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ctdisk.com/shared/folder_2275107_5db22a60/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ctdisk.com


《白礬驚夢錄》全集[精校版]

作者:軒轅波

【由愛去小說小說下載網[www.27xs.com]整理,版權歸作者和出版社所有,本站僅提供預覽,如侵犯您的權益,請聯繫本站刪除。】

俠肝義膽

序言

序言

傳言,王母娘娘住在瑤池仙境。在凌雲鐘乳之下,在瑤池之側,坐落著一座閣樓,名曰「瑛棋樓」,故而有了瑛棋瑤池之說。瑛瑤其質,美玉無瑕。「瑛棋樓」本是用來賞月下棋的地方,因王母所使的棋子是用天地間的白晝靈氣,在崑崙山之上,由太上老君的八卦爐,用瑤池仙露煉製百年才成的,通透如美玉,明淨無暇得名。凌雲鐘乳吸收天地精華,上百年才可凝聚一滴聖水。聖水經過百年過濾,純潔無瑕。瑤池之水正是由聖水煉化,潔淨之尤,故謂之瑤池。故此,瑛棋瑤池便有了血脈相連,不過瑛棋的由來太過複雜,還是難以說清。

在瑛棋樓和瑤池周圍,種滿了無數的槐花。槐花受天地間靈氣的影響,常年開放,馨香四溢,身處其中,總是心曠神怡,使人豁然開朗。

後來,天地巨變,一棵萬年巨槐受到打鬥的影響,嫩枝上面的長刺脫落,被風吹到了瑛棋樓之中,落在了棋盤之上。當時,由先天陰氣凝聚而成的女官之首王母娘娘和先天陽氣凝聚而成的男官之首玉皇大帝正在對弈。該由王母落子之時,王母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不知該作何處理。二人僵持了三百年。

當時,長刺恰好落到了棋盤之上。受到長刺的提示指引,王母恍然大悟,落下白子,於絕境之中殺出,將玉皇大帝贏了。玉皇大帝不甘失敗,遷怒於長刺,將長刺和自己手中僅有的一枚黑子拋出,扔進了瑤池之中。王母娘娘的瑤池向來潔淨無瑕,豈能容忍長刺、瑛棋的污穢之氣影響,連忙施法,將長刺、黑子、瑤池仙露從瑤池中分離而出,拋入凡間。

事後,槐花仙子因未曾保護好槐林,受到牽連,也被王母娘娘貶入凡間……

這只是個傳說,然而,在五代亂世之時,一位白衣少年卻做過一個類似的夢……

第01章:怒濤狂湧

人性本色,同仇敵愾,一成十百,磐石雖堅,若各懷鬼胎,亦成散沙一盤。亂世紛爭,天下苦戰已久,惟心向百姓之俠之大者,方可一呼百應,號令天下,同仇敵愾,無堅不摧。雖為民請命的大俠時有出現,然想要在亂世之中,力挽狂瀾,非一人之力可為,直到明君降世,聖主施恩……

此處,南距滄溟,西連太行,東放碣石,北負長城。海風襲來,狂怒的大浪滔天而起,好似飛瀑逆天衝上,宛若一道道銀色珠簾擊空拉出,迸發出悲憤的喘息。此時,天空依舊昏暗,遠處的海面漸漸亮了起來,可遲遲看不到日出的景色。轉眼間,遠處滾滾紅霞被陰雲壓了下去,通體烏黑的大船似乎和天際成了同一種色澤。

這兒,正是薊州岸口。

不過此時的薊州,早就被後晉開國皇帝,歷史上的「兒皇帝」石敬瑭拱手割讓給了契丹王耶律德光,已經從中原的版圖上消失了。

忽然間,遠處成群結隊、身著錦衣的人蜂擁而至,擠著上船。朝後尋去,他們身後有無數衣著怪異,脊背彎弓,腰配彎刀,面目凶煞的胡寇騎兵追著,聽得他們口中喊道:「留下免死……」

騎兵越逐越近,馬蹄聲越來越響,好像剛才空中劃過的雷鳴聲一般,震耳欲聾。

船頭之上,站著一位腰配寶刀,身著鎧甲的黑面將軍,在他身旁,站著一位身著蟒龍錦袍,上面亦套著盔甲的黃臉漢子。看到這種情形,黑面將軍拔出寶刀,站在船頭,振臂高呼道:「傳令下去,趕快起航。我先將這胡寇殺個千八百,一展不快,再護送你們南下。」

這位黑臉大漢正是晉國大將皇甫遇。黃臉漢子乃是他的堂弟皇甫深。此次,契丹南下攻晉,他大破契丹,一路悄追至此,只為接他好友及其親屬家人離開幽雲十六州,免受契丹外族統治,只可惜現今事敗,引來契丹人的追擊。

皇甫遇飛身上前,鋼刀左劈右砍,馬匹胡人盡數被割傷砍死,橫屍暈死在地,鮮血成渠,如蛇形一般,徐徐朝下,正所謂寶刀映血寒!

在他的掩護之下,多半人都上了船,然而,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契丹騎兵左衝右入,不但將皇甫遇割的遍體鱗傷,更將未曾登上船的男女老少,盡數屠殺。

電母磨牙,閃電劃空,呲呲作響;雷公震怒,吼雷轟鳴,響叫摧聾;龍王垂淚,飛瀑淚簾順天衝下。天越壓越暗,雨越下越大,即使雨水將鮮血衝進了大海之中,也難以將沙灘上的屍首滋潤還陽。

就在此時,鋼錨被拉起,船離開了岸口。皇甫深站在船上,朝皇甫遇大喊道:「大哥,趕快過來,船要離開了。」

皇甫遇將寶刀插在沙灘之上,藉著寶刀的力量,勉強站著,仰起頭部,讓雨水刷淨了嘴角的血漬,將眼睛瞪的像雞蛋般大,看著圍在他周圍的契丹騎兵,同時,朝船上大聲吼道:「人固有一死,你們可以逃,我皇甫遇絕不會逃避,不能收復幽雲十六州,一洗恥辱,唯有用滿身鮮血,戰死殉國。」

皇甫遇其音之洪亮,更甚頭頂響雷,在周近迴盪,遲遲不退。他從腰間解下一個縫補過的酒囊,使出渾身之力,屹立在寶刀面前,將酒囊打開,長飲一口,將其高高拋出,趁著契丹騎兵的注意力在酒囊之上,又拔出寶刀,大喊一聲:「胡寇且安坐馬上,讓爾等吃吃我皇甫家的殺胡刀法的厲害。」話音未落,他又朝契丹騎兵殺去。

皇甫遇已經身受重創,渾身是傷,殺胡刀法就是他特地為了克制契丹騎兵所創的刀法,然而這種刀法須是輕功較強之人才能使出其威力,而現在,皇甫遇本身就受到重創,所使的主王讓步,反劈陰山,藏刀退馬這三招殺胡刀法中最厲害的招式,只能使出其三成威力。不過即便是三成威力,又將十三位契丹騎兵砍倒在馬下。

正就此時,遠處又一胡人冒著大雨趕來。雨很大,幾乎快要睜不看眼睛了,然而等次胡人臨近之時,他身下呈棗紅色的高大威猛的駿馬卻更讓人望而生畏。

此時,聽得契丹騎兵歡喜不已,口中笑道:「哈哈,好啊,魔煞門的高手來了。」

棗紅色的馬越逼越近,在鄰近十丈左右時,馬背上的人如飛狐一躍,翻身跳起,落在了皇甫遇前面。地面之上雨水雖大,可是此人落地,並未濺起絲毫水花,落地時更是沒有半點聲響,簡直若同羽毛飄到地上一般,不過羽毛飄落到地面之上,也不會有如同閃電般的速度。

皇甫遇冷眼相視,發現此人瘦弱麻桿,雖然身形高大,像是將正常人拉長了一般,身形甚是奇特,尋視他的面部,發現他的眉骨突出,好似一座小丘,眼珠子內陷,目光亦很是深邃。他的整個身體就是一堆乾柴一般,似乎是骨架上面包著一層皮囊,甚是嚇人。不過更讓皇甫遇懼怕的是,這人身上內功深不可測,渾身瀰漫著一層熱氣,讓他呼吸不暢,愈發急促。

皇甫遇大罵道:「你是何人?只管來的好,皇甫家的殺胡刀法就殺你開刀。」

此時,聽得一側的契丹騎兵捧腹大笑,似乎是在笑皇甫遇的無知:「真是放肆,他可是魔煞門第三代傳人鑌鐵十三鷹中的六鷹李驍,可是鑌鐵十三鷹中最為厲害的人物,居然這樣跟他說話,真是活夠了。哈哈……」

李驍聽到周旁之人的稱讚,甚是滿意,微微笑了笑,又衝著皇甫遇道:「為了克制中原武學,魔煞門受我主之托,特來南下。今次,先拿你的殺爹刀法試刀。」

皇甫遇常年和契丹交戰,對於契丹高手,也略知一二,鑌鐵十三鷹的大名更是如雷貫耳,不過他並不懼怕,本來想多殺幾個胡人陪葬,這下殺不得更多,不過也有躺在地上的四十九人陪葬了。

他勇者無懼,又揮起寶刀,朝李驍砍去。他先是一招趕鴨上架,又迅速跳起,反身出刀,劃出一招「反劈陰山」。他的凌厲的刀法雖然將李驍逼著跳起,可是在他使出「反劈陰山」之時,李驍卻早已將腳提到了他的面前。皇甫遇甚是吃驚,自己這兩招連環夾擊曾連殺契丹將帥,可是在李驍面前卻成了鬧市雜耍之技了。不過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李驍居然將腳收回,沒有傷他,反而像是貓在抓到耗子之時,跟其玩耍一般。皇甫遇焉能忍受這種侮辱,待落地之後,又出一招「主王讓步」,稍稍後退,腳踮地面,稍稍跳起,俯身出刀,使出一招「割地求和」。李驍仰面弓腰閃躲,刀尖從他的鼻樑劃過,不過他依舊沒有出招。皇甫遇甚是吃驚,雙腿一麻,跪倒在地,不過他又迅速出刀左提右下,使出一招「呈折拜父」。李驍卻又躲過此招,反而如靈蛇捕獵一般,迅速出擊,形如枯木的右手架在了皇甫遇的腦門前,不過他又收手了。皇甫遇連番攻擊,在李曉面前,好似孩童雜耍,曾經連殺契丹勇士的刀法根本沒有了傷人之力。

且說這殺胡刀法,本是皇甫遇在石敬瑭割讓幽雲十六州之後所創,既是為了在戰場上多殺胡人,更是為了提醒自己,莫忘國恥。他只會在胡人面前使出這種刀法,即為一瀉不快,又為躲避殺身之禍。

現在,他在契丹陣中所向披靡的刀法在身受重傷,面對強敵之時,根本無用武之地,反而成了戲子弄棒。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難以支撐,若是再跟李曉對戰,免不了受辱,便生出了殉國之念。他將寶刀架在肩上,依然如天柱山一樣屹立而不倒,朝天大呼道:「皇甫遇會死,中原多如牛毛的英豪絕不會忍受胡寇之辱,幽雲十六州的節度使更不會。」隨大笑三聲,刎頸而亡。

然而,他卻始終如天柱山一樣屹立著,遲遲未曾倒下。契丹騎兵雖看到他刎頸自裁,可遲遲未倒,甚是畏懼,站在遠處,朝他不斷放箭。轉眼間,他屍身前面背著上百隻箭,前重後輕,終於倒下了。契丹騎兵自是面面相覷,爭相慶喜。李驍亦覺得他對皇甫遇做的有點過分,雖將他的屍首帶到了城中,找人殮葬了。

一月之後,端午佳節,在南方須彌山頂,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清風送爽,襲過肺腑,遠處傳來陣陣鳥鳴獸嬉、蟲斗蛐爭之聲,側首尋望,周野之傍,儘是野枝對舞、扭腰拂袖之姿,處處油然嫩綠,在黃昏時分,細目遠望,覓得密草深處,紅如鮮血般,不知姓名的野花卻愈發嬌艷,仍不失其傲視群芳,欲倣傚須彌山頂的天柱山,擎天直上的不世本色。

且說這坐落在須彌山頂,形如柱子的天柱山,江湖上有個傳說。當年李天王下界,捉拿萬年妖狐,由於狐妖法術高強,李天王被逼無奈,將自己的寶塔從天扔下,將狐妖壓在了長樂府西北方向的須彌山之下,而寶塔就變成了一根通向雲霄的柱子,成擎天之勢。所以,當地百姓稱之為天柱山。由於它是托塔李天王的寶塔所變,因此,又有人稱之為寶塔山。

漸漸地,日薄西山,天柱山的影子一直朝東方伸去。順著影子的方向,一位衣衫襤褸,左手握著宛如殘月的鐮刀,右肩跳著一擔枯枝所折而成的乾柴的壯漢,閃著扁擔,口中哼著小曲而下。但聽得他哼著國難徵兵的一些句章

車轔轔,馬蕭蕭,管它行人弓箭在何腰,我自躲在山中,乞天與我活個窮困潦倒。生亦苦,死亦苦,亂世安生,十五北防河,老歸鄰忘更添苦。去時裡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苦上加苦……

聽得他又唱:

好個天柱,擎天雲柱,你可知,周疆血紋蕩漾,閩國兄弟交兵忙,昨日風雨洗過,今朝鮮血又污濁。本是炎黃同族親,共處中原華夏地,奈何,奈何,殺戮血流不息,相煎又是何太急!

樵夫唱完,也回到了自己居住的草屋,將肩上的柴火靠著牆角放下,開始埋鍋造飯。他剛在一堆燒成烏黑的柴屑上面架了幾根乾柴,吹亮火折子,生起火來,準備淘米做飯。忽然間,遠處朦朦朧朧,有一對衣衫襤褸的老夫婦拄著木棒,背著一個年僅六七歲的小廝兒過來了。

樵夫甚是驚訝,這須彌山上,躲避戰火的人時常可見,可是卻未曾見過在黃昏時分,已經年過花甲的老者,還帶著孩童上山。

他連忙放下手中正在淘的米,趕步過去,幫著老者將其背上的正在熟睡的孩童抱住,放在篝火旁的涼席之上,好讓他鬆口氣,緩一緩。

老人本已彎如雕弓後背緩緩地挺起,一連向樵夫致謝:「謝過兄弟,謝過兄弟……」

此時,廝兒經過一番折騰,睡意早就消退了,從涼席上面猛然拾起,揉著惺忪的睡眼。老婦人連忙趕過去,坐在涼席之上,去看她的孫兒。

樵夫左右打量了一下二位老人,發現他們渾身上下,只有難以遮體的破破爛爛的衣衫,兩位老者更是身無些金點銀,腳上只穿著被泥水染得「錦上添花」的襪子,沒有鞋屐,只聽得他們二位老人癱坐在涼席之上,連連換氣喘息。

樵夫甚是好奇,仰頭一看,密林深處,銀光閃閃,太陽還未曾下山,索性先將淘米做飯之事擱置在旁,去問問二位老人的境遇。

樵夫從看他們的形貌裝束,應是久未食飲,一邊朝自己的茅屋走去,尋找自己剩下的乾糧水果,一邊向三人詢問道:「二位都上了年紀,何不在家享天倫,反而帶著些大點的小廝來須彌山……哦,我明白了。小廝兒他爹八成是被王延政、王延羲他們抓去充軍了,他娘也改嫁給富家員外,留有小廝無人照顧,落得這個境遇,我說的在點不?」

兩位老人聞之,忍不住笑了笑,低聲自言自語道:「我猜你八成是遭到了這般境遇……」

第02章:山林長歎

樵夫從茅屋中拿出一塊硬如鐵石,上面已有灰綠如草的餅子抵到三人面前。老婦人竟似是見到了玉餚美食一般,從樵夫手中抓過來,將上面的灰綠色的霉草稍稍擦拭,遞給小廝,讓他充飢。

老者打量了一下他們夫婦倆的衣著裝扮,不由一聲長歎道:「哎……幽雲十六州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我們兩把老骨頭便想著往南方走,找個沒有屈辱,可以挺直腰桿,立起脊樑做人,沒有打鬥,沒有流血的地方生活。哎……奈何,奈何這南方也不是什麼桃源淨土,亦是充滿了流血爭鬥,哎……」

老婦人看著自己的孫兒吃著發霉了的餅子,倒也笑得合不上嘴,轉過來跟樵夫道:「哎咦,何止啊,在北方的時候,雖然說屈辱一點,可這常言道,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們便是做了挺不起腰桿的騾馬,也勝過千里奔波,來到南方,被官人們搶掠一空老骨頭要強過些點,不是嗎?」

樵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從篝火中拿起一根較長的木棒,將篝火中的柴火往四周撥了撥,好讓其緩緩燃燒,省些柴火:「我聽聞去年,在晉國有二十七個州郡鬧蝗災,死了數十萬人,而你們的新主子石重貴對此視而不見,視爾等芻狗,難道你們真認為北方更容易活?」

老者又是一聲長歎:「天下雖苦,可與國君甘為人孫相比,食不果腹怕是微不足道了。願舉家南遷,可尋得少刻安寧吧。」

或許樵夫對此已經司空見慣吧,他倒是放得開,坦然一笑,道:「嘿嘿…這閩國之中,王延羲和王延政兄弟倆的爭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二人兵力相接之處,往往是屍積如山,血流成渠。一戰下來,堆積如雲的亂葬崗上焚燒屍身的大火燒一個月也燒不完。此外,前些年月,周近還有中天八國王張遇賢義軍殘部;南漢劉晟弒兄劉玢而自立;白族段思平滅大義寧建立了大理國,定都羊苴咩城;吳越、南唐虎視眈眈,時來犯境,紛爭不斷。三日不戰,應是廟宇信徒,求神拜佛而得;五日不戰,應是各國王宮,爭相取樂,忘了遣將;七日不戰,應是日起西方,而墜入東海。你們來南方找桃源淨土,怕是錯了方向……」

老者老婦亦是悔不當初,默然無語,不過更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身形高大的樵夫居然對天下各國大事知之如此之詳,斷然不該是個樵夫,不過縱然有千般疑惑,他們也只是傻傻地盯著小廝吃餅,自言自語道:「老骨頭無畏懼,可憐我這孫兒,哪兒尋得些時片刻安寧?」

就在此時,影隨風起而動,山下群鳥驚起,但見枝木晃動,左擺右搖,一個白衣身影從遠處穿梭而來,輕輕落在茅屋北側的一顆大樹之上,背對著諸人。但見其掌起掌落,聽得誇嚓一聲,他身旁一粗如臂膀的樹枝被打折,墜落在地面之上,插進了土裡。

二位老人嚇了一大跳,連忙用身體護著自己的孫兒,樵夫亦是嚇了一大跳,搶步過去,拿起砍柴割草用到的鐮刀,指著站在樹上的白衣少年。

頓時,茅屋前面陷入了無限的死寂,故此,可以明顯聽到白衣少年憤憤不平的吐納之聲。忽然間,聽得少年道:「兄弟相爭,手足相殘若此,真是讓好不生氣。」

樵夫聽到了此白衣少年滿腔悲憤難平,咬牙切齒之聲,如響在耳畔,知道他並不是來找麻煩的,稍稍鬆了一口氣。

站在樹上的白衣少年稍稍回了一下頭,朝身後的兩位老者繼而問道:「我遠在南方,尚且知道胡寇契丹王南下晉國,犯我中原之事,難道你們在南下覓求桃園淨土之前,不知南方諸國爭鬥殺戮?」

老者聽其言語之中,儘是氣憤難平,並未不懷好意,且放下心來,從涼席上起來,趕步上前,衝著站在樹枝上的白衣少年道:「小兄弟,知道是知道的,不過常言道,眼見為實,在千里南下之前,我們未曾料及南方竟是這個模樣。不過,為了挺起脊樑做人,為了躲開胡寇的搶掠壓搾,只能舉家南下,尋求安生了。」

白衣少年似乎對天下大事知之甚祥,聽到胡寇壓迫,便也猜到了石契丹王耶律德光佔據幽雲十六州之事,握緊拳頭,咬牙切齒,渾身開始顫抖,在他身體周圍有一層熱氣源源不斷地襲來。

此時,樵夫在一旁道:「我雖然遠在南方,避居須彌山中,可早就聽聞,後唐明宗李嗣源的女婿,也就是晉國開國皇帝石敬瑭,與桑維翰勾結契丹,兩路夾擊,攻陷太原,認契丹王耶律德光為父,並將幽雲十六州拱手獻給契丹,許以每歲朝貢。同時,我聽聞契丹王還在太原冊立石敬瑭為大晉國皇帝,成了人家的兒皇帝。想必兩位說的屈辱,就是你們的國君成了人家的兒子吧。」

且說這幽雲十六州,又曰燕雲十六州,是石敬瑭拱手割讓給契丹王耶律德光的中原疆土。它們分別是指幽、順、儒、檀、薊、涿、瀛、莫、新、媯、武、蔚、應、寰、朔、雲十六個州郡,俱鄰中原邊疆,石敬瑭此為,可是將胡寇引入了中原。

老者對樵夫言語猜論頗為認同,連連點頭道:「是啊,我們都快要埋到咽喉了,將死之人,無所可謂,可是,在石敬瑭的侄兒繼位之後,對契丹王又是稱孫不稱臣,若此以往,晉國將成了人家的孫子、重孫、曾孫、玄孫……中原將永遠抬不起頭來,這是斷然不行的。我們只好遠離是非,成群南遷,可是不料南方亦是官為盜,兵為寇,剛入下船閩,我一行人就認為吳越細作,慘遭屠殺,洗劫一空。僅我三人得遇貴人,才撐到此處。」

此時,白衣少年的呼吸更加急促了,憤憤如雷般的呼聲讓人不寒而慄,只見他右手抓著大樹上的枝幹,似乎用盡渾身力氣在捏,似乎要將樹幹捏成齏粉。忽然間,隱隱可聞他又道:「今年耶律德光南下犯晉,入我中原,可是我北上到洪洲之時,就聞得契丹王耶律德光引兵北退,倉皇而去,故此錯了時機。他朝,他若再敢,來向我中原挑釁,我管教他埋在黃河邊上。」

此時,樵夫冷冷一笑,似乎對白衣少年的話並不贊同,道:「若逢有道君王,管教他契丹胡寇不敢犯我中原,我看不儘是契丹之過,乃是無道君王石重貴之愚。亂世安寧,非聖主不得。」

老者看了看樹幹上穩如泰山的白衣少年,看似滿心歡喜,衝著他傻傻笑了兩聲道:「嘿嘿,小伙子,實話跟你說吧,我們能夠在身無分文的境地來到此山躲避,全仗一個戴著面具的白衣男子。他是一個練武之人,臨走之前,對老骨頭說,即使他武功天下第一,想要力挽狂瀾,讓諸國紛爭休止,也是不可能的。」

樵夫聽到老者此言,臉色煞白,似乎像是聽到了噩耗一般,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寒氣入骨,手腳酥麻。不過此時,天色昏暗,兩位老人並未在意。

老婦人也慢慢從涼席上站起來,接著老者的話道:「小伙你也應該是個練武之人,可是正如那位戴著面具的白衣恩公所說,等不到明君聖主,就只能替天行道,多殺幾個十惡不赦的盜匪賊寇、貪官奸吏、鄉紳惡霸了。」

白衣少年似乎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帶著面具的白衣男子的身份,滿心仰慕,微微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田大俠言之在理。」

此時,夜漸昏暗,五月上旬,須彌山上,尋不到殘月,然篝火越燒越旺,白衣少年的右手深深地往樹幹之中陷進去,冒著一絲青煙,裊裊升起。

眾人陷入了無限的沉默之中,樵夫也再次拿起放在一側的碗,準備淘米做飯,不過現在,他身為東道主,有客來訪,不得不多放點米進去了。

就在此時,白衣少年從樹幹上面翻身跳下,落在樵夫面前,從懷中拿出來一錠金子,遞給他道:「兩位老人勞途至此,你把他們帶到附近鎮上安頓了吧。久居山上,非可行之策。」

老婦人大喜,連忙協同小廝兒,撲上前來,拜倒在白衣少年的腳下,連連磕頭:「恩公再生之恩,沒齒難忘,沒齒難忘……」

白衣少年大驚,連忙俯身上前,將其扶起。

藉著篝火之光,可隱隱看見這位白衣少年年不過十七八,氣宇軒昂,談吐之時,呼吸渾厚而沉重,又看到他剛才身輕如燕,應是一個練武之人。可練武粗人,難得他這般書生白嫩。

樵夫接過金子,咬了一口,咬出了一行牙印,知道它是真的,甚是高興,不過他知道,若是他下山去,被官人抓住了,不去戍邊,也要打仗,還是避禍山中,哪怕是窮困潦倒一生,性命也握在自個兒手中。他踹上了金錠子,笑嘻嘻地跟白衣少年道:「兩位老人年事高,那小廝兒年事少,不會被徵召入伍,可免王延政手下的戰禍,可我正當壯年,不可免災,我只需用金錠子換些需用物件,回山活命為上。」

白衣少年似乎對樵夫懦夫行為甚是生氣,不過他似有急事,氣沖沖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老人欲問其姓名,可是遠處除了隱隱可見的天柱山,密林深處,早已沒有他的蹤影。

樵夫雖然身處山中,可是言語談吐不凡,對天下大事也有獨到的簡介,呼吸更是時重時輕,沉悶有餘,雖然極力掩飾,可是卻也像是身懷武功之人。

就在此時,地上的小廝兒看到剛才白衣少年離去的樹幹之上,又站著一個白衣男子,不由叫道:「他又回來了。」

三人舉目尋望,發現二人身形,顯然不一,此人身高八尺有餘,比剛才的白衣少年要高三寸餘,而且肩膀寬大,長髮隨風飄起,都和剛才的白衣少年顯然不同。細細尋去,此人帶著面具,正是救了爺孫三人的那位俠客。

老者和老婦人識出了此人正是他們的恩公,連忙跪倒在地,朝他磕頭:「恩公救命大恩,沒齒難忘,今次再逢恩公,願為牛馬相報。死亦當結草以報……」

第03章:白衣少年

樵夫似乎也認出了樹幹上此人的身份,嚇得魂不附體,兩腿一麻,差點跌倒在地。又從手邊摸過來鐮刀,握在手中,慌慌張張地道:「田…田浪,天地浪子田浪……」

這位帶著面具的白衣男子正是江湖上人人肅然起敬的大俠,人稱天地浪子的田浪。

田浪從樹幹上翻身而起,仰天後翻,如猿猴一躍,從大樹上翻身下來,落在地面之上,濺起諸多土屑,陷在了土層之中,面向樵夫,滿腔怒火即時噴發,怒罵樵夫道:「李台台,你叛殺你的主子張遇賢,實為賣主求榮的不忠之徒;你奸yin嫂嫂致死,氣死老父老母,更是不仁不義不孝。你十惡不赦,死有餘辜。」

原來樵夫就是江湖上人人唾棄的賣主求榮的李台台。這李台台本是「中天八國王」張遇賢的下屬,在張遇賢戰敗之後,中途出賣,擒拿張遇賢,並在金陵大殿之上,親手處決了昔日主公張遇賢,無情無義,以至極尤。後來,他又姦殺自己的嫂嫂,氣死了爹娘,實乃十惡不赦之徒。田浪聞之,勃然大怒,連日連夜追殺李台台。李台台被逼無路,只好躲在須彌山中,不想卻還是被田浪給找到了。

李台台嚇得魂不附體,連忙跪倒在田浪腳下,鼻涕如粉條一般,垂落到地,口中連連求饒:「田大俠,你就放過我吧,饒命啊。」

老者甚是不解,不過也嚇得哆嗦,在一旁道:「大…大俠,你…你會不會弄錯了……」

田浪冷笑道:「哼,弄錯了?我追了他將近半年,從金陵一直追到長樂府,焉能出錯?」

李台台又開始求饒:「田大俠,你就饒了我吧,我並不是十惡不赦之人,饒了我吧……」

他連連磕頭,額頭上沾滿了泥土,同時也被地面上擦破,隱隱可見斑紅。

田浪朝地面看了看,又抬起頭來,轉身跟老婦人道:「你帶著孩子先避開,今天我替天行道。」說完,他又面向腳下的李台台罵道:「田浪在殺人之前,先數其罪,你若不服,儘管說來聽聽。你聽著,去年你賣主求榮,以下犯上,叛殺主公張遇賢,此其一;後你又為官金陵,受吳越賄賂,暗通他國,欺壓百姓,貪贓枉法,奸yin嫂嫂,氣死爹娘,你說,可有其事?」

李台台啞口無言,依然跪倒在田浪的腳下,連連磕頭求饒,嘴角的鼻涕唾沫好似飛瀑而下,轉眼間,地面已是濕成一灘。

田浪轉過頭,看到兩位老人帶著小廝兒躲起來了,背對著他們二人,背著左臂,伸出右手,架在其額頭之上,左右晃動,手上冒著騰騰熱氣,似乎比旁邊的篝火還要熱上數倍。

李台台既然能逃躲在須彌山中,必然是不會束手待斃,當他感覺到田浪的內力將自己壓的喘不過氣來之時,連忙將手中的鐮刀拋出,直插田浪心臟,順勢腳底抹油,鼠竄而逃。

田浪似乎早防著他這一招,稍稍側過身子,同時甩動右臂,暗暗使力,將鐮刀抓在手心,回過身來,朝李台台逃去的密林深處拋出,聽得遠處傳來其一聲慘叫,蟲鳴之聲,也驟然消減了許多。

田浪縱身而去,從密林中找到李台台,發現剛才的鐮刀正中其腦後,鮮血橫飛,腦漿迸裂,一命歸西。他從李台台懷中摸出金錠子,交還給兩位老人,飛身離開,卻不想一位白衣少年緊隨其後,腳法輕盈有力,心中已有三分喜,加快步伐,踩著樹冠而去。

田浪身後緊追不捨的,正是剛才的那個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使出渾身解數,可是距離田浪越來越遠,只好停了下來,站在樹枝之上,連連喘息。等他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田浪宛若幽靈,橫空出現,就站在他的面前。

田浪冷冷笑道:「你因何緊追不捨?」白衣少年道:「我緊追不捨,只為求教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俠,自然可以一呼百應,號令天下,平息亂世紛爭,為何你一直都不肯出山?」

田浪傻傻地笑了笑,抓著白衣少年,從樹幹上面跳下去,靠著大樹坐下,道:「你渾身熱氣沸騰,剛才追我所使的腿法都將你的身份表露無遺。我也不怕告訴你,亂世紛爭,千纏百結,糾纏不清,何其複雜,豈是說休就止的?等你真正接觸到江湖盛會之時,你就知道這潭水有何其渾濁了。另外,即便是武林人士團結一致,也注定草莽之人,難成大事,張遇賢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明君出世之前,斷了指望吧。」

白衣少年甚是不解,一臉茫然,癡癡地盯著田浪。田浪看到他眼神之中的茫然,站了起來,拍了拍白衣少年的肩膀道:「得明主而安天下,自然之理。同為江湖草莽,殺手盟、亂雲山等盜寇橫行無忌,還是先除莽寇,再定天下吧。等你在除盜賊莽寇之時,或許可尋得救世安國之法。」

白衣少年聽得迷迷糊糊,田浪的大論,對於初入江湖的他來說,只能先銘記於心,日後慢慢體會了。他再欲向田浪詢問,可是田浪的身影又在眨眼功夫間消失了。

忽然間,從遠處聽到田浪渾厚而來的內功傳音:「小娃,你雖是南隱客的傳人,莫要真作了隱士……」

白衣少年猛然一怔,似乎田浪真的猜出了他的身份,打了個冷顫,不過愈發對天地浪子田浪敬仰不已。

這個年僅十七歲的白衣少年,他的名字叫王仁。憂心國民,尚且不然,然他的身影卻遍佈南方各地。次日上午,他又出現在了須彌山下的駱家村外。

「仁叔,我們比一下,看誰先到達對岸。」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跟王仁說道。

王仁看著眼前年僅五歲的小廝,忍不住笑了笑,天下紛亂苦悶事,早就拋到了腦後,笑道:「好的,你這小鬼頭,想跟你仁叔比賽?不要忘了,我可比駱大哥游得快多了。」

小孩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話音未落,自己先遊走了。王仁也撲通一聲下水,隨後緊追。

忽然間,傳來了小孩大叫的聲音:「仁叔,快來看,這兒有個人被淹死了。」

王仁聽到小孩的聲音,甚是驚駭,撲通下水,朝小孩刨去的方位跑了過去。果然,有一身著青袍的男子在躺在渾濁如泥的污水之中。

王仁雖年紀尚淺,可力氣較大,硬是將青袍男子從渾水中拖出,仰面放在地面之上,這才發現他的各個關節之處都有嚴重的瘀傷。

他試了一下,那男子還有脈搏,不由大喜,連忙草草檢查了一下受傷的男子,自己卻是無計可施,又連忙跟小孩吩咐道:「小阿旺,你去把你爹叫過來,我們一塊兒把他抬回去,應該還有的治。」

小孩應允而去。

王仁猛然想起田浪臨走時的贈言,稍稍歎息道:「哎,昨日遇到田大俠,幾天就遇到了這種事情。他說的對,天下大事,何其複雜,莫說平定天下,息止亂世殺戮,且行且走,尋濟世之道吧。」

這個小孩小名阿旺,乃是長樂府旁須彌山下駱家村的一對普通夫婦的兒子,生的機靈活潑,雖年紀幼小,然卻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魄。

此時,王仁正在和阿旺玩水戲耍,因此,身上沒有穿衣服,不過,一看他身上那健碩的肌肉和纏在手臂上的鐵片,便確信他是一個練武之人無疑。

且說纏在他手臂上的鐵片乃是曾經風雲江湖的王四奇的成名兵器,由於它像柳條一樣可以任意彎曲,因此江湖中人稱之為柳劍。柳劍最為獨特的地方時它的劍身的一側帶有一行斜刺,順著斜刺的方向,不能劃破東西,但是,在將柳劍往回抽的時候,斜刺便可入骨傷人。一般柳劍很難使用,反是以柳劍為兵器的人必然要有足夠的內功來支撐,否則很容易傷到自己。既然此人以柳劍為兵器,難道說這個少年和曾經獨步武林的奇人王四奇有什麼關係?

阿旺走開後,王仁在青袍男子的胸膛使勁摁了幾下,試圖將他救醒,果然,那人咳嗽了幾聲,吐出了許多的口水,裡面還摻有泥沙。

王仁見此人還有知覺,心中大喜,用不太熟練的手法稍稍聚氣,給青袍男子療傷,不過適得其反,當真氣輸入他的體內之後,除了沒有好轉,那人的經脈迅速充血膨脹,好像要爆裂似的,呈現出明顯的紫紅色,甚至腫脹難以消退。

他見到這種情形,嚇了一大跳,便停止給傷者輸送真氣。漸漸地,傷者身上的血色褪去了。忽然間,這人,又開始嘔吐,不過這次突出的是鮮血,還有凝結的血塊。他醒了。

王仁愣住了,剛才受傷的中年人說醒就醒。王仁連忙湊上去道:「喂,你先別亂動,休息一下,待會兒把你送給附近的先生去診治」。那人沒有聽王仁的,反而掙扎著爬起來,席地而坐,雙手合十,開始運氣療傷。

傷者閉目凝神,想將真氣聚集到一塊兒,然後護住心脈。不過,突然間,他睜開了眼睛,斜視著王仁,仔細的看了看王仁之後,微微笑了笑,又閉上了眼睛。在短暫的療傷之後,他開始說話了。

「小兄弟,好樣的,錢兄好福氣啊!」說著說著,他又開始咳嗽。

王仁呆住了,好像這人說了什麼令他震驚的話。就在此時,阿旺帶著他爹駱山,緊跑著過來了。

「爹,快點,就在前面,仁叔就在前面。」小阿旺氣喘吁吁的道。

且說小阿旺的爹名叫駱山,乃是駱家村的一名普通村民,雖個頭矮小,卻是精氣神十足。駱山之母曾是王仁的奶媽,因此,王仁和駱山一直以兄弟相稱。更加有趣的是駱山之子阿旺和王仁皆是端午節生日,更是同一屬相。因此,在駱山之母去世後,王仁依然和駱山家保持著頻繁的聯繫。昨日,正是王仁和阿旺的生日,在王仁過完生日之後,他便火速趕往駱家村,來看望自己的小侄兒阿旺,替他過生日,這才在途中遇到了南遷的老夫婦以及名聞江湖的大俠天地浪子田浪。

「大哥,在這兒。」王仁揮動著手臂跟駱山喊道。駱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俯身在傷者旁邊,查看了一下,道:「兄弟,我看他傷的很厲害啊,咱們還是把他送到長樂府醫治吧,村裡駱老頭不一定能將他治好啊。」

「不行!」傷者打斷了駱山:「此症因內息不紊亂,血氣凝滯而起,非調息為輔,奇藥為因而不治。唯今之計,『等』為上策。」

此時,阿旺也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了:「你這人還真奇怪,難道除了太醫先生,還有人可以救人嗎?」

那人自信地笑了笑:「會的!」

王仁和駱山和也不知如何是好,便把傷者背到了駱山的家中。

月亮漸漸的升起來,王仁和駱山一家人向往常一樣吃完了晚飯,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一雙筷子。

二人正在商量著怎麼救治這位傷者,是把他送到長樂府,還是按照他說的等待別人來救他。忽然間,那人又從床上爬起來,席床而坐,又是雙手合十開始運功。等他運完功之後,王仁滿面疑惑地來到了他面前。

「前輩,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我剛才和我大哥商議之下,一致認同應盡快送你去附近醫治。再這樣下去,你可撐不了多久啊。」

傷者坦然地笑了笑道:「哈哈,自古生死有命,如果我真的大限將至,說不定沒到長樂府就被別人殺了。」

「好吧,就算真會有人救你,那麼他們怎麼知道你在駱家村,準不能你在床上躺一躺,一覺醒來,你的病就好了吧。」

忽然間,傷者的表情變了,他渾身上下開始抽搐,蜷縮成一團,眼睛往後翻,但是他神志還算清楚,他斷斷續續的說道:「趕…快…掐我的人…中……」駱山聽了之後,反應過來了,他記起曾經有一些犯暈的人,先生太醫通常都是用掐人中的辦法來治療的。他連忙伸出右手拇指,使勁的掐到傷者的人中。漸漸地,他的症狀消失了。二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在堂外喝著香茶喘氣。

第04章:餃子館

且不談王仁為啥直接去禿泉沼,先說那三個怪人。說起那三個怪人在王仁走了之後,為了避開諸人的耳目,匆匆忙的離開了。可巧,他們也是朝禿泉沼的地方去。不過,在他們三人離開的時候,大鬍子老頭的刀和老叟額頭的上刻著的「魔」字引起了餃子館外的一位男子的注意。

這位男子乃是位於連州以北,嶺南山脈上的五龍山莊的龍家兄弟中的龍千江,因王仁借了他的馬,所以才一路追蹤至此,不料,卻發現了曾經血洗五龍山的仇人,早已在江湖上銷聲匿跡的紅面重掌烏癡和入骨柔辮烏魔。

原來,這三人中,那個滿臉鬍子的老頭名號烏癡,老叟號烏魔,而另外一個少年乃是他們二人的結義兄弟烏聖。他們共有兄弟五人烏癡、烏魔、烏顛、烏聖、烏狂。早在二十幾年以前,烏癡在拆遷老家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磁性非常強的司南。《論衡》中記載「司南之杓,投之於地,其柢指南」。大抵若此。

當時,五龍山以鑄造兵器為名,所鑄造的兵器賣往各國,從中謀取暴利,甚至偷運至遼東契丹,名震一時。故此,烏癡找到了五龍山莊的莊主龍騰。由於五龍山在練一種叫陰陽八風陣的陣法時,苦於沒有一種能夠帶動其它兵器運動的強磁性物質,因此,龍騰假意跟烏癡承諾幫烏癡鑄造寶刀,可是在烏癡拿到刀之後,卻發現刀的磁性遠遠比不上原來的司南的磁性,但當時的烏癡並未有留意,可是一年之後,武林中傳言,五龍山練成了一把磁性很強的刀,名曰迎心刀,也因此練成了一種獨步武林的陣法。烏癡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非常震怒,上五龍山找當時的五龍要刀,可是沒想到五龍山的人矢口否認。氣急敗壞的烏癡連同他的兩個結拜兄弟烏魔、烏顛,趁著月色,殺死了五龍山一家二十餘口,奪走了迎心刀,從此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卻被有想到烏癡、烏魔重現江湖,難道他們真的是那位傷者所找來的救兵?

烏聖邊走邊跟烏魔埋怨道:「二哥,你剛才太衝動了,人家小兄弟善意一片,你就跟人家那樣說話。」

烏魔表現得很無奈,反問烏聖道:「難道讓我跑去跟一個衣冠少年道歉?現今正逢亂世,兄弟尚且相煎相爭,而況於粉面陌路人乎?你還小,不知江湖險惡,如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招致殺身之禍。」

烏聖接道:「二哥,如你所言,亂世紛爭不斷,然我等躲於三絕島之上,實非丈夫所為。天下紛亂,為熄戰火,我等義不容辭,三位哥哥又因何長隱於三絕島之上?」

看到他們兩個爭論不休,烏癡忍不住了,止住二人道:「咦呦,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在島上吵,到了中原來還是吵。不過還是二弟占理,我們一定要謹慎行事。四弟,此是你初入中原,無江湖經驗,等你以後跟著師父的時候,處事務須要小心,不要學你三哥,整天瘋瘋癲癲的,更不要像老五一樣,狂傲不凡,語無倫次。等我們回去之後,把五弟也送過來。你們倆還小,總不能在島上呆一輩子。正如你所說,天下苦難,一番作為,還要你們前不倦去闖才是。」

烏聖看起來急了,擋在烏癡面前道:「大哥,咱們不是說過不提此事了……」

此時,烏魔聽到後方有人跟蹤,連忙打斷二人道:「別說話,有人跟蹤我們。」烏聖回頭欲看,可被烏魔止住了,低聲說道:「四弟,切勿回頭,聽此人呼吸吐納,絕對是個高手。咱們還是趕快藏起來,看此人意欲何為。」說完,三烏縱身一躍,跳在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之上。

三人站在大樹之上,烏聖猛然想起了他的另外兩位兄弟,因為他們口中的老三烏顛,人稱梁下蝙蝠,常年睡覺,倒掛於橫樑之上,而老五烏狂,常年隨著烏顛,習性之七八源於烏顛,包括這倒掛於樹枝之上睡覺的本事,心中暗暗道:「三哥五弟常年掛在樹上,卻不想我兄弟三人要在他們的床榻上躲避敵人了……」

三人靜靜的等待,果然,遠處一個白衣少年,正以驚人的輕功跑過來,烏魔不由歎息:「遠離江湖幾十年,果然是人才輩出!此人步伐輕盈,內力如源源海濤,絕對是個高手。」

烏聖細細觀察,發現來者正是剛才在餃子館遇到的少年,細聲道:「二位哥哥,你不覺得這人很像剛才餃子館的那位小兄弟嗎?」

烏癡仔細的端量了一下,發現果然是剛才那個少年:「不錯,就是他,他從哪兒習得這麼好的身手?剛才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烏魔以為自己猜中了,甚是得意,拍了拍烏聖的肩膀道:「四弟,薑還是老的辣。我就說嘛,他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知道了吧。他一定是跟著我們三人而來,不懷好意。」

烏癡對兄弟倆的爭吵已經是司空見慣,可是再入中原,還是有所顧忌的,連忙讓二人停下來:「你們倆先別吵,待會兒把他抓住,一問便知。」

卻說王仁在餃子館經過仔細分析之後,猜想他們應該是那位傷者所說的救兵,既然如此,那麼他們很有可能是直奔禿泉沼去求取火珊瑚,因此,才直接向禿泉沼的方向前進,沒想到,他真的猜對了,果然在此處追上了三烏,可是他卻不知道,三人已經藏起來等待他自投羅網。

第05章:交手

王仁正以他大師兄所授的行雲腿跑著,這種腿法本是他叔叔傳授於他大師兄,馨饈閣和竹游軒的掌櫃由食的,可是他後來發現,當內功練到一定程度時,這種腿法跑起來特別省力,而且步伐輕盈,內功消耗比較少,連跑三五個時辰,也是健步如飛,疾如閃電,因此才特地拜託他的大師兄教他的。

他追了好久了,可是還是沒有見到三烏,都有點氣餒了。就在他停下腳步,準備休息的時候,猛然聽得頭頂嗖嗖聲起,地面之上,出現了一條宛如長蛇般遊走的影子。他又驚又恐,趁著行雲腿功力未消,朝左後方避開,同時,發現一條宛如游龍一般的長鞭像瓜農切瓜般,逕直劃下。鞭影又即時轉變,縱橫相間,如木匠的大鋸,推拉提壓,從側面逼來。王仁不知應對,連連退去,靠到了一棵一人可環抱的大樹之下。烏魔的鞭勢又迅速轉變,在空繞城環形,好似盤旋在空的長蛇,鞭首如靈蛇捕獵襲擊一般,朝王仁的心窩刺去。本以為烏魔的此招只是長鞭之力,豈不料他又伸出左手拇指,凝聚指力,藏於鞭子捲成的環心,暗下出擊。王仁眼疾手快,看到烏魔的鞭子後面還藏有指力絕招,甚是驚訝,一腳踩到了身後的大樹之上,藉著反力,沖天而起,避開了烏魔的絕招,輕輕落地,落在其身後。

烏魔號稱入骨柔辮,鞭法果然精湛,不同凡響,他的鞭子像鋼針一樣,穿入剛才王仁身後的樹幹之中,左右晃動,又是推拉提壓,力量四散而開,恰逢剛才後出指力如雷電夾擊一般,衝將過去。頓時,聽得誇嚓一聲巨響,整棵大樹被四散拆開,樹冠斜插路旁,巢其之上的鵑鳥鴉雀,即時移家,死散驚逃而去。

烏癡看到烏魔雖然招式凌厲,勁力十足,然而出招拖泥帶水,招勢緩慢,難以將行動迅速的王仁擒住,便有心幫忙,宛如一道影子一般,從旁移出,右手上的迎心刀架在其肩膀之上,將其壓住,左手換成爪狀,鎖住王仁的肩膀。烏魔轉過身來,以為王仁已被從不輕易出手的烏癡擒住。烏聖也有近十年沒有見過烏癡出招,即時他和烏狂所學的一些烏癡的絕學,也都是由烏魔和烏顛代授,卻不料烏癡除了出招如此迅速之外,隨手所出的擒拿招式也是立竿見影,招過人擒,倍生敬仰。

烏聖有心放開王仁,剛欲過去向烏癡求情,不想王仁的雙掌之上冒起了陣陣的熱氣,腳下塵土飛揚,腳印愈踩愈深,腳面漸漸被塵土所埋。王仁被烏癡所擒之時,但覺的自己右肩之上,好似被上千斤之力壓著,呼吸不暢,整個臂膀遍體酸麻。忽又覺得左肩被人鎖住,好似一個鋼爪一樣,讓自己難以動彈,左肩陣陣酸麻襲來,通遍全身。他甚是著急,毫無經驗應對,心中一急,想起了他叔叔曾經授他的家傳武學的心法,運起勁來,真氣開始在通體遊走,絮飄而上,魚沉乃下,身體越來越熱,熱氣從毛孔散出,灼熱難耐,不過氣力倍增,覺得右肩上的刀身漸漸變輕,而左肩之上,烏癡的鋼指亦是漸漸鬆動,正所謂「千斤成四兩,鋼爪若麵條」。他趁機仰面滑去,翻身出招,劈空出掌,剛才腑臟內源源不斷的熱氣好似一個浪頭打去,滔天而起,又向下壓去,將烏癡逼退到七步之外。

本來烏癡想用絕技重掌和凝錘爪抓住王仁,可是沒想到王仁內力深厚,更加灼熱難耐,在脫逃之時,更是反客為主,使出這麼厲害的招數,連忙猿躍般跳起,這才避過了王仁的攻擊。王仁連忙跟三烏說罷手,可是烏魔看到王仁剛才的反擊之術,甚為驚駭,更加堅信王仁是敵非友,又哪裡肯聽,捲起龍鬚鞭,打向王仁。王仁邊躲邊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是受一位傷者所托來引你們去禿泉沼找火珊瑚的,你們怎麼總是惡意刁難。」

烏魔始終不相信他說的話,怒罵道:「放屁,年紀輕輕,哪兒練得如此厲害的步伐,又從何習得這麼厲害的內功?老實交待,或許我還能放你一馬,再說謊話,莫要怪我鞭下無情。」說完,將鞭子纏在腰間,將內力又凝聚於拇指之上,手臂像脫骨的綢子一樣,左右甩動,近身相鬥,趁機向王仁擊出。雖然這一招的力量不是很強,可是臂上藏指,本是偷襲之勢,暗出指力,卻是令人防不勝防。王仁察覺之時,已無閃躲的可能。

此時,站在一旁的烏聖發現了烏魔的攻擊,不由驚叫了一聲:「『六截柔拳』所藏的『隔空三式』。」剛才烏魔將隔空三式的指力藏於鞭環之下,王仁輕易避開了,可是現在此招,實因烏魔認定王仁不懷好意,偷襲所使的暗招,王仁察覺不到,亦是無力閃躲。烏聖甚是著急,若是魯莽出招,錯傷好人,豈不是生了罪過。情急之下,他連忙將肩上的牛頭巨錘朝前拋出,力道好似龍捲風一樣,從二人中間劃過,擋走了烏魔的指力。

烏聖腳尖踮地,輕輕起跳,朝前衝去,抓住剛才拋出的霹靂錘,擋在烏魔面前道:「二哥,事情都還沒有確定,你怎麼出手這麼重啊?且先停手,等他說完再打也不遲嘛。」

「哼,哪有你們這麼對呂洞賓的。一位受傷的男子托我來帶你們去禿泉沼找火珊瑚治病的。你們不問是非曲直就動手,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烏聖智勇雙全,知道王仁暗罵之言,不由暗笑,不過烏魔遲鈍,不肯相信他所說的,反問道:「那你剛才怎麼不說,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們後面幹嗎,何以年紀輕輕,習得如此熾熱的內功?」

王仁沒有作答,亦是反問道:「剛才我又何以得知你三人是我要找的人?」

烏魔繼續追問道:「那你現在又何以確信我們是你要找的人?」

「因為,那位傷者跟我說在泉州碼頭等兩個人,而你們是三個人,所以當時我沒有確定,不過,我剛剛瞭解到,官府把所有岸口都封了,所以如果有外人來到泉州碼頭的話,那麼很有可能是我要找的人,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王仁跟烏魔說話之時,字字句句都表現的很沉著,很坦然。當然,烏魔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什麼疑問,但是天生多慮的他,也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王仁所言。

烏癡方才出了一招,本以為擒住了王仁,可是被王仁用異常灼熱的內力化解避開,又反客為主,出招攻擊,待他躲過了王仁源源不斷的內力攻擊之後,心裡暗自佩服其武功不凡,也因此在心中產生了無數的疑問,當他再次聽到王仁的言談後,兩個敏感的詞引起了他的注意。第一詞就是「傷者」;第二個詞就是「兩個」。他不得不解決心中的疑問:「小兄弟,你剛才說是一位傷者讓你來泉州碼頭的?」

「王仁,我叫王仁。」

「哦,好的,王仁小兄弟,那位傷者形貌如何?」

「是一位年過四尋的男子,可是容貌清秀,膚色溫潤,好似一位貴人。」

三人一臉駭然,顯然認識此人,驚訝不已:「你胡說,江湖上沒有人可以打傷我師父。」

王仁對烏魔此言,似乎並不贊同,冷冷一笑,又道:「天下高手,何其之多,又有誰能夠永遠不敗呢?」王仁雖然口中這麼說,可心中卻暗暗言道:「哼,真是井底之蛙,我叔叔才是打不敗的。」

烏癡倒也無可奈何,可是他知道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就在此時,烏聖選擇相信王仁的話,走來到烏癡身旁輕聲道:「大哥,如果五弟沒有受傷,那麼正如這位兄弟所言,來此的就是我和五弟兩個人了,還有,這位兄弟所形容的人必然是師父無疑。師父常飲碧泉之水,所以膚色溫潤,身上還透著淡淡香草味,所以這應該是真的。」

聽完這話,烏癡倒也有點相信王仁了,不過此時,烏魔又走過來道:「不可能,江湖上絕對沒有人可以傷了師父,師父有不敗神技諜影訣,就算不是打敗天下無敵手,也可以是不敗於天下的高手,又怎麼會傷著?」

此時,烏聖卻對烏魔的點頭稱是,亦跟著道:「師父的武功是深不可測,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是不敗高手,這話一點兒沒錯。不過,咱們在接到他老人家的飛鴿傳書時,上面說的特別急,好像真有什麼大事發生了,而且,師父在中原的弟子個個武功高強,不在你我之下,他又何以喚我和五弟趕來中原助他?」

烏癡、烏魔都不知道該幹什麼,種種疑問繞在心頭,他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心中的疑問就好像開水中的氣泡一般,不斷浮出水面,縈繞在心頭,不過又因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二破裂。

第06章:秘谷長袖

王仁站在一旁,看他們三人沒有任何動靜,不由急了:「喂,你們到底想好了沒有啊?假如說我說的是真的,那麼你們的師父快死了,等著你們相救呢。」

這句話好似雷鳴電閃般劃過他們的耳邊,對他們的影響是那麼大。看到王仁坦蕩自若的神情,三人不再猶豫,決定相信「世間尚有人性在」,賭上一把。

四人火速趕往目的地禿泉沼了,可是烏癡和烏魔為了以防萬一,一路上以各種問題來刁難,不過君子坦蕩蕩,他們也無可奈何。儘管烏癡、烏魔、烏顛一路上甚是小心,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四人剛才在大樹底下的談話被跟蹤他們的龍千江盡數偷聽到了。

四人結伴而行,一路上,通過談話發現,原來烏癡、烏魔並不是冷血之人,只不過已經好久沒有在江湖上走動了,疑心比較重而已。不過聽烏癡和烏魔的言談,他們身上似乎背著巨大的秘密,就連烏聖也有所隱瞞。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尤其是在談到他們為何住在海外之時。王仁還從烏聖的口中瞭解到,他們總共是兄弟五人,還有老三烏顛、老五烏狂沒依然留在島上,未曾趕來中原!至於烏聖,天生神力,使得一雙銀錘,左手之錘重達三百斤,右手之錘重達五百斤。

且說烏魔剛才所使的武功乃是武林中絕頂高手之一諸葛明的絕技隔空三式。所謂隔空三式,包括隔空點穴、隔空斃穴、隔空穿穴。烏聖三人,也試圖問出王仁師承何派,不過王仁都以一句「該知道的時候你們一定會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巧妙的回答了三烏的問題。然而,三烏也很清楚,眼前的這位少年,步伐輕盈,除了輕功了得之外,呼吸吐納之中也可以知道他是一個師出名門的高手,渾身灼熱無比,內力不純,時強時弱,時而腳步飄忽輕盈,熱氣縈繞在體外,時而若步伐沉重,腳底儘是嘖嘖聲響。

聽他們三人口口聲聲說那位傷者有不敗絕技,是不可能被打敗的,猜出他的身份便是王仁最為關心的事情了。他常年聽其叔叔講述武林人士及其百家絕技,要說不敗高手,在他叔叔的眼中,當世僅有四人耳,傷者的身份便不再是個謎了。可是究竟是何人可以讓他至於這步田地,倒才數不猜之謎了。

俗話說「救人如救火」,雖然天色已晚,但是四人還是趕路,不過當他們達到大霧山的時候,大霧瀰漫,根本無法判斷前進的路,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掉滾下山去,四人商議之下,還是等第二天再向禿泉沼前進。

卻說龍千江剛剛偷聽到他們四人的談話,匆匆忙忙地騎著馬走了。原來,他自知不是四人的對手,因此是去找救兵了。龍千江順著原路返回,當他經過洛陽鎮的洛陽橋時,終於碰到了五龍山的兄弟。

自從五龍山被烏癡、烏魔、烏顛血洗之後,五龍山莊的長輩如今只留下四龍龍韋,由於龍韋膝下只有三個女兒,對龍千江是寵幸有加,因此,雖然千江是三龍龍飛的長子,但是他在龍家的地位遠遠要高於一龍的長子龍千海。

五龍山是位於連州南嶺山脈的一部分,其景色宜人,風景優美。在此之前,唐代文學家韓愈,詩人劉禹錫都在此留下了墨跡。幾十年以前,黃巢也曾在此駐守,而此處也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古詩云「連州水石冠南陬」。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連州奇異秀美的山水,唐代詩人劉禹錫左遷至此,擔任連州刺史時,就曾寫下了「剡溪若問連州事,惟有青山畫不如」;唐代文學家韓愈,亦在《燕喜亭記》中也有溢美之辭「吾州之山水名天下」。

龍騰因看好連州的特殊地理位置,特地在嶺南山脈上建造了一座五龍山莊,在此鑄造兵器,銷往當時的各個國家,借此牟取暴利,也因此,江湖人把五龍山莊所在的山脈稱作五龍山。

五龍山的武功除了龍騰的八卦刀之外,其它的各種武功都很平庸。可是,龍家對陣法兵器的研究頗深,並且善於利用各種兵器之間的關係來佈施各種陣法,因此,龍家的陣法江湖上沒有人敢小覷。

五龍山中,一龍龍騰有三子:千海、百石、千溪;二龍龍躍亦生三子:千河、百森、百林;三龍龍飛生兩子:千江、千山;四龍龍韋生膝下只有三女:擬雪、擬露、擬霜;五龍龍鎮有三子:龍鷹、龍陣、龍復。

說完龍家史料,咱們來看看千江到底想幹什麼。

在千江見到龍家其它的十龍之後,與他們稍稍述說了他剛才的見聞,並且提議:「現今,五龍山莊的地位每況日下,重振龍家雄威,咱們刻不容緩。因此,我們必須把迎心刀拿到手,這樣才能完成龍家最為厲害的陣法陰陽八風陣。」

龍家兄弟自然拍手稱好,爭相慶喜。千江滿面喜容,又跟龍家兄弟托付道:「大哥(龍千海),你先帶著龍鷹、龍陣、龍復邀請一下附近的一些個門派,就說得到迎心刀之後願與他們分享;千河大哥,你就和百森、百林去把龍家的佈陣之物準備齊全,等一切辦好之後,咱們在禿泉沼前面的大霧山山腳下會合。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行動吧。」

此時,一位少年站出來反問千江道:「我們都把活兒幹完了。你不會說你要在這兒歇著吧。你不要忘了,我大哥才是五龍山的二代龍頭。」

雖然這句話讓千江很尷尬,但是他早已司空見慣,這已不是一回兩回了,因為跟他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五龍山的頑石龍百石。龍百石為人,向來快意恩仇,性如頑石烈馬。由於他悟性很高,為人又踏實肯幹,不到三年的功夫,他就學會了五龍留下來的所有武功,包括龍騰最為奧妙的八卦刀刀法。因此,在龍家上下,無論百石想幹什麼,想說什麼,龍家上下都不敢過問,更無人敢說個「不」字。

千江聽到這句話,並沒有生氣,反而微微一笑,又跟龍百石說道:「石頭啊,你還記得前幾天咱們在泉州碰到的那位女子嗎?」

「你說的莫非是遼東大俠寒梅傲雪的首徒范仙華范女俠?」

「不錯,你都不是那位范女俠的對手,如果能請她出手相助,那麼必定馬到成功。」

「好,我不管你幹啥,總之,在奪得迎心刀之後,我一定親手宰了烏癡、烏魔、烏顛,用他們的血來祭奠我爹和三位叔叔,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好吧,到時一定讓你砍,總行了吧!」

說完,龍家兄弟各奔東西,準備龍千江所托付的諸多事宜。

話說王仁和三烏在大霧山露宿,第二天剛剛放亮,就朝禿泉沼去了。

四人走在禿泉沼邊界的時候,泥沼所阻,行走起來極是不便。而且隨著四人的前進,泥沼的越來越粘,像是踩在漿糊之中,難以上,踩不實。就在此前不能進後不能退之際,烏聖凌空跳起,手舞牛頭巨錘,將沼澤兩邊的樹木、山石打下來,烏癡、烏魔、王仁就在此樹木山石沉入沼澤的瞬間,踩在上面跳過去。烏聖他拿著牛頭巨錘重量比其他三人重好幾倍,即便是輕功絕頂,也不好過去,因此不得已才將牛頭巨錘暫放在了禿泉沼入口處。

四人剛剛走進禿泉沼,忽然間,冷風吹過,山谷深處,像是有惡鬼嚎哭般的聲響,不過細細聽來,倒像是風過洞槽的呼嘯之聲。谷中霧氣朦朦,朝外他們湧來,不過愈往深處,寒氣愈濃,像是鑽進冰窖一般,刺骨襲來。好在四人都有內力護體,這點寒氣,倒是無畏。忽然間,遠處又傳來在剛才風起之時傳來的啼哭之音,伴著一道寒風襲來,吹的四人睜不開眼睛,等到風停之時,一切似乎停了下來,風停了,霧散了,萬籟此都寂,但余清脆悅耳的琴音,從谷深處傳來。細細聽來,此曲乃是晉代嵇康的曲子《長清》。

王仁當在最先,跟三人道:「大家也不必驚慌,我聽那位傷者說『趙呼南武功平平,棋藝精湛;成守志一直在懺悔;張達虎脾氣暴躁』現在此人卻在此賦琴,我看江湖傳言不可盡信啊!」

烏聖微微一笑,跟王仁解釋道:「小兄弟你錯了,此人所操之曲乃是《稽氏四弄》《長清》、《短清》、《長側》、《短側》裡面的《長清》,這首曲子主要是借雪的潔白無塵來表達自己一種超凡脫俗的精神境界,看來此人不希望我們被打擾。」

就在此時,四人繞過一個彎道,穿過一個高約一丈,岩石所磊而成的圓門,眼前儘是一根根高達三丈的石柱,石柱被打磨的異常光滑,可是上面青苔遍佈,柱子上更是充滿了形狀怪異的凹槽,似乎經歷了風霜滄桑。就在三人暗自猜測之時,石柱自動移開,眼前出現了一條用青色石子鑲嵌而成的石子路。此路長約三丈,在青色石子路的盡頭,有七層台階,台階使用白若美玉的鵝卵石鑲嵌而成的,在其下面立著一塊高約三尺的純白色石碑,碑上刻著羽化階。隨著石柱的分開,在羽化階後方傳來了三三兩兩的笑聲。

「哈哈…看來趙某人今日是遇到子期了,真是三生有幸。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四人甚是驚奇,既然此人自稱為趙某人,那應該就是那位傷者所說的棋藝不凡的趙呼南了!四人踩著青色石子路,朝裡面尋去,朦朦朧朧,視野不清。忽然間,眼前一亮,羽化階後方,一個亭子立在水閣之上,此亭通體棗紅,風霜濁食,漆色消退,亭子上方的掛著一塊匾額,上面寫著慕古亭。或許是禿泉沼潮濕陰暗,匾額已經彎曲變形。不過更讓人注意的是白衣飄然的撫琴之人。

烏聖微微一笑道:「哈哈,聽先生的《長清》,讓人心曠神怡,好像聞到了一種超然傲物的味道,在下才是三生有幸啊。」

看到烏聖如此謙虛,王仁不由心生起敬仰之情。四人繼續向前,停在了羽化階面前。此時,白衣飄然的亭中男子緩緩抬起頭來,朝四人掃了一眼,又繼續他的父親雅興。待其台頭尋視,這才看到了他的形貌。觀其形貌,真如嵇康的朋友形容嵇康「身長七尺八十,美詞氣,有風儀,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飾,人以為龍章鳳姿,天質自然」。四人見眼前此人這種打扮,不由心中生起一份羨慕膜拜之情。此時此景,他們都不忍心提出欲向禿泉沼求取火珊瑚,而破壞這美好的氣氛。

就在他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那白衣男子用左手蘭指緩緩接過一段白綢,將其攤在左臂白衣之上,又慢慢抬起右手,伸出蘭指,雙手提著白綢的兩角,小心翼翼地蓋在瑤琴之上,生怕染上些點塵土,更怕微些動作,壞了瑤琴的完美之音。他將瑤琴緩緩放在身後,又用雙手從桌下小心翼翼地接出一個尺方大小的棋盤,從手蘭指掠者衣袖,右手拇指、食指開始夾著通體晶瑩,小如黃豆,白如梨花,烏黑似鍋底的棋子,布起了他的棋局。

王仁仁心中暗自猜測:「這人必然是趙呼南無疑。」觀此白衣男子的每一個動作,輕盈飄逸,都給人一種微風拂面的感覺,一切是那麼和諧,那麼隨意。

烏魔最終還是忍不住說話了:「居士,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就開門見山了。我們來此,實乃有事相求,想用火珊瑚救我師父性命,還望居士秉承濟世救人之道,賜我聖藥。」

白衣男子在聽了之後沒有任何反應,還是神情自若,依然如故,下棋佈局,讓四人等的好不耐煩。片刻之後,他終於又開始說話了:「『越名教而任自然,非湯武而薄周孔』,居士所言,可不像司馬昭之徒虛偽。吾『願濟四海蒸民』,然俗世小兒棄吾而去,無道亂世傷我心腑。此刻,吾已登上羽化階,不願為俗世所擾,也不曾想去濟此腐朽之世,爾等應速速離去,莫要玷污了這大好熱土。」

聽到白衣男子這麼說,王仁急了,上前一步道:「你既然效仿阮籍,怎麼會這麼婆婆媽媽,你就直說好了,什麼條件才能讓你把火珊瑚交出來?」

白衣男子哈哈哈哈大笑:「居士果然快人快語,這火珊瑚你可以拿走,不過,即便是我答應了,我師弟也不一定答應啊。」

終於,王仁亦是忍不住哈哈哈大笑,笑完之後,他的目光轉向烏魔,跟烏魔說了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前輩,你可真是一個假道士啊!」說完又是哈哈大笑。烏聖也在一邊偷著樂。

欲知王仁為何發笑,他們能否得到火珊瑚,且聽過下回分解。

第07章:幻象(上)

話說在聽了白衣男子的話之後,王仁和烏聖在一旁偷著樂。樂子共有兩點:一是白衣男子說火珊瑚可以被帶走,這無意中說明他也是有目的的;至於這第二點,王仁這樣說,實際上是藉著烏魔道士般的裝束來諷刺白衣男子並非真正達到超然脫俗,羽化而登仙,在四人面前故弄玄虛的虛偽。據那位傷者言,白衣男子棋藝高超,他腦子裡面稍稍轉了轉,聽出了王仁的譏諷之言,微微一笑,然而卻很坦然,繼續著他的佈局。

就在白衣男子說完火珊瑚可以帶走之後,他下棋的步子顯然慢了許多了,每一步都在遲疑,好像特地等著他們發問,問他到底有何目的。不過王仁快人快語,當然也看出了這點,問道:「你有什麼條件?不妨直言,陪你下棋,還是教你下棋?」聽王仁此言,烏聖猛然閃過一個念頭:「此人和五弟真是有三分相似,狂傲不羈,在高人面前,依然口無遮攔。」

白衣男子用蘭花指夾著晶瑩剔透的棋子,聽到王仁此言,停在棋盤之上,又緩緩抬起頭來,對著四人,哈哈大笑。此時,但見他皓齒如玉,梨葉唇泛著朱紅,顯然和白皙的面部非一個顏色。他細聲嘖嘖,又是手挽蘭指,不免讓人相當女子……

此時,又是一陣輕風掃過,扶起了白衣男子的衣服,撫飄著他的髮梢,一切感覺都是那麼自然,隨和。忽然間,他慢慢說道:「吾生平共有兩個願望,一吾願尋一知己『共鍛於大樹之下』;吾雖『學不師授,博洽多聞』,然終將垂朽,自創棋局『幻象』從此將會失傳於世,爾等何人是我知己,何人是我傳人?不過,如果你們可以滿足吾願之其一,你們要火珊瑚,趙某人決不阻攔。」

聽到趙呼南這樣說,四人真是哭笑不得,這茫茫乾坤,上哪兒去給他尋傳人、覓知己?烏聖亦是非常著急,不過談到博弈下棋,他又想起了他的五弟,無奈地自言自語道:「五弟不在這兒,要不然,他精於棋藝,或許可以破解他所說的什麼『幻象』棋局。」

沉默片刻,王仁猛然心生一計,準備踩上羽化階跟趙呼南對談,可是想起自己有求於人,不好無故滋擾,便又收回了邁在空中的腳步,對白衣男子道:「既然如你所言,『幻象』棋局想尋覓傳人,發揚光大,那我可以將他傳揚。不過,你先說一下他的精髓之處,然後再布一局,待我瞧瞧。」

白衣男子聽了,不由發笑:「真是年少輕狂,我的『幻象』沒有三五個月是學不到精髓的,你此時想學會我的『幻象』,那是絕無可能的,」不過此時,王仁已是成竹在胸:「不曾一試,焉能妄下定斷?」

白衣男子仰天大笑,停在空中的蘭花指又繼續著他的棋局,同時,說起了『幻象』的精髓,開始轉變棋路,佈施「幻想」。「二十八宿,天元氣,萬物之精也,地有四勢,氣從八方,無影無形,故謂之幻,乾坤四勢,稱之為象。」

雖然說王仁少年輕狂,但是聽白衣男子講解,也心生敬佩之情,此棋局內外三層:中層看似節節敗退,誘敵深入,然而內層卻始終堅不可摧,而外圍逐漸形成包圍之勢,待中層力量薄弱之時,全力一擊,可盡殲敵軍。可謂是進可攻,退可守,幻化無窮,威力無窮。

在聽完趙呼南的講解之後,王仁依然是成竹在胸,不慌不忙,坦然而道:「我現在可以幫你發揚光大了,你就趕快把火珊瑚交給我們吧。」聽到王仁這麼說,趙呼南大吃一驚,難道他畢生心血所鑽研的棋局,就這樣被一個滿身黃毛的少年如此輕易地學會了?不過,他一生之中,不輕易在江湖上行走,所以對江湖上的後起之秀瞭解甚少,到底此人是否真的學會了他的「幻象」,他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肯定,因此,他提議跟王仁對弈一局。

聽到白衣男子說想和他對弈一局,王仁倒是無所謂,不過三烏卻急了。烏癡朝王仁移過去一步,附到他的耳旁輕聲道:「小兄弟,生死大事,不能當做兒戲,要是你輸了,咱們豈不功虧一簣了嗎?」

王仁稍稍回首,又衝著他說起了跟趙呼南說過的同樣的話:「不曾一試,焉能妄下定斷?」說完,他又向後退七步,向白衣男子喊道:「你看好了,這就是『幻象四式』。」說完,擺開馬步,提手耍舞,在禿泉沼潮濕的地面上練起武術來。他所耍的就是剛才白衣男子的「幻象」。但見他步伐怪異,左勾右鏟,連退五步,又轉進七步,虛退三步,又是進五步,左手抱拳,寸進與尺退相伴,右手呈掌,前擊共隨抱守,左腿曲弓而右腿鐵直,虛影左收實則右腿環掃相擊。步法相隨,拳掌與從,忽而仰面虛晃,誘敵緊攻,其實則繞處外圍,拳如猛虎出深山,掌似鐵餅石板打圾子,腿掃過,似鐵桿刮石粉,裡外相應,前後同擊,勢如懸石高墜,勁力所至之處,將周旁的石柱推落在地,聽得一聲轟隆,塵土捲起,而石柱早已摔成節節寸斷。

眾人不知王仁究竟何為,然而卻觀他的步伐招式,和幻象四式如出一轍,方才明白王仁是以身體來代替棋子,佈局幻象四式。正如「幻象」棋局的精髓一樣「無影無形,故謂之幻,乾坤四勢,稱之為象」,再配合王仁的灼熱異常,難以測料的內功,的確是威力無窮。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三烏很清楚,這種武功和他們師父的不敗絕技「諜影決」有幾分相似,各種猜想油然而生。烏癡、烏魔認為此人必是他師父的關門弟子,烏聖則認為是此人悟性很強,臨時臨摹的。到底他們誰的猜測是對的?看管且先不言。

待王仁耍完這種奇怪的武功幻象四式的時候,趙呼南終於站起來了。他輕輕彈了彈衣服上的塵土,拍手稱好:「哈哈哈哈,這就是你的棋局!」趙呼南瞠目結舌,再無言語。他既然在武林中也有名氣,而其師弟成守志更是人稱「陽間閻王」,他自然是武學名家,對武學精要也知之較多,看王仁臨摹「幻象」,步法及招式精要皆源於「幻象」精要,甚是欽佩。

王仁得意地笑道:「嘿嘿,這就是你的『幻象』,只不過你用棋子佈局,我用身體佈局,演變成四式招法,就叫做『幻象四式』吧。此四式皆是依照你的棋局演變而來的,我滿足了你的要求,火珊瑚可以給我們了吧。」

「哈哈,如果我的心血可以讓你悟出不同凡響的功夫,火珊瑚趙某人雙手奉上,可不知你的『幻象四式』到底威力如何?」

「威力如何?一試便知。」

「好的,那就讓我來試吧。」話音剛落,只見一中年男子,光著膀子,手拿鐵杖,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從慕古亭後面竄了出來。此人正是那位傷者所說的性如烈火、出手傷人的張達虎。

只見此人齜牙咧嘴,面目兇惡,眼珠子像是要爆出來一般,戾氣逼人,但觀其貌,足讓人畏懼三分。王仁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行走江湖,也只是間斷性的,內力不純,功夫時強時弱,招式更是知之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武功練到了什麼地步,根據「幻象」棋局臨摹之術是否真的可以發揮出威力?不過現在,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王仁勉強答應道:「好…那好,既然前輩想試試趙先生的『幻象』四式,那麼在下就借花獻佛,賣丑了。」

此時,烏癡在一旁對烏聖、烏魔低聲分析道:「這個小伙子氣度不凡,武功高強,又在這麼短時間內練出了『幻象四式』這麼奇怪的武功,不過,最難能可貴的是他說的每句話好像都是深思熟慮之後才說的,現在他又把自己領悟的『幻象四式』說成是趙呼南的,這樣想不要火珊瑚也難,但願此人是友非敵。」烏聖、烏魔連連點頭。

張達虎欲試「幻象四式」的威力,王仁亦是比較害怕,因為他此前與人比武,都是跟他叔叔或者師兄切磋,點到即止,有時甚至耍賴耍橫,憑著三寸不爛舌,將輸說成是贏,根本沒有任何經驗,這要真與形如烈火,傷人才罷手的張達虎比武較量,別說不易取勝,若是稍有不濟,就有可能會身受重傷,甚至枉送性命,到時候他救國救民的大俠抱負又如何實現,一腔熱血,只能盡灑禿泉沼的泥土之中了。儘管如此,他還是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

趙呼南、成守志、張達虎師兄弟三人當中,各有其長,不過在武功造詣之上,唯有人稱陽間閻王的成守志最高,他幾乎都要和天地浪子田浪齊名了。不過一者是正,一者是邪。成守志雖未現身,然而張達虎也習得了他們至陰至柔的絕技柔梢摘葉拳。柔梢摘葉拳共分七路擒拿法,三招用鞭法演化而來的拳法。其以柔克剛之道,講究的是用從內功運氣練起,每練深一層,雙臂之力將更柔、更勁。據聞,成守志將柔梢摘葉拳練到了最高境界,此種境界,每每出招,柔若柳條籐蔓,勁若狼筋鋼絲鞭,可於群芳之中,甩臂成風,一丈外斷喉殺人。不過,此拳名由來,是說練到最高境界之時,甩臂成風,可於三丈外御風摘葉,故名柔梢摘葉拳。

二人就地比武,在青色石子路上面大打出手。張達虎對王仁這個黃毛小兒亦是比較蔑視,不屑與之交手,因而先是用武林人盡皆知的拳法通背神拳跟王仁較量。通背神拳本是武林中人人熟知的拳術,然而從張達虎的手中使出,威力亦是不同凡響,勁力強勁,不過卻不知通變,使王仁行雲腿的步法可以輕易閃躲。緊連急趕,轉眼間十招已過,王仁只顧閃躲,根本沒有機會出手,更沒有機會使用「幻象四式」,漸而處於下風。忽然間,張達虎停了下來,叫住前方的王仁道:「『南隱客』是你什麼人?何以會使其行雲腿腿法?」

王仁猛然一怔,不過靈機一動,又道:「我會使的武功多了去了,我現在換一種武功跟你較量。」話音剛落,他趕步上前,腳踏梅花步,轉至張達虎的右側,通背寒氣襲人,手成爪狀,掏至張達虎的腋下。張達虎大驚,但覺的一股逼人的朝自己的腋下襲來,連忙壓下右肘,右腿向前剷去,化解了王仁的爪力。王仁又踏著梅花步,繞至張達虎的正前方,趁其右腿邁出,鏟腳未收,重心不穩,騰出左手,上下閃動,朝其右肩擒去。同時,他又將右臂挽起,拇指曲而四指運勁,呈鋼針一般,直戳向其胸口。張達虎一眼就認出了他剛才所使的招式,不由大吃一驚,趁右腿鏟腳未收,向下臥倒,避開王仁的攻勢,反而騰出右臂,凌空出拳,手背正中其小腹。

王仁後腿三步,停了下來,不過他常年跟著他的叔叔練習家傳武學,張達虎剛才情急破招,旨在破敵,而非敗敵,勁力平平,這一拳還是挨得了的。

張達虎對王仁剛才出的招式甚是驚訝,不由停了下來,繼續追問道:「你真氣灼熱,但是剛才先出的爪功寒氣襲人,顯然非本門絕技,應該是遠在遼東的大俠『飛劍』劍飛的絕技;後你又連三使出炎空大師的絕技羅漢十巧手中『戳』『挽』『擒』三式以及梅花步。你說,你到底師承何處,何以習得這麼多高手的絕技?」

第08章:幻象(下)

王仁並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為了掩飾,他剛才使出了劍飛的「結焰神爪」以及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可是卻忘了用幻象四式對付張達虎,反而讓自己受了他一拳,對張達虎的逼問,更是氣憤難平,此時,卻猛然悔恨昔日未曾好好習武了。

三烏在旁,看到王仁雖然使得都是名家絕學,可是博而不專,招式雜亂,連連敗退,甚是著急,怕他毫無還手之力,反而落敗。烏聖看時機成熟,趕上前來,闖入二人的戰圈道:「這位前輩,既然你想試一試『幻象四式』的威力,那麼還是讓我來跟你打吧。他的『幻象四式』,我已經學會了,不過,在我身上的威力必然會將你打敗,不知道你敢不敢與我一較高下?」

張達虎聽了,勃然大怒:「我會怕你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好的,今天你若是能夠將我打敗,那麼火珊瑚就任由你拿走,不過你要是輸了,就把舌頭割下來。」

聽到這男子這麼說,四人既激動,又不免有些擔心。激動為打敗他就可以拿到火珊瑚,擔憂是為此人武功不弱,要想用三三兩兩現學的武功幻象四式打敗他,那機會不大,輸了倒也無所謂,不過丟了舌頭,那損失可就大了。不過烏聖還是不顧烏癡、烏魔的阻撓,答應了他的要求。

張達虎看烏聖魁梧不凡,已是有三分忌憚,凌空跳起,猿躍前屈,左手抱拳,右手砍掌,劈空而下,直逼烏聖。此招破綻百出,若用「隔空三式」中的任何一式,管教他必敗無疑,然而烏聖卻不想趁人之危,因此,在他發這一招的時候,未曾進攻,而是等待對方進攻,後發制人。烏聖天生神力驚人,手使牛頭巨錘,可是在進禿泉沼的時候,重量太大,沒有辦法帶進來,因此,現在他可是赤手擒虎。

張達虎首次觸碰到烏聖的雙臂,但覺的好似岩石為骨,鐵皮作血肉,渾身堅實無比,更是難以撼動其分毫。張達虎轉而用巧力制敵,以柔克剛,臂若柳條靈蛇,纏出蛇形,朝烏聖吞過去。烏聖毫不驚慌,迎著他的招式朝後退去五步,猛然停留,轉進七步。張達虎大驚,不知他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又側過身去,雙臂相迎相甩,宛如彎竹恢復其形,手背相對,反向抽去,擦過烏聖的鼻樑。烏聖趁機將左手猛然收回,身體後仰,側過身子,提起右臂,準備出擊。張達虎發現烏聖有收招之勢,趕步上前,右手使出手刀,破空劈下。烏聖大喜,因為他正是中了「幻象四式」中誘敵深入之計,連忙將準備好的右手側開,寸進向前。不過他猛然想起二人才剛剛拆了三招,若是將張達虎打敗,沒準兒將趙呼南哄願意了,卻開罪了張達虎,到時候反而不妙,又故作遲緩,讓寸進一擊擦過他的脖頸。

二人就此僵持,雖然張達虎連連中計,烏聖連連收招,可是畢竟不能長此僵持,總得有個合適的時機打敗張達虎。轉眼間,二人依然拆分了將近百招,張達虎的粘如漿,稠如泥,柔如梢,連如水的柔梢摘葉拳,和烏魔的鞭法、拳法甚是相似,烏聖島並不懼怕,然而,到了第八十起招的時候,張達虎猛然停了下來,腳踏馬步,聚氣凝神,勁力在雙壁之上遊走,運起了柔梢摘葉拳中的最後一記狠招「芭蕉趕風」,雙臂好似烏魔手中勁力十足的鞭子一樣,更似禿泉沼巖壁上掛著的籐條一般,環抱打轉,趕至烏聖面前。烏聖見此招力道驚人,剛柔相濟,弓步下壓,如同拉弓射日,待張達虎近身之時,左腳回勾,大有收招之勢,右臂卻趕上前去,繞至其小腹,鐵臂堅硬,四指微曲,掌硬實如鐵餅,宛如以瓢舀水,朝其小腹挖去。張達虎即時微微跳起,避開烏聖的勾腳之勢,順勢收起小腹,好似狼筋柳梢般的雙臂縱橫而甩,橫抽至烏聖的右邊臉頰,縱甩而纏繞於其右臂之上,寧息運氣,橫抽立即轉為剛才所使的通背神拳,窩心拳朝烏聖心口擊打過去。烏聖被張達虎一記柔梢摘葉拳中的「芭蕉趕風」抽中臉頰,只覺得一陣眩暈,身體依然不穩,朝左方倒了下去。然而,「幻象四式」當中,攻守兼備,他在左出勾腳之時,右腿早已換了步伐,朝前剷去。這一下雖然意識模糊,然而鏟腳餘力未消,深入青色石子路,鏟在將出通背神拳的張達虎左腳之下。即時,張達虎如猛虎獵食,朝前飛撲而去,而烏聖亦如幼馬打滾,仰天一翻,砸在了張達虎的身上,肘部正拄撐於其心口。

烏聖天生神力驚人,連番退讓,本不讓其慘敗,更未曾出重招,此時意識模糊,神力再現,一記鐵肘如拄拐一般戳下去,正中其心口,好似要撕開皮肉一般,鮮血從其嘴角流出。

烏聖稍稍回過神來,看到自己的肘部壓在張達虎身上,窩心一肘,打得他連連喘息,鮮血從嘴角直流,連忙拾起,一邊去扶張達虎,一邊與其連連致歉:「前輩,實在抱歉,在下天生神力,剛才也不知怎的,就出重招。實在抱歉……」

張達虎滿腹委屈,自己也是武林成名人士,萬萬也沒有料到自己會敗在一個黃毛小兒手上,連連喘息咳嗽,更是不敢示人,低著頭,毫無言語。

烏癡、烏魔、王仁連忙趕了過去,發現烏聖的右臉頰上面已泛出青紫色,四根手指印記向外翻出,腫脹起來。烏癡、烏魔看到烏聖臉上被打得腫脹起來,不免有些火氣,不過張達虎的情況更慘。畢竟他們有求於人,烏癡稍稍沉默,又跟張達虎道:「兄台相讓,卻讓我四弟有機可乘,真是不枉俠之本色。」烏魔知道烏癡的意圖,靈機一動,也在旁響應烏癡道:「是啊,我四弟天生神力驚人,常常開碑裂石,可是兄台內功,著實已入化境,以讓步相饒之勢,接我四弟一記重擊,依然吐納自如,真是佩服…佩服……」

烏癡和烏魔一唱一和,說的張達虎心裡面暖洋洋的,稍稍笑了笑,又點頭稱道:「呵呵,你們也不必太謙虛了。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火珊瑚就在慕古亭後面的冰窖裡,有手段的話,自己去取吧。」

四人大喜,連忙拜謝道:「多謝(兄台)前輩的成全。」欣喜之下,烏聖早就忘了臉上的傷痛。

此時,烏魔有意數落趙呼南,笑瞇瞇上前跟其說道:「哈哈,兄台你真是江湖奇才啊,沒想到這麼厲害的『幻象四式』居然出自你手。」

白衣男子拍一拍衣服上的塵土,滿意地笑了笑道:「哈哈,哪裡哪裡,『越名教而任自然』。」說完扶起張達虎拂袖而去。

且不說四人如何踏過羽化階,取火珊瑚,先看看千江在禿泉沼外的部署。

卻說龍家兄弟星夜兼程,在泉州附近找了許多幫手,不過都是三教九流人物,比較厲害的武林知名人物有泉州南少林智空的第十三代傳人炎空大師,遼東女俠寒梅傲雪的大弟子范仙華,以及江湖上人稱鬼面殺手的紅纓戰士,此外,就是龍家兄弟了。

寒梅傲雪雖然久居遼東,然而聲名遠播在外,和田浪、炎空大師、劍飛、成守志、都在絕頂高手之列,其徒弟范仙華於早年行走江湖,亦是聲名在外,不亞於她。炎空大師雖然年事已高,然而他的羅漢十巧手和五行拳已入化境,內功更是深不可測,名列絕頂高手之列。王仁身居南方,曾幾番拜會,習得其「羅漢十巧手」,故而他亦懂得其絕技。至於紅纓戰士,據傳是隱藏在江湖之上的殺手盟的殺手,其人手持紅纓長槍,耍的一手好槍法,故名紅纓戰士。然而此次,紅纓戰士為何往來相助龍家,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在大霧山會合之後,欲進禿泉沼奪刀復仇,可是,禿泉沼地形複雜,入口處又有沼澤相阻,不能前進,而況裡面還有和炎空大師齊名的絕頂高手成守志,自然是畏懼三分。因此,經眾人商議,決定在禿泉沼前面布下陣法,設好天羅地網,以逸待勞,待他們出沼,一網成擒。

話說烏聖在用王仁臨陣磨刀所創的「幻象四式」打敗了張達虎之後,眾人踏上了羽化階,轉過了慕古亭,趕往冰窖去尋找火珊瑚。然而,他們四人知道陽間閻王成守志在火珊瑚面前懺悔,這要是看到他們進去拿走了火珊瑚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是抓狂,是生氣,還是憤怒?然而,他們尚未得知之事還有很多。

四人摸著冰冷刺骨的巖壁,轉眼間走到了一條冰道的盡頭,推開了最後一道石門。烏癡摸在最前,烏聖緊跟其後,再後是王仁,烏魔跟在最後。四人剛剛走進冰窖,但見裡面四處晶瑩光亮,身影映在冰牆之上,或拉長,或加胖,或扭曲,或折疊,遠處乃是一條彎道,通向更深之處。寒氣刺骨襲人,然而四人都有名師指點,習得呼吸吐納的內功,用功御寒也只是等閒之事。忽然間,聽得身後轟隆一聲,身後的石門關閉了,雖然烏聖天生神力,但是卻始終無法將這扇石門打開。他們沒有停留,繼續朝前尋去,完成他們此行的目的——火珊瑚。然而越往前走,越是寒冷刺骨。就在他們路過一個彎道之時,火珊瑚出現在他們眼前,不過,火珊瑚面前一位渾身結冰的老叟盤膝而坐,紋絲不動。此人正是成守志。

四人知道禿泉沼共有三人,便也猜到了老叟的身份,然而想到成守志曾經獨步武林,又號稱陽間閻王,武功至陰至寒,絕對深不可測。他們本以為成守志正在修煉至高無上的武學,產生了入骨的寒氣,將自己渾身上下的熱氣凝聚於心口,一時半會兒也不敢上前去拿火珊瑚,只是站在後面,面面相覷,在其身後參拜致歉。然而,無論烏癡說什麼,成守志始終沒有反應,甚是連氣息聲也不曾聞見。四人抵禦寒氣,功力消耗越來越多,他們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烏聖稍稍猶豫,朝前走去,卻被烏魔從後扯住了,細聲輕言道:「四弟,你且稍安勿躁,他可是名震江湖的陽間閻王成守志,武功也就在四大高手之下,和天地浪子田浪齊名。你這亂動,很有可能會激怒他。咱們還是靜待片刻。」烏聖用眼神指著成守志道:「你們務須擔心,如果他在修煉絕世武功的話,此時寒氣封體,應該是到了關鍵時刻,不敢分心。我悄然繞過去,拿了火珊瑚,咱們轉身離開。這樣等下去,怕是猴年馬月,也不能取到藥。」

第09章:危機重重

此時,烏癡計上心來,喊住二人道:「你們二人休要爭吵,我有一法可行。」三人紛紛大喜,連忙問道:「有何可行之法?」烏癡伸出拇指,跟三人示意道:「我和二弟同時用功,用隔空斃穴封住其穴道,讓他動彈不得,取了火珊瑚馬上離開。」烏聖長居海外,閒來無事,總是研習武學,深知練功到了緊要關頭,不得受到分毫打擾,若是貿然用武,可能會使成守志血氣逆行,走火入魔而亡,當即阻止道:「不行啊,若是這麼做,萬一打擾了他練功,害他性命,我們罪過豈不大了?」烏魔又道:「四弟,你來到中原,真應該多見見世面。他可是武功深不可測的陽間閻王成守志,怎麼可能因我們封穴而受傷?放心吧,我們出手自有分寸。」烏聖敬其是自己的哥哥,亦不再去阻止。

烏癡將迎心刀換在左手,緩緩移步到成守志的右側,凝聚真氣至右手拇指,烏魔亦繞至其左側,凝聚真氣於拇指之上。二人以目示意,分別向肩□穴和環跳穴施以真力,將其動彈不得。二人運氣完畢,於兩丈外發指力偷襲,然而當隔空斃穴打中成守志之時,奇怪的事情出現了。

這一擊打在成守志身上,即時在其肩部、臀部打了兩個拇指般大小的洞。二人百思不得其解,剛剛發招好似打在玉器瓦礫之上,發出清脆之響。他的身體像是毫無韌性,反而被擊穿了。就在此時,成守志的身體沿著剛才打出的兩個洞,好似籐蔓一樣,朝四周蔓延裂開。眾人目瞪口呆,剛才一擊好似打在徹底冰封的冰塊之上,轉眼間,變得支離破碎,就像一塊玉石掉落在地,摔成碎屑,還叮咚作響。四人瞪大眼睛,朝冰面觀望,發現並無鮮血,更無冰凍的血液。眼前此人若是成守志的話,他應該早就死了,而剛才盤膝打坐,像是在練功的軀殼是他的屍首。四人發現眼前此人原來是具屍首,心中的恐懼即使被吹的煙消雲散。烏魔嘿嘿笑道:「嘿嘿,原來是一具屍首,嚇得我們吵吵鬧鬧,不敢上前,倒是四弟,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王仁想起地面上的殘骸是一具屍首,毛骨悚然,不敢去看,因問道:「那麼這句屍首又是誰的?據說是成守志在火珊瑚面前懺悔,會不會這名震江湖的陽間閻王早就已經死了?」

此時,一塊金黃色的牌匾藏於碎冰之下,烏癡眼尖,逆行隔空三式的真氣,形成隔空取物之勢,將其取過來,抓在手中一看,上面刻在「陽間閻王」四個字,才確信眼下此人,應該是成守志無疑。烏魔想起剛才處處提防著一個死人,忍不住發笑:「嘿嘿,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看來剛才嚇得我們直冒冷汗的不是成守志這個人,而是陽間閻王這個名。真可謂是『死人名嚇破活人膽』。」

烏癡稍稍上前檢查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成守志早就已經是死了,這在冰窖裡面凍著,連鮮血都冰凍成凝結,所以屍身沒有損壞,由於長年累月溫度較低,他的屍身一碰就碎。

烏魔怕有陷阱,抽出鞭子,推拉提壓,縱橫甩動,在前試探,確定沒有了機關陷阱,方才上前,取走了火珊瑚。然而,就在他取走火珊瑚的瞬間,冷氣從通風孔中大批冒出。王仁練得內力灼熱無比,身體熾熱異常,對冷氣甚是敏感,這下寒氣驟降,內功實難御寒,凍得直打哆嗦。此時,四人呼吸越來越急促了,然而當他們吐氣之時,吐出的氣比凍成了寒霜。王仁向地上吐了一口痰,痰還沒有落地,就已經變成了冰塊。四人前不可進,後不可退,實處於進退兩難之地。

由於耐不住嚴寒,四人趕快向冰窖的出口跑,可是剛才關上的石門卻始終是打不開。無奈之餘,四人先盤膝而坐,決定先用內力抵禦寒氣。就在四人運功之時,火珊瑚上也開始起霜了。

「糟了,再這樣下去,火珊瑚會被凍壞的。」烏魔著急的說道。烏癡靈機一動,連忙跟三人道:「我有個可行之法。咱們四人合力將火珊瑚進行煉製,用內力讓它變成藥丸,這樣或許可以先保護火珊瑚。」烏聖凍得直打哆嗦,吞吞吐吐地叫好:「好…好吧,不然咱們四人還沒凍死,火珊瑚先弄壞了,到時候,即使活著出去,拿什麼去見師父?」不料王仁卻沒有參與他們,反而跟三人道:「你們三人趕快運功煉藥。我想想辦法,看能否將寒氣的源頭找到?咱們雙管齊下。」

王仁凍得在原地直跺腳,一邊運功御寒,一邊分析道:「有寒氣,必有寒氣之源,剛進入冰窖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冷啊,換句話說,就是我們觸動了什麼東西,讓寒氣的源頭把寒氣釋放出來,可是我們剛才只是毀了成守志的屍身,難道有人會在屍體裡面做手腳?」

此時,烏聖在旁邊喊道:「我們還拿了火珊瑚,寒氣之源必定在火珊瑚下面,趕快去毀了它。」

王仁恍然大悟,暗暗言道:「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連忙跑到剛才拿火珊瑚的地方,不過,裡面已經比剛才縮小了很多。王仁急急忙忙沖剛才取火珊瑚的地方一掌,可是掌力不純,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此時,他努力滴回憶著他叔叔跟他說過的話,跟他說的話:「芒芒昧昧,因天之威,與元同氣。元坤者,萬物資生,層層相濟。你太過心急,雖元坤神功已練到了第四層,然不積跬步而致千里,不積小流,欲成成江海,此萬不可取。神功第五層,若百川歸海,匯總於此,又若泰山始階,始此上攀。」他思之再三,恍然大悟,心想:「總綱有言,循序漸進,聚散成總,可御乾坤元氣,牝馬無疆,無堅不摧。我若按照元坤神功第五層運氣,將釋放的真氣凝聚而狠擊,那麼元坤神功前四層飄忽不定的功力都會匯聚起來,沒準兒可無堅不摧。」他將前四層的心法稍稍運了一遍,待內力凝聚起來之後,任由真氣其釋放,內力消散,與此同時,迅速凝聚掌力,趕步上前,補上一掌,這一掌猶如疾風烈火般,有摧枯拉朽之勢,前方冰層消融,石塊粉碎。咚咚當當,滾落在地。

頓時,王仁眼前一亮,原來所謂的寒氣之源竟然是一塊形如雞蛋的玉石。王仁看著特別漂亮,特別喜歡,他欲拿起這塊石頭,可是石頭寒氣逼人,非人所能承受。不過,他還是用剛才所悟出的心法將寒氣鎮住,帶走了。頓時,寒氣不再。王仁趕緊沿著原路趕回去,卻發現他們三人早就將火珊瑚煉成了好多的血紅色藥丸。現在四人該想想怎麼把門給打破了。

王仁用他剛才悟出的第五層的心法試了試,石門依然如故。四人將所有人的功力集合在一塊兒也沒有什麼效果。就在四人心灰意冷時,王仁又想起了剛才成守志的屍身被擊成碎冰的一幕。就在此時,他好像有辦法了。

「烏聖大哥,我有辦法了,不過這次,全靠你了。」

烏聖很是不解。不過他還是耐心的看王仁究竟想讓他幹什麼。王仁從懷中拿出寒氣之源,將它放在石門底下,然後運足內力,輕輕一擊。就在此時,寒氣又不斷的湧出來,冰窖也恢復了寒冷的狀態。三人剛欲抱怨的時候,王仁又跟三人道:「現在,煩勞幾位在這個洞裡找一些巨石,越重越好,不過最主要的還是要烏聖大哥使起來順手。」

這洞裡面找巨石還是很多的,烏魔甩動龍鬚鞭,將洞中攪了一攪,頓時,巨石紛紛落下。烏聖從中找到了兩塊順手的。

儘管做完了這些準備活動,三人還是不知道王仁到底想幹什麼。不過,烏聖好像明白了:「我知道小兄弟想幹什麼了。你是想將剛才大哥、二哥碎成守志的事情重做一遍?」

「不錯,由於屍身受寒氣的影響,因此變得易碎。那我們何不將寒氣轉入這扇石門之中,然後再進行擊打,豈有不碎之理?」

眾人終於明白了王仁想幹的事,雖未見其成效,然亦是拍手稱絕。

烏聖聚氣凝神,在寒氣侵入那扇門,將其牢牢封凍之時,烏聖手中的兩塊巨石猶如隕石墜落一般,向冰凍的石門狠狠砸去。他們三人也同時向門出掌,巨石所經之處,那扇寒冷入骨的石門亦是化為碎冰,當當掉地,咚咚作響。王仁又從碎屑中找出寒氣之源,將它的寒氣鎮住,帶走了。

四人終於又見到陽光了,不過,這陽光乃是日落西山時的陽光。四人剛剛走出冰窖,順著原路返回,不過,就在此時,停在青色石子路上面的三輛巨大的木樁所做的器具,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三架木器的正面好像是將床板上面鑽出了密密麻麻的孔,難見其內部構造。

此時,經過連番激戰,四人已是精疲力竭,唯一可以再戰的就是尚未出手的烏癡。

王仁曾聽那位傷者指點,禿泉沼有一種名叫萬箭穿心的秘密武器,傳說此物乃是當年房玄齡幫助李世民打天下時發明的,其威力無窮,是將諸葛孔明的連弩之法同時裝在同一個機器上做成的,可同時發出一百零八支箭,讓人避無可避,防不可防,實乃萬箭穿心。

不過烏癡倒是很坦然,舉起迎心刀,衝著它得意地笑了笑,將迎心刀拔出,拋至遠處的石柱後面。剎那間,所有鋼鐵器件受了迎心刀強烈的吸引,全部朝迎心刀而去,插在了迎心刀前方的石柱之上,包括萬箭穿心上面的箭支。王仁甚是吃驚,但覺得左臂之上的柳劍蠢蠢欲動,連忙將其按住。烏癡腰部寒光閃閃的飛刀也是上下晃動,被烏癡一記重掌,狠狠地封在腰間。

王仁大開眼界,沒想到世間真有磁性如此之強之物。待所有武器被迎心刀吸走之後,萬箭穿心已無箭支可發,實屬只餘空殼。烏癡走過去,撥開眾多的鋼鐵箭支,從石柱後面找到迎心刀,用掌力封住了它的磁性,又將它裝在了玉鞘之中。

原來烏癡在拿到迎心刀之後,這些年在海外鑽研,終於讓他悟出一種可以將迎心刀磁性封住的掌法,名叫化磁掌。因此,表面上,迎心刀和其他刀一樣沒有磁性,可是,當這把刀離開烏癡的化磁掌時,它便顯現出驚人的磁性。

拿到了火珊瑚,帶走了寒氣之源,破了萬箭穿心,這趕回駱家村救那位傷者成了當務之急。可是他們還不知道外面早就有十面埋伏在等待著他們。

由於天色已晚,若是晚上欲走出禿泉沼,恐怕還沒有出去,就已經被瘴氣所傷。同時,由於在冰窖的寒氣逼人,將寒氣從體內逼出來刻不容緩,否則寒氣積於體內,輕則內臟受損,重則癱瘓。因此四人還是決定在禿泉沼借宿一宿,先把體內的寒氣逼出來,等第二天太陽出來的時候再離開。雖然他們在禿泉沼住了一宿,可是整晚都沒有見到趙呼南和張達虎。

這天夜裡,他們四人正在熟睡。突然間,兩個黑影閃過,驚醒了烏癡。烏癡趕緊叫醒了烏魔,陪他出去看看。

只見兩個身著黑衣之人沖天飛出。其中一個身形瘦弱,聽其聲音喘息,和烏聖年紀相仿,手持玉笛,濃眉大眼,手臂猿長,不過儘是輕浮狂傲之色;另外一人,個頭較矮,四方臉,光頭,嘴唇很厚,沒有佩戴任何兵器,不過身手敏捷,單看其步伐之快,吐納之渾厚,就知其武功在三烏之上。

烏癡立刻反應過來,原來是他的三弟烏顛和五弟烏狂趕來了。他滿面欣喜,將重掌搭在烏狂的雙肩上道:「怎麼?五弟,你的傷這麼快就好了?」烏狂面相之上,果然是人如其名,盡顯輕狂浮躁之色,道:「是啊,老三日日夜夜為我療傷。我覺得好的差不多了,就讓老三帶我來中原大開眼界的。」

烏顛亦是人如其名,雖是滿面微笑,不過卻更顯癲狂之態,仰著頭哈哈大笑:「哈哈,咱們廢話少說,趕緊說正事,否則,你我都有生命危險啊。」

欲知烏顛所說的生命危險所謂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10章:痛別

話說烏癡、烏魔、烏聖、王仁四人正在休息之時,五烏之二的老三烏顛和老⼳烏狂趕來了,本來是皆大歡喜之時,烏顛卻說他們要大禍臨頭,不知烏顛此話何意?

兄弟相見,喜出望外!本來他們五人在海外三絕島之上,收到了傷者的飛鴿傳書,信上說讓烏聖、烏狂趕快返回中原,待從禿泉沼奪得火珊瑚後,與他同在長樂府的龍泉禪寺見面。可是不料,在收到信的前一天,烏狂在煉藥的時候被熱氣所傷。因此,他們才臨時決定讓烏癡和烏魔陪同烏聖來禿泉沼取藥,待烏狂的傷恢復的差不多了,再由烏顛陪同他趕來會合。等辦完事之後,烏癡、烏魔、烏顛再返回三絕島,也不算是違背師命。

且不說其它,先看看烏顛所說的性命之憂是什麼事。

烏顛雖說瘋瘋癲癲,但是他所說的話往往是卻是句句屬實。烏癡聽他這樣說,甚是不解,連忙發問:「三弟,你所說的性命之憂,所指何事啊?就算是龍騰復生,我也不怕他。」

烏顛笑哈哈道:「哈哈,你是不怕,不過,禿泉沼外面有很多人布了天羅地網等著你們出去。我和老五趁著天黑才悄悄溜進來的,要是再不走,那就讓老四和老五為咱們三收屍吧。」

「什麼?我們剛到江湖,就有人追殺。他們的消息怎麼這麼快啊?」烏癡百思不得其解。

不料,烏魔卻舊事重提:「是有一個人,可疑啊。」烏癡立即想到王仁。他們的動靜早就驚醒了熟睡的烏聖和王仁。王仁對他們如此多疑甚是不解,不由對月長歎,不過烏聖和王仁已在冰窖之中,經歷過生死,對王仁是深信不疑。

烏聖從屋子裡走出來,兄弟相聚中原,個個興奮之極,尤其是看到烏狂傷勢痊癒。在短暫的見面之後,烏聖開始抱怨了:「你們能不能別胡亂猜疑了,要不是這位王仁小兄弟,我們早就凍死了,何談替師父取火珊瑚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趕快把火珊瑚送給師父,不是在這兒相互猜疑,做一些沒有用的事。」

這些話可是讓烏魔無比的慚愧啊,不過王仁還是挺高興的,因為,有人選擇相信他。

此時,王仁從裡面出來調侃道:「兄弟相聚中原,在禿泉沼賞風賞月,真是好興致啊。」烏魔和王仁歷經生死,對他的疑心也早已消減,此時又懷疑王仁,雖是疑心本性使然,然而亦是非常慚愧,低下頭去,一言不發。就在此時,烏聖笑著說道:「三哥、五弟、王仁,我給你們相互引見一下。」向對方雙雙介紹了一遍。烏顛雖然有時候瘋癲,但是很識大體,對於王仁給他們的幫助甚是感激:「今日小兄弟如此對我們,無以為報,請受吾三拜,以謝小兄弟的恩情」。看到烏顛如此認真,王仁感覺很不自在,連忙扶住烏顛說道:「前輩你別這麼客氣了,你要是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況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這也是盡我所能。」

此時,狂傲不羈的烏狂的心思似乎早就飛走了,神情恍惚地朝四下觀望,看四處昏暗一片,除了剛才他們四人所處的房間,其他房間都無燭光,不解地道:「老大,聽聞此處有個棋藝高超的人,還有個殺人如麻的絕頂高手,何以昏暗一片,似是無人居住。他們是不是不在此處?」

烏聖微微一笑,在其身後道:「我說五弟啊,怎麼地,莫非你想向他們二人挑戰?只可惜你來晚了,他們早已沒了去向。」烏狂聞之,又是仰面而笑:「哈哈,莫非他們聽聞我烏狂要來,都鼠竄避閃?哈哈……」

其他四烏對烏狂常常口無遮攔,狂渺天下早已習以為常,未曾應答。

眼下,有一個難題擺在他們面前,他們應該如何在此複雜的地形中,如何在此毫無月光的暗夜之中,如何在敵人重重陷阱之困當中消失呢?

烏魔主張:「應該衝出去,跟他們大戰一場,大不了血濺三尺。」可是烏聖堅決不同意。烏狂又提出從前面慢慢的溜出去,不過瘴氣很濃,出去即使不受傷也中毒了。最後烏癡認為禿泉沼坐北朝南,如果不能從前門出去,那麼他們也可以從後門迂迴過去,並且,直接向北前進的方向就是長樂府的方向,他們需要做的只是從後山找一條路。眾人認為反正現在是無路可走,還不如賭一賭,說不定從北走,真的能找到一條出路。

在眾人達成一致的協議之後,他們毅然向深處前進。不過,他們繞過重重山石,卻來到了一條死胡同。

眾人頓時很是沮喪。

眼看著天快亮了,烏魔和烏顛再次提議應按原路返回,和他們決一死戰。不過,就在大家難以抉擇的時候,烏狂發現了玄機:「你們大家都別吵,仔細聽!」眾人細聽之下,才發現,原來有水流之聲從旁邊傳來。細聽之下,好像就在岩石的後面,有一條小瀑布流下。本來如果烏聖拿著牛頭巨錘的話,可以輕易地將此處打開,不過,他的武器還放在禿泉沼的入口處。本來他們也可以將擋在眼前的牆破壞掉,可是牛頭巨錘畢竟是三位哥哥送給他的禮物,他可不會隨意的將別人送他的扔掉不管。

烏聖簡直就像頑石一樣,任其它人怎麼說都不理,硬是要回去牛頭巨錘。無奈之餘,烏狂和王仁兩個,準備陪著烏聖去取回牛頭巨錘。

烏聖、烏狂、王仁三人剛欲離去,不想烏癡卻叫住了他們,但見他目光閃動如琥珀,紅面褶皺似鐵皮,華發飄飄如亂麻,麩皮粗掌比岩石,迎心磁刀勝瞳珠,面無表情地朝烏聖和烏狂掃了一眼道:「聽著,下面我跟你們說的每句話,你們必須牢牢記住。其一,亂世苦戰已久,中原連年受辱,我們三人一虛度三絕島達二十幾年,未曾保家衛國,實在愧對蒼生,然你們倆風華正茂,須以大俠胸懷,保家衛國,救人度人,方不枉為名門之後;其二,你們倆初入江湖,以後跟著師父,務必要聽師父教誨,好好修習武功,將來一定要做一個無愧於天地的大英雄、大豪傑;其三,以後在江湖行走,莫要輕易相信人,四弟你太老實了,五弟,你太輕狂浮躁了,以後在江湖上都要注意。雖然四弟你總說你二哥疑心重,不過他也是為你們好,不想讓你們受到傷害;其四,當你們發現一切出奇的平靜的時候,你們一定要當心;其五,你們拿著火珊瑚提煉的這九顆藥丸,趕快找到師父,盡快幫他擺脫困境;其六,以後多回三絕島走走,那兒才是你們長大的地方,你們永遠的家。」說完將火珊瑚扔給烏聖。烏聖抓過火珊瑚,他很明白烏癡在說什麼。按照烏癡此言,他們無非是說他們三人要返回三絕島,而留他和烏狂去救助他們受傷的師父。

烏聖、烏狂頓時激動異常,眼睛睜的如同拳頭般大,眼珠似是要從皮肉中爆裂而出,但見烏魔蓬頭散髮飄飄,額頭「魔」字蠕動褶皺,閉目連縫生烏草,鼻孔張弛似弓,喘息連連若潮,長鞭昏光暗淡,而烏顛則是翻身如蝠倒掛,癲狂連笑蕩山峽,明珠垂淚似雨下,衣角斜垂,爪捉大股通體麻。二人連忙撲上前去,拜倒在三烏前面哭泣道:「咱們五人在三絕島相依為命,已有二十餘載。你們何以如此,欲棄我二人而去。總而言之,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二人哭著,三烏亦是心如刀絞,烏顛又從蝙蝠倒掛轉為轉為朝拜還禮,亦拜倒在烏聖和烏狂面前,相擁成一團。頓時,三烏亦放聲大哭:「四弟、五弟,你們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留在三絕島啊,況且師父現在需要幫手,你們無論如何不能回去,縱然是兄弟情深,我們千般不忍,但是也要放手啊……」這些話發自肺腑,站在一旁的王仁也是暗自流淚,慨歎他們兄弟情深。

五人相擁哭啼,不知不覺天都已經快亮了。王仁也有點著急,他左手扶起烏癡,右手扶起烏聖,對他們說道:「你們的兄弟之情真是令人欽佩,不過,你們也要放開胸懷,這又不是以後見不了面了。等治好那位傷者後,你們要是想回三絕島隨時都行啊。」他又對烏聖說、烏狂說道:「你們倆也應該想開點。三位前輩見多識廣,想來作此抉擇,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做出這個決定,應該是對你們最好的。」

聽了王仁的話,烏聖、烏狂縱然心中千般不忍,但是他們也知道三烏早年殺人,被人追殺,回到三絕島,總要比呆在中原,受龍家追殺好多了。二人決定尊重三烏的決定。烏聖拿著火珊瑚,拿出隨身攜帶的裝白藥的白色瓶子,將白藥倒了,把火珊瑚裝在了裡面。

烏聖跪在三烏面前道:「大哥、二哥、三個,請受四弟一拜,我們很快就會回去看你們的。」烏狂又跪倒在三烏面前道:「老大、老二、老三,受老五一拜,我很快就會帶著老四去看你們。」王仁聽到烏聖和烏狂對三烏不同的稱呼和說話風格,倒也理解了「聖」和「狂」的本意,此時,他注意到烏狂的右臂上面也刻著一個字,是個「狂」字,又連忙朝烏顛望去,發現在烏顛的脖子後面亦是藏著一個「顛」字。

雖說三烏在年齡上要大出烏聖、烏狂二十幾歲,不過,這些年來,他們一直以兄弟相稱,感情非常好。這眼看,兄弟們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心中無比辛酸。

就在三人離開之後,烏癡、烏魔、烏顛大發神威,使出當年打敗龍家四方陣,殺了龍騰、龍躍、龍飛、龍鎮的隔空穿穴,手指所指之處,壁穿孔散。三人順孔而望,果然,前面有一條瀑布,而他們所處之處恰巧是瀑布的底端。

三人穿過剛才打出的孔,飛身而起,逆流而上,爬到上游,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已經達到了汾山地界。三人已經拿到他們的師父信中所說的火珊瑚,從此再也不敢在中原逗留了。其實他們也知道,由於幾十年前的衝動釀成的禍端,現在只有消失才能對所有人都好。在他們三人的商量之下,決定從原路返回。因為官府在幾個月以前把附近所有的船隻都收繳了,作為打仗之用,同時也封了水路,不准任何人進出,如此,他們便只能用來時所乘的船隻闖出去了。

不說三烏的命運究竟怎樣,先談談烏聖、烏狂、王仁三個後起之秀是如何走出禿泉沼的。

三人再次返回禿泉沼,此時已是陽光明媚,瘴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烏聖正愁於沒有辦法渡過禿泉沼前面的沼澤泥潭而歎息:「若是有師父的一木游海之術,小小禿泉沼怎麼能攔得住我們?」不想此時,烏狂拿著一些木片過來了。

原來昨晚在他們發現禿泉沼之外有人布了天羅地網等他們自投羅網時,烏顛突發奇想,在禿泉沼旁邊找到一棵大樹,把大樹的皮用自創抓魚的點水爪拔下來,然後踩在腳上,冒著瘴氣的危險滑進了禿泉沼。

這次烏狂如法炮製,無奈禿泉沼中沒有大樹可以拿皮,因此只是找了一些木塊。三人拿到木塊之後,踩在木塊上滑出了禿泉沼前面的沼澤。只不過烏聖停在中見,從沼澤中央的平地上拿起牛頭巨錘,縱身一躍,跳出了禿泉沼之澤。

三人還未站穩,忽然間,鑼鼓喧天,喊殺之聲四起,有許多三教九流之徒從旁邊殺將出來,將三人圍在垓心。

第11章:來者何人

只見領頭一人,身穿藍色長袍,手持丈三長槍,腳踏棕色駿馬,彎眉後翹,鼠眼有神,得意之情豈可言語?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製造了此次圍攻的首腦龍千江。千江左右,有十餘人一字擺開,從左到右依次是龍鷹、龍陣、龍復、千溪、千山、千海、千江、寒梅傲雪的大弟子范仙華、炎空大師、紅纓戰士、百石、百森、百林、千河。

王仁長居南方,曾幾度跟隨他的叔叔南隱客去拜訪南少林的炎空大師,飲茶論武,從其手中習得其絕技「羅漢十巧手」,二人自是相當熟悉。眼看著炎空大師就在眼前,他可是武林中威望相當高的人物,若是認出自己,難免牽連自己的叔叔,連忙曲弓彎腰,藏閃在烏聖的牛頭巨錘後面。

千江破口大罵道:「交出迎心刀,然後自刎,方可留下全屍,否則必定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王仁透著縫隙,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眼前的人物,隱隱的感覺這些騎馬之人好像就是他在離開駱家村時遇上的圍攻那位灰衣男子之人。至於中間這人,他可就太熟了,因為王仁在前天早上還偷了他的馬。

忽然間,王仁心生一計,遮掩著面部,故作慌張地朝前方喊道:「有人在我們禿泉沼拿著一把奇怪的刀,大肆破壞。我師父現在已經用萬箭穿心把他們困到了裡面,你們趕快進去幫我師父吧,他們三人很厲害的。」千江聽了此言,信以為真,不料旁邊的千山對此提出了疑問:「從來沒有聽說過,禿泉沼的三怪還有徒弟?」不料王仁卻用疑兵之法回到道:「話我已經說完了,信不信由你們?」

就在千山將信將疑難以抉擇之時,龍百石二話不說,跳下馬來,面向龍家兄弟喊道:「兄弟們,不乘此時殺了那三個魔頭,我們還要等到何時?想為龍家報仇的人,跟我殺進去,誰殺了三烏,迎心刀歸誰所有。」話音剛落,眾人紛紛下馬,衝向禿泉沼裡面。三人立刻搶了他們的馬乘亂朝北而行。

龍家兄弟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到了禿泉沼,可是他們進去的時候才發現裡面原來是空的,就連禿泉沼的三個怪人也不知去向,這才發現原來中了王仁之計。等他們再出來的時候,三人早就已經不知去向。

就在此時,東南風起,他們所乘的馬全部向東南方向嘶鳴。龍千山巧布八卦,掐指一算,跟龍千江說道:「種種跡象表明,迎心刀應該去了東南方向,一定是他們趁我們不注意,溜走了,而從這個方向到東南方屬於泉州地界,依我看,他們應該去泉州了。」聽到龍千山這麼說,百石早已按捺不住,即時奪馬而行,直奔泉州。

龍千江細細想來,終於恍然大悟:「不錯,現在官府把水路封了,他們一定是趁著原來的路返回,而我第一次見到他們是在泉州碼頭旁的一個餃子館裡面。照此看來,他們一定是又要出海,事不宜遲,龍鷹、龍陣、龍復你們三人帶大隊人馬隨後趕來。我們馬上動身,助石頭一臂之力。」

且不言他,卻說王仁、烏聖、烏狂三人搶了弄千江他們的馬,縱馬揚鞭,不到中午時分,就已經趕到須彌山腳的駱家村中,可是事情的發展往往不盡如人意。

三人剛剛趕到駱山家門口,不料在門外桷杙之上拴著兩匹高大威猛的棗紅色駿馬。駱家村驢騾牛畜,倒是時常可見,可是如此高大威猛的駿馬,卻是極少出現。三人頓時感覺不妙,附在門外偷望,發現裡面甚是並無異常,陳設依舊,沒有打鬥跡象,甚是平靜,倒也放心了懸著的心,然而,他們也感覺到了潛藏的戾氣,隨放慢步伐,藏匿呼吸吐納之聲,悄步溜入,貓在窗外。果然,那位青袍傷者所在的屋中站著兩個青年男子:其中一人身著灰衣,英姿勃發,面容沉穩;另外一人,身穿藍袍,高個散發,皮膚黝黑,聽其聲響,如雷鳴洪鐘。

此時,聽得灰袍男子畢恭畢敬地對著傷者道:「師叔,事情成目前這個局面,我師父也不想看到。說實話,我們小輩也不敢與你為難,但是師命難為,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藍袍男子聲如洪鐘,喘息之聲,勝過狂怒蠻牛,亦是畢恭畢敬地道:「師叔,您大可放心。師父吩咐,我們已經安置好紅婷師妹了。我們追蹤著大船,一路至此,只為從您身上找到師父一直在苦苦尋找的東西。得罪之處,還請師叔見諒!」

灰衣男子繼續說道:「師叔,逢此亂世,天下苦戰久已。你就算為了天下萬民,也應該交出那件東西,好讓我師父結束這亂世之苦。其實話說回來,紅婷師妹真的挺可憐的,您就算為了她,也不應該意氣用事啊!」不想此時,藍袍男子從胸前拿出了一粒紫紅色的藥丸。

很明顯,躺在床上的傷者傷勢比以前更重了,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沒有表示,只是憤怒的看著眼前的這兩位師侄,本已勝似明珠的雙眸成蠟燭映照之色。

「師叔,對不起了,」說完將那粒藥丸餵給傷者吃。

看到這兒,三人都忍不住了。烏聖的牛頭巨錘從窗戶外扔了進去,砸向灰衣男子,不料卻被灰衣男子發現了。灰衣男子見巨錘雖然飛撲而來,然而似乎是情急出招,沒有用上內力,只是如大石滾來一般,倒也並不懼怕,迅速凝聚掌力,手心真氣如同峽谷旋風一樣捲動,又逐漸轉變成漫天花雨一般,分成數股,彎起五指,變成爪狀,又迅速擺動手掌,換爪為掌,相互變換。如此真氣越聚越多,勁力越來越強,似乎可以聽見風起峽谷之聲,水沸釜中之氣,逐漸收起爪狀,呈堅硬似鐵,勇猛剛強的掌勢。但見灰衣男子右臂如同小僧撞鐘一般,逕直朝前一擊,又迅速御氣甩臂,將烏聖的霹靂錘強壓在側。巨錘砸落在地,但聽得轟隆一聲,塵土飛揚,地面之上砸了一個大坑。

烏狂亦是勃然大怒,緊緊地將玉笛握在手中,一腳踹開房門,跑進去大罵道:「小子,你活膩味了,連我師父都敢碰。」烏聖、王仁也相繼走了進來。

藍袍男子聽烏狂稱床上躺著的男子為師,甚是驚訝。他們既然是此傷者的師侄,和他的徒弟自然都是份屬同門,又豈有不知之理,可是他對眼前三人卻是從未見過,安安生疑。他稍稍掃視三人,發現他們三人都是年紀輕輕,並不在意,如雷般怒罵道:「哪來的鳥人,冒充我門,又暗施偷襲?」灰衣男子方才收起功力,也稍稍環視三人,雙手行禮道:「在下奉家師之命前來辦事,無論你們是否是師叔之徒,請速速離開,否則我們可就不好控制了。」

烏狂頓時怒氣衝天,用玉笛指著灰衣男子罵道:「放屁,殺人也叫辦事?既然你們稱我師父為師叔,就是北地霸王的徒弟了。一定是北地霸王不顧同門之情,暗算我師父的。你們倆趕快回去告訴北地霸王,就說我烏狂回來了。他的好日子過到頭了。」

灰衣男子微微一笑,不以為意,藍衣男子卻捧腹大笑道:「這位烏狂兄弟啊,我們沒空陪你在這兒玩,要玩的話去找別人。」烏聖左手提著另外一隻霹靂錘,攔在烏狂前面道:「敢問兄台為何跟家師過不去?無論你們想幹什麼,現在請馬上離開,否則,局面真就不好控制了。」藍袍男子大喝道:「不達目的,絕不回頭,有本事的話你們就阻止我們吧。」此時,王仁站出來道:「你們都是為自己的師父辦事,那麼我倒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灰衣男子沉默了一會兒道:「那好吧,只管說說你的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們都不願意見到師父和師叔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兩位哥哥來此是為了見他們的師父,而你們來此好像是為了什麼東西來的,只是他不肯給你們,你們就要破釜沉舟,那麼你們何不讓他的愛徒勸他一勸,沒準他會把東西交出來的,你看他現在都這樣了,難道還能飛了不成?我看他也活不過三天了,如果他不肯交出來,那麼你們不必動手,他也必死無疑。」

灰衣男子愣住了,心想:「這種藥雖說可以讓師叔神志不清,然而可以幫他緩解痛苦,療傷解痛,沒有壞處,難道他們以為我們是要殺師叔了?」

藍、灰衣二人聽了之後,覺的也有道理,在一旁附耳商量著。灰袍男子道:「他畢竟是師叔,而且還是紅婷妹妹的爹,要是真能勸他將東西叫出來,師父和師叔也不會鬧到今天的地步。」藍衣男子亦道:「對呀,沒準兒他們真能說服師叔交出來,這樣的話大家也就沒有必要弄到這種地步了。」

二人商議之下,轉過身來跟三人說道:「好的,就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如果到時候他還沒有把我們要的東西交出來,那麼我們真就要和師叔敵對了。」就在二人轉身欲走,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烏聖、烏狂隔空點穴制住了二人。

藍衣、灰衣男子兩位男子非常後悔,藍衣男子悔恨的說道:「沒想到,師叔的諜影決真的尚有傳人,我們真的是太天真了。」

烏狂得意洋洋地道:「你們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我們現在要找個地方給我師父療傷。等我師父的傷好了之後,我們一塊兒殺上延州,找北霸討回公道。」

就在此時,傷者又開始抽搐,烏聖、烏狂忙跑過去幫忙。王仁一看,就在床邊放著一碗黃黃的藥水,聞起來有點騷。王仁立即明白了,那一定是小阿旺的童子尿了。王仁端起童子尿給傷者灌入,傷者立即緩解了許多。

短暫的重逢之後,王仁決定讓烏聖、烏狂帶著傷者到附近找個地方療傷。臨走之時,烏狂又唬嚇灰、藍二人道:「呵呵,我們出手重了一點,不過,最多三個時辰你們的穴道就會自動解開,到時候立刻滾回延州,否則,必定讓他們二人回不了延州。」待烏狂說完之後,烏聖左手提起灰衣男子、右手提起藍衣男子,出門而去,把他二人架在門外的高馬之上,從桷杙上面解開了韁繩,讓馬帶著二人離開了。

在三人離開之時,駱山和他夫人回來了。

王仁跟駱山大致的說了一下來龍去脈,然後就把傷者帶走了。駱山也鬆了一口氣,同時,私下把柳劍還給了王仁。

原來剛才駱山和妻子到集市上去給傷者抓藥,留阿旺看著傷者,可是阿旺貪玩,沒有耐性,因此,將自己的童子尿留下之後,就出去玩了。駱山夫婦進去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一樣,唯一讓他們吃驚的便是屋子裡那個被錘子砸的大坑了。

話說灰衣、藍袍二人,他們倆武功相當厲害,尤其是灰衣男子,他深得其師信任,又得其真傳,可是這次被烏聖和烏狂的隔空三式偷襲而落敗,心中有說不清的後悔。不過他們並沒有像烏狂所說的三個時辰後衝開穴道,他們衝開穴道最多也就花了一炷香的時間。然而等他們回去之時,卻發現傷者早就已經離開了。

穿著灰衣的男子正是傷者的師兄,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北霸北地霸王的大弟子言風。他為人忠厚老實,尊師如父,深得其師寵幸,習得北霸的彌羅風行掌和迎客拳,於少年時行走江湖,罕逢敵手;藍袍男子乃是北地霸王的二弟子休雷,性如烈馬,不過也是忠厚老實,習得其以運氣為主的呼雷氣功和迎客拳,曾經因一招斃五霸,剿滅了太白山的山賊而聞名江湖。

現如今,北地霸王的弟子不遠千里來到南方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們能否得手呢?且聽下回分解。

第12章:一擲蕩乾

話說言風和休雷不遠千里從延州跑來駱家村,向他們的師叔,也就是那位傷者尋要一件東西。為了從他口中得到所需,他們不惜以下犯上,準備對自己的師叔餵食可以迷亂心智的藥,好在王仁、烏聖、烏狂來的及時,這才避免了此事的發生,不過,那位傷者究竟是何許人也,這麼多人都在圍著他轉,烏魔、烏聖更稱之為不敗高手?

他就是諸葛明,東方武林盟主,人稱幻實幻虛的東俠諸葛明。在中原武林之中,共有武功絕頂的一流高手達十人,其中數北地霸王步震、幻實幻虛的東俠諸葛明、南隱客錢央、西域怪僧畢摩子的武功最為厲害。其次就數少林神僧捨空,天地浪子田浪,遼東大俠雪狐飛劍的劍飛和寒梅傲雪、泉州南少林的炎空大師以及已經死了的成守志。然而,這次排名已經時隔六年,如今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江湖又有多少後起之秀,一流絕頂高手是否又大有人在,或未可知。

本來諸葛明乃是幾十年前的武林絕頂高手游散人的弟子,將游散人傳下來的不敗絕技「諜影決」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至於「隔空三式」,乃是諸葛明將諜影決演變之後自創的。江湖人人皆知,諸葛明的不敗神技一閃而過,如風馳電掣,所到之處,人人皆可被諜影訣的指力制伏,此絕技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步法指力,往往令人歎為觀止。對於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現在他怎麼落到了這步田地?

原來諸葛明時被自己收養的女弟子蕭清出賣,誤食了迷藥,被自己的師兄,江湖人稱北地霸王的北霸威逼,意圖從他手中奪到一件窺視已久的東西。然而,諸葛明體內的劇毒被他絕頂內功給逼出來了,然而,高手決戰,往往勝負只在毫釐之間,諸葛明終因迷藥的影響,敗在他師兄北地霸王的手上。北地霸王為了逼問他窺視已久的東西,狠下心來,用他的七巧神針鎖住了諸葛明的諸大經脈,封住了他全身的功力,然而諸葛明卻又奮起反抗,逃脫虎爪,趁著皇甫深的大船南下禿泉沼,尋要療傷,然而他自己卻在連途奔波之中,渾身是傷,導致身體亦是雪上加霜,每況日下。

話說烏聖背著諸葛明在王仁的指引下來到了駱家村北邊的一個山洞裡面。這個山東山洞乃是王仁以前和阿旺捉迷藏的時候發現的。四處草木茂盛,較為隱秘,於此處療傷,不會受人打擾。

烏聖、烏狂、王仁三人已連續數日未曾好好休息了,他們再禿泉沼被困後,為了抵禦寒氣,逼出寒毒,功力耗損嚴重,可現諸葛明危在旦夕,他們也不能休息,不過,吃飯補充體力亦是必不可少的。烏聖和烏狂長期居住在島上,對於狩獵捕魚之法亦是非常熟悉。烏狂出去打了一些野兔、山雞之類的,在短暫的休息之後,幾人決定開始療傷。

由於不能受打擾,烏聖甩動巨錘將洞口封死了。烏聖拿出原來他用來裝白藥的瓶子,先讓諸葛明服下三顆由火珊瑚提煉的藥物。大約半個時辰後,藥開始起作用了。

就在此時,烏聖盤膝而坐,聚氣凝神,將真氣從諸葛明的神堂穴輸入,烏狂則將他體內的指力從諸葛明的陽關穴輸入。眼看著藥效快過去了,合他們二人之力,也未曾將諸葛明體內的七巧神針逼出來,反而讓諸葛明發出殺豬似的慘叫聲,迴盪在整個山東之內。就在此時,諸葛明有氣無力地開始說話了:「小兄弟,你…你趕快在我的紫宮穴重擊一掌。」

王仁猶豫了,心想:「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武功練到什麼地步了,不過我重擊一掌,連禿泉沼寒氣之源上面封著的岩石都打破了,這要一掌下去,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烏聖似乎也知道此掌的重要性,甚是著急,向王仁懇求道:「小兄弟,不要猶豫了,你就相信我師父吧,趕快,藥效快過去了。再不把封在我師父體內的針逼出來,就要功敗垂成了。」王仁稍稍沉默後,他不再猶豫,模仿他們出招的姿勢,一掌打向諸葛明的前胸,可是卻被諸葛明體內潛藏的無窮無盡的的真氣給彈開了。

諸葛明似乎覺得這掌的力量不夠,連連搖頭,又跟王仁道:「小兄弟啊,這是我師兄親自出手的施針手法。他和你叔叔齊名,你可想而知他的功力有多麼深厚,這麼軟綿綿,如同女子微風拂面的掌力,怎麼能夠帶動我的真氣,將封在我體內的七巧神針逼出來呢?這樣可不行,用你所有的功力打,越強越好。」王仁甚是著急,他意圖再找回渾身精力充沛,熱氣有竄的那種感覺,可是真氣就好像憑空消失在他的體內一般,難以運往掌心。他連忙回憶了一下他叔叔曾經跟他說過的話,其中有一段是說:「常用來攻擊敵人穴道的一招是出自神功第三層才可修煉的招式『一擲蕩坤』,此招一出,如天星隕落,承受之軀若同大地震盪,裂紋成逢,受招之穴更同大地隕星墜地,穴道即時變為死穴……」王仁還是有所顧忌,心想:「攻擊他的穴道,當然要用叔叔授我的一招一擲蕩坤,可是叔叔說此招威力達到頂峰之時,即時擲翎飛羽,也可以穿牆開地,他的肉身真的受得了嗎?不管了,叔叔是這麼說,可是我窮盡所有的力氣,也動不了他分毫,此人既然和叔叔齊名,想必功力應該不弱才是……」

他閉上眼睛,按照他叔叔口中所說的神功的第三層稍稍運氣,頓時,曾經反制烏癡的熱氣又從丹田不斷湧出,延及四肢全身。他將內力灌於右臂之上,左臂自然下垂,腳下冒起了熱氣,不過他沒有陷下去,反而是將馬步慢慢收起,猛然一躍,翻身而起,雙臂張弛,如同雄鷹翻空。他又猛然睜開眼睛,掃視到諸葛明的穴道所在,將通臂上早就準備好的真力轉運於掌內,手呈握拳狀,好似龍王吞珠一般,又似握著一個輕盈無比的球一樣,猛然將身體下壓,盯準諸葛明的穴道,手臂像旋風一樣捲過去,將凝聚於掌中的真氣朝前拋出。頓時,從他手中擲出的真力頓時像天星隕落一般,朝前墜去,勁力所至之處,正中諸葛明的紫宮穴。同時,七根細如牛毛的針從諸葛明的中府穴、天府穴、中院穴、關元穴、地機穴、三陰交飛出,要不是三人躲得快,恐怕都鑽入他們三人身體中了。

就在此時,諸葛明身體朝前撲去,口中濃血、血塊朝前方噴出,眼球突出,似乎像是爆裂一般,渾身的經脈像小蛇一樣擺動前游,身體像是浸了水的綿布,漸漸膨脹,身體周圍似乎有一層層的霧氣不斷冒出,好似虛幻的泡影一般。他似乎承受不了剛才王仁灼熱異常的勁力以及火珊瑚酷熱無比的藥力。他連忙將左右手拇指騰出,雙指相接,連連吐息。忽然間,他又將雙指分開,手成爪狀,從三陰經脈運出寒氣,從四肢朝上轉移,將熱氣不斷從口中逼出。王仁一眼就認出了這種爪法,就是他在禿泉沼對付張達虎的「結焰神爪」。他真沒有想到他叔叔、諸葛明都懂得遠在飛劍崖的劍飛的絕技「結焰神爪」。

烏聖、烏狂也將內力收了了起來,可是卻傻傻地盯著王仁,萬萬也沒有想到他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內力。

諸葛明終於開始笑了:「呵呵……好,火珊瑚的藥效果然奇特。元坤神功習成皮毛,灼熱之氣卻絲毫不減,你們歇一歇,等我用劍飛陰寒的內功鎮住體內熱氣之後,就可以自行調節了。」

王仁甚是好奇,俯下身子道:「這藥有這麼神奇嗎?才這麼一會兒,你就好了?」諸葛明又是微微一笑:「呵呵,不錯,藥效奇特,起初我還擔心,我的身體受不了它的熱氣,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第二,七巧神針非常厲害,你別看它小,但是它封住了渾身的經脈。我的真氣在體內不能任意流動之後,衝破我的經脈而出,所以我渾身的經脈斷的差不多了,現在火珊瑚幫我接上了經脈,只要過個三五天我就可以恢復一半的功力了。從現在起,我的武功將逐步恢復。」

且說七巧神針,本是源於佛家七寶金、銀、琉璃、硨磲、瑪璃、珍珠、玫瑰中的金針、銀針、琉璃針、瑪璃針、玫瑰刺五針,以及由最為奇特的硨磲、珍珠的粉磨研製而成的細如牛毛的兩根針,共稱為七巧神針。此七針細如牛毛,江湖人士本來將其藏在指甲之中,塗上劇毒,殺人於無形。然而,北地霸王卻根據其有鎖心、安神之效,用其深不見底的功力將針逼入高手的體內,用來封住其功力,廢掉其武功。諸葛明的師兄北地霸王,就是利用七巧神針的特性,廢了他的武功,將其重傷。

雖然封在諸葛明體內的七巧神針已經逼出,可是他的功力一時之間也難以完全恢復,而烏聖和烏狂也元氣大傷,王仁的功夫是時強時弱,根本難以抵擋言風和休雷師兄弟兩人的捲土重來。

第13章:去而復返

卻說休雷和言風二人去而復返之時,卻發現諸葛明等人已經不知道去向。就在他們萬般無奈,而在附近進行地毯式搜查之時,一中年書生縱馬找來了。只見此人身著灰色長袍,雖然個頭矮小,一副書生打扮,可是俊朗不凡。此人正是北霸步震的小舅子駱先生,駱先生本是一介秀才,後來迷上了奇門卜卦之術。俗話說,疏不間親,他跟著北地霸王,就以卜卦數算之術成了他身邊的左右手。北地霸王知道諸葛明想要逼出七巧神針的話,一定要火珊瑚這個藥引,更或者是找到諸如南隱客、炎空大師一樣厲害的高手,將神針逼出來。於是,北地霸王又將他的小舅子駱先生派遣而來,相助言風和休雷。

駱先生一見到言風和休雷,二話不說,就問他們追尋諸葛明的情況。

「我下船之後,跟著你們留下的標記追蹤至此。你們追尋東俠,可有進展?」

休雷引以為恥,低頭沉默,一言不發。言風道:「駱先生,本來我們已經找到師叔了,可忽然間,有三個人偷襲我們,帶走了他。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他們跑哪兒去了。」

駱先生似乎並未感到驚訝,微微一笑,又道:「你們的師父說的真是對極了。你們才入江湖,又是孝義當先,要從你們師叔的手中得到那件東西,實在是不易啊。哎……你們江湖經驗不足,我現在趕來相助,你們倆先與我說說剛才之事吧。」

休雷提到他們在一戶農家找到諸葛明,駱先生二話不說,又直奔駱山家中,尋找蛛絲馬跡,當他們來到駱山家門前時,門口用泥做雕塑的一群孩子引起了駱先生的注意。

駱先生下馬,笑嘻嘻地問那幫小孩:「你們當中可有人是這家的孩子?」駱先生指著駱山家裡問道。

小阿旺站起來,雙手插在腰間,挺著胸膛道:「就是我。」

駱先生接著問道:「你們家裡是不是有個病人啊?」

「有!」小阿旺的一句一字都很乾脆。

駱先生從袖口中拿出一錠銀子,又是笑瞇瞇地對著對阿旺道:「小孩,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如果你幫助我找到他,我就把這錠銀子送給你,它可以買許多的好吃的。」

阿旺看到有別人給他東西,立刻轉過頭去:「我爹跟我說,作人決不能貪圖小便宜,意外之財,須防橫禍,我不要。」

看到阿旺如此有骨氣,駱先生立刻感覺到顏面掃地,言風和休雷還在旁邊看著他,又不好意思下台,又繼續向阿旺追問道:「好的,你不要,咱就不給,不過,你們家那位傷者是我們的親戚,他現在受傷了,我們要幫他,不然他可能會有性命之憂啊。」

「可是爹說昨天我仁叔就把他帶去醫治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了。」

就在此時,阿旺的另外一個玩伴狗豹爭著道:「阿旺,我知道你仁叔在什麼地方,昨天我和爺爺去山上砍柴時碰到你仁叔了。」

駱先生又拿著銀錠,笑瞇瞇指向狗豹道:「那你現在能不能幫我找到他們嗎?」

「能,可是我…我想要你的銀錠子,嘻嘻…我娘說了,銀錠子是世上最好的東西。」

駱山大喜,馬上把銀錠子交給狗豹,讓他帶路。

話說在王仁幫烏聖、烏狂把諸葛明體內的七巧神針逼出來之後,眾人元氣大傷,都在休息。

黃昏時分,一絲殘陽掠過竹林,橙橙淡雅,不失朦朧氣息。在狗豹的帶領下,駱先生和言風、休雷順利的找到了山洞。雖然黃昏時分,但是洞中已然漆黑一片,三人點起火把,擁火以入,不料,駱山一腳踩到了一隻小山兔的腿上,山兔嘶嘶亂扯,發出令人恐怖、窒息的殺豬似的參加聲。

「有人來了」諸葛明異常警覺。四人本來正在火堆旁烤著燒雞,聽到諸葛明這麼說,連忙放下手中的雞肉,附在洞口,朝洞外尋去。烏聖順勢用一腳一勾,勾出一堆土蓋住了火堆。

少頃,三人順著山洞的內壁摸到的山洞的裡層。

「大師兄、駱先生,我覺得這個山洞甚是奇怪,看來前面沒有路了。」休雷甚是沮喪。

烏聖雖將篝火用土蓋住了,然而卻無法遮住烤肉的味道,真所謂百密一疏。隨著駱先生三人往內洞而去,洞中飄來了一股很濃的肉香味。駱先生道:「不,這兒一定有什麼入口,難道你們沒有聞到一股很濃的烤肉味嗎?」

言風四下聞了聞,著實聞到一股很濃的肉香味:「是啊,是有烤肉的味道,看來這洞中應該別有洞天。世叔你真是心細如塵,這都能發現。」

眾人在裡面聽了之後,驚慌失措,原來他們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這山洞雖然封住了,可是封不住氣味。

就在此時,諸葛明將他們叫到身邊,輕聲言道:「我此次受傷,全是因為中了駱先生的離間奸計。此人武功平平,沒有什麼好怕的,不過,外面的言風、休雷武功非常厲害,現在你們都元氣大傷,恐怕敵不過他們三人。」

烏狂初入中原,不知三人武功之強,蔑視三人道:「放心吧,師父,他們倆反應太慢了,不足為慮,既然能夠被我們打敗一次,那肯定就有兩次、三次……」

聽到烏狂這樣說,烏聖立刻駁斥,可是又不敢大聲說話:「五弟,你千萬別這樣說,師父的擔心,必然有他的道理,況且上次全是因為他們倆不曾防備,咱們兄弟倆才偷襲得手的。這次,他們不會給咱們任何機會的。」

諸葛明點頭稱是:「嗯,你們的師兄陸顯武功盡失,這都是言風的毒手,雖然顯兒沒有學『隔空三式』,不過他的武功畢竟是我親自指導練出來的,不會在你們二人之下。」

聽諸葛明這樣說,烏狂又好奇地問:「師父,那我們有什麼辦法沒?」

諸葛明沉默了。

就在駱先生快要找到他們藏在山洞中的準確位置之時,烏聖利用一技之長,急中生智,想到辦法了:「唯今之計,我們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陷之亡地而後存』。」烏狂不解,不過,王仁立刻明白了,反問道:「你是不是想模仿咱們在禿泉沼的情形?本來冰窖就已經夠冷了,咱們給門繼續釋放冷氣,本來禿泉沼裡面就是一條絕路,咱們偏向裡面走,不過最終都找到了出路。」

「嗯,不錯,現在咱們先找好掩護,然後,我用我的霹靂錘將這個山洞砸一砸,到時候,我就不相信他們還不出去,等他們出去之後我們將這個內洞封死,到時候即使他們捲土重來咱們也不怕,等到咱們恢復差不多的時候再出去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諸葛明對烏聖的注意拍手叫好:「真不愧是我諸葛明的弟子,呵呵……」說完,諸葛明讓烏狂收好所有的食物,然後抱頭藏起來。就在言風準備用彌羅風行掌打開內洞入口之時。烏聖拿起霹靂錘,配合自己獨特的擊打之法『霹靂一擊』,將入口處的石塊砸了出去。

三人剛準備攻擊洞口,沒想到巨石從裡面飛出來,連忙閃躲。看到巨石不斷湧出,三人也顧不了多少了趕快向洞外退去。就在他們退去的同時,烏聖繼續追擊,將洞的兩側石壁砸爛,追在三人屁股後面而去。就砸這樣猛烈的攻擊下,烏聖順利的將整個內洞封死了,不過他自己也累趴下了。

烏狂、王仁立刻將烏聖抬入內洞歇息。

駱先生和言風、休雷退出去之後,見天色已晚,在山上打了一些野味補充體力,駱先生也在烏聖猛烈的攻擊下受了傷。

卻說烏癡、烏魔、烏顛從汾山繞道南下,準備從泉州碼頭離開中原,回到該去的地方去,不過,就在他們他們進入泉州地界時,遭到了伏擊。

龍百石從天而降,揚言要替龍家的死去的人報仇。

提及龍家,三烏總是感覺非常後悔,正是因為憤怒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所以才釀成了五龍山的慘案。現在,百石說要為龍家復仇,三烏內心著實非常矛盾。

龍家兄弟步步緊逼,但是,烏癡仗著迎心刀在手,他們的兵器左右搖擺,來回晃動,無法很難使用,皆有所顧忌。烏癡人稱紅面重掌,除了掌力驚人,出手如閃電破空般迅速;烏魔號稱入骨柔辮,鞭法早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除此之外,他的拳法亦是高深莫測,難以捉摸;烏顛號稱梁下蝙蝠,內功深厚,對諸葛明的絕技「諜影訣」領會最深,因此他的武功是三烏之最。然而,眼前炎空大師武功絕頂,拳法以至人形合一的地步,羅漢十巧手和五行拳的連擊更在烏魔的拳法之上。三烏之中,烏顛和炎空大師連連拆了一百多招,然而,亦為炎空大師所擊敗。

龍百石雖然武功不弱,八卦刀刀法非常厲害,不過此次,烏聖在禿泉沼外面奪下了他的高大威猛的坐騎「紅日駒」,將他的兵器鏈子刀一同帶走了。此次,龍百石未曾帶隨身兵器,因此,他只得借了一把極不順手的鋼刀,可是在他和烏魔的對陣下,兩人激戰過了一百餘合,也不分高下。

就在這萬般無奈之際,烏癡使出迎心刀,在場所有的武器全都不聽使喚,在空中亂舞,兵器紛紛朝迎心刀飛來,又因烏癡猛然用「化磁掌」封住迎心刀的磁性而是兵刃掉落在地上。眾人見識了迎心刀的威力,大為震驚,不敢上前。三烏趁機欲逃,龍家兄弟借助地形布下疑陣,將其困住了。

且說王仁、烏狂、烏聖、諸葛明被困在山洞裡面修養元氣,而駱先生和言風、休雷也一直守在洞口等他們出來。本來烏聖食量驚人,因此在打獵物的時候多準備了一點,不過他的食量真的很驚人,不到一天,他們的食物就沒了。在眾人商議之下,決定離開山洞,出去和駱先生決一死戰。

五月十一,陽光如刺,藍天勝海,白雲若羽,天柱之影,似長劍遮天。駱家村同以往一樣,在閩國的匪盜之兵經過之後,村民又從地窖中爬出,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然而,就在駱家村北面的竹林裡,處處透漏著逼人的殺氣。

這次,他們決定先讓烏聖慢慢的搬開石塊,然後由王仁和烏狂兩人對付言風、休雷,由諸葛明和搬開石塊而真力大損的烏聖對付駱先生。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終於把擋在眼前的石塊搬完了。烏狂飛襲而出,玉笛直指守在洞口的言風。

看到諸葛明居然站了起來,駱先生和休雷都非常驚訝,不敢上前。就在他們猶豫之時,諸葛明開始咳嗽了,吐出了一口淤血。駱先生大喜,知道諸葛明是強撐著,笑道:「呵呵,諸葛兄,我們不想為難你,只想讓你交出那件東西,只要你把它交出來,親戚之間,哪會有什麼仇恨啊?」不等他說完,烏聖使出全力偷襲休雷,不料,休雷早有警覺,腳踏馬步,口吐真氣護體,一掌擋走了烏聖的攻擊。同時,飛步上前,向諸葛明出招。

第14章:針鋒相對

就在此時,王仁按捺不住了,他為了出洞一戰,早就將「一擲蕩乾」的運氣之法書記於心,一擲蕩乾的功力也是蓄勢待發,看到休雷跳上前來出招,他蓄存已久的真氣抓在爪內,微微跳起,朝休雷扔出,打出一招一擲蕩乾。休雷萬萬也沒有想到眼下這個不足起眼的黃毛小子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像是已經練了數十年的功力一般,在王仁的內力壓過來之時,但覺的此人此招將自己的「呼雷氣功」反壓下去,真氣返回腹中,腹脹難受,似乎要將小腹脹裂一般,連忙用足內力,接住王仁的「一擲蕩乾」的功力,將自己彈開,於半空之中,吐出真氣,將周旁的林木吹得連連搖擺。王仁剛才出招,實是醞釀已久,現在又臨陣禦敵,反而不知如何應對,無招可出。然而,他倒也不急,提腿上前,用行雲腿的步伐躲閃著休雷的攻擊。休雷本對王仁的內力大為欽佩,自知不是敵手,可不料王仁未曾乘勝追擊,反而提著腿,大有逃竄之勢。休雷曾上了王仁的誘騙之當,以為王仁又有詭計,站在原地,觀察著王仁的路數,以靜制動。

駱先生見諸葛明旁邊沒有了幫手,立即向他出招,不料,他剛剛上前,就被諸葛明的重擊打暈。

烏狂和烏聖雖然是同座島、同一個師父、同樣的兄長訓練授武,然而二人天性相異。烏癡曾言,烏狂似火,烏聖若水,二人性格截然不同。也因此,烏狂從諸葛明、三烏手中所習的武功都是三三兩兩,自己喜歡的武功招數,則爛熟於心,練熟於手,自己不喜歡的招數,學過三五天後,就會如怒濤擊打在岩石之上,要重新回到大海之中,又需要很長的一段路了。然而烏聖則恰巧相反,烏聖醉心於武學,對諸葛明、三烏所教的武功皆融會貫通。烏狂和言風打得難解難分,烏狂先用烏癡教他的殘缺不全的凝錘爪和化磁掌跟言風對打,但是言風長於的彌羅風行掌,除了招式上密不透風之外,功力亦是相當深厚,對於烏狂的花哨的招數盡皆化解。隨後,烏狂又用烏魔教他的「散風神掌」和「六截柔拳」中的七招來對言風的彌羅風行掌,不過,即便是他所使的「散風神掌」中的最後一招「空穴無風」,也是無法攻破暴風神掌。正當他準備用諸葛明的成名絕技諜影決時候,言風居然停止了對招。他擺出馬步,左手收於胸前,右手向後收起,忽然間,他的偏歷穴開始跳動,經脈之上好像有一條游蛇朝手指攢動。烏狂知道言風是想速戰速決,看到他這麼厲害的招數,心中已有三分懼怕,連忙聚氣凝神,將全身的內力運到了合谷穴、勞營穴。這是「隔空三式」裡面的最後一式「隔空穿穴」,也是他融會貫通,最為得意的招數。烏狂和言風準備完畢之後,兩股真力在二人胸前相聚,烏狂顯然佔盡了上風,可是烏狂的此招卻像是年邁之人所發,雖然威力十足,可功力不純,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利。

烏狂習得的武學都是一些自己興之所至的招式,因此他的武功不全,威力難以達到最強,然而,「隔空三式」卻是他最為喜歡、最為自豪的招數。諸葛明曾經去三絕島之時,見烏狂為練「隔空三式」,見三絕島上大大小小的石塊上都被烏狂的指力打穿,對其「隔空三式」所發出的指力是既喜又驚。現在,已經時隔數年,可想烏狂的「隔空穿穴」的指力有多麼強了。雖然烏狂又驚天指力,可是他每發完穿石一指之後,便會元氣大損,內力衰弱,難以進行久戰。

與此同時,王仁未曾運氣,已是無招可使,用行雲腿圍著休雷竄跑。休雷盯著王仁的步伐,看他雖然步伐輕盈,猛然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莫非此人只有深厚的內力,不會打架?」休雷盯著王仁的步伐,猛然跳起,劈空一掌,朝王仁打去。王仁又驚又急,加快步伐,才勉強躲過了休雷的真氣,然而真氣所產生的餘力卻將他推過去,重心不穩,連連旋轉,差點翻倒在地。王仁又猛然拾起,朝前逃竄,休雷確定王仁不懂招式,只顧逃命之時,窮追猛打,跟在王仁的身後趕去。王仁常年在外,輕功步伐練得非常純熟,再加上他家傳神功所練得的內力,幾番下來,將休雷落在身後,依然是步伐如飛,游刃有餘。休雷追趕不上,便生出懈怠之心,在王仁身後雷鳴一聲,大呼道:「你到底想不想打?我看你還是出招吧,這次我會用上我的呼雷氣功,吐納之處,山林盡毀,你避無可避。」

王仁聽到他這麼說,臉上升起了懼怕之色,不過大丈夫技不如人的話,自已也無話可說,況且只顧逃命,也不是他的性格,不然他也不會在胡寇南下中原之時,孤身北上,意圖退敵了。他答應休雷道:「好,那咱們也像言風和烏狂一樣,一招定勝負。」休雷回過頭來,原來,言風和烏狂正處於互拼內力的相持階段,看到烏狂的內力如此驚人,居然可以和言風僵持,不由對眼前的這些人有些懼怕。

休雷也擺出馬步,漸漸地,他的胸腔開始膨脹,王仁看到也絲毫不敢留情,因為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候,想要生存,就必須把眼前的這個人給擊敗。

他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招數,不過他剛才存蓄真氣,猛然使出的一招「一擲蕩乾」卻將休雷從半空逼退,要是再出此招,應該不會落於下風,又開始聚氣凝神,催動真氣使出替諸葛明逼出七巧神針的一招,也就是元坤神功當中的「一擲蕩乾」。他將家傳神功才練到第三層,目前可用第三層功力打出的招數中,就屬這招「一擲蕩乾」和「坤元滾滾」最為厲害,然而坤元滾滾的力量如同長棍仗擊,那麼一擲蕩乾便如同金針直刺。這兩招各有千秋,面對數十強敵之時,當然是困雲滾滾的波及範圍更大,然而面對北地霸王的嫡傳弟子之時,卻應用「一擲蕩乾」,才可集中力量,全力一拼。此次,他將內力提到了最高。兩股力量相撞之下,休雷的「呼雷氣功」由於真氣分散,被一擲蕩乾的力量從中穿出,正中休雷前胸,將其震到了數丈以外。

王仁大驚,他一直都不知道他的武功究竟練到了什麼地步,可是此招一出,如同拋出一個千斤鐵球,勢不可擋,更如蠻牛發狂,朝前撞去。王仁雖不知道這招對休雷的傷害有多大,可是他聽他叔叔言過,「元坤神功」灼熱無比,不過美中不足是掌力分散,傷人容易殺人難。他連忙趕上前去道:「你先別亂動啊,我叔叔說中了元…中了我的掌力,就要趕快用內力將體內的熱氣逼出來,不然會口舌生瘡,食不知味。」休雷猛然一怔,想起了他師父臨行前的吩咐:「你們此次南下,若是遇到南隱客的人,一定要避而遠之,莫要與其硬碰,否則,熱毒入體,口舌生瘡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王仁先撇下休雷,立即趕過來幫烏狂,他站在一旁,發現烏狂似乎已經用盡了全力,難以支撐,然而言風卻是穩如泰山,呼吸自如,不知言風究竟意欲何為,為何對烏狂手下留情,連走到言風身旁道:「你敢快住手,否則我就要幫烏狂了。」言風根本沒有想過跟他的師兄弟正面為敵,此次只為試一試烏狂的武功,現在勝負已經顯而易見,若是再拼下去,烏狂會力竭而亡,也是該停手的時候了。在王仁喊完一、二、三之後,二人同時收力,這才避免了誤傷。

他們好不容易贏得了這場戰鬥,非常興奮。這或許是烏聖、烏狂在初入中原的首場正規比武,也正因為這場小輩之間的較量,才救了諸葛明的性命。

休雷對自己的失敗非常沮喪,在言風替他逼出熱毒後,立刻走了。言風擔心休雷可能想不開,把駱先生扔在一旁,跟在休雷的後面走了。

王仁剛剛贏了,這或許是他在江湖上打贏的第一場仗。烏狂號稱狂人,即使是輸了,也不想讓王仁幫忙,深深地吐喘息休息,又跟王仁道:「哎,我說王仁啊,你真是多事,你要不幫忙,我早把他打敗了,哈哈……不過,還是多謝你了。」烏狂的話引得大家開懷大笑。

就在他們高興之時,諸葛明開口詢問王仁的背景了:「小兄弟,你師父到底是誰,你小小年紀如何練得這麼厲害的武功?還有,你的柳劍到底是從何而來?你和南隱客又是什麼關係?」

王仁本來也挺高興的,可是聽到「南隱客」這三字,即使變了臉,似乎有點生氣:「你別問我,我要是想說,你別問我都會說,如果我不想說,你問也沒有用,況且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為何還多次一問?」「呵呵,那麼可否帶我前去看望錢兄啊?」諸葛明顯得特別尷尬,不過王仁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好微微一笑泯恩仇了。

「肯定不行,希望你按照武林規矩來辦,送上『南隱帖』。還有,即使我救了你,但是咱們倆沒有任何關係,既然你們都安然無恙,那麼,我要走了,咱們後會有期。」王仁縱身而去。烏聖、烏狂感覺到非常奇怪,他好像說生氣就生氣,喜怒無常,忙向諸葛明詢問原因。

諸葛明對著東南方歎息了一會兒,跟二人細細說道:「六年以前,是七年一度的武林大會,由西方武林盟主,西域怪僧畢摩子在西域主持。他邀請了武林中各大門派,各個高手舉辦武林大會,想找到武林至尊、天下第一。當時,武林大會舉辦了三天兩夜,最後武林中只剩下了十大高手,都有北地霸王步震、西域怪僧畢摩子,南隱客錢央,幻實幻虛諸葛明、寒梅傲雪、飛劍劍飛、少林神僧捨空大師、南方泉州少林的炎空大師、天地浪子田浪以及陽間閻王成守志。然而,武林至尊只能有一位,因此,我們十人相互挑戰,又大戰了將近一月,到最後只剩下北地霸王步震、西域怪僧畢摩子、南隱客錢央和我四人。我們四人本已是四方武林盟主,為了不讓這種局勢持續下去,我和你們師伯採取了行動。當時,我是北地霸王的師弟,也是他的妹夫,因此,我自然和他連成一線,準備聯手將錢央和畢摩子擊敗。然而,這樣做有失公正,在錢央得到了消息後,一怒之下,不辭而別。現在想起來,錢央已經消失了六年了,不想他這六年沒有白費,培養出了這麼厲害的傳人。」

欲知諸葛明所說的與王仁有何聯繫,三烏能否逃出龍家兄弟的追殺,且聽下回分解。

第15章:南隱客

第15章:南隱客

話說諸葛明回憶當年往事,在錢央得知諸葛明和步震聯手之後,錢央不辭而別。可是王仁離開與這件事有關係嗎?

片刻沉默之後,諸葛明向雙烏聖、烏狂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可知道武林奇人王四愛去?」

對於這中問題烏聖、烏狂曾聽烏癡、烏魔、烏顛說過,很是清楚:「王四愛去?幾十年以前的武林奇人,上一位武林至尊。大哥說他研究乾坤養氣之道,且自創了一種很厲害的武功,將其修煉,結果打遍天下無敵手。」

「不錯,就是他,為師幼年時,便從你們的師公游散人習武,曾跟王四奇有一面之緣。他性情孤僻,心高氣傲,目空一切,不輕易收徒,可是,他對南隱客錢央卻另眼相看,而錢央也就是王四奇元坤神功唯一的傳人。」

二人非常吃驚,曾經名震江湖的王四奇的傳人居然會是一個不在江湖上露面的生意人:「什麼?南隱客錢央原來是王四奇的傳人,也難怪他能和師父齊名,想必他的武功一定是驚世駭俗,和師父你有得一拼吧。」

諸葛明滿意地笑了笑:「呵呵…還有更讓你們吃驚的,依我看,王仁應該就是王四奇的後人。」

二人更加吃驚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這幾天幫助他們的人竟然是曾經的武林奇人、上一位武林至尊王四奇的後人。烏聖點頭應是道:「聽聞三位哥哥說,『元坤神功』以練起修身著稱,其所修煉到最高境界的內功,簡直是超凡境界,這也難怪他給師父你逼出『七巧神針』之時,所發出的內力像是已經有十數年以上的功力,想當驚人。」

諸葛明繼續說道:「王四奇除了根據對「元氣」「乾坤萬象」的研究而自創了的名叫『元坤神功』的武功之外,還創了一種劍叫作柳劍,我曾經見錢央佩戴於腹部。前些日子,我又看到王仁也就有這樣一把劍,而且南方武林本屬錢央的地盤,這一切應不是巧合,看來我們就快見到南隱客錢央了。」

二人算是明白了,不過烏狂對於王仁變臉而別,又說以武林規矩辦事,甚是不解,繼而追問道:「那我明白了,照此看來,他離開就是因為,師父你和北霸師兄弟於六年以前,聯手對付南隱客和西域怪僧的原因吧。既然如此,那麼他說按照武林規矩是什麼意思?」

「那不是武林規矩,是南方武林的規矩、南隱客的規矩,凡是想見他的人必須在一月之前送上拜帖,如果錢央想見,那麼他會跟你約定準確的時間、地點,如果一月之內沒有回復,那麼就說明錢央不想見他,這就是武林中的『南隱拜帖』。」

時光如梭,轉眼間,烏聖和烏狂已攙扶著諸葛明出了駱家村。現在,諸葛明的武功正在逐步恢復,需要靜養,等再過幾天,言風、休雷將奈何他不得。當務之急,他們去一間寬大安靜的客店住下,休養身體,恢復元氣。而此時,駱先生也從睡夢中醒來,不過他被諸葛明一記重擊,血脈不暢,依然是頭暈目眩。駱先生鬼使神差地摸著牆壁,遙遙晃晃地朝洞內尋去了。當他走到內洞的時候,一個瓶子絆倒了他。他拿起來一看,乃是裝白藥的瓶子,不過,他倒出來看時,那藥丸呈紅色,而且甚是燙手。駱先生覺得很有趣,因此把那瓶藥收起來。不錯,他撿到了烏聖不小心落下的火珊瑚提煉的藥丸。

就在此時,言風、休雷去而復返,又找回來了。三人商議之下,認為,現在諸葛明武功已經開始逐步恢復,而且他手邊的幫手亦甚是厲害,索性先將找東西的事情擱置到一旁,返回延州覆命去了。

卻說王仁在離開之後,回到了駱山家,跟駱山、阿旺道別完後,當天正午,冒著灼熱的太陽,就回去了。當天下午他回到了長樂府旁郊外竹林深處的雙玄居。

「叔叔,我回來了,叔叔……」王仁像個淘氣的小鬼,到處尋找他叔叔,可是很顯然,他口中的叔叔並不在屋子裡。既然諸葛明說南隱客是王四奇的傳人,而王仁也是王四奇的傳人,那麼他口中的叔叔又何南隱客是什麼關係呢?他又是從何處學得「元坤神功」?

忽然間,渾厚的聲音如晴天之雷一般,從空壓下,在竹林上方迴盪:「仁兒,接住。」王仁迅速轉過身,只見好多銅錢從十丈之外的竹林中,朝他飛來。銅錢如閃電一樣,朝前擊來,依常理來斷,如此之遠的距離,銅錢應漸向地面飛去,可是此人所扔的銅錢,筆直而來,絲毫沒有朝地面掉落之勢。此人所扔銅錢,勁力之強,實在是世間罕有。王仁對於這種試探之法,早已習以為常,他早就練得眼疾手快,連忙騰空躍起,用盡全力,在空中抓錢,沒有被王仁抓到的銅錢,盡皆射入了雙玄居前面的牆壁之上,一字排開,狠狠地紮了進去。看到牆上一排排深深的痕跡,就猜到這種試探之法,對於王仁,早已是司空見慣了。

王仁輕輕落地,看了看手中的銅錢,滿意地笑了笑,朝周圍的竹林深處大呼道:「叔叔,出來吧,仁兒都有好些天不曾見到你了,此次還給你帶了禮物。」

話音剛落,只見竹林擺動,一道黑影從竹子上方迅速的閃了過來,竹葉受振,從枝幹上脫落,緩緩飄下,然而未曾下落一節竹竿,黑影早已落在十丈外的雙玄居面前。黑影墜地,好似竹葉輕輕飄落在竹林中一般,未曾濺起一絲塵土,更沒有任何聲響,實在是非常之奇。黑影落地,提起靈巧而又似鐵鐮一般的手臂,竹葉剛剛下落一根竹節,對面牆壁上的銅錢早已捏在此人手中。王仁曾見他大師兄使過此人剛才使過的元坤神功中的「坤位移位」,可是此招是運氣甚是複雜,使出此招需要先緩緩運氣,方能發揮其威力,可是卻不想此人居然在眨眼之間,就使出了這招「坤位移位」,而且威力驚人,將深深紮在牆壁之中的銅錢用內力盡數吸出,握在手中。王仁還未及反應,只覺得耳畔響起短暫的呲呲聲,眼前此人早已握緊了拳頭。此人正是諸葛明口中的四大高手之一,南方武林盟主,南隱客錢央。他正是王仁口中的武功不在諸葛明之下的叔叔。王仁自幼喪父,得蒙自己的師叔錢央照顧,因此,一直住在雙玄居,而王仁也一直以叔叔稱呼自己的養父、師叔。錢央錢央生的魁梧高大,健壯如牛,雖是中年人,可是滿頭黑髮似漆,彎眉細卻濃,杏眼有神,略帶憂愁,鼻樑高挺,虎牙下垂。由於他所修煉的是至陽至勇的元坤神功,吐納之時,透露著溫熱之氣。

且說這雙玄居,乃是在十幾年以前,錢央刻意建造,四周為竹林包圍,裡面養著數以百計的白鴿,四季如春,環境清幽。所謂「雙玄」,一指元坤神功至高無上的武學;二指錢央冠古絕今的經商手段。然而,隨著王仁的長大,雙玄被人誤解成為錢央和王仁二人。

「仁兒向叔叔問安,我這次可是給你帶了禮物啊。」王仁向錢央鞠了個躬,同時將寒氣之源拿出來遞給他叔叔看。細細瞧來,只見他叔叔好像更加高大魁梧了,不過,面容還是像以前一樣,略帶憂愁,看似兇猛,唯一不變的是抑制不住的內心的喜悅和身上苦練出來的強壯的肌肉。

「仁兒,原來你知道雙玄居是你的家。」

王仁微微笑了笑,又將剛才抓到的銅錢抵到錢央面前,笑呵呵地道:「瞧!叔叔,此行受益良多,武功也進步了,難道你還不高興?」

錢央剛才用一招「坤位移位」收回了剩餘的銅錢,單憑觸摸,已經知道了剩下的王仁所抓到的銅錢的數量。他沒有看王仁手中的銅錢,閉上眼睛,轉過身去,背著手冷冷地道:「抓到了十三枚銅錢,武功是進步了。你上次你不告而別,跑去抵抗耶律德光的入侵,端陽節當天,給你做生日,你又在我和你三位師兄酒興正酣之時,跑去駱家村看你侄子,看來你是長大了。可現在,閩國戰禍連連,外加江湖人馬勾心鬥角,你元坤神功沒有練好,就跑出去多管閒事,這不是去闖蕩江湖,是給元坤神功抹黑。」

王仁又轉到錢央面前,笑著說道:「呵呵,叔叔,這次可要比上次多多了。也正是我出去闖,才將那招『一擲蕩乾』運用到得心應手的地步。所以,此行是利多弊少。」錢央看到王仁武功進步了,很是滿意,不過又感覺到不可思議:「好樣的,仁兒,是不是又闖禍了,所以武功才進步了?」「叔叔,你就別繞彎子了,我的行蹤你肯定是瞭如指掌,還這麼問。」錢央笑了。

王仁將寒氣之源放在錢央面前,可是錢央卻顧不上看它一眼,急得王仁在地上連連跺起了腳道:「叔叔,我都跟你說了,我有禮物給你,你怎麼都視而不見啊。」

錢央這才轉過頭來,稍稍掃視,卻發現原來是一塊形如雞蛋、晶瑩剔透的玉石:「仁兒,你怎麼給我這種東西,難道說我還……」錢央仔細一瞧,只見此玉石上面寒氣不斷地冒出,他恍然大悟:「哦,這一定是傳說中的寒氣之源,用它練功,尤其是至陽至剛的『元坤神功』。若是用它來平衡練元坤神功所產生的熱氣,那真是物盡其用啊。」

聽錢央這麼說,王仁故作歎息道:「哎……看來以後要送別人禮物的話,一定要是有用的才行,這『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那是給那些無禮可送的人說的。」

錢央對王仁是再瞭解也不過了,笑了笑道:「哈哈,仁兒,你去駱家村找那個小阿旺,也變得像個小孩子了,叔叔反覆跟你強調,你已經長大了,任何事情都要自己拿主意,不要顧慮太多了,畏首畏尾,豈是大丈夫行徑?你只管送你的禮物,我怎麼想那就是我的事情了。」王仁聽到自己作主,但是錢央卻對他連番離開很不高興,便自言自語道:「哼,說是我自己作主,可我離開馨饈閣,去給我侄兒過生日,回來後你就不高興。」錢央聽到王仁的抱怨,笑呵呵地道:「哈哈,仁兒,要是我想干涉的話,那麼你還能離開嗎?你回來後,就呆在石屋中練功去吧。」

錢央接過寒氣之源,用內力將其寒氣封住,先放在了桌子上。王仁跟著走了過去,翹起腿,隨意地躺在了椅子上大呼道:「哇,雙玄居,竹林,王仁又回來了。」王仁轉過頭,依然很隨意地躺在椅子之上,跟錢央道:「叔叔,我這次出去救了一個人,你猜猜是誰?」

錢央控制著整個南方武林的命脈,他的三大弟子更是分佈在長樂府、齊昌府、泉州,在王仁離開之後,為了王仁的安全,他會號令南方武林將南方所發生的所有的事都飛鴿傳書通知與他,此次也不例外。

第16章:義不容辭

「我當然知道,幻實幻虛的東俠一向重禮教,現落至這步田地,你對他施以援手,日後他必然會感恩圖報的,還有,五龍山的人大仇得報,希望以後不要再把南方武林弄的烏煙瘴氣的。」聽到錢央提到五龍山慘案,王仁將腿放下,坐了起來,向錢央詢問道:「叔叔,五龍山莊的血案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你都跟他們共患難了,你還不知道啊?」王仁越聽越糊塗。錢央又接道:「仁兒,自從諸葛明乘著從薊州逃出來的大船至此,被閩國人馬屠殺後,烏癡、烏魔、烏顛又重返江湖,同時,北地霸王的人馬也出現在了長樂府。我擔心他們會對你不利,所以馬上出去找你,不過等我趕到禿泉沼的時候,你們早已安然離去,而三烏也遭到龍家兄弟圍攻,我也就放心了,回到了雙玄居。」

王仁恍然大悟:「叔叔,你的意思是有一群人為了報仇,將烏癡、烏魔、烏顛三位大哥圍困起來了?而烏癡、烏魔、烏顛三人就是這個五龍山慘案的兇手?」

「是啊,殺人償命,龍家兄弟為龍家人報仇,亦屬天經地義。」

聽到這兒,王仁聽不下去了,連忙起身,走到錢央面前道:「叔叔,你就救救他們吧,他們雖然容貌古怪,名字難聽,可絕不是泯滅天良、死有餘辜之徒,我們還在一塊兒共過患難。」

本來錢央愛侄情切,是不會輕易拒絕王仁的要求的,可是這次卻拒絕的非常乾脆,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無論王仁說什麼,錢央都不予理睬。就在此時,王仁使出了在禿泉沼對付白衣男子趙呼南的一招,跟錢央道:「叔叔,你就說要怎麼樣才肯去救他們吧?」

錢央立刻變了臉,笑了笑道:「仁兒,叔叔經常跟你說,長大了,就要有主見,我不會干涉你的任何事情,可是這次是交易,與我干涉你無關。你也知道,『元坤神功』畢竟是天下武功之首,你經常半途而廢,要是不練好武功,明年又會有一場北地霸王舉辦的武林大會,如何重振元坤雄風?」

王仁猶豫了,心想:「這武功確實是挺管用的,況且救人如救火,以後待安心習武了。」王仁答應道:「好吧,叔叔,『救人如救火』,大不了半年不出雙玄居。」錢央大喜,跟王仁示意寒氣之源道:「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和你的三位師兄練了近二十年元坤神功,也不曾練成,而現在,你要修煉的時候,寒氣之源又從天而降。看來此次你必能一蹴而就,練成武林絕學元坤神功。」

當天晚上,錢央便帶著王仁直奔泉州。

話說烏癡為了救烏魔、烏顛,拔出迎心刀,展現出了迎心刀舉世獨有的強磁性,讓眾人手中的兵器難以使用,進而嚇退了眾人,可是就在他們準備逃逸時,卻被龍家兄弟借助地形擺出的天暈地眩陣困住。雖然這種陣法不會傷及性命,可是一旦置身其中,便立即頭暈目眩,好像地震襲來一般,不能自由行動。龍家兄弟就是想用這種借助陰陽五行混亂而擺出的天暈地眩陣,等三烏筋疲力盡之時,再攻進去,到時,即使烏癡有迎心刀在手,也可以一舉拿下。

且說王仁和錢央當晚趁著月色前行,天還沒亮之時,就已經趕到泉州了。經過一番打探,他們最終找到了龍家兄的圍困三烏的地方。

眼看著天已經快亮了,錢央和王仁不想讓別人認出,而招惹不必要的是非,因此換上了夜行衣,戴上了面具,慢慢迂迴到了困著三烏的天暈地眩陣中。王仁輕輕入陣,不想忽然間覺得頭腦眩暈,天地顛倒,混沌一片,支持不住了。錢央連忙讓王仁閉上眼睛道:「仁兒,你趕快閉上眼睛,在陣外等候,我一人前去救人。」

錢央進入陣之後才發現,三烏早就暈倒在陣中,旁邊是一灘灘嘔吐之物,發出作嘔的臭味。他二話不說,將自己的真氣輸入烏顛的體內,先將烏顛救醒。烏顛雖然醒過來了,然而看到身著夜行衣的錢央,以為是敵非友,強行凝聚真氣,將渾身的內力運往右手拇指,打出一招「隔空穿穴」,直至錢央胸口。錢央眼疾手快,早就看出了烏顛的招式,連忙甩開手臂,騰出右掌,用掌心擋在烏顛的拇指之前,稍稍運力,將其指力反震回去,打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之上。指力從樹幹中間穿過,打出一個拇指大的洞。烏顛的意識漸漸清晰,看到此人剛才輕易將自己的指力反震,卻顯然留手,將指力推到了一旁的樹幹之上,應無加害之意,傻傻地盯著錢央,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錢央並未因烏顛偷襲而生氣,直起身來道:「趕快閉上眼睛,你右手是東,後面是南。趕快帶上一人往東走,聽到烈火燃燒的聲音之時,再往南走,就可以出去了。」錢央扶起烏魔,烏顛扶起烏癡,按照錢央所說的方法行走,果然順利地走出了陣中。

王仁、錢央、烏顛三人扶著烏魔和烏癡向泉州碼頭而去。不過,他們剛剛離開,就被起來解手的龍千溪發現了。千溪連忙敲鑼打鼓,將守在一旁休息的人馬叫醒,帶著他們去追。

錢央和王仁帶著烏顛、烏癡、烏魔步伐很慢,到了碼頭才發現,原來官府早就把海封了,所以此處沒有船隻。就在此時,烏顛清醒得差不多了,跟二人說道:「兩位恩公,我和我五弟來時乘的船就藏在前面的草叢中。」錢央和王仁又將三人扶著繼續前行。就在此時,范仙華、龍百石、紅纓戰士踩著樹幹,從後面追上來了,緊跟在他們後面的是龍家兄弟率領的大隊人馬。

王仁放開他手中的烏魔,把他交給烏顛,順便跟錢央道:「叔叔,你們先走,看仁兒阻擋他們。」雖然說錢央很不放心,不過,有他在此,沒有人可以傷害到王仁,況且他也想看看王仁的武功練到什麼地方了,便讓他前去阻擋。錢央扶著烏癡,烏顛扶著烏魔,好不容易找到了烏顛所說的船隻。錢央還記著王仁,怕他出什麼事情,連忙跟烏顛道:「趕快離開這兒,剩下的路就要靠你們自己走了。」烏顛欲問此人何人,不料此人什麼也沒有跟他說,反而跟他要迎心刀。烏顛大怒,想要和錢央拚命,可是錢央出手就像風一樣迅速,早就封住了他的穴道,讓他一點真氣都提不上來。眼看著大隊人馬來了,烏顛還是不把刀交出來,錢央真有心硬搶,不過還是忍住了,與烏顛耐心地道:「迎心刀是這一切的禍端,現在你們把迎心刀帶走,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他們也會把你們找出來的。如果你們想結束這一切,就把它交給我,讓我來處理。」

迎心刀乃是烏癡最為心愛的東西,烏顛當然不會輕易給他:「不行,迎心刀本來就是我大哥之物,即使是禍端,那也是由於龍騰的背信棄義,貪得無厭而起。」

錢央見烏顛還是不肯將迎心刀給他,恐嚇烏顛道:「如果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你們三人全部被龍家兄弟所殺,然後讓龍家兄弟奪走迎心刀;一條是交出迎心刀,然後,由我將他封起來,誰也拿不到,而你的兩位哥哥也有活命的機會,你選哪條?」烏顛猶豫了半天,終於交出了迎心刀。

錢央剛把迎心刀從烏癡的手上拿下來,然而自己小腹上佩帶的柳劍及其他鐵器均開始劇烈晃動,受到了迎心刀強烈的吸引。錢央甚是驚奇,雖然他見多識廣,卻也不曾見過磁性如此之強的刀,連忙用自己的內功封住了迎心刀的磁性。

原來烏癡即使是在眩暈的狀態下也依然用自己的內力封住迎心刀的磁性。

錢央拿到迎心刀之後,手臂輕輕一甩,捲起一陣狂風,朝前襲過去,將整條船拋起,推進了海裡。這招正是禿泉沼成守志的柔梢摘葉拳。成守志的柔梢摘葉拳可甩袖成風而割喉殺人,錢央長居南方,對禿泉沼的武功也是知之甚祥,此招只是用自己的元坤神功的內力催動出來的柔梢摘葉拳的招式,雖然招式相似,然而內功卻完全不同,吹出來的風力分散,如此才可將船推入海中。錢央此舉,為的就是迷惑龍家兄弟,掩人耳目。或許是為了生存,烏顛划著船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第18章:天柱之弈

話說錢央帶著王仁找醉霧喝完酒之後,王仁留下了新悟出的武功心法「幻象四式」,就離開了。

二人快馬加鞭,很快便趕到了天柱山。

話說天柱山,江湖上有個傳說,說當年李天王下界捉拿萬年狐妖,由於狐妖法術高強,李天王被逼無奈,將自己的寶塔從天扔下,將狐妖壓在了長樂府西北方向的須彌山之下,而寶塔就變成了一根通向雲霄的柱子,所以當地百姓稱之為天柱山。由於它是托塔李天王的寶塔所變,因此,又有人稱之為寶塔山。駱家村就在須彌山山腳下。

錢央正是知道天柱山形似擎天之柱的特點,因此,若將迎心刀藏在天柱山之上,普通人根本爬不上去。即使爬上去了,在高聳入雲的天柱山要想找到一把刀,那可真是比爬上天柱山還要困難。

錢央和王仁到達須彌山山頂、天柱山山腳時,錢央猛然想起了曾經在天柱山下的事情,有意考一考王仁,問道:「仁兒,你能否將天柱山的高度測出來啊?」

王仁真是一頭霧水,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圍著天柱山一圈又一圈,眼看著都快要日落西山了,還是沒有想出來個所以然。

錢央見王仁還沒有想出辦法,都快要失去耐心了,在一旁提示道:「仁兒,不能直接測量,那麼總有間接測量的方法吧。」

雖然王仁精於心計,但是對於幾何測量之法卻不是很在行,無奈之下,只能跟錢央提道:「叔叔,要是你的話,那麼肯定可以測出,你在向上跑的時候,一步能多少,然後在乘以你跑到天柱山之巔的步數,那麼不就出來了嗎。」

錢央聽了之後,很不滿意,背著身子道:「這雖然是一個辦法,不過,江湖上有幾個人可以像我一樣跑上去啊,要是跑不上去,那麼天柱山的高度便沒有辦法測量了嗎?」

王仁無言以對。

就在此時,錢央又問道:「我曾經親眼目睹一人測出了天柱山的高度,你知道此人是誰嗎?」

王仁當然不知道了。

「是北地霸王。」

王仁大吃一驚,沒想到諸葛明和錢央口中的北地霸王步震除了武功了得之外,連幾何測量之法也是如此之強。

錢央又道:「那是十幾年以前的事情了,當時,我讓你的三位師兄帶著你去了你的奶娘家,而諸葛明、步震、我,捨空、炎空兩位大師還有雪狐飛劍劍飛、天地浪子田浪受聖棋手弈然山莊莊主聶威賢和南泉居士趙呼南的的邀請,在此處觀棋。」

說到這兒,王仁不明白了,他們下棋,怎麼邀請的都是武林中人啊?

錢央繼續解釋道:「邀請我,是因為我從北方把你帶過來,剛在南邊建立起基業,成為南方武林盟主,換句話說,這兒是我的地盤;邀請諸葛明和步震是因為他們倆是游散人的徒兒,江湖地位非常之高,武林中的任何大事,都少不了他們二人;而捨空、炎空二人都是佛門中人,除了武學修為高之外,棋藝也不同凡響,因此,他們二人實際上是仲裁者;本來劍飛遠在遼東飛劍崖,並不在邀請之列,不過當時他卻來到了中原康化軍,聽聞此次盛會,也從康化軍趕了過來,和老朋友敘舊;而田浪卻是那次事件的製造者。」

原來在當年,天地浪子田浪去弈然山莊遊玩,不料卻被聶威賢的大夫人所阻,說只有會下棋的人才能進入弈然山莊。田浪向來追求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那次居然有人攔他的路,他引以為恥,闖入山莊找到聶威賢,說南泉居士趙呼南要找他在天柱山下一決雌雄,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棋王。聶威賢見南泉居士前來挑戰,當然不會拒絕了。

同時,田浪又跑到禿泉沼跟趙呼南說聶威賢想找他切磋棋局,趙呼南也欣然接受了。本來田浪也只是玩一玩,想撮一撮聶威賢的銳氣,沒想到聶威賢的夫人,卻邀請了諸多的人來觀戰,由此,便出現了十三年前天柱山下、須彌山上的對弈。

錢央緊接著回憶道:「步震來了之後,邀我們一同上天柱山遊玩,可是當時我們都不知道,天柱山到底有多高,能不能爬上去,可不想步震卻一口說出了它的高度,我們都大為震驚,問步震是如何得知天柱山的高度的,雖然步震當時沒有說,可是就在步震離開的時候,他將他測量天柱山高度的過程演示了一遍。」

原來步震先拿起一根三尺長的木棒,等到木棒的影子和棒本身一樣長的時候,找到了天柱山的影子的另外一端,然後將天柱山的影子的直線距離測出,也就得到了天柱山的高度,經過步震的測量得到的天柱山的高度為一千零八十尺。

王仁聽完錢央的話之後,不由對步震心生佩服之情。說完,錢央抓住王仁的手臂,騰空而起,從天柱山跑上去了。

二人登上天柱山之後,錢央二話不說,一掌將迎心刀打入了天柱山內。看著眼前的美景,一覽眾山下,群山為階的感覺,錢央不由開始吟詩:氣止峰極,浩雲茫茫,厲雪飄飄,望峰遠至極,止其蒼皚,蒼鷹欲窮滾翻之浩雲,白鷺於爭撐天之紫氣,仙鶴一鳴,凍雪將崩,寒土欲傾,再鳴而震,三鳴危矣,論絕險之勢,僅天柱可稱,談天地極物,唯天柱當雲,問九重人物,卻不世豪俠之士……

念到這兒,錢央不再往下念了,王仁甚是不解,在後面跟著念:「唯南隱敢應。」

錢央哈哈大笑:「仁兒,你這篡改的功夫真是一絕啊。不過,你這樣亂改,步震可是會生氣的。」

王仁又不不解了:「怎麼,這是北霸寫的?」

「不錯,當年,我們七人比試輕功,誰先登上天柱山,就算誰贏,結果,步震以半步的優勢先我們上了天柱山,於是乎,就吟出了我剛才所念的詩,不過他的最後一句可不是這樣的。」

「那最後一句是什麼啊?」

「本來平平無奇的一首詩,全靠最後一句出彩了,他的最後一句是『舉壇笑仙神,閒踏牛斗彌羅尊』。」

聽完之後,王仁非常生氣:「什麼?這也太猖狂了吧,當著你們的面,居然說彌羅為尊。」

「哈哈,仁兒,男兒大丈夫,願賭服輸,既然連我們都輸步震一步,那麼他說『彌羅神掌』為尊,也是理所當然的。」

就在王仁剛要反駁的時候,突然看到前方狼煙狼煙裊裊升起,直入雲霄。

王仁對這些東西不是很瞭解,疑惑的問錢央道:「叔叔,這是什麼東西啊,這麼濃?」

錢央發現了之後,不由低頭感傷,隨即吟道:

濃霧初散釁旗展,

李子樹下起狼煙。

待到寶爐成丹日,

策馬揮劍銷國線。

王仁聽完之後,知道了錢央的意思,也不由感慨道:簷下小雄利心然,征徭四起戍新邊。

半縷花夢半渠血,

一灘腐屍一家憐。

雖然天柱山高聳入雲,可是,漸漸地,太陽也消失在二人的眼前,無論是王仁的矛盾,還是錢央的氣憤都隨著溫度的降低,慢慢的壓下來了。

王仁猛然想起了天地浪子曾經跟他說過的話,只有聖明的君主才能夠統一亂世紛爭。此刻,他卻沒有咬牙切齒,反而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亂世的流血廝殺,究竟如何才能夠終結?真要等到聖明的君主出現嗎?

不知不覺中,二人開始頭暈,錢央瞭解這種現象,因為他們曾經在十三年前經歷過,錢央也知道,天柱山是好上難下,因為他們曾經在十三年前登山天柱山,不過上去之後才發現原來從天柱山下來,要比上去困難多了,不過,幸虧雪狐飛劍劍飛肯將自己的成名絕技結焰神爪相授,否則,七人很難全身而退。

至於結焰神爪,是一種以練氣為主的爪法,它最主要的特點是在戰鬥的過程中將敵人和自己的雙手凍結在一塊兒,由於對方的神經被凍結,當再次解凍之後,對方在短時間內,身體難以自由活動。這種爪法練到最後階段時,甚至連火焰都凍結。因此,稱為結焰神爪。他們正是利用這種爪法慢慢地爬下來的,而此次錢央早有準備。

錢央和王仁戴上兩雙特製的鷹爪狀的手套,二人順勢跳下,就在他們感覺速度太快而難以控制之時,立刻去抓天柱山,而同時,由於手套很堅硬,一下鑽入天柱山體內,二人順勢慢慢滑下,速度也慢慢的降了下來。就這樣進行了幾次,二人感覺快到地面之時,縱身一躍,從天柱山跳下,穩穩地落在了須彌山山頂。

王仁已經答應錢央好好習武,因此,二人沒有逗留,星夜兼程趕回了雙玄居,王仁從此正式開始練武。

此後,錢央親自為王仁護關,王仁則在內關裡面安心的練習祖傳絕學、王四奇的成名絕技元坤神功。正如諸葛明所言,元坤神功乃是王四奇當年自創的一種神奇武功,由於王四奇天資過人,跟著元坤神功修煉,結果打遍天下無敵手,就連當時被公認為天下第一的游散人也敗在王四奇手上。現在王仁所修煉的就是當年王四奇獨步武林的元坤神功。

元坤神功入門很容易,不過越練越難以參透,目前,就連錢央也只是練到第九重而已。至於錢央的三個弟子由食、醉霧、茶魂也就修煉到第六層。不過已經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了。

元坤神功本來分為上下兩卷,一卷內功心法,一卷根據配合內功心法來修煉的招式,其中包含掌法、拳法、行氣要訣,十層功力當中,每一層都有與之相應的招式來修煉,達到舉一反三,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功力尚淺,而強行修煉後面的招式,對身體有百般損害,甚至油盡燈枯而亡。

這天,是王仁閉關的第一天,他正在參悟元坤神功的總綱:天元地坤,無極之中,陰陽相剋,五形可生,『芒芒昧昧,因天之威,與元同氣』『德均載物,比大坤維』『至哉坤元,萬物資生』『坤厚載物,德合無疆』,神然吐納,靈動歸中,神庭逆轉,體魄無關,兩脈互補,經絡將亂,四分五裂,浴火飛鳳。雖然總綱中的精髓王仁已經在禿泉沼的時候參透了一部分,不過,只有循序漸進,步步深入,才可以練成無上神功,否則很容易走火入魔。因此,本來已經練到第三層的王仁在總綱的指導下,又從第一層慢慢練起。

且不說王仁如何練功,先談談駱先生等人的情況。

第19章:北霸點將

話說駱先生自知不是諸葛明的敵手,而且又懼於諸葛明身旁的烏聖、烏狂,因此和言風、休雷回延州見步震去了。

不過,當他們回去之後,步震居然出奇的坐在院子裡對酒獨弈,聽其口中念道:揪心裂肺遊魂碎,腐腮暴顱迷魄飛。

拜臥神前三日祭,風掃神堂趕香灰。

老鶴折翅盼天宇,壯士身殘雄心淚。

虎踞亂林朝天祈,龍盤延北何日歸?

三人細細瞧來,原來步震正坐在輪椅之上。言風不知出了什麼事情,先向步震一旁的步雨詢問道:「雨兒,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師父為何……」言風不問還行,一問步雨就低下頭去了,好像闖出了什麼大禍似的。

原來步震前幾天晚上練功的時候被步震的女兒步雨打擾而走火入魔,因此雙腿殘廢了。

言風和休雷不知道該說什麼,在一旁呆呆地盯著步震的雙腿。步震見二人都盯著自己的雙腿,笑了笑道:「哈哈哈哈,江湖中人,沒有經歷過三磨五難就輕易連成絕世神功的,你們看畢摩子被捨空震斷經脈,練成了易經波形功;錢央喪妻,習得元坤神功;炎空坐了十年枯禪,將五行拳和十路巧手練到了形神合一的境界;劍飛在關外苦練數年,才練成了節焰神爪和兩儀飛劍,為師現在只不過是多一種經歷而已。」

言風上前摸了摸步震的雙腿道:「師父,你讓我們試一試吧,我還真就不相信結合咱們眾人之力,還沒有辦法把你治好。」

就在此時,步震的女兒步雨開始哭泣了:「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闖進去,爹就不會分神,要是爹不分神,那麼也就不會走火入魔了」。

休雷聽得是步雨闖的禍,也不管她是不是步震的女兒,甚是生氣:「師妹,你說你啥時候進去不好,偏偏要在師父練功的時候去打擾」。步雨哭的更加厲害了,言風一直喜歡步雨,連忙走過去安慰。

且先不言他,咱們先來談談步震的四個徒兒。原來早在幾十年以前步震得知自己的特殊身份以後,就下定決心要幹成一件大事。可是不久之後,他的夫人得了頭痛之症,久訪名醫,卻始終不能解除駱氏之頑疾。步震比較迷信,因此請一個江湖術士為他們家祭院。祭完院之後,術士跟步震說出了步震的特殊身份,也找到了駱氏的得病的根源。

原來由於步震想幹的事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無奈他身份卑微,實力不足,因此,導致宅心虛落,北方七宿中的女宿偏移,因此才造成了駱氏的頑疾。唯一的解救之法就是借助風雷雨電提升自己的實力,頑疾方可除去。不過步震當時並不明白風雷雨電所謂何意。直到他後來作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騎著麒麟,帶著名叫言風、休雷、步雨、萬電的四名將軍,這才恍然大悟,將自己的大弟子、二弟子的的姓名改為言風、休雷,將所生的女兒命名為步雨,後來又收了萬電。

卻說短暫的見面之後,步震把言風和休雷叫到了內堂:「風兒、雷兒,你們怎麼樣,找到你們的師叔了嗎」?

言風和休雷派去尋找東西,卻毫無所獲,反而被打敗而歸,忙跪在步震面前道:「師父,都是徒兒沒用,本來已經找到師叔了,就在我們逼問那件東西的下落之時,半道上殺出來三個人,把師叔就走了。」【www.52dzs.com】隨即二人將詳細的過程跟步震說了一遍。

步震大吃一驚,沉默了良久道:「此三人中,打敗雷兒的那個少年應該與南隱客脫不了干係,此人內力在雷兒之上,南方武林中,我看八成是南隱客的人。至於那位神力驚人的人還有那個和風兒不分高下的人,應該是你們的師弟」。

聽了步震的分析,休雷更加生氣了:「師父,這可不行啊,這樣的話,我們不就給你丟人了嗎?這不是說東俠和南客打敗了你嗎」?

步震沒有任何反應,不過,言風卻立即接道:「師父,如果那位少年要真是錢央什麼人的話,那麼不就說明東俠和南隱客走到一塊兒了嗎」?

步震笑了笑道:「哈哈哈哈,風兒,你太老實了,要知道,凡是像你們師叔、南隱客這種江湖地位非常高的人,他們都非常的自負,凡事都想靠自己的雙手,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是不會聯合起來的,況且,你師叔他一心想保守那個秘密,斷然是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的。」

雖說聽了步震的分析,言風和休雷踏實多了,可是,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他們絕對不會掉以輕心的,因此,步震讓他的排行最低的徒兒萬電去請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蕭清。

蕭清乃是諸葛明從死人堆裡面找出來的一個孤兒,諸葛明看她和自己的女兒諸葛紅婷甚是相像,而且年紀相仿,就把她留在了身邊,收為義女。可是就在不久前,步震實在是憋不住了,因此,夥同心術不純的小舅子駱先生騙蕭清給諸葛明下了迷藥,諸葛明才被步震用七巧神針鎖住了經脈。就在蕭清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眼看著諸葛明大勢已去,她不得以拋棄自己的未婚夫陸顯跟著萬電來到了延州。

再說萬電此人,乃是步震曾在送兩個二子去少林寺的路上遇到的,見起虎背熊腰,使得一手好暗器,甚是喜歡,因此,將他納入門下。可是在步震和他接觸的過程中,發現此人乃是一個攀龍附鳳、油嘴滑舌之徒,不由心生厭惡之情。本來步震想將其趕走的,不過,萬電已習得他所授的閃電刀刀法,惜其是個人才,才留了了下來。

萬電敲開蕭清的房門,蕭清見到自己的情郎來了,無法掩飾內心的喜悅,二人你儂我儂,早就把步震交待的事情給忘了,直到步震等不住讓休雷來催。

蕭清剛剛沐浴春風,本來應該高高興興,可是步震很少找她,一直覺得忐忑不安。蕭清和萬電牽手而入,遠遠地就望見了步震毫無表情的臉。濃眉大眼,鷹鼻下勾,嘴角上翹,目光之中透漏著一股霸氣。

步震見蕭清姍姍來遲,勃然大怒,不過卻是怒向萬電道:「電兒,你到底有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萬電急忙跪倒在地:「師父,弟子錯了,我剛才看到北面有幾朵祥雲,正跟蕭清妹妹商量著你怎麼復原,二師兄就來找我了,我怎麼敢講您說的話忘記呢?」

「呸,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要是再油嘴滑舌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為師言出必行,你自己割吧。」

萬電傻眼了,抬起頭來看看步震,只見步震濃眉緊鎖,絕不像是開玩笑。就在此時,蕭清連忙跪倒在地,哭著跟步震求情:「師伯,千萬不要啊,萬大哥可是您的弟子啊,你怎麼能這麼無情啊?」

「哈哈哈哈,江湖人稱我為北地霸王,一是因為我在北方勢力龐大,二是因為我向來我行我素,獨霸北方,你憑什麼讓我停手啊?」

「我……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可以幫我回答的。」看來蕭清好像知道步震的計謀,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諸葛明久了,人都變精明了。

步震哈哈大笑,笑完之後,讓萬電從地上起來:「電兒,你先下去,待會兒為師有事讓你做」,萬電連忙撒腿跑開了。

待萬電跑出去之後,步震對屋內的步雨道:「雨兒,待會兒為父修書一封,你讓人交給捨空大師,把你的兩位哥哥從少林寺叫回來」。

休雷甚是不解:「師父,難道你又有什麼計劃?」

步震沒有立即回答休雷的問題,反而跟蕭清道:「蕭清,你真是冰雪聰明,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吧,你看我這雙腿已瘸,行動不便,上次誤信他人讒言才將我師弟的經脈鎖住了。可是,你師父現在好了,我想親自跟他道歉,可是行動又不便,本來我想派一人去的,不過你也知道,風兒、雷兒打傷了陸顯;電兒又把你從陸顯身邊搶跑了;雨兒要照顧我,抽不開身;伯延、仲歸去少林未回。因此,我想來想去,這個任務只能落在你身上了。我想請你回碧泉山莊去一趟,見到你師父之後,把他請來,我好當面跟他道歉,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只要你不傷害萬大哥,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好,就衝你這句話,等你返回來的時候,我一定親自為你們倆籌辦婚禮,不過,記住了,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你一定要見到我師弟本人跟他說才行。」

蕭清應允而去。

步震又讓休雷把萬電叫進來,跟萬電說了說好話,安撫了一下他。

休雷性子比較急,想著步震剛才說的新的任務,不過還是等不住跟步震問道:「師父,你剛才說有新的事情讓我們做,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步震笑了笑,從旁邊拿起一杯茶慢慢地品起來了,言風、休雷、步雨、萬點都靜靜地看著步震慢慢品茶,真是心急如焚啊!

步震看四人都等的差不多了,笑了笑道:「年輕人,性子急躁,這本是平常之事,不過可不要因此而誤了大事啊。你們聽好了,風兒、雷兒、電兒,你們三人找上駱先生,讓他陪你們一塊兒尾隨著蕭清而去,上碧泉島仔細地尋找一下,看看咱們上次是不是落下了什麼地方,那件東西很有可能還在碧泉島。」

逝者如斯,時光飛逝,白駒過隙,王仁已經入關一個多月了,而這一切進行的非常的順利。這天,錢央正在喝茶之時,信鴿給他送來了南隱帖。

錢央打開一看,原來是諸葛明想要來拜訪他。錢央沒有考慮就應了南隱帖,答應了諸葛明的請求。由於他還要替王仁守關,因此,錢央在回南隱帖的時候,將地點定在了雙玄居。可是正是他的這個決定,卻惹出了禍端。

就在諸葛明前來拜訪的當天,王仁練到了第九重。本來根據估計,以王仁的資質練到第九重至少需要半年,不過,王仁的天資很高,而且又在禿泉沼悟出了總綱的精髓所在,因此,練起來非常之快。

就在錢央接到南隱帖的一月之後,諸葛明來了。

欲知諸葛明來了之後二人發生了什麼事,請聽下回分解。

第20章:幻實幻虛

話說這天是錢央在南隱帖裡面回復跟諸葛明見面的日子。本來這種風雲兩虎相會之事,應該是值得高興,不過當天,錢央自從早上起床的時候,總是覺得心神不寧,似乎有一股不祥之兆。起初,他以為會是王仁練功出了問題,不過,向關中的王仁詢問,乃知王仁這天居然準備攻破第九層的元坤神功。事實上,王仁已經參悟第九重的心法三四天了,還是有幾句不懂的心法:「圓舛狀,逝止異歸,渾象尊於行健,與日月之精相繼,而關元不歇,與天地乾坤相扶,而元氣自如,與陰陽之氣、五行運行相連,而十四經脈澎湃不休,四分五裂,憑山川以載物,大道歸宗,順應坤典,神然吐納,靈動歸中,神庭逆轉,體魄無關,兩脈互補,四分五裂,浴火飛鳳,神功自成。」王仁跟錢央提了提,錢央也甚是慚愧,他正是因為這幾句無法參透而只練到第九重了。聽到王仁這樣說,錢央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因為他瞭解元坤神功,凡是練到這個地步,元坤神功已經可以收放自如了。這天中午,錢央吃完飯,沏好茶,品完之後,像往常一樣打坐練功。忽然間,雙玄居前面的竹林裡百鳥離巢,就在此時,遠方傳來了一個久違的聲音:「哈哈哈哈,錢央,你讓我好找啊……」話音落下,只見三個人影一閃一閃從竹林頂層竄了過來,宛若風起葉隨。中間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東俠諸葛明。在他的左邊是一風度翩翩的少年,氣宇軒昂,手持一根玉笛,好不瀟灑;右邊亦是一少年,虎背熊腰,眉宇之間透著一股浩然正氣,兩個牛頭霹靂錘扛在肩上,好不強壯。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烏聖和烏狂二人。聽到了諸葛明的聲音,錢央連忙起身,迎上前去道:「哈哈,明兄,一別六年,別來無恙啊,這兩位少年是?」「哦,雖然你不知道,不過,高侄和他們卻熟悉的很啊。前不久他們還在一塊兒並肩作戰,聖兒、狂兒,還不趕快見過錢央叔叔?」烏聖、烏狂連忙上前請安,不想卻被錢央擋住道:「你們這是何意啊?要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能輕易向別人彎腰?」他又面向諸葛明道:「明兄,你這可要改一改啊,不要把不世英雄都教的像個姑娘似的,不失禮度,卻有失風度。你是不是還沒有將絕世武功諜影訣傳給令千金啊?」聽到錢養這麼說,烏狂、烏聖羞得低下了頭,諸葛明也深知錢央的性格,笑了笑道:「哈哈,錢央,沒想到這六年沒見,你這說笑的功夫恐怕快趕上你的內功了。」錢央斜身前去笑道:「哈哈,明兄,你這麼說是不是想說我現在內功很差啊?」四人爭相開懷而笑。錢央帶著幾人進入雙玄閣,隨便聊著家常,也順便跟錢央細說了一下王仁、烏聖、烏狂。錢央對烏聖烏狂的武功非常好奇,欲試試烏聖和烏狂的武功。烏狂站在一旁,沒有反應,可是烏聖卻甚是顧忌,不敢輕易接受,直到諸葛明點頭應允,才答應試一試的。烏狂早就想跟真正的高手交手,較量一番,連忙扔下玉笛,搶在烏聖前面跳出雙玄閣向錢央叫陣。錢央微微一笑,跳上前去。烏狂用他所學過的各種招式來攻擊錢央,即便是諜影決中的最厲害的諜影斑斑、移形換影、如影隨形,在錢央面前,也是物不能盡其用。考慮到烏狂也是一位小輩,況且諸葛明又在旁邊觀戰,肯定會看看他的武功到底練到什麼地方了,因此,錢央沒有沒有打算直接打敗二人,只是想試試他們和自己徒兒的武功,究竟誰更勝一籌。烏狂拼盡全力,跟錢央出招,可是難以沾到其衣衫。忽然間,烏狂擺好馬步,握好拳頭,騰出拇指,準備朝錢央發出自己驚世駭俗的一招。然而,錢央卻率先趕上前來,攪擾到了烏狂。烏狂未曾運好真氣,便著急忙慌地將「隔空穿穴」打出去了。錢央看到烏狂已亂慌亂,輕易地躲開了烏狂的指力,便和他叫停了。烏狂的指力雖未發揮到極致,然而力道之強,卻足以穿牆鑿壁。王仁在雙玄居練功,本來無人可以叨擾,因此練功房間異常普通,被烏狂的指力穿透,從王仁的耳畔穿過。即時,王仁體內的真氣受擾,難以按照心法在體內游竄了。隨即,烏聖赤手來戰,可是錢央聽聞他天生神力驚人,霹靂一擊威力無窮,有摧枯拉朽之勢,卻要試試他的兵器霹靂錘。烏聖拿起霹靂錘跳往雙玄閣外和錢央切磋,只見烏聖手使雙錘,確實是有摧枯拉朽之勢,勢不可擋。錢央雖然武功蓋世,但是對這種天生神力之人卻也有所顧忌,不敢硬碰,因此,在烏聖全力以赴使出霹靂連環擊的時候,出奇不意,使出一招劍飛曾經在天柱山之巔贈與六大高手的結焰神爪。此招一出,錢央將烏聖手上將霹靂錘打飛。本來勝負已分,可是烏聖遇到真正的高手,打得興起,一時收不住手。可是他明白烏狂的招式對錢央都不起作用,因此,使出了王仁的技巧性的招式「幻象四式」。錢央身為四大高手之一,自然是身經百戰,近身作戰,總覺得烏聖欲擒故縱,寸進也尺退相伴,實則誘敵深入,製造殺機。這正是王仁字創的幻象四式。自然是瞞不過錢央的雙眼。他甚是驚奇,沒想到此人也會自己侄兒所創的「幻象四式」,毫不猶豫,順勢使出一招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中的「刮」式,配合自己深不可測的內功,從烏聖的胸前刮下去,好似一把燒紅的鐵掃帚一樣,灼熱堅硬的鐵掌將烏聖逼開。錢央停了下來,朝向裡面的諸葛明道:「哈哈哈哈,不瞞明兄,今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心神不寧,本來我感覺好像有麻煩要出現,不過,剛才試了一下兩位師侄的武功,令我精神倍增啊。明兄好福氣,高徒武功不弱啊。」諸葛明微微一笑:「呵呵……,哪裡?錢央你說笑了,你才好福氣啊。前些日子,我一時誤中奸計,險些喪命,正是高侄不辭辛勞,將我從黑白無常的招魂幡下搶過來的。他走的匆急,我都沒有來得及跟他致謝……不過,說實在的,高侄的武學天賦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啊,不知他現在何處?」「你說仁兒啊,他生性懶散頑劣,不好好習武,嘴上總是掛著平天下之亂,但自己卻常常出去闖禍。現在,我和他有約,他就在後堂閉關練功,估計很快就會出關。」不想此時,烏狂卻搶出來道:「錢大俠,前些日子,我們在泉州一帶找人的時候,發下了鬼影殺手紅纓戰士的屍體。看他面相乾枯,好似火燒過一般,而且渾身經脈全部都被內力震斷了,經過我師父的查看,認定他是死於您的元坤神功手下,不知可有此事?」諸葛明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自己的徒弟居然在南隱客面前這樣說話,趕緊瞪了烏狂一眼。不料錢央卻毫不推辭:「哈哈,不錯,他是死於仁兒的手下,你問這件事幹什麼?」烏聖怕烏狂向來口無遮攔,說出什麼不應該說的話,惹錢央生氣,連忙搶在烏狂面前道:「錢大俠,既然你這麼爽快,我們也就開門見山了。前些日子,我們沿著汾山繞過禿泉沼找我們三位哥哥的時候聽到了一件事情:說是嶺南山脈上的五龍山莊的龍家兄弟率領南方武林許多高手追殺三個怪人,不過後來那三位怪人被兩位蒙面黑衣人給擄走了,同時一個黑衣人一招殺死了紅纓戰士,然後不知去向。不過,最奇怪的是蒙面人揚言要把迎心刀風在天柱山上。」錢央領諸葛明又進了雙玄閣,看到面前的水已經燒好了,開始泡茶來招待遠來的客人。聽烏聖這麼說,錢央坦然一笑,左手拿著紫砂壺的蓋子,右手提起開水,將水緩緩衝入茶壺,同時,亦背著三人道:「不錯,是我和仁兒把把三烏放跑的,也是我把迎心刀封在天柱山上的,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烏聖連忙走了過去,舉起一杯錢央剛剛泡好的茶,端到他面前道:「錢大俠,你們叔侄倆對我們師徒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現在,晚輩就用這杯茶聊表謝意,等以後有機會,再跟王仁小兄弟當面致謝」。錢央接過烏聖手中的茶,可是看了看諸葛明,連忙跟烏聖說道:「你們可千萬別誤會,救你們師父的是仁兒,與我沒有任何關係。至於烏癡、烏魔、烏顛三人,也是仁兒讓我救,所以我才插手的。我沒有絲毫值得你謝的地方,如果真要謝,那就去謝他吧!」此時,烏狂也站出來道:「錢大俠,說實話,真的很感謝你們救了我師父、三位哥哥,不過,你們也不應該隨便拿走我大哥的東西啊。我大哥視迎心刀比任何東西都重要,沒有迎心刀,他會發瘋的。」錢央立即變了臉,沒有絲毫表情,虎牙下垂,看似兇惡之極。烏聖覺得不妥,連忙跟錢央解釋道:「錢大俠,您千萬別誤會,我五弟只不過是……」錢央打斷了烏聖道:「你們別說了,看來我真應該徹徹底底地成為南隱客。」就在此時,沉默了一會兒的諸葛明忙讓烏聖、烏狂坐下道:「你們二人這是想幹什麼,還嫌給為師丟臉丟的不多嗎?要不是錢央,你們那三位哥哥恐怕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他們三人私自離開三絕島,這算是給烏癡的懲罰吧。錢央拿走迎心刀自然有他的道理,哪容得著你們兩位小輩前來在此惡意相向。」諸葛明又上前跟錢央道:「錢央,你千萬別誤會啊。烏狂年少輕狂,不過說的話往往是有口無心,所以才在離開他三位哥哥的時候把江湖名字命為烏狂。」不料,錢央卻收起虎牙大笑道:「哈哈哈哈,明兄你真是太小看我,想錢某怎麼會和兩位賢侄評長論短呢。兩位賢侄性情豪爽,和仁兒很是相像。我早就已經習慣了。」諸葛明也跟在錢央後面發笑,讓烏狂和烏聖很不自在。諸葛明親自上前接過錢央沏好的茶,請錢央入座後,自己才將茶放好,坐了下來,笑對錢央道:「錢兄,幸虧有王仁賢侄的相助我才從閻羅殿走回來了,我為賢侄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他會喜歡。」諸葛明跟坐在一旁的烏聖使了個眼色。烏聖拿出一個很精緻的鐵盒子上前遞給錢央,同時,諸葛明又解釋道:「我曾經在東海救了一個漁夫,原來他出海打漁,不料撈到一塊雞血田黃。他為了感謝我,將血田玉贈送與我。我將它打成了兩尊彌勒佛,一塊在小女身上。現在,我將另外一塊贈與賢侄,希望他像這血田彌勒佛一樣,笑口常開。」錢央還以為諸葛明此舉還有他意,疑惑地問道:「怎麼,你想跟我提親?」「錢央你誤會了,送個東西怎麼能算是提親呢?如果真要提親的話,我自會差紅娘帶著小女本人來的。不過說實話,要是我們東俠和南客結成秦晉之好,那麼必定會傳為武林的一段佳話。」錢央笑了笑道:「明兄你說笑的功夫都快趕上你的諜影決了。要我說人家小輩們的事情,咱們不要插手了。對於仁兒的事情,我是不會過問的,全由他拿主意。你也應該跟我學學,也落得逍遙自在啊。」諸葛明笑了笑,站起來跟錢央使眼色。當然了,錢央也等了好久了,知道這是諸葛明向他宣戰的表情,也起身笑道:「好吧,不過,明兄大病初癒,小弟要是此時和你較量,未免有失公正,所以我們還是點到即止吧。」當即回答道:「錢央,你和我的兩個徒兒已經經過一番比試了,雖說他們對你沒有任何損傷,不過,你也難免消耗了諸多體力,我看就扯平了。」諸葛明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面向錢央神秘地笑了笑,漸漸地,他身體似乎隱隱出現了一層熱氣,整個人好像處在迷霧當中一般,虛幻、飄渺。烏狂和烏聖還未及反應,諸葛明又向一面戰旗甩過,劃到了雙玄閣之外。諸葛明不愧為幻實幻虛,他整個人像是虛渺不在,不過剛才出去之時,他的身體劃出一道很強的氣流,朝堂中湧過去,吹起了烏狂和烏聖的髮梢。錢央知道諸葛明步伐精妙,舉世無雙,向來都是以不變應萬變,出招之時,往往不留餘地。在諸葛明移形換影,閃出雙玄閣之時,他卻是不慌不忙,深深地吐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好應對絕頂高手的不敗絕技。諸葛明所長的武功,乃是當年名震一時的游散人的絕技「諜影訣」。諜影訣向來以舉世無雙的輕功步伐和傲視天下的指力見稱。不過,也就是「諜影訣」中虛無渺飄的身形和指力,已讓南隱客、北地霸王、西域怪僧駭然。諸葛明在練成「諜影訣」之後,為了彌補招式上的不足,躬行天下,遍游四海,見多識廣,可以說已無弱點。可是,此時他面對的對手是和他齊名,以內功著稱的南隱客錢央,當年的武林奇人王四奇的唯一傳人。時隔六年,他們倆到底誰會更甚一籌?諸葛明身法如風,每每移動,猶如疾風刮過,在身體周圍聚起了陣陣熱氣騰騰的風潮,從外面傳到雙玄居,在烏聖和烏狂的耳畔呼呼作響。烏狂和烏聖趕步出去,想一睹兩大高手的風采,可是此時,諸葛明早已站在十丈之外的竹林之端運氣。乍一看,他好像羽毛一般,站在竹林頂端。此時,竹子卻並沒有因為他身體周圍的風而擺動,反而堅硬如鐵,紋絲不動。他站在了雙玄閣外面的竹子上,開始運氣凝神,頓時他的手足三陰經和手足三陽經開始劇烈搏動。錢央看諸葛明要出招了,面對真正的高手,在他平息了心境之後,反而飲了一杯剛剛泡好的茶。腳尖輕輕踮地,從烏狂和烏聖二人的頭頂穿梭而出,雙腳扎進了雙玄閣前的草坪,在草坪之上,開始運氣。錢央先將真氣提出來運在了手足三陽及陽維脈交會的地方,只見氣從他的紫宮、天突之處分成兩股,源源不斷。二人準備完畢,只見諸葛明使出一招「諜影訣」中最為以身形閃爍見稱的「諜影綽綽」在竹子頂端開始移動,步步逼近錢央。只見諸葛明身旁的竹子像是被狂風掃過一般,前後閃動,左右共舞,發出「唰唰」的聲響。然而,諸葛明本人卻始終如羽毛落到竹子頂端一般,沒有拂動其分毫。他腳下的竹子依然像梅花樁一樣立在雙玄閣前面。錢央眼疾手快,銳利的眼睛觀看者諸葛明步伐的變化,將他腳下未曾晃動的竹子觀察的一清二楚,趁勢如鵲起猿跳一般,騰空而起,迎了上去。諸葛明變化也是相當迅速,步伐之中,藏著絕招,趁勢將右手握成拳狀,騰出拇指,從胸前急速打出一招「隔空三式」中的「隔空斃穴」。諸葛明真不愧為四大高手,其武功修為,遠非烏魔所及。烏魔的指力好似遠處拋出的長槍,然而諸葛明的此招之力,卻如同近前弩弓射出的疾箭,速度之快,可比流星,力道之強,實有弓弩出射之力。此招指力,再配合其獨有的步伐,可謂是如虎添翼,威力倍增。好在錢央眼疾手快,早防著諸葛明的指力,於半空之中,翻身而起,避開了諸葛明的指力。諸葛明的指力從錢央的額頭、胸前、雙腿之間擦出,真力如同一根弩箭射出,深深地扎進了竹林下面的草坪之上,打出了一個深達一尺的洞。錢央在躲避之時,反客為主,在翻身的同時,順勢使出一招「緯坤三入」。這招「緯坤三入」乃是元坤神功修煉到第四層才可以修煉成的招式,此招精妙之處,在於發一掌,連續三次出力,且一掌比一掌的力道要強數倍。緯坤三入初學之時,三次發力的時間間隔較大,如果面對高手,第一次發力不能將對手打倒,那麼對手便很容易避開,或者反撲。然而錢央出招,三掌之間的間隔極為短暫。如此,此招既可以對付武功平平之輩,利用第一次出掌將其震開,免受下面兩掌之傷,也可以以速度之快,利用後兩掌跌浪而起的掌力對付絕頂高手。錢央的「緯坤三入」雖然相當精妙,三掌之間的間隔,也是相當短暫,然而,他畢竟是凌空出招,未能將此招的全力發出。諸葛明在打完一招「隔空斃穴」之後,當即換了方位,以逸待勞,在竹子頂端擺好馬步,在錢央的掌力到達之時,用一己優勢,向下出掌,打出虛有其表的北地霸王的絕技「彌羅神掌」。諸葛明用「彌羅神掌」化解了錢央的緯坤三入,不想錢央早已趁此機會站落於竹子頂端,朝自己再次出招。轉眼之間,二人已經交手近兩百招,依然勝負難分。不料忽然之間,諸葛明又使出一招諜影訣中的「形影不離」,進行連續的攻擊。不過,錢央也不干落後,他在跳出了諸葛明的招式攻擊範圍之後,又迅速趕上前去,使出一招「坤元滾滾」。此招乃是元坤神功中最為簡單的一招,練成元坤神功第二層之時,便可修煉,實則平平無奇。然而,用元坤神功滔滔不絕的內功催動出來,往往可以化腐朽為神奇。此招一出,氣勢如虹,有翻江倒海之勢,不但化解了諸葛明的「形影不離」,還像他進行進攻。諸葛明已經跟錢央交戰上百招,雖然不至於落敗,可是舊傷所造成的元氣不足便顯現出來了。他不敢再跟錢央耗下去,否則,「元坤神功」滔滔不絕的內功必然會讓自己落敗。他索性快刀斬亂麻,趁著自己內力未衰之時,跟錢央鬥一鬥內功。他直接上前用掌力接住錢央的攻擊。由此,二人開始比拚內力。錢央的元坤神功內力源源不斷,諸葛明的諜影決又妙用無窮,二人一直這樣對峙著。頓時狂風呼呼刮了起來,在竹林中旋轉,鳥獸驚叫之聲,如同臨死前的掙扎之聲一樣嚇人,塘中游魚,跳出水面,痛苦的擺動,有的甚至落到了泥土之上。此時,天氣依然灼熱不減,然而在二人周旁卻不斷有熱浪往外襲來,像是蒸籠之中的蒸汽一般,燙手難擋。烏聖、烏狂被這股強大的內力弄的頭暈目眩,更是被襲來的熱浪給逼到了雙玄閣之內,席地而坐,用自身真氣來緩解身體不適。

第21章:霧中老道

王仁正在關內練第九重元坤神功,剛剛受到烏狂指力的驚擾,血脈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現在,又感覺到了兩大絕世高手內力激撞而的影響,早已無法將心神集中起來。終於,他體內相互衝撞的真氣像火山一樣噴發,血氣亂行,經脈錯亂,最終走火入魔。

正在二人都得你死我活,忘了時間之時,忽然間,雙玄閣裡面的牆壁被一股很強的熱浪沖塌了。烏狂、烏聖正在打坐抵禦這強大的內力,忽然間覺得背部有無比灼熱的氣浪襲來,連忙轉身尋視,卻發現雙玄閣後面的一間屋子被熱氣衝散。木板、竹竿紛紛斷裂,在熱浪的衝擊之下,濺到了四周的牆壁之上。二人本能地向後閃躲,不想王仁隨著熱浪仰面飛出,摔倒在地。

此時,錢央才反應過來,原來王仁還在裡面閉關練功,連忙跟諸葛明叫了停手。就在二人停手之時,王仁體內的真氣開始膨脹,痛苦欲絕,衝出雙玄閣將體內的真氣盡數排除,隨即暈倒在地。

錢央、諸葛明連忙跳下竹子,烏聖、烏狂也從裡面趕了出來。眾人走到王仁面前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王仁的渾身上下都是血,尤其是衝脈、督脈、帶脈、陽蹺脈、陽維脈所在之處腫的特別大,一看便知是練功走火所致。錢央大驚,快步上前,摸了摸王仁的脈搏,可是王仁手臂發燙,熱氣從毛孔不斷湧出,更甚於自己的體溫,連忙將王仁抱進屋子裡放在了床上。

錢央用真氣為王仁療傷,可是王仁的經脈阻塞,真氣在王仁的身體裡沒有任何反應。錢央著急的在屋子裡打轉,此時,諸葛明、烏狂、烏聖三人也尋到了內堂。錢央看到烏聖、烏狂滿臉酷熱的樣子,知道他們是受了元坤神功火氣的影響,立刻將隨身攜帶的藥瓶拿出,給烏聖、烏狂每人一顆像珍珠似的藥丸,然後又拿出三顆給王仁服下。

且說錢央給烏聖、烏狂服用的藥丸乃是天冬雪黃丸。由於元坤神功屬於至陽之功,因此,人很容易被元坤神功燒傷。如果不及時醫治很容易引起口舌生瘡、咯血等症狀。當年,長居關外飛劍崖的劍飛發現了這點之後,特地研製了這種可以解元坤神功所引起的上火之症的天冬雪黃丸。

諸葛明上前安慰道:「錢央,你休要著急,既然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把王仁賢侄治好。」

諸葛明在熟讀各種古今文學的同時,也瞭解過各種奇書雜談,這也是為什麼他知道禿泉沼的火珊瑚可以治好他的原因了。諸葛明仔細替王仁檢查了一遍後發現,原來王仁除了諸多經脈受損的同時,就連三焦之中的中焦、下焦也都已經受損,如果不及時醫治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聽諸葛明這麼說,錢央更加著急了。雖說諸葛明對各種疑難雜症瞭解甚多,可是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症狀,雖然渾身各大器官受損,可是上焦心脈所在之處卻異常活躍。諸葛明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解救之法。因此,連忙去醫書上查看。可是,他剛要把王仁放下之時,卻發現王仁頭部也有淤血。因此,諸葛明猜測王仁感覺會受到影響,嚴重的話部分器官會癱瘓。

諸葛明檢查完之後立即去從醫書中查詢救解之法,錢央在烏聖、烏狂的幫助之下給王仁擦身子,把淤血擦掉。

這天晚上,錢央依然在照看著王仁,烏聖、烏狂在外堂休息,而諸葛明依然在翻閱著醫術。錢央和諸葛明大戰了一場,又給王仁間斷性的輸送真氣,因此體力大大受損,實在是堅持不住,就靠著床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王仁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他來到了充滿迷霧峽谷,前無去路,後有沼澤阻擋。乍一看,和禿泉沼卻有幾分相似。正當他急於尋找出路之時,忽然間,聽得峽谷之中,迴盪著三三兩兩的毛驢的哼哼聲。他順著聲音,朝迷霧深處慢慢尋去。忽然間,毛驢又大哼兩聲,靠著他的後背上下招呼。王仁連忙轉過身來,卻發現有一頭半黑半白毛驢就站在他身後。順著迷霧,朝毛驢後背尋去,卻發現在毛驢身上,還坐著一個身著白衫,手持拂塵的長鬚老道。老道估計已經過百高齡。看到王仁,輕甩拂塵,連笑三聲道:「瑛瑤其質兮,美玉無瑕;神機天成兮,不知誰家;明靜如水兮,終成孤寡;土中沃苗兮,結果開花;清水秧蒜兮,葉繁無牙。」王仁不解其意,想要深究,卻不想老道又漸漸遠去,毛驢的哼哼之聲又在瞬間遠逝。雖然王仁緊追不捨,但是只能聽到毛驢叫聲在峽谷中不斷迴盪,卻再也找不到它的身影了。

正在他身陷迷霧,不知何去何從之時,遠處的一朵蓮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徐徐俯上前去,卻怎麼也看不清這朵蓮花,總覺得在它周圍縈繞著一股神秘的氣息。忽然間,這朵蓮花旁邊出現了一池清澈見底的池水,池水之畔,又是一朵蓮花,白淨如玉,明亮似月。王仁大喜,慢慢地蹲了下來,想要慢慢欣賞這兩朵蓮花,不想谷中刮起了狂風。頓時,一切又消失在峽谷之中。

就在此時,王仁驚醒了,雖然他記得這個奇怪的夢,可是在他看來,這個夢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個夢罷了,便沒有深究。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卻地從窗戶中溜走了。

原來王仁在昏倒的時候,隱隱聽到自己會變成一個殘廢,不想連累錢央,因此,他便又修書一封,再次離開了雙玄居。

午夜時分,錢央醒了,可王仁卻不見了。而同時,諸葛明也大笑著跑進來。錢央發現王仁不見了,出門欲找,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懷中放著一封信,連忙打開,大致瀏覽了一下才知原來王仁懷疑自己的了不治之症,不想浪費大家的力氣去救他,這才決定離開,獨自面對。可是同時,諸葛明笑著跑進來,必然是對王仁的病情有了新的認識。錢央來不及聽諸葛明的新見解,就跑出去尋找王仁了。諸葛明也叫醒烏聖和烏狂一塊兒追上去幫著找王仁。

諸葛明追上錢央道:「錢央,我翻遍了所有的醫術,都沒有記載,不過,在我重新看了《素問》、《靈樞》之後,根據我的理解,練武之人,上焦可以輕易地和十二經連在一塊,現在看來,想要聯繫起來共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滋陰,這種方法可以使他在五年內恢復,另一種是還陽,雖然說還陽這種方法較好,不過如何還陽,還陽會不會使他的病情惡化,這都是非常棘手的問題」。

錢央不通醫道,忙向諸葛明問道:「那麼用什麼方法滋陰,用什麼方法還陽呢」?諸葛明也不得而知了。不過烏聖卻回答道:「錢大俠今天跟晚輩使得那一招冰凍之法,至陰至寒,和元坤神功完全對立,甚是厲害,不知可否滋陰?」諸葛明恍然大悟:「哦,對了,雪狐飛劍劍飛的結焰神爪的確是不二之選」。

錢央也覺得劍飛的結焰神爪是非常好的滋陰之術,不過,只恨當年劍飛教了他們一些簡單的皮毛,根本不能達到滋陰的要求。不料烏狂卻放出話來:「既然你們不會,那就把劍飛請來讓他給治不就行了?」

諸葛明立即應允:「對,劍飛此人,只要滿足他的要求,他什麼都肯幹的,而且此人的武功至陰至寒,更難得的是他對醫療之道也是頗有研究,要是能把他請來,他一定可以將王仁賢侄治好的」。聽到這兒,烏聖、烏狂明白了,原來劍飛此人,表面是樂意助人,可是想要他幫忙是要有條件的,他必須跟對方提出一件事,等對方幫他完成之後,他才會幫忙,因此江湖人還有人稱他為禮尚往來。不過,他早年去遼東極寒之地練節焰神爪時,研究百草,對醫療之道頗有獨到的研究,沒準兒真能救王仁。

本來錢央想要親自去遼東找劍飛,不過,現在王仁下落不明,他抽不開身,因此,尋找劍飛的重擔就落在識大體,多智慧的烏聖身上了。

臨行之時,錢央送了烏聖一隻信鴿。

就在烏聖剛剛離開之後,諸葛明又跟烏狂吩咐道:「雖說滋陰之法可行,不過畢竟太慢了,等到將王仁賢侄治好你我估計也過半百了,我看我們還需準備一下養陽之法,而養陽之法那必須是要將身體中的陽性之脈繼續膨脹,加速血脈運行,到時候我們在意真氣相助,便可復原,不過,養陽之法已不能借助內力了,王仁賢侄現在奇經八脈損的損,傷的傷,真氣進入裡面好似泥牛入海沒有任何作用,因此,我們只能用藥補」。

烏狂當即想到了火珊瑚,不過火珊瑚早被諸葛明服用了,世上上哪兒去找火珊瑚呢?烏狂真不愧是狂人,對數字之道算的是非常清楚,他記得諸葛明一共服了兩次,每次只只服了三顆,不過瓶子裡面應該有十三顆藥丸,換句話說,還有另外的七顆藥丸不知去向。諸葛明仔細回憶了一下關於當天他服用火珊瑚的情形:「我記得當時在聖兒把洞封了之後,狂兒對我進行第二次療傷時,我有服了三顆,然後就將那個瓶子順手放在了他所坐的地方,而狂兒、聖兒也都沒有動過那個瓶子,換句話說,那個瓶子必然在駱家村外的山洞裡面」。

烏狂恍然大悟,如夢初醒,連忙朝駱家村外的山洞中查看。

就在烏狂走了之後,錢央向諸葛明詢問道:「我聽仁兒說你們曾經在天柱山下面的山洞裡面和駱先生交手,那麼那瓶火珊瑚會不會被駱先生拿走了?」諸葛明笑著跟錢央說道:「錢央,我看你是愛侄情切,太多慮了。駱先生除了一張好嘴之外,百無一用,怎麼可能會去撿一個他根本不熟悉的破瓶子?」

面對這種事情,錢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慮了,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不過,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只有找到王仁。為了能夠更快的找到王仁,錢央當天夜裡讓他的三個弟子齊昌府由食、泉州醉霧、長樂府茶魂派人四下查找王仁的下落,不過,為了能夠保護王仁,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

為了找到王仁,諸葛明和錢央兩人一個往北,一人往西。就在快到建州的時候,慢步前行王仁差點被錢央找到。錢央一路順著自己的感覺和分析直奔建州,快到建州之時,王仁在山頂山向下看時,發現了錢央,連忙躲起來了。王仁好想跑出去,跟他叔叔談笑風聲,可是在他看來,他這要是一出去,那麼就是拖累錢央,為侄不孝,因此,站在暗處望著錢央落淚。可憐的王仁覺得他的體內的熱氣越來越集中,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的整個身體的右邊行動起來特別困難,聽力也越來越差,種種跡象表明,他大限將至。

欲知後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22章:中秋之逸

話說王仁在走火入魔之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錢央,準備獨自承受這所有的痛苦。王仁的傷勢越來越嚴重,除了聽力下降之外,就連他的右半邊的身體也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這天是中秋節,他來到了建州。在通往建州的林蔭小道上,黃葉斑斑,時不時有輕風送爽,在這藍天白雲下,寒來暑往時,建州城裡熱鬧非凡。王仁不想見太多的人,不過,他也懂得珍惜並享受剩下的時光,因此,老早的便帶著酒,拿著最喜歡喝的茶葉去了建州以東的鳳凰山。王仁行動極為不便,爬了好久,終於來到了鳳凰山頂。

王仁爬上建州以東鳳凰山山頂,忽然眼前一亮,一塊高約十二三丈,寬約十丈的岩石放在眼前,王仁看著甚是高興,因為他找到了這晚賞月的最佳地點。

王仁躺在上面,先沐浴著這秋日的殘陽。漸漸地,夜幕降臨,滿月從眼前升起,灑在王仁的臉上。看著這金黃的月色,心裡特別舒坦,望著星空,賞著月色,沐浴在這寂靜之中,王仁拿出白天從建州城裡弄到的酒開始飲起來。看著眼前的美景不由詩興大發,隨即念道:月灑人間中玉盤,巨岩賞月乾坤歡。

雖無嫦娥飛天餅,

卻抱美酒是劍南。

喝著美酒,王仁不由想起曾經的種種,想起錢央曾經跟他的教導以及諸多為人處世之道:少壯殘年又幾秋,輝煌絕頂似蜉蝣。

風雲傲物歸黃土,

效的隱逸南山壽。

此時此景,激起了王仁內心世界對於一種恬淡的生活的信仰與渴望,不由傻傻發笑:「哈哈哈哈,造化弄人啊,時不與我啊,叔叔跟我說『少壯殘年又幾秋,輝煌決定似蜉蝣,風雲傲物歸黃土,效的隱逸南山壽』,當我有這種感覺之時,卻不想我的半個身子已經被黑無常抓走了,哈哈哈哈……真是好笑」。

王仁沉默了片刻,看到這金黃的月色,努力地聽著各種自然的聲音,臭著自然的味道,心裡舒適了很多。望著月下朦朧色,心情豁然開朗:「哈哈,功名利祿世人惜,熟知逍遙我獨最!」就在他念完之後,隱約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由於此時的王仁聽力下降,聽的斷斷續續,不過真有一個女孩的聲音從巨岩下面傳來。

王仁提著右腿跳下岩石,只見一個白衣女子,手提竹籃站在下面。細細看來,乃是一個和自己年級相仿的姑娘家,膚如月透美玉,目如月照古井,眼神之中,更是透著一股莫名的神秘,好似深谷可望而不可及的霧中之花,在月光下顯得更加迷人。王仁不由心中一怔,呆呆的看著,好似魂兒都丟了一般。這女子發現王仁這樣看她,不由含羞遮掩,側過身去。

王仁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正在盯著一個女孩看,甚是慚愧,笑著跟女孩道:「姑娘,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此何為啊」?那女子伸出她的籃子,對著王仁神秘一笑道:「今夜乃是中秋之夜,你說我跑到這兒幹嗎?」

王仁立刻反應過來,原來此人和他一樣,同是來鳳凰山賞月來的,不由笑著道:「哦,姑娘,原來你也是來此賞月的,我在這塊岩石之上賞月,風味獨特,不知姑娘你想不想上去」?

女子嬌羞的說道:「我是想上去賞月,不過,我上不去啊。」

王仁稍加猶豫,伸出左手,攔住女子的腰,抱著她跳了上去。女子嬌羞不已,連忙從王仁的手臂上下來。王仁也向女子道歉:「姑娘,在下也算是武林中粗人一個,不知禮數,還請見諒。」

就在女子想要回復王仁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色怔住了,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圓、這麼亮、這麼美的月亮。

王仁邀請她坐了下來一同賞月,心想:「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在我臨死之時,讓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子陪我一同賞月」。忽然間,這個女子開始問話了:「不知這位哥哥如何稱呼」。

「王仁!」

「原來是王仁哥哥啊,我剛才聽你在此吟詩,頗有韻味,不知你所念的是哪位高人手筆?」

王仁的聽力下降,剛才沒有挺清楚她的話,附耳過來道:「姑娘,你看我這身體就知道是受過重傷的,我現在聽力下降,未及聽清姑娘方纔所言,可否再說一遍」?女子稍稍提了一下聲音,又問了王仁一遍。

王仁附耳而聽,慚愧地笑了笑道:「呵呵,哪是什麼高人手筆啊,是我一時有感而發的塗鴉罷了,你可千萬不要見笑啊」。

女孩笑了,王仁像丟了魂似的,心跳不知不覺的加快。二人繼續賞月,大概過了一刻鐘,王仁發問了:「姑娘,你怎麼這麼晚了,怎麼會一個人出來賞月啊」?

「我家就在旁邊。」

「那你怎麼不讓人陪你一塊兒出來賞月啊,你一個人出來多危險啊,這山上沒準兒會有什麼野獸也說不定啊。」

「他們都不懂的賞月。」

突然間,王仁的肚子開始叫了。女子笑了笑,從身後提過籃子遞給王仁道:「吃吧」。

王仁不好意思的接過籃子,打開一看才知是一隻板鴨、幾塊月餅和一些酒水。王仁見眼前的此文弱女子居然也喝酒,拿過酒水,笑了笑對女子說道:「姑娘,你也喝酒?」王仁嘗了一口才知是紅酒。

女子跟王仁解釋道:「這是建州風味,麻油和板鴨,在品一口老紅酒,實乃人間美味佳餚」。聽女子這麼說,王仁忍不住撕下來一塊開始吃。吃著板鴨,喝著老紅酒,賞著中秋滿月,帶著自然的氣息,更有美人相伴,王仁忘記了身體上的痛苦。

看王仁狼吞虎嚥般地吃著,這女子不由發笑,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開始打飽嗝了。

王仁吃完之後,擦了擦嘴,真是憨態可掬,不過忽然間,想到他還不知道此女子芳名,又是不好意思地向女子詢問道:「你看這都把你的東西吃完了,還不知道姑娘芳名,可否告知?」

女子笑著說道:「同是天涯賞月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你就叫我瑛兒吧。」

聽瑛兒這麼說,王仁立刻想到了「嬰兒」,不由發笑,跟瑛兒開玩笑道:「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是嬰孩啊?」

聽王仁這樣說,瑛兒滿臉通紅,在這月夜之中,顯得更加漂亮可人。

瑛兒跟他解釋道:「『金沙逐波而吐瑛』,卻不是你說的那個嬰孩的『嬰』。仁義禮智信,『仁』乃五常之首,仁者無敵,我就知道你的那個『仁』字。」

王仁猛然一怔,頓生一種莫名的熟悉。在他夢中出現的那位老道所說的話不停的在耳畔迴響:「瑛瑤其質兮,美玉無瑕;神機天成兮,不知誰家;明靜如水兮,終成孤寡;土中沃苗兮,結果開花;清水秧蒜兮,葉繁無牙。」

可是此時,他卻想不起這些話究竟來自何處。他九霄之外的眼神又回了過來,道:「原來你的名字是取自於東晉庾闡的《涉江賦》,你的這個『瑛』字中也有個『王』字啊。瑛瑤其質,美玉無瑕,自古瑛瑤不分,你既然叫瑛兒。那麼你是不是有一個叫瑤兒的妹妹?」

女子聽了王仁的分析,甚是吃驚,不過面相之上,還是一股神秘的氣息,就好似夢中無法看清的蓮花一樣:「你怎麼知道?我是有一個孿生妹妹,不過,我爹在早年跟人下棋的時候,把她弄丟了。」

王仁聽了,亦是非常吃驚,不過又對瑛兒不負責任的爹有點生氣:「什麼,天下竟然有這麼不負責任的父親?我叔叔待我,勝似親生,而況與親爹乎?」

瑛兒睜大眼睛看著王仁,王仁立即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跟瑛兒解釋:「不好意思啊,我一時衝動說錯話了,希望你不要見怪啊。」

不料瑛兒又笑了笑跟王仁道:「呵呵,我並沒有怪你啊,你又何必道歉?」王仁和瑛兒都笑了。

忽然間,王仁的右手、右腿開始抽筋,痛苦難耐,翻倒在岩石上。瑛兒嚇壞了,他一碰王仁,感覺到王仁的身體像火燒一樣。王仁痛苦之極,向瑛兒求助道:「瑛兒,趕快從我的懷中取出一塊玉石,快啊……」

瑛兒小心翼翼地尋找,終於在火熱的身體上發現了一塊宛若雞蛋般大小的玉石。這就是寒氣之源。

王仁用左手慢慢地接過寒氣之源,使出渾身的力量讓寒氣之源散發出寒氣,漸漸地,他的疼痛緩和了許多。瑛兒在一旁看似非常著急,見王仁的症狀緩解了,終於鬆了一口氣道:「王仁哥哥,你沒事了吧?你的身體這麼燙,應該去看大夫啊。」

王仁從岩石上爬了起來,收好寒氣之源,放在懷中道:「呵呵,我是練功走火入魔,無藥可治,現在聽力也越來越差,右邊的身體快完全失去知覺了,上焦的真氣越來越強凝聚在心脈附近,如果再不釋放出來,我會炸掉的,不過臨死之前,能有姑娘相伴,同賞明月,也可以安然而去了。」

瑛兒也顧不得什麼害羞了,連忙向王仁詢問可有解救之法,不過王仁自暴自棄,跟瑛兒道:「我是沒有辦法可以治好的,天下之大,上哪兒去找人把這種奇怪的病治好?我看還是活一天是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得快樂時且快樂罷了。」

王仁又拿出寒氣之源,把它的寒氣封好,遞給瑛兒道:「瑛兒,你我同時在此賞月,總算有緣,就算臨死之前,王仁也會記得你、記得今晚,不過王仁還有一事相求,請瑛兒你幫我完成。」原來王仁是想讓瑛兒把寒氣之源轉交給錢央。

瑛兒聽完之後,很是生氣:「還真是少見,世上居然有人巴不得自己死,你怎麼知道自己會死?我看就你現在這種想法,即使身體健康的人,也都撐不過幾天,這快形如雞蛋的玉石還是你親自交給你叔叔吧,我是不會幫你的。」

王仁聽完之後無言以對,低下頭傻傻的坐著。就在此時,瑛兒站了起來,說她要回去了,王仁理解她的意思,又用左手抱住瑛兒的腰,將她送了下來。就在瑛兒轉身欲走的時候,她轉過頭來,跟王仁道:「王仁哥哥,希望你不要生氣,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明白,如果你不夠主動的話,你會失去很多,就好比如果你不來此的話,你是不會欣賞到今晚這麼漂亮的美景的」。說完從自己的口袋了拿出一個紙包遞給王仁,王仁接過紙包一看,原來是是兩塊月餅:「哈哈,看來我剛才說錯了,不應該是『雖無嫦娥飛天月,卻抱美酒是劍南』。」

他認真地望著瑛兒,跟她說了聲「謝謝」。瑛兒笑了笑,消失在這朦朧的月色下。

忽然間,王仁擔心夜晚可能會有野獸出沒,連忙前去尋找瑛兒的下落,欲陪她而去,可是苦苦尋找,瑛兒卻像這朦朦夜色一樣,找無可找了,簡直和她的眼神一樣,神秘!

王仁又躺在岩石上,想著剛才瑛兒跟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好像著了魔一般,睜著眼,眼前是瑛兒的身影,閉眼,腦子裡也是瑛兒。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瑛兒的話讓她很受觸動:「如果你不夠主動的話,你會失去很多。」王仁思考著她的話,久久不能入睡……

月亮漸漸往下沉,王仁又如夢鄉,不過此時,又一奇怪的夢出現了……

此次,他似乎神遊太虛,來到了仙境之中。這兒,到處霧氣朦朦,潺潺流水之聲,甚是清脆,如玉器相遇,叮咚作響。正當他不知作何之時,忽然間,被眼前的一池清泉吸引住了。他倍感欣喜,欲飲泉水,近前而去,卻發現在池邊立著一通體碧綠的玉碑,上面刻著「瑤池」二字。王仁頓生疑惑,四下觀望,卻又發現在瑤池之上,坐落著一座亭子。亭中坐著兩人,身穿白袍,紋絲不動,乍一看,以為雕塑。他慢慢前尋,走進亭中,只見亭前亦立著一通體碧綠的玉碑,玉碑上面刻著「瑛棋」二字。王仁並未在意,慢慢附上前去,朝二人打量一番,發現二人眼中雖有神,卻視王仁於無睹。王仁見二人如此專注,甚是詫異,也立在一側,看二人下棋。當他看到棋盤上面的棋子之時,終於明白「瑛棋」二字的含義了。白子白淨如玉,通透無暇;黑子之上,好似有一條無底深淵,乍一看,沒有盡頭,不過卻吸引著他的目光不斷的陷進去。他的眼睛越看越深,似乎發現棋子之中擁有無限的吸引力,讓他無法自拔。就在此時,一陣槐花的香氣襲來,槐花飄過他的臉頰,沁人心脾,肺腑頓感清涼舒爽。他猛然一怔,又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處在一片槐林之中……

槐林之中,處處槐花飄落,奇香縈繞,著實讓他流連忘返。他再細細一望,卻發現槐樹上面的刺細而長,並且在刺身之上,還有一行行的斜刺。斜刺由根部指向頂部,順著刺的方向,不會受傷,可是如果逆著的話,便會受到刺中刺的影響了。王仁倍感親切,因為他的柳劍和這種刺的原理甚是相像,便試著觸碰槐刺,可是一不留神,被刺給劃傷了……

此時,王仁恰被驚醒。對於近日來奇怪的夢,他已經習以為常,沒有深究,可是卻被剛才夢中仙境吸引,頓時詩興大發,隨口念道:古月深潭弄影,瑛棋瑤池生露,溪流畔,古亭住,軟玉溫香,滿懷抱無骨。輕拂裙釵羅袖,看天外飛星引火,杯酒笙歌,同吻溫酒玉壺。月中仙娥,你可羨慕?醉醒不知時,月映清波生霧。可惜了,忘詢美人何處。人生真如天上月,畢竟聚少離多。

第23章:龍鳳再會

次日早晨,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王仁告別了一貫的懶惰,因為這個神秘的瑛兒,讓他徹夜難眠。後來,他索性不睡了,便直接向山下蹣跚走去。由於他右邊的身體基本上沒有知覺了,因此,時不時跌倒,弄的特別狼狽,走著走著,一個不留神滾下山去。

王仁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座豪宅旁邊,不過,看他眼前的豪宅陳設,到處都是黑白之色,甚是怪異。一般的府邸都是坐北朝南,此宅亦不例外,王仁觀看了一下地形,確定他應該是在豪宅的東面。

王仁向前走了走,發現了一個門,門旁沒有家丁看護,因此直接走了進去。本來他現在口渴難耐,想找一點水喝,不過,他走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任何人,不過黑白二色相間的院中,處處佈滿了棋盤。一個念頭在王仁心中萌生:「瑛兒說她爹下棋時候丟了她的孿生妹妹,那麼這兒會不會是瑛兒的家呢?」

忽然間,一位中年壯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打斷了王仁的思緒。王仁細細一看,覺得特別面熟,但是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這人是誰。壯漢看到王仁裝束甚是狼狽,領著他到自己的房間去拿點吃的。王仁跟著進去之後,發現了一件熟悉的灰色的衣服與一把熟悉的寶刀,終於想起了此人:「哦,我認識你,你就是那天晚上我在去泉州的路上救得那位壯漢」。

壯漢一聽,心中一怔:「不錯,是由一個少年在汾山上救過我,這人如此落魄,真的會是他」?壯漢也不能肯定,盯著王仁仔細地看了看,終於想起了當時救他的人的模樣:「哦,是的,你是那位英雄,當時你走的太急,我連一聲謝謝都沒有說,你先在怎麼這……」

王仁笑了笑道:「呵呵,一言難盡啊。」王仁剛想向壯漢詢問莊上是不是有個叫瑛兒的人,不想壯漢從刀架上取下寶刀,跟王仁道:「好吧,那你先別說,等到我回來了,你跟我慢慢將,不過千萬別亂跑,否則要是被大夫人發現,我也幫不了你了。」

王仁不解,想要追問,不想那位壯漢立即帶著寶刀跑出去了。他想要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於是跟上前去看。

王仁努力地挪動腳步,好不容易跟著壯漢的後影來到了前堂,只見有好多官兵包圍了前堂。王仁觀察了一下廳中陳設,最引他矚目的應該是廳堂之上高懸的金匾,上面刻著三個大字「聖棋手」。王仁終於明白了,原來此處是聖棋手聶威賢的弈然山莊。難怪到處都只有黑白兩色,不過,現在這些官兵是來幹嘛的,他就不得而知。

就在王仁努力思考著這重重關係的時候,一位威武不凡的將軍站起來了道:「聶威賢,時間到了,你家小姐呢?你要是不交出你家小姐,那麼,我立即血洗弈然山莊」。王仁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些人是來此抓人的,頓時氣憤難平,血脈翻騰。

就在此時,一位清秀脫俗的白衣女子從後面出來了。王仁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瑛兒。

瑛兒走上前跟那位將軍打招呼:「王將軍有禮,小女子正是聶瑛,煩勞您將您的士兵撤走,我馬上跟你走。」

「好的,只要你跟我走就行。」那位將軍說完,轉身欲走,不想王仁剛才遇到的那位壯漢拔出寶刀向他砍去,救下了瑛兒。

這位王將軍大怒,拔出佩刀跟壯漢開始激戰。雖然壯漢刀法精妙,不過那位將軍的刀法也不差,就在雙方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那位將軍扔出一把飛刀,飛刀所到之處,正中壯漢小腹,壯漢應刀而倒。王將軍舉起佩刀,豎著劈下去。在此危急關頭,王仁欲出手相助,可是他一著急,忘記自己右手用不了了。

就在此時,一位身披黑袍,底襯白衣的老人從內堂出來叫道:「住手。」

王將軍停下刀,彬彬有禮地跟老者說道:「聶莊主,我家主公特地差我前來接聶小姐,你可別不知好歹,激怒了我家主公啊,我們這些手下,還都要靠你家小姐飛黃騰達,也不想得罪她啊。」

王仁明白了,原來這個看似病怏怏的老者正是聶威賢,而這些軍人也正是來此強搶民女。想到這兒,王仁非常生氣,剛欲上前教訓這位將軍,不料聶瑛卻先她而去。

「你家主公好不厚道,我才剛幫他大破南唐,他就差你們來這兒放肆,不過,幸虧我早有準備,我已差書一封,送給南唐,上面全是如何攻破建州的關鍵,一炷香之內,你們撤出奕然山莊,否則,等南唐大進攻建州的時候,可別怪我不幫你們。」

聽完聶瑛的話,這位王將軍大怒:「你這般通敵,還想讓我放過你們奕然山莊,那是不可能的」。

聶瑛道:「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好的,只要你現在跟我走……」

聶瑛再次說道:「機會只有一次。」

王將軍有心撤兵,不料,他身旁的一位士兵在他的耳邊輕聲道:「將軍,你可要想清楚啊,軍令狀可不是開玩笑的」。聽了那位士兵的話,王將軍好像被什麼敲醒了,他沒有下令撤兵,反而下令抓人,並且凡是阻擋者一律格殺勿論。王仁看著實在忍無可忍了,跳上前去。

聶瑛一看此人雖然狼狽不堪,不過正是昨晚和她一同賞月的王仁,不由心中大喜。王仁拖著右邊身子上前大罵道:「我喊三聲,如果不離開,格殺勿論」,說完喊起一二三來。

王將軍聽了哈哈大笑:「哪兒來的快要死的要飯的?敢在這兒放肆,看我殺了你,讓你在地獄裡後悔。」

王仁喊完了一二三,可是王將軍依然沒有退兵之意:「好的,我現在怒火中燒,你可不要怪我無情了。」王將軍又是哈哈笑:「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姓王,乃是武林奇人王四奇的傳人,打遍天下無敵手,你就準備受死吧」。

王仁聽完,更加氣憤了,沒想到居然有人藉著他的名義在此胡作非為。王仁轉過身去,上前跟聶瑛道:「瑛兒,我現在右邊的身體動不了,麻煩你將我的左邊的衣服解開」。聶瑛不知他到底想幹嘛,不過還是看了看周圍諸人的表情,慢慢地將王仁的左邊的衣服解開,露出左臂。除了經脈受損的痕跡之外,左臂上面纏繞著一個溫熱的鐵環也閃閃發亮。

王仁看了看自己左臂之上的閃閃發亮的柳劍,跟王將軍冷笑道:「既然你是我爺爺的傳人,那麼你的柳劍哪兒去了?」說完震動左臂,鐵環立即甩開變成一把柔韌性很強的寶劍。王將軍當然不會相信眼前一個如此落魄之人會是王四奇的傳人,也壓根兒沒有聽說過什麼柳劍。他看到王仁拿出武器,立刻拿起佩刀向王仁砍去。王仁左手抓住柳劍,劍尖指向王將軍的喉嚨刺去,王將軍眼疾手快,轉過頭貼著王仁的柳劍躲了過去。不過,在貼著柳劍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王仁看柳劍走的差不多了,向後一拉,反向排布的斜刺狠狠地刺入了王將軍的咽喉。士兵見王將軍被殺了,倉皇逃竄。

王仁鬆了一口氣,倒下了。聶瑛忙跑上前去看。原來,王仁行動不便,也被王將軍砍了一刀。就在此時,聶威賢的夫人站了出來讓家丁趕快把王仁和王將軍的屍體扔出去。聶瑛忙叫住了家丁,跑到聶威賢夫人面前跟她說道:「你也聽見了,他是王四奇的傳人,如果讓錢央得知你這麼對此人,即使你真是九尾狐也不夠她砍。」聽了聶瑛這麼說,聶夫人忙收回了她剛才的話。壯漢和聶瑛忙將受傷的王仁抬了進去。

王仁殺了王將軍,這可折磨死聶威賢的小妾,也就是現在的聶家之主扈夫人了,因為她知道,閩國皇帝王延政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另一方面錢央也不能得罪,她都快急瘋了,也沒有想出一個辦法,於是乎,她想到了聶瑛。

扈夫人讓下人去找聶瑛,不過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最後終於在那位壯漢的房間發現了她。聶瑛跟著下人去見扈夫人,只見聶夫人笑臉相迎:「瑛兒,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子,我現在立刻叫下人到附近的庵堂打探你娘的下落,然後再把她請到正堂居住,不過,你快幫大娘想想辦法,不然等到王延政帶兵攻打我們的時候就晚了」。

聶瑛沒有理她,轉過頭去。看聶瑛沒有反應,扈夫人又開始說道:「瑛兒,你可要放聰明一點,我們死了無所謂,可是要是讓王延政把你爹殺了,那麼損失就大了」。

聶瑛也不想因此而連累自己的家人,有轉過身來道:「很簡單,立刻修書一封,差人聯繫南方武林盟主南隱客錢央錢大俠,南方武林是他的地盤,我就不相信還化解不了這件事情」,說完二話沒說,就離開了扈夫人的房間。

當時錢央正在建州尋找王仁,他在建州城裡聽到王延政的一些士兵說有人拿一把奇怪的劍在奕然山莊殺了王延政的手下。錢央當時就感覺到此人很有可能是王仁,就在他前往弈然山莊的路上,他碰到了給他送信的聶家家丁。瞭解之後,飛步趕往了弈然山莊。

欲知錢央能否順利的找到王仁,且聽下回分解!

