其實,他很想讓人用八人大轎抬著走,但那由八名蒼巾力士所抬的轎子實在是金光閃閃的嚇人,小思語怎樣也不肯上去,廢人只好屈尊用雙腿走路。   沒辦法,小女孩太可愛了,而且廢人對她有種莫名的「興趣」……因為她身上有著一種廢人所不認識的奇怪力量。   要討小女孩的歡心,真難啊……   廢人看著收藏裡閃亮亮的法寶、神器,這隨便拿出一件都足以讓世人瘋狂,但小女孩卻是一件也不喜歡。   唉,傷腦筋啊,小孩子是要怎麼哄呢……   最後面則是藍綾和樂樂靜靜的走著,因為大多都是不認識的人,所以她們顯得話很少。   阿德老婆不在身邊,就像是一頭脫僵的野馬,老是想靠過去搭仙,不過每次都被藍綾給冷了回來。   但,阿德不以為意,反而樂此不疲的逗藍綾開口,反正他要的只是那個感覺而已,實際上也不敢真的做什麼。   對此,大明等人只給了他兩個字——「犯賤」。   這座巨大的巖城,其實是很久以前戰爭的遺留物。那個時期是以科技文明為走向,但過度發展的戰爭武器卻毀滅了大部分土地與國家,直到天宮出手干預。不過,天宮使用的手法卻很暴力,他們直接摧毀了武器和文明,清洗了一切。   自那一次之後,妖族從荒廢的土地上興起,弱勢的人類開始強盛,引導那次戰爭的高等科技種族則消失於歷史的長河中。也因此,後來的人們對機械使用上便有了很大的顧忌,所以造成機械產物並不普遍的情況。   就某方面來說,天界其實很自由,自由到人間發生世界大戰,上面也不會管的,只要不觸及底線,隨你們愛怎玩就怎玩。像這次人與妖之間的戰爭,對天宮來說其實已是司空見慣,不過是另一個種族與種族間的對立罷了。   當時的移動軍事要塞,如今卻變成連貫四方土地的交通工具,至於這座要塞當時的名字已經沒人知道了,現在人們叫它哥羅德,意思是旅行者的意思。   哥羅德上面的建築都是後來慢慢加蓋上去的,由於哥羅德的性質,這個城鎮上大部分都是旅館,也有不少餐廳和娛樂場所,是座十分商業化的旅遊城鎮。   透過官方關係,大明等人訂到了不錯的旅店。雖然目前西方的國家有點動亂,但哥羅德的特殊性能是一次大量運輸物資和人員,搭乘的商人和旅客依然是絡繹不絕,不透過點關係,可還真上不來。   「真是熱鬧!」   阿德從旅店的窗戶看下去,發現底下的街道擠滿了人潮,路邊都是南北聚集而來的商販,販賣的物品琳琅滿目,可說是應有盡有。   「嗯,不過相對來說,環境也就特別的混亂,若是我們被盯上的話,根本沒辦法發覺到。」丹羅觀察完環境後細心的說,特工干久了,對這種事自然非常的敏感。   「哥羅德一般都會停留在原地三天,然後才會出發前往下一站,所以這三天裡是人最多最混亂的時侯,大家還是盡量避免外出吧!」大明坐在椅子上,抱著思語說。   小丫頭雖然安靜的坐在大明懷裡,但是眼睛卻一直好奇的往外看,大明也只能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   大明等人所住的旅店位於哥羅德的東南一角,雖然人潮眾多,但已經算是治安相當好的地方,吃的玩的什麼都有,等待的時間倒是也不寂寞。   隨著第三天中午靠近,哥羅德上的人潮漸漸散去,街道上也開始安靜了下來。約一小時後,地面忽然一陣晃動,哥羅德開始行進了起來。   「出去一下。」老孝早就想下去觀察一下哥羅德的內部運作情況和原理,話一說完,人就已經衝了出去。   「我也出去逛逛。」阿德也是耐不住的性子,外面那麼熱鬧卻要他一直待在房間裡,早就忍受不太下去,如今看到機會,自然也跟著跑了。   廢人、藍綾和樂樂則都待在自己房間裡,丹羅在院子裡面鍛煉身體。大明則陪女兒玩些小遊戲,或者上看台看看風景,小思語則因為難得能獨佔父親而顯得十分開心。   晚餐時間,見其他幾人也沒要回來的情況,大明也就懶得去管他們,反正都不是小孩子了,便牽著女兒的手,逕自去找了家餐廳用晚餐。   哥羅德環遊東南西北四地,因此這裡的餐廳也聚集了四方的特色菜餚,就算一天吃一種,也不知要吃到何年何月才能吃的完。   大明點了幾樣比較適合小孩子吃的清淡菜色,然後開始哄著思語吃飯。思語每一餐都吃得很少,大明自然也像全天下的父母一樣,擔心自己的小孩會長不大。   在大明好不容易哄了思語吃點東西後,一個瘦弱的中年人突然靠過來搭話。   「晦!朋友,去西方旅行,還是做生意啊?好可愛的小娃兒,是你妹妹吧?」   雖然那中年人臉上笑得相當和藹,但思語卻不由自主的往大明靠了靠,似乎有點害怕的樣子。   思語天生有著看透人心的天賦,就算不特意去使用這個技能,對人的善念與惡意也能敏感的察覺到。所以,當大明看到思語的樣子,便對眼前的男子留上了心,自己女兒不喜歡的傢伙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去西方走走,順便看看有沒有買賣能做。」   看到小思語的反應,大明自然也用神念在對方腦海裡搜索了一遍,結果發現到一個頗為熟悉的名詞——「獸王神門」。   那些傢伙居然也找上門來了,手腳真快!   大明邊想邊與對方應答,可惜眼前這傢伙只是個小嘍囉而已,除了奉命來探探大明幾人的虛實外,其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過,這位朋友的穿著打扮,看起來不像是買賣人啊!」   大明等人的衣服是從碧瀾宮那裡拿的,樣式雖稱不上華貴,但質料卻比一般布料要好上很多,看上去就與別人不同   「我只做大買賣。」大明神秘的笑了笑,然後抱起思語準備離開,有這人在旁邊,女兒也沒興趣吃飯了,大明不想繼續糾纏下去。   「別這麼快離開嘛,有錢大家賺,看有沒有什麼買賣介紹介紹兄弟我的。」   中年人自來熟得很,立刻從朋友自動升上兄弟,還伸手要去阻攔大明。而他攔也就算了,手還特地往思語摸去,大明頓時不悅起來,瞬間從桌子上抄起一根筷子,擋住了他伸向思語的骯髒爪子。   「我跟你不熟,稱呼別亂叫,手也別亂摸,會出事情的。」大明若不是在思語面前不好出手,早就將這個傢伙給踢出門去了。   中年人訕訕的將手縮回去,也並不怎在意,依然厚臉皮的糾纏著說:「別這麼說嘛!出門在外,多交個朋友也好。」   「多個朋友是好,但多個用心不良的朋友就很讓人討厭了。」   大明冷冷的語氣讓中年人察覺自己的目的被發現了,這下就算臉皮再厚也扯不下去,臨走前惱怒的丟下一句,「白癡傢伙,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得罪錯人是沒有好下場的。啊……我的屁股……痛死人了!」   中年人說著說著,卻感覺屁股上忽然一痛,轉頭只發現一根筷子居然插在屁股上,然後一股草名的痛楚爆發,痛得一蹦一跳的跑出去。   大明這暗器發的非常巧妙,在場誰也沒注意到他手上少了一根筷子,思語則只是奇怪的看著那個忽然蹦蹦跳跳出去的人。   大明回來後,阿德和老孝也回來了。   在大明說起外出遭遇後,阿德兩人表示自己也被陌生人給搭訕了。   阿德還有些憤恨不平的說:「為什麼老孝就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去搭話,而我卻是又老又醜的歐吉桑,這是歧視啊!」   「看來他們對樂樂很緊張啊,居然就這麼盯上來了。看樣子這幾天晚上不會太平靜,大家輪著守夜吧!」大明看阿德的樣子,可以確定如果這時告訴阿德獸門的落腳處,他肯定會立馬上門抗議,順便把對方給剷平了。   就在大明想分配一下人員的時侯,廢人突然說話了,「守夜的事情讓我來吧,你們還有事情要做呢!」   「什麼事?」大明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繼續訓練啊,都荒廢好幾天了,該不會想偷懶吧?」   大明頓時囧了,有點討饒的說:「可我還是傷員啊!」   「你的對手可不會因為你是傷員而對你手下留情的。」   說著,廢人手一揮,幾座怪異的石門出現在眾人身後。   除了大明外,阿德、老孝和丹羅身後也都出現了石門。對這石門,他們可是一點也不陌生,因為這就是通往那怪異時空的入口,那十天來他們可是被操得很慘,對此可是印象深刻的很。   但是,他們很快就會知道,其實素心的手段已經是相當溫和了,落在廢人手上,才是地獄的開始。   阿德看看,吞了口口水說:「我們也要進去?」   大量歲月的流逝其實是種非常嚴苛的考驗,尤其是在精神上。在那漫無邊際的空間與時間裡,如果意志不夠堅定,恐怕會失神到連自己為何存在都不知道。   「廢話,不然憑你們這點實力,恐怕以後的戰鬥中要活下去也很難。撐不下去的人就離開吧,只有獲得力量的人才有資格站在舞台上。」廢人說著,手指一彈,所有石門同時打開,將幾人給吸了進去。   藍綾看著幾座石門,看得有點出神了。   「想要力量嗎?不過,代價可是很嚴苛的。」廢人的低語就像是惡魔的誘惑一樣,蠱惑著藍綾的心思。   「我想要力量。」藍綾想了想,堅定的說,因為目前的她根本保護不了樂樂。   「我也要!」一旁的樂樂還搞不太懂發生什麼事,不過看到藍綾這麼說,她自然也跳了出來。   「那麼,自己要有所覺悟呢!」   廢人說完,頓時又出現兩座石門將兩人給關進去。   「接下來,該用什麼辦法去哄小丫頭呢……」   對將大明等人玩弄於掌心的廢人來說,要怎樣讓小女孩開心,這確實是個天大的難題啊!   大明等人是在晚上七點左右進去,而到了十一點左右,所有石門一齊打開,消失的眾人再一次出現在大斤之中。   出現之初,大家看彼此的眼神都很陌生,過了好一會才漸漸回復過來。畢竟經過「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大家記憶上會變得模糊,需要點時間調適過來。   阿德他們已經有些習慣了還好,想當初他們第一次進去後出來,三人可是對望了老半天才認出來。   沉默中,阿德最先破口大罵了起來。   「哇靠,那死變態,他肯定把時間調長了。」   「一百六十六年,現實時間四小時,算起來是一比一千的時光空間。」老孝倒是不以為意的推算起來。   「一日千年……」阿德頓時無言了,他們之前也才接受一日百年的訓練而已,這下子也跳太大了。   藍綾自己默默算了一下,她在裡面才十六年,算起來也才一日百年,和眾人程度上還有不小的差距。至於樂樂什麼也沒管,只是很久沒看到藍綾,一下子高興的撲上去抱住她。   大明則因為被虐待慣了,沒像其他人出現短暫失神的情況,逕自找了茶壺和茶杯,悠閒的喝起茶來。   倒是阿德看到大明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便忍不住問道:「胖子,你呢?你的時間比例是多少?」   大明想了想說:「忘了,沒去數。不過,前幾次好像是一日百萬年吧,不知道這次有沒有改。」   大明這句話一說,大廳裡所有人都啞了。   阿德幾人本以為他們就算和大明有差距,也應該有個頭才對,可如今才知道,原來根本就沒邊了。難怪廢人會說他們的實力不足以站在大明身邊,原來這還是很客氣的說法。   這時,廢人牽著思語走進大廳來,隨口說道:「已經是一日五百萬年了,你這傢伙,都不會數數的嗎?」   思語身邊,跟著好些小貓、小狗、小鳥之類的小動物。   原來廢人發現思語蠻喜歡小動物的,便叫自己手下的神獸全變成小貓、小狗、小鳥之類的,全部扮可愛去討思語歡心。   可憐一票威風凜凜的神獸遇上不良僱主,如今還得捨棄尊嚴去討小女孩歡心。不過,話說回來,思語對它們比廢人對它們好,人又可愛,搞得一票神獸都有了想跳槽的念頭。   「你這變態傢伙,又偷偷給我調時間!」   實際上,時間流逝已經對大明開始沒有意義,無論是一百年還是一萬年,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差別。這也就是廢人想要的目的之一,讓大明開始習慣脫離時間的束縛。   而在廢人的虐待下,大明開始明顯的向非人類轉變。   「亞格斯,你在裡面過這麼久,難道記憶不會產生混亂?」   像丹羅自己本身那麼單純的人,在歲月的摧殘下也曾好幾次發生過記憶混亂,後來完全是靠意志力穩定下來的。不過,他同時也發現,這種情況似乎能讓人類的大腦腦域大幅開發,所以後來記憶力也就越來越穩定,很少出現這種情況了。   但是,大明那種情況已經不能用人體科學去解釋了,畢竟人腦放那麼久,也都成化石了。丹羅也覺得人的大腦不管再怎麼開發,終究會有一個極限在,不知道再上去的層次會是什麼。   「開始會,可是自然而然間,我自己領悟了一個技能。」   說著,大明左手掌中浮現了一枚像是天帝魂玉的光芒物體,不過這枚光芒物是銀藍色的,是大明本相的顏色。   「這玩意,你們可以看成是電腦的硬碟,我的所有記憶都能成資料儲存在裡面,而這枚魂玉本身存在於我的靈魂中,所以以後怎樣也不會忘記事情了。」   眾人看得有點無言。   在大家還用腦子記東西的時侯,大明已經直接在靈魂上打上烙印了。   「這個,就是所謂永恆存在的開始吧……」   丹羅說了一句讓人醒思的話。 第四章 守護者   永恆,多麼讓人羨慕與渴求的字眼啊!   但是,永恆的存在就真的美好嗎?   事情永遠是相對的,在擁有一些事物的同時,還得要同時背負著其他的東西,無論好壞,而且……無法捨棄。   「永恆,那是什麼東西?好吃嗎?」大明表面上對丹羅的話嗤之以鼻,但實際上他清楚,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已經開始出現了變化,但是什麼變化,他又說不上來。   「哇!胖子,你神了,以後兄弟就靠你罩了。別的要求不說,就給我來座後宮吧,佳麗先來三千人就好,多了我怕應付不過來。」阿德半開玩笑的大驚小怪的說。   「可以啊,我把你老婆變出三千個,就有三千佳麗了。」   「喔!天啊,千萬不要!一個管我就夠了,來三千個,我會被管得死死的!」阿德那張哭喪著的臉,讓在場的人看了就想笑。   「這種情況,應該是精神力強大到足以引起質變吧,主要依靠的不再是肉體,而是不滅的靈魂存在。我想所謂的脫胎換骨,飛昇成仙,應該是這種現象的初步轉化吧!」老孝沒有修行的經驗,只能用理論去推斷。   「概念上是對的,相信以後你們也瞭解將要對付的是什麼樣的敵人,雖然你們在修行經驗上遠比不上他們,但由於專精在戰鬥方面,個人戰力反倒比他們所謂的仙人要強上很多。」廢人點點頭說。   「那麼……」老孝眼中出現了狂熱,「只要我們一直這樣修行下去,就有可能達到這種變化?」   一般人類的壽命不足百年,根本沒遺麼多時間來磨練精神力,但是現在老孝他們根本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時間要多少有多少,剩下就看個人的努力與天份了。   一想到以後可以不受時間限制的看書和做實驗,向來沉靜的老孝此刻雙眼簡直亮的嚇人,都快像手電筒一樣噴出強光了。   「環境條件,我是提供了,但能做到什麼樣的地步,還是得看你們個人。」廢人神秘的笑了笑,不再多說。   「鍛煉靈魂?是把靈魂鍛煉的跟肌肉一樣強壯嗎?」丹羅在旁邊摸摸頭想著說,還特地用強壯的體魄擺了擺姿勢。   丹羅的想法讓身旁的人感到一陣惡寒:他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麼……   接下來幾天,眾人因為有了目標,接受訓練時也不再抱怨了。   不過,讓人意外的,最先出現結果的,不是善於理論的老孝,而是沒頭沒腦亂練一通的丹羅。   這天訓練完後,丹羅出現時很興沖沖的對大家說:「來看來看。」   說著,他就如同平時那樣開始賣弄身體,擺起了姿勢。可是,這次不同的是,他身後忽然多出了一團淡金色的物體,並慢慢凝結成他上半身的模樣,而且擺出了跟他一樣的體魄、姿勢。   丹羅X2!   這個現象讓眾人有些傻眼,平時光他一個就有點讓人受不了,現在可好,居然還多了一個出來。   不過,廢人看到後,倒是有些意外   「喔,居然是陽神啊,你這個朋友資質很不錯呢!」   一般說的靈魂啊、元神啊之類的,其實指的都是同一種東西,都是精神意識的力量集合體,不過元神的存在比一般靈魂高上了一層。   但實際上,這類東西都是很脆弱的,除非昇華到不滅的層次,不然很少人會把這樣的東西投入實戰當中,而是被保護得好好的。   不過,陽神是元神的異種發展,本身擁有非常強大的攻擊力與防禦能力,在戰鬥中是最好的武器與護盾。只是這種能力相當稀少,天界歷史上只有少數幾個傑出武者覺醒這個天賦。   「與其說是資質……倒不如說,是變態到了極致吧!」   大明這句話說得很小聲,但卻得到周圍眾人一致的認同。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除了丹羅外,其他人都沒什麼進展。   老孝被眾多衍生出的理論搞混了腦子,現今還得不到突破。阿德則是無所謂,有的練就練,結果由於心態上比老孝平靜,所以程度反而比老孝進步許多。藍綾和樂樂著重在自身實力的修練上,還沒有進一步發展的打算。   如此一來,日子過得很平靜,直到有一天,事情發生了。   這一天晚上,廢人突然召集起大家宣佈……樂樂被人給抓走了!   「這些日子來,大家都練得很辛苦,不過!有些東西只有練習是不夠的,得要去實踐才行。眼下就是給你們的任務,樂樂那丫頭如今落在別人手上,天亮之前就會被帶離開,這段時間要如何行動,就看你們的了。」   雖然廢人說的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頭上只差頂個光環就能扮演上帝了,但所有人都清楚……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絕對在報復樂樂昨天晚餐上搶了他一條魚的事情。   歷練了那麼久,大家已經不是那種輕易動怒的性子了,所以也只是聳聳肩,聚集在一起商量一下看要怎麼辦。   藍綾則是一句話也不說,一個人走出了門外。   阿德開頭第一句就說:「胖子,以後你女兒要跟那個傢伙隔絕開來才行,不然啥時被賣了也不知道。」   「是啊,我也在想這件事情。」大明擔憂的說。   「這次我們分開行動吧,看誰先找到樂樂。」丹羅突然提議說。   「那胖子你一個人一組,我們三個一組。你水準比較高,這樣做比較有競爭力。   「我沒意見。」   大明去和思語說了一聲後,便一個人離開了旅店。   以樂樂今時今日的實力,已經不是會隨便讓人給拿住的小丫頭了,那小小的個頭可是有著能和丹羅貼身肉搏一戰的能力,會出這種事情,肯定是廢人搞了什麼鬼。   不過,想在哥羅德找個人,卻也不是那麼的容易。除了上層建築物林立外,做為曾經的戰爭武器,地下的岩石要塞空間更是錯綜複雜,沒點手段,想找個人簡直是天方夜譚。   而且,大明很相信,廢人絕不會那麼簡單就讓他們得手,就不知道安排了什麼陷阱等著他們。   想想,大明便選了一個地點走過去。   之前他曾經掃視過一名獸門嘍囉的意識,知道他們落腳在何方,只不過後來放著沒管罷了,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在不在原地。   想著想著,大明徒步走到了一棟建築物面前。這裡是遠離鬧區的冷僻地帶,一到晚上後幾乎看不到人跡,而那棟建築物裡黑壓壓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有人在裡面的痕跡。   想想也是,如果樂樂真的是被獸門的人給抓走,目標到手的他們自然也不可能還留在原地了,大明來此處也只想看看有什麼線索而已。   走進建築物內,不出所料的全跑得一乾二淨,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只是看上去這些人似乎走得很匆忙,很多東西都沒收拾,地上散落著一堆雜物,有衣服、有武器,甚至連錢袋都有,看來真的是很急,不然不至於連錢都忘了拿。   大明這時雙眼凝神,目光穿等障礙物開始檢查整座建築。   這招是跟超人學的,大明甚至練到能從雙眼放出熱能。在野外很好用,燒水、烤肉都不用生火,只是力道拿捏上還須掌握,因為現在射出來的熱線跟死光無異。   因為廢人特訓的時間越來越長,大明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以致閒暇之餘無聊到嘗試學習過往看過的電影、動畫裡人物的特殊技能,結果還真給他學會了不少亂七八槽的東西。   套句廢人的話,現在的大明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事。如果做不到,那也只是大明還沒想明白罷了。   大明將房子掃瞄了一遍後,確定房子裡一個人也沒有,不過在地板下卻發現了一個洞口。   洞口往下,大明的透視眼還練不到家,所能看到的距離有限,因此也不知道那個洞口到底是通到哪去。   當下大明也沒多想,地行之術一展,輕輕鬆鬆穿透了洞口遮掩的機關,然後隨即感到身無著力,整個人開始往下自由落體掉了下去。   直到快到底端,大明才甩出左手的骨鏈釘住東西,放緩了下墜速度並開始打量環境。大明這一掉就落的很深,他推算了一下,大概都到岩石要塞的中心部位了。   通道的巖壁上有著盤旋搭上去的簡易梯架,雖然大明覺得還是用跳的下來比較快,但不可能每個人都和他一樣。   通道底部是兩條左右分出去的隧道,感覺像礦坑般,隧道頂則有微亮的不知名發光石材提供著光源,不過亮度很小,所以隧道給人的感覺很昏暗,還有點恐怖的感覺。   哥羅德除了上面的城鎮建築外,其實底下的岩石要塞也住了不少人,不過生活條件較差,一般都稱為平民區或貧民區。但,這座岩石要塞前身畢竟是戰爭武器,聽說要塞內部還有一大部分是屬於未開發的危險地帶,甚至有部分區域防衛系統至今還在運作著。   大明雖然沒下來過岩石要塞,但這些天來光是聽人說的就瞭解不少。岩石要塞中心部位除了動力區,其他地方基本上是禁區,曾經有不少修行人和武者想深入探險,但結果卻從沒有人回來,因此這些地區也越發的令人忌諱。   而大明如今也不知道自己是身處哪個區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是走了老半天,一個人影也見不著,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就在大明準備回頭的時侯,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陣沉悶的撞擊聲響。   那聲音起初很微弱,但慢慢的越來越清晰,分明的節奏讓人感覺聽起來像是……腳步聲?   大明好奇的循聲追去,前方的環境忽然出現了變化。   原本凹凸不平的巖壁洞穴已經到頭,再過去的通道清一色是平整、光滑的深藍色金屬所構成,地上則是一條延伸出去不斷閃爍的白亮光線,像是在指引著人往深處走去。   大明隨著光線前進,直到了一個三叉路口,這時地上的光線也分左右兩邊延伸出去。在轉角處,那沉悶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了。   大明偷偷的探頭看了一下,卻發現那是一個高約六公尺的巨大人型石像,正一步步的逼近了過來。不過,說是石像也不盡然,那黝黑的身體中隱隱散發的深藍色光芒,那色澤如同一旁的金屬牆,大概是金石混合而成的產物。   老孝會愛死這個東西!   大明邊想,邊準備使用地行之術避開巨像,但卻發現這不知名的藍色金屬根本潛不進去。如今這通道四四方方的,想躲也無處可躲。   就在大明猶豫一下的瞬間,巨像在轉角處出現了。   巨像第一時間發現了身份不明的入侵者,立刻一拳就住腳下的大明捶了過去,而且速度快的嚇人,動作根本不似外表般那麼笨重。   大明也立刻一拳迎了上去,兩隻拳頭交撞出巨大的聲響,結果巨像居然只是微微往後一晃,此外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   「不愧是戰爭用的古兵器,質量就好。」   雖然大明才出了半分力,但結果也讓他有些驚訝,當下心念一轉,立刻往後脫離戰場。以這個巨像的威力,對一般修行者和武者是有很高威脅性的,看來獸門的人並沒有走過。   這條路,大明也就不願多浪費時間糾纏下去。   可突然大明背上一痛,整個人也產生了些微的麻痺感。他轉頭一看,發現巨像雙手上電光匯聚,接著又是一道閃電打了過來。   通常金屬是電的良導體,可是現在在這四周都是金屬牆的情況下,閃電卻詭異的只打大明一個人。不過,大明現在可沒空去多想原因,那道閃電是會追人的,不管大明怎樣閃就是躲不過去,才過了一會,身上的衣物已經是一片焦黑。   這還是因為大明身體本身抗生就非常高的緣故,若換作其他人,這會早就變成焦炭了。   「你給我電夠了沒有!」   盼間,大明左腳踩地蹬步,反身衝回了巨像面前,同時巨像雙手掄捶而下,奮力的砸往大明腦袋。   這時,大明右手舉起擋住巨像捶擊,左手則蓄力打向巨像小腿部。他就不信這麼大的一個傢伙,腿部崩壞後還站得起來。   當大明左拳擊中巨像小腿時,拳中蓄力的爆勁猛然的爆發開來,可突來一陣反震的強大力道,幾乎震得他左手抬不起來。   傷害反彈?這大傢伙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   不過,所幸那巨像吃了大明這一擊,右邊小腿完全粉碎,在無法站立的情況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話雖如此,那巨像卻還是未停止行動,雙手上的電流開始如同火花般亂竄,而且越來越激烈。   忽然,巨像的上下半身斷裂開來,並且所有的雷光彙集到腰部以下,變成一顆大的雷光球將上半身給托浮起來。   「還有這招,你作弊啊!」   像這種打了手還會痛的對手,大明實在沒興趣找罪受,況且這場戰鬥本就打的沒頭沒腦,再說他也有些擔心樂樂的情況,於是提起速度,立刻掉頭就跑。   只是大明跑了一陣子後,卻發現來時的那個巖壁通道已經不見了,而這條金屬通道卻長長的看不到盡頭。   「被困住了?」大明停下腳步,疑惑的想。   才一停下,後面的巨像已經追趕了上來。   既然無路可走,大明召出了白骨劍杖,一招「去吧!我的愛!」,直接轟碎了巨像。   「早這麼做就好了啊,真是浪費時間。」大明將劍杖扛在肩膀上,搖搖頭說。   可突然,通道內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警告!警告!入侵者警告!不明人形生物闖入主控殿堂西側,威脅等級高級,防禦系統全面啟動。」   隨著警報聲響,原本四四方方的金屬通道開始出現了變化,一排排鐳射武器從金屬牆後翻出,並且密集的對大明開火。甚至,金屬牆還分裂出兩條新的通道,一大堆巨像湧現了出來。   「哪有這麼坑人的!才打一個,結果全家都來了!」   大明頭上三條黑線。光是一個遺跡就這麼恐怖了,那麼這個機械古文明的全盛時期,又該是個怎樣的景象?   這時,大明右手勾畫出一個盾字訣的符菉,張開護盾擋住鐳射的射擊,另外左手一拳砸向了牆壁。   他注意到這金屬牆似乎不是很厚,也才約三十多公分而已,比起這條不知有沒有盡頭的通道,打穿牆壁尋找出路似平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一陣轟然巨響後,金屬牆凹了下去,但卻沒有碎裂。   從手感上,大明知道這面牆後面是實心的,於是毫不遲疑的又出拳擊向另一側,這次則很幸運的讓他給打穿牆壁。   這種不知名的藍色金屬異常堅固,堅固中還帶了韌性,而且大明注意到在被他擊碎的地方,藍色金屬的碎塊正化成液體聚合起來,破損的牆壁這時宛如活物般,慢慢的修補起破損的缺口。   不過,大明也沒心思多看,擊穿處的對面是個巨大的空洞,他當場跳了下去。   由高處落下,大明能看到底下是個像座城市般的大機械工廠,到處都是不知用途的機械和管線,只是尺寸實在是大的嚇人。相比之下,他簡直就像是來到巨人之國的格列佛一樣。   這些巨大的機械正傳來嗡嗡作響的聲音,顯然還在運作當中。   大明安穩的落在一處高塔上,然後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通道那些巨像並沒有追過來,這倒讓大明省了不少的麻煩。不過,大明抖了抖身上焦爛的衣服,這下可真稱得上是衣不蔽體了,沒想到會被弄得這麼狼狽。   大明從乾坤袋中拿出天宮弄來的衣服換上,碧瀾宮那邊的衣物質量雖然也不錯,但是到底是凡間俗物,沒有天宮出產的耐磨,耐用,還抗法術打擊。   就在大明更換衣服的同時,他眼尖的看到遠處似乎有幾個人影閃過,於是立刻追逐了上去。   不過,靠近後,大明才發覺那些人正被追趕著,而追著他們的人居然是藍綾,於是便搶先一步堵在那群人面前。   那群被藍綾追趕的傢伙之約有六、七人,一見到前面忽然有人擋住了去路,身上的武器立刻招呼了過去。不過,武器還沒砍到對方身上,一群人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就莫名其妙的被摔倒在地上。   大明為了不讓幾人逃跑,下手便重了一點,結果一群人躺在地上,沒半個能爬得起來。   「找到那丫頭了?」大明看著藍綾問著。   藍綾搖了搖頭,無奈的道:『他們身上有樂樂的味道,我正要抓他們來問話。」   這個……藍綾好像狐狸,不是狗啊,鼻子居然也這麼靈。算了,反正都四隻腳的,別計較那麼多了。   「好了,你們幾個把人抓哪去了,自己乖乖的說吧!」   「你居然敢這麼對我們,獸門的人不會放過你們的……唉喲!」   對方場面話還沒說完,大明不知哪來的棍棒,一棒子敲在對方頭上,「當壞人要有當壞人的自覺,既然被逮到就不要說些有的沒的。你們現在是俘虜,要殺、要剮、要打、要罵,完全隨我們高興,知道嗎?」   見對方還有話要說,大明就像打地鼠一樣,誰冒頭就敲誰棒子,直把他們打得滿頭包為止。   「你這樣,他們是不會說的。」藍綾認為大明的手段實在是太溫和,根本就逼問不出東西來,她準備上前幫大明一把,雙手爪子閃亮亮的好不嚇人。   忽然,被大明打的幾人忽然開始痛哭求饒,「說了!全都說了行不行!別打了!」   不過,這倒不是被藍綾嚇的,而是大明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打人超痛的。一開始,幾人只當成污辱承受,但是那棒子打下去的痛楚好像會堆疊一樣,一次比一次還要痛,到最後再嘴硬的硬漢也受不了。   「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事情能和平解決最好。」大明說著的同時,手上的棒子還順便敲了幾下。   「你這個不是和平……」有人想要出聲抗議,卻又挨了大明一棒。   服軟的幾人垂頭喪氣的,乖乖的將大明和藍綾帶到他們和其他人會合的地點。   他們在抓到樂樂後,打算用底下要塞的走私路徑運走樂樂。雖然行進中的哥羅德與外界連絡都是依靠飛行騎獸的空運為主,但是那太顯眼,所以他們才想到利用走私路徑從下層出去,到時侯神不知兔不覺的。   問了一下,大明才知道這片巨大的機械工廠是哥羅德的動力核心地帶。不過,雖然是重要區域,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麼人看守,而平常也不會有什麼人來就是了。   獸門那群人的撤退路線還在動力核心的下層,不過當大明和藍綾到達之後,卻發現阿德他們早已經到了這個地方,而且將所有獸門的人都給打得東倒西歪。丹羅手上甚至拎著幾人高高舉起,像是在追問著什麼。   「你們怎麼找到這地方的?太快了吧!」大明感到有點訝異,撇開自己找錯地方不說,光藍綾用鼻子聞的速度,怎也該比阿德他們快才對。   阿德得意洋洋的說:「嘿嘿,老孝已經入侵了這座要塞部分的監控系統,要找到這些人根本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樂樂那個丫頭呢?」大明看了一下四周,發現有部分獸門的人是上次就已經見過的,不過這些路人角色並不重要,大明壓根也沒記他們的名字。   「很遺憾,樂樂被人先行給帶走了,並不在這裡。」丹羅歎氣的說。   這時,眾人都一致的看向了老孝,而老孝正閉上眼睛操弄著雙手上一枚棒球大小的淡藍色光球。   丹羅對大明解釋了一下,這似乎就是機械古文明的操作界面,直接與大腦意識結合進行各種動作,也不知老孝是怎發現。   好一會,老孝才張開了眼睛,對眾人點了點頭,開始帶路。   走前,大明順手廢去了這些獸門的人的修行功力,讓這些人以後就算想為惡也沒有辦法。想來以這些人的本事,去動物園或馬戲團照顧動物,也應該是很好的出路才是。   一票人在老孝的領路下,輾轉來到一處四四方方的藍色金屬通道前。看到這種通道,大明頓時無言了起來。   「確定他們是跑進裡面去了?」方才發生的景象還令大明印象深刻,可以的話,他根本不想進這種鬼地方。   老孝點了點頭後說:「但是,那邊區域的監控,我破解不了,因為這一帶的防衛系統還在運作,所以我只能追到這裡為止,再過去的情況,我就不瞭解了。」   「這裡……你會愛死的。」   大明說著,左手化龍爪,從藍色的金屬牆上剖了一大塊金屬下來。   接著,眾人只看到大明手上那塊金屬熔化為液體狀,「爬」回大明剛剛挖出的缺口,然後硬化回原樣,那樣子根本看不出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而就在眾人大驚小怪的樣子中,唯有老孝開始冷靜的解釋著。   「這是剛德拉合金,是一種由無數細小分子組合成的生態金屬,堅固且有韌性,只要給它指令,就可以產生出各種不同的變化。   「你知道的真是多啊!」   由於老孝每天都捧著書在看,所以倒是沒人奇怪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不過這次有點不一樣。   「我研究了這座要塞幾天後發現,這裡包含的技術知識跟我父親當初所遺留下來的是相同的,所以我知道這些並不奇怪。」老孝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說。   「等等!你是說你那些超時代的知識技術,是來自這個滅亡不知多久的機械古文明?」   「是同源沒錯,不過是如何保存下來並轉移到地球上的,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都是些旁門左道,有什麼好說的。」藍綾顯得有些不屑,天界的人類和妖族對這種古代文明似平還是忌諱頗重的。   「我剛不小心闖入了一下,裡面情況並不好應付,我們還是追上去吧!」大明說了一遍剛才的遭遇,讓眾人小心那些巨像。   可就在眾人深入不久後,剛才大明聽過的那陣警報聲又來了。 第五章 要塞遺跡   「警告!警告!入侵者警告!不明人形生物闖入軍事研究區,失控實驗體開始活動,請相關工作人員盡快到場處理。」   一開始,大明幾人還有些戒備,不過等了一會,發現警報並不是衝著他們來的。   丹羅有些擔憂的說:「那些入侵者,該不會是在說樂樂他們吧?」   由於這可能性很大,讓藍綾臉上便有了些憂慮。   「那盡快趕過去看看吧,不過自己要小心一點,這裡面機關重重的,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只是大明話雖這麼說,可當眾人往內走了一段時間後,並沒有碰上任何機關,就連大明說的那種巨像也沒碰上。不過,這條通道卻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就像先前大明遇上的情況,一路上根本沒任何的變化。   「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大明忽然停了下來,開始用手敲了敲牆壁,想學剛才那樣砸一條路出來。   「這裡的生態金屬都由系統所控制,所以我想真正的通道應該隱藏在牆壁後面,只是不會對我們這些外來人開啟。   「那怎麼辦?總不能一個個砸過去吧?!」看著這無盡長廊,大明就感覺手痛了起來。   「我試看看能不能入侵這裡的系統。」   老孝說著,再次拿出那枚藍色光球擺弄了起來。   弄著弄著,眾人身旁的金屬牆忽然分裂出一個新的通道來,讓大家嚇了一跳。   「管理系統好像出了什麼問題,短時間內我可以控制一些東西,快走吧!」   在老孝的帶領下,大明幾人開始深入要塞內部。途中,還經過了幾個不知用途的房間,讓老孝看得是兩眼發光,若不是有事情在身,恐怕就賴著不走了。   隨著一行人深入,途中的房間裡慢慢可以看到大明先前所說的巨像,只不過這些巨像看上去都是年久失修,已經損壞,有的甚至崩裂成一地的碎石。   看得出來,這裡已經被人荒廢了許久。   「見鬼了,這些東西早碎的像一堆廢土了,可是剛追我的傢伙卻新的像是剛出廠一樣。」   「很奇怪,這裡既然已經荒廢了那麼久,為什麼管理系統似乎還在運作?」   對於丹羅這個問題,老孝也答不上,既然系統還在運作,這地方照理說不該荒廢成這樣才對。   「喂!過來看看。」   在某個房間角落,阿德發現了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在這陳腐已久的遺跡中,看起來特別的醒目。   這具屍體全身好像被什麼利器給割的稀爛,死時還保持著趴在地上滑行的姿勢,身後則拖著一長串的血跡,看樣子血都還沒幹。   「他是從別的地方逃命過來的,最後失血過多死亡。」   「去看看就知道。」   大明帶頭走在前方,沿著留下的血跡一路追尋過去。   在經過某個房間時,老孝突然停下來看了看。   這個房間裡滿是大玻璃管,裡面原本不知在培養些什麼,不過玻璃管內的培養液早就已經蒸發乾了,只剩些黑呼呼的殘渣和金屬物。   「這些東西有什麼好看的?」阿德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這在老孝眼裡就不同了,「這些實驗倒是蠻有趣的,他們想將機械金屬和活物混合培養出一個新的品種。你也知道,這概念和我母親的情況有點相似……」   老孝還沒說完,丹羅在隔壁房間突然大叫了起來,「你們快來看!」   隔壁的房間像是一處監視控制室,裡面有許多晶石製成的鏡面螢幕,其中大部分都已經損壞了,但有幾個螢幕出奇的勉強還在運作著,只是畫面很模糊就是了。   在其中一處畫面上出現了樂樂的身影,只不過那丫頭情況看起來很不妙。一隻銀色的巨大金屬軟泥正糾纏著她,好像要把她吃下去一樣,任那丫頭怎掙扎就是擺脫不開。   藍綾很緊張的撲在螢幕畫面上,可惜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H的情節啊!」阿德吹了一聲口哨,難道說接下來會發展成兒童不宜的畫面?   可惜阿德的願望沒有實現,當那隻金屬軟泥包覆住樂樂後開始產生了變化吃,酒慢慢變成一個高約三公尺,外表是女性的金屬人偶,而且樣子極像是樂樂。   當金屬軟泥開始產生變化時,畫面上突然冒出好幾隻巨像開始攻擊它。然而那隻金屬軟泥就這樣呆呆的被打,一點反應也沒有。   「老孝,地點!」大明知道再這樣打下去,在金屬軟泥內的樂樂可能先變成肉醬了。   「在找了。」老孝說著,摸索了一會後,說:「在東邊的房間,不過那裡是警戒區域,所有的路都被鎖死了,給我一點時間。」   「快一點!」藍綾著急著說。   「讓我來!」丹羅這時大喝一聲,身上陽神爆出,兩個丹羅同時出拳打向了牆壁,並且拳頭全打擊在同一點。   「轟」的一聲,牆塌了。   這裡的牆壁比起外面要老舊許多,不但脆弱而且也沒有復原能力,被丹羅這麼一砸後,居然就像粉塊一樣碎了。   大明拍了拍老孝的肩膀說:「這樣比較快。」   老孝唯有無奈的搖搖頭歎氣,這種手法真的一點技術涵養都沒有,「你們先去,我再查看看資料。那個東西的檔案被列為危險機密封存著,我想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東西,你們自個小心點。」   在老孝說話的時侯,藍綾早已經帶頭跑掉了。大明讓阿德留下來照應老孝,自己則和丹羅追了上去。   在幾人一路破壞的舉動之下,似乎是惹惱了這裡的守備系統,忽然間一大群棒球大小的金屬球飛衝了過來。   那些金屬球一陣亂撞,不過並沒讓大明三人受什麼傷,只是忽然間那金屬球開始變形,變成類似蜘蛛般的機械蟲,只不過它那八隻腳卻是又長又尖的利刃,被抓上可不得了。   看樣子,剛剛那具屍體就是這些「小東西」的傑作。   這些小東西一變身後就直直往三人身上撲,密密麻麻的好不嚇人。   「小心一點。」丹羅邊喊邊一拳揮出,直接將身前幾隻機械蟲給擊碎。   他的肉體已經鍛煉到非常恐怖的境界,說是刀槍不入也不為過,這些蟲子的利刃根本無法帶給他傷害。   當下,丹羅雙拳急如迅雷,許多機械蟲還來不及近身就被轟成碎渣,偶爾幾隻撲到了他身上,爪刃頂多也只能把丹羅的身體抓破皮而已。   藍綾身後則冒出兩條尾巴如鞭子般揮擊,她現在是八尾的境界,已經開始衝擊九尾天狐之境,這點小怪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至於大明則是最輕鬆了,右手畫了個盾字訣將機械蟲擋在盾外,然後反轉為「震」,直接將身邊的小蟲一次給震為飛灰。   雖然這些機械蟲非常多,但卻延緩不了三人的腳步。當丹羅和大明砸開最後一面牆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先前在螢幕上看到的那個房間。   只是,這時現場又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眾人之前看到的那團金屬軟泥,現在卻變了一個人類女性模樣的金屬人偶,臉上的樣貌極像是樂樂。人偶是以女性裸體外表呈現,那銀白的身軀顯出一種異常的妖艷感。   這個人偶高約三公尺,雖然個子只有身旁巨像的一半,但是破壞力卻異常恐怖,雙手五指上銳利的金屬利爪,往往是一次就抓破一隻巨像的腦袋。雖然這些巨像已經十分老舊,但是仍然具有一定的戰力,可在那個人偶面前卻是連一招也走不過。   「那是什麼玩意?」丹羅看到後嚇了一跳,有點害羞的不知道把眼睛看哪裡好。   「管它是啥,先把那丫頭挖出來再說。」大明毫不在意的說,倒是一點也不害羞,反正那丫頭的身體又不是沒看過,說銳起來,這人偶的三圍就跟樂樂那丫頭一樣呢!   藍綾混在巨像當中慢慢的靠近人偶,然後手化利爪,往人偶背上切了下去。   可突然間,人偶背上刺出兩片銳利的薄膜飛翼,反而切傷了藍綾的手和臉領。藍綾一驚之下反退了回來,然後又準備衝上去。   「別太衝動,看看情況再說。」大明將藍綾給攔了下來。   「好快……」丹羅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人偶剛剛突襲的速度竟然快得連藍綾都差點躲不過去,雖然藍綾算得上是關心則亂,但能傷到她,丹羅也感到有點意外。   打著打著,那人偶從一開始亂七八槽的打法,慢慢變成有模有樣的架式,舉手投足間都有著樂樂的影子,戰鬥能力更是筆直的攀升。   「那個物體好像在模仿樂樂的戰鬥能力。」丹羅說著,一腳將地上的碎石塊往人偶背後踢去。   那人偶也不回頭看,隨手揮出一拳將石塊打的粉碎,就跟丹羅對練時的樂樂一樣。   當巨像都被破壞得差不多的時侯,那只人偶開始將矛頭對準了三人。   站最前面的丹羅首當其衝,人偶一記正拳擊向了門面。丹羅用雙手擋下攻擊,但是人卻退後了好幾公尺,可見衝擊力道之大。   不過,丹羅趁勢抓住人偶的手臂,蠻力一發,硬是將整個人偶舉肩摔了過去。當人偶撞到地上後,丹羅更是一拳砸在了人偶臉上,在戰鬥時他是不會有任何猶豫的。   「好硬!」丹羅這拳在對方臉上連個印記也沒留下。   人偶的反應非常迅速,手化利爪一下子就抓了過去,不過卻被丹羅後躍給避開。   「它身上的金屬硬化的非常堅固,不用點特殊的手段,我想是無法破壞的,但是我又怕傷到裡面的樂樂。」丹羅有點憂慮的說。   這時,阿德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邊響起,在整個房間內迴盪著,「胖子,聽到了嗎?老孝說那東西相當的危險,它會對獵物進行寄生捕食,並且奪取獵物的能力加以強化。由於那是無法控制的失敗實驗體吃,酒所以老孝無法經由系統控制它,重要的是如果十分鐘之內不把那丫頭弄出來,她會被那團軟泥給消化掉的。」   「聽起來還真是槽糕,看樣子要來硬的了。」大明手指擰得節節作響,臉上一副很暴力的樣子,看不出來有半分覺得糟糕的意思。   「亞格斯,你小力一點,對方畢竟是女孩子……」連丹羅也看出大明是想趁這機會整治一下樂樂,不免感到有些擔心了起來。   「放心,我不會太用力的……」大明說著,人已經衝到了人偶面前。   人偶的速度是很快沒錯,但是大明要比它更快,瞬間就好幾拳打到了它的身上。   丹羅說的不錯,這種金屬確實強硬,如果要硬砸開的話,肯定會傷到裡面的樂樂,看來必須想想其他辦法了。   「火尾!」   大明召出火尾轉為輔助型態,雙手頓時冒出熊熊的黑炎,然後閃電般的抓住人偶的雙手腕。   霸道的黑炎瞬間熔毀了人偶的手腕,倆只手掌「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雖然那兩隻手掌立刻化回軟泥爬回本體,而且人偶的雙手也很快的再生出來,但是大明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確實消滅掉了對方部分的存在。   當下,大明改打為撫,在被他手上黑炎撫摸過的地方,銀白色的金屬就像冰一樣消融一大塊,雖說人偶很快的就再生消失的部分,但整體上的體積卻是不斷的在減少。   漸漸的,人偶的高度從三公尺高,開始慢慢的縮減了。   只是這個方法很有效沒錯,但是,卻有種說不出的猥褻感。   那金屬人偶是樂樂裸體的樣子,而大明這樣東摸西摸的,看上去簡直就是當眾在非禮人家。藍綾這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而丹羅甚至轉過頭去不再多看。   但是,他們沉默,並不代表別人也會沉默。   「胖子!我要跟你老婆打小報告,說你趁她不在的時侯對別的女人毛手毛腳。」   這時,阿德終於看不下去而發出怒吼,這胖子居然當眾做出這麼令人羨慕……啊,不對,是令人憤怒的行為,他不站出來主持正義怎麼行。當然,他絕對是為了公理和正義才站出來講話的,沒有絲毫羨慕和忌妒的情緒存在。   「去死啦!這種個性既不可愛又沒身材的丫頭,你以為我喜歡摸啊!」   大明也知道自己的行為看起來很H,所以他都是朝著三點以外的地方下手,絕對沒有任何心懷不軌的想法。   然而,不知道是被大明這句話給刺激,還是非禮人家這麼久終於有報應,人偶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澎湃的戰意與殺意。   原本人偶臉上緊閉的雙眼,這時緩緩的張開了。   「金之瞳」、「血之瞳」!   樂樂最強最詭異的爆發技,此時居然出現在了人偶身上。   「你……給我去死!」   樂樂的聲音依稀的從人偶裡面傳出來。   或許是軟泥的減少減弱了對樂樂的控制,也或許是樂樂對大明的憤怒超過了軟泥對她的束縛。總之這一刻,樂樂與金屬軟泥對大明的敵對意識結合在一起,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正拳,一記簡簡單單的正拳,就這麼直接砸在大明的臉上。   不但藍綾和丹羅感到意訝,連大明自己也感到很錯愕,因為這一拳,他居然躲不過去?!大明自己明明就做了迴避動作,不可能會被打中才對!   接下來,少女憤怒的鐵拳如同狂風暴雨般打在大明身上,這些拳頭出手都很重,若非大明身體並非常人可比,早就被打得稀爛了。   不是大明有被虐狂傾向,喜歡被打,而是這些攻擊實在很詭異,不管他怎樣閃避就是躲不掉。好像大明要閃躲到哪裡,這些拳頭都已經早就知道了一樣,都是直接砸到他閃躲移位的地方,這樣他當然不可能躲的掉。   她能預測出我的行動?   一開始大明是這樣猜想,可是就算是預測的,也不可能每一拳都命中,這也太誇張了。就算是讀心術也一樣,大明很多迴避動作都是身體的自然反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對方自然更不可能猜得出來。   「哈哈哈!胖子,報應啊……」   阿德不明白其中奧妙,只是覺得看大明被打很爽,因此不免就笑的大聲了一些。   可突然,阿德的笑聲不見了。   「哇靠!那種軟泥怪原來不只一隻,數量……多到數不清啊!胖子,你們那裡自己小心,很多軟泥往你們過去了。哇!這裡也有。」   說著,阿德那一邊突然斷了聯絡。   不過,大明這會也顧不上他們那了,他自己都被人偶壓得死死的,已然是分身乏術。他手上的黑炎根本就碰不到對方,自然也就無從燒起,現在只有他單方面挨打的份兒。   丹羅和藍綾聽到這句話,倒是對周圍環境開始警覺了起來。   就在這時,天花板和牆壁上的裂縫,忽然有銀色的液態金屬滲透了進來,然後形成一團又一團的軟泥,開始將丹羅和藍綾給包圍了起來。   「這些傢伙真噁心。」   藍綾厭惡的看著這些怪物,然後身上寒冰之氣一冒,瞬間凍結住了周圍幾隻軟泥,然後尾巴一揮,便將這些被凍硬的軟泥打成了碎塊。   至於丹羅的情況則比較危險一點,他走的是近戰肉搏的路子,對這種軟趴趴毫無著力之處的東西先天上就比較吃虧,往往是一拳揮出後造成不了什麼破壞,反而會被軟泥借勢捲上身來。   「破!」   所幸丹羅這段日子來學習內勁已至大成,大明又教給了他「爆」勁的訣竅,所以面對這些東西還不至於一點辦法也沒有,況且他還有陽神呢!   纏在丹羅手上的軟泥被他內勁一震,頓時飛濺的到處都是。但是,這些軟泥實際上都是由極為細小的機械個體所構成,丹羅的做法其實並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軟泥一下子又恢復了原狀。   不只丹羅,就連藍綾那邊也一樣,被打碎的軟泥解凍後一樣迅速的聚合起來。   打著打著,兩人卻發現周圍的軟泥居然是越打越多,終於知道了不對。   「再這麼下去可不行!」   有限的空間裡卻擠進了越來越多的軟泥,情況很不利於他們。   「亞格斯,你自己小心一點。」   丹羅吼了一句後將地板砸出了一個大洞,整個人隨即摔了下去,藍綾有些猶豫的看了看人偶,然後也跟著躍下。   只見大部分軟泥化為銀色的洪水般,瘋狂的往地板的洞口湧入。   大明知道丹羅是想轉移戰場,因此倒也不擔心他們。畢竟這些天來給廢人折磨也不是在玩假的,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自己壓箱底的絕招沒拿出來。   有少部分軟泥想趁機襲擊大明,不過它們並非是那銀色人偶,大明隨手一揮就能消滅它們大半吃,酒所以並不會成為威脅。倒是那個人偶令大明感至相當棘手,打不到又閃不了,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   修羅血瞳沒有這麼怪異的能力,看來應該是那隻金色眼瞳搞的鬼了!   大明鬱悶的想著,雖然他本身實力遠高出樂樂,但這種情況下除非是用無差別的大範圍攻擊,不然任何攻擊手段都會被人偶給預知躲開,只是大明如果這麼做,那樂樂會連人偶被他一起給幹掉。   就在大明無奈的時侯,那人偶的動作突然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然後身上的金屬開始飛快的化為粉狀的細末崩壞,一下子就露出了樂樂的身影,只是那丫頭看上去已經是不省人事了。   雖然樂樂目前已經能成功的控制血瞳,但對於金瞳卻沒什麼進展,那東西發動的時機很隨意,樂樂根本就抓不到規律。不過,只要血瞳、金瞳偶然同時發動,樂樂必定失控暴走,雖說這狀態下爆發出來的戰鬥能力遠比單純血瞳發動時還要恐怖,但是對身體的副作用也是難以想像的強烈,就連軟泥那樣的戰鬥合金在這種狀態下也支撐不了多久而自我崩壞毀滅。   「這丫頭身上全是謎呢……」   大明抱起昏迷的樂樂,跳下地板上的大洞,往丹羅他們追去。   丹羅他們留下的痕跡十分明顯,哪邊被破壞的最嚴重,往哪邊跑就好。   路上,大明還可以看到不少被冰凍在堅冰裡的軟泥,以及一灘灘軟泥融化成的高溫液體。   軟泥的數量太多,丹羅他們的做法是以空間換取時間,不過看樣子追他們的軟泥也多的太嚇人了點,不知道阿德和老孝那一邊的情況如何了。   就在大明追到一半的時候,忽然三隻奇怪的機械矮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矮人身高不足七十公分,外型圓圓胖胖的,有些可愛,手上還拿著長管狀的武器。只要一有軟泥靠近,長管上立刻就是一發紫色電光打了過去,然後軟泥就會整個癱了下來   「人類,這裡很危險,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說話的矮人臉上有著金屬做成的鬍鬚,看上去還蠻有威嚴的,告誡的口吻非常嚴肅。   「我在找我的朋友。」大明看這些小東西說話的口吻雖然不友善,但看上去並不像敵人,也就沒動手。   「你的朋友還真是粗暴,這一帶的支柱已經很脆弱了,這麼破壞下去可能會引起大規模的坍塌的。」   矮人一邊說著,一邊舉起腰間的噴槍,噴槍上有著一條管子,管子直接接到矮人背上背著的密封圓筒。接著,矮人對準被破壞的地方噴灑出了如同海綿般濃稠的泡沫,泡沫接觸空氣後很快就硬化成堅固的硬體塊,將被破壞的缺口給修補了起來。   「那個,我的朋友……」大明看這些矮人似乎忙著修補而沒空理他,便張口問了一句,不料卻被硬塞了一套噴槍設備。   「既然這是你朋友做的,那麼我想你也要負上一些責任。開工吧,情況已經很危險,我們要爭取時間才行。」   就這樣,大明莫名其妙的被抓去當了白工。只是現場確實被破壞的很淒慘,想到是丹羅他們做的,大明也不好放手不管。   不過,在修補的同時,大明開始打探起這些矮人的消息。   矮人們顯然習慣在沉默中工作,因此對大明在旁喋喋不休顯得有些不習慣,不過還是很熱心的介紹了他們的一些情況。大概是對外來人沒戒心吧,這幾個矮人還真的是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這些矮人的前身是在要塞裡面負責維修和勞動的機械工人,在機械古文明滅亡許久後依然在默默的運作著。可是就在某一天,這些機械工人突然產生了自我思考的能力,並慢慢的聚集起來成為一個小群落,只是人數並不多,目前也才五十多個機械工人有了自我意志。   只是有了意志的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依舊日復一日的進行修復和維修的工作,要塞底層的陰暗空間對他們來說就是整個世界。   住在要塞上面城鎮的人們,從來就不知道有一群默默勞動的異種生命,長久以來一直在保護著他們的腳下。 第六章 主宰   從與機械矮人的交談中,大明聽得出來他們對外面的世界很嚮往。   「那為什麼不離開裡?」   那個有鬍子的矮人顯得非常猶豫,「因為,外面的人類會傷害我們……」   這些矮人曾經有幾次和人類接觸的記錄,但都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收場,所以這些矮人看到大明時才會那麼的防備。不過,大明沒有一開始就動手,所以他們才認為大明是個可以交談的對象。在矮人的觀念劃分裡,不是敵人就是朋友,實在是簡單的很。   這些矮人的難處,其實是歷史遺留的問題,過往的歷史讓人類和妖族雙方都相當排斥關於機械古文明的事物,更別提這些機械生命體了,一出去,包管被人圍著打。   在敲敲補補一陣子之後,總算是將這片區域給修補了起來。別看破壞時很簡單、很爽,但是修補起來可累人了。   「跟我們來吧,我想我的族人們可能會見過你的朋友,假如他們還沒變成屍體的話……」   大明點點頭,畢竟對方要比自己熟悉這片區域,不過以丹羅和阿德他們的實力,應該還不至於被這點軟泥給撂倒,不然廢人的訓練豈不是白費了。   在大明等人四周還有軟泥在爬來爬去,不過已經不攻擊他們了,只是很溫馴的四處晃悠著,任由大明他們離去。   「那些軟泥怎麼變安靜了?」大明疑惑的問。   「那是因為你和我們在一起,所以它們判定你不是入侵者,而且這些軟泥的地域性很強,不會離開自己所生活的區域。再說,它們平時喜歡吃的是廢油和殘渣,血肉生物並不是它們喜歡的點心。」   這片區域靠近要塞底層,曾經有人偷偷利用這裡走私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但是能成功的人很少,因為大多數人已經變成軟泥們的「點心」了。   矮人的居所十分隱蔽,沒他們帶領,根本找不到,只是大明沒想到在那裡居然意外的遇見了老孝和阿德。   不過,這時老孝身邊圍著一群機械矮人,而他的雙手則在他們身上拆拆裝裝的,看起來好像是在修理似的。   「噢!感謝你,我感覺我身上的齒輪又重新活過來了。」一名矮人發出由衷的謝意。   這些矮人雖然善於修復建築和大型機具,但對自身的故障修理似乎並不拿手,而善於精密機械的老孝此時在他們眼中,簡直就跟神沒兩樣。   「咦?胖子,你把那丫頭弄回來了啊?」阿德第一眼就看到大明手上抱著的樂樂,而自動的將大明給忽略掉。   阿德曾經很自傲的說過,他的眼睛是用來看女人,不是用來看男人的……為此,大明和老孝曾經硬把他架到馬路上看了恐龍整整一天,直到他痛哭求饒為止。   「你們怎又在這裡?」大明對阿德和老孝的出現感到意外,因為他是沿著丹羅和藍綾破壞的痕跡追來的,可怎會變成是這兩人出現在這裡。   「這些小矮人挺好心的,雖然是長得有些奇怪啦,不過在我們被軟泥追的時侯,是他們出現幫了我們一把。至於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老孝那個人有研究癖,說是幫他們修理,其實是想研究一下他們的構造吧!」阿德最後一句說的很小聲,畢竟動機不良,傳出去也不太好。   「丹羅和藍綾呢?他們沒到這裡來?」   「他們?我沒有看到。」阿德搖了搖頭。   這時,那名有鬍子的矮人和族人交談完後,走了過來。   「如果你說的是一名很高大的男人和一名女人的話,我的族人有看到他們往上層去了。不過,他們去的地方是聖殿……」   「聖殿?」大明不明所以的問,但從名字聽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那是造物者的居所,是我們這些下等人所不敢進入的聖地。」矮人說著的同時,眼裡還滿是崇敬。   不過,當大明問清楚地點和那裡的地形後,臉上開始冒出了三條黑線。聽那矮人所描述的,根本就是自己先前不小心闖入的主控殿堂,丹羅他們兩個跑到那裡去幹嘛?   當下,大明把樂樂交到阿德手上,自己則轉身往外走。   「胖子,你去哪?」   「我去把他們兩個挖回來,你跟老孝就別亂跑了。」   大明向矮人問明路徑後,開始往上層找去。   因為有人指點,大明很快的就來到那熟悉的藍色金屬通道前。   大概是接連有人闖入,在通道內遊走巡邏的巨像也多了起來。看著地面上還有冰渣的殘留痕跡,大明可以確定藍綾他們來過這裡,只是不知道情況如何。   然而,大明想了一下,如果就這麼直接打進去的話,太過打草驚蛇,到時情況反而不妙,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混進去。   想著想著,大明肩膀被拍了一下。   「胖子,在想些什麼?」   大明回頭看到來人是阿德,不禁微微皺眉了一下,「不是要你跟老孝在一起,怎又跑來了?」   「老孝那些事我又幫不上忙,只好來你這裡看看有什麼我能做的了。怎樣,目前有什麼問題?」   見阿德如此,大明也就不再反對,將目前的情況說了一遍。   「這簡單,交給我辦。」阿德說著,發動了自己身上的幻想武裝,慢慢的變成那些巨像的樣子,「進來吧!」   這時,巨像用大手抓起了大明,往自己的身體裡塞了進去。   幻想武裝幻化成的巨像內部沒有那些複雜紛亂的結構,加上巨像本身就高大,所以裡面塞入兩個人並不覺得擁擠。   「這樣能行嗎?」大明感到有些疑惑,以前不管看書還是動畫,這類高科技產物應該都會加裝敵我識別訊號,阿德這麼搞到底行不行啊!   「誰知道,不行就開打唄!」阿德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繼續說:「大不了我鋼彈再開出來火轟一次。」   「自由鋼彈過時很久了……」大明「好意」的提醒阿德。   「夠帥就行了,況且王牌要慢慢拿出來啊!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下次我開勇者王吧!」   「……」   在兩人的廢話當中,阿德控制著假巨像慢慢的加入真巨像的巡邏隊伍。   起初,兩人都屏氣凝神,大明甚至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不過出奇的是真巨像們對這座假巨像並沒有任何反應,警報系統也沒被觸發。   「安啦!我這幻想武裝其實跟那些軟泥很像,都是屬於可變型戰鬥金屬,只不過我這台是天宮出產的,等級上就差的天高地遠。這些遺留的文明科技就算等級再高,也不可能偵測得到在裡面的我們。」   「這些話是老孝說的吧,他要你來的?」   「嘿嘿,果然被看穿了。老孝說你可能會需要幫忙,所以要我先過來。可能的話,他會試著說服那些機械矮人給我們一些幫助。」   「可我看那些矮人好像挺頑固的,老孝有可能說的動嗎?」   「那些矮人現在簡直拿老孝當神看待,或許有機會吧!你也知道,那些矮人對這座要塞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有他們幫助,對我們好處很大。」   說著說著,阿德的巨像跟著其他的巨像開始離開了通道,改為巡邏一個又一個重要地點。只是這裡跟下層的遺跡有著很大的差異,所有的建築和機具實在是嶄新亮麗得根本不像是古文明遺跡。   「這裡的環境就跟新蓋的沒兩樣,所有的設備都還在運作,跟下層的情況相差好多……」   一路看來後,大明和阿德小聲的在交談著。   「會不會,這裡還有古文明的遺族在居住著?」   「不太可能,那麼久的時間,生物都變成化石了。」   「但是,機械不是生物啊,說不定在裡面的是類似機械矮人那樣的東西。」   阿德的話提醒了大明,不過雖然不能確定這裡藏有什麼,但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隨著例行巡邏的結束,巨像們也慢慢回歸自己的崗位,本來阿德也操控著巨像要尾隨它們回歸,但是那金屬牆上打開的通道,卻在阿德身前那個巨像進入後自動合閉了。   大明和阿德這下都呆住了,空蕩蕩的長廊上只剩下他們這只巨像,看上去非常的醒目。   「怎會這樣?」   「先離開這裡再說。」   大明急忙催促著阿德,這條長廊廣闊華麗,和平常的金屬通道有著很大的不同,一看就知道是很特別的地方,要是有什麼特殊人物經過的話,他們這只呆頭呆腦的假冒巨像很容易被抓到的。   「就聽你的。」   阿德也看出這地點很不對,於是立刻操控巨像一溜煙就跑。   在長廊的盡頭處是一座花園,不同的是這裡的植物全都是由各色水晶所構成,不知是人工雕琢還是自然生長的。   水晶花園四處同樣站立著由水晶構成的巨像,不過這些巨像彷彿雕塑般一動也不動,對阿德那只冒冒失失闖進的假巨像壓根是視若無睹。   「景色真不錯……」   阿德的讚歎還沒說完,立刻被大明給打斷,「後面的長廊有人過來了。」   阿德心中一緊,趕緊四處張望有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別看了,沒地方躲。快把巨像轉變為水晶巨像,不然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有問題。」   「那要一點時間……別掐我脖子晃啊,我已經盡快了。」   在兩人打打鬧鬧間,阿德的巨像終於趕在來人前轉化為水晶巨像,然後隨便找個地方一站。   這時,從長廊的方向,也漸漸的出現一支隊伍。   隊伍裡面男女都有,女的妖媚、男的俊俏,體態一律纖細瘦弱的異常,只是那外型和現今人類感覺有些差別,倒不如說是更偏向由妖族變化成的人族,多多少少都帶了點妖的特徵。而且,從這些人臉上及皮膚上閃耀的金屬光澤來看,他們全都不是血肉之軀,而是像機械矮人那樣的機械構裝體。   這些人的穿著像是侍從的打扮,全都簇擁著隊伍中心一個穿著銀白長袍的人物。只是那人形物體全身被包覆在銀白長袍底下,讓人根本看不出個樣子來。   隊伍走到水晶花園後就停了下來,然後那穿銀白長袍的人形物體移動到了一裸樹下,開始一動也不動的沉思著。   那人形物體想得很專心,連花園裡多了一座水晶巨像也沒發覺。   外面一群人杵在那裡,阿德和大明也不敢有什麼動作,只好靜靜的看著事情的發展。   良久,那個人形物體終於開始說:「那幾個捕獲的血肉生命體,如今怎樣了?」   那聲音聽起來嚓亮動人,一聽就是女性的聲音,而且聲音中還帶了點媚意,讓人一聽就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大明這時推了推阿德,示意既然是女人,就該你上了,去泡了她!   不料阿德搖了搖頭說:「那個女人的聲音太過完美了,完美到……簡直不是人的地步。」   像是印證阿德說的活,這時那人形物體身上的銀白長袍忽然落下,顯露出長袍底下隱藏的軀體。   如大明所料,那是一個女人沒錯,但事實上又有些不同。   那女人赤裸著身體,身上一絲一毫的曲線都完美到叫人瘋狂的地步,臉上的容貌也是傾城傾國的水準。加上她的聲音,說她是完美的女人,確實不為過。   不過,阿德也說的對,這世界上沒有那種完美到了極點的女人。   那個女人全身散發著銀色的金屬光澤,軀體很明顯是由金屬所塑造出來的,自然要多完美就有多完美。   「主宰,那些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先做了檢查,其中有兩具屬性非常高的肉體,應該適合您轉換。」底下的一名侍女發出冷漠且制式化的聲音回答著。   看來這些侍從還未擁有自己的思考意志,仍然只是一群機械工具罷了。   裸體的金屬女子沉默的用手輕輕撫觸著身體不知在想些什麼,久久才歎了一口氣,「帶他們上來看看。」   不久後,一對男女被綁在金屬平台上,運送了過來。   大明和阿德一看,赫然是丹羅和藍綾兩個人。只是他們兩人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彷彿是沉睡了一般,不知道被動了什麼手腳。   「要動手?」   「先看看再說好了。」   見丹羅和藍綾沒有立即的危險,大明也就沒急著行動。   這時,那個被稱為主宰的金屬女子走到兩人面前看著,對丹羅健壯的身軀,臉上明顯出現了厭惡,反倒是對藍綾頗有興致,一雙手不停的在她身上揉揉捏捏的。   躲在一旁偷看的兩個男人,腦海內不禁產生了些許邪惡的想法……   「這具女人的肉體不錯,你們實驗的結果進行的怎麼樣?」   「主宰,因為先前那些血肉軀體太過脆弱,所以至今沒有過成功的案例。但是,我想以這兩人的身體屬性,理論上應該可以完成轉換才對。」   「我不要理論,只要實際的結果。」   「那還請主宰您給我們一段時間,就目前的研究進度來說,要從金屬生命轉化為血肉生命,技術上還是有著很大的瓶頸。」   如果這些侍從擁有自我意志的話,或許會疑問他們這位主宰為什麼會想要放棄永恆存在的金屬生命,而去追求只能短暫存在的血肉型態。不過,他們終究只是系統終端集合體,只是一種工具罷了,除了接受命令外,不會產生任何疑問。   「這種話,我不想再聽了,我只要結果。」金屬女子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下去。   接著,只聽那金屬女子又氣呼呼的說:「這兩具肉體是珍貴的實驗樣本,要妥善的照顧好。要是出了任何差錯,我就把你們拆了,送進回收爐。」   金屬女子說話的口吻,與其說像領袖,倒不如說像是一個小女孩。   然而實際上,這些侍從也不知道威脅恐嚇是什麼東西,根本無懼於死亡。   隨後,這支隊伍分兩路離開了水晶花園,一支跟隨著金屬女子離開,一支則押送著丹羅和藍綾離開。   大明拍了拍阿德肩膀,阿德立刻會意的控制水晶巨像跟上丹羅他們。   路上,阿德用著一副專家的口吻說了一句,「那個女子……是個內心相當寂寞的人。」   「那你去泡她,我精神上支援你。」   「可惜,她已經有憧憬的對象了,我想應該還是個人類男性。」   「這你也看得出來?」大明在女性心理這方面,確實無法跟阿德相比,那傢伙在這方面的天賦恐怕連神也要忌妒。   「不然一個好好的金屬生命體怎會想去變成血肉之軀,又不是有病!我還看得出來她應該只是單戀,不然不會老是唉聲歎氣的……」   在阿德長篇大論時,水晶巨像已經開始接近押送丹羅和藍綾的那支隊伍了。   「奇怪,怎麼聖殿的晶曜守護者會出現在這裡?」   前方的隊伍開始有人察覺到阿德的水晶巨像,並且靠近了過來。   「是哪出現錯誤了?系統,開始進行檢測。」   正當有人站在水晶巨像身前察看時,水晶巨像的拳頭突然間就砸了下來。首當其衝的侍從毫無防備下,直接被砸爛成一堆碎零件。   「這是怎回事?守護者失控?!」   一群侍從開始倉皇的四處奔散,他們是系統終端而非專業的戰鬥人員,並沒有什麼戰鬥能力可言。   阿德這座水晶巨像只模仿了外觀,並沒有它們的能力,但是光拳打腳踢的,也是砸個不   亦樂乎。   不過很快,阿德就開心不起來了,因為通道內開始湧出許多巨像,讓他的拳腳漸漸施展不開。   「我去救他們兩個,這裡交給你了。」   大明眼看剩下的侍從開始在巨像的掩護下,運送著丹羅和藍綾離開,便從水晶巨像內現身出來。   大明一出現,當場有侍從訝異了起來,但是話語還來不及說出口,瞬間就被大明手上的劍杖給砍得七零八碎。   這次以救人為主,大明出手也認真了起來。   「神雷!」   大明化為雷光,瞬間就砍翻了金屬平台周圍的侍從。   只是,他伸手摸了摸丹羅和藍綾兩人,卻發現兩人昏睡的很沉,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當下,他一手抱起一個,開始招呼著阿德撤退。   阿德的水晶巨像瞬間轉化為一隻機械獅子,駝起大明他們,撥腿就跑。   大明在獅子背上施放護盾,擋下巨像如暴雨般的雷光襲擊。   「胖子……」阿德跑到一半,忽然有些鬱悶的開口了,「你……知道出去的路嗎?」   大明聽到這句話,差點摔倒在地,「你不知道出去的路?!」   「難道你就知道?」   大明給阿德這麼一說,頓時也無言了。他們是跟著巨像們的後面進來的,一路上都在通道裡繞來繞去,說實在的,大明自己也不記得出去的路。   「現在怎辦?」阿德看到尾隨在身後的巨像越來越多,也感到些微的頭皮發寒。   追打過來的閃電都匯成一條宏大的激流了,要不是有大明擋著,他的幻想武裝防禦力再高也吃不消。   「事到如今,衝出去吧!」   「胖子,這是我聽過最爛最蠢的方法……」   「那你留下來?說不定那女主宰會看上你也不一定,你把她泡了,或許能當個機械親王也說不定。」   「……算了,我還是跟你沖吧!交友不慎啊,啥時被你賣了都不知道。」   抱怨歸抱怨,不過阿德手上的動作可沒停下,機械獅子在他的控制下,一路橫衝直撞,簡直兇猛的銳不可擋。   抓狂起來,阿德是完全不看路的,哪邊牆壁比較薄就撕開哪邊的牆,漸漸的,追兵居然給他擺脫了不少。   原本那會自我癒合的金屬牆,此時反倒成了追兵的阻礙,而且剛剛大明他們幹掉的侍從裡,有一個就是控制金屬牆變型的防衛系統。眼下上面系統混亂中,所以追兵們才無法有效建立起追擊路徑。   漸漸的,尾隨大明他們身後的追兵消失了。   「奇怪,怎麼沒巨像追過來了?」   大明和阿德兩人還有些不明所以,機械獅子也慢慢的停下了腳步。   「胖子,你看!」   這時,大明他們闖入的,是一間類似實驗室的大房間,然而裡面的景象,卻讓兩人說不出話來。   房間中央有數個金屬平台,平台上躺著幾個被解剖開來的人類和妖族。   他們被解剖的很徹底,骨頭、肌肉和內臟都被從身體裡掏了出來,取而代之的是金屬製成的骨架、肌肉、臟器,甚至大腦,與之結合,變成一種半人半機械的畸形生物。   這些畸形物體還會轉著眼珠子往他們看,只是眼中茫然無神,大明也不知道他們這樣還算不算是「活」著。   「我真看不出來這些東西,和月姨有哪裡相似了。」阿德看著這些畸形物體,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先前他們在下層也看過實驗室遺跡,那時老孝說的話,他還記得——「這些實驗倒是蠻有趣的,他們想將機械金屬和活物混合培養出一個新的品種。你也知道,這概念和我母親的情況有點相似……」   「如果老孝看到這種情況,真不知道會做何感想。」阿德說著,自己也搖了搖頭。   「還有啥感想,就一群邪魔歪道唄,這些東西和月姨相比,根本就是兩回事。老孝自己也說了,月姨的情況是個奇跡,要讓他現在再弄出一個相同的生命,是不可能的事情。」大明頓了頓,繼續說:「機械到底是機械,他們這種實驗走進了一個很大的誤區。披著人類外皮的機械人,難道就能稱為是活人了?就算身上每一處肌肉和器官都能用機械代替,但有一樣東西是水遠代替不了的,那就是每個人獨一無二的靈魂。這些金屬腦袋,從來沒明白過生命的意義。   「那麼,可以請你告訴我,什麼是生命的意義?」   實驗室的一角忽然出現一道門扉,大明他們先前看過的那名金屬女子就這麼慢慢的走了進來。 第七章 聖殿   比起先前的裸體,這次金屬女子出現在兩人面前時情況還好一點,至少有穿上一件銀絲編成的華美袍服。   「人類,你們進入了不該進入的地方。回答我剛剛的問題,或許我會考慮對你們從輕發落。」   對於金屬女子的威脅,說實在的,大明和阿德都沒在鳥她。一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二是想到丹羅和藍綾差點就變成解剖台上的那些畸形物,讓他們很難對這個金屬女子產生出好感。   「胖子,隨便放個大絕招轟出去不就好了?」   「我想啊,可是這裡是哥羅德的內部中心,要是破壞太大的話,我怕整個岩石要塞會直接崩潰,而上面的城鎮就……」   阿德知道大明的顧慮,上面的城鎮實在是太多人了,況且大明的寶貝女兒也在,他不可能不顧及這點。想想,阿德也就收起開變形金剛大鬧一場的念頭。   既然不能打,那逃總可以吧!   可就在他們想付諸行動的時侯,實驗室四周的牆壁突然嘩啦啦的打開一堆洞,數不盡的巨像蜂擁而出,直接將他們給包圍了起來。   既然主宰親身追來了,追兵哪還可能不到?   不過,在如此多理括女人包圍下,大明和阿德臉色卻變也沒變一下。   「從上面,還是下面?」阿德邊問,邊將幻想武裝縮小變成正常人大小尺寸的護甲,機械獅子那麼大的型體,在這堆巨像面前根本是當靶子給人打。   「往下吧!如果將這堆巨像拉到上面的城鎮去,死的人可就多了。」   大明和阿德想想也覺得恐怖,哥羅德內部居然潛伏著這麼大規模的武裝集團而無人知曉,這種力量甚至已經超過一個國家的正規軍隊了了只是他們也不明白,這麼恐怖的一股力量卻一直藏匿在要塞內而沒有任何動作,這到底是為什麼?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侯,丹羅和藍綾突然醒來。   「噢,亞格斯,你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妙啊!」丹羅一醒來,對四周的敵人並不感到在乎,反而先跟大明打起招呼來了。   「大塊頭,你以為是因為誰被抓,我們才陷入這種情況的啊!而且,連這種程度的雜魚都搞不定,你這些日子來的訓練是在訓練心酸的呢!」   面對阿德有些不滿的指責,丹羅則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我也不知道是怎回事,本來正在和那些軟泥打游擊戰,可突然閃過一陣強光,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大明聽到後看向藍綾,只見她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丹羅的話。   「樂樂呢?」   「她沒事,現在很安全。」大明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心想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能在瞬間放倒丹羅和藍綾?難道對方還留著什麼王牌武器沒出手?   「這裡是……」丹羅這時才看清實驗室之內的環境,對那些血肉之軀和金屬機械的混合物也不禁感到有些動容。   「慶幸吧,剛剛你們差點就變成那種東西了,感謝本大爺將你們從魔爪之中救了出來吧!晰間   聽到阿德的話,藍綾不禁厭惡的看著那些畸形物體。他們連生物都稱不上,只是一堆混雜血肉的機械罷了。   「回答我的問題,人類,什麼才是生命?」   金屬女子看到幾人侃侃而談,不禁也有些發怒,只是在這邊銅牆鐵壁的包圍下,諒那些人也逃不出去,所以才一直沒發作。可是,她並不清楚,自己逮到的,全是一群超暴力的危險份子。   「你們自己小心了,能瞬間放倒丹羅和藍綾,對方想必有絕招還沒出,別太大意了。誰要混過頭的,回去我讓廢人好好地『照顧』一下。」   饒是幾人天不怕地不怕,可一提到廢人,大家就抖起來了。沒辦法,那傢伙委實太過變……   「蒼藍守護者,前進!我要活的!」   金屬女子一聲令下,大明四人也擺出了應戰架勢。   只是……等了良久,卻沒有一隻巨像應聲而動的,個個彷彿變成了裝飾用的雕像一樣。   「這是怎回事?」金屬女子看向身邊的侍從,卻發現他們同樣失去了機能,變成一堆毫無作用的金屬人像。   「任它再高級的系統,遇上懈怠的管理者,終究會有破解的手段。塔麗兒,你走入邪道了……」老孝的聲音這時在實驗室內響起,看來他已經掌握住了主控殿堂的系統。   也不知老孝怎說動那些矮人的,在他們的幫助下,加上大明和阿德那時剛好摧毀了部份的控制系統,結果在系統混亂中讓老孝成功的入侵了進來。   只是老孝說這句話的時侯,口吻有些落寞。   塔麗兒是個智慧覺醒的金屬生命,這點就讓老孝對她很感興趣。   可是他查一查資料庫後卻發現,這個覺醒的女主宰根本就像是個沒人教育的孩子一樣,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甚至異想天開的認為把機械物件移入血肉之軀中,就能變成血肉生物,這點讓他感覺非常失望。   他現在的母親是由他父親所創造出來的奇跡,那是一道他感到難以越過的鴻溝。以母親為目標,他也想創造出真正擁有自我生命的機械出來,而塔麗兒身上或許可以讓他學到些東西。   塔麗兒,這是老孝在系統資料庫中找出來的主宰名字。而且在主宰上面,還有一個造物者的存在,塔麗兒的名字就是由他所賜予。   不過,關於這個造物者的資料卻是很少,老孝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從資料庫深處將這些機密給挖出來,只是他看過這些資料後,無言了……   「怎麼可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塔麗兒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驚訝,這種情況是前所未有的。   「因為你太過度依賴系統的存在了,塔麗兒。自從你覺醒擁有智慧後,就將所有的工作都交給系統管理而自己卻不過問,這是一個非常不可原諒的錯誤。」老孝就像是一個老師在教訓學生一樣,口吻非常嚴肅。   「你們這些入侵者,造物者大人不會輕饒你們的!」   說著,塔麗兒居然掉頭就跑了。她是獨立於系統之外的個體,所以老孝就算控制了整個系統,結果也是影響不到她。   看到被稱為主宰的塔麗兒居然像小女孩一樣跑掉了,大明他們一時也傻了眼,不知所措。本來還以為會有一場惡鬥,想不到卻是這樣的收場。   「她往聖殿去了,追上去時小心一點,那裡有創造者遺留給她的最後武器,好像……還有自爆裝置的樣子。還有,可以的話,盡量不要為難她……」   老孝這句話讓眾人覺得草名其妙的,但是他也沒多做解釋。   「你們這些搞科技的人就這麼喜歡自爆裝置!」阿德憤怒的咆哮著,他記得老孝對自爆裝置也很喜愛,不少作品裡都有這種東西,加上老孝對爆裂物十分的拿手,所以每次爆炸起來都非常壯觀。   「要追過去嗎?」大明看了看眾人,發現大家臉上都有些茫然。   「不追過去也怕不行了,若是讓她引爆自爆裝置,我們可救不了鎮上的人。」   丹羅這麼一說,大家也就沉默了。   本來,這次是為了救樂樂才出來的,可誰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種亂七八槽的地步。   真說起來,他們和塔麗兒也無仇恨,人家安份守己的待在要塞裡面,是大明幾人闖入人家家裡還把人全家給抄了,這好像怎也說不太過去吧!   雖說他們暗中在做一些極不人道的實驗,但對方的腦袋全是金屬線路,要跟他們爭論人權和尊重生命什麼的,恐怕他們也無法理解吧!   「先去看看再說。」   大明一馬當先的往剛才水晶花園的地方奔去,其他人看了看後也趕緊追上。思語還在上面的城鎮,萬一那塔麗兒真的抓狂起來自爆怎得了,所以大明當然緊張了。   當大明他們趕到水晶花園後,原先那些靜止不動的水晶巨像已經被啟動,對於入侵者們當頭就是一記毫不留情的重擊。   晶曜守護者,是這些水晶巨像的正式名稱。   有別於一般巨像(蒼藍守護者),他們是聖殿核心地帶的最終守護者,能力自然遠比其他巨像要高出很多,數量雖然少,但是作戰能力卻相當恐怖。   只見晶曜守護者身上光波一震,無數銳利的水晶尖刺忽然就從大明幾人腳下冒了出來,若不是四人閃的飛快,恐怕會被直接刺成肉串。   接著,那水晶尖刺如同波紋般擴散開來追著四人跑,將他們追得腳不沾地。   藍綾在閃避的同時,有些惱怒的將數十發妖狐火焰直接甩了出去,可不料這些狐火一撞上那些水晶巨像,居然全數反彈了回來。   「哇,你小心一點。」   由於反彈是無序亂射,很多狐火都無意中打中了自己人,其中一枚更是打在阿德屁股上,急得他哇哇大叫著。   「這些水晶巨像會反彈法術,自己小心了。」   一般巨像會傷害反彈已經很誇張了,這些水晶巨像居然連法術都能整個反彈回來,真不知道是用啥材質做成的。   「讓我試試!」   丹羅喚出陽神副體,頓時整個人金光大盛。這招在短暫的時間內可以給予他刀槍不入的無敵狀態,所以遍地的水晶尖刺現在連他的外皮都扎不進去。   只見丹羅狂怒一吼,直接在水晶尖刺林中踐踏出一條路來,往最近的一個水晶巨像撲去,那水晶巨像高出丹羅數倍,可是丹羅這麼一撲,居然硬是將對方撲倒在地,然後掄起沙包大的拳頭開始狂風暴雨的猛擊,模樣瘋狂的讓人感到可怕。   戰神附體外加狂暴狀態,這時侯能擋在丹羅身前的東西絕對不多。   「那傢伙的祖先肯定有狂戰士的血統。」阿德是這麼評價丹羅的。   水晶巨像的身體承受不了這樣瘋狂的打擊,光滑堅硬的水晶軀體開始出現了龜裂的痕跡。   丹羅都發飆了,阿德自然也是不落人後。   武裝變身,阿德身上輕便的單兵裝甲瞬間變成厚實高大的人型機甲。這個人型機甲外表雖然笨重,但是手持衝鋒步槍,肩上又有兩根又長又粗的炮管,火力光看上去就十分的不得了。   阿德的近戰搏鬥能力不如丹羅突出,但在遠端火力壓制與支援下卻是一把罩的好手,眼前的機甲看似笨重,但是在他的操作下動作卻輕巧得嚇人。   在機甲移位躲避水晶尖刺的時侯,大明甚至可以看到阿德輕輕鬆鬆的對追上來的水晶巨像隨手甩上一炮,打得它四腳朝天。   而藍綾化回八尾妖狐的本相,外表雖還是人型,但八條尾巴卻突然從她背後冒出來,而且頭上也冒出一對尖尖的狐狸耳朵。   隨即,那八條巨大的狐狸尾巴上冒出了碧藍色的火焰,這些狐火與剛才的小打小鬧不同,這可是真正致命的攻擊手段。   碧藍的火焰在藍綾的搡弄下捲起了一團藍色的火浪,所有碰觸到這片火浪的水晶尖刺,一下子就崩解成沙狀的細碎結晶。   藍綾的屬性是冰,她的狐火已經練到能將真正火焰給凍結的地步,像這種堅硬的水晶給狐火一煉,馬上就變成脆弱的易碎物。   「胖子,這裡交給我們,你快追上去。」   這時大明廢話也不多說,直接閃身避開巨像,衝入水晶花園的內部。   水晶花園內部被一排晶化樹木給包圍著,所以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景象。只是,當大明進入後,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在水晶花園的深處,大明意外的並沒有遭到如想像中的猛烈攻擊。或者該說,這裡根本就一個敵人也沒有。   水晶花園的中央是一二座富麗堂皇的殿堂,主體上是由水晶架構而成,只是裝飾上過於追求華麗,反失去了原本的莊嚴,這讓大明聯想到他認識的某個暴發戶……   這時,塔麗兒從水晶殿堂內慢慢走了出來。只不過,這次她手上多了一把方型的錘子。   那把錘子有她三分之一的身體那麼大,與她搭配起來,感覺還蠻怪異的。   「人類,這裡是造物者的聖堂,是不容塵穢褻瀆之地。現在,嘗嘗造物者遺留的憤怒吧!」塔麗兒高舉戰錘吶喊,然後一把將戰錘給拋擲了過來,那把戰錘上夾帶著電光,滋滋作響的相當有氣勢。   「有話好說,反對暴力……」   大明怕對方真的自爆,並不願正面衝突,所以稍微側身閃開,但是那把錘子飛過大明後,繞了一圈居然又飛了回來。   「會自動追蹤的飛行道具?」   這東西不算罕見,大明也沒太訝異,而且那錘子飛的不快,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可就在大明這樣想的時候,那把錘子忽然一分為三,分三路向大明攻擊。那分化出來的錘子可不是幻影,而是實實在在的攻擊武器。   大明再次閃躲開來,可是那錘子又再次分裂,這一次分出了九把。不一會,錘子越分越多,最後變成漫天都是飛舞的戰錘身影,而且錘間彼此有電光牽連,就像編織出一張大網般,將大明給籠罩了起來。   一開始,大明還很有餘裕的閃躲著,但是漸漸的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給他移動。   本來,大明可以用武力強行破壞,不過這些錘子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所以他盡可能的不去碰這些錘子。但是,隨著空間越來越狹小,大明就無可避免的與這些錘子接觸。   當最後再也閃避不了時,大明一掌拍向離他最近的戰錘。連天雷都打不死他,哪還怕這小小的電流!   可就在大明手掌接觸間,他知道自己錯了。   在那瞬間,所有戰錘身上的電流全串連起來,一口氣打在了大明身上。   如果只是一般人界的電能,再多大明也不泊。可是這玩意並非是大明想像中的高科技武器,而是實實在在的仙界法寶,威力甚至是逆天的神器級。   「哇靠……」大明只來得及罵出這兩個字,整個人就被熾白的龐大電能給包圍住,而且電能不斷的密集縮小,直到只剩下一人大小的圓球地步。   「人類!造物者的威嚴,不容冒犯!」塔麗兒回收戰錘後,高舉著錘子,雀躍的喊著。   但是,她才高興沒多久,忽然那顆電能圓球整個炸裂開來。破碎的電能狂野的席捲了四周的環境,造成了非常嚴重的破壞,就連塔麗兒本身也遭受波及,跌的是人仰馬翻的。   「好險,差一點就全熟了……」大明呼了口氣,剛才可是絕招全開才掙脫出來,不然這下已經被烤熟了也不一定。   就算現在,大明也隱隱能聞到自己身上有著烤肉的味道。   被烤熟也就算了,更恐怖的是那種伏態下還死不了,在那種痛苦的煎熬中肉體慢慢活化復甦,這絕不會是什麼愉快的經驗。   塔麗兒見大明無事脫出,大驚之下又要擲出戰錘,但是大明哪還給她出手的機會,直接衝上去架住了錘子。   他看出來這把錘子威力雖然非常強大,但是必須要施放一段時間充能後才能發揮出威力來,飛舞的越久彙集起來的力量越大,大明就是拖太久才會遭殃。同樣的事,大明當然不可能再上當一次,第一時間就擋住了戰錘的拋出。   塔麗兒顯然不熟悉她手上那把武器的特性,直接拎起戰錘和大明近身搏鬥了起來。但是,近身纏鬥,她又怎麼會是大明的對手,三兩下就被大明打的武器脫手。   最後,大明一掌震開塔麗兒,同時手上還抓著她那柄戰錘。但是,這把戰錘並不安分,一直放出熾白的電流攻擊大明,並掙扎著想脫離大明的掌握。   這把戰錘在天宮的收藏裡也算是相當高級的法寶,神物有靈,這玩意會反抗,大明並不奇怪,但憑這麼點程度的攻擊,是逃離不開他的掌握的。而且,除了丟出去以外,塔麗兒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這件法寶。   不過,在這種地方突然冒出一把仙界罕有的寶貝,確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大明開始好奇那個造物者到底是什麼身份了。   「怎麼可能……對不起,造物者大人,我沒有能完成您的囑咐……」塔麗兒看到造物者留下的神器輕輕鬆鬆被人奪走,整個人都癱了,樣子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那是造物者遺留下來的最後神器,怎會連一個「人類」也對付不了……   大明感覺塔麗兒好像在哭,雖然金屬生命應該是沒有眼淚的,但是大明就是有這種感覺。   「人類,你贏了。但是,你無法從守護者這裡拿走任何東西!」塔麗兒眼裡有著一絲決然,然後慢慢的退入水晶殿堂內。   大明看到這情況,知道對方這次要玩真的了。   「靠!不過搶你一把爛錘子,有必要自爆嗎?做人別這麼想不開!」大明大罵著追上去。   這時,水晶殿堂外圍升起一股紫色光盾,將大明給擋在了外面。護盾內,整座水晶殿堂開始泛起一種怪異的光芒,而且越來越熾亮。   這紫色的護盾卻是很奇怪,不管大明如何攻擊,就是打破不了。漸漸的,大明也有些急了。   這時,丹羅、阿德、藍綾和老孝四人全都趕了過來,看到這情況自然知道不妙,除了老孝以外,其他幾人臉上均出現了憂色。   丹羅和阿德也分別嘗試用自己的最大攻擊技,但依然拿這護盾沒辦法。   「別打了,這東西應該是仙界來的,用常規手段沒那麼容易打破。老孝,要塞自爆的規模大概多大?」大明真要打破這個護盾,需要的力量也差不多夠毀滅這座要塞了,這麼做根本就沒意義。   「大概……」老孝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好整以暇的說:「幾十枚核彈一起爆發的程度吧……」   科技越發達,武力發展越恐怖,這個機械古文明的滅亡並不是沒有道理的。當這種程度的恐怖武力投入戰爭的時侯,結果除了自殘毀滅,根本就沒有其他未來。   藍綾對核彈是啥玩意並沒有概念,但是大明、阿德和丹羅三人,腦袋裡都浮起地表上冒出一顆好大香菇雲的畫面,頓時臉上囧了下來。   原本大明還盤算著把上面城鎮的人都給用神通移走,可是如今看來一旦這座要塞自爆,恐怕連所在位置的國家也會毀滅吧!   「不管了,你們先帶思語離開,我盡力將爆炸威力抑制到最小。」   就在大明做出決定的時候,整個水晶殿堂的光芒突然暗淡了下來,紫色的護盾也解開了。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塔麗兒又再次走了出來,只不過這次臉上一掃剛才的沮喪,而是有些得意的表情。   「人類,不要過於放肆,造物者已然降臨,他要見你們。」   說完,塔麗兒也不理眾人的反應,掉頭走入水晶殿堂。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懷疑這是不是一個陷阱,不過這時老孝蠻不在乎的走了進去。   「走吧,進去了,你們就知道。」   「老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別藏著不說啊!」阿德邊叫邊追了上去。   「走吧,去看看那個造物者是何方神聖。」丹羅拍了拍大明肩膀,一齊走了進去。   「爸爸!」   當大明走入水晶殿堂後,一個小小的人影突然衝入他的懷中,當場大明傻了眼。   無論在這裡看到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大明都不會太吃驚,可他萬萬想不到,看到的居然會是自己的小女兒,思語。   「你們來的好慢啊……」廢人半躺在主座上,說話的口氣實在讓人很想扁他一頓。   「能不能解釋一下是怎回事,他們口中的造物者就是你?」難怪大明看到這處華麗過頭而顯得庸俗的殿堂,會第一時間聯想到眼前的暴發戶,原來兩者之間真的有關連。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當初讓這座要塞軍用轉民用的人,就是我啊!」   廢人這句話讓眾人皆沉默,他確實很像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那時,廢人有一段時間都居住在這座要塞上,貪的就是這要塞能四處移動的方便感,甚至為此他還弄了這處水晶殿堂和花園,為的就是住的享受一點。   只是,當新鮮的勁頭一過之後,廢人又流浪到了其他地方去。不過,這玩意畢竟是古兵器,讓人亂動並不好,所以廢人安排了這些守護者來管理。   由於是民間用途,因此除了主控室、動力區和少數區域外,其他的地方全都放棄了管理,任由自行荒廢,也就是大明他們之前看到的那些遺跡的由來。   說實在的,若不是大明他們搭上哥羅德,恐怕廢人還想不起來這處地方。   本來廢人也不知道這裡變成什麼樣,於是便藉著樂樂讓大明他們來這裡探探,只是最後感應到鎮守神器被啟動,所以才過來看看。畢竟讓大明他們玩得太過火就不好了,他記得這裡好像留有自爆裝置的。   大明邊聽,邊有一種想掐死廢人的衝動。不只是他,在場所有人都很想扁廢人一頓,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這廝實在是太過變態了,想在他身上佔點便宜都難。   「你就是塔麗兒?」   廢人饒有興趣的盯著塔麗兒看,看得塔麗兒這個機械人都有些靦腆了。   他活了那麼久,看過不少各式各樣的生命存在,所以對於塔麗兒的生命覺醒並不感到意外,而且前一個文明時期就存在過很多金屬生命體。只不過塔麗兒是他一手創造出來管理這個地方的,所以他對她特別感到好奇。   看了許久,廢人終於打發了塔麗兒離開。   「好了,現在鬧劇也演完了,說說你們對這些東西的想法吧!」   見廢人似乎話中有話,大明幾人也認真了起來。   「這古代科技真的很強大,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對付。」丹羅的實力已經算是仙人層級,應付起來都有些吃力了,更何況一般凡塵的修行者和武者。光憑這座要塞裡的武裝,想打下一個國家並不是很困難的事。   「雖然強大,但是好像很偏重武力發展,若結果被自己弄出來的力量毀滅了自己,這不是很好笑嗎?」阿德不以為然的說。   「很愚蠢。」老孝給了一句簡單的評語。   大明則是有些奇怪的看著廢人,不知道他說這些做什麼。   「如果說,那個時代的文明最終的發展目的就是為了毀滅呢?」廢人說了一句吸引大家注意力的話。   「若是因為使用了無法控制的力量而崩滅,這點我可以理解,但有哪個文明會特意去尋求自我的毀滅?」   「那是因為,那時期文明的背後有類似三聖靈的存在在推動著。而這些傢伙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毀滅,毀滅現有的一切秩序,再次奪回『古神』的榮耀。」   大明幾人此刻已經是豎直了耳朵,因為這是廢人長久以來,第一次提及有關三聖靈的事。   但是,「古神」的榮耀又是怎麼一回事? 第八章 古神   「古神」,一個天界居民並不陌生的詞語。   這詞泛指天帝初開混沌洪荒前,掌控這個世界的所有神明,但是這裡的居民更習慣用另外一個不友善的詞語來稱呼他們,「惡神」。   太古洪荒前,根本沒有所謂的天道存在,所謂的秩序只是古神們憑藉著自己的喜好定下來的規則罷了。   當天帝興起,重塑天道的時候,與古神們展開了一場長遠且激烈的戰爭,最後天帝勝出,許多古神都在那場戰爭中隕落。   但是,天帝的勝利,並不代表剩餘古神們的妥協。   自那個時侯開始,天帝與天道就變成古神一直在攻擊的對象。因為古神認為,自己的意志才是真正的秩序之源,天道不過是個多餘且礙眼的存在,而天帝是改變這一切的罪人。   不過,天帝的強大又不得不讓這些古神所有顧忌,所以他們紛紛隱身暗處,成為到處興風作浪的惡神。   當天帝失蹤不在其位後,潛伏的古神漸漸開始有了大動作,甚至誘導文明發展使世界產生劇烈變動。只是,當時天宮是素心掌權,能穩當天帝大老婆的她手段自然不會差到哪去,所以那些古神下場其實都蠻慘的。   至於三聖靈……   廢人在這之前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詞,但從這麼沒品味又自大狂傲的名字看來,百分之百能肯定是某一支古神的化身。   大明之前曾經對三聖靈的瘋狂有所疑問,但他現在已經能瞭解原因了。這個世界並不是他們所想要的世界,所以不管如何破壞,他們都不會在乎。   毀滅天道,重建自己的理想國度,這才是許多古神長久以來的夢想。   只是,天帝當初既然能夠推翻古神的統治,那怎麼還會被三聖靈給設計得掛掉?   當大明向廢人提出疑問時,廢人只是笑了笑,「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那傢伙心中畢竟還是留有感情的存在,不管他再怎麼小心,只要稍微露出一點破綻,就會給敵人趁虛而入的機會。不過……我並不討厭這樣的他,無心無情的存在,有天道就夠了,再說……」   廢人這時狡猾的笑了一下,「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可不是個會輕易死去的男人。」   廢人的這句話讓大明迷惘了。   在天帝殘魂將魂玉托付給他的時候,他曾經認為天帝已經死了,但是廢人的話讓他心中開始不確定了起來。   「絕」其實來說並沒有死,而是潛伏在荒獸世界中沉眠著,只是沒有醒來的跡象,這點大明是知道的。而經由其他元素的提點,大明知道自己終究有一天會和絕同化,所以他們一直沒把自己當成外人看。   但是,到時會變成什麼、現有意識還能不能存在,這些大明都不清楚,不過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不需要現在傷腦筋。   同理,與「絕」同等存在的天帝,怎樣想都不會是個輕易掛點的角色。只是如果天帝沒有死,那麼他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對於大明這個問題,廢人也只是聳了聳肩,「如果那傢伙真的沒死,那麼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他一向很喜歡給人驚喜。」   「上次那個持有蒼冥的銀面怪人,該不會就是天帝吧?」大明突發奇想的說。   也難怪大明有這種想法,蒼冥劍訣給他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閃過而已,他自己想想都覺得很荒唐。   「或許……說不定是呢!」廢人隨口丟下一句,然後又沉浸在美酒美食的享受之中了。   眾人對他這種行為,除了「頹廢」二字外,實在是找不出其他形容詞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出奇的風平浪靜,就連那些獸門的人也沒來騷擾樂樂。   除了每日一貫的嚴苛訓練,以及廢人極度無聊用來打發時間的小惡作劇外,其實哥羅德上的生活還蠻愜意的。   老孝現在天天待在主控室做研究,不然就是和那些矮人在一起,不過還是弄不明白他們靈智覺醒的原因。   思語現在是最受機械矮人歡迎的小客人,矮人們心思本就單純,和天真無邪的思語很合得來,並且思語也不會甩任何有色眼光看待他們,也很高興能有那麼多和她同樣高度的朋友,這讓她很有親切感。   提到矮人,就不得不說一下塔麗兒。   原本塔麗兒最崇拜的人是造物者,也就是廢人。可當真的接觸廢人的生活後,塔麗兒心中瞬間偶像破滅,畢竟廢人的頹廢生活實在讓人夢幻不起來,就連金屬生命也一樣。   現在她最崇拜的人是老孝,也不知是不是那天被訓斥過的原因,現在塔麗兒成天追隨在老孝身邊聆聽教誨,兩人的相處模式就像老師和學生一樣。   「爸爸,我想媽媽了。」   這日,大明抱著女兒在陽台上看風景時,思語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也難怪,從思語跑下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思念父親的心願得到滿足,自然想起多日不見的母親了。   「我也想她們。」大明幽幽的說,與思語情況不同,被廢人這麼一虐待,大明都搞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見過詩函跟無痕了,這時一聽思語提起,他才發現自己心中想的心慌慌了。   「爸爸,你是想詩函媽媽多一點,還是無痕媽媽多一點?還是說……你比較想美幸媽媽呢?」   大明聽到後好氣又好笑的用手指點了點思語的小腦袋,「小丫頭古靈精怪的,哪來這些問題。還有,要叫美幸阿姨,不可以亂叫,不然你美幸阿姨會害羞死。」   「可是,媽媽都說我可以叫美幸阿姨為媽媽了。」小思語還不明白大人世界的感情複雜,不過無痕和美幸都是她喜歡的人,所以詩函讓她叫她們媽媽,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大明聽到這句話,稍微愣了一下。   他和美幸兩人之間的牽絆太深,這些詩函和無痕都知道,而且有意無意間都在推波助瀾著,以期讓兩人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不過,大明本身因為一些顧慮而遲遲沒有接受,但是當這次美幸追隨他來到天界後,大明知道他這一生再也割捨不下這個他虧欠良多的女子。等到這裡的事結束後,他也該給美幸一個答案了。   這時,思語忽然往大明懷裡縮了縮。   「爸爸,我冷。」   聽思語這麼一說,大明這才注意到四周圍的溫度開始下降了,於是便把女兒抱進了懷裡。   天候變冷,表示哥羅德已經開始進到天界西方的範圍了。   天界這裡的地理環境和地球上有很大的不一樣,地球上是南北兩極冷、赤道熱,可是天界這裡的氣候分佈卻是四極之地,南部為春之地,西部為冬之地,北部為秋之地,東部為夏之地。   在大明他們來看,這樣的地理環境很奇怪,但是對天界的人來說確是常識。如果你跟這裡的居民說南北兩極應該是冷到會下雪,那肯定會被當成是傻子看待。   然而常理上,只有越靠近西部中心,氣候才會越冷,可就在哥羅德行駛幾天後,天空上竟然飄起了白茫茫的雪花。   「地脈亂了。」   廢人看到這情況後,就只是這麼說了一句。   這時大明忙著顧女兒,也沒空問個清楚。   小思語這時身上緊緊的裹著毛衣,小臉蛋被凍的紅撲撲的,看起來讓人心疼極了。   這還是小傢伙第一次遇到這麼冷的天氣,以往在台灣因為詩函身體不好的關係,思語很少離開家裡,就算偶爾出去遊玩,詩函的父母也不會帶小孩子去太冷的地方,所以這也是思語第一次看到雪景實物。   天氣突然轉變的太冷,思語也彷彿失去了以往的活力,整天就倦倦的砧在父親身上不想動,彷彿無尾熊般成天掛著。   小傢伙原來怕冷啊……   往後幾日,雪越飄越大,最後甚至是刮起了暴風雪來。   大明估計地上的雪至少堆了好幾層樓高,若非哥羅德實在太過巨大,恐怕早被困在這雪地中動彈不得。   這時,哥羅德上的居民和乘客,也對此事開始起了議論。   本來西境就是寒冬之地,剛開始大多數的人都認為是一次偶然異常罷了,但隨著天氣越來越冷,他們終於發現到事情的不對勁,這時許多流言紛紛冒了出來。   「現在外面傳的可精彩了。」   阿德在外面繞了一圈後,開始跟眾人報告自己的收穫。他在人際交往上有天賦,能打聽到的東西可多了。   「有人說這是天譴啊,天帝在發怒了——這是比較常見的說法。也有人堅持這不過是一次氣候異常,過幾天就會好轉。反正各種說法都有,不過這些並不值得注意,反而是有一小股流言很奇怪。」   阿德這時開始賣起關子來,直到所有人都拿眼睛瞪他時,他才心滿意足的繼續說下去。   「有人在謠傳說,天帝其實已經死了,天道正開始崩滅,世界終結之日就快到來。」   「會有人信?」大明認為以民間對天帝的信仰崇拜度,說這種話的人會先被打死吧!   「與其說相信不相信,倒不如說是被當成一種八卦來談,反正叛逆心理人人都有,而且說說也不犯法。不過,畢竟這種事很犯忌諱,一般人聽聽也就罷了,倒不會特意去外傳,但我發現就是有幾個人很熱衷於散佈這種事。」   丹羅一聽,馬上精神就全來了——太久沒有活動筋骨,是會生蛌滿C   大明看丹羅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知道這些天來他沉悶太久了,尤其是當大家禁止他脫衣服表演肌肉藝術後……   阿德在一旁推波助瀾,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神情。   「你們想玩就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大明還有女兒要照顧,可沒心情陪他們去瞎起哄。   接連幾日大雪,城鎮路上根本看不到行人蹤影,反倒是一般小酒館裡擠進了不少人。談天、八卦、喝酒,成了這大雪紛飛的日子裡最好的消遣。   在晶石爐的熊熊熱氣下,整間酒館都暖烘烘的,喧囂的聊天聲與外面寂靜的街道根本是兩個不同世界的對比。   這時侯,酒館內又來了兩名新的客人。   其中一個身材非常高大,壯碩的身軀讓人想不注意他都難。至於另外一個年輕人則是酒館常客了,熟到這裡大部分的人都認識他——阿德。   吧檯前,與阿德相熟的客人紛紛讓出兩個位置給他,阿德打了聲招呼後就坐下。只是丹羅塊頭太大,讓本來就擁擠的吧檯顯得更擁擠了,不過似乎沒人會在意這種事。   「老樣子。他的話,給他一杯麥酒吧!」   阿德坐下沒多久後,就開始和其他人熱絡的交流了起來,就算是不認識的人,兩三句之內也能熟的跟多年不覓的好友一樣,這份功力委實讓丹羅歎為觀止。   丹羅一邊喝著口味有點奇怪的麥酒,一邊和身邊的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他跟大明特工幹那麼多年,對這種地方自然是不會陌生,反而有種熟悉的親切感。   聊著聊著,阿德突然用手肘碰了碰丹羅,然後眼光瞄向了某一個方向。   丹羅看到這情況,就知道他們這次要找的目標出現了,然後用金屬做的酒杯在吧檯上敲了敲又要了一杯酒,情緒也開始漸漸熱絡起來,這種日子還真是讓人懷念啊!   亞加是一個商人,在哥羅德上居住已經有好些年頭,周遊各國從事貿易買賣。靠著精明的計算和愛佔別人小便宜的習慣,多年累積下來也有了頗為豐厚的身家,不過這種人在哥羅德上多的是,所以照理來說應該沒什麼值得人注意的地方。   但是,亞加卻很有名,因為他有個很愛喝酒的缺點,而且一喝醉就喜歡胡說八道,是這一帶酒館的名人,不過大多數人都是拿他當成笑料來看。   這日,亞加喝得醉醇醇的,又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   「這見鬼天氣哪是什麼天帝發怒,天帝……天帝都不知道死多久了,看看這種鬼天氣,這是天要崩了,他媽的天道要垮了!你們還在求那個死人保佑?別傻了!」   「亞加,你喝醉了,別再說了。」   若平時,這話私底下說也就罷了,可是今天酒館人特別多,亞加聲音又大聲了點,讓不少人怒視著他看。   不過,這些人大多是外來的乘客,因為本地人都知道亞加是個老酒鬼,所以並不會跟他計較這些。   但是本地人不計較,不代表其他人不計較。   忽然間,亞加被人抓著領子拎了起來。   「你這老傢伙,滿口在胡言亂語什麼!」   亞加身材矮小,被拎起來後腳根本踩不著地,一張老臉頓時脹紅了起來。   這時,一旁的人嚇一跳後趕緊站起來解釋:「有話好好說,他這是老毛病,一喝酒就亂說話,您聽聽就算了。」   這裡的居民多半是商人,最會察顏觀色那一套。   他們看抓起亞加的那個人身材魁梧,一身的黑衣勁裝打扮,加上背上一口大刀明晃晃好不嚇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於是說話的口氣便委婉了許多。   「王重,別這樣。」一旁劍客裝扮的男子立刻勸阻了自己的同伴。   如果大明在這裡大概會很訝異,王重、風肖陽和商隱,他在旅行路途上認識的幾人居然也在這座哥羅德上。   其實華玉和姬丞軒他們也來了,只是他們並不習慣這種地方,不過王重和風商兩個酒鬼對這裡倒是喜愛的很。   自從當日華玉得知大明要前往西方後,一直就很猶豫的該不該跟上去。然而在她某次「不小心」透露出了口風後,風肖陽立刻做出了大家一起去的決定。畢竟三界巡查使數千年來未現人間(大明的身份,後來大家都知道了),他會特意往西方去,表示西方一定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於是,一票年輕人滿懷著熱血和湊熱鬧的想法出團了,就連向來穩重的姬丞軒也不能豁免心中的熱血,自告奮勇的擔任了團長一職。   不過,他們雖然和大明一同搭上哥羅德,但是沒辦法像大明那樣有關係弄到好一點的旅店,只能居住在下層環境比較差的地方,所以才會在哥羅德上那麼久時間了,居然一次也沒和大明碰過面。   而阿德與風肖陽和商隱已經見過幾次,也聊過幾句,只是他並不知道這些人和大明認識,只是感覺這些人還不錯。   王重他們本來興沖沖的想到西方,看能不能跟三界巡查使幹出一番大事,哪想到會在這裡聽到什麼天帝已死、天道不存的狗屁鬼話。   「酒可不能亂喝,話也不能亂說,否則都是會死人的。」   商隱雖然幫風肖陽拉開王重的雙手,但說話的口氣卻是冷嘲熱諷,一點也不留情面,並且順手一道寒水符打到亞加的頭上。   在場的人大多也很討厭亞加的胡言亂語,所以一時間沒有半個人替他出頭。   被寒冷的冰水一激,亞加頓時人變得清醒許多,見酒館裡大部份人都怒視著他,也就訕訕的不再說話,低著頭走出了酒館。   只是臨走出酒館之際,他卻小聲的說了一句,「一群呆子……都要變天了,還不知死活。」   雖然他這句話說的很小聲,酒館裡又非常吵鬧,但是王重和風肖陽他們皆是功力深厚的武者和修行者,而且當時注意力都在亞加身上,自然不會聽漏他這一句。   風肖陽對王重和商隱使了眼色,三人在亞加離開不久後,也悄悄的離開了酒館。   「事情變好玩了。」   阿德對丹羅笑了笑,互相又乾了一杯。   因為城鎮上的街道積起了厚厚一層的白雪,所以往常比較沒人的下層區,人氣一下子就旺盛了起來。   亞加戴了頂連帽的斗篷,將自己裹得緊緊的,只是走路一顛一顛的,顯然還酒醉未醒的樣子。偶爾亞加還停下來,扶著牆壁,一副要吐不吐的樣子。   王重他們三個人遠遠的吊在亞加後頭跟了一小會,只是不管怎麼看,他都只是普通的酒醉老頭而已,沒什麼出奇之處。   「那個老傢伙真有什麼地方可疑?」王重怎也看不出毛病來,於是便開始產生尋凝問,雖然他臨走時的那一句確實讓人很奇怪。   「就憑我的直覺,這個人一定有問題。」商隱一副神探的架式說。   「我也覺得他有些古怪。先前那麼多邪仙突然圍攻翠綠之境,現在又有人造謠詆毀天帝,我不覺得這些只是巧合。」   翠綠之境那棵世界樹有多重要,其實凡塵的修行者並不知道,他們一般認為那些邪仙是衝著諸國聯會去的。然而,從最近遭遇的幾件事看來,風肖陽覺得人間應該還會有更大的事情將發生。」   這時,前方的亞加身形一拐,走入了一旁的巷道內,後面三人便趕緊追上。走到這附近一帶人已經非常少了,所以他們也不好跟太近。   「亞加,你的廢話實在大多了。」   正當三人靠近巷道時,忽然聽到了一句會讓人顫慄的寒冷聲音。   醉醺醺的亞加聽到這一句話後,整個人立刻被驚的清醒了過來。   「非、非常抱歉,我的主人。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亞加似乎非常恐懼這個聲音,甚至跪地做求饒狀。   「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亞加。你只是我養的一條狗,是生是死都是隨我高興。若不是我手底下沒人可以用,你這個醉鬼連當我的狗的資格都沒有。對此,你應該要心懷感激才對。」   亞加一句話也不敢反駁,只是伏跪在地上發抖著。   「管好你那張嘴,亞加,否則我會讓你嘗試比死亡還要恐怖的滋味。」   「是,我的主人。」   「另外,那批貨物情況怎樣?」   「絕對沒問題,我的主人。我非常小心的安置著,絕不讓任何人靠近。」亞加惶恐的拚命做出保證,只希望這個保證能稍微取悅他的主人,以及保住自己的小命。   「很好,那批貨物絕不能出什麼差錯,那是我很重要的實驗……該死!亞加,你居然被人跟蹤了也不知道,我早該知道你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那沙啞且邪惡的聲音突然一下張狂了起來,一股莫名的灰暗力量瞬間籠罩了整個巷道,將王重他們三個給包圍了進去。   知道被發現的三人也不再躲藏,於是乾脆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亞加,若不是你還有一些用處,我一定會直接殺了你這個可憐蟲!」   那聲音憤怒的咆哮在亞加耳邊,可憐的老酒鬼直接被嚇昏了過去。   這時,王重三人才看清楚,亞加身前空無一人,而是他脖子上那條燦爛的寶石項鏈在說話。   那寶石項鏈上垂掛著一顆龍眼大的紅寶石,那色澤紅潤的像是要滴出血來,而且寶石散發出來的光芒也很詭異,給人一種迷惑的吸引感,好像有股漩渦要把人的意識給吸進去一樣。   這時,那顆紅寶石慢慢浮起,可憐的亞加脖子被項鏈勒住,整個人像是受絞刑一樣給吊了起來。   「現在,你們這些可憐的小蟲子們,我應該要如何來處理你們呢?」紅寶石上發出一股充滿惡意與嘲弄的聲音,看樣子並不打算輕易放過王重他們幾人。   「商隱,我現在真的很討厭你那個見鬼的直覺。」風肖陽一臉凝重的說。   「別說你了,我自己也是。」商隱臉上的嚴肅也比風肖陽好不到哪裡去。   王重雖然一句話也不說,但背上大刀這時已經握在了手上,一副隨時準備拚命的架式。   這個紅寶石雖然不知道是啥鬼東西,但其主人光靠聲音就給了他們一種震懾力,由此推算這個人的實力,大概是「邪仙」層級的。   雖說他們這次本來就是打算到西方大展拳腳,自己也有了一去不回的覺悟,但是突然在這種地方遇上邪仙層次的敵人,實在不得不讓他們感到錯愕。   「有機會嗎?」風肖陽問這句倒不是問他們有沒有逃生的可能,而是他們知道三界巡查使如今也在哥羅德上,這個邪仙的出現極有可能被他給察覺,這也是三人至今並未感到絕望的原因。   「一半一半了。他張開封閉結界將我們與外面隔絕,雖然我們跑不出去,但是同樣他的力量很有可能被那一位給察覺。」   「這麼說來,還是要看天意了?」   「這麼說也沒錯啦……」   三界巡查使代表著天,他的意志在某部分上來說,還真的是天意沒錯。   紅寶石的主人雖然不知道風肖陽和商隱在嘀咕啥,但他對獵物向來大度,因為看著獵物在驚慌中扭曲和哀求的表情,對他而言是種很好的享受。   只是,這次情況似乎有點不一樣。   眼前三個獵物被他的力量所籠罩後,臉上居然一絲驚慌的表情也沒出現,這讓他感到相當的不悅,所以他決定先來一點小小的樂子。   在灰暗的巷道中,黑暗開始漸漸聚集了起來,凝結出一團團霧狀的物體。   當然,對這些東西,風肖陽他們可不會感到陌生。   如果說他們先前還猜測這傢伙是邪仙的話,那麼當這些噬影出現後,就能百分百肯定對方的身份了。   如今這些普通的噬影早不能讓風肖陽他們感到棘手,畢竟在它們手上吃過虧,自然早就想出如何對應它們的辦法。這次前往西方,他們可不是憑著滿腔熱血而毫無準備的。   當場,商隱手上飛出數張裂光符打向四周,王重和風肖陽的刀劍上也同時強光大盛,對噬影攻擊了起來。   要對付黑暗,最好的方法便是以光明散之,這也是噬影最大的一個弱點。   結果,情勢頓時一面倒,冒出來的噬影片刻間就被消滅的乾乾淨淨。   紅寶石的主人沒看到預想中獵物驚恐的畫面出現,反而看到自己的寵物被人大屠殺的場景,愣住了片刻後隨即暴怒了起來。   「你們這些卑微的小蟲子,該死!你們都該死!」   這邪仙之怒已非風肖陽他們凡人所能承受的力量,當場被暴怒的聲音裡所含藏的強大威力震得吐血。   不過,風肖陽他們不驚反喜,他們知道這個邪仙越是亂用力量,離死也就越近,別忘了這鎮上還有一位三界巡查使在呢!   只是風肖陽他們等來的,不是三界巡查使,而是其他人先出手了。   一個金光閃閃的「巨神」從天而降,悍勇的一拳筆直砸向紅寶石! 第二十九集 第一章 預兆   正當王重三人危急的時刻,一團刺眼的金光宛如流星般闖入邪仙的結界。吸引了邪仙的全部注意力,同時也解了三人之危。   「該死!」邪仙破口大罵了一聲,對方既然有能力闖入他布下的結界,就說明對方是上界的仙人。   他做的可不是什麼正大光明能見得人的事,連王重等三個凡人偶然遇上都被他滅口了,自然是有著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可偏偏這時居然冒出一個來歷不明的的仙人來,怎麼不叫那個邪仙急得跳腳。那邪仙很狂妄沒錯,但前提那是對凡人,如今它只是個分身附在這可紅石頭上,面對仙人,一點囂張的資本也沒有。   「哪兒來的野狗,居然敢壞本大仙的好事,滾!」頓時,紅寶石周圍一片紅雲滾動,顯現出那名邪仙怒氣翻騰的樣子。但,這不過是邪仙虛張聲勢,他試圖嚇跑對方,只是他自己也清楚這是不大可能的事。忽然,那團金光一分為二,分左右往邪仙包抄而去。   詭異的紅雲一碰上金光,就像初雪遇到陽光一樣,一下就被消融的無影無蹤,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王重三人境界不到,所以看不出金光中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那邪仙卻能看見金光中有兩道人影,只是影像卻不清晰。   眼見對方步步逼近,邪仙這時也萌生了退意。   「該死的傢伙,別藏頭露尾的。今天老子就認栽了,不過你也別太得意,這筆帳本大仙很快就會討回來的。」說著,那可紅寶石就化為一道紅光往外面衝出去,不過金色的光團對此卻沒做任何阻攔。只是那顆紅寶石在飛昇之際,似乎被莫名的外力所襲擊,整顆寶石被擊散成碎片,之餘一縷紅芒向西方散去。遠處,阿德握著狙擊槍自嘲的說,「真失敗,這樣居然還打不死。」至於王重這邊,當邪仙逃逸後,那兩團金光也捲起地上不省人事的亞加,隨後消失無蹤,留下王重三人茫然相望。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在他們還沒弄明白什麼事之間,就已經人去樓空了。   散去身上掩人耳目的金光丹羅提著亞加,感覺就好像提著閣麻煩。   「交給我吧!」阿德邪惡的笑了笑,難得學了那麼多的東西,可是正苦於沒有實習的機會呢!   「別弄得太過火了。」丹羅只是看了阿德一眼,便把人放下,走到一旁守著。   「現在,就來看看這個傢伙,身上到底有著什麼秘密吧!」阿德搓了搓手,開始把人弄醒。   當亞加被弄醒後,睜眼看到阿德臉上詭異的笑容,頓時一陣寒意從腳底毛到頭頂上。   「救命啊!!!」亞加淒厲的呼喊迴盪在狂風暴雪中,久久散之不去。。。   弄到想要的情報的阿德和丹羅,心滿意足的回到落腳處,不料卻看到了一幕非常香艷的畫面。兩個花樣的少女在大明身上摟摟抱抱的,但是當事人卻一臉的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的樣子。阿德吹了聲口哨說,「胖子,我們在外面忙的東奔西跑的,你倒好,在裡面左擁右抱,太不仗義了吧!」   「滾!」大明反瞪了阿德一眼,他現在可是傷透了腦筋,偏偏這時阿德還跑來說風涼話,分明是想找抽。若是他此刻能分開身,肯定跑去踹阿德一腳。   此時,纏住大明身上的兩個女孩不是別人,而是變成大人後的思語和雪姬二人。本來大明是心疼女兒,所以召喚小雪出來驅散風雪。小雪是雪女,自然有控制寒冷的能力,在他的幫助下,室內溫度恢復了不少。   然而,就在思語恢復些許精神後,兩個小傢伙不怎麼又鬥起來了。結果,小學故意變成雪姬的摸樣來氣思語,思語那小傢伙以前就很吃這一套,所以在雪姬的刺激下,也跟著變成大人來對抗,到後來最尷尬的人反而是大明了。   雖說變成大人版的思語,但是思語雙手雙腳還是緊緊纏住大明身上。這畫面看起來誰也不相信兩人是父女,說是在調情中的情侶還差不多。   可不管大明怎麼哄,思語就是不願意離開大明,也不願意變回去,她和雪姬斗的正樂呢!同時,為了表示大明是他的所有物,手腳可是纏得更緊了,雪姬在不甘示弱下也纏了上來,結果就演變成阿德所見的那副摸樣。   只是,在外人看來香艷無比的景象,對大明來說卻是有苦說不出。   所幸大明被廢人嚴格操練過,心智上已經磨練得十分堅定了,縱使在兩名妙齡少女的糾纏下也不會起什麼不該有的反應,不然可就更尷尬了。   不過,賴在他身上的思語可一點也不安分,一雙手這邊摸摸,那邊捏捏的。   同時,雪姬也不甘示弱,那火爆的身材貼的可緊了。   「爸爸,你身上怎麼會有硬硬的東西,頂的我好難過。」   思語此言一出,在場的男士全呆掉了。最後,還是大明從口袋裡找出一個裝著的玉瓶證明了她的清白,免得落入禽獸之名。   當然,這時阿德已經笑倒在地上了。至於丹羅,雖然比較含蓄,表現的沒阿德那麼誇張,卻也是忍俊不禁。   到最後還是思語好不容易睡下,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當大明回到房間外的客廳時,卻發現阿德用著極為羨慕的眼光看著他。   「你這種眼神,讓人覺得你在想著非常不健康與不道德的事情。」   大明給這一張臉,感覺上好像隨時會暴走的樣子。   阿德為了小命著想,目光便含蓄了許多,但最後還是不怕死的不上了一句,「你們父女倆感情真好……」   這句話一說完,一股凜冽的殺氣從大明身上爆發,不過這是阿德已經拔腿跑出了客廳。   總覺得有點讓人羨慕呢!阿德邊跑邊想,自己女兒那麼大以後,肯定不會對自己那樣「抱抱」的,遺憾吶……   在阿德離開之後,大明向丹羅問起了他們這趟的收穫。   「你們這次在外面有打聽到什麼消息嗎?」   丹羅點了點頭,隨後說起了亞加和那名邪仙的事情,「……我們去亞加存放貨物的倉庫看了一下,順便拿了點東西回來,不過那些東西,還是不要讓小孩子看到的好。」   說著,丹羅看了一眼思語房間的方向。   「嗯,我等一下會過去看看。」   大明先回到房間裡交代小雪看好思語,免得她到處亂跑看到不好的東西。只是在他要離開時,小雪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衣服。   「怎麼了?」   「風雪裡……有聲音在呼喚。」   「呢?那說了些什麼嗎?」大明想想,自己這些天來並未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不過小雪是雪女,對於冰雪有著格外的感受性,所以他並不懷疑她所說的話。   「救救我……還有,危險。」   「危險?是什麼危險?」   「不清楚。」小雪搖了搖頭,小臉蛋上顯得有些擔憂的樣子。   「別擔心了,有事我會處理的。」   有了大明的保證,小雪總算是開懷了起來。   大明伸手摸了摸小雪的頭,並囑咐道:「如果還有聽見什麼聲音,記得要告訴我呢!」   「嗯!」小雪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跑回房間陪思語去了。   當大明尋去丹羅的房間時,發現除了丹羅外,阿德和老孝都在,三人圍在一個箱子旁,不知在看什麼。   「喲,胖子來了。」   阿德裝作一臉無事樣跟大明打招呼,好像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惹得大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中間那口箱子四尺見方,裡面裝著許多試管形狀的透明長玻璃瓶,不過玻璃厚度卻厚上十幾倍,拿在手上讓人感覺沉甸甸的。   而這些玻璃瓶中裝的,則是各種顏色的液體,數量不多,但卻完封保存的很好。   「那傢伙攜帶的貨物林林總總一堆,如果他沒說,我還真找不出這個箱子就是他要運送的東西。」阿德拿起其中一個透明玻璃瓶,裡面裝著詭異色澤的綠色液體,不過搖來搖去看半天,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真不知道這是啥鬼東西。」   「說不定是健康飲料。要不,你喝看看?」大明邪惡的說,看來對剛剛的事情很明顯還怨念頗重。   在旁沉默許久的老孝也從箱子內拿出一個玻璃瓶,不過裡面裝的是銀灰色的液體。接著,他拿出不知名的僅器掃瞄了一下,擺弄一會後,又默默的將瓶子放回箱子內,然後石破天驚的吐出兩個字。   「病毒。」   本來玩得挺開心的阿德聽到這兩個字後立馬呆住,連手上的瓶子也恍神了一下沒拿穩,讓它掉了下去。還好大明眼快,順手抄住了瓶子。   「有多毒?」丹羅沒在意阿德和大明兩人的鬧劇,反而專注的問著老孝,事情看來遠比想像中的要嚴重許多。   「這一瓶,就足以殺光這座城鎮上的所有生命。」老孝嚴肅的說著,同時接過大明手上的瓶子,小心的放回箱子內。   饒是大明聽到這句話後,也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誰也想不到在這座移動城鎮上居然還藏著這種核彈級的地圖兵器,要是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讓它爆發開來,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是救不了這座城鎮。   更要命的是哥羅德是一座環繞著地界旅行的城鎮,若是對方藉由這種方式將病毒散播出去,對人間來說絕對是一場非常可怕的災難。   「這些東西,曾經使用過嗎?」大明這句話是對阿德問的,畢竟消息是他從亞加的嘴裡弄出來的。   「這我想應該沒有,那死老頭也不知道自己運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只是在東邊和人碰頭接手,然後掩人耳目護送這件貨物到西方而已。」阿德頭上冷汗微流,他也沒想過剛拿在手上的會是這麼危險的物品。   「不過,那些邪仙弄這些東西做什麼,是想打一場生化戰爭嗎?」大明看著箱子裡的玻璃瓶,說著。   「單純以效果來說,病毒的殺傷性和持續性是非常恐怖的。」丹羅點點頭說。   「不光是病毒,裡面還有更可怕的東西。」   老孝檢查了一下箱子裡面的東西,然後抽出箱子最底部的玻璃瓶。那玻璃瓶不但最粗,上面還刻著密密麻麻的咒封,而在玻璃瓶理面流動的純黑色,就連丹羅和阿德這樣修為的人,多看幾眼後居然有點暈眩和嘔吐感。   「這是提純的幽冥死氣,你們可以理解為這也是一種病毒,但是感染對像卻是『靈魂』,常規手段很難救治,非常的棘手。」   老孝這段時間來所吸收的海量知識再次發揮出功用,在幾人眼裡他已經是一個會動的人形百科全書了。   當聽到老孝這句話,丹羅和阿德立馬後退了一步。開玩笑,才看了幾眼而已,精神上就已經受到了影響,萬一沾上,不就怎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這些病毒有速效性也有慢性,強弱不一,總類繁雜。我想……他們可能是想做為原料,然後調配出更恐怖的東西吧!」   老孝這個推論一出,大明三人都暈了……   雖然老孝並不專精於病毒學,但已經是他們幾人裡面最有學識的人,既然他這麼說,那事情大概八九不離十了。   如果像是之前邪仙大舉進攻世界樹的場面,大明幾人自信還能應付。然而,一旦演變成為單純殺戮為主的生化戰爭,那他們個人再強大,恐怕也很難起什麼作用,畢竟人數太少了。   「我會盡量研究看看,但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別抱太大的希望。」   「看來,這次西方才是真正大場面的開始啊……」阿德感慨的說,之前的世界樹戰役相比之下簡直像是熱身運動一樣。   這句話,讓大明幾人聽的心裡都感到沉甸甸的。   數日過去,老孝每天就是躲在實驗室裡對那箱病毒進行研究。   只是,那箱子裡面除了生化病毒以外,還有詛咒、穢氣等亂七八糟的提純物,到底這些東西能調配出多恐怖的病體,這點老孝一點也沒有頭緒,畢竟手上沒任何樣本,也不知道對方的研究方向為何,甚至這一箱子還可能只是全部原料的一部分而已。光憑著這些就想要去推算對方可能完成的病體,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外面,暴風雪這幾天越來越強烈,溫度也越加酷寒。   如果說之前哥羅德是平原上移動的山丘,那現在的哥羅德則像是在雪海裡移動的島嶼,因為積雪已經堆積到了哥羅德三分之一的高度,前進時都得破開厚重的一層積雪,前進速度也因此慢了下來。   作為移動軍事要塞,目前程度的酷寒還不足以阻止哥羅德的前進,但是暴風雪再惡化下去的話,最壞的結果很可能是連動力爐也會凍結起來。   只是在那之前,這座城鎮上的大多生物都要死光了。   現在在哥羅德的上半城鎮已經沒什麼人居住了,大部分的人已經遷移到下層建築內防禦寒冷,就算如此,也開始出現了有人凍死的情況。   這日,阿德和丹羅從外面巡視回來,兩人臉上的表情看來並沒有什麼好消息。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這兩天來,下層的區域變得愈加混亂起來。   雖說天氣如此惡化,但哥羅德上物資充裕,照理說還能撐一段時間才對,但問題是這些物資絕大部分都是商人的貨物,根本沒幾個商人願意發放出來,甚至還有人惡意的哄抬物價,造成了商人團體和一般人團體兩派的對立。   在條件談不攏之下,這幾天開始有人用武力搶奪的方式來解決,不過商人們僱用的保鎮也不是泛泛之輩,雙方越打越激烈。   後來,有部分高階武者和修行者出面將混亂給壓制了下去,但這也並沒有完全解決問題,大型衝突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下層建築的肅殺氣氛也一日比一日濃重。   見城鎮上的人還很有活力的為了這種事情毆鬥,大明也懶得去管他們死活,不過阿德和丹羅這兩天卻是很高興的四處去倉庫幫忙「搬」東西發放,當然……沒經過物主的同意。   「別看我,雖然我知道自己很變態,但是這種情況下也沒什麼辦法好想。」   在眾人的注視下,大明也只有擺了擺手   他本來也問過小雪有沒有什麼辦法,但小雪只是搖了搖頭。她說風雪裡的雪精靈不知道在害怕什麼,恐懼慌亂的無法溝通,所以小雪所能發揮的力量也很有限。   「這場天候異常的原因就兩種,一是地脈混亂、二是有人藉機作怪。可是要理順地脈並非一天兩天可成的,沒個把月的功夫可不成,而且要是地脈源頭沒處理好,就算理順了沒多久還是會亂掉。至於第二點,這場風雪範圍那麼大,茫茫不能視物,要逮個人出來,何其困難啊……」   這幾天來,大明也沒有閒著,雖然他只是一直待在房間裡陪伴著思語,但是他的感知卻是二十四小時都籠罩著方圓數公里之內,眾人裡反而要屬他最耗費精神。   只是風雪中夾雜的混亂元氣同樣影響了大明的感知能力,讓他意識所能探查的清晰度小了很多。   也因此,這些天來他一直持續的讓自己的感知外放,但在風雪中卻絲毫捕捉不到任何目標。   目前來說還能感應到的,就只有小雪了,但她除了總是感到不安之外,其他什麼也說不上來。   或許廢人知道怎樣解決,只是那傢伙根本不會這麼好心告訴他們,反而樂的看他們傷腦筋,且名為「鍛煉」。   至於當中會有多少人喪生,這完全不在廢人的考慮之內。   「那傢伙血是冷的……」   阿德曾私底下對廢人做出這個評價,而獲得眾人一致的認同。只是大明有些擔憂的發現,自己的性情也似乎朝著這種方向轉變。   就在大明等人討論的時侯,地面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連坐在椅子上的阿德也整個人被掀翻過去。   大明在震動開始時的第一時間就衝進去思語房間抱著女兒,所幸震動雖然劇烈,時間卻是很短。   「見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阿德這下被摔得狠了,自然難免會有所怒言。   「感覺……好像是哥羅德撞上了什麼東西。」丹羅塊頭大,下盤也穩,所以沒出現阿德那樣的窘況,反而還有心思回想方纔的情況。   「我出去看看。」   大明說著,把思語交給小雪,然後一個瞬閃前往哥羅德前端。   不知什麼時侯,在哥羅德前進的方向上冒出了一座冰山,而且還有哥羅德的四五倍大。   大明感知主要在搜索邪仙的氣息,居然也沒發現到前方有這種龐然大物的存在。   就這樣,哥羅德直直的撞上了冰山,然後整個城鎮就這麼停了下來。   哥羅德撞上冰山後,整個城鎮就跟冰山卡在了一起,城鎮前端陷入冰層之中,不知道損傷怎樣。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不把這座冰山弄開,是無法再繼續前進了。   大明專注著四周的變化,哥羅德的行進軌道上不可能無緣無故冒出這麼大的一座冰山,自然是有人在搞鬼。   突然間,大地上狂亂的暴風雪停下了,但四周的溫度卻反而筆直的下降,大明感到連他呼出的氣息也快凍結了。   四周的寒氣在人為的操控驅使下,一致向大明湧來。   漸漸的,大明的頭髮與皮膚上也附上一層厚厚的冰霜,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冰人一樣。以大明法術抗性特高的體質還如此,換個人來早就變成冰雕了。   「少作怪了,給我出來!」   大明手握成爪,對著前方虛空一抓。   三道半月形的氣勁破開虛空往前衝去,然後將某種透明的東西給打碎了,那是由冰晶化成的冰鏡。   冰鏡碎裂後,本來毫無一物的虛空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名身著白衣的美貌女子,氣質高傲,凜冽不可侵犯。說她像人,還不如說她像塊冰,嚴寒冷漠的不容人親近。   雖然藍綾也是一樣的氣質,但眼前的女子卻冷傲的更加徹底,讓人光是靠近,連靈魂也會感到凍結。   而重點是,那女子還是一名仙人。   不是邪仙那樣的墮落仙人,而是一名真正的上界仙人,而且修為似乎不低,絕非一般飛仙可比。   也難怪大明這些天來掌握不到對方的蹤跡,因為他鎖定的是邪仙的氣息,加上對方仙術也有獨特之處,所以他都沒發現到她的存在。這次若不是大明特意提高感知探查,還真抓不出對方來。   對於大明能破解自己的法術,白衣女仙雖感到意外,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大明的力量異於這個世界的體系,非仙、非修士,這點便讓她頗為在意,因為這代表她完全看不明白大明的修為境界。   「你是誰?」女仙聲音清麗,雖然兩人相距頗遠,但就彷彿親口在大明耳邊訴說一樣。只是聲音雖好聽,感覺卻冰冷得讓人很不舒服。   「在詢問別人的各字之前,先報上自己的名字,這是禮貌吧!」大明待人的態度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對待友善的人,他會非常友善,但對待像這種自視甚高的傢伙,他通常沒什麼耐心應對。   「無禮。」女仙在仙界也很有影響力,被人敬重慣了,因此大明的態度便讓她感到有些憤怒,而且她向來最討厭男性,所以也就當場發飆了起來。   只見女仙伸手一指,突來的大片風雪便將大明給包圍住,隨即不斷的收縮,直到凝成一人大的冰球為止。   然而,一陣光華閃過,冰球被完全震碎為冰粉,原本被冰封在裡面的大明已不知去向。   這下反輪到女仙警惕了起來,因為她一點都捕捉不到大明的氣息,當下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於是,她立刻讓整片大地再次刮起了風雪,自己則化出冰鏡,遁入風雪之中。   女仙本身已是玄仙境界,理論生來說在凡界中幾乎沒有人是她的對手,然而這個在她看來一點力量都沒有的男人,實力居然比她還高?   這個想法讓女仙波瀾不起的心境中出現了一絲裂縫。   連她都看不透修為的男人,有這種可能嗎?   女仙想了想,應該是對方修行功法特殊的關係,否則的話……那個男人也就太過可怕了雖然這個推論看上去是有點在自我安慰,不過那女仙卻也沒放棄對大明的搜索。   只是不管女仙怎麼提高精神搜索,就是找不到大明的蹤跡,這個結果漸漸讓她不安了起來。   在搜索敵人的方式上,大明是單純使用精神意識探索,也稱為感知能力。而女仙則是將感知寄托在風雪裡的雪精靈上,所以整個暴風雪都是她耳目般的存在,任何風雪中的異物都逃不開她的感測。   照理說,那個男人還在現場的話,應該不可能躲藏起來才對。因為就算他是隱形的,風雪還是能碰到實體。   逃掉了嗎……   這個答案讓女仙有些氣急敗壞,她已經有很久沒讓盯上手的獵物跑掉的記錄了,想不到這次卻在人界栽了個觔斗。可恨的是,她連對方是怎跑掉的都沒發現。   一念至此,女仙便讓風雪停了下來,不過並未解開自己身上的仙術。她這「鏡花水月」之術可是獨門仙術,妙用無窮,匿行藏跡只不過是一小部分的運用而已,完全展開甚至可以創造出一片幻鏡世界來。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你這個仙人還真是沒有禮數……」   忽然,一道陌生的男人聲音在女仙身後響起,這下可把女仙嚇得不輕。自從成為玄仙以來,她還沒被人這麼無聲無息的接近過。   當下,女仙隨手往後灑出一把冰晶化成的花瓣。   花瓣雖美,離手後卻猛然化成薄薄的冰刃,而且是一次出手幾十枚,飛舞的斬擊將女仙後方的空間全都變成打擊區域。同一時間,女仙移形換位來到另外一個地方。   不意外的,女仙出手的攻擊全部落空,連對方的影子邊也沒擦到。   「沒用的。我記住了你的味道,你無處可躲的。」   大明這句話從四面八方向女仙湧來,頓時女仙完全抓不住大明所在的方位。   不過,既然自己的鏡花水月之術對對方無用,女仙乾脆撤去冰鏡的遮掩,改在自己身周聚集起最猛烈的暴風雪,並蓄力準備做出最強一擊。   就在這時,一隻手臂突然穿過了暴風雪,手掌直接掐住了女仙纖細的脖子。   「你,是我的敵人嗎?」   此時,女仙眼中,著到的具有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眸。 第二章 冰蓮   看著那一雙藍色的眼睛,女仙知道對方若是要下殺手,絕不會有任何猶豫。   但也因為這點,徹底激怒了她。   對方手還正掐住自己脖子呢,可眼中完全不當一回事,這讓女仙有一種狠狠被羞辱的感覺。自她修道有成,飛昇成仙後,就再也沒和任何男人有過肢體上的接觸,更別提是這種毫不客氣的對待。   然而,大明手上似乎有某種力量,禁錮了女仙身上的仙力,讓她想運起力量反擊都做不到。   「回答我,你是我的敵人嗎?」   大明淡漠的說著,同時緊扣對方脖子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女仙白哲的臉龐上染上了一抹紅暈,是被氣的。   羞辱,絕對的羞辱!   一絲危險的寒芒開始在女仙眼中聚集,高傲的自尊容不得她向任何人低頭。   大明看到女仙黑色的雙眼中出現了一點銀白,直覺性的感到了危險。大明雖強,但是玄仙級別也不是他能輕視的對象,況且誰沒有一兩招壓箱底的絕招呢!   「冰蓮。」   女仙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   冰蓮,不但是她的名字,也是她最強的絕招。   一個高傲的女人,一個不願讓步的男人,在莫名其妙下演變成生死相搏的場面。這聽起來雖然有點搞笑,但實際上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銀白的種子在冰蓮眼中突然猛烈的炸開,極寒凍氣從她身上散出。離她最近的大明首當其衝,整個人在一瞬間就被凍結了起來。   凍氣與冰晶結合出蓮花的樣子,在天空中連續綻放九次。第九次之後,連天地也凍結了起來,唯獨一朵巨大的九重冰蓮在空中絕美的綻放著。   「是哪個混蛋在亂放這種招式的!」   突然間,廢人的一聲怒吼貫徹了天地,不但震開了這個被凍結的空間,也震碎了空中那朵九重冰蓮。   「那傢伙,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大明雖被凍成冰人,但是意志卻還十分清醒。這招連他都感到棘手,但廢人卻是一句話便能破去,太變態了。   下一秒,廢人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時,大明還掐著冰蓮的脖子,只不過整個人已經被凍成冰雕了。至於冰蓮放出這招後元氣大傷,神色顯得非常憔悴。   當下廢人做了一件讓大明很錯愕的事情,他竟然直接甩了冰蓮一巴掌。   大明認為自己已經很不憐香惜玉了,哪想到這傢伙一上來就直接辣手摧花,果真是個變態中的變態。   別說大明傻了,冰蓮也傻了。   她不曉得今天到底是個怎樣的日子,起先和一個強到莫名其妙的男人打了一架,然後接著一個渾身珠光寶氣,像個暴發戶的男人冒出來打了自己一巴掌,她是招誰惹誰了。   「你!……」冰蓮快要瘋了,簡直有想直接拖著廢人一起自爆的衝動。   「那不是能夠在人間使用的招式,你知道還是不知道?!」廢人沉著一張臉說。   這還是大明認識廢人以來,第一次看到他這種表情。   被廢人這麼一問,冰蓮頓時也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她剛才施放的那招,上面確確實實明文規定,是不得在人間使用的禁招。   人界架構要比仙界薄弱很多,不然天帝也不用把仙人都強制趕到天界去,就是因為人界受不了這群破壞份子的摧殘,所以不能放任他們不管,進而衍生仙人不得隨意下凡這條規定出來。   剛剛冰蓮那招非常強大沒錯,使用世界的本源力量進行破壞,威力甚至強到足以凍結天地,但相對來說產生的影響也非常之大,下至地脈,上至氣運,全都被牽扯了進去。   大明的乾坤八劍之所以會被列為禁招,就是因為它也是相同類型的招式。   以前的大明力量還不成熟,所以乾坤八劍在他使來影響還不大,但是現在卻不是他能輕易動用的。   「這片土地的地脈已經十分脆弱,天地元氣混亂異常,你知不知道加上剛才那招的破壞力,會產生什麼影響?!」   對於廢人的質問,冰蓮好一會說不出話來。可就在這時,一陣劈里啪啦的碎裂聲在三人耳邊響起。   經過這些日子的嚴寒,平地上厚厚的積雪早就化成堅硬的冰層,只餘一層薄薄的細雪覆蓋在冰原上。   但這時,一條裂縫卻出現在冰原上,並且迅速的擴大,轉眼就把冰原貫穿成兩半,哥羅德的軌道交叉成十字型。大明他們聽到的碎裂聲,便是冰原裂開時的聲響。   「最槽糕的情況……」   廢人淡淡的說了一句,但是冰蓮臉色都變了。不管她再怎高傲,事情的嚴重性已經無法讓她再冷著一張臉下去。   「地脈開始在崩潰了。」   不是因為冰原裂開,而是底下的土地產生了更劇烈的變化。大地被深不見底的裂縫分成兩半,而哥羅德就在裂縫不遠處,隨著冰原的慢慢崩潰,哥羅德隨時都有可能掉進裂縫裡。   「前輩,那現在……該怎麼辦?」   冰蓮白著一張臉,事情發展至此,已經超出她的處理能力。   她現在也知曉這兩人應該相當有來歷,但也找不到適合的稱呼,只好用前輩這個稱呼了。   廢人沒回答她的話,而是轉頭瞪著大明。   「還看什麼看,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   「事情明明是那個女的惹出來的,為什麼結果是要我來收尾?」   大明也就嘴上抱怨兩句,不過並沒有拒絕就是了。   天帝身為天道的掌控者,像地脈出問題後的修補工作也少不得要他動手,因為這也屬於管理這個世界的工作之一。當監工又要當工友,天帝大概就是這類的職業吧!   「如果那個女的能處理,我早把她丟到下面給填了。」廢人毫不客氣的說。   冰蓮臉上又是一陣發白,就她這次犯下的罪過,被罰去填海幾千幾萬年都算輕的。   「那我下去了,人幫我照顧好。」大明揮了揮手,然後解開身上的法術,整個人筆直的往下墜落。   「我也去幫忙。」冰蓮一咬牙,整個人也跟著大明飛下去。   廢人也沒說什麼,只是看著逐漸崩潰的大地,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人界的土地已經開始在衰竭,又到了「那個」的時侯了嗎……   大明解開法術之後,一路豪邁的往下掉落,一頭扎進剛出現不久的大地裂縫中。   這道分裂大地的裂縫完全深不見底,大明玩自由落體都好幾分鐘了,還是沒看到個盡頭。   不過,大明的目標是地脈,不是地心探險,因此不用落到盡頭處。在大明感覺快接近地脈時,輕輕的一個翻身,落在巖壁上一方突起的岩石上。   地脈這玩意,很近似於人體中的血管,不過運輸循環的不是血液,而是能量。雖也有人稱為「氣」或是啥的,但總歸來說還是能量的一種。   地脈的循環不但是生命起源的根本,也維持著世界的平衡,而且不光是人界,地脈若是出大問題,上兩界也會出現影響。   因為這三界的關係就像是一根柱子:一重天境(人界)為基柱,支撐著上兩界,也是世界的根本;二重天境(仙界)為中柱,接連著上下兩界;三重天境(天界)為頂柱,支撐著屋頂不讓垮下。這三界缺一不可,哪邊出問題都有可能讓柱子垮掉。   不過,也跟血管有分大小血管、微血管一樣,地脈也有分主要和次要、不重要幾種。   微血管等級的地脈,就算出問題也影響不大,頂多是幾年內該片土地的氣候、動植物生長會受到影響,久了自然會隨著地脈的自我循環調節而回復過來。以人體來比喻,只是撞傷有點淤血的程度。   這次這條地脈,雖只是次要型的地脈,但是地脈斷開這種情況非常嚴重,就像是人體內出血一樣,而且還是大量內出血。   不過,這種情況雖然麻煩,但還不算是無解。如果是主動脈那種級數的斷開,那大家就等死吧,結果與毀天滅地也差沒多少了,連天也會塌下來。   「你跟來幹什麼?」大明正在感應遠處的地脈斷源,這時看到冰蓮也跟了過來,當下也沒給她好臉色看。若不是她,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我想幫忙……」冰蓮雖然臉上還是一副冷傲拒人的表情,但話語中已經沒有絲毫的傲氣,臉上的表情只是因為長久以來的習慣,改不過來罷了。惹出這檔子大禍,她哪還有高傲的本錢。   「別給我亂事,不然我就拿你填地脈。」大明兇惡的說,他也不管剛剛那一架自己也是有份的……   用強大力量的物體去鎮壓混亂的地脈使其平復,這是最常見的做法。當然,那物體不一定要人,威力強大的法寶也是可以的。   「是你先冒犯的!」冰蓮一顆冰清高潔的仙心早就被大明全給攪亂了,此時她哪像是一名仙人,簡直就像是個小女孩,還是快要哭出來的那種。   把人家堂堂一位玄仙逼到快哭出來,大明絕對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雖然他有尋思自己是不是做的過分了一點,但這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   「是你先出手的。」大明一點自省的念頭也沒有,「現在西方這麼亂,邪仙四處滿地跑,誰知道你是哪邊的人。」   「我,我是西方神君府的人。」冰蓮聽到被人和邪仙劃為一類,急忙辯解著。她這時再傻也看出來,這兩個人恐怕是從天宮出來的,不然這地脈斷裂哪可能是說修補就修補的,也只有上面出來的人才做得到了。   「西方神君府?那你跑到人間來做什麼,嫌人間不夠亂?」   玄仙下凡,這影響太過惡劣了。沒看到冰蓮全力的一擊,就把這片土地搞成這個樣子,雖然說這當中有很多外在因素,但要是多來幾尊大仙打上一場的話,人界估計會直接散架吧!   不過,大明心中同時也起了一個懷疑,人界身為三界基柱,不應該如此脆弱才對,回去得問問廢人,這太不正常了。   「有傳言琥珀神君眼下就在人界,我是來找他的。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   聽這句話,大明就知道西方天界亂成怎樣了。堂堂西方神君府裡的人,居然找不到能相信的對象,這也混得太慘了吧,他們平日都是怎管理的?   「你們神君是在搞啥,一方天界治理成這樣子,出事後又搞失蹤,太沒擔當了吧!」大明知道這檔子事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們,畢竟三聖靈有心算無心,不過他還是要抱怨幾句,這爛攤子留得太大了。   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冰蓮當場就翻臉發飆了,可是她認為大明是從天宮來的,算起來還是她的頂頭上司,而且自己也打不過他,便很婉轉的反駁說:「這事也怪不得他的,他也是被人算計。況且他現在還小,我很擔心他。」   「還小?」大明聽起來這當中似乎還有段故事,不過此時他的重點都放在修復地脈上,沒心思再多問,「自己一邊玩去,別吵我。」   此時,大明已經接連上兩端地脈的斷源,接下來就是把它們給重新連結起來。說來雖然簡單,但是事情哪有那麼容易。   冰蓮雖然不喜大明說話的態度,但她是理虧的一方,也只有默默的飛到遠處替大明護法了。   這時,一股溫和且磅礡的力量從大明身上湧出,而且不斷的擴大再擴大,到後來冰蓮直接被大明所釋放出的力量給嚇傻了,因為這股力量比她方才傾全力釋放出的絕招還要強大好幾倍。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不過,大明這時可沒空去管冰蓮的想法,而是專心的將這股力量分成兩邊,各自往地脈延伸過去。   修復總是比破壞還要困難的,要修復地脈不但十分耗費能量,而且還需要精細的操作,以及大量的時間。   首先,大明必須用非常強大的力量製造出一段人為的地脈來搭連斷源兩端,然後調和力量使地脈的能量再次經過他而流動。   之前就說過,地脈是一種能量流。就像水流多的會形成河道一樣,一旦能量再次流動後,會慣性的慢慢形成固定的路徑,大明要做的就是引導罷了。只要新形成的地脈穩定下來,大明就能收回自己的力量,到時也就大功告成了,不過新生的地脈還十分脆弱,這點必須要注意。   對大明來說,這當中的過程絕對不輕鬆。   以自身為橋樑,讓龐大的能量經由身上流動,對身體絕對是一種劇烈的負荷。另外,地脈流當中還夾雜著數量非常恐怖的資訊,不管大明願不願意,這些東西都會直接跑進他腦袋裡。   這些訊息來自於生命所產生的強烈意念,有人類的、有妖族的、有動植物的,各種生命形式都有,只要意念夠強就能留下訊息。   這些訊息也算是一種能量,會被地脈流吸收,然後跟著移動,直到意念衰弱消失為止,不過這過程通常會非常久,因為在地脈流之中意念不容易消耗,大明甚至還偶然接收到一段億萬年前的不明訊息。   這種現象,就算掌控天道的天帝也很難做出解釋,不過他把這現象稱為「生命存在的證明」。因為只有當這個世界所有的生命都滅亡後,這種意念才不會再出現。   只是這些資訊數量雖然龐大的嚇人,但是絕大多數都是無用的訊息。若不是大明曾經讓廢人嚴苛的操練過,早就讓龐大的資訊量給轟成白癡。就算是仙人,也不敢輕易的接觸地脈中含藏的訊息,因為實在太過危險了。   由於對肉體和精神負擔太沉重,加上是第一次操作,大明剛接觸地脈時差點被搞到崩潰,而且這比廢人以往的任何一種訓練還要危險,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被地脈給吞吃掉。   只是當習慣後感覺也就還好,平時除了翻找看看有無可用的資訊外,大明有空還能發發呆放鬆一下。   雖然對面的冰蓮長的十分漂亮,但是氣質太冷,加上先前發生的事,大明也沒有同她說話的興致,兩人之間非常少交談。   不過,大明還是弄明白了,當初為什麼冰蓮要弄一座冰山堵住哥羅德的原因。原來她也是發現這裡地脈不穩,有坍塌的危險,所以才弄了一座冰山阻止哥羅德前進。   雖然是出自於好心,但是一個高傲的女人和一個無禮的男人碰頭,要不惹出事情來,是很難的。   時間過去一個月,大明開始很想女兒了。畢竟一聲不說就離開女兒那麼久,大明實在很感到歉疚,不知這段日子他們怎樣了。   想來哥羅德大概早就修復好出發了,這點默契大家都有,不用特地留下來等大明。反正再過幾天修復完畢,大明沿著軌道飛上去,一下就能追上。   就在大明胡思亂想時,打坐想中的冰蓮忽然睜開了眼睛,而大明這時也注意到,有人靠近了……   因為地脈修補了八、九成,所以大地上的裂縫已經癒合了起來,混亂的天地元氣也都被安撫平靜,此刻大明和冰蓮可是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底深處,僅有一個狹窄的空間可容身,怎看也不可能像是會有客人上門的樣子。   「又是讓人討厭的味道……」   這是大明第二次提到「味道」這個詞,冰蓮難免就有點留意上了。   這男人是屬狗的嗎?鼻子那麼靈……   其實冰蓮也是誤解了,大明所指的味道並不是真的用鼻子去聞,而是泛指一種感覺。   每個人的特質、力量的類別都是不同的,組合出來的結果更是五花八門、千變萬化,就像指紋般不會有所重複。   大明有個特點就是一旦記住這個感覺後就不會忘記,所以冰蓮引以為傲的鏡花水月之術,在大明的直感前絲毫沒有任何用處。   在大明和冰蓮兩人的注視下,一個灰暗的人影從巖壁中冒了出來。   那人黑衣方帽,臉上一撇八字鬍,看上去雖有幾分中年人的成熟帥氣,但是身周圍繞的一股黑暗氣息卻讓人感覺很不舒服,顯然是邪仙。   邪仙沒想到會遇見冰蓮和大明,臉上有些訝異,但隨即怪笑了幾聲,「我還在奇怪這片地脈怎還沒出問題,原來你們在搞鬼啊!」   邪仙看著冰蓮怪笑著,至於對大明,他則和冰蓮犯了一樣的錯誤,直接把大明給忽略過去了,當成是個普通人類。卻也不想想,一個普通人能待在地底深處的封閉空間嗎?連最基本的空氣也不夠吧!   「你來,還是我來?我這情況只能把他搞死,要捉活的,很難。」大明雖然不能動彈,但要制敵的方法卻還有不少下不過多半都是狠手,例如將地脈流裡的意念資訊引導一下灌到對方腦內,立馬就能將對方給搞成白癡。   「我來吧!」冰蓮突然戰意十分高昂,一股凜冽的寒氣從她身上散發而出,大概前些日子被大明和廢人整得太慘了,極需要一場戰鬥找回自信吧——堂堂一位玄仙……丟人啊!   邪仙聽見對方一男一女的談話,頓時怒意飆升。在他看來,那女的就一名女仙,那小子更是身上一點力量也沒有的平凡人,可說話居然敢這樣忽視自己!   邪仙身上的暗黑氣息化為數個惡鬼,直往冰蓮和大明撲去。   冰蓮僅是美目一瞪,直接就將那惡鬼給凍住。雖然她在大明和廢人面前顯得不堪一擊,但那是因為兩人實在太過變態,冰蓮自身實力可是非常恐怖的。   而大明更乾脆,什麼都不用做,撲向他的惡鬼直接就被周圍的地脈流給吞掉同化。   地脈這種東西雖感覺得出來,但肉眼是看不到的,而且奔騰在其中的能量可是超乎想像的恐怖,大明隨手引用一點也能把眼前的邪仙給打成灰,那邪仙的惡鬼連根毛都算不上。   當然,能泡在地脈流裡洗澡的大明,早就已經變態得不是東西了。   不過,邪仙不知道大明身處在地脈之中,只看到大明不動聲色就滅去自己的惡鬼,不免有些顧忌了起來。   冰蓮的實力,邪仙或許有看出一點,唯獨大明他怎看也看不透。   「出手節制一點,修這個很辛苦的。」大明開打前叮嚀了冰蓮一聲,要是又搞之前那種大場面出來,那他這段日子來的功夫就白費了。   「知道了。」冰蓮有些不耐煩的說,在大明身邊實在是太壓抑了,讓她直想好好發洩一番。   眼前這個邪仙雖然已經半入魔道,實力要比一般邪仙高出很多,但在玄仙面前,還沒有他張狂的餘地。   邪仙看了看冰蓮,接著又看了看大明,當下大笑三聲,將全身邪氣運行到極限,然後……轉頭就跑。   看著邪仙消失在巖壁中,冰蓮起先呆了一下,隨即知道自己被耍了,急忙咬牙追了上去。   「記得手下留情啊!」   大明大叫了一句,也不知道冰蓮有沒有聽進去,眼下他也只有祈禱了,希望那暴力女不會加重他的工作,不然他會真的考慮抓她來鎮壓地脈,先關個幾千年再說。   當冰蓮也離開後,整個狹小空間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大明閉目了一會,然後緩緩的說:「出來吧,不用躲了。你這傢伙的味道臭到我鼻子快壞掉了。」   「小娃兒鼻子挺靈的嘛……」   在冰蓮離去方向的另一邊,又一個黑衣老人冒了出來,只是身上所散發的黑氣遠比剛才那個邪仙更加強大。如果說剛才那個邪仙已半入魔道的話,那麼大明眼前這個老人,已經是快完全入魔了。   眼下的情況擺明就是要把冰蓮給引走。或許,冰蓮已經發現到對方的計劃,不過這又如何,對方顯然並不明白,留在那裡的那個男人才是最恐怖的。   「調虎離山之計啊……」   「小娃兒,別白費力氣了,這條地脈你再怎鎮壓也是沒用的,天道既注定要毀滅,就絕非人力可挽救。」   老人很顯然將大明對地脈的「修復」當成只是在「鎮壓」,這兩種情況的實際意義可是天差地遠。   一名仙人或許勉強有能力鎮壓下混亂的地脈,但是要修復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那老人還沒有聽過有人能完全修復損毀的地脈,因此便沒有想到這層情況上去,不然恐怕是有多遠跑多遠。因為能修復地脈,最起碼代表對方有遠高於自己的無上神通,絕非那老人能招惹的對象。只是大明的力量異於常人,光外表實在看不出來,也不知有多少人受騙上當了,這老人絕非是最後一個。   「你又不是天道,毀不毀滅又干你什麼事。」   「非也非也,老祖我就是天。等到這條地脈崩毀,方圓十萬里內生靈塗炭,萬般罪孽歸於我身,成就無上魔仙大道,到時世間還有誰是我對手!」老人說完,頓時狂笑不止,似平已經預見自己修成了魔仙。   「很多啊,這裡就一個……」大明不耐的反諷了回去。   不過,那老人笑的太大聲,似平沒聽明白大明在說什麼。   「真受不了,為什麼一堆雜魚就都認為我好欺負呢?老是看你們這樣囂張,實在是讓我有很想扁人的衝動啊……」   大明想到這,歎了口氣,再這樣下去他早晚會被這些人搞到神經衰弱。   看來做人太低調也不行,都給人當成好欺負啊!   「用句電玩術語來說,我可不是小兵,而是隱藏版的終極大魔王啊……準備好死在這了嗎,雜魚們?!」 第三章 黑疫   話說冰蓮與那中年邪仙一追一逐,一下子就從地底追到了地面上。那邪仙也不跟冰蓮過招,只是一昧的將她從大明的所在地拉遠。   等到距離夠遠後,邪仙突然一個轉身,張手就是數道黑邪箭往冰蓮打了過去。不過,冰蓮理都不理,任由黑邪箭撞到自己的護身玄氣上消散。這點邪氣她還不看在眼裡,換成是個魔仙來還差不多。   「傻瓜,你中計了!此時,此時,那個男的恐怕早死了。只要沒他鎮壓地脈,任憑你是玄仙也回天無力。」中年邪仙有種陰謀得逞的快感,忍不住大笑了幾聲。   玄仙?玄仙又怎樣,還不是被他耍得團團轉!   只是,中年邪仙笑了幾下,卻發現對方並沒有預期中驚慌失措的表情,反而用有些憐憫的眼光看著他,就好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你……你在看什麼看?!」中年邪仙被冰蓮這樣看著,自然是受不了,發起飆來——入魔道後失去了心性修為,因此暴躁易怒也是邪仙的特點。   「我不該追上來的。」冰蓮歎了口氣說。   「哈哈哈,你現在才明白呀!不過,這時就算你想回去也晚了,事情已經無人能阻止,任你玄仙也無法挽回!」中年邪仙顯得十分亢奮,又再次仰天大笑三聲。   邪氣入腦,這廝純粹練功練到傻了。   然而,這情況在邪仙中是很常見的景象,因為邪仙修練非常快,只要不斷做天怒人怨的壞事就好,所以實力暴增起來往往會不受控制反噬自身。眼前中年邪仙的狀況,碰巧只是眾多後遺症中最嚴重的一種罷了。   腦殘,是沒藥醫的。   「不,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堂堂玄仙居然追著一個笨蛋跑,這實在是太丟臉了。」冰蓮覺得自己不需要替那個男人擔心,就算是到了世界末日那一天。   那中年邪仙起先一愣,然後怒意一下子爆發了出來,濃烈的邪氣瞬間將半邊的天空染成黑色。   不過這時,冰蓮的身景卻慢慢的消失了,氣得邪仙放出一堆大招亂轟,想把冰蓮給找出來。但實際上,消失的人是他而不是冰蓮,只是邪仙中了人家法術還沒察覺。   鏡花水月之術。   原本冰蓮還存著想發洩一番的心思,可看到對手如此不堪,自己要是認真起來,也未免太掉價了。於是,她便將對方引入幻境之中,讓他在裡面自取滅亡。   只是雖說事情輕輕鬆鬆就解決了,但冰蓮卻沒有任何欣喜之情,反而感覺到有點沉甸甸的壓力。不過,不是因為邪仙,而是因為大明,那個神秘莫測的男人。   看著大明所在的方向,冰蓮雙目閃爍,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就如同真正的仙人很少出現在凡人面前一樣(國家要員僅是屬於地仙階級,嚴格說起來只是半仙,只有飛仙以上才算是真正的仙人),天宮的人也很少出現在仙界走動。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天宮是天界實質的統治者,但就算是仙界的仙人,對天宮所知也是甚少。不過,他們都明白天宮的存在絕對不是一則虛無飄渺的傳說,自三界分立以來,這處至高的神秘殿堂便在三界的至高處一直存在著。   上位者的神秘給下面的人帶來一種畏懼感,這是一種必須。畢竟他們是管理者,不是善堂,不需要搞親民工作。   或許有人會說這樣不是很沒自自嗎?   不過,在爭論這點之前,要先分清楚「自由」和「無秩序」根本就是兩回事。   例如古神所追求的就不是「自由」,而是「無秩序」的世界,就如同遠古洪荒一樣。而天宮帶來的只是秩序,此外對於其他事不多做設限,所以人界、仙界再怎亂只要不到一定底線,天宮就不會出手。   可雖是如此,但頭上套著枷鎖的日子畢竟不好過,日子長了便開始有許多人有了額外的想法。   就連冰蓮自己也不能免俗。   雖說不是存著什麼推翻天宮的想法,但冰蓮內心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服氣。   是的,不服氣。   以她如今的玄仙境界,加上西方神君府內的地位,在仙界誰看到都不得恭恭敬敬尊稱一聲「仙君」。而再上去的天仙、大羅金仙,她也看過,並承認確實有通天徹地的廣大神通,但也不到自己追不上的境界。   只是這樣她就更不明白了,天宮是憑藉著什麼盤據在生靈之巔的?   其實這問題,不光是她,同時也是很多新一輩仙人的疑問。但在老一輩仙人之中,卻沒人會有這個疑問,因為他們都曾見過天宮的人出手。   「只要見過一次,你就會知道答案了。」   這是當時冰蓮抱持著心中的疑惑,向一位老前輩請教時得到的答案。   當時的她不明所以,但如今卻是明瞭了那位前輩的意思。   堂堂玄仙,在天宮的人面前,她這一身引以為傲的實力居然是被對方放在腳底踩的。這事實讓她感到非常失落,也為自己以前的自大無知感到羞恥,心中都有點陰影了(實際上就廢人和大明情況比較特殊,不過冰蓮不知道,便以為天宮都是這種變態)。   罷了,不服氣歸不服氣,眼下西方天界的情況還須請求天宮出手協助,而且神君的下落或許還少不得請那兩人出手,此時心懷芥蒂並不是好事……   當冰蓮回到大明處時,戰事早已經解決。不過,當冰蓮知道那是一個幾近成魔的邪仙時,還是很意外大明怎解決掉的。要知道那等程度的邪仙對她而言尚有些棘手,大明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在她一去一來之間結束戰鬥的?   「他只能破壞地脈,但我卻能使用地脈的力量。這場戰鬥在還沒開始前結果就注定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大明毫不在意的說,冰蓮也沒敢多問那邪仙的下場。   數日後,當新形成的地脈穩定的差不多時,大明從乾坤袋中取出一件塔型的仙器法寶,以做為鎮壓物穩定地脈,如果有人再次攻擊這地脈,他也會馬上知道。   鎮壓在地脈裡,同時也會提升法寶的品級和靈性,等千百年後法寶自行破土而出,到時派人來拾取或是落入有緣人手裡,就看機緣了——所謂神物出土的傳說,一般原因大概都是這樣來的,不然誰沒事會去把法寶仙器隨地亂丟亂埋。   地脈既然已經回復,平地上的狂風暴雪自然也就不復存在。雖然地上積雪猶存,但已經漸漸的在消融,不過眼前一片水鄉澤國的景象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想完全回復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大明此時已經落後哥羅德一個月的路程,別看那傢伙體積龐大,跑起來卻也是蠻快速的,而且日夜又不用休息,所以兩方已經拉開非常大的差距。   大明心急女兒,一路上飛奔的速度可是快得嚇人,而且連續幾日幾夜都不休息,在他身後的冰蓮光是追趕就隱約感覺到有些吃不消了。   對於冰蓮同行這一件事,大明並沒有反對,畢竟這種時候多一個熟悉西方世界的人,對他們幫助很大。況且她說的西方神君感覺上好像也是個挺要緊的人物,這種人還是早點找到的好,免得落入邪仙手中更加麻煩。   在哥羅德的前進軌道上有不少的城鎮存雖然哥羅德不會停留下來,但是雙方會用飛行騎獸做一些物資上的交流。例如新鮮的蔬果、肉類,哥羅德上無法長久保存,都是靠這些城鎮來補充的,此外哥羅德上的商人也會運送一些別處的貨物下去做交易。   只是,大明沿著軌道一路行去,卻發現這些城鎮都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都沒什麼人在活動。   大明起先還以為是地脈混亂導致天氣寒冷的影響,可是都離那地脈非常遙遠了還是這樣的情況,他便感到有點不對勁了。   雖說大明心繫思語,但決定還是要弄清楚。   「怎麼了?」冰蓮見大明忽然停下腳步,便有些奇怪。   「一路上的城鎮太古怪了,都沒什麼人出現。」   「聽你這麼一說,我在路上遇過的幾個城鎮也是這樣毫無生氣。」冰蓮當時的心思在神君上,現在想起來才發覺事情很不正常。就算她是久未涉世的玄仙,一些基本道理還是懂的。   「現在西方人界的情況如何,你曉得嗎?」   大明這隨口一句,不料卻將冰蓮給問懵了。   打從西方仙界大亂以來,誰還有精力去管下界的事。就算冰蓮在西方神君府裡擔任重職,但她不是管理人間這塊的,下來前也問不到詳情。   「你們這些管理階層還真是有夠不負責任的。」   大明這句話讓冰蓮臉上難得的一紅,說不出話來反駁。   三界一體,氣脈相連。所以仙界安穩,人間就安定,加上仙界又不插手人間事務,除非大事,否則四方神君府這個名義上的管理機關還真的沒啥要管的,自然對人間也就少有注目。   隨即冰蓮收斂起氣息,化身成樣貌秀麗的少婦,以方便與凡人接觸。至於大明身上則無仙人那種脫塵和迫人的氣息,便免去了這番功夫。   經過兩人查訪數座城鎮後,得到的全都是同樣一個答案————「瘟疫」。   只是雖說是瘟疫,但很奇怪的,每個地區所爆發出來的病情卻又有所不同。   有發作急速且致命的、有發作緩慢但穩死的,也有發作像患感冒只是讓人四肢無力,甚至有只傳染家畜不傳染人的。   簡直就是千奇百怪,什麼樣的病例都有。但不管是什麼樣的病情,在瘟疫爆發的地區裡,植物和土地都會草名的變成黑色,所以又普遍被稱為「黑疫」。   黑疫是這半年才流傳開來的,起初還不致命,但是到了現在,致死率已經有三成了。而且,發病情況變化頻繁,根本讓人無從下手醫治,所以現在很多人都待在家裡不敢出門了。   看到這情況,加上老孝之前的推測,大明知道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你怎麼看?」   冰蓮對這種莫名其妙的瘟疫也感到很棘手,疫區範圍太大,就算她是玄仙,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主要是能運用的人手太少了。若在平時,她還能從上面調人下來,但目前卻是沒辦法,看來只能向各國王家請求協助了。   「他們在實驗。」   「實驗?」冰蓮不知道老孝的結論,因此只是聽得似懂非懂。   大明將老孝的結論給說了一遍。   「他們居然敢這樣做!?」冰蓮聽到後也很不可置信,邪仙亂世與滅世完全是兩種不同概念,後者是已經完全和天宮撕破臉面,全面開戰的意思。   「這件事情已經觸及到天宮的底線了。」大明相信事情演變成這樣,邪仙一方絕對討不了好。   在天宮時,雖然素心曾表示天宮力量不足,光是應付西方仙界的戰事就很吃力,但是隨著大明下來越久,越覺得素心是在晃點他的。   天宮的存在和地球上的政治情況並不一樣,它根本不與仙凡兩界任何勢力往來,或者該說不需要。在這種情況下,天宮還能保持著自己超然的統治權威,那麼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實力來震懾四方。   況且,作為三界開立並統治到現在的管理者,大明不信天宮會一點家底也沒有,天宮所擁有的實際力量絕非他明面上所瞭解的如此而已。   素心在裝可憐——這是大明想通後的第一個想法。   大明雖是天帝繼承人,但他並不想坐上這個位置,可是素心希望他坐上去,這就難保素心會使用什麼手段。   另外,素心好像在計劃著什麼,這是大明隱約感覺到的,否則她不可能會放任西方亂成現在這樣。   她的目標,應該也是三聖靈吧!   那些傢伙自稱聖靈,可是躲藏比誰都深。既然他們做出了惡毒計劃,素心大概也是將計就計,而且還魄力十足的拿出仙凡兩界和無數生靈做餌。   大明理解素心的想法,但卻無法做出任何評判。   這是上位統治者應有的果斷,同時還是一位妻子為了丈夫的復仇。   大明知道換成現在的自己,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蒼生無辜……   可大明也知道,光憑愛與正義,是無法統治一個世界的。   一個統治者必須有他必要的手段,這同時也是那個位置所帶來的責任與負擔,無可避免。素心本性是一個溫柔的女子,大明能明白這點,但是當她擔當起這個位置的責任時,她的手段就必須鐵血起來。   是該同情素心,還是同情無辜犧牲的生靈?   不,這都不對,完全就思考錯方向了。   惡人做惡事,受害者還需要自我反省?世間的事什麼時侯變得如此荒唐了!   這件事情上,大明承認他也有責任,但是大明認為他的責任是把三聖靈給拖出來宰掉,而非是保持著罪惡感在這裡為犧牲的生靈歎氣,那樣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這一刻,大明殺心前所未有的濃烈。   大明對於病毒不熟,他們一行人中能依靠的就是老孝了,所以他想先盡快回去和眾人會合,同時商量下一步的動作。   不過,當大明趕上哥羅德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意外的嚇了一跳。   哥羅德不但停止運作,外表也傷痕纍纍,看上去就像剛經過一場大戰的樣子。   一道深刻劍痕將哥羅德上的城鎮分成兩半,傷及內部的動力機關。從劍痕上留下的氣息,大明眼珠突然一縮,這是蒼冥留下的劍痕,那個神秘銀面怪人來過。   該死!這才是真正的調虎離山之計!   想到這,大明不由得大罵自己。先前他以為敵人很白癡,沒想到自己才是受騙上當的那個。   哥羅德的上層建築已多半成為廢墟,大明他們曾經住過的那間旅店更是整個被夷為平地,看得出來當時戰況十分激烈。   最後,大明是在哥羅德的主控室內部找到眾人。   「喲,胖子,你回來的還真晚。」阿德全身包的像木乃伊一樣,躺在臨時拼湊成的床上一臉苦笑的向大明打招呼。   「發生什麼事?思語呢?」大明看到阿德、丹羅、老孝和藍綾都身受重傷,唯獨沒看到思語,心中開始感到不安了起來。   「丟臉,實在太大意了。」   當日廢人回來後說大明有事,要眾人不用等他,於是哥羅德整休數日後就再度上路了。   哥羅德自己能建立和維修軌道系統,所以斷掉的那段軌道並無影響。上路之後也一路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但就在數日前,廢人不知因為何事離開哥羅德。然後,攻擊就突然到來了。   起先發起攻擊的是五名邪仙,不過光靠著阿德和丹羅前去應付就綽綽有餘了。只是那手持蒼冥的銀面怪人突然殺出,不管眾人如何抵抗也不是蒼冥的對手,哥羅德甚至一度全面淪陷……   「那思語呢?」   看阿德還在侃侃而談當日的戰況,若不是對方有傷在身,大明雙手早就把他給拎起來了。   不過這時,大明偶然看見大人版的思語出現在門口,立刻走了過去緊緊抱住她。   「謝天謝地。」   雖然大明一向忌諱和大人版的思語摟摟抱抱,但這時也沒去想太多,只要女兒平安無事就好。   只是激動過後,大明才感到事情不對。   頂在胸口的兩團軟肉,顯然比思語平時大上不少。這倒不是說大明有什麼不道德的思想,只是被思語糾纏一段時日下來,大明多少感覺到女兒胸部發育上似乎有些問題(往往雪姬胸部一挺,思語便敗陣下來),傷腦筋之餘便想讓她母親注意一下女兒往後的成長髮育,眼下大人版的思語是術法所化,不一定就是定型了下來,還有補救的機會。   除了胸部明顯得異常外,懷中女子身上還有大明很熟悉的味道。   「詩函!?」   大明不可置信的看著懷中佳人,他日思夜想的人兒怎會突然出現在這?   眼前的詩函,沒有了以往那種超然出塵的氣質。感覺上就像是在高中時代,剛開始與大明交往的那個詩函一樣,純真、平淡,也可愛的多。   開始修行後的詩函雖然越來越美,但是與其他仙人的情況一樣,超然出塵的氣質反讓人有種難以親近感。大明雖不在意,但是看到眼前的詩函,內心深處還有一股顫動,畢竟自己的初戀和暗戀,是最讓人難以忘懷的。   大明知道詩函這情況是有大進展,到了反璞歸真的境界。只是沒想到才一段時間沒見而已,居然會有這麼大的進步,天宮果真是神秘莫測。   不過,事實上,這主要的原因還是出在大明本身。   有他這麼一個如作弊般的超超超級大補品在,詩函和無痕兩人的實力提升得比坐火箭還快,差的只是境界和經驗而已。而這方面天宮要提升起來卻很方便,他們有全天界最豐富的經驗,加上時光屋的輔助,還有兩女本身的天資,種種條件下才有了詩函眼前的成就。   詩函並無理會大明的訝異,而是伸手輕輕將他摟住。   「我好想你。」   短短幾個字,卻言明了無數的思念。   表面上看來兩人雖只是短短分開了數十日,但若算上在時光屋裡的日子,那可是一段無法用數字來代表的歲月。   「我也是。」   三個字,用力的擁抱,同樣代表了大明無盡的思念。   看到這場面,本還想繼續長篇大論的阿德很知機的閉起了嘴巴,他可不想被這對夫妻給丟出門去。   那日若非大明的兩個老婆及時趕到大發神威,恐怕他們也無法安然無事的存活下來。當時戰況之激烈,阿德現在還印象深刻,自然不想得罪這對恐怖的夫妻。   只是看他們這樣抱著,一股思家的情緒也在阿德心中泛了開來。   酸酸的,有些惆悵,不知道老婆孩子如今怎樣了……   本來大明想一直就這麼相擁下去,直到天荒地老。不過,這時他褲管被拉了拉,小思語嘟著一張嘴死命抱著他的腿部不放,顯然很不滿父親不告而別一個月。   「我的小公主喲,這樣嘟著嘴實在太難看了,一點也不像淑女。」   「爸爸壞壞,不說一聲就丟下思語。」   小思語抱怨歸抱怨,但雙手抱著大明可緊了。若不是大明懷中還有詩函在,思語早撲上去來個無尾熊抱了。   大明摟著妻女,同時伸手拉住走過來的無痕,一家四口移動到水晶花園去談心了。   「真好,看到這景象,我都想結婚了。」   丹羅不無羨慕的說著,阿德卻暗想肌肉男的對象該不會是肌肉女吧?聯想到兩人擁抱在一起的畫面,讓他不禁全身上下都抖了一下,太恐怖了。   一旁老孝雖默然不語,但眼中還是擋不住艷羨的眼光。   當幾人都收回眼光後,這才發現現場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白衣女子,當場驚得差點動手。   只是見那女子一臉淡然全無惡意,阿德幾人才暫且放下了心。   這位女子自然是跟隨大明而來的冰蓮。   她見向來天塌不驚的大明,在一名女子前居然會如此激動,自然不免感到好奇。而且她看得出來,那名女子少說也是天仙級別,修為還在自己之上。   「請問,那兩位女子是?」   「那是胖子的老婆。美女,你又是什麼來路啊?」   阿德看這白衣女子的氣質居然還要比藍綾冷上好幾倍,不免發揮不屈不撓的精神,開始搭訕了起來。   若在往常,冰蓮少說一個眼神就把他凍成冰塊,但是這時她有心套套大明的來歷,便收斂起仙氣嫣然一笑,那嬌艷的模樣讓在場幾個男人都看得呆住了。   不過,阿德到底是阿德,很快的就回神了過來。畢竟要當一個風流而不下流的花花公子,面對美女沒有定力怎行,就算對方美到天地為之黯然失色,自己的本心也切切不可動搖,否則哪夠格稱是風流公子。   在修行上,冰蓮或許稱得上是天才,但在人際交往上,卻是遠遠不如阿德的。   她雖然想套對方的話,但是阿德何等精明,結果冰蓮問沒多少東西,反而被阿德套出不少話。   這當中包括了她的工作範圍、年齡、身高、愛好等等,若是阿德再問下去,說不定她連三圍、貼身小衣啥顏色都會老實的交代。   因為阿德有一句話,一開始就直接將冰蓮給蒙了過去,以致她失神得後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那個男人,居然是天帝的傳人! 第四章 誅邪   「天帝」這個詞,在阿德他們這些外來者看來,大抵就和中國古代的皇帝一樣,看上去似乎是個很了不起的位置,但是他們自身對此卻並沒有多大的感受。   然而,對冰蓮這種土生土長的居民來說,「天帝」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又不一樣了。這非但是開天闢地,分立三界的傳奇神話,同時還是天界的最高掌權者,仙凡兩界信仰崇敬的唯一對象。   雖然仙界的宗教信仰並沒有人間濃厚,但仙人的起點畢竟是從凡人開始,而只要是土生土長的天界生靈,不管在任何宗教祭祀僅式上,跪拜過的對象,肯定有天帝的存在。   像冰蓮就是一個例子。   不過,就算升仙後宗教的影響已淡了許多,但冰蓮內心的敬畏卻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更加濃重。   因為,天帝不光是宗教上的權威,還有實質上的權威存在。   仙人所求為大道,而隨著理解的越多,越會知道掌控著天道的天帝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在冰蓮心中,天帝是一則神話。不光她,其實大多仙人的眼中都是這樣看待。   只是,隨著天帝許久未露面,也開始越來越多仙人猜測,天帝已經不在了。不過,這件事猜歸猜,倒也沒人敢提出來。就算天帝不在,可還有天宮呢,那群娘娘們可不是好惹的。   當初冰蓮明悟到這件事情時,還發出好長一陣歎息,只不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歎息什麼。   如今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天帝的傳人,怎叫她不感到錯愕。然而,接下來不管她怎追問,阿德就是亂扯一堆,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丹羅和老孝看著冰蓮被耍得團團轉的樣子,心裡不約而同的說了一句——「傻妞」。   大明和詩函等人在那水晶花園溫馨相聚了一會後,終於不得不回神過來面對事實。這時卻意外的得知另一件事情。   雖然思語沒事,可是樂樂卻被抓走了。   「他們沒事抓那個丫頭做啥?」大明不解的問。   在場幾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老孝推了推臉上的厚框眼鏡說:「狂暴之血,也能看成是一種傳染病毒。」   經這麼一說,大明就都明白了。   那些人為了製造黑疫,正在大規模搜索稀有的病原體或詛咒之物。樂樂身上的血瞳也屬於強大稀罕之物,難怪在翠綠之境時她就被盯上了。   只是既然是被抓去做實驗,當然不可能會有什麼好下場……   「藍綾呢?」   「她傷的很重,我不得已封盡了她身上的力量,不然當時她會拖著那身傷勢追上去。」   這還是詩函比較委婉的說法。就當時眾人所見,藍綾已經硬撐到就算用爬的也要追上去的地步,若不是詩函出手阻止,恐怕她早就斷氣了。   作為母親,她很瞭解藍綾的心情。如果被抓的是思語,詩函自己也會發瘋的。   「我要去救那個孩子。」   這是見到大明後,詩函做下的第一個決定。   「當然沒問題。」   老婆永遠是對的。   大明是這信條的忠實擁護眷,有必要甚至可以立碑以便早晚膜拜。   更何況,抓走樂樂的那些人肯定跟黑疫有關,這也是大明所要追查的方向。   「你做手腳了?」   大明知道詩函心思細密,既然她說要救人,那麼肯定知道樂樂的下落。   詩函沒有回答,只是媚著看了大明一眼,看得大明心癢癢的。若不是有要事在身,早就找地方溫存去了,順便教訓一下這個要人命的小妖精——只是大明老是忘記,通常這種事情發展到最後,他才是被教訓的那一個。   阿德三人傷的太重,大明便讓他們留下,同時也請冰蓮留下來照應。大明決定的匆忙,並沒有看到冰蓮看他的眼神變得十分奇怪。   等大明一家子都離開後,阿德才吹了聲剛肖說:「不用看了,那小子的紅顏知己可是大排長龍,我看你沒什麼機會了。」   「瞎說!」冰蓮暗罵一聲,臉上卻沒由來的一紅,但這並不代表說她喜歡上大明,這時她的感覺,應該比較像是偶像崇拜吧!   不過,對於大明紅顏知己多的這一件事,冰蓮倒是不感到意外,這點看天宮娘娘的數量就知道,或許天帝一脈都是這樣的性格吧!   在阿德誤導下,大明在冰蓮眼中便成了一個超級花花公子,進而引起之後一連串桃色情劫。若大明知道這起因不過是阿德當初的一句調笑,恐怕會當場掐死他吧!   因為思語也是對方的目標,不管把她放在哪,大明夫妻三人都不會放心,因此最後還是決定帶在身邊。未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們一家子都要同進同出。   不過說到這個,家庭成員目前還少了美幸和琉璃雙胞胎兩人。她們不像詩函和無痕有大明幫著作弊,因此實力進展上便慢上許多,眼下還在天宮勤加修練。   詩函要大明拿出玲瓏仙鏡。雖然讓思語跟在身邊,但眼下是去打架的,有些畫面還是兒童不宜,此時這處隨身的小世界便派上了用場。   因為原本裡面駐紮著一百名神武禁軍,大明並不喜歡動用這東西。對不認識的人無法予以信賴感,這是人類的通性,也是基本的戒備。就算對方是素心派來的也一樣,天曉得三聖靈有沒有人手混在裡面,大明不想拿身邊的人的安危去賭。   現在那一百名神武禁軍在夢無涯的指揮下鎮守在翠綠之境的世界樹上,所以眼下玲瓏仙鏡內部是沒人的。但,大明還是不放心思語一個人在裡面,便同時召出小雪、深藍、雷鳳來護衛著她。   思語起先根本不願進去,不過不知道無痕在她耳邊說了什麼,才讓小女孩點頭同意。無痕抱起思語對大明笑了一笑,然後進入了仙鏡之內,很明顯是要留下大明和詩函兩人獨處。   經過這段時間的苦練,無痕心中的喪子之痛平復了不少,只是她原本就少言的性格,卻因此變得更加沉默了。打從他們相聚以來,無痕也開口說不到幾句話,大多是以點頭或搖頭來表示,這讓詩函很擔心她。   「你要對無痕好一點,她也只有你了。」詩函看四下無人,便靠攏在大明懷裡,「我也是一樣……」   大明握緊了詩函的手,「我知道。」   當初大明一個人離開天宮下凡,未嘗沒有一點躲避的意思。因為他心裡總感覺是自己害了她們,以至於不知道怎麼面對。   這一點,詩函和無痕是知道的,並沒有點破。所以她們當時沒反對大明離開,就是希望大明能自己想明白。她們從來沒怪過大明,也從來不想給大明壓力。   而在經過廢人的訓練後,大明心中的那點猶豫也隨著歲月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濃濃的情感與思念。   在歲月的影響下,通常只會有兩種結果,不是遺忘,就是越來越深刻。大明和詩函、無痕之間的感情,經過無盡的時間考驗後,結果是屬於後者。   當愛情昇華到這種層次後,要用言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你永遠在我心中」。   大明和詩函緊緊相擁著在天空飛行,因為施放了匿形之術,倒也不怕會有人看到,不然詩函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下和大明著麼親密。兩人思念甚深,卻又擺脫不得俗務,也只好自己找空檔卿卿我我了。   幸福的時間總是過的飛快,數千里的路程,在兩人眼中卻只是剎那,不免抱怨時間過得太快了些。   這時,大明夫妻倆來到了一處繁華的都城上空。   繁華指的是建築物多且整齊仕闊,但是街道上卻是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走動,看來也是受黑疫影響的地區。   「這裡是弘鹿國的首都。」   大明收起「山海博物誌」,看著荒涼的都城,不免有些皺眉。一國之都竟也淪陷至此,黑疫的威脅遠比他想像的大。   「看來事情並不簡單呢!」詩函才下凡不久,雖從老孝那瞭解一些,但是親眼看到後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素心有什麼打算?」大明才不相信人間發生的一切,素心會一無所知。   詩函沉默了一會,顯然不意外大明會問到這問題,應該是素心有跟她交代什麼。大明都下來兩、三個月了,有些事情遲早會明白的。   「兩個選擇。第一,素心娘娘其實早就做好反擊的準備,但是機會只有一次,必須等到對方有所動作,她才會出手。」   大明能明白素心的意思。   人間地脈已弱,經不起上面的人長時間的折騰,所以素心才說機會只有一次,必須一次把所有問題給解決。可是素心的目標是三聖靈,太早出手的話只會使那些傢伙有所警覺,所以不管對方目的是什麼,他們動了,天宮才會動。   但如此一來,就代表西方人間的生靈完全被上面捨棄掉了,三聖靈藏的太深,沒有大的代價恐怕引不出來。只是這不是大明希望看到的結果,所以第一種方法,大明並不考慮。   「第二種呢?」   「第二種選擇……素心娘娘說除非你用天帝的名字出面,這樣她旗下的軍隊隨時都可以交給你指揮。」   這第二種,當然就更不可能了。大明一直不願坐天帝那個位置,可素心這方法擺明是要把他跟天帝兩個字綁死在一起。不得不說,素心這招還真是高,等於是變相拿下界生靈的性命來威脅大明。   大明想想,這兩條路都行不通,不禁苦笑的對詩函說:「老婆,那你和無痕是怎麼想的!」   「你的決定,就是我們的決定。」詩函輕巧的就把皮球給踢了回去,一家之主可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大明苦思良久,最後牽起詩函的手說:「那麼就讓我們一家人,來拯救世界吧!」   詩函聽了之後有點想笑,她知道那兩條路都不會是大明的選擇,最後作出的決定果然有大明一貫的風格。   不過,就算再怎異想天開的想法,她和無痕都是支援大明的。   「從這裡開始?」   「從這裡開始。」   樂樂被擄走的太匆忙,誰也沒想到她會是對方的目標,因此詩函只來得及在其中一個邪仙身上做下了手腳。雖然說不一定保證能找到樂樂,但好歹能留下一條線索。   「嗯,就在那裡……」詩函纖手一指,指的剛好是都城內最大最豪華的建築群。在一國之都內能有這種氣派的,自然也只有統治者的王宮了。   「那傢伙還真會躲。」   大明起初有點意外,但仔細想想,打從他下來後就常聽到諸國朝政不穩的消息,這大概也有邪仙的功勞在吧!   時間下午,朝會早已散去。   弘鹿國的國君此時正和幾位大臣在書房裡議事,眼前最主要的就是黑疫的傳染問題。不過,黑疫的性質一變再變,到現在眾人也沒能拿出個好辦法來,為此國君已經十來日不得安眠。   輔佐國君的宰相在旁閉目不言,剩餘幾位大臣則爭論不休,卻是拿不出個方法來。見此,國君也只有搖頭歎息的份。   忽然間,一對年輕的男女從外走了進來,對書房裡的人視若無物,只是相視著彼此交談。   這時,誰都沒注意到,一直閉目養神的宰相大人身體突然抖了一下。   「是那個人嗎?」   「就是那個人。就算他再能裝,也躲不過我的法術。」   「真想不到……不過,一國宰相是如此角色,也難怪國家會亂了。」   弘鹿國國君心情本來就奇差無比,眼前這對冒然闖入的年輕人又不把他放在眼裡,登時一股怒意飆竄了上來,拍案大吼。   「侍衛呢!都死哪去了,怎麼亂放人進來?」   只是任憑國君,門外卻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有身手比較好的大臣發現事情不對,立刻出手想拿下兩人,可是還未靠近,大明身上突然散發的恐怖氣勢隨即震懾住在場眾人。   「霸氣不要隨便亂放,他們都是無辜的,幹嘛嚇人。」詩函輕輕拍了大明一下,那樣子與其說是責怪,倒不如說是在調笑。   「我只是放出了一絲絲的氣勢而已,哪知他們這麼沒用。」大明毫不在意的說。   底子比較不行的大臣,這時已經口吐白沫倒下去了。   「你們是誰……到底要做什麼?」國君瑟瑟發抖的問。   一國之君到底是承天之命,對大明的霸氣自然多了幾分抗性,雖然已是全身冷汗,但國君的威嚴仍讓他對大明發出質問。   「殺人。」   正當眾人驚愕這對年輕人是什麼來路時,老態龍鍾的宰相忽然以十分迅捷的速度往一旁的窗戶奔去。   「還想跑啊!」大明隨手一指,一道湛藍之氣凝實化形的飛劍陡然射出,直接將那宰相給釘在柱子上。   「嘿嘿,沒用的,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下那白髮長鬚的老宰相外表突然發生了變化,不但面容變得醜陋猙獰至極,一股邪穢的黑氣也從他身上冒了出來。   邪仙起先還很得意,認為大明不能拿他怎樣,可當他發覺自己身上的仙力飛快的流失之後,終於臉色大變。   要說到破壞,這些邪仙比起本源為毀滅元素的絕可差的天高地遠了。大明這一手是在廢人的試煉中領悟出來的,專門針對仙人的絕殺之招。   這是依照天帝魂玉對仙人的瞭解,加上絕的毀滅、造物之力所結合出來的滅殺之劍,大明取為「誅仙劍意」。   本來這招是不該輕易動用的,大明之前在地脈對付那個幾近入魔的邪仙也沒動用到這招。可如今在時間無多的情況下,他試圖以一己之力來拯救世界,那也只能使用非常規手段了。這些邪仙都只是小角色,不值得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   「你對我做了什麼?!」邪仙恐懼的叫著。   邪仙,本意上就是入邪的仙人,所以他們的力量本質還是仙力。大明這一劍,不單只是消去對方的仙力,同樣消去的還有對方的修為。這種能將大羅金仙完全滅殺成為凡人的可怕能力,是大明不願輕易動用這招的主因。   邪仙一旦失去仙人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就純粹是個滿身罪孽的凡人了,這可遠比殺了他們還要痛苦。因為他們再也無力抵抗天刑的到來,下場絕對比生不如死要可怕的多。   「做我該做的事情。」   大明的讀心之術在邪仙身上一轉,已然拿到了自己所想要的資料。這法術對仙人雖起不了什麼作用,但對凡人卻是萬試萬靈。眼前這修為弱化為凡人之境的邪仙,在大明面前根本藏不了什麼秘密。   「你也自有你的去處。」   大明撤劍一甩,將劍上的邪仙給甩出門外。登時一道天雷從空直落,將邪仙給打的灰飛煙滅。   「任命邪仙為一國之宰,你這個國君也真該要自我反省了。」   大明說完牽起詩函的手,兩人漫步的離開了書房,留下一群看傻眼的群眾。   「有那個孩子的消息嗎?」詩函最掛心這一點。   「沒有,不過倒是有幾個邪仙的落腳處。殺一個問不到,就多殺幾個吧,反正眼下凡間邪仙滿地跑,就當清理垃圾了。」   結果一天之內,大明夫妻兩人轉戰十餘處,但樂樂的消息還沒查到,他們夫妻倆的名聲卻先流傳了開來。   誅邪俠侶!   那些看過大明夫妻出手的目擊者,是這麼稱呼他們的,並有不少傳言揣測冒了出來,也衍生出了不少傳奇故事。   大明沒有抬出三界巡查使身份,顧忌的就是邪仙會反以屠殺平民作為報復。因此眼下流言紛紛,這倒是符合了大明的心意,就讓對方在迷霧中鬱悶到死吧!   如此追殺了三日,死在大明夫妻手上的邪仙不下數十餘人,這不但使誅邪俠侶名聲大震,同時停留在人間的邪仙也都顯得人心惶惶。   他們來人間是來作威作福,是來欺負別人的,怎一轉眼就變成是被別人欺負呢,而且還是下死手。   照理說,仙人都是不死不滅的,就算肉體損毀,只要元神還在就能重塑肉身。但這些天來,可沒聽說有哪位邪仙同道的元神逃出的,這才更讓邪仙們感到可怕。他們甘心墜入邪道就是為了追求更多,但是死人是什麼都得不到的,所以邪仙才更為怕死。   據目擊者所說,誅邪俠侶來歷神秘,向來都是突然冒出來,一擊得手後又飄然遠去,什麼名號也不留。   這消息更是讓眾邪仙們提心吊膽,對方的行動模式完全無法猜測,又打聽不到關於他們行蹤的消息。於是,邪仙們只好提高戒備,生怕一個不注意,那對恐怖的夫妻會突然的殺上門來。   而這時,大明他們在做什麼?   此時,大明和詩函,正找了一處好山好水好風光的所在休息著呢!   連續修補地脈一個多月,好不容易追上哥羅德之後又開始轉戰四方,這期間從來不得休息,就算大明是超人,這會也該覺得累了。   於是,在詩函作主下,硬是拉著大明停手休息,一方面也是擔心連日來的殺戮會讓大明殺意太盛,得靜靜心才好。   大明這時正在溪邊的草地上,美美的枕著詩函的大腿休息。這一幕若是讓滿世界找他的邪仙看到,肯定當場氣得吐出血來。   「不用擔心我。真正出手解決他們的是天刑,我充其量不過是毀去他們的修為罷了。況且那些邪仙滿身罪孽,就算真的砍了,不但不造業力,還有大功德可拿,去哪找這麼好的事。若不是仙凡有別,上面的大仙早就一窩蜂的下來搶了。」   這些邪仙雖說不是真的死在大明手上,但功德卻確確實實記在他頭上。只是絕和天帝本身都在天道秩序之外,功德累積的再多也是無用,這對大明也是一樣。   可是對於其他仙人來說,功德卻是有大用處。詩函和無痕是走修仙體系,大明便想存起這些功德留給她們和思語,往後思語就算不修行,少說也是一生福緣無憂。   「不過到現在還是沒那個孩子的消息,這就叫人擔心。」詩函臉上略顯憂容,她還一直惦記著樂樂那個丫頭。   「嗯,事情有點奇怪。」   大明他們雖然搞死幾十個邪仙,手上弄到了不少消息,可當中跟黑疫有關的資料卻是少之又少,到現在大明也整理不出個確切消息來,更別提樂樂的下落了。   不過,大明也不是一無所獲,眾多邪仙的記憶讓他收集到了不少資訊。大明在此休息的目的,有部分也是想好好把有用的訊息整理出來。   就像是拼圖一樣,犬明在腦中慢慢的把相關的記憶給拼湊在一起。這過程需要點時間,所以外表看上去大明就像躺在詩函腿上睡著了一樣。然而,詩函也沒有顯得不耐,一雙手就輕輕的在大明身上揉揉捏捏的。   雖然兩人都無言語,但是實際上他們夫妻倆早有心靈相通之能,大明這些資料都可以直接傳到詩函心中,並且進一步的研究討論。所以夫妻倆看似安靜,可實際上心靈卻是在熱絡的交流著。   當這份資料整理出來後,大明對邪仙在人界的分佈也有個大概的瞭解,雖然稱不上詳細,但是比以前一無所知的情況要好太多了。   從這些資料來看,人界各國王室或多或少都有被邪仙侵入的跡象。雖說各國進入管理層的官職都是入了仙籍的,有天道監察,要滲入或取代都不容易,但是只要有心,總能找到辦法。   況且這計劃並非是這幾年才實行,而是早就有所預謀,所以至今在各國朝堂上,邪仙也培養出了一批屬於自己的勢力。這些人平時隱而不發,一旦動手必定是雷霆一擊,這幾年來才會有許多國家國情迅速惡化,百姓叫苦連天的景象。   另一部分的邪仙則帶著噬影四處捕殺難民和妖族等生靈,並將其送入血煉之地煉化。   血煉之地,大明光聽名字就知道這是進行萬靈血祭的地點所在。但是,這個地方並不在三界的任何一處,而是夾於仙凡兩界中獨立存在的空間,而且這個空間不但是邪仙的老巢,同時也有路徑通往仙凡兩界,是邪仙專屬的密道,同時也是他們最大的秘密。   在這個地方或許能找到關於三聖靈的消息,大明知道血煉之地自己退早是要去的,不過不是現在,人界的一堆爛攤子還等著處理呢!再說,邪仙的老巢,會是那麼好闖的?詩函也不贊同大明此時和血煉之地接觸。   弄了老半天,夫妻倆總算才將這些資料給搞定,並且決定好了下一步的動作。   這時,大明睜開了眼睛,並伸手抓住詩函的左手掌,輕輕地放在自己心口上,然後一雙眼睛就一直看著詩函。