第24章:神鬼莫測

話說錢央收到了扈夫人的書信,得知王仁就在弈然山莊,火速趕往。等他到弈然山莊的時候卻發現有許多的下人都帶著包裹逃跑。錢央沒有心思理會,直奔莊內。

這些人就是怕王仁殺了王將軍會讓王延政遷怒,因此才攜帶者包裹逃跑。

剛進弈然山莊,只見聶威賢夫婦獨坐在廳堂發呆。看到故人錢央來臨,聶威賢也激動不起來,不過他的夫人真的是很熱情啊。

扈夫人跑了過來,差點摔倒。錢央著急地向她詢問王仁所在:「扈夫人,仁兒現在何處啊?趕快帶我去見他。」

扈夫人哪有心思管王仁,這王延政都要兵臨弈然山莊了,顧不上跟錢央說王仁的地點:「錢大俠啊,你可要救救我們啊,那個小子殺了王延政的手下,王延政一定會報復的,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扈夫人,你別著急,他們要是趕來進犯弈然山莊,我讓他們有來無回,你趕快告訴我我侄兒的下落。」

雖然聽到錢央這麼說,可是她還是悶悶不樂,心神不寧,見到錢央虎牙下垂,微微一笑,親自帶著錢央來到壯漢的屋子裡。

錢央非常激動,輕輕推開壯漢的屋子,只見自己的侄兒正昏睡在裡面。他連忙跑過去,開始檢查王仁的身體。此時,扈夫人又開始在旁邊吵了,吵的錢央心裡發慌,只得先將她請出了房間,這引得站在一旁的聶瑛和壯漢發笑。

錢央讓壯漢把王仁扶起來,試著給王仁輸送真氣,不過真奇怪,他的情況和原來差別很大,此時,進入他的真氣好像慢慢地開始向全身各處流竄,雖然上焦活躍異常,不過到最終還是因為經脈斷損,真氣不濟,而從口中散出。錢央對此,是百思不得其解。

壯漢輕輕放下王仁,讓他躺下去。錢央從王仁的懷中找出寒氣之源,聚氣凝神,用自己的內力將寒氣送入王仁的體內,好讓他可以舒服一點。就在此時,王仁醒來了。

「叔叔,你怎麼來了?我……」

錢央收起真氣,將寒氣之源收好,又放入王仁的懷中道:「傻小子,我行走江湖幾十載也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傻的孩子,當今世界中有兩大高手陪在你旁邊為你療傷,可你卻不想受用,又幻實幻虛相助,更有叔叔絕頂純陽真氣給你療傷,你還跑?記住,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夠再發生」。

王仁笑了笑,點頭應允,忽然間,又開始劇烈咳嗽,不過,也奇怪,他咳出居然是許多凝結的血塊。錢央立刻試了試王仁的脈搏,發現王仁心脈之處的真氣開始散開了,不過,經脈還是受損。雖然這有點像練功之時的自然反應,可是錢央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忽然間,錢央注意到王仁的胸前有一條新的刀傷。立刻向壯漢問這刀傷是怎麼來的,聶瑛詳細地跟錢央說了一遍剛才所發生的事情,錢央拍桌而起,虎牙外露,氣憤難平地對聶瑛道:「以前的王延羲、王延政兄弟相殘,建州和福州之間是白骨纍纍,血流成河,現在又如此小人,我看王延政的時候到了。」

不料此時,聶瑛卻道:「錢大俠,你就安心地在這兒替王仁哥哥療傷吧,十天之內,管家他王延政主動降向南唐。」

錢央懷疑地看了看聶瑛道:「丫頭,你是?」壯漢在一旁道:「錢大俠,她就是弈然山莊的大小姐聶瑛。」錢央細細一瞧,果然是端莊清秀,神秘莫測,自己也神秘地笑了笑道:「丫頭,你剛才說王延政投降是怎麼回事啊?」

聶瑛神秘的笑容後面露出了莫名的自信。

聶瑛說的是真的,她本來有一個哥哥,名叫聶傳弈,是聶威賢的髮妻所生,後來聶威賢下棋,贏得了聶瑛的娘,再後來,出於莫名的原因,聶威賢有娶了扈夫人。本來聶傳弈和聶瑛的兄妹之情相當好,尤其是傳弈喪母,聶威賢更是不理世事,只顧棋局,聶瑛只得和傳弈相依為命,感情甚好。

不料,永隆五年二月,王延政稱帝,為了擴大勢力,他向周圍征丁,而聶瑛的哥哥聶傳弈也是名列其中。可是,傳弈從軍不到三月,就忍受不住痛苦而自殺了。聶瑛對此懷恨在心,一直找復仇的機會。經過長時間的策劃,聶瑛將一份寫著攻克王延政的計劃送到了李璟的手中。為了讓王延政相信聶瑛,她與南唐在本年七月演了一場苦肉計,以此來驕兵。王延政對聶瑛非常欣賞,想要封她妃子,因此才派人來弈然山莊接她,不過,就在此時,按照聶瑛的計劃,南唐早就率兵包圍了整個建州城。

話說王延政在得知自己的手下被殺時,非常生氣,欲派兵血洗弈然山莊,可是就在他發兵的同時,得知南唐軍隊去而復返,而且兵分三路殺來,王延政御駕親征,可是連連敗退,無奈下,只得高掛免戰牌。

王延政將這所有的一切都歸咎於弈然山莊,因為弈然山莊殺了他剛剛花重金聘請的虎將,江湖敗類殺手盟的一流殺手快刀王鈞。可是,現在南唐步步緊逼,他根本沒有辦法報仇,於是乎不惜再花重金聘請了一夥殺手前去血洗弈然山莊。

同時,話說烏狂在諸葛明的指引下去駱家村旁邊的山洞尋找火珊瑚,可是他把整個洞翻了個遍,就是沒有見到火珊瑚,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接到了錢央的飛鴿傳書,讓他在找到火珊瑚後,趕快趕往建州弈然山莊。烏狂沒有找到火珊瑚,因此,只得空身趕往弈然山莊了。

卻說諸葛明在北上的時候,也接到了他的弟子陸干、陸顯的書信,說是蕭清已還,不過駱先生率領言風、休雷、萬電潛伏在碧泉山莊,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諸葛明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非常震驚,深怕自己的兩個徒弟再出個什麼閃失,也怕他苦苦保護的重要的秘密被言風等人找出來,不得不先趕回碧泉山莊。

轉眼間,已經過去數日了,王仁還是老樣子,不過令眾人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病死,這多虧了聶瑛在八月十五晚上的當頭棒喝,才讓王仁反覆用元坤神功的總綱練功,這才勉強撐了這麼久。

黃昏時分,王仁正在想晚上該吃點啥好,來享受著最後的幾頓晚餐。忽然間,聶瑛進來了,只見他又提著一個籃子進來,神秘兮兮,王仁緊鎖的愁眉立刻舒展了。

聶瑛閉上房門,轉過身來道:「王仁哥哥,你是不是餓了?」王仁笑了笑,點頭應允,提著脖子往過去一看,這才發現聶瑛又給王仁拿來了建州風味板鴨紅酒:「那天晚上看你吃的那麼香,今天我又給你買來了」。

王仁又跟聶瑛開玩笑道:「你堂堂弈然山莊莊主的千金,給我送飯,這不是著我的壽嗎?」

聶瑛反跟他說:「你這堂堂的武林奇人王四奇的傳人王仁少俠肯吃我的東西,那不是給我加陽壽嗎?」二人大笑。王仁邊吃邊跟聶瑛問一些關於弈然山莊的事情,經過聶瑛的解說,他才知道原來聶威賢的聖棋手的稱號、府邸、還有御賜金匾都是由幾十年以前唐昭宗賜的。

唐朝末年,唐昭宗給自己的九個兒子請了一位名叫聶麒的人教下棋。聶麒棋藝精湛,在他的指導下,唐昭宗的兒子個個棋藝精湛。唐昭宗大喜,在聶麒的老家建州給他建造了一座府邸,名曰弈然山莊,同時也賜了聶麒聖棋手的稱號。後來武林中出現了七年舉辦一次的『博弈』,聶麒經過連番激戰,終於奪魁,唐昭宗大喜,又賜他一塊鑲有聖棋手三個金字的牌匾。聶威賢繼承了祖業,精心研習棋藝,曾經兩次在『博弈』上奪魁,理所當然,成了聖棋手的繼承人。

不過,由於聶威賢此人,一心只有棋局,因此,山莊上下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是由他的三夫人扈夫人負責。自從聶威賢娶了這位小妾之後,她將弈然山莊治理的井井有條,不過,此人,妒忌心很重,進弈然山莊不到三年就將聶威賢的二夫人,也就是聶瑛的娘親逼著挪到了後院常伴青燈古佛,而這一切,聶威賢都置之不理。

後來,聶瑛明白事理了,總是跟在聶威賢一旁聽他講解各種棋局,各種棋盤上面的謀略,各種棋局之外的妙用以及變化。聶瑛將這些從棋局中所學到的謀略運用在生活中時,發現棋局中的各種佈局非常精妙。不過,她卻常常拿這些棋局中所學的東西來趕跑自己的丫環,或者教訓扈夫人。就在前些日子,聶瑛的哥哥充軍自殺後,聶瑛才將這些謀略用於軍事爭戰。

聽完聶瑛的講解之後,王仁對眼前的這個漂亮而又神秘的女子有了重新的認識。

話說王延政雇了一隊人馬前來奕然山莊報仇之後,又找了五千敢死之士趁著夜幕降臨,出城突襲南唐大軍,然後化成普通百姓,趁著南唐大軍外出,突襲金陵。可是,不料,聶瑛在獻給李璟的計策中,也有同樣的一條。

李璟的大軍把建州城圍得水洩不通,當晚,王延政的五千敢死之士前來劫寨,不料南唐早有準備。敢死士進入寨中,發現空無一人,卻有硫磺乾柴等諸多易燃之物。忽然間,喊聲大震,火箭如天火般飛來,敢死之士欲逃無路,全部被活活燒死。

王延政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大驚,當場暈厥。等他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所有丫環侍衛全部逃跑了。就在此時,有人送來書信一封,他打開一看,乃是一封匿名信,不過,觀其筆跡,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

看完書信,王延政傻傻的坐在地上哭泣,直到次日清晨,主動率領部將向南唐投降。南唐李璟封他為羽林大將軍。

就在當天晚上,弈然山莊正在為王延政的失敗而慶賀之時,一隊殺手殺來了。

錢央功力深厚,老早便聽到了四面全是才嘈雜的腳步聲,連忙讓扈夫人帶著下人躲起來。忽然間,寒光閃閃,有成百個黑衣人從屋頂跳下,擋在扈夫人面前,揚言要血洗弈然山莊。錢央跟他們說王延政已經失敗,讓他們趕快離開,然後找個地方隱居,否則不會給他們第二次機會。不料殺手們卻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說完一齊向錢央殺來。

錢央在別人家裡,不想多傷人命,只是將他們打傷,然後點了他們的穴道。不過,人馬太多,而且又很分散,錢央往往是顧此失彼。

這些殺手畢竟是殺人慣犯,他們看錢央難以對付,因此先跑去對付一些老人婦孺。王仁看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想起他曾經一招殺死紅纓戰士的時候的慘狀,心中甚是難受。看到那些倒下的丫環的呻吟,內心無比的痛苦,讓這些殺手住手,可是這些都是殺人慣犯,哪會聽他的。王仁大怒,震動左臂,柳劍破衣而出,踮動左腳起跳,抓住柳劍,劍所指之處,兩個黑衣人應劍而倒。

黑衣人大驚,不過,他們看到王仁拖著右邊的身體,行動又甚是不便,一同朝他殺了過來。王仁剛戰了不到十合,突然間,右邊的身體又開始抽搐而倒在地上。而此時,錢央和王仁兩個打得分開了。眼見殺手們殺來,躲在旁邊的聶瑛急了,跑上前去擋在王仁面前。眼看著刀向護在自己身上的聶瑛砍來,王仁心中一急,發出狠招。將渾身所有的力量全都聚集起來凝於左手手掌,待真氣自然釋放之時,聚氣凝神,補了一掌。不錯這正是他殺死紅纓戰士的一招。

掌風所至之處,兩個殺手當場斃命,聶瑛慢慢地將王仁扶起來。此時,旁邊的一個殺手認出了王仁的招式。

「好你個殘廢,你就是那天在泉州碼頭殺手我師兄紅纓戰士的人,血債血還,你準備受死吧。」

王仁剛才發出了這麼一狠招,身體的血氣開始亂竄,吐了好多的鮮血,當場暈過去了。就在此時,那位出現在弈然山莊的壯漢拿刀殺來。壯漢前幾天被王延政的手下用飛刀暗算,受了傷,戰了不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殺手們見此天賜良機,立刻向王仁殺來,不料卻盡數被點了穴。

第25章:浴火飛鳳

錢央把前面的人統統制伏後,立即趕來過來,只見王仁暈厥在地,而烏狂就在旁邊。原來就是烏狂在緊要關頭用隔空點穴把他們統統制伏。錢央替王仁診脈發現王仁的各大經脈全部裂開了,而同時烏狂也跟他說駱家村以北的山洞裡面根本沒有那瓶藥。

錢央冷靜了一會兒,忽然間,又想起了駱先生,連忙向烏狂詢問道:「你們當天在救你師父時候,和步震的人激戰過,他們是不是當時就跑了?」

烏狂仔細的想了想:「不是,當時我師父使出渾身之力,一招把駱先生打暈了,然後在我們把言風和休雷打敗之後,自己先離開了。」

聽了烏狂的話,錢央更加肯定了,他確定火珊瑚必定是被駱先生拿走了。

錢央跟烏狂吩咐,讓他迅速聯繫烏聖,如果烏聖把劍飛請回來了,就趕快讓他們來弈然山莊給王仁療傷,而自己則獨闖延州,去找北地霸王。烏狂聽了,想跟錢央一塊兒去會會步震,可是眼下把王仁放在這兒,錢央怎麼放心的下,因此,讓烏狂留在這兒保護他。

烏狂看著滿院子的殺手,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不過他又不能輕易地放了。就在他處於兩難之地時,壯漢幫他想了一個主意:「這位兄弟,這些殺手是江湖上的一個地下組織殺手盟,一旦他們收了別人的銀子,就會死纏到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絕對不能夠放了,放了他們必定會捲土重來,因此,必須廢了他們的武功,然後再把他們趕走,這樣他們就會被殺手盟趕走,不會再捲土重來了」。

烏狂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這位壯士這麼瞭解這個殺手聯盟,你不會也是一個殺手吧?不過,就按照你說的辦」。

「這位小兄弟,你可真會說笑!」

烏狂按照壯漢的主意,將殺手的武功全部廢了,然後將他們趕出了弈然山莊。烏狂把王仁扶到屋子裡之後,烏狂跟壯漢吩咐了幾下立刻跑走了。

烏狂被諸葛明撿到的時候身邊就帶著一張棋譜,烏狂常年鑽研,棋藝精湛,也正如烏聖所言,烏狂除了武功不弱之外,他曾稱自己為狂棋手。現在好不容易來到弈然山莊,當然是找聶威賢來切磋了。這晚,弈然山莊可是非常熱鬧啊!

就在王仁昏厥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後,他醒來了。王仁的身體變得非常奇怪,全身的真氣全部都散開了,由於剛才的重擊,經脈的損傷也更加嚴重了,整個身體就像火燒一樣,非常難受。

王仁慢慢爬起來,從身上找出寒氣之源,想要用內力將寒氣之源的寒氣釋放出來,讓自己好受一點,不過,他現在比普通人的情況更加糟糕,渾身根本使不出任何力量。就在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武功盡失的時候,聶瑛進來了。

一看到聶瑛,王仁立刻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聶瑛連忙過去幫忙。王仁甚是奇怪,錢央居然不在身邊,連忙向聶瑛詢問他的下落:「瑛兒,我叔叔哪兒去了?我有事請向他請教。」

聶瑛跟王仁實話實說,王仁擔心錢央的安慰,非常激動,想要趕往延州,可是聶瑛跟他陳述了利弊之後,只能乖乖地在床上發呆。

忽然間,聶瑛跟他說了聲謝謝,王仁甚是驚奇,抬起頭看著聶瑛,深情地道:「瑛兒,你千萬不要這樣說,好嗎?我現在對不起的人太多了,我叔叔、東俠、烏聖、烏狂兩位哥哥,他們個個為了我到處奔波,廢寢忘食,而今晚你又擋在我面前,要知道,那些人可是泯滅人性的殺手,他們不會因為你是女孩而對你手軟的,如果你在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回原諒我自己的。話又說回來,我真的不想讓你有任何損傷。」

聶瑛心理面好像吃了蜜一樣甜,神秘之色消退了許多,笑了笑道:「呵呵,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您可是名震一時的武林奇人王四奇的傳人,神秘的南方武林盟主南隱客錢央的侄兒,不能有任何閃失啊,不像我們這種人,有個妹妹,丟了,有個哥哥,自殺了,有個娘,被逼著去念佛了,有個爹,棋迷心竅了。」

「你這是在挖苦我,還是在損你自己啊?您可是堂堂的弈然山莊莊主聖棋手聶…的女兒,又用這麼厲害的計策把建州王延政趕走了,神鬼莫測,王仁佩服的可是五體投地啊!」

不想聶瑛牙尖嘴利:「那你是不是要說什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最毒婦人心』『寧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女人』之類的話啊?」

王仁忍不住笑道:「呵呵,你看我現在一個將死之人怎麼敢啊?我要是說了,那我還能活到明天嗎?」

不料聶瑛生氣了:「好啊,那就是你有這麼個想法了,你要知道,女子為凰,鳥有鳳凰而魚有鯤鵬,鳳凰『五色具備,出於東方君子之國,翱翔四海之外,過崑崙,飲砥柱,濯羽弱水,暮宿風穴,見則天下大安寧』,多神奇啊,你們應該仰慕崇拜,而且鳳凰可以可以浴火重生,多美啊!」

王仁聽了,自言自語地道:「這句話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聶瑛看王仁傻傻發呆,又跟她開起了玩笑:「好啊,被我說的無言以對了吧。」

王仁終於想起來了,不錯,這就是他的元坤神功的總綱,先讓聶瑛出去,幫他看著門,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他。聶瑛不解,甚至對王仁有點生氣,埋怨他。

在聶瑛離開之後,王仁立即開始回憶元坤神功的總綱:「天元地坤,無極之中,陰陽相剋,五形可生,『芒芒昧昧,因天之威,與元同氣』『德均載物,比大坤維』『至哉坤元,萬物資生』『坤厚載物,德合無疆』,神然吐納,靈動歸中,神庭逆轉,體魄無關,兩脈互補,經絡將亂,四分五裂,浴火飛鳳。

王仁恍然大悟,:「原來元坤神功的總綱中最後一句話德的意思是鳳凰的浴火重生,那麼,把我練到經脈大亂的這個地步,也應該是練成元坤神功必然要經歷的一個過程了,看來是時候練第十層了,不過,我現在一個半死人練還有用嗎?爺爺也正是的,為什麼不直接記載到元坤神功裡面了?現在把他的孫子快要害死了,就是因為練這麼危險的武功。」

王仁不知道總綱的意思他到底是不是猜對了,不過,他知道的是他的叔叔現在為了他獨闖延州,面臨危險,他絕對不能坐以待斃,而且他也知道,正如聶瑛所說,假如說你不爭取的話,你會失去很多。他想了很久,最終決定冒險一試。

王仁根據元坤神功的第十層上面所記載的心法試著運氣,結果奇跡發生了,他感覺身體的熱量開始向左邊轉移,而且督脈和衝脈的真氣漸漸地從上焦運出來轉往全身各地。他知道起作用了,因此,加大力度,將真氣凝聚起來然後又緩緩地往渾身各處進行釋放,而體內的真氣也將凝聚在經脈要處的所有淤血從全身各處的毛孔排出來了。王仁頓時變成了一個血人。

漸漸地,王仁感覺體內的真氣運行起來越來越順暢,更加奇怪的是好像有東西從他的耳朵附近溜走了。大約過了兩個時辰,聶瑛見王仁在裡面沒有動靜,想推開們進去看。可是,她又是個女子,不好橫衝直撞的進去,於是在外面敲門。可是不管聶瑛怎麼敲門,裡面都沒有反應。

聶瑛從門縫裡看進去,嚇了他一大跳,只見王仁渾身是血,都變成了一個血人了。她也不顧什麼規矩禮儀,連忙忙推開門進去,不料,王仁凌空跳起,衝破屋頂而去。聶瑛忙追上去查看。王仁跑到後花園,見有一條湖,縱身一躍,跳進湖裡。湖水立即變為血紅色,發出一股腥味。

少頃,王仁跳出湖水,此時,烏狂也看到動靜趕過來了。王仁覺得真氣迅速膨脹,越來越多,急於釋放,因此將真氣凝聚起來之後,向湖水中間的假山打去,掌力所到之處,假山變為一塊塊石子。眾人都被這麼強的內力驚呆了,傻傻的站在湖邊看著王仁。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大笑道:「哈哈哈哈……兄弟武功如此之強,不知可否跟愚兄賜教一二啊?」

欲知此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第26章:意外之喜

話說王仁試著用元坤神功的第十層進行療傷,不料,效果卻出奇的好,就在王仁無法忍受體內亂竄的真氣而將其排出之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烏聖。

話說烏聖自從在王仁離開的當天晚上離開雙玄居之後,立刻快馬加鞭趕往劍飛所在的遼東飛劍崖,不料,烏聖在經過池州的時候碰到了一件異常奇怪的事情。

這是王仁離開的第二天晚上。烏聖在快到康化軍(現在的池州)的時候,有很多的棺材從城裡面抬出。看到這麼多的棺材從池州城裡面抬出,烏聖不免覺得奇怪,於是乎,他停下馬,向一位老人打聽。

「大爺,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棺材從池州城裡面抬出?」

老人看起來很不高興:「怎麼,沒有見過死人啊,你不知道人死了要裝在棺材裡嗎?」

烏聖笑了笑,跟老者解釋道:「老人家,你不要這麼說,我沒有惡意的。」

「亂世之中,每天都有無數人慘死,現在不就死這麼點,有什麼奇怪的?」

烏聖聽了之後大吃一驚:「什麼?這還少啊,那要死多少人才算多啊?」

「看你慈眉善目的,應該不是軍中之人,我就跟你說吧,老實說,小伙子,老朽見過的死人比你吃過的米還要多」。

烏聖聽了,不由發笑:「您是不知道啊,我從來不吃米的。」

「哎,小伙子,你還別不相信,我有十三個兒子,最小的也快你這個年齡了,他們全部被抓去打仗,個個都戰死了,我就跑到戰場上給他們收屍都去了不下十回了,你說我見過的死人少嗎?」說著說著,老人乾枯的眼睛濕潤了。

烏聖聽了老人的話,甚是同情,同時,也對當代的亂世充滿了厭惡之情。烏聖安撫了一下老人,也不好再問,只能站在一旁看老人有什麼反應。老人傷心了一會兒,心情終於平靜下來了:「小伙子啊,你是不知道啊,剛剛抬出城外的這些個死人不是官兵殺的,他們是死於池州客棧的一位江湖人手裡」。

經過老人的細說,烏聖瞭解了實情。

原來最近來了一位瘋瘋癲癲的武林人士,說自己的父親是曾經的池州刺史,現在來此想要繼承父業,代替康化軍節度使池繆為官。池繆當然不會將官位無故想讓。那個武林人士跟他打賭,說他會將官位乖乖的讓出來的。於是乎,那個武林人士便揚言,一天不把池州刺史的位置讓出來,到了晚上,便殺十人,一直殺到他俯首稱臣的時候,而剛才的那幾個人正是死於那位武林人士之手。

烏聖大怒,上馬揚鞭而去。由於一路奔波,顧不上吃飯,他來池州客棧後,先要了一些肉吃。就在他吃了將近一半的時候,有位身著白衣,手提寶劍的年輕公子從樓上下來了,不過看起來卻和有三分女子神韻。烏聖見此人風度翩翩,難道會是那個殺人魔王?

不料,這位手持寶劍的公子慢慢下樓,屁股一扭一扭的,身上香氣襲人,左手挽著蘭花指,走到他的桌邊坐下了道:「這位壯士不是康化軍人士吧,不過,如果你明天晚上還在這兒的話,那麼可就有性命之憂了」。

烏聖聽了大怒:「好啊,你這不男不女的妖怪,乍一看,一表人才,卻生成了娘娘腔。你泯滅人性,居然在此無故在此殺人,意欲霸佔康化軍,你說我有性命之憂,不過,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日出?」

白衣公子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知道嗎,我這人從不看日出,看你也是武林中人就跟你講一個故事吧,你知道什麼地方造的兵器最好?」

「即使你有軒轅劍在手,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見到明天的日出的。」

「答案錯誤,是連州以北、嶺南山脈的五龍山莊」。

「五龍山莊?即使龍騰復生,再擺出四方陣,你還是沒有機會活下去。」

白衣公子看起來不慌不忙,一點害怕之意都沒有,依然是談吐自如:「哈哈,龍騰根本算不上什麼,厲害的是龍韋。康化軍礦產豐富,有許多製造各種神奇兵器的資源,所以,龍韋賄賂此處官府,將康化軍的礦產偷偷地運往五龍山,然後製造出各種兵器有賣給各地軍侯。他們還真是不會客氣,將我們康化軍的東西當做自己家裡的一樣,這些人啊也真是麻木,看到這樣的事情也不過問,所以我打算來作現在的康化軍節度使,來保護我爹以前費盡心血在保護的池州,可是,周圍的這些傻子怎麼就是不明白啊?」

聽完他的話烏聖倒有點疑惑了:「那麼你為什麼不把康化軍節度使殺了,而要殺一些無辜的百姓。」

「呵呵,這就是遊戲,實中有虛,虛中有實。」

烏聖大怒:「我看你是瘋子一個,準備受死吧。」

沒想到,白衣公子大怒:「你真是活膩味了,我最討厭別人叫我瘋子了。」

白衣公子剛欲拔劍,不想王仁說道:「且慢,我的霹靂錘下不殺無名之鬼,報上名來。」

「池霰」。

烏聖拿起霹靂錘,池霰拔出寶劍二人開始激戰,沒想到池霰武功真的不弱,不過烏聖在最近幾個月裡得諸葛明的指點,武功進步非常之快。二人激戰二十餘合之後,烏聖將池霰的劍打飛了,池霰見難以抵擋,急忙跪下來求烏聖放過他:「大俠,你就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放過我吧,我這是向你求饒。」

烏聖怒氣衝天,對池霰的行為已是發指,態度很堅決地說道:「殺人償命,血債血償,你有任何理由也不行。」說完拿著霹靂錘向池霰砸去。

就在此時,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破窗而入,擋住了烏聖的霹靂錘。烏聖曾聽諸葛明講述過劍飛絕技飛劍,猜想此劍很有可能是劍飛的飛雪劍,而這種飛劍劍法應該是劍飛的絕技,不由喜出望外。

此時,客棧的門被推開了。烏聖望去,亦是一個手提寶劍的白衣男子,衣服很白,可是膚色卻很黑,眼角多紋,濃眉毛很濃,獅鼻肥大,仰日口,年紀和錢央相仿,此人正是劍飛。

從他的武功來看,此人很有可能是劍飛,不過烏聖不敢確定,因為劍飛遠在遼東,哪有這麼巧他想找劍飛,劍飛就在康化軍出現。於是乎,他決定試一試。

烏聖放下霹靂錘,一招影隨風動繞道劍飛左側出招,不想那位劍客也將劍插在了地上,以爪法來攻擊烏聖。烏聖天生神力驚人,不過此人武功非常之強,過了不到二十合,那人使出一招烏聖非常熟悉的結焰神爪。烏聖自知此招威力很強,不敢硬碰,因此使出一招移形換影,讓那人撲了一個空。二人都識得了對方的武功,隨即叫停。

劍客拿起地上的劍,往空中一拋,三尺長劍變得有筷子那麼長,將其插在了右腿劍囊之中,面無表情地道:「你從何處學到了幻實幻虛的諜影訣,又為何傷我徒兒?」

烏聖大吃一驚,沒想到眼前這個不男不女的池霰居然會是大名鼎鼎的武功絕頂高手劍飛的徒弟,不由心中一怔,不過他很快眼珠子一轉,似乎有了主意,當著劍飛的面道:「我知道你是雪狐飛劍劍飛前輩,不過,請你別阻擋我,此人視殺人如兒戲,泯滅天良,我非殺不可」。

不想劍飛依然是面無表情地道:「我看你拿什麼來阻止我救我徒兒?」

「你一代劍客,又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跟我這小輩在此叫什麼勁?真是枉稱飛劍。」

這句話說的劍飛面目慚愧,烏聖又道:「早就聽說你有一個叫作禮尚往來的稱號,今天我放你徒兒可以,不過,咱們待做一個交易。」

劍飛聽了,不由冷笑道:「想我劍飛一生,只有我跟別人談生意,沒想到今天居然有個小輩來找我談生意,我倒是很想聽一聽你拿什麼來找我談生意」。

「劍飛前輩,我現在可以放了他,而且也可以將你徒兒在此肆意殺人的醜事幫你隱瞞,不過,你待跟我走一趟,去南方用你的結焰神爪救一個人。」

本來烏聖也沒有多大把握,不料劍飛卻很爽快的答應了:「好啊,我就陪你走一趟,看諸葛明的高徒能耐我何。」

不料,池霰卻站起來大罵劍飛道:「你這個瘋子,我才不要你救,你最好一劍殺了我,否則,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池霰看起來非常激動,又非常害怕。他又走到烏聖旁邊,指著劍飛道:「這人是個瘋子,你千萬別和他在一起,我不就殺了幾個孕婦,他就罵我是瘋子,這真是太侮辱我了,我的人格是那麼高尚,豈容他玷污,他居然說我是瘋子,你說他是不是瘋子?」烏聖聽了,不由毛骨悚然,原來眼前的池霰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看著池霰瘋瘋癲癲的表情,烏聖也有了憐憫之心,準備放了他。不過就在他邁步上前,準備跟劍飛離開的時候,池霰拿起被烏聖打落的寶劍,自刎了。烏聖和劍飛雙雙大驚,想要救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看到自盡的徒兒,劍飛傷心不已,傻傻地自言自語道:「沒有了……妻子沒有了,劍飛注定要孤獨一生,注定要孤獨一生。」烏聖甚是不解,難道說武林高手劍飛娶了這個叫池霰的不男不女之人?謎團不斷從腦海裡冒出。

劍飛從客棧中找到一些酒,倒在池霰身上,放了一把火燒了他的屍身。看到這種情況,烏聖也於心不忍,不過他也開始擔心,擔心劍飛是不是會履行諾言,跟他南下救人,而池霰已死,烏聖的心又懸了起來。

劍飛燒完屍體之後,轉身欲走,烏聖見劍飛如此傷心,只是傻傻地道:「妻子沒了」,本不忍心打擾他,不過,最終還是叫住了他:「你準備就這樣走嗎?你答應跟我跑一趟的,可不能食言啊」。劍飛轉過身來看著烏聖,面無表情地道:「交易的條件不滿足,交易被迫取消。」

聽劍飛這樣說,烏聖連忙擋在面前問劍飛條件:「那麼要什麼條件你才肯去?」

「徒兒。」

「那好,就當我欠你一個徒兒,我日後給你,不過,救人大事,容不得耽誤,你就趕快跟我走吧,況且我聽說您當年在天柱山之巔那麼慷慨,義傳絕技節焰神爪與六大高手,這種胸襟豈是一般人可比?」

聽完烏聖的話,劍飛心中美滋滋的,微微一笑道:「你這小娃最真是甜,我劍飛乃是一個慷慨之人,怎麼會見死不救呢?好,我就跟你走一趟,不過你可不要言而無信,你一定要還我一個徒弟,否則我就要孤獨終老了。」

不過,就在他如此輕易的請到劍飛的同時,諸葛明也趕往碧泉島、碧泉山莊。

第27章:碧泉山莊

話說諸葛明在接到陸干的書信之後,上面說蕭清回到了碧泉山莊,而且,信上還說駱先生率言風、休雷、萬電潛伏在碧泉山莊,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諸葛明聽到之後大驚,立刻飛速趕往碧泉山莊。

卻說碧泉山莊位於東海之上,距離海岸線約有二十里。關於碧泉島,漁民們之間有一個傳說。

據說,王母娘娘在插花的時候,將一片帶有靈氣的葉子從天上扔下,仙葉掉在了東海一座孤島之上的溫泉中,不料,仙葉生出了仙草,碧綠之極,將整個泉水都映成碧綠色的了,因此,當地漁民稱該泉為碧泉。據漁民們的說法,喝碧泉之水,神清而氣爽,心境平和,以之泡茶,茶香撲鼻,以之釀酒,酒醇而厚,常飲碧泉之水,可以延年益壽。

十幾年前,諸葛明出海遊玩,發現了孤島上的泉水,心中大喜,把此島命名為碧泉島,同時,在碧泉島上建了一座宅子,名曰為碧泉山莊,此後,碧泉島成了諸葛明私人所有。為了方便聯繫,諸葛明花了三年功夫,在碧泉島和普陀山之間的海面上架了一座橋,名曰踏浪疊雲。不過,可惜的是,後晉天福五年(閩永隆二年)(940年),東海的巨浪將普陀山的樁子拉到水裡,從此,踏浪疊雲沉入海底。

這天,諸葛明剛到達碧泉山莊,就覺得有人跟蹤他。聽其呼吸吐納,武功不弱,諸葛明急於看看碧泉山莊的情況,因此,也就沒有將他們找出來,不過當他踏進莊內之時,倚門西北而望的蕭清讓他怒火中燒。

蕭清看到諸葛明來了,心中非常矛盾,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幹嗎,傻傻地站在原地,看著諸葛明,臉上儘是慚愧之色。諸葛明看到蕭清如此表情,盡毫不留情地罵道:「虧你還有臉來這兒,我當年把你從死人堆裡找出來,費盡心機,養你成才,可你倒好,連養你十幾年的義父都能出賣,我教你的待人之道你都學到哪兒去了?我待你勝似親生,你卻連同我師兄前來設計我,我真是想不通你是怎麼想的,你趕快走吧,我如果殺了你,那麼就是和我過去的種種作為作對,那是對歷史的否認,所以你還是趕快離開吧」。

聽諸葛明毫不留情的大罵,蕭清也頗知廉恥,連忙忙跪倒在地哭道:「師父,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不希望能夠得到你的諒解,不過,我還是想跟您說清楚,我不想終身呆在一座孤島上,我想出去,我想嫁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就像萬大哥一樣,而在您和萬大哥之間,我只能選一個,請你恕罪!」

「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竅,你跟顯兒從小就有婚約,他對你一心一意,哪點不好,哪兒比不上萬電那油嘴滑舌的小畜生?」

不想蕭清卻說:「師兄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萬大哥可比他強多了。」

聽蕭清此言,諸葛明大怒,一個耳光閃過去,打得蕭清的嘴角出血了。

就在此時,陸干扶著陸顯出來了。見到身體如此虛弱的陸顯,諸葛明心中更加難受了。卻不料,陸顯跪倒在地,哭著喊著,讓諸葛明趕快把蕭清送走。諸葛明快步上前,將陸顯扶起來,正著臉色跟蕭清道:「你趕快回去,以後不要來碧泉山莊了,不然,我不殺你,可不代表乾兒不會殺你,還有,你告訴言風和萬電,是他們倆毀了顯兒,顯兒武功盡失,可是乾兒卻好好的,以後東方武林之首和北地霸王的人馬勢不兩立,早晚,我會找上延州,討回公道。」

蕭清看著生氣的諸葛明,怒目相向的陸干,心中有點害怕,跪在諸葛明面前說起了她的來意:「爹,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爹。你的養育之恩,他日我一定會報答。我現在就離開,不過,我這次來是傳達師伯的幾句話,師伯跟我說,讓你去延州一趟,他要當面跟你道歉,不過,爹,你要小心,雖然師伯現在雙腿殘廢,不過,他把他的兩個兒子從少林寺叫回來了。我聽師伯說,他的兩個雙胞胎兒子在少林寺打敗了少林捨空神僧,武功必定不同凡響,雖然,我身在延州,可是我是不會做出傷害你們的事情的,你們一定要保重啊,恕清兒不孝了。」

性如烈火的陸干甚是生氣:「你真是無恥之尤,已經把我們傷害的這麼深了,還說不會傷害我們,你趕快走吧,若不是我大哥相阻,我看你有沒有命從這兒出去,另外,把你叫來的幫手也帶走,現在師父來了,他們如果不走,就埋在碧泉島上吧。」

蕭清更加慚愧了,她知道自己已是一個不受歡迎之人,向諸葛明磕了三個響頭,又朝陸顯一拜,隨即跑到屋子裡,拿著行李走了。

雖說陸干對蕭清剛才的話很是生氣,不過,他的話也同時引起了諸葛明的注意,因為,諸葛明聽到蕭清說步震的雙腿殘廢了。

就在此時,諸葛明聽到了山莊北邊、自己的房間內有門扉之聲,蕭清住在東邊,這北邊出現聲響,引發了諸葛明的疑心。諸葛明凌空起跳,站在房頂,驚奇地發現原來駱先生、言風、休雷、萬電四人就在自己的房間外鬼鬼祟祟的。諸葛明大怒,讓陸干照看好陸顯,飛奔而去。

駱先生帶著言風、休雷、萬電近日來在碧泉山莊上下尋找,可是始終沒有找到步震要的東西,現在又看到諸葛明回來,他們如果不趕快開溜的話,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在他們發現蕭清離開之後,正準備開溜,不料,諸葛明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諸葛明站在四人面前大罵道:「一群鼠輩,私闖我碧泉山莊,我今天要是不教訓一下,那日後傳在江湖上說我碧泉山莊是旅遊勝地,人人都可以隨意進出了,不過,要是我真的教訓了你們,那武林人士難免說我欺負後輩,我看這樣吧,你們四個人互相打,打到每個人都受傷了才准離開。」

不想萬電站出來,跟諸葛明嬉皮笑臉地道:「師叔,您誤會了,您這碧泉山莊有景色秀美、風景怡人,實乃人間仙境,我們來此只不過是受了師父之托,來此向您問安的,沒有惡意。」

萬電搶走了陸顯的未婚妻,已經讓諸葛明非常震怒了,他現在又這般油嘴滑舌,諸葛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油嘴滑舌之徒,一點骨氣也沒有,你師父他最痛恨你這種人,可是卻偏偏收你為徒,真是荒謬!我還真想不通蕭清那個逆徒為什麼會喜歡上你。」

不料,休雷站出來向諸葛明大罵一通,說諸葛明只顧自己,不顧別人,仗著自己武功蓋世,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諸葛明聽完後,甚是生氣,沒想到受傷害的是他,反而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到他的身上。一般的武林高手都特別要面子,他們會為了自己的名譽而戰,諸葛明也不例外。讓休雷這樣一說,諸葛明覺得顏面掃地,也顧不得什麼前輩小輩之說,就在他想出手教訓休雷時,陸干趕過來了。

「師父,既然您怕江湖人說您欺負後輩,那就讓徒兒來教訓他們吧,這幾天,他們四處躲藏,今天既然逮他們個正著,就讓我用您的絕技諜影訣教訓他們吧。」

聽陸幹這麼說,諸葛明也只能點頭應允了。陸干看了看四人,認出了傷害他哥哥的言風,點名要單挑言風。諸葛明大驚,言風的大弟子,步震待他視如己出,將彌羅神掌拆分得來的暴風神掌親囊相授,武功最為厲害,這次,陸干跟他打,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不想言風卻不願迎戰,站出來道:「陸干,我那次誤傷你哥哥,實屬無心,不過,既然是比武較量,那麼受傷也在所難免,你也要明白,如果你不夠強大,那麼,就只能被淘汰了。」

雖說言風的話很有道理,不過,自古以來就有「大老好,二倔骨,三蠍子,四賴子、五閻王、六和尚」之說,這陸顯乃是一個仁義出眾、頗知禮儀的少年,不過,陸干卻非常倔強。聽言風這麼說,他更要較量一番了。

陸干跳上前去,朝言風出招,本來言風已經勝券在握,不想萬電居然使出暗器偷襲,可是被諸葛明發現。諸葛明用隔空三式中隔空斃穴的力量把暗器的力量卸掉之後,又將暗器直插萬電的心臟。

本來蕭清已經離開了碧泉山莊,不過,聽到有打鬥的動靜,還是決定來看看,不料,卻看到了暗器直逼萬電心臟的一幕。蕭清連忙撲上前去,替萬電擋住了暗器。暗器從蕭清的左肩穿入。

看到蕭清受傷,言風和陸干二人立刻停了下來。雖說諸葛明對蕭清很生氣,但是蕭清畢竟是他一手撫養長大的,而自己號稱東俠,也是由於從不濫傷無辜,而且頗守禮儀,這一看到蕭清受傷,心中的怒火立即被澆滅了。

諸葛明不再追究,讓駱先生帶著他們趕快離開了,同時,他也收到了烏狂的書信。信上說,他們曾經療傷的山洞中沒有找到火珊瑚。諸葛明大驚,沒想到火珊瑚真如錢央所說不知去向了。

他立刻找到陸顯,跟他要了一塊羊皮。原來這塊什麼也沒有的羊皮就是步震一直以來想要的得到的東西。步震很可能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塊羊皮居然一直以來都由陸顯保管著。在拿到羊皮之後,他跟陸顯傳授了一套行氣之法,讓他跟著練習,同時,用碧泉之水釀酒、泡茶,每日服用,三年之內,武功必定會恢復。同時也將隔空三式傳授給了陸干,希望陸干可以幫陸顯報一掌之仇、奪妻之恨。

話雖至此,可是諸葛明拿羊皮幹嗎,王仁真的好了嗎?咱們下回分解。

第28章:離塵避世

話說諸葛明在拿了一塊羊皮之後離開了碧泉島。難道那就是諸葛明一直想得到的東西?不過說來也奇怪諸葛明拿著它一直北上到了延州。

自從諸葛明受傷之後,一直在打聽他的妻兒的下落,前不久,終於在步震門客的手下得知了他妻兒就在延州以東的桑樹庵的消息。因此,此次趕往桑樹庵就是為了接她的妻步氏和女兒諸葛紅婷。

話說諸葛明的妻子步氏乃是步震的義妹,曾經,步震和諸葛明一同在游散人手下研習武功,二人關係非常之好,相處得也很融洽,而諸葛明對步氏更是魂牽夢縈。後來,在游散人的主持下,二人結為夫婦,遷往碧泉山莊,生了一女名叫諸葛紅婷。而在步震和諸葛明反目之後,她居然帶著女兒來到了附近的桑樹庵。

再說桑樹庵,顧名思義,由桑樹而得名。在延州以東,有個村落,名曰桑樹村,當地人以養蠶為生,因此,村子所在的山上種著了漫山遍野的桑樹,一到春天,村民們便會開始養蠶,以此維持生計。由於當地民風純樸,生活和諧,而村裡人為了驅邪祈福,就在在山上修了一座名叫桑樹庵的小庵堂。

由於諸葛明趕到桑樹庵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所以在山下的農家裡面借宿了一宿,第二日早上才去桑樹庵尋找妻兒。

第二天清晨,他連飯都沒有來的及吃,就直奔桑樹庵,不過,意想不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在桑樹庵門口看到的事情把他驚呆了。

遠遠地,諸葛明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形,那就是他的妻子步氏和女兒紅婷。卻不料,他的妻子步氏身穿尼袍,已經削髮為尼了。而現在,他妻子步氏正在打掃桑樹庵前的桑葉,可憐的紅婷也望著自己的娘,傻傻地一旁發呆。

諸葛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自己結髮妻子居然成為尼姑了,可是眼前此人確實是他的妻子,雖然看似有點憤世嫉俗,不過神情卻和原來一模一樣,總帶三分憂愁。

本來紅婷也知道自己的爹爹受了重傷,性命堪憂,每日在菩薩面前為他祈福,可是諸葛明卻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欣喜之情,豈可言語?

紅婷看到自己的爹爹,忙跑到諸葛明旁邊,跟諸葛明大哭:「爹,你怎麼不早一點來啊?娘已經削髮為尼了」。諸葛明看到哭泣的女兒、削髮為尼的妻子,傷心欲絕,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尼姑旁邊,拉起尼姑的手,深情地道:「師妹,你這是何意?有什麼想不開的,居然削髮為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諸葛明變得特別激動。

尼姑顯得很平靜,她撥開諸葛明的手,,繼續掃著桑樹庵前的早落的桑葉道:「大千世界,萬物相爭,而終歸黃土,就像這桑葉一樣,剛開始的時候,鮮嫩欲滴,欣欣向榮,可是現在還不是枯萎了,要歸於黃土,如此,何不求心向之所,得以靜安乎?」

聽尼姑此言,諸葛明非常氣憤:「那麼終生皆苦,需我等助正除惡,你怎麼能獨自在此避世,而棄我和婷兒與不顧呢?逢此亂世,天下哪有安生之人,今天是李存勖的臣子,明天就成了晉國的君主,就像那石敬瑭一樣,有權有勢之人,尚且如此,更何況芸芸眾生,你這是避世,不是求心安理得。」

不想尼姑卻答道:「一切皆是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哥哥與我夫君本是要好朋友,有兄弟之情,曾攜手同學,可是也反目成仇,以常理而言,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只有天意如此這一種解釋。我們都是凡夫俗子,決不能夠逆天命,世間如此醜陋,我唯有常伴青燈古佛才可以讓內心平靜。現在紅婷已經長大成人了,她不再需要我的照顧了,我自當在此祈求菩薩保佑你們,早日結束這人世間的所有痛苦。」

「這一切都是你那哥哥苦苦相逼,他如此絕情,不顧同門情意,對我出手,你又何必折磨自己呢?」

此時紅婷跪倒在地,扯著尼姑的衣服,開始哭起來了:「娘,求你跟我們會碧泉山莊吧,婷兒需要你,爹需要你啊。」

看著跪倒在地哭哭啼啼的女兒,尼姑心理面也不好受,將女兒扶起之後推到諸葛明的懷中道:「自古以來,高處不勝寒,你們爬的越高,也就越孤獨,而且你們的親人也更容易受到傷害,畢摩子好鬥成性,至今尚未安生暫且不提,我嫂子(步震之妻)為了我哥哥被大火燒死,錢央的妻兒也是慘死,田浪的全家都被官兵殺害,他們哪一個不是孤獨之人?你以後還需保重,照顧好婷兒,不要讓婷兒受到傷害,多行善事,菩薩自會保佑,望居士珍重!」

諸葛明又道:「師妹,你老是說世間人心醜陋,人心不古之類的話,可是你現在在此避世又有什麼用呢?」

「貧尼眼不見,心不煩,請居士保重,好好照顧婷兒,多行善事,菩薩自會賜福」,說完,拿起掃帚,又開始清掃桑樹庵前的桑葉以及桑梓。

看到步氏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諸葛明想出了狠招。他跑進桑樹庵裡面,拿出火把,準備將桑樹庵燒掉。尼姑看著燃燒的火焰跟諸葛明道:「阿彌陀佛,居士這樣做,會增加罪孽的,菩薩肯定會怪罪的,你還是記住貧尼的話,多做善事,菩薩必定會賜福」。

諸葛明再也無法忍受了,他剛想放火燒桑樹庵,不料一陣北風吹過,火把熄滅了。諸葛明望著熄滅的火把,心中無比震驚,心想這難道真的是天意?他又看了看毫無反應的尼姑,氣的吐血了。不料,尼姑依然沒有反應,諸葛明心灰意冷,從懷中拿出從陸顯身上取來的羊皮,對著它自言自語:「哈哈哈哈,一切都是這塊羊皮惹的禍,不管江湖人罵我迂腐也好,還是北地霸王狼子野心也罷,我就撇開師父遺托,將這羊皮送交給你。師兄,你不是想要嗎?我馬上給你」。

諸葛明非常激動,二話不說,扯著諸葛紅婷離開桑樹庵而去。

步氏削髮為尼,對諸葛明的打擊非常大,中午時分諸葛明帶著女兒來到了延州,準備去跟步震攤牌。他帶著紅婷在附近的客棧住下,諸葛明總是對著窗戶東望,傻傻的發呆,時不時念兩句:早秋寒蟬淒淒吟,欲別雲妹魂自輕。

祥鴿舞動相思淚,

萬里孤鳴是半心。

且不說諸葛明,先看看錢央北上延州找步震取藥的情況。

第29章:延北熱情

前些日子,王延政雇的殺手奉王延政之命,準備血洗弈然山莊,打開殺戮,王仁為救聶瑛,冒著經脈盡斷的危險使出了狠招,可是他本來早已七零八亂的經脈在強行運氣的影響下,此損傷更加嚴重了,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烏狂沒有找到曾經落在羅家村外山洞之中的火珊瑚,因此,錢央斷定火珊瑚必然被駱先生等人拿走了。為了救王仁,他決定孤身闖延州,由於救侄心切,快馬加鞭,很快便趕到了北地霸王步震的老巢延州。

這天晚上步震正在院子中品茶,忽然間,北風襲來,風停之處,正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錢央。見到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對手,步震大驚,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錢央居然不遠千里跑來了延州。

「哈哈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錢央,愚兄今天早上還看到北雁南飛,不想今晚就見到你這南龍北遊,哈哈…一別七年,你風采依舊啊!」

「步兄,七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步震沉默了一會兒,歎息道:「哎,不好啊,前些日子,練功不慎走火,現在雙腿殘廢,已是廢人一個啊!」

錢央大驚,不過注意到步震的確坐在輪椅之上,不由大驚道:「什麼?步兄你雙腿殘廢了?」

「是啊,說來慚愧啊,練武最忌緊要關頭分神,不想小女前來送茶水,一時不慎,走火入魔啊,不過還好,江湖上一等一的絕頂高手倒是沒少。」

錢央還以為步震是在說自己:「怎麼?步兄你又練成了什麼上盤的絕世神功?」

「非也,只不過聽小徒休雷所言,南方武林出現了一位武藝超群的少年,據他所形容的武功招式,我斷定他必然是元坤神功的傳人,想來他如此厲害,必然可以和西域怪僧畢摩子、我師弟、你、南方少林炎空大師、禿泉沼成守志、天地浪子田浪、飛劍劍飛、寒梅傲雪並稱為新的絕頂高手。」

聽完步震的話,錢央心中甚是疑惑,這少林神僧捨空大師,武功只在東南西北四方武林盟主之下,遠在炎空、劍飛、寒梅傲雪、成守志之上,不過步震卻不提捨空大師,不由疑惑詢問:「步兄你真會開玩笑,北地霸王的彌羅神掌舉世聞名,已入化境,小輩們豈可與之匹敵?且不說他,成守志早就死在禿泉沼的冰窖裡面了,還有少林神僧捨空武功深不可測,他怎麼不在這絕頂高手之列了?」

「什麼?成守志死了?人稱陽間閻王的成守志居然死了?北霸有六不赦,成守志屢屢觸犯,我早就想除之,可是卻不想老天替我收了他。不過話有說回來,看來你真是成為一位不理江湖恩怨的南隱客了,捨空大師前些日子被兩個少林寺的俗家弟子給打敗後,已經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如此看來,這絕頂高手又少一個了。」

提到北地霸王的六不赦,分別是:不孝之徒殺無赦、不孝之子殺無赦、不忠之臣殺無赦、不義之人殺無赦、不仁之人殺無赦、不貞之妻殺無赦!也正是因為北地霸王的這六條規矩,讓北方武林人人聞風而喪膽,送了步震北地霸王的稱號。

聽到有人居然把少林神僧捨空打敗,錢央也大吃一驚:「什麼?居然有人把少林神僧捨空打敗了,他們是誰?」

步震笑了笑:「正是犬子。」

錢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令人難以預料的事情不斷地出現在他的耳邊。就在此時,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向錢央走了過來。

錢央細細看來,雖然二人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左邊一人的眉毛和眼睛之間有一個很小的痣,若不注意,是不會發現的,同時,右邊的人面相沉穩,左邊的卻帶著輕浮之氣。這就是步震口中的兩個兒子、孿生兄弟步伯延和步仲歸。

步震跟錢央介紹道:「這是犬子伯延、仲歸。」又跟伯延和仲歸吩咐道:「此乃南方武林盟主,人稱南隱客的錢央,跟你們師叔、西域怪僧還有我齊名,雖然我已不復當年之勇,可是南隱客卻是風采依舊啊,趕快向南隱客問好!」

雖說剛才所聽到的事情令錢央非常震驚,不過,他根本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事情,他剛欲跟步震說明來意,不想被步震打斷了:「錢央,你好不容易來一回,旅途奔波、舟車勞頓,其它的事情先放一邊,咱們先喝幾杯,敘敘舊,等我好好招待一番,如何?」

江湖傳言,步震出了霸氣十足之外,還有兩個特點,就是迷信和好客,這錢央也有所耳聞,眼下步震要招待他,要不是有要事纏身,他還真會有點迫不及待。

錢央有事情相求,也不好拒絕,只得答應了。酒席之上,步震總是說說笑笑,談笑自若,說著曾經去天柱山、武林大會上切磋武藝的種種往事,可是錢央卻始終是悶悶不樂。當然,步震也發現了這一點,待酒足飯飽之後,錢央又想跟他說明來意,不想又被步震打斷了。

錢央有點著急,心思早就不在酒席之上了,步震見到這種情形,甚是生氣,放下手中的酒杯道:「錢央,你真是太不給面子了,我步震向來真誠待客,你為何這般無禮?難道我延州酒水讓你這南方富庶之地的商客喝不習慣嗎?要知道,我步震一向很欣賞你是一個性情中人,與我很像,要不是有利益衝突,你我絕對會是最好的朋友,現在你好不容易來此,我真誠待你,希望你不要打擾這美好的氣氛了,以後會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那可就很難說了,現在,我請你去聽秦腔,我希望你可以以一個老朋友的身份去聽,而不是愁眉緊鎖,好像我欠你錢似的。」

錢央非常慚愧,欣然接受了步震的邀請:「哈哈哈哈,步兄如此豪邁,小弟真是慚愧啊,剛才心神恍惚,未及感受步兄熱情,希望你不要見怪。」

「哈哈哈哈,豪邁不敢當,李太白乃是隴西紀中人士,據此不遠,可能是受了他的影響,哈哈哈哈。」

二人大笑。

步震本來在星斗山學藝,不過後來舉家搬遷,來到了延州,對民間藝術秦腔更是愛不釋手,在家中常年住著一個戲班子,不但自己聽,還邀請門客來訪之人同樂。

此次,步震讓秦腔班子唱的乃是《白逼宮》,雖說錢央聽不懂秦腔,況且民間藝術又是用方言來唱,可是聽其唱到高潮的時候,心裡卻是大受震動,不由對此民間獨有的藝術暗暗稱奇。秦腔結束之後,步震開始進入正題了。

「哈哈哈哈,錢央,你本是北方人,不過卻久居南方,想必現在已經聽不懂秦腔了吧,小弟今天獻醜,跟你翻唱一下,有唱得不好的地方還望指點。」(文*冇*人-冇-書-屋-W-R-S-H-U)

還沒有開始,只見步震先交待自己的兒女下屬們把耳朵塞上。當然,錢央也明白了步震的意思,雖然說步震的雙腿殘廢,可是內功卻沒有受到影響,是可以切磋一二。

步震沒有畫臉譜,直接坐在輪椅上,放口大唱,不過卻未曾聽見陝北調子,只是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漸漸擴散,只撲錢央。不錯,這正是兩大高手比拚內力的徵兆。

剛剛開始放開嗓子,步震並沒有用很強的內力,只不過是想先舒暢一下經脈,好為更強的真氣運氣熱熱身,漸漸地,他將內力增強,調子變得越來越高,從嗡嗡般的鐘聲越來越尖,好像民間在勒死兔子時,發出的慘叫,不但讓人無法忍受,就連心靈上也會受到重創。漸漸地,錢央感覺步震越來越快,好像剛才所唱令他心血澎湃的高潮部分,很明顯,步震將內力已經達到了頂峰。

不過,錢央也不干落後,他聽得步震可以說給他指點,這擺明是讓他回擊,在步震唱的越來越快之時,調子越來越高之時,他也進入了狀態,用口哨吹起南方民曲的調子,借此來抵抗步震無聲的秦腔。

遇到真正的高手,讓北地霸王心潮澎湃,只可惜自己已經成了殘疾之人,一場南北文化交流,隨著步震白逼宮的結束也告一段落。雖然二人功力深不可測,不過,他們身旁的秦川山脈卻是塌陷的不成樣子,步府附近的百姓,爭相捂著耳朵,躲在地窖之中來讓自己好受一點兒。

這場沒有勝負的文化交流結束之後,也是時間跟步震說明來意了。錢央將他的來意細細說明了一邊,令步震大吃一驚,不為別的,卻是因為有人居然把元坤神功練到了第九層,而此人居然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更甚過曾經的錢央。不過,此時駱先生去了碧泉山莊,至今沒有回來,他無法查明到底錢央所說的火珊瑚是不是真的在駱先生手裡,於是讓兩個兒子去駱先生房間進行了一番仔細的查探,結果還是沒有發現火珊瑚。

就在錢央猶豫不決,不知是該返回還是等找駱先生回來問清楚的時候,幻實幻虛東俠諸葛明來了。

諸葛明趕在駱先生之前回來,不過卻錯過了千古難得一遇的武林高手的文化交流,不由在一旁歎息道:「……你們在此吹拉彈唱,也不等我,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看到步震坐在輪椅上,更是幸災樂禍道:「哈哈哈哈,師兄,您這是不是七巧神針一不留神插進自己的經脈裡面了,很可能也是師父在天之靈,看咱們同門相殘,所以才小懲大誡。」

聽見諸葛明如此諷刺步震,伯延、仲歸聽不下去了,伯延上前道:「師叔,您真是為老不尊,我爹都這樣了,你還來這兒諷刺他。」

諸葛明笑了笑,拿出羊皮跟步震正色而曰:「師兄,咱們名人不說暗話,你惹出這麼多事情,無非是想要這張羊皮,現在咱們當著大家的面把話說清楚,只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可以把這張羊皮給你。」原來步震千辛萬苦一直尋找的東西真的是由陸顯替諸葛明代為保管的這份羊皮。

看見諸葛明手中的羊皮,步震的眼珠子都快要出來了,不過細細瞧了瞧諸葛明,並不像是開玩笑:「師弟,你為了它差點兒連命都丟了,怎麼你現在願意交出來了?我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你先別高興,且聽我的三個條件:第一,你要把火珊瑚煉成的藥丸交出,不過,你要知道,你交出了火珊瑚,那麼你的雙腿就只能聽天由命了;第二,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我之間的事情,與雲妹無關,與婷兒無關,希望你對她們可以像往常一樣;第三,師父遺命,此羊皮不傳心術不正之人、不傳有野心之人,我要你對天發誓,得到羊皮之後,不要再濫殺一人,否則不得善終。」

聽完諸葛明的條件,步震倒也覺的不是很為難,不過,他覺得這也得來的太容易了,不免有些生疑:「一,這腿上的疾病,我本可以自行調節,慢慢治好;二,他們一個是我妹妹,一個是我外甥,我帶她們自然和以往一樣;三,我北地霸王說話算話,以前所殺之人都是觸犯了我的六不赦,濫殺之人很少啊」。

不想錢央此時站出來盯著步震冷冷地道:「步兄,那麼照此說來,你真有火珊瑚了?我還以為你是一片好意,你為何這般瞞我?」原來仲歸在剛才進去找的時候果真在駱先生房間裡面發現了火珊瑚。

諸葛明在一旁跟錢央解釋道:「我們都容易被他熱情的外表所惑,雖然他好客,但是,那都是有目的性的。」

步震聽了大怒:「我和錢央性情相投,要不是利益衝突,肯定會成為最好的朋友,師弟你乃正人君子,號稱東俠,又何必在此挑撥離間?」

不想諸葛明卻沒有搭理步震,反而跟他說:「你知道劍飛除了教我一招結焰神爪之外,還教我啥嗎?那就是如何做生意,我喊十聲,你交出火珊瑚,我給你羊皮,然後再發誓,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諸葛明開始喊數,步震將信將疑,很難確定羊皮是真是假,即使他知道諸葛明在和他打心裡戰,但是他還是陷在其中,就在諸葛明喊道九的時候,步震跟仲歸使了使眼色,仲歸將裝有火珊瑚的瓶子扔給了諸葛明,而同時,諸葛明也將羊皮扔給了步震。步震接過羊皮,對著它發誓,交易就這樣結束。

伯延和仲歸兩人乃是名副其實的孝子,看到可以救他們爹的藥被別人拿走,當然不會甘心,而且自從他們倆打敗少林神僧捨空之後,自是不把諸葛明、錢央放在眼裡。於是,二人相互使眼色,準備向諸葛明奪藥。

看到步震的兩個兒子強搶火珊瑚,錢央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因為那是唯一可以救自己侄兒的藥。錢央快速上前,擋在諸葛明面前:「明兄,煩勞你趕快趕回弈然山莊救仁兒,不要為了他,你們同門再次相殘,這黑臉還是讓我來唱吧」。

不等錢央說完,伯延、仲歸一人使少林羅漢降魔拳,另外一人使少林寺地禪腿,上下夾擊,向錢央攻來。

錢央救侄心切,無心戀戰,總是雙胞胎兄弟採取主動。不料諸葛明卻突然道:「錢央,我有事抽不開身,火珊瑚只能由你拿回去了,你還是趕快拿著走吧。」

聽諸葛明這樣說,錢央立即變為主動,一招坤元滾滾使出,逼得二人無路可退。二人立刻轉變為組合形式,使出一招出自於步震的絕技彌羅神掌的網羅天下,掌風所至之處,將坤元滾滾的力量全部化解。不料此時,錢央、諸葛明遭就沒了蹤影。

就在二人想要追趕的時候,傳來了諸葛明的聲音:「師兄,希望你說到做到,另外,你好自為之,不要把這一半也放在火上去燒,燒沒了就永遠沒了。」

步震拿道諸葛明的羊皮之後,又從身邊拿出了另外一塊被火燒去了一個角的羊皮,做了做比較,才確定它是真的。

為了步震腿上的傷病,兩個兒子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決定親自去南方尋找錢央,奪回火珊瑚,不料,步震卻讓他們去各大門派發請帖,請武林高手來年再太原舉辦武林大會。二人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聽命行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0章:三少投義

話說錢央在拿到火珊瑚中取到的藥物火珊瑚之後,即刻快馬加鞭,星夜趕往弈然山莊,而諸葛明也和他分道揚鑣,帶著女兒諸葛紅婷回碧泉島去了。

另一方面,王仁在用元坤神功的第十層療傷之後,得到了出人意料的效果。就在他將將元坤神功的第十層練完之後,烏聖已經順利請到劍飛而趕到弈然山莊來了。

烏聖看到王仁因禍得福,真可謂是浴火重生,練成了威力如此之強的蓋世神功,不由想跟王仁切磋一下。不料,劍飛過來,卻阻止了他們道:「烏聖,世間上沒有任何一種正派武功可以在短短時間內,通過簡單的運氣心法中就將走火入魔到這種地步的重傷治好的,你們還是別輕舉妄動,觀察幾日再說。」

不過,王仁感覺到真氣充沛,不但聽力恢復的差不多了,就連右邊的身體上的經脈也衝開了,行動自如,再也不是那個殘廢乞丐王仁,因而讓劍飛替他把了把脈,劍飛也驚奇地發現,王仁好像脫胎換骨一樣,根本就沒有烏聖所說的那麼嚴重,反而,真氣異常活躍,內力充盈,血脈通暢。雖然劍飛行走江湖幾十載,也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病症。

見王仁病情難以確定,時好時壞,烏聖也就打消了跟他切磋的想法。

第二天,正是重陽佳佳節,烏狂依然意圖打敗聶威賢這個名副其實的聖棋手,可是遇此佳節,豈有一人獨享之理,烏聖好不容易將他從棋盤上面拉下來,約著王仁,帶著酒水去鳳凰山頂遊玩。

雖然現在的王仁表面上已經恢復正常了,不過武功卻是時有時無,真氣亦是像火焰一樣,酷熱難耐,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太奇怪,好像在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既然來到了鳳凰山,王仁肯定是要帶著烏聖和烏狂兩人去曾經賞月、跟聶瑛相遇的那塊巨岩附近遊玩了。一路上,王仁跟烏聖、烏狂二人說著曾經與聶瑛一同賞月的情景,令二人好不羨慕啊!

三人站在巨岩之上,望著眼前的大好河山,雖不是處處秋葉,卻不像春天那樣生機盎然。王仁道:「我叔叔曾經說過,習武有這麼幾種人,一種是為了爭強好勝,被武學戾氣所控制,就像畢摩子一樣;一種是為了達到武學修為的最高境界,就像少林寺的捨空大師,修生、參禪、養性;一種是為了打敗天下所有習武之人,當武林盟主;一種是濟世為民,就像天地浪子田浪一樣;還有一種是為了他們所愛的人,為了保護他們,就像他自己一樣;還有一種是非常可惡的習武之人,他們習武是為了殺人,就像曾經的成守志;不過,學武之人中,最後一種人最多,那就是沒有理由得學,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學武。今天,小弟敢問兩位哥哥,你們屬於哪一種人,你們希望成為哪一種人?」

二人被王仁的話給問住了,烏狂思索了一下,跟王仁說道:「烏狂生平有三大願望,不過,裡面卻是沒有用的著武功的地方,看來我應該是屬於不知道自己為何學武的一種人,不過,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夠像晉國抵抗契丹的將士一樣,保家衛國,幹點有用的事情。今年契丹王耶律德光南下中原,這真是對我中原的極大侮辱,不思安撫國民,卻窮兵黷武,南下中原,讓我好不痛快,我有心為中原榮辱北上前線,可是來的晚了,大丈夫生當為國為民、懲奸除惡,不過,或許只有我學好武功,才會更有能力吧。」

烏聖笑了笑道:「想來慚愧啊,活了這麼多年了,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學武,不過,五弟的願望既是我的願望,不過我倒是希望能夠學得一身醫術,到時候也好濟世為民。在來中原之前,我對這個未知的世界充滿了好奇,不過也親眼目睹了亂世的慘狀,群雄相爭,我也不知道該幫什麼人才好,不過,耶律德光乃是外族胡寇,我必定和他力戰到底,不過,這樣的話,好像也用不著武功啊」。

王仁歎息道:「想來兩位哥哥都有如此博大的胸懷,我真是慚愧了,不過,我為什麼習武,我倒是有答案,我叔叔待我視如己出,也不知道他引用的誰的詩句中有這麼一句話叫做『待到寶爐成丹日,願提三尺銷國線』。他一心一意想將我們祖傳的元坤神功授與我,想讓我可以繼承我爺爺的衣缽,統領武林,重振雄風。為了不辜負我叔叔,我使勁地學武,努力地練功,所以我學武的目的可以說是為了報恩啊,不過我倒是更希望能夠向兩位哥哥一樣,為國為民,成就一番大事。」

不想烏聖此時卻提議:「好啊,既然咱們三人意氣相投,那何不結為兄弟啊?」

三人連連稱好。不過,在排大小的時候,卻出現了問題。

原來烏聖、烏狂都是諸葛明當年出海的時候在海上撿到的。當時諸葛明剛剛把三烏救離了南方武林的圍捕,不料,出海之後卻遇到兩艘船,兩條船之間好像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所有人都死了,漂在海面上。忽然間,諸葛明看到海面上有兩個木盆,裡面都裝著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孩。諸葛明忙讓三烏把他們撈出來,發現嬰兒還活蹦亂跳的,於是就將他們倆一塊兒送到了三烏所往的三絕島。

後來兩個嬰兒長大和三烏結拜之時,由於烏聖生的甚是強壯,力氣國人,武功比烏狂高許多,因此,將烏聖定為老四,不過,他們至今也無法確定到底兩人誰大誰小,甚至連烏聖、烏狂的生日也都是三烏亂想的。

現在四人中,很明顯,王仁最小,可是到這次重新分排的時候,烏狂總是要爭著當老大,烏聖拗不過他,便只能將自己的五弟變為自己的大哥,可是想到烏聖卻是是五烏中排行第四,因此烏狂將其稱為小四弟,而烏聖也稱烏狂為小五哥。

這老大、老二、老三確定好了,王仁跟三人提議要去天柱山之巔結拜,可是現在重陽佳節,等趕到天柱山之巔,恐怕誤了時機,就在此時,聶瑛來了。

「三位哥哥結為兄弟真是可喜可賀啊,今天重陽佳節,我看你們就在這巨岩之下結拜吧,等日後再爬上天柱山之巔舉行正式的儀式也不遲啊。」

烏狂連忙站出來反對:「在這兒結拜?不行,好歹我們兄弟三人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而且我快要將聶莊主打敗了,馬上稱為下一位聖棋手,怎麼能在這破岩石之下結拜呢?」

剛剛聽完王仁講述他和聶瑛一同賞月之事,烏聖自然是知道巨岩的意義,站出來開玩笑道:「小五哥,這兒可是人家初次相遇的地方,意義非凡,怎麼能說是破岩石啊?應該叫姻緣巖,或者賞月巖也好啊。」聶瑛當時就羞得轉過頭去了。

烏狂理解了烏聖的意思,也開起玩笑來了:「對,這句話說的對極了,老大我同意了,咱們就在這兒結拜。」

「蒼天為證,我烏狂今天在此巨岩之下和烏聖、王仁結為兄弟,以後自當稱呼烏狂為小四弟,跟我的兩位弟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此心日月可鑒。」

「蒼天為證,我烏聖今天在此巨岩之下和烏狂、王仁結為兄弟,我以後自當稱烏狂為小五哥,稱王仁為三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此心日月可鑒。」

「蒼天為證,我王仁今天在此巨岩之下烏狂、烏聖兩位哥哥結為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此心日月可鑒。」

宣誓結束,三人抱成一團,相互開玩笑,烏聖叫烏狂為小五哥,讓烏狂雖然成了大哥,但是還是沒有擺脫他是烏聖的四弟的這個事實,而烏狂稱呼烏聖為小四弟,這也是承認烏聖就是他的四哥。

這件事情在江湖上傳開之後,有人稱那塊巨岩為兄弟巖,不過那也是王仁和聶瑛初次相遇、共同賞月的地方,也有人稱之為姻緣巖和賞月巖。據說,兄弟反目,去岩石下面祈禱,便會摒棄前仇,握手言和;夫妻不和,在岩石下面祈禱,也會相親相愛,舉案齊眉。

忽然間,那位壯漢抱著幾罈子酒來了,說道這兒,是時候重新認識一下這位壯漢了。

此壯漢名曰高薪博,乃是前些日子扈夫人所請的護院。當天晚上,在王仁前去泉州接應諸葛明的救兵時,高薪博正在和龍家兄弟血戰,不過,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目前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看到高薪博的酒來了,烏聖忙跑上前去接住他的酒。不想高薪博拿的居然是紅酒,這讓烏聖很是掃興,不過,就在此時,聶瑛從岩石背後拿出了板鴨,王仁當然對這是非常清楚了,跟烏聖解釋道:「二哥,俗話說入鄉隨俗,既然這是建州,而且今天又是重陽佳節,咱們吃建州的板鴨,喝建州的紅酒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你要喝烈酒,改天小弟給你找一個對手,必定讓你盡興。」烏聖聽了,也只能說好了。

不過,見到聶瑛拿的板鴨那麼少,烏狂又跟開玩笑了:「聶瑛姑娘,你這拿的也太少了吧,我的這位弟弟神力驚人,力量更加驚人,餵他那是遠遠不夠的。」

烏聖品著紅酒,不過,聽到烏狂說『喂』,氣得他把喝在嘴裡的酒都吐了:「好小子啊,敢這樣說我,我看你是欠揍。」二人大打出手,惹得眾人在一旁發笑。

看著烏聖和烏狂二人在一旁打架,王仁呆不住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打架也不叫上我。」

三人打成一團,這都過了幾百回合,也沒有見打出個什麼結果來。於是乎,三人都拿出絕招來,烏狂、烏聖的諜影訣,王仁的元坤神功。在這樣的打鬥下,沒想到王仁的真氣的流動越來越旺盛,烏聖和烏狂看在眼裡,聯手來打王仁。沒想到王仁的內力好像波濤洶湧的海水,時而巨浪滔天,威力無窮,時而走入低谷,是如常人。王仁也感覺到了身體上的異狀,真氣漸漸不受控制。

眼看著事情不對勁,烏聖和烏狂忙下重手,不料隔空點穴在王仁身上根本不起作用了。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劍飛從天而降,使出成名絕技結焰神爪,不過,現在的王仁神志不清,武功根本不能和以前相提並論。三人聯手進攻,好不容易,才用節焰神爪將王仁制伏,此時王仁的真氣又像火焰燃燒一樣,灼熱無比。

烏聖將王仁背到弈然山莊,劍飛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果真如他所料,王仁昨晚的情況只是一個幌子。烏聖求劍飛救王仁,可是劍飛的規矩是『禮尚往來』,他沒有收到禮物——烏聖承諾他的徒兒,是不會出手的。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烏聖跪倒在地,跟劍飛拜師:「劍飛前輩,我承諾你一個徒兒,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願意拜您為師,求您趕快救治我三弟吧。」

不想劍飛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從康化軍出來,等的你這句話,沒想到終於肯叫了。那好,為師先在就開始救治王仁,不過,你記住,在我把他醫好之後,你要跟我回遼東,沒有把我的絕學學會,讓你師娘回家之前,絕對不准離開飛劍崖。」烏聖毫不猶豫地接受了。

劍飛將至陰至寒的真氣送入王仁的體內,果然,王仁的身體上的血絲慢慢地變短了。

劍飛將烏聖、烏狂叫到外面跟他們吩咐道:「我至陰至寒的結焰神爪只能將王仁的疾病緩解,無法根除,想要治好,還待靠他自己,如果它能夠醒來的話,讓他自行療傷,三年之內應該可以復原,不過他要是醒不來的話,那麼就沒有辦法了。」

聽到劍飛這樣說,聶瑛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眾人都想不出用什麼辦法才能將王仁治好,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火珊瑚的身上。

第31章:辭兵贈計

就在他們苦惱之時,有一隊南唐的官兵到了,說是要請聶瑛。眾人一看,領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延政。

原來南唐在得知弈然山莊有一位奇女子之後,想將她接到南唐為南唐效力。不過,他們不知道此人是誰。但是,王延政歸降之後,他卻非常清楚把他害得成為一位亡國之君的這位奇女子。即使有千百個不願意,他還是來到弈然山莊請聶瑛。

此時,聶瑛根本無心理會王延政,不過,王延政在外面大罵,卻也只能出去相見。

聶瑛走到正堂,原來此時的王延政只是一個小角色,真正來弈然山莊請她的人是攻克建州主帥、李璟的大將查文徽。

查文徽見到聶瑛,就發現與眾不同,氣質非凡,暗自猜想眼前女子就是聶瑛,王延政在一旁的憤怒也讓他更加堅信。

查文徽甚是禮貌:「前些日子得姑娘暗中相助才能攻克建州,心中謝意,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表述清楚的,這是一些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姑娘笑納。」聶瑛一看,原來查文徽給她帶來了諸多的珍寶。

就在此時,扈夫人出來了,看到這麼多的珍寶,心中大喜,忙讓聶瑛謝恩。不想,聶瑛沒有聽她的話,反而跟查文徽辯解道:「軍爺,小女子根本沒有幫過你們,你們這是何意啊?」

查文徽看了看王延政,王延政急了:「你別聽她胡說,正是她將我弄道這個地步了,不信你可以辨別一下她的筆跡和那封信匿名信上的筆跡。」

聶瑛否認自己識字這個事實,不想查文徽居然拔出寶刀,架在聶瑛的脖子上道:「既然你不是,那麼我殺了你也無妨了?」

聶瑛不慌不忙地道:「軍爺,假如說我是,那麼你現在就是恩將仇報;如果我不是,你這一刀下去,就殺了一個無辜的人,你怎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呢?」

聽聶瑛之言,查文徽將報答移開,大笑道:「哈哈哈哈,有如此膽識,你想否認也難啊!我就實話實說吧,我們此行並無惡意,只不過當今天下,諸侯割據,各地稱王,在我南唐周圍北有晉國,吳越在東虎視眈眈,楚漢在東南,西有蜀國,此亂世之秋,我主李璟雄才大略,欲統一天下,恢復李唐江山,因此,特派我來請姑娘出山相助。」

聶瑛笑了笑道:「你也太抬舉小女子了,小女子一介女流,怎麼會是你說的人?」

「姑娘休要客氣,你的計謀在下已經領教過了。」

「既然你領教過了,那還來此幹嗎?我是不會跟你去的,正如王延政派了一個王將軍來接我,不過最終死在弈然山莊一樣。」

聽到聶瑛這麼說,查文徽大怒:「怎麼?你還要把我也殺了不成?」

聶夫人忙上前跟查文徽解釋道:「軍爺,你休要動怒,她向來說話沒有分寸,你莫要氣壞了身子。」

查文徽看了看聶瑛,只見聶瑛低下頭不敢正視他,於是恐嚇聶瑛道:「你若不去,那麼弈然山莊所有人都要死,你可要想清楚了,千萬不要圖一時之快,而吃一世之虧。」

聶瑛轉過頭來,盯著查文徽道:「你知道為什麼劉玄德可以從織席小兒變為蜀國帝王嗎?那是因為他禮賢下士,三顧茅廬得到了諸葛武侯相助。你今天這麼個態度,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還有,你們現在的條件要比劉玄德當時的境遇好多了,劉玄德興仁義之師,為的是光復漢室,你們現在是要光復大唐,可是你們興的是仁義之師嗎?」

聽聶瑛這麼說,王延政上前大罵道:「無知小兒,居然在此談論國家大事,你懂個屁啊?」不想聶瑛反而道:「您這閩國帝王跟我一介女流較勁,真是太不知自重了。」

就在此時,烏狂跟著出來看,見外面吵得這麼熱鬧,大笑道:「哈哈哈哈,弈然山莊真是個好地方,沒想到有這麼多人來弈然山莊,不過,第一撥人馬被我三弟殺退了,第二撥人馬被我廢了武功,那麼,第三撥人馬會是什麼下場呢?」

王延政又出來罵道:「我說我派的人怎麼都是一去不返,原來是你們在暗中破壞,你到底誰?」

「小爺我就是狂棋手,打敗天下無敵手的幻實幻虛諸葛明的徒弟烏狂。」

聽到東俠諸葛明的大名,眾人都怔住了,一時之間無話可說。就在這僵持階段,查文徽站出來道:「敢問烏狂小英雄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幫助我主李璟打天下啊?」

烏狂雖號稱狂人,可是明白事理,他知道如果他幫助李璟,肯定會有其他人幫助吳越、晉等國家到時候還是一片混亂,永遠沒有終結,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所有的武林中人集結起來,這樣才能減少傷亡,於是他當機立斷,拒絕了查文徽。

查文徽見烏狂請不動,又跟聶瑛道:「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是……」

查文徽被烏狂打斷了:「喂喂喂,你趕快把你的兵撤走吧,不要在這兒放肆了,不然第三波人真的會吃虧的。」

查文徽見烏狂如此多管閒事,甚是生氣:「小英雄,我敬重東俠,並不代表我怕你,這我和聶姑娘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否則,我和東俠之間就不好說話了。」

烏狂拍拍他的肩膀道:「什麼叫你們之間的事情?應該叫咱們之間的事情,你知道她是誰嗎?」烏狂指著聶瑛跟查文徽道:「她馬上要和我三弟成親了,你說她是誰,你說這能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嗎?」

聽烏狂這樣說說,聶瑛羞得轉過了頭,不過還是甜甜地笑了。

查文徽看他們毫不相讓,有意血洗弈然山莊,就在他要下令的同時,旁邊的軍師在他耳邊輕聲道:「陛下讓我們行仁義之師,如果我們把他們殺了,那麼必定會引來附近的州郡的不滿,到時候他們很難歸降我們,況且東俠的江湖地位很高,武林中人無不對他敬畏三分,如果我們跟他作對,那就是跟整個武林作對啊。」查文徽細細考慮輕重,才肯罷手。

就在他要收兵回去的時候,聶瑛終於站出來了:「軍爺,我不會出山的,不過我還是會幫你一把,但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們弈然山莊了。如果以後還有你們的人來弈然山莊搗亂,那麼我也會寫一封書信,不過我會送給誰那就很難說了。」

聶瑛跟查文徽提起了當年郭嘉臨死之前跟曹操留下平定遼東的計策,勸查文徽不要輕舉妄動,主要安撫建州百姓,旁邊的州郡如果聽聞查文徽的大軍是仁義之師的話,必然會相繼歸降。不過,假如查文徽毫不收斂,那麼附近的州郡必然會拚死抵抗,到時候反而弄巧成拙。待附近的州郡歸降的差不多了,然後趁勢南下,攻取沒有投降之意的州郡,則閩南統一,指日可待。

聽了聶瑛的提點,查文徽茅塞頓開,當即下令大赦建州,免稅半年。

查文徽終於走了,第三撥人馬總算是離開了。聽聶瑛此言,烏狂心中也是肅然起敬,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女子乃是一位天才將軍。

聶瑛常常聽聖棋手聶威賢講述一些精妙無比的棋局,不過聶瑛卻從裡面學的是精妙無比的各種戰術,天賦異稟,外加良師授術,自然有了這神鬼莫測之機。

按照聶瑛所說的,果然,在當年九月底,汀、泉、漳三州相繼歸降。而李仁達竊據福州自居,南唐趁勢南下,不過李仁達死守長樂府,好幾個月都沒有將它攻下來。後來,李仁達向吳國借兵,擊退了南唐,此後,李仁達歸降吳國,而長樂府亦屬吳國所有。

前幾次,王仁昏過去之後很快就會醒來,不過這次,都已經快一天了,依然昏睡在床上,沒有絲毫反應,劍飛所說的靠自己療傷便無從談起了。雖然劍飛生平見過很多的疑難雜症,可是王仁的這種病症卻是前所未見,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用自己的至陰至寒的真氣阻止王仁免受烈火焚燒之苦。

就在眾人為王仁擔憂之時,錢央終於從延州趕回來了。

劍飛熟知藥性,不過王仁的病他生平未見,也不知道火珊瑚是否能真如諸葛明所說將王仁醫好。不過,現在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在給王仁餵食火珊瑚之前,錢央先找到寒氣之源,讓寒氣釋放出來,以減輕王仁的痛苦,同時,為了能讓寒氣灌入全身,錢央特地將王仁放在了水裡,不想水立刻結冰。在給王仁餵食了火珊瑚之後,冰慢慢地開始融化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王仁體內所產生的熱氣終於和寒氣之源所散發的寒氣平衡了。

究竟王仁能否復原?且聽下回分解。

第32章:喜聚悲離

話說錢央從延州把火珊瑚找來之後,立即對王仁進行療傷,不過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起色,就在寒氣之源的寒氣和王仁體內的熱氣平衡時,王仁的脈象終於發生了變化。

錢央雖然憑藉著自己的理解將元坤神功練到了第九層,不過一直沒有衝破,可是幾十年的功力,讓他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南方武林盟主、武林中的一流絕頂高手,身體自然很好,不過即便是鐵打的身子,在南北奔波,數日未眠,也是難以支撐,王仁沒有醒過來,不過他終於累倒了!

第二日中午,當錢央醒來之時,驚奇的發現王仁就坐在他的床邊,面色蒼白,不過笑容卻還是和以前一樣,像個淘氣的孩子。

看到侄兒醒了,錢央樂壞了,連忙抓住王仁的手腕,摸了摸脈象,已經穩定多了,這才放心的下。

火珊瑚果然是療傷神藥,對於經脈受損的人果然是有神奇的療效,也難怪可以讓諸葛明被七巧神針封住的經脈恢復。

王仁將自己對於第衝破元坤神功第十層的理解結合總綱說了一遍,叔侄倆經過一番探討,確信元坤神功的總綱就是指在人經脈大亂的時候,烈火焚身之時,再用第十層的心法來修煉,如此,不但可以將重傷治癒,而且還可以突破第九層,直接練成十層元坤神功,這便是所謂的浴火飛鳳,也正是為什麼王仁雖然經脈受損,可是上焦真氣澎湃,內力卻越來越強的原因。

然而,王仁受傷已經一個月了,而且中途又經過幾次激戰,所以經脈受損太嚴重,血脈炎熱,所受的內傷很難在短時間內徹底復原,他必須反覆的練元坤神功的第十層心法,用其療傷,衝破玄關,到時候才能恢復如初,徹底復原。

就在叔侄二人聊得興起之時,很少露面的真正的弈然山莊之主聖棋手聶威賢陪同他的夫人過來了。

扈夫人沒有敲門,直接進來,手裡拿著個十分精緻的錦盒,笑嘻嘻向錢央問好道:「錢大俠,您身體還好吧,我們照顧多有不周,還望您見諒。」

王仁聽聶瑛提過扈夫人,一向專橫跋扈,曾經更是將武林中公認的當代大俠天地浪子田浪擋在弈然山莊外面,現在卻這般慇勤,如此反常,倒是令王仁很不解。

錢央見扈夫人如此慇勤,倒也高興:「扈夫人,仁兒多日來承蒙你們的照顧,錢某非常感謝,以後如果有用的著錢某人的地方,儘管直言,不必客氣,我自當全力以赴,絕不推辭。」

聶威賢從扈夫人手中取過錦盒,遞給錢央道:「錢大俠您客氣了,聶某久居棋盤之上,很少理俗事,不過賢侄救了小女,我都沒有親自來謝,為了聊表謝意,我特地備了一對玉棋子,還希望笑納。」

王仁接錦盒,打開一看,果真是一黑一白、非常精緻的兩顆棋子,冰涼入骨,剔透晶瑩,靈光閃閃,甚是喜歡。

此時,扈夫人又道:「現在賢侄已經痊癒,不過,雖然如此,他的身體非常虛弱,而且有流了那麼多的血,現在需要補一下,不過,我們弈然山莊不像馨饈閣和竹游軒(錢央的大徒兒由食所開的客棧)那樣氣派,要啥有啥,因此啊,我們夫婦倆建議你們應該帶著他去馨饈閣或竹游軒,吃點好吃的,喝點好喝的,好好補一下,不然他面色蒼白,身子都快要挺不直了,肯定會受不了的。」

這擺明了是下逐客令嘛!錢央也明白了聶威賢夫婦的意思,一口答應了。

雖然錢央答應了,可是王仁卻非常生氣:「什麼?你們這不擺明趕我們嗎?你們要是直接了當地下逐客令,我倒也可以欣然接受,不過你們繞這麼大圈子,我卻是無法忍受的。」

就在此時,在外面偷聽的聶瑛跑進來,擋在聶威賢的面前道:「爹,王仁哥哥好幾次幫我們解圍,您總不能以怨報德吧。」

王仁向來快意恩仇,欣賞坦蕩君子,人家這麼趕,他也不能死皮賴臉地留下,於是,抓住聶瑛的手把她帶走了。

王仁非常激動,帶著聶瑛王鳳凰山賞月石而去。一路之上,聶瑛擔心王仁的傷勢可能會復發,反覆跟王仁強調:「王仁哥哥……劍飛先生說了,你不能太激動,你這樣跑,身體會受不了的。」不過,他卻是不管這些。

王仁又抱起聶瑛,帶著她到了賞月石之上,認真地看著聶瑛,聶瑛有點不好意思,羞得低下頭去。王仁抓著她的雙臂道:「瑛兒,我現在要離開了,不論如何,我也要跟你說幾句話再走。」

聶瑛忙抬起頭來,擋住了王仁道:「王仁哥哥,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你沒有必要說出來,我喜歡那種朦朧的感覺。」

聽聶瑛這麼說,王仁高興極了,大笑道:「你真的知道?哈哈哈哈……我真是太高興了,瑛兒,你知道嗎?要不是你,我說不定早就已經死了,你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我叔叔說早晚有一天,我會遇到一個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的人,那個人就是你。他說他習武的目的是為了保護他所愛的人,當天你用身體保護我,但我看到殺手的刀向你砍去的時候,我體會到了我叔叔所說的那種感覺,我恨不得將武功練到突破我的極限,突破我的身體障礙,將所有的力量使出去,去保護你,讓你安全,不要受到任何傷害。」

聶瑛甚是害羞,轉過頭去,看著遠方的建州。王仁拿出前幾天錢央給他的血田彌勒佛,轉到聶瑛面前,將血田彌勒佛遞給聶瑛道:「瑛兒,這是東俠諸葛明為了感謝我的救命之恩而送給我的禮物,我現在把它轉送給你,我叔叔說,我的傷半年應該可以痊癒,不過,我想用不了那麼久,你等我幾個月,明年元宵節是七年一次的『博弈』決賽,到時候我來找你,咱們倆去天柱山之巔,去游三山五嶽,我希望你能夠在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面能夠像這血田彌勒佛一樣,天天開心。」

聶瑛接過血田彌勒佛,看它甚是可愛,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看到聶瑛笑了起來,王仁也甭提有多高興了。

他又拿出剛才聶威賢給他的錦盒,從中拿出黑子跟聶瑛道:「瑛兒,這是聶莊主剛剛送與我的,我現在把黑子轉送與你,到時候我一定將你從弈然山莊帶走,帶你去天柱山之巔。你不知道,那兒真是太美了,我聽過步震作賦來表達他的心情,自己也曾經寫過一首詩,不過,寫了一半,寫最後一句的時候,沒有感覺了,等咱們倆登上天柱山之巔的時候,你幫我完成最後一句。」

聽王仁這樣說聶瑛倒是很感興趣。王仁當即吟道:始上極峰覽群野,遙睹雨露幻粼閣。

爽風襲腑遊人醉,瓊漿甘甜百病回。

九龍騰空雲動舞,萬鳳歸巢起晨歌。

聶瑛聽了之後,大有感觸,笑了笑道:「王仁哥哥,我想在天柱山之巔看過上面的美景之後,再給它加一句,不過我可不像你文武雙全,才高八斗,抹黑了,你可不要怨我啊。現在,我也可以給它加個名字,就叫它『幻夢』吧,我現在可以想像出那種美景,大地湧霧、乾坤吞雲、星辰幻換,美極了。」

二人在岩石之上欣賞著日落美景,甚是珍惜。不想烏聖又找來了。見二人肩靠肩,手拉手,好不親密,烏聖都不忍心打擾,不過,他不得不,因為他也要走了。

聽說烏聖要走了,王仁呆住了,細問之下,知道烏聖是為了他,才拜劍飛為師的,更是覺得對烏聖不起,甚是慚愧。雖說劍飛為人特別現實,總是注重眼前最為實際的利益,不過烏聖拜劍飛為師,學到劍飛的絕學飛劍和結焰神爪也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

他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深情地握住烏聖的手,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就在此時,烏狂也趕來了。兄弟三人抱在一塊兒,在此離別之計,抱頭痛哭,惹得聶瑛心裡也不是滋味。

臨別贈言,烏聖拍了拍王仁的肩道:「三弟,此後你務必好好習武,盡快復原,等我從劍飛手中把他的絕學學好,再加上我師父諜影決,到時候咱們兄弟三人再大戰一場,看誰的武功最好。」

看著滿臉輕浮之氣,向來口無遮攔的烏狂,烏聖又道道:「小五哥,師父身邊現在急缺人手,聽聞陸顯師兄武功已經廢了,你留在這兒好好幫他老人家吧,等我學成歸來之日,咱們三雄闖蕩江湖,懲奸除惡,弘揚正氣,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也不枉我們兄弟三人結義一場」。

聽烏聖這麼說,烏狂又不許了:「小四弟,三弟,你們這臨別之言就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可真就受不了了。我聽聖棋手聶莊主說明年的元宵節是『博弈』總賽,我對此甚是感興趣,而且聶威賢的棋風我已經瞭解了,現在我準備回禿泉沼找趙呼南下棋,等你們的老大我成為真正的狂棋手時,咱們行走江湖豈不多了趣味,哈哈……」

聶瑛聽到烏狂說自己可以打敗聖棋手,聶瑛在一旁道:「烏狂大哥,我爹的棋風雖然被你瞭解了,不過他老人家的將計就計可是令諸多前來挑戰的好手慘敗而歸啊,你可要當心了。」

烏狂大笑道:「哈哈……我聽我老三(烏顛)說,女子的胳膊肘一般都是往外拐,不過,你怎麼就往內拐呢?」

四人談笑風生,臨別之際,何其歡快。

當晚,烏狂和王仁走馬相送,遲遲不忍離別,直至建州以北三十里之外。烏聖反覆勸說,二人才離去。烏聖的霹靂錘左重三百斤,右重五百斤,因此,烏聖另外趕著兩匹馬給他馱著霹靂錘。

送走了烏聖,王仁和烏狂心中甚是不悅,聽到遍野的蛙聲、蟲鳴,秋風暖暖,吹得馬脖子下面銅鈴叮叮作響,王仁隨即賦詩一首,表達當時的心情:蛙聲連連秋風寒,三十里外銅鈴亂。

回首望穿群山影

肝腸寸斷返弈然。

二人回到弈然山莊時,天都已經亮了,錢央也收拾好了行李,在弈然山莊等候王仁。

臨走之時,王仁找到了那位壯漢高薪博。

高薪博看到王仁,立即趕上前來道:「小兄弟,上次得你相助,一直以來,都沒有……」

王仁打斷了他,笑著說:「呵呵,大叔,您客氣了,這麼多天,承蒙您相助,甚是感激,打擾多時,亦是慚愧萬分。我現在就要走了,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還需要大叔幫忙。」

「小兄弟,有什麼事情,你就明說,只要我辦得到,我一定會幫你完成。」

「你也知道,瑛兒家裡面特別亂,等我傷好了之後,我會來這兒接她,所以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煩勞你多照顧她,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只要通知附近的錢字號客棧、酒家、飯店或者是茶莊,我就會知道。」

不想高薪博卻笑了:「呵呵,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來弈然山莊已經好幾年了,表面上當家的是夫人,可是實際上卻是聶瑛那丫頭控制著一切,她的計謀可是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你沒有必要為她擔心。」

「話雖如此,不過,她一女子現在又惹上李璟,我實在放心不下。」

「好吧,只要有我高薪博在的一天,她就不會受到半點傷害,你就安心療傷。」

雖然高薪博這麼說,但是王仁還是放心不下地離開了。

王仁跟著錢央回到了雙玄居,終日想念著聶瑛,沒有心思練功,錢央對此甚是生氣,不過,他也理解,烏狂也向禿泉沼而去,尋求趙呼南切磋棋藝,意圖戰勝聶威賢。

第33章:先入為主

卻說龍家兄弟在聽黑衣人把迎心刀封在天柱山之後,反覆嘗試爬上天柱山尋找迎心刀,不過,他們的武功太弱,爬一半就上不去了。

龍百石出海尋找三烏,不過,根本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三烏的蹤跡,也被迫回來了。本來龍家兄弟以為他的武功可以爬上去,不過,也是枉然。

這天下午,須彌山之上已是秋風連連,而龍家兄弟卻始終呆在上面,不肯離去。龍千山見這麼久了還是沒有想出爬上去的辦法,都有點氣餒了,不料在他觀察了天柱山的地形之後,想到了一個狠招。〔517z小說網·www.27xs.com〕

眾人聽了龍千山的辦法,無不為之震驚,尤其是百石。原來他的想法是將天柱山給炸掉。

天柱山成柱形,五人合抱之經,如果用炸藥把它的底座炸了,它必然會傾倒的。

龍韋連連稱好,其他龍家兄弟也不敢多說一句,不過,除了百石。

百石對著龍韋的面大罵道:「我就真的想不通了,你們的腦子裡到底是怎樣想的?天柱要是炸掉,那倒下之後要砸毀多少東西啊,砸死多少人啊?你們就不要為一把迎心刀再作孽了,好不好啊?沒有迎心刀,我也會讓龍家名揚天下的。」

千江、千溪不同意了:「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啊,你練得了大伯父的八卦刀,武功高強,可是你也不想想,我們的武功平平,不靠咱們龍家的陣法出人頭地?況且,如果我們不把龍家的陣法傳下去,就是不孝。」

聽他倆這麼說,百石都快氣瘋了:「你們倆有臉跟我提『孝』這個字,當仇人就在面前的時候,是誰和他們拚命?當仇人逃了的時候,是誰冒著生命危險出海?你們要是誰敢再跟我提『孝』這個字,我就撕爛他的嘴,還有,你們整天不好好練功,總是想著怎麼害人,武功能好嗎?現在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我現在就把話放在這兒,天柱山如果倒了,那麼咱們的兄弟也沒得做了。」

不想龍韋卻站出來道:「石頭,他們是你哥哥,你怎麼跟他們說話,如果你不想幹,那就離開龍家吧,沒了你,我們照樣炸山,迎心刀照樣可以拿到,沒有你的八卦刀刀法,我還真就不相信龍家的各種奇門陣法布不了了。」

龍千海護弟親切,忙上前勸道:「四叔,你別生氣,難道你還不瞭解石頭嗎?他就這麼個性子,你別忘心裡去。」

龍千江也上前替百石說話:「四叔,你就別生氣了,沒了石頭,即使有迎心刀,那麼陣也布不了,沒有八卦刀控制,那麼還有威力可言嗎?」

本來百石也不想離開自己的兄弟,不想龍千江居然這樣說,更是心灰意冷,當眾大罵道:「好啊,你們這群豺狼,居然把我當成你們佈陣的工具,你們不必求這死皮賴臉的龍韋,四賴子說的就是你。如果當初龍家死的四位長輩中,個個都跟你們這副嘴臉一樣,那我絕對不會找三烏報仇的,反而會跪下來感謝他們的深明大義。」

聽了百石的話,龍韋當時就氣暈了,等他醒來的時候,龍百石早就已經離開了。

雖說龍韋已經被利益熏昏,只想提高五龍山的地位,可是他畢竟還是有親情的,反反覆覆地想著百石的話,意圖找出他到底做的是對是錯。忽然間,龍千江將他打斷了。

原來龍千江早就派人去附近置辦火藥和磁石粉。迎心刀磁性非比尋常,因此,在附近遍灑磁石粉可以根據磁石粉的移動來尋找迎心刀的具體位置所在。

卻說百石離開之後,心情甚是沉悶,想著自己到底是不是應該將阻止他們,在這矛盾之中,他被一位女子給叫住了,回頭一看,原來是前幾天和他一塊兒並肩作戰的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唯一一位女高手、遼東女俠寒梅傲雪的大弟子范仙華。

「原來是范姑娘啊,別來無恙啊。」

「龍少俠,是好久不見啊,我看你悶悶不樂的,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啊?」

龍百石心情沉悶,正想找個人一吐心事,見范仙華聰明過人,或許可以幫他開導一下,索性將最近所發生的事情跟她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范仙華聽到龍百石現在是無處可去時,幫百石找了一條事先安排好的路:「既然龍少俠現在無處可去,那麼就跟我走吧。」

反正百石現在是無處可去,索性跟著范仙華走了,可是不想卻被帶到了丐幫的長樂府分舵。

龍百石甚是不解,心想:「這范姑娘難道跟丐幫有什麼關係?」

丐幫是由范仙華的外公齊天福一手壯大起來的。當年齊天福練成家傳武學大手印,加入丐幫,禮賢下士,行俠仗義,讓亂世之中流離失所的各路好漢、各路英雄不斷加入丐幫,勢力從北方也漸漸擴展到了長江以南。現任丐幫幫主是齊天福的兒子齊擴,也就是范仙華的舅舅,此人擔任丐幫幫主才不過五六年之久,不過少有建樹,不過在易長老也米長老的幫助下,也是將丐幫治理的有條不紊,深受各路英雄的愛戴。

龍百石對丐幫也是早有耳聞,也曾幾度想像過丐幫的情況,不過進去之後卻發現,原來丐幫和自己想像中有天壤之別。

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人坐在正中間,面容祥和,慈眉善目,一點都不像江湖中人,他就是現任丐幫幫主齊擴。旁邊是三個白髮老人,應該是江湖上傳言的丐幫的十大長老中的幾個。雖說丐幫是天下貧苦人的聚集地,可是由於近年來,一直行俠仗義,總是得到江湖中人的接濟,因此,丐幫的陳設還是應有盡有。

四人本來正在討論著幫中大事,看有外人來,立刻停止了。

范仙華扯拉著龍百石跟丐幫幫主齊擴推薦:「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龍百石龍少俠,他今天是特地來拜會你的。」

齊擴立即從椅子上起來,上前握住百石的手笑臉相迎道:「龍少俠,我早就聽說過你了,還聽江湖上有一首讚揚你的詩,只可惜我粗人一個,早就忘了,不過,我這外甥女仙華可是背得滾瓜爛熟啊。」

龍百石終於瞭解為什麼范仙華要帶他來丐幫,原來丐幫幫主齊擴是她的舅舅,不過他更加困惑的是沒想到有人給他寫詩:「什麼?有人還為我寫了一首詩,不知道他是怎樣罵我的。」

范仙華當場吟誦道:「『腥風暖暖話淒涼,連北四龍中年喪,千古頑石為雪恨,凌寒獨梅出大洋』雖然一看就是江湖中人所寫的土詩,不過所書之事、所述之情卻是千真萬確。」

聽到了父輩慘死之事,百石心情甚是沉重,不過就在此時,范仙華又跟齊擴道:「舅舅,這位龍少俠得知你最近在南方尋找能人異士,今此特來投靠,你就把他收留了吧。」

雖然五龍山經歷了巨變,不過他們向各國出售兵器,謀取暴利,山莊上下個個錦衣玉食,百石也不例外,這聽到加入乞丐聚集的丐幫,真有點哭笑不得:「什麼,我啥時候說我要加入丐幫了?」

不想旁邊的易長老上前大罵道:「我們丐幫濟世為民、俠義為懷,拯救天下貧苦之人,你說這話是不是藐視我們丐幫嗎?枉范姑娘極力舉薦,否則我們早就北上了。」

百石甚是吃驚,心想:「丐幫人是特地在此等我的?這要是拒絕了人家,未免有失穩妥,丐幫向來俠義為懷,跟著他們濟世救人,其實也挺不錯的。」

百石勉強答應了,不過,就在他答應了之後,范仙華又跟齊擴道:「舅舅,龍少俠武功高強,肯定可以破了打狗陣而身居要職的。」

龍百石甚是不解,好像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只等著自己往裡面一步一步地鑽。不過,骨子裡那份出於對武學的追求,還是讓他答應了,可是不想范仙華又道:「舅舅,我曾經破了打狗陣,就讓我跟他打吧,假如說他能夠打敗我,那麼他也必然也能夠破了打狗陣。」百石不知道范仙華葫蘆裡面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不過他曾經和范仙華並肩作戰,范仙華的的武功絕對不在他之下。

范仙華乃是武林中絕頂高手、唯一一位女俠寒梅傲雪的大弟子,習得其蒸焰梅花手,又機緣巧合,跟劍飛學過飛劍絕技,武功非常高強,遠在百石之上,她這麼做必然是有原因的。

話說蒸焰梅花手,顧名思義,必然和劍飛和結焰神爪背道而馳,完全對立,可想與結焰神爪必然有一番淵源,而現在范仙華還懂得劍飛的飛劍絕技,那麼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事情呢?

百石猶豫未決,在一旁發呆,不想仙華一招割袍斷須向他攻來,他來不及反應,立刻凌空跳起,拔出隨身攜帶的鏈子刀一招劈山救母向仙華砍去,不料仙華將劍立起來一招擎天刺術向他攻上來。百石輕輕翻轉,腳面倒掛在橫樑上,不想仙華又是一招靈狐飛躍向他刺來,招式非常快。

百石來不及多想就使出八卦刀刀法,破解了范仙華的這招,不料仙華拋出寶劍,用劍飛曾經教她的飛劍絕技向百石劃來,百石一看招架不住,急忙將鏈子刀的鐵鏈放出,用鏈子刀纏繞成一個八卦的形狀,刀頭直逼范仙華。

范仙華招式以快、巧為主,急忙扔掉寶劍,使出寒梅傲雪的絕招蒸炎梅花手直入八卦中心,抓住刀頭朝百石砍去。百石閃躲不及,不料仙華卻突然收手。百石趁勢收起刀頭,由於仙華沒有及時放開刀頭,被無章亂甩的刀頭割傷了。

百石急忙放下手中的鏈子刀,上前去看,還好只是皮外傷,不知情的人對龍百石的武功的佩服之極。不過,百石他自己也清楚是范仙華是中途收手,他才僥倖得勝。

不料此時,齊擴當眾宣佈道:「哈哈哈哈,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丐幫又得一良將,今晚大家不醉無歸。龍少俠打敗仙華,也就是破了我們的打狗陣,因此,他現在是我的右護法。」

百石聽的稀里糊塗的,沒想到剛才還在天柱山之下跟家人吵架,現在就成了丐幫幫主的右護法了,真是感覺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仙華甚是高興,走過來恭喜。雖然百石知道這一切都是仙華安排好的,不過衝著丐幫行俠仗義這一點,自己也倒是無怨無悔。

不過,就在他們相互慶祝的同時,龍家兄弟正在策劃著炸掉天柱山這個大陰謀。

欲知千江能夠否成功炸山,且聽下回分解。

第34章:天柱山倒

話說龍百石和龍家兄弟因意見不合而吵了起來,一怒之下,離開了龍家兄弟,不過在他遇到范仙華的時候,卻被范仙華先入為主,步步設計好的路子扶持到了丐幫幫主齊擴的右護法的位置上,而與此同時,他的兄弟們也正在策劃著炸倒天柱山,尋找迎心刀這個陰謀。

在龍韋昏迷的過程中,龍千江已經吩咐龍家的各個兄弟置辦火藥與磁石粉。次日早上,眾人準備完畢,龍千江帶著磁石粉、火藥等器具爬上了須彌山頂、天柱山的腳下,就在千江埋好炸藥,將要點火之時,忽然間,狂風大作,強烈的秋風從須彌山平地捲起,將點著的火苗吹滅了,頓時,天降大雨,雷電交加,將龍家兄弟所埋的火藥浸濕了,眾人不得不先撤下山去。

而與此同時,在百石成為丐幫幫主齊擴的右護法時,他找到范仙華,想將這一切問清楚。

范仙華一見到百石又上前恭喜,不想百石真乃頑石一塊,面無表情,似乎還有些生氣地道:「范姑娘,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在比武的時候讓我,不過,聽易長老說,你們在這兒已經等我很多天了,我是不想讓你們徒勞,所以才暫時當這個丐幫幫主的右護法,我不希望你牽著我的鼻子走,請你以後不要自作主張,我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如此?」

百石的話,傷透了范仙華的心,仙華甚是生氣,盯著龍百石,氣不打一處而來:「你以為你是誰啊,從小到大,就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我幫你登上丐幫幫主的右護法之位,這是武林中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你除了不感謝我還跟我這樣說話,你還真是塊石頭、大笨石、千古頑石。」

看到哭哭啼啼的范仙華,龍百石忙上前道歉:「范姑娘,你就不要哭了,我生平最怕見到女人哭了,你就當我一頭不近人情的牛,天生頑石,又何必跟一塊石頭生氣呢?為了此,今天還和我的四叔、哥哥弟弟們鬧翻了,你還犯得著和一塊石頭生氣嗎?」

百石在路上遇到范仙華的時候,沒有跟她說自己和龍家兄弟鬧翻,只是說自己離開了龍家,不想這下子說漏嘴了。其實仙華此時,應該不僅僅對百石是欣賞了吧,見到百石低頭歎息,自己擦了擦眼淚,停止了哭泣,反而追問道:「你和你的家人鬧翻了,為什麼啊?難怪我看你今天悶悶不樂的,你剛才為什麼不跟我說啊?」

龍百石見說漏了嘴,一臉尷尬,不過見到范仙華深情的雙眸,即使真的是頑石,也融化了,轉過身去,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天柱山歎息道:「哎……鎮住千年狐妖的寶塔山就要倒了,我們龍家的兄弟準備炸掉天柱山尋找迎心刀,我堅決反對,跟他們鬧翻了,被我四叔趕了出來。」

范仙華大吃一驚:「什麼,炸掉天柱山?虧他們想的出來,天柱山乃是大自然的傑作,五人合抱之經,據說步震測得的高度是一千零八十尺,真可謂是鬼斧神工。他們這麼做真實太可惡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當初龍千江找我幫忙,我是不會幫忙的,可是你現在又在這兒欺負我。」

「范姑娘,你就不要這麼小心眼兒了,現在都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要是天柱山朝南倒過來,咱們都得砸死,你還在這人開玩笑。」

「哎,我看你這人不是石頭,更是個豬頭,出了不知……還連一點人情味也沒有。」

就在二人談笑之時,忽然間,狂風大作,天降暴雨。看到這樣的天氣,范仙華欣喜異常,又跟百石恭喜道:「恭喜恭喜啊,龍少俠,你的真心感動了天地,現在蒼天幫忙,要保住寶塔山,你就放心吧,這種天氣,不把他們從須彌山上趕下來才怪。」

聽范仙華這麼說,龍百石反而說道:「你真是女人,頭髮長見識短,雨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難道為了不讓他們炸山,大雨就一直要這麼下?想要保住天柱山,還是要想一個永久的萬全之策才行。」

聽龍百石這麼言,范仙華又開始生氣了:「你怎麼這麼奇怪啊,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了?你總是跟我過不去,枉我一心一意幫你。」

龍百石沒有搭理范仙華,望著眼前的大雨,只顧著急了,忽然,眼珠子一轉,轉過身跟范仙華道:「范姑娘,你這麼聰明肯定可以想到辦法,就當為天柱山下面的百姓,想個辦法吧。」

不想,范仙華跟百石耍小脾氣:「辦法是有,不過,你先要跟我道歉」。

「好吧,范姑娘,愛使小性子的范大姐,我龍百石真是頑石一塊,其笨如牛,您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吧,改天哪怕是赴湯蹈火,龍百石也絕不皺眉。」

「好吧,看你真麼求我,我就幫你了,不過我不會要你赴湯蹈火,只不過你以後要我命是從,知道了嗎?」雖然百石很不情願,不過卻也只能接受了。仙華又道:「南方武林可是錢央的地盤,你跟錢央說一說,他難道能置之不理嗎?」

百石大喜:「范姑娘才思敏捷,真乃女中豪傑,不過,聽聞南隱客不理世事,這次他要是不幫忙,我就號召南方武林把他這個武林盟主給廢了。不過,我要怎麼找到他呢?他很少在江湖上露面,想要見他的人都要在一個月之前送上南隱帖,最快也要一個月以後才可以見到他本人。」

「哎……虧你還是嶺南五龍山人,我遠在遼東都知道錢央在南方的基業很大,只要找到錢字號的酒家、茶樓、客棧,就等於找到了錢央,你把消息給他們,我就真的不相信他們會置之不理。」

百石還真是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忙穿起蓑衣去找錢字號的店舖。說來也巧,他誤打誤撞,卻找到了茶魂所在的茶樓。在百石在跟茶樓掌櫃說完之後,掌櫃的連忙通知了茶魂。茶魂將信將疑,不過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欲通知錢央,可是天降大雨,信鴿飛不出去,因此,他不得不冒著風雨前去雙玄閣打擾錢央了。

話說錢央的三個土徒弟中,茶魂對茶頗有研究,負責錢央在南方所有的茶生意,常居長樂府,雖然是錢央最為年輕的一個弟子,可是武功卻不弱。

話說另外一方面,烏狂在發現禿泉沼已是人去樓空之後,也趕回雙玄閣探望王仁。

大雨從早晨一直下個不停,到現在還是沒有聽,烏狂冒雨走進雙玄閣,卻發現王仁沒有練功,反而在門口發呆。兄弟二人相距,二人甚是高興,就在笑談之間,錢央聽到了高手的腳步聲,烏狂連忙出去查看。

烏狂躲在竹林深處,忽然間,一男子以驚人的輕功跑了過來,乍一看,是行雲腿的路數。烏狂也不知是敵是友,突施奇招,使出一招隔空點穴,豈不料,天降大雨,將力量削弱了很多,而且來著步伐輕盈,特別矯健,這一招打偏了。來者發現之後,一掌向烏狂打來,烏狂騰空而起,又使出一招隔空斃穴,雖然威力大增,不過,還是被來著躲開了。來者大怒,站在雨中大罵:「哪兒來的鳥人?敢在雙玄居撒野,暗算我,還不速速離去,否則待會兒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錢央一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是他的小徒弟茶魂來了,忙出門來看,果真的是茶魂和烏狂兩人正打得火熱,不分高下。錢央欲看看茶魂武功有沒有進步,沒有試圖阻止,只是在一旁暗自觀看。烏狂的諜影決妙用無窮,茶魂的元坤神功力量強大,一時半會兒沒有勝負。錢央看他們二人打得難分難解,外面又是大雨傾盆,不得不讓他們二人停手。

茶魂進入內堂,看到王仁身體虛弱、面色蒼白,一看就是大病初癒,和王仁聊成一團,不過親眼目睹了王仁起死回生,甚是高興,早就把旁邊的錢央和烏狂給忘了。

錢央看著他們二人聊得如此火熱,走過來拍一拍茶魂的肩道:「茶魂,你不在茶樓裡好好照看生意,跑這兒來幹嗎?剛才和烏狂在雨中良久,趕快用元坤神功的心法把雨水逼出來,以防著涼!」

茶魂終於想起來他來這兒的目的了,也顧不上將身上的雨水逼出,用已經濕透的袖子擦乾了臉龐道:「哦,師父,你看我這一高興就把正事情給忘了。今天有一個叫龍百石的少年說嶺南山脈五龍山莊的龍家兄弟想炸毀天柱山,把天柱山裡面的迎心刀找出來。我知道師父您不喜歡被打擾,不過,雨下這麼大,信鴿又飛不過來,所以我就冒著大雨趕來了。」

錢央大怒,一為龍家兄弟如此放肆,同時也為茶魂連這點小事都來煩他,虎牙下垂,望著遠處的天柱山道:「龍家小兒是不是眼裡沒有我這個南方武林的盟主?你馬上前去警告他們,如果他們不聽,就割了他們的耳朵。還有,你也真是的,這麼點小事都不知道處理,跑來問我。你回去之後,通知你大師兄由食,讓他從馨饈閣或者竹游軒送些補品過來,你師弟現在氣血虛弱,需要好好調理。」

茶魂當即應允欲走,不料烏狂站出來說道:「錢大俠,迎心刀本來就是我大哥之物,我也一同去看一看,如果他們真的把天柱山炸掉的話,那麼我就把刀奪過來,無論如何迎心刀不能落在他們手上。」

王仁也要跟著去,不料被錢央狠狠地訓了一頓:「仁兒,我跟你說多少遍你才能聽進去?你現在和普通的武林人士沒有什麼區別,你如果不把身體復原,把武功盡快恢復,別說是找那個丫頭,就連雙玄居也別想出去,除非你能夠把元坤神功練成,打敗我,不然就一輩子留在這兒陪我吧。」王仁只得退下。

一路之上,烏狂對沒有打敗茶魂甚是生氣,本來好好的,說著說著,又打起來了。二人邊打邊走,走走停停,可是始終沒有勝負。二人吵吵鬧鬧,不過卻是越大越開心,越鬥越興奮,不過,在趕到須彌山下腳下時,因過度勞累,找了山洞睡著了。

龍家兄弟沒有辦法,見到這種天氣,別說炸藥點不著,就算點著了,也被狂風給吹滅了。本來龍千海、龍百森都有點猶豫了,認為天意如此,不過,龍千江在龍韋的支持下,不顧龍家其它兄弟的反對,還是冒著雨來到了天柱山之下。千江試了好多次,可是都是無功而返。

無奈之下,千江仰天大哭道:「想我龍千江一心一意想要振興龍家,光大龍家陣法,澤福於後世。然而逢此亂世之秋,乞天垂憐,停止噴嚏,待我得到迎心刀之日,我必然三拜九叩,拜謝天恩。」其哭聲響徹雲霄,旁聽之人亦為之慨憐。忽然間,狂風轉向,吹散了所有的雲霧,頓時天朗氣清,陽光普照。

千江大喜,認為是他感動了蒼天,連忙點著炸藥,轟隆一聲,響徹雲霄,劃破長空,延至千里。世間鬼斧神工之傑作天柱山倒下了。龍家兄弟忙轉向另外一邊,看天柱山倒了之後,帶著司南,沿著天柱山跌倒的方向遍灑磁石粉,踏著淤泥,尋找迎心刀的下落。

烏狂、茶魂兩人正在須彌山下休息,忽然聽得一聲響徹雲霄的轟鳴聲,連忙拋出山洞查看,不想又是一陣綿綿不絕的土崩瓦解之聲,才知道他們來晚了。二人立馬上山查看,發現天柱山倒在了駱家村裡面。

烏狂大吃一驚,對著遠處倒塌的天柱暗自落淚:「天啦,這麼大的雨,駱家村村民必然躲在家中,如此,還有活人嗎?這是天不作美,慘絕人寰啊!」二人連忙沿著天柱山傾倒的方向找去,鮮血、人肉串已經從昔日駱家村排水之渠壑流了下來,慘不忍睹,還夾雜著逼人的腥味。

龍家兄弟拿著司南和磁石粉,很快便確定了迎心刀的大體方位。當他們趕過去的時候,發現龍百石和范仙華就在一塊巨石下面徘徊。

第35章:烏狂打擂

原來是二人見天柱山倒了,連忙過來查看,不過,就在接近那塊巨石的時候,龍百石的鏈子刀居然不受控制,刀頭一下子插在了上面。二人也對這種情況甚是不解,不過,正當踟躕之際,龍家的大隊人馬就順著司南和磁石粉的方向找到了這兒。

看著百石守在那兒,龍家兄弟大驚,以為百石已經拿到了迎心刀。百石看到龍家兄弟,不由怒火中燒,真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然而,天柱山已經倒了,他也沒有辦法,生氣也只是枉然,只能瞪大眼睛盯著龍家兄弟了。

龍家兄弟剛剛從被砸成廢墟的駱家村經過,親眼目睹了腦漿迸裂、血肉模糊、肉串隨著山洪亂流、腥味逼人的慘狀,更是沒臉見百石,在一旁一言不發。

龍千山上前觀察了一下,果真發現,巨石之上,真的有個像刀鞘一樣的孔。待一番思考之後,龍千山跟龍家兄的道:「這必是有一位武功絕頂的高手用掌力打進去的,在我看來,除了武林中的絕頂高手之外,沒有人能夠做到,而今在南方武林中,我看錢央的嫌疑最大。」

龍家兄弟無不驚愕,恐懼之情,豈可言語。龍千海道:「如果真是錢央打進去的,就沖剛才砸死了那麼多人,我看我們以後將永無寧日了,得罪了錢央,那就是等於自尋死路啊。」

事實上,錢央在南方武林中極少出手,出手的只是由食、茶魂、醉霧師兄弟三人,不過這三人的武功在南方武林之中,也就炎空大師可以跟他們較量一番,除此之外,沒有對手,可想而知,他們對於錢央的恐懼到了何種程度。

不想龍千山道:「大哥莫要驚慌,此番我們得到了迎心刀,那麼我們很快就可以完成我們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錢央的三個徒弟,仗著自己武功蓋世,在南方欺負我們那麼久,到時候第一個拿他開刀,用他血祭龍家大陣『陰陽八風陣』。」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氣啊,是誰在這兒說我師父壞話啊?」只見兩個身手敏捷的高手沿著天柱山跌倒的廢墟跑過來,眾人當即感覺情況不妙。

「剛才是你說要用我師父的血祭你們的什麼鳥陣,對嗎?」茶魂站在巨石上,指著龍千山說道。

龍千山嚇得魂不附體,直哆嗦:「是、是有怎麼樣?」

聽龍千山說是,茶魂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跑到他眼前,左手抓住他的頭髮,右手使勁的往他的嘴上打。

龍百石看情況不對勁,上前來救,不過被烏狂的一招隔空點穴點住了。范仙華見龍百石被點,也上前跟打,不想烏狂指法奇快,未及防備,也被點住了。

龍家兄弟大吃一驚,沒想到他們所認識的兩個武功最好人的都被烏狂一招制伏了,其他人自然是嚇得不敢動。

就在烏狂制伏范仙華的同時,茶魂也打夠了。

茶魂放開手中的龍千山,拍了拍手上的血水和唾沫道:「記住,以後不要在別人身後亂說壞話,這是你今天運氣好,遇到了我,要是遇到我師弟的話,他早把你這種在背後說壞話的混球給滅了。今天打你一百下是為了讓你長記性,你回去之後每天燒香拜佛,祝我師父長命百歲,萬壽無疆,不然下次見到你,我不一定會只打你一百下。」

龍千山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他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血痰,裡面有三顆牙齒。烏狂看了,心中不由發笑:「這差渣滓還真會整人。」

龍百石雖然被點了穴道,不過卻在旁邊破口大罵道:「有種放開我,再戰三百回合,你這暗算我算什麼本事啊?」

聽百石這麼說,茶魂倒有點興趣了,往百石走了過去。不過就在此時,范仙華開始求情了:「這位英雄,龍少俠只是性子耿直,你不要和他計較啊。」茶魂會意,笑了笑跟范仙華道:「哈哈哈哈,原來他是你情郎啊,你放心吧,我這個人最欣賞快人快語之人了,他要是遇到我師弟,沒準兒還會成為朋友呢,這種人我是不會生他的氣的。」

茶魂走到巨石之下,使出渾身之力,朝巨石打去,可是巨石連裂紋也沒有出現。看到這種情況,烏狂在開始諷刺了:「喂,差渣滓,你行不行啊,關鍵的時刻還是要看我的,看我怎麼把他打碎吧。」

茶魂將元坤神功練到了第六層,內功深厚,不容小覷,剛才更是使出了七成功力來打巨石,可是卻沒有絲毫反應,深知巨石之堅,笑了笑道:「好啊,笛秀才,你行的話,你來打吧,你要是打碎了,我封你為武林盟主。」

烏狂笑了笑,走到巨石旁邊,使出以柔克剛的諜影決,不料,一拳下去,巨石還是依舊。茶魂也開始在旁邊諷刺了:「笛秀才,你就少來了,你的諜影決不行」。

烏狂又在巨石周圍轉了一圈,找了找容易下手的地方,閉氣凝神,伸出右手,不斷地將真氣送到右手,漸漸地,烏狂的右手經脈開始跳動,喊聲一出,一股強大的指力從右手食指和中指而出,將巨石穿了一個洞,同時,從巨石的另外一面,一根拇指般粗的石柱子從中分離而出,插在了地面之上,不過巨石還是沒有碎,在場之人,無不驚駭,連范仙華也暗暗稱奇。

這招正是諸葛明所演變諜影訣而來的隔空三式中最厲害的一招隔空穿穴。這招威力非常強,烏狂常年迷戀隔空穿穴,將這招隔空穿穴更是練得融會貫通,得心應手,就連創出此招的諸葛明在看到烏狂這招之威後也自愧不如。不過,這招威力雖強,卻極其耗費真氣,使用此招,會使人元氣耗損。

茶魂見此招如此厲害,不由心生佩服之情,在一旁調侃道:「哎,笛秀才,你這招的確厲害,再出一招,肯定可以將它打碎。」

烏狂聚氣凝神,連忙進行調息,順便道:「差渣滓,你以為這招是好出的,這招隔空穿穴,我小四弟都不會。我出這麼厲害的一招,耗費內力太多了,現在再出一招會損傷我的內臟的,現在你用元坤神功至剛至勇的內力打它,一定可以將它打碎。」

不想此時,千江站出來叫戰:「這把迎心刀是我們發現的,憑什麼讓你們拿走?」龍家兄弟此時倒是非常團結,齊聲叫罵。

茶魂想了想,他們說的也對:「好啊,你們說的也對,是你們把天柱山炸掉的,不過,既然你們不服我師父那麼我也不能坐視不管了,江湖規矩,能者居之。」龍家兄弟聽他這麼說,雖然自知不是敵手,但是考慮到他們人多勢眾,可以用車輪戰,倒也欣然接收了。

茶魂看了看烏狂道:「笛秀才,你不是自稱武功蓋世,在我之上嗎?那麼你就跟他們打吧。」

烏狂明知是個激將陷阱,但是欣然接受:「廢話,我武功在你之上,這是顯兒易見的,還用的著爭論啊,你就躲在一旁,看真氣耗損過後的我是如何收拾他們。」

龍家兄的眼光都投向了龍百石,烏狂也會意到了,突出兩指,解開了百石和范仙華的穴道。

百石先走到龍千海旁邊道:「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幫龍家了,以後我就是丐幫齊幫主的右護法,他日如果你們為非作歹被我遇見,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是龍韋把我逼到這一步的,不能怪我。」百石又跟龍家兄弟大聲道:「兄弟們,為了一把迎心刀,你們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等我幫你們拿到刀之後,但願你們能夠洗心革面,匡扶正義,像炎空大師所說的,度世度人。」

龍百石拿出鏈子刀,用八卦刀刀法跟烏狂開始比武,烏狂的武功本來是非常厲害,最近又得諸葛明親自指導,武功進步更是神速。不過,他剛才使出一招必殺絕技隔空穿穴,讓他大受影響。百石的八卦刀跟烏狂的諜影決大戰一百多回合了,還是沒有勝負。茶魂看到這種情況,不由開始擔心起來了:「這小子剛才為了打巨石耗費的內力太多了,照這麼下去,他很難贏的。」

不料此時,范仙華開始在旁邊干擾烏狂:「諸葛明的武功也不過如此,人人都說諜影訣妙用無窮,可是想來也是浪得虛名。聽說諸葛明前些日子被他師……」茶魂大怒,一招坤元蓋天大下去,正中她的左肩。百石看到仙華受掌,一時分心,被烏狂打掉了鏈子刀。龍百石輸了。

百石也知道烏狂剛才出招,耗損了太多的內力,因此,這麼輸了,也沒有什麼怨言,他扶起受傷的仙華,看了看曾經的兄弟們走了。

龍家兄弟看龍百石都輸了,心中甚是擔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商量之下,決定故技重施,布天暈地眩陣。

就在茶魂準備出掌打碎巨石的時候,龍家兄弟失去了蹤跡。二人覺的不妥,四下觀察,忽然之間,傳來了千江的聲音:「你們只知道我龍家的武功平平,卻不知我龍家的陣法奇特,現在用天暈地眩陣困住你們,明天的這個時候,等你們嘔吐至死,我們再進去取迎心刀。」

話音剛落,龍家兄弟從暗中扔出多種奇怪的鏡子、樹幹圍住了他們。忽然之間,二人頭暈目眩,胃中翻江倒海,想要嘔吐。茶魂識得此陣,忙叫烏狂閉上眼睛來抵擋種種幻覺。就在此時,兩個少年從遠處跳過來,看其身法,比剛才茶魂和烏狂的更加迅速矯健。

欲知此二人是誰,來此何干,且聽下回分解。

第36章:高手如雲

話說就在烏狂和茶魂被龍家兄弟借助地形擺出的陣法困住之後,忽然之間,有兩個少年來了。正所謂來者不善,他們二人正是步震的雙胞胎兒子步伯延和步仲歸。

話說伯延和仲歸受步震所托,南下發武林帖,邀請各門各派、各路好手再來年端午節於太原舉辦武林大會,在來到南方之時,為了找到武林中臥虎藏龍之輩,故此前來到了長樂府。他們曾經聽步震提及過七大高手曾經攀爬天柱山的事情,想上天柱山看看,可是被風雨所阻,故此在須彌山下的村落裡面休息,卻不料被一聲巨響驚醒。等他們醒來之後,卻驚奇的發現原來寶塔山已經被炸到了,於是二人才決定過來一探究竟,卻無意中聽到了他們所說的迎心刀,這才決定一睹迎心刀風采。

伯延和仲歸剛剛打敗絕頂高手炎空大師,甚是輕狂,對龍家更是聞所未聞,更別提及其精妙陣法,一來到此處,便毫不猶豫的闖進了龍家兄弟所佈的陣中。二人立即趕到暈頭轉向,有嘔吐的感覺,不過,他們立刻閉上眼睛,用內力封住自己的穴道之後慢慢地向巨石走去。看到這兩位少年過來,茶魂和烏狂連忙前去阻止,不料烏狂佔不到三合,就被仲歸的彌羅神掌打趴下。茶魂使出渾身解數苦戰,但是不到五十回合,也被伯延的彌羅神掌一掌即中。

\5\伯延和仲歸也難以經受這陣法的眩暈感覺,索性速戰速決,聚氣凝神,用曾經對付錢央的組合形式打出一招彌羅神掌,掌力所至之處,巨石變為齏粉,迎心刀破石而出。

\1\二人拿到之後想出陣,可是卻是越走越亂,沒了方向,伯延和仲歸心意相通,情急之下,心生一計,仲歸將剛才打落在地上的石塊全部傳向伯延,伯延立即將石塊用掌力向周圍打出,在這毫無章法的攻擊之下,竟然破了龍家兄弟依照地形所佈的天暈地眩陣。

\7\話說這天暈地眩陣,乃是按照五行你亂所布,世間萬物,皆按五行運行,然而當五行逆亂之時,卻會天地顛倒,人也不例外,內息紊亂,實則天暈地眩,產生強烈的嘔吐感。

\z\伯延和仲歸破了龍家陣法,甚是高息,不過細細觀看迎心刀,卻發現甚是普通,根本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就連磁性也消失不見了。

\小\龍家兄弟見迎心刀被伯延、仲歸拿走,甚是著急,眾人聯合起來上前圍攻。仲歸想試一試迎心刀,因此拔出迎心刀和龍家兄弟對戰,不料,迎心刀和龍千海的刀相碰之後,居然被龍千海普通的一把鋼刀砍出了缺口。仲歸大怒:「什麼破刀,也值得如此,連把鋼刀都不如。」仲歸將迎心刀扔掉,氣沖沖地走了。

\說\龍家兄弟大吃一驚,沒想到辛辛苦苦找到的迎心刀,居然是一把不堪一擊的破刀。龍千江哭倒在地,千溪撿起迎心刀,細細地看了看,發現它真的是有了缺口,雖然它的磁性減弱了很多,不過磁性不假。

\網\重傷的茶魂看到這種情況也傻眼了,沒想打他剛才和烏狂拚死相護的迎心刀,居然是一把連普通的鋼刀都不如的刀。茶魂盡力給烏狂輸送真氣,不過烏狂剛才被彌羅神掌所傷,胸前有個血手印,附近經脈都被震傷了,想樹根一樣擴散開。茶魂苦思冥想,也不知道剛才來的那兩個人的身份,不過,看他們使得掌法必然和步震的彌羅神掌脫不了干係。

龍家兄弟個個扳著個臉,拿著殘缺的迎心刀回去了,而烏狂卻始終昏迷不醒。茶魂欲給烏狂療傷,可是他自己也受了彌羅神掌,胸前也有一個血手印,雖然用內功抗衡,可是真氣早就聚不到一塊兒了。

就在此時,一裝束奇異的禿頭和尚從西北方向跑過來了。一看此人裝束就知道是個假和尚。

怪和尚步伐輕盈,內息純厚,絕對是個高手,一跑過來便向茶魂打聽道:「喂,小子,有沒有見到迎心刀的下落?」聽此人呼吸吐納,觀其步伐,便知道此人乃是一個武林高手,因此,茶魂靈機一動,便跟此人開始了交易:「大師,我的這位兄弟他知道迎心刀的下落,不過現在受了重傷,快要死了,恐怕迎心刀的下落要隨著他的英魂永遠長埋地下了。」

不想和尚微微一笑道:「有我在,他死不了。」說完撕開烏狂的衣服一看,發現烏狂中了彌羅神掌,他倒也不是很驚訝,笑了笑,便開始給烏狂療傷。沒想到禿和尚的真氣進入烏狂的體內之後,彌羅神掌的手印逐漸消失了,茶魂終於立刻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漸漸地,烏狂醒來了,看到眼前的裝束怪異的和尚為他療傷,甚是不解,也慶幸自己命不該絕。和尚停止了輸送真氣,直接向烏狂問道:「喂,臭小子,是誰把迎心刀拿走了,趕快說,不然,跟我打,打輸了,我放火燒了你。」

茶魂心生一計,跟烏狂使眼色,烏狂也明白了茶魂的意思,因而跟和尚道:「哦,你是不知道啊,迎心刀被打傷我們的兩個人給拿走了,他們兩個長得一摸一樣,武功驚人,你不會是他們的對手的。」

不想禿和尚居然輕易地就識出了二人的身份:「哦,原來是步震老小兒的龜兒子步伯延和步仲歸啊,兩個小輩彌羅神掌練到這種程度,倒也稀奇,不過,我現在就去找他們。」說完縱身而去。

二人剛剛鬆了一口氣,不想他又回來,指著烏狂和茶魂道:「你們倆武功不凡,我要跟你們打架,打輸了就自殺,別想跑啊,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和尚說話特別快,二人還未及聽清,他又消失了。

烏狂忙向茶魂詢問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料茶魂卻暈倒了。烏狂撕開他的衣服,果然,茶魂也中了雙胞胎的彌羅神掌,他立刻提真氣給茶魂療傷,不料,他剛才經過連番激戰,真氣早就所剩無幾了,更何況給茶魂療傷。

眼看著天已經黑了,可是茶魂還是沒有醒來,就在此萬般無奈之際,一個瘦瘦的高個過來了。

瘦高個一跑過來,就看到躺在地上的茶魂,忙檢查了一下發現真氣散開,很明顯是受了高手的掌力,忙向烏狂詢問:「他這是怎麼了,是誰傷了他,是不是你啊?」

烏狂生氣地道:「你這是怎麼說話呢,你是他什麼人,跑這兒亂吼亂叫的,你沒看到我在這兒照顧他嗎?」

瘦高個聽聞烏狂在照看茶魂,知道自己誤會了他,連忙跟烏狂道歉:「小兄弟,看到我師弟重傷,太激動了,你別忘心裡去。」

聽瘦高個此言,烏狂終於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哦,原來你是茶魂的師兄,那麼你就是我三弟王仁口中的大師兄由食了,負責南隱客的客棧馨饈閣和竹游軒的由食?」

原來此人正是錢央的大徒兒由食。他給雙玄閣送完補藥之後,聽說茶魂天柱山了,可是天柱山已經倒了,忙趕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不料發現了受傷的茶魂。

「對呀,敢問少俠是?」

「在下烏狂,咱們待會兒再說吧,先給茶魂療傷,他現在傷的很重,而我現在一點真氣也提不起來,所以一切就拜託你了,不過,咱們待先離開這兒再說,我和茶魂剛才撒了個謊,要是被那個瘋和尚發現的話,咱們都得死。」

瘦高個連忙將茶魂放到了他趕來的馬車中。由於他是特地給王仁送補藥的,因此,此次趕的是馬車,不想卻派上了用場。

由食讓烏狂駕車,自己給茶魂療傷,漸漸地,茶魂終於醒了,師兄弟二人好久未見,卻沒有想到此次相見是在這種場合。

話說另一方面,伯延和仲歸二人在見到天柱山倒,而所謂的武林中的迎心刀卻是一把連普通的鋼刀都不如的刀。二人悶悶不樂,在附近喝花酒,談論著關於發放武林貼的事情。不過仲歸突然之間有了新的想法。

「哥,既然來到了南方,我想咱們不如去找錢央,大敗錢央可比打敗捨空大師讓人興奮多了,而且如果我們將錢央手中的藥搶過來,那麼爹也不必每天耗費那麼多時間去療傷了。」

伯延正在猶豫,不料此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哈哈哈哈,真是不知死活的黃毛小兒,自以為打敗少林捨空就天下無敵了。」

伯延、仲歸大驚,出門欲看,不料剛才那個禿頭和尚破窗而入。

仲歸大罵道:「又是個禿驢,你想死,我可以幫你,不過,不會給你全屍的機會。」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氣,你們真是太目中無人了,莫說捨空年老力衰,不復當年之勇,就算是你們打敗年輕的時候的捨空,也不至於猖狂道這種地步啊。」

聽禿和尚此言,伯延倒是疑惑了:「你到底是誰?捨空雖然年老力衰,但是內功卻要比年輕的時候深厚多了,我們打敗捨空,難道還不能說明嗎?」

「你們真是不知天有多高,還妄想打敗錢央,你們對當今的武林瞭解多少,連自己的敵人的實力有多少都不知道,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聽禿和尚此言,仲歸更加生氣,破口大罵:「死禿驢,還輪不到你到這兒來教訓老子,今天就跟你實話實說吧,當你今天進入這間屋子的時候,你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和尚笑道:「好啊,我正缺個對手打架呢,不過,打輸了就要死,我以一敵二,也不算是欺負後輩,日後對步震也有交代。」

伯延和仲歸的武功真的很強,三人大戰三十多招,都沒有勝負。突然間,禿和尚叫暫停,而且表情也變了,好像換了另外一個人:「哎呀,你們真是該死,我這次來不是來打架的,我是來找迎心刀的,你們趕快把迎心刀交出來。」

伯延和仲歸聽了之後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假和尚竟然是個糊塗蛋。

看到這種情形,仲歸騙和尚道:「等你打敗了我們,我們就把刀送給你,不過,你沒有機會。」

和尚大怒,又恢復了剛才的表情,忽然間,將自己的身體捲成一個球形。伯延仲歸曾聽步震說起過這種神奇的武功,不過很少有人練成,傳言畢摩子在最近的這些年一直在苦練,難道眼前此人所使的是軟骨功,而此瘋瘋癲癲的奇怪和尚會是畢摩子?

容不得二人多想,球形的和尚用自己的身體開始向伯延和仲歸攻打。二人閃躲不急,差點被打到。此人的球形身法甚是奇怪,毫無招式可言。伯延、仲歸無法應對,沒有破解之法,不過眼看球形身體步步逼近,二人連忙擺出組合形式,以彌羅神掌向和尚的球形身體攻擊。兩股力量在空中相撞,周圍的陳設全部都被破壞了。

忽然間和尚又恢復成人形,又叫暫停,笑瞇瞇地道:「哎,你們兩個小娃真是可惡,怎麼老是逼我打架呢,趕快把迎心刀拿來,不然我會抓狂的。」

伯延仲歸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麼個瘋瘋癲癲的和尚居然有這麼好的武功,也猜確認了此人的身份,一時之間,不敢上前。

伯延隱隱覺得不妥,萬一要是戰敗,那麼此人的規矩向來是輸者引火自焚,這樣下去可不妙,因而跟禿和尚說了實話。

和尚聽了之後,甚是生氣,沒想到烏狂居然騙了他,又瘋瘋癲癲地跑出去了:「騙我、居然騙我……」。

看禿和尚走了,二人也鬆了一口氣,不由歎息道:「看來,咱倆的武功還真是沒有達到火候啊,捨空大師真是一個老和尚了啊。」

於是,二人打消了找錢央的想法,安心地在各地發放武林貼。

另外一方面,龍家兄弟拿著被砍出缺口的迎心刀,找到了龍韋,不想龍韋跟他們說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原來龍韋知道所有關於迎心刀的事情,因為迎心刀就是由他和畢摩子的徒弟巴多賢親手所鑄造的。迎心刀共有兩部分,一部分是龍百石隨身攜帶的鏈子刀,而另外一部分就是烏癡曾經奪走的迎心刀。當迎心刀遇到鏈子刀的時候,他的磁性會變得非常小,而且非常脆,而龍家所研究出的陰陽八風陣正是利用這種不經意將將磁性進行轉移、改變控制著兩個正反八卦,以此為基所佈的神奇陣法。

現在迎心刀被龍千海的鋼刀砍出了缺口,實在是很正常,因為龍百石的鏈子刀將迎心刀的磁性給鎮住了,讓它變得非常脆,而當初他們在圍困烏癡的時候,龍百石恰好沒有拿鏈子刀,龍韋也沒有跟他們說,所以說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

既然他們得到的迎心刀是真的,那麼當務之急就是趕快返回連北五龍山將陣法練純熟,不過,沒有百石的鏈子刀和八卦刀刀法他們得到迎心刀也沒有用。

龍家兄弟開始四處打聽,不過,百石心灰意冷,早就和丐幫人馬返回了北方。龍家兄弟迫於無奈,讓龍復北上尋找百石,而他們在五龍山湊夠十六個人先慢慢熟悉佈陣要法。

時光飛逝,白駒過隙,王仁的武功逐漸恢復,身體也越來越穩定了,不過由食為了救茶魂,險些走火入魔,好在錢央發現及時,才將由食和茶魂救了回來。

烏狂留在雙玄居也無事可做,趙呼南不在禿泉沼之中,找不到下棋的對手,只好先回碧泉島,找諸葛明修習諜影訣,以備來年武林大會。

第37章:飛劍寒梅

第37章飛劍寒梅卻說烏聖跟著劍飛前往遼東飛劍崖,劍飛看似非常心急,自從出了建州地界,就跟烏聖傳授著飛劍和結焰神爪兩大絕技的心法,同時還說著許多蒸焰梅花手的破綻,讓他對付三個女人。

烏聖堂堂男子漢,自然是不會輕易跟女子動手,連忙拒絕道:「師父,我天生神力,怎麼能跟女子動手呢?要是蠻性大發,打傷了她們,那麼如何是好啊?」

不想劍飛怒吼道:「混蛋,要是你打傷她們,我就殺了你,只能點到為止。」烏聖越來越不理解了,這劍飛身後到底有什麼秘密?

由於晉國皇帝石敬瑭將幽雲十六州割給了契丹王耶律德光,酬謝契丹幫助他攻陷太原之恩,因此,在二人經過定州之時,已經到了契丹王耶律德光的地界。

烏聖悟性很好,在劍飛的精心指導下,結焰神爪和飛劍已經入門了,武功也是進步神速。

轉眼間,二人已過了契丹都城南京,烏聖長年居住在三絕島上面,沒有四季之說,終年如春,景色怡人,即使吹大海風之時,也不會冷,可是在上了遼東之後,卻首次見到了鮮明的四季,明顯感覺到了寒風刺骨,和三絕島的暖風完全不同。

已是伯冬時分,臨近遼東飛劍崖之時,劍飛再三跟烏聖強調道:「你記住,等你在飛劍崖之時,遇到女的,一定要躲得遠遠的,除非我跟你約定了日子。」

不想此時,一女子聲音從旁邊高地後傳來:「師伯,陰陽人池霰跑哪兒去了?怎麼沒有同你一塊兒回來?這下子你沒有希望了。」

烏聖忙轉過頭,朝高地看去,只見一黃衣女子咯咯一笑,消失在了高地之後。烏聖未及看清,忙向劍飛詢問道:「師父,她是誰啊,怎麼管你叫師伯?」

劍飛瞪了他一眼道:「你只管練好你的武功,幫我打敗三個女子,其他的事情無須多問,她就是第一個,以你現在的武功對付她是綽綽有餘,不過真正的高手還在後面呢。」

烏聖越來越不解了,心中的一團簡直像沸水中的氣泡一樣,不斷冒出,談笑之間,二人已經到了飛劍崖了。

烏聖細細觀察了一下,卻驚奇地發現原來飛劍崖分為兩半,崖下是湍急水流,在兩崖之間,是由七根鐵索連起來的一座橋,上面的木板已經腐朽了。朝對面望去,絕壁之上,儘是含苞待放的梅花;在橋頭釘著一塊木板,上面寫著梅花崖,在字下面還刻著一朵梅花。忽然間,對面炊煙裊裊,想必有人家,而且烏聖也隱隱感覺到此人必然和寒梅傲雪有莫大的關聯。

不想劍飛又跟烏聖安排道:「記住,小子,不要跑到對面去,要是你師娘要是生氣,你就別想回來了。你現在還不是她的對手,等以後咱們光明正大的迎親,我要將花轎從這水火橋上面抬過去,把她給抬過來,不過不是現在,知道了嗎?」

烏聖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劍飛心愛的人就在水火橋連接的對面,也就是飛劍崖的對面梅花崖,照這麼看來,對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范仙華的師父寒梅傲雪,而劍飛想要娶她,肯定與徒弟有關,不然他也不會在池霰死了之後,總是莫名其妙地說自己的妻子沒有了。

劍飛讓烏聖牽著馬往飛劍崖洞外的馬廄而去,不過又跟烏聖吩咐道:「小子,只要你看到女人,就要俯首躲開,知道嗎?我一路奔波,太累了,現在去睡一覺,除了過水火橋,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要來煩我啊。」

烏聖點頭應允,將馬匹牽到馬廄之中放好,忽然間,聽得外面有一女子在叫喊:「師伯,我師父讓我來跟你說一聲,要是你的寶貝徒弟池霰沒有找到的話,只要你跟我師父磕頭認輸,她就會收回成命。」

烏聖趕步出去看,不想又是剛才邂逅的黃衣女子。飛劍崖上面寒風吹過,眼睛睜不大,烏聖半瞇著眼走過去一看,怔住了。只見眼前此女子柳葉眉、瓜子臉,杏眼之中,透漏著天真爛漫,微微一笑,露出了酒窩,細細看來,在其眉毛和眼睛之間,有一顆小痣,應該是個有福之人。

她就是寒梅傲雪的小徒弟,古幽!

古幽見烏聖肩上扛著兩個牛頭般大錘,在水火橋對面喊道:「喂,你是誰呀?你的錘子有多重啊?」

烏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盯著古幽看,連忙回過神來,笑道:「姑娘,你是?」

「古幽,我叫古幽,你呢?你的錘子有多重?還沒有回答我呢。」

「在下烏聖,乃是劍飛大俠新收的徒弟,你問我霹靂錘有多重,說來慚愧,原來左右都是五百斤重,可是曾經貪玩,左手骨折,現在左邊只有三百斤了。」

古幽大吃一驚,傻傻地在一旁道:「沒有想到世上還真有天生神力之人,你和池霰不一樣,過來吧,我請你喝梅花、鹿茸、虎骨、千年人參所釀造的梅花藥酒。」

烏聖聽到酒這個字,難免心動,可是劍飛吩咐過,不能越雷池一步,只好跟古幽道:「姑娘,這梅花酒留到下次吧,這兒風大,你回去吧,我師父睡著了,等他休息好了,我再跟他轉達令師的話,不知令師是不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絕頂高手寒梅傲雪?」

古幽得意地笑道:「想不到你不僅力氣大,知道的還挺多的,我師父就是武林中公認的絕頂高手。按理來說,力氣大必然是個粗人,沒有想到你說話還『在下』『姑娘』『令師』如此有禮,真是奇怪……」

烏聖道:「不瞞姑娘,在下正是幻實幻虛、東俠諸葛明的徒弟烏聖,家師常年授禮儀之道,慚愧之極,烏聖畢竟乃是江湖粗人,若有言語唐突之處,還請海涵。」

古幽非常驚訝,想起諸葛明,似乎並沒有驚訝之情,反而卻有幾分不快,心想:「江湖傳言,諸葛明乃是一個及其迂腐之人,身在江湖,卻不知通便,曾三番阻攔師父成為絕頂高手,現在他的徒弟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烏聖發現了古幽表情的變化,連忙道:「古幽姑娘,是不是在下說錯話了,如果是的話,烏聖自當向你道歉。」

古幽笑了笑,扶著鐵鏈子,從已經腐壞不堪的朽木上走了過來,途中,故作踩空之勢,扶倒在鐵鏈之上,烏聖一著急,扛著霹靂錘就走過去了,不想木板已經嚴重腐朽,再加上本身千斤之力,一下子踩空,將整條水火橋踩翻了了。

古幽被烏聖這麼一鬧,不想真的掉了下去,烏聖大驚,順勢將自己的霹靂錘拋上了飛劍崖,藉著反衝之力,跳上前去扯住古幽的衣衫,左手抓到了鐵鏈之上,不想卻被鐵鏈上的鐵釘深深刺入,連忙放開鐵鏈,和古幽一同掉了下去。

劍飛和韓梅傲雪被剛才古幽的喊叫聲吵醒,紛紛跑出來查看,卻發現水火橋上面的木板全部被掀,飛劍崖上面只留下烏聖的霹靂錘,而烏聖和古幽掉入了崖底激流之中。

劍飛連忙跑到崖邊查看,急流之中,已沒有了烏聖和古幽的蹤影。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8章:梅林飄香

第38章梅林飄香話說烏聖和古幽掉進了飛劍崖和梅花崖下面的急流之中,劍飛在崖上查看,可是卻沒有了烏聖和古幽的蹤影。

此時,寒梅傲雪非常著急,在梅花崖罵道:「熱劍客,你這個混蛋,要是幽兒有什麼事情,我就跟你沒完。」

劍飛連忙在飛劍崖道歉:「冷丫頭,你別著急啊,我現在就用結焰神爪爬下去看看,要是幽兒有什麼事情,我也不會放過那頭蠻牛。」

劍飛聚氣凝神,漸漸地,在手上結了厚厚的冰層,飛身跳下去,一爪抓住了崖壁,和崖壁凍結在一塊兒,又迅速收起真氣,翻身跳下,穩穩地落在了急流中的大石塊之上。

卻說烏聖和古幽掉進了急流之中,等烏聖醒來,卻發現自己被衝到了河邊的一塊岩石上,四下尋古幽,可是卻不見古幽的身影,連忙運氣,先將腹中的水逼出體外,顧不得劃傷的右臂,直接縱身而去,四下尋找古幽的下落。

烏聖沿著河水一直往下找,可是怎麼都沒有找到古幽的蹤跡,心想:「若不是古幽姑娘被衝跑了,就是她沒有從上游衝下來?」

想到這兒,烏聖又逆流而上,往上尋去,忽然間,發現在飛劍崖和梅花崖下面有一個小樹林,裡面秋葉亂舞,黃葉斑斑,時不時冷風襲過,陣陣夾雜著松香的梅林清香襲來,真是沁人心脾,然而烏聖卻無心搭理,只是在苦苦尋找古幽的下落。

漸漸地,夜幕降臨,古幽還是下落不明,烏聖更加著急了,深入林中去找。烏聖非常著急,一拳打過去,將一株梅花樹打斷了,不想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混蛋,你居然敢毀我梅花樹。」

烏聖轉過身去,不想劍飛就在身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劍飛早已一拳打中他的鼻樑。烏聖非常生氣,瞪大眼睛看著劍飛,不想劍飛不肯依饒,又動手朝他打來。

烏聖不再退讓,跟劍飛大打出手。此時的烏聖不但經過諸葛明親自指點,武功進步神速,而且就連劍飛的結焰神爪和飛劍也學到了三四成了,武功已非昔日可比,毫不退讓,跟劍飛較量起來。

烏聖在暗夜中使用諜影訣,劍飛武功雖然高強,可是竟然毫無可趁之機。劍飛武功不弱,跟烏聖較量之下,這才發現烏聖的武功在天生神力的幫助下,竟然是如虎添翼,威力倍增,不由越打越興奮,不過烏聖卻只是使用諜影訣、化磁掌、六截柔拳、點水爪跟他較量,讓他著實非常生氣。

劍飛不由罵道:「你個混蛋,我一路上教了你那麼多,你都學到什麼地方去了?趕快用結焰神爪跟我對打,要是你還能堅持三十招,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烏聖根據劍飛所教他的的結焰神爪一些法門跟劍飛對打,不過尚未學習招數,未及領會到其中精華,於是利用諜影訣的步伐、烏顛的點水爪的招式、結焰神爪的心法跟劍飛對打,不想威力不容小覷,就連劍飛也暗暗稱奇道:「你這是什麼爪法?居然用的是擒拿手和六截柔拳的路數。」

烏聖邁過頭去冷冷地道:「我答應你學完你的武功後再離開飛劍崖,你太過無情,我也不想再呆下去了,還是趕快將你的武功傳給我吧,我要盡快離開這個毫無人情的地方。」

劍飛連忙怒斥烏聖道:「再沒有幫我打敗冷丫頭之前,你敢離開,我就打斷你的腿,禮尚往來,我幫過你,你要是不幫我,那我現在就殺了你。你剛才毀了我一棵梅花樹,我罰你去修剪梅林,三天不要吃飯,不然我這千辛萬苦所種的梅林都被你給毀了。」

劍飛縱身而去,烏聖非常生氣,呆呆地坐在一棵大松樹下,對著南方的土星,暗自傷神。

「哎……也不知道三弟的傷勢怎麼樣了?小五哥的棋藝練到什麼程度了,會不會在『博弈』中一鳴驚人?另外,三位哥哥在三絕島上的情況……哎,煩憂之事還真是多!想我烏聖一世英雄,居然要淪落到這種地步,處處受人臉色。」

忽然間,烏聖想起了古幽還沒有找到:「糟了,古幽呢?她失蹤了,我怎麼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不想此時,從松樹後面傳來一熟悉的女子之聲:「想不到你心地還挺好的,自己都這樣了,還記得我。」

烏聖識出這是古幽的聲音,連忙繞到松樹後面查看,果然是古幽。

「你……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古幽轉過頭去道:「你啊,還真是我的剋星,我從水火橋走了十幾年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怎麼你一來,我就掉下去了,早知道你被衝到那塊岩石上時,我就應該給你補一刀,也省得你在這兒發牢騷了,更不會受師伯的氣了。」

烏聖慚愧地笑了笑,這劍飛和韓梅傲雪必然有個秘密,於是跟古幽問道:「古幽妹妹,我師父和寒梅傲雪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這又跟他的徒弟有什麼關係呢?」

古幽望著周圍的梅林道:「師父跟我說有情人難成眷屬,這是天意,無法改變的。」

烏聖道:「我就不相信,怎麼會呢?我看他們之間是不是有真愛還很難說。」

古幽冷冷一笑,露出了酒窩,烏聖又是心中一怔。古幽道:「在二十年前的武林大會中,我師父、師伯,你師父、北地霸王、西域怪僧、南隱客、捨空大師、炎空大師、成守志、天地浪子田浪十人被公認為武林中的絕頂高手,在那次的武林大會上,師父和師伯相識,師伯對師父更是一見鍾情,可是當時,我師父喜歡的人是北地霸王,然而北地霸王已經成親了,心高氣傲的她也只好認命。然而,師伯為了討好我師父,特地從中原有個叫鄂州的地方弄來了一萬株梅花,在梅花崖下種了一片梅花林,同時,也向武林中宣稱自己來遼東飛劍崖練結焰神爪,不過這都是借口罷了,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我師父而來。皇天不負有心人,師伯博取了師父的芳心,然而師父和師伯都是心高氣傲,互不相讓。在二人談婚論嫁之時,師父卻始終以男子漢大丈夫自居,不准讓我師父再練武功,我師父非常生氣,就跟師伯吵了起來,不想師伯居然說師父的武功是浪得虛名,是因為她是個女子,武功又練得比較高,才成了絕頂高手,就算他教出的徒弟也能將我師父打敗。師父當時非常生氣,親手將自己的嫁妝封了起來,跟師伯說他什麼時候教出一個可以打敗自己的徒弟,她就什麼時候跟師伯成親。師伯當時也非常後悔,苦苦懇求,向師父道歉,可是師父心高氣傲,怎麼能夠容忍師伯這樣跟她說話,因此一直沒有收回,而是苦苦等著師伯所教出的徒弟將她打敗。可是這些年來,師伯的弟子池霰武功平平,連我都打不過,更何況打敗我師姐范仙華和我師父了。在那件事情以後,本來好好的一座連心橋更名為水火橋,意思就是跟師伯水火不容,師父為了跟師伯一較高下,連自己的絕技散形梅花手也更名為蒸焰梅花手,意思是更甚師伯一籌。」

這也難怪劍飛總是將自己的徒弟和妻子聯想在一塊兒,並且因為烏聖打倒了一株梅樹,而對烏聖大打出手,毫不相讓。

梅林之中,二人對月長談,古幽跟烏聖說著劍飛、寒梅傲雪、范仙華以及自己的事情,烏聖也跟古幽講述著自己在三絕島上的事情,以及在來到中原後的所見所聞,閒聊之下,二人居然發現彼此是如此投機,真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根據古幽的介紹,范仙華的武功已經快趕上寒梅傲雪了,不但深得寒梅傲雪真傳,就連其外公的絕技大手印、劍飛的飛劍也都練到五六成了。其實烏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現在有多高,而古幽的武功又有多麼強。

夜幕降臨,古幽也是時候離開了,臨走之前,跟烏聖道:「師伯生氣的時候非常可怕,不過他最疼我了,我去跟他說說,保管你明天吃上飽飯,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要是他不答應,那明天我來幫你。」

不等烏聖回復,古幽縱身而起,攀爬著梅林柔枝而去。烏聖望著被古幽擾動的梅枝,忽然間萌生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非常不捨,不過奇怪的是和曾經在禿泉沼離開烏癡、烏魔、烏顛,在建州城外跟王仁和烏狂分別時卻大有不同。即使他很明白,古幽就在他身邊,就在旁邊邊不遠處的飛劍崖,但是還是不捨。他對著這遼東的伯冬殘月,雖然被劍飛再三刁難,可是心中卻是如陽光普照般,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烏聖躺在梅樹之上睡著了,等他醒來之時,已經是日出時分了,睜開眼睛,不想劍飛面無表情地站在梅樹之上。烏聖嚇了一大跳:「師父,你怎麼這般沒有蹤影,要是膽小的人都被你給嚇死了。」

劍飛看來是有備而來:「你趕快下來,去飛劍崖之上練功,我在你面前站了都有一炷香時間了,可是你卻沒有發現,習武之人,警惕心這麼弱,如何行走江湖,要是我是你的仇人,你早就一命嗚呼了。」

烏聖揉了揉睡眼,心想:「看來古幽還真是有辦法,才一個晚上,師父好像變了,無論如何,我還是趕快練好他的武功離開這飛劍崖吧。」

烏聖縱身跳下梅樹,朝飛劍崖的方向而去,不想剛出梅林,劍飛又從他身後用結焰神爪暗算。本來劍飛也只是鍛煉烏聖的反應以及警惕心,不想烏聖卻又是非常生氣,轉過身來罵道:「別以為我怕你,你怎麼說也是我師父,等上了飛劍崖,看你擋不擋得住我的霹靂連環擊?」

劍飛教烏聖武功,是為了讓烏聖用自己的結焰神爪以及飛劍打敗寒梅傲雪,從而將她娶到飛劍崖,不想烏聖居然說要用別派武功跟自己對打,不由非常震怒,將飛雪劍才從腿部拔出,直指烏聖鼻樑罵道:「你在打敗古幽、仙華、你師娘之前,要是再敢用別處武功,我就將大卸八塊,從現在起,你只能練我的結焰神爪和飛雪劍。」

烏聖不由冷笑道:「你還真是霸道,和桀驁不馴的韓梅傲雪真乃絕配,你的心法我練得差不多了,還是將招式傳給我吧,我肯定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就算學不會,我也有信心打敗師娘。」

烏聖轉過身去,從飛劍崖底跑了上去,自己的霹靂錘穩如泰山,安放在飛劍崖頂。

劍飛望著烏聖向上而跑的步伐,不由暗暗稱奇:「諜影訣素有不敗神功之稱,練傳人的步伐也如此輕盈,向來不是空穴來風了。」

劍飛猛然想起了十三年前在天柱山之下,七大高手同登天柱山的情形,不由歎息道:「若不是當年的幻實幻虛不服水土,在弈然山莊嘔吐了三天三夜,想來是不會敗給北地霸王的。」

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烏聖在嚴厲而毫不相讓的劍飛的指導下,漸漸將結焰神爪的招式和飛劍的要訣都融會貫通了,而這其中也有古幽的功勞。

在不經意的一次聊天中,烏聖瞭解到池霰是在小時候練飛劍之時,不慎被飛劍所傷,成為了一份名副其實的太監,所以才性情大變,恨自己不能傳宗接代而痛恨孕婦,無心習武,終日在梅林中護花,不過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去了康化軍,不過這一切都隨著他的死隨風而去。

第39章:護花梅劍

這天,烏聖正在飛劍崖上練結焰神爪,忽然間,古幽在梅花崖叫陣,這讓烏聖百思不得其解。

原來這天是劍飛和韓梅傲雪約定的每隔三個月,進行一次比武較量的日子,而烏聖和古幽也必須面對。

本來水火橋的木板已經被烏聖和古幽倆一鬧,上面的木板全給掀了,為了方便聯繫,烏聖有從梅林後砍了幾棵大樹,將其削成木板重新鋪在了鐵索之上。

劍飛留下話,不准讓烏聖跨過水火橋,可是這天例外,烏聖必須和古幽在水火橋上面進行一場比武較量。

是時,寒梅傲雪從古幽身旁轉了出來,這時烏聖才終於見到了諸人口中唯一一位女中絕頂高手。細細望去,仔細打量,皮膚已然發黃,橢形臉的柳葉眉下生鹿眼,鼻尖上翹,唇長而寬,神情冷漠,嘴角微翹,下顎上仰,真所謂高傲不羈,臘梅傲雪寒!

烏聖望著崖壁上已然盛開的梅花,不由暗想:「看來傳說並非空穴來風,寒梅傲雪真是高傲不羈,姍姍挪步,也是仰面而不顧腳下。」

忽然間,一陣寒風襲過,暴雪驟降,烏聖的寶劍還沒有裝入劍鞘,飛劍崖和梅花崖已被覆蓋。

此時,劍飛飛身而來,從飛劍崖崖底跑了上來,看起來甚是高興,從未有過的興奮。

劍飛走向水火橋的大樁旁,對著寒梅傲雪道:「冷丫頭,我剛從梅林回來,梅花盛開,處處幽香,想必你在梅花崖也能聞到吧。其實今天適合賞梅,卻不是打架較量之時,然而我要今天把你娶來,帶著你一同賞梅……」

寒梅傲雪回過頭來,對著烏聖冷冷笑道:「熱劍客,那就是你教出的徒弟?幽兒已經跟我說了,不過你想讓一個蠻牛打敗我,那是不是有點癡心妄想啊?」

烏聖收起寶劍,上前三步,微微一笑道:「前輩,在下烏聖,是我師父最近收的徒弟,您就是寒梅傲雪吧。」

聽烏聖稱其為前輩,寒梅傲雪立刻動怒,劍飛也意識到烏聖說到了她的痛處,連忙在旁邊跟烏聖輕聲道:「混蛋,不要叫前輩,要叫師娘。」

烏聖甚是不解,這他們倆還未成親,怎麼能稱呼寒梅傲雪為師娘呢?這真是於理不合啊。

寒梅傲雪倒是想的很明白,也知道自己已經和劍飛爭個高下,已經幾十年了,早已不復當年,大笑一聲道:「好,你敢說實話,我欣賞你,至少你比池霰像個男人,大雪紛飛,咱們廢話少說,比武開始吧。」

寒梅傲雪話音剛落,不想古幽翻身而來,踏在鐵鏈之上,寶劍直指烏聖,不過神情之中,又有無奈與不忍。

烏聖正在猶豫,不想劍飛又在一旁輕聲道:「你遲早都要幫我打敗她們師徒三人,不過你要是耽擱越久,你就要在遼東喝更多的寒風。」,說完,劍飛將烏聖狠狠地一推,烏聖順勢使出一招結焰神爪中的迎風式,雙腿劈開,也站穩在鐵鏈之上。

古幽揮劍砍來,用寒梅傲雪的護花梅劍以梅花之勢朝烏聖攻過來。烏聖閃躲不及,連忙使出一招結焰神爪的烈焰披霜式趁古幽捥劍花之時,抓住寶劍,將其和自己的手臂凍結到一塊兒。

不想古幽內功不弱,急中生智,左手使出蒸焰梅花手,一招火梅鬥艷朝烏聖攻過去,烏聖側過身子閃躲,不想古幽居然用自己的內力將烏聖所結的冰塊消融了。

古幽步步緊逼,不過每一招都是點到為止,烏聖卻只是躲而不肯還手,這讓劍飛和寒梅傲雪都甚是心急,在一旁跺腳。

大雪紛飛,已經將整個飛劍崖和梅花崖覆蓋了,只有水火橋上面,因為二人激戰,只有消融的雪水。

古幽用劍雖然緩慢,不過招數變化無常,常走梅花之狀,逼得不肯換手的烏聖節節敗退,不過她的劍招也用完了。

古幽見烏聖不肯還手,讓寶劍插入劍鞘,扔在了飛劍崖之上,恰好落在了霹靂錘旁邊。烏聖知道自己天生神力,要是和古幽正面接觸,古幽更加危險,連忙止住古幽道:「古幽妹妹,我天生神力,要是和你接觸,而我蠻性大發,那沒準兒會傷到你。」

古幽倒是沒有說啥,不過對面的寒梅傲雪卻非常震怒,在旁邊喊道:「幽兒,此人膽敢小看我們師徒,不要客氣了,直接用蒸焰梅花手教訓熱劍客的劣徒……」

古幽從小就被寒梅傲雪收養,向來非常孝順,現在寒梅傲雪這樣說,只好遵從了,伸出右臂,左手架在胸前,右肘架於左手手背之上,這招正是蒸焰梅花手中最厲害的一招絕壁倚梅。

烏聖見古幽招式奇特,來勢兇猛之極,又是結焰神爪的迎風式,迎上前去。這招下去,古幽的右手手背甩過烏聖的下巴,左掌正他的前胸,可是卻被烏聖的重擊再次打下了水火橋。

原來此招古幽並沒有用內力,烏聖非常自責,知道自己出手重了一點,連忙撲上前去,右腳倒掛在鐵鏈之上,爪法已經抓住了古幽的玉臂。

大雪紛飛,讓劍飛和韓梅傲雪看不清眼前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古幽被烏聖打下了水火橋,連忙遮眼相尋,這才發現烏聖將古幽抓住了。

古幽非常生氣,在下面罵道:「蠻牛,我都沒有給你用內力,你卻這麼狠,兩次都被你害的掉下水火橋。」

烏聖不好意思地傻傻笑了笑道:「古幽妹妹,對不起啊,我也沒有想到……雖然我天生神力,可是也有個限度啊,你趕快上去,不然我的右腳一鬆,咱們倆又待泡在急流裡面了。」

烏聖奮力一抓,將古幽高高拋起,穩穩地落在了水火橋之上,可是自己卻鬆開右腳,翻身一躍,結焰神爪抓住鐵鏈,飛身而上。

剛才的一幕,被紛飛亂雪所阻,劍飛和韓梅傲雪根本沒有看清,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烏聖贏了。

為了拿回自己的寶劍,古幽回到了飛劍崖,不想劍飛卻上前道:「冷丫頭,剛才我徒兒已經贏了,現在是你出手的時候了吧,如果她打贏了你,今晚就是咱們倆就洞房花燭之夜,我發誓以後在飛劍崖陪你,絕不再跟你一較長短,要是你喜歡,我可以將這附近全部種滿梅花。」

韓梅傲雪著實有些心動,當年劍飛就是給她建立了一座梅林而得到了她的芳心,現在可想而知有多麼誘人,可是要是自己放下一貫作風,那麼過去的幾十年爭鬥不都付與東流了嗎?還是得按照兩人的約定來,如此才算是光明正大,亦是無怨無悔。

她徑直上前,朝烏聖走了過來,鵝毛大雪已經封了整個飛劍崖和梅花崖。烏聖知道寒梅傲雪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絕頂高手,武功一定是深不可測,連忙接過劍飛的飛雪劍,平放在手心,準備用飛劍和結焰神爪上下夾擊,來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打敗寒梅傲雪。

寒梅傲雪拔出寶劍,劍上泛著一股靈光之氣,劍鞘上刻著九朵梅花,飛雪落下,不過沾不到寶劍就已經化為蒸氣了,反而,烏聖拿著的劍飛的飛雪劍卻是沾滿了白雪,不過都已經被飛雪劍寒氣影響,結為冰霜了。

雙劍相碰,在空中擊起奪目的火花,飛劍懸空,結焰神爪為輔相助,不過寒梅傲雪不但內功深厚,護花梅劍和蒸焰梅花手都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的確比古幽所使的威力百倍而不止。

雙雙交戰,過招拆招,已經過了一百多招,還是沒有勝負,反而水火橋被二人縱橫踐踏,上面的木板四處斜飛,橋面再次被掀去。

二人有在鐵鏈之上交戰,劍飛甚是擔心寒梅傲雪的安危,站在水火橋的木樁旁邊,隨時準備出手相助,可是又擔心烏聖不是寒梅傲雪的對手,有待讓自己多等一些時日。

或許是蒼天垂憐天下有情之人,烏聖天生神力,內功也不弱,和韓梅傲雪相互對掌之時,將其彈開,不想寒梅傲雪卻沒有站穩,韓雪濕滑,梅花劍從手中脫落,掉了下去。

劍飛箭在弦上,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從鐵鏈之上倒下去,什麼也顧不上,好似靈狐一般,飛身而去,將其抱住。烏聖見到這種情況,如何敢怠慢,飛身而下,抓住二人,將其拋到了梅花崖之上,可是自己卻掉了下去。

正在古幽著急之時,烏聖飛身而上,落在她後面笑著道:「原來結焰神爪最大的用處是爬山。」

古幽兩度擔憂又兩度放心,什麼也不顧,就撲向了烏聖的懷中,讓烏聖好不尷尬。

不想此時,劍飛在梅花崖喊道:「小子,多謝你讓我二十餘載的心願得償,趕快去準備,今晚我要拜堂成親,洞房花燭。」心中欣喜,豈是可以掩蓋的了的?

不想寒梅傲雪道:「是你剛才說的,說我要是敗了,你就跟我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不理世事,我年近半百,嫁人之後再入江湖,豈不讓天下英雄說我一年近百倍的老太太春心蕩漾?」

劍飛為了寒梅傲雪在飛劍崖苦等二十一年了,更加難得的是將鄂州的梅花不遠千里移植到了梅花崖下,為她建立了一片梅林,怎麼可能拒絕呢?劍飛道:「什麼絕頂高手,什麼結焰神爪,什麼武林至尊,什麼天下第一和你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當時年少輕狂,為了一時意氣,說了讓你傷心的話,咱們都為此受了二十年的折磨,難道我還不能放下一切嗎?現在就是給我武林盟主,我也當它狗屁,我不管,今晚無論如何,你都要嫁給我,咱們共擇良辰,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當天晚上,寒梅傲雪就被劍飛娶到了飛劍崖,就當二人將要拜堂之時,范仙華來了。

原來範仙華在和龍百石在離開南方之後,甚是思念寒梅傲雪和古幽,此次正是來看望她們,本來要帶龍百石一塊兒來的,不料龍百石覺得師出無名,拒絕了她,她只好獨上遼東,卻不料趕上了她師父和劍飛的婚禮。

望著身著喜服的劍飛和韓梅傲雪,仙華自言自語:「師父終於得償所願,可是那塊石頭怎麼就是不懂啊?」

不料這句話被一旁的古幽聽到了,師姐妹鬧成一片,倒是給這場婚禮添了不少色彩。

不過,正如劍飛所說,他們倆要退隱江湖,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40章:金盆洗手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仁的身體已經復原的差不多了,他的元坤神功快功德圓滿了,而在這些日子裡,除了天柱山下爆發難以控制的瘟疫,武林中卻是出奇的平靜。步震在籌劃新一次的武林大會,龍家兄弟躲在五龍山熟悉陰陽八風陣佈陣之法,而江湖上人稱禮尚往來的飛劍劍飛和寒梅傲雪的蹤跡也越來越少了。要說最大的變化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宜,因為七年一次的「博弈」即將在弈然山莊舉辦,有許多棋藝高手逐漸往弈然山莊靠攏,因為馬上就是元宵佳節,新一代的聖棋手誕生的時刻。

話說劍飛和寒梅傲雪在成親之後,劍飛答應寒梅傲雪金盆洗手。

這天是正月初一,也是他們原定的金盆洗手的日期。

烏聖站在飛劍崖頂端獨自發呆,望著漫天的皚皚白雪,在這本應團聚的日子,不由想到了他的三位哥哥,想到了三烏曾經對他的教導以及發生在三絕島的種種瑣事;想到了建州鳳凰山賞月石下的三結義,想到了王仁的傷勢,想到了自己的師父,甚是思念。

此時處處梅花幽香,飄散在整個飛劍崖和梅花崖,烏聖一時興起,跳下飛劍崖,朝梅林而去。

古幽看到在飛劍崖之上發呆的烏聖,跳下了飛劍崖,知道他必然是去梅林中了,連忙跟在烏聖後面而去。

梅林之中,更是幽香四溢,沁人心脾,望著四周皚皚白雪,看著眼前林漢獨放的梅花,頓時心曠神怡,哀愁盡拋於九霄之外。

古幽躲在暗處,不想卻踩在厚厚的雪中,發出聲響,被劍飛訓練的異常警覺的烏聖突施奇招,一招移形換影走到古幽身後道:「我就知道是你這丫頭,你怎麼跟來了?」

古幽望著眼前的梅林,從樹叢後面轉出來道:「你有你的原因,我有我的理由,不過,卻沒有想到你這頭蠻牛還是挺重情義的,一定是想你的那些兄弟才來這兒了吧。」

烏聖微微一笑道:「等你以後離開了自己的親人,比如說師娘,你就明白了,人誰無情?就算像我小五哥那樣看似口無遮攔,狂傲不羈之人,卻是重情重義,猶甚於我,所以說很多事情只有你親歷躬行,才會刻骨銘心。」

不想古幽卻道:「那看來我是一輩子都不會有這種感覺了,因為我不會離開師父,我要服侍她到老。」古幽眼睛總往烏聖看,似乎另有所指。

烏聖的心驟然涼了許多,朝梅林走去。古幽急得直跺腳,在身後喊道:「你是不是除了身體像牛一樣,連腦袋都變成大笨牛了。」

烏聖停住了,不過卻沒有轉過身來,心想:「古幽妹妹都跟我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樣?難道說讓我留在飛劍崖?這絕無可能!逢此亂世,我七尺男兒,尚未建功立業,報效國家,澤福於武林,怎麼能為一個女人而置天下於不顧呢?可是為什麼我始終不想離開古幽呢?到底該怎麼辦?是回頭還是繼續往前走?」

烏聖遲疑未決,站在原地,不想范仙華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烏聖,你還真是不知少女心事。我師妹擺明了是在試探你,說反話,你還不趕快帶她離開飛劍崖?」

被范仙華這麼一說,古幽甚是羞愧,跑過來埋怨道:「師姐,你怎麼在此偷聽我們說話啊?」

范仙華笑了笑道:「師妹,誰說我偷聽了,是我先在梅林賞梅的,你們是後來之客,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我不幫你,那小子肯定棄你而去,到時候你又要像師父一樣再等二十年了,等你容顏憔悴,成為百八十的老太太,不知道他會不會像劍飛師伯一樣等你、娶你啊?」

古幽嬌羞不已,烏聖終於回過身來,看著嬌羞如含苞未放的古幽,終於知道了古幽的心事,連忙跑過來,牽起古幽的纖纖玉手道:「你…你真的願意離開師娘,跟我去中原?」

古幽依然是嬌羞不已,低著頭道:「我都說你像大笨牛了。」

范仙華在一旁笑了笑,不過又立刻想到了龍百石,心想:「要是那塊石頭能夠知道我的心事,該有多好啊!」看著二人卿卿我我,想起了正事:「喂,你們倆鬧夠了沒?今天是師父和師伯金盆洗手之日,師父特地讓我來叫你們參加大典,以為人證。」

古幽立刻意識到了范仙華的破綻,當即道:「你不是說你在梅林賞梅嗎,什麼時候又受師父所托了?剛才明明是你偷聽……」

范仙華知道謊言敗露,靈機一動道:「你個小丫頭,我幫了你的忙,你還埋怨我,早知道就讓你的情郎自己走得了……」

談笑之餘,不知不覺,三人已經上了飛劍崖。劍飛在院子的中間架了一個黃金盆子,裡面裝滿了水。

三人還真是及時,恰好趕上了金盆洗手的儀式。

劍飛和寒梅傲雪走到金盆旁邊,先是劍飛向蒼天宣誓:「我劍飛從十五歲便開始闖到江湖,所到之處,世人追捧,不過,在我和我夫人歷經二十年磨練,我終於明白了,江湖上的腥風血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只希望能夠用我的下半生陪我夫人。今天在此金盆洗手,希望老天成全,願死在我劍飛手下的冤魂得以安息,從此江湖上的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乞天垂憐。」說完將手放進金盆中洗乾淨了。

寒梅傲雪也重複了同樣的話和過程。

劍飛拿出身上佩戴的飛雪寶劍,走到烏聖旁邊道:「我對你太過嚴厲,常常大打出手,毫不退讓,你要介懷也是應該的。不過我永遠也不會忘了你幫我抱得美人歸,現在我就把這把飛雪劍送給你作為紀念,你也是時候離開了。」

烏聖結果飛雪劍,風采更勝以往,這把稀世寶劍,有兩個劍尖和一個劍柄,原長不過一尺,可是可以拉伸到三尺,寒氣逼人,靈光閃閃。

烏聖甚是喜愛,不過他君子不奪人所愛,拒絕劍飛道:「師父,我的兵器是霹靂錘,這把寶劍我只怕用不到,我看你還是留下吧,這可是你的心血啊,贈與別人,豈不可惜?」

聽烏聖此言,寒梅傲雪也勸劍飛留著寶劍,不過劍飛堅持如此,烏聖只好收下飛雪劍。

烏聖將飛雪劍收好,也綁在了自己的右腿之上,看了看古幽,跟劍飛和韓梅傲雪提道:「師父,師娘,我想帶古幽妹妹一同南下中原,你們意下如何?」

本來烏聖以為應該會有一番挫折,不想韓梅傲雪甚是爽快,直接答應道:「好啊,世事難料,我想你們小輩更多的是能夠在我和你師父身上學到點什麼,而不是圖一時之快,意氣用事,錯過大好姻緣。你和幽兒情投意合,我不會阻止,你要是能夠好好待她,我也可以安享晚年了。」

烏聖、古幽雙雙大喜,不想韓梅傲雪又跟范仙華道:「仙華,你待會兒也隨著他們倆一同去吧,終日魂不守舍,留在這兒也無意了。」

是日,吃完飯之後,烏聖、范仙華、古幽離開了,臨走之時,紅包豈能少了?

烏聖和來時一樣,用兩匹馬馱著他的霹靂錘。三人剛出山海關,忽然有一手提鏈子刀的男子擋住去路。不是別人此人正是龍百石。

范仙華急忙下馬,跑了過去埋怨道:「你跑這兒來幹嘛?你不是說你師出無名嗎?」

百石收起鏈子刀,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天大年初一,是幫主說你一定會來給他拜年的,而我恰好路過,就在此處等你。」

聽龍百石此言,范仙華不免有些失望:「你真是塊石頭,要是我舅舅不說,那麼你就不會在這兒等我了嗎?」

「當然會啊,最近戰爭特別多,所以加入丐幫的窮苦人家特別多,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忙啊,好在大年初一,我才偷懶出來找你的。」

聽龍百石這麼說,范仙華別提多高興了。

古幽在一旁開始調侃:「哦,原來她就是師姐朝思暮想的情郎石頭啊。」

此時,烏聖站出來相互認識:「兄台,在下烏聖,幸會」。龍百石望著烏聖的身形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甚是熟悉,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哦,在下龍百石,丐幫幫主右護法,烏聖兄弟,咱們倆以前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烏聖仔細想了一想,終於想到了,這就是那天在禿泉沼之外揚言要殺三烏的龍百石,不由心中來氣:「哦,是的,咱們是見過,前不久,你還在禿泉沼之外揚言要殺我三位哥哥。」

龍百石仔細看了看,也想起來了:「哦,原來你是當日在禿泉沼之外幫助那三個魔頭逃脫的人,真是狹路相逢。」

百石叫自己的哥哥為魔頭,烏聖氣壞了,不想百石也向烏聖打來。烏聖的武功本來就不弱,最近又得劍飛傳授、寒梅傲雪的指點,武功更是進步神速,不出二十招就點了龍百石的穴道。

范仙華夾在中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烏聖點到為止,站在龍百石面前道:「記住,三烏不是魔頭,我也不希望有人說他們的壞話。他們待我恩情重如山,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有人說他們的壞話!」

龍百石居然毫無懼色,反而出口大罵:「三烏殺了我們龍家那麼多人,罵他們是便宜的,日後被我逮到,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烏聖辯解道:「你還真是死不要臉,龍家人霸佔我大哥司南不還,那是他們自找的。」

「呸,霸佔司南就要殺人,那麼試問江湖上有誰沒有霸佔過別人的東西,有幾個人是乾淨的,一點小錯誤至於殺人嗎?」

烏聖也覺得百石之言在理,不過還是站在他三位哥哥的立場上,毫不相讓:「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那是他們自找的,看在仙範姑娘的份上,我放過你,你好自為之,告辭!」

烏聖翻身上馬,隔空點穴解開了龍百石的穴道跟古幽道:「讓你夾在我們中間,烏聖對你不起,咱們趕快走吧。」

古幽倒是挺瞭解烏聖,跑到范仙華旁邊跟她道:「師姐,對不起,烏聖大哥只是不希望有人在背後說他所關心的人的壞話,正如你關心龍百石少俠一樣,師姐,你多多保重,咱們後會有期。」

古幽上馬,跟著烏聖走了。望著烏聖的陣勢,龍百石甚是吃驚,目瞪口呆。

二人快馬加鞭,先趕到了碧泉山莊,不料卻被陸干所阻。

烏聖知道此人必是他的某一個師兄,甚是禮貌地跟陸幹道:「想必這位是師兄了,在下烏聖。」

陸干聽聞陸顯提起過五烏,知道烏聖是五烏之四,忙詢問道:「你可是師父在東海之外收的徒弟烏聖?聽說你是天生神力,可否展示一下?」

「正是,我只不過是蠻力大一點而已,又有什必要獻醜呢?」

不料此時,烏狂居然從裡面出來了。兄弟二人相聚,早就把古幽憋到了一邊。古幽都等得不耐煩了:「烏聖大哥,你們這是有完沒完啊?這哪是待客之道?」

烏狂看到烏聖領來一個女子,已然猜到了八分,不由開起了玩笑:「哈哈哈哈,小四弟啊,你這真快啊,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收穫這麼大,看來三弟的魅力大,你的魅力也不小啊,哈哈……」

古幽欲上前理論,不想此時諸葛明和紅婷也出來了。烏聖連忙趕上去,跪在諸葛明前道:「師父,弟子不孝,未經師父允許,就擅自拜劍飛為師,還望師父恕罪。」

諸葛明正色道:「聖兒,你和劍飛不顧江湖道義,實在是讓為師臉上無光,江湖中人會說我東俠幾個徒弟都留不住,先是蕭清,現在又是你。不過我前幾天接到劍飛和寒梅傲雪的退隱貼,既然他們不再是江湖中人,此事就這麼罷了。」

眾人相聚,諸葛紅婷和古幽親自下廚做菜,諸葛明使徒們總算是過了一個安穩的年。從紅婷的閒聊之下,古幽更加確信了諸葛明的迂腐,因為他從來都是重男輕女,不將自己的武功傳授於女眷蕭清和紅婷,只是讓二人學做女工,她們倆的武功全是暗中偷學而來的。

飯後,烏聖跟烏狂詢問關於王仁的消息:「小五哥,三弟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啊,他的身體復原了嗎?」

不想烏狂笑了笑道:「哈哈……元宵節就是『博弈』,到時候你肯定可以看到他的。」

烏狂都這麼說了,烏聖倒也放心了,不過還是不知道王仁現在的情況。不想此時,紅婷出來了,說諸葛明叫有要事吩咐。

原來是是諸葛明接到一份錢央送來的帖子,一方面是說王仁拜謝他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是說南方現在出現傳染性很強的瘟疫,希望諸葛明伸出援手,送一些碧泉之水過來,以解受瘟疫折磨的諸多南方百姓。

東俠讓二人迅速帶著碧泉之水前往長樂府,幫助受苦的百姓。

此次瘟疫爆發是在龍千江炸完天柱山之後,天柱山廢墟之下的屍首弗蘭變壞,腐屍臭血有順著當天的雨水流到附近的村落、鎮子,這才引起了瘟疫。

烏狂幫烏聖把碧泉之水送到福州之後,又立即趕往弈然山莊,參加「博弈」。

他們一些小輩,小荷才露尖尖角,便有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英雄豪氣。可是前路漫漫,樹大招風,又會有什麼在弈然山莊等著烏狂?烏聖又會面臨怎麼樣的挑戰,王仁的元坤神功能夠練成嗎?人生如此,越挫越勇,《白礬驚夢錄》第二卷「世仇」,將有分曉。

世仇

第01章:弈然山莊

卻說烏狂快趕到弈然山莊時,聽諸多人說弈然山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總是有軍隊前來弈然山莊搗亂。打聽之下,烏狂瞭解到,由於聶瑛的計策幫助查文徽滅了閩國,現在江湖上出現了一種傳言「得聶瑛者的天下」。這種傳言引得了建州附近的蜀、楚、吳越、唐、晉等諸多國家的人馬總是在暗中來弈然山莊搗亂。然而,聶瑛計謀奇而多,雖不敢說有經天緯地之才,不過亦有神鬼莫測之機,這才使得弈然山莊屢次化險為夷。

現在,又逢七年一度的「博弈」盛會,三教九流,無孔不入,即使會不會下棋,也都選擇來此湊湊熱鬧。建州城中,擺滿了各種賭局,賭誰會成為新的聖棋手,不過聶威賢的支持者卻是遙遙在先。當烏狂看到城中各種賭局之上,他連提名的資格都沒有之時,不免氣上心頭。

烏狂來到弈然山莊,發現山莊之中,遠比建州城中熱鬧,到處張燈結綵,人潮湧動,好像客棧一樣。然而,此次「博弈」之中,到處充滿了殺氣,雖有不少文人墨客,但是更多的是面目兇惡,身體強壯,有的甚至拿著兵器前來的武力人士。

烏狂打算直接去拜訪聶威賢,可是當他穿過通往瑛棋樓的廊道之時,高薪博突然出現,擋住了他的去路,神秘兮兮地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烏狂感到非常奇怪,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雖有些不情願,不過剛才目睹了弈然山莊的陣勢,也只好跟著他走了。

高薪博把烏狂帶到了一條小巷裡面,附在烏狂耳邊道:「此次博弈已經不是『博弈』了,而是江湖中人的『博人』。」

烏狂不解地問道:「博人?」

「對!最近江傳言,得小姐者得天下。如今在院子中的人,大部分都是為了小姐而來。早在數十天前,就不斷有武林人士前來,有的甚至為了口頭之爭,大打出手。初六那天,有一撥人馬大打出手,死了十幾人。直到前幾天來了一位神秘的游先生,才將武林人士的爭鬥壓了下去。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昨天上午,還有人下了重禮,想要在元宵佳節迎娶小姐,不過被莊主當時就否決了。」

烏狂笑了笑:「呵呵,原來如此,那你們就不必擔心了。即使聶威賢輸了,還有我這個狂棋手壓陣。聶姑娘早就將我三弟的心偷走了。試問,我三弟他,堂堂南隱客的侄子,怎麼會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呢?」

「烏狂少俠,你真是太單純了,要是憑實力,那麼外面的跳樑小丑怎麼可能有資格跟老爺下棋呢?不過,他們是有備而來,自然是會想盡各種辦法奪得聖棋手之位,然後霸佔弈然山莊,爭奪小姐。」

聽高薪博這麼說,烏狂也開始擔心了:「那你們家小姐呢,她現在何處?」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現在在老爺的書房。」

烏狂剛到聶威賢的房外,就發現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在房外面貓著。烏狂大怒,急步過去,把二人唬跑了。

此時,聶威賢和扈夫人出來了。聶威賢愁眉不展,牽強地跟烏狂道:「烏狂小兄弟啊,你來的還算及時。『博弈』要提前舉行了,你好好準備一下吧。」

烏狂也大吃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因此,跟著聶威賢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不曾到正堂,就聽到各種三教九流的人在外面吵著要見聶瑛。烏狂驚呆了!看他們的裝束有大部分都是武林中人,抑或是英姿勃發的官場之人,根本沒有多少棋手,不過,現在生氣也只是枉然。

為首的一位武林人士,年近半百,腰佩短刀站出來道:「聶莊主,我敬重你是幾代聖棋手,不過博弈不是你一人的事情,而是天下棋手的事情,大家一致認為,誰贏了你,你就應該把聶姑娘交給誰,否則砸了你們弈然山莊。」

烏狂大怒,走上前去,站在那男子前面怒目相視:「你是棋手嗎?」

一看那男子就是一個久經江湖之人,他沒有被烏狂嚇倒,反而道:「你別管是不是,我說的就是大家的意思。」

烏狂更加生氣了,他心生一計,準備逐個擊破,於是便向這些江湖人士,一個一個的開始問:「是不是你的意思?」這些人被烏狂的眼神嚇到了,一個個默然無語。

烏狂問完之後,又回到剛才那個人的旁邊道:「你不是剛才說這是大家的意思嗎,為何無一人感應?」

那人剛想辯解,不想烏狂一掌下去,一個措手不及,將其震到三丈外。眾人駭然,一時默然無語。

扈夫人忙跑出來圓場:「大家切勿生氣啊,這小子與我們弈然山莊一點關係也沒有。」

自己好心好意,真沒有想到扈夫人居然這麼說。烏狂氣的真發狂了,睜大眼睛瞪著扈夫人。她倒是識趣,又退下了。

烏狂又道:「如果你們當中有想爭聖棋手的,留下。如果想要在此放肆,你們看到剛才那個混蛋了嗎?」

不想此時,從後面傳來一個聲音:「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個臭小子。咱們人多勢眾,讓他力竭而亡。」

被這個聲音一煽動,眾人立即跑上前來欲誅殺烏狂,不過,被聶瑛喊住了。

眾人一看是聶瑛出來了,都擠著往前竄。

聶瑛看了看這些人的陣勢,不由傻笑道:「好大的陣勢啊,這麼多人都是為小女子前來,小女子正是受寵若驚。不過,你們既然聽信江湖傳言,那麼也應當知道我聶瑛的手段,如果你們得罪了我,我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不過你們要是趕快離開,我也以不追究。明天中午之前,如果還有不該留的人留在此處,我不會對你們客氣的。」

聶瑛依然如同一團迷霧籠罩,面容如同霧中桃花,難以視清,眼睛好似古井映月,明亮、深邃、難以捉摸,不知道她到底是隨口一說,還是下定了決心。

元宵未至,缺月高掛,黑白兩色的弈然山莊早已沒有了平日裡的寧靜。此刻,夜半,冷風,膽寒……

眾人即時變了表情,面面相覷,剛才的喧鬧之聲似乎被這簡單的一句一掃而空。就在此時,有一位將軍帶著一大隊人馬來了。能光明正大的來到此處的軍隊,看來只能是南唐在建州駐紮的人馬了。

為首的一位虎背熊腰的將軍一進來就走到聶威賢面前,彬彬有禮道:「聶莊主,本將軍是奉旨來弈然山莊主持博弈大典,如果有人前來搗亂,那麼你只管跟本將軍說,我把他們全部關起來。」

聶威賢立刻展開了愁眉,笑著謝恩。不過,聶瑛卻並不這麼認為。

為首的將軍又跟聶威賢道:「聶莊主,此次博弈,意義非凡,因此,規矩要由我南唐決定。」

聶威賢的祖上的聖棋手之名乃是由唐昭宗的所封,因此,他也不好拒絕,只得應允。

原來這位將軍乃是新任的建州總兵李勉。據李勉所說的規則,此次博弈的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先抓鬮,兩人一組,逐個淘汰弱者,選出四位最強的棋手;第二階段是:聖棋手要同時和這四位最強的棋手下棋,如果聶威賢在一炷香內能將任何一個人打敗,那麼就由聶威賢繼續做他的聖棋手,否則一炷香之後,誰留在棋盤上的棋子最多,誰就是新的聖棋手。

聶威賢大驚,這不是要他讓出聖棋手的位子嗎?他同時和四位高手下棋,到時候怎麼找出某一個人的破綻。

烏狂雖然號稱狂人,可是卻也是心有餘悸,聶威賢棋藝精湛,滴水不漏,不過同時和四位一流棋手下棋,那麼如何不敗?

他剛想上前跟李勉辯解,不料李勉讓弓弩手在外面準備,說有不服從的,就地正*法。眾人駭然,只得應允。

聶瑛忙把烏狂叫到一邊道:「烏狂大哥,來者不善,插手博弈的人向來是文官,而此次來了個武將,他們這麼做,目的只有一個,那必然是想拉攏我去南唐。他們現在這麼對我爹,很有可能是釜底抽薪之計。如此看來我們弈然山莊很可能會有滅頂之災,至少如果讓我出毒計的話,我會這麼做。」

烏狂疑惑了:「不會吧,他們既然想邀請你出山相助,怎麼會傷害你的家人,這樣不是與你為敵嗎?」

「他們當然不會光明正大的與我為敵,不過暗中那就很難說了,李勉只是傀儡,等李勉逼得我走投無路了,然後背後的人再殺了李勉,讓我感謝他的恩情,到時候我還有不以死相報之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八成是王延政的計策,既報了滅國之仇,又可以逼我走投無路,到時候他伸出援手,我必感恩戴德,拚死效力,一舉兩得。」

聽聶瑛這麼說,烏狂也覺得合情合理,不過如此縝密的計劃,聶瑛居然輕易識破,烏狂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就在此時,李勉走了過來,笑臉相迎道:「聶姑娘,聽說你老謀深算,有神鬼莫測之機,不知姑娘能否幫我一個忙?」

烏狂擋在前面,怒斥李勉道:「你莫不是想在毀掉弈然山莊之前,先死在我的手裡吧。」

李勉大驚,好像烏狂的話刺中了他的要害,連忙笑了笑道:「這位小兄弟你真會開玩笑,我是奉旨來弈然山莊主持博弈大典的,豈有加害弈然山莊之理?」

聶瑛欲試探虛實,靈機一動道:「李勉將軍,你知道什麼是欲蓋彌彰嗎?當王延政跟你這麼吩咐的時候,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李勉大驚,表現得驚慌失措:「你……你不要胡說八道。」

烏狂大笑道:「哈哈……你果然是一個武將,不會騙人,看來聶瑛猜得真是一點兒也沒有錯,今天我放過你,如果弈然山莊的人有什麼閃失,我把你們全部殺了來祭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

第02章:竹林映血

話說聶瑛根據李勉的種種表現就判斷出了王延政的毒計。李勉一介武將,是王延政的心腹,也曾是武林中人,在王延政的力薦下,查文徽讓他暫代建州總兵之職。此人除了固執,還有點愚蠢,他當然是不會輕信聶瑛的話的,於是將聶瑛所說的話,全部以書信的形式連夜寄給了王延政,向她詢問其中的原委。

當時,王延政正在南唐都城金陵安安穩穩的做自己的南唐羽林大將軍,雖然也是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過百姓的官僚的歧視,讓他這個亡國之君終於鬱鬱寡歡,不敢出門,總是心懷鬼胎,算計著如何報亡國之仇。

在他接到書信後,非常吃驚,也對聶瑛的謀略深感佩服,於是更加堅定了贏聶瑛一回,以解怨氣的決心。

李璟知道王延政心懷鬼胎,不僅將他安置在了金陵,雖然貴為羽林大將軍,可是身旁只有曾經誓死追隨的幾十個心腹之人,已是無人可差。因此,他當晚讓心腹再去聯繫江湖上的殺手,二上弈然山莊。

上次那批殺手被烏狂廢了武功,一直以來懷恨在心,爭相伺機報復,不料,王延政又用重金聘請他們前去屠殺弈然山莊。

這些殺手也聽說了得聶瑛者得天下的這種江湖傳言,對聶瑛也是畏懼三分,不敢出山。不過,王延政將價錢出到了兩倍,他們也不免心動。

話說另外一方面,王仁雖然又像以前一樣沒有心思練功了,只是倚門而望,不過,他悟性奇高,而且練功有很有規律,更兼有寒氣之源來平衡練功所產生的灼熱之氣,所以此時,元坤神功快大工告成了。

歲月如梭,白駒過隙,轉眼間已經是元宵節了。

根據李勉的規則,也決出了四位棋藝驚人的高手,他們分別是好久沒有出現在江湖上的禿泉沼三怪之一趙呼南,棋手世家出身的李弈,狂棋手烏狂、還有一人是聶威賢的死敵黑白子。在這個月圓之夜,也就是聖棋手誕生之時。

聶瑛拿著血田彌勒佛,望著懸掛在空的滿月,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因為,他和王仁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可是在他最需要王仁的時候,他卻始終沒有出現。

同樣,王仁跟錢央承諾了,沒有練成元坤神功,完全恢復之前,他是絕對不會離開雙玄居,況且錢央也不會讓他離開,而王仁再入關修煉第十層元坤神功之時,是在十天以前,為了不讓任何人打擾,錢央親自把關,拒絕了一切南隱帖。

這天下午,王仁又在用元坤神功的第十重療傷,在快要完全復原的時候,他的胸口漸漸地熱了起來。

錢央守在關外,隨時注意著王仁的情況,以防上次之事再次發生。忽然間,王仁一聲大叫,錢央還以為又是王仁走火入魔,連忙跑進關內看,結果發現王仁的身體周圍隱隱泛著一股強大的真氣,柳劍就盤在頭頂上方,柔韌之力藉以化解元坤神功的至陽之氣。

錢央對這種現象太熟悉了,因為他的師父,武林奇人王四奇在元坤神功大成之日也是這種現象:身體周圍出現一股強大的護體真氣,一般的內力根本傷不得分毫。錢央大喜,不過他還是沒有出聲,生怕出什麼差錯。

忽然間,王仁睜開眼睛,看到錢央就在他面前,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得以地笑了笑跟錢央道:「叔叔,你認為我現在練成元坤神功了嗎?」

錢央笑了笑,非常滿意的笑,他欲試一試王仁的元坤神功練成之後,到底有多少威力,突施奇招,元坤神功的掌力直逼王仁。

王仁翻身而起,右手抓過柳劍,將其纏在左臂之上,同時,翻身而來,懸空朝下,掌力直逼錢央。錢央不慌不忙,舉手相接,二人互拼內力,整間屋子片刻間成為廢墟。錢央腳下的地面陷了進去,不料他卻用左腳撐住地面,騰出右腳,踢向王仁。王仁連忙閃躲,將掌力撤走之後,轉到錢央的身後,向錢央踢出一腳,不料,錢央動作更加靈敏,更加靈活,反身而起,又轉到王仁的頭頂朝他出掌。

王仁沒有任何實戰經驗,剛才見錢央是不慌不忙來接他的掌力,自己也如法炮製,提起雙手,接住了錢央的掌力,二人又拚鬥成一片。王仁腳下的地面也陷了進去,他準備用剛才錢央的那一招來將錢央踢退,不料,他的下盤遠不及錢央的穩,剛撤開右腳就站不住了,跪倒在地面之上,不過他卻趁勢將頭頂的錢央甩下來。

二人一連拆分五十多招,沒有勝負。考慮到王仁剛剛復原,練功已是元氣損傷,錢央只得罷手,不過他也非常清楚,王仁若非毫無打鬥經驗,只是模仿著自己的打法來跟他較量,因此,讓王仁躬行天下,變成了當務之急。

錢央非常滿意,王仁練成元坤神功,自己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不由大笑道:「哈哈……,我終於將仁兒培養成一等一的高手了,他日仁兒成為武林至尊、一代英豪,錢央也算是居功至偉。師父,您的傳人誕生了,您真正的傳人終於誕生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王仁也非常滿意,以前連錢央的一招都接不住,不過剛才卻轉眼間接住了錢央的上百招,心中非常高興,跟錢央道:「呵呵,叔叔,現在想來,嚴師出高徒,確是如此,為了讓我練元坤神功,咱倆沒少起爭執。叔叔,我現在可以接你這麼多招,我算是一個多麼厲害的高手啊?」

錢央笑了笑道:「高手?仁兒,武學之道,沒有止境,元坤神功以內功而聞名天下,不過百家武學,各有所長,等你躬行天下,視野開闊,可以隨機應變、博覽眾長,熟通比武之巧之時,你就會知道你有多麼厲害了,這要你自己慢慢走下去……叔叔說話算話,你現在長大了,既然已經練成元坤神功,我以後不會再干涉你了。」

王仁望著自己的雙手,將真氣在經脈中運行,感覺非常奇妙,舒服極了。錢央笑了笑又道:「走,仁兒,既然你已經練成元坤神功了,我該給你講個故事了。」

王仁欣然應允,跟著錢央進了雙玄閣。

原來錢央現在所說的事情是關於王仁的身世以及自己的秘密。

早在二十幾年前,錢央憑藉著驚人的資質,贏得了王四奇的垂愛,將畢生所學傳授與他。後來,他和一蜀中女子李氏相識相愛,結為夫婦。

在一個端午節,錢央帶著妻子李氏和兒子前去蜀中探親,那時錢央的兒子剛剛一歲。不料在蜀中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令人髮指的事情。

李氏的哥哥因欠賭債無法償還,於是將錢央灌醉之後,要把自己的妹妹賣了為他償還賭債。李氏被逼無奈,拿著匕首自盡了。李氏的哥哥見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不可收拾,忙跟自己的母親商量。李氏的母親愛子情切,使出一招斬草除根的毒計。

李氏的母親將錢央還有她女兒的屍首、外孫放進了柴房,放了一把火,火越燒越旺,醉酒的錢央被煙熏醒了。錢央見火燒的這麼旺,連忙找自己的妻兒,不料兒子已被大火燒死,妻子也是危在旦夕。

錢央大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忙抱著兒子的屍首和奄奄一息的妻子衝破房頂而出。錢央使出渾身之力欲救李氏,可是李氏終因失血過多而亡。

臨死前,李氏求錢央留他哥哥二十年壽命,然後幫他們的兒子報仇。錢央不忍看妻子死不瞑目,當時就答應了。後來錢央才明白,原來李氏這是一箭三雕的妙計:其一是怕自己傷心欲絕而殉情,等二十年之後,感情淡了,殉情之事將不會發生;其二是為了顧及兄妹情意;其三也算是給自己的兒子報仇雪恨。

錢央怒火難熄,當時就一掌打死了李氏的母親。他將妻兒火化了之後,帶著他們的骨灰來到了王四奇所在的萬花山。

兩年以後,錢央的師兄王冠豪,也就是王仁的爹生下了王仁,不過,王仁的娘當時就難產而死。王冠豪得了一場大病,也鬱鬱而終,因此只留下錢央來照看王仁。

錢央看著王仁,甚是思念自己的妻兒,不過,為了離開傷心之地,他才特地離開北房,跑到南方建立起來了如此龐大的基業。

王仁終於明白了,原來錢央這二十年來,都是在漫長的等待中過來的。細細算來,今年端午節,就是錢央和李氏的二十年之約。

說完之後,二人皆淚流滿面,王仁搶著跟錢央道:「叔叔,我現在已經練成元坤神功了,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就讓我來殺吧,你們守二十年之約,我可以不守。」

錢央擦拭了眼角下的淚珠道:「呵呵,仁兒,我跟你說過學武之人的目的,你學武是為了什麼,你知道嗎?我學武是為了保護我愛的人,可是我連自己的妻兒都沒有保護得了,我是一個很失敗的人,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二十年之約,報仇雪恨,一刻也不能耽誤。」

「叔叔,這我瞭解,我也曾經跟我大哥、二哥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我們學武都是希望四海昇平,幹出一番大事業,保護更多的人。不過,叔叔,你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希望可以幹點什麼啊。」

錢央笑了笑道:「你可以幹的就是趕快把聶姑娘娶進門,給我生一個孫子,等我報了仇之後,也有事情可做啊,不然我一人留在雙玄居,那待多麼孤單。不過,你務必要重振你爺爺當年的雄風,不要給他老人家丟臉抹黑。」

說起聶瑛,王仁立即想到了他們倆之約,可是他在關中修煉第十層元坤神功,早就忘了時日,連忙向錢央詢問:「叔叔,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聽錢央說今天是元宵節,王仁氣的在地上直跺腳:「什麼,今天是元宵節?今天是我和瑛兒約定見面的日子,瑛兒那麼要強,如果我沒有趕到,她一定會非常生氣的,不行,叔叔,我得趕快去找她。」說完,急忙穿好衣服。

錢央讓王仁等了片刻,從藥箱裡面拿了幾瓶藥,讓他隨身攜帶,並吩咐道:「仁兒,此次出門,務必小心,聶瑛那丫頭是個好姑娘,不過,你纏上她可有你受的。以後你多跟人切磋,增加比武經驗,等你的元坤神功可以收放自如、得心應手的時候,你就知道一覽眾山下的感覺了。」

不等錢央說完,王仁就接過藥瓶,飛身而去,不過,他現在真氣充沛,跑起來可比以前快多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練成元坤神功後的變化居然會這麼大。

本來他打算在駱家村找自己的大哥駱山借一匹快馬,不過,在他經過駱家村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

整個駱家村成了亂葬崗,污濁不堪,一片廢墟,好像是天上下了石塊,將駱家村砸成了這個模樣。王仁大吃一驚,憑藉著記憶找到了原來駱山家的位置,不過,駱山的家早就已經被飛石淹沒,什麼也不剩。王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沿著廢石慢慢尋找,終於找到了一位老人。

王仁問老人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想老人居然回答這是半年以前老天發怒,將天柱山砸向駱家村,一半的人都被砸死了,沒有砸死的,也早就搬到其他地方去了,像他一樣跑不動的,就只能在這兒等死了。

王仁朝天柱山的方向望去,天柱山果然不見了,連忙向老人打聽駱山夫婦及阿旺的消息,只可惜他們都被砸死了。王仁大驚,哭倒在地。

老人見王仁如此傷心,安慰道:「你就別傷心了,雖然駱山夫婦被砸死了,可是萬幸的是駱山的孩子還活著,沒有受傷。」

王仁又向老人打聽阿旺的消息,不想老人道:「我見阿旺可憐,就收留了他,不想就天柱山倒了兩天後,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和尚,他看阿旺伶牙俐齒,甚是聰明可愛,要讓阿旺當他的徒弟,阿旺不肯,就被那個和尚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王仁聽完更加傷心了,從廢墟下面找到了駱山夫婦的遺物,為他們二人做起了一個衣冠塚。

第03章:鬥勇打擂

卻說另一方面,這天晚上,一年中的第一個月圓之夜,乃是新的聖棋手產生的日子。所有三教九流的,不管是不是會下棋,都跑來此處湊熱鬧,弈然山莊熱鬧非凡啊。可是現在李勉的規矩擺明了是要將聖棋手聶威賢逼死。在下棋之前,聶威賢找到了聶瑛,跟她聊起來了。

聶威賢道:「瑛兒,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你娘的事情我真的是沒有辦法,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你沒有辦法?可是我有啊,你為什麼不聽我的?我娘本來一個那麼善良的女子,她現在真的出家為尼了,你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瑛兒,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一個人做出什麼過激或者反常的行為,有羞憤、有失意、有無奈、有兩難、有絕望等等,你以後會明白的,只要你知道你娘、聶瑤、我都是被圍困的棋子,路是逼出來的,就行了。」

「為了這所謂的虛名,你丟了我妹妹;為了這所謂的虛名你趕走了我娘;為了這所謂的虛名,後娘將多少前來投奔你的棋手趕跑了?為了這所謂的虛名,您還想幹什麼?」

聶威賢很坦然地道:「我準備贖罪,準備扛起一切,不過,在我贖罪之前,我希望咱倆可以好好聊一聊。因為你是我的女兒。」

聶瑛沉默了,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然而聶威賢又道:「你後娘一直無所出,你哥哥去年又死在軍中了,我現在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不過,我希望你可以一個聶家人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讓聶家絕後。」說完,聶威賢出門而去。

事實上,此次就趙呼南一人的棋局幻象也夠聶威賢下一炷香了,不過,還有烏狂、黑白子以及李弈。烏狂心中也非常矛盾,一面是自己的棋王的夢想,另一面是聶瑛的爹,如果聶瑛的爹此次真的被逼死了,那麼,他就是幫兇手。要是在這一炷香之內,他輸給了聶威賢,那麼聶威賢保住聖棋手的位子,自然就不會死了。因此,可以說,今晚的結局全在與他的抉擇。

烏狂想了半天,還是無法決定,不過忽然間高薪博的一句話讓他清醒了。

高薪博見他悶悶不樂,在一旁開解道:「烏狂少俠,當你有心事的時候,你想一想自己的親人,想一想自己的兄弟朋友,想一想某些人跟你說過的很有令你銘記於心的話,那麼你就會豁然開朗。」

烏狂不解:「那我該想什麼呢,想我的三位哥哥,想我的師父,還是想我們三兄弟結拜?」

高薪博說知道三人在賞月石結義之事,靈機一動道:「那就想一想你們為何結義?」

「為了幹一番大事業,為了救助更多需要救助的人。」

「那麼你還猶豫什麼,你不是有答案了嗎?」

烏狂如夢初醒,毫不猶豫的走進了棋堂。

聶威賢和四位高手對弈,引來了無數的圍觀者,許多江湖人士因擠不下,趴在橫樑上觀棋。

博弈的最後之戰剛剛開始,趙呼南就跟聶威賢擺出了自己精心研究的幻象;黑白子也是步步緊逼;李弈棋藝以守為主,在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烏狂此時明白自己要做什麼,因此,他的棋局一直很穩,並不像他的話語一樣。不過,雖然如此,聶威賢不愧是聖棋手,棋藝高超,計謀是更甚一籌,總是用最為擅長的將計就計化解各種進攻,反客為主。不過,想要取勝,挑戰真是太大了。

眼看著就快一炷香了,沒想到烏狂居然自填一子,斷了自己的後路,聶威賢乘勝追擊,保住了聖棋手的位置。

眾人大驚,沒想到在快要贏了聖棋手的時候,烏狂居然跳入火坑,引得黑白子、李弈甚是不滿。

李勉見事情出現了變化,忙吩咐手下不要輕舉妄動。不想,就在此時,一路黑衣人殺到。高薪博一眼就認出了他們殺手的身份,在旁邊道:「他們是殺手盟的人。」

烏狂剛才救了聶威賢,甚是高興,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讓他神清氣爽,微微一笑,玉笛直指殺手。只可惜雙拳難敵四手,根本抵擋不住他們。

聶瑛著急了,眼看著弈然山莊的人一個個地倒在血泊之中,可是來觀棋的武林中人,居然撒手不管。

忽然之間,計上心頭,她站出來對那些個武林人士喊道:「誰將這批殺手殺了,我就跟誰走。」

話音剛落,所有武林人士紛紛衝上前去,勇猛難當,殺手盟被殺的一個也不剩。

不料,有青袍男子趁亂想將聶瑛抓走,幸好有高薪博在一旁保護聶瑛不過他和青袍男子戰了不到二十回合就敗下陣來。

就在此時,以和錢央年齡相仿、俊武不凡的男子在一旁輕輕一指,速度之快,遠過於隔空穿穴,將青袍男子殺掉。

烏狂駭然,沒有想到弈然山莊居然來了這等高手,剛欲上前詢問,那人已經沒有了蹤影。

眾武林人士殺完那些殺手,紛紛跑來強搶聶瑛,烏狂大怒,但是對方人多勢眾,根本無法應戰。

聶瑛喊住那些武林人士道:「我聶瑛只是一人,如何跟你們這麼多人走,我看你們就在比武吧,誰是最後的贏家,誰是今天的擂主,那我就跟誰走。」

聽聶瑛這麼說,眾人立即在弈然山莊的大院中擺起了擂台。不想此時,又有幾路人馬趕到,不過,此次趕來的倒像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個個氣宇軒昂,儀表不凡,和剛才的那幫武林人士簡直是兩個極端。

這群人吵著也要參加比武,不想這群江湖人異口同聲,說沒有有幫聶瑛殺敵,就沒有資格。剛來的那群人大怒,殺掉為首一人,眾人才紛紛退下。烏狂也不知道聶瑛的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這麼多人打成一片,你打我,我殺你,都打了兩三個小時了,還沒有打完。烏狂看這種情形,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了的,勸聶瑛趕快逃走,往東逃去,尋找王仁,到了南隱客三個徒弟所在的地盤就安全了。

讓人無法揣測的聶瑛終於說出了她的想法:「幾個月以前,我和王仁哥哥約定在今晚見面。他讓我等他,那麼他一定會回到這兒的。他來了,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怕。我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緩兵之計。等王仁哥哥到了之後,我立刻跟他走,再也不管什麼是非恩怨了。這麼等下去太痛苦了。我也不想捲入什麼亂世之爭。我現在只想趕快見到王仁哥哥,其它的什麼事情都與我無關。」

聽聶瑛這麼說,烏狂的氣真是不打一處兒出:「你不知道啊,我三弟他正在練元坤神功,在沒有功德圓滿之前,南隱客是不會讓他離開雙玄閣的。你趕快逃走,否則等擂主出現之後,我們有言在先,根本阻擋不了他。」

聶瑛微微一笑:「如果到時候王仁哥哥還沒有出現,那麼我就死在這兒。我真心待他,而他卻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我活著也沒有意義了。這世間太複雜了,我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烏狂大吃一驚,原來聶瑛居然有了尋死的打算,難怪她毫無懼色,只是心神恍惚。不過,他現在是毫無辦法,只得祈求王仁趕快回來了。

就在二人談論之時,又來了三個人。這三人正是步伯延、步仲歸、休雷。三人就吵著要見聶瑛。休雷一眼認出了烏狂,來跟他挑釁。伯延和仲歸兄弟倆向來尊重他的兩位師兄言風和休雷,尤其是言風。現在休雷想要找烏狂晦氣,跟他挑釁,伯延和仲歸兄弟倆本該支持。可此時,諸葛明已經恢復如初,他的勢力也不容小覷,顧及到同門之義,伯延也只好拜託休雷先行罷手了。

仲歸生性好色,環顧四周,發現了面相神秘,憂愁卻不乏自信的聶瑛,也想去參加比武。

三人來此,也是聽說了江湖傳言「得聶瑛者得天下」。本來是想探聽一下虛實,順便繼續發放武林貼,可是沒想到弈然山莊同時還舉辦著七年一次的博弈。三人興致勃勃而來,卻不料又趕上了這場比武。

仲歸跳上擂台,一掌就把擂台上面的兩個人打傷,踢下了擂台。

台下武林人士議論紛紛,仲歸止住眾人道:「本人乃是北地霸王步震之子。今天特地來此發放武林貼。今年端午佳節,家父會在太原召開七年一度的武林大會,選出一位才德兼備的武林盟主。到時候必然是群雄畢至,少不了令爾等大開眼界的絕世神功,你們莫要辜負了家父一片盛情。」

不想台下有人喊道:「你先下來,一事歸一事,我們還要比武爭聶姑娘。」

仲歸笑了笑道:「一群小丑還敢在這兒爭聶姑娘,好,你們先爭吧,待會兒我再來收拾你們。」仲歸跳下擂台,落到了伯延身旁。

李勉奉王延政的命來此招納聶瑛,不料事情的發展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為了完成任務,他只能上台和這群人士比武。

李勉武功不弱,上台之後,連戰九場,也沒有人能夠打敗他。

休雷在下面忍不住了,跳上台去跟李勉切磋起來。

第04章:劍若游龍

話說李勉為了能夠向朝廷交待,孤身上台打擂。他曾是武林人士,被王延政重金聘請,一直忠心耿耿,成了王延政的心腹,現在又作了建州總兵,除了王延政的保舉,還有過人的膽識以及高超的刀法。他武功不弱,居然連勝九局,眼看著勝券在握,休雷卻忍不住上台跟他切磋。

休雷曾經一招斃五霸,剿滅了太白山的山賊,武功自然是非常厲害。休雷跟他交戰,顧忌他是一位將軍,更是建州總兵,不能讓他輸的太慘,因此,一直跟李勉糾纏,不料,仲歸看不下去了,在下面催休雷速戰速決。

休雷不再遲疑,將真氣凝聚,胸膛鼓脹,一招呼雷氣功出去,將李勉震下了擂台。

眼看著休雷要成為擂主了,可是,王仁還是沒有出現,烏狂迫於無奈,只好再幫聶瑛拖延一下,上台打擂。

烏狂縱身一躍,跳上擂台,休雷看到他甚是生氣,想起曾經被烏狂暗算,才沒有從諸葛明手中拿到他師父要的東西,以致他在萬電面前抬不起頭來。想到這兒,休雷一聲雷吼:「今天不但要報你曾經的一招之仇,還要將你在武林人士面前打敗,顏面掃地。」

休雷一出手就放出狠招,呼雷氣功不但有雷破晴空快,所發出的真氣還像空氣一樣,瀰漫各處,網絡四周,威力不凡。好在烏狂的諜影決妙用無窮,才不至於被呼雷氣功所傷。

二人各顯神通,二十幾招下去,不分勝負。不料烏狂換了招式,使出一招他最新練到的「諜影斑斑」。休雷難以確定烏狂的準確方位。烏狂乘勝追擊,趁機使出狠招隔空斃穴,一招下去,休雷吐血而倒。

伯延大驚,這確實是諜影訣的招式,仔細回想,終於記起了烏狂。不錯,烏狂正是他們曾經在須彌山之下搶奪迎心刀時打傷的那個人,不過,當時他因承受不了龍家兄弟的陣法而緊閉雙目,沒有記清伯延和仲歸的相貌。

伯延跟仲歸說了之後,仲歸鬥心驟起,上台跟烏狂較量。

二人交手,烏狂記得曾經打傷他和茶魂的兩人的招式,回過頭來朝台下一看,這才發現伯延和仲歸這對雙胞胎兄弟,向仲歸詢問道:「你們兄弟倆可是北地霸王的兩個兒子?」仲歸甚是蔑視,仰頭不答。烏狂大怒道:「好極了,在我殺上延州之前,先解決你們兩個混蛋,為我和差渣滓報仇,為我師父出氣。」

烏狂怒氣衝天,使出狠招,和仲歸大戰,不過,仲歸的彌羅神掌已經練到了非常純熟的地步,烏狂漸漸地落於下風,在將近一百回合的時候,他的真氣快要消耗殆盡了。眼看著仲歸的彌羅神掌向自己打來卻無力還擊,烏狂絕望了。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一把甚是柔韌的寶劍從空飛來,直逼仲歸,仲歸連忙撤掌。

台下有人識得此劍,不由在下面開始嚷嚷:「這是武林奇人王四奇的柳劍,難道是王四奇來了?」

看到柳劍來了,烏狂終於鬆了一口氣,癱坐在擂台邊緣歇息,他終於堅持到王仁回來了。

聶瑛也四下張望,看王仁究竟身在何處。不料,柳劍回撤之處,正是她的身後。聶瑛轉過頭,卻不料王仁就站在她的身後,笑的合不上嘴。

王仁面色紅潤,昂首挺胸,比幾個月前粗壯了一圈,身體周圍泛著淡淡的熱氣,濃眉虎眼獅子鼻,眉目深情,難以掩飾內心的喜悅;嘴角上翹,唇小而厚,由於元坤神功的至陽之氣,讓他胡茬滿顎。他已不是曾經因練功走火而渾身殘疾的王仁,卻是俊朗不凡,神情自若的武林高手了。

聶瑛終於堅持到了,看到王仁,什麼也不顧撲到王仁的懷裡開始哭起來了:「你終於來了,你個王仁,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被別人給逼死了,你知道嗎,你真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看聶瑛哭的如此傷心,王仁內心實在是非常難受,拍著聶瑛的後背安慰道:「瑛兒,你不要哭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看到眼前這麼多人在爭聶瑛,不由大怒,王仁幫聶瑛擦乾了眼淚道:「我也有好多話跟你說,咱們待會兒再聊,不過現在,我要幫你出氣,好嗎?」聶瑛點頭應允。

王仁牽起聶瑛的纖纖玉手,帶著她來到了擂台之上大喊道:「你們在此爭瑛兒,實在是罪該萬死,不過,今晚乃是元宵佳節,我不想殺人,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把弈然山莊收拾乾淨,然後不管是誰,全部給我滾蛋,否則,在午夜之後,我讓你們全都身首異處。」

眾人在下面開始嘲諷:「小子,你憑什麼啊?你還真以為你是王四奇。」

王仁大怒,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同時跟眾人道:「我憑柳劍。」柳劍所指之處,許多人的頭髮衣衫都被割破了。眾人無不駭然。

王仁又道:「要不是我剛才手下留情,那麼割下來的就是爾等狗頭,我不管你們是受了誰的指使,晉、吳、越、周、楚、南唐,還是其他鼠輩,馬上離開,否則,等南唐嚴查的時候,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是奸細,你們自己清楚,等被殺的時候,可別嫌自己的命短。」

眾人懼於王仁的武功,又被王仁說中了要害,無言以對。

此時,仲歸還沒有離開擂台,見王仁如此囂張,又和聶瑛如此親密,上前大罵道:「小子,你攪了我的好事,我勸你還是趕快放開聶姑娘,然後逃命,否則,你會後悔。」

王仁沒有理他,反而扶起癱坐在地上的烏狂道:「大哥,感謝你為我所做的,為瑛兒所做的,現在我已經徹底恢復,你下去休息一下,接下來就看我怎麼為你出氣。」

王仁讓聶瑛和烏狂現在台下等候,自己卻回到仲歸身旁大罵道:「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快點滾,否則就衝你這麼對我大哥,我也不會放過你。」

仲歸大怒,欲上前相鬥,不料,休雷喊住了他:「少主,此人曾經在駱家村外打我一掌,今天就由我來向他討回,不勞煩你動手。」仲歸欲看看王仁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先讓休雷迎戰。

此時的王仁得知駱山夫婦的死訊、阿旺失蹤,本來就已經很傷心了,又看到這麼多人欺負聶瑛、圍攻烏狂,早就已經怒火中燒了。

休雷使出呼雷氣功,向王仁攻擊。不料,王仁根本沒有閃躲,反而從呼雷氣功的力量中衝出,輕甩右臂,手背打了休雷一個措手不及。

伯延、仲歸雙雙大驚,沒有想到此人居然可以承受住呼雷氣功的攻擊,倒是有點像練過北地霸王最近全力修煉的絕技天罡罩。

打敗休雷後,聶家院子裡面的人也慢慢開始散了。不想仲歸又跳上台跟王仁叫陣。伯延欲上台助他,不過,仲歸生性要強,尤其是遇上這麼厲害的高手之時,更是鬥心驟起。因此,伯延先在一旁觀戰。

仲歸用少林地禪腿跟王仁對戰,招式之上,顯然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若不是有護體真氣,幾番被仲歸擊中,早就重傷了。

王仁臨陣磨刀,看著仲歸的步伐招式,隨便學了兩招,配合自己元坤神功的內力,一腳將仲歸踢下擂台。

伯延大吃一驚,接住仲歸,二人又跳上台來,聯手對付王仁。

王仁見此二人長的甚是相像,不過一人上肢有力,雙壁之上,氣勢如虹;一人步伐沉穩,下盤功夫非常厲害,在打鬥的時候更是相互變換,難以捉摸,一時之間,很難抓住二人的進攻套路。

伯延、仲歸更是心意相通,伯延的羅漢降魔拳和仲歸的地禪腿配合的天衣無縫,兩人組合簡直到了完美的境界,毫無破綻可言。王仁臨場學武,卻被二人連番打倒。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王仁聚氣凝神,覺得右臂真氣沸騰,毛孔驟然膨脹,連忙打出一掌,不想確有摧枯拉朽之勢,差點擊中伯延和仲歸。

三人就此僵持,又戰了近一百回合,伯延的羅漢降魔拳和仲歸的地禪腿的連番攻擊,讓王仁體外的護體真氣漸漸消失,逐步開始消散。

不想忽然之間,二人當中一人居左,一人居右,成八字排著。二人凝神運氣,將渾身內力凝聚起來,手掌之中,熱氣騰騰,雙臂之上,經脈劇烈顫抖,內力像滔滔江水一樣往雙掌之上湧。伯延趕步上前,一掌朝天壓下,只撲王仁面門。王仁看二人是組合形式,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更不知如何出招,傻傻地站著,待二人來攻之時,側身出掌,二人皆撲了個空。王仁沒有打到剛才之人,正為之著急,不想另一人又從側面飛撲而來。王仁想起曾經替諸葛明療傷發出的一招「一擲蕩乾」,急中運勁,將其逼開。

王仁側目尋望,卻發現二人掌風打在擂台之上,掌下台上打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洞,數不勝數。王仁曾經聽錢央提及這種武功,真是北地霸王的彌羅神掌。彌羅神掌向來以真氣瀰漫,掌力分散而成的力道著稱。雖然彌羅神掌的掌力分散,可是分散而成的九九八十一股真氣,每股力量都如同鋼刺一般,直插對手。

聶瑛和烏狂在下面捏了一把汗。不想此時,王仁居然震動左臂。頓時,柳劍宛如一條游龍從他的手臂之上飛出,在空中飛舞。王仁運起真氣,於半空之中掌控著柳劍。即時,柳劍纏繞成一個圓環。柳劍環被王仁指揮著朝伯延和仲歸進攻,宛如曾經畢摩子的球星身體。二人行動迅捷不夠,難以抵擋其利,可是又無法將柳劍從半空中打落,頓時,擺出組合的形式,一人於前用招,一人在其身後運氣,組合而成的一招彌羅神掌,力壓朝前,直奔柳劍。

王仁甚是驚訝,將柳劍環壓下來,提起真氣,也將內力凝聚在柳劍環裡面,兩股力量在空中相遇,頓時,擂台開始晃動,漸漸裂開了。

王仁知道這並非長久之計,得想個辦法將他們倆的組合克制住。他仰天一望,發現滿月如盤,頓時,想起了元坤神功第十層之中的心法「渾象尊於行健,與日月之精相繼,而關元不歇,與天地乾坤相扶,而元氣自如,與陰陽之氣、五行運行相連,而十四經脈澎湃不休」。他恍然大悟,深吸一口氣,利用這股氣配合元坤神功的心法,開始運氣,頓時內力像是開水一樣膨脹,朝柳劍環湧去。

王仁突漲內力,伯延、仲歸抵擋不住,被震出十餘丈遠。二人口吐鮮血,好在他們身後有休雷接住了,否則,就撞到牆上去了。

伯延仲歸真不敢相信這居然是真的,仲歸趴在地上哭泣道:「想我兄弟二人自練成彌羅神掌以及少林絕技羅漢降魔拳、地禪腿以來,罕逢敵手,連少林神僧捨空都被我們二人打敗,沒想到今天卻敗在這個小子的手上。我們怎麼面對天下的英雄?又有什麼臉見爹?」仲歸痛苦流涕,哭道在地,伯延也是連連歎息,真不敢相信居然會輸。

王仁過來怒斥二人道:「我知道你們兄弟倆了,你們一定是北地霸王的兒子,幾個月以前在須彌山腳下打傷我師兄茶魂,我大師兄為了救他,真氣消耗過度,導致受了很重的內傷,要不是我叔叔拚死相救,恐怕二人現在都已經殘廢了。你們濫用武力,還想讓我放過你們?」

二人臉上雖有慚愧之色,不過畢竟受步震熏陶,向來仗勢欺人,也只是等閒之事,仲歸道:「要殺就殺,何須多言?不過,你到底是誰,還請明言。」

「怎麼,你們真的不認識柳劍,不曉得上一位武林盟主?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仁是也。」

二人大驚,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打敗他們二人之人居然真是武林奇人王四奇的傳人。

王仁又道:「本來你們這麼做,實在令人難以饒恕,可我學武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殺人。今天這就叫做小懲大誡,不要獨霸延州,還想著在我叔叔的地盤上耀武揚威。你們走吧,以後不要讓我知道你們再做出害人之事。」

王仁從錢央給他的瓶子裡面拿出了兩粒天冬雪黃丸給二人服下,然後讓休雷帶著重傷的二人離開。

有一些想趁著王仁和伯延仲歸大戰到兩敗俱傷的時候渾水摸魚之人,看到王仁安然無恙,也紛紛下山去了。

聶瑛跑過來,又鑽進了王仁的懷裡。王仁看到烏狂過來,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烏狂性情中人,笑了笑道:「三弟,你身體恢復如處,更甚以往,實在是太好了,不過,你剛才穿過休雷的呼雷氣功,又被那兄弟二人重招擊中多次,怎麼一點兒事也沒有啊?」

王仁笑了笑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我現在已經將元坤神功練成了,體外有元坤神功獨有的護體真氣,一般的內力是傷不了我的。」

烏狂大笑道:「哈哈……,好,不愧是我三弟,不過,你那最後一招真厲害,也是元坤神功嗎?」

原來王仁在須彌山下埋葬駱山夫婦時,一時傷心過度,拔出柳劍來練,可是他卻驚奇的發現將柳劍用內功控制之時,威力非常強大,柔韌之力和至陽之氣相互融合,進可攻退可守,無堅不摧,威力劇增。剛才他就是利用無意之中發現的柳劍環將伯延和仲歸打敗的。

看到自己的女兒安全了,聶威賢也跑過來看。不料,聶瑛依然是緊緊的抱著王仁,生怕失去王仁,不肯回到聶威賢的身邊去。聶威賢不由在一旁感歎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出仇啊。」

三人來到了內堂,不想黑白子、趙呼南、李弈三人卻依然在內堂等候。

原來三人認為沒有決出真正的聖棋手,始終不肯離去,想等聶威賢的瑣事結束之後,再和他公平一戰。當然了,四大棋手之戰,也少不了烏狂。對這種難得一見的棋手之戰,王仁倒是很想觀看,可是二人一別數月,鎖言雜語,勝過一切。

王仁和聶瑛兩人相互訴說這這些日子他們是怎樣過的,直到深夜,王仁才看著聶瑛睡著了。王仁一路奔波,又經過連番激戰,在一旁打坐休息。

第05章:集思廣益

第二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王仁和聶瑛被烏狂給叫醒了。王仁向來賴床懶惰,午時起床,也只是等閒之事,此時睡意正濃,不過被烏狂盯上,那可就慘了,王仁被攪得受不了了,迷迷糊糊地問道:「大哥,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我睡醒了咱們慢慢說。」

烏狂歎息道:「哎……,你大哥技不如人,成為這天下第三棋手,敗給趙呼南和聶莊主了。本來我已經將黑白子贏了,而趙呼南也贏了李弈,可是卻不想趙呼南的幻象是一個無底深淵,將我誘入了必敗之地。」

聶瑛在一旁笑了笑道:「我爹最為擅長的就是將計就計,想必趙呼南敗給他老人家了吧。」

烏狂點頭稱是。被二人這麼一吵,王仁早就睡不下去了,只得起身。聶瑛在一旁道:「王仁哥哥,你還真是懶,這般賴床。」

看到王仁和聶瑛你儂我儂,烏狂又想到了烏聖,在一旁笑道:「三弟,你可能還不知道,小四弟已經回到中原了,而且身邊也帶著一個姑娘,將小四弟整的服服帖帖,你們倆真讓我這個作大哥的好不羨慕啊……」

王仁聽了,不由喜上眉梢:「真的,那麼二哥二嫂現在何處?」

「本來我們在接到錢大俠的信之後,往福州北部送碧泉之水,以解百姓瘟疫之苦,可是,為了參加博弈,我和小四弟分開了,現在他還應該還在那兒吧。」

「好,既然弈然山莊呆夠了,那麼我們即可啟程去找二哥,然後去泉州喝酒,順便商量一下,咱們三人如何行俠仗義,幹出一番大事。」

聶瑛連忙抓著王仁的衣角道:「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這次我要跟你一起走。你都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王仁大喜,烏狂會意地笑了笑,關上門出去了。

王仁帶著聶瑛,來到弈然山莊正堂找聶威賢,只見聶威賢正在唐昭宗所賜的聖棋手的金牌匾之下飲酒,喝的是昏昏沉沉。

見王仁和聶瑛來了,他從桌子上拿了一個酒杯,倒滿了酒遞給王仁道:「小兄弟連續幾次幫小女解圍,我敬你一杯,謝你恩情。」

王仁接過酒聞了聞,酒香而醇,不由歎息道:「真是舉杯未飲三分醉。」

他一飲而盡,拉起聶瑛的手,跟聶威賢道:「聶莊主,瑛兒不可以繼續留在弈然山莊了,現在有瑛兒的地方就有危險,而我和瑛兒兩情相悅,我現在要帶她走,還望聶莊主你成全。」

聶威賢甚是震驚,又開始飲酒,久久不語。聶瑛見聶威賢沒有表態,跪倒在地他面前道:「爹爹,我知道您很愛我娘,我娘雖然冷漠,可是也是古道熱腸。她出家為尼,我不知道是不是真被後娘逼的。可是我卻萬全可以體會到您愛著我娘,可是又見不到她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心理面憋著一塊東西,你放不下,拿不出。現在,我長大了,很多事情,我知道該怎麼做。在沒有王仁哥哥的這段時間裡,我熬的真是太不容易了。我不想再熬了,我想跟著他,生生世世,生死不離。求爹您成全吧。」

聶威賢又開始喝酒了,忽然間,他突然放下酒杯,笑了笑跟聶瑛道:「瑛兒,俗話說的好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出仇,爹還不想成為你的仇家。」

二人非常高興,不過聶威賢又提了一個條件說是他們倆一定要在弈然山莊拜堂才行。

當天中午,趁著天氣溫暖,王仁、聶瑛、烏狂啟程朝福州以北進發。不過,就在他們出了建州城的時候,王仁隱隱覺得有人跟蹤他們。三人走到一個樹林之中,突然間,喊聲四起,王仁和聶瑛所乘的馬被絆倒了,烏狂硬是衝出了鎖馬繩。

王仁將聶瑛抱起,騰空而上,不料頭頂又有巨網灑了下來,二人被困住了。

就在此時,一陣得意的笑聲傳來,李勉帶著諸多士兵現身了。

烏狂從後面又殺回來,玉笛直指李勉,怒斥道:「好你個李勉,在弈然山莊偷雞不成,現在又在此處偷襲,還不趕快把人給我放了?」

李勉大笑道:「哈哈哈哈,這件事情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只要聶瑛,不然我如何交差?」

王仁甚是生氣,把李勉叫到身旁附著他的耳朵道:「你知道嗎,瑛兒不喜歡幹的事情,任何人強求都沒有用,我喊三聲,如果你們還不撤走,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李勉大笑道:「哈哈哈哈,這些士兵都是我連夜挑選的精兵,你今天插翅也難飛。」

不等李勉說完,王仁開始喊數。三剛剛喊出,柳劍飛出,割破了網子。眾人大驚,欲忙上前圍剿,不想烏狂早就利用隔空點穴神不知鬼不覺的點了一半。

王仁左手抱著聶瑛,右手拿著柳劍直逼李勉。李勉欲拔劍抵擋,可是柳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王仁用柳劍指著李勉的喉嚨道:「你們如果激怒了瑛兒,那麼,她真的會幫助吳越滅掉你們南唐,你知道嗎?你們不要逼人太甚。」

聶瑛上前一步,讓王仁放下柳劍,與其道:「李將軍,我知道你一片忠誠,可是你要明白,當年劉玄德三顧茅廬才請到武侯,你們為了我一女子,處處相逼,不覺得你們太過分了嗎?雖然說這只是一些小事情,可是生活中處處都可以以小見大,由此觀之,南唐的命運是什麼樣的,也不用小女子多說了,我是不會幫助你們的,不過,你讓李璟放心,他幫我攻破了建州,滅了閩國,推翻了王延政,我是不會幫助別人對付他的。」

李勉傻傻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好像也認為聶瑛的話有道理。二人換了一匹李勉騎來的棕色駿馬走了。

三人快馬加鞭,很快來到了瘟疫重地。

王仁讓聶瑛別進去了,可是聶瑛非要跟著進去,王仁拗不過她,只得帶著她進去了。

進去之後,烏聖身邊果真有一個女子,王仁悄悄迂迴到烏聖身後附著身子笑道:「二哥,你猜猜我是誰?」

烏聖一聽就是王仁的聲音,異常欣喜,扔掉手中的藥罐,轉過身來跟王仁擁抱在一塊。

經瞭解,此次瘟疫波及範圍甚廣,不過,由於碧泉之水的奇效,福州以北的瘟疫很快就控制住了。不過,現在碧泉之水已經快沒有了,要是沒有良藥能夠徹底根治,那麼恐怕還會有更多人死於瘟疫。

想到這兒,眾人不由開始擔憂,聶瑛甚是疑惑,在一旁問道:「難道這附近沒有良醫嗎?」

烏聖歎息道:「哎……附近大夫很多,可是沒有一人有解救之法。」

聶瑛又道:「如果江這所有的大夫放在一塊兒,集思廣益,互補不足。共同尋找一個良方,這樣還不行嗎?」

烏聖如夢初醒:「對呀,我問過那些大夫,他們各執一詞,沒有辦法,但是如果將他們的想法放在一塊兒,沒準兒還真的會有奇跡出現。」

烏狂連忙將附近所有的大夫找到,把他們帶到一塊兒,在病區之外,設立了一個臨時的藥捨。

奇跡出現了,就在這些大夫研究了三天之後,真的找到了一種治癒這種傳染性很強的瘟疫的配方。

兄弟三人將藥方傳到了附近的鎮子,就方抓藥,整個福州附近的瘟疫全部被治好了。

三兄弟大喜,在福州最大的茶樓找茶魂宴謝那些大夫,不過,這還多虧聶瑛一語驚醒夢中人。

到了茶魂的茶樓,笛秀才和差渣滓又爭起來了,各不相讓,惹得眾人捧腹大笑。

談笑間,烏狂又提到了茶魂被彌羅神掌所傷的事情。茶魂低頭不語,王仁笑了笑道:「師兄,你還是別為那件事情傷神了,我已經幫你教訓了那兩個人,要是你想提升武藝,寒氣之源就在雙玄居,你可以找我叔叔借來練元坤神功,事半功倍。」

茶魂道:「師弟,你有所不知,昨晚我接到一份帖子,說是步震廣發武林貼,想推舉一位武林盟主,我知道曾經傷我的人肯定與步震有關,因此,我套他的話才知原來傷我的人是一對孿生兄弟、步震的兒子,他們倆連少林神僧捨空大師都打敗了,這次武林大會,師父勢單力孤,恐怕難以對抗北霸。」

聽茶魂這麼說,王仁和烏狂都笑起來了,烏狂道:「哈哈……,茶渣子,你真是無知,剛才我三弟所說的幫你教訓的人就是步震的兒子,況且你師父既然號稱南隱客,想來也不會在乎什麼武林盟主,你這不是杞人憂天了嗎?」

茶魂算是明白了,原來王仁的元坤神功居然突破了第九層,連元坤神功的第十層都練成了。

此次歡聚之後,三人決定去幹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欲知他們要去幹什麼,且聽下回分解!

第06章:深入虎穴

話說烏狂、烏聖、王仁兄弟三人以及聶瑛、古幽經過重重困難,最終將福州附近所有重患瘟疫的百姓治好了。王仁和眾人來到了茶魂的茶樓,可是茶魂說他收到了端午節在太原舉辦武林大會的帖子,雖然眾人無所畏懼,步震為人也古道熱腸,可是他向來獨霸一方,更有令武林人聞風喪膽的「六不赦」,半年前更和自己的師弟鬧翻,這次會不會又隱藏著什麼陰謀呢?

三兄弟之中,王仁練成了元坤神功,真氣日趨膨脹,延及全身,輕易出掌,內功有如大浪滔天,洶湧之極;烏聖又在遼東走了一趟,不但得到了劍飛的真傳,連寒梅傲雪的武功也學到了不少,武功自然是一日千里,而烏狂又號稱狂人,對這樣的事情本來就不會上心。

茶局過後,烏聖聽聞王仁武功倍增,元坤神功大成,有意切磋,將他拉到茶魂的後院中。聽聞烏聖在遼東學得了諸多絕技,王仁也有意切磋,跟著烏聖去了後院之中。

二人會意一笑,在後院中大戰,王仁用的是不純熟的元坤神功,烏聖則是諜影訣、結焰神爪、化磁掌、點水爪、六截柔拳互相變換,無章可循,招式上佔了絕對優勢。

烏聖的武功果然是進步神速,二人戰了將近五十回合後,點到為止。烏聖越大越興奮,停下來大笑道:「哈哈……三弟武功果然驚人,不過你剛才所使的那一招柳劍環和劍飛師父的飛劍有三分相似,看來天下武功果真是一家。」

王仁也曾聽聞劍飛的飛劍神奇無比,有意一學,日後也好更加熟練的掌握柳劍技巧,收起柳劍,笑了笑道:「呵呵,二哥你客氣了,我的柳劍環和飛劍只是形似而已,這也是我前幾天心情沉重,無意中找到的武功招式,還望二哥指點一下。」

烏聖笑了笑,從後腿拔出飛雪劍,拋入空中,將飛劍的御劍法門以及用力之道與王仁掩飾了一遍。

王仁獲益良多,用自己柔韌的柳劍環使出的飛劍式,再配合自己剛剛練成的元坤神功,果然是威力驚人。

二人正在商討飛劍的要訣,忽然間,烏狂大笑著出來了:「哈哈……真是兩個武癡,武功這東西嗎,夠用就行了。」

烏狂和烏聖不一樣,向來不思專心習武,總是跟著烏顛在三絕島上想著怎麼學習一些與眾不同之術,和諸葛明背道而馳。烏顛睡覺時,像蝙蝠一樣,倒掛在房梁之上,烏狂也不例外;烏顛稱烏癡、烏魔為老大、老二,烏狂亦是;烏顛精於隔空三式,烏狂才有得心應手、讓諸葛明驚歎不已的隔空三式。

烏聖笑著道:「小五哥,哪有人像你這樣?你要是專心學武,早就成為一等一的高手了,不要總是到危急關頭才想著學武,你把隔空三式練得爐火純青,要是也能將諜影決練好,那麼咱們三人行走江湖,誰人還可以是敵手,就算千軍萬馬,也不足為懼。」

烏狂得意地笑了笑道:「等以後有機會了慢慢練吧,咱們兄弟情重,甚於一切。想當初,咱們兄弟三人在賞月石下面結義之時,武功還不是平平無奇,三弟更是身受重傷,命懸一線,然而豪言壯志,懷有天下的胸懷,那豈是一般人比得了的?現如今,咱們三人都已經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何不先像那田浪一樣,濟世為民,或者是為武林除害,等到武林大會的時候,再在天下群雄面前一露頭角。要是能讓步震在武林大會的時候,當著天下英雄面輸給了我們,那該有多好玩」。

王仁拍手稱好:「好主意,那我們現在是殺昏君貪官,還是行走江湖,懲奸除惡?」

三人正在爭論不休,不料聶瑛出來道:「你們三位想幹大事,我倒是有一想法,可讓你們名滿江湖?」

原來聶瑛的想法是讓三人攻破殺手盟。

殺手盟是最近這些年在江湖上逐漸壯大起來的一個地下的神秘組織,專門收人錢財,幫助別人殺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逢此亂世之秋,殺手盟利潤豐厚,賺錢特別容易,因此,許多名門正派的人也成為殺手盟的殺手。如果殺手盟的殺手刺殺失敗,他們會捲土重來,一直到完成任務為止,除非這些殺手殘廢或者死了,因此,一旦被殺手盟的人盯上,那麼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個死人了。

三人真沒有想到聶瑛居然想攻破殺手盟,申請駭然,一時無言以對。

王仁走過去道:「瑛兒,殺手盟我也聽師兄說起過,他們為錢殺人,而且又連番上弈然山莊搗亂,實在是罪大惡極,不過,殺手盟勢力龐大,要是不將他們一次性剿滅,他們必然死灰復燃,捲土重來,伺機報復。我們倒是無所謂,可是連累了你們或者是弈然山莊,那就追悔莫及了。」

聶瑛笑了盯著王仁道:「王仁哥哥,難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了啊?我常常觀看爹爹所佈的各種精妙棋局,他最為擅長的是將計就計,不過我更欣賞釜底抽薪之計。此次我要借刀殺人,咱們只需要坐山觀虎鬥,等適當的時機幫他們收拾殘局,一網成擒即可。」

三人不解,一臉盲目,不曉得聶瑛的葫蘆裡面買的什麼藥,不過,三人見過聶瑛的手段,對她自然是深信不疑。

次日晌午,王仁還在睡覺,就被聶瑛給叫起來了:「懶豬,別睡了!」

王仁睜開惺忪睡眼,一把抓過聶瑛的手,將她抱在懷裡道:「瑛兒,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麼開心嗎?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有你在我的身邊,我總是特別舒坦,就好像剛剛喝完茶的那種感覺,簡直是太奇妙了。」

聶瑛甜甜地笑了笑道:「呵呵,王仁哥哥,你就少貧嘴了,起來之後還有正事,趕快起床,咱們還有正事要辦。」

聶瑛為王仁、烏聖、烏狂三人每人準備了一個錦囊,讓烏狂在手足無措的時候打開,烏聖和王仁在遇到殺手盟的人的時候打開,然後按照裡面記載的方法各行其事,則殺手盟指日可破。

以前只是在聽評書的時候,聽過未卜先知,決勝千里之外的錦囊妙計,不想聶瑛居然也寫了錦囊,王仁不由發笑道道:「瑛兒,你這丫頭,還真是個鬼靈精,神鬼莫測機讓我們三個男子顏面盡失啊。」

聶瑛臉上的神秘依然不減,又是甜甜一笑道:「小女子一介女流,得蒙武功高強的王仁少俠稱讚,真是三生有幸啊!」二人的戲言引來了轟堂大笑。

王仁和聶瑛朝殺手盟經常出沒的朗州;烏狂根據聶瑛的指示,去到蜀地找蜀國鎮東大將軍孟叔之;而烏聖和古幽二人,一路上可有事做了。二人一路上散出風聲,說殺手盟被官府圍攻,現在全部被困在朗州太陽山中。

王仁和聶瑛快馬加鞭,趕到了朗州,整天暗中調查與殺手盟相關的各種事情,不想,連日來不斷有行蹤鬼祟的武林人士出入太陽山下的平易山莊。

話說平易山莊乃是殺手盟的總壇所在,裡面所住的人物個個武功高強,相傳於武林敗類穿心門有關,乃是殺手盟的腑臟所在,更是整個殺手盟的運行樞紐,王延政就是通過心腹找平易山莊去弈然山莊殺人的。

聶瑛正是聽聞朗州和殺手盟有關,因此才和王仁來此一探究竟,可是不想卻發現了武林人士雲集的平易山莊。

現在平易山莊突然之間有這麼多人來此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呢?

為了一探究竟,王仁夜探平易山莊,不想裡面機關重重,而且裡面的看家護院更是武林不凡之輩,神秘之色,驟然而起。

他躲在大堂房頂窺看,聽得一面目兇惡之人提道:「最近江湖傳言,說殺手盟被官府困在太陽山了,我等此次趕來,為的是一探究竟,查清此事,不料平易山莊穩如泰山,依然是屹立不倒。」

坐在最首的一帶著百色面具之人起身怒斥幾人道:「你們真是愚蠢之極,無可救藥。朗州位於楚國的地界,楚國大臣有多少人收過我們的銀子,怎麼可能被官府圍攻呢?不過,空穴來風,可能會有大事發生,你們還是別離開了,保護總壇要緊,等查清謠言由來,再行商議吧。」

王仁大喜,心想:「這兒必然是殺手盟的總壇無疑,這些人果然中計了,要是殺手盟的人全部來到他們的總壇平易山莊,那麼一網打盡的時候也就到了。」

忽然間,王仁看到一位非常面熟的人從外面慌慌張張跑進來了。這人正是王仁和聶瑛下榻的朗州客棧的掌櫃。

不料這位掌櫃的一進來就跟那蒙面人慌慌張張地道:「高老大,大事不妙,看來有人真的想進攻總壇。最近在我的客棧中來了兩個年輕人,總是打聽關於殺手盟、平易山莊的一些事情,屬下覺得可疑,想將那兩人扣押,不料就在我動手之時,那個男子卻不見了。因此,我只能把那個女子抓住了,現在我把她帶來了。」

王仁大吃一驚,他這麼說,莫不是將聶瑛抓走了?他心急如焚,少時,那人果然帶著一個女子進來,正是聶瑛。他如何能忍?柳劍飛出。

面具人大驚,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抓著聶瑛的那兩人就被柳劍割倒在地。

王仁身穿夜行衣,破門而入,忽然間,看家護院全部圍上來了。

他倒是毫無懼色,幫聶瑛解開繩子,關切地問道:「瑛兒,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聶瑛看來在路上已經深思熟慮過了,連忙跟王仁使了使眼色,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束手就擒,入虎穴方可得虎子。」王仁明白了,會意地笑了笑。

面具人起身下來,上前三步,指著二人破口大罵:「你到底是什麼人?敢來此撒野,還不束手就擒。」

此人面具煞白,眼角血紅,真如食人幽靈一般。王仁摘下面罩,笑了笑上前道:「我倆本為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鳳凰雙劍,最近手頭有點緊,想加入殺手盟,賺點酒錢,所以才在朗州客棧打聽關於殺手盟的事情,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面具人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了,在對面罵道:「你們是什麼狗屁,我沒有聽說過。你們想加入殺手盟,我歡迎,可是一進來就殺我手下,真是膽大妄為,我豈能饒你?」

王仁靈機一動,連忙辯解道:「一,你死了幾條狗而得到了一匹千里良駒;二,我是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人傷害瑛兒,任何人都不行。所以,我非殺他們二人不可,到底留不留,你趕快決定。我喊三聲,如果你還是猶豫不決,那我二人就另覓財路,相信也沒有人可以攔住我們。」

王仁開始數數了,這是王仁的慣用伎倆,跟對手打心理戰。

蒙面人遲疑了,不知道是否該相信王仁的話,眼看著三聲已經到了,蒙面人連忙喊停:「你先等一下,你的武功究竟怎樣,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你是良駒呢?」

王仁笑了笑,沒有理他,又接著數數了。蒙面人難以抉擇,最終還是被王仁唬住了。

蒙面人安排王仁和聶瑛兩人住在平易山莊的北廂房,周圍住的都是殺手盟的一等一的高手,其實很顯然,蒙面人是想將王仁和聶瑛倆人軟禁,然後再伺機試探。

王仁沒有關上屋子,將大門敞開,借此告訴平易山莊的人,他們倆坦坦蕩蕩,無可遮掩之事。

王仁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聶瑛,非常愧疚,連忙跟她道歉:「瑛兒,我真是太大意了,把你一個人留在客棧,好在你毫髮無損,平安無恙,否則,我會自責一生的。」

聶瑛傻傻一笑道:「王仁哥哥,你就放心吧,誰也沒有料到那掌櫃的居然是殺手盟的人啊!看來殺手盟還真是無孔不入,它的實力我還真是低估了。不過,你剛才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讓你假裝被捕,可是你卻假意投誠,要是他們深究起來,你這謊話很容易就露餡了。」

「瑛兒,你就放心吧,我只是不想讓你受絲毫委屈!不行,照這樣看來,我得教你一點防身的武功,或者幫你找一些防身之寶,以免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有人對你不利。」

不想聶瑛居然道:「好啊,那你就教我一些可以把你制伏的武功吧,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王仁著急了,連忙附臉過去解釋道:「瑛兒,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會欺負你的。」

聶瑛連忙堵上王仁的嘴:「瞧把你急的,我只是開個玩笑嘛,不過話說回來,我可對武功不感興趣,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想幹什麼,我就幫你幹什麼,其他一概不管。」

王仁心裡暖暖的,深情地握住聶瑛的手,吻了上去。

第07章:兵分三路

卻說烏狂找到了蜀國鎮東大將軍孟殊之。

原來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孟殊之的哥哥孟伯予因得罪了蜀國貴族。蜀國貴族買通殺手盟,將其全家,在三年前盡數屠殺。當時血流成渠,慘不忍睹,孟府上下屍積如山,死了將近百人。江湖人稱此為孟家慘案。雖然孟叔之早就替兄報仇,可是殺手盟畢竟是劊子手。他一直處心積慮,想剷除殺手盟,可是殺手盟畢竟是江湖人士組建而成的,行動隱秘,巢穴分佈各處。這些年來,孟叔之所殺的,只不過是殺手盟的一些底層殺手而已。

孟殊之在最近這幾年,費盡心機追殺殺手盟的首腦人物,想為他兄長全家報仇,曾出價一萬兩懸賞,可是一直杳無音信。雖然他把僱傭殺手的主使殺了,可是一直卻苦於沒有辦法對付殺手盟。此次,烏狂來找他,正是要說服他潛入朗州城裡,滅殺手盟,報仇雪恨。

烏狂跟孟叔之陳述道:「孟將軍,眾所周知,三年前的孟家慘案,令兄一家遭到殺手盟的屠殺,實在是江山落淚,大地披霜,我等旁人聽了也是異常憤慨,而現在我們查到殺手盟的總壇在朗州太陽山附近,據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前些日子殺手盟的殺手損傷慘重,實力大減,正是天賜良機,此時不去剿滅他們,更待何時。」

孟殊之聽完之後有些猶豫。烏狂發現了這點繼而問道:「不知將軍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不相信我?」

孟殊之歎息道:「像殺手盟的殺手那種惡徒,人人得而誅之,我也知道殺手盟在朗州活動頻繁,必然和殺手盟的藏身之所有關,可是朗州太陽山乃是楚國的地界,而且他們的勢力又遍及整個武林,更是侵入到楚國的高官裡面,實在是不宜妄動。現在正逢亂世,旁邊的南平總是蠢蠢欲動,我要是離開,不免讓南平趁虛而入。」

不管烏狂怎麼跟他說,可是孟殊之就是不聽。無奈之下,他想到了聶瑛的錦囊,忙打開來看。

在錦囊裡面的紙條上居然只寫著兩個字「借兵。」烏狂茅塞頓開,又跟孟殊之道:「孟將軍,那麼您能否跟我借一支精銳之師,讓我帶著他們去剿滅殺手盟?」

孟殊之還是有點猶豫,想了想道:「小兄弟,你為什麼總是想要剿滅殺手盟,難道殺手盟也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烏狂坦然而答:「孟將軍,不瞞你說,在下正是狂棋手烏狂。或許您也聽說過,當時弈然山莊被殺手盟的殺手圍攻,而我就在弈然山莊之內,親眼目睹了他們的暴行,凡是血性男兒,都會想著將殺手盟這武林敗類剷除,免得他們危害江湖。」

孟殊之大喜,起身拍手叫好:「哈哈……好,烏狂小兄弟,就憑你剛才的話,我借你精兵三千,你們喬裝打扮,分批入城,如果能夠把殺手盟剷除,報了我兄長全家慘死之仇,我保你當副將。」烏狂大喜,忙跟著孟殊之去領兵。

烏狂借到了精兵三千,帶著他們星夜兼程的趕往朗州。可是他們進入楚國地界後,行動異常不便,總是擔心有楚國人將他們發現。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從小路趕回來朗州太陽山。

卻說烏聖和古幽一路走走停停,散出謠傳說殺手盟被南平、楚國、後蜀的官兵圍攻,困在太陽山了。本來一路上很順利,可是在路過長沙府的時候,當他們這麼談論時,被一個道士盯上了。

二人發現他行蹤鬼祟,武功高強,已經跟了他們兩天了,猜測很有可能是殺手盟的人,也管不了那麼多,打開錦囊查開聶瑛的安排,只見上面寫著:接應棋手,兵分三路,外路隱伏於朗州南門備持弓箭,中路手持長槍備持擂鼓,隱伏於太陽山上,待山下火起之時,擂鼓助陣,火熄之時,與太陽山之下搜捕餘孽;內路持引火之器以靜候。

烏聖看完之後,甚是驚訝,根本不知道裡面說的是什麼意思,簡直就是一個傳奇戰術。不過,他知道,首要任務是去朗州接應烏狂。於是快馬加鞭朝朗州而去,可是卻被那個道士攔住了去路。

道士彬彬有禮地問道:「敢問這位兄弟是從什麼地方聽說殺手盟被圍困的?」

烏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敵是友,不過行藏閃爍,面相更非修道之人所有,便謊稱:「這是我昨天在虔州聽人說起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道士即時變了臉色,得意地笑道:「你還是露出馬腳了。我看你面相和善,怎麼是一個撒謊之人呢?今天晌午,我剛從總壇出來,你散播謠言究竟有什麼目的?快說。」

烏聖確信此人就是殺手盟的人,不由正色而言曰:「好啊,原來你真是殺手盟的人。真是冤家路窄,來一人我先殺一人,你可別怪我。」

古幽連忙躲到一旁,不料道士扔掉拂塵,從身後掏出一把殺手常用的匕首向烏聖刺來。

烏聖忙跳下馬躲閃起來,卻不料道士身法輕盈,速度很快,連忙跳起,道士又向他刺來。

古幽忙過來幫忙,擋住了道士的進攻。烏聖趁機從另外的一匹馬上取下右手所使的五百斤霹靂錘,用護花梅劍的梅花步伐轉到道士前面,往其胸前輕輕一錘,千斤之力震在胸前,即時讓其吐血而亡。

烏聖本沒有打算殺人,可是他的霹靂錘威力實在太大,或許是骨子裡面的正氣讓他將心中的怒火一錘迸發,這才未曾收的住手,下了殺招。烏聖雖然悔恨,可是想到這位道士畢竟是殺手盟的人,悔意驟減,便裝好霹靂錘,準備離開。不想此時,耳畔響起「嗖嗖」之聲。此時,又來了兩個身著黑衣的蒙面人。二人本藏在大樹之上,看到道士被殺,烏聖和古幽沒有了戒備,便發出暗器,暗算兩人。

烏聖在飛劍崖經過劍飛的訓練,反應極其敏銳,即時轉身巡查,發現暗器只撲古幽後背。烏聖非常著急,電光火石間甩起霹靂錘,幫古幽擋住了暗器,可自己卻被暗器射中了左臂。

烏聖非常震怒,轉身尋來,有五六個道士藏匿在樹上。左臂背上毒鏢,烏聖蠻性大發,不顧暗器之礙,跑了過去,巨錘之下,大樹傾倒。那些個小道士全部跳下大樹朝烏聖出招。

烏聖已是蠻性大發,不能自已,一錘一個,不出一招,那五六人全部死在霹靂錘下。

古幽跑過來幫烏聖檢查傷口,卻不料,傷口的血是黑色的,這個暗器上面有劇毒。古幽著急的哭起來了:「怎麼辦啊,該怎麼辦啊……」

烏聖不慌不忙地,看著地上的屍首跟古幽道:「你別著急,他們有毒藥,必然有解藥,你趕快到他們身上找一找。」

古幽按照烏聖所說的,果然找到了一瓶解藥。烏聖服下,調解內息療傷後,立刻向朗州趕去。

經過聶瑛的安排,現在總算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他們二人雖然在蒙面人的監視之下,可是以王仁現在的武功,這平易山莊簡直就是來去自如,連番探察之下,大致上知道了平易山莊的實力分佈。

在這幾天之內,有無數的殺手因為相同的原因趕來平易山莊。

這天,二人正商量著烏狂和烏聖趕到朗州該怎麼和他二人取得聯繫,忽然之間,進來一個隨從,說是他們的主人有請。

二人進去之後一臉駭然,面具人的身後站著一個他們的老朋友。那人正是曾經在弈然山莊揚言要為紅纓戰士報仇的那個殺手,沒想到被烏狂廢了武功之後,又在這兒出現,看來此人在殺手盟的地位不低。

面具人得意洋洋地道:「你們二人正是好找啊,我師弟紅纓戰士的死以及連北七雄武功盡失,原來都是你們出手,枉我還派人伺候你們這麼多的日子,真想不到兩個在背後捅我刀子的人居然還敢跑來送死。」

王仁笑了笑道:「好啊,既然現在大家都清楚了,那麼也就不必要隱瞞了。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們殺手盟近年來殺人無數,好日子現在到頭了。我此次來朗州就是要將你們殺個片甲不留。」

面具人大笑道:「哈哈……你真是要笑死人了,你以為你是武林至尊啊?在得知殺手盟有難時,分散在各處的殺手都趕來了。現在,莊內上下有上千個沒有失過手的殺手,你說剷除就剷除啊。」

聶瑛忙在王仁耳邊說道:「平易山莊的地形我們也瞭解的差不多了。看來時機已經成熟,我們必須走了。」

不料,面具人大呼一聲,叫出隱伏在周圍的殺手向二人砍來。

王仁左手抱住聶瑛,右手隨手打出一掌,將眾多擋在門前的殺手打翻在地。趁此良機,他帶著縱身一躍,沒有了蹤影。面具人連忙派人跟在王仁後面追殺。

欲知他們能否順利將殺手盟剷除,且聽下回分解!

第08章:火燒平易

話說王仁和聶瑛倆人在平易山莊伺機調查其中莊內諸事以及殺手盟真正的頭目,可是還沒有找出殺手盟背後的人物,卻不料,冤家路窄,有一位被烏狂廢了武功的殺手認出了他們。無奈之下,二人只得撤離平易山莊。

二人隱身於朗州平易山莊旁邊,查找著烏狂和烏聖的下落,直到三天以後,古幽才出現了。

王仁悄悄地將古幽帶到他和聶瑛藏身的地方。瞭解之下,原來烏聖也惹上殺手盟的人了,現在率領著兩千人馬在朗州城南暗中埋伏,而烏狂所部屬的人也已藏在太陽山上;她率領的一隊人馬,購置引火之器,現在也已經準備妥當。

聶瑛大喜,連忙與古幽道:「好的,他們已經發現有人要對付殺手盟了,所以這些日子各地的殺手爭相趕往平易山莊,估計七八成的人馬已經到了,要是他們再分散開,反而不易對付,事不宜遲,今晚你帶著火器將平易山莊的西邊和東邊燒著。經王仁哥哥探察,西邊是糧草馬廄,東邊是平易山莊心脈所在,這兩個地方起火後,北邊擂鼓之聲響起,他們必定向楚國內逃逸,到時候,烏聖大哥守株待兔,將他們一網成擒,殺手盟從此灰飛煙滅。」

殺手盟的人隱伏在朗州各處,卻在最近發現了無數生面孔,隱隱覺得不對,可是又說不出,只能盡相趕往平易山莊,以防不測。

這晚面具人心神恍惚,說不出的恐懼,因而吩咐所有殺手不准離開山莊半步,拚死護莊,看到可疑之人殺無赦。忽然間,下屬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高老大,山莊西邊和東邊同時起火,請來打定奪!」

面具人大吃一驚,忙派人去救火,可就在此時,火箭從牆外射進來,西邊馬廄之中的糧草瞬間起火,而東邊射進的火箭上帶有硫磺等引火之料,也是越燒越旺。

山莊上下大亂,火焰把半邊天都燒紅了,眾人不知道如何應對。忽然之間,鼓噪雷鳴,太陽山之上,喊聲四起,嚇得殺手們魂飛魄散,肝膽劇烈。

面具人一邊差人救火,同時又派出一隊人馬殺出去看何人放火,最後留下一隊人馬注意北邊太陽山動靜,防止官兵下山圍剿。

被派往查找火源的人馬立刻從南門而出,不想門剛打開,一威武不凡的青年男子擋住他們的去路。此人正是王仁。

就在此時,太陽山上,喊聲更加劇烈了,好像遍及整個太陽山,面具人不肯相信,心想:「楚國諸多大臣收過我們的賄賂,難道他們真的想將我們一網打盡來換取榮華富貴?」

手下一人苦諫道:「高老大,看來傳言屬實,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趕快撤離此處,否則就要全軍覆沒了。」

高老大怒斥道:「如何撤離?要是真是楚國人圍攻咱們,東西兩邊起火,北邊是大軍,往南走就是深入楚國,那不是找死嗎?」

此人又道:「最近朗州有諸多陌生之人,應該不是楚國,他們身形矮小,八成是蜀國人馬。現在,咱們只能拚一拚了,不然只能被大火燒死,那麼盟主一生心血就付諸東流了,還是保存實力為重。」高老大猶豫了一會兒,只能下令所有殺手盟的人向楚國深處撤軍。

王仁故意放開南邊的路,讓眾殺手盡可能向南逃竄,鑽進烏聖的天羅地網。

面具人下令撤兵後,又看到一夫當關,擋在門前的王仁,不由怒火中燒,跳上前來大罵道:「你到底是誰?我和你素無冤仇,你為何三番兩次的殺我盟人?今天就算豁出性命,我也要拉你一塊兒下地獄。」

王仁得意一笑道:「實不相瞞,我就是王仁,你和我好是沒有仇,也不曾有恨,可是你們殺手盟的人無惡不作,殺人無數,我只是替天行道,你受死吧。」

面具人沒有配武器,只身前來迎戰,沒想到此人被殺手盟的人稱為高老大,地位雖高,可是武功平平。

王仁江湖經驗不足,難以辨別他的武功出自何門何派。二人戰不到三十合,王仁使出幻象四式,一拳打中他的左肋。

面具人立刻倒地,附近的殺手看到了,忙上前來救,王仁看他們人多勢眾,情急之下,一招乾坤歸元打去,眾殺手倒地吐血而亡。

面具人想要從地上站起來,不過,他左肋已折,根本使不上力氣。王仁心地仁慈,看到自己又殺了人,又浮現出紅纓戰士慘死的影子,一時動了仁慈之心,欲先封住蒙面人的穴道,稍後處置。不想此時,一人從空跳出,向他暗施偷襲。

王仁連忙使出行雲腿,躲過偷襲,不想偷襲他的人卻讓他瞠目結舌。此人他正是高薪博。

高薪博跪在地上,向王仁求道:「王仁少俠,你就看在小姐的份上,放過我哥哥吧,他不是殺手盟的頭目,殺手盟的盟主另有其人。」

蒙面人怒斥高薪博道:「當日你割袍斷義,退出殺手盟,現在他要殺我,只管動手,你我早就無兄弟情義,休要插手。」

王仁上前扶起高薪博道:「你放心,只要他改邪歸正,我是不會殺他的,不過,我要知道殺手盟的頭目。」高薪博連連叫好,不想面具人大罵道:「你要是出賣盟主,你會被五馬分屍的,千萬不要講,我們決不能出賣盟主。」

高薪博不顧其兄長的阻止,剛欲講出,不想暗器飛來,直逼其咽喉,好在王仁警覺,柳劍飛出,替他擋住了暗器。

王仁連忙轉身查看,可是只有熊熊燃燒的烈火,院中殺手已經全部撤走,空無一人。偷襲之人應該早就逃之夭夭了。

高薪博不顧其兄長反對,最終還是跟王仁講了出來:「是狄夫人。」

王仁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非常高興,過去跟高薪博道:「高先生,還煩勞你在這兒先照看好令兄,不要讓他離開,我現在去幫助我二哥誅殺逃逸的殺手,回來之時,再替他療傷,等我殺了狄夫人,你們都會安然無恙。」

王仁翻身而去,而此時,烏狂也不甘太陽山打鼓的寂寞,跑下山來找殺手盟的人打架。

烏狂和王仁會合,一同趕往南門誅殺殺手盟的餘孽。

烏狂得心應手的隔空點穴,一路之上邊追邊點,王仁的元坤神功獨有的真氣封體,廢了他們的武功,古幽率領的後餘部隊將他們全部抓了起來。

從平易山莊套出的殺手剛出南門,不想喊聲四起,火光滿天,正中烏聖埋伏。

為首的烏聖站在前面大罵道:「爾等若不投降,讓你們全部葬身於此。」

殺手們大驚,真沒想到現在居然落到了前有埋伏,後有追兵的地步,真是進退兩難。為首之人大罵道:「你們究竟是哪路人馬?這麼做簡直是自尋死路,殺手盟門人何止千萬,真正的殺手一個也沒有現身,而且楚大人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烏聖笑了笑道:「記住,今晚將殺手盟一網打盡的聶瑛、烏狂、烏聖、王仁、古幽。」

殺手紛紛大驚:「莫不是狂棋手烏狂、銀錘麒麟烏聖、王四奇的傳人王仁、得聶瑛者得天下的聶瑛還有寒梅傲雪的高徒古幽?」

他們既然對幾人如此瞭解,想必必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望之人。烏聖剛欲追問,不想烏狂在後面得意地笑道:「哈哈哈哈,不錯,算你們還有點見識,不過即便如此,為非作歹、殺人如麻之人也是無可饒恕。」

烏聖下令圍攻,不到片刻,更有狂棋手的絕招隔空三式相助,不到片刻,殺手盟的殺手全部被抓了起來。

三兄弟興奮不已,押解著殺手往平易山莊趕去,不想一隊楚國官兵圍了上來。

原來是朗州刺史楚效在得到平易山莊大火,特地去相救,可是卻不料平易山莊早就被燒成廢墟了,剛打算回府,可是冤家路窄,卻在此地碰見兄弟三人抓了殺手盟的人。

烏狂見朗州刺史楚效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心想:「殺手盟能夠在朗州立住腳,肯定和此人密切相關。」上前興師問罪道:「殺手盟的老巢在朗州,你身為朗州官吏,也是罪無可恕。」

楚效旁邊的隨從大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殺手盟,我們楚大人壓根兒沒有聽說過,你們在這朗州城裡殺人放火,今天我們大人是特地來平亂的,趕快束手就擒,我們大人仁慈,還可以饒你們一命。」

烏狂大怒,一招隔空點穴過去,點了那隨從。王仁曾在平易山莊見過楚效,知道他在殺手盟背後撐腰,不由憤憤難平,騰空而起,落至楚效旁邊,抓住他的喉嚨道:「你前幾天夜訪平易山莊,我看得一清二楚,想抵賴也不成啊。哈哈……沒想到今天還有意外收穫,本來滅殺手盟,沒想到連它的後台都揪出來了。」楚效的護衛早就四下鼠竄而去。

三兄弟非常高興,不但剿滅了殺手盟,還將其後台、朗州刺史楚效也揪出來了。不過,事情往往不盡如人意,三人回到平易山莊,可是一蒙面婦人抓了聶瑛和古幽,正在等他們回來。

看到聶瑛和古幽被抓,王仁和烏聖非常著急,不過令烏聖不解的是古幽武功不低,這位蒙面女人連她都可以擒住?

王仁急忙跑上前道:「你知道抓瑛兒的人,下場都是什麼嗎?」

那蒙面婦人毫不驚慌地道:「知道,死的死,傷的傷,你放心吧,我和她們無怨無仇,是不會傷害她們的。」

烏聖又怒斥道:「那你還不趕快把她們二人放開?」

烏狂準備用隔空點穴制伏蒙面女子,不料卻被她發現了,連忙拔出匕首,放在聶瑛的脖子下道:「烏狂,你們最好別動,萬一你的隔空點穴打偏了,我可不知道我的手會不會顫抖。」

王仁連忙擋住了烏狂,又上前幾步道:「狄夫人,那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現在放開她們,我可以既往不咎。」

聽王仁叫她狄夫人,她慌了,吞吞吐吐地道:「你……你怎麼知道我是狄夫人?」王仁笑了笑道:「你這蠢貨,你剛才在殺高薪博時所使用的暗器,和你腰間的暗器一摸一樣,我要是你的話,可不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你更加不知的是高薪博已經將你這殺手盟的首腦跟我說了。我本來只是想試探一下,可是你的表情出賣了你。現在連殺手盟的盟主都出現了,今晚可是將它一網打盡的好日子,不過,你現在放了她們二人,我們兄弟三人一諾千金,可以既往不咎。」

狄夫人看了看她腰間的暗器,不由傻笑:「不愧是王四奇的傳人,難怪你能練成元坤神功,看來是有理由的,不錯,我就是殺手盟的盟主,殺手盟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你們今晚毀了我的心血,我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就在此時,又有一個黑衣婦人從天而降,轉移了狄夫人的注意力,烏狂趁此良機,突施奇招,王仁也趁此良機趕到狄夫人旁邊一掌打斷了她的肋骨,狄夫人吐血倒地。

另外一蒙面女子走到烏聖旁邊二話不說,跟烏聖動起手來,烏狂欲上前幫忙,不過,他們細細看來,這位夫人的的每一招都是點到為止。二人打鬥了三十拆分了三十餘招,那蒙面夫人突然叫停,讓烏聖拿出兵器跟她打。烏聖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只得根據她的要求,先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不過,霹靂錘一出,威力無窮,戰不三合,蒙面女子就敗下陣來。

這婦人扔下寶劍激動的跑到烏聖面前問道:「你的左肩是不是有一塊胎記,是不是天生神力,是不是在海上被人撿到的?」

烏聖大吃一驚,這人怎麼會知道他的左肩上有一塊胎記,剛想回答她,不料此時,又有一帶著臉譜的白衣男子從天而降,抓住狄夫人的右臂欲將她救走。好在王仁反應比較快,放開手中的聶瑛上前擋住了面具男子,二人開始大戰。

雖然王仁的元坤神功已經練成了,可是眼前的這個臉譜男子身手不凡,招式囊括了各門各派的絕學,好香故意隱藏自己的武功,絕對不是一般的高手,八十餘合下來,竟沒有勝負。臉譜男子毫不戀戰,使出非常奇怪的招數,看似像是元坤神功的運氣之道和彌羅神掌的組合,威力無窮,將王仁逼開,趁勢帶著狄夫人逃走了。

跟烏聖比武的那黑衣婦人顧不得向烏聖繼續詢問,連忙追了出去。

烏狂欲追,王仁連忙叫住二人到:「別追了,此人武功非常奇怪,而且出招非常連貫,肯定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們還是別追了,先把這些殺手送給孟殊之吧。」

烏聖跑過去看了看古幽安然無恙,這才放心的下,不過對於古幽被抓,還是疑惑不解,不由詢問道:「你的武功要比那狄夫人強多了,怎麼會被抓?是不是剛才那個帶著臉譜的白衣男子?」古幽道:「不是,是狄夫人身邊的另外一個高手,所使的武功很像以前名震江湖的穿心指,每一招都足以置人於死地,我是失手被擒。」

他始終覺得剛才和他比試的那位婦人絕對不是一般人,好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更奇怪的是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左肩有塊胎記。

眾人的商議之下,為了避免楚國追查,決定星夜離開朗州,將這些殺手送給孟殊之,交由他處置。他們仔細地找了一下,發現高薪博和剛才殺手盟的蒙面頭目高老大都已經被殺了。烏狂回想了一下,高薪博對殺手盟的事情瞭如指掌,看來也真應該是殺手盟的人,可是現在的一切都隨著高薪博的死成了一個謎。

第09章:漆麟認主

當晚,烏狂星夜兼程,帶著所抓獲的殺手送給孟殊之,王仁也無事可做,準備先去附近遊玩一番。烏聖本來想跟著烏狂押解著殺手盟的人去蜀中,可是想起那位蒙面婦人,好像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由心事重重,於是想趕回碧泉島找諸葛明,看他是否知道相關的信息。

王仁和聶瑛兩人於第二日去洞庭湖遊玩,可是卻接到了錢央的飛鴿傳書。王仁打開一看,原來上面說步震想在端午節,也就是王仁、阿旺生日的當天在太原召開武林大會,讓王仁勤練武功,同時他去蜀中找李氏之兄報仇。

王仁得知後連連感歎:「哎,自古英雄多寂寞,我叔叔苦等二十年,就為了給我叔母、兄長報仇,他報完仇之後,又該何去何從啊?」

聶瑛在一旁道:「王仁哥哥,英雄寂寞,難道你和我在一塊很寂寞嗎?」

王仁急了,連忙解釋道:「哎呀,瑛兒,你可真是太冤枉我了,和你在一起,我怎麼會寂寞了?不過自從我進入你的世界之後,總是給你帶來麻煩,先是王延政的鷹犬,然後是殺手盟,後來又是步伯延、步仲歸兄弟二人、剛才又是狄夫人,我真恨不得和你融為一體,和你共同經歷任何一切。」

聶瑛情難自已,激動地鑽進王仁的懷裡:「王仁哥哥,不許你這麼說,你的那種感覺我也可以理解,瑛兒無論如何都不要跟你分開了。」

錢央也要去蜀中尋找仇人,兌現二十年之約,烏狂也是去了蜀中,因此,二人決定也前去蜀地轉一轉。

卻說烏聖朝東而行,準備去找諸葛明,看能否找到關於自己身世的蛛絲馬跡,卻在經過江州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有緣婦人。

那人一看到烏聖,就跑過來笑臉相迎道:「這位可是烏聖大俠?」

聽其說話,他感覺似曾相識,特別熟悉,心理面進行著種種猜測。

烏聖笑了笑道:「呵呵,您客氣了,在下確實是烏聖,可是大俠卻是萬萬不敢當。」

「烏聖大俠,您客氣了,我聽聞東俠諸葛明有一個徒弟武功蓋世,神力驚人,手使兩個霹靂錘,有千斤之力,江湖人稱銀錘麒麟,我是仰慕之極,佩服之至!」

「這位夫人,您應該怎麼稱呼呢?」

「滿夫人」。

烏聖道:「哦,滿夫人,您誤會了,這江湖傳言大半是假,銀錘麒麟之說純屬胡扯,在下雖然天生神力,只不過是蠻牛罷了。」

「大俠您說笑了,我知道你的兵器重達八百斤,再加你本人可達千斤,這樣行動很是不便,因此,備了份薄禮,作為見面禮,不知你可否賞臉?」

滿夫人拍了拍手,只見有四來個身形魁梧的隨從從滿夫人後面出來,其中三個比烏聖還要高大的人抬著一丈八鋼矛而來,另外一人牽著一匹異常高大威武的黑色良駒走了過來。

滿夫人對這兵器又道:「這是家傳寶物,擎天慕月刀,重達五百斤,這匹馬乃是漆麟駒,日行千里,足可以載你和擎天慕月刀。」

烏聖大驚:「怎麼,這是你家傳的寶物,您為何怎麼想給我?」

滿夫人笑了笑道:「自古以來,寶馬配金鞍,寶劍贈英雄,我這兩件寶物,非你而無人能使。」

烏聖看到漆麟駒,甚是喜愛。它果然是渾身漆黑,沒有一根雜毛,高大威猛,膘肥體健,更難得的是寶馬似乎生有靈性,一見到烏聖就連連點頭。

烏聖愛不釋手,只是盯著駿馬稱讚道:「果然是好馬,『漆麟』『麒麟』,看來此馬真是一匹良駒,多謝滿夫人,這寶馬我要了,可是這擎天慕月刀我就不要了,我有三位哥哥相贈的霹靂錘,又豈能喜新厭舊?」

就在此時,剛剛古幽打酒回來了,一看到烏聖旁邊有這麼大的陣勢,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連忙趕了過去。

烏聖聞到酒香,知道是古幽回來了,連忙轉身尋去,接過古幽手中的酒喝起來。

滿夫人見古幽如此善解人意,笑了笑在一旁道:「這位姑娘應該是烏聖大俠的紅粉知己?」

古幽笑了笑,露出了酒窩,烏聖放下酒罈跟滿夫人介紹:「哈哈……夫人,這位是和在下有三生之約的古幽姑娘。說來慚愧啊,我帶她從遼東出來,她就一直跟我受苦,還沒有讓她過上一天安穩的日子。」

古幽傻傻地笑了笑道:「滿夫人,他就這樣一個人,你別聽他瞎說啊。」

滿夫人笑了,烏聖也笑了,又拿起酒罈來飲。

少時,滿夫人又道:「烏聖大俠,古幽姑娘,府上就在前面不遠處,不知道兩位能否賞臉去府上一敘?」

烏聖想去探查個究竟,可是古幽把他拉到一旁跟道:「這位滿夫人是敵是友都不知道,不能冒險,現在咱們剛剛把殺手盟給剷除了,這武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為他們報仇,咱們還是別去了。」

烏聖覺得古幽說話很有道理,便婉言拒絕道:「不是烏某辜負您的盛情,要事在身,我們待趕路了,他朝有緣,自會相聚,謝過滿夫人贈與漆麟駒的恩德。」

烏聖走到漆麟駒旁邊,先將他的霹靂錘放在漆麟駒上試了一試,果然,漆麟駒比烏聖更加強壯,霹靂錘在漆麟駒背上,它卻是雄風依然。烏聖大喜,謝過滿夫人而去。

二人剛欲離開,滿夫人又叫住了二人,走到古幽旁邊,解下自己的手鐲道:「古幽姑娘,你我相見,也算是有緣,我既然贈送了禮物與烏聖大俠,那麼也應該為你準備一份禮物,這對手鐲,雖然上面刻有一個滿字,但是也能夠表達我的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

古幽接過來看了看,晶瑩剔透,甚是名貴,本來想要拒絕,不想烏聖坐在漆麟駒上道:「哈哈,今次承蒙滿夫人相贈這麼多禮物,烏聖和古幽感激不盡。當然了,我理解你的意思,等我查清楚之後必定登門拜訪。」

滿夫人望著烏聖的背影,遲遲不肯離開,直至下人叫她。

烏聖得到了漆麟駒,內心的喜悅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然而,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位滿夫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烏聖很清楚,這個人肯定和她的身世有著莫大的關聯,不然怎麼可能將自己家傳寶物相贈呢?而且贈送給古幽的東西上面居然有個「滿」字,這擺明了是在暗示著什麼嘛,不過,烏聖不是很清楚,現在唯一的答案只能在三烏或者是諸葛明的身上了。

走遠之後,二人細細回想,古幽終於記起這位滿夫人的聲音和當晚在平易山莊跟烏聖交手的那個蒙面的婦女的聲音一模一樣。

烏聖想著想著,頭都快大了。忽然間,漆麟駒的鞍下面有一封信掉了出來。烏聖連忙停下馬,和古幽兩人一同看信。

原來信上講了一個故事。安史之亂之時,有名震一時的兩大家族狄家和滿家,滿家人中幾代人中會出現天生神力的男子,滿家人依靠著自己家族的這個特性和狄家人起了衝突,滿家人殺了狄家人,然後狄家人又開始殺滿家人報仇。如此一代又一代,已經傳了幾百年了。

在二十五年前,狄家人和滿家人在東海之上相遇,又開始激戰。雙方交戰了將近半個月,最後船上的人死的都差不多了,眼看著船快要沉了,滿家夫人在船上生下了一個兒子,為了不讓兒子沉下去,滿家夫人將這個孩子放在一個木桶裡,讓他漂走,希望可以活下去。

烏聖讀了之後,非常吃驚,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兩個家族結仇居然結了兩百多年。古幽也在一旁開始猜測:「二哥,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那麼那位滿夫人極有可能是你的娘親,難怪她會將滿家的東西傾囊相贈。」

烏聖說什麼也不肯相信,靠著漆麟駒沉思,雖然有古幽安慰,可是對他還是沒有多大的作用。

忽然之間,烏聖變得非常興奮,轉過頭來跟古幽道:「哈哈……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那麼,當時師父同時發現我和我的小五哥烏狂,也都是在一個木桶裡面,照此看來,小五哥很有可能是我的親兄弟!」

可是古幽卻不這麼認為,欲知古幽有何看法,且聽下回分解!

第10章:居心叵測

話說烏聖認為烏狂很有可能是他的親兄弟,變得非常高興,正在沉浸於此之時,不想古幽在一旁道:「當時有兩路人馬,還有狄家人,萬一烏狂哥是狄家人的後代,那你們兩人就是仇人了?而且還是身在幾百年的世仇之中,你們該如何面對啊?」

烏聖怔住了,怎麼也不肯相信,不過古幽說的在理,要是這是真的,那麼他該如何面對呢?拿出霹靂錘朝旁邊的額大樹砸去,來發洩心中不忿。古幽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卻說烏狂押解著殺手盟的殺手朝蜀中而去,由於他拿著朗州刺史楚效的令牌,一路之上,沒有人阻撓,很快的便將殺手盟的殺手交給了孟殊之。

孟殊之在得知殺手盟的殺手全部給烏狂帶回來時,非常高興,親自出城二十里外迎接。

烏狂初戰告捷,看到孟殊之親自相迎,也總算是不枉連日奔波,連好好睡一覺的時間都沒有,穩坐在駿馬之上,直接跟他交差。

烏狂慢慢下馬,不想孟殊之跪倒在地,拜謝道:「烏狂大俠,你對我孟家的大恩大德,我孟殊之就算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請受我一拜!」

烏狂笑了笑,慢慢俯身,扶起孟殊之道:「孟將軍,我不是為你,我也不會為你。師父常常教導我們,說除魔衛道才是世間大道。剷除殺手盟,我義不容辭。此乃助長正義之風。」

孟殊之起身言道:「哈哈,好一個除魔衛道,孟某說話算話,我保你為副將,你明天就上任。」

烏狂也知道自己的個性不是當官的料,況且現在亂世之秋,沒有一個明主,他也不想踏上仕途,跟孟叔之道:「孟將軍,這副將之事,我們稍後再談,不過殺手盟的人雖然被我抓來了,不過一些頭目都已經死了,這些人當中,有多半是被逼無奈,被迫投靠,還請將軍網開一面,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孟叔之當然不肯輕易放過殺手盟的任何一人,不過烏狂就在他面前,也不好當著烏狂的面拒絕,因而跟他道:「烏狂大俠,這事情我們稍後慢慢談,現在我在府上備下了酒宴,為你接風洗塵。」烏狂笑了笑,欣然而去。

來到孟殊之的府邸,他下令設宴狂歡。酒席之上,孟殊之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了,向烏狂問道:「究竟是什麼方法讓你一舉將殺手盟擊破呢?」

烏狂笑了笑,放下酒杯道:「孟將軍你誤會了,這次攻破殺手盟的有五人,我小四弟烏聖、三弟王仁以及聶瑛、古幽。」

孟殊之大驚:「莫不是那位的聶瑛者得天下的聶瑛?」

「正是她,孟將軍你可能有所不知,她可真是有神鬼莫測之機,手段謀略之強前所未見。她先讓我小四弟和古幽在江湖上散出風去,說殺手盟遭到圍攻,殺手得知這一消息後,紛紛前往殺手盟的總壇朗州相助,當他們自以為人員增多,實力增強的時候也正是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最佳時機,我們火燒平易山莊的西邊和東邊,為了防止他們向北邊的太陽山逃竄,特地在太陽山上造出有軍隊的假象,如此,他們在我和三弟的追殺下,全部朝擁有後盾的楚國深處而撤,豈不知,我小四弟早就在南門伏擊,守株待兔,將他們一網打盡。」

聽烏狂這麼說,孟殊之連連拍手稱好:「哈哈……真是傳奇性的謀略,也難怪江湖上會有傳言,說得聶瑛者得天下,看來所言非虛,不知勇破殺手盟的其他幾位英雄現在何處,我好向他們另行封賞。」

「這恐怕就要令孟將軍失望了,我小四弟、三弟還有聶瑛、古幽他們一心都只想像天地浪子田浪一樣逍遙自在,是不會沾上官府的,烏某也是,這副將一職,難當大任啊。」

孟殊之轉了轉眼珠子,默然無語。烏狂自然是看在眼裡,心想:「這孟殊之本來好好的,聽了聶瑛,便像換了個人似的,看來也是一般人物,沒準兒他也相信得聶瑛而得天下,這樣的偽君子,我斷然是不能接受他的封賞。」

孟殊之又道:「那好吧,我也不想打擾他們的生活,不知他們現在何處,真希望能夠在他們當面致謝。」

烏狂可不像烏聖,要是烏聖的話,很可能會婉言相拒,不過烏狂向來口無遮攔,肆意而言,他認為孟叔之太過偽善,不由非常憤怒,將手中的酒杯砸在桌上道:「蒙將軍有話不妨直言,得聶瑛者得天下,她是我三妹,你最好不要心生邪念,免得傷了和氣。」

孟叔之大驚,可是他此時還不能和烏狂翻臉,連忙笑臉相迎道:「我不知烏狂大俠何意?看來咱們倆都應該是醉了,還是先歇息吧,我已經備了廂房,烏狂大俠你就安心的住下吧。」

當晚,烏狂倒掛在客房的房簷下休息。白天喝的酒太多了,他從房簷上摔下來,迷迷糊糊地去上廁所,不料,沒有找到廁所,卻確信了孟殊之的虛偽。

烏狂經過孟殊之的前堂,好奇心起,決定去探查一番,翻身一躍,輕輕掛在房簷之下,不想他跟幾個心腹吩咐道:「此次烏狂出去倒沒有什麼,不過,一定要跟著他找到聶瑛,把聶瑛給我帶回來,如果有誰敢阻攔,格殺勿論。」

本來烏狂也猜想到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下必殺令,這令烏狂勃然大怒。

烏狂氣憤難平,不過想到孟殊之畢竟借兵與他,讓他們剷除了殺手盟,便沒有下去跟他攤牌。不過,他一刻也不想再呆了,於是收拾了一下行李,趁著夜色走了。

烏狂也不知道應該去哪兒,曾聽聞蜀中美女如雲,有心往錦城而去,要是孟殊之發現他不見了,必定會全力追查的。他思前想後,孟殊之一定會以為烏狂想要盡快離開蜀國,自己卻反其道而行之,往錦城而去。

一路之上,烏狂漫步而行,騎著小毛驢,吹著玉笛,何其逍遙。不過,正如李太白所言『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目睹了這奇峰險山的風情,真是令他心神舒暢啊。

在他快進錦城的時候,看到有一夥人正在追殺一個年輕女子。烏狂忍不住出手,輕彈手指,隔空點穴一出,眾人悉數被點了。

讓救下了那位女子,不想此女子已經身中劇毒。烏狂忙向追殺他的那些人尋要解藥,可是那些人回道:「我們也是受人指使,前來追殺,向她尋求解藥,怎麼會攜帶解藥在身?」烏狂再三逼問,但是他們異口同聲。

那受傷的女子步履蹣跚,輕挪碎步,走到烏狂身邊,態度甚是囂張,跟他道:「他們沒有解藥的,你就別白費力了。」

烏狂轉過身來,細細瞅眼前的這個女子,發現她雖然中毒了,但是依然是面若桃花,膚若凝脂,柳葉細眉,丹鳳眼,如秋水皎潔明亮,高挺鼻樑似駝峰,微翹櫻唇,鮮嫩欲滴,似有無限風情。烏狂乃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平時見過美女無數,可是此次,他卻怔住了,既冷漠,又看似毒辣的女子,讓他頓生一種微妙而難以言喻的感覺,沒想到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子居然被這麼一群人追殺。

此時,眼前的這女子暈倒了。烏狂大驚,連忙把她抱起來朝錦城而去。

他帶著中毒的女子找到一個大夫,經過大夫仔細地檢查,發現此女子中了脈象很亂,應該是中了蛇毒。

烏狂忙向大夫詢問解救之法,不想大夫搖頭道:「老夫才疏學淺,不能判斷出是哪種毒蛇,因此,暫無解救之法,不過,老夫可以用藥物先控制住,不讓她的毒性蔓延,傷到心脈內腑。」

「你就直接說該怎麼辦吧?」

「哎……在下愚見,還是先等她醒來再說吧,她或許能夠提供什麼線索。」

烏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等她醒來了。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女子終於醒了。

第11章:玫瑰刺手

烏狂早就在她旁邊睡著了,聽得女子的咳嗽聲,他驚醒了:「姑娘,你沒事?你已經昏迷了半天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中了什麼毒?」

不想這位姑娘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埋怨她的救命恩人:「你這人怎麼回事?我一醒來你就在我面前吵,真像個長舌婦。」

烏狂在一旁怔住了,這平日裡只有他罵別人的份,沒有想到自己反而被埋怨,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埋怨他的居然是自己親手救下的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甚是生氣,不過救人要緊,也只能放下一貫架子笑了笑道:「哈哈……狂棋手是不會看著女子性命垂危而置之不理的,尤其是你這麼漂亮的女子。我把你救活以後,只要你不要纏著我,就算給足我面子了哈哈……趕快告訴我你身中哪種蛇毒,我一定要把你救活。」

女子冷笑道:「我唐靈鮮聽說聖棋手聶威賢,可是從沒有聽說過還有什麼狂棋手。其實跟你說了也無所謂,唐門的黑尾蛇把我咬傷,我看你弄不到解藥。」

烏狂笑了笑道:「哈哈,好,唐靈鮮姑娘,你說弄不到,那我現在就獨闖唐門,在他們的大門之上留下狂棋手的名號,等我把解藥拿來,救活了你,你可不要死纏著我不放啊,哈哈……」

俗話說,救人如救火,現在得知了傷她的是唐門的黑尾蛇,那上唐門必然可以找到解藥。烏狂向大夫打聽了一下,得知唐門就在錦城的東巷,可是他要是這樣上門去找解藥,唐門的人必定不肯給他,一時也沒有辦法,只得先去唐門然後見機行事了。

烏狂很快便趕到唐門,當著唐門人的面,在大門上刻下了狂棋手三個大字。等唐門大隊人馬趕出來時,他早已迂迴到了唐門之內。

進去之後才發現,唐門好像經過一場惡戰,裡面有很多人受傷,他索性躲在角落裡,跟著給這些傷者療傷的人而去。看到四下無人,他抓住時機,隔空點穴出擊,擒住唐門一人。

烏狂連忙趕過去詢問:「黑尾蛇的解藥到底在什麼地方?趕快交出來。」那人吞吞吐吐,卻說不知,烏狂再三逼問下,那人終於說了:「黑尾蛇乃是我家主人用特殊藥材餵養的毒蛇,它的毒只有黑尾蛇的蛇血才可以解,而黑尾蛇就在後院的小林子裡。」烏狂大驚,沒想到唐門的毒居然這麼獨特,還要用蛇血來解,連忙朝後院趕去。

烏狂從屋頂悄悄繞到後院,果真發現了一個用鐵皮圍住的小樹林。烏狂跳下屋頂,發現在鐵門前面有許多網袋等捕蛇器具。

沒想到這一切進行的這麼順利,他拿起一個網袋堵在鐵皮門上,然後將鐵皮門打開,有好多的蛇從門上的小口鑽出,其中就有黑尾蛇。

烏狂大喜,紮好網袋的口,將黑尾蛇準備帶回去,忽然間,一隊唐門人馬圍了上來。

烏狂大驚,不過,救人心切,無心戀戰,使出一招諜影斑斑,又連續出招,一招隔空斃穴打向鐵門,上面出現了一個洞,各種毒蛇開始往外竄。烏狂趁亂,騰空而起,跳牆而走。

他趕到藥堂時,忽然間覺得有點眩暈,自己用內力封住了穴道。

大夫不敢抓蛇,因此烏狂將網袋上面打開了一個小洞。洞口每爬出一條蛇,他就一刀兩斷,將其殺掉。終於等到黑尾蛇出來了。烏狂小心翼翼地用刀背壓住黑尾蛇,然後用手抓起,拿到了唐靈鮮面前,用匕首將黑尾蛇的頭割掉,讓它的血液慢慢滴進唐靈鮮的嘴裡。

漸漸地,唐靈鮮嘴唇上面的黑氣開始散掉了,可是烏狂卻暈了過去。

大夫將那些蛇身、網袋扔進了火爐燒了,不過,畢竟是培養出的毒蛇,它們的屍身在遇到火的時候冒出濃濃的黑煙。

唐靈鮮醒來了,可是烏狂卻暈倒在她的身上,她抓住烏狂的手臂摸了摸脈象,查出烏狂脈象正常,猛然想起了唐門處處藏有毒氣,可使人暈厥。仔細查看之下,終於放心了,原來烏狂中的是唐門到處都是的毒粉。一旦有人沾上這種毒粉,便會立刻暈倒,不過,好在烏狂功力深厚才撐到回來了。

烏狂終於醒來了,不過他的頭還是有眩暈的感覺。就在此時,唐靈鮮進來了。她果真像辣椒一般,對這烏狂冷冷一笑,沒有感謝,沒有關心,反而數落道:「哦,自以為是的小子終於醒了,去唐門也不知道提防一下他們的毒藥。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抓到黑尾蛇的。」

烏狂甚是驚訝,自己明明是她的救命恩人,卻要遭到她的數落,便有心捉弄一下她。他下了床,穿好鞋襪,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唐靈鮮面前附在她的耳旁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救了你,不希望你謝我,不過你肯定會纏著我的,只要你別求我留在你身邊,我就算燒香拜佛也願意啊。」趁機吻了一下唐靈鮮的臉頰。

靈鮮大怒,出掌打去,不想烏狂早已一招移形換影退到了桌子之上,手挽玉笛,指著靈鮮大笑道:「我就是狂棋手烏狂。靈鮮姑娘,我親了你一口。你一定會愛上我的。不過我提醒你,你可一定要忘了我啊,哈哈……」

「什麼,你這淫賊真是狂棋手烏狂?」

「哈哈……多謝姑娘賜我雅號,不過,我就是勇破殺手盟的狂棋手烏狂。」

「你真是最近在江湖上聲名雀躍的狂棋手烏狂?我看你這麼傻,又對我如此輕薄,必定是冒充的。」

烏狂邁過頭去,微微一笑,猛然轉過頭來,一招隔空點穴下去,正中靈鮮靈墟穴。唐靈鮮防不勝防。

烏狂跳下桌子,走到她身旁得意地笑道:「靈鮮姑娘,你可知道狂棋手的驚天地泣鬼神的絕技是什麼嗎?就是隔空三式中的『隔空穿穴』。剛才這招,這是輕而易舉,拿來賣笑的『隔空點穴』罷了。你要是見到我『隔空穿穴』的指力,想不愛上我,都難啊。哈哈……我救了你,不會讓你以身相許來報答我的,不過我今天要讓你叫我一聲哥哥,哈哈……」

烏狂在屋子裡面找了找,發現了大夫的藥箱,從裡面細細找來,有安胎藥。

他拿出瀉藥,走到靈鮮面前道:「我向來憐香惜玉,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不把瀉藥給你灌了。」

靈鮮甚是生氣,大罵道:「你要是敢。我就讓你救生不能,求死不得。」

烏狂笑了笑,抓住她的嘴,將瀉藥給靈鮮吃了,然後解開了唐靈鮮的穴道。

唐靈鮮大怒,拔出寶劍朝烏狂砍來。烏狂輕輕一躍,跳到房梁之上,大笑道:「哈哈……你還是省省力氣吧,瀉藥馬上要發作了,趕快去找茅房吧。」

唐靈鮮特別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在下面罵道:「好你個烏狂,讓我逮到你,我非撥了你的皮不可。」說完轉身而走。

不想烏狂又在房樑上喊道:「哈哈……真是笨女人,雖然你蠻橫無理,但是我烏狂還是懂的憐香惜玉的。剛才那不是瀉藥,是安胎藥,對你沒有壞處的。靈鮮姑娘,不要忘了咱們已有肌膚之親。你千萬不要愛上我啊,哈哈……」說完縱身一躍,從窗子裡面走了。

唐靈鮮非常生氣,烏狂不但親了她一口,還這麼耍她,一時氣憤難平,追了上去。她剛剛出了錦城,又被人圍攻了。

烏狂發現唐靈鮮跟蹤他。可是走著走著,她沒了身影,所以趕回來看。豈不料,她正在被一夥人圍攻,從他們的衣著來看,和唐門人所穿的衣服一樣,應該是唐門人。

烏狂在旁邊笑道:「靈鮮姑娘,你如果現在求我,叫我一聲哥哥。我會出手幫你的。」

唐靈鮮邊打邊罵:「我要宰了你。你還想讓我求你,簡直是做夢。」

烏狂很想出手幫忙,可他要是出手,又會被唐靈鮮數落了,要是不出手,這麼一個女子弄不好會吃虧的。容不得多想,那群人拿出毒針向唐靈鮮射出。情急之下,烏狂一招形同虛設,擋在了唐靈鮮的前面。不料,他出手還是有點晚,有一根毒針紮在了她的胸前。靈鮮當場暈了過去。

烏狂大驚,移形換影的步伐帶動點水爪的手法,將眾人手上的兵器卸掉了。眾人大驚,連忙人四下逃竄。

烏狂替唐靈鮮檢查了一下,發現並不是致命的毒藥,看來唐門應該想活捉她。

烏狂就附近找了一個山洞,準備二救唐靈鮮。

終於,唐靈鮮醒了,看到烏狂,就好像看到仇敵一樣,怒目相視,將他推在一旁,想要離開。

她中了唐門的毒針,要是不盡快逼出來,很可能會有性命之憂。烏狂當然不能讓她走了:「你現在中了毒針,我要是不逼出來,很可能會引發後遺症的。你能不能別動,等我再準備一下,然後幫你把毒針逼出來。」

唐靈鮮非常倔強,寧可毒發身亡,也不想讓烏狂再就她,當即乾脆地拒絕道:「我不要你救!救了我,又那麼對我,這次要是再讓你救,那我以後還怎麼行走江湖?」

烏狂真是想不到唐靈鮮居然如此倔強,不過,救人要緊,絲毫不能耽擱:「唐姑娘,算我怕了你了。等我把你救活了,你要怎樣就怎樣。烏狂絕不還手。而現在,情況緊急,我不得不救,毒針在你的胸前,你應該知道……」

唐靈鮮當然知道,烏狂必須將她的衣服解開,然後用內功將毒針吸出來,這樣才可以救她。不過男女授受不親,唐靈鮮尚未出格,怎能容一男子……不由又大罵道:「你這個淫賊,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不用你救。」

烏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走上前去,站在靈鮮面前道:「我管你讓不讓救,反正你我已經有肌膚之親。我再當一回淫賊,又有何關係?」說完,蒙上自己的眼睛,慢慢地將唐靈鮮的衣服解開,不過,他不知道毒針準確所在之地,只能慢慢找了。

烏狂使出諜影決,聚氣凝神,讓血氣逆行,漸漸地,唐靈鮮體內的真氣受到烏狂真氣的吸引開始往外湧,在兩股真氣一吸一推的作用下,毒針終於被烏狂拿出來了,不過,烏狂因為血氣逆行,又在面前天仙美女的影響之下,分神了,差點走火入魔。

唐靈鮮的毒針逼出體外了,可是烏狂卻又不得不療傷了。剛才用血氣逆行之法療傷實在是非常危險,差點兒就走火入魔。唐靈鮮嬌羞不已,兩腮通紅,看到療傷的烏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穿好衣服,走了過去。不料她一碰烏狂,他立即吐血。

唐靈鮮嚇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在一旁道:「喂,你別以為我會感謝你,這是你自願的。」

烏狂睜開眼睛,對這靈鮮微微一笑道:「誰對誰錯,咱們待會兒再說。我現在要療傷。你能不能先別煩我,去洞口守著。」靈鮮甚是不解,不過看到烏狂滿嘴鮮血,只好先出去了。

大約一個時辰後,他終於出來了,唐靈鮮又開始數落,不過現在卻笑得很甜:「喂,你說救完我之後,就會讓我報仇,說話算話啊。我剛才見你都吐血了,才沒有跟你算賬,不過你現在面色紅潤,肯定死不了,是應該算賬了。」

烏狂倒也並不驚奇,笑了笑說:「哈哈……你想的美。我剛才胡說八道,你還真信。我救了你兩次,卻傷了兩次,沒讓你以身相許已經算對得起你了,還想整我?」

靈鮮大怒,指著烏狂的鼻子,不過看到烏狂嘴角的血漬,也只好收手了。

唐靈鮮如此蠻橫,烏狂雖然號稱狂人,很少對女子動真情,可是這位女子已經他甘願冒險。不過,最讓他不解的是為什麼唐門的人總是揪著她不放啊。

反正他現在也是無處容身,四處行走,順便懲奸除惡。烏狂便跟著靈鮮走了。

靈鮮帶著他來到了錦城東邊三十里外的一個名叫狄府的大宅子。此宅地處偏僻,四處荒蕪人煙,人跡罕至。不過剛進這個宅子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細細看來,終於想起來了,這座莊園的構造和平易山莊非常相似,不由手裡捏了一把冷汗。各種猜測在他的腦子中浮現。

烏狂擋在靈鮮面前問道:「這個莊園裡面是否有一位受傷的狄夫人?」

靈鮮大吃一驚:「是啊,那是我乾娘,前幾天她被人打傷了,所以我才去唐門偷取療傷聖藥三色瓊漿給她療傷,難道你認識我娘?」

烏狂大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真沒想到這不知不覺,誤打誤撞居然闖到了殺手盟盟主狄夫人的老巢。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要是能夠將狄夫人剷除,那麼殺手盟可就真的灰飛煙滅了。

靈鮮帶著烏狂來到了大廳,讓他在大廳先等一會兒,自己去去就來。

廳空無一人,出奇的靜。烏狂趁沒有人發現他,根據自己對平易山莊的瞭解試著走了走,果然和平易山莊的地形一模一樣。

忽然間,一個家丁找到他,說他們家夫人有請。烏狂甚為驚駭,跟著家丁走,拿好玉笛,手心裡早就捏了一把汗。

一進屋子,烏狂就注意到了牆上掛著的暗器包,和狄夫人身上的一模一樣,看來來這個宅子的主人應該是狄夫人無疑,而這兒說不定又是殺手盟的另外一個藏身之所。

烏狂隨意坐下等候。忽然間,靈鮮從屏風後面出來了,笑了笑道:「我乾娘的傷還沒有好,她現在不想見外人,等過幾天再讓你見她,走,我先帶你住下再說。」

烏狂倒掛在房樑上,怎麼也睡不著,心想:「我是不是找靈鮮試探一下?」他猶豫了一會,終於從房樑上下來了。

他找到靈鮮,可是靈鮮因為最近比較勞累,已經睡下了。

烏狂好不容易才叫開了門,靈鮮甚是生氣:「好你個烏狂,本姑娘已經睡著了,你還來煩我,這兒是狄府,你敢亂來,游先生會將你閹了。」

烏狂已經習慣了,騰空躍起,掛在靈鮮屋中的房梁之上開始睡覺。

靈鮮不知道烏狂想幹什麼,走過去問道:「喂,你這是幹什麼?像個蝙蝠一樣,想嚇死我啊!」

烏狂閉著眼睛道:「我向來是這麼睡覺的,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可是我們老三教我的絕技。」

靈鮮圍繞著烏狂轉了一圈,好奇之心更加濃烈。不想烏狂又道:「我今晚就睡在你的房梁下了,你也熄燈睡覺吧,我順便跟你詢問一些事情。」

靈鮮對烏狂的無禮也已經習以為常了,對這個總是令自己難堪的男子頓生好感,吹滅了蠟燭,睡下了,順便跟烏狂聊了起來。

經過烏狂的詢問,靈鮮也聽說過殺手盟,不過,她每次提到殺手盟的時候狄夫人就開始罵她,不讓她過問。

烏狂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這就是殺手盟盟主狄夫人的莊園。不過聽了狄夫人的身世,也不由惋惜!

第12章:冤家路窄

卻說王仁在收到錢央的書信後,決定和聶瑛去蜀中遊玩,順便去找找烏狂,幫錢央報仇。

二人剛剛進入蜀國地界,不想始料未及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孟殊之在前幾天將烏狂所擒拿的殺手全部處死,暴屍街頭,三日之後,再將所有屍首運往亂林之中,讓野狗吃掉。同時,孟叔之的大軍傾巢出動,到處搜查烏狂的下落。

王仁非常震怒,沒想到孟殊之不但如此殘暴,竟然還是這等小人,不由怒火中燒。不過,想到烏狂武功高強,隔空三式更是得心應手,收放自如,便也放心了,先撇開孟叔之,一直朝錦城趕去。不過在二人快要到達遂州的時候,有一人,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王仁細細看來,這人正是當天救走狄夫人的那個帶著臉譜的男子。

臉譜男子站在路中央,忽然間,轉過身來以奇快的步伐,好似疾風刮來一般,直奔王仁面前道:「給我天冬雪黃丸。」

王仁對此人武功非常佩服,步伐更是輕盈無比,必然是個用氣高手。王仁也明白,凡是被元坤神功打傷的人,若是不服用天冬雪黃丸,體內的熱氣會迅速擴散,雖不致命,但是會口舌生瘡、咽喉腫痛,大便不通,極為痛苦。

自從在平易山莊見到此人,王仁便對此人的武功甚是敬佩。他打鬥出招之時,如同烏魔的鞭子一樣,隨心所欲,看似大有破綻,實則密不透風。他免不了對這個神秘的臉譜人進行種種猜測,可是至今不知道他的底細,更不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是何路數。

王仁心生一計,有心試探,因而跟臉譜人道:「閣下武功,王仁十分佩服。可是若要是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你不是我的對手。狄夫人的殺手盟殺了多少人了,不必我說,想必閣下也很清楚,像這種人,死有餘辜,以你的武功,完全可以不為她賣命,你這又是何苦?」

臉譜男子笑了笑,直指王仁道:「王仁,你別太過分了。別說你小小年紀,元坤神功的威力有限,就算你的元坤神功練到頂峰,可比武論劍,也只內力佔優而已,我單手出招,也能輕易將你擊敗。」

臉譜人似乎對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對自己的招數更是深信不疑,可是此時,聽到王仁的狂傲之言,難免動怒,招式沒有了以往爐火純青的那種境界。他稍凝真氣,劈空掌只撲王仁打來,宛如一頭蠻牛直衝撲來,勢如暗湧衝將而出。王仁學的倒是挺快,知道臉譜人被自己激怒了,索性後發制人,不慌不忙,未曾出招,只是借用自己內力的優勢,接住了臉譜男子的掌力。

雙掌一接,他才知道臉譜男子的內功如同茫茫大海,不見邊際。他慢慢地將內力提上去,可是臉譜男子似乎有意隱藏本門內功,除了不發招數,反而不肯將真氣完全釋放,大有回收之勢。漸漸地,他似乎支撐不住了。

王仁也發現了這點,忙跟臉譜男子道:「閣下武功果然深厚。你隱藏武功,也沒有什麼好拼的了。我也知道你在平易山莊的時候,每一招都是跟我點到為止。不過,我現在已經練成了元坤神功,你再隱藏身份,不肯使出本門武功的話,這樣跟我耗下去,只會因真氣耗損過多而損傷內臟。」

就在此時,聶瑛走過來在王仁耳邊道:「王仁哥哥,你就把天冬雪黃丸給他。我看他一定有原因的。」

臉譜男子似乎只是想試一試王仁的功力,聽了王仁之言,苦笑兩聲,只好收手道:「好吧,這次我輸了,我們就此打住。」

二人同時撤掌。

臉譜男子苦笑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也不知是他發音不準,還是刻意而為,居然將這句話說成了「長江後浪推田浪。」

臉譜男子轉身欲走,可是卻被王仁給叫住了:「閣下武功,王仁非常佩服,這天冬雪黃丸我可以給你,不過,你一定要勸狄夫人改邪歸正,多行善事,否則,再讓我遇到她,我必定親手除害。」說完,將藥扔給了他。

臉譜男子接過藥丸謝道:「今次你肯放過狄夫人,日後我一定會報答的,這沒想過小兄弟除了武功絕頂之外,還有一顆仁義之心,真是難得,咱們後會有期,告辭。」說完縱身而去。

望著臉譜人遠去的背影,聶瑛在一旁道:「王仁哥哥,我本來要幫你把他的面具摘下來的,可是你這麼輕易的把藥給他了。」

王仁笑了笑道:「哈哈,瑛兒,你知道為什麼咱們倆是天生一對嗎?因為你有謀,我有智,這就是智謀姻緣,呵呵。」

聶瑛撅著嘴撒嬌道:「你再貧嘴我不理你了。」王仁笑著道:「好好好,王仁遵命,不過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要是像我大哥那樣的狂龍,我看就只能遇到顛鳳了。」

聶瑛道:「你這樣說你大哥,看他以後怎麼收拾你,不過,說正經的,你說你有智,難道你已經猜出那個臉譜男子的身份?」

「猜出不敢,不過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他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的本門武功,可是出招之時,摻雜甚多,隨心所欲,招數已經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境界,他的武功絕對在雙胞胎之上。要是真動起手來,想從他的招數快攻之中守住護體真氣,還真不容易。環顧當今武林之中,武功如此之高的,在名震江湖的絕頂高手之中,相信只有不多的幾個人,我估計他很有可能是東南西北四方武林盟主、劍飛、寒梅傲雪、捨空、炎空兩位大師、田浪當中的其中一人,不過,他的年齡和我叔叔差不多。那麼,除了我認識的劍飛、諸葛明,他也不肯能是捨空、炎空、畢摩子,更不可能是已經退隱的劍飛、寒梅傲雪。當然了,雙腿殘廢的步震也不會出現在這兒。此人應該是正派人士,那麼他又會是誰,不是一清二楚嗎?」

聶瑛大吃一驚:「難道他會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嗎?」

「不,相反,他是非分的很清楚,這很有可能是為了愛情犯糊塗。」

聶瑛明白了,王仁的推理完全說的通,要是他真的和狄夫人之間有私情,那麼,王仁的推理便毫無破綻。不過,這只能是猜想,具體還要等以後見了本人再說。

二人繼續前行,一路之上,雖說蜀道艱難,但是郎情妾意,何其幸福。

二人來到錦城,發現唐門的人帶著狗到處轉,好像在尋找著什麼逃犯,排場甚大。

聶瑛最怕狗了,這一到錦城,就有一條狗朝她跑過來,情急之下,王仁一掌斃了一條大黑狗。

唐門的人看到王仁擊斃了一條大黑狗,帶著狗圍了上來大罵道:「打狗不看主人,你們死定了。」

王仁不理他們,護住聶瑛,繼續前行。沒想到這群唐門的家丁居然真的放開狗向二人咬來。王仁大驚,抱著聶瑛騰空而起,跳上了街道兩旁的房頂,飛身而去。

家丁看著王仁跳上了屋頂,用很濃的樹種口音在下面開始喊罵:「小子,你下來,你個龜兒子殺了我們主子的狗,一定要給我們家主子一個交待。」

就在此時,一名身著草綠色衣服的女子從人群後擠了過來。

王仁朝下一看,發現這位姑娘真怒氣沖沖地看著他們二人。眼前這位女子,嬌嫩如春牙,膚色如凝脂,乍一看,宛如一朵嬌艷無比的玫瑰,雖婀娜多姿,千嬌百媚,可是她的神情卻告訴別人,她上面長滿了刺。

綠衣女子指著二人罵道:「喂,你為什麼殺我的狗?還不給我下來?」王仁見管事的來了,也知道自己出手太重,殺了人家的狗理虧,忙跟她道歉:「姑娘,剛才出手,實在是出於無奈,日後再向你賠罪。你趕快把你的狗撤掉,你的狗嚇壞了瑛兒。」

不想此女子吹了個口哨,頓時從口袋中爬出一條蛇,纏在她的身上。她看著身上的毒蛇道:「我管你是誰,趕快賠我,不然我的毒蛇就要攻上去了。」

王仁不想跟他們耗,見他們不肯相讓,處處相逼,只好帶著聶瑛從房頂走了。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知不覺,王仁和聶瑛二人居然來到了縣衙。二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上縣衙問一問關於二十年前錦城的命案,看能不能問道關於錢央的仇人的詳細資料。

王仁想要直接進去的,可是卻被守衛擋住了,他想要硬闖,可是被聶瑛攔住了。聶瑛笑著跟縣衙前的衙役道:「煩勞通報一聲,就說王仁、聶瑛有要事需要面見縣令大人。」本來應該按規矩辦事的,可是聶瑛卻不知此次按規矩辦事,卻引來仇敵。

原來孟殊之在東邊查不到烏狂的下落,因此,懷疑烏狂西行,於是派手下西行,來通知自己的門客在西邊搜尋烏狂的下落。而現在,他的親信正在縣令吩咐此事,可是,卻聽門衛說王仁和聶瑛來了。

二人喜出望外,本來想要邀請二人出山,可是想到烏狂說他們二人向來樂得逍遙,不會墮入官場,因此,二人決定來個甕中捉鱉,擒住王仁和聶瑛去向孟叔之請功。

二人被請到了大堂,二人還沒有坐穩,忽然間,喊聲大噪,一群衙役從內堂衝出,緊跟著出來的是孟殊之的手下和身穿官府的縣令。

此時二人才反應過來是聶瑛現在可是名滿天下的神鬼莫測機。王仁對縣令如此待客之道,頗為不滿,心中燃起了憤怒的火焰,不過,他知道自己還有正事要辦。

聶瑛抓住王仁的手,在一旁道:「王仁哥哥,待會兒咱們問完了之後趕緊走吧,我不喜歡這個地方。」王仁連連應允。

不等王仁回應聶瑛,縣令便下令活捉。王仁大驚,左手護住聶瑛,右手使出前不久練得得心應手的坤位移位,將縣令抓了過來,伸出三根手指,拿住他的喉嚨,嚇得眾人不敢上前。

王仁瞪大眼睛問:「你是奉了誰的命來拿我們?」

縣令嚇得魂不附體,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接到鎮東大將軍孟殊之的命令,負責抓…聶…瑛。」

王仁大怒:「又是孟殊之?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趕快讓人幫我調查清楚,然後你就跟孟叔之說沒有見過我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反,要是你再敢相逼,我就不客氣。」

王仁跟他問二十年前的慘案,可是縣令現在也就三十來歲,怎麼可能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呢?

聶瑛想了想,在一旁道:「你趕快叫你的手下去查一下二十年前的卷宗,肯定可以查到的。」

縣令連忙叫人把二十年前的卷宗拿出來一件一件地翻,在經過兩個時辰的查看下,終於找到了李氏的娘家的所有資料。

原來李氏的哥哥名曰李篤,於二十年前突然失蹤,這下失去了蹤跡,想報仇也找不到了,更何況已經事隔二十年之久,查無可查。

王仁非常失望,只得退出縣衙了,想辦法到李篤的老家錦城南街去查查了。

不想二人前腳剛一離開,縣令又下令追捕瑛二人。王仁大怒,隨手打出一招萬象乾坤,逼得眾人退出百米之外。不過,他們追在後面,王仁有不想殺人,只能逃了,不想,卻逃進了唐門。

第13章:偽蛇提親

王仁抱著聶瑛越牆而入,卻不料院子裡面到處都是狗,嚇得聶瑛又是魂不附體。王仁讓聶瑛閉上眼睛、摀住耳朵,先別看,自己卻帶著她跳出十丈遠,不想,有一個中年男子向他打了過來。

王仁用右手跟此中年男子大戰,左手還得顧著聶瑛。經過最近數月的鍛煉,王仁的招式已經非常純熟,元坤神功也可以收放自如,要對付一個默默無聞的老人,即使一隻手,也可以不廢吹灰之力。二十合下去,他一掌擊中男子左肩。

此時,又有一男一女從空中跳躍而出,看來也是花甲之人,三人排成一二陣勢,擺出奇怪的陣法朝王仁打來。王仁也顧不了那麼多,一招坤元滾滾下去,不但化解了攻勢,反而反客為主。三位老人連忙擋住了王仁的攻勢,開始拼內力。

忽然間,聶瑛也不知怎麼的,暈了過去。王仁大驚,將功力提升,一掌將那三個男子震出三丈外。那三位老者又向向王仁攻打。不料此時,又從內堂裡面走出來了一個男子,喊住了那二老一婦。

王仁仔細檢查了了一下聶瑛,發現她脈象正常,沒有什麼大礙。可是此時,他自己也感到天暈地眩,迷迷糊糊。他連忙封住了自己的穴道,用深厚的內功試著調息,可內息通常,這才想到可能是中了能使人暈睡的藥物了。他自己也頂不住,靠在聶瑛一旁躺下了。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王仁醒來了,連忙查找聶瑛的下落,當他發現聶瑛就好好的躺在他旁邊時,這才安下心來。他試了試內息,呼吸順暢,已經安然無恙了。連忙跑過去跟聶瑛輸送真氣,直到她醒來。

聶瑛見王仁安然無恙,也放下心來,不過還是詢問道:「王仁哥哥,你沒有事吧?」王仁當然說好了。

忽然間,剛才阻止打鬥的那個老頭進來了。細細看來,他的左臂上面刺著一條毒蠍子,胸前的衣服上還帶著一條五彩斑斕、大如雞蛋的毒蠍。

按理來說,王仁和聶瑛擅闖唐門,他們應該非常震怒才對,不想這老頭一進來就笑臉相迎,跟二人道:「兩位沒事吧,你們首次來唐門,這是正常反應,為了防禦強敵,我們在各個角落都撒了眩暈散,兩位千萬別介意!」

看此人裝束,應該是個用毒高手,而且善於毒蠍子傷人,王仁時刻警惕著他身上的蠍子,笑著道:「呵呵,前輩客氣了,我們被官府追殺,迫於無奈才闖入寶府,情急之下,剛才下了重手,可能傷了你們唐門的某些人,得罪之處,還請見諒。」說著,從胸前拿出三顆天冬雪黃丸跟老者道:「這是天冬雪黃丸,能解元坤神功的酷熱之症,希望對你們有所幫助。」

老頭接過天冬雪黃丸,連連道謝:「小兄弟正是宅心仁厚。」

不想此時,剛才對王仁出手的那個老頭跑了進來,細細看來,此人的身上左手之上刺著一隻蜈蚣,在其肩上,有一隻長約三寸的黑色蜈蚣。

此人一跑進來,就跟刺有蠍子的人道:「二哥,大哥不行了,快去看看。」二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二人好奇心起,也跟了出去。四下亂找,終於找到了剛才那幾個老頭。他們正在給一個左手刺著毒蛇的人運功療傷。

王仁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找了一個下人問道:「他們這是幹什麼?那個手上刺有毒蛇的人怎麼了?」

下人回道:「那是我們的大老爺,他前幾天被一個丫頭暗算,身受重傷,現在,長老們正在給他療傷。」

忽然間,這些個老人停了下來。聶瑛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他們每個人的左手上都有一個刺青,不過,不盡相同,分別是毒蛇、蠍子、蜘蛛、蜈蚣、蟾蜍。

看見王仁來了,這些老頭出奇的高興,忙跟王仁端茶送水。王仁感覺到了他們反常的舉動,聶瑛也在他耳邊輕聲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不知對方是何目的,只能隨機應變了。王仁道:「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剛才咱們都打了一架了,還不知前輩們該如何稱呼?」

手上刻有蟾蜍的老頭站起來道:「我們是唐門五毒,江湖人稱百步蛇、奪命蠍、黑寡婦、閻王蜈蚣、追魂蟾蜍,怎麼,你沒有聽說過?」

聽他們的名字,真讓王仁心中一怔,面帶懼色,笑了笑道:「你們誤會了,光看你們的刺青就猜到了,不過,百步蛇前輩這是怎麼了?」

奪命蠍請二人入座後,在一旁解釋。

原來前幾天唐靈鮮來盜取唐門療傷聖藥三色瓊漿,不料被百步蛇發現。他放出黑尾蛇咬了唐靈鮮一口,可是在唐靈鮮逃走的時候扔出毒鏢,暗算了他。百步蛇中毒之後又被他放出的黑尾蛇咬了,所以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好在唐門五毒精於各種毒藥,才勉強將百步蛇的性命保住,可是,想要徹底根治,除非有解藥或者有內力深厚的人將毒逼出來。

剛才,王仁和唐門三老打鬥的時候,奪命蠍發現王仁的內功深厚,所以才將他好好招待,目的就是想借助王仁的元坤神功替百步蛇解毒療傷。

這等救人之事,王仁當然不會推脫,決定試一試。

唐門四老先用金針度穴,幫助百步蛇通活經脈。王仁試著將真氣輸入他的體內,不過,百步蛇中毒已深,很難控制。無奈之下,王仁使出元坤神功的純陽之氣,先打通因毒素影響而閉塞的經脈。

唐門五老在一旁捏了一把汗,聶瑛也怕王仁因一時不慎反而中毒。片刻之後,終於出現了轉機。百步蛇體內的毒素開始竄起來了。王仁連忙加大真氣的補給,將毒素從百步蛇的血液、經脈中聚集起來。漸漸地,百步蛇的毛孔有毒血開始滲出。

奪命蠍忙讓下人幫忙打來熱水,將毒血從百步蛇的身體上面衝下來。王仁也加大功力,加了一股真氣,毒血又從百步蛇的口中吐出。

王仁用功過度,勞累之極,收了真氣,累倒在椅子上。聶瑛忙跑過去看:「王仁哥哥,你怎麼了,你有沒有事啊?」王仁笑著說道:「呵呵,瑛兒,我沒事兒,剛才真氣消耗太多,體力不支而已。」此時,百步蛇睜開了眼睛。

奪命蠍趕快派人將王仁和聶瑛送走休息,不過對於官府沒有繼續追查,二人始終覺得靜的出奇。

次日上午,二人猜測著唐門人的重重意圖,忽然間,下人來報,說百步蛇有請,二人便跟著下人來到了大廳。

百步蛇穩坐在正堂中間,甚是魁梧,頭上還纏著一條黑尾蛇,和早先中毒之人簡直是判若兩人。奪命蠍和追魂蟾蜍坐在百步蛇的右邊,唯一的婦人黑寡婦和閻王蜈蚣坐在百步蛇的左邊,甚是莊嚴,好似升堂公審。

一見二人來了,百步蛇忙上前迎接,不過,他毒素剛剛清除,身體虛弱,差點兒絆倒。王仁忙進步上前,將百步蛇扶住。百步蛇牽著王仁的手,看似甚是熱情,笑了笑道:「昨晚得小兄弟仗義相助,將老朽從閻王手裡搶回來,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請先受老朽一拜。」

王仁趕緊扶住百步蛇道:「呵呵,前輩,您言重了,救人乃我輩習武之本,倘若能夠濟世為民,救人於水火,義之所至,王仁又豈會置之不理?」

正在此時,一女子從外面吵吵嚷嚷的跑進來了:「大伯……我聽說您的毒解了。」

王仁朝後尋去,這位女子正是昨天帶著狗追蹤王仁和聶瑛的那個女子。

此女子一看到王仁就出招上前,卻被百步蛇喊住了。看到百步蛇安然無恙,能夠站起來了,此女子甚是高興,忙跑過去扶住百步蛇道:「大伯,您好了,您的毒全解了?我聽丫環們說,昨晚有一個武林高手從天而降,將您毒全部逼出來了,這是真的?」

百步蛇笑了笑,跟那女子引薦:「瓊兒,正是這位王仁少俠,仗義相救,我才能夠活到今天,你怎能如此刁蠻,欲對大伯恩公出手?趕快向她致歉。」

原來此女子是奪命蠍的掌上明珠瓊兒,百步蛇光棍一個,所以對奪命蠍的女兒瓊兒寵愛有加。

瓊兒不相信百步蛇的話,反而道:「大伯,正是這個人昨天打死了我的狗,我還沒跟他算賬呢?」

百步蛇大驚,盯著王仁。王仁連忙解釋:「前輩,昨天純屬誤會,瑛兒最怕狗了,可是一條黑狗朝她跑來,我出於無奈,才出手的,實屬無心之過!」

奪命蠍笑了笑,站起來道:「哈哈……少俠,你無需介懷,不就是死了一條狗嗎?昨天沒有嚇壞瑛兒姑娘吧?」

聶瑛在一旁道:「前輩,我沒事,王仁哥哥也是為了保護我才下重手的,你們不要怪他。」

百步蛇微微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道:「王仁小弟,瓊兒從小就被我給寵壞了,如果有得罪之處,還需多多包涵。」

百步蛇和奪命蠍紛紛為仁開脫,瓊兒忍不住了,拔出閻王蜈蚣身旁的佩刀,向王仁砍去。身在唐門,王仁當然不能跟他動武了,邊閃邊躲。瓊兒砍不到王仁,便將怒氣指向了聶瑛,揮起寶刀,朝聶瑛砍去。王仁大吃一驚,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打出,將瓊兒震出三丈以外。

他出手過重,瓊兒朝牆上撞去,連忙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她拉了過來,穩穩落地。

王仁在一旁怒斥道:「瓊兒姑娘,你要幹什麼我不管,不過,你想傷害瑛兒,你砍她一刀,我就將你千刀萬剮。」

聶瑛怕他得罪唐門五老,連忙走過來規勸王仁,附在王仁耳邊輕聲道:「王仁哥哥,人在屋簷下,不要埋怨她了。」二人退下入座。

也不知為何,奪命蠍沒有埋怨王仁,反而上前怒斥瓊兒道:「瓊兒,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在高人面前獻醜,還不快退下?」

瓊兒最怕奪命蠍了,只能退到百步蛇旁邊。

就在此時,百步蛇拍一拍手,下人們送上來了一個非常精緻的盒子。

百步蛇接過盒子拿到王仁面前道:「小兄弟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是我唐門的至寶五毒還陽丹,可解百毒,希望你可以收下。」

王仁接過五毒還陽丹,跟百步蛇謝道:「好的,既然前輩這麼客氣,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將五毒還陽丹交給聶瑛,讓聶瑛拿著。

百步蛇笑了笑,又回到座位上道:「王仁兄弟啊,我看你現在已經到了婚配年齡了,不知有無成親的打算?」

王仁和聶瑛都大吃一驚,不知道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不過隱隱感覺不是什麼好事。

王仁疑惑地問道:「不知前輩此話何意?」

「我看你和瓊兒年紀相仿,老夫有意為你們二人牽紅線,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唐門四老好像已經商量好了,並未感到多大的意外,瓊兒似乎也在一邊偷著樂起來了,難道女人真是如此難以捉摸?

王仁連連拉起聶瑛的手上前跟百步蛇道:「前輩,在下和瑛兒情投意合,不得不辜負前輩的美意了。」

「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嘛,更何況小兄弟你年少英俊,武功更是深不可測,自然會有無數女子傾慕……」

聶瑛忍不住了,拍桌而起,出來攪局。

說來也奇怪,這唐門五老似乎在策劃著一個陰謀,他們明知王仁和聶瑛情投意合,還將掌上明珠瓊兒姑娘與王仁牽紅線,這似乎於理不合。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14章:賭坊查凶

話說百步蛇跟王仁提親,處處透著詭異,而二人在見唐門五老之時,也是懷著猜測而來,現在聶瑛站出來,她會怎麼解決這間糾紛呢?

聶瑛道:「剛才我還和王仁哥哥猜想你們會用什麼辦法把我逼走,沒有想到卻是如此幼稚的把戲,枉你們在江湖上這麼久,設局也是漏洞百出。」

唐門五老似乎有些驚慌,好像聶瑛說中了他們的心事。王仁在一旁看著諸人的表情,顯然和君子坦蕩蕩相稱,笑了笑道:「各位前輩,照此看來,我和瑛兒的猜想是正確的了?」

百步蛇吞吞吐吐地道:「什……麼?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王仁繼續道:「今天早上,瑛兒在你們家的後花園裡發現了一種香氣逼人的紅色植物,我們曾經在縣衙裡面見過那種植物,這或許是巧合,不過,衙役們親眼看著我們來到了唐門,可是卻沒有追進來,這也就罷了,可更奇怪的是縣令既沒有上門要人,也沒有下令圍攻唐門,這簡直是出奇的靜,種種跡象表明,你們絕對和縣令暗中勾結,意圖想方設法將瑛兒抓到。」

奪命蠍站起來道:「不錯,縣衙裡面種的火香草是我們一手培植出來的,而且,我們和縣令是比較熟悉,可是小兄弟,你是我大哥的救命恩人,我們當然要幫你跟縣令說說情,讓他放過你了,所以他才沒有來騷擾。」

聶瑛笑道:「但願是吧,不過,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們為何對我們隱瞞?」見眾人不語,聶瑛又開始道:「還是我來幫你們回答吧,因為你們的初衷是將我從王仁哥哥的身邊調走,然後讓縣令大人在外面設伏,好將我抓住,本來王仁哥哥勇破殺手盟,江湖有傳言說得聶瑛者得天下,可是你們對我們倆的身份不聞不問,很顯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因此,也就沒有詢問的必要。」

唐門五老一臉駭然,沒想到眼前的王仁和聶瑛竟然比江湖上傳言的更加令人難以捉摸,似乎心中所想在二人面前無所遁形。

王仁索性先坐下,慢慢跟他們解釋:「本來,今天早上瑛兒跟我說她見到一摸一樣的香草時,我並沒有在意,可是,當我和瑛兒仔細地分析了一下之後,我們終於明白了。可是這一切只能是猜測,不料,你們真的要用這種愚蠢的辦法,把瑛兒從我身邊調走,實在是漏洞百出。」

奪命蠍眼珠子一轉,又站出來道:「王仁小兄弟,你真是多慮了,假如說我們真的要幫助縣令大人抓聶瑛姑娘的話,那麼,當晚在你們暈倒之後,我們早就把你們送給先縣令大人了。」

聶瑛坐在一旁冷笑道:「如果你們當晚把我們交給了縣令,那麼誰幫你們的老大百步蛇逼毒?這恐怕是在你看到王仁哥哥的武功的時候就已經謀劃好了的吧。當然了,你們也不能把我一個人交出去,要是他發現我不見了,這筆賬肯定會算在唐門的身上,不要說百步蛇的性命不保,就連你們其他的四老都有性命之憂,所以,你們唯一的辦法便是將我從王仁哥哥的身邊支開,然後再讓別人抓住我,那麼,你們便一點兒責任也沒有。」

聽王仁和聶瑛這麼一唱一和,全部說道他們的心坎兒裡了,眾人面上儘是慚愧之色。

王仁怕把幾人給逼急了,緩了緩在一旁道:「不過,五位前輩,你們本來可以將我和瑛兒同時暗害,然後交給官兵,可是我畢竟救了百步蛇的性命,可見你們還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不過,我還是要跟你們說清楚,任何人都不能打瑛兒的主意,不然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看你們一把年紀,我是不會計較的,不過,希望你們收回你們的想法,因為,你們目前面對的是攻於心計的王仁和有神鬼莫測之機的聶瑛,我們打擾也夠多了,還有要事要辦,這就離開,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唐門五老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邊是救命恩人王仁,一邊是縣令,真是想的頭都大了。

王仁帶著聶瑛想從唐門的正門出去,不想百步蛇良心未泯,叫住了二人,慚愧地道:「小兄弟,我對你們二人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你們說的一點兒也不錯,我們確實太過小人了,如果剛才聶姑娘被我們給氣走了,那麼,門外面便會有衙役等著抓她。你救了老朽的命,我卻這樣對你們,真是豬狗不如,你們從唐門的後門走吧,那兒沒有衙役。」

二人不知是否該相信百步蛇,可是看他這麼誠懇,也就欣然接收了。

二人前腳剛剛離開,不料黑寡婦縱身上前,扔出毒鏢偷襲。王仁練成了元坤神功,自然是耳聰目明,更何況,黑寡婦的武功平平無奇,漏洞百出。

王仁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將黑寡婦毒鏢打飛,順勢將她割倒在地。王仁怒氣難平,抓住柳劍,走過去指著黑寡婦道:「無恥之徒,居然暗施偷襲。」黑寡婦看起來無心理會,被王仁割破衣服,反而變得特別慌張,連忙護住自己的胸前,將脖子縮在了衣服裡。

不想此時,追魂蟾蜍和閻王蜈蚣也跳了出來,擋在二人面前道:「你們倆不能走,你們要是走了,唐門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上立足,如何在蜀地容身?聶瑛今天必須要留下。」說完,掌力向聶瑛逼來。

王仁勃然大怒,甩過柳劍,將二人割傷。

王仁大罵道:「如果你們再不知趣,想要和我糾纏,我就一把火燒了唐門,我們走了,你們好自為之,告辭。」說完,帶著聶瑛騰空而起,從房頂走了。

對於唐門五老的咄咄相逼,聶瑛甚是生氣,一路之上,想著該如何對付唐門五老給王仁出氣,而王仁卻始終悶悶不樂,想著李篤深藏何處,無心搭理其他事情。

出了錦城之後,聶瑛想到對付唐門五老的辦法了,擋在愁眉不展的王仁面前道:「王仁哥哥,你想不想報仇?你要是生氣的話,我自然有辦法教訓唐門五老,幫你出氣。」

王仁也不想再多生事端,跟聶瑛道:「瑛兒,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教訓他們了,我看還是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不想聶瑛撅起嘴跟王仁撒嬌道:「好啊,我看你分明是捨不得那位瓊兒姑娘,枉我一路之上,絞盡腦汁幫你想對付他們的辦法。」

王仁急了,連忙跟聶瑛解釋:「瑛兒,我認識她是誰?我再三思量,我叔叔報完仇之後,一人獨居雙玄居,未眠過於寂寞。我想了想,百行孝為先,而自古以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此次找到我叔叔之後,咱倆就去弈然山莊成親,幫我叔叔生個孫兒,他也有事可做,你說好不好?」

聽到這般言語,她內心的喜悅豈是可以掩飾得了的?轉過頭跟王仁道:「你這個壞蛋,誰要跟你成親?誰要跟你生孩子?」

王仁靈機一動,對著聶瑛道:「你不想嫁給我這個壞蛋,那我就去找炎空大師。」

聶瑛不解,追問道:「找他幹什麼啊?」

「你都不嫁給我了,我還不找他去當和尚啊?」

「沒有本小姐的允許,你敢?」

在這蜀地的陽光下,二人幸福地擁抱在一起。

忽然間,衙役追來了,打破了這幸福時刻,二人連忙上路。

二人路過一個山坳的時候,發現兩個老頭在賭篩子,起初,並沒有在意,可是王仁突然間想起錢央說過的,李篤就是在二十年前賭博輸了太多的錢,所以才想把自己的妹妹給賣了。

王仁停下馬,向兩個賭徒詢問道:「二位是否認識一個叫李篤的人?」

或許是天意如此,讓王仁誤打誤撞,找到了線索。其中的一個山羊鬍子非常氣憤地道:「李篤,那我知道,很久以前輸光了家底,還借了我的十兩銀子,到現在還沒有還,那個挨千刀的。」

王仁大喜,連忙追問道:「那麼你知道李篤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另外一個光頭接道:「李篤,說來也可憐,幾十年前家裡發生了一場大火,他娘都被燒死了,不過,自從那場大火之後,李篤好像從人間蒸發了,誰也沒有見過他,想找他要賬都沒有地方要啊」。

王仁非常失望,沒想到剛打聽到李篤,他卻從人間消失了。

聶瑛向二人詢問道:「那這個李篤有沒有什麼特徵?可以讓我們一眼辨認出他。」

山羊鬍子當即接到:「那小子啊,化成灰我都認識,他個頭矮小,胸前刺著三顆骰子。」

話音剛落,一人從天跳下,王仁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形。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叔叔南隱客錢央。

錢央落在王仁的前面,不等王仁開口就在一旁冷冷地罵道:「仁兒,你來這兒幹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個仇我要親自報,距離端午節還有兩個月,你還不好好練功?」

王仁連忙道:「叔叔,我只不過是想幫你把他找出來罷了。」看王仁一心想幫助他,錢央也就不再怪怨了。

錢央走到聶瑛身旁,圍在聶瑛旁道:「丫頭,你現在可是名揚四海!得聶瑛者得天下,我真不知道是該替仁兒高興還是該替他哭泣。」

聶瑛走到王仁身邊,挽起他的手臂,靠在王仁的肩上笑道:「你當然是應該替他哭泣了,因為,我以後會纏著他,死都不放,不過,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因為有王仁哥哥在我身邊,我就像那血田彌勒佛一樣。」

錢央大笑:「哈哈……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你放心,以後要是仁兒敢欺負你,那麼我自然會幫你教訓他的。」

錢聽央如此說來,聶瑛藉著他的話,盯著王仁道:「聽到了嗎,有你叔叔為我撐腰,你要是敢欺負我,他肯定會教訓你的。」聶瑛的話引得二人哈哈大笑。

錢央笑了笑,找到那兩位賭博的男子,向他們詢問,可是得到的結果卻一樣。無奈之餘,錢央決定去李篤家的老宅去查看一下。

王仁也想跟著去看看,不過,錢央很固執,等了將近二十年,一心只想履行二十年之約,為自己枉死的妻兒親自報仇,因此不肯讓王仁參與。

無奈之中,王仁跟錢央承諾:「叔叔,我只是想跟著你看一看,幫你找到他.等找到他之後,你就把他殺了吧,然後咱們一塊兒去拜祭叔母和哥哥,你看如何?」錢央雖然不情願,不過也只好說好了。

錢央帶著王仁和聶瑛二人又來到了錦城,雖說有衙役暗中追捕,可是畢竟薑還是老的辣,錢央用錢輕易的解決了。

一來到錦城,錢央就帶著二人來到了一家賭坊。王仁算是明白了,像李篤這樣的賭徒即使臨死之時,也會賭博,更何況有二十年之約。

經賭坊的老闆介紹,他也不知道李篤的下落。王仁開始懷疑李篤早就在二十年前牽走了,可是錢央認為:「李篤的財產全部都輸光了,他要離開的話,不可能不向其他人借錢,不過,他連自己的妹妹都賣,那就說明他已經借不到錢了,如此,他不肯能悄無聲息地離開,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鑒於找不到任何線索,三人出了賭坊。

忽然間,錢央好像發現了什麼線索,連忙跑進賭坊又向老闆進行尋問道:「那麼在李篤消失了之後,有沒有其它什麼人突然之間特別喜歡賭的?」

老闆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出誰於二十年前突然喜歡上賭博,不過,在聶瑛身後一個正在搖骰子的老頭卻提供了一個非常有用的線索。

原來這個正在賭博的人說了三個人忽然間特別喜歡賭博,一個是從外地來的女人,一個是南巷的白頭翁,還有一個是唐門五毒裡面的黑寡婦,可是白頭翁早就死了,難道說李篤會是從外地來的女人或者是李篤變成了唐門五老裡面的老婦人黑寡婦?

不想錢央又向賭坊老闆問道:「那麼你知不知道李篤以前最喜歡玩什麼?」

「搖骰子賭大小。」

錢央又問道:「那他們三個人裡面誰喜歡賭大小?」

「外地來的那個女人個頭高大,是從西域來的,剛來之時,還不熟漢語,不可能是李篤假扮的。倒是那個唐門的黑寡婦,個頭矮小,和李篤甚是相像,沒準兒還真有這種可能。」

眾人大吃一驚,難道說唐門五老的黑寡婦會是李篤?王仁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來了,他曾經割了黑寡婦一劍,她看似非常慌張,而且極力掩飾,似乎在身體後面藏著什麼不知的秘密。細細想來,黑寡婦從來都是一言不發,似乎在隱藏著自己的聲音。

不過現在一切,都只是猜測,還須從這個極力隱藏的黑寡婦身上找出破綻。錢央縱身而去,王仁不放心,帶著聶瑛尾隨其後。

第15章:二訪唐門

來到了唐門,眾人大吃一驚,終於見到了唐門的正門,不過這扇門是新換的,旁邊放著換下的舊門扇上寫著三個大字「狂棋手」,細細看來,卻是是烏狂的筆記。聶瑛在一旁道:「王仁哥哥,看來烏狂大哥來過這兒。他不但睡覺奇怪,行事也是如此奇特。為什麼他會在唐門大門之上留下狂棋手三個大字呢?」王仁也甚是不解,還是想進去之後再隨機應變吧。

王仁叫住了錢央道:「叔叔,你先別進去,首次進入唐門的人會因為無法適應裡面的環境而暈倒的,我已經去過一次了,裡面也比較熟悉,就讓我先進去把黑寡婦抓出來,交由你處置,你意下如何?」

錢央冷冷地對這王仁道:「仁兒,你行走江湖也有一段時日了,這元坤神功的妙用怎麼就沒有發現呢?本來要讓你親自去領悟,不過我今天先傳你一招吧。等你的元坤神功真正熟練,可以得心應手之時,自然會發現它的妙用。今天,我教你的是用坤元歸一將毒素逼出體外,經常運氣,可以延年益壽,百病不侵。」

錢央聚氣凝神,真氣開始在經脈裡面迅速竄動,錢央雙手合十,真氣開始在體內循環,而在雙手之間,許多汗液、雜質全部被排除體外。

王仁連連叫絕:「叔叔,想不到元坤神功這麼神奇,這要是每天這樣練幾次,那麼,百病不侵啊,連撒尿也免了。」

錢央不高興了,冷冷道:「胡說八道,這是你家傳絕技,怎麼能用來撒尿呢?以後千萬別這樣說,這是我師父當年親自教我的,還有許多妙用,你以後自然會慢慢發現的。」

錢央敲開唐門的大門,家丁見王仁和聶瑛在其身後,嚇得把門關起來了。三人只得跳牆而入。

剛一進院子,錢央又用剛才的坤元歸一運了一邊真氣,不過,這次從他掌心流出來的居然是黑色的液體。

就在此時,唐門的家丁、唐門五老全部圍了上來。

錢央盯著唐門五老一個一個的看,發現裡面唯一婦人黑寡婦的身形果然和李篤的身形特別相似。

唐門五老看王仁去而復返,甚是不解。百步蛇上前問道:「王仁兄弟,你這去而復返,是為何意?」

王仁上前盯著黑寡婦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又轉向百步蛇說到:「前輩,此次是我叔叔前來找李篤來的,並不是我來找你們唐門五老。」

黑寡婦的表情一下子變了。

錢央穩穩地站在原地,瞪著黑寡婦,虎牙下垂,甚是嚇人,在一旁跟王仁喊道:「仁兒,看好了,這是第二招坤位移位。」他還不知道王仁早就將這招領悟出來了。

錢央招式所至之處,將黑寡婦抓了過來,捏住他的脖子問道:「你這個寡婦,怎麼會有喉結?」

唐門四老根黑寡婦日夜相對,可是也沒有發現這點,剛欲上前相救,不想錢央手更快,將黑寡婦的衣服拔下,卻不料真是個男兒之身。他想掩飾,可是胸前的三顆骰子已經露在眾人面前了…

黑寡婦驚慌失措,終於開口說話了,而且還是男人的身影:「刺著骰子有錯嗎?我就喜歡骰子。」

唐門四老大吃一驚,卻不料跟他們朝夕相對的黑寡婦居然是個男人,而且胸前還刺著三顆骰子。

百步蛇非常吃驚,上前跟錢央詢問道:「這位壯士,你是如何得知我三妹居然是男子之身,他到底是誰?」

錢央不語,不過王仁站出道:「我是王仁,我有柳劍,那麼你們說我叔叔會是誰呀?」

唐門上下無不驚駭,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難道他是曾經的名震一時的武林奇人王四奇的唯一傳人南方武林盟主、南隱客錢央?」

錢央不理他們,從旁邊拿過一個水桶,潑在黑寡婦頭上,將他的裝束水粉衝了下來,成為了一個確確實實的男子。不錯,正是當年的李篤。

雖然說他現在已經老了,可是李篤的身形還有害怕的表情,錢央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唐門四老和黑寡婦形影不離,可是卻從來沒有發現黑寡婦的皮囊下面還有另外一層身份。

就在此時,奪命蠍站出來道:「哦,我知道了,他不是老三,二十年前,老三說中了自己的蜘蛛毒,去外地療傷將近一個月,回來之後就變成了啞巴,還跟我們說他中毒太深,部分記憶喪失,而且發誓以後不再用毒,不但如此,老三從來不賭,不過,在那次中毒之後,居然連連上賭坊玩骰子,導致帳房裡面總是出現虧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假冒的。」

聽奪命蠍這麼說,百步蛇似乎也明白了:「是啊,這是如正是,難怪他假裝中毒太深而變成了啞巴,同時也以記憶喪失來解釋各種事情,原來真正的老三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掉包了,我們真是瞎了眼了。」

奪命蠍走到黑寡婦旁邊,抓住黑寡婦的頭問道:「快、快說,我三弟呢?真正的唐門老三哪兒去了?真正的黑寡婦呢?」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李篤抵賴,他不得不著了。

原來,在二十年前,李篤在得知他妹妹讓錢央在二十年之後報仇的消息之後,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他舉手無措之時,他發現了中毒很深的唐門老三黑寡婦。

李篤細細看來,他們二人身形十分相似,於是動了偽裝之念。為了躲避二十年後的錢央的追殺,李篤緊隨黑寡婦之後,將重傷的黑寡婦和他的隨從全部暗害了。然後將屍首埋在了亂葬崗,悄悄混入唐門,以中毒太深為由,推脫推脫很多事情。可是,就在他冒充了三天之後,黑寡婦的夫君、兒子就發現了她的假身份,於是乎,李篤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連黑寡婦的夫君、兒女都殺了。

唐門四老頗為震怒,欲上前殺李篤,不過被錢央攔了下來:「李篤只能由我來殺,只能在今年端午被殺,唐門黑寡婦之死,我責無旁貸,會跟你們一個交代,不過今天,你們切不可動手。」

錢央大罵李篤道:「李篤,好個心狠手辣,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麼長成的,你簡直是禽獸不如。我養一條狗還能幫我看雙玄居,你留在這世上還能幹什麼,我真不知道怡妹(錢央的妻子)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豬狗不如的哥哥,你們娘倆燒死了我兒子,逼死了我髮妻,豈是死一次所能償還的,等我殺了你之後,要看看你的心是什麼顏色的。」

錢央已經被這種殺人如麻的人沖昏了頭腦。李篤連忙跪向在他腳下,不等他開口,錢央一腳出去,將李篤踢飛了十丈遠。

錢央追了上去,把李篤從衣服上面提起來道:「等你死了之後,每逢你的祭日我會回來鞭屍,讓你死都不能消停,你就永遠在地獄裡面為你的罪責懺悔吧。」

錢央扔下手中的李篤,走到唐門四老旁邊道:「雖說黑寡婦一家非我所殺,但是卻是因我而死,我錢央一向恩怨分明,現在,我接你們每人三掌,希望可以平息你們的怨氣。

百步蛇連忙拜上前道:「錢大俠,我們怎麼敢啊?要怪就怪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追魂蟾蜍也站出道:「早就聽說南隱客錢央錢大俠是非分明,今日一見,才知所言非虛,錢大俠,就憑你這這氣概,我們決定不打了。」其他三老也連連點頭。

錢央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就算他們草草了事,也要受了這幾掌才行,又跟四人道:「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既然我錢央有錯,你們要是不打,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嗎?趕快動手。」

錢央再三堅持,唐門四老也只好動手了。

王仁連忙站出來擋在四人面前道:「四位,我叔叔有責任,可是孝乃人世倫常,我這個侄兒也有責任幫我叔叔分一半,四位前輩,你們就將六掌打在我身上吧。」

錢央大笑道:「哈哈……仁兒,你總是想為你叔母報仇,好吧,今天叔叔就成全你的孝心,你就幫我挨一半吧。」

聶瑛當然又不答應了,在王仁身邊道:「王仁哥哥,不要啊,六位前輩打你六掌你怎麼受的了?」

王仁笑著道:「呵呵,瑛兒,你就放心吧,其實你也應該瞭解,叔母之仇,理應由我來報,可是叔叔再三堅持,要是我不這麼做,會內疚一生。要是我不挨這六掌,你也不會喜歡我了,要是我不挨這六掌,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叔叔了。」

聶瑛雖然有千萬個不捨,可是她還是理解大義的。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16章:受掌之義

話說錢央認為若非自己跟李篤定下二十年之約,那麼也不會連累的黑寡婦一家被李篤害死,自己是罪責難逃,於是決定讓唐門四老每人打他三掌,來減輕自己的罪孽。王仁孝義當先,一心想為其叔母報仇盡自己所能,可是錢央只想親自動手,不想讓他插手。遇到這樣的事情,王仁跟錢央進行協商,而此次,他也答應了,幫自己挨一半的掌力,也就是六掌,來讓王仁盡孝來盡孝。

奪命蠍和追魂蟾蜍來打王仁,百步蛇和閻王蜈蚣去向錢央出掌。閻王蜈蚣也不知道錢央是否真心讓他打,萬一錢央中途反悔,那麼他的一掌打上去,那麼自己肯定會被錢央這種絕頂高手的身後內功給震傷。閻王蜈蚣內心非常矛盾,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先輕打一掌,試探一下虛實了,他輕輕一掌打在錢央胸前,錢央後退三步。

原來錢央真心贖罪,根本沒有用內力抵擋,這才被閻王蜈蚣輕輕一掌,打退了三步。

閻王蜈蚣得知了錢央的虛實,不過,見錢央如此誠懇,又坦白認錯,也不好多加內力,後兩掌也沒有使出多大的力。

錢央又接了閻王蜈蚣兩掌,雖未受傷,但是元氣卻損,呼吸的節奏已經變了。

奪命蠍上前,擺開馬步運氣,不料,卻被百步蛇叫住了:「錢大俠已經接了蜈蚣的三掌,你讓他稍微休息一下,現在讓老⼳出掌來打王仁小兄弟。」

追魂蟾蜍一想起王仁割傷他,打傷他的兄弟,早就把王仁是怎樣救百步蛇的給忘了,聚氣凝神,一掌下去,王仁被打趴下了。

聶瑛忙跑過去看:「王仁哥哥,你沒事吧,你怎麼樣啊?」王仁拾起身子,對著細眉緊縮的聶瑛道:「瑛兒,我沒事,你放心吧,他們傷不了我。」

追魂蟾蜍見王仁根本沒有受傷,又將真氣凝聚起來,一掌下去,王仁被震到了牆上,好在有牆支撐,才不至於跌倒。

百步蛇大吃一驚,這錢央尚不可測,這要是出掌重了,打傷了王仁,那麼他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連忙跟追魂蟾蜍喊道:「蟾蜍,你是不是想要我恩人的命啊?」

追魂蟾蜍想了想,王仁的確有恩於唐門,這才收了收功力,將第三掌輕輕打去。

王仁已經練成元坤神功的第十層,體外有一層真氣護體,一般的內力根本傷不到他,不過,連受追魂蟾蜍三掌,難免氣喘吁吁。

看追魂蟾蜍打完,百步蛇上前跟王仁說:「小兄弟,你救了老夫一命,老夫即使萬死也難以報答,怎麼能打你呢?這三掌就讓老夫替你挨。」

百步蛇聚氣凝神,將內力凝聚在雙掌之上,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重傷初癒,要是全力出掌,必然會傷及腑臟,也用真氣護住了胸腔,朝自己連連出掌,打了自己三掌。

王仁欲上前攔下,可是百步蛇出手就像蛇一樣迅速,還沒等完全起身,三拳已經打完了。百步蛇口吐鮮血,重傷復發,王仁立即給他進行療傷。

唐門三老看了,對百步蛇是更加佩服了,錢央走到百步蛇旁邊道:「哈哈……老英雄真不愧是唐門之首,頗有君子之風,錢央真是相見恨晚啊。」

錢央又回到奪命蠍面前道:「百步蛇明白事理,令我心情舒暢,你出掌吧,要是留情,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奪命蠍全力只得出掌,先朝錢央打完了前兩掌,不想就在他要出第三掌之時,瓊兒來了。

瓊兒看到百步蛇身手重傷,奪命蠍正準備出手打錢央,於是使出暗器暗算錢央。不料,一旁的聶瑛發現了,連忙上前,準備跟瓊兒說明一切,不想瓊兒出手更快,暗器已經出手,在聶瑛上前的同時,正中她的右肩。

正在給百步蛇療傷的王仁發現了,忙放下手中的百步蛇,趕上去看聶瑛,錢央也接完三掌趕過來看。

奪命蠍仔細地查看了一下,中毒不深,趕快給聶瑛服下了解藥。

王仁看著懷裡的聶瑛,心中真是無比憐惜:「瑛兒,你真是太傻了,好在你傷的不深,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情,你讓我……」

聶瑛慢慢拾起,靠在王仁的肩上,笑了笑道:「王仁哥哥,你這頂天立地的英雄怎麼像個姑娘啊,我這不好好的嗎,呵呵,真是關心則亂。」

王仁盯著一旁的瓊兒怒斥道:「你這蛇蠍婦人,怎麼總是跟瑛兒過不去?要是她再傷一根汗毛,我就拿你去餵狗。」

王仁毫不客氣,破口大罵,實在是有為君子之風。瓊兒甚是委曲,在一旁哭哭啼啼地開始道歉:「對不起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麼知道你們這是在幹嗎,而且我又不知道她會撲過來。」

錢央看聶瑛沒有事兒了,轉身尋找李篤,可是他已經趁亂逃了。錢央大怒,在一旁跟王仁喊道:「仁兒,記住勤練武功,不可心生懈怠,元坤神功和柳劍還要你慢慢去領悟。我現在去找李篤,端午節當天,咱們再太原見。」說完,忙追了出去。

雖然閻王蜈蚣和追魂蟾蜍不知道錢央和李篤有什麼過節,不過對於錢央這般敢作敢當的胸襟甚是佩服,連連歎息點頭。

百步蛇自行調息了一下,在瓊兒的攙扶下,站起來走到王仁旁邊道:「小兄弟,你們叔侄倆對我們唐門的大恩大德,我真是無以為報。你們大可放心,如果我們找到了李篤那個不男不女的騙子,我們會交由錢大俠處置的。」說完,把一個象牙狀的玉塊從脖子上解下來,拿給王仁道:「小兄弟,這是御毒牙,戴上它,一般的毒都可以解,而且迷香、迷藥都無法進入體內,我現在贈與你,感謝你救了唐門,幫我們找出來內賊。」

王仁接過,仔細地看了一下,果然是一塊非常獨特的玉,晶瑩剔透,還有餘香,連忙謝道:「前輩你真是太客氣了,不過瑛兒不會武功,我還真希望有這樣一件東西來讓她戴上。」

王仁將御毒牙給聶瑛戴上,盯著聶瑛上下打量一番,笑了笑附在她耳邊輕聲道:「瑛兒,你真漂亮,簡直是老天賜給我的仙女啊。」

聶瑛也在王仁的耳邊道:「好你個王仁,我沒有戴這塊玉的時候,你可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話,難道我以前就不漂亮了嗎?」二人不由開始傻笑,早就忘了身體上的傷痛。

御毒牙真是稀世珍寶,聶瑛帶上之後,傷口上的毒氣漸漸消散。

王仁望著聶瑛的傷口,忽然間,一個念頭從腦海閃過:「既然我可以用元坤神功來將自己體內的毒物排出,那麼假如說我和瑛兒雙手相連,是不是也可以將她體內的毒物排出呢?」

王仁抓住聶瑛的手,和她雙掌相對,不過聶瑛不懂武功,只得先將真氣壓下來,慢慢排毒。果然,在王仁的元坤神功的真氣的牽引下,真氣在兩人的體內開始循環、迅速流竄,果然,效果真是出人意料,二人雙手相接之處,許多毒素、污穢的雜物都排了出來。

王仁大喜,真沒想到元坤神功的用途真的居然這麼多。

既然聶瑛現在好了,也是時候告辭,去幫助錢央抓李篤了。王仁跟唐門四老告辭之後,立刻跟在錢央後面去找李篤。

王仁一走,瓊兒就跟百步蛇哭起來了:「大伯,你為什麼讓他走啊?那麼貴重的御毒牙,你都捨不得送給我,他怎麼就送給那個聶瑛了?」

百步蛇安慰道:「瓊兒,你就別傻了,王仁小兄弟武功高強,對我們有恩,我們萬死也難以報答,況且錢央貴為武林四大高手之一,南方武林盟主,和西域怪僧畢摩子、幻實幻虛東俠、北地霸王步震齊名,在南方勢力的非常龐大,更難得的是非分明,頗有俠者之風,王仁將來必然是新的南隱客,你還想奢望什麼?你這丫頭,還是別想了吧,王仁對聶瑛可是情根深種啊!」聽百步蛇這麼說,瓊兒哭得更加厲害了。

王仁一出唐門,不想又遇上了官府的人。此時,二人才知道是那麼討厭這群整天拿著枷鎖,卻不往自己身上戴的人。

看到官府的人,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厭惡的感覺。左臂的柳劍輕輕飛出,嚇得為首之人滾落下馬,王仁趁勢抱起聶瑛,騎馬而走。

就在此時,錦城的城門居然關了。不料,王仁卻非常高興,聶瑛不解地問道:「王仁哥哥,現在前有狼群,後又猛虎,你是不是嚇傻了,居然這麼高興?」

王仁轉過頭來跟聶瑛道:「突然之間,來了這麼多追兵,你說這是為什麼?」

聶瑛想了想,眼珠子一轉,想明白了:「哦,真不愧是聰明的王仁哥哥,我明白了,要是有一個人告密的話,那麼此人現在必然在官府,也就是李篤現在在官府了。」

城門上的守衛在上面大喊道:「城下的聶瑛姑娘,我主有請。」

王仁坐在馬上,指著守門將士怒斥道:「哈哈……我看這孟殊之在錦城裡的勢力也這麼強,你們轉告他,就說他這種忘恩負義之人把王仁逼急了。」

他又轉過頭來,跟聶瑛道:「瑛兒,天柱山被炸了,你沒有經歷過那種爬天柱山的感覺,不過,今天,我可以現讓你體驗爬城牆的感覺。」

據二人猜測,李篤現在應該在縣衙,可是王仁卻說要爬城牆,這難道說他不想找李篤報仇了?

聶瑛甚是不解,追問道:「王仁哥哥,那你現在不管李篤了?」「不管了,李篤就是再變成一個人,也逃不出我叔叔的法眼,端午節,也就是我生日的那天,我叔叔必然會履行二十年之約,為我叔母、哥哥報仇,他不想讓我插手,我看我還是別管了。倒是大哥,他被孟叔之通緝,又在唐門的大門上刻下了『狂棋手』三個大字,我倒是更加擔心。」

王仁在城下發現了死角,抱起聶隱,從馬上跳起來,順著城牆跑了上去,等城牆上的士兵拉好弓箭準備射的時候,他和聶瑛已經站在了城樓之上。

守城的士兵見兩人上了城樓,什麼也不顧就挑槍來戰。對方人多勢眾,王仁不敢戀戰,迅速跳出城牆,不過卻是在城外等著。

他們倆剛落地不久,城門又打開了,為首的官兵騎著一匹白色駿馬,甚是健壯,王仁大喜,跳過去,搶了馬帶著聶瑛而去。

第17章:狄府詭異

待過了一個山坳之後,連忙下馬,讓馬繼續前行,他們卻繞道而去,官兵才沒有追上來。

眼看著天已經黑了,可是二人還是沒有找到落腳之處。待轉過一個小山谷時,二人眼前豁然開朗,沒想到如此偏僻之地,居然有一座府邸。

遠遠望去,這座府邸處處透著詭異,非常龐大,可是已是天黑時分,卻不見炊煙升起,難道這麼大的莊子裡面會沒有人居住?二人走進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這座府邸名曰狄府,門前陳設以及瓦礫之風都似曾相識,卻想不起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了。

二人上前敲門,開門的壯漢身形高大魁梧,一看就是武林中人,不過儘管是下人,可是衣著打扮卻不像是貧苦人士,更加奇怪的是他見到二人居然流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你…你們,找…找誰?」

聶瑛更是覺得到此人的聲音特別熟悉,她一定在什麼地方聽過。二人仔細想著這一切,忽然間,烏狂出現在前方的院子裡,二人眼前一亮,忙跑了過去。

兄弟倆相別朗州,萬萬也沒有想到居然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相見,這實在是令人異常振奮。

「大哥,天下還是很小啊,沒有想到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碰到了你了,不過你在唐門大門上留下了『狂棋手』三個大字,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反而為你捏了一把冷汗。」

「哈哈……英雄難過美人關,唐門留字,現在想來當時的確是太衝動了,不過天下真是很小,巧合的事情還有很多,待會兒咱們私下聊。」這擺明了他話中有話。

就在王仁想要深究之時,唐靈鮮出來了。她一看到有兩個陌生人,就開始罵剛才開門的家丁:「喂,你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怎麼隨便把陌生人放進來,趕快給我轟出去。」

烏狂連忙搶上去跟靈鮮說道:「喂,你這人怎麼回事?他們是我弟弟弟妹,你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靈鮮面無表情地盯著烏狂道:「是你的弟弟、弟妹怎麼了,今晚我乾娘就要出關了,她要是看到陌生人還不得把我罵個狗血淋頭啊?就連你待會兒也要躲起來,等我跟乾娘說清楚之後你再現身。」

王仁甚是氣憤,在一旁道:「你要這麼說,我今天還真賴在這兒不走了,看一看你乾娘到底是誰,這麼無禮、如此狂妄。」

就在此時,一儀表不凡的中年男子從正堂中出來,烏狂大吃一驚,因為這個人正是他曾經在弈然山莊見到的那位轉瞬即逝的絕頂高手。他不由猜想:「此人曾在弈然山莊現身,武功深不可測,出招奇快,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我都在狄府好幾天了,居然沒有發現他。」

此人上前,跟唐靈鮮道:「靈鮮,你讓他們進來,待會兒我跟你乾娘說,她現在出關了,等著見你,你去看她吧。」

聽此中年男子的聲音,王仁甚是熟悉,可是又想不出到底在哪兒聽過,不但如此,他對著三人的時候,一點兒也不像個陌生人,這點更是非常奇怪。

唐靈鮮聽到她乾娘醒了,也顧不得王仁和聶瑛二人了,直奔內堂而去。

聶瑛望著靈鮮走去的方向,各條走廊似曾相識,院中佈置如指掌般熟悉,想起了曾經的殺手盟總壇平易山莊,連忙在王仁耳邊輕聲地說道:「王仁哥哥,你有沒有發現狄府和平易山莊的構造簡直是如出一轍?」

王仁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不錯,他們現在所在的狄府和曾經的殺手盟的總壇的構造如出一轍,不由心中一怔,提起護體真氣,蓄勢待發。

烏狂看著中年男子進去了,馬上拉著王仁和聶瑛二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慌慌張張地道:「你們猜的沒有錯,這間狄府的構造和平易山莊簡直是如出一轍,而且這個宅院的主人是個女人,更加奇怪的是她的房間中的暗器和曾經的殺手盟頭目狄夫人身上的暗器一模一樣。依我看,咱們現在闖進了狄夫人的老家了,我已經等了好幾天了,就是為了見一見這個狄夫人的廬山真面目,如果她要真是殺手盟的頭目,那我將她殺了,從此殺手盟就真正的土崩瓦解了。」

在剛才那個俊年男子出現時,烏狂臉上儘是驚奇之色,王仁攻於此道,當然也發現了這點,向烏狂詢問道:「大哥,剛才那個氣宇軒昂的男子武功不弱,你為何看到他那麼吃驚?」

「他曾經在弈然山莊救過三妹,出招之快,著實令我大開眼界,武功非常厲害,不想卻在這兒出現了。」

聶瑛細細回想了一下當日在弈然山莊的情形,也想起了此人。

又出現了重重謎團,王仁百思也不得其解,在一旁徘徊起來了,忽然間,轉過身來跟二人道:「哦,我明白了,剛才那個開門的人的聲音、身形,和殺手盟的面具人高老大簡直一模一樣,而且剛才出現的那個儀表不凡的中年男子的身形、身影,和救走狄夫人的那個男子也甚是相似,難怪連大哥你都對他佩服不已,看來我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聶瑛連連點頭:「嗯,我也覺得他們很像,可是那個蒙面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烏狂立刻想到當天只是看到死了一個面具人,卻不能確定死的那個面具人就是殺手盟的高老大,連忙跟二人道:「那麼當天死在平易山莊的面具人就是他們隨便殺了一個人,給他穿上衣服,戴上高老大的面具。反正咱們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隨便殺個人都可以金蟬脫殼了,真是滴水不漏之計,不過,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咱們會闖到他們的老巢裡面,今天必要斬草除根。」

就在此時,聶瑛的御毒牙上面不斷有黑氣出現,王仁當即意識到有人正在用毒,想把他們迷倒,立即在二人耳邊輕聲地道:「大哥,你趕快屏住呼吸,有人正在放迷煙,咱們將計就計,假裝倒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烏狂連忙屏住呼吸,假裝倒了下去。聶瑛有御毒牙護體,自然是沒有感覺。王仁抓住聶瑛的手之後,也和她佯裝倒了下去。

果然,他們三人剛倒下,剛才開門的家丁就帶著人趕過來了,在三人身旁大笑道:「哈哈……即使你們再怎麼厲害,還不是栽倒在我高薪謀的手中了,你們毀了殺手盟,我現在要把你們交給夫人去處置,你們準備好被五馬分屍吧。」

原來此人真是高薪博的哥哥高薪謀,沒想到曾經死在平易山莊的高老大果然是假的。

高薪謀帶著三人轉過了好幾道門來到了狄夫人的房間,在門外求道:「夫人,我抓住了毀了咱們殺手盟的人,現在交由你發落。」

不想剛才的中年男子在屋裡面罵道:「高老大,你真是太自以為是了,元坤神功怎麼會讓你有機可趁?」

既然又來到了狄夫人的房外,三人也沒有必要再裝了,睜開眼睛嚇了高薪謀一大跳。

烏狂起身,踹開狄夫人的房門,直接往裡面衝,卻被高薪謀攔住了。

就在此時,唐靈鮮打開門,說是她乾娘讓三人進去。

王仁牢牢地抓住聶瑛的手,右手運氣,隨時準備出手,深怕有什麼機關暗算他們。

進去之後,剛才的儀表不凡的男子盯著王仁看,而王仁看此人真是氣宇軒昂,正氣凜然,不過,他現在和殺手盟的狄夫人為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王仁走到他面前道:「你曾經在弈然山莊救過瑛兒,大恩大德,王仁此生難忘。」

此人倒也不否認:「天下之大,游某去過的地方比你們知道的地方還多,人世多難,游某救過的人,比你們見過的還多,你們相信嗎?」原來此人是很少在江湖上露面的游護。

王仁微微一笑道:「想必那天在遂州的面具人也是你了吧。」

就在此時,簾子後面傳來一女子的聲音:「呵呵,各位是為我游大哥而來的,還是為我而來的?」

烏狂道:「哈哈……非也非也,都不是,我們乃是為了殺手盟的狄夫人而來的,是為了徹底剿滅殺手盟而來的,不知道狄夫人有何想法?」

狄夫人笑了笑道:「賤妾真是榮幸,難得有這麼多人為我到處奔波,游大哥、靈鮮、狂棋手、王四奇的傳人、有神鬼莫測之機的聶瑛姑娘,看來我還真是不枉此生。」

烏狂早就忍不住想看看狄夫人的廬山真面目了,走上前去,欲揭開簾子,不想被游護擋了下來。

烏狂在中原經諸葛明的指點,諜影決的奧妙掌握的非常之多,可是游護的武功路數變化無常,武功之高,絕不容小覷,戰不七十回合,就被游護一掌打倒。

王仁大驚,欲上前相救,可是沒想到唐靈鮮居然跑的比他還快,游護連忙收了手。

王仁甚是生氣,沒有想到他居然為了狄夫人下手這麼重,盯著游先生道:「你一個武林為了一個女人跟我們後輩較勁,真是令人心寒啊。」游護知道王仁的武功之高,很少有人這麼數落他,尷尬的表情淹沒了他的臉上的君子之風。

就在此時,狄夫人在裡面蔑視地道:「哈哈,你敢跟游大哥這麼說,那麼你的武功一定很高了,你在平易山莊打傷我,讓我嘗盡了烈火焚燒之苦,這筆賬我一定要跟你算,游大哥,你還在等什麼,殺了他啊。」

不想游護居然不聽狄夫人的命令,反而拒絕她:「醇浣(狄夫人的真名),我可不是你殺手盟的人,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但是我不會幫你做違背俠義的事情。」三人即時心中增加了一份對游護的敬佩之情。

聶瑛在一旁道:「狄夫人,人家真心對你,你可不要利用他對你的感情,你這樣未免太無恥了。」

聽聶瑛這樣罵她,狄夫人真是氣爆了,揭開簾子,連鞋都沒有穿就跑出來,對著聶瑛激動吼道:「什麼?我無恥?你不知道比我無恥的人有多少。二十年前,滿家人在東海之上布下陷阱,害死了我丈夫,你居然說我無恥,真正無恥的是滿家人,是滿家人……」看到狄夫人如此激動,聶瑛也頓生惻隱之心。

游護也連忙從裡屋拿起一件披風給狄夫人披上。忽然間,狄夫人的目光停留在烏狂身上,在一旁怔住了,傻傻地走到烏狂身邊,盯著他看。

靈鮮以為狄夫人要對烏狂不利,趕緊擋在他前面道:「娘,烏狂少俠救過女兒的性命,你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狄夫人沒有理她,反而開始跟烏狂問起一些奇怪的問題:「當天在平易山莊,黑燈瞎火的,我就感覺到有點像,不想竟然是如此像,你是不是有一個海螺,裡面藏著一張棋譜?」烏狂大吃一驚,盯著狄夫人看起來了。

他被諸葛明見到的時候,在他的木盆裡面是一個海螺,裡面也確實藏著一張棋譜。

不等他回答,狄夫人轉過身,讓大家看她和烏狂長得像不像。

眾人一臉駭然,細細看來,烏狂和狄夫人真的是非常相像,雖然狄夫人看起來大多了,可是目空一切的眼神和烏狂簡直是一模一樣,還有她的鼻子和烏狂更是非常相似。

王仁開始明白了,烏狂是被諸葛明在東海之上撿到的,而且也是棋藝精湛,難道說烏狂真的和狄夫人有什麼關係?

欲知烏狂、烏聖、狄夫人、滿夫人之間的關係,且聽下回分解!

第18章:驚天之變

卻說眾人發現烏狂和狄夫人長得非常相似,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狄夫人居然知道烏狂當年的隨身之物,就連烏狂他本人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是傻傻地盯著她。

游護也覺得奇怪,可是天下相像之人,不知凡幾,烏狂和狄夫人相像或許只是湊巧罷了,因而上前跟狄夫人道:「天下長得相像之人何其之多,他怎麼回事你兒子呢?」

游護的這句話一出,簡直讓四人瞠目結舌,難道說烏狂真的會是狄夫人的兒子?

狄夫人非常,非常激動:「不……他雖然像我,可是跟狄大哥更像,他們的身形、語氣、各種動作簡直是如出一轍,他一定是我兒子。」

雖然烏狂看起來平時吊兒郎當,大大咧咧,可是卻是大義凜然,他怎麼會相信狄夫人這個殺手盟的頭目會是他的親娘呢?

他非常震驚,瞪著眼睛看著游護和狄夫人道:「什麼?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我看你們真是瘋了,正邪勢不兩立,我狂棋手怎麼可能是你這殺手盟狄夫人之子呢?」

唐靈鮮對烏狂是漸生情愫,要是烏狂真的成了她的哥哥,這讓她如何接受,更是無法相信:「不,他怎麼會是我的哥哥呢?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狄夫人又對著烏狂問道:「孩子,我就是你娘,你也是狄家人,咱們有共同的敵人,咱們不是對手。你一定有一個海螺,裡面裝著一張狄家棋譜,還有,你八成是被人在東海之上撿到的,是不是啊?」

烏狂一臉駭然,更是一臉無奈,似乎以此為恥,輕輕抬起右手,指著狄夫人和游護道:「我……我是有一個海螺,裡面也有一張棋譜。那是當年我師父在撿到我的時候,在我的襁褓中發現的,我把它們落在三絕島了。你真是我娘?不會的,我娘怎麼可能是個十惡不赦之徒呢?」

狄夫人勃然大怒,甚是激動,眼睛瞪得比烏狂還大,異常激動:「我是你娘,襁褓中的海螺就是我在出海的時候親手撿的,而那張棋譜是狄家的心血,是你爹親手塞進海螺裡面的,他希望你長大以後可以將滿家人一舉殲滅,從此安心過你想過的日子,為為狄家揚眉吐氣。你一心想大英雄,百行孝為先,你聽過的,這英雄做的也算是實至名歸,所以剷除滿家,為你爹報仇,我們母子刻不容緩,此事勢在必行。」

烏狂真不知道是否該相信她的話,不過靈鮮卻急了,在一旁道:「娘,你說的是真的嗎?烏狂真是我哥哥?此事關係重大,你們會不會弄錯?」

游護知道烏狂沒有否認,想必應該是狄夫人的兒子無疑,也知道靈鮮的心事,連忙在一旁撮合道:「你們二人先把私事放在一邊,狂棋手,按照你們所說的,那你必是醇浣的兒子無疑,現在你娘就在你面前吧,你還不趕快認祖歸宗?」烏狂猶豫了。

母子相認,實乃天大的好事,王仁也將狄夫人的背景忘了,欲上前勸他認祖歸宗,可是沒想到狄夫人看了看王仁和聶瑛,又轉過身去跟烏狂道:「你這個逆子,你爹大仇未報,滿家尚未剷除,這暫且不言,可是,我數十年躺在刀尖上,建立起來的殺手盟就被你眼前的王仁和聶瑛二人給毀了,你還在猶豫什麼?還不趕快把他們兩人給我殺了。」

本來烏狂也在和自己做著強烈的鬥爭,不想狄夫人居然連自己的結義兄弟、弟妹都不放過,實在是難以容忍,不由勃然大怒,跟狄夫人怒吼道:「莫說我現在還無法肯定你到底是不是我娘,就算你是,你這十惡不赦的殺手盟盟主屠殺孟叔之兄長一家也就算了,不過,就衝你想要殺我三弟、三妹這點,我也絕不會認你,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狄夫人都快氣瘋了,後退三步,差點傷勢復發,靠住了游護。

游護連忙安慰道:「醇浣,你別生氣,狂棋手只不過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已,你讓他仔細想一想,他會明白的,俗話說母子連心,難道你們會是例外?」

烏狂稍為緩和了一下情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狄夫人,烏狂這個名字是我大哥給我起的,我今生今世只會姓烏,不可能改姓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狄家絕後的,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走你的陽關道吧,我還是喜歡我的獨木橋,你就當從沒有見過我。」

狄夫人怒斥道:「什麼?你說的輕巧,我懷胎十月,在大暴雨中把你生下來,海浪翻騰,可是你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這是你爹保佑,他讓你替他報仇,替狄家雪恨,滅掉滿家是你的使命,你活著唯一的目的。你喜歡你的獨木橋,可以,不過,先把狄家的仇人給殺了,把滿家全部給除掉,一個不留。」

狄夫人殺人如麻,戾氣這麼大,如此殘忍,烏狂簡直氣爆了:「你……你真是太殘忍了,太殘忍了!千萬不要讓我見到你殺人,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說完,獨自而走。

見烏狂如此固執,狄夫人真是恨鐵不成鋼,在後面大罵道:「你這個不孝子,你怎麼能丟下狄家的大仇呢?你快回來,跟我去除掉滿家的人,快回來啊。」

靈鮮連忙在一旁安慰道:「娘,你別急啊,烏狂他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我去把他找回來。」

王仁和聶瑛也跟了出去,想要陪烏狂散散心,可是烏狂此時心情沉悶之極,想要獨自靜一靜,王仁也只好讓他一人上路,自己卻又回到了狄府,去找游護。

靈鮮追上烏狂,擋在他前面道:「烏狂,你怎麼能這樣呢?她是你親娘啊,幫你爹報仇有什麼不對的,趕快跟我回去。」

烏狂什麼都聽不進去,怎麼可能跟著靈鮮回去呢?欲繞過靈鮮而走,靈鮮伸開雙臂擋住了他。他突施奇招,點住了靈鮮道:「靈鮮,你回去告訴她,就說生我之人是她,不過育我成人之人卻是我三位哥哥烏癡、烏魔、烏顛,我的家在三絕島,就說烏狂欠她一條命,我遲早會還回去的。」

烏狂翻身而去,臨行之時,突施奇招,隔空點穴解了她的穴道。靈鮮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一邊是她的乾娘,一邊又是兩次救過自己性命,頗有好感的男子,面對兩難抉擇,真是難以為人,無奈之下,只得先回去了。

卻說靈鮮去照顧狄夫人,游護騰出時間來招待王仁和聶瑛,而他的身份二人已猜測到七七八八了。

王仁故作試探道:「游先生,曾經田浪去弈然山莊,而你又於今年元宵出現在弈然山莊,這一切倒是看似很偶然啊!」

游護大笑道:「哈哈……真是入木三分,游某無話可說,今年端午,是北地霸王召開的武林大會,群雄雲集,高手如雲,你武功雖高,內功雖強,可是想要奪魁,就面臨著西域怪僧畢摩子、幻實幻虛諸葛明、北地霸王步震三個絕頂高手,同時也不乏後起之秀,你現在內功雖強,可是招式簡直是一塌糊塗,要取勝,你待像你叔叔年輕時一樣,身經百戰才行。」

王仁甚是欽佩,不想聶瑛在一旁道:「你的武功這麼好,能不能給王仁哥哥指點一二啊?」

游護笑了笑,翻身而出,向王仁叫戰道:「盡你渾身之術前來功我,有什麼招式就用什麼招式。」

王仁微微一笑,飛身上前,用自己的所領悟的招式跟游護交手。

游護一邊打一邊道:「招式無關緊要,關鍵是注意我的打法。江湖之上,數南少林炎空大師的招式最為厲害,五行拳和羅漢十巧手練到了無招境界,臨陣出招,只為破敵之勢,變化莫測,實為不知敵幾,五行雖妙,卻是無形更甚,此之謂隨意而動。只要你記住『靈』『變』兩個字,再結合我剛才所說的,循序領悟,招式上必會突飛猛進,到時候你就知道元坤神功有多麼厲害了。」

二人繼續打鬥,王仁悟性很高,很快便將游護所說的領悟了,並以此來對付他,輕而易舉地將他的各種精妙招式化解了。王仁突施奇招,模仿著曾經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中的「抽」「推」,將田浪*逼開,二人雙掌相對,彼此震開。

游護大喜,沒有臨陣授武,卻讓王仁的打法變化如此之大,招式之上,已不是曾經的墨守陳規,反而是隨機應變,招招破敵,實在令他非常驚奇。

游護大笑道:「真是武學奇才,悟性這麼好,照這麼看來,要打敗畢摩子,不是沒有可能的。」

王仁非常高興,對這自己的雙手發呆,聶瑛雖然不懂武功,可是對剛才王仁的變化也是看在眼裡,在一旁向游護謝道:「游先生你真是厲害,王仁哥哥真是如浴火飛鳳般,這變化這麼大。」

王仁看著游先生,又想起他和狄夫人同流合污的事情,剛欲上前相勸,不想靈鮮慌慌張張地跑來了:「王仁、聶瑛,你們為什麼把烏狂丟下不管?他心情不好,一個人走多危險吧,如此還談什麼結義之情?」

聶瑛從旁邊走過來道:「靈鮮姐姐,這個時候烏狂大哥必然是想靜一靜,怎麼會希望看到我們呢?但凡這個時候,應該只有一個人能夠開解他,那就是他的紅粉知己。」

靈鮮一臉羞紅,連忙跑了出去。

狄夫人就住在此莊之中,要是繼續留下去,沒準兒她還會找機會再次出手,倒時候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因此,王仁和聶瑛連夜離開。

月上山頭,在此萬物欣欣向榮之時,路上陣陣野花的芬香也是那麼愜意,沁人心脾。二人想像著剛才所親歷的事情,忽然間,聶瑛發問了:「王仁哥哥,你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嗎?」

王仁歎息了:「哎……就連他也稱我為入木三分,我當然猜的七七八八了。」

據王仁分析,烏狂屬於那種親情比較淡的人,因為他長期住在三絕島上,與世隔絕,沒有見過、經歷過任何與親情有關的閱歷,他所有的生活都是圍繞著他的兄弟們烏癡、烏魔、烏顛、烏聖,因此,兄弟之情在他的心中才成了最重要的感情。

聶瑛連連點頭:「呵呵……看不出我的王仁哥哥還真是入木三分。你瞭解烏狂大哥,不過,我也瞭解狄夫人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王仁不解地問:「怎麼,我的瑛兒除了謀略,也有入木三分的本領了?」

聶瑛甜甜一笑:「我看啊,這都是愛情的魔力,聽狄夫人口口聲聲說為她丈夫報仇,殺滿家人之類的,我看這應該是滿家人殺了她的丈夫,所以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是啊,游護一表人才,對狄夫人更是百依百順,可是她卻沒有嫁給他,這狄夫人對她丈夫的愛有多深,可想而知啊,她雖然殺人如麻,不過也算是個貞潔烈女。」

「王仁哥哥,想不到你這情聖還真是無孔不入啊,狄夫人二十幾年前就丟失了自己的兒子,而且一心一意只想為自己的丈夫復仇,我看她早就體會不到當母親的對子女們的感情了。現在對她來說,烏狂大哥更像一個復仇工具,可是烏狂大哥嫉惡如仇,狄夫人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他們母子倆不要變成仇人就不錯了。」

「哈哈,真不愧是我的瑛兒,和我想的一模一樣,不過說實話,她也挺可憐的,失去了丈夫、兒子,真是『自古多情空餘恨』啊!」

這晚,好多人都徹夜未眠。

卻說烏聖到碧泉島之後,跟諸葛明仔細地詢問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根據他的說法,當是確實是有兩艘被打毀的沉船,一艘船上面標著滿字旗號,還有一艘船上標著狄字旗號。他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活人,不過卻發現了了兩個木盆,每個木盆裡面都有一個嬰兒,在茫茫大海上居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當時,正是他送三烏去三絕島的時候,三烏見到兩個嬰兒甚是可愛,想要把兩個嬰兒都留在三絕島,諸葛明當然不答應了,兩個嬰兒要是在三絕島長大,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過,當時諸葛明剛剛娶親,還不曾有孩子,沒有任何撫養孩子的經驗,而且一個人照看兩個嬰兒安全出海的確是非常不容易,無奈之下,只得先將二人暫置三絕島了。

後來,他去三絕島時,發現烏聖居然是天生神力,敦厚聰慧;烏狂雖然狂傲不羈,可是正氣凜然,嫉惡如仇,更難得坦坦蕩蕩。

他非常高興,將二人收為徒弟,不過他想要把二人帶離三絕島的時候,二人和三烏的感情已經是非常好了,說什麼也不肯離開,無奈之餘,只得留二人在三絕島了。

後來,當他再次回到三絕島時,無法忍受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三烏居然讓烏聖和烏狂二人稱他們哥哥,在年齡上,他們完全可以作二人的叔伯了,不過烏狂卻不拘一格,萬事模仿烏顛,包括睡覺、練武,行事風格。

諸葛明仔細地將他當年遇到二人的情況跟烏聖說了一邊。烏聖心中非常矛盾,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這個事實,可是就在他離開碧泉山莊之後,滿夫人又一次找到了他。

滿夫人似乎早就猜到結果了,跟烏聖道:「怎麼?現在知道一切是非了吧,咱們身處世仇之家,這是命,想躲也躲不了。算命的曾經說過:滿字裡面含水,狄字裡面藏火,這叫水火不相容,咱們只能認命,不然會被狄家人給殺掉的。」

烏聖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滿夫人,傻傻地望著她道:「你……真是我娘?」

滿夫人太激動了,真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激動的淚水從眼角流下:「兒啊,你活著,滿家的香火沒有斷啊。」

母子倆激動不已,抱頭痛哭,一旁的古幽也潸然淚下。

少頃,二人收住了淚水,烏聖提道:「娘,我是您的兒子,但是我和古幽不想捲入狄家和滿家的世仇之中,已經幾百年了,難道不累嗎?你現在說的狄家的後代,很有可能就是我小五哥烏狂,就算我們死,也是絕不會手足相殘的。上天讓我們以兄弟相稱,這就是說明老天爺也想讓狄滿兩家罷手言和。」

經過幾十年的刀尖上的生活,雖然滿夫人也是殘暴不仁,不過為了她的兒子考慮,為了滿家的後代,她卻也想的比較長遠,不想讓烏聖捲入這世仇之中,連連點頭道:「兒啊,娘也累了,我也是被逼無奈啊,兩百多年了,我知道該怎麼讓你徹底擺脫世仇,就交給娘來處置吧,我還可以控制大局。」

第19章:智逼虎狼

第19章智逼虎狼卻說次日晌午,又是聶瑛叫起了王仁。王仁睜開惺忪睡眼一看,聶瑛手中拿著一塊寫滿字的布,連忙接過來一看。原來是聶瑛連夜寫的孟殊之想要謀反的一封書信。

聶瑛道:「王仁哥哥,你覺得你要是蜀國國君孟昶,在看了之後,你會怎麼做?」

「你這一招真是太絕了,要是我的話,我會將他關押候審,等證據確鑿,依法懲治。」

「那是你,要是皇上聽說他的臣子有謀反之心,那麼這個臣子就死到臨頭了,況且孟殊之在南平、後蜀、楚國的三國交界之處,本來就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地方,稍有差池,蜀國便會遭逢滅頂之災。他孟昶想不相信都難啊,孟殊之的死期到了。」

「哈哈……好,孟殊之野心勃勃,身居要塞,本來想讓他關押殺手盟的人,他卻將所有人都五馬分屍,如此殘暴、泯滅天良,就讓他的主子去收拾他。瑛兒,你這招可真絕,他三番四次想要抓你,此次真是活該。」

當天,王仁將書信用箭射到了錦城的城牆之上,守城的官兵發現之後,立刻向當時的蜀國丞相毋昭裔匯報。毋昭裔得到消息之後大吃一驚,立即召集其心腹前去見孟昶。孟昶得知消息後,非常生氣,可是又不敢聲張,如果驚動了孟殊之,他很有可能自立為王,或者投靠南平、楚國,在和心腹商量之下,決定派心腹率兵秘密地去將孟殊之殺掉。

然而,隔牆有耳,當時孟殊之早就買通了孟昶身邊的人,細作把消息洩露給了他。他在得到消息後非常震驚,急忙和心腹商量,想要自立為王,可是又怕孟昶聯合南平、楚國一塊兒討伐他,到時候他死無葬身之地。前些日子他剛把朗州刺史殺了,而且還派兵偷入楚國,楚國國君早就欲除之而後快,他也不能投降於楚國了。南平非常小,他是堅決不會投向南平的。長江以北不是他的地盤,如果向晉逃的話,是很難過重重關卡的,無奈之下,只好先率眾逃離了。

孟殊之率眾向北逃竄,希望可以過長江,然後再想辦法買通守城的將士,逃往晉,可是在他逃到星斗山的時候,孟昶的追兵到了,他沒有辦法,也只能先死守星斗山了。

烏狂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一個人上路,回三絕島,而王仁和聶瑛也在趕往太原參加武林大會的路上。

這天,剛剛下完春雨,萬物復甦,空氣十分清新。二人還在蜀地遊玩,看到眼前的美景,聶瑛在一旁道:「王仁哥哥,這麼好的景色,你這土文人怎麼不作首詩啊?」

王仁笑了笑道:「是啊,此時此景,的確令人心曠神怡,是應該寫點什麼。」說完,脫口吟道:浮煙吞綠幕,幽林雪槐香。

清空飛鳥鳴,可憐無魚翔。

懷歎乾坤秀,感由江山芳。

徐風過陣舞,虹顯換銀妝。

聶瑛連連叫好:「好,王仁哥哥,好一個『懷歎乾坤秀,感由江山芳』,你好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一段話?」

王仁想了想,忽然眉頭一展說到:「哦,我當然知道,你說的肯定是那次在巨岩上你跟我說的『大地湧霧、乾坤吞雲、星辰幻換』吧,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那麼美的景色,已經刻在了我的內心深處。」聶瑛幸福地笑了。

當天下午,二人去附近吃飯,可是卻發現城門緊閉,到處警戒,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孟殊之率眾逃跑,被困在星斗山上了。

聶瑛大驚,真是沒有想到這條計策居然把孟殊之逼上了絕路!二人商議之下決定立即趕往星斗山,幫助孟昶抓住孟殊之。

二人趕到星斗山之下時,孟昶的大軍已經把孟殊之的大軍圍困在了星斗山之上。山上之缺糧少水,要是困個三五天,保準他們全部投降。王仁看大局已定,孟叔之必死無疑,因此給錢央寫了一封信之後,立即趕赴太原。

卻說烏狂孤身一個人上路,在經過江陵府的時候,決定回三絕島,去看看他的三位哥哥。

就在他剛準備走水路的時候,靈鮮趕來了。烏狂見到了她,難以掩飾內心的喜悅,不過這似乎正是他所期盼的:「靈鮮,你終於來了。」

「我是背著我乾娘出來的,你真是快把她給氣瘋了,現在她的殺手盟毀了,游先生又不肯幫他殺人,她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你知道這對她打擊有多大嗎?」

「靈鮮,你知道我看到你之後,我最希望聽到的是什麼嗎?我希望你可以不要提她,告訴我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唐靈鮮看烏狂憔悴的樣子,也只好收起架子道:「烏狂,你不要激動,我可以理解你心中的那份痛苦,換作是我,我也不會被逼著去殺人,更何況是自己的兄弟。」

烏狂打斷了她:「靈鮮,不要提了,咱們不要提這方面的事情了,我現在準備回三絕島看我的三位哥哥,你願意陪我去嗎?」

唐靈鮮毫不猶豫地應允:「我當然可以陪你去,不過,馬上就是端午節了,這是七年一次的武林盛會,到時候肯定是高手雲集,來爭武林至尊、天下第一,這樣的盛會錯過了,可就要等到七年之後了,咱們還是等到武林大會結束之後再走吧。」

看來靈鮮並沒有明白烏狂的意思,烏狂看似有點著急,又語重心長地道:「靈鮮,我去了三絕島之後,不打算出來了,你真的原意陪我一塊兒去嗎?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靈鮮遲疑了一會兒道:「烏狂,你是我哥哥,我們不能這樣啊。」

「什麼不能?你是狄夫人的義女,有什麼好顧忌的?你就是我烏狂的女人,誰敢跟你談婚論嫁,我就把他給閹了。大不了我收回曾經說過的話,我求你留在我身邊,這樣如何?」

靈鮮幸福地撲到了她的懷裡:「這是我一直在等的答案,可是前幾天乾娘居然說你是我哥哥,我真是傷心欲絕,連死的想法都有過。」

烏狂興奮不已,雖然發現自己的娘親是個十惡不赦之人,可是卻也抱得美人而歸,星夜兼程,朝太原而去。烏狂跟靈鮮講著三絕島的生活,他的三位哥哥,兩位弟弟,靈鮮徹底進入他的世界,不過鬥嘴又重新開始了。

在二人到達鄧州的時候,烏狂接到了烏聖的飛鴿傳書,說是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烏狂商量,他們在太原匯合。烏狂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說的這麼神秘。不過,就在他接到烏聖的書信後,又有一份諸葛明的信來了。諸葛明的信上說,此次輪到北方步震舉辦武林大會,必然是為了自己的勃勃野心,讓他和烏聖會合後,在太原外面的崛教寺見面。

卻說王仁和聶瑛二一路之上,你儂我儂,情意綿綿,行程甚是緩慢,這天,他們來到了金州。

聶瑛走得非常累了,在客棧裡面休息。王仁好久沒有好好的喝一回茶了,而如今正是產新茶的時候,他跑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符合自己口味的茶葉。真是冤家路窄,在他回來的時候,龍家兄弟居然也來到了他和聶瑛所住的這家客棧。

王仁看到龍家兄弟,立刻想起了他的大哥、大嫂駱山夫婦之死,一時怒氣衝天,趕上前去擋住了他們。

龍家兄弟並不認識他,這下子卻擋在他們前面,不由大怒。

龍千江大罵道:「哪兒來的鳥人,敢當我們兄弟的路,是不是活膩味了。」

王仁怒斥道:「一群鼠輩,今天你們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我或許還可以放過你們,否則,我讓你們兄弟全部為我大哥大嫂陪葬。」

龍家兄弟大笑道:「哈哈哈哈,他以為他是誰啊,在這兒逞英雄,他大哥大嫂是哪個冤死的,跑到咱們這兒尋仇鬧事。」

王仁大怒,輕輕出招,根據游護的指點而隨意發出的爪法,過去抓住了為首的龍韋的脖子,龍家兄弟大驚。

王仁向他問道:「你們可是炸掉天柱山的龍家人?」

龍千江大驚,知道是有人來尋仇了,連忙替龍韋回答:「不是……不是我們。」

王仁看著龍千江驚慌失措的眼睛,大笑道:「你知道什麼叫欲蓋彌彰嗎?看來你們是龍家人無疑了。第二個問題,是誰炸掉天柱山的?我要他為砸死的人償命。」

龍千江大驚,準備逃命,可是忽然聽得客棧外面有一人喊道:「是我。」

欲知此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第20章:五行巧手

第20章五行巧手話說王仁在金州的客棧中遇到了龍家人,想要找出炸掉天柱山、害幾百無辜百姓枉死的的罪魁禍首,可是當他正在逼問的時候,客棧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我。」。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替滅絕人心的龍千江承擔。眾人大驚,回頭一看,原來此人正是現任丐幫幫主齊擴的右護法龍百石。

原來百石自從上次在山海關遇到范仙華後,現在已經和范仙華已經成親了。龍百石深明大義,深得丐幫上下的愛戴,一向俠義為懷,讓丐幫迅速壯大,現在已成為丐幫長老了。

齊擴對龍百石非常信任,許多大事都交由他處理。現在,龍百石率領丐幫的主力人馬趕往太原,參加武林大會。雖然丐幫幫主齊擴的武功平平,但是齊擴的爹齊連山練得大手印非常厲害,齊擴發現龍百石武功在江湖上很難有威望,因此,將齊連山遺留下來大手印的武功傳授於他,而現在,他的武功應驗了一句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王仁對龍百石也是比較熟悉的,一聽龍百石說是他炸掉天柱山的,放開了手下的龍韋,走到他面前道:「既然是你炸掉天柱山的,那麼你自刎吧。我是不會和龍家其它人計較的。」

百石是千海的親弟弟,即使泯滅天良,也不會讓自己的親弟弟送死,連忙上前去跟龍百石道:「石頭,你是不是有病啊?把這樣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你不欠龍家,龍家也不欠你。」

百石面無表情地道:「我是不欠龍家,龍家也不欠我,可是我還想讓龍家死去的四位前輩能夠在地下睡的安穩一點,不管是誰炸掉天柱山的,死了那麼多人,總要有一個人出來承擔。」

王仁大笑道:「哈哈……好一個總要有人來承擔,君子坦蕩蕩,這麼說天柱山不是你炸掉的。你放心,我王仁一向是非分明,你要是沒有炸天柱山,我是絕對不會為難你的。」

百石一心想把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攬,聽王仁這麼說,有點急了,對這王仁大聲道:「我說了是我炸的就是我炸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王仁更加氣憤了,明明是他們炸掉天柱山,害死了那麼多人,這反而卻埋怨自己,不由勃然大怒,瞪大眼睛怒斥道:「我想怎麼樣?天柱山下的駱家村共有五百多人,死了至少一半,那些屍首沒人處理,造成的瘟疫又死了三百多人,五百多條人命,五百多條人命啊,你說我想怎麼樣?」

聽王仁這麼說,龍家兄弟臉上倒也有慚愧之情,個個低頭無語。

百石也默然無語,忽然間又抬起頭道:「寶塔山是我炸的,你要殺的話就殺吧,我無怨無悔。」

就在此時,范仙華跑了進來。

原來她已經懷有身孕,因此,在後面隨著百石所率領的丐幫的大部隊趕來,卻不料讓她聽到了百石居然把天柱山下的人命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不由大吃一驚,當即跟王仁說出了實情,指著龍家人群道:「不是我夫君,是龍千江,是他炸掉天柱山的。」

王仁大笑道:「哈哈……果然是另有其人,誰是龍千江?站出來。」

眾人不語,王仁朝龍家人群一個個看過去,仔細地查看著每一人臉上的表情,發現有一人雙腿發抖,神情恍惚,此人正是龍千江。

王仁本來已經悟出了元坤神功的坤位移位,可是威力沒有發揮到淋漓盡致,錢央在唐門親自贈授後,王仁已經將這招練到了得心應手的地步,猛然運氣出招,坤位移位早就在將龍千江從龍家兄弟裡面揪出來,又接著輕彈右手中指,指力打中他的右腿,跪倒在地。

正所謂兄弟情深,不管千江再怎麼無情無義,利慾熏心,可是他畢竟是和百石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情急之下,百石也不顧范仙華的阻攔,前來營救,王仁右手抓住龍千江的肩膀,左手應戰。

經過游護的指點,王仁的武功進步神速,打法也是越來越靈活,招式上已不可和往日相提並論。百石一招打過去,王仁低下頭,橫出左手,打向百石的胸前,百石向前空翻,又朝王仁的頭部出腳,王仁也補上一腳,踢中他的大腿。百石落在地上,可是還不死心,從腰後面拿出鏈子刀。

王仁見百石使出了兵器,連忙加大護身真氣。百石使出一招八卦歸位,威力不同凡響,以八卦網羅之勢朝他圍住砍來。

王仁一把手抓著龍千江,另一隻手單臂接百石的絕招,實在是難以招架,情急之下,將七股真氣凝聚在左手之上,一掌從百會穴打入,封住了他的穴道,卻來戰百石。

范仙華武功雖高,可是現在懷有身孕,也不敢貿然出手,不過她隱隱感覺到王仁的武功非同小可,在下面為百石捏了一把汗。

王仁騰空而起,來破百石的八卦刀,又出一招坤位移位,掌力所至之處,鏈子刀打落在地。

范仙華也顧不上自己和腹中骨肉,拿出短劍,向王仁砍去。

百石見范仙華跑出來幫他,一時著急,連忙跑上去前去,擋住了王仁的掌力,雙掌相接之處,百石被震翻在客棧窗戶上,吐血倒地。

丐幫人馬大驚,連忙上來幫忙,不想被龍百石攔住了:「丐幫弟子退下,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即使我今天死了,你們也不准尋仇鬧事,幫我照顧好仙華就行。」丐幫弟子只得退下。

王仁知道自己出手過重了,看到百石鮮血直流,又想起紅纓戰士慘死時的情形,連忙將功力壓了下來。看龍百石果然是一條好漢,自己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上前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今天的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我敬重你是一條好漢,不和你計較,你快帶著丐幫的人馬離開吧。」

百石起身,用本來破敗不堪的髒衣服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道:「鄙人乃是丐幫長老龍百石,也是五龍山五龍之首龍騰之子龍百石。寶塔山倒了,死了那麼多人,總要有人承擔責任,那麼這個責任就讓我來承擔吧。」

百石頗有膽識,王仁更加欣賞,笑了笑道:「哈哈……果然是一條好漢,今天我王仁結識你可以說是三生有幸,不過,我是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說完,拿出天冬雪黃丸遞給百石道:「不好意思,我剛才出手太重了,這是天冬雪黃丸,可以治療元坤神功所帶來的烈火焚燒之苦,你先服一粒吧。」

百石乃是南方嶺南山脈五龍山莊的人,雖然從未見過南隱客真正出手,當著眾人之面使用元坤神功,可是對其武功還是頗為瞭解,這元坤神功就要數其最為厲害的武功。

百石何其震驚:「什麼?你說你使用的是元坤神功,也難怪這麼厲害,那麼你和南方武林盟主南隱客錢央是什麼關係?」

「正是家叔。」

龍千江更加絕望了,千山想起錢央,就想起自己的牙齒是怎麼沒的,摸了摸自己的嘴,簡直是肝膽俱裂。

龍千海想趁著王仁轉過身子的時候解開龍千江身上的穴道,幫助龍千江逃跑,可是儘管他用盡所有功力,也無法解開王仁剛才的一招之力。

王仁轉過身子對著千海笑道:「哈哈,你就不要枉費力氣了,我剛才的一招含有七股真氣,同時封住了他的七個穴道,你得用七股力量為他解穴才行。」

聶瑛本來在樓上睡覺,可是卻被下面的打鬥聲給吵醒了,她打開房門一看,原來王仁正在下面和別人打架,連忙跑下樓來。

王仁舉目觀看,發現聶瑛下來了,與她道:「瑛兒,我大哥大嫂的仇人找到了,現在我要為他們報仇,你先上樓去吧,這兒人多雜亂,血性殘忍的場面你還是別看了。」

范仙華靈機一動,上前兩步道:「王仁少俠,你都不忍心了,為什麼還要管這閒事呢?」

王仁哥哥、嫂嫂駱山夫婦枉死,范仙華這麼說可是徹底地激怒了他,猛然回過頭,跟她吼道:「住嘴!你怎麼能說這是閒事呢?死了那麼多人,你讓我放手不管?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王仁不會枉殺一人,龍千江今天死定了,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王仁被范仙華的無心之語激怒了,甚是生氣,已經不知自己在幹什麼了,想要讓龍千江生死不能,於是朝他輕輕一拳,讓他被元坤神功的內力所傷,嘗一嘗烈火焚身之苦。

不想此時,百森趁著王仁不注意,抓住聶瑛來威逼他。

王仁大驚,頓時怒氣衝天,一發不可收拾。百森的鋼刀架在聶瑛的脖子上罵道:「我管你是誰的傳人,趕快把千江放了,否則我就殺了她。」

王仁上前大罵道:「你知道抓我瑛兒的人的下場嗎?王延政的手下王將軍在弈然山莊抓瑛兒,被我的柳劍割喉而死;殺手盟的人去弈然山莊搗亂,被我殺了;朗州客棧的老闆抓瑛兒,也被我的柳劍殺了;殺手盟的頭目狄夫人把刀架在瑛兒的脖子上,就像你現在這樣,被我打斷了肋骨,嘗盡了元坤神功的烈火焚身之苦;你猜你的下場會是怎樣?」

聽王仁之言,百森已經後悔他剛才的舉動了,手不知不覺開始顫抖。王仁趁機挑起百石掉落在地上的鏈子刀,刀頭直逼百森。

百森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放開聶瑛逃命,王仁騰空跳起,出一招元坤稟氣,直逼其後背。

龍家兄弟想救百森,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百石剛剛被王仁打傷,也是行動不便。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一長眉和尚接住了王仁的掌力。不是別人,此人正是南少林炎空大師。

此次炎空大師和龍家兄弟結伴而行,路上也好似有個照應,不料,卻把百森從王仁的掌下救出。

王仁跟其叔叔錢央拜訪過南少林,自然也是認識他,可是沒有想到炎空大師居然和龍家兄弟為伍,壓制住自己的怒火跟他道:「炎空大師,龍家兄弟欺人太甚,任何妄想傷害瑛兒之人都要付出代價。」

不等炎空大師張口,王仁繼續出招,快步上前,掌力直逼百森。當然了,炎空大師可不會袖手旁觀,用已經練到化境的五行拳和羅漢十巧手來跟他對打。

王仁所練的元坤神功乃是正宗的內家功,而五行拳奧妙無窮,招式之間環環相接,可謂是密不透風,再加上令游護也暗暗佩服之極的羅漢十巧手「刮」「捏」「挽」「抽」「勾」「掀」「拆」「插」「攙」「撕」更是配合的天衣無縫,毫無破綻可尋。二人交戰不到五十合,炎空大師一招「拆」式連接著一招「抽」式,接近王仁胸前,繼而變換成追星趕月,「插」式正中王仁前胸。

雖然在游護的指點下,王仁在招式上已經是突飛猛進了,可是面對真正的炎空大師,卻也是避無可避,只能先提起自己的護體真氣,伺機而出招。忽然間,他發現炎空大師出的招式換成五行拳裡面的的「橫」招,連忙用一招乾坤散舞將真氣凝聚起來,翻身而起,掌力向炎空大師逼去。

炎空大師果然在招式上已經沒有破綻了,立刻變換成羅漢十巧手裡面的「勾」式,輕易地繞過王仁的攻擊,又立即使出「插」式,反客為主,朝他打來。

他立即提起真氣,利用護體真氣擋住了炎空大師的猛然一擊,可是不料炎空大師沒有收回招式,反而踩著梅花步開始擊打王仁的各大穴道意圖攻破他的護體真氣。《小說下載|wRsHu。CoM》

王仁完全處於被動了,沒想到炎空大師的招式真的已經到了這麼厲害的地步,要是再這麼下去,他必然會被炎空打成重傷。

聶瑛在下面捏了一把冷汗,龍家兄弟見炎空大師已經完全佔據了主動,紛紛坐了下來,等待著炎空大師收拾殘局。

王仁近戰完全不起作用,決定採取遠攻措施,翻身向後,跳出一丈,先是一招坤位移位,準備擒住炎空大師,不想卻被他躲開了。接近著,他又是一招坤元滾滾,內力有巨浪滔天之勢,這股勢不可擋的力量直逼炎空大師。炎空大師避無可避,腳踏七星盤步,飛身而起,一招鳳凰涅槃躲過此招,同時也出掌直逼王仁。

王仁大喜,見炎空大師露出了破綻,騰空跳起,凝聚真氣,去接炎空大師的掌力。雙掌相合之處,王仁很快佔據了主動,炎空大師已經上了年紀,漸漸落於下風。

炎空大師真沒有想到王仁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雖然招式不純,比武經驗不足,但是武功之強真是令他從心底佩服。就在二人互拼內力之時,王仁道:「炎空大師,我敬你是一代高僧,今天暫且作罷,等武林大會的時候咱倆再分高下。」

炎空大師也同意道:「好的,小施主武功不凡,今日就此作罷,我們來日方長。」二人同時收掌。

第21章:毒狼離群

第21章毒狼離群聶瑛忙跑過來,靠在王仁的肩膀上哭著道:「你這個壞小子,有沒有受傷啊?你知不知道你打架的時候,我有多擔心啊。」

王仁連忙安慰道:「瑛兒,我沒事,你放心吧,要傷我可不是一件易事。我有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內功是無法將我打傷的。」

看著懷中哭哭啼啼的聶瑛,又跟炎空經過連番激戰的發洩,王仁的怒火漸漸壓下來了。

他牽著聶瑛的手走到炎空前面道:「炎空大師,天柱山下無辜枉死之人,我絕不能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炎空大師很嚴肅地道:「佛曰,世上並無不可度之人,小施主武功驚人,可是武功越高,就意味著你肩上的責任也就更大,不過責任在於保護,而不在於懲罰。」

王仁聽得稀里糊塗,不過他知道龍千江是該死。炎空大師看了看王仁的表情又跟他道:「老衲看小施主眉宇之間有一股浩然正氣,如今你正是風華之年,施主還須瞭解自己才行。」

王仁又聽不懂了,不過他現在怒火難平,意欲殺龍千江,為自己的哥哥嫂子報仇雪恨,已經不管什麼高僧之言了。

他走到龍千江旁邊道:「即使如雷佛來了,你今天也必須死,我現在解開你的穴道,你自盡吧,可以少受點元坤神功的烈火焚身之苦。」

王仁一指下去,七股力量在龍千江的體內開始流竄,千江的穴道解開了。

千江連忙跑到炎空大師的腳下哭道:「大師,您就看在和我爹爹叔伯相交多年的份上,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龍家兄弟也個個跪倒在地求炎空大師。

范仙華本來也不想管這些閒事的,況且龍家兄弟把龍百石逼走了,她還巴不得為龍百石出氣了,不過,龍百石親自跟范仙華求情,她想置身事外也不行了。

范仙華答應幫龍百石緩一緩,又上前道:「王仁少俠,我剛才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你為天柱山下的人出頭,是不是師出無名?」

聽范仙華這麼說,王仁又是勃然大怒:「什麼?師出無名?我哥哥嫂嫂全部被砸死了,我師出無名?我的小侄子阿旺到現在生死未卜,我師出無名?龍家兄弟最好求神拜佛保佑我大哥的遺孤健健康康、長命百歲,否則,我也讓龍家斷後。」

范仙華大吃一驚,她腹中現在就有龍家的骨肉,不過她想了想,還是從王仁的話中找到了破綻:「這麼說,那更不應該由你出頭了,你應該找到你大哥的遺孤,讓他報仇才是天經地義。」

王仁仰天大笑道:「哈哈……你想跟我耍心機?你的緩兵之計對我不起作用,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是應該讓阿旺為他爹娘報仇。」

王仁轉過頭去,怒斥龍千江道:「你這個禽獸不如、泯滅人性的混蛋,害死了那麼多人,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人為你出頭,我今天可以不報哥哥嫂嫂的仇,不過,我要你接我三掌,用你的血來抵償天柱山下其他人的性命。」

龍千江大驚,王仁武功如此厲害,別說是三掌,就算是一指,他也必死無疑,卻沒有想到炎空大師又站出來道:「好吧,既然小施主執意如此,那麼就讓貧僧來替千江施主接你三掌,也好讓天柱山下的孤魂野鬼可以早登極樂,投胎轉世。」

千江大喜,真沒有想到炎空大師居然真的願意為他豁出性命。百石也上前道:「大師,你過些日子還要參加武林大會,今日接王仁三掌,即使不受傷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候很難奪魁,我看就由小侄代你受他一掌。」

范仙華著急了,連忙站出來罵龍千江道:「龍千江,事到如今,你還不醒悟?你看看,被你們逼走的石頭豁出性命保護你,而你的所謂的叔叔兄弟竟然沒有一人肯為你出頭,你是應該好好反省一下了。」

龍千江抬起頭看了看龍韋、龍家兄弟,他們面上盡失慚愧之色。龍韋輕聲道:「千江,我們技不如人,幫你只是送死,你要明白啊。」千江痛心疾首,後悔莫及。

王仁剛想問誰要前來接他三掌,不想千江爬到他前面放聲大哭:「王仁少俠,是我錯了,的的確確是我錯了,沒想到我一心一意為龍家,卻落到了這個地步,就由我來接你三掌吧,如果我僥倖不死,我願意離開龍家,另謀出路。」

王仁看千江現在落到這個地步,也實在是可憐,不由起了憐憫之心。聶瑛也在他耳邊道:「王仁哥哥,看他確有悔意,你就手下留情,放他生路吧。」

王仁想了想,拿出一顆天冬雪黃丸遞給他道:「我今天放過你,你若棄惡從善,我會讓阿旺放棄報仇。這是天冬雪黃丸,可以解除你的酷熱之症,不過我警告你,假若讓我發現你繼續為非作歹,那麼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千江似乎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拒絕服用天冬雪黃丸道:「死了那麼多人,都是我的錯,就讓我烈火焚身之苦來洗刷一下我的罪孽,也好提醒自己。」

千江跪著走向百石,百石連忙上前扶起他道:「千江,你這是何意?」

原來千江是想加入丐幫,以後跟著丐幫行俠仗義,來抵禦自己所犯的罪孽,百石他當然是欣然接受了。

王仁看著千江這可憐的模樣,即使也血海深仇,也不忍心下手了,不過,看到千江能和百石兩個共同為丐幫奮鬥,他還是比較欣慰的。

聶瑛不想久留,因此王仁去找炎空大師道別。

炎空見到王仁,又跟他談論起武學來了:「小施主武功不凡,錢施主真有福氣!」

王仁笑了笑道:「大師,您的五行拳和羅漢十巧手已入化境,尤其是「抽」「插」「挽」「勾」「刮」這五招,招式毫無破綻,王仁自愧不如。」

炎空滿意地笑了笑:「沒想到小施主這麼謙虛,貧僧有幾句話,不知道小施主願不願意聽?」

王仁真不知什麼話搞得這麼神秘:「大師但說無妨,王仁洗耳恭聽。」

「據貧僧所知,王四奇的武功是進可攻,退可守,剛柔相濟,施主既然是王四奇的傳人,武功何以儘是剛猛之勢?柔可摧堅,如果施主遇到陰柔之力,難免會落於下風。」

王仁沉默了,仔細想想,他的武功還真是非常剛猛,忽然間,目光轉向了柳劍。

他取下柳劍,跟炎空大師道:「如果要說陰柔之力,那麼必然在柳劍之上了,可是我從來沒有聽我叔叔說起過柳劍還有什麼特殊的作用的,他的武功路數和我的一模一樣,也不怎麼用柳劍,我看八成是我爺爺還沒有把柳劍的用途傳授於我叔叔,他就已經去世了吧。」

炎空大師接過柳劍,仔細地看了看,不得不佩服柳劍的精妙:柳劍柔韌性非常之強,在柳劍的一個側面分佈著一行朝向劍柄的斜刺,如此,即使纏在手臂上或者腰上,柳劍的側面是不會傷到自己。

炎空大師試著舞一舞柳劍,不過它和普通的劍完全不同,舞起來稍有不慎就會傷到本人。他也無法控制柳劍,更不知道這背後藏有什麼陰柔的武功,這一切看來只能問錢央找答案了。

炎空大師把柳劍交給王仁順便道:「小施主,貧僧今天已經跟你說過了,武功越高,責任越大,希望你可以充分利用你這驚世駭俗的武功濟世為民,澤福於天下。」

王仁接過柳劍,跟炎空大師誠懇地道:「大師,王仁今天氣急敗壞,得罪之處,還請大師見諒,以後定會遵循大師的教誨,伸張正義,懲惡揚善。」炎空大師滿意地笑了。

王仁和聶瑛剛準備離開,可是龍百石和范仙華找上來了。

龍千江受酷熱的折磨,已經開始口舌生瘡,胸口發悶,甚是痛苦,此次二人前來正是為他求天冬雪黃丸的。

王仁將天冬雪黃丸交給龍百石,同時跟他道:「龍兄你武功不凡,八卦刀法甚是精妙,假以時日,必定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范仙華搶在百石前面道:「王少俠不但武功絕頂,而且是非分明,我丈夫剛才還跟我說要引你為知交。」

王仁看了看百石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先入為主之計了,不由笑了笑道:「我聽我二嫂古幽說,她的大師姐范仙華深謀遠慮,甚是聰明,今日百石大哥娶得如此賢妻,真是艷福不淺啊。」百石真是非常的尷尬啊。

看似雨過天晴,可是新的挑戰又來了,為了奪得武林盟主之位總會有人不惜付出慘重的代價。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2章:三番遭阻

第22章三番遭阻話說王仁和聶瑛二人離開金州向太原前進,一路之上,有無數的武林人士爭著搶著向太原而去,去目睹這七年一次的武林盛會,除了為了親眼目睹北地霸王步震的彌羅神掌、西域怪僧畢摩子的易經波形功和軟骨功、南隱客錢央的元坤神功、幻實幻虛諸葛明的不敗神技諜影訣以及諸多後起之秀的各種精妙絕倫的武學神技的風采,當然,也不乏有野心勃勃之徒想要爭奪武林至尊、天下第一的美譽從而一統武林,坐上武林盟主的寶座,為了打敗所有人,有的人難免會用一些手段。

二人剛剛離開金州,空中陣陣飛燕掠過,著實非常奇怪,不想忽然之間,卻發現有人隨後跟蹤,而且跟蹤他們的並不是一兩人,而是一群人,來者來勢洶洶。

王仁擔心聶瑛的安危,不想戀戰,只想趕快擺脫他們,可是奇怪的是這群人個個輕功非常之高,根本甩不掉。

無奈之下,王仁決定見他們一面。

王仁勒起韁繩,停下駿馬,用內力大吼一聲:「哪路朋友?請現身相見!」

話音剛落,只見數十個身輕如燕之人從樹梢之上掠了下來,好似飛燕穿梭,身法甚是輕盈矯健,實在是令二人大吃一驚。

王仁一臉駭然,自愧不如,也難怪無法將這些人擺脫,原來他們的輕功如此厲害,更加不解的是數十人都是如此,輕功之強,世所罕見。

二人仔細瞧了瞧他們的服飾,原來,在他們的衣服上全都繡著一個黑色的燕子。王仁明白了,原來他們就是江湖上以不世輕功著稱的飛燕門的人。

話說飛燕門乃是近些年來在江湖上出現的一個以輕功著稱的門派,他們的門主燕梭以兩大絕技燕巢鎖骨和飛燕梭聞名於世。據說,飛燕梭有捕風捉影的本事,神鬼駭然,也難怪連幾個小徒的輕功也是如此驚世駭俗。飛燕梭為輔,用絕技燕巢鎖骨攻擊敵手,對方不是骨斷經裂而亡,就是被夾成殘廢,威力實屬世間罕有。

然而,燕梭生平坎坷,在十四年前南隱客在南方舉辦的的武林大會中,他在初賽的時候遇到的對手就是幻實幻虛諸葛明。

諸葛明有江湖廣為傳頌的妙用無窮的不敗絕技諜影訣,即使燕梭真的輕功絕頂,絕技燕巢鎖骨真的是任何人都無法逃避,可是諸葛明的遠攻隔空穿穴,不下十招,就將燕梭打敗了。

七年前的武林大會之時,他又遇上了西域怪僧畢摩子,敗給了畢摩子之後,差點被對方用火活活燒死,也因此,燕梭一直無緣絕頂高手之列,而他也引以為恥,很少在江湖上露面,飛燕門也不為世人所知,可是此次他們數十名弟子出現在此,又是為了什麼?

為首的一位年輕弟子罵道:「王仁,你真是丟進了王四奇的臉,想當年王四奇何等英雄,除了武功蓋世,讓天下英雄敬仰的是他為國為民的俠義之心,天下英雄無人不服,賊寇鼠輩聞其大名而喪膽,我師父還每天給他老人家上一炷香,可是卻沒有想到你卻是這等恃強凌弱,仗勢欺人的小人。」

王仁真是被罵的一頭霧水,這被別人跟蹤也就罷了,可是什麼時候又變成恃強凌弱、仗勢欺人的小人了?

聶瑛如何能夠忍受有人如此侮辱王仁,甚是生氣,不由上前道:「你們到底是誰?也太過分了,我王仁哥哥俠義為懷,勇破殺手盟,不知哪兒得罪了你們了卻要這般侮辱他。」

此人看聶瑛如此漂亮,不由起了輕薄之心,笑著走向聶瑛道:「我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馬上要成為此次武林盟主的燕梭燕大俠的首徒邱賀聯,人們口中廣為傳頌的邱燕子就是我了。」

王仁看邱賀聯對著聶瑛傻笑,頓時非常生氣,伸出右臂擋住邱賀聯道:「那麼敢問這位武林盟主的首徒、秋後的燕子,邱賀聯少俠為何跟蹤我們?而且一見面就出口傷人,把莫須有的罪名架在我身上?」

邱賀聯怒目相視,正色而言曰:「王仁,你還想抵賴?昨天晚上,你偷入我飛燕山飛燕門飛燕堂,打傷了我們少主燕飛,我這次來是特地抓你回飛燕山去見我師父,跟我大師兄謝罪的。」

王仁勃然大怒,出招上前,邱賀聯翻身而起,想要逃脫,可是王仁一招坤位移位上去,他如何能夠避開這強大的內力,被王仁的奮力一招抓了過來,順勢用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中的「捏」抓住了他的脖子。

飛燕門的人想要上前相救,然而王仁怒睜虎眼,睜大眼睛,嚇退了諸人。一時之間,無人趕上前。

王仁怒斥邱賀聯道:「你這個混蛋,居然把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我身上。我王仁向來坦坦蕩蕩,自問沒有做錯過一件壞事,對得起任何人,怎能容忍你侮辱?我王仁最痛恨別人冤枉我了,你回去告訴燕梭,是我做的,我王仁不會抵賴,不是我做的,若是想強加在我身上,我王仁必定找上飛燕山,跟你們門主討回公道。」

王仁放開爪下的邱賀聯,撫著聶瑛上馬而走,不想邱賀聯又率領飛燕門的人又追上來了。

王仁大怒,不過,飛燕門的人輕功絕頂,想發招打也打不到,他想要停下馬來教訓飛燕門的人,好讓他們知難而退,可是聶瑛卻不贊成這麼做,回過頭來勸道:「王仁哥哥,我看他們肯定和你有什麼誤會,如果你打傷他們,那麼豈不是讓誤會變得更深?你就好好騎馬,我來想個辦法擺脫他們。」

聶瑛觀察著前方的地形,忽然發現有一條十分險峻的峽谷,靈機一動,計上心頭,又回過頭來道:「王仁哥哥,現在天色已晚,等咱們進入前面的峽谷之後,各種聲音在裡面迴盪,他們一定很難分辨出咱們的方位,等擺脫了他們,咱們還是向東走吧。他們以為我們趕去太原,可是我們卻偏不往北走。」王仁連連稱好。

進入峽谷之後,王仁用內力喊了幾聲,一時之間,山谷中到處都是王仁的喊聲。天色已晚,他們無法看到二人,可是二人卻早就下了馬,離開了出谷,朝東而去,這才避開了飛燕門的追捕。二人在山上住了一宿。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雖然他們已經到北方了,可是,溫度卻是很高。二人徒步而行,聶瑛的腳上都起泡了,王仁甚是心疼,非常自責,背著聶瑛上路。不過在他們快到鄧州的時候,又有一個老道士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道士一見王仁就上前動手,王仁趕緊放下背上聶瑛,讓她先休息一下,自己卻來迎戰這位看似怒氣衝天的道長。

這位道士武功不弱,邊打邊罵道:「身為王四奇的傳人,你真是太目中無人了,到處傷人,毫不留情,簡直是丟盡了王四奇的臉。」

王仁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躲開了飛燕門的追捕,可是現在又遇上一個道士,說著同樣的話,冤枉他出手傷人,恃強凌弱,連忙追問道:「道長你到底是誰?王仁什麼時候到處傷人了?」

道長沒有停下來,繼續出招攻打王仁,順便道:「我就是你昨晚打傷的水淼子的師弟水淼子,人稱四五行道中的老四,今天特地來討回公道。」

王仁勃然大怒,使出從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中的「抽」「插」,將火焱子打落在地。

他上前罵道:「你若再把子虛烏有的事情強加在我的頭上,我不會手下留情的。」說完,從懷中取出最後一粒天冬雪黃丸給火焱子道:「倘若水淼子道長真是被我所傷,那麼他現在應該受盡烈火焚身之苦,現在只有一粒天冬雪黃丸,看你們誰吃。」

話說這四五行道乃是金鑫子、木森子、水淼子、火焱子、土垚子,雖然出家在外,可是向來明白事理,深知國難,常常濟世救人,頗有威望,他們說王仁傷人,真是蹊蹺之極。

王仁背起聶瑛又走了一段路,終於遇到一個小鎮子,在鎮子上面找到一匹快馬,這才上路。

聶瑛對此接二連三的莫名冤枉,甚是不解,跟他分析道:「偏偏在武林大會的時候,有這麼多事情出現,如果是我的話,我這麼做的原因不外乎兩個,一是怕你跟我搶奪武林盟主之位,從而在敗壞你的名聲上面下功夫;二是讓你知難而退,和天下英雄為敵。總之,你對他們是個威脅。」

王仁不解了:「正如炎空大師所說,我的武功還沒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對真正的高手是沒有威脅的,那麼他們還怕我幹嗎?」

忽然間,王仁反應過來:「難道說他們想把我支開,然後伺機對付我叔叔。」

聶瑛也覺得很有可能:「這完全說的通,這次武林大會是北地霸王步震舉辦的,你對東俠有救命之恩,他是不會冤枉你的,西域怪僧畢摩子想找人打架,求都求不到,怎麼會阻止你北上太原呢?我看八成是那北地霸王無疑了。」

王仁恍然大悟,立即快馬加鞭趕往太原。

二人火速趕往太原,可是在他們剛出鄧州之時,又有一撥人馬追了上來。

王仁現在心急如焚,毫不戀戰,只顧趕路,不過他們的馬卻被絆倒了。

他連忙抓起聶瑛,騰空而起,才避免被馬壓傷。

就在此時,一位身披鎧甲的將軍從空中跳下,擋在了二人面前,後面的追兵也跟了上來。

前面的軍官傻乎乎地道:「本將軍乃是大晉國景延廣景大人的侄子景扶,現在特地請聶姑娘回去輔助我主少帝,你們是莫大的光榮啊。」

烏狂、烏聖、王仁兄弟三人一心想保衛中原,為國盡力,對契丹常常侵犯的晉國甚是熟悉,也知道景延光通敵,以及晉國皇帝石重貴的無能,不由怒火中燒。

王仁大笑道:「我是聽說過有一個任耶律德光為父,並將幽雲十六州送給契丹人的石敬瑭手下養著無數條狗,也聽說其中有一條狗還會說人話,聽說這條狗在石敬瑭死了之後管契丹人叫爺爺,不知景扶將軍有沒有聽說?」

景扶傻傻呼呼,怎麼明白王仁的言外之意,傻傻地道:「本將軍日夜陪伴我主,怎麼就沒有聽說過會說人話的狗啊?你這分明是糊弄本將軍嗎。」

景扶之言惹得聶瑛在一旁發笑,聶瑛又恢復了以往的神秘,微微一笑道:「景扶將軍,還不止,我聽說這條狗的侄子也會說人話。」

聶瑛的話惹得景扶身後的士兵哈哈大笑,合不上嘴,景扶甚是不解,轉過身去,正色而罵道:「都不要笑了,等咱們回去了之後,打聽一下看到底有沒有這麼好的狗,有的話,你們一定要幫本將軍搶來。」

王仁覺得和這麼笨的人說話簡直是浪費口水,四下環顧,忽然間,發現景扶的手下牽的一匹渾身黑色的駿馬特別健壯,高大魁梧,不由心中大喜,向他問道:「景將軍,你這匹馬真不錯啊,不知道能不能讓我騎啊?」

景扶怒喝道:「做夢!這是契丹王送給我叔叔的寶馬玄武流星,怎麼能讓你們騎呢?真是做夢。」

王仁沒有耐性跟他磨了,反正也是契丹王送給景延光的不義之物,索性抱起腳上有傷的聶瑛,向前走去,放在玄武流星上面。

景扶一聲令下,眾士兵連忙將二人圍住了。

王仁跟景扶嬉皮笑臉地道:「景將軍,契丹王是你們皇帝的爺爺,那麼耶律德光也就是你祖宗了,你就找你祖宗再要幾匹好馬吧,這玄武流星就讓它姓王吧。」

景扶一聲令下,眾士兵拿起刀向王仁砍來,差點砍到聶瑛。王仁連忙出招,一招坤元滾滾下去,擋退了後面的士兵。

玄武流星似乎可以辨別殺氣,連忙駕著王仁和聶瑛朝戰圈外面逃去。

玄武流星跑起來果然像流星一樣快,王仁大喜,揚鞭而去,不想景扶看起來傻乎乎的,輕功非常驚人,不比飛燕門的人遜色。

二人剛才還在猜測抓聶瑛的人應該有什麼過人之處才行,現在終於明白了。

二人非常興奮,看著後面追趕的景扶,王仁大大聲喊道:「景扶,送你兩句話,第一句是玄武流星以後姓王了。」

他剛想說第二句,不想聶瑛接著道:「第二句是:狗是永遠也追不上流星的。」

第23章:積久水火

第23章積久水火卻說烏聖、古幽、滿夫人三人結伴而行,同去太原,本來滿夫人要給烏聖和古幽舉辦婚禮,讓他們倆早日成親,也可封住悠悠之口。可是烏聖堅持要在三絕島上成親,因此才告一段落。

烏狂和唐靈鮮二人一路打打鬧鬧,互不相讓,這也順利地到達了太原外面的崛教寺。

崛教寺還位於太原西北的崛山之巔。在幾十年以前,李克用和李存勖父子來此寺廟禮佛燒香,使得它達到空前的興隆。

烏狂和靈鮮提前到了崛教寺,可是寺中不收留女客,無奈之下,二人去太原城裡了,可是當時的太原真是人山人海,處處人潮湧動,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二人想要投店,可是所有的客店全部爆滿,就連柴房中都有人住著,不過,二人卻聽到了諸多消息,其中就有王仁恃強凌弱,打傷諸多武林高手的謠傳。

烏狂非常生氣,想要教訓他們,可是被唐靈鮮攔住了。無奈之下,二人只得又回到崛山,在山腳下找了戶農家住下。

就在二人趕到崛山的三天之後,烏聖、古幽、滿夫人來到了崛山。

兄弟二人相見,相擁在一塊兒說笑著,不料滿夫人走過來指著烏狂道:「你……長得和狄家婊子一模一樣,你是不是狄家人?」

烏狂大驚,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居然被滿夫人道破。

烏聖連忙笑著上前,跟烏狂道:「小五哥,這是我娘滿夫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原來我姓滿。」

烏聖又跟滿夫人道:「娘,這就是我跟你常常提起的我的小五哥烏狂,棋藝精湛,為人處事向來坦蕩,可是我們倆一直沒有辦法確定到底誰比誰大。」

滿夫人所說的解決世仇而不讓烏聖參與的辦法就是自己將狄家人全部殺死,那時候烏聖自然就不必卷在世仇之中,現在遇到了狄家的人,自然要拔刀相向了。

不想唐靈鮮出手更快,遇到了她娘的死敵滿夫人,早就拔出寶劍在手,向滿夫人砍來。烏狂傻傻地站在原地,愣住了。

烏聖連忙上前,擋住靈鮮道:「姑娘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一見我娘就要動手?」

靈鮮大罵道:「你們是滿家人,我是狄家人,咱們勢如水火,動手還需要理由嗎?」

烏聖連忙解釋道:「姑娘,祖先之間的恩怨不能讓我們下一輩繼續承受了,這樣打打殺殺,沒完沒了,都已經兩百多年了,你難道還想讓你的子女和滿家的子女繼續打打殺殺,永無休止嗎?」

就在此時,一人騰空而出,不是別人正是高薪謀。

高薪謀跟靈鮮道:「小姐,莫要聽他妖言,我來幫你,咱們一塊兒殺掉他們。」說完,出招直指滿夫人。靈鮮也晃過烏聖,上前幫忙,和高薪謀共同對付滿夫人。

烏聖也想幫忙,可是被滿夫人喝住了:「兒啊,你與狄滿兩家的恩怨無關,休要插手,等我殺光狄家人,你就可以徹底從世仇之中解脫了。」

高薪謀和靈鮮聯手,威力非同小可,戰不到五十回合,滿夫人就落於下風。忽然間,高新滿拿出毒鏢暗算滿夫人。烏狂身在狄家,是殺人魔頭狄夫人之子,引以為恥,現在又面對小四弟烏聖,自知無臉,更不想跟他為敵,跳上前去,用自己的胸膛擋住了高薪謀的毒鏢。眾人大驚,一臉駭然。

靈鮮忙扔下寶劍,上前查看,毒鏢直插烏狂心脈。

烏聖連忙上前,扶住烏狂後背,先用自己的真氣護住他的心脈,控制毒素蔓延。

靈鮮甚是後悔,著急地哭起來了,烏狂想向從前一樣,仰天大笑,可是已經笑不出聲了,咳嗽幾聲,幫她擦乾眼淚眼淚道:「靈鮮,別哭,哭就不好看了,或許狄家斷子絕孫,才能讓小四弟離開世仇。」

烏聖連忙道:「小五哥,從來沒有人讓你捲入這世仇之中,就算我死,我也不會手足相殘的,你這又是何苦呢?先別說話,我幫你療傷逼毒。」

烏狂甚是不甘,仰天大呼道:「我號稱狂人,為什麼卻生在狄家?」

靈鮮跟高薪謀要解藥,可是高薪謀說這是無藥可解的唐門秘製毒藥三日斷腸散。

烏狂自認為必死無疑,跟烏聖道:「小四弟,我最開心的日子就是在三絕島上,無憂無慮,聽你和老二吵個不休,聯合老三整你們三人,我好想回去,好想三位哥哥還有三弟,你代我我他們說,就說烏狂願意跟他們生生世世作兄弟……」口吐一大灘血,意識漸漸模糊。

忽然間,古幽想到了劍飛曾經贈給她的清風油,連忙拿出來塗在他的人中以及傷口之上,可是他中毒已深,已不是清風油所能治療的。

烏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先用自己的內力將烏狂體內的毒鎮住,阻止毒素蔓延,諸葛明這幾天也快來了,到時候應該會有辦法救烏狂。

就在此時,游護和狄夫人來了。狄夫人見到烏狂中毒,一臉駭然,不過又將目光轉向了滿夫人。游護立即上前相助烏聖,二人聯手,先鎮住了烏狂體內蔓延的劇毒。

滿夫人一看到狄夫人,就幸災樂禍地罵道:「當年東海之上,沒有將你們母子淹死,沒有讓狄家斷子絕孫,現在狄家人終於死絕了,你是狄家的千古罪人,哈哈……」

不想狄夫人大罵道:「呸,當年東海之上,你們滿家殺了我丈夫以及狄家上百條人命,即使今天我也死在這兒,也要先把你們滿家人殺光。」

「你既然提到死傷的人命,那我今天就跟你好好的算一算。咱們撇開前兩百年的世仇不說,先談這幾十年的,二十四年以前,我嫁入滿家,可是當天狄家乘機偷襲,我滿家死了七十四條人命;二十年前,滿家一百二十三人出海,本來打算從南海去關外遊玩,可是在東海之上遇上狄家的阻截,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死了;十二年前,你建立起來了殺手盟,開始到處殘害我滿家人,十二年內死了九十六人,你好好算一算。」

不想狄夫人也開始搬出狄家的傷亡人數:「二十三年以前,我公公六十大壽,滿家人在他壽宴的前一天晚上偷襲,死了一百三十二人;二十年前,我們在東海之上大戰,狄家一行六十三人,除了我之外,全部都死了;十二年前,我是建立了殺手盟,可是你卻暗中以僱主為誘餌,殺了我一百零一人。」

眾人真是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狄滿兩家的世仇。游護幫烏狂鎮住毒性後,連忙站出來當和事老:「滿夫人、醇浣,你們兩家各有死傷,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為何不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化解兩家的仇怨呢?」

不想狄夫人大罵游護道:「你說得好聽,兩百多年的仇恨,要是能化解早化解了。不過,我丈夫死了,化不化解都無所謂,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滿家人的。」

滿夫人也站出來道:「對,化解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我是絕對不會讓滿家的後人重蹈我們的覆轍,太累了!因此,我一定要殺光所有狄家人,讓狄家真正斷子絕孫,這樣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話音剛落,狄滿二夫人大打出手,二人招招狠毒,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百餘合之後,由於狄夫人剛受過重傷,漸漸落於下風。

滿夫人見狄夫人出現了破綻,快刀相攻,狄夫人閃躲不及。就在此時,游護出手,將狄夫人從滿夫人的刀下救出。

烏聖連忙上去幫滿夫人,不料又被滿夫人喝住:「不要插手狄滿兩家的事情。」

烏聖想了想回道:「我當然不想參與你們的恩怨,這是我和這位前輩之間的事情。」

游護使出奇怪的掌法跟烏聖對打,刻意隱藏著自己的武功,不過,戰不十合,他就認出了烏聖的武功:「沒想到你居然懂得諸葛明和劍飛兩大高手的絕技。」跟游護交手,烏聖佔不到絲毫便宜。

游護是越打越興奮,不想烏聖叫停:「前輩除了氣宇軒昂之外,沒想到武功居然這麼厲害,不過你刻意隱藏本門武功,這樣打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要比的話等武林大會之日再比。」

游護甚是掃興,不過,既然烏聖叫停,又豈有繼續相逼之理?上前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沒想到我近日來居然連續遇到兩大少年高手,不得不承認人才輩出啊。」

就在此時,烏狂又是口吐鮮血,暈過去了。

狄夫人終於走到他身邊,不過想起他曾經不聽自己的勸告,頓時非常生氣,可是想到那是她的兒子,是狄家的後代之時,她又生出慈愛之心。

狄夫人檢查了一下,跟靈鮮道:「靈鮮,你哥哥中毒很深,唐門的三日斷腸散只有唐門人可以解,看來為娘要闖一闖唐門了。」

聽狄夫人說唐門可以解毒,烏聖頓時非常激動,連忙向狄夫人問道:「狄夫人,那麼我要怎樣才能找到唐門的人?」

烏聖是滿家人,狄夫人非常清楚他們之間除了殺戮,別無其他,大罵道:「狄滿兩家勢不兩立,我兒子的死活與滿家人沒有任何關係。」

烏聖甚是生氣,在一旁道:「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他是我五弟,又是我小五哥,怎麼會沒有關係?我們一塊兒在三絕島生活了二十年,早就超出了你們所能理解的那種兄弟之情。」

靈鮮聽不下去了,哭著大喊道:「你們別吵了,好不好?別吵了……再吵你們的兒子、兄弟就死了。」

靈鮮啥也不說,跳上烏聖的漆麟駒朝東而去。

滿夫人又在一旁嘲笑道:「哈哈……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看來這個丫頭還是一個明智之人啊。」

高薪謀深知烏狂和靈鮮的感情,知道靈鮮不是那種人,在一旁怒斥道:「你這毫無感情之人,我家小姐對烏狂少爺癡心一片,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原來靈鮮快馬加鞭是想去太原。

現在馬上就要召開武林大會了,唐門五老必定會來太原,這才想起去太原等待唐門五老,不過,她前些日子用毒鏢傷了百步蛇,差點要了他的性命,這百步蛇還能幫助她嗎?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4章:情深似海

第24章情深似海話說烏狂被高薪謀的毒鏢所傷,中了唐門不解之毒三日斷腸散,性命垂危。靈鮮聽滿夫人說唐門人可以解毒,立即乘著烏聖的漆麟駒趕去太原,看能否找到唐門的人。

靈鮮快馬加鞭趕到太原,在太原城中的各大客棧打聽唐門五老的下落,可是卻始終杳無音信,毫無線索,無奈之下,只得先回崛山腳下照看烏狂。

卻說靈鮮兩次被唐門人追殺,全是因為王仁打傷了狄夫人,讓她嘗盡烈火焚身之苦。靈鮮向來孝順,和游護商量了一下,決定兵分兩路,自己去唐門求取唐門聖藥三色瓊漿,給狄夫人解除酷熱之症,而游護則去找王仁要天冬雪黃丸。

早先的靈鮮受狄夫人熏陶,甚是狠毒,不光明正大求藥,反而闖入唐門偷盜,卻不料被百步蛇發現,這才發出毒鏢,暗算了百步蛇,讓他身中劇毒,這才引來了唐門的幾番追殺,為的不僅是復仇,更是為了找靈鮮要解藥。

雙方視為仇敵,這下即使找到百步蛇,他真會伸出援手嗎?

可巧,就在她出城的時候,唐門四老、瓊兒帶著唐門弟子向太原趕來了。

靈鮮大喜,可是知道自己重傷百步蛇,若非王仁仗義出手,早就一命嗚呼,連忙下馬跪在大路中央。

百步蛇看路中女子長得很像曾經暗算他、讓自己身中奇毒的唐靈鮮,懷疑其中有詐,準備好胸前毒蛇,隨時出擊。

不料,他還沒有走到靈鮮面前,靈鮮就開始給他磕頭了:「前輩,靈鮮上次用暗器射傷你,致使你差點毒發而亡,實在是罪該萬死,不過,我哥哥烏狂現在中了你們唐門的三日斷腸散,還請您相救。」

百步蛇也不能肯定唐靈鮮說的是真是假,是否故作姿態,讓他防不勝防,然後再暗施毒手。

追魂蟾蜍近日查出了狂棋手就是烏狂的這個消息,現在聽靈鮮這麼說,不由勃然大怒,兩件事情合二為一,大罵道:「烏狂就是狂棋手,拿個狂妄的小兒,居然在唐門的大門之上刻下了『狂棋手』三個大字,讓我們唐門顏面掃地,這先且不談,可是上次害我大哥,差點讓他死於劇毒之下,看我如何饒恕你?」說完,上前欲打。

靈鮮抬起頭來,眼睛紅腫,面色憔悴,甚是可憐,追魂蟾蜍也不忍心下手了,慢慢收起毒蟾蜍。

瓊兒和百步蛇的親勝父女,上次百步蛇差點毒發而亡,她一直在尋找靈鮮報仇,可是卻沒有想到她自己送上門來了,不由上前罵道:「你這個妖女,上次用暗器射傷我大伯,現在還有臉來這兒,難道你就不怕我們拿你餵我們的五毒嗎?」

唐靈鮮哭在百步蛇的腳下道:「上次我大哥在唐門的大門上刻下『狂棋手』三個大字,是中了我的激將之法,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是我哥哥中了三日斷腸散,如果不治,三日之內就沒有活路了,求求你們了……」

奪命蠍也甚是生氣,上前道:「唐靈鮮,好你個妖女,當初害我大哥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你哥哥也會有今天的下場?我看這是報應,你就等著受吧,自作孽不可活。」

唐靈鮮揪著百步蛇的衣服哭道:「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可是求求你救救我哥吧,他再不治會死的。」

閻王蜈蚣從肩上拿下蜈蚣,遞給靈鮮道:「好的,既然你說懲罰,那就先把我這條蜈蚣吞下去吧。」

靈鮮望著閻王蜈蚣手中的蜈蚣問道:「是不是我吞了它,你們就會救我哥哥?」

百步蛇現在安然無恙,本來已經把對靈鮮的仇恨忘得差不多了,現在又見靈鮮如此誠心認錯,更加心軟了,跟閻王蜈蚣道:「老四,你把蜈蚣收起來吧,烏狂再怎麼說也和王仁有八拜之交,這他的臉上不好過啊。況且要是傳了出去,說咱們欺負一個小輩,這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

不料,靈鮮不等閻王蜈蚣收起來,一把將長約三寸的大蜈蚣抓過來,吞入口中。

百步蛇大驚,連忙抓住唐靈鮮的嘴,讓她吐出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唐靈鮮擦了擦眼淚道:「我現在吞了蜈蚣,請救我哥吧!」

百步蛇慚愧地道:「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想必你也聽說過,唐門的三日斷腸散是無藥可解的,三日內必定肝腸寸斷而死,所以才叫三日斷腸散。」

唐靈鮮大驚,又哭著懇求道:「前輩,我願意一命抵一命,你們為什麼不肯救我哥呢?求求你們了……」

百步蛇歎息道:「不是我們不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靈鮮怔住了,伴隨著一陣冷笑站了起來,怒視唐門四老道:「你們如此絕情,我就算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瓊兒剛才看她還挺可憐的,心生憐憫之心,可是她又這樣說話,頓時火冒三丈:「你這個妖女,剛才看你一心一意為你哥,我還心生憐憫,沒想到你這是這麼不可理喻。實話跟你說吧,三日斷腸散無藥可解,即使用我們的聖藥五毒還陽丹和三色瓊漿同時服用也不見得能將他救活,你這樣無禮,我們是不會插手的。」

唐靈鮮聽到五毒還陽丹,頓時喜出望外,連忙跟百步蛇問道:「前輩,求求你,將五毒還陽丹給我吧,一定可以救我哥的。」

「姑娘,雖然你曾經用毒鏢射傷我,但是你現在也吞了我四弟的蜈蚣,命不久矣,我是不會和一個死人計較的。我們的聖藥可解百毒,沒準真能救你哥哥,可是聖藥五毒還陽丹我送給我的恩人王仁了,不在老夫這兒,三色瓊漿也被你給盜走了,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數吧。」

靈鮮大喜:「可是王四奇的傳……」她還沒有說完,忽然痛倒在地。

閻王蜈蚣識得這種症狀,正是蜈蚣在她體內開始遊走,蜈蚣毒發作的徵兆。就在此時,古幽找來了。

古幽一看唐靈鮮痛倒在地,趕過去看,結果發現靈鮮白皙的皮膚暗了下來,知道這是中毒之兆,立刻向唐門四老問罪道:「你們怎麼能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呢?快點把解藥交出來。」

奪命蠍道:「姑娘你誤會了,唐靈鮮為了救她哥吞下了我四弟的蜈蚣,我們可沒有下毒。」

閻王蜈蚣也道:「放心吧,這條蜈蚣是我練過藥的,一時半會兒還要不了她的命,你趕快找些樟樹葉,然後讓她冷飲,再喝點雞血就沒事了。」

聽他們這麼說,古幽也無話可說,連忙扶起地上的唐靈鮮,看她甚是憔悴、可憐,也暗自歎息。

漆麟駒認識古幽,一看到她就非常親熱,走了過來。古幽和唐靈鮮共騎一馬向崛山而去。

漆麟駒速度非常快,二人很快便趕到了崛山下。古幽從附近找了一些樟樹葉,按照閻王蜈蚣所說的方法給靈鮮服下,果然,她的的症狀一下子緩解了很多。

二人進了烏狂所在的屋子,烏聖正在給他輸送真氣,可是烏狂卻始終是毫無起色。

烏聖收起了真氣,將烏狂放倒在一張頭朝下腳朝上的床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向靈鮮詢問道:「靈鮮姑娘,此去找到治療之法了嗎?」

唐靈鮮跑到烏狂身邊,又開始哭起來了:「沒有,唐門四老說哥死定了,無藥可醫。」

古幽連忙安慰起來。靈鮮看著面色蒼白、印堂發黑的烏狂,真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她自己,不過現在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烏聖也不好打擾,先和古幽出去了。

古幽跟烏聖說了一下方才靈鮮為了救烏狂,吞食蜈蚣,差點丟掉性命的事情,真讓烏聖好不感動!

唐靈鮮趴在烏狂的胸膛之上,跟他說著二人相遇相識的一切,訴說著烏狂曾經救她、欺負她的點點滴滴,都快哭成一個淚人了,可是烏狂依然如故,沒有絲毫反應,又有誰會想道曾經刁蠻無禮、毫不相讓的靈鮮居然會如此多情?

烏聖在外面不斷徘徊,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救他,只能先傳信給諸葛明,讓他趕快趕過來了。

就在此萬般無奈之時,一身穿白衣的面具男子從天而降,身法輕盈,落至他的面前。

面具男子一見烏聖,就上前問道:「你可是江湖上人稱銀錘麒麟的烏聖?」烏聖不知此人是敵是友,不過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正在細細端量眼前的這個神秘的面具男子,猜測著他的可能身份,不想古幽上前道:「他是烏聖,那麼你又是誰,來此何干?」

面具男子大笑,似乎說話的聲音是刻意用內功控制過的:「哈哈……初出江湖的小娃,也難怪你們不認識我,我就是天地浪子田浪。」

二人雙雙大喜,沒想道他們生平最為崇拜的田浪居然就站在他們面前,烏聖連忙上前道:「原來您就是人稱天地浪子田浪的田大俠啊,晚輩久仰多時,你來這兒是來找我的?」

田浪笑著道:「世間有太多不平之事,世間有太多要殺之人,不過世間亦有很多公平之事,很多該救之人,我聽聞狂棋手烏狂小娃身中劇毒,現在就在此處,特來相助。」

烏聖大喜,連忙謝道:「真的?看來我小五哥命不該絕,烏聖先行謝過田大俠。」

「哈哈……放心吧,我的四象無極功和你的結焰神爪相互配合,肯定可以將狂棋手小娃體內的毒清除掉。」

烏聖大喜,連忙引著田浪進去,替烏狂療傷,不過向來聰明過人的靈鮮懷疑起了田浪的身份:「你怎麼消息這麼靈通,我哥哥他剛剛中毒,你就替他來解毒,知道我哥中毒的人可都在這兒,你究竟有何目的?」

烏聖覺得靈鮮說的很有道理,連忙問道:「對呀,田大俠,既然你是田浪,為何不用真面目示人?」

田浪道:「你們兩個小娃還真是多疑!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田浪本無身份,就連天地浪子田浪的名號也是武林中人贈與的?田某從來都是戴著面具示人,這是江湖人人皆知的事情,我需要向你們解釋嗎?你們還真是囉嗦,一點都不像武林中人。」

烏聖沒有別的選擇,烏狂的性命危在旦夕,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等不到諸葛明來,就已經先走了。他只能選擇相信眼前此自稱田浪的白衣、面具男子。

靈鮮雖然很不情願,但是她也是毫無選擇啊。

田浪跟烏聖吩咐道:「銀錘麒麟小娃,田某先用我的四象無極功將狂棋手小娃體內的毒素跟血液分離,然後你再用結焰神爪的陰柔寒氣試著將毒素轉移出來,如果成功的話,他就可以活過來,如果失敗了,那就準備三口棺材,不對,應該是五口,古幽小娃和靈鮮小娃必然會殉情的。」

田浪讓古幽和靈鮮二人把這門口,千萬不要讓別人進來,否則不但救不好烏狂,他和烏聖也是性命堪憂。

田浪先脫下自己的鞋襪,又讓烏聖脫下了烏狂的鞋襪,把烏狂的手腳都朝向天,烏聖照做,不過還是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準備好之後,田浪聚氣凝神,手足上面有四股非常強的真氣迅速流竄,田浪騰空跳起,站在烏狂朝上的雙腳之上,又迅速用自己的雙手接在烏狂的雙掌之上。雖然說這種療傷之法甚是奇特,可是卻惹得烏聖在一旁發笑。

大約一刻鐘之後,田浪給出信息,讓烏聖迅速引出毒素,烏聖將結焰神爪的寒氣從烏狂的百匯穴打入,又迅速將真氣從烏狂丹田向上引,可是毒素已經深入奇經八脈,很難引出。

古幽和靈鮮甚是著急,生怕烏狂救不了,再把田浪和烏聖的性命搭上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忽然間,聽得屋內一聲噪亂,二人忙跑進去看,只見田浪和烏聖全都躺在地上。

古幽忙跑過去看烏聖:「烏聖大哥,這是怎麼了?你的小五哥治好了嗎?」

田浪翻身拾起,拍了拍衣服上面的塵土道:「哎……狂棋手小娃的命不好啊,毒素已經深入奇經八脈,只引出來一部分。看來剛才也只是幫他延長一兩天的壽命而已。」

唐靈鮮趴在烏狂的身上,又開始哭起來了:「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我哥他快意恩仇,懲奸除惡,勇破殺手盟,幫過多少人?如果真的有報應的話,為生麼要報應在他的身上?難道世上真的沒有解藥了嗎?」

忽然間,她又想起了瓊兒跟她說的五毒還陽丹,立即跑過來跟烏聖道:「我知道有解藥,剛才唐門的人說他們的聖藥五毒還陽丹和三色瓊漿可以救我哥。」

田浪恍然大悟:「是啊,江湖傳言,五毒還陽丹可解百毒,是以五毒為原料,然後用處子血和童子尿滋潤驢寶,在地下埋藏了九年才進行精煉而成的聖藥,珍貴無比;三色瓊漿是由唐門培育出的紅、黃、綠三種蜜蜂所產的蜂蜜釀造而成,呈現三色,在不同的角度看,可以成千千百種顏色,不過這並不是神奇之處,最為神奇的是三色瓊漿可以滋陰潤肺,乃是大補良藥,據說聞一聞就可以和千年人參的藥效相提並論,可是幾年前唐門的三色蜂滅絕了,這三色瓊漿也所剩無幾,即使唐門真有,五個老頑固也不見得能給你。」

靈鮮激動不已:「五毒還陽丹不在唐門,在他們的三弟王仁那兒,唐門的一位姑娘親口跟我說的,我娘吃過三色瓊漿,她的鮮血應該可以起作用。」

烏聖大喜:「什麼?解藥在三弟那兒,真是太好了。三弟在這幾日之內肯定會趕來的,到時候小五哥就有救了。」

田浪連忙問道:「你們的三弟可是那個江湖人稱入木三分的王四奇的傳人王仁小娃?」

烏聖不解:「什麼入木三分?我怎麼就沒有聽說過?」

「哈哈……虧你們還是兄弟,連江湖人怎麼評價他都不知道。江湖傳言,王仁可以觀其言行舉止而看清其人心中虛實,所以才叫入木三分。不過,我看他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什麼?我三弟神功蓋世,元坤神功已經練到頂層了,又有護體真氣保護,怎麼會自身難保?」

古幽的表情一下子變了,低著頭道:「烏聖哥,對不起,是我隱(文)瞞了你。最近江(人)湖上傳言,王四奇的傳(小說)人仗著武功蓋世,恃強(屋)凌弱,到處傷人,引來武林中諸多高手的圍攻,我是怕你擔心才沒有告訴你。」

烏聖拍桌而起,一掌將身旁的桌子震成碎屑了,怒罵道:「胡說八道!三弟怎麼會是恃強凌弱之人?要是讓我發現誰敢陷害三弟,我就拆了他。」

就在此時,烏狂口吐鮮血,從活死人中醒了過來。

眾人連忙趕過去看,他昏昏沉沉地直叫冷,田浪立即給他服下了一顆藥丸,然後又跟烏聖道:「烏聖小娃,這麼等也不是個辦法,我看你們要找人去接應入木三分小娃才行。」

忽然間,狄夫人和高薪謀推門而入,沒想到游護不在狄夫人的身邊。

烏聖見狄夫人進來,更不可能離開了,只好拜託古幽去接王仁:「古幽,這兒我放心不下,只能拜託你出馬了,你是天生的有福之人,必能接三弟到此。」

不想狄夫人大罵道:「荒謬,你和他什麼關係?狄滿兩家勢如水火,他又是我兒子,你們將來肯定是仇人,就算救他,也應該由我來救,與滿家人沒有任何關係。」

烏聖毫不客氣怒斥道:「就是你這瘋子害了我小五哥,要不是看在你是他的娘親的份上,我不會放過你這殺手盟盟主的。他的傷勢由我全權負責,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狄夫人勃然大怒:「黃毛小兒,居然這樣跟我說話。」

高薪謀欲上前教訓烏聖,不料靈鮮買過頭來大喊道:「求求你們別吵了,好不好啊?我哥他快要死了,你們快想想辦法。」

烏聖、狄夫人慚愧地退下。

看到大家消停了,古幽跟烏聖應允,騎著漆麟駒而去。

第25章:千江弒叔

第25章千江弒叔她騎著漆麟駒而去,就在她剛出太原地界的時候,碰到了丐幫人馬。

為首的百石識得古幽,連忙下馬問道:「前面可是古幽姑娘?」

古幽大驚,仔細想了想,終於記起了百石:「哦,我記得你,你就是我師姐的情郎,上次就是你帶走了我師姐。」

忽然間,一人從後方的馬車裡出來。古幽大喜,此人正是她師姐范仙華。

姐妹二人相見,甚是歡喜,忽然間,古幽注意到范仙華的異常,好奇地問道:「師姐,你是不是懷有身孕了?」

龍百石笑了笑,走過來道:「古幽姑娘,不,我應該叫你師妹才是,你師姐已經是我夫人了。」

古幽道:「好啊,師姐,沒想到師父剛剛成親,你就忍不住了。不行,我要作這個孩子的乾娘。」

范仙華笑著說道:「算我怕了你了,師妹,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這麼急。」

她這才記起自己原來還有要事要辦,連忙跟范仙華告辭道:「師姐,我現在要去找王仁救一個人,等到我回來的時候咱們再聊啊。」

范仙華大驚:「什麼?你找王仁,我們前兩天還在金州見到他呢。不過最近江湖上連連出現王仁恃強凌弱、出手傷人的事件,我看他現在躲都來不及,你上哪兒去找啊?」

古幽也覺得甚有道理,不想范仙華又道:「師妹,我看王仁雖然武功高強,可是喜怒無常,稍有不慎,就會品嚐他的烈火焚身之苦,你找到他,也不見得他會幫你啊。」

百石雖然被王仁打傷過,可是他還是選擇相信他,連忙跟范仙華道:「不會的,我看王仁是非分明,聽說他和他的兩位哥哥還剿滅了殺手盟,能做出這等事情的人,怎麼會對救人之事漠然處之呢?」

古幽也接著道:「對呀,況且要救之人還是他的大哥狂棋手烏狂。」

聽百石和古幽這麼一唱一和,范仙華也無言以對。

看古幽愁眉緊鎖,范仙華決定幫她一把:「這樣吧,師妹,丐幫弟子遍佈天下,就讓他們幫你去找王仁吧,肯定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幫你找到他,總比你瞎撞的要強。」

百石連忙叫出身後的丐幫弟子,讓他們幫忙尋找王仁,有任何下落,及時通知他們。既然如此,她也不能到處奔波了,只能靜候丐幫弟子的佳音了。一路之上,姐妹二人相互訴說這這幾個月來的經歷,何其歡快。

豈不料,他們放鬆了警惕,正好給龍千江以可趁之機。

原來當日千江是為了躲過王仁的追殺,才假惺惺的投靠丐幫,目的就是為了伺機偷取龍百石的鏈子刀,好早日完成龍家的陰陽八風陣陣法,不過,他對龍家人現在又有了新的看法,到底他要幹什麼?

當夜,丐幫為了等候王仁的消息,就在原地安營紮寨。百石、仙華和古幽暢談著最近他們遇到的種種大事以及武林大會會花落誰家的種種猜測,可是,他們放鬆了警惕心,卻讓龍千江在酒水中灑下蒙汗藥。

眾人未曾防備,全都被龍千江的藥迷倒。千江趁機偷走百石的鏈子刀,連夜找龍家人會合。

他在丐幫身後百里之處,發現龍家人的聯絡信號,輕易地找到了龍家人的容身之所。

千江進去之後,眾人面上盡失慚愧之色,不想千江和原來的表情完全不一樣,走到龍韋面前大罵道:「我為龍家盡心盡力,你還有資格坐在這兒統領龍家人嗎?」

龍韋大驚,千江從來沒有這麼跟他說過話,今天這是怎麼了?笑了笑站起來跟千江道:「千江,你還在為當天的事情生……」

千江打斷了龍韋道:「你到底是讓還是不讓?」

龍韋大怒,一巴掌向千江打去。

千江勃然大怒,鏈子刀刀頭直插龍韋的心臟。

龍家兄弟紛紛大驚,目瞪口呆,怎麼也沒有想到龍千江居然殺了一直以來最寵愛他的四叔。

龍千江轉過身大罵龍家兄弟道:「以後敢跟我作對,就是這個下場。記住,龍韋是自殺的,你們以後乖乖聽我的,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我照殺不誤。」

龍千溪大怒,指著千江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王八蛋,居然連四叔都殺,你還是人嗎?我是斷然不會聽你的。」

千江怒火中燒,走了過來,瞪著龍家兄弟大罵道:「你們一個個毫無心肝,還跟我談親情?當初我被王仁快要逼死的時候,是誰用性命幫我,不是你們,不是龍韋。既然你們不把我當兄弟侄子,我還用跟你們講親情嗎?」

龍千山連忙擋在他前面,附在他的耳邊道:「大哥,四叔對待咱們兄弟不怎麼好,你殺了他,龍家兄弟是不會怎麼樣的,可是你要是殺其他人,那麼你肯定會被龍家兄弟圍攻,到時候炎空大師可是不會幫你的。」

千江覺得有理,收起了鏈子刀,對著眾人道:「龍家有千古奇陣陰陽八風陣,而現在我已經把鏈子刀和迎心刀都拿到了,很快就可以練成龍家大陣陰陽八風陣。到時候,就是龍家揚眉吐氣、一統武林的時候,你們覺得龍家是應該由我當家,還是由大哥當家?站出來表態。」

龍家兄弟想了想,果真是如此,千江不但炸斷了天柱山,找到了迎心刀,現在又從百石手中偷到了鏈子刀,功績甚大,而千海一直默默無為,是應該讓龍千江當家。

從此,龍千江通過弒叔奪權,掌握了龍家。

欲知丐幫能否查到王仁的下落,烏狂能否得救,且聽下回分解!

第26章:禍不單行

第26章禍不單行話說千江怒火難平,用百石的鏈子刀將龍韋殺了,兩把寶刀在手,威逼龍家兄弟讓自己成為了新的五龍山之主,不過事後,自己也追悔莫及,將龍韋火化後,把骨灰送給了他的三個女兒龍擬雪、龍擬霜、龍擬露,並且通知她們三人趕快趕來添補陰陽八風陣的不足。不過,即使如此,還是差三個人,他們只能先找外人代替了。同時,要布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必須要同時有兩個人會使百石的八卦到刀法,一個用正常的方式來打,另外一人倒著使用陰陽八風陣,而這兩個最佳人選,只能是百森和千江本人了。

話說回來,百石在次日天早上發現千江不在了,而且自己的鏈子刀也不見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連忙派人到處尋找,不想范仙華跟他道:「龍千江心懷鬼胎,我早就懷疑他混入丐幫是動機不良了,當初,你的鏈子刀遇到迎心刀時,出現過非常奇怪的反應,我看八成藏著什麼秘密,現在它和龍千江都不翼而飛,必然是回龍家找你那些兄弟佈陣去了。」

百石豁出性命才將龍千江從王仁的掌下救出,當然不會相信他會真麼無情無義,不但欺騙他,反而成了樑上君子。

范仙華又道:「我知道你認為兄弟情重,又三番四次救過他,是一定不會相信的,不過等到日後,你自然會明白了。」

就在此時,丐幫弟子傳來消息說找到王仁了。

據丐幫得到的消息,王仁和聶瑛本來打算從石家莊迂迴到太原,可是他們快到石家莊的時候被大火燒死了。

古幽大吃一驚,這王仁和聶瑛死了,烏狂也必死無疑,真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烏聖。

古幽趕回崛山腳下,烏聖看她滿面愁容,又孤身回來,就知道沒有找到王仁,連忙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古幽也不知道到底是該不該說,不想此時,狄夫人哭哭泣泣的跑進來了:「真是天亡我狄家,我的兒子就這麼死了,狄家絕後了,滿家贏了。」

烏聖大道:「哪有你這麼當人家的娘的?小五哥還有救,你怎麼能在這兒詛咒他?」

「沒救了,最後的希望,王仁也死了,沒有救了啊,沒有想到狄家居然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香火就這麼斷了,夫君的仇報不了了。」

烏聖大驚,快步上前,抓住狄夫人的衣襟問道:「什麼?你剛才說什麼,我三弟死了?你要是再在這兒妖言惑眾,我就把你扔出去。」

古幽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他,況且她已經瞞過烏聖一次了,這次又如何忍心,在一旁低著頭輕聲道:「烏聖哥,她說的是真的。你三弟和聶姑娘被人用火燒了。」

烏聖頓時暈倒在地,古幽連忙掐烏聖的人中,將清風油擦在他的額頭上,他好不容易醒過來了。

烏聖目光呆滯,傻傻地自言自語道:「三弟死了,小五哥也快死了,而我卻獨活。」

忽然間,他拿過霹靂錘,跳出窗外,耍了來了,藉以發洩心中不快。看到烏聖如此痛苦,古幽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扔下霹靂錘,又跑了過來向古幽詢問道:「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三弟的?」古幽搖頭沉默。

烏聖又把目光轉向狄夫人,大罵道:「為什麼你的消息這麼靈通,是不是你害死我三弟的?」

狄夫人看到烏聖凶狠的眼神,心中甚是害怕,而他的保護神遊護又不在身邊,嚇得直哆嗦,吞吞吐吐地道:「不…不是我,我也是今天早上去太原城裡的時候,聽一些武林人士說的,現在太原城裡都傳遍了。」

烏聖哭倒在地,大罵老天不公。

真是冤家路窄,不想此時,仲歸帶著萬電、休雷來了。

休雷和烏聖、烏狂有過一面之緣,並且曾在羅家村外大打出手,見到烏聖,一眼認出了他,又想起曾經被烏狂和烏聖暗算,心中甚是不快,上前大罵道:「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在南方,讓你們救走諸葛明,我倒要看看這次諸葛明會不會救你們。」

烏聖此時正在氣頭上,沒想到休雷卻來碰,怒火難以平息,冷冷四字出口「你是找死」,說完,霹靂錘已經朝他扔了過去。

本來霹靂一擊也只是匹夫蠻力之勇,可是烏聖卻將隔空三式的力道融入在自創的這招之中,正所謂大巧若拙,外力和內功合二為一,實在是威力無窮。

休雷大驚,見霹靂錘力道驚人,自知難以正面抵擋,翻身騰空而起,意圖躲開,不想烏聖緊接著一招隔空穿穴,正中他的前胸。

烏聖的武功雖然比烏狂要高出很多,可是烏狂精心鑽研隔空三式,對其力道的把握以及運用要比諸葛明熟練百倍,隔空三式在烏狂手上才有真正的威力,因此烏聖的隔空穿穴並沒有要了休雷的命,只是將他打暈了。

仲歸大怒,使出地禪腿上前跟他相鬥。烏聖騰空而起,躲過仲歸的地禪腿的絕招,左手故技重施,又出霹靂一擊,砸向了他。

仲歸閃躲不急,聚氣凝神,使出彌羅神掌,一掌將霹靂錘接住,順勢將其力量卸掉,掉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大坑。

烏聖大吃一驚,沒有想到眼前此人武功如此之高,居然連自己的霹靂一擊都接住了,而且還是如此輕鬆就卸掉了所有的力量,連忙使出諜影訣,一招諜影斑斑趁仲歸沒有落穩,站落至他的前面。

萬電見烏聖武功高強,決定暗施偷襲,準備好飛刀向他的後背襲來。

不想此時,仲歸又出重掌,烏聖連忙使出一招移形換影,躲過了仲歸的重傷,飛刀直入仲歸的小腹。

烏聖沒有料想到萬電居然如此卑鄙,頗為震怒,又是一招移形換影,來到萬電身後,將他舉過頭頂,大叫一聲,準備撕裂,而萬電的骨頭也開始嘎嘎作響。

就在此時,聽得有人念道:「迦葉尊者捏花笑,一念成佛一念魔。」

烏聖立刻驚醒,扔下手中的萬電,轉過頭一看,原來是一位白髯飄然,年過八旬的老和尚。

古幽也跑了過來看,看烏聖沒有受傷,這才放心的下。狄夫人見烏聖發狂的時候居然如此厲害,心中不由一怔,心想:「要是這下子真的跟我做對,那麼我如何破滿家,替我夫君報仇?看來以後還是避開他為妙。」

老僧手掠長髯跟烏聖道:「觀施主面色容顏,不知心懷何事,導致施主差點墮入魔道。」

烏聖雖然將戾氣壓了下來,可是想起王仁、烏狂、聶瑛已死,頓時又是悲痛非常。

古幽在一旁道:「大師,烏聖哥的一位哥哥快死了,另外一位弟弟被別人燒死了,他只不過是一時無法承受心中的痛苦,所以才會這樣,請大師千萬不要責怪。」

和尚笑了笑道:「阿彌陀佛,出家之人又豈會責備他人?不過,看施主面色漸漸轉過來了,老衲也就放心了,告辭。」

烏聖連忙叫住老僧道:「多謝大師提點之恩,烏聖感激不盡,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和尚又是手掠長髯,笑著道:「虛實有道,無有為常。」

烏聖不解,像這樣的問題王仁最拿手了,想到這兒,烏聖內心又是非常的痛苦。

烏聖走過去扶起中了萬電暗器的仲歸,跟他道:「你們曾經欺負我師父他身負重傷,後來又連續兩次打傷我小五哥,這次我教訓你們之後,大家算是扯平了。」

仲歸根本不知道烏聖口中的小五哥是誰,不由怒罵道:「呸,我知道誰是你小五哥,我現在輸了,要殺就殺,休得多言。」

烏聖打傷了人,也是理虧,不好再惡言相向,只能沉默了。不想仲歸又說道:「兄台年紀輕輕,不但神力驚人,內功之高,步仲歸也深感佩服,武林大會之時,再決勝負,一洗今日之恥。」

萬電剛才誤傷了仲歸,不敢過去,只是傻傻地站在一旁發呆。仲歸瞪大眼睛,看著萬電大罵道:「還不趕快把二師兄扶起來?」

萬電吞吞吐吐地道:「好……不過我們不去黑白二長老了嗎?他們現在快到了。」

原來仲歸、休雷、萬電三人是去接武林中威望最高的黑白二長老的。

卻說武林中的黑白二長老乃是江湖上被公認為德行最為高尚的七個年過七旬的老人,想要成為武林盟主,如果有二位長老的支持,那必然是事半功倍,即使沒有贏得天下第一,如果被二位長老認可,那麼也很有可能也在考慮範圍之內。

此次的武林大會輪流到北方舉辦,當然是由步震這位北地霸王一手籌辦的,接黑白二長老的事情當然要讓他來干了,可是沒有想到他們三人在此遇到了發狂的烏聖,個個身負重傷,這還怎麼去接?只能先回到太原了。

烏聖傻傻地坐在門前,想著兄弟三人曾經的一切,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古幽走過來,坐到烏聖的旁邊道:「烏聖哥,你知道為什麼我決定跟著回中原,而不留在我師父身邊嗎?」

烏聖擦去眼角的淚水,強作歡笑道:「我知道,但是我卻說不清楚,不過,肯定是貴乎知心。」古幽靠到烏聖的肩膀上,他一下子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古幽又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那樣作是對的,我告訴自己要跟著你,所以就跟著你了,因此任何時候去做自己認為是對的的事情,不要顧慮太多了。」烏聖似懂非懂,不過他知道古幽肯定是想幫他擺脫眼前的痛苦。

二人對著夕陽坐著,享受著久違的幸福,忽然間,聽得烏狂大叫一聲:「靈…鮮。」

二人大驚,連忙跑進去看,映入眼前的一幕讓二人目瞪口呆:靈鮮渾身是血,爬在烏狂的身上,而烏狂卻奇跡般地醒來了。

他看到身上的靈鮮渾身是血,掙扎著爬起來。烏聖連忙跑過去把唐靈鮮翻過來一看,原來靈鮮在得知王仁的死訊後,知道烏狂無藥可醫,割腕自殺了。

烏狂使著渾身力氣喊著唐靈鮮的名字,可是她已經沒有知覺了。

烏聖連忙點了靈鮮的諸大穴道幫她止血。

烏狂非常著急,又吐了幾口渾濁的血道:「靈鮮……趕快救靈鮮,不要讓她做傻事。」

古幽見烏狂這麼激動,在一旁道:「放心吧,烏狂大哥,唐姑娘只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你不要擔心,我馬上給她去太原找大夫。」烏聖也跟著道:「小五哥,你不要擔心了,還是先好好休息吧,三弟快把解藥帶回來了。」

不想烏狂居然道:「沒有……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三弟和聶姑娘站在火堆了求我救他們。我想救啊,可是伸不出手,我掙扎著,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量,終於抓到了一隻手,可是我一看,原來是靈鮮拉住了我的手,渾身是血。不知怎麼回事,我突然大叫一聲,就醒來了,三弟必然有事,這一切都是這麼真實。」

烏聖大驚,沒有想到烏狂的夢竟然這麼準,看來王仁真是凶多吉少。

他又將烏狂撫著躺下,輸了點真氣,而古幽也帶著靈鮮火速趕往太原求醫。

此時城門已經快要關閉了,古幽費盡唇舌才進到太原城內。

她在城西找了個大夫給唐靈鮮診治,大夫在切脈之後,發現她失血過多,不過好在發現的及時,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她在抓藥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味藥。

大夫跟她建議道:「我師弟的城東黃記藥鋪裡面有這些藥,你趕快去給她抓來,晚了恐怕有變。」古幽應允而去。

古幽抓完藥,剛想趕回城西,不料被兩個老人擋住了。

老婦人看起來很不自然,笑著跟古幽道:「姑娘長得這麼漂亮,能不能考慮一下去當我的孫媳婦啊?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古幽大怒,不想老頭看起來也很不自然,呼吸吐納,聽其呼吸吐納,應該是個武林高手,而且雖然極力偽裝,可是聲音卻帶著年輕的稚氣:「這位姑娘是挺漂亮的,不過我記得有一位叫聶瑛的姑娘也很漂亮,而且面目之上,全是神秘之色,我要是年輕五十年,肯定把她娶回家,不知道姑娘認識嗎?」

不想老婦人居然沒有生氣,反而在一旁傻笑,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實在是憨態可掬。

古幽大驚,聽的此人居然提到聶瑛,又見二人如此奇怪,疑惑地追問道:「聶瑛?你口中所說的可是那個『得聶瑛者得天下』的聶瑛?」

老頭連連點頭,不想老婦人又道:「你是不是認為她們被大火燒死了?」

古幽甚是震驚,一臉駭然,面無表情,沒想到這兩人這麼奇怪,連她心理面想什麼都知道,就是入木三分的王仁也很難做到啊,不由懷疑起來了二人的身份。

她細細觀察了一下,發現老頭的鬍子原來是粘上的,又連忙朝老婦人看去,笑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倒像是個小姑娘裝出來的。

不錯,此二人正是王仁和聶瑛裝扮的。

第27章:金蟬脫殼

第27章金蟬脫殼原來王仁和聶瑛兩個為了躲避各路人馬的追殺,以及官府的圍捕,從邢州趕到石家莊,然後準備迂迴過去,趕到太原,可是一路之上,走到哪兒都有人追殺,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在快到石家莊的時候,聶瑛想到了一條金蟬脫殼之計。

說來也巧,當天在快到石家莊的時候,二人遇到兩個欺壓百姓的惡霸,王仁怒火難息,一掌殺死了二人,而與此同時,聶瑛計上心頭:「王仁哥哥,元坤神功的總綱中有一句話叫做『浴火飛鳳』,現在我有辦法躲開身後的獵人了。」

二人躲在一間打獵用的屋子,果然,有好幾撥人追來了。二人在屋子外面向眾人展示了真面目之後,又躲了進去。

外面的武林人士開始大罵:「王仁,你這個縮頭烏龜,打傷我數十個弟兄,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交待,你休想離開。」

王仁大怒,真想出去把他們給殺了,可是聶瑛還是把他勸下來了,他平靜了一會兒,向外大喊道:「倘若是我王仁打傷你們的兄弟,那麼我是絕不會抵賴。王仁向來坦蕩,無愧於天地,你們所說的傷人之人絕不是我。凡是被我元坤神功所傷之人,都會口舌生瘡,表現出酷熱之症,日後,你們必會明白。我今天就給你們一個交待,不過,還要煩勞各位給我叔叔南隱客帶個話,就說王仁被冤枉之死,求他幫我查明真相,還我清白,再告訴,王仁絕不會讓祖宗蒙羞。」

說完,他點著了火,頓時,整個屋子燒起來了,眾武林人士想上前相救,可是已經晚了。房子裡面倒滿了酒,燃燒起來特別快,可是與此同時,他早就帶著聶瑛趁亂逃走了。

二人換了打扮,喬裝成老頭老婦人騎著玄武流星趕往太原,因為他們知道所有的這一切在太原之後肯定會有結果。

聶瑛又在古幽耳邊道:「你別看了,我知道的要比想像的多得多,我還知道你有一個情郎叫烏聖,你什麼時候跟他成親啊?」古幽臉紅了,不過被聶瑛說中了。

王仁也跟古幽道:「二嫂,不知道能否帶我們去找我二哥?」

古幽大驚:「你們是王…」?

聶瑛連忙堵上古幽的嘴輕聲道:「隔牆有耳,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古幽大喜,不過剛才聽到王仁叫她二嫂,雖然甚是高興,可是對於她名節有損,又跟二人道:「你們活著,大家都很高興,可是我和烏聖哥還沒有…你們不要亂叫,壞我名聲。」

二人笑了笑,又齊聲叫道:「好的,二嫂,遵命。」

她把二人帶到了城西,給靈鮮抓了藥,大夫也給她包紮好了,也是時間回去了,可是現在城門已經關了,出不了城了,不過王仁和聶瑛已是成竹在胸,因為無數次的闖城經歷已經讓他們習以為常。

王仁沿著城牆走,發現了一個沒有士兵把守的死角,抱起聶瑛騰空而起,將她送出城外,接著又和古幽共同扶著靈鮮跳出城牆。

至於他們的玄武流星和漆麟駒,都是有靈性的千里良駒,自然會找到它們的主人。

四人一路步行,甚是緩慢,王仁又背著靈鮮,行程甚是緩慢,四人走走停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趕到崛山之下。

烏聖還在屋中打坐,不想聽到了熟悉的叫聲:「大哥、二哥……」連忙出去查看,卻發現有兩個老人幫著古幽把靈鮮送回來了。

烏聖忙過去從王仁的背上扶下靈鮮,順便跟二人謝道:「老人家不辭辛勞,幫助古幽,烏聖甚是感激,必當重謝。」

古幽和兩位老人都哈哈大笑。烏聖不解,細細看來,老太太的聲音和聶瑛的一模一樣,在仔細查看老頭的眼神和表情,和王仁的簡直是如出一轍。

烏聖大喜,抓住王仁的肩膀道:「你們……安然無恙啊,我真是太高興了。我剛才明明聽到了你三弟的聲音,出來卻看到兩位老人,還以為心神恍惚,聽錯了,沒有想到你們倆真的活著,真是太好了,天不亡好人啊!」

王仁笑笑了道:「瑛兒的一招金蟬脫殼之計果然高明,連你們都騙了,須知我這元坤神功是怎麼練來的,南屬火,或是燒不死王仁的。」聶瑛在一旁笑起來了。

烏聖見王仁活著,那麼意味著烏狂也就可以活下去了,不由又是大笑:「哈哈……真是太好了,三弟還活著,小五哥也可以活下去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王仁不解地問道:「二哥,你剛才說什麼?你說大哥怎麼回事,可以活下去,他現在出現什麼事情了?」

古幽連忙解說道:「哦,我昨晚上見到你們太高興了,忘了說了,烏狂大哥他中了無藥可解的唐門劇毒三日斷腸散,聽唐姑娘說只有唐門的聖藥五毒還陽丹和三色瓊漿可以救他。」

王仁大驚道:「大哥中了毒?快帶我前去看看。」

烏聖將靈鮮放在隔壁的一間屋子裡,讓她先休息一下。古幽帶著王仁和聶瑛來看烏狂,屋子中一股很濃的血腥味,讓二人呼吸不暢,有點不舒服。

王仁連忙跑過去看,卻發現烏狂渾身發黑,毒素湧竄,胸前更有個傷口直逼心臟。他不必診脈,單單觀看烏狂臉色發黑就知道中毒不淺了。

烏聖進來跟王仁道:「三弟,聽唐靈鮮唐姑娘說唐門的五毒還陽丹和三色瓊漿可以解三日斷腸散的毒,狄夫人吃過三色瓊漿,可是我剛剛去找她,她和我娘都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而唐門五老說唯一的一顆三日斷腸散就在你身上,不知是不是真的?」

王仁點頭應允,雖然烏聖說到他娘滿夫人,可是烏狂身患奇毒,又哪有心思理會。聶瑛從身上拿出那顆五毒還陽丹交給了王仁,他給烏狂服了下去,可是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

眾人等得不耐煩了,王仁勞累了一宿,和聶瑛去隔壁的屋子裡面休息了,而靈鮮也醒來跑過來了。

她看到自己還活的好好的,而且傷口還包紮好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烏狂,連忙跑過去一看,發現烏狂還是沒有任何好轉,不過古幽卻跟她說道:「唐姑娘你千萬不要想不開了,烏狂大哥已經服下了五毒還陽丹,估計很快就會好了。」

就在此時,田浪又來了。

他走到烏狂的旁邊觀看了一下他的氣色,替他仔細診斷了一下,大笑道:「哈哈……看來狂棋手小娃命不該絕,有門!他的體內的毒症反應沒有原來那麼強烈了。」

眾人大喜,唐鮮連忙追問道:「田大俠,那我哥怎麼到現在還不醒啊?是不是有什麼新的問題?」

忽然間,烏狂體內有五股黑氣開始流竄,田浪大驚,連忙替烏狂點了渾身諸大穴道。

烏聖甚是不解,知道田浪見多識廣,連忙追問道:「田大俠,小五哥明明已經服下了五毒還陽丹,這是怎麼回事?」

田浪又檢查了一下道:「田某也不知道,不過我猜應該是原來的毒解了,卻中了新的奇毒。」

「什麼?怎麼可能啊?難道說是五毒還陽丹是以毒攻毒的原理?」

眾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此時,王仁和聶瑛又進來了。

王仁一見眼前的田浪,不由萌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此時,他並不認識田浪,只是聽說過而已。

烏聖先跟田浪介紹道:「田大俠,這位就是我三弟王仁,元坤神功比南隱客還厲害,此次武林大會,你可要小心了。」

說完,他又跟王仁介紹道:「三弟、聶姑娘,這位就是人稱天地浪子的田浪田大俠,現在想來,我們兄弟三人賞月石下結義,也有田大俠的功勞,只可惜小五哥……」

王仁大吃一驚,難怪似曾相識了,得以地笑了笑,走到田浪前面道:「昔日我們兄弟三人在處理殺手盟的殘局時,有一位身著黑衣的面具男子救走了殺手盟的頭目,我看他的身形和你很像;後來在蜀中,又遇到了一位叫游護的高手,跟閣下身形也非常相像,不知道田大俠認識這些人否?」

田浪道:「田某行走江湖幾十載,誰不認識我,我不認識誰,你這是何意?」

不想聶瑛又道:「我王仁哥哥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想,如果田大俠認識那個救走狄夫人的面具男子的話,想必您一定會殺了他的,因為濟世救人的田浪可是不會容忍惡勢力的。」

田浪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聶瑛的激將之法,不想靈鮮在一旁道:「你們能不能消停一點,我哥快要死了,你們還在這兒吵,省省力氣去幫助你們的兄弟吧。」

王仁真是沒有想到,烏狂一生狂傲,居然攤上這麼「厲害」的人物,真是有的他受了。

他過去檢查了一下烏狂的傷勢,跟眾人道:「看來沒有狄夫人的三色瓊漿,卻反而讓大哥中了唐門五毒,事到如今,我要找個清靜的地方,閉關七日,專心為大哥療傷,這樣不但能將他體內的毒素全部逼出來,還可以將我大哥的內傷治好,要是順利的話,可以幫大哥打通經脈,功力也可以在七日後恢復,你們可知道這附近有什麼清靜之所?」

靈鮮立即想到了崛教寺,不想古幽說道:「七日,還有五天就是端午節了,如果要七天的話,你們可能錯過武林大會。」

田浪立即接道:「對呀,入木三分小娃,你現在的武功,說不定還真可以和畢摩子一拼,沒準兒會成為武林至尊。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不要錯過,救烏狂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不想王仁謝絕了田浪的好意:「田大俠,你們這麼說,未免太小看我王仁了。大哥性命攸關,片刻也不容耽擱,怎麼可以為了武林之爭而置大哥生死於不顧呢?況且現在,只有我的元坤神功可以救他,我臭名遠揚,好不容易用金蟬脫殼之計擋住了悠悠之口,別說我到不了擂台,就算是我打敗天下所有的高手,他們也不會服一個在他們眼中,是恃強凌弱之人。」

不想聶瑛很支持王仁:「王仁哥哥,我支持你,雖然不能給你過生日,不免有點遺憾,不過我永遠和你站在一邊。」有了聶瑛的支持,王仁還缺什麼呢?

欲知烏狂能否復原,且聽下回分解!

第28章:廟前斷刀

第28章廟前斷刀話說王仁準備帶著烏狂上崛教寺療傷,那兒環境清幽,鳥語花香,實乃世外桃源,無人打擾,著實是個療傷的好地方。

烏聖讓古幽和聶瑛二人在山下等候,順便照顧好靈鮮,可是靈鮮非要跟上去,烏聖無計可施,只好先點了她的昏睡穴。

山路崎嶇,可是烏聖天生神力,抱著烏狂,依然是步伐輕盈、健步如飛,王仁對此甚為佩服。

二人帶著烏狂來到了位於崛山之巔的崛教寺,果然是處處鳥語,地地花香,清風送爽,密林深處,傳來了寺中嗡嗡鐘聲。

王仁欣賞著這無邊的美景,忽然間,在寺前一塊昂首挺起的柱形石頭中插著的斷刀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過去一看,發現這把斷刀乃是軍用朴刀的刀頭,真不知為什麼此處會有這樣一把斷刀插在這柱形大石之上。

此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施主對這把斷刀如此感興趣,可知它的來歷?」

王仁轉過頭一看,原來是一位身披素色袈裟的長髯老僧。不錯,此人正是在烏聖走火入魔的時候,及時出現,將他從魔道的邊緣拉回來的那位老僧。

烏聖立即上前,向他行禮道:「大師,烏狂、烏聖、王仁三兄弟向您請安。上次承蒙您的相救,烏聖才免於走火入魔、墮入魔道,大恩未及言謝,今天又來打擾您的清修,實在是慚愧之至!」

和尚手掠長髯,仰天一笑道:「哈哈…我看三位施主的眉宇之間,正氣凜然,雖然年少而顯輕浮之色,可是眉目深情,必然是當代的年少英雄,不知來此崛山之巔所為何事?」

王仁鞠躬而答曰:「大師,我大哥現在身中奇毒,性命朝夕不保,我們兄弟此次前來,是想借貴寶地七天,給我大哥療傷,不知大師是否方便?」

輕風從密林襲過,拂在老僧的長髯之上。和尚又掠因山頂微風吹拂飄然而起的長髯,笑著道:「哈哈……與人方便,乃佛之本心,若小寺可以幫你們,你們只管用。」

烏聖立刻上前感謝,王仁還記著剛才看到的斷刀,可是還是不知道眼前的長髯和尚的法號,好奇之下,又向和尚詢問斷刀的來歷:「請問大師該如何稱呼,這斷刀又是從何而來?」

和尚笑了笑道:「虛實有道,無有為常,貧僧正是崛教寺長老虛無。施主對這把斷刀如此感興趣,想必亦是武林中人了。」王仁點頭稱是,不想烏聖又道:「不瞞虛無大師,我三弟正是武林奇人王四奇的傳人,人稱入木三分的王仁。」

虛無大驚,圍繞著王仁轉了一圈,連連歎道:「哎……小施主真有當年的一代英雄王四奇的風采,是和上一任武林盟主有幾分相似。」

王仁大驚:「怎麼?虛無大師,您認識我爺爺?」

虛無大師歎息道:「哎,王四奇一連擔任了三屆武林盟主,為期二十一年,武功練到了化境。在他擔任武林盟主之時,曾單槍匹馬去五台山圍剿山賊,一連打了三天三夜,身負重傷,在本寺之中修養了半年之久,老衲對他也算是比較熟悉。」王仁想要繼續追問,不想烏狂咳嗽了幾聲醒來了。

烏聖連忙將他靠著石頭放下,虛無大師上前給他檢查了一下,大驚道:「小施主中毒很深,毒素已經深入奇經八脈,我看即使小施主武功絕頂,也不見得能夠把他體內的毒素逼出來,不過老衲倒有一法可以一試。」

烏聖連忙問道:「不知大師有何良方可解我小五哥的奇毒?」

原來虛無大師的方法是將烏狂在藥缸裡面泡三天三夜,然後再借助藥效才可能把他體內的毒素全部清除。他又讓烏聖將他放在了後院的環境清幽的禪房之中,然後開了一個藥方,讓兄弟二人去抓藥。烏聖見王仁要勞累七天之久,所以讓他先休息,自己去抓藥。此時的王仁也真的是很疲勞了,所以在虛無大師的招待下住了下來。

烏聖剛出了崛教寺,不想漆麟駒和玄武流星就在寺外等候。烏聖大喜,騎著漆麟駒而去。

王仁剛剛躺下,忽然聽得外面有媽的嘶鳴聲,一下子就識出了這是玄武流星的聲音,立即跑出去看。

玄武流星看到王仁,甚是親熱,停止了嘶鳴,王仁正在扶弄它的鬃毛,虛無大師又出來了。

虛無大師看他和玄武流星如此親密,一時讚歎道:「小施主真是當世伯樂,此馬威武不凡,通有靈性,看來真是匹千里良駒。」

虛無大師走到馬前面,掰開它的嘴,看了看牙齒又跟王仁道:「看來此馬剛過兩歲,小施主正是有福氣啊,不知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王仁撫摸著玄武流星的鬃毛,想起曾經一時意氣從景扶手上搶來的馬,甚是慚愧,低著頭跟虛無大師道:「不瞞大師,此馬乃是我搶來的。當時我想起石敬瑭、景延光背叛中原,非常氣憤,又看它高大威猛,膘肥體健,甚是喜愛,於是從景扶手中搶了過來,現在想來,江湖人說王仁恃強凌弱,一點兒也不冤枉!」

虛無大師仰起頭,長髯在微風下又飄起來了:「施主能夠得到此馬,也是與它有緣,人誰無過,過而能改,也不遜英雄本色。」

王仁很是慚愧,默然無語,撫摸著玄武流星的鬃毛,忽然間目光又投向了那把插在柱形居石上的斷刀,隨即又向虛無大師問道:「大師,我看那把斷刀應該是軍用的吧,何以折斷,而且插在此處?」

虛無大師歎息道:「哎……既然有緣來此,那老衲就跟你講一個故事吧」。

原來這把斷刀是後唐大將周德威插在上面的。

當年晉王李克用和後唐莊總李存勖來崛教寺上香許願,祈求四海昇平、天下大統。李克用自知大限將至,於是在崛教寺前面跟自己的兒子李存勖賜了三支箭,同時跟李存勖說道:「朱全忠,是我的仇敵;燕王,是在我的扶持之下才建立起來的;契丹王與我訂立了盟約,共同對抗仇敵,結果都背棄了我而歸順於梁。這三方,都是我生前沒有消滅的,現在給你三支箭,希望你不要忘記我生平願望。」莊宗接過李克用的三支箭之後,好好的收藏起來。

然後李克用又跟隨行的大將周德威吩咐道:「鎮遠你跟隨我多年,善於用兵,以後還須盡心竭力輔佐我兒,幫助他完成我的遺願,早日一統天下。」

李存勖跪倒在地,跟周德威道:「將軍身經百戰,以後人前你我主僕,人後我稱你為父,凡是望周將軍多多提醒,多多協助。」

周德威對莊宗父子特別感激,於是拔出隨身攜帶的寶刀,站在柱形巨石面前起誓道:「鎮遠以後願意追隨少主,恢復李唐江山,至死方休,若為此誓,猶若此刀。」周德威將刀插進了石頭,刀被折斷了。

虛無大師又說道:「在崛教寺中曾經有一首詩,據說是周德威所作,其內容貧僧還記得:濃霧初散釁旗展,李子樹下起狼煙,待到寶爐成丹日,策馬揮劍銷國線。」

王仁大吃一驚,這不正是去年和錢央一塊兒爬上天柱山時,錢央在天柱山之巔所吟頌的詩嗎?看來錢央曾經也來過這崛教寺中。

虛無大師看著斷刀跟王仁歎息道:「只可惜,前幾年地震,刻有這首詩的石碑滾下山去,再也沒有發現,現在就只有這把斷刀了。」

王仁真是百感交集,望著眼前的大好河山,只可惜莊宗的輝煌不再,又轉過頭來,跟玄武流星道:「玄武流星,你現在回到瑛兒的身邊,或許她會需要你。」

玄武流星似乎通曉人言,在王仁說完之後,立即下山去了。

虛無大師看著玄武流星遠去,稍稍歎息,又邀請王仁進去,邊走邊道:「想鎮遠戎馬一生,卻最終在胡柳陂之戰中戰死,全因莊宗不用其計,雖然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是老衲每次想起,都甚是心寒。」

不想王仁道:「對於莊宗此人,我叔叔也曾跟我提過,我也略知一二,俗話說『滿招損謙受益』,為人處世,還需有海納百川的胸懷才是,五天之後,就會出現一位武林盟主,如果他有君子之風,能夠團結武林,為世人謀福,那麼將是武林之幸、天下之幸,如果他像莊宗一樣,沾沾自喜,毫不收斂,那麼我們三兄弟必將前去取他首級。」

虛無大師又是手掠長髯歎息道:「想當今天下,蜀孟昶在位初年,與民同息,國富而兵強,而現在,生活奢侈,荒淫無度,非可托天下之人;楚馬希范一介文人,異常奢侈,不斷加苛捐雜稅,亦非可托天下之才;晉國景延廣掌權,向契丹稱臣,必非救世之國;李璟也是一介文人,奢侈無度,政治腐敗,導致怨聲載道,亦非救世之才;高無賴世之小丑,而南平兵弱地下,位於軍事要道,不久必為人所奪;劉晟殺兄自立,殘暴不仁,絕非世之良才。嗚呼哀哉,亂世之中,何人才可統一天下,何人才可結束這亂世爭鬥?天下苦戰久已!」

王仁真沒有想到眼前這位逃離塵世之人,居然對天下大事瞭若指掌,看著虛無大師飄然的長髯,他也為此亂世憤憤不平。王仁走到虛無大師的正面,沒想到虛無大師正在哭泣,看到虛無大師的悲天憫世之淚,他立即上前安慰:「大師,您視野開闊,熟知天下大師,可以看出您是一個關心民生疾苦之人。怎奈,天下事,何其複雜,王仁不像大師看的這麼透徹,不過,我知道,當今武林之中,還是有很多人在努力地嘗試著改變這一現狀。我們兄弟三人就是有一顆救民於水火的心才在建州結拜的,像天地浪子田浪,一生之中殺過貪官無數,救過百姓萬千,我們雖然沒有他那麼偉大,不過前些日子我們剿滅了殺手盟,也算是為武林略盡了一份綿力。」

虛無大師看著他甚是嚴肅地道:「施主,你真是佛祖轉世、菩薩心腸,不過,老衲還有一言相贈,武林中人,難免性如烈馬,衝動難以自制,老衲聽說江湖上人稱幻實幻虛的東俠諸葛明就極少殺生,可以克制心中的戾氣,爾等還需向他求教,武功越高,肩上的責任也就越大,你們日後一定要渡人渡己,凡是三思而後行,如此,方可不違佛之本性。」

他真沒有想到虛無大師居然和炎空大師說著同樣的話,不過,他也明白自己的確是比較衝動、烏狂有狂性、烏聖有蠻性,有時候都難免有點不近人情。

就在此時,聽得一聲嘶鳴,他還以為是玄武流星回來了,結果是烏聖拿著藥材回來了。王仁大喜,真沒有想到烏聖居然這麼快。

虛無大師讓二人把藥煎好之後,倒在了一個浴桶之中,烏聖將烏狂的衣服脫下之後,把他放進了進去。

王仁試著用元坤神功給烏狂療傷,結果真的如虛無大師所言,用功將近一個時辰,也沒有多大反應,毒素實在是難以清除,看來只能等到藥效發揮,徹底浸入烏狂的奇經八脈之時,才能真正開始療傷。

烏聖想要留下來幫助他,可是狄夫人和滿夫人雙雙失蹤,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又在某處大打出手,必然又會有一番流血。現在,他放心不下,只有下去,先震懾住二人,她們二人才可以消停一會兒。

烏聖獨自坐在院子中發呆,這怎麼能瞞得過人稱入木三分的王仁呢?

他走到烏聖的旁邊坐了下來道:「二哥,你有事就趕快下山吧,要是大哥醒來的話,他也不希望看到狄夫人和滿夫人又在自相殘殺,只有你下去,才可以鎮服二人,如果有可能的話,先讓滿夫人回去吧,狄夫人孤身在外,勢單力孤,想必不會冒然追去的。待七日之後上山來接我們就行了,到時候肯定是活蹦亂跳的狂棋手烏狂和入木三分王仁。」

王仁這麼說,烏聖也只能離開了,不想王仁又叫住他道:「二哥,我有一事還要你幫忙。現在江湖上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我和瑛兒已經死了,你先不要把我們活著的消息告訴別人,等到武林大會的時候,暗中查看一下,看到底是誰在暗中賊贓陷害,想讓我身敗名裂,另外,我叔叔正在抓李篤,履行和我叔母的二十年之約,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就帶我幫一幫他。」烏聖含笑而去。

第29章:四方備戰

第29章四方備戰烏聖快要下山了,不想漆麟駒開始嘶鳴,他細細尋去,似乎聽到了滿夫人的大罵之聲。

原來狄夫人和滿夫人約好了在崛山之腰大戰,也難怪在需要狄夫人的鮮血中的三色瓊漿之時,她卻消失不見了。

就在此時,游護出現了,然而,他只是站在一旁觀看。狄夫人看到烏聖來了,立刻讓高薪謀和游護去對付他,不過,游護還是不聽他的。

高薪謀上前欲殺烏聖,還沒有跑過來就被烏聖的隔空點穴制住了。

烏聖連忙將狄夫人和滿夫人分開,順便怒罵二人道:「你們兩個清醒一點好不好?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狄滿兩家已經戰了兩百多年了,你們不累嗎?而且因為你們所謂的世仇,我一個兄弟現在危在旦夕,另一個兄弟馬上也要面臨和劇毒做無休止的鬥爭。」

游護連忙上前解開高薪謀的穴道,順便強行拉著狄夫人走了。

滿夫人走過來道:「兒啊,為娘不想讓你參與世仇,可是沒有叫你來阻止我,我現在告訴你,以後在我殺狄夫人的時候,你若再出來阻止,我不殺別人,先殺古幽,滿夫人說話算話,言出必行,你好自為之。」

烏聖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這滿夫人在面對世仇的時候居然也是毫不相讓,如此狠毒,真是心寒更甚於結焰神爪之寒氣,指著她傻傻地道:「你…你真是狠毒,我要的是一個娘,不是一個殺人魔王,既然你說滿家人言出必行,那我也可以告訴你,你敢動古幽分毫,我不會殺你,可是我會拔尖自裁,讓滿家絕後。」

滿夫人如掉入了無敵的寒潭,傻傻地盯著他和漆麟駒遠去的背影,一言不發。

烏聖下山後,更加驚奇了,古幽被人暗算,被人點住了,連忙解開她的穴道。

古幽看似非常著急,抓著烏聖懂得雙臂道:「趕快去找靈鮮,她拖著身體,上山找烏狂大哥了,聶姑娘也騎著馬去追她了。」

烏聖大驚,讓她先休息一下,自己騎著漆麟駒又朝崛山而去。

烏聖沿著路追,不過既然聶瑛騎著馬追的話,他在下山的路上應該看到,這麼說她和靈鮮應該是朝小路走了。

烏聖立即下馬,騰空而起,踏著樹枝而去,果然,追了一會兒,就看到聶瑛和玄武流星了。在聶瑛的幫助之下,她在靈鮮到達崛覺寺之前就找到了她,烏聖怒斥道:「你知道你現在上山意味著什麼嗎?你這是送我小五哥和三弟去死,他們閉關療傷,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到時候兩個人一塊兒死,你清醒一點兒吧。」

靈鮮現在只顧著烏狂的傷勢,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一心想陪著他,指著烏聖道:「為什麼元坤神功可以救我哥?我不信,我要去陪著我哥,就算死也要和他死在一塊兒。」

烏聖又想罵她,可是被聶瑛止住了,不料此時,唐靈鮮因身體太過虛弱而暈過去了。

烏聖和聶瑛二人連忙把她帶下山找大夫醫治去。

三天之後,王仁開始給烏狂療傷。這天早晨,他吃飽喝足,將烏狂從藥桶裡面扶了出來,然後將他放進了崛教寺後面山澗裡的泉水之中。那裡環境清幽,四下無人,是個療傷的好地方,而且山澗中的水非常寒冷,應該可以幫助烏狂抵禦由於元坤神功在療傷時所產生的熱氣。

他試著將元坤神功的真氣輸入烏狂的體內,起初並沒有多大的作用,不過,一個時辰之後,奇跡出現了,烏狂的體內的毒素開始迅速翻騰,可是毒素還是無法從烏狂的體內逼出。

在此萬般無奈之際,他想起了錢央在唐門教他的逼毒之法,連忙將雙手和烏狂的雙掌相對,元坤神功的真氣開始在二人體內迅速流竄,不過,毒素也隨著元坤神功的真氣,走到了他的體內。

王仁將功力提高,使出元坤神功的第十層功力,將毒素強行逼到了二人的雙手相接之處,終於,帶有劇毒的渾濁暗黑的血液從二人雙手相接之處的毛孔滲出、滴下。

王仁大喜,這樣又持續了一個時辰,可是奇怪的是,烏狂體內的劇毒好像會自動增加一樣,雖然毒血不斷的被逼出體外,可是還是有很多的毒素從手掌之間的毛孔中滲出,好像二人體內的血液遇到毒素自動增長似的,好在他用真氣強行壓住自己體內的劇毒,才沒有影響他用功。

王仁心想:「看來我隨便說的七天之期沒準是真的,照這樣看來,沒有三五日是沒有辦法將毒素徹底逼出體外的,不過錯過就錯過吧,不能一睹天下高手的風采,不過可以救大哥一命,夫復何求?」

眼看著山澗之中的水的溫度越來越高,烏狂快難以支撐了,不過他又不能撒手,要是此時收回功力,不僅烏狂性命難保,就連自己也難以全身而退,只可惜寒氣之源在錢央的身上,要不然可以借助寒氣之源的寒氣來幫助烏狂。

第二天就是七年一次的武林大會,也是王仁和阿旺的生日,武林之中已經連續二十一年沒有武林盟主了,這次會找到可以領到群雄,為國為民的武林盟主嗎?

諸葛明約同烏聖和烏狂前來崛教寺商量大事,按理來說,他這天可能會趕來崛教寺。同時,這天也是所有武林人士報名參加武林大會的最後日子,烏聖前去太原報名,可是只有本人才可以在黑白二長老的手下登記,這想給王仁報名也沒有辦法啊。不想聶瑛居然女扮男裝,向田浪一樣戴上面具,以入木三分的名字替王仁報了名,烏聖真是自愧不如。考慮到烏狂也有可能復原,在第二天參加武林大會,烏聖也帶上面具以狂棋手的名字給他報了名。

眾人談論之時,想起諸葛明和錢央都還沒有出現,烏聖這時才猛然想起諸葛明約烏狂和他去崛教寺議事的事情,連忙上漆麟駒,趕往崛教寺。

烏聖趕到崛教寺,不想諸葛明也已經趕到了。他帶著陸干、陸顯兄弟二人和女兒諸葛紅婷,為了顧全崛教寺的顏面,諸葛紅婷女扮男裝,來到了崛教寺。

陸干一見到他,就笑了笑,上前道:「師弟,師父說我現在的武功應該和你不想上下,不知道是否屬實,希望可以和師弟你切磋一下。」說完,一招移形換影轉至他的背後。

烏聖大驚,沒想到半年不見,陸干的武功進步神速,也使出一招諜影斑斑,連忙躲過他的進攻,不想陸干又是一招如影隨形,烏聖突施重掌,雙掌相接之處,先把陸干給逼開,又騰空跳起,使出一招影隨風動轉至陸干的後面。陸干向後一腳,他欲使出節焰神爪,可是諸葛明就在眼前,萬一用劍飛的絕招跟陸干對打,到時候諸葛明肯定不高興,連忙收拳,不想被亂干一腳踢中前胸。

陸干大笑道:「師弟莫怪啊,師父親自指點,幫我突擊了半年,我也沒有想到我的武功現在變得這麼厲害,上次你來碧泉山莊沒有來得及跟你切磋,真是非常遺憾啊,不過現在可好,沒想到師弟的武功也是這麼厲害,剛才那一掌的功力甚是深厚。聽說烏狂師弟和言風是平手,而你又比烏狂師弟厲害,照此看來,我明天一定可以把言風打敗,廢了他的武功,替我哥出氣。」

聽陸干提到烏狂,烏聖連忙上前跟諸葛明道:「師父,小五哥現在身中劇毒,我三弟王仁正在給他療傷,估計明天的武林大會參加不了,不過我還是幫他報了名。」

陸顯忙問道:「師弟身中劇毒,不知是什麼毒?這麼厲害。」

烏聖道:「正是唐門的無藥可解之毒,名曰三日斷腸散,不過在吃了五毒還陽丹之後,毒好像變了,成了好幾種毒。」

諸葛明大驚道:「中了三日斷腸散無藥可解,若強行解毒,毒素會將體內的血液全部轉化為劇毒,直至血盡人亡。」

烏聖大驚,陸顯又問道:「不知師弟現在何處啊?」

烏聖道:「就在此崛教寺中,按照時間來算,我三弟應該已經幫他解毒快一天了。」

諸葛明連忙讓烏聖帶路,不想烏聖卻道:「師父,現在我三弟正在為小五哥解毒,如果稍有打擾,他們二人性命堪憂,我看我們還是相信我三弟吧,他一定可以將小五哥治好的。」

諸葛明見烏聖如此堅持,也只好先打住了。烏聖又向他問道:「師父,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要我們師兄弟辦的?」

原來諸葛明認為步震是一個狼子野心之人,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拿下武林盟主的寶座,雖然北地霸王的腿曾經受過重創,可是難報不會用自己的絕頂內功給治好,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打敗他,就借助官府的力量破壞武林大會,其他人成不了武林盟主,步震也休想得到,就像七年以前的武林大會一樣,以四大高手,絕頂高手而終,不過他還是會想盡一切辦法讓陸干和烏聖成為絕頂高手之中的其中之一。

雖然烏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不過還是按照諸葛明的吩咐去準備。

就在他們這麼商量之時,王仁和烏狂的療傷已進入最為關鍵的階段。

欲知王仁、烏狂能否準時參加次日的武林大會,且聽下回分解!

第30章:仙華斷案

第30章仙華斷案話說王仁幫烏狂療傷到了最為關鍵的階段,也是最危險的階段,烏狂體內的毒素增長很快,雖然王仁將毒素轉移到自己身上,然後將其逼出體外,但是,想要徹底清除真是不容易啊,搞不好在王仁會因為力竭而亡,烏狂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且不言他,先來看看龍千江所做的事情會不會敗露。

龍千江在控制了龍家之後,本來想把龍韋的死嫁禍於王仁的頭上,可是第二天聽說王仁被火燒死了,他的計謀落空了,不想龍千山又跟他提到可以把龍韋的死嫁禍於龍家的公敵三烏手上,反正三烏已經消失在江湖上幾十年了,即使嫁禍於三烏身上,其它人也無從查起。

千江大喜,連忙派人四下宣揚,說三烏重返江湖,殺了龍韋。

龍韋的三個女兒在得到龍韋的死訊之後,火速趕來了。千江舉辦了非常隆重的喪事來表現他的孝心,同時也是為了向九泉之下的龍韋懺悔,可是其它的龍家兄弟也都清楚千江就是殺死龍韋的真正的兇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向百石一樣能夠把心底的實話說出來。

龍擬雪、龍擬霜、龍擬露三姊妹聽龍千江說是三烏殺死龍韋的,信以為真,登時怒火沖天,把所有的仇恨全都歸結到三烏的頭上,可是她們武功低微,不可能是三烏的對手,如此正中千江詭計。

千江把練陰陽八風陣的事情跟三姊妹說完之後,三姊妹也是非常願意配合為父報仇。

這天上午,千江和千山正在研究著關於練習陰陽八風陣最為關鍵的環節,不想百石孤身而來。

百石一進門就看到龍韋的靈位,不過靈堂之前竟無一人守孝。

千江聽聞百石來了,連忙把鏈子刀藏了起來,披麻戴孝,出去見他。

百石跪在龍韋的靈堂前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千江身披孝服,嚎哭著出來了,一見到百石,就相擁在一塊兒,同跪於龍韋的靈堂前哭倒在地:「石頭啊,當晚我聽說了這個噩耗之後,就是怕你傷心沒有跟你說,沒想到你還是知道了,是我對不起四叔啊,要是我沒有離開龍家,那麼四叔也不會被三烏所害啊,是我的錯……」

百石看他哭道在地,感情看似真摯,竟信以為真。

忽然間,擬雪、擬霜、擬露三姐妹殺將而出,向龍百石問罪道:「好你個龍百石,你的武功最好,可是沒有保護自己的叔叔,你對得起大伯嗎?你對得起從小把你撫養長大的我爹嗎,你還跑去當叫花子,試問天地之大,哪兒有你的容身之所?」

聽龍家三姐妹的謾罵,龍百石慚愧地哭道在地:「是我、是我害死四叔的,我一定會為四叔報仇的。」

跪在一旁的龍千江收起哭泣聲道:「百石,你的武功比不上三烏,三烏聯合起來,武功非同小可,只有你回來咱們一塊兒練成龍家大陣陰陽八風陣才可能殺了三烏為父輩報仇啊。」

龍百石想了想,千江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生逢亂世,正是丐幫壯大的關鍵時期,而他現在掌握著半個丐幫,這要是這樣離開,不但對不起仙華,更加對不起的是丐幫以及齊擴的賞識。

百石再三考慮之後,拒絕千江道:「千江,父輩們的仇我一定會報的,不過,如果我今生沒有辦法打敗三烏,那就只能說我技不如人,也說明三烏命不該絕,現在正逢亂世,天下有無數人流離失所,我丐幫不能置之不理,等我穩定了丐幫之後,自然會去把三烏找出來殺掉,為五龍山的五位前輩報仇雪恨。」

不想龍家三姐妹又怒罵道:「你的心是不是石頭長的?不管自己的父輩大仇,居然跑去和叫花子為伍,你這一切都是借口,只不過你不想為他們報仇罷了。」

正在此時,從外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當在泉州碼頭圍剿三烏之時,是誰擋在最前面跟三烏進行著殊死大戰?當三烏逃跑時,是誰冒著風雨,劃著獨木舟出海追兇?當天柱山下被烏狂和茶魂逼迫而你們無力奪取迎心刀時,是誰第一個站出來被別人打?當王仁要殺某些人時,又是誰冒著生命危險把他從王仁的手下拉出來?是我相公龍百石,不是你們當中的任何一人,你們現在憑什麼在此大呼小叫?也可能是龍韋作孽太多,死後居然連個守靈的人都沒有,真是可笑。瘋狗畢竟只知道亂叫,總不通人情,不曉大義,不辨是非,不辨正惡,要我看殺死龍韋的也不一定是三烏,沒有查清楚就在此亂咬,而且還誣賴好人,真是荒謬,真是愚蠢!」

不錯,此人正是女中豪傑范仙華,不放心百石一個人來此,特來相助。

百石連忙上前勸道:「仙華,他們畢竟是我的親戚,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仙華沒有理會百石,反而上前,轉過身跟眾人道:「當初,我相公已經被龍韋逼走,從那時起,已經跟你們龍家沒有任何關係,你們如此辱罵相逼,到底意欲何為?」

龍家三姐妹無言以對,默然無語。

百石連忙上前扶住仙華,把她扶到一邊坐下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現在懷有身孕,不能到處奔波,可你怎麼就是不聽啊?你再怎麼說也是龍家的媳婦,不要為了我跟他們鬧翻,你先在一旁休息,我來處理這些事情。」

仙華輕聲地在百石耳邊道:「我是來幫你查清你龍…四叔的死因的,只要我問幾個問題,一切便可迎刃而解,現在你把龍家所有的人都找來,咱們當面對質。」

百石不解,不過還是讓千海把龍家其它的兄弟全部都找來了。

集結完畢之後,范仙華當眾而言曰:「四叔突然間死了,這真是太奇怪了,不是嗎?」

范仙華仔細地觀察著眾人的表情,果然,龍家兄弟的臉色非常奇怪,她知道這背後可能有隱情,連忙跟百石道:「石頭,我看殺人兇手或許馬上就會出現,你還是準備好兵器,否則待會他要殺人滅口的時候,咱們可是防不勝防啊。」

百石大驚:「什麼?你說兇手就是我們當中的其中一個,這怎麼可能呢,大家都是四叔一手撫養長大的,你不要亂猜。」

范仙華走到龍千海旁邊問道:「大哥,龍四叔是什麼時候死的?是不是你親眼看見他被三烏殺的?」

千海看了看千江,只見他手握雙拳,看似非常緊張,想要說出實情,可是他要是說出來,而讓千江溜掉了,那麼日後必將後患無窮,只好跟范仙華撒謊道:「哦,那天晚上我們喝酒喝得太多了,在子時左右,我出來上茅房,結果發現三烏在逼向四叔逼問迎心刀的下落,四叔不肯說,所以就被烏癡一刀給殺了。」

范仙華立即掏出短劍,龍家人大吃一驚,百石也讓仙華把劍收起來,可是仙華說他已經知道兇手了。

仙華走到龍擬雪三姐妹旁邊道:「剛才是龍千江跟你哥哥說,他是在得到了四叔死了的消息之後才趕回來的,是嗎?可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天晚上的二更天的時候龍千江還跟我們在百里以外喝酒呢,那麼應該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龍千海撒謊,龍韋根本不是子時死的;另外一種情況是龍千江撒謊,他不是在接到四叔的死訊後回來的,那麼,他也在撒謊,至於他們為什麼撒謊,你們還是自己問吧。」

千江一向深得龍韋寵幸,在龍家地位遠高於龍家老大千海,龍擬雪怎麼可能會相信是千江殺了龍韋?

龍擬雪拍桌而起,指著龍千海的鼻樑大罵千海道:「龍千海,你這個王八蛋,我爹哪兒得罪你了,你連他都殺。」龍千海甚為震驚,一臉駭然,這生死攸關之時,還不說出爭相?連忙站起來,跟百石解釋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殺死四叔的人是龍千江,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了,親眼所見!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千江亦著急地站起來跟龍家三姐妹解釋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哥撒謊,可是四叔沒有兒子,從小就把我當成親生的看待,你說我會是那種人嗎?」

龍擬雪還真是不會相信龍千江會是殺死龍韋的人,又把目光轉向千海。

不想此時,龍鷹站出來道:「真的不是大哥,是千江殺死四叔的,我們在金州的一家客棧時,王仁要殺千江為天柱山下的亡魂報仇,可是四叔沒有伸出援手,千江非常生氣,當夜拿著鏈子刀來向四叔興師問罪,一時憤怒,就把四叔給殺了。」

海在一旁連連稱是,千江現在也已經是難以抵賴,不得不承認。

龍家三姐妹站在千江前面大罵道:「你真是豬狗不如!我爹待你勝似親生,每次都在我們三姐妹面前誇你損我們,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殺了他?為什麼?」

百石也上前大罵道:「龍千江,你這個混蛋,我真是瞎了眼,把你這麼喪心病狂的禽獸從王仁手下救出,你連將你一手撫養成人的叔叔都殺,你還是人嗎?」

千江跪倒在地,哭著道:「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也是一時氣憤難平,所以才下毒手的。」

龍擬雪頗為震怒,一腳踢過去,不想被千江逮個正著。千江抓住龍擬雪的脖子威逼百石和范仙華道:「你們讓我安全離開這兒,我自然會將擬雪安全的放回去的,不然我們倆同歸於盡。」

百石大罵道:「龍千江,你這混球,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否則我丐幫子弟遍佈天下,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追到你的,到時候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想千江不理他反而跟千山道:「千山,趕快拿著迎心刀和鏈子刀,咱們不靠他們,也能找到可以練成陰陽八風陣之人,趕快去拿。」

千山可是千江的親弟弟,當然不會扔下自己的哥哥不管,他從千江房中的暗格裡面找到迎心刀和鏈子刀,騎著百石和仙華騎來的馬逃跑了。百石欲追,可是被范仙華擋住了。

替龍韋查出了真兇,龍家兄弟想推龍百石為龍家當家的,可是龍百石幫務纏身,而武林大會迫在眉睫,只好推辭了,臨走之時,千海跟百石說了關於迎心刀以及鏈子刀之間的秘密。

原來迎心刀上次在遇到鏈子刀的時候磁性被消弱了,只有結合陰陽八風陣的力量才能讓迎心刀和鏈子刀的組合發揮出最強大的威力。

路上,百石向范仙華問道:「夫人,你是怎麼知道千江是殺害四叔的兇手啊?」

仙華笑了笑道:「我也只是懷疑,可是沒有想到你大哥和龍千江比你還蠢,說話破綻那麼多,漏洞百出。我這招驅虎吞狼之計讓他們兄弟倆無所遁形。」

百石真是對這位賢內助佩服的五體投地。

武林大會馬上就要到了,二人也不敢再耽擱,尾隨丐幫的大部隊而去。

第31章:高僧成佛

第31章高僧成佛話說龍千江帶著迎心刀和鏈子刀逃逸,不想在路上碰到了景扶的軍隊。千江計上心頭,決定投靠官府,到時候即使百石的耳目遍佈天下,也很難與官府為敵。

景扶見千山雖然少了門牙,談吐不清,可是頗有智慧,決定將千山引薦給他的叔叔景延廣,而千江又身背迎心刀和鏈子刀兩把寶刀,自然愛不釋手,也決定為其謀取個一官半職。

卻說王仁和烏狂已經進入最為關鍵的一個階段,如果稍有不慎,二人將有性命之憂。眼看著王仁已經運功將近一天了,他的功力消耗非常嚴重,可是還是憑藉著驚人的毅力堅持了堅持了十個時辰了。

此時,已是深夜時分,漸漸地,王仁體力不支,這樣下去,不等他幫烏狂不毒逼出來,自己先倒下來了,得想個辦法。

王仁對元坤神功已經是融會貫通,而且置之死地而後生,將元坤神功練成了,可是目前他用的正是元坤神功的第十層的功力,至剛至勇之極,還真想不出會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能讓他幫烏狂把毒逼出來。

王仁看著潺潺流水,忽然間想起了炎空大師曾在金州時跟他說過的話:「王四奇的武功是進可攻,退可守,剛柔相濟,怎奈?施主和南隱客都是王四奇的傳人,武功儘是剛猛之勢,俗話說柔可克剛,如果施主遇到陰柔之力,那麼難免會落於下風。」

他恍然大悟:「俗話說物極必反,既然剛猛之力不行,何不以陰柔之力化解?」

既然過於陽剛的力量太過勇猛,真氣消耗太快,那麼自然會想到用比較陰柔的力量來試試呢。他緩和了一下真氣,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奇跡出現了,烏狂的體溫降下去了,而且體內的毒素翻騰的比較慢了。

他終於瞭解了,不由自言自語地道:「我用元坤神功的第十層功力給大哥療傷,他體內溫度迅速升高,血液翻騰的也更加快了,由此毒素越來越多,我若緩緩而試,明天沒準兒還有機會參加武林大會。」

卻說山下面也是非常的熱鬧,烏聖按照諸葛明的安排已經準備好了,如果要是步震佔了上風,就立即領官兵前去搗亂,到時候讓武林大會會像七年以前的一樣,半路終結。

烏聖非常激動,真不知道來日會遇到什麼樣的高手,不過古幽還是在這天準備了許多好吃的,幫助飯量驚人的他補充體能。

可是聶瑛和唐靈鮮二人卻整天對著山頂發呆。端午節這天,天都快亮了,靈鮮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決定悄悄地上山頂查看一番,可是烏聖要是發現他不見了,肯定會前往崛教寺追她的,於是靈鮮以狄夫人的名義給烏聖留下了一封書信。信上的大意是說她現在把唐靈鮮帶回蜀中去,等到一年之後,必定再向滿家挑戰,到時候再爭個你死我活。

他在第二天早上發現了信件之後,非常生氣,大罵狄夫人道:「天下竟然有這樣不顧自己兒子安慰的母親?真是豈有此理,枉為人母。」

古幽知道烏聖待會兒肯定要面臨大戰,所以跟他道:「烏聖哥,你待會兒還要參加比武,還是別為那些無謂的瑣事煩惱了,咱們現在還是趕快趕到太原,以防發生什麼變故,你三弟不也說了嗎?他讓咱們幫他找出陷害他的幕後真兇。」

望著崛山之巔,烏聖感歎道:「我三弟和大哥現在生死未卜,可是我卻棄他們而去,去參加武林大會,想來我真是慚愧之極,這一仗要是能夠幫三弟查出陷害他的人則已,要是查不出我真是枉為人兄」。

靈鮮順著小路爬向崛山之巔。初曉時分,天已經朦朦朧朧亮了。

她來到崛教寺中,竟找不到一個人,不過當她轉到崛教寺的大殿之時,發現所有的僧人都在唸經,可是上哪兒去找烏狂呢?

靈鮮毫無頭緒,在寺院中亂轉,忽然間看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和尚,連忙跑了過去,拔出寶劍逼問道:「你可知道前幾天跑到你們寺院來療傷的那兩個年輕公子現在何處?」

小和尚懼於靈鮮的寶劍,便向她透露道:「他們……在後山的山澗之中,不過師公說不能打擾,否則他們二人會有性命之憂。」

靈鮮顧不得其它,立刻朝後山而去。小和尚以為靈鮮是來尋仇鬧事的,立即跑去跟虛無大師匯報。

此時,王仁已經把烏狂體內的毒逼得差不多了,烏狂也已經醒來了。

烏狂感覺胸口特別的悶,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了一樣,同時嘴唇也漸漸裂開了。

王仁大吃一驚,這正是被他的元坤神功內功所傷的徵兆,看來是他昨天太過心急,用功太強,元坤神功的真氣已經將烏狂的五臟六腑給燒傷了。

王仁連忙跟他道:「現在是最緊要的關頭,你體內的毒素已經快要完全逼出體外了,不過你的五臟六腑已經被元坤神功燒傷,我的最後一顆天冬雪黃丸也給火焱子了,我現在只能用陰柔之力來幫你暫時壓制住體內的元坤真氣。今天是武林大會之日,我叔叔肯定會來的,到時候用他的天冬雪黃丸可以解除你體內的熱毒,讓你恢復功力,重振往日雄風。」

烏狂大驚:「什麼?我已經昏迷了這麼多天了?今天是武林大會之日,師父需要我的幫助,我不能讓北地霸王再次暗害他,不行,我要離開這裡。」

烏狂想要擺脫王仁,離開此處。王仁著急了,連忙跟烏狂道:「大哥,你先別急,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如果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而亡,到時候神仙都救不了你我,有二哥幫助諸葛前輩,你就放心吧。」

聽王仁這麼說,烏狂才肯安靜下來,忽然間,他又想到王仁再次為他療傷,那不是意味著就要錯過這次的武林大會嗎?又變得異常激動:「不行……你趕快走,趕快去參加武林大會,你的元坤神功已經練成了,天下之間沒有人可與你匹敵,這是一鳴驚人的大好時機,你還是趕快去參加,你這樣做,會讓我抱憾終身,你知道嗎?三弟。」

王仁說什麼也不肯放開,跟烏狂道:「大哥,你別激動,我們倆的手要是分開,咱們倆都會被元坤神功殺死的,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你不要激動,等把你治好之後,咱們還趕得上。」

烏狂被元坤神功灼傷,又連日連夜受毒素的影響,說什麼也聽不進去,跟王仁道:「放開我,趕快放開我!」不想這些話竟然把正在尋找他的唐靈鮮找來了。

靈鮮在山澗之上聽到烏狂說『放開他』,還以為是王仁抓住烏狂想要把他怎麼樣呢,一時情急,射出飛鏢,正中其後背。

王仁的功力立刻被打斷了,剎那間,二人的身體開始膨脹,經脈充血變紅,眼睛也變得越來越大。

王仁大吃一驚,連忙提高功力,不顧烏狂被灼燒的危險,連忙將他體內的真氣往回收,否則他馬上就會脹而死的。

就在此關鍵的時刻,虛無大師,從天而降,用佛陀引燈指的指法從烏狂的後背打去,王仁也借助這一指的力量把自己後背的飛鏢逼出體外,迅速將烏狂體內的真氣回收。

話說佛陀引燈指乃是一種戳、插為主的精妙絕倫的指法,據說練到頂層的時候,手指之上便會發出亮光,因此稱為佛陀引燈指,實則威力無窮,指力可以和少林寺的大力金剛指相提並論。

唐靈鮮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自己的飛鏢下去,居然害得自己的心上人烏狂於生死之地。

在虛無大師的幫助之下,王仁終於把烏狂體內的真氣卸掉了,可是虛無大師卻口吐鮮血,癱坐在地上。

王仁、烏狂大吃一驚,二人同時將真氣收了起來跑過去看虛無大師,二人將真氣輸入他的體內,可是他已經油盡燈枯了。

虛無大師看著烏狂笑著道:「阿彌陀佛,恭喜施主死而復生,貧僧剛才的佛陀引燈指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也是時候乘鶴歸西了。」

烏狂後悔不已,本來一聲狂傲,很少真正在意什麼,不過見到他捨己為人,心中更多的是悔恨,哭倒在虛無大師的腳下道:「大師,您捨己為人,一定會長命百歲,是不會死的,你一定要寬心啊!」

虛無大師握住二人的手道:「老衲知道你們都是少年英雄,懷有濟世之心,希望日後多多澤福於天下,佛祖自然會保佑你們的。」說完,撒手而去,二人都哭成一片。

靈鮮連忙跑過來看,王仁怒火難平,怒斥其道:「你這個瘋子,在最關鍵的時候偷襲我,現在害死了虛無大師,要不是看在大哥的份上,我就要你陪葬。」烏狂望著靈鮮,真不知道是該愛還是該恨。

靈鮮也是後悔不已,沒有想到自己不聽烏聖之勸,現在卻真的害了烏狂的救命恩人,哭哭啼啼地道:「對不起,對不起啊!我剛才見那種情景,還以為你要對我哥不利,所以才暗示毒手,害死了虛無大師。」

王仁抱起虛無大師,把他放到崛教寺中,按照崛教寺的規矩,把虛無大師的遺體火化了。

烏狂都已經好多天沒有進食了,可是卻覺得體內真氣充盈,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於是跟王仁道:「三弟,不知怎麼回事,我現在明明很餓,可是在我的武功好像比以前要強了很多,會不會是你把你的功力轉移到我身上了?」

王仁大吃一驚,細細想了一下,終於明白了,跟他道:「自從我練成元坤神功的第十層之後,我知道自己是越戰越勇,每次運完功之後,武功都會有長進,至於你的武功是增長,我猜很有可能是虛無大師用自己的功力將你體內的熱毒鎮住,由於我剛才回收真氣,可能大師沒有能將功力收回,所以才停留在你的體內,不過虛無大師現在已死,咱們三人都有責任,以後還需盡心盡力,為國為民,才不枉大師的救命之恩。」兄弟二人看法同一,何其親切。

不過,現在武林大會已經開始了,他們能夠趕上武林大會嗎?且聽下回分解!