詩函恬靜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柔情似水的眼眸也同樣的凝視著大明,眼裡滿是濃濃的情意。   「我好想你。」   前些天,詩函見面時開口對大明說過這一句話,不過現在卻是由大明開口所說。   詩函右手撥了撥大明的頭髮,然後手指撫著大明的臉龐。   「我也是。」   重複同樣的問答,看上去有點傻氣,不過大明夫妻倆相聚以來就不停為了俗事而奔走,哪有時間空閒下來好好相處,心中自有數不盡的千言萬語想傾訴。   雖說兩人有心靈相通之能,可用那個來談情說愛,也未免太沒氣氛了吧!   愛,就是要大膽的說出來!   一句我想你遠遠不夠,千言萬語也是稀少。大明此時的心境,只有攀上這世界的最高峰,並且搖旗吶喊昭告天下才足以形容吧!   就在兩人含情脈脈相望時,林中的鳥禽不知為何突然驚飛的滿山遍都是,硬生生打斷了兩人這美好的一刻。 第五章 提拉米蘇   為了不被外界打擾,詩函在兩人身周布下了一個小小的結界,所以這鳥禽異變不可能是他們所引起的。   「那邊有人。」大明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身,他剛才注意力都在詩函身上,結果反而忽略了四周環境,此時凝神感知,便發現了不遠處的異常。   「針對我們來的?」   「看樣子不像。」大明搖了搖頭。   這地方是詩函臨時選擇的,大明不信對方有那麼神通廣大能追上來,不過他接著又說:「但,那些人是邪仙沒錯。」   「怎麼走到哪都能遇得到那些傢伙。」詩函也不高興了起來,看來同樣不悅兩人世界被打斷。   大明伸手將詩函拉了起來,「要過去看看嗎?」   「去!怎不去!」詩函看樣子是想教訓人了。   當大明和詩函靠近後,就看到幾個邪仙拿出一隻玉瓶,將黑色液體倒在地上。不一會,地上的草地就開始泛黑了起來,那特徵就和大明前幾次所見的黑疫一樣。   這些人在下毒。   大明和詩函腦中冒出這個想法後,便靜靜的隱身在一旁觀看。正傷腦筋找不到這些人的下落呢,結果現在自己送上門來,真巧!   雖說巧合歸巧合,但很大原因還是因為這裡是一片未受黑疫污染的地區。這附近一帶大多淪陷在黑疫之下,詩函也是偶然發現這塊未受污染的明媚之地,哪想到才落腳一陣子,居然就有邪仙摸了過來。   詭異的黑圈在草地上迅速的擴散,不只植物,連無生命的石塊泥土也跟著染上了一層黑色。而且,染上黑疫的植物、動物,都在最短時間內死去,屍體飛快的腐化成灰。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瘟疫了。」詩函用心靈交流對著大明說。   「嗯,威力遠比之前所見過的黑疫要大太多了。」   「將生氣轉化為死氣,並帶有劇烈腐蝕性,這東西一旦擴散開後可不好處理。」   「就算不是黑疫的完成型態,我想也快接近了吧!」   這是大明夫婦最擔心的一點,看來對方黑疫的研究已經快要有成果了,這可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那黑疫的樣本也必須弄到手,讓老孝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什麼。」   場中央三個邪仙渾然不知自己已被盯上,正專注的觀察著黑疫的變化,並且互相的交談了起來。   「果然,黑疫的威力提升了許多。」   「修羅血瞳不愧是上古血脈,原本無法調和的源質加入修羅之血誘發後,竟能爆發出如此威力。」   「是極,若非修羅血脈實在難尋,我們早就調配出足以讓仙人恐懼的黑疫。天宮?那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掌控天道壓在我們上頭!」   ……   三個邪仙興高采烈的聊了起來,言語中還不時的罵上天宮幾句,說落到手裡將如何如何,好像自己已經毀滅天宮,橫掃三界了。   也因為有些得意忘形,三個邪仙都沒注意到地上黑疫突然停止了擴散,四周也不再傳來鳥禽的叫聲。因為詩函已經悄悄布下結界,將他們與外界隔絕開來。   不過,總算是有個傢伙還比較清醒。   「有古怪。」   此言一出,其他兩個邪仙也冷靜了下來。   「不好,被困住了,快走!」   其中一個邪仙怪叫一聲,當下三人分三方遁走。   這正是大明夫婦所想要的,各個擊破,總比一次對付三個要好。   就算對方有能力破開詩函的結界,也需要一點時間,這段時間對大明而言很足夠了。   大明凝化出的誅仙劍專克仙力,不管什麼法寶、護體玄氣,只要是用仙力驅使的,在大明身前全都無效,不過對手並不知道這點,往往是一照面就吃了大虧——因為見過的邪仙全部去找天道報到了,所以至今依然還沒有人知道大明有這麼一招獨門絕技。   輕鬆愉快的解決完兩個邪仙,順便搜刮他們的記憶和身上的物品後,大明抓起他們,在詩函的指引下往第三個邪仙行去。   詩函布網,大明逮人,這就是這些天來夫妻兩人的分工模式。   那第三個邪仙身穿紫色大袍,此時正急著奪路狂奔。只是不管他怎跑,四周的景物全然無所變化,他便知道自己落入了對方的法術之中。   想到這一點,邪仙便停了下來,要拿法寶來破去對方的法術.   可這時,突然兩團黑影落在身前,他當下一劍砍了過去。不過看清楚是他兩個同伴後,立刻又急忙的收手。   眼前那兩個邪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神情萎靡不堪。更恐怖的是,這兩個邪仙原有飛仙頂峰的修為,可如今居然道行散盡,變回區區一介凡人。   這個認知讓紫袍邪仙心中驚駭莫名,因為全三界中能做到這點的,只有天宮上的天人。   雖說剛才三人還在那大談要對上面如何如何,但說與做向來都是兩回事,玩玩小陰謀還好,並不代表他們真的有勇氣去面對天宮。   那被嚇破膽的紫袍邪仙忽然發現自己被人拎了起來,然後對方兩巴掌扇得他眼冒金星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你們這些傢伙就不會消停一下,一天到晚惹事生非,處理善後的可是我們啊!」   從其他兩個邪仙的記憶中,大明知道眼前這個邪仙是個重要人物,所以他才沒一開始就下死手,不過也沒讓對方好過就是了,上來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饒是對方的仙靈之體也受不了大明的拳腳,陣陣劇痛直似撕心裂肺。   邪仙起先被打懵了,直到在大明的劈頭亂罵中才漸漸回過神來,但接著一陣無邊的怒火從心而起。   此生當中,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只是當他想反抗時,卻發現自己身上的仙力全然被禁,半點也運不起來,根本就無法反抗大明的蹂躪。而且他更驚恐的發現,對方每往自己身上打上一拳,他的修為就會減少一分,這種事情根本是聞所未聞,眼前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怪物!   「住手!快住手啊!」   那紫袍邪仙揮動著手腳,奮力的想掙脫大明的鉗制,同時惶恐的大喊著。   邪仙橫行於世,靠的就是自身的實力。一旦失去力量,根本就無立足之本,完全就是別人眼中的一盤菜,天大的功德來源。   起初邪仙還叫的很有精神,但在大明一陣狂風暴雨的痛扁之後,聲音微弱了不少,只能用苟延殘喘去形容了。   直到打過癮後,大明才將那紫袍邪仙隨手丟棄在地上,不過這時他身上已經找不出一塊完好的地方,一件好好的仙袍也破爛的跟抹布無異。   「怎了,發那麼大火。」詩函看大明這些天來下手都是乾淨俐落,未曾有過這種舉動,這邪仙到底是幹了什麼好事。   「散播黑疫的主意是他提的,你說該不該打。」大明說著,又憤憤踢了一腳。   「該!」詩函知道後,也忍不住湊上去踹了幾下。   這生靈塗炭之舉虧他膽敢做的出來,大明可不想就這麼輕易地饒了他。   「你想怎麼處理?」詩函也覺得一劍斬了他,實在太便宜了。   「總該要他還的,生不如死還只是小意思。不過,不是現在,要玩就玩大一點。」   邪仙聽到大明的話語,頓時通體冰寒,立刻拼盡全身氣力斥喝:「狂妄小兒,莫不知老祖背後有人嗎,還不趕快放開本老祖……」   邪仙話還沒說完,大明就一巴掌過去,打得他滿地找牙。   見威脅無用,邪仙立刻見風使舵,改變語氣,「不!你不能這樣對待俘虜,人界各國有明文規定,仙界也有條文……啊——」   這一次大明毫不客氣的踩斷了對方四肢,若非動私刑沒什麼意義在,他很想來個大刑伺候。   人權?   這些傢伙禍害他人時怎不講人權,自己受苦時才要講人權,別笑死人了!   要幹壞事卻一點覺悟都沒有,大明最厭惡這種傢伙。   再繼續暴打一頓後,大明便把這邪仙給封印囚禁了起來。也不是大明善心大發,而是在這個地方動私刑並沒有什麼意義,要虐,就要虐給天下人看,狠狠的震懾對方一把。   「如果你想那麼做,就必須多抓點人了。」詩函透過心靈交流,知道了大明心中的想法,她並不反對,因為現在天宮對邪仙最缺的就是一種震懾力,所以他們才敢如此亂來。   大明怪異的笑說:「眼下最不缺的,就是那些邪仙了。」   詩函沒有答話,只是平舉手掌,在指尖處凝聚出一道白色火焰。   白色火焰從詩函指上灑落於大地,立刻變成熊熊大火擴散開來。不過,這白色火焰不燒萬物,只燃穢氣,所到之處很快就將黑疫的黑色給除去。   這淨炎之法,詩函以前就會,不過在天宮深造過後就更有不同,幾乎能燒淨天下萬般不潔之物。只是淨炎雖能破除黑疫,但卻無起死回生之能,因此地上的草地已不復原先的翠綠,而是滿地的枯黃。   「走吧,有那丫頭的消息了,不過情況不太妙。」   從這三個邪仙腦中,大明倒是弄到了關於樂樂的消息,只是並不樂觀。樂樂那丫頭目前對邪仙還有用處,所以並無性命之憂,但要形容她目前的處境,也只能用「生不如死」四個字來形容了。   這些天來大明夫婦四處亮相,可說是出盡了風頭,但也同樣讓邪仙們更加慎重防禦了。樂樂的所在地是邪仙們的一處要點,目前的情況下並不好直接殺進去,看來得想點辦法了。   眼下大明打算先回哥羅德去和大家商量看看下一步怎做,另外手上黑疫的樣本也必須盡快交給老孝解析。那紫袍邪仙雖說出了這個主意,但並不屬於研發黑疫的一員,所以大明在他腦中找不到黑疫的詳細資料,只清楚他們最終目標是研發出殺傷力驚人的黑疫。   在哥羅德上的幾人經過這些天休息後,身體已經回復的差不多了。畢竟廢人的訓練可不是擺好看的,加上大明留下的仙品、藥物,幾人現在又是活蹦亂跳的一尾活龍。   在大明一家子離開不久後,廢人就回到了哥羅德上。不過,看到這情況,除了沉著一張臉外,其他倒也沒說什麼。   冰蓮對廢人很有興趣,只是廢人現在每天都拉著一張臉喝悶酒,根本就讓人難以接近。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又放下身段去找阿德探探情報了。   看到這情況,丹羅和老孝心中都不約而同冒出一句——「那傻妞又來了……」   不過,對於廢人,阿德他們除了知道他是一個變態之外,其他根本就一無所知。但就算是如此,阿德光靠著一張嘴,也足以把那傻妞忽悠的團團轉了。   當大明回來後,他很好奇廢人那天去了哪裡。只是,廢人同樣什麼也不說,大明也拿他沒轍。   當大明說明了樂樂目前的處境後,藍綾第一個往外面衝了出去。   大明伸手虛空一抓,立刻把藍綾給抓了回來。   「放開我!」藍綾發了瘋似的掙扎著。   「你很想讓那丫頭死嗎?」   大明淡淡的問了一句,立即讓藍綾平靜了下來。   「就你這點程度,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你死還不打緊,萬一讓對方有所警覺,那可就真的斷了那丫頭的生路,你想過沒有?!」   大明的話讓藍綾握緊了雙拳,渾身不停顫抖,她從未像此刻般痛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相信我,就不要衝動。」   知道大明說的是對的,藍綾極力的壓抑著內心的衝動,只是牙齒激動的咬合過緊,嘴角開始流下血來。詩函看到這情況,用絲巾擦了擦藍綾嘴角上的血跡,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藍綾才好。   那黑疫的樣本,大明已經交給老孝去研究,此時他們要商量怎樣去救人的事。此外,大明還想著怎樣把對方給一網打盡。   那地方是邪仙的一處重要據點,陣法防護絕對少不到哪去,大明在回來之前就先去踩過點了,確實稱得上是戒備森嚴。   雖然大明有信心單人殺入,但也勢必驚動裡面的邪仙,到時想要救人就難了。   想到那個未死的紫袍邪仙,大明開始起了一個壞念頭。   「既然不能從外面打進去,那我們就從內部開始破壞吧!」   當天,那名紫袍邪仙再次出現。   不過,那已經不是他本人了,而是由大明變化而成。   在仙術之下,要變成另外一個人很簡單,但困難的是一個人的力量特質很難去模仿,尤其邪仙的力量是由仙邪二氣混合而成,更屬異類。   不過,對大明來說,這點卻不成問題。依照絕的創造力量,很容易就能模擬出這種力量來,況且還有真人在他手上來對照。   那處邪仙的據點十分隱蔽,位於人跡罕至的險要荒山中。   當大明化身的紫袍邪仙大搖大擺出現時,立刻有兩名邪仙飛了過來,恭恭敬敬的行禮。   「見過老祖。」   大明所化身的這名邪仙,原本的名號已經丟卻,現在自號「黑心老祖」,入魔約七分左右,在邪仙中算是入魔相當深的了,眼前的兩個邪仙也不過才入魔兩三分罷了。   罪孽越重,入魔越深,同樣也代表著力量更加強大。之前大明在地脈遇到的那個邪仙已有九分入魔,快成就天外魔仙的境界了,但卻好死不死栽在大明手上。   對眼前這兩個邪仙,大明只是「哼」了一聲,然後一句話不說就往裡面走去。   這個黑心本就是性格孤僻高傲之人,對這種小角色一向看不入眼。大明這般舉動才是黑心該有的反應,不然若是停下來和人打招呼,反而引人懷疑了。   兩名邪仙心中雖頗為難堪,但臉上卻得笑臉逢迎。   誰的拳頭大誰說話,這是世界通用的法則,不過在邪仙的群體中更顯得極端而已。畢竟這些邪仙都是為了利益而聚在一起,根本不存在所謂團結合作一說,大家在這裡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表面上大家相處的都很客氣,可實際上每個人心裡都各自有所打算,若有機會,他們也不介意將這些所謂的「同伴」給狠狠的陰上一把。   大明所化身的黑心一路上過了不少關卡,不過對於別人的問侯一律是視而不見。旁人都知道黑心的脾氣,因此也沒發覺異常。   但,總是會有人不買帳的,大明前進的路上就突然有個邪仙將他給攔子下來。   「黑袍老兒,怎就你一個人回來,碧珥和紋瑕兩人呢?」   擋人的這名邪仙叫做血淵,同樣也是入魔七分的境界。入魔過六分即稱老祖,與仙人過玄仙之境可稱仙尊一樣,所以眼前的邪仙又被稱為血淵老祖。   碧珥和紋瑕就是之前和黑心在一起的兩名邪仙,他們都是血淵暗中收買的手下。血淵和黑心本來就不對盤,他讓這兩個手下和黑心一同出去,未嘗就沒有監視黑心的意思。   如今見黑心一人獨自回來,卻不見碧珥和紋瑕,血淵當然要討個說法。   「他們有手有腳,愛去哪自管去哪,何須向我報備。」   大明模仿黑心的性格怪笑了幾聲,他從黑心三人腦中的記憶整理後得知,眼前的血淵對於權力慾望相當有野心,一直想取代黑心的位置,動不動就很喜歡找黑心的麻煩,兩人也曾大打出手過好幾次。   如今黑心這個說法讓血淵無從反駁,只好憤憤的甩袖而去。   大明也不理血淵,便往禁押樂樂的所在地點行去。可途中卻又有人來報,說「上面」來人想見黑心。   這裡所謂的「上面」可不是指仙界或天宮,而是三聖靈那一方的來人。在黑心的記憶中,這種情況十分罕見,因為三聖靈一方極少與他們聯絡,所以大明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決定去見面看看再做打算。   三聖靈派來的是一名女子,或春多說是少女。年約十五、六歲,臉上有著舉世無雙的精緻容貌,但明顯的缺乏生氣,感覺不像活人,反而像人工做成的人偶。   饒是以大明現今的修養,第一眼看到這少女時也差點幾乎心神失守,不過不是因為對方的美麗,而是來自自身內心澎湃的殺意。   這名少女他見過,就在數年前他與詩函、無痕分開的那一天——三聖靈之一,那個名叫提拉米蘇的女人……   大明可說有兩個孩子間接死在對方手上,還有這些年來詩函和無痕的痛苦與眼淚,一下子讓大明心中的仇恨爆發開來。大明費了極大的定力才勉強穩住自己的心神,不過宣洩出的殺意已經引起對方的察覺,進而注視起了大明。   大明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反覆的告誡自己要鎮定,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去他的大局為重!   「你想殺我?」提拉米蘇淡淡然的開口。   這時,大明雙目已然赤紅,一下子就衝到提拉米蘇面前,雙手惡狠狠的掐住她纖細的脖子。   提拉米蘇眼中全然無任何神采,半點恐慌害怕的神情也沒有,眼眸只是靜靜的看著大明。倒是一旁隨大明同來的邪仙看到大明的異樣,立刻出招攻來,卻被大明一腳給踢了出去。   提拉米蘇的身體不知以何物構成,就算是仙人的仙靈之體,在大明這麼狂怒的掐扼下也該早已爆爛,可是眼前這少女卻一點損傷也無。   漸漸的,大明開始冷靜了下來。   提拉米蘇同樣無神的看著大明,也未做出任何反抗,這讓大明心裡泛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的少女,跟八年前的那個提拉米蘇根本完全不一樣。   「你殺不死我的。沒有活過的存在,又何來死亡一說。」提拉米蘇口吻平靜的訴說著。   大明心中已然明悟,眼前的這個少女並不是真正的三聖靈,她只是一個空殼、一個軀體罷了。不只是她,恐怕八年前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都不是三聖靈的真面目,而是被借用的軀殼罷了。   跟一個空殼有啥好較勁的!大明自嘲的一笑,也漸漸鬆開了雙手。   不過,此時,大明已經被一大堆的邪仙給包圍了,先前被大明踢出去的那名邪仙顯然驚動了這裡的所有人。   心性修養還不到家啊……   大明警惕了一下,為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軀體壞了大事,他再次認識到自己各方面還是有待加強。   「黑心!你在幹什麼,居為敢對神使大人這般無禮!」血淵雖不知黑心為什麼會這麼做但這顯然是拉他下台的好機會,立刻站出來帶頭聲討著。   「哈哈哈哈哈——」大明突然瘋狂的大笑。   在在場的邪仙眼中,黑心狀似瘋魔,旁若無人的狂笑起來。   卻不知大明此時心中滿腔的殺意正無處發洩,他們這麼圍上,剛好給了大明一個發洩的目標。   大明放開提拉米蘇,同時化出一條繩索將她捆綁起來。雖然她的身體很奇怪,但是攻擊能力近似於零,所以決明將她束縛住後就丟在一旁不管。   血淵見大明不理會自己,還反將神使給五花大綁,臉上面子難免有些掛不住。   眼下黑心還是這處據點的最高掌權者,雖然血淵出面聲討,但附和他的邪仙並不多,大多數人都是靜靜的在一旁觀看事情發展。血淵知道自己必須先做點實事出來,否則這些牆頭草不會輕易動手的。   「休得猖狂!」   血淵暗自給自己的手下使了眼色,立刻有兩名邪仙出手向大明攻去。這兩人入魔皆有五分之多,在邪仙中也算是個高手了。   但,大明隨手一抓,衝上去的兩個邪仙腦袋就給抓在手中,隨後大明手上一握,那兩個邪仙的大好頭顱就像西瓜般爆碎了。   這些日子來因為有詩函在大明身邊,所以大明出手都很留情,不想讓詩函見太多血腥。可如今詩函不在,加上大明心中被喚起的殺意難以遏止,所以他也不再想去限制什麼。   這般血腥凶殘的手段,讓在場邪仙心跳都快了一拍,尤其以血淵為最。他很清楚黑心的實力與自己是在伯仲之間,根本不可能舉手投足就滅去自己兩名手下。   「他不是黑心——」   當血淵察覺到這點時已經晚了了,大明化身的黑心如同旋風,直接衝殺進邪仙群中。所到之處,斷肢碎肉紛飛,就像是一台絞肉機般,在場的邪仙也都傻了眼。   無需任何武器,光用雙手去撕裂活生生的敵人,大明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手段在宣洩著自己的憤怒,就如同一隻野獸。   由於大明的動作太快,當眾邪仙回過神來,在場邪仙已經倒下一半了。其他邪仙見狀,立刻遁形而逃。   「神雷!」   大明輕聲一喚,頓時身形化為白色的雷光。   閃電的特色是先見其形再聞其聲。在場的邪仙也是同樣,當他們看到白色的電光一閃而過時,實際上他們就已經死了,只是自身還未發覺而已。   一轉眼間,白色的電光就將所有的邪仙給串連了起來,就好像是一道連鎖閃電一樣。   當雷光散去,原本保持逃跑姿勢的邪仙,頓時成為了散落一地的屍塊。   至此,在場中還唯一剩下的邪仙,就是那名血淵老祖了。   「你……你到底是誰。」   血淵說話已經有些結巴了,他根本想不透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眼前的地獄般景像他並不陌生,因為他們邪仙都曾對下界的人類或妖族做過同樣的事情。或為增加修行,或為搶奪寶物,或是無聊找事做,或是其他千奇百怪的理由,但他們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別人屠殺的對象。   從什麼時候起,邪仙從獵人變成獵物了?   血淵想不明白,在他活過的無數日子裡,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眼前這個化身成黑心老祖的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大明一手抓住血淵的頭,一手抓住血淵的肩膀,同時在他耳邊輕聲細語。   「我是你心中的恐懼。」   隨即,血淵被活生生的撕裂成兩半   隨手拋棄血淵的屍身,大明一身血衣的站在這堆屍如山,血流成河的環境中,臉上的憤怒卻是靜靜的平復了下來。   「原來,這些傢伙的血也是紅色的……」 第六章 人偶   仙人肉體雖滅,但是只要元神還在,就能再次塑體成型。   大明手段雖然凶殘,但滅去的只是這些邪仙的肉身,此時他們的元神則在附近四處逃竄著,拚命的想遠離大明這尊凶神。只是這附近被大明預先下了禁制,這些邪仙的元神根本就逃不出去。   大明也不去理他們,隨手一道劍氣往天上甩去,破去了這個據點的防護陣法。   在這據點的多般陣法中,有一種陣法非常獨特,它的防護能力等於零,但卻擁有屏蔽天道探測的能力,這也是這些邪仙之所以能在天道底下自由行動的原因。   從大明這些日子搜集來的資料得知,這種得自於三聖靈的陣法有大有小,大的可以籠罩數十里之地,小的則可以使用在個人身上。   只是這種陣法的缺點是無法長期使用,因為天道擁有它自身的調和性,會漸漸找到陣法中的破綻而使陣法失去作用,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邪仙都得從三聖靈處拿來新的陣法,也因此這些邪仙對三聖靈的依賴非常重。   而如今大明破去據點中的陣法,加上誅仙令的引導,頓時無數天雷狂降於此,將這數十個慌亂的邪仙元神給滅去。   大明隨意走進一道天雷之中,熾白的雷光轟隆作響,瞬間就把大明身上的血衣給化為飛灰,同時也洗去了他身上的不潔之物。   大明知道自己剛大開殺戒,沾染上了一身的穢氣和殺意,就這樣回去的話勢必讓詩函等人擔心,便想藉這天雷淨化。只是,這天罰的天雷雖有淨罪驅穢之效,但任何一個腦袋正常的人都不會幹和大明同樣的事,那純粹是找死。   大明無業力在身,所以這天雷不會對他造成額外特殊的傷害效果,這也是邪仙最害怕的地方,因為那效果會隨著罪惡值的遞增而無限的放大。   只是,就算不論天雷的這個特性,單憑天雷本身的威力,就沒有人會想去碰這種危險的東西。就算是仙人也一樣,或許有些仙人可以憑藉法寶收取天雷,但絕不可能像大明一樣直接赤身裸體的去洗天雷浴。就算大羅金仙看到這一幕,恐怕也會嚇的直接暈過去吧!   大明在衝去身上的污穢後便從天雷中退了出來,畢竟那種感覺並不好受,他可沒自虐的興趣。   在天雷的洗禮下,大明身上的衣物和血跡已經消滅的一乾二淨,赤裸的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絲髒污,絕對比洗澡一千次還要乾淨。   只是這時,大明的左手卻出現了奇怪的現象,手掌的部份忽然間變成朦朧的虛影,好像快要不存在這個世界一樣,不過一下子又變回了實體的存在。   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左手掌一直在虛影與實體間切換,最後才固定在實體的存在。   大明用左手掌握了握拳,發現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後,才喃喃自語:「給我撐下去啊,至少在這件事結束以前……」   絕和天帝留下的力量過於強大,大明一旦動用某種程度以上的力量,就可能會有失控暴走的危險。   但,這只是大明身上的隱憂之一。   光憑人體本身,真的有辦法完全承載絕跟天帝的力量?   這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不管人體再怎完美的強化鍛煉,終究有它的極限,不可能承受住絕和天帝幾乎無盡的力量之源。   大明目前雖然將肉體強化到能和兩種力量達到一定的平衡,但是人類之軀終究不是理想的載體。當時間一久,若是大明身體還未崩潰,那麼在絕和天帝的力量影響下,大明的肉體存在便會引發最終的質變,一種完全的融合進化模式。   但要大明的精神和肉體力量達到這個契合度,實際上來說這需要一段非常漫長的時間才能夠完成。   可是,當廢人把大明丟進時光屋之後,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在無數歲月的催化下,絕和天帝的力量已經漸漸與大明自身調和,然後開始出現了質的轉變。先前大明左手掌的虛化,便是大明的身體由肉體轉化為能量體的一種徵兆。   這是一種進化,可也是大明最不希望發生的一件事情。   這個轉變一旦開始,代表他將與絕和天帝所留下的一切徹底融合,這當中包含了他們的力量、知識……以及意識。   融合進化之後,他會變成什麼東西?自己是否還是自己?   這些,沒有人能給大明一個答案,就算廢人也不行。   在地球,從元素體那裡,大明得知自己早晚都會和絕所遺留下的意識融合在一起,這也是其他元素體沒拿自己當外人看的原因。他們都清楚,一旦開始融合,大明個人的意識在絕的意識之前,根本就渺小得不堪一擊,最後結果只能是大明的意識被絕給吞食掉,他這些年來的親情、愛情,全部化為絕的一段回憶。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他將絕和天帝的力量發揮得越大,轉變的時機也就越快到來。   不管大明願不願意,這件事遲早都會發生的,這不是災厄或詛咒,而是一種時間到就該發生的事情,大明知道自己無法躲過。   反抗?   這個詞,會讓大明想笑。   他是靠絕和天帝的遺留才有如今的力量,所以世上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兩個傢伙到底是多恐怖的存在。雖然大明也不願坐以待斃,但他的前景實在並不樂觀。   左手的虛化只是一種徵兆,當虛化擴散至全身時,也就是融合進化的開始。   大明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剩多少時間,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解決三聖靈的問題。   因為他不知道進化後會變成什麼存在,所以他要先替妻女解決一切有威脅性的敵人,這樣萬一發生什麼事,他也就不用那麼擔心。   不過,在此之前,他不打算讓家人知道這件事情。   大明默默的找出衣服穿上,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如今的這種變化,廢人是不是早就已經預料到?現在這情況,是否也是他所希望的發展?   因為並不是全部的邪仙都聚集到大明那裡去,所以當大明劇烈恐怖的殺氣一爆發出來,剩下的邪仙全都知道出了事情,在第一時間內跑光了,而樂樂也被人帶走了。   雖然詩函帶著阿德他們埋伏在外,專門阻擊逃跑的邪仙,但是依然被跑掉了幾個,這當中也包括挾持樂樂的那名邪仙。那邪仙是從地下的密道逃脫,詩函等人不知底細,自然讓他跑了去。   只是那名邪仙現在情況也不好過,他被大明招來的天雷掃了一下,雖然及時用了保命法寶遁逃,但是那一下已經讓他元氣大傷,功體隨時有渙散的可能。   在離開詩函等人的追擊範圍後,邪仙立刻慌亂的駕馭法寶飛行,也不辨明方向,只想遠遠的逃離這裡。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邪仙開始感到心力不支,況且手上還提著個人,雖然平時這並不算什麼,但對這時侯的他來說卻是個沉重的負擔。   最終,他支援不住,從法寶上摔落下來,高度並不高,沒造成什麼傷害。   「該死!」   天雷淨罪的力量不停的在邪仙體內奔竄,並且腐蝕他滿是邪氣的肉體,身上一下子就冒出許多血淋淋的傷口,有的甚至深可見骨。在面容上也是如此,這讓他原本就醜化的面容更顯得恐怖怪異。   最終,他劇痛到發狂,抬頭向天狂罵吼叫著。可突然一把飛劍閃過,直接削下了他的腦袋。   「怎樣,得手了嗎?」   遠處的樹叢裡,一群人正鬼鬼崇崇的躲藏著,而這把飛劍正是他們所發出的。   祭出飛劍的人也傻了,他自己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斬殺了一個邪仙。   良久後,那人才呆呆的說:「他,好像是死了……」   「那邪仙的樣子好像很不對勁。」   「過去看看?」   「那……小心一點。」   一群人商量一會後,才小心翼翼的朝那名邪仙的屍體靠近。不過,手上還是緊緊握著法寶和武器,以防任何意外發生。   當這些人從樹叢裡出來後,一共五男三女,恰巧都是大明所認識的,分別是王重、姬丞軒、風肖陽、商隱、巴托、華玉、韓慧瑛、小青等八人。   之前哥羅德一戰,王重他們這些人也有參與,雖然無法直接與邪仙對抗,但是對付那些小兵小怪倒是一把好手。   那一戰過後,原本他們是想和阿德幾人接觸看看,看能不能打聽到大明的消息,可是阿德等人傷的太重,戰鬥一結束後就撤回哥羅德的主控室,讓他們就算有心也無力找起。   遍尋無果下,王重決定離開哥羅德,在巴托帶領下繼續西行,只是不料走了數日後忽然發現了邪仙的蹤跡,便悄悄的跟了上來。   眾人發現這個邪仙情況很不對勁,一番商議後,大膽的風肖陽便放手攻擊,其他人也屏氣凝神的準備出手支援,可沒想到一劍就斬去了那邪仙的腦袋。   這時,韓慧瑛突然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並且手一直指著前方。   「那、那個邪仙好像快溶掉了。」   其實也不用她提醒,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個邪仙身上,自然看得到發生了什麼變化。不過,那景象十分怪異,眾人全看得有些傻眼。   那無首的邪仙屍體已消融大半,化成地面上的一灘血水。   風肖陽那一劍的攻擊力如何,他們都很清楚,雖說凌厲,但不可能厲害到這種地步,所以眾人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你們快過來看!」   這時,華玉一聲驚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只見她這時正抱著一個女孩子,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之前那個邪仙在空中飛過時,眾人就看到他手上挾帶著一個人影,只是沒看清楚長的什麼樣。此時,眾人圍上去看清後,紛紛嚇了一跳。   「是樂樂!」   「怎會是這丫頭?」   「她怎給邪仙抓了?」   ……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看得出來都很震驚。這群人,除了王重,其他人都和樂樂這丫頭旅行過一段時間,雖然她和男性同胞之間沒什麼互動往來,但跟華玉幾名女孩子卻是相處的很好。   「你們都走開。」韓慧瑛沉著一張臉,出手將在場男性都給推得遠遠的。因為樂樂此時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色絲衣,根本就遮掩不住大好春光,所以她才將男人都給趕開。   「她怎麼樣了?」華玉十分擔心的問著小青,畢竟這群人裡面,就屬她和樂樂感情最好了。   「她的情況很奇怪。」醫女小青看過樂樂的情況後,也露出了憂容。   此時,樂樂就好像睡著了一樣,沒有半點反應,身體冰冷得嚇人。若非心口還有點溫度恐怕就會被直接當成死人了。   「她身上所有生機盡數被人封閉,這種情況下正常人早就死了,可是她卻還活著。這種手法,人間聞所未聞,我想應該是上面仙人的某種禁制之法,這已經超出我能救治的範圍了。啊——」   除了身上的白色絲衣外,樂樂雙眼上還蒙著一條寫滿奇怪符文的布條,小青好奇的伸手去碰了一下,沒想到被一股突然冒出的黑邪之氣給震傷手指。   「沒事吧!?」華玉和韓慧瑛關切的問。   「好強烈的邪氣。」小青心有餘悸的說,那邪氣不但震傷她的手指,而且傷口處開始發黑腐蝕,嚇得她趕緊拿出淨符驅散邪氣治療。   「還好準備得夠充分,不然就棘手了。」華玉慶幸的說。   邪穢之氣在人界本來就不常見,但是華玉他們知道此行會遇上邪仙,倒是下了很大功夫去搜羅能解邪穢的物品,眼下果然派上用場了。   「能解開嗎?」華玉指著樂樂眼上的布條。   小青想了想,最後苦笑的說:「這已經超出我們能力之外了。我想,這東西應該也不是人界之物。」   在無法可想之下,三名女子也只好先給樂樂套上衣服,和其他人商量後再作打算。   「照你們這麼說,這個小姑娘應該是跟著那一位走的,為什麼會落到邪仙手上?」   風肖陽大約說了一下樂樂的事,不過王重還是顯得有些疑惑。至於「那一位」指的則是大明,因為他三界巡查使的身份讓眾人不好直呼其名,交談之間便只好用「那一位」代替。   這時,商隱突然提起說:「會不會是因為前些天的那件事?」   「你是說,樂樂和那一位當時也在上面?」姬丞軒恍然大悟的說。   這結論讓眾人紛紛扼腕不已,他們本來就想追隨大明到西方闖蕩,哪想到對方就這樣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   「可是那天似乎並沒有看見他出現。」   大明在世界樹一戰大展神威,其身上散發的湛藍色光芒讓人印象十分深刻。前幾天的哥羅德之戰,雖然一堆仙人飛來飛去,卻唯獨沒有看見這一道特殊藍光的出現   王重搖搖頭道:「天人神通千變萬化,非你我所能預測。退一步說,就算那一位當時不在上面,可是那些出手擊退邪仙的天人也必定與他有關。」   「那現在,我們把樂樂送回哥羅德?」風肖陽提議說。   「問題是我們無法確定那些天人是否還留在哥羅德,就算有,要怎樣跟他們進行接觸?」   姬丞軒這問題也是讓大家傷腦筋的所在。實際上,在哥羅德之戰結束後的隔天,他們就曾找翻了哥羅德上下,卻未曾找到那些天人的蹤跡。重點在於,對方如果不願見他們,他們再怎找也是徒勞無用的。   眼下情況他們是有心送回樂樂,但聯絡不上對方也無法可想啊!   最後,眾人商議下,決定帶著樂樂前往最終目的地——杜爾特斯。   相信在那裡,他們應該有很大的機會和大明碰頭才對,這也總比大家亂闖亂撞得好。   只是商量正起勁的王重一行人,卻絲毫沒注意到被風青陽斬落的那個邪仙腦袋並未完全化成血水。那露出一半大腦的恐怖頭顱悄悄飛起,在沒人注意到的情況下化為一道血光飛遁而去。   當時,那邪仙正拼盡全力將元神護在腦袋中,風肖陽那一劍斬來,剛好讓他元神脫離了天雷之力的威脅,等於變相救了他一命。不過,那邪仙畢竟傷得太重,元神無力奪舍肉身,不然王重一行人可就危險了。   雖然最後那邪仙還是元神潰散而亡,但是已給同伴留下些許關於王重一行人的消息,只是王重幾人卻是毫不知情,沒發現危機已經悄悄逼近……   大明放手屠殺的邪仙據點,經過天雷的洗禮,房舍建築已經被轟得亂七八糟,滿地邪仙的屍骸已經被淨化,現場不復先前地獄般的血腥景象。   然而,此刻現場的氣氛卻不比先前輕鬆到哪去,反而是越發沉重起來。   詩函和無痕靜靜的站著,目光始終不從提拉米蘇身上移開。   兩人外表看似平靜,但顫抖的身體上能發現她們此時內心的激動。   那女子的面容,詩函和無痕今生今世怎樣都難以忘卻。   在六、七年前迫使他們夫妻分禽幾一併且間接害死他們孩子的兇手!   三聖靈!   曾有幾次,這個名字會讓她們在夜晚的夢中驚醒過來,然後是數不盡的眼淚。   詩函和無痕心中有無數的仇恨,她們也曾想過自己該如何復仇。可是當她們站在提拉米蘇面前時,心中沒有任何復仇的喜悅,剩下的只有悲傷。   想起自己可憐的孩子,詩函和無痕原本平復的心境,一下子又變得哀傷起來。   大明默默的站在兩人身後守護著。   可以的話,他並不希望詩函和無痕雙手染上血腥,復仇這種事情應該是他來做的才對。   但是,大明知道她們心中和自己有著一樣的痛,所以他不能剝奪她們復仇的權利。   沉默許久,詩函突然上前幾步,右手高高揚起,然後一巴掌狠狠的扇到提拉米蘇臉上,   「這是你欠我的!」   無痕默默的跟上,同樣也是一巴掌甩出去,然後兩個女人直接撲到大明身上哭了起來。   「別哭了。」大明輕拍兩人的背部哄著。   提拉米蘇無動於衷的看著眼前三人。   對一個傀儡般存在的生命來說,仇恨與悲傷都是她不需要去瞭解的事物。   只是……   提拉米蘇伸手摸了摸臉頰,「痛」這種感覺,真的是很難受呢!   「你打算怎處理她?」詩函頭也不抬,靠在大明肩膀上輕聲的問。   「那個女人只是一具空殼化身,拿她報仇沒什麼意義。乾脆把她交給天宮那邊吧,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既然大明這麼說了,詩函和無痕也就沒意見,不過詩函心中還有疑惑。   「但是,會有那麼巧合嗎?她偏偏就剛好在這裡出現。」   「你擔心這又是三聖靈的計劃?」   「嗯。」   「你想的太多了。他們雖然稱呼自己為三聖靈,但他們並不是神,也沒有事事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們只是一群東躲西藏,不敢見人的老鼠。老婆,你會怕老鼠嗎?」   「……怕。」   大明無言了。   好吧,全天下的女性同胞大多對那毛茸茸的小東西沒有愛,看來詩函也不例外。   「別怕別怕,有我在呢,老鼠給我打發就好。」大明誇張的對詩函摟摟抱抱的表示安慰,不過看上去更像是在毛手毛腳。   「相公,我也怕……」無痕實際上並不是真的怕那些小東西,不過是和詩函湊湊熱鬧尋求安慰。   眼下三人根本就是把提拉米蘇忘記在一邊,旁若無人的開始調情起來。   提拉米蘇對眼前三人的行為舉止並不陌生,因為這個身體的創造者就時常使用這個身體,去和某個男人做出和眼前相同的事。   當主人在使用這具身體時,提拉米蘇總是躲在靈魂的最深處觀察著一切,所以她知道的東西很多,卻是不明白。   忽然間,提拉米蘇石破天驚的問了一句。   「你們接下來會脫衣服嗎?」   大明三人當場就囧掉了。   在提拉米蘇的認知裡,她的主人總是用這具身體和那個男人這樣摟摟抱抱,互相上下其手,然後身上的衣服會越來越少。   接下來,那男人會用身上的「棍子」來攻擊這具身體,看上去主人似乎很喜歡那種感覺,但是提拉米蘇卻很討厭,因為那根「棍子」都會亂噴很多白色黏呼呼的東西,有時在身體裡,有時在身上。   當主人爽完離開後,提拉米蘇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來清理自己,這是讓她最難以忍受的事情。   雖然靈魂一片空白,但是提拉米蘇卻天生帶有異常的潔癖。只是,不喜歡又能怎樣,在創造她的主人面前她完全無法反抗,就算抱怨也不能。連提拉米蘇這個名字,也是她自己偷偷拿來用的,她那個主人並不知情。   「你也要用『棍子』攻擊她們?」   提拉米蘇這話一出口,大明尷尬了,無痕臉紅得像蘋果一樣,詩函直接笑倒掛在大明身上站不直。   「你很討厭那根『棍子』嗎?」詩函伸手擦了擦眼淚,剛是傷心的流淚,現在則是笑到流淚。   提拉米蘇想了想,其實討厭與否都由不得她自己,一切都是以主人的意志為主,所以她折衷了一下說:「不喜歡。」   「別鬧她了,她也很可憐。」大明制止了還想繼續問下去的詩函,如果再讓她問下去,一旁的無痕都要找洞鑽了。另一方面,戲弄這個傀儡生命並沒有什麼好玩的,在那肉體裡面只是一個空白的靈魂而已,什麼都沒有。   「可憐?我?為什麼?」提拉米蘇完全不明白。   「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什麼的存在,難道不是可憐嗎?」   「我並非活著的存在,不需要明白。」提拉米蘇長久以來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思考?」   提拉米蘇陷入了沉默之中,大明這句話是她從未想過的,也沒人對她說過的。   因為作為一個工具的存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思考能力,只需要學會服從就好,其他都是多餘的。   「生命其實並不複雜。有意識、會思考,其實這就已經代表生命本身了。」大明眼神帶著深意看了提拉米蘇一眼。   看著提拉米蘇臉上出現的迷惑,大明在心中笑了笑,「你一直都活著,只是從不明白。」   儘管只是個軀殼,但眼前的「女子」畢竟是他們夫妻的仇人,照理說大明不應該這麼好心的去開導對方。   自然,大明是別有目的。   或許三聖靈自己都沒發覺到,眼前這個人偶內的靈魂已經出現了異常,因為作為工具的她學會了思考,開始對自身的存在感到迷惘。   這對大明來說是個機會。   三聖靈的可怕在於他們的神秘性,但是眼前的靈魂似乎知道不少關手三聖靈的秘密,所以大明用言語引誘著她,讓這個生命進一步的自我覺醒起來。   之後就算大明什麼都不做,這個靈魂也會自己找出一個答案。因為一旦開始思考,除非是死亡,否則就無人能阻止。   這就是生命的不可控制性。   簡單來說,也就是「自由。」   大明從絕那一方繼承了創造的能力,這當中也包括「生命」在內,所以他自己很清楚,「生命」本身並非是能任人隨意玩弄的對象,他也一直很謹慎的對待這份能力。   三聖靈自以為是真的神,任意創造「生命」作為工具使用。但最終,也將迎來「生命」的反撲。   眼前的靈魂就是一例,她的存在已經成為三聖靈秘密中的一個漏洞,而且這個漏洞將會越來越大,最後反將三聖靈整個給陷下去。   大明不是沒想過,眼前這個人偶有可能是三聖靈所設下的陷阱。但目前他對三聖靈的真面目一點頭緒也沒有,就算是陷阱也只好踩上一踩,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判斷。   至少,眼前人偶臉上的困惑讓大明非常滿意。   對於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這點大明還有自信判斷得出來。   不過,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好,大明不打算繼續灌輸任何過激的語言。   種下的種籽已然發芽,撥苗助長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大明接下來只要定時澆水,做好守護的工作,等待苗芽成長茁壯即可。   他會很期待的。 第七章 脅持   提拉米蘇的情況急不得,大明也就暫且放下,並將她封印入水晶之中,然後將封印水晶收入左手掌置放——不管這女人是不是三聖靈的陰謀,大明都不會給她任何接觸自己家人的機會。   當大明處理好這一切後,阿德他們也大概將這處據點給搜了一遍,把有用的東西都給找了出來。   遠處隨他們走過來的,還有一臉失魂落魄的藍綾。   打從知道救援失敗,樂樂被帶走以後,藍綾就如同發瘋似的翻找了這裡的每一處屋舍,最終在遍尋無果下,不得不接受事實,變成這個樣子。   「放心吧,我看那丫頭是有福緣之人,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大明何時又會看相,只是用這話來安慰藍綾罷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只是大明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後,藍綾的情緒整個被挑起來,一把撲上來抓住大明質問:「都是你的錯!」   大明之前已經毫不諱言的向藍綾坦承是自己的失誤,若不是自己在遭遇提拉米蘇時突然抓狂,對方也沒有機會將樂樂給帶走。   眼下藍綾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大明自然就成了她遷怒的對象。   「別這樣。」詩函見狀就要勸阻,但是大明卻阻止了她。   「這點我承認,但是……你真的一點覺悟也沒有嗎?」大明雙眼望著藍綾,眼中毫無任何退縮之意,依舊如平常般溫和有神。   反倒是藍綾在大明的注視之下,冷靜過後,眼神中開始出現了一絲慌亂   「你以為我們這一趟是出來郊遊旅行的!?」大明這句話的語氣重了一點。   藍綾很快的敗陣下去,她想要在西方尋找樂土,但是到了之後才發現,這裡沒有天堂,只有地獄。   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她一直跟隨在大明身邊,未嘗就沒有尋求庇護的意思,但長久以來的安樂讓她遺忘了,其實跟在大明身邊才是最危險的。   這次的意外雖然與大明本身無關,畢竟這件事情的起因是樂樂身上的修羅血瞳所引起的,所以就算樂樂不在大明身邊,遲早也會被人給盯上。   但是下一次呢?有誰能保證下一次大明與三聖靈的鬥爭之中,不會因為波及到旁人而出現傷亡?   這個保證,大明給不出來,就連對阿德、老孝和丹羅,大明也給不出保證。   「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那個女子害得我們夫妻分離,害死了我兩個孩子,你不能奢望我見到她時還能無動於衷。我只能跟你保證,樂樂的消息,我會盡力去找,就算找到時斷手斷腳了,我也會讓她給長回來。大話一點,就算她肉體滅了也沒關係,只要靈魂還在,我就能再創造個肉體給她。」   這點也是大明答應讓阿德幾人留下來的最大倚仗,而且他們每人身上皆有護身法寶能保護住靈魂不散,這讓大明更無後顧之憂。   雖然大明忌諱用絕的能力去創造生命,但是弄出一副肉體卻是無妨,反正沒有靈魂存在的肉體,只是一堆肉塊罷了。   「哇靠!死胖子,這麼重要的消息,你居然沒事先說!」阿德大驚小怪的大叫著,畢竟雖然早有覺悟,但是每次戰鬥,多少還是會有恐懼——不是對於敵人,而是對於在地球上親人的不捨。   「不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會產生依賴,在戰鬥中太過驕縱大意,這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這點我同意。」丹羅點了點頭。   「不管怎說,我們是開著外掛在跟他們打,以後還怕他們個鳥。」阿德想想就覺得很興奮,一切擔憂都被拋到腦後了。   「我們下次來玩無限自爆流怎樣?自爆,再復活,再自爆,再復活……」阿德開始異想天開了。   「好啊好啊,那就從你開始,」周圍幾人看著阿德,開始陰險笑了起來。   「別!就當我沒說過。」阿德慌張的說。   大明握拳狠狠敲了一下阿德的腦袋,「就是怕你們會有這種白癡想法,我才不願說的。不要拿生命來開玩笑,這種復活方法只能作為非常手段,不能當作常規使用,否則你們個個都不把自己的性命當成一回事了。先說好,一旦復活的次數多了,很可能會出現未知的異變,到時自己負責,別怪我沒提。」   大明這句話有一半是嚇唬他們,另一半則是來自「生命不可被控制」這條法則。雖然大明沒有實際實驗過,但是直覺隱隱告訴他,這會出問題的。   被大明這麼一嚇,阿德立即乖了許多,也熄去了那個無限自爆流的念頭。   藍綾被大明這麼一說,心中頓時也踏實了不少,雖然她不是沒想過離開大明獨自去尋找,但她也很清楚,光靠自己是對抗不了邪仙這個群體的,想要救回樂樂還是得依靠大明一行人的力量。   當事情告一段落後,阿德問:「這裡,你打算怎麼辦?」   「全拆了吧!」大明隨口回答。   這裡他們又不可能佔據下來,與其留給那些邪仙使用,倒不如全部破壞,畢竟要弄個這麼隱蔽龐大的據點,可是要花不少人力物力的,不能便宜那些邪仙。   「喔耶!」阿德和丹羅怪叫一聲,歡天喜地的跑去拆房子了。   這裡大多邪仙都被大明一口氣給解決了,他們兩個暴力破壞狂根本沒有什麼出手的機會,此時正覺得運動量不足呢!   「別太過火啊!」大明雖然交代了一聲,但兩人有沒有聽進去就不知道了。   不過,事實證明,這兩個傢伙根本就完全沒有聽進去。   才十來分鐘而已,一處佔地廣大,美輪美奐的莊園就硬生生被砸成了廢墟,根本連塊巴掌大的建料也找不到。   大明頭上冒出許多黑線,這兩個傢伙回地球以後乾脆轉行當拆遷大隊好了,工作效率保證一流。   所幸有老孝跟著他們,比較重要的東西都被他給保存起來,包括關於黑疫的詳細資料。   有了這份資料,大明等人也才知道黑疫最終的完成型態有多麼兇惡,根本就是純粹為了毀滅而出現的變態。   完成型態的黑疫有著將生之氣轉化為死之氣的能力,一般活物根本就沾不得,一旦沾到後,不光是肉體上的死亡,就連靈魂也會整個腐蝕湮滅,徹底化為虛無。更可怕的是這種黑疫會使土地徹底變為死地,就算黑疫散去,死地上也將斷絕一切生機,無法孕育出任何生命,時效長達數百年之久。   若是讓這種黑疫擴散開來,非但人間死絕為鬼域,大量靈魂的消失還將影響到生命的輪迴體系,以致後續災難不斷。這種情況就像乾旱時的全國性大饑荒一樣,雖然還不至於嚴重到滅國,但是國家肯定要元氣大傷的。   就算天宮有辦法淨化被污染的土地,但是死去的億萬生靈卻怎樣也活不回來了。加上後續效應的災害損失,天宮方面得花上數千年,甚至是萬年的時間,才得以修補回這道創傷。   不得不說,為了對付三聖靈,天後素心這手實在是賭得太大了。   大明看了詩函一眼,對方卻只是苦笑的搖了搖頭。   他們都明白,素心的堅持無人能改。   除非大明繼承天帝的名號掃蕩人間,不然素心在三聖靈冒出來前絕無出手的可能,人間這無數的生靈注定是被捨棄的命運,在這場災難過去前是否能存活下去,就得看各自的機運了。   人上之人者就是這麼的冷血嗎?   大明有些感歎,但也知曉自己處在素心的位置上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更何況他不願承擔起天帝這個責任,就更沒資格去說別人了。   但,所幸他們在黑疫完成前打下了這個據點,讓對方的計劃不會那麼快就展開,只是能拖延多久就不知道了。   想必那幾個逃出去的邪仙之中應該有人攜帶著關於黑疫的資料,如果不徹底解決問題的根源,黑疫的復起只是早晚的問題。   搗毀據點之後,眾人再次回到哥羅德之上,只是不知為何,廢人至今依然未回。   大明也不擔心,廢人是不知活了多少年歲的老怪物了,哪那麼容易死的。只是大明對自身出現的變化抱持著一絲疑問,如今卻找不到廢人尋求答案,這就讓他很傷腦筋。   然而,廢人遲遲未歸,他們也不能就這麼一直待在哥羅德上。於是一番商議之後,他們讓塔麗兒給廢人留下口信,將陣地轉移到杜爾特斯。   數日後,在西方人民抬頭看向天空例,有時會看到一幅奇妙的景象。   一輛由八條金龍所拉的龍車從天空飛馳而過,車後卻用鎖鏈拖行了一大群的邪仙尾隨。   破爛的衣裳、皮開肉綻的骯髒軀體,這些以往高高在上的墮落仙人,如今卻不比難民好到哪去。   這輛龍車,自然是大明搞出來的。   既然對方連黑疫這種滅世的東西都搞出來了,大明也無所謂再去顧忌什麼,開始光明正大的四處抓人,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態度。   大明要弄死這些邪仙很簡單,但是就這麼抹殺掉,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要殺就殺給全天下的人看,給邪仙一個威嚇,也給人民一個公道,所以大明才沒讓天雷直接劈死這些雜碎,太便宜他們了。   這段時間來,大明和詩函四處伏誅了不少邪仙,以致很多邪仙都躲藏起來,但是大明先前已經奪取了許多邪仙的記憶,探知了不少邪仙的秘密藏身之處,找上門去,那可是一個逮一個的准。   這輛龍車的行跡完全無處可尋,當你想要找它的時侯,根本就發現不到它的任何蹤影;但是當你遺忘它的時候,它又像幽靈一樣悄悄冒了出來,然後一口將你給吞噬掉。   這是所有被大明打悶棍的邪仙心中一致的想法,根本就讓人防無可防。他們想不透,自己的藏身地點根本就沒什麼人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找上門來的。   大明這般鐵血的舉動自然令邪仙一方感到非常憤怒,也感到非常恐懼。   邪仙在人間做亂已久,但是天宮方面卻一直沒有採取什麼行動,自然是讓這些邪仙越加肆無忌憚。天宮的沉默被視為懦弱,加上三聖靈許下的美好前景,讓邪仙行事再無顧忌,連黑疫這種病毒也被整治了出來。   這些邪仙一度以為人間完全在自己的掌控當中,他們操控著所有生靈的生殺大權,至此天下再也橫行無阻。他們會以此為起點,進而顫覆整個天界的存在。   這曾經是每個邪仙心中美好的夢想,可是當大明出現後,這個美夢被無情的擊碎了。   邪仙墮落後所獲得的強大力量,在天宮來人面前根本連屁都不是,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弄死!   每每躲在暗處,看著那些被拘鎖在龍車後面的邪仙,其他邪仙心中就是這種感覺,而且帶著讓人心寒的顫抖。   天宮並非沉默,而是不屑。邪仙為了自己的實力而自傲,但在天宮眼中卻只是一群小丑罷了。   大明的變態實力和神秘性,讓邪仙一方產生了錯誤的聯想。   不過,大明並不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出來澄清的,讓邪仙感到害怕,大明行動的目的就算達成了。   然而,當人一旦陷入害怕之中,往往就會做出一些非常極端的行為。   邪仙是仙人,仙人是仙,但也是人,自然也有七情六慾存在,只不過控制的比凡人好罷了。但,邪仙是破了忌的墮落者,七情六慾的浮動比一般仙人大了許多,比起凡人好不到哪去。   大明的行為引起了邪仙的恐慌,害怕到最後,甚至選擇豁了出去。   一小部分的邪仙挾持了一座城鎮,以城中人民的性命為威脅,放出風聲要求大明與他們進行一次平等的談判,不然他們就殺光城內所有人。   「談判?他們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個爺了。」大明聽到這些消息後,冷冷的笑了一聲。   「他們快被你弄瘋了吧!」詩函起初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感到非常好笑。   這些日子來,大明和阿德他們分頭行動,阿德他們去探查關於杜爾特斯地脈異常的問題,抓人的事則由大明和詩函來負責。   此時,他們夫妻兩人正坐在一輛木頭馬車內,駕馭著異獸,沿著小道慢慢前進著。   那輛龍車是天宮之物,平時大明不會拿來代步,那太惹眼了。不需要招搖的時侯,大明總是非常低調,所以那些邪仙怎也想不到自己要找的人會在這輛平凡無奇的馬車之內。   「無痕的情況怎樣?」詩函依偎在大明身上說著。   這些日子來一直過著兩人世界的生活,可說是幸福的不得了。不過,詩函也沒忘了無痕,兩女一天一次的「輪班」,盡量給予對方獨處的時間和空間。   只是,無痕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有一種躲避的心態,和大明相處時總是沉默居多,大明雖然有心開解,卻是無處下手。   「她的心結,也只能靠她自己解開。」大明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如果把無痕比喻成一把劍的話,那她此時就像是卡在了劍鞘之中,鋒芒無存,所以這些日子來的戰鬥表現並不怎突出。   大明並不想要求無痕去打打殺殺或怎樣,但是她目前的情況根本發揮不出實力,萬一遇上什麼危險的情況,就很不妙,所以他希望無痕至少要有自保的實力。   大明雖然想勸解無痕,但又怕說的太多會給她壓力,心中不免有了些憂慮。   「她心中在害怕吧,害怕又會從鬥爭中失去什麼。」詩函和無痕在天宮相處了很長一段時日,相當清楚無痕此時的心境。   老實說,無痕的這種鴕鳥心情,詩函也有過,老想著躲起來後就不會再失去,但是她還有一個女兒需要保護,她最終瞭解自己不能躲避這一切,所以走出了這個陰影。可是,無痕失去了她的孩子,所以她陷下去了,至今依然心結未解。   「這都是我的錯,所以不要去勉強她什麼。不管將來有什麼危險,我都必將守護著她。」   「那……美幸姊呢?」   詩函突然這麼一問,大明就整個啞火掉了。   雖然大明心中已經有接納美幸的打算,只是他還沒做好準備跟詩函開口。本來想等一切事情結束再說的,可沒想到詩函會在這時開口。   「我心中想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是因為歉疚,還是因為愛情?」   「都有吧,由憐生愛,到現在也放不下了。我是不是很對不起你,愛了一個又一個?」   「你要是不好好對待美幸姊,我才是真的生氣呢!她真的為你付出好多……」   美幸並沒有像詩函和無痕那樣的際遇,所以為了追上她們的程度,在天宮那段日子真的非常拚命,就連天宮的許多娘娘也不禁為之動容。   就因為同樣是女人,所以那種心情,詩函特別能夠體會。   不過,詩函突然間歎了口氣。   「唉——老公,你以後會不會給我們找很多個姊妹呢?就像天帝那樣。」   「小傻瓜,胡思亂想啥呢!」大明輕輕的在詩函頭上敲了一下。   詩函知道大明很乖,她和無痕、美幸都是大明最早遇見的女性,之後大明也沒再惹出什麼風流帳。只是想想天宮裡那麼多娘娘,她就不禁有感而發,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呢?   「以後的事情,誰會知道呢!」大明看到詩函還是有些憂心,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這種說法是有點不負責任,但大明突然想起了身上的變化,心中忽然有了一種預感。   也許……他已經沒有以後了。   想到這個,大明便伸手將詩函抱得緊緊的。   「怎麼了?」詩函感到大明白別蒸春甚然變得有點低落。   「沒什麼。」大明笑了笑,並沒說出實話。這件事到底也只是他的猜測罷了,他不想說出來讓詩函擔心。   詩函知道大明有心事,不過並沒有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嗎?   「那麼那件事,你要怎麼處理?」詩函指的是被邪仙挾持的那座城鎮,對方開出了十天的期限,當他們接到消息時,已經是好幾天過去了。   「不管怎說,還是得去看看,畢竟我們現在可是掛著天宮的名義,總不能丟下不管。」像素心那樣冷血的說放棄就放棄,大明夫妻倆還做不出這種事情來,雖然那裡的百姓不見得還活著。   詩函臉上帶著調皮的笑容說:「你相信他們真的是要談判?」   「所謂的談判是在條件差不多對等的雙方之間才能成立,他們那些人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而且,我看這件事多半是個陷阱,正等著我們上門呢!」   詩函也認為是陷阱居多,不過並不反對大明走這一遭。   當下,馬車變了個方向,開始疾馳起來。   白鶴城,位於杜爾特斯鄰國的一座中等城市,人口約六十多萬,周圍以棲息眾多白鶴而出名,是一座觀光類型的城市。   只是這座以往人來人往的城市,如今卻被包覆在一團白茫茫的白霧之下,讓人看不清楚城內到底是什麼情況,至今無人能進、無人能出。   大明是在邪仙所給期限倒數第二天到達的,當他到達時,現場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當中有人類和妖族的修士武者,甚至連上界的仙人也來了好幾個,看來邪仙發出的威脅宣言激怒了不少人。   「都是高手啊!」大明看了幾眼,發現在場的人都擁有非常不錯的實力。不過,想想也是,對手可是邪仙,實力不夠也只是來送死的。   大明的出現讓在場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只是大明依然是駕駛著他那輛平凡的木頭馬車,所以眾人看了一眼後也就不再注意他。   詩函在馬車內向外看了幾眼,「他們似乎在等什麼人的樣子。」   「大概有什麼大人物要來吧!」大明不以為意的說,在場這些人東張西望,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的確就像在等什麼人一樣。   「你是真不懂還假不懂,現在人間的大人物,會有比你身份還要大的嗎?」   大概是要報復大明前幾天敲她的頭,詩函這下抓准機會也敲子回去,雙手順便惡作劇的把大明的頭髮全給弄亂,就像是個鳥窩一樣。   不過,玩歸玩,事後詩函還是很體貼的拿出梳子,整理起大明的頭髮。   聽詩函這麼一提起,大明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些邪仙挾持白鶴城的起因是那輛神秘龍車的出現,所以事情的主角當然是那輛龍車。在場這些人所等待的,自然也是那輛神秘龍車。   不過,不管大明或詩函,此時都沒拿出那輛龍車顯擺的意思。一來是不想與這些人接觸,二來是這些人裡面肯定有邪仙方面藏埋的人手,大明和詩函懶得提神去防備他們。   遠處,有人三三兩兩的搭起了營帳,大明讓馬車到空曠處停下,也就成了一處簡單能遮風避雨的居所。   所幸當初大明所選購的是那種特大型的馬車,外觀上看來雖不起眼,但是車廂內空間夠大,經過詩函佈置後便相當舒適。況且大明有玲瓏仙鏡在身邊,也不一定非住車上不可。   只是,馬車才落定沒多久,就有人過來串門子了。   聽對方自我介紹是某某門派的某某某,大明突然很惡俗的想報上楊過和小龍女兩個名字,不過想想楊過是斷臂,小龍女又被尹志平給佔了便宜,便覺得這兩個名字不太好,至於郭靖和黃蓉嘛,大明又覺得自己沒那麼憨傻。   想了想後,大明便指了指詩函說:「東邪。」   然後,他又指了指自己說:「西毒。」   當時大明臉上那冷淡又有點酷酷的表情讓來人很是錯愕,也不管有沒有聽過這兩個名號,只道聲「久仰久仰」便跑掉了。   那景象讓詩函忍不住笑倒在抱枕上。   「東邪、西毒……哈哈,你也太惡搞了……」   「行走江湖總是要有個名號的,你也不想報上誅邪俠侶那種蠢名字吧!」   聽到誅邪俠侶四個字,詩函忍不住抖了一下,這名字真是俗到太恐怖了。想想,也就隨大明玩東邪西毒去了,希望不要被告侵佔才好……   在笑夠了之後,詩涵才開始問起了正事來。   「怎樣,有打聽到什麼消息嗎?」   雖然大明並未下車去和別人交談,但是耳朵可是豎得緊緊的,加上感知能力的探測,方圓幾里內一草一木的動靜可都是被他這座人形雷達給監控著,更別提其他人之間的交談了。   只是詩函沒有大明這樣的神通,只好交給老公辛苦去。雖說兩人有心靈相通之能可以分享這個能力,但是詩函無法像大明那樣一次處理龐大的資訊量,光是稍微接觸就會被資訊流弄得頭昏眼花,只能看著大明這個能力眼饞不已。   自從大明領悟了屬於自己的魂玉之後,發現這東西不但能儲存,還有處理資訊的功能,就像是台輔助電腦一樣,不然他也不能那麼輕易的接觸地脈流。   雖然這些功能都是在廢人的操練下逼出來的,不過大明感覺這個魂玉應該還有很多能力可以開發才對。   只是,要怎樣讓詩函和無痕獲得魂玉這種東西,大明就不清楚了,也許詩函的境界還沒有到達。   更何況,讓詩函和無痕接受和自己一樣的操練,大明光想想就感到頭皮發麻,那可不是人能過的生活。自己是有絕和天帝的底子去耗,但如果是詩函和無痕,可能連靈魂都會被消磨掉。   發呆中的大明被詩函搖了幾下才回神過來,只是還來不及回答詩函的話,又有人走了過來,而且還是個認識的人。 第八章 風起   「您好,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您。」   此時,向大明問候的,是數日之前就分別的冰蓮。   當大明他們從哥羅德離開之後,冰蓮也與他們分手,去尋找自己所要找的人,只是沒想到相隔數日後會在這裡再次相遇。   此時,冰蓮身邊還有兩位女仙隨行,她們的臉上充滿了訝異與不解,她們不明白堂堂一位玄仙為何要向凡人如此虔敬的問侯著,就算在西方神君面前,冰蓮也從來沒這麼有禮。   不過,此刻她們都很乖覺的閉上嘴巴,不敢發表任何意見。她們的身份是冰蓮的隨從,連冰蓮都如此表態了,她們哪敢放肆,就算有疑問也得吞進肚子裡。   「你也是來湊熱鬧的?」大明記得冰蓮應該是急著尋找落入凡間的西方神君才對,怎會也跑到這來。」   「不是的,我接到消息,神君似乎曾在這座城中出現,只是我晚了一步。」冰蓮遺憾的說。   「是啊,那還真巧……」大明把眼光看向詩函,後者眼中則有些許的笑意。   雖然大明不認為冰蓮會是邪仙那邊的人,但是那個失蹤的西方神君選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我知道這可能是陷阱的機會很大,但我目前能掌握到的消息也只有這條了。不管如何,總得一試。」冰蓮何嘗聽不出大明話裡的意思,可是現在她也沒其他辦法好想。   「明知道是陷阱還得踩進去,真是讓人感到不愉快啊!」大明不禁向詩函抱怨著,然後突然又冒出一句,「乾脆一口氣將這裡給直接炸成平地算了,真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   「那城裡面的百姓怎麼辦?」詩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過看起來並沒有反對大明的意思。   「從他們過往的行事記錄來看,我不認為那座城裡面還有人活著。」   「你說的也對,那你打算怎麼做?」   也不是大明冷血,依照他搜集的邪仙記憶能分析出來,這些傢伙根本就不可能存有一絲的善念與慈悲。他們是屬於綁票後就立刻撕票,然後再和受害家屬談贖金的那種人,所以大明並不願意乖乖照著邪仙的指示去走。   聽到大明夫妻兩人的對話,冰蓮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不自然起來。   如果這些話是別人說的,冰蓮會認為他們瘋了,但如果是從這對夫婦口中說出來的,冰蓮只覺得自己快被嚇傻了。   冰蓮就是很清楚這對夫妻擁有做出這種事情的實力,所以看到他們開始認真討論起來的時候,她的心臟也跟著撲通撲通起來,是被嚇的。   「請等一下!那個……請至少讓我找看看我家神君的下落吧!」冰蓮越聽越害怕,到最後急忙出言阻止,要不然這對恐怖的夫妻就要付諸行動了。   冰蓮都被急得快哭了,原本她是想來請大明幫忙尋找西方神君的下落,可現在哪敢啊!   在冰蓮身後的兩個女仙對此情況訝異不已,真不知道這對男女是什麼來歷,能把向來寡情少言的冰蓮仙君給逼成這樣。   最後,在冰蓮千拜託萬拜託之下,大明才總算打消了這個念頭,然後冰蓮就匆匆忙忙的帶人離去了。   當冰蓮離去之後,詩函才意有所指的看著大明說:「你這樣整人家還真不厚道,對方好歹也是名玄仙呢,還是個漂亮的大美人,真是不知憐香惜玉。」   「這跟她漂不漂亮又有什麼關係了,我只是不想她捲進那件事情裡去,那個西方神君出現的太過蹊蹺,就算冰蓮不是對方的人,我想她手底下應該有人是才對。」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對天界實在太過陌生,短時間內無法培養出值得信賴的人選,所以人多的組織性行動對我們來說是種拖累,而且也不穩定。人少的精兵行動才是我們該走的路子,不但隱密性高,且又無後顧之憂。」   「不光是她那邊有問題,我看這裡這麼多人,對方埋下的棋子肯定也少不到哪去,從我們到達這裡後,陷阱就已經開始了,看著吧,接下來他們還會找藉口跟我們接觸的。」   事情不出大明的意料,隔天,也就是邪仙所給期限的最後一天,陸續有人找上門來。   無一例外的,全都是談有關結盟的事情。   內容不外乎當今邪魔猖獗,正道式微,眾人更應該齊心合力來除魔衛道等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條條扣下來,搞得好像不加入他們那個聯盟就像是對不起天下人一樣。   大明拒絕了幾次,之後那些人就改了作風,開始將矛頭對準拒絕合作的人,並暗指這些人都是邪仙派來的奸細,連帶四周人看大明的眼神也不友善了起來。   「難道那些人的腦袋裡全都是豆腐,完全沒有思考能力嗎?」大明並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是很訝異他們居然這麼容易就被煽動了,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完全不用大腦想一想。   「時機不同,眼下凡間大亂,人人自危,這種風聲鶴唳的情況下,稍有個風吹草動就容易引人緊張。況且,隨著人潮而走是人的本性,這種時候有人冒出來起頭的話,很容易演變成星火燎原的趨勢。」詩函看了看馬車外面,外面的氣氛顯然開始凝重了起來,許多人開始分成三三兩兩的小團體,互相探望的眼光中也帶上了不信任感。   「不過,看上去還是有不少人是清醒的。那些真正稱得上是高手的人間修士和那些隱藏起來的仙人,這時都還不動聲色的在一旁觀看呢!」   「就讓他們在旁邊看吧,反正我不指望他們能幫上什麼忙。」大明無所謂的說。   「調查還是沒進展嗎?」詩函知道大明雖然一直待在車上,但是感知力卻一直在調查那片白霧,只是到目前為止似乎還是沒什麼收穫的樣子。   「那片白霧很奇怪,我的感知能力被擋在外面無法穿透進去,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破解。」   大明對那片難纏的白霧並不感到奇怪,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邪仙那一方不拿點真正的實力出來才有鬼。也因如此,他才遲遲沒有行動,在那片白霧還沒破解,弄不明白城內的情況之前,任何貿然的入侵行動都是相當危險的。   「那片白霧是什麼樣的東西?」詩函一聽,興趣也上來了。   「看上去像結界,可實際上感覺並不一樣。」大明比手劃腳的和詩函說了起來。   一般結界都是以能量做為屏障,然後隔絕出內外部分,並將內部給封閉,然後又依照能量的不同使用,產生出各種結界出來。   不過,結界的性質再怎變化,一般來說對於被封閉的空間內部並不會有什麼影響才對,但是眼前這片白霧的情況並不一樣。   當大明的感知能力透入白霧中,卻發現霧中根本什麼都沒有,不管感知跑的多遠,所能感覺到的儘是一片虛無,而且這白霧還茫茫沒有盡頭,完全看不到底。   詩函聽完後問道:「有可能是幻術嗎?」   「應該不是幻術,是的話,我應該能察覺才對。」   冰蓮的鏡花水月就是以幻術和結界為基礎衍生出來的,那已經算是相當高段的仙術,但是在大明眼中還是有破綻可尋。除非這片白霧的法術等級還遠在鏡花水月之上,不過大明感覺這不太可能。   「不像是幻術,感覺……就好像整座城鎮全被搬走了一樣,什麼東西都沒剩下。等等……這個場景,我好像有印象。」大明忽然想起來,自己似乎在哪遇過同樣的狀況。   「加油!你想得起來的。」詩函看大明愁眉苦臉的樣子,急忙在一旁給他加油打氣。   思考了一下,詩函決定用排除法問看看,「那是我們到天界後才發生的事?」   大明想了想,搖了搖頭說:「不對,比那個還要更久之前。」   「我們分開八年,在你流浪的那段時期?」   「好像還要更久,應該是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   「這事情,我沒有印象,所以應該不是我們在一起的時侯發生的,那麼就應該是你一個人獨自遇到的。」   經過廢人那無盡歲月的訓練之後,大明以前有很多不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眼下這個情況也只是依稀有個印象而已,但出處卻完全無跡可尋。   不過,對詩函來說,那一段時間的事,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詩函選了幾件事情和大明說說,看能不能喚醒大明的印象。當時大明不管在外面遇到什麼,回家後都會和詩函與無痕提及,所以詩函相當清楚大明當年在外的遭遇。   詩函一件一件的說著,看到大明搖搖頭就跳過去說下一件,還真虧了她把這些事情記的那麼清楚。   「等等,好像……」   就在詩函說起某件事時,大明似乎想起了點什麼,可四周圍突然亂哄哄吵鬧不已,硬是打斷了大明的思緒。   大明打開車廂門一看,發現馬車外竟然被十幾個人包圍,從他們手持武器來看,似乎帶著不友善的意圖。   「東邪、西毒,是吧?」   當中一個年輕人握著短棍上前,並在馬車上敲了敲,活脫脫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   「我們破邪同盟會懷疑你們與邪仙一方有所往來,請立刻下車接受管束,否則我們將採取必要的武力行動。」   這個破邪同盟會是在有心人士推動下組成的臨時團體,團員大多為富有衝勁的熱血青年,而且是熱血熱到腦袋燒壞的那種。一個個期望能在此建功立業、出人頭地,更希望能直接被上界的人所賞識,做著一舉飛黃騰達的美夢。   一方面是有心推波助瀾,另一方是盲目隨潮流而走,兩者合拍之下,便產生了所謂破邪同盟會這個臨時成立的小團體。   遺憾的是,這個團體的成員並不多,也就三十來人左右,對別人的影響力非常有限。結果在某些人的提議下,他們認為應該要擴大這個團體的影響力,這樣才有更多的資源來做「大事」。   至於如何擴大影響力,目前最好的手段就是找人加入,可是問題就是找不到人啊!   不但有許多人拒絕加入,而且他們還抱持著懷疑的眼光來看這個臨時成立的團體。畢竟別人也都不是傻子,大明夫妻倆能想到的事,很多人也想得到,所以他們都對這個詭異的團體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和戒備。   當然,破邪同盟會內部也有人發表對方來歷看起來很可疑的說法,而且這個論點還被大多成員接受並且同意,想來是被別人用懷疑眼光看久了,所產生的一種仇視心理吧!   既然找人加入行不通,這時破邪同盟會改用了另一種更極端的辦法——武力威嚇。   大明和詩函,則很不幸的,被他們選為第一個下手的目標。當然,這裡的「不幸」,指的是破邪同盟會本身。   因為大明和詩函都不跟他人往來,感覺上就是那種無勢力依靠的人,而且東邪西毒這個名號聽起來就不像正派人士,更是讓他們有下手的動力。   不過,真正讓他們選擇大明的原因,是因為大明看起來很弱……   因為大明看起來既不像修士也不像武者,感覺上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   不是沒人想過,也許這是因為對方境界到了反璞歸真的地步。但是,對破邪同盟會裡那些別有用心的傢伙來說,這種情況反而更好,反正他們就是為了挑起紛爭而來,所以這場行動被堅持的執行了下去,也才有了大明馬車被包圍的這一幕。   當時大明好不容易想起了點東西,可經這些人這麼一鬧,一下子又全忘光了,此刻正是滿腹怒火,當然不會給對方什麼好臉色看。   「誰給你這個資格的?!」大明語氣低沉的說,這是他快發飆前的前兆。   「資格?那種東西不需要所謂公道自在人心,這是每個正道人士都應該做的。汝等妖邪,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年輕人越說越入神,就好像大明已經化身邪仙,自己則成了手持仙劍誅邪滅魔的上界仙尊,代天賞善罰惡,受四方朝拜。   說難聽點,簡直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意淫到高潮了。   「你說我們是妖邪,證據在哪裡?」   大明此話一出,對方氣勢立馬弱了好幾分。他們哪可能有什麼證據啊,只是尋個藉口來找麻煩而已。   「光憑你們這個名號,就絕非正道中人。」年輕人到最後根本就是硬拗的,要找麻煩就對了。   「滾吧,愚蠢到這樣也算是一種境界了。」大明怒斥一聲,也懶得再說下去。   前來找碴的十幾人耳邊宛如暴雷響起,瞬間心神重挫,身影被擊退數十尺外,倒地不起。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注目。原本他們是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情,但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   這時,其他破邪同盟會的人趕緊上前把自家同伴給帶回去,同時看向大明馬車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但眼下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他們心中都很清楚,這次是貨真價實踢到鐵板了,而且還是一塊很大的鐵板。   一下子,大明那輛馬車變得神秘莫測了起來。   「不是說要低調,怎麼突然出手了?」詩函伸手在大明身上捶捶捏捏的幫他順順氣,看得出來大明方才確實是動怒了。   「一群跳樑小丑,好不容易想起了些什麼,被他們這麼一搞又全忘了。」   「真想不起來了?」   大明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也罷,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反正到時候小心一點就是了。何況既然給你的印象不是那麼強烈,想來應該也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   「也對。」大明想想,也就安心了下來。   這一日是邪仙所給的最後一天期限,時間越晚,來的人越是多了起來。漸漸的,竟然有非修士、非武者的平民百姓出現,並且攜家帶眷的,像是趕集一樣。   「真可怕,我還是低估了人類愛湊熱鬧的天性……」大明感覺這些人就像是在火災現場圍觀的群眾一樣,總是以為火不會燒到自己身上,只有當危險發生了,才會在那邊哭天搶地的。   「需要把他們弄走嗎?」詩函也知道人越多對他們越不利,因為要是萬一發生什麼事,他們還必須分心去顧及這些人,實在是一件苦差事。   「這時候出手已經晚了,只會讓情況變得更混亂而已,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很諷刺的,大明這邊人越多,邪仙那邊的優勢就越大,這個現實實在很讓人感到鬱悶。   大明根本沒指望這些人能幫上什麼忙,只希望到時候他們不要給自己找麻煩就好——萬一到時真出了什麼事,很抱歉,後果自己負責吧!   時間近晚,詩函進入玲瓏仙鏡看望女兒去,順便陪她吃晚餐。   雖然大明和詩函等大人已經沒有進食的需求,但是思語還在成長中,所以他們這對父母還是得以身作則,免得教壞了小孩子。   尤其少女版的思語身上某部位明顯的發育不良,這就讓父母有點擔心了,所以也就特別注重她的飲食習慣。平日大明一家子都是聚在一起用餐的,不過眼下情況並不適宜,所以詩函才會進去陪孩子。   而大明此時正繼續操控著感知,試圖突破白霧的屏障。不過,這時,卻又有人找上門來。   「東邪、西毒道友可在,還請出來一見。」   大明不悅的拉開車門,卻見六個人間修士站在馬車十尺之外。看得出來實力都不錯,有中上的水準。   「貧道廣元子,不知道友師出何門?」   那自稱廣元子的修士看來是六人之首,外型俊朗有神、劍眉星目,是個要多帥就有多帥的中年男子。   大明看到這中年人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廝當修士太可惜了,應該去當偶像明星才對。他卻不知道,因為環境特殊的關係,這世界還有一種明星修士的職業存在。   這些人對於實力境界並不要求,只要過得去就好。他們要求的是外型的風采,男的一個個仙風道骨,就像仙人下凡,女的一個個氣質脫塵,宛如天人降世。   這種職業早期是由二流門派想出來的,起因是門徒招收不良的問題。畢竟二流門派的存在,在先天條件上就輸一流大派一大截,弟子來源上一直都是個問題。   後來就有人找外型絕佳的修士來替自己的門派做宣傳,沒想到效果還不錯,引起許多門派熱烈效仿,甚至有的門派還刻意自行培養帥氣修士,除了有助於招收門徒弟子,用作對外交流,也能裝點門面。   到最後,這些修士的存在就成了一股風潮,並衍生明星修士這種職業出來。   當然,在真正的高人眼中,這些明星修士的存在就像小丑一樣,但是凡夫俗子無知,外表的光鮮亮麗就足以蒙蔽他們的雙眼,也使得這個職業歷久長存下去。   這次找上大明的廣元子就是明星修士,由於天資不錯,實力在明星修士中也算一流,後來開創了「成德門」這個門派,靠包裝和宣傳也確實招收了不少弟子。   早先大明打發的破邪同盟會中,就有兩個是他的弟子。這會,人家是找上門討要個說法來了。   像廣元子這種靠臉面吃飯的傢伙,實際上也是最重面子的人。畢竟他的門派底子本來就不足,大多是靠宣傳和門面在撐著的,所以最忌諱形象受損。眼下門內弟子被欺負了,如果他這個掌門不來討要個說法,那門派的人氣何存。   「我跟你很熟嗎?有事就直說。」   大明不知眼前這些修士的來意,但直覺不喜歡廣元子這個人,所以話語上也就很不客氣。他覺得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假,一舉一動都像是在演戲一樣,很特意的要求風度和完美。   廣元子是個非常要臉面的人,可大明的回答卻是完全不給他面子,當場就讓他心中冒出一團火來。不過,他畢竟是靠和人打交道維生的,城府很深,所以臉上並沒有表露什麼不愉快的神色。   「在下有兩名小徒,今日無意中得罪道友,還望道友能夠海涵,大人不記小人過。他日回去,在下自然多加管教劣徒。」   「確實是該多加管教了。只長肌肉不長腦子,這種教育還真是失敗。」   廣元子的態度異常低調,可越是這樣就越讓大明感到有鬼,他也懶得跟對方虛與委蛇,直接一句話頂了回去,反正天底下他又怕誰來著。   廣元子沒想到自己都這麼擺低姿態了,對方卻還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就算他城府再深,臉上也不禁變了顏色。   只見廣元子還未動聲色,旁邊的人反倒先看不不去了,跳出來嗆了一句。   「你說這句話也太過分了吧!」   「你們很想死嗎……」   大明緩緩掃過他們一眼,六人頓時如落冰窖,遍體生寒。   「滾,要不然把命給留下來。」   大明說完後,緩緩拉上車門。   廣元子六人如臨大赦,立刻連滾帶爬的走了。   不久後,東邪西毒的凶名,傳遍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講道理這種事,也要對方願意講才行啊!面對蠻橫不講理,而且實力又深不可測的傢伙,廣元子自認口才再好也沒用,所以他便改變了做法,四處散播東邪西毒的凶名,當中自然是加了點料,試圖挑起群眾的力量替他去對付大明。   廣元子這個做法和稍早破邪同盟會的作法根本就一個樣,不得不說,果然是一脈相承的師徒,都是同一個德行。   不過,廣元子的手法比破邪同盟會要巧妙的多,而且現場開始人多雜亂了起來,所以他的煽動便容易了許多。   八卦流言這檔子事,向來都是越傳越離譜的,等傳到了冰蓮耳中的時侯,東邪西毒已然成為天下至惡的化身,不但每日要屠殺百人為樂,而且喜食人心、人腦,每餐至少要吃掉一個少女和一個嬰孩,宛如滅世魔王一般。   「怎麼會傳成這樣?」   冰蓮起初聽到這消息時眼眉微跳,她比任何人還清楚大明的身份,所以對這種惡意的誣蔑自然感到不悅。先不提大明天帝傳人的身份,光憑他從天宮出來的這點,便不應該受到世俗凡人的穢言相對。   只是冰蓮一時間也不明白大明的用意,所以也就不便出手。不過,實際上大明哪有什麼用意在,只是懶得理會罷了。   「仙君,那一位到底是什麼來歷啊?」   冰蓮身旁的女仙好奇的發問,她和另一位女仙都是冰蓮的護法隨從,不但是冰蓮的心腹,同時關係也非常親密,所以才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問。   她們都很好奇冰蓮為什麼會對那個男人這麼另眼相看,要知道,冰蓮在仙界對男人不假辭色是出了名的,她們跟在冰蓮身邊那麼久,還沒見過冰蓮為哪個男人如此動容的。   她們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那個男人會是個凡人,連她們的修為都看不透對方,那個男人肯定是大有來歷。   冰蓮也沒想過瞞她們,於是輕輕的吐出四個字。   「天帝傳人。」   這四個字一出,那兩名女仙立刻傻在當場。   冰蓮此刻實在很能體會她們的心境,因為當時她的反應也不會比這兩個女仙好到哪去。   三界混亂,又逢天帝傳人出世,看來真正的變動,現在才正要開始……   冰蓮邊想邊看著遠方。   而這時,籠罩著白鶴城的那片白霧,也因為邪仙期限的到來,開始產生變化…… 第一章 死者的世界 夜半時分,包圍著白鶴城的濃霧開始起了變化。 原本沉穩寧靜的霧團,猛然間像沸水般沸騰滾動個不停,且霧氣的顏色不斷的由白轉黑,最後轉化成一片比黑夜還要幽暗深沉的區域,並隱隱散發著讓人感到不安與厭惡的氣息。 此時,被黑暗給完全籠罩住的白鶴城,就彷彿是一個通往異界的入口,給人一種進去後再也回不來的感覺。 見此變化,在場圍觀的人數雖然不少,但卻無人有所動作。一來是不敢,二來大家心裡都很明白,今天的主角並不是自己,不需要去強出頭。 現場雖然可說是精英匯聚,但這僅是以人間的水準而言,對於牽扯到仙人級別的戰鬥,他們所能產生的作用實際上並不大。這些人當中除了部分別有用心的傢伙外,其他大多人多半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順便再瞻仰一下上界仙人的風采罷了。 大明雖坐在封閉的馬車內,但是強大的精神感應力量足以替代他的雙眼,思緒所行經之處,就像是他在現場所親眼目睹一樣。 對於霧氣的變化,大明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不過暫時之間他還不打算採取行動。 對方既然敢點三界巡查使的名,想來應該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那黑霧之內恐怕是十分的凶險。 大明雖沒有逃避開的打算,但也不願意按照對方的步調一直走下去,反正這時最緊張著急的人又不是他,而是那些只會躲起來施以暗算的陰險小人。 因此,大明全然不管馬車外漸漸而起的騷動與喧嘩,而是與無痕親密的靠在一起說著話。 這些日子來,詩函一直和大明膩在一起,心中難免對無痕有些愧疚,便有些半強制的將無痕帶出來與她交換,再說自己也得花點功夫好好地陪陪思語,免得讓女兒感到冷落。 在天宮閉關修練了一段歲月,無痕臉上比以前開朗了許多,不復以往的憂愁模樣。可是,大明知道無痕仍有心結未解,不但整個人有時會不自覺的陷入沉思發呆的情況,言行與個性中也帶上了幾絲畏手畏腳的氣息。 或許連無痕本人都沒察覺,但是大明和詩函都能感覺到她平時的一言一行都有些放不開手腳的樣子,與以往的性情實在是有些不同。就連無痕一頭水藍色的秀髮,也在某一天突然變成了黑色,讓詩函和大明都有些錯愕。 大明知道,這問題的原因還是出在自己身上。 為了和小女兒表示親密,所以大明平時都是用黑髮的姿態和家人相處,結果一家人裡變成只有無痕髮色與他人不同,而心有鬱結的無痕這段時間裡很喜歡胡思亂想,開始憂心起自己會不會被排擠在外,結果到最後,她悄悄的用法術把自己的頭髮給變成黑色。 依照無痕以往的性情,是不會去計較這種事情的,只是現在…… 大明輕輕的撥弄著無痕黑色的長髮,心中微微一歎,知道自己實在是不該再苛求太多。 無痕心中的喪子之痛已經消去大半,雖然仍有一點鬱結存在,但是與以前相比實在是好太多,至於剩下的哀傷,則希望會隨著時間慢慢的淡去。 眼下的無痕最缺乏的,是自信。 八年前她失去了丈夫,八年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接連的打擊讓她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疑問,她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去保護她所愛的事物,進而對鬥爭一事,心中開始產生了陰影。 以前總是劍不離身的無痕,現在卻是不怎願意去碰劍了。 因為畏懼。 在天宮修練了一段時日,無痕實際的進展並不大,若不是那段時間裡多虧了素心出手幫她穩固心境,她的修為反而有衰退回去的可能。 然而,這心中的業障也只能靠無痕自己去突破,大明和詩函也無法給予直接的幫助。不過,相信只要有適當的機會,未必不能讓無痕一口氣振作。所以,詩函才選擇在這個時候和無痕交換,將她推到大明的身邊,看她是否能在危機意識下振作起來。 大明雖然不願自己的妻子捲入這些打打殺殺的紛爭中,但是讓無痕這樣一直下去也不好,萬一發生什麼事,無痕連基本的自保能力也發揮不出來,那情況可就不妙了。 也因此,大明才答應詩函的提議,讓無痕陪伴在他身邊來面對這次的事情,至少大明自信還是有力量能保護得了無痕。 「有人開始行動了。」 當大明突然說出這一句時,他發現依靠在自己懷中的無痕,身上傳來了一絲的顫抖。 大明心中泛起憐惜之意,也就不忍再讓無痕捲入鬥爭之中。 「不然你先回玲瓏仙鏡吧!」 「不要緊的,我沒關係……」無痕抓緊大明的衣袖,猛烈的搖著頭,她近來也發覺到自己的情況,知道大明和詩函都很擔心,所以再逃避下去是不行的。 「別太勉強自己喔!」大明抱了抱無痕。 遠處,一聲雷霆怒吼響起。 「哪來的混帳東西!居然敢對本大仙的白鶴城下手!」 只見怒吼發出的方向,一團光芒如流星般轉眼飆至,停留在黑霧上方。光芒的中心隱隱約約是個人影,形體相當朦朧,連高矮胖瘦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到好戲開鑼,在場群眾內心的八卦之火紛紛熱烈的燃燒起來,開始打聽有沒有人知道這名大仙的來歷出處。 「這是哪尊大仙駕到啊?」 「這個人是……」 在旁靜觀其變的冰蓮也開始猜想起這名神秘仙人的來歷。 印象中,此處的白鶴城好像曾出過一名仙人,同樣也是名號白鶴,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眼前之人。只是,就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情報,眼下處於凡塵中的仙人應該沒有這個白鶴仙人才對,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想到這點,冰蓮便對那名神秘仙人留心上了幾分。 那疑似白鶴仙人的仙人連聲怒罵,見無人回應,便運起護身霞光,猛烈的衝進圍繞著白鶴城的黑霧。 只是,才過了一會兒,那名仙人就退了出來,身上的護身霞光也黯淡許多。 「好可怕的邪氣!」 在旁觀看的幾名仙人心中不免訝異,人間修士或許不知其中利害,但是在場幾名仙人心中卻是再清楚不過。 仙人的護身霞光,是除了法寶、仙器之外,仙人最常用也是最基本的防護手段,所以通常都會凝練得非常高等,防護能力可說相當可觀。眼下這黑霧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能腐蝕護身霞光! 「仙君,那片黑霧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如此可怕?」冰蓮身旁的女仙心有餘悸的問,不禁慶幸自己不是最先進入的仙人,不然下場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這個我也不清楚。」冰蓮不禁搖了搖頭。 「這等能克制仙人的猛烈邪物,照理說在人界應該是不太可能出現才對,恐怕是為了那位天帝傳人專門設下的陷阱吧!最糟糕的情況,事情很可能會演變到連我們也無法插手的地步。」 「那神君他……」 「只希望他不會被波及到吧,只是以他現在的情況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自保能力。」說到這裡,冰蓮也難免擔憂了起來。 當冰蓮主從兩人交談的同時,神秘仙人那邊也打出了火氣。 不過,他也知道這黑霧近身不得,於是雙手打出法訣,頓時一雙巨大的金色羽翼從他背後伸展而出。接著,在羽翼拍動之下,無數的金色火羽從羽翼上散出,乘著突起的微風漫天灑向黑霧。 那火羽蘊含真陽火氣,對陰邪之物確實有克制作用,所以當它碰到黑霧,黑霧瞬間就像陽光下的春雪般飛快消融。 「不過邪門歪道爾爾,都給老子化了吧!」 那仙人見火羽起了作用,一吐胸中惡氣,說話的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張揚,現場人多,他可萬萬丟不起這個臉。 冰蓮身邊的女仙雖心喜黑霧的減滅,但同時又有些不悅於對方的張狂,因此對這名冒冒失失出現的仙人沒什麼好印象。 「看不出來,那貨倒還有幾分手段。」 冰蓮並沒有答話,一門心思都專注在那黑霧之上。雖然黑霧正在大片的消減,但她心中卻隱隱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驀然,冰蓮發出一聲斥責。 「住手!」 「啥!?」 那仙人在群眾面前大出風頭,此時正暗暗得意著呢,忽然聽到有人阻止,難免不高興,同時間還加大了火羽的輸出,務求一舉殲敵。 只是他卻沒發現,那團黑霧看似被消滅,可實際上卻是迅速的縮凝了起來,並且隨著體積越小,黑霧性質越加厚凝,開始有幾分實質化的跡象。 冰蓮猜想,是火羽中的真陽火氣激起黑霧的變化,可那仙人卻懵懂無知,還一個勁的火上加油。當下她也有點怒意,若非有所顧忌,早就一發暴風雪捲過去。 「昏愚,汝至此居然還看不明情況變化嗎!?」 冰蓮也有點不可置信,這麼莽撞的仙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不知對方是如何成就仙位的。 那仙人聽到冰蓮這句話,整個臉都沉了下來,不過有霞光罩身,外人看不見他臉色的變化。 仙界裡大多的仙人都不愛財勢,但卻極為好名,這名仙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在仙界,他不過是一名小小的飛仙,修為一般,加上資歷淺薄,根本就沒什麼成名的機會。 可是,在人間就不一樣了,就算只是一名飛仙,也有呼風喚雨,稱霸一方的實力。 這次他來,就是有心以白鶴城為基業,以便將來開疆闢土,而眼下冰蓮在這麼多人面前羞辱他,怎能叫他不恨上心頭。 「降妖除魔本是我仙道中人份內之事,在下可不知錯在何處。反是閣下藏頭縮尾,言語中處處阻撓,倒顯得很別有用心啊!」仙人雖然找不到藏身在鏡花水月之中的冰蓮一行人,在言語上的反擊卻是毫不饒人,只差沒明說他們是邪仙一黨了。 「爾敢放肆!」 冰蓮的幾名下屬可忍受不住,一齊放聲斥喝。冰蓮在西方神君府內地位極為崇高,負責打理諸多府內外事務,可說僅次於西方神君,何時有人敢如此不敬無禮。 那仙人也有些愕然,沒想到對方人手還不少,不過他也是無所懼怕,反是硬頂了回去。 「放肆又如何!這白鶴城是老子起家之地,以後也就是老子的地盤,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來管,趕緊給老子滾的越遠越好。人多很了不起嗎?老子兄弟也很多,要是讓老子叫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當大明牽著無痕走出馬車時聽到這一句,當場整個人就懵了。 這是仙人,還是黑社會…… 目前為止,大明還沒接觸過二重天境「仙界」,但先前就冰蓮給他的感覺看來,大明印象還是不錯的,現在卻有種印象崩滅的感覺。 別說大明被雷到了,就連在場眾多的人界高手也是被雷得外酥內嫩。 上界的仙人就是這副德性?怎感覺和市井間的混混沒什麼兩樣?登時不少人的夢幻破滅了去。 冰蓮看到這一幕,可是掩面啊!因為她看到大明從馬車中走出來了,真是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西方仙界什麼顏面都給丟光了。 她這下也是怒了,這啥仙人簡直丟了整個西方仙界的臉,真是讓她恨不得將對方的肉體連同元神一起凍成冰雕,然後一拳給打成冰塵。 「汝私自下凡,且在人間私劃領地,難道就不怕天規懲處?」 「天規?去他的狗屁天規!仙凡之途都被那些邪仙給打下來了,也不見天規懲處他們,我不過在人界找個安身之地而已,要懲處也輪不到我。既然天都不管了,你又何需多事?」 「你說的可是真的?」 以冰蓮的心性修養,聽到這消息後也是被驚得心神一陣動搖。 仙凡之途是連接仙界和人間的重要通道,除了有官方仙人定點駐守,最主要是還有天道之力掌控其中,對邪仙來說是最致命的死地,怎可能反而被邪仙佔領去了? 「現在仙界可是要比人界危險的多,眼下仙凡之途無人控管,好多仙人都跑下來避難了。看樣子你還不知上面的變化,好心勸你一句,自個在人間找個地方棲身吧,別回去了。這天……還不知道要如何變呢!」 那仙人故作高深的話語一說完,在場的人界高手全都騷動起來。他們並沒有管道接觸到仙界,因此仙界的變化,他們還是頭一次聽到。 這番話同時讓冰蓮臉上出現憂容,沒想到她才離開一段時間而已,事情就惡化成了這樣。 下意識的,冰蓮的雙眼往大明那個方向看去——天道是由天帝所掌控,如今天道出了問題,你這個天帝傳人也該想想辦法吧! 「這天到底會不會變,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有人就要倒大楣了。」 大明歎了一口氣,抬起手,從掌中釋放出了一道雷光。 閃動的光芒筆直貫穿天際,威力甚至強勁到轟散開了天上的雲層。 只是,大明這一記雷光並沒有命中那名仙人,而是故意歪斜了一些些。但饒是如此,雷光擦身而過的威力就足以將那名仙人的護身霞光給震個粉碎。 「我……我的仙力!」 那仙人從光芒中露出了真實的面孔,然後一臉驚惶的往地面落去。 大明所放出的雷光中含有一絲天道的刑罰之力,對仙人的仙力有禁錮之用,這陣子大明到處拿天道砸人,順便也從中領悟了不少東西。 「該說是我運氣太好呢……還是你運氣太差。」 大明喃喃自語著,如果對方是跑到其他地方作威作福,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刻,說不定一時半會間真的沒人能管到他,可他卻偏偏跑到自己眼前…… 眼下的情況,感覺就像是剛搶完銀行的搶匪,跑到警察面前耀武揚威一樣,不抓的話,還真對不起自己呢! 被封禁所有仙力的仙人連在空中飄浮都做不到,像一塊重物般直接撞擊在地面上,濺起一朵小小的塵雲。 不過,大明一點也不替他的生命擔心,仙人的肉體遠比人間的武聖還要強韌,這點高度(約十層樓高)是摔不死他的…… 這一幕變化,可驚嚇了在場的所有人。 凡人是驚訝於仙人怎會被人一招就打下來,而冰蓮等一群仙人則是驚訝大明封閉仙力的能力,這能力可是所有仙人的絕對剋星。 「不愧是天帝傳人,果然很有兩手呢!」 冰蓮心中暗想,並且尋思著這種能力是否有破解之道。 那仙人灰頭土臉的從土坑中爬起,大概是摔糊塗了,一時間也沒注意到自己仙力被封禁,只是怒氣攻心的破口大罵。 「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出手暗算的!」 突然,一陣暴風雪吹過,瞬間將他給凍成冰雕。雖不足以致命,但被禁錮的他,這下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能一個勁的在心中咒罵著。 既然大明已經出手,冰蓮這個西方仙界的代表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管,繼續讓仙界丟臉下去,於是便出手將那仙人給冰封起來。 「真是失禮,讓您見笑了。」 冰蓮一行人撤去隱身之術,出現在了大明面前,微微躬身,算是向大明見禮。 天界不盛行繁雜的禮儀,一切從簡輕便,不過整個天界值得讓冰蓮躬身見禮的,也沒幾個就是了。 「該怎麼說呢……感覺確實挺複雜的。」 想到連這副德性的人也能當神仙,大明對仙界的印象一下子降到了最低點。 如果說上界仙人的素質就是這樣的話,大明能理解為什麼邪仙會多到殺也殺不完的地步了。 正當冰蓮表情變得有些尷尬,試圖做出解釋時,一陣令人心顫的惡寒席捲了全場。不管凡人、仙人,皆被這股惡寒所影響。 與冰蓮的冰系力量不同,這種惡寒是一種打從心底所發出的陰冷,明明四周溫度都沒任何變化,但是身體感覺上卻是有股冷意正在不斷加深,而且令人感到不明的畏懼。 先前被那仙人一直用火羽炙燒的黑霧,大家都以為是因為黑霧被火羽消滅才消減下去,可實際情況卻不然。在火羽的真陽火氣壓迫烘燒下,黑霧的性質開始產生變化,自身不斷收縮凝結起來,外表看來就像是不斷被火羽削減一樣。 這一情況,冰蓮他們起先都有注意到,不過後來被那仙人的言行引去了注意力,才忽略掉黑霧後續的變化。 那片黑霧在不斷收縮後,凝結成一顆近乎實體的黑色蛋狀物,然後黑色蛋體上隨即產生龜裂,散發出詭異寒冷的氣息。 那種氣息連冰蓮等仙人也抵抗不住,雖然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卻有種說不出的厭惡及畏懼。而且,隨著黑色蛋體上的裂縫越來越大,在場眾人的陰冷與畏懼就越加重一分。 「仙君……那、那到底是什麼邪物,竟然如此厲害?」冰蓮身邊的女仙有些害怕的往冰蓮身邊靠一靠,她此時的心情就像女生看到蟑螂、老鼠一樣,對方雖然只是些弱小的東西,但心中卻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恐懼與害怕。 「這……我也不清楚。」冰蓮語氣中有所懷疑,並不是很確定。 這股氣息給她的感覺有點像是傳說中的幽冥死氣,不過威力與性質卻又遠遠沒那麼恐怖。若是真正的幽冥死氣,恐怕第一時間內,在場的凡人都要倒下九成以上,畢竟那可是連仙人也不敢輕易沾染的存在。 大明就在原地任由那個黑色蛋體碎裂而不做反應,腦中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直到右手被微微握緊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大明轉過頭看著無痕,魂玉中的存藏知識太過龐大,要搜索一件事物多少得花點時間才行。 「感覺有點奇怪。」無痕看著那黑色蛋體,心中湧起一種想拔劍斬開的衝動。 「放心吧,這很正常,那些東西可是所有生命共通的天敵,只要穩住心神,就不至於被它影響。」大明拍了拍無痕的手背,安撫著。 「那到底是什麼?」無痕好奇的問。 「那個黑色蛋體,其實是一個空間通道,它打開了長久以來天界一直被封閉的另一面,『死亡』。」 「不太懂。」無痕似乎若有所悟,但結果還是搖搖頭。 「這麼說吧,你知道天地間的靈氣是怎麼來的嗎?」 這句話,不光是無痕,就連冰蓮等仙人也在思索。他們都習以為常的吸取天地間的靈氣以增進自身修為,但是靈氣的由來卻很少想過,只是一直把它當成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存在。 「天地間的靈氣,是自然萬物生長循環下所誕生的產物。生命體系循環越旺盛,所產生的靈氣也就越豐沃,反之則枯竭。而這種靈氣,就是一種很典型的『生之息』。」 「生死相對之道。」無痕恍然大悟的說。 「沒錯,生命循環,有生有死,兩者相剋,卻又需共存相持。不管是你、仙人,又或者人間的修士、妖族,基本上都是吸取天地間的靈氣以修練自身,是生之息的精粹所在,因此對死之氣自然會有所反感。」大明說著,手指點了點那個黑色蛋體,「以人間相隔,生之息昇華為仙界之基,而死之氣則沉澱自封為一界,兩者互不干擾。不過現在,那道隔絕生死的封禁,被人打開了。」 「事情聽起來好像很嚴重。」 「這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可小。不過,經這死之氣一沾,這一帶的土地恐怕得荒蕪數百年之久了。」 「那麼那座白鶴城?」冰蓮自有憂慮,她沒想到會牽扯出這種事情來,因此不由得為神君的安危感到憂心。 「大概作為活祭被拖進死界的深處了,不過城裡面的人會被慢慢抽取生息以維持法術,所以短時間內應該死不了。」 相關案例,這也不是第一起了,所以天帝的魂玉內有類似法術的相關記載。為了盡量延續空間通道的存在,施法者一般會用各種方法延長活祭之物的生息,而且作為陷阱、誘餌,當然還是活著比較有價值。 「將那些人都驅散開吧,為了看熱鬧而丟掉小命,這也未免太好笑了。」 大明指的是在場的人間高手。 雖然眼下竄出的只是死界最低級的雜亂死氣,但是對人間的修士、武者來說已經有一定程度的傷害力,接觸時間長的話,可是會生息漸耗而亡。 生與死的力量,簡單來說有如水火,全看數量多的一方為勝。 不過,也不用大明多說,在陣陣死氣的侵蝕之下,現場老早就跑掉一大票人。剩下的人當中,也許真有實力高深的修士,不過大部分都是無力逃脫的倒楣鬼。 既然大明都這麼說了,冰蓮也不好坐視不理,便交代身旁的仙人前去處理。 「想要關閉這條通道的話,恐怕得進入死界深處。你要不要進入玲瓏仙鏡內避一避,不然死界的環境恐怕會讓你很難受。」 大明看了看無痕,無痕卻是很倔強的搖搖頭,並且握緊了大明的手。 對此,大明笑了笑,並不勉強。無痕的固執,他能明白,況且有自己在她身邊,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才對。 當大明牽著無痕走向黑色蛋體,身影慢慢沒入黑暗之中,四周突然出現許多隱匿的仙人和修士,一言不發的也跟著進入。 然而,不管他們抱持著什麼用心,都忘卻了一件最基本的事情。 死者的世界,生者不該去打擾的。 死界,亡者安息的國度。 第二章 不死者 和人間相比,死界的景色和人間的差異並不大,頂多也就是天空灰暗了一點,草木枯腐了一點,空氣中的味道臭了一點,還帶有一種莫名的沉重和鬱悶的感覺。 總的來說,是個正常的活人都不會想要多待的地方。 死亡的世界,就連太陽也是灰色的,幽暗的光芒照耀著世界,看來就是一片生機全無的景象。不過,卻少有人知道,這幽暗的光芒其實也是一種死氣的變化,死者照著沒事,生者照久了,可是會要命的。 無痕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藍光,保護著自己不被死氣所侵,大明則是毫不在意的任由灰光照在自己身上,一點也沒有不適的樣子。 「難怪天帝身為天界之主卻很少踏足死界,這裡果然不是什麼度假的好地方呢!」大明透過魂玉傳承的知識,對死界雖然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但親眼目睹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無痕拉了拉大明,頗為緊張的說:「後面有很多人跟上來了。」 「嗯,我知道。」 後面跟上來的仙人、修士,大明在進入死界前就發現了,只是沒有去阻止。 不管他們是真心想救人,又或者別有用心,還是想混水摸魚撈好處,顯然都還不清楚「死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生者不該打擾死者,太過亂來的話,可是會永遠回不去的。 「不用理他們,很快他們就會知道亂闖的後果了。」 大明話才說完,遠處突然傳來數聲驚恐的叫聲。 死界這灰色太陽的光芒,可不像人間的太陽一樣,擦擦防曬油就能了事的呢! 「他們……」 「暫時是死不了的,但如果再不知進退的話……」 敢進入死界的,應該都有一定程度的實力,短時間內也許還能抵抗死氣的侵蝕,不過時間長了就難說。生者在死界可得不到任何庇護和物資補充的,萬一太深入,到時可就難以回頭。 只是,大明現在也沒什麼閒心管他們死活就是了,既然他們敢踏進這個世界,相信自己也該有所覺悟。 「走吧!」 大明也不再理會後面雞飛狗跳的一群人,牽著無痕,逕自往前走去。 這倒不是大明故意要和無痕玩手牽手,因為無痕屬於生者,在死界的環境下必須時刻運氣來保護自己,也就是她身上那層淡淡的藍光。就算無痕實力再高,長久下來,內息也會有一定的損耗,而大明這時就扮演起「電池」的角色,源源不絕的向無痕輸送內息,反正他力量多到用不完——絕與天帝都是超脫生死的存在,作為繼承他們力量的大明,這點死氣根本不算什麼。 死界和人間一樣也有植物,不過這裡的植物不但發黑、發黃、發爛,還長的很奇形怪狀。 以左右兩邊的樹林來說,整片樹林內都是枯萎的枝幹,樹身上有著類似人類表情的臉孔,或哀、或怒、或泣、或悲,全都是散發著負面情感的存在。每當有陰風吹過時,這些樹還會發出嗚嗚的叫聲。 無痕雖說實力高超,卻沒什麼直接面對這種負面情感的經驗,加上她也曾深深悲苦過,所以一不注意就被牽動了心神。 然而,大明就在無痕身邊,很快就將她給拉回現實,抱在懷裡。 「悲傷或喜悅都是會傳染的,不要輕易的被它所左右。」大明在無痕耳邊輕聲的說,心下卻是微微一歎,無痕在武力上雖沒問題,但是心靈上的破綻卻是頗大,若讓敵人拿住這點就不好了。 「相公,那些到底是什麼?」無痕被大明抱著,顯得有些燥熱,不過心中剛剛升起的悲苦之情被大明這麼一攪和,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生靈死後留下的執念。」大明說著,眼光靜靜的看向前方,「若是亡者死前不甘、悔恨、哀傷、憤怒等等負面情緒累積太深的話,死後這股執念就不會輕易的散去,將會持續的糾纏著亡者,讓亡者久久不得安息,不過還是有能消散去的一天,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大明話語有些沉重,後面才輕鬆了起來,「這種鬼木,就是剛才所說的亡者所化。因為身上背負了太多,已經讓他們感到疲累,再也不想走動,只想停留下來休息,所以身體慢慢固化成這種鬼木。當鬼木隨著時間枯腐化成灰,這些亡者才算是真正的安息。無痕,真正的死亡,是無形的,而不會像那些東西……」 隨著大明手指指去,無痕看到鬼木林深處慢慢走出一堆腐屍和骷髏。它們當中有人類,也有妖族,甚至是一般野獸都有,但看上去還是人類居多。 「只要是有靈智的生命,死後就可能產生執念。人類情感比其他種族要複雜許多,死後產生執念的機會也相對較大。」 明拉著無痕往後退,這些東西對他們一點也沒有威脅性,他並不想隨意出手。 「這些東西裡面,有被執念所驅使而無法安息的亡者,也有不承認自己死亡,迷茫徘徊的靈魂。它們既非生者,本身又不接受死亡,所以只能一直遊蕩在死界的邊緣地帶。」 在很多小說或動漫裡,這類東西被稱為「不死者」,或者是「死亡生物」,不過大明覺得,它們都只是沒有「死乾淨」的東西罷了。 有一點大明認同的是,這些東西非常憎恨生命本身的存在。 這些亡者羨慕著生者的存在,因為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 然而,這種羨慕,最後會慢慢轉變成一種忌妒,最後又變成扭曲的憤恨——既然我這麼不幸,那麼世界怎麼不和我一起不幸呢?! 偶爾會有誤入死界的生者,或是因為各種原因回到人間的不死者,可想而知,生者與亡者間的接觸,並不會是什麼和平的景象。 也因為如此,所以死亡普遍給人的感覺都是很邪惡的,充滿了不潔、污穢。 雖然大明和無痕兩人隨手間就能消滅這些不死者,但他們並沒有這樣做,大明是有所顧忌,無痕則是不忍。 驀地,追著他們的不死者,似乎被其他物事給吸引住,開始調轉方向離開。 「是後面的那些人。」 大明微微皺眉,沒想到居然還是有人不怕死的跟來。 仙人、修士進入死界後,首先要做的就是運氣抵禦死界的灰色陽光,但這同時產生了一個問題。他們身上覆蓋的仙力靈氣,對死界居民來說,根本就如同太陽一樣耀眼,很容易就會引來死界居民的攻擊。而且修為越低,身上所散發的光芒就越大,因為他們要耗費更多的氣息來保護自己,相對的越容易遭受攻擊。 就這樣,原本追著大明和無痕的那群不死者,被另一股數量更龐大的「生息」存在所引走。 遠處,大明已經能聽到廝殺以及法術的轟炸聲,看情況已經打了起來。 「那些人還真是不知死活啊!」 大明在意的,自然不會是那些人的生死,而是死界既為安息之地,有非常多強大的存在都是處於沉睡中,在那些人的胡鬧之下,很有可能會讓這些存在甦醒過來。 重點是這些傢伙的起床氣非常嚴重,可不是什麼能打交道的對象,大明可不想因為那些人而惹上莫名其妙的麻煩。 「走吧,自然會有人收拾他們的。」大明拉著無痕正想離開,卻不料打鬥聲漸漸往他這邊移了過來。 「前面的仙長,請停步!」 忽然間,十幾個全身泛光的修士,往大明和無痕衝了過來。帶頭的人不停的大呼小叫,後面遠處則是跟著一大群數不清的腐屍、骷髏。 大明拍了拍無痕的手背,將她放開,然後踏前幾步,迎了上去。 來人面露喜色,腳下跑得更快了。 不過,等著他的,卻是大明迎面而來的一記重拳。 「碰」的一聲,那人被大明狠狠的打到在地,昏了過去。 頓時,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那人的同伴愕然的停下腳步,一時間不敢靠近上來。而在他們身後,不死者依然不疾不徐的接近著。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就是在形容他們此刻的情境,每個人心中都冰冰涼涼的。 他們這些人,是第一批踏入鬼木林的。 在未知區域還敢沖最前面的,通常都不是最厲害的人,而是最無知的人,也就是俗稱的「炮灰」。 這些炮灰踏入鬼術林之後,還以為自己發了大財。鬼木雖然在死界不過是野草、雜木,但在仙凡兩界卻是屬於可以製作法寶的珍貴物品。當然,會用這些東西的,也不會是什麼正派人物。 可正當他們開始砍伐鬼木時,卻驚動了鬼木林內的不死者。 起初的一批、兩批,都很容易的被打退,可是隨著不死者數量越來越多,他們也開始發現不對了。 這些鬼東西不但數量上殺不完,而且根本就是殺不死的存在。 論是被刀劍砍,還是被雷火劈,它們過一會還會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這也就算了,可不管是砍成稀巴爛,或者用火燒成灰,這些鬼東西居然能直接從土裡長出來,並且形體會回復成最初的原狀,一點也看不出有受傷過。 最讓這些修士苦不堪言的,是死界裡面並不存在風火雷電等靈氣,想打出雷火,只能靠自身實力,根本無從借力起。 一方面要抵抗死氣,一方面又是打不完的戰鬥,這些修士身上的靈氣就像流水般嘩啦啦的流出去,一下子就見了底。 結果,倉皇下,眾人奪路而逃,遠遠的就碰上大明和無痕。原本他們還以為碰到的是個救星,可哪想到會是一個煞神,居然一言不發就把人打昏在地。 大明看了看這些人,他們當中還有不少人手上抱著鬼木,看起來死也不肯放手的樣子,確實是印證了一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大明很奇怪的是,這些人似乎早就知道死界的存在,身上有不少都是能抵抗死氣的裝備,似乎是算好今日死界的空間通道會開啟。 「回答我,你們似乎早就知道今日死界之門會開啟?」 大明用著非常不友善的眼光看著對方,對這種貪慾強烈的人,他實在很難起好感。 這一群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時間也不知要怎回答。而若說要反起抗爭,他們是絕對沒有這個膽子的。 身上散發的光芒強弱代表了一個人的實力,這是他們進來死界後最先瞭解的事實。 可眼前的一男一女,女的身上的光芒幾乎細不可視,而男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光芒的存在,這種人物在死界入口聚集的眾多仙人中也沒看到過,天知道這兩個恐怖的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 哪像他們,身上的光芒一個比一個亮眼,走到鬼木林裡就好像在跟不死者招搖著說,「來打我、來打我」似的。 眾人看來看去,後面的不死者又逐步逼近,實在是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不過總算有個比較冷靜的人在。 「回仙長,小的幾個不知道什麼是死界之門,只是早先傳聞有一處古仙墳地將要開啟,裡面充滿無數的上古遺寶,我們幾個也就結伴來探探險罷了。」 「古仙墳地……」大明念了一遍,自己卻笑了起來。 仙人雖可長生,但終究還是要死的,說死界是仙人墳地並沒有錯,不過這裡可沒有什麼仙人留下寶物可供人探索的。 不管是仙人、凡人、妖族,都是只有他們的元神或靈魂來到死界,肉體依然停留在現世當中,因此不太可能會帶什麼寶物過來。 像後方的那群不死者,本身也只是執念怨恨所化,根本就不是現實世界中的肉體,所以就算是把它們切成碎片或燒成灰,也是消滅不了的,畢竟執念這種東西很難消除的。 舉例來說,暴力可以征服一個人的肉體,卻無法征服一個人的思想。因此,用刀劍、道術來打殺這些不死者,作用是不大的。 「貪慾果然是原罪啊……」 大明能猜想,古仙墳地的消息應該是邪仙放出來的風聲。 或許白鶴城的計劃很久以前就有了,並不是針對三界巡查使設下的陷阱,只不過大明的出現被順手挪過來用罷了,這也能解釋為何在場有那麼多的仙人、修士聚集。 大家都等著撈好處…… 「如果我說這裡不是什麼古仙墳地,也沒有什麼上古遺寶,你們信是不信?」 大明這麼一說,幾名修士先是一愣,然後臉上露出了不怎相信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就好自為之吧!」 說罷,大明伸出手指朝幾名修士的方向點了點,頓時他們身上的光芒全消失了。 「這可以保護你們一時不被亡者所害,言盡於此,是走是留,任君自便吧!」 隨後,大明一甩手,和無痕從容的離去。 在眾修士身後的不死者,這時也停下了腳步,似乎是失去了追尋的目標,眾多亡者也慢慢的各自散去。 「現在怎辦?」幾名修士慌張的看著後面的不死者,雖然已經不會引起對方的追逐,但誰知道這法術的效力能維持多久。 當中一位修士咬牙說:「跟上去,那傢伙肯定有什麼秘法,才不會被攻擊。說不定他就知道古仙遺寶藏在哪,跟上去的話,或許能弄到點好處。」 「但也可能把命都弄沒了。」比較能冷靜思考的修士說話了,「果真貪慾害人,你難道沒看出來方纔那一對男女是什麼人物,居然想跟在他們後面撈好處,你是想寶物想瘋了吧!」 那對男女說不定只是裝腔作勢,實際上沒什麼本事呢!這樣一來,不就白白浪費掉了機會?!要知道,古仙遺寶,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你們就不想飛昇仙界?!」說要跟上前去的修士,面對旁人的恥笑,惱羞成怒了。 也就是大明剛剛教訓那名仙人的場面沒被旁人注意到,不然這名修士肯定不會說出這種話語。 得罪了三界巡查使還想飛昇仙界,你丫的腦子有病! 接下來,這群修士分裂成兩方,一方要走,一方要留。 留的一方,不一定都是要去跟蹤大明的,這些人多半想趁自己身上有法術保護,深入一點去找好東西,然後抽身走人。有膽子想和大明作對的,實際上幾乎沒有,除了那位腦袋燒壞的修士…… 不過,乖乖回去的修士也並不一定存著好心眼,當中有些修士很「好心」的告訴聚集在死界入口的仙人、修士,有一對男女身上有著免於被死者攻擊的秘法,並且他們還知道古仙遺寶的所在。當然,這些修士不會告訴他們那對男女實力很可怕,只會再三強調對方是依靠著秘法才能平安行走進去的。 此話一出,大部分人都騷動了起來。此話是真是假,其實都不重要,慾望會蒙蔽一切,在他們想來,先把人抓到再說,寧願自己得不到,也不要讓人得到。 於是,大明和無痕便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變成了眾人追逐的目標。 穿過鬼木林後,是一大片的沼澤地帶。 這些死界外圍的地區,也同時代表著死亡給人的第一個直觀印象,「腐爛」。而越往深處去,這些腐朽的景象會慢慢的消失,因為死亡的最終,是「虛無」。 不過這一次,大明並不需要太到深處裡去。 灰色的天空裡,隱隱有一道白光投射在沼澤的另一端,而白光的落點,就是大明要找的那座白鶴城。 「看起來運氣不錯,不用跑到太裡面的地方去。」 根據魂玉裡的記憶,死界深處是一片虛無的黑暗,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最精粹的死氣存在,任何隨意靠近的亡者都會被分解成最原本的死氣。同時,那裡也是死界的管理者「死亡之主」的沉睡處。 就算是大明現在的實力,他也沒自信能踏入到死界的中心去。況且,在天帝的記憶裡,他似乎跟某些死亡之主相處得不太好,大明可不想到時候面對他們。 是的,死亡之主是複數的存在。 因為性質的緣故,死亡代表著安息,代表寧靜,所以擁有越強大死亡力量的存在,就越容易陷入長期的沉眠,久久才會醒來一次。 實際上,居住在死界中心的亡者,都被通稱為死亡之主。 但,就算死亡之主有很多位,千年萬年間也不見得會甦醒一個,所以死界長期都是處於無人管理的狀態。不過,話說回來,死人好像也不需要去管理的,除了無法安息的不死者會四處遊蕩外,大多亡者的靈魂都是沉眠的狀態,不會活動,也不會亂跑。 在大明所處的這片沼澤區域中,就有許多無法安息的不死者在遊蕩著。 然而,這塊區域的不死者並非先前鬼木林那種人形的軀體,而是蛇類的外型,在沼澤地裡的灰暗水域不停的巡遊著。 不死者的外型並非是固定的,會隨著死界的地域變化改變外貌,不過越深入區域的不死者越強,這是能肯定的。 「小心一點,這裡的沼澤可是無底的,那黑水最好也不要沾到。」 大明仔細的告誡著無痕。 沼澤裡的黑水雖然看起來是水,其實是死氣的一種變化,對生者來說可是劇毒的存在。由於死界裡並沒活人會行走,所以也就沒有道路這種東西的存在。大明帶著無痕,小心翼翼的在沼澤中前進著。 至於說大明為什麼不飛著過去,還是先前那句老話——他不想驚動死界的某些存在。不過,世事往往不如人願,大明的壞運氣到現在依然沒什麼改善,還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在大明後方的鬼木林上頭,突然出現十數團光華,卻是仙人級別的尋寶者用飛行的方式追尋了上來。 「靠!該死的三聖靈、該死的邪仙,還有那些笨到無可救藥的仙人、修士!人家隨便放個謠言,有必要這麼乖乖的上當嗎?他們腦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大明實在是很想破口大罵。 在辦要緊事時,自己人偏偏來扯後腿,實在是太讓人抓狂不過了。 況且,那些仙人這麼正大光明的飛在天上,擺明就是在向整個死界宣告他們的入侵,這時恐怕有不少強大的存在注意到他們了吧! 「不管了,他們這麼想死就去死吧!」 明順手用公主抱的方式將無痕抱起,腳下用力一蹬,身影如同一道利箭衝了出去。 幾乎是腳不沾地,大明在水面或草尖上輕輕一點,身形就能飛衝出去老遠。 不過,這片沼澤面積太大,幾乎是要從地平面的一端橫跨到另一端的距離,況且寬廣的沼澤上也沒有什麼遮蔽物,所以大明的行蹤很快就被人發現。 「在那裡!」 仙人們發現大明的蹤影后,很快就集中追了上去,不過途中卻被一大群飛禽給攔住了去路。 這些飛禽是由腐爛的屍鳥所組成,體積有大有小,因為外表都爛掉了,甚至還有只剩下骨頭的,所以看不出原來的物種是什麼。 在這些屍鳥當中,有一部份是人面鳥身的存在,雖然身體部分已經腐朽,但是人面臉孔部份卻是完好如初,各種憤怒忌恨的表情栩栩如生,還不時發出尖銳的嚎叫。 不過,這群人都是仙人之身,實力深厚也不是那些人間修士能比的,當下也不見慌亂,一名仙人隨手揮出一片火雲來,頓時燒紅了整片天空。 「嘖,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居然沒有半點火靈氣息存在,施放起仙術來,消耗特別大啊!」 火靈氣息,或者該說火元素,其實都是指自然界中存在的火焰本源之力。各系有各系的本源存在,是構成世界的基本要素,也是施放法術時借力的對象,但是在死界,並不存在那種東西。 不過,仙人到底是仙人,這片火雲燃燒得猛烈又持久,施法者身上卻看不出有任何消耗,籠罩在身上的光芒依然明亮。 只是當火雲散去後,出乎意料的,包圍他們的屍鳥數量不減反增,而且遠處還有不少屍鳥飛過來支援。 當中有些仙人留神查看,發現這些屍鳥被火雲燒成灰燼後,灰燼上會冒出一股黑氣,然後屍鳥居然完整的復原過來,根本就是殺不死的存在。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大部分仙人都感到訝異了。 起初他們以為這裡是一處玄陰之地,當中雖然有所凶險,但是憑自己的實力大可應付的過來,可沒想到事情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一開始他們還沒把事情放在心上,認為這些屍鳥數量再多也沒什麼,畢竟這些東西連護身法寶也攻不破,根本無法給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可當他們發現這些屍鳥攻擊法寶時,都會吸走一絲絲的仙力,登時臉色就變了。 「要命!這些東西居然會吸收仙力!」 如果只有數百、數千隻,這些仙人還不怕,反正自身仙力充沛的很。可現在面對的屍鳥群數也數不清,就算一隻隻吸一點,吸也會把他們吸乾的。 實際上,並不是這些屍鳥會吸收仙力,而是生息與死氣互相抵消了,而這些仙人卻誤以為仙力是被吸走。 「先退,這個地方有古怪!」 隨即有仙人萌生了退意,這種只有單方面消耗的戰鬥,打下去唯有死路一條。 當下有反應比較快的仙人利用狂風術吹散屍鳥群,可正當他要遁走之際,一道橫插進來的利爪狠狠抓破他的護身仙力,並將他的肉體一爪撕成兩半。 該仙人驚惶的叫聲引起了其他仙人的注意。這時,他們看到的,是一隻特大的人面鳥,腳上的爪子抓著那名仙人的屍體。 那人面鳥雙翼張開約有五十公尺長,雖然身軀多半腐爛殘破,但是形體看上去還是很威猛,它的面孔卻是個很嚴肅端正的中年男子,這種搭配實在是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那、那不是空明上仙嗎?」 出言的仙人,嚇得臉色都白了。 因為,空明是一位已經隕落很久的仙人。 第三章 銀河·星海 不死者的定義為,死前背負著太多執念,以致於死後無法安息的靈魂。 只要滿足這個條件,不管是人類、妖族,又或者是仙人,都有可能成為不死者的存在。當然,仙人所化身的不死者,也自然比一般不死者還要恐怖。 空明仙人,隕落時修為為玄仙境界,曾是仙界一方大派的掌門人,後來卻因為某些事黯然退位,不久後心火蝕體,鬱鬱而終。 會有仙人認出空明,主要是因為他曾是該派門人,所以印象非常深刻。而且,空明隕落的時間不算久遠,在場也有不少仙人記得他,此刻聽別人這麼一說,才紛紛恍然想起。 「空明?你那門派的上代掌門人!」 「別被迷惑了,這肯定是妖邪法術所化,莫要受騙上當。」 這話雖然引起在場同道的贊同,可是眾人心中未免納悶,為什麼要變幻成空明這個扯不上什麼關係的人呢,這似乎沒什麼作用吧! 先前肉體被空明人面鳥撕碎的仙人,倉惶間元神急忙逃遁出去,只是沒想到這一逃卻衝進了屍鳥群,在掙扎了幾下後,元神黯淡的消失了。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才是讓眾仙頭皮發麻的發展。 當那仙人元神消失不久後,屍鳥群中又衝出另外一隻巨大的人面鳥,面孔居然和方才死去的仙人一模一樣。 「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那只新人面鳥一臉哀怨的看著眾仙,口中還一直反反覆覆的念著。 「不甘心啊……不甘心啊……」空明人面鳥似乎被那人面鳥所染,也喃喃自語了起來。這景象讓眾仙打從心裡發毛,他們忽然瞭解到,眼前的兩隻人面鳥並不是什麼幻術所化,一旦自己死在這裡,就會變成和它們同樣的東西了。 忽然間,兩隻人面鳥表情一轉,滿臉猙獰的撲了上來。 「和它們拼了!」一個仙人奮力喊了一聲。 所有的仙人立刻就祭出自己最強的法寶、絕招,頓時打得天翻地覆,轟烈無比。 奈何對方數量太多,結局是一點挽回的優勢也沒有。況且,這十幾名仙人都是為私慾而來,心中各有計算,哪可能真心合作,下場就是被各個擊破,乖乖的轉化為死界的亡靈。 為了貪慾而死,這份執念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消除的。 當這十數團象徵仙人的光芒漸漸消失在屍鳥群中,在遠方觀看的仙人、修士們心中都冷了起來。 早在這些仙人被屍鳥包圍後,就沒人敢用飛行的方式移動,都是乖乖的躲在鬼木林內觀看事情的發展。可沒人能想到,十幾名仙人居然就這樣隕落了,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登時很多人開始思索起,到底要不要蹚這趟渾水——寶物雖好,但也得有命用才成啊!不過,總還是會有不怕死的。 他們卻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最大的寶藏就是死亡本身,而找到「它」的人,就再也回不去人世了。 另一端,大明在沼澤地上快速的奔行著。 後方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不過也只是微微歎了一口氣,並沒有回頭去幫助他們。 自己的責任該自己承擔,不要把別人的幫助當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人心是很複雜的東西,大明總是不懂,為什麼有些人的慾望就是那麼重,不管擁有多少都不會滿足的。 有人說慾望是文化進步的動力,但是當慾望遠大於理性時,這種進化本身就已經扭曲了。如果用蓋房子來比喻,就好像房子結構已經出了錯誤,卻還是越蓋越高,結果總有一天……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 無痕看到後面發生的事後,有些不忍的縮回大明懷裡。就本質上來說,無痕和美幸是同一類人,心地善良,看到別人的不幸會難過,會伸出手幫助。可如果是詩函在這裡,大概就批評起後面的人愚蠢及自不量力了。 無痕也知道那些人是因為心中的慾望而遭了殃,所以並沒有向大明開口說什麼。只是這麼簡單就死了人,實在是讓她高興不起來。 大明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衝過了沼澤地的一半。他知道剛才的騷動一定驚動了許多沉眠的死者,所以只希望在自己被發現前離開的越遠越好。 大明心中忌諱的不是那些仙人化成的不死者,就算是上古真仙所化,那也不夠格,他怕的是在那更上面的東西。 這時,忽然間天搖地動,大片的沼澤地開始塌陷下去,好像下方有個巨大空洞似的,緊接著一隻蜈蚣狀的龐然大物猛然的衝了出來。 「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 大明停下腳步,將無痕護在身後,擺出戰鬥的架式。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再怎逃也沒用了,這傢伙到哪都會窮追不捨的。 因為,當初葬送他們生命的,就是天帝本人。 這傢伙可是比遠古仙人還要古老的東西所化,是在天帝開天闢地之前,曾經統治這個世界的「古神」。 當時天帝四處征戰,曾經殺伐過不少古神,而且最後這些古神的靈魂也被安置在死界當中。但是,累積的仇恨讓這些古神無法輕易安息,所以這些古神可說是死界最早一批的不死者,同時也是最強大的不死者。 既然稱作古神,他們身上的怨恨也不是那麼容易能消除的,從天界開創至今,這些古神亡靈居然還在死界遊蕩著,可見他們的執念有多深重。 大明的力量雖然能瞞過死界大多的亡靈不被它們所察覺,但是不可能瞞過這些古神的存在。因為天帝作為他們的死敵,那力量的特徵氣息早已刻印在他們的靈魂深處,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這些古神亡靈因為年歲久遠,平時都是沉睡在山川平原底下,可是只要查覺到天帝的氣息,就會像火山一樣猛烈的爆發出來。這也是大明進死界後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不過沒想到還是避免不了。 雖然是天帝欠下的債,但現在也只能算到大明頭上了。 那蜈蚣怪冒出地面後,當頭就朝著大明衝了過來。 這些古神不死者都是只剩下仇恨的本能在驅使攻擊,所以並不會耍什麼花招,完全是直來直往的力量攻擊。 大明也不跟它浪費時間,直接握緊拳頭迎上,完全就是硬碰硬的架式。 由於這些東西惹到第一隻後就會引來第二、第三隻,鬧的越大引的越多,所以大明想盡快的解決戰鬥。不然鬧到後面,很可能連死亡之主都被吵醒,若是弄醒的是和天帝交情不好的那幾個,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眼前這古神不死者的外型雖然像蜈蚣多足,腦袋卻像野狼一樣,嘴巴有著上下兩排利齒,每顆銳牙都比大明個頭還大,加上衝過來時血口大張的景象,還真是有種讓人說不出的恐懼。 大明卻是毫不猶豫的對著將要咬下的利齒,狠狠地一記右鉤拳打出去。 強大的衝擊力量讓大明腳下的地面崩裂,不過同時那只蜈蚣怪也被大明整個打翻過去,頓時滿天都是飛散的碎牙。 只是這拳擊出後,大明心中有些訝異,因為對方居然比自己預計的要弱上很多。 想想這也難怪,這當中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這些古神化身的不死者就算再強大,也會被無情的歲月一點一滴的消磨掉。畢竟它們都只是死物,靠著一股執念在行動,根本就敵不過時間的腐朽。 不過,還是有例外的存在…… 當那蜈蚣怪被大明一拳打翻後,緊接著大明身後一道半月型的銀光閃出,將那蜈蚣怪從中給剖成兩半。 這卻是無痕在後伺機出手,趁機補上了一劍。像這種怪物,無痕出手並沒有什麼心理障礙。 無痕原先那把滄海,在她晉陞龍神時也跟著升級了,不過無痕卻沒把它帶來,而是交回給了龍族作為傳世之用。因此,無痕現在所用的武器,是從天宮借出來的一雙對劍,「星海」、「銀河」。 而現在無痕手上拿著的,就是銀河。 這把劍也不知是何奇物所制,劍身儘是密集的點點星光,就像是把天上的銀河給拿在手上,且揮動之時會留下點點星芒,就好像是在地面畫出一條銀河一樣。 至於威力當然是沒話說,無痕方纔的斬擊原本是想給對方追加損傷,卻沒想到一下子就將它給斬開了。 而另外一把星海,劍身則是純淨的黑色,不過上面卻有一顆一顆的星星存在,就像是星空的倒影。 無痕是第一次用這雙對劍實戰,剎那間也被它的威力給嚇到了。 大明看了看無痕手上的銀河,雖然不知道這雙對劍到底有多珍貴,但是能讓素心拿出手的,肯定是能驚天動地的東西。 不過,越高等的武器、法寶,靈性越重,幾乎都是擁有自我意識的存在。無痕的滄海都有牟迦玀存在了,這雙對劍的劍靈不知道會是什麼。 大明才看了一眼,就能肯定是個不安份且好動的小傢伙,方纔那記威力超大的斬擊,多半是那劍靈在做怪。 「小心一點,事情還沒解決。」 大明不想在這時候討論劍的事情,便出聲提醒著無痕。 是的,大明最討厭碰上這些古神的原因,就是這些東西根本就是打不死的。 就像先前那些仙人、修士碰到的不死者一樣的情況,就算是把這傢伙捶的稀巴爛,挫骨揚灰,它等一下還是會復活過來,然後又生龍活虎的展開攻擊。 例如眼前這只被無痕斬開的蜈蚣怪,被剖開兩半的身軀正慢慢黏合起來。 在天帝的魂玉裡是這樣記載的,既然打死無用,那就打得它半身不遂吧…… 大明在看到這句時也不禁感歎,這廝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要製造多餘的傷害,打死打爛只會讓它完全復活,攻擊到讓它失去行動能力就好。」 聽到大明的話,無痕明瞭的點了點頭。 在死界裡對付這些不死者的要點,就是不能將對方打死,而是要打殘。 不死者在戰鬥中肢體也是會受損,可是損傷一旦累積到某個數值,個體就會完全復原,這是死界賦予不死者身上的法則。 之前那些仙人、修士並不會想到這點,一出手就是毀屍滅跡的大絕招,結果自然是做無用之功。畢竟這些不死者復活的能量都是由整個死界無處不在的死氣提供,他們想不到自己對抗的並非只是小小一群亡靈,而是一整個世界。 當那只蜈蚣怪復原並再次衝過來後,無痕一劍斬出,不過這次目標不是對方的軀體,而是身體右側那排蜈蚣腳。 銀光一閃,登時十幾隻粗大的蜈蚣腳被切離了身軀。那蜈蚣怪猛烈行進間失去了平衡,身體立刻朝側方翻了過去。 「就是這樣!」 大明讚揚一句後,身子也跟著衝向前去,一把將失去平衡的蜈蚣怪掀翻在地,然後召出白骨劍杖,將另一側的蜈蚣腳給斬斷。 那蜈蚣怪兩側的腳都被斬斷了,卻依然是不罷休的扭動著身體,想要撕咬大明。 大明閃開蜈蚣怪的攻擊後一躍到空中,接著用絕的力量具現化出數根巨大的鐵釘,然後擲出,將那蜈蚣怪活活釘在地上。不過,大明都是避開要害,所以這幾下要不了對方的命。 由於那蜈蚣怪是腹部朝天不好使力,再怎掙扎也掙開不了鐵釘的箝制,腦袋只能在那又捶又撞的,發出不甘又憤怒的嘶吼。 「走吧,這應該能困住它好一陣子了。」 當大明他們離開後,後方的仙人、修士,又有人行進到了此處。 在他們看到這個不斷掙扎的巨大怪物後,都很理智的選擇繞道而行。不過,他們心中也有所疑問,到底是哪路大仙能制服住這種怪物。 當人離開後,四周圍又恢復成原本的寧靜,只剩那蜈蚣怪不斷掙扎的聲響。 這時,在黑暗中,一個人影慢慢的顯現了出來。 「昔日至高的存在,如今就是這般的下場嗎?」 那人話語中似乎有些緬懷,還有說不出的譏諷。 「但是,這個世界是屬於我們的。終究,我們會拿回來的……」 說完,那人影又慢慢的消散而去。 過了良久,蜈蚣怪忽然停止掙扎,整個安靜了下來。 這時,它狼頭上的雙眼忽然從混濁變回清明,眼神中若有所思的樣子,根本不是一個不死者會有的智慧光芒。 「很熱鬧呢,許多消失很久的老傢伙都冒出來了。那小子就是天帝所托付的人嗎?拳頭力道不錯,雖然只是一具化身,但是很久沒受過這麼強烈的衝擊了,真是渾身舒坦啊!老是沉睡著,身體都快僵硬了。怎樣,來打一架吧?」 這時,從狼頭身邊走出一人,卻是離開大明他們有段時日的廢人。 「真想打?」廢人只是很神秘的笑著。 那狼頭看了看,頓時撇過頭去,「算了,我只是想活動活動,不是想找虐。」 言罷,蜈蚣怪身上忽然冒出大股的黑氣,然後掙脫鐵釘,變身成另一隻巨大的黑狼。 「要打架找那個小子去吧,他身上可是還有很多潛力沒挖掘出來,逼他一逼也好,不過下手別太過火了。」 「擔心我殺了他嗎?」黑狼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不,我怕死的會是你……」 黑狼頓時沉默了。廢人雖然廢歸廢,但是卻從不說笑,既然他說的出,那對方肯定就做的到。 「只是,我總是不信天帝那小子就這麼死了。」 「我也不信。」 廢人附和了一句,然後目光靜靜的看向遠處。 如果那傢伙真的沒死,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吧! 遠方,白光落下處。 整座白鶴城一直散發著白色淡淡的光芒,遠遠看上去十分的美麗夢幻,不過大明知道,那些都是用生命換來的。 那些白芒都是城內生靈被吸出的生息,然後形成白光升上天空,藉此打開通往人間的通道。 白鶴城、天空、通道入口,這三者的位置就像是三角形一樣。天空的位置就是三角形頂端,而白鶴城和通道入口則隨機取兩個點,並不會在同樣的地方出現。 在白鶴城周圍聚集了很多被吸引來的不死者,不過都被白芒擋在外面,無法進入。大明抱著無痕從不死者頭頂踏過,一口氣衝入了城內。 在白鶴城裡,大街小巷上到處躺滿了行人,就好像是昏睡了過去一樣毫無知覺,身上還不斷散發出白色的微光。 「生息還很強勁,短時間內沒有生命危險。接下來只要把搞鬼的人找到,一切就好辦了。」 大明看過幾人後,知道了情況,可話雖這麼說,但作為居住數十萬居民的大城,白鶴城的範圍絕對小不到哪去,光靠大明和無痕搜查,恐怕是不太現實。 這時,大明在掌中具現化出一把細砂,然後向空中灑去。 頓時,一顆顆砂粒化為巴掌大的玩具兵,現場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一堆。 這玩具兵外型看來像是美國大兵那種塑膠模型人偶,卻是會動、會說話,活靈活現的像是真人一樣,只不過尺寸縮小了很多。 這個法術是大明自己研究出來的,原型是灑豆成兵一類的法術,不過搭配上絕的創造能力後,就異變成超乎想像的存在。 不過,大明並未真正的賦予這些玩具兵生命,而是一種模擬的類生命體存在,性質上來說接近於傀儡。 荒獸的歷史給了大明很大的警惕,生命並不是可以隨意玩弄的東西,自己弄出來的就該自己負責,就像孩子既然生出來就要養,不能不負責任的拋之街頭。所以,大明就算是有這份力量,也不敢任意的創作任何完整的生命出來,不然就是做孽。 「所有人員,立刻集合!」 很快的,有一名穿著像是戰地司令官的玩具兵爬上高處喊話,所有的玩具兵立刻整理好隊伍,現場一個方陣一個方陣的,景象煞是壯觀。 大明有些無語了,這東西是他被廢人關起來時無聊做出來的,平時沒怎召喚,怎智慧會進化到這種程度…… 「報告統帥,超人兵團在此向您報到,請您下達指令。」司令官對著大明行完軍禮後,語氣非常嚴肅的問。 超人兵團這名字也是大明亂起的,因為每一個玩具兵的能力都比頂尖的特種兵要強上數十倍,說是超人兵團也不為過。 只是大明到現在還是一直都弄不懂,這東西到底是怎麼異變來的。不過,有時他會想,光靠這支兵團,搞不好就能征服地球了吧…… 「在這座城中找出任何可疑的東西,一草一木都不要放過。有什麼情況,不要輕舉妄動,盡快通知我。」 「是!統帥。」司令官再行一次軍禮後,一個標準完美的向後轉身,面對兵團大聲的說:「你們都聽到命令了吧,還不立刻行動,GO!GO!GO!」 命令下達後,這些玩具兵並沒有一哄而散,而是聚集在一起開始蓋起東西。 很快的,數座迷你兵工廠及指揮塔台出現在大明眼前,然後一輛輛偵查車很快的從工廠中開了出來。 他們的物資、材料,到底是哪來的……大明此刻更無言了。 接著,一陣嗡嗡聲傳來,大明一看差點沒暈倒,居然是一批又一批的直升機起飛往各處散去。 媽呀,這些小傢伙實在是太危險了,要是再繼續發展下去,該不會連核武都發展出來了吧…… 玩具兵的行動很快,一下子就擴散到了全城,接下來大明只要等回報就好。雖然他也能用思感搜索全城,不過在這裡還是別那麼張揚的好,免得精神力量又引來古神化身的不死者。 大明就地而坐,無痕也在他身邊跪坐了下來,並將對劍放置於膝上。 「看來素心給了你很不錯的東西。」大明看了看那兩把劍說。 「嗯,不過我卻不是個好主人……」 無痕手指輕輕的撫過劍身,一黑一白的劍身上頓時泛起淡淡的星光。 這雙對劍到她手上已經有一段時間,不過早先無痕有厭武的心態,所以幾乎都沒怎碰過。 「這對孩子,被我冷落了呢……」 無痕提到「孩子」兩個字時,大明眉頭微微的跳了一下。他不知道素心給的這雙對劍有什麼古怪,但希望莫要惹無痕傷心才好。 實際上,這雙對劍自打造出來後就一直被封存在天宮之中,在孕育靈性的同時都是一直處於沉睡狀態,無痕還是它們第一個接觸到的人。而這雙劍靈也像自然界的動物一樣,對第一眼見到的無痕有所依戀性。 由於劍靈還處於靈智初開的地步,所以無痕才會用孩子來稱呼它們。 實際上,它們也就和人類孩童一樣,在看不見無痕時會感到寂寞,所以當無痕手持銀河第一次實戰時,銀河裡的劍靈迫不及待的想表現一番,才有那次異常的攻擊。 雖然對持有者來說,在戰鬥中會自作主張的武器容易讓持有者很危險,不過這是無痕與劍靈還無法心靈相通之故,等默契培養起來就好了。 本質上來說,銀河活潑好動,星海沉穩靜默,是性格截然相反的兄弟。只是眼下劍靈的形態尚未成形,未來會長成怎樣,就看無痕如何調教這兩個小傢伙了。 無痕手指輕輕在劍身上點著,一雙劍靈也泛起漣漪狀的星光回應著她,似乎很高興的樣子,看來雙方的交流有一個很好的開始。 大明看無痕這麼高興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些什麼。 這時,忽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響,大明轉過頭去看,發現玩具兵開始發射人造衛星了…… 不過當然,這衛星的高度只在白鶴城上空,還沒飛到宇宙去。 話說回來,大明也不知道死界這裡有沒有宇宙呢,不知道那片灰色的天空外是什麼樣的景象。 有了衛星通信後,所有玩具兵的資訊很快的就串連起來,不久後就有傳令兵跑來向大明報告。 「報告統帥,城南處發現一生物活動跡象,疑似人類幼童,是否進行庇護?」 奇怪,照理來說,這城中的生靈應該都是昏迷不醒的才對,怎還會有小孩子醒著? 不過,這是個法術盛行的世界,凡事也不能用常理去推斷,也許那個小孩子是某種東西變幻成的。 「就地監視,不要輕舉妄動,等我過去再說。」 大明很快的下達決定,這些玩具兵雖然體能超乎常人,但是在邪仙眼中卻沒什麼威脅性,要是那幼童真是邪仙所化,這些玩具兵上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當大明和無痕趕到城南附近時,卻是聽到一陣非常響亮的哭聲。 大明示意無痕停下,自己則上前去查看。 在一間房子裡,大明找到一個約四、五歲的小男孩。 雖然身上的衣服破爛,臉上也是有點灰塵,但是皮膚白淨,長得粉妝玉琢的,看上去倒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 同一間房子內,還有數名衣衫破爛的孩童,以及兩名長相兇惡的惡漢,不過這些人全都是昏迷的狀態,唯獨那小男孩一個人清醒著,而且還哭的十分有力。 看到這情況,大明首先想到的是拐帶幼童牟利的團伙,大明雖然厭惡這種人的存在,不過眼下倒也不急著處理,而是先查看那名孩童為何還清醒著。 那小男孩看到有人進來,忽然被嚇得停止了哭泣,只是用著有些害怕的眼光看著大明。不過,看到大明一直盯著自己看,小男孩更是怕的有些發抖起來。 大明用著審視的眼光盯著那小男孩,他發現,對方身上的生息居然遠比一般人,甚至是仙人還要旺盛,大概是這樣才沒有被迷倒吧! 這孩子,來歷恐怕也很不簡單呢…… 第四章 黑之炎 就在大明研究那名小男孩時,小男孩的肚子忽然傳來咕嚕咕嚕的飢餓聲。   看著那孩子可憐巴巴的眼光,大明找了幾枚肉包子遞過去。   雖然大明現在的境界進不進食都無所謂,不過為了給思語一個好榜樣,大明一家人還是按照一日三餐的正常模式攝取食物。而且在平時,無痕、詩函也都會做些小點心或愛妻便當給大明帶著,所以大明袋子裡總是裝著一堆吃的。   那小男孩看到食物後,猶豫了一會,還是搶過來,開始狼吞虎嚥著。   大明也不著急,慢慢再拿出一些食物和飲料,放在小男孩身前。   眼下還是先消除小男孩的戒心,大明才好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過了一會,小男孩總算心滿意足的停下手。   「謝謝。」小男孩吃得飽飽後,對大明顯然就不那麼害怕了,只是說話的口吻還有些怯生生的。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不知道。」小男孩搖了搖頭,「前幾天他們還好好的,可突然間就全部睡著了。我在這附近都找不到醒著的人,也沒有東西吃,所以就……」   所以就只能哭個好幾天是吧……大明還挺佩服這小子的,哭了這些天還不見沙啞,依然是中氣十足的。他身上的生息這麼強,就算是幾十年沒吃飯,大概也死不了人,不過那種感覺很難受就是了,真不知這小子從哪冒出來的。   「這些人是你的親人嗎?」大明指了指地上的孩童和惡漢。   「我不認識他們,可他們是好人呢!不但說要幫助我回家,還給我東西吃,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要我們換上這種破破爛爛的衣服就是了。」小男孩搖了搖頭。   大明無語,這小鬼還真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鈔票。要不是碰上這檔事,這小鬼恐怕就被逼上街乞討,幫他們賺錢了。   在人間惡事中,大明最討厭這種只會挑幼童下手的欺善怕惡之徒。有種的就去搶銀行、政府,欺負個孩子算什麼事!   雖然大明不能管盡天下不平事,但是既然看到就會出手處理一下,畢竟自己有這個能力。   或許就算是天帝,也除不盡天下惡人吧,因為人心難測。可就算能控制人心,讓世上只有愛與和平存在,那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一群傀儡人偶罷了。   這還真是個矛盾的問題呢……也許,這個世界的道理要簡單一點。   善惡自選,做了就要還,如此而已吧!   眼前這些人也只有等白鶴城的事情解決完後再處理了,大明也必然不讓他們好過。比起要了他們的命,大明有的是讓這些人生不如死的手段,絕對能整得這些人生不如死。   「你家在哪裡?」   「我不知道。」小男孩搖了搖頭。   「那你父母?」   「不知道。」   小男孩繼續搖頭,這時大明頭上開始冒出黑線。   「那你的親人?」   「不知道。」   「你的名字?」   「不知道。」   「那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不知道……」」   大明無言了,這小鬼難道是失憶了不成,不然怎會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這時,他心裡起了一絲戒備,天曉得這小鬼會不會是三聖靈那邊的人變化而成的,來歷實在是神秘兮兮的。   「那在你被帶來這裡之前,你都是在什麼地方?身邊有些什麼人?」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我好像一直在睡夢當中,不斷的有人把我搬來搬去,當我醒來時,就已經在這個地方了,接著就遇上這兩個好心的叔叔。」   小男孩想了一想,又只是搖頭,大明看得都想放棄了。   驀地,小男孩好像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一會,說道:「印象中,好像還有一位白衣的大姊姊,不過我不知道她叫什麼……」   這樣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雖然這小鬼看起來和白鶴城發生的事情扯不上關係,不過大明心中也不敢肯定。   這時,忽然一個傳令兵衝了進來。   「報告,我方部隊於城中心遭受不明生物襲擊,請求火力支援。」   「其他部隊依舊執行偵查命令,城中心我會過去看看,頂不住的話就讓那裡的部隊先行撤退,沒必要造成無謂的損失。」   「是!統帥。」   正當大明要出去時,那小男孩卻突然跳了起來,一把衝上來抱住了大明。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小男孩死緊的抱住大明小腿,力氣大的完全看不出來先前那副餓的半死不活的樣子。   大明抬起腿來踢了踢,可小男孩就像是黏在了他腿上一樣,甩都甩不掉。   接著,大明一招佛山無影腳踢出漫天殘影,可那小男孩就算被嚇得哇哇大叫,但手腳卻是愣抱的死緊,絲毫沒有鬆脫的跡象。   「放開。」大明的腳在空中使勁的甩了甩,臉色已經有一點不悅的跡象——他對蘿莉有愛,對正太可沒有。   「不要!」小男孩很執拗的回應著。   「那隨你吧!」大明雖然對正太沒有愛,但也不想欺負小孩子,不過這小鬼還真的很欠揍就是了。   說著,大明也不再理他,逕自走出屋外。   這時,屋子外面已經不見無痕的身影,大明知道她已經先一步的趕去城中心。   至於那小鬼,就先觀察看看吧!   在白鶴城的中心,原本是一處舉辦活動用的廣場,如今卻是整個塌陷下去,變成一個巨大的空洞。   從空洞處,不斷的冒出矮小的綠皮膚人形生物。   這些生物約有半個人高,面貌醜陋,行動卻很靈活。它們蹦蹦跳跳的,以廣場為中心,開始將四周的活人拖入巨坑。   當玩具兵碰上這些綠皮鬼怪時,雙方第一時間展開戰鬥。   別看玩具兵手上的步槍比牙籤大不了多少,但是攻擊力絕對不輸真正大小的槍械,一照面就把這些綠皮殺得屁滾尿流。   很快的,綠皮們丟下同伴破碎的屍體,爭先恐後鑽回巨坑裡面。   可就在玩具兵打算下去探查時,這些綠皮再次出現,並且帶來了一些巨大的屍兵。   這些身高超過三公尺高的屍兵,對小小的玩具兵來說,確實是巨大了些。不過,重點在於這些屍兵的身體根本就是刀槍不入,子彈打上去還會彈開,只有火箭炮之類的重武裝還能給它造成點傷害。只是,那些屍兵都是死物,就算受傷也是沒感覺,情況反而是對於玩具兵一方不利。   後來,玩具兵利用對方行動緩慢這點,打起了游擊戰,一直拖到直升機和坦克戰車的加入,戰況越演越是激烈。   起先那些綠皮們還得意洋洋的在屍兵後方搖旗吶喊,可當直升機和戰車加入後,無情的炮火立刻就波及到了它們,一枚枚導彈一炸下去,可不會管四周是什麼人的。   只是,那些屍兵也受到死界的影響,一旦身體受到太重的損傷,死氣就會修補它們的肢體。這種情況下,玩具兵就算是拿核彈出來將對方給炸成灰,對方也會從灰燼中再生。   所幸玩具兵是大明的法術化成,自然也是不畏生死,況且他們還有數量和後勤上的優勢。雙方都是不怕損耗的兵種,戰局一時間僵持不下。   不過,激烈的戰火卻是吵醒了巨坑底下的存在,頓時滾滾黑煙從巨坑中冒出。   因為綠皮先前的捕抓,在巨坑附近堆積了不少活人的身體。當然,這些活人都是還沒死的,只是當這些黑煙沾染上他們的身體後,這些活人的肉體漸漸的轉變成灰白的顏色。   這是因為這些人體內的生息被黑煙吸走之故,一旦生息耗盡,這些人也將迎來真正的死亡。   這陣黑煙對玩具兵的影響卻是不大,它們畢竟只是法術變化出來的,算不上是真正的生靈,所以並沒有生息給對方吸收。   「咦?」黑煙裡的人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有了應對手段。   只見黑煙轉化成一條條實質的黑色絲線,宛如活物般的纏上玩具兵,然後將玩具兵一個個拖入巨坑深處。   對於這種細如髮絲的存在,玩具兵的炮火子彈很難起什麼作用,一時間不少玩具兵被捕抓了過去。   「撤退!撤退!」玩具兵雖是超人的存在,奈何這次遇上的是非人物種,科技武器並不起優勢。也難怪,現實系要對抗幻想系,本來就是不切實際的一件事。   「哪裡走!」黑煙裡的人冷笑一聲,四周圍漂浮的黑絲更是猛烈的攻擊玩具兵。   這時,一陣銀波席捲而來,將那黑煙、黑絲盡數逼退。   在那銀瀾波光中,無痕緩緩踏步而至。   「所有部隊注意!夫人到來!夫人到來!各部隊立即退出戰場重整。」   「很好,終於有人來送死了。」黑煙裡的人狂妄的笑著,頓時所有的黑絲立刻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   無痕輕輕抬手,腳下的銀波就如同浪潮般洶湧迎上。一銀一黑撞擊在一起,黑色一方立刻被銀色浪潮給擊潰。   「沒用的!沒用的!」黑煙裡的人繼續狂笑,那些被銀波擊潰的黑煙立刻又聚攏了起來,變化成一座座壁壘擋下了攻擊。   無痕手上的銀河輕顫,似乎很不滿自己的攻擊被擋下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卻被無痕安撫下來。   這時,無痕祭出星海。   星海一出,夜幕頓時籠罩著無痕的四周。不過,並非純粹的黑暗,而是有著點點星光的存在,就如同星之海洋一樣。   星海的攻擊並不如銀河般活潑猛烈,它只是很沉穩的逐漸擴散開來,將一切籠罩在星空領域之下。   這時,那黑煙變幻成槍矛的形狀,如暴雨般的大片向無痕投射而來。只是黑色槍矛一碰到星空領域,便逕自消失在星海之中,連無痕的衣角都碰不到。   星海看似溫和,卻最是無情,會毫不猶豫排除星空領域內所有對無痕帶有敵意的存在,讓對方迷失在無邊無際的星海之中。本質上來說,星海是屬於空間類型的神器。   那黑煙裡的人起先還在狂笑,但是當他發現自己的攻擊完全消失在對方的星空裡,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雖非死界居民,但是力量來源卻是死界的死氣,可以說在死界無盡的死氣之中,他就幾乎擁有無窮的不滅力量。   例如他四周圍的黑煙可以變幻成任何東西,但性質卻是與那些不死者一樣,在死氣支撐之下根本就是打不爛、砍不死的存在,無論再怎破壞也能復原。   只是,無痕的星空領域卻是很奇怪,侵入領域內的東西並非被破壞,而像是被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去。   既然並非被破壞,那自然也就無從復原起了。   黑煙裡的人又驚又怒,遂將黑煙變化成百般巨大的武器,朝無痕砸了過去。   只是這些猛烈的攻擊一進入星空領域,立刻就被消化無形,半點波瀾也掀不起。   銀河主攻,星海主守,無痕很快就弄清楚兩把劍的性質,當下高舉迫不及待的銀河,對著黑煙中心一劍斬下,頓時銀芒化為一條滔滔怒江,直撲那黑煙而去。   「飛瀑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也只有這句詩詞,才足以形容無痕這一劍之威吧!   本來黑煙裡的人還想像方才般,築起高牆壁壘來抵擋無痕的攻擊,只是無痕這一劍的威力遠大於先前一劍,黑煙所化成的山石壁壘被銀河一衝就開,甚至被直接衝擊到中心。   「可惡啊!」   黑煙被無痕所破,露出藏在當中的人影。   那人一身黑袍,臉上還戴著一個黑色面具,似乎是不願讓人看到他真正的面目。   不過這時,面具上卻出現了一條裂痕,然後「啪」的一下裂開了。   「不要看!不要看我!」   那黑袍人立刻捂著臉狂叫著,卻是慢了一步,無痕這時已經看清楚了他的臉。   看到了那人的面容,無痕心中頓時泛起一陣嫌惡。   那人的臉孔是張蠻俊朗的中年男人臉龐,但是整張臉有一半以上是腐爛的死肉,有的地方甚至還深可見骨。   雖然對方身上有死氣纏繞,但是無痕很肯定對方是個邪仙,而非死界的亡者。   「可惡的臭女人!」   黑袍邪仙登時化成一陣黑煙,鑽回了巨坑底下。   無痕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追了過去。   無痕追過去後,大明也跟著閃身而出,腳上還掛著那個哭鼻子的小鬼。   「唉啊啊,居然追上去了。」   方纔,大明就已經趕到了現場,不過難得無痕有出手的意願,他也就不想阻礙無痕發揮,於是便沒出面。   本來大明是想藉此讓無痕重拾自信心,可沒想到現在無痕卻是有點自信過了頭,對這種底細未明的敵人居然還敢直接追了過去。   大明想的同時,腳上還習慣性的踹了兩腳。   此刻,大明是人漂浮在半空之中。黏在他腳上的小男孩,對於突然跑到這麼高的地方,早就已經是嚇得不輕,加上這時大明腳輕輕踹了幾下,小男孩當場眼淚都飆了出來,不過手腳卻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   「你還真是會黏人啊……」   大明故意的多踹幾腳……這時,玩具兵一方重新組織起隊伍,開始攀爬下巨坑內部。雖然它們並非真人,卻有不輸真人的袍澤情義,絕不會丟下同伴不管。   大明擔心無痕的安全,自然也立刻跟上。   巨坑底下,路徑錯綜複雜,看來是已經挖掘開發許久的工事。坑道內還不時的閃過綠皮的身影,看來這些小怪物就是用來挖掘的工人。   不一會,大明就找到了開啟死界通道的陣法所在。   「原來是在地底下修築陣法,難怪上面都沒人發現。」   陣法是以不知名的白骨堆壘而成,四方還有四隻異獸的骸骨守護。   這四隻異獸骸骨在大明闖入後,開始慢慢的動作了起來。   當中一隻像是暴龍骸骨的異獸,張嘴就是一道黑色炎流朝大明吐來。   大明張手擋在面前,待黑色炎流過去後,身上衣物已然是多處破損。   他這身衣物布料都是出自天宮之手,不但輕柔舒適,且水火不侵,防禦能力驚人。就算沒做過特殊的防護處理,放到仙界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寶衣了。   只是,異獸一擊之下,居然能讓這件衣物如此破損,可見這只異獸的兇猛。   不過比較恐怖的,卻還是大明本身。硬吃這一記炎流,他身上卻是連根毛都沒燒掉。   另外,大明腳上的小男孩,身上不知道有什麼異寶護身,突然出現一團光罩彈開炎流保護了他。只不過,雖有異寶護身,小男孩仍是被嚇得大哭了起來。   「好可怕——」   「早就叫你不要跟了!」   這時,大明抬起腿,對著衝過來的犬型異獸狠狠的踢了上去。而且,用的還是小男孩抱著的那隻腳。   「我、我頭好暈啊!」   大明這一腳勢若迅雷,小男孩一下子就被甩得頭昏眼花。不過,大明這時也沒空去管他了,因為那四隻異獸骸骨已經包圍了過來。   首當其衝的是一隻螳螂外型的異獸,前肢兩把骨刃大的有點嚇人,且正凌厲的朝大明砍來,」   大明在骨刃砍下前反衝到螳螂異獸懷裡,抓住它的前肢關節用力一扭,往另外一隻猩猩外型的金剛異獸甩了過去。   兩隻異獸骸骨滾成一團後,撞上巖壁散成骨頭堆,但這封那暴龍異獸的黑色炎流又席捲至大明身前。不過,大明這次看都沒看,揮手就將那炎流彈開。   「在我面前玩火,你還不夠格呢!」   大明手指一彈一翻,一張卡片就突然出現於他手中。   「火尾·輔助形態。」   剎那間,大明手上的卡片化成一道光,伴隨著火尾的尖嘯,在他左手上組合成一隻黑色的拳套。   現在的大明雖然不用借助火尾之力也能發出黑炎,但是模擬出來的黑炎威力卻總是比不上與荒獸搭配使出的正牌黑炎。   大明為此想了很久,也許是因為他直接使用絕的「創造」和「毀滅」之力,對身體的負擔太大,所以才要藉由荒獸的輔助來調和。   隨著能力提升,火尾的變化也從原先的指環變化成現在拳套的樣子。自然,威力也遠非從前可比擬。   大明手指一彈,食指頂端隨即出現一縷黑色的小火苗。   雖然火勢微弱,但是火焰的顏色卻比以往還要黑暗、還要深邃。   相比之下,那只暴龍異獸的黑色炎流就顯得偏灰雜亂了。   照理來說,這些異獸骸骨是被人用邪法所驅使復活,身上只剩下生前的廝殺鬥爭本能而已,根本不存在智慧與思考能力,也沒有恐懼害怕的情感存在。   但是,當那暴龍異獸看見大明指尖上的黑炎時,龐大的身軀卻是很明顯的頓了一下。不過也只有那麼一瞬間,那暴龍異獸隨即又吐出炎流,直奔大明而來。   這一次,大明卻只是輕輕的將指尖上的黑色小火苗彈出。   當那小火苗碰上暴龍異獸的炎流,瞬間就像是油碰上火一樣,猛烈的竄燒開來,並且以對方的火焰為燃料,順著炎流燒向暴龍異獸而去。   那暴龍異獸吐出的火焰是死界的一種冥火,能傷人肉體,燒人靈魂。本質上來說,與大明的黑炎相似,不過大明的黑炎卻更霸道,對方的火焰等級要低太多了。   一瞬間,那只暴龍異獸就被大明的黑炎所包圍,並且燒的連灰都不剩。   這時,其他三隻被大明打個粉碎的異獸已經重組站起,不過那只暴龍異獸卻是永遠沒有復原的可能了。雖然這類死靈之物在死界是不死的存在,但是大明的黑炎,卻是連死亡本身也能消滅的存在。   創造與毀滅的力量,是凌駕在生與死之上的。   本來大明是不太願意使用這種力量,畢竟在死亡世界否定死亡本身,可是一種很挑釁的行為,萬一激怒死亡之主,那樂子可就大了。只是現在大明有點擔心無痕的安危,思索之下也就不再顧忌那麼多。   餘下的三隻異獸對大明做出嘶吼狀,很快的又擺出攻擊架式。不過,這些異獸都只是些骨頭,發不出聲音,因此氣勢上弱了許多。   「乖乖的安息吧!死了就死了,又何苦跑出來亂嚇人呢!」   大明說著,左手掌心上聚起了一顆黑色火球。   只是當他想丟出火球時,背後卻突然傳來一絲異樣的感覺。   「小心!」   大明腳上的小男孩大叫著。   只見虛空中,一把莫名出現的匕首,正飛快的捅向大明後背。   雖然大明已盡快避開,但對方出手凌厲詭異,最終大明背上還是被劃了一刀。   大明摸著傷口,默不作聲。   自己的思維感應居然沒發現有人在場,這讓大明覺得有些意外。不過,天底下能人異士多了去,大明就算掌握了強大的力量,也不敢誇口說自己是天下無敵,想來他不瞭解的東西還多的是。   只是這件事卻給了他一個警惕,近來順風順水的日子過慣了,讓他難免有點小覷邪仙一方,這種心態真是要不得。   「我就說這裡的防護怎會那麼薄弱,原來是另有埋伏啊!出來吧,別躲躲藏藏了。」大明的話語在巖洞中迴盪著。   良久,才有一陣陰邃的聲音回答著他。   「嘿嘿嘿,我這把刀上沾有玄冥之水,專污仙人元神。怎樣,這滋味可不好受吧!」   大明動了動手腳,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感,只是背上的刀傷癒合的很慢。   「唉啊啊啊——」大明忽然一邊怪叫,一邊手舞足蹈,慢慢的倒了下去,末了還問了一句說:「像是這樣嗎?」   擺明了就是在消遣對方,可惜對方躲起來不見人,不然大明實在很想看看對方此刻臉上的表情。   「汝堂堂上仙之尊,行為舉止卻與那小兒無異,委實羞煞人也。」對方大概也被大明氣極了,久久才說出話來。   大明則是很無辜的看著腳上的小男孩說:「看,他在罵你囉!」   「壞人!」對方說話文謅謅的,小男孩也聽不明白在說什麼,只是很簡單的回應兩個字。   這壞人說的是大明,還是那躲在暗處的邪仙,就不得而知了。   「看!三歲幼童都知道汝等為惡人,居然還敢好意思來指證我。」大明雖然覺得那聲壞人多半指的是自己,但還是很心安理得的轉手送給那名邪仙,「好人不當卻偏偏去當惡人,何必呢!逞一時之快意,卻受一世之苦難,這天地間還是很公平的。」   大明故作搖頭歎氣,那藏在暗處的邪仙卻是沉不住氣了,「放屁!老夫生平作惡多端,殺生無數,怎就沒看見天收了我?」   「誰說的,我這不就來了嗎?」大明笑了笑,伸手在前方憑空虛抓,「雖然你的斂息藏身之術練的不錯,不過沉不住氣的話就沒用了呢!」   大明一抓之下,遠處幽暗的虛空中頓時出現了一個人影。不過,那人影掙扎幾下後,隨即又消失無蹤。   「真有一套。」   大明還想追上,但剩餘的三隻異獸又開始對他發起攻擊。   當下,大明連打帶踹,將那三隻異獸都丟到白骨陣法中央。   「你、你出腳不要那麼快啦,我眼睛好花啊!」   小男孩依然是可憐兮兮的叫著,不過叫歸叫,聲音依舊是嘹亮的很,且纏著大明的雙手雙腳一點放鬆的跡象也沒有。   大明自認也沒有特別腳下留情,沒想到這小鬼居然還是這麼生龍活虎的,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歷。   這時,大明拳上燃起一團黑炎,打算將那三隻異獸連同白骨陣法一起毀掉。   驀地,先前那把匕首又詭異的出現,斜向大明胸下刺來。   「就是在等你啦!」   大明拳頭一轉方向,對著那匕首的尖刃狠狠地砸了過去。 第五章 死亡之主 話說無痕一路追行而下,直至巨坑深處。 這並非無痕的本意,而是好戰的銀河自作主張,無痕是不由自主的被拖著跑,但話說回來,做為一個主人,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武器,這已經就是一種過失了吧! 銀河很開心的帶著無痕到處亂跑,直到無痕發出嚴厲的斥責,它才嚇得乖乖地停下來。 「真是調皮的孩子。」 無痕將對劍攬在懷中,語氣像是歎息又似憐愛。 她的孩子在知道時就已然失去,自己從來都沒去關心過他,這是讓無痕非常自責的一點。如果那個孩子還在,自己應該也是這樣的對待他吧! 似乎是感應到了無痕心中的悲傷,一雙對劍輕輕地嗚顫了起來。 「放心吧,我沒事。」 無痕輕輕安撫著對劍。 想想自己還真沒用,不但大明和詩函都擔心著,就連這對靈識初開的孩子也替自己擔心著。 無痕抱著對劍,開始觀察起四周。 由於銀河的一陣折騰,弄得無痕現在也不知自己身處何方。加上無處不在的死氣也影響了無痕和大明之間的感知,所以此刻無痕只能隱約間察覺大明所在的方向。 但感覺的出來,她離大明非常的遙遠。 「下次不可以再這樣嘍!」 被無痕這麼一說,銀河身上的星光隨即暗淡了下去,就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 這讓無痕看了也有些傷腦筋。 她沒有教養孩子的經驗,也不可能去向詩函請教這些事情,所見所聞也只有平日看詩函和思語相處的樣子而已。不過,思語是個很乖巧的孩子,詩函也就沒有需要訓斥的時候,所以無痕也不知道要怎安撫被斥責後的小孩子。 「教養孩子也很不簡單呢!」 無痕苦笑了一下,抱著對劍,往大明所在的方向走去。 扭曲雜亂的坑道,幽暗且寧靜的空間。 無痕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藍芒,在黑暗中雖然有種夢幻般的美感,但同樣的,也容易成為黑暗居民們覬覦的目標。 在無痕前行不久後,很快的,第一批訪客就找上門來。 那是長著鱗片的爬行物體,雖然外表像人,但行動時卻是四肢著地,而且攀爬能力極強,巖壁上及洞頂處都能看到它們出沒的身影。 當然,它們也是屬於不死者的變種之一。 這些不死者都是生前貪念慾望非常旺盛的人類,尤其是對金錢方面,擁有了還不夠,還想要更多、更多。 可怕的貪慾,生前怎樣填補都填不滿,死後變化成極端的執念,驅使著這些不死者在黑暗的地底下不斷的挖掘,尋找著那永遠不可能存在的金銀財寶,尋找著那永遠不可能存在的光芒。 而今天,在這幽暗的地底下居然出現了光芒。對這些不死者來說,就像是出現了寶物一樣吸引人。 因為長久在地下挖掘,這些不死者的眼珠已然消失,只剩下兩個黑黑的空洞,而手指卻變得堅硬又銳利。 「光、是光啊!」 「我想要,好想要啊……」 一群不死者喃喃自語著,一邊包圍住了無痕。 無痕雖然從大明那知道,這些不死者生前都是人類,不過這種情況下,她實在很難對它們產生同情心。 「開!」無痕知道這些都是打不死的傢伙,所以也不願多作糾纏,銀河一出,銀波登時衝開一條道路。 「光啊,好多光啊!」許多不死者撲身在銀波上,立刻被星光絞個粉碎。 如果大明在此,大概會感歎的說一句,這些都是要錢不要命的典型。 無痕踏波而行,一下子衝出了老遠,只是奈何這些不死者的數量實在太多,無痕一直衝不出它們的包圍。 「沒用的,死亡是最強大的力量,天地間任何存在都逃不過它的掌握。仙人不行,天帝不行,你,也不行。」 先前被無痕打退的那名邪仙,這時聲音混雜在不死者中傳了出來。 無痕隨即一劍向左後側斬出,只是雖然劈碎了不少不死者,卻未見到該名邪仙的身影。 不過,她腳下未曾停留,一直朝著前方奔馳而去。 但,畢竟無痕並不熟路,很快就被逼到沒有退路的洞窟中。 「嘿嘿!跑,再跑啊!」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不斷的傳來那名邪仙的狂笑。 無痕也不多話,隨即祭出星海,劃出一片星空領域。 「又是這一招,沒用的。這裡是死氣聚匯之地,在這裡,我的力量將比以往都還要強大!甚至,死亡也會在我的操控之下。」 隨著那邪仙的話語,星空領域外的黑暗開始扭曲,並且逼迫星空而來。 先前星空領域還能輕易的排除一切攻擊,但眼下卻是開始有點吃力了,畢竟這次攻擊的質和量都非先前所能比。不過,無痕臉上神色絲毫來變,她也相信星海和銀河的能力遠非如此。 「哭啊!叫啊!然後就去死吧!」 黑暗不斷的壓迫著星空,甚至是開始產生侵蝕的現象。 無痕低語詢問對劍的情況,至今為止,她還沒有真正出手過,都只是讓對劍自由發揮而已。這時,從星海劍身上傳來一陣波動,是讓無痕安心的意恩。 見星空領域快要崩裂,那邪仙又開始說話了,不過這次話語卻是陰森森的。 「多麼漂亮的人兒啊!你死後,我一定會把你製作成最美麗的屍奴,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人。」 那方邪仙陷入翩然的幻想,這邊無痕則是怒意勃發。 可就在這時,第三者的聲音介入了。 「你,實在是很吵啊!」在聲音發出的同時,所有的黑暗,包含無痕的星空領域,都瞬間被凍結。 「是誰?!」邪仙似平是受到驚嚇。 銀河、星海也鳴顫著向無痕示警,不過無須它們提示,無痕也能從對方淡淡的話語中,感覺到莫大的威勢。 這時,在那邪仙背後,一隻巨大的眼珠緩緩睜了開來。 白色的眼球,黑色的瞳孔。 比常人身高還大上數百倍的巨大眼珠,就這麼靜靜的注視著那名邪仙。 那邪仙似乎也感受到背後的視線,慢慢地轉過身去。 「你、你是什麼余西!」邪仙發現四周的死氣已經不再受自己控制,臉上頓時滿臉的驚駭——曾經以為,自己擁有了天下無敵的力量,可哪想到,轉眼間就變得如此軟弱無力。 「生者……不應該打擾死者的安眠。」巨大眼珠發出一股意念,在整個空間迴盪著。 「不對,不該是這樣啊!死界不都是一些低級的亡靈,不該有這麼強大的存在啊!」邪仙似乎被嚇壞了,開始喃喃自語了起來。 他並不知道,通常死亡之主沉眠一次的時間,遠比一個仙人的一生還要長久。 也因此,邪仙普遍認為,在死界並沒有太強大的存在,完全是個任他們肆意掌控的世界。 但實際上,不是沒有,而是他們還沒有碰上。 就算碰上,也永遠沒有開口的機會了,就像眼前這個邪仙一樣。 無痕還感覺不出來,但是那名邪仙是修練死氣,更容易看出那個巨大眼珠的可怕之處。 在那名邪仙眼中,巨大眼珠根本就是高濃度死氣聚集出來的實體,當中蘊含的死氣高得嚇人。自己所得意的那點死氣,相比之下就如同滄海中的一顆砂子。 「愚蠢的人啊,死亡並非生者所能掌控的力量。當你自認為已經能掌控死亡之力時,實際上你已經回不去生者的世界了。回來吧,迷途的亡者,回到你的歸宿之地……」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難道說一切都是騙人的?」 那邪仙依舊喃喃自語著,沒發現身上冒出一點一點的白光。 那是該邪仙身上僅存的生息,一旦生息耗盡,就真的變成死人了。 隨著最後一絲白光消散,那邪仙身上的黑袍和面具脫落,整個人已經變成一具枯萎的乾屍。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那乾屍一直低語著生前最後一句話。 恐怕這個死不瞑目,將會陪伴他非常久,非常久。 處理完那名邪仙後,那巨大眼珠開始將瞳孔慢慢移到無痕身上。 不過,無痕總覺得那眼珠看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上的銀河、星海 一雙對劍也發出清鳴的共震,似乎對那巨大眼珠的注視感到相當不滿,隱隱還想進一步挑釁,卻被無痕給安撫了下來。 「天界之人駕臨死界,有什麼事情嗎?」巨大眼珠似乎是看出了對劍的來歷,所以並未對無痕加以責問,雖然有些死亡之主不買天帝的帳,但生死兩界歸天宮所轄,這是事實,「你身上有『那個人』的味道,你也是他的女人?」 無痕不知道只有一顆眼珠是要怎要用聞的,不過看對方一直打量著自己,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 「不對!味道很像,但是本質上卻不一樣。小丫頭,你和天帝那個死老鬼是啥關係?」 這位死亡之主,年紀大的足以當無痕的曾曾曾曾曾……曾祖父還有餘了,叫一聲小丫頭也不為過。 只是無痕並不買對方的帳,依然是一臉淡然的說:「我和天帝並沒關係,不過我家相公是他的傳人。」 「傳人?那死老鬼也需要找傳人?」 「天帝已逝,我相公恰好繼承了他的力量。」 「死?那老鬼也會死?」 那巨大眼珠先是一陣驚愕,接著就是一陣狂笑不止,好像聽到什麼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樣。連四周圍的黑暗也被它所影響,不斷的產生出肉眼可見的波動。 「小丫頭,就算直到這整個死界都崩壞了,那老鬼也不可能死的。」 「這我就不清楚,但是我相公得到天帝力量的傳承是事實。」無痕不以為意的說,她對天帝也不怎麼瞭解,並不好多做評論。況且,當中就算有什麼鬼鬼道道,她也不想理會,只要大明平安無事就好。 聽到無痕的話,巨大眼珠也靜默了下來,一會才道:「嗯,除去龍神的本源之力,你身上還有另外一種力量,很像是天帝之力,但又像是另外一種東西。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覺的出來,那是非常恐怖的力量,跟天帝一樣,都是超脫生死之上的存在。」 巨大眼珠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或許是在思考著天帝是不是已經逝去。 不久後,它似乎是感應到什麼東西,黑色瞳孔開始左右的轉了起來,最後停在某個方向,「那邊,有和你一樣的力量傳來,是你的男人嗎?」 那巨大眼珠所看的方向,也正是無痕感應大明所在的方向。無痕感覺眼前這巨大眼珠對他們好像沒什麼敵意,便應了一聲。 「那麼,還真該去見見這個『天帝傳人』呢!」巨大眼珠說著,直接沒入巖壁之中。 死界的一切事物都是由死氣所變化出來的,像地底的這些岩石也是,所以對死亡之主來說並不構成阻礙,完全可以來去自如。 看著那巨大眼珠丟下自己消失,無痕登時有些跳腳,她可沒有那種可以穿牆來去自如的能力。不過,急也是沒用,眼下只好乖乖的找路去。 另一頭,大明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位死亡之主盯上,蓄意已久的一拳正轉頭向那偷襲的邪仙砸去。 只是一拳揮出,卻是空空蕩蕩的沒碰到東西。 「別把人給小看了!」 那邪仙的匕首出現在大明出拳的反方向,正惡狠狠的向大明背上的傷口刺來。 不過,匕首還未到,那邪仙的身體卻先遭到重擊,整個人向後飛退了出去。 原來是大明一腳先印上那邪仙的胸膛,將他整個人踢了出去。 「怎可能!我與死氣融合成一體,你是怎麼能看出我的?!」邪仙受傷頗重,一時間撞在巖壁上動彈不得。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那個位置看的很令人不爽,所以才踹了一腳。」大明不以為意的說,令那邪仙聽的幾乎吐血。 不過,那邪仙的一句話,倒是讓大明猜測出他的能力。 既然對方能融合死氣,那麼或許同樣也能利用死氣做出一些假象,就像方才引誘他的那次攻擊一樣。 那邪仙融合死氣後,身上便有了不死者那種打不死的特徵。雖然大明這一腳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不過在他吸收了一會死氣後,傷口便迅速的復原起來。 大明只靜靜的看著邪仙身上的變化,不做任何行動,反而是那小男孩慌張的叫了起來。 「快打他!那個壞人的傷快好了啊!」 在那小男孩嚷叫之下,大明嫌他太吵,敲了他一記栗爆。 「嘿嘿嘿,愚蠢!居然還給我時間恢復,這就是你一生最大的失敗啊!」邪仙陰笑了幾聲,整個人又隨即消失無蹤。 「看!他又躲起來了。」小男孩哀怨的說,雖然他腦袋瓜子很痛,但是怎樣也不敢放開手去摸摸,就怕大明會把他丟下。 「放心吧,他再也不能做怪了。」大明燃起了一團黑炎,隨手向身後拋了出去。 突然,一聲怪叫從大明身後傳來,「啊——該死!你是故意的。」 大明丟出去的黑炎落在邪仙手持匕首的右臂上,很快的就燒了起來,那焚灼靈魂的痛楚讓邪仙忍不住大叫。而讓那邪仙更覺驚恐的是,他發現自己怎樣都無法弄滅那團火焰,眼看著就要從手臂延燒到身體上來。 不得已之下,那邪仙直接擰斷了自己的右手。 掉在地上的斷臂很快的被黑炎燒得一乾二淨,不過那邪仙也發現,斷臂處無論如何都無法再生了。 「你能發現到我?」邪仙很難相信大明接連兩次發現自己是一種巧合。 「嗯,一開始還沒發現。不過,你和我糾纏太久了,以致讓我發現到一件事。」 「小可能!我與死氣的融合是完美沒有破綻的。」邪仙狂叫了起來,他不知靠這個暗殺過多少仙人,從來沒人能發現他。本來這次也是信心滿滿想做掉三界巡查使,哪知卻踢上了鐵板。 「大概我這個人感覺比較敏感,在這純淨的死亡當中,你所散發的邪惡,可是非常強烈呢……」 「少玩弄人了!」 那邪仙奮起全身功力,左手對著大明當頭一擊,同時其他三隻異獸也衝了過來,一齊對大明展開夾擊。 大明雙手爆起黑炎,旋身捲起一團火浪,爆開出璀璨的火焰之花。 花謝,三隻異獸已然消失,而那名邪仙也只剩下半邊身子,被大明無情的提在手上。 「你,這是什麼力量?」 在那邪仙的認知裡,不管再重的傷都可以透過死氣修補,這也是修練死亡力量的最大好處,最終甚至可成為永生的存在。 但大明很明顯的打破了他的認知,被黑炎燒燬的肢體根本就無法恢復。而且,他更是驚恐的發現,自己完全想不起來有手有腳時的感覺,就好像手腳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大明並不回答對方的話,而是隨手扯開他臉上的面具和身上的黑袍。 這些邪仙穿的全都是一個樣,不過大明大概可以想到原因。 果不其然,面具和黑袍底下,是一具半腐爛見骨的軀體。 「不要看我!」 身上的遮掩物被退去後,那邪仙瘋狂的叫著。 邪氣與死氣雖然強大且容易修練,不過外表特徵也很明顯。 仙人入邪後,身上會出現人面瘤的邪心物體。這人面瘤產生於心,就算邪仙奪舍一具新的肉體,人面瘤還是很快的就會再長出來。 涉足死亡也是一樣,仙人的力量還不足以讓生息與死氣共存,所以死氣修練的越強,自身的生息就越少,進而產生肉體的枯搞死亡,最終身上的生息耗盡,邁入真正的死亡。 不過,當以上兩種混雜在一起時,那情況就會變得很奇怪。 修練死氣的邪仙雖然肉體會死亡腐爛,但是身上的人面瘤卻不受影響,反而會成長的更加畸形,從原先的人臉慢慢長出怪異的身體和手腳,就好像背著怪物在身上一樣。 而到最後…… 「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值得嗎?」大明真的很難瞭解這些人的心態,利慾薰心而為了追求慾望,把自己搞成這樣,又是何苦呢! 「嘿嘿,為什麼不值得?有了力量,我可以弄到一切我想要的東西。」邪仙憤恨的說, 本來人生一直順風順水的他,哪想到會栽在此處。 「包括自己變成這樣子?」大明另一隻手一揮,具現化一面大鏡子出來,然後直接把邪仙拎到鏡子前。 「不要,別給我看這種東西啊!」邪仙好像被自己的樣子給嚇到了,頓時驚慌的大叫。 如果那邪仙還有手的話,大概會捂著自己的臉龐。不過,現在的他,手腳都沒了,就只能瘋狂的扭曲身體掙扎著。 「你懂什麼,死亡的力量只要修練到頂端,就能成為驅使死亡的主人。到時候,這副鬼模樣自然也會消失,成為永恆不死的存在。」 「我想,你大概有很大的誤解。就算沒今天這件事,你身上的死氣再繼續修練下去,不久後也是會真正的要了你的命。畢竟死亡可不是生者所能碰觸的力量,能掌控死亡的,也唯有死亡本身而已。」大明被那邪仙一番指責,臉上頓時出現很精采的神色,是種想笑又快忍不住的表情。 大明的這一番話讓邪仙呆呆的看著他,顯然是不能相信的樣子。 「果然,你們這些人都是棄子呢!」大明用著憐憫的眼光看著對方,什麼都不知道就被騙著去死,想想還真是可憐,不過這也是他們自己的貪心所致,怨不了任何人。 「你胡說!」 那邪仙怒極攻心,張開嘴巴就要去咬大明的手掌。 這時,大明一記右鉤拳,讓他乖乖的安靜下來了。 修練死氣的邪仙,肉體死屍化後,連帶對疼痛的感覺也消失。他們以為這是修練死氣的好處,卻不知這是肉體死亡的開始。 一般傷害對這些邪仙來說根本就是毫無疼痛,只是大明打人有點小技巧。在拳頭上帶著點微量的黑炎,這樣拳擊會直接傷害到對方的靈魂。 而且,這些邪仙對疼痛免疫後,大概是太久沒痛過,對疼痛的抗力非常差,大明一拳就讓那邪仙痛的許久說不出話來。 「事到如今,你認為我還有騙你的必要?況且,你就真的一點也沒發覺?」 大明的話讓那邪仙久久不能言語。 他知道大明說的是事實。 邪仙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彼此間根本就沒有信任和坦誠這種字眼,只有無止境的利用與陷害。當別人拿出修練死氣的方法時,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死亡力量的強大蒙蔽了他的雙眼,讓他不自禁的深陷其中。 此番醒悟,卻也已經是晚了。 早知道,他就拿這功法出去牟利害人了…… 悔不當初啊,算算實在是少賺好多。 邪仙的世界只存在兩種人,「利用」以及「被利用」的人。 總歸來說,都是一群爛人。 「你不會懂的,追求強大,又有什麼錯?!」邪仙完全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只對自己沒有牟利害人而後悔。不得不說,邪仙還真的是種非常強悍的存在。 「說實在的,我還真不想懂呢!殺害別人才能獲取的力量,這種事情真的有意義?」 要修練死氣,第一點就是得先有死氣來源。不過,死界封絕,人間界又罕有死氣產生之地,因此這些邪仙都是用人為的手段來產生死氣。 至於死氣怎麼產生,無他,用大量屍體堆積起來就成。 在屍體慢慢腐爛的過程中,這段時間是死氣最旺盛的時侯,不過當屍體完全化成白骨時,死氣反而會漸漸散去。所以,修練死氣的邪仙,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尋找大量的新鮮屍體,但是自然界中這種情況是很少產生的,所以他們通常都是用最直接的手段,自己來殺,省時省事又省力。 反正他們這種人早就已經是天理不容,再多背上一層罪孽,說實在的也是無所謂了。 天下蒼生皆為螻蟻,唯我獨尊——這是每個邪仙都會抱持的信念,極端的利己主義。 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沒差,我沒死就好,而且死前把財產全交給我就更好了。天曉得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他抱著那一堆錢有何用。 邪仙就是這樣存在的人物。 「你這只是風涼話!如果我有像你這麼強大的力量,我又何須如此做。」邪仙極度不甘心的說——都是天地的錯,都是對方的錯,反正不是自己的錯就是了。 「不對,就算你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你一樣還是會選擇這麼做。沒有人逼你,而是你心中的慾望和貪婪根本就是無底的,怎樣填補也填不滿。」 「狗屁道理!這世界本來就是誰拳頭硬誰說話,沒了力量,根本什麼都不是!要殺就殺,不要在那裡假仁假義的,看了就噁心。」 大明也懶得說了,「秩序」和「混亂」陣營本來就是兩個無法相容的矛盾,各自有各自的價值觀,誰也說不了誰。也難怪這些邪仙會聚集在三聖靈底下,對他們來說,上古天道不存在的世界,就像是天堂一樣。 大明做事雖然隨意,不喜受拘束,但是那種完全無道理存在的世界,卻又不是他想要的。 「沒錯,誰的拳頭硬,誰說話,如今我的拳頭比較硬,那麼你就準備為過往的作為還債吧!」大明高舉邪仙,另一隻手冒出熊熊的黑炎,準備一舉將對方了結。 「你又憑什麼制裁我?你以為你是誰,天帝啊?」 死到臨頭,那邪仙又悍然的掙扎了起來。畢竟他們這種利己主義者,說到底還是不想死的,只不過拉不下臉來委屈求饒罷了。 大明倒是有點無語,對方在某種程度上還真是說對了。不過,大明不想用天帝的名字去招搖,不然肯定拿出來砸死對方。 而且,話都那邪仙在說的,剛剛還在說誰拳頭大誰說了算,現在卻說大明沒資格制裁他,果真是「沒臉沒皮」之人(那張臉早因為修練死氣爛掉了)。 「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大明隨手將那邪仙的殘軀拋起,然後一拳轟出。 黑炎爆發後,只剩邪仙的元神漂浮在半空中,不過它四周都是翻騰的黑炎,根本就逃不出去。 「禁!」 大明伸手一指,那邪仙的元神迅速結晶化,落入他的掌中。 廢人曾告訴過他,盡可能的收集這些邪仙的元神,將來會有大用處。不過,是什麼用處,廢人又不明說,搞得大明一頭霧水的。 「那個人……身上也是有很多秘密呢!」大明將那邪仙的元神結晶在手上拋了拋,同時尋思著如今不知身在何處的廢人。 「好漂亮啊,給我好不好?」小男孩看著元神結晶,雙眼閃亮的說。 大明敲了他一記腦袋當作回答,這可不是能給小孩子玩的玩具。 「不要欺負我啊——」小男孩眼淚又飆了出來。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沒看到現在我還甩不開你嗎? 想著,大明又踹了他幾腳,不過實在是甩不掉,也就暫時不去管他。 在中心處的白骨陣法受戰鬥所波及,看起來損毀了不少地方。大明觀察了一會後,直接揮拳將它給砸毀。 只是,靜待一段時間後,四周的死氣並沒有任何消退的跡象。 「果然……是個假貨。」 第六章 失控的瘋狂 不知道是不爽對方太過狡猾,還是不高興自己實在是太缺乏經驗,大明不滿的對地上的白骨陣法殘跡踢了幾腳,嚇得那小男孩又哇哇直叫。 在天帝的魂玉裡記載,這種陣法在運作時,會出現生息與死氣混雜的不和諧感,大明就是根據這點追蹤至此。不過,看來在天帝不在天界的這段期間裡,邪仙的進步也很大,居然懂得隱藏這點了,甚至還設下假陣法引誘他。 大明想了一下,然後在手上具現化一支手機出來。他想聯絡玩具兵那一邊,看看它們有沒有什麼發現。 「報告!目前為止雖然有數次小規模的哉鬥,但是並無任何重要發現。」 以玩具兵的數量,相信這一帶的坑道已經被徹底的搜查過。不過,邪仙那邊若是以法術隱蔽,能不能發現就很難說了。 「看來,還是得請老婆大人出馬啊!」 法術、陣法一類的,詩函可遠比他專精多了,這種時候還是請專家出馬的好。 想到這裡,大明便捧出玲瓏仙鏡,然後在邊緣處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這是他和詩函她們約定好的暗號,這樣詩函就知道是自己有事找她。 這時,鏡面泛起一陣微光,接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就冒了出來。 「爸爸!」思語小小的身體興沖沖的掛上大明的脖子。 老天保佑,還好這丫頭沒用長大後的樣子衝出來,看來詩函的教育還是很成功的! 「這裡是……」詩函剛出來時也是蠻高興的,可是感覺到現場的濃密死氣,登時臉上也變了顏色,不過才離開一段時間讓大明和無痕獨處,怎會跑到這種兔地方,「無痕人呢?」 大明交代了事情的經過,末了補充一句,「本來我是想盡快把事情解決趕過去的,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詩函的拳頭狠狠敲了大明的腦袋一記,「這種地方你還敢放任無痕一個人,要是她出了事情怎麼辦?」 對此,大明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沒辦法,誰叫他在家裡的地位最低,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老婆大人永遠是對的! 詩函指責大明的畫面,讓那小男孩看的是兩眼發光。 一路上都是大明在敲自己的腦袋,小男孩壓根沒想過這世界上還有人能敲這個男人腦袋的,實在是太強悍了! 大腿要找最粗的抱,想到這點的小男孩立刻放開大明,要往詩函身上砧過去。大明立刻眼明手快的撈起,他可不想讓這來歷不明的雄性物體沾到自己老婆身上。 大明拎著那小男孩的衣領,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說:「小兔,這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能隨便摟摟抱抱的,知不知道?那位阿姨可是我專屬的……」 小男孩儘管一路上都被大明欺負,但是大明還沒用過這麼可怕的表情和他說話,嚇得他一直點頭。 然而這時,詩函一記重擊將大明給打倒在地,看來她對「阿姨」這個字眼相當的在意。 「這小孩哪裡來的?」詩函這時才注意到多了一個小孩子,那小兔一直砧在大明腿上,說真的還不怎起眼。 「哇!是弟弟呢!」思語很少有機會看到比自己還小的小孩,因此便很高興的摸著小男孩的頭。 這時,大明又把小男孩拎到一旁,「這個也不准摟摟抱抱,知不知道?」 大明臉上出現的竟是比方才更加邪惡的表情,嚇得那小男孩直接哭了出來。 「幹嘛嚇唬小孩子。看,都被你嚇哭了。」詩函又敲了敲大明腦袋,然後把小男孩拉了過來。 因為有大明的警告,那小男孩倒是很乖巧的,不敢動手動腳。 「他那是天生愛哭,和我沒關係。」 詩函不理會大明,一邊安撫著小男孩,一邊詢問著他的來歷。想當然,全都是一問三不知的回答。 「我看你也沒名字,乾脆就叫你『不知』好了。」大明在一旁風涼的說,他討厭自己老婆的注意力放在自己以外的雄性生物上,就算是個小兔也不行。 「好啊好啊,那我就叫你不知弟弟。」思語也不知道是天真無邪,還是沒心少肺,居然高興的附和起大明來了。 那小男孩呆呆傻傻的,竟然也就點了點頭。 趁著思語拉著不知小弟弟問東問西時,大明和詩函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在彼此的心靈交流之下,大明很快的把發現小男孩的情況顯示了一遍。所以,除了思語外,大明夫婦對這來歷不明的小孩還是有相當的戒心的。 「老婆,這東西你最在行,交給你了……」大明很不負責任的丟出問題。 「那邪仙的記憶裡,沒任何線索嗎?」詩函狠狠地白了大明一眼,疑惑的問,因為地上的白骨陣法全被大明破壞殆盡,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型態組成。 「沒有,剛剛我就已經檢查過了,但是他本人也以為自己守護的是真正的陣法,看來是個被捨棄的棄卒。 「其實這種空間搬移的法術,不論物體大小,最重要的都是要找到該物體的中心點,這樣才能讓法術的力量平均分散到各處,搬移的過程中才不會出現錯誤。」詩函想了想,然後說道。 「那麼能確定是在地下了?」 「嗯,整座城是立體的,陣法就必須在地底下才能均勻的將力量擴散至全城,而且說不定陣法並不只有一個,畢竟這麼大的區域質量太大,相對需要的能量也就更多。」 「那先把城中心找出來吧!」 說著,大明拿出手機聯絡上了玩具兵那邊,沒想到它們發射的人造衛星居然派上了用場。 很快的,整座白鶴城的鳥瞰圖就傳到了大明的手機上。 至於地底下的情況,則由散佈各處的玩具兵將資料傳回總部後,由超級電腦演算出整座城市真正的立體地形圖,進而劃分出可能的中心位置。 像這種時候,高科技就是好用…… 「你搞出來的?」詩函似笑非笑的看著大明。 大明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在玩玩具,是有點不太像樣。 詩函沒有追著問,而是改變話題:「無痕那邊,你不去接她嗎?」 「呢……她跑的還真遠。」 說到這個,大明就很納悶,無痕並不是個亂來的人,怎這次那麼衝動呢!大明一時間並不知道,這是無痕那雙對劍在作怪,而非無痕的本意。 雖然有死氣阻隔,他和無痕之間的感應沒有那麼清晰,不過他還是能感覺得出來無痕並沒有危險,所以才沒有立刻就追上去。 只是,他從無痕那個方向,卻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存在著。 「盡快把這裡的事情搞定後過去吧!」大明到底還是有些放不下無痕。 在大明聯絡上玩具兵那邊後,玩具乓很快就扛著一堆器材趕到,組裝出一座能顯示出立體影像的僅器。 「很先進呢……」詩函說著,又看了大明一眼。 大明也只有裝作沒看到,如果真讓詩函看到玩具兵在地面上的基地和人造衛星,還真不知道她會做何感想。 玩具兵間的通訊是靠著大明的力量在聯絡,在死氣間傳送雖有受影響,但是大致上還是不成問題的。 所有玩具兵收集的資訊經過超級電腦演算之後,很快的就將結果傳送到大明前面的顯示裝置上。 從顯示裝置上浮現的立體地形圖,可以看出白鶴城連同底下的地基,是如同一個倒立三角體的樣子。人間界的岩層和死界的岩層完全不一樣,所以玩具兵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並且隨著進一步的擴大搜查,眼前的立體地形圖也越加詳細了起來。 「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這裡……咦?」