第32章:南隱懲凶

第32章南隱懲凶話說虛無大師用自己的性命幫助王仁治好了其大哥狂棋手烏狂,他們將崛教寺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準備下山,可是玄武流星居然就在門外等候。王仁大喜,細細看來,原來玄武流星的背上有一個包袱,王仁打開一看,裡面有兩個面具,兩件白色衣服還有一封信,他識得筆跡,正是聶瑛所書。

王仁打開信件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二十四個大字:入木三分,面具大俠,反客為主,旁敲北霸,端午賀壽,沉冤天下。

王仁大概理解上面的意思,是說讓自己以入木三分的面具客的身份,想方設法幫自己洗清以前被別人冤枉的傷人事件,而這也是聶瑛給他的生日禮物。

小小五日別離,看到聶瑛的書信,卻是讓他心中無限的溫暖,可是想到是自己的生日,就想起了和自己同屬相、同日生的小阿旺目前還生死不明,又是眉頭緊鎖。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找個地方大吃一頓,一來是為自己慶賀,二來也是等酒足飯飽之後,才有力氣參加此次武林大會,懾服群雄、旁敲北霸。

這天端午佳節,一直尚未出手的北地霸王步震在太原城南擺設了一個大擂台,擂台周圍人山人海,擠滿了前來比武的武林人士或者是來看熱鬧的附近百姓。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聶瑛特地女扮男裝,和烏聖、古幽、諸葛紅婷一塊兒跟著諸葛明,坐在正東面的高台之上。

正南面的南方武林盟主南隱客錢央,正西面西方武林盟主西域怪僧畢摩子,正背面北方武林盟主北地霸王步震都還沒有到。

烏聖不解地向諸葛明詢問道:「師父,難道說錢大俠、畢摩子他們沒有必要在武林大會開始之前趕來嗎?若是錯過了向黑白二長老報道的機會,那麼如何是好?」

諸葛明解釋道:「凡是江湖上公認的高手沒有必要,記錄參加比武之人,只是為了控制比武的時間以及次數,到時候他們三人如果都沒有出現的話,那麼就算他們輸了。不過畢摩子好鬥成性,即使來遲了,也會找人打架,直到變得瘋瘋癲癲,難以自制而離開為止,不過在這期間,若是有人輸了,按照畢摩子的規則,敗者要自焚而死。」

就在此時,聽得一片排山倒海般的呼喊聲:「北霸……」

只見北面出現一群人,不是別人,正是步震步伯延、步仲歸、言風、休雷、步雨、萬電、駱先生、黑白二長老幾人。

諸葛明大吃一驚,自己曾參加過幾度武林大會,十四年前在南方馨饈閣由南隱客錢央舉辦的武林大會和七年前由西域怪僧畢摩子在崑崙山舉辦的武林大會中,都沒有如此陣勢,可見步震應該拉攏了許多江湖豪傑,作為自己的後盾,看來武林盟主,他是志在必得。

本來諸葛明也只是等閒視之,因為在他看來,步震雙腿已瘸,不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師兄的雙腿居然復原了。

陸顯在一旁道:「師父,師伯雙腿復原,又拉攏了這麼多的武林人士來支持他,看來武林盟主之位,他是志在必得。」

步震上前,伸出了雙臂,讓眾人安靜下來,又大呼道:「又是七年一次的武林大會,可是我並不是像以前參加武林大會之時那麼興奮,為什麼?是因為逢此亂世之秋,我看不到武林人士團結一致,為天下效力;是因為我步震年近半百,卻始終沒有幫助天下人,救民於水火之中。現在,又到了七年一度的武林大會,曾經的絕頂高手西域怪僧畢摩子、南隱客錢央、我師弟幻實幻虛諸葛明、少林神僧捨空、五行拳炎空大師、飛劍劍飛、天地浪子田浪、寒梅傲雪、陽間閻王成守志、北地霸王步震這些人之中,陽間閻王成守志已死,少林神僧捨空大師被無知的犬兒打敗後金盆洗手,隱退江湖,劍飛和寒梅傲雪兩位也喜結良緣、退隱江湖,不過,在最近的幾年中,無數的高手又相繼湧現。我聽說武林奇人王四奇的第三代傳人,武功深不可測,本來有望成為武林至尊,領導群雄,可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恃強凌弱,仗勢欺人,實在是令步某心寒!不過,他現在已經被大火燒死了,咱們也不便再討論。」

聽步震這麼說,江湖人士紛紛開始議論起來了,有很多大罵王仁的,不過也有提及王仁兄弟勇破殺手盟,說他是被冤枉的。

步震見場下議論紛紛,無法控制,不想此時,一道藍影閃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天而降,落在擂台之上,破大罵道:「是誰在咒罵我侄兒?」不是別人,來人正是錢央。

眾人又紛紛開始議論了,有的說錢央失蹤了好多年了,未曾在江湖上露面,正準備退隱江湖;或說錢央在追一個人;或曰錢央準備回南方做生意的……總之是以訛傳訛,各種說法都有。

錢央轉過身去,指著步震的鼻樑,對著他大罵道:「北霸,你欺人太甚,先是你兒子來我南方武林搗亂,打傷我徒兒茶魂,現在又在此地咒罵我仁兒,到底是何居心?我先殺一人,待會兒再找你算賬。」

步震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仲歸和休雷形如烈火,想要上前回罵,不想都被伯延喝退了。

聽到錢央說他要殺一個人,眾人膽顫心寒,個個手握兵器,隨時準備反擊。飛燕門的掌門燕梭和四五行道五個師兄弟都以為是錢央想為王仁報仇,找他們算賬,都在聚氣運功,可是不料,他卻朝唐門的人馬而去。

唐門四老紛紛大吃一驚,心想:「這王仁之死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他難道懷疑是唐門的毒手?」

閻王蜈蚣膽顫心寒,準備好肩上的蜈蚣,隨時準備向南隱客反擊。不過,四五行道和飛燕門的人倒是鬆了一口氣,擦乾了額頭上的汗珠。

錢央看到武林中人個個手握兵器,蓄勢待發,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不過,二十年前的端午,正是他的妻兒喪命之日,而二十年後的今日,是他向自己的妻子履行二十年之約的日子,就算是頭斷血流,也要先找出李篤,把他殺掉。

他走到唐門人馬面前,跟百步蛇道:「李篤就藏在你們唐門之中,我現在要殺他為我妻兒報仇,履行二十年之約。」

百步蛇大驚:「什麼,這怎麼可能?李篤早就逃走了,他要是藏身在唐門之中,我們怎麼可能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呢?」

錢央反問道:「他殺了黑寡婦,化裝成個寡婦,裝瘋作啞,潛藏在你們身邊,將近二十年,難道你們發現了?」百步蛇無言以對,不過唐門之人終於放心了,因為錢央要殺的人是李篤。

錢央又道:「我在錦城的時候就發現他藏在官府,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又偷偷溜進唐門了。被元坤神功的內功所傷,每天都會遭受烈火焚之苦,食不知味,因此你們唐門中常有一人在附近買蜂蜜吃,這一切焉能逃過我的雙眼,我必須要在端午節才能殺他,這樣才不違背二十年之約,索性我就在暗中跟著他,到了今天,把他找出來殺掉,豈不省去了很多麻煩?」

他朝著唐門四老身後的人群中去了,仔細看著每個人身形及表情。所有人都怕被錢央當成是李篤,嚇得直哆嗦,可是有一身形和李篤差不過的駝背老翁,居然面不改色,只顧咳嗽。

錢央頗為震怒,冷冷一笑,虎牙外露,甚是嚇人。

唐門四老也不知道這個駝背到底是誰,四人相互猜測,不想錢央已經伸出猿臂,抓住那人的脖子,扯開了他的衣服,胸前果然刺著骰子。

唐門四老也沒有想到此人居然真是李篤,四人面面相覷,不想錢央早就一掌從李篤的前胸打過去,震破了其後被的駝峰,露出了許多的棉花。在元坤神功的酷熱之氣的影響下,棉花自己燃燒起來了,將垂死的李篤燒死了。

眾武林人士無不駭然,盯著熊熊烈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錢央對著被熊熊烈火燃燒的李篤大罵道:「真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當年你用大火燒死了我妻兒,現在就嘗一嘗垂死掙扎的滋味吧。」

北地霸王、幻實幻虛看著燃燒的熊熊烈火,真不知道錢央待會兒在知道王仁的死訊後會作何反應。

大仇得報,二十年之約一天不誤,幫自己的妻子履行了,這要是三五年,他沒準兒會殉情,可是時隔二十年之久,他又該何去何從呢?

錢央異常激動,仰天傻傻地呼道:「天啦!我終於等到了,等到履行了二十年之約的這一天,哈哈……」

就在此時,由食、醉霧、茶魂紛紛縱身而來,連忙將錢央攙扶著扶到了南邊的高台上坐下。

聶瑛望著心神恍惚的南隱客,自言自語道:「這叔侄倆真是千古情聖。」不過,她還是怕錢央可能也聽說了自己和王仁遇害的消息,怕他現在大仇得報,可能一時想不開,連忙朝南邊高台跑了過去。

在三位徒兒的攙扶下,心神恍惚,面無表情的南隱客坐好了。忽然間,師兄弟三人站在他面前,醉霧語氣沉重地道:「師父,有一個消息,您可能還不知道,不過我們說了之後,您一定不要激動啊。」

錢央雙目無光,看著遠處的擂台,傻傻地道:「什麼消息啊?說吧!」

師兄弟三人相互推脫,竟無一人敢說。

他看著對面高台上面的步震,忽然間又想起了他剛才說過的話,看師兄三人如此推脫也猜得七七八八了,連忙向由食追問道:「莫非剛才北地霸王所言屬實?仁兒遇害了?」三人不語。

錢央又是傻傻地從椅子上面站起來,自言自語道:「十八年前的今天,當我看到仁兒的時候,我就決定除李篤之外,不再殺人一人,寶爐成丹日,蒼天不垂憐,為什麼非要逼我殺人啊?」

茶魂見他如此傷心,也不顧什麼師徒之別了,抓住他的雙臂,盯著他的雙眼道:「師父,你不要傷心啊,小師弟福大命大,說不定只是謠傳。」

錢央勃然大怒,一掌下去,打碎了座椅:「到底是誰殺了仁兒的,是誰」?喊聲如雷,將剛剛平靜的眾人的眼光吸引了過來。

對面的步震甚是擔心,心想:「好不容易邀請諸位英雄來參加武林大會,已經連續三次沒有善終,這次不會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吧,要是這樣,一切都要成為泡影了。」

看著自己的師父如此痛苦,茶魂又道:「江湖傳言,小師弟恃強凌弱、仗勢欺人,為了爭武林盟主,連續打傷眾多高手,所以在石家莊外面被圍攻。所以,他聶姑娘才引火自焚的。」

錢央似乎聽出了什麼,連忙追問道:「什麼?你小師弟和聶瑛兩人是引火自焚?」

三人點頭稱是:「是的,當時小師弟被圍攻,走投無路,所以才引火自焚。」

錢央仰天大笑道:「哈哈……不可能,仁兒還活著,他一生多情,就算自己死,絕對不會讓聶瑛給他陪葬的,另外,有那個鬼靈精的丫頭在,我看多半是金蟬脫殼之計,元坤神功屬至剛至勇,總綱之中,又有浴火飛鳳這麼一句,試問火怎麼能燒死他們呢?」

此時,女扮男裝的聶瑛,手搖折扇走了過來,輕輕笑道:「錢大俠果然聰明過人,對自己的侄兒瞭如指掌,看來我這金蟬脫殼之計只能糊弄一下一些庸人而已。」

茶魂見過她,一眼就認出了女扮男裝的她,連忙圍過去問道:「怎麼?聶姑娘,你和小師弟還活著,那小師弟現在什麼地方啊?」

聶瑛打住茶魂輕聲道:「鄙人現在是王英,不是什麼女子,請閣下注意稱呼。」

她繞過茶魂,走到錢央面前道:「錢大俠真是曠世英雄,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放心吧,他現在給他哥哥烏狂療傷。今天是王仁哥哥的生日,他一定會出現的,到時候我還要幫他奪得武林盟主。」

錢央不解:「仁兒雖然練成了元坤神功的第十層,不過,他打鬥經驗不足,怎麼可能打敗天下高手呢?不知聶…王英兄弟有何妙計?」

聶瑛手搖折扇,笑了笑道:「隨機應變,伺機而動,天機不可洩露也。」眾人默然無語,不過聽說王仁現在還活著真是比什麼都高興。

第33章:群雄比高

第33章群雄比高步震見對面南隱客這兒安靜了下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方法勸服錢央靜下來的,不過他現在就站在高台之上,豈容多想,又跟江湖人士道:「既然現在又是武林中七年一次的大事,我們一定要推選出一位才德兼備的武林盟主出來統領群窮,也不至於四大高手割據一方,佔地為王,把武林中弄的向這破敗不堪的國家一樣。不過,我還是希望我們可以找出幾位智勇雙全、人品過人的絕頂高手共同輔佐盟主,到時候天下武林一家,我們團結一致,必定可以保家衛國,不知有沒有不同見解的?」

不想陸干站出來大罵道:「步震,要說才德兼備的話,那麼最沒有資格的人就是你北霸和你那些個弟子了。你步震為了不知名的目的殘害自己的師弟,導致我大哥現在行動不便、武功盡失;還有,<5-1-7-z.c-o-m>江湖上人人得知,你步震的兩個兒子好色成性,常常在煙花之地鬼混,你說你們還有資格嗎?」

江湖人士立即開始議論,步震無言以對,不想仲歸站出來罵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喝一喝花酒怎麼了?再說了,江湖之人打打殺殺也很正常,難道說不打不殺,跑去家裡面繡花啊?」

陸干剛欲回擊,不想諸葛明站起來道:「哈哈……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打打殺殺是很正常,不過,盟主總不能帶著我們天天去喝花酒、去惹是生非吧,所以,武林盟主的人選必須要才德兼備,武功在絕頂高手的人,都有機會,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聽諸葛明這麼說,那麼換句話說,在場的江湖人士的機會大大增加,只要打進九大絕頂高手,那麼就很有可能憑藉著德行成為新的武林盟主,自然是一呼百應。

步震見諸葛明出來攪局,不過他拉攏了眾多的人為他的後盾,他和自己的兩個兒子步伯延和步仲歸應該都可以入選絕頂高手之列,到時候自己的機會還是最大,即使輸給了錢央、畢摩子,或者是諸葛明,不過還是可以成為武林盟主的,自然也對他的提議贊同了。

想到這兒,北霸又道:「好的,既然我師弟這麼說,而在場的英雄們又非常贊同,那麼就這麼定了,不知錢央兄弟、田浪、炎空大師你們有何高見?」

錢央在對面喊道:「既然大家一致贊成,那麼錢某要是反對,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你是東道主,想怎麼樣都行。」

炎空大師接著道:「出家人本不應該參與這種紛爭的,不過,為了造福武林、為了天下蒼生,的確是應該選出一位才德兼備的武林高手領導群雄才是。」

其實江湖人人皆知,要是諸葛明這麼說的話,那麼最後的贏家有兩個,一個是諸葛明,他和其門人極少殺生,目前為止,東俠就殺過三個人,又崇尚孔孟之學,頗知禮儀,是江湖中公認大俠,自然極有可能成為武林盟主;然而還有另外一人,那必然是天地浪子田浪。

田浪和諸葛明算是兩個極端,他生平殺人無數,不過殺的都是無惡不作的貪官污吏,活著死有餘辜的十惡不赦之徒,又向來無拘無束,有如草原上無韁之馬,隨心所欲,得到了江湖中人賜予的名號天地浪子田浪,要是這麼看來,田浪應該穩坐武林盟主了,可是他會在意這一切嗎?

田浪站起來道:「我田浪浪子一個,向來無所謂於世事,隨你們怎麼安排,不過你們可要三思而後行,因為,武林盟主之位會讓田某發瘋的,我倒是想自由自在。」

就在此時,畢摩子手抓一個小孩從天而下,落在擂台之上,盯著北霸、東俠、南客、炎空、田浪大罵道:「全都放屁,學武之人,不以武學定勝負,還學人家考狀元,要我說誰的武功天下第一,誰就是武林盟主,誰敢不服?現在,誰上來跟我打,打輸了就自焚。」

沒想到還真有一為名叫吳勇的少年在台下大罵畢摩子道:「這是大家剛才商議後決定的,你要是不滿意,就別參加了。」

畢摩子大怒,一掌過去,吳勇吐血而亡,眾人駭然,不敢再言。

錢央覺得畢摩子手下的小孩很眼熟,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是誰了。不錯,他正是王仁大哥駱山的遺孤阿旺。

上次畢摩子為了迎心刀,出現在天柱山下,可是被烏狂騙了,於是他沿著原路返回,可是卻在天柱山下的駱家村的廢墟裡發現了阿旺。

畢摩子見他聰明伶俐,想起了他的徒兒巴多賢,於是決定收他為徒,可是阿旺就是不願拜他為師。

他越是反對,畢摩子就越是想將阿旺收為徒弟,不過,阿旺已經被抓走半年了,還是沒有向他屈服。

步震大怒,見畢摩子出來攪局,如果他出頭,武林人士會紛紛向他靠攏,上前大罵道:「大師,如果你要比武,我們歡迎,不過,你要破壞搗亂的話,我作為東道主,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畢摩子大笑道:「哈哈……怎麼?你要跟我打,實話跟你說吧,我就是來找人打架的,你們誰做武林盟主與我無關,我現在又練成了武林一大奇功軟骨功,你們沒有一個人會是我的對手,要是不服的話,現在就可以上擂台來領教我的軟骨功和易經波形功兩個絕世奇功,輸了就當著天下人的面自焚。」

步震大驚,他曾經聽兩個兒子說起畢摩子可以捲成一個球,當時就懷疑是軟骨功練成了,沒有想到自己卻猜對了,看來他除了易經波形功之外,又多了一門奇門武功。這下要是上前,贏了還好,要是輸給他,那不是顏面掃地嗎?想到這兒,他又跟畢摩子道:「你想找人打架?那就請遵守規則,否則,北霸、東俠、南客可不會坐視不理。」

畢摩子甚是不屑,抓著阿旺飛身而入座。

步震又呼道:「既然現在人都已經來齊了,那麼我現在宣佈,比武正式開始。」

比武都已經開始了,可是王仁和烏狂二人還是沒有到,難道說聶瑛的感覺不准了?

話說此次比武中,是由武中威望最高的黑白二長老通過抽籤決定比試的雙方,以便能夠在最後找出絕頂高手和武林至尊,而且,各位武林人士在比完武之後,又可以得到時間休息。

各門各派不斷有高手出來打擂,忽然間,范仙華發現了古幽,連忙去找她,可是龍百石說什麼也不肯去。仙華知道他的心事,諸葛明的徒弟烏聖和烏狂曾經三番四次的打敗過他,而且聽聞三烏又是諸葛明的徒弟,這一去不知如何面對,因此,仙華只好一個人過去了。

古幽發現仙華走了過來,跑了過去找她。

仙華道:「師妹,今天的比武大會你要參加嗎?」古幽說點頭稱是。

范仙華又道:「咱們姐妹兩人一定要有一個人出去為師父爭氣,可是我現在懷有身孕,不能上台比武,師父的絕技護花梅劍和蒸炎梅花手要靠你為世人所知了,待會兒我會祝你一臂之力,不過,你一定要加倍小心啊!」

古幽笑著道:「師姐,你忘了我是誰了啊?你看我眉心痣,我可是天生的有福之人!我和烏聖哥同時掉下水火橋,急流就把他沖走了,我卻安然無恙;在福州城外救治瘟疫時,那麼多人都感染了,我也平安無事;雖然說我的武功不及你的那麼好,不過我會盡力的,讓所有人都見識到師父的絕技的厲害。」

就在此時,駱先生站出來念下一場比試的名單,正是丐幫十大長老中的易長老和青海鏢局的總鏢頭寧連波。

易長老跳上台去,甚是有禮:「老夫不才,今天用這把賤骨頭,來領教一下寧總鏢頭的絕招。」

寧連波的武功乃是從源於西域,在這些年來根據自己的理解,演變了自成一家的武功大漠連環刀,威力很強。曾經在押鏢的時候,單刀殺死了無數劫鏢之賊而名滿江湖。

易長老雙手抓著缸口上面摔下去的瓷片,來對陣寧連波的大漠連環刀,戰不三十回合,瓷片被寧連波的鋼刀削成兩段。

本來勝負已分,可是寧連波乘勝追擊,騰空躍起,一招天狼吞日一掌把易長老震得鮮血直噴,打在擂台之下。

百石大驚,騰空而起,接住易長老。米長老看不下去,跳上擂台去欲幫易長老出氣,不想萬電出來罵道:「該你比武的時候自然會念到你的名字的,如果要打,下去打,阻礙比武的話,就地正*法,以儆傚尤。」

米長老可不會聽萬電的大呼小叫,不過龍百石現在可真有一派長老之風,跳上台去道:「米長老,你先且退下,咱們丐幫可不能落下笑話,教場之上,技不如人而被打敗很正常,你就不要斤斤計較了,等大會結束之後,再教訓寧連波也不遲。」

米長老想了想,跟寧連波約道:「大會結束之後,敢與我一戰嗎?」

寧連波自視較高,自然是不會把丐幫長老放在眼中,灰應道:「有何不敢?大會結束之後,我在萬年醇等你。」

駱先生又出來宣佈道下一場是諸葛明的弟子陸干和步震的大弟子言風。

真是冤家路窄,言風打傷了陸顯,讓他武功盡失,連蕭清都失去了,一直以來陸干都想為陸顯報仇,還言風一掌,沒想到在初賽的時候二人就遇上了。

言風上去就跟陸干行禮,不想陸干大罵道:「你把我哥哥打成了廢人,今天我不會放過你的,接招吧,讓你看一看諜影決奧妙。」

陸干一招移形換影,跑到言風的後面,言風熟悉諜影決的路數,看出了陸干的移動規律,一招風行天下過去,陸干躲閃不及。

烏聖在下面甚是著急,隨口道:「陸干師弟太過輕敵,可能會吃虧。」

諸葛明笑了笑道:「聖兒,乾兒是輕敵,不過,你仔細看就會看到好戲的,現在的陸干已不能和昔日相提並論了。」

果然,真如諸葛明所說,諜影決妙用無窮,漸漸地,陸干控制了整個局面。仲歸、休雷等人甚是著急,萬電想要放暗器幫助言風,不過被伯延攔下來了:「這是一次諜影決和暴風神掌的較量,難得一見,還須公平,不要使用卑鄙技倆,大師兄應該可以應付。」萬電只得收起暗器。

就在此時,陸干騰空而起,一招隔空斃穴向言風打來。言風向後退了幾步,躲過了這一招,不想陸干又出狠招隔空穿穴,言風一掌打出去擋走了這招,可是陸干早已用一招影隨風動,迂迴到他的右邊,順手出了一招隔空點穴,正中言風。

步震在一旁看的稀里糊塗的,本來言風的武功高深莫測,所以才准許他修煉彌羅神掌。雖然言風常以德服人,較少用武,可是常和仲歸切磋,可立於不敗之地。按理來說,陸干緊追猛趕學到的諜影訣威力有限,這招不會避不過。然而,言風是他親手養大的,從小視如己出,自然對他的心思瞭如指掌了,暗暗猜道:「風兒真是君子一個。」

陸干看言風被點住了,立即聚氣凝神,將內力凝聚提到很高朝言風打去。

伯延大吃一驚,縱身而起,彌羅神掌的掌力早在途中凝聚於手掌之中,將陸干的重掌輕輕擋開,將其震出三丈之外。陸干只覺得自己好像被千斤鐵掌打在手心,手臂經脈酥麻,骨骼隱隱作痛,一股真氣凝於內息之中,腹中漲了起來。

眾人無不駭然,就連諸葛明也暗暗稱奇:「延兒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真是小看他了。」

伯延轉過身去,撇開一旁的陸干,替言風解穴,不想陸干暗暗將脹氣從腹中化解,又凝聚掌力,再出重招,暗算伯延和言風,重指直指二人。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柳劍騰空而來,擋走了陸干的攻擊。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4章:沉冤得雪

第34章沉冤得雪話說言風被陸幹點住了,陸干為了給哥哥出氣,竟然不肯放過毫無還手之力的言風,使出狠招向言風打去。伯延一時著急,也顧不了那麼多江湖規矩,縱身上前,使出彌羅神掌,擋走了陸干的重招。然而,陸干毫不相讓,居然又偷襲二人。就在此時,柳劍飛來,擋走了他的這一重指。

南方武林之中,無人不識此劍,因為這把劍讓無數人都聞風喪膽。醉霧更是欣喜異常,在一旁道:「哈哈,小師弟來了,他真的安然無恙。」錢央也在一旁笑起來了。

聶瑛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會出現的。」烏聖非常高興,抓著古幽的雙臂道:「真是太好了,看來三弟把小五哥治好了,真是太好了。這就叫好人多福壽!」

田浪也頗為震驚,微微笑道:「看來這入木三分小娃真是不可小覷,居然把半死不活的狂棋手小娃給救活了。」

步震見伯延和言風要被暗算,剛欲出手相救,可是卻沒有想到有人先自己動手,剛剛放下懸著的心,可是卻不想出手之人的兵器居然是柳劍,立刻感到了壓力,不過王仁之死是言風親眼所見,絕無虛假,以為是錢央出手相救,便不再深究。

諸葛明在一旁看在眼裡,可是王仁已死是個不爭的事實,還以為是錢央另收的徒弟,也只是在一旁看熱鬧,伺機而動。

飛燕門、金鑫子、木森子、水淼子、火焱子、土垚子五師兄弟立刻趕到了壓力,當初就是他們把王仁和聶瑛逼死的,難道是他陰魂不散,前來復仇?不過現在是白天啊。

識得柳劍的江湖人士紛紛開始議論,有的說是王四奇來了,也有的說是錢央插手,破壞武林大會。

阿旺識得此劍,立刻反應過來,開始大叫道:「仁叔救我、仁叔救我啊。」畢摩子無法忍受阿旺的叫聲,嚇唬他道:「你要是再吵,我就把你泡在醋缸裡。」阿旺立即停了下來。

不等柳劍回收,聶瑛又朝她的後面看去,果然,在她身後,站著一個帶著面具的白衣男子,正是他準備的壽星的面具和白色袍子。不錯,此人正是王仁。

柳劍回收,聶瑛立刻撲到他的懷裡:「我就知道你會出現的,我就知道。」

王仁笑著道:「瑛兒不哭啊,我先拜過我叔叔,不然他一氣之下不肯讓我娶你怎麼辦啊。」

江湖人士紛紛開始議論:「這是怎麼回事啊?兩個大男人抱在一塊兒,真噁心!」

王仁走到錢央面前道:「叔叔,仁兒讓您操心了,真是對不起,不知道叔叔你有沒有把李篤殺了?」

錢央面無表情地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叔叔嗎?來了不先來看我,卻跑到姑娘家的懷裡去,要是把她娶進門,我還有地位嗎?」

王仁深知錢央,嬉皮笑臉地跟他道:「叔叔,算我不好還不行嗎?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還沒有給我生日禮物呢。你看瑛兒都幫我準備了這麼好的壽星面具。」

王仁又轉向他的三位師兄道:「向三位師兄請安問好,不知道三位師兄這次準備送我什麼禮物啊?」

錢央笑了:「哈哈哈哈,仁兒,你的臉皮還真是厚啊,這樣跟你的師兄要禮物。」

由食在一旁道:「師弟,老規矩,你要是能找到,那麼就由你拿走,如果你找不到,那麼我們就扔了啊。」

眾人不知道錢央這兒在幹什麼,陸干也急了,在台上大罵道:「哪兒來的鼠輩?剛才壞我好事,速速上台來受死。」

王仁停了下來,跳上台去,不想陸干又罵道:「哪兒來的鼠輩?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今天端午佳節,也是屈平祭日,可是你卻帶個壽星的面具,是何意思?」

伯延見言風平安無事了,冷冷一笑,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言風倒是沒有立即下台,在一旁拜謝王仁道:「多謝壯士救命之恩,如若不棄,今天晚上我做東,請壯士喝酒,地點由你隨便挑。」

王仁笑道:「哈哈……酒是一定要喝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既然你已經落敗,那你下台吧,不要阻擋了人家比武了。」

休雷和步雨連忙趕上了擂台,把言風接應下去了。休雷便走邊道:「大師兄,那陸干盛氣凌人,我都知道是你讓他。你為什麼坐以待斃。」言風微微一笑,又看了看步雨。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步震面前。言風剛欲開口,步震就止住他道:「風兒,你什麼也別說了,難道你的性子我還不瞭解嗎?」

王仁欲下台,可是被陸干擋住大罵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還壞我好事,我顏面何存?」說完向王仁打來。

就在此時,又一個白衣面具男子從天而降,用虛無大師的「佛陀引燈指」擋走了陸干的指法,順便道:「師兄,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此罷手吧。言風也是一條漢子,你沒有必要以怨抱怨。」

陸干甚是驚訝,沒想到此人居然稱自己為師兄,連忙問道:「你是誰,怎麼稱我為師兄?」

烏狂低聲道:「狂棋手烏狂。」

再怎麼說,烏狂是陸干的師弟,也要給烏狂幾分薄面的,也就此罷手了。

二人下台而去,此時,烏聖也趕過來了。三兄弟相聚,烏狂死而復生,王仁安然無恙,何其高興。正在二人笑談之時,唐靈鮮也騎著玄武流星趕來了。

王仁找由食要了一瓶天冬雪黃丸,給烏狂服了一粒。

就在此時,駱先生又站出來,宣佈該龍百石和火焱子的大師兄金鑫子比試切磋。

火焱子師兄弟五人,個個武功高強,金鑫子的乾勢拂塵、木森子的巽象散形拳、水淼子的坎形拳、火焱子的離陽神功、土垚子的艮形掌,都各有妙用,甚是厲害。尤其當五人聯合起來組成五行大陣之時,更是威力無窮,世間罕有,不亞於龍家大陣。

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都是用四個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拼成的,所以又被江湖人稱作是四五行道。

百石的鏈子刀已經丟失,現在只能用齊擴新授的絕技「大手印」跟金鑫子對陣,然而他的武功今非昔比,即使遇到武功高強的金鑫子的乾勢拂塵,苦戰一百一十三回合,最終贏了。烏狂也對他的武功暗暗稱奇。

就在此時,駱先生宣佈一個叫做攆雲劍的人跟百步蛇比武。眾人都沒有聽說過有個叫攆雲劍的人,不過諸葛明和步震兩人大吃一驚。因為攆雲劍正是他們的師父游散人在早年行走江湖時的神兵利器,已經消失多年,怎麼會突然出現呢?

不過,看攆雲劍主的武功的確是精妙絕倫,劍法變化多端,雖然百步蛇武功高強,可是三十多回合下來,漸漸落於下風。在第四十八招出來的時候,攆雲劍主一劍刺中百步蛇的小腹,差點要了百步蛇的老命。

沒想到攆雲劍還不肯罷手,又出一劍,直逼其咽喉,王仁欲上前相阻,不過,烏狂早就搶在他前面,用玉笛擋住攆雲劍道:「閣下已經贏了,何必奪人性命呢?」

攆雲劍主道:「擂台之上,生死各安天命,你想當英雄,要先勝過我手中的寶劍才行。」

烏狂勃然大怒,忍無可忍,出招直逼攆雲劍主。王仁趁機將百步蛇扶下擂台,交給唐門其它三老。

奪命蠍謝道:「敢問尊駕和擂台上的那位兄弟的大名,他日相見也好報答。」

王仁笑了笑道:「哈哈……我是入木三分,救百步蛇的乃是狂棋手烏狂,當初他在你們唐門的大門上刻下了三個大字,純屬意氣用事,希望你們可以不記前仇。」

聽此人言語,百步蛇當即就想起了王仁,可是王仁現在已死,怎麼可能是他呢?跟其謝道:「兄台,狂棋手烏狂身中奇毒,現在逢凶化吉,實在是可喜可賀,他雖然在我唐門大門之上刻下了狂棋手三個大字,可是他們兄弟連番相救,我又怎麼敢心生怨恨呢?」

王仁轉過身,看攆雲劍和烏狂都得難解難分,駱先生也在一旁催起來了,可是二人鬥得興起,焉肯罷手?

烏聖非常驚奇,因為此時的烏狂身手比以前更加敏捷了,而且招式的力量也大了很多,不由暗暗稱奇,在一旁跟古幽道:「真沒有想到小五哥因禍得福,在重傷之後武功大進,看來他又有一番奇遇啊!」

唐靈鮮知道原因,跟烏聖解釋道:「是崛教寺的虛無大師犧牲了自己的功力,幫助王仁把我哥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所以他現在是原來的他加上虛無大師兩個人的功力,自然武功大進了。」

烏聖大驚,連忙追問道:「什麼?虛無大師犧牲了,怎麼會這樣啊?」

靈鮮剛想說明原因,不想王仁又跳上了台去,使出「幻象四式」的打法,將烏狂和攆雲劍分開道:「大哥,這位少俠請住手,我有幾句話要說。」

攆雲劍主不肯罷手,大罵道:「你說住手就住手啊,你以為你是武林盟主啊?等你先打贏了我的攆雲劍再說吧。」

王仁勃然大怒,一招坤元滾滾過去,逼得攆雲劍主避無可避。

錢央甚是滿意,在下面笑著道:「真沒有想到幾個月不見,仁兒的武功比以前更加厲害了。」

攆雲劍主覺得王仁的內力有巨浪滔天之勢,勢不可擋,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還是保存實力為上。」於是先且退了下去。

王仁對台下的江湖人士道:「各位在場的武林人士,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可是擂台比武,刀劍無眼,很容易誤傷,在此,我斗膽請各位英雄點到即止,不要像陸干,還有那位人稱攆雲劍主的少年,多傷性命,讓諸多無辜之人受傷,更或者枉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陸干和攆雲劍主紛紛大怒,在台下咬牙切齒!

炎空大師站出來道:「各位英雄,咱們學武之人,不是為了懲罰、殺人、或者釋放心中怒火,更重要的是在於保護生者,濟世為人,這位施主的提議,貧僧非常贊同,也希望各位英雄能夠點到即止,以免多傷性命。」

雖然說很少有人能夠明白炎空大師所說的話,可是他在江湖地位非常之高,在其號召之下,自然是一呼百應。不過,仲歸站出來罵道:「比武要是沒有人受傷,那叫比武嗎?」

王仁沒有理他,又跟眾人道:「在下聽說,前些日子在武林中多有王四奇的傳人恃強凌弱的事件,如果步少俠這麼說,那王仁技高一籌,打傷人就是情理之中了,可是你們為何要將他逼死?」

伯延也以為王仁已死,但是要是深究下去,可能會讓南隱客和北地霸王決裂,到時候對北霸不利,輕聲喝退仲歸後,上前道:「既然炎空大師都這麼說了,我們作為東道主,也贊成點到為止,請你趕快離開,比武還要繼續。」

王仁笑了笑,轉向眾武林人士道:「諸位,既然如此,那麼出手打傷各大門派的高手之人,就是違規在先了。為了一探究竟,我曾經暗中查訪,果然,卻發現王仁是被冤枉的,因為凡是被元坤神功打傷之人,必定會有酷熱之症,口舌乾燥。可是經過我的查訪,江湖上一連串的傷人事件中,所有受傷之人並無此症,由此說明他真是被冤枉了。我希望大家可以還他清白。」

王仁仔細地觀察者眾人的表情,不想休雷居然站出來罵道:「你說被元坤神功打傷會口舌生瘡,身患熱疾,不知有何憑證?」

王仁笑了笑說道:「那麼你敢讓錢大俠打你一掌,咱們做個試驗嗎?」休雷無言而退下。

王仁又道:「現在他已經死了,我希望曾經被打傷的人可以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看看在下所言是否屬實。」

飛燕門的門主燕梭站出來道:「不錯,這位壯士說的是事實,本來我以為是王仁傷我兒子,可是我兒並無此症,由此說來,王仁是被陷害的,雖然現在說什麼,也無法挽回他的性命了,不過,我也希望知道內情的人可以站出來說句公道話,替死者伸冤,也希望錢大俠節哀。」

范仙華在台下大聲道:「不錯,各位英雄,被王仁打傷之人,的確會口舌生瘡,奇熱無比,這是我親眼所見。」

百石也跟著她道:「是的,王仁乃是當世豪傑,在下聽聞他和他的哥哥銀錘麒麟烏聖、狂棋手烏狂解救了一場瘟疫,還剿滅了武林敗類殺手盟,像這樣的人,怎麼會是隨便出手傷人,恃強凌弱之人呢?」

王仁大喜,沒有想到自己還是深入人心啊。

就在此時,女扮男裝的聶瑛登上擂台道:「不錯,這位面具人兄弟說的都是事實,王仁現在已死,步震步大俠知道天下各種武功,對王仁的元坤神功也是比較瞭解的,想必也應該知道這點,現在證據就擺在眼前,想必您也認為他是冤枉的,是不是啊?」

被聶瑛這麼一問,步震真不知道如何應答,不過,王仁還是深得人心,而且在他看來,王仁現在已死,也就站出來跟個路江湖人道:「如今事實俱在,看來的確是有心懷叵測之人陷害我賢侄,不過,死者已矣,說什麼也沒有用了,還是希望南隱客節哀啊。」

整個過程,錢央都表現的異常鎮靜,雖然步震隱隱感覺不妥,不過還是說不出什麼原因。在他看來,王仁已死,而且參加武林大會之人的名單上面,也沒有任何一個名叫王仁之人,所以,他對王仁之死更是深信不疑。

王仁和聶瑛雙雙大喜,相對而笑,不想黑長老站起來向二人詢問道:「凡是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員,在老夫此處都有登記,不知壯士和姑娘該如何稱呼啊?」

王仁沉冤得雪,異常欣喜,大笑道:「哈哈……黑長老真是慧眼如炬,瑛兒女扮男裝都被你看出來了,不瞞大家,我們倆就是死而復生的王仁和聶瑛。」

王仁解下面具,眾人無不瞠目結舌,沒有想到二人居然還活著,也難怪錢央如此鎮靜,這就是最佳解釋。

步震癱坐在椅子上,沒有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想削弱錢央的實力,這下子讓他反客為主。

第35章:一戰驚天

第35章一戰驚天就在此時,王仁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喊「仁叔」,連忙細細從人群中尋找,駱山的遺孤阿旺居然被一個面目兇惡的和尚挾持著。

王仁大喜,飛身到到畢摩子旁邊去要人,聶瑛也下了擂台,比武繼續進行。

阿旺欣喜異常,哭喊著想從畢摩子的手中掙脫,可是始終不起作用,儘管畢摩子諸般威脅,還是在他手中喊道:「仁叔救我,仁叔救我啊,這個瘋和尚每天把我泡在醋缸子裡練什麼軟骨功,趕快救我啊,仁叔。」

王仁見到阿旺,馬上想起了駱山夫婦及天柱山下的慘案,心情低落,悲喜交加。不過他卻被眼前這個裝束、面向怪異的和尚吸引住了。此人坐在西方武林盟主的位子上,和他叔叔、北地霸王、幻實幻虛地位相同,八成就是西域怪僧畢摩子了。頓時,心中無比驚訝。

他指著畢摩子道:「想來你就是畢摩子大師了吧,你因何抓著我侄兒,快放開他。」

畢摩子當然不肯了,神情怪異地道:「恩…恩?什麼你侄兒?你是錢央的侄兒。他怎麼會是你侄兒,他是我徒兒。」

「趕快放開他。」

畢摩子不理他,反而拍手稱擂台上的比武精彩:「哈哈……武功差了就放火…吼吼……」

王仁勃然大怒,伸手欲從畢摩子的懷中救出阿旺,不想畢摩子抓起阿旺,朝擂台而去。王仁連忙猛追上去,不想畢摩子突然回過身來,向他打出重掌,自己只能翻身退後,而避開他的猛烈一擊。

王仁步步緊逼,用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跟畢摩子對壘。

畢摩子不愧為武林中最厲害的四大高手,王仁每一招都想把阿旺就出來,可是他懷中帶著阿旺,居然還拆了王仁的五十多招。

不過此時,王仁經過連番激戰,又經過游護的指點,靈巧更甚以往。畢摩子抓著阿旺,也快抵擋不住王仁的猛烈進攻,不得不扔下手中他來跟王仁較量。

阿旺趁機跑下台去,醉霧連忙把驚嚇過度的阿旺抱在懷裡。台上正在比武的兩大高手被王仁和畢摩子這麼一攪和,紛紛逃竄到台下去。

畢摩子倒是越打越高興,反而沒有因為王仁把阿旺救下而生氣,大笑道:「哈哈,好樣的,真不愧是元坤神功的傳人。你跟我打,就要知道我的規矩。凡是輸給我的人,我就會將他活活燒死,到時候你就怨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意圖跟我畢摩子一較高下。」

王仁知道畢摩子武功深不可測,不在自己的叔叔南隱客錢央之下,連忙將護體真氣提起來,護住全身各大經脈穴道,先用元坤神功跟其對打。

畢摩子撲面而來,拳頭握的緊緊地,宛如烏聖的霹靂錘直撲而來。王仁擺好馬步,運起掌力,順手打出一招坤元滾滾,內力像巨浪一樣翻過去。不想畢摩子身手甚是敏捷,翻身而起,避開地面之上的勁力,朝下劈空打來。王仁打完剛才的一招坤元滾滾之後,也立即跳起,以行雲腿的步伐朝畢摩子跑去,又朝畢摩子打出一招坤元蓋頂。頓時,內力像飛瀑一般,朝天衝下,只撲畢摩子。畢摩子果然是絕頂高手,他倒是臨危不懼,將身體捲成球形,左右旋轉,身體像一把傘一樣,將王仁的力道旋開,球形身體滾落至其身後。

王仁甚是驚訝,猛然想起自己也有一招和畢摩子的軟骨功類似的招式「氣元旋坤」,想拿出來試試。然而,他的這招畢竟重在化解敵方內力,現在施展,不過是空此一舉,連忙收了招式。此時,畢摩子又放開球形身體,從王仁身後捲了上來。王仁將身子側過,灼熱無比的手臂像一把鐵掃帚一樣順著畢摩子的身體掃下去……

他一上去,就非常專注,用的儘是元坤神功之中精妙絕倫的招式,而畢摩子招招非常奇怪,其力道有如春天的柳條般,儘是巧勁,功力雖沒有提很高,可是每一招的綿綿之力讓易經波形功的威力倍增。

轉眼間,二人已經互相拆了過百招,可還是不分高下。眾人看得是眼花繚亂,紛紛稱道:「有生以來能看到這麼厲害的兩大高手的對壘,真是不枉此生啊。」

元坤神功之所以叫做元坤神功,就是因為打鬥過程中,元氣耗損甚是緩慢,而且真力就像茫茫大地一樣,源源不斷,不可消逝。

在二人對戰到了一百八十招的時候,畢摩子怕功力消耗太多,讓王仁佔到先機,索性快刀斬亂麻,使出已經徹底融會貫通的軟骨功。

畢摩子的軟骨功是常年累月修煉而成,等修煉到最高境界之時,身體可以練到無骨境界。所謂無骨,說的是他的身體可以像是沒有骨頭,儘是血肉一樣卷在一起,也可以任意彎曲,使出出人意料的招式。

忽然間,他的胳膊肘可以向後彎曲,打鬥之時,變得毫無章法,所有的骨骼都好像脫臼了似的,只有經脈血肉相連,毫無骨骼相阻,真是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目瞪口呆。

王仁初入江湖,怎麼會見過這種打法。因為這是畢摩子在講軟骨功練到第十層時才可以使用的章法,就連錢央、步震也只是聽說過而已,卻不想第一個來試其威力的居然是個初入江湖的少年。

軟骨功一出,王仁很顯然落於下風,這種用軟骨功使出的平常招數,在沒有骨骼的限制之後,防不勝防,威力如此強大。

他已經連續被畢摩子的重招擊中好幾次了,錢央、烏聖、烏狂、聶瑛手中無不捏了一把冷汗。

畢摩子笑了笑,大罵道:「小子,我今天就要破了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讓武林人都知道我畢摩子才是能夠打敗天下所有人的第一高手。」

王仁已經開始擔心了,將元坤神功的功力又提高一層,同時也加大功力護住了護體真氣。

畢摩子又罵道:「小子,你的武功過於剛猛,遇上我的至陰至柔的軟骨功,今天倒霉,看我如何用絕招把你打敗。」說完,畢摩子開始變換身體,漸漸地,身體開始縮成了一個球體。

伯延和仲歸曾經見過畢摩子使用此招,深知其威力,仲歸在一旁道:「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早知道有畢摩子幫咱們打敗王仁和錢央,何必跋山涉水去傷人呢?」

畢摩子捲成一個球體,向王仁擊來,毫無章法可循,在內力的催動下,有幾千斤之力,遠甚於烏聖的霹靂一擊,在擂台上砸出了巨大的坑。正所謂無招勝有招,王仁漸漸落於下風。

忽然間,王仁看到柳劍,恍然大悟,停了下來,笑了笑跟其道:「既然你說我的元坤神功過於剛猛,那麼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至陰至柔的柳劍環的威力。」話音剛落,柳劍飛出,在功力的催動下繞成環形。

伯延、仲歸甚為驚駭,在步震一旁道:「爹,正是王仁的這一招,在我們互拼內力的時候,攻破我們兄弟倆的彌羅神掌組合。它的威力非常之強。」

步震緊緊地握著雙手,也為王仁捏了一把汗,順口應道:「元坤神功的內力如同大地乾坤一樣,滔滔不絕,極難耗損,胡拼內力,哪有不輸之理。」他從椅子上面站起來,仔細觀看著王仁的這一招柳劍環。黑白二長老也在下面開始議論:「真的是王四奇的傳人,這位小兄的無論從神情、身材、還是武功招式,都和王四奇的非常相像!」

錢央深怕王仁會輸,隨時準備相救;聶瑛著急地在台下直跺腳;所有武林人士都為他們兩人的大戰捏了一把汗。

畢摩子的球形身體非常迅速,王仁根本追不上、避不開,不過,柳劍環卻可以輕易地將他的各種球星身體的攻擊化解。

眼看著二人又用各自的絕招鬥了百餘合,還是互在伯仲之間,雖然王仁在招式上連連受挫,可是內功運氣上,卻是絲毫不亞於畢摩子。

畢摩子知道元坤神功會越戰越勇,要是照這樣打下去,自己必敗無疑,索性又還原了身體,跟王仁道:「一招定勝負。」說完,將功力全部凝聚在胸前,整個身體就像海面一樣波動起來了。

王仁曾經聽錢央說起過這一招,正是「易經波形功」之中的「易筋波元法」,絲毫不敢怠慢,收回柳劍,聚氣凝神,使出元坤神功的第八層修煉的一招「先迷失道,後順得常」。他從左側進了兩步,打出一招,又後退五步,將前一招的內力用坤位移位製出的一層氣罩給控制住,順勢凝聚起來,準備抄畢摩子進攻。頓時,他的的經脈開始劇烈顫抖,手臂開始充血變紅,毛孔迅速變大,身上泛起了淡淡微光。

二人運功結束,雙手相接之處,擂台出現了一條峽谷般裂縫。漸漸地,二人塌陷下去了。

眾人紛紛瞠目結舌,這驚天地泣鬼神之戰,以及二人驚世駭俗的絕技「元坤神功」和「易經波形功」「軟骨功」真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不過,這麼厲害的高手決鬥,真是令包括四大高手中的北地霸王、幻實幻虛、南隱客紛紛大開眼界。

就在此時,台下竄出一人,跑到聶瑛後面,準備抓走她,其它人都緊緊地盯著擂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沒有發現她要被抓走。

王仁就在聶瑛的對面,發現有一人想把她強行帶走。關鍵時刻,他不能說話,跟烏聖、烏狂他們使眼色,可是二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情急之下,他索性收起了護體真氣,全部集於掌中,突漲內力,一招下去,畢摩子被震出三丈以外,吐血倒地。

他立即騰空而出,落至聶瑛面前,那人立刻逃命,而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跪倒在地上。

眾人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王仁居然連西域畢摩子都打敗了。

烏聖和烏狂連忙跑過來跟他賀喜,不過,王仁也吐血倒地,席地而坐,開始療傷。

錢央連忙上前,檢查了一下。原來他是在收護體真氣的時候太過著急,被自己的元坤神功所傷,不過,沒什麼大礙。眾人這才得以放心。

錢央給他餵食了一顆天冬雪黃丸之後,翻身上了擂台,走到畢摩子旁邊道:「大師,你今日和小侄雙雙受傷,我看就此作罷,你們是個平手。你的『易經波形功』可以治療天下各種內傷,不過你還是服下這顆天冬雪黃丸,也好過用自己的內力去療傷。」

畢摩子接過天冬雪黃丸道:「好啊,真沒有想到『元坤神功』如此厲害,激戰數百招,內力依然像沒有耗損一般。看來江湖傳言非虛。你告訴你侄兒,我現在回西域苦練,他日必定再來找他。我一定要贏了元坤神功,將所有的酒囊飯袋都活活燒死。」說完,畢摩子又捲成球形,朝天一滾而去。

仲歸暗自竊喜道:「這下王仁重傷,畢摩子又走了,看來武林盟主肯定是爹您的了。」

此時,瓊兒拿著一瓶藥跑了過來,遞給王仁道:「王仁大哥,這是我大伯讓我給你的大還丹,很補的,你吃了之後很快就會痊癒的。」

王仁冷笑道:「替我謝謝百老英雄的好意,不過我是被自己的內功所傷,待我運氣之後,自然會痊癒的,您還是請回吧。」

瓊兒甚是生氣地道:「王仁,你這是什麼意思啊?看不起我們唐門的藥嗎?你是不是還為我上次誤傷聶瑛的事情生氣啊,我都說了,那是個誤會。」

王仁正在運氣療傷,不能分神,可是瓊兒卻來打擾,又怒斥道:「你還真是囉嗦啊,我都說讓你趕快去跟我謝謝百老英雄的好意,你還不去?」瓊兒只得離開了。

王仁在原地聚氣凝神,又開始療傷,而同時,駱先生也開始念下一場比武的人員。

王仁在經過了一刻鐘的療傷之後,身體漸漸復原了,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聶瑛。

聶瑛甚是生氣,板著臉哭哭啼啼地跟王仁道:「好你個王仁,每次打鬥都要我為你操心。你真不知道你叔叔還有你那些兄弟們心中有多麼緊張?」

王仁連忙擦乾了聶瑛的淚珠,笑著道:「瑛兒,都是我不好,又害你擔心了,不過也是為了我的侄兒阿旺嘛。你就不要生氣了,而且你現在也看到了。我可以和畢摩子打成平手,那麼天下間之大,我想可以打敗我的人已經是寥若晨星了。」

阿旺見王仁醒來了,也跑過來了哭道:「仁叔,那個瘋和尚天天把我泡在醋缸裡給我練什麼軟骨功,還給我起了名字叫巴多賢,我恨死他了。」

聶瑛看阿旺甚是可愛,跟他道:「小阿旺,現在有你的王仁叔叔在,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你放心吧,那個壞和尚已經被趕走了。你以後再也不必泡在醋缸子裡面了。」

阿旺還沒有見過聶瑛,跟王仁問道:「仁叔,這位姐姐是誰呀?」

王仁笑道:「小鬼頭,什麼姐姐,不要亂叫,這不是亂了輩分嗎?你要叫叔母。」阿旺不解,疑惑地盯著他。

聶瑛急了:「好你個王仁,居然拿阿旺來消遣我,我不理你了」。

在這嬉笑之中,烏聖正在台上血戰。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6章:可憐飛燕

第36章可憐飛燕話說王仁使出柳劍環、元坤神功的第十層坤元無極的功力才勉強沒有落敗,然而自己也身受重傷。就在他療傷結束之時,古幽正在上面和四五行道中的老二木森子道長打鬥。

古幽是寒梅傲雪的徒兒,護花梅劍和蒸炎梅花手練得非常厲害,可是四五行道之中,個個武功高強,木森子的巽象散形拳招式看似稀散,可是大巧若拙,威力不同凡響。

古幽先用護花梅劍,跟木森子的不太成熟的乾勢拂塵對陣,三十招過後,逐漸佔了上風,可是就在眾人認為塵埃落定之時,木森子扔掉拂塵,使出了巽象散形拳,將古幽的梅劍打掉。

古幽甚是著急,不知該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又連忙使出了蒸焰梅花手,才不至於當場落敗。忽然間,她聽到自己的師姐范仙華在擂台下面嘀嘀咕咕地道:「石頭啊,你說今年劍飛師伯沒有來參加武林大會,大家還能見到他的絕技飛劍嗎?」龍百石倒是直腸子到底,應道:「他沒有來,自然是見識不到了……」

古幽當即明白了范仙華的意思。她師姐正是讓她用劍飛的絕技飛劍來抵擋木森子道長的巽象散形拳。她連忙腳踏梅花步,虛晃一招,打出劍飛的「結焰神爪」中的一招「冰凍三尺」,趁機抓起被打落在地的梅劍。

古幽連忙將梅劍拋出,使出劍飛的絕技。木森子道長正在納悶,一時沒有防到這一招,被古幽的寶劍割傷了右臂。如此,古幽才險勝木森子道長。

烏聖、仙華正在為古幽慶賀之時,駱先生又宣佈烏聖和飛燕門門主燕梭的對決。

諸葛明當時大吃一驚,其女兒諸葛紅婷發現了他的變化,連忙問道:「爹,你這是怎麼了,燕梭很厲害嗎?比天生神力的烏聖還要厲害?」

諸葛明解釋道:「雖然江湖人不瞭解燕梭,可是他的武功不在寒梅傲雪之下。十四年前的武林大會之時,他運氣不好,第一場比試就遇上了我,敗在我的絕技諜影訣之下;七年前的武林大會之時,他又在第一場就遇上了西域怪僧畢摩子,當時畢摩子還沒有練成軟骨功,軟骨功沒有練到無骨的境界,不過還是和燕梭大戰了三百多招,才險勝他。時隔七年,燕梭的武功又會練到什麼程度,他的絕技飛燕梭和燕巢鎖骨的威力到了什麼境界,可想而知啊!我看聖兒要輸啊。」

烏聖上去,見燕梭四肢比常人的要長出很多,淡藍色衣服甚是簡單,沒有披袍子,很可能是怕在使用絕技飛燕梭的時候拖泥帶水吧,胸前繡著的樣子異常醒目。

烏聖過去就跟他行禮道:「燕大俠,久聞您的絕技『燕巢鎖骨』和『飛燕梭』非常厲害。能從你鎖人經骨的絕學下逃出的人,寥寥無幾。江湖上也傳言,您的飛燕梭甚至可以踏雪無痕,烏聖早就想領教一下。今天不論我輸還是贏,可以得見兩大絕技,也是三生有幸,不虛此行。」

燕梭大喜,笑道:「哈哈……小兄弟過謙了,燕某人聽說銀錘麒麟雙臂有千斤之力,霹靂錘更是威力無窮。今天咱們倆就比兵器吧,也省得江湖人說我欺負小輩。」

烏聖大吃一驚,連忙拒絕道:「燕大俠,烏聖右臂所使的霹靂錘有五百斤重,左臂所使的霹靂錘有三百斤重,要是用兵器打起來,那麼一招下去的力量可就不止上千斤那麼簡單了,咱們還是比拳腳功夫吧。」

燕梭一怔,心想:「本來如果他拿著千斤巨錘的話,行動必定會變慢,如此諜影決威力必然大減,不過,他說的也是,要是他真的用霹靂錘跟我打,那麼一招下來,我如何抵擋?」不容多想,他最終還是讓烏聖用兵器跟他較量。

烏聖從諸葛明身後拿過來霹靂錘,臨走時諸葛明交待道:「注意他的輕功步法。」烏聖拿著霹靂錘上擂台,輕輕放在擂台之上,底下的人也不以為意,燕梭連忙拿出隨身攜帶的丈八牛筋鞭。

二人開始打鬥,烏聖沒有反應過來,燕梭就用驚世駭俗的輕功轉至他的左方,一鞭向他打來,他來不及防備,被燕梭一鞭打到臉上。

烏聖勃然大怒,連出霹靂錘砸向他,可是燕梭早就用飛燕梭逃離了原地。他又出一招移形換影,跑過去拿起霹靂錘,將霹靂錘在手中轉動,突施內力,霹靂錘所去之處,燕梭又換了位置。如此,烏聖總是落空,根本打不到行動如此迅速,像飛燕穿梭一樣的燕梭。

就在此時台下又開始議論了,這小子天生神力,不過這就好比蠻牛抓蜻蜓,怎麼可能贏呢?

王仁深知燕梭的厲害,連忙向聶瑛詢問道:「瑛兒,二哥有危險,你有沒有辦法幫他一把?」

聶瑛想了想,在台下故作玄虛,大聲地像問王仁道:「王仁哥哥,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這位燕大俠的步法這麼快,難道沒有規律嗎?」

燕梭大吃一驚,烏聖也記起了諸葛明的叮囑,在打鬥的過程中,仔細觀看燕梭在使出飛燕梭的步伐,細細觀察之下,原來燕梭是根據象棋中馬的步伐來使用飛燕梭的,每一次所走的步伐都是一個『日』字。

烏聖連忙守住燕梭正對的下一個角落,一錘砸下去,破壞了他的步伐。燕梭開始毫無章法的退避,烏聖使出全力向用霹靂錘跟他打,霹靂錘所至之處,擂台上到處都是大坑,他也只有退讓的份。

燕梭驚慌失措,連忙扔下手中的鞭子,使出絕技燕巢鎖骨。

烏聖見他扔下了兵器,自己也放下霹靂錘,空手相搏,而此時,擂台在王仁和畢摩子、烏聖的霹靂錘的連番打鬥下,已經快要塌陷了。

雙雙再次交手,烏聖的諜影訣的影隨風動牢牢地跟著燕梭的步伐,雙雙又拆了一百多招。忽然間,燕梭又使出絕技飛燕梭,破了烏聖的諜影訣,趁機在地面上轉圈,好似龍捲風一樣,將他團團圍住。

錢央看出了燕梭的絕技,在王仁身後道:「仁兒,你二哥要輸,這是燕梭的絕技燕巢鎖骨,一旦中招,必定是骨斷經裂,當今世上,只有畢摩子的軟骨功和諸葛明爐火純青的諜影訣才破解過,以後你遇到他之時,一定要用柳劍破解才行。」

燕梭見身旁的氣團圍得差不多了,大呼道:「春燕涿泥。」以無影無形之勢伸出猿臂,將氣團牢牢圍住,鎖住了烏聖。烏聖頓時只覺得骨頭要裂開了,動彈不得。

燕梭大笑道:「小子,趕快認輸,我就放開你,不然你的骨骼會被我的燕巢鎖骨擠成骨頭渣子的。」

烏聖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就是不肯認輸,反而在燕梭絕招的牽引下,催動蠻性,用內力催動蠻力,何止幾千斤之力,意圖衝開氣團。

燕梭大吃一驚,連忙加大功力,不過還是支持不住了,只得將他放開,烏聖乘勝追擊,朝氣團使出重招隔空穿穴,力量從氣團中飛出,將燕梭的燕巢鎖骨破解了,順勢一招影隨風動繞過他,同時劃過他旁邊。燕梭被點住了。

烏狂和王仁雙雙大喜,連忙跑上去接烏聖。

烏聖用右手抱著身子,左臂自然下垂,似乎已經脫臼了。

烏狂撫著他道:「小四弟,沒想到你這蠻牛連燕巢鎖骨都破了,真不愧是我狂棋手烏狂的弟弟啊。」

烏聖道:「你還消遣我?我的五臟六腑都快被他擠破了,要不是蠻力,都要被他夾死了。你們快幫我查看一下,我是不是有兩根肋骨斷了?」

烏狂和王仁連忙將烏聖扶下去,替他檢查了一下,原來是烏聖左面的肩胛骨處脫臼了。

諸葛明見烏聖連燕梭都贏了,甚是開心,大笑著走過來,把他脫臼的地方接好。

步震非常驚奇,在一旁跟伯延和仲歸二人道:「延兒、歸兒,燕梭的武功遠在銀錘麒麟之上,可是他卻敗了。這頭蠻牛武功不弱。你們倆遇到的話,一定要小心應付,只可遠戰,而不可近敵,知道了嗎?」

仲歸知道烏聖的厲害,不過在他看來,也只是等閒之輩,而伯延卻對烏聖充滿了好奇,想著跟他盡快一戰。

卻說諸葛明用自己的羊皮換來了火珊瑚,王仁這才得以復原,同時元坤神功大成。正所謂知恩圖報,這下諸葛明就在身邊,連忙跟他謝道:「諸葛伯伯,得您曾經仗義出手救,王仁竟然都沒有跟您說一聲謝謝,想來真是慚愧啊,希望現在謝你不會太遲。」

諸葛明笑道:「哈哈……王仁賢侄,這是哪兒的話啊,得你相救我才能活到今天。你對我是有恩在先。現如今,你練成了元坤神功,又有柳劍環之妙相助,連畢摩子都打敗了,恐怕諸葛伯伯也不是你的對手啊。」

錢央走過來說道:「想不到明兄還是像以前一樣愛說笑,仁兒的武功雖然高強,可是沒有任何江湖經驗,這要是跟身經百戰的幻實幻虛相比,勝負就不得而知了。」

諸葛明大笑道:「哈哈……錢央,勝負要比過才能知道,今年高手如雲,誰能力挫群雄,誰就是武林至尊。你們可要養精蓄銳,不然被別人撿了便宜,那就追悔莫及了。」

錢央笑了笑道:「上次得蒙明兄仗義相助,將碧泉之水送到福州,才可以將福州附近的瘟疫掃除,感激之情,豈言語可以表述。」二人大笑。

駱先生又出來宣佈道:「烏聖進入下一輪,下一場是狂棋手和張達虎。」

王仁、烏聖又是大驚,這張達虎形如烈火,自從在禿泉沼之中敗給後輩烏聖之後,就一直引以為恥,意圖一雪前恥,可是卻遇到了烏狂。

臨行之時,烏聖跟烏狂道:「小五哥,這張達虎出手必定會打傷人才肯罷休,他是陽間閻王成守志的師弟,武功不弱,你現在對付他,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你要知道,他們禿泉沼之中的火珊瑚救了師父和三弟,你下手不要太重了,沒有人可以抵擋住你奮力一擊的隔空穿穴。」烏狂應允而去。

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就像燕梭武功高強,可是他每次遇到的都是自己的剋星,也就無緣於絕頂高手之稱,不為江湖人所知了。

烏狂感恩於禿泉沼之人,不想讓他輸得太慘,一直用簡單的招式跟張達虎磨,直到武林人士在下面大喊速戰速決,這才使出狠招,一招隔空點穴,正中其後背。

張達虎慚愧地說到:「哎,看來真是英雄輩出啊,以前我必定打傷一人才肯罷手,可是現如今,想再贏一把,然而事與願違,最近連續敗陣多次,看來我真是老了。」

看著張達虎的背影,烏狂真是說不出的滋味。

眼看著已經好幾個時辰過去了,比武的結果也差不多了,不過最後一場,又出現了熟人。

一路過關斬將的木換和火焱子道長相遇了。二人交戰數十回,忽然間,木換擺動手腕,伸出右手食指,處處直逼火焱子,沒有十招,火焱子就被逼得退無可退。

烏狂非常生氣,在下面自言自語道:「真是豈有此理,這個木換到底是何許人也?招招都是必殺之招,直指火焱子道長的心臟。」

不想古幽在一旁道:「你們兄弟還記得在平易山莊,我跟你們說過有一個幫狄夫人將我制伏的人嗎?此人武功和他一模一樣,極有可能是殺人秘術『穿心指』。」

烏狂勃然大怒,翻身上前,出掌直逼木換。伯延剛剛向眾人承諾過公平比試,已經跟其弟弟仲歸吩咐好了,若是有人意圖破壞,直接趕出會場。

仲歸見到這種情況,焉肯罷手,正所謂名正言順,跳上前去,順勢運功使出彌羅神掌,一掌將烏狂震出三丈外。

烏狂輕輕落地,自知內功不及仲歸,在一旁傻傻地站著,不想此時,火焱子居然當著所有武林人士的面認輸:「貧道的離陽神功在木換面前居然無法施展,貧道就此認輸,心甘情願,絕無怨悔。」

烏狂見自己多管閒事,又深知仲歸剛才輕輕一掌,將自己的奮力一擊輕輕震開,深知其威力,又下了擂台。

烏聖連忙過來道:「小五哥,你沒事吧,沒想到這個步仲歸的武功就如此厲害。步伯延剛才也出掌,武功絕不在步仲歸之下。」

烏狂倒是對仲歸沒有興趣,反而怒目相視,看著木換,一副仇深似海的樣子。

為了找出絕頂高手,黑白二長老特地找出了二十個高手,進入「針峰之戰」。除了在場的絕頂高手之外,他們分別是金剛石龍百石、陸干、攆雲劍主、入木三分、銀錘麒麟烏聖、狂棋手烏狂、寡言孝佛步伯延、小霸王步仲歸、小福星古幽、少林寺了無大師、寧連波、土垚子、邪派高手鬼面王、穿心指木換。雖然說畢摩子被王仁打敗後,氣憤離去,可是他的武功,無人不服。他和其他絕頂高手一樣,不必比試,就直接晉級了。

比武剛欲繼續進行,不想擂台因為眾人的激戰而倒塌了。經黑白二長老和步震的臨時商議,決定將比武地點臨時設在離此地不遠處的懸甕山之上,況且由於經過三番四次的激戰,眾高手都非常疲勞,等到第二日一早在懸甕山比個高下,找出武林盟主,還未出手的絕頂高手也不算是勝之不武。

為了佔得一個好的位置,觀看最終的針鋒之戰,許多武林人士立即前往懸甕山去搶佔最佳視角。

話說這些個高手中,都有各自的絕技,熟悉的不必再言。了無大師算是繼捨空之後的另一位少林高手,目前是少林羅漢堂的首座,練成四項少林絕技羅漢降魔拳、佛香功、佛陀引燈指、悲天憫世咒;寧連波所創的大漠連環刀也是威力無窮;土垚子是四五行道裡面武功最好的一個,除了自己的艮形掌練得爐火純青之外,就連其他四道的絕學也都運用的得心應手;龍百石雖然沒有了鏈子刀,不過也憑藉著齊擴所授的大手印,以及先入為主范仙華的幫助,戰無不勝;邪派高手鬼面王的若水神功也是最近在江湖上興盛起來的,據說,道家主張大道若水,以弱勝強,所以他的武功其實是道家的武功;木換的穿心指能殺人於無形,凡是被穿心指打中的人,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傷痕,但是剖開屍體後會發現心臟上有一個洞,實在是陰毒之計,防不勝防。

不過,這樣的比武也不能把天下英雄全部找出來,例如錢央的三個徒弟由食、醉霧、茶魂的武功非常厲害,而且最近依靠著寒氣之源,將元坤神功練得更上一層樓,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三人無心於這種紛爭,此次前來之時湊湊熱鬧,一睹群雄風采罷了。

王仁牽著聶瑛的手,生怕又有人趁亂把她帶走了。

第37章:萬年醇飲

第37章萬年醇飲烏狂、烏聖提道:「既然今天是三弟的生日,我們何不去痛飲一番呢?」醉霧跑過來,連連稱好。

王仁看了看錢央的臉色,錢央面無表情地道:「你現在長大了,不要像個小孩似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凡是要自己作主。」話音未落,步震帶著雙胞胎兒子伯延、仲歸還有女兒步雨過來了。

只見他身形高大,皮膚甚是黝黑、粗糙,雙臂比烏聖的還要粗一圈,雙肩很寬,眉骨突出,兩眼深邃,沒有留下鬍鬚,臉上盡顯著一股霸者的乾脆氣息。

步震笑得合不上嘴,甚是熱情地向錢央問道:「錢央,半年未見,風采依然啊,今天愚兄作為東道主,如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錢央笑道:「步兄你客氣了,小弟剛才一時情急,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步震大笑道:「哈哈……錢央,剛才你說要殺人,真是嚇愚兄我一大跳,我還以為是誰惹惱了你,現在大仇得報,真是可喜可賀啊。」錢央沉默。

王仁站出來道:「步伯伯,我叔母和哥哥在二十年前被李篤殘害,喜從何來,賀又從何來啊?況且我叔叔只是履行二十年之約,並不是報仇雪恨,要是我選的話,我寧願我的叔母和哥哥還活著。」

步震看了看錢央的臉色,連忙道:「錢央,愚兄剛才說錯話,還請你不要見怪啊,你這位侄兒不但武功高強,沒想到還深知大理,真是難得!」

錢央微微一笑,步震又道:「哦,你看愚兄真是失禮,居然忘記讓子女們給你問好了。」

一番見面之後,步震接著道:「既然你們來了,愚兄做東,讓你們嘗一嘗北方特產。」

七年前,東俠和北霸意圖結盟,共同對付南客和西怪,爭奪武林至尊之位。錢央怕步震故技重施,有意謝絕道:「步兄,我看今天就免了,我知道你的熱情待客,可是今天是仁兒的生日。現在他的兄弟們準備去給他過生日,還是改日吧。」

「原來今天是賢侄的生日啊,那麼我更要做東了。」說完,連忙讓步雨去準備。

此時,諸葛明過來了,站在步震的左側笑了笑道:「你要是想請的話就請我吧,我正好餓了,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加點火,泡一泡水。」

他當然明白諸葛明的意思了,連忙跟錢央道:「既然如此,那麼改日再跟錢央兄弟和王仁賢侄賠罪。」說完,又轉過身去,跟諸葛明道:「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師弟,一個時辰以後,我們在西街梨園見面。」

諸人這才擺脫了步震的糾纏。本來王仁和阿旺差一象,二人更是同日出生,今天也是阿旺的生日,可是阿旺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怎麼能喝酒呢?先讓他跟著茶魂和錢央回去。

一路之上,王仁發現唐靈鮮一言不發,於是跟聶瑛在耳邊說了輕輕說了幾句後,問她有沒有什麼辦法不要讓唐靈鮮耿耿於懷了。

聶瑛埋怨道:「哎,王大俠,我對你真是無話可說,連女孩子都罵。」

馬背上的阿旺問道:「小叔母,為什麼女孩子不能罵啊,駱家村的女孩子常常被我罵啊?」

王仁笑了笑跟他解釋道:「你個小屁孩,你懂什麼,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記住,以後見到瑛兒,就要叫她叔母啊!現在,你還是先跟那位喝茶的叔叔去吧,待會兒仁叔再來找你,給你過生日。」阿旺只得在分手的時候跟著茶魂走了,而剩下的烏狂、烏聖、王仁、醉霧、唐靈鮮、古幽、聶瑛七人朝太原最大的酒家萬年醇而去。

聶瑛先是走到烏狂身邊道:「烏狂大哥,你還是先和你的好兄弟去聊吧,我和靈鮮聊一聊。」

烏狂走開了之後,聶瑛又跟靈鮮道:「靈鮮姐姐,我知道你為什麼悶悶不樂,不過,現在烏狂大哥死而復生,你難道不開心嗎?」

靈鮮冷笑道:「我哥活了過來,我真的很開心,可是要不是我心急,跑去見他,那麼虛無大師也不會死,我害死了他的恩人,難道我應該高興嗎?」

「靈鮮姐姐,你要想開啊,你的初衷是好的,你為了烏狂大哥,不顧一切,這我很理解,不過,你要想想,虛無大師之所以用生命保護他,就是因為他希望生者可以快快樂樂地繼續活下去,你要是這樣自責下去由卝文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不止烏狂大哥不會開心,就連九泉之下的虛無大師也難以瞑目啊。」

聽聶瑛這麼說,靈鮮的心裡舒服多了。

眾人來到了太原最大的一個名叫萬年醇的酒家。醉霧一看到招牌就感歎道:「哎,慚愧啊,我的醉霧酒家在泉州來說應該是最好的酒家了,可是還是沒有辦法跟萬年醇相比啊,看來李唐皇族在他們老家可沒有少下功夫。」

不想烏聖站出來道:「喝酒之人,看什麼地方?主要是看跟什麼人喝,喝什麼酒,招牌大沒有用,關鍵是要有好酒。」

醉霧大笑道:「哈哈……看來烏聖兄弟也是懂酒之人,難怪會和我小師弟結拜,不過,不知道你的酒量怎麼樣?」

「我的酒量怎麼樣你何必問我啊,咱們酒桌上見。」

眾人欲進去,可是被酒家的老闆趕出來了。烏狂很不解:「為什麼要把我們趕出來?我們又不是沒有錢喝酒,這位王公子的叔叔錢央在南方可是富甲一方。」

被聶瑛欺負也就罷了,王仁真是沒有想到連烏狂也跟他開起玩笑來了。

老闆看似非常生氣,怒斥道:「就是這個該死的王仁,突然出現,害我輸光了所有的錢。」

眾人不解了,怎麼王仁的出現,就害他把錢輸光了。追問之下,老闆道:「本來我押的是步震步大俠成為武林盟主,可是他的出現可能把步震打敗,這不是讓我輸光嗎?」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江湖人士都在利用此次的武林大會賭博。

王仁大笑道:「這你也能怨我啊?要怪就怪你自己貪賭,不過,你今天要是好好招待我們的話沒準兒我明天會故意輸給步震,到時候你不就把你所有的錢贏回來了嗎?」

不想掌櫃的倒不傻,跟王仁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啊?要是成了武林盟主,就可以號令天下,哪有人會故意輸?」

烏狂大怒道:「你這人真是可惡,我今天就是要進去,你還想死不成?」老闆被他嚇退了。

就在此時,萬年醇裡面打起架來了。七人連忙跑進去看,原來是寧連波和米長老兩個在按照約定進行著殊死搏鬥。

米長老大罵道:「你傷我兄弟,真是太囂張了,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你。」

寧連波現在已經打進了二十個高手之中,只要明天他再打敗一人,就可以成為九大絕頂高手了,自然是更加囂張了。

他的大漠連環刀真是環環相扣,非常厲害,漸漸地米長老落於下風。忽然間,他出反手藏刀法,米長老防不勝防,大腿被砍了一刀。沒想到這個寧連波居然還不肯罷手,又向米長老砍去。

烏狂忍無可忍,剛準備出手,不料一人從門躍入,擋走了寧連波的連環刀,不是別人,正是龍百石。

寧連波大怒,向他砍來,百石手無寸鐵,漸漸落於下風。就在此時,田浪從樓上跳下來,輕輕一招陰陽相隔,就把二人分開了。

田浪怒罵道:「你們要打,上懸甕山去打,人家掌櫃的桌椅都是紅木的,價格不菲,打壞了是叫花子賠錢,還是常常受雇於人的鏢頭賠錢?」

寧連波雖然囂張,但也深知田浪的厲害,只能就此罷手了,怒罵百石道:「龍百石,你這臭叫花子,明天我要把你的手砍下來,還想跟我爭?」

龍百石看米長老已經受傷,連忙扶起他,啥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烏狂暗暗稱道:「這龍百石半年未見,不但武功進步神速,而且成為丐幫一等一的高手。」

王仁接著道:「是啊,此人很有骨氣,深明大義,不過更厲害的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古幽的師姐范仙華。」

古幽連連稱是:「是的,我師姐聰明絕頂,人稱先入為主,更加難得的是,她連我師伯的飛劍和結焰神爪都學會了,武功非常厲害,如果光明正大的打,兩個我也打不過她。」

七人進去之後開始喝起來了,烏聖早就餓得不行了,連忙叫了好多肉來補充體力。雖然醉霧喝盡了天下美酒,可是對這山西的汾酒也是情有獨鍾啊。

王仁欲飲,不想聶瑛在一旁道:「你受傷了,還是別喝酒了,不然內傷不容易好。」

烏狂在一旁笑道:「哈哈……三妹,你看靈鮮、古幽都不管我跟小四弟,你把我三弟看得可真緊啊,這要是以後過了門還了得嗎?」

聶瑛羞得低下頭去。王仁連忙笑著解圍:「好你們兩位哥哥,你們兩位身強體健的,用得著靈鮮和古幽管嗎?」

忽然間,王仁在一旁道:「我曾經聽二師兄提起過著名的酒局,有飲中八仙的長安酒會、劉邦和項羽的鴻門宴會、曹操和劉備煮酒論英雄、周瑜所備的江東群英會、東晉新亭會、杜康醉劉伶、醉打金枝以及楊貴妃醉酒,現在看來,我們今日的此局也是獨有風味啊。」

烏狂道:「飲中八仙個個灑脫,曹操、劉備、周瑜、項羽更是不世英雄豪傑,是無法與之相比,不過,想必天下之間絕對沒有人能夠像醉霧和小四弟這般能喝,別人都是千杯不醉,他們可是千壇不醉。你們看,剛才老闆跑上來說他們的客棧中已經沒有酒了,要去城外往來運。」

烏聖大笑道:「哈哈……李太白會須一飲三百杯,我和醉霧老哥可是片刻窮飲萬年醇啊!」

醉霧放下手中的酒罈道:「他們飲他們的,咱們喝咱們的,無論他們是勾心鬥角還是憤世嫉俗,也不管他們是酒壯慫人膽,還是酒入愁腸卻添愁,有一點他們絕對沒有,那就是兄弟情重,生死相交。」

聶瑛聽到未有提及她們三位女流,甚是生氣,站起來道:「什麼啊?你們幾個大男人把我們三人置於何地?我看應該是『真情重,生死交』。」古幽和靈鮮連連稱是。

王仁甚是高興,似乎茅塞頓開,舉著酒杯站起來道:「好,好一個『真情重,生死交』,為了這句話,咱們連飲三杯。」

其它六人也紛紛站起來叫道:「好,『真情重,生死交』,乾杯。」

這喝感情的酒喝完了,烏聖和醉霧兩人都不服輸,硬是要拚個高下才肯罷休,他們七人都已經將萬年醇珍藏的酒喝得差不多了,可是還是沒有醉,不過王仁和烏狂兩人早就上頭了。

忽然間,伯延、仲歸、言風、休雷、萬電、步雨六人也來到了萬年醇。

真是冤家路窄,欲知他們相遇會發生什麼事情,且聽下回分解!

第38章:舌辯絕技

第38章舌辯絕技話說七人正在萬年醇喝酒,不想卻發現伯延、仲歸、言風、休雷、步雨、萬電六人來了。

言風發現王仁就在一旁坐著,連忙跑過去感謝他的救命之恩:「王仁兄弟,今日得蒙你仗義出手相救,言風和伯延銘記於心。這樣吧,就由我做東,敬你三杯酒,聊表我的感激之情。」

王仁見言風如此坦誠,而且知恩圖報,甚是高興,站起來笑了笑道:「你要感謝我的話,那就把假借我的名義到處傷人之人給我狠狠揍一頓。」言風遲疑了。

從言風的表情他就可以看出言風絕對知道給他嫁禍之人,畢竟言風也是一個正人君子,王仁不想為難他,便笑著跟他道:「言風大哥,我開個玩笑,你不要介意,不過,我們現在還有要事相商,而你也有朋友一塊兒來,那麼何不把你的酒局留到下次呢?」

本來伯延和仲歸聽說有人搗亂,特地趕來查看,可是卻發現了王仁兄弟在此,本來是冤家路窄,可是步震跟他們交代過,不要跟王仁等人正面衝突,因此,圍著窗戶旁邊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仲歸對王仁也不是很在意,不過,唐靈鮮、聶瑛、古幽三個漂亮的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仲歸走到三個女子旁笑瞇瞇道:「這不是傳說中得聶瑛者得天下的聶瑛聶姑娘嗎,想不到你女扮男裝還是真麼漂亮,如此神秘,令人難以捉摸。」又對著靈鮮道:「這位女子應該就是唐靈鮮唐姑娘了,你嬌艷出眾,嫵媚動人,應該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了。」仲歸還是不肯停下來,又對著古幽道:「寒梅傲雪的大徒弟古幽姑娘,武功高強,你笑起來真是……」

王仁見仲歸這般無禮,擋在他面前怒斥道:「夠了!我不管你是步伯延還是步仲歸,請你趕快離開,要是再敢無禮,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仲歸大罵道:「王仁,你別以為打敗畢摩子就天下無敵了,你現在身受重傷,自身難保,還想英雄救美?」

王仁勃然大怒:「你在這般無禮,莫要怪我。」

仲歸也欲動手,步雨連忙上前,將二人分開勸解道:「哥,你要是再生事,我回去告訴爹,你不聽爹怎麼吩咐的嗎?」

仲歸想起步震的吩咐,讓他們保存實力,明天一定要贏,收起招式,怒罵王仁道:「王仁,明天我一定要打敗你,證明元坤神功只是浪得虛名,我彌羅神掌才是天下第一功。」

聶瑛從王仁身後轉出來,上前跟終歸道:「那麼你可就別指望明天王仁哥哥會再給你天冬雪黃丸了。」

仲歸忍無可忍,上前跟王仁動起手來。

就在此時,烏聖放下手中的酒罈子,一招移形換影,擋在二人中間,怒罵仲歸道:「北地霸王的小兒,看來上次在崛山之下傷你們還不夠,又到這個來生事。」

仲歸看到烏聖,想起曾經被萬電的飛鏢打中,更加生氣了,二話不說,跑過去跟他動起手來。

步雨連忙在一旁道:「二哥,你每次闖禍都讓大哥幫你扛,你什麼時候能清醒一點啊?」

步雨見她的話不起作用,又跟伯延道:「大哥,你趕快勸勸二哥啊,他最聽你的話了。」伯延裝作沒有聽見,轉過頭去,只顧獨酌。

忽然間,萬電放出飛刀,向烏聖的後背*飛去。一旁的醉霧發現了,一招坤位移位過去,將烏聖拉開,飛刀又插入仲歸的前胸。

王仁大驚,上前罵道:「好一個無恥之徒,居然敢暗害我二哥,真是不想活了。」

王仁欲教訓他,不想仲歸先他一步跑到萬電面前大罵道:「萬電,你這個混蛋,我哪兒得罪你了?你老是往我的身上發暗器,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萬電連忙賠罪道:「我明明射的是烏聖,沒有想到他被拉開了,你怎麼能怪我呢?」

伯延放下手中的酒杯,走過來跟仲歸道:「二弟,明天要面對高手中的高手,還不趕快下去療傷?要是輸了,就算爹不懲罰你,我也要你好看。」仲歸只好先離開了。

話說仲歸一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不過最害怕兩個人,一個就是步震,另外一個就是伯延。

兄弟兩人同時在少林寺學武,不過,伯延是羅漢堂的,仲歸是達摩堂的,伯延學到了羅漢長拳以及羅漢降魔拳,而仲歸學到的是地禪腿。

本來二人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間,可是伯延很穩重,而仲歸比較急躁,所以伯仲比武,每次都是伯延取勝。不單如此,仲歸每次闖禍都是伯延幫他扛,二人長得一模一樣,平常人根本分辨不出,所以伯延總是當大好人,仲歸自然對他是非常尊敬、害怕的。

仲歸走了,王仁本以為可以安靜一會兒,不想步雨又走過來道:「入木三分王仁,武功果然厲害,聽說你喜怒無常,有些人還稱你為紅顏怒,誰要是敢動聶瑛姑娘的話,必然是非死即傷,看來這位聶瑛姑娘真是有福氣啊!」

王仁冷冷地道:「怎麼,你要找瑛兒麻煩嗎?」

步雨笑了笑道:「王仁的元坤神功連畢摩子都打敗了,我怎麼敢啊?不過,遺憾的是,武林大會上根本看不到真正厲害的武學。」

烏狂已經喝得面紅耳赤,坐在一旁,卻還是穩如泰山,大笑道:「真是…女子之見,你懂武功嗎?就在此胡說八道。」

「我的武功當然是不能和諸位相比了,不過我還是對武功略知一二,元坤神功至剛至勇,柳劍環的精妙絕倫更是讓我大開眼界,諜影決妙用無窮,隔空三式傷人無形,此外,畢摩子的軟骨功和易經波形功、田浪的四象無極功、炎空大師的五行拳和羅漢十巧手、劍飛的結焰神爪和飛劍、寒梅傲雪的蒸炎梅花手和護花梅劍、龍百石的大手印和八卦刀、寧連波的大漠連環刀,了無大師的羅漢降魔拳、佛香功、佛陀引燈指和悲天憫世咒,土垚子的艮形掌、木換的穿心指、鬼面王的若水神功、燕梭的燕巢鎖骨和飛燕梭、我爹的彌羅神掌和天罡罩,都各有各的特點,也是精妙之極。不過,儘管他們的武功再怎麼厲害,可還是不及我們風雷雨電的四人所使的彌羅神掌的組合。」

烏聖道:「步姑娘,我還以為你要說敵不過我的霹靂錘,沒想到你卻說敵不過的是彌羅神掌。」

烏狂跟著道:「組合的彌羅神掌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是不是在四個人身上都皮一張牛皮,然後吹啊吹,看誰吹的鼓,誰就贏了。」烏狂此言引得眾人開懷大笑。

少言寡語的伯延終於開口說話了:「你們既然不相信我妹妹的話,那麼儘管一試。」

步雨連忙阻止道:「大哥,今天我們四人比武的時候都受了傷,怎麼跟他們比啊?」

伯延想了想,也卻是如此,沉默良久的靈鮮上前道:「今天比武,雙方各有損傷,要是此時較量,難道不怕兩敗俱傷,讓其他人把武林盟主的寶座搶走嗎?」

本來七人喝酒,無牽無掛,開懷暢飲,可是卻總是有人攪擾,王仁甚是生氣,又跟步雨道:「姑娘所言,似乎驢唇不對馬嘴,所謂武林盟主,必然是武功天下第一,如果你要比陣法,那麼你是不是還要和我大哥對弈,和我二哥比神力,和我瑛兒比計謀,和我師兄比喝酒?我看今天就此作罷,要比武的話,有的是時間,我們真情重,生死交,今天難得聚在一塊喝酒,你們切勿攪擾了這美好的氣氛。」

就在此時,老闆從城外也把酒送過來了。

七人回到各自的座位置上,忽然間,王仁發現聶瑛的御毒牙上面黑氣湧竄,立刻意識到客棧中有人放毒,連忙大喊道:「客棧之中有人放毒,趕快屏住呼吸。」

古幽連忙拿出清風油,讓烏聖、烏狂、王仁、醉霧、靈鮮在各自人中擦一擦。

伯延聽到客棧中有劇毒,連忙將四人帶出了萬年醇。

就在此時,屋裡面的人紛紛倒下,王仁不知放毒之人在明還是在暗,也不好將計就計,正在猶豫之時,有人從門外以非常快的步伐跑了進來,向還沒有倒下的人進攻。

可能此人以為王仁等人是用內功壓制著毒氣,不讓毒氣發作,交手之下,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中毒。

黑衣人大驚,準備逃竄,烏聖連忙用隔空點穴想要抓住此人,不想此人武功甚是厲害,幾番下去竟沒有打中,不過卻把剛從城外送來的酒全部打撒了。

黑衣人看到灑滿在地上的酒,由心生一計,停了下來,放了一把火,把地上的酒點著了,又迅速逃了出去。

伯延也算是半個東道主,有人在萬年醇惹事,如何能夠容忍,在黑衣人跳出火海之時,縱身上前,擋住了他。二人交手,此人似乎知道不是伯延的敵手,戰不三招,就趁機逃離了。

剎那間,火光四起,竄到了客棧的各個角落。王仁連忙使出一招坤元滾滾向門口打去,可是他的元坤神功卻助長了火勢。眼看著地上還躺著很多中毒暈厥之人,可是火卻燒的越來越旺。

王仁抱起聶瑛,騰空而起,破窗而出,跳出了火坑。

他穩穩地落在萬年醇的門口,看到伯延和言風等人依然是站在門口猶豫,不由怒火中燒,指著五人大罵道:「裡面有很過人,還在等什麼?不趕快進去救人?」伯延等人這才肯進去救人,而王仁也因剛才強行運功,傷勢發作,席地而坐開始療傷。

沒有想到黑衣人竟然沒有離開,而是躲在角落裡面暗中觀察,看到王仁在療傷,乃是天賜良機,騰空跳起,一掌打中他的後背,王仁吐血暈倒。沒想到黑衣人還不死心,繼續向王仁打來,聶瑛連忙跑上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一人縱身而來,用四象無極功將他的力量卸掉,順勢出掌,將其一掌打跑。不是別人,此人正是天地浪子田浪。

黑衣人看來認識田浪,看到他出現了,連忙鼠竄逃跑。

田浪讓聶瑛先照看好王仁,他先進去救人,待會兒再出來替他療傷,此時古幽和唐靈鮮也跳出來了。

烏聖見這樣救人太費時間,於是跟跟火場裡面的人大聲喊道:「你們所有人都趕快出去,我把他們從窗戶扔出去,你們在外面接好。」

伯延等人也無法呼吸,連忙跳出了火場。

眾人在窗戶口準備好接人,忽然間,裡面暈厥的人被烏聖像麻袋一樣扔了出來,在外面的接應下,安全落地。

眼看著萬年醇就要倒塌了,可是裡面還是有許多無辜之人,無奈之中,烏狂又跳了進去,幫烏聖救人。

一樓的人已經全部被拋出來了,可是二樓還是數十人。古幽非常著急,縱身一躍,也跳進了火場。她想要爬到二樓,可是樓梯已經被燒燬了。

烏聖聽得她的聲音,連忙在上面大喊,讓她先出去,可是古幽不聽,跳上了二樓。

萬年醇的大火引來了眾多人前來觀看。二樓都快要塌下去了,還有十來個人在二樓上。無奈之下,三人決定將二樓的人從樓上扔下去,畢竟摔個缺胳膊少腿總比被烤焦的要好。

田浪看人要從樓上扔下來了,在下面聚氣凝神使出四象無極功,掉下來的人在四象無極功的作用下,全部被輕輕拋到了伯延等人的身上。如此,二樓的人才安全地被送了出來。不過,就在烏聖送最後一個人的時候,二樓塌陷了,萬年醇也倒下了。烏聖、烏狂、古幽三人全部掉進了火海。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閃過,把三人從火海中揪了出來。不是別人,此人正是炎空大師。

附近的百姓連忙往三人身上潑水,這才撲滅了三人身上的大火。

聶瑛和靈鮮跑過去看烏聖和烏狂,三人好好的,只不過被熏成了黑人罷了。

烏聖和烏狂看著古幽的樣子,不由發笑道:「那麼漂亮的古幽跑哪兒去了,眼前此人是誰呀?」

看聶瑛愁眉不展,二人連忙問王仁的情況:「三弟怎麼了,他現在何處?」

聶瑛哭著道:「他被那個黑衣人打了一掌,現在舊傷復發,昏過去了。」

三人起身查看,原來炎空、田浪、醉霧正在聯手為他療傷。

聶瑛連忙跑過去看,忽然間,王仁醒了,三人也收回了掌力。王仁一醒來,就抓住田浪的雙臂,激動地問道:「田大俠,火滅了嗎,人救出來了嗎?」

炎空大師道:「小施主不必擔心,大家齊心協力,所有人都已經救出來了,無一傷亡。」

王仁慢慢站起來看著焦炭般的烏聖、烏狂、古幽,不由發笑,又跟田浪、炎空大師謝道:「明天是決戰時刻,兩位為王仁療傷,王仁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炎空大師笑著道:「若貧僧這身破皮囊可以多救幾人性命,也可以早日成佛啊!」

田浪接著道:「入木三分小娃,你未免太小看田某了,我現在是天地浪子。」

王仁當然理解他所說的話了,不過靈鮮甚是聰明,聽出了他的話裡面的玄機,追問道:「田大俠,你現在是田浪,難道你待會兒就是別人了嗎?或者說你就是我們認識的某一個人?」

田浪大吃一驚,不過,有面具遮掩,眾人當然不容易看出這變化了,烏狂仔細地觀看了一下田浪道:「田大俠的身形,好像真的在什麼地方見過啊。」

王仁連忙出來解圍道:「你們就不要亂猜了,還是先把那些暈倒的人救醒吧。」

第39章:百年一道

第39章百年一道古幽拿出清風油給那些人聞了聞,那些人漸漸地醒來了。

伯延走過來道:「剛才那個黑衣人武功不凡,絕對是明天參加針鋒之戰中的某一個。」

王仁冷笑道:「沒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喪心病狂之人,不過他的計謀可真夠狠毒的,剛才要不是我發現的早,而且你弟弟被你罵走了,那麼參加明天比武的人中,我們三兄弟、你們兩兄弟、古幽,共有六人就被他直接害死了,要是我死了也就等於我叔叔也輸了,你們死了,步震也就輸了,換句話說,一招就解決了八大高手。」

唐靈鮮大膽猜測道:「四大高手中畢摩子已經被王仁打敗了,而北霸、南客都輸了,難道此人會是?」

烏狂連忙止住靈鮮道:「不可能,你不要亂猜,我師父武功比剛才那位黑衣人厲害多了,他老人家極少少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王仁也點頭稱是:「你要是這樣想的話,那麼正中此人奸計,你們不記得此時諸葛伯伯應該和步伯伯在西街梨園討論什麼水火之事嗎?他這樣做就是要讓天下人誤會東俠,如此,四大高手不就全都輸了嗎?」

伯延真是沒有想到王仁居然連各種細節都記得這麼清楚,這要這麼下去,那麼步震的秘密還不被他給猜出來?

聶瑛接著道:「不錯,要是出毒計的話,那麼這招可真夠毒的,所有高手死的死,傷的傷,被冤枉的冤枉,那麼武林盟主還不是囊中之物?」

王仁轉向伯延問道:「你們為什麼會來萬年醇?」

伯延恍然大悟,王仁連忙摀住他的嘴道:「謎底不要這麼早揭開,那就是答案,我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明天我要手刃此人,為武林除害。」

眾人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王仁在說什麼。忽然間,聶瑛暈過去了。

王仁大驚,連忙扶住她,田浪立即為她診脈。王仁在一旁焦急地問道:「田大俠,瑛兒到底怎麼了啊?你倒是快點兒。」

片刻後,田浪道:「聶姑娘沒什麼大礙,應該是剛才替你擋黑衣人的掌力的時候,被他的掌風所傷,休息一會兒就沒事兒了。」王仁這才把懸起來的心放下。

就在此時,玄武流星來了。王仁把聶瑛架在玄武流星上就離開了。

烏狂和烏聖趕上來問道:「三弟,到底剛才傷你放毒、防火之人是誰啊?」

而此時,聶瑛也醒來了,轉過頭來,看著著急的王仁,笑了笑跟他道:「王仁哥哥,我剛才也不知道怎麼地就暈倒了,你不要擔心啊,我沒事兒的。」

王仁心疼地道:「傻瓜,那黑衣人可是非常厲害的高手,你擋在我前面,那還有命嗎?我有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護體,他傷不了我的。」

烏狂等人看王仁和聶瑛二人你儂我儂,也只好先走開了。

聶瑛撅著嘴道:「你騙我,要是他傷不了你,那麼你怎麼被他打暈?」

「瑛兒,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你,不過,你要是受傷的話,我會痛苦一生一世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王仁哥哥,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我也會痛苦一生一世的,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何其恩愛。

玄武流星識得回去的路,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錢央暫居之地。

王仁把聶瑛抱下馬,二人剛要進去,阿旺就跑了出來:「仁叔,我聽爺爺說,你會成為武林盟主,非常威風,是不是?」

錢央走出來正色而言曰:「仁兒,你看你幹的好事,他和你相差整整一相。現在一個小伙子稱我為爺爺,真是讓我渾身不自在。」

王仁笑了笑說道:「叔叔,你就慢慢習慣吧。他也是今天的小壽星,待會兒我帶他出去遛馬,給今天的小壽星過生日。」

錢央看王仁嘴上有血漬,連忙追問道:「仁兒,你是不是又受傷了,怎麼嘴角有血漬啊?」

進屋後,王仁把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跟他細細講了一遍。他真是氣不打一地兒出,怒罵道:「想不到這樣的小人真的就不會消失,二十一年前有、十四年前有、七年前也有、今年還有,真是氣煞我也!」

聶瑛追問道:「那以前的武林大會時什麼樣的?」

錢央道:「想二十一年前,那時候我才剛剛成親,由於我師父的武功天下第一,所以,江湖上的有人抓走我新婚妻子,逼我給我師父下毒,我絞盡腦汁,將計就計才把我仁兒他叔母救回。十四年前,我已經是武林四大高手了,當時我剛剛控制了南方武林,而那次武林大會是由我南隱客錢央在馨饈閣面前舉辦,不想武林中居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許多收到我的武林貼的人都死於非命,江湖人士膽戰心驚,有將近一半的高手都沒有來參加那次大會,所以那場武林大會也就沒有多少人參加,比了一個上午,不了了之。後來,諸葛明發現原來是邪派高手方統用殺人於無形的穿心指,把收到武林帖,想要參加武林大會的人殺了,而他也最終死於諸葛明手中。七年前的武林大會,也就是由西域怪僧畢摩子舉辦的武林大會,不過就在東南西北四方武林盟主、四大高手將要進入針峰之戰時,北霸和東俠師兄弟兩個居然結盟,想將我和畢摩子各個擊破。我一怒之下,不告而別,畢摩子一心想破我的元坤神功,見我走了,追著我來雙玄居,我們倆大戰了一天一夜,最終以平手而告終。而四大高手中,我和畢摩子離開也讓江湖人士很不滿意,所以上次武林大會也就不得而終了。」

王仁慨歎道:「哎……難道世上就沒有人能夠置名利於身後嗎?不知濟世為人,真是枉為七尺男兒。」

聶瑛笑著道:「王仁哥哥,我知道有個少年英雄曾經說過一句話叫作『功名利祿世人惜,熟知逍遙我獨最』,我看他真是一位英雄,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大英雄。」

錢央連忙問道:「此人是誰,到和我有點相似,能否引薦一下?」

聶瑛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我的王仁哥哥。」

錢央大笑道:「哈哈……真是一個鬼靈精,我侄兒我還不瞭解?」

王仁笑了笑,走到錢央身旁,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一些話。聶瑛看著他們叔侄倆神神秘秘,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忽然間,聽得錢央道:「你忘了叔叔經常是怎麼跟你說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現在是大人了,不是小孩了,一點主見都沒有怎麼行?」

王仁甚是欣喜,連忙拉著聶瑛的手,跟錢央謝道:「多謝叔叔成全。」

聶瑛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叔侄在幹什麼,將他拉出去問道:「你剛才和你叔叔說什麼啊?弄的我一頭霧水。」

王仁激動地抱住聶瑛道:「不是我叔叔,是咱們叔叔,我剛才跟他說我們倆的婚事,他讓我自己做主。」

聶瑛真是欣喜若狂,將王仁抱得緊緊的,不過還是跟他使小性子道:「你想娶本姑娘,本姑娘還不一定答應呢。」

王仁笑著道:「你不答應也得答應,我要定你了,搶也要把你搶回雙玄居。從此刻起,你就是我王仁的未婚妻,王仁的未婚夫人。」

聶瑛幸福地笑道:「你這個無賴,遇到你算我倒霉。」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40章:王仁懲凶

第40章王仁懲凶話說王仁等人在萬年醇被人下毒,不想那人想斬草除根,狠辣之極,連萬年醇中飲宴的百姓也不肯放過,一把火將萬年醇給殺掉了。然而,經錢央一說,原來這幾十年來的武林大會都一樣,每次在召開武林大會的時候,總是有人使出卑鄙的手段來爭奪武天下第一的寶座。

王仁真是非常痛心,為了在第二天找出這個狠毒無比的殺人兇手,為武林除害,當天晚上他很認真地進行療傷。炎空大師、田浪、醉霧又幫他療傷過,所以已經恢復地七七八八了。

第二日早晨,王仁依然是賴在床上,不肯起來,不過烏狂整人自然是有一套的,為了叫他起床,熱地扮作黑衣人去偷襲,這才好不容易讓他起床,一同前往懸甕山。

路上,眾人發現懸甕山果然是天下奇山,甕甕扣甕甕、盅盅對盅盅,真不愧是古書中連連提到的名山…」《水經注》中載:「晉水出晉陽西山懸甕山」;《山海經》:「懸甕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銅,其獸多閭麋,晉水出焉。」

烏聖和霹靂錘乘著漆麟駒行在最後面,中間是王仁和聶瑛二人乘著玄武流星,最前面是烏狂和唐靈鮮。忽然間,山上巨石滾了下來。

烏聖讓烏狂和王仁二人保護好其他人,自己卻從漆麟駒上面拿起霹靂錘,飛奔而上,將滾下來的三塊巨石砸成了齏粉,眾人對烏聖的神勇是連連稱奇,佩服不已。

王仁看著山頂,疑惑道:「好好的山頂,好好的石塊,早不滾,晚不滾,偏偏在這兒時候往下滾,這可真是巧啊。」

上山之後,發現黑白二長老早就在伯延和仲歸等人的保護下上山了。山上漫山遍野的人,都是前來觀看這最後的針鋒之戰的。雖然山上陳設甚是簡陋,不過,就是如此,才可以比試出真本領。

步震又是站出來道:「昨天的比武實在是異常精彩,實在讓我們大開眼界,看到了各大高手的絕技和後起之秀的風采,著實令人驚歎不已。然而,今天才是真正的高手之戰,正如炎空大師所說,咱們還須點到即止,免得傷了和氣。另外,待會兒大家看我眼色行事,在高手互拼內力之時,馬上把口長大,把耳朵堵好。我聽我兒伯延說,昨天有人耍小聰明,想要用卑鄙的手段獲勝。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的計劃還是被我兒識破了,這才沒有釀成大禍。北地霸王有『六不赦』,等我找到證據之時,也就是他的死期。現在,比武開始。」

烏狂真是氣不打一塊兒出,心想:「這明明是我三弟察覺的,怎麼往他兒子身上攬?真是可惡至極。」

白長老又站起來道:「江湖規矩,打敗天下無敵手的人,才有可能讓天下英雄信服,不過即便是如此,也要有高人一等的品行,才能帶武林走上正途。昨天的比武挑選出的十四人當中,不乏有品德高尚的英雄。不過,也即便是如此,在今天最後的較量中,他們要面對的是曾經被江湖所公認的絕頂高手中的田浪、炎空和四大高手東南西北四方武林盟主。由於西域畢摩子已經走了,如果他在最後的高手較量中,還沒有出現的話,那麼他將從四大高手中除名。」

駱先生出來宣佈第一場比賽是龍百石和木換二人的戰鬥。

王仁看似非常吃驚,連忙站出來跟黑白二長老道:「二位前輩,昨日有人在萬年醇放火、放毒,想用毒計贏取武林盟主之位,可否先讓王仁查出此人,以正比武之風,不然說不定在比試的過程中,又會有人用卑鄙的手段傷人,這樣對大家都不好,不是嗎?」

黑白七長老連忙開始商議,片刻之後,黑長老道:「那麼你知道是誰在昨天火燒萬年醇嗎?」

王仁當即答道:「王仁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如果一炷香時間我沒有把他殺掉的話,那麼你們繼續比武。」兩位長老答應了。

王仁走到昨天選出來的其他十三位高手旁邊,仔細觀看著每個人的臉色、身形特點。忽然間,他在木換身旁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子跟諸多武林人士道:「諸位英雄,如果我這樣殺掉他,別說他不服,你們也不會心服的。因為在大家看來,我沒有絲毫的證據。我今天就在懸甕山臨時斷案,說來也巧,昨天在萬年醇同時出現了這十四人中的六人,雙胞胎兄弟寡言孝佛步伯延和小霸王步仲歸、我大哥狂棋手、二哥銀錘麒麟、小福星古幽和我入木三分王仁。這要是把我們六人殺死,那麼步伯延、步仲歸的父親北地霸王步震,我的叔叔南隱客,基本上就等於輸了,而西域怪僧已經離開了,表面上看來,這對幻實幻虛的東俠最為有利。不過,要是你們這樣想,也就正中兇手的圈套了,這一下子四大高手全都被擊垮了,那麼難道不是非常厲害的毒計嗎?」

不想下面有人問道:「你怎麼就知道不是諸葛明干的,要是諸葛明的話,其他三大高手被擊垮了,武林盟主的寶座還不是他的?」

王仁笑道:「對,兇手就是想讓你這樣想,江湖人人皆知,東俠一生之中,只殺過三個人,更別說昨天會做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連普通百姓都不肯放過,而且昨天那人的武功雖然高強,可是在東俠妙用無窮的諜影訣面前,簡直是小丑耍猴。不過,我還是最直接的證據,昨天東俠和步震在西街梨園商量『水火』,當時根本不可能作案。」

步震大驚,一臉駭然,沒想到王仁連昨天他們最私密的事情都知道,不過還是站出來替東俠解圍:「不錯,當時我和我師弟的確是有要事相商。我們可以相互作證,不可能作案。」

王仁又道:「既然如此的話,那麼當時田浪、炎空大師又在場;百石大哥也在替重傷的米長老療傷;寧連波寧鏢頭以刀法聞名,面對真正的高手,不可能不用刀;了無大師和鬼面王都是光頭,而昨天的兇手很明顯有頭髮。由此看來,兇手必定就是攆雲劍、陸干、木換、土垚子道長中的某一人,不過,攆雲劍身材高大,陸干的武功至陰至柔,輕功更是非常厲害,不可能會連自己的師弟都殺,嫁禍自己的師父吧。土垚子道長的頭髮是花白色的,而且雙掌之上,有厚厚的老繭,而那人只是手指之上有一層厚繭,那麼,你們說誰是真正的兇手?」

下面有人立即反應過來了:「木換,是木換。」

木換大驚,連忙上前大罵道:「王仁,你這也叫斷案?憑空猜測我不比你差,要我說的話,我還可以說成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

王仁勃然大怒:「無恥敗類,還想狡辯,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即使沒有證據,我王仁要殺你。你這殺手盟的敗類也休想逃脫。不過為了讓武林群雄心服口服,我就把證據放到你面前。昨天說巧也不巧,居然在我們喝得興起的時候,北地霸王的兩位公子和千金居然來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讓他們來萬年醇的人正是你。你想要在我們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將我們一網打盡,可是你卻不瞭解我們之間的矛盾,沒有利用好它,不然,我們真的要被你這滴水不漏的奸計燒死。還有,想必剛才的石頭也是閣下推下山的吧。」

言風連忙站起來指證道:「不錯,昨天正是木換跟我們說有人在萬年醇生事,意圖破壞武林大會,我們才前去查看的。」

王仁大罵道:「事到如今,你再抵賴也沒有用,我本來也不打算殺你,可是你昨天傷了瑛兒,這是你死一百次也無法原諒的,受死吧。」

木換大笑道:「哈哈……是我幹的又怎麼樣?你昨天被我用穿心指的功力所傷,已剩下半條命,我現在要殺你,易如反掌。」

古幽聽到了他的笑聲,猛然回憶起當天在平易山莊和狄夫人一起,將自己擒住的那個指力高手,確定那個黑衣蒙面人就是木換。她連忙在一旁喊道:「我認識此人的笑聲,正是當日在平易山莊幫助狄夫人抓住我的人。他的穿心指招招都要置人於死地,狠毒之極,恐怕王仁不是對手。」

木換聚氣凝神,見他手指腫大,朝王仁打去。伯延平日少言寡語,可是向來以孝順聞名天下。此人既然在北方武林之中觸犯了北地霸王的「六不赦」,又在萬年醇耍陰謀,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自然是怒不可擋。他飛身而出,擋住木換道:「我爹有『六不赦』,既然你觸犯了,就只有死路一條。今天我要替父除奸。」

二人交手,未到十招,伯延就一掌將木換的右手手指震斷了。

王仁對木換打傷聶瑛甚是生氣,想要親自動手,坤位移位將他從伯延的重掌之下拉出。

伯延非常吃驚,在一旁氣沖沖地看著王仁。木換非常吃驚,沒有想到王仁居然將自己救了。不想王仁卻罵道:「你是我王仁找出來的,只能由我來殺。你受死吧。」

木換大笑道:「好的,這是你自找的。」說完,將穿心指的力量凝聚在右手拇指之上,飛身上前,朝王仁出招。

王仁大怒,大呼一聲:「讓你的穿心指見鬼去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他面前,一掌打到他的右手拇指之上,然後突漲內力,用護體真氣的反震力將他的穿心指功力擋了回去。

木換被自己的穿心指功力反傷,從空中掉了下來,口吐鮮血。王仁又迅速伸出左手,又是一招坤位移位,將他抓過來,羅漢十巧手中的「捏」抓住其咽喉,突漲內力,將其殺掉。

伯延在一旁傻傻地看著,有人幫他除奸,自己倒也落個清閒,反正待會兒還要面對絕頂高手,索性在一旁觀戰。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震驚,伯延的彌羅神掌已經有步震七八成火候,而王仁也居然如此輕易地就把木換殺了。

就在此時,王仁吐出鮮血,蹣跚後退。

聶瑛連忙跑上去看:「王仁哥哥,你沒事吧。你怎麼樣啊?」

王仁笑著道:「放心吧,我剛才用功太急,沒什麼大礙,待會兒調息一下就好了。」聶瑛這才放心。

王仁對眾江湖人士道:「如果還有人覬覦武林盟主的位置,而不遵守比武規則,下場就和木換一樣。」

眾人立刻在下面開始歡呼:「遵守規則,不耍手段……」王仁大喜,和聶瑛二人退下。

黑長老站出來道:「正如入木三分所言,大家在一塊兒切磋武藝,為的就是武學的無止境界,推選武林盟主也是一樣。既然木換已死,那麼龍百石就和土垚子道長比試吧。」

為了光大丐幫,龍百石身上的責任可不小啊,他此戰必須取得勝利,不然丐幫日後在江湖可就抬不起頭來了。然而,土垚子道長的「艮形掌」甚是厲害,這下子百石的「大手印」可是有危險。

艮形掌素來以力道見稱,雖不及「彌羅神掌」,無堅不摧,可是當艮形掌在火焰字道長的離陽神功的催動下打出來的掌力,足可以開碑裂石。大手印本是一門用來輔助出招的武功。百石以刀法見長,拳法掌力稍遜一籌。可是在丐幫幫主齊擴的家傳武學博大精深,又有先入為主的賢內助相助。他取適用於自己的掌法精華,加以演化,將大手印這種輔助性的武功加了二十一路掌法。故此,大手印也有了它獨有的招數,並非一貫只用來輔助的武功心法。然而,百石畢竟年少,見識有限,所創的大手印的掌法威力有限。現在,他的「大手印」對壘土垚子道長的艮形掌,又會有幾分勝算呢?

百石上前道:「土垚子道長,在下丐幫龍百石,以大手印來領教道長的絕招艮形掌。」

土垚子笑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在丐幫很有成就,也深知大手印經過你的演變,確有獨到之處。真沒有想到『艮形掌』和『大手印』非要在今天爭個高下,龍少俠請。」

二人開始惡鬥。百石的大手印使用還不是很純熟,一時半會兒,和土垚子道長沒有勝負。

忽然間,范仙華在下面道:「艮形掌果然威力很強,一直虛守艮位。」

土垚子急了,大罵道:「台下之人,休要多舌。」

百石當然理解范仙華的意思,立即轉攻乾位,一招過去,讓土垚子防不勝防,擾亂了其步法。百石又緊追上前,一招蛟龍出海擒住了他。

王仁看在眼中,跟聶瑛道:「武林之中,我看好兩個女子:一個是寒梅傲雪,她一介女流能成為九大絕頂高手,實在是女中豪傑;另外一位就是龍百石的夫人范仙華,此人向來先入為主,甚是聰明。龍百石有這樣的妻子幫他,丐幫日後定會成為天下大幫。他們濟世為懷,真是武林之福。」

聶瑛撅著嘴在他耳邊輕聲道:「好你個王仁,那你把我置於何地啊?」

王仁也笑著在聶瑛耳邊輕聲道:「你都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你說我把你至於何地啊?她們不能跟你相比,你可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啊。正所謂當局者迷,你說我又如何對我自己作一評價估摸呢?」

聶瑛滿意地笑了,王仁又笑了笑道:「瑛兒,想我王仁不世英雄,在你面前竟然一點轍也沒有。」

此時,駱先生宣佈烏狂跟鬼面王比武。

第41章:福星無敵

第41章福星無敵

諸葛明連忙把他叫道身邊道:「鬼面王的若水神功乃是源自道家武學,待會兒你用更加陰柔的諜影決跟他對壘,必能取勝。」雖然烏狂得到了諸葛明的指點,不過鬼面王的武功真是非常厲害,雖然若水神功沒有練到火候,不過已經可以讓烏狂手忙腳亂,不知何為了。烏狂非常著急,索性賭一把,用自己最為擅長的隔空三式跟其對壘,看對方能否接住自己三招。他聚氣凝神,忽然間,真氣開始在全身遊走,全身經脈開始顫抖,不過漸漸向雙臂轉移。片刻後,他又將左臂之上的內力轉移到了右手食指之上,食指腫大,手掌也變得甚是肥厚,毛孔擴張得比芝麻還要大。鬼面王也不甘落後,運起真氣,分散在全省各地,任由真氣隨意遊走。烏聖識得烏狂的絕技,這是他很少使用的絕招隔空穿穴,就連諸葛明也無法使出這麼厲害的一招,反而讓烏顛和烏狂悟出了。此力一出,可以將整座山穿出一個雞蛋般大小的洞,他也正是有這項絕技,才自稱狂棋手的。兩股力量相接之處,鬼面王迅速騰空挑起,不過卻被烏狂的第二指隔空點穴點住了,不過自己也癱坐累倒在地上。緊跟著是伯延和陸干之戰,諸葛明和步震二人立即捏了一把汗。步震最厲害的傳人伯延和諸葛明日以繼夜的指點而出道的陸干,這可是諜影決和彌羅神掌的傳人的精彩之戰!伯延武功大家有目共睹,他輕輕一掌,就將陸干打向言風的狠招化解了,陸干也深知其利害。由於常年在少林寺習武,他的基本功特別好,不像集訓而成的陸干。二人在這懸甕山之上斗了五十多招時,忽然間,陸干變換招式,想出其不意地從伯延的身後攻擊。諸葛明驚叫道:「不好,乾兒要輸。」果然,伯延騰空跳起,讓他撲了個空,又順勢一招羅漢坐禪坐到他身上,將其打倒。步震大喜,在一旁笑道:「師弟,你看伯延的武功還不錯吧,師兄畢竟是師兄。」諸葛明不語。卻不料此時,又是仲歸和古幽之戰。范仙華大吃一驚,古幽武功雖然高強,可是步震的兒子武功深不可測,輕輕一掌,就將烏狂震出三丈外,那是必輸無疑啊!王仁在一旁笑道:「二嫂真是有福之人,今天運氣真不錯,看來她要贏了。」眾人不解,細細看來果然是她的護花梅劍佔了上風。烏聖恍然大悟,終於鬆了一口氣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前幾天步仲歸被萬電的暗器射中胸前,昨天又被萬電的暗器射中後背,看來他傷勢未癒就來比武,不輸才怪啊。」果然,在第一百四十四招之時,他的行動變得遲緩起來了,古幽抓住機會,用蒸炎梅花手一招寒梅昭雪下去,被打翻在地。仲歸慘敗而歸,伯延甚是生氣,大罵道:「你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連個小丫頭都收拾不掉,以後爹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如何統領北方,甚至是整個中原武林?」步雨連忙在一旁道:「大哥,你就別怪二哥了,他最近連中兩刀,本來就身受重傷,怎麼可能打敗寒梅傲雪的高徒啊?」步震冷笑著道:「寒梅傲雪算什麼?當年我們見她是一介女流,武功高強才說服黑白二長老讓她享有絕頂高手的美譽,她的徒兒也是武功平平,要是老二認真一點,怎麼可能輸?」戰敗的仲歸自然是無話可說,無言以對。駱先生又站出來宣佈了無大師和寧連波進行下一場比武。了無大師武功非常厲害,算是繼捨空後的另外一位少林絕頂高手。寧連波手使連環刀,見了無大師手無任何兵器,欲扔掉兵器跟他比試,不想了無大師道:「施主既然擅長使刀,那麼就用刀吧,貧僧赤手來領教你的大漠連環刀刀法。」寧連波雖然囂張,可是深知少林武功的厲害之處,既然了無大師都說讓他使用兵器了,他沒有理由不用啊,連忙使出狠招向他砍來。了無大師使出羅漢降魔拳夾住他的寶刀,不想他卻將刀轉了一圈,向前推進。了無大師連忙鬆手運功,待他的寶刀砍來時,一招下去,寧連波的寶刀被毀。寧連波大驚,連忙追問道:「大師,你這是什麼武功,這麼厲害?」了無大師道:「阿彌陀佛,此乃貧僧自創的少林佛香功,施主承讓了。」現在多人已經比武完畢,只剩下烏聖和攆雲劍了。諸葛明又把烏聖叫在身邊吩咐道:「聖兒,攆雲劍乃是你師公游散人在早年行走江湖的神兵,你待會兒一定要快,用快招跟他鬥,這樣才有獲勝的機會。」烏聖一上前去,攆雲劍就開始罵道:「久聞你神力驚人,有銀錘麒麟之稱,不過,我見過的只有你被燕梭那老傢伙的燕巢鎖骨差點兒擠碎,不過,你能僥倖打敗燕梭,可是在我這兒,你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我今天要用攆雲劍收拾你。」烏聖笑了笑道:「口舌之爭,又有何用?手底下見真招。」攆雲劍大怒,輕輕起劍,向他刺來。烏聖將左手中的霹靂錘扔出去,攆雲劍連忙躲閃,他又使出隔空三式,不想左手出招,很是陌生,打歪了,又將右手中的霹靂錘砸向空中的攆雲劍,同時跑過去拿起地上的另外一個霹靂錘。攆雲劍踩著霹靂錘輕輕起跳一招鋪天蓋地,向烏聖刺來,而他也連忙舉起霹靂錘抵擋。王仁在下面自言自語道:「想不到攆雲劍劍法如此精妙,今天真是沒有白來,我的柳劍環要是這樣用的話,必然威力大增,真是大開眼界!」不想身後的靈鮮道:「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啊?」王仁笑了笑道:「我還沒有說完呢,二哥的霹靂錘看似笨拙,可是將自己保護的密不透風,同時霹靂一擊,讓所有人都閃避,再配合上妙用無窮的諜影決,這種打法*正所謂大巧若拙,巧拙兼及,要是二哥在第一次使霹靂一擊的時候,用右手使出隔空點穴的話,現在已經贏了。」就在此時,攆雲劍的身體在空中翻滾,諸葛明知道這是攆雲劍的絕招,手中不由捏了一把冷汗。烏聖手舉霹靂錘,左右相繼使出霹靂一擊,攆雲劍在躲閃的時候,運氣不當,自己傷了自己,從空中掉了下來。眾人大喜,烏聖拿過霹靂錘,轉身欲走,不想攆雲劍居卻突施偷襲。烏狂勃然大怒,連忙使出狠招,一招隔空斃穴過去,攆雲劍吐血倒地。現在第一輪已經比試完畢,王仁、龍百石、烏狂、伯延、古幽、了無、烏聖七人順利進入最後的大戰。現在,只要在他們之中找出幾個武功超眾的人,那麼新的絕頂高手就誕生了,而他們將和四大高手、田浪、炎空大師並稱為新的絕頂高手,然後就可在這些人之中決出天下第一的武林至尊和武林盟主。此時,白長老站出來道:「本次武林大會原定找出九大絕頂高手,現在只需在七人中找出三人,那麼九大絕頂高手就率先產生了,可是武林規矩,每次的絕頂高手中,必須要有個女子,現如今寒梅傲雪已經退隱江湖,不問世事,而進入最後決戰的只剩一位女子,那就是人稱小福星的古幽女俠,在我們二人的商量之下,決定在此等候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一炷香的時間之內,有哪位女俠可以站出來打敗古幽,那麼她就直接晉級,否則,一炷香之後,古幽姑娘就是第一位絕頂高手,不知眾位英雄意下如何?」眾人自然是紛紛稱好了。烏狂連忙站出來罵道:「還等什麼啊,古幽現在時唯一一位女子,那她晉級就行了,你這樣等,萬一有一百個女子前來跟她打車輪戰,那麼她焉有不輸之理?」此時,丐幫的人在下面起哄:「古幽晉級……」黑拜二長老見丐幫人多勢眾,看來古幽已是眾望所歸,片刻商議之後,黑長老又站出來道:「好的,既然古幽姑娘深得各位英雄的愛戴,那麼她就直接晉級了,也就是說第一位絕頂高手誕生了。」烏聖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古幽居然如此走運,剛剛碰上重傷的仲歸,現在黑白二長老又讓她提前晉級,成為七位高手中第一位出賽的。范仙華連忙跑過來跟古幽道喜:「師妹,你真是天生的有福之人,今天居然這麼走運,雖然師父她已經退隱江湖了,可是她要是知道的話,一定非常高興。」烏聖也在一旁恭喜古幽道:「你現在已經是第七位絕頂高手了,待會兒要是我們三兄弟輸了,那麼你真要讓我們無地自容了。」古幽露出了酒窩道:「呵呵,我就說嘛,我是小福星,你們就在一旁羨慕吧,我可現在可是絕頂高手了。」就在此時,駱先生也站出來宣佈道:「首先恭喜第七位絕頂高手小福星古幽姑娘,真是想不到她居然如此走運,不過,下面還是有兩位絕頂高手,江湖規矩,凡是針鋒決戰都要打擂,哪兩位站到最後,哪兩位就是剩下的九大絕頂高手,然後咱們再用打擂的形式決出四大高手以及武林至尊。」眾人真是迫不及待,連連在下面叫好,開始喊起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的名字。了無大師嗜武成性,第一個跳上前去找人比武。烏狂號稱狂人,即使剛才重招元氣大傷,也不甘落後,縱身跳至少林高僧了無大師的對面,跟其挑戰。了無大師道:「施主乃是諸葛明高徒,棋藝不凡,在本次博弈之時,僅次於聖棋手和禿泉沼的趙先生。又看到施主剛才突施奇招,打敗鬼面王,一招打倒攆雲劍,功力之強,貧僧甚是佩服,貧僧向來好武,對棋藝也略知一二,如果施主不棄,比武過後後,咱們對弈一局如何?」「想不到大師也是好棋之人,看來大家都是志同道合之人啊,為何在弈然山莊沒有見到大師?」「哎……當日貧僧正在達摩洞閉關鑽研佛香功,所以才錯過了本次博弈,一直以來,都引為憾事啊!」「哈哈……那麼想來令寧連波大為震驚的佛香功一定威力無窮了,請大師賜教。」欲知最後的針鋒之戰到底鹿死誰手,且聽下回分解!

第42章:臨陣習武

第42章臨陣習武話說古幽果然天生的小福星,一路順風順水,不但贏了武功深不可測的步仲歸,由此在最後關頭,依照武林規矩以及其師姐,號稱先入為主的范仙華的幫助,順利地成為第一位誕生的九大絕頂高手。而現在,比武也變成了打擂形式,了無嗜武成性,首先上台接受高手的挑戰,烏狂號稱狂人,自然也不甘落後。

了無大師和烏狂在一番探討後開始交手,了無大師的武功果然是非常厲害,一開始便用卸力化招的佛香功任由真氣遊走,即使烏狂的隔空三式打中他,他也好像沒有任何反應,力量立即被卸掉了。

了無大師笑道:「虛空法界,塵化雲煙,看來施主的隔空三式對貧僧的佛香功不起作用啊。」

烏狂大驚,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出這佛香功的破綻所在。

烏聖甚是吃驚,在一旁道:「這要是我和他對壘,他的佛香功也不見得接得住我的霹靂錘啊,小五哥真是太魯莽了,搞不好要輸啊。」

烏狂見一時之間無法用隔空三式的點穴遠戰,戰勝佛香功,一招移形換影下去,走到了無大師面前,使出烏顛的點水爪和烏魔的六截柔拳開始和他打近身戰,可是,了無大師的羅漢降魔拳密不透風,更兼有佛陀引燈指,漸漸地,烏狂落於下風。

烏狂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了無大師會虛無大師的佛陀引燈指,他的這項絕技已經練到了最高境界,右手食指泛著淡淡的光,正如佛陀點燈引路。

漸漸地,了無大師徹底控制了局面,一拳打中烏狂的胸口,卻將他反震開。

了無大師大驚道:「你的體內怎麼有虛無大師的輪迴真氣?」

烏狂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不過知道在自己死而復生之後,武功大有長進,根本不知道什麼輪迴真氣,就算是佛陀引燈指也是模仿著虛無大師生前的指法,強行催動內力運用出來的。

他連忙停下道:「不瞞了無大師,虛無大師為了救我把自己的功力輸進了我的體內,很可能是這個原因吧,現在虛無大師已經圓寂了。」

了無大驚道:「阿彌陀佛,虛無大師真不愧是得道高僧,捨己為人,無怨無悔,相信已經成佛了,施主還須將虛無大師的輪迴真氣發揚光大啊。」

烏狂不解地問道:「虛無大師的輪迴真氣的功力雖然在我體內,可是我要怎麼運用啊?還請大師指點。另外,大師何以懂得佛陀引燈指?而且已經到了最高境界。」

了無大師笑了笑道:「阿彌陀佛,施主既然有輪迴真氣,也是與佛有緣之人,想必他日定可以領悟到輪迴真氣的妙用。至於佛陀引燈指乃是我傳給虛無大師的,作為交換,他傳給了我輪迴真氣,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創出了佛香功,換句話說,我的佛香功和輪迴真氣算是一脈相承。」

二人又開始大戰,三十招過後,烏狂又落於下風,無奈之下,只好用諜影決中的移形換影和了無大師僵持,整個人就想風過影動,不可捉摸。

不想了無大師不慌不忙,笑了笑開始唸經。步震連忙站起來大喊道:「所有人趕快摀住耳朵,這是悲天憫世咒。」王仁連忙聚氣凝神,護住聶瑛。

烏狂剛剛強行運功,使出絕招隔空穿穴打敗了鬼面王,元氣已經打傷,以現存的內功,根本受不了了無鬼哭狼嚎般的哭泣,席地而坐,摀住耳朵,用神功護體,以免被他的內功震傷。

頓時,在場所有人都覺得好像有無數在阿鼻地獄裡面的鬼魂慘叫,曾經殺人、作孽之事歷歷在目。內功稍弱一點的人因無法承受了無大師的佛陀悲天憫世般哭嚎吶喊,更加遭受著曾經作惡殺人時的情景所帶來的心靈上的折磨,痛苦不堪,在地上滾起來。

烏狂初入江湖,尚未殺人,只覺得胸口很悶,頭暈目眩,難以抵擋。了無大師將功力壓了下來,走到他身邊道:「施主,想必你不必躲,貧僧也不比打了,等施主會使用輪迴真氣和佛陀引燈指時,屆時,咱們必然可以真正的較量一番。有勞小施主現在下去歇息,等貧僧打完之後,待會兒來找你對弈一局。」

烏狂睜開眼睛慚愧地道:「想我烏狂,號稱狂人,居然也敵不過大師的悲天憫世咒,大師武功之高,烏狂深感佩服,我輸了。」

靈鮮連忙跑了上去,扶住烏狂道:「哥,你怎麼樣啊?剛才我好像聽到了無數冤魂索命吶喊的聲音,還好像看到了曾經被我殺死的唐門人的臨死前的慘狀,甚是恐怖,你沒事兒吧?」

烏狂慚愧地道:「哎,了無大師的拳法羅漢降魔拳和佛陀引燈指已經是密不透風了,真沒有想到連內功催發而出的悲天憫世咒也居然是如此厲害,少林寺真不愧是武林的泰山北斗。」

烏聖走過來道:「小五哥,你的武功比以前已經厲害多了,你就不要介懷了,我要在他發出悲天憫世咒之前,將他打倒,你就先下去歇著吧。」

烏聖欲上前,王仁連忙縱身而去,擋住他道:「二哥,你歇著吧,了無大師不但外家招式練得爐火純青,佛香功奧妙非凡,悲天憫世咒更是絕妙無比的武林奇功,他的內功不在呢之下,你現在要是上去,那就輸定了,反正我已經身受重傷,就用我殘存的內功幫你打敗其他高手,這樣你才有機會進入九大絕頂高手之列,否則咱們三兄弟要是都要出局了,那可真就太丟人了。」

烏聖連忙止住他道:「可是你現在身受重傷,未必是了無大師的對手啊。」

王仁笑了笑道:「你們在下面照顧好其他人就好,我自然有辦法破他的悲天憫世咒。」

了無見王仁上前連忙作揖道:「阿彌陀佛,小施主昨天連畢摩子都打敗了,武功之高,貧僧真是大開眼界,不過,你現在身受重傷,未必是貧僧的對手。」

王仁笑了笑道:「大師,說實話,你的羅漢降魔拳非常厲害,佛陀引燈指也到了最高境界,要在招式上贏你,實屬不易,然而,我卻有贏你的辦法,看看這少林絕技悲天憫世咒,在誰的手中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錢央似乎明白了王仁的打法,在下面微微笑道:「呵呵,看來仁兒已經把了無的絕技學會了。」

王仁轉過身大喊道:「所有人都唔好耳朵,這次是兩大高手發招,如果有人支持不住就大喊,我們馬上停下來。」

步震看著王仁,真不知道他的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

了無讓王仁先出招,不想王仁卻始終站在原地,摸著自己的嗓子,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了無甚是不解,看著王仁的動作,不由發笑。

忽然間,王仁停了下來,對這了無大師道道:「大師,你的悲天憫世咒非常厲害,王仁深感佩服,我剛才看了一下大師的運功法門,自己也剛才摸索了一下,現在依葫蘆畫瓢,勉強模仿一二,如果有模仿得不好的地方,還請大師見諒。」

了無大驚道:「怎麼?你剛才看我用功就已經學會了悲天憫世咒?」

王仁微微一笑道:「大師請。」

了無大師先開始發悲天憫世咒,他深知王仁的內功深厚,將功力提的非常高。王仁也聚氣凝神,一邊摸索,一邊哈哈大笑,用內功催動出悲天憫世咒。一人乃是佛界悲天憫人的吶喊,另一人卻是天地間清脆卻又刺耳的大笑聲。

頓時,懸甕山上的石塊開始劇烈晃動,向山下滾去。所有人都摀住耳朵,順便用各自內功抵抗,儘管如此,還是有一些人因承受不了,在地上打滾,不過王仁的悲天憫世咒並不像得道高僧的一樣,只是一股強大的內力,並沒有讓人產生幻覺,想起以往所做的十惡不赦之事,更沒有產生幻覺,想起被自己害死的人臨死前的慘狀。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王仁提起掌力,盡可能的將力道朝了無大師發過去。

了無大師果然是武藝高強,內功深厚,王仁窮盡所有功力,他也是穩如泰山,安心唸經。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王仁的傷勢隨時都有可能會復發,於是從地上撿起三顆石子,趁其不備,攻了過去,正中其胸前。

王仁收起悲天憫世咒,此時已經有上百人暈倒在山上。他擔心了無大師有佛香功護體,可能剛才的一擊,對他沒有起作用,一招坤元滾滾打在地上,將地面掀起來,朝他攻了過去。然而了無大師卻始終不動,王仁大吃一驚,心想:「難道了無大師收起了佛香功?」

不容多想,又突施掌力,一招坤位移位將他從波動而起的地面前拉了過來,縱身而去,解開了他的穴道。

了無大師望著王仁歎息道:「阿彌陀佛,沒有想到我少林絕技竟然如此輕易就被施主學會了,不過你的應該叫作歡天彌勒笑,並沒有悲天憫世般的吶喊,只是一股強大的內力。」

王仁笑道:「大師說笑了,本來王仁有一種看法『千篇兩律非變化,小丑執筆莫塗鴉』,可是今天看來,即使稍加改變,也可以出現曠世之作!」

了無大師開始低下頭歎氣,王仁連忙說道:「大師,您的武功非常高強,王仁甚是佩服。我也不是非要跟大師拚個高低,您武功想必和炎空大師不相上下,此次無緣於九大絕頂高手,不過,天下英雄自然知道你是敗在少林絕技悲天憫世咒的手下,雖然敗了,但是世人也自會記住少林神功。」

了無大師大笑道:「哈哈……真不愧是入木三分啊,貧僧真是高興。」

了無大師下台了,忽然間,王仁又吐血倒地。

聶瑛連忙跑上前去看:「傻瓜,你怎麼這麼傻啊?都傷的這麼重了,還要比武。」

王仁看著著急的聶瑛笑了笑道:「瑛兒,我有神功護體,你別擔心了,元坤神功是天下無敵的。快回去,等我幫二哥打敗眾高手之後,我自然會回去的,聽話!趕快回去。」

聶瑛當然不走,在范仙華建議下,百石先補充體力,在最後再上台比試,且不和王仁正面交手,不想伯延卻沉不住起了,上台叫陣道:「王仁,我和我弟弟聯手也不是你的對手,父命難為,請原諒我步伯延趁人之危,不自量力。」

聶瑛連忙擋在王仁面前道:「你都知道不是王仁哥哥的對手,還是趕快離開吧,不然你們兩個都會有性命之憂。」

現在王仁身受重傷,要是趁此機會把他打敗了,那麼武林至尊的寶座八成就到步震手中了。機會難再,伯延大罵道:「真是可笑,一個只剩下半條命的人,我會怕他?趕快讓開。」聶瑛說什麼也不離開。

【文】看聶瑛如此堅持,王仁真是於心不忍,就在此時,烏聖拿起霹靂錘,走上前道:「步伯延,你來跟我打吧,讓我三弟休息一會兒。」

【人】伯延大罵道:「真是荒謬,現在他是暫時的擂主,如果不把他打敗,如何決出兩大高手?」

【小說】就在此時,王仁暈過去了。

【屋】錢央連忙跳上前去,點了他的諸大穴道,幫他療傷。

伯延怕錢央出手擾亂武林大會,在他對面道:「錢大俠,你身為武林前輩,怎麼來此破壞武林規矩?你這樣插手,如何再比?」

錢央正色道:「我管你如何比,你愛比不比。」

烏聖上前道:「步伯延,今天你要是能把我打敗,那麼你只管去當你的絕頂高手,不過,你要是怕的話,趁早滾蛋。」

萬電曾被烏聖舉過頭頂,差點兒被其蠻力撕裂,深知其霹靂錘的利害,在一旁道:「烏聖,你憑藉著天生蠻力,即使獲勝,天下英雄也不會服你的,要是敢的話,不要比兵器,打拳腳功夫。」

烏聖大笑道:「哈哈……我會怕步伯延?好,今天就比拳腳。既然大家都已經見識過各種精妙絕倫的武功,元坤神功、軟骨功、諜影決、彌羅神掌、燕巢鎖骨、蒸炎梅花手、護花梅劍、若水神功、穿心指、大漠連環刀、佛香功、悲天憫世咒,不過,劍飛師父的結焰神爪好像還沒有人使過,我今天就用劍飛師父的節焰神爪來破你的彌羅神掌。」

第43章:兩敗俱傷

第43章兩敗俱傷錢央和聶瑛將王仁扶開了,而烏聖和伯延也開始了殊死搏鬥。漸漸地,王仁醒來了。

古幽為烏聖捏了一把汗,烏聖蠻性大發時,不到三招,就打敗了仲歸、休雷、萬電,步震也知道其的厲害,為伯延捏了一把汗。然而,諸葛明好像不怎麼高興啊。

烏聖在眾人面前口無遮攔,說自己是劍飛的弟子,這讓諸葛明很沒面子,即使贏了伯延,那麼用的也不是他所授的諜影決,而是已經退隱江湖的劍飛的絕技結焰神爪,這才導致諸葛明心中甚是不爽。

彌羅神掌也是至剛至勇的武功,然而結焰神爪卻是至陰至寒的武功,可是烏聖的天生神力可是為其增添不少了威力。

雙雙交手,伯延知道烏聖在一旁觀戰已經很長時間了,他可能已經知道羅漢降魔拳的招式及其路數,因此一開始就先用暴風神掌跟烏聖大戰。

雙雙一連拆分了八十多招,依然是不分勝負,然而伯延氣勢如虹,佔盡先機,烏聖卻始終是後發制人,不過卻立於不敗之地。

眾人對二人的武功非常欽佩,看的是眼花繚亂。忽然間,伯延使出少林絕技羅漢降魔拳,雙臂在內力的催動下,不下千斤之力,而且他從小就在少林寺習武,基本功甚是紮實,讓天生神力的烏聖佔不到絲毫的便宜。

又過三招,伯延忽然間轉變了招式,改為用仲歸的絕技地禪腿中的一招回眸旋風掃,將烏聖打趴下,又順勢使出一招羅漢參禪,雙手合十,將他打翻在地。

烏聖勃然大怒,蠻性再發,聚氣凝神,手掌又變成捏爪狀,在一番運功之後,整條手臂上面開始結霜。

伯延擺好姿勢,用呼雷氣功為基,腹部開始鼓脹,又用真氣提起暴風神掌的功力,用烈雨七式將它們組合起來,形成強大的氣勢,整個人看起來好像只有幻影。這就是彌羅神掌的最高境界網瀰漫漫式。

忽然間,伯延將真氣猛然收在雙掌之上,以閃電之勢飛奔而上,直逼烏聖。二人掌爪相接之處,開始結冰,從手臂蔓延而上。

寒氣逼人,若非伯延的內功深厚,而烏聖的結焰神爪並沒有練到爐火純青,恐怕真的就要凍麻木了。

忽然間,烏聖將爪法變為諜影訣的指法,震脫了手臂上的寒冰,一指打下去,正中了其的左肩胛骨。然而,伯延出手也甚是迅速,身體右側,一掌打在他的胸前。

伯延的骨骼被烏聖打裂了,左臂掉了下來,不過內功卻沒有絲毫損傷。

烏聖的結焰神爪緩解了伯延的力量,不然這奮力一擊網瀰漫漫式必定會讓他全身經脈受損,不過,即便是如此,他的真氣也開始翻騰、流失。

眼看著兩敗俱傷,伯延又用右手開始聚氣,外觀穴開始迅速膨脹,真氣在五指尖端膨脹起來,這是彌羅神掌中的天羅地網式。

烏聖大驚,連忙運氣,可是剛才的一擊,使他真氣受阻,情急之下,他強行提氣,使出隔空穿穴,和伯延的最後一擊在空中碰撞,產生劇烈的顫抖。

他見此大好良機,伯延又露出了破綻,左手出招,使出隔空斃穴,正中伯延鳩尾穴。然而,伯延也趁烏聖分力使出隔空斃穴之時,用腳踢起一塊石子,用呼雷氣功催動真氣,從口中發出,吹動石子,好似滿月弓箭一般正中烏聖前胸。二人雙雙吐血倒地。

步震、古幽、烏狂、王仁、諸葛明都非常震驚,可是他們現在在擂台之上,得遵循江湖規矩,不過,烏狂可不會去理會什麼江湖規矩,跳上前去。

步震見烏狂先跳了上去,自己也縱身上前,扶起伯延。

烏狂扶起烏聖,轉過身來對著父子二人道:「你連我小四弟的隔空三式都避不開,還想迎戰我三弟?真是不自量力。現在都已經兩敗俱傷了,還不趕快下去療傷?」

雖然烏聖沒有贏,可是步震也沒有贏,這足以告慰諸葛明。他站了起來,大笑著上前跟步震道:「哈哈……師兄,這少林寺出來的人果然是不一樣,伯延的武功真是厲害,更甚咱們當年,比你手下那些酒囊飯袋厲害多了。」

仲歸勃然大怒,欲上前來,步震喝住了他,笑了笑道:「呵呵,大家不必在意,只有真正的高手才可以成為武林至尊,等爹成為盟主之後,到時候再跟你師叔談談誰才是飯桶。」

諸葛明怒罵道:「真是不知羞恥,武林盟主是你的了?簡直是癡人說夢!你把西域怪僧、南隱客和我至於何地?」

步震大笑道:「哈哈……咱們四人的武功本來就是半斤八兩,不過畢摩子被王仁打敗,羞憤而去,錢央為王仁療傷,自然是消耗了許多功力。為了防你的諜影決,我在幾年前就開始連天罡罩,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走火入魔,不過天祐大唐,讓我練成了天罡罩,雙腿也治好了,從現在起我可以肯定地說,你更不可能打敗我,天罡罩不怕諜影決,哈哈……雖然看似手段卑鄙,更或者是趁人之危,不過是你跟我說的,北地霸王一向自以為是,就為了你這句話,我今天贏定了。」

諸葛明也準備了後招,自然是成竹在胸,冷笑道:「師兄,你真是天真的好笑,你以為就只有你懂得出奇制勝,鹿死誰手你很快就知道了。」

步震不解,不過,看諸葛明胸有成竹的樣子難免有些擔心。

黑長老見下面爭得不休不止,站起來道:「請閒雜人等厲害擂場,比武還沒有結束,既然二人都雙雙受傷,那就先帶離擂場,龍百石少俠還沒有比試,我們……」

不等黑長老說完,田浪就在下面哈哈大笑。黑長老甚是不解,停下來對著田浪道:「田大俠,你因何而發笑啊?」

田浪站了起來,走到黑長老面前,對著他笑了笑,又轉過身來道:「諸位英雄,正所謂無所拘泥,萬物自成。現在銀錘麒麟小娃和寡言孝佛小娃都已經身受重傷,而入木三分小娃、鬼面王也只剩下半條命了,這最後的針鋒之戰,都各自大打出手,現在受傷的人數已經過半,為何還要繼續比下去?越到最後,傷亡就會愈加慘烈。要田某來看,大家就各自絕頂各自心目中的絕頂高手的人選吧。想必在各位英雄當中,有人認為銀錘麒麟小娃厲害,也必定會有人認為是寡言孝佛小娃更強,你們的規矩太多了,說是點到為止,可是現在大家鬥得你死我活,這樣又是何必呢?依我看,不必比了,東南北大打一場,找出武林至尊就行了,你們這可真是麻煩。」

黑長老立刻在後面道:「田浪,你休得多言,無規矩不成方圓,江湖中的頭等大事,自然要按照江湖規矩來辦,你這樣搞破壞到底是何居心?」

烏狂在下面響應道:「對,我支持田大俠,咱們以亂之亂,豈不更加有趣?」

就在此時,休雷帶著兩個軍官來了,說是有話相傳。

王仁認識此二人,正是龍千山和景延廣的侄子景扶。眾人朝山下望去,到處都是官兵。龍百石怒視著龍千山,千山自然是肝膽俱裂。

景扶上前傻傻地道:「奉景延廣景大將軍之令,今天特來此地,向爾等招安,這是你們的福氣啊!你們可莫要錯過了這千古良機啊!」

丐幫米長老頗知大義,聽聞景延光的名字,怒火中燒,在下面大罵道:「前晉主石敬瑭認契丹主耶律德光為父,現在景延廣那只契丹狗向契丹人稱孫不稱臣,還有臉來招降?不思保衛中原,賣國求安,還算是人嗎?試問世上哪有狗向英雄兒女詔安一說?你們馬上滾下山去,否則定讓你們血濺懸甕山。」

景扶又傻傻地道:「你們這些人正是不知好歹,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此時,如果還不投降,為晉效力,那麼我們就放火燒山。」

諸葛明甚是不解,連忙問烏聖詢問道:「聖兒,你不是聯絡好何連戰將軍了嗎,怎麼他沒有出現啊?反而出現個什麼景扶來向我們招安。」烏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想景扶又道:「哦,順便告訴你們,那個何連戰已經被我殺了。沒想到他居然暗中調動兵馬,跟你們這群反賊為伍,真是可惡之極,罪無可恕。」

諸葛明大驚,癱坐下來,大哭道:「連戰兄弟啊,是我害了你……」

陸幹上前大罵道:「你居然敢殺我師父的至交好友,實在是罪無可赦,納命來吧。」

陸干欲殺景扶,幫諸葛明洩憤,不想口齒不清的龍千山道:「你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山下有三萬大軍圍著你們,你們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

就在此時,景扶注意到了聶瑛,連忙跑過去跟她道:「聶瑛姑娘,我主特地吩咐我,如果見到聶瑛姑娘你,一定要把你請到。此次你們被我圍困在懸甕山,看來你不想去也要去啊。」

不想邱賀聯從人群中擠出來,指著景扶的鼻樑大罵道:「好你個叛徒,居然還敢來此?」

景扶大驚,吞吞吐吐地道:「大……大師兄,你……怎麼也在這兒?」

燕梭從他的身後也了站出來,大罵道:「景扶,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叛徒,還敢來此?今天我要殺你以正飛燕門門規。」

原來景扶的輕功之所以厲害,是因為他曾經是飛燕門的人。後來,他偷習飛燕門絕技燕巢鎖骨,不料被邱賀聯發現,於是打傷了飛燕門數個弟子逃走了。失蹤了將近兩年的景扶遇上景延廣,景延廣看他也姓景,而且身手了得,就認為侄兒,封了官。

田浪有點不耐煩了,站出來道:「不管你們是要解決家事,還是門派之事,請滾到一邊去,別妨礙了這最後的三大高手的針鋒之戰。」

景扶笑了笑,忽然間,縱身一躍,朝聶瑛過來,意圖抓走聶瑛,不想被烏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一擊隔空斃穴打落在地。龍千山連忙上前去扶起他。

龍百石也知道千山也千江是親兄弟,他當日幫千江,也算是情有可原,在一旁跟他道:「千山,我可以不追究你跟著龍千江那個泯滅人性的混蛋,他畢竟是你的親哥哥,不過,你回去告訴他,他害死四叔,我一定會把他抓到四叔墳前血祭。」

景扶一心想抓住聶瑛,在千山耳邊輕聲道:「趕快想個辦法,把聶瑛抓走,到時候就可以得到天下了。」

龍千山靈機一動,眼珠子一轉,站出來跟眾武林人士道:「大家聽著,江湖傳言,得聶瑛者得天下,我主只是想請聶姑娘出山相助,平息這亂世紛爭,並不想與大家為難,誰要是把聶瑛抓到,不但可以繼續活下去,而且還能封官拜爵。」

眾人一聽,連忙向聶瑛圍了上來,王仁勃然大怒,坐在地上的他,順勢朝地面上發了一掌,整個地面像海浪一樣捲了過去,眾人連忙四下退避。

王仁慢慢拾起身盯著龍千山罵道:「龍千山、龍千江,欺我太甚。龍千山,你趕快回去告訴龍千江,就說我已經找到阿旺了,他的死期快到了。」

不想龍千山不理王仁,反而又在一旁煽風點火道:「等到把聶瑛交出來之後,我們的三萬大軍自然會撤走的。」

攆雲劍和鬼面王帶頭,大罵王仁道:「王仁,你不要為了一個女人葬送了大家的性命,趕快把她交出來。」

王仁甚是生氣,怒斥二人道:「一個女人?你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嗎?這是不是意味著在危及你的性命的時候,你將會扔下你娘、你妻子、你女兒送入虎口?今天要不是我有傷在身,必定讓你們這些毫無感情的畜生喪命於此。」

攆雲劍羞愧不語,不想鬼面王又道:「她又不是你什麼人,交出去又有什麼關係呢?沒準兒她去了晉國後,還可以幫中原抵禦虎視眈眈的契丹。」

「她是我什麼人?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們這些無情無義之徒,今天趕快散去,否則等我待會兒恢復過來,必定將你們一個個殺掉,就像木換一樣。」

眾人大驚,一時不敢上前,不想仲歸也在旁邊煽風點火道:「連幾個病貓都怕,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啊?」

這句話剛一說完,眾人又圍了上來,由食、醉霧、茶魂翻身上前,擋住那些武林人士道:「你們好像把我們師徒當作不存在啊。」

眾人朝錢央臉上看去,只見他面無表情,虎牙下垂,對眾人更是默然不理,甚是可怕,真是讓眾人肝膽俱裂!

百步蛇也帶人趕了過來,舉起雙臂,止住眾人道:「各位江湖同道,要是我們為了自身的安慰,而將別人送入虎口,那麼還算是人嗎?更何況聶瑛的功績顯著。據老夫所知,王仁兄弟三人和古幽俠女、聶瑛姑娘曾經智破殺手盟,把在江湖上殺人無數的殺手盟連老窩一塊兒端了。這等俠義之舉,實在是我等楷模,怎麼能為一己安慰而忘卻大義,做出無情無義之舉呢?」

龍百石也站出來道:「眾位英雄,人生在世,死當轟轟烈烈,損人利己之事,我們丐幫堅決不做。」

就在此時,沉默已久的聶瑛終於站出來了。

畢摩子遲遲沒有出現,王仁、烏聖、步伯延、步仲歸又重傷在身。此外,武林人士,元氣大傷者,何其之多,看來武林大會是難以繼續。烏狂和烏聖兄弟情深,在面對世仇之時,沒有亂了陣腳,可是這畢竟是他們二人心頭紮著的一根拔不掉的刺。這段孽緣究竟會怎麼結束尚且不談,可此時,官府介入,契丹又在北方蠢蠢欲動,意圖二下中原。後事究竟如何,王仁所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又有什麼深意?請關注《白礬驚夢錄》第三卷「水燙火燎」。

水燙火燎

第01章:少女掛帥

第01章:少女掛帥

上卷說到景扶來懸甕山向眾人招安,可是無意之中發現聶瑛也在懸甕山之上,於是起了歹心,想把她抓走,不過偷襲失手,被烏狂打傷。然而,他卻還是不死心,又向龍千山求計。龍千山連忙獻了驅虎吞狼之計,讓怕死之徒這群狼和王仁這條猛虎相互廝殺。

正在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聶瑛繞過王仁身後,上前跟眾人道:「各位英雄,真是難得,你們為小女子在此爭論不休。你們雖然是武功蓋世的英豪,不過為了明哲保身,非常時期還得用非常手段。你們就把小女子交出去吧。」

眾人聽到「武功蓋世的英豪」,紛紛面目無光,轉身尋視景扶,然而此時,景扶早就已經趁亂下山了。

王仁接著道:「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是景扶在抓瑛兒失敗後,龍千山才站出來使用群狼斗虎的毒計,難道一個小小的龍千山就可以給你們封官進爵嗎?連這都看不出來,你們還真是一群蠢材。」

步震甚是著急,心想:「我好不容易等到七年一度的武林大會,把武林群豪召集在一塊共同選舉武林盟主,若是大家就此離去,那麼我豈不是功敗垂成了?」

他終於沉不住氣了,上前道:「各位英雄還是不要逞口舌之爭了,依北方武林看來,我們應該立即推選出武功高人一等,又可以領導群雄的武林盟主,率領這天下武林,難道還怕他一個小毛孩不成?到時,咱們可以輕而易舉地攻下太原,然後聯合契丹、南唐,先滅晉國,趁勢奪取南平,攻陷江陵,待根基穩固之後,大軍入蜀,則天下諸國必然相繼投向於我等,到時中原大一統矣,各位自然也可以封官進爵。」

眾人大吃一驚,原來這步震狼子野心,居然懷著打天下的野心。

諸葛明似乎總是要和他唱反調,連忙站起來罵道:「師兄,你還嫌這兒不夠亂嗎?你手下個個好手,可以輕而易舉的走,沒有人能奈何,可是這山上還有諸多受傷之人以及前來觀看盛會的平常百姓,你要是真有心的話,那就想個辦法,把他們也救下山去,不要添亂了。」

王仁看著步震和諸葛明二人的表情,一個往東,一個卻要阻止,硬是要讓他往西,大膽猜測此二人之間肯定有諸多不為世人所知的秘密。

就在此時,范仙華上前來道:「久聞聶姑娘有神鬼莫測之機,想必必然有突圍之法吧。」

此話一出,江湖上有一些人開始喊道:「不要比武了,誰能幫咱們突圍,咱們就認他為武林盟主,其他人都靠邊站。」

諸人紛紛響應:「對,誰能幫我們突圍,誰就是武林盟主,其他人一邊站。」

步震著急了,連忙阻止道:「不……不行,女人向來頭髮長,見識短,如果聶瑛幫你們突圍,那不是丟進咱們男兒的臉面了嗎?我第一個反對。」

步震的手下立即在下面起哄道:「反對……」

自從步震和諸葛明師兄弟倆人徹底決裂後,總是相背行事,可是在武林盟主花落誰家的看法上,卻是有相同的看法,站出來道:「諸位英雄,大家稍安勿躁,自古以來,就沒有聽說過女子擔任武林盟主一說,這是萬萬不行的。咱們還是從長計議,選出一位才德兼備的英雄,擔任武林盟主,不過,北地霸王向來獨霸一方,我行我素,我是深有體會,更加讓人發指的是,他對同門毫不留情,三番殘害。他要是擔任武林盟主,我第一個反對。」

諸葛明向來迂腐透頂,和步震沆瀣一氣,說出這樣的話,也是情理之中。錢央並沒有感到意外,心生一計,上前大呼道:「諸位英雄,武林盟主向來是由武功絕頂之人擔任,自從二十三年前,家師王四奇仙逝之後,武林盟主一職,已經空了二十幾年了,一直以來,四方武林盟主割據一方,相安無事。現在,若非要推舉武林盟主,我錢央倒有一法,可以解決你們的爭端。」

眾人不解,紛紛開始議論,王仁也盯著錢央,看他有何妙計,可以幫大家找出武林盟主。

錢央走到聶瑛身旁又道:「錢央之法就是……如果聶瑛真能幫你們突圍,那麼你們就認她為武林盟主吧,反正她馬上要和我侄兒王仁成親了,雖然聶瑛不懂武功,可是我侄兒大敗畢摩子,怒殺木換,臨陣習武敗高僧,武功自是不在話下,大家有目共睹。到時候,他們夫妻倆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必能帶武林走上正途。」聶瑛大吃一驚,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一介不懂武功的女流擔任武林盟主的要職,確是千古奇聞。

聶瑛掐了掐王仁的手,跟他示意。王仁轉過頭來,笑呵呵地道:「瑛兒,你不要擔心,萬事都有我。其實叔叔是想把武林盟主之位推給我,只不過借你的名義罷了。」

黑長老立即站出來反對道:「真是荒謬之極,如此荒唐之事,簡直是亙古未有,女人怎麼能當武林盟主呢?我們倆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不想有人站出來罵道:「你們兩個老頑固,武周都可以有女皇,為什麼亂世不能有女主?我們可以把你們選出來,也照樣可以廢掉。今天我們決定了,誰可以救我們,誰就是武林盟主,其他一概不管。」

黑長老年事已高,當時氣得暈了過去。

步震跟仲歸示意了一下。仲歸知道步震的意思,連忙他他身旁的人使眼色,即時,仲歸的人馬開始在下面起哄:「北霸當武林盟主……」

聶瑛看情況這麼亂,附在王仁耳邊輕聲跟他說了說。王仁會意地笑了笑,站出來道:「眾位英雄,小小的三萬人馬,在瑛兒看來只不過是酒囊飯袋,台上做戲的戲子。如果你們相信我們,就站過來,咱們自然可以全身而退。」

遇到這種事情,牆頭草肯定佔大多數,因此,只有極少數的人站出來決定跟著王仁,支持聶瑛為武林盟主。

看大多數武林人士都不表態,他又上前,開始向諸位武林人士一一詢問。

他先問龍百石道:「不知龍百石大哥是何看法?」

龍百石道:「我對王仁兄弟的武功非常佩服,你打敗畢摩子,大家有目共睹。按照比武前的約定,凡絕頂高手,都有可能成為武林盟主。你的武功,必在絕頂高手之列。雖然聶姑娘不懂武藝,不過夫婦本是一體,有何分彼此呢?既然聶瑛姑娘是你的未婚妻,而她又可以幫眾人脫困的話,我是不會反對的。」

王仁又轉向飛燕門的掌門燕梭道:「不知燕掌門是什麼看法?」燕梭向來缺乏主見,這下讓他說看法,他必然會說無所謂的,果然,燕梭真的道:「老夫技不如人,無緣於絕頂高手,既然如此,你們誰當都是一樣的,燕某人必定會遵循盟主號令。」

王仁又問鬼面王道:「不知鬼面王是想留在這兒還是想安全的山去啊?」

鬼面王想了想道:「如果聶瑛真的能夠幫助山上的人脫困的話,我就聽她的,無怨無悔。」

諸葛明剛才當著大家的面反對,王仁本來避免問他,可是他號稱東俠,在江湖上很有號召力,自然是非想方設法讓他同意不可。

王仁靈機一動,轉向他道:「正所謂知恩圖報,做人要飲水思源,王仁還未及報諸葛伯伯的再生大恩,你剛剛反對,我本不應該問你,可是你是武林前輩,既然你反對瑛兒擔任武林盟主,那麼我也會打消這個念頭。」

諸葛明本來也是堅決不會同意的,可是現在聶瑛當武林盟主是和王仁當武林盟主沒有什麼區別,況且王仁這麼說,擺明了是用曾經救他一命,讓他感懷於心,不好反對,猶豫了片刻道:「王仁,你曾經有恩於我,如果你娶了她,以你的武功必然可以懾服群雄,然而這武林盟主之位,並不是我說了算,我保持中立。」

王仁果然攻於心計,不愧為入木三分,能讓持有反對態度的諸葛明倒戈相向,實在是用心良苦。步震在旁邊捏了一把汗,心想:「要是他這樣問下去,誰還會反對啊?不行,我得想個對策。」

王仁又轉向炎空、了無二位大師道:「兩位大師都是有道高僧,此次來太原參加武林大會是為了追求無止之境的武學,自然是不會參加這江湖中的種種紛爭了吧。」

炎空大師道:「正所謂眾生皆平等,誰當都是一樣的,不過就看誰能真正的澤福於武林了。施主宅心仁厚,通曉大義,老衲還是原來的話,武功越高,責任越大,只希望你們用慈悲之心濟世救人,莫要再像剛才一樣怒殺木換。佛要普度眾生,更要度十惡不赦之人,讓他們棄惡從善,一切重在救贖,而不在懲罰。」

了無大師跟著道:「施主武功之高,貧僧佩服的五體投地。施主你剛才突出重掌,掀起地面,本來可以將我打傷,可是你卻中途將我拉開,可見小施主確實可以濟世度人,而既然聶瑛姑娘是你的未婚妻,那麼她當盟主也說得過去。」

休雷急了,在步震一旁道:「師父,照他這麼下去,那麼有誰會反對呢?還是趕快想辦法吧,不然讓聶瑛成為武林盟主,咱們就要處處受制於人了。」

仲歸也急得直跺腳,在駱先生旁邊道:「舅舅,你趕快想個辦法,聶瑛要是當了武林盟主,那麼我爹的大計要等到何年何月才可以實現?」

而此時,王仁又跟田浪道:「坐在我面前的,是人稱天地浪子的田浪,乃是我輩楷模,我們三兄弟甚是佩服其俠義為懷的心,意氣相投而結拜,也正是如此,我們五人破了殺手盟,相信他的話大家必然認可,現在就讓田浪田大俠說句話吧。」

田浪沖著王仁神秘地笑了笑,又大聲道:「各位,這入木三分小娃說的話很有道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隨心所欲,落個逍遙自在,又有何不可?我看咱們還是別猶豫了,這不懂武功的女子當武林盟主確實是千古奇談,不過,田某倒是很喜歡這種千古奇聞,咱們創造一番又何妨?」

就在此時,駱先生站出來道:「眾位英雄,咱們不妨和聶瑛作個交易,她要是能幫咱們脫困,咱們也幫她一把,不要把她交出去,這樣很公平嗎?何必還要給她武林盟主的寶座呢?這她要是成為武林盟主,眾位英雄以後還怎麼在天地間立足啊?」

烏狂勃然大怒,站出來指著駱先生大罵道:「無恥老叟,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走了,以我們的武功,山下的官兵簡直就是擺設。我們可以輕而易舉地離開,不過,你們既然做起交易來了,那麼你們就慢慢商量吧,等商量好了,官兵已經攻上山來了,到那時候想救也來不及了,你們想清楚。」

黑長老醒了之後,連忙和白長老私下進行商議,山上群雄的額性命攸關,只能先放下各種世俗觀念:「眾位英雄,這不會武功的女子當武林盟主的確是於理不合,不過,正如南隱客所言,王仁的武功可是驚世駭俗。這樣吧,咱們就破例讓聶瑛擔任新的武林盟主,不過,我們有三個條件。」

王仁大喜,沒有想到武林中的黑白二長老終於答應了讓聶瑛當武林盟主,連忙詢問道:「敢問三位前輩有何條件?儘管講來。」

白長老道:「一,你們必須要把這山上的人毫髮無傷地救離;二,你們倆必須馬上成親,即使聶瑛不會武功的事實傳在江湖上,但是你王仁的武功卻是驚天地了,泣鬼神,眾人自然心悅誠服;三,聶瑛的武林盟主只是臨時的,一年後我們要另擇良才,當然了,她如果能夠澤福於武林,辦三件大事,那麼她可以繼續擔任。」

聶瑛站出來道:「既然三位前輩這麼信任聶瑛,那麼就這麼定了。小女子也不想把精力放在武林紛爭上面,一年以後,你們另擇賢才吧。」

王仁到聶瑛旁邊輕聲道:「瑛兒,我答應過你爹,要在弈然山莊舉辦婚禮的,咱們現在成親,豈不是食言?而且我大哥、二哥還沒有成親,我這個做小弟的先他們成親,於理不合啊。」

聶瑛道:「王仁哥哥,放心吧,我自然有辦法的,咱們今天在這兒簡簡單單的成親,等他日回到弈然山莊的時候再舉行正式的儀式吧。」

王仁又追問道:「那麼我大哥、二哥怎麼辦?」

聶瑛笑道:「哎……我的傻哥哥,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反正今天都已經這麼亂了,何不將亂且亂,咱們三對一塊兒成親不就行了嗎?如果要是他們不肯,難道他們打光棍,你就一輩子都不娶我了啊?」

王仁恍然大悟,連忙走到烏狂、烏狂、古幽、靈鮮四人旁邊說道:「大哥、二哥、大嫂、二嫂,本來我是打算在你們成親之後,再和瑛兒成親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是始料未及,瑛兒的意思是咱們六人同時成親,不知道你們準備好了嗎?」

四人大驚:「什麼?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兄弟三人同時在懸甕山之上成親?」

烏聖毫不猶豫地道:「三弟,我真為你和聶瑛姑娘高興,不過三位哥哥一直盼著我們成家立室,所以我和小五哥打算在武林大會之後回三絕島成親。」

烏狂也道:「三弟,成親嘛,你怎麼也想湊熱鬧?你和三妹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成你們自己的親吧,我還趕著鬧洞房呢。」

王仁理解他們兄弟五人在三絕島上相依為命的那種感情,他們既然打算回三絕島成親,那麼當兄弟的,自然甚是支持了。

這生死攸關,攆雲劍早就沉不住氣了,又站出來道:「喂,你在幹什麼啊?這讓你娶個盟主當夫人,你倒不樂意了嗎?」

王仁走過去跟武林中威望最高的黑白二長老道:「好的,你們的三個條件我們答應了。」

王仁和聶瑛倆總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不像劍飛和寒梅傲雪,苦苦等待幾十年,才終結連理。當時,在黑白二長老的主持下,二人在懸甕山拜堂成親。二人面北而拜,因為王四奇是北方人,此乃拜祖;面南而拜,聶瑛的家在建州,而且王仁也答應聶威賢在弈然山莊成親。

錢央接過二人的茶水,甚是開心,跟二人道:「現在想來,我把仁兒從北方帶到南方,然後苦苦等待,都已經十八年了,現如今,已經成家立室,一切真是恍如隔世啊!仁兒,你記得在你離開雙玄居之前,叔叔跟你說的話嗎?」

王仁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了,那必然是錢央等著抱孫子的事情,傻傻地笑了。錢央又跟聶瑛道:「丫頭,仁兒對你癡心一片,更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我不能說你嫁給他是你的福氣,反正他是不會讓你受到絲毫委屈的。如果以後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跟叔叔說,我幫你教訓他。」

疑兵吶喊

第02章:疑兵吶喊

舉行了簡單的儀式之後,眾武林人士上前來向聶瑛行禮,拜見新任的武林盟主,可是她哪有心情管他們,害羞地跑開了。

眾人大驚,王仁連忙解釋道:「你們現在這兒等待片刻,想要讓瑛兒幫你們突圍,待先瞭解地形吧。」連忙追了上去。

王仁追上了她,把她抱在懷裡道:「瑛兒,事到如今,你都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武林盟主了,更是我的妻子,還這麼害羞啊?以後就連我這個夫君都要懼你三分。」

聶瑛依然非常害羞,兩腮暈紅,靠在王仁的懷中道:「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終於成了你的妻子了,我真是太開心了。」

王仁道:「瑛兒,我也不敢相信,王仁何德何能,居然真的娶到了你這神鬼莫測之機。正如叔叔所言,我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委屈,這是我今天對你的承諾。」

聶瑛抬起頭,看著他,甜甜地笑道:「瞧把你美的,你以後要是敢欺負我,我這個武林盟主可是不會放過你的,你要知道,我手下現在可是高手如雲,要教訓你太容易了。」

王仁笑道:「好啊,那我現在就欺負你,看你捨不捨得。」二人嬉鬧成一團,似乎早就忘了山下還有大軍包圍。

時至午時,藍天之中,萬里無雲,驕陽灼烤整片大地,即使二人躲在樹蔭之下,更有山頂輕風拂面,可依然是汗流浹背。

聶瑛躺在王仁的懷中,閉著眼睛,享受著這敲門而來的幸福。忽然間,聽得遠處有人大聲道:「我不等了,再等敵人都放火燒山了。」

這時,二人才想到二人身上背著整個懸甕山上之人的性命,王仁輕聲問道:「瑛兒,你可有辦法破敵?」

聶瑛從他的懷中爬起來,對著他道:「像景扶這種傻蛋,即使他的三萬大軍能征善戰,在我看來,也是一幫烏合之眾,不足為慮,而這最簡單的撤離的辦法就是詐降。」

「詐降?」

「對,像景扶這種傻蛋絕對會信以為真,等混入他們的軍隊之後,不單可以殺景扶,而且還可以控制他的軍隊,正如步震所說,到時候攻下太原,聯合李璟滅掉晉,再依次攻克南平、蜀國,則天下易安!不過,讓那些死腦筋投降簡直是癡人說夢,也為了讓他們看看我這不懂武功的女流之輩的手段,我的計策要稍微複雜一點。」

二人又回到了原地,眾人連忙上前問道:「不知聶盟主有沒有突圍之策?」

聶瑛笑了笑道:「你們現在是不是都聽我的?」

眾人當即應允,不過,這可氣得步震等人翻白眼。

聶瑛又道:「那好吧,既然如此,眾人聽令。按時間來算,現在景扶應該剛剛到山下,他受了傷,此時應該在營寨中療傷,而群龍無首之際,也正是突圍的最好時機。丐幫長老龍百石率領丐幫人馬在此山西面,準備擂鼓、搖旗、吶喊;東南北三位大俠各帶一路人馬也準備吶喊,壯大聲勢,什麼時候吶喊,怎樣吶喊,等待我的命令;其它老弱病殘、行動不便亦或是身受重傷之人緩慢地向西走,佯作從西道撤離。半個時辰以後,丐幫人馬先在西面叫陣,三圈過後,立即照顧好傷者向東撤離,咱們從東面光明正大的下山。」

眾人不知道聶瑛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江湖傳言聶瑛有神鬼莫測之機,而且昔日聶瑛火燒平易山莊,有許多人都是知道的,既然她這樣吩咐,而且又是武林盟主,眾人自然深信不疑,不敢猶豫怠慢。

步震看在眼裡,不過自己的大計再次失敗,氣得癱坐在椅子之上,跟兒女徒弟吩咐道:「這個女子要是真有神鬼莫測之機的話,要是有她的相助,我們何愁大事不成?以後如果你們見到他們夫婦,一定要善待,千萬不可與他們為敵。」

吩咐完畢之後,眾人皆依計行事,可聶瑛卻發現瓊兒在百步蛇的懷裡面哭,自然是知道她的心事的,走過去跟百步蛇等人道:「前輩,我有一些話想和瓊兒姑娘說,不知道……」百步蛇理解她的意思,帶著唐門的人走開了。

瓊兒見是聶瑛,瞪著眼睛道:「你都已經是盟主了,咱們之間應該沒有好說的吧。」

聶瑛道:「瓊兒姑娘,我知道你也喜歡王仁哥哥,不過,感情是無法勉強的。你知道嗎,自從我第一次在建州鳳凰山碰到他的時候,我就萌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不由自主地就和他融成一體了。當時,王仁哥哥身受重傷,右邊的身體殘廢了,可是,我就是覺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樣。和他在一塊兒,我看不到他的武功、看不到他的背景、外形相貌,只是有一種很親切、很安全的感覺,我就知道他是我生命中的一切。以前的我,和現在判若兩人,我幾乎都不怎麼笑,不怎麼愛說話,不過,自從他在賞月石之上送我血田彌勒佛後,我的生命都開花了,就好像『土中沃苗』,任由天荒地老,狂風暴雨,我的生命是欣欣向榮,日益旺盛。」

聽了聶瑛的話,瓊兒真是無比的自卑,她好像覺得自己更像是想讓一個像王仁愛聶瑛的人愛自己吧,可是這個人很明顯就不是王仁。

瓊兒抬起頭道:「聶…盟主,你們真是令人羨慕,一個是入木三分智,當之無愧的武林至尊,而另外一個是神鬼莫測機,也是眾望所歸的武林盟主,一個有智,一個有謀,真是令人羨慕!我沒事的,說實話,我只不過是想不通他為什麼那麼愛你,不想讓你受到絲毫的傷害,現在,我明白了,你中有他,他中有你。」

聶瑛笑了笑道:「呵呵,你知道就好,這也是王仁哥哥跟我說的話。」

就在此時,丐幫易長老過來說一切已經佈置妥當,馬上就要吶喊,虛晃疑兵的好戲要開演了。

丐幫喊完之後,聶瑛立即下令,讓諸葛明在東面的人馬吶喊叫陣:「景扶景扶,我等不服,出來決一死戰。」

聽得山上這麼吶喊,本來被引到西面的景扶,又冒著傷痛從懸甕山西面跑到東面去看,然而龍千山卻認為這是調虎離山之計,不可上當。

景扶將信將疑,不想隨行士兵道:「據暗中監視的人說,有許多老弱病殘、重傷之人正準備在從西面往下撤,看來他們真的是要從西面突圍。」

聽了士兵之言,景扶立即下令道:「你們不必擔心,我看他們是餓瘋了,想跟我決一死戰,傳令下去,大軍準備出擊。」

行至中途之時,西面又開始吶喊了,他又帶兵西去。然而,等他帶領的主力部隊又趕到西面時,懸甕山的西面又停了下來,可是南面又開始吶喊叫陣了。

當時端午剛過,天氣很熱,日正當空之時,被聶瑛的虛晃疑兵之計弄的是暈頭轉向,疲憊不堪。

龍千山知道這樣被敵人牽著鼻子走也不是個辦法,連忙跟景扶苦諫道:「景大人,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要反客為主。他們讓老弱病殘在西面,那麼他們肯定是要從西面突圍,況且懸甕山的東面乃是太原,有重兵把守,他們怎麼會冒險深入虎穴呢?所以我建議咱們用重兵把守懸甕山的西面,等他們下來的時候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景扶身受重傷,已經是疲憊不堪了,而且傷勢又發作了。在大中午這麼熱的天氣中,他的士兵早就受不了了,散坐在地方,各自找蔭蔽之所避暑。

景扶下令,暫且不管他們如何鬧騰,將大軍調到懸甕山的西面,暗中埋伏,團團圍住。

而正是此時,烏聖幫了聶瑛一把。他見景扶過於可惡,輕舞霹靂錘,將山上的巨石砸了下去了,士兵頓時退避三舍。這更加堅定了龍千山和景扶的看法——他們要從西面突圍。

東面人搖旗吶喊,向景扶挑釁的人馬喊完之後,聶瑛立即下令讓他們悄悄撤離。

一方人馬喊完之後,迅速向東撤離,朝太原而去。待最後一圈晃過之後,山上的人馬已經撤離的差不多了。

在東面的留守人馬,無法忍受炎熱的天氣,紛紛放下兵器,丟下盔甲,敞開衣衫,躲在在樹蔭下面休息,看到諸葛明帶著人衝下山來,立刻四下逃竄。

景扶已經累的不行了,正在營裡面休息,忽然間聽得喊聲停止了,立即下令讓士兵上馬列陣,準備殲滅所有突圍之人。

然而,他們等了半天,始終沒有一人下山。就在他懷疑自己中計之時,有幾個留守在東面的士兵跑來報道:「景將軍,所有武林人士都已從東面撤向太原方向去了。」

景扶大驚,連忙下令追擊。

眾人見識了聶瑛不廢一兵一卒,僅僅用三寸不爛的唇舌吶喊,以疑兵虛晃之計就幫助所有人全身而退的本領,真是對這位不一般的武林盟主心悅誠服,無不佩服的五體投地。

想惹是非的人可不多,在撤離之後立即四散而去,步震想邀請他們去延州做客,可是卻是拉也拉不住,擋了擋不了。

在此亂世之際,即使王仁和聶瑛一戰成名,可是南隱客在南方的生意還是不能落下。因此,在下山之後,錢央就吩咐由食、醉霧、茶魂三人先行離開了。

王仁、聶瑛、烏狂、唐靈鮮都已經撤出來了,可是遲遲不見烏聖出來。就在眾人想要找回去的時候,古幽牽著漆麟駒來了。四人大喜,不過,細細看來,烏聖好像趴在馬背上。

原來是烏聖本來就已經受傷了,剛才還從山上把巨石翻下去,這才導致傷勢加重。

仲歸扶著受傷的伯延過來譏笑道:「好小子,還妄想贏我哥,這就是下場。你們注意點,他中了我哥的彌羅神掌,現在應該快歸西了。還有你個小丫頭片子,趁我受傷,讓我在天下英雄面前顏面掃地,我早晚會收拾你,一雪前恥。」

王仁、烏狂雙雙大怒,欲上前教訓仲歸,不想步震走了過來道:「王仁賢侄、盟主,此次你們倆名揚天下,實在是可喜可賀,不知可否隨步伯伯去延州一聚?」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入木三分

第03章:入木三分

話說時隔二十一年之久,終於又選出了一位武林盟主,然而這位武林盟主卻始終沒有參加比武,而且還是一個連武功都不懂的弱質女流。

在新任武林盟主聶瑛的虛晃疑兵之計下,所有武林人士全身而退,無一受傷。就在此時,步震來邀請王仁和聶瑛同去延州做客。北地霸王有兩個世人皆知的特點,第一就是好客,第二就是迷信,而他招待不同的客人也會用不同的方法,不過王仁被冤枉,曾處處受人追殺,他都有難以推卸的責任,他會忘記前仇,去延州嗎?

王仁本來是想教訓一下狂妄的仲歸的,這看到步震過來了,收起了掌力道:「步伯伯好客,天下聞名,可是王仁被冤枉,至今還沒有找出栽贓嫁禍之人,我大哥被打傷,至今他還沒有一雪前恥,心情很是不爽,可能要辜負步伯伯的盛情了,況且有些事情還是不說出來的好。」

步震道:「北地霸王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賢侄,想說什麼,不妨直言。」

王仁看著伯延和仲歸二人道:「你的雙胞胎兒子兩次打傷我大哥,不過我也在弈然山莊教訓了他們,算是扯平了。不過,要我直言不諱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很不喜歡總是出來耀武揚威的那個,我猜那個少言寡語,人稱寡言孝佛之人,應該你步伯延,而總是出來惹是生非的那個,必然是小霸王步仲歸。麻煩你讓他們注意點,至少一年之內,瑛兒是武林盟主,他們都是瑛兒的下屬,而且我的元坤神功越戰越勇,我有信心在半年之內連步伯伯你都打敗。」

步震笑了笑道:「哈哈……王仁賢侄,你真是心直口快啊!這今天是我在這兒,他們才如此平靜,若是平常,有人如此跟他們說話,他們早就出手了。」

王仁大怒道:「難道他們出手可以傷我嗎?手下敗將,真是可笑!」步震立即變了臉色。

北地霸王向來我行我素,獨霸一方,今天王仁倒是跟他毫不相讓,又接著道:「步伯伯,我今天就跟你攤牌。所有的這一切,我沒有絲毫對不住你,是你沉不住氣,先下手為強的。相信我們都很清楚到底是誰冒充我的名義四處傷人,害得瑛兒跟著我擔驚受怕,幾次險些受傷,無奈之下,我們冒著烈火焚燒的危險,金蟬脫殼。想必這個人,不必我說,你也心裡有數。你這樣做,無非是懼於我們叔侄倆聯手時的元坤神功,我和我叔叔聯手,再加上我救過諸葛伯伯的性命,那麼武林盟主必然是我們的囊中之物,然而你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你的狼子野心。據我猜測,你肯定和李唐有什麼莫大的聯繫,相信這一點你心裡也很清楚。」

王仁的最後一句話剛一出口,步震一下子驚慌失措,瞪大眼睛看著王仁,一臉駭然:「你……你……」

聶瑛打斷了他道:「難道你沒有聽說王仁哥哥號稱入木三分嗎?什麼事情能瞞過他的雙眼?」

王仁又道:「我知道的遠遠不止這些,說實話,當我叔叔說你在天柱山下的事情時我非常敬重你,感覺你和我的性格比較相像,而且我也聽聞北地霸王雖然獨霸一方,可是也正因為有他的六不赦約束北方武林之人,北方武林一直以來非常平靜,沒有出現過什麼大事。不過,你的人冒充我四處行兇,還兩次打傷我大哥、三師兄,連累的我大師兄差點真氣衰竭而死,這讓我先是失望、又甚是憤怒。現在,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來,你可千萬不要吃驚啊。你在天柱山隨口吟出的斷章中有一句是『舉壇笑仙神,閒踏牛斗彌羅尊』。起初,我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是偏偏是閒踏牛鬥?就在前些日子,我無意中想起初唐王勃的《滕王閣序》中有一句話叫做『龍光射牛斗之虛』,沒準兒你還真是借助這句話來表述你有心成為真龍天子。我大膽猜測你有統一天下的雄心壯志,不過當時我並不敢肯定。今天,我看你和諸葛伯伯的眉來眼去的眼神,就斷定你們倆之間肯定有什麼不為世人所知的秘密,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很有可能有一幅藏寶圖,因為我叔叔跟我說過,諸葛伯伯為了向你換取火珊瑚,把一張羊皮交給了你。你不顧自己的雙腿,也要得到它,這又是為什麼?昨天,諸葛伯伯跟你談到他可以幫你『加水添火』的時候,你們的表情就徹底出賣了你們,你想一統天下!還有,你在無意中說出了一句讓我印象非常深刻的話,你說了句『天祐大唐』,照此看來,一切合情合理,現在還用說什麼嗎?你的秘密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可是不知道你的兒女們知不知道啊?我不會幫你的,因為是你先動用小人之心的,也是你先向我挑釁的。所以這延州之行,還是免了吧。」

步震一臉蒼白,面無血色,傻傻地站在原地。

就在此時,身後塵土飛揚,眾人意識到是景扶的追兵到了,立即朝太原而去。王仁連忙將聶瑛扶上玄武流星,又轉過身來跟步震道:「步伯伯,北地霸王有六不赦,北方武林之中,一直平安無事,要是這四海之內,也可以像北方武林一樣安靜,王仁一定會幫你的,可是你居然想聯合契丹,此事萬萬不行,王仁絕不會跟瓜分中原疆土的外族胡寇聯手,而且有一天,我還要將幽雲十六州從耶律德光的手中搶回來。有朝一日,假如說讓王仁發現你和契丹聯手,共同瓜分中原疆土,請原諒王仁不自量力,我一定會回來阻止你的。」

步震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由歎息道:「若敵若此,大事休矣!」

王仁、聶瑛、古幽帶著重傷的烏聖前往太原,可是烏狂卻叫住了他們道:「三弟,小四弟只不過是被步伯延的呼雷氣功打傷,不礙事的,調息幾天就會好的,你有元坤神功護體,也不會有事的。我和靈鮮商量了一下,決定去找狄……我娘,看能否化解狄滿兩家的恩怨。」

聽到烏狂又要獨自上路,不隨他們而去了,王仁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了,不過,想到狄滿兩家卻是有世仇急需化解,不然,烏聖和烏狂兄弟二人之間總是有一塊石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上前和烏狂相擁在一塊兒道:「大哥,好吧,狄滿兩家的世仇是急需化解,不過,你一定要小心啊,我聽聞狄夫人和滿夫人都是心狠手辣,一個為了她的丈夫,一個為了滿家的後代,什麼事情都做得出,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猜天地浪子田浪一定會幫忙的。」

兄弟二人相擁在一塊兒,吃吃不忍分開,可是後面塵土飛揚,追兵就要趕上來了,兄弟二人也只能東西相去。

烏狂和靈鮮二人抄小道朝著崛山而去,而王仁、聶瑛、古幽也尾隨錢央而去。步震傻傻的站在原地,伯延、仲歸二人喊都喊不動,眼看著景扶的人馬追上來了,他才回過神來,抓起伯延、仲歸騰空而去。

來到太原之後,一下子冷清了許多,各大客棧頓時冷清了很多,街道上的吵鬧聲也消減了,當景扶帶著大隊人馬經過之時,街道兩旁人更是空無一人,四下逃避,不過他還是挨家挨戶的開始搜尋。

王仁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錢央說了之後,錢央很是生氣,責備他道:「仁兒,你也太魯莽了,怎麼說步震也是北地霸王,一代梟雄,雖然他在北方是土皇帝,可也是一條有血性的漢子,讓北方武林非常平靜,沒有起過什麼大的風波,你今天這樣跟他說話,他必然無地自容,羞愧萬分,沒準兒還會遷怒於你。真是太魯莽了!」

「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就覺得他的兩個兒子太可惡了,所以才實話實說的。」

聶瑛連忙站出來替他解圍:「錢大俠,你就不要怨王仁哥哥了,他也是看不慣北地霸王的兒子的囂張氣焰,以及他曾經陷害我們的小人行徑,所以才那麼激動的。」

「哈哈……真是夫妻情重啊!這麼快就開始替仁兒說話了,不過你是不是該改口了?」

聶瑛立刻反應過來道:「叔叔,那你就別生王仁哥哥的氣了啊,我現在是武林盟主,等過幾天我們倆去延州一趟,跟他當面道歉,這總行了吧。」

王仁看錢央笑了,抓住機會笑著跟他道:「叔叔,既然你不生氣了,那仁兒還有一件事情想讓你幫忙,我奶娘的孫子阿旺現在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我想讓你帶他回雙玄居,教他武功,他心地善良,非常有骨氣,這樣你以後也有事情可做了,不必整天悶在雙玄居中練功了。」

錢央號稱南隱客,不理俗事,也不喜歡被自己不喜歡的人打擾,猶豫了一會兒道:「他是他,你是你,此次回去之後,我讓你三位師兄休憩雙玄居,好好整理一下,等你們倆回來之後趕快替我生個孫子。至於阿旺,你二師兄喜歡和小孩子玩,就讓你三師兄帶著他吧。」

聽錢央這麼說,聶瑛羞的跑走了,王仁連忙追了出去。

王仁拉住她道:「瑛兒,咱們倆都已經在天下英雄面前成親了,這生兒育女又有什麼好害羞的?」

聶瑛撅著嘴道:「那叔叔也不能當著我的面要孫子啊,多丟人啊!」

王仁笑著道:「瑛兒,你也要理解,叔叔為了叔母的二十年之約,獨自苦守雙玄居將近二十年,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了,雖然有我常伴叔叔,但是我畢竟不是他親生的孩子。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又想起了我已故的哥哥了,所以才這麼說的。」

就在此時,諸葛明等人來了,笑嘻嘻地上前跟二人道:「盟主、賢侄,今天是你們倆大婚之喜,可是卻偏偏在這種環境之下,我也沒有什麼禮物號送給你們的,等到他日你們來碧泉山莊時,我再送你們一份厚禮有一句話諸葛伯伯不知道是當講還是不當講。」

諸葛明一臉神秘,更甚於神秘莫測的聶瑛,二人好奇的道:「諸葛伯伯,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諸葛明背著手,立即變得非常嚴肅,轉過身子道:「自古以來,夫為妻綱,聶瑛雖然是武林盟主,其實大家都知道,你技壓群雄,有你擔任武林盟主,無人不服,所以這武林盟主之職應該……」

諸葛明這麼說,擺明了是不想讓聶瑛行武林盟主之事,王仁號稱入木三分,怎麼可能聽不出呢?連忙打斷了他,轉開話題道:「諸葛伯伯,您是仁兒的救命恩人,仁兒一直都沒有來得及謝你,而且你還送我那麼珍貴的血田彌勒佛,王仁怎麼能再收你的禮物呢?您真是太客氣了!」

諸葛明被如此打斷,甚是尷尬,冷笑道:「哈哈……賢侄真不愧是入木三分。不瞞你們說,我這次來辭行的,在太原耽擱太久了,待會兒我會把景扶殺掉,為我故友何連戰何將軍報仇,然後我就會趕回碧泉山莊。久聞賢侄喜歡喝酒飲茶,我那碧泉之水卻有奇效,以之泡茶,茶香四溢,以之釀酒,酒香撲鼻,醇厚而甘甜,諸葛伯伯在島上等著你們。」

就在此時,錢央從屋子裡面出來了大笑道:「哈哈……明兄這麼快就要走?四大高手難得齊聚在一塊兒,真正的高手之戰沒有開始,也不能就這麼快就結束啊。」

練武之人,聽到真正的高手之戰,自然是熱血沸騰,諸葛明也不例外,仰天大笑道:「哈哈……不錯,確實如此。昨日,畢摩子和賢侄交手,他已經慘敗而去,現在怕是參加不了,不過卻又有賢侄可以替他,也不必遺憾。」

錢央笑道:「明兄你說笑了,仁兒的武功只不過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他昨日僥倖和畢摩子打成平手,純屬為了他妻子,不然,他哪兒來的那麼強的功力把畢摩子震傷?現在男的高手相聚於此,咱們要是不切磋一下,豈不錯過了千古良機?」

忽然間,一人以敏捷的身法從門外跳入,不是別人,正是步震,順便笑道:「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想要私下比武,怎麼能少了我?這成不了武林盟主,天下第一總不能在旁落他家了吧。」

神鬼莫測

第04章:神鬼莫測

步震的話音剛落,又有一個球形身體,從外面滾進來。眾人識得這種武功,正是畢摩子的軟骨功,知道是他來了。

畢摩子怒斥道:「哈哈……真是恬不知恥!你們爭天下第一,與我無關,不過待先要跟我打,能打敗我,才能有資格。」

這畢摩子歸來,四大高手齊聚,再加上後起之秀王仁,五大高手齊聚,著實令人興奮。步震對著畢摩子道:「大師,你的易經波形功當真是武林奇功,看來重傷已經痊癒了,今天四大高手齊聚於此,又有後起之秀王仁,針鋒之戰終於要開始了,哈哈……不過,你已經敗在王仁的手上了,如何又來挑戰?按照你的規矩,敗者不應該是要被對手燒死的嗎?」

畢摩子大罵道:「放屁,誰說我昨天輸了,王仁用柳劍和我手無寸鐵之人對陣,我輸他一招半式也很正常,要是他赤手空拳,我早在百招之內贏他了。」

諸葛明在一旁道:「大師,你昨日和王仁雙雙受傷,不可能這麼快恢復的,即使恢復了內傷,元氣沒有個三五天,也是無法復原,今日如何再比?要真是真麼切磋的話,江湖人必然會說我們是勝之不武,你這是陷我們於不義。」

畢摩子大罵道:「胡扯,那也叫受傷?易經波形功可以在短時間內化解任何傷痛,你們不知道嗎?」

錢央有意讓王仁也參加,可是他現在重傷未癒,沒有三五天難以復原,心生緩兵之計,跟畢摩子道:「大師,即使你的傷恢復了,但是想必元氣也損傷了不少,既然你想打,那我們七日之後到汾河之上大戰一場吧,真正的比武在七日之後進行,不知是三位意下如何?」

畢摩子當時就不同意了:「不行!要比就現在比,要打現在就打,等那麼長時間幹嘛?誰輸了,就被對手活活燒死,跟我比武,誰也不能破壞規矩。」

步震也知道錢央的緩兵之計,想看一看王仁的武功到底有多厲害,於是在一旁道:「好吧,既然如此,那麼七日之後,汾河之上見,看武林奇功之中,南隱客和王仁的元坤神功、大師的易經波形功和軟骨功、我師弟的諜影決和隔空三式、步某的彌羅神掌和天罡罩中,到底是哪一種武功才是更甚一籌?」

就在此時,田浪飛身而來,落在步震對面道:「哈哈……真是熱鬧非凡,雖然說我的武功不如你們四人,可是我的四象無極功天下無雙,劍飛的飛劍、結焰神爪更是世之奇功,了無大師的佛香功、佛陀引燈指、悲天憫世咒更是精妙絕倫的武林絕續,燕梭的燕巢鎖骨,殺人於無形的穿心指、鬼面王以柔制剛的若水神功、還有四五行道的各種武學都有其妙用,諸位怎麼可以憑藉著自己的武功高而斷定你們所練得武功的就是最強的?」

畢摩子大笑道:「田浪,你真是大言不慚,你武功這麼差,還有資格在此談論武學,趕快走開,現在四大高手的時間,要是還不識趣,就跟我打。」

田浪冷笑道:「假如說你們不信,那麼咱們打個賭,我現在將我的四象無極功傳授於入木三分小娃,看看四象無極功的威力到底有多少。」

眾人大驚,不想畢摩子在旁邊罵道:「你真是蠢,四象無極功乃是陰陽交錯的道家武學,元坤神功至剛至勇,你這樣會使那個小娃的元坤神功的威力大減,到時候,這個小娃簡直不堪一擊,你說不練你的武功倒有幾分威力,可是練了你的武功卻不堪一擊,到底四象無極功是什麼樣的一種武功,你也應該心中有數啊!」

田浪大怒,指著畢摩子罵道:「畢摩子,你欺人太甚,看我把四象無極功傳授於王仁之後,讓你看一看什麼叫驚世駭俗,什麼叫驚天地、泣鬼神。」

田浪又轉向王仁問道:「王仁,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王仁愣住了:「這……這我所有的武功都是由我叔叔親自傳授,我要跟著你學武,那太對不起我叔叔了,我看還是不必了吧。」

錢央也站出來道:「嗯,仁兒,你家傳武學博大精深,奧妙無窮,普通人根本無法參透,這你機緣巧合,練成元坤神功,也算是你爺爺贈福,希望你重振他往日雄風。不過,你要是練了田浪的武功,這以後在武林中還真說不清楚了,是元坤神功厲害,還是四象無極功更強,我看就不必了吧。」

田浪大怒道:「又是這些氣人的規矩,想怎麼幹就怎麼幹,畏首畏尾,還是大丈夫行徑嗎?你們怎麼都像個娘們似的?」

田浪乃是武林中公認的大俠,要是拜他為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若真是如此,那麼自家元坤神功的神威便真的說不清楚了,他猶豫了一會兒道:「田大俠,既然你找不到傳人,王仁心中倒是有一人選,此人武功頗高,更是一位鐵錚錚的漢子,他幫助丐幫幫主齊擴讓丐幫在半年來日益壯大,而且此人又有一顆濟世為民之心,更是我們兄弟所不能及。」

田浪當然知道此人,疑問道:「你說的可是丐幫最年輕的長老龍百石?」王仁連連點頭稱是。

田浪當然知道龍百石的頑固,有點不屑,不過此人倒是不失為一個正人君子,最終還是答應了:「好,我馬上去找他,保證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到時候肯定勝過你們的傳人。」

步震站出來笑道:「田浪,你的四象無極功著實很妙,不過,我看即使是你教個三五年,也不見得能夠勝過王仁的元坤神功。」

不想田浪反問道:「那麼彌羅神掌的兩個傳人聯起手來都被打傷,這又作何解釋?那麼這樣說來,不知道彌羅神掌是花拳,還是傳人太笨了?」

步震大怒,出掌向他打去。田浪的武功敵不過步震,五十招過去,差點被他打傷,幸虧他虛晃一招,才躲過了步震的彌羅神掌。

步震停下手來,怒罵道:「你如果想試試彌羅神掌的厲害,只管前來挑戰。」

王仁想上前幫田浪說話,可是剛才被錢央罵,想到在步震這件事情上,畢竟是自己理虧,便止住了步伐。聶瑛還真是瞭解他的心事,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心理面想什麼了,在一旁道:「你們也太不把我這位盟主放在眼裡了,我怎麼著也是一年的武林盟主,你們也不讓我說句話,雖然我沒有練過武功,不過也聽王仁哥哥說過一些,在我看來,武功這東西和棋藝再相似也不過了,要靠腦子,從生活中尋找,否則,整天盯著秘籍、棋譜,永遠也成不了大器。田大俠躬行天下,足跡遍及大江南北,見識頗豐,倘若加以善用,必能成為一等一的高手,反之,整天練武,充其量只不過是個武癡而已,絕對不會瞭解到這神奇的世界的。」

眾人連連稱好,心中自然是對聶瑛的看法是非常認同,不過,聶瑛畢竟是個小輩,而且是個女子,他們怎麼能說出來呢,田浪見聶瑛剛才幫他,在一旁大笑道:「盟主所言極是,看來田某在以後還要對自身條件善加利用啊。」

王仁站了出來,附在聶瑛耳邊,輕聲道:「能夠娶到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分,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們對你剛才的一席話真是深深贊同!」聶瑛笑得合不上嘴。

不想此時,畢摩子又變得瘋瘋癲癲,口口聲聲地道:「不打架,不打架,你們非逼我打架。真是罪過……,我怎麼能打架呢?不行,我待趕快走。」說完,又縱身而去。

看著畢摩子的身影,眾人真是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是正常的,不過,這個看似奇怪的人的武功卻是不可小覷。

錢央想起王仁剛才對步震口無遮攔,跟他親自賠罪道道:「步兄,仁兒向來口無遮攔,希望你不要見怪,改天我必定親自帶他去延州,向你請罪。」

步震笑道:「哈哈……錢央,你也太小看愚兄我了,我怎麼會跟小輩一般見識呢?讓他好好療傷,七日之後,我的四個徒兒用我變化過的彌羅神掌跟他討教幾招,相信你們是不會介意的吧。」

最近這幾天,王仁總是跟人打架,渾身是傷,自然是非常擔心,又怕他受傷,婉言相拒道:「步伯伯,王仁哥哥現在身受重傷,怎麼能在七日之後參加比武呢?你們要比的話,另擇吉日吧。」

不想王仁卻道:「瑛兒,沒事的,我的傷三日之內必定可以恢復,既然步伯伯想要用組合形式的彌羅神掌和我切磋,那麼比試一下又有何妨呢?」聶瑛在一旁急了。

待眾人走了之後,聶瑛把他拉進屋子,跟他道:「你個傻瓜,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四個人打你一個,你怎麼可能贏啊?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打架之時,我有多麼擔心啊?」

王仁的武功現在可謂是一日千里,對四大高手現在的武功也是非常期待,可是又不能讓聶瑛擔心,於是隨口跟她道:「瑛兒,此次步震的心事被我說中,想必他這樣做必然是有了新的計劃,我何不將計就計?不過,用什麼計策才能引蛇出洞那就要看你的了。」

「真不愧是我的王仁哥哥,難怪江湖人稱你為入木三分。」

「呵呵,瑛兒,你放心吧,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讓你為我擔心。五天之後,我的護體真氣就會恢復,到時候內功是根本傷不了我的,不過,說實話,我倒是希望把我的一身武功給你,這樣我也就不怕你會受到傷害了,這樣吧,待會兒我問一下我叔叔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幫你。」

王仁找到錢央,自己還未開口,錢央就跟自己道:「仁兒,我已經差人把阿旺送到你二師兄那兒去了,讓你二師兄教他武功,將來必定可已成為一個武林高手。」

王仁一直所擔憂的事情終於放下了,真是感覺輕鬆了許多,謝道:「叔叔,這樣我也就放心了。我這次來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人在短時間內練成一種很厲害的武功?比如說刀槍如入,或者是像我的護體真氣一樣可以抵擋一般的內功。」

錢央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心事,笑了笑道:「仁兒,你是怕那個丫頭受傷吧?今天是你們倆的新婚之喜,作叔叔的要是不表示一下,怎麼像話呢?我看那個丫頭脖子上有個御毒牙,她現在是百毒不侵,我今天再送她一份禮物。不過我有個條件,必須讓她盡快跟我生個孫子,我可不想一個人在雙玄居住著。」

錢央從身手拿出一件晶瑩剔透的衣服,遞給他道:「仁兒,這是你叔母的遺物,在你她死後,我就把它埋在你叔母的墳前,所以你一直沒有見過。前些日子,我去拜祭她的時候,把它取了來,現在我把這件衣服送給我侄媳婦。」

王仁接過衣服一看,果然是薄如蟬翼,非常輕盈,不過也非常結實,拉扯不斷,可抗千斤之力。

錢央又道:「仁兒,這是當年有人進貢給朱溫的寶衣,刀槍不入,可以抵擋一般的內力,由於是甚是窄下,朱溫穿不進去,就讓他的女兒穿著。當年,我也是怕你叔母受到傷害,所以才進宮盜走了這件衣服,可是你叔母還是……有些事情不是人所能改變的,當禍來臨的時候,想避都避不了,不過,還是希望這件衣服可以給那丫頭帶來好運。」

王仁連忙謝過錢央,把衣服給聶瑛拿去。

臨走時,他又叮囑道:「不要忘了我的條件啊!」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幻實幻虛

第05章:幻實幻虛

話說在錢央的邀請下,四大高手決定七日之後,在汾河之上切磋武藝,看誰的武功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這針鋒之戰,即將開始。

諸葛明在離開之後立即追蹤景扶,想要把他殺掉,為自己的知交好友何連戰將軍報仇雪恨,可是,陸干認為自己的武功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幫諸葛明把景扶殺掉,為其師父已故好友報仇雪恨,於是跟他許下諾言,去把景扶的人頭帶給他,以祭奠何連戰的在天之靈。

諸葛明也知道陸干心浮氣躁,可能會輕敵,本來不想讓他去的,可是心想:「我生平就殺過三個人,是江湖公認的東俠,若是再造殺孽,可能會引來公憤,既然乾兒想幫我報仇,那我何不裝作不知呢?」於是暗示陸干前去,刺殺景扶,為自己的好友報仇。

這天晚上,亥時時分,處處人家都應經入睡了,可是景扶為了逼太原百姓交出聶瑛,依然在敲鑼打鼓,派人到處張貼告示,挨家挨戶地搜尋她的下落。

忽然間,陸干從天而降,手握鋼刀,寒光逼人,映在殘月之下,直逼景扶。不想景扶卻是得意地笑了,就在陸干猜疑之時,喊聲通街,頓時火光通天,晉國士兵從四處殺來。陸干揚起鋼刀,向景扶砍去,奈何寡不敵眾,鋼刀折毀,叮噹落地,他也失手被擒。

是日,烏聖也恢復過來了,通過自己的調息,內傷已經好了六七成,然而古幽遠離遼東多日,甚是思念其師父寒梅傲雪,想要回遼東去探望。現在中原大亂,盜賊四起,烏聖堂堂男子,也不想在中原武林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可是君子氣短,又怎麼能拒絕自己至愛之人呢?只好來敲王仁的門,跟他辭行。

二人敲開了這對新婚夫婦的房門,只見王仁正坐在床上運氣療傷,見他們倆二人來了,連忙停下來。

烏聖過去,不要讓王仁下床了,直接跟他道:「三弟,我們兄弟之間,你莫要如此客氣,不要下床了!我這次來跟你說些事情,然後就離開。古幽離開飛劍崖已經半年了,甚是想念她師父,想把她成為此次武林大會唯一一位絕頂高手的消息告訴她。這兒離飛劍崖也不是很遠,我們打算去遼東一趟,一個月之內趕回來。今晚是特地來辭行的。」

在烏聖進來的時候,看他猶豫的神態與滿面的愁容,王仁就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沒有想到卻是烏聖要離開了,不由歎息道:「這大哥走了,你也要走!哎……相見難,三方三雄會崛山,別時愁腸斷啊!」

烏聖笑道:「呵呵,三弟,這臨別之際,你還這麼文縐縐的,咱們真情重,生死交,可是難免有些事情是非人力所能改變,就像狄滿兩家的恩怨。」

古幽見他們兄弟滿面愁容,在一旁道:「我瞭解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可是你們又不是見不了面了。剛才烏聖哥還跟我說在回來之後,要將江湖上的兩大賊王剿滅,繼續鋤強扶弱,濟世為民,也算是不忘你們兄弟結義時的願諾。」

聶瑛疑惑地問道:「你說的可是最近活動異常猖獗的白雲洞的『中天八國王』張遇賢等人?」

烏聖笑道:「聶……三妹,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張遇賢乃是為民謀福之人,我所說的是在江湖上橫行霸道的洪州亂雲山的洪梟、李谷、應三道的謫仙派;另外就是木換師叔蕭訴的穿心門;洪梟的謫仙派瞞騙百姓,以謫仙自稱,引得無數心地純良之人爭相投靠,可是卻威逼他們落草為寇,打家劫舍,強搶民女,現在勢力非常龐大,連官府都懼怕三分;還有,我前幾天聽說穿心門的人才是殺手盟最為精銳的殺手,木換曾經幫過狄夫人抓古幽,我猜殺手盟很有肯能沒有徹底消滅。咱們看到的只是表象,具體,還有待向狄夫人證實。這些人近年來在江湖上殺人無數,橫行霸道,我欲除之,也算是為武林再做一做好事。」

王仁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凝視烏聖道:「二哥,既然你的傷勢已無大礙,我們作兄弟的也就放心了。你們快去快回,等你們回來之後,咱們把這些邪派全部給除掉,到時候讓所有想要為非作歹之人聽到狂棋手、銀錘麒麟、入木三分的大名要讓他們肝膽俱裂。不過二哥,萬事還要小心啊。」

聶瑛又問道:「那麼不知二哥和古…二嫂,你們倆什麼時候離開?」

「現在就走。」

王仁大驚:「什麼?連夜離開,很快就是四大高手比武之期,難道你們不打算一睹為快嗎?這可是所有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比武啊」?烏聖笑道:「三弟啊,反正遲早都是要走的,留的時間越長的話,到時候說不定我更加不想離開了,所以還是狠下決心現在就離開,你們要保重啊」。

二人離開了王仁和聶瑛的房間後,又去找諸葛明,向他辭行,結果他的房間裡面就只有陸顯和諸葛紅婷二人。他們二人看似非常著急,在地上徘徊。

紅婷見到烏聖,連忙跑過來道:「烏聖哥,陸顯哥剛才去找你們了,你們跑哪兒去了?」

不等烏聖開口,紅婷又道:「陸干師兄去刺殺景扶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爹去找他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陸顯師兄武功盡失,行動不便,求求你們倆去找找他們吧。」

雖然陸干的武功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可是他輕浮草率,和陸顯截然相反,也甚是擔憂,自言自語道:「景扶有三萬人馬,而且師出飛燕門,輕功了得,陸干師兄他年少輕浮,這樣做太危險了!」

陸顯道:「師弟,本來我也覺得不妥,可是你剛才在療傷,我和師父都不忍打擾你,所以師父他親自去找他了,不過也至今未歸。」

烏聖大驚,連忙拿起霹靂錘,朝外而去,而他此時重傷還沒有痊癒,古幽也甚是不放心,也跟在後面走了。

他提著霹靂錘,整個人足有千斤之重,然而從屋頂瓦礫上面行走,依然是健步如飛繞過兩條街。

漸漸地,官兵敲鑼打鼓的吶喊聲越來越清楚了:「交出聶瑛者,可免一死……」

烏聖跳上房梁,在暗中偷窺,結果發現官兵正在押解著一輛囚車出城。

細細看去,關在囚車之中的人身著黑袍,正是陸干白天比武之時所穿的衣服,不由暗自猜測:「此人身形和陸干師兄很像,穿的衣服和他的更是一模一樣。難道囚車中真是他?如果是他的話,他一定是被打暈了,否則,用隔空三式逃生,簡直是易如反掌。」

容不得多想,烏聖拋出霹靂錘,霹靂一擊直接砸向地面,只聽得一聲轟鳴,地面砸出了一個一丈見方的大坑。士兵連忙護住囚車,拔出佩刀,挑起長槍,準備應戰。

烏聖縱身一躍,扛著另外一隻霹靂錘擋住了官兵的去路。

忽然間,喊聲打造,四下伏兵殺出,將他圍困在垓心。

烏聖大驚,自知已然中計,連忙翻身挑起,落在囚車之上,不想暗器從囚車中飛出,自己根本未曾防備,被暗器射中。原來囚車中的人乃是有人穿著陸干的衣服假扮的。

烏聖大怒,霹靂錘起,囚車帶車裡面的人,卡嚓一聲,成了碎屑。官兵連忙挑槍來刺,割傷了他的後腰。頓時,烏聖又是蠻性大發,霹靂錘一起一落,來犯的士兵身首異處,骨斷經裂,血漿迸出,化為一灘肉泥倒在地上。

少時,烏聖終於回過神來,看到地上扔著的一灘灘血肉,心中一怔,霹靂錘從手中滑落,傻傻地站在原地。

士兵趁此良機,挑槍揮刀而來,在後偷襲,直插其後背。

烏聖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沒有還手,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就在此時,古幽翻身而來,擋退了來攻的長槍,將他扶起。不過,烏聖還是傻傻地看著地上的屍首。

古幽將他扶到牆角歇息,自己跳上前去,跟士兵血戰。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苦戰不勝,在一旁大喊道:「烏聖哥,趕快走。」

看到重傷的古幽倒在自己的懷中,烏聖終於回過神來,可是他不想多傷人命,想起王仁在白天跟了無大師對陣之時的一招大浪淘沙,強行催動真氣,重掌打在地面之上,將地面掀起來,朝士兵捲了過去。

士兵們見到如此景象,不由大吃一驚,連忙退避三舍,烏聖趁機拿起霹靂錘,勉強爬了起來,將霹靂錘扛在肩上大罵道:「我不想殺人了,不要逼我造孽,趕快離開!」

眾人懼於烏聖之勇,一時之間不敢上前,將他和古幽繼續圍困,等待援兵的到來。

烏聖左手扶著古幽,右手舉著霹靂錘,慢慢地向後退去。官兵窮追不捨,古幽勸烏聖趕快扔下霹靂錘,不要管自己了,趕快逃命,可是烏聖說什麼也不肯,反而跟她道:「你是我一生的摯愛,而霹靂錘是我三位哥哥給我的禮物,我怎麼能隨意遺棄,就算我性命不保,也要護你周全,讓霹靂錘陪著我。」

官兵看二人已經站不穩了,又上前來攻,烏聖拋出劍飛所贈的飛雪劍,聚氣凝神,使出了從劍飛手上學來的絕招飛劍。飛劍繞在空中,寒光閃閃,眾人又退了下去。烏聖也支持不住,也跪倒在地。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閃過,似風又似一道鬼影,從人群中穿過,所有士兵盡數被點。不是別人,來人正是諸葛明。

諸葛明連忙替烏聖檢查了一下,發現他後背上的刀傷很深,而且,和伯延大戰所受的內傷現在又復發了,真可謂是雪上加霜。

諸葛明將真氣輸入到他的體內,將他救醒後,發現路面上躺著的一灘灘模糊的血肉,甚是生氣,指著烏聖大罵道:「真是造孽啊,我諸葛明生平最痛恨殺人,你知道為什麼三烏被我囚禁在三絕島嗎?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們三人不聽我令,濫殺五龍山幾十人,你可倒好,不但殺人,還如此殘忍,你叫我如何留你?」

烏聖大吃一驚:「師父,弟子知道錯了,我剛才蠻性大發,殺了無辜士兵,你要打要殺,徒兒絕無怨言,只求師父您別趕我!」

古幽也跪倒在諸葛明前求道:「諸葛師伯,求您不要趕烏聖哥,要是你把他趕走了,那麼你的傳人裡面就沒有一人可以北霸的傳人相抗衡了,到時候顏面掃地,你如何面對北霸?」

諸葛明被古幽說到了痛處,心中一怔,心想:「卻是如此,伯延也是身兼少林和北霸兩門,聖兒雖然有劍飛的絕技,可是他畢竟是我的嫡傳弟子裡面武功最高的一個,以後對付伯延,就只能靠他了,可是他蠻性大發時,戾氣這麼重……」

他思之再三,又對著烏聖道:「好的,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你要跟我發個毒誓,從此不殺一人,還有,為了公平起見,我要把你囚禁到三絕島十年,至於什麼時候囚禁你,由我決定。」

古幽非常吃驚,剛想開口,不想烏聖卻欣然接受了:「師父,只要你不趕弟子離開師門,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況且弟子殺了這麼多人,實在是應有此報。」

不想諸葛明又道:「好,你聽著,如果說你以後再殺一個罪不至死的人,你就永遠別想離開三絕島了。」

諸葛明聽他發完毒誓,這才肯收回成命。古幽也叫來了漆麟駒,把烏聖和霹靂錘帶走了。

諸葛明怒罵那些士兵道:「你們回去告訴景扶,我諸葛明一生只殺過三個人,他是第四個。這幾天我現在還有要事要辦,沒空去殺他,過幾天我自然回去取他狗命,祭我好友在天之靈,讓他最好自刎謝罪。」說完,縱身一躍,影隨風動,消失在夜色中。

卻說步震對攆雲劍主的身份非常好奇,知道他身上必定藏著許多秘密,不知道他到底是敵是友,想請他去延州作客,可是現在伯延和烏聖激戰,雙雙重傷,而仲歸身上也是有傷,其他四個傳人言風、休雷、步雨、萬電在七日之後又和王仁有約,於是親筆寫了一封信讓人轉交給攆雲劍,約定一個月以後在延州相見。然而,卻被攆雲劍婉言拒絕了。

步震勃然大怒,當夜差遣仲歸沿路追蹤,就算是強行帶也要把攆雲劍帶回延州,等七日之約過後,會讓萬電趕上去幫他。

時光飛逝,白駒過隙,轉眼間,七日之期到了,卻不料,這天早上是烏雲密佈,忽然間,大雨傾盆,遲遲不停。

錢央早就等不住了,穿著蓑衣提前走了,讓依然賴床的王仁隨後跟上來。

聶瑛本來要跟王仁一塊去的,可是現在雨下的這麼大,王仁當然不准了。

聶瑛一心想讓王仁當武林至尊,臨行之前,跟他道:「王仁哥哥,今日之戰,點到即止,你可一定要小心,別再受傷了!記住,後來者居上,只要你在後面出手,保持不敗,你就贏定了。」

王仁道:「瑛兒,你就在這兒等我的好消息吧,步震的彌羅神掌不是元坤神功的對手,而且你的夫君我可是越戰越勇,現在的我要比七日之前更加厲害。」

說完,騎上玄武流星,朝汾河而去。王仁的元坤神功至剛至勇,身上總是有一股熱氣,護體真氣更是灼熱無比,將打濕的衣服能夠很快烘乾,因此他沒有穿蓑衣,直接飛奔汾河。

錢央到達汾河之時,諸葛明、步震、畢摩子、伯延、言風、休雷、步雨、萬電都已經到了。諸葛明站在汾河之上,腳踏一根木棒,這真是他的絕技一木游海,步震在一旁的亭子中飲酒御寒,而畢摩子卻坐在亭子頂上打坐。

汾河對決

第06章:汾河對決

終於等到七日之約了,錢央早已熱血沸騰,將蓑衣拋開,翻身而去,落在淤泥之中,大笑道:「哈哈……各位來的好早啊,你們三人打完了嗎?誰來跟小弟我過招?」

步震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上前道:「錢央,咱們半年前在延州交過手,我想我們倆今天就是打一天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而我們師兄弟之間招式彼此熟悉,就算再打個一年半載也還是誰也勝不了誰。我看就這樣吧,就由我和畢摩子大師比試,你和我師弟切磋,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諸葛明翻身而來,也落在淤泥之中,跟三人道:「這樣雖好,可是我和錢央在半年前交手時,也是以平手收場,我們倆爭個三五日也不見得會有勝負。」

就在此時,田浪帶著龍百石來了。

畢摩子從亭子頂端翻身而下,落在百石面前道:「田浪,這就是你所收的徒弟?不知這七天之內他把你的四象無極功練到了幾成?」

說完,畢摩子突施奇招,向百石打去,不想百石居然躲開了。

畢摩子大驚不已,連連歎道:「好啊!田浪,這是你七天之內訓練出來的徒兒?武功不錯啊,居然能接住我的一招。」

田浪笑道:「哈哈……四象無極功是天下奇功,今天就是來向你們證實這一點的。等百石跟伯延比過之後,你們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只可惜短短七天,他只學了有一成。」

伯延飛身而來,像羽毛一樣輕輕地落在地面之上,泥沼之中連絲毫漣漪都為濺起。他就落在百石身後,身上已是熱氣游動,功力早就凝聚於諸大穴道。

他向龍百石行禮道:「奉家父之命,領教了。」說完,彌羅神掌催動下,鐵桿一樣的手臂,直指龍百石。

百石轉過身去,順手將傘合上,將大手印的勁力運到掌心之中,在傘把上面輕輕一推。頓時,百石手中的雨傘像是勁弩射出的飛箭一樣,在雨中嗖嗖作響,直逼伯延。

伯延的掌心像是盾牌一般,硬是憑藉著深厚的內力,接住傘的頂端。不想雨傘向前的衝力很大,傘又在瞬間張開,擋住了伯延的視線。百石大驚,連忙將體內勁力運往手部諸穴,打出彌羅神掌中的一招「雨打風吹」。頓時,伯延的掌中像是同時飛出了八十根鋼針一般,伴隨著掌中的呼呼風聲,在整個傘面中打出了九九八十一個洞。伯延又突施掌力,掌力將整個傘面撕碎。伴隨著掌中的呼呼風聲,傘面在雨中四下斜飛。

這招「雨打風吹」乃是彌羅神掌在演變之時,由步震所創造出來的招數。後來,這一招被演變為烈雨七式。之所以用「雨打風吹」來命名,是因為這一招打出之時,彌羅神掌分散而成的八十一股勁力像是冰雹一樣打下,同時,掌心之中掌風旋轉,真如「雨打風吹」一般。

伯延出招很快,又順勢變換招式,換掌為拳朝百石打去。

百石也不甘落後,聚氣凝神,將真氣化為四股,在四肢之上流竄,使出了他苦練七天的「四象無極功」。百石輕輕起跳,如猿猴一躍,雙臂甚是靈活,像是水蛇一樣擺動,掌力壓將下來。

伯延看到他腳下泥水濺起,像是鋼珠一樣散開,倒也並不顧及,只撲過去,接住了他的重掌。

伯延的羅漢降魔拳中的一招「佛打哈欠」接住百石的掌力,不想他又換招式,雙腳踹向自己的胸膛,有如一個蛤蟆,往自己身上爬一般。

伯延大驚,本來在他看來,龍百石的武功平平無奇,卻不料招式內功上都有長進。他不慌不忙,深吸一口氣,將胸膛高高提起,又猛然壓下去,用呼雷氣功將雨滴吹打過去。雨滴被呼雷氣功吹過去,勁力十足,宛如飛射而出的彈珠一樣,單看其速度,就知道可怕了。

百石識得這是伯延打敗烏聖的招式,連忙退避三舍,翻身躲開。雨滴像是射出的鋼珠一樣,打在地面之上,幾乎都沒有濺起水花,就在地面之上留下了一行行的小洞。

百石的武功的確要比七日之前厲害多了,不過,從他的功力來看,並不可怕。伯延聚氣凝神,手出彌羅神掌,將內力源源不斷地送到勞營穴。百石識出這是彌羅神掌,連忙用四象無極功將自身大手印的功力運送到合谷穴、偏歷穴,二人身旁都產生了熱氣,將水滴蒸發,漸漸出現了霧氣,朦朦朧朧,不可辨認。

伯延飛身而上,出招的速度極快,百石的反應還算靈敏,連忙退開閃避。不想伯延又出一掌,好似虎嘯深山,毒蛇傷人,一掌擦過他的左肩。

百石大吃一驚,翻身而起,利用四象無極功催動的大手印向伯延出招,好似一扇荷葉朝伯延蓋去。伯延不慌不忙,朝天出掌,不想大雨墜下,難以睜眼而視,掌力打偏了,反而被百石的大手印打中肩頭。

伯延出身少林,內功和根基非常深厚,百石的一掌根本沒有撼動他分毫。反而,百石像是一座山一樣,在上面壓著,讓他漸漸地陷在了泥沼之中。

眾人對伯延和百石兩個小輩的武功是連連叫奇,一時之間,二人沒有勝負。步震倒是不怕伯延會輸,不過倒是怕四大高手比武之時,將周近之人震傷,於是在一旁道:「今天是四大高手比武之日,你們兩位小輩趕快住手,先在遠處觀看。」

田浪甚至伯延的武功非常厲害,怕龍百石會輸,到時候丟人就丟大了,也在一旁叫道:「石頭,趕快停手吧,今天不是你們比武的日子,是人家四大高手交手的日子,你們趕緊停下,躲在一旁觀戰。」

二人聽得步震和田浪都這麼說,也只好先停手了。

田浪又在一旁道:「其實,田某說句實話,你們四人之中,幻實幻虛的諜影決妙用無窮,今天更是大雨傾盆,佔盡天機,是最不可能被打敗的一個;南隱客的元坤神功氣勢如虹,有排山倒海之勢,內功更是源源不斷,不會衰減,如果一百招之內,還沒有辦法把他打敗的話,那麼你們就有輸的可能性;北地霸王的彌羅神掌已經練得爐火純青,再加上天罡罩,他也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西域怪僧的軟骨功天下無雙,易經波形功更是威力無窮,用它復原,只在片刻之間,更加難得的是他常年找人打架,身經百戰,就此而言,你們三人已經輸他半招了。因此,照田某人來看,你們四人半斤八兩,就算打個三五日也不見得會有什麼結果。」

畢摩子大笑道:「哈哈……田浪,看來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你既然知道他們三人都輸了我半招,怎麼就知道我們沒有勝負呢?等我把他們三人打敗後,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他如擰緊的麻花一樣,將腰部擰在一起,又宛如彈簧一般張開,於瞬間像個轉壺一樣,轉到了步震面前,向他進行挑戰。

雖然步震深知畢摩子好鬥成性,論實戰經驗,他們確實輸了半招,可是他剛剛習成天罡罩,自然不會懼怕畢摩子的軟骨功了,當即應戰。

二人交手了大約三十招後,王仁騎著玄武流星而來,騰空跳起,以一招最為熟練的坤元蓋頂出去,一道有閃電之速、泰山壓頂般的勁力熱氣從二人中間滑過,逼得二人迅速散開。

畢摩子見王仁一來就破壞他們打架,甚是生氣,指著他大罵道:「王仁小兒,你這是何意?我先把北地霸王打敗,再來和你一決高下。」

大雨傾盆,越下越大,滴在汾河之中,咚咚作響。王仁如羽毛一般輕輕落地,停在了泥沼上方,衝著畢摩子笑道:「我無意打擾你們二人比武,只不過步伯伯跟我說要我破他的什麼變換過的彌羅神掌的四人組合。我先跟他處理好此事,你們再打也不遲啊。」

步震給言風、休雷、步雨、萬電四人使了眼色,四人意會到了,相繼走出了亭子,擋在王仁面前。

步震和畢摩子又開始交手了。錢央等這一仗已經很久了,當然也是不會錯過,和諸葛明跳上汾河。他們二人上次在雙玄居的時候,就勝負未分,時隔半年,又大打出手。

言風特意將戰圈拉開,跟王仁道:「王仁兄弟,你救我一命,我還欠你一頓酒,不過,師命難為,今天,我們點到為止。」

王仁體內的熱血早就開始沸騰了,不由大笑道:「哈哈,好啊,我療傷了七天,都快憋壞了,你們就放馬過來吧,看一看四人組合形式的彌羅神掌到底有什麼威力。」

休雷被王仁打敗過兩次,此次是仇人見面分外臉熱,在一旁氣沖沖地道:「大師兄,不必跟他客氣了。王仁,你要是今天輸了,就接我兩掌,以報你曾經贏我的兩掌之恨。」

「好啊,你現在就可以來打我,我可以先接你兩掌,然後再跟你們對打,這樣你心中的怒火少一點,彌羅神掌的威力也比會更強。」

休雷大怒道:「你太目中無人了,我先打你兩掌,讓你在地獄中去懺悔。」說完,朝王仁打去,言風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他雖然打在了王仁身上,可是卻被王仁的護體真氣震開,不由大驚道:「這……這就是傳說中王四奇的護體真氣?好的,王仁,我知道我傷不了你,可是任你武功再高,你也絕對無法抵擋我們四人組合形式所使的彌羅神掌,你就認命吧。」說完,四人擺出組合,運氣向王仁發招。

言風的「彌羅風行掌」相當於是彌羅神掌的眼睛,休雷的呼雷氣功主要是運氣,步雨則用烈雨七式,將這股力量融合,然後由萬電的電閃雷鳴之勢催動並提升言風的掌力,發出出威力無窮的掌風,的確是不同凡響。

王仁甚是驚訝,還真沒有想到四人用組合形式所使的彌羅神掌是如此厲害,不但密不透風,就連掌力也在四人之力的催動下,威力倍增,一招過來,有排山倒海之勢,將地面劃了一道深深的溝渠,好在王仁及時避開了。

四人的組合威力無窮,王仁根本不敢正面抵擋,想要利用自己移動自如迂迴到四人身邊破了他們的組合,可是他們的組合形式的彌羅神掌在萬電的催動下,有如閃電破空,迅雷不及掩耳,自己被逼得無路可退。

漸漸地,彌羅神掌打出的溝渠中已經積滿了水,溢在了地面之上。王仁輕輕落在溝渠之中,水已經淹到腹部了。就在此時,他靈機一動,趁著狂風暴雨、電閃雷鳴為他們助陣之時,閉上眼睛,仰天大笑,使出了自學的悲天憫世咒。

雖然王仁的並不是悲天憫世咒,不會讓人產生幻覺,想起曾經所做的惡事,而且他們又距王仁有十丈之遙,功力減弱了許多,可是還是無法忍受這股強大的內力,連忙組合在一塊兒,用四截陣的形式合起功力來抵抗。

受王仁內功的影響,四大高手也比不下去了。步震連忙唱收起了招式,唱起了秦腔,來抵抗這內功的滋擾。

諸葛明在一旁提道:「既然發展到這個地步了,那麼咱們就用內功一較高下吧,看誰撐到最後。」事到如今,眾人只得稱好了。

王仁本來想憑藉著內功的優勢將四人所使的彌羅神掌的組合贏了,可是卻沒有想到這四大高手居然同時拼起了內功。

他一時興起,漸漸地將內功提升,五大一流絕頂高手同時發功,他們的內力將地面上的雨水蒸發,變成成了霧水。漸漸地,眾人深陷大霧之中,無法辨識他人身份,汾河之上,更是一片朦朧。

萬電忍受不住,隨手掏出暗器,憑藉著自己的記憶,沿著溝渠將飛刀扔過去,然而,大霧漫天,根本無法辨識王仁的準確位置,暗器打歪了。

王仁加大功力,看看誰先倒下,結果四大高手依然是屹立不倒,而百石忍受不住,大叫一聲,暈過去了。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王仁趕快收起功力,將內力凝聚於胸前,上下推動手臂,又是一招坤元滾滾,打在溝渠之中。頓時,溝渠中的水像是海浪一樣被掀了起來,朝四人捲過去。

大霧濛濛,伸手不見五指,等四人發現王仁的掌力捲過來了一道氣勢如虹的水牆之時,已經太晚了,四人被打翻在地。

四大高手見四人組合被打翻在地,而王仁的悲天憫世咒也收了起來。四大高手也相繼停了下來。

此時,大雨終於停了。

田浪隔著大霧喊道:「你們都看到了吧,這樣再鬥下去,只能是以重傷而結束,當武功達到最高境界之時,是不會有勝負的。」

忽然間,聽得雜亂的馬蹄聲朝這邊而來。諸葛明知道是景扶帶著大軍來了,心生一計,跟眾人喊道:「既然咱們分不出勝負,那麼我倒有一個辦法,讓咱們迅速分出勝負。」

畢摩子連忙追問道:「是什麼方法?快說。」

諸葛明笑道:「哈哈……學武之人,武學總要有個用途吧,待會兒我喊開始之後,咱們四人同時出擊,看誰制伏的來犯的人馬最多,誰就是最後的贏家,也就是此次武林大會所產生的武林至尊、天下第一。不過,就怕你們不敢。」

步震和錢央都有些擔心,這諸葛明向來虛實不定,輕功更是影隨風動,一招過後,即使有千百人,也會全部被點,這可該如何是好,就在他們猶豫之時,畢摩子呼道:「好,雖然你的諜影決可以移形換影,妙用無窮,可是也不見得能夠勝過我的軟骨功,你趕快喊吧。」

步震和錢央也只好應戰。

諸葛明喊聲一下,眾人立即向前跑去。

錢央經過連番打鬥,內功依然是游刃有餘;步震的呼雷氣功,一石三鳥;畢摩子的無骨神功捲成球體,一招過後,一片人馬倒地;諸葛明的諜影決移形換影、影隨風動,一招過後,百人被點。

千軍萬馬見到四大高手衝出大霧,想勒馬回韁,可是四人騰空而起,招式所指之處,景扶的人馬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盡數跌倒。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景扶的大軍紛紛墜馬,全部被點了穴。

四人正在討論者各自所擒之人的數目:畢摩子是兩千零四個、步震是兩千零三個、錢央剛好兩千、諸葛明卻是三千零八個。

三大高手願賭服輸,站在大霧之中,一言不發,而得勝之後的諸葛明得意地笑道:「哈哈……看來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我的移形換影是你們無法想像的,哈哈……我是武林至尊……」

就在此時,王仁在他身後笑道:「呵呵,諸葛伯伯,我看未必啊,你有武功,我有智慧,看來是我贏了。」

欲知王仁為何這樣說,且聽下回分解!