大明用手指點了點地圖上藍點的位置,那是目前的所在位置,但是卻又和地圖上的一個紅點幾平重疊在一起。 紅點是電腦計算出來的中心位置,雖然會隨著數據更新不斷的修正,但想來也不會差的很遠。 「很接近呢,或者該說就在這裡?」詩函若有所思的說,開始重新再觀察一次現場的情況。 「你們也去找找看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大明揮揮手,向玩具兵下達著指令。 玩具兵接到命令後立即全體行動,一時間無數藍色的螢光棒飛散到四周。玩具兵的視力雖然強於常人,但是四周圍實在是太過黑暗,根本不利於搜索行動,原本這裡是有些幽暗的磷火光源,不過都在大明破壞陣法時被弄散了。 「你未破壞前,這裡的白骨陣法是什麼樣子?」 大明想了想,便把才才看過的景象,直接心靈傳遞給了詩函。 「中心點一帶的位置圖形,還能放大嗎?」 「是的!統帥。」那玩具兵接到命令後隨即將地形圖放大了數倍,不過藍點和紅點的位置還是幾乎重疊在一起。 「啊!煩死了!」大明擔心著無痕的安危,卻沒想到被這事絆在這裡,想到就有點火大。 「爸爸不要生氣呢!」思語看見便拉拉大明的褲管,出言輕聲安慰著。 大明把思語抱起來摟在懷裡,看得那小男孩是一臉羨慕。有時大明會想,如果能放下一切事情,整天陪著老婆和女兒,那該多好。不過,在三聖靈的事情沒處理完之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想自己的家人再度受到莫名其妙的攻擊。 這時,玩具兵的探照燈正好閃過大明眼前,讓大明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大明蹲在地上,用手輕輕撫掉地面上的塵土,露出底下看似岩層的天然紋路。剛剛他在探照燈閃過的時候,注意到這些紋路會反射光芒,起先還以為是某種礦石,可觸摸後才發現這些紋路是被畫上去的,雖然不知道材料,但能感受到充滿不潔的陰暗力量。 老婆,你過來看看。」 「這個是……」詩函也不知從哪弄出一支掃把,順著地上的紋路一路將灰塵掃開。 「把光源都集中過來!」 大明招了招手,很快玩具兵就排列起一整排的探照燈。 在看似雜亂無序的紋路中,隱隱間藏著某些規律,詩函一邊解讀一邊拿著掃把前進,玩具兵則是在詩函所經過之處留下標明的藍色螢光棒。這樣當詩函帶著它們繞了一大圈後,浮現出來的東西就很明顯了。 「居然玩這種花招。」大明看著眼前由藍色螢光棒標出來的規律圖案,不禁暗罵了一聲,若不是湊巧發現,可能打死也不知道居然就在腳底下。 「看樣子這個陣法範圍很大,一直擴展到外面去。」詩函敲著手上的掃把,好像還有一點意猶未盡的樣子。 「但是,核心處還是這裡沒錯吧?我剛才戰鬥時破壞不少,但也沒見有什麼影響出現。」 「大概是因為破壞的不夠,陣法還能維持運作吧!」 「那麼說,只要我把這裡全給砸了就行?」 詩函聽到後收起掃把,伸手在大明頭上敲了一下,「不要凡事都想著用蠻力解決。你看地形圖時沒發現這一帶全是巨大的坑洞嗎?萬一你把這附近弄垮,出現了連鎖坍塌的反應,上面的白鶴城不就跟著垮下來了?」 「你這樣說,好像也對,那要怎辦?」大明經詩函提醒後馬上就想到了,不過他也樂的在詩函面前裝傻扮拙,給點機會讓詩函動手動腳的,有助於增進夫妻感情。 「給我一點時間破解,這樣我們只要破壞小部分地方就能瓦解這個陣法。」 「要多久?」 「你就先去接無痕吧!」詩涵看出了大明還是很在意無痕那一邊。 雖然詩函這樣說,但是大明也不能就真的這麼走掉。有兩個老婆的壞處就在這,像這種左右為難的情況絕不少見。 但這時,地上的陣法紋路卻突然泛起暗紅色的恐怖光芒,而且很快就擴散到整個巨坑,好像有什麼事即將要發生一樣。 「大意了,看來這陣法還有著其他的作用存在。」詩函跺了跺腳,怪自己只光顧著解讀,沒有想到更深一層去。 大明隨手抓起一塊石頭往巖壁上擲去,可巖壁雖然被砸出了一個大洞,但是已經發動的暗紅紋路卻不受任何影響,反而是光芒越來越強盛。 「你和思語先避一避吧!」大明一邊說一邊拿出玲瓏仙鏡。 「讓我留下來,我對這些東西比較懂,能幫上忙的。」 「傻瓜,你留下來,難道要放任思語一個人嗎?」 自從知道三聖靈有意對思語下手後,大明夫婦總是會留一人陪伴在思語身邊。 「我也要留下來!」思語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很顯然的不想離開父母。 「我、我也要留下來!」小男孩根本搞不清楚情況,完全是看哪邊人多往哪邊去。 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都這麼堅持,大明也只好投降了,不過那小男孩,他自然是直接無視掉。 「別離開我身邊。」大明說著,將思語抱起來交給詩函。 小男孩看了看,也趕緊向大明身邊靠去。 這時,暗紅光芒越來越旺盛,開始產生音顫的共鳴。 「看起來情況很不妙呢!」大明將詩函抱入懷裡,將她和思語摟得緊緊的。 小男孩一看沒自己的位置,又回去抱大明大腿了。 「唉啊,我明白了!被你破壞的那座白骨陣法應該是一種啟動裝置,不碰沒事,一碰後真正的陣法就被觸動了。」詩函恍然大悟的說。 「我哪會想到這種事。」大明直想翻白眼,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會手賤的去把那座白骨陣法給拆了。 「空間裡的生息和死氣變得非常混雜不穩定……」 大明搜索著魂玉內的記憶,看能不能找出相關知識。忽然間,他看到了類似的記載。 「這是……崩滅形式的破壞陣法。」 「那是什麼?」詩函雖然在陣法上造詣很高,但世界上的知識是無止盡的,她不知道的東西還有很多。 「利用等量的生息和死氣互相衝突,進一步產生連鎖破壞,那種威力大的足以讓空間屏蔽崩毀。白鶴城外那個結界根本就不是在保護城裡的人,而是要維持生息和死氣的等量,他們一開始就打算把整座城市當成炸彈了。無痕那……該死! 以無痕的實力,大明相信這整座城引爆了也不至於對無痕產生致命傷,可是他擔心的是無痕會被捲入空間崩潰時的亂流,到時不知道漂流到哪個世界去,可就糟了。 而且,因為白鶴城目前與人界有所關連,所以這股破壞力量也會向人間湧去,進而摧毀生死之間的屏障,到時兩邊生死不分,那可就大亂了。 「照理說,生息和死氣的存在,不是會互相抵消嗎?」 「那是數量少的時候。生息和死氣的數量累積到一定程度時,會互相鬥爭,進而產生混沌效果。若是能完全抵消的話,這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生死循環也就不成立了。」 詩函想了想,說道:「那只要打破生息與死氣之間的平衡就可以了吧!」 仙靈之氣是一種很典型的生命氣息,詩函走的也算修仙的路子,所以打算釋放出身上所有的仙力,看能不能壓倒死氣一方。 說著,一股清靈氣息從詩函身上散發,並漸漸的壓倒驅散四周的死氣。 思語看到了,也學著母親的樣子,身上散出一股仙力,不過卻是小了很多。 最誇張的是那個小男孩,他看到詩函、思語都這樣做,居然也是有樣學樣,一股龐然的仙靈之氣從他身上爆發了出來,且那質與量是詩函加思語總和的數十倍之高,當場詩函和大明都是傻了眼。 大明修練的力量既非生息也非死氣,雖有恐怖龐大的力量,但這種時候根本就幫不上忙。 只是大明觀察了一會,發現被壓制的死氣居然慢慢的暴漲起來,而且有快追上詩函他們的趨勢,便揮手阻止了他們。 「沒用的,這裡是死界,死氣是源源不盡的。越多的生息只會引來越多的死氣,到時破壞的威力反而會更大。」 「那怎麼辦?」 詩函一下子放出太多仙力,有些疲憊的靠在大明身上,連思語也有些厭厭的不說話,唯獨那小男孩還是精神好的讓人訝異。 看到這情況,大明對小男孩的來歷有幾分想法了,只是不清楚事情怎會這樣。 「不能用生息,只能用死氣來壓制,但是我們這裡並沒有修練死氣的人……」 大明還有一點沒說,要能壓制這等規模的爆炸,邪仙修煉的那點死氣是不夠看的,大概只有死亡之主等級的存在才行得通。 「你們先回仙鏡裡去,我去接無痕。」 大明不知道能不能趕上,但總得要試試。 詩函無法,知道這時不該給大明添亂,便準備帶著思語回玲瓏仙鏡,可當她施法後,卻發覺居然進不去仙鏡了。 「不行,不能進去。」 詩函一連數次都是一樣的結果,這時才發現四周圍的空間已經開始扭曲,連帶玲瓏仙鏡這種空間類型的法寶也不能使用了。 大明隨手一招,將玩具兵變回星砂向他聚集,然後抱著詩函,一口氣就往外衝。 空間扭曲後對於陣法內的一切事物都擁有束縛之力,不過對大明來說並不成問題,像這種時候蠻力就很好用了。 頓時,大明一頭往巖壁撞去,眼下沒有時間讓他慢慢的找路了,直接用地遁潛行之術走直線比較快。 「不行!」 看到大明往巖壁上撞去,詩函趕緊出言阻止,不過卻慢了一步。 大明一頭在巖壁上撞出個大洞,但是並沒有潛行進去,一時頭昏腦脹的他,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你阿呆啊,空間的性質已經改變,潛行之術怎可能還起作用!」 「唉,對。」大明清醒後也發現自己實在是急昏頭了。 「那現在怎辦?都是你啦,居然放無痕一個人亂跑。」 短時間內是無法趕到無痕那邊去了,這讓詩函是相當的鬱悶。 大明也是被說得啞口無言,原來他才是自信過頭的那個,現在無痕真的有危險了,他卻無法幫上忙。 「還有一個辦法。」 絕的力量是毀滅與創造,理論上大明是可以創造出生息和死氣,但是這兩種力量,他都不熟悉,硬要弄的話,怕是會弄巧成拙。 那麼,如今只能從絕的毀滅之力下手了。 很簡單,消抹去生息或死氣其中一方,打破平衡就可以。 可是這裡是死界,死氣是無窮無盡的,如今選擇只剩下一個。 但,這也代表大明在抹煞生息的同時,也會直接殺死非常多的人。 自從大明獲得絕和天帝的力量後,還沒有有殺過任何一個人類。這並非是大明矯情,而是覺得在擁有越強大力量的同時越該自我警惕,要是胡亂開殺,以後可能就收不住手了。 不過,若是碰上該殺之人,大明自認是不會手軟,但是現在面對的都是無辜被捲入的民眾,他真的能下得了手嗎? 小說裡的主角一獲得強大的力量後根本就像是變了個人,殺人跟玩樂一樣,什麼事都做的理所當然。不過,大明認為那種人早就沒有「心」了,不會在乎其他人的感受,說到底也只是成為力量的奴隸而已。 這並非駕馭力量,而是反被力量駕馭,最後連本性都迷失了。 這種事情並非只發生在小說裡,現實中也很多案例。例如突然獲得龐大金錢的樂透得主,有許多下場是十分悲哀的。 不要因為力量而迷失,這是大明時刻警惕自己的一句話。 但是,人生中總有自己應該要去做的事。 如果有一天家人和世人擺在眼前讓他選擇,他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大明有想過,但沒想到會有成真的一天。 不過,這個答案,他早就已經想好了。 是男人,就該有背負一切,下地獄的覺悟。 「不要這麼做,就算無痕得救,她也不會開心的。」詩函與大明心意相通,很快就知道大明的想法,趕緊出言阻止。 「笨蛋!既然有那種力量,那就直接將這陣法給抹去啊!」 這時,大明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句話提醒了他,大明也沒留意是誰說的,立刻把手貼在發光的陣法紋路上。 陣法已經生效,光是毀去紋路是不夠的,必須將整個陣法及產生的力量給完全移除才行。 「全都給我消失吧!」大明怒喝一句。 沒有炫麗的聲光效果,也沒有天搖地動的驚人聲勢,就只是靜靜的,以大明為中心,所有暗紅光芒連同紋路都一起消失了,彷彿從來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這麼直接大範圍的使用絕的毀滅之力,對大明來說是第二次。先前一次是在地球上使用,不過當時卻因為身體無法承受而差點陷入暴走狀態,而現在經過廢人的訓練,多多少少應該承受的住才對。 大明很清楚,絕和天帝的力量並不是人體所能承受的,大明越是訓練越是能感受到極限所在。至於超越過極限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大明並不清楚,但或許……到時自己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事情起初進行的很順利,巨坑內的陣法紋路被消抹的差不多有四成以上,只要再進一步就能將陣法核心移除,剩下的也就不起作用了。 感覺漸漸平靜下來的生息和死氣,詩函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可突然間,大明的左手卻失控,獸化了。 「該死!還是撐不住!」 大明左手獸化成龍爪後還是不斷漲大,肌肉糾結扭曲,連龍鱗也豎立了起來。大明全身都壓上去想要控制左手,但還是壓不太住,詩函見狀趕緊上前去幫忙。 思語還是第一次看到大明獸化暴走後的景象,頓時有點被嚇傻了,不知道要如何反應是好。倒是那小男孩呆了一下後,也立刻上前去幫忙,別看他身體小小的,力量卻是驚人,很快就幫上了大忙。 失控獸化的部分從大明的手掌一直延伸到手臂,然後直到肩膀,頓時一堆骨刺、鱗片和翅膀啥的全冒出來了,瘋狂的狂亂生長著。 這時候的大明,只有兩個字能形容。 「怪物。」 第七章 生命草原 失控的部分開始向大明左半身侵蝕,雖然目前是暫時壓制住了,但是情況卻越來越糟糕。 在沒搞死三聖靈之前,居然先把自己給搞死了,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好笑的事情嗎? 這感想,讓大明心中一陣苦笑。 「老婆,如果我就在這裡說再見了,你會想我嗎?」 「你在說什麼鬼話。」詩函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到最後還是只能讓你哭,我還真是個沒用的男人。」大明自嘲的說,然後看了看不敢靠過來的思語,「好好照顧思語,看樣子我嚇到她了。我這人,不但當人丈夫失敗,就連當人父親也很失敗。」 「不要說得好像在交代遺言。」詩函淚流滿面的說,並且向思語招了招手。 思語遲疑了一下,飛撲到詩函懷裡,不敢抬頭看大明。 「這次好像是真快掛了,所以才有許多話想說。詩函,你後悔嗎,後悔和我一起?」絕的力量瘋狂湧動,大明也覺得漸漸難以支援下去了。 「傻瓜,我從來就沒後悔過。再說,是我逼著你和我在一起的不是嗎?」 「唉,是啊,想當初我多可憐啊……」 大明說到這,詩函悲極反笑,忍不住又敲了大明腦袋一下。 「我,我真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也不知道我這輩子能愛人的。本來我應該讓你開開心心的幸福生活才對,但是我沒做到。如果說我的人生有什麼會讓我後悔的,也莫過於此了。」 「我已經很幸福了,真的。」詩函擦了擦眼淚,強露出了笑容。 這時,大明將右手放在思語頭上摸了摸,「對不起啦,乖女兒,居然讓你看到笨老爸的這副蠢模樣。以後爸爸不在了,記得要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正當大明想收回手時,右手卻被思語的一雙小手抓住,「不要離開我啊,爸爸!」 思語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她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總感覺大明好像即將要離開她們的樣子。 大明笑著摸了摸思語的小臉蛋。 「幫我告訴無痕,我很對不起她,還有,我愛她。同樣的,我愛你。」 大明輕輕地在詩函嘴上親了一下,然後將她們母女給推開。 絕的力量越來越狂暴,相對的,大明本身的意志也就越來越模糊。不過,大明很清楚,就算是要失控暴走,也不能在這個地方,不然會波及到詩函和思語的。 隨後,大明丟下乾坤袋和玲瓏仙鏡,一個人拖著失控的左手往外衝去。 詩函死命抱緊想追過去的思語,她知道大明是因為她們才離開的,結果母女倆除了相擁而泣外,什麼都做不到。 暗紅色的陣法紋路失去大明的壓制,很快的又再次活躍起來。 詩函擦乾眼淚,撿起大明留下的乾坤袋和玲瓏仙鏡。 自己的丈夫已經去向不明,生死不知,自己不能讓唯一的女兒再涉入險境! 詩函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昨日一切都還好好的,今日就突然要生離死別了,一切都來的太突然。 或許,人生本就是充滿了莫名其妙與意外吧! 就在詩函有所行動前,突然有數量驚人的死氣湧入,生死平衡立刻遭到破壞,陣法紋路的暗紅光芒也跟著迅速的消退下去。 曾經出現在無痕面前的巨大眼珠,此刻出現在詩函面前。 「你,也是那個天帝傳人的女人嗎?」 話說這頭,大明漸漸喪失意識,根本就是不擇路的埋頭狂奔,一心只想遠離詩函和思語。 途中,一隻巨大的的黑狼攔住了大明的去路。 「天帝小子的傳人,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黑狼話還沒說完,大明失控的左手狂暴一揮,直接將他打成一團黏在牆上的肉醬。 「該死的廢人!這小子也太恐怖了吧!」 大明一閃即過,根本就沒聽清楚對方說的是什麼。 也不知道奔行了多久,大明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然後腳下一絆,不知撞上什麼東西而停了下來。 大明雖然早就知道絕的力量對他而言是顆不穩定的炸彈,但也沒想到這麼輕易的就會爆發出來。而且,他以為自己在廢人那裡的訓練已經足夠了,沒想到卻依然還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說到底,終究不是自己的東西。 「人類的肉體,果然容納不下神的力量嗎……」 因為理解絕和天帝的力量有多麼的恐怖,所以大明知道要佔據這種力量是一個非常愚蠢的想法。不過,要對抗三聖靈,大明還是得倚靠他們的力量就是了,但話又說回來,三聖靈本來就是他們招惹來的,自己只是承接這一段因果罷了。 只是,還沒弄死三聖靈,自己就先得被絕的力量給玩死,這該怎麼說呢……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自己今天恐怕就是翻船了! 大明也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只知道失控的左手不斷瘋狂破壞四周。 「亞格斯,看在我沒用你的力量做什麼壞事的份上,就算你抓狂也不要去傷害她們……」 大明喃喃念著絕的名字,至於「她們」,當然指的就是詩函幾人。 就在大明的神智陷入恍惚時,他隱約看到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出現在他面前。 「侍劍……」大明覺得自己真糟糕,居然連幻覺都出現了。 「還真是難看的樣子呢,笨蛋主人。」侍劍嘲笑著說。 不過,大明已習慣她的作風了,因此也不怎在意。 「嗯,確實是很難看,讓你看到這副模樣,還真是對不起了。」大明聽到侍劍那張毒嘴,居然有一絲懷念的感覺,「那你這段期間過得怎麼樣?有我這麼一個笨蛋主人,想必你也是很辛苦吧!對不起啦,一直沒去救你,我這個無能的主人居然還被人搞的失憶好幾年,真是笑死人了。」 「我?我還好,現在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早就有覺悟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而已。」大明自嘲的說。 「不要自暴自棄,主要是因為蒼冥不在你身邊,所以絕和天帝兩邊的力量並不平衡,因此絕的力量特別容易失控。」 「但歸根究底,問題還是在我身上啊,因為我沒能力去控制好這些力量。話說回來,這兩個傢伙未經同意就寄宿到我的身體,不但給我招惹了一堆麻煩,還動不動就要給我造反,真是惡質的房客。還亂動個屁!說的就是你啦!」大明忍不住對瘋狂失控的左手吼了起來。 那完全怪物化的左手被大明這麼一吼,起先還靜止了一下,接著卻更加瘋狂的大肆破壞起來。 「嘖,就跟叛逆期的小鬼一樣。」大明笑了笑,然後對眼前的侍劍揮了揮手,「大概要說再見了,雖然不知道你是真的還假的,但總之,很感謝你的照顧……」 隨著意識越來越模糊,大明也知道自己撐不久了。 可這時,侍劍突然把臉貼近了他,「很對不起,現在我還不能回到你的身邊,所以我現在只能這麼做。」 說著,侍劍輕輕地吻上了大明的臉,然後…… 「事情沒那麼狗血吧」——這是大明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心中最後一個想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醒了過來,雖然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爛不堪,但是左手卻恢復了原狀。 「咦?……」 大明自己也是很莫名其妙,然後慢慢回想起失去意識前所發生的事情。 「等、等等!」 想到侍劍居然親吻了他,大明先是一陣不寒而慄,然後接下來、接下來……接下來的事,他居然沒有印象了! 「她沒有對我怎麼樣吧?」 大明嚇得趕緊看看褲頭,看見褲子好好的沒被動過,這才安下心來。 「難道是幻覺?見鬼了,我怎麼會出現這種幻覺,難道說我對侍劍妄想很久了?還是說,其實是她妄想我很久?」 想是這麼想,但大明覺得自己能恢復原狀和侍劍的出現並不是巧合。 「難道說那丫頭就在附近?」 當下,大明四周看了看。 這裡是一處山谷,到處都是崩亂的碎石,看來應該是失控時破壞造成的。只是山谷內沒什麼遮蔽物,一眼望去盡入眼底,當中並沒有白衣女子的蹤影存在。 「真的只是幻覺?」 大明納悶不已,但是想破頭也想不出個頭緒來,最後只好作罷。 「詩函她們一定很傷心吧,既然沒事,還是趕緊回去。不過,這又是哪啊……」 經過一陣盲目的狂奔,大明早就搞不清楚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 當他抬頭仰望灰色的天空時,發現指向白鶴城的白光也不見蹤影,看來他是離開的非常遠了。 大明靜下心來感覺詩函、無痕所在的方向,雖然有死氣的阻隔,非常的不清晰,但好歹有個前進的方向。 不過,還真是非常遙遠啊,他自己到底是怎麼跑來的…… 忽然間,一股龐大的死亡威壓籠罩了整座山谷。 「這是……」 異常龐大的死亡力量讓大明戒備了起來,在死界中,只有死亡之主才有這種力量。 「看來剛剛那陣失控,吵醒了不少沉睡的存在啊!」 大明心裡也只有一陣苦笑,雖然失控獸化的危險是解除了,但是麻煩看來才正要開始。 咚、咚、咚…… 在死亡瀰漫的黑暗當中,一名老人持著手杖緩緩的漫步而來。手杖不斷的敲擊在石頭地面,發出沉重且短響的聲音。 那老人渾身赤裸,下身圍著一塊布,全身瘦的只剩下皮包住了骨頭。與其說像是人類,倒不如說是一具會行走的乾屍比較貼切。 不過,大明卻萬萬不敢小覷對方,因為對方金色的眼瞳可是有神得嚇人。不過,那金色眼瞳,大明看上去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看過的樣子。 那金色眼瞳不斷在大明身上掃視,就像是前輩打量晚輩時的目光一樣。 「年輕人,你不覺得你的舉動太過失禮了嗎?生者不該打擾死者的安眠,相信超脫於生死之上的你,應該很明白才對。」老人與無痕遇到的那顆巨大眼珠一樣,都是以意念來表達意思,從他意念中夾雜的滄桑與古老來看,應是一位存在非常久遠的死亡之主。 「很對不起,發生了一些意外,造成騷動並非是我的本意。」大明看對方是個很好說話的死亡之主,也就有點安心了。 「年輕人,你身上有著天帝的力量,但又不是他,能說說你們是什麼關係嗎?抱歉,沉睡得太久,難得醒來一次能遇到交談的對象,難免話多了一點。」 「不會,算起來,我應該是天帝的繼承人吧!」大明將起因說了一下。 那老人聽完後沒像那顆巨大眼珠一樣大驚小怪,而是慢慢的思索著。 「年輕人,你對天帝瞭解多少?」老人不說感想,反而是先問大明。 「老實說,我一無所知。」 有許多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是越茫然無頭緒,大明在天帝的這件事情上就是如此。魂玉中,大明能碰觸的,只有天帝開放的知識,其他過往記憶、經歷等全都是封鎖著未開放,而素心和廢人也不怎談論天帝這個人,所以大明對天帝到底是怎樣的人,完全無處瞭解起。 「很好的回答,年輕人。這樣,我就不必把天帝的帳算在你身上了!」 隨著老人的意念,四周的死亡之力突然暴漲無數倍,壓得大明差點喘不過氣來。 大明心中訝異,這老人的力量等級誇張的嚇人,恐怕在死亡之主中的排名也是數一數二的,而且看來對天帝非常不友善。 「相信我,年輕人。如果你瞭解天帝這個人,你也不會相信他是個會這麼輕易死去的男人。」 「請問,在您的眼中,天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大明非常好奇的問。 「他是個賤人!」老人沉默了一會,然後沉穩有力的說。 「啥?」大明當場傻了眼,沒想到天帝在這位強大的死亡之主眼裡,居然是這種評價。「你身上還有另一股混沌之源存在,有別天帝的秩序之力,那並非是這個世界的力量,要謹慎運用,那股力量足以動搖世界的根本。還有,有一件事,我很困惑,為何你的身上還有我的力量味道,老朽可是許久未踏出死界了。」 「我身上擁有您的力量?」大明感覺是一頭霧水。 「不,應該是你曾和擁有老朽力量的人接觸過,所以味道才遺留了下來。」 「您的力量……對了!我在人間確實認識一名女孩子,在某種特定情況下,她會顯現出和您一樣的金色眼瞳。」大明看著老人的眼睛,忽然間恍然大悟,難怪樂樂的金色眼瞳能看到生靈的死亡時間,原來那竟是來自於死亡之主的力量。 「人間?人間還有我的血脈遺留嗎?」老人喃喃自語的說。 「話說回來,我這次來死界,多少也和那女孩子有關就是了。」大明遂將樂樂被抓的事說了一遍,自己也是一路追著邪仙,最後來到死界。 「是嗎,又到了這種時期了啊……」老人敲了敲手杖,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明則是從他的話中明白了一些事,這個老人說出「又」和「時期」這種字眼,難道邪仙群起作亂不是偶發現象,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一次的常態現象? 想想,大明自己還真是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素心和廢人在謀畫著什麼,甚至連天帝有沒有死都是個問號,自己就像白癡一樣被耍來耍去的,真是令人不爽。 這時,大明又想到侍劍。 也許剛剛發生的,並不是幻覺吧…… 「啊,沉睡了一段時間而已,好多老鼠都跑了進來。」 說著,那老人用手杖在地面一敲,瞬間四周場景直接變換,從山谷直接轉移到一處平原上,而且平原上散佈著七、八名邪仙,正忙碌的用白骨佈置陣法。 「你說,白鶴城那邊的陣法怎還沒發動?」 「或許是還沒被找到吧,看來三界巡查使也只是浪得虛名而已,根本不值得費這麼大工夫對付他。要我說,還是專注開發死界這片寶地才好!看看,到處都是寶啊,怎以前不知道這個地方呢!」 「現在知道也不遲啊,反正死界完全沒人統治,我們先來就是我們的。」 幾個邪仙說得正起勁,完全沒注意到現場突然多出兩個人。 大明一時間也嚇了一跳,雖然他知道死亡之主在死界就等於是神的存在,但也沒想到這麼誇張,說瞬移就瞬移。早知道如此,剛剛就拜託他送自己回詩函身邊去了,不過話說回來,這老人帶自己來這做啥? 「趕快做事吧,等一下上面要來檢查了……有人!」 好不容易,終於有邪仙發現大明兩人在場,頓時一干邪仙起手就是一連串高殺傷性的法術。 不過,不用大明出手,一股死亡力量的威壓重重壓下,頓時所有法術都破滅得煙消雲散。 「這……這是死亡之力!」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這些邪仙驚恐的發現,他們所慣用的死亡力量全然不受控制,而且還反過來束縛住了自己。 「生者,不該打擾死者的安眠。」 隨著老人的話語,周圍的邪仙體內的生息全被抽出,變成不死者的存在。 這些白骨的排列組合,與大明在白鶴城底下看到的並不一樣,他看不出來能做什麼。 「這個陣法是?」 「不過是定點傳送陣法罷了,看樣子他們又開始想對死界下手。」老人看也不看,根本毫不在意的說,彷彿這種事情並非第一次發生。 「他們很常來?」 「善惡有別,各有興衰,就像生死輪迴一樣,這種事總是免不了的,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生死兩界成立以來,也不知道多少人打過死界的主意,次數多到我已經數不清了。可為何就沒有人能明白,死亡只是死亡,它不會變成任何人所期待的任何東西,也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希望。這裡是終結之地、安息之地,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能來打擾。」老人一邊說著,手杖一邊敲著地面,將堆壘成陣法的白骨全震成碎末,然後看了大明一眼說:「連你,也不例外。」 大明摸了摸鼻子並不答話,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到這種鬼地方來。看來就算是死亡之主,被人吵醒後還是有起床氣的,沒打起來已經算是很好了。 隨著老人手杖一敲,場景再次變換。 「別帶著我亂轉啊,我還得趕緊回去……」大明趕緊大叫著,老人接連幾個瞬移,讓他對詩函、無痕存在的方向已然失去,這下看是要去哪邊找人。 那老人接連變換十多個場景,滅掉數批邪仙,最後才來到一處草原之上。 這裡的草地約有半人之高,且不同於其他死界植物外表的枯黑腐爛,這裡的草地生長的十分健康漂亮,草葉是呈淡白微灰的色澤,並隱隱散發著光亮。 只有一、兩株芒草還看不出來,但是當整片無邊無際的草原都是這種芒草時,那景色就很可觀了,就連死界的灰暗天空也被照亮了。 仔細一看,在葉身上還附著像露珠般的白色光點,一點一點的點綴著葉身。 在魂玉的記憶當中,只有一種地方能與大明眼前的景色相符,那也是死界最神秘的所在之處。 「這裡是……」 「死界是終結之地、安息之地,但同樣的,它也是新生之地。」 這時,一陣風吹過,無數附著在葉身上的白色光點,就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被風給吹上了天,而且越飛越高,再也沒有落下。 大明知道,那些光點狀的物體,都是將被散播去其他世界的新生命。 生命草原。 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這塊誕生生命的根源之地,居然是座落在死界的最深處。 「生命的終結是死亡,而死亡中又蘊育出新生,這才是生死循環之道、世界成立的根本所在,缺一不可。」老人靜靜注視著眼前的草原,突然間皺了皺眉頭,「不過……近期的死亡與新生都消減不少。」 這時,老人臉上憂心的表情,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一位強大的死亡之主,反而像是一位擔憂收成不利的老農。另外,這裡老人提到的近期,單位是要以「萬年」來計算。 大明在這片草原上並看不出異樣,大概只有死亡之主這樣長久接觸的管理者,才看得出這片草原有什麼不同的變化吧! 「三聖靈在人界搞萬靈血祭,難道是因為這個?」大明疑惑的說。 一般的萬靈血祭,被獻祭的對象死後還是會回歸死界安眠的。但是,當萬靈血祭淪為被邪法濫用時,同時也衍生出了相當多種不同的變化,有許多是會將死者魂魄強行拘留,轉變為怨魂作為他用,這種情況下的死者根本就無法回歸死界。 「那種淪為邪法的萬靈血祭,還不至於會造成這種影響……嗯,我想想……對了,都這種時節了,應該是這樣才對。果然人老了就沒用,事情都開始記不清了……」 老人喃喃自語的念著,可大明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年輕人,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聖靈的存在。知道的越多,就越該心懷敬畏,單就生死兩道,你我不懂、不明的,就還有許多。聖靈?也只有那些狂妄自大之輩敢如此自稱,大概是哪些還在苟延殘喘的古神吧!他們最喜歡這一套,老自稱自己是神啊聖的。」 「安特羅!別忘記你也是古神中的一員。」一陣憤怒的咆哮,突然響徹了整個草原。 「古神不過是對一個時代的強者的統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況且,你也不能代表所有古神啊,傑瑞爾。」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古神的榮耀,竟然心甘情願的當天帝的走狗!為何不跟隨我們一起恢復古神過往的光輝?要知道,這世界本來就是我們的!」 「說什麼狗屁榮耀光輝,說到底,也就是捨不得權力的滋味罷了。為了自己的私慾竟然能扯出古神的名字做文章,你們這些人還是跟過往一樣狗屁不如!」 「安特羅,是你不懂我們的榮耀。世界本來就該是被我們踩在腳下隨心玩弄之物,根本不需要規則與秩序這種東西存在!強者為尊,不是麼?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加入我們吧,安特羅!」 「你們這些只剩一張嘴巴的傢伙,居然好意思說強者為尊?別笑死人了,整日藏頭縮尾躲起來不敢見人,這算哪門子強者。你們還是早一點死了算了,古神的時代已經結束,你們這些老東西別再看不清楚現實了。」 大明還是第一次遇到活著的古神,其言論觀點果然是強悍至極,和三聖靈根本就是同一掛的,就不知道這個人和三聖靈是什麼關係。 「安特羅,你不願加入,我也不勉強。但是,把死亡之鑰交出來。」 「死亡之鑰?你要那種東西做啥?」 「生命之鑰已經在我們手上,如今,就欠缺你的死亡之鑰了。」 「你把生命之鑰搞丟了?」老人安特羅轉頭對著大明說。 「生命之鑰?那是啥?」大明聽得一頭霧水。 「生與死各有一把鑰匙,死亡之鑰在我身上,生命之鑰則由天帝隨身收藏,你既然繼承了天帝的力量,照理說生命之鑰也該由你一併接手了才對。」 「你突然說鑰匙什麼的,我也不明白。等等……你說的,該不會是蒼冥吧?」大明忽然間嚇了一跳說。 「蒼冥……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沒錯。你把它弄丟了?」 大明被看得啞口無言,只好點了點頭。 「該死!天帝怎會找個這麼沒用的傳人!」 「那兩把鑰匙有什麼作用?」大明不敢反駁安特羅的責備,誰叫當時的他還很嫩呢!聽安特羅的語氣,那鑰匙好像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那兩把鑰匙能打開通往天道的大門啊!沒想到生命之鑰會落入他們手上,看來他們這次是想要對天道下手了,這可真是糟糕!道理這種東西不能淪為誰的奴隸,不然道理就再也不是道理了。天帝也知道這點,所以才把死亡之鑰交給最討厭他的我,因為只有在我手上,才最不可能交給他。」 「還有這種事?」大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之前素心和廢人根本就沒和他提起。 「難道天帝真的死了,不然怎麼連生命之鑰也給搞丟了?要命,他要是真的死了,這世界可就大亂了。」安特羅又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安特羅,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不交出來,我們就自己來拿了。」 「要打就打,話那麼多做啥。當年老子稱霸的時候,你們這群傢伙還不知道在哪裡混呢!如今就算老子死了,也輪不到你們來糟蹋。」 說著,一股威猛的霸氣從安特羅身上迸發出來,而他那原本皮包骨的身體也突然像灌了氣一樣,變成一身糾結的肌肉。 「都給我出來!」安特羅一聲威喝,然後伸手在虛空中撕扯,登時抓扯出數名人影來。當中,正好有一道大明所認識的身影。 「好,很好,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三聖靈!」 方纔,是絕的失控暴走。 但現在,卻是大明感覺到自己快要抓狂了。 約伯侖,三聖靈之一的化身。 終於出現在大明的眼前。 第八章 生死之鑰 「呦,這不是那個僥倖獲得天帝力量的小鬼嗎?滾,這裡沒你出場的份,一個低賤凡人而已,沒資格在這裡說話。」約伯侖看到大明後,很不屑的笑了笑。 「你的左手,到現在還會痛嗎?」大明卻是很冷靜的說了一句。 大明一句話讓約伯侖臉上變了顏色,然後一瞬間,大明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等約伯侖察覺之時,大明的拳頭已經出現在了他眼前,並且將他整張俊美的臉孔都轟擊得凹陷了進去。 剎那間,大明全身實在是有種說不出的舒坦。 萬里迢迢來到天界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這麼一刻嗎? 突然的變化讓四周的古神全都愣住,一時間紛紛用言語指責了起來。 「哪來的低賤凡人,居然這麼不懂禮貌!」 「這是眾神言談之所,不得放肆!」 「似乎是那個幸運獲得天帝力量的凡人……還真是狂妄啊!」 在古神紛紛的指責之中,一股恐怖至極的氣息從大明身上散發出來,那是混雜絕和天帝力量的凜冽殺意。 頓時,所有古神都閉上了嘴巴。 「安特羅,我把他們全都殺了,沒關係吧!」 與安特羅相遇以來,大明還是第一次用這麼平等的語氣和對方說話,完全不帶任何敬意,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殺吧!年輕人,我發現你實在不像是天帝傳人,反而比較像我們古神一脈啊,做事隨興,毫無拘束。再看看這些自稱古神的傢伙,道理卻一個比一個還會說,就只剩那張嘴巴了,真是悲哀。」安特羅瘋狂大笑的說,之前居然沒看出來這個年輕人身上有這種潛質。 「狂妄!」 「大膽!」 「對神不敬,死罪!」 「安特羅,今天我們是來找你……」 先前與老人對話的古神傑瑞爾站出來說話了,但這時大明卻一把抓起約伯侖,然後就是一頓瘋狂的痛揍,讓傑瑞爾完全說不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明終於扁的爽了,這才將已經不成人形的約伯侖踩在腳下,然後看看四周。 「啊,沒打擾到你們吧!你們說什麼繼續,不用管我。」大明說著,又接連在約伯侖臉上瘋狂踩踏了幾下。 「凡人,這是你和三聖靈之間的恩怨,我們無意介入……」傑瑞爾饒是修養再好,也不禁變了臉色。 這次傑瑞爾還是沒能把話說完,大明依舊是一拳打到他眼前。不過,傑瑞爾比約伯侖要有一套,大明打向他面門的一拳,不知怎麼忽然偏掉。 大明這舉動,讓在場所有古神臉上同時變色。 「奇怪,怎打不到人?」大明絲毫不理會在場古神的目光,而是一個勁的在思索著,自己明明是瞄準了打,怎麼會偏掉了呢? 「凡人!你的舉動是在污辱偉大的傑瑞爾!跪下,接受神的制裁,不然你與你的家人都將嘗到神無邊的怒火。」 「年輕人,你這樣是沒有用的。古神這種層次的存在已經開始接觸到法則的力量,並擁有絕對領域,在該領域內,他就是神,不管什麼人在他的領域內,都必須遵守他所制定的法則。傑瑞爾,他的領域法則就是偏折,不管什麼樣的攻擊都是打不到他的。若不是如此,我早就痛扁他了。」安特羅同樣對四周的古神視若無睹,而是很有耐心的教導起了大明。 「那就是說,只要破壞法則就可以揍到他了?」 「對,沒錯。」安特羅很壞的笑著。 四周圍的古神,卻是對大明投以譏笑的眼光。 蔑視法則?這凡人以為他是什麼,創世神? 隨即,大明又是一個箭步,一記正拳直搗傑瑞爾面門。 本來眾古神是想看著大明出醜,但沒想到「砰」的一聲,大明這拳卻是結結實實的正中目標,當下所有古神的下巴都差點傻得掉下來。 「對,這樣做就對了。」安特羅一早就看出大明身上有另外一種能隨意改變法則的力量,雖然不知道來歷,但顯然並不是這個世界所應有的存在。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傑瑞爾自從擁有領域以來,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來自正面的肉體攻擊,久違的疼痛感讓他一陣錯愕。 「很顯然,三聖靈那邊沒和你們說清楚我的來歷。法則這種東西,對我是不起作用的。」大明慢慢舉起拳頭,拳頭上有著一層黑炎,絕的毀滅之力,能將生與死都徹底否定掉,法則這種東西當然也不例外。 「破壞者!你是個絕對不容許存在的破壞者!」傑瑞爾似乎是想到什麼事,狂喊了起來,連帶四周的古神一起鼓噪。 「這些傢伙不是很討厭秩序的存在嗎,怎有資格說別人是破壞者?」大明非常無奈的說,面對這些古神,要是較真就等於是自己輸了,這些傢伙根本就是腦袋有毛病,完全無法溝通的狂熱份子。 「他們只是否決不是由自己所創造出來的秩序,只有他們所想的才是真正的真理,才是萬物蒼生應該遵守的典範。」 「簡單來說,就是一群腦袋都殘了的傢伙?」 「你這麼認為也是沒錯。」安特羅哈哈大笑著,與大明一樣完全無視四周古神憤怒的眼光。 「對了,我在這邊胡鬧,對這片草原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放心吧,生命並沒有你想像中的脆弱。只不過,你那完全否定一切的力量,多少會對生命草原造成傷害,我們就換一個地方吧!」 安特羅手杖一敲,四周場景再換,但大明卻是頭上冒出數條黑線來。 原來這一換,居然是回到白鶴城來。而且,大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詩函和無痕相擁而泣的畫面。 若是平時,大明會很高興,但現在絕對不是時候。 「不是這樣玩人的吧?!」大明忍不住吼了出來。 詩函和無痕聽到大明這麼一吼,都傻呆呆的看著他,只有詩函懷中的思語大叫著往大明撲去。隨後,詩函、無痕也像瘋了一樣,衝上來和大明死命抱在一起。 「奇怪,怎麼會這樣?」安特羅看了看手杖,他本來是要轉到一處空曠地方的,怎結果會跑到這來呢? 「嘿嘿嘿,愚蠢的人啊,你們真的認為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嗎?」被大明打翻在地的約伯侖發出沙啞的聲音說,由於他被大明打到根本不成人形,所以詩函、無痕完全都沒有認出來。 安特羅敲了敲手杖,卻發覺已經無法再轉移場景了,而且四周的死氣逐漸消退下去,連帶他的力量也跟著衰退。 這時,白鶴城外重新籠罩起一股非常強大的結界,將所有死氣給完全排除出去,城內重新溢滿了生息。 對死亡之主來說,死氣是他的力量之源,而生息就相當於是毒藥一般。在只有生息存在的地方,死亡之主的力量會迅速的衰退下去。 本來死界是不可能有這種地方存在的,但是眼下白鶴城卻成了這樣一個特殊的場所,這是專對死亡之主設下的陷阱牢籠。 「幹得還不錯嘛!不過我很懷疑,你們是怎麼鎖定我的?」安特羅雖然失去死氣的支援,卻未見驚慌,反而是有些好奇。他知道這些人向來是詭計多端,但是能讓自己上當受騙就太不可思議了。 「多虧了這個。」傑瑞爾獰笑一聲,隨後一個十字架狀的物體從地下冒了出來。 一名少女赤裸的被禁錮在十字架上,無數尖銳的白骨刺入她細嫩的肉體之中,將她摧殘得幾乎不成人形。 「樂樂!」大明有些錯愕,這丫頭怎被養成這個鬼樣。 當日樂樂雖然被華玉等人救起,但沒想到最後還是沒逃過邪仙的毒手,連帶華玉等人也跟著倒楣,一行人全被丟在白鶴城裡當祭獻之物。 「你居然還有血脈遺留在人間,你沒想到吧!有了你的血脈,要鎖定你的位置就不是一件難事。」 這情況感覺有點像是有根毛髮,就能順著DNA找到人,不過這些傢伙用的手段實在不敢讓人苟同。 大明捂著思語的雙眼不讓她看到,整張臉則是冷了下來。 詩函和無痕激動過後,也開始發現到了情況不對。 「事情很糟糕嗎?」詩函、無痕也算是明理的人,並沒有追問大明是如何回復原狀的,而是先專注於眼前的情況。 「糟糕透了,看來對方早就設計好了陷阱,雖然對像不是我們,但結果的嚴重性一樣好不到哪去。」大明打從知道死亡之鑰的存在,就知道這個局是專為安特羅而設的,他雖然不太清楚天道的真面目,但怎想也知道那不是該讓這些古神碰到的東西,「等一下開打之後,找機會先破了外面的結界。」 大明用心靈感應和詩函、無痕傳達了一下事情經過。雖然不知道這些古神們和三聖靈還有什麼後手,但是只要打破結界讓死氣流通,在死界的死亡之主就是無人可以威脅的。 安特羅看著樂樂,一直默不作聲。 這時,傑瑞爾開始將矛頭轉向大明了。 「至於你,凡人,傑瑞爾會讓你知道,觸怒神的罪名,是非常嚴重的。」 「等我一下。」 大明拍了拍詩函、無痕的背,抱著思語一個順閃衝到傑瑞爾面前,然後又是一記面門正拳,將對方給打倒在地。 「嘰嘰歪歪的一堆廢話,你不煩,我都煩死了。要打就打,還裝什麼神!神經病是吧!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搞東搞西的讓大家都過不下去,這樣你比較爽是不是?你該去看醫生了!」大明破口大罵的同時,還順手踹了那傢伙幾腳。 不料這時大明懷中的思語,奶聲奶氣的學大明說了一句,「嘰嘰歪歪!」 大明當場臉色就黑了,立刻一個瞬閃回到詩函、無痕身邊,然後雙手抱起思語叮嚀的說:「乖女兒,女孩子家不可以說這種話,知不知道?」 大明語重心長的說著,可詩函、無痕很不客氣的在他腦袋瓜子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不要亂教壞小孩子。」詩函抱過思語,看樣子是有些生氣了。 看到大明一家和樂融融的樣子,在場的古神內心越加憤怒了。這一家子居然完全不把神看在眼底,實在是罪無可恕的存在! 「你們這些罪人,接受神……」 傑瑞爾掙扎著站了起來,結果一句話還沒說完,大明又飄過去補上了幾拳。 「凡人,你太無禮!」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太野蠻了!」 面對一干古神的指責,大明只是冷冷的掃過一眼,對方就全都不敢說話了。 他們能肯定,只要誰先出聲,大明肯定第一個上來揍人。面對連法則都能無視的對手,他們誰也不肯像傑瑞爾一樣出醜。 「抓住那些女人和小孩!那是他的弱點,只要抓住她們,他就不敢反抗了!」約伯侖聲嘶力竭的喊著。 「你早說嘛!」 當下幾個古神一個比一個動作還快,全向詩函、無痕撲了過去。 大明,他們是對付不了,但是這些女人和小孩總沒問題吧! 遇上好欺負的,這些古神翻臉像翻書一樣,說動手就動手,實在是無恥到了極點。 「黑極。」 面對這些古神的攻擊,詩函只是很冷靜的說出兩個字,然後一把黑色的歪曲長棍出現在了她手上。接著,棍頂處冒出一片尖銳的黑色刀刃,長棍轉眼間變化成巨大的黑色鐮刀。 詩函以前使用的武器都是法杖,但是後來發覺自己近戰能力太弱,所以在天宮時特意去補強這一點,武器也由法杖進化成了鐮刀的形式。 「玄月。」 詩函雙手輕輕揮動了一下鐮刀,頓時一片淡黃的半月波紋擴散開來,然而波紋所經之處,就連空間也被切割開。 詩函法術天賦非常之高,但是想獨當一面的話,老是躲在別人背後是不行的,所以她才會走向這武鬥式法術。 比起正統魔法師,這類法術相比下雖然威力較小,但是強在施放迅速,幾乎不用念動咒文,在近身戰中有更靈活的運用方式。 「是空間切割術!那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啊,居然能這麼輕易的用出這種法術。」 有些衝在前面的古神來不及反應,身體一下子被切開成上下兩半。不過,這些古神到底是非常強悍的存在,就算是身體被分成兩段了,依然是活蹦亂跳的。 「星海、銀河。」 無痕則是心念一動,對劍齊出,劃出一片星空領域。 這雙對劍本身並無劍鞘,不過就算無痕抱在懷裡,劍刃也不會傷及她半分,畢竟神器有靈,能與主人心神相合。 若真要說的話,心是為鞘,心動則劍出,鋒芒萬丈。 「星空領域?誰花那麼大功夫去搞這種變態東西出來啊!」 一些有見識的古神不禁大叫著。畢竟在古神時期,這種領域就相當有名,只是材料的搜集和煉製都非常的不易,古神歷史上也沒見得出現過幾次,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還有這種東西存在。 「別怕,那看起來是新生的星空,你儘管上。」一旁有古神開始鼓吹了起來。 「我上?那你怎麼不上?誰知道那星空領域進化出星辰迷宮了沒有,那可是一陷入就再也回不來的玩意。」 星海無際,真髓就是無限的廣大,一旦陷入其中迷失,就可能再也無法回到現世了,所以就連古神也不敢輕易的試探。 至於思語,則是被夾在詩函、無痕間,一看到有壞人要打母親,當下生氣的變身了。大人版的思語,外貌與詩函有七、八分相似,說是雙胞胎姊妹也大有人相信,很難想像她們其實是母女關係。 思語繼承了來自母親的法術天賦,加上父親血統的異化加強,造就出小小年紀就擁有了難以想像的強大力量,而且她學的是詩函的法術體系,將魔法師的炮塔火力給發揮到了極限。 思語高舉法杖,頓時無數顆火球無差別轟炸,好像法力根本就是不要錢的。 大明則是遊走四方,對著一個個古神下黑手打悶棍,最後來到約伯侖面前,單手將他整個人都給抬了起來。 「看到沒,我家的女人可是很強悍的。」大明看了詩函那邊一眼,頓時覺得她們有些強悍過頭了,「她們並不是我的弱點,而是能與我一起並肩作戰的人。」 「喔,是嗎?你怎麼不再繼續看看?」 約伯侖仍是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這點實在是讓大明很不爽。上一次這傢伙就是這樣一直笑到了最後,只是不知道這次還有什麼手段沒有使出。 另一頭,詩函在無痕的掩護之下,直接逼近籠罩白鶴城的結界。她的鐮刀連空間都能切割開來,就算是眼前的結界自然也是不例外。 「小姑娘,要破壞那層結界,就表示這城裡的凡人都得因你而死光,這樣你還忍得下心動手嗎?」一名古神突然悲天憫人的說。 「我們家男人為了我們,早就有背負一切,身入地獄的覺悟。做為他妻子的我們,難道會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嗎?是非善惡不在於嘴上說說而已,而是在於有沒有去做的覺悟與勇氣。」詩函突然將鐮刀橫掃一指,斥喝了一聲,那些古神也不想想自己本來就打算犧牲整座城市的人,眼下偏又惺惺作態給人看! 說著,詩函和無痕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鐮刀和對劍一起朝結界上砍了下去。 隨著結界破開一個大洞,大量的死氣湧入城內。 但這時,轟隆一陣巨響,詩函、無痕腳下的地面突然爆開,一名巨漢從地底中冒出。危急當中,詩函只來得及將思語推給無痕,自己正面中了來自地底下的一拳。 「正義的戈登來了,褻神者們,去死吧!」 戈登一擊得手之後,隨後抓著詩函的身體,往結界的破洞拋擲出去。很快的,詩函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的死亡黑暗當中。 「媽媽!」 思語急得大叫,不過無痕卻死命拖住不讓她離開,四周虎視眈眈的敵人太多,她實在是不敢保證思語的安全。 「看到沒,看到沒,已經死了一個嘍!」約伯侖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哭吧,叫吧!不過別擔心,因為下一個就是你了。」 約伯侖笑了一陣子,卻發現大明根本沒有任何情緒反應,不免感覺到有些奇怪,「你那是什麼眼神?!」 大明的眼光很冷,冷靜到異常的看著約伯侖,就好像是在看白癡一樣。 隨即,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震驚了整座白鶴城,然後一個非常巨大的物體悍然的撞上了白鶴城的結界。 那是一隻龍,一隻大到非常不可思議的黑龍。 它是另外一個死亡世界的冥府守門者,也是詩函如今腳下的坐騎。 冥龍,沃夫加。 詩函站立於冥龍頭上,臉色雖然有點蒼白,但是看上去並無什麼大礙。 因為之前發生的事,詩函身上有破壞神與死神的契約在身,因此對毀滅與死亡力量也有相當的認知(當時死神給出的臣服印記,後來被大明轉給了詩函,所以詩函才能收服冥龍)。 不過,詩函走的是修仙一路,並未真正修習這兩種力量,因此先前的情況,她根本就幫不上忙。但是,就算她沒修習這兩種力量,卻可以透過契約,直接使用兩位神明的神力施放出攻擊性法術。 只是,那位死神統管的死亡世界等級比這裡的死亡世界還低,因此他的神力在這裡就不起什麼作用,反而是冥龍這種大塊頭還能出來嚇嚇人。 「毀滅神術!」 詩函高舉著黑極,開始召喚破壞神的力量。 感受到身上龐大的破壞神氣息,冥龍沃夫加的身子也不禁沉了幾分,只能怨歎自己實在是命不好,居然被死神轉手送給了這個難搞的女主人。 隨著破壞神力的聚集,當日破壞神出現的巨大身影也慢慢浮現在詩函身後。 「崩滅!」 詩函鐮刀一指,其後的破壞神一拳轟出,籠罩整座白鶴城的結界就像是泡泡一樣破滅掉。 「我說過,我家的女人可是很強悍的,雖然總是做得有些過頭就是了。」 大明笑了一笑,可約伯侖卻是咬牙切齒到了極點。 「上次忘了說,其實當初在你體內有留下了一點小小的禮物,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看樣子是沒有了,我還能感覺到那些小東西很活躍呢!」 約伯侖一愣,但是隨即笑了起來,「沒用的,沒用的,我是……」 「擬似生命嘛,我知道。」 大明隨口一句話堵得約伯侖啞口無言。 其實從遇到提拉米蘇開始,大明就隱約察覺三聖靈的分身可能超乎他想像中的多,甚至當年來襲擊他和詩函、無痕的,也並非三聖靈的本體。 「那你還……」 「因為我高興!」 約伯侖話還沒說完,隨即被大明打碎了滿嘴牙。 而大明說的這麼正氣凜然的,約伯侖也只有嗚咽的掙扎著。 「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當年那個人,但都沒關係了,就當作先收一點利息吧!如果你和本體間還能有連繫的話,回去告訴那三個,把脖子洗乾淨,我來了。」 說完,大明隨手將對方拋在地上,然後轉身離去。 他們這些三聖靈的替代生命,也會對死亡感到恐懼嗎? 這個答案,大明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 他舉起手,輕輕地彈了一下手指,身後的約伯侖突然發生劇烈的爆炸,在白鶴城中捲起了一朵巨大的磨菇雲。 雖然這個動作遲了好幾年,但是,一切才正要開始。 傑瑞爾愕然的看著白鶴城中的變化。 剛剛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怎一下子就全變了樣? 「把東西交出來!」怒極的傑瑞爾立刻朝安特羅奔去,要搶在對方衰弱未回復之前把死亡之鑰拿到手。 安特羅只是笑了笑,然後一拳將傑瑞爾給打倒在地,「果然是個笨蛋,居然氣到連領域都忘記張開了,這時不打你,可真對不起自己啊!別以為沒死氣,老子就沒用了,告訴你,老子還是能打人的……」 混亂中,安特羅不屑的嘲笑對方。 可這時,一把大劍直衝他胸口,將他捅了個對穿。 那是已經變成血紅色的蒼冥之劍。 持有者,依然是那個戴著銀面具的謎樣男人。 安特羅看著那個銀面怪人,突然間笑了起來。 他靠近銀面怪人後,輕輕的說了兩個字。 「賤人!」 第一章 黃金之城   灰暗的天空,陰沉的色調。   絕望得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救贖的所在,這是屬於死者的世界。   一陣死氣灰芒湧動,大明一行人的身影突然的出現在一處佈滿碎石的荒原上。   早先安特羅被那銀面怪人用蒼冥穿胸而過,本來大明欲上前援手,安特羅卻是突然化成一片黑芒爆碎開來,將在場所有人都給籠罩了起來。   危急中,大明第一時間將己方一行人聚攏,但最後還是被那黑芒所吞沒。不過,大明感覺不出那黑芒有什麼殺傷力,所以也沒採取什麼動作,只是警戒的護住妻女幾人,但隨即,就被傳送到了這不知名的地方。   先前安特羅帶著大明進行了幾次瞬移,所以他對這次的空間移轉並不感到意外,只是突然來這麼一下,也不知道被弄到了什麼地方。   一眼望去,四周圍儘是大大小小的堆積石塊,大的約一人高,小的也有半個人高左右,且這些石頭全都是奇形怪狀的模樣,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整個荒原。   大明看著左近的一顆石頭,石頭上的紋路形狀像是一張人臉的樣子,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感覺。   這些鬼巖與先前遇到的那些鬼木是一樣的東西,皆是生靈死後的執念所化,不過石頭質地可是要比木頭硬上很多,也說明這些鬼巖的執念也就更加牢固,不易消散。   大明問了一下,所幸詩函、無痕和思語幾人都沒有受傷,心中無憂之餘,也不免想起安特羅的現況。   銀面怪人那一劍雖然將他穿胸而過,不過大明心想安特羅還不至於就此消亡才對。   畢竟已經死亡的東西,你再殺他個千百次,也只是死亡而已。只要意念不散,存在就不會消失,尤其是在死界這種環境之下,死亡之主可說是無法被消滅的。   不過,凡事總是會有例外,況且那些古神既然有備而來,想必也是有所倚仗,說到底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再加上那突然冒出的死亡之鑰,事情好像變得更為複雜。   正當大明想的出神時,一隻纖纖玉手伸了過來,食指與大拇指捏住了大明耳朵,然後狠狠的提了上去。   大明回過神一看,卻是詩函瞪著大大的眼睛,一副好像要把他給吃下去的樣子。   「你給我交代清楚,說再見是什麼意思!」   憤怒的河東獅吼自耳邊發出,可憐大明耳朵被詩函拎著,連跑也沒地方跑,人妻憤怒的咆哮直接貫穿腦袋,從另一邊耳朵衝了出來。   無法躲也不敢躲的大明,被這一吼震的眼冒金星,除了高舉雙手投降外,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   無痕抱著思語站在詩函後方,默默的不發一語。兩大一小三女子看來都站在了同一陣線,連最貼心的思語此時也是不發一語,畢竟她們這次都嚇得不輕。   「絕對,絕對不要再說這種話了。」詩函怒吼完後,心中的緊張感一鬆,隨即伸手摟著大明的脖子,眼淚又開始掉了下來。   「嗯,對不起。」   大明將妻女三人抱在一起,除了道歉外,其他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次運氣好,度過去了,那下一次呢?   絕和天帝的力量並非凡人之軀所能容納,隨著引導出來的力量越來越強大,終究有一天會超過那個極限。   大明知道,他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小男孩看大明一家和樂融融的有些艷羨,於是也湊了過去想和他們抱在一塊,不過卻被大明給一腳踢開。   只是當詩函問起大明是如何恢復時,大明卻一下子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說才好。這事從頭到尾,大明都是糊里糊塗的,根本無法整理出個頭緒來。   「事實上,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好像遇上了一個人,或許事情和她有關,但我無法確定。」想來想去,大明也只有挑著一些還有印象的片段說了。   「誰?」詩函好奇的問。   「侍劍。」   「侍劍姊姊?」詩函和無痕都異口同聲的問。   從這稱呼看來,那腹黑劍靈對這兩個丫頭的調教非常成功,雖然多年不在,但如今依然是餘威猶存,絕對是家裡太皇太后級的人物。   思語沒見過這位劍靈大姐,所以也不知道父母在說什麼,只是好奇的聽著。   「照理說,蒼冥落入敵人手中,侍劍她應該不可能自由行動才對。而且,她既然能自由行動,那為什麼又不來找我們?」詩函聽到後並沒有急於否定,反而是疑惑的想。   「她當時好像還說了些什麼,但是我記不起來了。」大明對當時的事根本沒什麼印象,就連自己是如何復原的,也是一頭霧水。   曾經大明還以為這只是自己的一個幻覺,但是當看到銀面怪人手持血之蒼冥出現在此,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真是靠不住,萬一是很重要的事情怎辦?」詩函歎了一口氣。   大明對此也只有苦笑以對,「也罷,相信侍劍也有她自己的難處。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快將她救出來。」   既然想不出來,大明也不願煩惱下去。既然三聖靈已經冒出頭,不再繼續躲躲藏藏下去,那事情就會好解決很多。   只是隱約之間,大明發現自己好像被瞞著許多事情。   至少生死之鑰,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天曉得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重要事情。天帝這塊魂玉雖然查詢事情好用,但也不是有求必應,不說的東西就絕對不說,大明也是拿它沒轍。   不過,事情發展到了現在,相信有些事,也要開始慢慢浮現到水面了。   「現在我們怎麼辦?」剛打了一場激烈的戰鬥,且兼之心境大悲大喜,現在的詩函身心俱疲,根本不想動腦思考,全丟給了大明去拿主意。   「要救侍劍,那得先把蒼冥搶回來。不過,安特羅那一下,也不知道把我們送到了什麼地方。」   死界既然為生死對立的地方,那麼它的面積和生之界,也就是仙界,是差不多大的,雖然沒人界那麼誇張,但也小不到哪去。   天界三重天,這是一般比較大眾化的說法,畢竟死界的存在鮮為人知。若是算入隱不為人知的死界,天界的構成應該是四個世界才對,不過生死兩界對立而互存,看做是一界其實也沒什麼錯。   這四個世界的架構,就像是一個菱形一樣。   位於菱形最底下的一角是人界,它的本體是一顆巨大的星球,也是所有世界立足的根本。   洪荒未開之前,這顆星球上充滿狂暴雜亂的諸多強大能量,造就了強者林立,也使得這星球一片荒蕪,因為萬物難以在這龐大能量的壓力下生存。   對強者來說,這裡是天堂。   對弱者來說,這裡是地獄。   這些強者,也就是後來被稱為古神的存在。   洪荒開闢後,天帝劃分出生死兩界,使得天地間雜亂的能量得以疏導循環,讓這顆星球變成一處真正穩定的世界。   而菱形兩端代表的生死兩界,則是以一種平行世界的存在方式依附在這顆星球上。   至於菱形的頂端,天界,則是管理和鎮壓穩定這三個世界的最高存在。   中心樞紐,天宮,位於天道力量形成的頂端世界之中,非受邀者無法進入,不然古神一方早就大舉進攻了,也不用一直搞這麼多事情出來。   如今古神一方想搶奪生死之鑰,也就是想直接對天道進行攻擊。   至於天道的本體是什麼,這個大明就不知道了,天帝的魂玉也查不到任何記載,大概又是屬於需要保密的禁止事項。   老實說,大明是出於一種責任心態想幫助這個世界,但是與這世界接觸的越深,卻發現天帝和天宮方面都對自己有所隱瞞,大明雖能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總那麼讓人感到一丁點的不爽。   加上近期人間大亂,大明等人來回奔走誅殺邪仙,但天宮方面不動就是不動,這也讓大明不免有些怒氣。   這是你們的世界,但是你們卻棄之不顧,反而是我這個外來人在瞎忙個勁,這算啥話!   天帝?天帝那個位置很讓人稀罕嗎?至少大明是真的一點興趣也無。   在他眼中,對三聖靈復仇和找回蒼冥,這兩件事還比較重要些。早早將這兩件事情辦好,也就好早回地球去,一直待在天界這麼東奔西跑,說實在也感覺累了。   只是好不容易這次兩者都出現了,卻被安特羅這麼一攪和,大明又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現在在這片未知的茫茫死界大地上,大明還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他們。   「對了,那些人是怎麼一回事?」詩函指著地上躺得東倒西歪的數人。   「我之前和你們說過的,曾經和我旅行過一段時間的那些人。」大明順手救出來的這些人正是華玉他們一行人。   安特羅爆發出的那片黑芒具有非常強大的死亡力量,華玉這些普通的凡人武者和修士根本就不可能抵擋得住。若不是大明出手,這些人大概會在瞬間化為枯骨。   由此可知,白鶴城裡,大概是沒有什麼生物能夠活下來了。   而維持人間與死界的通道沒有了獻祭生命力來源的對象,自然也就很快的會消失掉,所以大明幾人現在也得要自己想辦法離開死界才行。   看了看地上昏迷的華玉一行人,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後,大明揮手將他們晶化凍結起來。   在這個死氣洋溢的世界,並不適合他們這些活人行動,所以大明沒有打算喚醒他們,反而是將他們凍結保護起來,等回到人間後再將他們喚醒。   至於樂樂,因為有其他古神的阻撓,所以大明並沒有救到那個丫頭。   大明猜想,古神一方大概還要利用那個丫頭對安特羅作些什麼,所以才看管的特別嚴謹。   大明對死亡之鑰啥的還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能破壞古神們的好事,他還是很樂意去做的。   「還是先想辦法找到安特羅吧!」   這是大明做出的結論。   可話雖如此,死界太大,光憑他們幾人要找起,實在是與空想無異。   大明只知道死亡之主平常大概會在死界中心地帶沉睡,但安特羅是已經甦醒的,眼下並不一定還待在死界的中心,況且現在還一堆古神追著他跑。加上他本身在死界有任意移動的能力,這讓他的行蹤更是難以捉摸。   也難怪那些古神要抓住樂樂,依照先前的情況,想來他們有某些秘法可以透過樂樂鎖定安特羅的行蹤。只是看到樂樂那副淒慘的模樣,大明實在不敢恭維那些古神的手段。   那些傢伙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限度,認為自己是天地,是律法。但說實在的,也就是一群仗著自己力量亂來的人而已。而且,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限度,變成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惡意。   不過,有樂樂在手上,比起現在還不知何去何從的大明,古神一方現在顯然更佔優勢。再不想點辦法的話,大明的情況可能會非常不妙啊……大明不知道生死之鑰都被古神齊聚後會發生什麼事,但想來絕對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既然三聖靈已經動手了,不知道素心那一邊是不是也同樣有所行動……」   大明喃喃自語的說。   雖然素心外表看來很溫和,但身為天宮無數年來的實際掌權者,大明不相信她一點手段也沒有。   死界這裡都快翻天了,想來天宮方面應該也有渠道能察知這裡發生的事情才對。   只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趕得上就是了,可別像電影裡的一樣,總是在事情結束後才趕到,那就悲劇了。   正當大明在思索的同時,思語突然叫喚了起來。   「爸爸,你看!那裡有光。」思語小手所指的遠處,有一片黃澄澄的光芒。對於陰暗色調的死界來說,應該是不太可能有這種光芒存在才對。   大明想了想,便對詩函等人說:「我過去看看,你們先回玲瓏仙鏡裡面休息吧!」   只是詩函和無痕臉上雖然頗有倦色,卻固執的搖頭拒絕,畢竟剛剛被大明那麼一嚇,此時心境還未平復下來,不想那麼快離開大明身邊。   但,大明還是將她們給勸了回去。   「你們還是先進去休息吧!死界的氣息對你們來說多少都會有不好的影響,就算你們不顧自己,也要顧顧小的啊!」   大明說著,看了思語一眼。   詩函、無痕沒辦法,只好帶著思語先一步回到玲瓏仙鏡。   本來小男孩也想跟她們離開,卻被大明抓起領子拎了起來。   「你跟我走。」   這小男孩的來歷實在是太過神秘,大明可不敢讓他和詩函她們一起在玲瓏仙鏡內獨處,若是出了什麼事,他找誰哭去。   依照這小鬼體內龐大到不可思議的純正仙氣,加上出現的地點在白鶴城內,大明很懷疑他會不會就是冰蓮口中那個失蹤的西方神君。不過,大明在他身上看不出來什麼異常,也許要等遇到冰蓮後才能夠證實他的身份。   只是一個堂堂的西方神君會把自己搞到變成一個小鬼頭,也不知道到底遇上了什麼事情。   一邊想著,大明一邊抓著小男孩,往遠處的黃色亮光奔去。   遠遠看還沒什麼,可當大明接近之後,整個人都為之震驚了一下。   因為那處黃色亮光的來源,居然是一座巨大的黃金之城。   那座城市內的所有城牆和房屋建築,就連地上的路面,全都是由黃金所打造,並且鑲嵌著無數美麗的珠寶、鑽石,整座城市的氣息簡直奢華到了極點。   大明一時間被閃花了眼,但很快的就冷靜了下來。因為,眼前這座城市雖然耀眼閃亮的嚇人,但越看卻越有一種陰森的氣息。   大明疑惑的觀察許久,終於發現到這座城市的黃金顏色感覺有點奇怪。   比起一般黃金的金黃,這座城市裡的黃金顏色偏暗,一種陰鬱的暗金色澤。   看了看黃金城外的碎巖荒原,再對比一下這座城市,大明大概知道這麼多黃金的由來了。   既然碎巖荒原上的岩石是由執念所化,那麼這座城市裡的黃金自然也是一樣的東西。   不同的是,黃金可遠比岩石要「堅硬」多了。   碎巖荒原上的岩石在陰風的吹襲下,也許還能有風化的一天。但是,這座黃金之城,如果沒有特殊的意外,大概是要存在到死界終結的那一天才得以消散吧!   在大明納悶的同時,隱約間,他看到城市內的街道上有人群在走動。   當然,這座城市裡是不太可能有活人居住,大明所看到的人都是一個個淡淡的虛影。   大明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走進了這座城裡。   街道上,有著各種大大小小的商舖與攤販。有賣生活用品的,有賣吃的,有賣穿的,就跟人間的景象沒什麼差異。   最大的不同是,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黃金和寶石做成的。   金椅、金桌、金馬桶、金帽、金鞋、金錦衣,這些都是黃金也就算了。可就連吃的食物也都是黃金,這就讓大明很啞口無言了。   看著一旁小攤販招牌上標榜著「正宗超級黃金大肉包」,大明實在是有些被嚇到。   那蒸籠裡的「黃金肉包」的個頭,都快比小男孩的腦袋瓜子還要大了。先別說能不能咬得動是另外一回事,拿不拿得起來還是一個問題。   在大街上來往的淡淡鬼影中,人類和妖族都有,不過其中還是人類佔了極大多數。   雖然這些人的種族各有不同,但是每個人臉上卻都同樣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像是要養家活口的失業中年男子似的。而且,這些鬼影彼此並不交談,只是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街上商店雖多,但也沒有任何交易行為。   這些人,就好像除了自己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存在。就連大明和小男孩也是一樣被忽視,有些鬼影還直接從他們身體穿透了過去。   這整座城市,外表雖然是富麗堂皇,內在卻是死氣沉沉一片,每個人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希望。   名符其實的鬼城,黃金鬼城,無盡的絕望之城。   陷入這座城市的生靈之魂,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解脫的。   就在大明打量來往的鬼影時,那小男孩或許是餓了,也或許是好奇,竟然伸手往一旁攤販上的黃金糖葫蘆拿去。   好在大明及時發現,立刻抓住小男孩的手。   「別亂來!」   這些東西到底不是真正的黃金,而是生靈的執念所化。要是一般人碰了,可能靈魂會立刻被同化成這座城市裡的居民,進而永遠的被囚禁著。   像大明等人碰觸了,事情雖然不會這麼嚴重,但這些可都是因果業力,一旦沾染上,要甩脫可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天帝雖說凌駕於天道之上,但凡事總有個限度,就算是天帝本身也不會對此太過亂來的,否則天道的存在就失去了意義,那天帝與那些古神又有什麼分別。   既然天帝都有必須要遵守的事情了,又更何況是半路出家的大明。再怎說,他也只算是天帝力量的繼承者,和天道那東西一點都不熟,天曉得它會不會對自己特別關照。所以,因果業力這些東西,大明可是一點也不想沾惹上,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小男孩被大明這麼一擋,隨即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餓。」   大明看了看他,然後雙手一翻,手掌上突然冒出兩個熱騰騰的大肉包,在小男孩垂涎的目光下塞給了他。   有個能保鮮的儲物空間就是好,不管什麼時候都有熱騰騰的東西能吃。   大明先前遊走各地,曾經買了不少當地小吃和特產。原本是要買給老婆、女兒的,不過數量太多,搞得現在乾坤袋裡還一大堆吃的、玩的。不過,反正放著也不會壞,大明也就任由它不管,況且只要想吃東西時一拿,隨時隨地新鮮得就像是剛出爐一樣。   可若是讓人知道大明拿天界神器來裝零食用,恐怕會抓狂吐血不止吧!   小男孩拿到包子後,立刻垂涎的用雙手掰開,頓時一陣肉餡香隨著肉汁飄散了出來。   「好香啊!」   小傢伙眉開眼笑的。   正當小男孩大口咬著包子的時候,大明注意到四周的鬼影不知為何,開始漸漸地朝他們移動靠近了過來,同時發出了近乎哀嚎的呻吟。   因為口音很不清晰,加上大多是沒聽過的方言,大明聽了好一會,才勉強辨別出他們是在說些什麼。   「香,好香啊||」   香?他們對氣味能有反應?   大明疑惑的想。   不對!   大明隨即醒悟過來。   不是這些鬼影能聞到氣味,而是他們兩個待的太久,已經漸漸的被這座城市中的死亡力量給影響了。   雖然大明極力避免碰觸這座城市內的任何東西,但實際上從他們踏入這座城市開始,就已經沾染上了城內的執念、業力。至少,他們踩在腳下的黃金路面,就是一個躲避不了的接觸。   氣味,只是個開始。   慢慢的,這座城市裡的鬼影,都將聽得到他們,看得到他們。   如果你只是一個凡人,那麼最終,這座城市將吞食掉你。   死者的世界,不是生人應該進入的。   大明一手抓著小男孩,趁著還沒被鬼影包圍之前,腳下一蹬,瞬間閃動到附近的房屋屋頂之上。   失去目標的鬼影在原地徘徊了一陣子之後,開始漸漸的散去。   小男孩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感覺對方是衝著自己的包子來的,立刻狼吞虎嚥的把包子塞進嘴裡。   大明雖然不怕會被看到,但底下那些鬼影看起來並不是可以溝通的對象,他也就不想招惹麻煩。   只是,這種情況下,似乎沒有對象可以打聽消息啊!   就在大明有些鬱悶的時候,突然腳下傳來了一聲斥喝。   「年輕人,你站在我家的屋頂做什麼!還不趕快給我下來,弄髒了,你賠得起嗎?」   大明往下一看,卻是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此時正橫眉豎眼的看著他。   那老人家額頭寬闊,臉形狹長,雙眼有神,聲音洪亮,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固執不好相處的人。不過,對大明眼下來說,難得有個能溝通的,也就不計較那麼多。   想了想,大明便往那老頭的所在跳了下去。   「你想幹什麼?!」老頭被大明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連忙後退了幾步。   「對不起,老人家,我只是有點事情想問問。」大明拱了拱手,然後看起四周的環境。   這棟屋院佔地頗大,庭院中有不少不知名的美麗花卉。   當然,這些植物清一色同樣是由黃金所構成,美則美矣,卻毫無半點生氣,也沒有任何屬於自己的特色,就像是工廠加工出來的量產品一樣。看久了,還會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小子,你看什麼看!要偷東西嗎?」老頭對大明這樣眼睛亂瞄顯然非常的不滿意,開始手插腰擺起架勢,大聲嚷嚷了起來。   「老人家,這些東西就算您肯給,我也是萬萬不敢要的。」大明淡淡的道,開玩笑,這些東西外表看似黃金,可實際上全都是執念、業力所化,普通人拿了,會被糾纏詛咒到死,就算是仙人沾上,也肯定劫難連連,不死也得脫層皮。   「胡說!這些可都是黃金,怎麼會沒人想要!」老頭很不以為然的說,同時看向四周的黃金物件,眼中露出了癡迷的神色。   「對您老來說是黃金,對我來說這可不亞於劇毒啊!」   「外面來的?生人?」聽到大明的話,老頭才正視大明。   大明只是拱了拱手,不再多說。   「你好好個活人,跑到這種地方做啥?這裡的人日思夜想的就是有天能出去,你倒好,卻是自己就跑了進來。」   「事出有因,還望老丈指點指點這裡究竟為何處。」   「要問路可以,不過……」老頭用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你也該拿點誠意出來吧!」   大明起先一陣愕然,隨即又反應了過來。   果然是個死要錢的……不過,大明袋子裡財物不少,便摸出一根食指粗的金條丟了過去。   那老頭身手也算矯捷,一下子就把那金條抄在手中。只是當他抓住金條時,金條上原本鮮明的金黃色,慢慢轉變成暗金色澤,顯然是被同化成和這座黃金鬼城一樣的物質。   那老頭也不在意,用衣服擦了擦金條後就往懷裡放。   「那麼,年輕人,你想知道些什麼呢?我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然,這『言』有多少,還是取決於你的『誠意』多寡。」   老頭笑得開懷,看大明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頭肥羊。   大明想想,也笑了一笑,然後又拿出幾根金條在手上一拋一拋的,看得那老頭眼睛跟著上下晃。   「我的錢,可也不是那麼好賺的。」 第二章 信仰   金錢很重要嗎?   如果你拿這一句話去街上問人的話,大概十個裡面八個會回答你「很重要」。剩下的兩個看你大概以為你是傻了,該去看醫生。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這句話,完全說明了金錢的重要性。   對有些人來說,錢這種東西,夠用就好。反正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也無須過於執著。   可是有些人卻是嗜財如命,不管擁有多少都不會滿足。   就像是大明眼前的老者,明明住著一所全由黃金打造而成的大屋院,雙眼卻是死命盯著大明手上的金條,眼神中儘是赤裸裸的貪婪。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這種對金錢的瘋狂執著與追求,那還真沒有入住這座黃金鬼城的資格。   「我看外面街上的行人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宛如行屍走肉,可相比起來,您老卻是紅光滿面,這是為何?」大明好奇的問。   「那是因為他們對金錢還不夠虔誠。」老頭雙手捧著金條,眼人閃耀著有如對神明般的崇敬光輝。   這座黃金鬼城內,除了黃金、寶石等財富外,什麼都沒有,而且城裡的鬼魂也根本走不出這座城市。本質上來說,這座城市就是一處牢籠。   因此,不管生前再多麼的喜歡黃金的人,面對著這些黃金過上千年、萬年,那也是會發瘋的。   但有一小部分的人,他們對金錢的執著超乎想像的可怕,甚至可以三餐食用著各種食物造型的黃金,就連拉出來的黃金大便,也可以改個形狀後就毫不猶豫的繼續吃下去。   這座黃金鬼城,對大部分人來說是地獄,但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是無上的天堂。   大明眼前的老頭,也是這些人其中的一員。   他們將金錢視為神明般對待,深信金錢是萬能的道理。買不到?那只是價碼沒出夠而已。   那老頭大概是平時沒有說話的對象,一說起話來,簡直是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不過當中多半都只是廢話而已。   「黃金鬼城的來源?」   「不知道。」   「死界?」   「沒聽過。」   「死亡之主?」   「那啥?能賣錢嗎?」   老頭對著大明的問題全然無知,多半時間都是在打聽大明身上還有多少錢,並尋思著有無辦法給弄過來。   大明看得出老者不懷好意,但這貪財的小老頭顯然無法給他造成什麼威脅,在找不到其他人能溝通之下,大明也只好先胡亂應和著。   不過,廢話雖多,大明倒是漸漸發覺出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在死界裡,生靈的執念會化成各式各樣的物體。一是如同草木、石頭般的死物,二是殭屍、骷髏等或是其他各種死界怪物。   但是,不管會不會動,兩者間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不存在任何思考能力。也就是說,都是沒有任何意識的。   例如之前大明遇到的那些不死者,也僅是隨著本能在追逐著生者的氣息罷了,本身並不會思考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智慧可言。   因為,其本體的靈魂意識正在沉睡著,或者該說,正在「做夢」。   就如同人類白天活動,夜晚睡覺休息一樣,生靈死後來到死界,均會進入一種類似於夢境的情況,但和人類的夢境相比,死界的夢境卻是要真實許多,甚至真假已失去意義,成為一種現實的存在。   夢境中的內容,會反映出該生靈心中的執著與渴望。   像是被人迫害而死,死後帶著對仇人深重怨恨的,在他的夢境中則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向仇人復仇。   眷戀家人、親友的,則是做著一家團聚的夢境。   對財富有所執著的,在夢中就是個大富翁,富有天下四海。   對女色有所依戀的,在夢中能攻略一個又一個蘿莉、御姐、人妻,建立一個大大的後宮,成為人生的贏家。   甚至是對這個世界有所憎恨,在夢境中一次又一次毀滅世界也沒問題。   另外像是穿越異界呼風喚雨,帶著外掛重新人生等等自我滿足的慾望、妄想,也是簡簡單單的事。   可以說,心中有所期望,夢境中一一能實現。而且,這夢境真實到讓人看不出異常,對當事人來說,這已經就是一種真實的存在。   這種方式,是死界用來洗滌生靈執念的手段,使其淨化靈魂後方可轉世,假如執念還是未散,那就在夢境中一世又一世的輪迴下去,直到執著消散為止。   若是惡人行惡事,死後在夢境中會數倍感受被害者的經歷與心境。   例如,你殺了別人一個孩子,那在夢境中你則會同樣被人殺害兩個、三個,甚至更多的孩子。雖是夢境,但情感卻是真,一樣要感受你曾給別人造成的喪子之痛。   假如為惡太多,被害者甚眾,則必須一一經歷過後方得解脫。   所謂的天道,並沒有什麼瑣碎的規章存在,限制你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它存在的律典只有兩條。   其一、覺悟,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應該的。   其二、做了就要還。   人生在世,多人都對自己做過的惡事無所謂,殺人犯關個幾年後出來繼續殺人,有錢有勢甚至可以凌駕律法上恣意妄為。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最終不過是成了句笑話。   但是,這世界上沒有天生誰欠誰的,誰就該被誰欺凌。   行惡事後裝裝可憐悔過,道個歉就能抹平一切,這是人類社會才有的鳥事。   「情」與「法」不但混為一談,甚至有時是「情」高於「法」,可既然要談「情」,那要「法」何用。   人可欺,天不可欺。   做過的,始終要還。   死界以夢境淨化生靈執念,雖說那夢境太真,真的等同於現實,但終究還是有少數人能明悟真假,從夢中醒來。   這些人也算得是得悟大道,超脫凡俗之身,進化為更高一等的生命存在,與世間修道之人飛昇成仙是一樣的。   不過!大明眼前這個老頭,卻顯然不是這種人。應該說,這整座城的人,並沒有進入本應該進入的夢境中,而是這樣一直清醒到了現在。   大明猜測,這樣的情況應該已經持續了非常久的一段時間。因為這座城裡大部分的生靈,意識己經被折磨到變成非常微薄的存在。如果是個活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但這裡是死界,他們這些已死的靈魂連想再死一次都沒辦法,只能這樣一直被囚禁著。   這座黃金鬼城雖然不知道是誰弄出來的,但很顯然,絕對是別有居心的存在。私自拘禁如此龐大的生靈,足以讓天劫劈死他百次了。   這時,城內突然一陣嘹亮的鐘聲響起。   原本和大明說得口沫橫飛的老頭趕緊閉上嘴巴,正正衣冠後,對著城中心三跪九叩的膜拜了起來。   同一時間,大明隱隱感覺到空中有某種細微力量在流動著,並匯聚一起,往城中心流過去。   只是那種力量,大明卻從其中感到無盡的絕望。   「老人家,您這是在拜什麼?」大明不免好奇的問。   「當然是這座城的城主,賜予我們無數黃金的黃金之神。」老頭眼中滿是敬畏的說。   「神嗎……」   大明開始有點明白這座黃金之城的來歷了。   隨即,他抓著小男孩,往城中心奔去,留下老頭在原地獨自大喊。   「不留下來吃個飯嗎?我收費很便宜的,給你打九點九折!」   眾生願可成莫大之力。   例如那萬靈血祭,三聖靈要以無數生靈的怨恨污穢蒼冥之靈,以便他們控制。   除了需要數量外,也需要眾人集中於同一種「思念」。   然而,三聖靈並沒有辦法控制他們全都產生同一種思念,所以選擇用最殘忍的方式殺了無數生靈,讓他們一致的產生不甘與怨恨。累積起來後也同樣是一股非常恐怖的力量。   但是,如果眾生意志集中的並非是思念,而是在一個人身上呢?   同樣,這份力量也能加諸在人身上。   對思念時是「願力」,對人則稱為是「信仰」,實際上都是同樣的一種東西。   集廣大信仰之力於一身,被信仰的對象自身也就是能擁有非常可觀的力量。   在古神時期,很多古神便是這樣利用這一點圈養生靈來信仰自己,奪取他們的信仰來強化自己。   不過,現今天界的體系,卻是很少人利用信仰繼續提升自己。   作為天界唯一的信仰對象,儘管未曾立過任何教派,天宮方面每天還是都會收取到龐大的願力。不過這些願力多半都是用來製作成道具,鮮少人會去轉化成信仰力量吸收。   天帝曾經說過,信仰之力的局限性和依賴性太大,不但每個層次的提升都要依靠恐怖的數量來補齊。這種力量實際上還有相當大的隱患和缺點。   就如同天道律第一條——「覺悟,沒有什麼事情是應該的」。   信仰是以某種思念寄托在對像身上,但是當對方的行為違反信仰者的思念時,思念寄托變成怨恨,這時信仰之力反而會慢慢變為一種毒藥。平時還看不出來,但是當慢慢累積下去,接著一口氣爆發出來時,誰也救不了。   另外,信仰力量用來用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很快,所以容易成癮,養成依賴。一旦信仰來源中斷掉,自己的實力會很快的大幅衰退。   所以,就算在古神時期,修行信仰之力的,也都是以中低等的古神為主流。   眾生願力雖然宏大,但要比喻的話,這種東西就好像是炸藥,適用於一次性爆發。畢竟炸藥雖然方便使用且威力強大,但這東西終究只是外物道具,想要靠吞吃炸藥來強化自己,小心有天連自己也一起炸了。   如今大明在城裡所感應到的就是一種願力,加上那個所謂的黃金之神,心中便有了些想法。   一路上,大明隨著信仰之力結集的方向前進,並順手抓住了一把意念分析,片刻之後便知曉這意念中的絕望之感是從哪裡來的。   像那老頭一樣,能狂熱信仰那個黃金之神的,畢竟是少數。這座城裡大部分所祈求的,還是希望有一日能從這座牢籠裡解脫。   那個黃金之神告訴眾人,信仰他,向他懺悔,總有一天就能獲得救贖。   至於這個時間需要多久,沒人知道。   在一次又一次的期望下,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絕望。   在這個由黃金打造而成的牢籠中,他們祈求到靈魂都快消磨殆盡,但卻連死去也不能。到最後,只能絕望的繼續祈求下去,因為他們沒有其他的希望存在。   雖然偶爾會聽到有些人突然消失的訊息,可沒有人知道,那些消失的人是不是真正的解脫而去……   大明若有所思,腳下卻毫無停留。以他的速度,居然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城市中心,可見這座黃金鬼城的規模之大,也不知到底囚禁了多少的生靈。   在城中心有一處梯形的黃金平台,平台上是一座巨大的黃金雕像。   那雕像,蛇首人身,背生雙翼,腳下踏蹄,看不出是什麼怪物。不過,右持權杖,左持文典,全身金光燦爛,看上去還真有幾分神棍的莊嚴味道。   而就在大明靠近平台的時候,一股擴散的意念傳了過來。   「吾為真神,向吾懺悔,方能解脫,方得喜樂。」   那雕像上彙集了龐大的信仰之力,且有股意念不斷的往外擴散,就像是在洗腦一樣。   大明深吸口氣,右手頓時雷光閃耀,隨後右手高舉,聚雷成劍,對著那雕像當頭劈下。最近老是拿天雷來砸邪仙,大明已經玩天雷玩得很順手了,不用三界令也能聚起這天罰之雷。   雖然那座雕像有信仰之力保護,但對信仰之力這種東西,天帝原話是這麼評價的——「吸收那種需要被別人證明才能存在的力量,最後也就只是個垃圾雜碎而已」。   大明一劍劈下,雷霆轟隆之聲過後,只見那巨大的雕像連同平台,一起被大明斬成了兩半,且殘破的軀幹上紫雷圍繞,不斷的將黃金給分解虛無,漸漸的,雕像開始崩塌垮下。   這些鬼金的具有黃金的特性,不但易於導電,且天罰之雷對於這些陰邪之物本就有加成功效,所以情況才那麼一發不可收拾。   再說就算是信仰也有高低之分,眾志成城那種高昂的信念也許還能擋得了大明一劍。但是這種只有絕望的祈求,又哪有什麼力量可言。   「是誰!膽敢冒犯神的威嚴!」   一股憤怒的意念沖天而起。   在那破碎的平台下,一個與那黃金雕像外型相似的怪物冒了出來,雖然個體高度只有雕像的一半,但看上去還是相當的巨大。   但是與那座莊嚴的黃金雕像相比,大明眼前冒出的這個怪物,身上不但掛滿腐肉,且身體有四成以上只剩下白骨,這具身軀不但沒有任何莊嚴感,反而充滿了醜惡,也難怪他要弄出那麼一座雕像出來,不然誰會去信仰這麼一個醜陋的怪物。   搞宗教的,賣相太差也是不行的。   「都已經死了那麼久了,還真是不安分呢!」   看到眼前這個怪物,大明心中已經知曉原凶是誰了。   古神時期結束,天地劃分後,大多數古神的遺骸都被投入了死界之中。而有些遺骸身上還留著非常強烈的意念,隨著時間演變,這些意念不是演化成死亡之主,就是隨著時間消散,但還是有少部分的意念殘留至今,不斷尋找東山再起的機會,而出現在大明眼前的怪物,應該就是屬於這一類的遺骸殘念。   黃金雕像被毀,原本儲存在其中的大量信仰之力也跟著消散掉。   這種只能給予絕望的信仰本來就沒什麼凝聚力,一旦失去容器的束縛,便很快的揮發成虛無,什麼也不會剩下。   見到辛辛苦苦聚集無數年的信仰之力就這麼消失,那古神不禁暴怒了起來,瘋狂的意念在城市內不斷的震動著。   「是誰幹的!給我出來啊!」   狂怒之下,那古神也無法裝神棍下去,兼職是暴跳如雷,只能不斷的砸周圍的建築發洩。   就在一處廢墟中,突然間紫芒一閃,大明第二發天雷化劍斬了過來。   當那古神察覺危險轉頭時,已經是來不及了。雷光閃過,那半腐的蛇首隨即與身體分開,「轟」的一聲墜落到地上。   到底,這只是一具古神遺骸與殘念意志,就算能搞些小手段圈養生靈,也沒有生前那般強大的實力。   「塵歸塵,土歸土,已經逝去的,何必存在。」   大明提著小男孩,慢慢的踱步到蛇首面前。因為三聖靈的因素,大明對這些古神絕無好感,加上看見對方圈養生靈的方式,心中更是多了幾分厭惡。   因為自己是神,所以你們該理所當然的奉獻,就算再絕望下去,你們也要付出信仰。   因為自己是神,所以一切都是合理的。   三聖靈與一眾古神現今在做的,就是想回復那種我想怎樣就怎樣的世界,進而惹出一連串事端,大明也因此站在這裡。   「褻神者——」蛇首被砍下來後,遺骸上的殘念也跟著小了許多,但仍是不斷的對大明發出憤怒之意。   「神……神你媽個頭,說到底就一群神經病而已,自己腦袋有問題,還要拖那麼多人陪你們去死!」大明惡狠狠的在那蛇首上踹了幾腳。   那古神遺骸失去腦袋後還能活動,當場伸手往大明抓來,不過卻被大明一招天雷化劍給斬離了身軀。   隨後,天雷狂舞,那古神遺骸也跟著被切成無數塊,在地上堆成了一團。   「神的榮光不會消失。吾乃不死之身,誰也無法殺得了神,不用多久,吾就會再次降臨於此……」   「那種榮光,從頭到尾就沒人希望它存在過。至於你,已經沒有以後了。」   大明左手輕輕一揮,隨即一團黑色的火焰出現在掌心之中。接著,大明隨手一揮,黑色的火浪席捲了整個古神的遺骸。   「這,這是什麼力量?!」感覺自身的意念正在慢慢消融,那古神也不禁動搖了起來。   在死界裡,自己應該是無法被消滅的存在才是,怎麼會有力量能傷到自己?這是什麼火焰,為什麼會這麼恐怖?   他到死也不會知道,那是不屬這個世界,單純為了毀滅而存在的力量。   生死存亡之際,這縷殘存的意念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震得方圓數十公里內的建築開始崩塌解裂。且那迴盪在耳的淒厲哀嚎,就如同九幽之下竄出的魔音一般,嚇得小男孩死命抓著大明的衣角。   不過,這一些變化,都只是那個古神垂死的掙扎而已。   對方爆發出的意念與尚未消散的信仰之力融合在一起,最終凝聚成一個蛇首人身的怪物,與大明等高,同時手上多了一桿金槍,並爆發出瘋狂的氣勢,對大明直接衝刺了過去。   大明避也不避,左手直接抓住對方直刺過來的槍頭。   「你所構築起的信仰,簡直是無力得讓人可笑。」   大明手上一用力,那桿金槍的槍頭直接被握碎。同時,大明右手雷光聚集,揮出如彗星般耀眼的一拳,直接重擊在對方身上。   那古神最後的意念體,在大明這一擊之下直接爆散開來,化為點點灰芒,最後轉化成死界最基本的死氣存在,一點意念也沒有殘留下。   那古神消失後,整座黃金之城也開始崩塌,無數徬徨的靈魂臉上露出解脫的笑容,漸漸的消失在原地。而大明先前遇到的那個嗜財老頭,則是在崩毀的庭院中不斷抓著一塊又一塊碎裂的黃金,在不甘的哭喊中消失了身影。   當平靜下來後,原本的黃金之城已成為一處滿是金塊的廢墟。   表面上看來,城中所有被囚禁的生靈都已經消失。但實際上,他們一直都在,只不過都去了該去的地方。   可能大明腳下的某塊黃金碎塊,就是某人的生靈執念所化。他此刻正在裡面做著安息的夢境,等待著一個新生命的開始。   也許這個過程要很久,但至少,已經不再絕望。   正當大明以為一切都結束時,突然一陣死氣湧動,一隻如馬匹大的黑狼慢慢顯形了出來。   「鬧得真大,不過不這樣還真難找到你呢!」黑狼語氣輕佻的說,看樣子對剛被消滅的古神殘念,還有在這裡發生的事,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你又是誰?」   大明看對方雖然沒有敵意,但內心卻是絲毫不敢放鬆。他並不知道,實際上他跟對方已經交手過兩次,一次是跟他化成的狼首蜈蚣怪,第二次是暴走時將對方給秒殺了。   「別那麼緊張,廢人叫我來找你的。」黑狼故作輕鬆的說,內心卻對大明相當的顧忌。   第一次被大明打到,還能當作是玩鬧,但是第二次被秒殺,卻是連他這個死亡之主也不禁感到恐懼,這小子身上,有一股完全不屬於這世界的恐怖力量,那一是種完全為了毀滅的存在。   那隨手的一拳,當時黑狼還真的以為自己這個死亡之主就要真正的「死亡」了。所幸當時對方並非針對自己,才讓他逃過了一劫。   那種力量,應該就連天道也能毀滅吧,這個傳承天帝力量的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廢人?他也在這裡?」大明有些訝異,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那傢伙一直都是神秘兮兮的,好像不管做出什麼都不會讓人意外。   「那麼安特羅那邊的情況,你們也已經知道了?」   「何止,我們還在現場圍觀呢!沒想到這次出來的老傢伙還真不少,看樣子他們這次可是志在必得。」   生命之鑰既然已經到手,只要再收集到死亡之鑰,聚集兩把鑰匙便可打開天道的大門,也難怪那些古神會傾巢而出。只要毀滅或掌控天道,這個世界又將會是古神們為所欲為的天下。為了這個目的,他們不知努力了多少個年頭,而今眼看成功在望,如何不叫他們瘋狂。   「嘖,看到也不出個手幫一下,廢人他是怎打算?」   對大明的抱怨,那黑狼卻是不屑的笑了笑,「那個金眼睛的傢伙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再怎說在古神時期他可是一方之霸。就算如今是隕落之身,也不是那幾個老傢伙能隨便踩的,所以他那邊我們暫且不用擔心。至於廢人……跟我走吧,他有事情要你去辦。」   說著,黑狼旁的死氣突然波動捲成漩渦狀,然後擴展出一條黑色通道。   大明看了一眼身後的黃金廢墟,與那黑狼一起走入黑色通道之中。 第三章 古神聖地   那黑色通道內一片黑霧茫茫的,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若非大明意念一直跟著前方的黑狼,搞不好此時已經迷失了方向。   那小男孩在這種環境下更是感到恐懼,抓著大明,一點也不敢放鬆。   