不敗高手

第07章:不敗高手

話說正在諸葛明制伏的士兵最多,要遠遠超出北地霸王、南隱客、西域怪僧所制伏的人馬,三人雖心有不甘,可是諸葛明的輕功的確是神鬼難及,影隨風動,移形換影更是難以捕捉,只好願賭服輸了。

按照他們的賭約,諸葛明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天下第一,然而正當三人面面相覷而諸葛明自鳴得意之時,王仁也得以地道:「諸葛伯伯,我看未必啊,你有武功,我有智慧,看來是我贏了。」

頓時,大風掃過,吹散了重重迷霧,眾人尋去,原來王仁抓到了景扶。

步震驚喜交加,當即大笑道:「哈哈,師弟,你的輕功驚世駭俗,其中不可捉摸的三招影隨風動、如影隨形、移形換影更是神鬼不及,然而,即使你制伏的景扶的人馬數目遙遙領先,也只不過是匹夫之勇!制伏了景扶,就制伏了他所有的人馬,這麼簡單,我們居然沒有想到,看來『人老而僵』真是亙古不變的事實。」

諸葛明雖心有不甘,可是事實俱在,他又是江湖上威望最高的大俠之一,豈容抵賴?慚愧地道:「哎,看來我們輸了,真正的天下第一應該是王仁賢侄,看來聶瑛當武林盟主的確是天意啊!」

田浪踩踏著泥水慢吞吞地過來,跟四人道:「哈哈……看來我還真是有先見之明。你們四大高手的武功境界目前都差不多,在武功上來斷的話,的確是在伯仲之間,棋逢對手。入木三分小娃雖然年紀輕輕,練成元坤神功的時日尚淺,可是足可以和南隱客幾十年的元坤神功的內力相抗衡,所以他們倆的內功深不可測,應屬天下第一;北霸的彌羅神掌威力無窮,力道所出之時,網羅視野,瀰漫四下,力道更是無堅不摧,他分開的彌羅神掌的組合形式更是無法抵擋,所以在力道上應屬天下第一;東俠的諜影決妙用無窮,移形換影、影隨風動、如影隨形三招確實是有神鬼不及之能,況且聽聞一木游海之術,可敵達摩老祖的一葦渡江術,必能立於不敗之地,應屬不敗神話;畢大師練武成狂,好鬥成性,武功之高,軟骨功已經快練到了骨肉歸一的無骨境界,易經波形功可以化解任何傷痛,在極短時間內復原,必不亞於你們任何一人,要是他是天下第二,那麼就沒有天下第一了。你們五人的武功各有所長,想要一較高下?我看再打個三五百招,也不一定有結果,還不如都叫做五大不敗高手得了?」

錢央大笑道:「哈哈……田浪,真沒有想到你一向追求無拘無束,興之所至,行之所至,毫無章法,就連天下第一的人選也不例外。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有五個不敗神話也是挺有意思的,至少我們叔侄倆已經佔了其二,元坤神功從此必將永垂不朽,流芳百世。哈哈……我今天真是太高興了。」

步震大笑道:「哈哈哈哈,既然大家都這麼開心,那麼不妨去我延州,我那兒有兩壇當年李太白親手所釀的太白酒,是前幾年武林中的盜墓高手穿山甲在盜墓的時候挖出來的陪葬品。我一直捨不得喝,要是五大不敗高手齊聚延州,我肯定把它拿出來。」

王仁雖然跟著醉霧喝過不少酒,可是卻從來沒有喝過死人的陪葬品,更別說快兩百年的佳釀了,不由大驚:「什麼?墓中挖出來的?這怎麼能和死人搶東西喝啊?」

諸葛明在一旁冷笑道:「哼哼,師兄,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你好客,可是同時,也無人不曉你向來迷信。我還真就不相信你敢把那壇青蓮居士的陪葬之酒留著。我看如果要喝酒的話,去洪州滕王閣,那兒有珍藏了七十幾年的鬱金香,雖不比兩百年的太白酒,但是亦是酒中極品,聽說它的酒香飄遍了整個洪洲。」

王仁早已迫不及待了,聽到有這麼好的酒,真是口水直流。景扶趁他放鬆了警惕,使出一招飛燕梭,繞了個日字,想要逃跑,不想剛剛跳起,就被諸葛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隔空點穴從空中打了下來。

諸葛明走到景扶的身邊大罵道:「景扶小兒,我諸葛明最討厭殺人,生平就殺過三個人,全都是罪無可恕、大奸大惡之徒,可是你欺人太甚,殺我至交好友,我今天要為被你所殺的何連戰兄弟討回公道。你就到地獄裡懺悔吧。」

諸葛明仰天大呼道:「連戰兄弟,你我從小相識,引為知交,不想你卻因為我的連累,被這狗賊所害,我現在用他的血來祭奠你的亡靈。」

景扶連忙跪在淤泥之中,向諸葛明磕頭,額頭上都沾滿了淤泥道:「大俠,饒命啊!大俠,千萬別殺我啊,你們都是江湖俠客,怎麼能濫殺無辜呢?」

諸葛明大怒道:「濫殺無辜?你還有臉跟我說,我連戰兄弟為人正直,為民請命,去年和皇甫遇將軍,慕容彥超、梁被、竇援等血性男兒多次擊敗契丹的進攻,你卻殺了他。我諸葛明最不喜歡殺人了,除非是把我逼急了,你讓我連戰兄弟無辜枉死,我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你是死在我手下的第四個人,受死吧。」

諸葛明一招隔空穿穴過去,在景扶身上打出了一個大洞,景扶血漿迸出,倒在淤泥之中。

王仁想要把他救下,可是諸葛明出手非常快,自己剛剛反應過來,景扶已經倒下了。看著慘死的景扶,他又想起了曾經在泉州碼頭的紅纓戰士臨死前的慘狀,心中甚是難受,覺得陣陣眩暈,連忙走到景扶旁邊,看看能不能救活,不過,剛才諸葛明的絕招穿透了景扶的心臟,實在是回天乏術。

錢央把王仁叫起來道:「仁兒,現在事情告一段落了,我看你和那丫頭跟我回去吧,也省得我一個人在雙玄居無事可做。」王仁根本沒有聽清錢央在說什麼,只是傻傻地點頭。

就在此時,眾人餘光掃過,發現步震剛才喝酒的亭子著火了。王仁回過神來,尋了過去,不想卻發現畢摩子在放火,準備將自己燒死。

眾人甚是驚訝,連忙跳了過去,元坤神功、彌羅神掌、諜影訣、四象無極功朝亭子旁邊的汾河出掌,濺起一道水牆,將亭子中的大火撲滅了。

錢央一招坤位移位,將畢摩子從裡面拉出來道:「大師,你這是何苦啊?你有沒有輸,為什麼要自焚?」

畢摩子道:「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我答應了諸葛明,而他制伏的人馬遠遠超出我的,那麼就是我輸了,我自焚才可以免去諸葛明的羞辱。」

王仁靈機一動道:「大師,沒有人會破壞你的規則,你的規矩說是,和你交手,輸的一方就要被對手自焚,可是剛才大家並沒有交手啊。」

畢摩子恍然大悟,非常欣喜:「對啊,我沒有輸……」他又變得瘋瘋癲癲,魂兒似乎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去了。他話音未畢,又將身體捲成球形,從汾河之上滾過去了。

王仁拿出天冬雪黃丸,走到風雨雷電四人面前道:「諸位,不好意思,我剛才和四大高手交手,一時興起,剛才的一掌可能出手太重,你們四人服下天冬雪黃丸,以防口舌生瘡。既然我曾經打過休雷大哥兩次,那麼我收起護體真氣,吃你兩掌,解你心頭之恨吧。」

休雷大驚道:「什麼?你要不用功的話,吃我兩掌必然會受傷的。」

錢央甚是滿意,在一旁道:「好,仁兒,不枉為叔教你恩怨分明,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休雷知道王仁功力深厚,第一掌使出了一半的功力,以防王仁的護體真氣沒有收起來,反震力過強而傷到自己。

王仁乃是當時豪傑,豈會言而無信,收起了護體真氣,被休雷的一掌震出了十丈遠。

步雨看似甚是著急,在一旁道:「二師兄,人家王仁恩怨分明,你能不能也理智一點,也用海納百川的胸懷寬厚待人。你要是再打他一掌,那麼延州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啊?」

聽步雨這麼說,休雷也甚是慚愧,走過去將王仁攙扶起來道:「王仁,你走吧,要是第二掌下去,即使你武功再高,也難抵擋。」

不想王仁卻謝絕道:「有勞掛心,還請發第二掌,這是我剛才對你的承諾。」

休雷見王仁如此固執,狠下心來,一掌過去,王仁吐血倒地。

錢央雖然深知王仁已經不可能被休雷的掌力打傷,但還是走過來看。事情真如他所料,王仁將非常雄厚的內力湧出,運氣療傷,漸漸地,護體真氣又出來了。

步雨在一旁埋怨休雷道:「延州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你以後少在江湖上行走了。」

忽然間,王仁站了起來道:「休雷,以後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咱們倆兩清了。」

王仁站了起來,用內功將身上的水漬烘乾了,又用手簡單地搓了搓,將衣服上的泥巴拍掉,騰空而起,跳在玄武流星的馬背上,又轉過身來跟步震和諸葛明道:「步伯伯,留著你的兩百年的太白酒,陪葬的酒肯定有人敢喝。諸葛伯伯,這滕王閣改日再去吧!『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王仁吟誦的詩句,消失在了遠方。

錢央也跳上馬背,跟步震、諸葛明、田浪辭別道:「步兄、明兄,此番一別,不知何日再見,不過你們的好酒先留著吧,小弟就此別過。田浪,不枉仁兒向來以你為榜,無論武功、性格、氣魄你都高人一等,我和仁兒會在雙玄居靜候你的到來。」錢央也尾隨王仁而去。

就在此時,百石醒來了,依然是迷迷糊糊,本來他明察暗訪,才得知三烏很有可能是諸葛明的徒弟這個事實,想要找諸葛明詢問三烏的下落為五龍山報仇雪恨的,可是這下子被王仁的內功震暈,總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情要找東俠,可是就是想不起來。

伯延對百石的武功稱奇,但是百石剛才連王仁的悲天憫世咒都沒有承受住,可見他目前的內功也是平平無奇,平常少言寡語的他過來道:「龍百石,你的武功是有長進,不過,內功太差了,距離王仁那麼遠,都沒有承受住他的悲天憫世咒,不過,四象無極功確實不可小覷,只要加以時日,你的武功一定會有所突破。你好自為之吧,下次見面時,我的重傷也必定會恢復,到時候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彌羅神掌。」

諸葛明在一旁跟步震道:「師兄,你的美夢破了之後,真不知道你的下一步會做什麼打算,我看你八成會找出它的秘密吧,不過,你可要小心了,要是一個不小心你弄壞了,那麼想後悔也沒有地方了。」說完,一招影隨風動,隨風而去。

田浪也跟步震辭行道:「北霸,剛才你兒子說要日後跟我徒兒再一決高下,我可真不知道,到時候會是誰輸輸贏,不過,走著瞧了,四象無極功的最高境界絕對超出你的想像,還有,別忘了盟主所說的。」

見田浪諸人都已經離開,諸葛明立即跟萬電吩咐道:「電兒,老二(仲歸)已經尾隨攆雲劍而去,雖然他的武功不在攆雲劍之下,不過他性情急躁,恐怕會吃虧,你趕快跟著他留下的記號,去助他一臂之力。」

卻說聶瑛在暫避之地提醒吊膽,見王仁遲遲未歸,剛欲出門尋去,不想玄武流星的嘶鳴聲從外傳來。她立刻出門查看,真是王仁叔侄倆安全的回來了。正所謂真是小別勝新婚,二人相擁在一塊,真是讓錢央好不尷尬。

王仁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跟她說了說,聶瑛也非常高興,跟他道:「王仁哥哥,你現在是天下第一、武林至尊,有入木三分之智,而我則是武林盟主、有神鬼莫測之機。咱們夫婦倆一個武林至尊,一個武林盟主,將來一定會傳為佳話。」

王仁道:「瑛兒,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有智,你有謀,這就叫智謀奇緣,天造地設。現在事情告一段落了,剛才回來的時候,叔叔又跟我提到孫子了,我煩都快煩死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幫叔叔生一個孫子?」

聶瑛害羞不已:「你…你敢欺負我?我就要你好看。還是先去看看二哥吧,他屋子裡面等你。」

頓丘風雲

第08章:頓丘風雲

王仁大喜,連忙跑進去看,只見烏聖坐在桌子旁邊打坐,穩如泰山,不過面色蒼白,應該是重傷還沒有復原。

烏聖道:「三弟,別來無恙啊!」

王仁甚是疑惑,這飛劍崖據此何止千里,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古幽還不在他身旁,他的面色更是如此蒼白,不由疑惑地詢問道:「二哥,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真是令人始料未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烏聖甚是嚴肅地道:「三弟,現在形勢危急,我就直接跟你說正事了。前天晚上,我和古幽北上,結果在中途得到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去年晉國的軍隊頑強禦敵,讓契丹沒有可乘之機,不過現在,聽聞耶律德光率領一幫契丹的絕頂高手為先鋒,頓丘岌岌可危啊。」

就在此時,錢央也從外面進來了,大驚道:「什麼,契丹高手?」烏聖連連稱是。

看到錢央的表情,王仁就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不想錢央又道:「江湖傳言,契丹有一門很邪門的武功,叫作魔心煞手。練功之人首先要走火入魔,然後再根據藥物控制,練成的一種及其邪門的武功,更甚中原穿心指,這要是契丹高手作為先鋒,那麼中原岌岌可危,到時候咱們要受異族的統治,不行,得趕快阻止。」

王仁當即應允道:「好的,叔叔,那我這就火速趕往頓丘,前去解圍,打退契丹的進攻。」

聶瑛也要去,可是王仁怕路途凶險,不想讓她捲進這是是非非之中,不想聶瑛卻道:「江湖傳言,得聶瑛者得天下,我有神鬼莫測之機,難道你沒有見過嗎?」

錢央親歷過聶瑛的神機,贊成她去,於是跟王仁道:「仁兒,這丫頭頗有心眼,我看你們倆一塊兒去吧。」

烏聖在一旁道:「三弟,那好吧,古幽念師情切,估計已經回到飛劍崖了,中原有難,我也不必先急著回去了,咱們三人一塊兒走吧。」

王仁見烏聖臉色蒼白,說話之時,真氣不濟,知道他重傷未癒,連忙跟他道:「二哥,我看你舟車勞頓,沿途奔波,你就先把傷養好之後再趕來吧。」

忽然間,聶瑛道:「我有一個辦法,咱們把景扶抓住,讓他率領他的三萬人馬前去支援,到時候援兵到達,士氣大振,要破契丹,輕而易舉。」

王仁歎息道:「哎……難道說一切真的是天意?在需要打仗之時,何連戰將軍死了,景扶也死了。瑛兒,你有所不知啊,剛才諸葛伯伯把景扶給殺了,現在他的大軍也被四大高手打得潰不成軍了。」

聶瑛甚是驚訝,不過隨機應變,可是她的強項,眼珠子一轉,又跟烏聖道:「二哥,既然如此的話,你更要留下來了。你留在這兒,想辦法把景扶的殘軍集合起來,然後再聯絡一些武林人士,就說是武林盟主的號令,讓他們隨後增援。我和王仁哥哥馬上啟程。」

這聶瑛出手就像一個軍師,真是讓所有人再次領教了其高招。

王仁在聶瑛旁邊輕聲道:「瑛兒,既然你要去,那你一定要聽我的,千萬不要離開我半步啊!」

錢央又跟王仁和聶瑛道:「此事關係中原存亡,你們二人速速前去,千萬要小心!仁兒,以後你千萬不要收起護體真氣了,等你此番回來之後,武功必定更甚以往,為叔就在雙玄居等著你們,記得我說過的話啊。」

王仁知道錢央的意思,神秘地笑了笑跟他道:「叔叔,你就放心吧,我應該算是個孝子吧!不過叔叔,我還有一事放心不下,希望你照看好我大哥的遺孤,他若有心報仇,就傳他武功,若無心的話,那麼還是別讓他處在這是非當中了。」

聶瑛和王仁二人乘著玄武流星火速趕往頓丘,一路上王仁跟聶瑛說道:「瑛兒,你記住啊,一定要聽我的啊,不要隨便亂跑,這軍營可不比江湖上,一定要非常小心。」

聶瑛笑道:「我的傻夫君,你就放心吧,你一路上都說了好多遍了。到時候我就是你的軍師,你就是我的前鋒,這總行了吧」。

當天晚上,二人趕往頓丘,一路奔波,甚是勞累,不過,在快到頓丘之時,時不時見到一些個逃兵。眼見城門緊閉不開,而天色已晚,二人索性在頓丘附近找了戶農家住下來。

這戶農家只有一個老人和一個和阿旺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王仁細細詢問下,才得知在去年契丹兵大舉進攻之時,老者的三個兒子全部被抓走充軍,這才讓老人在家中與孫子相依為命。

王仁甚是憤慨,一時慨歎道:「真是』半縷花夢半渠血,一灘腐屍一家憐『啊,亂世之中,親人背離,老者不養,真是天下之不幸啊。」

當晚,二人都徹夜難眠。

第二日早上,王仁拜別了老者,準備入城。不想又二三十個契丹騎兵居然來此殺人搶糧。

王仁勃然大怒,將契丹騎兵殺於馬下,從中找到一個還沒有斷氣的詢問道:「趕快說,契丹兵是誰掛帥,誰為先鋒?」

不想這個契丹兵寧死也不肯說,王仁見他也挺有骨氣的,也不忍繼續逼問,將他放了。

二人決定先去找到晉主石重貴,然後共同商量破敵之策,可是想到百姓多苦,就知道石重貴並非明君,而且虛無大師曾經暢談國家命脈,並沒有提到有明主出現,因此,王仁對石重貴並沒有多好的印象。

二人欲進城,可是城門緊閉不開。忽然間,城上的士兵開始放箭,王仁勃然大怒,撇開玄武流星,帶著聶瑛騰空而起,從城牆上面跑了上去。

士兵見王仁來到了城樓之上,劍拔弩張,上前進攻,不想被一人喊住了。

不是別人,正是晉主石重貴。

王仁回過頭來,發現晉主石重貴甚是強壯,也應該是一個練武之人。不想他旁邊的一個身穿紫袍,雙眼連線的方臉老頭大罵道:「你們二人究竟是何人?膽敢擅闖此地。」

王仁正色而道:「實不相瞞,在下王仁,這位是我的妻子聶瑛,我們此次前來,是為抵禦契丹大軍而來。」

不想那老頭又罵道:「真是荒謬,我們有幾十萬大軍駐紮在此,不能抵禦契丹大軍,要你們倆來幫忙。來人,給我拿下。」

王仁大怒,柳劍飛出,來犯的士兵的兵器全被割斷了,眾人無不駭然。

聶瑛上前一步道:「你們看到了吧,有我王仁哥哥一人,可擋千軍萬馬。」

王仁好心幫忙,卻遭刁難,甚是生氣,指著對面的晉主及其群臣道:「你們當中可有一人是景延廣老賊?」

剛才說話的紫袍方臉的老頭勃然大怒,上前罵道:「真是不知死活,連老夫都敢罵。」

王仁細細看了看他的長相,不由發笑,放下指著他的手臂笑著道:「原來你就是耶律德光的孫子啊,怎麼還沒有死啊?真是蒼天不睜眼,天妒英才而獨留禽獸!這次契丹進攻,你是不是準備和你爺爺裡應外合啊?」

石重貴大驚,連忙跟景延廣道:「愛卿,想必你不會做出賣主以求以自保之事吧!」

景延廣倒也不懼怕石重貴這樣問,反而怒斥王仁和聶瑛道:「你們不要胡攪蠻纏了,我侄兒景扶現在何處,你們是不是他招降的武林人士?」

聽景延廣此言,看來景扶還真是他的侄子。忽然間,聽得城下的玄武流星開始嘶鳴,景延廣識得此馬的嘶鳴聲,朝下望去,果然是玄武流星,連忙追問道:「此馬乃是我主賜予我的,我轉賜於我侄兒景扶,怎麼現在在此,是不是你們從他手裡偷來的?」

王仁怒斥道:「人言老狗,休要誣陷好人!我王仁豈是偷雞摸狗之徒?是我光明正大,找景扶借的,不過,他現在沒有命拿回去了,可憐他的英魂要遊蕩在汾河之上。」

聽王仁這麼說,景延廣真是氣爆了,他旁邊的一個方臉鷹鼻的少年大罵道:「我爹乃是我主所認的亞父,你們居然稱他為老狗,簡直是罪無可恕。即使你們武功再高,我今天也要將你們殺掉。」

就在此時,晉主石重貴終於開始說正題了:「江湖傳言,得聶瑛者得天下,不知你這位夫人可是江湖上所說的聶瑛?」

聶瑛笑道:「得聶瑛者得天下,這純屬繆傳,王仁哥哥一心只想鋤強扶弱,濟世為民,怎麼會稀罕這亂世之爭呢?不過,我倒是可以幫助他稍加謀劃,讓你迅速打敗契丹大軍,保衛中原萬里河山。」

石重貴大喜道:「你們要是真能把耶律德光的鐵騎趕跑,我封你們為江湖公和武林夫人。」

不知為何,王仁似乎總是想唱反調,怒斥石重貴道:「你們要是以為我們夫婦二人是為你你們所謂的那些個虛名而來,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保衛中原萬里疆土,以免讓中原人士接受異族統治。你們稱耶律德光為父為祖,實在是丟進了中原人士的臉,尤其是這個人言老狗,看到他我就生氣。我要先用他來祭旗。」

眾人大驚,石重貴連忙上前,附在王仁耳邊低聲道:「景大人手握重兵,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拿什麼來團結眾將士,到時候咱們還沒有戰,就已經先輸了,想必二位應該瞭解吧。」

王仁也不知軍家要事,想了想還是先停手吧,又轉向景延廣道:「人言老狗,晉國上下個個懼你三分,不過你以後要是不知悔改,我必定殺你不赦。」

景延廣自視甚高,對王仁更是不屑一顧,轉過頭去。王仁大怒,伸出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他的脖子。

景延廣的手下欲救,可是又怕王仁傷到他,一時不敢上前。

王仁怒斥景延光道:「我要殺你易如反掌,希望你記住我的話。」

景延廣跟手下使了使眼色,有一身形魁梧、手握長弓的將軍居然朝聶瑛攻過去。

王仁勃然大怒,放開手中的景延廣,輕甩手臂,正中那身形魁梧的長弓將軍的的心口,將他擊暈在地。

王仁又大罵道:「兩種人是我無法原諒的,一種是傷害瑛兒的人;另外一種是無恥之徒,身為七尺男兒,居然敢對弱女子動手,這叫小懲大誡。」

眾人被王仁的神功嚇得魂不附體,一時之間,誰也不敢上前說話。

就在此時,石重貴連忙站出來道:「好吧,既然如此,那麼王仁俠士就是我的大前鋒,等打敗契丹之後,我們再商議其它的事情。眼下的首要任務就是將契丹的騎兵還有十三前鋒摧毀,大家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把個人恩仇擱在一邊,國家之事才是頭等大事。」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聶瑛連忙向石重貴詢問契丹實力道:「敢問晉主可知契丹士兵的詳細情況嗎?」

景延廣身旁的又一位虎背熊腰、滿臉胡茬的將軍站出來道:「二位,我乃是左前鋒竇援,深知敵情,據探子報告,此次耶律德光親征,命前鋒趙延壽、趙延昭引五萬騎兵入侵,後面還有十萬人馬以為接應,不過,契丹騎兵驍勇善戰,實在不容易對付。另外,聽說契丹的十三個絕頂高手也受耶律德光之邀,前來參戰,他們的武功還真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和王仁俠士相比。」

王仁笑了笑道:「哈哈,我就聽說過遼東之地的兩大高手劍飛和寒梅傲雪,還真沒有聽說過契丹有其它高手。」

竇援正色而言曰:「王仁俠士,你可能有所不知,據我所知,中原武林在舉辦武林大會之時,並沒有契丹人參加,而且,劍飛和寒梅傲雪也是中原人士,乃是為了練各自的絕學,才跑去遼東飛劍崖的,所以契丹高手的實力到底有多少,誰也不得而知,只不過聽說他們的武功很是邪門,與中原武術完全不同。」

就在此時,號角聲響,契丹騎兵大舉來犯。

魔心煞手

第09章:魔心煞手

話說就在竇援解說敵情的時候,來犯的契丹的先鋒騎兵在先鋒管趙延壽、趙延昭的率領下大舉進攻。

細細望去,契丹騎兵個個人高馬大,身形魁梧。王仁甚是驚訝,心想:「二嫂和范仙華都是遼東人,身形已然很高大,卻不料契丹騎兵如此高大威猛、如此強壯,這該如何破敵?」

景延廣連忙下令,讓弓弩手準備。

契丹騎兵士氣正盛,氣勢如虹,一字排開,列好陣勢。忽然間,一個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的大將勒馬上前,出來叫罵道:「我乃是契丹王麾下大前鋒趙延昭,現在特來奪取頓丘,還不棄城請降,可饒爾等一死,否則,城破之日,屠城三天。」

竇援將軍立即登上城樓大罵道:「契丹胡寇,真是癡心妄想,去年契丹騎兵犯我國,死傷無數、慘敗而歸,此次南下中原,你們也休得安生。」

趙延昭勃然大怒,揮著馬鞭道:「好,頑固之徒,只管下城跟我一戰。」

王仁欲下城與趙延昭一戰,不想竇援先跟石重貴請纓道:「末將願意前去取此人首級,如若不勝,甘願受軍法處置。」

石重貴大喜,讓人取來酒跟竇援道:「將軍之勇,可敵千軍萬馬,此番前去,必能斬趙延昭於馬下,此酒算是為將軍壯行。」竇援飲完酒,立即帶兵出城迎戰。

竇援縱馬上到戰場上,對著趙延昭,舉著朴刀大罵道:「契丹賊寇、趙延小兒,屢犯我中原疆土,還不速速下馬受綁,免得人頭落地。」

趙延昭大怒道:「來者何人?連本將大名都說不全,還不速速報上名來,我趙延昭手下沒有無名之鬼。」

竇援道:「我乃是晉主手下大前鋒竇援,此次必殺你和趙延壽,來祭奠死在契丹騎兵下的晉國將士,以慰皇甫遇將軍在天之靈。」

趙延昭甚是驚訝:「皇甫遇,就是死在薊州岸口的皇甫遇?」

「哼!憑你也配問皇甫遇將軍的大名。皇甫將軍的武功深不可測,如果他在這兒,殺胡刀法早將你砍在馬下了。」

趙延昭冷冷一笑道:「呵呵,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殺死皇甫遇的鑌鐵十三鷹中的李驍,現在也南下了。你們引以為豪的人在他面前都要落個引抉自裁的下場,看來中原已經沒有人了。」

竇援怒氣衝天,鐵拳似乎要將刀柄給捏斷了。他氣沖沖地道:「皇甫遇將軍的殺胡刀法或許失傳,不過他的骨氣丹心永遠青山常在。」

趙延昭不屑地笑了笑,又引開話題笑道:「哈哈……說起來,你們真是太不孝了!想當年,你們的先主石敬瑭稱我主為父,照此看來,你現在應該短我三輩,低我主契丹王四輩,換句話說你應該稱我為太爺才對,哈哈……百行孝為先,你們真是逆子叛孫!」

竇援勃然大怒,拿起朴刀向趙延昭砍去。

王仁甚是生氣,指著城樓之上的石重貴道:「瞧你們幹的好事,你們拜祖宗,連累他人受屈,真是令人生氣!」石重貴和景延廣等人默然不語,只顧觀戰。

竇援武功不弱,刀法純熟,攻守兼備,大約百餘合之後,一刀劈下了趙延昭的頭盔。

趙延昭立即回馬逃跑,竇援亦是急於立功,窮追不捨。忽然間,契丹騎兵分成兩路,成八字擺開,從缺口之處殺出三個契丹眉骨突出,瘦如麻桿、腰配彎刀的武士。

竇援知道已經中計了,連忙勒馬回韁,準備入城,不想三個契丹武士所騎的馬不但強壯高大,而且有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趕在竇援前面,擋住了他的回城之路。

竇援所帶的親信將士連忙從後殺出,來幫竇援,不想三個武士拔出彎刀,輕輕甩動,來救的士兵全被殺於馬下。

竇援大吃一驚,只得高舉朴刀,縱馬上前,奮力苦戰。這三個契丹武士真是武功高強,彎刀刀法純熟,而且出招也比較快,三人夾擊,圍成一個戰圈,將竇援夾在中間。

眼看著竇援已經支持不住了,王仁連忙飛身而起,好似靈狐一躍,跳出城樓,上去相救。同時,他打出一招坤位移位,將竇援從三人合圍的戰圈中拉出。

契丹武士見王仁身形矯健,步伐輕盈,剛才的一招坤位移位更是內功深厚,力道驚人,知道是個高手,上前大罵道:「來者何人?送死也不必搶啊,反正都是遲早的事情。」

王仁冷笑道:「只怕沒命之人是你們吧,還不趕快下馬受死,難道說你們契丹人不會走路嗎?」

契丹武士勃然大怒,從駿馬之上,騰空挑起,合力來圍攻王仁。王仁也跳上前去,用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跟三人對陣,不出十招,用「刮、捏」兩式,將其中一人打翻在地,若非出招時留手,他的皮膚必然要被刮破了。

竇援連忙出刀,架在其咽喉之處,將其抓住。

其它兩位契丹武士沒有想到王仁的武功這麼厲害,將彎刀裝入刀鞘,仰天朝拜。忽然間,二人的眼睛開始充血變紅,眉骨更加突出,本來瘦弱的軀幹似乎就剩下骨頭了,面無絲毫血色,非常可怕。

王仁猛然想起錢央和竇援口中所說的魔心煞手,心想:「難道說這就是叔叔所說的魔心煞手?看來是挺嚇人的,不過就是不知道威力怎麼樣。」

忽然間,二人像木偶一樣,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向王仁打來。

二人招式純熟,密不透風,,上面好似猿猴攀樹,臂力、爪力都很驚人,下面好似巨蟒獵食,出招奇快,一旦出招,巧力驚人。

王仁用羅漢十巧手跟二人繼續對陣,然而一時不慎,被其中的一人打中了前胸,好在有護體真氣,他並沒有受傷。王仁見二人武功很是奇怪,而且招招毒辣,決定下狠招。

為首的契丹前鋒趙延昭大罵道:「要是沒有準備,怎麼敢輕易進攻中原?這是我們契丹絕學魔煞門的魔心煞手,你就受死吧。」

不過,就在他剛說完的時候,王仁翻身上前,圍著二人使出幻象四式,兩式剛過,擊中二人前胸,二人登時吐血而亡。

趙延壽、趙延昭大驚,連忙鳴金收兵。

晉軍在城樓之上歡呼喝彩,不過王仁卻是非常憤怒,和竇援壓著抓住的拿個契丹武士兵入城而去。石重貴親自率眾下城迎接。

王仁大罵石重貴道:「你也是用兵之人,剛才契丹兵逃走的時候,何不趁勢掩殺?」

石重貴登時變了臉色道:「俠士武功是很高強,可是難道沒有聽說過窮寇莫追嗎?用兵我比你懂。」

景延廣趁勢怒斥王仁道:「再怎麼說,我主也是堂堂天子,你一介匹夫居然敢這麼跟我主說話。」

聶瑛不能容忍景延光這麼跟王仁說話,上前道:「你們要是再這樣跟王仁哥哥說話,不要怪我們無情,不幫胡寇,幫一幫李璟也行。」

石重貴當然明白聶瑛的意思了,連忙笑著道:「聶姑娘誤會了,我們只不過是和王仁俠士開個玩笑,不過,兵法有雲,窮寇莫追,克敵制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待來日逼得那契丹王耶律德光出戰的時候,打敗了他,到時候比趕走千軍萬馬都管用。」

王仁依然是怒氣難平,怒斥石重貴道:「我聽說,今年在陽城和契丹決戰之前,你不做戰守準備,出外遊獵,大建宮室,裝飾後*庭,廣造器玩。為鋪地毯,不惜用織工數百,為玩樂盡興,對優伶賞賜無度,國難當頭,難道說這在兵法中也記載了?這也是匡扶社稷之道?」

石重貴勃然大怒,不過想到王仁武功高強,自己也奈何不得,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怒火,面無表情地道:「景大人,你火速叫令公子景為來此擔任監軍一職,讓他全權負責這兒的一切,朕先回去休息,有什麼情況立即向朕匯報。」

景延廣吩咐隨行士兵去請景為,又跟隨行的士兵道:「把這位契丹武士押回去候審。」

王仁擋住景延光的士兵,怒斥道:「為什麼讓你審?我看還是交給竇援將軍審比較合適,畢竟人是他抓的。」

竇援立即應允道:「好,王仁俠士救了我一命,這個契丹人就由我先幫你們看著吧,你什麼時候要找他問話都行。」

不想那個契丹人說道:「王仁?你就是王仁?也難怪武功如此之高。對你,我們早有耳聞,不過,千萬沒有想到我第一次打仗居然就碰到你了,王四奇當年割掉了我們祖師右手食指。他老人家現在出關了,跟隨我主前來,首先要收拾的人就是元坤神功的傳人。」

王仁大驚,連忙追問道:「你們祖師是何等人?剛才趙延昭口中所說的魔煞門又是什麼門派?」

契丹武士道:「我祖師就是魔心煞手,也是魔煞門的掌門,他叫什麼名字,沒有人知道,不過,他把我主從虎口救出,是契丹人心中的英雄,人人都稱他為白眉天師。等他來了之後,你們所有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王仁大笑道:「一個年老體弱的僵老頭,居然也上前線,看來契丹無人啊。」

契丹武士大罵道:「王仁,你這小子太狂妄了,別說是我們祖師白眉天師來了,就算是他老人家嫡傳弟子,我的師父彎刀王,要殺你也是易如反掌。」

竇援對契丹武林,頗為瞭解,又追問道:「我沒有聽說過什麼魔心煞手,不過,據說契丹高手鑌鐵十三鷹號稱遼東武林的霸主,他們來了沒?」

那契丹武士驚喜不已地道:「真沒有想到在如此邊遠的中原地帶,還有人知道我們鑌鐵十三鷹的名號,我就是排行第十二的十二鷹楊山,剛才被王仁所殺的分別是十三鷹和七鷹,等我師父來了之後,必定會殺了你,為我的師兄弟報仇,讓你們個個死無全屍。」

竇援大怒道:「先不等你師父來,我先讓你死無全屍。」說完,拔出軍刀,欲將其殺掉。

景延廣連忙上前,抓住了竇援的手臂,擋住了他道:「自古以來,戰俘不殺,這位契丹人留著可能還有用。」

竇援才收回了朴刀。

王仁和聶瑛二人在城樓附近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了。

王仁一直憂心如焚,想著該如何破敵,聶瑛見王仁心事重重,在一旁道:「王仁哥哥,我看目前形式危急啊!你現在可是得罪了石重貴和人言老狗兩個在晉國可以呼風喚雨的人。正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看即使咱們趕走契丹大軍,你剛才那樣跟他說話,他們也不會放過咱們倆的,至於那個景延廣,我看他遲早會對咱們下手,唯今之計,只有我們先保持不敗之勢,然後再慢慢地得到士兵的支持,到時候沒有石重貴和景延廣,照樣可以調動軍隊,我才可以突施奇機,把契丹軍隊打退,不過即便是如此,契丹王野心勃勃,難報以後不會再次侵犯中原。」

「看來真是危機四伏啊!聽剛才那個契丹兵楊山說到,他祖師白眉天師應該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真不知道他此次隨耶律德光出師會出什麼事情,雖然我剛才那樣說,可是我感覺此人武功應該很高。」

聶瑛笑道:「我還以為我們的王仁少俠是天地不懼,地不怕,真沒有想到也有煩心之事,不過,放心吧,本人身為武林盟主,自然會照看你的,你要是不喜歡他,我就幫你幫他趕走。總之,我才不管其他什麼事情,只要你喜歡的事情,我就要幫你完成。」

王仁幸福地笑了,將聶瑛抱在懷中道:「呵呵,好啊,瑛兒,人人都說自古紅顏多禍水,可是我看世間英雄必有紅粉相伴,有你這位有神鬼莫測之機的夫人,除了感謝蒼天垂愛,我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卻說當天晌午,景延廣找到了竇援,跟他去要楊山。竇援當然是不肯給他:「景大人,不是我不給,實在是王仁少俠說此人還有大用處,不要讓我給任何人,還特別強調是給你。」

景延廣大怒,拔出竇援的佩刀,逼竇援把人交出來,無奈之下,竇援只得讓人把楊山交給他,卻不料景延廣居然讓人把楊山送出城去。

怒殺景為

第10章:怒殺景為

是日,午時剛過,二人正在喝茶,商討著契丹下一步的行動,忽然間,聽得客棧外面有人喊起來了。

二人大吃一驚,連忙上城樓查看,結果卻被一方臉的少年公子擋住了。

此人將聶瑛美貌不凡,色心驟起,笑迷迷地對聶瑛道:「這位姑娘真漂亮,不知道如何稱呼啊?」說完居然伸出手,伸向聶瑛的玉頰。

王仁勃然大怒,左手捏住他的手臂,伸出右手抓住他的咽喉,怒斥道:「真是無恥混蛋,居然敢對我夫人無禮,你去死吧!」

王仁欲殺此人,旁邊的竇援連忙上前,跪倒在地替他求情道:「王仁少俠,住手啊!千萬不要傷害他,他是景大人的公子景為,你千萬不能傷害他啊。」

王仁大笑道:「原來是人言老狗的小狗啊,難怪這般無禮。」

王仁又怒斥景為道:「人言嫩狗,你注意一點,我今天不殺你,是因為竇援將軍替你求情,不過,我要讓你後悔你剛才的舉動。」

他送開後手,輕輕一掌拍在景為的胸前,用元坤神功的內功把他打傷。

景為並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異常,連忙向後退去,讓士兵抓住王仁和聶瑛。城樓之上的士兵識得二人,猶豫不前。

景為甚是驚訝,沒有想到這些士兵居然不聽自己的號令,在一旁恐嚇道:「要是不把他們抓住了,我滅你們全家。」

士兵聽了,連忙上前進攻。王仁睜大眼睛,怒目相視,眾人不敢上前。

竇援連忙上前勸解道:「公子,他們就是王仁和聶瑛二人,咱們不能還沒有打仗,就在此內訌啊!眼下契丹人就在城下叫陣,指名讓王仁出戰,公子切不可如此。」

王仁大驚道:「什麼?契丹人在下面要我出戰?」

王仁縱身一躍,跳在城樓之上,細細觀看,原來只有不多的騎兵在城下叫陣,倒也不是很驚訝,細細看來,為首之人,居然是楊山。

他回過頭來,向竇援追問道:「竇將軍,楊山現在何處?」

竇援低著頭,吞吞吐吐地道:「王仁俠士,是…我…對不起你,楊山被景大人帶走之後,放了。」

王仁氣憤不已,在城樓之上歎息道:「有此宦官、有此國君,亡國在即啊!」

景為上前大罵道:「王仁,你真是大膽,公然在此動搖軍心,口出妄言誑語,實在是罪該萬死。」

王仁冷冷地道:「怎麼,我說了,你要是不服的話,我陪你過招。現在,我去城下會一會他們,竇將軍,你好生照看好瑛兒,如果瑛兒少一根毫毛,你們都休想安生。」

王仁縱身一躍,跳下城樓去看一看來者究竟是何人。

楊山給為首的一人道:「大師兄,就是此人殺死了十三師弟和七師兄,他就是祖師的死敵王四奇的傳人王仁,武功非常厲害。」

為首者也是面黃肌瘦,骨骼外露,在前面大罵道:「來者可是王仁?你殺了我們兩位師兄弟,我苗青不殺你怎麼對得起他們?」

從他們倆的對話以及神情長相,應該是同門師兄弟,極有可能是鑌鐵十三鷹中的其他人。王仁笑道:「你們趕快滾回遼東去,我還會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逃回遼東去,你們鑌鐵十三鷹的名聲可就不太好了。」

苗青大怒道:「王仁,你休要猖狂,即使你的元坤神功再厲害,也絕對不是我們師兄弟十一人聯手的魔心煞手的對手。」

「照你們這麼說,是想要以多勝少了?」

楊山道:「是又怎麼樣啊?你殺了我們的師兄弟,此次是復仇,不是比武。」

說完,十一人同時從馬上跳起,拔出彎刀,向王仁攻了過來。王仁大吃一驚,連忙叫住他們道:「好啊,要取我性命也行,不過你們十一人要是輸了的話,就立刻滾回遼東去,終身別再踏足中原。」

眾人猶豫了,不想苗青居然道:「真是荒謬,我們鑌鐵十三鷹的聯手,什麼時候輸過?」

這十一人聯手攻擊,威力真是不同凡響,刀法配合的有條不紊,天衣無縫,不到十招,王仁的衣服就被劃破了。不過,這十一人並沒有向上午所殺的那兩人那麼厲害,內功也是平平無奇。王仁連忙跳出戰圈,邊打邊躲,利用遠戰,逐個擊破。

鑌鐵十三鷹將王仁的武功非常之高,見一時之間佔不了便宜,其中的三個人開始聚氣凝神,運起功來,其它八人都躲開了。

忽然間,三人的眼睛充血變紅,經脈開始顫抖。王仁知道這是魔心煞手的運功之法,不過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麼不是十一人一起上,而是只有三個人,難道說其他八人不是鑌鐵十三鷹?面對三個出手狠毒的高手,他絲毫不敢怠慢,連忙聚氣凝神,將內功提起來。

王仁騰空跳起,向三人出掌,又跳入了三人圍成的戰圈之內。不過,他此次並不像昨日跟三人正面拆招,因為三人在招式上明顯佔有絕對優勢,而是用元坤神功苦守,尋找破綻,逐個擊破。

聶瑛在樓上非常著急,不想景為色心不改,居然還在打聶瑛的注意,走到聶瑛旁邊道:「聶瑛姑娘,你跟著這個粗人,他怎麼懂得憐香惜玉啊?我看你還是跟著我吧,我爹乃是大晉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跟著我,你肯定會得到幸福的,總比一個江湖痞子要好多了吧。」

聶瑛笑道:「景為,你爹向契丹稱孫不稱臣,你還有什麼臉面跟我說話,我要是你的話,我就從這兒跳下去,也省得糟蹋了『人』這個字。」

景為大怒,欲出手打聶瑛,不料,口舌裂開了,不能言語。

聶瑛笑道:「王仁哥哥小懲大誡,你就好好享受這酷熱之症吧,讓你嘗一嘗什麼叫烈火焚身之苦。」

景為不能忍受這種酷熱之症,連忙叫士兵拿水和蜂蜜來,在水的滋潤下,景為的症狀漸漸緩解了。

看到王仁正在和十一人拼的你死我活的,景為色心又起,又在聶瑛旁邊開始動手動腳。

竇援向來瞭解王仁的在江湖上的名望,知道有人稱他為紅顏怒,連忙上前勸道:「公子,這王仁的武功天下無敵,為紅顏殺人,江湖人人皆知,你再這麼無禮,主公也保護不了你。」

景為怒斥竇援道:「你真是活該打一輩子光棍,有福不知道享用,我現在帶著聶瑛姑娘去喝兩杯,你在這兒鎮守,記住,不要放王仁入城,讓他直接歸西。」

竇援幾經勸薦,景為卻始終不停,竇援只得在一旁感歎道:「哎,景為之死與我沒有任何關聯!」

王仁隨著觀察這城樓上的動靜,看到景為居然色心不改,再次對聶瑛動起手來,忍無可忍,騰空而起,跳出戰圈,順勢轉過身軀,使出一招坤元滾滾,一掌將三人被震倒在地。

王仁趁勢從城牆上面跑上去,一把抓住景為的脖子跟他道:「敢欺辱瑛兒之人,必死,人言小狗,你下地獄吧。」

王仁使勁一捏,景為氣絕而亡,屍首從城樓上面翻下去了。

聶瑛嚇壞了,爬在王仁的壞了哭起來了,王仁連忙安慰道:「瑛兒,放心吧,有我在,有我在,沒事了,景為已經死了。」

看聶瑛平靜下來了,王仁又怒斥竇援道:「竇將軍,你讓我很失望,好在瑛兒安然無恙,否則,殺光你們所有人也難以抵償。」

竇援慚愧地說道:「王仁少俠,我要對我主忠,要對你義,你讓我如何作擇?」

王仁反問道:「那你的良心呢?」

竇援啞口無言。

聶瑛嚇壞了,爬在王仁想胸膛上道:「王仁哥哥,我以後絕對不要離開你了,絕對不要了,我好怕啊!」

看著嚇壞的聶瑛,王仁真是心如刀絞,他盯著聶瑛道:「瑛兒,你是我的妻子,以後你就算想離開我半步,我也堅決不允許,你看著我的眼睛,現在什麼事情也沒有了,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人敢傷害你。」

聶瑛在王仁的懷中,久久不放。

城下的鑌鐵十三鷹又開始叫陣了:「王仁,我們還沒有輸,趕快下城,繼續比過。」

王仁又跟聶瑛道:「瑛兒,現在我帶你下城,咱們先把這群武士打發走。」聶瑛點頭應允。

王仁抱著聶瑛,跳下城樓跟鑌鐵十三鷹道:「諸位,你們已經輸了,為何還不肯離開中原啊?」

苗青道:「王仁,你的武功是很高,不過,要是我們鑌鐵十三鷹聯合起來的話,你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

王仁笑道:「哈哈,現在你們的師兄弟已經死了兩個,你們想怎麼說都行,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的武功如果這麼差的話,即使三十個加在一塊兒,也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但願你們言而有信,趕快離開中原。」

苗青得以地笑道:「我剛才明明說等你打贏了我們再說,現在你還沒有贏我們,你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

王仁笑了笑道:「好啊,看來你們根本不瞭解元坤神功,既然你們認為沒有輸就沒有輸吧,不過,等到熱毒入體,你們食物無味,口舌生瘡的而無法忍受的時候,再找我,我是不會伸出援手的。」

眾人也不知道王仁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契丹人生在北方最希望的就是熱了,既然王仁說熱毒,他們自然是不會懼怕的。

鑌鐵十三鷹聯手之時武功的確非常厲害,可是在王仁剛才的一招只是隨手一出,他們三人的功力並不是很強,而且剛才為什麼其它八人沒有使出魔心煞手,這一切都讓王仁覺得不合情理。

就在此時,景延廣從城門中跑出來,趴在景為的屍首上哭了起來,並且讓心腹隨從殺掉王仁和聶瑛為他兒子報仇,可是不出三招,全部被王仁制伏。

王仁走到景延廣身旁道:「景為兩次對我妻子無禮,這是他咎由自取,你要再無理取鬧,休怪我無情。」

景延廣哭倒在地:「天啦,即使我做錯了什麼,也不要報應在我兒子身上啊,為什麼……」

就在此時,竇援也從城樓上面趕下來,安慰景延廣道:「景大人,剛才是我親眼所見,的確是公子無禮在先,我屢勸無用,而且他還不吸取教訓,居然趁著王仁出城禦敵之時,又無禮於聶瑛,王仁實在是忍無可忍,才狠下殺手。」

景延廣大怒,一巴掌甩在竇援臉上道:「你這居心叵測之人,沒有保護好我兒,讓他慘死在此,我先不殺王仁,先把你折磨致死。」

王仁又他在一旁道:「你這沒有骨氣的通敵賣國的人言老狗,要是再不悔悟,等我大破契丹之日,就是你陪你兒子之時,我警告你,要是竇將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王仁說的出,做的到,要你立即長長埋於此。」

就在此時,信使來報:「景大人,契丹人聲東擊西,在此故作誘餌,現在用主力攻打東門。」

景延廣無心理會,怒斥信使道:「要打就打吧,我兒子死了,看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王仁連忙喚來玄武流星,帶著聶瑛和竇援趕去東門救援。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竇援劫寨

第11章:竇援劫寨

話說苗青帶著是一個自稱是鑌鐵十三鷹的人在頓丘西門點名讓王仁出戰,可是其中只有三個人的武功高強,其他把人簡直像是普通士兵,內功根基甚淺,而且在使用魔心煞手之時,更是只有三人出招,其他把人躲在一旁觀戰。這讓王仁隱隱覺得好像出什麼問題了,可是又說不出,直到信使傳話,他才恍然大悟,意識到了敵人的聲東擊西之計,連忙帶著聶瑛和竇援前去東門救援。

王仁和聶瑛共騎玄武流星,竇援帶著大軍從城外繞走,一同趕往東門救援,忽然間,聶瑛叫住二人道:「王仁哥哥、都遠將軍,你們且慢,先等一等!」

竇援立即停了下來,回過馬來追問道:「東門告急,何故做留?」

聶瑛道:「現在救城,想必已經晚了,而且景延廣不在東門,士兵必然死戰,想要破城反而不容易。既然契丹人可以聲東擊西,那麼我們為何不來個釜底抽薪呢?」王仁、竇援不解。

聶瑛看了看二人又道:「他們派人在此作誘,佯作叫戰,同時又派大軍攻城,營寨必然空虛,現在,咱們若是帶著精兵去劫營,燒掉他們的糧草,到時候他們前不可進,後不可退,看他們如何是好。」

王仁和竇援真是對這位有神鬼莫測之機之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剛剛被景為嚇得魂不附體,居然還能穩中求勝,想出這種釜底抽薪的妙計高招。

竇援火速將從鎮守西門的城樓之上挑選了精壯士兵千人,騎著良駒朝契丹營寨而去。

王仁不放心聶瑛跟著他衝鋒陷陣,可是現在聶瑛受過剛才的驚嚇,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他半步,無奈之下,竇援提議:「這樣吧,王仁俠士,你們倆就隨我們一同前往,等我們去焚燒他們的糧草,把他們的營寨燒掉。萬一遇到高手的阻撓,到時候你們再出手相助也為時不晚。」王仁也覺得可行,因此,和聶瑛共騎玄武流星,飛馬直奔契丹營寨。

放哨地契丹兵發現了由竇援所率領的來勢洶洶的晉國精兵,大吃一驚,連忙吹響號角,上下戒備,只可惜營寨中現在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及其一些火頭軍,唯一能打仗的就數苗青剛剛車回去的幾千人。

雖然契丹人馬高大威猛,可是竇援所率乃是千餘精兵,所騎馬屁都是千里良駒,衝進契丹營寨,如入無人之境。契丹兵連忙抱頭四下逃散。

竇援領兵入營之後,見人就殺,到處放火,將糧草、營帳全部點燃。

王仁連忙上前阻止道:「竇將軍,你燒掉他們的營寨就行了,何必見人就殺呢?這樣未免太殘忍了!」

竇援道:「王仁少俠,你是沒有打過仗,戰爭就是如此,一旦兩國交鋒,必定是血流成河,屍積如山。現在,咱們人少較少,不殺他們,何以懾服人心?讓他們處於懼怕之中,咱們才可以劫寨成功,不然深入虎穴,可是一步險棋啊!」

王仁覺得竇援說的也有道理,婦人之仁的確不應該放在行軍打仗之上,只得袖手旁觀,先退回到契丹營寨口等候竇援的大軍。

忽然間,躲在角落裡的契丹武士放出冷箭,射中聶瑛的後背。聶瑛大叫一聲:「王仁哥哥,我的後背好痛啊。」

王仁連忙下馬查看,原來聶瑛的背上背著一枝冷箭,不想她卻笑道:「王仁哥哥,我今天運氣還真是差,什麼東西打得我好痛啊!」

王仁想起了錢央送的衣服大笑道:「瑛兒,你今天不是運氣差,要不是叔叔贈與你的寶衣,冷箭就射傷你了。」

他立刻回過頭來四下查看,不料一契丹武士正拿著弓箭躲在角落裡面。王仁甚是生氣,怒斥道:「暗箭傷人,你還想不想活了?」

那人似乎聽不懂漢語,不過看到王仁凶神惡煞般的眼神,嚇得魂不附體,連忙逃走了。

二人甚是好奇,決定尾隨竇援去看看契丹營寨中的情況,只見整個營寨中,火光四起,血流成渠,心中不由升起了罪惡感。

對著地上的屍首與鮮血,王仁又想起了曾經的紅纓戰士慘死的情景,不過面對國仇與中原榮辱,此次罪惡感比較淡,只是慨歎道:「天下大亂,戰爭一旦發起,傷亡的是無辜的百姓,是被那些殘暴不仁之人所支配的無辜的軍隊、無辜的士兵,可是活下去的卻往往是那些造成戰爭的主子,真是可惡至極,四海昇平難道真是浮光掠影罷了?」

聶瑛笑道:「王仁哥哥,可是那些帝王並不像你這麼想,要是他們有你悲天憫人的特點,那麼天下的殺戮就少多了。正如你所說的『半縷花夢半渠血,一灘腐屍一家憐』,野心勃勃之人為了那些遙不可及的泡影般的野心讓他們的子民死傷無數,可是每一個士兵都有自己的親人,一場戰爭下來就是千家萬戶的哀鳴啊,不過,即使現在殺了個耶律德光,又會有新的耶律前來,中原安寧,談何容易?」

能和自己摯愛之人把酒言歡,可想而知,二人該有多麼興奮,王仁更是笑道:「瑛兒,能和你把酒言歡,共話桑麻才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事情。」

二人縱馬趕了上去,竇援已經把整個營寨燒的差不多了。忽然間,苗青、楊山、方騎三人猛然從營帳後面跑了出來,驚嚇了玄武流星,好在王仁及時勒韁,才控制住了它。

不想三人跪倒地道:「王少俠、聶盟主,你們趕快救救我們吧,我們實在是無法忍受這口舌生瘡,不能吃飯、只想喝水的滋味了。」

王仁怒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大丈夫跪天地父母師,你們三人正是一點兒骨氣也沒有。不過,我好像記得有三個變臉客,剛才跟我說他們沒有沒有輸啊,現在怎麼跪倒在此。我可以救你們,不過,你們要是不回遼東,下次見面我決不留情。」苗青連連稱好。

王仁找出三顆天冬雪黃丸給他道:「但願你說話算話,還有,以後不要輕易給人下跪了,真惹厭。」

看到苗青師兄弟三人遠去,聶瑛連忙在王仁耳邊道:「王仁哥哥,咱們要趕快收兵,契丹主帥見這邊起火,肯定會分兵來救,咱們人馬太少,要是再遲延的話,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王仁連忙縱馬而去,找到竇援,跟他說撤兵之事,竇援見契丹糧草已經焚燒殆盡,也怕遲則有變,趕緊下令,讓所有迅速撤離。

果然,就在他們剛撤出被大火焚燒殆盡的大營時,苗青師兄弟三人居然又率領殘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王仁甚是生氣,沒有想到苗青又忘棄信義,剛想向其興師問罪,不想苗青卻先開口道:「王仁,咱們各為其主,你殺了我兩個師弟,而且現在又趁勢燒我糧草,要是我主怪罪下來,我們師兄弟每人有三個腦袋也不夠砍。」

王仁怒斥道:「好!憑你這句各位其主,我不殺你,不過,你背信棄義,總是出爾反爾,我也很難放過你。」

苗青又道:「我知道不是你們的對手,不過現在,我們這些殘兵敗將要將你們拖延下來,等趙將軍派兵前來相救,到時候你們一個也別想逃脫。」

竇援大怒,還真怕契丹的大軍來救,連忙下令精兵衝過去,不想苗青居然下令擺起了御馬樁。一時之間,千餘人被困住了。

王仁大怒,騰空躍起,聚氣凝神,雙掌的毛孔急劇膨脹,朝地面發了一掌坤元無極,登時,地面被捲起來了,高達三丈,向海浪一樣翻了過去,御馬樁全部被打成齏粉。

苗青及其士兵被王仁驚世駭俗的武功怔住了,連忙四下躲避,避開了這招無極之力。竇援連忙下令,讓所有精兵衝過去。

號令一下,竇援的精兵全部縱馬而起,向前衝去,苗青的殘兵敗將,自相踐踏,死傷又是無數。

王仁走到苗青師兄弟三人面前道:「今天我放過你,你轉告耶律德光,正是他的野心讓他的子民死在了這營寨之中。」

果然,和聶瑛所料絲毫不差,趙延壽真的派人前來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帶兵前來的正是鑌鐵十三鷹中的廖先業,也是一個非常瘦骨嶙峋,但是卻甚是高大之人。

聶瑛看為首之人、苗青、楊山、方騎以及死了的那兩個鑌鐵十三鷹都甚是高大,也異常瘦弱,甚是好奇,在王仁身後問道:「王仁哥哥,你有沒有發現,那些鑌鐵十三鷹中的人都非常瘦肉,此人也是,沒準也是鑌鐵十三鷹?」

「嗯,我也發現了,他們的確瘦弱,這很有可能是他們常年聯繫魔心煞手那種邪門的武功導致的吧,當他們在運功之時,眉骨、肩、臂、肘、膝等身體各大骨骼都會特別突兀,好像好衝破皮囊,露出來似的,甚是嚇人。」

竇援大罵道:「爾等胡寇,犯我中原,還不速速離去?」

廖先業大罵道:「我沒空跟你講理,前方何以起火?」

竇援大笑道:「哈哈……你們契丹軍的糧草已經被我燒光,你們想不死都難啊。」

廖先業大驚,上前大罵道:「好啊!膽敢燒我糧草,看我把你們殺掉之後,再去向趙將軍請功。」

竇援剛剛劫寨成功,甚是狂傲,一心想拿下廖先業,拿起朴刀直取廖先業。

廖先業乃是鑌鐵十三鷹中的二鷹,和其他鷹不同,手使雙鞭,武功更在苗青之上。二人交手,大戰二十多招,廖先業還未使出絕招魔心煞手,右手出鞭將竇援的馬打死了,左手執鞭,險些打中其腦門。柳劍飛出,劃傷了廖先業,這才將竇援從廖先業的手下救出。

廖先業大罵道:「大黑馬上是何人?膽敢暗算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仁道:「識相的話,趕快帶兵離開,否則你們的下場和鑌鐵七鷹、十二鷹一樣。」

廖先業大驚,執鞭追問道:「你可是中原武林中的後起之秀,人稱入木三分的王仁?」

聶瑛在王仁耳邊輕聲道:「王仁哥哥,真沒有想到你的名聲遠至遼東,真是可喜可賀啊!」

王仁卻回過頭來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們上午一個說法,稱我為王仁,甚至還不太熟悉我的名號,下午卻又是另外一個說法,<5-1-7-z.c-o-m>想必這中途必然遇到了某個中瞭解中原武林的人的提及,由此才有了轉變。」

王仁跟廖先業道:「你趕快帶兵撤走吧,如今我軍剛剛借劫寨成功,士氣大振,你不是對手。」

不想廖先業大罵道:「我們契丹人,個個如猛虎一般雄壯,一個頂你們十個,就算戰死到最後,也要將你們打敗。」

廖先業下令進攻,王仁怕聶瑛受到牽連,連忙騎著玄武流星,想要先離開戰場,不想廖先業從後面追了過來大罵道:「王仁,你殺我師弟,我要你償命。」

廖先業甚至王仁武功絕頂,連忙收起雙鞭,使出絕招,在馬背上開始聚氣凝神,頓時,眼睛充血變紅,身體上的骨骼外露,好似九旬老翁,沒有一點血肉,甚是恐怖。

王仁連忙回過馬來,伸出猿臂,使出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中的「掀」式,打中廖先業的馬。

馬受驚而狂,將廖先業甩於馬下,晉兵趁勢將其強行控抓住。慢慢地,廖先業眼睛中的血色開始消退了。

王仁大喜,在戰場外大呼道:「你們的主將廖先業已被擒住,爾等還不下馬受降?」

契丹武士見廖先業被困了起來,敵方士氣更甚,而契丹大軍已無鬥志,連忙逃竄。竇援有換了匹馬,驅兵掩殺,契丹兵又是死傷無數。

王仁將廖先業交給竇援道:「留著他肯定有用,千萬不要再讓景延廣那人言老狗把他給放跑了,否則,下次我絕不容情。」

竇援應允道:「王仁,你就放心吧,你們夫婦二人連番幫我,我雖然沒有讀過幾天的聖賢書,可是也知道知恩圖報,這次就是景大人殺了我,我也不會把人交給他。」

聶瑛卻不這麼想,忙跟竇援道:「竇將軍,如果下次景延廣前來要人的話,你就把人給他,然後立即派人通知我們就行了,我們在城門口等著他,捉賊捉贓。」

王仁恍然大悟:「對呀,當晉主看到景延廣公然通敵之時,想要護短,恐怕他的百姓、士兵也不會答應啊,瑛兒,你真是神鬼莫測!」聶瑛甜甜地笑了。

竇援立即差心腹之人把廖先業秘密關押起來,然後又帶著剛才劫寨成功,士氣大振的精兵火速趕往東門救援。

皇帝犯險

第12章:皇帝犯險

卻說東門情況,在東門之外,趙延壽和趙延昭二人率領大軍,全力攻城,似乎是不得頓丘,誓不罷休。

是日午憩之時,石重貴正在休息,忽然聽得信使來報,說是契丹軍在西門揚言讓王仁出戰,石重貴置之不理,不過,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東門傳來消息說契丹大軍從東門蜂擁而至,強行攻城,專攻一門。

石重貴大驚,親自去東門查看,只見契丹騎兵個個人高馬大,一場魁梧,衝鋒陷陣,更是勇不可擋,連忙下令放箭抵擋,契丹騎兵這才不是人死,就是馬亡。

趙延壽見強行攻城之法不可行,於是先停歇片刻,讓留在自己身邊的鑌鐵八鷹在城下叫陣。

東門守將杜重威派的得力大將霍磅忍無可忍,親自上前去迎戰。

當時杜重威乃是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又是後晉高祖石敬瑭的妹婿,因此,他也就是石重貴的姑父了。不過,在石重貴繼位後,為了避開石重貴的「重」字之嫌,更名為杜威。不過世人十之八九都稱之為杜重威。

霍磅使得雙板斧,有過人之勇,戰不三十回合,就被鑌鐵十三鷹中的老六李驍斬於馬下。石重貴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如此瘦肉的彎刀小將居然武藝高超,連忙跟其姑父杜重威商量破敵之計。

石重貴驚慌失措地道:「姑父,眼下敵人來勢洶洶,只有先用弓弩手固守城池,看看有沒有身麼辦法解救,不知姑父你意下如何?」

杜重威當然連連稱好了。

石重貴見敵兵氣焰囂張,決定御駕親征,親自出戰。杜重威連忙勸薦道:「我主萬金之軀,怎麼可以以身犯險?」

石重貴笑道:「哈哈哈哈,朕好久都沒有上戰場殺敵了。今天,朕就親自上戰場,以為先鋒,我大晉國將士必然死戰到底,到時候還怕什麼契丹騎兵?」

石重貴就這麼決定了,站在在城樓上,振臂高呼道:「眾將士聽令,朕決定親自出城破敵,爾等為我擂鼓吶喊,助我聲勢,壯我龍威,待朕得勝之時,爾等全力出城掩殺,剿滅契丹大軍。」

石重貴的這一招果然起了作用,頓時,晉軍氣勢大漲,喊聲過雷,排山倒海不絕。

石重貴乃是沙陀族人,從小好騎射,有沙陀族的風骨,喜好武藝,從小就表現出過人之勇,在下屬的吹捧之下,更是自以為武藝超群,穿著鎧甲,背著弓箭,挑著鑲有九顆寶石、一條金龍的長槍出城迎戰。

石重貴出城迎戰,頓時士氣沖天,擂鼓吶喊之聲響徹雲霄,排山倒海。

他手持長槍,有晉國將士在身後擂鼓吶喊,又看到身形瘦肉的李驍,更是不屑一顧,盡顯輕浮。

石重貴大罵道:「好一個契丹狗賊,敢犯我國土,此次朕御駕親征,還不下馬受降?」

李驍大笑道:「哈哈……久聞晉主有過人之勇,今天親自出戰,看來是到窮途末路了。晉國開國皇帝,也就是你的叔叔石敬瑭,把燕雲十六州送給了我主,現在你就把剩下的也給我們吧!中原這麼亂,還是讓我們契丹人幫你們一把,統領天下,建立萬世不拔之基業,也能給你們中原百姓千秋萬世的幸福。」

石重貴大罵道:「好你個胡寇狗賊,先主仁慈,把燕雲十六州割給你們。你們不思多謝先皇恩典,卻屢犯中原,真是無情無義,罪無可恕。現在,我要一鼓作氣,殺光你們這群背信棄義,無恥之人。」

李驍大怒道:「我今天並非和你做口舌之爭,實乃為取頓丘而來。鑒於你並非武林人士,我赤手迎戰,讓你知道契丹勇士的厲害。我是鑌鐵十三鷹中的六鷹李驍,要是由我把你打敗,整個晉國將顏面無存,中原將蒙羞,而我鑌鐵十三鷹則將揚名立萬,名垂千古,哈哈……」

石重貴大怒,挑槍出戰,直逼李驍。李驍將彎刀裝入刀鞘,赤手空拳,縱馬上前,和石重貴相搏,卻也佔不了絲毫便宜。

李驍曾經在薊州岸口,讓契丹大將皇甫遇毫無還手之力,現在遇到石重貴,卻不料其雖貴為一國之君,武功卻是如此了得,不由心生敬意。他靈機一動,止住石重貴,跟其道:「我有一套刀法,不知道你敢不敢應戰?」石重貴既然敢在三軍面前,挑槍出戰,足見其膽識過人,又豈有不敢之理,挑槍指罵道:「有何不敢?但叫你刀折人亡。」李驍大喜,拔出彎刀,跟石重貴道:「你們晉朝第一勇士皇甫遇曾自創一種武功,名曰殺祖刀法。此刀法雖然凌厲無比,招式毒辣陰險,不過皇甫遇亦是死在我的手中。今天,我用你們晉國臣子的武功對付你這個晉國君主。」

石重貴大怒,挑槍上前,但聽得李曉口中喊道:「這招叫做主王讓步……這招叫做反劈陰山……這招叫做割地求和……這招叫做呈折拜父……」

李驍在前用皇甫遇的留下的殺胡刀法跟其大打出手,其威力之強,讓石重貴只知閃躲,竟無還手之力。聽得契丹陣中,有幾個身形瘦弱,同如李驍的人士言道:「六師弟是我們鑌鐵十三鷹中的第一高手,他現在用皇甫遇留下的殺胡刀法大戰石重貴,難得石重貴還可以接這麼多招。」

忽然間,石重貴一槍刺來,李驍側身閃躲,將寶刀藏於懷中,猛然偷襲出招,使出一招藏刀退馬,橫空劃過,砍到石重貴的長槍之上。即時,長槍槍被折斷,金龍盡毀,寶石散落在戰場之上,石重貴滾落下馬。

趙延壽大喜,連忙在陣後大呼道:「李驍,抓住了他,就抓住了整個晉國,速戰速決。」

李驍剛欲出手,不想此時,北面濃煙滾滾,燃起熊熊大火,直通雲霄,而該地正是契丹大軍紮營之所。

趙延壽大驚,連忙分出一支小隊,讓廖先業帶兵去查看。不過經此一事,契丹騎兵個個相互猜忌,軍心頓時渙散了許多。

見到契丹大軍陣型變亂了,而且個個面面相覷,石重貴連忙下令向前衝。

晉軍聽的石重貴一聲大喊,杜威立即下令,全軍出城抗敵。頓時,喊聲四起,弓弩手從兩側衝出,幫助晉軍掩殺。晉軍個個手持長槍,在兵器上比契丹軍有優勢。契丹的陣型已亂,兵器士氣不像剛才那麼盛,而晉軍士氣大振,個個死戰,把許多契丹兵都挑於馬下。

趙延壽來回死戰,但是,現在晉軍士氣大振,不可抵擋。李驍自恃其勇,遠遠地看到了石重貴,衝進晉軍陣中去抓他,卻被亂軍所殺。

就在此時,又有六個身形瘦弱,形似李驍之人從亂軍中衝過來,揚言要抓住石重貴,可是當他們看到李驍的屍首時,痛哭流涕,不過立刻停止了悲痛,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國事要做。

為首一人大喊道:「鑌鐵十三鷹像鑌鐵一樣,堅不可摧,向雄鷹一樣,令人仰慕,今天咱們六個就要抓住石重貴,報效主王,戰死沙場也無悔,衝啊!」

此人正是鑌鐵十三鷹中繼苗青、廖先業之後的老三張冰。

聽到張冰這麼呼喊,鑌鐵六鷹騎著駿馬向前衝去。

石重貴也上了馬在血戰,發現了來勢洶洶的六人,也是膽戰心驚。連忙在後面呼喊道:「將士們,打贏這場勝仗,人人有賞,為了你們的國家,為了你們的家人,為了大晉國的江山,給我殺。」

六人想要衝過晉國的大軍,可是晉軍氣勢如虹,實難衝過去,不想六人還是不死心,騰空跳起,越過這重重士兵的圍剿,落到了石重貴旁邊。

石重貴連忙向城內逃去,可是萬一把契丹人領進城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於是又鋌而走險,折馬回韁,向西逃去。

漸漸地,石重貴脫離了戰場,真可謂是勢單力孤。六人在後面窮追不捨,不料,石重貴的馬被絆倒了。

六人立即趕了上去,擒住了石重貴。正在他們沾沾自喜之時,杜重威率救兵來了。

張冰抓著石重貴,其它五鷹拔出彎刀,跳上前去,片刻之間,就把杜重威帶來的幾十個將士殺光了。

張冰欲殺杜重威,將地上的一把長槍起,踢扔向他的心臟。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柳劍飛來,擋走了長槍。

張冰大驚,向後觀望,不料王仁就在他的身後。

王仁快步上前,將張冰點住,把石重貴從他的手中救出。

石重貴嚇得魂不附體,杜重威也跑過來,藏在王仁的身後。

王仁大怒道:「看你們的身手身形,就知道是鑌鐵十三鷹了,契丹營寨已被我們毀了,糧草也已經燒光了,你們還不滾回契丹去?」

眾人大驚,張冰大罵道:「你怎麼會有柳劍,難道你是入木三分王仁?」

王仁笑道:「哈哈……王仁一文不值,我知道我殺你們師兄弟,你們恨我入骨,不過,我今天還是會放了你們,等你們啥時候練好武功了,再來找我吧。」

張冰大罵道:「你太狂妄了,鑌鐵十三鷹有三鷹足可以收拾你了。」

王仁大怒:「狂妄的人是我嗎?我現在放了你,你們六個人聯手,要是能贏我一招半式,那我就把石重貴交給你們,從此退隱江湖。」說完,伸出一指,解開了張冰的穴道,將張冰推了過去。

張冰又在對面大罵道:「王仁小兒,準備受死。」

六人開始運氣,頓時,眼睛充血變紅,經脈顫抖,甚是恐怖。

王仁已經領教過鑌鐵十三鷹的武功,自然是成竹在胸,先聚氣凝神,用護體真氣護住全身。

王仁快速跑到七人旁邊,帶他們沒有擺好陣勢,就將其逐個擊破。片刻未到,六人全部倒地。不想他們又爬起來了,面無表情,好似殭屍一般。

王仁大驚,心想:「這六人武功比那剛才那三鷹的武功要厲害多了,打在他們身上都沒有感覺。」

王仁聚氣凝神,將功力凝聚於掌中,不想,此次六人的招式滴水不漏,配合的更是天衣無縫,實在難以攻破。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他們的手法都特別精妙,六人從六個方位出招,走的正是陰變之位,配合起來,好似枝繁葉茂的樹幹,毫無半點空隙,不由暗暗稱奇。

王仁自知很難在招式上取勝,於是心生一計,讓眾人摀住耳朵,雖然石重貴、杜重威不知其意,不過只得照辦了。

王仁見眾人都已經準備好了,聚氣凝神,發出悲天憫世咒。鑌鐵六鷹無法忍受這強大的內功,立刻清醒了,紛紛在地上翻滾。

王仁見悲天憫世咒起亂了他們的心智,連忙點了七人的穴道,收起功力。

就在此時,聶瑛和竇援也在後面趕了過來。王仁跟石重貴道:「想必你是不會介意我處置他們吧,我現在要把他們交給竇援將軍。」

石重貴笑道:「少俠武功果然天下少有,救了朕和我姑父,我感謝你都來不及,怎麼會介意?」

竇援連忙上前跪倒在地道:「竇援救駕來遲,萬望我主降罪。」

石重貴笑道:「哈哈,竇將軍來的正是時候,你就趕快把這六人關押起來,交由王仁少俠處置。」

不想杜重威在一旁道:「竇將軍,打仗的時候你不來,現在王仁少俠救了我皇,你卻來此領功,真是時候啊!」

王仁甚是生氣,怒斥道:「杜威,你怎麼這樣說話呢?今天要不是竇援竇將軍趁著契丹大軍攻城,率領一千精兵去劫寨,燒掉了契丹大軍的糧草,你們怎麼能輕易取勝呢?今天,竇將軍應該是首功。」

石重貴笑道:「哈哈哈哈,今天得以破敵,眾人都功不可沒,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邊走邊聊吧。」

一路之上,竇援仔細地跟石重貴講了一下聶瑛是如何突施奇計,他們是如何順利劫寨燒糧,石重貴真是驚歎不已。

就在眾人將要入城之時,景延廣跪在城門面前喊冤,石重貴連忙下馬相扶,不想景延廣卻道:「皇上,我兒剛才被王仁所殺,請您務必為他做主!」

王仁大怒,上前大罵道:「好個人言老狗,你要是不想死就趕快滾一邊去。」

石重貴看了看王仁,又跟景延廣道:「愛卿請起,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景為是我的監軍,可是王仁是我的恩人啊。」

杜重威也跟屬下吩咐道:「景大人喪子,悲痛過度,你們趕快扶他去休息。」這才把景延廣強行拉走了。

難道說契丹真的會就此離開中原嗎?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三敗契丹

第13章:三敗契丹

話說聶瑛將計就計,趁著契丹全力攻城,反而讓竇援帶著一千精兵前去劫寨。竇援到處燒殺,不然讓契丹沒了營寨,喪失了糧草,還讓攻城的契丹騎兵自相猜疑,士氣低落而吃了敗仗。

趙延壽和趙延昭率領著殘兵敗將回到營寨,見營寨盡毀,屍橫遍野、血流成渠,而且糧草被焚燒殆盡,甚是悔恨,咬牙切齒,又下令在大營旁邊另建營寨。二人仔細清點了一下剩餘人馬,傷亡及其慘重,五萬騎兵折損了將近一半。

趙延昭甚是悔恨,一把折斷了箭囊中的弓箭道:「眼下折損了這麼多人馬,我們如何再戰?要是讓彎刀王或者白眉天師知道咱們打敗了,還將鑌鐵十三鷹損傷的只剩下三鷹,他們還不抓咱們去練魔煞門的絕學?」

趙延壽徘徊起來了,忽然間,他恍然大悟,連忙跟隨行的士兵吩咐道:「趕快去把軍事請來!」

趙延壽口中所說的軍師乃是中原人士郝一謀,本來也是晉國貴族人士,其父更是對晉國開國皇帝石敬瑭忠心耿耿,然而後來卻被石敬瑭冤殺了。一直以來,郝一謀都想報復晉國,這下契丹王二次引兵南下,於是才投靠了耶律德光,擔任軍事一職,在暗中為契丹出謀劃策,這聲東擊西之計,正是他的手筆。

趙延壽向郝一謀詢問道:「不知郝軍師現在有何良策讓我們重整旗鼓?在大軍到來之前,拿下頓丘。」

郝一謀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為他現在面對的人是人稱神鬼莫測機的聶瑛和入木三分智的王仁,慚愧地道:「將軍,此次郝某的聲東擊西之計失敗,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沒想到此次會是石重貴親自指揮,這使得晉軍士氣大振;二是沒有想到有人居然給晉軍出謀劃策,趁我營寨空虛,前來燒糧劫寨,而將軍您分兵查看,不但亂了陣型,而且士兵相互猜測,軍心不齊,這才讓晉軍有可乘之機。如果我沒有猜錯,給晉軍出謀劃策之人正是中原奇女子,人稱神鬼莫測之機的聶瑛。」

趙延昭追問道:「這聶瑛到底有何本領?你三番兩次對她大加褒贊,我看他也不過是一般小女子罷了,怎麼能和軍師相提並論啊?」

郝一謀笑道:「人貴有自知之明,郝某還是知道自己的份量。將軍或許有所不知,用徐庶的話來說『郝某猶如螢火之光,聶瑛乃是皓月之明』,想聶瑛就給李璟的大將查文徽寫了一封書信,就幫助查文徽把王延政給收拾了。後來,聶瑛又突施奇計,將中原為非作歹的殺手盟一舉殲滅。前不久,她成了中原武林盟主,用虛晃之計,東喊一聲,西擂一鼓,就光明正大的從懸甕山全身而退,不損一兵一卒,這等能人的神鬼莫測之機,實在是令郝某望塵莫及,所以才有了江湖傳言『得聶瑛者得天下』之說。」

趙延壽連忙追問道:「中原有一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既然軍師如此瞭解聶瑛,那麼有沒有辦法在我主大軍到達之前,拿下頓丘?」

郝一謀歎息道:「如今晉軍一日之內,已經連勝兩次,士氣大漲,而我軍則恰好相反,很難再打。依郝某之見,我們應該先避其鋒芒,在附近搜刮一點糧草,等待後面大軍的接應,然而在伺機而動吧。」

就在此時,鑌鐵十三鷹中的老大苗青、十一鷹方騎、十二鷹楊山跑來了。

苗青向趙延壽追問道:「趙將軍,為什麼其它八鷹一個也沒有回來?」

趙延壽大驚道:「怎麼,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們個個武功蓋世,更是白眉天師的徒孫,他們要回來,難道還有人能擋住不成?況且我讓二鷹廖先業帶兵,前來此地查看究竟因何起火,而你們鑌鐵十三鷹中最厲害的六鷹李驍衝在最前面,大敗石重貴,準備將他捉回去,不過,回來這麼久了,我還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難道他們已遭不測?不可能啊,鑌鐵十三鷹武功那麼厲害。」

郝一謀又歎氣道:「哎,這還用想嗎?王仁是聶瑛的丈夫,現在就在頓丘,看來他們是凶多吉少,也只有入木三分王仁,才可以把其他八鷹擒住。」

苗青大怒道:「又是王仁,此人怎麼這麼喜歡多管閒事啊,殺了我七師弟、十二師弟不說,現在又對其他八鷹下手,我與他勢不兩立。」

郝一謀笑道:「苗青兄弟,你要沉得住氣,既然王仁能夠抓住楊山而不殺,我想其他八鷹很有可能還活著。據郝某所知,前些日子在汾河之上,王仁為了消除北霸二徒弟休雷的怨恨,接了其兩掌,可見他是非分明,應該不會輕易殺他們的。」

忽然間,郝一謀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仰天大笑,連忙跟趙延壽道:「我有辦法對付王仁了。」

趙延壽大喜,連忙追問道:「不知軍事有何良策?」

郝一謀笑道:「每一個人都有弱點,聶瑛的弱點是對王仁的依賴性,而王仁受南隱客的影響,是非分明,下次見面,要是跟他算起被他殺死的被王仁殺死的兩鷹性命來,咱們也讓他接咱們幾掌,到時候,他不死也殘廢,王仁要是死了,聶瑛愛夫情切,說不定會殉情,即使不殉情,也會悲傷過度,無心理會這與自己關係不大的戰爭,到時候石重貴可殺,晉國的疆土可盡歸於契丹。」

不想苗青在一旁冷笑道:「軍師,我看你真是個讀書人,咱們先不說王仁是不是會心甘情願的讓你打,即使他真的肯接我們幾招,我看也傷不了他。」

楊山也接著苗青道:「對呀,郝先生,我們早就聽我師父彎道王說過,元坤神功練到頂層之後,不但內功與日俱增,越戰越勇,而且體外還會有一層護體真氣,現在王仁已經練到頂層了,有護體真氣,要打傷他,我看比登天還難。」

方騎亦是接道:「對呀,王仁的內功我們已經領教過了,我看即使我們的師父來了,也不見得能傷得了他。不過,要是我們魔煞門三代十五人,悄入頓丘,把石重貴擒拿,這樣或許是最為簡潔的破城之法。」

趙延昭大怒道:「你們三人怎麼儘是在此長他人志氣而滅自己威風?既然連你師父都傷不了他,那就你們的祖師魔心煞手、白眉天師親自出馬,還怕他王仁不成?」

忽然間,郝一謀眼珠子一轉,又是計上心來,連忙跟苗青、方騎、楊山道:「我猜王仁很可能沒有把你們的師兄弟殺掉,你們師兄弟感情甚篤,你們三位更是武功高強,可以輕而易舉的入城,如果你們三人要是偷入城中,把你們的師兄弟救出,然後聯合十一人之力,將頓丘西門打開,我們乘著夜色偷入城中,殺他一個片甲不留,奪下頓丘,迎接後援大軍,只不過不知道三位敢不敢?」

三人猶豫了,不想郝一謀又道:「如果三位不敢去的話,那就算了。」

苗青沉不住氣了,大怒道:「我們鑌鐵十三鷹有什麼不敢的?去就去。」

郝一謀大喜,連忙跟三人道:「假如說你們得手了,就在東門放火作為信號,我們立刻攻城。」

趙延壽見軍心渙散,士氣低落,有心打退堂鼓,因而問道:「軍師,現在軍心渙散,我覺得這樣不妥,萬一有什麼閃失,全軍覆沒,對手可是令你自慚形穢、望塵莫及的聶瑛。」

郝一謀笑道:「將軍請放心吧,我還真就不相信聶瑛她真的能破我這奇招,她一定想不到我們會趁著慘敗之時,殺個回馬槍。」

苗青、方騎、楊山應允而去,趁著夜色,輕鬆入城。三人四下尋找其他八鷹的消息,忽然間,有一對人馬朝西而去。楊山一下就認出了此人,正是在釋放了他的景延廣。三人商議之下,決定跟蹤景延廣,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一直跟著他去了竇援的府上。

竇援一見景延廣又來拜訪,也猜到了他的來意,上前請安道:「景大人,令郎之死,實在是令人惋惜,您節哀順變!」

景延廣怒斥竇援道:「我兒之死,你要負責,不過,我今晚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提審鑌鐵十三鷹的,私事先放在一邊。」

竇援笑了笑道:「哦,既然此次是奉皇上之命,那麼您儘管提審就是了,我先在就去把他們帶出來交給你,有勞你稍等片刻。」

竇援離開了大堂,立刻派親信前去通知王仁和聶瑛,讓他們在城樓之上,守株待兔,抓景延光通敵的證據。苗青等人也不知道竇援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不過,看他真的把王仁所抓的七鷹帶出來,並且交給了景延廣,也就放心了。

鑌鐵七鷹個個武功高強,為了防止他們脫逃,竇援給每人都帶上了手鏈腳鐐。景延廣命令讓他打開鎖鏈,竇援怕王仁一時應付不過來,當然不肯打開,跟景延光道:「景大人,這些人個個武功高強,打開鎖鏈後,要是他們發狂,個個都像骨怪皮囊,我們是無法控制的,況且您提升犯人,怎麼需要打開鎖鏈?」

景延廣怕竇援生疑,於是停止了威逼,直接將他們帶走了。

苗青等人跟蹤著著景延廣,果然,他真的把七鷹帶到了西門,準備放他們出城,然而,他們不知道王仁早就在暗中監視著這一舉一動。

王仁和聶瑛兩人正在城樓上面對飲,忽然間,竇援的信使前來報信說是景延廣提走了鑌鐵十三鷹中的七人,連忙派人去請石重貴,可是石重貴卻再三推脫,說他身體有恙,不肯去西門。王仁甚是氣憤,只得自己按江湖規矩辦,親自剷除景延光了。二人在城樓之上,一邊飲酒、一邊賞月,同時等著景延廣,看他玩什麼花樣。

聶瑛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藏在暗處的苗青等人,連忙阻止王仁道:「王仁哥哥,這次還有意味收穫,他們跑到西門,假如說十人聯手,將西門打開,而契丹又趁勢來犯,那麼頓丘怎麼守?得趕快讓弓弩手準備。」

現在頓丘城中入木三分智和神鬼莫測機的大名已經傳遍了,人人都認識他們。二人讓鎮守西門的士兵迅速準備弓弩,自然是不敢怠慢。

果然,苗青、方騎、楊山三人出來接應七鷹。

七鷹見到同門師兄弟前來接應,紛紛大喜,擁上前去。苗青連忙跟楊山吩咐道:「你趕快去東門放火,越大越好,讓大軍知道咱們已經得手。」

聶瑛見楊山想要離去,連忙跟王仁道:「王仁哥哥,有一人想走,趕快把他抓住。」

王仁拿起桌上的酒杯,輕輕甩過去,將楊山點住了。

其他鑌鐵九鷹、景延光無不大吃一驚,連忙朝酒杯扔過來的方向尋去,無不一臉驚駭,沒想到,王仁和聶瑛居然高坐城樓之上飲酒,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王仁放下手中的酒壺笑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中原,讓我將人言老狗剷除,將契丹前鋒虎將鑌鐵十三鷹一網打盡。」

說完縱身上前,在幾人周圍使出幻象四式,像一個鐵通一樣,將他們圍在了垓心,趁勢將苗青和方騎點住。

他先撇開鑌鐵十三鷹,走到景延光旁邊道:「我看你這人言老狗此還有什麼話好說?你通敵賣國,這城樓上所有人親眼所見,現在就是石重貴拿個混蛋,也救不了你。」

景延廣大驚,連忙帶著手下逃跑,王仁欲追上去把他殺掉,不想聶瑛從城樓之上下來,叫住了他:「王仁哥哥,你莫要追趕了,景延廣死定了,先處理這三個奸細。」

苗青、方騎、楊山三人閉口不言。聶瑛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景,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王仁哥哥,剛才他們說要去東門放火,而他們要是在西門打開城門,契丹必然會引兵而來,趁機攻城。我看八成又是聲東擊西,將晉軍的注意力吸引到東門,他們卻趁機裡應外合,從西門殺進城來,那咱們就將計就計。」

苗青被聶瑛說中,驚慌失措,目瞪口呆。

正在此時,竇援率兵來了。聶瑛連忙趕上去,顧不上細說,就直接跟他吩咐道:「竇將軍,速派一人前去東門放火,把所有弓弩手都調到此處,打開西門,我們甕中捉鱉。」竇援不解,不過聶瑛在一日之內連續兩次打得契丹潰不成軍,現在這麼做也必然有她的理由,還是按照她所說的做了。

果然,在東門火起之後,契丹騎兵從西門秘密馳來,悄入城中。看著無數的契丹大軍入城,竇援有點沉不住氣了,怕放入城中的契丹兵太多,到時候招架不住,連忙下令放箭。

趙延壽、趙延昭正在為郝一謀計策稱讚,不想火光四起,喊聲大作,同時,箭如雨下,向城中契丹兵射來。趙延壽自知中計,連忙讓眾人撤退,然而,為時已晚,儘管他們撤退,但是還是免不了被射成蜂窩的命運。趙延壽和趙延昭兩個主將都被射傷了,好在有士兵拚死相護,這才殺了出去。

在聶瑛神鬼莫測之機的幫助下,晉軍再次殺了契丹人馬三千有餘,一日之內,三破契丹,讓契丹大軍魂飛魄散,晉國上下,舉國歡騰,徹夜慶賀不眠。

竇援又打了勝仗,甚是高興,走到聶瑛面前親自致謝:「聶盟主神機,真是讓竇援大開眼界!一日之內,三破敵軍,現在契丹的先鋒隊已經潰不成軍,可以說是大獲全勝!我看契丹的後續部隊聽到這個消息,必然引兵北歸。」

聶瑛歎息道:「哎……竇將軍,契丹王會不會北歸我不知道,不過你剛才太心急了,要是再等一會兒,他們必定要全軍覆沒了,這估計他們還有一萬左右的殘餘人馬。」

竇援慚愧道:「哎……的確是我太急了。」

王仁在一旁笑道:「將軍連連告捷,真是可喜可賀!你就不要自責了,這次不但殲滅敵軍數千,而且還將鑌鐵十三鷹中的漏網之魚抓到了,咱們是應該去喝一杯!」

趙延壽和趙延昭率領的契丹前鋒大軍,一日之內,連續吃了三次敗仗,損兵折將,狼狽之尤,現在二人又雙雙身受重,鑌鐵十三鷹又盡數被擒,真不知道如何面見耶律德光和白眉天師。眼看現在毫無糧草,將士們疲睏不堪,而且大都受了傷,趙延壽居然下令在附近的村落搶奪糧草。

王仁尋將

第14章:王仁尋將

次日,王仁夫婦去找晉主石重貴。

石重貴一見二人,就上前吹捧道:「朕今日起來,才得知兩位又替大晉國打贏了一場勝仗。你們倆一日之內,幫朕三破契丹,朕真不知道要怎樣感謝你們?」

王仁正色而道:「既然你想感謝我們,那麼就把石重貴殺了吧。昨天晚上,西門城樓的士兵親眼所見,景延廣通敵賣國,勾結契丹,想要把差點兒殺了你的鑌鐵十三鷹給放了,好在瑛兒神機妙算,在城樓等他,這才阻止了一場浩劫的發生。」

石重貴猶豫了一會兒,將身上的奴婢趕出去了道:「王仁俠士,你有所不知,景大人手握重兵,心腹將士很多,你殺了他兒子景為,我裝作不知,他已經悔恨在心了,要是我把他逼急了,他率眾叛逃,投降於契丹,到時候反而不妙。所以我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漸漸地削弱其兵權,再對他進行處置,這才是治國之道啊。」

聶瑛追問道:「據我所知,竇援竇將軍並非景延光的心腹大將,你說他心腹將士很多,怎麼沒有見一個出戰的?」

石重貴歎息道:「哎……你們有所不知,景大人手下有七大將軍,個個都有不擋之勇,尤其是七大將軍之首的何連戰,用兵如神,頗有智慧,在去年契丹引兵南下之時,打得契丹魂飛魄散,不過他前些日子病死了,而現在的這六大將軍之首名叫梁被,就是昨日想要傷害聶盟主而被王仁俠士打傷的那位將軍。」

聽石重貴提起何連戰,二人都覺得耳熟,可是一時之間也想不起在哪兒聽過。不錯,他正是被景扶所殺的諸葛明的知交好友!

王仁想起來了:「哦,原來是他啊,那人武功那麼差,怎麼會是景延廣手下最厲害的將軍呢?」

石重貴笑道:「你們有所不知,他武功當然是沒有辦法和你們武林人士相必,不過此人射箭百發百中,有百步穿楊的本領,素有有小漢升之稱,城牆之上的弓弩手全部都是他的人,由他一手訓練出來的。」

王仁笑了笑道:「那好,契丹的前鋒被打得潰不成軍,可是大軍必然會全力攻城,我現在就去找他,等下次契丹來犯的時候,就讓他出戰。」

不想石重貴又道:「王仁俠士,你們還是別去了吧,聽說他口舌生瘡、不能言語、不能吃飯,你們去了也是枉然。」

王仁終於記起來了,梁被被元坤神功所傷,現在正是酷熱之症發作了。昨日,他一心跟想著打破契丹,居然忘了給梁被食用天冬雪黃丸了。

二人來到了梁被暫居之地,他的手下一見到王仁和聶瑛,就慌慌張張的向梁被去匯報。

梁被異常痛苦,嘴唇破裂,舌頭上的瘡足有豌豆大小,正痛苦的躺在床上,用蜂蜜敗火,聽說王仁和聶瑛來了,扔掉手中的蜜罐,背上弓箭,拿起隨身的兩個銅錘朝外面而去。

王仁見梁被拿著兩個銅錘,想起了烏聖,不過對方來勢洶洶,容不得王仁多想。

梁被大罵道:「上次一時不慎,才被你打了一掌,今天,拿出你的兵器再行比過。」

王仁笑道:「梁被將軍,此次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也不是來打架的,而是來替你治病的。」

「貓哭耗子假慈悲,別假惺惺的了,快點亮兵器吧。」

聶瑛靈機一動,心生一計,上前跟梁被道:「梁被將軍,架可以打,不過你要是輸了怎麼辦?」

「要殺就殺,我絕對不皺一下眉頭。」

王仁笑道:「梁將軍,你言重了,我不會殺你,而且我還要替你治傷,你或許也聽說了,武林中有人稱我為紅顏怒,任何膽敢傷害我夫人的人,我是不會輕饒的,你堂堂七尺男兒,居然對一女子下手,真是枉為大丈夫,〔517z小說網·www.27xs.com〕所以我才下重手的。不管是王仁喜怒無常也好,還是仗勢欺人也罷,不過契丹未退,你該分曉大義才是。」

梁被大怒道:「我管你是紅顏怒還是黑顏怒,先吃我兩錘再說。契丹我會抵抗的,我們晉國將士個個都是鐵錚錚的汗子,去年沒有你們相助,我們不也將契丹人趕回老家了嗎?」

王仁真沒有想到此人如此固執,只得迎戰:「好,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麼王仁領教了。」

王仁震動左臂,柳劍飛出,不出三招,柳劍就把梁被的銅錘纏住了。王仁使勁一拉,梁被的兵器被卸掉了,又連忙收起柳劍,迅速上前,點了梁被的穴道道:「梁將軍,我的天冬雪黃丸已經沒有了,現在只能用內功跟你療傷,你忍耐一下,可能有點痛苦,待會兒你會覺得五臟六腑被刮了一遍,不過不要強行抵抗。」

王仁聚氣凝神,用非常舒緩的真氣從梁被體內開始遊走。梁被異常痛苦,只覺得真好像有一把刀在慢慢地刮他的內臟,不過,片刻之後,變得非常舒服,冰涼透心,舌頭上、嘴唇上沒有原來那麼乾燥了,膿瘡也破裂了,從嘴角流下。

王仁收起功力,不想又變了臉,當著他的面怒斥道:「梁被,我今天救你,是為了讓你率兵抵禦契丹的進攻,並不說明我原諒你了,倘若再讓我發現你膽敢仗勢欺人,跟景延光是一丘之貉,居然無恥到對女子下手,或者做出一些天道難容之事,我絕對不會輕饒你。」

王仁解開了他的穴道,梁被看似緩和了許多跟王仁道:「你救了我,咱們倆扯平了,你我互不相欠,契丹人我自會抵禦,讓他們瞧瞧我百步穿楊的神技,你們可以離開了,沒有你們,我們照樣破敵。」

王仁冷冷一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問問你的手下就知道了,我們後會有期。」

二人轉身而去,忽然間,王仁又回過頭來道:「順便告訴你一身,我們抵抗契丹,只是為了中原榮辱,和石重貴沒有任何關係,我想任何有血性的人,也不會甘心異族胡寇來統領中原吧。」

梁被聽手下手聶瑛一日之內三破契丹,將契丹的前鋒騎兵打得潰不成軍,只是下殘部幾千人,甚是吃驚,坐在椅子上,默然無語。

就在此時,景延廣的另外一個兒子景勳來了。

梁被的箭法高超,有百步穿楊的神技,更是現在景延光手下的六大將軍之首,因此景延廣讓他所有的兒子都跟著梁被學習騎射之術。

梁被讓手下奉茶完畢後,不想景勳將梁被的下屬奴婢全都差出去了。景勳如此神秘,梁被已經猜出沒有什麼好事情,不想景勳看到四下無人,居然跟他道:「師父,我爹讓你帶人把王仁和聶瑛二人殺掉,為我哥哥報仇。」

梁被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景延廣居然是個如此之人,連三番四次幫助晉國之人都要殺。

景勳看到了梁被的猶豫,追逼道:「師父,你若是不殺他們,那麼師娘怎麼辦?」

梁被大驚,連忙跟景勳承諾道:「好吧,七日之內我獻上他們的人頭。」

景勳又道:「好吧,師父,本來我爹跟我說讓你三天之內取他們的首級,可是你畢竟是我們的師父,而且王仁和聶瑛連敗契丹大軍,確實不容易對付,就給你七天時限吧。另外,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你是知道你該怎麼做的。」

梁被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了,這分明是說,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就讓他一人做事一人當,擔起所有的罪責。梁被念及家人的安慰,只能冒險一搏了。

這天晚上,王仁和聶瑛正在討論著契丹下一步可能的計劃,不想忽然間屋頂之上,有瓦礫蹭蹭的聲響,知道是有人在房頂之上,沒有把蠟燭吹滅,就和聶瑛倆假裝睡著了,而此時,房頂的聲響也停了下來。

片刻之後,房頂上又出現了瓦礫被踩碎的聲響,而緊接著,有五個黑衣蒙面人從房頂跳了下來,落在門外,拉弓上弦,衝了進來。

王仁見他們已經現身,起身怒斥道:「看你們這次還怎麼活命?」

黑衣人大驚,沒有想到二人居然真是是假裝睡著了,連忙將弩弓射向王仁。

不等他們出手,王仁的柳劍早已飛出,從空劃過,五人全部被割傷了,弓弩掉在了地上,蹬蹬作響。他又趁機將五人全部點住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弓弩,想要摘下五人的面紗,不想嗖嗖一聲響,又有三支箭向房內飛來。王仁大驚,防不勝防。聶瑛連忙跑到他前面,替他擋住了三支箭。

聶瑛倒在地上,連連叫痛。

王仁甚是著急,連忙解開聶瑛的衣服,細細查看,才鬆開了愁眉,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道:「瑛兒,幸好有叔叔所贈的寶衣護體,要不然可就凶多吉少了。」

聶瑛生氣地道:「王仁哥哥,我沒有受傷,可是打得我的肚子很痛啊。」

王仁大怒,跳出房門,發現有一高大威猛黑影從牆上躥下去了,連忙追了上去。

他剛剛追到了牆角處,不想剛才那個黑影又被人像麻袋一樣扔了進來,同時,還傳來熟悉的笑聲。

欲知此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又遭暗算

第15章:又遭暗害

話說王仁和聶瑛正在猜想著契丹接下來可能事宜,不想有兩批人黑衣蒙面人前來行刺。第一批五個人被王仁輕易擒獲,可是又有一個神箭手暗中偷襲,害的聶瑛身背三箭。好在有南隱客錢央所贈的寶衣護體,她才沒有受傷。王仁對此怒髮衝冠,前去追兇。不想剛出院中,追到牆角,剛才那個黑衣神箭手就被人從牆外扔了過來,摔倒在院中,同時,還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三弟,你太大意了,還要我幫你擒住此賊。」

王仁識得此人的聲音,正是銀錘麒麟烏聖。果然,話音剛落,漆麟駒一聲嘶鳴,烏聖攜著兩個牛頭般大小的霹靂錘從牆的另外一側跳了過來。

王仁大喜,連忙上前道:「二哥,你這麼快就來了,你的傷好了嗎?」

烏聖笑道:「三弟,放心吧,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王仁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看來要破契丹指日可待,只可惜大哥不在此處,不然,讓契丹胡寇聽到咱們三兄弟狂棋手、銀錘麒麟、入目三分的大名,讓他們膽顫心寒,不敢再圖中原。」

忽然間,王仁注意到了蒙面人身上背著的弓箭,猛然一怔,當即就想到了梁被,連忙用元坤神功的內功催動羅漢十巧手中的「搓」,將黑衣人蒙面人的面罩拿掉了,那人果真是梁被。

王仁勃然大怒,指著梁被大罵怒道:「好你個無情無義的梁被,是景延光的手下,居然真和他是一丘之貉,我言出必行,你欺人太甚,不殺你,怎麼對得起瑛兒?」

王仁欲出手殺掉梁被,可是烏聖已經向諸葛明發誓,不再殺一人,這看著王仁殺自己抓住的人,焉能置之不理,連忙擋住了他道:「三弟,你不要心急,要殺他還在乎這麼點時間嗎?問問他看看是不是有幕後主使,或者什麼難言之隱也不遲啊。況且我已經跟我師父發誓,不再殺一人,這你當著我的面殺人,而我若置之不理,這又和我殺的又有什麼分別呢?」

不想此時,梁被哭倒在地道:「你們趕快殺了我吧,我沒有什麼難言之隱,是我恨王仁入骨,才要殺他的。」

王仁神秘地笑了笑道:「梁將軍,我又沒有什麼說,你急什麼啊?江湖人雖然賞臉,稱我為入木三分,但是我也不是能夠看透你心理面想什麼,你小心欲蓋彌彰啊!」

「入木三分」和「欲蓋彌彰」八個字簡直就像鍾一樣敲在了梁被的頭頂,讓他不敢再正視王仁,只是吞吞吐吐地道:「你…害我飽…嘗酷熱之疾,難道我…還不能殺你了?」

王仁大笑道:「我知道答案了,你走吧,我親自去找他算賬。」

梁被連忙哭道在地道:「王仁大俠,你千萬不要去啊,這事與景大人沒有一點關係啊。」

烏聖在一旁暗自發笑道:「真是一個蠢貨,不打自招,無緣無故冒出個景大人。」

王仁在一旁自言自語道:「看來景延廣的死期到了。」梁被發現事情不妙,趕緊鼠竄而去,令覓他法!

王仁把剛才抓住的那五個刺客也放了,並警告他們今後如果再跟著景延廣為非作歹,決不輕饒。三人秉燭夜談,聊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可是在烏聖重傷之時,古幽不在他身邊,總是令人難以置信,然而烏聖卻總是避開這個話題。

烏聖對聶瑛的計策佩服的更加是五體投地了,大讚聶瑛道:「三妹你真是女中臥龍,在世鳳雛啊!」

聶瑛笑道:「哪裡,不知道二哥把景扶的人馬帶來了沒有?」

烏聖慚愧地道:「哎……景扶的人馬逃的逃,傷的傷,就只剩下不多的人了,不過,我倒是找來了新的幫手。」

二人不知烏聖說的幫手是誰,連忙追問道:「不知你所說的幫手是誰,是武林人士還是官兵?」

烏聖笑了笑道:「正是龍百石的丐幫人馬,他聽說契丹犯我邊境,咬牙切齒,主動請纓,前來抗敵。本來他的師父田浪要和他一塊兒來的,不過在我啟程的前一天,田浪留了一封書信走了,說是他有要事要辦。現在,丐幫的大隊人馬估計在三天之內可以趕到。」

王仁大喜道:「龍百石此人乃是五龍山出生,熟悉陣法,要是有他幫忙,要將契丹打退,指日可待啊!不知道他的夫人范仙華來了沒有?」

烏聖甚是不解,疑惑地問道:「三弟,范仙華懷有身孕,估計是不會來了,你問她何故?」

聶瑛搶在王仁前面道:「二哥,難道說你三弟沒有跟你們說嗎,他最敬重的兩個女子,一個是遼東女俠,絕頂高手寒梅傲雪,而另一個是人稱先入為主的范仙華,像我這種人都沒有一席之地,哎……」

烏聖大笑道:「哈哈……你們夫妻二人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作二哥的說句公道話,本來我們練武之人,難免粗枝大葉,都是粗人一個,可是我看得很清楚,三弟愛你勝過一切啊。」

王仁笑道:「呵呵,三哥,瑛兒當然知道了,這個鬼靈精總是要開我的玩笑,估計古幽也是這樣對你的吧。」烏聖一下子怔住了,神情麻木,沒有絲毫表情。王仁隱隱感覺到烏聖和古幽可能出了什麼事情,可是他總是繞開話題,也不好繼續追問,只能先絕口不提了。

三人秉燭長談,快要天亮才睡下。

次日,王仁、聶瑛、烏聖三人又去見石重貴。石重貴見到烏聖扛著兩個重達千斤的牛頭巨錘,身形高大魁梧,比晉國大將竇援、梁被有過之而無不及,甚是慇勤,頓生生敬畏之情啊。

石重貴上前親自搬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烏聖乃是諸葛明的徒弟,頗知禮數,和烏狂截然相反,怎麼敢做。不想王仁在一旁道:「二哥,你就坐吧,這晉國皇帝如此慇勤,非奸非盜,有什麼好拘束的。」

看著烏聖坐了下來,石重貴又道:「烏聖俠士,朕欲封你為御北大將軍,還望你可以為大晉國效力。」

烏聖大吃一驚,這初次見面,就如此慇勤盡顯,還大加提拔重用,不由又想起了王仁剛才意味深長的一句「非奸非盜」,笑了笑婉拒道:「呵呵,烏聖粗人一個,恐怕難以當此重任,我倒是希望和我三弟並肩作戰,共衛中原。」

石重貴想了想道:「好吧,既然烏聖俠士執意如此,那朕就如你所願。不過你要是想通了,我大晉國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

王仁對石重貴的反常只是看在眼中,不過並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索性先撇在一邊,上前跟他提起昨夜之事道:「石重貴,昨天晚上,梁被受景延廣指使前來行刺,要不是瑛兒有天護佑,我看誰幫你抵禦契丹大軍。」

烏聖大驚,萬萬也沒有想到王仁居然跟一國之君石重貴如此說話,連忙在一旁拉扯王仁的衣服,只聽得王仁在他耳邊道:「二哥,你就看我如何除掉中原之賊,人言老狗景延廣吧。」

石重貴一臉驚駭,坐在龍榻之上默然無語,看到王仁怒目相視,盯著他看,這才派人將景延廣、杜威、梁被、竇援叫來,當面對質。

石重貴指著梁被問道:「你昨天晚上為何要行刺朕的恩人?大晉國的恩人,是不是有人指使?」

梁被驚慌失措,跪倒在地吞吞吐吐地道:「是…我…痛恨王仁,他打傷了我,讓我口舌生瘡,異常痛苦,所以我才前去刺殺他的,求我皇賜我死罪,與任何人沒有關係。」

王仁大怒,欲上前逼問,聶瑛連忙拉住了他輕聲道:「王仁哥哥,他肯定有難言之隱,咱們沒有證據,也無法指控景延廣,還是將計就計,穩住景延廣,然後暗中查訪。」別人說話,王仁或許不聽,不過,聶瑛的話,王仁卻是無一不聽。

石重貴見王仁也不反對,就把梁被收監,等秋後處決,而烏聖被石重貴留下來喝酒。

王仁把聶瑛送回去了之後,讓竇援好好保護她,然後親自前去梁被暫居之地查找線索。

王仁找到了梁被的親信隨從問道:「昨天在我和我夫人離開之後,有誰見過梁被將軍,或者有什麼人跟梁被將軍說過什麼話,送過什麼東西?」

那人當即回道:「昨天在你們離開之後,景勳景公子來了,還神神秘秘地和老爺商量什麼事情,將我們下人全部趕出來了。其它就沒有什麼人了,在景勳公子離開之後,老爺就一臉愁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直到深夜才出來。要說送什麼東西的話,今天一大早景勳公子又給我們將軍送來了一個手鐲,那個手鐲我認識,應該是我家夫人的,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景公子手上。」

王仁終於明白了,不由勃然大怒道:「好一群無恥之犬,居然利用梁將軍的夫人威逼梁將軍認罪,真是太可惡了,我不把你們殺掉,誓不為人!」

王仁偷入景延廣的暫居之地,悄悄地找到了景延廣的兒子景勳。

景勳見到王仁之後,大吃一驚,連忙逃跑。王仁跳上前去,回過身來抓住景勳的喉嚨大罵道:「你趕快告訴我梁將軍家眷的下落,否則,我讓你去陪你哥哥。」

景勳不肯說,反而大罵道:「王仁,你殺了我哥哥,我大仇未報,現在你還想殺我不成?你想要我師父的家眷,行,一命換一命,你死了,我師父師娘就會安然無恙。」

王仁笑了笑道:「你沒有成為劍飛的徒弟真是可惜了……不過你這麼會做生意,在我叔叔的馨饈閣裡面當個跑堂的,想必資格還應該是有的。用我武林至尊、天下第一的性命替一個人言小狗報仇雪恨,真是想得美!景為死有餘辜,你想陪他很容易,不過要是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我的元坤神功可以讓你口舌生瘡,食物無味,五臟六腑都像被火燒一樣,灼熱無比,痛苦難當,到時候你連嘴都張不開,想拉屎都拉不出,你可想如此?」

景勳猶豫了,王仁見他還不肯說,左手出招嚇得景勳連忙求饒道:「好好好,我說,她被我的心腹連夜抓到了頓丘,現在就在後院廂房裡面關押著。」

景勳帶他找到了梁被的夫人李氏。王仁把李氏救出後,扔下手中的景勳欲走,不想景勳突施奇招,三根毒針插到了王仁的後背。

王仁大怒,轉過身來,輕輕一掌,打中景勳的左肩,景勳吐血倒地。

就在此時,劇毒開始發作,王仁連忙封住渾身的幾處大穴,聚氣凝神,將毒針逼出體外。就在他剛欲雙手合十而逼毒之時,景勳的護院殺到了,而他顧不得逼毒了,衝破屋頂,帶著李氏而去。

他用絕頂內功頂著劇毒,冒著劇毒發作的危險,將李氏先交給了竇援,請他先行照看。

回去之後,聶瑛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知道王仁出什麼事情了,連忙追問道:「王仁哥哥,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又受傷了?」

王仁微微一笑道:「瑛兒,我沒事,待會兒調息一下就好了。」

王仁聚氣凝神,將真氣在體內運行,忽然間,將雙手合十,真氣開始在體內運行,漸漸地,他的手背上面的毛孔迅速擴張,清晰可見,漸漸出現了血紅色,毒血從雙手相接之處緩緩滴下。

聶瑛緊張地在一旁看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待王仁逼完毒之後,在一旁埋怨道:「你個傻瓜,我都說了要跟你一起去了,你就是不聽,咱們倆是四隻眼,你一個人是兩隻眼,而且我又御毒牙,要是我在的話,你怎麼可能中毒?」

王仁連忙解釋道:「瑛兒,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我這也不是怕你有危險嗎?」

就在此時,烏聖也來了,看到王仁的面色,又看到地上發黑、發臭的濃血,就知道他中了毒,連忙上前追問道:「三弟,你是不是中毒了?」

「二哥,你放心吧,沒有大礙,我已經將毒全部逼出體外了,調息一下,喝點酒,品一下茶就好了。對了,二哥,石重貴留住你究竟所為何事?他今天對你那麼慇勤,我看八成有什麼陰謀。」

烏聖氣沖沖地道:「晉國皇帝真乃小人一個,昏暈無道,你們倆此般幫他,還對他有救命之恩,沒有想到他居然以高官厚祿為誘餌,想借我的手在破了契丹之後,殺掉你們二人。我假裝答應他了,所以這才安然而返,要不然,我看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王仁怒氣衝天,真氣頓時不暢,口吐鮮血道:「好啊,石重貴,真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小人,瑛兒說的對極了。真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既然你護短,又如此無情,那麼我就按照江湖規矩辦,等我大破契丹之日,再和你細較長短。」

本來,王仁再將李氏交給竇援時,讓他通知牢中的梁被,他的夫人已經脫險的消息,可是不想竇援這麼快就慌慌張張地回來了口中喊道:「不好了,契丹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了。」

眾人連忙上城樓觀看,果然,契丹來勢洶洶,更甚以往,雖然沒有被打得慘不可言的前鋒騎兵強壯,可是個個也是新來的契丹騎兵亦是人高馬大,異常魁梧。

竇援不由在一旁驚歎道:「真沒有想到破了契丹的前鋒大軍後,還有如此強壯,如此眾多的精銳人馬,看來頓丘危矣!」

就在此時,石重貴率領大小將士前來查看。景延廣剛登上城樓,就認出了為首的耶律德光,不由驚叫道:「為首之人正是契丹王耶律德光。」

喪權辱國

第16章:喪權辱國

王仁連忙讓竇援把鑌鐵十三鷹帶出來。

鑌鐵十三鷹看到眼前的陣勢,大喜道:「哈哈……你們要完蛋了,此次是不僅是我主御駕親征,而且我們魔煞門的掌門人、我們鑌鐵十三鷹的師父彎刀王和我們魔煞門的師尊白眉天師也來了,你們都死定了,還是趁早投降,明哲保身為妙。」

竇援勃然大怒,拔出寶刀架在苗青的脖子上道:「我們死不死尚未可知,不過,要把你們鑌鐵十三鷹爪子砍掉,再用熱水把毛燙掉,卻是易舉之事。」

杜重威向來擔心,這下更是驚慌失措、六神無主,在石重貴耳邊輕聲道:「皇上,契丹來勢洶洶,我們還是趁機避其鋒芒為上啊!」

就在此時,趙延昭在城下大喊,讓石重貴下城,和契丹王耶律德光一敘。

竇援站在城樓之上大呼道:「想要我大晉國皇帝下城與你們敘話?先退兵三十里再說。」

不想趙延壽又喊道:「我主願意在兩國所有將士面前許諾,絕對不傷害負義之人石重貴一根毫毛。久聞你們中原豪傑注重氣節榮辱,難道害怕了不成?」

石重貴乃是一國之主,契丹如此相逼,焉有退讓之理,便有心出城去會見耶律德光。不過他想挑選一些武功高強的勇士相陪。當時,他首先想到了王仁兄弟倆。可是當他的目光投向王仁之時,他邁過頭去,冷冷地道:「不好意思,我剛才受傷了,不能陪你下去。你還是另擇他人吧。」

他又朝烏聖望去,不想反被烏聖怒斥道:「剛才你想要借我之手對付我三弟之時,怎麼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咱們就等著看,是你一心維護的人幫你,還是你想殺的人會幫你?」

石重貴連忙道歉:「兩位俠士,剛才是朕糊塗,朕死了沒有什麼,可要是契丹攻入城中,那麼中原岌岌可危!」

王仁反問道:「你不是還有一個叫梁被的大將嗎,你怕什麼?」

石重貴恍然大悟,連忙下令將梁被釋放。

此事關係重大,竇援連忙走到王仁面前道:「王仁俠士,現在私仇事小,國事是大,你就先把私仇放在一邊吧。」

王仁回過頭來道:「好吧,看在你如此誠懇,不向契丹趨附的份上,我們兄弟倆就勉為其難,幫你一把。」

烏聖連忙攔住王仁道:「三弟,你剛剛中了劇毒,元氣還沒有恢復,別下去了,有我去,相信他們也很難傷害晉主。」

「二哥,你就別騙我了,聽你的呼吸吐納就知道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復原,要不然你怎麼會懼怕石重貴手下的一些隨從呢?我看咱們兄弟倆誰也不要爭,還是一塊兒下去吧。」

王仁讓聶瑛安心的在城樓上面等候,然後護送石重貴出去城,去會見契丹王耶律德光。兄弟二人一人手持重達千斤的牛頭般大小的霹靂錘,腳踏渾身漆黑光滑,高大威猛漆麟駒;另一人氣宇軒昂、風度不凡,腳踏玄武流星,何其瀟灑!二人風頭早就蓋過了身著龍袍的晉主石重貴。

同時,也有兩個身形高大而瘦弱的人護送著契丹王耶律德光上前敘話。一人正是魔煞門的師尊,人稱魔心煞手的白眉天師;另一人是他的徒弟彎刀王,也就是鑌鐵十三鷹的祖師和師父。

石重貴大罵道:「耶律德光,你得到幽雲十六州,尚且貪心不足,為何屢次入侵我中原?」

耶律德光笑了笑道:「哈哈……負義孫子,也難怪你不知道,我就跟你好好說一說契丹和晉國之間的關係。後唐清泰三年,你叔叔石敬瑭起兵謀反,兵發太原,當時的掌書記桑維翰起草了一道奏章,向我契丹求援,說願意作我契丹的臣子,以父來侍奉我們契丹,同時還說,待我幫他攻下太原之後,願意割盧龍一道及雁門關以北諸州與契丹。我履行了我的諾言,於同年十一月,作冊書封他為晉國皇帝。」

石重貴怒罵道:「你說的對,不過我叔叔早就把幽雲十六州割給你們了,你們這群狼子野心之徒,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耶律德光笑道:「是的,可是石敬瑭承諾於我的三十萬布帛我最近幾年都沒有收到,所以,你是當之無愧的負義之賊,欺我太甚。還有,雖然我得到了幽雲十六州,可是應州指揮使郭崇威、東都巡檢張從賓二人謀反,還屢屢跟我為難,你說,這是你這個作臣子、做孫子的人暗中操縱的?晉國本來就向我稱臣,我現在只是來取回我的東西,你還不打開城門,迎接我的大軍入城。」

石重貴大怒道:「無恥之尤,憑藉著一些莫須有的理由,想要霸佔我大晉國疆土,進而蠶食中原,簡直是白日做夢!」

彎道王在一旁大罵道:「石重貴孫子,你本來也向我主稱臣,今天見了你家主子還不下馬跪拜?如此太不合規矩了,真是枉為禮儀之邦。」

王仁在一旁,越聽越生氣,心想:「你們自己捅的簍子,就自己解決吧,我只負責把契丹人趕走。」

不想彎刀王又叫道:「石重貴,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快把我的徒兒給放了,否則,等我契丹鐵騎入城之時,爾等休想安生!」

烏聖勒馬上前道:「想必你就是彎道王了吧,那你旁邊這個總是咳嗽的老人一定是白眉天師了,看你們和鑌鐵十三鷹個個瘦弱如柴,怎敢來中原獻醜?」

王仁也上前罵道:「鑌鐵十三鷹是我抓的,死了三個,一個是被亂兵所殺,另外兩個是被我所殺,想要讓我放了他們也行,不過,先退兵三十里,咱們再談。」

白眉天師大驚,咳嗽了幾聲道:「你就是王四奇的傳人?」

「不錯,你我正是武林至尊、天下第一,人稱入木三分的王仁。你們練魔心煞手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堆骨頭堆在一塊兒而成的,知道元坤神功的大名,又如何敢來中原獻醜?」

白眉天師又咳嗽了幾聲道:「好啊,真是冤家路窄。你在戰場之上遇到我,就自認倒霉吧。我要砍下你所有的手指。」

彎刀王又道:「王仁,你趕快把我徒兒放了。我向我師父求求情。你不可能是他老人家的對手。他老人家說到做到。你的手指,怕是保不住了。」

烏聖在一旁怒斥彎道王道:「好個公私不分之人,剛才你們叫晉國皇帝下城商談要事,有什麼話就趕快說。我們可沒有功夫聽你們在此胡攪蠻纏,明明侵吞了中原疆土,卻還百般抵賴。」

契丹王耶律德光又道:「哈哈,果然快人快語,我知道你們中原人是非常注重氣節的,為何還替石重貴這個像我契丹稱臣之人賣命呢?『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要是你們,還有那個叫聶瑛的奇女子肯向我契丹效力,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而且我最寵愛的女兒天和公主可是非常崇拜中原武林中的少年英雄啊!」

烏聖怒斥道:「你還真是白日做夢,連胡說八道都如此荒唐。」

耶律德光繼續道:「天下本是一家,由誰統治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看誰能讓百姓安居樂業。據我所知,前幾年出現蝗災的時候,晉國百姓顆粒無收,而負義之賊石重貴,不顧百姓死活,加收苛捐雜稅,向百姓徵糧。若是由我契丹統治,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王仁怒斥道:「你還好意思說,自從你們的糧草被焚燒殆盡之後。你們四處燒殺搶掠,從晉國百姓手中搜刮糧草,所犯下的彌天罪孽,即使你死十次也是無法補償的。中原的百姓是絕對不會容忍你這樣的人來當統治者的,虧你還有臉說。」

耶律德光慚愧不已,不知如何應對,沉默片刻後又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代表契丹人向你們中原再度宣戰。我們契丹的鐵騎要先收拾負義之賊石重貴,然後再踏平中原。」

石重貴大吃一驚,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自己只能迎戰,縱馬上前道:「好,既然你們想打仗,那麼大晉國奉陪到底,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大晉國國威所在,然而我還要提醒你們,我手下現在有個聶瑛,俗話說得聶瑛者得天下,你們最好謹慎一點!」

聽到聶瑛的名字,耶律德光立刻皺起了眉頭。彎刀王不信聶瑛神機,在一旁道:「主公,我還真不相信聶瑛有那麼厲害,你就放心吧,軍師郝先生計謀頗多,足可以應對聶瑛,而我和我師父二人可以應付中原武林中的任何高手,您就等著看吧,我們就算肝腦塗地、馬革裹屍,也要踏平中原。」

耶律德光大喜道:「好,有郝先生、白眉天師和彎刀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現在收兵,我們來日再來向晉宣戰。」

不想白眉天師又咳嗽了幾聲,在耶律德光一旁道:「不行,要速戰速決,我可以感覺的到,那個手拿雙錘人武功非常厲害,必然是中原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不過他呼吸不均,很明顯是受了重傷,還沒有痊癒,王仁雖然武功絕頂,可是行氣較緩,也應該是元氣大傷,這兩大高手都有傷在身,不是天賜良機嗎?」

耶律德光如夢初醒,立即下令列陣,準備攻城。王仁大驚,連忙護送石重貴入城,不想後面彎刀王追了上來,直取石重貴。王仁欲回馬廝殺,不想城上有三支箭飛來,直逼彎刀王,連忙仰頭一看,原來是梁被被放出來了。二人連忙趁勢將石重貴送入城中。

彎刀王在後面叫罵道:「中原無人敢來與我一戰,看來中原無人啊。」

烏聖大怒,回馬上前大罵道:「你說中原無人,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霹靂錘。」

彎刀王大驚道:「霹靂錘?你可是中原四大高手東俠幻實幻虛諸葛明的徒弟,人稱銀錘麒麟的烏聖?」

王仁回過馬來罵道:「看來你真是在關外呆久了,難道沒有聽說前些日子的汾河之戰嗎?現在是五大不敗高手,幻實幻虛東俠諸葛明、南隱客錢央、西域怪僧畢摩子、北地霸王步震、入木三分王仁嗎。」

彎刀王大笑道:「哈哈……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居然敢自封為五大不敗高手?真是可笑!」說完,策馬上前,直取二人。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白眉神技

第17章:白眉神技

話說烏聖和王仁兩人護送著晉國皇帝石重貴到城下會見契丹王耶律德光,二人互訴理由,各不相讓,從二人口中得知,原來是晉國開國皇帝石敬瑭將幽雲十六州送給契丹,這才惹得中原被契丹胡寇屢屢侵犯,同時石敬瑭拜年齡比自己小的耶律德光為父,以臣事契丹,實在是丟盡了晉國百姓、中原群雄的臉面。

薑是老的辣,白眉天師年過七十,可是卻發現了王仁元氣大傷和烏聖重傷未癒的事實,連忙提議耶律德光全力攻城。彎刀王不服王仁上前跟王仁和烏聖,策馬上前上前,跟二人挑戰。烏聖大怒,拿起霹靂錘,上前跟他廝殺。

鑌鐵十三鷹在城樓上洋洋得意,不由大笑道:「哈哈,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遇到我們師父、祖師,你們死定了,魔煞門的絕技魔心煞手和舉一反三神功是不可戰勝的,更別說是師尊的不傳絕技三絡分形手。」

烏聖腳踏漆麟駒,飛馬上前,順手拋出霹靂錘,使出霹靂一擊。彎刀王眼疾手快,身手敏捷,立即騰空而起,胯下駿馬卻被砸翻在地。

彎刀輕輕落地,好似蜻蜓點水拿出彎刀直逼烏聖。烏聖欲再次使用霹靂一擊,可是舊傷發作,後腰無力,行動不起來,連忙將霹靂錘扔下,砸在地面之上,濺起漫天塵土。

彎刀王見烏聖收起了兵器,疾步上前出招,王仁欲上前相助,不料,耳邊響起了咳嗽聲。王仁大驚,回頭尋去,不知什麼時候,白眉天師就在他旁邊站著。

王仁下了玄武流星,走到白眉天師面前道:「前輩,你也一大把年紀了,怎麼不去享清福,來此是非之地?」

白眉天師又咳嗽了幾聲道:「當年王四奇用柳劍割掉了我一根手指,老夫聽說他的傳人重現江湖,一來會一會元坤神功的傳人,二來是為了完成當年的未了之願,我和王四奇的第三場比武還沒有打,他就已經死了,所以這第三場比武,不管是我和王四奇的也好,還是魔心煞手和元坤神功的也罷,是一定要較量一番的,輸家斷指!」

王仁嚴肅地道:「前輩,你和我爺爺有什麼恩怨約定,晚輩不知,不過,你要傷我也絕非易事,而且你現在年邁氣衰,絕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趕快回去吧,好頤享天年,何必被耶律德光牽著鼻子走呢?」

白眉天師笑了笑道:「你還真和你王四奇像,說著同樣的話,不過,不知王四奇的元坤神功和柳劍傳到你這兒還剩幾成,老夫在關外苦悟絕技三絡分形手一定要和元坤神功有個了斷。」

王仁還真是無奈,沒想到這老頭這麼頑固,和丐幫幫主龍百石無異,連忙將護體真氣提了上去,準備接白眉天師的高招。

忽然間,白眉天師的眼睛開始充血變紅,瘦骨嶙峋的他,變得更瘦了,面部的骨頭凸顯出來,特別可怕,如果說苗青是半骨半肉的話,那麼白眉天師就是九分骨架一分肉,像一對乾柴一樣,真讓人毛骨悚然。

王仁大吃一驚,真不知道他練得這魔心煞手到底是什麼邪門武功,把魔煞門的人都練得瘦肉無比不說,還像乾屍一樣,如此不人不鬼。

忽然間,白眉天師睜大眼睛,好似一架骷髏上面吊著兩個雞蛋,朝王仁慢慢地道:「你不肯先行動手,那麼讓老夫就不客氣了。」說完,將手變成爪狀,好似九根枯枝一樣,向王仁攻了過來。

王仁大驚,連忙騰空跳起,轉在白眉天師的身後。白眉天師又調整了招式,一招老樹盤根向王仁攻了過來。王仁也順手使出一招坤勢跌浪過去,不想白眉天師輕輕跳起,一招餓虎撲食,四根枯枝朝他插了過來。王仁見他的招式精妙,心生歎服,不過,行動畢竟由於年紀老邁而緩了許多,倒也不足為慮。

白眉天師雖然招式精妙,而且在幾十年深厚內功的作用下,可謂是如虎添翼,招招威力巨大,然而他畢竟上了年紀,行動緩慢,在二人拆分了三十多招之後,他使出了一招風浪淘沙,雙手互補,氣勢好似龍捲風一樣湧起,左手出拳打中了王仁的前胸,可是他卻被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彈開了,不由大吃一驚。

白眉天師連忙換了招式,將魔心煞手收了,頓時,一副干骨之上終於再次出現了皮肉脂質,自行舒緩了一下真氣跟王仁道:「你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雖然厲害,可是我閉關幾十年,並不是荒廢度過的,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苦心鑽研的舉一反三神功是如何破你的護體真氣的。」

白眉天師聚氣凝神,將手太陰肺經、手闕陰包經、手少陰心經,此條經脈上的真氣聚成一股,在體內迅速攢動。忽然間,地面上的沙石開始懸浮起來了,白眉天師用內功催動沙石,又迅速將三陰經脈的真氣釋放分散,各歸其位,由太陰肺經、闕陰包經、少陰心經上的三股真氣將原來完整的沙石分成了三顆,朝王仁打來。

王仁大吃一驚,心想:「此人內功如此深厚,居然將手三陰經的真氣控制的如此之妙,真是令人大開眼界,看來他的確是有備而來,應該小心應付才是。」

卻說烏聖扔下霹靂錘和彎刀王大戰,可是重傷在身,佔不了絲毫便宜,自己雖然招式繁雜居多,點水爪和結焰神爪結合之後,更是威力不凡,然而彎刀王的玩到刀法純熟,招式上已是爐火純青,每一刀劃過,都好像嫦娥拂袖,舞姿順暢,而且尾招上提,讓人難以提防。

烏聖覺得彎刀王的總是打近身戰,而且自己劣勢盡顯,連忙跳出三丈外,用隔空三式來對付彎刀王。雖然如此,但是在他運氣的過程中,傷勢越來越厲害,漸漸地,身體難以支持了。

彎刀王趁此機會,騰空跳起,揮舉彎刀,砍向烏聖。

王仁被白眉天師的舉一反三功逼得束手無策,只顧翻身逃遁,但是在他閃躲之時,出現了很多的破綻,被白眉天師的魔心煞手和舉一反三功功所分的石子打中。

這樣閃躲下去也不是辦法,王仁的護體真氣已經出現了間斷不濟的之勢,一時著急,不顧閃躲,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白眉天師旁邊,出掌打向他。白眉凝聚起舉一反三功的功力,將身旁懸浮的石子集結在右掌之前,凝聚起來,用這招三絡歸陰來接住王仁的掌力。

城牆之上的聶瑛非常著急,連忙找梁被讓他用神箭助陣,可是四人都在移動,萬一射偏了很可能射中王仁和烏聖,這才一直在找機會。

白眉天師的內功果然深厚,用舉一反三功的三絡歸陰接住了王仁的重掌,還就此僵持。忽然間,王仁發現彎刀王的彎刀砍向烏聖,一時情急,提升功力,可是白眉天師居然沒有反應,內功也在源源不斷的往上漲。

無奈之下,王仁連忙借助白眉天師的深厚內功,將自己反彈開,順勢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烏聖從彎刀王的彎刀之下拉了出來。

白眉天師又從後面追了上來,出招直指二人。王仁聽到呼嘯之聲,連忙回過身來,先放開手中的烏聖,扎蹲馬步,聚氣凝神,使出一招打敗畢摩子的一招元坤歸一,掌力以破竹之勢湧了過去。

白眉天師大吃一驚,只覺得王仁的內功有巨浪滔天之勢,將自己逼得無處可躲,連忙用舉一反三功的陰柔之力,借助王仁的招式將自己彈開。

王仁趁機讓他們打開城門,石重貴不作答,可是景延廣在上面喊道:「王仁,要是打開城門,契丹兵攻進來,你擔當得了嗎?」

王仁勃然大怒,抓起烏聖。不想此時,白眉天師又出掌力向二人打來,王仁連忙轉過身去,接住白眉天師的重掌,順勢將自己和烏聖反彈到城樓之上。

耶律德光見白眉天師和彎刀王大獲全勝,契丹大軍士氣正盛,連忙下令全力攻城。

王仁連忙扶著烏聖回去休息,聶瑛也跟著二人走了。

他替烏聖查看了一下,驚奇地烏聖的內傷特別嚴重,細細查來,發現他的背部居然有一多處利器之傷,而且特別嚴重。

聶瑛找來了一些藥材,王仁開始給烏聖療傷,然而烏聖嘴裡面卻始終年道:「漆麟駒、霹靂錘……」然而,忽然間,又迷迷糊糊地道:「不要離開我……」

王仁猛然想起:「當初二哥在禿泉沼之時,死活都不肯扔下霹靂錘,二哥視其勝似生命,我是應該把它們拿回來,二哥現在迷迷糊糊,這不要離開我,想必八成是說二嫂了吧。」

王仁跟迷迷糊糊的烏聖承諾道:「二哥,你放心吧,我待會兒去幫你拿回來,你還是先好好養病吧。」

就在此時,有一群人抬著一個重傷的病人來找王仁。王仁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景勳。景勳跪倒在王仁腳下道:「王仁大俠,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吧,我現在快要難受死了。」王仁不理他,和聶瑛朝城門而去。

看契丹氣勢如虹,鐵騎踏在頓丘城外,塵煙密佈,喊叫聲破天,連雲梯攻城之術非常厲害,不過,好在梁被訓練的弓弩手英勇不凡,神箭驚人,才沒有讓契丹軍攻進來,不過晉軍的死傷亦是非常慘重。

不想此時,景勳尾隨王仁至此,跪在王仁的腳下求道:「王仁大俠,求求你了,趕快救救我吧,我實在受不了這酷熱之症了,求求你了。」

王仁已經沒有天冬雪黃丸了,這若是此時給景勳療傷,必然會被白眉天師有機可乘,到時候可就危險了,因此大罵景勳道:「你還真是討厭,現在契丹攻城,你不思禦敵,卻在此煩我,若然若此,我就把你扔下去。」

景延廣也笑瞇瞇地俯下身子道:「王仁大俠,你就救救我兒吧,你已經殺了我一個兒子了,難道還要殺了我一個兒子嗎?」王仁不理他們。

聶瑛在一旁道:「王仁哥哥,我看擒賊先擒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把耶律德光殺了?」

王仁本來就已經是元氣大傷了,剛才還和白眉天師激戰,又替烏聖療傷,現在元氣損耗特別嚴重,根本不是白眉天師的對手,忽然間,他注意到了梁被的弓箭,連忙對他道:「久聞梁將軍有百步穿楊的本領,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們見識一下射穿耶律德光的心臟的情形?」

梁被調整了一下位置,拉弓上弦,架上了三支箭矢,朝耶律德光對準。

不想此時,景勳又抱住梁被的腿求道:「師父,你就大人有大量,看在師徒多年的情份上,替我求求情吧。」

景勳抱住梁被的腿使勁搖,梁被一時不慎,還沒有瞄準,又被景勳這麼搗亂,就把箭射出去了,箭射在了契丹的旗桿之上。

梁被勃然大怒,一腳將景勳踢開,大罵道:「誤國之賊,要不是你妨礙我,怎會射偏?」

景延廣也是勃然大怒,一個耳光抽在梁被的臉上罵道:「好你個梁被,當年我是怎麼栽培你的,你居然敢如此對待我兒,你還想不想活了?」

竇援連忙站出來圓場道:「現在敵兵攻勢正猛,你們能不能先緩一緩?待會兒再吵!」

杜重威也在一旁道:「你們都別吵了,趕快想辦法退敵吧。」

就在此時,鑌鐵十三鷹中的苗青、方騎、楊山居然衝開了穴道,在城樓之上廝殺起來。

王仁大驚道:「他們被我同時用六股真氣封住上身諸大穴道,怎麼還可以造次?」

聶瑛在一旁道:「王仁哥哥,我知道了,他們三人是那天晚上偷襲入城,準備打開城門,迎接契丹騎兵入城的。你當天晚上只是將他們點住了,並沒有封住他們的武功。」

王仁恍然大悟,連忙跳上前去,準備制伏他們三人。三人看王仁衝了過來,連忙趁勢跳下城牆,飛身而逃。

契丹的攻勢越來越猛,城牆上面的箭支已經快沒了,雖然攻上城牆的人全部被殺於城下,但是,如此源源不斷的進攻,還真是令人精疲力盡,好不厭煩。

彎刀王見苗青三人逃回去了,怒罵道:「你們真是丟盡了我們魔煞門的臉,鑌鐵十三鷹,威震遼東,居然幾番被擒,連個王仁都打不過,現在死了三鷹,又有七鷹被擒,還有臉回來?」

苗青跪倒在地道:「主公、師尊、師父,我們三人是趁王仁不注意的時候逃回來的,實在是有要事相告。據我觀察,現在王仁和石重貴之間的矛盾非常尖銳,而且石重貴的姑父杜威膽小怕事,要事我們利用好,讓石重貴把王仁和聶瑛趕走或者殺掉,那麼要破晉軍,指日可待。」

彎刀王怒斥道:「你這說了和沒有說一樣。」

不想郝一謀道:「煩勞苗青少俠細細說一番。」

苗青道:「石重貴見王仁和聶瑛一日之內三破我軍,擔心功高震主,同時對王仁的無禮之極悔恨在心,於是居然傻到利用高官厚祿為誘,讓王仁的二哥銀錘麒麟烏聖在不需要王仁的時候殺掉他,可是不料卻被烏聖反將一軍。據我們瞭解,暗中幫助咱們的景延廣的兒子景為對王仁的妻子聶瑛無禮,所以被王仁殺了,我看景延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此,他四面樹敵,還需要我們動手嗎?現在這樣強攻也不是辦法,因為晉軍中有個叫梁被的將軍神箭驚人,訓練了一批弓弩手,專門來對付我們契丹的騎兵,要是在這樣下去,我們損失會更加慘重。」

耶律德光在一旁歎息道:「哎……真沒有想到何連戰死了,我們還是難以攻破晉軍,這到底是為什麼?」

郝一謀想了想道:「事到如今,我看咱們傷亡慘重,久攻不下,還是先行撤兵,回去好好研究如何激化他們的矛盾,然而再來破敵,方可不廢一兵一卒。」

天和出逃

第18章:天和出逃

耶律德光聽從了郝一謀之諫,下令鳴金收兵。石重貴大喜,就在他們箭支用完的時候,契丹撤兵了。梁被想要驅兵掩殺,不想被石重貴攔住了:「梁將軍,如今我軍受了大創,箭矢殆盡,還是不要輕易追擊了,契丹的騎兵非常厲害,搞不好還會吃虧的。」

耶律德光帶著大軍回營,眼前一個身穿契丹服飾的妙齡女子讓苗青等人大吃一驚。耶律德光連忙問道:「苗青,你們三人是怎麼回事,這是朕的掌上明珠天和公主,你們何故如此驚訝?」

苗青吞吞吐吐地道:「公…主…和王仁的妻子聶…瑛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耶律德光大驚,連忙追問道:「你可看仔細了,要是稍有偏差,朕決不輕饒。」

楊山和方騎也壯起膽子,細細朝天和公主看了看道:「皇上,不是我們胡說,和聶瑛真是太像了,要是公主穿上漢妝,估計真可以以假亂真。」

天和公主走過來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我和誰很像嗎?」

趙延壽又在一旁問鑌鐵三鷹道:「你們三人真的確定嗎?公主可是咱們契丹最漂亮的女子,怎麼會有人和她很像呢?」

耶律德光連忙追問郝一謀道:「郝先生,你可知道聶瑛的詳細底細?」

郝先生道:「小臣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不過聽說她是中原聖棋手聶威賢的女兒,從小觀看聶威賢的各種精妙佈局,不過,她沒有學習如何下棋,反而將棋局中的各種計謀戰術運用在生活中,屢試不爽,這才有神鬼莫測之機的。」

耶律德光大吃一驚,後退三步,差點暈厥,連忙吩咐親信道:「速速把公主送回南京。」

天和公主大驚道:「不行,父王,女兒不回去,女兒要見一見中原武林中的高手再回去,你答應我的,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耶律德光很無奈,被女兒這麼一攪和,六神無主,不過還是狠下心來跟彎刀王吩咐道:「彎刀王,你放心吧,鑌鐵十三鷹,我一定會幫你救回來的,由你親自護送公主回去,要是他少一根汗毛,我讓你全家人頭落地。」

眾人大驚,真不知道耶律德光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如此激動,又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趙延壽諫道:「皇上,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要是讓彎刀王離開,那麼何人衝鋒陷陣啊?」

耶律德光勃然大怒道:「難道你們想讓天和一人上路嗎?」眾人只得退下。

耶律德光又下令道:「彎刀王聽令,你們明天早上啟程,務必盡快送公主回國,然後迅速來此,相助我們攻打晉國,完成一統大業。」彎刀王接令而去。

為了見一見中原豪傑,天和公主真是煞費苦心,當天晚上居然獨自逃出營寨。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天也快亮了。她又累又餓,於是靠著大樹休息。

卻說烏聖和丐幫龍百石約同武林人士,同來頓丘禦敵。龍百石雖然初入江湖,威望有限,可是其妻范仙華卻是足智多謀,將他是天地浪子田浪傳人的身份公佈。丐幫在一夜之間,就在太原招納了近五千義士,同來頓丘禦敵。此刻,龍百石招納的人馬已畢,刻不容緩,連夜率人趕往頓丘,恰好經過了這片林子。

天和公主又累又困,被丐幫人馬的趕路之聲驚醒,連忙趕跑了出去,擋在大路中間,擋住了龍百石人馬。

龍百石見她是契丹服飾,剛欲出手。可是即使在此朦朧的黎明時分,他也發現眼前此人和聶瑛長得一模一樣,以為她就是武林盟主聶瑛。他連忙收起掌力道:「原來你是聶…盟主。你怎麼穿著契丹人的衣服,你夫君王仁少俠呢?」

天和也不知道百石到底在說什麼,不過她聽苗青等人說有個叫聶瑛的人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便在腦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於是決定來一場魚目混珠的好戲,傻傻地道:「恩……我就是聶瑛,你們這是要到哪兒去啊?」

聽天和開口,百石心中猛然一怔,不解地問道:「盟主,你這是怎麼回事啊,你明明是南方人,語音清脆婉轉,怎麼忽然之間,口音變化如此之大?好像不熟漢語似的。」

天和傻笑道:「哦,很有可能是在外面呆慣了吧。你們這是不是要去頓丘啊,帶我一塊兒去吧。」

百石被稱作頑石,向來一根腸子到底,並未起疑,笑了笑道:「哈哈……你是我們的盟主,更是抵抗契丹的大英雄。你一句話,我們怎麼敢違抗?不瞞盟主,我們這次就是去找你們夫婦的,幫晉國擊退契丹敵兵。」

天和不解龍百石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渾水摸魚,假裝成聶瑛,混入丐幫,前往頓丘。

一路上,天和總是以勞累為由,拒絕回答龍百石的許多問題,雖然百石覺得怪怪的,卻始終說不出原因。

卻說在契丹撤退之後,石重貴連忙召集眾人商議破敵之計,不想景延廣卻先行提道:「皇上,我的兒子之中,現在一個死,一個傷,沒有公道,我哪有心情破敵?」

石重貴看了看景延光和王仁的臉色,主動對著王仁笑道:「煩勞王仁俠士不計前嫌,幫助景勳把傷治好吧。」

王仁也對著石重貴笑了笑道:「你們放心吧,被元坤神功打傷,是死不了人的,反而是我被別人下毒,元氣大傷,若是耗損真力替他療傷,那麼何人可敵白眉天師?今天若非我被人言小狗下毒,白眉天師怎麼會將我們逼到這種程度?這或許就是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竇援連忙站出來道:「兵法有云: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咱們要是在這樣內訌,契丹破城,指日可待。」

景延廣大怒道:「好你個竇援,敢在此煽動軍心,我看要先將你殺掉,以正視聽。」

景延光知法犯法,囚禁梁被之妻,不想不思悔改,反而如此囂張,王仁勃然大怒,站起來指著景延光的鼻子罵道:「人言老狗,你真是太大膽了,你們父子倆擅自囚禁梁被之妻,又逼他刺殺我和瑛兒,現在還敢在此放肆?如今梁被之妻李氏已經被我救出來了,我看你們還如何抵賴。」

石重貴連忙站起來喊道:「朕現在找你們來是來商議退敵之策,不是聽你們吵鬧的。王仁,你趕快把景勳公子醫好。亞父,你也不要為景為之死傷心了。如今大戰在即,我們還是以後再另行商議吧。」

王仁聞之色變,勃然大怒,走到石重貴前面大呼道:「石重貴!我不是你的手下,也不是你的隨從,休想命令我!你忘記是誰把你從鑌鐵十三鷹的手中救出的嗎?你維護人言老狗景延廣的滔天之罪也就罷了,居然對我吆三喝四的!」

石重貴的親信欲上前救駕,王仁睜大眼睛,怒目相視,一時之間,他們也不敢上前。石重貴嚇得魂不附體,生怕王仁再上前一步。

聶瑛連忙上前勸道:「王仁哥哥,你就不要生氣了,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國之主,你就不要為難他了。」

王仁轉過身,景延廣連忙下令捉住王仁,不想石重貴卻喊住了上前的將士道:「住手,王仁俠士只是和朕開了一個玩笑,大家無需介懷,還是談論一下如何抵禦契丹大軍吧。」

待王仁和聶瑛又回到座位上後,梁被又道:「契丹所懼怕的是我軍的弓弩,如今箭矢快用完了,我派兵在城下搜尋,也勉強收集了將近兩萬支箭,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眾人沉默了,忽然間,丫鬟們上前給石重貴奉茶,不小心把茶水灑了,燙到了石重貴。石重貴勃然大怒,練練叫疼,欲殺該丫鬟。不想聶瑛卻站出來道:「這位姑娘不但沒過,反而有功,我想到抵禦契丹大軍攻城的防禦計策了。」

石重貴大喜,連忙追問道:「不知聶夫人有何良策禦敵?」

聶瑛神秘地笑了笑道:「我的計策很簡單,用水火夾擊。」眾人更加不解了,疑惑地望著她,然而她又道:「現在天機不可洩露,你們就等著看吧。」

聶瑛私下裡跟梁被和竇援吩咐道:「你們二人派人在城樓之上架起幾口大鍋準備好柴火,下次契丹進攻的時候,用開水潑他們,如果開水不起作用的話,就換油鍋,沒有箭矢,照樣能輕易取勝。」梁被、竇援大喜,連忙下去準備,而聶瑛和王仁也再上城樓查看。

卻說龍百石帶著天和公主,快到頓丘的時候,後面塵土飛揚,天和公主並不笨,知道是彎刀王追來了,連忙跟龍百石道:「我是聶瑛,契丹人來抓我了,趕快帶我走。」

就在此時,丐幫探子來報,說後面有十幾個契丹人追來了。龍百石大驚,下令丐幫人馬快速前行,保護聶瑛入城,可是即使丐幫人馬跑起來,也不可能擺脫契丹騎兵。

王仁和聶瑛正在城樓上觀看,忽然看到遠方塵土飛揚,細細望去,丐幫大隊人馬像是逃命一樣,往頓丘趕來,連忙出城迎接。

聶瑛道:「王仁哥哥,我這些日子都快在這兒憋壞了,我也要出去轉一轉。」因此,王仁也帶著聶瑛一塊兒出城去了。

龍百石見無法擺脫彎刀王,讓米長老和易長老護送聶瑛先走,自己隻身應敵。

彎刀怕無法向契丹王交差,又見百石孤身地方,甚是生氣,上前罵道:「你是何人,敢抓我國公主?」

百石尚不知她就是天和公主,怒斥其道:「好個不要臉的契丹人,我乃丐幫長老龍百石,你們因何要抓我們中原武林的盟主?」

眼看著天和公主快到頓丘城下了,彎刀王非常著急,讓鑌鐵十三鷹中的苗青等人困住龍百石,自己去追天和公主。

龍百石的武功可雖然厲害,可是四象無極功奧妙非凡,要慢慢體悟,他才學了不過是日,自然是威力平平,跟苗青、方騎、楊山三人交手,難以取勝,索性跳出戰圈,尾隨彎刀王而去。

彎刀王騎著飛馬,趕在米、易二長老前面,擋住二人罵道:「速速放開公主,她是無辜的,想要交戰的話,我們戰場上見。」

天和公主在旁邊煽風點火道:「你們兩人的年齡加起來,都可以當彎刀王的太爺爺了,要是連個重孫都打不過,那也太丟人了吧。」米、易二長老聽天和這麼說,拿起缸緣瓷片直取彎刀王。

彎刀王知道對方人多勢眾,而且又在頓丘城外,無心戀戰,跳出戰圈,上前去抓天和公主。不想此時,柳劍飛來,割傷了他。

彎刀王大驚,回過頭來一看,王仁和聶瑛二人正乘著玄武流星而來。他細細望去,坐在玄武流星前面的女子聶瑛和天和公主果然非常相像。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瑛瑤會

第19章:瑛瑤會

話說彎刀王一路追尋私自逃逸的天和公主的下落,直指頓丘城外,雖然有丐幫人馬相助天和逃逸,可是契丹良駒難當,彎刀王勢如破竹,就在伸手去抓天和公主的時候,柳劍及時出現,將彎刀王割傷了。

天和公主回過頭來,只見夫婦倆騎著渾身漆黑、高大威猛的千里良駒玄武流星,不由心生羨慕,細細望去,坐在駿馬前面的女子居然長得和她一模一樣,再細細尋去,坐在聶瑛身後的王仁俊美不凡,目光深邃,元坤神功的純陽真氣更是讓他滿面胡茬,回收柳劍之時,神情自若,好不瀟灑。

彎刀王被王仁劃破了皮,甚是生氣,不過倒也無所畏懼,上前大罵道:「王仁,今天不是戰場之上,這是我們契丹內部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

王仁還沒有注意到天和公主,不想聶瑛卻拍了拍他的腿,異常激動地跟王仁道:「王仁哥哥,看…看…趕快看,那個穿著契丹人服飾的女子是不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天和公主還在盯著王仁,目不轉睛。王仁回過頭來,大吃一驚,的確是非常相像,細細望去:聶瑛如果是一朵深淵之中神秘的幽蓮,那麼天和給王仁卻更是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塘上芙蓉。兩位女子都是養尊處優,地位尊貴,可聶瑛常年生活在弈然山莊,雖貴為聖棋手的掌上明珠,可處處提防著扈夫人,又研習棋局奧妙之處,不免如同處在迷霧之中,神秘之色漸長,難以將其看輕。然而,天和卻常年受到其父王的保護,不知天下之事,不免像孩童一般,除了天真爛漫,更顯明淨無邪。王仁不由心中一怔。此時,龍百石也趕上來了。

龍百石見到有兩個聶瑛,不由大吃一驚道:「這…這怎麼回事?怎…怎麼會有兩個盟主?」王仁和天和紛紛回過神來。見到百石的丐幫人馬前來相助,王仁不勝欣喜,上前道:「百……龍長老,得知你們丐幫前來相助,王仁感激涕零,咱們聯手,將契丹殺個片甲不留,近來無恙吧,不知你的四象無極功練到幾成了?」

龍百石見到兩個聶瑛,還沒有回過神來,傻傻地道:「本來無恙,可是這兩個盟主,真是太令我吃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聶瑛上前,向天和公主詢問的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天和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只是聽苗青等人提及,並沒有親眼所見,不想他們說的卻是事實,傻傻地回道:「你…你又叫什麼名字?是不是叫聶瑛?又為什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呢?」

彎刀王道:「各位,這是我國公主天和,我現在要送她回國,希望你們不要多管閒事。」

王仁見天和身著契丹服,也自知錯傷了彎刀王,甚是慚愧地道:「哦,原來是家事啊,那我就不再過問了。你趕快帶她走吧。他日戰場之上,咱們決一雌雄。」

不想天和跑了過來,抓著玄武流星的韁繩,對著王仁和聶瑛道:「不…我不回去,我好不容易來中原。我不要這麼快就回去。我還要見識一下中原的武林高手呢。」

王仁、聶瑛雙雙大驚,真沒有想到二人雖然長得非常相像,可是聲音、神情、動作確實截然不同,連忙閉上眼睛道:「彎刀王,你還是趕快把她帶走,瑛兒完美無瑕,看到她,我都覺得瑛兒好像變了個似的,真是太有損瑛兒形象了。」

聶瑛掐了一下王仁的大腿,跟他道:「王仁哥哥,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倆第一次見面時的談話?」

王仁細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不由大吃一驚道:「瑛瑤其質,美玉無瑕,自古瑛瑤不分,難道她…她是聶瑤?」

忽然間,「瑛瑤其質…土中沃苗…清水秧蒜……」這些詞不斷開始在他腦海中迴盪。他總覺得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聶瑛、聶瑤,聽過這些奇奇怪怪的話語,可是此時,他卻早已記不起這是他曾經在夢中聽白衣老道念過的暗含深意的話語。

天下相像之人,何其之多,聶瑛也不能肯定:「我也不敢肯定,現在恐怕只有我爹娘可以判斷了。」

二人下了馬,聶瑛連忙走到天和面前道:「這位天和姑娘,耶律德光可是你是親生父親?」

彎刀王在一旁道:「你們這是何意?天和公主乃是我們主公的掌上明珠,契丹境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還有假?哦,我知道了,聶夫人,你一定是我家主公遺失在外面的女兒,還是趕快回去認祖歸宗吧。不要再和你父王對陣了,這是忤逆不孝啊,會遭天譴的。」

王仁大笑道:「哈哈……彎刀王,你的胡編亂造功夫還真是厲害。記住,王仁之妻聶瑛,乃是弈然山莊聖棋手聶威賢之女。我岳父早年遺失了一個女兒,名曰聶瑤。我看,這位姑娘很有可能就是瑛兒的妹妹聶瑤,不然也不會如此相像?」

天和大吃一驚,後退而去道:「不可能,絕無可能,你們胡說,我是契丹王耶律堯骨的女兒天和公主。我是契丹人,我父王是契丹人,我娘也是契丹人。你們莫要在此胡言亂語,天下長得相像的人很多。」

聶瑛反問道:「天和姑娘,那麼你娘叫什麼名字啊?」

彎刀王在一旁道:「當年我們主公在中原躲避仇家追殺時,天和公主的娘親為了救他,已經身亡了。」

王仁又追問道:「那麼具體是在何時何地,被人追殺呢?」

彎刀王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誰也不敢提起這段往事,要是被國主知道,我就死定了。」

王仁細細回想了一下,在聶瑛耳旁輕聲道:「瑛兒,你的後背有塊樹葉狀的胎記,你說這位姑娘會不會也有啊?」

聶瑛恍然大悟,連忙追問道:「天和姑娘,你的後背是不是有塊樹葉狀的胎記啊?」

天和大吃一驚道:「你…你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除了我和我隨身丫環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難道……不,這不是真的,我是契丹人。」

王仁又道:「事到如今,一切都非常明朗,你就是聶瑤,你是漢人,你爹是弈然山莊莊主,聖棋手聶威賢,還不趕快認祖歸宗?這是你姐姐,而我則是你姐夫。」

天和依然不肯相信,回到彎刀王身邊道:「彎刀王,走,咱們先不回契丹,咱們回營寨。我要親自問我父王,看看我到底是誰,而這個聶瑛又是誰?」

彎刀王吞吞吐吐地道:「公主,這…這主公讓我把你送回去,我……我又豈能能違抗聖命?」

天和懇求道:「彎刀王,表面上你我是主僕,可是你一直都教我武藝,我一直待你都像師父一樣,如今你的徒兒有事相求,你真的忍心拒絕嗎?師父。要是你真的怕我父王怪罪的話,一切都由我一力承當,你看怎麼樣?」

王仁在一旁道:「彎刀王,你們契丹內部的事情,王仁不想過問,不過現在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你就讓她回去,找契丹王耶律德光問清楚也好啊,紙是包不住火的。你要是怕耶律德光怪罪的話,大可將一切都推到王仁身上。」

彎刀王見天和屈尊降貴,王仁又是義正言辭,終於答應了。臨走之時,王仁又跟天和道:「如果證實了你是瑛兒的妹妹,就來頓丘城,我們帶你去找你親爹。」

龍百石走到王仁旁邊大笑道:「哈哈……王仁,論武功,我比不上你。可是,我和仙華成親不久,她就有身孕了。你和盟主成親都已經一段時日了,不知……」聶瑛羞得轉過頭去。

王仁笑道:「哈哈哈哈,百石大哥,你真愛說笑,瑛兒都不好意思了。不過,說實話,雖然此次我二哥受傷,但是現在在你又來相助,相信要破契丹,指日可待。」

這天,耶律德光正在和郝一謀等人商量破敵之計,不想探子來報道:「頓丘城樓之上架起了好多的油鍋,據說是要將通敵之人全部放在裡面炸了,還有另外一種說法說是,要將鑌鐵十三鷹中剩下的七鷹炸了,向我們示威。」

白眉天師咳嗽幾聲大怒道:「王仁小兒,欺我太甚,上次勝負未分,下次看我還不把他扔進去給炸了。」

就在此時,彎刀王帶著天和公主來了。耶律德光見天和滿面愁容,甚是憐惜,忙跟眾人吩咐道:「諸位暫且退下,我和天和說幾句話。」

待別人退下之後,天和撅著嘴問道:「父王,你說,我到底是誰?」

耶律德光笑著道:「你當然是我的掌上明珠,契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和公主囉。」

天和接著道:「剛才,在我們回去之時,碰見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說她叫聶瑛,還說我也是漢人,叫聶瑤,她的後背有跟我一模一樣的樹葉狀的胎記。父王,你說我到底是誰,那個聶瑛又是誰?」

耶律德光大驚,又連忙正色而言曰:「天下之間,長得相像的人數都數不過來,這有什麼奇怪的?」

天和又追問道:「那麼她怎麼會有和我一模一樣的胎記啊,難道這也是巧合?」

耶律德光正色而言曰:「天和,你別逼我騙你,我耶律德光馳騁沙場一生,過了一輩子戎馬生活,粗人一個,但是你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不忍心騙你啊,你不要再問了。」

天和繼續追問道:「那麼你就跟我說實話吧,你就真的忍心隱瞞我嗎?他們說我的親爹叫聶威賢,你告訴我這到底……」

聽到聶威賢這個名字,讓耶律德光勃然大怒,當即打斷天和,異常激動地道:「聶威賢不是你爹,我才是,我才是你父王,你父王是契丹人,你娘也是契丹人,你更是契丹人。」

天和哭著問道:「那麼父王,你就告訴我事實吧,我真的不想一輩子被蒙在鼓裡啊。」

耶律德光非常生氣,讓侍衛把彎刀王叫進來吩咐道:「彎刀王,你趕快送公主回國,路上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提頭來見。」

彎刀王上前去請天和公主,不想天和面北跪下而哭道:「母后啊,父王欺負我,他從來沒有跟我發過脾氣,今天居然逼我,母后,你要是在天有靈的話,就告訴我我到底是誰的孩子吧。」

耶律德光看天和哭的這麼傷心,心中的怒火平息了許多,上前扶起天和,跟她說道:「天和,你要記住父王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啊,你是父王的心肝,父王不忍心騙你,不過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只要記住我說的話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你沒有必要去理會。」

天和擦了眼淚道:「父王,我知道您很愛我,我有任何要求你都會滿足我,我絕對不會相信我是別人的女兒的這些謠傳,我非常希望可以一輩子陪著您,不過,您能不能告訴我那個聶瑛到底是不是我姐姐?這你總不至於瞞我吧。」

耶律德光遲疑了,在營帳之中徘徊了半天,忽然間對著天和,斬釘截鐵地道:「是。」

彎刀王大驚道:「主公,那麼她就是您遺落在民間的公主了,現在她幫著敵軍在對付你啊,應該趕快讓她認祖歸宗,這才是正道啊。」

耶律德光瞪了彎刀王一眼道:「彎刀王,你剛才什麼也沒有聽見,什麼也沒有看見,你明白嗎?」彎刀王當然理解耶律德光的意思,連忙退出營帳去了。

天和剛來中原,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地回去了,靈機一動跟耶律德光道:「父王,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我要在這個幫你,想辦法把聶瑛納入帳下,為咱們契丹國效力,她要真是我姐姐,那麼肯定會聽我的,而且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有辦到呢。」

耶律德光大喜,笑著對天和道:「好,不枉父王疼你一場,明天你就隨父王一塊兒上陣殺敵,等父王平定了中原,在中原召開武林大會,把天下武林至尊給你招為駙馬。不過,你天真率直,千萬不要捲入紛爭之中,你只在一旁觀戰,看父王殺進頓丘城中,擒拿負義之人石重貴既可。」

雖然天和一口答應了,可是耶律德光很少陪天和,尤其是他一介粗人,對天和的瞭解難免有所偏差,在她心目中,卻想著:「父王,既然他是我姐夫,我就去找他,讓他帶我闖蕩江湖。」

水燙退敵

第20章:水燙退敵

王仁和聶瑛等了好幾日,也不見天和有什麼消息,不想,信使來報,說有一女子帶領契丹大軍在城下面叫陣。

王仁和聶瑛二人非常吃驚,一下子就猜到了可能是天和公主帶兵來犯。

而此時,烏聖再王仁悉心治療下,內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從後堂出來大笑道:「哈哈……契丹居然淪落到女子來打仗的地步了,看來契丹無人,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讓我去會會他們。」

王仁連忙阻止道:「二哥,你的傷勢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還是需要靜養幾天才可徹底復元,彎刀王和白眉天師武功非常厲害,搞不好很難取勝,這次瑛兒已經設計好奇計,等著他們攻城了,咱們要做的只是觀看好戲。」

三人聊的時候,龍百石吵吵嚷嚷著進來了:「你們太不夠意思了,這敵兵來了都不通知我,我早就想會一會契丹高手,今天就讓我們丐幫出一出這風頭吧。」

聶瑛連忙道:「龍少俠,我看還是不要了,今天這場仗是佯作戰敗,誘敵攻城,你真想打嗎?」

不想龍百石道:「無所謂啊,只要能破契丹,管他是怎樣打,盟主,就讓我去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魔心煞手到底有多邪吧,大不了我在百餘合之後假裝戰敗不就行了。」

眾人來到了城樓之上,王仁仔細瞧了瞧,果然是天和公主帶兵在城下叫陣。

不想此時,梁被準備偷襲,拉弓上弦,放出了冷箭,準備射殺天和。

王仁大驚,飛身而跳出城牆,一拳將箭矢打斷,掉進護城河之中,可是自己也從百尺高的城樓之上掉了下去,連忙使出結焰神爪,趁勢和城牆凝結在一塊。王仁的內功至剛至勇,乃是純陽之氣,結焰神爪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就算使出此招,也是異常艱難,要封住手三陽經,而再次釋放手三陽經的真氣,再將真氣貫穿全身,利用自身輕功,騰空躍起,恐怕這段時間內,自己早就掉在城下,摔成齏粉了。

天和公主擅長騎射,神箭驚人,一旁的趙延壽連忙諫道:「公主,如今王仁命懸一線,久聞公主神箭驚人,若就此將其射殺,那麼中原武林至尊,天下第一從此一命歸西,再也沒有人可以抵抗天師神功了。」

天和當即拒絕道:「趙將軍,我們契丹一向光明磊落,又豈能乘人之危?我是不會,也不能出手。」

見王仁支持不住了,烏聖非常著急,放下霹靂錘,跳下城樓,在王仁旁邊,用左手使出正宗的結焰神爪,右手把他扔了上去。

趙延昭見天和不肯出手,自己卻拉弓上弦,也拿出弓箭,射殺烏聖。

烏聖雖然和城牆凝結的很牢固,可是後背趙延昭的暗箭飛來,直逼其後背。王仁大吃一驚,連忙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烏聖拉了上來。而與此同時,梁被也抽出箭矢,掛箭上弦,箭矢所至之處,趙延昭的暗箭被射成兩段。晉軍在城上面歡呼雀躍,欣喜異常。

白眉天師非常吃驚,連忙跟天和道:「公主,他們兩人居然都會使用飛劍崖劍飛的結焰神爪,觀其步法,看來傷勢都已經痊癒了,此仗危險。」

趙延昭大怒道:「天師,這還沒有打仗,你怎麼能用危險二字來動搖軍心呢?」

不想此時,旁邊的郝一謀竄出來道:「既然他們安然無恙,我倒是有辦法把他們打傷。」

白眉天師咳嗽了幾聲,怒斥郝一謀道:「軍師,王仁號稱入木三分,元坤神功已經練成了,體外有護體真氣,即使他睡著了讓老夫打,我也有辦法打傷他,就你在這兒動動嘴皮子,他們就受傷了?」

郝一謀笑了笑道:「呵呵,天師,不錯,我動動嘴皮子之後,就請你再看好戲吧。」

天和甚是好奇,向白眉天師詢問道:「天師,那個王仁的武功是不是很厲害啊?剛才趙將軍說他是武林至尊、天下第一?」

天師慚愧地道:「公主,想昔日的中原武林之中,有最厲害的四大高手,也就是北霸、東俠、南客、西怪,王仁練成元坤神功之後,連四大高手中的西域怪僧畢摩子都打敗了,武功深不可測,雖然他和其他的四大高手並稱為五大不敗高手,可是人人都知道他越戰越勇,二十不到,武功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天下第一,當之無愧。」

看到天和神秘地笑了,真和聶瑛有七分相似,不過,不知她到底為何發笑?

忽然間,天和又道:「天師,你剛才說王仁不到二十,可是為什麼他滿面胡茬,好像都過了三十了?」

「我猜應該是他把元坤神功練錯了,沒有練陰柔之力,因此體內儘是純陽真氣,因此才年紀輕輕,就滿面胡茬。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急於求成,身體無法負荷現在深厚的內功吧。」

郝一謀縱馬上前叫道:「請王仁下城說話。」

王仁也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不過聶瑛卻連忙在他耳邊道:「王仁哥哥,你下去之後問一問天和,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還不回來?」王仁應允而去。

郝一謀跟王仁道:「王仁,你殺了鑌鐵十三鷹中的七鷹和十三鷹,這筆賬該怎麼算?」

王仁心中一怔,卻是是自己殺了七鷹和十三鷹,倒也供認不諱:「嗯,不錯,的確是我一時失手殺了他們二人,只可惜我王仁賤命一條,抵不了兩條命啊,你想怎麼樣?」

彎刀王上前大罵道:「王仁,聽說你們叔侄倆恩怨分明,願意接受別人掌力來化解仇怨,這樣吧,你殺了我徒兒,每人三掌,我打你六掌,你可願意?」

王仁笑了笑道道:「彎刀王,就你的功力,恐怕打我六百掌也不見得能傷到我,你們想用這麼幼稚的招數傷我,真是可笑。」

彎刀王大怒道:「王仁,你太狂妄了,答不答應是你的事,打不打得傷是我的事,我還真不相信你的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有那麼厲害。」

白眉天師連忙在一旁跟彎刀王道:「你趕快退下,王仁說的是實話,如果內功不及他,反而會被他震傷。他們二人技不如人,死了也不冤,我看就讓他把其他七鷹放回來吧,這樣我們賺的豈不是更多?」

彎刀王恍然大悟,又跟王仁道:「好吧,王仁,我就決定放過你,不過,作為條件,你要把我其他七個徒兒放了。」

王仁笑了笑道:「哈哈……果然薑是老的辣,你們用兩條命換七條命,而且只賺不賠,這要是我叔叔在的話,肯定會收你為徒的。」

白眉天師大怒道:「王仁小兒,你真是目中無人到極點了,怎麼說我也是和王四奇齊名,你居然敢用王四奇的徒弟侮辱我,你就說你到底敢不敢放?」

王仁轉過身朝城樓上的竇援喊道:「竇將軍,麻煩你把鑌鐵七鷹放了。」

竇援不知王仁何意,不過,既然這些人都是王仁所擒,自然是由王仁說了算了。

不到片刻,竇援就把鑌鐵七鷹帶了出來,解開了他們的手鐐腳銬,將其釋放。刀王大喜道:「哈哈,王仁,你果然言而有信,正義凜然,好的,我說話算話,你殺死我其他兩個徒兒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現在大家各位其主,咱們決一死戰吧。」

王仁剛欲問天和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想趙延壽下令全力攻城:「好的,既然事情辦完了,彎刀王、白眉天師,我現在命令你們馬上把王仁活捉,全力攻城。」

王仁大吃一驚,不想龍百石從城樓上面跳了下來跟他道:「王仁,咱們說好的,今天的仗由我來打,你不能和我搶啊。」王仁笑了笑,折馬回韁道:「好吧,百石大哥,你小心一點,他們的魔心煞手很厲害不可小覷。」

彎刀王拔出彎刀大罵道:「王仁休走,等我取你狗命。」

龍百石擋在他前面道:「賊寇休得猖狂,昨天你仗著快馬,今天再一決勝負。」彎刀王大怒,彎刀直取百石。

百石剛剛學了四象無極功的皮毛,然而武功卻進步神速,用竇援的軍刀跟彎刀王的彎刀對陣,然而精妙絕倫的八卦刀刀法,在五十招之後,還是佔不了上風。

百石將軍刀插入刀鞘,聚氣凝神,利用四象無極功催動大手印,一招鋪天蓋地下去,好似一道無形的手印,朝彎刀王打去,威力非凡。彎刀王剛欲閃躲,不想被馬鞍絆住了,正中龍百石的大手印。

白眉天師大怒,跳下馬來,跟百石道:「閣下好身手,不知道能接住老夫的幾招?」

對峙之下,百石想起了聶瑛的吩咐,連忙收起了進攻。白眉天師不是一般人物,武功絕頂,這龍百石太過輕敵,險些真的受傷。

龍百石見時機已經成熟,連忙撤兵回城,而白眉天師緊追不捨,好在梁被的幾支暗箭把百石救了下來。

趙延壽也不管是自己還是天和公主是主帥,搶在天和之前發號施令,見白眉天師打贏了,下令全力攻城。

聶瑛大喜,知道敵兵已經中計,連忙在讓城樓之上的士兵準備好滾燙沸騰的開水,來潑退敵軍。

待時機成熟,一聲令下,大軍將開水朝敵軍潑了下去,即使沾上一勺,也足以讓人痛苦難耐。

頓時,契丹大兵全都掉下雲梯,不敢上前。天和見晉軍有備而戰,想全趙延壽停下來,可是他居然再次下令道:「給我攻上去,誰敢後退,抄家滅門。」契丹大軍一聽,又衝上前去。

竇援督促士兵加大火力燒更多的開水,又架起了十幾口大鍋,而梁被指揮著大軍用弓弩射擊。此二人雙管齊下,各司其職,契丹大軍被射殺的、燙傷的不計其數。

久攻不下,敵兵尚無一人傷亡,而契丹大軍卻早已是哀嚎遍野,無奈之下,趙延壽只得下令撤軍。

聶瑛連忙跟王仁道:「王仁哥哥,咱們趕快追擊窮寇,順便把天和帶回來,她肯定是受了耶律德光的蠱惑了。」

王仁、烏聖、龍百石、竇援率領大軍追擊契丹,契丹大軍已亂,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梁被在城上觀望,真恨不得自己也加入到前線的戰鬥中去,可是守城之人非他不二。

王仁和聶瑛二人乘著玄武流星,速度非常之快,不一會兒就追上天和。

彎刀王和白眉天師擋在前面,保護天和,王仁騰空而起,一招坤元彌天像天網一樣壓過去,內力有巨浪滔天之勢,二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只得避其鋒芒。

王仁又接著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天和從二人護著的白馬之上拉了過來,放在了烏聖的漆麟駒上。

烏聖大驚,真沒有想到此人居然真的和聶瑛如此相像,而此時,王仁在戰圈中大喊道:「二哥,你先帶著天和公主回去,我和百石去圍剿他們。」

白眉天師和彎刀王看到天和公主被擒,連忙上前相救。王仁柳劍飛出,二人是自顧不暇,只得閃躲。

就在此時,百石所領的丐幫人馬殺到了。百石又翻身而起,去對付彎刀王,而王仁對付白眉天師。

白眉天師見天和被擒,甚是著急,大罵道:「好個王仁,你還不趕快把我國公主放了?」

王仁怒斥道:「胡說八道,什麼契丹公主,他是瑛兒的妹妹,你睜大你的眼睛看,她和瑛兒長得一模一樣,她是漢人,不是你們的公主。」

白眉天師細細看了看,果然,聶瑛和天和一模一樣,不過想到要是不把天和救回去,耶律德光怪罪向來,他們都得死,於是什麼也不管了,只顧跟王仁要人。

白眉天師大怒道:「你抓了我國公主,我要抓走聶瑛跟你交換。」

王仁大笑道:「哈哈,那就有看你有什麼手段了。」

白眉天師聚氣凝神,王仁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舉一反三功。聶瑛連忙跟他道:「王仁哥哥,採取主動,先發制人。」

王仁理解聶瑛的意思,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劃向於他。白眉天師知道舉一反三神功運功行氣較為緩慢,連忙收起了功力,輕掃手臂,將地面上的石塊捲起來打向玄武流星。

王仁大驚,連忙撤過柳劍,順勢使出一招坤元滾滾,深厚的內力也捲起了一道土牆,將白眉天師的攻擊卸掉。王仁怕連累玄武流星,連忙抱起聶瑛騰空而起,落在地面在之上。

白眉天師舞動手臂,使出精妙絕倫的魔心煞手的招式上前跟王仁對打,好似荊棘叢生的密密麻麻的刺,直戳王仁。

王仁當然不會和他打近身戰了,又使出一招坤元滾滾,將白眉天師逼得跳了起來,又迅速揮出柳劍環,向白眉天師刺去。白眉天師閃躲不及,柳劍在往回勾的時候劃傷了他的左臂骨。

王仁趁勢騰空而起,點住了白眉天師,而此時,百石的四象無極功和大手印,也打敗了彎刀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南北姊妹

第21章:南北姊妹

話說聶瑛用水燙退敵之計大敗契丹後,王仁、聶瑛、烏聖、龍百石的丐幫人馬以及晉國將士乘勝追擊,不但抓住了天和公主,還制伏了白眉天師和彎刀王。

竇援剛想把白眉天師和彎刀王也抓回去,不想後面契丹的大軍來接應了,而現在晉軍已經疲勞了,只能先撤兵。

白眉天師乃是武林前輩,彎刀王忠心可嘉,王仁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他們給放了,於是跟竇援道:「白眉天師和彎刀王乃是武林前輩,咱們不能讓他受辱,還是放了他們師徒吧,他們的這點技倆還無法和瑛兒一較高下。」

晉軍又打了一個大仗,石重貴為表謝意親自出城迎接。王仁沒有理會他,去找到了烏聖和天和公主。

看到王仁和聶瑛終於安然而返,烏聖連忙追問道:「三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位契丹公主怎麼跟三妹如此相像?」

王仁笑了笑道:「呵呵,二哥,這件事情我待會兒再跟你講,我先問她幾個問題。」

天和盯著王仁道:「王仁,為什麼要抓我,你趕快把我放開。」

王仁看著天和聶瑛完全不同,猛然升起一種感覺,好像看到了聶瑛的另外一面,再想想聶瑛那純潔無暇,宛如深淵神秘的蓮花上面出現了瑕疵,連忙從衣角扯下以塊布把眼見蒙上。

天和大怒道:「王仁,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啊,居然不敢正眼看我」?王仁道:「聶瑤,你和瑛兒長得太像了,不過你的神情言語和瑛兒的差距太大了,看你言語,瑛兒這朵無暇秘蓮還不被你左右?你們倆除了長相相似,口音、神情相差甚大,此生瑛兒足矣,眼不見為清。」

聶瑛掐了王仁一下跟他道:「王仁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跟我妹妹說話呢,還不趕快把她放開?」

王仁聚氣凝神,用六股真氣從天和的百匯穴匯入,天和的穴道解開了。天和立即拔出隨身攜帶的彎刀向王仁砍去,烏聖大驚,手出一指,又把天和點住了。

王仁在一旁嘲笑道:「你難道沒有從白眉天師口中得知我們都是武林高手嗎?真是班門弄斧。」

聶瑛走到天和面前道:「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我是你姐姐啊,這是千真萬確的,你怎麼還帶兵幫助耶律德光呢?」

天和道:「胡說,我爹是契丹人,我娘是契丹人,這是我父王親口跟我說的,他還說……」

聶瑛連忙問道:「他還說什麼啊?」

天和低聲道:「他說你是我姐姐。」

烏聖又在一旁道:「哈哈,這不就結了嗎,你是她妹妹,那你不就是漢人了,怎麼會是耶律德光之女?現在你們親人團聚,真是可喜可賀,真值得喝一杯。」

王仁接著追問道:「聶瑤,耶律德光還說什麼了啊?」

聶瑤氣沖沖抵轉過頭去,一言不發。

忽然間,聶瑤又轉過頭來道:「我聽白眉天師說你是公認的武林至尊、天下第一,武功一定非常厲害吧。我可以告訴你,也可以叫聶瑛為姐姐,不過你要收我為徒,教我武功。」

王仁大驚,雖然遮著雙眼,但還是可以感覺到聶瑤的神情,索性先坐在一旁,翹起雙腿,躺了下來道:「你還真是傻,你問問你姐姐我最討厭的事情是什麼?」

聶瑛跟天和道:「妹妹,你姐夫最不喜歡別人跟他談條件、拐彎抹角了,你還是趕快說吧,這件事情關係重大,看似一目瞭然,可是我擔心另有隱情。」

王仁接著道:「不就是嗎,肯定有隱情,既然耶律德光跟你說你就是他的女兒,瑛兒又是你姐姐,可是瑛兒的爹明明就是聖棋手,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依我看,沒準兒耶律德光正在策劃著什麼大陰謀,想要席捲中原,把我們一網打盡也說不定。」

烏聖連忙站出來道:「哦,我猜肯定是離間計,他看三妹用兵如神,有神鬼莫測之機,先是一日之內三破契丹,懼你神機,所以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來一個和三妹長得相似之人,企圖將三妹拉入他的帳下。」

聶瑛笑道:「二哥,你真是能想!耶律德光久經沙場,怎麼會用這麼傻得計策,難道說他認為我是個孤兒?」

天和激動地道:「你們能不能不要胡言亂語了,我就跟你們實話實說吧,就算我父王騙盡天下所有人,但是他是絕多不會騙我的,我父王本來要將我送回去,可是我知道我要是回去了,就不可能知道真相了,所以才答應替他打仗,作為交換條件,他就不送我回國了。」

聶瑛又跟烏聖道:「二哥,你就把我妹妹的穴道解開吧,她現在肯定又酸又麻,會受不了的。」

烏聖輕甩手臂,隔空三式一出,把天和的穴道解開了。天和終於又被放開了,連忙活動著經骨,順便走到烏聖旁邊問道:「哇,你這是什麼武功啊?這麼神奇,居然隔這麼遠點穴、解穴,趕快教教我吧,我學武很快的。」

烏聖不作答,也在王仁身旁坐了下來,不想天和跟在他身後,吵吵嚷嚷著讓烏聖授武。烏聖真是沒有想到天和居然這麼煩人,連忙跟她道:「我的武功不好,你趕快跟我三弟、你姐夫去學吧,他可是天下第一,元坤神功、柳劍、悲天憫世咒、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幻象四式都是精妙絕倫的武林絕技。」說完,連忙撒腿而去。

天和又抓著王仁的雙臂道:「姐夫,你的武功很好嗎?我聽天師說你是不敗高手,還聽他說你年紀輕輕,練什麼純陽之氣,而不修陰柔之力,所以滿臉胡茬,看似野蠻。既然你是天下第一,那就趕快教我武功,我最崇拜你麼中原的俠士了。」

王仁自言自語道:「炎空大師、畢摩子、白眉天師三人相繼說我的武功缺少陰柔之氣,難道說我的元坤神功真的練錯了?不過話說回來,二哥也太不夠意思了,居然自己一個人開溜。」

就在此時,石重貴帶人來了。

石重貴一進門就吩咐景延廣把天和抓起來。王仁連忙從椅子上面下來,輕甩手臂,劃過一道氣痕,擋退了來犯的士兵,趁機擋在面前道:「石重貴,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景延廣道:「王仁,我們得到消息,說你把契丹公主抓到了,現在就是來拿她的。」

王仁笑道:「人言老狗的鼻子可真靈,我抓了她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你就聞來了。」

景延廣大怒道:「王仁,你趕快讓開,否則以通敵之罪把你抓起來。」

石重貴從景延光身後轉了出來,笑瞇瞇地道:「王仁俠士,你和聶瑛兩人此次立功不小,朕要好好嘉獎,不過,現在有了這個契丹公主,耶律德光的掌上明珠,我就不相信耶律德光他不退兵?」

天和連忙跟聶瑛求情道:「姐姐,你可不能讓姐夫把我交給他們啊。」

聶瑛大喜,笑著跟她道:「放心吧,好妹妹,你姐夫最喜歡和自己不喜歡的人作對,他是不會將你交出去的。」

王仁回望了一下身後道:「這位姑娘叫聶瑤,你們不要弄錯了,她是我夫人的孿生妹妹,不是什麼契丹公主,你們還是趕快回去吧,我們很累了,要是不好好休息,契丹再進攻的時候,如何抵擋啊?」

不想景延廣道:「王仁,實話跟你說吧,我們現在抓住了天和公主,就再也用不到你們了。」

王仁勃然大怒:「好一些個無恥之徒,居然如此小人、如此狠毒,那麼我要是一掌把天和打死了,你說耶律德光會怎麼樣,把這筆帳算在誰的頭上?」

石重貴大驚,連忙搶著景延光道:「王仁俠士,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亞夫他是胡說八道,回去之後我再慢慢收拾他,不過,這位契丹公主長得和聶盟主如此相像,我看你說的真是對的,那好吧,你們就好好休息,下次契丹大軍來犯的時候,還要靠各位相助啊。」說完,連忙帶著景延廣走了。

出屋之後,景延廣立刻追問道:「皇上,為何不把他們殺了?要是把天和公主抓到,咱們和契丹聯姻,耶律德光肯定撤兵,如此,既可以解晉國燃眉之急,又可以為你出氣,一舉兩得啊。」

石重貴笑了笑道:「亞父,此計雖高,可是就憑你手下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沒有碰到喜怒無常的王仁,我們都身首異處了,只能智取,要是把他逼急了,他傷害了天和公主,不但喪失了王仁和聶瑛的相助,連最後的籌碼都丟了,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況且天下人皆知王仁和聶瑛仗義相助我晉國破敵,如果他死在晉國,天下人必然唾棄我,到時候我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只能想辦法把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或者在晉國疆土以外的地方把他給處死,那時候我才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景延光大喜道:「皇上果然高見啊,我這就派親隨精兵,在今晚秘密地將天和公主劫走,然後再想辦法除掉王仁等人秘密*處死。」

景為吃著蜂蜜,喝了敗火之藥後,症狀緩解了許多,此時就在景延光身旁,聽二人這麼談,連忙在一旁道:「我有辦法對*付他們。洪洲亂雲山的應三道愛財如命,我曾經從他那兒用重金買了謫仙派的秘傳之藥醉仙散,現在應該可以派上用場了。」

石重貴壓根兒未聽說過這種醉仙散,連忙追問道:「景勳,這醉仙散到底有何奇效?趕快道來。」

景勳又道:「這醉仙散又名醉劉伶,據說可以讓人一醉三年,因此才有了醉劉伶之說。據說,劉伶喝了杜康美酒之後,一醉三年,被人當作死屍給葬了,可是三年後從墳墓裡面挖出來,卻還是安然無恙,而醉酒之症終於解了。世間迷藥雖多,可是像醉劉伶這種使人一醉三年的奇藥,卻是絕無僅有,好事之徒跟據劉伶所飲的杜康酒,製成了醉仙散,可以讓人一醉三年,確實是當之無愧的迷藥中的極品奇藥。這醉仙散本來早就失傳了,可是亂雲山、謫仙派的大掌門洪梟熟悉釀酒之法,居然讓醉仙散重現人間,正好讓我們來對付他們這些喜好飲酒、自命不凡的武林人士。」

石重貴大喜,連忙讓景勳去準備,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就用醉仙散對付他們,然而再將他們運出晉國,秘密地殺掉,一雪前恥。

卻說王仁蒙著雙眼,可是這語氣還是聽得出來的,在石重貴走了之後,連忙跟天和道:「我看今天把你抓了,真是犯了個彌天大錯,居然沒有想到石重貴和景延光這兩個小人。事不宜遲,我待趕快送你出城去,要是你落在石重貴的手中,我們所有人都要死。」

不想天和堅決不肯離開:「不行,姐夫,我不能離開,我還沒有弄清我的身世,你還沒有教我武功,我不能空手而回啊。」

聶瑛也勸天和道:「妹妹,王仁哥哥說的有道理,你還是趕快離開,先去找耶律德光,等到適當的時機,我和王仁哥哥帶你去建州找爹。」

天和又道:「姐姐,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妹妹啊,你怎麼能因為給你和姐夫帶來麻煩而將我趕走呢?而且我姐夫是天下無雙的大英雄,他要是連我都保護不好,那麼還怎麼當武林至尊?」

王仁終於拿下了蒙著眼睛的布條,大笑道:「哈哈,真沒想到如此牙尖嘴利,不過激將之法對我沒有用。」

天和見王仁拿下了眼罩,甚是欣喜,對著王仁道:「嘻嘻,姐夫,你把眼罩拿下來,不怕我損毀了姐姐在你心目中的影響嗎?」

王仁歎息道:「哎……瑛兒是瑛兒,你是你,蒙著眼睛才知道你們倆的聲音差別這麼大,瑛兒的聲音好像是一杯清茶,清香舒適,回味無窮,不過你的聲音更像一杯烈酒,醇香可口,可是卻太嗆了。」

天和甚是生氣地道:「好你個王仁,你大膽,怎麼敢跟我這麼說話,你總是當著我的面跟我過不去,到底是何居心?」

聶瑛連忙走出來道:「妹妹,你不要生氣啊,你姐夫是跟你鬧著玩的。」

聶瑛又怪怨王仁道:「王仁哥哥,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你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啊?」

王仁歎息道:「哎……有了妹妹弄得我裡外不是人,好吧,既然她不想走,那麼要把她放到安全的地方才是。」

忽然間,聶瑛笑道:「王仁哥哥,我有個辦法,可以幫你解除後顧之憂。」

聶瑛讓天和換下了契丹服飾,穿上了男裝,然後找了個丫環,讓她穿上了天和的衣服,當著城樓之上所有士兵的面,把那個穿著契丹服飾的丫環送走了。

果然,細作將此事告訴了石重貴。石重貴聽到消息後大吃一驚,癱坐在龍榻之上歎息道:「王仁真乃入木三分,我要是再將他當敵人看待,恐怕死無葬身之地啊!」

景延廣在一旁道:「皇上,既然契丹公主已經被放走了,那麼咱們待趕快停止這個計劃,把派去劫持天和公主的精兵叫回來,要是將王仁或者聶瑛惹怒了,他們可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的。」

景延廣連忙跟手下吩咐,把景延光派去劫持天和、刺殺王仁和聶瑛的死士撤回來。

刀兵相見

第22章:刀兵相接

次日上午,王仁依然是賴床比起,聶瑛連忙跑進來叫道:「王仁哥哥……懶豬……王仁哥哥,快點起床了,契丹攻來了。」

王仁大吃一驚,猛然拾起,穿上衣服,直接跟聶瑛上城樓去查看。此次,又是耶律德光御駕親征。

耶律德光在城前大罵道:「王仁,趕快放了我女兒,否則我滅了晉國之後,屠城三日。」

王仁連忙向聶瑛詢問道:「瑛兒,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在今天退敵?我看他們不會在一個地方跌倒吧。」

聶瑛笑了笑道:「王仁哥哥,你難道沒有發現他們帶了傘嗎?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就放心吧,今天也是只需敗,不准勝,不知你們誰要下去迎敵啊?」

梁被站出來道:「聶夫人,我早就想去會一會契丹的高手,如今烏聖和龍長老不在,是時候讓我一顯身手了吧,總不能讓我這個右前鋒在此暗箭傷人,而你們卻在下面衝鋒陷陣吧。」

王仁大喜道:「哈哈……梁將軍,好,今天我就在此替你守城,你就儘管前去一戰吧,不過,鑌鐵十三鷹被我的真氣封住了,這次肯定會是彎刀王和你對陣,你務必小心。」

梁被拿著銅錘而去。

彎刀王在下面怒罵道:「你是哪兒來的鼠輩,趕快把我們公主放了,負責我就把你砍成兩段。」

梁被勃然大怒,不等彎刀王說完,就縱馬上前跟他大打出手,不到三十回合,他就支持不住了,佯作折馬回城,而彎刀王后面緊追不捨。梁被將銅錘掛在了馬鞍之上,悄悄將箭掛在弦上,忽然回過神來,向彎刀王射去。彎刀王大驚,連忙跳起來躲開了梁被的暗箭。

彎刀王見梁被放暗箭,甚為生氣,將彎刀掛在腰間,在地面上運功行氣。王仁大驚,連忙在城樓上面喊道:「小心,這是魔心煞手。」

梁被大驚,細細看來,彎刀王挺強壯的一個壯漢,忽然間骨頭凸顯了出來,眼睛充血變紅,甚是嚇人。

梁被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銅錘,又向彎刀王打去。彎刀王甩了甩手臂,乾枯的手臂輕易將梁被的銅錘打掉了。不出十招,梁被實在是擋不住了,連忙向城裡逃走,不想彎刀王騰空跳起,抓住了梁被。王仁欲救,可是已經晚了。

待彎刀王擒住梁被後,契丹兵大喜,在其身後開始歡呼:「彎刀王無敵天下,彎刀王神勇超凡……」

雖然聽到了契丹兵的歡呼,可是彎刀王卻並不歡喜,反而在城下叫罵道:「王仁,想要救他的話,趕快出來,不要像個縮頭烏龜一樣。」

王仁大怒,騰空而起,跳出城去。彎刀王趕緊往回撤。

王仁飛身上前,闖到契丹王耶律德光的面前道:「耶律德光,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趕快放了梁將軍,我要抓你,易如反掌。」

耶律德光並沒有被王仁嚇到,反而縱馬上前道:「王仁,你趕快把我的女兒放了,我只喊三聲,先砍梁被的手,然後然後再砍梁被的腳,最後砍他的耳朵、鼻子、舌頭、命genzi,讓他作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仁大驚道:「耶律德光,你還真是狠毒啊,為了你的女兒,什麼都不顧了?你要殺就殺吧,梁被在前些日子妄想殺我妻子,現在正好借你的手,為我出氣。」

耶律德光大笑道:「王仁,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是不瞭解你,我還來這兒幹嘛,一、二……」

王仁連忙叫停道:「好……,我馬上把她給你帶來。」王仁走到女扮男裝的天和旁邊道:「聶瑤,抱歉,為了梁將軍,我不得不把你送回去,等我們查明真相之後,我會把你救出來的。」

他又跟表情沉重的聶瑛道:「瑛兒,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不然梁將軍就死定了。」

王仁抓起天和,縱身一躍,跳到了耶律德光面前道:「耶律德光,我今天把聶瑤交給你,你趕快把梁將軍給放了。」

耶律德光大喜道:「好,王仁,你是中原俠客,相信是不會耍手段的,我再次重申,『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要是你和聶瑛肯替我契丹賣命,我保證你們中原挨餓受窮的人要比現在少得多。」

王仁正色而言曰:「那我也可以告訴你,要是你馬上離開中原,不僅中原挨餓受窮的人會少很多,你們契丹挨餓受窮之人也會減少,不過,也難怪,像你如此窮兵黷武之人是無法知道百姓之事的,你還是趕快把梁將軍放開吧。」

王仁放開天和,又跟她道:「聶瑤,你放心吧,我和你姐姐會把真相查清楚的,然後再來接你,不過你現在還是去契丹吧,那兒畢竟要比這兒安全多了。」天和一步一回頭,依依不捨望著王仁離開了。

然而,彎刀王卻不肯把梁被放開。

王仁大怒道:「難道你們想出爾反爾?我的掌下殺的儘是看不順眼的小人。」

彎刀王反而怒斥道:「王仁,你都能出爾反爾,為何我們不行?」鑌鐵七鷹立即從後方轉出來,朝前走來。

王仁看到上前的鑌鐵七鷹,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說鑌鐵七鷹吧,我把他們放了,可是你們沒有辦法解除封在他們上身的真氣。這是我叔叔教我的元坤神功的封氣之法,沒有掌握好力道,會使人終身癱瘓,想必你們不敢冒險吧。」

彎刀王接著道:「對,你趕快把我徒兒身上的真氣祛除掉,否則,他們一輩子都不能用武,和廢人還有什麼區別。你還不如把他們直接殺掉為妙?」

耶律德光見二人爭持不下,跟彎刀王吩咐道:「你趕快把公主送回去,這兒就讓白眉天師幫我,我會讓王仁把鑌鐵七鷹治好的。」彎刀王得令而去。

耶律德光又道:「王仁,我們說話算話,不像你們中原之人詭計多端,現在,我就讓梁將軍安全離開。」

耶律德光讓苗青等人把梁被放走,梁被走到王仁面前,甚是慚愧地道:「王仁小兄弟,哎……像我這種人,你還三番四次的救我們夫婦,從今以後,我梁被要是有一點對不起你的地方,不等你動手,我親自了斷。」

王仁笑道:「梁將軍,你言重了,是我王仁連累了你,你還是趕快回去,聽候瑛兒的差遣,我處理好這兒的事情之後,馬上趕回來。」

待梁被安全離開之後,王仁又回過頭來跟耶律德光道:「好吧,既然你們說我不講信義,那麼就讓鑌鐵七鷹出來,我替他們解除封在體內的真氣。」

耶律德光大喜,心想:「這王仁果然是年少輕狂,只要他有弱點,我就不怕他。」

王仁提起真氣,同時用六股真氣從鑌鐵七鷹的百匯穴注入,替他們解除封在體內的真氣。可是不料,在王仁給最後一人,十鷹史大貴解除封在體內的真氣之後,二鷹廖先業、三鷹張冰、四鷹耶律城居然突施奇招,聯手打在了王仁的後背。

王仁正在為十鷹史大貴解除封印,護體真氣甚是薄弱,這經受了三人的聯手攻擊,內臟受到重創,真氣四竄,口吐鮮血,向前倒去。聶瑛甚是著急,暈了過去。

王仁勃然大怒,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出一招坤元蓋頂,將三人打翻在地,大罵道:「無恥小人,我不但饒你們不死,還好心好意救你們,居然敢暗施毒手,你們受死吧。」

七人覺得情況不妙,想要脫逃,不想王仁柳劍飛出,先殺廖先業,再割張冰,一掌震死了耶律城。

白眉天師咳嗽了幾聲,連忙上前相救,可是王仁出招之快,跟本讓他無力阻止,況且此時,他怒火難息,用柳劍環跟白眉天師大戰起來。他現在遭受鑌鐵三鷹聯手的重擊,真氣已經聚不到一塊兒了,不到五十回合,就落於下風。

此時,竇援在城樓上面喊道:「王仁少俠,趕快回來,聶盟主暈過去了。」

王仁一聽,大吃一驚,甚是著急,不顧身體的情況,使出狠招,用元坤歸一的行氣之法控制柳劍環。白眉天師見此招氣罩濃厚,柳劍斜飛,往往是捉襟見肘,難以抵擋,連忙聽了下來,使出舉一反三功。

柳劍環和白眉天師在空中相接,王仁被震出了十丈外,吐血倒地,肺腑都受到了重創,不過他也趁勢回收柳劍,跳上城樓。

耶律德光見王仁受傷,有無人前來迎戰,白眉天師大獲全勝,連忙下令全力攻城。

王仁看著暈過去的聶瑛,甚是著急,早就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了。軍醫連忙替她檢查,王仁急得直跺腳,在一旁著急地催。

忽然間,軍醫笑道:「哈哈……恭喜恭喜啊,尊夫人有喜了。」此時,聶瑛恰巧醒來了。

王仁甚是高興,異常激動地跟聶瑛道:「瑛兒,你要當娘了,我要當爹了,叔叔的心願實現了,我們有孩子了……」

聶瑛看到王仁滿嘴是血,顧不上其他,就著急地問道:「王仁哥哥,你受傷了,你要不要緊?」

王仁微微一笑,擦掉了嘴角的血漬,跟聶瑛道:「我沒事,只是皮外傷,我要當爹了,你要當娘了,叔叔要當爺爺了,我們有孩子了……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哈哈……」

聶瑛撅著嘴道:「你真是傻,現在才知道,咱們待會兒再說,現在二哥和龍少俠都已經準備好了,趕快準備好破敵。」

梁被繼續用弓弩阻敵,竇援卻甚是吃驚,在一旁驚叫道:「王仁少俠、聶盟主,他們此次拿著雨傘,水潑之法恐怕不起作用了,待另外相辦法啊。」

聶瑛自信、得以、神秘地笑了笑道:「竇援將軍,你不要慌,繼續潑,他們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水燙火燎

第23章:水燙火燎

卻說契丹大軍趁著王仁被暗算,深受重傷,又被白眉天師打成重傷,士氣大振,連忙下令全力攻城。

此次,耶律德光吸取了上次戰敗的教訓,大軍帶著雨傘而來,準備破聶瑛的燙水潑,全力攻進頓丘城,再向王仁和聶瑛示威,然而,聶瑛卻始終表現得非常坦然,自信而又神秘地道,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說來也奇怪,王仁剛才在下面遭到鑌鐵三鷹的暗算,又被白眉天師打成重傷,可是卻自始至終未曾見到烏聖和百石的蹤影。契丹大舉攻城,而他們又身在何處呢?

契丹大軍在耶律德光的親自指揮下,進攻有序,不同的隊伍各司其職,盾牌畢竟太重,有一隊人馬左手持盾牌,右手持油紙傘,跑在最前,意圖抵擋燙水之浸,也真不愧是耶律德光親自指揮。

契丹大軍在傘的保護下跟是異常英勇,可是聶瑛卻得意地笑道:「不管如何抵擋,都是枉然,只要你們沾上,就休想全身而退。」

竇援指揮著大軍用大鍋裡面滾燙的液體往城下契丹大軍身上潑去,竇援看著大鍋裡面的液體感覺和上次的水明顯不同,細細看來,此次居然真的是油鍋,不由心驚膽寒。漸漸地,一股濃濃的酒氣飄了出來,竇援細細看來,原來,大鍋中還有烈酒、桐油等,儘是各種易燃的液體,不由想到了火攻之計。

竇援大喜,恍然大悟道:「敵兵千方百計破水攻,所持之物比不利於水,然而俗語有云,不利水者,必利於火,是他們自取滅亡。」

果然,在契丹攻勢正盛的時候,聶瑛讓梁被用火箭引火。火箭所到之處,立刻變成了一片汪洋火海,契丹兵所帶的油紙傘、沾有易燃之物的盾牌、盔甲等就是最好的引火之物。

耶律德光大驚,意識到自己又中計了,連忙下令,讓前方衝鋒陷陣的士兵往回撤,然而,城外早就遍埋硫磺、碳粉,大火也將其引燃了,頓時火光通天,朝耶律德光的大軍燒了過去。

城上的士兵將鍋裡面的滾燙的液體推了下去,蔓延到幾十丈之外,火勢更加旺了,燒得契丹兵丟盔棄甲,四散而逃,遍野哀嚎,響徹雲霄。

竇援想要乘勝追擊,聶瑛連忙阻止道:「竇將軍莫追,自有人收拾他們。」

王仁終於明白了,這烏聖和百石遲遲未見,只怕是早就出城埋伏去了,不由大喜道:「哈哈,我說怎麼沒有看到二哥和百石,原來他們二人早已出城了。」

聶瑛拿出手帕擦拭著王仁嘴角的血漬,一邊埋怨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啊,這麼懶,每天早上都起得那麼晚,人家二哥和龍少俠天沒亮的時候就在水源旁邊設伏去了。」

王仁咳嗽了幾聲,又吐出一口鮮血。聶瑛非常著急,看到王仁又開始吐血,心都懸了起來,連忙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問道:「王仁哥哥,你到底怎麼了?你趕快說話啊。」

王仁接過聶瑛的手帕,親自擦拭著嘴角的血漬,順便笑道:「呵呵,瑛兒,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我聽到咱們有了孩子了,比什麼都要高興。剛才鑌鐵三鷹三人聯手趁護體真氣薄弱之時偷襲我,將我的真氣打散了,又中了白眉天師的舉一反三神功,現在各大經脈受損,等我休息幾日,少陽經脈恢復之後,功力便會慢慢地恢復。」

卻說耶律德光率領契丹殘部往回撤,當契丹兵看到水源的時候,無比欣喜,紛紛上前飲水清洗。忽然間,喊聲大噪,晉國的嘲笑之聲響徹雲霄。

烏聖手持霹靂錘,飛身日出,落在溪流之中,大笑道:「哈哈……三弟真夠意思,把你們留給我和龍長老來收拾。」

耶律德光大吃一驚,連忙率眾逃跑,烏聖帶領大軍在後面窮追不捨,白眉天師連忙叫剩下的鑌鐵七鷹保護耶律德光離開,自己率兵擋住烏聖。烏聖天生神力,逼得倉皇逃遁的白眉天師無機可乘。白眉天師不敢戀戰,見耶律德光安全撤離之後,連忙率眾趕了上去。

烏聖讓手下的將士先行回去,自己又飛身上馬,落在漆麟駒之上,將霹靂錘扛在肩上,追了上去,幫助龍百石的丐幫人馬殺將一番。

耶律德光在鑌鐵七鷹及殘餘大軍的保護下逃遁,忽然間,眾人覺到好像周圍的環境都轉起來了,天暈地眩,強烈的嘔吐感頓生。就在此時,又是喊聲大噪,龍百石率領丐幫人馬擋在前面大罵道:「契丹賊寇,爾等入侵中原,今天就用我們龍家的天暈地眩陣收拾你們,讓你們有來無回。哈哈……真沒有想到這一戰不僅可以讓丐幫揚名,還可以讓契丹人知道我龍家奇陣的厲害。我們在此休息幾個時辰,等你們全部暈倒之後再抓你們回去。」

耶律德光大吃一驚,不過眩暈難耐,從馬上掉了下來,暈了過去。鑌鐵七鷹大吃一驚,連忙聚氣凝神,使出魔心煞手,將七人功力凝聚起來,圍成一個氣罩,先護住耶律德光,同時,閉上眼睛,用功抗衡。

龍百石率領大部在天暈地眩陣外歇息,等待契丹大軍全部暈倒在天暈地眩陣之中,忽然間,易長老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道:「石頭,後面那個白眉老兒率兵追上來了,咱們待趕快把耶律德光抓出來。」

本來百石上次敗給白眉天師,心中甚是不服,想再跟他一戰,一較高下,不想米長老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道:「由趙延壽、趙延昭率領的大軍前來接應耶律德光來了,正往這邊趕來。」

龍百石大吃一驚,這要是他們前後夾擊,必將腹背受敵,如何抵擋?連忙下令,讓丐幫人馬收起天暈地眩陣,進去抓耶律德光。

就在陣剛剛收起天暈地眩陣之時,鑌鐵七鷹也終於支持不住了,暈了過去,而同時,白眉天師從後面殺來了。

百石趕緊讓易長老帶著丐幫大隊人馬抄小路撤退,自己和米長老二人去抓耶律德光。米長老剛剛踏入陣中,意圖過去抓耶律德光,不想白眉天師的石子扔了過來,即使變成三顆,朝米長老打來。龍百石大驚,連忙使出一招大手印,手力像一個巨大的蘑菇一樣,攻了過去,逼開白眉天師,救下米長老。

白眉天師雖然年紀大了,不過練武之人,身手甚是敏捷,如猿猴一跳,若靈狐一躍,連忙轉換了姿勢,順勢將地上的沙石用內功催動起來,一顆變三顆向百石和米長老攻過去。

百石大驚,連忙推開米長老,使出四象無極功。果然,正如田浪所說四象無極功真是非常厲害,居然將白眉天師的種種攻擊化解了。

白眉天師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將王仁逼得毫無還手之力的舉一反三神功居然對百石的四象無極功不起作用,不由大驚道:「小子,丐幫不可能有這麼厲害的武功,你的武功究竟是誰所授?」

龍百石得意一笑道:「哈哈,怕了吧,我師父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原絕頂高手,天下公認的大俠,濟世救人,懲惡除奸的天地浪子田浪,這就是他的四象無極功,你們既然這麼喜歡中原疆土,那麼就別想回去了,永遠埋在中原吧,抱著中原的泥土睡覺,相信你們就算下地獄,也會怡然自得。」

白眉天師咳嗽了幾聲道:「小子,你的這種武功是很精妙,可以說是我舉一反三神功的剋星,然而,你卻奈何不了老夫,看老夫的絕技魔心煞手。」

百石自知魔心煞手非常精妙,而契丹大軍趕上來了,連忙吩咐米長老先撤。就在此時,烏聖單槍匹馬從後面趕上來了。

百石大喜,連忙跟米長老道:「米長老,我和銀錘麒麟必定可以全身而退,你趕快掩護丐幫的大隊人馬先撤,不能有一個傷亡,不然咱們就太丟人了。」米長老連忙趕上去去幫助易長老。

烏聖趁著漆麟駒過來了,飛身下馬,扛著霹靂錘過來跟百石商量道:「龍長老,我看咱倆現在的武功半斤八兩,你上我誰上都一樣,這樣吧,咱們倆猜拳,誰贏了誰打,輸的趕快帶著耶律德光先走。」百石連連稱好。

二人開始猜拳,氣得白眉天師充血變紅血眼,變得更大了,好像要衝破粗糙的肉皮而出,半天說不出話來。就在此時,彎刀王、趙延壽、趙延昭率領大軍接應耶律德光來了。他們見二人正在猜拳,真是不知其所為,有一些士兵大膽猜測道:「這很可能是什麼絕世神功啊,咱們還是小心一點。」

忽然間,聽的百石喊道:「哈哈,我贏了,白眉天師是我的了,就麻煩你趕快用漆麟駒把耶律德光送回去吧。我的紅日駒還是駕著這骨瘦如柴,比我丐幫弟子還要瘦的老頭回去吧。」

二人轉過頭來,這才發現原來二人四周的大軍已經把他們給包團團圍住了。

烏聖甚是驚奇地問道:「哎,龍長老,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這麼快。」

百石也大驚道:「這還抓什麼抓,趕快逃吧,不然要變成蜂窩了。」

趙延壽下令將烏聖和龍百石抓起來,忽然間,箭如雨下,二人也顧不得抓耶律德光了,趕緊上馬逃命。好在烏聖的漆麟駒乃是日行千里的良駒,龍百石的紅日駒亦是馬中良駒。紅日是說馬渾身血紅,而且可以追上太陽的速度。雖然紅日駒不及漆麟駒強壯彪悍,疾如旋風,可是他的四象無極功卻輕易的躲開了箭矢。

趙延昭要率兵追趕,彎刀王連忙叫住他們道:「慢著,還是救主公要緊,要收拾他們有的是機會。」趙延昭才停止了追擊。

烏聖和龍百石兩人好不容易逃脫了契丹兵的追擊,二人慚愧地笑道:「哎,今次若不是輕敵誤事,恐怕早就把耶律德光抓住了,哎,真是慚愧啊。」此時,恰好遇到竇援率兵前來接應,二人才回去了。

梁被把重傷的王仁送回去之後,派人端茶送水,聘請良醫為其治病遼傷。

聶瑛見梁被現在如此慇勤,待他離開後,跟王仁道:「我看今日之義舉,可真是讓梁被將軍無話可說了。」

王仁歎息道:「哎……要救一個人很難,不過要殺一個人真的很容易,有人說我喜怒無常,看來真是如此!紅纓戰士、朗州客棧的掌櫃和小二、木換、景為、鑌鐵十三鷹中有五鷹,這已經是十個人了。炎空大師說的對,學武之人,應該更重救贖,而不是懲罰,我殺了那麼多人,必定會折陽壽。」

聶瑛連忙止住他道:「照你這麼說,那我呢?且不說其它,就今天的這場戰爭,死在我手下的契丹兵就不可計數。」

王仁起身,走到窗戶旁邊歎息道:「現在你又有了身孕,也不知道這戰爭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也不想看到那些可惡的晉國主僕,狼子野心的契丹胡寇以及哀嚎遍野的無辜士兵。其實最主要的是,我真不想讓你們母子跟著我在這兒受苦,受到絲毫委屈,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不會讓你受到絲毫委屈。」

聶瑛朝王仁走了過去,幸福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道:「王仁哥哥,你知道嗎,為了你,我做什麼事情都是心甘情願的,和你在一起,我怎麼會受委屈呢?我好想站在所有人面前,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告訴天下人,王仁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是世上最好的夫君,你是最重情義的男兒。你真不知道在『博弈』的時候,那麼多人威逼弈然山莊,那時真是太痛苦了,那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無法離開你了,連一步都不行,當時,我真恨不得元宵節馬上到來,然後跟你遠走高飛,我才不管其他什麼事情呢。王仁哥哥,你也要想開點,你這麼做,都是被耶律德光所逼,要是他不來進攻中原,那麼什麼事情都解決了,景為、鑌鐵五鷹也不會死了,況且你殺木換一人,就可以救無數無辜之人,你又何必介懷呢?」

王仁微微笑了笑道:「瑛兒,你知道嗎,叔叔從小都捨不得罵我,不過,在我離開弈然山莊,在雙玄居療傷的期間,他幾乎天天都要罵我一次,就是因為我心裡裝的只有你,無法專心練功。當我在元宵節的那天晚上,看到他們欺負你的時候,我真恨不得把他們好好教訓一頓,後來炎空大師、虛無大師幾經指點,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他們所說的話,不過現在我漸漸地感覺到了,我在武功越來越厲害的同時,變得越來越殘忍,把習武的目的變成了『懲罰』,而不是炎空大師所說的『保護』,此次退敵之後,我要修一座廟宇,來洗刷自己的罪孽,同時也祈求你們母子平安。」

聶瑛甜蜜地笑道:「王仁哥哥,我有了身孕,你怎麼不想想起個給孩子起個名字?反而在此歎息,又想和尚、廟宇。」

王仁連忙道:「這我不是為了咱們的孩子好嗎?這起名之事,我看還輪不到我們倆孩子的親身爹娘,叔叔可是一直在等著。不過你今天早上說你早就懷孕了,可是我沒有發現,是嗎?」

聶瑛又撅起道:「你個傻瓜,這你怎麼會知道啊?我只不過感覺我好想有身孕了,只是不敢確定而已唄,今天軍醫說完之後我就確定了,要不是你欺負我,怎麼會有小王仁?」

不想此時百石和烏聖笑著進來了,百石更是學著聶瑛剛才說的話道:「哈哈,要不是你欺負我,怎麼會有小王仁。好你個王仁,居然敢欺負我們盟主,看我怎麼教訓你。」聶瑛害羞的轉過頭去。

烏聖聽到自己有侄子了,甚是高興,連忙上前道:「好啊,三弟,我有侄子了,都不跟我說,你想造反啊?」

王仁連忙解釋道:「二哥,百石大哥,我也是剛剛知道的,瑛兒沒有跟我說。」

忽然間,王仁注意到烏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了,猜想八成又是想起古幽了,放開身旁的聶瑛,走過去道:「二哥,你要是想古幽的話,就去找他吧,現在我們百戰百勝,又有百石大哥的丐幫人馬相助,要破契丹指日可待啊。」

烏聖勉強地笑道:「三弟,你真是入木三分,什麼都瞞不過你。」

百石也接道:「烏聖,對啊,你趕快把古幽娶過來,那麼咱們就是親戚了,你還要叫我一聲姐夫。」

龍百石這樣說,沒有想到烏聖的表情還是一點兒沒有變,不由大膽猜想烏聖和古幽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王仁又在一旁道:「二哥,前些日子你昏迷之時,說不要離開你,是不是二嫂和你起了什麼爭執?我見你一直是重傷未癒,沒有跟你提及,現在三弟斗膽,向二哥詢問二嫂之事。」

烏聖不語,王仁知道自己猜對了,細細想了想又接著道:「二哥,我知道了,肯定是上次你們去遼東的途中,你要回來替中原報信,而二嫂要去遼東看望她師父,所以起了爭執,吵架了?」

烏聖歎氣道:「哎……三弟,什麼都逃不過你的雙眼,事到如今,古幽已經離開一個多月了,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聶瑛連忙走過來道:「二哥,說起力氣,你是比你三弟大遠了,可是說起心事,你真是太不專業了,當時你身受重傷,我看古幽不肯能棄你而去的,她肯定在暗中保護著你,只不過你一直沒有察覺罷了,說不定此刻,她就在暗中看著你呢。」

王仁堂堂大丈夫,又豈會知曉少女心事,跟烏聖道:「二哥,我看你還是趕快去找她吧,你別聽瑛兒瞎說,這些日子往來頓丘的每個人我都知道,她不會在這兒的,我看她八成回飛劍崖了。」

來者隨緣

第24章:來者隨緣

烏聖連忙拿起霹靂錘而走,不想有信使前來傳話,說外面有一個丐幫弟子帶著一個尼姑求見聶瑛。眾人都非常吃驚,既然是丐幫弟子為何不求見龍百石,而要求見聶瑛?那個尼姑又是什麼人呢?眾人連忙出去看。

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見到烏聖轉身欲走。烏聖大吃一驚,因為那就是消失已久的古幽,連忙扔下霹靂錘,上前去抓住古幽。

古幽低著頭,不敢正視烏聖,想甩開烏聖的手臂道:「你認錯人了,請你放手。」

烏聖也不顧渾身髒兮兮的古幽,一把把她抓在懷裡緊緊地抱住。古幽一介女流,烏聖又是天生神力,怎麼能從烏聖的懷裡逃脫呢?只顧罵道:「你這流氓,趕快放手。」

此時,王仁、聶瑛、龍百石三人從裡面出來了。聶瑛一看到尼姑,激動不已,快步上前叫道:「娘,您消失了這麼久,我和爹都找了你幾年了,您怎麼到這兒來了?我們正好有事情想問你啊。」

王仁大吃一驚道:「什麼?瑛兒,她是你娘?」

聶瑛連忙把一旁的王仁拉過來道:「什麼我娘,是你岳母,你還愣著幹什麼?」聶瑛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烏聖和古幽也停止了嬉鬧。

古幽掙脫烏聖,上前跟聶瑛道:「三……聶盟主,這位道姑是我在從遼東回來的路上碰見的,她說她認識你,讓我帶她來找你,真沒有想到她居然是令慈。」

道姑終於開口了,面無表情地雙手作揖道:「阿彌陀佛,諸法空相,一切隨緣,貧尼法號隨緣。」

聶瑛在後面掐了一下王仁,跟他使眼色。王仁知道聶瑛的意思,連忙上前問候道:「小婿王仁拜見岳母大人。」

道姑又道:「阿彌陀佛,貧尼法號隨緣,此次前來不是為了認親,而是來化解一場冤孽。」

王仁連忙將隨緣請入內堂敘話。

待奉茶結束之後,為了解開這尷尬的局面,聶瑛笑著跟隨緣道:「娘,瑛兒有一個好消息要跟您說,您要當奶奶了。」

隨緣又是作揖道:「施主,生殖繁衍乃萬物得以存在之根本,沒有好壞之說。」

聽隨緣這麼說,王仁大吃一驚,心想:「自己有了孫子,還不高興,這不是好消息嗎?」

聶瑛很是失望,繼續跟隨緣道:「娘,這是王仁哥哥,他是您的女婿,對女兒我可好了。」不想隨緣還是面無表情。

見場面如此尷尬,烏聖連忙帶著古幽下去私聊了,百石也悄悄離開了。就在三人走了之後,隨緣開口道:「阿彌陀佛,據貧尼所知,施主乃是未婚生子,將來孩子必然是要逢遭厄運的,還須潛心禮佛,多行善事,重善因,將來必有善報。」

王仁大驚,連忙跟隨緣解釋道:「岳母大人,您怎麼能這麼詛咒自己的外孫呢?我和瑛兒乃是當著天下英雄的面成親的,當今武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怎麼是未婚生子?」

聶瑛連連稱是,不想隨緣又道:「據貧尼所知,當日王施主在弈然山莊向聶威賢施主許諾,在弈然山莊成親,那麼這在弈然山莊之外怎麼能算呢?」

王仁的氣真是不大一出出來,聶瑛也是非常驚訝,跪在隨緣腳下道:「娘,我知道是女兒很不孝,沒有能好好照顧你,害得您被三娘逼走了,您要怎麼罰瑛兒都行,可是求您別生瑛兒的氣了。」

王仁越聽越生氣,連忙扶起聶瑛,面無表情地跟隨緣道:「岳母大人,我剛剛聽你說你是來化解冤孽的,那有什麼冤孽,請你趕快化解吧,我們還要對付入侵中原之賊。」

隨緣從椅子上起身道:「好吧,既然貧尼不受歡迎,那麼就先跟你們將一個故事吧。」王仁扶聶瑛坐下後,又跟隨緣道:「那就請岳母大人趕快講吧。」

隨緣道:「早在二十年前,在契丹有一對非常恩愛的情侶,男的乃是當時英雄,智勇雙全,是契丹的兵馬大元帥耶律德光,女的乃是他手下大將夏來侯之女夏席妍,二人非常恩愛,有三生之約。可是後來,夏來侯想要謀反,一時不慎,消息洩露了出去,被耶律阿保機知道了。耶律阿保機下令將夏家滿門抄斬。耶律德光正是當時的監斬官,由於他深愛著夏席妍,連夜幫助她脫逃,把她送到了中原。為了逃避契丹的耳目,夏席妍把名字改成了席嫣,可是,席嫣一人在中原無依無靠,幾乎都快生存不下去了,無奈之下,只得在玉宇瓊樓用下棋的方法招親,當時的聖棋手聶威賢技壓群雄,對席嫣更是一見鍾情,把她娶走了。可是,就在拜堂之前,耶律德光化裝成漢人找來了。二人見面之後,一時情難自控,做出了苟且之事。耶律德光想要把席嫣帶走,可是卻被聶威賢發現了。當時,聶威賢人多勢眾,把耶律德光趕跑了,搶下了席嫣,把她娶回家為妻。一年之後,耶律德光又來了,他找到了聶威賢,當著他攤牌,聶威賢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甚為震驚,傷心欲絕,連忙追問席嫣所生的兩個孿生姐妹究竟是誰的孩子,可是就連席嫣本人也不知道那兩個孩子到底是誰的。耶律德光說是他的,聶威賢說是他的,無奈之下,席嫣站出來說讓他們倆一人一個,二人都不肯,可是席嫣以死相逼,耶律德光只好抱著小的一個走了,而將大的姐姐留在了弈然山莊。聶威賢對這件事情非常生氣,一氣之下,破壞祖訓,納了小妾。儘管如此,他內心也非常煎熬,從那以後,不再理會弈然山莊的任何事情,而席嫣也覺得對不起二人,剃度出家,常伴青燈古佛,所以,瑛兒……」

隨緣靠著椅子開始哭起來了:「冤孽,一切都是冤孽啊。」

聶瑛也不願相信隨緣剛才所說的事情,哭著問道:「那我…我…我就是野種了,一個連自己的親爹是誰都不能確認的野種,一個可能的契丹人、一個可能在對抗自己親生父親的人……」

聶瑛靠著王仁的肩膀大哭來了,王仁也甚為驚駭,一時無言以對。

隨緣癱坐在椅子上哭道:「所以,瑛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們上一輩的錯啊,現在你正在全力對付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親生父親啊。」

王仁連忙怒斥道:「你就不要再說了,行不行啊?你們早在幾十年以前就已經把一切弄好了,瑛兒是聖棋手的女兒,天和公主才是耶律德光的女兒,你現在說出來對誰有好處,只對耶律德光有好處,反而傷害了瑛兒,你這是何必呢?」

隨緣哭著道:「我知道啊,可是要是瑛兒繼續對抗耶律德光,而耶律德光恰好是她的生父的話,那可是天道難容啊,忤逆不孝啊!是要遭天譴的。」

聶瑛早就哭成一個淚人了:「你們都騙我,爹騙我,說我妹妹是他下棋的時候弄丟的,娘騙我,說我爹可能不是我爹,只有王仁哥哥不騙我,只有王仁哥哥……」

王仁連忙安慰聶瑛道:「瑛兒,你不要激動,這是上一輩的事情,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聶瑛緊緊地抱著王仁哭的更厲害了:「王仁哥哥,我現在就只剩下你了……我沒有爹了,沒有娘了,只有你了,只有你……」

聶瑛太過傷心,暈了過去,王仁大驚,連忙叫軍醫前來診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5章:拜會故人

話說就在聶瑛百戰百勝,用水火連攻,打得契丹節節敗退之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失蹤已久,早已出嫁為尼的娘親隨緣來了,而且還說是要化解一段孽緣。在她細說之後,聶瑛才瞭解自己的身世,原來她爹很有可能是聶威賢,也很有可能是耶律德光。要是正如隨緣所說,那麼聶瑛現在對付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親爹,是要遭受天譴的。聶瑛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暈了過去。王仁趕緊讓軍醫檢查了一番,才知是動了胎氣,並無大礙。

卻說烏聖見到古幽後,非常高興,拉著古幽去了他的房間,可是古幽卻還是不肯原諒烏聖,只是坐在一旁發呆,一言不發。

烏聖真是沒有辦法對付古幽,情急之下,問古幽道:「那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啊?其實當時你也知道的,契丹入侵中原,茲事體大,要是不向中原人士通知的話,現在契丹早就已經把晉國石重貴給滅了。」古幽依然是一言不發,坐在床邊發呆。

忽然間,烏聖又問道:「你扮成了丐幫弟子,是不是受了你師姐的影響,難道你也想像她一樣,變成一個乞丐?可是你師姐人家有龍百石相伴,你就想這樣,一輩子躲著我嗎?」

古幽甚是生氣,轉過頭來,盯著烏聖,哭起來道:「你以為我想穿著破破爛爛的臭衣服?難道你你身受重傷,我放心的下嗎?實話跟你說吧,我見完我師父之後,當天就往回趕,想看看你的傷勢到底怎麼樣了,可是路上碰到了隨緣師太。她身體虛弱,一路之上走走停停,所以我就把她扔下了,自己一個人先回來了,結果在路上碰上丐幫的人馬,要不是我混在他們之間,怎麼能進城?結果在我來了之後,聽說你這頭蠻牛受傷了,而且昏迷不醒,你當然不知道是誰日夜不停的在暗中照顧你,還以為是你的三弟。」

烏聖大喜道:「什麼?這些天你都一直陪在我身邊?我說怎麼每次醒來之後都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你就在我的屋子裡一樣。」

古幽繼續哭道:「你可就沒有你三弟那麼聰明了,你也不想想,你傷的那麼重,我怎麼放心的下啊,反而是你這蠻牛,都這麼多天了,對我不聞不問,真是太無情了,我恨死你了……」

烏聖連忙將古幽包在懷中,連忙道歉道:「古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希望你原諒我,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哪怕只是你的支持。男兒大丈夫,當為國盡忠,要是中原落入胡寇之手,我必然跟他鬥爭到底,至死方休。中原已經被東西瓜分,南北相割,七零八落,實在令人心寒,這算是家事吧。家事我管不了,也沒有借口去官,然而,胡寇可惡至極,妄想瓜分我中原疆土,不但如此,契丹大軍在附近燒殺搶掠,百姓怨聲載道,難以度日。要是真的讓他們打敗石重貴,那麼晉國疆土上生活的百姓將怎麼活?師娘在飛劍崖活的好好的,你遲幾天看她不行嗎?」

古幽猛然抬起頭道:「對呀,所以才說你無情嗎。」

烏聖天生神力,可是神力驚人也不能讓古幽轉變態度,無奈之下,他靈機一動,眼神中露出了喜悅,又正色而道:「好,既然你說我無情,那就無情吧,我把你從飛劍崖帶出來,卻沒有照顧好你,不過在大義面前,國事為重,我毫不後悔,改天我把你送回去,你還是去梅花崖吧。」

烏聖放開懷中的古幽,轉過身子,拿起霹靂錘,離開了。

古幽非常生氣,哭的更大聲了:「你真是頭牛,大笨牛,大蠻牛,連什麼氣話,什麼是真話都分不出來,嗚……」

古幽揉了揉眼睛,猛然抬起頭,發現烏聖正站在門口傻笑道:「呵呵……你真是嘴硬啊,真要讓我給你低頭認罪嗎?」

古幽起得轉過頭去。烏聖放下手中的霹靂錘,走了過來,坐在古幽身邊,幫她擦乾了眼淚道:「古幽,你別生氣了,我還真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嘴硬,下次我可不會再回來。」

古幽傻傻地笑了,露出酒窩道:「你敢有下次,我再也不理你了。」

二人大笑,烏聖終於把古幽哄願意了。

烏聖從古幽口中瞭解到,原來在耶律德光率大軍開始攻晉的時候,古幽就準備趕回來幫助他,可是她在中途聽說聶瑛一日之內三破契丹,於是緩了緩腳步,在客棧裡休息了一晚。可是第二天上午,當她要再次起身的時候,認識了和她同路的隨緣師太,於是二人結伴而行。可是隨緣師太步伐很慢,遠遠跟不上古幽,無奈之下,古幽只得先到頓丘,等隨緣來到頓丘之後,再引薦她見聶瑛,可是萬萬也沒有想到,隨緣居然是聶瑛的娘。

當天傍晚時分,聶瑛醒來了,而王仁坐在她的身旁自行療傷。聽到她醒來了,王仁連忙收了真氣,走到聶瑛旁邊關切地問道:「瑛兒,你最近連日操勞,還是好好休息吧,待會兒梁將軍會讓人把晚飯送過來的。」聶瑛又靠在王仁的胸膛上道:「王仁哥哥,我現在好難過啊,我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啊?假如說耶律德光不是我親爹,那我就應該把他毀掉,因為是他害了我爹一生,但是,假如說……那麼我就忤逆不孝,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王仁連忙笑了笑安慰道:「瑛兒,我理解你現在的痛苦,我決定了,等你的身體復原之後,我馬上帶你離開這兒,咱們回雙玄居。看到你最近如此操勞,又遇到這麼多事情,我真的是心如刀絞,現在你又有了身孕,實在不宜再操勞了。」

聶瑛抬起頭,望著王仁深邃的雙目道:「嗯,我好想離開這兒,看到你每天在外面殺敵受傷,我又如何受得了啊?既然十幾年前已經解決了這件事情,那麼我就是爹的女兒,天和就是耶律德光的女兒,我沒有必要對他留情,他對我留手,恐怕也是師出無名。」

就在此時,梁被派人給二人送飯來了。王仁一看,全部是山珍海味,雞鴨魚肉,應有盡有,不由大驚道:「這梁將軍是不是發財了,一頓飯居然這麼豐盛,我大師兄孝敬我叔叔的菜也不過如此啊。」

送菜之人道:「王仁少俠、聶夫人,我家將軍知道聶夫人懷有身孕,而王仁少俠你也有傷在身,特地吩咐我們準備的。」

二人吃著這梁被特意準備的食物,忽然間,聶瑛又想起了隨緣師太,連忙跟王仁詢問道:「王仁哥哥,我娘哪兒去了?她吃完飯了嗎?」

王仁歎息道:「她在確定你平安無恙之後就離開了,我聽她的口氣很有可能是去找聶…天和了。」

聶瑛吃著晚飯,可是卻始終心事重重的,忽然間,又向王仁詢問道:「王仁哥哥,我想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我想見一見耶律德光和天和,畢竟一人是我妹妹,一人可能是我親爹,我要和他去滴血驗親。」

王仁道:「在你暈過去的時候,隨緣已經說了,當年已經驗過了,可是你們姐妹倆的血和二人都相溶了,這種方法行不通,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判別出你們倆究竟是誰的女兒,不過,無論你是誰,都是王仁的妻子,一生的摯愛。」

聶瑛甜甜地笑了笑道:「這樣也好,我也無牽無掛,天和是耶律德光之女,而我是聶威賢之女,不過我和天和還是姐妹。」

自從耶律德光上次又吃了敗仗,而且廖先業、張冰、耶律城三人有被王仁殺了,損失相當慘重,不得已退兵三十里,避其鋒芒。

第二天中午,耶律德光正在和郝一謀等人商量如何繼續進軍之計,忽然間,士兵來報,說有一位自稱是隨緣的師太求見天和公主。耶律德光也不知來者是何人,怕是晉國奸細,因此叫人先把隨緣帶到他的偏帳之中休息,那兒只有瓜果酒水等物,且離軍機要處深遠,可防萬無一失。

耶律德光去見隨緣,途中遇到了天和,而天和非常好奇,因此跟著他一塊兒去到偏帳之中見這位隨緣師太,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天和一見隨緣,就認出了她,因為隨緣曾經給她送了一串佛珠。耶律德光傻眼了,因為隨緣就是曾經和他有三生之約的夏席妍。

隨緣見到耶律德光和天和公主,倒也表現的十分震驚,並不是很驚奇,反而作揖道:「貧尼隨緣向兩位施主問安。」

耶律德光睜大眼睛,走上前去,抓住隨緣的雙臂道:「妍妹,你能不能別這麼認真啊,我托人找了你十幾年了,聽說你削髮為尼,當時我還不相信,沒想到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天和疑惑不解,在一旁問道:「父王,你們倆認識啊,這為師太曾經給我送了一串佛珠,說可以讓菩薩常伴我左右,讓我福壽永寧,原來你們倆也認識啊。」

耶律德光連忙跟隨緣介紹道:「妍妹,這就是咱們的女兒天和,你看她長得和你多像啊。」

天和大吃一驚道:「什麼?父王,你不要開玩笑了,你和述律太后跟我說過的,我娘早在十幾年以前就去世了,為了保護你,被仇家傻死了,這件事情,在契丹境內時無人不曉,而且在南京以南還有一個憶妍園,說是為紀念我娘親耳建造的,這又怎麼可能?」

耶律德光連忙解釋道:「天和,那是繆傳,她真的是你親娘親,我不是跟你說過你娘是契丹人嗎,她就是咱們契丹人。」

天和傻傻地走到隨緣旁邊,圍繞著隨緣看了看道:「咱們倆以前見過,你送了我一串佛珠,說是可以保我一生平安,難道說那時候你就已經知道我是你女兒,所以才送我佛珠的?」

隨緣歎息道:「阿彌陀佛,貧尼此次前來並非為了續前緣而來,一是為了確定兩位施主平安無恙,二是為了化解一段孽緣,還請元帥盡快撤兵,不要骨肉相殘了。」

天和不解地問道:「什麼骨肉相殘?你在說什麼啊?」

耶律德光忽然間變得非常激動,連忙向隨緣詢問道:「你是不是說聶瑛和天和都是我的親身女兒?」

隨緣又作揖道:「施主,這段孽緣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肅清,天和是你的女兒,聶瑛是聶威賢的女兒,請你不要胡亂猜測,就連席嫣本人都不知道她們倆到底是誰的女兒,不過,假如說聶瑛真是你的女兒的話,那麼不是骨肉相殘嗎?所以貧尼斗膽,請施主退兵,不要做這種有違倫常之事的天怒之舉。」

耶律德光沉默了,好像非常失望。天和聽得稀里糊塗的,不過聽隨緣之言,聶瑛很有可能是耶律德光之女。

隨緣似乎是等不下去了,又跟耶律德光道:「貧尼言盡於此,就此告辭。」

隨緣轉身欲走,耶律德光連忙抓住隨緣的手臂道:「妍妹,你真的這麼無情嗎?想當年,咱們兩個可是有三生之約,就算你真的把我忘了,天和可是你的女兒啊。」

隨緣的右臂從耶律德光的手中劃出,又作揖道:「請施主自重,那個深愛著你的夏席妍早在幾十年以前就已經死了,十八年以前,席嫣也死了。出家之人,四大皆空,何來兒女之說?貧尼就此告辭,施主多行善事,菩薩自然會保佑你們的。」

聽隨緣這麼說,耶律德光當時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天和連忙叫軍醫前來診治,隨緣卻只是站在一旁道:「天和施主,聶瑛是你姐姐,你們倆還需相親相愛,貧尼言盡於此,告辭。」

天和確定耶律德光平安無恙之後,立刻追了出去,不過隨緣早就沒有了蹤影。

此時,郝一謀和彎刀王等人找來了,看到耶律德光正在偏帳之中休息,不忍打擾,因此,跟天和道:「公主,我們現在已經損失慘重,因此,在我們商議之下,決定今天晚上去城中殺一番。」天和聽了,大吃一驚,訓斥郝一謀道:「軍師,你是不是嫌前幾次我們損失的人馬不夠多啊,上次你讓苗青等人去開城門,差點全軍覆沒,你還想再入城?一切聽候我父王定奪。」

不想郝一謀自信滿滿地笑道:「哈哈,公主,郝某這麼做自然是有原因的,據咱們的探子報告,入木三分、銀錘麒麟、龍百石都在集中在西門,不但如此,上次廖先業、張冰、耶律城三人雖然死了,可是這三人聯手的魔心煞手將王仁的護體真氣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王仁又被白眉天師所傷,現在他已經不足為患,至於銀錘麒麟,我要讓他成為第二個典韋,而龍百石頑石一個,激將之法,必可除之。因此,公主,我們已經是穩操勝券,還請你素素定奪。」

天和聽了之後,連忙追問道:「你是說王仁受了很嚴重的傷,那麼聶瑛呢?」郝一謀沉默了。

彎刀王接道:「公主,我們已經商量好了,今天晚上由我和我師父、鑌鐵七鷹帶領百名契丹最厲害的武士從東門潛入,然後兵分兩路,我和我師父去西門除掉王仁、聶瑛、烏聖、龍百石等人,由鑌鐵七鷹將頓丘的糧草全部焚燒,到時候看他們還靠什麼守城。」

天和靈機一動,訓斥幾人道:「你們不知道我父王惜才如命嗎?王仁和聶瑛不能殺,把他們抓回來就行了,如果到時候還不肯歸降再殺也不遲。」

郝一謀笑道:「郝某知道公主的意思,您就放心吧,聶瑛擅長用火,今晚我就如法炮製,讓頓丘城裡面也變成一片火海。」

第26章:偷雞蝕米

天和回到了營帳之中,卻始終睡不著,閉上眼睛之後,滿腦子都是王仁在戰場上奮勇作戰的影子,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想到白眉天師和彎刀王要去頓丘城中,怕王仁和聶瑛有危險,因此跟著白眉天師等人一塊兒二入頓丘城。

當天晚上,景勳居然無緣無故來找烏聖去喝酒,說是見烏聖天生神力,想拜烏聖為師。烏聖聽景勳說他有從皇宮中拿出來的十五年的女兒紅,便忍不住了想去品嚐一下。古幽是再怎麼攔也攔不住,連忙找到了王仁和聶瑛二人。

王仁聽說景勳請烏聖喝酒,當時就感覺到不對勁。不想聶瑛卻問道:「王仁哥哥,你可知道契丹最近的狀況,都已經這麼多天了,還沒有他們的消息,這出奇的平靜到底意味著什麼?」

王仁恍然大悟道:「你是說景勳和契丹串通,想在今晚攻城?」

聶瑛歎息道:「哎……我現在也說不準,不過,有備無患,還是趕快通知竇、梁二人,讓他們在城門附近埋伏弓弩手,在城中各個角落安排伏兵,伏兵全都配上長槍,若真有敵兵來犯,先用長槍刺破彎刀。」

古幽連忙問道:「三妹,那照你這們說,景勳會不會今天想要設計陷害烏聖大哥?」

王仁道:「這還用說嗎?黃鼠狼給雞拜年,我看你趕快去暗中保護二哥吧,瑛兒現在有身孕,我不方便離開,要是景勳真敢害二哥,直接把他殺了,景延廣如果把我激怒了,我讓他斷子絕孫。」

王仁跟梁被和竇援二人說完之後,二人立刻去安排。結果,就在快要佈置完畢的時候,有一撥黑衣人出現在了東門。竇援率兵暗中觀察,不想黑衣人大隊朝屯糧之地而去,剩下的一些身手敏捷的高手朝西門而去。竇援大驚,連忙率兵前去追擊那些朝屯糧之所而去的黑衣人。

另外的十幾個人馬又分成了兩路,一撥朝景勳宴請烏聖的玉女林而去,另一撥朝王仁和聶瑛的暫居之所而去。

聶瑛和王仁正在下棋,忽然間,王仁聽到物外有呼吸吐納之聲,越來越近,連忙用護體真氣護住全身,附到聶瑛耳邊道:「瑛兒,有客人來了。」

忽然間,一人撲窗而入,偷襲王仁。王仁輕甩手臂,將棋盤上的棋子朝黑衣人拋了過去。黑衣人連忙閃躲,輕輕落地。

王仁依然穩坐如佛,大笑道:「彎刀王,你既然來了,就用真面目示人吧,外面還有三個人,相信一個是白眉天師,另外兩個武功平平,何不現身相見啊?」

彎刀王大驚道:「王仁,你明明身受重傷,怎麼還這麼厲害?我師父的步伐你都能夠聽的到。」

王仁得以地笑道:「哈哈……你們這些蠢貨,元坤神功面前還有更多讓你們吃驚的。」

白眉天師、郝一謀、天和走了進來,可是天和沒有敢將蒙在臉上的面罩拿下來。

郝一謀笑道:「哈哈,原來你就入木三分王仁,今日一見,果真是氣宇軒昂,面對強敵,還鎮定自若,佩服!不過即使你武功再高,也難敵白眉天師和彎刀王的聯手,況且你身邊還有一個懷孕的妻子要保護,你還不趕快束手就擒,否則此處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王仁冷冷地笑了笑又怒斥道:「如果你們以為有景勳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王八蛋幫你們,而貿然來跟我挑釁,那你們真是大錯特錯了,實話跟你們說吧,現在城中到處都是士兵,景勳早就把你們的計劃告訴我了,今天正好將你們一網打盡。」

白眉天師咳嗽了幾聲道:「王仁,人人都知道你和聶瑛詭計多端,今天休要在此胡說八道。」

就在此時,一支箭射來,從郝一謀的後背穿入,前胸穿出,正中其心臟。天和大驚,嚇得大叫了一聲,暴露了她的身份。

梁被從後面迂迴過來大罵道:「你們今天自投羅網,一個也別想或者出城,可笑你們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早就上當了。」彎刀王信以為真,以為是景勳出賣了他們,不由大怒道:「景扶小兒,居然敢耍我們,我現在就去殺了他。」說完,縱身而去。

王仁問白眉天師道:「前輩,如果你認為你現在可以打敗我的話,儘管放馬過來。」梁被拉起滿弓瞄準了白眉天師。

白眉天師咳嗽了幾聲笑道:「王仁,老夫要走,千軍萬馬之中,也是易如反掌。今日,你有傷在身,老夫也不想以大欺小上、趁人之危。這樣吧,七日之後,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再來找你,咱們倆一較高下,來將當年的第三場比武結束,看看老夫神功蓋世,還是元坤神功更加精妙。不過,你要是輸了,就把右手食指砍下來。」

聶瑛反問道:「天師,要是你輸了又當如何啊?」

白眉天師乾脆地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聶瑛笑了笑道:「你死了,對我們有任何好處嗎?我看這樣吧,你如果輸了,馬上返回契丹,永遠不要再涉足中原。」白眉天師一口答應了。

聶瑛知道不敢摘下面罩的黑衣人就是天和公主,有意將她留下來,姐妹兩人談心敘舊,因此附在王仁耳邊輕聲說了說,當然,王仁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白眉天師欲帶著天和而去,不想王仁又在其身後道:「前輩,這位天和公主乃是我妻子的妹妹,七日之後你再帶她回去吧,你就放心吧,我們會照看好她的。」

天和大吃一驚,原來自己的身份早就被看穿了,緩緩地摘下面罩道:「對呀,天師,你還是先回去吧,就跟我父王說,我在跟姐姐敘舊,七日之後再回去。」

白眉天師連轉過身來,對這天和道:「不行,要是主公怪罪下來,我就等不到和王仁交手了。」

不想天和又道:「天師,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囉嗦,你就跟我父王說,我跟聶瑛在一塊兒,他自然理解的。」白眉天師只得退下了。

就在白眉天師剛跨出門檻的時候,彎刀王提著景勳的人頭來了。聶瑛嚇了一大跳,連忙閉著鑽進王仁的懷裡。天和嚇得跑了過來。王仁看著血淋淋的頭顱,真是毛骨悚然。

白眉天師帶著彎刀王走了,約定七日之後再戰。

卻說另一撥人馬準被先去把頓丘的屯糧之所燒掉,可是走著走著,忽然間,喊聲大作,無數拿著長槍的晉兵從各個巷口殺將而出。契丹兵是偷入城中,準備燒掉晉軍糧草,因此拿的都是一些攜帶方便的斷刀之類的,這遇上拿著長槍的晉軍在兵器上就輸了一大截。晉軍二話不說,衝上前去,將這些偷入城中的契丹武士全部刺死了。

白眉天師和彎刀王前腳剛走,古幽就慌慌張張地跑來了。

王仁連忙向她詢問烏聖的情況道:「二哥現在怎麼樣啊,剛才彎刀王沒有為難他?」

不想古幽道:「剛才我正在暗中探察,可是忽然間一個瘦骨如柴、拿著彎刀的人影閃過,將景勳的頭顱割掉了,那人還想向烏聖大哥下手,好在我們倆聯手把他打跑了,可是忽然間,烏聖大哥就醉的不省人事了。他千杯不醉,不過,今天真是有點奇怪。」

王仁連忙讓梁將軍把烏聖從玉女林裡抬回來,可是即使內功到了他的體內,將他體內的酒全部逼出,可是他依然是不省人事,就連軍醫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此時,竇援大喜而歸。

竇援一進來就大笑道:「哈哈……王仁、聶盟主,你們真是神機妙算,今天晚上,殺的可真是痛快,沒有一條漏網之魚,哈哈……」

忽然間,竇援注意到他們都愁容滿面,又看烏聖醉倒在地,連忙問道:「這烏聖兄弟是怎麼回事啊?前幾天我們整個城樓的將士和他拼酒量,可是別他灌倒了一大片,今天怎麼醉了啊?」

古幽跟竇援說了詳細的情況之後,竇援大驚道:「糟了,他肯定是被景勳下藥了,這應該是傳說中的醉仙散。」

幾人壓根兒就沒有聽說過什麼醉仙散,連忙向竇援詢問道:「竇將軍,這醉仙散是什麼東西,為何連元坤神功都無法將其逼出?」

「據說,這醉仙散是從醉仙果中精煉而成的,平常人吃了,有益無害,但是練武之人吃了,只要稍微運功行氣,就會一醉三年。當年在湖北有一胖子曾經誤食了醉仙散,人們以為他死了,就把他埋了,然而,在三年之後,聽人說醉仙散可以使人一醉三年,因此連忙將墳墓挖開,結果卻驚奇的發現那人活的好好的,只不過,從一個大胖子變成了一個骨瘦如柴之人,真是好比杜康造酒醉了劉伶三年整,因此也有人將醉仙散稱為醉劉伶。」

既然如此,到底有沒有解救之法,我們下回見!

第27章:回首向來蕭瑟處,既是風雨既是情(上)

話說烏聖酒蟲作怪,不小心中了景勳的著,喝下了參有名叫醉劉伶的酒,為了打跑彎刀王,強行運功,一醉不醒。竇援對江湖各種奇聞異事甚是瞭解,猜到烏聖可能是喝了摻有醉仙散的酒。

眾人聽了之後,真是不敢相信世間居然有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個個都目瞪口呆。若如此,那麼不是意味著烏聖的三年光影就要在床上度過了嗎?古幽連忙向竇援詢問解救之法,不過,竇援雖然聽過這樣的事情,可是卻不是神仙下凡,解救之法還真是不知。

王仁嘗試著用元坤神功將他體內的酒氣逼出,可是逼出了所有的酒,烏聖卻還是和原來一樣,可是沒有絲毫反應。忽然間,天和在一旁道:「既然拿個拿刀的將軍說只對練武之人起作用,那麼把他的武功廢了不就好了嗎?」

古幽大驚道:「什麼?練武之人的武功廢了,那還不如殺了他呢,況且他現在酩酊大醉,要是武功廢了也還是沒有醒過來,那該如何是好啊?」

無奈之下,眾人圍著桌子發呆。忽然之間,聶瑛跟王仁道:「王仁哥哥,你還記不記得有人曾經跟你提親啊?」

王仁頓時特別尷尬,不想天和搶著他道:「哇,姐夫,沒有想到你還挺風流的,姐姐是你的原配夫人嗎?你外面還有多少女人?」

王仁想起了瓊兒姑娘,恍然大悟道:「對呀,唐門四老鑽研各種奇花異草,說不定他們還真有辦法。」

古幽連忙站起來道:「好,事不宜遲,我馬上去找唐門四老,烏聖哥總不能像個活死人似的醉三年吧。」

王仁笑道:「二嫂,難道你忘了大哥和靈鮮就在蜀中嗎?我飛鴿傳書通知大哥,讓他問問唐門四老,要是有解醉之法通知我就行了,如果沒有,也省得到處奔波了。」

古幽想了想,目前也只能這麼做了。王仁連忙寫了一封書信,讓去蜀中找狄夫人化解冤仇的烏狂問問唐門四老,看他們是否有解救醉仙散的方法。

次日晌午,王仁依然賴在床上,忽然間,聶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把他硬是拉了起來道:「王仁哥哥,趕快起床,快點啊,景延光來了。」

王仁猛然想起了景勳之死,連忙起身,出去查看。

景延廣並未入座,反而穿著盔甲,拿著寶刀在門口立著,見到王仁終於出來了,轉過身來,上前大罵道:「王仁,昨晚你二哥約我兒子景勳去飲酒,為何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王仁剛剛起床,睡眼惺忪,看著景延光全副武裝,帶著士兵在外面蓄勢待發,甚是隨意地道:「你說景勳,死了,昨天晚上被彎刀王殺了,屍首應該還在玉女林吧,可憐了他,死後連個全屍也沒有,比景為更慘。」

聽王仁的話,景延廣當時就暈了過去。王仁看他連連喪子,也的確可憐,過去給他輸送了一股真氣,將他救醒了,不過,他還是一言不發,眼神裡充滿了憤怒。王仁連忙讓景延廣隨身士兵把他抬回去。

就在此時,天和穿著聶瑛的衣服出現在王仁面前,把王仁叫了一聲王仁哥哥。王仁差點兒愣住了,後退到椅子上坐下來,啃著桌上的蘋果道:「天和,你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想穿著瑛兒的衣服冒充她?」

天和撅著嘴道:「姐夫,你是怎麼知道?我穿著姐姐的衣服,就連我自己都難以分辨。」

王仁笑道:「你姐姐號稱神鬼莫測機,面相之上,盡顯神秘之色,這也就罷了,可是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你和你姐姐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兩種人,但凡是認識你們倆的人都能輕易分辨,況且我還是你姐夫。」

此時,百石吵吵嚷嚷著進來了:「王仁……我聽說烏聖喝醉了,是不是啊?」

王仁將啃了一半的蘋果放了下來,揉了揉睡眼起身道:「龍長老,大清早的,我去補個回籠覺,你先去練功吧,待會兒再找你打架。」

百石連忙過去拉住王仁道:「王仁,一年之計在於晨,你別睡了,烏聖的事情先不說,要打架的話現在就打。」

王仁想擺脫百石,再去睡一會兒,可是百石纏著他,根本沒有辦法,忽然間,看到旁邊的天和,連忙跟百石道:「百石大哥,就讓天和先陪你吧,我真是太睏了,她們姐妹倆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昨晚天快亮了才睡。」說完,王仁連忙閃走了。

天和跟百石說了說昨晚發生的事情,百石也非常吃驚,真沒有想到世間居然有如此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決定親自去看看烏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親自去找烏聖,剛剛繞過到後院,就聞到非常濃烈的酒氣,先是驚歎道:「這酒氣這麼重,即使烏聖是不醉酒仙,想要立於不醉之地,也難啊!」

百石看完之後,雖然他自信四象無極功可以將血液與體內毒素分離,可是烏聖的體內的毒素早就被王仁逼得乾乾淨淨,他現在的情況就好比被自己的體內的鮮血毒暈了一般,也是無計可施!奧妙無窮的四象無極功在烏聖體內也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王仁剛想睡下,不想竇援又找來了。王仁聽聞竇援來了,以為契丹又有新的動作,倒也不敢怠慢,連忙又起身去見他。

「竇將軍為何來的這麼急,難道說契丹大軍又來攻城了?」

竇援道:「不是契丹大軍攻城,而是耶律德光派信使前來送行,約你和聶盟主姐妹兩人於三日之後在頓丘以北的望月亭一會。」

王仁、聶瑛紛紛大吃一驚,不知耶律德光到底有何目的,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

聶瑛連忙問道:「信使還說什麼了沒有?」

竇援道:「哦,信使還說,耶律德光早就想跟你們二人好好敘敘,至少算是跟自己的對手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希望雙方都不要提及任何與國事有關的事情。」

王仁一口答應道:「好!竇將軍,麻煩你跟信使說,就說三天以後,望月亭中,我們夫婦必定準時赴約。」

竇援大驚道:「什麼?王仁俠士,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現在兩國之間勢如水火,我看耶律德光不可信!」

王仁笑道:「呵呵,竇將軍,你就放心吧,就憑耶律德光這句『跟自己的對手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我當他是一條英雄好漢,豈能不去赴約?若然避而不去,不僅是對對手的藐視,更是對我中原豪傑的侮辱。憶昔日,關公還單刀赴會,難道今天,我號稱天下第一的不敗高手王仁,還不敢空身赴約?」

竇援只好按照王仁的要求去回覆信使。

聶瑛跟天和說了關於以前的耶律德光、夏席妍、聶威賢三人之間的種種恩怨。天和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決定找耶律德光當面問清楚,而王仁也不加阻攔,準備看著天和安全出城,找耶律德光問清楚,這樣也好驗證一下隨緣之言的真相。

就在天和剛要出門的時候,竇援又帶著隨緣來了。聶瑛、天和紛紛眼前一亮。

聶瑛連忙跑過去道:「娘,您上次走的那麼急,女兒都沒有跟你好好敘敘……」

不等聶瑛說完,隨緣就打斷了她,雙手作揖道:「阿彌陀佛,貧尼二訪幾位施主,還是為了原來的事情。貧尼聽說你們要和耶律德光在三日之後於望月亭會面,這正是千古良機,貧尼自當盡心盡力,為席嫣施主化解這場孽緣。」

自從聶瑛見過隨緣之後,聶瑛終日悶悶不樂,跟王仁講述著在她小時候,和席嫣發生的種種事情。王仁知道聶瑛的心事,一直在苦思冥想,想要讓倔強的隨緣能夠再以一個娘親的身份出現在聶瑛面前,此次隨緣又來了,他當然會抓住機會。

王仁從一旁走過來笑著道:「隨緣師太,你的消息可真靈啊,真是有菩薩附體,看來是曾經的席嫣讓你如此關心她們姐妹二人的吧。」

隨緣面無表情地道:「阿彌陀佛,施主,菩薩救助世人,全是出於慈悲於庶民萬物之心,貧尼自當膜拜,待貧尼真能大愛無疆的時候,無慾無求,無人無我的時候,自當羽化,務須施主勞心。」

王仁又道:「那麼隨緣師太現在應該是存有私心了,換句話說,你就是席嫣了,如此虛偽,豈不是侮辱了佛之本性,玷污了菩薩清譽?不知席嫣是為了避世,還是真的為了秉承佛之本性,才看破紅塵,遁入空門的?如果是為了逃避什麼,那麼除了沒有濟世,反而傷害了您的親人,這又是何必呢?」

隨緣不語,王仁仔細的看著她的眼神,心想:「看來隨緣師太果然不是四大皆空,讓瑛兒再次得到自己的母親,並不是一件難事,看我王仁如何攻心為上。」

不想聶瑛在一旁掐了掐王仁,在一旁低聲道:「王仁哥哥,那是我娘,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席…那是我娘的俗名,你怎麼能直呼其名呢?」

天和在一旁傻傻地看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隨緣。隨緣看著聶瑛和天和手拉手,甚是高興,開懷而言:「二位施主現在如此相親相愛,相信席嫣看到了也會感覺到非常欣慰的。」

不想王仁不聽聶瑛的話,反而又把隨緣的話題拉過來道:「隨緣師太,到底是席嫣高興還是你高興啊?席嫣早就在十八年前就已經脫離塵世了,你怎麼能知道十八年前的人是怎麼想的?就算你真的對夏席妍、席嫣瞭如指掌,可是王仁卻覺得你連自己都不瞭解,要是你瞭解你的內心深處的話,那麼你應該知道現在你看到瑛兒姐妹二人相認,和睦相處,是多麼的激動,多麼的高興,刻骨銘心的親情是無法抑制的。」

看來隨緣真不是四大皆空,聽王仁這麼說,頓時變得非常激動:「是的,我瞭解席嫣勝於指掌,現在我也真的很高興、不過那是替席嫣高興,與貧尼一點關係也沒有。夏席妍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席嫣在十幾年前也死了。」

聶瑛似乎真的生氣了,平時,根本捨不得動王仁,可是此次卻使勁的用右手捏他的後背,痛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王仁挪開步子,轉到旁邊,左手還摸著自己的後背,右手隨意下垂,尷尬地笑了笑又道:「哈哈,師太,王仁聽聞出家之人四大皆空,沒有七情六慾,可是你現在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王仁一較長短,你明明還是席嫣,難道削了發、穿上廣袖就是隨緣了,那麼天下的光頭還都是出家之人了。你明明一直惦念著瑛兒,可是為什麼留下她一個人,讓她從下沒有得到過娘的呵護;讓聶莊主終日以棋為伍,借棋消愁,讓瑛兒孤苦伶仃,任人欺凌;就連最疼瑛兒的哥哥,也被王延政害死了。你說,你還這麼自私,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選擇逃避,選擇離開瑛兒,選擇傷害自己最親的人。」

王仁不顧聶瑛的阻止,邊躲邊道。漸漸地,隨緣的表情變了,忽然間,又放聲大嚎,蹲倒在地上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王仁說的對,我當初的確沒有考慮你們,只想著讓自己的良心得以安慰,所以我才將你們姐妹二人分開,一個交給耶律德光,一個交給聶威賢,我竟然絲毫沒有考慮過你們啊。」

聶瑛看到席嫣如此傷心,連忙上前抱住席嫣也起了來了:「娘,您沒有錯,您才是真正受苦的人,你內心的煎熬女兒完全理解,我們怎麼會怪你?」

聶瑛回過頭跟天和示意,不過天和還是傻傻地站在一旁,目光呆滯,神情恍惚,沒有絲毫反應。

隨緣看了看天和道:「天和,王仁說的不錯,是娘錯了,娘在你們最需要的時候離開了紅塵,拋棄了你們,瑛兒就在我身邊,可是我沒有盡過一天為娘之責,只顧空守青燈古佛。你父王帶走了你,你連對娘的回憶都沒有,我更對不起你。娘錯了,如果可能的話,我會用有限的生命陪著你們姐妹倆,哪怕是盡一天做母親的責任。」

王仁連忙在天和身後把她輕輕一推,推到了隨緣的懷裡,母女三人抱成一團,哭成一片,王仁也甚是羨慕。

三日之後,王仁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而與以往不同的是,這天早上,他起得比往常要早多了。

王仁讓聶瑛穿好錢央所贈的寶衣,以防出現什麼變數。他剛要帶著聶瑛和天和二人而去,不想隨緣叫住他道:「王仁,假如耶律德光真的是要跟你們談論這幾十年之內的事情的話,那麼有我在一旁的話,大家也能夠把這件事情很好的說清楚,不是嗎?就讓我跟你們一塊兒去吧。」

王仁心底裡就不喜歡席嫣這個人,總覺得有她在身邊,自己渾身就不舒服,也不知道究竟是帶著她還是不帶

不想天和在一旁道:「好吧,父王、娘、姐姐、姐夫,今天咱們歡聚一堂,真是大團圓啊。」

聶瑛也道:「好吧,娘瞭解一切是非曲直,要是我爹在這兒的話,就更好了,那麼我們今天當著大家的面,把話說清楚,看看到底能不能查出誰才是我們的親生父親。能查出的話固然好,要是查不出,咱們也以後不會再拖泥帶水。」

無奈之下,王仁只得讓隨緣一塊兒去,不想景延廣和石重貴又帶人來了。

景延廣擋在最前大罵道:「王仁,你一連殺死了我的兩個兒子,還讓我兒景勳身首異處,頭顱至今沒有尋回,現在又私通敵寇,出賣中原,證據確鑿,看你今天如何抵賴?」

王仁不理他們,扶著聶瑛上了玄武流星。景延廣更加生氣了,在一旁下令道:「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王仁大怒,轉過臉來,怒斥景延廣道:「人言老狗,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再若胡鬧,我讓你斷子絕孫。」

景延廣又怒斥道:「王仁,你已經殺了我兩個兒子了,我要是再容忍你,那麼過兩天,你還不是在晉國無法無天了?現在,你最好束手就擒,否則,萬一弓弓箭手傷到了聶瑛,那麼大家的損失都大了,還有那個天和公主,現在喬裝成漢人,在頓丘城內,這分明就是奸細的行為,你還敢否認?」

王仁勃然大怒,提起臂膀,欲殺景延廣,梁被連忙跑上前,擋在景延光面前跟王仁道:「王仁少俠,你現在要是相信我的話,就趕快走吧,這兒出了任何事情都由我擋著。」

王仁繞過梁被,反而來到石重貴面前道:「石敬瑭的兒子沒有當成皇帝,反而是他的侄子成為了一國之主,據我猜測,這是因為景延廣功不可沒,還是你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你要是再跟著他胡鬧,別怪我無情。」

石重貴一下子臉色變得煞白,目光呆滯,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王仁不理會景延廣,上了玄武流星,回過頭來跟梁被和竇援道:「梁將軍、竇將軍,我現在去說服耶律德光退兵,讓百石大哥和古幽好生照看好我二哥,同時還要防止契丹利用這個機會偷襲攻城,讓百石大哥在城外布下疑陣,以防敵兵偷襲。」說完,四人向城外望月亭慢馳而去。

景延廣欲追,石重貴連忙阻止道:「亞父,還是別追了,王仁的武功天下無雙,你這些人不是去送死嗎?萬一契丹兵真的再攻晉國的話,王仁還是大有用處,為令公子報仇也不一定要在此時啊,你就先忍一忍吧。」

景延廣不聽石重貴的,反而從梁被手中搶下弓箭,搭箭上弦,朝王仁射去。王仁和聶瑛共騎玄武流星,聽到耳邊嗖聲閃過,想要閃躲,可是自己若閃開,那麼中箭的就是聶瑛,要是帶著聶瑛一塊兒離開玄武流星,她現在懷有身孕,萬一出現什麼事情,那該如何是好。想到這兒,見已經從他的左臂穿過。眾人無不大驚。

王仁停下玄武流星,從玄武流星上面跳下來,咬住自己的嘴唇,拔出箭矢,朝景延廣走了過去。景延廣連忙下令捕殺王仁等人,其心腹紛紛舉起寶刀,跑上前來。

王仁被射穿了左臂,已經是怒火中燒,現在又有景延光的奴才廝殺上前,勃然大怒,嘬住佔滿他的鮮血的箭矢,將三陰經脈的力道都灌入其身,頓時,箭矢一分為三。

王仁在箭矢的尾部打出重掌,本分開的三根箭支立即朝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了過去,穿透了三撥人馬臂膀,扎進了景延廣的胸膛。

這正是舉一反三功的招式,難道說他連白眉天師的舉一反三功也學會了?

石重貴連忙下令將景延光帶下去醫治。

王仁走到竇援旁邊道:「竇將軍,把你的酒囊給我。」

聶瑛也下馬跑過來,幫王仁包紮傷口。王仁飲下一口酒之後,將酒倒在傷口上,塗上了古幽從遼東帶來的白藥,竟然而不紅面不赤。

眾人目睹了王仁的神勇,看他的左臂都被射穿了,居然還談笑自若,由衷佩服。

回首向來蕭瑟處

第28章:回首向來蕭瑟處,既是風雨既是情(下)

待王仁等人到望月亭時,發現只有耶律德光和彎刀王兩人率領十來個士兵在亭中等候。

耶律德光見隨緣也一塊兒來了,甚是吃驚,連忙出亭相迎。

不等耶律德光開口,天和就先跑上前去道:「父王,你這次請姐姐和姐夫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耶律德光面無表情地道:「你堂堂契丹國公主跑到晉國去,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好在沒有出什麼事情,否則你讓父王怎麼過啊?」

天和笑道:「父王,你怕什麼,我這不是安然無恙嗎?況且有姐夫和姐姐保護我,怎麼會有事呢?」

席嫣開口道:「元帥,今天所有當事之人差不多都來了,你到底想怎麼辦,就明說吧。」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傳來:「我都不在,怎麼能算是到齊了呢?」聶瑛大喜,因為此人正是聶威賢。

聶威賢下馬道:「耶律德光、夫人,你們的這場聚會要是少了我,那還有什麼意思?」

聶瑛和王仁連忙跑過去問候聶威賢,不想聶威賢道:「你們倆先行退下,我先跟耶律德光問幾個問題,然後再找你們倆算賬。」

王仁知道是自己食言了,沒有到弈然山莊和聶瑛成親,甚是自責,默然無言以對。

聶威賢走到耶律德光面前怒斥道:「耶律德光,你好不守信,咱們早在十幾年以前就把事情弄清楚了,而且你也發誓不讓她們姐妹倆相見,為何言而無信,難道你就不怕報應到下一代身上?」

耶律德光的神情一小子變得沉重起來了,不想天和從一旁過來問道:「你…你就是那個聖棋手?我看我不會下棋,一定不是你的女兒,我是我父王的女兒,我是耶律天和。」

耶律德光大喜,在身後笑道:「天和,說的好,你就是父王的女兒。」

耶律德光請眾人入座談話,由於座位有限,王仁和彎刀王都在一旁站著。

隨緣率先開口道:「聶莊主、元帥,不錯,咱們三人早在幾十年以前就把一切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不過,現在新的問題又出現了,誰也沒有想到瑛兒會帶兵和元帥為敵,假若瑛兒真要是元帥的女兒,那麼忤逆不孝是要遭天譴的。」

聶威賢大怒道:「胡說八道,正是因為耶律德光不義在先,所以才讓你自己也沒有辦法判斷到底誰才是二人的親爹,所以這是耶律德光遭報應的時候,與我瑛兒有何關係?」

耶律德光不服,跟聶威賢評理,二人吵成一團。王仁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在一旁大叫道:「你們今天是來解決事情的,還是來此吵架的?照你們這麼吵下去,再吵個三五年也不會有結果的。」二人這才停止了這無盡的吵鬧。

隨緣又道:「說實話,貧尼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可以找出誰才是瑛兒和天和的親爹,要是瑛兒的爹是元帥,那麼瑛兒連敗元帥,殺了契丹無數人馬,就是民族的罪人;但若瑛兒是聶大哥的女兒,那麼天和跟毀了自己親爹一生的人生活在一塊兒,並且認他為父,那麼也是大大的不孝,所以,貧尼現在斗膽請你們二人將瑛兒和天和放手,讓她們自己選擇,我們應該尊重後輩的意見,不能夠像以前一樣自私了。」

聶瑛聽到隨緣說她是民族罪人,立刻變了臉色。王仁看在眼裡,連忙跟聶瑛道:「瑛兒,你姓聶,叫聶瑛,是漢人,是聖棋手的女兒,不然也不會利用聶莊主的棋局而用兵了。」

耶律德光聽到了王仁之言,茅塞頓開,連忙道:「她們是我的女兒。想我耶律德光二十歲任天下兵馬大元帥,馳騁沙場,頗知用兵之道,要是聶瑛不是我的女兒,她怎麼懂得用兵之道呢?」

聶威賢立刻怒斥道:「那麼,你的女兒天和為何不會用兵,為何和我女兒判若兩人,我的女兒頗曉博弈之精華,才有神鬼莫測之機,難道說這也是像你的原因?」

隨緣又道:「我看你們就別爭了,瑛兒是天和的姐姐,是威賢的女兒,天和是耶律德光的女兒,這是永遠不變的,不過為了避免骨肉相殘的可能性,貧尼斗膽,請元帥趕快退兵,否則,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你絕對不是瑛兒的對手。」

耶律德光大怒,拍桌而起道:「既然聶瑛是聶威賢的女兒,那麼還有什麼話好說?沙場之上一決勝負便是,我會怕一個黃毛丫頭?」

王仁在一旁冷笑道:「呵呵,你倒是不怕,不過你卻是屢戰屢敗,站在無數的屍身上。你從這兒向北走三里,看看那兒的亂葬崗上堆的屍骨,聞一聞腐屍的味道,就知道你的功績有多大了。」

隨緣又道:「元帥,這一切錯都是由我造成的,我會對此負責,不過還請你罷手,你不屬於中原,凡是侵略,注定都是要失敗的。」

耶律德光勃然大怒,指著隨緣怒罵道:「好你個夏席妍,相當年,你我有三生之約,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和我站在一邊,現在居然來此當說客,你把往日的情份置於何地?我在此把話說明白,就讓天和是聶威賢的女兒,我現在把天和還給他,以後天和、聶瑛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上了戰場之後,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就此告辭。」

耶律德光轉身欲走,不想隨緣跑上去抓住耶律德光的衣衫道:「元帥,是我先背棄咱倆的誓約,我會負責,不過我死後,還請你能夠罷兵,瑛兒已經是人妻人母,他必然會幫王仁反抗到底,只有你才可以讓這場冤孽消失,只有你,所以,隨緣懇請你罷兵。此生無緣,不過夏席妍會在地下等你,和你再續三生之約的。」說完,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自盡了。

王仁欲飛柳劍相救,可是剛剛被景延廣的暗箭射穿左臂,左臂上根本使不上力,柳劍沒有被震出。

看到隨緣自盡了,聶威賢父女、天和連忙跑過去接住她,把她抱在懷裡,著急地哭起來了。王仁也快步上前,將自己元坤神功的真氣輸入到隨緣的體內。

耶律德光狠下心來,閉著眼睛,背對著隨緣道:「自古紅顏多禍水,你就死了這份心吧,我是不會為了自己而置契丹的大業不顧的,民族大業重於一切,告辭!」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9章:竇援殉國

話說聶瑛和聶瑤的生母席嫣,為了讓了耶律德光撤兵,不惜已死相諫,將隨身攜帶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膛。聶威賢對席嫣用情非常之深,不然他也不會因為十八年前的事情而沉溺於自弈了,看到席嫣自殺,連忙跑過來將她扶住,可是席嫣臨死之前,卻始終想著的是耶律德光,連聶威賢都沒有看一眼,就撒手而去了。

聶瑛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娘親,可是沒有見幾天,她就撒手而去了,傷心不已,哭倒在王仁的肩頭,王仁好不容易才將她安慰過來。

天和本來以為自己的娘親早就死了,可是在幾天前,卻又發現自己原來有個娘親,在和席嫣相處的這幾天,更是讓她體會到了從來都不曾想像過的母親大愛,可是不想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她認為一切都在好轉的時候,席嫣卻撒手而去,而在她看來,責任是耶律德光的,哭的像個淚人似的跟耶律德光道:「父王,我真沒有想到打江山對你那麼重要?你現在逼死了我娘,還剛才把我推給聶威賢,我恨死你了。」

耶律德光背對著眾人坐在馬上,沒有人看到他到底在幹什麼,現在更是什麼也聽不到,縱馬向前,緩緩而去。

彎刀王擋住天和道:「公主,你就讓你父王靜一會兒吧,他現在比誰都痛苦。」

聶瑛從王仁的懷中跑出,猛然間跑上前去,趕到耶律德光的良駒後面道:「耶律德光,是你逼死我娘的,從今以後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我要讓你契丹大軍全軍覆沒,全部埋骨他鄉。」

耶律德光什麼也沒有說,依然緩緩前行,不過彎刀王卻在一旁道:「聶瑛,你能把今天圍困頓丘的契丹大軍擊退再說吧,兵不厭詐,出其不意,掩其不備,今天就要攻下頓丘。」

眾人大驚,連忙將席嫣草草埋了起來,去解頓丘之急。

原來此次真是耶律德光的調虎離山之計。自從上次,由耶律德光親自指揮,猛烈攻城之後,頓丘城中的箭矢所剩不多,好在有聶瑛的水火連環計才連敗契丹。然而,聶瑛懷孕了,為了替自己的骨肉積福,將城樓之上的油鍋全部撤走了,而現在遇上契丹強烈的進攻,四門快要被破了,好在有龍百石的疑陣抵擋,才暫時困住了東門由白眉天師親率的契丹大軍。

聶瑛和王仁二人先到了北門外,不想鑌鐵七鷹率領大軍圍在北門下面,攻的正急。王仁自知身受重傷,不是鑌鐵七鷹的對手,不敢貿然上前。

聶瑛仔細地觀看了一下敵兵的陣勢,原來是三撥人馬相繼而攻,跟替烏聖鎮守北門的古幽打車輪戰,古幽根本不懂如何打仗,被鑌鐵七鷹打得手忙腳亂,不知應對之策。

眼看著雙方死傷無數,還是沒有把頓丘的北門攻下來。聶瑛機上心來,在王仁在耳邊悄悄說了說。王仁大喜,在本門之外用內功傳音道:「耶律德光已經被我所殺,爾等不想死的話,迅速放下兵器投降,否則讓你們全部葬身於此。」

契丹兵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即生懈怠之心,誠惶誠恐,不敢上前;相反,聽到耶律德光已死的消息,晉軍士氣大漲,更加奮勇作戰。

鑌鐵七鷹見契丹兵有所怠懈,殺雞儆猴,連殺數十人,才阻止了士兵的騷亂,可是晉軍卻趁此良機,奮勇殺敵,殺出城門,進行強力反攻。漸漸地,契丹兵支持不知了,被北門的晉國勇士殺退。

鑌鐵七鷹聽到是王仁剛才的喊叫聲,不過用內功喊出的聲音,遍佈各地,根本沒有聽清王仁身在何處,也不管安置契丹殘軍,就四下開始尋找王仁的下落。

古幽打開城門,讓王仁、聶瑛以及出城殺敵的將士入城,然而此時,鑌鐵七鷹卻發現了騎在玄武流星之上的王仁。

仇人見面,甚是眼紅,鑌鐵七鷹看到王仁之後,飛馬殺了過來想要在王仁入城之前截住他,聲稱要為死於王仁之手的鑌鐵五鷹報仇。為了讓其他人安全入城,王仁跳離玄武流星,一夫當關,讓其他人先行入城。

鑌鐵七鷹來勢洶洶,還沒有到城前,就各自用功,使出狠招魔心煞手。至陰至寒的邪派武功魔心煞手的招式本來就可怕,現在七人又為了替鑌鐵五鷹報仇而來,面目猙獰,一副枯骨實在是嚇人。

本來要破鑌鐵七鷹最簡單的方法是使出悲天憫世咒,可是他猛然想到:「鑌鐵七鷹,個個武功高強,內功深厚,等我使出可以把他們七人制伏的悲天憫世咒之時,城樓之上的晉國將士早就被震得七竅流血而亡了。」

無奈之下,他使出渾身之力,聚氣凝神,打出一招坤元蓋頂,順勢跳上前去,又出一招坤元滾滾,雖然兩招和在一塊兒,上下夾擊,好像一張山洪傾瀉,大地晃動,可是很顯然,出招的速度和力量並不像以前一樣有不擋之勢。

即便是如此,鑌鐵七鷹也不敢正面相迎,這要是接了上去,必定難以全身而退,連忙繞走梅花步,躲開了此招,又像惡狗撲屎,靈狐飛躍,向王仁攻了過去。

王仁剛欲閃躲,可是回過頭來一看,城門未閉,晉國將士還沒有全部入城,若是自己躲開,必定讓鑌鐵七鷹有機可趁,因而擋在原地,繼續阻擊鑌鐵七鷹。

一時情急,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招數破敵,猛然想起了游護曾經的話:「臨陣出招,只為破敵之勢,變化莫測,實為不知敵幾,五行雖妙,卻是無形更甚,此之謂隨意而動。記住『靈』『變』二字」。他閉上了眼睛,左邊的苗青使出一招十叉手覆雲手,右手好似靈蛇獵鼠,左手好似彎籐絆虎,上下出招,招式迅猛而精妙。不料,王仁雖然閉著眼睛,卻輕甩手臂,抽中了苗青的臉頰。

苗青落在地上,可是左邊的楊山和方騎又撲過來了,王仁還是站在原地,伸出雙臂,向上一勾,抓住二人的下巴,又向前掀過去,將二人震翻在地。

就在此時,城樓之上的古幽已經城門關好了,跟王仁喊道:「城門我已關好,趕快上來!」

王仁大喜,睜開眼睛,不想被其他的四鷹打中前胸,後腿三丈,不過四鷹也被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震到一丈之外落地。

古幽連忙讓人放下繩索。王仁像猿猴攀枝一樣,輕輕起跳,踩著食所授的行雲腿步法,抓住繩索,朝城上跑了上去。

苗青被王仁羅漢十巧手中的「抽」打中,臉上出現了三道血痕,熾熱無比,燥熱難安,心有不甘,夥同十一鷹方騎飛身跳起,追了上去,雙拳打中其後背。

古幽連忙讓人放箭,將二人射傷,順勢將王仁拉了上來。

重傷的王仁又被魔心煞手打中,傷上加傷,連忙席地而坐,運氣療傷。

晉軍正在為打退契丹的猛攻而慶喜之時,梁被鎮守的西門、竇援鎮守的南門連連告急,快要堅持不住了。

情急之下,王仁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和聶瑛上馬,先朝竇援鎮守的南門趕去。

王仁趕到之後,大吃一驚,因為契丹正在用三架禿泉沼的萬箭穿心攻城,不由驚叫道:「真是豈有此理,契丹人為何會用禿泉沼的萬箭穿心來攻城?」

萬箭穿心本來是做防守之用,可是被契丹作為攻城之器,也是威力不凡,晉國將士,已經被射殺無數,從城牆之上翻滾下去。不過,這全要靠城下趙延壽的指揮有序。

王仁甚是悔恨,自言自語道:「要是我和叔叔當初把迎心刀留在身邊,那麼天柱山不會倒,大哥、大嫂不會死,阿旺也不會孤苦無依,龍千江也不會造了那麼多的孽,今天也不會懼怕什麼萬箭穿心了。」

聶瑛連忙向竇援詢問道:「竇將軍,難道說你們打仗沒有什麼比較厲害的武器嗎?」

竇援慚愧地道:「不瞞兩位,要對付萬箭穿心,我們現在只有亂石飛舞,不過年久未休,現在只能打出三五斤的石塊,要是再重一點,必定會癱瘓的。現在城中已無大小適中的石塊可發,而且石塊打在萬箭穿心上,對其損害很小。」

聶瑛笑了笑,計上心來,連忙讓竇援把亂石飛舞推上了城樓,又跟他道:「我記得上次我和王仁哥哥到過此地,這附近好像有一家酒樓,還請竇將軍把他們的酒全部搬來,如果不夠,繼續向附近客棧徵集。」

王仁似乎知道了聶瑛之計,在一旁笑道:「哈哈,瑛兒,難道你又想用火攻之法?」

聶瑛道:「真是什麼事情也瞞不過王仁哥哥,自然天象,威力無窮,倘若善加利用,將戰必勝攻必克,而火則是最容易的一種,待會兒不把他們燒退,也要讓他們陣勢大亂,則晉軍可乘勝追擊,大破契丹。」

果然,竇援讓手下親自去附近酒家徵集酒罈,各酒家老闆聽聞可以破契丹攻勢,紛紛拿出家底,讓酒傢伙計親自推著酒車,往城樓送來。

果然,竇援把酒罈裝在亂石飛舞之上,酒罈打到了契丹大軍的陣型之中,也有諸多打在了萬箭穿心的器身之上,砸碎了。酒全部撒了出來,契丹大軍聞到熟悉的酒香,又猜到了火攻之法,士兵之間,自相猜疑道:「上次講燒滾的酒水潑下來,差點被燒死,現在又是酒罈子,難道說又要放火?」

頓時,契丹大軍中議論紛紛,又退後之勢。聶瑛見酒罈子扔的差不多了,讓竇援將火種扔了過去,頓時,火光沖天,南門城下成了一片汪洋火海,契丹大軍早就領教過聶瑛的火攻之術,如此又是故技重施,嚇得魂不附體,紛紛逃命,向後退去。

晉軍大喜,頓時喊聲震開,士氣大振。竇援連忙下令出城退敵,打得契丹大軍措手不及,要不是趙延壽逃的快,差點兒被竇援砍於馬下。

就在竇援鎮守的南門大退敵兵之時,梁被的西門又連連告急,竇援立即分兵相救。

梁被的大軍見到竇援的救兵打了,士氣大振,更加奮勇禦敵。忽然間,丐幫弟子又從契丹的右翼殺出,打了契丹兵一個措手不及。竇援主攻契丹左翼,丐幫的高手在契丹陣中橫衝亂撞,大肆破壞,而梁被又親率弓弩手和馬步手殺出,將契丹軍圈起來圍打。契丹大軍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原來百石在城下連布五個天暈地眩大陣,佈陣之法不盡相同,左邊的兩個大陣是調亂了無形之中的陰陽二氣的銜接之法;右邊乃是將南火之勢和西金之位對調,擾亂無形之常;最中間的天暈地眩陣是利用順生逆可,陽極不陰,陰極不陽的五行逆術來布的陣法,以破壞五行正常之位,讓人腑臟不常,從而眩暈,產生嘔吐感,暈厥在地。

龍百石用天暈地眩陣困住了白眉天師的大軍將近一個時辰,不想白眉天師竟憑一人之力,連破四陣,勇不可擋。

百石見陣法很有可能全部被白眉天師給破了,連忙率領丐幫人馬出城掩殺,丐幫之中,高手如雲,現在面對為陣所困的契丹軍,鬥志昂揚,勢如破竹,不一會兒就把白眉天師殺退了。百石騎在紅日駒之上,一路追趕,殺到南門之時,南門的契丹軍已經撤退了,又繼續向前掩殺,不想卻遇到了西門之困,連忙率領丐幫人馬偷襲其右肋。

三路大軍出城在城外相接,合兵一處。席嫣為了讓耶律德光退兵,不惜以死相諫,聶瑛有意為其報仇,將契丹大軍殺退,如此大獲全勝之時,又跟竇援道:「如今契丹大軍倉皇逃遁,而我軍士氣如虹,應該乘勝追擊,將契丹兵趕出中原。」

竇援、梁被連忙諫道:「正所謂『窮寇莫追』,萬一耶律德光在半路設伏,那麼我們將會損失慘重啊。」

聶瑛又道:「二位將軍戎馬半生,怎麼還有如此迂腐之見呢?對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戰術,對耶律德光就不能鬆開口,要狠狠地咬下去,連他的骨頭都要咬斷,不然你們也看到了,即使他們損失非常慘重,還是有辦法捲土重來的。」

梁被、竇援見聶瑛用兵百戰百勝,聽從聶瑛的話,連忙追擊敵寇。

就在二人剛剛帶兵離開之時,一旁身體旁邊站著的一批棗紅色駿馬引起了王仁的注意。該馬高大威猛,腿長而身健,渾身勻稱,無半根雜毛,鬃馬冗長。忽然間,它仰起頭嘶鳴一聲,這才發現它的脖子也是要比一般的馬長許多。

王仁慢慢地朝它走過去,發現它居然在舔地上屍首上的鮮血,不由大吃一驚。

聶瑛猜到王仁喜歡此馬,從後走過來道:「王仁哥哥,我看這匹馬好像是趙延壽騎的那匹紅馬,如此高大威猛,真乃馬中極品,可以和二哥的漆麟駒、咱們的玄武流星、龍長老的紅日駒相提並論了。」

王仁道:「二哥和我都有坐騎,我早就想給大哥弄一匹可以和漆麟駒、玄武流星不相上下的駿馬,這是契丹人送給大哥的禮物,我收下了。」

聶瑛在一旁道:「這匹馬雖好,但是它飲血,這可如何圈養?王仁哥哥,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王仁騰空跳起,落在這匹良駒的身上,不過卻被甩下來了,他幾番折騰,還是沒有辦法馴服此馬,不由大笑道:「哈哈哈哈,這匹馬真是桀驁不馴,和大哥太像了,我看大哥他號稱狂人,到底能不能把它馴服,不過現在,我卻可以給它起一個名字,就叫它追風血驥驁吧。」

王仁給烏狂找到了良駒追風血驥驁,可是那匹馬真是當之無愧的桀驁不馴,王仁幾番跳上去,也無法將其馴服,即使在往晉國城中趕,也是花費了上百個晉國士兵將其圈起來,才趕到了玄武流星的馬廄之中拴好。

卻說梁被和竇援二人率領大軍追擊,一路上誅殺契丹大軍無數,俘獲了上千人馬。

不想忽然間,二人身後有一隊人馬殺到。梁被大驚,細細看來,乃是剛才攻打北門的鑌鐵七鷹率領的人馬在後面徐徐撤回來了。

趙延壽見鑌鐵七鷹從後面趕了上來,停了下來大呼道:「契丹勇士,給我往回殺,將晉國之人全部殺掉,找回我的汗血寶馬。」

竇援和梁被腹背受敵,真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不覺中,竇援在阻擊後面的鑌鐵七鷹,而梁被卻深入了虎穴,向前殺去。

契丹兵傷亡慘重,晉軍軍心動搖,雙方勢均力敵,不過晉軍被夾在中間,損失越來越大。

忽然間,竇援振臂高呼道:「晉國的將士們,現在咱們被夾在中間,想要活命,就只有跟他們拼了,爾等若再不死戰,那麼只有死路一條,為了中原榮辱,為了晉國榮辱,為了天下百姓,衝啊!」

晉軍聽了竇援之言,豁出性命開始跟契丹大軍血*拼,真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陷之亡地而後存,背水一戰,豁出性命,將契丹騎兵挑於馬下。然而,竇援喊出這一聲,目標太大了,被暗箭射穿心臟,倒馬而亡。

梁被見竇援掉下馬去,更加奮勇殺敵,契丹見晉軍大受刺激,忽然之間,變得勢不可擋,連忙退兵回營。

梁被沒有下令繼續追擊,讓士兵抬著竇援的屍體回去。

王仁正在療傷,得知梁被率領大軍安然而返,倒也放心了,可是士兵又報,說竇援已經陣亡,他第一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不敢相信今天的這一切,先是隨緣自殺,然後是自己被鑌鐵七鷹打傷,再接著又是火燒南門破萬箭穿心,找到了追風血驥驁,現在又聽說竇援陣亡,不由慨歎道:「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士兵將竇援陣亡的消息告訴石重貴之後,石重貴也甚是惋惜,讓人給他的家中送去了許多錢財銀兩。而此時,石重貴正忙著給景延廣治病療傷,不然他真會親自給竇援作誄,紀念這位功不可沒的抵抗契丹,為中原榮辱而戰的英雄。

聶瑛對此非常悔恨,認為是自己意氣用事,為了給席嫣報仇才害死竇援的,甚是內疚,終日不肯出門,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直到聶威賢跟她來道別。

聶威賢道:「瑛兒,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都認為你是,爹對你的感情永遠不變,你永遠是弈然山莊的大小姐,弈然山莊的大門也永遠為你開著。此次回去之後,爹要廣收徒弟,將聖棋手的不世棋局傳於後世。」

聶瑛甚是驚訝,知道席嫣之死對聶威賢的打擊非常之大,可是現在聶威賢卻說自己要收徒傳藝,甚是不解,難道說席嫣之死讓他振作起來了?