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大明便隨口間了一句。   「像方纔那種古神作亂,應該是歸你們這些死亡之主管的吧?」   「我也是古神啊!」   黑狼這一句倒是提醒了大明,有很多死亡之主都是古神死後的化身。   「我們這些古神死後都是因為強烈的意志,與天道達成某種交易後,這才化身成死亡之主來鎮守死界,所以對我們來說。天道、天帝這些東西,我們本身對他們並不存在任何好感,我們只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工作就好,至於其他部分,則是看個人意願。」   「像剛剛那縷古神殘念,當他成氣候,有一定能力來擾亂死界秩序時,我們這些死亡之主才會出手,否則在此之前,我們是不太願意去管的。那種古神的殘存意念在整個死界裡不知道有多少,要管是管不完的。」   「這算是消極怠工嗎?」   對於黑狼自己成為死亡之主這種事,大明能從他話裡聽出一種不甘與莫可奈何,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和天道交易了什麼。總之,看來這一大群死亡之主,都不是甘心情願給天道打工的。   「那種殘存意念雖然一拍就散,但是只要給它時間,又會悄悄的死灰復燃起來,根本是處理不完的,除非……是你的那種力量。」黑狼意有所指的道。   「古神,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大明岔開了話題,他知道黑狼是指絕所擁有的毀滅力量,不過他並不想在這方面多談。   「那你又怎看待古神的?」黑狼反問一句。   大明想了想說:「恣意妄為,極端自私自利的存在吧!」   「呃……你的說法倒也沒錯。古神的思想核心是自我的強大」此外其他一切東西都是不重要的。但要我來說,古神所追求的,是一種真正的自由。」   接下來,黑狼話語頓了頓,卻又不禁歎了一口氣,「可仔細想想,自由……這世界上又有什麼真正的自由呢?先別提諸多外事纏身,心靈與思想本身就是一種枷鎖,當你告訴自己,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的時候,這就是一種自己給予自己束縛,誰又能掙脫。」   黑狼的話讓大明有一點認同。雖然他繼承了絕和天帝的力量,看似可以就此自由自在,實際上卻是同時背負起了兩者的責任與義務。   大明雖然可以將一切撒手不管,但是首先他的內心就過意不去,外界環境因素也不容得他不管。   大明原先只想好好的過日子,但是三聖靈出手,致使他們夫妻相忘八年,甚至是失去了兩個孩了,這種情況下,大明怎可能不管。所以,明知天界的事是一場漩渦,大明還是得要睜著眼睛跳下去。   「這世界上能真正自由的,只有瘋子。」黑狼自嘲的笑了笑,「因為他們什麼都不在乎了。」   「所以那群古神都他媽的是一群神經病。」大明對此深有認同,那些傢伙   已經是病態到無藥可救了。   為了一己之私,他們甚至可以將整個世界拖下去陪葬。   擁有力量卻毫無節制的瘋子,這世界沒有比這更恐布的東西了。以前天帝在位時還有他能壓著,但現在可是毫無顧忌全衝出來了,這世道怎能不亂。   「那廢人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當然是,一口氣全部宰掉。」黑狼有些陰森的笑著,那些躲藏無數年的老不死既然出來了,那就別再回去了。   雖然他也曾經是古神,但是團結和友愛這種詞彙,在古神的認知裡是幾乎不存在的。   對古神那些腦袋裡只有自己存在的瘋子來說,同伴,只是用來出賣,換取利益的工具而已。   「還真是簡單俐落的做法呢,不過我喜歡。只是,問題是該怎麼做?」   說的簡單,但是大明知道那些古神可不是那麼好殺的。   他們都是已經領悟法則,自成領域的存在。雖然那法則之力遠比不上天條大道,但是在自己的領域內,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神」。再說,那些活了無數年的老傢伙,怎可能沒有幾手底牌,想一網打盡,難。   「當然,那些老不死的並不好殺,所以廢人需要你先去拿一樣東西。」   「啥玩意?」   「禁武·破滅。」   不久後,黑狼與大明出現在一處高地上。   大明隨黑狼穿出黑霧後,隨即被驚人的死氣嚇了一跳。掛在大明腳上的小男孩臉色發白,顯然是有些禁受不往死氣的侵襲,大明隨手一揮,一道氣息襲罩在他身上,才免去死氣的侵蝕。   「這裡的死氣,濃度高得嚇人。」   「當然,這裡是死界的中心之地。」   「難怪我感到很多死亡之主的存在。你們聚集在此,難道這裡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跟我來吧,你很快就會見到。」   黑狼說著,身形一下子竄了出去。   這裡的死氣濃密的近乎實質,大明前進時都能感到一種像是在水中移動時的阻力。且在行進的過程當中,大明能感受到不少目光注視在他身上。   「他們都很好奇天帝的繼承者是個怎樣的人。」黑狼一邊奔跑還能一邊好心的為大明解答。   「但是看起來,我並不怎受歡迎。」大明能感受到這些目光中,大多不抱持善意。   「放心,這種時候他們不會亂來的。我們這些古神化身的死亡之主,說穿了也就只是給天道打工的,萬一天道出了問題,我們自身消散不說,這無數年來的作為也就等同白費了。雖然沒有人喜歡天帝那傢伙,但也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搗亂的。」   死界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盆地地形,周圍是一圈山嶺高地,散佈著許多死亡之主的巢穴,而黑狼就是帶著大明往盆地中心奔去。   看到這種地勢,大明覺得盆地中應該有些什麼存在才對。   穿過層層濃密的死氣,大明眼前隱約傳來五彩的光芒。   「這裡是……」   出現在大明眼前的,是一處散發著五彩光芒的城市,與先前的黃金之城相比,這座城市更是大的誇張。   只是,與其說它是城市,倒不如說是城市的廢墟才恰當。在無盡歲月的侵蝕下,這座城市內的建築多半都已經塌毀,但從佈局和殘存的建築上,不難想像出當時的輝煌。   「古神時期的最高聖地,眾神之都,貝爾加德。」   黑狼有些自豪的說,不過一下子心情又低落了起來。畢竟是隕落之所,實在是沒什麼好得意的。   原來是古神時期的首都,難怪!到底是一個時代的文明聚匯之地,還是很有底蘊的。   大明邊想,邊隨著黑狼前進,走進城市範圍後,卻猛然發覺,這裡面居然沒有半點死氣存在,反而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莫名能量。   「這座城市裡面,死氣是進不來的。」   黑狼的外表雖然未變,但是原本圍繞在他的周圍的死氣卻是沒有了。大明能直覺的感應到,那黑狼的力量正被這座城市內莫名的能量給壓制著。   「行動要快,在這裡面可真是難受,這地方沒有死氣補充,加上這座城市的影響,我的力量正一點一滴的流失。等一下如果遇到戰鬥的話盡量由你來出手,我在這裡受傷可是會很麻煩,弄不好還會真掛在這裡。」黑狼難得嚴肅的說道,死亡之主雖然在死界幾可稱作不滅的存在,但那是因為有無盡的死氣作為後盾補充。若在這種絲毫沒半點死氣的異地,一旦形體消散,那就真的歸於虛無了。   「都過去那麼久了,這裡面還是很危險嗎?」大明邊跟著黑狼跑邊問。   「這裡經過無數代古神的累積,連古神自己也沒有能說得清楚裡面到底有些什麼,甚至那些遠被古神遺忘的『禁忌』在這裡也有可能存在。也因為這個地方太過危險,天帝劃分三界後,便把這個地方封印在死界深處,交給我們這些死亡之主來看管。」   「那按理說,那些古神應該是以此為第一目標才對,這裡應該藏著不少好東西吧!」   「他們不能,也不敢。先別說他們有沒有能力穿越過周圍的死氣層,就算有,也不敢進來。這裡明面上的好東西都已經被天帝給刮走了,雖然暗地裡未被發現的遺留更多,但是就連天帝也不願輕易去碰觸那些存在,因為沒人知道會弄出些什麼來。這處聖地底蘊太深,深到變成一種可怕了,經過那麼多歲月,誰也不知道這裡會多出什麼東西。」   就在他們奔跑之際,前方的路面突然一陣波動,接連冒出數只白色泥偶。   「擊破頭部,記得安靜迅速,免得驚擾到其他東西。」   那黑狼說著,腳下慢了幾步,同時間,大明一個竄前,雙手握爪,直接抓破那些白色泥偶的頭部。   頭部受到重創,那些白色泥偶隨即像軟泥一樣癱成一團,大明與那黑狼腳下不停,繼續飛快的往前衝去。   「那些是什麼東西?還真硬。」   那泥偶看上去軟趴趴的,但是大明一爪抓去卻感到手指隱隱生痛。要知道就算是合金裝甲,對大明來說並不比豆腐強上多少,可是那白色泥偶卻是堅硬得詭異。不是指實體上的堅固,而是有某種力量在強化它們的軀體。   「建築用傀儡罷了,以前很普遍的奴僕人偶,只是這些傀儡身上自帶警報系統,若是讓它們發出警報的話,不知道會引什麼東西過來。」   黑狼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卻讓卻讓大明對古神的文明更加的認識。   這種傀儡就算放到人界去,恐怕也是種強大的存在,然而對古神來說,這就只是用來蓋房子的勞力而已。若是戰爭用傀儡,恐怕一隻就能毀滅一個人界國家吧!   再看看周圍僅存的建築,大概是因為有這種傀儡的維護,才能保存至今。真不知道那傀儡是用什麼做動力源的,在古神時期過去那麼久後還能行動。   一人一狼的速度比風還快,輕巧、無聲。一下子就穿越過大片的城市區。   所經之處,除了自然老化腐朽的建築外,大明還看到許多人為破壞的痕跡,地面都被打得坑坑洞洞的,黑狼說這是當年戰爭時期所留下來的。   大明甚至還看到數支巨大的戰爭用傀儡,不過在時間的催化下,它們都腐朽得剩下一個外型輪廓而已。看來當年的戰況確實是很激烈,以至連在城市中都不   得不放出這種破壞力巨大的傀儡來應敵,看來是打算玉石俱焚了。   「隱匿。」忽然間黑狼似乎察覺到什麼,急忙停下腳步,躲到建築廢墟的遮蔽中。   大明也很有默契的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以意念發話給黑狼,「怎回事?」   「不清楚,突然感覺到有種很詭異的波動。來了!」   就在大明和黑狼斂息等待之際,半空中有一條類似魚骨的物體飄了過來。   那東西約有一輛巴士大,外形像是一條魚的骨頭,身體則是白色的半透明狀物質,在空中的動作靈活得就像是魚兒在水裡游一樣。   那魚骨似乎是沒察覺到大明和黑狼,直接就向另一個方向遊走了。   「那是啥玩意?」大明以意念發話,暫時還沒從廢墟中站起來。   「我也沒見過,看上去似乎是一種能量構成體。」黑狼疑惑的回應著。   「不是古神的造物?」   「我就不清楚了。」   這時,有另外一條小一點的魚骨游了過來,只是它身上的顏色要比剛剛那條透明了點,身上散發出來的能量也沒那條強。   不過,本來很愜意悠遊的魚骨,突然間動作出現了一絲慌亂,好像是遇到了敵人一樣。   就在它想要竄逃之際,一條綠色透明的巨大蛇狀物體從地面的坑洞穿透而出,佈滿利齒的漩渦狀口器直接撕咬住魚骨,三兩下就咬碎吞了下去。   那巨蛇物體盤踞一會之後,在地面上找了個坑洞鑽進去,一擺尾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起來這裡還真是危險呢!」   「我想,大概是這座城市在長期封閉之下,自行演化出來的一種能量生態體系吧!」黑狼猜想的說。   這座城市被死氣所包圍,生機全無,就算有生命能在這座城市內存活下去,最後也是逃不過那無盡歲月的催化而腐朽。再說,那些東西看起來也不像是活著的生命,比較像是一團團能量化成的物體。   「都過去那麼久,這裡怎還存有那麼多的能量?」   「這片聖地十分的神秘,從古神時期之前到結束,這處聖地裡的能量之泉就從未乾涸過,我想到現在也是一樣。外界有死氣籠罩,這裡的能量散溢不出去,恐怕就是因為如此才產生異變,衍生出那些能量生物。」   「這地方歷來換過不少主人,但始終沒有一個人能找出它所隱藏的秘密。但有一種說法是,這聖地,本身就是一種活著的存在。」   「未知嗎……」   生命能演化的層次有多高,沒人知道,這個答案也許是「無限」。   天帝和絕本身就已經是至高的存在,那在他們之上,是否還有更高的存在?   也許有。   心中需存一分尊敬、一分謙虛,並以此自律——這是天帝在魂玉中留給大明的一句話。   現今地球上的人類以科學文明為自豪,排斥任何非科學的存在。他們卻忘了,科學代表的是人類已知的總合,而非是宇宙之間的真理。這個世界廣大而無邊際,人類所不知道的事物還有更多。   不要因為自己不知道,就認為不存在。那只是夜郎自大,井底之蛙的觀感。   天帝也是如此,為了尋求更高層次的存在,他去過了很多世界冒險。   很難想像,像他如此高位的人,還有著無窮的好奇心與學習心。   如今在天宮的那一大群娘娘們,大半都是天帝遊走其他世界時所認識的,可說是布愛滿天下。   在這些旅途中,天帝學習到的很多,但也有許多他所不瞭解的東西。對這些事物,天帝一律都以「未知」來稱呼。   不管自身如何強大,心中都存一分尊敬、一分謙虛,所以天帝能比那些自以為世界最高神靈存在的古神走的更遠。   「事情超出我的預計,原本我以為我們全速前進,大概五天時間就能到達目的地。但現在多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傢伙,恐怕就沒那麼快了。」黑狼沉思這說。   「這裡你比我熟,你來決定吧!」   「不然就試看看走傳送門了。只是經過那麼久,還不知道能不能運行。也罷,先去看看好了。」   在黑狼帶頭下,大明跟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然而一路上,四周的能量漸漸濃郁起來。   「該死,這裡的能量對死氣的排斥性太大,真是有夠難受的。」黑狼不禁抱怨著。   大明和小男孩倒是不覺得難受,反而是感到精神充沛到了極點。   如果把死氣歸類為負能量、生命為正能量,那這座城市裡的能量明顯是偏屬於正能量,對生命有所增益的同時,也在排斥消減著死氣。   「聖地裡的傳送門都是建在能量之泉附近,以此作為能量來源,所以能量濃度會越來越高,這樣下去我可受不了。」黑狼說著,體型開始變小,變成只有一隻巴掌大的小狗樣,藉以凝聚死氣的「質」來對抗外界多數的「量」。   它跳到大明肩膀上說:「原本是計劃避開高能量區域,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接下來的路要你帶著我跑了。」   「這倒是沒什麼,不過你說的禁武·破滅,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把武器,眼下與蒼冥同等級的武器只有天宮才有,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等他們送來了,只好來這裡翻老古董。」   「和蒼冥同等級?那怎麼還存放在這裡?」   「那把武器本來就是為了斬殺古神而鍛造出來的,但結果卻是沒人能用,就這樣一直丟著了,天帝那傢伙也認為丟在這裡隨著聖地一起封印會比較好,所以當時也沒有收走。」   「沒人能用,那怎麼需要我去拿?那武器有古怪?」   「你也知道,天帝使用的武器為大道之兵,但是那把武器太過極端,完全就是為了毀滅而存在,就像你身上的那種力量一樣,所以廢人說你可能能使用那把武器。」   「毀滅只力,和絕相同的力量……」   一人一狼以意念交談,但是大明腳下卻毫無停留一路狂奔。   隨著能量變濃,四周的區域開始出現能量構成的植物。而且,越靠近能量之泉,能量植物越是高大、茂密,甚至出現以這些植物為食的能量生物。   大明試了一試,甚至斂息出現在這些生物面前,不過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看不到東西,也聽不到聲音,唯一能讓他們反應的只有能量,並以能量強若來決定捕食或者逃跑。   黑狼言道:「這些能量生物似乎沒有什麼智慧存在,只是以本能在捕食其他能量。只要藏斂氣息,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只是這麼久的時間,難說沒有已經開啟靈智的能量生物。」   「到時候再說吧!」   貝爾加德原本是一片漂浮在空中的大陸,其中有大大小小數百座能量之泉。這些地方早先被各古神圈占為城。之後隨著時間發展,各城區慢慢並連起來,成為一座驚人的空浮城市。也由於地方太廣,交通不方便,因此才設立傳送門以便往來。   至於所謂的傳送門,大明看到的,是一座有如摩天輪般巨大的石環,不過很顯然已經毀壞,正半塌的倒在地上。   「這是公用傳送門,在那場戰爭中,這些傳送門都被雙方互相摧毀以節制兵力的運輸,不用看了,不可能修復的。」   「那你還要我來。」大明沒好氣的說。   「在四周的建築裡找找吧,我想應該還有私人用的傳送門。不過得先到能量之泉那裡去一趟,有好東西。」   所謂的能量之泉,其實就是和噴泉一樣,不過噴出來的不是水,而是七彩的能量。   看著那十幾層樓高的七彩噴泉,大明實在有點兒傻眼。   「它就這樣一直噴著沒停歇過?那來的這麼多能量啊,太恐怖了吧!」   「是啊,不然怎麼稱得上是連古神都未解的神秘聖地。這可是從古神時期之前到現在都沒停過呢,貝爾家德這樣的能量之泉有數百座之多,這一座還只是中等規模的而已。」   「難道就沒有人順著源頭挖下去尋找?」   「有啊,只不過那些人都是一去不回而已。」   「我想,大概天帝知道些什麼吧,否則也不會把這種寶地封印在沒有人可以找到的死界裡,看來底下暗藏著的玄機可深著。」   「也許吧!你看到泉源附近那一大片晶石沒有,全收起來,那可是好東西。」   「喔?」大明好奇的揀起一塊拳頭大小的晶石,晶石上閃著耀眼的光芒,可以感覺出其內蘊涵的龐大能量。   「在能量之泉底下有時會出現這種能量結晶,對古神來說可是能用來增進自身實力的寶物。真要命,沒想到無數年來居然累積了這麼多晶石,而且品質都被催化成超極品的存在。如果我不是死氣之身,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的,現在只好便宜你這小子了。全部都收走,等我們找到傳送門,還需要用這種晶石來驅動。」   大明目前傷腦筋的是自身的力量太過強大,這玩意對他並不派上用場,不過對老婆和女兒們應該幫助很大,所以他二話不說,直接拿出乾坤袋,隨手一揮,無數晶石就像洪流一樣飛入了袋子裡。   「這麼大比資源,難道天宮那邊都沒派人來采收麼?」大明疑惑的問。   「以前天帝偶爾會來收取,但是自從他消失後,就再也沒有人過來了。」   畢竟除了天帝之外,這死界中心還真沒幾個進得來。   在能量之泉附近的建築,除了因戰爭而摧毀的,其餘大多是完好的狀態。因為能在這裡居住的人都有一定的權勢、地位,所以蓋的房子也比其他一般地區要好上無數倍,還有高等級的建築傀儡在維護著,自然是不易風化損壞。   在每一處尋找過的建築裡,室內都是潔然如新,連一抹灰塵都看不到,以致大明都想弄幾個建築傀儡回去用了。   最後在一處建築內,大明找到一座三公尺高的石環,是私人用的小型傳送門。   「你去周圍的石座上各放上一快能量晶石。」黑狼說著,跳上中央的石台,小小的腳掌在石頭上點來點去,像是在設定什麼。   就在大明放置好晶石之後,那石環中的空間出現一陣波動,像鏡子一樣凝實了起來,且鏡面後方出現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把手按在鏡面上就行了。」黑狼說著,同時跳到大明的肩膀上。   大明依言照做,整個人突然就化成光芒,一下子遁行到鏡子的另一面。   「還真是方便。」看到一下子就來到不同的地方,大明不由得感歎著。   「那座傳送門權限不夠,我估計大概還得多繞幾個。」   對此,大明並無所謂,不過倒是趁這個機會,將路上幾座能量之泉裡的晶石給搜刮精光。畢竟以後大概也沒機會再來這裡了,趁現在多給詩函他們弄一點。   現在想想,萬一自己要是出了什麼事,還真沒能留下點東西給詩函他們呢,這可真是糟糕。以前沒想到這些,現在也該多做打算了!   「行啦,小子,這是最後一個,傳送過去就到我們的目的地了。」黑狼興高采烈的在石台上敲打著,原本預計來回十天的路程,現在半天就能完成,剩下時間還能去找點好東西。」   「先等等。」大明警惕的阻止了黑狼。   從剛剛去的能量之泉收取晶石後,大明總覺得一路上有東西在盯著他。   被大明這麼一打斷,黑狼也開始細查起四周。這個地方排斥著死氣的存在,所以他的感知並沒有大明靈敏。   「嗯,看來我們被盯上了。」   突然,地面一陣動搖,然後像海浪一樣翻捲了起來,不但將四周圍的建築給毀壞,連帶那座小型傳送門也遭了殃。接著一個銀白色的人型物體,緩緩從天而降。 第四章 守護者   那銀白人形,外表像是一副由金屬構成的人體,臉上一面平板,沒有面孔,銀色的長髮長得往兩邊分,就像是翅膀一樣的飄揚著。   「外來者,你闖進了我的領地。依照規定,你們將成為我的私人所有物,寬宏的奧塔允許你們獻上忠誠,而非將你們抹殺。」   「真有古神遺風啊……」大明感歎的對黑狼說,不愧是古神聖地,出來的都是腦袋有洞的傢伙。   「盡快解決掉吧!剩下的路程用跑的,半天也就到了。」   「行,聽你的。神雷!」   大明化身雷光,同時右手天雷化劍,往那銀白人形衝過去。   「雷閃!」   銀白人形被大明攔腰斬斷,同時身上紫色雷光亂竄,大明臉上卻沒有放鬆的表情。   「怎樣?」黑狼問。   「沒有砍到實體的感覺。」   一人一狼同時看去,那銀白人形身上的雷光已經消失,同時分開的上下身也開始聚合起來。   「雖然腦袋有洞,但也不是那麼好應付的東西呢!」   「你們,竟敢傷害偉大的奧塔,奧塔,生氣了。」   隨著那銀白人形的發飆,周圍的建築碎塊開始浮起,並像暴雨一樣往大明砸了過來。   「久戰不利,它跟我們這些死亡之主一樣,能量不滅、此身不亡。再打下去就只是耗時間而已,除非用你那種力量擊殺。」   「我試看看。」大明招出白骨劍杖,並以火尾的能力輔以黑炎。   上次與蒼冥交手後,白骨劍杖雖然被斬斷,但後來已經自行修復。不過,大明也清楚,自己身上並沒有武器能與蒼冥抗衡,老是拿拳頭擋蒼冥的劍鋒擋到血流成河也不行啊,希望黑狼說的那把禁武不會讓他失望。   現場雖然廢墟石塊滿天飛,但同樣的也給大明提供了良好的遮蔽空間。這些能量生物似乎都習慣用能量去辨別對方的存在,因此斂息後,幾個瞬閃,大明就很容易的來到銀白人形附近。   「十六連閃?炎殺。」   一劍十六閃,那銀白人形瞬間被切成碎塊,並且燃起熾烈的黑炎。   雖然那些碎塊立刻銀芒大盛,想將黑炎給壓制下去,但沒想到那黑炎反而燃燒得更為激烈,漸漸的將那些碎塊給煉化為虛無。   「好可怕的力量,好痛苦,救我,誰來救我?!外來者,恐怖的外來者!」銀色人形消亡前的意念爆發著,驚動了不少四周強大的存在。   大明和黑狼很有默契的隱匿氣息,立刻消失在原地。   不久後,一些強大的能量生物便降臨於此。   「不可思議,奧塔消亡了。」   「外來者,危險。」   「必須找出他們,予以抹殺。」   當它們作出決定後,周圍地區裡的能量生物開始湧動起來。   另一方面,大明邊跑,一邊握著天帝魂玉在查詢著。既然天帝曾經進來過幾次,說不定對那些能量生物有所瞭解。   四周雖然有不少半透明的能量生物在飛,但只要不發出能量波動,就算光明正大從它們身前走過,它們也是發覺不了的。   但,凡事總有例外。   有一種能量植物高大如樹,根部如同漁網鋪在地面上,當大明踩過去時,隨即發出一種警報的意念。緊接著,大明就發覺自己被某些東西給盯上了,看來就算是藏斂氣息,對方還是有辦法追蹤的。   一下子,無數能量生物就如同潮水般向大明湧來。   既然已經暴露行蹤,大明乾脆全速前進,一下子就飛遁成光而去。   不過,這些能量生物並不放棄,反而是越聚越多,最後就如同海嘯一般,鋪天蓋地的追趕在大明身後。   「嘖嘖,這些東西可都是大補啊!要是當年的我,直接就一口全吞下。」   黑狼不無感歎。   這種純粹能量聚合而成的生物等同於天材地寶,以前要是出現一隻的話,肯定是滿世界被古神追著跑。如今卻是世道反了過來,現在是食物追著人跑,這像什麼話?   「我支援你,拿出氣魄來,將它們全都吞了吧!」   對此,黑狼白了大明一眼。這種正能量生物對現今死氣構成的他等同於毒藥,吞下去可是完全無法消化,想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   不過,說到吞,大明突然想到那只荒獸中有名的超級大胃王,不知道他對這能量生物有沒有愛。不過,印象中那只火鳥愛吃陰穢之物,口味可是很重的。   「右前方有一處地下通道,往下走,甩開它們。」   黑狼大吼著,大明依言衝入那個通道中。   追在大明身後的,大多是飛行能量生物,對地下的那種封閉空間有種本能的厭惡,因此只能不甘心的徘徊在天空上,只有一些體形比較小的飛行生物和陸地生物追了上去。   在地面下的空間也是十分廣大,街道密密麻麻的四通八達,大明偏挑選狹小的路徑行走,一下子就將追兵甩得看不到身影。不過,這裡的環境也是長滿了怪異的能量植物,看情況依然還是不能放鬆下來,天曉得它們到底有些什麼鬼能力。   這次大明便小心了許多,一路上避開任何可以的植物,隨著黑狼的指示去走。   這裡被戰爭摧殘的痕跡也很嚴重,大明就看到不少塌陷處,連上方的天空也露出來。當然,這裡的天空並不是藍色的,而是一種像是極光般的五光色彩,將死氣給擋在外面。加上這座城市裡的建築材料本來就能閃耀著莫名的光輝,所以這座城市裡裡外外都顯得十分光亮。   大明從一處塌陷出鑽出了地下空間,遠方還可以看見無數飛行能量生物在徘徊著。   「回去的路,恐怕是不好走了。」大明皺了皺眉頭。這些生物都已經被驚醒,到時候可要一路衝殺出去了。   「這你到不用擔心,那地方應該有傳送門能直接傳達城市的邊緣地帶。」   「你一直說那地方,那地方到底是哪裡啊?」   「聖地貝爾加德的中心,聖堂·萬神殿。」   「就是那座黑色的金字塔嗎?」大明手指遠方。畢竟那座黑色金字塔是在是大的誇張,附近沒有什麼比它還顯眼的建築了,只是外表看起來傷痕纍纍,想來作為聖地的中心,當年哪裡遭受的攻擊也是最猛烈的。   「聖堂裡面有能量壓制,你先找個東西吧我裝起來,不然我一進去就湮滅了。唉,沒個實體就是麻煩。」   在黑狼的指示下,大明在週遭的廢墟中找到了一個據說可以隔絕能量的水晶瓶子,然後把縮成乒乓球大小的黑狼給塞了進去。   在行動的過程中,大明感覺到有數股強大的能量波掃過,看來這一帶都是高等能量生物的巢穴了。   這裡除了是聖堂的所在外,在聖堂前的能量之泉,也同樣是貝爾加德最大的一座,生產出來的能量晶石自然也是最好的,所以大明當然不打算放過。   只是當大明潛行靠近那座能量之泉後,卻發現事情沒有那麼好辦。   那座能量之泉底下堆積了無數的能量晶石,但是晶石之上卻是盤踞著一條巨大的七彩水晶巨龍,不過那水晶巨龍靜靜的趴著,就像是沉睡了一樣。   「守護之龍,怎可能!當年戰爭時它就已經死了,怎會出現在這裡?!」黑狼不可思議的叫著。   「很強嗎?」大明並不瞭解古神的歷史,因此不知道守護之龍所代表的意義。所以除了有些意外,倒也沒有如何被驚嚇到。   「牠可是被稱為『聖堂壁壘』,擁有最強防禦能力,在當年那場戰爭中死戰到最後一刻才倒下的古神。守護不倒,聖堂不破,這句話不是在說大話,而是一種事實。戰爭結束後,它的軀體甚至還被天帝給拿去煉成神器,不可能還活著的。」   「你也冷靜一點,雖然你說的那個古神很強,但是我在牠身上沒感覺出這一點。」大明能感覺出那只水晶巨龍的強大,但絕對沒有黑狼說的那麼逆天的程度。   「咦?沒錯,它沒有守護巨龍的那種霸氣,氣勢根本就完全不一樣。」黑狼觀察了一會,突然暴怒的說:「小子,快給我砍了它,那根本就是一種能量生物變化而成的,只是外表一樣而已。雖然古神的光榮已經過去了,但是古神的強者也不是這種下三濫能褻瀆的。」   對古神來說,這種能量生物只是一種食物。如今這個食物卻大搖大擺的變成古神之中的強者,也難怪那黑狼會暴跳如雷。   大明既然要打這滿地晶石的主意,那只水晶巨龍自然也是要先處理的。不過,那只巨龍感知也是相當的敏銳,已經張眼往大明這望了過來。   「安靜,你太吵了。」   雖然只是守護之龍的外型,但能盤踞這座能量之泉,說明那只水晶巨龍的實力還是非常強的,光是雙眼盯著大明看,大明就隱隱感覺到一種壓迫感。   「玩威壓?這傢伙連當年守護之龍氣勢的萬分之一都沒有,居然還敢學人玩威壓!」   如果能夠顯現出本體,黑狼絕對要一掌拍死那個冒牌貨。對比當年守護之龍的霸氣,眼前這條龍的氣勢就像毛毛蟲一樣,看得他都快哭了。   大概是因為大明斂藏氣息的緣故,在這些習慣用能量大小區分強弱的能量生物眼中,大明根本就是一隻能量恆定於零的小蟲子。   那只水晶巨龍自己也是很納悶,這麼弱小的蟲子在自己的注視下居然還沒有逃跑,真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也因此,那巨龍一時之間忘記了發怒,開始和大明大眼瞪小眼了起來。   數分鐘後,大概是察覺自己的威嚴不可被冒犯,那巨龍對著大明一聲狂咆了起來。   那黑狼聽到後不禁黯然落淚,「天啊,這是貓叫聲嗎?讓我死了吧!」   「你本來就已經死了。」大明好心的提醒著。   見到大明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那只水晶巨龍憤怒了。當下站立起身體,對著大明就是一爪拍了下去。   在它意料之中,這只蟲子應該是立刻被砸扁才對,但是事實卻是讓它錯愕。   大明雙手成交叉狀高舉,硬是將巨龍的爪子給扛了下來。   本來大明是想以硬碰硬,測試看看對方的力量,但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那只巨龍外表看起來雖然很嚇人,但是……力量太弱了。   大明立刻雙手反抓住龍爪,猛烈的反身一扯,將整條巨龍給來個過肩摔,直接將對方四腳朝天的砸在地上。   這倒不是大明用多大力氣,而是對方的體重實在是太輕了,跟它龐大的體積完全不成比例。就像是氣球一樣,外表看似巨大,內裡卻是中空的。   「它們的肉體只是虛假的幻化,本質上就是一團能量,不管外表變得再強大,力量和防衛上也不會有任何的增加。」黑狼不屑的說。   到底是能量體,那巨龍給大明一記過肩摔摔到在地上,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頂多就是感覺到有點頭昏眼花罷了。   它不懂,自己所向無敵的巨力怎會被這麼輕易的擋下來,而且還被這只蟲子給反摔個觔斗。雖然這些它都無法理解,但不妨礙它心中熊熊燃起的憤怒之火。   隨即,那巨龍一個翻身,對著大明張口就是一道龍息吐出。   雖然這只冒牌巨龍的物理力量和防禦都很搞笑,但是在能量攻擊上可就不是說笑的,那龍息中熾熱的能量對大明可是很有威脅性。   大明一揮手,在身前張開五層銀藍色的六角光膜護盾。不過,在龍息的衝擊下,被破去三層後才擋下這次攻擊。   那銀藍色的光膜,便是「領域」的應用技巧之一。   對古神來說,掌控領域是個非常必要的技能。領域內就是屬於「自我」的世界,領域不破,就沒人能傷害自我本身。   因此,到了古神這種高端層次的存在,戰鬥中雜七雜八的招式功法都已經不再重要,而是原始單純的互相拚殺領域的高低。   以領域為劍,以領域為盾,誰的質與量高,誰就是強者。   大明是在先前與古神的戰鬥中接觸到領域這塊,也是在那之後覺醒出了屬於自己的領域之力。   畢竟領域這種東西只能靠自悟,所以廢人之前的教學並沒有提到關於領域的事情,反正這種東西說明白的時候就會明白的,過於偏執反而不好,廢人乾脆不提。   而大明自身的領域覺醒後,天帝魂玉中關於領域的知識也相對的解鎖,當中包含不少對於領域的應用與瞭解。   大明經過這些天的學習,也算是會了點皮毛,如今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出來,效果似乎還不錯。   「還差遠了,多練練吧!」黑狼嗤笑的說。高等古神都是玩弄領域的大行家,對大明值得表現自然是很不以為然。   「很不習慣,總感覺缺了什麼,老是使不上勁。」大明對此也不生氣,他對領域也只是剛踏入會用的階段而已,離熟悉還遠的很。   「你所欠缺的是對自我的信念,你的自我是什麼?」黑狼指導著說。   領域之力的核心思想是「我的存在、我的世界,不容侵犯」,對那些古神來說,它們都已經是自戀到病態的傢伙,所以他們的領域都能發揮出很強大的威力。   但,大明則不然。   在與詩函相遇之前,大明本來就是個得過且過的人。   就算是繼承絕和天帝的力量,大明也沒嘗試用這些力量去獲得什麼。與那些獲得力量後野心便瘋狂膨脹的傢伙不同,大明心中始終是淡淡的,對什麼都不太在意的樣子。   而後經過許多事,大明有了詩函、無痕和思語等心中最重要的人,為了保護她們,甚至可以拼上生命豁出一切。   然而,對於「自我」的定位,大明心裡始終卻是一片迷惘。對他來說,自己對於自己本身反而是不太重要。   死了,就去死吧,努力這麼久,應該也夠了。   大明有時會冒出這種想法,而且,並不排斥。   這次衝到天界來,為的也只是詩函無痕她們。對於自己,大明並沒有考慮過,或者說甚至沒想過。   大明自己並沒有察覺到,在別人眼中,自己就像是一團霧一樣,不緊緊抓著,隨時都有可能消失掉。   也就因為這種缺乏對自己的肯定與存在,所以大明的領域並無法圓融。   因此,當黑狼問到大明的自我是什麼,大明一時間也回答不出來了。   不過,那只水晶巨龍可不管大明的發呆,接二連三的龍息又衝擊了過來。   大明本能的張開領域之盾,內心卻是苦苦思考這個至今自己從未想過的問題。   「領域要大成,首先就是要認清自我。你的道,又是什麼?」   在黑狼的引導下,大明似乎陷入一種心魔的狀態,對週遭的能量轟擊全然不顧,眼看著領域一層又一層的減少,光芒也漸漸的暗淡下去,形勢岌岌可危。   大明雙眼無神的看著眼前的水晶巨龍,不自覺的慢慢念出它的名字。   「守護之龍……」   似乎是觸動什麼,大明雙眼漸漸回神,領域之盾也漸漸的回復原本的光芒。   他對詩函與無痕的付出並沒有錯,唯一要改變的只有自己的心態,以前他什麼都不在乎,但是現在,自己就要先站起來。   自己不成棟樑,又怎去撐起這個家。   「我是……『守護者』。」   一瞬間,光盾爆發出如同太陽般耀眼的銀藍光芒,連那只水晶巨龍也不得不放棄攻擊而迴避。   「守護者之道嗎?這小子,也和天帝走上一樣的路。」   黑狼有些感歎的想著,他們這些以自我為中心的古神,很難去理解「守護」兩個字的意義,像守護之龍那樣的古神更是絕對稀有的存在。   但不可否認,這些守護者成長起來後,絕對都是強者。   大明隨手抓過一面光盾,光盾在他手中捲成一把巨大的光劍。然後,大明舉劍對那只水晶巨龍斬下。   那水晶巨龍直接被大明分成左右兩半,不過身體卻沒有再次聚合起來,而是慢慢的崩解成一團煙霧,飄到大明身上被吸收掉。   沒錯,大明將那只水晶巨龍給「吃」掉了。   以往大明總是恐慌自己的力量會強盛得不易控制,但現在,他不怕了。   自己的這副肉體時間有限,這點大明比誰都還清楚。   絕和天帝的力量遲早有一天會衝突爭出勝負,他這個載體的意識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沒有本錢去爭什麼,所以他對自己的未來一直都是放棄的狀態。   但哪怕是絕和天帝的力量再強勢,大明這一次都想去爭上一爭,也許根本就沒什麼希望可言,但是至少,不要放棄。   首先要做的,便是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力量,所以大明「吃」掉了眼前的水晶巨龍。   這只是開始。   隨著這裡發生的戰鬥,所有能量生物都被驚醒,朝這裡趕來。   但對大明來說,它們都只是「食物」。   銀藍色的光,突然從大明身上爆發。   「你這小子,剛才到底幹了什麼事?!」   黑狼心有餘悸。   剛才大明不知道怎了,不但將所有的能量生物全部「吞食」掉,甚至連整座貝爾加德的能量全都吞食一空,能量之泉甚至還一度出現乾涸的情況。原本猛烈噴發的能量,現在只剩下涓涓細流殘喘著。   整個貝爾加德裡空空蕩蕩的,想再回復成以前能量充盈的狀態,恐怕要非常久的一段時間了。如果那黑狼不是被裝在瓶子裡,恐怕也已經被吞了。   「我不清楚,但我想你說的沒錯,這塊土地是一種活著的存在,它剛才幫了我一把……」   大明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可置信。   方纔他覺醒「自我」的瞬間,突然有一種不可抵擋的外力介入到他身上,然後他爆發出極度的飢餓感,開始瘋狂的吸收所有的能量。   摸了摸胸口,他能感覺到方纔所吸收的能量集中成一個圓球狀,就在胸口裡面。不屬於絕,也不屬於天帝,而是完全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雖然比起絕和天帝的力量,這份力量還算是相當弱小,但不管怎說,自己也算是有本錢去爭上一爭了。   「你別說了,我心裡都毛毛的,快走吧!」   這塊土地實在是充滿太多神秘與未知,黑狼也不願意有太多接觸。   大明收起了滿地的晶石,然後拿了一顆在手。   方纔的飢餓感至今依然未消退,大明遲疑了一下,然後將手上拳頭大小的晶石,像咬蘋果一樣咬了一口。   嗯,很硬!甜甜的,味道清爽,有點蹦牙!   「你是怪物嗎?居然直接用吃的,還沒吃死你!」   黑狼不可置信的狂嚎。   這種晶石內蘊含的能量太過恐怖,理論上一顆就能讓一個凡人衝到仙人天仙的階級,當然前提是肉體得能承受的住這股能量,不然首先就得爆體而亡。   就算是古神,對這種晶石也只敢慢慢吸收其中的能量,沒人敢像大明一樣直接用吃的,撐都撐死。   不過,大明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在那未知的幫助下,大明的潛力被開發出極大的提升空間。現在這種晶石吃下去也不會有飽足感,不知道得靠多少晶石才能充滿。   然而這裡的能量晶之泉有數百座,晶石自然是不缺,況且他還能轉化絕和天帝的力量為自己的力量,只是需要時間罷了。畢竟大明的力量是融合絕和天帝的力量而產生出的一種本源,自然也能轉化兩者的力量為自己的力量。   不過,大明估計就算到達上限,對比絕和天帝的力量還是有很大的距離。但不管怎說,總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只是,大明不知道,為何那個未知的存在要幫自己這一把。   「走吧,去拿你說的那把武器,然後再把那些能量晶石全搜刮完。」   「無所謂,只是先提醒你,我們時間有限。」   「能拿多少算多少吧!這東西對我有用,畢竟以後應該是沒機會來了。」   就在大明剛邁開步伐時,無數的晶石從天空掉落,就像暴雨一樣,一下子就將大明給埋了起來,並且堆的像是一座山一樣。   恍惚間,大明像是聽到一陣輕笑聲。   不過,當大明想靜心傾聽時,除了晶石撞擊的叮噹聲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晶石敲撞的聲音這才停了下來。只是這時,大明已經是全身動彈不得,也不知道到底被埋的多深。   「你們這個……聖地,真的是很好客呢!」   大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名詞來稱呼那個未知的存在比較好。雖然一下子弄來這麼多晶石,大明也不用花時間去奔波,但是大明總感覺,這比較像是一場惡作劇呢!   「天啊,殺了我吧!為什麼當年就沒有人拿這麼多晶石砸我?」   黑狼赤裸裸的忌妒了。   以前一顆晶石就能讓許多古神爭個頭破血流,像這種無數晶石從天上掉下來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則神話。   雖然以前就曾傳言這處聖地是一個活的存在,當時黑狼認為這是一種無稽之談,但現在他可不這麼認為了。   一個遠在古神時期誕生前,直到古神湮滅無窮歲月後還存活的神秘存在,不得不讓那黑狼心感畏懼,雙方根本就是不在同一層次上的生命。   只是黑狼不明白,這個未知怎麼就對大明那麼好,好到讓作古無數年的他都心生忌妒了。   好不容易,大明將懷中的乾坤袋給抖了出來,將這滿山的晶石給收起。   不過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異狀,大明很懷疑剛剛自己聽到的那個笑聲是不是錯覺。   想了想,大明也不再理會,轉身走入那座黑色金字塔中。 第五章 萬神殿 聖堂·萬神殿。   古神時期的至高之所。   只有實力和勢力到達一定高度的古神,才得以在這裡佔有一席之地。   雖然這裡經過戰火的肆虐、摧殘,經過無盡歲月的蝕朽、荒廢,但是當大明踏入這裡時,依然能感到一股濃濃的壓抑之力。儘管古神的時代已經過去,但眾神的光輝在此依舊榮耀長存。   進入萬神殿後,大明首先看到的是三座巨大的金屬雕像。   雖只是雕像,但是大明仍可以感覺到它們身上散發著一種霸氣和威壓。光是雕像就有這種威勢,真人不知是何等風采。   黑狼告訴大明,這三位雖然各處不同時期,但都是曾經統一過古神世界的風雲人物,並被冠以神王的稱號。而這座大廳,也被稱為神王殿。   古神時期也有過一段非常悠久的歷史,但古往今來無數古神豪傑中,也只有三位可稱神王,便知道這是多了不起的人物。   知此知彼,方可百戰百勝。   雖然大明對古神印象不好,但沒有打斷黑狼碎嘴的介紹古神的過去。畢竟對於敵人,多瞭解一點總是比較好的。   就像是在逛博物館一樣,那黑狼當起了稱職的導遊,每到一處殿堂,便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著。   依照屬性、能力,古神可以劃分為許多系別。例如擅長能量的元素神系、擅長治癒的生命神系、以血腥為主的殺戮神系、以性愛為主的慾望神系、以戰爭為主的戰爭神系等等五花八門,可說各種神系都有。   當然神系之間也有冷熱門之分,熱門的,系下古神可能有萬眾之多,冷門的,也許就只有小貓兩三隻。   這次黑狼要帶大明去的,便是毀滅神系的神殿。   力量最直接的用法便是破壞,所以毀滅神繫在古神時期中,可以說是一等一的超大神系。不過,該系的大多古神都只是崇尚破壞的暴力份子,說難聽點就是炮灰,唯有掌握毀滅之力的古神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   最瞭解古神的,只有古神本身。那麼最精通殺害古神的,其實也是古神自己。   禁武·破滅,便是專門鍛造出來,用以斬殺古神的凶器。   而且用來鍛造這把凶器的材料,就是毀滅神系的古神本身。或者該說,是這些毀滅神系身上的法則、神性。不過,結果都是一樣,反正都是死。   古神大多是瘋的,所以沒什麼事幹不出來。也因此,這把凶器未成形前,就有無數的生命為此死去。   當然,那些死去的古神自然也不是心甘情願,他們心中的怨與怒給這把凶器附加上了詛咒。但是,當時的鍛造者卻有奇思,將這詛咒冶煉為鋒。   到最後,一把以毀滅為骨,怒怨為鋒的絕代凶器現世了。   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這把凶器在古神中征戰出無數赫赫的威名。   每殺死一個古神,這把凶器的力量就會更強大一分。   但相對的,它每任的主人都是死於非命,而且這把凶器的力量越強大,持有者的壽命越短。   而在這些持有者當中,最出名的就是一位神王,同時也是三大神王中最後的一位。   由於意外的隕落,他所建立的王朝也很快的分崩離析,成為三大古神王朝中最短命的王朝。   對那些鑽研毀滅之道的毀滅神系來說,毀滅的真正意義不但是干翻敵人,而且也是要干翻自己人。反正這世界上的一切毀滅光了最好,瘋子從來沒有道理可講。   能鍛造出干死神王的武器,這點著實讓毀滅系的古神驕傲了許久。   只是隨著那把凶器的力量越來越強,誰碰誰死,就再也沒出現過能使用那把凶器的人了。   也因為那把凶器的凶煞之氣太重,隨便放到哪都能造成禍害,最後才被安置到萬神殿中,藉由萬神殿的的力量來壓制它。   在天帝與貝爾加德的戰爭中,這把凶器也因為無人能使用而被置放著,否則當時恐怕還會衍生出許多波折。   戰後,天帝在貝爾加德搜刮了不少好東西,但對這把赫赫有名的凶器可是動也不敢動,天曉得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倒楣鬼。   聽完黑狼對這把凶器的介紹,大明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確定廢人要我來拿這麼危險的東西?!」   「嗯,廢人說你死不了的,大概……」黑狼有點心虛的說,畢竟這把凶器的事蹟,凡是古神都是耳熟能詳,黑狼心中著實藏懷著畏懼。   這句話,果然很有廢人的風格。   不過,到了現在,大明也也沒有退路了。   古神那一方,不但人數眾多,就連蒼冥都在他們手上,相比之下,大明實在是沒什麼優勢可言。   像這種能一下逆轉優劣情勢的大殺器,說不得只好拼上一把了。   作出決定後,大明開始靜靜打量起那把凶器。   「禁武·破滅。」   它的外形是一把黑色的長刀,約大明手臂長,給人的第一眼印象是黑黝黝的不怎起眼,也感覺不出刀上有什麼力量存在。   刀刃上缺口斑駁,刀身滿是鐵袘k痕,也許它過去真的是一把不得了的神奇,但眼下,還不如說是廢鐵還比較恰當,還是丟到垃圾場且沒人願意回收的那種。   「該不會放的太久,已經廢了吧?」大明疑惑的問著。   「這個……我也不太確定,可能是萬神殿將它的力量給封印了吧!」   黑狼也只是知道這把凶器的歷史,但本身並沒和這把刀有任何的接觸過,也不知道它被封印後的情況如何。要不是廢人要他帶大明來找,他還真想不起這把凶器。畢竟年歲太久,大家都把它當成是一個傳奇,至於現在還能不能砍得動人,這還真沒人知道。   大明將裝有黑狼的水晶瓶子交給小男孩,並且將他趕得遠遠的,免得等一下發生什麼事被波及到。   那把黑刀就靜靜的平放在石台上,什麼封印、束縛之類的,全都沒有。黑狼的說法是不管什麼封印、禁止都會被這把凶器的力量給破壞,只能靠萬神殿的威壓壓制著。   大明有點猶豫,然後慢慢伸出了左手。   那只黑狼說的歷史實在有點恐怖,連神王都可以弒殺的凶刀,大明要是沒一點緊張才怪。不過,想想,這傢伙再凶,能有絕和天帝凶嗎?   想通了這一點,大明坦然的張開左手,握住了刀柄。   結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那黑狼原本也是很緊張,但是看到大明拿到那把刀後完全沒事發生,心中也是非常不解。   「怎麼樣?」   「沒任何感覺。」   大明在空中揮砍了幾下,也沒有感覺刀上散發任何力量,然後隨手往那石台斬下。   「叮」一聲,清脆的金石交響,石台上留下一條白痕,黑刀的刀刃又崩掉了不少的缺口。   「比我想像的堅固。」這一下大明可是很用力了,只是那石台也不知是啥做的,居然反震得左手有些生疼。且讓大明意外的,是這把破爛的廢刀居然還沒斷,比想像中的要頑強許多。   「難道真的是廢了?」黑狼自身也感到訝異,不過時間實在是過去太久,以致力量流失失去靈性,這點也是可能發生的。   「不過,廢人應該不會為了一把廢鐵讓我們跑這一趟,真確定是這把沒錯?還是說這裡還有密室什麼的?」   「應該是沒可能,有的話早被天帝給弄開了。況且,這玩意可是號稱誰碰誰死,費心收藏起來也沒意義,又沒人敢碰。」   「那看樣子大概真的是廢了。」   大明歎了口氣,原本以為能弄到把大殺器,沒想到卻是空歡喜一場。   不過,這一趟也不算白跑,先別提那堆積如山的晶石,這處聖地未知存在的幫助,對他來說價值就難以衡量了。   離開萬神殿之時,大明並沒有將那把黑刀丟下。反正是廢人指定的,拿回去交差也好。   大明也是本著廢物利用的精神,不過倒是發現這把黑刀收不進乾坤袋內,也不知道有什麼特異之處,到最後只能扛著走。   離開時因為走傳送門,反而比來時快上了許多,一下子就到了聖地的邊界。   大明看了聖地最後一眼,也許今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這裡都不會有訪客再來拜訪了吧!   就在大明轉身之際,一團小小的七彩光芒不知從何處冒出,悄悄的附身在大明身上,大明與那黑狼竟然完全都沒有察覺。   當大明離開後,聖地中心處又突然飄蕩起一絲輕笑聲,然後又慢慢歸於寂靜。   「那玩意真的沒有反應?」回去的路上,黑狼依然不死心的問。   「一點反應也沒有。」大明耍了耍手上的黑刀。   原本黑狼認為是萬神殿威壓的影響,所以黑刀才沒反應。只是到現在都離開聖地了,那把刀還是一樣的廢態,也終於讓黑狼給死了心。   大明揮刀砍開身前的濃稠死氣,發現這把刀雖然外形破爛,但是這麼濃密的死氣卻也無法侵蝕它半分。俗話說「爛船還有三斤釘」,這把刀雖然力量已失,但也不是全然的一無用處。   不過,就這麼一直拿著,實在很麻煩,如果能像白骨劍杖一樣收起來就好了。   大明這個念頭剛一冒出,握著黑刀的左手掌心微微一震,將那把黑刀給「吞」了下去。   「大哥,你胃口不是這麼好吧,這也能塞得進去?」大明有些錯愕的盯著左手掌心看。   大明知道自己的左手掌心中有一個世界,或者該說是一個世界的入口。   那是由「絕」的力量所創造出來的世界,也是荒獸們最後的家園。在幾次與小雪的交談中,大明甚至發覺到那個世界中有「絕」的身影存在。   那是個充滿神秘的世界,也因為「絕」的存在,大明對那個世界並未有過多的探究,一向當成是方便存取物品的用具而已。可如今那把黑刀被吞下去,不知道會不會對那個世界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你也別啥都亂吃啊!」大明猛甩著左手,想將那把黑刀甩出來,卻只是徒勞無功。   「你在犯啥傻?」黑狼看到大明在一旁跳腳,不免奇怪的問。不過,那把黑刀的消失也沒引起他注意,只當大明給收了起來。   「沒事。那我們現在,去見廢人?」   「廢人自己有事。原本計畫取了那把武器,我和你便趕去安特羅那邊支援的,但是如今那玩意廢了,恐怕我們的戰力會不如預期理想。」   「我們這邊有多少人手?」   「大概三分之一的死亡之主,剩下的必須留下來固守。你也知道聖地在那,不能不做防備。」   「天宮那邊沒通知嗎?」   「消息已經發送,但沒回應,能不能趕上也很難說。」   大明聽到後不禁暗自祈禱,可別像電影裡的員警一樣,總是事情結束後才姍姍來遲。   「雖然看上去處於下風,但事實總得打過才知勝負。」黑狼生前可是高等古神,一生征戰不知多少,像這種以弱對強的情勢也沒少見,「既然我們出來的比較早,那麼就直接過去支援吧,行嗎?」   「沒問題,不過就是這個小鬼有點麻煩。」大明低頭看了看,那小男孩依然很有毅力的抱著大明的小腿不放,奔波了好些天都沒休息,也難為了這小鬼還撐的下去。   「我一開始就覺得奇怪,這小鬼是你兒子?不過不像,他身上的仙力很純正、渾厚,和你的力量完全不一樣。」   「撿來的。」大明將自己的猜測說了異俠,這小男孩也許就是那個失蹤的西方神君。   「上面的事和我們是沒什麼關係啦,不過這小鬼要真是西方神君,倒是能加點戰力。」   「那也得弄清楚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就這麼個小孩子,還真要上去廝殺啊!」   「我幫你去問問,如果真是古神做的手腳,自然也是古神最知道解決的方法。還有,隨你進來的那些仙人、修士也被我們聚集了起來,也許多少能派上點用場,不過我們這些死亡之主不好出面,所以交給你去統籌一下。」   「連那些凡人都要用,我能想像戰力有多緊缺了。」大明歎息著說,雖然這些人大多或許是炮灰的下場,不過沒有死亡之主援助,他們也早被死界的死氣給腐蝕了,所以多少算是揮發一下餘熱吧。   在死界某處空地上,一個半圓型的結界立起,結界內的死氣盡數被排除在外,而且被聚攏的仙人、修士都集中在這座結界裡面。   他們臉上充滿了不安與惶恐,卻沒有人敢踏入結界外那個漆黑的世界。對大多人來說,他們是為了追尋寶藏而來,但是到現在他們才猛然發現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寶物,唯一存在的只有永無止境的死亡。   突然,結界外的某處死氣一陣波動,大明的身影從中出現,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隨著大明走進結界內,一道白色的人影立刻衝了上來,而且這個人大明還認識,正是那個苦苦找尋自家走丟神君的冰蓮女仙。   看她激動的跪在小男孩身前,大明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測錯不了了。   「殿下,太好了,您總算平安無事。」   「姨。」看到冰蓮,原本一直抱著大明小腿的小男孩終於鬆開雙手,轉向冰蓮衝了過去。   「總算謝天謝地。」大明心中暗說,終於甩掉這個比牛皮糖還要黏人的小鬼了。   冰蓮激動的緊抱著小男孩好一會,才轉移目光對大明說:「真是萬分感謝,天尊。」   「如果你所謂的神君就是這麼一個小鬼,那我對如今西方仙界的混亂也能有所理解了。」   「這是因為殿下為人所害,還望天尊明查。」   據冰蓮所說,這西方神君多年前獲得了一部據說是上古留下的神訣,並開始修習了起來。本來一開始一切都正常,但是當神訣大成之後,外貌和年齡卻突然開始倒退,並且試過許多種辦法都無法阻止,結果在數年之內退化成如今這副幼兒模樣。之後,西方神君府內部發生叛亂,連這名幼兒神君也被帶走,不知所蹤。   「你怎看?」大明對著身後的黑暗說。   「那是煉人丹的法決,已經很久沒聽說過這玩意了,難怪一時沒有想起來。這小鬼運氣還真好,居然沒被人吃掉。」話音未落,如駿馬般搞大的黑狼也走進了結界裡,雖然這結界內能驅逐死氣,但顯然對他不起什麼作用。   所謂人丹,便是以活人煉丹,而且還是受害者自己煉化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   這種煉人丹的法決,通常被人偽裝加入各種無上的功法、神訣之中,而且受害者在修煉這篇功法時完全感覺不出異樣。唯有功法大成時效果才會爆發出來,這時修煉者的外貌與智力會飛快的退化回幼體,凝聚成一身精華,這就是所謂的人丹。   而人丹,自然就是拿來吃的。也難怪黑狼會感歎這小子運氣好,至今居然還沒被吃掉。   在人丹鼎盛的時期,隨便在路上都能撿到幾篇強大的神訣,但這玩意一多,誰也騙不了,最後才慢慢的熄減下來。   「那還有救嗎?」大明眉頭一皺,心想這古神果然是有夠變態的,這損人的方法居然也想的出來。   「自然是有,有人能搞出人丹,自然也有人想出破解之法。」   煉人丹的基本法決就那幾種,黑狼指點大明找尋小男孩身體中異常的靈脈,並加以截斷。   靈脈一斷,小男孩身上立刻出現異像,痛苦的捲縮成一團。   冰蓮慌張的看向大明,黑狼說:「沒關係,這是正常現象。」   這時,倒有不少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加上偶爾被提到的「人丹」一詞,許多人眼光都有點閃爍。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   大明看了他們一眼,心中卻是一聲嗤笑。   眼下世道邪風正盛,要修仙途,就是要偷、要搶、要殺,講的是弱肉強食。   可這是修哪門子仙,這是修魔吧!   為了獲得力量,可以不擇任何手段,然後自己跟自己說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大家都這麼做,所以我這麼做也是對的。   但問題是,別人爛,不代表自己也要跟著爛。   在說弱肉強食之前,很多人都搞錯了一點,自己是人,不是野獸,有腦袋、會思考的。其心不正,走的路就是斜,就算成仙,又怎麼不可能走入邪仙一途。   說什麼善惡在我,仙與魔不過是一念之間,根本就無異乎。   可是在說那些之前,先問問自己真的有沒有分辨是非善惡的能力。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對的就是對,錯的就是錯的,而不會憑著自己喜好就有所改變。   光明之名被人拿來為惡,結果反去憎惡光明本身,這一開始就搞錯觀念了吧!   有人說都是因為世界的殘酷,所以自己是迫不得已的,但每個人的行為都是自己選擇的,不要推到世界頭上,世界又不欠任何人。時常聽到有些人咒罵天地不公,將來要破天滅地等等,但是天地何其無辜,生養你們就算了,連人類那攤子破事也要扯到它頭上來。   天道律。   第一條、覺悟,沒有什麼事情使「應該」的。   第二條、做了就要還。   然而,如今天道不彰,以致邪風倡狂。   只是上面有天宮在管理,怎會任由世道歪斜成這樣?實在沒有道理可言。   除非……這是故意的。   大明隱隱把握住一些東西。   邪仙的數量多的太不正常了,而且廢人又要他收集邪仙的元神,難道說這玩意兒有啥用?天宮那邊是特地放縱培養?   大明想了想,也想不出邪仙的元能有啥用途。   這時,有人想靠近過來搭話,都被冰蓮屬下的仙人給擋了起來。   在場數百人裡,有十幾位是仙人,剩下的都是凡間高端修士和武者。有仙人出頭,凡人一方自然不敢有什麼話說。   「你等是何人,為何阻我去路?」   那一團三人為組的仙人,這時和冰蓮的下屬爭執起來。   那三人兩男一女,為首的是一名中年外貌的仙人。也許是在天界有些地位,對於自己去路被堵,顯得相當不悅的樣子。   「你想做什麼?」   冰蓮心繫小男孩,能出面做主的也就剩下大明。所幸冰蓮這些屬下知道大明的身份,對他出面並沒無異言。   「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和那妖邪在一起?囚禁我們於此,有何陰謀?」來人話裡指的妖邪,自然就是黑狼了。生之力和死之力本來就是對立的,若非地點不對,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妖邪,在說你呢!」大明總算明白死亡之主為何不適合出面了,這態度根本就是敵視了。   「嘿嘿,我們什麼時候囚禁你們了?想走隨時能走啊!」黑狼不懷好意的笑著,雖說要讓這些人出手,可是在他心中可沒將這些人放在心上,在他們被古神弄死之前,黑狼不介意弄死幾個。   「可惡!你們弄出了這一片邪穢之地,還有臉這樣說。」   「無知真是可怕啊……」大明感歎了一下,世人多知天界有三重天,卻不知還有死界的存在。雖然是世界的陰暗之處,但也是世界所不可割捨的一面,如今卻被說成是邪穢之地,可歎。   「你到底又是誰?!與此等邪妖為伍,又口不擇言,是要為自己尋來禍事嗎?」   那中年仙人盛氣所指,冰蓮的屬下卻用著憐惜憫目光看著他。   大明也不與他做口舌之爭,拿出一塊東西拋了過去。   「管你是什麼東西,既與妖邪為伍,本真君就要替天行、行……」   大明扔過來的是一塊硬物,那中年仙人起初還不在意,但是看清楚之後,身體卻忽然抖了一下,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他身旁的兩位仙人好奇的上前一看,結果也是和那中年仙人一樣,三人在原地集體「中風」了。   至於那中年仙人,此刻一個「行」字還在結結巴巴的說個沒完。   「行完了沒有啊?!」大明不耐煩的說。   「屬下西行守雲道巡使白放,見過巡查使大人。」中年仙人低頭彎腰,戰戰兢兢的將手中硬物雙手捧起來,不復先前倨傲的神態。   巡使,就像是地球上的巡邏警察一樣,這裡是由仙人來擔任,負責視察幾個國家,處理各種凡人所無法處理的問題。而數個國家劃在一起,便稱為「道」,守雲道便是該巡使轄區的名稱。   至於中年仙人身上的傲氣,則是當官者面對平民百姓時的優越感。雖然同樣都是仙人,但是有官職在身還是有差,畢竟身後可是有天宮當做靠山。   然而,巡使視察人間數國,三界巡查使巡查三界內外。   這等同於一個是基層員警,一個是警政署長,三界巡查使是所有巡使的最高層長官,大明眼前的中年仙人當然會被嚇得心驚膽跳。加上他先前曾經對大明出言不遜,別說官職,這下可能連命都要沒了。   雖然大明的氣息像是凡人,身上半點仙力也無,但是那塊三界令可是沒人能做的了假。再說,能在這處死氣森森的鬼地方來去自如,也絕對不可能是凡人。   「守雲道的,怎會跑到遊山道這來?」   大明隨手一抬,那中年仙人雙手中的物品便飛回大明手中。   這塊被視為至寶的三界令,也只有大明能夠這樣毫不在意的丟來丟去吧!   白鶴城屬於遊山道,距離守雲道還有兩三個轄區遠,這個中年仙人看起來可不是那麼熱心助人的傢伙阿!   「屬下……」中年仙人開始汗顏了,總不能直說自己丟下職司,跑來探索古仙墓地。   「看你這德性也就知道是怎回事,一邊站去,現在沒時間管你。」   這種小角色實在是不入流,大明連找麻煩的興趣都沒有。   那中年仙人聽到大明沒有追究,很自覺地乖乖閃到一邊站著,同時心中祈禱這位大仙不要想起找他的麻煩。   見仙人都被斥責了,其他凡人都安分了下來。   同時,冰蓮懷中的小男孩也開始出現變化。 第六章 禁武·破滅   小男孩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抽搐著,然後猛然間爆發出一團澎湃的仙力。在一團光華中,小男孩的身體就像吹氣球般得膨脹成長,最後直到變成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少年才停下。   那黑狼說解封一開始就頂多就是這樣了,之後調息修養,自然就會慢慢的長回來。   那青少年慢慢的張開眼睛,起先是迷茫的看著冰蓮,然後雙眼慢慢恢復神智,看了看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大明身上。   在冰蓮的攙扶之下,那青少年有些勉強的站起,然後對著大明抱拳說:「蒼懷見過天尊,若非天尊出手,蒼懷恐怕永無回顏之日。」   蒼懷,西方仙界之主,掌一方天地,執無上權威。   雖說智力和實力都退化成幼體,但是幼體時的所見所聞都還留有印象的。他跟在大明身邊有一段時間了,多少也知道了點大明的身份。   「練功練到把自己煉成丹,你也算是仙界的奇葩了。」大明見到這廝是個年輕俊俏的小伙子,就有種想扁人的衝動。之前這傢伙裝嫩對自己的老婆、女兒摟摟抱抱的,他可是沒有忘記。不過,眼前正事要緊,以後再來算賬。   蒼懷被大明這句話說的一聲長歎:「蒼懷思慮不周,以致仙界遭此大患,此事過後,自當向天尊請罪。」   大明也知道人丹絕跡現世,說來還真不怪蒼懷,他只是比較倒霉而已,被人刻意算計。古神蓄謀已久,今天不管是誰坐神君這個位置,都是一樣的下場。   至於事後處理,這點還是要看天宮那邊的決定,大明還是不想多加干預。   「既然你是西方神君,那麼這些人就交給你安排吧,看看能做點什麼。」   到底做過一方之主,蒼懷對冰蓮交待數句後,底下的仙人很快就行動起來。   只是,這些人臉上神情閃爍,根本就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大明很懷疑他們能派上啥用場。   「要是給他們一件仙器,他們會豁出性命彼此廝殺。但是,要他們為了大義而戰,恐怕跑的比誰都快。」   大明看著總覺得好笑,若不是四周有死氣包圍著,這些人恐一哄而散了。   黑狼在一旁冷眼旁觀著,對他來說,這些人以前都只是用來圈養、奴役的對象而已,眼下也只是當炮灰送死的份,所以他可不管這些人願不願意。   「我就不明白,天帝那傢伙為了這種弱小可悲的存在,推翻了古神的治世,到底有什麼意義可言。」   「不是為他們,應該是,為了一個道理吧!」大明有些明白的說。   「啥?」   「誰也不欠誰的。」   「不明白。」對黑狼來說,這些低等生物被古神奴役是天經地義的事,天帝根本沒有必要替他們出頭。以天帝的實力,當時大可成為第四位神王,結果卻走上與古神對立的道路,這點也令很多古神所不解。   「對你們古神來說,不明白也是正常的,因為你們想到的只有自己。要是我恐怕也是做出和天帝一樣的選擇。」在古神眼中,世界萬物是為了自己而存在的,但大明卻不喜歡這種極端的想法。   「道理什麼的,最討厭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世界,不是很好嗎?」黑狼有些傲嬌了,不過成王敗寇,古神的時代已經過去,連自己都是隕滅之身,如今再說什麼也沒用。現在的自己,也只是個給天道打工的而已。   蒼懷剛剛恢復,實力只有從前的三成,加上一群不齊心協力的仙人與修士,那戰力簡直是讓人看了就想落淚。   不過,黑狼也不指望他們能有什麼用處,只要能給對方造成騷亂,讓己方有機會突入就好。反正這些人本來就是要死的,現在也只是廢物利用一下。   「還是算了,我自己來吧!看情況別說這些人派上用場,不給我找麻煩就很好了。」大明終究還是沒黑狼那麼冷血,雖然他也不喜歡這些人,但是拿人命當炮灰這種事,還是不願意去做。   「隨便你,反正到時是你頂前面。」黑狼無所謂的說。   將這些人托付給冰蓮後,大明便和黑狼一起離開了。   雖然安特羅可以在死界任意瞬移,但古神他們也自有一套方法,加上樂樂的鎖定,最後安特羅被逼困守自己的老巢中。   那地方原本是一處死氣瀰漫的峽谷,如今卻是一個巨大的光繭將整個峽谷給包圍住,不讓任何死氣侵入。   那光繭是由古神所搞出,一方面隔絕死氣,讓裡面的安特羅無從補充本源,同時也阻擋住外面的死亡之主,光繭不破,他們就無法支援安特羅。   雖然黑狼他們有能力在光繭上破開一個小孔,但是光繭內的死氣稀薄,他們這些死亡之主的實力都要大打折扣,所以黑狼才想讓那些仙人、修士進入光繭內,看能不能爭取到一些機會。   當大明到現場時,就看到一個巨大的光繭佇立在黑暗中,並且散發著刺眼的金黃色亮光,就像是太陽一樣。   在光繭四周,無數死氣就想海浪一樣,猛烈的拍打光繭,試圖將光繭給擊毀。   不過,負責鎮守的古神很給力,在無數洶湧的死氣浪潮打擊下,那光繭依然是屹立不搖,看來短期內是不可能破開的。   在黑狼的帶頭下,大明迅速的往那光繭衝去。接著黑狼身上凝聚起驚人的死氣,直接一頭撞上光繭的光壁。   那光繭的力量屬於生之力,在超高濃度的死氣侵蝕下,被溶出一個半人高的洞口。當黑狼和大明穿越過光壁後,那洞口又很快的被填補起來。   光繭外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但光繭內部卻是宛如白天一樣。   在強光的照射下,光繭內的死氣濃度非常低,那黑狼雖然不用像先前在貝爾加德一樣的變小,但顯然還是很不喜歡這種環境。   死亡之主在死界雖然是堪稱無敵的存在,但離開死氣後就像是離水的魚一樣,局限性太大。   「原本我是預計先讓那些仙人、修士進來引走古神的注意力,然後我們再趁機突襲掉鎮守光繭的古神。不過,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事情恐怕就難搞了。」   「要搗亂的話,我還是有一點辦法的。」   大明左手一握一張,掌心中出現一把銀色的細沙,然後用力一吹,無數銀沙隨著狂風散落到峽谷內的每一處。   然後,大明又抓出一把銀沙往地下一灑,無數玩具大兵又冒了出來。   以此為司令部,可以指揮峽谷內各地的大兵,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戰爭。   大明下達的唯一指令,就只有破懷,讓它們有多大鬧多大。雖然這些小傢伙對付不了古神,但要搗蛋是絕對沒問題。   看著一棟棟冒起的金屬建築,黑狼很中肯的做出評價。   「看起來像玩具,不過是很危險的玩具。」   這些小傢伙都是大明根據遊戲的構想具現化來的,別看它們的武器都小小的很可笑,但絕對都是真傢伙,而且是各種遊戲內超級先進的科技武器。   如果大明真有心,光用這些「玩具」就能統治整個地球。   「創造的力量。你這傢伙真可怕,竟然能掌握創造與毀滅兩種力量於一身,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毀滅遠比創造容易。   古神時期毀滅神系的神祇數量多得嚇人,相比之下創造神系的數量就少得可憐,整個古神歷史上大概也就不滿十位。   但,這些古神無一不是大能,還出過一位神王。   可黑狼從沒聽說過,有古神能同時掌握創造與毀滅兩種極端的力量,那種存在已經超出古神的認知範圍之外。   對此,大明也只是聳聳肩,畢竟對於「絕」的來歷,他也同樣是無所知。   在大兵行動不久後,開始傳來鎖定古神的消息。   一個是只金色大鳥,另一個則是羊首人身的人形生物。   古神一詞本來就是指實力到達某種程度的存在,所以各種千奇百怪的生命都有,不一定是人形的存在,人形外表只是一種最常用的交流模式而已。   那金鳥古神高高的飛在天上,像是在監視著有無死亡之主闖進光繭裡來。而那羊首古神則是高舉著法杖,全身像是燈泡一樣發光著。   負責警戒的金鳥古神,由於太注意死亡之氣的流動,反而將非生非死的大兵們給忽略了過去。   很快的,各種地對空武器和炮台都被悄悄的建築了起來,大明和黑狼也溜了過去準備。   「那傢伙應該是負責架起光繭的一個點。幹掉他,雖然還不至於讓光繭崩潰,但是絕對能讓光繭的防禦能力變弱。」黑狼指點著說。   「弄他!」   大明一個示意,大兵們所有的武裝火力全部發射,漫天的炮火和導彈一下子籠罩金鳥古神,當中還夾雜著電磁炮和激光武器的光芒。   然而,就算是這樣的火力,想要對擁有領域的古神造成傷害,也是不太可能的事。不過,大明要的也僅僅是那金鳥古神分神的一瞬間而已。   在大兵們開火的同時,大明化身成一道雷光,直接往那個羊首古神衝過去,同時右手並指,一記天雷化劍突刺而出。   但正當雷劍突刺到那古神胸前時,數層淡淡的光膜突然冒出,硬是將大明的雷劍給擋了下來。   「又是領域。」   大明的領域力量還不熟練,對敵時還沒有他原本的技巧來的好用,不過「領域」這種東西還真是棘手。   瞬間,大明想要招出白骨劍杖,以黑炎之力來破去敵方的領域。   不過,當他左手握住時,卻感到手感不對。看了一下,差點嚇得魂都飛了。因為他左手握著的不是白骨劍杖,而是先前弄來的那把黑刀。   禁武·破滅。   「大哥,你不是這樣玩我吧!我沒叫你啊!」   大明心中哀歎著。   這時,天上那金鳥古神已經朝大明衝了過來,情況容不得大明多想,當下左手的黑刀直接砍了出去。   一樣是領域光盾的出現,但是那黑刀砍在光盾,卻像是砍在豆腐上一樣輕輕鬆鬆的穿透而過,而且順勢從那羊首古神的腋下斬入,從另一端的肩膀上劃胸而出。   這把看起來又鈍又爛的破刀,砍在古神身上竟然如此的俐落,大明深覺得不可思議。   事情來的太突然,那羊首古神臉上還滿是錯愕,然後身體飛快的轉化成霧氣,接著依附到了黑刀上,看上去就好像是被黑刀給吸乾了一樣。 那金鳥古神一下子衝到大明左近,雙爪直接往大明抓了過來。不過,他顯然沒想到羊首古神會倒的那麼快,原本兩面夾擊的打算落了空,但也來不及變招了。   大明一招幹掉羊首古神,沒了後顧之憂,隨機雙手握刀,回身一砍。   與先前一樣,那金鳥古神的領域完全無法起到防禦作用,被黑刀給破開,黑刀先斷金鳥雙爪,然後大明近身單手一揚,將那鳥頭給斬了下來。   從傷口處開始,那金鳥古神的身體飛快的崩解為霧氣,然後被黑刀給吸收掉。   黑狼原本在金鳥古神身後追擊,看到大明居然一下子就解決掉兩個古神,自己也是相當不可置信。不過看到大明手上的黑刀後,便明白了過來。   「這傢伙果然還是沒廢。」 黑狼不禁有些欣喜,這武器畢竟是古神的一則傳奇,他也不願見過往的輝煌就這麼黯淡下去。   大明高舉著黑刀凝視著。   血祭了兩個古神後,這把刀的外形也產生了些許改變。   長度長了些,刀身也寬了些,刀刃上的缺口補平了不少,刀身上的鐵蚺]消去大半,並且刀面變得黑亮了一些。   總之,這把刀從原本「非常破爛的廢刀」,升級成了「看起來不是那麼破爛的廢刀」。   雖然只是外表出現了些許的小變化,但是大明可再也不敢小看這把黑刀了。   若不是他剛才親自用這把破刀連殺了兩個古神,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把爛刀居然有這麼不可思議的威力。連自己都感到相當棘手的領域,在這把刀面前,卻是薄弱得像是泡泡一樣,一碰就碎。   可就算如此,大明現在在這把刀上依然感覺不到任何力量,平平凡凡的就像廢鐵一樣,這才是讓他感到最恐怖的。   「這把刀,該不會要拿古神血祭,才能慢慢恢復原樣吧?」大明突然想到的說,不然也不好解釋刀上的變化。再說,那兩個古神被這把刀給吸收的景象,也太過詭異了。   「大概吧!」黑狼自己也不清楚,不過這把武器既然是為了斬殺古神而鍛造的,想來自有獨特之處。   「砍了兩個古神才恢復這麼一點點,那要恢復全貌,不知得斬殺多少古神。」   「恐怕是不可能了,現在又不是以前古神滿地跑的時代。這次出手的幾十個古神,就算你把他們全砍了,這把武器也是恢復不到幾分。」   對此,大明倒是不怎在乎。這把刀目前用來砍古神已經很給力了,能不能恢復原貌倒是無所謂。況且,不能恢復恐怕還比較好一點,否則到時大明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駕馭住全盛時期的這把凶刀。   少了那羊首古神的鎮守,光繭所散發的光芒頓時減弱了幾分。在外面死氣的拍撞下,終於產生了些許的動搖。   大明讓大兵們各自散去,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自己則和黑狼留下來埋伏,出了這種事,照理說應該會有人來查看的。畢竟古神一方的數量有限,現在可是砍死一個賺一個,穩賺不賠。   沒多久,一團流光自峽谷中心飛出,往大明這邊飛了過來,大明直接化身雷光,揮刀砍了出去。   那名古神雖然立即張開領域,但是在黑刀面前卻是完全沒用。黑刀直接展開領域,將那團流光切成兩半。   結果,那古神連樣貌都沒顯露,一下子就被黑刀給幹掉了,那兩團光芒也直接被黑刀給吸收掉。   「這把刀真是陰險。」大明不由的感歎。   在沒被砍到前,誰都不會去注意這把刀,卻是為時已晚。這把刀對古神有一擊必殺的能力,就如同黑狼所說過的,誰碰誰死,絕對秒殺。   大明這邊雖然順利的弄下三個古神,卻也使得其他古神提高了警戒。因此,當大明在找到另外一組鎮守光繭的古神時,行動便沒有那麼順利。   對方的戒備提高很多,連大兵也無法太輕易的靠近。最後,大明斷然出手,雖然也解決掉鎮守光繭的古神,卻讓另一個負責守衛的古神給逃走了。   黑刀雖然有著一擊必殺的能力,但前提是能砍刀對方才行。面對只用遠程攻擊的傢伙,這把黑刀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了,所以才給對方跑掉一個。   不過,少了兩個鎮守光繭的古神,光繭的外形開始不穩定了起來,散發的光芒也變得時強時弱。   大明和黑狼合計了一下,既然給跑掉一個,那麼接下來要去偷襲其他鎮守光繭的古神,恐怕就不太容易了。而且,看這光繭的模樣,應該也是無法再支持多久。只要再多點時間,外面的死亡之主應該就能打進來了。   所以,大明和黑狼商量後,開始往峽谷中心前進,至於大兵們,則是繼續騷擾攻擊峽谷外圍鎮守的古神,給予對方目標還在他們身上的錯覺。   在峽谷中心,有一座像是城堡般的黑色建築,那建築不斷的散發著濃烈的死氣。在光繭強光的照耀之下,就像黑霧般翻騰著。   在那座城堡周圍,正圍著一圈古神猛烈的攻擊著。現場五光七彩的能量球到處亂飛,不過所有的攻擊都被那包圍城堡的黑暗給吞食掉。   黑狼和大明隱匿在山石之間,小心躲避著古神的查探。   「就跟你說吧,安特羅那傢伙才不會那麼簡單就被打到。看情況,還會拖上很久。」   「難說,誰知道他們有些什麼手段還沒弄出來。那光繭被我們弄成這樣,想來他們也快做出決定了。」 隨見光繭越來越來越暗淡,那些古神也越來越煩躁,幾次出手都失去準頭,還差一點波及到大明和黑狼身上。   「他們在著急了。」   「都是些小傢伙而已,真正的老不死還沒露面呢!」黑狼不以為意的說。   如果說有什麼比瘋子還要可怕,那就是冷靜的瘋子。   他們恐怖之處不在於他們要做的事,而是在他們非常有耐心去等候,一直到尋找機會完成目標為止。   高等古神全都是冷靜的瘋子,這是必要的素養。相比之下,大明眼前這些急躁的古神就像青春期發情中的年輕人一樣,也難怪黑狼說他們只是「小傢伙」。   換句話說,這些古神的威脅性不大,大明要注意的,是那些至今還未出手的古神。   這時,一個巨大的骸骨十字架從天而落,直接插在地上。大明認了出來,是那個拘禁著樂樂的物體,也不知道那丫頭有沒有救。   「安特羅,交出死亡之鑰。不然我就弄死你的血脈後代。」   一名古神退出攻擊圈,飛到十字架頂上,然後手指化為細劍,漸漸往樂樂腦袋伸去。   對他們來說,安特羅已經是囊中之物,只是對方這麼死硬龜縮著,實在是讓人感到煩躁,所以他們想拿樂樂洩憤,反正已經是沒用的垃圾了。   「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這樣不入流的威脅也做的出來。」   黑狼感歎了一下,卻發現身旁的大明已經失去了蹤影。   「你這樣苟延殘喘,還有什麼意義?古神的崛起無人可以阻擋,所有阻擋在古神光輝前的,面臨的將是古神怒火的毀滅。現在,就先斬殺你的血脈,這也同樣是冥頑不靈的你,未來的下場。」   就在細劍要插入樂樂腦袋之際,一截黑色刀尖突然從那古神的胸口突出。   那古神愕然的看著胸口的刀尖,然後整個身體散化成霧,被一把黑刀所吸收。   出手的,自然是大明。   好歹和這丫頭認識一場,況且不救她的話,藍綾和詩函那邊都交代不過去。大明可沒忘記,他和詩函奔跑了這些天,為的可就是這傢伙。   那古神原本在發表者令人激昂的宣言,可誰也沒想到,居然一下子就被大明給幹掉。頓時,所有在攻擊城堡的古神都停了下來,現場只剩下一片寂靜。   「嗯……看樣子,我好像就是古神崛起的阻礙呢!怒火呢,我怎麼沒看見?」   大明一副「你咬我啊」的樣子,實在是給人說不出的欠揍感。   下一秒,所有的古神都爆發了,無數攻擊向大明席捲而來。   大明趕緊將拘禁著樂樂的十字架收起,然後握刀在身前畫出了一個圓,擋下了所有的攻擊,不管性質是風火雷電,還是劍氣刀光,只要被黑刀沾上,通通都被吞食吸收。   也許是血祭了幾名古神,讓黑刀的本能開始覺醒,大明能感覺到它正散發著一種飢渴,連他這個持有者的力量也在絲絲的被吸收著。   不過,大明的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力量了,它有本事就把絕和天帝給吃下去。   擋下第一波攻擊後,數名古神也衝到大明面前,各持兵器斬出得意招式。   但是,大明左手只是隨便一揮,管它什麼神兵利器,在黑刀前都如同朽木一樣,連帶著主人,通通被一刀兩斷。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讓所有古神都啞火了,是被嚇的。   幾名古神聯手卻反被一招秒殺,這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來的事。   血祭了多名古神後,那黑刀長度變長了一半,刀身也加寬許多,刀面黑得發亮,並且撒發著兇惡的氣息。   「古神的怒火就只是這種程度而已嗎?全是只剩下一張嘴的傢伙,難怪古神會成為過去。」   大明可不想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當下化身成雷光,往最近的古神殺過去。   雖然那古神張開領域想擋下大明,但是在黑刀面前,領域這東西是完全不起作用的,於是大明當場秒殺了對方,然後往下個古神衝過去。   一連被大明斬殺數名同伴後,開始有古神發現他們自豪的領域神力居然完全不起作用,驚慌一下子蔓延開來。   「快退!他手上的武器有古怪,領域完全不起作用。」   有了旁人提醒,這些古神再也不敢傻傻待在原地張著領域等大明過來,那純粹是找死。   古神一逃起來,大明也就沒那麼容易砍到對方。不過,亂勢已成,在場的古神都忙著躲避,沒有人還有心思去攻擊那座黑色城堡。   看見大明一個人追著一群古神跑,黑狼不動聲色,悄悄的進入黑色城堡中。   忙著追古神的大明也沒注意,突然間一道橘紅色的光華擋在大明刀前。   「叮」的一聲,大明第一次有砍到硬物的感覺,儘管那只是一道光。   大明知道,那些坐立不住的高等古神也終於動手了。 第七章 古神眼中的凡人   穿過了黑暗的長廊,黑狼來到一處寬闊的廳堂中。   在那裡的,不只有安特羅,就連廢人也在現場。   兩人對黑狼的到來並不感覺到意外,就連頭也沒有動一下。   「花了點功夫,總算是拿到那東西了。我一開始還以為那東西廢了,不過看來似乎還是神威依舊。」   「聖地變得怎樣?」安特羅有些關心的問。   他們這些古神所化成的死亡之主,如今卻是在封禁著以往的古神聖地,這不得不說是件相當諷刺的事。   雖然心中還留有遺念,聖地卻又拒絕他們這些亡靈,讓他們不能踏進一步,以致他們這些死亡之主距離聖地是如此的接近,卻又是那麼的遙遠,永遠無法觸及。這次黑狼是因為和大明進去才得以例外,可以說是托了大明的福。   「沒什麼變化,還是如同戰後那樣破舊。不過,裡面的能量密度實在高的嚇人,衍生了不少能量生物出來,不過都被那小子給吃了,可真是羨慕死我。說到這個……『聖地』出現了。」   黑狼說的「聖地」,並不是指地名貝爾加德,而是指聖地裡面那個活著的存在。   安特羅訝異的看著黑狼,雖然他們這些古神都聽過「聖地是活物」的傳聞,但誰也沒真正見過「活著的聖地」。   黑狼將大明身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   「除了『聖地』本身,我想不到還有什麼力量能做到那種事。」黑狼說到這,和安特羅都把目光轉到廢人身上。因為身份問題,他們所不知道的,廢人有可能會知道。   「那小子受到『聖地』的祝福,這點我倒是沒意料到。」廢人不以為意的說。   「你果然知道些什麼。」黑狼嘟囔著,聖地的秘密連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古神都不知道,這傢伙不愧是…… 「那小子又不是第一個被『聖地』所祝福的人,在很久前,天帝也曾被祝福過。」   這句話讓安特羅和黑狼聽的差點吐血,這還叫沒什麼?!   「我可沒聽過『聖地』和天帝之間有過什麼牽連。」安特羅沉聲的說。   「你們當然不可能知道,你們連『聖地』的存在都沒見過,又能知道它什麼事了。」   廢人看了他們一眼,安特羅和黑狼都被噎得說不出來話。   「『聖地』曾經向天帝提出一個願望,不過天帝並沒有答應。看樣子,它這次是看上這個小子了。」   「什麼願望?」黑狼好奇的問。   「沒什麼,只不過天帝做不到罷了。」廢人似乎不想多說,也就沒有回答,「不過『聖地』既然出手,有些事情就不好做的太過火了,我可不想惹它生氣。」   此外,大明屬於絕的那部分力量,也令廢人感到忌諱。   「你一直在利用他,現在知道怕了?雖然那小子如你所說的能使用禁武,但是那把刀的主人可從來沒有好下場。」看到廢人對「聖地」有些顧忌,黑狼便有些得意。   不管怎說,那始終是屬於古神的聖地。   「談不上利用,只是利害關係一致罷了。他想要復仇,我也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完成。」   「那小子可不是天帝。有些事,天帝能忍,但那小子不見得能忍。再說,你的立場就不該參與太多的事。」安特羅雖然這麼說,但是口氣卻是有些嚴謹,不敢太過放肆。   「我自有分寸。」廢人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在黑色城堡外面,大明突然被一團七彩光華給包圍住,像牢籠一樣給拘禁了起來。   大明知道這是某個古神的領域。不可否認,這傢伙真的很強,連黑刀都擋得下來。   「瀆神者,你的武器……非常奇特。」又是那種裝神弄鬼的聲音。   大明雙手握刀,並高舉頭頂。   這領域雖然很強,但也不是砍不動的。   「給我破!」   大明叱喝一聲,雙手用力斬下,在刺耳的撞擊聲和撕裂聲中,硬是將那領域給斬開。   現場一陣沉默,其他古神看到高等古神出手也封禁不了那把黑刀,不免也有些錯愕。   「……那到底是什麼武器?」事情至此,那高等古神也無法繼續保持淡然了。   大明將刀尖指著對方說:「認不出來嗎?這可是你們古神的東西啊!」   這把黑刀的歷史實在是太過久遠,加上傳說中無人能使用,所以根本沒有古神會聯想到。   在大明的提示下,那高等古神猶豫了許久,然後臉上開始漸漸變換了顏色。   「不可能!」   可以的話,那古神並不願意相信。因為對所有的古神來說,那把武器的存在實在太過恐怖,每逢出世,就代表著古神血流成河的血腥歷史。   就算到後來那把武器已經無人能使用,但它的名字同樣是一個禁忌的存在。就算沒有見過,但每個古神都知道,可卻沒有人願意提起。就像哈利波特裡的佛地魔,總是被稱呼為「那個人」一樣。   與恐懼同義,破壞與毀滅的代名詞。   禁武·破滅,轉為斬殺神祇所鍛造的武器。   在古神即將復起的今天,這把凶器的出世,沒有比這更加糟糕的預兆了。   「不可能的!那把武器沒人能用。」高等古神不願提起黑刀的真名,好像只要不說出口,事情就不會成真一樣。   「沒什麼不可能的,事實遠勝於一切。」   大明左手舉起黑刀。   所有猜到黑刀來歷的古神,目光也跟著移動。   「今天將不會是古神的興起,而是最後古神隕落的終結。以禁武·破滅之名,我將毀滅阻擋在我身前的一切。」   隨著大明頌出黑刀的真名,在場的古神就像是炸了鍋一樣,亂成了一團。   能讓古神這種瘋子都感到畏懼,可見這把黑刀過去凶名有多威盛。   「命運神系那些傢伙是怎搞的,他們可沒說會有這把凶器出現啊!」   「那些傢伙整天神秘兮兮的,現在人也不知道跑哪去,搞不好早就知道這把凶器的出世,所以先跑了!」   「該死!那我們不就成炮灰了!」   「拼了!不過是個老古董!一把過期的武器能幹什麼,現在可是我們的時代。」   「你去拼!沒看到在那把凶器面前,領域全然無用嗎?而且,那可是專為弒神鍛造的武器,剛剛那些傢伙都只是被砍了一刀就掛了,傳說中的絕對必殺,誰碰誰死。」   「是哪個瘋子弄出這種武器的,我要弄死他們!」   「除了毀滅神系的,還有誰?!那些傢伙整天想毀滅這個、毀滅那個,到最後自己都把自己毀滅了,弄出這種東西不奇怪。」   實際上,這把黑刀弄死過一位神王,就讓毀滅神系驕傲上許久。如果讓他們知道這把刀最後弄死了所有的古神,恐怕會樂得找不著北了。   古神,都是瘋狂的。   那高等古神沒隨著其他古神起哄,而是一直注視著大明。   絕對必殺的武器,加上完全仇視的對手,這種組合是任誰也不想遇到的。   從前他們這些古神就不把大明看在眼裡,認為他只是一個運氣比較好,得到天帝傳承的凡人而已。不過是一跳樑小丑,不值一提。   但眼下必須承認,這個凡人對他們已經有了非常高的威脅性。   天帝的傳承還能說是巧合,但是那把無人能使用的禁武,也會只是一種巧合嗎?   想到這,那高等古神就是一陣心悸。   難道這真的是預兆著古神的滅絕?   心有所思,但那高等古神卻沒有表露在臉上。   冷靜的瘋狂,是成為高等古神的必要素質。   「它的持有者,從來都沒有好下場,死亡與滅絕是唯一的歸宿。」   「在我死之前,我會先殺光所有的古神。」   「狂妄,你根本就還不會使用那把武器真正的力量。」   「我會用你們的生命來學習。」   「你在激怒我,凡人。」   「若非心中有所動搖,你們這些所謂的神又怎會被凡人給激怒。你,在恐懼了吧,恐懼這把武器。」   「夠了!」   那高等古神不願意承認大明所說的話,當下決定盡全力抹殺這卑微的螻蟻,隨即,他身上的光華分出兩團,變化成烈焰的猛獸,朝大明衝了過來。   領域是自我世界的體現,也就是說只要心中所想,就可以變化出來,沒有一定的外型、規則。以領域化為劍與盾,只是最基本的用法,熟練之後,也可以將領域化為萬物攻擊敵人。攻擊大明的兩頭炎獸,便是那高等古神的領域所變化。   大明揮刀擊飛兩隻炎獸,與先前那道光華領域一樣,這兩隻炎獸的身體硬得很難砍斷。就算大明想奮力一砍,這兩隻畜生也不會乖乖停留在原地,身形靈活得簡直令人髮指。   那高等古神對大明手上的黑刀顯然有所顧忌,並不肯自己上前攻擊,就只是指揮著兩隻炎獸。有幾次大明想找機會突擊,都被他給早一步躲開了去。   而其他古神看到大明被牽制著,都是遠遠的就發起各種攻擊,雖然在那把黑刀面前完全沒有作用,但是能騷擾到大明一下也好。   「當我是在耍猴嗎?」   大明與那兩隻炎獸越打越快,就像流星一樣拖曳著光芒糾纏在一起。   紫色的雷光和橘紅色的光華在空中拖曳出一條條軌跡,看上去就像是一團弄亂的毛線球一樣。   不過,越打下去,紫色的雷光卻是越來越淡。到最後,連一絲雷光也看不到了。   「怎麼……不對!」高等古神猛然醒悟了過來。   雷光的消失不是代表大明的速度變慢了,相反的,則是因為大明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甚至快到掙脫光的束縛。   在最後的雷光消失之際,居然連大明的身形也跟著消失了。   一下子失去敵蹤的兩隻炎獸,動作也不由得慢了下來,並警戒的觀察四周。但這時,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數道刀影,就這麼直接砍在它們身上。   那些炎獸的防禦雖強,但是被黑刀砍在身上並不是沒有影響的。每中一刀,炎獸身上的火焰便會黯淡一些。   接連被莫名其妙砍了幾刀,那高等古神立刻將兩隻炎獸招回身邊護衛著,然後將領域光華擴散到方圓一公里內。   擴散後的領域雖然沒有那麼凝實的防禦能力,但這是一種用來探查的手段。雖然現在用肉眼看不到大明,但是只要大明踏入他的領域範圍內,他都能第一時間發覺到。   可這時,遠處的那一群古神卻慘叫了起來。   那些古神也是遭受到了看不見的攻擊,身上會突然多出一條莫名其妙的刀痕,然後身體會霧化消失,死法就跟先前被大明所斬殺的古神一樣。   當下,所有古神都慌了。   看不見的敵人,加上無法防禦的必殺武器,實在是沒有辦法讓人不害怕。   那高等古神無動於衷的,就這麼看著大明將剩下的十幾個古神砍殺,試圖從中找尋大明的破綻。反正這些古神都只是炮灰,死再多,他也不心疼。   但如果讓他知道,每當斬殺一個古神後,那把傳奇凶器便會更強大上一分,不知道他是否還能冷靜的漠視下去。   看著剩下的十幾個古神死光,那高等古神知道,對方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來了!」   雖然看不見大明的身影,但高等古神確實感覺到有人進入了他的領域範圍內。   「你太得意忘形了,凡人!」   當下,那高等古神指揮著兩隻炎獸往大明撲擊過去。   在炎獸的撲殺下,大明的身影猛然從虛空中跌了出來,樣子頗為狼狽。   「凡人,你讓我感到了意外。雖然你學習的非常快,但可惜,你的對手是我……」   剛大明一開始還被兩隻炎獸壓著打,但是在戰鬥中速度卻越變越快,最後甚至突破了光速的限制。   大明的神雷之術已經是光速的極致,再上去,就是開始突破空間,直接進行空間躍動。所以,這些古神都看不到大明的身影,連刀上揮砍的動作也看不到,當反應過來時,身上已經中刀了。   這種神速的瞬動之法,那高等古神也不是沒見識過。   不過,這種瞬動術,移動時基本上毫無破綻可言,因為這首從空間的一個點直接跳躍到另一個點,當中沒有行進過程。除非是精通空間法則的人,才能抓出對方移動的軌跡,進行干擾或者截擊。   雖然這個高等古神不精通空間法則,但對他而言,這種瞬動術還是有辦法破解的。畢竟要採取攻擊的那一瞬間,對方總是要和現實空間接觸到,所以只要張開領域,就能早一步對大明的攻擊位置做出反應。   「凡人,你是能在戰鬥中飛快學習成長的人,但是,我是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   在廢人的地獄式培訓中,並未教給大明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重點的鍛煉大明的基礎。另外,特意將學習能力培養成大明的本能反應。   用廢人的話來說,大明是力量、境界什麼的都不缺,缺少的就只是經驗和眼界,所以他只給大明打好基礎和學習能力,至於天帝特有的獨門功法秘典卻沒有教給大明。   廢人說大明畢竟不是天帝,對於天帝所創出來的功法,大明練到死也練不贏天帝的水準。所以這些東西參考即可,不能死練,大明要想完全發揮出自己的力量,唯有走出自己的路。   不過,無中生有是件非常艱難的事,所以廢人特意強化大明的學習能力。   這樣雖然大明在戰鬥中,初期並佔不到優勢,但是戰鬥中得到的經驗都會變成大明成長的能力,進而鑽研出適合自己的技巧。   「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嗎?」雖然被那兩隻炎獸給撲殺到,大明身上多了數條深可見骨的爪痕,衣服多處被灼燒,不過臉上卻未見緊張的神色,反而是一臉嘲弄的說著。   「什麼?」   就在這時,兩隻炎獸悲鳴一聲,化為一陣煙霧倒下,並且煙霧飄到大明身前,被他手上的黑刀給吸收掉。   這領域化出的炎獸等同於高等古神的分身,分身被斬殺,等於本體的領域之力被消弱,影響可說很大。   「怎可能?!」在那炎獸消散前,高等古神已經看到,在炎獸的下腹地方,居然各被砍缺了一塊。只是他想不透,大明的黑刀剛剛還沒有這麼強的攻擊力,怎一下子躥升那麼多。   「沒什麼不可能,你該不會認為,我剛剛是因為洩憤才跑去砍那些古神吧?」   大明舉起了左手的黑刀。 因為又血祭了十幾個古神的緣故,黑刀的外形又出現了變化,最顯眼之處,在於刀鋒上開始閃爍著寸長的黑色刀芒,看樣子攻擊力又提高了不少。   剛才大明在速度上有所突破,但是他知道這把黑刀的威力還不足以打破那個高等古神的領域,所以他才想到了那十幾個古神。   用句電玩術語來說,剛剛大明的行為就是在打怪升級。   黑刀的威力提升後,要砍殺那兩隻炎獸也就容易的多,剛剛大明雖然被那炎獸給撲殺到,但同時破開對方防禦砍中了它們的下腹,然後借由黑刀的必殺能力發動,一舉幹掉那兩隻炎獸。   算起來,還是大明這一方比較賺。   「那把凶器居然能吞噬神……」看到黑刀的外型又有了變化,高等古神還醒悟不過來就是白癡了。   「你發現的太晚了。」   若不是對方冷漠的給大明斬殺其他古神的機會,大明還真不好應付他。   黑刀前指,大明一記突刺衝了過去。   畢竟剛剛才發生了撞車事件,大明可不想再來一次,因此就沒有使用瞬動術。   「這裡是神的世界,不得放肆,凡人!」隨著那高等古神的怒吼,他張開的領域一下子就收縮了起來,龐大的壓力直往大明身上逼迫。   「狗屁世界,不就是領域而已,我也有啊!」   說完,大明周圍出現一層銀藍色的光膜,與外面的橘紅光華相抗衡。   要對抗領域,也唯有用領域最為給力。   大明的領域力量雖然還玩得不是很靈活,但簡單的張開保護自己,這點還是不成問題。   被聚攏的橘紅色領域,很快的就化為一片烈焰火海。很顯然,大明眼前這個高等古神,是屬於火焰神系的。   大明衝鋒在火海之中,黑刀開道。只要他領域未破,周圍的烈焰就對他無法產生任何影響。   見到區區一個凡人居然敢挑戰自己的權威,那古神的尊嚴也不容他退縮,於是那高等古神雙手化出一把火焰大劍,直接往大明砍了過來。   那古神的領域也隨著這一劍,捲起重重火浪打在大明身上。   無窮盡的火焰中,一道黑芒一閃而過,然後突出火焰的領域之外。   大明身上被烈焰烤得一陣焦黑,那古神的一劍也在大明身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不過大明並不以為意,左手握著黑刀輕輕一甩,將刀面上殘餘的幾朵火焰給甩掉。   到底是高等古神,實力完全不是那些雜魚能比的,爆發出的本源力量,居然能讓黑刀燃燒起來。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不可能……」   大明身後大團的火焰突然散去,露出那個高等古神的身影。   他的右肩直到左腹背完全砍開,整個人看起來幾乎要斷成兩截。雖然這種傷勢對古神來說不是什麼致命傷,但是加上那把黑刀的必殺效果,可就不一樣了。   那高等古神可以感覺到,他的領域和力量正飛快的崩解流失。很快的,他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只是,事情不應該是這樣。   帶著滿滿的雄心壯志而來,為什麼最後會是這樣的下場?   不甘心啊!   看著大明握刀的背影,那高等古神奮起最後的力量,做出了拚死一擊。      不過,目標不是大明,而是下面的那座黑色城堡。   「神的意志,不會消亡。」   那高等古神最後化成一團火球砸在黑色城堡上,引發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爆炸過後,那黑色城堡外圍的死氣全部消散,連城堡本身也出現大大小小的碎裂痕跡。   就在這時,四道不同顏色的流光從虛空竄出,直接鑽進城堡的裂縫裡去。   「哇靠,果然有埋伏。」   大明要再截擊已是來不及,只好隨意選了一處裂縫跟上去。   然而城堡內部,卻像是另外一個空間,黑漆漆的,看不見任何東西。大明回頭看了一下,連進來時的裂縫也已經看不見了。   這片空間給大明的感覺,就像是與黑狼穿梭在死界行走時的空間一樣,充盈著死氣,讓人茫然的沒有任何方向感。只有死亡之主能感覺到死氣的流動,才有辦法在這種空間中找出正確的路徑。   大明靜下心來,仔細感覺四周的死氣是否有什麼異樣,不過發呆了半天,卻是什麼變化也感受不到。或許就如同黑狼所說,只有死氣構成的死亡之主才能感覺到微乎其微的異常吧!   既然分辨不出方向,大明乾脆隨機挑選了一個方位,然後開始拔腿狂奔。   流沙、滾石、刀山劍獄、萬箭齊發....   誰能告訴大明,為啥這麼一座看似不大的城堡,裡面居然能藏著這麼多陷阱。   