第30章:白眉歸路

時光飛逝,白駒過隙,這天,正是白眉天師和王仁的約定之期,而在這幾日之內,契丹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在想法設法的重振旗鼓。

王仁還像往常一樣睡著懶覺,可是此次卻是古幽在外面敲門道:「王仁…你的信鴿來了,肯定是烏狂來信了,你趕快把起來。」王仁隱隱約約聽到了烏狂的來信,非常高興,連忙起身。

王仁抓過信鴿,果然是烏狂來信了。

信上總共說了兩件事情,一件事關於烏聖的,另外一件事情是關於孟殊之的。

原來烏狂和唐靈鮮親自上唐門詢問,可是唐門四老也是不知如何解醉酒之症,聲稱只能等三年以後,讓他自然醒了。

可是當天晚上,烏狂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小時候和烏聖在三絕島上的事宜。烏聖小時候喝酒總是酩酊大醉,可是他卻無意之中發現了在三絕島的斷崖之上長著許多紫色的花,每次食用完這種紫色的花之後,就千杯不醉。當時,烏聖非常高興,還給紫色花起了一個名字叫作不醉紫羅。後來,他每天都食用這種不醉紫羅,漸漸地,即使他不再吃不醉紫羅,也是千杯不醉。於是,烏狂猜想,三絕島的不醉紫羅或許可以給烏聖解酒。

第二件事情是上次孟昶圍困孟殊之於星斗山之上,也不知怎麼回事,孟昶撤兵了。孟殊之索性佔山為王,落草為寇,在附近打家劫舍,幹起了山賊的勾當。

烏狂對此甚是氣憤,決定隻身去星斗山,誅殺孟殊之。

王仁看完烏狂的長篇信件之後,喜憂交加,喜為烏聖有藥可醫;憂為烏狂和唐靈鮮二人,恐怕難以誅殺孟殊之。

王仁將信件收了起來,跟古幽道:「二嫂,我看這樣吧,你現在帶著我二哥先去翡翠島,諸葛明前輩肯定有去三絕島之法,你從他那兒得到去三絕島之法後,帶二哥去三絕島解酒,我幫助大哥誅殺了孟殊之之後,趕來跟你們會合,而且我和瑛兒也很想看一看大哥、二哥反覆念叨的三絕島到底有多漂亮,有多神奇。」

古幽得知烏聖有藥可解,非常欣喜,和王仁把烏聖架在馬車上,自己騎著漆麟駒,帶著烏聖心愛的霹靂錘朝翡翠島碧泉山莊而去。

王仁剛剛從南門送走古幽,白眉天師就找來了。

王仁笑道:「前輩你來的好快啊!你孤身犯險,我敬你是一條漢子,你還是走吧,我還有大事要辦,恕不能奉陪。」

白眉天師怒斥道:「王仁小兒,你七天以前答應的好好的,現在居然反悔,真是枉為俠士,還敢稱自己是武林至尊,天下第一?」

王仁心中一怔,不得不答應道:「好啊,既然避無可避,我今天就迎戰你的舉一反三功,但願你遵守諾言,如果你輸了,就趕快離開中原,永遠也不要再回來。」

白眉天師咳嗽了幾聲,笑道:「呵呵,好啊,不過,你也不要忘了,你輸了,就把右手食指割下來。」

白眉天師聚氣凝神,雙手提於胸前,使出了舉一反三功。王仁絲毫不敢怠慢,不過,雖然自己的內傷好的差不過了,不過左臂被射穿卻不是短期內容易好的。王仁和白眉天師在城樓之下展開血戰,用游護的戰術,炎空大師的打法跟白眉天師近身拆招,一時半會兒,毫無勝負。

聶瑛得知王仁和白眉天師在城外血戰,想要叫天和一同出去觀戰,可是在她路過隨緣的房間的時候,想起了她娘席嫣,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自從隨緣死後,這間屋子就沒有人來過,聶瑛是第一個進入這間房子的。

她也不知道隨緣的屋子裡會有什麼,不過她進去之後,桌子上面卻有一封席嫣留給她的親筆書函。

聶瑛非常好奇,拿起書函,自言自語:「難道那次在娘離開之時,就已經有了死的念頭?」

聶瑛拆開信件,裡面的內容令她窒息。

原來席嫣說天和也喜歡王仁,讓聶瑛大方一點,和天和共侍一夫。就在此時,天和進來了。

聶瑛連忙藏起了信件,擦乾了眼淚,不過天和眼尖,一眼就看到聶瑛在身後藏了東西,過來跟她搶著看.。天和讀完信件之後,也非常吃驚,連忙跟聶瑛解釋道:「姐姐,你千萬別聽信娘的遺言,我只不過是崇拜中原的武術罷了,姐夫是天下第一,我只是仰慕他。」

聶瑛強忍著眼淚問道:「妹妹,你就老實說,你到底喜不喜歡王仁哥哥?看在娘的份上,請不要騙我。」

天和沉默了。聶瑛看在眼裡,終於哭了出來跟天和道:「天和,希望你好好待王仁哥哥。」說完,跑出屋子了。

天和也不知道聶瑛是什麼意思,收起信件,朝城門而去。

王仁和白眉天師打得難解難分,雙方拆了上百招,還是沒有勝負,漸漸地,王仁的左手的傷勢發作,白眉天師的體力也跟不上了,真乃是兩敗俱傷。

二人決定快刀斬亂麻,一招定勝負。雙方都開始聚氣凝神,將真氣提了起來。王仁正當年少,初入江湖,正所謂是越戰越勇,武功一天比一天厲害,為了克制白眉天師的舉一反三功,特地將自創幻象四式做了改變,演化成了以快為主的進攻招式。

舉一反三功亦是非常精妙的武功,可是白眉天師年紀老邁,雖然內功深厚,卻也發不出舉一反三功的真正的威力。二人都使出最後的絕招,用強大的內力催動,來一決雌雄。

王仁的使出的一招是元坤神功中的最後一層的功力元坤無極,而白眉天師使出的一招是狡兔三窟,此招一出,手上的力量會被分為三股,有如暗湧噴發,力量非常強,乃是專門為了打破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而創的招式。

雙方力量相接之處,王仁的護體真氣被迫,口噴鮮血,向後飛出,倒在地上。

城樓之上的士兵屏住呼吸,觀看著二人精妙絕倫的招式,以及難得一見的武林高手的決鬥,不過二人打鬥之時,大肆破壞,將城牆之上,打得千瘡百孔,不得不躲得遠處觀看。

眾人看到王仁被震出幾丈外,口吐鮮血到底,都以為他輸定了,不過梁被卻自言自語道:「真奇怪,王仁的力道非常快,內功又那麼強,按理來說應該不會輸啊!」

忽然間,白眉天師跪倒在地,口吐鮮血,背上的衣服也被鮮血染紅了。

王仁踉踉蹌蹌地走過去跟他道:「前…輩,我…們…有言在…先,希望你…盡快回到遼東去,我一向恩怨…分明,當年,我爺爺割掉你的右手食指,假若我真的還你一指,才能消掉你的怨恨的話,那麼我王仁少一指又有…又有何妨?」

王仁從左臂抽出柳劍,輕輕舞劍,削掉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白眉天師大驚,斜著頭仰望道:「王仁,你果然像傳說中一樣,看來的確是老夫心眼太小了,你放心我會履行承諾,回到遼東去,永遠也不再回來。」

王仁終於堅持不住了,右腿跪倒在地道:「另外,我…我殺了鑌鐵七鷹中的五個鷹,假若…你的徒子…徒孫想要報仇的話,就讓…他們來找我。」

王仁環顧四周,卻始終不見聶瑛出現,不由心生疑惑。

不想此時,一個聲音傳過來:「王仁,不等下次,今天我就要殺了你,為我的師弟們報仇。」

王仁回頭一看,原來是鑌鐵七鷹來了,連忙站了起來。白眉天師也站了起來道:「苗青,你趕快退下,今天是我敗了,我當履行承諾,回到遼東,你們也跟我一塊兒回去吧。」

不想苗青道:「師公,你身為契丹人,不思報國,居然想棄我南征契丹大軍而去,試問你還有什麼臉面回去?契丹人是無法容忍你這樣背棄自己國家的人回去的。」

這句話猶如一把匕首刺中了白眉天師的心臟,他立即變了表情,咳嗽了幾聲傻笑道:「呵呵,是的,身為契丹人,我現在沒有辦法回去了,王仁是非分明,我更不能背信棄義,我該怎麼辦?」

白眉天師朝王仁走了過來,從衣服裡面取出一本書跟王仁道:「王仁,你年紀輕輕,武功如此之高,更難得你胸襟寬廣,能如此待你的仇人,更是老夫所不能及,魔煞門敗給了元坤神功。不過,此乃老夫畢生心血『三絡分形手』,融合了魔心煞手和舉一反三神功,老夫昨天晚上才完成,可惜沒有時間練,要是真的練成之後,你將絕不是老夫的對手,現在老夫將它傳授於你,希望你將它發揚光大。」

王仁的護體真氣被白眉天師打破,剛才真氣不濟,說話斷斷續續,現在在元坤神功的自行調息下,已經可以正常言語了,傻笑道:「呵呵,前輩,王仁能不能活過今天,都未可知,你現在把這麼重的擔子,架在我身上,我以後可有的受了。」王仁也想看一看魔心煞手如此奇妙的邪派武功到底是如何煉成的,因此,也沒有拒絕,接過了「三絡分形手」的秘笈。

苗青等人見白眉天師把苦心鑽研的武功秘笈「三絡分形手」交給王仁,立刻上前來搶,不想就在此時,白眉天師卻將自己點著了,焚身自盡。

眾人無不駭然,不想白眉天師在火中喊道:「我不能回遼東,我又不能失信,就讓風把我吹散吧,我哪兒也不去了。」

王仁大驚,欲上前相救,可是渾身根本使不上力氣。不想苗青等人將自己的師公置之不理,卻上前來強搶王仁手中的秘笈。

王仁大怒,可是毫無反抗之力,右手斷指,連柳劍都握不好。

就在此時,百石騰空而來,大手印鋪天蓋地而來,將苗青打翻在地。

王仁連忙跟百石道:「百石大哥,把這些個毫無人性的東西殺掉,讓他們替白眉天師陪葬。」

鑌鐵七鷹聯手,武功非同小可,百石絲毫佔不到上風,被逼的節節敗退。

就在此時,梁被帶兵出城,苗青等人見勢頭不對,撒腿就溜,而王仁早就暈了過去。

夏席妍自殺,耶律德光回去後,就一病不起。苗青等人又跟耶律德光說白眉天師被王仁所殺,大病中的耶律德光甚是生氣,口吐鮮血,暈倒在榻。

彎刀王好不容易才把耶律德光救醒來,在他睜開眼睛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天要亡我,天師已去,妍妹已死,看來我也活不了幾年了。」

彎刀王猶豫了一會兒,跪在耶律德光額榻前諫道:「皇上,現在我軍連連戰敗,郝軍師又死了,鑌鐵十三鷹現在只剩其七,您龍體欠安,我師父他老人家也……我看我們還是先撤回契丹,等養精蓄銳之後,捲土重來,方為上策。」

耶律德光一直沉默到當晚,最終在三軍面前下令道:「傳令下去,班師北歸。」

當時,營帳中的契丹大軍紛紛吶喊相慶,連夜慶祝,或許是他們念及契丹家眷,或許是被聶瑛神機嚇得已無鬥志,再或者,他們本身就認為侵略注定是要失敗的。

自此,在武林人士的相助之下,晉國將士成功打退了契丹王耶律德光而下中原的侵略戰爭。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翻臉無情

第31章:翻臉無情

話說白眉天師的舉一反三神功破了王仁的護體真氣,將他打成重傷,可是王仁的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元坤神功第十層功力催動起來的坤元無極的攻擊也將他打傷,實乃真正的兩敗俱傷。

白眉天師為了履行自己的承諾,將自己點著了,讓風吹散,然而苗青等人依然覬覦白眉天師臨死之前交給王仁的絕學三絡分形手。

三絡分形是白眉天師將舉一反三功和魔心煞手融合之後創出的一種甚是邪惡的武功,每一招都甚是陰毒,暗藏致命絕招,為了武林和平,這本書一定要交給一個正義凜然之人才行。

彎刀王知道大軍折損非常嚴重,而且士氣低落,不可再戰,因而跟大病的耶律德光建議撤兵。在夏席妍以死相諫之後,耶律德光早有退兵之意,可是一直以來都猶豫不決,聽過彎刀王的苦諫之後,更是把獨處了將近一天,直到當天晚上才下令班師北上,返回契丹。

契丹大軍聽到退兵的消息,紛紛喜出望外,徹夜慶祝。

卻說昏迷中的王仁醒來之後,猛然把一旁的天和當成了聶瑛,不過她一開口,就暴露了她的真正身份。王仁甚是驚訝,按理來說,聶瑛應該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旁,可是卻不料在她床邊的是天和,鎖著眉詢問道:「天和,原來是你啊,瑛兒呢?我跟白眉天師打鬥的時候,她為什麼沒有出現?」

天和看起來有點失望,撅著嘴道:「哦,姐姐啊,我也不知道,反正她跟我說了一些非常奇怪的話就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沒有出現。」

白眉天師已死,契丹必定有大的動作,連忙向天和詢問道:「白眉天師已死,契丹是不是坐以待斃?」

「我父王已經下令撤兵了,姐夫,我忽然間感覺到好孤獨啊!」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猛然又想起了石重貴,連忙跟天和道:「天和,趕快叫你姐姐,收拾行李,咱們馬上離開,不然石小人是不會放過我的,趕快去啊!」

天和又吞吞吐吐地道:「姐姐…她…她早就離開頓丘了。」

王仁大吃一驚,激動地抓著天和的雙臂邊搖邊道:「你說什麼?瑛兒走了?」

王仁太過激動,將天和身上的信件搖在了地上,連忙用坤位移位抓過信件,翻看覽閱。

看完信件之後,王仁氣憤非常,將信件撕了大罵天和道:「哦,我明白了,天和,是不是你跟那假尼姑把瑛兒趕走的?為什麼?」

天和被冤枉了,哭得像淚人般:「不…不是我,我沒有,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姐姐原來昨天就走了。」

王仁連忙去穿衣穿鞋,欲出門尋找,可是當他看到哭泣的天和之時,一下子怔住了。天和雖然跟聶瑛在神情、聲音上差別很大,可是哭起來卻是一模一樣,他好像看到了哭哭啼啼的聶瑛,心中甚是不忍,伸出斷了拇指的右手替她擦拭眼淚。

天和停止了哭泣,深情地看著王仁道:「姐夫,我沒有,我沒有逼走姐姐,她為什麼要離開,我也不明白,難道我不能夠喜歡你嗎?我也不想,可是我控制不住!」

王仁意識到了他在給天和擦眼淚,又連忙將手收回道:「天和,不管你幹什麼,只要你記著我是你姐夫,我是不會讓瑛兒受到絲毫委屈的,這就行了,現在我要去找你姐姐,你趕快收拾行李,我估計石重貴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片刻收拾之後,窗外傳來了鴿子的叫聲。王仁大喜,朝窗外找去,果然是信鴿來了,連忙取下信件閱覽。

這封信件是靈鮮寫來的。信上說,烏狂太過心急,前幾天暗殺孟殊之失敗,身受重傷,而且孟叔之的勢力現在非常龐大,想要剷除,還必要要有一個萬全之計才行。

就在此時,百石來了。

百石一進來就道:「王仁,我幫幫主身患重病,現在急招我回去參加丐幫下一任幫主的任選大典,現在契丹胡寇已退兵,我留下來也無事可為,現在特來向你辭行。」

王仁面無表情的道:「好啊,百石大哥,恭喜你了。」

看王仁的表情,百石就猜到可能有心事,追問道:「王仁,你怎麼愁眉不展的?有什麼事情,不妨說出來,沒準兒我還可以幫你。」

王仁苦笑道:「不瞞百石大哥,我大哥狂棋手現在正在星斗山上,因刺殺孟殊之失敗而受傷,瑛兒懷有身孕,可是卻不告而別,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百石笑道:「原來是這些事情,好辦!我丐幫弟子遍佈天下,我通知丐幫弟子尋找盟主,一旦找到她,立即通知你。現在星斗山的賊寇甚是猖狂,多存一天,就會多出許多人受害,大丈夫當濟世為民【www.52dzs.com】,孰重孰輕想必你也清楚。你放心吧,經此一戰,武林人士必然對盟主佩服的五體投地,心悅誠服為其效命盡忠,她要是在江湖上,怎麼會有事?」

雖然王仁有千百個不放心,可是百石說的也對,要是他再遲疑幾天的話,那麼星斗山下將會有更多的人深受其害,而聶瑛大敗契丹,凡是有血性之人見到她,必然是禮讓三分,甘心盡忠。

他想了想,謝過百石道:「那就有勞百石大哥了,我這就先前往星斗山,殺掉孟殊之。」

百石接道:「嗯,好的,王仁,你現在身受重傷,萬事小心,等丐幫幫主大選結束之後,我率領丐幫人馬前來幫你。」

不等百石話落,梁被大笑著進來了:「哈哈……契丹大兵已經全部撤離頓丘城外,胡寇終於被趕跑了。」

王仁冷冷笑道:「瑛兒不在,一切都是枉然。」

不想此時,石重貴果然又率兵來了。

石重貴知道王仁和聶瑛在抵禦契丹功不可沒,要是公然將他們抓起來或者是殺掉,肯定會引起公憤的,到時候反而不妙。石重貴的妃子建議他假意宴請王仁等人,然後將其毒死,到時候嫁禍到其他人的身上,到時候可以推得一乾二淨,不過,石重貴三番派人來喚王仁、聶瑛赴宴,可是王仁重傷暈臥在床,聶瑛又不知下落,於是他壯起膽子,公然帶著心腹精兵來跟殺王仁。

石重貴一進門就下令道:「王仁等江湖賊寇無法無天,殺了我亞父之子,又害死了竇援將軍,把他們全部拿下,如若反抗,殺無赦。」

眾人大驚,梁被甚是生氣,上前怒斥道:「皇上,你還有沒有人性?王仁和聶瑛幫你抵禦契丹大軍的進攻,數敗敵軍,難道真是兔死狗烹?」

石重貴怒斥道:「王仁太過囂張,殺我亞夫之子,我現在要把他抓去公審。現在他身受重傷,只剩下半條命了,我恕你剛才無禮之罪,你最好看清形式。」

晉軍之中,有梁被的心腹,他們在裡面作亂,大喊道:「兄弟們,王仁被公審,必然是死路一條。若非他們夫婦慷慨禦敵,我們的妻兒家小怕是早就死於國破之災,我們不能無情無義。」

晉軍立即響應,石重貴大驚,既然已經跟王仁翻臉了,就索性快刀斬亂麻,拔出寶刀,舉過頭頂大呼道:「殺了賊寇,封萬戶侯,放了他們,滿門抄斬。」聽到石重貴如此言語,晉軍慢慢地圍了上來。

梁被幾經猶豫,最終決定和王仁共同進退,跟王仁道:「王仁少俠,我梁被曾經發誓,要是我有對不住你的地方,我會親自動手,反正也是一死,我就做一件仗義之事,跟你共同進退。」

王仁大喜道:「好啊,梁將軍能夠認清是非曲直,我王仁真是很高興啊,好,今天咱們就一起殺出一條血路,把這個忘恩負義的石重貴給殺了。」

就在此時,米、易二長老率領丐幫人馬殺來。王仁見時機成熟,吹了一個口哨,玄武流星掙脫韁繩而來,不想追風血驥驁就緊跟在其後面。

王仁在梁被的攙扶下上了玄武流星,連忙四下尋找天和的下落,看到她還躲在角落之中,又下了玄武流星,用渾身僅存的真氣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天和拉了過來,架在玄武流星之上,順便跟梁被道:「梁將軍,我王仁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希望你衝出去,讓天和安全地離開,然後把她送到建州弈然山莊,交給聖棋手聶威賢。如果你他日遇到瑛兒,煩勞你告訴她,如果王仁今天死在這兒,讓她把我的孩子撫養成人;如果我今天活了下去,等我幫我大哥除掉孟殊之之後,我會前去找她,任何東西都休想把我們倆分開。」

在丐幫高手的全力掩殺下,眾人好不容易逃到西門,可是西門卻是緊鎖,城樓之上遍佈弓箭手,箭在弦上,蓄勢待發,隨時都會將眾人射成蜂窩。

王仁看著城門之上的弓箭手,甚是生氣,仰面大罵道:「爾等忘恩負義之人,氣煞我也,若非我重傷難行,今天必要大開殺戒。」

就在眾人絕望之時,守在城門前的八個士兵中,有五人將另外三人殺掉,打開了城門大呼道:「若非這些武林人士相助,我們都要成為胡寇的俘虜。他們都是英雄,幫我們大晉國那麼多,我們不能恩將仇報。」

晉軍的攻勢立刻緩和了下來,百石一人當先,順勢殺出一條血路,把眾人帶出了頓丘城,而追風血驥驁依然緊隨在玄武流星的後面。

石重貴下令全力追擊,弓箭手騎著王仁等人俘獲的契丹良駒在後面窮追不捨。

王仁疲於奔波,又怒火難熄,傷勢復發,就在此萬分焦急的時候,四五行道和鬼面王居率一幫武林豪傑前來相助。百石大喜,又騎在紅日駒之上,率領丐幫人馬全力殺敵,將石重貴的人馬殺退。

待眾人脫險之後,王仁和百石、米易二長老、四五行道、鬼面王謝道:「眾位不顧辛勞,前來助我等脫困,王仁實在是感激不盡。」

鬼面王曾經勸王仁交出聶瑛來化解懸甕山之困,後來聽聞王仁和聶瑛抵禦契丹大軍,甚是佩服,覺得無顏面對,低著頭道:「王仁,以前是我鬼面王眼拙,居然在星斗山上率人勸你將盟主交給景扶,我自覺無顏面對你,你要是有什麼怨恨的話,就朝我出招吧。不過,我要告訴你,雖然我被江湖公認為邪派,可是我還是知道大義的,契丹人入侵中原,我等七尺男兒,豈能置身事外?」

王仁笑了笑道:「鬼面王,說實話,你當初在懸甕山上逼我交出瑛兒之時,我真有心將你殺掉。可是,就你剛才這句我等七尺男兒,豈能置身事外,我認你是一個通曉民族大義之人,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金鑫子又上前道:「王仁,我等敬你是一條好漢,以前我們四五行道對你夫婦有得罪之處,還望你不要見怪。」

忽然間,土垚子注意到天和,甚是吃驚,盯著天和疑惑地道:「盟主?不是你讓我們來的嗎,怎麼趕到我們前面了?」

王仁大驚,連忙過去追問土垚子道:「什麼?道長,你是說瑛兒讓你們來幫助我抵禦契丹大軍的?可是卻誤打誤撞將我救下,那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金鑫子眼珠子一轉,連忙道:「王仁少俠,你誤會了,我五師弟的意思是說,我們聽說盟主率領中原豪傑抵禦契丹大軍,所以特來相助。」

金鑫子反應倒挺快的,連忙帶著四五行道故作姿態,上前向天和參拜,擋住了王仁之口道:「四五行道金鑫子、木森子、水淼子、火焱子、土垚子向盟主問安,感謝盟主為中原榮辱而戰所做的一切。」

鬼面王似乎是和四五行道商量好的,看四五行道如此而為,也上前問道:「盟主,鬼面王以前多有得罪,希望盟主你恕罪,以後鬼面王惟盟主馬首是瞻,至死方休。」

天和傻傻地笑了笑道:「這武林盟主還真威風,比姐夫的天下第一還要威風,不過姐姐說她可不是為了什麼中原榮辱而戰,她是為了姐夫,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姐夫。」

王仁見他們一唱一和的,甚是逼真,也沒有再追問。不過,他隱隱感覺到這一切好像是聶瑛在背後操縱一樣。

王仁將眾人扶起道:「眾位誤會了,她不是你們的盟主,盟主前幾天不告而別,我也不知道她跑哪兒去了,這是瑛兒的妹妹,叫聶瑤。還有,以後不要輕易向別人下跪,須知男兒膝下有黃金!」

金鑫子慚愧地笑了笑道:「呵呵,是啊,聶瑤姑娘長得和盟主如此相像,不過口音和神情好像不同,一個神秘,一個天真。」

王仁又帶著聶瑤走到梁被旁邊道:「梁將軍,現在我把聶瑤交給你,你把她送到弈然山莊交給我岳父。」

梁被拍著胸膛道:「王仁,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幫你把聶瑤送到弈然山莊,然後再來星斗山助你一臂之力。」

王仁慚愧地道:「梁將軍,不必了,我已經連累了那麼多人,不能再連累你了,你把聶瑤送到弈然山莊之後,就和你夫人去過安穩的日子吧。」

不想聶瑤將王仁拉到一旁輕聲道:「姐夫,我知道你還有大事要辦,我跟著你的話,一定會拖累你的,我現在就回弈然山莊,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和中原的爹爹。你一定要早日找到姐姐啊,我會為你們真心祈福的,不過,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希望你天天開心,我也知道你是我姐夫,只有看到姐姐開心,你才會開懷,你放心吧,今生今世,我絕不會讓你這武功天下第一的大英雄為難。」說完,盈盈一笑,跟著梁被走了。

待梁被和聶瑤離開之後,百石、米易二長老來跟王仁道別:「王仁,你現在身受重傷,不過,萬事小心,我們還要趕去參加丐幫大會,就此別過,等大會結束之後,一定率眾來星斗山助你一臂之力。」

王仁謝過百石道:「百石大哥,此次能夠打退契丹大軍的進攻,你們丐幫當沖首功,但願他日我們能夠再次並肩作戰,同衛武林,共保中原。」

丐幫人馬剛走,鬼面王又過來道:「王仁,既然契丹已經撤兵了,那麼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說實話,每次與你相見,你的武功都會更進一層。我很佩服你的元坤神功,不過,現在你只有半條命了,也不便向你討教。等他日你痊癒之後,我必定送上南隱帖,跟你討教一番,現在就此別過。」

王仁笑道:「哈哈,鬼面王,說實話,以前聽江湖人說你是邪派,不過,今天見了你才知道,原來你比那些沽名釣譽之徒要勝過百倍,他日有機會的話,自當領教你的若水神功,請!」

王仁見四五行道似乎並不想離開,過去問四五行道道:「五位,現在大家都已經離開了,不知道你們有何打算?」

金鑫子道:「王仁,我們五人出家在外,雖說契丹之圍已解,可是聽聞孟殊之落草為寇,勢力龐大,已經把附近的州郡搶*劫一空,民生疾苦,怨聲載道,我們想助你一臂之力,盡早剷除孟殊之,也算是為武林略盡綿力。」

王仁大笑道:「哈哈,難得五位前輩如此深明大義,金鑫子道長的乾勢拂塵、木森子道長的巽象散形拳、水淼子道長的坎形拳、火焱子道長的離陽神功、土垚子道長的艮形掌以及你們四五行道的五行大陣相助,相信要除孟殊之,指日可待。」

第32章:靈鮮救女

卻說烏狂在懸甕山腳下跟王仁、烏聖辭別,前去蜀中狄府,想找到狄夫人把狄滿兩家的事情說清楚,雙方互有損傷,希望化干戈為玉帛。然而,狄夫人固執己見,一定要為她的夫君報仇雪恨,殺光所有滿家人。烏狂幾番勸薦,狄夫人非常生氣,索性離開狄家,避開烏狂。

烏狂見狄夫人離開了狄家,又聽聞契丹南下中原,怒髮衝冠,星夜前往頓丘,去幫助王仁和聶瑛趕跑契丹大軍,可是二人卻在路過星斗山之時,遇到了曾經的鎮東大將軍孟殊之。

烏狂對此大為震驚,經過幾番打探,才探知原來孟昶在途中撤兵,導致孟殊之佔山為王,落草為寇,幹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

本來烏狂是想趕往頓丘,幫助王仁夫婦,可是卻親眼目睹了孟殊之的草寇的殘忍。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附近州郡,每天都有死於孟殊之的草寇手下的無辜百姓。

烏狂看到令人髮指的行為,處於兩難之中,不知進退,可是卻又聽聞聶瑛一日之內,三破契丹,自然放下了懸著的心,決定留在星斗山下,剷除孟殊之。

然而,就在他要上星斗山之時,王仁飛鴿傳書,說烏聖醉酒,無藥可醫。

烏狂甚是震驚,又趕到唐門向唐門四老詢問醉仙散的解法,可是唐門四老也不知如何解這武林奇藥醉仙散之毒。

烏狂甚是著急,當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和烏聖小時候在三絕島的情形。烏狂根據夢中的啟示,猜測三絕島的不醉紫羅可解烏聖的醉酒之症,於是連夜寫了長篇大論,將不醉紫羅的事情告訴了王仁。

烏狂急於去幫助王仁和烏聖,想盡快殺掉孟殊之,於是星夜隻身一人上了星斗山。就在他差點得手的時候,孟殊之手下的六個高手將他打成重傷,好在有靈鮮及時來救,用暗器擊退了孟殊之的手下,這才將他救出。

靈鮮想勸烏狂先放開孟殊之,可是烏狂怎麼都不聽,無奈之下,她只能給王仁寫信了。

這天,是烏狂受傷的半月之後,倒掛在房樑上睡覺的他一大早就起來了,而且氣色也不錯。靈鮮好久沒有見過烏狂如此高興,問道:「哥,今天是什麼日子?難得你這麼高興。」

烏狂開懷笑道:「哈哈,一年前的今天,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我來到了中原,遇見了三弟,只可惜今天三弟和小四弟不在,要不然,我們三人必定痛飲一番。不過,今天也是我和三位哥哥分開的日子,想起來真是一把喜來一把愁啊。」

靈鮮靈機一動,道:「哥,那我們趕快回三絕島吧,拜訪你的三位哥哥,你那小四弟要解醉酒之症的話,也應該回到三絕島了,而且我們可以順便……」

烏狂大笑道:「哈哈哈哈,靈鮮,你就這麼想嫁給我?當初你我初遇之時,我就跟你說過,千萬不要愛上我,現在你對我死心塌地,可有得你受了,不過話說回來,你我都已經有夫妻之實了,又何必拘泥於形式,非要去三絕島呢?把孩子抱在三位哥哥的面前,豈不是更妙?哈哈……」

靈鮮生氣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好啊,你既然這麼說,那以後可有得你受了,我就不相信本姑娘還整不了你?」

烏狂笑了笑道:「靈鮮,咱們這樣不好嗎?不過說實在的,現在孟殊之還沒有殺掉,小四弟和三弟在頓丘禦敵,我沒有和他們並肩作戰,真是慚愧,不過我至少也要做出點成績,才不枉我們三人結義一場啊。」

忽然間,外面喊聲大噪,百姓的哭喊聲亂成一片。烏狂大驚,連忙拿起玉笛,出門觀看。沒想到又是孟殊之的山賊下山搶人了。

烏狂的傷勢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過了,見到這種情況,甚是生氣,隔空斃穴一出,眾山賊落馬而亡。

烏狂從中找到一個還有呼吸的詢問道:「你要是肯合作,我可以救你,否則,你就在這人等著餵狗吧。」

該賊連忙點頭,烏狂跟靈鮮要了一顆藥丸,讓他俯下下,又問道:「你趕快把星斗山的詳細情況介紹一下,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那人道:「好漢,我們乃是星斗山的小人物,今天中午,我們大王要成親,所以我們才趁早劫點東西,讓我們大王高興高興,至於星斗山,現在設下了重重埋伏,只要有人敢亂闖,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烏狂連忙追問道:「你別囉嗦了,趕快跟我說上一次那五六個穿著素袍之人都是些什麼人,孟殊之是在哪兒找到那麼厲害的人物的?」

那人聽到烏狂口中的五六個素袍之人,甚是害怕,嚇得直打哆嗦:「他…他們是蜀中流寇,個個殺人不眨眼。他們聽說我們大王在此佔山為王,特來投靠,不過,我們大王見他們武功高強,讓他們做了貼身侍衛,可是誰知道,他們練功走火入魔,得了夢遊症,夜裡面出來殺人,嚇得山上的弟兄每天晚上都躲在地道裡面。」

烏狂大喜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看來孟殊之死期將近。」

靈鮮更加生氣了,瞪大眼睛問道:「哥,你是不是又想去刺殺孟殊之,你還要不要命了?」

烏狂笑道:「哈哈……不是我不要命了,而是孟殊之性命堪憂啊!」

靈鮮道:「你這次要是去的話,我馬上回狄府,再也不理你了。」

烏狂走到靈鮮面前,低著頭看著靈鮮的雙眸,深情地道:「靈鮮,此乃天賜良機,既然蜀中流寇和孟殊之的草寇互不相容,那麼,我就躲在暗處,等蜀中流寇夢遊之時,再去殺孟殊之,到時候,防守空虛,肯定萬無一失。」

靈鮮大吼道:「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這次要是的敢去,我說到做到,絕對不再理你了。」

烏狂也甚是生氣,怒斥靈鮮道:「你愛理不理,我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

靈鮮哭哭啼啼地跑進屋子力收拾起行李來了。她個性很強,此次居然哭的這麼傷心,烏狂的心還不是石頭做的,走進去跟靈鮮道:「靈鮮,對不起,是我剛才太過分了,我不該……」

靈鮮轉過頭,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大罵道:「烏狂,我說到做到,現在就回狄府,以後我跟你再無瓜葛,你要是敢追來,我就用這把匕首放血,把你處死。」

靈鮮收起包袱轉身就走,烏狂怎麼擋都擋不住,只能先打消刺殺孟殊之的念頭,暗中跟著靈鮮了。

烏狂跟著靈鮮而去,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忽然間,又是一夥強盜從靈鮮身旁閃過。靈鮮大驚,尾隨那伙強盜而去。不想她剛轉了兩個彎,就聽到了敲鑼打鼓的喜慶之聲,迎面而來的是一夥迎親隊伍,不過卻隱隱聽到了老婦的哭泣之聲。

靈鮮大驚,想要前去探個究竟,可是卻發現這群強盜的衣著和星斗山的賊寇甚是相似,於是躲在暗處窺測,不想後面有一對老夫婦哭著喊著趕了上來。

靈鮮細細聽來,只聽得老人家念道:「還我女兒,快還我女兒……」

靈鮮連忙繞過去向老者詢問道:「大叔、大娘,是不是他們搶了你們的女兒?」

經過靈鮮的詢問,果然是孟殊之的人馬幫他搶女人去作壓寨夫人。

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靈鮮甚是生氣,騰空而起,跳在轎子前面,擋住了迎親之路大罵道:「想要活命的,就速速放下轎中姑娘,否則,你們全都難逃。」

為首之人的打扮倒是不常見,透著一股書生氣,膚色很白,更甚姑娘家。他見靈鮮長得非常漂亮,笑瞇瞇地上前道:「姑娘長得可真漂亮,不知道如何稱呼?」

靈鮮大怒,拔劍向他者砍去。眾強盜連忙放下轎子,上前幫忙圍攻靈鮮。靈鮮武功平平,漸漸支持不住了,忽然間,大喊道:「哥,你還在等什麼?還不來幫我。」

烏狂大驚,原來靈鮮知道自己在跟蹤她。本來烏狂倒掛在大樹之上睡覺休息,忽然聽得靈鮮叫他幫忙,不由大笑道:「哈哈……既然你又肯叫我哥了,即使你用匕首處死我,我也要勉為其難,幫你一把。」

烏狂從樹梢上竄下來,一招移形換影過去,緊接著隔空三式凌空而出,眾人盡數被點住了。他順勢坐在樹枝上大笑道:「哈哈……靈鮮,你怎麼到需要幫助的時候才肯理我?不過,只要你不生氣了,什麼都行。」

靈鮮罵道:「烏狂,你還好意思說啊,要是你出手慢一點,我都被他們打傷了。」

烏狂從樹枝上面跳了小來,走到靈鮮面前道:「靈鮮,算我錯了還不行嗎?你也看到了,想孟殊之這種人多活一天,就會有許多人受到傷害,咱們還是盡快把他殺掉吧。我跟蹤了你,現在就放血。」

烏狂探來靈鮮剛才拿出的匕首往自己的胸前插,不過卻又停了下來。靈鮮看烏狂不肯下手,數落道:「本姑娘聰明絕頂,對某些人還不瞭解?你有膽量就刺進去。」

烏狂道:「哈哈,看來你還真是不瞭解我,烏狂為了紅顏,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的。」說完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靈鮮看烏狂插了進去,在一旁傻笑道:「論智慧,你還是不及我,這把匕首是假的……」

烏狂真是哭笑不得!

忽然間,剛才為首那人道:「烏狂,你上次棄我們將軍而去,這也就算了,可是前些日子你又去刺殺我們大王,我們大王已經下了必殺令,見到你格殺勿論。」

烏狂走到他旁邊看了看他的打扮道:「你是誰,看你文質彬彬的,為什麼要跟著孟殊之為非作歹,打家劫舍,做盡傷天害理之事。」

那人罵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刀戊心是也,只要誰能讓我過上好日子,我就聽誰的,不向你們道貌岸然的傢伙。」

靈鮮大怒,怒目相視刀戊心道:「就憑你剛才對本姑娘不敬,已是死罪一條,現在還敢口出狂言,先讓你嘗一嘗本姑娘的毒針的厲害。」

靈鮮拿出隨身攜帶的暗器,在刀戊心的身上使勁地紮了一下,然後解開了刀戊心的他穴道,刀戊心痛倒在地。

烏狂解開轎中簾子,甚是驚訝,一個穿著嫁衣的十三四歲的姑娘被綁了起來。烏狂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把她交給那對老夫婦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們還是趕快走吧,我會盡快殺掉孟殊之,以防他再禍害他人。」

兩位老人連忙帶著幼女謝過而去。

烏狂又跟靈鮮道:「靈鮮,咱們先回去休息一下,等深夜再前去殺掉孟殊之。」

不想靈鮮笑道:「哥,你真是夠笨的,難道沒有看到我已經幫你幫啥孟殊之的路鋪平了嗎?」

烏狂恍然大悟道:「你是說讓我假扮新娘,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這怎麼行啊?」

靈鮮笑道:「你會扮嗎?不是你,是我,我已經用我的暗器把他們紮了一遍,要是七天之內得不到我的解藥,必死無疑,所以他們現在是我們的奴婢了,等我幫你殺了孟殊之,你要是不跟我去三絕島,我就要你好看。」

烏狂連忙道:「不行,我要和你一塊兒去,我必須要在暗中保護你才放心的下,蜀中流寇特別厲害,萬一被他們發現你就糟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狼窩刺殺

第33章:狼窩刺殺

話說靈鮮技高一籌,趁著孟殊之強娶民女,假扮新娘,想要混入星斗山,幫烏狂殺掉孟殊之,剷除其賊寇。烏狂當然不放心靈鮮孤身犯險了,在二人協商之後,烏狂決定暗中跟著迎親的轎子,保護轎中的假新娘靈鮮,順便幫助她殺掉孟殊之。

由於隨行的隊伍都被靈鮮下毒,不敢不聽烏狂和靈鮮的,只能乖乖地把假新娘送上山去。(文*冇*人-冇-書-屋-W-R-S-H-U)

話說星斗山乃是步震和諸葛明的師父游散人當年的道場。該山山體呈西北向東南傾斜,東起恩施磨搭勾,南抵咸豐三陣巖,西至利川田壩,北臨利川花板溪。山麓有三條小河蜿蜒奔流,潺潺山泉清澈甘甜。李太白曾經此山,寫下了詩篇《夜宿山寺》。詩云:

危樓高百尺,上可摘星辰。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其景若此。

當年步震、諸葛明拜於游散人的門下,潛心習武。諸葛明喜歡水潤,陰柔莫測,奇妙無窮之術,常年在海外遊歷,因此從游散人手上習得了絕技諜影訣而獨步武林,成為東方武林之首,武林之中的四大高手。步震卻恰巧相反,喜歡熾熱乾燥,剛勇猛烈、霸氣十足的彌羅神掌,從游散人手上習得了絕技彌羅神掌而獨霸一方,讓北方武林認識聞風而喪膽,無人敢以身試法。

彌羅神掌和諜影訣一陰一陽,一柔一剛,互為對峙,幾十年來,難以一較高低,而現在諸葛明的徒弟烏狂卻上了星斗山!

烏狂躲於暗中,好不容易經過重重哨口峰台,才來到了孟殊之的大寨。其實那個營寨就是由一個道觀該換而成的,為了解決山上賊寇的住行問題,孟殊之特地讓人圍著道觀休憩了一圈茅屋,為山上人的住所以及屯糧藏酒的處所。而在這天,原來游散人的導管到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烏狂悄悄尋去,發現武功高強的蜀中流寇在正堂四周,另外兩個坐在房頂曬太陽。他等得有點不耐煩了,索性殺了一個小賊,換上他的衣服,化裝成孟殊之的賊寇,藏起玉笛,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

走進之時,這才發現了在正堂上大門的左右兩側刻著一副對聯,上聯是:日亮亮月光光,仙神伸手日月蒼;下聯是:天逍逍地遙遙,鯤鵬捧翅天地渺。可奇怪的是刻著上聯的木板看起來久經風霜,都已經成暗黑色的了,而且該木板之上所刻的字看似像一個武林中的絕頂高手所刻,勁力非常之強,一氣呵成,毫無瑕疵,周圍呈現黑色,應該是被至陽真氣灼燒所致;然而,右邊掛著的下聯卻像是剛剛刻上去了,字裡行間,參差不齊,木屑斜飛,倒像是星斗山之人的筆法。

烏狂並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這孟殊之居然比他還狂傲霸道,不由暗自發笑。

無聊之餘,他索性溜到偏房,看看能不能查出關於蜀中流寇的蛛絲馬跡,就在他剛想溜進蜀中流寇的屋中之時,不想刀戊心來了。

刀戊心一眼就認出了烏狂,把他叫住道:「你可不要輕舉妄動,蜀中流寇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被他們發現,不只是你,我也難逃罪責,會被扔下落雁谷。」

烏狂連忙看了看四下,發現並無可疑之人,於是把刀戊心帶到偏僻的角落裡問道:「那你跟我說說,他們到底還有些什麼手段?仔細說說他們的底細,等我把他們殺了,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刀戊心沉默了一會兒道:「那好吧,只要你們能把解藥給我,並且保證我的安全,我就把蜀中流寇的事情跟你一字不漏,毫不保留的說一遍。」

原來,據刀戊心所說,蜀中流寇乃是大婁山脈北部金佛山上的人,也就是武林中威望很高的黑長老的徒孫。六人曾經偷習金佛山幽谷真人黑長老的不外傳的武功而被逐出師門。後來,六人落草為寇,在蜀中幹起了殺人搶*劫的勾當,可是六人還是死性不改,偷練幽谷真人的金佛童子功,由於六人早非童子之身,所以才走火入魔,得了夢遊之症,半夜會起來殺人*,好比三國時期的曹孟德。

練得走火入魔也就罷了,可是六人走火入魔之後,武功大增,經脈大亂,各大穴道早已移位,所以烏狂上次行刺孟殊之的時候,用隔空斃穴打在他們身上,全然不起作用,反而一時大意,被他們打成重傷。

烏狂得知此事之後,甚是震驚,現如今,他最為擅長的就是隔空三式,諜影決遠沒有烏聖、陸干的那麼熟練,烏癡的化磁掌、烏魔的六截柔拳、烏顛的點水爪也難登大雅之堂,只學了一些自己喜歡的招式,而這虛無大師臨死之前所授的輪迴真氣和佛陀引燈指還沒有到得心應手的地步,甚至連最為基本的功力都催發不出,這要是真的動起手來,肯定會吃虧的。他思之再三,現在他在暗,敵在明,對他非常有利,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決定暗中把蜀中流寇一個個除掉,然後光明正大的殺掉孟叔之。

就在他想要再去找蜀中流寇的時候,孟殊之原來的副將顏諾過來了。顏諾跟刀戊心吩咐道:「刀戊心,你趕快去找大王,他現在正在正廳等你,說你事情辦得相當好,要親自敬你一碗酒,順便寫一份文書,昭告天下反賊,引他們爭相投靠。」

刀戊心應聲而去,不想顏諾盯著喬裝過的烏狂傻傻地看,烏狂心中甚是忐忑,埋著頭,深怕被顏諾認出,不過顏諾圍著他轉了一圈,難道是已經認出了他?

忽然間,顏諾聽了下來,看似有點驚慌,想要逃離,烏狂伸出右手,將他拉住。顏諾看似更加緊張了,眼珠子一轉,笑了笑道:「你趕快去叫蜀中流寇,他們六人去保護大王。」

烏狂轉身而去,不想顏諾暗中拔出匕首向他刺來。烏狂聽到了顏諾的行動,摁下玉笛上的機關,暗器從衣服中飛出,射中他的咽喉。顏諾倒地而亡。

烏狂看四下無人,連忙把他的屍首藏在了旁邊的一間空屋子裡面而去。

他好不容易混到了正堂,見到了身著喜服的孟殊之。現在的孟殊之和以前判若兩人,比以前更加胖了,頭上戴著鹿角所制的的帽子,腰上纏著蛇皮所製的腰帶,臉上還出現了一道疤痕,滿臉鬍鬚像亂草叢生,真是十足的強盜打扮。

烏狂邁過臉,漸漸向孟殊之迂迴過去,準備動手,可是他又怕孟殊之死了之後,被山上的人圍攻,到時候和靈鮮又如何逃生?正在這猶豫之時,媒婆宣佈開始拜堂。

這烏狂猶豫不決,可是蓋頭下的唐靈鮮已經準備好暗器下手。就在此時,一個鷹鼻雞眼的年輕人匆匆忙忙地跑進來道:「大王,不好了,顏諾顏當家的被人殺死了。」

孟殊之大驚,連忙追問道:「被誰殺死了?趕快把他給我抓來,五馬分屍後,扔進落雁谷。」

「不知道,他被人扔在偏院廂房中,咽喉上插著兩粒釘子。」

孟殊之大驚,連忙大呼道:「蜀中流寇和在?烏狂混進來了,查遍每個角落也要把他給找出來。」

孟殊之走到靈鮮旁邊道:「我的小娘子,你放心吧,有蜀中流寇在,烏狂他必死無疑,咱們還是及時行樂吧。今天我帶你到我前幾天發現的一個秘道之中去享受一番,哈哈……」

孟殊之轉動了一下桌案上面的太上老君的腳趾,正廳後牆上出現了一道門。他欲拉著靈鮮進去,不想靈鮮解開蓋頭,突發暗器。

孟殊之大驚,連忙閃躲,可還是被靈鮮摻了劇毒的暗器劃中了左臂。

靈鮮欲上前再補上一刀,以防孟殊之死而復生,可是蜀中流寇湧了上來。烏狂大驚,自知不是蜀中流寇的對手,連忙使出一招移形換影,從人群中轉到靈鮮身旁,抓住靈鮮的手臂,又一招影隨風動,不見了蹤影。

不想蜀中流寇的輕功不弱,追了上來。烏狂拿出玉笛准,用暗器打他們,靈鮮也用毒鏢阻敵,可是蜀中流寇就像沒了命似的,只顧向前追趕,而二人的暗器也並沒有打到他們。烏狂見避無可避,跟靈鮮道:「你趕快走,等我把蜀中流寇解決之後,再來跟你會合。」

靈鮮當然不肯了:「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真情重,生死交,你不會忘記了吧!」

烏狂大笑道:「哈哈……人生得一紅粉,雖死而無憾。」說完,點了靈鮮的穴道,輕輕出掌,使出烏癡的化磁掌中的一招大浪拍岸,內力像水浪一樣,緩緩向前湧過去,將靈鮮推走了。

蜀中流寇趕了上來,騰空而起,追擊靈鮮,烏狂連忙出一招諜影斑斑,在眾人眼前一閃而過,將一人打翻在地,扯掉身上的偽裝,大罵蜀中流寇道:「一時賊心一世賊,你們幾個六個賊寇,今天我就要為武林除害,為幽谷真人黑長老清理門戶。」

其中一人面無表情地道:「手下敗將,你受死吧。」六人朝烏狂功了上來,烏狂摁下玉笛的機關,玉笛變成一根長槍,和六人打成一片。蜀中流寇的武功非常厲害,六人聯手更是配合的密不透風,即使烏狂有兵器在手,占不過二十招,就堅持不住了。

烏狂細細觀察他們六人的招式,和烏聖的打法一樣,大巧若拙,看似平庸,可是威力很強,於是收起了玉笛槍,聚氣凝神,準備使用諜影決,可是一人從背後偷襲,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他的這一掌沒有打傷烏狂,反而激發了他體內的輪迴真氣。頓時,烏狂覺得胸口有一股暖流湧出,甚是舒坦,可是不知道如何利用這股真氣。

沒想到這六人倒是頗有見地,一眼就認出了烏狂的輪迴真氣,剛才偷襲之人又罵道:「小子,你身上怎麼會有虛無大師的輪迴真氣?」

烏狂笑道:「大千世界,你不知道的太多了,還是在地獄裡懺悔去吧。」

烏狂試著運行這股輪迴真氣,可是忽然間,覺得體內真氣暴漲,感覺要炸開了一樣,連忙收手,不想還是被輪迴真氣傷了內臟。

蜀中流寇大笑道:「哈哈,烏狂,你可能還不知道輪迴真氣的妙用吧,強行催動真氣只會讓你身受重傷,看你這麼痛苦,還是讓我們六人送你一程吧,也省得你總是壞我們的好事。」

蜀中流寇開始聚氣凝神,六人雙手合十,好似童子拜佛,猛然間抬起頭來,分開雙手,在胸前捥起卍形。這真是黑長老幽谷真人的絕技金佛童子功。六人聯手使出的力量好似火山噴發,傾瀉而出,向烏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去。

與此同時,烏狂也奮力一擊,使出拿手絕技隔空穿穴,不過他稍作改變,將隔空穿穴的功力傳到了虛無大師臨死之前所授的佛陀引燈指上。

烏狂的絕技隔空穿穴一出,從六人金佛童子功的力量中傳出,擦過一人的肩膀,打出了一個拇指般大小的洞,而烏狂因功力消耗太過,無力閃躲,被六人的金佛童子功打個正著,推出了幾十丈以外,滾下山去。

蜀中流寇看著烏狂滾下去的背影道:「即使他有輪迴真氣護體,六人聯手的金佛童子功也夠他受的,況且下面是落雁谷,一單下去,就只能變成裡面的泥土了。」

被烏狂打中肩膀的流寇捂著自己的傷口,從後面轉上來道:「這小子這是什麼招數,剛才那一招真是威力無窮,要是我們六人前後排成一列,用截陣發功,那麼他的這一招就會要了我們六個人的命。」

另外一流寇也道:「嗯,不錯,這下子的這招明明是幻實幻虛的隔空穿穴,可是諸葛明也發不出這麼厲害的招式啊,真是奇怪!」

第34章:木筏聯姻

烏狂身受重傷,滾下落雁谷,待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泡在一個水潭之中。

他甚是吃驚,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拖著重傷的身子,尋找出路,觀看四周,發現自己居然掉到了一個四周皆是光滑的斷崖的百丈深谷中。

他找到一塊干地,先運氣療傷,可是奇怪的是自己的體內原有的真氣好像在和輪迴真氣進行融合。

烏狂甚是欣喜,試著利用輪迴真氣療傷,效果非同凡響,漸漸地,胸口的暖流流遍全身,渾身特別舒坦。不知不覺,他肚子餓了,從水池中抓了幾條魚燒了起來。雖然身上的傷有辦法治好了,可是他卻深陷此絕境,真不知道如何脫逃。

靈鮮被烏狂推走之後,架在一顆大樹上,因此才沒有被孟殊之的賊寇發現。她的穴道自行解開之後,立即沿原路返回,查問烏狂的下落,在聽聞烏狂被蜀中流寇打下了落雁谷之後,連忙前去查看。

落雁谷乃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谷成柱狀,谷口有百人合抱之圍,谷壁光滑*濕潤,難以抓住。與其說是落雁谷,其實用落雁井來形容,更加貼切。落雁谷更加神奇的地方不止於此,只要上面有什麼飛禽經過,必定被吸入谷內,當時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靈鮮走到落雁谷旁邊,試探性地想將石頭、羽毛之類的東西扔過去,可是全被被吸了下去。

靈鮮連續在落雁谷上面等了足足三天,可是還是沒有烏狂的下落,心中甚是焦急,最終下定決心親自入谷,尋找烏狂。

靈鮮從附近找來繩子,綁在落雁谷旁的大樹之上,慢慢往下爬,然而,谷中吸引之力非常強。起初,靈鮮還可以承受住數十倍的吸引之力,可是漸漸地支持不住了,腳下一滑,掉進落雁谷中。

烏狂想了三天了,可是除了武功慢慢恢復之外,沒有絲毫進展。就在他發愁之時,一物以奇快的速度衝進水池,濺起水花,打在谷壁之上。烏狂仰面而視,拖著身子閃躲,臨近之時,卻發現原來是靈鮮掉了下來。

他連忙跳進水池去救靈鮮,可是水池底下居然有無數的白骨屍體,下面的水流更是相當渾濁,根本看不清靈鮮身在何處。烏狂甚是著急,不過他常年生活在島上,水性非常好,憋著氣摸到了熱乎的手,心中大喜,知道那必然是靈鮮連忙將她脫出藏滿屍體的池子。

烏狂將自己體內的輪迴真氣輸送到靈鮮體內,她終於醒來了。看到烏狂安然無恙,靈鮮樂壞了,連忙撲到烏狂的懷裡哭起來了。

待靈鮮平靜之後,又罵烏狂道:「狂混蛋,下次你要是敢丟下我,我就把你殺了餵狗。」

烏狂笑道:「什麼下次,能出了此谷再說吧,我已經試過了,在地面上我可以跳十多丈,可是在此谷內,我最多也就跳三丈,好像有千斤巨石壓著我。你常常罵我笨,我看你更傻,這是落雁谷,只要有東西從上面飛過,必定會被吸入谷內,你現在下來,咱們就老死在這兒吧。」

靈鮮笑了笑又罵道:「你混蛋!要是為了你,我怎麼會掉到這地獄中來?不過我才不管其他,我只要你平安。」

靈鮮的這句話真是讓烏狂無比的感動,二人抱在一起,忽然間,有好多的屍體砸了下來。烏狂連忙把靈鮮帶到一旁躲起來。片刻之後,終於停下來了。

二人走到沒有掉到水池中的屍首旁一看,發現全部都是武林人士,其中就有二人熟悉的一些面孔。

烏狂暗自歎息道:「一定是孟殊之每次把人殺了之後扔進此谷,照此看來,不用多久,這個谷都被屍骨填平了,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出去了。」

靈鮮生氣地道:「哥,難道你想呆在這兒啊,等到落雁谷被填平了,我們早就死了,我可不想呆在這兒。」

烏狂笑道:「哈哈……你就放心吧,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幾十年前,我在海上都能活下來,更何況現在,我要趁著沒有人打擾把我的輪迴真氣和佛陀引燈指練好,到時候肯定可以打敗蜀中流寇,也不枉虛無大師用性命就我。」

自此,烏狂像鑽研棋局一樣鑽研輪迴真氣和佛陀引燈指,順便將佛陀引燈指和隔空三式融合,而輪迴真氣已經練得非常熟練。靈鮮終日在觀察地形,想方設法出去。

在這些日子內,每天都有好好多的屍體從上面扔下來,正如烏狂所說,發臭的屍體將谷底都填了一層。

烏狂乃是一個懂得苦中作樂之人,雖說環境不好,腐屍的臭味令人作嘔,可是烏狂廚藝驚人,除此之外,二人的小夫妻生活過的相當不錯。

大約半月之後,烏狂終於領悟到了輪迴真氣妙用了,而且也練得得心應手,可以收放自如。原來這輪迴真氣乃是一種至陰至柔之力,這股真氣藏在胸前,可以接住外接打來的強力攻擊,以柔克剛,然後又將這股真氣反彈到對方身上。烏狂的輪迴真氣已經練到了得心應手的地步,可以將靈鮮用內功發出的招式吸收掉,然後再從口中吐出,或將力量從三陰經脈轉移到手掌之上,還給靈鮮,真所謂六道輪迴。

雖然烏狂練好輪迴真氣了,可是卻想不出辦法出谷,正為此事憂心,不想靈鮮笑著跑過來道:「哥,我有辦法出谷了。」

原來靈鮮發現此谷處處封閉,水都從地底滲下,可是,從泉眼中流出來的水特別多,漸漸地,這個谷中的水位開始上升。所以靈鮮猜想,可以把泉眼打開,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地下水,到時候沒準兒水位迅速上升,他們可以浮上去。

烏狂也不知道是不是可行,聚氣凝神,用佛陀引燈指打出隔空穿穴,一招下去,牆壁被擊穿了一個巨大的洞,泉眼附近也隨著洞口附近石塊的滑落而越陷越大。頓時,暗流像火山噴發一樣,湧了出來,牆壁上的洞也被沖的更大了。二人大喜,等待著水面上升。

大約三個時辰之後,水淹過了二人的脖子,按照這個速度,即使二人在水中泡個三天三夜,也不見得可以浮出水面。

烏狂游到泉眼處,看能不能把洞口鑿大點,可是還是毫無所獲。忽然間,二人注意到斷崖上面好像有幾顆大樹,烏狂大喜,又出隔空穿穴,將大樹打了下來。他將幾棵大樹用那些死人的腰帶綁在一塊兒,然後和靈鮮坐在這木筏之上,等待著它漂起來起來出谷。

烏狂累倒在木筏上大笑道:「哈哈……落雁谷啊落雁谷,你落得了燕子,沉得了羽毛,可是你困不了我狂棋手烏狂。」

靈鮮在一旁嘲笑道:「哥,你還要不要臉了,明明是我想的辦法,你怎麼說是你啊?」

「什麼啊?你看我的辦法多好,要不是我臨時做的木筏,咱們倆泡的發霉也浮不起來,怎麼能說是你的注意呢?」

靈鮮剛要反駁,忽然間,感覺胃往上湧,有很強的嘔吐感。烏狂連忙替靈鮮把脈。

忽然間,他睜大眼睛,非常欣喜,激動地抓住靈鮮的雙臂道:「哈哈……我烏狂要當爹了,我烏狂要當爹了!」

「什麼?你說什麼,你說我有身孕了?」

「嗯,上次三弟來信之時,跟我說三妹有了身孕,沒想到現在你也有了,真是太好了。」

靈鮮聽著也甚是欣喜,又撅著嘴跟烏狂道:「不行,我要把它殺了,我才不要給你生孩子呢,你又不肯娶我,未婚生子,我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

烏狂連道:「誰說我不肯娶你,你可要抓緊啊,趕快把小烏狂給我生下來,一定要搶在三妹前面。我身為老大,可不能鬧笑話。」

不想靈鮮又道:「不行,你現在就要娶我,否則你就自己去生吧。」

烏狂幾經勸服,可是都是徒勞。忽然間,靈鮮道:「哥,你看這木筏之上,有你有我有孩子,好比三絕島,你怎麼還不肯娶我?」

烏狂覺得靈鮮說的也有道理,猶豫了一會兒道:「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這麼想嫁人?真是太丟人了,不過,我烏狂就吃點虧,把你娶回來吧,等回去之後在跟三位哥哥、小四弟、三弟他們請罪。不過,你一定要十二分努力,讓小烏狂也要當老大。」

靈鮮大喜,撲到烏狂的懷中道:「哥,你知道嗎,我等你這句話太久了,自從你那天救我之後,我就知道我是你的人了,可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是我哥哥,當時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你這個混世魔王,居然連我這個妹妹都敢要。」

烏狂笑著歎息道:「哎……也就是我有眼無珠,才肯娶你,我注定此生要永無寧日了。」

靈鮮生氣了轉過頭去。忽然間,烏狂又正色而言曰:「靈鮮,你知道嗎,其實我也希望能將你早日娶進門,可是我一想到我的三位哥哥就猶豫了,不過現在就將錯就錯,反正我三哥對我那麼好,他是不會生氣的,至於二哥嘛,要是讓他知道我有孩子,還不得樂壞了?大哥對大嫂癡心一片,自然理解世間真情,此時此景,人生難再,要是錯過,悔之晚矣。」

靈鮮又轉過來得意地道:「哥,等咱們成親之後,你得聽我的。」

「要我聽你的也行,不過一定要在三妹生下侄兒之前給我把孩子生出來。」

靈鮮撅著嘴道:「你個烏狂,你到底是要娶我還是要娶你兒子啊?」

烏狂開懷大笑道:「哈哈……靈鮮,也只有你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新婚之夜,二人在落雁谷的木筏上渡過,著實別有一番風味。

第二天中午,二人終於看到了落雁谷的出口,忽然間,又有幾人抬著屍體扔下來了。烏狂大驚,連忙出招,利用輪迴真氣陰柔的輪迴之力,將木筏划開,不然肯定被屍首砸中了。

不經意間,烏狂注意到他們扔下來的一人好像是孟殊之,不由大驚。眼看著天又快黑了,水面卻不往上漲了,卻反而慢慢下降。

烏狂不知道怎麼回事,連忙將木筏划到谷壁旁,將靈鮮放在背上,慢慢地向上爬去。谷中的引力很強,烏狂只覺得靈鮮比原來重了好多,他身上好似有千斤之力壓著,不由感歎道:「要是小四弟在這兒的話,可定輕而易舉地就上去了,這我又不是天生神力。」

靈鮮讓烏狂放下自己,先爬上去,然後在找到她往下爬時所用的繩子將自己拉上去。烏狂當然不可能扔下自己的老婆孩子獨自逃生,不過,他實在是爬不動了,靠著山崖的石階歇息起來了。

烏狂找了個可以放住腳的地方停了下來,跟靈鮮道:「靈鮮,我現在推你上去,等你上去之後,如果三個時辰之內,我還沒有爬上來的話,你就去翡翠島找我師父,讓他送你去三絕島,或者去找狄…去找娘,不過,千萬不要讓孩子涉及到狄滿兩家的恩怨,這樣我死也放心了。」

靈鮮大驚,不想烏狂將她從背上翻過來,用殘存的內力,使出烏癡的化磁掌中的一招,將靈鮮送出了落雁谷。烏狂剛才一招大浪拍岸,將靈鮮推了上去。

烏狂用盡了所有的力量,實在累不行了,趴在光滑的崖壁上,開始睡覺。

靈鮮趴在落雁谷旁邊哭喊道:「哥,趕快爬上來,你兒子還在等你啊,哥……」

烏狂聽到靈鮮的聲音,立刻振作起來,又重新向上爬,而靈鮮的聲音卻引來了山上的賊寇。

賊寇們看到靈鮮長得如此漂亮,上前跟她問道:「姑娘你長得如此漂亮,真是有沉魚落雁之容,難道說姑娘是落雁谷中的落雁仙子?所以大雁才飛不過這落雁谷,原來都是被姑娘的容貌惹的禍啊。」

靈鮮大怒,扔出暗器暗算他們。賊寇大怒,向靈鮮攻了過來。靈鮮體力匱乏,賊寇人多勢眾,不到三十合,就被賊寇抓起來了。

靈鮮在谷頂哭著喊著叫烏狂救命,果然,在烏狂聽到之後,氣力立刻增加了百倍,使出渾身之力,騰空而起,跳出了落雁谷。

賊寇還未及反應,烏狂早已一招影隨風動過去,賊寇的屍體遍佈各處,而烏狂也送了一口氣倒下了。

靈鮮連忙跑過去看,烏狂衝著她微微笑了笑道:「烏狂絕不會讓自己關心的人受到絲毫的傷害,即使死了,魂魄也要將你救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5章:苗青再犯

話說烏狂和靈鮮死裡逃生,逃出了死亡之谷落雁谷,可是靈鮮懷有了身孕,而烏狂又元氣大傷,此時卻是去找蜀中流寇算賬,那麼無異於去送死,二人思之再三,先躲在山洞之中療傷,等到徹底恢復之後再去找蜀中流寇報兩次重傷之仇。

卻說王仁和四五行道結伴而行,向星斗山趕來,準備幫助烏狂和靈鮮剷除星斗山賊寇,也好保護附近百姓,而王仁拇指斷落,又被白眉天師破了護體真氣,重傷尚未痊癒,因此,行程比較緩慢。

一路之上,甚是順利,無論他們住宿到哪家客棧,上的都是最好的菜,住的都是上房,雖然四五行道口口聲聲說是王仁重傷,因此他們五人特意安排的,可是王仁卻始終不信,這四五行道常年住在四五行山之上,又上哪兒得到的錢,從哪兒得知如此眾多的山珍海味?

王仁很清楚地感覺到了,這一路之上必然是有人在暗中幫助他,而那個人就是聶瑛,可是又想不出什麼辦法讓聶瑛現身。不知不覺中,六人已經快到星斗山了。

而在這同時,又有一件舊事引起了王仁的注意。當他翻開白眉天師臨終之前所寫的三絡分形手之時,按照上面的心法進行修煉,內臟都好像被滋潤了一般,甚是舒服,有如飲完了清晨的朝露。然而,魔心煞手真是名副其實的邪派武功,連忙面的武功內臟舒服,可是身體上的脂質好像燃燒一樣,瞬間就變成了粘稠的汗液,從毛孔滲出,而皮膚本身好像著了火一樣,更加令人難以抗拒的是它本身的魔性總是讓王仁戾氣大增,甚是衝動,連忙停止了修煉。

雖然王仁發現了三絡分形手邪門之極,可是,它裡面至陰至寒的療傷真氣卻是讓王仁獲益良多,不由又想起了炎空大師和白眉天師的話:「難道說我和叔叔的元坤神功練錯了?真正的元坤神功應該是陰陽兼備,可剛可柔,而我和叔叔只練了純陽之氣,所以才中了元坤神功之人渾身熾熱,有烈火焚身之苦?」

這天,王仁正在客棧中練功,試著用舉一反三功中,比較陰柔的真氣療傷,但是,三絡分形手上的內功和王仁的格格不入,雖然白眉天師將魔心煞手精妙的招式和舉一反三功融合在一起,可是還是帶有邪氣。於是他決定只看看三絡分形手上面的招式,據為己用,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正在他翻看精妙絕倫的魔心煞手上面的招式之時,信鴿在外面叫起來了。王仁騰空而出,跳出窗子,抓住信鴿,取下信件看來,原來是古幽來信。

她在信上說,在她帶著烏聖離開頓丘之後,路上碰到了聶瑛,她哭得很傷心,二人結伴而行,不過聶瑛向南,她卻向東,不得已才分開。在分開之時,她們碰到了鬼面王,之後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讓王仁趕快去找聶瑛,而現在,她已經從諸葛明口中得知了三絕島的所在,從翡翠島出發了,前去三絕島,找不醉紫羅為烏聖解酒。

王仁得到信之後,甚是吃驚,連忙找到隔壁的四五行道問道:「五位道長,麻煩你們告訴我瑛兒的下落吧,她現在懷有身孕,我實在放心不下,你們為何要聯合起來欺騙我啊?」

金鑫子連忙道:「王仁少俠,我們實在是不知盟主的下落,當初我們碰到鬼面王,是他叫我們一塊兒出發,來頓丘助你一臂之力的,現在,貧道等人敬佩你是一條好漢,不向惡勢力屈服,才跟你去星斗山除掉孟殊之,為武林除害,與盟主沒有絲毫關係。」

王仁不肯相信金鑫子的話,跟金鑫子道:「好,既然你們的盟主執意不肯見我,那麼麻煩你們轉告她,既然她想要離我而去,那麼我現在就奉上休書,你們也可以離開了,殺個孟殊之,又何必這麼興師動眾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的元坤神功生銹了呢?」

四五行道大驚,連忙勸道:「王仁少俠,你不能啊,要是你真的把盟主給休了,那麼她就做不了盟主了,到時候天下英雄還有誰服她?」

王仁不理四五行道,轉身拿起紙筆,寫起休書來了。四五行道是怎麼也制止不了。

他寫完了休書,拿給他們道:「你們五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王仁雖然少了一根手指頭,可是功夫卻沒減,身為武林中人,盟主的話我自當遵從,既然她要離我而去,我豈有不從之理?那不是以下犯上嗎?如果你們見到盟主,就告訴她,我王仁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她要是敢派人來協助我殺孟殊之,我見一個殺一個,你們五人趕快離開,否則我要大開殺戒。」

火焱子對王仁的喜怒無常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他也深知聶瑛對王仁深情一片,王仁居然寫休書,不由怒罵道:「王仁,你真是不可理喻,說翻臉就翻臉,盟書好心好意,你居然這般無情,實話跟你說吧,就是盟主托鬼面王讓我們來幫你的,你這麼不知好歹,算我們多管閒事了。」

四五行道甚是生氣,轉身而走。王仁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我要是不把你逼出來,我還配作你丈夫嗎?」

王仁連續在客棧中等了三天,還是沒有任何音訊,無奈之下,只得先盡快趕往星斗山了。

就在他要跟小二吩咐,幫他牽馬之時,步雨和蕭清居然出現在此了。

步雨看到王仁面容憔悴,滿臉胡茬已經變成了一圈鬍鬚,真可謂雜草叢生,非常驚訝,上前問道:「這不是武功絕頂的王仁少俠嗎?你不是和新婚妻子在頓丘城中抵禦契丹大軍嗎,怎麼有閒心來此處閒逛?」

王仁對步震曾經的陷害還未曾釋懷,等了好久,聶瑛有沒有出現,心情肯定是好不了,冷冷地道:「步雨姑娘,今天有要事在身,王仁告辭了,他日必定來延州品嚐步伯伯盜墓所得的太白美酒。」

步雨笑道:「王仁少俠武功絕頂,什麼事情至於這麼急?需要小女子幫你一把嗎?」

步雨發現聶瑛並不在他身邊,想必也明白了,又跟王仁道:「王仁少俠,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和盟主吵架了吧!」

王仁不加理會,出門而走,不想蕭清懷中的孩子哭起來了。

原來,自從上次蕭清答應步震去碧泉山莊之後,步震也是信守承諾,在蕭清回來的第二天就給她和萬電籌辦了婚禮。武林大會上,就是因為蕭清懷有身孕,所以才沒有出現。現在她已經和萬電生了一個女兒,由於是萬電的孩子,因此步震的兒子和徒兒都稱她為電子。

此次,步雨是陪蕭清前往蜀中唐門求醫的,因為蕭清的女兒生下之後,就患有頑疾,據說只有唐門四老才有辦法醫治,所以這才特地趕往唐門求醫的。

她們兩個女子當然不會孤身上路,本來是由仲歸和言風陪她們倆一同前去的,而中途,仲歸收到了步震的書函,上面說有人膽敢玷污游散人的道場,在星斗山上為非作歹,讓仲歸和言風順便將其剷除,同時,在星斗山上找點自己需要的東西,帶回延州。好在仲歸和言風已經先二人一步趕往星斗山了,不然,幾人見面,想必又會引起一番風波。

蕭清的女兒電子的哭聲引起了王仁的注意,他回過頭來,發現了蕭清懷中的電子,甚是可愛,尤其是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蕭清發現王仁甚是喜歡她女兒,於是抱著電子上前兩步,跟王仁道:「王仁,你很喜歡小孩子嗎?」

王仁還不認識蕭清,向步雨詢問道:「步雨姑娘,這位是……」

步雨道:「哦,都忘了介紹了,這是我師弟的妻女蕭清和電子。」

王仁不忍發笑道:「哦,這小傢伙叫電子,這名字真有趣,她是萬電的孩子吧。」

步雨笑道:「嗯,我哥哥、師兄們給她起的名字,因為是萬電的孩子,所以叫她電子。」

王仁又想起了聶瑛,不由歎息道:「哎……要是瑛兒在的話,我的孩子再有幾個月也就要出生了。」

步雨大驚,連忙追問道:「你是說盟主和你分開了?」王仁見步雨不像她的哥哥、師兄弟一樣,比較純潔,就跟她道:「好吧,我正好缺個人談一談心事,要是步雨姑娘不嫌棄的話,王仁倒是希望將心事訴說一下。」

步雨甚是高興,睜大了眼睛望著王仁,激動地道:「好…好啊,王仁少俠如此看的起我,那咱們坐下,你慢慢說囉。」

就在此時,電子又哭起來了,蕭清在她身上上下翻騰了一下,跟步雨道:「師姐,你們先聊著,我看電子是餓了,我先帶她上去了。」

王仁見四下無人,跟步雨將他最近所經歷的事情以及聶瑛、聶瑤姐妹倆的事情前前後後的說了一遍。

步雨大手感觸,在一旁感慨道:「王仁少俠,你對盟主真的是深情一片,聶瑤對你也是無慾無求,真是令人羨慕,被人愛著,想必你一定很幸福吧!」

王仁冷冷一笑道:「現在瑛兒已經離開我有二十一天了,江湖傳言,得聶瑛者得天下,她現在隻身在外,我如何放心的下,可是我大哥現在又在星斗山被孟殊之的人打傷了,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

王仁甚是激動,抓住了步雨的手,而此時,蕭清也從樓上下來了,看到這種情景,在一旁發笑。步雨看到蕭清來了,連忙將手拿開,王仁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連忙道歉:「步雨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以為你是瑛兒,我…」

步雨笑道:「沒事的,有時候,有的人,是希望成為替身的。」王仁知道她是令有所指,連忙打斷了話題來迴避,問一旁的蕭清道:「電子現在怎麼樣了啊?」

蕭清依然是緊鎖眉頭,歎息道:「哎,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起色,身體一天比一天冷了。」

王仁又追問道:「你們是說那個小傢伙體溫比常人的低?」蕭清點頭稱是。

王仁笑了笑道:「看來真是天意啊,看來電子是跟我有緣!我的元坤神功至陽至熱,至剛至勇,乃是純陽之功,可不可以讓我試一試,看能不能助她一臂之力。」

蕭清大喜,連忙跪倒在王仁的腳下道:「要是王仁少俠真能救我女兒,蕭清願意代代為奴,死當結草啣環報你大恩。」

三人來到了蕭清和步雨臨時居住的房間替電子療傷。

王仁體溫比常人的要高,現在遇到一個體溫比常人要低的嬰兒,實乃天意,在接觸的一剎那,猛然一怔,絲毫不像碰到了血肉之軀。經過一番檢查之後,他將蕭清和步雨一旁,輕聲地跟蕭清道:「這麼小的嬰孩,我只能先出手讓她的體溫恢復正常,不過三天之內,你們必須要盡快趕到唐門讓唐門四老相救,我猜他們遍識天下奇藥,應該可以救電子的,否則,她的體溫會下降的更低,你先考慮好到底要不要我救?」

蕭清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王仁少俠,現在她的體溫越來越低,我都擔心她不能撐到唐門了,麻煩你趕快出手吧,不然我的女兒真的會有性命之憂啊。」

既然蕭清已經答應了,王仁將電子放在床上,將門窗緊閉,又搬進了火爐,將電子身上毯子揭開,用自己的元坤真氣緩緩地提升電子的體溫,片刻之後,電子的體溫終於正常了。

蕭清和步雨倆屏住呼吸,在一旁看著王仁給電子療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出現什麼問題,看到王仁收起了功力,連忙跑過去幫電子把毯子包好,以防著涼。

王仁又摸了摸電子的小臉蛋,笑了笑道:「其實我是將電子用元坤神功的內功打傷,因此元坤神功的灼熱之氣幫她把體溫提上來了,你們待趕快去唐門,一路上幫電子喂點滋陰潤肺,清熱敗火的蜂蜜,以防被元坤神功傷到。」

就在此時,七個瘦骨如柴的身影破窗而入,打翻了屋中的火爐。來者正是陰魂不散的鑌鐵七鷹。

王仁勃然大怒,怒斥七人道:「你們七個沒心沒肺的畜生,還有臉來此?」

苗青指著王仁大罵道:「王仁,你重傷未癒,識相的快點把師公留下的秘笈交出來,否則讓你命喪於此。」

步雨聽王仁說起過鑌鐵七鷹,現在看他們的外貌,除了鑌鐵七鷹又會有誰?在一旁怒斥道:「原來你們就是王仁少俠所說的無情無義的鑌鐵七鷹,今天你們來我中原,就休想回去了。北地霸王有六不赦,你們身在北方武林,觸犯了多條,今天就要將你們正*法,以儆傚尤。」

苗青大笑道:「王仁,你艷福不淺啊,前些日子有公主和聶瑛相伴,現在又換了兩個,真是人物風流枉少年!」

*王仁大怒,出招上前。苗青不敢正面應敵,避開王仁,跑去和步雨打。步雨的武功乃是得自於步震親授,雖然不思練武,但是武功甚是厲害,烈雨七式的力量更是像雨滴一樣分散,乃是得自於彌羅神掌的力道,威力非同小可,不過十招,就用一招漫天風雨將苗青打敗。這招漫天風雨一出,掌力範圍之內,會出現均勻分佈的九九八十一股力量,好像手中下起了暴雨一般,打在對手的身上,會有八十一處淤腫。這就是彌羅神掌的「彌」「羅」的真正含義。

苗青中了步雨一掌,渾身淤腫,然而步雨內力有限,並未對苗青造成多大傷害,他趁勢向蕭清和電子扔出暗器。

諸葛明一向遵循禮教倫常,武功不傳女流,就連他的女兒,也是未授一招半式。然而,蕭清卻天資聰穎,即使在暗中所學的諜影訣,就足以讓人大吃一驚了。她蕭清情急之下,抱起電子,使出一招移形換影,閃了過去。

王仁見苗青居然對蕭清和電子下手,非常生氣,避開其他六鷹的圍攻,轉身之際,輕甩手臂,用提手上式使出一招魔心煞手中的雲卷雲舒,將地面上的炭塊捲起來,又使出舉一反三功,將三股少陽經脈的真氣分開,真氣射出之時,帶動炭塊打中了六鷹的胸前,六鷹盡數被點。

待他落地之時,地面上的炭塊燒得正熱,難以落腳,又輕輕起跳,聚氣凝神,打出一招坤元蓋頂,將苗青打翻在地。然而,苗青卻順勢扔出幾枚暗器,王仁在空中,閃躲起來甚是不易。

步雨大驚,跳起來幫王仁擋住了苗青的暗器,同時也被王仁的元坤神功的餘力所傷。

王仁大怒,欲殺苗青,不想苗青道:「王仁,你已經殺了我們五個兄弟,索性一塊兒殺了,也省得我們死纏著不放。」

他想起曾經一時衝動,殺死的鑌鐵五鷹,心中甚是自責,收起掌力,跟苗青道:「好的,苗青,我今天放過你,等你傷勢復原之後,再來找我報仇吧,我隨時恭候,等我向你交代了那三條人命之後,再取你狗命也不遲。」

王仁走到其它六鷹旁邊,替他們解開了穴道,六人連忙帶著重傷的苗青而走。

王仁走到步雨旁邊,檢查了一下步雨右臂上的傷口,傷口呈現黑色,很明顯是毒鏢。王仁大驚,連忙抓住步雨的雙手,用自己的不世內功將步雨體內的劇毒和毒鏢逼了出來。等到步雨醒來的時候,他早就離開了。

漁翁何處?

第36章:漁翁何處?

卻說烏狂和靈鮮逃出了落雁谷之後,躲在星斗山的密林中的山洞裡面休息了兩天,元氣恢復的也差不多了,準備出去探查一番,看看最近星斗山的賊寇在最近有沒有什麼大的動靜。

靈鮮現在也懷有身孕,烏狂不想讓她出去冒險,可是靈鮮簡直就是一個混世魔王,烏狂號稱狂人,也降不住她,只能退讓三分,二人一同前去探察。

烏狂抓住了星斗山上的一個小賊,逼問星斗山的情況,不想那賊寇道:「前些日子孟殊之大王被新娘子的暗器打中,不治身亡。蜀中流寇師兄弟六人武功驚人,趁機奪下了星斗山的權利,現在,他們才是星斗山之主。」

聽到孟殊之已死的消息,以及他的死因,烏狂頓時非常高興,不由大笑道:「哈哈……看來孟殊之還是死在了我狂棋手烏狂的手中,看來我們在落雁谷中見到的那具被扔下去的屍首應該就是孟殊之無疑了。」

靈鮮又追問道:「你們是不是把所有私人都扔進了落雁谷中了?」

賊寇道:「不是,落雁谷中的屍首全部都是大王的敵人,要是寨子中的自家兄弟,我們會把他們火化,而孟殊之大王對蜀中流寇大呼小叫的,蜀中流寇看不過眼,因此才下令將他扔進落雁谷來洩憤。」

烏狂大驚道:「就我呆了這十幾天中,谷底掉下來了上百具屍體,按照你們這麼說,要是將屍首全部扔下去,那麼落雁谷不得填平了。」

烏狂在谷底靜心鑽研了十幾天的輪迴真氣和佛陀引燈指,現在已是收放自如了,對蜀中流寇兩次打敗他,一直想要一雪前恥,現在要去向他們再次挑戰,可是忽然間,山下喊聲大噪,一隊人馬殺來。

二人朝山下望去,正是狄夫人和游護率領這大隊人馬殺來了。二人大喜,以為是狄夫人來救他們了,站在山頂觀望。

狄夫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兒率領的人馬,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們的武功如出一轍,招招都致人死命,尤其是為首的一個中年人,武功可以和游護較量了。

靈鮮認出了那中年人的武功,不由大驚道:「哥,你有沒有發現前面那個中年男子的武功有點像穿心指,和被你的好三弟所殺的拿個木換的武功甚是相像。」

烏狂大驚,細細觀看,的確是一指殺一人,邪門中帶著七分毒辣,手指所至之處,賊寇一個個倒了下來。轉眼間,幾百具屍體躺在地上,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沒有流下一滴鮮血,只是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烏狂為了一探究竟,沒有立刻現身,而是躲在暗處觀察,再細細觀看,發現狄夫人所率領的人馬所使的武功似乎都是穿心指,不由心生疑惑道:「江湖傳言,穿心門是殺手盟的一個分支,難道說真有其事?」一個個疑問出現在他的心頭。

忽然間,聽到狄夫人大喊道:「大傢伙兒衝啊,除掉孟殊之,為殺手盟死去的同胞們報仇。」

烏狂和靈鮮頓時變得無比失落,本來以為此次狄夫人是來救他們倆的,沒有想到居然是為了替殺手盟死去的人報仇而來。

有游護和穿心指的男子相助,狄夫人的猛烈進攻很快的就攻破了蜀中流寇設下的層層防守。忽然間,山上的巨石滾滾而下,狄夫人的人馬死傷慘重,連忙命令為首的中年男子上前,把山上機關廢掉。而此中年男子也欣然接受了。

這個中年男子乃是穿心門門主蕭訴,也就是被王仁所殺的木換的師叔。早年,狄家對蕭訴有恩,因此,蕭訴對狄夫人是唯命是從,也正是在蕭訴的幫助下,狄夫人才建立起了殺手盟。至於殺手盟嘴厲害的殺手,當然是穿心門的人了,而蕭訴首當其衝,這或許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吧!

蕭訴騰空而起,趕上前去,不下三五回合,就把前面的施放機關的賊寇統統殺掉了,身手甚是敏捷,烏狂自是暗暗稱奇。

就在此時,蜀中流寇翻身前來,站在一塊巨石上大罵道:「你們是何人?不知道有什麼得罪之處,你們竟然攻上星斗山,與我們為敵。」

在游護寸步不離的保護下,狄夫人慢慢上前,指著蜀中流寇大罵道:「趕快叫孟殊之前來送死,不然我把星斗山殺個精光。」

蜀中流寇大怒道:「真是大言不慚,你們今天敢來,就別想活著出去了。」六人飛身上前,向狄夫人攻了上來,蕭訴大怒,上前接招。

蕭訴武功非常之高,不過,在蜀中流寇聯手之下,一時毫無勝算。

狄夫人發現六人武功非常厲害,連忙拜託身旁的游護道:「游大哥,我知道你不會隨便出手的,不過,能不能為了我破例一回,就幫幫蕭訴除掉這六個怪物,反正他們這些賊寇作惡多端,殺他們不違俠義之道。」

游護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那我今天就再為你做一件事情。」

游護跳上前去,隨意拉出各門各派的招式跟蜀中流寇對打。蜀中流寇非常吃驚,沒有想到狄夫人手下的高手一個比一個厲害,不過他們感覺的出遊護好像刻意掩藏自己的武功,用的儘是各門各派、為人盡知的武功。

游護和蕭訴聯手,不出三十招,蜀中流寇就撐不住了,六人連忙擺出陣勢跟游護和蕭訴對打。游護見多識廣,一下子就認出了這種陣勢,不由大驚道:「蕭訴,小心,這是金佛山的六合童子陣。」

蕭訴大笑道:「什麼六合童子陣,山賊也是童子?看我的穿心指怎麼破陣。」

蕭訴上前攻打,不想蜀中流寇變換陣勢,有三人的掌力擊中蕭訴的後背。好在游護及時出手,否則,蕭訴性命堪憂。游護帶著蕭訴,騰空而起,連忙跳出陣外。

游護放下蕭訴,讓他稍事歇息,自己卻跟狄夫人道:「田浪的四象無極功必能破陣,可是我不是田浪。」

烏狂想要出手相助,不想靈鮮阻止道:「哥,你別擔心,我自然有辦法讓蜀中流寇死在你的手中,不過,不是現在,我覺得游先生的身份非常可疑,咱們暗中窺測,這樣才能查出他到底是誰。」

烏狂不解地問道:「怎麼,游先生時時刻刻陪著娘,她看著你長大,你還信不過他?」

靈鮮道:「哥,你真是太笨了,跟你說吧,雖然游先生對娘癡情一片,可是每當我問他的身份背景的時候,他都是一笑而過。上次娘被王仁打傷,身患酷熱之症,我親眼看到游先生帶著臉譜把娘背回來的,你說游先生到底有什麼好擔心的,居然還要帶臉譜?而且他武功非常厲害,這是世人皆知的,可是每當打鬥之時,總是有所保留,根本沒有出過看家本領,你說奇怪嗎?」

烏狂聽靈鮮這麼說,也覺得甚是可疑,不過容不得他多想,蜀中流寇突施奇招,又向狄夫人攻了過來。烏狂大驚,突施奇手,暗中使出佛陀引燈指,催動隔空斃穴,擊中蜀中流寇之一。

蜀中流寇大驚,轉身尋找暗中幫助狄夫人的人,不想其中一人道:「這是諜影訣中隔空三式的招式,難道烏狂沒有死?」

游護大驚,連忙追問道:「什麼,你們說你們殺死我烏狂?」

蜀中流寇大笑道:「哈哈……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向我們六人挑釁,簡直是自尋死路,被我們打入了落雁谷。」

狄夫人聽到烏狂意思的消息,甚是吃驚,眼淚從眼角漸漸滲出,不過仔細回想了一下烏狂的忤逆不孝,處處跟他作對,不提他爹報仇,又擦乾了眼淚道:「死了好,活著是狄家的恥辱,死了好!」

游護連忙安慰道:「放心吧,醇浣,烏狂福大命大,靈鮮聰明機靈,他們二人在一塊是不會有事的。」

游護又對著蜀中流寇道:「哈哈,我正愁沒有辦法收拾你們,看來不必我動手了,自然會有人來收拾你們,你們準備好棺材吧。」

蜀中流寇大怒道:「好一個不知死活的書生,就你,還裝得像江湖術士一樣,跟你實話實說吧,我們金佛山的六合童子陣是沒有人能破的,更別談什麼有人可以收拾我們。」

游護笑著跟蜀中流寇說道:「游某言盡於此,我敢保證,你們絕對活不過十天了。」

蜀中流寇大怒,上前罵道:「先不管我們是不是能夠活過十天,我們先讓你活不過今天。」

蜀中流寇向游護攻了上來,不想狄夫人上面擋住六人道:「你們六個怪物給我聽著,我這次是來找孟殊之算賬的,沒有功夫跟你們在這兒胡扯,你們不要逼我游大哥出手,使出真功夫。」

剛才蜀中流寇也感覺到了游護保留了他的武功,所出的一些招式,各門各派的都有,甚至還有虛有其表的諜影決以及彌羅神掌,不由對游護的武功和身份產生了懷疑。

忽然間,其中一寇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星斗山是我們蜀中流寇的地盤了嗎?孟殊之早就死了,身體被扔下了落雁谷,去陪狂棋手了。」

狄夫人非常吃驚,跟游護道:「游大哥,我們明明收到一份匿名信,說是孟殊之佔據了星斗山想要圖謀穿心門,怎麼現在他就死了?難道是有人想借我們的手殺掉蜀中流寇?」

游護恍然大悟道:「不對,不是有人想借我們的手除掉星斗山,而是有人想在穿心門和星斗山鬥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不廢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就將雙方全部除掉,這坐山觀虎鬥的計策也太毒辣了!」

欲知此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第37章:奇陣對壘

話說游護認為是有人故意引他們來星斗山的,穿心門殺人如麻,乃是殺手盟最為精銳的殺手聚集地,而星斗山上面駐紮的也是為非作歹,燒殺搶掠的賊寇。這真要如游護所想,那麼此乃一箭雙鵰的好計,等雙方鬥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之時,在由幕後人一網成擒。

狄夫人不由想到了聶瑛,連忙跟游護道:「游大哥,上一次殺手盟的人中了聶瑛的奸計,被聶瑛引到平易山莊,設下天羅地網等著殺手盟的人自投羅網,大部分殺手都被孟殊之個給斬了,難道這次又會是聶瑛的奸計,想一次性除掉星斗山的賊寇和穿心門?」

蜀中流寇大驚,連忙上前追問道:「你們說的可是得聶瑛者得天下的聶瑛?聽說她在頓丘打得契丹兵節節敗退,讓契丹先鋒全軍覆沒,更讓耶律德光親率的契丹鐵騎遍體鱗傷,死傷無數,怎麼會有功夫理會咱們?」

狄夫人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沉默了片刻後道:「既然我們已經識破了她的詭計,那我們何不先聯合起來,把聶瑛除掉,然後再解決咱們之間的私事呢?」

蜀中流寇當然佔據上風,認為是狄夫人故作推脫的借口,不肯相信,其中一寇更是上前道:「你說這是聶瑛之計,難道就是了?我看你這分明是緩兵之計或者想要趁機逃脫的借口,你還是好糊弄了,要是怕我們金佛山的六合童子陣,就跪下來求饒,叫我們每人六聲爺爺,或許我們會想一想我師父金佛山幽谷真人的慈悲之心,將你們放了。」

狄夫人勃然大怒道:「好個不知死活的怪物,難道我還真怕你們不成,我手下的穿心門中,有門徒三千,個個都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殺手,殺人於無形,才是真正的神鬼莫測,要剿滅你們六個怪物,輕而易舉,只不過我還有大事未曾辦,不想兩敗俱傷罷了。」

蜀中流寇笑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有什麼大事未辦,不妨說出來,我們師兄弟兄弟六人也好做個抉擇。」

游護連忙站出來道:「你們六個怪物真是給臉不要臉,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還猶豫什麼。」

蜀中流寇圍成一團,商量了一會兒道:「好吧,想要合兵一出也行,不過,你們總要讓我們相信你們的誠意才行啊,我這兒有一顆藥丸,不知道你們夠不夠誠意?」

游護當即怒斥道:「你們六個怪物真是得寸進尺,穿心門、星斗山的事情和游某毫無關係,你們真是白日做夢,我會為了一些江湖敗類吃你們的毒藥?」

就在此時,數十個高手飛身而來,而為首一人更是身輕如燕,急如閃電,輕功遠在後面幾人之上。眾人大驚,細細看來,為首最前之人的袍子上繡著一隻燕子,正是輕功精妙無雙的飛燕門門主燕梭,而其身後的也都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鬼面王、四五行道等人。

狄夫人和蜀中流寇都自知他們被公認為武林敗類,又看到如此眾多的正派一等一的高手飛身前來,捏了一把冷汗,連忙準備好兵器,蓄勢待發。

待眾人落地之後,紛紛稱讚燕梭輕功之絕,不想蜀中流寇似乎認識鬼面王,上前大罵鬼面王道:「鬼面王,你乃是武林中的邪門邪派,今次跟這些自命不凡的正派人士混在一塊,是想跟我們蜀中流寇過不去嗎?」

鬼面王正色而言曰:「胡扯!什麼叫我跟你們過不去,是你們跟天下人過不去,你們六寇常年在蜀中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敗壞金佛山幽谷真人武林黑長老的清譽,我們正好替幽谷真人清理門戶。此次盟主妙計,正是要將你們連同穿心門一網打盡的絕佳之期。」

狄夫人大驚道:「真是聶瑛設計暗害我們?」

燕梭上前道:「不錯,盟主乃是千古奇人,大義凜然,幫助我們中原人士打敗了契丹大軍,讓耶律德光含恨而引兵北上,此次又略施小計,除掉你們這些武林敗類。」

四五行道認識游護,也知道他頗有君子之風,但是卻看到他和狄夫人狼狽為奸,甚是生氣。金鑫子上前怒罵游護道:「游護,你乃堂堂男子漢,向來明辨是非,破有君子之風,現在居然跟殺手盟的惡魔狼狽為奸,今天要是膽敢幫助狄夫人,我們決不輕饒。」

游護正色而言曰:「你們要殺其他人我不管,不過,你們想動醇浣,那就先問問我的亂章拳會不會答應。」

眾人對亂章拳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土垚子一向自認為武功高強,也深知游護武功深不可測,聽到游護提到亂章拳,連忙站出來道:「游護,我知道你武功很高,而且江湖傳言你的武功保留很深,可是貧道不知你為何不參加武林大會,今天就讓我的艮形掌見識一下你口中的亂章拳吧。」

不想游護笑道:「哈哈,你連我徒兒都打不過,還趕來向我挑戰,真是太不自量力了,今天我就牛刀小試,來試一試亂章拳的威力。」土垚子大怒,出招上前。

土垚子的艮形掌跟游護的毫無章法的亂章拳打成一片,剛剛拆完五招,土垚子就識破了其中玄機,連忙叫停道:「游護,這哪是什麼亂章拳?分明是你將各門各派的精華招式用自己的內功催動出來的,還妄稱你的亂章拳,真不要臉。」

游護冷冷笑了笑道:「呵呵,如果你認為是如此的話,儘管可以用自己的內力催動一下試試,游某的亂章拳豈是這麼容易讓你揣測到的?不過,這還要得益於盟主所賜,這是盟主教我的拳法,我看你們如何勝我。」

二人又打成一片,游護隨心所欲,看到土垚子出掌之後,隨意地迎上去,結果卻用徒手使出的寒梅傲雪的護花梅劍,好似在靜心畫一朵梅花一樣,完全佔住了先機,反客為主,逼著土垚子出艮形掌,卻再用一招炎空大師的絕技羅漢十巧手中的「挽」式,將土垚子翻倒在地上。

四五行道紛紛大吃一驚,在一旁相互訴說道:「這是一種打法,還是一種拳法?後發制人,卻是反客為主,逼著對方出招,反而佔盡先機,而且徒手使出護花梅劍,威力也是如此之大,看來游護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測,而這亂章拳也確實有獨到之處。」

就在此時,燕梭的弟子邱賀聯也是飛梭而來,輕輕落地,跑到燕梭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

燕梭大吃一驚,連忙向游護和土垚子道長叫停,又走到金鑫子等人旁邊道:「盟主有令,不准傷害狄夫人,先把星斗山的賊寇給滅了再說。」

火焱子甚是不解,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啊?狄夫人乃是殺手盟的盟主,殺人無數,今天這大好機會,為什麼不把她給除了?」

眾人都不解聶瑛究竟何意,不過邱賀聯又趕過來道:「道長,你們別問了,這是盟主指令,咱們又豈敢多問?」

眾人雖然心有不甘,可既然是聶瑛的命令,那麼他們也只好遵從了。

四五行道先放開狄夫人,走過去大罵蜀中流寇道:「你們六人準備受死吧!」

蜀中流寇大驚,深知眼前的個個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甚是畏懼,想著怎麼走為上策。

不等他們喘息,鬼面王、四五行道翻身上前,各顯神通,直逼蜀中流寇。

蜀中流寇以六敵一之時,武功非常厲害,可是現在遇到了鬼面王的若水神功以及四五行道的五行八卦中分支的絕招,面對六個一流高手,沒有撐過十招,就抵擋不住了。為首的一寇連忙大喊道:「趕快布六合童子陣。」說完,六寇擺起了六合童子陣。

四五行道也有五行大陣,不過鬼面王夾在他們中間,不好佈陣,反而對他們是一種干擾。金鑫子連忙跟鬼面王道:「鬼面王,他們既然是佛家六合童子陣陣法,那麼我們五人用道家五行大陣來破他佛家假童子陣,→文·冇·人·冇·書·冇·屋←你先且在一旁觀戰吧。」

鬼面王深知四五行道的五行大陣陣法之強,連忙退後。

五人按照五行之法布好陣勢,金鑫子手掠拂塵,使出乾勢拂塵,在前面指揮,而其他四人都用的是各自絕招:木森子的巽象散形拳、水淼子的坎形拳、火焱子的離陽神功、土垚子的艮形掌,各自歸位,聽候這金鑫子的差動與變化。

四五行道先是一招潤下而上,陽極而陰,不想蜀中流寇也換了陣勢,使出一招內外三合。其中三人分別在精、氣、神上面合,而另外三人分別是手與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陣勢甚是奇怪,眾人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雙方拆了三招,四五行道又變化了陣勢,一招從革為翼、作苦直衝、稼穡斷後、曲直斜飛,困住了蜀中流寇的六合童子陣。蜀中流寇大驚,又變換招式,一招內三而外、外三而內轉而向五行大陣進攻。

雙方斗陣將近百合,還是沒有辦法分勝負。游護在一旁暗暗稱道:「世間兩大絕妙之陣對戰,有幸目睹,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鬼面王在一旁有點等不住了。烏狂雖然躲在暗處,但是對雙方陣法的變化看在眼裡,心中暗暗稱奇。靈鮮在一旁輕聲道:「哥,幸虧你剛才沒有出去,你看蜀中流寇的六合童子陣多厲害啊,要是你出去,又得下落雁谷吃腐屍了。」

烏狂笑道:「怎麼可能?我的輪迴真氣已經收放自如,本來隔空穿穴就已經令我師父歎為觀止了,現在我又將佛陀引燈指和隔空三式各集所長,融合在一起,我的指法足以驚世駭俗,要打敗那六個怪物,簡直輕而易舉,你就等著看吧,找個機會讓我出去會一會他們,讓他們身上出現幾個大洞。」

雙方斗陣難解難分,鬼面王都有點等不下去了,在一旁叫停道:「道兄,你們不要鬥了,這樣下去再過個三五天也沒什麼結果,還是咱們大夥兒合力把他們殺了,也好下山,省的在這兒喝風。」

蜀中流寇急了,連忙道:「你們這些正派人士要是以多欺少,傳出去不是被天下英雄所恥笑嗎?和我們這些小人、賊寇有什麼區別?」

鬼面王笑道:「哈哈,我鬼面王平生最不喜歡虛名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自毀容貌了。」

燕梭上前勸道:「鬼面王,今天咱們是來替天行道的,要是以多聲少,豈不丟盡了俠者之風?」

鬼面怒斥燕梭道:「真是迂腐之極,難怪盟主說你難成大事,你的燕巢鎖骨那麼厲害,難道真是怕了這六個怪物不成?」

燕梭聽了鬼面王的話,勃然大怒,以精妙絕倫的輕功飛燕梭飛身上前,幫助四五行道。

燕梭身影如燕,輕而易舉地衝破了六合童子陣,順勢抓著其中一寇,在其周圍築起氣罩,眾人還未及反應,燕巢鎖骨的氣罩已經築成,越縮越緊,夾得流寇骨頭咯咯作響,骨刺破體而出,大叫一聲,倒地而亡。

燕梭身法敏捷,難以捉摸,更是如此輕易地殺了一寇,讓蜀中流寇頓生畏懼之色,而他們六人的陣勢也因缺一人而出現了破綻。四五行道,立即變化陣勢,一招艮形換位、陰陽相濟,從缺口中打散了蜀中流寇的六合童子陣。

蜀中流寇大驚,連忙呼喚手下上前抵擋,可是眾賊寇見來者如此厲害,燕梭更是像幽靈一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剛才的氣罩更是如此輕易解決了一寇,嚇得肝膽俱裂,早就鼠竄而逃了。

蜀中流寇大驚,連忙鼠竄。燕梭再次以驚世駭俗的輕功飛燕梭趕了上去,又擒住一寇,抓住了他的手臂,在其手臂之圍圍起氣罩,使出燕巢鎖骨,折斷了其中他的右臂。

蜀中流寇被燕梭舉世無雙的輕功嚇得魂不附體,恨不能再生一條腿,不敢往後看,拼了命似的往前方逃去,扔下了自己的同門兄弟。

燕梭收起燕巢鎖骨的功力,放下了手中的斷壁流寇,又連忙上前追趕,不想,蜀中流寇趁機從秘道中逃跑了。

四五行道和鬼面王也尾隨其後,趕了上來,幾人細細尋找秘道入口,可是卻始終不曾找到,艮形掌意圖打破石門,可是卻是無法撼動其分毫。忽然間,從石門小孔中冒出了濃煙。

眾人大驚,連忙退了下來,可是當他們退到原地的時候,狄夫人、游護、蕭訴以及其穿心門門人早就不知所蹤了。

輪迴真氣

第38章:輪迴真氣

剛才在眾人上前追擊蜀中流寇的時候,邱賀聯趁機回去跟聶瑛報告。烏狂本以為聶瑛應該和王仁在一塊兒,便出去跟著邱賀聯,想去跟王仁會合,不想邱賀聯的飛燕梭猶如疾風,根本跟不上,這才被落下來了。

他想再回到去看看山上的情況,可是卻在途中碰到狄夫人、游護、蕭訴等人。

游護看到烏狂,連忙上前問道:「烏狂賢侄,聽蜀中流寇說你被打下落雁谷了,怎麼……」

烏狂笑道:「呵呵,想來應該我命不該絕,大難不死卻享有後福,現在我還急著要去找蜀中流寇報仇,咱們有機會再聊。」烏狂看了看狄夫人,只見她面無表情,看到自己安然無恙,居然沒有欣喜,依然是無動於衷,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不過他最終還是走上前去。

烏狂走到狄夫人面前道:「您保重,希望你趕快解散殺手盟,不然即使我放過他們,我小四弟和三弟也是絕對不會容忍江湖上有以殺人為目的的門派存在的。」

狄夫人大怒道:「你這個逆子,且休要說他們不會放過我的這些手下,他們聯合孟殊之毀我半輩子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心血殺手盟,讓我報仇滅滿家的大計落空,我遲早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就在此時,靈鮮不放心烏狂,從山上趕了下來。靈鮮從狄夫人的身後趕過來道:「娘,女兒不孝,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跟哥成親了。」

游護大笑道:「哈哈……有情人終成眷屬,郎才女貌,實乃天作之合,又有什麼孝不孝之談?也難得你們能夠率性而為,我就欣賞你們這樣的年輕人。」

狄夫人面無表情地對著烏狂道:「逆子,你不要忘了,你是狄家人,你們生的孩子也必定要捲入這狄滿兩家的世仇之中,滅掉滿家是你們的宿命,無法逃避的宿命。」

烏狂勃然大怒,睜大眼睛看著狄夫人,靈鮮連忙擋在烏狂和狄夫人中間道:「娘,哥,我看現在天色已晚,你們還是先下山吧,燕梭和四五行道他們想要剿滅星斗山和穿心門,不達目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大家元氣大傷,娘,你們還是趕緊下山吧。」

狄夫人甩袖而去,烏狂望著她的背影,感歎道:「她如此不可理喻,已經被世仇沖昏了頭腦,三弟嫉惡如仇,喜怒無常,要是再這麼下去,把他逼急了,狄…娘肯定會有危險的。」

靈鮮笑了笑道:「哥,你就別擔心了,有游先生這個護花使者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娘,她怎麼會有危險?除非是游先生她自己動手,準備對娘不利。其實,娘她只不過是一時想不開罷了,你不知道,娘她對我可好了,她並不是一個不懂得如何當個母親,而是恨鐵不成鋼,你不替她殺掉滿家的人,所以才對你愛理不理的。」

就在此時,燕梭追上來了。烏狂騰空而起,擋住燕梭道:「燕梭燕大俠,你這是要去哪兒啊?你不在飛燕門怎麼跑這兒來了?」

燕梭連忙跟烏狂打聽道:「烏狂少俠,你有沒有見到狄夫人一行?」

這一下子把烏狂問住了,要是他說了,那就是跟武林正道為敵,可是狄夫人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

靈鮮趕緊上前道:「燕大俠,這狄夫人乃是我們的娘,你這麼著急地找她有什麼事情啊?」

燕梭大驚道:「什麼,狄夫人真是是你們的娘,烏狂乃是盟主結義兄弟王仁的夫人,難怪盟主要放狄夫人一馬。」

燕梭考慮了一會又道:「兩位,現在盟主有令,讓我們全力以赴,剷除殺手盟的餘孽穿心門和星斗山的賊寇,不知兩位是什麼立場?」烏狂猶豫了。

就在此時,鬼面王和四五行道趕了上來,輕輕落地。眾人又在稱歎燕梭的輕功蓋世,卻又在此地看到了烏狂。

土垚子知道烏狂武功高強,一直想跟他交手,怎麼會放過這次機會,上前道:「烏狂,上次在懸甕山上早就想跟你交手,可是卻碰到景扶那個小畜生的追殺,否則的話,貧道必定找你切磋。」

烏狂笑道:「哈哈,五位道長聯合起來的五行陣,我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不過,艮形掌雖然厲害,可是我烏狂卻不是原來的烏狂了,隔空穿穴的威力比原來更上一層樓,我已經熟練掌握了輪迴真氣,恐怕前輩不是我的對手。」

土垚子大怒道:「烏狂,貧道好心好意想找你切磋,你卻這般狂妄,先接得了貧道的三掌再說吧。」

土垚子使出艮形掌,不想烏狂居然站在原地不動,土垚子連忙收了招式怒斥烏狂道:「烏狂,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我的艮形掌這的那麼不堪,連傷你都不能嗎?」

烏狂笑道:「前輩不要誤會,只不過我的輪迴真氣就是後發制人,借力卸力,借力使力,三道輪迴罷了。」

土垚子不信,使出一招艮形掌中的土崩瓦解,內力像旋風一樣湧過來,在掌力快要挨到烏狂的胸前時,烏狂忽然發招,收起小腹,提起胸腔,將輪迴真氣提起來。

艮形掌打在烏狂的胸膛之後,烏狂的胸腔陷下去了,而土崩瓦解的掌力也被烏狂卸掉了。眾人大驚,細細觀看,他的胸腔又慢慢地漲了起來。

土垚子大驚,心想:「這烏狂說後發制人,難道說現在要發招了?」連忙用真氣護住渾身各大經脈。果然,烏狂放下小腹,又突然提了起來,將艮形掌卸掉的力量從手臂上轉移到掌心,又還給了土垚子。土垚子非常熟悉艮形掌的力道,輕鬆的破解了烏狂的輪迴真氣的反彈之力。

土垚子非常吃驚,跟烏狂道:「烏狂,這就是輪迴真氣?貧道生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不過能勝過我的話才是好功夫,只怕我熟悉艮形掌的力道,你根本傷不了我。」

烏狂也覺得土垚子說的很有道理,正在猶豫,不知何言以對,不想靈鮮上前道:「道長,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的功力全部被我哥的輪迴真氣彈回過去了,可是你發招的同時內力也在耗損,而我哥卻還沒有出招,要是他在補上一招隔空穿穴或者佛陀引燈指,那你還有幾成勝算?」

烏狂大笑道:「哈哈^靈鮮說的及時,前輩,既然你想切磋,那麼我們今天就試一試,看輪迴真氣到底能不能勝過你的艮形掌。」

土垚子笑了笑,又使出一招捲土重來,艮形掌的掌力向巨浪翻騰一樣,捲了過去。

烏狂看到土垚子的掌力非常強,不由心中一怔,連忙將輪迴真氣運送到雙掌之上,利用自己的掌力接住這招捲土重來,同時,又迅速將艮形掌的掌力彈了回去,可是烏狂的內功不足,這一招並沒有讓土垚子懼怕。

土垚子輕輕避開,又用木森子的絕技巽象散形拳催動其地面的塵土,又使出一招捲土重來,將巽象散形拳捲起的塵土之力打了過去,打出這招塵土飛揚,直逼烏狂的心臟。

烏狂自信地笑了笑,趕在土垚子面前又出了艮形掌的捲土重來的力量,將這招塵土飛揚化解。

土垚子大驚,連忙收起了招式問道:「怎麼,難道你像那王仁一樣,能夠看一遍別人的武功而將它學會?」

烏狂大笑道:「哈哈……前輩,我可不像我三弟,是天生的武學奇才,我只不過是將你剛才打的一掌接住後,分前後兩次送給你罷了。」

就在此時,金鑫子上前道:「師弟,你還是退下吧,烏狂用智不用力,且不說他的輪迴真氣能不能勝你,就這出人意料之舉,你已經敗下陣來了。」

靈鮮又在一旁道:「對呀,道長,你的武功想必是不在我哥之下,可是你現在這不是想以大欺小嗎?」

土垚子甚是慚愧,連忙解釋道:「胡說八道,我不是說的很清楚嗎,我只是跟烏狂切磋一下,這樣武學才有發展的機會,否則武學又如何達到更深的層次?現在烏狂的輪迴真氣如此奧妙,要是錯過此次機會,那麼下次切磋,又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烏狂又迎了上去,用自己的諜影決為主要招式催動輪迴真氣跟土垚子大戰起來。轉眼間,二人已經拆分了將近三十招,可還是不分勝負。

烏狂結合了諜影決和輪迴真氣的打法進可攻,退可守,實在是無懈可擊,然而土垚子的艮形掌威力很強,而且他的內功甚是深厚,遠在烏狂之上,雖然纏鬥了幾十招,但是土垚子的功力並沒有像靈鮮說的,損耗的很嚴重,反而放的更開了。

就在二人打得難解難分,而烏狂聚氣凝神催動佛陀引燈指時,燕梭在旁邊叫道:「你們二人都已經打了三十多招了,要比武有的是機會,不過要是再耽擱的話,我也追不上穿心門的人了。」

眾人此時才想起原來他們是在追擊穿心門的人,土垚子連忙停手道:「烏狂,今天還有要事要辦,我們就此罷手,你身為武林中人,不知道肯不肯聽盟主號令,先去除掉穿心門的賊寇,然後咱倆再打個痛快。」

燕梭在一旁道:「道兄,你們有所不知,狄夫人真是烏狂少俠的母親,你們這不是為難他嗎?」

四五行道和鬼面王大驚道:「難怪盟主要先放過狄夫人,那好,我們先去把蕭訴殺了再說吧。」

靈鮮有意袒護狄夫人,靈機一動,在一旁問道:「幾位匆匆下山尋找穿心門人,難道說是將山上的賊寇已經全都殺了?」

燕梭道:「不瞞兩位,蜀中流寇中一人已死於我的燕巢鎖骨之下,一人被我的絕技扭斷一臂,現在昏迷在山上,估計也是命不久矣,而其它四人逃入秘道之中,一時之間,我們找不到入口,只能先去除掉穿心門了。」

靈鮮聽他們說蜀中流寇逃進了秘道,笑著跟眾人道:「呵呵,巧了,我曾經見孟殊之使用秘道,巧好看見了機關所在,要是不趁機消滅蜀中流寇和山上的眾賊,等他們實力恢復之後,以後要殺他們恐怕更加困難了。」四五行道連忙和燕梭、鬼面王在一旁商量。

片刻之後,金鑫子走過來道:「姑娘,既然你願意幫我們除掉蜀中流寇,那麼我們現在就動身吧,遲則恐怕有變。」

不想鬼面王和燕梭騰空而起,朝山下而去。烏狂大驚,連忙追問道:「五位前輩,鬼面王和燕大俠這是去什麼地方了?」

金鑫子道:「放心吧,施主,他們二人只為除掉武林敗類殺手盟的分支穿心門,是不會傷害狄夫人的,臨行之時,盟主還特別強調,不到萬不得已,不准殺人,最多也就將他們帶到飛燕門囚禁起來。」

烏狂和靈鮮這才放心的朝山上而去。

鬼面王的輕功不如燕梭,跟了不一會兒,就被燕梭落在了後面,燕梭性子也是比較急的,先自己一個人追了上去,沿途給鬼面王留下記號,讓鬼面王跟上來。

燕梭輕功絕頂,可是剛才被烏狂和土垚子這麼一耽擱,這找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狄夫人等人的下落,無奈之下,只得先回去把這兒的情況跟聶瑛說一遍,看她有沒有良策,再引穿心門出來。

靈鮮和烏狂帶著四五行道再次上了星斗山,一路之上,穿心門已經將星斗山的機關破解了,暢通無阻,不過,忽然間,一人的慘叫之聲從密林之中傳來。

眾人大吃一驚,連忙朝密林中尋去,只見一個渾身黑氣湧竄的壯年暈倒在地。

烏狂一下子怔住了,因為眼前此人,正是前些日子被靈鮮下毒的刀戊心,而他卻憑藉著驚人的毅力活到了現在。

刀戊心面色發黑,一看就是身中劇毒。

靈鮮道:「他被我的劇毒所傷,已經將近一個月了,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金鑫子連忙檢查了一下,大驚道:「他所中的劇毒已經深入奇經八脈,恐怕……」

烏狂非常慚愧,悔恨不已,抱著樹自責。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9章:去而復返

話說烏狂在上山的路上碰到前些日子被靈鮮所傷的刀戊心。烏狂曾經答應過刀戊心護他周全,可是落入落雁谷,未能護及他的周全,讓他性命垂危,非常慚愧,望著刀戊心道道:「都是我的錯,是我答應刀戊心護他周全,可是我卻食言了。我對不起他,是我對不起他……」

靈鮮連忙將自己的解藥拿出來給刀戊心服下,並拜託土垚子道長用內力幫助刀戊心將解藥趕快化掉道:「土垚子道長,你內功深厚,用內力將這顆藥丸化掉,逼入刀戊心的體內,不管能不能起作用,先試試再說吧。」

烏狂和土垚子聯手,試著用內力幫刀戊心逼毒,可是毒已經深入奇經八脈了,六人聯手,也是無法將毒逼出。

忽然間,靈鮮在一旁道:「糟了,你們趕快停下來,五位道長的內功是按照五行來修煉的,五行相生相剋,進入刀戊心的體內,沒準兒會陰陽大亂,經脈錯位,趕快停下來。」

眾人連忙聽了下來,金鑫子在一旁歎息道:「哎……這位兄弟生命力驚人,不過現在毒素已經深入奇經八脈,現在吃了解藥,不過恐怕為時已晚,除非找到游護,或許他的內功可以將這位兄弟體內的毒給逼出來,可是游護……」

烏狂悔恨非常,抱著一顆大樹自言自語道:「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心急,想要盡快把孟殊之殺掉,那麼也不會逼他們吃毒藥,他們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了。」

靈鮮看烏狂如此痛苦,過去安慰道:「哥,你也別自責了,是我下的毒,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害過無數人,索性就連這些人命也加在我身上吧。」

烏狂依然是抱著大樹,苦笑道:「靈鮮,你是害過人,可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現在和殺手盟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只是娘的義女、媳婦,真正讓他們深陷劇毒之困的是我,現在只能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救救他,彌補過失了。」

金鑫子上前跟烏狂說道:「烏狂少俠真是宅心仁厚,二位寬心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不會讓人無辜枉死的,這位傷者能夠撐到現在,自然可以逢凶化吉,你們就放心吧。」

忽然間,水淼子過來道:「師兄,我看這樣吧,就由我把這位傷者送下山,找個郎中醫治,你們解決好星斗山的事情之後,再下來與我會合,反正現在蜀中流寇的陣法已經被破了,而且又有烏狂少俠相助,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烏狂連忙叫好:「好的,那就有勞前輩了,要是這位施主真能夠起死回生,也算是減少了我們兄…夫婦的罪孽,我們也不至於食言於他,無辜害死他了。」

靈鮮在一旁道:「嗯,這樣甚好,若是能夠在下山途中碰到游護,那他也可以死而復生了。」

四五行道中的金鑫子、木森子、火焱子、土垚子四人和烏狂、靈鮮前去星斗山找出蜀中流寇,而水淼子則背著刀戊心下山醫治。

當六人再次上山的時候,剛才被燕梭廢掉右臂的一寇還昏迷在山上,只見流寇的右大臂的骨頭外露,血流不止,甚是嚇人。

烏狂身為諸葛明的徒弟,不過確實和諸葛明格格不入,諸葛明遵循禮教倫常,從不殺人,但是烏狂卻跟比他大二十多歲的烏癡、烏魔、烏顛結拜為兄弟,諸葛明曾幾番強調不許他和烏聖殺人,可是烏狂卻始終不理他,反而跟他背道而馳。烏狂一向狂傲,在翡翠島上之時,更是跟紅婷鬧成一團,睡覺之時,倒掛在房梁之上,這一切都讓諸葛明難以忍受。

烏狂身為諸葛明之徒,不行其道,對土豪惡霸、艱險小人、無恥之徒的誅殺更是毫不留情,雖然蜀中流寇殺人如麻,無惡不作,可是他害的刀戊心淪落到生死兩難之地,心中非常自責,看到蜀中流寇,也心生憐憫之心,走過去給他輸送了一點真氣,點了他渾身大穴幫他止血。待一番處理之後,烏狂決定將他送到星斗山的寨子中去,交給星斗山剩下的賊寇照顧。

話說水淼子帶著刀戊心下山,不想在山道中央,居然遇到了剛才躲起來的蕭訴的穿心門的殺手和狄夫人、游護等人。

正所謂冤家路窄,蕭訴站出來大笑道:「哈哈……真是冤家路窄,你們四五行道剛才不是想滅我們穿心門嗎?蕭某現在就送你上路,看你們四五行道還如何猖狂。」

水淼子大驚,連忙放下背上的刀戊心,跟游護道:「游先生,這位兄弟中毒已深,還請你相救!」

游護欲上前查看,可是被狄夫人喝住了:「游大哥,你要救人我管不著,不過你要是敢阻擋蕭訴殺這個老道士,我現在就自盡。」

游護大吃一驚,站在一旁愣住了。

水淼子見游護沒有反應,站在一旁發呆,索性先下手為強,使出坎形拳,出招直指蕭訴。雖然說水淼子的武功沒有像土垚子的厲害,可是他所練得坎形拳也甚是厲害,蕭訴的手下,不到片刻全被打倒。

蕭訴大怒,親身上前,大罵水淼子道:「水淼子,你的坎形拳雖然厲害,可是沒有土垚子的艮形掌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今天你死在蕭某的殺人之功穿心指之下,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水淼子大怒上前,果然,他的坎形拳在穿心指之前根本佔不了上風,無用武之地,連出三招水到渠成、江水翻騰、水來土掩,不過紛紛被穿心指化解,情急之下,被地上的石塊絆倒。

蕭訴乘勝追擊,聚氣凝神,將內力聚集在右手的拇指之上,頓時,拇指腫大,朝水淼子的心臟打去。

游護大驚,想要出手相救,可是狄夫人又在他一旁道:「游大哥,你答應我絕對不跟我為敵,你不能食言啊!」

游護哪管得了那麼多,剛欲出招上前,不想一人凌空跳出,一腳踢中蕭訴的左肋,將他踢翻在地。不是別人,此人正是趕來相助烏狂的入木三分王仁。

蕭訴爬起來大罵道:「來著何人?膽敢暗算我。」

游護在一旁道:「蕭訴,想活命的話趕快退下,不然王仁如何饒得了你。」

蕭訴大驚,上前罵道:「好啊,原來你就是人稱入木三分王仁,真是老天有眼,讓我在這兒遇到你,為我的師侄報仇。」

王仁不理蕭訴,卻走到游護面怒斥他:「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見死不救,更幫助狄夫人為非作歹,你真是令我們小輩心寒啊。」

游護異常慚愧,低下頭去,不想狄夫人又跟蕭訴吩咐道:「就是這個王仁毀了我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殺手盟,你們還等什麼,還不趕快把他殺掉?」

王仁冷冷地笑了笑道:「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我今天放你一馬,你還是趕快走吧,他日在大哥、二哥、滿夫人面前,大家當面解決這糾纏不清的孽債。」

蕭訴跟在身後大笑道:「哈哈,王仁,你真是不自量力,要不是我閉關練功,錯了時機,什麼個南隱客、幻實幻虛、北地霸王、西域怪僧都不是蕭某的對手,就憑你,也敢跟我口出狂言?」

王仁笑了笑道:「呵呵,真是井底之蛙,我遲早會要你狗命的,你還是趕快離開吧,我還要上星斗山,沒有功夫跟你糾纏不清。」

王仁轉身向水淼子走去,不想蕭訴在後面偷襲。水淼子連忙提醒道:「王仁少俠,小心身後!」

王仁大怒,轉過身來,順勢出一招坤元蓋頂,內力有如巨浪滔天之勢,朝蕭訴壓了過去,將他逼得退無可退。蕭訴只能借助王仁的力道,輕輕起跳,將自己彈開,躲過了王仁威猛的掌力。

眾人一臉駭然,蕭訴也被王仁的一擊嚇得失魂落魄,在一旁發呆。

游護在一旁歎息道:「真是武學奇才,這麼些日子不見,武功又精進不少。」

王仁轉過身去,將水淼子扶起來問道:「道長,你沒有受傷吧,可曾見過我大哥?」

水淼子指著昏迷不醒的刀戊心道:「不瞞王仁少俠,你大哥剛剛跟我們分開,這位傷者被唐姑娘的毒鏢所傷,已經中毒將近一個月了,具體這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烏狂好像很自責,想把他救活。」

「哦,原來是救個人啊,既然我大哥很自責,想把他救活,他一定很重要,不知我大哥現在怎麼樣啊?」

水淼子笑了笑道:「哎,你大哥不知道從哪兒學到了一種非常奇妙的武功,好像叫什麼輪迴真氣,連我五師弟都無法勝他,他現在正在和我的師兄弟追擊蜀中流寇,相信不久便可以把蜀中流寇給殺掉,下山來跟我會合。」

王仁聽水淼子這樣說,才放心的下,走到刀戊心旁邊看了看,只見面無血色,渾身黑氣湧竄,一看就是中了劇毒,又轉過身跟狄夫人等人道:「你們趕快走吧,我還要救人,沒工夫跟你們糾纏不清,想要殺我,你們先回去苦戀三十年,把武功練好吧再說吧!」

游護也在一旁勸薦道:「醇浣,我們還是先下山吧,王仁喜怒無常,要是把他惹怒了,到時候悔之晚矣,我也沒有辦法幫你。」

狄夫人稍作猶豫,走到蕭訴旁邊,伏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一下,然後率眾離開了。

王仁讓水淼子幫他護法,用元坤神功的逼毒之法替刀戊心療傷,把他體內的劇毒逼出來。王仁聚氣凝神,讓真氣在體內迅速流竄,待時機成熟之時,抓住刀戊心的雙手,真氣迅速在二人體內流竄。漸漸地,在二人雙掌相接之處,二人掌中的毛孔膨脹變大,混有劇毒的黑色血液從二人雙掌相接之處滴下。

就在這關鍵時候,沒想到蕭訴去而復返,來殺王仁。水淼子大驚,連忙幫王仁擋了上去。正在這關鍵時刻,要是王仁突然撤掌,那麼毒氣不僅會流竄在自己的體內,而且更有可能讓刀戊心經脈膨脹,進而斷裂而死。

水淼子和蕭訴上前大戰,沒有過十招,就被蕭訴打傷。蕭訴聚氣凝神,將真氣凝聚於拇指,用他的殺人絕技穿心指朝王仁的心臟打來。

王仁甚至著急,不知如何應對,就在此生死兩難之地,不想燕梭飛梭而來,圍著蕭訴圍了一層氣罩,使出絕招燕巢鎖骨。蕭訴指力驚人,硬是憑藉著驚人的指力打破了燕梭的氣罩,破了它的絕招燕巢鎖骨,不過還是被燕梭的燕巢鎖骨夾得骨頭作響,左臂重傷。

蕭訴對燕梭的絕招甚是佩服,抱著左臂大罵道:「這就是燕巢鎖骨?你是燕梭?」

「不錯,正是燕某,燕巢鎖骨被世人遺忘,今天謹遵盟主號令,要用不為世人所知絕技懲奸除惡,匡扶武林正風。」

蕭訴大罵道:「你今日如此待我,小心飛燕門又滅頂之災。」

燕梭勃然大怒,迎了上去,可是蕭訴被激怒了,拼了命似的跟燕梭打鬥。燕梭主要是為了拖延時間,讓王仁幫刀戊心解毒,到時候還有什麼可怕的,因此憑藉著驚世駭俗的輕功跟蕭訴糾纏起來,一時之間,二人誰也佔不了上風。

王仁甚是心急,突漲內力,加快真氣的流竄,漸漸地,不再有毒血等污穢之物從二人的雙手之間滴下,而刀戊心的臉上的黑氣也消失了。

王仁收起真氣,撤掉掌力,騰空而起,模仿水淼子道長的招式,用元坤神功催動出一招水到渠成,內力比剛才水淼子的搶出數十倍不止,湧了過去,在地上劃出了一道深深地溝渠,將蕭訴打翻在地,從地上劃起的泥土將蕭訴埋住。

王仁走了過去,又輕甩手臂,將他身上的厚厚的土層揭開,指著他大罵道:「好一個無恥小人,居然敢暗算我,難道這麼想死?」

王仁又走到水淼子旁邊,將他扶起道:「道長,你沒有事吧?」

水淼子也上前怒斥蕭訴道:「王仁少俠剛才放你一馬,你卻去而復返,想要加害於他,真是太無恥了。」

蕭訴冷笑道:「成王敗寇,要殺就殺。」

王仁又轉過身來,一掌從其天靈蓋打入,六股真氣封住了他身上穴道,又跟水淼子道:「道長,我已經用內功封住了他的武功,他要是強行運動,五臟六腑都會受傷,現在把他交給你,你要怎麼處置都行,另外,那個傷者已無大礙,你先把他帶下山,如果明天醒來的話,半個月之內應該會復原,如果醒不來,那就怨他命薄了。」

水淼子帶著刀戊心和武功全屍的蕭訴下山後,王仁又轉過身跟燕梭謝道:「剛才得蒙燕大俠仗義出手,王仁真是感激不盡。」

燕梭笑了笑道:「王仁少俠,你和盟主為保我中原所做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江湖,但凡是有血性的人,你們要是有令,我們怎敢不從?」

聽燕梭的話,是聶瑛讓他來的,心中猛然一亮,連忙追問道:「聽燕大俠的話,是瑛兒讓你來的?她現在在那兒?」

燕梭有意避開話題,連忙打住王仁道:「既然王仁少俠已經安然無恙,我就告辭了。」燕梭用飛燕梭縱身而去。

王仁連忙飛身而起,追了上去,可是燕梭早就沒有影子了。王仁非常痛苦,站在樹梢之上喊起了悲天憫世咒,頓時,群鳥驚飛,還未曾走遠的蕭訴處在王仁的悲天憫世咒的範圍之內,聽到了他悲天憫世、鬼哭狼嚎的吶喊聲,想起了曾經的所殺之人臨死之前的慘狀,痛不欲生,翻倒在地。

忽然間,王仁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停了下來,跳下大樹,吹了個口哨,喚來了玄武流星,而追風血驥驁還是緊隨其後。

他在玄武流星的耳邊道:「玄武流星,我相信你可以找到瑛兒的,而且我能夠感覺得到她就在這附近,你現在去找她,把這顆棋子交給她。」

王仁掏出聶威賢曾經贈送給他的白子,裝在口袋之中,綁在了馬鞍之上,將它趕跑了。

他本來想借此來告訴聶瑛他們二人的點點滴滴,可是究竟聶瑛會怎麼想呢?

秘道

第40章:士尋秘道

卻說烏狂等人將斷臂之寇送到賊寇的寨子中時,寨子中的許多賊寇都已經逃走,現在死守寨子的只是一些年老力衰或者行動不便之人。靈鮮記得上次孟殊之在正堂和打開了秘道的機關入口,認為這秘道應該是環環相扣,從那兒進去必能找到蜀中流寇。

靈鮮效仿孟殊之的做法打開了秘道的入口,擁火以入,果然,裡面四通八達,簡直像迷宮一樣。

幾人順著秘道而走,忽然間,眼前出現了一條分叉路,經過幾人商量,烏狂、靈鮮、火焱子三人走右邊,金鑫子、木森子、土垚子三人走左邊。

烏狂等人順著道路而走,沒想到眼前又出現了兩條道路,這下三人不敢分開了。蜀中流寇已經是一死一傷,不過四人聯手非同小可,要是三人分開,恐怕難以抵擋。無奈之下,火焱子在地上擺起了八卦卜了一卦,卦象顯示無論走哪條路,都是福禍相依,不過離南為火,利於火焱子,於是他建議走南面的一條秘道。

金鑫子、木森子、土垚子三人走了不一會兒,遇到一扇門。土垚子用艮形掌劈開石門,裡面放著許多的兵器,還有一些財寶,不過更多的是書架,看來裡面曾經應該是藏書無數才是。

忽然間,蜀中流寇飛襲而出,三人大驚,連忙抗敵。土垚子的武功非同小可,更有金鑫子的乾勢拂塵、木森子的巽象散形拳相助,不到五十合,蜀中流寇就抵擋不住了,紛紛被打翻在地。

土垚子乘勝而戰,不想蜀中流寇開啟了機關,在石壁上打開了一道門逃走了。就在金鑫子等人找機關的時候,不小心又觸碰到了機關,連回來的路也被巨石封死了。

三人聯手,想要推開巨石,可是巨石重達千金,不能動其分毫。金鑫子和木森子幫助土垚子,意圖用無堅不摧的艮形掌打碎巨石,可是巨石沒有碎,秘道倒是顫抖起來了。

烏狂、靈鮮、火焱子三人摸著秘道而行,沒有想到眼前卻沒有路了,竟然是一條絕境。

烏狂自言自語道:「這條秘道已經有了年辰,我看絕不是孟殊之所建,一定是他在發現了這條秘道才敢佔山為王,落草為寇的,沒準兒也是用這條秘道騙過孟昶的圍捕的。」

火焱子不解地問道:「那麼烏狂少俠有什麼高見呢,這條秘道是誰所建?有人在星斗山修這秘道,總不會只想玩一玩這麼簡單吧。」

靈鮮在一旁笑道:「呵呵,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吧,據說,星斗山乃是幻實幻虛和北地霸王的授業恩師游散人的修行之所,我看這秘道很有可能是游散人所建,不過他為什麼要建這秘道,我就不得而知了。」

烏狂甚是吃驚,細細瞧著秘道,突然間,石壁上出現了一道石門。三人大吃一驚,連忙讓開一條道,不料蜀中流寇居然從裡面鼠竄出來。

烏狂勃然大怒,情急之下,使出隔空點穴,卻忘記隔空三式在蜀中流寇身上起不了作用,反而驚動了他們。

蜀中流寇回過身來,見是烏狂,甚是不屑,其中一人高個子過去道:「原來又是你這小子啊,沒想到你還活著,為什麼呢總是陰魂不散,好想死不掉似的,不過,你就要再受一次臨死之苦了。」

烏狂冷冷笑了笑道:「哈哈……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們六寇第一次將我打成重傷,第二次將我打下落雁谷,今天,我們新仇舊賬一塊兒算。」

蜀中流寇大笑道:「哈哈……是啊,你這麼可憐,怪只能怪我們武功太高了,而不應該埋怨你的武功太差了,哈哈哈哈。」

烏狂大怒,出招上前。

烏狂的輪迴真氣雖然精妙,可是他性格急躁,倒是使不出輪迴真氣真正的威力了。火焱子非常著急,想要出手相助,可是烏狂卻邊打邊阻止道:「這些混蛋欠我的,我要自己取回來,你和靈鮮休要插手。」

蜀中流寇聽烏狂這麼說,甚是高興,使出金佛童子功中的狠招向烏狂打來。不過,令他們吃驚的是,烏狂的輪迴真氣現在已經在體內收放自如了,假如說他運用得當的話,他們攻擊性越強,對自己的威脅也就越大。

眼看著百餘合下去了,烏狂還是沒有辦法打贏蜀中流寇。無奈之下,烏狂*抽出玉笛,用諜影決跟四人血戰。秘道之中,光線很暗,烏狂現在使出移形換影,實在是佔盡了優勢。見蜀中流寇找不到自己的準確位置,烏*狂連忙摁下玉笛中的機關,頓時,玉笛成為了一根長槍,回身刺去,兩寇倒地而亡。

剩下的兩寇大吃一驚,在牆壁上打開了機關,頓時,暗箭朝三人飛來。

烏狂連忙停了下來,順勢使出一招影隨風動,抓住火焱子和靈鮮,躲了起來。然而,箭矢如雨而來,實在是避無可避,烏狂和靈鮮都被箭矢射傷了。正如火焱子的卦象顯示,南利於火,他倒是毫髮無損。

剩下的兩寇在對面大喊道:「烏狂,我們能殺你一次兩次,就能殺你第三次,你殺了我兩個兄弟,現在就為他們陪葬吧。」說完,放下秘道頂上的千斤巨石,封住了出口。

本來烏狂以為這兒的箭矢射一會兒就會停止,畢竟哪兒來的那麼多枝箭,可是箭矢卻始終像雨一樣飛來,為了救靈鮮和火焱子,自己已是身背數箭。

忽然間,烏狂看到了地上躺著的兩具屍首,連忙用隔空三式將屍首取了過來,擋在三人的面前。蜀中流寇的屍首上面插滿了箭支,血液從身體中湧出來,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看著這樣的情形,靈鮮連忙跟兩寇的屍首道歉:「這是你們的兄弟置你們不顧,千萬不要怪我們啊!」

火焱子看到烏狂身上已經背了數箭,連忙拿出藥丸,給烏狂療傷:「哥,先別把箭矢拔出來,吃了這個藥丸再說吧。」

忽然間,箭矢終於停了,烏狂終於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火焱子推開那兩具屍首,幫烏狂封住了幾大穴道道:「烏狂,你現在身受重傷,不過,好在都沒有傷及要害,不過是擦破了身體的外傷而已,我現在幫你把身上的箭拔出來,不過不要用功抵抗,全身放鬆。」

不等火焱子說完,烏狂用自身的內力把胸前和手臂上的箭支逼了出來。

靈鮮和火焱子都大吃一驚,在一旁傻傻地看著,目瞪口呆。烏狂笑了笑道:「呵呵,想我烏狂連這點小傷要是治不好的話,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行走,還怎麼能號稱為狂棋手?」說完,拿出隨身攜帶的酒壺飲了幾口,藉以麻痺自己,減少傷痛。

靈鮮真是又憐又愛又恨,在一旁罵道道:「你真是混蛋,都快要死了,還什麼狂棋手,你要是再這麼莽撞,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見烏狂和靈鮮二人打情罵俏,火焱子真是渾身不自在,無奈之下,跟二人說道:「兩位,咱們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吧,困在這兒,你們要說也不痛快啊。」烏狂和靈鮮傻傻地笑了。

靈鮮扶著烏狂慢慢起身,又摸著牆壁,小心翼翼地尋找機關。忽然間,火焱子道長觸碰到了一塊石頭並將其摁了下去,蜀中流寇剛才出來的那扇門打開了。三人大喜,走了進去。

蜀中兩寇逃出了秘道,自以為烏狂等人必死無疑,而他們又跟別人打了一天的架,躲躲藏藏,既累又餓,大吃一頓之後,安然入睡。

靈鮮、火焱子、烏狂一行摸著秘道而去,忽然間,眼前一亮,燈火通明,原來他們來到了一間大廳。細細查看,這間石屋倒像是個練武的大廳,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不過牆壁上的一幅壁畫引起了火焱子的注意。烏狂看他如此專注,也注意起牆上的壁畫來了。

三人近前而看,牆上畫的乃是道家的老子,不過,奇怪的是老子前面站著一個人,長像和老子如出一轍,此人仰面朝天,再細細觀看,看著一顆李子樹,而這顆李子樹長在海中,朝東南方向嚴重傾斜。

火焱子歎息道:「依貧道所看,這兒真有可能是北霸和東俠的師父游散人的修道之所,而這兒很有可能是他們練武閉關的地方,你們看牆上的壁畫,看似像老子,可是我覺得應該是游散人和他兄弟,李子樹朝東南嚴重傾斜,而且生在海中,這甚是奇怪,好像要告訴一個什麼故事。」

靈鮮當即就猜想道:「哦,我知道了,這幅壁畫很可能是說南唐現在的情況,李子樹面向東南,很明顯就是指李璟現在在東南方向了。」

烏狂冷冷一笑,在一旁道:「你還真是聰明啊,這都知道,那麼你知不知道這個另外一個老頭是誰呀,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還有為什麼在沙灘上會有一顆李子樹?」

欲知靈鮮的猜測是否正確,且聽下回分解!

第41章:靈鮮畫圖

話說烏狂、靈鮮、火焱子在秘道中發現了一幅奇怪壁畫,一時之間不能確定壁畫到底指的是什麼意思,不過靈鮮猜測這很有可能與南唐有關,可是具體誰也說不准到底是怎會回事。然而,此時最為重要的事情並不是找出壁畫的秘密,應該是盡快找出逃生之路,否則他們就要被困死在秘道之中了。

烏狂剛才聽到靈鮮說這條秘道很可能是步震和諸葛明的師父,也就是他的師公游散人所建,又猛然想起:「師父和北地霸王為了不為世人所知的秘密反目成仇,言風和休雷為了某樣東西,不遠千里,一直追到駱家村,現在又遇到了這麼神秘而四通八達的秘道以及奇怪的壁畫,真是讓人不解。」想到這兒,不由對著壁畫歎息道:「看來這秘道、這壁畫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這個秘密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為世人所知。」

忽然間,靈鮮聽得左邊似乎有人的聲音,連忙讓烏狂和火焱子勿擾,自己慢慢朝左邊的牆壁尋去,似乎是四五行道的聲音。

靈鮮甚是驚喜地道:「火焱子道長,你過來聽聽,對面好像是金鑫子和土垚子道長的聲音。」

火焱子大喜,連忙朝左邊牆壁尋去,將耳朵貼在上面聽,果然有土垚子道長的聲音,甚是欣喜,連忙在石壁下大喊了幾聲。忽然間,隔壁有回音了。

另外的三個四五行道聽到了火焱子道長的聲音從牆壁的另外一側傳來,非常高興,連忙尋過去,在石壁上摸著尋找機關。果然,細心的木森子找到了一塊橢圓狀的石頭,試著將其旋轉,不過沒有反應。

金鑫子又上前試了試,發現石塊是鬆動的,試著將石塊往外拉,果然,在橢圓形石塊後面還連著一根長長的鐵鏈子,鐵鏈子往外拉,在聲音傳來的地方,一扇石門打開了。

烏狂、火焱子、靈鮮看到牆上的一道石門打開了,都湧了過去,紛紛拭目以待,果然,木森子和土垚子過來了,可是金鑫子道長卻在裡面的石屋喊道:「我現在不能放下機關,要是我放開的話,這扇門會立刻合上的。」

四五行道連忙跑過去幫忙,爭著搶著要幫助金鑫子拉機關。靈鮮看到他們兄弟情重,可是卻是愚不可及,不由發笑,跟火焱子道:「你們真是太笨了,不想辦法,就知道搶,你們找個東西把機關堵上不久行了。」

火焱子恍然大悟,連忙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將鐵鏈子用石頭塞住了。金鑫子放開手中的石塊,連忙跑了過來。

烏狂因承受不住身上的箭傷,席地而坐,正在療傷。金鑫子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金瘡藥讓靈鮮給他敷上,又夥同其他三道幫助他療傷。片刻之後,四五行道覺得烏狂的內息調節的差不多了,收起了真氣。

烏狂起身謝道:「剛才五位道長出手相助,真是感激不盡,可是烏狂害你們深陷於此,現在又有兩寇逃之夭夭,真是得不償失啊。」

火焱子道:「烏狂,你號稱狂人,怎麼還如此客氣啊,要不是你剛才臨危出手,恐怕貧道也很難安然無恙地過暗箭一關。」

靈鮮在一旁向四五行道詢問道:「你們為什麼過來,難道說也是被蜀中流寇困住了退出去的路?」

金鑫子歎息道:「哎……都怪我們剛才不慎,讓蜀中流寇溜了,還讓他們封死了後退之路。他們對這兒甚是熟悉,我們現在好比甕中之鱉。」

火焱子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金鑫子說了一遍,金鑫子非常沮喪:「那麼,我們現在就是被困於此了,難道說這就是咱們的葬身之地?」

靈鮮不甘心,憑藉著自己的記憶在地上畫起了這條秘道的地圖,看能否根據星斗山的地形找出其他出路。他們從正堂進入,然後分為兩路,又在這寬闊之地匯合。

烏狂在一旁看著靈鮮的圖紙,不過猛然間想起了孟叔之在拜堂之後居然想進秘道,難道說他會是為了在秘道中洞房花燭?不由在一旁道:「要我看,上一次孟殊之在拜堂的時候打開秘道不應該是要躲進秘道啊;蜀中流寇從南邊的山腰躲避燕梭燕大俠的追捕,從那兒逃入秘道,所以,在那兒也應該有個出口,照此看來,這秘道真是四通八達啊,沒準兒還有其他的十個八個出口也說不定。」

這句話引起了靈鮮和木森子的注意,木森子又在一旁道:「那照此看來,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在我們所知道的三個出口的匯聚之所,也應該是整個秘道的中心所在,而此處四周都是非常厚的石壁,八成是個練武之所,那麼秘道的建造者也應高考慮到用最簡單的方法或者說最隱蔽的方法到這兒來練功,卻不受別人打擾,而且即使四周出現了什麼事情,自己也可以安然離開,那麼這兒應該還會有其他出口才對。」

忽然間,靈鮮道:「上一次是孟殊之在成親拜堂的時候打開了秘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烏狂道:「當然是洞房花燭了。」

土垚子笑了笑道:「呵呵,有誰不去自己的新房,要把一條冰冷的秘道設成自己的新房?除非……」

靈鮮接道:「除非這條秘道直通他的新房。」

烏狂仔細地看了看靈鮮在地上畫的圖,恍然大悟道:「不錯,按照現在這個地圖來看,我記得我第一次殺孟殊之的地方應該就在這兒附近,難道說這間屋子還有什麼機關要道的?」大家連忙在這附近找了起來。

王仁山上之後,已經天黑了。他抓過一個賊寇詢問道:「你們知不知道一個手拿玉笛的公子、一個女子還有幾個道士的下落?」

那賊寇慌慌張張地道:「他們被我們債主困到了秘道之中,恐怕已經死了。」

王仁大驚,連忙追問秘道的入口,可是賊寇說只有蜀中流寇和已死的孟殊之才知道秘道的入口所在,無奈之下,王仁又向他追問蜀中流寇的下落。

王仁這麼一問,該賊寇立即失魂落魄,嚇得魂不附體,吞吞吐吐地道:「你…你千萬別找他,他們現在睡著了,武功大進,走火入魔的時候是天下無敵的,你…你千萬別惹他們,否則他們殺人之後才會罷休。」

王仁甚是好奇,從未聽說過有這種武功,更是不知道人在練功走火入魔之後會有這麼邪門的事情發生,又追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是何來歷,師承何處?」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寨子裡面的兄弟們說,他們好像是什麼金佛山幽谷真人黑長老的徒弟,好像是在練什麼…金佛…對,是金佛童子功,走火入魔了,就變成這樣了。」

王仁想要看看這蜀中流寇到底是什麼怪物,順便將他們剷除,以免真如他所說,半夜起來再去殺人,因而又問道:「那麼蜀中流寇現在在什麼地方?趕快帶我去找他們。」

賊寇非常害怕,慌慌張張地跟王仁道:「不行啊,他們每當睡著的時候便會發病,無人可擋啊。」

王仁笑道:「哈哈,想我王仁縱橫江湖,沒有敵手,今天這蜀中流寇膽敢對我大哥下手,我不殺他們,怎麼對得起我大哥啊,現在就是他們的死期。」

在王仁的威逼之下,他只能帶著王仁到蜀中流寇的臥榻之所。

王仁到了蜀中流寇的臥室外面,遙遙聽見鼾聲如雷,自是非常奇怪,忽然間,有兩面無表情、形如木偶的人從房中遙遙晃晃地走了出來。

不等王仁反應過來,蜀中流寇就飛身而起,向王仁攻了過來,而所使的一些招式全都是致命的狠辣招式。

王仁自是非常驚奇,從沒有見到過這麼奇怪的事情,連忙使出狠招,先是出一招剛剛習得的水淼子道長所使的坎形拳中的水到渠成,二人竟不知閃躲,被打翻在地。

不想蜀中流寇竟然沒有感覺,好像並未受傷,又重新站了起來,使出更加毒辣的招式向他打來。

王仁大驚,翻身而起,將元坤神功的真氣凝聚在掌心,一招元坤塞絡出去,六股真氣封住了蜀中流寇的穴道,不想居然此招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王仁大驚,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把他們倆殺掉,想要用元坤神功的重掌震斷二人的奇經八脈,將其殺掉,可是此時,鑌鐵七鷹居然又是從天而降,翻身而來。

苗青指著王仁大罵道:「王仁,交出我師公留下來的秘笈三絡分形手,你就可以活命,否則,今晚有我們和蜀中流寇聯手,你必死無疑。」

王仁的武功一日千里,不但元坤神功的內功與日俱增,而且閱歷不斷增加,雖說不上是身經百戰,可是卻在打鬥過程中習得不少的精妙絕倫的招式,並用元坤神功催動,而且威力非凡,現在又看到了幾番敗在自己手下的鑌鐵七鷹,甚是不屑,蔑視道:「哼,憑你們和兩個木偶想傷我王仁?真是癡人說夢,也不看看你們的身形,七人捆在一起,還不如我二哥的小腿粗。」

鑌鐵七鷹大怒,欲上前相鬥,不想王仁居然拿出白眉天師所給的三絡分形手秘笈,放在其人面前道:「這本秘笈我現在已經倒背如流,將它毀了,也免得像你們小人得到,到時候為禍江湖。」

王仁從三陽經脈脹氣內力,炙熱之氣將秘笈焚燒,接著又將三陽經脈的真氣分開,一分為三,整本秘笈從中間拆開,化為灰屑。

鑌鐵七鷹大怒,跳上前來,朝王仁攻出招。王仁又是騰空起跳,駕臨在七人上方,輕輕出招,打出一招坤維四墜,將七人盡數打翻在地。

王仁大笑道:「哈哈……你們七個蠢貨,即使三絡分形手交在你們手上,也不見得你們可以學會,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三絡分形手。」

說完,王仁使出剛從白眉天師的秘笈中所學的三絡分形手的招式朝蜀中流寇打去。三絡分形手上面的招式和魔心煞手大同小異,不過用的主要是舉一反三功的內力,如此出招,相當於三個高手同時攻擊,威力非同小可,每一招就將眾人打翻在地。然而,即使蜀中二寇被他的掌力所傷,也是若無其事,可以死灰復燃,反而糾纏不休。王仁見他們無論傷的怎麼重,都能死灰復燃,於是痛下殺手,飛出柳劍,柳劍回拉之時,蜀中二寇的頭顱被割了下來。

鑌鐵七鷹大驚道:「王仁,枉你還自稱為中原武林的正派人士,居然此殘忍,殺人不留全屍。」

王仁怒斥鑌鐵七鷹道:「你們也看到了,要是你們把我惹火了,我是不會跟你們客氣的。我答應過你們,先處理完我和你們之間的那三條人命再殺你們,我今天再放過你們,倘若你們還如此固執,緊追不放,我可不知道下次你們會不會這麼好運啊。」

鑌鐵七鷹見蜀中二寇已死,而他們也都被王仁打傷,比較識趣,連忙逃走了。

王仁走進正堂,沒想到還有一斷臂之寇遙遙晃晃地走出來了。王仁知道此人不能殺,要是殺了,那麼打開機關唯一的線索就斷了,無奈之下,用自己至陽的真氣替他療傷,可是蜀中流寇的夢遊之症已是多年內傷所致的頑疾,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救回。

正當王仁徘徊的時候,地上的酒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將酒水潑在斷臂寇的頭上,並用悲天憫世咒在其耳邊吶喊,這才把他「吵」醒了。

王仁連忙追問道:「你們的秘道的入口在什麼地方?」

斷臂寇並不認識王仁,卻是反問道:「你是誰呀,我為什麼要將我們星斗山的秘密告訴你?」

王仁恐嚇道:「不瞞你說,我就是入木三分王仁,現在你斷了一臂,要是沒有我的幫助,你會失血過多而亡。」

蜀中流寇聽說是王仁來了,驚慌失措,連忙召喚手下道:「兄弟們,趕快把大當家的和四當家的弄醒,就說王仁來了,快去啊!」

王仁笑道:「他們倆已經被我殺了,我現在喊三聲,你要是沒有把秘道的入口告訴我,我不會殺你,但是當我撒手而去的時候,你想你還能活多久。」

斷臂寇搶在王仁前面道:「你要是真能救我,我就告訴你,不過你待先救我。」王仁不理他,開始數數。

這是一場心裡較量,誰能撐到最後,誰就是贏家。果然,斷臂寇還是很想活下去的,當王仁數到二的時候,就堅持不住了,連忙叫停道:「好好好,我告訴你,不過你要言而有信。這本是一座道觀大廳,正堂那尊太上老君沒穿鞋子,你轉動它右腳上的大拇,就可以進去了,不過我的大哥和四弟剛才說他們把路封死了,能不能找到機關,進入內洞,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王仁大喜,給斷臂寇吃了一顆藥丸,然後將自己的真氣輸在斷臂寇的體內替斷臂寇療傷,片刻後,他跟斷臂寇道:「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你們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就算老天不收拾你們,我王仁又豈會放過你們,不過你現在是廢人一個,我饒了你,要是以後還敢為非作歹,你就看看剛才那兩個像殭屍一樣的傢伙,是如何死無全屍的。」

王仁正在給斷臂寇輸送真氣療傷,本來想封住他的幾大穴道,可是斷臂寇的情況和他曾經練元坤神功走火入魔的非常相似,用正常的內息調理方法根本行不通。

王仁一邊跟他療傷,一邊追問斷臂寇道:「你明明走火入魔了,可是何以活到今天?」

斷臂寇見王仁一番誠意救他,就跟他實話實說了:「我們六人本是金佛山金佛山弟子,本非童子之身,卻強練金佛童子功,這才走火入魔,渾身經脈易位,一般的招式打在我們身上跟本沒有作用,不過,我們走火入魔之後,有了夢遊之症,每次都會在夢遊中殺人,因此才被各大門派圍攻,像過街老鼠一樣,流落蜀中,成了這蜀中流寇,我們也想過安穩的日子,可是沒有辦法啊!」

王仁決定醫好他的走火入魔留下來的傷,否則,要是他以後要是再夢遊起來,那麼又會有人遭殃了,因此,索性將斷臂寇的武功給廢了道:「為了防止你以後會禍害他人,我已經把你的武功廢了,你本來是金佛山的人,我看你從哪兒來,就到哪兒去吧,幽谷真人能夠成為黑長老,想必應該是個寬宏大度之人,你回去跟他請罪,他會幫你療傷的。」

王仁跟據流寇的方法,轉動太上老君的腳趾,果然,在正廳的牆壁上打開了一扇石門。他趕緊順著石門找進去,忽然間,一條分叉路出現了,他在洞中喊了幾聲,可是沒有絲毫反應,最終決定走朝南的一條路。

整條路慢慢向下延去,王仁暗自猜測很可能是通向山下的路,可是忽然間,眼前的一扇石門擋住了他的必由之路。王仁聚氣凝神,用元坤神功的總綱讓真氣自然釋放,然後又在後面補了一掌,石門頓時粉碎。然而,少年輕狂,他用力過猛,秘道開始坍塌,他毫不猶豫,朝秘道更深處而行。

忽然間,兩具被射成肉泥的屍體擋在了他的面前。近前一看,打扮和剛才的斷臂寇甚是相似,因而也放下心來。

王仁心急如焚,連忙用行雲腿向前跑去。

壁畫

第42章:秘道壁畫

烏狂等人在空曠的廳中尋找機關,不想還是一無所獲。土垚子有點氣餒,躺在地上埋怨道:「真是沒有辦法,看來咱們六人要困死在這兒了,可惜我不是土行孫,不然我遁地走了。」

木森子在一旁笑道:「你要是土行孫遁地,那我還是太上老君升天,衝破這座山飛出去。」

兩人的吵鬧引起了靈鮮的注意,她又看了看地圖,恍然大悟道:「哥,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個地圖畫的只是大體的方位,我們剛才走的時候,路是朝下的,而且蜀中流寇從山腰進入秘道,可是這條秘道直通山頂,所以我們不只要找周圍,如果有出路的話,還有可能是在腳下或者頭頂。」

金鑫子似乎也明白了,點頭稱是:「是啊,我們剛才的確走的是一條向下的路,那麼假如說這個秘道是在星斗山中盤旋的話,現在我們的頭頂或者腳下極有可能有出路。」

眾人大喜,連忙在地上和頭頂上找出路,可是土垚子又道:「這兒很明顯就是個閉關練武之所,若是游散人的戀物之所,那麼對他那種武功絕頂,和王四奇有一拼的高手來說,這地面如何經得起他那樣的高手踩踏,所以要是底下有路的話,早就坍塌了,依我看,這路應該在頭頂之上。」

土垚子聚氣凝神,準備出掌,試一試能否將頭頂的石板打碎,靈鮮連忙阻止道:「道長,且不說你能不能打碎,要是正如你所說,那麼沒有找到出口,就亂打一通,萬一將這個大廳頂部打得坍陷下來,咱們還沒有逃出去,就先砸的血肉模糊了。」土垚子連忙收回了掌力,安心朝廳頂尋去。

眾人仔細地朝上面查看,最終覺得上面有一個圓形區域的顏色和其他地方不一樣,覺得很有可能是出口。土垚子騰空而起,一掌打在圓形區域上,果然,圓形區域所在的石板鬆動了。然而,出口就架在空中,使不全力。

無奈之下,烏狂決定在放手一搏,聚氣凝神,提起真氣,忽然間,雙臂經脈劇烈顫抖,而右手食指腫的越來越大,漸漸發出黃色的朦朧之光,用真氣催動出拿手絕技隔空穿穴和佛陀引燈指融合而成的指力。

土垚子非常吃驚,真沒有想到內功平平無奇的烏狂居然可以催動出如此厲害的招數,圍在他食指上面的真氣絕對是無堅不摧,可是卻又看到他的手指在發光,不由大吃一驚道:「據傳說,世間只有一種至高無上的佛家武功練到最高境界之時,才可以發出微光,沒有想到烏狂居然就懂得這門神奇的武功。」

不等土垚子說完,烏狂的真氣從食指噴發,指力所至之處,圓形石板上面被打出了一根石柱,石柱沖天飛去,頓時,月光從上面射了下來。

烏狂被土垚子誇讚,強忍著沒有笑,現在發出了這麼厲害的招數,打開了石板,鬆了一口氣,終於開懷大笑了:「哈哈……道長,你剛才誇讚,差點讓我分神!不過你說的也對,我剛才這一招正是佛家的佛陀引燈指和我師父的隔空穿穴凝合而成的,本來隔空穿穴是在大拇指發出,可是我我將太陰肺經的內力從拇指上強行轉移,和佛陀引燈指的會合,因此才練到了佛陀引燈指的最高境界,可以發出微光,威力倍增,然而,我已經耗損了所有的內力,現在就看你們的了,但願剛才的一招可以幫你們。」

本來要是烏狂他再有這麼厲害的一招的話,那麼圓形區域肯定可以被打開,可是隔空穿穴特別耗費真氣,剛才一招已經讓他耗損了殘存的所有的內力。當初在須彌山下搶奪迎心刀時,他就是用了隔空穿穴,耗盡了渾身的內力,險些被龍千山的天暈地眩陣困死在裡面。

烏狂本來就有傷在身,剛才又強行出招,導致傷勢惡化,虛弱無力。土垚子有騰空而起,想要打通出口,可是畢竟在空中,根本使不上力氣,頭頂石板依然穩如泰山。

就在眾人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黑影閃過,王仁來了。

兄弟二人相見,虛弱無力的烏狂立刻添了三分活力,大笑道:「哈哈……三弟,幾個月不見,看你的步伐就知道武功比以前更加厲害了,真可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過你這身為老三,鬍子一天比一天長,一天比一天濃,這可不像話。」

王仁笑了笑道:「呵呵,大哥,別來無恙乎?我這不是練元坤神功的純陽之功,所以才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我出去以後肯定刮。呵呵,前些日子我得到靈…大嫂的書信,說你身受重傷,我和玄武流星星夜趕來,可是路上耽擱了幾天,不然,咱們也不會在這秘道之中相見了。」

二人大笑,忽然間,烏狂注意到王仁的右手拇指不見了,連忙追問道:「三弟,你的拇指呢,是誰把你的拇指割掉了?」

王仁傻笑道:「呵呵,這事說來話長,是我自己割掉的,咱們待會再細聊,出去之後,我還有一份搭理送給你,不過,就看你這狂棋手能不能降得住……」

就在此時,烏狂身後壁畫引起了他的注意。王仁繞過烏狂,細細地看起了壁畫。靈鮮走過來道:「王仁,你怎麼看這幅壁畫?」

王仁緩緩而道:「我感覺這其中好像在講述著一個什麼秘密。」

靈鮮笑道:「我覺得這應該是在感歎後堂居南的厄運吧。」

王仁笑道:「呵呵,我看不然,這幅壁畫少說也應該有幾十年了,南唐始建於八年之前,難道說幾十年有人就知道東南一帶會有南唐誕生?」

靈鮮恍然大悟,自是對王仁更加佩服了。

烏狂從一旁轉上來道:「三弟,你這笑語以後就繼續下去吧,靈鮮是你大嫂了,名副其實的大嫂,而且也有了身孕。」

王仁大驚道:「你們不是說要在三絕島之上成親嗎,這是怎麼回事啊?」

烏狂解釋道:「三弟你有所不知啊,當初我和靈鮮二人掉進了落雁谷,九死一生,靈鮮硬是要逼著我成親,這無奈之下,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待會兒出去了,我跟你慢慢講。」

王仁歎息道:「哎,有情人終成眷屬,實在是可喜可賀,看來我這追風血驥驁準備的還真是好。咱們應該找個好一點的地方去喝一杯,星斗山距離洪州滕王閣比較近,我看我們可以去啊,只可惜二哥去了三絕島解酒,否則我們又可以大醉一場了。」

靈鮮看王仁身邊聶瑛不在,追問道:「聶…三妹怎麼沒跟你一塊兒啊?」

王仁故意避開話題道:「我看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待會兒再聊。」

王仁看著頂部飛烏狂打開的小孔,聚氣凝神,將內力用在雙掌之上,飛身而起,打在烏狂打開了的石板上,將上面的洞口給打開了。

然而,王仁用力過猛,將整個屋頂打開了一個大洞。忽然間,大廳上面的石板開始裂開了,亂石紛紛砸了,王仁大驚,連忙跟眾人道:「趕快跳出去,我剛才用力過猛,這間屋子可能要塌陷了。」

四五行道大驚,連忙從王仁打開的洞口跳了出去,王仁左手抓住靈鮮,右手抓著受傷的烏狂騰空而起,跳出了洞口。

七人出來之後,連忙避開他先之所。正如烏狂所說,這上面乃是孟殊之的屋子。眼看著孟殊之的屋子快要倒塌了,不料,卻有一人從裡面破屋而出。七人大驚,因為此人正是步震的雙胞胎。

王仁還看不出此人究竟是伯延還是仲歸,不想此人大罵道:「混蛋,怎麼又是你們,打擾我睡覺。」

王仁笑道:「原來是步仲歸啊,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仲歸非常驚奇地問道:「王仁,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我哥哥?」

烏狂在一旁道:「這步伯延人稱寡言孝佛,自然是少言寡語,為人孝義當先,可是步仲歸卻人稱小霸王,簡直是第二個步震,無法無天。雖然你和步伯延一模一樣,可是你們倆是不同的兩個人,怎麼不能認出?」

靈鮮接道:「對呀,一個穩重,一個輕浮,辨別你們兩人太容易了。」

仲歸冷冷笑了笑道:「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這是我師公的道場,你們現在把它弄壞了,我看即使我爹放過你們,我師叔諸葛明也不會輕饒你們。」

王仁又追問道:「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北地霸王的地盤出現小人賊寇,必定會被剷除,一個也不剩,這星斗山據我延州雖遠,可是它畢竟是我師公的道場,賊寇大膽,膽敢在我師公的道場上撒野,北地霸王豈能容忍,我剛剛把那些斷臂的賊寇以及漏網之魚給殺了,在我師公的屋中休息,你們就擾我好夢,真是討厭至極。」

眾人無不驚駭,想到北地霸王向來不放過任何觸犯了他的「六不赦」之人,更加不能容忍別人的反抗,看來孟殊之帶到星斗山來的人馬應該都被步仲歸給剷除了。

聶瑛憑藉著自己的神機,用水燙火燎之法,連敗契丹,大顯中原神威,可是命運弄人,她偏偏和契丹王耶律德光沾上了抹不去的關係。現在,王仁的夢境漸漸地浮出水面。正所謂瑛瑤其質,美玉無瑕。天真爛漫的聶瑤對王仁會有何影響,而北地霸王師尊秘道之中的壁畫,究竟藏有什麼玄機?《白礬驚夢錄》第四卷「北地霸王」,將有分曉。

北地霸王

追風血驥驁

第01章:追風血驥驁

話說烏狂和王仁兄弟倆聯手,烏狂的隔空穿穴和佛陀引燈指的穿洞引路,王仁深厚的元坤神功所發出的無堅不摧的重掌,打開了封在大廳頂端上面的石板,從而順利找到了洞口,然而,卻也因為王仁的重掌,將整個石屋頂端打裂了,秘道癱瘓了。

眾人齊心協力,從秘道中衝了出來,可是出人意料的是,被北地霸王步震派來肅清星斗山賊寇的步仲歸居然就在游散人的屋中歇息,在秘道坍塌之時,他從孟殊之的屋子中破頂而出。

北地霸王不允許任何人反抗,北方武林中,也沒有人敢以身試法,違背他的六不赦,此次仲歸出馬,沒有逃離星斗山的賊寇早就被彌羅神掌屠殺殆盡。

正在仲歸和王仁兄弟爭執不下之時,一陣狂風襲過,一人飛身而來,輕輕落地,站在了仲歸之前。此人正是言風。

言風看到王仁,卻發現曾經的王仁容顏憔悴,和昔日打敗畢摩子的少年英雄完全不同,上前道:「王仁少俠,多日不見,你容顏若此,不知是否也什麼煩心之事?」

王仁微微笑了笑道:「言風,你真是多慮了,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道真是受了北地霸王的命令,來此剷除星斗山的賊寇?」

言風道:「實不相瞞,確實是我師父讓我們來肅清我們師公道場之上的賊寇的,可是等我們趕來的時候,這兒的賊寇已經死的死,傷的傷,所剩無幾,本來我們準備去我師公的秘道裡面找點東西,可是,我剛才從大廳裡面進去,兩條路都被堵死了。」

此時,四五行道過來跟烏狂、王仁辭行:「烏狂少俠、王仁少俠、唐姑娘,既然星斗山的賊寇已經被剷除了,我們也應該下山跟我三師弟回合了。」

王仁連忙把金鑫子叫到一邊問道:「道長,你到底有沒有把休書送給瑛兒,她看了之後有什麼反應啊?」

金鑫子從懷中拿出一張疊好卻的紙,王仁識得,正是他當日給聶瑛寫的休書。金鑫子將休書遞給他道:「貧道知道你甚是衝動,向來喜怒無常,這封休書還沒有給盟主,我也不知道盟主為什麼要離開你,不過,貧道注意到她離開你之後終日以淚洗面,容顏憔悴,如果你非要見盟主的話,我不再阻攔,她就在星斗山之上。現在應該在這山腰之上的一間茅屋中,和飛燕門的在一塊兒。」

王仁非常高興,連忙從金鑫子的懷中拿過休書,揣在自己的懷中,走過去,蹲到正在療傷的烏狂的旁邊道:「大哥,你先在山上休息,我現在就去找瑛兒,明天上午山腰上相見,我有一份好禮相贈,不過想騎這匹千里良駒,就要看大哥你有沒有它桀驁了?」

烏狂也不知道他斷斷續續地在說什麼,不過看到王仁如此高興,真心替他高興。

言風、仲歸、烏狂、靈鮮同在星斗山休息,不過他們看到烏狂倒掛在房梁之上,像個蝙蝠一樣睡覺,卻是歎服不已,不由對這三兄弟心生敬意。

王仁心急如焚,匆匆下山,在山腰上尋找聶瑛的下落。忽然間,聽得玄武流星和追風血驥驁的嘶鳴聲,連忙跑過去看,結果真有一間茅草屋出現在眼前。細細窺去,他發現聶瑛正在玄武流星旁邊跟說話。

王仁甚是興奮,想過去找聶瑛,可是聽得她好像在跟玄武流星說自己,索性先躲起來偷聽。

聶瑛拿著血田彌勒佛和兩顆棋子哭道:「都怪我不好,現在王仁哥哥真的不要我了,他現在連棋子都送來了,玄武流星,你說我到底應不應該見他啊?」

玄武流星叫了兩聲,追風血驥驁也跟著回了兩聲,聶瑛意會到了它的意思,又道:「可是我妹妹聶瑤怎麼辦,她對王仁哥哥癡心一片,我那次回去之後,她跟王仁哥哥表白心跡,而且無慾無求,我都做不到這點,還有那個步姑娘…他好像對王仁哥哥也…」

王仁聽不下去了,剛想出去,不想燕梭飛身而來,自己還未曾防備,就被燕梭的燕巢鎖骨圍起了氣罩。突然間,王仁大叫一聲,骨頭嘎嘎作響,左臂脫臼。

聶瑛聽到是王仁的聲音,連忙跑過來讓燕梭住手。燕梭也非常驚奇,夜黑風高,亂草叢生,沒有辨別清楚,就對王仁突施奇手,他是防不勝防啊。

燕梭連忙跟他道歉:「王仁少俠,真是對不起,我還以為是誰在這兒偷窺呢,所以出手重了點。」

王仁連忙起身,拖著左臂埋怨燕梭道:「燕大俠,你不分青紅皂白,這麼狠,差點把我的左臂給夾斷了,趕快幫我還上手臂,左臂脫臼了。」

燕梭抓住王仁的左臂一拉一推,將他的手臂弄好了。

王仁笑了笑道:「燕大俠,你的燕巢鎖骨真是一絕,要不是我反應快,骨頭早被你夾碎了,你能不能先離開,我和瑛兒說幾句話。」

燕梭看了看聶瑛,飛身而去。王仁轉過身子,朝聶瑛走去,然而聶瑛卻轉身而跑,他連忙騰空而起,擋在聶瑛面前道:「因而,我的好瑛兒,你為什麼要躲著我?你剛才說我不要你了,我怎麼會呢?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辭而別,就因為一個死人的一封信。」

聶瑛連忙道:「不許你這麼說我娘。」

王仁氣沖沖地道:「要是我知道隨緣這麼討厭,當初我就應該殺了她,罵她還是輕的,臨死之前,還攪得咱們不得安寧。」

聶瑛低頭不語,王仁又道:「瑛兒,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星斗山已經被我剷除了,現在咱們先回雙玄居,等咱們的孩子出生。」

聶瑛將頭轉到一邊,低著頭道:「我不去,你王仁少俠,武功獨步天下,有那麼多女子喜歡你,瓊兒、步雨、我妹妹聶瑤,我算那根蔥啊?」

王仁又轉到聶瑛的面前,將手放在聶瑛的肩膀上說道:「瑛兒,她們要怎麼辦,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聶瑛注意到了他少了一根手指,連忙抬起頭,抓著王仁的右手追問道:「王仁哥哥,你的拇指呢,你的拇指呢,你痛不痛啊?到底是誰傷了你?」

王仁趕緊收起右手,笑了笑道:「沒事,你別擔心,只要你以後不會再離開我,我就算手指頭都掉了,又有什麼關係呢?」

聶瑛又抓起王仁的右手,甚是心疼,哭起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拇指怎麼會沒了,是不是很痛啊?」

王仁傻傻地笑道:「瑛兒,我想你也猜得到是我自己割掉的,在我和白眉天師決鬥之後,被我割掉的。」

聶瑛哭了起來:「你這個傻瓜,怎麼這麼傻?當天我聽說你受傷了,可是沒想到你自殘,你真是天大的、大大的大傻瓜。」

王仁終於再次將聶瑛抱在了懷裡道:「瑛兒,你真是狠心,明明不想離開我,卻還是捨我而去,要不是金鑫子道長跟我坦然相告,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聶瑛哭的更加大聲了:「你還說啊,當初我聽說你被白眉天師打傷了,連忙去看你,可是我在外面聽聶瑤跟你說她的心事,無慾無求,只是心甘情願的愛著你,我自愧不如,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選擇離開了。後來我和古幽結伴而行,可是分開後又碰到鬼面王,當時我特別害怕,不過,鬼面王雖然被公認為是邪派,可是聽說我們抵禦外敵,甚是慇勤,給我安排一切衣食住行,自己卻約同四五行道前去幫你,可是他們跟我說是你把他們趕回來了,我知道你肯定要來救大哥的,索性號令武林中人,用計讓穿心門和星斗山賊寇相鬥,然後逐一除去。」

王仁替她擦乾了眼淚後,又道:「瑛兒,你還說我傻,你更傻,為了聶瑤,連自己的相公都丟下,你知道嗎,幸虧金鑫子道長英明,否則……」

王仁從懷中拿出休書跟聶瑛道:「為了逼你現身,我什麼辦法都用到了,連絕情之書都寫了,不過現在用不到了。」

聶瑛想抓過來看,不想王仁突施內力,將其燒掉,化為齏粉。聶瑛停止了哭泣,撅著嘴又跟他道:「你不能寫絕情之書,就算寫也要只能是我寫,不能是你寫。」

王仁道:「哈哈……好啊,瑛兒,你剛才還不理我呢,現在就想指揮我啊,不過你怎麼會認為我不要你了呢?」

聶瑛拿出白子問道:「那你讓玄武流星送來白子是什麼意思啊?」

「當然是想讓你回到我身邊,難道是將你趕跑啊?」

聶瑛笑了,王仁摸著聶瑛的肚子,都不敢用力,怕傷到自己的孩子,又道:「我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我們還是回雙玄居吧。」

聶瑛猶豫了,她依然在想著自己的妹妹聶瑤,鎖起了眉道:「那麼我妹妹怎麼辦啊?她那麼喜歡你,說什麼只是愛你,無慾無求,我感覺我不能離開你,好像我很自私,她……」

王仁氣沖沖地道:「世界這麼大,還怕聶瑤她找不到真姻緣,她既然那麼喜歡武林豪傑,那麼我們在弈然山莊設個擂台,比武招親,豈不了事?」

聶瑛又是猶豫了,忽然間,她從王仁的懷中溜出來,背著王仁,向前走了幾步,沒有轉過身來,背對著王仁道:「雖然這也是個可行之法,不過天和喜歡的人是你,我怕她…要不你把她也娶了吧?」

王仁打斷了她,又轉到聶瑛面前,府著身子,對著聶瑛的雙眸,激動地說道:「堅決不行,我王仁豈是始亂終棄、三心兩意之人?其他人三妻四妾我不管,不過我生生世世只有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委曲,這是我的承諾,永遠都不會變。」

聽王仁這麼說,聶瑛心裡美滋滋地,笑了起來。王仁看到她笑了,自己也傻傻地笑了笑道:「瑛兒,咱們不必管別人怎麼樣,咱們只要問心無愧就行了。」

聶瑛依然在笑著,雙眸有如秋波,粉腮好似春日桃花,宛若幽谷秘蓮。王仁正視著她,一時情難自已,吻了上去。

次日早晨,他依然在睡懶覺,也同樣是聶瑛把他叫起,說是烏狂來了,他這才肯起床。

烏狂的笑聲從茅屋外傳來:「哈哈……三弟,你可真是懂得苦中作樂,我要是南隱客,早被你給氣死了。我覺得我起得就夠晚了,可是我運功療傷長達一個時辰,又從山頂下來,在這間草屋面前等了你半天,我都要睡著了,可是你居然還在睡。」

王仁跑了出去,大笑著道:「哈哈,大哥,有道是『時逢喜事添陽壽,不知行樂天難留』,我是一覺睡醒,堪比二哥啊。」

烏狂大笑道:「哈哈……三弟,我真是服了你了,睡個覺還這麼多理由,不過我倒是挺贊成你這句『時逢喜事添陽壽,不知行樂天難留』。」

聶瑛也隨著王仁走了出來,站在王仁身旁道:「大哥,你這兄弟本來就是一個強詞奪理之人,你要是再這樣維護他,以後就別指望他早起了。」

四人笑了笑,王仁順便吹了個口哨,將玄武流星喚來,而追風血驥驁也緊隨其後。

王仁看著追風血驥驁,跟烏狂道:「大哥,你和大嫂喜結連理,實在是可喜可賀,三弟我送你一份禮物。我和二哥都有玄武流星和漆麟駒,玄武流星日行千里,漆麟駒膘肥體健,高大威猛,可載千斤。趙延壽被瑛兒殺的魂飛魄散,丟掉了他的駿馬,而這麼血紅色、桀驁不馴的駿馬,就要看大哥你能不能將他馴服了。」

烏狂慢慢朝追風血驥驁走了過去,渾身血紅,比一般的馬高出一截,他剛欲身手去摸,不想追風血驥驁居然雙腿前仰,嗷嗷嘶鳴,躲開了他。

烏狂甚是驚奇,王仁又在一旁道:「大哥,你可要小心了,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追風血驥驁,它有時會飲血,和大哥你的性格甚是相像,我把它送給你,不過你能不能把它降服,就要看大哥和這追風血驥驁誰更狂了,呵呵。」

烏狂大喜,飛身而起,跳落在追風血驥驁的背上,抓起韁繩,不想卻被甩了下來。烏狂滾在地上,靈鮮連忙過去查看,勸他停下來,不想烏狂又飛身上馬,硬是將其牢牢抓住,不肯放開。

追風血驥驁似乎被激怒了,狂性大發,飛奔而去,不過此次烏狂卻是抓得很牢。

追風血驥驁一躍千里,轉眼間從三人的視野中消失,三人連忙追了上去,可是太過著急,卻讓聶瑛和靈鮮都動了胎氣。

三人連忙停了下來,王仁替二人用功療傷之後,先讓二人歇息。靈鮮連忙捂著肚子道:「三弟,我哥渾身是傷,元氣還未恢復,你快去看看啊,那匹烈馬會不會讓他出事啊?」

王仁連忙起身,欲追上去,不想烏狂居然將追風血驥驁馴服,坐在追風血驥驁上面,大笑著過來了:「哈哈……追風血驥驁果然是桀驁不馴,不過還是稍遜於我狂棋手,這果然是匹良駒啊,哈哈……」

烏狂飛身下馬,落在王仁面前道:「三弟,多謝你的禮物了,哈哈……想不到我狂棋手在從落雁谷死而復生之後,居然連忙得到神靈賜福。」

烏狂這才發現靈鮮和聶瑛都是面色蒼白,坐在地上,連忙俯下身子追問道:「靈鮮,三妹,你們這是怎麼了,沒有大礙吧。」

靈鮮捂著肚子道:「你這個混蛋,還好意思說啊,剛才我們都擔心死了,差點動了胎氣,要是為了你胯下的畜生,讓孩子出什麼事情,我就不生了。」

烏狂覺得甚是慚愧,笑了笑道:「靈鮮,算我不好了還不行嗎?我把追風血驥驁馴服了,它可是三弟贈與咱們倆的成親賀禮,怎麼能說是畜生呢?以後還要讓他帶著我們遊歷大江南北呢。」

就在此時,土垚子飛身而來,落在聶瑛面前。王仁在一旁問道:「道長,你們四五行道不是帶著蕭訴離開了嗎,何事來此?」

第02章:亂章拳

土垚子一臉愁容,看了看王仁,又跟聶瑛道:「盟主,昨晚我們到山下找到我三師兄水淼子,本以為蕭訴的武功被王仁少俠封住了,可保萬無一失,可是就在深夜,有上百名穿心門門人前來,劫走了蕭訴,還打傷了我二師兄木森子,我特地來跟盟主說一聲,你們也好有個對策啊。」

王仁大吃一驚,先讓聶瑛坐在原地休息,自己卻追問道:「那麼是誰帶著穿心門的人前來劫人?」

「正是那狄夫人。」

烏狂大驚,低頭無語。王仁勃然大怒,一掌過去,一排大樹都被劈掉了。

聶瑛又問道:「那麼木森子道長的傷現在怎麼樣?」

「沒有性命之憂,我們已經控制住了。」

王仁看土垚子依然是憂心重重,在一旁安慰道:「道長,你放心,木森子道長不能白白受傷,他日我逮到蕭訴,必不輕饒。」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哈哈……是誰惹得王仁如此生氣?」王仁大喜,因為這個聲音正是龍百石的。

百石從大樹後面竄了出來,凌空出掌,直抵王仁。王仁見百石來勢洶洶,連忙甩動手臂,使出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中的「勾」式,又趁勢連續將「甩」式使出了三遍,將百石的大手印化解了,順便將他甩落在地上。

王仁知道百石武功高強,不可能就此落敗,欲乘勝追擊,運氣出掌,不想百石忙跟他叫停道:「停……王仁,我本以為你重傷尚未痊癒,而我的四象無極功和大手印又比以前更加精進了,可以撿個便宜,乘人之危,贏你一把,可是怎麼還是打不贏你?」

聶瑛起身在王仁身後道:「王仁哥哥的武功天下無雙,連北地霸王、你師父天地浪子也懼他三分,你打不贏也在情在理啊。」

王仁笑了笑,連忙在一旁道:「百石大哥,你可不要聽瑛兒瞎說啊,你的武功可謂是一日千里,這多日不見,你的武功比以前更加厲害了,要是四象無極功練到火候,有朝一日,不僅是你,就連丐幫也將成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忽然間,又有一人縱身而來,百石大喜,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田浪。

田浪笑道:「哈哈……誰說我懼怕入木三分小娃有三分了?哈哈,盟主、入木三分小娃,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百石現在已經是丐幫幫主了。」

眾人大驚,真不敢相信這初入丐幫的龍百石居然成了丐幫幫主。

百石又上前,向聶瑛鞠躬行禮道:「盟主,丐幫第三代幫主龍百石願聽從盟主號令,鋤強扶弱,濟世為民,殺盡天下貪官,剷除一切奸邪之徒,澤福於武林大邦。」

烏狂聽到百石這一幫之主的俠義之辭,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聲,走過來道:「哈哈……龍百石,你果然是一條漢子,以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就憑你這句澤福於武林大幫,我敬你是一條好漢,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百石深知三烏和烏狂有必然聯繫,本來是想要和烏聖、烏狂周旋到底,可是他的妻子范仙華和烏聖的未婚之妻古幽親如姐妹,范仙華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烏聖和烏狂的事情壓下來,並不再提。此次看到烏狂,雖然他心有不甘,即使他跟三烏有深仇大恨,可是卻也知道此事與烏狂毫不相干,便也隨意應道:「其他的事情先擱置一邊,烏狂,你的隔空三式非常厲害,龍百石曾敗於你的手下,不過,我現在卻是有信心贏你。」

靈鮮對烏狂的事情瞭如指掌,也對他和百石之間沒有燃燒起來的火焰,怕二人之間沒有燃燒的噴發的岩漿噴出來,索性先替烏狂作答,憑一己之力,控制局勢,搶在烏狂面前道:「龍幫主,我哥的輪迴真氣和佛陀引燈指已經運用自如了,你要打贏他,恐怕不容易啊。」

百石笑道:「哈哈,好,唐姑娘真是快人快語,我看烏狂現在有傷,不然我們倆現在就可以決一高下。」

百石又走到田浪旁邊,向他問候道:「徒兒龍百石拜見師父,師父,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啊?」

不等田浪回答,王仁便搶著道:「想必田大俠乃是為了剷除江湖敗類穿心門而來,看來這下子不必我動手,穿心門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田浪帶著面具,沒有知道他到底是何表情,只聽得他道:「蕭訴雖然殺人如麻,但是也是一個有情有義,懂得知恩圖報的漢子,田浪是不會殺這種人的。」

土垚子大怒,指著田浪道:「田浪,我敬重你向來俠義為懷,為武林做過無數的好事,可是沒有想到你也這麼是非不分,蕭訴對狄夫人唯命是從,可是你不要忘了,他是為了一人而負天下人,如何不該殺?」

田浪未曾作答,靈鮮似乎看出了什麼,笑了笑走過來道:「游護為了我娘自甘平庸,田大俠跟他倒有幾分相似啊。」

王仁大吃一驚,心想:「靈鮮聰明絕頂,難道說她也猜到……」想到此處,連忙趕過來道:「天地浪子田浪田大俠澤福於武林,江湖人人皆知,而游護甘願成為護花使者,他是他,田大俠是田大俠,不能相提並論。」

田浪大笑道:「哈哈……這世上要是有一個人還瞭解我的話,那個人一定是入木三分了。盟主創了一套拳法,游護管他叫亂章拳,我也學了一點,現在就傳授於你們,你們能學多少就學多少。」

聶瑛不解了,她不懂武功,一介女流,又什麼時候創過拳法?

田浪翻身而去,耍起了亂章拳,口中念道:「亂章亂章,雜亂無章,毫無章法,隨意而動,各集精魂,拳輕而神重,無勢而身從。意無形,形無章,隨欲而往,亂章之道,雜亂而不殆。」

眾人看得是眼花繚亂,在田浪所耍的招式中,有各門各派的絕招:燕梭的燕巢鎖骨中強行用內力圍成的氣罩、步震的彌羅神掌、諜影決中的步伐、軟骨功中聲東擊西而不可捉摸的技巧、少林羅漢降魔拳、劍飛的結焰神爪、魔心煞手、蒸炎梅花手、金鑫子的乾勢拂塵、木森子的巽象散形拳、水淼子的坎形拳、火焱子的離陽神功中的離陽神掌、土垚子的艮形掌,甚至還有穿心門的穿心指和虛無大師的佛陀引燈指。

在這些武功的使用過程中,無章可循,每一招都是各門各派的絕招,有的招數耍的興起之時,更是連續三五遍耍,讓眾人看得是眼花繚亂,目瞪口呆。

待田浪耍完後,王仁拍手大讚道:「哈哈……真不愧是田浪田大俠,浪子之名,你當之無愧,興之所至,行之所至,妙極了!各門各派的絕招全都讓你使出了,連精妙絕倫的諜影決的步伐也可以以假亂真。」

田浪笑了笑,轉向聶瑛道:「呵呵,這還待多靠盟主提點,才能有這套亂章拳。」

聶瑛走過來笑道:「呵呵,當初在太原我本無意之言,沒有想到……」

田浪又道:「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現在武功授完,你們能學多少是多少,我走了。」

田浪飛身而去,龍百石連忙追在後面追喊道:「師父,我還有幾句心法要向你請教,您怎麼說走就走了?師父……」

百石的武功還未到火候,田浪翻身而起,就已經失去蹤影了,他想追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甚是沮喪,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的密林。忽然間,聽得田浪用內功傳音道:「石頭,你的四象無極功未到火候,以後要勤加練武,現在你成了一幫之主,以後秉承為師之志,亂世之中正需要你們這樣的少年英雄,俠義為懷,助人救世。」

烏狂看到王仁胸有成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學會亂章拳了,在一旁問道:「三弟,這亂章拳甚是精妙,你學到了幾成啊?」

王仁自信地笑了笑,不想聶瑛在一旁道:「我看王仁哥哥神情自若,應該是已經領略到亂章拳的精妙之處了吧。」

王仁衝著聶瑛笑了笑,有回過頭來跟烏狂道:「這亂章拳的確精妙,不過記住田大俠剛才所說的『隨意而動,各集精魂,拳輕而神重,無勢而身從。意無形,形無章,隨欲而往』,那麼亂章拳很容易就學會了,就好比田大俠的性格一樣,隨心所欲,興之所至,行之所至。」

土垚子走過來道:「依貧道所見,田浪的亂章拳好似道家武學,和鬼面王仁的若水神功一樣,大道若水,無極之境不爭萬物,隨欲而行,由念而使,利萬物而無所爭。」

百石聽到此言,轉過身來,衝著幾人解釋道:「道長有所不知,我師父年少之時曾經在天門山白雲觀中習武,這四象無極功也是在白雲觀中的壁畫上習得,所以武學的根基乃是道家的內功,或許正是他的性格如此,所以才將四象無極功練到了大道若水的境界,我練了這麼久,也就練到第一層,正是慚愧!」

烏狂在一旁大笑道:「哈哈……看來這老子對咱們習武之人的貢獻可真不少啊,我的師公游散人的武功自然是道家的了,由此可見,武林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中:我師父幻實幻虛、北地霸王步震、鬼面王、天地浪子田浪、新任丐幫幫主龍百石、我小四弟、陸干師兄、四五行道的武功都是道家武學為基的了,看來以後參禪修道,達到上善若水的境界,我們的武功自然會提高了。」

忽然間,仲歸和言風飛身而來,指著烏狂訓斥道:「烏狂,你在這兒口出狂言,難道你認為這些個臭道士的武功更甚於我了?」

烏狂剛才未及提起步伯延和步仲歸,也知道他心有不甘,靈機一動,便笑著道:「咱們倆現在誰比較厲害我不敢說,不過我倒是有自知之明,我的輪迴真氣和佛陀引燈指乃是佛家武學,不會厚顏無恥,學了佛家武功還將自己武功妄稱為道家的。」

仲歸大怒,朝烏狂打了過來。王仁想要前去抵擋,可是百石先自己出手,上前擋住仲歸道:「看步兄步伐輕盈,應該是練過地禪腿的步仲歸,上次我和你大哥步伯延未分勝負,今天我丐幫幫主龍百石再來會一會步兄的絕招彌羅神掌和地禪腿。」

仲歸甚是不屑,未曾應他,就隨手出一掌開枝散葉,逼向百石。百石大吃一驚,連忙翻身閃躲,本來以為步仲歸敗給古幽,武功應該平平無奇,可是隨意發出的重掌,竟然也是力道十足,不可小覷,心生佩服,運功行氣,跟仲歸大戰起來。

二人正值壯年,武功都是進步神速,一時之間,百石的四象無極功、大手印和仲歸的彌羅神掌、地禪腿勢均力敵。一旁觀戰王仁看的興起,跟聶瑛道:「這二人的武功比上次武林大會的時候的進步很大,我看過不了三五年,他們的武功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聶瑛卻在一旁傻笑道:「想來還真是好笑,我一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成了你們這幫整天打打殺殺,爭什麼天下第一的武林中人的盟主。」

「這還要多虧叔叔急中生智,這才讓你當了盟主,你趕快把孩子生下來,我的孩子將來也會像他爹一樣成為一位濟世為民,俠義為懷的不敗神話。」

看這二人都拆了幾百招了,還是沒有勝負,王仁縱身而起,也加入了這場沒有規則的比武。仲歸以為王仁是來打他的,也深知其武功了得,連忙上下夾擊,地禪腿和彌羅神掌同時攻向王仁。不想好幾招過去了,王仁居然是在和他們兩大高手較量,二人打得興起,聯手來攻王仁。

忽然間,王仁停下來,衝著二人笑了笑道:「你們二人小心了,讓我來試一試這田大俠的亂章拳。」

王仁轉攻為守,後發制人,用各門派的絕招跟二人對壘,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即使兩大高手聯手進攻他,他也是完全控制著局勢,讓二人佔不了上風。

仲歸尚不識得這亂章拳,看到王仁的招式中還有暴風神掌和彌羅神掌,連忙叫停道:「王仁,你這是什麼武功,怎麼混有虛有其表的彌羅神掌?」

「隨欲而行,由念而攻,毫無章法,以亂為常,田大俠的亂章拳果然威力不凡。」

百石甚是驚奇,傻傻地盯著王仁道:「王仁,你…你真的可以看一遍別人所使的武功就可以學會?這麼快就學會了我師父的亂章拳,真是武學奇才,佩服……」

王仁笑了笑道:「呵呵,亂章拳重在領悟,我王仁又豈敢吹大,只不過是依葫蘆畫瓢,臨摹高人手筆,要是我的性格和田大俠一樣的話,那麼才真正的可以發揮出;亂章拳的威力。」

王仁回過身來,跟烏狂提議道:「大哥,這兒離洪州很近,我們去滕王閣飲酒如何?」

「好啊,我和靈鮮成親,沒有宴請一人,咱們現在就動身,到滕王閣找些好酒。」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滕王高閣郁金宴

第03章:滕王高閣郁金宴

話說田浪忽然出現在星斗山,聲稱要將聶瑛所授的亂章拳傳授於眾人,王仁臨時學武,用亂章拳跟兩大赫赫有名的高手,現在的丐幫幫主龍百石和人稱小霸王的步仲歸對壘,完全控制戰局,這或許是王仁出道以來,首次感覺到自己在招式上更甚一籌吧。

眾人自是對亂章拳的妙招驚歎不已,也對王仁這個武學奇才也是更加佩服,不過他們還是不知道為何田浪要說亂章拳是聶瑛所創。王仁和烏狂打算去滕王閣喝酒,可是言風卻過來道:「王仁少俠,我們剛剛收到了我師父的書信,他讓我請你和盟主去延州一敘,不知可否賞臉?」

王仁不加考慮,就跟言風道:「正所謂盛情難卻,然而我已經離開雙玄居半年了,甚是想念,況且瑛兒懷有身孕,實在不便,這樣吧,我現在回去看看我叔叔,一個月之後,我到延州去找步伯伯,嘗一嘗過百年的陪葬之酒,不知如何?」

仲歸甚是生氣,怒斥王仁道:「王仁,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爹好歹也是武林泰山北斗,你昨晚毀了我師公的道場,現在又這般無禮,我們延州如何能容你?」

聶瑛又豈能容忍步仲歸對王仁無禮,在一旁怒斥道:「步仲歸,你休要對王仁哥哥無禮。」

言風是步震的大弟子,向來深得步震寵幸,也曾想把步雨許配於他,可是步雨一直猶豫,這才一直拖著。步震漸漸將大權交割給了伯延和言風,現在王仁作此提議,言風也考慮了一會兒道:「好吧,既然王仁少俠念家情切,而盟主又有身孕,那麼一個月以後,我們在延州見,到底必定備好酒宴,請你赴會,履行我的諾言。」

言風見仲歸依然是怒氣沖沖地,摩拳擦掌,連忙將他拉扯著帶走了,土垚子也告辭了。

百石上前道:「本來我是來幫你們剿滅星斗山賊寇的,可是剛才在山下碰見了金鑫子道長,從他口中才得知原來孟殊之已死,蜀中流寇死的死傷的傷,看來我是來晚了,錯過了好戲,我剛擔任丐幫幫主,現在還有許多事情要辦,我先走了,等下次咱們再共同抗敵。」

烏狂連忙在一邊叫好:「好!我們老三常常跟我說,大丈夫生在天地之中,當俠義為懷,保衛中原,可惜我此次錯過了抵禦契丹胡寇的機會,不過以後保家衛國,有的是機會,希望和龍幫主你並肩作戰。」

百石大笑三聲,飛身而去。

四人看著百石離去的身影,燕梭又從樹梢穿梭而來。燕梭穿梭而來,輕輕落地,站在聶瑛面前道:「盟主、王仁少俠、烏狂少俠、唐姑娘,星斗山的賊寇已經剿滅了,山下的百姓聯合起來在唱戲慶賀,吵著要見你們,這你們就去應付吧,我實在是應付不過來了,現在,我帶領飛燕門的人去追擊穿心門門徒,咱們後會有期。」燕梭像影子一樣閃去。

四人看著燕梭的身影,來去無蹤,真是歎服不已。剛才聽聞燕梭說山下有人吵著要見他們,四人大喜。聶瑛在一旁道:「此次星斗山盡數被除,主要還是孟殊之之死,他帶到星斗山的人馬都是對他死心塌地的追隨者,在他死後,群龍無首,蜀中流寇又在夢遊之時殺人,這才讓星斗山成為一盤散沙,許多人馬四散而去,我們有了可乘之機,所以這次大哥和大嫂當居首功,還是由你們去見他們吧。」

「好啊,不過,先去滕王閣喝酒吧,喝完七十年的鬱金香,再言其他,這追風血驥驁如此狂傲,我倒是很想在路上跟他磨一磨。」

聶瑛和靈鮮都有身孕,王仁和烏狂也不敢讓她們倆太過勞累,走走停停,雇了一輛馬車朝洪洲滕王閣而去,而他們倆則在路上儘是騎著追風血驥驁和玄武流星賽馬,玄武流星向來以速度著稱,日行千里,自然是更甚追風血驥驁一籌,然而烏狂卻發現了一個大秘密,當追風血驥驁在出汗之時,身上會滲出鮮血,實乃傳說中的汗血寶馬,不由更加喜愛,不肯釋手了。

輾轉之間,四人來到了洪州(現在的南昌)滕王閣,而這天恰巧是八月十五。

正如烏聖所言,洪洲亂雲山的謫仙派自稱謫仙,乃是神仙下凡,借此擴大勢力,獨佔一方,將洪洲及附近州郡洗劫一空,時不時下山搶*劫,嚇得附近的百姓根本不敢出屋,更別說在中秋佳節來滕王閣遊覽了,因而,滕王閣中只有幾個負責打掃的老翁。

站在滕王閣外,四人並沒有感覺到有多大的不同,不想在登上滕王閣之後,眼前是豁然開朗,令人心曠神怡。不知不覺,四人一人一句吟起了王勃的《滕王閣序》中的篇章。「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驂騑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仙人之舊館。層台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迴;桂殿蘭宮,列岡巒之體勢。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盱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迷津,青雀黃龍之軸。虹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四人當然是不會忘了此行目的,烏狂找到一個正在打掃滕王閣的七旬老者問道:「老人家,我聽說此處有珍藏了七十年的鬱金香,不知現在何處?」

老者道:「嗯,是的,『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這七十年的鬱金香更是世間極品,不過昨天被亂雲山謫仙派的老三應三道搶走了,說是要在今晚用七十年的鬱金香過中秋佳節。」

聶瑛非常吃驚地說道:「哦,我知道了,二哥曾經說江湖三大敗類中還有洪州亂雲山的謫仙派,看來應該就是他們了。」

烏狂大怒道:「真是掃興,好好的美酒怎麼能讓他們搶走呢,我現在就去追回來。」

靈鮮連忙阻止道:「沒有酒就不喝了,幹嗎又要去拚命啊?你的傷才剛剛好。」

王仁道:「大老遠跑來就為了滕王閣的七十年美酒,現在被別人搶走了,這要是別人也就罷了,居然是亂雲山的一幫賊寇,豈能容忍?我現在就陪大哥搶回來,你們在靜候片刻。」

話說亂雲山謫仙派向來以飲酒喝酒著稱,他們更有一種將人打醉的絕技,名叫謫仙醉掌。

謫仙醉掌其實是一個不為世人所知的醉鬼所創。當年,他每天狂飲打醉,後來,習得呼吸吐納之法,並借此將體內的酒毒逼出,可是他內功火候不到,只是將酒逼成了酒氣,從掌心逼出。後來,他得到啟示,創出一種以內功將酒氣化在掌心的掌法,名震一時。

這種掌法就是謫仙醉掌。謫仙醉掌極為神奇,凡是重掌之人,必定酩酊大醉。當時,酒中名家洪梟習得謫仙醉掌,並以謫仙醉掌的內功瞞騙世人,稱自己是謫仙,凡是跟他握手,或者被他打中,必定會酩酊大醉,而事實也正如他所說,他真能讓所有跟他握手之人大醉。世人信以為真,爭相投靠,這才讓洪梟建立了謫仙派,雄踞洪洲。

現在的亂雲山中,高手如雲,有武功高強的三個掌門人洪梟、李谷、應三道、亂雲五仙,還有其他好酒的高手也常年呆在亂雲山和洪梟鬥酒。

漸漸地,夜幕降臨,中秋之滿月又掛了起來,倒映在波光粼粼的贛水之中,像灑滿了銀光一般,站在騰王高閣之上,身手尋去,好像可以觸摸到滿月。

就在聶瑛和靈鮮二人為王仁和烏狂擔憂之時,忽然間,一陣很濃的酒香撲面而來,片刻之後,熟悉的馬的嘶鳴聲也跟著傳到了滕王閣上。二人扶欄尋找,隱隱看到追風血驥驁和玄武流星已經停在滕王閣之下,然而卻沒有二人的身影。

就在此時,聽到頭頂傳來了二人的笑聲:「大哥,此時此景,真可以體會到步震所說的『舉壇笑仙神,閒踏牛斗彌羅尊』那種情懷啊!」

「哈哈哈哈,三弟,你我站在騰王高歌的頂端,眼前滿月,好似隕落一般,咱們更是凌駕於神仙之上,哈哈……」

說完,二人飛身而下,落到了聶瑛和靈鮮面前。

剛才的酒氣更加濃烈了,撲面而來,正所謂「佳釀撲鼻三分醉」,裡面還夾雜著鬱金香的香味,著實沁人心脾。靈鮮連忙上前問道:「這就是七十年的鬱金香?真是天下美酒,就像濃烈,你們還沒有到此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聞到了。」

聶瑛也展開了剛才擔憂的愁眉道:「如次清香的美酒,真是少見,酒香和鬱金香的香氣混合在一起,簡直世間極品,記得上次在太原萬年醇飲酒的時候,那是醉霧師兄和二哥的暴飲,而現在如此美酒,能沾一滴也算是不枉此行啊。」

烏狂大笑道:「哈哈……不錯,剛才我們快到謫仙派的時候,就聞到了濃烈的酒香,跟著酒香,果然找到了這兩壇稀世佳釀,只可惜沒有釀酒之法。」

王仁真是樂壞了,笑著合不上嘴:「哈哈,記得去年的今天,我和瑛兒在建州鳳凰山的賞月石上面賞月,當時我好不容易找到了美酒劍南春,足慰中秋,卻沒有想到瑛兒卻用建州風味板鴨和紅酒招待我,今年,又有這麼好的美酒讓我們共飲,看來我就是為中秋而生的,真是太高興了,哈哈!」

忽然間,剛才掃樓的老者提著一個籃子出來道:「『玉碗盛來琥珀光』,你們這樣喝有什麼意思,要喝就要用玉碗。」

王仁大喜,上前接過老者手中的籃子一看,裡面裝著四個玉碗,晶瑩剔透,還有參雜的酒香,應該是泡在酒中剛取出來。烏狂在一旁謝道:「老人家,你想的真是周全,看來你也是懂酒之人,不知是否有釀酒之法?」

老人微微一笑道:「老朽今年才七十,而這兩罈酒已經有七十三年的高齡了,我怎麼會知道釀酒之法?這是先輩們的心血,本來是由十三壇的,可是近年來被亂雲山搶去,這兩壇還是我藏在地下,可是還是被亂雲山的人找到了,他們雖然懂酒,可是殘害蒼生,根本不配聞到此酒,現在你們只要不糟蹋了這美酒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想什麼傳承。」

聽老者這麼說,不免有些可惜,不過他說的畢竟也有道理。靈鮮和聶瑛二人拿出玉碗等酒器,將酒斟滿了。

老人又跟烏狂道:「老朽七旬老邁之人,不想掃了你們的雅興,不知可否給我一壺,讓我獨酌?」

靈鮮連忙將剛剛斟滿的一壺酒遞給老者道:「大爺,你要是不夠的話,待會兒再來取啊。」

四人先連敬三杯,謝過了王仁和聶瑛大敗契丹的豐功偉績,同時也為了感謝烏狂和靈鮮義破星斗山,殺孟殊之,又喜結良緣。

四人放下玉碗,聶瑛跟王仁提道:「我記得一年以前的中秋佳節,你在賞月石上面曾經念過一首詩:『月灑人間中玉盤,巨岩賞月乾坤歡。雖無嫦娥飛天餅,卻抱美酒是劍南。』現在可否再塗鴉一番啊?」

王仁笑道:「哈哈,王某人雖無龍巾拭吐、御使調羹、貴妃捧硯、力士脫靴的待遇,但是怎麼到你嘴裡就成塗鴉了?」

二人的嬉鬧之言惹得靈鮮和烏狂開懷大笑,烏狂又狂飲了三杯後道:「既然大家這麼高興,那麼這狗屁不通的塗鴉就由我來吧。」烏狂隨即吟道:

月滿中秋酒興酣,

騰王高閣郁金宴。

先品三盅陳年飲,

千杯下肚醉三年。

靈鮮在一旁嘲諷道:「哥,你的酒量什麼時候這麼差了,千杯下去醉三年。」

聶瑛連忙在一旁扯她的衣服,靈鮮忽然想到了醉酒的烏聖,連忙跟烏狂道歉道:「哥,對不起哦,我忘記……」

烏狂打住了她笑道:「哈哈……今天只談風月,不言其它,二哥的醉酒之症說不定現在已經解了,別想其它的了,免得掃了這雅興。」

王仁笑道:「二哥,再作一首,如何?剛才這首於你不符。」

烏狂連忙打住他道:「三弟,你就饒了我吧,剛才這首就是狗屁不通,我實在是寫不出了,咱們『真情重、生死交』,何必要寫什麼詩賦呢?」

王仁笑了笑道:「好吧,那就讓我來塗鴉獻醜吧。」

王仁將玉碗斟滿,端在右手,站了起來,望著中秋的滿月,即興吟道:

洪州都督喜歌舞,高閣對星月隕落。

懷抱西山歌雲雨,郁金飄香贛水活。

極宇窮宙多瑰寶,卻問真情道不曉。

九天仙神莫羨慕,爾雖羽化輸逍遙。

王仁轉過身來,看三人傻傻地盯著他看,看得他渾身不自在。聶瑛站起來笑道:「王仁哥哥,好吧,就算你過關了,可是你為什麼都不跟我寫幾首詩啊?」

「呵呵,瑛兒,瑛瑤其質,美玉無瑕,我怕一不留神,在你身上添加一丁點兒瑕疵,那可就不太好了,剛才思緒複雜,塗鴉之作,還望盟主您見諒。」聶瑛氣的轉過頭去,又坐在桌子旁邊。

烏狂猛然想了了星斗山大堂外掛著的對聯,笑了笑說道:「我記得在星斗山的大堂前掛著一幅對聯,上聯是:日亮亮月光光,仙神伸手日月蒼;下聯是:天逍逍地遙遙,鯤鵬捧翅天地渺。當時我覺得此聯甚是狂傲,霸氣十足,勝我三分,不想三弟你的大作不輸於此啊。三弟,你不去參加科考報國真是可惜了。」

王仁笑著道:「哈哈,大哥,幾年以前,我叔叔還跟我說我不去做生意可惜了。」王仁的話惹得眾人開懷大笑。

正如王仁所說『喜飲千杯終不醉』,兩壇七十三年的鬱金香都快喝完了,可是四人越飲越精神。忽然間,酒興正酣的烏狂連忙將剩下的酒搶過來道:「不行,咱們不能再喝了,你們倆都有身孕,不能再喝了,三弟,咱們要把這剩下的酒裝起來,留給小四弟,讓他肚中的酒蟲消停一下。」

王仁笑道:「哈哈,大哥,二哥的酒我在從亂雲山回來的路上就已經藏好了,這些是咱們的,他們倆有身孕在身,著實不應該多喝,還是咱們倆喝吧。」

烏狂和王仁撇開靈鮮和聶瑛,躲在一旁喝他們倆的。忽然間,聶瑛發現她的御毒牙上面黑氣湧竄,連忙叫道:「有人放毒。」不等聶瑛喊完,王仁和烏狂倒在了地上,而靈鮮也跟著暈倒了。

第04章:三釋鑌鐵

聶瑛還不明所以,正在她萬般無奈之際,鑌鐵七鷹和一個黑臉大漢帶著人從樓上上來了。

苗青得意地笑道:「哈哈……王仁,即使你武功蓋世,還是敵不過謫仙派應三掌門的迷煙。」這個黑臉大漢正是亂雲山謫仙派的三掌門應三道。

聶瑛起身罵道:「苗青,你怎麼如此無恥?幾番恩將仇報,王仁哥哥放過你們師兄弟那麼多次,你還這樣對他,真是無恥之尤。」

苗青大怒道:「聶瑛,王仁搶走了我師公的秘笈,現在據為己有,我只不過是想拿回我們魔煞門自己的東西。」

黑臉大漢在一旁道:「苗青,早就聽說王仁精明不凡,人稱入木三分,這會不會有詐?」就在此時,應三道注意到了兩個盛裝鬱金香的紫紅色酒罈子,不由大喜,連忙過去查看,結果裡面已經是一滴不剩,不由勃然大怒,將兩個酒罈子從滕王閣上面拋了下去。

苗青也覺得剛才應三道的話有道理,又跟一旁的十二鷹楊山道:「師弟,你先上前看看,等得到了師公的秘笈,讓你第一個修練。」

楊山不敢拒絕苗青,縱然有千般不願,還是隻身上前查看。不想黑臉大漢在一旁喊道:「不必這麼麻煩,抓住了聶瑛,看王仁有何能耐。」

黑臉大漢剛才跑到酒桌面前,和聶瑛也就只有三尺之遙,出招直逼向他,聶瑛連忙後退。然而,應三道的謫仙醉掌雖然出招極快,可是柳劍從手臂飛出到將他割傷所要的時間更短。

烏狂騰空而起,大笑道:「哈哈,一些蠢貨,一里之內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們的耳朵,可笑你們這些蠢貨居然躲在樓下放毒,還以為我們沒有察覺。」

就在此時,靈鮮也醒來了,走到烏狂旁邊埋怨道:「你們倆倒好,武功那麼高,可以輕易屏住呼吸,我都快要憋死了。」

聶瑛明白了,原來他們三人早就發現滕王閣底下有人,難怪那麼鎮靜。王仁剛才還是開懷大笑,可是現在卻是怒火中燒,指著應三道大罵:「應三掌門,你就是應三道,混蛋,我剛才在亂雲山沒有殺你,你是不是嫌命長?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傷害瑛兒的人的下場嗎?」

剛才王仁和烏狂偷了酒之後,怕錯過賞月的時間,沒有和亂雲山的人糾纏,可是沒想到他們卻尾隨而來,更在路上碰到了苗青等人,於是一塊兒來殺王仁,奪美酒鬱金香。

應三道怒斥王仁道:「王仁,你和烏狂剛才搶了我們的美酒,居然貪得無厭,將酒喝得一滴不剩,現在還敢耀武揚威,難道你的武功強還能強過真理嗎?」

靈鮮衝著應三道道:「武功強是強不過真理,可是是你們先從滕王閣搶走美酒的,你們都已經搶走十幾壇了,這才是貪得無厭,我們只不過是拿回來罷了。」

聶瑛也在一旁道:「我們在這兒飲酒,可是你們卻無視我這個盟主的存在,掃我們雅興,真是討厭。」

王仁上前怒斥苗青道:「我不想跟你們口舌想爭,我們現在要回雙玄居了,如果你們要為鑌鐵七鷹報仇的話,只管送上南隱帖,不知我叔叔和我師兄會怎麼解決,如果你們有膽量的話,只管繼續南下。」

烏狂走在應三道的身旁,當著他的面,右手食指從桌子旁劃過,劃出一道深達兩寸的深槽,順便笑道:「應黑子,殺手盟已滅,星斗山已除,穿心門元氣大損,現在就剩下你們謫仙派了,你們好自為之,我們兄弟要告辭了,千萬不要死的太快!」烏狂用內力劃過,留下一道深槽,又跟應三道太過親近,嚇得他直打哆嗦,手臂上的鮮血直流,都不敢用手摀住。

王仁和烏狂收拾東西欲走,不想苗青心有不甘,站在他們的身後大罵道:「王仁,你不是欠我三條人命嗎?我現在就要拿回來。」

王仁轉過身問道:「那你要怎麼拿回來啊?」

苗青想了想道:「三條人命,我知道我打不傷你,不過,應三掌門會替我們出手,三條人命,每條三掌,你接他九掌,如果到時候你還安然無恙,我帶鑌鐵七鷹離開中原,但是如果你傷了,就交出我師公的秘笈。」

王仁深知凡是被謫仙醉掌打中之人必定會酩酊大醉,況且她和烏狂已經喝得暈頭轉向了,雖然自己有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但已經快要喝醉的他難道不會受到影響,不過,他更加氣憤的是苗青居然為了三絡分形手的秘笈,連自己的師兄弟的性命大仇都當作交易,不由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苗青小兒,你居然用自己同門兄弟的性命作為交易,真是無恥之極,我王仁要是答應了你,那不僅是對我的侮辱,也是對他們的不敬,真沒有想到彎刀王居然有這麼無恥的逆徒。」

苗青大怒道:「王仁,你要是不敢的話,趕快交出秘笈!」

王仁正色而言曰:「秘笈我已經毀了,從今天起,我的計劃變了,以後要是讓我碰到你們,我不會放過你們這幫無情無義無恥之徒,至於你們師兄弟的三條性命,我會有我自己的處置,我再放過你們一馬,趕快滾!」

苗青不知道該怎麼辦,情急之下,又跟應三道道:「應三掌門,他偷了你們謫仙派的上百年的鬱金香美酒,咱們不能這樣放過他們啊。」

應三道剛才距聶瑛不過三尺,可是王仁的柳劍之快,讓他毫無還手之力,深知其武功已經登峰造極,更兼有指力驚人的狂棋手烏狂相助,不敢輕易出手。

忽然間,九鷹蕭源在一旁故作姿態,跟苗青道:「大師兄,別說王仁了,就是一個烏狂,即使有應三掌門幫我們鑌鐵七鷹,恐怕我們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這我們洪州的地盤之上還是別惹事生非了,不然被他們打傷了,咱們倒是無所謂,反而連累人家應三掌門落一個膽小怕事的罵名就不好了。」

應三道勃然大怒,又怒斥王仁和烏狂道:「你們倆跑到洪州來撒野,我實難容你們,不然傳出去,還以為我們謫仙派怕了你們不成。」

話音剛落,應三道下令謫仙派的人將四人擒拿,鑌鐵七鷹也趁亂向王仁攻了過來。

來犯之人很多,烏狂一招移形換影,順勢使出隔空點穴,將來犯之人盡數點住。應三道大驚,在下面聚氣凝神,運起攻來,頓時,他手上似乎泛著淡淡的霧氣。王仁大吃一驚,在一旁叫道:「大哥,你當心啊,這是謫仙醉掌,重掌的話會大醉不醒的。」

烏狂微微一笑,甩動手臂,漸漸地,右手食指泛起了微光並且腫大。在應三道來攻之時,烏狂伸出右手食指,一指融合了佛陀引燈指的隔空斃穴正中應三道勞營穴。應三道的整條右臂開始抽搐,不聽指揮,連忙用內力將其化解,不過,他現在可不敢上前相鬥了。

苗青見應三道畏首畏尾,索性親自上前來戰烏狂。靈鮮見王仁不幫忙,在下面道:「三弟,我哥傷勢剛好,你還不幫忙,他如何能抵擋得住?」王仁道:「放心吧,我和大哥剛才去亂雲山的時候,見過他的身手,是非往日可比,他的武功決不在二個之下,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果然,鑌鐵七鷹連續來攻,還是佔不了上風。

忽然間,鑌鐵七鷹聚氣凝神,眼睛開始充血變紅,面向變得甚是兇惡嚇人。王仁知道這是他們的絕招魔心煞手,連忙跟烏狂道:「大哥,這是魔心煞手,要當心啊。」

不想烏狂還是笑了笑,見他們使出魔心煞手之時,行動變得遲緩了,不由大喜,一招移形換影過去,拇指之力又打在七人身上,隔空點穴早將七人點住。

王仁走過去賀喜道:「大哥,你的武功真是進步神速啊。」

烏狂傻笑道:「呵呵,還行吧,是他們的武功太差了。」

烏狂正視應三道,嚇得他魂不附體,連忙率眾逃跑。烏狂趕在樓梯口喊道:「應三道,趕快解散亂雲山,方可或明年。」

王仁跟鑌鐵七鷹道:「一個月以後,我應該會在北方,到時候我自然會找魔煞門的掌門彎刀王,在三個月之內肅清這筆孽債,還已死的三鷹一個公道,你們七人還是趕快回到契丹吧,中原不是你們久留之地。」

王仁抱住聶瑛從滕王閣上面跳下,輕輕落地,真的是有如行雲流水,烏狂和靈鮮也相繼跳下來。王仁喚來玄武流星,而烏狂也叫來汗血寶馬追風血驥驁,四人剛想離開,不想烏狂道:「三弟,現在你回雙玄居,我去三絕島,咱們就此別過吧。」

王仁大驚道:「大哥,為什麼啊?你可以從泉州返回三絕島啊。」

烏狂道:「我想先回去看看我師父,然後再回三絕島,現在小四弟醉酒,我去三絕島看看才放心的下。」

王仁歎了歎氣,從腰中解下酒壺,遞給烏狂道:「大哥,這是給二哥留的鬱金香,你轉交給他,等到我見完步震之後,去三絕島遊覽一番,到時候你和二哥一定要好好招待我們啊,若是我叔叔不反對,沒準兒你們的小侄兒也會跟著來。」

烏狂笑道:「哈哈,三弟,放心吧,三絕島好東西多的是,等你了去就知道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烏狂和靈鮮二人朝東去,王仁和聶瑛則朝南而下。玄武流星日行千里,可是聶瑛懷有身孕,因此將他架在馬車上,一路慢行,走了五天才趕到雙玄居。

為了讓聶瑛想像一下雙玄居的樣子,王仁特地將她的眼睛摀住,帶她到來到了雙玄居。不想雙玄居的景象連王仁也大吃一驚,錢央煞費苦心,已經將雙玄居改造成了世外桃源。

聶瑛聽見王仁的驚訝之情,連忙問道:「王仁哥哥,到底是什麼事情啊,你怎麼如此吃驚?」

「哎,看來叔叔真是煞費苦心,將雙玄居徹底的修葺改造了一番。」

聶瑛拿下眼罩,雙玄居全是由竹子造成,屋舍儼然,將原來的一排物資改造成了兩排,樓上掛著鈴鐺,在微風的拂動下,叮噹作響,清脆入耳。四周翠竹環繞,到處都蒼翠欲滴,除了屋前的兩塊花圃。深吸一口氣,真是令人心曠神怡。

王仁帶著聶瑛圍著雙玄居轉了一圈,在雙玄居的後面有個空曠平地,平底後面是一座封的很嚴密的石屋,石屋周圍是一個大水池,然而水池中的水卻在此時結成了厚厚的冰層,因為寒氣之源就在這個重新修葺過的練武的密室之中。在石屋之前,栽種著幾排用細細竹竿所做的梅花樁,應該是練步伐的場所,非輕功絕頂,定力驚人之人難以達到的境界。

忽然間,聶瑛眼前一亮,原來是錢央的鴿群飛來,連忙問道:「王仁哥哥,這些就是你所說的叔叔所養的信鴿吧,它們好可愛啊。」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從石屋傳來:「哈哈,我的信鴿渾身沒有一根雜毛,送信更是從未出現過差錯,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絕種。」

王仁大喜,朝石屋尋去,許多銅錢從石屋之中飛出。

王仁早就準備好了,每當他回到雙玄居的時候就會經受錢央的飛錢試探,此次也不例外。

他未曾挪步,用一招坤位移位將所有的銅錢吸了過來,盡數抓在手心。

就在此時,錢央從石屋中飛身而出,掌力直逼向他。王仁知道此次試探的手段變化了,連忙提起真氣,接住錢央的掌力,二人雙雙後退而散開。

王仁將手中的銅錢遞給錢央道:「呵呵,叔叔,這次你看我怎麼樣啊?不過你剛才這掌威力真強。」

錢央滿意地笑了笑道:「呵呵,仁兒,你的武功比武林大會之時更加厲害了,看來這數月時光沒有荒廢啊。」

王仁連忙將聶瑛帶到他的面前道:「叔叔,百日不見,看來你在雙玄居花了不少心血啊!」

錢央看了看聶瑛道:「丫頭,聽說你在頓丘將契丹打得連連敗退,這盟主做的也是光彩啊。」

聶瑛依偎在王仁的懷裡,不想錢央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替她切脈。

王仁和聶瑛都神秘地笑著,看錢央作何答覆,終於,錢央大喜,仰天開懷大笑道:「哈哈……仁兒,你真是爭氣,你爺爺的第四代傳人已經出現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清水秧蒜

第05章:清水秧蒜

話說王仁帶著聶瑛回到了雙玄居,本來想讓她猜測一下雙玄居的面貌,可是經過錢央苦心改造過的雙玄居就連他本人見到之後,也是一臉驚駭,懵住了。在錢央得知聶瑛已經懷孕之後,更是欣喜異常,王仁好久都沒有見到他如此高興而開懷大笑了。

王仁帶著聶瑛進了雙玄閣,二人住在二樓,視野開闊,乍一看,好似住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上。聶瑛在雙玄閣二樓休息著,享受著王仁親自所沏的香茶,感受著家的溫暖。忽然間,刻在竹排上的一句詩:「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引起了她的注意。

聶瑛走過去看了看,發現字被刻得入木三分,而且毫無叉刺,道痕焦黑,好像是有人用內功刻成的,向王仁詢問道:「王仁哥哥,這句詩是誰刻在上面的?好像是一個武林高手用內功寫的。」

「哦,『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這是叔叔最喜歡的一句詩,是在我十四歲那年,剛剛練成元坤神功第三層時刻下的,本來準備送給叔叔,可是他說我說元坤神功是天下奇功,怎麼能用來刻字,所以就沒有要,我就索性拿回來掛在自己的房間了。」

就在此時,聶瑛注意到王仁拿著一個器皿,將一些舊蒜扔了進去,然後將清水倒了進去,甚是不解,過來追問道:「王仁哥哥,你這是幹什麼?種大蒜至少要土中沃苗啊,如何清水來秧?」

王仁笑了笑,將清水倒了進去,剛好將大蒜淹沒,又跟聶瑛道:「呵呵,瑛兒,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這是大哥駱山,也就是阿旺的爹教我的秧蒜之法,叫做清水秧蒜,你看這些大蒜都是舊蒜,在受潮的情況下,都發芽了,現在若此,只放在清水之中來秧,過不了多久,就會枝繁葉茂,不過美中不足卻是無法開花結果。土中沃苗和清水秧蒜不同,不但可以枝繁葉茂,更可以開花結果,這就是它們的不同之處。」

「你是不是經常在雙玄閣秧蒜啊?」

「嗯,我三位師兄和叔叔都說這是我的怪癖,不過我倒是覺得清水秧蒜卻是別有韻味。」

就在此時,錢央在樓下叫道:「仁兒,快下來,有個叫梁被的人待會兒回來見你,你準備一下。」

王仁甚是吃驚,撫著窗子問道:「什麼,梁被?」

「是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不過此人甚是討厭,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膽敢一日之內送上三分南隱帖,說和你一同抵抗契丹,既然是有功於中原之人,我將時間提前了二十天,今天就是他送南隱帖的十天後,待會兒就要來了。」

話音剛落,原處一人跑步而來,王仁和聶瑛從窗中望去,發現此人身形和梁被甚是相似,便確定此人正是梁被,其他人絕不敢擅闖雙玄居,連忙收拾了一下,下樓相見。

聶瑛快步上前,向梁被詢問道:「梁將軍,我爹娘和我妹妹可好?」

「本來我已經將聶瑤送到了弈然山莊,可是不知怎麼回事,聶瑤居然把聶莊主的夫人殺了,她現在逃走了。」

聶瑛大驚:「什麼,後娘被我妹妹殺了?聶瑤雖然貴為公主,可是天真爛漫,毫無心機,怎麼會殺人呢?」

梁被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過,聶瑛的心卻因此而懸了起來。

忽然間,王仁聽得有人朝雙玄居而來,又向錢央詢問道:「叔叔,這雙玄居真是熱鬧非凡,除了梁將軍,還有人接到了南隱帖,在今天來見你嗎?」

錢央正色而言曰:「真是膽大包天,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居然亂闖雙玄居。」

王仁道:「你們在此稍後,看我前去收拾她。」說完,縱身而去,站在竹子頂端等候,不想來人居然是聶瑤。王仁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跳下下去,擋在她面前。

聶瑤一看到是王仁,非常高興,連忙上前道:「姐夫,我可找到你了,你要救我,我很害怕。」

王仁訓斥聶瑤道:「你姐姐心地善良,美玉無瑕,你怎麼連自己的後娘都殺?」

「姐夫,我知道錯了,不過我是無心的,是她失足碰到了桌角上。」

白夫人夫人本來就和聶瑛母子不和,可是聶威賢回到家之後,再次當家,在弈然山莊收徒授棋,使得白夫人毫無地位。恰好此時,梁被送聶瑤來了。白夫人看到聶瑤就好像看到了出氣筒一樣,整天跟她過不去。聶瑤從未得到過娘的疼愛,還幻想著白夫人能對自己好一點,可是卻沒有想到她總是刁難,甚至還讓她給自己鋪床洗漱。聶瑤甚是傷心,對著蠟燭哭泣,說著白夫人的壞話,然而卻被白夫人給聽見了。

當時,白夫人甚是生氣,可是為了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欺負你聶瑤,沒有將隨身丫鬟帶在身邊就直接進去,拿起雞毛撣子,向聶瑤出手。聶瑤甚是驚訝,沒有想到這個白夫人居然這般嘴臉,想要逃出弈然山莊,因而跑出屋子,準備出莊,可是白夫人卻不肯罷休,追了出來,一不留神滑倒,後腦勺摔在了桌角上,一命嗚呼。

聶瑤嚇壞了,甚是害怕,怕眾人以為是她殺了白夫人,不知該如何向聶威賢交待,連忙逃出了弈然山莊。她經過連番打探,得知王仁就住在雙玄居,於是冒險前來,不想卻碰到了剛剛趕回來的王仁。

王仁將她帶到了雙玄居,瑛瑤相對,一句話也不說。錢央見是他們小輩之間的糾紛,自己和走開了。梁被看著雙玄居及其周圍的佈局,甚是喜愛,也溜出去欣賞。

聶瑤上前跟聶瑛道歉道:「姐姐,是我不好,頓丘的事情、二娘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就不要生氣了。」

聶瑛冷笑道:「你喜歡王仁哥哥,我想把他讓給你,可是後來我想通了,他不是我的物件,我想扔就扔,想換就換,他是我的丈夫,正如王仁哥哥他自己所說,你喜歡他是你的事情,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這我一點兒也不怪你,可是你怎麼連二娘都不放過啊?」

聶瑤哭著解釋道:「姐,我都說是我錯了,可是我真不是有心的,二娘打我,我都不敢還手,只是想跑出弈然山莊,找你和姐夫,她在後面追我,可是卻摔在桌角上,碰死了,真的跟我無關,怎麼你們所有人都怪我啊?」

聶瑛在雙玄居之時,白夫人雖然總是刁難,可是卻在她面前竟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往往被自己反客為主,可是白夫人卻對聶瑤大打出手,這讓聶瑛不敢相信,退在後面,坐在竹椅上,目光呆滯,一言不發。

忽然間,聶瑛又道:「妹妹,現在姐姐也不想怪你,可是爹現在孤苦無依,兒女不在身邊,他唯一的夫人又死了……」

聶瑤連忙將她打住:「姐姐,我都說了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跟我沒有關係,為什麼……」

聶瑤又轉向王仁,激動地抓住王仁的雙臂道:「姐夫,你是入木三分,你說,你說我是不是在說謊?」

王仁當然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的事實了,可是他已經和聶瑤糾纏不清了,要是再無憑無據就跟聶瑛說聶瑤冤枉,那不是又要引起她的猜疑了,索性坐在聶瑛的一旁,保持沉默!

聶瑤甚是吃驚,後退幾步,蹲倒在地上哭起來了:「我是冤枉的,我沒有……父王,還是你對我好,我好想你啊,父王……」

看著哭的如此傷心的聶瑤,聶瑛有點於心不忍了,上前哄勸道:「妹妹,好吧,你別哭了,姐姐會查清楚的,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該沒有證據就怪你的,你不要哭了。」

世間最難解決的事情就是感情糾紛,王仁有心支開聶瑤,又聽她口口聲聲念到自己的父王,靈機一動,上前道:「聶瑤,你既然這麼想你父王,那麼你回契丹去吧,三日以後,我要到北上延州,到時候送你回契丹,你繼續作你的公主,你看怎麼樣?」

聶瑤立刻停止了哭泣,站起來道:「好啊,姐夫,你要說話算話啊。」

聶瑛大吃一驚,這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妹妹,怎麼能又將她送回契丹呢?連忙在王仁的一旁掐他。王仁痛叫一聲,將聶瑛扶到一邊竹椅上坐下,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瑛兒,現在白夫人死了,你爹要是看到她,想到的不僅是耶律德光,還有已故的岳母以及白夫人,我看聶瑤要是去契丹當公主,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對岳父來說,可以讓他忘掉以往的不快,這不是很好嗎?」聶瑛沉默了。

就在此時,梁被又從外面進來了,喚聶瑤道:「聶瑤姑娘,現在天色已晚,我們還是趕快走吧,等到三日之後再來。」

聶瑤驚奇地問道:「這是我姐夫的家裡,我為什麼要走啊?」

王仁道:「聶瑤,我叔叔號稱南隱客,不喜歡生人,你還是趕快離開,否則,他會生氣的。」

聶瑤更加不解了:「你的夫人是我的姐姐,怎麼能說我是生人呢?」

王仁又道:「我叔叔連我侄兒都不留,怎麼會留你?三日之後,我會來找你們。」聶瑤只得和梁被先離開,去福州的馨饈閣等待消息了。

夜幕降臨,三人享用完這久違的安寧,正在雙玄居前面品茶賞月。

忽然間,錢央笑道:「呵呵,仁兒,瑛兒,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我也趕往延州,為仁兒求藥,你們夫婦倆也是在去年此時認識的吧。」

王仁看著聶瑛傻傻地笑道:「叔叔,是啊,不過去年的此時太懸了,我以為我必死無疑,可是誰知在等死的時候卻碰到了瑛兒,還因禍得福,浴火飛鳳,練成了元坤神功,成為了繼我爺爺之後,首個練成元坤神功的人,而瑛兒這不懂武功之人,居然成了咱們這幫大老爺兒們的武林盟主,可以號令天下,無人不從。」

錢央微微一笑道:「此次你又上延州,要萬分小心,據我所知,步震好像大有來頭,而且他背後秘密眾多,我看此次快要浮出水面了,不過,越是這個時候,越是危險。」

聶瑛不解地問道:「叔叔,步震到底有何秘密?難道說他真的如王仁哥哥所說,霸佔著一份藏寶圖?」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他拉攏那麼多幫派,成為北方武林的霸王,自然是有目的的。」

王仁追問道:「早就聽聞步震非常好客,而且還比較迷信,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錢央道:「嗯,步震的好客我可是親身經歷過,上次我去延州,他的好客真是讓人無話可說,不過他到底有多迷信,這只要你進了步府,那就一目瞭然了。」

王仁歎息道:「當初聽叔叔你在天柱山之巔誦讀步震之作,『舉壇笑仙神,閒踏牛斗彌羅尊!』足以見他霸氣十足,豪情萬丈,頗有我所崇尚的那種風骨,但願此次能和他討教一二。」

聶瑛在一旁笑道:「說起霸氣十足,桀驁不馴,我看你和大哥與他不相上下,大哥雖略遜文采,可是言語、性格、睡覺姿勢著實稱得上一個『狂』字,你前幾日更在滕王閣說『九天仙神莫羨慕,爾雖羽化輸逍遙。』這必然讓座落在滕王閣之上的神仙無地自容。」

錢央聽得此句頗有風味,甚是喜歡,連忙抽出纏在腹上的柳劍,將這句詩寫在了屋前的竹子之上。

王仁站起來道:「叔叔,前些日子我大哥在星斗山見過一副對聯,上聯是:日亮亮月光光,仙神伸手日月蒼;下聯是:天逍逍地遙遙,鯤鵬捧翅天地渺。也是逍遙而無所拘束且霸氣十足的斷章」說完震動左臂,抽出柳劍,將這副對聯也刻在了屋前的竹子之上。

錢央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幅對聯跟二人道:「真想不到星斗山之上還藏著如這樣的對子,我看這幅對聯沒準就是步震題給他師父游散人的。」

王仁欲收起柳劍,可是忽然想起了炎空大師在金州跟他說的話以及聶瑤所傳的白眉天師的言語,連忙問道:「叔叔,我聽炎空大師說我爺爺的武功是剛柔相濟,陰陽相調,可是為什麼咱們練得元坤神功如此陽剛、剛猛,凡受傷之人都有酷熱之症?」

錢央歎息道:「這我也非常奇怪,八卦之中,坤為陰,按理來說,我們練的元坤神功應該是非常陰柔才對,本來我以為練成元坤神功的上下卷,無論是招式還是內功,練到第十層應該就會正常了,可是你練成了元坤神功,還是像我、你三位師兄的一樣,真氣非常灼熱,倒像是『元乾神功』。雖然現在沒有大礙,但是想要延年益壽,還是至陰至柔的武功更好一點,你看你現在的鬍子像亂草一樣,也不知這個丫頭喜歡你什麼。」

聶瑛傻傻笑了笑,又追問錢央道:「叔叔,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讓王仁哥哥的武功不要如此剛猛啊?」

錢央道:「至陰至柔的武功雖然甚好,可是正如畢摩子所說,仁兒的元坤神功現在之所以這麼厲害就是因為它至剛至勇,一招過去,有摧枯拉朽之勢,不可抵擋,若是練了陰柔之功,他要是無法擺脫現在的純陽至剛之氣而收發自如的話,反而會受影響,換句話說,也正是仁兒我和仁兒練錯了,所以殘缺的元坤神功才這麼厲害。」

王仁看著柳劍道:「叔叔,我覺得這元坤神功的陰柔之氣應該在柳劍之中,柳劍環是我無意中發現的招式,可是用元坤神功催動起來很容易使用,而且體內的真氣頓時變得像水一樣流變全身,可是就是不知道這柳劍之中有什麼秘密。難道我爺爺當年沒有傳授與你嗎?」

錢央歎息道:「仁兒,你有所不知啊,當年我費勁了千辛萬苦才拜你爺爺為師,可是只跟著他學了三年的武功。當時,你爺爺的武學境界已經到了凡人想像不到的地步了,他出手之時通常只用右手,就足以打遍天下無敵手,我從來沒有見他用過柳劍,更沒有學到柳劍法,你爺爺就去世了。在你跟畢摩子大戰使出柳劍環之前,我都不知道柳劍是幹什麼用的,作兵器也太牽強了。」

聶瑛猜測道:「難道爺爺就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錢央想了一會兒,用懷疑地語氣道:「要說線索的話,難道說在師父的故居?」

王仁沉默了一會兒,大喜道:「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我這次來雙玄居看您是來對了,咱們本來是北方人,輾轉來到南方,此次在我去延州之前又得知了這個消息,看來老天要將我引到故居萬花山去啊。」

夜裡,王仁和聶瑛都睡下了,不想聶瑛又跟王仁提到:「王仁哥哥,此次咱們是先去延州還是先去萬花山啊?」

王仁大驚道:「什麼,你懷有身孕還要跟我北上?不行,堅決不行。」

聶瑛撅著嘴,又開始撒嬌了:「什麼不行啊,我不管,是你剛才說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們母子也要跟著你。」

聽到聶瑛這麼說,王仁的心裡一下子熱起來了,將她抱在懷中道:「這次真不行啊,你還是在雙玄居好好休息安胎,一定要在大嫂之前把孩子生下來,至於步震,我現在有信心打敗他,即使在他的地盤,也不見得他能傷了我,而且我還有言風、蕭清、步雨相助,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不提步雨還罷,提到步雨,聶瑛靈機一動,又道:「好的,這次我可以不去,不過我要派本盟主的左護法前去幫你,順便監視你,要是你在割手指頭自殘、自毀什麼的,我就讓他制止你。」

王仁驚奇地問道:「什麼,你還有左護法,是誰呀?右護法又是誰?」

聶瑛笑了笑,用手作出燕子的樣子,王仁猜到了:「燕大俠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左護法?他的武功的確很高,輕功更是無人能及,他要阻止我幹什麼事情,這個可能性還真有。哎……真沒有想到,武林中連續二十一年沒有盟主,現在你當了盟主,還封起了護法,這可真讓我這個丈夫顏面無存啊!」

次日,王仁探望了醉霧和阿旺後,事情算是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準備好隨時啟程。

第06章:緯坤三入

三日後的清晨,王仁帶著聶瑛來到了錢央的飯店馨饈閣,找到了聶瑤和梁被,大吃一頓後,才跟梁被謝道:「梁將軍,王仁真的很感謝你這些日子為我做的,你現在跟你夫人團聚去吧,你們已經有多日未見。」

梁被笑了笑道:「王仁,不瞞你說,以前是我太過迂腐,做了許多糊塗之事,不過現在好了,自從我第一次來到這兒的時候,我就決定在此長住下去,因此,我早就把我夫人接到了此處。」

梁被既然做出了選擇,王仁也不好左右,上了玄武流星而走。聶瑛強忍著眼淚,一言不發。

忽然間,王仁停下馬來,飛身而起,落到聶瑛面前。聶瑛又撲到他的懷中哭起來了。王仁連忙安慰道:「瑛兒,瑛兒別哭了,我很快就會回來,你不是都已經派了燕梭燕大俠幫我了嗎?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就好好地在家裡面呆著吧,我去赴個約,順便到爺爺故居查看一看,很快就會回來的。」

王仁安慰了良久,看到聶瑛不哭了,這才又上馬,帶著聶瑤而去。玄武流星日行千里,可是聶瑤的騎射之術真是令王仁歎服,騎著一匹白色駿馬,遠不及玄武流星高大,可是卻在聶瑤的駕馭下,成了千里良駒,將玄武流星跟的緊緊的。聶瑤一路之上都笑的合不上嘴,看似甚是開心,總是偷著笑。

二人先趕赴延州赴約,不想在二過洪州的時候,又遇到了應三道。應三道見到王仁,如耗子見了貓,連忙率眾逃跑了。

當日,二人正在洪洲的客棧中休息,忽然間,有人從窗戶中投毒。王仁大驚,起身查看,不想門外的應三道和一個光頭率人包圍了他和聶瑤。

這個光頭正是亂雲山謫仙派的二掌門李谷,他雖然是謫仙派的二掌門,可是卻是帶藝上山,分酒醉仙掌和謫仙醉掌都練得爐火純青,不可小覷。

應三道跟李谷介紹道:「二哥,就是他,他就是王仁,上次搶了咱們的酒,還和那個狂棋指烏狂將我打傷,你要為我報仇,小心應付啊。」

李谷頭頂光禿禿的,看起來又是凶神惡煞,真一幅強盜嘴臉。王仁擔心聶瑤的安慰,連忙敲了敲她的房子,不想裡面沒有反應,連忙踹開房門,進去一看,聶瑤已經被剛才的毒氣暈倒了。

他連忙抓起聶瑤的雙手,雙掌相對,用元坤神功逼毒。幸好她中毒不深,不到片刻,毒素慢慢從二人雙掌相接之處滴下。謫仙派的人看著王仁,都不敢上前,漸漸地,聶瑤醒了。

應三道本以為他們毒暈的是聶瑛,一時之間,甚是害怕,早就準備好全力相拼了,不想王仁出來指著他們道:「你們趕快走吧,我有急事,不想與你們糾纏。」

李谷上前大罵道:「王仁、聶瑛,你們欺我謫仙派無人嗎?搶我美酒,傷我兄弟,今天你休想活著離開洪州。」

王仁見洪州是非久留之地,索性趕快帶著聶瑤繼續北上,不想李谷下令殺人。王仁大驚,連忙迎敵,不想上前來攻的五個穿著藍色衣服的人甚是厲害,五人都使的是謫仙醉掌,武功不在鑌鐵七鷹之下。

李谷在一旁得意地笑道:「王仁,你先嘗一嘗我們謫仙派的謫仙醉掌吧,用我爐火純青的謫仙醉掌和分酒醉仙掌殺你簡直是浪費。」

正在怒火難熄之時,五人拿起隨身攜帶的酒飲了起來。王仁早就知道謫仙醉掌的妙用,自己也曾跟醉霧學過他們的一些精妙招式,頗知其厲害,連忙提起護體真氣。果然,五人大醉之後,所使武功威力倍增,掌中更是冒著濃濃霧氣,酒味特別重。

王仁甚是生氣,連續使了土垚子道長的招式捲土重來、魔心煞手中的老樹盤根都讓他們避開了,不由勃然大怒,飛身跳起,落入五人的戰圈,隨心所欲,使出了田浪所授的亂章拳,意念所至,用行雲腿的步伐繞在五人的戰圈中亂竄,同時隨意甩動手臂,只用三招,將五人打翻在地。

不想亂章拳的攻擊對於醉酒的五人影響不大,他們相繼起身又向王仁攻過來。王仁大怒,使出一招雲卷雲舒,內力有排山倒海之勢捲了過去,逼得五人連連忙跳開。他又趁勢使出一招土崩瓦解攻過去,一掌將五人的掌上的酒氣震回去,五人醉倒在地。

李谷大驚,在一旁道:「王仁,真不愧是元坤神功的傳人,連我們謫仙派的亂雲五仙都打敗了,不過,你用別人的成名絕技打敗他們,也不見得能夠打敗我。」

聶瑤在後面道:「你這個和尚真是大言不慚,我姐夫是天下第一,元坤神功無人能及,你們三腳貓的功夫居然敢跟我姐夫比,太不自量力了!姐夫,趕快教訓他們,讓他們知道你的厲害。」

王仁不想跟他們糾纏,因此,跟李谷道:「我有急事,要趕去延州,你們不要在糾纏了,過些日子,我們夫婦自然會率領武林同道來剷除你們謫仙派這幫裝神弄鬼的強盜,你們最好將搶來的東西分給附近州郡,然後將亂雲山解散。」

李谷不解了,他們被江湖公認為強盜,怎麼又成裝神弄鬼之人了,連忙追問道:「王仁,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們搶也搶的堂堂正正,什麼時候裝神弄鬼了?」

王仁怒斥道:「你們是因何起家,還不是在亂雲山自稱為謫仙,惹得流離失所之人盡數相投,可是你們卻暗中將他們拉攏過去暗中劫財殺人,現在你們是光明正大的燒殺搶掠,可是你們還不是用裝神弄鬼的方法建立起謫仙派的?」李谷無言以對。

王仁轉身,帶聶瑤離開,不想李谷從後面出招攻來。王仁連忙回過身來,用足內力,甩起手臂,一招嫦娥拂袖,將李谷逼退,大罵道:「真是討厭,你剛才說我用別派的絕技打敗亂雲五仙,好,現在我就用元坤神功教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讓你嘗嘗烈火焚身之苦。」說完,提起右臂,用足功力在胸前打轉,使出一招緯坤三入。緯坤三入這招出招極快,一掌打出,像地震振動一般,力量是一股接著一股,綿綿而去,先後三掌,一掌要比一掌強數倍,打在李谷的左肩。

這招緯坤三入本來是元坤神功上卷招式中的一招,實是為敵人留有餘地,讓一般的高手在在接完第一掌之後將其震開,可是,如果對手武功高強,那麼第三次出力之時,便將他置於死地無疑。如此一招,既可用第三次所發之力對付絕頂高手,也可以用第一次所發之力,跟一般小手較量。李谷雖然武功高強,但是王仁出招很快,讓他無力閃躲,在第二次出力的時候才將他打敗。

二人出了客棧之後,快馬加鞭,向延州趕去。在經過金州的時候,不想燕梭就在前往延州的大道上等著。

王仁大吃一驚,早把聶瑛派遣的事情給忘了,連忙問道:「燕大俠,你不是去找穿心門的人了嗎,怎麼又出現在此啊?」

燕梭慚愧地道:「王仁,說來慚愧啊,我們趕到穿心門老巢的時候,那兒已經是人去樓空,好像經過大搬遷似的,就在我尋找之時,接到了盟主的信件,說讓我陪你上延州。」

王仁自言自語地道:「我本以為瑛兒是閒談罷了,沒想到真讓燕大俠跟我同去延州。」

忽然間,燕梭注意到了聶瑤,把她當成聶瑛了,連忙上前問道:「盟主,我剛剛收到你的信件,還以為你不同王仁少俠前去延州,沒想到……」

王仁打斷了他,笑著道:「燕大俠,這是瑛兒的孿生妹妹聶瑤,不是瑛兒。」

聶瑤道:「我不是我姐姐,我沒有我姐姐那麼幸運。」

聽聶瑤這麼一說,燕梭笑道:「乍一看是很像,可是這口音、神情、語調跟盟主有南北之分啊。」

聶瑤在一旁笑道:「呵呵,燕大俠,你的武功是不是很厲害啊?有沒有我姐夫或者銀錘麒麟、龍百石厲害啊?」

燕梭聽到烏聖的名字,一下子變得特別尷尬,不敢正視二人。

王仁笑了笑,又跟燕梭道:「燕大俠,步震乃是北地霸王,武功深不可測,延州一帶都是他的勢力範圍,此次前去,我也預料不到會發生什麼,我看你還是別去了。」

燕梭笑道:「王仁,盟主在信上跟我說讓我護你周全,雖然燕某人命運多舛,關鍵的比武連連落敗,可是燕某人自信輕功無人能及,要護你周全難,可是要把你從步震的手下救出卻是輕而易舉。」

聶瑤在一旁道:「怎麼會呢?我姐夫不會有事情的,怎麼會需要你救啊?」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又跟燕梭道:「燕大俠,既然你硬是要去的話,那麼就走吧,不過,這聶瑤說的對,還沒有到延州,就說將我從步震手下救出,這太不吉利了。」

燕梭笑道:「呵呵,王仁,久聞步震迷信,你怎麼也信這一套,咱們臨行之前,就全當是以悲沖愁、以禍除憂吧。」

王仁和燕梭結伴而行,朝延州進發,欲知延州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且聽下回分解!

北霸熱情

第07章:北霸熱情

話說燕梭受了聶瑛之命在金州通往延州的路上等著王仁,結伴而行。燕梭用氣罩圍成的燕巢鎖骨防不勝防,可以是對手在一招內骨斷經裂而亡,而且他的輕功飛燕梭要數天下第一,絕不誇張,就連他的門下弟子邱賀聯的輕功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更甚於王仁。這有了燕梭的幫助,即使步震真的用心不良,那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王仁、燕梭、聶瑤三人快把加鞭,同上延州,不過就在延州城南五里處,伯延、仲歸、言風三人居然在道上迎接。

燕梭甚是吃驚,沒有想到步震居然派兩個兒子以及他最寵幸的大徒弟來了,一臉駭然,真不知道王仁有什麼魅力,不由大笑道:「哈哈,早就聽聞步震好客,居然派自己兩個的兒子和大徒弟來言風來迎接咱們,王仁,你們夫婦的面子可真大啊!連燕某也跟著受寵若驚。」

伯延、仲歸、言風三人飛上而來,言風為伯延和仲歸的大師兄,而且伯延不喜歡說話,仲歸又出口不饒人,因此,此次像是可以安排過的,言風甚是有禮,上前道:「王仁、盟主、燕大俠,我師父說你們必然會準時赴約,果真如家師所言,請。」

燕梭坐在馬上,對言風為首甚是吃驚,在一旁笑道:「哈哈,真是想不到,步震的兩個兒子步伯延和步仲歸一言不發,卻是讓他的大徒弟言風為首,看來這個言風深得步震寵幸。」

仲歸在一旁道:「廢話!我大師兄一向替我爹獨當一面,這江湖上人人皆知,你這麼說只能說明你在飛燕山呆久了。」

王仁一眼就辨別出他就是步仲歸,跳下馬來,跟言風打了個招呼,又衝著伯延道道:「伯延,多日不見,想必你的彌羅神掌和羅漢降魔拳更勝以往了吧。」

伯延倒是穩重,不加回答,可是仲歸搶過來道:「王仁,我大哥在延州苦練半年,現在攆雲劍也解不了他十招,我看未必會輸給你。」

聶瑤等不住了,也下了馬,走上前道:「你們什麼時候進去啊?我都要餓死了。」

伯延對聶瑛的口音還是非常熟悉的,聽到聶瑤這一開口,就看出了玄機,盯著她看了看道:「盟主本是南方人士,怎麼北方口音這麼重,好像變了人似的。」

王仁笑了笑,給言風和伯延等人介紹道:「眾位,實不相瞞,此乃瑛兒的孿生妹妹聶瑤,流落北方,前些日子才找到,因此一口北方音,而且性格神情的差異都很大,很容易辨別,正如伯延和仲歸二人一樣,寡言孝佛和小霸王兩種性格,卻是很容易分辨。」

仲歸在一旁冷笑道:「王仁,你這寡情薄倖之人真是膽大包天,來到了延州,還如此放肆,既然你說我是小霸王了,那麼我又豈能容你?」

王仁的臉色變了,伯延連忙回過頭去,斥退仲歸。王仁卻問道:「我寡情薄倖?真是荒謬,我沒有功夫跟你爭。」

聶瑤聽仲歸誤會了王仁,跟仲歸解釋道:「你們切莫誤會了我姐夫,他此次是送我回家的,你們不要亂猜,他對我姐姐可是情有獨鍾,一心一意。」

言風怕仲歸真的會惹出什麼事情,又在一旁道:「王仁、伯延仲歸,我們還是先進去吧,不要讓師父等急了。」

言風和伯延邀請三人進了延州,王仁看著周圍陳設,和南方水乳之鄉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風格,這兒更是一種奔放粗獷的豪邁不羈之美。

路上,燕梭對步震的事情甚是好奇,因而,跟言風詢問道:「言風兄弟,燕某人雖然很少離開飛燕山在江湖上走動,可是也知道你師父真是把北方武林控制的相當好,正所謂有條不紊,這是北方武林之福。」

言風笑了笑,得以地道:「哈哈……難道燕大俠明辨事理,不像江湖上的凡夫俗子一般。家師控制著整個北方武林,制訂了威震江湖,人人聞風而喪膽,無人敢以身試法的六不赦『不孝之徒殺無赦、不孝之子殺無赦、不忠之臣殺無赦、不義之人殺無赦、不仁之人殺無赦、不貞之妻殺無赦!』因而,北方武林之中一旦出現大奸大惡、觸犯了六不赦之徒,我們師兄弟都會將其殲滅。」

伯延和仲歸也感覺心情舒暢,甚是自豪,聶瑤隱隱覺得這個步震令人毛骨悚然,是一個眼中容不下沙子的人。雖然聽言風說的冠冕堂皇,可是燕梭卻也聽說過步震的兒子以及門人觸犯過六不赦,便也覺得好笑,心想:「步震號稱北地霸王,想必膽敢反抗他的人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不過他的門徒親人卻是屢屢破壞而不加制裁,看來霸王二字,正是一語中的。」

言風又接著道:「是啊,燕大俠,五年以前,太白山上,我二師弟一招斃五霸;三年前名震北方的殺手鬼面王的師弟、兩年前的黃河三鬼和京兆府的長安鏢局的滅門之案都是我的我師弟干的。此外,還有諸多貪官污吏、奸邪之徒,也都是被我們所殺。他們個個都是死有餘辜之徒,也因此才有北方武林的短暫安寧啊!」

聶瑤看伯延身形魁梧,雙臂達膝,兩肩寬雄,面色和藹,又比較穩重,和仲歸不同,又聽聞王仁剛才問他無異,不知他的武功怎麼樣,因而,在一旁問道:「喂,我姐夫叫你伯延,你的武功怎麼樣啊,有沒有我姐夫的好?」

不等伯延回答,仲歸就在一旁搶著道:「那你先說一說你所認識的武功高強之人都有誰?」

「入木三分我姐夫,銀錘麒麟,我姐夫的二哥烏聖,髒兮兮臭熏熏的丐幫龍百石,還有魔煞門的白眉天師、彎刀王、鑌鐵十三鷹以及燕梭大俠,他們的武功都很厲害的,我目前也就認識這麼多了。」

仲歸道:「在今年端午節,太原城內舉辦的武林大會之上,烏聖跟我大哥打成了平手,兩敗俱傷,不過那也是烏聖再蠻性大發之時,仗著天生蠻力才撐到平手的;龍百石的武功雖然厲害,不過,他入門上前,四象無極功箭支像是虛設,無所畏懼,要是能夠接到我的百招,就已經不錯了;燕大俠的輕功甚是厲害,無人可及,燕巢鎖骨更是差點把烏聖的骨頭夾碎;因而,我大哥在這些人裡面是最厲害的,況且現在不同了,他在延州苦練半年,曾經的攆雲劍已經不堪一擊,不會比契丹高手白眉天師差。」

聶瑤微微笑了笑,又趕在王仁的身旁道:「姐夫,聽他這麼說,還是你的武功最好。」

仲歸甚是生氣,在一旁冷笑道:「哼,武林之中最厲害的人物你待會兒就見到了。」

聶瑤生氣了,又回過頭來朝仲歸罵道:「你話怎麼這麼多,也不跟你哥哥學學,看他武功高、為人穩重,一點都不像孿生兄弟。」

這話引得寡言孝佛終於笑出了聲:「哈哈,聶瑤姑娘真是快人快語,我弟弟號稱小霸王,在延州上下,除了我和我爹,沒有人敢這麼跟我弟弟說話,你可讓他臉上無光啊。」仲歸甚是羞愧,但是也不屑和一介女流一較長短,地轉過頭去,默然無語。

忽然間,街道上飄來了陣陣酒香,王仁立即想起了步震所說的陪葬的太白酒,又向一旁的言風詢問道:「言風大哥,步伯伯說你們有近兩百年的太白酒,據說是李太白的陪葬之酒,被人給盜了出來,不知這美酒現在何處?」

被聶瑤剛才一說,仲歸一言不語,往日都是他搶著說,現在卻一言不發。言風望了望他,看仲歸就像一個生氣的孩子,不由傻傻笑了笑,只好自己來說了。

言風道:「實不相瞞,很可能你們也聽說過,家師迷信,生怕這飲了這兩百年的太白酒,天降橫禍,可是又不捨得這千古美酒,於是一直將它放在大堂之上供奉著,去年的這個時節,你叔叔南隱客來延州,老朋友七年未見,我師父都沒有敢拿出來招待。」

聶瑤聽到是四人的陪葬品,甚是驚訝,在一旁道:「姐夫,陪葬的東西你也想喝啊,這也太不吉利了吧。」

王仁笑了笑,反問聶瑤道:「那麼你認為我會不會喝?」

聶瑤甜甜一笑道:「呵呵,我不知道,不過姐夫你做事總是出人意表,只要你開心就行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要是敢喝的話,我也敢喝。」

王仁心中一怔,在聶瑤身上看到了聶瑛的樣子,心想:「這個傻丫頭,還真像瑛兒的妹妹……」

忽然間,言風又將舊事重提,想起了曾經答應王仁的酒局,跟他提道:「王仁,說起來我還欠你一頓酒,這你也好不容易來延州一次,我趁機用我珍藏的美酒跟你痛飲一番,不知可否賞臉?」

王仁笑道:「言風大哥哪裡的話,王仁敬重你是正人君子,恩怨分明,你請我喝酒實在使看得起我,我怎麼會不去呢?一切還有勞言風大哥你安排了。」

言風大喜道:「好,那麼三日之後的戌時,延州以東的百花亭,我等你前來赴我酒宴,不見不散。」

「言大哥你果然爽快,三日之後戌時,百花亭中,一醉方休。」

聶瑤聽說王仁要去百花亭中喝酒,又跟他道:「姐夫,你一定要帶著我去啊。」

就在此時,休雷、步雨、萬電、蕭清四人又迎上前來。燕梭又是眼前一亮,甚是驚駭,在一旁驚喜地道:「王仁少俠,你真是好大的面子啊,這步震的門人相繼前來迎接,讓燕某也沾光不少啊。」

聶瑤覺得這樣的場面和皇宮裡面的甚是相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附在王仁耳邊輕聲道:「姐夫,看這陣勢步震似乎有求於你,以前在皇宮裡面,要是哪個大臣想陞官或者有難處的時候,就送我禮物,而且特別慇勤,和現在的情況甚是相似。」王仁隱隱感覺到她說的甚有道理。

萬電帶著蕭清上前拜謝道:「王仁,我夫婦二人多謝你出手相助,我們的女兒才得以脫險。」

王仁連忙問道:「電子現在沒事兒了吧。」

步雨走了過來道:「多虧王仁少俠仗義出手,要不然電子根本堅持不到唐門,而且唐門四老聽說你也幫過電子之後,甚是慇勤,連日連夜為電子療傷,現在她的體溫已經正常了,哭聲聽起來也正常了。」

王仁又問步雨道:「步姑娘,你的傷……」步雨連忙使眼色。

伯延和仲歸還不知道步雨為了王仁受過傷,聽王仁此言,仲歸不再沉默了,上前追問道:「妹妹,你受過傷,是不是王仁打傷你的?」

步雨似乎有點驚慌,低著頭,不敢正視仲歸道:「哥,你們倆不要胡言亂語了,我什麼時候說過傷了?都說沒事了。」

仲歸大罵王仁道:「王仁,要是讓我知道你傷害我妹妹,你就別想活著出延州。」

步雨的確是因王仁而傷,和他自己出手打傷沒有什麼分別,甚是慚愧,一時無言以對。

不想此時,步雨又抬起頭來,對著仲歸道:「二哥,王仁少俠是爹邀請的貴賓,你要再這般無禮,看爹怎麼收拾你。」

言風聽聞步雨受過傷,更是驚訝異常,連忙趕了過來,關切地問道:「師妹,有什麼事情你不能直說的?我是你大師兄,你不要緊……」

就在此時,鑌鐵七鷹騰空而來,眾人無不驚駭,從未見過七個如此瘦弱並且高大的人,簡直和麻桿無異,一臉駭然,當然了,聶瑤對他們並不陌生。

苗青站在延州街道兩旁的房頂大呼道:「王仁,沒想到你真來到延州了,我們師徒這幾日必定前來找你算賬,你準備好受死吧。」

言風大怒,指著苗青道:「哪兒來的麻桿子,困在一塊兒還不能當一捆柴來燒,居然在此大呼小叫。告訴你們,這是北方,是延州,爾等鼠輩因何而來我不管,可王仁現在是我爹的貴賓,你們若干放肆,試圖向六不赦挑釁,就讓你們埋在這兒。」

鑌鐵七鷹捧腹大笑,對言風跟是不屑一顧,不由大笑道:「哈哈哈哈!笑話,這兒是延州怎麼了,北地霸王獨霸一方,北方的武林人士,個個都飽受他的壓迫,慘不可言,可是唯獨我們鑌鐵七鷹不怕他。」

伯延勃然大怒,不過面色卻還是和以前一樣,微微笑了笑跟王仁道:「王仁,你說我在第幾招能將這七人黑瘦的怪物制伏?」

王仁道:「伯延,你的武功高強,彌羅神掌更是威力無窮,但是這七個怪物的武功也不弱,實難判斷。」

伯延飛身上前,為了讓王仁見識到他的武功,絲毫不敢怠慢,招招都是狠招,意圖將對手制伏。

仲歸在一旁自言自語道:「呵呵,這七個怪物敢說我爹壞話,我哥如何能容他,彌羅神掌的八十一股力量必定會讓他們全身經脈斷裂而亡。」

彌羅神掌之所以成為彌羅,是因為真氣分散,久久八十一股力量瀰漫掌前,好似在掌前網羅了一張圓形大網,凡是中掌之人,不但中招之處被打出一個血手印,血手印附近的經脈也會被震裂。彌羅神掌向來以力道著稱,練掌之人,內力雄厚,共有十三招,每一招都是通過對掌心的八十一股真氣變換而得來的。

伯延武功非常厲害,彌羅神掌已經練得收放自如,他的掌力雖然不像步震的爐火純青,中掌之人渾身經脈盡斷,可是卻也可以讓對手血手印附近的經脈也被震裂。

七人聯手跟伯延過招,伯延起初也是難以以寡敵眾,不過出生少林,讓他的基礎功熱別雄厚,而且出招極快,當他看到鑌鐵七鷹用功使魔心煞手之時,更是毫不留情,他們用功未畢,就被羅漢降魔拳打翻在地。

仲歸大喜,在一旁叫道:「大哥,這些人敢上延州撒野,又出言不遜,就讓我殺吧。」

王仁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鑌鐵七鷹這麼隨口說說就要招來殺身之禍,對步震這北地霸王的名字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心中升起敬畏之情,不過他卻有心放鑌鐵七鷹一馬,連忙在一旁道:「伯延兄高抬貴手啊,我和鑌鐵七鷹之間還有些糾纏,等我找彎刀王肅清這筆賬之後,再殺他們吧。」

聶瑤再怎麼說和鑌鐵七鷹也曾有主僕之情,走到伯延身後道:「步伯延,他們七人也挺可憐的,師兄弟十三人幫我父王打仗,可是現在就剩下七個了,你就放過他們吧。」

伯延收回了掌力,怒斥道:「要是再出言不遜,小心舌頭!」

言風和伯延帶領王仁、聶瑤、燕梭來到步宅,遠遠地就看到步宅大門上貼著門神秦叔寶和尉遲恭的畫像,而在大門左右,蹲著兩尊石獅子,甚是威武。

忽然間,駱先生出來了,看到王仁已經來了,也是笑瞇瞇上前道:「王仁、盟主,燕大俠也來了?今天的延州真是熱鬧非凡啊。」

言風連忙介紹道:「王仁,這是雨兒的舅舅駱先生。」

王仁早在南方救助諸葛明的時候就見過他,況且此次太原武林大會,就是由他上上下下,替黑長老傳話,公佈比武事宜,自然是非常熟悉,笑道:「我認識他,他曾經和言風、休雷追殺東俠,那時候我們就認識了,況且駱先生替黑長老傳話,想必武林群豪,不認識他的人比不認識我叔叔的人還要多。」

駱先生笑道:「王仁少俠,這些陳年往事你還提它幹什麼,我一介文人,又怎麼敢跟南隱客相比?」駱先生見燕梭也來了,甚是詫異,又跟燕梭道:「燕大俠也來了,這延州真是越來越熱鬧了,我姐夫向來熱情好客,曾經請過你幾次,可是你一直呆在飛燕山上,不肯下山,現在卻主動來拜訪北方武林盟主,還真是令人費解。」

第08章:閒踏牛斗彌羅尊?

王仁在駱先生的帶領下進了步宅,只見步宅甚是寬廣,到處都是練武之物,左邊陳設的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右邊擺放的是弓弩矛盾鞭簡撾,在正廳前的台階上,擺著一個大鼎,足有千斤之重,香煙從其中冉冉升起,應該是一年四季都在燃燒。

王仁看著鼎道:「當年的西楚霸王項羽力能扛鼎,現在步伯伯也號稱北地霸王,想必也能舉起此鼎了。」

言風道:「王仁,我師父雖然被江湖人稱為北地霸王,可是卻不像你二哥,天生神力,霹靂一擊和隔空三式配合起來更是天衣無縫,他老人家只不過是為了祈福罷了!」王仁笑了。

忽然間,步震騰空而來,朝王仁出掌。王仁怕傷及無辜,連忙飛身離開,跳離眾人,又回過身來,將緊追不捨的步震逼開。步震使出彌羅神掌,王仁雖然不懼,可是也感覺到步震的彌羅神掌真的到了輕輕一掌,足以要人性命的地步,一掌打來,整個身體都感覺像芒刺刺來一般,卻是要比步伯延的厲害多了。

步震微微落在地上,微微一笑,又以閃電之勢跑步上前,手出雙掌,一百六十二股力量朝王仁打了過來。王仁大驚,只覺得身前越來越熱,連忙打出一招坤元滾滾,步宅地面上的石板全部被捲了起來,像大浪一樣捲了過去。步震大驚,飛身而起,避開此招,可是王仁又站在原地,朝空擊來一招緯坤三入。面對步震這種真正的高手,他絲毫不敢怠慢,這招緯坤三入更是奇快無比,三股力量的間隔甚是短暫,可是步震雖然老了,身手甚是敏捷,在空中翻舞,不但避開了王仁的緯坤三入,反而趕上前來,令人刺痛的掌力直逼向他。王仁甚是吃驚,連忙向後跳出,順勢使出一招坤元蓋頂,內力像洪水傾瀉般湧向步震,在他落地之時,更是甩動手臂,使出一招捲土重來,接著一招水到渠成,三招的力量有如天塌地陷之勢,讓步震猝不及防。

步震甚是驚駭,不由對他以前沒有跟王仁交手感到慶幸,連忙用陰柔之力彈向王仁的掌力,順勢將自己彈開,卻返身而起,又跳上前去大戰。

轉眼間,王仁的元坤神功裡面的招式都已經快用完了,可是還是沒有辦法將步震打敗,二人還是僵持著。正在王仁無招可使而想使出亂章拳的時候,步震從旁邊的兵器中抽出一條鞭子跟王仁道:「王仁賢侄,讓步伯伯見識一下你的柳劍的威力吧。」

面對步震,王仁絲毫不敢怠慢,連忙震動左臂,柳劍飛出,抓緊時間,舉起凝神,柳劍在空中亂舞,時而為麻花狀,時而為環狀,時而被捲成一些簡單的文字。

步震甩起鞭子,和王仁的柳劍環惡鬥起來。眾人看得是眼花繚亂,伯延暗暗稱道:「王仁的武功正是進步神速,不僅在招式和打鬥技巧上更勝以往,就連柳劍的用法佈局也是如此精妙,居然能擋住爹的鞭法。」就在柳劍環和步震的鞭子僵持不下的時候,王仁提起丹田的內力,用柳劍環使出坤元無極。步震大驚,扔下鞭子,騰空而起,同時聚氣凝神,將內力聚集在手掌之上,頓時,步震手上的經脈迅速顫抖,毛孔迅速擴大。二人招式相接之處,將步震的院子中打開了一個大坑。

王仁趁勢將步震的力卸掉,使出亂章拳轉至他的身後,步震雖然看到了王仁的步伐,卻沒有採取攻擊之術,反而是聚氣凝神,屏住呼吸。王仁一掌打在他的身上,不想步震的身體像鋼板一樣,沒有反應。王仁大驚,曾經聽步震說過他練成了天罡罩,難道說這就是和他的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有同樣妙用的天罡罩?