雖然這些陷阱出現在這種地方看似搞笑,但這些陷阱都是死氣的模擬物質所化,本質上還是死氣,對活著的生物有著可怕的致命性。就算是仙人、古神,中招也有可能隕落。   由於陷阱太過繁多,大明幾乎是一路暴力拆除過來的。結果就變成大明一路所經之處,就像是被龍捲風行徑過一樣。   「果然是你這個傢伙。」   早先消失的黑狼,這時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大明附近。   因為大明的行動簡直就像是在拆房子一樣,安特羅那一邊當然不可能沒注意到。   不過,對古神來說,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粗魯了,所以他們才猜想會不會是大明。黑狼循線找來後,沒想到真的就是他。   「你也進來了啊!」大明看到黑狼並不覺得意外,只是他怎也想不到,黑狼不但已經和安特羅見過面,而且連廢人也在場。   「我要再不過來,這裡恐怕都得讓你全給拆了吧!」黑狼歎了一口氣。   「那幾個先進來的古神,你沒遇到嗎?」大明一邊丟掉手上的陷阱殘骸,一邊訕訕笑著。   「沒有,這片空間可不是那麼簡單的,那些古神沒那麼快找到出路。」黑狼話才說完,遠處就傳來轟然巨響。   「呃,看來他們的動作比你想像中要快。」   黑狼不答話,只是扭頭就走,大明趕緊跟上。   穿越過這層空間後,大明就看到安特羅和一個古神纏鬥著。   現場閃耀著熾亮的金色領域,大明猜想那應該是一個光明神系的古神。   光明是「生之力」所屬,與「死之力」所屬的黑暗力量嚴重相剋。可偏偏死亡之主都帶著很濃厚的黑暗屬性,雙方一遇上可說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啊,光明,真是令人厭惡的存在。」   那黑狼生前就是黑暗神系的大神,死後還成為死亡之主,對光明力量的存在自然是非常討厭。   當下那黑狼也不打招呼,直接上前和安特羅夾擊對方。   「你們這些污穢的異類,接受聖光的制裁吧!」   那光明神系的古神是個三米高的人形物體,全身被金屬製的鎧甲所覆蓋,外型威猛異常,手上還掄著一把巨大的雙手戰錘。   看形象,和遊戲裡的聖武士職業很相似。   「所以說我討厭這些光明的傢伙,一個個狂熱的像是腦袋被燒傻了一樣。」   黑狼不客氣的一爪拍在對方的戰錘上,轟然巨響後,雙方卻是勢均力敵,誰也沒退一步。   別看黑狼在貝爾加德表現的很廢,但是在死界裡,他可是無人爭議的一方大佬,戰鬥能力絕對超群。   在兩個死亡之主的夾擊下,加上現場環境不利於光明力量,那古神漸漸的被壓制了下去。   不過,一起進來的古神,可不止他一個。   就在安特羅和黑狼各下重手時,另外三名古神出手了。   淡藍、翠綠、土黃三種顏色的領域突起,目標都是安特羅。   在旁等候的大明抽出黑刀,對著三道領域各砍了一刀出去。   刀鋒上的黑芒離體,形成一抹黑色的彎月,瞬間就斬至三道領域上。   剛剛砍死的那個炎系古神讓這把黑刀又強大不少,連帶刀上的遠程攻擊能力也被激發了出來。   大明一直按兵不動,就是為了在這種時候讓對方好好的「驚喜」一下。   黑色的彎月直接擊碎了三道領域,讓對方的偷襲無功而返。   但這時,那抹刺眼的血色銀光又再次出現了。   一縷劍光,直衝安特羅而去。 第八章 父與子   古樸的寬大劍身,原本為天下至公至道之劍。   如今卻被血穢所染,劍身上圍繞著一圈妖異的紅光。其上帶著無數死靈不甘的吶喊,揮舞劍身時都會帶起一串尖嘯。   那個曾經刺了安特羅一劍的銀面怪人,如今又再一次的出現在安特羅身後,舉起蒼冥對著安特羅背後刺出。   只是,意料中的刺殺並沒有出現。   關鍵時刻,一把黑刀突然冒出,擋在了蒼冥的劍尖之前。   「都給你偷襲過一次了,還來!」   大明握著黑刀格開蒼冥,反手一刀削了出去。   對方的眼神充滿了默然,對於迎面而來的一刀,眼中連一絲情感波動都沒有,很機械化的揮出蒼冥擋下。   當下,雙方你來我往,叮叮噹噹的互相攻擊了起來。   一瞬間,刀劍交鋒就超過了數十次,不過誰也奈何不了對方。這把黑刀不愧是古神鍛造出來的禁武,和蒼冥瘋狂的對砍下來,刀鋒上居然連一絲缺口也沒有,實在看不出這是一把年代超級久遠的老古董。   反倒是經過一陣對砍,蒼冥劍身上的妖異血光消退了不少。   大明見狀,出手更是快了幾分。   隨著血光的消退,蒼冥在那銀面怪人手上,也開始出現不受控制的情況。有幾次攻擊,蒼冥的劍尖都會自然的偏過大明,給了大明反擊的絕佳機會。   只是那銀面怪人卻也十分了得,不管大明如何凌厲的攻擊,都是默然的一一接下,反應精準的就像是電腦在控制一樣。   大明與那個銀面怪人越打越激烈,最後用右手硬擋蒼冥一劍,左手黑刀刺出。銀面怪人想抽回蒼冥擋下黑刀,卻發現蒼冥像被卡住了一樣,紋風不動。危急之下,那銀面怪人腦袋側閃,避過這致命的一刀。   然而,黑刀的刀鋒卻在他臉上那張銀色面具上擦了一下,而且破壞之力被觸發,那張面具就像冰一樣開始融解開來。   見到那銀面怪人的真實面貌,大明心臟頓時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看到鬼!」   那張銀色面具底下的臉孔,居然長的幾乎和大明一摸一樣。   不過大明的頭髮是深藍色,對方的頭髮則是銀白色,所以外貌上還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對方趁大明心神動搖之際,猛將蒼冥抽回來,然後一劍將大明逼開。   另外一方面,安特羅和黑狼也與那四個古神分了開來,兩邊陣營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只是看到那個銀面怪人的真正容貌,安特羅和黑狼,還有那四個古神,臉上都是一種奇怪的表情。   「幻術?」大明倒是很快的定下心來,一邊說出自己的猜測。只是不知為何,眼前這個和自己非常相像的男人,居然給他種很奇特的感覺,這是之前所沒有過的事情。   「不是。」黑狼有些凝重的說:「他的面具,能遮蔽他身上的氣息,所以我們都一直沒有注意到。」   猶豫了一下,黑狼才繼續說道:「他是你的血脈後人,而且是第一代血親。」   大明想了想,接著臉色怪異的說:「你是說……他是我的『兒子』?」   「沒錯。」   「見鬼了,我自己有兒子,我怎不知道。等等……我還真有個兒子。」   大明起先覺得這種事情荒唐的像是笑話一樣,可是後來想到了一件事,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因為,大明「曾經」有一個兒子沒錯。   他和詩函的孩子,思語的雙胞胎哥哥,那個出生後不久便夭折掉的孩子。但……如果說,那孩子並非是夭折,而是三聖靈做了手腳,被調換了呢?   大明越想越有這種可能,要真是三聖靈出手,以詩函當時的情況是完全不可能發現到的。   或許,那幾個元素體知道些什麼,不過大明沒那個時間跑回地球上去求證了。   雖然思語才六歲多,而眼前這個男人卻是二十幾歲的青年,作為一起出生的雙胞胎,他們的外貌和年紀相差太大。不過,天界這裡秘法太多,時光加速這種能力,還是有人能做到的。   想大明前陣子天天被廢人砸「一日百萬年」,砸到對時間都失去感覺了,所以這個孩子被三聖靈加了任何手段,大明並不會太感到意外。   「你是被蒼冥所選擇的人,照理說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可以運用那把劍。就算他們用血咒污化蒼冥,那頂多也只是封禁蒼冥的力量,不可能拿來使用才對,除非……」   「除非是和我擁有相同血脈的人。」   大明把安特羅的話接了下去,臉色變得相當陰沉。   他實在沒想到,三聖靈計劃奪取蒼冥,居然連帶使用者都計算好了。恐怕三聖靈從前就一直在等待著詩函懷孕,然後再展開那次的襲擊。而思語會成為三聖靈的目標,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孩子的關係。   至於當時為什麼三聖靈沒有一起帶走思語,大明不知道,或許當時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們無法帶走思語。   不管怎說,大明和三聖靈之間的梁子是越結越大了。   不過眼下,大明得先處理眼前的問題。   那四個古神對銀面怪人的真實樣貌也感到訝異,看來他們對這件事情並不知情。只是那銀髮大明本身卻是無動於衷,與大明相似的臉孔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大明不知道三聖靈對這個孩子做過什麼,把他弄成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傀儡,但想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就在大明還沒想出該怎麼做時,對方提著蒼冥又衝了過來。   毫無猶豫的,大明揮刀架上去。   這種時候,大明可不想像那些狗血連續劇一樣,搞什麼狗屁相認。   「孩子!我是你的父親啊——」   大明要是敢這樣哭喊著上去,試圖用真情感動對方,絕對第一時間就被那孩子一劍給砍了。在今天之前,大明完全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所以說什麼父子之情完全都是扯蛋。   這孩子已經被三聖靈搞成一個只知道戰鬥的傀儡,大明現在只有先抓住他,再來慢慢想辦法。   不過,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明知道了那孩子的身份,出手多少都有所保留。但是,對方卻是招招奪命,毫無顧忌的往大明要害出手,好在有蒼冥跟他搗亂,雙方一時間還是打個平手。」   「他交給我們吧!」   看大明打的礙手礙腳,安特羅和黑狼立刻上前接上,讓大明去對付其他四個古神。   對那四個古神,大明可就沒有了顧忌,立刻就操刀衝了上去。那四個古神也知道黑刀的厲害,各自展開了最強的領域。   四道領域堆疊在大明身上,頓時聖光、洪水、籐蔓、黃沙四種攻擊猛烈的砸向大明。大明也不敢大意,雙手握刀,用力揮砍而下,硬是將這四道領域破碎。   看到這情況,那四個古神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只是大明隨即揮刀衝了上來,他們也只好硬著頭皮上。   另外一方,安特羅和黑狼連手,對抗著手持蒼冥的銀髮大明。   安特羅的手杖看起來像是一根枯乾的木枝,外表雖不起眼,卻能和蒼冥互擊而無損。那黑狼更是勇猛,直接用四肢利爪和蒼冥對攻。   這兩名死亡之主在生前就已經是百戰之身,死後所經歷的戰鬥也絕對不少,加上他們又不像大明一樣需要顧忌,所以打起來自然也無須手下留情。   不過,大明倒是不擔心,和銀髮大明交手幾次後,他很明白,這小子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弄死的。   倒是那些古神,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已經讓他抓狂到了極點。   那黑刀感受到大明的憤怒,刀身上的黑芒猛然的爆發出來,整把刀就像一下放大了數十倍一樣。   擁有土黃色領域的古神剛好就在大明前方,結果好死不死的被這暴起的刀芒突刺而中,成為不幸陣亡的第一個古神。   由於那把黑刀擁有絕對壓制的屬性,四個古神本來就已經打得很吃力了,現在莫名其妙的掛掉一個,情況變得更加不堪。   「退吧,打不下去了。」   淡藍與翠綠兩個領域的古神開始萌生退意,那把黑刀的威脅性實在是太過可怕了,誰碰誰死。   雖然他們也有想恢復古神光輝的夢想,但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啊!   命都沒了,古神的光輝和他們還有個屁關係。   他們想要的是讓別人去當炮灰而非自己成為炮灰。   原本在外面佈置了二十幾個低等古神是想要消耗對方戰力的,可誰想到結果被那把突然冒出的禁武給血祭吸收,到頭來反威脅到自己。   好好一個計劃搞成這樣,這些古神心裡就別提有多鬱悶了。   雖然死亡之鑰就在眼前,但是繼續待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條而已。   「退?怎可能退?所有古神長久以來的期望就在眼前,怎可以後退?!」   那個光明古神的氣勢卻依然兇猛,手上的戰錘和大明的黑刀猛烈的互相攻擊著。   只是那把戰錘雖然也是神兵,但和黑刀差距還遠的很。一連串猛烈的衝擊下來,那戰錘已經處在毀壞的邊緣,經不起再幾刀的斬擊了。   他雖然熱血,但並不愚笨,知道自己再繼續下去是必死無疑,於是猛然一個大招發出,將大明逼退,同時斥喝著。   「命運神系的,還不動手!再拖下去,大家一起完蛋算了!」   話剛說完,一種異樣的沉重感壓迫在大明身上,就連安特羅和黑狼也被包攏在其中。   銀髮大明趁機退出兩個死亡之主的包圍,閃到一邊去。   「這是……」大明看著雙手,發現有一隻手的皮膚變得細嫩,另外一隻手的皮膚則是老朽得皺巴巴的,頭髮開始枯白,牙齒鬆弛脫落,但是下半身卻開始退化回幼兒樣,連小弟弟也是……   「時間亂流,時間領域的一種對敵運用,看來命運神系那些傢伙也來了。」安特羅不疾不徐地說,他和黑狼都不像大明還擁有肉體,純粹由死氣構成的他們,根本不受時間流動的影響。   不過,大明也是毫無驚慌,完全無視身體上的變化。他知道,這下子正主也該出來了。   在銀髮大明身後,一團灰白色的光影慢慢浮現了出來,光影內依稀有一個人,只是模糊的看不清楚,只有他手上托著的沙漏比較明顯。      「聖者,你並沒有告知禁忌之武的出現。」光明古神毫不客氣的質問著。   「一切事物都在命運的軌跡之下運行著,吾當然已預見。」那人影用著洪亮的聲音回答著,神棍架勢百分之百。   「既然能預見,那為什麼又不告知?要知道,因為這樣,我們失去不少神族的同胞。」   「這是必然發生的事。」   聽到這回到,那光明古神雖然憤恨,但也是莫可奈何。至於其他兩個古神,則是一臉司空見慣的神情,對這個結果顯然並不意外。   「顯然又是這群小丑。」黑狼很不屑的樣子。   「怎說?」大明有點好奇,雖然肉體不斷在惡化,但他卻一點不擔心。   「命運神系的古神雖然口口聲聲說他們掌握著世間萬物的命運,但那不過是騙局而已。因為命運神系擁有時間與空間領域力量,所以他們能改變過去,設計未來,然後美其名能掌握一切。古神裡面就屬這些傢伙特別瘋,瘋到認為自己是世界唯一的真神。但是,世界上總有他們所改變不了的東西,像剛剛死在你手上的古神,他有能力復活嗎?最後還不是都推說是命運的安排。」   在黑狼眼中,這些命運神系的古神就是自不量立的小丑。在古神時期,命運神系雖然也真有精通預言的大能出現,但其他大多數都是靠著時空領域的騙子而已。   到了古神沒落的現代,這些騙子居然能被稱為聖者,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天大的笑話。   可見這些遺留的古神有多麼絕望,連這種虛假的預言也相信。   「命中注定如此,古神的崛起,無人可擋。安特羅,將死亡之鑰交出來,這是你注定該做的事。」   安特羅默然無視。   這時,一把黑刀舉起,對著那個命運神系的古神。   「這次應該就是真身了吧,三聖靈。」   大明笑了笑,而且笑的很開心。   只是配合他身上的詭異模樣,實在是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找了那麼久的目標,現在終於出現眼前,大明實在是迫不及待的想撕碎對方。   「凡人,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交出禁忌之武,吾可饒你一命。這是神的憐憫,你要慎重的感謝。」   對方一副施捨的口吻,說的大明額上青筋都冒了出來。他和詩函、無痕的不幸,就是這種瘋子所造成的嗎?實在是……何等的令人不爽啊!   大明心中的憤怒如同火山一樣爆發,連帶手上黑刀的刀芒也跟著躍動了起來。   對這種完全無法用道理溝通的傢伙,暴力是最好使用的辦法。   破壞與毀滅的慾望,在大明的心中奔騰著,黑刀與絕的力量,這時居然異常的同調了起來,整把黑刀的刀芒從深黑開始轉化為深藍色,那種只屬於『絕』的顏色。   深藍光芒不斷從大明身上散發,就連死到骨頭都沒剩的安特羅和黑狼,這時心中也感到不安。他們能感覺到,這就是連廢人也顧忌的,那個屬於另一個世界的力量。   隨著深藍光芒的旺盛,圍困大明三人的時間領域,也終於支撐不住而破碎。   破碎領域而出的大明,身上卻是完好如初,不復先前的怪異模樣。   「你的領域只能改變外表,卻無法改變本質。也就是說,你的時間能力改變不了比你更強大的存在。那麼你又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自稱為神呢?小丑!」   深藍光芒反侵蝕這片空間,將所有人給籠罩了起來。   那些古神不敢大意,立即展開各自的領域保護自己,只是隨後就驚恐的發現,這篇深藍光芒竟然會腐蝕自己的領域,迫使他們不得不施展全力應對。   「凡人,你太張狂了。」灰色的時間領域再次從對方身上展開,想要將這片深藍光芒給壓迫回去。不過,一道藍色刀氣斬過,將那時間領域給劈碎。   「看來你還是沒看清自己的定位。現在的我,連歲月都能斬斷,更別提你這種虛假的時間。」大明又是隨手揮出一道刀氣。   那命運神系的古神立刻用受傷的沙漏來阻擋,不過,刀氣雖然被擋下,但沙漏上卻出現了如蛛網般的裂痕。   「我該怎麼稱呼你?約伯倫?戈登?提拉蘇米?或者另外的名字,三聖靈?」   「監管命運之下,吾行走其中,有無數命運化身為代言,但總歸於一,吾所掌握的,是『過去』。」   「過去、現在、未來,也就是所謂的三聖靈,命運神系的古神嗎?」大明喃喃自語著。   「屁,他們命運神系從來都是人見人打的騙子,所以才需要搞那麼多分身隱藏身份。到最後,弄分身都弄到變成命運神系的絕活了,居然還有臉得意洋洋的。」黑狼可聽不下去。直接爆粗口了。   聽黑狼這麼一說,在場的古神臉色都有些古怪,雖然他們都很清楚這件事。   「你這是瀆神,污穢的異物!」被人直接揭了瘡疤,那個「過去」也有點站不住腳了,不過還是很神棍架勢的斥責著。   黑狼也很抓狂,若不是安特羅攔著,他早衝上去咬人了。   「不要過去,危險。」安特羅只說了這句話,便讓那黑狼安靜了下來。   在大明四周,深藍光芒越聚越盛,好像就要爆發出來一樣。   他們這些死亡之主雖然已經死透透,根本無畏於死亡,但是本能的還是感覺到不要靠近比較好。   而隨著身上力量積蓄越多,大明心境就越加沉穩。這片深藍光芒可以算是絕的領域,雖然在領域範圍內大明沒有感覺到其他兩個三聖靈的存在,不過直覺他們應該就在附近,所以不敢大意。   「既然你是過去,那麼現在和未來兩個,也在附近了吧!」   「命運的軌跡已在吾等眼中,該出現時自然會出現,一切都是注定的。」   「是嗎,那麼……你們能預見自己的死法嗎?」   大明一步踏出,神雷瞬動。   神雷雖然帶有軌跡,沒有空間瞬動那麼難以捉摸,但它本身就是一種強力的攻擊招式。而現在的大明,正需要這種直接又野蠻的方式來發洩心中的憤怒。   只是,一刀對著「過去」砍下,卻突然被一把劍架住。   那個銀髮大明手持著蒼冥,再一次的阻礙了大明。且經過這短暫的休息,蒼冥劍身上的血色又濃郁了不少。   「退開。」   大明突然發現,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個孩子才好。   當初詩函和她父母雖然準備了好幾個名字,但是這孩子在出生不久後便夭折,根本沒做出決定。到最後為了避免詩函掛念,這名字也就沒取了。而詩函也沒有反對,或許是下意識的,她是想交給孩子的父親來命名吧!   所以至今,那孩子的墓碑上,依然是一片空白。   後來大家記憶恢復,可是無痕的孩子也出了意外,這事詩函也就沒再提,想等到以後再說。   直到現在,大明才發現,自己的兩個兒子居然都沒取名字。   不過,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那銀髮大明完全無動於衷,護衛著「過去」和大明對砍了起來。   「他是我們命運三神所選定的命運之子,注定要成為神王的男人。如何,是很不錯的傑作吧!」   說到這個,「過去」也不禁洋洋得意了起來。   可是大明卻是聽的火大,整個人都快爆發開來。   「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命運,那我就要斬斷過去,毀滅現在,抹殺未來!」   大明突然雙手握刀,對著那銀髮大明的身上劈了下去。   同一時間,蒼冥也砍中了大明的右肩。   不過,在黑刀的刀鋒即將砍中銀髮大明時,黑刀的刀身卻詭異的消失,隨後又瞬間復原,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是大明持刀將對方斬殺而過一樣。   「過去」相當疑惑,他沒想到大明真的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殺手。   按照那個凡人的性格,不可能啊!   正當他不明白之時,渾然沒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條黑色的刀痕,位置就和大明砍在銀髮大明身上是同一個地方。   大明反手拍開銀髮大明,酷酷的說了那一句名言。   「你已經死了。」   這時,「過去」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刀痕,但是為時已晚,黑刀的力量已經爆發出來,在錯愕之中他的身體開始毀滅。   「我的刀,只會砍中我想要砍的東西。」   之前大明砍死的雜魚古神,都比這個「過去」強太多了!   「居然又是分身!」那一邊黑狼已經破口大罵了起來。   「不過,真身應該就在附近了,不然沒有辦法發揮出領域的力量。」安特羅這時依然非常沉穩。   「或者該說,那三個傢伙一開始就在這裡了,只是不知道要做什麼。」   知道自己砍的是一個假貨,大明也沒有絲毫憤怒,反正有多少他就砍多少個。   就在這時,這邊空間開始了莫名的震動,就連大明也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不好,是大規模的時空崩壞。」一向沉穩的安特羅也大驚失色。   大明對這種術語不是很理解,便看向了黑狼。   黑狼咬牙切齒的說:「那三個瘋子,正打算將這整片空間給引爆了。看什麼看,你們這些古神,根本從一開始就是被忽悠來送死的傻蛋!」   光明、水、植物三神系的古神,這時也是一臉慘白。他們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被賣了。   隨著震動的規模變大,空間裡也出現漣漪狀的波紋,所經之處不管什麼都被絞個粉碎。漸漸的,連空間也開始出現崩毀。   「那三個傢伙就在附近,他們仗著自己的時空領域,大概在等著機會出手吧!」安特羅研判著。   「是我們大意了,沒想到他們會設計這麼多古神來送死。」黑狼也感歎的說,這就是古神的瘋狂,毫無道理的瘋狂。   「這才只是開始,隨後空間崩壞會產生驚人的威力,不過他們靠著屬性之便,可以撐的比我們久,要隨時小心他們的偷襲。」安特羅囑咐說道。   但這時,大明的麻煩再添一樁。   他身上的玲瓏仙境一道光華閃過,詩函居然在這時候冒了出來。   「老公,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空間結構動亂的這麼厲害……」   後面的話,詩函已經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看到了對面的銀髮大明。   第三十二集   第一章 複製   老天爺,你不用這麼玩我吧!   看到詩函突然間自己蹦了出來,大明一時也傻了。   在這種場合下,大明最不願意出現在場的人,自然就是詩函無疑。可他怎也沒有想到,詩函居然會在這個時機下從玲瓏仙境中自行跑出來。   詩函出來後,就看到四周的空間不斷崩裂分解,進而產生的虛空亂流,心下也不免大驚。   畢竟,要是不小心被這虛空亂流捲入的話,就算不死,恐怕也得迷失在無盡的虛空中,不知漂流到何方去。   就在這時,詩函看到了對面那個長著銀髮,卻和大明有著一模一樣臉孔的男人。   「咦?」   看了看身邊的藍發大明,和對面的銀髮大明,若不是對方身上並沒有大明給她的那種熟悉感,氣息也相當冰冷陌生,詩函一時間還真的分不出個真假來,畢竟兩人是在是太像了。   「那個人是誰?」   詩函不禁問起,她知道對方絕不是大明,但肯定有些什麼關係,況且她心中也有點古怪的感覺。   對詩函的問題,大明感到猶豫。   本來在沒有一個妥善方法之前,大明是不打算和詩函提起這個孩子的存在。   這個孩子是由三聖靈培養長大,誰也不知道三聖靈對他動了什麼手腳,到最後能不能救的回來也是個未知數。   所以,詩函就算知道了這件事,除了悲傷之外,也做不了什麼。   因此,大明打算一直瞞下去,除非有了能救這孩子的辦法。   但是,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大明沒想到詩函會突然出現,以致直接讓她碰上這個孩子。   面對詩函的詢問,大明猶豫許久,最後歎息之下,還是選擇了不欺騙。   「那是我兒子。」大明有些無奈。   詩函聽到後有些錯愕,隨即瞇著眼睛,雙手拉著大明的衣領,柔聲的說:「我怎麼不知道,你在外面有個這麼大的孩子了?」   那聲音聽起來柔膩膩的,不過大明要是不給個交代,接下來可就危險了。   只是,大明並沒有給詩函發飆的機會。   大明抓住詩函的雙手,歎了口氣,「別胡思亂想,我的意思是……那是『我們』的兒子。」   「我們……」詩函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但隨後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   「情況有些複雜,我晚點再跟你解釋。簡單來說,八年前的那個孩子並沒有死,而是被三聖靈做的假象給調換了。」   「你沒騙我?」詩函激動的抓緊大明衣領,將他的脖子給勒住了。   「這種事情我怎可能騙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可能能冷靜下來!」詩函大叫著。   大明能理解詩函心中的激動,一言不語的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只是心中對三聖靈的怒火,卻是燃燒的更加熾烈了。   詩函激動的眼淚直掉,可是當看她向對面的銀髮大明時,心中感覺到的卻是一種說不出的陌生。   對方身上滿是深紅血腥的煞氣,酷似大明的面容上冷冰冰的沒有任何表情。如果說這就是自己的孩子,詩函根本不敢想像他是受了什麼對待,才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一想到這,詩函的心就更痛了,淚水就像是決堤了一樣。   不過,對面的銀髮大明可不管這些,手上的蒼冥一揮,一道血色的波紋就對著大明衝去。   「混帳!」大明握著黑刀,反手一刀就將血色波紋斬碎,心中的怒意直線飆升。   對方明知道詩函在懷中還故意出手攻擊,這可是讓大明最無法容忍的事情。   只是大明才剛舉刀,就被詩函一手拉住,「不要。」   被詩函這麼一阻止,銀髮大明出手更毫無顧忌,現場立刻劍芒四射,將本就破碎的空間切割得更下碎亂。   「快想辦法離開這裡!這片空間就快要崩毀,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空間的碎裂使得虛空亂流的吸力越加強烈,就連黑狼也不得不張開領域對抗,不然被捲進去可不是說笑的。   「跟我來吧!」安特羅舉手用死氣劃出一道漩渦。   雖然這一帶的空間已經被三聖靈封鎖,但是這裡怎說都是安特羅的老巢,自然給自己留下一條安全的後路。   至於那個銀髮大明,則是在一片混亂當中,悄悄的隱去了身形。   詩函雖然想開口喊住對方,但是看著對方冰冷的表情,她發現自己現在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最後唯有默默的看著對方離開,然後抱著大明猛掉眼淚。   大明抱著詩函,雖然已經看不到銀髮大明的身影,卻依然能感覺到對方就在附近,而起虎視眈眈的隨時準備出手。   還真是個不死心的傢伙……   不過,看到詩函的模樣,大明要頭痛的問題現在才開始。   歎息之下,大明隨著安特羅一起通過了黑色漩渦離開了這片快要崩毀的空間。   過沒多久,銀髮大明出現在黑色漩渦前面,默立一會之後,隨即也追了上去。   隨著黑色漩渦,大明一行人來到黑色城堡的外圍。   從這裡望去,那座黑色城堡正在逐漸崩塌毀壞,被虛空亂流給吞噬進去。亂流中的時空風暴所夾帶的閃光和雷霆不斷的撕碎所能碰觸到的一切東西,大明就看到幾個來不及逃走的古神被捲了進去。   雖然術法中也有破開空間壁壘用來對敵的手段,但通常都只是暫時性的。畢竟,空間壁壘要是破碎超過一定程度,就會引起可怕的連鎖反應。就像滿水位的水壩上開了一個洞,只是整座水壩潰堤一樣。   但是與噴湧而出的洪水不同,虛空亂流則像是黑洞一樣無止盡的吞食一切,連帶周圍的空間也一樣被破壞吞食,因此破碎的空間會逐漸變大,如同疾病般擴散,一般又稱為「時空天災」。   如果時空天災是發生在像天界這種大世界,那最後還有世界法則去修正填補。假如是沒有世界法則存在的小世界,遇上時空天災,通常的結果都只有毀滅而已。   至於天界中所存在的世界法則,那就是天道。   雖說天道會對時空天災進行修補,但那也在天災規模發展到對世界產生威脅性之後,天道才會有應對動作。在那之前,時空天災通常都已經造成十分可怕的破壞。   不過幸好眼下黑色城堡周圍有不少死亡之主存在,讓這場時空天災還未擴散就被控制了下來。   「來了。」   安特羅看向他們出來的那到黑色漩渦,這時一道血色波紋忽然間衝了出來。   大明將詩函交給了黑狼看照,然後舉起黑刀迎了上去,畢竟這種時候要詩函回玲瓏仙境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血色波紋直取安特羅,卻被大明從旁揮刀給架住。只是蒼冥和黑刀看砍擊在一起,大明的黑刀卻是被壓制了下去。   這傢伙的力量比剛才居然增加了一倍!   大明心下有些吃驚,不過很快的手上發力,將對方給逼退了下去。   從剛才的戰鬥來看,對方不可能還有留手的餘地,那麼現在他所增加的力量是從哪來的?這也是三聖靈搞的鬼嗎?   雖然心中有所疑問,但是大明手上絕不放鬆,再一次和對方拚殺在一起。   看到兩個大明刀來劍去激烈的纏鬥著,詩函的心都快碎了,她很想上前去阻止這一切,但是這種程度的戰鬥已非她所能插手,這已經是絕和天帝對戰的縮影了。   只是在戰鬥中,大明卻發現對面那個銀髮大明很不對勁。對方的力量一直在攀升,就像是毫無止境一樣,大明根本就弄不懂對方的力量是怎麼冒出來的。   漸漸地,大明發現對方身上有血光散出,不是蒼冥劍身所纏繞的血腥氣息,而是對方自身肉體所散發出來的血氣。   他在自殘!?   大明知道有些方法是以燃燒自我生命為代價來激發出力量,依照當時所換取的力量,自身肉體或靈魂都會產生或大或小的損傷,甚至在那一擊之間就將所有生命燃燒完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般來說,那都是生死之間才會用上的手段。只是現在對方居然在用這類秘法來換取力量,卻是讓大明感到訝異。   三聖靈到底是怎麼培育這個孩子的,洗腦嗎?居然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大明知道若想要救回這個孩子,就必須在對方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勢之前,將他給徹底打倒才行。   想到這裡,大明有些被壓制下去的攻勢再次凌厲了起來。   那銀髮大明雖然力量暴增,但是大明本身也同樣有許多力量尚未解放,一旦兩人豁出去開打,那場面用「慘烈」二字還不足以形容。   用黑狼的話來說,那根本就是兩頭怪物在互相廝殺。   在大明將絕的力量解放到暴走邊緣的上限後,銀髮大明的處境很快就居於劣勢,但這是他身上的血光卻是猛烈地爆發出來,並將蒼冥反手做出一個拔劍的架式。   蒼冥劍訣之四·斬雲空!   做為蒼冥四劍中最快的一劍,大明絲毫不敢大意,雙臂全然獸化為龍爪以對。   只是這一劍斬出,對像卻不是大明,居然是對準安特羅而去。   雖然安特羅可說是死界眾強之一,但早先他被銀髮大明用蒼冥偷襲過,緊接著又是連場大戰,力量上早已消耗許多,以致銀髮大明這一劍,他居然沒有辦法完全擋下,導致近半數的身體在這一擊之下化為飛灰。   不過安特羅確實冷笑連連,「就算是殺了我,你們三個也別想奪走死亡之鑰。」   安特羅嗆聲的對象,自然是那三個只會藏頭露尾的三聖靈。   隱約間,黑暗中傳來一聲歎息,然後再次歸於寂靜。   而那個銀髮大明在這一劍揮出後,冰冷的臉龐上卻出現像是蛛網般的龜裂痕跡,然後肉身變成碎塊,開始一片片的崩裂。   詩函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嚇傻了。   因為使用了超出界限的力量,以致肉體開始崩毀了嗎?   大明想了想,卻是感覺到很不對勁,居然才一式蒼冥劍訣就讓對方的身體支撐不住,這傢伙的身體也未免太脆弱了吧!   那銀髮大明卻是毫不在意身體的崩潰,居然將蒼冥反手插進腹部,一直到劍柄埋沒為止。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三聖靈也教導他辦事不力要切腹自殺嗎?   大明有些發傻的想。   不過,他隨即注意到,蒼冥的劍身像是被完全吸入了體內一樣,劍尖居然沒有透體而出,實在是非常的怪異。   銀髮大明默然的做完這一切,雙眼才漸漸的失去光澤,崩化成一地連屍體也算不上的碎屑。   而在碎屑中,居然看不見蒼冥,不知消失到了哪去。   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詩函終於放聲大哭了起來。   本以為死去的孩子突然間活了,可轉眼又在自己的眼前變成飛灰,這種刺激下詩函哪受得了。   大明從未看見詩函這麼悲切痛哭的模樣,就像整個心都碎了一樣。大明想安慰她,也不知從何安慰起,只能在她身旁同樣紅了眼眶。   就在這時,黑狼說了一句話,「果然,到底是一次性產品,還真不耐用。」   聽到這句話,大明錯愕了,只是詩函處在極度悲傷中,並沒有聽到這句話。   「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大明氣憤的大吼著,要不是他摟著詩函,早就過去掐著黑狼的脖子問清楚了,那「一次性產品」這幾個字,大明雖然聽不明白是什麼,但想來不會是什麼好事。   「那只是一個複製體,並非是你們真正的直系血親。」   安特羅替黑狼把話說完,雖然他被震碎了一半的身體,但是依然用枴杖拄在地上,強硬的只依靠一隻腳站立著。   「複製?」大明疑惑的問道。   詩函這時聽到他們所說的話,哭聲漸漸小了起來,只是那滿臉淚水,樣子說多可憐就多可憐。   「不知道出於什麼緣故,他們沒有直接使用你的後代血親來掌控蒼冥,而是通過複製體來使用。只不過,這種複製體遠比不上本體,遇上強力點的戰鬥,將會像剛才那樣一次就報銷了。」見大明快要抓狂,黑狼趕緊把話給說清楚。   「你就不會一次把話給說完嗎?!」大明實在是被打敗了,敢情詩函剛才都是白哭的。   不過心底下,大明也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去安慰詩函。   這樣的大起大落,讓詩函的腦子裡是一片混亂,失神得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倒是大明突然想到一件事,開口問到:「那孩子還有一個妹妹,是雙胞胎,而且三聖靈也對我小女兒有所覬覦,這當中有什麼關聯嗎?」   「自然是會有的。原本一份完整的力量卻分給兩個人來繼承,就算當中一人繼承了九成九的力量,但缺少了那一部分,終究是不完美的。想來那些命運神系的傢伙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本該出生的一人變成了兩個人,所以結果只抱走了第一個孩子。自以為掌控命運的古神……沒想到也會有被命運玩弄的一天,真是可笑到了極點。」安特羅近於嘲諷的說:「大概因為那個孩子的力量不完全,那些傢伙才會弄出複製體,並加入其他東西來借此補全,結果弄來弄去,就成了這種只能支持一次性戰鬥的產物。」   「那一群王八蛋!」大明咬牙切齒的說。   「你最好要好好保護那個小女孩,因為需要兩個孩子的力量合而為一,湊成完整的血脈力量,才能發揮出蒼冥的真正力量,進而取出那隱藏於蒼冥之內的生命之鑰,所以那幾個傢伙可不會那麼輕易死心。」   「他們已經奪走我一個兒子,我不會再讓他們奪走我的女兒,絕不!」詩函這一刻止住了淚水,語氣非常堅定的說。   忽然間,死界的天空上,出現了一座由光所組成的大門。   不同於死界的幽光,那是熾烈得如同太陽般耀眼的光芒。   只是黑狼和安特羅都不喜歡這種光芒,臉上流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是天宮的那些婆娘!她們的動作還是一如既往的緩慢,大概是還要梳妝打扮後才能出門的原因吧!」黑狼惡毒的說著。   「你過來。」安特羅對著發洩完的大明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上的枴杖變成一團黑色的光球交給了大明。   「這是?」大明接過黑色光球,有些疑惑的看著安特羅。   「這就是死亡之鑰。」安特羅回答說。   「這就是鑰匙?」大明有些訝異,因為不管任憑他怎麼看,手心上的就只是一團死氣而已,除了比周圍的死氣更濃密一些,感覺上並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地方。   「不然你認為死亡之鑰應該是什麼?總不會真的是一把鑰匙吧!死亡之鑰本質上就是一團隱密性質的能量,只有在特殊的場合才會發揮它的作用。」黑狼嗤之以鼻的說。   天界神奇古怪的東西太多,大明就算是有天帝的魄玉在手,也不是樣樣都認識的,所以並不在意。   「為什麼要把它交給我?」大明有點疑惑了,安特羅可是拼盡全力在保護這件東西,如今怎就這麼輕易交給自己。   「我受的傷太重,即將陷入很長一段沉眠期,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守護這把鑰匙。既然你是天帝的繼承者,那麼這把鑰匙就交給你處理吧!隨便你怎麼處置,要留著或丟掉都行。」   這段話霎時讓大明有些鬱悶,不過想想,自己本來就是三聖靈的目標,就算再多一件死亡之鑰也不算什麼。   「天帝那賤人曾要我別把這鑰匙交給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在內,因為我是最討厭他的人,也是最不可能把鑰匙交給他的人。因為只有齊聚兩把鑰匙,才能打開通往天道的大門,進而掌控天道的存在。天帝將這把鑰匙交給我,自然也代表他失去了對天道的掌控。」   「他曾經說過,道理只是屬於道理,一旦道理變成某個人的東西,那麼再正確的意念也會逐漸變質,最後變成另一種和原本完全不同的私人理念。所以,他放棄了對天道的掌控,讓天道成為一個絕對獨立自主的存在。雖然我很討厭他,但在這一點上,我卻不得不佩服他,這也是他和我們古神最不同的地方。」   古神認為最重要的存在只有自己,絕對的自私自我。像天帝那樣,明明掌控天道的力量卻又放棄,對古神來說實在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   也因為天帝放棄了對天道的掌控,三聖靈等古神一直以來都在覬覦著天道。   他們深信,只要掌控了天道,就能將這個世界再次搶奪回來。   「但現在……我累了。天帝既然已死,那麼我再握著這把鑰匙和他作對也沒有意義。拿著它走吧,這個世界最後到底變成什麼樣子,我沒有興趣。我們是已經死去的人,不該對活著的世界去做太多干擾。」   安特羅守護這把鑰匙,是為了不讓它落入天帝之手,並不是為了保護這整個天界。   而他是遙遠逝去世界的亡靈,現在的世界是好是壞,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   亡靈需要的,只是無人騷擾的安息而已。   然而,這把鑰匙繼續留下的話,整個死界就會變成戰火紛飛之地,這不是安特羅想見到的。   隨著天空上那座光門的開啟,天宮的支援終於到來,和死亡之主匯合。   死亡之主雖然名義上屬於天宮管轄,但實際上對於天宮的命令卻不怎聽從,就算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還是很排斥天宮的插手。   不過,時空天災的善後處理卻很麻煩,使得他們不得不向天宮妥協,讓天宮下來的部隊駐留在死界進行協助。   至於大明,則是告別了安特羅和黑狼,經由那座光門回到天宮。   而那些被這場事故捲進來的凡人修士,只要沒死的,同樣被救出來,回到人間。   「就這樣把鑰匙交出去,好嗎?」在大明離開後,黑狼不禁對著安特羅問道:「你我都懷疑天帝沒死,那麼鑰匙就這樣交出去,最後很可能落到他手上,這樣不就和你當初的意願想違背了?」安特羅沉默了一下,這才緩緩說了一句,「是廢人說時刻到了,要我找機會把鑰匙交出去。」提到廢人,黑狼也默不作聲了。   「再說,那把鑰匙……就真的是死亡之鑰嗎?」安特羅瞥了黑狼一眼。   「不可能!天帝那傢伙混蛋歸混蛋,卻從不屑說謊,所以那些傢伙才死心塌地的相信,只要找到兩把鑰匙就能打開天道的大門……」黑狼說到這裡,語聲嘎然而止。   「是啊,打開天道的大門……但是那道門打開之後,又會是怎樣呢?」若不是廢人輕易的就要他把鑰匙交出去,安特羅也不會醒悟到這點。   「你是說……那個賤人又耍賤了?」黑狼咬牙切齒的說,那混蛋連死人也耍,到底還有沒有天良!   「不管怎樣,我累了,接下來的事,我已經不想理會。」   無數歲月來的執著,到頭來卻可能是一場愚弄。安特羅心中的疲憊,比起身上的傷勢還要沉重。   默默的,安特羅的身體散化成死氣,四處消散而去。   要相當久的一段歲月之後,安特羅才能再次顯現在這個世界上。   也或許,再也不會出現了。   死亡之主一旦失去了心中的執著,就等同於失去了自己存在這世間的理由,只能化為死氣,回歸天地。   「你不想理會,但我可是不想錯過,接下來的事,才要開始有趣啊!要是那賤人真的沒死,你就真的甘願放下一切,讓他繼續逍遙自在?」   黑狼自言自語的說著。   四周的死氣突然一陣波動,但漸漸的又平靜下來。   之後,黑狼看著天宮上的那座光門,若有所思……離開死界,大明被直接帶往天宮。   一路上,詩函依靠在大明的懷中,心境雖然已經平復許多,但泛紅的眼眶中仍不時的有淚水滑落而下。   心中既有歡喜,也有悲傷。   喜的是原以為死去的孩子還活著,悲哀的是那孩子如今的處境恐怕好不到哪去。結果看來,悲是大於喜的。   「答應我,一定要救那個孩子。」詩函在大明的懷裡低語著。   「盡我所能。」大明用力的抱緊詩函,做出了承諾,卻不敢給出一定的保證。   實際上,他們夫妻倆心中都有一種感覺,事情正朝著最壞的情況發展著。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大明一家人就什麼也不管,安安靜靜的在天宮某個角落生活著。   這些日子發生的際遇,大明大多上報給了素心,接下來如何追查古神的下落,就交給了天宮出面去處理,總比他自己一個人到處亂跑強。再加上那孩子的事讓詩函如此悲傷,大明也需要一段時間安靜下來多陪陪她。   奈何,大明就算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是會自己找上門的。   約莫休養了一個多月,素心再次找上了大明。   「事情進展怎樣了?」大明問道,這些天來,他一直在陪老婆、女兒,對外界的事全然不聞不問,也不知道天宮方面對古神調查的怎樣了。   「經過追查,我們發現那些古神來自於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世界。」   「從其他世界來的?」大明對此不怎麼感到意外,像天界和地球就是全然不同的世界,此外天界還連結著許多其他世界的途徑,那些當初留下來的古神逃到別的世界存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是,就在天界中,只是我們沒發現而已。」   經過素心的解釋,大明才有些明白。   當古神出現在死界後,天宮這邊立刻就有了察覺,並反向追蹤他們的來處,最後發現了。他們是來自於人界和死界中的一處空間裂縫。   那裂縫之後,是一個從未被天宮發現過的遠古世界,由上古古神大能所開闢出來的密所。   說開闢也不對,應該說那方天地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只是被上古的古神大能運用難以想像的神通分割隱藏起來,成為一個獨立隱秘的封閉世界。甚至連天帝在重整劃分三界時,也沒發覺到這個被特地隱藏起來的世界。   畢竟古神也輝煌過一段很長時間,有幾分神妙的手段並不足為奇。只是到底如今還有多少東西留下來,誰也不知道。這個未被發現的世界,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若是那個世界一直隱藏著,天道在找不到的情況下也拿他沒辦法,但既然現在露出了形跡,就逃不過被天道重整掌控的命運了。因為,那不是一個獨立的世界,而是整體大世界中的一小塊碎片,無法和整體大勢所抗。   由此也看的出來,那些古神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不然也不會把這麼一個隱秘的保命之所給顯露出來。   但也可能,這是一個精心設計好的陷阱也說不定。   「天道的力量現在還在解析那個密界,不過這需要時間,而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時間拖的越久,那些古神很有可能會轉移到其他地方去,到時就沒那麼容易抓到他們。」   「也許,這是一個陷阱?」大明不得不提出他的疑問。   那是一個眾人完全不瞭解的世界,雖然古神從那裡出來,但也不一定代表他們的老巢就在那裡,主要是古神這次的動作實在是太張揚,與他們一貫的低調隱忍根本是兩回事。   「這點我們也曾考慮過,但這是唯一的線索,總不能因為顧忌就不採取行動。放心,我們不會貿然行事的。」素心並未大舉進攻那處密界,而是派遣了少量精銳潛進探查:「今天我來這裡,是因為有些東西,我認為你們該看一看。」   素心說著,拿出幾張圖紙鋪在桌上。   紙上的圖景,就像地球上的照片那樣清晰。   「這是今天傳回來的情報。」   紙上的景象,滿山遍野,儘是銀髮假面。   第二章 陷阱   看到那一望無盡的銀髮假面大軍,大明和詩函都泛起了一種荒唐的不真實感。   一樣的面具、髮色,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同一樣式,感覺就像是批量製造出來的玩偶一樣。但素心說的很明白,這些不是玩具,而是活生生的人。   就在那個世界的空間裂縫附近,昨天那裡還是一片空曠之地,可今天卻不知從哪裡冒出這麼多人來。   素心也聽大明說過那孩子的事情,大明也請素心多加留意,所以看見這麼多穿著樣貌和大明描述一樣的人出現,素心就立刻趕了過來。   大明雖然知道三聖靈做事根本就是毫無顧忌,但也沒想到會離譜成這樣。   他原本還猜想,那個孩子的複製體,有十幾個就算很多了,卻還是遠遠的低估了三聖靈的能力與底線。   這根本就是一整片複製人大軍!   詩函臉色慘白,銀牙緊咬出血,手指深深陷入桌面,簡直就要瘋了。   究竟她的孩子要被糟蹋到什麼樣的地步,對方才能弄出這麼樣一支軍隊來?!   詩函無法想像,也不敢去想像。   荒蕪,破碎的大地。   空間裂縫的傳送點位於一片火山地帶,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火山,山頭上不斷冒著黑煙,灼紅的岩漿也不停的自山頂流下。   因為沒有天道管理,這個世界還彷彿停留在古神時期,毫無秩序可言,一片混亂,能量的變動和分佈很不穩定。   在能量的激烈變動處,產生的就是這樣火山林立的地形,反之則是一片死寂冰冷荒原。   由於狂野的能量變動使得地震頻繁發作,地面就如同薄冰一樣容易碎裂,而底下就是高溫灼熱的熔岩海流。   空氣中儘是帶有劇毒的腐蝕性氣體,與火山噴發出的火山灰集結成灰灰綠綠的雲狀物體,佈滿了整個天空,還不時會產生幾道閃電,替這個灰暗的世界加一點光亮。   看到這片大地,大明很自然的聯想起兩個字,地獄。   他實在不明白,那些古神把自己居住的世界弄成這樣,到底有什麼意義存在。   牽著詩函的手,大明一步步走出傳送點。   因為這一帶的能量變動劇烈,使得打開的空間裂隙也相當不穩定,天宮方面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強固定下來。   不過,就算這個傳送點被破壞了也沒差,因為天道已經入侵這個世界,只要花上一些功夫,天宮方面可以在這個世界各地開啟更隱秘安全的傳送點。所以,古神方面並沒有派人來攻擊這個傳送點,畢竟那只會是白費功夫而已。   實際上,也已經有許多這樣的傳送點產生了。   隨著天道慢慢解析這個世界,素心派入的人手也多了起來,正慢慢滲透整個世界。所以,眼下這個傳送點已經不怎麼重要了。   但,就在這附近卻突然出現一支軍隊,不得不說是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   可是大明知道,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   死亡之鑰在自己手上,生命之鑰又和思語有關,古神一方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放過自己的。看來他們一家子在天宮安穩過了一個月,已經讓那些古神等得不耐煩,才會用這種方式逼他出來。   「不要太勉強自己。」   詩函臉色蒼白,雙手緊緊抓著大明的手臂,讓大明看了很是擔憂。   大明本來是希望詩函回到玲瓏仙境內和無痕、思語她們在一起,但詩函卻是非常堅決的拒絕,不管他怎麼勸說都沒用。   「這是我該面對的,我不能逃避。」   詩函有自己的堅持。   不管大明最後會對那些複製體做出什麼處置,她都有義務要看到最後,因為她責怪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才會讓自己的孩子遭受到這種事。   大明知道勸阻不了,也是深感無奈。   「那麼,就走吧!」   大明帶著詩函,往前踏出一步。   一步踩下,驚天動地。   在大明踏出那一步的瞬間,周圍十幾座火山突然間全部爆發,噴發出的熔岩染紅了整片世界,下起了炙熱的火雨。天空之上,也跟著聚起猛烈的雷暴,紫紅的閃電在雲霧之中密密麻麻的奔行,宛如世界末日到來。   因為,大明心中的憤怒,已經快要無法壓抑了。   別看大明總是冷冷靜靜的在安慰詩函,那是他強迫自己要冷靜,因為他是一家之主,如果連他也亂了,那其他人要怎辦。   可三聖靈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流招數,一次次挑動大明的神經,看著妻子每每在暗夜躲起來獨自垂淚,他又如何不怒,怎能不怒!   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三聖靈的巢穴,不管是真是假,大明心中壓制的怒火全在這一刻猛烈的爆發出來。激昂的怒火,甚至點燃了這片不穩定的能量帶,隨著大明一起爆發。   在火焰與閃電之中,大明扶著詩函,一步步開始了他們的復仇之路。   在火山不遠處的平原上,無數銀髮假面整整齊齊的排列,彼此之間也不交談,就像雕像一樣佇立著,對於遠處天崩地裂的景象全然無動於衷。   直到大明一步步靠近,這群銀髮假面才彷彿從沉睡中覺醒,雙眼中開始泛起狂亂迷離的紅芒。   雷火為衣,大明步伐所經之處,地湧烈焰熔岩,天降雷暴火雨,簡直就像是一個會移動的末日天空。   但,那些銀髮假面卻是依然不懼,開始往大明包圍了過來。   直到現在近距離一看,大明才發現這些銀髮假面和先前遇到的那個銀髮大明有很大的不同。   眼下這些銀髮假面,體型有大有小、氣息微弱,實在感覺不出他們具有什麼力量。   大明疑惑的用意念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整個人卻是呆了一下,隨即怒火沖天的大叫起來。   「欺人太甚!」當下大明一拳打出,拳壓直接將衝在最前面的數百個銀髮假面活生生的碎裂成塊。   「不要!」詩函雖然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妨礙大明的決定,但是看到這麼多銀髮假面在自己面前碎屍萬段,終歸還是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雖然對方只是自己孩子的複製體,但是看到他們,詩函感覺還是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樣。況且,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能算得上是自己的孩子。   見詩函眼淚又要狂瀉而出,大明單手將她往懷裡抱了抱。   「冷靜一點,注意看。這些東西連『人』也稱不上,它們只是一群野獸。」   在大明的提醒下,詩函這才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銀髮假面的碎屍,並不是正常人的身體,而是帶著鱗片或長毛的肉塊。   這時,大明伸手一抓,將前面一群銀髮假面的面具和身上的長袍都給扯了下來。   結果出現的,並不是詩涵意想中和大明一樣的面孔,而是一群怪物。   它們身上多多少少都還有一點大明的痕跡,但也只有一點,其他部位大多都是不知名的獸軀、禽體,例如有半張臉是大明的樣子,但另外半張是老虎的臉,至於身體則是鱗甲之身。   這也是大明說它們不是人而是野獸的原因,因為這些都是和野獸混合弄出來的複製體。   大明記得黑狼說過,因為沒有思語,所以那個孩子的力量並不完全,因此三聖靈會加入其他東西來加強複製體的力量。而眼前這一群怪物,大概就是混制失敗後的剩餘產物吧!   不過,三聖靈拿這些失敗品來刺激自己,大明不得不承認這真的非常有效,因為他已經憤怒到快失去理智了。   雖然大明一拳就砸死好幾百個,但是剩下的銀髮假面卻還是前仆後繼的擁上,根本就連一絲害怕的神情也沒有。   氣到抓狂的大明一放開手腳,現場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大屠殺。圍繞在大明身旁的雷火也隨著他的怒意噴發,化為雷炎風暴席捲全場。   也不知道殺了多少,當大明醒過來時,是被詩函死命拖著的。   「不要再殺了!」詩函擋在大明身前,在她身後,是個和思語差不多年紀的幼小男童。   那個幼童全身毛茸茸的,臉蛋像大明,但頭上卻有一對像是兔子般的尖長耳朵。   不過這時,它身上已經沒有了早先那般狂亂迷離的氣息,雙眼中只有驚怕和恐懼,一對長長的耳朵也捲曲起來顫抖著。   大明環顧四周,銀髮假面已經被他殺了大半,剩下的不是重傷殘廢,就是像這幼童一樣被嚇破膽的軟弱個體。至於能跑的,早就逃走了。   「怎麼回事?」大明剛剛殺得忘我,根本沒注意到這些複製體的變化。   「不知道,剛剛它們身上的狂亂氣息突然退去,就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求求你,不要再殺了。」詩涵看得出來,這些複製體是被控制了,才有那種悍不畏死的表現。可偏偏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控制又突然解除了。   雖然這些複製體是半人半獸的畸形怪,但是詩涵看到它們害怕無助的模樣還是感到不忍,就在大明要對幼童下殺手時,她終於忍不住阻止了他。   見到這種情況,大明也不至於喪心病狂到繼續追殺剩餘的複製體。   然而,就在詩涵想伸手摸摸那個幼童時,卻被大明給阻止了。   「老婆,雖然有同情心是好事,但是現在請收起你的同情心,因為那不值得。若是後面的敵人都用幼童的面貌出現,那我們是不是不用打了,乖乖投降算了?」   有些話,大明想也該和詩涵好好說一說了。   「這些生命是因為惡意而出生,它們不被期待,也不被祝福。就算你不忍傷害也無所謂,但千萬不要接近它們,因為我們不知道三聖靈在它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若是依照大明的想法,他甚至想將這些複製體全部殺光以絕後患,但是顧及到詩涵的感受,又不能這麼做。   或許,這就是三聖靈的用意也說不定,沒有破綻,那就製造出破綻。   「我知道,但是……」詩涵急得眼淚一直掉,但又說不話來。   「或許有,也或許沒有,但我不能拿你去賭它們身上有沒有陷阱存在,不過……」   大明拔下詩涵的一根頭髮,以借物代形的方式幻化出一個詩涵的幻象,然後讓這個幻象詩涵去摸摸那個幼童。   不過,直到那幼童神色慢慢平復下來,確實一點異樣也沒有發生。   大明不免暗自奇怪,難道是自己神經過敏,太過小心了嗎?   「你看,不也沒事。」   「不管怎說,都不要碰那些……」   大明話還沒說完,那幼童的身體突然炸裂開來,冒出密密麻麻的肉籐將那幻象詩涵給捆得緊緊地。   「嗯,看來是經過一段時間後才發作的陷阱,真是陰險。」   大明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在一旁的詩涵則是臉都白了,要是詩涵真的去安撫那個幼童,等他心情平靜下來後,詩涵多半不會做什麼防備,很有可能被那些肉籐給抓到。   這麼說或許很諷刺,但是「善良」真的是世界上最容易被黑暗下手的東西。   隨著幼童的炸裂,周圍的複製體也都一同炸裂開來,密密麻麻的肉籐爬滿整個平原,想來先前那些逃走的複製體也逃不過一樣的命運。   雖然大明要消滅這些肉籐很簡單,但是他在等,既然這個陷阱抓到了一個目標,那麼應該就會有人冒出來才對。   「哇哈哈,愚蠢的凡人,還不快快投降!」   過沒多久,一團金光從天而降,看上去很有神棍氣質。   不過,大明理都沒理,直接拔出黑刀凌空斬出,結果那個古神連名字都還沒報上就隕落了。   「不是三聖靈。」   大明有些遺憾。   從死界開始,大明就發現三聖靈有意借自己的手來滅殺其他古神,不過他不怎在意就是了,反正他對這些自大到近乎愚蠢的「神」也沒任何好感。   「卑賤的凡人,你居然膽敢做出弒神此等惡行,還不乖乖的束手就擒,不然神罰必定降臨!」   對方同行前來的還有其他古神,都是被三聖靈忽悠來送死的,看到大明一言不發的就砍死一個,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逃跑,而是發怒。   在他們這些古神眼中看來,大明不乖乖的把腦袋砍下來雙手奉上,就簡直是天人共憤的惡行一樣。   「拿這種腦殘當對手,我感覺自己也快要變白癡了。」   大明歎息一聲,不過手下卻不留情,一刀揮出,又是一個古神隕落。   剩下的兩個古神看到大明還敢行兇殺神,立刻就怒了,兩團光球變得光芒萬丈,使出「世界」之力朝大明壓了過來。   古神最基礎的力量就是世界之力,以自身為中心形成一個小世界,越強的古神,世界的範圍就越大。   在世界的籠罩範圍內,一切法則秩序都由古神自己制定。如果他說水不再往低處流,那水就不會流往低處;如果說火焰不再炙熱,那烈火就像微風般觸之不傷;若是他想使一個人灰飛煙滅,那也是一個意念之間的事。在世界的領域內,只要認定自己不死不傷,那就真的是不死不傷之身。   就這點來說,擁有世界之力的存在,自稱是「神」也不為過。   大明雖然在古神聖地覺醒了自己的領域世界,但是時日太短,運用上遠不如這些所謂的古神。圍繞在他身旁的雷火便是被他的世界之力所懾,不過打打雜兵還可以,用來對付古神那是全然無力。   然而,大明意志渾厚,覺醒的又是守護領域,憑借一股意志以及絕與天帝的力量做後盾,就是以讓他新生的領域世界昇華到萬法不侵的境界。就像是金剛不壞的烏龜殼一樣,雖然沒有什麼攻擊能力,但是沒有幾個人可以撼動入侵。   若非如此,大明也不敢讓詩涵伴他行走在戰場上。只要在他的領域世界內,詩涵就是絕對安全的。   雖說腦袋有些問題,但是古神既然自稱作「神」,那還是有幾分實力的。   那兩團光球散發出光芒,便是他們的世界之力變化成的光。光芒越強盛,代表加諸的世界之力越強大,連大明也開始有點感覺到壓力。   不過,也只有一點而已。   早先大明在死界可是一人單挑一群古神,眼前這點光,可遠遠比不上當時的壓力。   只見所有的光芒都被穩穩的擋在大明身週五公尺外,絲毫不得侵犯入內。   這不是說大明所掌握的領域世界太小,而是以他的戰鬥習慣,有個能夠放開手腳的安全空間就夠了,太大的領域規模對目前還無法靈活運用的他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要沒有特殊的手段,古神之間的戰鬥通常是漫長又枯燥的,拼的就看是誰的世界先被侵蝕。不過,偏偏大明有一把規格外的黑刀,居然可以完全無視領域世界的存在,而且刀鋒只要隨意砍到本體,便是直接湮滅的下場,可說是一把不折不扣的絕殺魔刀。   諷刺的是,這把魔刀還是由古神自己打造出來的,專為屠神而生。如今卻被大明拿來斬殺古神遺脈,將古神徹底送上絕路。也因為大明有了最強之盾與絕殺之兵,在死界中大殺四方,連古神都拿他沒辦法。   對大明來說,眼下這兩團光球就像是比較亮一點的燈泡,此外一點威脅性也沒有。   握緊黑刀,化出百丈漆黑光芒,大明一刀劈開光明,斬落其中一個古神。   剩下的最後一個古神見到這種情況,終於知道事情不對勁,立刻就要遠遁逃走,但那黑芒這時卻突破他的領域世界,像蛇一樣纏繞在他身周。   雖然這黑芒並未碰到他的身體,可那古神心中依然是涼呀涼的。也不知道這黑芒到底是什麼,但是這東西先前已經弄死了三個古神,絕對不是什麼可以觸碰的玩意。   只是那黑芒緊緊包圍了他四周,而且還越纏越緊,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在「神」的心中散發了開來,那是對於死亡的恐懼。   擁有越多的人越怕死,因為不想失去的東西太多了。同理,對於極端自我主義,擁有世界上美好一切的古神來說,「死亡」兩個字更顯恐怖。   不過,一般古神的生命都非常悠久,加上這個封閉世界裡又沒有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久而久之,他們已經忘記了對於死亡的畏懼。   但是如今,大明卻清清楚楚的讓眼前這個古神回憶起,關於死亡的恐怖。   先前那三個古神,以及在死界中所被斬落的那些古神,由於黑刀太利、太快,讓他們未感到死亡臨身的恐怖,因為他們直到死,也沒發現自己已經死了。   眼下這個古神卻不同,他是真真實實的感覺到死亡在逼近著。   「放開我!你這個低賤的凡人!」恐懼讓古神瘋狂,但是向來高高在上的他卻從未有過向人求饒的態度,只是瘋狂的謾罵發洩。   「神的生死,卻掌握在我這個凡人手上,那麼到底是誰比誰低賤呢?」大明停下了黑芒的緊縮,不是他不想殺,而是還有些問題沒問清楚。   「你到底想要怎樣?」瘋狂過後,那古神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他們這些神是被慣壞,但不代表就真的是沒腦袋的白癡,一旦美夢破碎,也知道該要面對事實了。   「讓你來送死的那些命運神系的古神,現在在什麼地方?」大明主要還是想問出三聖靈的下落,現在他復仇心切,可沒時間在這個世界去慢慢尋找,「說吧,他們讓你們來送死,大概也只是想藉著你們的口,告訴我,他們的所在。當然,那也只會是下一個陷阱,還會有另外一批像你們一樣上門送死的傻蛋。」   就算是陷阱,大明不在乎,有了線索,才能思考下一步如何動作。他不可能一直被三聖靈玩弄在掌心中,一旦有機會,就是他反擊的時候。   「我不相信!」一想到自己是個被忽悠前來送死的傻蛋,古神的自尊讓他不禁仰天長嚎。   「別叫了,你信不信不關我的事,重點是你的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間。把你知道關於那些命運神系的事都說出來,我饒你一命。」   「我說,我說!」聽到大明願意放他一馬,那古神立刻將他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命運神系的古神在這個世界裡,地位相當崇高。這或許是因為古神長久處在這個被封閉的世界,只能聽那些命運神系的傢伙宣揚古神復興的美好未來,久而久之都被洗腦成一種宗教信仰了。   不論是他們四個,或是到死界的那些古神,全都是由命運神系所安排。但,他們只是遵照著到什麼地方該做什麼事的指令,換句話說,他們只是棋子,根本就不知道三聖靈有什麼計劃。   至於三聖靈,則是命運神系頂端的三位聖賢,分掌過去、現在、未來。   結果到最後,大明也只是知道命運神系所處的命運神殿位置,其他全然一無所知。   「滾吧,你!」   見再也問不出什麼來,大明隨手將那古神甩了出去。反正這些古神就算不被他殺死,稍後也是同樣要落在素心手上,所以大明根本就無所謂。   那古神一脫離束縛,立刻像流星一樣化光遠遁而去,可突然銀光一閃,那團光球就被銀光切成了兩半。   出手的,又是一名銀髮假面。不過,這個銀髮假面身上的氣息和那些失敗的偽劣物相比卻是天差地遠,而且他手上還握著泛著血光的蒼冥。   「嗯?」   大明也對這突來的變化感到奇怪。   這不是第一次了,三聖靈在死界也曾動手殺過古神,當時他以為那是為了爭權奪勢而產生的內訌,可是眼下對方居然連一個嚇破膽要逃跑的古神也不放過,這就很讓人感到費解了。   感覺上,三聖靈正刻意的在一步步弄死這些古神遺脈。   可就算三聖靈想統一所有古神,這種做法也是極端過了頭,畢竟古神死光,他們要統治誰去?大明不覺得憑著他們孤家寡人,就能和整個天宮對抗。   想不明白啊,神經病的想法果然是令人難以理解的!   這時,那名銀髮假面將血色蒼冥指向了大明,看來除了那個古神,他還要向大明夫婦動手。   詩函臉色陰鬱的看了看大明,大明緩緩的搖了搖頭。   眼前的這個銀髮假面,雖然氣息比先前那些失敗品不知道要強大了多少,不過血脈力量雜亂,雖然只是另外一個擁有高端力量的複製體,並非詩函想像中的那個孩子。   上一個複製體身上有濃濃的血腥味,而這次這個複製體身上確是洋溢著出塵脫俗的仙靈之氣。大明猜想,大概是用仙人融合出來的產物,而且那仙人位階可還不低。真不知道,下次會跑出什麼東西來。   那銀髮假面,舉著蒼冥就直接向大明衝了過來。   就像上一個一樣,沒有任何言語、表情,沒有任何喜怒哀樂,他們只是被製作出來和大明戰鬥的人物,除了聽從命令揮舞著武器外,他們一無所有。   大明握著黑刀,踏步向前。   詩函猶豫了一下,拉著大明的手臂並沒有放開。   大明知道詩函心中依然有所掛礙,所以並沒有勉強,反而輕輕握住了詩函的手。   這時,蒼冥一劍斬下,斬到了大明的領域世界邊上。   蒼冥與黑刀相同,都是可作用於世界之力的神兵。   蒼冥是自成領域世界,以其浩氣開天闢地,分斬對方世界。黑刀則是毀滅真理所化,破滅萬物,就算是世界也將化為虛無。   所以,當大明的守護領域被蒼冥斬上時,兩者交集發出爆炸般的巨響,震波甚至將周圍的平原也震成了碎片。   只不過,大明的領域世界防禦力雖高,還是被蒼冥緩緩的逼了進來,然而大明並不在意,只是看著詩函。   「你也清楚,他們一旦完全激發出蒼冥的力量之後,身體支持不了多久就會崩潰,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他們最終也難逃一死。讓我出手,至少,不要讓他們的死毫無意義。」   大明頭也不回,反手砍出一刀。   刀鋒砍在蒼冥劍尖之上,猛烈的力道將那個銀髮假面給震出了大明的領域之外。   雖然大明可以就這麼和對方一直耗下去,等待著對方自行肉體崩潰滅亡,但這種方法並不是大明想看到的,因為死的一點意義也沒有。」   大明不知道這些複製體有沒有靈魂存在、有沒有自己的思考和感覺,但是那種死法不管對他們還是對身為人夫的自己,都是一種污辱。   既然一樣要死,大明情願給他們一個舞台盡情揮灑,像煙花燦爛過後再消失。   「如果你不願意看,你可以閉上眼睛。」大明第一次在這件事情上,對詩函堅持了自己的想法。   「不,我會看到底的,因為那也是我的孩子,不要讓他死的毫無價值。」詩函放開了大明的手。   大明轉身,握著黑刀,對著迎面而來的銀髮假面一刀劈出。   第三章 瘋狂的意志   每一個古神都有一處屬於自己的領地,在領地範圍內以自己的世界之力分出一個小型的世界,又稱之為「神國」。   實際上,這就是一個監牢、一個畜欄,用來圈養生靈,奉養自己,搾取他們的信仰之力。   別看大明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一片荒蕪景象,那是因為有用的東西全被古神拿走了,在外界隨處可見的森林草原,湖泊河流,在這個世界全部都沒有。   不管是靈氣或是生命,只要對自己有用的,通通都會被古神搜刮到自己的神國之中。   留給大地的,就只有一片廢土和荒蕪。   無用的生命,便被放逐到荒野上自生自滅。就算有什麼稍微有價值的東西產生,那也會在第一時間被古神搶走。   大地所剩的,就只有「絕望」兩字。   把這個世界的情況放大無數倍,便是上古古神時期統治的景象。   把一個世界的眾多精華濃縮在古神小小的神國之中,全然是為了奉養自己一個人的存在,那奢華程度可想而知,就算是天宮也遠遠比之不上。   獨自享有最充沛的靈氣,奴役最美好的生物,所居住的神殿是用最珍貴的天材地寶打造,就算在底下信仰他的子民三餐不繼,他也不願意付出一絲一毫來接濟他的子民,反而是更惡劣的搾取他們的一切,甚至連死亡的權力都殘忍的不給予他們。因為底下生靈的痛苦,便是他的歡樂來源。   這就是古神。   然而在大明眼前,本該富麗如夢幻樂園的古神神國,如今卻是一片廢墟殘壁,唯獨空氣中還有濃濃未散去的靈氣存在,證明著過往的輝煌。   「這是第六個了。」   此情此景,讓大明心中有種揮之不去的陰霾感。   先前與那個銀髮假面對戰,大明奮力與對方搏殺,沒用任何神通,就那麼刀來劍往,直到對方肉體自行潰散為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最後那一刀,大明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些許的不同。   也許是憤怒,也許是不甘,總之,不再是那種人偶式的冷靜。   只是大明不知道,他的憤怒與不甘,到底是對自己,還是對三聖靈。   那複製體一死,蒼冥立刻被一團血光包圍,遠遁飛去。大明當時想阻攔,卻被劍上某種力量彈了開來。   而後,大明和詩函一路追著蒼冥,卻在路上發現了數個這樣的破敗神國,而且顯然都是被掠奪不久。神國內珍貴的財寶和生靈被掠搶一空。只剩下殘破的廢墟和滿地的屍體。   如果是一兩個,大明還認為是古神之間的戰鬥。但,一路上所見儘是如此,就感覺不正常了。   自從大明接觸到古神存在後,魂玉中關於古神的信息也跟著解鎖。   大明知道,神國是古神的根本,古神在外就算隕落,只要神國中神殿裡的神體還存在,那就可能還有復活的機會,之前那些古神敢在大明面前那麼自大和囂張,何嘗沒有這個原因在裡面。   因此,每個古神都會將自己的神國打造成最堅強的堡壘,就是希望在處於等待復活的沉眠期中,自己的神國不會被其他古神趁機攻打下來。   然而一路行來,大明卻看到了六個古神的神國被攻破,而且看起來還是最近才發生的事,這就不得不讓他多加思量了。   在沒看到的地方,是不是還有更多被毀滅的神國?   三聖靈前面忽悠著古神過來送死,後面卻是直接抄了這些古神的家底,這是斷人根本,絕人後路。就算是那三個神棍發神經,有必要做的那麼絕嗎?   感覺自己都還沒動手,古神就快死得差不多了,這種情況實在太過詭異!   「你想,三聖靈打算做什麼?」雖然詩函情緒不佳,但是大明身邊又沒有其他可以商量的人,便把自己的發現和詩函說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但是動作越大,所圖謀的也就越大。繼續前往,大概會非常危險。不過,我不打算後退。」詩函一路上雖顯憂傷,內心卻十分堅定,明知前面是陷阱,也是義無反顧的一腳踩下去。   「這不是一開始就決定的事情嗎?」大明笑了笑。   按理說,生死兩把鑰匙都在大明手上,這會該急的不是大明,而是三聖靈一方才對,不然他們也不會擺出那麼多複製體逼迫大明出來。   只是夫妻兩人復仇心切,又想趕快救出那個孩子,明知是陷阱,最終還是忍不住踏進了這個世界。   大明並非有勇無謀,只會埋頭亂闖的人,他對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或者該說,他對絕和天帝的力量很有信心。   就算三聖靈想像死界那樣,崩毀整個世界來對付他,他頂多也是被放逐到虛空亂流中而已,雖然不知道最終會迷失何方,但只要他們一家子都在,無盡次元還有哪裡是去不得的。   硬碰硬,大明自然是不怕,不過那三個神棍專使用陰險卑劣的伎倆,他們夫妻倆能不能全身而退,說實在的,大明自己也不敢保證。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看三聖靈如何出招了。   在這片世界,大多數地形都是佈滿碎石的荒野,不然就是巨大的坑洞,因為山坡被挖走了,所有有用的東西也被挖走了,剩餘的碎石被灑在大地上,寸草不生,長不出任何植被。   荒野中的碎石永遠銳利,不會被任何外力給磨平,因為他們被無窮無盡的怨恨給詛咒了。   詛咒,來自於被古神所奴役搾取的生靈,也來自於這片土地。   詛咒,使得這片土地會不定時刮起劇烈的風暴,風暴捲起的漫天碎石會攪碎所有接觸到的東西,就像是在展現它們的怨恨與憤怒一樣。   尋常血肉之軀,在風暴內數秒就會化成肉末。甚至連古神本身,也不敢輕易進入這風暴之中。   大明和詩函在追尋蒼冥的路上,便遇到這樣的風暴。   「好沉重的怨恨與悲傷。」詩函自己也在悲傷的心境當中,特別能感受這風暴中所夾雜的東西。   「這些古神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孽,搞得這樣天怒人怨。這還只是這片小世界而已,要是上古古神統治時期,那更不知道要糟糕到什麼地步,也難怪天帝會推翻古神的統治。」   大明的守護領域雖然不懼風暴碎石的打擊,但是風暴中濃烈的負面情感卻令人十分壓抑,而且風暴之中,隱隱還有著別種力量存在。   以後這個世界就算是被天宮收復,素心他們也有的頭痛了,這麼深沉的詛咒可不是輕易就能化解的。   正當大明和詩函說話的時候,一陣猛烈的打擊重擊在大明的領域上。   「風暴裡面有其他東西。」詩函看到一團黑忽忽,有別於碎石的東西一閃而過。   「這麼濃烈的怨氣,會產生啥亂七八糟的東西並不奇怪。」大明無意多做糾纏,只想盡快衝出風暴。   只是,那黑忽忽的東西越聚越多,隱約將大明包圍了起來。   這時,大明夫婦倆都看清了,那是一道道,像魚一樣的黑色扁長體,它們在風暴中游動,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在大明的領域上。   「看樣子,它們把我給當成古神了。」   所謂古神,並非指特定某一族群,而是泛指擁有世界之力的存在,所以古神中包含著許多種族。   就連天帝在未推翻古神的治世之前,也算是古神的一員,因此後來其他古神也稱呼天帝為「背叛者」。   所以,眼下擁有世界之力的大明,自然也被風暴中的復仇之靈看成是古神。   隨著復仇之靈聚集,風暴也變得越加強烈,無數怨恨圍繞著大明的領域,遲滯著他的行動。   這時,詩涵舉起右手,一團柔和的光芒從她的手上擴散開來,透出大明的領域外。   那些復仇之靈對這光芒起先略有不適,紛紛避開,但是在風暴中游動了一圈後,又開始猛烈的衝撞大明的領域。   「奇怪,聖光並沒有作用。」詩涵感到疑惑。本來聖光法術對陰魂類有極大的克制效果,在這裡卻派不上用場。   「沒用的,它們不是單純的陰魂,它們包含著這塊土地的怨恨與憤怒,某種程度來說,它們就像是這個世界的化身。」大明以前曾經修復過地脈,所以能感覺出風暴中流動著和地脈很相似的力量,不過這股力量卻很狂暴,而且憤怒得想要破壞一切。   思索了一下,大明大概就猜出了這個力量的來源。   那是大地的意志。   不光是生靈萬物,這個世界本身,也在憎恨著古神。   雖然這個世界只是被古神從主世界上分割的一小塊,但是同樣有著自己的意志。只不過,長久以來被古神無盡的搾取,似乎已經被折磨到瘋狂。   當年古神治世的時期也是如此,最後主世界的意志化身天道,和天帝推翻了古神的統治。   只是這片小世界的意志被遠古古神所鎮壓,並沒有足夠的力量來對付古神,以致在意志瘋狂之後,化身荒野上的風暴,瘋狂的破壞一切。   大明有黑刀在手,如果硬要衝出風暴的話是能做得到,可這樣一來他等於是要和這個世界的意志起衝突。雙方畢竟有共同的敵人,要是打了起來,得利的自然是古神一方,這並不是大明所想看到的。   也許三聖靈引他們夫婦經過這兒,就有這層用意在。   「那怎麼辦?」聽了大明的解釋,詩涵也覺得不宜直接闖出去。但,卡在這不上不下的,也不是個辦法。   「素心說天道已經開始入侵這片世界,不過看樣子進展並不快,不然這個世界的意志應該是站在我們這一方的,讓我再想想看。」大明用修復地脈時的方法,試著和風暴裡的意志溝通。但,除了感到狂暴和憤怒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回應。「沒用。看來除非天道降臨,否則沒有辦法能安撫下這片瘋狂的意志。」   大明和詩涵互看著,一起納悶了起來。   突然間,詩涵想到了什麼,趕緊說道:「你不是有一塊三界令嗎?拿出來試試。」   「那東西雖然能召喚天道的力量降臨,可是這裡不屬於天道籠罩管轄的範圍,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說著,大明將三界令拿了出來,不過那塊令牌方方正正的躺在大明手心上,一點異狀也沒有。   「看吧,一點用也沒有。」   「不對,你看,有變化了。」   在詩涵的提醒下,大明看到三界令正隱隱散發著光芒,只是並不明顯。   大明將三界令舉起來揮了揮,發現對著某個方向時光芒會比較亮一點。   「有訊號了。」   大明此時感覺就像手機終於能撥打了一樣。   不過雖然亮了一點,但三界令也沒有什麼變化,而且那光芒忽強忽弱的,就像快熄滅了。   「往這個方向前進看看。」詩涵建議道。   「好。」   雖然四周圍的怨氣遲滯了大明的行動,但還無法完全定住他。   大明憑藉著一股蠻力,駕著領域撞開復仇之靈,硬生生撞出一條路來。   「有變化了。」   越往前走,三界令上的光芒越盛。   突然間,三界令從大明掌中自行跳起,爆發出如太陽般耀眼的光芒,並散發著渾厚威嚴的龐大力量。   大明這陣子可拿三界令砸了不少邪仙,自然知曉,這是天道的力量降臨了。   天道是主世界意志的一部分所化,是主世界意志和天帝共同定下的契約與法則,也是主世界意志的代表。   在主世界意志降臨下,四周圍的風暴開始慢慢趨緩,復仇之靈也停下了攻擊,漫無目的的在風暴中游動。   這片土地的瘋狂與哀傷,正被主世界意志慢慢的撫平著,就像是幼稚園裡被欺負的小朋友,好不容易回家能找父母哭訴了一樣。   在三界令的光芒中,一個人影慢慢成型,還是一個大明蠻熟悉的人。   「廢人!?」大明沒想到,廢人居然會從三界令中蹦出來,而且他身上散發的天道之力又是怎麼回事?   「你運氣不錯,找到了一小部分意志根源的存在,這下可省了不少功夫。」   這個世界的意志散碎各地,每找回一部分,天道對這個世界便多了一分掌控的力量。不過,天道目前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力還很小,前期只能靠人力去回收意志碎片。   「你就是天道?」大明疑惑的問。   「準確來說,我只是天道的一具化身,是天道在世上的代行人。」   廢人高舉著右手。   風暴漸漸散去,復仇之靈也跟著消失,風暴裡的意志力量在廢人右掌心中聚焦成一小塊灰色的石頭。   「那還打個屁,你一出手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從廢人身上洋溢著的天道力量,大明肯定這傢伙絕對比自己還要強許多。   「問題是,我根本就不能出手。」   除了像是這次回收世界意志碎片的個案外,絕大部分情況下,廢人都不能使用天道的力量,就算想用也是用不出來,他幾次幫助大明,靠的全是法寶外物,不是天道之力。   「這是天帝和天道共同做出的限制,看過古神的存在後,想必你也很清楚,越是強大的力量,越不該輕易使用,古神就是揮霍無度他們的力量,才落到今天的這種下場。」   「無所謂用不用的,你不來就我來,現在我只想砍人。」大明心中可是一團火在燒著。   「冷靜,你現在的想法非常很危險。」廢人不疾不徐的說。   「搞屁!我一家子都被弄成這樣了,我的孩子眼下生死不明,我想報仇的想法居然是很危險?」大明怒了,既然廢人是天道的化身,那最近所發生的事情,他沒有理由不知情。那孩子的事情,素心都知道了,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廢人用手按著大明,不讓他衝動,慢慢的說:「我的意思是,現在你身上有一樣東西非常危險,如果你不能好好控制自己,後果會很難預料。」   「你說這把黑刀?」大明想來想去,最近身上多出來的東西,也只有這把詭異的黑刀了。   不料,廢人卻是搖了搖頭,然後張口說:「你知道,為什麼遠古時期,會有那麼多古神出現嗎?」   對這個問題,大明當然只能搖搖頭,那麼古早之前的事,他怎可能會知道。   「貝爾加德之所以會成為古神的聖地,是因為那裡有一種力量,可以讓生靈萬物很容易感悟到世界之力,所以才會出現後來古神滿地走的情況。那裡,就是古神的起源之地,那種力量,則被稱為『祝福』。」   「那又怎樣,那個地方都被你們給埋到死界深處去了,還能搞啥鬼出來?」   廢人看向大明,然後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還真的搞出鬼來了。」   大明訝異的看著廢人,該不會自己進去一趟,結果做錯了什麼事吧!   「你去過貝爾加德,應該知道,那處聖地,是活著的吧!」   「嗯,沒錯。」大明在領悟守護領域時,那聖地可是幫了大忙,而且又送了一大堆晶石給他。   「實際上,在那處聖地中,有一個天帝與天道都無法理解,屬於更高層次的存在,那種被稱為祝福的力量,只是『聖地』隨手而為,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施予罷了,說難聽點,古神祇是『它』用來打發時間的玩具。雖然所有人都認為是天帝和天道推翻了古神的統治,但事實是,那些古神是被『它』所遺棄的東西。」   「如果真有那種存在,你們又是怎麼將聖地封印到死界去的?」   「不清楚,當年打下聖地時,那個存在似乎陷入了沉眠,為了避免驚擾到『它』,我們將聖地封入了絕對靜寂的死界當中。」   「難道是我在萬神殿時遇到的那個存在?『它』被我弄醒了?」   「更糟。」廢人毫無猶豫的說。   「更糟?」   「那個存在,現在……就附身在你身上。」   「別開玩笑了……」大明起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廢人眼光死死的盯著他,大明立刻就驚跳了起來。   話還沒說完,耳邊就傳來一陣輕笑聲。   大明臉上立刻露出像是見鬼一樣的表情,心裡感覺涼啊涼的。   因為,這個笑聲,他曾經聽過,就在聖地……   「怎麼了?」詩函看著大明一臉怪異的表情,有些不安的問。   「你們剛剛……有聽到那個笑聲嗎?」大明心中有點發毛,自從繼承絕和天帝的力量後,他的心中已經很少出現過這類恐慌的感情,但是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居然有東西附身在身上好一段日子了。   「什麼笑聲?沒有人笑啊!」詩函搖了搖頭,但看大明的臉色那麼難看,她也有點被嚇到了。想來大明也不會莫名其妙這麼問,但是她真的沒聽到什麼笑聲。   大明臉色不佳的說:「在貝爾加德,我聽過一個很像是小女孩的輕笑聲,但當時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也就沒在意。可是,剛剛那笑聲又再出現了。」   「就是『它』了。」廢人點了點頭。   「『它』附身在我身上做啥啊?」大明納悶的道,身上突然多了一種無法理解的東西存在,任誰都會感到不舒服。   「大概是突然對你感到興趣了吧,那個存在就是這樣,大概是把你當成新的玩具。」   「玩具?」大明滿臉黑線,繼承絕和天帝力量的他,居然只是一件玩具。   「聽好!就算玩具,要是稍有不慎,造成的後果也將難以預料。」   「『它』打算將我怎樣?」大明開始冷靜下來了。   「基本上,『它』不會害你,這個你放心。相反的,『它』就像是一個萬能的許願機,可以實現你心中強烈所想的願望,但前提是,要看『它』對那個願望感不感興趣。」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這興趣雖然聽起來很詭異,但大明在聖地也曾因此受益,倒是沒有什麼其他想法。   「問題是,那個存在層次高出我們太多,思考問題上和我們根本就不同。你剛說像砍人,我知道你很憤怒,但是『它』要是因此呼應了你的想法,那麼你一刀砍下去,別說是人了,恐怕整個天界都要被你砍崩了。那東西可不會瞭解我們的限度尺寸,『它』只會實現你的願望,然後無限放大,古神的起源就是這麼來的,結果他們用本該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對這個世界做了什麼,我相信看過這片土地後,你應該有所體會了。」   聽到廢人的話,大明再想起那堆晶石堆成的山,忽然覺得那傢伙真的很不靠譜。   要比喻的話,大概就是個幼兒開大車的感覺,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而且「它」開的還不是一般的車,是坦克車。   「那有辦法把『它』請走嗎?」大明現在滿腦都是復仇的念頭,要是不小心來一次「超爆發」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可還真的不敢保證。   「沒辦法,等『它』厭倦後,應該就會自己離開吧!」   「那大概要多久?」   「古神的話,用你們的時間算法,大概玩了幾千萬年吧……」   「算了,我無所謂了,愛跟就給『它』跟吧!話說我們在這說『它』壞話,真的沒問題嗎?」大明聽了直有想昏倒的衝動,時間對他們這些恆久長存的傢伙來說,果然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應該是沒問題吧,『它』大概也不會在乎這種事。」   廢人顯得很輕鬆,根本就不在意。   大明心想,這東西又沒附身在你身上,你當然是無所謂。不過,大明自己也拿著東西一點辦法都沒有,要不是廢人提起,大明都不知道自己被「鬼上身」了。   「那個東西就先別管了,現在問題重點在三聖靈。」既然不能解決的問題就先不用理會,大明開始向廢人說起他來到這世界後,遇到諸多古神隕落、神國破滅的消息,「你想,那三個神棍會是在打啥主意?」   「我怎會知道?這個世界,天道還無法介入太深,我目前所掌握的消息並不會比你還多。」廢人攤開雙手,一副我也沒轍的樣子,「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三聖靈搞得這麼極端,必定有大動作,接下來的路上你就自己多加小心。」   「你不是要和我們一起走?」大明有些錯愕,敢情廢人只是過來調戲一下他們,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別忘了我本來就不能出手。況且,在沒有天道照應的地方,我的戰鬥力就是渣,打架什麼的,最討厭了。」   廢人這傢伙,剛剛是傲嬌了吧……   不過,看廢人要離開,大明又立刻喊住了他。   「等一下,你既然來了,這玩意你就收走吧!」大明拿出從安特羅那裡拿到的死亡之匙,既然廢人是天道的化身,那這玩意還是給廢人保管的好,拿著這東西壓力實在太大。   「這是能掌握天道的鑰匙,你不要?」廢人有些好笑的看著大明。   「天道又不是狗,我拿著根骨頭,它就會對我搖尾巴?天道的根源是主世界的意志,只要世界不認可,控制天道又能有啥用。況且,從你身上來推測,把天道切開來,心大概都是黑的,這把鑰匙,就真的有作用?」   「你倒是看得比那些所謂的神還明白。」   「最根本原因,一開始我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算主世界意志要找天帝的繼承者,也不可能會是我這個異界人。我的目標就只有三聖靈而已,所以不管你們怎樣利用我、玩我,只要不超過我的底線,我都無所謂,但別真的把人當白癡。再說一次,我對你們這個世界,以及天帝那個位置,從來就沒產生過什麼興趣。」   事情到這,有些事也該攤牌了。   大明現在只想趕快幹掉三聖靈,然後回家休息,這趟旅途真的是出來太久了。   「如果天帝那傢伙真的掛了,我現在倒是蠻想你來接他位置的。」廢人對大明開始產生了興趣。   「沒門。」大明翻了一個白眼。   廢人也不以為意,反正到時候有必要,他多的是辦法來搞定大明。   「那把鑰匙是真的。」廢人點點頭說。   大明有些訝異。   「不過,在不同人的手裡,會產生不同的作用。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廢人笑了笑。   這傢伙,從頭到腳果然都是黑的……   第四章 天帝   命運神殿,位於這個世界的中心,在一座由古神所堆起塑造的雄偉聖山上。那是這個世界裡最高、最雄壯的山脈,沒有任何東西有逾越它的高度,因為山頂上的神殿是古神的信仰,沒有任何東西能取代。 為了生存下去,躲在這個如同牢籠般的封閉世界內,古神的心靈日漸空虛。這時,命運神系虛無飄渺的言論,慢慢成為了古神信仰的支柱,因為他們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補充心靈上空白的存在。   昔日在古神中被當成瘋子、小丑般對待的命運神系,在這個古神殘喘苟活的世界中,竟然被當成了救世主一樣的存在。然而,很多古神都沒有想到,他們最終不是死在外敵的刀下,而是死在被視為救世主的瘋子手中。   在命運神殿殿前的廣場上,許多從其他古神神殿中搶奪來的神體,被堆放得像一座山。沒有像神明時的被尊敬,曾經被萬眾生靈膜拜的神體,此刻就像貨物一樣被隨意棄置著。 神體是古神化神時留下的凡體肉身,是古神根源之軀,當中內含領域世界之力的本源,所以古神殞落後,有可能藉著神體中的本源來復活。不過如今,命運神系顯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這麼多神體堆在一起,磅礡的神力可說是直衝天際,就連天上的烏雲也被衝開,整座山被壟罩在濃濃的神明威嚴當中。 三聖靈忽悠著古神去送死,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在古神死亡之後奪取他們的神體。畢竟,他們要是還活著的話,接下來的計劃可不好展開呢!   「一千九百八十四具神體已經準備齊全,可以開始進行了。」「數量有點少呢,沒問題嗎?」   「現在可不是遠古前『百萬眾神』的時代,能拿到這些神體已經很不錯了。」「那麼,就開始吧!神的榮光,將永續長存!」「永續長存!」四周圍的古神呼應著。   這時,廣場中心出現了一個蛋狀的肉瘤物體,令人噁心的暗紅色一張一縮的,表示這個東西還是個活著的生物。 接下來,廣場上的神體一具具被拋在肉瘤旁邊,肉瘤上突然長出許多觸手和嘴巴,將這些神體捲起來,一具具吞食下去。而且,每吞食一具神體,那肉瘤就會大上一分,並且散發出強大,卻又令人感到不詳的混濁氣息。   同一時間,大明和詩函捉著蒼冥,來到了一處像是隕石坑的半圓球坑洞前。那坑洞非常的巨大,光直徑就有數千公里。而且,坑洞內密密麻麻的都是白骨和屍體,數量根本就無法計數。   「凡塵間被擄走的人類與妖怪,大概就在這了。」大明心中頗為沉重的說。   在坑洞底下堆起來的白骨已經很有歷史,但上面一層的屍體卻是最近才堆上去的。有人類、有妖怪,還有更多大明說不出種類來源的生靈,血水匯聚成河流般,流往坑洞的底部。 在坑洞的最底下,有一座白骨累積起來的島嶼,泛著血光的蒼冥這時就插在島嶼之上。   「這裡的怨氣沉重得好可怕。」詩函皺著眉頭說,和這裡相比,之前在荒野風暴裡遇到的怨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嗯,這種地方是刻意被製造出來的吧!」大明猜的沒錯,這屍坑是上古古神大能用來培育魔物的地方,其他古神都不願意靠近這裡。 另外,大明發現,白骨島嶼上的蒼冥,一直在慢慢吸收著血海的力量,用來補充之前戰鬥所損失的血光。   看到這,大明才明白三聖靈是怎樣控制蒼冥的。 蒼冥是天帝和天道在劃分三界之時,以主世界意志的力量所鍛造出來,用以鎮壓三界的神兵。一般的詛咒污化,是不可能對蒼冥產生作用。 但,能對抗世界意志的,也只有世界意志本身。這個世界的意志已經瘋狂,甚至扭曲墮落,黑化成被古神利用的存在,三聖靈便是利用這墮落的意志來控制蒼冥。 不過,蒼冥到底是由主世界意志所鍛造出來的,這個小世界的墮落意志只能暫時影響,無法完全控制它。而且,想要發揮蒼冥的力量,還要靠大明血脈的複製體來操控。   如今大明腳下這片屍坑血海,大概就是那墮落意志用來加強控制蒼冥的地方。   「現在怎辦?」   「問廢人吧,這方面他可是專家。」大明拿出三界令,可是東搖西晃了一會,三界令卻不像先前那樣會發光。「完全沒信號。」大明苦笑道,大概是太過深入這個世界,已經脫出了天道可以觸及的範圍。 不過,大明知道,想奪回蒼冥,也只有趁現在蒼冥劍身血光最薄弱的時候,再拖下去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   「現在只能靠自己了,一切要小心。」大明仔細叮囑著詩函,畢竟,這種鬼地方,天曉得會養出什麼東西來。這塊屍坑絕地,基本上和死界的性質相同。 不過,死界大多是寧靜而安和,是亡者的安息歸宿之地。但,這裡,不甘的亡者淒嚎哀叫,永遠無法平息下來。大明想像在死界一樣將自己和死氣隔絕開來隱蔽自己,可是一踏入屍坑的範圍,還是馬上就被發現了。   這裡的死氣可不像死界那麼平靜,而是每一絲一毫都帶著強烈的攻擊性,大明想隱藏自己根本就辦不到。沉重如山的悲哀怨恨不斷地往大明的領域壓上去,心志薄弱點的,這種環境下立刻就會被搞死,大明不禁有些擔憂的看著詩函。   「我沒事。」詩函臉色有些蒼白,但還是撐得住。畢竟,有大明的守護領域保護著,他所承受的,遠比大明要小很多。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直接沖吧!」大明雙手橫抱起詩函,借勢往坑底衝下去。這裡的怨氣濃密的有若實質,壓在大明身上重逾千鈞。飛起來的話,活動反而不靈活。 不過,地面上也不是個安全的地方,無數腐爛的手臂從白骨堆中冒出,趁隙往大明身上抓去。雖然大明身上有守護領域,但這裡的墮落意志同樣是世界之力的存在,力量所化的腐手可以纏住大明的領域。大明知道一旦被抓住,可是會被糾纏的沒完沒了。   大明在前進時,便會踢起腳下的碎骨片至前方,藉以在腐手群上方製造出一個借力點,不然落在腐手當中情況會更麻煩。   整個屍坑都是那個墮落意志的領域,在它的力量籠罩之下,關於瞬移、縮地成寸之類的神通根本就不起作用,大明也只能慢慢前進著。不過,這種地方,當然不會就只有一堆爛掉的手臂而已。 隨著大明前進,四周的白骨堆開始隆起像個小土包一樣,然後一大群骷髏生物從底下鑽了出來,不管是人形走獸,還是飛禽游魚,啥樣亂七八糟的骨頭架子都有,還有更多是大明從未見過的奇怪物種。 別看這些東西只剩下骨頭,它們可不是只能嚇嚇人的骨架子,不但動作超快,攻擊力量也大得驚人,加上數量驚人,實際上可不好對付。   不過,大明不想在這些東西上面浪費時間,一腳掃出,擋在他身前百米內骷髏盡碎成骨。   「摟住我!」詩函聽到大明的話,立刻就雙手摟緊大明的脖子。大明右手抱著詩函大腿,左手揮出白骨劍杖,將身前百米內的骷髏生物橫掃成碎骨。   雖然大明有黑刀可用,不過目前他遇上還僅是屍坑外圍的雜兵而已,他不想太早打出黑刀這張底牌。 不過,隨著大明越往前衝,遇上的亡靈生物也越強大。四周圍出現的亡靈生物,慢慢地從單純的骷髏架子,變成全身都是腐肉的殭屍,再變成肉身完好,卻全身散發著血腥氣息的血族生物。 但這時,大明也只不過才衝到一半的路程而已,距離血海還有長的一段距離。   在無窮無盡的亡靈生物包圍下,大明並未感到任何驚慌,只是感到很奇怪,都打成這樣了,掌控這片屍坑的墮落意志還是沒有任何動作,是鬧得還不夠大嗎? 