王仁收起掌力,不想步震轉過身來,以奇快的速度打出彌羅神掌打在了他的身上。頓時,他覺得身體像被針紮了似的,不過有護體真氣護體,內力發出的功力也是休想佔到便宜,連忙將三陽經脈的真氣釋放到體表,突漲內力,補充護體真氣,擋住了步震的強勁掌力,又同時伸出右手,朝步震打去。

步震用左手來接,二人掌力想沖,相互彈開。步震凌空繼續聚集內力,使出比剛才還要厲害的彌羅神掌,整條手臂表面不斷有真氣湧向他的雙掌。王仁知道步震彌羅神掌的厲害,又有天罡罩護體,要是自己的內力不濟的話,是傷不了他的,連忙聚氣凝神,提升內力。二人雙掌相接之處,步震院子中的大坑又陷了下去,裂的更大了,石板鋪成的地面之上,二人的腳印越來越深,陷了下去。

聶瑤擔心王仁有損傷,連忙在旁邊喊道:「姐夫,趕快住手啊,你受傷了,姐姐怎麼辦?」聽到聶瑤這樣說,王仁連忙跟步震道:「步伯伯,我看咱們倆再打個三天三夜也傷不了對方,不如就此作罷。」

步震也擔心自己會想畢摩子一樣慘敗,於是答應撤掌,不想他還未曾開口,王仁就挪出腳印,將身體錯開,撤回掌力,避開了步震的彌羅神掌。步震沒有來得及收回掌力,掌力猶如潮水傾瀉,撲向石板鋪成的地面,打出了一百六十二個細如牛毛的針孔。

聶瑤連忙拋了過去,看看王仁是否安然無恙。

高手難得一戰,步震開懷大笑,從剛才陷進去的腳印中挪了出來,大笑道:「哈哈……賢侄,多日不見,你的武功進步神速啊。」

王仁少年輕狂,剛才居然敢在步震的掌下撤掌,若不是閃躲即使,護體真氣也不見得管用,為自己慶幸,不由笑道:「呵呵,步伯伯,你的武功才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啊,彌羅神掌的掌力真是奇妙無比。」

步震大喜,以為聶瑤就是聶瑛,走上前道:「盟主肯光臨寒舍,延州上下真是蓬蓽生輝啊。」

步雨也走了上來,跟步震道:「爹,您有所不知,她是聶瑤、聶瑛的妹妹,就像大哥、二哥一樣,長得甚是相像罷了。」

步震大驚道:「什麼,賢侄,那麼盟主怎麼沒有來?」

「步伯伯,瑛兒她身懷六甲,這千里之遙,怎麼能讓她跟著我受累呢?」

步震大笑道:「哈哈……王仁,真是恭喜恭喜,盟主不在,未免有些遺憾,不過,既然她有了身孕,還是不要到處奔波的好,以免動了胎氣。」

步震連忙邀請王仁、聶瑤、燕梭進入正廳奉茶商議。

忽然間,王仁注意到在步震的大堂之前掛著一幅對聯,是高手用指力刻在了木板之上。細細看來,正是烏狂所說的星斗山之上的對聯,不過奇怪的是沒有下聯,向步震追問道:「步伯伯,這兒的對聯我大哥烏狂曾經在星斗山之上見過,可是為什麼沒有下聯啊?」

步雨在一旁解釋道:「王仁少俠,實不相瞞,這一上聯正是出於我爹的手筆,星斗山之上的那副對聯,也是我爹曾經在星斗山跟著我師公習武時,他寫在紙上,但是卻是由我師叔代筆,用他的絕技隔空三式的指力所刻的。」

「可是據我所知,這星斗山之上的對聯是有下聯的,為何你們沒有將下聯加上去啊?」

步震大驚道:「什麼,我的上聯居然有人對出來了?」王仁點頭稱是,又抽出柳劍跟步震道:「步伯伯,這上聯是:日亮亮月光光,仙神伸手日月蒼。在星斗山的下聯是……」

王仁凌空而起,用柳劍在步震的門前揮舞道:「下聯是:天逍逍地遙遙,鯤鵬捧翅天地渺。」

步震看了看這幅對聯,果然是霸氣十足,不亞於他,而對此對聯之人,必然理解他的心境,連連歎息道:「哎……真是可惜啊,不知是何人所對,此人必是我步震的知交啊。」

「只可惜星斗山的賊寇已經盡數散去,沒有散去的也被小霸王屠殺殆盡,否則可以幫步伯伯找到知交好友。」

王仁在步震的邀請下進了大廳入座,果真如言風所說,他真的將兩罈酒供奉起來,但是廳中卻是一股濃烈燃燒在案台之上的佛香味,甚是刺鼻。

王仁站起來細細看了看步震的陳設,中堂之上掛著一人站在天柱山之巔的畫像,細細看了看,和星斗山秘道之中壁畫上的應該是同一個人。再看看畫像兩側乃是王羲之的蘭亭貼。

步雨上前跟王仁解釋道:「王仁少俠,這幅畫乃是我們的師公游散人,這是他登上了天柱山之巔時的畫像,而這王羲之的蘭亭貼乃是我們家傳的寶物。」

燕梭在一旁笑道:「呵呵呵,眾所周知,蘭亭貼乃是王羲之所有,這什麼時候不是姓王的了,反而歸姓步的家傳之寶了?」

仲歸好像要說什麼,不想被步震怒斥下去。步震回過頭來,笑了笑對著燕梭道:「這蘭亭貼的確是家傳之物,你們以後自然會明白的,燕兄,來了延州,就是步某的客人,要吃什麼樣的糕點,喝什麼樣的茶,儘管說,不必拘束啊。」

王仁又道:「步伯伯,前些日子我們到滕王閣飲酒,嘗了那兒的七十幾年的美酒鬱金香,酒香飄出千里,實在是天下美酒,可是你供奉的這兩百年的美酒為何聞不到酒香啊?」

步震道:「哦,你說鬱金香美酒千里飄香,那是漏氣了,開封過,你現在看到前面的這兩個大罈子,實際上是我用來儲存美酒的酒窖,真正的拿兩罈美酒就埋在其中,最多也就盛個三五壺。」

王仁傻笑道:「呵呵呵,看來我還真是被外表欺騙了。」

步震又跟步雨吩咐道:「雨兒,你去準備些食物,他們三人一路奔波,想來也餓了,另外,將各式糕點都備一份,讓他們先嘗嘗,然後再按照每個人不同的口味讓李媽媽做。」

早就聽聞步震好客,這好不容易來到延州,連準備糕點也是如此,心裡暗暗道:「這武林盛傳北地霸王好客,今天便要親歷了。」

忽然間,休雷來了,跟步震道:「師父,現在一切都準備妥當,隨時可以開始。」

步震滿意地笑了笑,又轉向王仁問道:「賢侄,俗話說入鄉隨俗,今天邀賢侄一塊兒聽秦腔,想必賢侄不會拒絕吧。」

「呵呵,步伯伯,早就聽聞秦腔之腔深沉哀婉、慷慨激昂,時而蒼勁有力,時而抑鬱低沉,實乃抒發心境之罕世之作,乃是先輩們的心血精魂之所在,今天能夠一聽秦腔,實在是小侄之福啊。」

步震大喜道:「好!賢侄,剛才你我一戰,咱們雖未受傷,可是不免元氣有損,你千里奔波,旅途勞累,可是步伯伯卻趁人之危,實在是抱歉,這樣吧,待會兒雨兒送來果點之後,你先品嚐一下,然後睡個好覺,今天晚上,咱們設台同品秦腔。」

說步震好客,一點兒也不假,居步雨介紹,在他家中,有各式各樣的茶具酒杯,廚房之中,更是有來自大江南北,可烹飪各地特色菜系的名廚。

在步雨的招待下,王仁是酒足茶飽,正要去廂房歇著,忽然間,信鴿飛來了。王仁騰空而起,抓過信鴿,取出裡面的信件,原來是聶瑛傳來的。王仁細細看來,信件上面主要寫的是她如何念夫,母子平安,每天都吃著由食從馨饈閣送來的山珍海味,都快要走不動了,還有諸多戲語,在最後寫著十六個大字,看起來特別醒目: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凡有特點,必有弱點。王仁傻傻的笑了。

看王仁的表情,聶瑤就猜到是聶瑛的來信了,也在一旁獨自開心,替王仁高興。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千古絕調

第09章:千古絕調

話說王仁、聶瑤、燕梭來到了步震的府上。五大不敗高州相遇,一決雌雄,必不可少,已經是身經百戰的王仁和獨霸一方的北地霸王步震在步府內大戰切磋,二人各有千秋,步震的天罡罩精妙無比,像一層鋼板一樣,將自己牢牢護住,王仁的重掌打在上面根本是毫不起作用,反而自己年少輕狂,居然從步震的手下撤掌,差點被一百六十二股真氣所傷。

步震向來好客,他現在是這般慇勤盡顯,讓自己的兒子、徒兒、甚至小舅子親自迎接,倒也不足為奇,可是聶瑤在一旁說以前有契丹大臣讓她幫忙辦事,和現在的他們是一般模樣。到底這後面是真有古怪還是步震的好客本性呢?

晚上,王仁休息地差不過了,正起身在房中運氣練功,不想步雨在外面敲門,說是來請他前去赴會,去聽秦腔。王仁喚了喚聶瑤和燕梭,他們倆也一路勞累,起身收拾了一會兒,一同去赴步震的秦腔會。

遠遠地,王仁就望見只有步震、言風、伯延、仲歸、休雷、步雨、萬電、蕭清、駱先生九個人坐在台下觀看,台上的樂班子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準備開演。步震發現王仁、聶瑤、燕梭三人來了,甚是慇勤,連忙起身,率著兒女徒弟前去迎接。

步震甚是高興,笑著過來了:「呵呵,王仁賢侄,休息的可好?」

王仁迎上去道:「呵呵,步伯伯,你安排的真是太好了,王仁真不知道是不是有福消受。」

「呵呵,賢侄,聶瑤姑娘、燕大俠,請入座!今晚我準備的是秦腔白逼宮,上次南隱客在來延州的時候,我也為他準備的是這場戲。」

燕梭飛身而去,坐在椅子上,身形之快,令步震也畏敬三分,聶瑤也跟在王仁的身後,坐在了王仁身旁。

步震坐在最中間,王仁坐在他的左側,聶瑤緊靠著王仁坐下了,而在步震的身後是伯延。

王仁坐了下來,轉向步震道:「步伯伯,這白逼宮的故事我還知道一點,是講亡*國&之君漢獻帝的吧。」

步震滿意地笑了笑,又點頭歎息道:「哎……亡*國&之君,何其悲慘,你聽完之後就能體會到了。」

步震又從右邊的桌子上拿過來三個折子,分別遞給王仁、聶瑤、燕梭三人,順便道:「賢侄,這是關於白逼宮的唱詞,秦腔乃是民間藝術,有幾千年的歷史了,乃是秦川方言所唱,你們看著折子,更容易理解。」

王仁接過折子,好奇地翻看閱覽,步震拍了拍雙手,立即有個念過半百的大娘端著茶水和糕點過來了,給步震、王仁、燕梭、聶瑤一人一杯,其他都是人都是自己準備。

步雨在身後道:「王仁少俠,久聞你善於飲茶,這是我舅舅上次去南方之時帶回來的,你應該能喝的習慣。」

王仁發現放在自己和聶瑤、燕梭桌子上面的糕點樣式不一,聶瑤旁邊放著的是她最喜歡吃的桃酥雞糕、漣水雞糕、蓮蓬雞糕,她在白天連連叫好,一連吃光了一碟;燕梭身旁放著的是五色香糕和白象香糕,而他也在白天連連叫好,聲稱這種糕點好吃。步震如此好客,更兼心細如塵,他不得不佩服,端起茶碗,聞了聞,不由大吃一驚道:「這正是我和叔叔常喝的武夷巖茶,而且應該是生長在岩石之間,在朝露未去之時採摘的。」

王仁將茶壺拿到嘴邊,慢慢吸了一口道:「嗯,這種茶應該是用韓信點兵之法所泡,清香甘醇,應該是我三師兄的曉露茶樓中所售的。」

步雨在其身後笑著道:「呵呵,王仁,看來你真是懂茶,可真是讓我們望塵莫及啊!」王仁回過身去道:「呵呵,步雨姑娘,你說笑了,我只不過是聽我三師兄常常提及,聽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聶瑤看到王仁和步雨如此親密,在一旁調侃道:「姐夫,你可真是風流,我姐姐都要給你生孩子了,你還在外面惹風流債。」

王仁將茶壺放下,從聶瑤的盤子中拿出一塊糕點,笑了笑遞給聶瑤道:「聶瑤,你還是先吃你的糕點吧,這茶也不錯,你慢慢喝,改天姐夫再教你武功,至於我和步姑娘乃是知交好友,你不要亂說話。」

步雨也趕在王仁後面道:「聶瑤姑娘,王仁少俠並不是一個三心二意之人,你不要詆毀他!」

就在此時,好戲上演了,王仁趕緊拿起步震的折子,先大概瀏覽了一會,不由感歎道:「藝在民間!王仁真是自愧不如。」

聶瑤看不進去,想跟王仁聊天,可是王仁卻看得正入神,沒有空去理會她,因此,她只能無聊地坐著了。忽然間,伯延從步震的身後靠過跟她來道:「聶瑤姑娘,要是你不懂的話,我可以跟你講一講,不知你想不想聽?」

聶瑤甚是無聊,有伯延幫她解悶,總比一個人發呆要好多了,於是即那個椅子挪到他旁邊道:「我可沒興趣聽秦腔,你就跟我講一講我姐夫的元坤神功和柳劍吧,我好想聽啊!」

伯延心中一怔道:「好啊,不過我也是聽我爹說的,具體你就去問你姐夫吧。據說啊,這元坤神功總共分為上下兩卷,上卷是精妙無比的招式,下卷是修煉內功的,這內功的修煉……」

待伯延說完之後,不想聶瑤說了一句:「步伯延,我姐夫的武功高強,你這麼說也是平平無奇啊,還是不要說了,免得詆毀了我姐夫,哎,對了,你還是跟我講一講這秦腔吧,我看我姐夫這麼入迷,也想瞭解一下。」

伯延終於笑了:「呵呵,聶瑤姑娘真是天真爛漫,實話跟你說吧,家父甚是喜歡這齣戲,本來我在少林習武,很難接觸到秦腔,可是在我回家之後,我爹幾乎每個月都要聽一次,這都聽了這麼多遍了,能不熟悉嗎?而且我發現秦腔乃是一種越聽越好聽、越聽越喜歡聽的民間曲藝。」

聶瑤驚奇地問道:「什麼,你是和尚?」

「聶瑤姑娘,你真是天真無邪,我是少林俗家弟子,屬於少林寺羅漢堂的,我弟弟是達摩堂的,我們只不過是在少林寺做了七年的俗家弟子罷了。」

伯延和聶瑤二人,一人天生爛漫的好奇本性,一人穩重熱情的性格聊得是越來越投機。等到他們倆反應過來的時候,戲已經接近高潮了。聶瑤看著台上的裝束,更是不懂了,伯延也猜到她不懂,連忙跟她解說白逼宮後面的故事。

王仁盯著折子上的翻譯仔細聆聽台上漢獻帝所唱,聽到漢獻帝哭江山逝去的時候,更是激情澎湃,無法抑制內心的震撼。

王仁感慨萬千,拍桌而起,甚是喜歡,不由在一旁感慨道:

延北月下熱情放,

一場逼宮板弦忙。

覽折方知其所語,

千古絕調是秦腔。

步震大喜,也站了起來,在一旁大讚道:「哈哈哈哈,好,賢侄不僅武功絕頂,沒想到還是文采斐然,真是難得啊,內心的感情抒發到了淋漓盡致,我用秦腔招待過無數人,可是你是第一個有感而歎之人。」

王仁轉過身來,傻傻地跟步震笑道:「呵呵,步伯伯,剛才一時情難自制,若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請海涵啊!」

步雨又在王仁的身後道:「王仁少俠,我爹視秦腔如寶,難得你也這麼喜歡秦腔,看來你們真是相見恨晚。」

王仁步震雙雙大喜,二人相對而笑。忽然間,王仁又對著步雨道:「民間瑰寶,如此之奇,激情豪邁,讓人難以掩飾啊。」

伯延難得看到步震如此高興,也跟著站了起來,大喜道:「王仁,看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兒時不知秦腔之魅力所在,自打我從少林寺歸來,是越聽越喜歡了。」

此時,王仁才注意到本來坐在他身邊的聶瑤也不知什麼時候,搬著椅子溜到伯延旁邊去了。

秦腔白逼宮也已經結束了,月亮升的更高了,寒風吹過,早秋的此時,透著一絲的冷氣。

王仁見步震的戲也結束了,又看到聶瑤衣著單薄,跟步震道:「步伯伯,我連日來甚是勞累,剛才想了點事情,沒有睡好,現在趁早去歇息,明天中午咱們再見啊。」

步震大驚道:「什麼,明天中午?你上午有事嗎?」

聶瑤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抱緊雙臂,王仁身旁溫度較高,連忙跑到他身邊,在一旁道:「你們連這都不知道啊,我姐夫可是出了名的懶蟲,早上賴床,不到中午是不會起來的。」

步雨又笑道:「這『時逢喜事添陽壽,不知行樂天難留』我是早有耳聞,真是難得將賴床也說的這麼有理,反而將我們這些勤勞之人徹底諷刺了一番。」

頓時,王仁覺得甚是不好意思,連忙解釋,不想步震在一旁道:「呵呵呵,少年輕狂,為父也是這個時候過來的,想當年我、你們的師叔、王仁的叔叔、天地浪子田浪、雪狐飛劍劍飛、炎空捨空兩位大師登上天柱山之巔時,為父也曾在天柱山之巔脫口大呼『舉壇笑仙神,閒踏牛斗彌羅尊』,你們也都是輕狂之人,只不過沒有像我和王仁這般能夠表述出來罷了。」

沒想到曾經他敬重而又憎惡的步震,現在居然說出了他的心聲「舉壇笑仙神,閒踏牛斗彌羅尊」,對他的敬重之情又重新復燃。

王仁看寒風吹過,聶瑤凍得直打哆嗦,將自己身上的袍子脫下來披在了聶瑤的身上道:「聶瑤,這麼冷的天,要是凍壞了,我怎麼跟你姐姐交待,趕快回去吧。」

聶瑤心中甜甜地,笑了笑道:「姐夫,你把袍子給我,你不冷嗎?」

「姐夫是練武之人,和你不一樣,怎麼會冷?」

聶瑤神秘地笑了笑,又跟王仁道:「姐夫,你先回去睡覺吧,我跟伯延大哥請教點事情,待會兒他會送我回去的。」

王仁大驚,這剛剛還是步伯延,現在不但坐在伯延旁邊,而且連稱呼都變了。

臨走時,王仁想要再閱覽一下白逼宮的折子,因而跟步震道:「步伯伯,這本折子可否借於我,上面不乏文采斐然之段章,我回去先背下來,等到他日慢慢精研,不然這民間瑰寶就要遺失了。」

步震滿意地笑道:「好啊,難得賢侄喜歡,那麼明天我讓雨兒帶你去我的書房中,你慢慢看吧,那兒有你更加喜歡的東西,學武之人夢寐以求的武學典籍以及我這幾十年來四處收藏的各種奇書異書,保你一飽眼福。」

「好啊,那就有勞步雨姑娘了。」

王仁成為了不大不敗高手,可是今次比武卻沒有將步震打敗,強行運功太過,真氣甚是灼熱,五臟六腑都感覺像是有蟲子在爬似的,甚是悶熱,因此,他打開窗戶,正在用結焰神爪的陰寒之氣來運功,讓自己舒服一點,忽然間,步雨在外面敲門。

王仁本來敞開衣服,聽到是步雨敲門,匆匆忙忙將衣服穿好,打開房門,不想步雨道:「王仁,我知道你很累了,想要休息,可是不知你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我說完就走。」

「好啊,有什麼話你但講無妨。」

「王仁,我也不知道這次我爹為什麼要邀請你來延州,不過我猜肯定和後山攆雲劍有關。」

「攆雲劍,為什麼和他有關?」

「攆雲劍乃是我師公游散人在入道以前的成名兵器,曾經仗著它叱吒江湖,獨步武林,是一把世間罕有的寶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落在了那個自稱為攆雲劍的白衣少年手中。於是我爹就讓我二哥和萬電邀請攆雲劍到延州一聚。然而攆雲劍不肯前來,我二哥非常生氣,如何能夠容忍,想將他強行帶到延州,不想攆雲劍仗著利劍在手,我二哥難以取勝,於是我師弟萬電就用暗器將他打傷,強行帶回了延州。具體只有我大哥和大師兄二人知道我爹為什麼要這麼做,雖然我們都不知,可是我二哥終日逼問他,好像要從他口中找出什麼秘密。有一天,我二哥非常高興,好像是因為從攆雲劍口中得知了什麼秘密,待他二哥跟我爹說了之後,我爹立即派他和大師兄前去星斗山,說是幫助盟主剷除星斗山的賊寇,具體我們也不知道是幹什麼,不過我猜肯定和攆雲劍有莫大的關係。」

王仁非常吃驚地問道:「步姑娘,你當時不是在去唐門嗎,怎麼對這些事情知道的如此詳細啊?」

步雨反問道:「難道要知道自己家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很難嗎?」

王仁甚是疑惑,這是自家秘密,沒有想到步雨卻是一吐無遺,道:「步姑娘,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件事情?」

「我爹他年紀大了,一天到晚打打殺殺,連一天安穩的日子都沒有過,我只不過是想求你趕快幫我爹完成心願,讓他老人家也好安安穩穩的過完後半生,不必整天盯著師叔給的羊皮,不知安睡。」

王仁仔細想了想道:「步姑娘,你放心吧,只要不會危害武林,與家國大義無關,我自當全力以赴。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從攆雲劍一出現,步伯伯他又有了新的動作,這到底是為了什麼,步伯伯他到底想幹什麼?」

步雨搖頭不知,王仁也百思不得其解,在地上徘徊起來了,忽然間,看到了步震借給他的白逼宮的折子,連忙轉過身來,又跟步雨道:「步姑娘,明天你帶我去你爹的書房,那兒肯定會有蛛絲馬跡。」

「我看就不必了吧,正如聶瑤姑娘所說,他這次帶你這麼慇勤,是有事相求,而這件事情也必然和攆雲劍、我二哥突然之間跑去星斗山必然有莫大的關聯,所以我爹他一定會找個機會跟你說的。」

不想王仁笑了笑道:「那多沒有意思,我最喜歡猜謎了,你帶我去他的書房轉一圈,說不定不等他說,我已經幫他幫事情辦好了,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個綽號叫作入木三分嗎?」

就在此時,燕梭進來了。

步雨見燕梭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又發現王仁衣衫不整,連忙退了出去。

王仁看到燕梭面無表情,又看到自己的確是衣衫不整,剛才又和步雨同處一室,自知有失禮儀,不想燕梭卻依然是面無表情地道:「王仁,你知道盟主這次讓我跟你來的目的嗎?」

王仁反問道:「瑛兒不是讓你來幫我的嗎?」

「是的,主要的目的是保護你,我今天就跟你說幾句心裡話。我燕梭一生,命運多舛,雖然自認為武功不在田浪之下,輕功更是當世之最,可是幾次參加武林大會,第一次在初賽時被諸葛明打敗;第二次初賽時被畢摩子打敗;第三次更是遇上燕巢鎖骨的剋星、天生神力的烏聖。三次大會,都無緣於絕頂高手之稱。可是盟主看得起我,給了我一展雄風的機會,讓我辛辛苦苦創立的飛燕門剿滅了星斗山,讓穿心門鼠竄,這些日子名聲大振,讓江湖同道刮目相看。所以為她幹什麼,我都在所不惜。盟主對你更是癡心一片,現在你們又有了孩子,你怎麼這麼晚了還和一個女子共處一室?」

王仁大笑道:「哈哈……燕大俠,原來你是為這事眉頭緊鎖,步姑娘來是跟我說步震請我來的目的,怎麼到你嘴裡就那麼彆扭呢?」

「我沒有功夫跟你爭,只是來提醒你,在你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先想一想盟主。」

「燕大俠,我也跟你說句實話吧,我對瑛兒的感情只有她自己明白,等到你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你也會理解,任何事任何人在我們面前都形同虛設。」燕梭不理解王仁在說什麼,甩袖離去。

第10章:錙銖合湊

次日,王仁果真一覺睡到了晌午,正當他起身運氣,在屋中打坐練功的時候,聶瑤來了。

聶瑤連忙追問道:「姐夫,你現在練得就是伯延大哥口中所稱的內功吧?」

王仁收起功力,睜開眼睛,笑了笑問道:「呵呵,這是白眉天師的舉一反三神功,至陰至寒,可以緩解我體內的熱毒,你要是想學的話,姐夫可以教你。不過昨晚,你好像跟伯延聊的很投機啊,什麼時候睡的,要是把你累壞了,你姐姐可是不會饒過我的?」

聶瑤看起來很高興,氣色也很不錯,笑得合不上嘴,她們姐妹倆笑起來真是十分相像,不由讓王仁想起了遠在雙玄居的妻子。

聶瑤道:「姐夫,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有師父了。」王仁甚是驚奇,細細一想又道:「哦,我知道了,你認伯延為師,這怎麼行,我的武功天下第一,要是你跟伯延學武,那我們叔侄倆多丟人啊!」

聶瑤道:「姐夫你總是跟我說要教我武功,可是都沒有兌現過,我不管啊,反正伯延大哥的武功不錯,而且我已經跟他說了,就勉強先被他為師,跟他學武了。」

就在此時,伯延和步雨來了。伯延看似甚是開心,不由笑道:「王仁,聶瑤姑娘天資聰穎,你不教他武功,真是浪費了大好人才,那就讓我來教她吧。」

聶瑤也道:「是啊,姐夫,我以前讓你教我武功,你總是諸般推辭,既然你不教,想教我的人多的是。」

王仁不由連連歎息道:「哎……那好吧,反正我也管不著你,隨你怎樣都行了。」

聶瑤連忙拉著伯延走了。

步雨又過來道:「王仁少俠,你不是要參觀我爹的書房嗎?你現在去吃飯吧,待會兒我帶你去。」

在步雨的招待下,王仁同時吃完了早餐和午飯,和燕梭一同前去步震的書房查看。雖然延州的環境沒有雙玄居那麼幽靜宜人,可是步震精心修建的書房卻是別有風味,更加令人難以想像的是,他的書房簡直想一個私家別院似的,共兩層,長達十丈,寬有七丈。書房的房簷之下,掛著許多名貴的鳥。書房之前,是一棵上了年紀的石榴樹,伯延臂膀雖長,也不見得能夠合抱;

就在三人要進步震書房的時候,仲歸從裡面出來了,走到步雨身旁道:「妹妹,你要提醒他們,該動的東西動,不該動的東西不要動。」這話說的王仁心裡著實不痛快。

步雨打開了他的書房,一樓上儘是收藏的一些名人書畫以及五行陣法或者奇門八卦的佈局,三人稍稍觀看,想到步震好寫詩篇,又在天柱山之巔心口吟出「舉壇笑仙神,閒踏牛斗彌羅尊」,倒也不足為奇。然而,等到三人來到了二樓之時,裡面的藏書真是令人大吃一驚,瞠目結舌。

書房之中,擺滿了高達一丈的書架將進百架,步震的藏書真是非常之多,打開書房,迎面而來的書架上擺著各種武學典籍。不過最多的就要數關於治國兵法、太極八卦、陰陽五行方面的書籍了,不過即便是如此,就連各種佛經都有收藏。

燕梭好奇地問道:「步姑娘,我聽說你爹比較迷信,難道他研究這陰陽八卦也會算命卜卦?」

「我爹的藏書很多,不過這八卦五行方面的書籍全是從我師公的道場星斗山搬來的,他每日研究,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有時候大哥和大師兄也會進來幫他鑽研,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

燕梭在一旁笑道:「步姑娘,我看你古道熱腸,聰明伶俐,可是你爹為什麼不信任你啊?」

步雨歎息道:「哎……我雖然是爹的女兒,可是畢竟是女兒之身啊。大哥穩重,平時少言寡語,人稱寡言孝佛,必然是我爹的繼承者。至於我大師兄他對我爹忠心耿耿,在我大哥還在少林的時候,一切大小適宜都是由他決定的,深得我爹的寵幸,所以他們二人才是我爹的左膀右臂。」

燕梭笑道:「那麼這樣看來,你二哥那個輕浮的小子要發瘋了。」

步雨笑道:「你們不要這樣想,我二哥雖然平時不務正業,得理不饒人,喜歡到處惹是生非、喝花酒,可是每個人都有好的一面,也都有壞的一面,他最疼我了。我二哥也知道自己不是幹大事的料,索性將這一切都推給大哥和大師兄,自己落個清靜。」

燕梭在一旁調侃道:「呵呵,步姑娘,我看得出,你那大師兄對你情深一片啊,照顧的更是無微不至,昨晚聽秦腔的時候,更是對你噓寒問暖,讓燕某人好不羨慕啊,你可要抓住機會。」

就在此時,王仁注意到在書桌上面放著一幅字畫,上面所畫的老人好像是游散人。

他走了過去,拿起字畫,仔細看了看道:「我看這一切都和星斗山的秘道中的壁畫有之直接的聯繫,我不懂畫畫,否則我可以將腦海中的那幅畫畫出來仔細鑽研。」

忽然間,他又注意到了字畫旁邊寫著一首詩,細細讀來,乃是:

濃霧初散釁旗展,

李子樹下起狼煙。

待到寶爐成丹日,

願提三尺銷國線。

王仁大驚道:「這不就是當年大將軍鎮遠在崛山崛教寺中所留的詩嗎?」

步雨大驚道:「王仁少俠,你是如何得知?據我所知,這首詩起初刻在崛教寺的石壁之上,可是不久就遺失了,當今世上,即使你翻遍古人典籍,也查不出這首詩所在,你怎麼會知道的?」

「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我叔叔去過崛教寺記下了這首詩,後來他又在天柱山之巔告訴了我;我在崛教寺中給我大哥逼毒的時候,虛無大師又再次提起這首詩。這都讓我給遇到了,看來這個謎團還是要讓我解開。」

謎團不斷地從出現在王仁的腦海,讓他百思也不得其解,不由鎖起了眉頭,靠在窗戶邊上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將這所有的一切聯繫起來,開始推理。

燕梭和步雨看到王仁想得入神,不敢打擾,隨意地翻看著各家武學經典。燕梭都看完了三本武學典籍,可是王仁依然是老樣子,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面無表情。

王仁想到了曾經在懸甕山下跟步震說過的話,將其和這一切聯繫起來,理清著脈絡。

天氣甚是悶熱,他們又不敢開著窗子,怕風將裡面的書籍吹散了,於是,步雨和燕梭都在打坐運氣,為的只是好受一點。

忽然間,王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仰天大笑道:「哈哈……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這剛才異常安靜的書房,被王仁大聲吵了一聲,嚇了燕梭、步雨一大跳。

燕梭連忙停止了運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過來問道:「王仁少俠,你終於明白了,我都等得不耐煩了。你快說說你明白什麼了?嚇我一大跳。」

王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步震肯定和李唐有著莫大的關係,他一心想光復李唐江山,我看他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步雨也趕了過來道:「是啊,我爹是想光復李唐江山,不過,這沒有什麼特別的,你不是上次跟我爹說過了嗎?」

燕梭道:「是啊,這一切都指向了一個字,那就是『李』字,這我都知道。」

王仁又轉向步雨,詢問道:「步姑娘,你們這兒的藏書中,可有關於你師公游散人的?」

步雨搖頭道:「沒有,關於我師公的書籍都應該在翡翠島,由我師叔保管,不過,我對我師公的事情還是知道一點的,我可以跟你講一講,看我能不能幫你。」

不等步雨講出來,他又追問道:「你師公游散人是不是有個兄弟?」

「是啊,我師公姓游,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我聽說我師公的弟弟好像是個唐朝將軍,不過具體的情況只有我爹和我師叔知道了。」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看來真正的秘密就在這為游散人的弟弟的身上。」

燕梭甚是不解,這一切,又有什麼地方和游散人的弟弟有關了,疑惑地問道:「王仁少俠,你無緣無故怎麼想到游散人弟弟身上去了,你究竟明白什麼了?不要再繞彎子了。」

王仁神秘地笑道:「呵呵,看來現在的謎團只要等到我見過步伯伯後就可以解開了。」

就在此時,樓梯被踩得聲聲作響,似乎怕別人不知道他來似的,王仁聽得此人呼吸吐納之法,正是武功深不可測的不敗高手步震來了。

步雨連忙繞過書架,迎了過去道:「爹,王仁少俠甚是喜歡秦腔,他剛才跟我要你的關於秦腔的藏書,可是我做不了主。」

步震冷冷地道:「雨兒,女生外向,你要是欺瞞爹,我會很傷心的。」

步雨知道步震看出她撒謊了,連忙退下。

步震又轉向王仁,笑瞇瞇地問道:「賢侄啊,不知你看的怎麼樣,你剛才問我師父的弟弟是什麼意思啊?」

「步伯伯,想必你叫我來的目的和我所問的大有關係吧。」

步震甚是激動,不由開懷大笑道:「哈哈,看來我步震苦苦思索了幾十年的秘密終於要解開了,王仁,只要你能將這個秘密幫我解開,你有任何要求,步伯伯絕對答應你。」

步震既然這麼說,那還真是被聶瑤給猜中了,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不由在一旁傻笑道:「看來還真被聶瑤姑娘說中了,你真是有求於王仁。」

步震立刻變了臉色,正著臉跟燕梭道:「燕梭,我步震乃是真心待客,一向如此,雖然想讓王仁幫點小忙,可是我好客、真心待客,你又何必度君子之腹呢?」

被步震這麼一說,燕梭覺得臉上無光,低下頭去,轉到王仁身後,默然無語。

步震又問道:「賢侄,如果你肯幫我的話,我步震一言雖不及季布一字千金,可是也值百兩,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王仁一口答應道:「好,步伯伯,不過要是你早就以誠相待,我們夫婦又何必金蟬脫殼,你就不必多等半年了。我今次就答應你,不過你要將那兩壇太白酒送給我,這個條件應該不過分吧。」

步震想到曾經派人四處傷人,陷害王仁,甚是慚愧,也低下頭去,不過聽到王仁的應諾之詞,不由大笑道:「哈哈哈哈,賢侄果然爽快,那兩壇就贈送與你又有何妨,等你想到之後再跟我說吧,步伯伯一定幫你,今天晚上,我在院子中和你喝一杯,為你們夫婦曾經金蟬脫殼,親自致歉。」

步震欣喜若狂,讓王仁在書房中隨便瀏覽,自己先行離開了。

燕梭聽得步震的腳步聲消失了,又連忙各跟王仁道:「王仁少俠,你都不知道步震背後有什麼秘密,你就直接答應他,萬一要是一種絕世武功,讓步震練成天下第一,那麼武林中都是步震的天下了;萬一要是真與李唐有關,那麼當今諸國之中又會多出一國,難道你還嫌不夠亂?」

王仁甚是自信,拍著胸膛道:「放心吧,真有什麼絕世武功的話,我倒想見一見看是否真有這樣的武功可以打敗我的元坤神功和柳劍環。但凡大丈夫,必當保家衛國,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現在四海紛爭不斷,步伯伯將北方武林治理的井井有條,要是這天下也可以和北方武林一樣安寧,那我高興還來不及,要是步伯伯明曉大義,肯跟我們兄弟一塊兒將混蛋石敬瑭贈與耶律德光的幽雲十六州收回來,我必定力戰到底,至死方休,找個機會,先探探他的口風!」

欲知步震究竟有什麼秘密,且聽下回分解!

北霸之謎

第11章:北霸之謎

話說王仁答應了步震,幫助他找出他一直在苦苦尋找的秘密,可是究竟這秘密是什麼,難道說真的對步震那麼重要嗎?讓他一向不拘小節之人和師弟反目成仇,還連累了自己的義妹,陷害王仁。不過,在王仁看來,這一切都指向了李唐。

王仁向來我行我素,即使燕梭在他身旁,也只是形同虛設,不納其言。現在,這個秘密關係到中原命脈,正如燕梭所說,或許亂世中原又會多出一國,或許這個秘密將會產生武林中令人難以應付的魔頭。雖然王仁拍著胸膛保證自己能夠應付步震,而且也看到過步震的手段,讓北方武林向來安寧,無人趕以身試法,可是,那畢竟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測。

燕梭擔心他可能犯糊塗,因此,連忙給聶瑛飛鴿傳書,問自己該怎麼做?

卻說步震身後的秘密乃是一個巨大的寶藏。

當年,後唐莊宗李存勖意氣風發,為了父親李克用的遺命,百戰百勝,最終將梁國朱溫給滅了,建立了後唐大業。然而,在莊宗建立了後唐之後,卻沉迷於享樂而不能自拔。

早在李存勖的基業建立之前,其大將軍周德威的部下,也就是游散人的弟弟游度,請江湖術士算了一卦,卦象顯示後唐將主相剋,周德威必死無疑,李存勖雖然可建立其基業,然後也不可久存,十五年之內必定滅亡。

果然,在貞明四年,於胡柳陂之戰中,晉主不用其計,讓黑臉猛將周德威戰死沙場。游度非常吃驚,不過當時並沒有在意,可是就在龍德三年四月,李存勖稱帝於魏州之後,逐漸變得驕奢淫*逸,重用伶官,殘殺大臣。

游度非常失望,又重新拜訪該江湖術士,結果說大唐氣數已盡,即使強行支撐,也只是強弩之末。游度非常傷心,幾經勸諫,可是卻差點被孔謙所殺。於是,他心生一計,將孔謙四處搜刮的財寶秘密地搶走,並且在附近橫徵暴斂,於短短的一年時間,搜刮到了無數的金銀財寶。將這些財富和自己的心腹秘密送出了海外,徵集巧匠,建造了寶藏的藏匿之所,將它們全都藏在了孤島之上,並把建造寶藏以及自己隨身帶出去的心腹全都殺了,拋進大海之中。

游度乃是游散人的弟弟,在封寶藏的同時,將游散人的武功心法、還有一些天下絕無僅有的藏書和寶藏一塊兒封起來了。

為了讓後人找到這些寶藏,光復李唐江山,游度在孤身返回中原之後,請游散人為藏寶地點做了一封藏寶圖。為了防止寶藏落入奸邪之徒的手中,游散人特地將藏寶圖一分為三,其中的兩份份別傳給了他的兩個徒弟步震和諸葛明師兄弟手中,而最後一份又交還給了游度。

後來,游度被孔謙所殺,而第三份藏寶圖沒有了下落,不過,就在游度死後三年,後唐李嗣源的女婿石敬瑭勾結契丹,殺入太原,攻陷洛陽,將後唐給滅了,順便建立了晉國。

在游散人死後,步震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延州,而諸葛明也長年居住在了翡翠島之上,二人憑藉著游散人所授的絕技彌羅神掌和諜影訣成為江湖上的絕頂高手,步震更是成為了一方霸王。

步震曾幾番拜訪諸葛明,想要跟他要回藏寶圖,可是諸葛明聲秉承游散人遺命,聲稱游散人在傳藏寶圖的時候,不要讓他藏寶圖交給野心勃勃之人、心術不正之人。

雖然諸葛明和步震為同門師兄弟,可是諸葛明也知道他的師兄北地霸王步震是一個野心勃勃之人,因此,一直沒有將自己手上的藏寶圖交給步震。

北地霸王曾經獨霸一方,想要憑藉著自己手下的武林人士的力量攻打太原,可是畢竟是江湖草莽,並非正規軍隊,實在沒有辦法和晉國將士相抗衡,於是只能等到取出寶藏,招兵買馬了。

步震苦苦等了幾十年,可是無論暗偷、明搶都沒有辦法拿到諸葛明手中的一份藏寶圖,反而卻讓諸葛明把他給逼急了。無奈之下,步震狠下心來,用了駱先生的計策,利用蕭清給諸葛明下了迷藥,用七巧神針封住了他的經脈,在翡翠島之上開始慢慢尋找藏寶圖。然而,步震考慮到同門兄弟情義,在下七巧神針的時候用的力量稍稍弱了點,反而讓武功深不可測的絕頂高手諸葛明掙脫了他的束縛,逃出翡翠島,從水路南下。

步震見諸葛明不顧翡翠島事宜,反而逃向南方,誤以為藏寶圖就在諸葛明的身上,連忙撇開三絕島的陸顯等人,卻派弟子前往南方追查,找到藏寶圖的下落。

後來,諸葛明的妻子遁入空門,而謝王仁也急需火珊瑚療傷,一氣之下,索性將自己手中的那份藏寶圖交給了步震。從此,三份藏寶圖之中,步震已得其二,然而,他苦思冥想,卻始終沒有辦法解開上面的謎團。

因為,事情並不像步震相像的那麼簡單,因為游散人在製作藏寶圖的時候在藏寶圖上做了手腳。步震和諸葛明只知道三分藏寶圖其中的一份要用火慢慢地烤去外面的一層;一份要浸泡之後才能顯現出它的原貌,至於第三份究竟是怎麼樣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步震曾經用水浸泡自己的一份藏寶圖,可是沒有出現任何反應,於是他決定冒險一試,將自己的藏寶圖用微火焚燒,可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藏寶圖都快被火燒掉了一半,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步震連忙將火滅了,可是自己手中的一份藏寶圖卻也殘缺不全了。

在步震得到了諸葛明的一份藏寶圖之後,不敢再用火燒之法試了,不過,即使是水浸之法也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攆雲劍的出現。

攆雲劍乃是游散人在入道前的成名兵器,攆雲劍法更是精妙絕倫,他曾仗著攆雲劍法,獨步武林,可是卻傳到了自稱為攆雲劍的白衣少年的手中。步震猜想很可能此人和游度有莫大的關聯,很可能他身上就有第三份藏寶圖,於是讓仲歸和萬電去請他到延州一敘,一探口風。

攆雲劍知道步震是自己的師兄,他一向獨霸一方,自然是知道他不懷好心,拒絕前往。可是仲歸怎麼會放過他,和萬電聯手將他打敗,強行帶到了延州。在仲歸的日日夜夜的嚴刑逼供下,他終於將所知道的一切都招了。

據攆雲劍所講,他正是游度的兒子游唐。在游度死了之後,游度的夫人在整理遺物的時候發現了攆雲劍、攆雲劍法、以及一封信。信上說星斗山秘道之中有第三份寶貝。

當時他們都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於是便安心地躲在星斗山之上,練成了攆雲劍劍法,成了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可是在無意之中,他發現了星斗山之上的秘道,然而卻始終沒有辦法走到秘道的盡頭,即使發現了牆上的壁畫,也是平平無奇,沒有在意,自此,他依然是不知道這第三份寶貝是什麼東西,直到仲歸的強行逼供。

現在,攆雲劍游唐就被步震囚禁在延州以東的百花亭旁邊的大牢中。

這晚,王仁應約而去,只見步震坐在大院之中,他們倆大戰損壞的地面早就已經被重新鋪過,平整如初了。

步震在院子最中央準備好了茶水、果點,並讓伯延、仲歸坐在房頂之上,以防有人偷聽他的秘密,到時候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王仁剛剛坐下,他就從懷中拿出一副燒損的殘缺不全的羊皮和一副完整的羊皮,不過上面都是一個字也沒有。

王仁甚是驚奇,放下手中的茶杯,驚奇地問道:「步伯伯,這就是諸葛明伯伯為了救我而交給你的羊皮吧,它們上面究竟有什麼秘密,為何一個字也沒有?」

步震四處望了望,發現伯延和仲歸在屋頂上守著,而憑藉著他和王仁的功力,不可能有人能夠聽到而不為他們察覺,於是便放心大膽地歎息道:「哎……既然賢侄你答應全心全意幫我,那麼我今天就將我的秘密全部告訴你。」

在這將要滿足王仁好奇心的時刻,他可真是激動異常。

步震又道:「賢侄,你上次在懸甕山之下的猜測完全正確,真是神鬼莫及。我就是當年的晉王李克用之子、後唐莊宗李存勖的弟弟。」

第12章:火燎羊皮

王仁大吃一驚,做夢也沒有想到步震居然是這種身份,差點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連忙擦了擦嘴角,放下茶杯,認真地聆聽步震的故事。

「早年,游度游將軍是大名鼎鼎的黑面猛將周德威的下屬,在他的介紹下,我跟著我師父游散人,也就是游度將軍的哥哥學武,雖然練成了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以及我師父的絕技彌羅神掌,可是卻沒有幫助我皇兄保住江山。」

王仁更加驚奇了,睜大眼睛看著步震道:「什麼,那麼你為什麼要用步震這個名字呢?」

王仁此話一出,步震立刻變得非常憤怒,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將茶碗都震得跳起來了。伯延和仲歸看到這種情形,似乎要有所行動,步震連忙轉過臉去,跟在房頂之上的二人使了使眼色,二人隨即又退了下去。

步震抓過臉來,面向王仁,依然是一臉憤怒地道:「是的,我不姓李,也不姓步。我爹本姓朱邪氏,祖先是西北沙陀人,當年我爹剿滅龐勳有功,賜姓名李國昌,升為振武節度使。當時我特別生氣,在我看來,應該是『寧要命、莫調姓』,這要是更了性命,那就是對祖先的不敬,屬於大不孝,正所謂百善孝義為先,我決不能做一個不孝的逆子,我一怒之下,跟我爹吵了起來,當時年少不懂事,我跟我爹說『你要是改姓李,那我也換個姓,不作你的兒子』,可是……哎,所以,我就將姓名改為步震,離開了我爹,獨自在星斗山上習武。」

王仁對步震的錚錚傲骨真是欽佩不已,不由在一旁道:「想不到步伯伯少年時這麼有骨氣。」

步震的怒氣緩解了許多,微微笑了笑又道:「在我皇兄滅了朱溫後,驕奢淫*逸,當時我已經改姓步,所以沒有回去,不過很快他就被害了。當時我回去找奪他江山的李嗣源問罪,可是李嗣源怕我和他搶奪江山,派兵將我圍剿,險些將我殺掉。又過了十一年,李嗣源的女婿石敬瑭居然勾結契丹,將唐個給滅了。李嗣源他篡我皇兄皇位,可是卻被自己的女婿給滅了,真是天大的恥辱啊!」

王仁對於寶藏裡面的藏的東西甚是好奇,不由發問:「步伯伯,那麼這兩張羊皮都是些什麼寶藏,你想利用他恢復李唐江山了?」

步震道:「不錯,武林中人,將武功練到無極境界乃是每個江湖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二十幾年前,我師父游散人仙遊,將這藏寶圖傳於我們師兄弟二人。起初我只是想拿到寶藏裡面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武功秘笈以及各種罕世奇書,諸如華佗的《青囊書》等各種世間留存下來的奇書,將武功練到無極之境,打敗天下無敵手。可是在八年以前,我改變了我的想法,這我唐朝基業沒有留下來,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是我當年沒有離開父兄,那麼唐朝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李璟一介秀才,不就必被吞併,後唐必須要有人承繼。」

王仁反問道:「那麼你現在是想要裡面的寶藏來光復李唐江山了?」步震連連稱是。

王仁又說道:「要是有裡面的寶藏來招兵買馬,組建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想要光復李唐江山,一統天下,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不過,這兩張羊皮為何事這般模樣啊?」

步震又跟王仁把他對藏寶圖的瞭解細說了一遍後後,自己卻反而歎息道:「都是這藏寶圖惹得禍,害的我和師弟一夜反目,我妹妹剃度出家,想要回到以前是不可能了,不過現在,我只希望可以用這份藏寶圖一統天下,平息這亂世紛爭,如此,老百姓也不必總是要受戰禍所苦,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

就在此時,王仁發現了他的眼角濕潤了,透過月光,晶瑩剔透,沒想到步震居然真的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眼角之處,有明珠滴下。

步震擦乾了眼淚,笑了笑道:「呵呵,賢侄莫笑啊,步伯伯失態了。」說完,端起手邊的茶碗,品了一口。

王仁又追問道:「那麼現在你是要讓我幫你揭開這個謎團,找出裡面的寶藏了?」

步震連連稱是:「賢侄,步伯伯也是沒有辦法,所以才找你的。你今天說要是你瞭解游度的話,你就可以解開謎團,是什麼意思啊?」

「步伯伯,你慷慨言辭,實在是令王仁佩服,更難得你悲天憫世,一心為天下著想,為天下百姓考慮,更是王仁所不能及,既然你這麼坦誠,我也就實話實說了。不瞞您說,小侄曾經在星斗山的秘道中見過一幅壁畫,跟你書房中的畫像甚是相似,不過少了一個人,那個人應該是你口中的那位游度將軍,所以我才問的。」

步震大驚道:「什麼?秘道之中的壁畫?你是不是說我師父閉關練功的密室之中的壁畫?」王仁連連稱是。

步震甚是吃驚,他早年也三番五次的在游散人的密室之中練功,可是並沒有發現壁畫上面有什麼秘密,又開始在一旁發呆。

王仁端起茶壺,又品了起來,忽然間,他又打斷了步震,向他詢問道:「步伯伯,我聽說你好像囚禁起來了攆雲劍,不知他現在何處?」

步震大驚,看起來有點驚慌失措,面色也變得煞白起來,不過他連忙將表情換了,強作笑臉道:「呵呵,賢侄,攆雲劍乃是我請到延州來作客的,怎麼能說囚禁呢?他再怎麼說也是游師叔的傳人,算起來也應該是我的師弟,我只不過是跟他敘敘舊,他早就離開了。」

王仁看著步震的眼睛,神情怪怪的,不太相信他所說的話。

王仁繼續喝著他的茶,步震見他一言不發,又問道:「賢侄有什麼眉目了嗎?」

王仁盯著步震懷中的藏寶圖給他使了個眼色,步震立即意識到了,連忙將藏寶圖從懷中拿出,遞給了王仁:「給,賢侄,你慢慢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王仁放下手中的茶碗,接過步震手中的藏寶圖,正正反反地看了看,沒有任何跡象,又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也聞不出個所以然。忽然間,他又想起了步震剛才在跟他講述有關藏寶圖事宜時說藏寶圖一份要用液浸,一份要用火燒,又連忙向步震詢問道:「步伯伯,那麼按照你剛才跟我所說的,被你所燒的這幅藏寶圖應該是液浸之法才可以讓它顯現出裡面的秘密,那麼諸葛伯伯的這幅藏寶圖就應該是用火燒之法了。」

「賢侄啊,這可不是開完笑的,當初我太大意,以為水浸之法對我的藏寶圖沒有作用,就輕易用火燒之法,現在導致它已經殘缺不全了,想要找到寶藏更加困難,這要是再用火燒之法燒我師弟的這幅藏寶圖,萬一有什麼差池,那麼寶藏一輩子都找不到了。」

王仁笑了笑道:「放心吧,步伯伯,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第三幅藏寶圖就完完整整的刻在秘道之中,跟本用不到液浸、火燒,所以諸葛明伯伯的這幅藏寶圖一定是用火燒之法,咱們一試便知。」

不等步震答應,王仁將完整的一份羊皮扔在了步震大院中祭祀神靈的蠟燭之上,著了起來,掉進了香爐之中。

屋頂上幫步震放風的伯延、仲歸大吃一驚,而言風也跑了過來。

仲歸和伯延甚是生氣,見王仁毀壞步震千辛萬苦才得來的藏寶圖,怒火中燒,朝他攻了上來。

王仁不慌不忙,為了一試自己的招式究竟和元宵節當天有沒有天壤之別,先用田浪所授的亂章拳和二人對峙。步震連忙跑到火爐旁邊,取出羊皮。

步震使出呼雷氣功,輕輕吹過羊皮,上面的火被撲滅了,連忙撿起羊皮,擦拭著上面的灰塵,不想奇跡出現了,燒燬的邊緣出現了一層薄如蟬翼的透明狀的碎屑。

他非常欣喜,連忙將羊皮慢慢地扯開,分成了兩層,裡面有很多的透明的碎屑掉了出來。步震大喜,不敢有絲毫的遺漏,將透明的薄碎屑一片片地撿了起來,收在懷中。

與此同時,王仁正在和伯延、仲歸兄弟倆的惡鬥也沒有休止。伯延和仲歸在打鬥之時,心意相通,一人用羅漢降魔拳主攻上盤,一人用地禪腿主攻下盤,實在是配合的天衣無縫,密不透風。可是,王仁經過多日行走江湖的經驗,與他交手的都是武功絕頂的高手,更加難得的是將元坤神功上卷的招式已經融會貫通,鎖心所欲而用,和元宵節佳節跟二人比武時,仗著內功取勝已經完全不同了。

伯延、仲歸見聯手攻擊,也動不了他,索性擺出二人所使的彌羅神掌,伯延擺在身後,負責運氣、控制力量,而仲歸練過地禪腿,步法輕盈矯健,出招很快,朝王仁打去。

王仁沒有使用柳劍環,在二人發掌的時候,輕輕跳起,避開了仁兒勢不可擋的彌羅神掌,又落在了伯延身後,迅速轉過身來,不等二人提防,一掌打在伯延的後背,將仲歸動伯延的掌前震開,順勢將伯延從後背提起,扔到在地。

步震看苦練過後的伯延和仲歸又如此輕易地敗在王仁的手上,而且此時的王仁還沒有使出最為厲害的柳劍環,甚是生氣,在一旁怒斥二人道:「你們二人也太丟人了,還不趕快退下。」

步震又笑瞇瞇地走到王仁面前道:「呵呵,賢侄,既然這幅圖紙已經被燒了,那就燒了吧,我們還是趕快來研究剩下的一幅圖紙吧。」

王仁一臉駭然,看步震的樣子,絕不像丟失了寶物,微微笑了笑道:「步伯伯,這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慷慨、這麼豁達,這羊皮真的被我燒成灰燼了嗎?」

王仁朝火爐那邊望去,上面的蠟燭已經熄滅了。

就在此時,聶瑤跑來了,看到伯延和仲歸被打得如此狼狽,居然跑過來向王仁興師問罪:「姐夫,你怎麼回事,伯延大哥是我師父,你為什麼要打傷他?」

王仁真是一頭霧水,沒想到這聶瑤喜歡的明明是他,可是突然之間,和步伯延走到一塊兒了。

他又從桌子上面拿過被步震燒的殘缺不全的羊皮問道:「步伯伯,既然水浸之法不行,你有沒有試過用酒水或者什麼其他的什麼方法呢?」

步震得到了碎屑,雖然極力掩飾,可是內心的喜悅又豈是掩飾的了得,笑得合不上嘴:「賢侄啊,我跟你說,這液浸之法是肯定沒錯,不過為什麼我把它浸在酒水中之時,沒有任何反應,這我也不知其由。」

聶瑤看到王仁手中的羊皮,甚是好奇,想要伸手去抓,可是卻被仲歸擋住了:「聶瑤姑娘,你趕快離開此處,否則王仁也保不了你。」

聶瑤看他們神神秘秘的,好奇心更強了,又道:「什麼東西,搞得這麼神秘,我今天還就是要看一看。」

不想此時,伯延從後面趕了過來道:「二弟,聶瑤姑娘看看也無妨,反正她天真無邪,什麼也不懂。」仲歸甚是生氣,不過,伯延都發話了,不得不退下。

聶瑤轉過身去,笑了笑跟伯延道:「師父,還是你好。」

她從王仁手裡搶過羊皮,隨意地摸了摸,也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甚是失望,埋怨道:「什麼東西啊,這麼臭,還燒成這樣了。」

這句話引起了王仁的注意,他欲說出來,可是剛才步震的表情讓他難免有所顧忌,心想:「步震剛才明明在撒謊,他肯定已經得到寶藏裡面的秘密了,不然我把他的羊皮燒了,他不生氣,也不至於這麼高興啊。」

王仁從聶瑤手中要過羊皮,又跟步震道:「步伯伯,現在天色已晚,我可不可以將這幅藏寶圖先帶回去,等我研究明白了,再跟你說。」

步震猶豫了:「要是交給王仁,萬一他有什麼私心,那我該如何是好?可是,這幅藏寶圖都在我手中許多年了,我都沒有將它的秘密解開,還是先放在王仁的手上,讓他解開在告訴我,我就冒險再相信他這一回。」

少頃,步震轉過身來,笑道:「好吧,那麼賢侄還是先回去好好想想,等想通了再告訴我。」

王仁冷冷地笑了笑,拿著被步震燒的殘缺不全的羊皮而去。步震趕緊將伯延、言風二人叫到書房中去。

皮中碎屑

第13章:皮中碎屑

步震約著最信任的兩個人走進書房,打開暗藏在書房之中的密室進去詳談。他拿出剛才從羊皮中取出的黃豆般大小的碎屑跟二人道:「這是我剛才從羊皮中取出的東西,你們看看上面有沒有什麼秘密。」

伯延大驚道:「爹,你剛才不是說你羊皮燒成灰燼了嗎?」

步震笑道:「呵呵,延兒,風兒,剛才那麼說是為了瞞騙王仁,我要是告訴了王仁,那麼我們就很難取出這個寶藏,光復大唐江山了。」

伯延又道:「爹,我覺得王仁乃是明理之人,你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他是不會跟你爭的。」

言風也甚是相信王仁,在一旁道:「王仁真乃當世英雄,你看他和聶瑛抵禦契丹、剿滅殺手盟、星斗山賊寇,更加難得的是為國為民,俠義心腸,他們是不會跟咱們爭的。」

步震大笑道:「哈哈,延兒、風兒,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最相信你們倆嗎?就是因為你們倆向來有話直言,生性篤厚老實,可是你們倆也要明白,王仁武功不在我之下,要是他和錢央、他的兩個哥哥聯手阻止我們光復大唐江山,我們還有什麼機會可言?」

伯延拿起黃豆粒大小的透明狀碎屑看了看,可是看不出任何異樣。步震非常沮喪,可是忽然間,言風驚奇地發現,其中的一片碎屑之上有個『東』字。

言風甚是激動地道:「師父、伯延,你們看這塊碎屑上好像有個『東』字。」

步震真是喜出望外,接過碎屑細細瞧了瞧,激動地道:「好…好,你們趕快找找,看看其他碎屑上面還有沒有字。」

言風和伯延掌起明燈,開始一片一片地細細查找,果真又發現了一些有字的透明碎屑,不過奇怪的是每片的形狀各異,互不相同,倒像是一些植物的葉片和果實的形狀。

步震非常欣喜,可是又不知道碎屑上面的這些字該怎麼組合。

言風在一旁道:「師父啊,我看這些碎屑肯定有什麼辦法組合起來,它們的形狀各異,難道有何什麼圖案有關?」

這些隱隱有字的黃豆般大小的碎屑形狀各異,真是不知用什麼發放才能將他們連起來,要是一般的字的話還可以猜測一番,可是這些字裡面有很多的數字、方位之類的字,沒有辦法拼湊。

三人對坐到天明,可是還是沒有一點兒頭緒,無奈之下,只得先出了密室,不過在言風離開之前,跟言風吩咐道:「風兒,我知道你晚上《文》還有酒宴,現在先回《人》去好好休息,晚上不要《書》太失禮了,不過百花亭旁《屋》邊是囚禁我師弟的地方,你千萬要小心,不要讓王仁把他救出去。」

言風已經非常疲勞了,隨意地跟步震應道:「嗯,師父,徒兒知道了,我先下去休息了,師父你也回去歇息一會兒吧。」

這天,正是王仁和言風約定的百花聽飲酒的日子。

王仁起床之後,又找到了步雨:「步姑娘,我有點事情想要請你幫忙,不知……」

步雨笑道:「王仁少俠找我幫忙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可是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夠幫到你?」

王仁微微一笑道:「呵呵,步姑娘真是喜歡說笑,無論如何,盡力而為,我只是想聽你講一講關於游散人的事情。」

步雨笑道:「呵呵,難得王仁少俠肯聽,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就在步雨剛要細說之時,步震派人來請二人,說是延州來了兩個客人。步雨倒也不足為奇,因為延州一年四季客人總是特別多,細細問來,原來此次來的人居然是陸顯、陸干兄弟倆。

步雨走進正堂,只見步震正在親自招待陸顯、陸干兄弟二人。

陸顯彬彬有禮地站了出來道:「久聞師伯甚是好客,沒想到連我們兩個晚輩,也是親自接見,以禮相待,早知道如此的話,我肯定早就來拜訪師伯你了。」

休雷在一旁冷笑道:「哼,翡翠島多好啊,怎麼看得起我們這蠻荒之地延州?」

步震大怒,連忙斥退休雷,又笑了笑跟陸顯陸顯道:「兩位師侄莫怪,休雷一向如此,想必你們也早有耳聞,見笑了。」

仲歸又在一旁道:「陸顯,你們這次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你被我大師兄打成殘廢,現在還來此處,是來找我大師兄報仇的嗎?」

陸干連忙搶在陸顯前面道:「在來延州之前,我大哥跟我說穩重的是老大,愛說話的、輕浮倔強的是老二,看來你就應該是步仲歸……」

陸顯連忙跟陸干使眼色,讓他先停下來,自己卻反而走到了萬電的身旁問道:「萬兄,聽說你和我師妹生了個女兒,不知能否讓我見一見我師妹?」

萬電不語,陸顯也怕萬電誤會,又跟他道:「萬兄你千萬別誤會,蕭清乃是我師妹,我這個做師兄的已經有一年沒有見她了,看看她應該可以吧。」

言風在一旁勸道:「四師弟,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師兄妹,你就帶著陸顯去見見電子吧,他應該還沒有見過電子。」

萬電只好帶著陸顯前去探望蕭清。

王仁和步雨進來了,可是陸干卻依然是穩如泰山,沒有絲毫的詫異,仲歸看出了這點,又跟陸幹道:「陸干,你看到王仁在延州,好像一點兒也不吃驚,難道你這次是為了王仁而來?」

陸干冷冷地笑道:「仲歸,隨你們怎麼想,不過我大哥的目的是來看蕭清的。」

休雷又在一旁道:「如此看來,仲歸是猜對了,你們乃是奉了師叔之命為王仁來此的。」

王仁還未入座,站在一旁,將一切盡收眼底,盯著步震看,只見她臉上冷中自帶七分熱,熱中飽含三分冷。

休雷又站起來問道:「陸干,你不是一直想找我大師兄報一掌之仇嗎,今天為何如此安靜?」

「要不是我大哥一路之上勸薦,我早就把言風廢了。」

仲歸勃然大怒,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陸干,我大師兄一向深受延州上下的愛戴,容不得你放肆。既然你這麼說,好像你的武功很厲害似的,諜影訣妙用無窮,我倒要看看你學到了幾成?」

陸干也勃然大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仲歸道:「步仲歸,你這好色生事之徒,要不是我大哥再三叮囑,我連你一塊兒收拾。」

仲歸大怒,上前跟陸干血戰,步震意圖阻止,可是二人都已翻身而去,落在了大院之中對招。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14章:難分勝負

話說在王仁北上延州,幫步震解謎團的時候,諸葛明的傳人陸顯、陸干兄弟倆來了。說來也巧,陸顯和陸干在此之前,從未來過延州,倒是步震帶著徒弟兒女總是往翡翠島上跑,而這次,陸顯、陸干可以說應該是和步震存有怨恨,反而卻在王仁來延州之時,來到了北地延州。

其實步震是為了那份藏寶圖,才三番四次地以各種理由跑去翡翠島,因此,陸顯、陸干兄弟倆和伯延、仲歸、言風、休雷、步雨、萬電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甚篤,可是卻也因此,萬電和蕭清走到了一塊兒,於陸顯形成了奪妻之恨。

談話之餘,仲歸步步緊逼,而陸干也毫不退讓,二人,互不服輸,跳出正堂,飛身落在院子之中,相互叫陣。

仲歸跟陸干一人彌羅神掌,一人諜影決,要論武功根基,仲歸遠在集訓而成的陸干之上,可是,仲歸向來心浮氣躁,甚是衝動,打架之時,更是猶如蠻牛,橫衝直撞,彌羅神掌的威力難以發揮,反而是陸干的諜影訣卻是有模有樣,可以讓仲歸虛實難辨。

雖然陸干像樹影一樣,飄忽不定,不過,在第三十六招的時候,被仲歸上虛下實的地禪腿一腳踢倒,趁勢一掌將陸干打倒在地。

陸干連忙爬起來,身體一轉,使出一招諜影斑斑,頓時,在仲歸的身旁,他的影子飄忽不定,難以捉摸。仲歸找不清陸干的路數,而陸干卻乘此時,暗地使出一招隔空穿穴,打在了仲歸的小腹之上。若是烏狂無堅不穿的隔空穿穴的話,仲歸的腹部可能早就穿了個洞了。

休雷站在台階之上,看到這種情況,不由歎息道:「哎……大師兄總是說我們倆心急輕浮,要是論功力,陸干如何跟終歸比?」

王仁微微一笑,在一旁道:「呵呵,看來這彌羅神掌和諜影決是水火不容啊,他們來武功相當,看來必然是兩敗俱傷。」

步震擔心兒子的安慰,連忙飛身而出,將二人分開道:「歸兒,陸顯、陸干兩位師侄來者是客,你怎麼都不知道禮讓三分?不要再打了,再這麼下去,必然是兩敗俱傷。」

看到仲歸和陸干的彌羅神掌於諜影訣的較量,伯延又想起了曾經在懸甕山上,他和烏聖的拚死對決,自己的彌羅神掌和烏聖的諜影決也是僵持不下,沒有勝負,最終以兩敗俱傷而告終,不由心想:「難道這是天意,是天意讓彌羅神掌和諜影決雙雙相峙,所以師叔和爹才反目成仇的?」

聶瑤對二人的武功非常好奇,想要向王仁詢問,可是當她在觸及到王仁的衣袍的瞬間,又停了下來,轉過身去,向伯延詢問道:「師父,他們這是什麼武功?你弟弟的彌羅神掌我認識,可是那位少年的武功很神奇,影子讓我看得眼花繚亂。」

伯延知道陸干功力尚淺,隔空穿穴的指力不強,而仲歸功力深厚,應該沒有大礙,便轉過身來,跟聶瑤解釋道:「聶姑娘,他們兩個都是當今世上的一流高手,而陸干師弟所使的就是我師叔,江湖人稱幻實幻虛的東俠的絕技諜影訣。諜影訣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讓人虛實難測,利用奇妙變幻的步伐來跟敵人對陣。曾經,我和諜影決的傳人,也就是王仁的二哥,人稱銀錘麒麟的烏聖,在懸甕山大戰一場,可是也是以兩人重傷而終,由此看來,這彌羅神掌和諜影決乃是互相對峙的兩種武功。我還記得當年,我爹和我師叔諸葛明大戰之時,也是雙雙受傷,以重傷而終。」

雖然聶瑤不是很理解,不過聽起來卻是甚是精彩。

步雨將仲歸扶到了正廳坐下,讓他先歇息,而言風也前去扶陸干,不過陸干生性倔強,又跟言風有仇,大罵道:「言風,你毀了我大哥的一生,在我離開延州之前,我必定要將你打成廢人,即使你裝好人,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這話可真是傷了言風的一片好心,讓他無地自容,低頭歎息,不想休雷看不過眼,從台階上跳了下來,走到陸干身旁道:「陸干,我大師兄向來以德服人,延州上下,無人不服,為何你的戾氣這麼重?總要跟他作對。當初我大師兄他錯手重傷你大哥,實非本心,你大哥他都放下了,為何你還放不下?」

陸干甚是生氣,指著休雷道:「你說的輕巧,我大哥跟我師妹早就有了婚約,可是自從我大哥被你打成廢人之後,蕭清就離開了他,跟著萬電那個小淫賊跑了。你知不知道,武林中人失去武功,而且成為廢人對他的打擊有多大,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的心早就死了。你說,他對我大哥的傷害,能說算就算嗎?」

言風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可是步震卻在一旁笑起來了:「哈哈,陸干師侄,你尊兄之情,令師伯佩服,不過,你可能弄錯了,早在我陸顯武功盡失之前,蕭清和萬電就已經是情投意合,私定了終身,你又怎麼能強加說辭,說是風兒害了你大哥呢?要我說,他們錯誤的婚約根本就不應該存在,你放心吧,我會將你大哥治好的。」

陸干大喜,跟著步震走到了正堂,坐在了王仁旁邊。

就在眾人又重新入座之時,燕梭來了。

步震對王仁、聶瑤、自己的招待甚是慇勤,這下子他又聽說來了客人,一心想看看步震是真誠待客,還是只因有所求於王仁,才對他們三人表現的異常慇勤,起居飲食,無微不至。

燕梭進入正堂,靠著休雷坐下了道:「步震,我聽說你又有客人,特來欣賞你的待客之道。」

陸干自視甚高,自以為諜影訣的輕功天下無雙,可是卻也聽聞江湖傳言說飛燕梭才是輕功之最,甚是不服,盯著他嘲諷道:「燕梭,聽說你勇破穿心門、絕招殺流寇,真是想不到曾經不堪一擊的燕子居然這麼走運。」

燕梭本來心情還挺好的,可是聽到陸干如此無禮,臉色一下子變了,咬著牙齒,盯著他摩拳擦掌。

言風看到事情苗頭不對,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擋在燕梭和陸干中間,跟陸幹道:「陸干師弟,燕大俠的武功實非浪得虛名,只因燕大俠他在接二連三的武林大會之上,初賽之時,就總遇到像師叔、西域怪僧畢摩子、天生神力的銀錘麒麟烏聖這些剋星,而且他又很少離開飛燕山,在江湖上走動,因此絕招才不為世人所知,他可是有真才實學的。」

燕梭大喜,站在言風的身後大笑道:「哈哈,想不到北地霸王的二把手果然是與眾不同,以德服人。言風,你是北地霸王的大徒弟,據我所知,就連你的師弟步伯延,就在上次武林大會之時,在懸甕山之上,將某些人打的慘敗,差點讓其小命不保,不知道我又沒有記錯啊?」

言風知道燕梭是在說伯延在懸甕山上打敗陸幹的事情,靈機一動,正色而對著燕梭道:「燕大俠,勝敗生死乃常事,況且往事隨風,你又何必故事重提呢?」

言風對一心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仇人都如此相待,更加讓王仁欽佩不已,在一旁連連點頭。燕梭聽到言風的慷慨陳詞,也是頗為敬佩,又坐在了椅子上。

陸干也知道剛才燕梭是在提他曾經敗於伯延之手的事情,甚是氣憤,可是燕梭說的是實話,他也無法應對,坐在了椅子之上。

蘭亭貼

第15章:蘭亭帖

步震看到他們終於停了下來,跟陸幹道:「陸干師侄,你武功進步神速,做師伯的非常高興,今天,你和歸兒兩個是平手,而烏聖和伯延也是平手、我和你師父還是平手,看來彌羅神掌和諜影決要分高下,真是難如登天。你們倆今天就此作罷,等他日我會約你師父,咱們肅清這筆難纏的賬。今天,你是我的客人,師伯自然要好好招待你們兄弟倆。」說完,他又跟言風使了個眼色,言風立即朝書樓而去。

言風剛剛離去,陸顯、萬電、蕭清三人來了。陸顯抱著蕭清的女兒電子,笑的合不上嘴,可是身後的萬電卻是一臉的不滿。蕭清的女兒看到陸顯倒也不怕生,而且被溫文儒雅的陸顯惹得笑哈哈的。

王仁和電子也算是有緣,起身走了過去,看了看笑得樂呵呵的電子道:「蕭夫人,我看電子比我上次見他時更加調皮了,她的體溫現在也正常了,正是太好了。」

陸顯正在哄著電子,忽然間注意到步震中堂之上的蘭亭貼,連忙將電子交放在蕭清的懷中,傻傻地上前,盯著步震的蘭亭貼,目不轉睛。

步雨見陸顯對蘭亭貼如此感興趣,在一旁道:「陸顯師兄,我爹曾經將此貼帶到翡翠島和師叔共賞,而這幅蘭亭貼你以前也見過,今天怎麼這般驚訝?」

陸顯指著蘭亭貼跟步震道:「師伯,以前見到的你的蘭亭貼都是贗品,今天這中堂之上的乃是王羲之的真跡啊,你怎麼會有?」

步震甚是驚奇,連忙追問道:「師侄,我知道你頗懂古物,可是你怎麼一眼就斷定這是真跡啊?」

陸顯道:「這幅字畫矯若游龍,輕若浮雲,其意正如王羲之為人,小侄可以仿其筆法,但是不能仿其意韻,這就是贗品和正品的區別。據說,王羲之的蘭亭貼傳到了其第七代智永和尚的手中之後,被唐太宗騙走,現在應該和唐太宗葬在一起,可是,這幅字帖現在就在你的府上,這真是令小侄百思而不解啊。」

燕梭向來對步震的甚是非常好奇,聽到了唐太宗這個敏感的詞,在一旁道:「步震,蘭亭貼不是你家傳之物嗎?按照陸顯的說法難道……」

其實,燕梭是想說步震是李唐後裔,可是步震卻巧妙地轉開了話題,大笑道:「哈哈哈哈,難道你認為我這幅字帖是我的祖先從唐太宗的墓穴中盜出的?既然大家都這麼高興,我今天就跟你們講個故事。世人都認為蘭亭貼成了唐太宗的陪葬品,可是當年黃巢起義時,朱溫無意中在皇宮的密室中的暗格裡面發現了這幅蘭亭貼,可是後來,莊宗李存勖滅了朱溫,這幅帖子就落在了李存勖的手裡,我當年去見李存勖的時候,發現了這幅字帖,甚是喜愛,所以將它搶了回來。哎,現在想來,想來當時真是年少輕狂啊!」

陸干在一旁笑道:「哈哈,想不到師伯也做過賊啊。」

步震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向前走去,和燕梭剛才的表情一模一樣。

陸顯知道步震的性格,向來是獨霸一方,怎麼能容忍陸干的侮辱,連忙擋到他前面道:「師伯,我弟弟向來有口無心,你不要……」

步震打斷陸顯,繞過他,又朝陸干走去,陸干剛才的銳氣一下子消磨了許多,嚇得直哆嗦,握緊了椅子上面的扶手,想要起身逃去。

王仁知道昨晚是步震欺騙他,甚是痛心,在他們爭論的時候,始終保持一言不發,死死地注視著步震的表情,想查出點端倪。

蕭清看到這情況,連忙將電子交給萬電,自己卻又上前擋在步震面前道:「師父,你用來招待我的兩位師兄的酒菜我已經準備好了,全部按你的吩咐,其中還有我師父教我做的七色醉薯。」

忽然間,步震的臉上有升起了和善之色,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步震一向喜歡跟客人開玩笑,師侄口直心快,我欣賞都來不及呢,怎麼會和他一個小輩計較呢?」

陸干終於鬆了一口氣,不過,剛才都快被步震嚇死了。

蕭清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讓步震改變了態度,王仁吃驚不已,心想:「這個蕭清絕不是一般人物,看來這七色醉薯上面還有什麼故事。真沒有想到天下女子如此之奇,瑛兒用兵如神,有神鬼莫測之機,范仙華向來先入為主,不可小覷,大嫂冰雪聰明,這蕭清急中生智,真是天下女子自非常啊!」

就在此時,言風手中拿著一本書進來了。

步震又上前而去,接過言風手中的書,走到陸顯旁邊道:「師侄,我知道是風兒誤傷你,讓你武功盡失,想必若不是碧泉之水,你也很難像正常人一樣走路,這是呼雷氣功的秘笈,你按照書上的心法運氣,不出三年,武功必定會恢復,重振往日雄風。」

陸顯大喜,接過呼雷氣功的秘笈謝道:「師伯,說實話,大家都是各為其主,死而無憾,不過我的身體容易復原,可是有些事情是永遠都無法回到從前了,正如我師娘梯度出家、你們師兄弟之間的醉薯情義。」

不想此時,向來沉默的伯延站起來道:「陸顯師兄,你為什麼總是要提這不愉快的事情呢?好不容易來一趟,咱們能不能心平氣和的敘敘舊,聊聊天、切磋一下武…棋藝。我還記得咱倆小時候鬥蟋蟀的事情呢,不知道你現在還敢不敢跟我再戰三合?」

陸顯聽了,甚是歡喜:「伯延,小時候跟我鬥蟋蟀的原來就是你啊,我當初還以為是仲歸,三天兩頭的吵著他賠我的蟋蟀,還跟他大打出手。」

眾人聽二人如此話語,都敞開了心扉,在一旁笑了起來。

蕭清抱著電子過來跟步震道:「師父,電子應該餓了,我先帶她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陸顯望著蕭清的背影,真是讓萬電很不痛快。言風又在萬電旁邊輕聲道:「小師弟,蕭清都已經幫你生了個女兒,你就不能心胸豁達一點?」

不想萬電卻道:「大師兄,老婆不是你的,你當然這麼想了。」

萬電聲音稍大,想必功力深厚的步震和王仁都聽到了,二人朝著他看,萬電又連忙坐好了。

[文]步震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跟二人道:「二位師侄,自從我和你們的師父上次在汾河之上一戰之後,這一晃眼已經好幾個月過去了,不知道我師弟現在如何?」

[人]陸顯道:「我師父閒來無事,每天鑽研武學,聲稱要將武功練到化境,此次他還特別吩咐我們向你問好。」

[書]仲歸在一旁自言自語道:「說了這麼久還是沒有說來幹什麼。」

[屋]陸顯聽到了仲歸的話,笑了笑道:「這仲歸果然還是老樣子,心直口快。」

陸顯終於忍不住了,將話題轉到聶瑤身上,盯著她道:「師伯,看來坐在伯延旁邊的不是盟主,而是江湖中所說的弒母的契丹天和公主了。」

王仁大驚,連忙站起來道:「這江湖傳言焉能信以為真?她是聶瑤,不是什麼契丹公主,更沒有弒母。」

步震盯著聶瑤看了看,問道:「聶瑤姑娘,延州現在是晉國的地方,晉國和契丹以前交好,但是現在可是勢如水火,假如說你真的是契丹公主的話,那麼步某只能將你交給晉主石重貴了。」

伯延大驚,連忙跟步震道:「爹,不是,不是的,聶瑤跟我說過,耶律德光逼死了她娘,她早就改姓聶了,成為了聖棋手聶威賢的女兒,和契丹一點關係也沒有。」

王仁真沒有想到這兩天只顧著猜謎,忽略了聶瑤,她和伯延卻走得如此親密,伯延連她這麼大的秘密他都已經知道了。

步震現在可是有求於王仁,行事必然是要看王仁的臉色了,又笑了笑跟伯延道:「呵呵,為父開玩笑的,我兒勿慮。」

燕梭也不由在一旁發笑:「呵呵,盟主在武林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這跟她的妹妹開玩笑,倒像真的一樣。」

步震跟步雨吩咐道:「雨兒,你先將兩位師侄帶下去休息,他們旅途奔波,應該很累了,晚上我再設宴招待他們兩人。」

步震又轉向陸顯陸幹道:「二位師侄也要諒解啊,此處貧瘠之地,不像我師弟那碧泉山莊,景色怡人、鳥語花香,如有怠慢之處,你們倆還請見諒啊。」

步雨帶著陸顯、陸干二人下去休息,而王仁、燕梭、聶瑤三人也告辭了。

出了步震的大堂後,王仁連忙將聶瑤帶到一旁道:「你現在趕快去收拾行李,以後不許離開我身邊半步。」

聶瑛大驚道:「為什麼啊,姐夫,你都不喜歡我,為什麼要管我?我又不是你夫人、不是我姐姐。」

「總之,姐夫這麼做是為了你好,步震到底怎麼樣,我也說不清楚,不過,要是你是契丹公主的消息傳了出去,那麼不僅你會有難,就連瑛兒、你爹也會受到連累。」

聶瑤不解地追問道:「為什麼啊?我都和我父王鬧翻了,他要不要我都不一定呢,又怎麼能說我是天和公主呢?」

「聶瑤,你知不知道,江湖傳言『得聶瑛者得天下』,這天下有多少人想抓走瑛兒為他們打天下,可是懼於我和我叔叔,所以才不敢出手,可是,要是他們聯合起來,以瑛兒勾結契丹的名義來威逼,那麼我如何保護她?」

王仁口口聲聲都是瑛兒,這可讓聶瑤越來越生氣了,她終於對王仁吼出來了:「瑛兒……你口口聲聲都是瑛兒,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啊,我和我姐姐長得一模一樣,可是你為什麼偏偏喜歡她,不喜歡我,連正眼看我一眼也不肯。我跟你說實話吧,我這次跟你北上不是為了回契丹,我只是想跟你多呆幾天,僅此而已,可是你還是想著我姐姐,為什麼?」

聶瑤哭哭泣泣地跑走了,雖然姐妹二人說話聲音不像,平常的神情也不像,可是這哭起來簡直一模一樣。王仁好像看到了哭泣的聶瑛,非常懊悔,想要上前去追,可是想到那畢竟不是聶瑛,便又止住了腳步。

燕梭又在一旁道:「王仁,不管你喜不喜歡這個丫頭,但是她是無辜的,你該怎麼做自己應該清楚。」

王仁不再猶豫,連忙追了上去,不想卻發現伯延正在安慰聶瑤。

第16章:伯延之怒

王仁發現聶瑤趴在伯延的胸膛之上哭泣,便也停住了腳步,悄悄地躲開了。

然而,伯延卻發現了他,撇開懷中的聶瑤,翻身上前,擋住王仁大罵道:「王仁,不管你是什麼原因,傷害了聶瑤姑娘,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提起彌羅神掌的重掌朝他打來。王仁自知太過自私,對不起聶瑤,心中甚是愧疚,沒有提起護體真氣,站在原地,沒有閃躲,被伯延的彌羅神掌打中前胸。

伯延打了王仁一掌,可是他卻依然不肯閃躲,又提起真氣,以為是王仁看不起彌羅神掌,早就已經是怒火中燒了,將彌羅神掌運到頂峰,又朝王仁打過去了。

王仁傻傻地站著,沒有打算閃躲,不想聶瑤卻跑了上來,替他擋住了伯延的彌羅重掌,口吐鮮血,倒在了王仁的懷中。

王仁和伯延雙雙大驚,聶瑤重傷,更是讓王仁怒髮衝冠,伸出左手,使出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中的「捏」,抓住了伯延的右掌,將其拉過來,又騰出右手,使出羅漢十巧手中的「插」,一指將伯延打翻在地。

伯延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王仁欲上前殺伯延,可是聶瑤連忙叫住了他:「姐夫、姐夫,不要殺伯延大哥,不要……」

王仁連忙收起掌力,將聶瑤放倒在地上,替她療傷,可是在伯延的狠招之下,聶瑤的五臟六腑、渾身經脈都已經受到了重創。

漸漸地,聶瑤開始迷糊了,不過她還是記著王仁,轉過頭問道:「姐夫,你沒事吧,剛才師父打了你一掌,你沒有受傷吧。」

這句話簡直就像一把利劍一樣紮在王仁的心臟之上,讓他無比自責:「都是姐夫的錯,你現在不要說話,有姐夫替你療傷,你不會有事的。」

王仁正在用自己的元坤神功給聶瑤療傷,不想休雷和萬電過來了。二人見伯延口吐鮮血,趴在地上,又看到王仁在替聶瑤療傷,知道是王仁向伯延下了重手,便也顧不上步震的安排了。萬電扔出暗器打中了王仁的後背,呼雷也一招呼雷氣功幫助萬電將暗器從王仁的後背打入,深及內臟。

本來王仁對萬電的暗器並不在乎,可是忽然間覺得體內真氣翻騰,難以抵擋,連忙先用左手接著替聶瑤輸送真氣,用右手封住自己的穴道,不讓真氣翻騰。恰巧此時,仲歸過來了。

仲歸見王仁打傷了伯延,怒氣衝天,也開始在地上聚氣凝神,提起內力,運起彌羅神掌。王仁不敢抽身,怕真氣不接,反而要了聶瑤的性命。

正在他無法應敵之時,燕梭飛梭而來,竄到仲歸面前,圍起了一層氣罩,使出絕招燕巢鎖骨,剎那間,只聽見仲歸的骨頭嘎嘎作響。

燕梭一招制敵,將仲歸的骨頭鎖斷了,痛苦地躺在地上。

伯延慢慢爬上來,想看看聶瑤傷勢如何,可是被燕梭擋住道:「你打傷了聶瑤姑娘,最好求神拜佛,祈求她平安無事,否則我讓你以命抵命。」

休雷和萬電將伯延和仲歸扶了起來,伯延又連忙跟休雷道:「二師兄,你快去叫我爹,就說聶瑤姑娘中了我全力一擊的彌羅神掌,讓他趕快來救。」

王仁正在給聶瑤療傷,忽然間,口噴暗黑色血汁道:「暗器…有毒。」萬電驚慌失措,連忙跑開,跟休雷去找步震。

王仁緩緩將真氣收了起來,抱起聶瑤,朝自己的屋子而去,燕梭也跟了上去。

王仁將聶瑤放在床上,讓她先靠在枕頭被褥,而此時燕梭也跟著進來了,他連忙跟燕梭道:「燕大俠,麻煩你在門外守候,我現在要用不太純屬的三絡分形手替聶瑤療傷,絕對不能受打擾,要是我稍稍分神,那麼我們倆都有性命之憂,誰要是敢硬闖,直接卸掉他的胳膊。」

燕梭道:「王仁,你現在已經身受重傷了,如何還能替聶瑤療傷,燕某雖然內功沒有你的深厚,可是還可以幫忙治療的。」

王仁笑了笑道:「燕大俠,聶瑤的五臟六腑全都受到了重創,我已經將元坤真氣輸入到她的體內,若是再做停歇的話,可能會使她傷勢加重,甚至連最好完好的經脈也……」

燕梭只好帶著門出去,替王仁把關了。

王仁聚氣凝神,席地打坐,忽然間,眼睛變成了紅色了,這正是白眉天師的三絡分形手的心法,可以毫無痛楚的逼出體內的暗器。王仁突漲內力,先將體內的暗器逼了出來,然後雙掌合十,將自己體內的劇毒從雙掌相接之處逼了出來。

聶瑤癱靠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叫王仁的名字,王仁連忙起身,趕過去跟聶瑤道:「聶瑤,你不會有事兒的,你放心吧,姐夫一定會將你治好的。」

聶瑤見王仁滿嘴是血,用自己的衣袖幫他擦拭,和聶瑛簡直是如出一轍。

聶瑤道:「姐夫,我現在胸口好難受啊,好像有一團在燒,我是不是要死了?」

王仁衝著聶瑤強作笑臉道:「放心吧,姐夫的武功天下第一,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聶瑤笑了笑道:「姐夫,說實話,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我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你以前連我都不肯正眼看我,今天卻不顧自己的安慰來救我,我知道自己要死了,希望姐夫能答應我三件事情。」

「胡說,什麼快要死了,不要胡思亂想,姐夫一定可以將你治好的,只要你好了,別說是三件,三萬件我也答應,你要說的話,等你傷勢復原之後再說吧。」

聶瑤認為自己必死無疑,怕忽然之間,在不知不覺中離開王仁,跟他道:「姐夫,我只有三件事情,不過我怕等不到了,還是先跟你說了吧。第一,我要你親我一口;第二,我希望可以在你的懷裡死去;第三,等我死後,將我的骨灰帶回契丹安葬。」

「聶瑤,你就不要胡說了,哪有人這麼希望自己死的,只要你不死,姐夫什麼條件都答應你,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姐夫先替你療傷。」

王仁聚氣凝神,將內功全部運行於手掌之上,從聶瑤的百匯穴、三脈穴注入。

就在療傷的關鍵時刻,步震和伯延來了。

燕梭擋在門外擋住二人道:「北霸,你兒子剛才重創盟主的妹妹,現在趕快離開。」

伯延在後面道:「燕大俠,剛才是我誤傷聶瑤姑娘,現在我爹是來給他療傷的,你趕快讓開。」

燕梭怒斥道:「真沒有想到你的戾氣這麼重,居然想置王仁於死地,彌羅神掌一出,全身經脈盡斷,試問你們有什麼辦法治好剛才彌羅神掌的奮力一擊?」

步震甚是蔑視燕梭,不想理他,直接朝裡面走去。燕梭擋住了他,和步震交手,可是不到三十招,就被步震和伯延給逼開了。

步震推開房門,王仁一時分神,再加上重傷,真氣不受控制,在體內亂竄,口吐鮮血,倒在床上。

步震連忙上前,封住王仁的穴道。燕梭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在門口大罵道:「步震,你要是敢亂來,盟主會率天下英雄蕩平延州。」

伯延在一旁跟燕梭道:「我爹正在給王仁療傷,你還是先安靜一點吧。」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醫道屠刀

第17章:醫道屠刀

話說王仁有口無心,惹得聶瑤非常傷心,而伯延和聶瑤的關係非比尋常,對此甚是生氣,為了替聶瑤出氣,不惜狠下毒手,提起全部功力,使出了爐火純青的彌羅神掌,朝王仁打去。王仁自是心中有愧,沒有還手,可是聶瑤卻一心只想著王仁的安慰,不惜跳上前去,替王仁擋下了伯延的九九八十一股針刺般的力量,當然,這一掌重創了她的全身經脈,將她至於死亡的邊緣。

正當王仁給他療傷的時候,步震和伯延將守在門口的燕梭擋開,闖了進來,王仁的運功被打擾,瞬間分身,真氣亂竄,血氣逆行,口吐鮮血,倒在了一旁。

步震連忙封住了王仁渾身的大穴,幫他控制住體內的真氣。待一番療傷之後,她又立即開始給替聶瑤診脈。王仁、燕梭、勃然紛紛屏住呼吸,生怕吵到步震。一番查看之後,步震振動左臂,七巧神針從袖子裡面掉了下來,在步震的控制之下,懸空在他的掌中。

燕梭甚是吃驚,這步震這種不敗高手,都在袖子裡面藏針,不由大吃一驚,心想:「步震號稱北地霸王,沒有想到居然也在袖裡藏針,真是徒有虛名。」

步震用七巧神針幫著聶瑤針灸了一番,她的口中立即吐出了一口淤血,醒了過來。

伯延連忙過去撫著聶瑤,關切地問道:「聶瑤,你感覺怎麼樣啊?」

不等聶瑤開口,步震又在一旁道:「她被我的彌羅神掌重創,渾身經脈盡斷,估計……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伯延、王仁、聶瑤、燕梭紛紛大吃一驚,王仁的罪惡感更是油然而生。伯延連忙追問道:「爹,彌羅神掌是你的絕技,你怎麼會沒有辦法啊?」

步震用掌力將聶瑤身上的七巧神針吸在掌中,收了起來又歎息道:「哎……我剛才用七巧神針替她度穴,只能緩解她的傷痛,讓她多活幾天,你們先好好地看著她,我回去再和你舅舅想想辦法,事到如今,只能盡力而為了。」

彌羅神掌本來就是步震的絕技,現在連他都這麼說,聶瑤立即趕到絕望了,哭起來了,伯延連忙安慰道:「聶瑤,你放心吧,你一定會沒事的。」

王仁從罪惡的邊緣回過神來,也跟聶瑤道:「聶瑤,你現在先歇著,等姐夫調息一下,待會兒來給你輸送真氣療傷,你不會有事的。」

聶瑤哭出聲了:「姐夫,我知道我要死了,你要答應我那三件事情啊,就把我當成我姐姐吧,哪怕一小會兒也行。」

伯延大怒道:「聶瑤,你不需要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你何必這麼折磨自己呢?要不是王仁,你會弄成這樣嗎?」

聶瑤看到伯延這麼緊張自己,也頓生罪惡感,哭哭泣泣地跟他道歉:「伯延大哥,對不起,是我騙了你,我為了看看姐夫心理面到底有沒有我,才跟你走的這麼近,拜你為師的,你要怪就怪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伯延大驚,目光頓時變得呆滯,面無表情,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王仁想讓聶瑤先休息一下,回過頭去,想請燕梭把伯延請出去,可是燕梭不知跑哪兒去了,索性自己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伯延推了出去,順勢把門給關上了。

王仁將聶瑤扶住,慢慢地放倒在床上,將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道:「聶瑤,你聽著,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姐夫除了元坤神功之外,還有田浪的亂章拳、白眉天師的三絡分形手等各種精妙絕倫的武功,肯定可以將你的內傷治好。」

雖然聶瑤重傷,可是卻幸福地笑了笑,忽然間,她開始劇烈的咳嗽,王仁連忙將步雨之前所沏的茶給聶瑤端上來,將她慢慢扶起,把茶遞在她面前道:「聶瑤,這茶不太燙,你潤潤嗓子。」

聶瑤看了看茶碗,又盯著王仁神秘地笑了笑道:「姐夫,你以前可沒有對我這麼體貼,這麼好過啊,看來我真的是要死了。」

待聶瑤慢慢飲了一口茶之後,王仁又將她慢慢地扶著躺下,順便跟她道:「聶瑤,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等我休息一下之後繼續給你療傷,你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不想聶瑤又道:「姐夫,我寧願就這麼下去,我知道我好了的話,你又會向以前一樣不理我了。」

王仁慚愧地道:「聶瑤,姐夫給過你姐姐一個承諾,就是永遠不讓她受絲毫的委屈。以前是姐夫不對,現在我也給你一個承諾,你最喜歡中原武術,等你好了以後,姐夫天天給在你面前耍武,將一生的武藝傳授於你,讓你成為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姐夫帶著你去行俠仗義,你說好不好啊?」

聶瑤高興地道:「好啊,姐夫,一言為定,不過假如說我撐不下去了,你一定要答應我的三個請求,親我、在你的懷中死去、將我的骨灰帶會契丹。」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坐在聶瑤一旁,開始運氣凝神,用元坤神功療傷。

三個時辰之後,他覺得可以控制住真氣了,起身又想給聶瑤療傷,不想步雨在外面敲門:「王仁少俠、聶瑤姑娘現在怎麼樣了?」

步雨的敲門之聲又將聶瑤給吵醒了。王仁沒有挪步,回過頭來喊道:「步雨姑娘,不要打擾我,我要替聶瑤療傷,啥有差池,我們倆都會有危險的。」步雨只好靜悄悄的在門外等候。

王仁剛要將自己的真氣輸送到聶瑤的體內,不想步震又來了。

王仁用同樣的話來回應步震,可是他卻說自己找到治療聶瑤的辦法了。王仁大喜,連忙挪步到門口,將門打開。

步震大喜道:「賢侄,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就聶瑤姑娘了。」

原來步震的看法是,聶瑤的傷勢乃是至剛至勇的彌羅神掌所致,殺人越容易的武功,救人也越容易。要說殺人不二之功,那穿心門的穿心指必然是首當其衝。當年穿心指的創始人何靈藥乃是醫術聞名於世的一位心慈善人,本來他為了救人而創了穿心指,可是不想他的徒兒方統居然仗著穿心指殺人,而且還是殺人於無形,將神奇無雙的救人之功,轉變成了殺人於無形的穿心指,因此,步震的看法是,穿心指必然可以救聶瑤。

王仁大驚道:「穿心指也可以救人?」

步震笑道:「不錯,我和駱先生剛才遍翻藏書,結果在《百家絕技錄》中發現,穿心門的絕技、殺人於無形的穿心指乃是殺人、救人的不二之功。」

王仁不由冷笑道:「看來真是天意啊,殺人之功成了救人之功,而前幾個月我把穿心門的木換給殺了,把穿心門門主蕭訴的武功給封住了,真是天意如此嗎?」

步雨在一旁說道:「既然你把他封住了,那麼解開他的武功不久行了嗎?」

王仁笑道:「蕭訴殺人如麻,在星斗山之上被我重創,如何肯幫聶瑤?」

聶瑤非常失望,又在一旁哭起來了:「姐夫,沒有關係的,我不奢望能夠活下去,只要你記得答應我的三件事情就行。」

王仁連忙跑過去安慰道:「聶瑤,你就放心吧,就算蕭訴不肯救你,姐夫也一定會有辦法救你的。」

王仁欲尋找蕭訴,可是猛然燕梭說他追到穿心門的老巢時,蕭訴早就率眾出逃了。正在他無計可施的時候,燕梭來了。

王仁大喜,連忙趕上前去問道:「燕大俠,你能不能說一說你追擊蕭訴的情形?」

燕梭不知王仁想幹什麼,不過,既然王仁出口詢問,又豈有不說之理,道:「哦,好吧,我就跟你們講一講我截殺穿心門人的事情。記得當初我率眾下了星斗山之後,我們一路追殺至江州,可是我們卻收到了一封匿名之信,上面說穿心門的老巢在定軍山,我們立刻趕往定軍山,可是當我們找到的時候已經是人去樓空,所以我也就率眾趕回來飛燕山。」

王仁在地上徘徊起來了,忽然間,回過頭來跟燕梭道:「糟了,滿家有危險。」

燕梭還不知道狄滿兩家的恩怨,連忙追問道:「王仁,你說滿家有危險是什麼意思啊?」

王仁連忙跟他道:「燕大俠,我現在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不過有見事情要你幫忙,穿心門肯定要對江州滿家下手,現在聶瑤身受重傷,我抽不開身,還想麻煩你去江州一趟,不要理會狄滿兩家的恩怨,只要抓個穿心門的人回來就行了,不過,此人最好是蕭訴。」

燕梭連忙追問道:「王仁,你的意思是穿心門的人故意給我匿名信,將我引開,反而在江州殺起人來了?」

王仁已經顧不上其他了,著急地道:「燕大俠,現在沒有時間了,你趕快趕去江州,抓個穿心門的人來,要是能抓到蕭訴的話那就最好了,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就找游護,他必然會全力幫助你的。」

燕梭不解王仁之意,不過看聶瑤傷的如此厲害,不再猶豫了,飛梭而去。

步雨甚是不解,難道說隨便抓個穿心門的人就能救聶瑤了,在一旁追問道:「王仁少俠,你為什麼要抓穿心門的人啊?即使他們在,但是沒有蕭訴幾十年的穿心指的功力的話,那也是治不了聶瑤掛姑娘的。」

王仁自信地笑了笑道:「呵呵,要是我放開蕭訴,他也不見得會救聶瑤,如果我真的放過他,而他又救了聶瑤,那麼我就更沒有理由除掉穿心門,殺掉他了,如此,還不如隨便抓一人回來,由他說出穿心指的修煉之法,教授於我,然後再治療聶瑤,豈不更好?」

步雨、步震甚是驚訝,睜大眼睛對王仁道:「王仁少俠,我們知道你武功高強,可是穿心指乃是非常精妙的武功,沒有十年八載是練不成的。」

王仁冷笑道:「呵呵,我叔叔說元坤神功即使練一輩子也不見得能練成,可是我只踏踏實實地練了半年;悲天憫世咒、亂章拳那麼精妙的武功我都是過目即通,這穿心指我看用不了一天的時間必然可以練成。」

步震非常震驚,心想:「真是武學奇才,不過,桀驁不馴,很難收為己用啊。」

王仁走到聶瑤身邊,發現她的臉色更差了,笑了笑道:「聶瑤,你現在放心好了,燕大俠把穿心門人帶來之後,你就會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了,到時候姐夫教你武功,讓你成為一代女俠。」聶瑤甚是甚是高興,連忙跟王仁拉鉤。

就在此時,陸顯聽聞聶瑤受傷,也趕過來拜訪。

王仁不想讓人打擾她,將步震、步雨、陸顯三人都請出了屋子,去外面敘話。

陸顯提道:「王仁,家師曾經說過,彌羅神掌和諜影決水火不容,因此雙雙比武每次以兩敗俱傷而告終,我看諜影決可以救聶瑤姑娘。」

王仁真不知道該相信誰,不過他還是有辦法知道真相的。

王仁猶豫了一會兒,又對著步震道:「步伯伯,你說穿心指可以救聶瑤,可是萬一要是救不了怎麼辦啊,我看還是請諸葛伯伯來延州相助,如此更加穩妥。」

不等步震回答,陸顯就在一旁道:「王仁少俠,我師父帶著紅婷師妹、你大哥烏狂、唐靈鮮三人出海遊玩了,前天剛走,要三個月以後才能回來,這汪洋大海,上哪兒去找啊?」

王仁甚是失望,在一旁歎息道:「哎……看來真是天不助我啊。」

步雨見王仁心事重重地,又在一旁安慰道:「王仁少俠,你不要擔心,雖然師叔不在,可是我舅舅頗懂醫術,穿心指一定可以救聶瑤姑娘的。」

陸顯大喜,連忙跟三人道:「哈哈,不錯,聶瑤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錯,據我所知,我師父當年所殺的武林中為非作歹的方統乃是曾經的武林名醫,叫什麼名字我忘了,不過我記得,他是為了救人醫人,才自創了絕技穿心指,可是他的徒弟方統卻將穿心指這門用來救人的不二之功轉變成了殺人之功,如此才有了今天的穿心門,今天的蕭訴,若是有穿心指的話,聶瑤姑娘必定會逢凶化吉,起死回生的。」

王仁大喜,連忙進去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聶瑤,可是與此同時,他聽到前院裡面好像在打架,一片雜亂之聲。

步震等人連忙趕去前院觀看,王仁本來無心理會,可是忽然之間,聽到是燕梭的聲音,連忙安置好聶瑤,跑去前院觀看。

步震到了前院,只見燕梭已經用絕技燕巢鎖骨夾住了仲歸,一時情急,向燕梭出手。王仁大驚,震動左臂,用柳劍卸走了步震的掌力。

燕梭扔下懷中的仲歸大罵道:「無恥小兒,再敢暗算我,讓你骨碎而亡。」

步雨連忙跑上前去看看仲歸是否安好,可是仲歸抱著自己的胳膊,痛苦地在地上打滾:「妹妹,剛才被他夾碎了左臂,現在又被他夾斷了右臂,趕快把我脫臼的骨頭接上。」

步震號稱背地霸王,燕梭如此放肆,豈能容他,不管王仁是不是反對,又開始在右手中凝聚掌力,順便大罵燕梭道:「燕梭,你三番兩次打傷我兒,究竟是何目的?」

王仁看到步震上的經脈劇烈顫抖,知道是在用功,連忙跑了過去,將左臂搭在步震的右肩上道歉:「步伯伯,一場誤會,何須動氣啊?」

漸漸地,步震卸掉了手掌上的真氣,王仁也鬆了一口氣,撇開步震,打了個口哨,喚來了玄武流星。

眾人見玄武流星駿武不凡,是要比延州的馬匹剽悍多了,甚是羨慕。

王仁走到燕梭身旁,又跟他道:「燕大俠,這是我和瑛兒的玄武流星,日行千里,你趕快騎著它去辦正事兒吧,拜託了。」

燕梭看玄武流星威武不凡,甚是高興,跳上駿馬,勒韁而去。

燕梭走後,言風又過來跟王仁道:「王仁少俠,我看你現在抽不開身,今晚百花亭酒宴不如……」

王仁打斷了他道:「王仁一言九鼎,今晚必定前去赴約,你只管準備好美酒就行。」

言風大喜道:「好,今晚百花亭,我們不見不散。」

事後,步震找到言風,跟他反覆重申道:「百花亭乃是延州秘牢的入口所在,你把王仁帶到百花亭,一定要留意啊,千萬不要讓他接近秘牢。」

言風道:「師父,弟子有句話不吐不快,以王仁的性格作風,我看咱們跟他實話實說倒還好辦,要是讓讓知道咱們瞞著他,他反而會生氣。」

步震笑了笑道:「風兒,你真是太年輕了,這個巨大的寶藏關乎著大唐命脈、關乎著整個來者萬世。我們取出寶藏,那麼可以一統天下,光復大唐江山;我們取出華佗等先輩們的心血之作,那麼天下受病痛之苦折磨的人會在一夜之間消失,各種奇珍異寶將會重見天日,你說這能不小心嗎?稍有差池,將會毀了來者萬世。」

言風向來孝順,步震說的也有道理,便不再跟他強辯了,反而去請一位他心中摯愛去赴會。

百花亭宴

第18章:百花亭宴

這天晚上,漫天繁星,高高掛在延州上空,甚是璀璨,但是卻已經過了月圓之夜。

王仁安置好聶瑤,把他哄著睡著了,才向百花亭而去,不想就在他剛要離開的時候,聶瑤又醒來了,硬是要跟著王仁去,王仁被重傷的聶瑤折騰的無計可施,只好帶著他一同前往了。

言風準備好的自己收藏的佳釀桂花稠酒,百花亭中的石桌也擦得甚是乾淨,一塵不染,月光照射在玉杯之上,泛著淡淡的微光,似乎在訴說著酒的醇香。

相傳太白飲此桂花美酒,成詩百篇,三碗入肚而大醉,不識歸路、語無倫次,乃是世之佳釀。

言風見王仁帶著聶瑤來了,非常吃驚,連忙上前扶著聶瑤,請她入座。王仁發現百花亭中乃是石凳,在此秋夜之中,冰涼入骨,將自己的袍子脫了下來,墊在聶瑤的凳子上,才請她坐下了。

聶瑤甜甜地笑了笑道:「希望我一個將死之人不會掃了你們的雅興。」

言風笑道:「聶瑤姑娘真是愛說笑,有我師父和王仁少俠在,你一定會逢凶化吉的,燕大俠已經去找蕭訴了,等他把蕭訴抓來,聶瑤姑娘你就會像以前一樣,不對,俗話說福兮禍之所伏,你會比現在更加精神。」

王仁聞了聞言風準備的美酒,大喜道:「這酒中極品我見得多了,可是此酒泛著淡淡的桂花香,香氣撲鼻,醇厚而幽香,真是『佳釀撲鼻三分醉』!」

言風對王仁喜好賦詩,也是略有所聞,有聽聞王仁隨口說了一句「佳釀撲鼻三分醉」,不由笑道:「呵呵,王仁,久聞你善於賦詩,今次雖然是百花之秋,可是這百花亭旁卻是百花幽香,意境不常,可否賦詩一首,讓我們也大開眼界啊?」

王仁看了看聶瑤好奇的眼神,笑了笑道:「呵呵,好吧,那我江湖草莽之人,就獻醜了,即興賦土詩一首。」

他離開石凳,起身圍著桌子轉起來了,只見百花亭旁百花竟芳,延北的幽菊開得甚是絢爛,不由吟道:

百花亭旁百花芳,千里幽情千里香。

仰天卻看晴空影,北斗不及歲星亮。

狂飲千杯桂花酒,為拋悲愁九霄上。

不由想起洪州宴,兄弟妻兒在他方。

王仁轉過身來,看到言風和聶瑤二人的表情,知道自己有負盛情,連忙道歉:「言風、聶瑤,不好意思啊,只不過想到喝酒,我就想到曾經的萬年醇和滕王閣之宴,你們切勿生氣啊。」

言風起身道:「王仁,如此良辰美酒,既然是酒宴,那就喝個痛快,不過你剛才沒有遵守規則,我看要麼再賦詩一首,要麼自罰千杯,你自己選擇吧。」

聶瑤連忙道:「不行啊,姐夫要是喝醉了,那麼誰照顧我啊?就讓讓再賦一首吧。」

王仁又坐在椅子上,笑了笑道:「好吧,既然是我無禮在先,那麼我就先自罰三杯,然後再賦詩一首,你們看如何啊?」

王仁端起一杯,還沒有喝下去就吟道:

百花亭旁花影魅,月影星空繁星墜。

玉杯斟滿桂花飲,佳釀撲鼻三分醉。

疑落九天瑤池裡,舉杯未飲腑臟焙。

聞罷君子敬酒辭,必盼茂生清水貴。

王仁剛剛吟完,忽然聽得有腳步聲,不由大驚,連忙向言風問道:「言風,你有沒有約其他人來?有一位高手正朝這邊而來。」

果然,話音剛落,步雨從旁邊竄了出來。

言風甚是欣喜,連忙迎了上去。

聶瑤在一旁笑道:「看來又是一對有情人啊。」

看到言風和步雨兩人頗為登對,王仁心生一計,想要撮合他們兩個。

言風邀請步雨入席而坐,一邊倒酒一邊感謝道:「師妹,你肯來我真是太高興了,咱們今晚不醉無歸。」

王仁神秘地笑了笑道:「呵呵,言風,我說怎麼有三個玉杯,以為是你知道聶瑤要來,原來卻是如此啊!言風、步雨姑娘,難得今晚咱們四人可以聚在一起喝一杯,我看今晚會有好事發生啊。」

二人不解,言風替步雨斟滿,將玉杯從石桌上拿起,對著三人道:「呵呵,不管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咱們先吟三杯再說。」

言風跟王仁倒滿酒,聶瑤抓過王仁的酒杯道:「姐夫,我也要喝。」

王仁連忙搶過酒杯說道:「不行,你重傷未癒,一滴酒也不能沾,你說過要聽話的。」

言風右手拿著酒壺,左手舉著酒杯,從石凳上面站了起來,看起來滿臉愁容,似乎心事重重,不由歎息道:「哎……當今天下,可比七國之亂,戰火不熄,最終受苦的還是無辜百姓,替君主賣命的人,而那些個明哲保身的亡國奴到頭來卻可以身登極貴,真是令人不爽。今天,我言風在此敬酒,這第一杯為李唐天下而飲,願戰火早日平息,願上天恩賜明主,統一天下,結束這亂世的無休紛爭、無休止的血腥與殺戮。」

王仁大喜,起身回道:「好,言風,你果然是一位憂國憂民的漢子。不錯,男兒身在人世,自當以保家衛國為己任,天下興亡為己任,為這亂世中的天下蒼生先喝第一杯。」

言風將酒一一倒滿,端起自己的一杯,面朝東方又道:「我師父、師叔一夜成仇,我們小輩想讓他們倆重歸於好,握手言和,可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言風在此,只能想天祈願,願我師父師叔可以化干戈為玉帛;武林中人可以個個如兄弟和睦;四方武林,可以為正義同仇敵愾。為此,再飲第二杯。」

步雨大喜,起身道:「大師兄,你真是說出了我一直盼望的事情,爹本性倔強,和師叔反目,一直悔恨不已,要是二人可以和好如初,不僅是東、北中原武林之福,更是整個中原武林之福啊,我們小輩,實在不宜多管長輩們的事情,想天祈願,祈天成全,讓天下和睦。」

言風又倒滿酒道:「聶瑤姑娘被伯延擊中一掌,身受重傷,這第三杯酒為聶瑤姑娘祈福,希望你可以洪福齊天,早日康復。」

聶瑤聽到這第三杯酒是為她的,甚是高興,連忙道:「言風大哥,謝謝你,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一天,我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的。」

言風又倒上第四杯酒歎息道:「哎……去年,我錯手重傷陸顯,導致他武功盡失,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他的未婚妻跟著我師弟萬電跑了,想來一切都是我的錯啊,我現在連飲三杯,希望天下習武之人可以以此為戒,用武而不濫武,懷著一顆濟世救人的心去習武用武,懲奸除惡,匡扶正義!同時,也希望陸顯師兄可以早日找到心中摯愛,身體恢復如初。」

這句話說到王仁的心坎兒裡了,他甚是激動,連忙舉起酒杯道:「言風,你真乃君子一個,我看這第四杯酒要我喝的話,我會送世人一句話『是君子當效言風』,心懷天下,以德服人,海納百川,濟世救人。」

喝完這第四杯酒,王仁放下了酒杯,對著道:「這言風你為天下人喝酒,現在該我為你喝一杯了,這杯酒下去,希望你可以和步雨早日完婚。」

步雨一下子羞紅了臉,言風看了看步雨,笑著道:「呵呵,王仁,言風可沒有你那麼好的福分,你武功舉世無雙,俊朗不凡、身世顯赫,娶到了盟主,還有那麼多女子為你傾倒。我言風一介武夫,何德何能,怎麼敢奢望師妹的垂青。」

步雨連忙道:「大師兄,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啊,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深受爹的寵愛,延州上下的愛戴,常常在北方劫富濟貧,整個北方武林中的人,對你是無人不服,就連我二哥一向不服任何人,對你也是禮讓三分,心有餘悸,我……」

王仁打住二人道:「你們倆不要說廢話了,我現在問你們倆,你們倆要老實回答,我可是入木三分,你們在我面前說謊,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可以一眼看穿。」

王仁請二人坐好,先問言風道:「言風,你喜不喜歡步雨姑娘?假如說她有傷在身,你會不會豁出性命去救她?」

言風一口應道:「當然了,師妹要是有什麼難事,就算我言風性命不保,也要護她周全,即使赴湯蹈火,我也絕不皺眉。」

王仁大喜,又問步雨道:「步雨,我現在要當紅娘,為你們倆牽線,現在就成親,你可反對?」

三人甚是吃驚,這做媒也就罷了,王仁居然說即刻成親,真是聞所未聞。言風、步雨雙雙道:「這…這也太突然了吧。」

步雨羞紅了臉,呆呆地坐著,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王仁拿起酒壺,端起玉杯,起身走到步雨旁邊,站在她身後追問道:「步雨姑娘,你也見到了,言風乃是君子一個,當世豪傑,生在延州,你們倆也算是一雙同秀,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不過有些事情卻是可以人定勝天,言風大哥今晚邀請你來,就說明你在他心中是獨一無二,沒有人可以替代的,而你今晚肯來,這也就說明你心裡有言風,他在你心中也是至關重要的。現在,我的酒壺中估計還有三杯酒,在我喝完之前,你要是答應,那麼你們倆現在就成親入洞房,如果沒有反應,就當我開了個玩笑,言風也自作多情了吧。」

言風站了起來,跟王仁道:「王仁,你就別逼我師妹了,這種事情沒有師父之命,媒妁之言可不行啊,況且我師父早就想給我們倆舉辦婚禮,可是師父他老人家最近忙於瑣事,一直耽擱了,這要是背著他……」

王仁笑道:「毫無章法,越亂越好,你現在又不是小孩,問他們幹什麼啊?況且步伯伯說如果我有什麼事情的話,他一定會答應的,你們二人有什麼好擔心的,趕快做決定,我的酒快喝完了。」

欲知二人會作何決定,且聽下回分解!

第19章:彎刀來訪

話說王仁看言風和步雨甚是登對,想要撮合二人,言風本來就深愛著步雨,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步雨會答應嗎?

王仁將最後一滴桂花酒酒倒入玉杯之中,將玉壺放在石桌上,慢慢地將酒杯端了起來道:「言風已經答應了,步雨姑娘,現在就等你一句話,這杯酒下肚之後有沒有人替你們主持,我可就不知道了,機會只有一次。」

步雨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應對,不過心想:「大師兄對我一心一意,向來以德服人,我要是嫁給了他,他不僅會一心一意地愛我,就連爹也會非常高興,我為什麼要猶豫呢?」

想到這兒,步雨連忙站了起來,擋住王仁的酒杯道:「你們真壞,非要逼我說出來。」

言風大喜,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抓住步雨的雙手,激動地道:「師妹,我會愛你一生一世,直到天荒地老。」

頓時,微風拂過,將百花亭旁的陣陣花香吹了進來,拂過四人的臉龐,實在是沁人心脾,就連蟲鳴之聲,聽起來也是那麼的歡快。

王仁將最後一杯酒飲完,把玉杯放在石桌上大笑道:「哈哈,你們倆真乃天造地設的一對,我看就在此處拜天地吧,今晚就是你們倆的洞房花燭之夜,而百花亭就是你們倆的新房,哈哈哈哈。」

言風、步雨雙雙大驚,這答應了也就算了,應該由步震親自主持二人婚禮,萬萬沒有想到如此倉促,如此草率,大驚道:「今晚,就在這兒?要是我爹知道生氣怎麼辦啊?」

王仁笑道:「知道就知道,生氣就生氣,況且步伯伯和諸葛明伯伯向來不同,怎麼會注重禮節呢?放心吧,就算是天塌下來由我頂著,要是步伯伯怪怨你們二人的話,我就和他用武力解決。」

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聶瑤甚是羨慕,在一旁笑道:「呵呵,姐夫,如果有一天你退隱江湖,厭倦了打打殺殺,可以去當紅娘。」

王仁笑道:「聶瑤,姐夫還行吧,你放心吧,姐夫也會給你找一個武功高強的少年英雄做夫君的。我已經和你姐姐商量好了,在弈然山莊擺個擂台,給你比武招親,你一向最崇拜武林豪傑,肯定可以找到如意郎君。」

聽王仁這麼說,聶瑤又哽咽著哭起來了:「姐夫,你要這麼說,我就不治了,還不如死在你的懷中。」

聶瑤甚是激動,咳嗽起來了。王仁大驚,連忙蹲在聶瑤身旁,將自己的真氣輸送在她體內道:「好的,好的,姐夫不說了,一切由你自己決定。」

王仁將真氣輸送到聶瑤體內之後,他發現言風和步雨正在竊竊私語,不由傻笑,起身走到言風和步雨旁邊道:「我看你們就像我和瑛兒一樣成親吧,今晚的百花亭酒宴就是你們倆的喜宴,我先帶聶瑤躲開,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王仁將聶瑤扶起,把她屁股下面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披在聶瑤的身上,扶著她慢慢離開了百花亭。

言風望著王仁和聶瑤走開後,又跟步雨提到:「師妹,我只希望你知道,有一個人深深地愛著你就行了,至於剛才王仁少俠的話,你要是想反悔的話,我也沒有絲毫怨言。」

步雨甚是驚奇,睜大眼睛看著言風道:「你…你怎麼這麼說?爹常常教導我們要言而有信,難道你認為我是意氣用事,才答應你的?」

言風甚是愧疚,連忙過去抱住步雨道:「師妹,都是我不好,好,你現在就是我的妻子了,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愛你、保護你,給你幸福,等我們回去之後,我自然會向師父言明一切。」

步雨幸福地靠著言風的胸膛,言風看到步雨的笑靨,情難自已,吻了上去。

王仁撫著聶瑤慢慢地向一個高坡爬去,而一路之上,聶瑤看得出他總是心不在焉的,知道是想聶瑛了,對著他道:「姐夫,我知道你是想我姐姐和你的骨肉了,你要是想的話就說出來吧,以前我有心事的時候,我父王就讓我跟他說,說完之後就好多了。」

王仁笑了笑道:「呵呵,真是個傻丫頭,你記得我跟你提過我對你姐姐的承諾,你還記得嗎?」

「哦,你是說永遠不讓她受到絲毫委屈,我記得啊。」

「嗯,那姐夫就跟你說一件事情吧,我深愛著你姐姐,更加不希望她受到絲毫的委屈,這不僅是愛,還有誓言,所以……」

聶瑤似乎明白王仁另有所指,打斷了他,微微笑了笑道:「姐夫,你不要說了,你要說的我知道,不過我也跟你說過,我只是深愛著你,希望看到你每天都是喜上眉梢,其他的我都無所謂了,也不敢奢求得到姐夫你的愛,只是希望你和姐姐能夠白頭偕老,都能天天開心,如此,我也心滿意足了,根本不奢求其他事情。」

王仁猛然間心中一怔,心想:「瑛兒說聶瑤愛我是無慾無求,這丫頭真……」

就在此時,他聽到高坡之後有土層滑落的聲音,知道是有人來了,連忙護住聶瑤,朝高坡尋去,卻發現原來是彎刀王和鑌鐵七鷹來了。

王仁大喜,因為他苦苦等待彎刀王,想要肅清他和魔煞門只見的恩恩怨怨,現在,魔煞門的掌門人彎刀王終於來了,這下可以解決這白眉天師的遺物三絡分形手引來的紛爭了。

彎刀王飛身上前,落在土層上面,腳掌都陷下去了。鑌鐵七鷹也跟在起身後飛身上前,落在了彎刀王的兩側。

秋風拂過,高坡上的風要比剛才百花亭中的打多了,已帶著入骨的涼意,伴著微風,野花的芳香又襲了過來,不過卻夾雜著黃土的氣息以及彎刀王和鑌鐵七鷹身上的殺氣。

王仁趁著月色望去,發現他們個個怒目相視,似乎要將自己吃掉似的。

彎刀王上前一步,乘著月色,上前怒斥王仁道:「王仁,你殺我師父、徒兒,搶走我師父的秘笈,我今天不殺你,誓不為人。」

聶瑤連忙擋在彎刀王面前道:「彎刀王,白眉天師是自焚而死,與我姐夫沒有任何關係。」

王仁甚是吃驚,心想:「一定是鑌鐵七鷹進讒,說白眉天師是我所殺。」甚是生氣,也轉在前面,摸著黑看了看鑌鐵七鷹,又跟彎刀王道:「彎刀王,如果是我殺的,我不會抵賴。我要先跟你講一段故事,等你聽完之後,如果還是是非不分,認為是我害死了你師父白眉天師,那我也無話可說。」

緊挨著彎刀王的一鷹連忙在彎刀王一旁道:「師父,千萬別聽他胡說,他一掌打死了祖師,還放了一把火燒了他的屍身,搶了他的武功秘笈,這是我們親眼所見。」

王仁雖然看不清此人到底是誰,可是卻聽出了此人的聲音,正是鑌鐵七鷹中的老大苗青,真是氣不打一地而出,萬萬也沒有想到苗青乃是如此小人,居然將一切事情都推到了他的身上,真有心抽出柳劍殺光他們,不過,理智還是佔勝了衝動,他忍了。

王仁將當天和白眉天師大戰的情形跟彎刀王說了一遍之後,伸出右手讓彎刀王看。

彎刀王上前看了看,摸了摸王仁的右手,王仁的右手食指確實已經被割掉了,又開始懷疑自己的不肖徒弟,退到苗青身旁,質問道:「你們七個逆徒,居然說出那樣的話,讓你們的師公慚愧自焚,還見死不救,我要清理門戶。」

七人異口同聲地道:「師父,你怎麼會相信王仁的話而不相信我們呢?」

王仁舉起右手道:「彎刀王,實話跟你說吧,你師父的三絡分形手傳給了我,我早就已經融會貫通了,你們八個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要殺你們易如反掌,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問頓丘城樓上的士兵,當天我們就在城樓之下決戰,守城將士親眼目睹了一切。」

彎刀王一時也無法判斷到底是誰說的才是事實,沉默了起來,王仁又道:「當天,我好心解除元坤神功的封體真氣,可是你的三個徒兒卻趁我不備,狠下毒手,我當時也是一時衝動,殺了他們三人,不過這件事情是他們無禮在先,我現在接你三掌,然後將三絡分形手的秘笈交給你,以後該怎麼辦,你自己看,不過苗青等人要是死性不改,別怪我辣手無情。」

苗青大驚,笑了笑,在一旁數落道:「王仁,看來你的武功是越來越差了,以前一命抵三掌,現在怎麼一命是一命一掌啊?」

王仁怒斥道:「苗青,你不要激怒我,要是我翻臉,讓你現在就死在這兒。」

彎刀王想了想又道:「那好,王仁,我現在沒有辦法判斷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今天暫且作罷,等我查明真相,要是我師父真是被你所殺,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躲進雙玄居,我也要殺了你;可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也會清理門戶,絕不心慈手軟。」

王仁向來衝動心急,這彎刀王好壞不分,實非不辨,甚是生氣,不由怒斥道:「彎刀王,我是看你對契丹王忠心耿耿,也算是一條漢子,才肯將白眉天師的三絡分形手傳給你,你如何這般是非不分?」

彎刀王遲疑了,忽然間,聶瑤站出來道:「彎刀王,你不相信我姐夫,你總該相信我了吧,我可以作證,姐夫說的都是事實。」

彎刀王沉默了一會兒,又轉向苗青道:「原來真是你們七人之過,還誣賴好人,今天我要清理門戶。」

苗青七人大驚,出手偷襲彎刀王,不想王仁早防著這一招,一招坤位移位過去,將彎刀王拉開。

彎刀王勃然大怒,傻傻地盯著七人道:「真…真是你們?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們真是喪心病狂,無藥可救,居然連我都暗算,我…我今天就大開殺戒,為魔煞門清理門戶。」

彎刀王抽出隨身彎刀,在舉過頭頂,在月光的映襯下,寒光閃閃,發出攝人心魄的寒光,向苗青、蕭源、方騎三人砍去。

苗青、蕭源、方騎三人聯手向彎刀王攻了過來,而其他四鷹倒也有些良知,在一旁靜靜地站著。彎刀王與三人大戰,雙雙都使出了魔心煞手,鑒於是他們門派內部的事情,王仁沒有插手。

月夜之中,看不清他們的招數,只是有一些瘦弱的影子向乾屍一樣在高坡上亂舞,黃土被掃起,從高坡上滑落,同時也捲起濃煙,令人窒息。忽然間,彎刀王一拳打在牆壁之上,立即有火光從牆壁上面射了出來。原來在牆壁之後居然有一個洞。三人聯手,也敵不過彎刀王鋒利的彎刀,卻發現洞中別有洞天,連忙躲了進去。

其它四人想要趁機溜走,不想被彎刀王發現了,他連忙扔出彎刀,四人跳起閃躲,出現了極大地破綻,被彎刀王一一點住了。

楊山連忙祈求道:「師父,這一切都是大師兄的意思,我們地位卑微,如何敢對大師兄說不啊?」

彎刀王怒斥道:「你們四人見師公自焚而不救,以後不要叫我師父,你們的武功是我所授,今天我要先廢了你們的武功,然後再清理門戶。」

彎刀王用掌力廢掉了四人的武功,想要出手殺掉他們四人,不想聶瑤又在一旁為他們求情道:「彎刀王,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在怎麼說也是你的徒弟,你就放過他們吧。」

彎刀王甚是生氣,依然不肯罷手,跟聶瑤道:「公主,你…你為何要替他們求情?他們死有餘辜。」

聶瑤笑了笑道:「我現在叫聶瑤,彎刀王,你就放過他們吧。」

彎刀王想了想,要是真的下手的話,他們再怎麼說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如何下得了手,收起彎刀,過來參拜聶瑤道:「彎刀王參見公主,公主,你可知道你父王當日所說的全部是氣話,你娘死了,你又離去了,你父王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現在甚是念讚你,在我臨行之前,他還特地讓我打聽你的下落,看能不能把你帶回去。」

聶瑤大驚,又開始咳嗽了,王仁連忙將真氣輸送的她的體內。彎刀王走近一看,卻發現聶瑤面色蒼白,神色虛弱,靠在王仁的懷中,連忙追問道:「公主,你是不是病了?咱們契丹有最好的萬年人參,趕快跟我回去吧,那兒一定可以治好你。」

王仁跟彎刀王解釋道:「彎刀王,聶瑤受的是內傷,除了要良藥之外,還學要調理,況且現在她身受重傷,不宜長途跋涉,等她復原之後,再回契丹也不遲啊。」

彎刀王大驚道:「王仁,你武功那麼好,公主怎麼會受傷,是不是你打傷她的?」

王仁慚愧地低下頭去,彎刀王以為真是他打傷聶瑤的,出招上前,朝王仁的胸前打去。王仁大驚,白天被步震的兒子、徒弟已經打成重傷了,現在要是被彎刀王打中,不死也會傷勢加重。

就在此時,聶瑤將身體側了過來,擋在王仁的胸前道:「彎刀王,不是我姐夫打傷我的,不是他,你把他們四人放了吧。」

彎刀王收起掌力,轉身走到楊山四人旁邊道:「既然公主替你們求情,那麼我就放你們一馬,把你們逐出師門,從今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說完,解開了四人的穴道。

四人武功被廢,渾身酥軟無力,跪在地上。楊山連忙謝恩從高坡上滑了下去,逃走了。

彎刀王轉身又跟聶瑤道:「公主,苗青三人剛才想殺我,這等喪心病狂之人,不殺不行,你好好保重,我去洞裡面找他們三個喪心病狂的東西。」

王仁叫住了彎刀王,又跟他道:「彎刀王,我回去把你師父魔心煞手白眉天師的心血三絡分形手默寫出來,三日之後在下面的百花亭給你。」

彎刀王大驚道:「三絡分形手?我聽師父說過,說如果他練成的話,肯定和曾經的王四奇有得一拼。」

王仁笑道:「哈哈,三絡分形手我練過,可是也沒有白眉天師說的和我爺爺的武功有一拼啊。」

彎刀王道:「哈哈,王仁,你練得是正派武學,如何能夠體會到我們邪派邪門武功的威力?不過等你把秘笈給我之後,我回契丹苦練十年,十年之後和你的元坤神功決一勝負。」

彎刀王在牆壁上仔細看了看,發現裡面竟然是一間密室,不由大驚,連忙進去查看。

王仁也過去看了看,發現裡面燈火通明,還有一些刑拘,心想:「難道這是步震所建?」

夜越來越深了,天越來越寒了,他看到聶瑤抱著雙臂,又過去給她輸送了一點真氣道:「你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天也越來越涼了,我現在送你回去。」

聶瑤出來很久了,要不是有王仁相陪,早就支持不住了。

王仁怕從剛來上來的路上走的話,撞見言風和步雨這對新人洞房花燭,因此,將聶瑤從另外一條路上帶下去,不過剛剛離開了百花亭不到一里,伯延來了。

王仁甚是驚訝,這伯延來的也太巧了吧,不過聽他呼吸吐納,斷斷續續,就知道被自己打傷的內傷未曾痊癒,拿出一顆天冬雪黃丸遞給他道:「伯延,今天我一時情急,誤傷了你,你服下這顆天冬雪黃丸吧,也不必用自己的內力鎮住熱毒了。」

伯延不理王仁,反而跟聶瑤道:「聶瑤,你受傷了怎麼還到處亂跑?」

聶瑤接過王仁手中的天冬雪黃丸遞給伯延道:「師父,我姐夫也是一片好心,你要怪就怪我吧,這些事情都是由我而起。」

伯延沉默了一會兒,接過聶瑤手中的天冬雪黃丸道:「聶瑤,我怎麼會生你的氣?你只要記住,如果你需要,我隨時都會來幫你的就行了」。

聽伯延這麼說,王仁靈機一動道:「伯延,聶瑤有點累了,你先送他回去吧,我現在肚子痛,去解個手,待會兒和言風一塊兒回去。」

伯延、聶瑤不知王仁到底賣的什麼藥,不過王仁將聶瑤推給伯延之後直接縱身而去。

伯延扶住聶瑤道:「聶瑤,你出來這麼長時間,我現在送你回去吧。」

聶瑤看了看王仁離去的地方,轉身跟伯延道:「好吧,我們回去吧,反正我姐夫的武功天下無敵,我們也沒有必要為他操心。」

虎入深山

第20章:虎入深山

王仁連忙趕上山去查看,從彎刀王一拳打開的洞口進去,順著山洞一直往裡面走,有許多的刑具,看似像一個臨時建造的監獄。順著樓梯下去後,眼前的情形讓王仁大吃一驚。

原來彎刀王跟苗青、方騎、蕭源四人都受了重傷,在地上運氣療傷。忽然間,聽得陣陣鐵鏈子的叮噹之聲,同時傳來了粗獷的大喊聲:「快,誰能把我放出來,我就告訴你們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再教你們一身天下無敵的好武功」。

王仁細細尋去,發現了一間牢房,由於洞中到處都是火把,照的裡面燈火通明,發現了大牢之中,兩根粗如手臂的鐵鏈子上面拴著一個人,蓬頭散髮,臉上全是泥土,渾身上下,傷痕纍纍,衣衫破破爛爛,不能遮體,看來是嚴刑逼供所致。

囚犯又喊道:「喂,你們三個,我已經幫你們制伏了那個拿彎刀的傢伙,趕快放我出來,我會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教你們一身天下無敵的武功。」

苗青喊道:「你雖然把他制伏了,可是我們也被他打傷了,動彈不了,你現在殺了他,我們好了之後就會放你出來。

彎刀王坐在地上運氣,順便跟牢中的人道:「你到底是誰?你剛才暗算我的武功,明明是中原武林中不敗高手東俠的絕技諜影訣。」

就在此時,牢房中的囚徒看到了王仁,連忙叫道:「王仁、王仁,趕快放我出來,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王仁大吃一驚,此人居然認識他,連忙追問道:「你到底是誰,怎麼會認識我?」

「王仁、王仁,我就是攆雲劍游唐,趕快把我放出來,我告訴一個天大的秘密。」

王仁大驚,曾經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攆雲劍主居然成了階下囚,而且還是如此狼狽不堪,簡直就像一個野獸。王仁近前一看,果然是攆雲劍主。

他甚是吃驚,心想:「步雨說攆雲劍被抓來了,此處就在百花亭旁邊,難道說是言風事先安排好的?想讓我把攆雲劍救出去。」

王仁一腳踹開牢門,抽出柳劍朝鐵鏈子砍去,可是鐵鏈子居然連裂痕都沒有。

王仁大驚,不想攆雲劍道:「王仁,這是精鋼所鑄的鐵鏈子,非攆雲劍不能砍斷,攆雲劍現在在步仲歸手裡,你要是搶來,幫我砍斷鐵鏈,我就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這攆雲劍游唐口口聲聲說著秘密作為交換條件,讓王仁很是生氣,收起柳劍怒斥道:「攆雲劍,我王仁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要是你這麼說,未免太小看我了。」

游唐連忙道歉:「王仁,這種救人之事你義不容辭,你就趕快把攆雲劍搶過來,幫我砍斷鐵鏈。」

就在此時,彎刀王先苗青三人恢復了,拿起彎刀砍在了鐵鏈之上,只聽得卡嚓一聲,鐵鏈子掉在地上,噌噌作響,綁在攆雲劍手腳上的鐵鏈子被砍斷了。

彎刀王大笑道:「哈哈,看來我的彎刀不老啊。」

王仁大驚,連忙對著他的彎刀道:「彎刀王,你這彎刀如此鋒利,當真是一把神兵啊。

」彎刀王笑道:「哈哈,我的彎刀乃是我師父所傳,可惜我師父乃是以拳法為長,沒有彎刀刀法,讓我這彎刀銳氣大減。」

攆雲劍將鐵鏈扔下,連忙謝恩致歉道:「彎刀王,我剛才幫助他們三個對付你,你還肯幫我,真是君子一個。我向來不謝一人,今天你救了我,我一定會報答的,就此告辭。」

王仁伸出右臂,擋住了攆雲劍,對著一旁的彎刀道:「彎刀王,這兒是北地霸王步震的地方,你還是趕快離開吧,要是讓他的兒子知道你在這兒的話,肯定會有麻煩。」

彎刀王也知道自己是契丹人,和中原人勢如水火,只好先乘夜色離開了,可是當他轉過身的時候,苗青、方騎、蕭源三人早已不知去向,連忙追了出去。

攆雲劍想要離開,可是王仁卻始終擋在他面前,不由開始懷疑王仁的居心,大罵道:「王仁,你想幹什麼,又不是你救的我,我沒有必要報答你吧。」

王仁笑道:「呵呵,攆雲劍,原來你的名字叫游唐啊,須知北方武林向來是步震的天下,就算你現在逃出去,也還是逃不出步震的手掌心,你準備怎麼逃,逃到哪兒去?」

攆雲劍大笑道:「哈哈,你不要小看我,我自然有辦法對付步震,步仲歸讓我嘗盡了幾個月的苦,我不殺他是不會離開的,而且我還要拿到我的攆雲劍。」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便阻攔,不過,我知道你所在知道的一切,只不過這個秘密還是有一些漏洞,要你幫忙填補。」

游唐大驚道:「你…你知道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

王仁笑了笑道:「我知道的遠比你想想的要多的多,你應該游散人的弟弟,也就是游度將軍的兒子,步震之所以沒有殺你,只是因為念及同門之義。除此之外,我還知道三份藏寶圖,第一份在北地霸王你大師兄的手中;第二份在幻實幻虛你二師兄諸葛明手中;第三份在星斗山的秘道之中。我手上現在有秘道之中的壁畫、步震燒成殘缺的一份,第三份已經被我解開了。現在,你只要跟我說一說關於游散人的習性,我就知道其它的圖紙的秘密了。」

游唐非常驚奇,驚慌失措,一時啞口無言。

忽然間,游唐看了看四下無人,彎刀王也已經離開了,跟王仁輕聲道:「王仁,那好吧,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不過,寶藏咱們倆平分。」

王仁怒斥道:「告訴你,這份寶藏誰都別想拿,既然是你爹搜刮的民脂民膏,橫徵暴斂所得,用來光復大唐的,也就是給天下百姓所留的,應該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時候了,我要將他們拿出來賑濟災民,還送給天下百姓。」

游唐大怒道:「既然如此,那何必再問,就此告辭。」

王仁又擋住游唐道:「即使你不幫我,我也照樣有辦法知道,你何不留個順水人情呢?」

游唐依然怒火難熄,怒斥王仁道:「你有辦法的話,何必找我,這順水人情不留也罷。」隨即,甩袖而去。

王仁真不知道攆雲劍要幹什麼,索性先暗下跟蹤。游唐甚是小心,半弓著身子徐徐前行,朝西邊的延州步府而去。不想卻碰上了剛剛成親洞房,衣衫不整的的言風和步雨。

言風夫婦從百花亭後面出來,正在相互整理著衣服,見王仁和聶瑤二人沒有蹤跡,打算先回步府,可是不想卻碰到了渾身狼籍的攆雲劍游唐。

言風一眼就認出了他,知道其武功之高,連忙跟步雨道:「師妹,你趕快離開,他就是攆雲劍游唐。」

游唐發現了二人衣衫不整,不由大笑道:「哈哈,師兄,你獨霸一方,一世英名,可是你的左右手言風現在和你的女兒私通,做盡苟且之事,真是好笑,哈哈……」

言風倒也不生氣,反而跟游唐解釋道:「游唐,你不要胡言亂語,毀我師父師妹清譽,我剛剛和師妹成親,又何來苟且之說?」

游唐笑了笑道:「言風,我敬重你近來對我不錯,可是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師叔,你見到我連個禮也不行,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啊。」

言風心想:「論輩分,此人的確是我師叔,不知他到底想幹什麼,還是先穩住他再說。」

言風上前給游唐行禮,可是游唐突施奇招,一指點住了言風。步雨大吃一驚,跑上前來相救,可是游唐只出了三招,也將她點住了。

游唐對著二人大笑道:「步震太過絕情,我要毀了他,你們既然說是剛剛成親,想必也無人可證,我要讓你們倆生個一男半女之後,把你們的孩子抱到他面前,然後傳揚出去,說是步震的女兒被一群江湖草寇輪*奸,生了個孽種,看他還如何活在世上,如何在武林中立足?」

言風冷冷笑了笑道:「游唐,你真是一個十足的忘恩負義的混蛋,要不是我師父念及同門之義,你早就身首異處了,還能活到今天,要是我……」

言風還想說什麼,不過卻突然停了下來。

游唐剛出牢籠,正愁沒有人出氣,現在言風居然說他忘恩負義,勃然大怒,運起掌力,朝他出招。就在萬分危急之時,王仁騰空跳出,指著他大罵道:「游唐,早知道你戾氣這麼重,我就把你關一輩子。」

游唐怒斥道:「王仁,不要以為我怕你,步震將我關了這麼久,我要讓他的女兒女婿也嘗嘗不見天日的滋味,我還要將步雨賣到妓院,將步仲歸活活折磨死,將步伯延打得跪地求饒,以謝我心頭之恨。」

游唐的怒氣之重,實在是令他大開眼界,不由怒斥道:「你和步震之間的恩恩怨怨,一概與我無關,不過,言風步雨是我好友,你想要對他們倆下手,我又豈能袖手旁觀?」

游唐大怒道:「王仁,不要以為你武功高我就會怕你,告訴你,我有七種我伯父傳下來的絕妙武功,在步仲歸囚禁我的時候,我每天運氣練功,現在要殺你易如反掌。」

步雨冷笑道:「呵呵,游唐,你真是大言不慚,我師父也奈何不了王仁少俠,就憑你。」

游唐大怒道:「是不是大言不慚,你很快就會見到了。」說完,騰空跳起,朝王仁攻了過來。

王仁被伯延打了一掌,又中了萬電的毒鏢,還每隔一段時間就幫聶瑤輸送真氣,早就已經無力再戰,可是還是上前大戰。果然,接了游唐的三十招,渾身乏力,就落於下風,被游唐一掌打中,吐血倒地。

攆雲劍如此輕易地打倒了王仁,興奮豈可言語,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沒想到我的武功居然如此厲害,連王仁都不堪一擊,看來我這些日子的功夫沒有白費,我是天下第一了,步震、步仲歸看我如何殺你。」

游唐非常高興,自以為武功已經是天下無敵,放開手中的王仁和言風夫婦,去找步震算賬。言風和步雨也甚是不解,連忙追問道:「王仁少俠,難道說攆雲劍真的練成了曠世奇功?」

王仁笑了笑道:「他的武功是有長進,要是有攆雲劍在手,伯延也難勝他,只不過我今天身受重傷,又幫聶瑤療傷,真氣消耗過度罷了。你們無須操心,他現在去找步伯伯,簡直是自尋死路。」

欲知攆雲劍此去會發生什麼事情,且聽下回分解!

第21章:攆雲劍

話說攆雲劍輕易打敗了重傷的王仁,自以為武功已經練到了天下第一,星夜去找步震報仇。王仁幫言風和步雨解開了穴道,自己也稍稍療傷,收拾了一下起身,不想攆雲劍游唐去而復返,跑回來抓住王仁道:「王仁,你趕快把你知道的秘密跟我一字不漏的說一遍,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這剛才游唐還在為因自己被困在牢籠之中,向王仁求救,沒有想到翻臉居然這麼快。王仁忍不住笑了笑,又怒斥道:「好你個游唐,你真是喪心病狂,簡直是玷污了『人』這個字,真沒想到我王仁身經百戰,今天居然栽倒在你的手裡,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有種就上前來試試。」

游唐大怒,出招上前,此次用的掌法居然是步震的彌羅神掌,雖然功力不濟,可是卻是有模有樣。王仁苦苦支撐了三十招,可是又敗給了他。

游唐抓住王仁的脖子威脅道:「我現在只喊三聲,你要是還不說出你所說的秘密,我現在就送你歸西。」

言風連忙在一旁道:「師叔,王仁少俠是無辜的,你又何必牽連於他呢?」

「住口,他可是武林盟主的夫君,南隱客的侄子,我再長個膽子,也不敢對他下手,我只想得到我應該得到的東西。」

言風、步雨連忙上前營救,不過即使二人聯手,也還是沒有辦法敵過游唐。游唐連戰連捷,對自己的武功越來越有信心了,待打敗言風和步雨的聯手之後,又上前抓住王仁道:「以我現在的武功,別說是你,就算是南隱客也不會是我的對手,,我現在要殺你,簡直是易如反掌,你趕快說出藏寶圖的秘密,我答應你,等我當上武林盟主之後,放你和盟主一條生路,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以後兩不相犯,若是你不識好歹,我要當著天下英雄的面,想你叔叔你夫人挑戰,到時候生死各安天命,你那個寶貝夫人是不是可以接得住我的一招半式,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王仁冷冷地笑了笑,不由歎息道:「哎,真是奇恥大辱,王仁生平第一辱,虎落平陽、龍游淺灘,我無話可說,不過我要警告你,明天早晨,等我恢復到一半功力的時候,我要讓你嘗盡烈火焚身之苦。」

游唐大笑道:「哈哈哈,王仁,你嚇誰呀,你以為我是白癡啊?你現在不告訴我也沒有關係,我總會有辦法知道的,現在,我先把你們關在關押我的地方,等我先牛刀小試,打敗步震、殺了步仲歸之後,再來聽你說秘密。」

游唐將王仁、言風、步雨三人關在了步震親自建立的秘牢中。

言風不由傻笑道:「真是造化弄人,世事無常,想不到師父讓我辛辛苦苦建立的牢房,居然成了關押女兒女婿的地方。」

游唐慢慢地摸到了延州步府,可是雖然他打敗了王仁,可始終卻覺得太突然了,萬一要是自己真的是佔了王仁的便宜,到時候找步震挑釁,不死也被他打成殘廢了,因此,他思之再三,決定先找到自己的兵器攆雲劍。

游唐悄悄地摸到仲歸的房間裡面,可是仲歸的房子中居然是空的,而且攆雲劍不在其中。

眼看著天已經快要亮了,可是攆雲劍還是沒有找到,游唐最終決定去步震的書房找找看。游唐看到裡面的武學秘籍,甚是蔑視,心想:「我現在連王仁都打敗了,這些武林秘籍簡直就是花拳繡腿。」

忽然間,他觸碰到了牆上的一幅字畫,卻發現後面是空的,連忙將字畫拿開,轉動了一下裡面的圓陀狀石塊。頓時,書房中的書架開始挪動,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樓梯口。

游唐沿著樓梯口慢慢地摸下去,點亮了火折子,幾經查找,找到了神兵攆雲劍。

他從牆壁上取下攆雲劍,拔劍出鞘,正在侍弄,心想現在憑藉著攆雲之利,必定能夠打敗步震,揚名天下,還可以逼他說出寶藏的秘密,從而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就在此時,上面傳來了有人推房門的聲音。正是仲歸來到步震的書房。攆雲劍怕是步震,靠著牆壁,輕輕地從樓梯上面鑽出去了,卻沒有想到居然是仲歸或者伯延當中的一人來了。

游唐勃然大怒,將書架推開,怒髮衝冠,想起曾經在見老中被仲歸折磨,被伯延連番打敗,不管他到底是仲歸還是伯延,拔劍就刺,要不是仲歸身手敏捷,腦袋差點搬家了。

仲歸大驚,沒有想到被他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攆雲劍游唐居然回來了。仲歸剛被燕梭的燕巢鎖骨所傷,傷勢還沒有復原,現在又遇上手拿神兵利刃、武功大進的攆雲劍游唐,不敢再戰,連忙破窗而逃。

攆雲劍緊追不捨,跳出窗子,利用自己學過諜影訣的優勢追上了他,戰不三十招,就將他擒住。

仲歸大罵道:「你殺了我,我看怎麼離開延州?」

攆雲劍大笑道:「哈哈,在我我沒有殺了你、打敗步震之前是不會離開的,現在,我要當著你爹的面,先把你折磨個夠,然後殺了你,接著再打敗他,給他設幾個局,誣陷他,讓他身敗名裂,來償還我這些日子所受的苦。」

仲歸捧腹大笑道:「你…你想打敗我爹?簡直是癡人說夢,你還是回去睡一覺,等睡醒了再來吧,不敗高手是不可戰勝的,五大不敗高手的武功是我們這種人無法想像的,你要是能接他一掌,就已經很不錯了。」

游唐笑了笑道:「呵呵,仲歸師侄,說實話我還要感謝你啊,正是因為你對我的折磨,所以才讓我臥薪嘗膽志更高,練成了天下無敵的好武功,實話告訴你吧,王仁已經被我打敗了,現在正和那兩個偷情、做苟且之事的姦夫淫婦關在你們親手建造的大牢之中。」

仲歸勃然大怒,轉過身來,指著游唐的鼻子罵道:「游唐,你要是再敢侮辱我妹妹和我大師兄,我就算死,也要化作厲鬼來讓你不得安生。」

游唐將劍架在仲歸的脖子上,帶著他去找步震,順便跟他道:「是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你……」

仲歸怒火中燒,冒著被劍割傷的危險,扯住了游唐的衣領道:「我警告你,我大師兄是公認的君子,無人不服,我妹妹冰清玉潔,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絕對讓你死的慘不可言,有種你就試試,看是你厲害,還是延州的人馬更加精銳?」

剛才仲歸太過激動,攆雲劍從他的小腹插進去了,游唐甚是生氣,繼續往裡面刺,可是仲歸依然不依不饒,抓著他的領口,似乎不要命似的,讓自己也畏懼三分。

仲歸已經被刺了一劍,可是游唐依然不依不饒,拔出攆雲劍,放在仲歸的脖子上道:「我現在喊三聲,你把你的髒手放開,我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仲歸反而抓的更緊了,跟游唐道:「我也敬告你,你現在把髒手拿開,並跪在我大師兄和我妹妹面前認錯,我也可以留你全屍。」

游唐勃然大怒,把劍刺去。仲歸連忙低頭,將腿掃過,避開攆雲劍的一劍,順勢向後退去。

就在此時,步震、伯延、陸干聽到打鬥爭吵的聲音,也趕過來看,不想和游唐撞了個正著。天還沒有徹底亮起來,步震沒有認出野獸般打扮的攆雲劍,擋在前面大罵道:「來著何人?敢擅闖我北地霸王的住宅,你活膩味了?」

游唐先撇開旁邊的仲歸,慢慢走過來對著步震道:「師兄,你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你現在是不是看我像個丐幫的瘋子一樣,我就是被你兒子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游唐,攆雲劍游唐,你的師弟攆雲劍游唐。」

步震大驚,連忙向一旁的伯延詢問道:「延兒,我不是讓你昨晚盯著王仁嗎,他怎麼會跑出來?」

伯延慚愧地道:「爹,昨晚王仁說他肚子痛,將聶瑤交給了我,我就把重傷的聶瑤帶回來了,以為無事,就沒有再查看,卻沒有想到他居然逃了出來。」

步震甚是生氣,上前大罵道:「師弟,我只是想將你留在延州,等我找到我要的東西,再將你放開,至於你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我也不知,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教訓歸兒的,你趕快把他放開吧。」

游唐反而怒斥道:「當初你的徒兒暗算我,後來我被這位仲歸兄弟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我現在就是來報仇的,我要先把他帶到囚禁我的地方,嘗遍各種酷刑,然後再殺。」

伯延上前道:「師叔,你放開我弟弟,折磨你的人是我,是我故意跟你說成我弟弟的名字。」

游唐大笑道:「真是兄弟情深啊,讓人感動,不過你們不要爭,斬草要除根,我要將你們兄妹全都殺了,步雨、言風、王仁已經被我打得剩下半條命,等我折磨夠了,送你們一塊兒上路。」

天已經朦朦朧朧,可以依稀看見仲歸的小腹已經被鮮血染紅了,步震甚是著急,不想游唐居然用諜影訣的步伐移步到他面前,點住了他的穴道,又出攆雲劍直至步震。

步震輕輕跳起,順手一掌,避開攆雲劍,將游唐從空中擊下來。

游唐大吃一驚,頓時覺得體內的真氣開始翻騰,心想:「難道真是王仁身受重傷?步震的武功真是驚世駭俗,遠非我可以想像到的。」游唐開始後悔了,想著如何脫逃,不想伯延從步震身後趕了上來。

伯延上前,走到步震身旁道:「爹,弄輩分,游唐是我師叔,可是弄年齡,我和游唐差不多,這要是你出手也太有損身份了,沒準兒江湖人還會說你欺負後輩,我看就由我替父出戰吧。」

游唐大喜道:「好,果然是寡言孝佛,你要是能接的住我十招,就算你厲害。」

鞘紋印頸

第22章:鞘紋印頸

伯延跳上前去,雙掌去跟攆雲劍的利劍相鬥,二人勢均力敵,一時之間,勝負難分。伯延大驚道:「你以前連我的二十招都接不住,怎麼現在進步這麼快?」

游唐得意地笑道:「哈哈,你以為以前的比武是我打不過你嗎?你們搶走了我的神兵攆雲劍,又將我打成重傷,我如何能戰。我乘著被關之日,苦練武功,就是為了重見天日、報仇雪恨。」

趁著此時,陸幹出隔空點穴,將仲歸的穴道解開了,步震連忙過去給他包紮傷口。

天快要徹底放亮了,東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陽光灑在延北大地之上。伯延的雙掌和攆雲劍相接,噹噹作響。

伯延被王仁打傷,傷勢漸漸開始復發,真氣不濟,而攆雲劍仗著無堅不摧的攆雲利劍,漸漸控制了戰局。在第一百招的時候,趁著伯延轉身露出的破綻,甩動左手中的刀鞘,打在他的脖子上。

伯延翻倒在地上,游唐甚是得意,不過卻發現仲歸被步震救走了,又想殺伯延解恨,揮起攆雲劍,乘勝追擊,向地上的伯延刺去。

步震大驚,腳踏梅花步,擋在伯延面前,將內力集中起來,用在掌心,接住攆雲劍的劍氣,趁勢突漲內力,將攆雲劍從游唐的手中逼了出去,劍柄插在了游唐身後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游唐大吃一驚,步震的內力簡直到了化境了,的確不是他所能夠理解的,不過他也看到步震露出了破綻,腳踏諜影訣的步伐,轉到他的腰部,用彌羅神掌的掌力打在步震身上。

步震微微一笑,忽然間,身上出現了一層無形的氣罩,密不透風,像鋼板一樣,將自己圍得甚是結實。游唐倒也識得這門奇功,大驚道:「你…你居然練成了天罡罩?」

步震欲趁機出掌,將游唐殺掉,可是那畢竟是他的師弟,也是自己無禮在先,便收回了掌力。

游唐倒也識趣,自知連步震的衣衫都傷不到,連忙從身後的牆壁上拔出攆雲劍,飛身而去。

步震扶起伯延,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了看他脖子上的傷勢,忽然間,非常高興,仰天大笑,因為被攆雲劍打過的痕跡竟然和那些從藏寶圖中取出的有字的碎屑的形狀甚是相似。

步震大喜,跟伯延道:「延兒,你這傷受的值啊,為父知道了,為父解開了。」

鑒於陸干就在旁邊,步震沒有說破。仲歸連忙跑過來道:「大哥,咱們趕快去救妹妹,你們沒有聽他說大師兄和妹妹,還有王仁都落在了他的手裡嗎?」

陸干對剛才游唐使出諜影訣的步伐甚是不解,心想此人身份必然不一般,一心想探個究竟,上前道:「師伯,步雨和我是一起長大的,現在她有難,我豈能袖手旁觀,就由我們三人去救她吧。」

步震猶豫了一會兒,可是看到仲歸身上的鮮血還沒有止住,剛欲開口阻止仲歸,可是仲歸發現步震盯著他的傷口,卻飛身而起,落在游唐逃去的院牆之上,回過身來跟步震道:「爹,身在江湖,這點小傷豈能當回事?我們三人去救妹妹和大師兄,我要把游唐抓住,以謝我心頭之恨。」

仲歸已經走了,他又如何阻擋,連忙跟伯延吩咐道:「延兒,你照顧好你弟弟,去把他們三人救回來,記得一定要奪回攆雲劍,那是你們師公的隨身寶物,不能流落在江湖,讓游唐這種戾氣這麼重的人拿著,否則你們師公一世英名都要毀於一旦了,不過再怎麼說游唐也是你們的師叔,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取他性命。」

伯延和陸干很快就追上了仲歸,不過仲歸倒像是特地在等伯延。

果然,在伯延剛上來之後,仲歸低著頭,慚愧地道:「大哥,對不起啊,每次都是我闖禍了你來抗。」

伯延道:「二弟,那你以後就少闖點禍吧,我都快應付不過來了。」

「大哥,我答應你,以後我一定聽你的話,不再給你添麻煩了。」

「二弟,大哥知道你能夠說到做到,假如說你做不到,我們倆就不能心意相通,那麼咱們倆彌羅神掌的組合就會威力大減,到時候大師兄孤掌難鳴,誰又來幫助爹啊?」

正在二人談論之時,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百花亭。而恰巧此時,游唐押著王仁、言風、步雨三人從高坡上下來了。

仲歸大驚,上前罵道:「趕快放了我妹妹,不然你休想活著出延州。」

游唐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是不會離開延州的,我也不會放開他們三個的,除非步震把三份藏寶圖都交給我。」

藏寶圖的事情除了言風和伯延,整個延州上下,就只有不多的幾個人知道,現在陸干就在他們旁邊,伯延生怕被陸干也知道這個秘密,到時候反而引來不必要的爭端,連忙看了看陸干的表情,只見陸干兩眼發直,心不在焉的,連忙轉開話題,上前道:「師叔,你現在放開我妹妹,我爹說可以既往不咎,讓你安全離開。」

王仁在一旁笑道:「呵呵,游唐,我都跟你說了,這藏寶圖我拿著,你跟他們要,他們上哪兒去找啊?況且我看你這麼笨,即使得到也不見得能夠參透,當今天下能夠參透之人,除了我絕對找不到第二人。」

游唐眼珠子一轉,看著手上的王仁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我更不能放過你了,趕快跟我說出寶藏的秘密,否則,我殺無赦。」

剛才游唐氣沖沖地鼠竄回來,王仁知道他應該是碰到了步震這顆釘子,即使他沒有受傷,也東西奔走,體力、內力都會大減,靈機一動,笑了笑道:「好吧,你先找份圖紙來,我給你畫秘道中的第三幅藏寶圖。」

游唐大喜,連忙將三人押到百花亭,從步雨的裙子上面扯下一塊布,割破言風的手指,在他們昨晚飲宴的玉杯之中收集了三杯鮮血,讓王仁畫圖。

王仁接過玉杯中的鮮血,想起昨晚言風的壯懷激烈,現在卻虎落平陽,不由傻傻發笑,不過,他並沒有畫圖,反而是趁著游唐不備,將一杯鮮血喝了下去,連忙運功,忽然間,眼睛充血變紅,樣貌變形了,骨頭外露、皮肉收縮,頗為嚇人。這正是白眉天師的三絡分形手中的魔心煞手的運氣之法。

游唐大驚,知道他是在使出什麼奇怪的武功,連忙拔出攆雲劍,朝他刺過去。

王仁猛然轉過臉來,瞪著游唐,嚇了他一大跳,使出魔心煞手中的折花式,用右手中指和食指夾住攆雲劍,又轉動手臂,使出籐蔓式,朝游唐打去。

然而王仁功力耗損太過嚴重,招式只是虛有其表,游唐輕輕震動攆雲劍,避過了王仁的籐蔓式。

陸干趁機用隔空三式解開了步雨的穴道,將言風擱置在一旁不理。步雨連忙用烈雨七式中的漫天花雨式解開了言風的穴道。

言風非常吃驚,不知王仁所使的究竟是什麼武功,然而步雨卻沒事的時候就在步震的書房中瀏覽各門各派的武學秘籍,見識甚廣,在一旁道:「應該是白眉天師的邪門武功魔心煞手,邪惡狠辣,如果知道它的修練心法,用鮮血為引來用功,可以使魔心煞手的威力倍增。肯定是王仁知道自己身受重傷,不是游唐的敵手,所以才使出這種邪門武功跟他相搏。」

魔心煞手的招式甚是精妙,不過游唐仗有攆雲劍,元氣大傷的王仁根本難以抵擋其利。

伯延、仲歸跳上前去,幫助王仁聯手進攻,將游唐打翻在地。游唐大驚,倉皇逃遁。王仁因強行用功,拖垮了身體,癱坐在地上。步雨欲上前想看,可是想到自己已嫁為人婦,也止住了腳步。王仁收回功力,面色恢復了正常,連忙聚氣凝神,又開始療傷,漸漸地護體真氣出現了。

仲歸連忙走過來向步雨詢問道:「妹妹,你沒有事吧?都是二哥不好,激怒了那個王八蛋,害你和大師兄身陷於此受辱。」

王仁稍稍運氣,感覺身體沒有大礙了,便起身道:「哈哈,言風、步雨,你們二人都已經入洞房了,怎麼還不跟你的兩位哥哥說啊?」

伯延、仲歸非常吃驚,盯著二人,言風連忙跟二人道:「哦,伯延、仲歸,此事事出突然,我們回去之後再慢慢說吧,不過師妹已經是我妻子了,你們總不希望我這個大師兄稱呼你們為大哥、二哥吧。」

伯延和仲歸早就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一直盼著步雨點頭,喝二人的喜酒,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迅速,而且還不曾跟步震言明。

本來王仁一直想向陸顯、陸干詢問烏狂和靈鮮的下落,可是當天在步震的大廳之中,不好發問,接著又遇上了聶瑤受傷,一直沒有機會去找他們二人,現在陸干就在身旁,因而向他詢問道:「陸干,你可見過我大哥、大嫂、二哥、古幽他們四人?」

陸幹道:「王仁,烏聖師弟醉酒之後,被古幽姑娘帶出海了,烏狂前些日子來了之後,也同我師父、師妹一塊兒出海遊玩了,我聽他們的口氣,好像都要去找他們的三位哥哥。」

六人回到了家中,只見步震孤身一人,守在門口等候。

王仁連忙趕過去道:「步伯伯,恭喜恭喜啊。」

步震不解地追問道:「王仁,你和風兒、雨兒被困,現在怎麼向我賀喜,難道說你解開了……」

「非也,不過,你最寵愛的徒兒言風和你的掌上明珠步雨姑娘已於昨晚喜結良緣,難道不值得恭喜嗎?」

步震大喜,連忙走到步雨旁邊道:「雨兒,前些日子我跟你提過,你還跟我鬧彆扭,現在終於想通了,為父實在是太高興了。」

步雨靠著言風,低著頭道:「爹,以前是雨兒不懂事,不過我也知道大師兄乃是正人君子,深愛著雨兒,所以昨晚承蒙王仁引線,就嫁給大師兄了。」

步震更加高興了,開懷大笑,不想言風卻跪倒在他的面前道:「師父,事出突然,沒有稟明,還望師父見諒。」

步震俯下身子,將他扶起道:「風兒,我早就叫人給你們倆算過,你們的姻緣乃是上上之姻啊,現在你都已經和雨兒成親了,也該改口了,都是江湖兒女,哪兒來的那麼多束縛,為師高興都來不及呢。」

步震又看了看步雨,發現她兩腮通紅,傻傻地笑了笑又道:「風兒、雨兒,那游唐有沒有傷到你們?」

伯延在一旁道:「爹,我師叔的武功今非昔比,以前我可以輕易地打敗他,沒有想到他乘著關押的時候,將武功練得這麼厲害,今天要不是我們聯手,很難將大師兄和妹妹救出來。」

步震看到伯延和仲歸手中都沒有將攆雲劍帶回來,心想:「現在風兒和雨兒剛剛成親,我不能離開去找游唐,還是先緩一緩吧,來日方長,他日找到師弟,再從他手中奪回攆雲劍。」

言風和步雨結為夫婦,步震的喜悅豈是可以言語得了的,他決定在延州大擺酒宴,邀請附近的武林人士,以及相親鄰居來為二人賀喜,作為二人的婚宴。

他左手拉著言風的手,右手拉著步雨的手,甚是親熱,大笑著帶著二人進去跨火盆。王仁也緊隨其後,忽然間,卻隱約聽到了玄武流星的嘶鳴聲,連忙停了下來,朝南望去,果然是燕梭來了。

第23章:不顧一切

王仁大喜,連忙迎上前去,在玄武流星上還綁著一個人,此人正是蕭訴,正是喜出望外。

燕梭下馬,將蕭訴也從馬上拉了下來,大笑道:「哈哈,王仁,這穿心門的人果然在和江州滿家血戰,雙方都已經打了十來天了。」

王仁道:「燕大俠,真是辛苦你了,沒想到你一夜之間就把穿心門的門主蕭訴給帶來了。」

燕梭道:「這麼快,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你的馬兒真是天下良駒,如飛一般;第二個原因是田浪幫我,所以才這麼快就找到蕭訴,把他帶回來了。」

王仁大喜,低著頭自言自語道:「呵呵,看來田大俠真是當世大俠,這下聶瑤可有救了。」

伯延看到燕梭回來了,而且還帶著蕭訴,因此也停了下來,在一旁站著。

王仁走過去,解開了蕭訴的穴道道:「蕭訴,我現在有件事情要你幫忙,你幫了我,以後我可以饒你三次而不殺。」

蕭訴怒斥道:「王仁,我見過的人多了,沒有見過你這麼找人幫忙的,你封住了我的武功,現在又要殺我,我為什麼要幫你?」

王仁猶豫了一會兒,運起真氣,聚集出七股真氣從蕭訴的百匯穴注入,除去了他體內的封體真氣。

蕭訴體內的內力又開始又游竄起來了,熱乎乎的,甚是舒服,試著用了用功,真氣順暢,功力也在漸漸恢復。

蕭訴並不知道此時的王仁已經元氣大傷,不堪一擊,不敢輕易犯他,盯著王仁道:「王仁,別以為你恢復了我的武功我就會救你,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幫你的。」

伯延在一旁道:「你就是蕭訴?忙你一定會幫的,不過就是你在臨死前想幫,還是現在心甘情願去幫了。」

蕭訴大驚,朝台階上的伯延望去,發現了步府門上兩個大字「步府」,心中一怔,腳一酥軟,差點跌在地上,心想:「剛才燕梭跟我說來到了延州,難道說這就是向來獨霸一方的北地霸王的府上?」

蕭訴靈機一動,指著伯延道:「怎麼,你們要仗著人多逼我?告訴你們,北地霸王向來不殺毫無反抗能力的人,我被王仁封住了武功,還沒有完全恢復,你們想趁人之危?」

王仁拍了拍蕭訴的肩膀,將蕭訴叫過來問道:「那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肯幫?」

蕭訴也不知道王仁想要讓他救的這個人到底在王仁心中佔多大份量,想試探一下,跟王仁道:「你和你夫人這麼對我們穿心門,還想讓我幫你,真是癡心妄想,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要求的,不過,要是你肯自廢武功,然後向我們穿心門人磕頭認錯,那……」

眾人大驚,燕梭在一旁捧腹大笑道:「哈哈……蕭訴,你真是癡人說夢,王仁乃是五大不敗高手,你居然妄想……」

王仁止住了燕梭道:「王仁向來一言九鼎,你現在幫我救人,我自廢武功,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由你親自動手吧。」

蕭訴大驚,瞪大眼睛道:「王仁,好,這可是你說的,就不要怪我了。」

蕭訴欲出招上前,王仁先擋住了他道:「蕭訴,等你先救了人再說,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信守諾言的,這兒這麼多人為證,王仁是絕對不會抵賴的。」

蕭訴看了看燕梭和身後的伯延,問道:「你到底讓我救誰,居然肯自廢武功?」

王仁大喜,連忙帶著蕭訴進去了。

聶瑤身受重傷,在伯延送回去之後就睡著了,現在已經是晌午時分了,還沒有醒來。

王仁敲開門,只見聶瑤面色比昨晚更加蒼白,都快站不穩了,心中愈加憐惜。

蕭訴見聶瑤和聶瑛長得一模一樣,以為是聶瑛受了傷,道:「原來是盟主受傷了,真是夫妻情重,難怪你肯自廢武功了。」

王仁止住他道:「蕭訴,你只管救人,其他的一概別問,等你救了她,我自然會遵守約定。」

聶瑤不解其意,剛想追問,就昏過去了。

蕭訴替她診脈,非常吃驚:「王仁,這是彌羅神掌所致,難道步震治不好要讓我來治?」

王仁看著聶瑤的氣息越來越弱了,甚是著急,大罵蕭訴道:「蕭訴,你趕快救她,我自廢武功,要是你救不好她,燕大俠會讓你骨碎而亡。」

蕭訴寫了一張方子,讓伯延把藥抓回來,然而煎成湯藥,倒在一個浴桶之中。

王仁知道了蕭訴的療傷之法,應該是和烏狂逼毒的方法一樣,閉著眼睛,把聶瑤身上的衣服解下來,將她抱到了浴桶之中。

蕭訴隔著浴桶,用穿心指的內功替聶瑤療傷。王仁怕蕭訴傷害聶瑤,和燕梭在門外靜靜的守候,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聽得屋子裡面一聲轟鳴。王仁大驚,剛欲推門進去,不想蕭訴走出來道:「王仁,你夫人已經沒事兒了,趕快自廢武功吧。」

王仁想都沒想,聚氣凝神,剛欲出手,不想蕭訴阻止道:「你出手,我還不放心,我要用穿心指的功力封住你的任督二脈,讓你成為廢人一個,一個廢人。」

蕭訴轉到王仁的身後,出手一指,從他的三脈注入,漸漸地,他身上的護體真氣漸漸消失了。

不想中途,蕭訴居然撤出指力,乘王仁不備,用穿心指從他的後背打去。

一旁的燕梭發現了,飛梭而去,轉至蕭訴的身後,圍起氣罩,使出絕招燕巢鎖骨,忽然間,聽得蕭訴痛苦的喊叫聲,骨頭開始嘎嘎作響。

王仁拖著身子,走進屋子去看聶瑤,只見聶瑤光著身子在木桶之中,仍然昏迷不醒。王仁連忙將床上的被子捲過來,包住聶瑤,把她從藥桶中抱了出來。細細檢查了一下,發現聶瑤的內傷的確好的差不多了,不由大喜。

就在此時,步雨來請王仁赴她和言風的喜宴。

王仁先讓她幫忙給聶瑤換穿上衣服,自己先去外面處理蕭訴。

蕭訴被燕梭的燕巢鎖骨夾得骨頭斷了好幾根,痛苦不堪,倒在地上罵著。

王仁拖著身子出去,怒斥地上打滾的蕭訴道:「你剛才究竟是廢我武功還是殺我?」

蕭訴怒罵道:「王仁,你揭穿並殺了我師侄木換,還封住了我的武功,讓我在武林中處處受辱,我現在救了你夫人,難道你還要殺我不成?」

燕梭也甚是生氣,怒罵地上的蕭訴道:「王仁答應你廢武功,現在他已經武功盡失,和常人沒有兩樣,而你卻對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下手,真是枉為七尺男兒,你娘生你是為了讓你來殺人嗎?」

燕梭聚集掌力,準備殺掉蕭訴,不想忽然間,暗器如雨一樣飛來。燕梭大驚,連忙帶著王仁躲閃,待二人穩穩落地之時,蕭訴已經不知去向。燕梭想要追上去斬草除根,可是王仁吐血倒地,又停了下來,替王仁療傷。

就在此時,伯延又來了,不想卻看到了攆雲劍游唐救走了蕭訴,想起步震讓他奪回攆雲劍,便不顧一切,追了上去。

游唐帶著蕭訴,沒有走多遠就被伯延追上了。伯延大罵道:「師叔,像這種江湖敗類,你救他幹嗎?」

「我要找幫手解開寶藏之謎,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我放你一馬,要是倔老二來的話,我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伯延知道自己不是游唐的對手,不敢貿然上前,不想游唐拔出攆雲劍,使出一招「雲卷雲舒」,內力像滾滾雲層一樣捲了起來,逼得他連忙閃躲,卻乘機帶著蕭訴而去。

不管北地霸王是後唐莊宗李存勖的兄弟,還是其他身份,有一點可以確定,他著實野心勃勃。現在,游唐將蕭訴救走,王仁的武功也被蕭訴穿心指力封住,江湖上怕是要多事了。可是,試問天下之大,又有何人敢跟北地霸王正面挑釁呢?《白礬驚夢錄》第五卷「劍指亂雲山」,將有分曉!

劍指亂雲山

長眠生變

第01章:長眠生變

話說王仁為了救聶瑤,甘願答應蕭訴的要求,廢掉自己的武功,可是就在蕭訴用穿心指封住了他的任督二脈之後,居然狠下毒手,想要將他殺掉,幸好有燕梭相救,才將他從蕭訴的指下救出。

燕梭欲殺蕭訴,可是被攆雲劍游唐給救走了。伯延追擊游唐,想要奪回攆雲劍,可是游唐現在氣勢如虹,武功大進,自己的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不是他的對手,也沒有繼續追趕,趕了回去。

待步雨幫聶瑤穿好衣服後,王仁連忙進去看她。王仁又給她診脈,發現她的內傷的確已經穩定下來了,只要在用真氣修養幾天,應該會恢復如初。

忽然間,聶瑤醒來了,看到王仁就在她身旁,連忙抱著他痛哭:「姐夫,今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沒有見到你,還以為你不管我了,我好怕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聶瑤的頭髮還是濕的,靠在王仁的胸膛上,印了一陀水漬。王仁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呵呵,聶瑤,你放心吧,你不會有事情的,你現在已經好了,剛才你被泡到浴桶之中,現在趕快躲到被子裡休息,不要再著涼了。」

聶瑤感覺到王仁的胸膛越來越涼了,甚是吃驚,抓著他的手,冰涼透骨,連忙抬起頭來,在王仁的脖子上摸了一把,也是非常冰涼,不由大吃一驚,又開始哭泣了:「姐夫,你平常的體溫很高的,現在為何渾身上下都這麼涼,你是不是受傷了?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你受傷了,你到底怎麼了?」

王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不是真如聶瑤所說,漸漸地變涼,可是自己卻開始哆嗦,心想:「我的元坤神功沒有了,身體如何熱得起來,看來我命不久矣。」

王仁想了想,又笑著道:「沒事,只要你好了,姐夫也就放心了。」

聶瑤知道自己現在復原了,王仁又會像以前一樣對自己冷冷淡淡的了,連忙牢牢地抱著他的腰道:「姐夫,我現在好了,你是不是又會不關心我了,不保護我了?」

王仁猛然間覺得越來越困,身體漸漸開始僵硬,眼皮也越來越重,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連忙將左臂往自己的身體上靠,借柳劍上面的斜刺來提醒自己,又跟聶瑤道:「聶瑤,你…你放心吧,姐夫答…答應過你,會帶你去闖蕩江湖,讓你成為江湖上一等一的女俠,是不會食言的,你現在先休息,姐夫突然間變得特別困,我去睡一覺啊。」

聶瑤幸福地笑了笑,慢慢將王仁放開了道:「姐夫,好啊,你說話算話,我也答應你,我不會讓你處於兩難之中,做出自己不想做或者不喜歡做的事情的,我愛你,但是我並不希望得到什麼,只是希望你和姐姐能夠幸福、快樂!」

王仁笑了笑道:「呵呵,真是個傻丫頭,和瑛兒一樣傻。不過你姐夫我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普通人,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天下第一了,你……」

聶瑤打斷了他道:「姐夫,我問你一個問題,難道說我姐姐不是神鬼莫測機的話,你就不愛她了嗎?」

王仁一下子怔住了,他知道聶瑤的意思,不由開始歎息,將聶瑤慢慢放好,讓她先休息。

就在此時,燕梭站在門口道:「王仁、聶瑤姑娘,你們倆都需要休息,還是先休息吧,先別聊了。」

燕梭將王仁拉出了房間,也覺得他的體溫變得越來越涼了,不由大吃一驚,連忙替他診脈。燕梭在王仁的手臂上到處摸,可是卻始終摸不到他的脈搏,更加奇怪了,連忙跟他道:「王仁少俠,你的身體何以如此冰涼,連脈搏也摸不到了,真是奇了怪了。」

王仁越來越困了,站著差點睡著了,又猛然提醒了一下自己,了他,朝自己的房間而去。

燕梭也不知道王仁到底怎麼了,不過他知道步震的書房中藏書甚廣,連忙去向步震請教。

王仁迷迷糊糊地摸進一間廂房,躲在裡面休息,一時之間,卻又無法入睡了,想到錢央為了他煞費苦心,一心只想讓自己練成天下第一,重振王四奇雄風,可是現在卻武功盡失,凡人一個,且不說如何再將武功練到天下第一,現在就連保護聶瑛、聶瑤的能力都沒有,甚是傷心,終於流下了無奈的英雄之無奈之淚。終於,他好不容易才睡著了,卻不想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嚴冬了。

步震府上的人找不到王仁,以為王仁由於武功盡失,甚是傷心,索性離開了,連忙派人四下尋找。轉眼間,這件事傳到錢央的耳朵裡了。錢央和聶瑛號召武林同道幫忙尋找,可是找了十幾天了,還是一無所獲。

這天是十月二十三日,雙玄居迎來了罕見的大雪,可是還是沒有任何關於王仁的音訊,因為王仁已經在江湖上消失一個月了。

聶瑛懷胎都已經快半年了,王仁離開也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王仁。這天,聶瑛正挺著肚子,站在窗口,望著雙玄居前竹林上的皚皚白雪,盼望著王仁能夠趕快回來,可是王仁沒有回來,身穿雪袍的聶瑤倒是從竹林深處過來了。

聶瑛大喜,連忙撫著樓梯下樓,迎了上去。錢央在雙玄閣中生了火盆,甚是溫暖,正在侍弄著裡面的炭火,忽然間,聽到聶瑛從樓上下來了,連忙跟她喊道:「喂,丫頭,不要胡亂走動,快回樓上歇著,仁兒的下落就交給我來打聽吧。」

聶瑛不顧錢央的阻止,慢慢地下了樓梯,站在火盆旁邊等著聶瑤。

錢央看她不聽自己的勸告,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從旁邊拉過來一把椅子,讓她先坐在火盆旁烤火,等著聶瑤。

聶瑛剛剛做好,聶瑤就匆匆忙忙地跑進來了。聶瑛大喜,連忙起身迎上去道:「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王仁哥哥他和你一塊兒去延州,我幾次飛鴿傳書聯繫他,沒有任何音信,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聶瑤靠著聶瑛,坐在火盆旁邊烤火,順便將她所知道的在延州所發生的事情,跟聶瑛和錢央說了一遍,不過卻始終沒有提自己受傷的事情。

錢央真是想不通王仁為何會突然消失,在雙玄閣裡面徘徊起來了。忽然間,他聽到竹林裡有輕功絕頂的高手從樹梢跑過來了,甚是吃驚,附著門扇注視著竹林裡面的一舉一動。

忽然間,最前排的即可竹子一晃動,一身披黑袍的中年老翁像燕子穿梭一樣飛了過來。此人正是燕梭。

錢央勃然大怒,對燕梭擅闖雙玄居甚是生氣,跳上前去向他出招,燕梭連忙止住他道:「錢大俠,我帶了了王仁少俠的消息。」

錢央收起掌力,追問道:「你有關於仁兒的消息?」

「錢大俠你的武功冠絕天下,若非有急事,我絕不敢擅闖雙玄居,不過我真的是有王仁少俠的消息。」

錢央想了想,將他請進雙玄居,讓他講述關於王仁的一些事宜。

考慮到王仁和聶瑛倆向來感情甚篤,燕梭也有意將聶瑤受傷的事情隱瞞起來,讓聶瑛也得以安心。

經過燕梭的一番說辭,錢央將王仁失蹤的事情完全遷怒於步震,站在雙玄閣門口,指著北方大罵道:「步震,你向來獨霸一方,此次仁兒在延州失蹤,我看你如何交待?」

不想錢央的話音剛落,信鴿又在地面上咕咕叫起來了。

錢央打了個口哨,伸出右手,信鴿落在上面,是有人送來了信件。

錢央取出信件,細細一看,是步震的書信,看過之後,勃然大怒,將信件揉成一團,輕輕一彈,彈進了竹子之內。

原來信件上面先是寫著自己的歉意,不過最終還是為了說王仁帶走了他的一份藏寶圖,現在已經失蹤一個月了。

錢央扔下書信,大罵道:「步震氣煞我也,我現在親自去延州,看他如何作答。」

聶瑛連忙趕上來問道:「叔叔,這信上到底說什麼,你這麼生氣?」

錢央氣沖沖地道:「步震表面是為仁兒的失蹤道歉,實際上是跟我說仁兒帶著他的什麼寶物逃走了,真是豈有此理,氣煞我也。要是仁兒出什麼事情,我就殺他延州雞犬不寧。」

錢央欲出門而去,可是又不放心身懷六甲的聶瑛,因而又跟聶瑤道:「聶瑤,你在此處好好照顧你姐姐,要是瑛兒或者我的孫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不必活了。」

錢央飛身而去,又用內功傳音道:「燕梭,以後要是沒有南隱帖,擅闖雙玄居,我就打斷你的腿。」

燕梭一臉驚駭,傻傻地盯著錢央離去的身影,自言自語道:「這南隱客的身手絕不在王仁之下,身手如此敏捷,不過也太霸道了吧。」

燕梭轉過身來,又跟聶瑛道:「盟主,當天王仁少俠的失蹤甚是可疑,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只是說他要去睡覺,可是我們連續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我曾經向北地霸王詢問過,在他書房中的《百家絕紀錄》中,上面有一句話說是『百家絕技,陽極而陰,陰極而陽』,因此,我和他猜測,應該是由於穿心指廢了他的武功,導致他體內的熱氣逆反,所以身體才應該是呈現至陰至寒了,可是這又與他失蹤有什麼關係呢?」

聶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真不明白王仁是遇難了還是因為武功盡失躲起來了。

就在此時,燕梭聽到有人闖進雙玄居來了,而且來人還是個輕功絕頂之人,不由笑道:「哈哈,今天擅闖雙玄居的人還真是不絕如縷,又有一個高手闖進來了。」

燕梭話音剛畢,不想是他的大弟子邱賀聯來了。

邱賀聯渾身是血,頗為狼狽,踉踉蹌蹌地走來了。燕梭大驚,連忙跑了過去,將邱賀聯扶住。

邱賀聯看到燕梭,激動不已,靠著燕梭道:「師父,我終於找到你了,剛才南隱客在離開之後,我才敢進來找你。

「怎麼回事?是不是飛燕門出事了,你為何弄的如此狼狽?」

「師父,我們飛燕門,遭到了穿心門的圍攻,被殺的一個也不剩,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燕梭怔住了,後退三步,差點倒在地上。邱賀聯連忙趕上去扶住燕梭安慰道:「師父,你寬心啊,穿心門的盟主蕭訴說你三番五次讓他受辱,要除掉穿心門來洩憤,這才……連師娘、師兄都無一倖免。」

燕梭勃然大怒,痛苦地跪在雪地上,指著竹林大罵道:「蕭訴小兒,在延州沒有殺你,卻殺我妻兒門人,我要將你慢慢折磨致死。」

聶瑛連忙扶在門框上安慰道:「燕大俠,事到如今,你還需保……」

不等聶瑛說完,燕梭踏著潔白的雪地,飛梭而去,沒有留下一個腳印。

聶瑛又向邱賀聯吩咐道:「邱賀聯,你現在趕快傳我武林貼,告訴所有江湖人士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全力找回王仁哥哥;第二件事情告訴所有武林人士除掉穿心門,為飛燕門報仇;第三件事情就說步震的藏寶圖現在王仁哥哥的手中。」

邱賀聯不解其意,不過聶瑛現在是盟主,盟主有令,自然照辦了,也飛梭而去。

聶瑤扶著聶瑛,剛剛坐在火盆旁邊,不想狼狽不堪的四五行道又來了。

聶瑤在一旁傻傻地笑道:「呵呵,姐姐,這南隱客剛剛一走,就不斷有人來雙玄居,真是好笑。」

聶瑛也真是不解,這王仁沒找到,飛燕門被穿心門所滅,現在四五行道又來了,而且也是遍體鱗傷,狼狽不堪,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經過一番查看後,才知道是龍千江、龍千山約同十四個武林高手用其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破了他們五人的五行大陣,將他們五人逼得毫無還手之力,現在,正約同一些江湖敗類,來雙玄居奪取武林盟主之位。

聶瑛大驚道:「真是奇怪,怎麼所有的事情都聚到一塊兒了,現在他們又來找我來搶奪武林盟主之位,這真是是荒謬。」

金鑫子連忙苦諫道:「盟主,現在王仁少俠和南隱客都不在,合我們五人之力,根本無法跟本無法保護你的安全,你還是先躲一躲吧,他們連雙玄居都敢闖,可想而知他們的陣法厲害到什麼程度,而且我聽他們好像說,要在奪到武林盟主之位後,向獨霸一方的土皇帝,北地霸王步震搶取藏寶圖。」

聶瑤笑道:「怎麼可能啊,我聽伯延師父說過,當今武林之中,有五大不敗高手,幻實幻虛的東俠諸葛明、北地霸王步震、西域怪人畢摩子、南隱客錢央、入木三分我姐夫。他們五人的武功都是深不可測,普通人根本無法理解到他們的武學境界,我曾經在延州見我姐夫和步震交手,二人武功之高,遠非我所能想像,況且他手下高手如雲,居然有人跟步震挑釁,還敢逼他?」

四五行道沉默了。忽然間,聶瑛驚叫道:「糟了,他們一定是多人聯手了,不然怎麼有人會跟姐夫他們叔侄倆過不去啊,就叔叔的三個徒弟由食、醉霧、茶魂這一關,他們就不敢輕易相碰。」

金鑫子大驚道:「要是他們真的連成一線,那麼武林從此多難啊,他們想殺誰就殺誰,今天砍東俠、明天殺北霸、後天除西怪,不下三五天,整個中原武林就會像這天下一樣亂了。」

正在眾人商議之時,失蹤已久的龍千江居然帶著十多個名無表情的傀儡,再次重現江湖,來到了雙玄居。

金鑫子五人連忙出去看,果真是龍千江、龍千山兄弟二人帶著十四個面無表情,形如行屍走肉般的人物來了。

聶瑛、聶瑤也相繼出去看看,只見龍千江所帶的十四個人面無血色,好像乾屍一樣,真讓二人毛骨悚然。

龍千江大笑道:「聶瑛,你現在是武林盟主,只要我們打敗了你,那麼我就是新的武林盟主。」

土垚子上前大罵道:「龍千江,你這個弒叔的敗類、人渣,要是一對一,你們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今天仗著人多,欺負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待會兒南隱客錢大俠回來了,必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龍千江大笑道:「哈哈……別說錢央剛剛走了,就算他在這兒,也不可能破了我的陰陽八風陣。」

金鑫子大驚,原來他們是在錢央離開之後才進雙玄居來的,難怪如此囂張。

聶瑛上前問道:「你們曾經歸順景扶,可是現在重現江湖究竟是為了什麼?我一介女流,不懂武功,你們來此跟我爭武林盟主,真是丟人。」

龍千江大笑道:「哈哈,為了什麼?為了江山,為了武林盟主這個寶座。江湖傳言,得聶瑛者得天下,大家都知道你用兵如神,有神鬼莫測之計,水火連攻,大敗契丹,我來找你,第一是要打敗你,告訴所有武林人士我現在是武林盟主;第二,是要請你出山,當我的軍師,到時候我不單能夠一統武林,還有可以一統天下,收拾這破敗不堪的殘局,到時候你必然居功至偉,朕封你為一品誥命夫人。」這話惹得聶瑤在一旁偷著樂。

聶瑛靈機一動,想要借助他們的手,找出王仁的下落,下了台階,跟龍千江道:「好吧,我前幾天剛好想了一份攻取天下的計劃,索性就幫你一把,反正這亂世之中,要是有人能夠一統江山的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龍千江大喜道:「好,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就放過你,今天不和你動手了,你現在跟我去亂雲山。」

聶瑛大驚道:「什麼,亂雲山,可是洪州亂雲山?」

龍千山上前道:「難道你們沒有聽說游唐和亂雲山謫仙派的洪大掌門洪梟結盟,要率領所有想得寶的人,北上延州,逼步震交出藏寶圖,這等大事,要是少了我們,那怎麼行啊。等我們取出寶藏,然後再借用寶藏,招兵買馬,再有你這個神機多謀的軍師相助,要取天下,簡直是易如反掌。」

聶瑛大驚,原來他們是早有預謀,連忙回過身來,走到金鑫子道長旁邊輕聲道:「道長,現在武林中利慾熏心之徒聚到一塊兒了,正是除掉他們的千古良機,你一定要找到王仁哥哥,讓他連同丐幫,待到亂雲山起火之時,大軍攻山。同時,你們將我在亂雲山,要幫助武林人士奪取江山的消息散佈出去,到時候必然會有官兵大舉攻山,順利的話,不廢一兵一卒,可以一舉拿下亂雲山,剷除所有江湖小人。」

龍千江早就聽說過聶瑛聶瑤姐妹倆,自然是可以輕易辨別,放過了聶瑤,抓走了聶瑛。金鑫子五人連忙帶著聶瑤北上,去找丐幫幫主龍百石求助。

第02章:窮困潦倒

卻說王仁在睡了一個月多月之後,也就是十月而是七日,終於醒來了,可是當他醒來之時,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睡在步震招待賓客的廂房之中的床底之下,渾身上下,滿是塵土,頭髮像亂草一樣,不過奇怪的是鬍鬚卻未曾長長,和原來差不多。在他的頭髮上,還有老鼠的糞便屎尿,衣服被老鼠咬的破破爛爛的,真乃是衣不蔽體。這也難怪步震翻遍了延州,都沒有找到他了。

王仁還未打開房門,卻聽到外面寒風呼嘯,出奇的寧靜。他打開房門,只見外面白茫茫一片,被大雪覆蓋,萬物枯萎,白雪如紛亂的鵝毛,在北風下亂舞,不由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我睡了一覺就成冬天了?為什麼我現在這麼餓,難道說我睡了好幾天?這樣說不通啊,睡個三五天也不至於到冬天了。」

王仁一片狼藉,久未洗漱,又有老鼠常在其身上借居,身體都發臭了,頭髮散亂,鬍鬚雖未曾再長,可是簡直像個丐幫的瘋子一樣。

王仁此時已是廢人一個,在雪中行走,稍有不慎都會滑倒。忽然間,步雨過來了。王仁大驚,連忙躲進了剛才出來的那間廂房。

步雨看到廂房的門動了動,連忙跑過去看,卻不想發現了一個衣不蔽體,亂髮雜生的乞丐。

步雨大驚,不過透過他破敗的衣服,卻看到了他左臂之上閃閃放涼,透著寒光的柳劍,不由大驚道:「王仁少俠,是你嗎?你消失了都快一個月了。」

王仁大驚,連忙過來問道:「什麼,難道我睡了一個月?這不可能啊,哪有人能不吃不喝睡一個月的?」

步雨更是大驚,連忙追問道:「王仁少俠,你是說你一直都在這間廂房中睡覺,不對啊,我們曾經找遍了每間廂房,都沒有發現你的下落啊。」

王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亂髮道:「呵呵,我睡在床底下,所以……」

步雨連忙給王仁弄了點吃的,王仁酒足飯飽後,又跟步雨道:「步雨姑娘,我現在要離開這兒,既然我已經失蹤了一個月了,索性就讓我繼續失蹤吧,我現在連走路都走不穩,要是傳了出去,我爺爺、我叔叔他們的臉往哪兒擱啊,還有,假如說江湖人知道我武功盡失的話,必然會跟瑛兒去搶武林盟主,你還是先不要傳出去。」

步雨笑了笑道:「好吧,不過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難道你的武功不恢復的話,你就一輩子不見人了。」

「不會的,我北上的目的除了到延州幫步伯伯解謎之外,還要去我爺爺的故居尋找點東西,等我找到了,不但武功可以恢復,就連我的元坤神功,也可以收放自如,可陰可陽、可鋼可柔了。」

步雨送王仁出門,不想仲歸發現了狼狽不堪的王仁。王仁連忙藏好柳劍,低下頭去。

仲歸叫住步雨道:「妹妹,你都嫁為人婦了,以後不要再做打發乞丐這種活了,延州那麼多乞丐,你這樣下去,咱們家都要變成丐幫的老窩了。」

王仁大驚,真沒有想到自己現在在仲歸眼中與乞丐無異,他看了看自己的這幅打扮,不由開始傻笑。

為了不讓仲歸起疑,步雨連忙解圍道:「哥,好的,以後我就不管了,這是最後一個了。」

步雨將王仁送出了家門之後,連忙道歉:「王仁少俠,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往心裡去啊。」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道:「呵呵,沒事的,反正我現在和乞丐真的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連個丐幫九代弟子都不如。」

就在此時,仲歸出來叫步雨道:「妹妹,我和大哥要出遠門一趟,大師兄又忙於整個北方武林的日常事務,你要好好照顧好爹啊,還有,要小心電子她老子,在得知了爹有藏寶圖之後,我看他就有點不正常了。」

步雨連忙應道:「好,二哥,我知道了,你們倆就安心的去吧。」

幸好仲歸沒有發現眼前的這個叫花子打扮的人就是王仁,他連忙低下頭,離開延州,朝老家萬花山而去。

一路之上,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武功盡失的王仁受盡了凌辱,遭人唾罵腳踢,處處受人刁難,在經過一家茶寮的時候,自己隨身攜帶的白子都差點被當地的地痞流氓搶走,好在有丐幫的易長老將他救下,才沒有丟失和聶瑛的信物白子。為了防止被認出,王仁趕緊低著頭,撿起白子,趕緊離開了易長老而去,繼續朝萬花山而去。

就在他無力前行之時,玄武流星來了,王仁大喜,上馬朝萬花山而去。

萬花山距離延州不是很遠,當天晚上王仁就到了,經過一番打探,好不容易找到了王四奇曾經在萬花山山下居住的屋子,不過此時的老家已經被當地的地痞侵佔,面目全非。

這個地痞叫李三,以賭博為生,經常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李三見到狼狽不堪的王仁進來,站在屋前大罵道:「哪兒來的叫花子,趕來這兒要大爺的飯,趕快離開,不然我把你扔進河裡吃沙子。」

王仁不想和他起衝突,轉身離開,然後再慢慢打探,不想李三相中了王仁胯下的玄武流星,連忙跑過來道:「叫花子,我現在給你兩個饅頭,你把馬留下。」

王仁大驚,不由傻笑道:「呵呵,真是虎落平陽遭犬欺,我現在真成了叫花子了,呵呵。」

李三走到玄武流星面前看了看,甚是喜歡,又看了看王仁的打扮,不由猜測它的來歷。

李三瞪大眼睛看著他罵道:「死叫花子,你從哪兒弄來的這麼好的馬,我看就是你偷來的,你現在拿馬跟我交換,我可以不報官,否則,我現在就叫官兵了。」

在李三指手畫腳的時候,王仁猛然看到了他手臂上刺著一個骰子,不由心生一計,圍著李三轉了兩圈,驟然發笑,笑得他渾身不自在。

李三大怒道:「臭乞丐,你到底在笑什麼啊?」

王仁笑了笑道:「你可知道乞丐神算,知曉世間一切,我剛才這麼掐指一算,就知道你的事情了。」

李三不以為意,反而怒斥道:「真是個臭乞丐,跑這兒來騙老子,這都是些什麼世道啊,連叫花子也出來坑蒙拐騙,你趕快留下馬,離開這兒。」

王仁抓過身,手掠鬍鬚,仰天大笑道:「一賭就輸啊,你喜歡賭博,可是很少贏錢,是吧?現在維持生計都成困難,這間屋子還是強佔別人的故居,我說的對嗎?」

李三大驚,連忙追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賭輸了,你會賭嗎?你要是能幫我賭贏的話,我天天給你一個饅頭。」

王仁走進屋子看了看,平平無奇,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李三見他沒有反應,著急地問道:「臭乞…好大師,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啊,幫我祭一祭院子、看看能不能讓我好運連連,要是你幫我轉運的話,我給你饅頭。」

王仁笑了笑道:「嗯,行,我幫你祭院,不過,你待先把這間屋子恢復到原樣,不然我無法作法。」

李三想了想道:「那好吧,不過這間屋子裡面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有啊,就有一些書籍字畫,最值錢的就是一幅中堂,我當了一兩銀子啊。」

據李三所說,他是一年以前輸光了所有的家產,所以才另覓他處,撬開了王四奇的屋子,可是裡面,啥東西也沒有,就發現了一些沒有用的書籍字畫。李三將書籍堆在地上墊床,將一些字畫全部都當了。

王仁經過一番追問,連忙將床翻開,翻了翻裡面的書籍,可惜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書籍,並沒有什麼武學典籍之類的。

仁當時就想到了中堂,連忙朝當鋪而去。李三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連忙跟著王仁而去。

王仁找到當鋪的掌櫃的,跟他要李三所當的中堂,可是王仁身無分文,掌櫃的怎麼可能給他?無奈之下,他只得先離開了,可是一張熟悉的面孔把他撞倒了。

王仁大驚,細細看來,此人他的確見過,可是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誰。

那人連忙將王仁扶起來,可是卻摸到了王仁的柳劍,大驚道:「你…你怎麼會有柳劍的?」

那人細細看了看,的確是王仁無疑,連忙跪在地上道:「恩人,我是刀戊心啊,是你在星斗山之上替我逼毒,救了我的性命啊。」王仁終於想起來了。

刀戊心本是一個小人物,卻沒有想到倒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知道王仁想要贖出中堂,神秘地笑了笑,帶著他離開了。

王仁在刀戊心的臨時住所歇息著,忽然間,刀戊心帶著王仁要的中堂來了。王仁大驚,細細看了看中堂之上確實和《元坤神功》秘笈上面的字體一模一樣,確定乃是王四奇親筆所書,連忙問刀戊心道:「你是怎麼把這幅中堂拿到手的?」

刀戊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反正是我做的,而我曾經也是星斗山的賊寇,現在多做一件又何妨呢?」

王仁歎息道:「要不是我虎落平陽,我會到這個地步?刀戊心兄弟,我謝謝你為我所做的。」

王仁讀了讀中堂,上面只有九九之字,寫的是:

元坤總道,陽極而陰,陰極而陽,陰虛生內熱,陽弱則生寒,萬物相對,坤為陰,極坤為乾卻是陽,凡屬六腑凝於內,凡在六髒分於外,別道奇行,可互運通,氣凝陰陽,經脈互通生五常,六陰六陽定乾坤,修督再修任。

王仁大喜,確定上面所寫的確實是武功心法,不過,正在他開始研究這八十一個字的秘密之時,大隊官兵來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亂雲風雲

第03章:亂雲風雲(上)

話說王仁一覺睡了一個多月,在他睡覺的同時,武林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自己也依然是武功盡失、落魄潦倒。

在刀戊心的幫助下,王仁得到了王四奇遺留下來的一幅中堂,經過王仁的反覆思量,中堂上面的八十一個字,寫的是「元坤總道,陽極而陰,陰極而陽,陰虛生內熱,陽弱則生寒,萬物相對,坤為陰,極坤為乾卻是陽,凡屬六腑凝於內,凡在六髒分於外,別道奇行,可互運通,氣凝陰陽,經脈互通生五常,六陰六陽定乾坤,修督再修任。」

正在他研究領悟之時,官兵圍住了他和刀戊心。

刀戊心知道自己偷中堂,被當鋪掌櫃的發現了,連忙帶著王仁逃跑,不想官兵很多,王仁又武功盡失,二人都被抓起來了。

本來刀戊心只偷了王四奇的中堂,可是就在他進去偷盜的時候,無賴李三也趁勢進去,將當鋪中的值錢之物洗劫一空,但是當鋪的小兒卻只看到了刀戊心,沒有發現李三,於是縣官將這所有的賬都強加在了王仁和刀戊心的身上,給他們倆判了十五年的牢刑。

真是禍不單行,王仁做夢也沒有想到,曾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王四奇的第三代傳人、南隱客錢央的侄子、不敗高手入木三分智,現在要受牢獄之災,心情很差,不過雖然如此,牢中也算是安靜,讓他悟出了中堂上的所指。

在二人入牢三天之後,刀戊心一語驚醒夢中人,他言道:「王仁少俠,想你曾經是不敗高手,江湖之上,無不佩服的五體投地,現在卻落入低谷,說來還真是好笑啊。」

王仁恍然大悟,終於回憶起了中堂上面的八十一個字的內容,不由大喜道:「哈哈,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了,我知道為什麼我的元坤神功灼熱異常了,應該是我根據元坤神功下卷的內功修煉之法,為了求成,太過注重修煉手足三陽經脈,卻忽略了三陰經脈,要是我如法炮製,用元坤神功中的第十層重新修煉,將血氣在三陰經脈中走一遍,再配合柳劍,陽極而陰,不但可以浴火飛鳳,恢復武功,還能將元坤神功練到可剛可柔的地步,而這元坤神功真正的名字應該叫做乾坤神功,陰陽互補相濟,而元氣不斷。」

牢中雖然環境很差,不過也是個練武的好地方,至少無人打擾。

卻說仲歸跟步雨說自己要和伯延出門,是因為步震在得知攆雲劍游唐在星斗山上,到處散佈寶藏的消息,自己沉不住氣了,讓二人趕去亂雲山,奪回攆雲劍,找出第一幅藏寶圖上面的秘密。

伯延和仲歸找到亂雲山,原來亂雲山上面真的集聚了許多武林之中覬覦寶藏之人。除了謫仙派的嗜酒如命的高手,還有成名於江湖的一流高手攆雲劍游唐、蕭訴及其穿心門門人,此外還有剛剛在江湖上立足的龍千江兄弟二人。山上之人,三教九流,無孔不入,正所謂百家爭鳴,謫仙派的掌門人洪梟的謫仙醉掌已經練到了化境,游唐身兼數門絕學,武功較雜,可是攆雲劍法卻是爐火純青,蕭訴的穿心指指力精妙無雙,殺人於無形,還有其他各路好手。

伯延和仲歸夜上亂雲山,上面聚滿了各種覬覦步震藏寶圖的利慾熏心之徒。伯延和仲歸曾在武林大會中一展身手,認識他們的江湖人士不知凡幾,所以穿著夜行衣去找游唐。

這晚,蕭訴、游唐、洪梟、龍千江正在商量著如何奪取步震手中的藏寶圖的事情。伯延、仲歸偷入謫仙派,遠遠地,就聽見了游唐的聲音,可是在他身旁,還有洪梟、蕭訴、李谷、應三道等高手,一時不敢貿然出手,躲在暗處偷聽其言談。

唐道:「步仲歸那個混蛋在將我關押在延州秘牢之中時,曾經說漏了嘴,跟我說藏寶圖應該有三份,兩份已經在步震的手中,而我爹的遺書中寫著,最後一份在星斗山的秘道之中,可是現在,星斗山的秘道已經毀了,這第三份藏寶圖只有進過秘道的人才知道,王仁就是其中一人。」

蕭訴在一旁笑道:「呵呵,你這麼說沒有什麼用,依我看啊,反正都知道藏寶圖在步震手中了,咱們直接殺上延州,搶過來不就行了嗎?」

洪梟深知亂雲山各路人馬的心思,知道敢與步震做對的人絕對是寥寥無幾,坐在一旁道:「你們說的好聽,現在江湖上所有覬覦寶藏之人都來亂雲山,真可謂是想要寶藏的人多,可是敢殺上延州,跟獨霸一方的北地霸王步震正面為敵的人,恐怕只有你蕭訴一人罷了。」

龍千山起身提議道:「依龍某人看來,北地霸王的武功深不可測,就算咱們在座的聯手,也難以抵擋他的一招半式,就算撇開他不說,他手下的那四個徒弟,就不容易對付了,還有曾經打敗炎空大師的雙胞胎,心意相通,組合起來,招式上已經到了化境,要是咱們貿然殺上延州,那麼都將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提議,咱們應該推選一人,暫代亂雲山之主,統領江湖上想得寶藏之人,殺上延州,才是上上之策。」

游唐大笑道:「哈哈……步震有藏寶圖的秘密是我發現的,這亂雲山之主一職當然是由我來當了。」

洪梟的謫仙派立即站了起來,指著游唐大罵道:「游唐,這亂雲山乃是我們謫仙派的地盤,你現在居然想稱主,你可問過我們謫仙派沒有?」

龍千山笑了笑道:「大家稍安勿躁,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之所以肯接納江湖上覬覦寶藏之人,乃是為了擴大勢力,等挖出寶藏的時候,順勢招兵買馬,打天下,反正現在天下這麼亂,再多一國也沒有什麼。」

洪梟笑了笑,朝在座的幾人看了看道:「龍千山,我是這麼想的,難道你們在坐的,就沒有人這麼想過嗎?」

眾人都啞口無言,只顧舉著酒杯喝酒。龍千江又連忙站起來道:「大家都別爭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逼步震交出藏寶圖,而不是在此作唇舌之爭。」

蕭訴放下手中的酒杯道:「我贊成游唐當亂雲山之主,畢竟這寶藏的秘密的確是他發現的,做人要飲水思源,我們得學會知恩圖報啊。」

洪梟在一旁冷笑道:「哼,上了亂雲山,就沒有恩情這麼一說,要麼你們留在亂雲山封我為王,要麼你們立刻滾下山去,沒有你們,我也自有辦法叫步震交出藏寶圖。」

游唐大怒,忽然間,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又跟洪梟道:「實話跟你們說吧,關於藏寶圖的事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最清楚,而且我聽王仁所說,他已經將寶藏的秘密破解了,只不過還有一點沒有明白,想借助我來彌補漏洞,由此可見,我才是找到寶藏的關鍵,沒有了我,這寶藏就長埋地下吧。」

龍千山大驚道:「最近,南隱客的大小商舖、盟主號令整個武林、北地霸王的整個北方勢力圈,都在全力尋找王仁的下落,據說他在延州神秘的失蹤了,難道說他是去找寶藏了?」

蕭訴自然是明白其中的事由,得意地笑道:「呵呵,你們不要胡說八道了,這王仁被我廢了武功,我看是死在什麼地方了,況且錢央家財萬貫,聶瑛更是有神鬼不測之計,他王仁沒有理由求財,也不會想爭天下,所以我看他早就被北方的狼群給啃得屍骨無存了。」

眾人沉默,都在打著各自的如意算盤。忽然間,洪梟又提道:「好吧,既然沒有辦法決定,而大家都是江湖上的好手,那麼咱們就設下擂台,以武力解決,誰的武功高,誰就是亂雲山之主。」

游唐在步震面前是不堪一擊,可是他上次在延州卻是打敗了伯延,對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站起來拍手稱好:「好,這也行,不過咱們待先在立下毒誓,等盟主選出來之後,要是有誰敢背棄盟主,千刀萬剮。」

龍千江武功低微,仗著陣法懾服人心,這要是比武打擂,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連忙站起來道:「不行,咱們大夥兒就說句實話吧,在找到寶藏之前肯定要連成一線,可是在找到寶藏之後,肯定又是廝殺成一片,誰能撐到最後誰就是贏家,所以這毒誓就免了吧。」

蕭訴笑道:「哈哈,沒有想到連自己叔叔都殺的人居然倒也痛快,而你說的想必也正是大夥兒的心聲吧,不過,這盟主必然是單打獨鬥得來的,你們十六人的陰陽八風陣再怎麼精妙,也派兵派不上用場啊,難道說你能夠單打獨鬥勝過我們所有人。」

龍千江大怒,指著蕭訴大罵道:「我跟你們合作,是看得起你們,你們要是不識好歹,就出來破我的陰陽八風陣。另外再告訴你們,盟主已經歸入我的旗下,替我效命,有了她的相助,即使我手無縛雞之力,也可以決勝千里之外,你們都將會向殺手盟、星斗山一樣,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銷聲匿跡」。

眾人大驚,面面相覷,紛紛對聶瑛畏懼三分。聶瑛用了群狼鬥毆之計,讓蕭訴的穿心門在星斗山上死傷無數,又被燕梭圍剿,快要土崩瓦解了,蕭訴跟她是仇深似海,狠拍桌子,向龍千江道:「龍千江,聶瑛毀我穿心門,把她交出來,我要為死在星斗山之上以及被燕梭所殺的穿心門門人報仇雪恨。」

洪梟向試探一下龍千江的話中虛實,微微笑了笑跟他道:「龍千江,聽聞盟主身懷六甲,住在雙玄居,我就不相信你敢闖雙玄居抓盟主。」

龍千江不理他,轉身坐了下來道:「我不當盟主也沒有關係,反正我的陰陽八風陣現在是百戰百勝,估計再練個三五個月半個月,到時候肯定是打敗天下無敵手,誰能夠與我們爭鋒?寶藏最終會歸誰,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游唐仗著自己知道藏寶圖的秘密,一心想當盟主,可是他們卻各執一詞,不肯相讓,甚是生氣,站了起來,甩起衣袖道:「那好吧,你們就在此吵吧,我先回去睡覺了,我倒想看看,沒有我你們如何找出寶藏所在,恕不奉陪。」

游唐跟蕭訴使了使眼色,蕭訴也跟著他出去了。二人甩袖出屋,蕭訴連忙追問道:「游唐兄弟,他們個個無情無義,我看咱們充其量也只不過是給他們當幾天引路明燈,等到寶藏出現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殺人獨吞,然後找到聶瑛,攻打天下的。」

「是啊,顯而易見,大家都各懷鬼胎,狼子野心,也不說什麼好壞了,我也打算這麼做,不過現在還應該是同仇敵愾,不然如何跟步震師兄弟二人抗衡啊?」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閃過,正在蕭訴四下尋找之時,自己已被熟悉的招式鎖住了。不錯,此次正是燕梭為報飛燕門大仇而來。

游唐連忙拔出寶劍,朝燕梭刺了過去。迫不得已,燕梭放下懷中的蕭訴,腳踏日字,避開了游唐的攆雲劍,又大罵道:「誰擋我報仇,我就殺誰。」

燕梭使出飛燕梭,輕輕閃過,再次朝蕭訴打了去。

伯延和仲歸看到他們打起來了,連忙跳出去,搶奪游唐手中的攆雲寶劍。

此時,洪梟和龍千江等人也聽到打鬥之聲,紛紛前來隔岸觀火。伯延和仲歸心意相通,他們二人聯手,每一招都讓游唐閃躲不及,實在是勢不可擋,未及十招,就破了攆雲劍劍法的遠攻。

仲歸想起攆雲劍曾經在他下腹上插了一劍,甚是生氣,搶過攆雲劍,欲將其殺死。

游唐連忙大聲跟洪梟等人喊道:「他們搶奪攆雲劍,因為攆雲劍就是藏寶圖,趕快奪下來。」

龍千江和洪梟紛紛大驚,雙雙上前去搶。伯延和仲歸搶到了攆雲劍,知道對方人多勢眾,不敢戀戰,趁機逃遁,可是卻誤入了龍千江布下的奇陣陰陽八風陣。

與此同時,燕梭和蕭訴大戰了將近五十回合,報仇心切的燕梭再次成功圍起了氣罩,用絕招燕巢鎖骨將蕭訴給鎖住了。

燕梭連忙用功,欲讓蕭訴骨斷而亡,可是忽然間龍千江的吹起了口哨,引來了其餘的十四個行屍,以陰陽八風陣的陣法圍住了他、蕭訴、伯延、仲歸。

四人還未反應過來,十六人向陣中拋出了許多的刀劍利刃,頓時,身旁有許多的短劍、匕首等利器毫無章法的飛來。

蕭訴大驚,連忙喊道:「趕快放開我,這是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再不走咱們倆都要死在這兒。」

燕梭報仇心切,況且自命輕功冠絕天下,將蕭訴越夾越緊,不肯放開,卻被飛來的利器打中了他的後背,卸掉了他辛辛苦苦佈施的氣罩。

燕梭連忙放開蕭訴,扯著伯延和仲歸的衣衫,以驚世駭俗的輕功絕技飛燕梭,左右斜飛,逃出了陣中。

身手重傷的燕梭帶著二人而去,忽然間,聶瑤卻出現了。

伯延大驚,真沒有想到聶瑤居然在此。眼看著後面追兵殺到,燕梭又身受重傷,伯延連忙將攆雲劍叫給仲歸道:「二弟,你趕快帶著攆雲劍、燕大俠、聶瑤三人去延州,否則咱們都難脫逃。」

仲歸知道伯延想要一個人引開他們,當即拒絕道:「大哥,不行,平日裡都是我闖禍你背鍋,今天該我去了。」

伯延怒斥道:「我的話你都敢不聽,難道你不相信我的武功嗎?」

仲歸無計可施,只好先帶著燕梭和聶瑤離開,不想走著走著,聶瑤卻不見了。仲歸也顧不上其它了,連忙帶著攆雲劍和燕梭藏了起來。

伯延一個朝亂雲山後的懸崖跑去,引開了亂雲山上高手的追擊,可是就在他以為徹底甩掉了亂雲山的高手之時,游唐、洪梟、蕭訴、龍千江相繼來了。

伯延穿著夜行衣,蒙著面巾,游唐並沒有認出他,不過見伯延手上沒有攆雲劍,知道已經中計了,連忙上前大罵道:「你的武功步伐,和我同出一門,是不是步仲歸,我的攆雲劍呢?」

伯延有意拖延時間,道:「你要是能夠打敗我的話,我就告訴你。」

游唐大怒,上前跟伯延大打出手,游唐剛才接了伯延一掌,現在又丟失了攆雲劍,沒有到三十招就被伯延的羅漢降魔拳中的一招羅漢拜禪打翻在地。

游唐大驚道:「你是步伯延?才一個月不見,你的武功怎麼會這麼厲害?」

伯延取下面罩道:「不錯,我就是步伯延,你抓我妹妹和我大師兄,我爹本來讓我饒你一命,可是你剛才在謫仙派的大廳中說的話,實在可以說是喪盡天良,要是你活在世上,只會玷污我爹的清譽,今天就要替我師公清理門戶,將你剷除。」

游唐自知不是伯延的對手,連忙喚洪梟幫忙。洪梟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上前相助。

游唐和洪梟聯手,威力非凡,沒有接過五十招,伯延就被嚴冬的冰塊給絆倒了。

洪梟聚氣凝神,掌心冒出濃濃的寒氣,忽然間,伴著崖頂的威風,聞到了酒香。這正是謫仙派的絕技謫仙醉掌。

洪梟運功完畢,將酒氣濃濃的雙掌朝伯延打去。就在此千鈞一髮的關頭,聶瑤居然跑了出來,擋在了伯延面前。

洪梟見是一位女子,連忙收手。游唐發現洪梟不肯出手,連忙用功,出掌朝聶瑤打去。

伯延大驚,又轉上來擋在聶瑤前面替她接住了掌力,不想此招內力甚強,自己腳下是厚厚的冰層,未曾站穩,被游唐的重掌推下山崖。

洪梟大驚,轉過身來大罵游唐道:「游唐,你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不放過,真是太狠毒了。」

游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步伯延要替她擋這一掌,所以才向她出招的。步伯延現在被我奮力一擊擊中,又掉下山崖,必死無疑,看來攆雲劍一定在步仲歸的手裡了。」

蕭訴甚是吃驚,連忙上前道:「這麼早就殺了步伯延,要是步震率人來犯,咱們都將給他去陪葬啊。」

龍千江從一邊轉出來道:「呵呵,不錯,我又沒有出手,步震是不會找我的,不過我的陰陽八風陣倒是可以壓制住步震的彌羅神掌,現在,我又不是盟主,沒有責任保護你們。」

游唐怒斥道:「哼,難道我會怕步震?你們想要以此為要挾來當盟主,真是太天真了,我提議咱們明天打擂,單打獨鬥,武功強者為盟主,這樣亂雲山之人才會心服口服。」洪梟連連稱好。

第04章:亂雲風雲(下)

次日,天色陰沉,亂雲山之上,到處都吹著刺骨的寒風,本來亂雲山已經被大雪覆蓋了,可是在連日無數武林人士上山、下山的過程中,到處都被踩踏的嚴嚴實實,結成了冰流。寒風吹過,枯枝上還未曾消融的雪花紛紛而下,未曾落下,又馬上消融了。

游唐、洪梟、蕭訴、龍千江等人在亂雲山上擺起了擂台,一決勝負,找出可以帶領山上人馬,逼步震交出藏寶圖的亂雲山盟主。

洪梟踩著冰塊,嘎嘎作響,走上了擂台,在眾人面前大呼道:「來到亂雲山的,無非是想得到步震手上那份寶藏,可是,步震在北方的勢力非常龐大,高手如雲,風雨雷電就已經很難對付了,更有一對雙胞胎相助,江湖上只有錢央、諸葛明的勢力可以與之匹敵,不過現在亂雲山高手雲集,我們也可以對付步震了。正所謂群龍不能無首,群羊不能沒有領頭,現在咱們在此設下擂台,誰的武功高,誰就要領咱們北上延州,找步震搶奪藏寶圖,尋得寶藏,共謀大事。」

眾人連連叫好,一場廝殺又開始了。覬覦藏寶圖的三教九流的高手都聚在在亂雲山上,眾人打得天昏地暗,正所謂是百家爭鳴,三教九流,無論是無恥下流的卑鄙技倆,還是精妙絕倫的驚世武學,各顯神通,屍首不斷地從擂台上抬下去,鮮血將整個擂台都染紅了,結下了厚厚的冰層。

為了爭奪亂雲山之主,一場打擂變成了各顯神通的生死較量,轉眼間,夜幕降臨,亂雲山之上,到處都插起了火把,將整個亂雲山頂的天空照得一片通紅,站在滕王閣上,也隱隱可以目睹其火光通天。

直到謫仙派的李谷跳上擂台,漸漸地才沒有人敢上去與他爭雄,然而,即便是如此,真正的高手之戰,從此時才剛剛開始。

蕭訴飛身上去,和李谷展開生死之戰,雖然蕭訴被燕梭夾斷了一臂,然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只用了十招,要不是洪梟相救,恐怕李谷早就自食其果,被他的分酒醉仙掌給拆開了。

蕭訴對洪梟出手非常震怒,可是亂雲山畢竟是他的地盤,便將這個人情賣給他了。

蕭訴自視甚高,可是洪梟跳上擂台,就在擂台上留下了兩個厚厚的腳印,給蕭訴來了個下馬威。

蕭訴對洪梟的內力暗暗佩服,不過建在弦上,不得不發,二人交手,洪梟只用了三十三招,就破了他的穿心指,並一掌將他打醉,而真正的高手對決,也在游唐和洪梟兩人之間展開。

洪梟用謫仙醉掌和游唐在擂台之上展開生死大戰,其實他們爭的不是亂雲山之主,更應該是為了遠在天邊的一封虛無縹緲的藏寶圖。

二人一連拆分三十六招,游唐的虛有其表的彌羅神掌和洪梟爐火純青的謫仙醉掌的招式都用完了,可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游唐對洪梟的武功暗暗稱奇,停下來問道:「洪大掌門,你的武功這麼厲害,為何沒有參加武林大會?」

洪梟笑了笑道:「你以為武林大會上會出現所有高手嗎?據我所知,蕭訴就沒有參加,要是他復原的話,武功決不在你我之下,恐怕這盟主之位還得是他的。」

游唐和洪梟又展開殊死之戰,游唐用諜影訣的步伐開始虛晃,讓洪梟摸不著頭腦,只得四處亂打一通,終因元氣耗損過多才敗給了游唐,而理所當然,這亂雲山盟主之位也歸於游唐所有了。

游唐一戰大捷,甚是高興,當著亂雲山之人繼續挑戰,武林人士面面相覷,無人敢上,自是自相歎息。

游唐大喜,當著所有武林人士的面大喊道:「哈哈……我現在是亂雲山之主,在場所有英雄的盟主,你們以後全力輔佐我,我會找出寶藏,讓你們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不必再終日提著腦袋跑江湖了。」

應三道不服,站出來道:「盟主,那麼你敢不敢跟當著我們大夥兒的面起誓,說你會將寶藏跟我們平分?」

游唐大驚,一時想不出對策,眾人見游唐沒有話說,在下面開始起哄:「游唐,你要是不敢發毒誓的話,那麼我們就重新選盟主。」

游唐想了想道:「這北地霸王迷信,我可不相信這套鬼東西,不就起個誓言嗎?」想到這兒,游唐又道:「好,那好吧,我起誓,反正我對大家也是以誠相待。」

游唐當著亂雲山所有人的面起誓道:「蒼天在上,滕王閣在下,我攆雲劍游唐,現在擔任亂雲山盟主之職,率領他們去延州找步震奪取藏寶圖,等挖出寶藏之後,和大家平分,若為此誓,就讓我…讓我身首異處,死無全屍。」

應三道見游唐發了這麼狠毒的毒誓,也就退下了,不想龍千山上前提道:「盟主,現在我們已經選出你為盟主了,不知你何時帶我們北上殺步震、搶藏寶圖啊?」

游唐大笑道:「哈哈……看來大家都很心急,其實游某也是,咱們明天就動身。」

次日上午,游唐收拾好行裝,剛準備離開,不想負責亂雲山放哨哨兵、洪梟的大徒弟付三杯慌慌張張地從山下跑上來報告,說南隱客錢央快趕到延州了。

眾人大驚,目光紛紛投向了游唐,看他做何作抉擇。游唐連忙讓眾人先停歇下來,自己卻夥同蕭訴、洪梟、龍千江等人前去商量。

洪梟道:「我看他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對手,咱們還是趕快去搶過藏寶圖吧。」

龍千江當即反對道:「不行,我們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還沒有練好,不敢輕易跟四大高手出手,況且步震的徒弟、兒子就已經很難對付了,要是再加個錢央,那我們是去送死。」

蕭訴也站起來道:「是啊,龍千江那小子說的也不無道理,我的師侄木換武功不在我之下,可是重傷的王仁只出一招就殺了他,因為元坤神功的內功實在是深不可測,要是步震和錢央聯合起來,使出悲天憫世咒,在座的都是殺人如麻的惡徒,聽到悲天憫世咒,試問誰又能夠忍受住那阿鼻地獄中的垂死掙扎時發出的慘叫聲。」

忽然間,亂雲山二掌門李谷問道:「你們說了這麼久,怎麼都沒有提到王仁啊,萬一他尚在人間,躲到什麼地方練功,到時候柳劍一出,誰人可擋?」

龍千江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們的陣法陰陽八風陣,厲害就在這兒,如果對方用兵器跟我們較量的話,那只有一死,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無奈之下,游唐只得下令先暫居亂雲山,等看看延州的動靜之後再做具體打算。

話說王仁在監牢之中,最終想通了中堂上面的八十一個字的意思,回憶著元坤神功的總綱,又重新開始修煉元坤神功真正的陰柔之氣,果然出現了奇效,不但身體的溫度漸漸地降下去了,就連被蕭訴封住的真氣也漸漸化解,功力開始逐步恢復。

然而此時,他也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問題,就是元坤神功的練武所需要的至陰環境和練柳劍劍法所必須的至陰至柔的柳劍。

無奈之下,他將好不容易藏在身邊的玉珮交給牢中的衙役,換到了自己的柳劍,並且讓衙役每天在牢中潑水,以盡量讓環境呈現陰柔之氣。可是,為了防止他用柳劍脫逃,衙役將他用粗大的鐵鏈子鎖住了。

這天是十一月十五,透過鐵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掛著的滿月。王仁正在練功,忽然間,刀戊心在一旁念道:「日亮亮月光光,仙神伸手天地蒼;天逍逍地遙遙,鯤鵬捧翅天地渺。想我刀戊心……」

王仁大驚,連忙停了下來,起身向刀戊心詢問道:「對了,你是星斗山的人啊,必然知道這下聯是何人所對?」

刀戊心面上儘是慚愧之色,笑了笑道:「實不相瞞,下聯正是我對的,還是孟殊之孟大人讓我對的,他非常喜歡就刻在星斗山之上了。」

王仁大喜,望著窗外的滿月大笑道:「哈哈……想不到在這天牢之中居然有我苦苦尋找之人。」

王仁看了看衙役,見四下無人注意,輕聲跟刀戊心道:「照現在的速度,再過三五天,我的功力就可以恢復的七七八八了,而且我將二哥演示的飛劍御劍之法融合在柳劍之中,到時候必然是威力倍增,精妙絕倫。到時候,我帶你離開這兒,去見一個人,他必然會引你為知交。」

刀戊心傻笑道:「你就不要說大話了,你雖然武功厲害,可是不要忘了,你現在被鐵鏈子鎖著,還說什麼越獄。」

王仁神秘地笑了笑道:「哈哈,等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你真是幸運,可以一睹天下第一重振雄風的風采。」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南北噩耗

第05章:南北噩耗

話說曾經風靡一時的不敗高手王仁,現在武功盡失,還被關在監牢之中,為了練武,恢復往日功力,重振昔日雄風,他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錢央所贈的玉珮的都交出去了,現在他身上就剩下和聶瑛的信物,聶威賢所贈的那顆百子了。

這天是十一月十九,王仁的元坤神功已經重新練到第五成了,而且柳劍的運用也已是非常熟練。

牢中,依然是老樣子,王仁將陰陽顛倒,正在修煉著元坤神功的第六層,而刀戊心也閒來無事,跟著王仁練武,不想李三卻來了。

王仁一臉駭然,差點都沒有認出他,因為李三身穿錦緞,已經和昔日的賭徒有天壤之別了。

李三出手倒是很大方,給了牢頭一點銀兩,讓他先行離開,自己卻扶著粗如腰部的木樁得意地笑道:「哈哈,沒有想到你們在牢裡過的還挺舒坦的,不過此次我是特別來感謝你們的。」

刀戊心不解,起身上前追問道:「有什麼好謝的?你要是有的話,就出去放吧,這兒可不是你們家炕頭,你想放就放。」

李三朝四周看了看,發現其他牢房中的人都在睡覺,而牢中獄卒也只顧喝酒,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便輕聲跟刀戊心道:「太感謝你們倆了,因為是你們倆幫我抵罪了。實話跟你們說吧,當天晚上偷當鋪的是咱們兩人,可是你偷得只是一幅破中堂,而我則順手牽羊的是當鋪中的奇珍異寶,我把它們買了之後,現在在附近開了一間賭坊,我現在發了。」

刀戊心勃然大怒,抓著木樁,異常激動,想要把李三抓到,可是李三反應靈敏,後腿一步,他只得口吐濃痰,噴向李三,以發洩心中不快,順便大罵道:「你這個混蛋,原來是你,難怪會判我們牢獄之災,要是我出去,非殺了你不可。」

李三背著雙手,仰面大笑,刀戊心的口水絲毫不差地吐到了他的口中。李三勃然大怒,聽得鼻中一抽,口水從他口中飛出。王仁隨手一抓,抓住了一隻老鼠,朝李三的口扔過去,在李三剛剛提起胸腔之時,老鼠就跑到他的嘴中去了。

李三大驚,騰出三根手指從嗓子眼去挖,不想一口將老鼠嚥了下去,只揪出了一撮老鼠毛。

刀戊心和王仁紛紛捧腹大笑,在地上打滾,身體酥軟,都快要站不起來了。

李三勃然大怒,吐著舌頭,手中還捏著一撮老鼠毛大罵道:「王八蛋,在你們出獄之前,我一定會回來送你們一程,我們走著瞧!」

刀戊心抱著肚子,依然在傻笑,可是看著李三離去的背影,恨不得將其吃掉。

王仁坐在地上,終於忍住嚴肅起來道:「刀戊心,你就消停一會兒吧,我王仁一向沒有失信於人,除了睡過頭,錯過跟彎刀王的三日之約這唯一的一次。我現在告訴你,咱們九日之後出牢放火燒了他的賭坊。」

李三聽了非常欣喜,連忙追問道:「恩公,以前我枉讀聖賢書,眼界真是太狹小了,認為只要有人可以給我好處,就幫誰賣命,可是這幾日聽恩公你無私之言,俠義為懷,憂國憂民,與中原榮辱時刻相連的這種俠之大者的情懷,實在是令我慚愧萬分,假如說我刀戊心可以重見天日,必定從軍報國,誓死捍衛中原疆土。」

王仁大喜,異常激動地盯著刀戊心,不想他又問道:「恩公,是不是練了武功就可以鋤奸扶正義,可以不用再受他人的欺負了,可以替百姓伸冤了?」

王仁笑了笑道:「好吧,既然你選擇重新作人,那以前你在星斗山打家劫舍的事情,就讓東流之水捲走吧。我現在教你幾招,讓你出去之後,可以找李三雪恨,要是你的悟性高的話,沒準兒我還會收你為徒,不過你要切忌,咱們練武之人肩上扛著國家民族,一定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無愧無萬民,無愧於身後萬世的真男兒。」

刀戊心大喜,開始正式陪著王仁練功。

卻說錢央到達延州,步震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尋找王仁的下落的,王仁在延州神秘失蹤,自己的確責無旁貸,心中愧疚,率著門徒親自上延州城門口迎接。

錢央一見到步震,二話不說,指著他怒斥道:「仁兒到底去哪兒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步震道:「錢央,你不要急嘛,他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我和你一樣著急啊,前兩天盟主發下武林貼,天下所有人都在找他啊。」

錢央轉過身說道:「瑛兒是找他相公,我看你要找的是那份藏寶圖吧。」

步震正色而言曰:「錢央,你也太小看我了,這藏寶圖對我雖然重要,可是王仁賢侄乃是我女兒的媒人、我女婿的恩人,況且這賢侄是在我的家中失蹤的,我找他回來是理所當然的,況且我也知道自己是責無旁貸。」

錢央既著急又生氣,曾經聽聶瑛提及,說步雨和王仁的關係非比尋常,便向步雨詢問道:「步雨,你說,你跟我仔細說一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燕梭和聶瑤說的稀里糊塗的,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步雨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知道王仁少俠的武功被蕭訴的穿心指給封住了,然而他說自己很累,去睡覺,之後就神秘地失蹤了,他的衣物行李還在他的廂房之中,就是人找不到了。」

錢央勃然大怒,在一旁叫道:「燕梭這個老不死的,說什麼也不說最關鍵的,原來仁兒武功盡失,那麼他現在應該在什麼地方呢?」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馬的嘶鳴聲,眾人連忙順著錢央身後尋去,原來是仲歸帶著攆雲劍來了。

步震看到攆雲劍,跟本無法掩飾自己的欣喜之情,不想仲歸跪卻跪倒在他面前道道:「爹,都是我對不起你們。」

步震見仲歸如此行動,又見伯延不在,臉上的欣喜之情驟然而逝,連忙追問道:「歸兒,你大哥呢,他怎麼沒和你一塊兒回來?」

仲歸吞吞吐吐地道:「大…大哥被亂雲山的人打下山崖了,屍骨無存。」步震當場就暈過去了。

錢央見步震老年喪子,不好繼續逼問,便走到步雨面前道:「等你爹醒來後你告訴他,仁兒要是和伯延賢侄一樣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要是仁兒平安無事,我會讓他把你爹想要的東西送回來。等他醒來之後你讓他保重,然後再問問他,假如說自己最心愛的人都不在了,身外之物還有什麼用嗎?」

步雨的表情一下子變了,吞吞吐吐地道:「錢…錢大俠,其實…其實我知道王仁少俠的下落。」

錢央大喜,連忙追問道:「什麼,仁兒,仁兒在哪兒?」

「王仁少俠被蕭訴打傷,武功盡失,在我家廂房的床底下睡了一個多月。他無法接受自己從不敗神話變成一個走路走不穩的人,更怕江湖人在得知他武功盡失之後對盟主不利,所以不要讓我告訴其他人自己的去處。」

錢央聽不下去了,打斷步雨道:「你就不要瞎扯了,趕快說仁兒在什麼地方就行了,他現在武功盡失,會有危險的。」

步雨猶豫了一會兒又道:「錢大俠,正是怕我大哥的事情在王仁少俠身上重演,所以我才告訴你他的去處。王仁跟我說她要去老家找什麼東西,不過現在他在哪兒我也說不好。」

錢央大喜,連忙拜謝道:「步雨,要是仁兒安然無恙,我讓人給你送來玉佛一尊,告訴你爹,就說我去找仁兒去了,讓他節哀順變,伯延武功高強,沒準也會死裡逃生的。」

錢央飛身上馬,朝萬花山而去,可是忽然之間,北風驟起,天降暴雪,一吃風雪覆蓋了通往萬花山的道路,馬不能行,他只得下馬,步行前往。

經過兩天兩夜的與暴風雪的抗戰,他終於來到了萬花山。

錢央趕到自己授業恩師王四奇的故居,可是故居已經是狼籍一片,不由想起了曾經跟著王四奇學武、王仁出生的種種事情,黯然歎息。

錢央面北而跪,大哭道:「師父,都怪徒兒沒有照顧好仁兒,所以才讓他深陷險境,下落不明,徒兒有負師父所托,您在天之靈,就保佑我早日找到仁兒吧。」

錢央在故居一行,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剛想離開,忽然間,雪壓倒了屋頂。錢央大驚,忽然想起了自己曾將王四奇的柳劍藏在牆中,於是出招,一掌將屋頂推開,仔細翻找,果然在牆中找到了自己封藏在牆壁之中的柳劍。

雖然隔了近二十年了,可是王四奇的柳劍依然是光彩奪目,靈氣逼人。錢央大喜,將柳劍一甩,掛在自己的腰間,不想卻被李三看到了。

李三見錢央從自己曾經居住的屋子中找到了一把金光閃閃的寶劍,上前大罵道:「什麼人啊?居然在此毀我屋子,還偷東西。」

錢央剛欲離開,可李三手上的玄武流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圍著玄武流星看了看,確定那就是王仁的駿馬,右手滑過腹部,柳劍飛出,指在李三的咽喉道:「這匹馬的主人呢,他在什麼地方?」

李三害怕的要死,渾身開始顫抖,靈機一動,他決定撒個謊:「哦,那…那個人把這匹馬賣給我了,已經好幾天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錢央信以為真,沒有繼續追問,既然王仁將玄武流星賣給了他,他也沒有必要奪回來,因此飛身而去。

錢央確信王仁就在附近,雖然冰雪封山,但他還是仔仔細細地將萬花山找了一遍,可依然是沒有任何線索,就在他進退兩難之際,飛鴿傳書來了。

他打開裡面的信件,細細一看,原來是茶魂跟他說聶瑛失蹤了,雙玄居好像被人闖過,一片凌亂,讓他趕快回去。

錢央勃然大怒,站在雪地裡面大罵道:「哪兒來的鼠輩,去了雙玄居撒野,真是氣煞我也。」

他細細想來,王仁現在杳無音信,不過他應該是躲在這附近練功了,可是王仁的妻子骨肉也是下落不明,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思之再三,反正王仁現在是下落不明,應該是躲到什麼地方練武去了,要是他回去發現聶瑛不見了,自己如何面對自己的侄兒,索性先回雙玄居看看。

卻說步震在醒來之後,是淚流滿面,一言不發,步雨、仲歸、言風勸了足足一上午才讓他平靜下來。

仲歸有心報仇,因此找到了休雷、萬電二人道:「我大哥被殺,我們決不能放過亂雲山的任何一人,現在,咱們立即起程,去亂雲山報仇。」

這話被言風給聽見了,他連忙勸薦道:「二哥,你不要意氣用事,現在星斗山和延北勢如水火,他們要北上搶奪師父手中的藏寶圖,這咱們要是去了的話,他們索性將咱們逐個擊破,到時候師父孤身一人,如何應對?」

萬電道:「要我說啊,咱們還是趕快幫師父找到寶藏,這才是上上之舉。」

仲歸大怒道:「我大哥都沒了,還找寶藏,你再提敢跟我提寶藏我就殺了你。」萬電連忙退下。

就在此時,駱先生進來了,仲歸連忙迎上去道:「舅舅,你一向多智,能不能幫我們出點主意,好讓我可以為大哥報仇。」

駱先生笑道:「放心吧,亂雲山自然會有人幫我們收拾的。」

仲歸不解,連連追問,駱先生無法應對,只能跟他實話實說:「最近江湖上有人不斷散步謠言,說聶瑛率領亂雲山的人想要破洪州、打天下,我看李璟這個秀才必然會派查文徽的大兵滅掉他們,搞不好楚馬希范、漢劉晟都會遣人去抓聶瑛,到時候亂雲山必然是一片廝殺,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們率人大舉進攻,不但可以剿滅亂雲山為老大報仇,還可以幫李璟一個大忙,到時候咱們聯合起來必能統一天下。」

仲歸大喜,連忙派人查看亂雲山附近的情況。

步震在喪子之痛中,整天一言不發,雙眸無神,癡癡地盯著香案上敬拜的菩薩,一言不發。有時,步雨給他喂粥,可是他明明喝下去了,但是不一會兒又全部吐出了。

步雨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忽然間想起錢央臨走之時說的話,連忙安慰道:「爹,您要保重身體啊,江湖人稱大哥為寡言孝佛,他一向孝義當先,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他必然會非常自責的,況且大哥他武功深不可測,掉下懸崖,屍體沒有找到,那說不準是好事,說不定被人給救了。」

步震恍然大悟,連忙叫步雨從書房中去取一份洪州亂雲山的地形圖,經過步震和仲歸的研討,他發現伯延很可能掉在了亂雲山山崖之下的河水中,激動不已,讓仲歸和萬電去查看一番,說不定伯延真的安然無恙,可以將他找到。

第06章:頑石叫板

話說游唐聽聞錢央也上了延州,兩個不敗高手同時身在延州,不敢貿然帶人北上去奪取藏寶圖,因此依然駐紮在亂雲山之上,他苦苦等了二十多天,一個好消息傳到了他的耳邊。

這天是臘月十二,游唐正在和洪梟等人商量到底應不應該出兵,忽然間,穿心門的探子來報道:「盟主,據我們日夜觀察,錢央在見過步震後離開了延州,而步震在得知自己兒子的死訊後,一蹶不振,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游唐大喜,連忙下令北上延州。

在游唐成為盟主之後,亂雲山的勢力一天比一天強,謫仙派原來的地方跟本無法容納如此眾多的人馬,後來之人只能在山腰駐紮。

游唐下令北上之後,眾人整裝待發,忽然間,又有亂雲山的一小頭目前來報道:「有兩路大軍朝亂雲山分左右兩翼殺來,說是要剿滅反賊。」

游唐大驚,不想又有人來報道:「丐幫幫主龍百石夫婦,帶著三個姑娘在山下求見。」

龍千江兄弟二人大驚,連忙跟游唐道:「盟主,你現在是盟主,一定要保護我們這些下屬。」

游唐冷冷笑了笑道:「你們不是說陰陽八風陣天下無敵嗎,怎麼會被一個龍百石嚇成這樣?」

龍千山道:「盟主,你有所不知啊,百石乃是我們龍家悟性最高、武功最強、陣法修行最厲害的人物,龍家上下都懼他三分,聽說他現在成了武功僅在不敗高手之下的天地浪子田浪的徒弟,習得了他的四象無極功,成為了丐幫幫主,武功一日千里,今非昔比。況且我們的陰陽八風陣是根本對付不了熟知八卦變化的百石的。」

游唐轉過身去,心想:「我現在貴為盟主,要是不救他們,那麼沒有人會服我了,要是救他們,他們的奇陣陰陽八風陣必然會是我的死敵,這該如何是好啊……」

游唐沉默了良久,又跟洪梟吩咐道:「如今官兵大舉進攻,我們要先守住亂雲山,不然連個落腳之處都沒有了,大掌門熟知亂雲山地形,還請在亂雲山各個隘口設伏,不要讓官兵攻上山來。」

洪梟得意地笑了笑道:「現在大雪封山,我們佔盡天時地利,我就真不相信有人敢攻山,自取滅亡,你們就放心吧。」

游唐又跟龍家二兄弟道:「你們兄弟二人躲一會兒吧,我身為盟主,自然會幫你們處理好這些事情的。」游唐讓人將龍百石夫婦請上山來。

卻說百石遇到了四五行道,經過四五行道的一番說辭才知道聶瑛被龍千江等人抓了。龍千江消失良久,現在又重現江湖,用奇陣陰陽八風陣破了四五行道的五行大陣,他自然是想為龍韋報仇雪恨,更想為武林剷除禍患,除掉龍千江。

百石得到消息後甚是生氣,讓丐幫弟子傳信於龍擬雪、龍擬霜、龍擬露三姐妹,同上亂雲山找龍千江報弒叔之仇。此時,范仙華已經替龍百石生了一個兒子,怕百石有什麼不測,索性將孩子先寄放在山下,陪同百石上亂雲山。

百石帶著龍家三姐妹和范仙華夫進去之後,游唐一下子怔住了,龍家三姐妹,個個都是清麗脫俗,一個好似桃花映雪,一個好似芙蓉披霜,一個好似秋月吐露,眼睛死死地盯著嬌柔可人的擬露,一言不發。

百石甚是生氣,拿出一枚銅錢,打碎了游唐面前的酒杯,大罵道:「攆雲劍,你注意一點,要是心懷不軌,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蕭訴大怒,站起來大罵道:「龍百石,別以為你是田浪的徒弟就可以無法無天嗎?敢在亂雲山撒野,讓你屍骨無存。」

游唐連忙給蕭訴使眼色,讓蕭訴坐下。游唐尷尬地笑了笑道:「百石兄弟啊,聽聞你成了丐幫幫主,真是威風八面,八面玲瓏啊,你這個幫主怎麼都不介紹一下這幾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呢?」

范仙華在一旁道:「攆雲劍,我們不是為了你而來,你沒有必要認識我們,我在此提醒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養虎為患』這個詞,在亂雲山之上,就有這麼一條老虎,連撫養自己幾十年的叔叔都殺,你最好小心一點。」

游唐笑道:「呵呵呵,素問龍百石是在夫人先入為主的扶持之下才成為丐幫幫主的,今日一見,未曾領教龍幫主的高招,就先歷經了先入為主的風采,看來江湖所言非虛啊,諸位來者是客,請坐吧。」

百石覺得渾身不自在,挨著仙華坐了下來道:「游唐,你就不要扯開話題,快告訴我龍千江那個混蛋到底在什麼地方?把他交出來。」

游唐一時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不想蕭訴又道:「龍幫主,你們上亂雲山指名要龍千江,讓我們顏面何存?」

百石笑了笑道:「想必你就是蕭訴吧,在家師眼裡,你是一位有情有義的漢子,可是我聽聞你連手無還手之力的人都不放過,前些日子又將燕梭燕大俠的飛燕門盡數誅殺,真可謂是狠辣無比,泯滅人性,喪盡天良。我送你一句話吧,『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蕭訴大怒,將自己的酒杯輕輕一彈,朝龍百石打過去。百石穩如泰山,甩動雙臂,使出四象無極功,從桌子上甩起四個杯子,朝蕭訴打去。

游唐連忙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住五個杯子,擋在二人中間道:「大家有話好好說嘛,沒有必要動武啊。」

蕭訴怒斥道:「得罪穿心門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王仁被我廢了武功,燕梭的飛燕門被我盡數屠殺,現在你要想一想你的丐幫了。」

范仙華笑了笑道:「好啊,丐幫恭候蕭大俠你的大駕光臨,不過你要先有命下山才行。現在,丐幫夥同查文徽的大軍包圍了亂雲山,你們有三頭六臂,恐怕也是插翅難飛,況且我聽說你們殺了步震的兒子,這下亂雲山刻有熱鬧了。」

游唐、蕭訴雙雙大驚,連忙問道:「你們…你們居然敢跟亂雲山為敵?」

仙華道:「不是我們跟亂雲山為敵,而是你們跟我們為敵,據我所知,近幾個月,洪州附近的州郡的糧食被搶,常常有賊寇下山胡作非為,真可謂是怨聲載道、民不聊生。是你們跟天下為敵在先。」

游唐看二人都穿得破破爛爛的,還隱隱透著一股臭味,微微一笑道:「你們真是迂腐,等我從步震手中拿到藏寶圖,我會將寶藏分給他們,到時候他們才能過好日子,過上安穩的日子。你們丐幫個個都是窮乞丐、臭乞丐,要是你們肯歸順於我,幫我逼步震交出藏寶圖、取出寶藏,到時候你們就不必再受窮挨餓了。」

龍百石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指著游唐大罵道:「你真是一個不知世間萬事的無恥之徒,我丐幫以天為簷、以地為炕、北風作被、樂得逍遙、活得自在,個個身窮志高,濟世為人,保家衛國,近年來做過無數的好事,幫過無數窮苦之人,你這樣太侮辱我們丐幫了。」游唐一時無言以對。

龍擬雪急了,在一旁道:「石頭、嫂子,你們不要爭了,我們是來找龍千江報仇的,不是在這兒來吵架的。」

游唐笑了笑,起身走到龍擬露身邊道:「你們三位如此相像,應該是姐妹吧,找龍千江報仇,那麼你們不就是五龍山龍四英雄龍韋的三個女兒了嗎?」

龍擬露細語輕輕道:「還請你交出龍千江這個喪盡天良、喪心病狂之人為我爹報仇。」

游唐俯下身子,笑著地對著龍擬露道:「姑娘,你先告訴我你的芳名,我再想一想到底應不應該交出龍千江,畢竟他是我的手下,我這樣很為難的,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龍擬霜在一旁道:「沒想到你長得倒像個人,卻是一個如此輕薄之徒,趕快把龍千江交出來,我們要為我爹爹報仇。」

就在龍擬霜說的同時,沒想到龍擬露居然跟游唐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龍擬露,請趕快把龍千江交出來吧,父仇不共戴天。」

游唐大喜,連連稱道:「好,擬露,好有詩意的名字,好有意境的名字。」

龍擬雪大怒,在旁邊罵道:「好一個輕薄無恥之徒,趕快跟交出龍千江那個王八蛋。」

游唐猶豫了一會兒道:「那好吧,我答應你們,不過我這個人做人很公平的,只要擬露小姐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既可。」

龍百石在一旁道:「游唐,你有什麼條件,我可以跟我妹妹做主,你就說吧。」

范仙華在一旁踩龍百石的腳,跟他使眼色,百石恍然大悟,連忙罵道:「游唐,不可能,你就死了這份心吧,我妹妹是不會跟你這麼無恥的人扯上任何關係的。」

游唐笑了笑道:「說我是無恥之人,我看你們才是一群自以為是的傢伙,我只是想請擬露小姐陪我游一遊洪州大乙觀,你們何故如此啊?」

百石大怒,起身拉著龍家三姐妹下山:「咱們走,鬼才會相信此人鬼話,殺父之仇豈可當成交易?」

蕭訴欲上前攔住他們,游唐連忙擋下他,順便跟龍擬露喊道:「擬露小姐,太乙觀乃是八大山人的故居,雖然現在是修道的場所,可是景色優美,風格古雅,要是能在那兒和姑娘喝一杯,真是人間美事啊。」

蕭訴在一旁道:「游唐兄弟,我看你英俊瀟灑,俊朗不凡,怎麼會卻女人,又何必跟龍千江兄弟倆作對呢?聽哥一句話,紅顏禍水啊!」

游唐盯著擬露遠去的背影道:「蕭門主,這位擬露姑娘和其他的女子不同,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清麗脫俗之氣,好似瑤池旁邊沾著露水的桃花,讓人只想親近,不敢褻瀆,而且我可以感覺的出,她看我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愛上我了,哈哈……」

百石下山之後,仙華命丐幫弟子在山下大喊:「交出龍千江者可以不死。」

被丐幫人這麼一喊,山上亂成一片了,游唐殺了三人才將勉強將他們制止。

卻說查文徽在滅了閩國之後,此次又是聽聞亂雲山有反賊,因此奉了李璟之命,前來圍剿,其實又是中了聶瑛驅虎吞狼之計。

查文徽將大軍駐紮在亂雲山下,一邊將其圍困,一邊對道路進行清掃,大軍歲時攻山。

待道路上的雪清掃的差不多時,查文徽下令全力進兵,攻克亂雲山。

查文徽的大軍訓練有素,想山上衝去。亂雲山佔盡天時、地利,然而卻是三教九流,各懷鬼胎之徒,唯獨不佔人和,一盤散沙,在訓練有素的大軍面前,不堪一擊,死傷相當慘重。

為了防止外賊入侵,洪梟特地在山腰設置了機關暗箭,來阻止其他外寇侵犯謫仙派,當查文徽的大軍攻過山腰之時,忽然間箭如雨下,處處機關,無奈之下,只得先撤兵下山,將亂雲山圍困。

游唐苦於山上的糧食短缺,一時之間,真有交出龍千江的打算。

這天,他正在山上鼓舞慰勞亂雲山之人,不想有些人正在議論:「當初聶瑛幫咱們解了懸甕山之困,咱們才毫髮無傷的離開了懸甕山,現在咱們亂雲山的盟主怎麼就這麼不堪呢?」

游唐雖然生氣,可是一語驚夢中人,連忙叫人去請龍千江和龍千山。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再上亂雲山

第07章:再上亂雲山

話說游唐在亂雲山遭到龍百石的丐幫高手和查文徽訓練有素的大軍圍攻,糧食短缺,苦於沒有辦法破敵,可是在部下的提醒下,他想到了聶瑛,而龍千江也曾說過聶瑛現在就在他們兄弟二人的手中,這下子當即想到了龍家二兄弟,兩忙讓人去請他們二人,利用聶瑛出奇計破敵。

丐幫人馬日日夜夜的在山下吶喊,說交出龍千江的人可免一死,山上人馬早已是虎視眈眈,蓄勢待發。

千江、千山以為是游唐是要將他們兄弟二人交出去,帶著十四個面目可憎、形容枯槁的人,以及他們做夢都抱在懷中的迎心刀和鏈子刀前去見他。

話說龍千江手下的十四個佈施陰陽八風陣的高手本是他們兄弟倆從景扶的大軍之中千挑萬選找出來的十四個武功最高手,身手最好的士兵,可是他們十四個人根本不聽指揮。無奈之下,龍千江兄弟二人找到了一種名叫血蟾喪魂丹。這種藥在下毒之時,需要參雜鮮血,使用之後會使人失去魂魄,任由下血之人擺佈。龍千江將自己的鮮血和血蟾喪魂丹混在一塊兒餵給了他們吃,果然,在吃完之後,他們十四個身經百戰的士兵就變成了龍千江的木偶,任由他擺弄,最終練成了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

二人讓十四人在門外靜候,挺起差遣,拿著迎心刀和鏈子刀而入,只見游唐面帶笑容,一進去不請他們二人入座道:「現在龍百石在山下攻勢正猛,你們自己說我該怎麼辦?」

龍千江大笑道:「哈哈……你要把我們交出去也行,不過你得知道在我們下去之前,你必然會死在陰陽八風陣之下,你可考慮清楚了?」

游唐正色而言曰:「我叫你們來不是為了將你們交出去,現在山下攻勢正猛,只有一個人能幫助我們脫困,你們要將她交出來,否則過不了多久,咱們都要餓死在亂雲山之上了。」

龍千江當然知道游唐所指的此人了,邁過頭去,一言不發,不想千山問道:「你們想讓我們交出聶瑛,幫咱們破查文徽的大軍和石頭的丐幫人馬?」

游唐連連稱是,龍千江不知該怎麼辦,連忙拉著龍千山進行私下商量。

聶瑛可是江湖乃至朝廷都畏懼三分的人,現在在他們倆的手中,至少可以保證他們二人的平安,可是現在他們的命脈和亂雲山息息相關,若是亂雲山被迫,他們有聶瑛也無用武之地,在二人一番商量之後,最終決定將她交出來。

龍千山將聶瑛帶出來,交到游唐面前。

游唐連忙笑臉相迎道:「盟主,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吧。」

聶瑛怒斥道:「怎麼了,是不是被查文徽的大軍圍攻了,找我破敵啊?」

游唐大驚,又笑臉迎上去道:「盟主神機啊,現在亂雲山告急,你就像在懸甕山之上那樣,想個計策,把我們送到延州就行了。」

聶瑛冷冷地笑道:「你真是蠢啊,我把大軍請來,我怎麼會將他們趕跑啊?」

蕭訴大驚,站起來罵道:「聶瑛,原來是你將官兵引來的,你將我穿心門人引到星斗山,讓我死傷慘重,今天新帳舊賬我們一塊兒算。」蕭訴騰空而起,手出穿心指,朝聶瑛出招。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洪梟飛身上前,用謫仙醉掌將蕭訴逼開,順便道:「蕭訴,聶瑛乃是一介女流,現在身懷六甲,你連她都不放過,真是太凶殘了。」

游唐也擋在蕭訴面前道:「蕭門主,現在咱們有求於人,不要無禮了。」蕭訴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退下了。

聶瑛笑了笑道:「你們想讓我幫你們破敵,除非幫我找到我王仁哥哥,否則免談。」

游唐無奈地笑了笑道:「盟主啊,這你相公王仁都失蹤那麼久了,你們讓我到哪兒去尋找啊?」

「這就是你們的問題了,不是我的問題了,我被這個叫龍千江的關押了這麼久了,我的孩子都快要憋壞了,我現在要出去曬曬太陽,等我養足精神再說吧。」

聶瑛挺著肚子離開了,眾人真是對她沒有辦法,又開始商量了。

龍千山跟眾人道:「任何人都有弱點,包括聶瑛,現在她身懷六甲,要是咱們給她喂毒,逼她,她一定會為了自己的骨肉出謀劃策,讓咱們全身而退的。」

洪梟當即阻止道:「不行,咱們絕對不能對一個女子下手,更何況她還是一個身懷六甲之女流之輩,做強盜已經夠丟人的了,難道還要做個畜生你們才滿意嗎?」

龍千山笑道:「洪大掌門你多慮了,大不了咱們將毒的份量下的輕一點,到時候在給她解藥不就行了。」

洪梟堅決反對,反對這種毫無人性的作法,帶著謫仙派的二掌門李谷、三掌門應三道離開了。

游唐起初也有猶豫,可是在龍千江、龍千山、蕭訴的反覆勸薦下,他最終還是拿出了毒藥。

這晚,聶瑛正在對著自己身上的黑子和血田彌勒佛發呆,忽然間,亂雲山的人就送來了補品,說是給她補身子。

聶瑛以為是亂雲山現在有求於人,必然要慇勤盡顯了,並沒有多加懷疑,可是她剛欲喝湯,卻驚奇的發現御毒牙上面黑氣湧竄。

聶瑛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索性將計就計,將自己的御毒牙在湯裡面泡了泡,解了毒之後再喝下去。

聶瑛假裝中毒,伏在桌子上大叫:「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我肚子好痛……」

忽然間,游唐等人進來了。聶瑛連忙問道:「你們…你們給我吃了什麼啊?」

龍千山得意地道:「盟主,無毒不丈夫,你就不要怪我們了,這是劇毒,要是三天之內沒有解藥,你腹中的骨肉就要死了。」

聶瑛大驚,沒想到他們會用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來對付她,大罵道:「你們這樣對我,要是王仁哥哥,或者我叔叔南隱客知道了,你們都會受到懲罰的。」

眾人大驚,王仁雖然神秘失蹤,可是南隱客也是五大不敗高手,聽到南隱客三個字,心有餘悸,不知如何應對。

蕭訴看了看眾人的表情,在一旁道:「王仁被我廢了武功,他有什麼好怕的,錢央一人不足為慮。」

聶瑛又道:「且不說他,就說王仁哥哥救過幻實幻虛的東俠諸葛明,和西域怪僧畢摩子有一年之約,知道北地霸王一心想要知道的秘密,和銀錘麒麟烏聖、狂棋手烏狂結為兄弟,試問要是幻實幻虛、北地霸王、南隱客、小霸王、狂棋手,再加一個天地浪子、龍百石、由食、醉霧、茶魂以及對我心悅誠服的武林中的勢力,你們還不是在提著人頭作賭注。」

眾人大為驚駭,面面相覷,開始後悔剛才愚蠢的行為,不想龍千山又在一旁道:「即使他們再怎麼厲害,可是現在一個也不在。即使他們在此,有你當護身符,我們也會平安無事。」

「好啊,既然你們想賭的話,那我就陪你們賭一把,看看最後的贏家是誰。」《小說下載|wRsHu。CoM》

就在此時,洪梟跑進來了,指著幾人的鼻樑怒斥道:「你們能不能省點力氣,想一想怎麼突圍啊,在這兒折磨一個身懷六甲、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真是丟盡七尺男兒的臉面,我要是你們,我就脫掉褲子自宮,也省得侮辱了男兒的大好聲名。現在,不想死的,就趕快出去禦敵,查文徽和龍百石又開始進攻了。」眾人大驚,連忙出去禦敵。

果真,龍百石急於抓住龍千江為龍韋報仇雪恨,趁著夜色的掩護,率領著丐幫高手殺出一條血路,朝山上殺了上去。

真是冤家路窄,不想百石剛剛殺上謫仙派的大門前,就遇到了龍千江。千江看到百石,有如耗子碰見貓,帶著龍千山和他的行屍,連忙鼠竄而去。

百石怒氣難平,隻身追了上去,騰空跳起,一掌將千江千山打翻在地。

千江兄弟二人見形式不妙,連忙布起了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將百石圍在垓心。

百石生平根本就沒有機會見識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究竟威力如何,卻不想今天見識龍家最為厲害的陣法居然是和自己的兄弟進行殊死較量,不由傻傻發笑。

百石細細地看了看陣型變化,不由大笑道:「哈哈,龍千江,原來陰陽八風陣是借助兩個八卦,正八卦和反八卦的力量,今天我們龍家兄弟之間,為了拚個你死我活,居然用的是龍家最為厲害的陣法,真是好笑,想來我爹和龍家其他的三位前輩應該正在為當年創造了這種陣法而後悔吧。」

龍千江念及舊情,不忍對百石下手,跟他道:「石頭,我不想傷害你,要不是你們夫婦,我早就死在王仁的手下了,你還是快走吧,陰陽八風陣時不可戰勝的。」

百石連忙怒斥道:「龍千江,你這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沒有人性的混蛋,連自己的叔叔都殺,還算是人嗎?跟你說話,我都感覺到噁心。」

千江笑了笑道:「石頭,我不想跟你吵,你還是趕快離開,這是龍家陰陽八風陣,我費盡心力才練成的,不是用來對付你的,是用來稱霸武林,為我們龍家揚眉吐氣的。」

百石注意著陣法的變化,正八卦和反八卦參差變化,實在是奧妙無窮,不過主要還是由龍千江手中的迎心刀和龍千山手中的鏈子刀控制著。

百石看了看十四個行屍道:「這就是龍家最高深的陣法陰陽八風陣,你是如何練成的,這十四個面表情之人又是誰?」

龍千山道:「石頭,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隱瞞了。當初我們被你們追殺,無奈之下,拿著兩把寶刀投靠景扶,大哥騙取了景扶的信任之後,從他的士兵中找到了十四個最厲害、最強壯的人給他們服下了毒藥,讓他們變得瘋瘋癲癲,神志不清,就像三歲的孩子一樣只聽我哥和我的命令。大哥先帶著他們十四人躲到康化軍去修煉陣法,而我也開始練八卦刀刀法。後來,景扶被殺,我連忙趕到康化軍和大哥會合,一躲就躲了半年,不過,也終於練成了這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我們曾聽聞在星斗山之上曾經有兩大陣法,金佛山的六合童子陣和四五行道的五行大陣對壘,實屬天下陣法之最,可是蜀中流寇都已經死了,為了試一試陰陽八風陣的威力,我們只能找四五行道的五行大陣挑戰,破了他們的五行大陣,將他們割的遍體鱗傷,再後來,我們就輾轉來到了這亂雲山了。」

龍百石甚是吃驚,又道:「那麼照你這麼說,你們躲在龍家的採礦之所康化軍了,要布陰陽八風陣,沒有熟練的八卦刀法可不行,你的八卦刀法那就很厲害了,我想領教一下。」

千江連忙止住他道:「石頭,這陰陽八風陣雖然厲害,可是正是由於千山的八卦刀法的缺陷,所以才美中不足,沒有達到最大威力,要是你肯跟我們布這陰陽八風陣,那麼我們一定可以稱霸江湖。」

龍百石大笑道:「哈哈……龍千江,你是不是忘了你殺死了四叔啊?還有,我乃是堂堂丐幫幫主,怎麼會跟你們這兩個小人同流合污,今天我要將你們抓回去,讓擬雪、擬霜、擬露三位妹妹替四叔報仇雪恨。」

龍百石騰空而起,使出大手印朝龍千江攻過去。千江大驚,連忙抽出迎心刀,和鏈子刀配合之下,用陣中利器逼退了百石的進攻。

百石頗為震驚,沒想到正反八卦配合起來的六十四種組合變化的威力竟然是如此無窮,不過幸好他熟悉鏈子刀所使的八卦刀刀法,這才並不畏懼,心想:「我順著八卦刀刀法可以輕易避開陣中利器,只要毀掉鏈子刀或者迎心刀,陰陽八風陣自然可以不攻自破。」

龍千江縱然不想對付百石,可是生死攸關,又豈能束手待斃,只能忍痛用迎心刀配合著鏈子刀,朝百石進攻。

陰陽八風陣精妙絕倫,在兩把磁性互換的刀的配合之下,控制著其他十四手中的利器殺人,百石雖然熟知八卦刀刀法的變化,可是也是手忙腳亂,難以全身而退。

就在此時,仙華從後趕了上來,在陣外使出護花梅劍,腳踏梅花步,手挽梅劍花,割倒一人,又扔出寶劍,使出劍飛的絕技飛劍,圍著陰陽八風陣的外圍一圈,數人被割傷,滾翻在地。

龍百石大喜,趁機跳出陣外。

仙華連忙趕到百石身旁,上下打量,看他身體無恙,才得以安心,說道:「你這塊石頭,那是你們家的絕技,沒有破陣之法就亂闖,你兒子剛剛過完滿月,難道你想讓我守寡啊?」

百石看著割倒在地的十四個行屍,忽然心生一計道:「夫人,你說要是我把其他十四人給殺了,那麼陣法不就破了嗎?」

仙華笑道:「你真是傻,他們的這個陣法是由兩把寶刀控制的,你殺了那十四個人,他明天再找一百四十個,看你如何抵擋?」

就在此時,山上有許多巨大的雪球滾了下去,丐幫閃躲不及的人馬全部被壓,查文徽的大軍更是深受其害。

查文徽的大軍苦苦閃躲,可是卻始終也無躲避雪球的妙計良方,便只得下令撤兵。

百石看到查文徽下令撤兵了,自己勢單力孤,連忙找到了丐幫的其他高手,也相繼退了下去。然而,游唐卻趁亂將龍擬露抓走了。

龍百石率眾撤離亂雲山之時,卻才發現龍擬露不見了。擬雪、擬霜二人著急地直跺腳,心想:「必然是龍千江和龍千山狼狽為奸的兩個兄弟把擬露抓走了。」然而仙華卻想:「游唐對擬露用心不良,我看八成是他把擬露帶上山去了。」

百石甚是生氣,想殺上山去,仙華趕緊攔住他道:「現在天色已晚,山路甚滑,你一人前去只是送羊入虎口,到時候丐幫怎麼辦,咱們的孩子怎麼辦啊?」

百石悔恨不已,不過仙華說的也很有道理,便只能是從長計議,站在山下,大罵亂雲山諸人,讓他們交人,可是亂雲山現在是元氣大傷,死傷無數,根本沒有人理他們。

第08章:破牢吐歉

卻說王仁躲在牢裡面練功,用元坤神功的總綱結合在中堂上的八十一個字真訣來修煉元坤神功的陰柔之氣,除了武功逐步恢復之外,就連元坤神功修煉的陰柔之力也已經練到了第八層。

在修煉之前,王仁和錢央同執一詞,認為是他們倆將元坤神功練錯了,所以才威力倍增,不同凡響,可是王仁再修煉完元坤神功的陰柔之氣之後,功力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功力剛可摧堅,柔可穿石,控制起來是得心應手,隨心所欲。同時,在他練完元坤神功的陰柔之氣後,鬍子長得遠沒有原來那麼快了,五臟六腑的灼痛消失了,像是處在了瓊漿玉液的浸泡之中,舒服極了。

雖然他覺得無力保護聶瑛,為了她拚命地練武,為的只是想盡快回到她身邊,可是每天晚上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聶瑛的影子就出現了他的腦海當中,不過奇怪的是,他似乎難以分辨這究竟是聶瑛的影子還是聶瑤的影子了。

本來他在牢中住的好好的,可是獄卒發現他已是身無分文,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再剝削,為了整一整他,他們每天用尿壺幫王仁潑牢房,製造陰暗潮濕的環境,這讓王仁甚是生氣。

王仁也發現刀戊心雖然是強盜出身,可是難得有請有義,肯棄暗投明,改邪歸正,互為中原,澤及天下,甚是歡喜。

王仁試探了良久,覺得刀戊心可以是元坤神功的傳人,於是決定正式收他為徒,授他武藝,便跟刀戊心道:「想我的元坤神功天下無敵,我也曾經是不敗高手,等我徹底恢復了功力,再加上我用中堂的八十一字真訣,以及用柳劍修煉出的陰柔之氣,到時候我稱自己為天下第一,也是實至名歸,無人不服。現在,我要收你為徒,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學我的元坤神功?」

刀戊心大喜,當即拜倒在地,向王仁磕頭道:「恩…不,師父在上,徒兒刀戊心給您磕頭了。」

王仁連忙將他扶起並且怒斥道:「記住,拜師之禮,能免則免,我現在授你第一樣東西,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輕易跪拜與他人?在晉國皇帝是仲歸面前,我也是從不跪拜,直呼其名。你現在可是元坤神功的傳人,不會矮人一截,以後不要輕易跪拜了。」

刀戊心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來,道:「師父,你說的有道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刀戊心以前是生不逢時,亂世之中,為生計所迫,可是自從在遇到恩師以後,我總算是重新為人,在情在理,您都應授我一拜。」

王仁大喜,一時酒興大發,可是這牢中哪有酒啊?