想到這裡,大明張開自己的領域,同時腳下一跺,將腳下周圍的白骨盡數轉化成銀白的金屬,然後金屬開始隆起,瞬間沖高變成高約千尺的巨大高塔。 在自己的領域內,大明可以任意將物質轉換,變化出自己所想的東西。站在高塔頂端,大明看著底下一望無際的亡靈大軍,然後再次跺了一下腳。這一次,巨大的金屬塔上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炮管與機槍,開始猛烈的開火著。   也許在這一望無際的亡靈大軍中,一座炮塔的存在並不起眼。可是隨著領域的擴張,一座座炮塔從平地拔起,形成數百、數千、數萬等無限制彈藥的炮塔後,就變成了一種很恐怖的存在。 在無盡交叉的火力網之下,不管是速度多快的亡靈生物,都會被亂槍打成碎片。而炮塔本身就是異常堅硬的金屬,很難被摧毀。炮塔上的大炮機槍就算打掉,也會很快地再生出來。 現在的大明,最不怕的就是人海戰術。光是這無限炮的存在,就足以讓對方來多少死多少。 然而,被這驚天的炮火聲響所擾,許多白骨屍堆開始碎裂,跑出如死靈龍或枯朽巨人等更強大的亡靈生物。不過,大明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自己所想要找的墮落意志。   大明想得很簡單,既然蒼冥是被墮落意志所影響,那麼只要把那玩意幹掉就好了。 這一批新的亡靈生物不但體積龐大,防禦力和攻擊力也高得驚人,就算被無數的炮火傾洩,也無法造成立刻致命的傷害。而且,這些亡靈生物沒有痛覺,也沒有恐懼,大明的炮塔完全起不了嚇阻作用。 但是,大明的炮塔可不是這麼點炮火而已。這時,只見炮塔頂端變成飛彈發射井打開,一枚枚導彈飛了出來,落到了那些強大的亡靈生物頭上。接著,就看到一朵朵蘑菇雲在各地開放。 忍著各處不斷閃起的劇烈強光與震波,詩函抱怨著大明。   「你怎麼連核武器也給弄出來了?」   「反正這塊地方就是個死地,再多幾個核污染重災區也沒什麼。要是在地球上,我可不敢拉開這個陣勢。」 雖然科幻小說中那種反物質湮滅彈大明弄不出來,不過拿核彈打打小兵已經夠奢侈了,反正也不用花錢。 被數萬枚核彈給犁了一遍屍坑內的地形有了很大的變化,到處都是坑坑洞洞的,最深處還下降了好幾百公尺,不過所見還是纍纍的白骨,真不知這裡到底是堆積了多少屍體。 另外,被核彈這麼一炸,大多亡靈生物都被爆炸的震波所震碎,剩下一些比較強的亡靈生物雖然還能動彈,但也是殘枝斷臂的。   這樣了還不出來?大明也感到疑惑,難道那個墮落意志並不在這裡? 這時,屍坑的白骨堆上又是一陣蠕動,一群又一群的亡靈生物再次產生出了出來。畢竟,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屍體了。 而且,這一次產生的亡靈生物,遠比之前的要強。原本大明是想要悄悄潛入,不料情況有變,結果搞得這麼張揚,但既然都這麼張揚了,那就繼續囂張下去吧!   最後,大明是一路開多炮塔,高歌猛進的轟炸到血海邊的。身後留下的,是被完全改變的地貌,有些地方甚至開始被血海倒灌進去,形成新的湖泊。 血海是混濁且濃稠的暗紅色,讓人根本看不到海面底下的情況。雖然不知道海中到底有什麼,不過大明抱著詩函飛起,直接從血海岸邊出發,畢竟他們也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   遠處,蒼冥的血光越來越強盛,大明可不知道他哪時就會飛走。比起坑坡上無數亡靈大軍的熱烈歡迎,血海的情況就安靜的讓人感到詭異。 大明夫婦一路飛行了近半個鐘頭,中途連一隻怪物也沒遇上。只是越是平靜,大明和詩函就越不敢掉以輕心。飛著飛著,大明突然感覺有些不對,但到底是哪兒不對勁,他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   「好像有地方不對。」詩函也在皺著眉頭思索著。   「你也感覺到了?」   「嗯,但是找不出來。」詩函看著前方的白骨島嶼,又看了看後方他們出發的地方,不過都沒有任何變化,最後她將目光投注在血海之上。 那血海是混濁又噁心的暗紅色,本來詩函看了一眼就想移開視線,但是她突然間好像發現什麼,便強迫自己一直盯下去。 這片血海總是不停的在流動著,並非完全靜止,而是以前方那座白骨島嶼為中心,整片血海呈現漩渦狀的流動方式。只是血水太過濃稠,流動速度緩慢,讓人錯覺它是靜止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這片血海在下降。」詩函做出了結論,「那座島在吸收整個血海。」 「或許是用來補充蒼冥那層血光?」大明很自然地想到這點,並沒有什麼比較特異的感覺。   「大概是吧!」詩函也同意大明的猜想,但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煩躁與不安。而且,隨著越靠近前方的白骨島嶼,這份煩躁與不安也越加強烈。既然問題不是出在血海,那又是因為什麼……   詩函費力地想,卻想不出個答案來,只能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突然間,詩函靈光一閃,明白了不安從何而來。   詩函用力抓住大明的手臂喊著:「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現在就在前面的島上!」 這片血海上瀰漫的力量氣息太過血腥混濁,以致屏蔽住了大明和詩函的感知。 詩函的坐立不安,也是因為那混濁中夾雜著一絲她所熟悉的血脈氣息。若不是她強逼自己冷靜,又剛好靈光一閃,恐怕還發現不到這一點。 不是複製體那種稀薄雜亂的混血血脈,而是像思語身上一樣的氣息,真正擁有她與大明力量的孩子!   或許是母子天性,也或許是心有思慮,才讓詩函在一團亂中注意到了這點。 「快,再快點。」詩函一直催促著。從剛剛詩函發話。大明就卯足全力飛馳了起來,一點疑問也沒有。很快的,兩人就落到那座白骨島嶼之上。   只是顧著前進的兩人都沒注意到,整片血海這時突然飛快的下降,全被那座白骨島嶼給吸收了過去,島嶼也漸漸開始變得血紅。大明直接降落到蒼冥的邊上,詩函則是東張西望著,試圖尋找那個孩子的蹤影。   「別離我太遠。」大明趕緊拉著詩函就要離開的身影。 島上的地形並不複雜,而是一塊白骨堆起來的梯形平台而已,沒有什麼能夠躲人的地方,一眼望去盡收眼底。不過,眼下除了蒼冥,島上淨是白骨,沒有找到意想中的人,詩函臉上難免儘是失落的表情。   「別著急,既然把我們引到這,該出現時自然會出現的。」大明安慰著詩函。   大明能感覺到那個孩子就在這附近,只是不知道被用什麼方法隱藏了起來。既然對方不急著出手,他也就先把注意力放到蒼冥上。   蒼冥在島上的中心,離地約一尺的地方漂浮著,劍尖朝上,一副好像隨時會飛走的樣子。四周圍濃厚的血腥力量化成紅光將它包圍起來,不斷增強劍身外的那層血光。 大明將手伸往蒼冥,卻被外面那層血光給彈了回來,就與先前的情況一樣。那是屬於墮落意志的力量,不破開那層血光,大明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將蒼冥給拿回來的。   「侍劍?」大明輕輕叫著,不過蒼冥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有方法可想嗎?」侍劍對詩函來說也算是家人,詩函當然很想救她回來。   「大概是被封印了,不然依那個野蠻ㄚ頭的性子,怎會任憑蒼冥被搞成這樣子?你退開一點。」大明化出黑刀,這把刀上的湮滅之力能完全消滅那層血光,如果可以在血光上開個口,蒼冥應該會有反應才對。   大明先是劈砍了兩下,各將蒼冥左右側的血光削去一大片,但在四周圍無窮無盡血腥力量填補之下,瞬間血光又變回了原樣。 於是,大明張開自己的領域,將蒼冥給包了進去。雖然蒼冥上的血光掙扎的想帶蒼冥離開,卻被大明的領域給死死抓住。只要在大明的領域內,那層血光就得不到外界血腥力量的補充。   但與此同時,大明領域上所承受的壓力突然暴增數十倍,顯然那墮落意志不想讓大明將蒼冥奪回去。 大明承受著外界的壓力,一刀又一刀的劈開蒼冥劍身上的血光。沒有了外界力量的補充,原本耀眼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來。 就在這時,整座白骨島嶼震動了起來,大明不知道那個墮落意志要做什麼,手上更是加快了幾分。最後,平舉黑刀,直接貫穿剩餘的血光,刀尖直接撞上了蒼冥的劍身。   「走,快離開……」大明心中突然響起侍劍迫切且微弱的呼喊。 正當大明不明所以的時候,一隻手臂從地下的白骨中冒出,突破大明的領域,直將蒼冥的劍柄握在手中。 大明試圖搶回蒼冥,但是蒼冥就好像在那手臂上生了根一樣,他的領域完全拉不動蒼冥。   「這是,我的東西!」一聲怒喝從地底下傳來,同時間蒼冥劍身上的血光一齊碎散,劍身爆出百丈劍芒,幾乎要將大明的領域給切開,大明趕忙拉著詩函後退。   「是那個孩子,呃……」感應到那人身上的血脈氣息,詩函欣喜地抓著大明叫著,但是看輕那人的面孔後,他整個人卻是傻了。 那人的臉上雖是劍眉星目,面容俊朗,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沉穩和威儀。但,那張臉孔上,絲毫找不出有與大明或詩函相似的地方。 一旁的大明則是臉色劇變,因為眼前這張臉,他曾經看過。雖然當時只是一縷憔悴虛弱的殘魂,但是他永遠忘記不了。 那是天帝的面容。   第五章 父與子的絕殺   雖然詩函不明白為何眼前之人和她與大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但內心仍然是激動萬分,因為血脈遺傳的氣息騙不了人。   情不自禁之下,詩函就要往眼前之人靠過去,不過被大明趕忙一把攔住。   「別過去。」   天帝到底有沒有死,這件事大明心中一直都有疑問。   因為和他同樣存在的絕都沒有死,那麼天帝有可能就這樣隕落嗎?   現在,大明終於知道了答案。   臉孔可以假造,力量卻是假不了。   此時,從蒼冥劍身散發的,不再是那種污濁的血腥之氣,而是純正厚實的大道之力,是只有蒼冥真正主人才能發揮出的力量。甚至,比在大明手中時所發揮的力量,還要更加純正。   也難怪蒼冥一直對他的呼喚沒有回應,有天帝這個原主人在,大明根本就不可能控制得了蒼冥。   「怎麼回事?」看到大明臉色出奇的難看,詩函也感到不安起來。   「他不是我們的孩子,他是……天帝。」大明咬牙切齒的說,他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一開始就被算計好的,如果是,那仇就結大了。   「怎麼會,他不是死了嗎?」詩函也被嚇到,不由得驚慌的說。   「我也以為他死了,可現在看來,他應該是藉著我們孩子的身體重生了。」   大明的腦袋亂成了一團,他不知道天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說,天帝和三聖靈合作了?   開什麼玩笑!   大明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但從侍劍的警告來看,眼前的天帝並不會是他們這一邊的。   「還給我!」天帝舉起蒼冥,步步逼近了大明。   還?還什麼?   大明是一頭霧水,但絲毫不敢懈怠,回首讓詩函退後,自己則揮刀迎了上去。   刀劍相交在一起,兩三回合後,大明漸漸的落在了下風。   不得不說,天帝的戰鬥意識和技巧遠比大明強大,對方甚至不用世界之力,就能打得大明手忙腳亂。   「把力量還我!」天帝怒斥著,同時一劍高舉劈下。   大明將刀從下往上反斬,硬是將這一劍隔開。   兩人都並未用什麼神通,此時反而像是兩個人間武者在打鬥般。   大明聽到天帝這句話,才發現天帝的精神狀況並不正常,而且力量偏低,並不如預想的強大。對方有很多招式雖然技巧精妙,但大明一概以力破之,一時間倒是將劣勢拉回不少。   對方的「質」雖然高超,「量」卻很低,而大明是「質」不如對方,「量」卻遠遠超過,真要一直拖下去,大明認為自己還是有勝算。   可就在天帝一劍劃傷大明的右手臂時,大明發現自己體內屬於天帝的那部分力量流失了一些,而天帝出劍的力道卻是大上了幾分。   要是對方能用這種方式掠奪回他的力量,那麼接下來可就難對付了!   接下來的情況,果然不出大明所料,隨著大明身上的傷口增多,對方的力量也開始有了飛躍性的增長,變得越來越難對付。   大明身上的力量本來就過剩,就算是被吸走也是他用不上的部分,對他本身來說並沒有影響,更何況他身上還有一半是屬於「絕」的力量,這個天帝可弄不走。   只是當天帝的力量越是加強,攻擊方式便越加狂暴,與一開始的精巧計算完全不同,感覺上,就好像力量在失控一樣。   大明的暴走次數不少,所以很能理解那種力量不受自己控制的經驗。   但問題是,天帝怎麼會駕馭不了自己的力量?   心有疑問的大明冷靜了下來,不再一味的與天帝對攻,而是多加使用領域力量採取了守勢,同時內心不斷的呼喚著侍劍的回應。   或許是沒了血光的束縛,也或許是天帝的精神狀況不對勁,大明斷斷續續的接到侍劍的回應。   「快走……我們……失敗了……」   「你們到底在搞啥鬼!至少給我說清楚啊!」   大明從侍劍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大致瞭解了事情的始末。   天帝作為大明的孩子轉生活了下來,是一件他自己也沒有料想到的意外。   絕因為厭世而避居荒獸世界不再出面,天帝本來也是有著同樣的想法,將魂玉和遺言交給大明後,殘魂散至剩下一點真靈,準備在蒼冥中遁世沉眠,畢竟,天帝乃是一界之尊,有天道氣運庇佑,想死也不少那麼容易的事。   本來依照天帝的預計,他要再次甦醒,至少該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不然就是半途被天宮的那些老婆大人們發現然後給逮回去。   哪會料到,本該存放在蒼冥內的那點真靈,居然莫名其妙跑到詩函的肚子裡去,還成了人家的兒子。甚至,剛出生,就被三聖靈給抓走了。   自認為命運之神的三聖靈也沒發現,他們千方百計想暗算的對象,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落到了自己手上。   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三聖靈將天帝當成一個無知的傀儡來培養,並為了讓他能使用蒼冥,時常讓他和蒼冥接觸,結果這下天帝和侍劍父女倆串通在一起,準備反計算三聖靈。   原本前期計劃都進行的非常順利,三聖靈打算培養天帝來對付大明,天帝則打算在摸清古神的底子後反戈一擊。   但是,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三聖靈改變了計劃,天帝成為棄子,失去了作用,被丟棄到這座屍坑來,又被這裡的墮落意志給盯上。   從天界的救世主變成要毀滅天界的超級魔王。   別看現在的天帝還很弱小,但畢竟是推翻了古神,統一了天界的男人,一輩子所累積下來的記憶和經驗,要再成長起來也是短時間的事情而已。   那時候,才是真正大災難的開端。   「快離開……去向天道求救……」侍劍急迫的說。   世界的意志也唯有世界的意志方能抗衡,大明眼下是沒有力量將墮落意志從天帝體內驅除的。   正當大明猶豫著該不該走,地上的白骨突然變得一片血紅,無數肉團從血骨的間隙間擠了出來,轉眼間滿地都是。   「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大明急著問侍劍。   「不行……來不及了……」   天帝目前只是精神被墮落意志所扭曲,還不算是完全的入魔,需要再進一步用這屍坑血海給肉身重塑,才算是完全魔化。   只是三聖靈在拋棄天帝之前,對他的肉身極盡的摧殘,以致力量不足以進行肉身重塑這一步驟,所以墮落意志一直等待著大明前來。只要天帝拿回他部分的力量,便足夠完成這最後的重塑、魔化。   三聖靈以蒼冥為餌,將大明引到這屍坑血海來,是為了拖延時間,好方便進行他們的計劃。卻不料此地的墮落意志也有自己的打算,大明這時剛剛好送上門來。   「這事你要早點說啊!」大明破口大罵,都等天帝吸夠力量了才說,這還有個屁用。   「我不是一開始就叫你趕快離開了!」侍劍也是抓狂了。   「現在我要怎麼做?」大明知道現在再鬥嘴也是於事無補,只是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能做的。   「事到如今……只能動手殺了他。」侍劍黯然著說。   「真的沒有辦法了?」大明無奈的道,天帝到底是侍劍的父親,要不是真的無法可想了,她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在意志魔化之前,他交代過,萬一事情真的無法挽救,那就算是殺了他也要阻止他的魔化,絕對不能讓天界毀在他的手上。」   天帝的最後一點真靈也被墮落的意志所魔化,這次再死可就是真的從世上消亡了。   「快動手吧,要不然真的就來不及了。」侍劍心中悲傷,卻也不願逆了天帝的最後意願。   地上的肉團已經瀰漫到大明過膝的位置,而且開始往天帝包圍過去,大明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要殺,並不是問題。   雖然戰鬥經驗上,大明不及天帝的累積,但是他此刻的力量還高於天帝,拼出一切強殺,還是沒問題的!   奮力一刀將天帝逼退百尺,大明雙手握緊黑刀,強大的氣勢從身上爆發開來。   感覺到大明的殺意,天帝也平舉起蒼冥,兩人都在醞釀著最後一擊。   兩人身上散發的氣勢,化為風暴互相抗衡著,雷鳴閃電交加,誰也不讓誰。   在氣勢攀升至頂點之時,雙方一同有了動作,俱是有往無回的氣勢。   這一刀一劍的交鋒,將注定要倒下一人。   百尺距離,瞬間即至。   可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擋在了雙方之間。   大明凝神一看,差點嚇的魂飛天外。   只見詩函一臉堅決地面向大明,就這麼擋在他和天帝交鋒的路上。這劍要是砍中了她,詩函的肉體甚至靈魂,連半點渣也不會留下的。   「不是吧,有沒有這麼狗血啊?」   大明在心中破口大罵。   侍劍和大明都是用神念交流,所以詩函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只是看著兩人打著打著就突然要生死對決,詩函一下就慌亂了,結果下意識的就衝到兩人之間要阻止他們。   當詩函反應時,看到的是大明衝向自己的場景,但她卻不後悔,就算捨棄自己這條性命,她也要阻止父子相殘。   但,詩函不知道,在她身後的,不單是她的孩子,還是被污染魔化的天帝,絕對不會有手下留情這種事。   就算是大明收手,詩函還是會被天帝給一劍斬殺,不過,就算詩函知道,恐怕還是會做出一樣的決定吧!   大明整個人都快瘋了,天帝什麼的都被他拋諸腦後,他現在一心只想救回詩函。   要快,再更快!   大明這一刀本就已經是豁出了全力,就算是爆發出絕的力量增加速度,也依然是趕不上。   這時,大明已經顧不得什麼底線了,能用上的力量全部用上,就算把他的身體毀了也沒關係,要是詩函真的死了,他也會瘋掉的。   可就算大明爆發出了所有的力量,卻依然還是差那麼一點點。   這時,蒼冥的劍身偏斜了一下,讓天帝的身形微微遲滯了一些。大明知道這已經是侍劍在盡力幫忙了,但他還是趕不上。   可惡!力量,我還要更多力量!   大明從來沒有感覺自己這麼弱小過。   最重要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居然救不了她!   絕也好,天帝也好,不管是誰,把你們的力量都給我吧!   這個身體會變聲什麼樣,都無所謂了!   突然間,在大明的感知中,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下來,就像是時間被暫停了一樣。   「你想要力量嗎?」一個少女的聲音在大明耳邊輕輕的問。   大明突然想起那迴盪在耳邊的輕笑聲,他知道,這就是廢人所說的,那個不知名的更高的存在。   「想要,不管什麼代價。」大明毫無猶豫的說,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會拿去換。   「那麼,你欠我一次。」   隨後,又是一聲輕輕的笑,大明的感知也跟著回復了正常。   就在那萬分之一秒間,蒼冥的劍尖就要刺入詩函的身體,可這是大明感覺身體上湧出無窮無盡的力量,隨即整個人爆發出來。   用著比原先還快數倍的速度,大明剛好推開了詩函。   可接著,蒼冥就在那一瞬之間刺入了大明的前胸,直接貫穿了大明的身體。強烈的破壞力將大明整個後背都炸了開來,頓時鮮血如同湧泉般噴灑而出。   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詩函整個人都被驚嚇到了,發呆了好一會,才尖叫起來。   「不要啊!」   天帝對這個突來的變化也感到意外,不過很快就聯想到什麼,開始瘋狂的大笑著。   無數的血光從天帝的體內湧出,以蒼冥為橋樑,瘋狂的鑽入大明體內。   大明感覺得到,那是墮落意志,純粹而且無止盡的惡意。   它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破壞世間萬物,乃至世界本身。   本來,它是挑選天帝作為代行者。   但現在,它盯上了大明本身。   「什麼要這麼做?」   詩函哭的像淚人兒一樣,怎也沒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雖然詩函拚命的想幫大明治療傷口,卻發現她所會的治療法術全部都無法產生作用。畢竟,這是天帝手持蒼冥祭出的絕殺之招,不是她有能力救治的,這世界上也沒人救得了。   「傻瓜,絕和天帝承受過的痛楚,我又怎麼可能想再嘗試一次?」   絕和天帝相繼避世,起因就是侍劍的母親被他們親手誤殺。大明想像得出來,那是多麼心灰意冷的絕望,因為他就幾乎要經歷同樣的事情。   大明說話的語氣,一下變弱了許多。   先是拼盡全力爆發,再被天帝全力重創,想不變的衰弱都困難。但,大明心裡清楚,最大的麻煩還沒開始。   當天帝身上的血光幾乎散盡時,雙眼也從原先的瘋狂變成迷茫,大明隨手推了一下,他便很自然地鬆開蒼冥,倒下。   大明知道,這是因為墮落意志已經轉移到他體內,所以,天帝應該恢復了正常。只是觸手的感覺很是奇怪,拉開天帝的衣袍,才發現她整個人只剩下骨架,全身的血肉都消失了。   為了製作複製體,三聖靈剔除了天帝這具肉身的所有血肉,只剩一副骨架給扔到屍坑來做餌,那張臉還是最近才長出來的,不然早就被三聖靈給發現了。   光憑那具骨架還能與大明對戰,這是因為有墮落意志的力量在背後支撐著,本來那墮落意志是打算借此重塑天帝的身體,但是現在天帝被放棄了,自然也就沒那個必要。   不過,所幸方才天帝與大明對戰時吸回了不少力量,所以這個情況下,這具肉身還能勉強的存活下去。   見到天帝的慘況,詩函不免又是一陣悲傷,那畢竟是她孩子的身體。只是事情突發成這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大明從胸口緩緩抽出蒼冥,插到一旁的地上。這時,他的視覺已經開始變得一片血紅,他知道,墮落意識的意念已經開始影響到他。   「侍劍,帶他們離開,走的越遠越好。」大明困難得說著,鮮血嘩啦啦的從嘴裡湧出。   那是能一擊劈開天界的力量,大明沒有全身破碎已經是很硬漢了。   一身白衣的侍劍在蒼冥旁邊浮現,臉上儘是擔憂的表情。   「我不走。」詩函猛搖頭,她認為都是自己衝動誤事,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別責怪自己,就算剛剛你不衝出來,我和天帝也終究要倒下去一個的。那情況和現在並沒有任何不同。」大明抱住了詩函,輕輕的說:「想想我們的女兒。」   聽到大明提起思語,詩函這才冷靜了一些。   大明將玲瓏仙境交到了詩函手上,「帶著她們離開。我發誓,我會盡我所能的回到你們身邊。這一次,聽我的。」   這次大明語氣相當的堅決,就算詩函不答應,大明也會將她弄昏送走。   詩函定了定神,好一會才將玲瓏仙境收下,然後雙手捧著大明的臉強吻著他,「答應我,一定要回來,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我去向天宮求助,總會有辦法可想的。」   「不!」大明阻止侍劍,「告訴素心,叫她們趕快離開,然後封閉這世界。」   侍劍沉默不語,她知道大明的問題不止那個墮落意志,後面還有更麻煩的。   大明將三界令丟給了侍劍,只要遇上廢人,相信廢人會知道該怎麼處理的。侍劍點點頭,化身劍光,捲起詩函和天帝,往大明來時的方向飛馳而去。   當他們都走後,大明才一股腦跌坐在地上,身上的血液已經流乾,莫明的冰冷席捲全身,方纔的表現只是在詩函面前強撐著而已。   墮落意志的力量不斷影響著大明,一骨子暴虐嗜血的瘋狂殺意不斷從心中泛起,不過大明並未多加理會。   在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之前,就算墮落意志,也只是個渣而已。   四周圍隆起來的肉團,慢慢的將大明給包圍住了,本該用在天帝身上的肉身重塑,現在對像卻改成了大明。   如果不是蒼冥那一劍,墮落意志也無法侵入大明體內。對它來說,大明黑刀的毀滅力量,可遠比天帝的蒼冥還更要適合它的發揮。   只是那墮落意志並不知道,大明的身體裡,還有另外一個寄宿者。   明明身體感覺越來越冰冷虛弱,但是大明卻發現身體中一直有一種不受他支配的狂暴力量在不斷的湧出。不是墮落意志的那種扭曲的惡意,而是一種更純粹、更強大的力量。   那是屬於絕的力量,這份力量龐大得甚至連大明的身體也容納不下。   大明全身的肉體開始崩裂,肌肉上出現如蛛網般四散的裂痕。不過,因為全身的血已流乾,傷口處流不出一滴血來,反而是一種深邃的藍芒從裂痕綻放而出。   絕的力量全開後會有什麼後果,大明並不知道。但,現在他也不後悔,只要能救出詩函,他什麼都願意去做。大明被那肉團一層又一層的包圍起來,心緒又被漫漫無邊的瘋狂惡意所侵擾,但大明卻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那個墮落意志很快就會知道,究竟誰才是無路可逃的一方。 在大明的精神世界中,墮落意志盡情的揮霍著它的力量,將大明的精神世界變成一片黑暗深沉的天地。無數負面情感染黑著大明的精神,憤怒、絕望、悲哀、憎恨、瘋狂、暴虐的嗜血慾望等等…… 種種無數生靈的負面情感,也是墮落意志的根本之源。大明這個宿體眼下虛弱到了極點,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若非如此,它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更改宿體目標。   大明收攏剩餘的清醒意識,龜縮在精神世界的一角,積蓄力量,靜待反擊的一刻。   那墮落意志也不去管大明,因為它已將大明的精神世界魔化污染了大半,不怕大明有翻盤的機會。況且在這時,他發現這個世界裡居然還有一座大門,門後還有一片更為廣大的空間。   也因為那座門的存在,大名的肉身遲遲不能被他完全掌控。所以,墮落意志撇下了大明,集中所有力量攻擊那座大門去。   在洶湧澎湃的攻勢之下,許久後,那座大門緊閉的門扉終於被撼動,雙扉緩緩的打開。   那一刻,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下來。   在大門後,墮落意志看到了一座高聳無比的巨山,一條深藍色的東方巨龍盤繞在山上,一動不動的,像是沉眠。那巨龍雖無反應,身上卻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勢,一時間將大明精神世界裡的負面情感都鎮壓了下去。   隨後,墮落意志的瘋狂本性發作,一口氣往那巨龍攻去。只見原本藍天白雲的美好世界,慢慢的被外來的負面情感給染黑。   這時,那條巨龍才微微張眼看了一看,右前爪稍微揮動一下,就像趕蒼蠅一樣。   剎那間,整片天地的黑暗退去,再次恢復了以往的清明之景。   強大如斯的墮落意志,在絕面前,也只是個隨手可滅的小角色而已。   而大明,這時也和巨龍的目光相對在一起。   這是他和絕的第一次見面。   詩函強忍著淚水,任由侍劍帶著她飛翔。   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的學習了,為什麼還是不能幫上大明的忙,這又是第幾次丟下大明一個人了…… 詩函抱著玲瓏仙鏡,甚至不知道怎麼開口向無痕和思語交代才好。   忽然,在半路上,她們被攔了下來。   是那個在死界遇過的黑狼!詩函一下子就認了出來,只是不知道身為死亡之主的他,到底是怎麼來到這片世界的。   「小姑娘,我不為難你,我只要你後面的天帝。」黑狼陰沉的笑著。   明面上,她是自願受廢人調動,來到這個世界幫忙尋找意志碎片,但實際上他早就在大明和詩函身上動了些小手腳,以便跟蹤。   他一直認為天帝沒死,眼下的結果證實了他的推測。而且,現在天帝半死不活的狀態,正是棒打落水狗的最好時機。   雖然受天道所束縛,他沒辦法殺了天帝,但是狠狠地羞辱天帝出口惡氣,還是辦得到的。   「這不可能,你讓開。」詩函可不管什麼天地不天帝的,她只知道,這是她的兒子,沒人可以讓她把兒子交出去。   「看在你老公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不然你一個連『世界』都沒有覺醒的小女孩,有什麼資格跟我這樣說話。」   黑狼的嘲笑讓詩函內心感到一陣痛恨,痛恨自己的軟弱無力。   自己沒能力阻止大明和天帝,幫不了大明任何忙,甚至現在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在陣陣的絕望與悲傷中,一些黑色的細絲物體從詩涵身上散發了開來。   侍劍緊握著蒼冥,由於她的情況特殊,現在的她可是能百分之兩百發揮出蒼冥真正的力量。要是黑狼敢亂來,她立刻動手斬了他。   而就在此時,侍劍感覺到身後的詩函身上,突然散發出令人不安的不詳氣息。回頭一看,只見詩函被無數黑絲給包圍了起來,不由的嚇了一大跳。   黑狼則是內心鬱悶,自己不過小小的刺激一下,那個小姑娘居然就自己覺醒了世界之力,而且還是麻煩的黑暗系力量。   黑暗主要象徵著寧靜與安息,但也因容易吸收諸多負面情感,往往是邪惡的象徵。覺醒黑暗世界的人,如果不能駕馭黑暗的力量,往往會被黑暗所吞噬,成為負面情感代行的傀儡。因為這麼多負面情感聚集在黑暗底下,最終所追求的,或許是能讓他們安息的解脫。   要是詩函沒有資質通往黑暗的頂端,掌握寧靜與安息的力量,那最終也是會被黑暗所吞食,成為一個魔王或者魔神般的存在。   如果那小子知道自己把他老婆搞成這樣,不來拚命才怪!   黑狼心中大冒著冷汗。   「不能原諒,不能原諒……」   詩函反覆的念著這句話。   只是不知道「不能原諒」是指黑狼,又或是她本身。   從詩涵身上散發的黑絲越來越多,漸漸編織出一片空間,並且越拓越廣,反將黑狼用來包裹他們的死氣給吞噬了。   死亡是黑暗底下的一個分支,遇到高端的黑暗力量,被吞食並不奇怪。   黑狼此刻可是暗自驚悚。   剛覺醒就有這麼大規模的領域世界,放到古神中也是個不得了的存在!   但接下來的問題是,這小姑娘到底能不能駕馭者龐大的黑暗力量?   不過,就算不能,這小姑娘反被這黑暗力量所控制,那將來也是一個位於高端存在的魔神!   隨著黑暗的領域世界擴張,詩函整個人被黑絲纏的幾乎看不見身影。   侍劍在一旁倒是沒什麼感受,畢竟這股黑暗力量不是針對她而來,這是現在這種情況她也幫不上忙。   到底是被黑暗糾纏沉淪,又或是破繭而出?   這一切,都要看詩函自己。   就在這時,一陣撼動世界的凶暴巨吼響起。   這世界中,不論什麼人,都聽到了那讓人膽戰心驚的吼聲,包含被黑暗力量所糾纏的詩函在內。   大明……   沒有什麼理由,詩函就知道這是大明所發出來的聲音。   握著手中的玲瓏仙鏡,詩函想起了她的丈夫,還有她的女兒。   我,不想再逃避了!   撥開悲傷與絕望組成的黑絲,未來的黑暗聖母,在此新生。   第六章 天道降臨   屍坑當中,原來的血海已經消失,變成一團巨大的噁心肉塊聚集在原地,堆得像是一座山。   那是這屍坑無數年來累計下來的血煞之力的實體化,為的就是等大明完成這一次的肉身重塑,替墮落意志創造出最強的毀滅者。   只是這片受詛咒的土地並不知道,源頭的墮落意志已經毀滅在大明的精神世界中。   突然間,那座肉山像是受到了什麼劇烈的刺激,開始瘋狂的扭動了起來。   隨即,一隻利爪從肉山內部穿透出來,頓時無數腐敗的血水從肉山的傷口處噴湧而出。   接著,那利爪扯住肉山的傷口,並且將之慢慢的撕扯開來,同時另一隻利爪也接著冒出,將傷口越撕越大,一具身影慢慢的從血水中浮現了出來。   那是比大明原本的體型還要大上數十倍的物體。   「它」的外型看上去,像是一個被剝掉全身皮膚的人,五官七孔都只有深邃的黑瞳存在,沒有任何外表。   除了雙手上的黑藍色利爪,身上全是暗紅色的肌肉,而且一條條的像蚯蚓一樣不停蠕動著,外加全身沾滿不知道是「它」還是這座肉山湧出的血水,給人一種怪異又噁心的恐怖感。   「它」撕開肉山後,從雙手的利爪開始,一片片深藍如同寶石的鱗片飛快從肌肉底下長了出來,轉眼間就遍佈到了全身,就像穿上了一層鎧甲。   原本深藍是絕的顏色,但這具肉體卻是由被血煞污染的血肉所催生,所以深藍中帶著灰暗的暗黑色澤。   雙肩部分,甚至冒出一排尖銳粗長的骨刺,尾椎部分延展出一條巨大的尾巴,同樣佈滿了骨刺和鱗片。   至於臉部,則被硬甲質所覆蓋,五官七孔重新長出,不過已經不是人類的面孔,而是像「龍」與人混合般的顏首。   另外,腦袋上立起七隻角,一隻朝天,六隻彎曲,像是冠冕一樣戴在頭上。   腦袋後方,則是像公獅一樣蓬鬆的暗藍色長毛,長毛後端有著暗藍色的光芒,看上去彷彿火焰在燃燒著,朝天怒指,就連天空好像都要燃燒起來了。   現在的大明,已經看不出來曾經屬於過「他」的存在,現在的「它」,就只是一頭徹頭徹尾的「怪物」。   這時,屍坑內所有的魔物都開始集中到了肉山周圍,等著覲見他們未來的領導者。   這些魔物在之前大明闖入時被墮落意志控制著並未出現,阻擋在大明前面那些都只是炮灰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眼下這些聚集起來的魔物,才是墮落意志旗下的精銳所在。   接下來,這龍首人身的怪物將帶領屍坑內的所有魔物,開始毀滅世界的第一步。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隨著那怪物的肉體漸漸復原,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勢從他身上開始瘋狂的攀升著,那是一種上天下地唯我獨尊的霸氣,是絕這種上位存在對於下位者的威壓。   四周圍著的怪物開始歡呼吼叫了起來,但是牠們只注意到那怪物身上氣勢的龐大,卻忽略了它的性質,那根本就不屬於墮落意志所能產生的力量。   對於這些魔物來說,牠們只要確定領導者夠強大就好了,畢竟領導者越是強大,牠們對這世界越能造成更大的破壞。   大明化身的怪物,這時身上的氣勢依然是在暴漲著。就彷彿是無窮無盡,毫無限度一樣。   靠的近一點的魔物,甚至直接被那狂霸的氣勢給直接碾壓成碎末。不過,聚在這裡的魔物本來就不是啥好貨色,見血後越是發狂。   接下來,實力強大的魔物開始往前靠攏,弱小的則乖乖往後退,他們遵從本能的,開始劃分起未來的軍團階級制度。   但是,未來……   他們已經沒有未來了。   那龍首人身的怪物慢慢張開了雙眼,露出豎直的深藍獸瞳,隨即雙爪緊握,仰天發出了咆哮怒吼。   瞬間,肉山包含附近的大群魔物,直接被這吼聲給震碎,一丁點殘渣也沒剩。   接著是血海,然後到整個屍坑,同樣被這吼聲給震碎崩解,且餘波一直往外擴散。   一轉眼,從古神時期就存在的屍坑血海,永遠成了過去。取而代之的是範圍無法計量的無底洞穴,深不見底,就連天空上的世界壁壘也被打破,可以看到主世界中的藍天白雲。   而這,僅僅是怪物的蓄力一吼而已。   無論生死萬物,徹底消滅一切,這就是絕所擁有的滅絕之力。   更重要的是,現在這份力量已經完全被放任不管,無人掌控,而且被瘋狂的墮落意志所影響著。   本來以墮落意志的負面情感,是不足以影響到絕的力量。但,這肉體是由血煞之力所染的血肉催生,加上暴走的力量無人壓制,下意識的被肉體中的負面情感所影響著。   然而,也只是影響,卻無法控制,所以這怪物才會將這屍坑連帶魔物軍團,一口氣全滅掉。   怒吼宣洩後,大明化身的怪物依然是躁動不安。一種瘋狂破壞一切的想法充斥在它腦中揮散不去,不管是什麼,不管對象是誰,破壞、毀滅所有能看見的一切。   絕的力量失控暴走已經很糟糕了,更糟糕的是這力量受瘋狂的滅世思想影響著。   隨著這具身體不斷湧現出的力量,剛剛那怪物怒吼所宣洩掉的力量,在瞬間就補充了回來,而且湧出的力量還在不斷增強。   就算是以那怪物特意催生出來的肉身,也是感覺到難以承受。結果就是那怪物的體型開始不斷的增長著,外貌也變的更加畸形和凶悍。   遵從本能的,那怪物想將力量給宣洩出去,加上腦中瘋狂破壞的想法,兩者更是不謀而合。   怪物利爪握緊,對著天空一揮。   天空上的世界壁壘和古神留下的禁制頓時破滅無數,甚至對外面的主世界都產生了影響,開始微微震動了起來。   腳上一踹,大地上又多了一個不見底的深坑巨洞。同時,巨洞向周圍的土地開始擴散,無數的土地跟著崩塌裂解。   所謂天崩地裂,也大概不過如此。   在怪物毫無節制的破壞下,天界主世界的意志,也就是天道,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怪物對於小世界的破壞。   雖然是被古神分割出去,但畢竟是它的一部分,天道不可能放任著那怪物一直破壞下去,因為這也等同是在傷害它。   經由被怪物打破的世界壁壘,天道的力量滲透進這個被封閉的小世界中。   說來也是多虧了這怪物打破古神的禁制,在世界壁壘上狠狠的撕開一條傷痕,不然這個被古神鑄為密室的小世界,可不是那麼容易能侵入的。雖然天道本身,也不會喜歡這麼粗暴的法子。   天道的力量,在這灰暗衰敗,幾乎是瀕死的小世界中,就像是太陽一樣耀眼的光芒。   無盡的光輝從世界壁壘的裂縫中灑落,並且重重的往那怪物身上壓去。   同一時間,天空上的世界壁壘不再裂開,地上的土地也不再崩裂,主世界意志瞬間就將這個小世界給穩定了下來。   被壓制的怪物,心中燃起無盡怒火,雙拳猛烈的砸向從天而降的光輝。只是怪物越是出拳,光輝便聚集的越是濃厚,就像是快化為實質一樣。   這是天道的憤怒。   不單是因為這怪物對於世界的破壞,更多是來自對於這個瀕死世界的哀憐。   看看這個世界究竟被糟蹋成什麼樣子!   生機被剝取殆盡,世界的意志被逼迫到扭曲瘋狂。這到底要受過什麼遭遇,才會將一個好好的世界給弄成這個樣子。   一切都是古神的錯,都是那一群寄生蟲!只有他們才會這麼肆意的奪取世界的一切,一點也不剩留,不然當初天道也不會和天帝合作,推翻古神的統治。   只是現在沒有古神在場,大明化身的怪物,則成了天道發洩怒火的對象。   接連被天道壓制,怪物心中怒意越盛,連帶湧出的力量也越加強烈。   四周的光輝有若實質,將它給緊緊包覆住,就像是被困在繭中一樣,每一拳擊出都被光輝所遲滯,打的是憋屈無比。   可是越是如此,怪物揮出的每一拳力量越是劇增,不但將那凝實的光輝撼動,甚至隱約將要打散掉。   對此,天道更怒,光輝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樣子,雖然外型、樣貌一片模糊,但是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石破天驚的偉力,硬是拳對拳的和怪物打了起來。   當詩函和天帝等人返回到了現場時,現場的地形樣貌已經發生了重大的改變。   從原本的屍坑盆地,變成尖銳石林滿佈的碎巖地帶,而且還有一塊快破碎的巨岩在天上漂浮著,並且該處的空間變得很不穩定,不時從虛空中刮來空間風暴。   若非天帝很確定是此處,詩函幾人根本就認不出來。   在絕的毀滅力量,天道的塑形之力碰撞下,該地不僅地貌,就連法則與空間都變的不穩定。不過,現場已經看不見大明化身的怪物蹤跡,只佈滿天道浩瀚的光輝。   在場沒看見大明的身影,詩函臉上不免出現憂慮。   「別擔心,他還沒事。嗯,暫時沒事……」   因為那怪物打穿了世界壁壘,讓天道的力量可以直接降臨與天帝會合,所以天帝和天道接觸後,已經明瞭這塊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同時,天道的力量也正飛快治癒天帝的傷勢。不過,雖然重塑了天帝的肉身,但也只有形體,實力半點也沒恢復。若真是要打起來,也別指望他能幫上什麼忙。   「他現在怎麼樣了?」詩函關切地問。從天帝的話語,大明的處境看來恐怕也樂觀不到哪去。   「最糟的情況。」天帝歎了口氣。   絕失控暴走的力量,加上扭曲腐化的世界意志,沒有比這更糟糕的組合了。   先前天道就已經和那怪物打了一架,雙方力量當時是旗鼓相當,後來那怪物卻不知何原因,撕裂空間遁去,並未和天道分出勝負。   不過,這件事畢竟是腐化的世界意志搞出來的,天道目前還是打算當成「自家事」來處理,短時間內應該還不會用激烈手段來對付那怪物,也避免了雙方衝突加劇。   但是時間一長,可就難說了……   兩個超高階存在要是全力開打,所產生的破壞力可是難以想像的,看看這片土地就知道,這還只是他們小試手腳的結果。   「要在他們再次起衝突之前,想辦法解決這件事,不然恐怕整個天界都會被它們給打碎了,」天帝以意念幻化出了當時兩方的鬥爭景象,那可真是石破天驚、地動山搖,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摸樣。   「那麼,大明現在到哪去了?」看到景象中,大明化身滿是邪氣的怪物,詩函心中一陣狂跳。不過,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擔心。   「他會去哪裡?也許……我能猜到一點。」天帝摸著下巴說。   這時在古神聖山上,命運神殿前。   用古神神體餵養起來的肉瘤物體,每餵養一具神體,肉瘤的體積就會漲大數倍,雖說隨著體積變大,效果不再那麼明顯,但是一千多具神體餵養下來,那肉瘤已經大到一個非常誇張的程度,就像是一張巨大的地毯覆蓋在聖山的山頭上。   更恐怖的是,那肉瘤成長到一定程度後,身上的觸手也越長越多,並且開始自行捕食,獵殺在場所有活著的古神。此外,那肉瘤甚至飢餓到什麼都吃,被它覆蓋的地方,甚至是連石頭也能吃下去。原本雄偉壯麗的命運山巔,眼下已經被那肉瘤消化了大半。   「三聖靈!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救世主,古神的希望嗎!?」   一名原本對三聖靈忠心耿耿的古神,此刻卻是憤怒的嘶吼著。   在三聖靈宣揚的光輝未來下,聚集起不少像他這樣死忠賣命的古神。甚至,為了三聖靈的新神計劃,他們殺害了所剩無幾的其他同胞,捨棄他們的神體。   因為他們相信,這麼做是為了恢復古神的輝煌時期。躲在這封閉狹小的世界裡,三聖靈所宣揚的輝煌未來是他們唯一能寄望的東西。   但是現在,他們這些古神卻像是食物一樣,被那醜陋的肉瘤怪物所捕食著,而三聖靈卻是對這些古神的遭遇全然不聞不問。   「你們應該是覺得榮幸,你們這是為了所有的古神在犧牲,進而成為新神的一部分,將永生永世的活下去。我說過,古神的榮耀必有再起的一日,那就是今天!獻上你們的一切吧!」   「混蛋!古神最後的遺脈都被你們弄死的差不多了,還有什麼古神的榮耀!」   對於他們這些古神來說,犧牲別人是很簡單的事,但是輪到自己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聽到三聖靈的話語,一個個是破口大罵回應著。   「古神的榮耀,即是吾等三人的榮耀,不是你們這些下賤的低等生物。現在,我將駕馭新神,打破這天地的牢籠,開啟一個由我所創造的新世界!」   他們終於瞭解到,他們是從一開始就是被利用的棋子,注定被拋棄的存在。   憤怒的古神衝向了三聖靈,卻被突然冒出的無數觸手給檔了下來。   也不知道三聖靈弄出來的這個肉瘤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什麼東西都能吃。不管是有形的物體還是無形的能量,好像沒有它吃不下去的東西,古神所發出的攻擊多半都被它吞吃掉。其他的攻擊雖然摧毀了它一部分的軀體,但它很快就再生回來,根本殺不完。   就在古神一陣攻擊過後,那觸手末端突然長出了佈滿利齒的嘴巴,甚至能撕咬吞噬下古神的領域世界。   早先陣亡的古神都是被這些數不清的觸手所包圍,一直到領域世界的力量被分食殆盡,最後成為這些觸手的食物。   眼下這些殘活下來的古神,雖然都有幾分壓箱底的特殊手段,但也僅能自保,沒什麼好方法能對付這些什麼都能吃的觸手。   見到三聖靈被這些觸手保護著,立刻有古神出聲大喊。   「快逃!再不走的會全死在這裡!」   「為什麼要逃?留下來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吧!你們這些過去遺留下的腐朽亡魂,臣服於我吧,臣服於我這新世界唯一的真神!」   三聖靈雖然是各掌握過去、現在、未來三個祭祀,三種獨立的人格思考,但實際上確是三位一體。三為一、一為三,隨便一個都可以代表其他兩人的意志。   在場的古神雖有幾分手段,但在這麼多的觸手包圍下,根本就沒有幾個能逃脫的,多半是硬撐到最後,結果還是淪為觸手的食物。   將在場的古神吞食得差不多之後,那肉瘤怪物外型又開始產生變化。許多觸手手糾纏在一起,成為更粗更長的長條物體,而末端變幻出鱗片與角,並長出雙眼和巨齒,而這樣的長條物體一共長出了十三個,外觀各不相同。有的看上去像龍,有的像人,也有像野獸的模樣,如獅如虎,或獨眼、或雙眼、多眼,有角、長毛等各種形態。   「很棒的成品,不是嗎?」   三聖靈看到這個變化,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會想到製作這個怪物,起因還是因為大明的孩子。   為了補全那個孩子的缺陷,製造出能完全發揮蒼冥力量的使用者,三聖靈用那孩子的血肉和很多其他生命混合,製作出許多的複製體。   雖然這些複製體大多都是失敗之作,但也有幾個可堪一用,勉強能將蒼冥的力量發揮出幾分,不過只能使用一次,隨後就是迎來肉體崩潰的死亡。   不過,次數多了,三聖靈也有了一點小小的發現。   只要使用越高端的生命存在,製作出來的複製體越強力,所以三聖靈忽然想到,那麼利用古神來混制,能製造出什麼東西來?   這片小世界,本來就是上古時期古神大能用來培育魔物的實驗場所,留有許多那時期留下來的實驗室遺跡和大量資料。三聖靈能弄出這麼多複製體,也是歸功於那些資料。   在這些遺跡當中,甚至還有當時留下來的實驗胚胎。三聖靈利用這些胚胎,和那孩子的血肉,混合製作出那個肉瘤。不過,三聖靈總覺得還不夠,還需要更多高端生命的血肉來滋養,就把主意打到了其他古神身上。   至於弄出來的這個東西是什麼,連三聖靈自己也不知道,不過,他們認為已經先將那肉瘤做過手腳,不管那肉瘤長出什麼東西來,自己都是能加以控制的。   在那肉瘤怪物不斷地吞吃之下,原本血紅的肉體漸漸開始轉化為岩石與金屬構成的身軀,轉化出八隻腳和三條尾巴,加上那十三個不停吞食的龍首,遠遠看上去就是一隻色澤灰暗的巨大多頭龍。   這時,整座聖山已經被吃掉了一半,至於命運神殿和從其他古神掠奪來的寶物,早已經被那只多頭龍給消化。   三聖靈並不知道,他們混制的胚胎中,有一枚是屬於「吞噬獸」的胚胎。   這種生命不管什麼都能吞吃,平原、丘陵、高山、湖泊、大海、日月星辰。   成長後,甚至生命、死亡、空間、時間、光明、黑暗等等力量也能吞食。   當它吃完一個世界後,就開始吞食空間壁壘,前往到另一個世界。被它吞食的世界,則是被永遠抹滅,完全消失無蹤。   在諸天萬界中,這種吞食獸被比喻為重級天災。不過,所幸吞食獸數量本來就稀少,在成長的初期更是脆弱不堪,容易夭折,真正成長起來造成危害的案例並沒有多少。   但是這一次,三聖靈用大明的孩子,擁有絕和天帝力量的血肉,來調製吞食獸的胚胎,弄出來的東西已經不是純種的吞食獸,而是有著吞食獸特性,並且更強大的怪物。這怪物會有十三個腦袋,便是混制之後,所留下的最強的十三種遺傳血脈。   加上三聖靈弄了一大堆的古神來餵養,更是讓這怪物獲得強大無比的恐怖力量。因為吞食獸的特性就是,能將獵食對象的所有力量,用以同化增強自身。所以,眼下這只多頭龍,等於是擁有兩千多個古神所相加的力量。   不過,本身形體未成,加上血脈混亂,十三個意志各自為政,力量並未完全顯露出來。   「別只顧著吃了,怪物你可是新世界的新神,居然一點儀態也沒有。」   三聖靈不知道多頭龍的底細,自以為有秘術控制,便把它當蛆蟲一樣罵著。在他們眼中,多頭龍只是用來達成目標的工具,只有自己,才是世界唯一的真神。   然而,三聖靈這樣一罵,多頭龍的十三個腦袋都忽然一起轉向看著他們。   饒是三聖靈在怎狂妄自大,突然被這十三個形態形象各異的頭顱盯著看,心中也不禁感到發毛。要知道這多頭龍剛剛可是凶威大發,滅殺吞食了許多的古神。   「看什麼看,蠢貨!」   三聖靈當中的未來神感到了不悅,於是發動了多頭龍體內的禁制。   只見那多頭龍好似突然遭受了什麼重擊,巨大的軀體和十三個頭顱先是扭曲成一團,然後痛苦的瘋狂擺動。   那十三個腦袋抓狂似的的猛砸地面,借此發洩突來的劇痛。   「蠢貨,知道誰才是主人了吧!」   三聖靈並未將禁止發動太久,畢竟敵人隨時可能來犯,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調教多頭龍。   但,三聖靈卻沒注意,在多頭龍受到的痛楚暫緩之後,十三個頭顱之間互相隱晦的傳遞著眼神。   那是憎恨與殺意。   多頭龍雖然才出生不久,但隨著大量吞食古神,智力上也得以飛速的成長,每一個頭顱都擁有不一樣的智慧程度。   除了來自本源遺傳,那些被吞食的古神也是知識的來源,所以這十三個意志瞬間就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生、為何出生。   被三聖靈這樣亂搞一通還能生存活下來的生命,自然不會是什麼平凡血脈,它們都是天地異種,祖輩都是橫行諸界的萬世霸主,來自本源中的遺傳與驕傲,又怎甘心它們的生命被如此糟蹋。   於是,仇恨於怒火,瞬間就點燃了這十三個意志。   「拖延一點時間,我就能破除這個禁制。」   十三個意志中,其中之一說話了。它的祖源為一異獸,天生無物能禁,遊走於諸界無法可擋。雖然它現在被弄得血脈雜亂,天賦神通的威力大大減弱,但要破除三聖靈的禁制並不難。   雖然這十三個意志都想互相吞食,單獨掌握這具肉身,但現在受制於人,也只好隱忍互相配合,假意順從了三聖靈。   三聖靈哪能想到,剛出生不久的生物居然就有這麼妖孽的智慧,還在洋洋得意的指揮著,甚至騎到了多頭龍身上。   殊不知,十三龍首貌似恭順,卻一直等待反擊的機會,要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撕成碎片。   就在快要破禁之刻,多頭龍前方的空間卻開始震盪,一頭滿是邪氣,威勢狂霸無比的龍頭怪物撕碎空間而出,正是大明化身的怪物破空而來。   「它是來毀滅我的。」   十三龍首之一靜靜的說,它是龍首中力量最強大的一個,同時,它龍首的外形與對方的腦袋,居然也有六七分相似,只是少了那烈火沖天的七角龍冠。   它是由天帝身上剝下的血肉所衍生出來的生命,血源於大明,所以擁有部分絕的力量,自然也能清楚明白龍頭怪物的來意。   雖然它源自於絕,但是這具肉身太過雜亂,血脈污穢不純。所以,當它的存在被那龍頭怪物感知到是,那怪物甚至拋下與天道間的戰鬥追來,只為清理掉它。   絕的力量,不容褻瀆。   第七章 大明與黑化大明   「那是什麼東西!?」   看到大明化身的怪物撕裂空間出現,三聖靈俱是嚇了一大跳。   他們好不容易才弄了一隻威力強大的殘暴多頭龍出來,沒想到隨即來了一隻看起來更凶的。   「那個,好像是……」   看清那個怪物的模樣後,三聖靈心中更為驚懼,因為他們知道來的是誰。   在古神統治的輝煌時代,古神曾經探索過許多其他的世界。當然,說好聽是探索,世界上確只是為了滿足私慾的掠奪。   雖然有許多世界對古神的奪取毫無反抗之力,但是在有些世界中,卻存在著連古神也不得不為之顫抖害怕的存在。   在地球存在的世界中,古神就遇上了這樣的情況。   在那個時期,地球還未出現,整個宇宙也不如現在般的死寂。當時整個宇宙的文明正欣欣向榮的高度發展,星球與星球間也頻繁的來往著。就算是只有荒土的無人星球,用當時的技術也能改造成為一個美麗的生命之星。   那是個生命如同花朵般繁盛綻放的輝煌紀元。   然後,古神來到這個世界,如蝗蟲般掠奪一個有一個美麗的星球,至留下戰火與廢墟。   直到,遇上七元素體。   結果那次入侵的眾多古神,僅有不到一成活著逃了回去,而且當中隕落的包含許多實力強大的高階神明。從此之後,七元素體所在的世界成了一種禁忌,在古神中沒有人願意提起,那世界的坐標也被隱藏了起來,久而久之就被人淡忘了。   但,三聖靈所在的命運神系,卻有一份有關那個世界的記錄保留了下來,並在天帝推翻古神的統治後,輾轉來到三聖靈的手上。   所以,三聖靈知道絕的存在,並且有意的將天帝引到那個世界去。   為此,三聖靈異想天開的,用古神先賢遺留下的珍寶財富,創造出了天上人間中最完美的女子,送到絕的身旁去。   那女子的心靈潔白無瑕,擁有世界上所有能想到的美好,任誰都會想將之緊緊捧在掌心中。   三聖靈不敢做太多手腳,因為那會被絕給發現,於是他們只做一條設定——那女子只要見過天帝,便會愛上他。   被絕視若珍寶,用心呵護,並且還破例創造出荒獸一族來陪伴她的女子,就這麼跟天帝跑了,絕能不怒嗎?   或許這當中的經過並沒有那麼簡單,但從結果來看,三聖靈成功了。   絕和天帝兩敗俱傷。   也因為這次的成功,三聖靈開始輕視絕和天帝,並意圖取代之。   此刻,他們三人之所以能認出眼前的怪物,就是那份遺留下來的記錄中,有著和眼前怪物相似的影像,只不過更為恐怖和霸氣。   那就是絕的化身。   在那份記錄中記載的一幕,正是當時絕虐殺眾多古神的景象。   雖然只是一份遠古前的記錄,但只要看過一次的古神,都不願去看第二次,因為他們已經被絕的氣勢給嚇住了,就連三聖靈也不例外。   當三聖靈看到那個怪物時,很自然的想起了隱藏在心中的那份恐懼,只是他們從不願意去承認。在他們看來,縱使空有強大的力量,絕也只是一個被他們所計算的蠢貨罷了。   直到親身面對,三聖靈心中的輕視漸消,恐懼漸起。   他們到底沒有參與過那場古神入侵的戰爭,不曾面對過絕的威勢。畢竟,那是他們出生前非常久、非常非常久之前的事了,他們並不瞭解絕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加上後來絕被他們給設計成功,他們就更不在乎了。   現在大明所化的怪物,雖然威勢和絕的化身相距甚遠,但是雛形已成,三聖靈多少能感受到古神先賢面對絕時是種怎樣的感覺。   那是一種無底的絕望……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太快了。」   在三聖靈的計劃中,大明現在應該是在和墮落意志糾纏才對,可是看到那怪物一身瘋狂且充滿毀滅慾望的邪氣,怎好像兩方反而搞到一起了。   任三聖靈萬般計算,也算不到大明為了救詩涵,硬生生的受了天帝一劍,給了墮落意志入侵的機會,更不知道出於本能的厭惡,他們所弄出來的混種生物,成了眼下這怪物最仇恨的目標。   「不拚命,可是會死的。」   於對面怪物相向龍首,心靈傳訊給了其他十二個龍首。   雖然思語也是絕血脈的混血,但多頭龍不同。   在萬種駁雜的血脈混合下,經過三聖靈以邪法祭煉,吞食古神神體為底的它,又豈止是血脈不純能形容,根本就是血脈已經污化腐爛的造物,以致絕在大老遠外就聞到這造物身上腐朽血脈的惡臭,丟下天道的戰鬥直接裂空而來。   這也是三聖靈沒算到的一點,他們弄出來的造物居然會引起絕這麼大的反應。   其他十二龍首看到那怪物散發出來的氣勢,自然也知道今天這事沒那麼好解決的,不過他們無一有所抱怨。因為要是自家老祖宗在此,看到他們這種鬼樣子,肯定也是一巴掌拍死再說。   想到這,它們不由得更憎恨三聖靈了。   不過,十三龍首的意志是由萬種血脈互相吞食廝殺後,最後存活下來的勝利者,生存的慾望自然也是格外強烈,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束手待斃。況且,結合它們十三個的力量,就算打不過,也逃得了吧!   「給我上啊,你這只會吃的垃圾!」   只是兩方都還沒動手,三聖靈當中之一就先破口大罵了起來。在他們看來,雖然對方氣勢上兇猛了一點,但是他們對自己的造物有著莫名的信心。   用他們所不瞭解的生命、用他們所不知曉的技術,創造出了他們完全不知根底的生物,天曉得三聖靈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   無知,所以無畏。   多頭龍非常想把那三個小丑拍成肉醬,但是大敵當前,實在沒時間與那三個小丑計較。但,它保證,只要能逃過這次,絕對會讓這三個傢伙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只是剛想完,無數符文鎖鏈自虛空鑽出,將那怪物密密麻麻的捆成了一團。 多頭龍感到錯愕,自己都沒出手,這是從哪來的攻擊。   「廢物,還不快出手,本座已經幫你困住它了!」   多頭龍一聽差點暈死過去,它正在避免激怒對方,可身上的三隻豬卻死命的在拉仇恨。   「換我來!」   第二個三聖靈出手了。   那怪物腳下的大地隆起一片片的巖頁,像花苞一樣將它緊緊包覆了起來。   第三個三聖靈則是在怪物頭上降下一道金色異火,瞬間便燃遍怪物全身。   不過,這火焰並沒有造成傷害,而是將怪物周圍一切都給凝固,例如空間、時間、法則等等。   簡單來說,那怪物現在就像是被包覆在琥珀內的蟲子,完全與外界隔絕開來,而裡面卻是靜止的。   三聖靈雖然腦子有些問題,但既然敢自稱聖靈,還是很有幾手的。   只是那多頭龍眼下已經沒心思去和三聖靈計較了,那怪物雖然沒任何反應,完全任由三聖靈放手施為,但越是如此,多頭龍就越感心驚,它能感覺到,那怪物雙眼中有火燃燒著,而且越來越熾烈。   「動手啊,廢物!」   三聖靈,三次出手都是限制對方行動與能力的大神通,他們自以為給多頭龍製造了機會,卻不明白多頭龍在怯戰什麼。   忍無可忍之下,三聖靈發動了多頭龍身上的禁制。   頓時,十三龍首都發出了痛苦的哀鳴。   這禁制從多頭龍未被催生之前就被種下了,發作起來,不僅是肉體,就連靈魂本源也會受到劇烈難當的痛苦與折磨。禁制未解,它就無法攻擊三聖靈。   雖說當中有一龍首的天賦能解禁制,可那也非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事。原本十三龍首還能和三聖靈虛與委蛇的爭取時間,但是那怪物的出現卻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最後,有一龍首受不了禁制之苦,張口就是劇毒的吐息往那怪物噴去。   既然有人先出手,其他龍首也不再忍耐,冰霜、烈焰、沙暴三種吐息也跟著往那怪物身上招呼。   這四種力量雖然簡單,卻是四隻異獸各自的本源之力,加上眾多古神神體血肉的滋養,這樣的攻擊隨便一道就能毀滅一整個世界。三聖靈血祭了大半的古神,所弄出來的造物終究是非同小可,自有其恐怖之處。   四種力量先後打在那怪物身上,連帶那怪物四周圍的空間也跟著片片崩解,最後形成一個黑洞將那怪物裹住。到底是能一擊就毀滅世界的力量,四重疊加之下,這個被古神加固過的世界也承受不了。   發出攻擊後,那四個龍首的神情顯得相當萎靡,畢竟以本源發出這麼一記絕殺性的攻擊,自然也要付出不小的消耗與代價。   一片混亂中,三聖靈和多頭龍均是屏息以待。   突然,一隻深藍色的巨爪從黑洞伸出,一下子抓住那吐毒息的龍首,然後硬生生將它從多頭龍的身體上撕扯下來。   被扯下的龍首發出痛苦的狂嚎,最後硬化成為石像,在那怪物手上崩碎消失。   到底是邪法祭煉出來的生命,就算是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看到這一幕,剩餘的十二龍首更是心有餘悸,對三聖靈越加痛恨了。   從黑洞掙脫出來的怪物,此時身上有多處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顯然剛剛那四重疊加的攻擊也給它帶來不小的傷害。   怪物的血液非是液體,而是一種深暗的藍色幽光,還有像火焰一樣燃燒的特性。受到這麼大的傷害,那怪物理所當然的血流全身,可是模樣看上去,反而比先前更加的氣勢驚人。   見那怪物受傷後氣勢不減反漲,三聖靈和多頭龍直接合作出手了。   一樣是三聖靈控制,多頭龍攻擊。但,這一次,那怪物卻不是乖乖挨打了,一把漆黑且巨大到誇張的黑刀從怪物手掌中冒了出來,一下子砍破了三聖靈的法術,並對著三聖靈怒斬而下!   在怪物與三聖靈、多頭龍戰鬥的同時,被封閉在精神世界中的大明也在戰鬥著。   在大明和絕見面後,絕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原本瀰漫在大明精神世界裡的邪惡力量突然被聚集了起來,瞬間變成和大明一模一樣的成年男子,不過對方外貌膚色通體烏黑,而且綻放著濃烈的邪氣與殺意。   在大明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黑化大明手上變化出一把長劍,直接對大明刺殺了過來。   本能的,大明左手幻化出白骨劍杖,格開了對方這一劍。   「乖乖的去死吧!你的身體會是我的!」   黑化大明的劍勢瞬間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   大明聽到它的話,隨即明白這傢伙就是剛剛強佔他身體的墮落意志所化。   只是,剛剛絕那一擊居然沒打死它?   大明並不瞭解,世界意志是由眾多意識所集成的龐大意識聚集體,並非是單一意識的存在,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意識還存在這世界上,那世界意識就不可能會死去。   不過,意識的抹煞,會給世界意志帶來相對程度的力量衰減。那墮落意志的主體已經被絕給打碎,此時出現在大明身前的,只是剩餘碎片的集合體罷了,兩者力量可是天差地遠。   大明打了一會,也發現到了這一點。   眼前的傢伙強歸強,卻沒有像之前那樣給他一種幾乎無法對抗的龐大壓力,看來絕的攻擊還是給它很大的傷害。   「你的身體,是我的!」   在黑化大明狂風暴雨的攻擊下,大明稍微一個分心,右手臂立刻被對方長劍劃了一下。不過,大明現在是意識體,雖然不會流血,但是感到自己突然變虛弱了幾分,同一時間,對方身上的邪氣卻旺盛了一些。   那黑化大明看著大明的眼神,就像是看著食物一樣。   「別真的就把我當盤菜啊!」   大明的白骨劍杖速度猛然爆發,在黑化大明還未反應過來前,一下子將他給切成了七、八塊。   隨後,劍杖向後一揮,擋住對方一記陰險的背刺。   畢竟是意識體,別說切成七八塊,就算切成七八百塊也是死不了的,反而趁機給大明背後一劍。   黑化大明陰森森的笑著,被斬成七八塊的身體變成黑色果凍般的物體,糅合在一起後又重塑出和大明一樣的身體來。   「你跑不掉的!殺了你,你的身體就是我的!」 「別忘了,這還有一尊大神在呢!「   大明指著遠處盤踞起來的巨龍。   看到那只巨龍,黑化大明臉上出現了驚恐和敬畏的神情,但一會後,臉上又恢復成陰險的笑容。   「他不會管的。你和我,在他眼中,連螞蟻都不如。這具肉身的主人不管是你是我,對他來說都沒有分別。」   「我想也是。」   對於絕的不出手,大明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應該」的,最靠不住的就是「別人」。   絕可沒欠他什麼,確實沒理由要救他一命。   只不過,大明目前的情況,卻真的是相當不妙。   身體被天帝給捅了一劍重創,精神識海又被墮落意志狠狠蹂躪一番,現在大明的殘存意識就像是風中殘燭一樣隨時可能消散,只是憑藉著頑固的意志死撐著。   眼下又多了一個怎打都打不死的敵人,不管怎樣看都是一副窮途末路的樣子。   就算如此,大明仍是一臉的平靜,看不到有一絲絕望的樣子。   「你不害怕嗎?」   雖然佔盡上風,可是大明的樣子卻讓黑化大明感覺萬般的不爽。   墮落意志是由眾多負面情感所構成,只有世界絕望到了極點才會出現的扭曲產物。可是在大明身上,它找不到任何一絲負面的情緒,這讓它很不高興。   它的存在就是要帶給其他生命絕望與不幸,既然自己如此的痛苦、絕望,那憑什麼別人就能幸福快樂的生活著,都應該跟它一樣的不幸才對。   所以,它對世界充滿了惡意,才會計劃去毀滅整個世界,為的就是在別的生命臉上看到和它一樣絕望的表情。   可是現在,大明被它給逼到絕路,別說絕望了,就連一丁點恐懼都沒有,這如何不讓它憤怒。   「你逃不掉的,他不會出手。他說只要我能殺了你,你的身體和那股力量就是我的。」   「喔?是嗎?」   大明眼眉微微一挑,這傢伙竟然是絕弄來的,這倒是令他感到意外。大明可不信絕特意弄這個傢伙過來就是為了弄死他,那太麻煩了。說句誇張點的,絕用目光就能瞪死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那又是為了什麼……   不容大明多思考,對方又立即攻擊了過來。   這次,黑化大明可說是完全放棄了防禦,就算是被大明砍中也是全然不管,拼了命也要對大明刺上一劍,完全是以命換命的狂暴打法。   這種情況下,大明雖然努力地防守了,但還是難免被刺中了幾劍,結果就是身手越來越遲滯,受傷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一整個惡性循環下去。   那黑化大明的身體被大明削得七零八落,身體的碎塊落得滿地都是,雖然身體的靈活性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沒有大明情況那麼糟糕。   只是對方明明擁有修補身體的能力,卻為何又不修補呢?   「糟糕!晚了!」   大明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雖然想躲,奈何身體動作已經遲滯得跟不上反應。   黑化大明眾多掉在地上的身體碎塊,在一瞬間全變成尖銳的黑色長刺,並且直接貫穿了大明全身。   大明的身體被數十根長刺給架離了地面,手腳也被釘得死死的,完全動彈不得。   受此重擊,大明的身體就像壞掉的電燈泡,忽明忽滅,好像隨時都可能消散而去。   「到了現在,為何你依然沒感到半點害怕?」黑化大明拿著長劍,在大明身上捅啊捅的問。   「死亡並不可怕,害怕的只是人心。」   打從捨身替詩函擋下那一劍,大明就已經有所覺悟了。如果有生的機會,他會盡力去爭取,如果沒有,那就坦然面對吧!   像大明這樣不怕死的人,墮落意志不知道見過多少,但,凡是生命,只要有感情在,那就一定有弱點。   黑化大明想了一下,心中突然冒出一個主意。   「那麼,就讓你看一些東西吧!」   黑化大明長劍一劃,一面巨大的鏡子出現在大明面前。   鏡子之中顯現的,是大明肉體化身的怪物和三聖靈、多頭龍激戰後的景象。   三聖靈全身帶傷,多頭龍的十三龍首只剩下五個,樣子淒慘無比。至於那怪物也好不到哪去,全身被打的破破爛爛,血肉大多磨損了,看上去就像是骨架上勉強套上一層破爛的麻布,可那怪物模樣雖慘,凶勢卻越加驚人。   大明被困在精神世界裡,並不清楚外界發生了什麼事,但三聖靈,他還是認識的。看到這三個傢伙如此狼狽的樣子,他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很愉快吧!希望你等下還能有這麼愉快的心情。」   說著,黑化大明隨手一揮,這時在鏡子裡的怪物,也和他做出了一樣的動作。   雖然還沒殺死大明,但黑化大明慢慢的已經可以控制這個怪物的肉體了。   重點是那怪物打在空處的隨手一擊,卻將另一組隱藏許久的人馬給打了出來。一看到那些人,大明可是當場嚇的魂飛魄散。   詩函、無痕、思語、侍劍,大明一家子居然全都到齊了。   怎麼回事,不是讓侍劍帶詩函走了嗎?怎又全跑回來了?   大明腦內混亂成一團。   「你對自己的死亡感不到恐懼,那對她們的死亡呢?」黑化大明舉起長劍,同時鏡中的怪物也舉起破損不堪的黑刀,指著詩函一行人。   「住手!」大明拚命地想扯動手臂,卻被長刺給釘得死死的,極度虛弱的他,現在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害怕了,你終於害怕了。」黑化大明狂笑著,然後慢慢舉起了長劍。   「你給我住手啊!」   在天帝的指引下,詩函一行人來到了三聖靈的聖山所在。   只是當時那怪物和三聖靈一方打得激烈,所以他們就隱藏了起來,靜待事情的下一步發展。   在來之前,詩函對無痕述說了一切的經過。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那麼愚蠢的舉動,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大明硬生生被蒼冥貫穿的那一幕,是詩函心中永遠抹不去的後悔與自責。   「不要這樣責備自己。」無痕輕輕摟緊了詩函。   「如果是我,當時也是會作出一樣的舉動吧,而且就算讓相公再選擇一次,他還是會挺身去擋那一劍,無論你我。這只是意外,沒有人希望這種事發生,只能說是世事無常罷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去補救。還是說,你已經放棄了?」   「我絕對不會放棄。」詩函斬釘截鐵地說。   「我也是。」無痕笑了笑。   「很危險喔,也許這次真的就回不去了。」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他可以為我們付出生命,我為什麼不能?他不後悔,我也是。」   「我也一樣。」   「那小丫頭怎辦?」雖然自己已有覺悟,但無痕並不希望思語那樣的小孩子也要跟著面對死亡。   「我會拜託天帝送她離開。」   說著,詩函看了看遠處的天帝一眼。雖然那肉身是她的孩子,但是詩函明白,他們永遠都成為不了母子。但,至少,他應該好好的照顧思語吧,怎說思雨也是他的妹妹。   「我不要!」思語的身影突然間從玲瓏仙境中衝了出來,「我不要離開媽媽,也不要離開爸爸。」   思語抓著詩函和無痕的裙擺,說什麼都不放手。   這小丫頭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居然偷聽到詩函和無痕的對話,明白事情的經過後,聰慧的她知道兩個媽媽這次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前往的。   「乖乖的,等我們回來好嗎?」詩函摸了摸思語的頭。   「不要!我什麼都知道,不要把我當小孩子,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思語嚎啕大哭了起來,雖說要別人別把她當小孩,但實際上她也只是個孩子罷了。眼下父母都可能一去不回,她怎會不感到恐懼?   「可能會死的,你才多大,還沒來得及看清整個世界,還沒認識什麼是愛情,你的人生甚至還沒開始。」詩函知道女兒早慧近妖,就乾脆把事情挑明了講。   「沒有爸爸,媽媽的人生,我不要!一家人,就是要在一起!」   這句話,讓詩函、無痕都沉默了。   良久,無痕說:「讓她去吧,我會保護她的。」   詩函聽得出來無痕的意思是,除非她死了,不然沒人可以傷害到思語,但詩函自己的意思又何嘗不是一樣呢?   之後,他們便隱藏起來到了聖山,看見了怪物和三聖靈、多頭龍的激戰。   雖然聽天帝說過大明的變化,但是那跟自己親眼目睹是兩回事。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力量氣息,詩函、無痕怎樣都不會想到那個窮兇惡極的怪物居然是大明所化。   只是以往熟悉的氣息,如今卻被滿滿的惡意所籠罩著。   「現在怎辦?」無痕迫使自己平靜,但在場的人都能聽出她話語中的焦急。   「只能等了。」   現在兩邊打得這麼激烈,貿然介入很可能同時受到雙方的攻擊,再說三聖靈是她們的仇人,看到三人倒霉當然是再樂意不過了。   而且,重點是,詩函根本就不知道怎樣才能把大明救回來。   原本他們是想先將暴走的大明壓制下來再作打算,可是看到那怪物和三聖靈之間的戰鬥,詩函發現之前的想法有點天真了。   能和世界打架的男人,光靠她們幾個就壓制住,可能嗎?   現在詩函就在等,等雙方兩敗俱傷後,就有機會壓制住大明了。   只是沒料到,那傷勢嚴重的怪物,突然一拳往他們躲藏處砸了過來!   第八章 結束,只是新的開始   詩函一行就隱藏在戰場附近的虛空中,雖然現場天地幾乎崩碎,但他們皆非常人,自然是有一些手段。   可那怪物突然一拳打來,實在是讓他們太過意外,加上這一帶的空間結構已經相當薄弱,所以他們用來隱藏身形的結界一下就被打破了。   接著,那怪物高舉黑刀,竟然對著他們劈了下來。   「小心!」   侍劍一步上前,手上蒼冥放大千倍,對著黑刀砍擊而去。   「鏘」的一聲,有若數萬大鐘同時驟響,震得天地又是一陣繚亂。   不過,砍完這一刀,那怪物又回過頭去對付三聖靈和多頭龍,讓眾人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   那怪物雖然還是本能的在追逐多頭龍砍,但偶爾還是會有一兩記攻擊落到詩函等人身上,而且次數越來愈頻繁。   「不好辦,那墮落意志正在慢慢控制那具肉體。」   天帝皺了皺眉,就算是由一個世界聚集起來的惡意,也絕對侵染不了絕的力量,除非是絕自身的默許。當然,這並不是絕對大明有什麼惡意,很可能是絕給大明的一次考驗,萬一大明過不去也無所謂,反正這個世界就算被弄到一塌糊塗,最後出來收拾善後的也是天帝,和絕一根毛的關係也沒有。   「麻煩啊!」   一旦事情變成那樣,天帝至少數萬年內都不得清閒了,整天忙著當修理工就好,這對喜歡摸魚到各界溜躂,沒事泡泡小姑娘的天帝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痛苦。   而由於天帝是個病號,打架這檔子事全然幫不上忙,所以只好離戰場遠遠地觀看著。可突然間,他背後出現一個人影,不過看他的樣子一點都不訝異。   「你來了。」   「你這蠢貨,如果不是你的逞強,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子。」   出現在天帝身後的,是傳說中的廢人。   廢人的身份是天道在人世間行走的代言者,也是和天帝一起合作推翻古神治世的夥伴,更是一起經歷過無數大大小小戰役的親密戰友。   從天道那兒,廢人知道事情的經過,氣得差點連鼻子都歪了。   「你這個被控制的大白癡!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張玩啥潛伏,早點連絡我們的話,大明根本就不會捨身中那一劍,現在也不會跑出這麼恐怖的怪物,你給我聽好,要是天界破碎的話,你這幾萬年別想逍遙了,去給我一片片的拼回來!」   「別啊!」天帝哀嗚著,工作什麼的,最討厭了。   「我本來很有信心的,哪知道最後被那女人賣了。」   天帝原本泡上了三聖靈中那唯一的女性聖靈,想從內部分化三聖靈。可哪想到熱戀的如膠似漆的她說變臉就變臉,在一次歡好纏綿之後下手將他重挫,並且剔除了全身的血肉。好在天帝從頭到尾都保密著自己的身份,不然早被三聖靈挫骨揚灰了,雖是如此,還是給墮落意志侵佔他身體的機會。   「你這頭種豬,這次沒死成,遲早也會死在女人手上!」廢人雖然有意用大明為餌來釣出三聖靈,但事情變成這樣已經遠遠超乎他的預計,弄得不好,整個天界都會被打碎。   「你怎麼這麼緊張?這可不像你啊!」看到廢人眼裡的憤怒,天帝有些意外的問。   「聖地的那個存在現在附身在大明身上,你說我緊不緊張?」   「怎可能!那個超級許願機從古至今都沒挪窩過,怎會從聖地裡跑出來?!」天帝嚇了一跳。   雖被戲稱為「超級許願機」,但那個天帝與天道所不瞭解的存在確實擁有連神的願望也能成真的能力,前提是「它」心情夠好的話。但,也因為那個存在實在太懶,死宅在聖地沒離開過一步,所以天帝和天道乾脆將整個聖地打包,封印到死界去了,不然這天下早就大亂。   「你問我,我問誰去。」廢人沒好氣的翻了白眼。   「原來如此,難怪那小子能突然爆發救下那小女孩......」   絕加上那個未知的存在,這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我先提醒你,你口中的小女孩是你這具肉體的媽,大明那小子是你爸。」廢人幸災樂禍的說。   「能不能別提這件事。」天帝苦笑著說,他爹娘都死很久了,如今冒出一對爸媽來,以他的地位又怎拉的下臉來叫。   「你也沒辦法救大明嗎,那畢竟是你爸......」廢人還沒說完,就遭天帝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才住口。   想了想,天帝還是搖了搖頭,「到底有一份情分在,能救我也想救,但是插不了手啊!一旦我介入,絕也會出手的,到時情況只會更糟。絕那傢伙對我沒啥好感,要打架絕對不怕。」   「你呀,少招惹一點女人會死嗎?」廢人無力的說。   在廢人跟天帝吐槽的同時,三聖靈也在暗自打算自己的退路。   沒辦法,和一個怎麼打也打不死,而且越受傷力量越強、氣勢越兇猛的怪物打,就算三聖靈腦袋再有問題,也不會毫無止境的死磕下去。   只餘這只多頭龍,經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後,體型很明顯的縮小了數倍,先前吞食古神神體所存下的能量,有大半都已經消耗光了。   原本那些能量是要讓多頭龍進化用的,可現在古神死的差不多了,也找不到傻子來讓三聖靈忽悠送死了,所以這只失去進化力量的多頭龍,就成了三聖靈眼中可有可無的垃圾。   然而,想到耗費那麼多心血及資源就要這麼放棄,三聖靈多少都心有不甘。   但,不管怎樣,這些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只要自己還活著,隨時都能東山再起。   忽然,那怪物猛然爆發,黑刀一斬,利爪一撕,五頭首去了其二,只剩下三個腦袋。   逃!不能猶豫,再不逃就沒命了!   當下三聖靈丟下多頭龍,化成三道光,破空遁走。   被拋棄的多頭龍悲憤的狂吼,往那怪物衝了過去。一路上,多頭龍的身軀像灌了氣的氣球一樣鼓脹,並且在衝撞到怪物身上時炸了開來,這是多頭龍最終的自爆性攻擊。   自爆中,一個小小的光團從多頭龍的身體中鑽出,並撕開空間,遁入虛空亂流當中。   這片世界,古神經營已久,多少都留有逃命用的後門在,所以三聖靈很快就找到離開的路。   打從準備犧牲其他古神後,三聖靈就在其他世界準備好了資源和巢穴,所以就算這麼匆忙逃離,也不是無處可去,只是想到花費掉的心血和資源,還是一陣糾心的難受。   三聖靈認為,只要給那多頭龍成長的時間,將來必能成為比絕和天帝更強大的存在,那駕馭多頭龍的自己甚至可能借此統御諸天萬界,成為唯一真神的存在。   然而現在,一切都毀了。   三聖靈現在滿腦子都是惡毒的計謀,想著要怎樣去報復大明等人。   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面無邊無際的光牆,擋住了三聖靈的去路。   因為那怪物和多頭龍之間的戰鬥已經超出那個小世界的負荷能力,並使小世界開始崩裂,為了避免波及到主世界,天道使用它的力量,像蛋殼一樣包覆著那小世界進行加固,也就是三聖靈看到的那一面無邊無際的光牆。   「彫蟲小技。」   雖然三聖靈力量折損大半,但要在這光牆上開個小洞,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只是才傳穿過光牆,四周就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將三聖靈給團團包圍住。   「糟糕,是陷阱。」   這時,以素心為首的天宮娘娘們一個個現身出來。   「你們就是那個什麼聖什麼靈的啊!很好,居然敢暗算我們當家的,我倒要看看,你們聖在哪裡,靈在哪裡!」   回到大明這邊。   那怪物受到多頭龍自爆的影響,全身血肉滅去八分,看上去就像是掛著零碎肉塊的骨架子。加上全身繚繞著不詳的黑色氣息,活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不死恐怖魔神。   雖然絕擁有很多很恐怖的再生能力,但是三聖靈和多頭龍也各有手段,他們製造的傷害不死那麼好回復的。   失去多頭龍這個目標後,那怪物把注意力全放在詩函一行人身上,詩函等人所感受到的壓力立刻加劇了起來。   以侍劍為主,詩函、無痕為輔,小思語四處打打醬油,一時間倒也跟那怪物打得有聲有色。   但,無法久戰。   那怪物的力量每分每秒都在增長著,完全就是毫無上限。侍劍起先還能硬碰硬抵擋一陣,但後來只能游鬥閃躲了。詩函、無痕身邊則是冒出一個個黑洞,瘋狂的吞食一切,漸漸的限制兩女移動的空間。   「小心前面!」   跟在詩函、無痕後面的思語,突然出言提醒著。   下一秒,一顆比足球場還大的岩石突然出現,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不過,有思語的預先提醒,無痕隨即一劍斬開。   接下來,就不時會冒出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阻礙他們的行動,加上那破壞力超強的詭異黑洞,幸好思語總可以提前一步預測這些攻擊出現的位置,才讓詩函等人不至於手忙腳亂。   絕創造和毀滅的力量,那墮落意志雖然只是掌握了一點皮毛,但已經能給詩函他們帶來相當大的麻煩。   只是,她們原本預定壓制怪物的作法已經是行不通了,那邪氣侵染的速度要比他們想像的還快,而且這怪物的力量也不是他們所能輕易壓制的。   那現在,自己要拿上面去拯救大明?   詩函心中感到一片茫然。   「小心。」   詩函發呆的那一瞬,黑刀趁機砍了過來,侍劍和無痕合力硬擋,結果是兩人都受了傷。   「我,我要怎樣才能救大明,我不知道。」   明明說好不哭的,但詩函現在就是忍不住,眼淚嘩啦嘩啦的掉。   無痕擦去嘴角的血跡,默默的將詩函和思語抱在一起。   「那麼,就相信他把,呼喚他的名字。」   侍劍知道除非奇跡出現,否則現在沒人能救得了大明。   詩函他們雖憑著一股意念跑來,但是她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絲毫無能為力。   「阿明!」   「相公!」   「爸爸!」   三聲殷殷切切的呼喚響起,這時在大明精神世界中的黑化大明,確實看得哈哈大笑。   「聽到了嗎,多美味的絕望感。」   黑化大明面對著鏡子,背對著大明,雙手高舉,一副君臨天下,得意洋洋的模樣。   可它卻沒注意到,形體稀薄得快要消失,完全停止掙扎的大明身上,有股淡淡的銀藍色火焰突然燃燒了起來。   以大明的形體為燃料,釘在大明身上的長刺在這火焰之下,就像是雪遇烈焰一樣的化開。   「多強大的力量啊,只要掌控了它,我就能毀滅整個世界,殺掉所有有生命的存在!現在,就讓我殺了你的妻女,將這身體與力量都奉獻給我吧!」   黑化大明仰天狂笑,鏡中怪物也舉起黑刀,濃密的邪氣附在黑刀上,準備給予詩函等人最後一擊。   冷不防,一隻手突然搭在黑化大明的肩膀上。   「笑夠了嗎?」   黑化大明回頭一看,入眼卻是一記逼近的拳頭,狠狠砸在它的臉頰上,將整張臉給打掉了半邊。   原本黑化大明的身體就算被打得再碎也會恢復,但是這一次,它的那張臉卻恢復不過來。大明身上燃燒的火焰就像是它身上黑化物質的剋星,輕輕一碰就整個融化消失。   「你瘋了啊!居然自燃靈魂!」   什麼是「自燃靈魂」,大明不懂,他只是憤怒,憤怒到全身都燒了起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形體正慢慢被火焰燃燒消失,而且那種燃燒靈魂的痛楚直非言語所能形容,但那又怎樣!   聽到妻女絕望無助的呼喊,大明更痛恨什麼都不能做的自己。   「笑得很開心,很得意是吧!你現在再笑給我看啊!」大明一拳又一拳的打中黑化大明,黑化大明身上多了十幾個窟窿,卻是半點也回復不過來。   「不!」黑化大明眼看就要得到一切,卻在最得意的頂端跌落到谷底,那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既然你那麼喜歡絕望,那今天你就絕望在這裡吧!」   最後一拳,大明打穿了黑化大明的心臟部位。   在黑化大明消失之前,它看到了藍天白雲,看到了草原,看到了幸福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各種生命。   是啊,這個世界,也是如此美麗過的!   大明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對這墮落意志倒是沒多少憎恨,他只是憤怒它對詩函等人出手。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罷了。   「現在,你又是什麼打算呢?」   大明轉頭看向絕,絕也張開眼看著大明。   這時,大明的身體幾乎燃燒殆盡,只剩下左側臉頰和左手臂。   侍劍握緊蒼冥,怪物的這全力一擊威力太大,她根本就擋不下來,只能盡量送詩函等人離開。   可是,那怪物舉刀後就一直沒有動作,這讓詩函感到相當不解。   突然間,一股銀藍色火焰從怪物身體裡冒出,將纏繞在怪物身上的不詳黑氣給燒得一乾二淨。隨後,那怪物巨大的骨架開始分解崩塌,變成藍色的光消散而去。   光芒中,大明的身影浮現,從高空直墜而下,詩函等人急忙上前接住他。   「怎麼會這樣?」   看到大明的情況,詩函等人均是急的手足無措。   大明身上的傷,就跟那怪物受到的傷一模一樣,肉體不足兩成,其他多處都只剩下骨頭。   「那怪物是大明的肉體所化,受到的傷害自燃會反應在大明身上,老實說,這次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雖是如此,侍劍卻還有另一層憂慮。身為最直接的契約者,她能感到大明的靈魂變得相當薄弱,好像隨時會散去。   肉體上的傷害好治,靈魂本源的受損可就棘手了,而且大明受的傷也太重。   只是大明好不容易回來,侍劍也就沒提起這件事,以免徒增大家擔憂。   看到大明回歸,天帝和廢人也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天道本來準備好要全面開戰了,還好事情沒演變到如此糟糕的地步。   撤去警戒,天道的力量逐步滲入這個世界,開始修補起這多災多難世界所受的創傷。等到這世界恢復成原樣後,新的世界意志也會再生吧!   這時,天帝周圍,幾十名女子出現將他包圍住,是素心和那一大群天宮娘娘。她們看著天帝只是微笑,笑得天帝小心肝心慌慌的。   廢人拍了拍天帝的肩膀,一副多保重的眼神,然後自己先開溜掉了。   「老婆,我好想你們啊!」   最後,天帝決定主動出擊,可話才說完,素心眼淚就掉了下來。   幾十個妹子一起飆淚的場面可夠壯觀,慌得天帝手忙腳亂的,後宮到底可沒那麼好開…… 等大明醒來,早已經回到了天宮之上,所有後續的處理,自然由天宮方面接手。   大明也聽說了三聖靈被天宮娘娘堵到的事了,可想而知,接下來等待他們的,絕對是比死還要淒慘的遭遇,這可比一刀砍了他們要讓人解氣多了。   醒來後的大明,看到趴在他床邊睡著著的思語,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歉意。這些日子來,恐怕是讓小丫頭擔心受怕極了,不過還好,一切都已經過去。   「你醒了。」   「我們回家吧!」   大明輕輕的說。   離開時,天帝和一群娘娘們前來相送。   大明的身份現在有點尷尬,他是天帝這具肉身的父親,名義上來說算是天宮的太上皇,不過這聲「父親」,天帝喊不出口,大明也自覺承受不起。   不過,素心等娘娘可不在乎,更是用力巴結大明等人,尤其是小思語,收的禮物堆得跟山一樣,沒乾坤袋還真裝不回去,連素心最喜歡的玲瓏仙鏡,也送給了她。   而後,大明將魂玉交給了天帝,畢竟重生在肉體上的只是天帝的殘魂,結合魂玉才能變回完整的天帝。   侍劍不願意留在天宮,選擇和大明一起回去。畢竟,看著天帝那滿屋子的女人,她感覺不到這裡是自己的棲身之所。   最後,詩函又在天帝身上多看了幾眼。   大明知道詩函在看什麼,但也知道,他們的孩子,已經回不來了。   「走吧!」   大明摟著詩函,轉身離開,詩函默默掉下了幾滴眼淚。   阿德、老孝和丹羅三人,已經先一步回到地球,這次歷程雖然驚險,但是收穫也是不小,後來三人共組了一個跨國性的偵探社,活躍於各種稀奇古怪的事件當中。   詩函接替了父母的公司,無痕和其他三位龍女則繼續他們的明星之路,反倒是大明變得不怎愛往外跑,成天宅在家中,偶爾幫阿德他們去解決比較棘手的案件。   就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了十年……   「我回來了。」   十年後的思語,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現年高三,與其父母相似的姣好面貌被選為校花,擁有好幾個加強團的追求者。   只是,那怎樣都長不太大的胸部,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小佑佑,你今天乖不乖啊!」   思語看到在客廳玩耍的兩歲小男孩,高興的抱起來用臉蹭啊蹭的。   回到地球不久後,在詩函的主持下,大明和美幸辦了一個小小的婚禮,成為了大明的第三位妻子,數年後育有一子,也就是思語現在抱著的小男孩。   對這個差了十來歲,同父異母的弟弟,思語可是疼愛的不得了。   「回來了啊!」大明穿著圍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這十年來,大明極少在外面走動,除了整理家事就是和美幸學習廚藝,多年來也頗得幾分真傳,變得越來越有家庭主夫的架勢。   這讓思語暗中是直搖頭,不明白當年那麼有英雄氣概的老爸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對了,又有男同學打電話找你,女兒啊,記得找男朋友千萬要讓老爸把關一下,除非是比老爸強的,其他一律都不要。」大明任性的說。   「說很多次了,我現在沒有交男朋友的打算。」思語聽了幾乎翻白眼,雖然知道大明是說笑,但他老爸可是一拳就能打碎地球君的男人,這世界上哪還有比他還強的人存在。   大概是女孩子長大了懂得羞澀,思語不像以前那樣和大明親密,這可讓大明傷心了好久。   「你可是長女喔,弟弟還小不懂事,家裡可要靠你照顧,記得多聽媽媽的話。」大明看了看思語,然後伸手將她抱著,輕輕摸著她的頭髮。   有多久,沒這樣被爸爸抱過了?   思語起先一愣,然後害羞的掙開。   「別把我當小孩子啦,討厭。」思語覺得大明有些奇怪,但是也說不上來哪裡怪,也就沒多想,不理會大明,繼續逗弄小男孩。   大明只是笑了笑,轉身進入廚房,和同樣穿著圍裙的美幸討論起晚餐來了…… 晚餐用畢。   「我愛你們,真的。」大明突然跳起來大叫。   「你是搞什麼鬼!」詩函瞪了大明一眼。   「沒什麼,只是感覺我太幸福了。」   「油嘴滑舌,該不會是在外面做了什麼壞事吧!」無痕與美幸不約而同的看著大明。   「亂想啥。」大明笑嘻嘻的一句帶過。   這是個溫馨且寧靜的夜晚,大明特地向每個人親吻並道晚安。   「唉,女兒長大了,不要我這個老爸了。」大明自顧可憐的唉聲歎氣,只差沒躲到牆角畫圈圈了。   「好啦,就親一下喔!」   思語受不了耍活寶的老爸,最後終於投降,讓大明在她額頭親了下。   隱約間,思語感覺到有某種力量傳遞到了她身上,心跳也有點開始加速。   她對大明有著不該有的小心思,所以這幾年開始對大明冷漠起來,本以為拉開距離會讓感情變淡,但現在看來這份感情始終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晚安了,我的女兒,你是全世界最讓人自豪的女兒。」   大明眼中有不捨、有欣慰,也有驕傲。   思語被說得臉紅紅的,急忙把大明推出房間外。只是冷靜下來後,卻是感到一陣的心慌意亂,好像就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臭老爸搞什麼鬼,明天再好好問個清楚吧!」   這一晚,思語夢到了小時候。   那時的她,總是說長大後要嫁給爸爸當新娘,這讓睡夢中的她笑得有些害羞、有些甜蜜。   隔天一大早,思語興沖沖的要找大明算賬,可是到廚房卻摸了個空,屋子內外也找不到人。   思語感到奇怪,以往大明是全家人最早起的,今天是怎麼了?   最後,思語找到了大明的臥室,而且詩函、無痕、美幸都聚集到了這裡。   「怎麼了?這麼晚了,老爸怎還沒起床?」   大明躺在床上一臉熟睡樣,這讓思語有些不明所以的問,但才說完,她就感到現場氣氛一陣低迷。   這時,侍劍出現在了大明身邊,詩函期盼的看著她,侍劍卻一臉遺憾的搖搖頭。   當下,詩函泛紅了眼眶,無痕和美幸也跟著默默流著眼淚。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思語心中越來越緊張,她知道預感成真,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很不好的事情。   「他不會醒了。」侍劍歎息的說。   思語頓感晴天霹靂,整個人都倒退了幾步。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思語完全不能接受,昨天還有元氣跟她耍寶的父親,今天怎竟然就長眠不起了。   「十年前他的靈魂就已經油盡燈枯,這十年是強撐過來的。」   這十年來,侍劍大多待在大明身體裡,為的就是治療他的靈魂之傷,可惜毫無成效,大明又不准侍劍把這件事說出去。   可是詩函、無痕、美幸、三人是大明的枕邊人,這麼多年來怎會什麼都沒察覺到,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要騙我?!」思語跪坐在地上,這是她有生以來哭的最慘的一次。   「他只是……不想說再見而已。」詩函跪下來抱著思語,輕拍她的後背,就像小時候那樣。   思語這才想起大明昨晚那句晚安,其實就是代表了道別的意思吧!   「力量的融合已經開始,你們確定要等他嗎?少說百年,千年、萬年也是可能的,而且到最後,你們等到的,很可能不是你們所想要等的人。大明的意識已經枯竭,根本沒有什麼機會能爭贏絕的意識。」   「就算如此,我們也要等出一個答案。而且,十年前他不是已經創造過一次奇跡了嗎?我想,這次他一定也能。」詩函很篤定的說。   「女人啊……」侍劍搖了搖頭。   我也要等!想要問個清楚!   思語心中對自己發誓。   三十年後,詩函將產業交給了大明與美幸的孩子繼承,自己則退居幕後,自那時候起,就幾乎沒人再見過大明這幾個老婆了。   百年後,老孝已經是地球上最偉大的科學家,他的發明讓人類走向宇宙發展,開始了一個新的黃金世代。以前,他公開了他所掌握的大部分科技,卻有小部分禁忌被封印了起來。   三百年後,老孝遺留的禁忌科技被發掘出來,各國以此製造出威力強大的少女人形兵器。同時,老孝、阿德和丹羅三具得自天界的幻想武裝,有兩具也被發現,另一具則不知去向。   十年後,兩個身穿幻想武裝的少女人形兵器發生戰事,為地球帶來末日災厄。當時地球人口死亡七成,剩餘的則移民往外星球居住。   此後數千年內,異種輻射覆滿地球,不再適合人類居住,卻成了魔物的樂園。   其間,地底魔族遷移到了地面,並漸漸發展成為一個帝國。   當異種輻射散去,人類回到自己的母星時,卻發現魔族帝國已經佔據了一塊大陸。而後,人類以另一塊大陸為據點,和魔族開始了漫長的戰爭。   在離開大明沉睡的一萬多年後,大明沉眠中的意識隱約聽到一個聲音。   「你,願意成為我的守護者嗎?」   (全書完)   後記   拖拖拉拉了這麼些年,總算是將《異俠》告一段落了。作者在此要向各位讀者朋友們道歉,因為個人情況不佳,導致這一本書拖了那麼久,不過現在也總算是有個結局出來了。   本來後半部分應該還可以細化出許多章節,但是那樣可就不知道還要寫多久,所以都簡略掉了,但主要的部分還是有寫出來。   這個結局是從《異俠》一開始就已經想好的,雖然有點憂傷,但我個人很喜歡,也希望大家能喜歡。   至於第三部,如果有寫的話,那應該算是個新的故事了。在新的世界中,大明尋找過去,並開始瞭解絕的存在與意義。熟悉的一切已不存在,茫然的大明又該何去何從……也許我會先寫寫其它的故事,找回自己的狀態,或者是去找一份工作,看看不同的人生。   親愛的朋友們,期待我們再會的一天。   自在WADE 2012.1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