這天是臘月十七,王仁的武功已經恢復的到八九成了,只可惜環境不夠空曠,沒有徹底展開柳劍的威力,僅此遺憾,只待天氣好轉,陽光明媚之時,便破牢而出,去見自己的摯愛妻兒。不過,這天,他在教刀戊心練功的時候,聽到了一些話。

兩個獄卒見王仁在牢中練功,提著尿壺走過來道:「你真是好雅興啊,沒有了錢,我們用尿水給你潑牢房,你還有興致在此練功。」

王仁不理二人,不想另外一個紅眼睛獄卒道:「你還真以為你是武林高手啊,實話告訴你吧,在這萬花山附近,曾經住著一位天下第一,他叫王四奇,武功非常厲害,居說常年在此講武授徒,弘揚武德,連少林寺的一些高僧都曾經來此。你現在被我們用鐵鏈子鎖住了,難得還如此興致,真是小瞧你了,難道你也想當天下第一?」

王仁還是不理,剛才那個凶神惡煞的獄卒生氣了,大罵道:「你真是太目中無人了,小爺跟你這囚徒說話,你居然不理我,我要教訓你。」

刀戊心大驚,連忙上前跟他求情道:「你們倆不要生氣嗎,我師父就是一個怪人,喜怒無常,他現在除了練武,啥都不會幹,你們就不要生氣了。」

王仁在一旁道:「刀戊心,你幹嗎低三下四的,我今天再授你一課,不要輕易向別人彎腰,尤其是你討厭的人。」

獄卒大怒,朝王仁打來,不想來了一位老獄卒叫住了他們倆道:「你們倆不要打了,剛才刺史的管家來了,說是讓每個縣都出十個最厲害的人,便衣趕往洪州抓人,難道你們不想出去見識一下世面?」

王仁本來沒有怎麼在意,不想紅眼睛獄卒問道:「牢頭,我們當然是這個縣中最強壯的人了,去幫忙也行啊,可是有沒有什麼好處?」

凶神惡煞的獄卒補充道:「要抓什麼人啊?」

牢頭歎息道:「我是老了,沒有力氣了,也沒有命等太平盛世,享福了,可是你們不一樣啊,你們還年輕,要是挖出了寶藏,就有一輩子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過好日子咯。」

二人不解了,又追問道:「什麼,有寶藏,寶藏在哪兒?」

牢頭道:「哎……聽說啊,這咱們北方武林獨霸一方的土皇帝北地霸王步震,有一份藏寶圖,所有覬覦這份寶藏的人都齊聚亂雲山,想聯合起來對付步震,讓他交出藏寶圖。」

王仁聽了,在一旁傻笑道:「一群烏合之眾敢跟北地霸王叫板,真是活膩了。」

牢頭笑了笑走過來道:「小伙子,你可別笑,江湖傳言,得聶瑛者得天下,聶瑛用兵如神,大破契丹的傳奇戰術已經是人人皆知,萬花山下面還有歌功頌德的戲曲呢,是前兩天我還聽過一段,唱的可好了。此次,刺史大人讓每個縣出十個最厲害的人,扮成商人,去亂雲山的目的,就是搶奪聶瑛。」

王仁大驚,拖著鐵鏈子跑過來追問道:「聶瑛在亂雲山,你怎麼知道的,消息準確嗎?」

牢頭道:「牢中呆久了,你還真是無知,這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唐國皇帝李璟下面的大將軍查文徽,現在正率兵攻打亂雲山,就是因為山上有個聶瑛。」

王仁大驚,連忙問道:「那麼我們被關了多長時間了?」

刀戊心一口報道:「師父啊,你是不知道,我可數著呢,咱們已經被關了五十三天了。」

王仁大驚,癱坐在地上:「瑛兒…瑛兒快要生了,可我卻不在他身邊,我是怎麼作人家的丈夫?」

王仁連忙站起來跟牢頭道:「趕快把我腕上、腳下的鐵鏈子解開,我要出去。」

牢頭不解地笑了笑道:「哎,小伙子啊,這想出去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刑期每到啊。」

王仁大怒,伸出右手,抓住牢頭的脖子罵道:「趕快打開,不然我要殺人。」

刀戊心連忙從紅眼睛獄卒的腰間拿出鑰匙,幫王仁解開了鐵鏈子,扔下手鐐腳銬而走。

王仁逃出大牢,不想外面有無數人在圍攻,他一把抓起刀戊心騰空而去。

真是冤家路窄,二人剛要出城,就碰到了李三所開的賭場。刀戊心大喜,進賭場找到了李三,將其殺死,一把火燒了賭場。

王仁現在最擔心的是他的玄武流星,因為在玄武流星上面還有他藏的藏寶圖,因而讓刀戊心去賭坊的後院找一找,看看自己的玄武流星在不在,自己則去找紅眼睛獄卒奪回錢央所贈的玉珮。

王仁剛想原路返回,忽然間問道了久違的酒香,非常高興,索性在酒坊中要了兩罈酒先喝著,等他們找來。果然,還沒等他喝完酒,牢頭就帶人追來了。

王仁縱身一躍,跳到紅眼睛獄卒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問道:「我上次將我叔叔所贈的玉珮交給你了,條件是你每天給我用清水潑牢房,可是你用的卻是尿水,所以我現在要收回我的玉珮,它在什麼地方?」

紅眼睛獄卒嚇得都尿褲子了,轉眼間褲子都結冰了,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們買酒喝了。」

王仁大怒,柳劍飛出,剃掉了紅眼睛獄卒的頭髮,又憤恨的轉過頭去,跟其他人道:「我在這兒等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之後,要是我的玉珮還沒有給我找回來,我割的就不是頭髮了,就是人頭。」

眾人大驚,連忙分頭去找王仁曾交給他們的玉珮。王仁借酒消愁,想到自己居然離開妻子這麼久,讓別人有機可乘,將自己身懷六甲的妻子帶到了亂雲山,真是痛苦不已,心如刀絞,淚水不斷滴向酒杯,傻笑道:「瑛兒,是王仁哥哥對不起你,我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

他非常自責,又想到食言於彎刀王,一時之間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漸漸地,有點醉意了。

忽然間,刀戊心來了,說是王仁的玄武流星找到了,就在李三家的後院中拴著。王仁大喜,踉踉蹌蹌的走到玄武流星旁邊看,幸好玄武流星上面的羊皮還在,沒有被李三給弄丟。

他藉著酒意跟刀戊心道:「刀戊心,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這是藏寶圖,他們苦苦尋找的藏寶圖現在就在我的玄武流星的馬鞍之上,我把它壓在屁股底下,意思就是說我不在乎錢財,我武功天下第一。曾經,有很多人跟我說過武功越高,責任越大,可是我現在居然是一個不孝、不義、不仁的無信之徒,我愧對我爺爺的英靈、愧對我叔叔含辛茹苦幾十年的養育之恩,我愧對瑛兒為我離家出走,背離自己的爹和故鄉,為我逼著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為我才能難展、隱隱於市、自甘平庸,我還愧對聶瑤,她對我一片真心,可是我…我真的不可以啊。現在想來,瑛兒應該是終日以淚洗面、日夜盼望我回到她的身邊,可是我在做什麼呢?我卻害怕沒有臉見天下人而一蹶不振,不敢見人,躲在這萬花山之下的牢房之中,試問我以後還有和面目見瑛兒、瑤兒,見我叔叔、見我大哥、二哥。即使是我死了,我也沒有臉見虛無大師、見我九泉之下的先祖。」

刀戊心連連安慰道:「師父,亡羊補牢猶未為晚,趁著沒有釀成大錯,趕快補救還來得及。」

王仁連連稱好,欲上馬而走,可是去找他的玉珮的人還沒喲回來,不由大怒,抓住紅眼睛獄卒大罵道:「看來他們不管你了,那就怪你命苦吧。」

柳劍飛出,王仁欲殺紅眼睛獄卒,牢頭終於來了。王仁拿過玉珮,上馬跟刀戊心吩咐道:「你現在去延州找步震,就說他的藏寶圖在我身上,等我從亂雲山救下你師娘之後自然會上延州還給他。」刀戊心遵循師命,立即朝延州而去。

王仁乘著玄武流星而走,不想老頭下令放箭,這可激怒了半醉半醒的王仁。他拋出柳劍,用剛剛修煉的陰柔之力控制著它,一劍劃過,眾人衣衫被割,他則趁機飛馬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夾破唐軍

第09章:夾破唐軍

話說王仁在得知聶瑛被抓到亂雲山之後,悔恨不已,破牢而走,藉著酒興懺悔,在找到玄武流星之後,立即飛馬趕往亂雲山,去救自己的妻子骨肉,而與此同時,亂雲山之上,也是熱鬧非凡。

這天是臘月十八,聶瑛正苦於沒有辦法離開亂雲山,忽然間,一獨眼男子悄悄摸進來了。聶瑛大驚,乍一看乃是亂雲山的賊寇,可是他背上背著的弓箭卻是異常眼熟,細細看來,原來真是梁被偷偷上了亂雲山。

聶瑛大喜,連忙追問道:「梁將軍,你可知王仁哥哥的下落?」

梁被朝屋外看了看,發現四下無人,搖頭歎息。聶瑛甚是失望,坐在桌旁發呆。

梁被也圍過去道:「實不相瞞,此次是我偷偷溜上山來救你的,不過現在山上的雪被踩踏過後,特別滑,站不住腳,要是一個不留神就會摔倒,你現在…實在不宜挪動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麼我萬死難贖啊。」

聶瑛歎息道:「要是這樣的話,那麼查文徽的大軍和龍百石的丐幫人馬更加攻不上來了,弄不好還有可能讓亂雲山的賊寇衝下山去,大破山下人馬。真是天公不作美!」

不想此時,龍千山大笑著進來了,一看到偽裝過的梁被,不由大笑道:「哈哈,盟主,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忘了你那個王仁哥哥,和一個亂雲山的瞎子在此幽會。」

梁被大怒,一把抓住龍千山,從身後的箭囊中拔出箭支,想要殺他。聶瑛連忙叫住他:「梁將軍且慢,要是殺了他,咱們都要死在亂雲山。」

梁被想了想,放開龍千山罵道:「小人,趕快滾,不然我將你一箭穿心。」

龍千山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笑道:「呵呵,你們不要得意,我來就是要告訴你,剛才大漠連環刀寧連波派人來送信,說自己夥同鑌鐵三鷹、各大鏢局的鏢頭以及江湖各路好手在亂雲山下集結,很快我們就會裡應外合,把夾在中間的龍百石和查文徽殺個片甲不留,衝上延州,讓步震交出藏寶圖。」

聶瑛大驚,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天下間想要寶藏的人比比皆是,現在可真是草木皆兵。梁被甚是生氣,不過還有些著急,連忙跟她道:「他們要真的打敗山下大軍,那麼我們該何去何從啊?」

聶瑛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獨自歎息道:「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可是……」

梁被知道聶瑛是在說王仁,連忙安慰道:「王仁少俠吉人天相,連晉國皇帝石重貴都拿他沒有辦法,更何況是去個延州,說不定這會兒他正在朝這兒趕來。」

卻說游唐正苦於沒有辦法破敵之時,鑌鐵三鷹中的方騎趁著夜色的掩護,悄悄溜到山上來找他。經過方騎的說辭,大漠連環刀寧連波聯合江湖上許多想要得到寶藏的人在亂雲山下秘密集結,要幫助亂雲山解圍,不過條件是要和亂雲山平分寶藏。

游唐細細考慮了一下,他的目的用寶藏是打天下,而並非單純的拿到寶藏,享受榮華富貴,因此,便答應了寧連波的要求,不過游唐要寧連波尊他為盟主。

方騎不能做主,因此二人商議之下,假如說寧連波同意了,就在當天晚上放火,從查文徽的後背插一刀,他們同時向山下衝,趕跑龍百石和查文徽。

卻說鑌鐵三鷹苗青、蕭源、方騎三人被彎刀王追殺,迫於無奈,只能先避其鋒芒,往西逃去,可是他們在路上碰到了寧連波聯合的大批人馬,說是要去聯合亂雲山人馬,一同殺上延州,尋找寶藏。三人正缺個容身之處,便加入了他們。

方騎下山後將游唐的意思跟寧連波絲毫不差的說了一遍。寧連波反覆思量,最終決定先答應游唐的要求,畢竟他勢單力孤,不借助亂雲山上的高手之力,是沒有辦法和步震為敵的。

這天夜裡,西玄月掛在空中異常明亮,映在亂雲山的積雪之上,好似水晶明珠一般,將整個亂雲山都映亮了,是不是寒風吹過,在樹枝上安家的白雪紛紛飛落,在月光的照應下,如天降珍珠,飄飄然而下,然而此時,卻也送來了濃濃的血腥。

游唐也不知道寧連波究竟是什麼態度,和洪梟、蕭訴、李谷、應三道、龍千江兄弟溫酒等待,漸漸地,天都快亮了,忽然間,山下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通天,異常耀眼,而同時,有大批武林人士從查文徽的大軍後面攻過來。

游唐大喜,號令所有亂雲山人馬朝山下進攻,衝破包圍,殺退查文徽的大軍和丐幫龍百石的人馬,直奔延州。

卻說游唐在上次抓走了龍擬露之後,擬露看他長得英俊瀟灑、俊朗不凡,而且更難得武功卓絕,也心甘情願在山上陪著他,定下了海誓山盟。

臨行之前,游唐找到自己的屋子,跟擬露道:「擬露姑娘,我現在要去殺退山下的敵人,然後北上延州,逼步震交出藏寶圖,等我取出寶藏後,會號令這些覬覦寶藏的這些武林人士幫我打天下。現在,石重貴快要完蛋了,我索性先滅晉國,待根基穩固之後,平定天下,到時候你必定是我游唐的後宮之首,而且等我取出寶藏之後,龍千江必定死於我手,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跟我闖一闖?」

龍擬露支支吾吾,沒有表態。游唐大喜,跟龍擬露道:「哈哈……好的,既然你默認了,那麼現在就跟我下山。」

龍擬露害羞不已,連忙道:「其他的先撇一邊,先幫我報了父仇再說吧,算是定親之禮。」

游唐大笑道:「哈哈……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好了,你跟著我游唐這種人算是對了,我游唐是絕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的,龍四英雄是我的岳父,他的大仇,我怎麼會忘記呢?現在,聶瑛就在你隔壁,我派人護送你們倆一塊兒下山,你們倆可是我的法寶,不容有失。」

龍擬露大驚,連忙問道:「你是說你抓了盟主?」

游唐連連解釋道:「呵呵,我還不會笨到和王仁、南客錢央為敵,是龍千江幫我抓來的,就算是他們要算賬,也不會找到我的頭上。」

擬露連忙道:「游大哥,你還是將聶瑛放在別人的手裡吧,要是讓錢央發現聶瑛在你的手裡,即使不是你抓的,你也會有責任的。錢央是南方武林盟主,沒有多少人見他出手,我們只見過他的三個徒弟由食、醉霧、茶魂的身手,可是他們三人的武功就已經深不可測,足以驚世駭俗,可想錢央的武功到底有多麼可怕。」

游唐聽了之後,在地上徘徊起來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忽然間,擬露提道:「要是將聶瑛轉交到龍千江的手中,那麼死的人不就是龍千江了嗎?」

游唐遲疑了,道:「擬露,你有所不知啊,你們龍家的陰陽八風陣威力無窮,要從步震手中奪下藏寶圖非龍家陣法不可。」

正在此時,洪梟等人在外面喊道:「盟主,和女人呆在一塊兒,腳步會變慢的,再不走,查文徽就要把寧連波殺退了。」

游唐連忙拿起行李,牽著擬露的手,一同出去見幾人道:「都準備好了嗎?現在咱們要打破查文徽、丐幫,這亂雲山你們可呆了幾十年了,忍心離開嗎?」

洪梟笑了笑道:「他日我要住的是皇宮,嘗盡天下美酒,這破山頭能丟就丟。」

游唐讓謫仙派的高手護送著聶瑛和龍擬露兩人在後面慢慢走來,他們則衝上前去殺敵血戰。

查文徽本來在休養,聽得外面喊聲大起,本以為是亂雲山的賊寇,不想是寧連波的人馬從後方殺來了,甚是吃驚,分兵相抗,不想山上的亂雲山人馬又殺了下來,雖然山路很滑,當他們衝下山時,陣法已經大亂,可是山上的人都是武林高手,查文徽的大軍快支持不住了。

忽然間,一路高手殺出,正是龍百石的丐幫人馬。丐幫高手和查文徽的大軍合兵一出,共同抵抗前後武林人士的夾擊。

龍百石苦苦尋找龍擬露的下落,可是卻始終不見。查文徽見大軍抵擋不住了,自己先行退兵,撤離亂雲山腳。亂雲山的人馬趁勢強攻,漸漸底,丐幫人馬支持不住了。

忽然間,四五行道縱馬而來,百石大喜,和四五行道並肩作戰,共同抗敵。

洪梟見百石武功高強,鬥心一起,上前來跟百石道:「龍幫主,好俊的身手啊,洪某不自量力,用謫仙醉掌會一會田大俠的四象無極功。」

百石嫉惡如仇,看到是謫仙派的洪梟,毫不猶豫,跳上前去,跟洪梟大打出手,可是卻也發現洪梟的武功的確厲害,一時之間,真是難以取勝,然而倒在自己身旁的丐幫弟子卻越來越多。

蕭訴善於殺人,在不知不覺中,死在他手中的丐幫弟子已經非常之多。百石大怒,撇開洪梟,飛身而去,落在蕭訴面前大罵道:「武林敗類,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洪梟見勝負未分,又跑過來跟蕭訴爭著對付龍百石,不想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劍飛來,將他逼開。

洪梟識得此招,以為是劍飛來了,連忙在四下尋找,大呼道:「劍飛,你這個縮頭烏龜,趕快滾出來,時隔幾十年,這次我不會再敗給你了。」

不想他的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洪大掌門原來曾敗給劍飛師伯啊,不過我師伯他已經退隱江湖了,要是你能打敗我,才有資格跟他交手。」

洪梟轉過身去,怒斥道:「狂妄小輩,報上名來。」

「家師正是寒梅傲雪,劍飛是我師叔。」

洪梟大驚,冷冷笑了笑道:「好啊,今天就領教兩大絕頂高手的絕招蒸焰梅花手、護花梅劍、結焰神爪、飛劍了,請恕洪某不自量力。」

范仙華揮起寶劍,跟洪梟大打出手。

游唐在前方指揮,忽然間,一個人影閃過。游唐大驚,連忙閃躲,乍一看,原來是伯延來了。

游唐大驚,連忙追問道:「你究竟是步伯延還是步仲歸?要是步伯延的話,你自廢武功,我可以放你一馬,要是步仲歸的話,你就死在這兒吧。」

原來真如步震所說,伯延和聶瑤兩個掉在了水中,被一個老獵戶所救,此時傷勢已經完全恢復,來替游散人清理門戶。

伯延冷冷地道:「今天要死的只有你一個人。」

伯延和游唐二人也展開了殊死搏鬥。

蕭訴正在和百石血戰,忽然間,一個人影閃過,燕巢鎖骨一出,差點兒將他鎖住。不錯,是燕梭來了。

蕭訴送了一口氣,怒斥燕梭道:「你以為我蕭訴會在同一個招數下連敗兩次嗎?今天就要殺掉飛燕門的最後一人,讓飛燕門從此在江湖上絕跡。」

燕梭大怒,朝蕭訴攻了過去。百石欲上前幫忙,不想洪梟手下的亂雲五仙又把他給纏住了。

百石見查文徽退兵,自己勢單力孤,快抵擋不住了,連忙下令讓米長老帶著大隊人馬,撤離到安全的地方去。

丐幫人馬撤離之後,百石一下子陷入被動了。忽然間,仲歸和萬電騰空而來,幫助伯延殺游唐。游唐一看仲歸來了,怒氣衝天,想起曾經被仲歸嚴刑拷問,連忙向仲歸攻過去。伯延剛要上前幫忙,不想龍千江的陰陽八風陣把他困在中間了。四五行道苦戰亂雲山人馬,漸漸地也都快支持不住了,而依然保持不敗的是先入為主的范仙華。

游唐武功一日千里,雖然沒有了攆雲劍,但是萬電和仲歸聯手,也都無法將其打敗。仲歸大驚,連忙讓萬電用暗器對付游唐。

然而,游唐是游散人的侄子,懂得諜影決中的武功,黑影四處閃躲,接住了萬電的暗器,將其朝仲歸打過去,扎中他的前胸。

萬電大驚,連忙跑過去,掏出一顆藥丸跟仲歸道:「在出門之前,為了對付亂雲山的人,我特地在暗器上塗了劇毒,你趕快服下這顆解毒丸。」

仲歸大怒,大罵萬電道:「你這個混蛋,我幾次都因為你而受傷,我爹平常怎麼教導你的,你居然使用卑鄙技倆,在暗器上面投毒,真是氣煞我也。」

與此同時,游唐突施奇招,下盤委曲,力集於腰部,雙臂抱於胸前,使出江湖上廣為流傳且威力不凡的通臂神拳,朝二人打來,只見游唐的雙臂似乎變長了,向前一擊,一股強大的力量穿透地面,像一條地下長龍一樣,朝二人衝了過去。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飛身而來,一腳踩在地面之上,將游唐的力量卸掉了,反而又朝游唐打了過去。此人正是王仁。

殺上亂雲山

第10章:殺上亂雲山

游唐飛身而起,落在王仁的左側,雖然天已經漸漸地亮了,可是此時的王仁,為了盡快找到聶瑛,在出了牢籠之後就直接朝這兒趕來了,鬍鬚足有一尺之長,亂髮上面還帶著雜草,連一般的丐幫弟子都不如,因此,游唐並沒有識得他的身份。

游唐大驚,在一旁道:「真是想不到,丐幫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高手,報上名來?」

王仁沒有做任何回答,聚氣凝神,朝游唐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他往自己身旁拉。游唐只覺得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將自己往回吸,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仲歸認出了王仁的武功,在一旁叫道:「元坤神功,他會是王仁?」

王仁騰空跳起,抓住游唐的脖子威脅道:「聽說你是亂雲山盟主,我妻子現在何處?」

游唐近身一看,才發現原來此人是王仁,難怪武功如此高強,不過聞到王仁身上的臭味,都懶得跟他說話,捂著鼻子,邁過頭去,一言不發。

王仁大怒,用力一捏,游唐漸漸眩暈了,他收了功力,將游唐甩在地上,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再次問道:「我妻子現在何處?」

游唐還不想死,連忙跟王仁道:「盟…盟主她,她由謫仙派的人馬照看著,現在就在後面,現在應該快下山了。」

王仁大喜,不過看丐幫人馬都快要支持不住了,索性先幫他們一把,連忙放下手中的游唐,將內力提起來,開始哭泣,喊出了悲天憫世咒。

頓時,山上的積雪漸漸往下湧,而亂雲山的人馬多半殺過人,做過虧心事,聽到王仁鬼哭狼嚎般的哭泣之聲,想起自己在殺人之時,死者鬼哭狼嚎的哀求,不僅無法承受他的內力,就連心靈上也是遭受著巨大的折磨,在地上翻滾。

王仁收起功力,用內力喊道:「這叫做小懲大誡,以後有人再敢用心不良,為非作歹,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說完,飛身而起,朝山上尋去。

游唐緩了緩氣,連忙跟眾人道:「王仁死而復生,他知道藏寶圖的秘密,必是咱們的心腹大患,速戰速決,然後聯手殺掉他。」

亂雲山的人聽了之後,連忙撇開龍百石、四五行道、范仙華、伯延、仲歸等人,朝山上追上去。

伯延又被龍千江的陰陽八風陣割傷,無力追擊,和仲歸守守在山下運氣療傷。百石夫婦為了救龍擬露,也朝山上趕了上去。

王仁朝山上趕上去,可是猛然間想起游唐剛才稱呼自己為丐幫高手,也知道自己形象不雅,便用潔白的雪將臉頰擦了乾淨了,順便用柳劍將自己的鬍鬚刮掉了,同一個和自己身形相仿的死屍上面找了件衣服換上,沿著大路找了上去。

果然,發現了一隊押運隨身行李的人馬。細細找了一遍,還是沒有聶瑛的下落,王仁大怒,以為是游唐騙了他,剛想找下山去,不想被一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王仁大喜,連忙回過頭來看,正是梁被。梁被見到王仁,欣喜異常地道:「王仁,你要是再不來,你妻子就要出事了。」

王仁大驚,抓著梁被的雙肩問道:「瑛兒?瑛兒怎麼了,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梁被用目光掃了掃身後的馬車。王仁大喜,連忙過去查看。

聶瑛聽到外面有王仁的聲音,什麼都不顧,揭開簾子去看王仁,不想由於多人踩踏,在馬車上面有一條冰痕,她踩到冰痕上面,從馬車上摔了下來。王仁大驚,騰空而起,抱住聶瑛。

王仁一臉慚愧地看著她,連忙道歉:「瑛兒,都是我不好,離開你們母子這麼久,你受苦了。」

聶瑛爬在王仁肩上哭起來了:「只要你平安回來,我吃什麼苦都無所謂。」

這句話簡直就像針一樣紮在王仁的心上,讓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忽然間,梁被在後面喊道:「王仁,小心。」

王仁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洪梟的謫仙醉掌朝他打來,連忙護好聶瑛,突漲護體真氣。洪梟一掌打在他的後背之上,被護體真氣震出了十丈以外。

王仁勃然大怒,用坤位移位將他抓了過來,踩在腳下大罵道:「你找死,我送你一程。」

就在此時,燕梭、游唐、蕭訴、龍百石、范仙華、龍千江等人相繼來了。

蕭訴上前大罵道:「王仁,上次讓你逃脫了,我倒要看看你從一個廢人能恢復到幾成的功力?」

王仁笑了笑道:「好極了,木換是我殺的,不過聶瑤也是你救的,我在二十招以後再取你性命。」

蕭訴大笑道:「我還真不相信你的武功有這麼厲害,被穿心指廢了,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復原。」

蕭訴二話不說朝王仁攻過來,其他人不知道王仁的武功恢復了多少,一時不敢貿然上前,只顧觀看蕭訴和王仁的大戰。果然,在二十招之後,王仁輕輕落地,聚氣凝神,手掌之上冒著一股寒氣由卝文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三陰經脈開始劇烈顫動。

蕭訴大驚,真沒有想到王仁的武功居然真的恢復了,在接了自己二十招之後,居然還有如此之強的內力。

不等他反應過來,王仁飛身跳起,手成爪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蕭訴旁邊,結焰神爪打在他的胸前,並騰出左手,使出一招緯坤三入,連番三掌都打在了他的胸前。

蕭訴吐血倒地,王仁欲乘勝追擊,朝地面打出一招坤元疊浪,朝蕭訴捲了過去。不想此時,燕梭腳踏「日」字,以飛燕梭的步法轉到蕭訴旁邊,將他從王仁掌下救出。

王仁大驚,還沒有反應過來,燕梭一拳打在蕭訴的胸口,要將其殺掉。就在此時,一黑衣婦人的身形閃過,發出暗器朝燕梭打去,燕梭連忙閃躲。

王仁大驚,一臉就認出了她的身份,真是狄夫人來了,他想要出招制止,可是想到狄夫人是烏狂的娘,便止住了。

燕梭大怒,大罵狄夫人道:「你這個瘋子,和蕭訴是一丘之貉,我穿心門滅門與你脫不了干係,今天,我連你一塊兒殺。」

燕梭上前大戰狄夫人,不到十招就將狄夫人逼到了山水窮盡的地步。正當他要殺狄夫人之時,游護縱身而來,擋在狄夫人面前,虛晃一招,將狄夫人救下。

燕梭勃然大怒,上前跟游護大戰。游護有意隱藏本門功夫,只是用亂章拳跟他僵持,燕梭雖然輕功絕頂,可是游護的內功招數卻是更甚一籌。燕梭步步緊逼,招招狠辣,無奈之下,游護飛身跳起,又是虛晃一招影隨風動,轉到燕梭身後,使出土垚子道長的艮形掌,一招土崩瓦解,正中其後背。

眾人大驚,真沒有想到世間居然有這麼厲害的人物,連輕功絕頂的燕梭也是毫無還手之力,單單使用的其他武林高手各自的絕學就已經讓人驚世駭俗,這要是拿出本門武功,那該有多麼厲害,而對於游護的名字,他們幾乎都沒有聽過,對於毫無章法的打法和各大高手的絕學的展示,更是無孔不入,不由對游護頓生畏懼之情。

游護救下了狄夫人,要帶她走,王仁連忙震動左臂,柳劍飛出,直逼游護。游護大驚,看了看王仁,眼神中儘是慚愧之色。

王仁撫著聶瑛,走了過去怒斥道:「游護,你可知道田浪碰到蕭訴時會怎麼做?」

游護不語,狄夫人連忙道:「管他田浪要幹什麼,游護大哥的武功絕對不在田浪之下。」

龍百石在一旁道:「你真是胡扯,我師父數十年前就絕頂高手,躬行天下,瞭解各派絕學,武功造詣豈是你們所能夠瞭解的,這亂章拳乃是我師父新創的絕學,這位前輩,敢問你是從什麼地方偷學來的?」

被百石這麼一問,游護還真不知該如何作答。聶瑛跟王仁輕聲道:「王仁哥哥,狄夫人畢竟是大哥的母親,你就放過她吧,不然咱們怎麼面對靈鮮和大哥?」

王仁想了想,也是應該放她一馬,又跟游護道:「游先生,希望你好自為之,狄夫人的殺手盟已經快瓦解了,多勸勸她,讓她醒過來吧。」

游護一臉無奈、一臉慚愧,帶著狄夫人離開了。

待游護離開之後,游唐笑了笑又上前道:「王仁,看來你因禍得福,武功大進啊,可是我們現在這麼多高手在此,更有龍家的陰陽八風陣相助,我看你今天不不把寶藏的秘密說出來如何帶著盟主全身而退?」

王仁冷冷地笑了笑道:「呵呵,蚍蜉撼大樹,你們別急,既然燕大俠要殺蕭訴,我就把蕭訴讓給他。」

忽然間,王仁變了表情,又大罵洪梟道:「洪梟,你身為亂雲山之主,瑛兒好端端的在雙玄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你作何交待?」

應三道連忙跑過來解釋道:「王仁,不是我們抓盟主的,乃是龍千江等人帶著盟主來的。」

王仁轉向龍千江,不想龍千江大喊道:「大家一起上,我們用陰陽八風陣困住王仁,你們幫我們殺掉他。」

游唐想了想,王仁的確是一個勁敵,現在又有龍家陰陽八風陣相助,必然可以殺掉他,於是喚眾人上前圍困主王仁和聶瑛。

王仁連忙護住聶瑛,不等龍千江出陣,洪梟先上前戰王仁。謫仙醉掌碰到元坤神功,自然是銳氣大減,不到三招,王仁又擒住了洪梟的脖子,欲將其殺掉。

聶瑛連忙抓住王仁的手臂,替他求情道:「王仁哥哥,要不是洪梟大掌門幫我求情,咱們的骨肉早就保不住了,你就放過他吧。」

王仁聽了,頓生感激之情,放開手中洪梟謝道:「洪梟,你既然能幫我妻子,為何不能幫天下人?希望你棄惡從善,不要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洪梟大罵道:「王仁,你不要以為放了我,我就會感激你,七尺男兒怎麼會去對付一個身懷六甲的弱女子。哪有人生下來就想當強盜的?現在的我,不打家劫舍如何對得起我的兄弟們?」

就在此時,龍家的陰陽八風陣布起來了。王仁大驚,連忙抱起聶瑛躲起來,想要逃都逃不出去。百石和范仙華也被圍困在中間,不能上前幫忙。

王仁大怒,將聶瑛放在地上,替她摀住耳朵,又提高功力,喊出了悲天憫世咒。頓時,整個亂雲山都顫動起來了,百鳥驚飛,山上的雪翻了下來。游唐、洪梟、蕭訴、百石、燕梭等內功深厚的人都撐不住王仁的悲天憫世咒,洪梟、蕭訴更是想到了曾經死於他們手下之人臨死前的慘狀,痛苦不堪,倒在地上翻滾,更別說武功不堪一擊的龍千江和龍千山了。陰陽八風陣的陣法大亂,王仁怕傷了無辜之人,連忙收了悲天憫世咒。

他走到龍千江面前大罵道:「龍千江,人越多,你的陣法的破綻就越大,我今天放過你一馬,如果我侄兒想要為父母雙親、鄉里鄉鄰報仇雪恨的話,那麼你就死在他的手中,假如說他不想報仇的話,那麼就由我來殺你吧。龍千江連忙帶著他的十四個人離開了。

龍百石和仙華各自用功,懾定心神,漸漸從王仁的悲天憫世咒中恢復過來了,連忙跑過去擋住龍千江道:「你這個逆子,我要抓你回五龍山血祭四叔。」話音剛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了龍千江和龍千山的穴道。

王仁拿出隨身攜帶的藏寶圖對眾人道:「你們搞出這麼多事情,無非是想要北地霸王步震手上的藏寶圖。這就是藏寶圖,不過像你們這麼蠢的人,即使拿到它也解不開其中的玄機,我現在告訴你們,你們連我一個人都打不過,更別說是延州上下的如雲高手了,我會對你們手下留情,可是北地霸王要是知道有人敢跟他作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還是回家種地去吧,他不是你們所能對付的了的。你們從什麼地方來,回到什麼地方去,要是再敢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要殺你們易如反掌。」

游唐真不知該如何是好,王仁現在的武功已經不是他所能抵抗的,不過現在王仁手上拿著他夢寐以求的藏寶圖,要是他能夠奪到藏寶圖的話,那麼更邁寶藏之路了。

王仁收起藏寶圖,走到馬車旁邊喊跑了其他人,包括馬車上的擬露,慢慢地將聶瑛攙扶到馬車上,讓梁被駕著馬車下山。

聶瑛看到王仁現在一片狼藉,靠在他的肩上,不由傻傻發笑:「王仁哥哥,你失蹤這麼久,究竟是怎麼了?叔叔富甲一方,你瞧你,現在穿的比丐幫弟子都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這個武林盟主將你這不敗高手欺負了。」

王仁尷尬地笑道:「呵呵,瑛兒,其他事情都無所謂,只要你們母子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就在此時,大漠連環刀寧連波從山下敢了上來,擋在馬車外面大罵道:「王仁,趕快交出聶瑛和藏寶圖,饒你不死。」

王仁不理他,讓梁被繼續駕車,不想寧連波真是膽大包天,居然還不死心,朝他攻來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11章:血淚情魔

話說王仁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妻子聶瑛,當眾出示了藏寶圖,勸亂雲山所有覬覦寶藏的人趕快散去,因為步震可不會像他一樣放過跟自己作對的人,到時候他們一個個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王仁讓梁被駕著馬車,同聶瑛一塊兒下山,不想寧連波剛剛從山下趕了上來,勸王仁交出藏寶圖。王仁甚是蔑視,沒有理他,讓梁被繼續前行,不想寧連波居然真敢向他挑釁,揮舞鋼刀,朝王仁攻了過來。

王仁勃然大怒,揭開馬車上的簾子,站在梁被身後,甩動手臂,將寧連波打翻在地。

寧連波依然不死心,又揮舞起了寶刀,飛身跳起,砍了過來。

王仁怒火沖天,大罵道:「不知死活了的東西,你去死吧。」說完,震動左臂,柳劍騰空飛出,像一條長龍劃過天空,朝寧連波捲了過去。

游唐識得此招,在馬車後面驚叫道:「這是攆雲劍法中的雲卷雲舒,王仁是如何學得?」

柳劍如游龍繞空,劃過寧連波的大漠連環刀。寧連波甚是吃驚,情急之下,使出大漠連環刀中的連環三式,將刀側轉,繞後刮去,居然將柳劍上面的斜刺掛掉了。

王仁大吃一驚,連忙收回柳劍,傻傻地盯著已經被寧連波毀掉的柳劍,傷心不已,想起柳劍已經陪他五六年了,一直都沒有離開身體半步,黯然傷神。

游唐見寧連波挫了王仁的銳氣,又聯合亂雲五仙、洪梟朝馬車攻了過來。王仁大怒,對方人多勢眾,即使自己武功蓋世,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況且連日奔波,未曾休息,剛才又連戰群雄,兩次發出悲天憫世咒,不但體力不支,就連內力耗損也是非常嚴重,自是為懼三分。

百石和范仙華上前相救,幫王仁擋住了游唐。燕梭被游護打傷,真氣聚不到一塊兒,使出渾身之力才勉強站起來朝蕭訴走過去。蕭訴大驚,索性朝山下滾下去,來避開燕梭。

亂雲五仙聯手,就已經相當厲害了,現在再加上一個洪梟、李谷、應三道、寧連波,將王仁逼得是避無可避。

王仁停了下來,神秘地衝著幾人笑了笑道:「洪梟、李谷、應三道、亂雲五仙、寧連波,你們今日以九敵一,以眾敵寡,我王仁又有何懼。你們昧著良心,為了一封藏寶圖,居然如此不要臉,我今天就是油盡燈枯,力竭而死,也要殺的你們謫仙派雞犬不寧,受死吧。」

話音剛落,他將左手從柳劍劃過,頓時鮮血淋漓,又將左手放在嘴邊,將鮮血飲了下去。

忽然間,他的眼睛充血變紅,臉上的骨頭凸了出來,眉骨外露,眼睛之中,血脈膨脹,甚是嚇人。這正是白眉天師的絕技魔心煞手上面的武功,利用鮮血可以讓體力恢復,威力增倍。

謫仙派的人馬和王仁大戰起來,由於王仁他心急求勝,不想反而被魔心煞手所含的魔性給控制住了。漸漸地,出招越來越狠毒,越來越毒辣,一招殺一人,不過十招,亂雲山的亂雲五仙全被死於他的手下。

洪梟、李谷、應三道紛紛大驚,紛紛使出暗器,來暗算王仁。

百石和范仙華聯手打退了游唐,連忙上前幫王仁,可是王仁魔性已現,不能自已,連百石、仙華二人都打。

聶瑛甚是擔心王仁,時刻觀看著車外的動靜,看到王仁變得像個殺人怪物一樣,連忙下了馬車,在一旁著急的喊著,可是王仁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就在此時,彎刀王追著鑌鐵三鷹來了。彎刀王看到走火入魔的王仁,在一旁道:「王仁使得的乃是我師父白眉天師的魔心煞手,現在應該是被魔心煞手的魔性控制住了。」

百石連忙跑過來問道:「有沒有什麼辦法救他,再這麼下去,不只是他,咱們都要死。」

彎刀王道:「王仁武功絕頂,現在又走火入魔,試問天下間誰能救得了他啊?」

龍百石歎息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就在這同時,李谷和應三道又被王仁彈回去的謫仙醉掌給震死了。

聶瑛著急地哭起來了,見王仁沒有反應,不顧危險跑了過去。王仁見到聶瑛,連忙收起了招式,頓時眼睛中的血絲也漸漸退去,可是自己卻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聶瑛連忙伏在王仁的身旁,抓著他的雙手在他的耳邊喊道:「王仁哥哥,你快醒醒啊,咱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咱們的孩子在等你啊,你快醒醒。」

游唐見此良機,騰空跳起,朝王仁攻過來。

梁被發現了游唐的暗示毒手,連忙拉開弓箭,朝游唐射過去。游唐將內力聚集在掌上,一把將箭抓住,同時又將箭矢扔出,刺向王仁的胸膛。

聶瑛看到了飛來的箭矢,連忙趴在王仁身上,用自己的身子擋在王仁上面。百石大驚,連忙使出四象無極功,想將將箭移開,可是他站得太遠,力量不夠,箭支劃破了聶瑛的右臂。

頓時,聶瑛的手臂上面鮮血直流,將雪白色的棉襖染紅了。聶瑛根本摁不住王仁,手上的鮮血到處橫飛,恰好滴進了王仁的嘴裡。頓時,他的眉骨恢復了正常,眼睛中的血絲也消失殆盡。他終於醒來了。

看到聶瑛被箭支劃傷,鮮血直流,整條右臂都已經被染紅了,王仁大吃一驚,連忙問道:「瑛兒,你…你怎麼了,你怎麼流血了?」

聶瑛見王仁終於控制住了魔性,非常高興,顧不上說她,就問道:「王仁哥哥,你終於醒來了,你怎麼樣啊,剛才有沒有受傷?」

聽聶瑛不顧自己安慰,卻在此時還只顧著他,王仁火冒三丈,轉過頭去,怒目看著,順手打出一招水到渠成。游唐連忙騰空跳起,變化出了彌羅神掌的招式朝他攻了過來。王仁借此機會,又打出一招緯坤三入,連續三掌都中游唐前胸。游唐吐血倒地,已經沒有知覺了。

王仁依然是穩坐在地上,大呼一聲道:「今天便宜你,替你連墳墓做好。」說完,又使出土垚子道長的一招塵土飛揚,頓時,雪花、凍土像龍捲風一樣捲了起來,足有一丈高。

他將捲起來的雪花塵土朝躺在地上的游唐掃過去,頓時,在亂雲山之上,出現了一座沒有立碑的墳墓。

王仁正在給聶瑛包紮傷口,彎刀王過來了,將一瓶白藥遞給他,順便道:「王仁,這是我們魔煞門的聖藥,奇效無比,你給你夫人敷上吧,她就不會痛了。」

王仁接過藥,頓時百感交集,覺得失信於彎刀王,沒有臉見他,深吐一口氣,替聶瑛敷藥。

彎刀王笑了笑道:「呵呵,王仁,你可真讓我好等啊,說好了在百花亭還我三絡分形手的秘笈,可是我足足等了一天,也沒有見你的蹤影。」

王仁甚是慚愧,待跟聶瑛包紮完傷口後,低著頭道:「哎…彎刀王,不錯,王仁失信於人,是沒有臉在見你了,你想要懲罰我,我也心甘情願。」

聶瑛急了,慢慢地站起來,著急地在王仁身後道:「不信,王仁哥哥,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傻,人誰無過,要是彎刀王有什麼怨氣的話,就衝我來吧。」

彎刀王笑了笑道:「王仁可是我們公主的心上人,我哪敢啊?」

就在此時,南隱客錢央、北地霸王步震、寡言孝佛步伯延三人相繼大笑著上山。

卻說王仁讓刀戊心趕往延州,通知步震藏寶圖在自己的手上,可是步震擔心伯延的安慰,親自南下,來亂雲山尋子,在途中遇到了刀戊心。

二人相見甚歡,談天說地,共話桑麻,談論一些世間絕對,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剛才在山腳下,步震看到伯延安然無恙,便想要上山來找王仁,可是錢央也來到了亂雲山,於是二人結伴上山。伯延不放心步震的安慰,也隨後跟了上來。

錢央見王仁滿嘴是血,連忙走過來看。王仁連忙跪倒在地,向錢央賠罪:「叔叔,仁兒不孝,讓您擔心了這麼久。」

錢央聽王仁的呼吸吐納,不像身受重傷,也就放心了,又正色而言曰:「仁兒,你心裡面還有我這個叔叔和你的妻子骨肉嗎?消失了這麼久,居然一點音信也沒有。」

王仁連忙道:「叔叔,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啊,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在步…步伯伯的家裡面睡了一覺,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寒冬了。後來,我輾轉到了故居萬花山,可是被人誣陷,受了幾十天的牢獄之災,這一從牢裡出來,就來到了亂雲山來找瑛兒了。」

王仁的說辭讓所有人都驚訝不已,一個人不吃不喝,一覺睡了一個多月,真是亙古未聞的奇事。

錢央笑了笑道:「哈哈,仁兒,好了,你起來吧,這件事情咱們有機會再說。」

錢央將他扶起,又跟他和聶瑛道:「好吧,既然你們倆都平安無事,那麼咱們現在回雙玄居吧,我孫子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王仁又撫著聶瑛,走到步震面前道:「步伯伯,小侄有罪,帶著您的藏寶圖睡覺,讓你牽掛了這麼久,說實話,這秘密我已經解開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份藏寶圖應該用……」

步震連忙摀住他的嘴,跟他道:「賢侄,這兒人多雜亂,咱們還是先下山找個地方慢慢說。」

王仁掏出藏寶圖,轉交到步震手中道:「步伯伯,現在完璧歸趙。」

王仁又將聶瑛扶上馬車,剛要朝山下而去,不想刀戊心又來了。

刀戊心上前參拜向王仁和聶瑛參拜道:「徒兒拜見師父、師娘。」

步震在一旁笑道:「王仁賢侄,步伯伯多謝你幫我找到了對出我的對子的人啊,也恭喜你收了一個好徒弟。」

錢央大驚,瞪著眼睛看著王仁。王仁連忙讓刀戊心去拜見祖師錢央。

錢央圍著刀戊心轉了兩圈道:「仁兒已經是要當爹的人了,他收徒弟我是不會過問的,不過既然你成了他的徒弟,希望你以後嚴於律己,要是給我們叔侄倆丟人,我會清理門戶。」

刀戊心連忙跟錢央道:「承蒙師父錯愛,收我為徒,我不敢保證我的武功一定會練得很高,不過我以前是強盜出身,以後自然會先跟著我師父學為人處世、保家衛國、濟世救人之道,德武兼修,才是有用之才,要是將武功練到天下第一,而去打家劫舍,做一些喪盡天良之事,那麼我還不如不學。」

錢央大喜,拍了拍刀戊心的肩膀道:「好,仁兒果然有眼光,不管你是什麼出生,以後你就是我師父王四奇的第四代傳人了。」

忽然間,錢央看到王仁的柳劍扔在地上,將劍撿起來一看,發現劍上的斜刺全被刮掉了,不由想到了他從萬花山帶來的王四奇曾經用過的柳劍。

他扔掉手中的殘劍,深吸了一口氣,腹部鼓動,兩把柳劍同時入雙龍戲珠般騰空飛出。錢央同時握著兩把柳劍,細細看了看,這才發現王四奇曾經用過的柳劍果然是一把稀世寶劍,寒光閃閃、靈氣逼人。

他拿著王四奇曾經用過的柳劍上前跟王仁道:「仁兒,這把柳劍是你爺爺曾經用過的,既然你的柳劍已經毀了,那麼你以後就用你爺爺的柳劍吧。」

王仁大喜,接過柳劍,果然是英氣逼人。寧連波在一旁笑道:「你們的那軟劍再怎麼厲害,還不是照樣被我的寶刀給刮掉斜刺,這把劍的命運也是一樣的。」

王仁笑了笑,聚氣凝神,使出了柳劍環朝寧連波攻了過去。用新學的陰柔的內功駕馭著柳劍,威力倍增。柳劍回拉之時,寧連波的鋼刀被折斷了。

王仁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對付的了的,沒有想到現在又來了個南隱客錢央、北地霸王步震和寡言孝佛步伯延,這三大不敗高手加步伯延,簡直可以橫行無阻了,眾人自然是不敢向其挑釁,乖乖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王仁走到彎刀王旁邊跟他說道:「我欠你三掌,又失信於你,歉疚之意,無法言表,你現在動手吧,我接你三掌,等下山後,我將三絡分形手教給你。」

聶瑛剛欲阻止,不想彎刀王坦然而笑道:「王仁,你知道你剛才為什麼會被魔性控制而又恢復理智嗎?就是因為三絡分形手乃是結合了魔心煞手和舉一反三功的一種邪門武功,練這種武功每天要吸人血,用人血為飲,武功的威力會變得非常強,可是如果功力不夠的話,練得越深,魔性就會越強。以你的功力完全可以壓住魔性,可是剛才你急於求勝,反而被魔性給控制住了,要不是你妻子帶有真情的血淚,恐怕你早就油盡燈枯、力竭而亡。我看這樣的武功我學點精妙的招式,瞭解一下皮毛就夠了,還是不要再學了,至於你殺我徒兒的那三掌,我也不打算打了,反正也傷不了你,不過,我要帶公主回契丹去見我主公,以解他的思女之情。」

王仁大喜,笑道:「好,彎刀王,看來我入木三分是不會看錯人的,你果然是一條漢子,不過這聶瑤現在在什麼地方……」

伯延走過來道:「實不相瞞,聶瑤姑娘現在就在山下的一家客棧中等我,她會不會回契丹那我可說不准啊。」

彎刀王笑道:「公主是個孝子,現在她父王有病在身,她怎麼會不肯,有勞這位少俠帶我去見她。」

六不赦

第12章:六不赦

卻說步震看到洪梟,覺得甚是眼熟,一時還真忘記他到底是誰了,可是朝一旁的龍百石詢問,才知道此人就是的成名絕技是著謫仙醉掌,神秘地笑了笑,朝他走了過去,譏笑道:「洪梟,你被我師弟打敗,發誓一輩子都留在這亂雲山之上,現在怎麼想起下山,意圖奪我的寶藏來了。你自毀誓言,我殺你,想必你應該沒有怨言吧。」

眾人終於明白為什麼洪梟躲在亂雲山之上,而不參加武林大會,原來是因為他曾經敗在諸葛明的手中,發誓一輩子不離開亂雲山,如果食言,死無葬身之地,可是他現在真的食言了。

洪梟深知步震武功深不可測,暗藏殺招,將掌力酒氣凝聚於掌中,吞吞吐吐地道:「北…北…霸,十七年前,我敗於你師弟之手,當時是我太蠢了,居然發那樣的毒誓將自己的半輩子葬送在這亂雲山之上。現在,我要讓你們彌補我這十七年的損失,那寶藏可不是你的,準確來說,應該是你師弟游唐的。」

一旁的伯延走過去道:「洪梟,你想怎麼彌補?如果你想要切磋武功的話,你三腳貓的謫仙醉掌還不配和我爹交手。」

洪梟大驚,心想:「北地霸王的武功深不可測,能和他交手就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就算敗在他手上,也會有無數英雄引以為榮,可要是敗在小輩步伯延的手上,那就會淪為江湖人茶飯之後的笑柄了。」

想到此處,洪梟又朝步震一步,大笑道:「哈哈……步震,難道你想讓一個後輩跟我切磋嗎?」

步震甚是蔑視,轉過臉道:「好的,洪梟,要是我十招之內打不贏你,那麼我從此不出延州半步。」

洪梟大怒道:「步震,你太目中無人了,這兒可不是北地,不是你霸王的地盤,我讓你見一下我的謫仙醉掌的厲害。」

二人交手,不多不少,在第九招的時候步震的彌羅神掌將洪梟一掌打倒。

洪梟坐在地上傻笑道:「步震,真想不到,你沒有荒廢這十七年啊,不過天下第一早就已經認祖歸宗了,回到王四奇傳人手上了。」

錢央過來怒斥道:「井底之蛙,還配在這兒談論天下第一,你好自為之。」

步震又出掌力,準備殺掉洪梟,以此來懾服群雄,讓江湖人士知道北地霸王決不允許任何人跟他作對。

就在此時,王仁看到地上躺著的亂雲五仙、李谷、應三道,自知謫仙派已經潰不成軍,連忙喊住他道:「步伯伯,洪梟小人一個,你又何必跟他計較呢?這種人也就是窮瘋了,腦子有問題,過幾天恢復過來就好了。」

錢央當然知道王仁的心思,衝著王仁微微一笑,拉著步震的右臂道:「步兄,走,難得咱們聚在一塊,何不下山去喝兩杯?」

步震大喜,大笑道:「好,走,下山喝兩杯,莫要讓這亂雲山的烏雲弄髒了我的手。」

王仁又喚來了玄武流星跟刀戊心道:「刀戊心,你先騎著我的玄武流星下山,找間環境好一點的客棧,再請個郎中,幫瑛兒看看。」

刀戊心非常興奮,連忙騎馬而去,而這或許是他重新作人的開始吧。

彎刀王山前擋住鑌鐵七鷹,大罵道:「苗青、方騎、蕭源,你們三人為何死不悔改,又跑到這賊寇聚集的地方,你們對的起我的養育之恩嗎,對得起你們死去的祖師嗎?」

被彎刀王這麼一說,鑌鐵三鷹的臉一下子紅了,不想蕭源卻道:「師父,我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我們不想和你為敵,也不會和你為敵,我們只是想各走各的路,這點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們,你怎麼當師父的?」

步震剛欲離開,不想蕭源的話卻傳到了他的耳邊,甚是生氣,還沒有等蕭源反應過來,鮮血淋漓的舌頭已經在步震的手中放著。

步震將蕭源的舌頭扔掉,冷冷地道:「不孝之徒殺無赦、不孝之子殺無赦、不忠之臣殺無赦、不義之人殺無赦、不仁之人殺無赦、不貞之妻殺無赦。這是北霸的六不赦,他不是我徒弟,我只取他舌頭就行了,如此無情無義,居然還自以為有理,看你怎麼處置了,彎刀王。」

苗青和方騎紛紛大驚,牢牢的閉著嘴,一時之間,不敢言語。

聶瑛欲打開簾子來看,王仁連忙擋住她道:「瑛兒,咱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你還是不要看了,太噁心了。」

聶瑛笑道:「還有你王仁哥哥覺得噁心的事情啊?」

王仁摸著聶瑛的肚子笑道:「兒子,你放心,爹以後不會扔下你和你娘了,更不會讓你娘受到絲毫的委屈。」

聶瑛好像急了,連忙道:「你怎麼知道是個兒子啊?沒準兒是個女兒呢。人家都說『酸兒辣女』,我現在是特別喜歡吃酸的、喝辣的,誰知道是男是女啊?我就希望是個女兒。」

王仁笑道:「不管是男是女,反正是我的孩子,我叔叔想抱孫子都想瘋了。」

卻說游唐被王仁的一招緯坤三入打中,又被深埋在土層之中,眾人都以為是必死無疑,可是他身後還有一個龍擬露。

龍擬露被王仁趕下馬車後,和百石打了個招呼,躲在暗中,觀察著游唐的一舉一動,卻發現他被王仁給埋了,心有不甘,待眾人離開之後,將厚厚的土層挖開,游唐還有脈搏,便將游唐救下山去了。

龍百石夫婦帶著龍千江下山,一路之上,千江跟百石求情,百石兄弟情深,竟也心軟了,不想范仙華卻是依然如舊,跟龍千江兄弟倆道:「其實要表明心跡很簡單,你弄出了這麼多事情,還不是因為一把破刀,把它毀了,一了百了,還可以表明你有悔改之心。」

龍家兄弟三人頓時大吃一驚,那畢竟是五龍山打造的,而且那把刀還關乎著五龍山的興旺,怎麼能說毀就毀呢?仙華也打消了這個想法。

卻說王仁下山後,刀戊心已經請了洪洲最好的一位年過六旬的郎中替聶瑛上下診斷,發現她並無大礙,給她開了一些安胎的補品就離開了。

王仁在市鎮上買了件衣服,洗了澡,將鬍子刮得乾乾淨淨,又恢復到了他和聶瑛初次相見時的樣子,好似懵懂天真的少年,然而,也就是他,居然練成了錢央苦練幾十年而沒有練成的元坤神功。

錢央在洪洲最好的酒家謫仙樓大擺筵席,慶祝王仁平安而歸,也算是為了三大不敗高手齊聚一樓而慶賀,筵席異常豐盛,不過儘是一些安胎補氣的食物。

王仁撫著聶瑛寸步不離,正在二人的房間之中互訴這兩個多月來的點點滴滴,忽然間,伯延和聶瑤來了。

聶瑤見到王仁安然無恙,高興壞了,上前來抱住王仁哭起來了。王仁大驚,連忙將聶瑤推開道:「聶瑤,我是你姐夫,你不要再任性了。」

聶瑤看到聶瑛就在對面坐著,連忙道歉:「姐姐,姐夫,我是見到你們平安無事太高興了,所以……」

聶瑛笑道:「沒有關係的,正如王仁哥哥所說,什麼都不會因此而改變。」

聶瑤見聶瑛的肚子比上次又大了,摸著聶瑛的肚子道:「姐姐,你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這個孩子肯定會像姐夫一樣,成為一個武林高手的。」

正在此時,彎刀王進來了,看似一臉愁容。王仁拿出自己剛剛默寫的三絡分形手秘笈,遞給他道:「彎刀王,當初我食言卻是不對,你師父讓我找一個人把三絡分形手發揚光大,我練過上面的武功之後我發現一定要找個善良、穩重的人,這樣才能克制三絡分形手的魔性,否則會遺禍武林的,而這個人非你莫屬。」

彎刀王大驚,接過三絡分形手的秘笈,隨意地翻看了幾頁道:「王仁,你的功力都無法克制三絡分形手的魔性,難道我就能嗎?」

王仁道:「你有所不知,我性格急躁,要不是內功深厚的話,是克制不住的,可是你比較穩重,必然可以克制住其魔性,你以後找傳人的時候,一定要找個穩重善良之人,否則真會禍害武林的。」

彎刀王收起秘笈,不過依然是一臉愁容,心事寫在臉上,當然了,這瞞不過入木三分智。

王仁請彎刀王入座,順便跟他道:「看你剛才進來時候的表情,就知道你把鑌鐵三鷹放了吧。」

彎刀王大驚,傻傻地笑了笑,忽然間盯著聶瑤道:「公主,你父王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你還是趕快跟我回契丹吧,他見到你比吃任何靈丹妙藥的要好百倍。」

聶瑤連忙道:「不行啊,我姐姐快要生孩子了,我還要幫我姐姐抱孩子呢。」

王仁也在一旁道:「聶瑤,我的孩兒還沒有出世,可是你的父王可快要…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你還是跟彎刀王去看看吧,不管他是不是你的親爹,畢竟你是他一手養大的。」

聶瑛也道:「妹妹,你就去看看他吧,我擬一份書信,你順便替我交給他,他畢竟也有可能是我爹。」

聶瑤勉強答應了,伯延連忙站起來,走到聶瑤身旁道:「聶瑤,你要是去的話,就讓我陪你如何?你一個姑娘家上路不安全,況且你和盟主長得一模一樣,要是被被別人盯上了,那可就危險了。」

王仁和聶瑛跟著伯延去見步震。步震剛剛和錢央拼酒,現在醉暈暈的,正在喝茶解酒,待伯延跟他說完他的目的後,步震當即反對道:「延兒,不行,現在謎底快要解開了,有無數人覬覦我手中的寶物,你要是離開了,那我不是斷了一臂嗎?」

伯延連忙跪倒在地道:「爹,現在正是嚴冬,今年多雪,不便行事,況且我就去個遼東,用不了多長時間的,一個月之內肯定會來,反而是爹你一個月之內也不一定可以將這個秘密解開啊。」

就在此時,錢央笑著進來了:「呵呵,步兄啊,我常常常跟仁兒說,讓他自己做主,這些後輩都已經這麼大了,你還管的這麼嚴,要是個傻子也就罷了,可是這位寡言孝佛甚是穩重,是有主見的人,你就不要替他們小輩做決定了。」

步震見錢央也這麼說,也只好答應了:「好吧,既然連錢央也這麼說,那我要是再左右你的話,豈不和長舌婦無異。」

伯延大喜,當時就和聶瑤、彎刀王一同北上。

眾人都離開了,步震的屋子裡面就剩下錢央、步震、聶瑛三人了。錢央欲起身迴避,不想步震道:「錢央,你要迴避?難道你認為我不信任你?」

錢央笑道:「這份秘密關係甚大,牽連甚廣,我要是知道了,沒準兒會插手,現在我孫子就要出生了,我可不想拿著自己的時間花在我本不想理會的事情上。」

步震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了,你就準備好享受天倫之樂吧,我暫時是沒有這福分啊。」

待錢央離開之後,步震連忙打開窗戶,四下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麼可疑人,才跟王仁道:「賢侄,現在你就把你知道的秘密說出來吧。」

王仁道:「在我說之前,你先要告訴我燒燬的那份藏寶圖的秘密,這是討論,不是直接跟你說。」

步震大驚,心想:「原來王仁早就知道我將第一份藏寶圖的秘密瞞著他了,哎……」

他吞吞吐吐地道:「好吧,既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入木三分,那我就讓你看一看我師弟手中的那份藏寶圖的秘密。」

欲知諸葛明交給步震手中的藏寶圖究竟有何玄機,且聽下回分解!

第13章:玄機

話說入木三分智王仁,答應幫北地霸王步震將其手中藏寶圖的秘密解開,可是就在同時,出現了變故,不但讓他武功盡失,天下第一淪為喪家之犬,在牢中住了五十三天。同時,事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次遭遇讓他練成了真正的可剛可柔的元坤神功,並得到了王四奇曾經用過的柳劍,武功可謂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在亂雲山上,以一己之力,抵整個亂雲山的高手,將游唐活埋,把謫仙派的七個高手給殺了,更是將蕭訴、洪梟打成重傷,武功之高,已經不可同昔日相比。

然而,他帶著步震的藏寶圖走了大半個江山,最終又重新回到了步震的手中,可是這份藏寶圖的秘密真的被他解開了嗎?

當天在延州,王仁火燒諸葛明交給步震的一份藏寶圖之時,從步震的神情表現,他就猜到步震已經解開了第一份秘密,可是他卻將第一份秘密沒有告訴自己,甚是生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步震被王仁這麼盯著一看,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心裡很不自在,心想:「莫非王仁知道我已經得到了第一份藏寶圖?」

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微微笑了笑,又跟王仁道:「賢侄,好吧,經過步伯伯的日夜苦思,我已經參透了第一份藏寶圖的秘密,現在我就將地一份藏寶圖的秘密跟你說一遍。」

他從貼身衣服裡掏出一個包著棉花的一團白色東西,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可疑的人監視,將其輕輕放在桌子上,慢慢地剝開外層的棉花,裡面是一個金盒子。他又將金盒子放在手中,朝二人道:「這秘密就在這兒。」

二人睜大眼睛,看步震懷中包裹的如此嚴實的金盒子之中到底是什麼神秘的東西,不想他打開之時,裡面竟是一些形狀各異的投名狀的碎屑。

聶瑛指著金盒子中的碎屑,疑惑地問道:「步伯伯,這就是第一份藏寶圖的玄機所在,它們的形狀各異,應該還有什麼玄機吧?」

「不錯,這些透明碎屑上面有很淺的字,要是稍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可是上面有許多都是數字和方位的字,要是拼錯了,一輩子都找不到,不過,祖先顯靈,讓我發現了排列它們的方法。游唐被放出來之後,來找歸兒報仇,當時延兒吃了你一掌,不是游唐的對手,被游唐的攆雲劍的劍鞘打中了,當時,我驚奇地發現攆雲劍的劍鞘留在延兒脖子上面的圖案和這些碎屑的圖案甚是相似,所以我就猜測,這些碎屑要用攆雲劍上面的花紋來排列。果然,前些日子,歸兒將攆雲劍帶回延州之後,我將這些碎屑放在攆雲劍劍鞘的花紋衫,找出了完整的一句話。」

聶瑛驚歎道:「看來這藏寶圖一定要一個聰明絕頂、心細如塵之人解開不可,也難怪步伯伯你將它隨身攜帶,包裹的這麼嚴實。」

步震笑道:「呵呵,還要有天護佑的有緣人才行,不然星斗山上秘道中的壁畫何其隱蔽,怎麼會輕易被發現。」

王仁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間面無表情地盯著步震問道:「步伯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組合出來的這些字肯定是將你引向一個地方,可是你不知道處發現在哪兒,對嗎?」

步震大驚,連忙追問道:「那麼照此看來,這玄機必然在星斗山秘道中的壁畫上面了?」

王仁將拄在桌面上的手臂拿開,坐直了,瞪大眼睛看著步震,一句話也不說,不想聶瑛又道:「步伯伯,到了現在你還想瞞著我們,不說出你得到了什麼,王仁哥哥如何幫你解謎?」

步震又猶豫了,漸漸地,王仁氣上心頭,牽起聶瑛的手,氣沖沖地道:「瑛兒,你們母子都累了,咱們還是先去歇著吧。」

步震連忙拉住王仁左臂,笑瞇瞇喜道:「賢侄,你怎麼這麼心急啊?你也知道的,那些字裡面有許多的數字排列,你們等一下,我好好地理一理思緒,這樣才不會弄錯嗎。」

王仁又和聶瑛坐下了,步震想了想道:「哦,我想起來了,這些排列應該是『東三北一西一南二』,看來要解開這個秘密的話,還待靠第三幅藏寶圖。」

王仁一臉迷茫,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這上面會有什麼玄機?」

步震得意地笑了笑道:「王仁賢侄,不知你有沒有聽過我精於計算,曾經測過天柱山的高度?」王仁連連稱是。

聶瑛驚奇地問道:「難道步伯伯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步震笑道:「呵呵,不錯,真是如此,我將這些方位及數字放在八卦之中,然後仔細推敲,最終我發現指的應該是東向南三分角的的方向,可是到底什麼地方是出發點,一二三又代表什麼,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對於如此簡單的暗語,王仁也不知道究竟說的是什麼意思,又和星斗山秘道之中的壁畫有什麼聯繫,不由開始歎息:「看來要解這個謎還真不容易啊!」

聶瑛沒有看過那幅壁畫,相幫也幫不上,在一旁道:「王仁哥哥,要是大哥、大嫂在這兒的話就好了,他也見過那副壁畫,而且大嫂很聰明,沒準兒她還真的可以解開這個迷。」

王仁徘徊起來了,在地上來來回回,一言不發。步震怕有人偷聽,時不時打開窗戶,看看客棧中有無可疑人物出現,不過對於真正躲在暗處的人,即使他將窗戶開一百遍,二人武功再怎麼高,也是枉然,<5-1-7-z.c-o-m>因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如聶瑛所說,凡有特點,必有弱點。

漸漸地,夜深了,窗外寒風呼呼而過,聶瑛都開始打盹了。忽然間,王仁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跟二人大笑道:「哈哈……我知道了,我解開了。」

步震大喜,連忙過來問道:「賢侄,你知道什麼地方是出發點?趕快告訴我。」

「當初那幅壁畫上面畫著游散人和游度兄弟二人,游度在李子樹下手指伸向海邊,我猜寶藏應該在海外,至於這出發點,只有步伯伯、諸葛明伯伯知道了。」

步震更加疑惑了,連忙追問道:「什麼?只有我和我師弟知道?」

「嗯,好端端的一幅壁畫上面畫著兄弟二人,還將游散人和游度畫的特別像,生怕我們不認識,這無意之中是在提醒我們與他們二人有關係,不知現在步伯伯可有沒有什麼看法?」

步震疑惑地問道:「那你是不是要說這出發點海邊,而且還與我師父他老人家有關?」

王仁點頭稱是,又坐在了聶瑛身旁。

步震大喜,又朝四周看了看,仔細聆聽了一下附近的動靜,朝二人走了過來,輕聲地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麼應該是從我師父他們的老家溫州出發,從那兒走東偏南三分角必然是海外,難道我師叔將寶藏運到了海外?」

「是啊,看來游散人真是有心計,這份藏寶圖這麼難解,攆雲劍、你們師徒、秘道、壁畫……看來真是上天派我來幫你揭開這個秘密的。」

步震得到了寶藏的初步位置,非常欣喜,又跟王仁詢問燒成殘片的藏寶圖的秘密道:「賢侄,那你對最後一份藏寶圖有何看法?」

王仁道:「現在已經知道了寶藏所在的初步位置,那麼著最後一份藏寶圖應該是藏著關於如何開啟寶藏以及關於寶藏的準確位置的一些信息,可是已經燒去了一部分,我看即使解開也不一定能夠找到寶藏。」

一想到步震當年沉不住氣,將自己手上的藏寶圖燒成殘缺不全的了,他總是非常悔恨,不由拿出懷中殘缺不全的藏寶圖,盯著它歎息道:「哎……都是我當年魯莽行事,現在才釀成這樣的後果,可是這幅藏寶圖要如何用液浸之法解開啊?」

王仁接過他手上的藏寶圖,遞給聶瑛道:「瑛兒,你們姐妹的鼻子很靈,你聞一聞有什麼特別之處。」

聶瑛很不情願地接過王仁手中的藏寶圖,撅著嘴道:「王仁哥哥,你是不是罵我啊?」

王仁笑道:「呵呵,瑛兒,我怎麼可能會罵你呢?你要還是這樣的話,將來孩子生下來學你的話,那麼你們母子連心,我豈不是要倒霉了?」

聶瑛傻傻地笑了笑道:「好吧,看在你兒子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

聶瑛接過藏寶圖,聞了聞道:「這麼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好像有有酒渣的藥味,還有就是燒焦的皮革的味道了。」

王仁滿意地笑了笑道:「這第三份藏寶圖的秘密現在我已經給你了,液浸之法,和可能是某種藥材或者說是特殊的藥酒浸泡才可以讓它還原,至於你能不能找出這種藥酒,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步震大驚,連忙問道:「賢侄,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幫我揭開,到底用什麼液體浸泡啊?」

「步伯伯,你不要抓著我不放嗎,這要你自己解開了,瑛兒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具體用什麼方法解開,只能靠你自己了,現在天色已晚,瑛兒懷有身孕,不能太勞累了,我們先告辭了,步伯伯你就慢慢想吧。」

王仁扶著聶瑛出了步震的房間,聶瑛卻又隱隱問道了一股熟悉的酒味,連忙跟王仁道:「王仁哥哥,這兒好像有一股很熟悉的酒味,像是亂雲山上的,你有沒有聞到啊?」

王仁伸長鼻子,四下聞聞,只是聞到了酒店之中獨有的酒香,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笑了笑跟聶瑛道:「瑛兒,你放心吧,亂雲山的人已經被我殺成了一盤散沙,不敢前來生事,況且客棧之中還有北地霸王、叔叔、步仲歸等高手,我就真的不敢相信有人還敢來生事。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步震對著藏寶圖想了一夜,還是沒有任何線索,無奈之下,只得又求教王仁了。

第二天,天剛剛放亮,可是出奇的是王仁居然起床了。聶瑛非常驚奇,自己還是迷迷糊糊地,王仁卻起得這麼早,問道:「王仁哥哥,你這個懶豬,現在怎麼起這麼早啊?」

王仁尷尬地笑了笑道:「呵呵,我太能睡覺了,上一次一覺睡了一個多月,將你們母子擱在雙玄居,讓小人有機可趁,讓你在亂雲山受盡委屈,現在要不改,那麼不是太對不起你了。」

聶瑛笑了笑道:「其實王仁哥哥,你只要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嘛呢?」

「呵呵,我要是再這麼睡下去啊,將來咱們的孩子要是跟我學,那怎麼行啊。昨天晚上你太累了,先歇著吧,我去外面練功,順便幫你弄點吃的。」聶瑛幸福地笑了笑,又繼續睡覺了。

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謫仙派的李谷、應三道、亂雲五仙被自己所殺,亂雲山上的高手也都是死的死,傷的傷,可是王仁也知道這兒原來是洪梟謫仙派的地盤,提高警惕,在院子中舒展著經骨,修煉元坤神功的陰柔之氣。

忽然間,後背傳來嗖嗖的聲音,他覺得是有人偷窺,連忙轉過身來,順手一招緯坤三入打過去,原來是一夜未眠的步震。

步震知道王仁的功力之強,使出七成功力去接王仁的這招層層遞進,一掌比一掌強的緯坤三入,彌羅神掌分散而多出的真氣打在地面之上,將地面之上的雪花消融,打出了數十個孔。

步震大驚,萬萬也沒有想到王仁的武功會進步如此之快,一臉煞白,心想:「王仁短短的時間內,武功進步神速,而且真氣像我師弟的一樣,變成了陰寒之氣了,再這麼下去,五大不敗高手中就真的要出現天下第一了。」

王仁看了看步震,見他神情恍惚,剛才出招明顯真力不濟,道:「步伯伯,看你神情恍惚,剛才出招又是拖泥帶水,是不是一宿沒睡啊?」

步震連忙將王仁拉到自己的房中,又問道:「賢侄,你就幫我解開吧,我想了一個晚上,一點兒頭緒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王仁無奈地苦笑道:「看來步伯伯對這份寶藏看的真是很重要啊,其實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都答應你了,要是我知道的話,我早就告訴你了,你回延州之後好好想想,再找個漁夫幫你參詳一下,肯定可以將寶藏找出來的。」

步震還是不死心,跟王仁道:「那麼賢侄一點看法都沒有嗎,比如說這臭臭的是什麼味道、什麼液體才有這種味道?」

「步伯伯,這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研究藥材的,我只是一個習武粗人,要是諸葛明伯伯在的話,沒準兒可以幫你。」

步震恍然大悟:「看來我是非面對我師弟不可了,好的,我現在就回延州,約同蕭清、電子去訪碧泉山莊。」

王仁起身而走,步震又連忙站起來道:「賢侄,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一諾千金,等你什麼時候要我幫忙了,只管開口,我到延州之後,讓人把陪葬的太白酒送來雙玄居,也算是給你即將出世的孩子的一份賀禮。」

王仁大喜,連忙謝道:「好的,步伯伯,我先謝過你了。」

王仁剛出了步震的房門,發現刀戊心又正在院子中練武,甚是高興,跳上前去跟他道:「刀戊心,你現在的根基很好,要練元坤神功,必須先從內功開始練起,最好是打坐完之後,再練招式,這樣才能事半功倍。」

刀戊傻傻地笑道:「呵呵,師父,你就放心吧,你說的每句話我都會牢記在心,這元坤神功雖不容易參透,不過,事在人為嘛。」

就在此時,二人頭頂傳來了熟悉的咕咕之聲。王仁舉目而尋,甚是吃驚,頭頂飛來的信鴿並不是雙玄居的信鴿,看似倒是有點像諸葛明的鴿子。

刀戊心騰空跳起,將信鴿抓過來,取下綁在它腳上的信件,遞給王仁。王仁看完之後,非常高興,開懷大笑道:「哈哈哈哈,步伯伯剛剛還說要將近兩百年的太白酒給我,現在二哥就醒了,真是太高興了,等我的孩子出世了之後,我必定要去三絕島看我大哥、二哥。」

智激怪僧

第14章:智激怪僧

卻說百石帶著龍千江和龍千山,以及被龍千江下了摻了自己鮮血的血蟾喪魂丹的的十四個行屍回五龍山,準備讓五龍山的龍家兄弟處置龍千江,不想路上碰到了以為不速之客。

這天,已經快要大年初一了,百石帶著龍千江兄弟倆及其傀儡,準備回嶺南山脈的五龍山,祭拜五龍山的五位前輩,同時也讓五龍山的兄弟們將弒叔不孝的龍千江處置,可是,當他們正在林中烤火之時,忽然間,林中百鳥驚飛,枯枝上沒有消融的白雪隨著一陣寒風劇烈擺動。

百石和范仙華覺得不妥,林中戾氣越來越重,連忙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忽然間,有人用深厚的內功傳音道:「哈哈……繼續歇著,不要被我打擾,我只想取回我徒兒的迎心刀。」

百石一臉驚駭,沒有想到此人的內功如此深厚,絕不在他師父田浪之下,連忙跟范仙華道:「仙華,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我看不在師父之下,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咱們還須速速離開。」

范仙華懷中抱著他們倆的兒子,連忙看了看,確定他們倆的兒子沒有醒來,又跟百石道:「此人功力如此深厚,我們所有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他既然要取迎心刀,那怎麼會善罷甘休呢?咱們還是在此等候,反客為主,方為上策。」

那人的笑聲越來越近了:「哈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跟我打,輸了就要被我燒死……哈哈……」

百石終於識得了此人的聲音,正是西域怪僧畢摩子來了。范仙華連忙抱著自己的兒子,朝樹林深處大喊道:「畢摩子前輩,這迎心刀乃是龍家之物,怎麼能落到你的手中呢?」

范仙華話音剛落,有一個灰色身影像閃電一樣從樹梢上閃了過來,落在了二人面前。此人正是畢摩子。

畢摩子羅在二人面前,面目實在可憎,眼神之中露著爭勇好鬥的戾氣,傻傻地衝著仙華笑了笑,猛然間盯著仙華道:「胡說,這迎心刀乃是我徒兒巴多賢所鑄,怎麼能說是龍家之物呢?」

仙華將自己的孩子側過去,深怕被畢摩子嚇到,自己則面向他道:「那麼這鑄刀所用的材料,那塊磁性很強的司南乃是烏癡的,更不能說是你的刀了,你徒兒充其量也是個打鐵的。」

畢摩子勃然大怒,將身體一側,上身卷在腳下,捲成球形,朝范仙華滾了過來。

百石大驚,連忙將仙華推開,一招大手印擋在畢摩子的球形身形面前,土層濺起,將畢摩子逼退。

百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上前去,左手抱於胸前,掌心向外,右手搭在左手之上,胡擦而過,將真氣分成兩股,使出四象無極功。頓時,地面上的雪花好像被大風捲過一樣,紛紛捲了起來,朝畢摩子的球形身體捲了過去,不想畢摩子倒是懂得先下手為強,連忙收起軟骨功,轉到百石左側,擺動雙肩,手臂之上好似無骨的繩子一般,隨意甩動,任意捲曲,簡直就是一把鞭子。

畢摩子翻身而起,雙臂像風車一樣擺了起來,連番打在百石的的整個左邊身體之上。百石飛身而去,倒在地上,頭吐鮮血,滴落在白雪之上,他用餘光掃去,發現畢摩子依然不肯罷手,從後腰之中拿出火折子,聽其口中喊道:「輸了就得被燒死。」

范仙華大吃一驚,剛欲上前相救,不想一面具男子騰空而下,輕輕一指,將畢摩子手中的火折子打斷,掉落在地上,鑽入了了厚厚的雪層之中。來人正是田浪。

畢摩子勃然大怒,抓著腦袋大叫幾聲,像發狂的動物一樣,忽然間又出重掌朝田浪打去。田浪大吃一驚,飛身而起,一腳踢到畢摩子的掌上,二人雙雙彈開。

畢摩子後腿三步,一臉驚駭,不由對田浪的武功刮目相看了,心想:「這個不敢見人的混蛋居然這麼厲害?」

田浪在空中翻了兩圈,落在地面之上,被百石從身後推住了。

畢摩子跑上前來,指著田浪笑了笑罵道:「田浪小兒,你居然敢多管閒事,我今天就用文火慢慢地將你烤熟,讓你悔不剛才。」

田浪剛才受了畢摩子一掌,整個右腿都有點麻木,在地上慢慢挪動,以防畢摩子看出端倪,對著百石,引開畢摩子的視線道:「大師,此人乃是我的徒兒,你就高抬貴手,放過他吧,況且你一代英雄,不敗高手,要是和他較量,即使把他燒死,也難免惹人非議,不是嗎?」

畢摩子大罵道:「技不如人,還想找借口活命?真是癡心妄想,今天誰輸誰死。」

范仙華連忙在一旁道:「畢摩子,你身為當今武林中的五大不敗高手,享有無上榮譽,難道說你的規矩只對你自己起作用?你還害不害臊了,當初武林大會之時,你慘敗於王仁的柳劍環之下,現在還有臉來這兒耀武揚威、恃強凌弱。」

畢摩子的表情一下子變了,慢慢地向後退去,范仙華看到有門兒,繼續道:「要是誰輸誰死的話,那麼你怎麼不去死啊?要是誰輸誰死的話,那麼天下間所有人都已經死光了。」畢摩子無言以對,傻傻地盯著范仙華,只顧著深深地呼吸。

田浪看到了龍千江等人,似乎知道他們的陰陽八風陣的威力,連忙跟百石道:「趕快放開龍千江,讓他用陣法對付畢摩子,否則咱們今天聯手,也沒有大獲全勝的把握。」

千山也在一旁喊道:「對啊,石頭,陰陽八風陣的威力你又不是沒見過,肯定可以對付畢摩子的。」

不想百石在一旁道:「生死勝敗乃常事,技不如人,大不了引抉自裁,一命嗚呼,有什麼好怕的?」

就在此時,畢摩子的表情又變得非常兇惡,雙臂抱著腦袋,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范仙華有意拖延時間,讓百石回心轉意,又跟他道:「畢摩子大師,我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把刀,能不能跟我們說一下啊,你徒弟巴多賢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畢摩子聽了之後,抱頭痛哭,蹲在地上,同時,田浪又輕聲地跟百石道:「你死了不要緊,可是你的丐幫怎麼辦,五龍山大仇怎麼,你的妻兒怎麼辦?你這塊石頭,趕快放開他們啊。」百石想了想,也只好放開他們幾個了。

畢摩子大嚎著,忽然間又猛然起身,盯著范仙華,眼睛中沒有絲毫表情地道:「我徒兒巴多賢,號稱鑄刀巧匠,受龍騰的邀請去鑄造迎心刀,可是他說天下間的刀要沾有最具靈氣的鮮血才能有靈氣,所以刎頸自殺,用自己的鮮血來澆鑄迎心刀。他可是我的傳人啊,現在他的血液在迎心刀上面,那麼迎心刀就是我的徒弟,既然是我的徒弟,又怎麼能讓你們帶走啊?」

龍千江和龍千山的穴道被解開之後,趁著百石不備,想要攜刀逃跑,不想畢摩子看到了迎心刀,縱身一躍,又擋在龍千江面前道:「贏了才可以活,輸了就要死,迎心刀不能帶走,它是我徒兒。」

千江大驚,連忙吹起了口哨,用陰陽八風陣將畢摩子圍住了。

畢摩子看了看佈陣的十六個人,個個面向怪異,面無表情,好似行屍走肉,不由笑道:「呵呵,真是什麼怪物啊,殭屍嗎?」

千江高高站起,拔出了迎心刀,將陰陽八風陣圍成兩圈,成正反兩個八卦,開始圍著畢摩子旋轉,而千山也將鏈子刀拔出來。

畢摩子笑了笑,身體又捲成了球形。龍千江大驚,連忙跟龍千山配合起來了,控制著兩個正反八卦。畢摩子見龍千江拿著迎心刀,招招直逼於他,意圖從他手中搶到迎心刀,可是陣中變化莫測的飛刀暗器就像紛紛亂飛的白雪一樣朝畢摩子飛去。

畢摩子見躲閃不及,索性快刀斬亂麻,收起了軟骨功,聚氣凝神,忽然間,腹部開始像海面一樣波動起來了。

田浪似的畢摩子的絕技,不由大驚,在一旁喊道,這是易經波形功中的易經波元法,中招不死也殘廢,趕快閃開。不等田浪說完,畢摩子的絕招直逼龍千江,千江大驚,騰空而起,來躲避有摧枯拉朽之勢的此招。

畢摩子的這招足過千斤之力,而且出招又是非常迅速,將前方的一排大樹折斷了數十棵。龍千江雖然躲過了易經波元法,可是卻被四下斜飛的大樹給樹砸倒了。

畢摩子走到龍千江面前大笑道:「哈哈……敗者亡,去死吧。」

百石大驚,連忙在畢摩子身後道:「前輩,你已經贏了,還要殺人滅口,真是太殘忍了。」

本來仙華也是不想管這些閒事的,況且龍千江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可是現在要是百石再戰敗的話,他們也必然是難以活命,片刻猶豫後,也上前跟畢摩子道:「畢摩子前輩,你說這把刀是你徒兒的,可有什麼證據?」

畢摩子心中一怔,緩緩地收起了招式,想破了頭還是想不出有什麼證據。

田浪又在一旁煽風點火,走過去道:「大師,我看你還是先去找到證據再來搶刀吧,否則,別人只會說你這個不敗神話、五大高手是假的,沒有人會服你的。」

畢摩子大驚,在一旁傻傻地道:「證據……證據在哪兒?」

范仙華繼續道:「前輩,我知道你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證據?」

畢摩子大喜,連忙轉過身來問道:「你知道證據?要是你幫我找到,我把你變成男人,然後再收你為徒。」

范仙華道:「證據就在東俠諸葛明的手中,江湖傳言,烏癡、烏魔、烏顛乃是幻實幻虛諸葛明的徒弟,要是你能找到他,逼他說出三烏的下落,那麼我們就可以找到烏癡,如此,我們就可以問一問烏癡關於迎心刀的一切事宜,畢竟這把刀是由烏癡的司南煉成的。」

畢摩子大驚,開始猶豫了,撓著頭,尷尬地自言自語道:「諸葛明…不行啊……」

范仙華靈機一動,眉頭展開,又在一旁道:「哦,抱歉啊,前輩,其實我們也應該知道您的軟骨功是軟綿綿的,沒有骨頭,充其量也就像一塊破布一樣,試問布又怎麼能夠纏諸葛明的影子?其實不要說你了,就算是王四奇,恐怕也不敢輕易向諸葛明挑釁。」

畢摩子勃然大怒道:「胡扯,軟骨功和易經波形功天下無敵,我的軟骨功已經練到了無骨境界,豈會怕諸葛明的諜影決?我現在就去翡翠島碧泉山莊找他,尋問烏癡的下落,要是他輸了,我還要逼他自焚。」

范仙華知道畢摩子已經中計了,繼續煽風點火道:「那好吧,你趕快去啊,聽說諸葛明要去遠遊,你要是不趕快的話,沒準兒他又走了。」

畢摩子聽完之後,連忙撇開眾人,朝東而去。

百石大喜,快步跑過來,跟仙華道:「夫人啊,真是辛苦你了,你真是冰雪聰明,這下不但替我們解圍,還借畢摩子之手幫我找出殺害我爹、三個叔叔的敗類三烏,我終於可以五龍山雪恨了。」

范仙華笑了笑又道:「呵呵,這是畢摩子自己送上門來的,不利用白不利用,利用了也不吃虧,不過你千萬不要傷害烏聖啊,他可是我師妹的男人。」

「呵呵,當年龍家山慘案的時候烏聖還沒有出生,即使烏聖真的和烏癡、烏魔、烏顛有什麼關係,我和他們也曾經並肩作戰,共同抵抗契丹大軍,交情不菲,是不會和他們計較的。」

田浪又走過來道:「百石,既然你們都已經平安無事了,那麼我也要告辭了,記住,以後要是遇到強敵,不要再像塊石頭一樣了,要多跟你夫人學學。」

百石尷尬地笑了笑,又問田浪道:「師父,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的,剛才畢摩子的重掌有沒有傷到你?」

田浪背過身去,歎息道:「哎……我前兩天做了件錯事,救了個不該救的人,心情很煩,所以才到處溜躂一下,殺幾個貪官污吏、土豪惡霸來彌補一下。你記住師父的話,無論做錯什麼事情,一定要及時補過,更何況你現在是丐幫幫主,一定要給幫中弟子做好表率,常思己過,這樣丐幫弟子才會心服。」

仙華又在一旁道:「師父,你說的真有道理,不過我夫君也不笨,他現在每天都讀一遍魏征的《諫太宗十思疏》,為的就是將丐幫代稱天下第一大幫,秉承師父之志,濟世救人,救天下受苦之人於水火。」

田浪欲走,忽然間又轉過頭來道:「哦,對了,百石,昨天我在路上見到寧連波在找米易二長老的麻煩,把他給殺了,米易二長老現在身受重傷,我把他們托付在一家農家暫居,你先別去南方了,沒有米易二長老幫你處理北方的幫務,沒準兒你們丐幫的那些小叫花子會造反的。」

田浪縱身而去,等百石轉過身來的時候,龍千江等人已經不知所蹤。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15章:雲鶴詩霄

話說在百石帶著龍千江和龍千山兄弟二人,以及和龍千江兄弟二人一同布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的十四個行屍,趕往嶺南山脈的五龍山莊,為龍韋報仇之時,畢摩子聞著迎心刀而來。范仙華抓住了畢摩子瘋瘋癲癲,自視甚高的性格,將他激怒,去了碧泉山莊,為的就是借助畢摩子之手,從諸葛明口中得知三烏的下落,從而幫百石幫日思夜想的五龍山四龍慘死之仇。

然而,就在他們夫婦二人跟田浪告別之時,龍千江兄弟兩人帶著他們的行屍逃逸,早就不知所蹤了。本來以百石現在的輕功,要追龍千江,輕而易舉,可是他卻沒有繼續追詢他們,反而為了查找三烏的下落,先去拜訪幻實幻虛的聖地翡翠島。

卻說步震帶著心中的秘密以及最後一份殘餘的藏寶圖回到了延州;王仁、聶瑛跟著錢央回到了雙玄居,讓刀戊心先去長樂府的馨饈閣,順便跟著茶魂先去學武;伯延陪同彎刀王和聶瑤北上遼東,去契丹都城南京看望病重的契丹王耶律德光;烏狂和靈鮮、烏聖和古幽在三絕島上面好好的享受這久違的寧靜;西域怪僧畢摩子去找東方武林盟主幻實幻虛、厭惡殺人的東俠的諸葛明挑戰,追問三烏的下落。

轉眼間,元宵節已經過去了,雙玄居中埋著的白雪慢慢地消融了,處處可見生機,錢央的雪鴿在雙玄閣周邊咕咕地叫著,而這武林之中,自從王仁單槍匹馬,將亂雲山殺退,而藏寶圖又重新歸到了步震的手上之後,終於得來了短暫的安寧。

這天,王仁正在跟聶瑛嬉鬧,忽然間,茶魂親自送來了言風的南隱帖。在王仁的懇求下,錢央終於答應讓言風盡快來雙玄居。

果然,在黃昏時分,正當王仁侍弄著他的「清水秧蒜」之時,外面竹林之中傳來了馬的嘶鳴聲。他站在窗戶上望去,果然是言風牽著一輛馬車來了。

王仁連忙下樓,出了雙玄閣,迎上前去問道:「言風,真是太高興了,上次百花亭之宴後,許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我的武功失而復得,步伯伯也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東西,想必你們小夫妻倆現在的日子過得也挺不錯的吧。」

言風是步震的左右手,伯延又去了遼東,本來步震也不想讓言風離開延州的,可是言風主動請纓,說是自己要為他和步雨喜結良緣,向王仁親自致謝,因此,便此次親自南下,不遠千里,不知是為了兩壇陪葬的太白酒,更是為了向王仁當面致謝。

王仁如此言語,言風傻傻地笑了笑,道:「呵呵,王仁,這事情還要多謝你這個大媒人啊。今此,我除了奉師父之命,來跟你送兩壇太白酒之外,也同時是為了送你一份小禮物,表打我的謝意。」

王仁連忙將言風請進雙玄居,言風只從馬車中取出一個竹筒,並未顧及馬車之中的兩百年的太白酒。

待做好之後,言風將剛才從馬車中取出的竹筒遞給王仁道:「王仁,這是我在南下的時候,特地拜訪少林神僧捨空給寫的一句詩,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王仁接過竹筒,從裡面取出兩副已經裱好的字畫,和言風一同打開,只見上面寫著的是「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王仁大喜,連忙向言風致謝道:「言風大哥,這是我叔叔最喜歡的一句詩,你能從捨空大師手中弄到,想必也花了一番功夫吧。」

言風又做好在椅子之上,跟王仁道:「捨空大師的書畫、棋藝的造詣都非常之高,我也是聽聞我師父他說曾經和錢大俠秉燭夜談,談論詩書的時候,錢大俠說他最喜歡這句詩,在我路過少室山的時候,一時興起,就去拜訪早已退隱江湖的捨空大師,一番機緣,總算是讓捨空大師幫我寫了這幅字。」

就在此時,錢央從後面出來了。

言風連忙上前參拜道:「錢大俠,言風此次特來跟王仁送酒,如果打擾的話,還請海涵。」

錢央微微點了點頭道:「雙玄居不是我一個人的,仁兒也是它的半個主人,將來我所有的家產都要傳給他,既然他回復了南隱帖,讓你在今天來此,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錢央背著手,出了雙玄居,言風聽得迷迷糊糊,疑惑地問道:「王仁,久聞雙玄居周圍是銅牆鐵壁,沒有人敢擅闖,今天我來的時候怎麼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王仁剛欲回答,不想聶瑛的聲音從一側傳來了:「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雙玄居的後面是懸崖,前面竹林為蔽,本來就比較隱蔽,況且叔叔在這雙玄居周圍都布的疑陣,在我來之後,所有的疑陣全都都撤了。」

王仁朝一側尋過去,聶瑛正挺著大肚子從樓梯上慢慢一步步地往下,連忙趕過去將她扶住道:「都跟你說了不要亂跑了,樓梯多危險啊。」

聶瑛笑了笑,也加入了王仁和言風的閒聊,三人甚是投機,對於步震身手的秘密卻是始終未曾提半個字。

當天晚上,言風就離開了。臨走之時,王仁他跟道:「你師父的寶藏馬上要回來了,本來我想要將所有的錢財都拿出來賑濟災民,可是現在我想,要是步伯伯真的是莊宗李存勖的哥哥的話,那麼他是應該為兄報仇,聯合李璟光復李唐江山,有了李存勖為鑒,但願步伯伯可以像北地霸王一樣,讓天下也靜下來。」

言風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怪怪的,極不自然,這怎麼能瞞過入木三分王仁呢?王仁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又跟言風道:「哦,我記錯了,步伯伯說他是李克用的侄子,所以才想恢復李唐江山的,也算是幫他叔叔、堂兄出一口氣。」

言風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很不自然地笑著。王仁地盯著他看了看,讓言風更不自在了,連忙跟王仁道別:「王仁,你趕快去陪盟主吧,她現在懷有身孕,你還是趕快去照看她吧。」

望著言風遠去的背影,王仁自言自語道:「哎,看來步震騙了我,他身後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就在此時,聶瑛又從雙玄閣出來了。王仁連忙走過去,扶住她道:「瑛兒,你覺得言風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你不說他是個好人嗎?怎麼回事,難道他是偽君子?」

王仁歎息道:「言風是值得信任的,以德服人,絕不會有什麼問題,要不然也不可能從一代高僧捨空大師手上求得字畫了,可是北霸,就令人捉摸不透了,看來當今世上只有諸葛明伯伯一人知道他的底細了。」

聶瑛不解得問道:「你不說步震已經跟你說了,他是李克用的兒子嗎,難道說他撒謊?」

「剛才我提到步震是李存勖的兄弟之時,言風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我覺得有問題,就故作試探,說步震是李克用的侄子,沒有想到言風還是沒有說不,表情依然是怪怪的,照我看步震當初必然是騙我的,他和李存勖扯不上任何關係。」

「扯不上關係?步震就是撒謊了,撒謊的目的是什麼,就是掩蓋真相,難道說這個寶藏裡面還有什麼更大的秘密?」

王仁歎息道:「哎,有沒有更大的秘密我不知道,不過步震居然三番五次的騙我,這讓我很惱火,真是太小人之心了。」

聶瑛又道:「你就別生氣了,元坤神功都練得可剛可柔了,怎麼還是像火焱子道長一樣,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離開我們母子了,我算了算日子,也就這幾天了,你就安安心心的準備好當爹吧。」

王仁摸了摸聶瑛的肚子,不由笑道:「呵呵,你放心吧,我是不會離開你們母子的。你不是說會生個女兒嗎?現在怎麼說是個兒子?」

就在此時,由食帶著一個老婆婆,從雙玄居深處來了。

王仁大喜,連忙跑過去問道:「大師兄,你怎麼有空來這兒的,馨饈閣、竹游軒的生意最近怎麼樣啊,忙不忙?」

由食微微笑了笑道:「小師弟,我知道你快要當爹了,給你們送點東西來的。」

他又跟帶來的年過五旬、頭髮花白的老婆婆道:「連媽,快點把東西交給我小師弟。」

連媽從由食的身後轉過來,將一個大籃子遞給王仁道:「少爺,這是給小孩子的衣物和給少夫人的一些補品,男孩女孩的都有,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由食又跟王仁和聶瑛二人道:「連媽是師父前幾個月親自在長樂府為少夫人找的接生婆,他跟我說讓我今天帶過來,怎麼不見師父他老人家?」

聶瑛在一旁甜甜地衝著王仁笑道:「王仁哥哥,我看叔叔這麼喜歡這個孩子,一切都準備的這麼妥當,孩子真是太幸福了。」

就在此時,錢央騰空而來,由食連忙上前道:「師父,我已經照你的吩咐,將所有的必需品準備妥當。」

錢央滿意地笑了笑道:「由食,辛苦你們師兄弟三人了,我前幾天看了看馨饈閣和竹游軒的賬單,你現在生意做的不錯啊,比你兩個師弟的要高出二倍也不止。」

由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呵呵,師父,全都都你教導有方。我們師兄弟三人已經聽你的吩咐,將一半利潤拿出來賑濟災民,為小師侄祈福。」

錢央滿意地點了點頭。

忽然間,聶瑛覺得肚子痛的厲害,連忙靠在了王仁的胸膛上叫了起來:「王仁哥哥,我的肚子好痛啊。」

王仁大吃一驚,不想連媽走過來摸了摸聶瑛的肚子道:「趕快去煮熱水,少夫人要生了。」

王仁一臉驚慌,根本未曾做任何準備,連忙將聶瑛抱起,朝二樓走去,由食和錢央二人也趕緊去煮熱水。王仁著急地在門外守候著,真不知道幹點什麼才好,站在樓梯口,著急地直跺腳。

忽然間,嬰孩的哭聲終於從屋子裡面穿了出來,從未有過的興奮與激動襲過心頭,讓他感覺到是那麼的幸福。

王仁大喜,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輕輕地推開房門,生怕有風吹進去,讓瑛兒著涼。

連媽笑瞇瞇地走過來道:「少爺,恭喜啊,夫人真給你生了個兒子。」

王仁大喜,連忙過去看他的兒子,不想聶瑛又開始叫了:「連媽,我肚子裡還有一個。」

就在此時,錢央和由食兩個著急地在外面的樓梯下面喊道:「仁兒,是不是生了,是男是女啊?熱水我已經煮好了。」

王仁慢慢地退出去,顧不上跟錢央說隻字片語,著急地跺著腳。

片刻之後,又是一聲嬰孩的哭聲傳了出來。王仁大喜,又推門而入,連忙跑過去看,連媽笑著道:「少爺,恭喜恭喜啊,夫人又給你生了一個女兒,這是龍鳳胎啊。」

王仁大喜,連忙跟打開門,站在樓梯口朝錢央大喊道:「叔叔,瑛兒生了龍鳳胎、龍鳳胎啊……」

連媽連忙走過來道:「少爺,小聲點,不要吵著了少夫人和兩個小傢伙,趕快把熱水端進來。」

錢央和由食聽了之後,連忙將煮好的熱水從樓梯上面端了上來。

連媽給兩個嬰兒洗了身子,包好之後,王仁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左手抱起自己的兒子、右手抱起女兒跟聶瑛道:「瑛兒,你真是太厲害了,一胎就幫我生了兩個這麼可愛的傢伙,咱倆的姑娘長得真像你,簡直和你一模一樣。」

連媽慢慢地扶起聶瑛,王仁將右手的女兒遞給她,聶瑛看了看兒子女兒,高興地道:「王仁哥哥,你要兒子,我要女兒,這下子咱倆的心願都遂了。對了,趕快幫兒子和女兒取個名字吧。」

此時,連媽打開門,讓錢央也進來了。錢央興奮不已,快步移過來,看了看兩個睡著的嬰孩,高興豈是可以掩飾的了的。

由食看著王仁懷中的男嬰,在一旁道:「小師弟,你抱著的這個孩子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我們當初把你送到駱夫人家中時,就有這麼大。」

王仁笑得合不上嘴,站起來將兒子遞給錢央道:「叔叔,你就給你的兩個孫子起個名字吧。」

王仁又將女兒從聶瑛懷裡接過來,遞給錢央。錢央一手抱著女孩、一手抱著男孩,真是高興極了。看著兩個可愛的小傢伙道:「當初仁兒的名字也是我取的,當時我就想讓仁兒以『仁』待天下之人。我剛才也正在想給孩子取什麼名字才好,忽然間注意到言風送來的字畫『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猛然間有了想法,我看就叫男孩為雲鶴、女孩就叫詩霄吧。」

聶瑛滿意地笑了:「好有詩意的名字啊,『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這是劉禹錫的《秋詞》裡面的句子,兩個孩子長大後一定會像王仁哥哥一樣能文能武。」

王仁在一旁道:「要是兩個孩子真的能夠像叔叔一樣,做個隱士,倒也未嘗不可,不過首先,我得為他們兩創造一個太平盛世。」

錢央將兩個孩子交給王仁和聶瑛,又連忙跟由食吩咐道:「由食,你現在回去,將我以前讓你準備的東西,再準備一份過來,現在是兩個孩子啊,要準備雙份了,另外將雙玄居外的機關再次啟動,不要讓人打擾了我的兩個孫子。」

怪·俠 對頭

第16章:怪俠對頭

卻說畢摩子去翡翠島找諸葛明,本來範仙華要陪同龍百石一同前去的,可是龍擬露下山之後,一直沒有消息,消失很久了,龍擬雪和龍擬霜去找她,可是現在還是沒有音信。無奈之下,仙華只得先帶著自己的兒子北上,尋找龍家三姐妹,順便將丐幫的事務處理一下,然後再去碧泉山莊跟龍百石會合。

畢摩子來到了翡翠島,見島上的環境清幽,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看似從面目猙獰的假和尚成了一個慈眉善目的得到高僧。

忽然間,諸葛紅婷過來了,一見是畢摩子來了,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問道:「小女子諸葛紅婷向大師請安,敢問大師,您怎麼有空來我們翡翠島碧泉山莊?」見到諸葛紅婷面慈眉善目,笑態可掬,畢摩子又奇奇怪怪地道:「阿彌陀佛,女施主,我剛才沒有打架吧。」

諸葛紅婷不解了,這畢摩子明明是個好鬥之徒,因犯戒被逐出西域少林,現在怎麼像個真和尚一樣啊?

就在此時,陸干又過來了。

卻說陸顯和陸干本來奉了諸葛明之命去延州監視步震和王仁的一舉一動,可是王仁失蹤,讓一切成謎,二人便只得先返回翡翠島了,也省得處處受萬電的刁難。

陸干見到畢摩子,大吃一驚,連忙擋在他面前道:「畢摩子,你怎麼會來我們翡翠島,要是你來找我師父挑釁的話,那你是找錯地方了,這兒是不會歡迎你的。」

畢摩子大吃一驚,自言自語地道:「對啊,我怎麼會來翡翠島?這東西相聚何止千里,我怎麼會來這兒?」

陸干在一旁譏笑道:「畢摩子,這江湖傳言,說你有分裂之症,看來還真是的,你這一會兒打打殺殺,表現出生性好鬥的一面,一會兒又裝的像個高僧一樣,還真是奇怪,真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你才是真正的,什麼時候的你才是江湖公認的不敗高手。」

就在此時,諸葛明也過來了,聽到陸干說話甚是無禮,瞪著他道:「乾兒,你怎麼能這麼跟畢摩子大師說話呢?他乃是一代宗師,你這樣未免太無禮了。」

陸干看到諸葛明的表情,渾身起雞皮疙瘩,連忙上過去跟畢摩子致歉:「畢摩子大師,小侄陸干拜見大師,剛才失言冒犯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畢摩子依然是表情木訥,自言自語地道:「為什麼啊,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忽然間,他終於想通了,又變得凶神惡煞起來,握緊拳頭,敞開雙臂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是為了三烏來的,我要跟諸葛明打架,輸了就要死、輸了就要死。」

諸葛紅婷連忙擋在二人中間,對這畢摩子道:「你剛才好好的,現在怎麼回事啊,說變就變。」

陸干也在一旁罵道:「畢摩子,你今天來到翡翠島,是自尋死路,我師父的諜影訣才是江湖公認的不敗神技,你真是不知死活。」

畢摩子勃然大怒,手出重招,打向陸干。

諸葛明大驚,連忙出了一招影隨風動,一道黑影從畢摩子面前閃過,擋在陸干前面,接住了畢摩子的掌力。

二人剛剛動手,就開始互拼內力,忽然間,畢摩子藉著諸葛明的掌力將自己的掌力扯了,自己被反彈到數丈以外,將腳紮在了沙層之中,才停了下來,又抬起頭,指著諸葛明大罵道:「諸葛明,咱們倆就算打個三百回合,也不見得能夠分出勝負,你現在將烏癡的下落告訴我,等我問到迎心刀的歸屬之後,再和你大戰三天三夜,輸的一個自焚,你看怎麼樣?」

諸葛明還為畢摩子突然從自己的掌下撤掌身為不解,不想原來生性好鬥的他也有自知之明,冷冷笑了笑道:「大師,你趕快離開這兒吧,我沒有興趣跟你爭,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跟你們爭。」

畢摩子大怒道:「諸葛明,趕快說出烏癡的下落,我不能再等了。」

畢摩子又出招朝諸葛明打來,諸葛明連忙使出一招諜影斑斑,躲開了畢摩子的易經波形功。

畢摩子大怒,指著諸葛明大呼道:「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練成的軟骨功,將它練到無骨境界是有多麼厲害。」話音未落,將身體捲成球形,使出軟骨功,朝諸葛明攻過來。

諸葛明大怒,聚氣凝神,將功力凝聚在手指之上,又再次使出一招諜影斑斑,頓時四周全是其影子,讓畢摩子捉摸不到,自己卻趁機使出隔空穿穴,穿透了畢摩子的小腹。

諸葛明使出隔空穿穴的指力,卻暴露了自己的方位,引畢摩子的球形身體捲過來,逼得自己避無可避,正中其軟骨功。

二人雙雙受到對方的重創,癱坐在地上。

諸葛紅婷身為著急,看到諸葛明中了畢摩子的軟骨功癱坐在地上,連忙從戰圈外跑過來,上下打量著他道:「爹,你沒事吧,你覺得怎麼樣啊?」

陸干見畢摩子已經身受重傷,想要上前殺他,諸葛明手出一指,將其擋住道:「乾兒,你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趁人之危,還想殺人?趕快將碧泉之水給他。」

陸干停了下來,猶豫了片刻,將隨身攜帶的碧泉之水拿了出來,讓二人飲下。

畢摩子飲下碧泉之水後,又站起來,抱著自己的小腹,慢慢地移過來道:「諸葛明,勝負未分,再來比過。」

陸干擋在他面前道:「畢摩子,你還要不要臉啊,你被我師父奮力一擊的隔空穿穴所傷,現在連我都打不過,還想跟我師父比過。」

諸葛明也在諸葛紅婷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走過去跟畢摩子道:「大師,現在你我都身受重傷,還有什麼好比的?我們五大不敗高手各有所長,打個幾天幾夜也分不出勝負。」

諸葛紅婷也在一旁道:「大師,您為什麼要跟我爹過不去?」

就在此時,一人飛身而來,穩穩地落在地面之上,陷在了沙層之中。此人真是龍百石。

紅婷看他神采奕奕,武功不凡,傻傻地盯著他,都快忘記諸葛明還身受重傷,需要自己的攙扶。

百石也知道現在是兩大高手同時在此,絲毫不敢馬虎,慢慢地挪步過去,彬彬有禮跟二人道:「諸葛前輩、畢摩子大師,晚輩丐幫幫主龍百石向兩位問好。」

諸葛明笑了笑,也是頗有禮貌地回應道:「呵呵,原來是田浪的高徒啊,不知道你突然之間來我翡翠島有何要干啊?」

龍百石上前三步道:「諸葛前輩,此次乃是為一件私事而來,與丐幫、他人毫無關係,既然你們都身受重傷了,那麼晚輩先替你們療傷,然後再跟你們說明來歷。」

陸干聽其要為兩大不敗高手療傷,甚是蔑視,在一旁道:「龍百石,你真是大言不慚,居然想給當今武林中的兩大一流絕頂高手療傷,你是不是以為你是天下第一?」

龍百石大怒,不過想到自己是一幫之主,便也將怒火壓了襲來,瞪著眼睛看著陸干。

諸葛紅婷連忙跑過來道:「龍幫主,小女子紅婷願意聽一聽你的來意。」

百石又道:「暫不言他,先讓他們倆服下這丐幫的萬家回魂丹吧,此丹乃是天下人所有,奇效無比,不用三五日必定可以恢復如初。」

紅婷接過萬家回魂丹謝道:「龍幫主,想來這必然是由丐幫的萬家雜糧所煉製而成的吧,我先替我爹和畢摩子大師謝過了。」

諸葛明服下萬家回魂丹,用自己的真氣化解藥力,不想這萬家回魂丹真有奇效,用內力化解,很快就見效了,不由大喜,站起來笑道:「龍幫主,你此次前來,到底有何要事,不妨直說。」

不想陸干又在一旁道:「都說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濟世為懷、行俠仗義,我看你這個幫主也就是個欺世盜名之徒,我師父和畢摩子兩敗俱傷,你是不是要加害他們二人?」

龍百石的怒火終於噴發了,轉過身去,面想陸干,大罵道:「無恥之徒,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我在他們倆打成兩敗俱傷之時出現,是有什麼意圖?」

陸干大怒,出招上前。百石毫不客氣,運用四象無極功,跟陸干大戰。

自從諸葛明將陸干強行訓練了一段時間後,陸干的招式越來越虛華,實乃外強中乾,內力更是難以提升,在離開延州之時,而百石則相反,從小在五龍山練得堅實的基礎,讓他的四象無極功進步神速,已經練到了第五層,不出五十招,使出一招七宿坐四,破了陸干的一招形影不離,將其打敗。

陸干自視較高,卻敗在龍百石的手上,痛苦不已,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諸葛明甚是生氣,在一旁冷笑道:「田浪的徒兒好俊俏的身手啊。」

就在此時,范仙華的聲音從沙灘上面傳來:「東俠高徒烏聖、烏狂幾次打敗我相公,武功之高,豈是我相公所能比的?」

諸葛明立即轉怒為喜,滿意地笑了,不想范仙華又道:「諸葛明前輩,晚輩范仙華向你請安。」

諸葛明對古幽也算是比較瞭解,可是對於范仙華卻只是聽說過,也記不太清楚了,追問道:「你是范仙華,那麼你師父是不是劍飛和寒梅傲雪中的某一位?」

范仙華笑道:「家師乃是寒梅傲雪,曾經機緣巧合跟劍飛劍大俠學過他的絕學飛劍,不過彫蟲小技,也難以在東俠和畢摩子大師面前獻醜。」

諸葛明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看來寒梅傲雪不止有古幽一個傳人啊!」他又轉向陸干和紅婷道:「乾兒、婷兒,趕快帶著龍幫主夫婦到碧泉閣,他們既然有要事想跟我說,怎麼能不以禮相待呢?」

諸葛明看了看畢摩子,又慢慢地朝他走過去,當著他的面道:「大師,你要比武,有的是時間,不過現在咱們倆都元氣大傷,還是先回碧泉山莊吧,我先向你一敬地主之誼,用清香甘甜的碧泉聖水招待你,等咱們倆復原了,再大戰一場也不遲啊。」

紅婷也走過去道:「大師,你為什麼要問烏癡的下落呢?我大師兄都已經退隱江湖二十多年了,你找他有什麼要事,還是先回碧泉閣再說吧。」

諸葛明帶著眾人來到了碧泉山莊的碧泉閣招待。

諸葛紅婷端上了用碧泉之水沏成的清茶來招待眾人,不想畢摩子喝完茶之後,忽然間又恢復了慈眉善目的一面,在一旁道:「阿彌陀佛,眾位真是好雅興啊,茶香四溢,香氣縈繞在這碧泉山莊,諸葛施主好福氣啊。」

眾人大吃一驚,盯著畢摩子,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是正常的,這次變的卻是這麼迅速。

諸葛明暗自猜測:「難道說用碧泉之水和碧泉花沏成的清茶可以讓畢摩子心神寧靜?」

諸葛紅婷在一旁向眾人解釋道:「龍幫主、龍夫人、大師,此茶乃是由碧泉之水和巖縫之中的碧泉花的嫩葉所沏,常常飲此茶,可以延年益壽。」

諸葛明喝退諸葛紅婷道:「婷兒,我們現在商議要事,你一個女孩子家摻和什麼,還不先退下?」

范仙華大驚,連忙附在百石的耳邊輕聲道:「石頭,傳說東俠乃是一個迂腐之人,深受禮教束縛,你看他的女兒還是三寸金蓮就知道了,如此,就要靠你了,不過要看我的臉色行事啊,若是由我出面討問三烏的下落,沒準兒會激怒他的。」

百石雖然是石頭,但是並不笨,要不然怎麼能成為一等一的高手。正當他在想怎麼從諸葛明的口中問出三烏的下落之時,諸葛明卻率先問道:「賢侄,不知道你剛才所說的要事是什麼事情?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百石站了起來道:「諸葛前輩,我先跟你說一件發生在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吧。」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17章:得僧入道

話說西域怪僧畢摩子、丐幫幫主龍百石、先入為主范仙華相繼來到了幻實幻虛東俠諸葛明的清修之地翡翠島,可是當龍百石夫婦趕到的時候,幻實幻虛和西域怪僧雙雙只交戰了一個回合,雙雙大戰結束,以兩敗俱傷而暫時告一段落。

諸葛明向來注重禮儀,雖然不喜歡有人擅闖翡翠島,可是丐幫幫主夫婦和五大不敗高手中的西域怪僧畢摩子同時駕臨翡翠島,難道還能不以禮相待嗎?

諸葛明用翡翠島甘霖和巖峰之中的嫩葉沏的清茶,來招待諸人,待諸葛明招待完之後,范仙華卻驚奇地發現諸葛明乃是一個食古不化之人,所以自己趕緊退下來,讓百石以男子漢的身份向諸葛明詢問三烏的下落,以免還沒有出口,激怒了諸葛明。

百石放下手中的茶杯,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跟諸葛明道:「東俠,我現在要跟你說的是一些私事,與丐幫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晚輩多有得罪,請東俠你無比海涵。」

諸葛明放下手中的茶杯,點頭應允,做出手勢,讓百石但說無妨。

「早在幾十年前,連州以北的嶺南山脈之上有一座小山,名曰五龍山,也就是晚輩出生、長大成人的嶺南山脈。在五龍山上面,有座五龍山莊,除了陣法聞名江湖之外,還專門為武林同道、官府打造兵器,以此餬口。二十幾年前,江湖上有位人稱紅面重掌的烏癡在無意之中得到了一塊磁性很強的司南,為了物盡其用,求訪江湖上的能工巧匠,看看能不能打造成為一件威力不凡的神兵寶物,可是輾轉之間,幾年過去了,還是沒有人能夠想出好辦法,將它變廢為寶。當年,我爹在聽聞紅面重掌的烏癡有這麼一件磁性很強的司南後,主動找到了他,說是可以幫助他煉就一把稀世兵器。烏癡大喜,將司南放在五龍山莊,由西域怪僧畢摩子前輩的高徒,人稱築刀巧匠的巴多賢煉出了兩把磁性可以相互控制、相生相剋的寶刀。在鑄成寶刀後,我爹將迎心刀交給了烏癡,可是烏癡卻是喪心病狂,不知知恩圖報,反而夥同他的結義弟弟,人稱入骨柔辮的烏魔、梁下蝙蝠烏顛,大破龍家的四方陣,殺了我爹、我二叔、三叔、五叔以及十幾個家眷的性命,真可謂是殘忍狠辣之極,喪盡天良之尤。正所謂父仇不共戴天,不可不報,烏聖、烏狂乃是你的徒弟,在烏癡、烏魔、烏顛現身禿泉沼而又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時開始行走江湖,所以我們夫婦倆大膽猜測,另外的那三烏紅面重掌、入骨柔辮、梁下蝙蝠也是你東俠的徒弟,所以,還請諸葛明前輩你能夠將三烏的下落告知,我要為五龍山的亡魂討回公道。」

諸葛明面無表情,越聽越生氣,緊緊地握著坐下的椅子冷冷地道:「哼,龍幫主,那麼此次龍幫主你是向我來要人了,你是想讓我把我的徒弟交給你處置,那麼你認為五龍山的血案與我有關嗎?」

諸葛明勃然大怒,一把將木椅的扶手捏成了齏粉,站起來指著龍百石大罵道:「龍百石,你們夫婦今天私闖翡翠島已是死罪,現在又找到這兒來跟我耀武揚威,你是不是認為我受傷了?」

龍百石大驚,范仙華也為他捏了一把冷汗。百石連忙跟他解釋道:「諸葛前輩,正所謂父仇不共戴天,你要是知道三烏的下落的話,還請相告,假如說你不知道的話,你也沒有必要這麼激動啊。」

諸葛明正視龍百石,盯著他一言不發,忽然大笑道:「哈哈……龍百石,好膽識,真不愧是是丐幫幫主,不過,我今天跟你說實話,這烏癡、烏魔、烏顛在屠殺五龍山的時候,我只是教了他們一招半式,並沒有正式收徒,不過,殺死龍騰四人的四方陣是得自於我的隔空穿穴,所以,你要怪罪於我,也是情理之中。」

諸葛明又慢慢地坐下來,端起茶杯,跟眾人示意,請大家自便,龍百石剛剛想入座,不想此時和善的畢摩子卻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來,對這龍百石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位施主,既然三烏都已經退隱江湖幾十年了,難道你現在殺了他們,除了發洩你的怒氣之外,還能讓你的親人起死回生嗎?」

眾人大驚,諸葛明和畢摩子相交相識更是有二十幾年,總跟跟他比武,聽他奇奇怪怪地說「敗者自焚」,從未聽其念過佛偈,卻沒有想到此時,武功絕頂、好鬥成性的他居然說出了大佛理。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了他,看著他下一句又要說什麼,果然,聽得他對著龍百石道:「龍施主,這世上並無不可渡之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龍百石也甚是吃驚,真不知道此時的畢摩子究竟是怎麼了,傻傻地盯著他看了看,又道:「大師,殺父、殺叔之仇不報,是為不孝,正所謂無孝不立,要是我龍百石沒有幫長輩們報仇的話,試問還有何臉面面對九泉下的父輩。當清明節,我去嶺南山脈替他們掃墓的時候,他們的屍骨寒、墳碑寒,我的心會更寒。」

畢摩子又道:「阿彌陀佛,施主,百善孝為先,確實如此,可是你未免太執著了,放下仇恨,這樣才能獲得解脫,不但讓你痛恨的人得到解脫,就連死者,也會安然長眠。正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眾生皆苦,要是能夠幫助一人,那是功德無量。」

龍百石大怒,轉過身去,側對著畢摩子道:「畢摩子大師,你要說這些話跟佛祖說去,我丐幫幫規中就有一條就是血債血償,要說放開仇恨的話,很可能我現在可以放開仇恨,三烏就解脫了,可是,我要是不為世人作個表率作用的話,那麼都以為殺人之後跟對方求求情就了接了,這樣,天下嗜鬥成性的人又將肆無忌憚的造成殺戮,世間死傷之人難道會變少嗎?不過,我要是殺了三烏,江湖中人自然會知道殺人償命,這千古不變的道理,即使逃到天涯海角,即使鑽進老鼠洞裡,也要找出來正*法護紀,那麼以後,那些想殺人的人,在殺人之前自然會先考慮到殺人的同時,也等於是殺了自己的性命,這樣誰還會再會去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不顧一切的要至對方於死地呢?」

畢摩子哀哀歎息,連連搖頭,慢慢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不想龍百石依然是不依不饒,一旁譏諷道:「我見過的老和尚多了,可有幾個是濟世為人的?整天滿嘴的佛理度人、功德圓滿之說,可是舉頭三尺有神明,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知肚明,你們實在是難以自圓其說,救人助人的英雄俠士還是我們,還是我們這些整天跟無恥惡徒拚個你死我活,在無數的流血犧牲的我們,並不是整天磕頭燒香,讓佛祖保佑庇佑,天下就能太平得了的。」

畢摩子連連歎息,無奈地搖頭,似乎是他跟龍百石說了很深的佛理,只是恨鐵不成鋼,端起茶杯歎息道:「施主,貧僧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或許等你親眼看到三烏死在你的雙腳之下,他們的鮮血染紅了你的雙手,浸入了你的神智之後,你才能夠體會到貧僧今天所說的,哎……真是可惜啊。」

諸葛明見二人爭持不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各執一詞,連忙又站了起來,止住二人道:「大師,龍幫主,你們兩位來者是客,還是不要再爭了,且聽我一言。第一,三烏的確是我徒弟,可是他們是不會回中原的;第二,他們殺人,已經被我處罰了,一生都沒有自由,被關在三絕島之上,而現在,你還要為父輩報仇,對他們三人太不公平了;第三,龍幫主你要為父輩報仇,我無話可說,可是你連三烏的殺人動機都不知道,這未免也太草率了。」

龍百石大驚,跨步上前,向諸葛明追問道:「諸葛前輩,你說什麼,難道三烏殺人另有隱情?」

此時,從門外傳來了陸顯的聲音:「龍幫主、龍夫人,這事情都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你們就不要查了吧,讓這些事情過去吧,要不然不只是你,就連丐幫、五龍山的聲譽都會受到影響的。」

眾人朝外望去,果然是陸顯回來了。

陸顯繼承了諸葛明多禮的風骨,一進門便走到畢摩子面前,向他參拜道:「晚輩陸顯向畢摩子大師問好,大師有禮。」

畢摩子輕輕點頭回禮後,陸顯又向龍百石道:「龍幫主、龍夫人,武林大會一別,別來無恙乎,剛才要事纏身,若有怠慢,還請海涵。」

百石和仙華紛紛跟陸顯回禮,讓他先行入座,而此時,仙華也終於忍不住,發問了:「諸葛前輩,您是武林中的數一數二的人物,向來行俠仗義,從不濫殺無辜,所以贏得了江湖各路英雄的稱讚,有了東俠之稱,可是,現在丐幫幫主龍百石有事想讓你幫忙,你為何拒不相幫呢?」

諸葛明的臉色又變了,面無表情地道:「江湖中人的抬愛,豈會是真正的諸葛明?我要是我貪慕虛華,那也不會來翡翠島,塗個清靜了。你們兩位不要再追問了,三烏被我囚禁到三絕島之上,已經收到了應有的懲罰,同時,這是為你們好,要是你們發現一些你們所尊敬的人幹過一些你們自己也不肯相信的事情,那可就悔之晚矣。」

這句話又引起了范仙華和龍百石的好奇,二人更加好奇了,心想:「難道說五龍山的慘案背後,真有什麼事情是四叔瞞著我們兄弟們的?」二人剛欲追問,不想諸葛明又跟陸干吩咐道:「乾兒,你去準備幾間廂房,現在天色已晚,讓他們在翡翠島住一宿,明天再送他們出島。」

范仙華大驚,不過細細一想,面帶微笑,笑臉相迎,跟諸葛明道:「諸葛前輩,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打擾了。」

百石氣憤難平,不過他號稱頑石,當然不會就此罷手,可是他卻想不通為何范仙華要答應諸葛明在第二天離開,於是,又在私下追問道:「夫人,你為何要答應東俠明天離開啊,要是離開的話,那麼咱們不就白來了嗎?」

范仙華道:「你就放心吧,相公,我自由辦法,畢摩子會幫咱們找出三烏的下落的。」

百石大驚,一臉疑惑地看著范仙華道:「夫人,這下畢摩子都已經變了一個人了,怎麼還能讓他逼東俠說出三烏的下落呢?」

「久聞翡翠島的碧泉之水,可以靜息凝神,化解憂愁,我猜畢摩子應該是得了什麼病了,所以在他喝完碧泉山莊的茶水之後,所以才暫時安靜下來了,不過等他恢復到好鬥成性的一面而再次跟東俠鬥起來的時候,我倒要看看這諸葛明會如何招架?」

百石用了范仙華的計策,已經讓東俠和西怪兩敗俱傷,其實心中非常懊悔,現在仙華又想挑起事端,從而漁翁得利,百石自然是要猶豫了:「這…這樣咱們三番四次的利用畢摩子,好像有點卑鄙啊。」

范仙華不以為意地笑道:「最毒婦人心,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在明天離開之前,我們要激怒畢摩子,這樣才會有機會讓畢摩子幫忙。」

范仙華在龍百石耳邊輕聲說了說,百石大喜而去。

第18章:遺禍江東

當晚,月亮又掛了起來,月光灑在碧泉山莊後面的額翡翠島之上,映出綠色的月光,反映在碧泉山莊的巖壁之上,四處都是綠綠一片,似乎訴說著寒冬已過的盎然生機。時不時,冷風襲襲,掃起翡翠島的一絲絲塵土,又輕輕地四散飄落。

百石找到了畢摩子,不想他正在誦經念佛,聽到百石來訪,連忙打開房門,迎接百石。

百石笑臉相迎道:「呵呵,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實在是過意不去,不過大師,我聽說你的武功非常厲害,特來向大師請教一二。」

畢摩子正色而道:「阿彌陀佛,貧僧乃是一個出家之人,怎麼可以爭強好勝呢?練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僅此而已。」

百石微微笑道:「呵呵,大師您誤會了,我只是來跟你探討一下武學,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畢摩子猶豫了一會兒又道道:「那好吧,施主你先進來吧,我們倆探討一下,沒準兒我的易經波形功還可以突破,施主請。」

進去之後,這才發現畢摩子所居的廂房要比他和范仙華所住的廂房小很多,應屬單人而居。

百石進去之後,靠著窗子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跟畢摩子道:「大師,久聞你的易經波形功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而武林奇功軟骨功也已經練到了無骨境界,與東俠諸葛明、北霸步震、南客錢央、入木三分王仁號稱五大不敗高手。我師父天地浪子田浪獨闖江湖幾十載,閱歷無數,見過各門各派的絕招,將其融合起來,新創了一套亂章拳,可是在下武功平平、資質有限,不知其中奧妙,怎奈他不在身邊,今天只能先向您這為不敗高手請教,還望指點一二。」

畢摩子笑了笑道:「施主你這麼謙虛,你先將亂章拳耍一遍,我看看它的套路。」

百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運起真氣,跟其道:「這套亂章拳的有一套心法,說的是:亂章亂章,雜亂無章,毫無章法,隨意而動,各集精魂,拳輕而神重,無勢而身從。意無形,形無章,隨欲而往,亂章之道,雜亂而不殆。」在念叨的同時,百石跟著自己的記憶,隨意地將亂章拳耍了一遍。

漸漸地,畢摩子眼神不再專注了,面目之中,戾氣漸生,忽然從椅子上猛然起身,對這百石大笑道:「哈哈……真沒有想到田浪居然也能創出如此奧妙的武功,真是小瞧那個自命不凡的傢伙了。也不是我說你,這套武功精妙絕倫,可是你們和田浪的性格不同,他是不拘一格,所欲而行,因此這種武功才威力無窮,可是你們扭扭捏捏,太過拘束,如何能將田浪的武學發揮到淋漓盡致,也難怪上次交手之時……」

畢摩子想到了上次易經歸元法居然被田浪給接住,對其功力甚是佩服,刮目相看,不過又想到上次打架之後,是來找諸葛明尋找三烏下落的,漸漸地,渾身開始顫抖,口中念道:「我…我…我是來找諸葛明打架的,誰輸誰死;我…我…我還要問烏癡的下落,我要拿回迎心刀…我要用迎心刀祭奠我徒兒。」

百石大驚,心想:「這萬一諸葛明和畢摩子二人再大打出手,兩敗俱傷,還是沒有得到烏癡的下落的話,那麼我該如何制止啊?還是不要把簍子捅大了。」想到這兒,百石又連忙走過去,跟畢摩子道:「大師,大師,你先靜一靜,冷靜下來,你是得道高僧啊,不是假…是真和尚。」

可是,此時已為時過晚,畢摩子又恢復到了爭搶好勝的一面,一把抓住龍百石的雙臂,大罵道:「諸葛明在哪兒,烏癡在哪兒,迎心刀在哪兒?」

龍百石大驚,生怕再將他激怒,慢慢地將他放在自己雙肩上的手臂移了下來,跟他道:「大師,你先冷靜下來,迎心刀不在這兒,烏癡也不在這兒。」

就在此時,陸顯聞聲進來了,見畢摩子又變得瘋瘋癲癲的,連忙跑過來道:「大師,你先冷靜下來,江湖傳言,迎心刀現在在龍千江手中,你到我們翡翠島來,是找不到迎心刀的。」

畢摩子一頭霧水,更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傻傻地道:「對啊,我為什麼要到翡翠島來啊?是找諸葛明打架?不對,是來問三烏的下落,他們說迎心刀不是我徒兒巴多賢的,我要找烏癡證實……」

漸漸地,畢摩子又將一切事情想起來了。

無奈之下,陸顯心生一計道:「大師,你可能有所不知,三烏在一年以前死在海嘯之中了,屍骨無存啊。」

龍百石、畢摩子雙雙大驚,百石更是轉過頭來,抓著陸顯的雙臂問道:「陸顯兄弟,你所說的可是事實?」

陸顯低下頭去,一言不發,龍百石自言自語道:「看來真是老天有眼,惡有惡報啊。」

畢摩子也自言自語道:「不行,他們三個要是死了的話,那麼誰跟我證明迎心刀的歸屬啊,完了,我徒兒丟了…丟了……」

畢摩子又癱坐在椅子之上,神情呆滯。

陸顯又道:「大師,你這徒兒丟了,重新收一個不就行了,非得要和我師父爭個你死我活嗎?」

畢摩子想了想道:「對,我再收一個,上一次阿旺被王仁劫走了,這次我要收一個比他還聰明伶俐、精明百倍的。」

畢摩子縱身而起,從窗戶中飛身而出,輕輕落在外面,看到四處碧綠之極,美不勝收,心情豁然開朗,不過卻又連忙提醒自己,心中一怔,在掌心之中開始運功,四下耍武。

忽然間,他看到諸葛紅婷走了過來,連忙跳起,落在她前面道:「喂,小姑娘,你想不想練成蓋世神功啊,比你爹還厲害。」

紅婷不懈地笑了笑道:「大師,我難道不可以跟我爹學嗎?他的武功還不比你的厲害?」

「哈哈……婷兒說的好,真不愧是我諸葛明的女兒。」紅婷一看,不想諸葛明就在她身後。

畢摩子連忙移步上前,大罵諸葛明道:「諸葛明,你說你丟不丟人,枉你練成天下無敵的好武功,可是連自己的女兒都不傳授,真是太可惜了!這麼好的女兒,你不要的話我就要了,你把她給我,我收她為徒。」

諸葛明仰天大笑道:「哈哈……大師,沒有想到你和劍飛一樣,居然這麼想要傳人,不過你更加瘋狂,都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不過人家劍飛收徒,乃是為了寒梅傲雪,和她廝守終身,可是你收徒是為了什麼啊?」

畢摩子沉默了一會兒,又猛然抬起頭道:「諸葛明,我要將我一身的武藝傳授於我徒兒,讓他打敗你,讓你臉上無光。」

「大師,咱們可南隱客錢央齊名,武功互為伯仲,可也不是我說,你連人家南隱客的傳人都打不過,還在這兒喧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畢摩子勃然大怒,指著諸葛明的鼻樑罵道:「諸葛明,你太狂妄了,打不打得過他先不說,我先收拾你。」

諸葛明冷冷笑了笑道:「大師,如果我說的話是假的話,那麼你就證明給我看啊。」

畢摩子無言以對,將指著諸葛明鼻樑的手指收起來,轉身過身去道:「諸葛明,好,你等著,等我把王仁叔侄打敗了,帶著他們的骨灰前來找你。」

話音剛落了,畢摩子飛身而去。諸葛明轉過身來,看著站在廂房門口的龍百石道:「龍幫主,這畢摩子剛平靜下來,你就用武力激怒他,想坐收漁人之利,真是枉帶了丐幫俠義之名,太無恥了。」

百石甚是慚愧,默然無語。不想此時,范仙華又從諸葛明的身後趕來了,連忙跑到百石面前,跟諸葛明解釋道:「諸葛前輩,我們也沒有想到這個畢摩子瘋瘋癲癲的這麼可怕,現在你讓他去找錢央和王仁叔侄倆,這不是遺禍江東嗎?」

「五大不敗高手,現在有入木三分王仁、南隱客錢央兩人身在雙玄居,要是他們叔侄倆中,有一人可以打敗畢摩子的話,那麼他必然會回到西域,到時候你們才能得到一時安寧。」

范仙華聞之,終於領教了諸葛明的深沉心機,也難怪江湖人稱他為幻實幻虛了,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心想:「這諸葛明果然是老謀深算,這樣一來,真是皆大歡喜,我們沒有幫手找三烏了,迎心刀也不會有人再搶了,他的翡翠島也安寧了。」

龍百石也覺得自己做的的確是太過卑鄙了,從台階上面走了下來,跟諸葛明道:「諸葛前輩,剛才的確是我不對,不過我發現畢摩子要是冷靜下來,還真是一個得道高僧,面目慈善、平易近人,要是咱們能夠幫他把病治好,那可是武林之福啊。」

諸葛明笑了笑道:「呵呵,要給畢摩子把病治好?你可真是會想,畢摩子好鬥成性,在西方武林之中設下擂台,他會定期找人比武,敗者被活活燒死,要是他不跟人比武的話,他會寢食難安的,除非把他放在翡翠島之上,讓他每天飲用碧泉之水,沒準兒過個十年八載的,他還真會忘了與人爭鬥。」

龍百石大喜道:「好啊,為了彌補我的過失,我現在主動請纓,前往雙玄居,等到他們叔侄倆打敗畢摩子之後,我把畢摩子送到翡翠島來,讓他在島上潛心修佛,豈不很好。」

諸葛明的表情一下子呆住了,可是又不好拒絕,吞吞吐吐地道:「這…這……龍幫主啊,你這樣不是斷送了我的後半生嗎?我好不容易把畢摩子趕走,你這樣要是再把他請來,我將永無寧日。」

范仙華靈機一動,又想故技重施,笑著道:「想必東俠是一個捨己為人之人,一定是答應了我們這麼做吧。」

不等諸葛明開口,范仙華就拉著龍百石跪倒在地,向他拜謝道:「東俠您真是俠義為懷,我們夫婦先代畢摩子大師,謝過東俠您再造之恩。」

就在此時,陸顯也走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聲道:「師父,畢摩子喝了翡翠島的茶水之後,和普通人無異,沒有什麼關係,反正我現在閒來無事,大不了翡翠島多個茶杯,又有什麼關係呢?」

諸葛明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將二人扶起道:「那好吧,你們都給我帶了這麼高的帽子了,我要是不答應,那才是枉稱東俠。」

待二人起身後,諸葛明又道:「久聞范夫人武功高強,更有先入為主之稱,今日我諸葛明也奈何你不得,真是女中巾幗啊,看來我以後應該將女當不才的看法變一變了,否則就真的成了人老而僵了。要是你們早跟我說的話,那麼我也不會將畢摩子激走了,不過以畢摩子的輕功,他現在早已出島了,別說你們追不上,就算追上,也不可能把他帶回來。我看這樣吧,你們明天一早,直接從水路出發,去雙玄居等他,等他被王仁和錢央兩個收拾了之後,再帶回來。」

次日上午,諸葛明準備了快船,讓龍百石和范仙華從水路前進,趕到長樂府見機行事。

路上,龍百石甚是得意,跟范仙華道:「夫人,此次雖然沒有找出三烏的下落,但是能夠將好鬥的畢摩子變成得道高僧,也未嘗不是好事一件,不過這次還多虧了夫人你的機智聰慧。」

范仙華也是得意地笑了笑道:「呵呵,你哪一次的事情不是我機智聰慧幫你的?呵呵,這算是好事一件吧,不過你放心吧,此招不成,我還可以想出其它辦法從諸葛明口中得知三烏的下落。」

龍百石大喜,連忙追問道:「夫人,這麼說你已經想到辦法了?」

「諸葛明老謀深算,當然不容易下手,不過那個諸葛紅婷天真無邪,要騙她很容易。」

龍百石心中一怔,近日來連番利用畢摩子,已經讓他們倆非常懊悔了,沒有想到范仙華現在又想利用諸葛明的掌上明珠諸葛紅婷,猶豫了一會兒道:「夫人,這咱們已經將平靜下來的畢摩子用卑鄙的手段激怒了,就是為了找出三烏的下落,為了五龍山的私仇,要是咱們再利用天真無邪的諸葛姑娘,那麼和小人還有什麼區別啊?我看就算了吧。」

范仙華在碧泉山莊的時候就發現諸葛紅婷在看龍百石的時候眼睛直直的,似乎是柔情似水,充滿了好奇,不過並沒有在意,可是卻聽了百石此言,當即甚是生氣,走出船艙,背對著百石道:「好啊,既然我是小人,我的好心在你眼裡是驢肝肺,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去找吧,我還是回去看孩子。」

龍百石也出了船艙,拉住范仙華道:「夫人,我說的也是事實,你怎麼說生氣就生氣啊。」

范仙華依然是背著臉,冷冷地道:「龍大幫主,你要是捨不得那個嬌滴滴的諸葛紅婷的話,就跟我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的,好罵我是小人。」

龍百石聽完,放開范仙華的手臂,朝前走去,站在船頭之上大笑道:「哈哈……我還以為是怎麼了呢?原來是女人的毛病犯了,呵呵,夫人,我是怕了你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范仙華笑了笑道:「好吧,既然你說不說了,那麼我也應該給你一點報酬啊,這樣才公平。」

「什麼報酬啊?夫人,你都已經幫我生了個兒子,我怎麼還能跟你要報酬啊?」

「這你就不要管了,總之我幫你把三烏的下落查出來,再讓丐幫成為天下第一大邦你一定會很高興的,不是嗎?」

話說王仁在怒殺游唐,將其活埋之後,得來了短暫的安寧,然而,他還不知道游唐雖然被一招塵土飛揚所埋,可是當時並沒有死去,反而被龍擬露所救。

這天,游唐正在藥店裡面養傷,忽然間,他的;老朋友洪梟找來了。

游唐大驚,冷冷笑道:「洪梟,我大難不死必有厚福,你是不是想來跟我分一分這福氣?」

洪梟笑道:「恐怕這福氣不是你的,而是我的,我已經知道了你夢寐以求的寶藏的秘密,可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在干一把?」

游唐大驚,連忙下床詢問。不想此時,龍千江兄弟倆也找來了。

龍千江一進門,就跟洪梟道:「洪大掌門,即使游唐不敢了,還有我們的陰陽八風陣呢,我願意相助你一臂之力,不過得到寶藏之後咱們要平分。」

欲知哄笑所說的秘密指什麼事情,且聽下回分解!

破釜沉舟

第19章:破釜沉舟

話說王仁怒殺游唐,一招塵土飛揚將其活埋,可是卻被龍擬露所救。連日來在龍擬露的悉心照料下,游唐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這天,他正在打坐練功,不想洪梟和龍千江兄弟先後找來了,想要約同游唐,再尋寶藏。然而,王仁再亂雲山之上,當眾將他手上的藏寶圖在眾人面前展示,並交給了北地霸王步震的手中。現在,他們想要從步震的手中奪藏寶圖,只能是自取滅亡,然而,洪梟卻說他已經知道了關於寶藏的所有秘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洪梟見到龍千江兄弟也來了,非常高興,連忙上前問道:「哈哈……那麼大的寶藏能夠分一小部分已足以享用三生,更別說是咱們幾個人分了,不過,要吃蜂蜜,首先得把蜂窩給捅了,如果膽小怕事,那就最好退出吧。」

游唐卻始終停留在寶藏的秘密之上,連忙起身,走過來追問道:「洪梟,你剛才所說的你知道了寶藏的秘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洪梟朝龍千江兄弟以及游唐看了看,看到他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不忍發笑道:「呵呵,不錯,寶藏的秘密我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不過,想要憑我一人之力將所剩的漏洞補全,實在是有點困難啊,所以我需要你們相助,才甘願將這份屬於我的寶藏和你們分,可是你們倆只能分一成,當然了,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夠厲害,比九尾狐的性命還要長,那你們大可以去找北霸要藏寶圖。」

龍千江兄弟二人相對而視,傻傻地笑了笑,又向洪梟追問道:「洪大掌門,你還是別賣關子了,把你知道的秘密說出來吧,咱們一同商議,看看如何把剩下的部分補全。」

洪梟背過身去,冷冷地笑道:「這次我可不會輕易的相信你們,只要你們三人吃了我的獨門毒藥,我自然會將秘密說出來,以防你們出爾反爾。」

游唐大怒:「什麼?你想讓我們吃你的毒藥,我可是亂雲山的盟主。」

洪梟冷冷地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洪梟一言九鼎,等取出寶藏之後,不但會跟你解毒,還會將你們應得的一成給你們雙方。至於游唐你,以前是亂雲山的盟主,可是現在,亂雲山上覬覦寶藏的人載聽說藏寶圖重新回到了步震的手中,王仁復出,以一己之力殺了我亂雲五仙、李谷、應三道、游唐、蕭訴,而田浪也出現在此,將大漠連環刀寧連波殺了,這亂雲山的高手一時死傷無數,許多覬覦寶藏的人都四散而去,你還配稱為盟主嗎?我看你是在給你自己當盟主吧。」

此時,龍千山心生一計,心想:「既然吃毒藥的話,那我何不將計就計,反正他們要是中了混有大哥鮮血的血蟾喪魂丹的話,就會變得癡癡呆呆,神志不清,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難道還怕他們不交出解藥?」

想到此處,龍千山連忙從千江的身後轉過來道:「洪梟,你這只是借口,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假如說我們吃了你的獨門毒藥,而等找到寶藏之後,你不給我們解藥,反而獨吞寶藏,到時候我們上哪兒去後悔?所以要我看的話,咱們三方中,我們兄弟倆可以吃你和游唐的毒藥,而你們兩個也必須吃我們兄弟倆的毒藥。」

游唐當即猶豫了。洪梟一生,也算是重情重義,苦苦守著和諸葛明的約定,自己的誓言,沒有下亂雲山,很少懷疑他人,況且他對自己的獨門藥酒甚是自信,當即叫好:「好,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麼咱們三方每一方吃另外兩方的毒藥,到時候如果誰出爾反爾,就毒發等死吧。」

龍千山見游唐沒有反應,在一旁冷笑道:「游唐,你要是不肯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洪大掌門,走,咱們找一個清靜一點的地方好好想想對策。」

洪梟和龍千江兄弟欲出門而走,游唐連忙跑過去,伸開雙臂,擋在門口道:「好……既然如此,那咱們現在就開始。」

游唐轉過身去,背對著三人,掏出隨身攜帶的一個紅色的瓶子,從裡面倒出了三顆黑色藥丸,然後又拿出一個白色的瓶子,又從裡面倒出三顆藥丸,將藥丸用內力化成粉末,混合均勻後,倒在三個茶杯之中,轉過身來遞給三人道:「我很少用毒,不過此次為了寶藏不得不再用一回了。這是望蟲散,每月十五發作,發作之時,猶如毒蟲鑽心,痛苦不已,所以稱為望蟲散,只有我的獨門解藥才可以化解,你們敢吃嗎?」

洪梟看著游唐手中的茶杯,心想:「這什麼望蟲散?聽都沒有聽過,難道說真是他的獨門毒藥,這下可糟了,玩出火來了,害得我也要嘗毒。」

洪梟接過茶杯,龍千江兄弟倆已是成竹在胸,毫不猶豫地接過了茶杯,端在手中。

洪梟從腰間拿出一個小葫蘆,隱隱可以聽見裡面裝著液體。他從桌子上面又取出三個杯子,打開葫蘆,將裡面棕黑色的液體倒進了三個杯子,隱隱泛著一股黑氣,散發出逼人的藥酒的味道。

三人大驚,盯著洪梟洪梟的毒藥道:「洪梟,你這可是劇毒啊,難道想殺了我們不成?」

洪梟收起葫蘆,笑了笑了道:「哈哈……你們放心吧,這種毒液是從三種含有劇毒的樹汁中提取,再用許多毒物所泡製而成的藥酒,雖然黑氣湧竄,氣味難聞,看似劇毒,不過我已經在裡面加了藥了,你們喝了它,對你們有益無害,會讓你們精神抖擻,武功增強。不過,它畢竟還是毒藥,每個七天會發作一次,要是沒有我的藥以及獨特的御毒之法鎮住毒性,必死無疑。」

龍千江笑了笑,從懷中掏出兩顆血紅色藥丸,也從後面轉了上來道:「哈哈,看來大家準備的都是好東西啊,不過我這顆紅色的藥丸就要遜色多了,不過沒有我的解藥的話,也是不行的,你們吃下去吧。」

四人紛紛吃了另外兩方所給的毒藥後,洪梟又道:「你們不要妄想從我手中偷取解藥或者解毒之法,因為我的藥酒只能夠鎮住一時,而且這釀酒之法和配方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們是沒有辦法弄到的。至於根除,還待靠一種奇怪的解毒方法才行,所以你們千萬不要在得到寶藏後起殺我之心,要是我死了,那麼解毒之法會隨著我下地獄的。」

龍千江也傻傻地笑了笑道:「呵呵……生死攸關,大家所使的都是看家本領,我們兄弟倆也不例外,所以你們兩位也是,我們兄弟下的毒乃是摻有我的血液的血蟾喪魂丹,要是沒有我們兄弟的鮮血在每天幫你們倆鎮住毒性的話,你們會被我控制,變得像我那十四個行屍一樣,成為我手中的傀儡,我要你們去死,你們絕對不會想活。至於這血蟾喪魂丹的根除之法,就必須用我的獨門解藥,不過,這獨門解藥當然是不會輕易帶在身上了。」

游唐大怒道:「龍千江,莫非你也要將我們兩個變成木偶不成?」

龍千山笑了笑道:「要是成木偶了,那麼你們的武功就僵硬了,沒有威力了,想要對付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就更不可能了,況且你們跟本不熟悉陰陽八風陣的陣法,即使成了木偶也沒有用,所以我們兄弟會每天給你們鮮血的,不過要是我們死了,那麼沒有了鮮血,你們連最起碼的吃飯都沒有保障,這可怎麼活啊?」

洪梟起身大笑道:「看來都是有心啊,這用毒之法都是江湖上十分罕見的,洪某真是佩服,為了防止有人用內力逼毒,咱們現在靜坐在此,盯著其他人,不許離開一步,等到藥力吸收之後再行商議。」

游唐暗自笑道:「呵呵,你們三人都中了我的無藥可解的毒,還這麼猖狂,等取到寶藏,你們就等死吧。」

四人面面相覷,游唐中途以肚子痛為借口想要出去,不想被洪梟攔住:「一炷香之後才可以動,現在靜靜的坐在這兒。」無奈之下,游唐只得打消了出去逼毒的打算。

一炷香時間將近之時,龍擬露回來了。

擬露見到殺父仇人龍千江,大吃一驚,連忙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朝龍千江刺去。游唐大驚,連忙起身,跑過去拉住了擬露道:「擬露,他是你哥哥,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嘛。」

游唐真是奸猾無比,居然趁此起身之機暗自逼毒,不過被洪梟給察覺了,他也隨著起身,將手放在了游唐的肩上,用自己的內力阻擋他。

現在洪梟是唯一一個知道寶藏之人,游唐當然不想得罪他,連忙收起了內力。

擬露指著龍千江大罵道:「你這個弒叔的不孝子侄,今天我要為我爹報仇。」

龍千江看百石不在她身邊,又看她手上抓著藥回來的,應該是她救的游唐,暗自發笑,起身道:「擬露妹妹,你這是何苦呢,你怎麼會是我的對手,我們已經練成了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等我們融會貫通、運用的得心應手的時候,必定是打敗天下無敵手,到時候你身為武林盟主的妹妹是何等的風光啊。」

擬露怒斥道:「你這個無恥之徒,我爹待你視如己出,你居然殺了他,良心真是讓狗給吃了,即使我不是你的對手,天柱山下的冤魂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天柱山,龍千江的表情一下子變了,不想千山卻站出來罵道:「擬露,你真是不知廉恥,還未出閣,就跟游唐在此鬼混,真是丟盡了我們龍家的人,我們讓龍家出現了武林盟主,而你讓龍家蒙羞,你還敢說我們是不孝子侄,真正的不孝子侄是你,龍擬露。」

游唐勃然大怒,一掌打在龍千山的胸前,將其震出三丈以外,撞在牆上,摔落在地面之上,吐出一口鮮血。游唐依然不肯罷手,趕上前去,指著龍千山大罵道:「擬露早跟我有三生之約,你要是再敢這麼跟她說話,就算我不解毒,也要先殺了你。」

龍千江大怒,氣沖沖地跑了過去,將千山扶起,大罵游唐道:「你…你吃了我的毒藥,還敢如此囂張,我……」

洪梟見形勢不對,怕生事端,連忙跟上前去,擋在二人中間道:「停……你們這是怎麼了?還沒有得到寶藏的秘密就開始內訌了,游唐,龍千江、龍千山,先把個人恩怨放開,咱們還是商量一下如何對付錢央叔侄吧。」

游唐走了過來,安慰龍擬露道:「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辦到的,游大哥是不會騙你的,你先去裡屋,我們談論一下正事。」

看不出遊唐這位風流成性的翩翩公子也是如此多情,對龍擬露情深一片,幫她擦乾了眼淚,讓她先進去了。

游唐又走了過來,向洪梟追問道:「洪梟,你剛才說對付王仁是怎麼回事?」

原來當天刀戊心奉王仁之命,下山尋找客棧郎中,可是卻誤打誤撞找到了洪梟的謫仙派所開的洪洲醉仙樓,而他們所住的廂房都是由洪梟暗中操控的,他還特地將步震的房間安排在了一間密室旁邊,本來是想在步震睡覺之時,去偷盜其身上的藏寶圖,可是卻聽到了他和王仁、聶瑛關於藏寶圖的談話,由於步震對著藏寶圖徹夜未眠,因此他一直都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也難怪聶瑛在離開步震的房子之時聞到了熟悉的亂雲山上的酒味,那就是洪梟藏在密室之中的徵兆。

可是,現在洪梟說對付王仁,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洪梟道:「你們有所不知,當初王仁和步震下山之後所住的客棧洪洲醉仙樓,正是我亂雲山謫仙派所開,所以王仁跟步震所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瞭如指掌。他們防得了屋外的人,可是卻防不了躲在秘道中用醉仙遊息法偷聽的我。」

三人大驚,沒有想到洪梟的所謂的醉仙遊息法居然連兩大不敗高手王仁和步震都騙過了,看來即使步震再怎麼小心,也還是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游唐連忙追問道:「那麼這麼說你聽到了寶藏的所在之地?」

洪梟得意地笑了笑道:「好吧,既然你們都已經吃了我的毒藥了,還怕你們耍花樣不成,不錯,這個秘密已經解得差不多了,應該在東南方向的某個島上,我已經找常年出海打漁為生的宋水打聽過了,應該先朝東走三分,再朝北走一分,然後再朝西走一分,再朝南走兩分,應該會有一個島,寶藏就在那個島上。」

龍千江大喜,連忙追問道:「那麼應該先從什麼地方出發呢?」

洪梟不理他,反而道:「出發點我會帶你們去的,可是就算如此,一個島那麼大,隨便找個地方把寶藏埋了,我們翻個三五天也不見可以找到寶藏,而這最後一份藏寶圖上面的秘密,說的正是如何在島上找出寶藏。然而,最後一份秘密只有王仁知道如何解開,所以我們先要找到他,逼他說出最後一份寶藏的秘密,然而再想辦法從步震手中弄到最後一份藏寶圖,出海尋寶。」

游唐猶豫了一會兒道:「洪大掌門,我看還是免了吧,五大不敗高手的武功境界已經不是你我這個武功層次所能瞭解的,更何況還有一個南隱客。我曾經打敗王仁,自以為天下無敵,可是沒有想到當時的王仁是個重傷之人,這才讓我輕敵,上一次我要殺步仲歸之時,王仁只用了一招就將我制伏了,跟他交手,我都感覺到恐懼。哎……他的武功已經到了化境了,咱們聯手也不可能動他分毫啊。」

龍千江也不敢跟王仁為敵,在一邊道:「是啊,我們的陰陽八風陣雖然精妙,可是上次亂雲山之戰,王仁只是用悲天憫世咒,就將我們殺的潰不成軍,他要是一不小心,發出悲天憫世咒,方圓十丈之內,要殺一人,簡直是輕而易舉,更別說是破我們的陣法了,況且雙玄居之內,還有個錢央。」

洪梟笑了笑道:「你們放心吧,正所謂英雄不打無準備之仗,我已經配製好了一醉三年的醉仙散,咱們只要找個吹西風的時間,讓醉仙散吹到雙玄居,他們不用功的話,是不會倒下的,可是中了醉仙散,他就不敢用功了,否則就會一醉三年。因此,只要我們將醉仙散順著大風吹進雙玄居,那他們叔侄倆還不是甕中之鱉?」

龍千山正在擦拭著嘴角的鮮血,不過聽到此計,卻是眼前一亮,不由大喜道:「好的,此計甚妙,到時候即使王仁不醉,也不會用武了,即使他真的不肯就範,但咱們只需要用聶瑛逼他,他難道還不會說出秘密?緊接著,咱們再想辦法從北霸手中偷到最後一份藏寶圖,如此,寶藏還不是囊中之物?」

洪梟連忙拒絕道:「不行,咱們只能對付王仁和錢央這兩個不敗高手,如此即使手段卑略,也算是男兒兵不厭詐之舉,若是對手無縛雞之力的聶瑛下手,那還真不如自殺算了,省的侮辱了人的美名,和恃強凌弱的豺狼虎豹無異。」

游唐笑了笑道:「洪梟,好的,就依照此計行事,到時候我要殺掉王仁,報我這些日子所受的苦。」

第20章:彎刀斷折

卻說伯延、彎刀王、聶瑤在看完耶律德光之後,耶律德光的病情好轉,讓彎刀王親自護送伯延和聶瑤離開遼東,去找聶威賢,可是當他們剛出契丹,來到了定州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

彎刀王見伯延和聶瑤兩人已經出了契丹地界,想要回去覆命,可是忽然間,山上暗箭飛來,三人四下尋找,發現在對面有一塊巨大的岩石,應該可以阻擋暗箭。伯賢和彎刀王連忙掩護著聶瑤朝巨岩之下而去,來躲避暗箭,可是沒有想到巨石之下居然挖著一個陷阱,三人未及防範,掉進了陷阱之中。

陷阱之中瀰漫著刺鼻的煙味,伯延大驚,連忙從自己的衣服上面撕下一塊布,摀住聶瑤的鼻子,就在此時,彎刀王已經被濃烈的煙味給熏倒了。

伯延甚是悔恨,屏住呼吸,四處尋找出路,忽然間,有人將陷進上面的巨石推開。

伯延仰頭一看,原來是死不悔改的鑌鐵三鷹苗青、方騎、蕭源。

苗青在上面大笑道:「伯延,真不愧是武林高手,中了迷煙還能撐到現在,別急,等迷煙中摻上水,那可就是劇毒了,你想站起來的話,那可以試一試。」

伯延聚氣凝神,用功力壓制住迷煙,可是自己的真氣像凍結了一樣,根本聚不到一塊兒。

此時,方騎在上面喊道:「伯延,你現在幫我們做一件事情,我就放了你和公主。」

伯延的身體已經開始酥軟了:「什…什麼事情?」

苗青得意地笑道:「哈哈……久聞你們中原豪傑是誓死不辱,今日一見,原來都是狗屁,看在你上一次放過我們的份上,我今天可以放過你,不過你先把從我師父的身上找一找三絡分形手的武功秘笈。」

伯延冷冷地笑道:「你們還真是蠢,這武功秘籍哪有隨便帶在身上的?」

苗青道:「伯延,我們暗中跟蹤了將近一個月了,我師父彎刀王的一舉一動我們瞭如指掌,要不是他在契丹發下通緝令,我們也不至於在契丹沒有容身之處,跑到這定州來暗算你們,等我苗青練成三絡分形手,成為武林盟主之後,到時候還會有誰看不起我們?」

伯延向來寡言,心想:「我死倒是無所謂,可是誰又跟我爹打江山、服侍他呢?聶瑤姑娘是無辜的,我總不能連累了她吧。」

想到此處,伯延從彎刀王的身上找了找,果然發現了三絡分形手的武功秘籍。

王仁辛辛苦苦保護三絡分形手的秘笈,聶瑤怎麼能任由它被苗青奪走了,連忙拿開捂在嘴上的布,跟伯延道:「師父,這是白眉天師傳給我姐夫的,我姐夫拼了性命保護它,不讓他落入奸邪之徒的手中,不能給他們。」

伯延道:「聶瑤,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們活著,就可以奪回秘笈。」

伯延將秘笈扔給苗青。苗青師兄弟三人趕緊湊到一塊兒翻看,對其中精妙是連連歎息。見其方騎和蕭源二人看得非常入神,苗青騰出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在後面暗算,他們二人被點住了。

苗青拿回方騎和蕭源手中的秘笈大笑道:「哈哈……你們就放心吧,多謝你們幫我找到三絡分形手,我會給你們留全屍的。」

蕭源已經沒有了舌頭,難以言喻,嗓子中發出嗡嗡的聲音,似乎在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方騎連忙求道:「大師兄,你就放過我吧,以後做牛做馬都聽你的,大不了我們不練三絡分形手了。」

聶瑤在下面譏笑道:「哈哈……今天終於見到什麼叫做兔死狗烹了。」

苗青冷冷地笑了笑,拔出腰間彎刀,將方騎和蕭源全部殺掉,扔進了陷阱之中。

苗青在陷阱上面大笑道:「哈哈……伯延,忘了告訴你了,這種迷煙要是沾到鮮血的話,就會劇毒無比,毒上加毒,你們就安心的去吧,反正你能和公主葬在一塊兒,有美人相伴,想必死可以成為風流鬼,安心地閉上雙眼了。」

伯延只覺得頭越來越重,靠在冰冷的牆壁之上,才能勉強站住。

聶瑤又拿開嘴上的布,大罵苗青道:「苗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既然你已經得到了三絡分形手的秘笈,你為什麼連自己的師父、師弟都不放過啊?」

苗青道:「公主,是我師父先要殺我的,他不能怪我。既然我已經得到了三絡分形手,要是不把我這些命苦的師弟們殺掉的話,個個跟我爭,我煩都煩死了,如果要是讓他們將我弒師不孝的事情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沒準兒被這位伯賢兄弟的爹北地霸王的六不赦給處死了。你們兩個也發現了我的秘密,因此,也必須死,我可不想在我沒有練成三絡分形手的時候,就讓別人發現我是弒師、殺同門師弟的兇手,你們就安心去吧。」

伯延終於撐不住,雙腿一酥軟,滑倒在彎刀的身上。

聶瑤大驚,連忙俯身去看,只見伯延面色蒼白,白眼外翻,似乎是開始毒發了。

伯延連忙抓住聶瑤的手道:「聶瑤,師父快要死了,臨死之前,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就算死,我也瞑目了。」

聶瑤著急地道:「師父,你…你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你還要教我武功呢?彌羅神掌的第五掌我還沒有學會呢。」

伯延笑了笑道:「呵呵,你先不要打斷我,聽清楚我所說的每一個字。百善孝為先,這第一件事情,就是麻煩你告訴我爹,就說不孝子步伯延先走一步了,讓他保重身體,讓我大師兄照顧好他。聶瑤,你知道嗎,早在我去弈然山莊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姐姐聶瑛了,可是我不愛說話,生性內斂,所以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可當我們兄弟倆被王仁打敗的時候,我知道我技不如人,將對你姐姐的感情埋在了心底,直到你的出現。可是你絕不是你姐姐的替代品,你天真無邪,跟你在一起很快樂,真的很快樂,漸漸地,我發現我真的離不開你了,所以才陪著你來到了遼東,所以……」

聶瑤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伯延,道:「師父,我知道,要不然你也不會三番四次的救我、保護我了,可是……」

伯延道:「我說了你別打斷我。我知道,可是你喜歡的是王仁。我都有一種想法,這王仁是不是生下來就跟我作對的,我武功不如他,我喜歡的女人都喜歡王仁,可是聶瑤,你要想開啊,王仁和你姐姐已經成親了。」

聶瑤連忙止住他道:「師父,你說的我知道,可是請你原諒,就算我終身不嫁,我也不想嫁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我愛我姐夫,只是希望他可以幸福快樂,和我姐姐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我並不希望成為我姐夫的累贅,你知道嗎?」

聽聶瑤這麼說,伯延異常激動,口吐鮮血,傻傻笑道:「好吧,那我就不說這件事情了。下面的話還是給我爹說的,你記好了。你告訴我爹,就說人生如夢幻泡影,他做任何事情,我作為人子,都無權反對,可是希望他得到天下後,可以實行仁政,不要像對北方武林一樣,剛愎自用、一手遮天,導致人心惶惶,同時,還請你告訴我弟弟,就說讓他以後少惹是非,凡事三思而後行,告訴我大師兄言風,讓他好好待我妹妹……」

伯延撐不住了,又吐了一口鮮血,聶瑤連忙抬起頭,看看有沒有人路過,不想苗青早就走了。忽然間,聶瑤注意到蕭源的腹中有個藥瓶子,連忙掏出來看,上面寫著『魔煞門聖藥』五個字。聶瑤大喜,將瓶子拿到伯延面前道:「我聽彎刀王說過,魔煞門聖藥是療毒的,說不定就是這迷煙的解藥,我們有救了。」

聶瑤趕緊拿出藥丸給伯延餵食了一顆,自己服用了一顆,等他給彎刀王喂的時候,彎刀王已經沒有了氣息。

聶瑤大驚道:「師父,彎刀王他…他已經…已經死了。」

伯延服了魔煞門的聖藥,跟聶瑤道:「我武功這麼高都撐不住,他撐不住也很正常啊,你先別打擾我,我用功試試,看這顆藥丸能不能解毒。」

伯延盤膝而坐,雙手合十,將丹田之氣提了起來,運往百匯穴,從而灌注全身,漸漸地,卻發現真氣好像解凍了一樣,慢慢地往身體各處竄。

伯延大喜道:「看來這顆藥丸的確可以解毒,只可惜咱們找到它時已經太晚了,不然彎刀王也就不會……」

聶瑤看著彎刀王,想起了關於彎刀王的許多事情,眼角不由濕潤了。聶瑤擦乾了眼淚,問伯延道:「師父,那咱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你放心吧,按照這個藥力,天黑之前,我應該可以恢復一半的功力,到時候肯定可以帶你衝出去。」

不想忽然間,苗青又捲土重來。伯延和聶瑤趕緊裝死,不想苗青居然想將陷阱之中的人埋掉來毀滅證據。

伯延大驚,拿出七巧神針,將手挪到彎刀王旁邊,在彎刀王的身上刺了幾下,聶瑤大驚,七巧神針居然成了暗黑色。

正在苗青以為下面的人都死定了的時候,伯延猛然起身,射出七巧神針,正中苗青前胸。苗青大驚,忽然間,真氣像凍結了一樣,不聽使喚,身體開始酥麻。

苗青知道是中了他放的迷煙,連忙掏出魔煞門的聖藥解毒。伯延在下面大笑道:「苗青,人算不如天算,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我已經食用了魔煞門聖藥解毒,我的功力肯定比你先恢復,到時候我必定殺你來祭奠彎刀王英靈。」

苗青大驚,連忙鼠竄而去,而同時,伯延又倒了下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1章:再戰俱創

話說伯延、聶瑤、彎刀王中了苗青、方騎、蕭源三人的奸計,身中劇毒,彎刀王終功力稍弱,未及防備,毒發而亡了,同時,綁住苗青為虎作倀的方騎和蕭源到頭來卻被他們唯命是從的大師兄給殺了,到頭來是見到了三絡分形手的秘笈,可是未及修煉,就丟了性命。

伯延和聶瑛身陷絕境,中毒越來越深,可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二人在絕望之際,聶瑤卻從蕭源的腹中發現了魔煞門的解毒聖藥,伯延吃了藥之後,功力開始慢慢地恢復。然而,苗青想要毀滅證據,又拿著鐵鍬捲土重來,欲將陷阱填了。伯延使出渾身之力,發出摻有彎刀王身上的劇毒的七巧神針,射中苗青,在伯延的唬嚇下,苗青算是鼠竄逃走了。

當天深夜,伯延恢復了一半的功力,帶著聶瑤和彎刀王的屍首衝出了陷阱。

聶瑤跟伯延道:「師父,我看咱們再回契丹一趟,將彎刀王的骨灰帶回契丹吧,他是契丹人,肯定希望葬在契丹的。」

伯延已經離開了步震多日,擔心步震難以應付覬覦寶藏等人,可是又不忍心拒絕聶瑤,便勉為其難地道:「那好吧,我都已經離開這麼多天了,相信早幾天或者晚幾天,我爹都會埋怨的,那就捨命陪君子吧。」

聶瑤甜甜地笑了笑道:「呵呵,師父,你真是我的好師父,師父,我姐夫和烏聖、烏狂結拜成兄弟,我們可以結拜成兄妹嗎?」

聶瑤從未跟伯延提過結義之事,剛才伯延在陷阱之中向聶瑤吐露真情,似乎讓她感覺到了恐懼與不安,伯延更是非常震驚,道:「什麼?是不是我剛才在陷阱之中說的話嚇到你了?師父可以等你回心轉意,哪怕是天荒地老。」

聶瑤又道:「師父,既然你有這種感覺的話,那麼想必你應該知道,我只是希望可以看著我姐夫和我姐姐開開心心的生活,姐夫答應過我要教我武功的,帶我去闖蕩江湖,行俠仗義,只要能夠陪著姐夫,我就心滿意足了,哪怕是他身上的柳劍,或者是他胯下的玄武流星。」

伯延真不敢相信,身體還未曾完全復原,後退三步,抱著自己的胸膛傻傻地道:「步伯延啊步伯延,男子漢大丈夫,你拿得起放不下可不成。好的,聶瑤,咱們倆現在結拜為兄妹,以後即使你姐夫不帶你去闖蕩江湖,我也會帶你去的。要是有誰敢欺負我的妹妹的話,我絕不會放過他的。」

二人跪地起誓,結拜為兄妹,雖然義結金蘭乃是一件快事,可是伯延始終高興不起來。

卻說在聶瑛幫王仁生下來龍鳳胎之後,最高興的就要數錢央和醉霧了。錢央整天弄孫為樂,醉霧也是特別喜歡小孩子,常常放下手中的生意,從泉州專門趕來看雲鶴和詩霄,讓王仁和聶瑛這親身爹娘一天到晚都抱不了幾次。

這天,雲鶴和詩霄都在睡覺,王仁也陪著聶瑛在竹林中散步,錢央離開了雙玄居,去給兩個孫子準備滿月的禮物。

忽然間,竹林深處中群鳥驚飛,似有不速之客擅闖雙玄居。王仁大驚,連忙跟聶瑛道:「瑛兒,有位一流好手擅闖雙玄居,你先回到屋子裡看著雲鶴和詩霄,我把他打發走。」

聶瑛隱隱覺得心神不寧,右眼皮直跳,稍稍猶豫後,又道:「好的,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要再用魔心煞手那麼可怕的武功了,更不要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知道嗎,傻瓜。」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道:「呵呵,你這是怎麼了,你王仁哥哥的武功,天下第一,不到萬不得已怎麼會使用那麼惡毒的武功呢?你就放心吧,就算是畢摩子來,他也撐不過我的柳劍環百招,我現在克剛克柔的元坤神功才是真正不可戰勝的絕世神功。」

聶瑛這才放心的進去了。

看聶瑛進去了,王仁轉過身來,騰空而起,站在竹子頂端注視著雙玄居前方的竹林。忽然間,遠處傳來一陣詭異而又熟悉的笑聲:「南隱客、王仁,久違了!」

王仁一下子就聽出是畢摩子的聲音,甚是震驚,心想:「這畢摩子跟我約定一年,如今一年之期還差一個月,他怎麼這麼快就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忽然間,一陣寒風襲過,風停之處,畢摩子從竹子頂端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跑了過來。

王仁亦是站在竹梢之上,擋在畢摩子前面道:「大師,你可來早了,這一年之約未到,你來幹什麼啊?」

畢摩子猛然一怔,不過又立即回過神來,指著王仁大罵道:「王仁,我才不管什麼一年之約,今天我就要打敗你,用我的易經波形功破你的元坤神功。」

王仁笑了笑道:「大師,你要破我的元坤神功容易,可是你打敗我王仁,卻是絕無可能,就算是在我戰敗之前自行了斷,也絕不會敗在你的手上,讓我祖上蒙羞,讓元坤神功蒙羞。現在,我的兩個孩子現在正在睡覺,你還是離開吧,要是我叔叔來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前兩天他還處置了幾個來此驚擾的商戶。」

畢摩子大怒道:「王仁,難道你要和錢央兩人合力來殺我不成?告訴你,即使你們倆聯手,我也不怕,要打就現在打,打輸了就自焚吧。」

王仁見避無可避,雖然他自稱天下第一,可是在他練元坤神功的至陰之力之時,畢摩子肯定也在練什麼絕世神功,要在百招之內破他的軟骨功,還是沒有把握,靈機一動,便跟畢摩子道:「那好吧,但要是百招之內勝負未分怎麼辦?」

畢摩子道:「我就是來找你打架的,不將你打敗,誓不罷休。我現在已經練成了軟骨功的無骨境界,柔韌之力必然可以在百招之內將你打敗,要是百招之內我還是打不敗你,那麼我七日之後再來。」

王仁大驚,本以為將畢摩子打敗便可以從此不受他的干擾,可是這畢摩子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由傻笑道:「呵呵,那你這麼說,我們倆要是分不出勝負,我就要受你侵擾一輩子了。」

畢摩子大笑道:「王仁,你這個小輩真是太狂妄了。我要是連續三次不能在百招之內打敗你,那麼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說完,畢摩子腳下的竹梢停止了彈動,王仁腳下的竹梢卻是依然,不過更顯輕柔。二人聚氣凝神,運起功來。二人剛剛拆分三十多招,不想此時,錢央拿著一個紅色的包,飛身而來,將二人避開,擋在二人面前道:「大師、仁兒,你們兩個別打了,這老朋友相聚,不先敘敘舊怎麼行啊?」

畢摩子大怒道:「錢央,這我們倆打得正興起,你這擋在中間是何居心,要是再不閃開,我就殺了你。」

王仁怒斥道:「畢摩子,你要是敢跟我叔叔無禮,我就先殺了你。」

錢央笑道:「呵呵,畢兄,咱們有七年沒有交手了吧,上次汾河之上,你我都沒有較量一番,你如果想看看我用寒氣之源練成的元坤神功威力有多大的話,那麼七日之後在海邊一戰,如何?現在你要是吵了我的孫子,那大家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畢摩子大怒道:「要打就現在打,再不出手我就不客氣了。」

在王仁回到雙玄居後,叔侄二人都利用寒氣之源以及八十一字真訣修煉雲困神功,現在二人的武功造詣早就不能和汾河之上時的功力相比,不過剛才畢摩子使出了軟骨功的無骨境界,渾身上下,似乎像是一團肉堆成一樣,感覺不到骨骼的存在,武功在招式、功力上都有很大的提高,想跟他切磋一下,因此,王仁連忙跟錢央道:「叔叔,你放心吧,現在的畢摩子不是現在的我的對手,還剩六十四招,看我在六十四招之內打敗他。」

錢央也深知王仁此時的武功已經到了拈花摘葉可殺人的境界,只好先退在一旁了。

王仁用內力提起護體真氣,然後將全身放鬆,猶如落葉飄飄。畢摩子一眼就認出了王仁所使的亂章拳,立即將自己的身子捲成球形。如此交手,三十招過去了,可是畢摩子還是沒有將王仁打敗,漸漸地著急了。忽然間,王仁乘機使出一招氣元旋坤。此招一出,內力像一把雨傘一樣開始旋轉,真氣襲過的地方,竹子紛紛被削斷,卡嚓一聲,往地面墜下。

此招一出,將畢摩子的球形身體逼得無處躲閃,然而他去靈機一動,也將自己的身體開始旋轉,用內力在體外做了一層短暫的防護罩,化解了這招的威力。

王仁趁勢使出幻象四式,晃到了畢摩子身旁,甩動手臂,打出一招緯坤三入。畢摩子大驚,將球形身體的旋轉加劇,將緯坤三入的三股掌力盡數化解,而王仁也被其強大的內力給震開了。

畢摩子將球形身體還原,聚氣凝神,又使出了易經波形功裡面的易經波元法。王仁深知此招的威力,連忙將護體真氣提起來。二人近身作戰,又拆了十多招,還是沒有勝負。

畢摩子大驚道:「小子,多日不見,你從哪兒學到的這麼精妙的招式,連反其道而行的軟骨功催動出來的招式都能化解。」

王仁道:「畢摩子,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現在還剩十六招,今天讓你見識一下我爺爺打敗天下無敵手的柳劍之威。」

王仁震動左臂,可是柳劍沒有飛出,這才想到怕纏在左臂之上的柳劍的斜刺劃傷他的雲鶴和詩霄,所以將柳劍掛在了雙玄閣內。

王仁見柳劍不曾帶在身上,倒也並不懼怕,坦然地笑了笑道:「今天你運氣好,我的柳劍沒有帶在身上,看來你是沒有機會見識到柳劍之威了,我現在就用元坤神功打敗你。」

畢摩子譏笑道:「元坤神功過於剛猛,你這下輸定了。」

二人上前對了一掌,畢摩子頗為震驚,王仁酷熱難耐的內力居然成了陰柔之力了,不由大驚道:「你…你的內力怎麼成半陰半陽了?」

王仁得意地笑道:「呵呵,我說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我已經借助柳劍及我爺爺留下來的八十一字決將自己的內裡化成可剛可柔的了,別以為你將軟骨功練到無骨境界就天下無敵了,我和我叔叔都已經將元坤神功練到了最高層,並且和我爺爺的一樣,可剛可柔,功力倍增,這下子你面對著武林奇人名副其實的傳人,輸定了!」

畢摩子大驚,又使出了易經波形功跟王仁對峙。王仁聚氣凝神,將真氣凝聚起來,準備用最後一招將畢摩子打敗,也省得他老是糾纏不休,還要進行兩次騷擾。雙方掌力相接之處,竹林上方竹葉朝二人聚集了過來。

錢央大驚,真沒有想到這真高手的對決居然將周圍的物體吸附而去。漸漸地,王仁和畢摩子二人被竹葉裹起來了。

忽然間,刮起了大風,可是並未吹散二人身上的樹葉,反而將更多的樹葉朝二人的戰圈內吹去。

錢央覺得心神不寧,在一旁喊道:「百招已過,勝負未分,畢兄、仁兒,趕快停手,不然你們兩個會力竭而亡。」錢央在下面喊,可是二人還是沒有絲毫反應。錢央非常奇怪,一般高手過招,強大的內功會將周圍的物體彈開,可是此二人比武居然將周圍的物體吸到身上去了。忽然間,錢央大驚道:「糟了,他們倆一定是將所有的內力都聚在掌間相拼,這樣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的」。

忽然間,聚集在二人手中的真氣越來越多,內力越來越強,而溫度也漸漸地升高,將濕嫩的竹葉烘乾,不料,在二人二人雙手相接之處,被烘乾的竹葉居然燃起來了。

王仁和畢摩子雙雙大驚,連忙撤掌,不想雙雙都被對方的功力震傷。

錢央大驚,騰空而起,接住王仁。畢摩子倒在地上,苦笑道:「王仁沒有用柳劍就跟我打成平手,這怎麼可能啊?」

錢央走過來大罵道:「畢摩子,你這個好鬥成性的混蛋,你兩番敗在仁兒的手上,還不趕快離開,要是再敢來雙玄居,我就殺了你。」

畢摩子歎息道:「英雄少年啊,百招已過,沒有勝負,七日之後再來比過。」

王仁調息了一下起身道:「大師,我自以為武功進步神速,你絕不是我的對手,可是今日一戰才知,你寶刀未老啊,看來是我低估你的易經波形功了,不過要是我拿出柳劍,你想回西域都沒有機會了,要打的話,等今年武林大會,我妻子放下武林盟主這個包袱之時再打。」

畢摩子道:「不行,剛剛說好的,勝負未分的話,七日後再比。」

就在此時,三人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哈哈……不必等七日了,今天就送你們歸西。」

漁翁在後

第22章:漁翁在後

三人回過頭一看,原來是游唐、洪梟、龍千江等人來了。

王仁大吃一驚,這游唐明明被他給殺了,並且用一招塵土飛揚將他埋了,可是卻又出現在了雙玄居,心中一怔,問道:「游唐,你居然還活著?」

錢央勃然大怒,指著幾人怒斥道:「好幾個狗膽包天的混蛋,居然敢擅闖雙玄居,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出手啊?」

洪梟仰天大笑道:「哈哈……你們要是識相的話,呆在原地不要亂動,否則,這醉仙散會讓你們一醉三年的。」

王仁注視著洪梟的眼神,笑了笑:「洪梟,你以為我們會上你的當嗎?」

洪梟眼神變得可怕起來了,大罵王仁道:「王仁,是你毀了我的謫仙派,殺了的二弟、三弟還有我們亂雲五仙,今天你難逃一死。」

王仁看洪梟面無懼色,談笑坦然,不像是在撒謊,不由想起了烏聖,心中也畏懼三分,不敢輕易用功,笑了笑道:「好啊,你儘管來試一試啊。」

游唐站出來道:「王仁,你上一次差點要了我的命,我今天要先將你打個半死,然後再殺掉,來謝我心頭之恨。」

王仁慢慢站起來,附在錢央耳邊輕聲道:「叔叔,我看洪梟的眼神不像是撒謊,你不要管我,啟動雙玄居的機關,照看好雲鶴和詩霄。」

錢央道:「仁兒,不要擔心,雙玄居進來容易出去難,可是我要他們有來無回。」

錢央拿出一枚銅錢,打在了一顆竹子上,竹子彈了幾下,發射出一枚沖天炮,在空中炸開了,發出五顏六色的火花。

龍千山大驚道:「這是南隱炮,錢央在搬救兵,我們趕快辦正事。」

洪梟連忙跑到錢央身旁,錢央不敢輕易用功相抗,被洪梟點了穴道。

王仁著急了,不過他也不敢輕易嘗試,在一旁道:「洪梟、游唐,你們要殺要剮都朝我來,與我叔叔沒有絲毫關係,要是你們敢傷害他,即使我真的醉三年,也要在大醉之前取你狗命,你們應該知道〔517z小說網·www.27xs.com〕,在我倒下之前,一招殺你們所有人是綽綽有餘。」

幾人心中一怔,還是對王仁這條猛虎有所顧忌,面面相覷。游唐退在一邊道:「王仁,我還真不相信你們中了傳說中的醉仙散,還能發出致命一擊,不過今天,你只要將寶藏的秘密告訴我們,那麼我們會考慮放過你和錢央的,否則,你也知道我們都是心狠手辣之人,自然有辦法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畢摩子在一旁笑道:「哈哈……你們連撒謊都不會,試問你們在得到你們想要的秘密之後會放虎歸山?今天他們兩個都要死,這不就是你們的目的嗎?」

龍千江走過來道:「不錯,王仁想要殺我,我今天必定要殺了他以絕後患,要是我殺了王仁,錢央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錢央也要死。如果聶瑛知道了是我們殺了王仁,也一定會報仇的,所以就連聶瑛也要死。」

王仁大驚,怒斥畢摩子道:「畢摩子,假如說我今天不死,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你,要不是因為你,我們叔侄不會到這任人宰割地地步,你真是害人不淺。」

畢摩子大笑道:「哈哈……王仁,我說過,七日之後還有一戰,沒有人能阻止,你一定可以活到七日後的。」

游唐慢慢地朝王仁走過來,用內力呼好全身,上前問道:「王仁,你趕快說出藏寶圖的秘密,可以讓你在死之前少受折磨。」

「藏寶圖在步震手中,你們來問我,這是不是問錯人了?」

洪梟在一旁得意地笑道:「王仁,不要以為你們和步震在洪州醉仙樓的秘密談話我不知道,實話告訴你吧,你們當日所住的客棧乃是我亂雲山謫仙派所開,是我故意安排步震住在藏有密室的一間屋子裡面,所以,你們談話的時候,我就躲在密室之中,用醉仙遊息法偷聽,你們絕對發現不了。」

王仁大驚,靈機一動,跟他們道:「既然你們都聽到了,那還有什麼好問我的啊?」

洪梟道:「王仁,你趕快說,最後一份藏寶圖要怎樣解開?」

錢央在一旁道:「仁兒,他們要是達到目的了,那麼咱們就沒有價值了。」

洪梟大怒,在錢央的胸前狠擊了一掌。王仁大怒,可是自己現在除了身受重傷,還身中醉仙散,不能用功,怒氣都讓他把嘴唇咬破了。

游唐和洪梟看王仁和錢央不敢用功反抗,索性打起膽子,過來折磨二人。正當他們想逼問出寶藏的秘密之時,聶瑛從雙玄閣中跑來了。

王仁大驚,連忙衝她喊道:「瑛兒,快…快走,帶著雲鶴和詩霄,快走……」

游唐見到聶瑛,飛身而起,將她抓住,帶了過來,大笑道:「哈哈……王仁,有盟主在這兒,想必你不會嘴硬了吧。」

王仁氣得口吐鮮血,怒斥游唐道:「你現在馬上放了瑛兒,否則,即使我一醉三年,也要先殺了你,況且醉仙散在酒中才會發揮奇效,我吸進了醉仙散要三日後才會發作。」

游唐得意地笑道:「哈哈,王仁,你以為我是傻子啊,你唬得了別人,你可嚇不了我。醉仙散乃是洪大掌門的迷藥,他一清二楚,該怎麼放,放多少,都是估算過的。」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由食、醉霧、茶魂三人的聲音。洪梟大驚,連忙催促游唐和龍千江兄弟二人道:「趕快逼王仁說出秘密,要是此次功敗垂成的話,咱們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游唐靈機一動,從懷中拿出一顆毒藥,遞在王仁面前道:「王仁,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再不說,可不要說我不懂的憐香惜玉、不效忠於武林盟主。這顆藥丸會讓盟主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雖然聶瑛有御毒牙護體,一般的毒藥不會傷到她,可是王仁還是有點擔心,無奈之餘,只能先答應游唐,跟他道:「好吧,我這就把秘密說出來,你先放開瑛兒。」

洪梟也在一旁道:「游唐,王仁和錢央兩人武功深不可測,可是聶瑛乃是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你還是把她放開吧,畢竟她還是武林盟主,咱們也是臭名昭著,要是再加一條以下犯上,恃強凌弱的罵名,那就算是鑽到老鼠洞裡,也沒有臉見人了。」

游唐聽了,放開了手下的聶瑛。王仁連忙跑了過去,將她拉在一旁,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大師兄快來了,趕快收拾一下,帶著孩子離開,我和叔叔待會兒自然會有辦法脫身的。」

聶瑛當然不肯了,跟王仁道:「不行,我不走,你都說不會離開我們母子了,又想食言不成。」

錢央聽聶瑛不肯離開,也在一旁道:「瑛兒,趕快走,聽仁兒的,帶著孩子離開。」

不想此時,龍千江連忙從後面趕了上來,擋在聶瑛面前道:「我們不是說了嗎,所有人都要死,包括你和你的孩子,不過,你們要是說出秘密來的話,就可以不受罪,平靜的死去,但是要是再不說,我就將你們變成我的陰陽八風陣中佈陣的行屍。」

就在此時,由食、醉霧、茶魂師兄弟三人踩著竹子,飛身而來,輕輕地落在錢央面前。

王仁大喜,不過猛然一想,他們師兄弟三人武功雖然厲害,可是畢竟久久未在江湖上走動,恐怕難以抵擋有備而來的游唐、洪梟、龍千江兄弟二人,況且龍千江兄弟二人還有陰陽八風陣相助,恐怕有失,連忙跟醉霧喊道:「二師兄,趕快帶著雲鶴和詩霄離開,快呀……」

醉霧笑了笑道:「呵呵,小師弟,放心吧,有我們在,你們不會有事的。」

龍千江給千山使眼色,讓他去屋子裡面殺王仁口中的那兩個孩子雲鶴和詩霄。

千江知道了他的意思,慢慢地繞過竹林,朝雙玄閣走去,不想卻被醉霧發現了。

醉霧氣在心頭,勃然大怒,縱身上前,抓住龍千山的肩膀,將其甩在空中,聚氣凝神,將內力聚集在拳頭之上,趁著千山下落之時,重拳向上而起,千山的後背鮮血噴出,一命嗚呼。

龍千江大驚,連忙上前查看,卻不想千山的後背被震出了一個饅頭大的洞,這下子陰陽八風陣少一人,再也布不起來了,三人士氣大減。

洪梟大驚,連忙抓住了錢央的脖子跟三人道:「由食、醉霧、茶魂,你們三人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現在讓南隱客去死。王仁,你趕快說,不然我的謫仙醉掌可是不會對南方武林盟主、不敗高手南隱客錢央留手的。」

王仁無奈地笑了笑道:「好吧,都是這個寶藏惹的禍,今天我就將這個秘密透漏出來,看你們誰能夠從步震或者諸葛明口中得知最後的一部分秘密。」

洪梟驚奇起問道:「什麼,最後一部分秘密在諸葛明和步震身上?」

「不錯,最後一部分秘密在諸葛明和步震的身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解開,因為我對游散人一無所知。藏寶圖是游散人做的,所以他的製造之法、生活習性應該只有東俠和北霸最為清楚。這最後一部分藏寶圖要用液浸之法,可是這種液體不是酒水鮮血,那麼必定是與游散人有關的一種液體,可是這是什麼液體,你們去問諸葛明和步震吧,我又從何得知。」

游唐大喜,眼看著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又連忙將剛才放在手中的藥丸拿出來,放在王仁面前道:「王仁,你說這顆藥丸可以讓聶瑛痛苦多長時間啊?」

王仁的表情一下子變了,不想沉默多時的聶瑛從游唐手中接過藥丸,一口吞下去道:「王仁哥哥,看到你處於兩難痛苦之中,我更難受。現在我吃了它,就不會成為你的累贅了,來生我們再做夫妻吧,你照看好我們的孩子。」

王仁勃然大怒,髮梢樹了起來,強行運功,真氣衝破了醉仙散的束縛,打出一招水淼子道長的巽象散形拳中的水到渠成,朝游唐打去。

游唐大吃一驚,順手一把將聶瑛抓過來,擋在自己前面。王仁的掌力所至之處,聶瑛吐血倒地。

由食趁著洪梟不注意,彈出一枚銅錢,洪梟連忙閃躲,茶魂趁勢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錢央拉了過來。

見聶瑛倒在地上,所有人都大驚,可是王仁已經撐不住體內翻騰的氣血和醉仙散的藥力,腦袋越來愈重,意識驟然模糊,醉酒暈厥,倒在地上。

醉霧飛身上前,跟洪梟血戰,而茶魂和由食也替錢央解了穴道,一同聯手,來戰游唐。

就在雙雙勝負難分的時候,龍百石夫婦來了。

百石縱身而來,卻發現千江正在抱著千山痛苦,連忙跑上前去,只見千山渾身是血,已沒有了呼吸,連忙運氣相救,可是已經是回天乏術。

龍千江看到龍百石來了,連忙擦乾眼淚,跟百石大喊道:「石頭,要是你還念及兄弟之情的話,就趕快幫千山報仇,就是醉霧一掌震死千山的。」

百石大怒,幫著洪梟,上前殺醉霧。范仙華連忙上前,將百石拉過來道:「你醒醒好不好啊?龍千山和龍千江一丘之貉,自取滅亡,死有餘辜。」

百石怒斥道:「范仙華,你還有沒有良心了?千山是我弟弟,此仇不能不報,你讓開,不然連你一塊兒打。」

錢央看了看聶瑛和王仁,聶瑛已經是氣若游息,渾身經脈都被王仁的掌力震斷了;再看看王仁,確實是醉酒之症,不過,和畢摩子大戰的傷勢未癒,就強行運功,也是傷上加傷。

就在此時,畢摩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幾人大笑道:「哈哈……什麼醉仙散,還不是被我給化解了,哈哈……易經波形功的化解之法是天下無敵的,哈哈……」

錢央大驚,連忙跟畢摩子道:「大師,你的易經波形功療傷有奇效,趕快幫瑛兒看看,她快不行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3章:病久成醫

話說王仁被游唐徹底激怒,也顧不得什麼醉仙散會不會真讓自己一醉三年,發出從水淼子道長所使的一招水到渠成,一招滑過,朝游唐打去,不想游唐居然拉著聶瑛當擋箭牌,替自己擋走了這招的力量。

王仁身中醉仙散而強行運動,一醉不醒;聶瑛受到王仁的一招水到渠成的重創,也是危在旦夕,吐血暈厥。

就在錢央舉手無措的時候,沒有想到的是畢摩子居然復原了。

易經波形功的療傷之法重在於「養、潤」,畢摩子的利用易經波形功至陰至柔的功力將體內醉仙散之毒緩緩運出,功力之弱,與不懂武功的之人無異,然後巧力卻足以讓他的易經波形功達到這辦到令世間練武之人駭然之事。

錢央大喜,連忙跑過去,讓畢摩子趕快給聶瑛療傷,不想畢摩子卻道:「我說過七日後和王仁有一戰,沒有人能阻止,我只救王仁。」

錢央看了看王仁,心想:「仁兒雖然一醉三年,可以慢慢想辦法,不過這個丫頭性命危在旦夕,若是不救,恐怕雲鶴和詩霄就要成為孤兒了。」又連忙再跟畢摩子道:「大師,他們夫妻情重,要是仁兒見到瑛兒一命嗚呼,肯定會殉情的,到時候別說是七日,一眨眼的功夫兩人都在黃泉路上了,該先救誰,大師你非常清楚,不是嗎?」畢摩子想了想,決定先救聶瑛。

畢摩子給聶瑛療傷,可是旁邊的游唐、洪梟還有師兄弟三人都在大都不休,讓他受到打擾,非常生氣。畢摩子勃然大怒,捲成球形,飛身彈過去,只一回合,將所有人都打翻在地,大罵道:「我救人,誰再出聲,我就殺誰。」

游唐、洪梟、龍千江見事情不太妙,連忙鼠竄而逃。龍百石在范仙華的再三勸阻下,也先停了下來。

畢摩子將真氣輸送到聶瑛的體內,可是如泥牛入海,沒有任何反應,實在是想不出用什麼辦法將她救醒,無奈之下,撓了撓頭起身,頗為尷尬地對著錢央道:「錢央,這個人快死了,要救不容易啊,我不管了啊……」

錢央大驚,靈機一動又道:「大師,看來易經波形功是徒有虛名啊,連個女子都救不活,我要是你的話,我就在天靈蓋上拍一掌,也省得活在世上侮辱了這絕世神功的美名。」

畢摩子大驚,又傻傻地道:「不行,不行,易經波形功天下無敵,我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她。」

錢央又道:「大師,對呀,你要是把她救活了,仁兒自當謝你恩德,到時候沒準兒天天陪你打,既隨了仁兒的願,又滿足了你,豈不兩全其美?」

畢摩子大喜,笑了笑道:「好……易經波形功天下無雙,肯定可以救活她,要是救不活,我就不來找你們了。」

畢摩子抓起聶瑛,扛在自己的肩頭,縱身一躍,上了竹梢,飛身而去。錢央大驚,萬萬也沒有想到畢摩子居然將聶瑛給帶走去治療了,連忙讓由食尾隨而去,看他要把聶瑛帶到什麼地方去。

醉霧和茶魂將王仁攙扶了進去,錢央試著用常用的解酒之法替他解酒,可是都起不到任何作用,無論是呼吸、脈搏都和常人無異,就是醒不過來。

無奈之下,醉霧提議道:「師父,我喝酒就像喝水一樣,除了舒服,沒有其他的感覺,我想親自嘗嘗這醉仙散,研究一下它的藥性,到時候沒準兒可以解小師弟的醉酒之症。」

茶魂當即阻止道:「不行啊,二師兄,要是你也一醉不醒,那我只有我和大師兄兩個人如何保護師父、幫小師弟解酒、照顧兩個孩子、救回師妹。」

錢央道:「茶魂說的有道理,洪梟好不容易將雙玄居擊垮,現在我們元氣大傷,難保他們不會捲土重來,目前兩個孩子才是最主要的。」

就在此時,龍百石夫婦從外面進來了,跟錢央道:「錢大俠,我知道如何解醉仙散的醉酒之症。」

錢央大喜,連忙過去詢問道:「真的,什麼方法可以解毒?」

百石曾經在頓丘和烏聖抵禦契丹大軍之時,見過烏聖中醉仙散的情景,對醉仙散也是比較瞭解,瑛兒,跟三人道:「當初我和王仁、烏聖同在頓丘禦敵,烏聖被景為下了這醉仙散,強行運功,導致一醉不醒。據烏狂所述,這烏聖所住之地可能有醉仙散的剋星,所以烏聖才千杯不醉,飲酒如水的。」

范仙華接著龍百石道:「錢大俠,假如說一個人常常吃蜜,那漸漸地,他會感覺不到蜂蜜的甜味,聽聞唐門五老之所以個個百毒不侵,就是因為他們於年少之時,就與毒蟲毒物為伍,常常被毒蟲毒物咬,漸漸地,身體可以抵抗各種毒性了。」

醉霧恍然大悟,在一旁道:「哦,對啊,言之有理!我常常喝酒,一喝就是十斤以上,兩位師弟常常喝茶,現在即使是深夜濃茶入肚,也是安然入睡,換句話說,常常中毒飲酒喝茶,身體會自行調節,漸漸適應,那麼照此來說,我的血液必然可以抵禦醉仙散的毒,沒準兒就是解藥。」

醉霧從自己的腰部抽出柳劍,在手中稍稍亂舞,將自己的手掌劃破,將鮮血滴在了錢央的茶杯之中。

茶魂大驚,連忙阻止道:「師兄,你不要傻了,這鮮血是解不了毒的,這醉仙散是毒,不是酒,即使是,天下間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呢?」

醉霧道:「沒試過怎麼知道啊?」茶魂攔不住,只能放任醉霧放血了。

此時,很可能是骨肉連心的原因吧,樓上傳來了兩個孩子雲鶴和詩霄的哭聲。

范仙華連忙朝樓梯口走過去,想要上樓查看。茶魂擔心她可能會對孩子不利,連忙移步過去,攔住范仙華道:「你想幹什麼?剛才龍千山要殺他們兩個,你是龍千山的嫂子,不會和他是一丘之貉吧。」

百石大驚,也趕了過來追問道:「什麼?龍千山要殺兩個孩子?」

茶魂冷冷而道:「廢話,我們師兄弟很少用武,更不會輕易殺人,若不是龍千山膽大妄為,毫無人性,我師兄怎麼會對他下毒手?」

龍百石大驚,真不敢相信千山居然如此泯滅人性,後腿三步,傻傻歎息道:「哎……真沒有想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居然…哎…到底是為什麼啊?難道說利慾真可以將心熏成黑色的?龍家蒙羞啊!」

錢央猛然想起上次武林大會之時,范仙華已經懷有身孕,現在應該也是作娘的人,連忙跟茶魂道:「茶魂,你讓范夫人看看兩個孩子,畢竟她也是作娘的人了。」

錢央端起鮮血歎息道:「哎,真是世事無常啊,真沒有想到我南隱客錢央居然淪落到這一步,要靠自己的徒弟的鮮血來解毒,要是可以藥到病除的話,醉霧的鮮血流的也值,要是白白流血而無法解醉仙散的毒,那麼豈不是損兵又折將。」

錢央將鮮血一飲而盡,茶魂立即聚氣凝神,將自己的真氣輸入他的體內。

醉霧屏住呼吸,等著錢央的反應,片刻之後,終於出現效果了。錢央體內的真氣開始膨脹,一股暖流時冷時熱,開始貫穿全身,而頭頂也開始冒著黑色的煙氣。

錢央大驚,聚氣凝神,嘗試著自己運行真氣,可是自己體內的醉仙散之毒似乎已經解了,真氣越來越順暢,內力像暗湧一樣源源不斷的湧出。

錢央大喜,慢慢地將自己的真氣提了起來。茶魂駕馭不了他體內的真氣,被其體內的真氣彈開了。龍百石大驚,連忙上前相助,用四象無極功幫助茶魂,和二人之力,才勉強鎮住錢央體內的翻騰的真氣。

忽然間,錢央將真氣漲起來,逼開了二人,起身大笑道:「哈哈……真沒有想到醉霧的鮮血居然是這醉仙散的剋星,看來先入為主分析的有道理啊。」

茶魂大喜,從地上起身,順便扶起百石,在一旁笑道:「哈哈……看來師兄的血流的也值了,要是下次有個什麼迷茶散的話,那麼我的鮮血也可以解了,哈哈……」

不等茶魂說完,醉霧又開始放血了,錢央連忙阻止道:「醉霧,你剛才放血,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不能再放血了,我試試用我的內功幫仁兒逼毒。」

錢央扶起王仁,將自身的真氣輸送到王仁的體內,不過王仁的身體和普通的醉酒之人人沒有什麼兩樣,即錢央綿綿不斷的強大真氣輸送到他的體內,可王仁還是沒有反應。

醉霧大驚,索性繼續放血。茶魂見醉霧剛才已經放過血了,身體需要休息,連忙阻止道:「師兄啊,你剛才放了那麼多鮮血,身體這麼弱,要是再放血,沒等小師弟醒來,你先倒下了。」

茶魂笑了笑道:「要是小師弟不行來的話,那麼雲鶴和詩霄兄妹倆又要重蹈小師弟的覆轍了,沒有爹娘的疼愛,難道你希望如此嗎?」

聽醉霧這麼說,茶魂也不再阻止了。

茶魂又將鮮血給王仁灌下去,錢央也用自己深厚的內力幫他。漸漸地,真氣在王仁的體內開始起作用了,真氣翻騰,時冷時熱,上下亂竄,不過,醉霧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忽然間,王仁的頭頂開始冒黑煙,一股很濃的酒氣從他的身體上散發出來。

錢央覺得差不多了,連忙收起了真氣,將王仁扶著躺下。

錢央幫著醉霧包紮了一下,又跟茶魂吩咐道:「你將瑛兒的補品拿出來給你師兄吃,他很快便能復原。」

就在此時,由食飛身而來,落在雙玄閣前面,快步跑了進來。

錢央連忙上前追問道:「你可追到了畢摩子?」

由食歎息道:「哎,師父,我自認為行雲腿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是我的輕功還是趕不上畢摩子,他出了竹林之後,朝西而去,我追了片刻,還是沒有蹤跡。」

錢央癱坐在椅子上,不由歎息道:「哎……這下糟了,畢摩子反覆無常,要是他中途將瑛兒落在什麼地方,見死不救,那麼兩個可憐的孩子……」

范仙華道:「畢摩子只有碧泉之水才可以穩定下來,我們此次正是想將畢摩子帶到碧泉山去,讓諸葛明前輩用碧泉之水幫畢摩子化解戾氣,要是能夠找到他,帶他到碧泉山莊,常飲碧泉之水,他就能能像一個得道高僧一樣控制自己了。」

就在此時,雲鶴和詩霄又開始哭了,錢央連忙從范仙華手中接過雲鶴,哄了起來,而同時,王仁猛然睜開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范仙華手中搶過詩霄,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道:「我是不是睡了三年了?瑛兒呢?他被我奮力一擊的一招水到渠成打中,瑛兒呢?」

錢央也不知該如何作答,不過他還是安然無恙,聶瑛卻是生死難料,哀哀無語,將雲鶴遞給他道:「仁兒,你先看看你兒子,看他是怎麼了?今天哭個不停。」

王仁接過雲鶴,驚奇地道:「雲鶴和詩霄怎麼還這麼大,難道我沒有中醉仙散?」

茶魂在一旁說道:「小師弟,你可有所不知啊,是二師兄用他的鮮血幫你解的醉仙散之毒啊,所以你當天就醒了。」

王仁大驚,連忙追問道:「什麼,醉仙散之毒可以用二師兄的鮮血來解,那麼二師兄現在怎麼樣啊?」

茶魂道:「放心吧,二師兄失血過多,靜養兩天就沒事了。」聽茶魂這麼說,王仁才放心的下。

他哄了哄雲鶴和詩霄,漸漸地,二人停止了哭泣,可是茶魂跟他說醉霧的情況,卻避開聶瑛不談,讓他隱隱覺得不妥,心懸在半空,又向錢央追問道:「叔叔,瑛兒呢?瑛兒到底怎麼?」

錢央也不好隱瞞,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跟王仁說了一遍,王仁大吃一驚,連忙將雲鶴和詩霄遞給錢央和醉霧道:「叔叔,侄兒求您一件事情,希望你幫我好好照顧雲鶴和詩霄,我要去找瑛兒,我真的不能沒有她啊。」

錢央抱著雲鶴,看著懷中襁褓裡的孫子,沉默了片刻道:「好吧,你去找她吧,不過,你不要忘了,今天這一切全都是由於北霸的藏寶圖惹的禍,是你讓這幅藏寶圖出世的,換句話說,是你連累了你的妻兒,你該怎麼做,自己想清楚吧。」

王仁怔住了。

此時,龍百石也走過來道:「王仁,你放心吧,游唐、洪梟等人喪盡天良,我們丐幫行俠仗義、濟世為懷,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你就安心的去找盟主吧。」

王仁道:「其實我叔叔說說的對,這一切都是由步震手上的藏寶圖引起的,而今天的這種局面也是由我造成的,是應該由我去解決,等我找到瑛兒,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他又轉過身來,看著錢央懷中的雲鶴以及茶魂懷中的詩霄道:「叔叔,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請你務必將雲鶴和詩霄撫養成人。」

王仁在兒女的臉上輕輕摸了摸,親了一口,縱身而去。

出了竹林之後,他喚來了玄武流星,抄西追蹤而去。

在王仁離開之後,范仙華幫著錢央把兩個孩子哄著睡著了。

龍百石見沒有請到畢摩子,卻為了報仇,將畢摩子帶到了雙玄居,總覺得自己有責任,一直沉默,此時王仁走了,也是他們夫婦離開的時候了,跟錢央道:「錢大俠,要不是畢摩子來此跟王仁挑戰,盟主也不會受傷,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饞奸除惡,殺掉游唐等利慾熏心之徒。」

錢央道:「龍百石,游唐、洪梟、龍千江今天來雙玄居鬧事,非殺不可,你要幫我動手,我也不會反對。」

范仙華看了看雲鶴和詩霄,頓生憐憫,猛然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寄托於他人,哀哀歎息道:「錢大俠,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辭。爹娘不在身邊,孩子的確挺可憐的,來日方長,改天我帶著我的孩兒拜上南隱帖,來探望兩個孩子,告辭!」

待他們走了之後,茶魂又道:「師父,現在二師兄太虛弱了,大師兄關乎著整個錢氏生意的命脈,不能離開,我想先將生意擱置一下,去幫小師弟的忙。」

錢央道:「那好吧,你們三人已經憑藉著寒氣之源將元坤神功練到了第八層,有你幫仁兒,我就放心多了。」

茶魂也朝西趕上去,他的馬雖然快,可是焉能和以速度見稱的玄武流星相比?連續追了好幾個時辰,都沒有見到王仁的身影。

面具設擂

第24章:面具設擂

時光飛逝,白駒過隙,轉眼間,已經多日過去了,是日,王仁已經追到了蜀中唐門。沿路之上,有無數的武林人士朝東而去,王仁有心詢問,可是他們總是避而不談,正在他不解之時,前方傳來了打鬥聲。王仁大驚,連忙上前查看。

前方的情形靈王人大吃一驚,原來是唐門內部的爭鬥,瓊兒和奪命蠍率人追殺閻王蜈蚣和追魂蟾蜍。考慮到是唐門內部的事情,王仁不便插手,在遠處觀看。

聽瓊兒罵道:「兩個老賊,為了寶藏,居然連大伯都殺,真是比蜈蚣、蟾蜍還要毒,今天我們要替大伯報仇,替唐門除害。」

追魂蟾蜍站在對面,將蟾蜍放在手中,衝著瓊兒大罵道:「瓊兒,老大太糊塗了,難道我們就沒有富貴之命嗎?老大之死怨不得我們,只能怨他太執著了。你們倆跟我們一起去找寶藏,何必受這窮罪呢?」

奪命蠍的手中也放著一條巨大的蠍子,衝著二人罵道:「你們這麼說,除了喪盡天良、不知悔改,更加忘恩負義、不曉人道。」

追魂蟾蜍很不服氣地道:「我們如何忘恩負義了?」

奪命蠍道:「要不是唐門上一任掌門牛掌門收留咱們,早就餓死街頭了,現在你們不思報恩,反而加害牛掌門的獨子,也就是咱們的老大,這不是喪盡天良、忘恩負義嗎?我沒有功夫給你做口舌之爭,納命來吧。」

奪命蠍放出毒蠍子朝閻王蜈蚣和追魂蟾蜍攻過去,不想閻王蜈蚣和追魂蟾蜍也放出了蜈蚣和蟾蜍,與奪命蠍的蠍子相互撕咬,打成一片。

蜈蚣和蟾蜍聯手,奪命蠍跟本抵擋不住,瓊兒甚是著急,放出了百步蛇精心培養的黑尾蛇,不想閻王蜈蚣卻是非常高興。果然,不到片刻,黑尾蛇被蜈蚣所傷。

閻王蜈蚣得意地笑道:「要不是閻王蜈蚣可以破黑尾蛇,那麼老大也不會死了,哈哈……」

閻王蜈蚣騰空跳起,朝奪命蠍和瓊兒放出蜈蚣,王仁大驚,騰空而起,抓起奪命蠍和瓊兒而去。追魂蟾蜍看出是王仁的身影,甚是害怕,連忙趁機逃走。

瓊兒見是王仁來救,非常欣喜,激動地他道:「王仁、王仁,真沒想到在關鍵時刻出手相救我們父女的居然是你,居然是你…」

奪命蠍上前謝道:「王仁少俠,我們唐門得你三番四次的相助,老朽真是無以為報,今天若是我們倆唐門最後的希望也被害了,那麼唐門將從此絕跡江湖啊,請受老朽一拜。」

若是往常,王仁堅決不會受別人跪拜,更何況是一位高出自己一拜的武林前輩,不過此時,他的心思不在此處,面無表情地道:「小事一樁,何足掛齒,王仁就此告辭,我們後會有期。」

瓊兒大驚,拉住王仁的左臂道:「王仁,你怎麼如此憔悴,面色這麼蒼白,盟主怎麼不在你身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奪命蠍和瓊兒身在蜀中,想必對畢摩子的事情應該也有所聞,王仁眼前一亮,轉過身道:「你們在路上有沒有見到畢摩子,或者是有沒有聽到關於畢摩子的事情?」

奪命蠍道:「畢摩子來去無蹤,常常在西域找人打架,輸了就自焚,我們好久沒見了,不知王仁少俠找他何事啊?」

「既然你們不知,那麼就此別過。」

王仁縱身而去,跳在玄武流星的背上。奪命蠍連忙趕過去,大聲喊道:「王仁少俠,我不知道畢摩子的下落,可是我知道如何找出畢摩子。」

王仁非常欣喜,連忙跳下馬來,抓住奪命蠍的雙臂,激動地問道:「究竟什麼方法才可以找到畢摩子?」

奪命蠍道:「這畢摩子常常找人打架,想要找到畢摩子,想必聰明絕頂的王仁已經是胸有成竹了吧。」

王仁大喜,謝過奪命蠍而去。瓊兒在後面緊追,可是玄武流星快如流星,他哪裡聽得到。

王仁走到錦城旁邊,考慮到他在江湖上名聲大噪,認識他的人也很多,於是化了裝束,穿上了一件通體白色的袍子,帶上了田浪一貫帶著的面具,在錦城四處宣揚自己武功天下第一,想找人打架,是天下無敵的面具人。

果然,王仁剛把風放出去,當天就迎來了蜀中數十位好手的挑戰,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面具人就是五大不敗高手中的人稱入木三分智的王仁。

轉眼間,三天已經過去了,面具人的名聲響徹蜀中,而他也以單掌擊敗了無數好手,可是卻始終沒有等來畢摩子的挑戰。

這天,面具人正在對月獨酌,忽然間,一人前來挑戰,跟面具人道:「逢此亂世,江湖上的後起之秀真可謂是雨後春筍,去年的武林大會之上,各路好手之中,並沒有閣下的身影,請恕茶魂斗膽,找閣下切磋一下。」

面具人大驚,真沒有想到這挑戰沒有找到畢摩子,反而招來了茶魂。他想下去跟茶魂揭下面具,可是他猛然升起一個念頭,想要試一試茶魂的武功,因此沒有揭下面具,怕茶魂聽不自己的聲音,連話都沒說一句,跳上前去,跟他大戰。

面具人怕茶魂認出自己的武功,因此用各家精華亂章拳跟茶魂對峙,雙雙交手之下,王仁非常震驚,真沒有想到茶魂的武功居然進步神速,元坤神功居然練至了第八層。

茶魂也對面具人的武功之高非常佩服,心有餘悸,道:「真沒有想到你的武功如此之高,我本以為可以在百招之內贏你,可是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面具人怕茶魂認出自己的聲音,故意收了收嗓子,變成沉悶的聲音道:「閣下的元坤神功已經練到了第八層,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要是借助寒氣之源,很容易突破第九重的,閣下突破之後,咱們再來一戰吧。」

茶魂非常吃驚,沒想到眼前此人居然對元坤神功如此熟悉,大驚道:「好個面具人,居然看出了我的武功路數,看來今日要是再戰的話,我必敗無疑,就等我練成元坤神功之後,再來與閣下一戰吧。」

面具人恢復了他本來的聲音,仰天大笑道:「哈哈……師兄,真沒有想到你連我的身形都認不出了。」

茶魂大驚,聽出是王仁的聲音,傻傻地道:「你…你是…小師弟?」

面具人笑了笑,飛出柳劍,在空中轉了兩圈道:「師兄,真沒有想到半年不見,利用寒氣之源練成的元坤神功居然如此厲害。」

茶魂笑了笑道:「呵呵,小師弟,真是你啊,也難怪,今天落敗也是正常。」

面具人邀請茶魂同飲,跟他說了說自己在此設擂比武的目的,茶魂不由歎息道:「師弟,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現在江湖上所有覬覦寶藏之徒全都朝溫州聚集,說是從溫州出發可以找出寶藏。」

面具人近來很少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去,只是在癡癡地等待著畢摩子的來臨,可是出奇的是,畢摩子始終沒有出現,自然是對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了,不由大驚道:「難道說步震沒有阻止嗎?」

茶魂道:「步震和延州人馬早就消失不見了,所以江湖上才有傳言說步震帶著延州人馬去挖寶了,這才引得天下十之八九的武林人士朝溫州聚集。據傳言稱,就連幻實幻虛諸葛明的翡翠島上的人馬也消失不見了,要不然師妹的武林盟主的一年任期到了,應該換了,可是卻遲遲沒有收到東俠的武林貼。」

面具人也知道他們既然聚在一塊兒,公然與步震為敵,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而正如錢央所說,是自己讓這個秘密公佈於世,是自己連累的江湖人馬陷於如此境地,可是聶瑛生死不明,又如何有心思去理會其他事情呢?不由歎息道:「江湖上利慾熏心之徒何其之多,不過這件事情全是由我而起,而瑛兒也是因此而受傷,現在生死下落不明,是應該由我去解決,只是……」

茶魂道:「小師弟,我看這苦苦尋找也不見得可以找出畢摩子的下落,咱們還是先去溫州吧,要是北霸對他們下手,那要遭殃的可是無數人啊,孰重孰輕……」

面具人道:「江湖事大,我是應該解決好這件事情,可是瑛兒……」

「師弟,師妹她有畢摩子相助,不會有事的,要是這個寶藏惹出什麼事情來,那麼咱們萬死也難辭其咎啊,就連師公一世英名也會受損的。」

當晚,面具人想了很久,最終決定先去溫州。次日清晨,面具人和茶魂準備動身,忽然間,信鴿傳書,面具人接過信鴿一看,原來是諸葛明的信件,初寄予錢央,錢央又轉寄給他。他細細看來,諸葛明邀請王仁趕快趕去三絕島,幫助烏聖和烏狂,說他們二人將面臨一場大難,上面還附有去三絕島地圖以及方法。

面具人大驚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說有人會找到三絕島去?」

茶魂道:「真是奇了怪了,諸葛明為了保護寶藏被步震用七巧神針鎖住了經脈、武功盡失,可是現在步震去找寶藏,而諸葛明卻讓你去三絕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面具人想了想,不由驚叫道:「糟了,寶藏肯定與三絕島有關係,看來諸葛明也應該去了三絕島,諸葛明說的這麼危機,看來只能等找到諸葛明才能分曉了,事不宜遲,我們趕往三絕島,必能找到答案。」

茶魂驚叫道:「事到如今,我們只能先去三絕島了,要是真的三絕島與寶藏有關的話,那麼沒準兒我們去了三絕島就可以解決這紛亂的武林之爭。」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5章:美酒東漂

話說王仁化裝成面具人,開始在江湖上行走,在西邊找人比武打架,為的就是將好鬥成性的畢摩子引出來,可是畢摩子卻始終沒有出現。茶魂找到了王仁,三番勸阻,終於說服王仁去解決他闖出來的禍端,結果中途卻接到了諸葛明的飛鴿傳書。諸葛明在信件上說三絕島上面的烏聖和烏狂面臨危險,給他描繪了去三絕島的地圖和行走方法,似乎是有意將他往三絕島引。

王仁雖然跟這茶魂一同向東而行,可是他卻始終牽掛著聶瑛的安慰,心不在焉地跟茶魂朝三絕島而去,卻不料在路上遇上了聶瑤。

王仁大喜,乍一看,以為是聶瑛,可是細細望去,其神情氣態,才確定是聶瑤,連忙將面具戴上。

聶瑤並不認識茶魂和裝扮過的王仁,並沒有在意,可是面具人卻是思妻成狂,見到聶瑤,不由想起了聶瑛,走過去問道:「聶瑤,你怎麼一個人在此啊?」

聶瑤一下子就聽出了是王仁的聲音,連忙轉過頭來,異常激動地問道:「姐夫,你怎麼會在這兒,為什麼要帶著面具啊?」

王仁終於笑了,輕輕摘下面具,又跟聶瑤道:「聶瑤,你還沒有回到姐夫的問題呢,為什麼你會在這兒?」

聶瑤見現在的王仁面無血色、神情恍惚、容顏憔悴,不由心中一怔,甚是憐惜,連忙追問道:「姐夫,你怎麼如此憔悴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姐姐呢?」

王仁怔住了,似乎剛才將聶瑛徹底忘記了,聶瑛並不是聶瑛的替代品,又猛然想起了聶瑛,心中一怔,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微微笑了笑,向茶魂介紹道:「師兄,這是瑛兒的孿生妹妹聶瑤;聶瑤,這是我三師兄茶魂,你以後要是想喝茶了,就找他吧,呵呵。」

茶魂驚歎道:「是啊,果然和師妹一模一樣啊,以前你們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沒有她們二人真的是如此相像。」

聶瑤看了看茶魂,並不想理會他,又跟王仁道:「姐夫,你到底是怎麼了啊,怎麼如此憔悴?」

三人站在大街之上,人來人往,何其複雜,因而,茶魂在一旁道:「師弟、聶瑤姑娘,你們倆互相發問,再問個一百年也沒有結果,我看咱們還是先到前面去找個茶樓,然後慢慢聊。」

三人好不容易找了間茶樓,不過裡面儘是一切凶神惡煞的武林人士,聽他們的言論,應該都是去溫州投靠游唐、洪梟、龍千江兄弟三人,從而去尋找寶藏的。

聶瑤道:「姐夫,彎刀王死了,苗青差點兒連我和我哥都殺了,你要為彎刀王報仇啊。」

王仁大驚道:「什麼?彎刀王被殺了,你大哥又是誰呀?」

聶瑤將發生的事情跟王仁細說了一遍,王仁勃然大怒,拍桌而起,大罵道:「苗青小兒蛇蠍心腸,真是太毒辣了。」

茶魂對此卻看得很透,歎息道:「哎……小師弟,你們今天除了個殺手盟,明天又來個亂雲山,天下就是如此,惡人是殺不完的,惡勢力是無法剷除的,像你一樣的大俠有多少,像游唐洪梟那樣的惡魔就有多少,反而最多的就是像我這樣的中庸之人。」

王仁也不知道茶魂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不過他卻始終堅信只要他殺掉一個,那麼惡人就會少一個,又慢慢地坐了下來。忽然間,他猛然新生一念,想帶著聶瑤跟他去三絕島,稍加猶豫後,向她詢問道:「那好吧,聶瑤,你現在是想回弈然山莊還是想跟我去三絕島啊?」

聶瑤聽了,非常欣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在自己的手上掐了一把,確定不是做夢,傻傻地道:「姐…姐夫,你…你真的願意帶我去?」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道:「呵呵,你這丫頭,我不是跟你說過,要帶你去闖蕩江湖嗎?難道你認為姐夫會出爾反爾,等碰到苗青,我必然殺掉他,為彎刀王報仇,為你出氣。」

其實茶魂也明白,王仁是太想念聶瑛了,或許看著聶瑤才可以讓他平靜下來吧!

就在此時,王仁發現伯延從樓梯上慢慢走上來了,一時還不想見他,趕緊戴上面具。

伯延見是茶魂和一個面具人跟聶瑤在一塊兒,非常吃驚,走過來道:「妹妹,你怎麼來到了此處?」

面具人連忙站了起來,搶在聶瑤面前,哽咽著嗓子道:「伯延,多謝你三番五次的幫助聶瑤。」

伯延並未認出帶著面具的王仁,將目光轉向聶瑤,詢問他的身份道:「妹妹,這位帶著面具的兄弟是……」

王仁又搶在聶瑤面前道:「你就叫我面具人好了,聖棋手和聶瑤姑娘都是我的故交。」

伯延大喜道:「那好吧,我現在有急事,不得不先走一步,就將聶瑤交給茶魂和面具人兄弟了,有勞兩位代為照顧。」

聶瑤道:「大哥,你有何要事要辦啊?」

「我爹現在在溫州,急招我回去,我也不知道有什麼要事要辦,不過路途遙遠,我不想妹妹你和我一塊兒受罪。」伯延又跟茶魂道:「就有勞茶魂兄弟看在王仁之妻聶瑛的面子上,將聶瑤送往弈然山莊。」

看來在溫州真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情,步震、游唐、洪梟、龍千江、各路武林人士紛紛前往,現在連步伯延居然也放下聶瑤,匆匆忙忙地趕往。

伯延走後,王仁和茶魂商量道:「師兄,我看步震快出海了,咱們待趕快動身。」

聶瑤不解地問道:「姐夫,你剛才說要帶著我去三絕島,現在我哥哥也要出海,難道步震也要去三絕島?我們為什麼不結伴而行呢?」

王仁又道:「聶瑤,這我稍後跟你說吧,在走之前,我先帶你回雙玄居去,去取點東西,順便帶你去看看我和你姐姐的孩子,雲鶴和詩霄。」

聶瑤大喜道:「真的?好啊,我真想馬上見到你和我姐姐的那兩個小傢伙。」

王仁帶著聶瑤,來到了雙玄居,錢央還以為是王仁和聶瑛來了,非常欣喜,上前跟二人道:「仁兒、瑛兒,你們倆安然無恙,實在是天大的喜訊。」

聶瑤笑了笑道:「呵呵,錢大俠,我是聶瑤,不是我姐姐。」

錢央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了,剛才的欣喜消失殆盡,不過最不解的卻是聶瑛生死難料,可王仁卻帶著她的妹妹來到了雙玄居。

王仁連忙跟他道:「叔叔,我想了好久,瑛兒用她的性命來保護我、保護寶藏,要是我讓寶藏落於小人之手,那麼即使瑛兒她回到我身邊,我又有何面目面對他們母子呢,況且現在天下覬覦寶藏的武林人士都紛紛聯合起來跟北地霸王做對,這無異於老虎嘴上拔牙,自找死路,所以我還是決定先去處理好寶藏的事宜。」

錢央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冷冷地道:「仁兒,我早就說過,你現在是大人了,該做什麼自己清楚,現在去看看兩個孩子吧,他們兩個剛剛入睡,不要吵醒了他們。」

王仁帶著聶瑤上了樓,窗戶上清水所秧的大蒜中,蒜葉欣欣向榮,越長越高,可是卻始終未曾結果。王仁看了看器皿中的大蒜,裡面的水已經快要被大蒜飲完了。

聶瑤在一旁看悄悄地看著兩個孩子,王仁找到了言風送來的兩壇陪葬的太白酒,跟她道:「我現在要去三絕島找我的兩位哥哥,你要在這兒照看兩個小傢伙,還是回弈然山莊,再或者是跟我去三絕島,自己決定吧,我馬上要走了。」

聶瑤毫不猶豫地道:「姐夫,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帶著我去闖蕩江湖,只要能跟你天天看到你,上天總算待我不薄。」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拿起窗戶上的瓢子,從裡面還有半瓢子清水,將水慢慢地倒入了他用來清水秧蒜的器皿中,又轉過身來道:「也好,你和你姐姐一模一樣,見到你可以讓我平靜下來,要是我們有命回來,我和瑛兒在弈然山莊擺設擂台,替你比武招親。」

聶瑤連忙道:「姐夫,什麼事情我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事情不行,你要是再提,我就步我娘的後塵,削髮為尼,常伴青燈古佛。」

王仁連忙放下手中的瓢子,道:「那好吧,等你什麼時候想嫁人了,再找姐夫,到時候我在幫你設擂。」

王仁仍然以面具人的身份,帶著聶瑤去三絕島,由於聶瑛仍然下落不明,因此,他拜託茶魂在江湖上行走,順便尋找畢摩子的下落,從而找到聶瑛的下落。

王仁按照諸葛明所說的方法,在海上漂泊了數日,終於來到了三絕島。

三絕島周圍有兩座更小的島,形成三島掎角之勢,不過三絕島屬於最大的一座島。遠遠望去,島上植物異常茂密,向西北方向傾斜。島的東南方向比較高,西北方向比較低,東南方看起來光禿禿的,似乎是寸草不生,而西北方向卻是蔥翠欲滴,油油一片。

遠遠地,王仁就看到了三絕島之上的古幽。古幽見遠處又一艘小船駛來,趕緊去找烏聖等人來看。王仁讓船靠岸後,又帶好面具,帶著聶瑤上島。

到了島上,才發現四處環境清幽、景色怡人,心中的煩惱立刻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聶瑤第一次來島上玩,非常高興,站在王仁面前,跳起了契丹廣為人知的舞蹈。王仁又是心中一怔,癡癡地盯著聶瑤,不過他帶著面具,聶瑤跟本看不到他到底什麼表情。

王仁趕了上去,笑了笑跟聶瑤道:「聶瑤,你跳的真不錯,不過小心一點啊,沙灘上的石頭可能會拐到腳,還有,小心沙子鑽到鞋裡面去,咯腳。」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從密林中閃了出來,朝王仁出掌。

三絕島

第26章:三絕島

王仁大驚,連忙趕上前去,將元坤神功化成陰柔之力,接住烏顛的掌力,順勢側身避開,在其身上使出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中的「甩」,將其放倒在地。此人正是梁下蝙蝠烏顛。

烏顛頗為震驚,沒有想到眼前此人居然只用了兩招就將自己的攻勢化解,反而將自己摔倒地上,不由傻傻地笑道:「哈哈……來者何人?功力如此之強,真是前所未見。」

王仁依然是戴著面具,不過此時,他卻沒有將聲音變化,跟他道:「烏顛,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常居三絕島,不知江湖之上的後起之秀,卻是在情理之中。」

烏顛大驚道:「呵呵哈哈,沒有想到你居然認識我?真是有趣!」

烏顛傻傻地笑了一會兒,又從沙灘上拾起道:「這一年前的武林大會上,我知道武功高強的後起之秀中有入木三分王仁、我們老四銀錘麒麟烏聖、我們老五狂棋手烏狂、下師弟陸干、北地霸王的兩個兒子、攆雲劍,你到底是哪一位?」

就在此時,兩人熟悉的笑聲從王仁身後傳來:「哈哈……三弟,多日不見,武功更甚以往,真是可喜可賀啊!」

面具人大喜,朝身後查看,果然是已經醒酒的烏聖、狂棋手烏狂、小福星古幽、挺著大肚子的唐靈鮮來了。

王仁大喜,連忙記起了自己的太白酒還在船上,又跑到船上,拿出兩罈子太白酒,走到烏聖、烏狂面前,拿下面具道:「二位哥哥,別來無恙啊,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敬請笑納。」

烏顛終於聽明白了,原來是他的兩位弟弟日夜吹噓的三弟王仁來了,連忙從後面趕上來道:「王仁?多日不見,變化很大啊。」

王仁將兩壇太白酒交到烏聖的手中道:「烏三哥,是好久沒見了,今次特來三絕島打擾,務請見諒。」

王仁轉過身來,看靈鮮的肚子就知道快臨盆了,笑了笑跟二人道:「大哥,好久不見啊,看來大嫂也快要臨盆了;二哥,上次你中了景為的醉仙散,原來我二師兄的血液就是解醉酒之症的不二良藥,早知道的話,也不必跑這麼遠來三絕島解醉酒之症了。」

烏狂道:「三弟啊,上次滕王閣一別,已經超過半年了,要不是師命難為,我們早就來中原找你來了。」

烏聖端著兩罈子太白酒,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道:「三弟,看來你這太白酒應該有些年辰了,單看承裝太白酒的罈子,屬於唐初的風格,應該超過百年了。」

王仁從身後喚來聶瑤,跟烏狂介紹道:「大哥、二哥,這是瑛兒的孿生妹妹聶瑤,二哥你見過的,我也跟大哥說過的。」

烏狂甚為驚訝,真是眼見為實,圍著聶瑤轉了兩圈道:「三弟,聶瑤姑娘和三妹長得真是非常相像,不過為何三妹沒有來啊?」

一提聶瑛,王仁的眉頭又鎖起來了,歎息道:「哎……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待會兒再詳談吧,不過大哥,瑛兒幫我生了個一男一女,男的叫雲鶴、女的叫詩霄,是我叔叔起的名字。大哥,瑛兒可比靈鮮厲害多了吧,哈哈……」

烏狂笑了笑,面向靈鮮道:「哎……靈鮮啊,你怎麼就是不爭氣啊,生個孩子也這麼慢。」

靈鮮哼一聲道:「我慢,也不過懷胎十月,你快,但是一生也不會有機會?」

靈鮮的話引得眾人開懷大笑,就在此時,消失已久的幻實幻虛東俠諸葛明,陸顯、陸干、諸葛紅婷、紅面重掌烏癡、入骨柔辮烏魔從後面趕上來了。

王仁大驚,真沒有想到失蹤已久的諸葛明居然親自來到了三絕島,難道說三絕島之上真的埋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王仁繞過烏狂和烏聖,上前道:「諸葛伯伯,沒有想到翡翠島空無一人,你卻跑到這三絕島上享清福來了。」

諸葛明微微一笑,道:「王仁,你本應該在雙玄居抱孩子,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叫你的,不過是你捅的簍子,應該由你自己去填上。」

烏癡上前一步,跟諸葛明和王仁道:「師父,我看你們還是到三絕閣去談吧,這兒不是談話的地方。王仁小兄弟,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南隱客錢央的侄子、武林奇人王四奇的元坤神功的第三代傳人,難怪上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發現你內功甚強,既然你來到了三絕島,我們是應該一盡地主之誼,讓你享受一下三絕島的美味佳釀,請到三絕閣詳談吧。」

王仁道:「那好吧,我心中的一些空白相信也只有諸葛明伯伯才可以幫我填補。」

烏聖和烏狂帶著王仁和聶瑤前往三絕閣,烏聖沉浸在百年太白酒淡淡的香味之中,這介紹三絕島的事宜就只能由烏狂來代勞了。

烏狂跟王仁和聶瑤介紹道:「三弟、聶瑤姑娘,這三絕島乃是我師父發現的一座島,當年,我們老大、老二、老三失手殺人,師父為了懲罰他們三人,特地將他們三人安置在這個島上,終身不准離開三絕島,所以我的三位哥哥才將這個島取名為三絕。」

烏聖接著道:「早在十幾年前,三絕島上多了我烏聖和五弟、小五哥烏狂,所以大哥要將名字改為五絕島,可是我們都已經習慣了這三絕島的名稱,所以也就這麼延續至今了。」

聶瑤在一旁道:「原來三絕島是這麼來的,我還以為有大寶貝呢,原來是因為三個人而得名的啊。」

王仁問道:「那麼這三絕島上面的淡水在什麼地方啊?要生活沒有淡水可不行啊。」

烏聖指著三絕島中央高地道:「三弟,在那塊高地上面,有個很大的湖,湖水清澈見底,裡面有各色各樣的石子,我二哥管它叫彩石湖,我們所飲用的水都是取自於彩石湖。」

聶瑤甚是好奇,又接著問道:「那麼你們三絕島有沒有什麼好玩好吃的?」

烏狂答道:「好東西可多了去了,在彩石湖中泛舟、吃彩石湖中的鯉魚。」

聶瑤不解地問道:「鯉魚有什麼好吃的啊?中原人都說熊掌啊、魚翅啊有多麼好吃,可是我覺得中原的辣子面簡直是人間美味。」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道:「聶瑤,你常在契丹王宮,吃遍山珍海味,自然不覺得熊掌和魚翅的美味,反而喜歡吃中原的辣子面,這不足為奇,想必大哥說紅燒彩石鯉好吃,必然有一定的原因。」

聽聶瑤這麼說,古幽卻在一旁道:「聶瑤姑娘,我也常常居住在關外,初次來到中原和烏聖大哥幫助福州附近受瘟疫之禍的難民之時,所吃的燒土豆、悶麻雀都是人間美味,這或許就是物依稀為貴吧。」

此時,靈鮮又道:「不錯,其實這彩石湖中的鯉魚非常好吃,要是讓我哥親自下廚,那麼絕對是人間美味啊,可是想吃好東西,就要看我哥的心情了。」

烏狂在一旁笑道:「紅燒彩石鯉只不過是小菜,其實在三絕島後面的斷崖之上生長著一種黑色的果子,美味甘甜,如玉液、似醇酒、類清茶、比瓊漿,但是吃完之後,全身奇癢無比,要是想吃好東西,非那種癢癢果莫屬了。」

王仁笑道:「要是為了吃好東西,癢一癢也是值得的,反正元坤神功可以清除體內的一切雜物,不過三絕島之絕遠不止此,待會兒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

唐靈鮮不解地問道:「三弟,這我哥在三絕島住了幾十年也就發現了這麼多東西,難道還有更加奇、更加絕的東西,而你在來三絕島之初就已經發現了,我想不會吧。」

王仁盯著諸葛明笑道:「呵呵,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的,要不然諸葛明伯伯也不會讓我來此了,待會兒有讓你們更加吃驚的事情。」

眾人帶著王仁和聶瑤來到了三絕閣,古幽和紅婷親自奉茶,這倒是讓王仁很不自在。

茶餘後,王仁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諸葛明發問了:「諸葛伯伯,想必現在你應該可以將三絕島與你們師兄弟手中的寶藏的秘密說出來了吧。」

王仁的這句話一下子讓眾人目瞪口呆,坐在一旁的陸干更是非常吃驚,茶水噴了滿地,大驚道:「什麼,難道說這三絕島和北地霸王苦苦尋找的寶藏有關?」

王仁看了看眾人臉上的表情,發現三烏面色沒有多大的變化,一時猜測道:「看來很可能三烏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諸葛明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歎息道:「哎……事到如今,你們都是可信之人,我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這樣吧,我現在跟你們講個故事吧,一切都要從次開始。後唐莊宗李存勖手下有一虎將名叫周德威,想必你們都清楚,周德威的手下有一個叫游度的將軍,當年,游度請江湖術士算了一卦,卦象顯示周德威將有大難、莊宗的江山也不會久立,游度大驚,不過後來,在胡柳陂之戰中,周德威戰死沙場,游度深信了術士之言,趕緊從各地搜刮奇珍異寶、皇宮中的各種古玩玉器以及我師父,也就是游度之兄,我師父游散人所收集的武功秘笈、各種奇書,比如說江湖廣為傳頌的華佗的《青囊書》還有武林邪派武功之首《火魔經》。當年,我師叔游度將這批財寶運出了海外,本想讓唐裔找到它,光復大唐江山,於是他在回到中原之後,找到他的兄長,也就是我的師父游散人,請他老人家為藏匿寶藏之所繪製了一份路線圖以及找出寶藏的各種關鍵步驟。後來,我師父游散人仙逝,將三份藏寶圖中其中的兩份傳於我和我師兄步震,他在傳藏寶圖的時候,跟我們說我們二人手中的羊皮要用火燒和液浸之法才能讓它顯形,不過除此之外。然而,第三份藏寶圖的下落就不得而知了。」

諸葛明又坐了下來,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後道:「後來我師兄步震,三番四次的跟我要藏寶圖,說是想找出寶藏,拿到裡面的各種珍寶,好濟世救人,可是我師父在傳羊皮的時候說過,藏寶圖不能傳於野心勃勃之人、心術不正之人,因此我一直在猶豫到底應不應該將羊皮交給步震,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師兄他居然不顧同門親情,利用蕭清對我下手,讓我武功盡失,還氣得婷兒她娘遁入空門,真是讓我心寒,我一怒之下,用我手上的羊皮換了火珊瑚救了王仁一命。不過即便是如此,我師兄他也還是沒有辦法解開寶藏之謎。本來,他以為手中的羊皮要用火燒或者液浸之法解開,可是他誤解為水浸,當他沒有用酒水解開他手上的羊皮的秘密之時,便大膽採用了火燒之法,所以,他手上的羊皮才變得殘缺不全了。」。

王仁等不住追問道:「諸葛伯伯,你說的這些步震都跟我說過,可是這又跟三絕島有什麼關係呢?」

諸葛明笑了笑道:「王仁啊,你真是心急,好吧,那我就直說了。說來也巧,我喜歡出海,各種島上遊玩,可是當我來到三絕島時,恰好碰見了游度的船隊。游度是我師父的弟弟,我當然認識了,所以暗中跟蹤,沒有想到卻發現了他將大批的奇珍異寶埋在了這座荒島之上。」

烏聖大驚道:「師父,真的假的?我們在這兒居住了二十多年了,什麼也沒有發現啊。」

烏癡看來真的知道這個秘密,在一旁道:「四弟,游度藏寶藏的地點很隱蔽,沒有藏寶圖是發現不了的,所以你和五弟不知道也很正常啊。」

諸葛明又接著道:「我回到中原,可是卻發現烏癡、烏魔、烏顛三人居然血洗五龍山,我諸葛明生平厭惡殺人,他們三人居然殺人,讓我非常生氣,我一怒之下,將他們三人終身關在三絕島之上,不過說實話,這也是為了讓他們三人保護寶藏。我本以為這麼做可以避免寶藏惹出禍端,可是沒有想到步震卻盯上了你,而你也幫他解開了寶藏之謎。」

王仁歎息道:「可是千算萬算卻算漏了游唐,游唐讓北地霸王手中有藏寶圖的秘密外洩,這引來了洪梟、龍千江、蕭訴、寧連波等諸多覬覦寶藏的武林人士。或許,是游唐知道自己勢單力孤,難以和北地霸王抗衡,才將這個秘密洩露出去,為的就是利用江湖各路好手之力來對付他,這樣,他才有可能在亂中取勝,最終得到寶藏,也正是因為如此,瑛兒才生死不明。」

唐靈鮮大驚道:「什麼,三妹生死不明,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游唐為了逼問藏寶圖的秘密,利用風力對雙玄居下醉仙散之毒,瑛兒為了保護寶藏的秘密,身受重傷,被畢摩子帶走了,生死未卜。」

古幽向來樂觀,跟他道:「王仁,你莫要擔心,三妹她成為武林盟主以來,剿滅殺手盟、抵禦契丹大軍、剷除了為非作歹、打家劫舍的蜀中流寇和孟殊之,自然有老天庇佑,是不會有事的。」

現在古幽也稱呼聶瑛為三妹,很明顯就是說烏聖已經和她成親了,他盯著烏聖傻傻地笑了笑,語重心長地道:「二哥,成家立室,傳宗接代,恭喜恭喜啊。」

烏聖和古幽當然會意到了,尷尬而笑。烏聖道:「三弟,現在談論正事,休要言他。」

王仁沉默了一會兒,又跟諸葛明道:「那麼諸葛伯伯,在我上延州之時,你差陸顯、陸干兩人前去延州,就是為了查看虛實的了?」

諸葛明點頭稱是:「只可惜,當他們倆趕到的時候,游唐出籠、藏寶圖的秘密已經被你破解的差不多了。」

王仁又追問道:「北地霸王曾經跟我說他是晉王李克用之子,一氣之下,改姓為步,可是我從言風的口中試探得知,他應該在撒謊,到底他是何底細啊?」

一旁的陸顯解釋道:「步震是何底細相信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不過江湖上有各種傳言,有人說步震是李唐後人,有人說步震是黃巢之後,具體誰也不知啊。」

王仁笑了笑道:「哈哈哈哈,照此看來,他更有可能是黃巢之後了。」

陸顯甚是不解,追問道:「王仁你為何如此肯定啊?」不等王仁說話,唐靈鮮就搶著道:「步震號稱北地霸王,可以呼風喚雨,獨霸一方,簡直就是個土皇帝,諸如他是李唐後裔的這種傳言,多半是他派人散播出去的,反而江湖上罕為人知的黃巢之後倒應該是真的。」

王仁點頭稱是道:「不錯,步震號稱北地霸王,是不會容忍對他不利的東西存在的,反而,鮮為人知的事情倒更像是是假的。」

他又從懷中拿出諸葛明交給他的信件,走上前去,遞給諸葛明道:「諸葛伯伯,這是你給我的飛鴿傳書,你在信上說三絕島有難,應該是指江湖中覬覦藏寶圖之人會找來三絕島,而三位前輩是受你之命守護寶藏,必然會和那幫利慾熏心之徒交手,而我的兩位哥哥必然會保護他的三位哥哥,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所以你才說他們二人有難,讓我前了?」

以前諸葛明的臉上帶著的是東俠的面具,可是利用八竿子打不著的理由將王仁請來三絕島,拐彎抹角,不夠坦蕩,這種做法,似乎有點小人,不像北地霸王堂堂正正,派自己的徒弟兒子親自去親王仁,讓他幫忙。現在王仁漸漸地明白了諸葛明為什麼會被江湖人稱為幻實幻虛了,的確是老謀深算,不同凡響。雖然北霸和東俠的立場完全相對,而自己是受東俠之遙,來此三絕島,可是他卻是更加欣賞北地霸王的作法。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7章:怒殺萬電

話說王仁和聶瑤兩人來到了三絕島,而細談之餘,諸葛明將自己所知的寶藏的秘密以及北地霸王的秘密盡數跟諸人吐露。王仁也大膽猜測步震並非晉王李克用之子,反而是黃巢之後,不過究竟步震是何身份,那想必就只有他自己才最為清楚了,而與此同時,北地霸王雖然是勢力龐大,獨霸一方,可也是舉步維艱。

原來步震拿著自己身上的最後一份殘餘的藏寶圖,苦苦參悟多日,可是還是一無所獲,因此決定先從溫州出發,尋找到藏寶的地點,然後在島上慢慢尋找,見機行事,可是他的左右手步伯延卻遲遲未返。

北地霸王步震向來獨霸一方,絕不容忍任何人反抗自己,在初到溫州之時,步震一馬當先,率人將游唐、洪梟等人殺退,將整個溫州的街道全部染紅了。游唐、洪梟等人意識到了步震的可怕,將前來尋找寶藏,響應他們的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帶到了海邊,隱伏於四處,等人馬壯大,可以和步震相抗衡之時,再找到船隻出海。

這天,步震讓言風、步仲歸、萬電三人去附近尋找大船,如果伯延遲遲未返的話,就不等他了,直接出海。

他們三人找到了一戶漁家,這戶漁家乃是由溫州的一位官員所開,漁家的全老闆也曾是武林中人,使得丈八長鞭,為人利益當先。

言風剛剛和全老闆談妥,可是忽然間,全老闆的夥計慌慌張張地跑來了。

全老闆甚是生氣,怒斥道:「何事如此慌張?沒看到我正在做生意嗎,要是攪渾了我的生意,十倍賠我。」

夥計慌慌張張地道:「老…老闆,不好了,剛才有一幫武林人士將我們停靠在碼頭上的船隻搶走了,還殺了我們好多人。」

全掌櫃、步仲歸、言風非常吃驚,這好不容易找到的船隻全部被別人搶走了,當即就猜到是洪梟隱伏在溫州的人馬,怒火中燒。

仲歸連忙跟言風道:「大師兄,就有勞你先回去一趟,將此事告知我爹,我和萬電陪同全掌櫃去搶回船隻。」

言風想了想,吩咐仲歸和萬電吩咐道:「洪梟、小師叔他們率領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一盤散沙,要是實在不行,就拖延時間,等我和岳父趕過來。」說完,連忙騎馬而去。

全老闆帶著仲歸和萬電趕到碼頭之時,發現洪梟和龍千江二人領著很多的武林人士站在船頭上,已經將整條船隻都控制了,隱伏於溫州的武林人士終於重見天日,站在船上,歡呼雀躍。

全老闆趕上前去,指著船上的人馬大罵道:「何方鼠輩?膽敢劫我船隻,還不趕快離去?」

洪梟站在船頭,左手拄著葫蘆杖,在杖頂部是一個鐵葫蘆,其通體是由精鋼打製,應該是刻意打造的。他的右手拿著一個黃色的葫蘆,正在品著美酒,聽到全老闆惡言相向,將葫蘆蓋好,掛在腰間,指著全老闆道:「我乃是亂雲山謫仙派的洪大掌門,向來不認為有什麼東西是你自己的,要是識相的話,趕快離開,不然丟了胳膊少了腿,到時候就悔之晚矣。」

忽然間,洪梟注意到了全老闆旁邊的步仲歸,不由一怔,大笑道:「哈哈……原來是請了步震的龜兒子作幫手,難怪敢跟我叫板。」

仲歸上面罵道:「洪梟,你真是賊寇一個,死性難改,這些船隻全老闆已經租給我們了,趕快滾蛋,不然讓你後悔下了亂雲山。」

洪梟大怒,握著葫蘆杖跳下船頭,上前罵道:「步仲歸,近日來你延州人馬將我們逼得走投無路,紛紛隱伏於市,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北地霸王雖然厲害,可是他鞭長莫及,正好讓我跟你較量一番。」

仲歸甚是不屑,賣過臉去,傻傻發笑。

洪梟又跟周圍的人吩咐道:「各路江湖好友,現在誰也不許幫我,看我怎麼用謫仙醉掌破了步震的彌羅神掌。」

仲歸見洪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都說要公平比試了,自然要遵守規則,更何況他對洪梟根本不以為意,也跟身後的萬電吩咐道:「萬電,待會兒你也不要幫我,看我如何解決掉洪梟。」

洪梟拿著葫蘆鐵杖,因此仲歸從萬電手中借到了他的閃電刀,上前接洪梟的高招。

洪梟的重達百斤的葫蘆鐵杖和仲歸手中的鋼刀在空中相交,噹噹作響,激起層層火花,五十招下去,二人沒有勝負。

仲歸武功非常厲害,然而遇到洪梟,卻始終僵持,這讓站在一旁觀戰的萬電非常著急,拿出暗器,準備發放,可是卻被仲歸發現了。

仲歸甚是生氣,停了下來,怒斥萬電道:「你好好的呆在原地,要是自作主張,我殺了你。」

二人又再度交手,不過洪梟年紀大了,過百斤的葫蘆鐵杖甚是消耗體力,因此,跟終歸提道:「我的絕招是謫仙醉掌,你的絕技是彌羅神掌,這咱們比兵器,難以用真本事相較量,這樣吧,咱們比拳腳。」

仲歸在一旁嘲笑道:「我說洪梟啊,你一個老頭子了,年齡恐怕不比我爹小吧,拿著這麼重的鐵杖,不累才怪呢,今天我咱們倆比拳腳,我再讓你十招,以示對老前輩你的尊敬。」

洪梟勃然大怒,舉起葫蘆鐵杖,朝仲歸戳去。仲歸大驚,連忙將刀劃起,用刀身擋住了洪梟的鐵杖,可是洪梟的鐵杖力道更強,將刀戳斷了,若非仲歸閃躲及時,恐怕都打在他的胸前了。

斷刀落地,發出當當而清脆的聲音,濺到了萬電的正前方。

洪梟見仲歸的兵器已毀,將葫蘆鐵杖插在地面之上,空手出招,用謫仙醉掌和仲歸再度交手。仲歸話已出口,揚言讓洪梟十招,未曾還手,在第九招之時,被洪梟一掌打在了胸前。

仲歸後退三步,覺得胸前之中像是喝過烈酒似的,酷熱難耐,胸口也很悶,似乎身處高原地帶,連忙用地禪腿和彌羅神掌混合起來,上下夾擊,跟洪梟大戰,可是剛才被洪梟一掌打中,胸腔燥熱難耐,苦戰之下,仲歸還是沒有佔到上風。

萬電甚是著急,看到了地面上放著的斷刀,不顧仲歸的反對,暗施毒手,一腳將其踢出,暗算洪梟,不想打鬥之中,刀劍無眼,斷刀刀頭將仲歸和洪梟都割傷了。

洪梟後退三步,勃然大怒,抱著自己鮮血直流的左臂道:「步仲歸,你看你的人連我們賊寇都不如,亂雲山的人馬尚且知道遵守規則,真沒有想到步震卻是浪得虛名,看來這步震是憑藉著小人手段才爬到今天的地步的。」

頓時,洪梟所帶的人馬在船上起哄,紛紛舉旗高呼道:「步震浪得虛名、洪大掌門正人君子……」

仲歸聽到洪梟的人馬的譏諷之言,雖然自己的右臂是鮮血直流,也顧不上,握緊拳頭,鮮血像雨滴一樣從指骨滴下,瞪大眼睛,走到萬電面前罵道:「無恥小人,我剛才怎麼個跟你說的,不義之人殺無赦,不肖之徒殺無赦,你觸犯了六不赦,受死吧。」

萬電見仲歸是動真格的了,連忙準備好暗器,索性對仲歸先下手為強,從懷中摸出暗器,朝仲歸扔去,仲歸連忙閃躲,避開了他的毒鏢。

萬電輕功超絕,撒腿就跑,不過仲歸練得地禪腿腿法,輕功更甚,騰空跳起,趕了上去,一腳將其踹下來,天靈蓋一掌,將其殺掉。

洪梟大驚,真沒有想到仲歸居然連自己的同門兄弟都不放過,真不愧是延州人人聞風喪膽的小霸王,不由驚歎道:「步仲歸,你可真是狠毒啊,連自己人都殺,洪某佩服、佩服…」

仲歸依然是顧不得手臂之上的傷口,鮮血已經將整天右臂染紅了,整個手掌都成了鮮紅色。仲歸回過頭來,怒視眾人,一副不要命的樣子,讓洪梟的人馬個個心驚膽寒,面面相覷,緩緩地向後退去。

洪梟頗為震驚,心想:「人人都稱步仲歸為小霸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惹怒了這傻小子,他似乎連命都不要了。」

仲歸怒罵洪梟道:「洪老匹夫,勝負未分,繼續比過,惹怒了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龍千江在船頭嘲笑道:「洪梟,常常聽你自吹自擂,說你的謫仙醉掌有多麼厲害,實在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還是讓我的陰陽八風陣來收拾他吧。」

洪梟道:「龍千江,你的陰陽八風陣殘缺不全,還想打敗步仲歸,稍等片刻,看我如何解決他。」

仲歸大怒,又出招上前,甩起手臂,手臂上的鮮血在空中亂飛,時不時打在洪梟的臉上。仲歸出生少林,根基特別紮實,若不是心浮氣躁,必然可以和伯延打成平手,內功是非常之深厚,再戰之下,謫仙醉掌和彌羅神掌相接之處,洪梟被震倒在地,彌羅神掌的餘下真氣像針一樣扎進了洪梟的身上,讓他在地上連連吐血,蜷縮抽搐。

仲歸大笑道:「洪梟,手下敗將,趕快離開這兒。」

洪梟依然不服,總覺得是剛才使用葫蘆鐵杖的時候消耗體力太多了,冷冷地笑道:「呵呵,步仲歸,論內功,我是比不上你,可是招式上看,我是勝你三分。」

仲歸捧腹大笑道:「哈哈……洪梟,那麼你的謫仙醉掌和唱秦腔的花拳繡腿還有什麼分別啊?」

洪梟大怒,又想出招上前,不想游唐翻身而來,落在他和仲歸之間。

第28章:霸王出海

仲歸見是游唐來了,臉上升起了畏懼之色,細細看來,他手上居然拿著攆雲劍,不由大驚道:「游唐,你怎麼拿到攆雲劍的?」

游唐用攆雲劍指著仲歸道:「仲歸小兒,攆雲劍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怎麼拿到還要跟你說不成。當初,你在延州折磨的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今天我要用攆雲劍將你活剮了。」

步震總是覺得攆雲劍關乎著打開寶藏的關鍵,所以一直妥善保管,真沒有想到現在又物歸原主,回到了游唐的手中,仲歸又如何能夠容忍呢?

游唐得到了攆雲劍,實乃如虎添翼,和仲歸交手,不到五十招,仲歸右臂出招越來越遲緩,落於下風,不想忽然間,全老闆出手,用他的鞭子將仲歸捲起救走。

游唐大怒,讓洪梟等人先看著船隻,自己去追殺仲歸。全老闆和仲歸一路逃跑,可是還是沒有辦法躲開游唐。無奈之下,二人只得再次苦戰。

游唐有攆雲劍之利,雖然有全老闆相助,但是二人還是沒有辦法戰勝游唐。就在游唐氣勢如虹、而仲歸的右臂無法抬起之時,一人從天而降,雙掌打出,擋開了游唐,在地面之上打出了一百六十個個洞。

仲歸大喜,因為此人正是趕來溫州相助的寡言孝佛步伯延。

伯延扶起仲歸和全老闆道:「二弟,你先歇著,看我今天如何破了他的攆雲劍。」

游唐仗著攆雲劍之利,自然是不把伯延放在眼中,大笑道:「手下敗將,你以為我還是被你們囚禁的攆雲劍嗎?不要忘了,我可在延州打敗過你,你的脖子上恐怕還有攆雲劍的印記吧。」

伯延沒有回答,不過這樣,才更讓人害怕。伯賢跳上前去,一掌打下去,又在地面上打出了幾個個孔,正在雙方激戰之時,步震縱身而來,落在地面之上大笑。

頓時,乾坤扭轉,百鳥亂飛,在空中喳喳亂叫,雞飛狗跳,狗彘破嗓亂叫,游魚沉底。

伯延的內功明顯比游唐深厚,趁游唐堅持不住的時候,一招羅漢睡禪,用肘部打中游唐。游唐見形勢不妙,飛身而起,遙遙晃晃地走了。

步震停了下來,看到伯延歸來,自是非常欣喜,可是看到仲歸的右臂被鮮血染紅,甚是不忍,連忙趕過去給他包紮。

伯賢運氣稍稍調息,以免被步震強大的內功所傷,又連忙上前參拜道:「爹,恕孩兒不孝,現在才從遼東趕來,讓游唐把攆雲劍搶走。」

步震沒有去理會伯延,待幫終歸處理好傷口,終於轉過身來,跟伯延道:「我兒歸來,攆雲劍得而復失,難道真是天意?」

仲歸道:「爹,剛才租的全老闆的船隻,現在都被游唐等人給搶走了,剛才幸好有全老闆相助,否則,洪梟手下的無恥之徒指不定會不會放過我。」

步震非常吃驚,真沒有想到一個生意人會無緣無故的幫自己的兒子,將目光投向全老闆,發現他還沒有從剛才自己的笑聲中恢復過來,走過去跟他稍作療傷,待他恢復後道:「全老闆,你為什麼要幫我兒子?」

全老闆道:「我曾經是武林中人,不過我還是個生意人,權衡利弊,最後可能找出寶藏的人就是你,我不知道你兒子的命知多少銀兩,你照著給就行了。」

步震大笑道:「哈哈……你這說話的口吻和劍飛如此相像,實話跟你說吧,我兒的性命無價,你要是跟著我的話,你一定會比上半輩子過的好,但是如果你再敢跟我討價還價,你就跟閻王要錢去吧。」

全老闆大驚道:「果然是北地霸王,真是毫不相讓,我要是跟著你的話,肯定會像剛才的那個發暗器的一樣,不得好死,我要是不跟你的話,那麼我今天就賠大了。」

步震大驚,連忙追問道:「你說的是誰,誰不得好死了?」

仲歸繼承了步震的坦坦蕩蕩,毫無遮掩,一口應道:「爹,萬電膽敢觸犯六不赦,不顧武林規矩,我剛才氣憤難平,把他個給殺了。」

步震大驚,後退三步,自言自語道:「當初我得到的批言,說是借助風雨雷電之勢,方可得天下,現在風雨雷電不全,大事去矣……」

伯延深知步震迷信,不知如何應對,不想終歸靈機一動,將染紅的血衣稍加整理,過來安慰道:「爹,你也是做夢夢見風雨雷電之所指,不必全信,況且言風、休雷、我妹妹、萬電都是你給起的名字,現在只要再找一個人,把他的名字改為萬電不就行了嘛?」

步震大喜,不過又上哪兒去找個武林高手來充當萬電的角色呢?總不能讓伯延或者仲歸兩個親子改姓萬吧,又開始猶豫了。忽然間,他注意到了眼前的全老闆。

全老闆注意到了步震在盯著自己看,已然猜到到了步震的心意,連忙跟他道:「你們可不要指望我啊,賠本的買賣我可不做。」

仲歸當即怒斥道:「你要是肯改名為萬電,我就不殺你,你得到了一個名字,還成為我爹的弟子,除了地位、武功,還可以繼續活下去,這筆買賣,為何不做?」

全老闆是個生意人,對於近日來溫州發生的事情必然是瞭如指掌,現在步震的勢力已經蔓延到了溫州,江湖上的覬覦寶藏的三教九流之徒也只是一盤散沙,實難和步震相抗衡,由此觀之,寶藏必然是步震的囊中之物,作為生意人的他,當然是要抓住機會了,連忙答應道:「那好吧,我就答應你們,不過你們要先給我百兩黃金,讓我安置家眷。」

步震大笑道:「好吧,你以後就跟著我兒仲歸,讓他傳授你武功。」

仲歸又道:「爹,現在游唐等人把船搶走了,如此目中無人,視我們延州人馬於無睹,我們豈能就此罷休,現在咱們去帶齊人馬,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將船隻搶回來。」

步震轉身歎息道:「哎……本來游唐和洪梟所率領的人馬被我們三番五次的誅殺,紛紛隱伏於市,現在他們敢跟我作對,我又豈能放過他們,不過現在,恐怕他們再拿到船隻之後,已經出海了。」

不想此時,全老闆在一旁道:「我倒是可以弄到船隻,不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錢了?」

步震正色而言曰:「現在你是我的徒弟,再不收起討價還價的嘴臉,我就一掌斃了你。」

全老闆低頭道:「好吧,在溫州的船隻都被剛才的那幫人搶走了,可是我的船隻怎麼會只有這些啊?我有一艘大船放在溫州以東的一座孤島旁。」

步震大喜道:「有了全老闆幫忙,相信一定會事半功倍,事不宜遲,我們趕快乘小舟趕往那個孤島,既然游唐他們也搶船隻,說明他們知道了寶藏的所在之地,我們一定搶在他們前面找出寶藏。」

伯延對仲歸殺了萬電的事情,總覺得心中擱著一塊石頭,深知要是蕭清和電子知道是仲歸殺了萬電,不然不會善罷甘休,跟二人道:「爹,這二弟殺了萬電,想必蕭清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看還是待想個辦法,不然她要是發起瘋來,我們豈不是要濫殺無辜了?」

仲歸道:「萬電三番四次害我,我殺他就殺了,還怕個蕭清不成?她要報仇,只管前來找我,我還怕她不成?」

步震連夜帶著飲水食物以及最後一份藏寶圖前往溫州以東的孤島,找到了全老闆的大船,在全老闆和駱先生的指引之下,前往藏寶之地。

卻說諸葛明知道會有人前來尋找寶藏,於是在各處設伏,想要擊退來犯之敵,同時也前方百計想找到寶藏的準確位置所在,然後將其轉移,以防被步震捷足先登,可是卻始終毫無進展。

這天,兄弟三人正在喝太白酒,過百年的太白美酒的確是世間極品,更難得其封酒之法獨特,酒香醇厚,醇香甘甜,烏狂大笑道:「哈哈……想來這世間是沒有人敢跟我們一樣,跟死人搶酒,喝這李太白的陪葬之酒。」

海風襲過,溫暖而舒適,吹起沙灘上面的黃沙,在三絕島上紛亂起舞,海浪捲起來,嘩嘩作響,不想此時,烏聖卻暗自歎息道:「哎……這酒是好喝,不過我還有一件心事未了啊……無法真的釋然逍遙。」

烏聖涉足江湖,不到一年,他唯一的心事必然是狄滿兩家的世仇,在他解了醉仙散之毒後,之所以和烏狂長流三絕島,也是因為不想面對狄家和滿家人,只想過無憂無慮的生活,此時此景,再次想起,實在是令人不快!

王仁深知烏狂和烏聖之間的石頭,放下手中的酒罈子道:「大哥、二哥,我知道你們的心事,不過這狄滿兩家的世仇都已經持續了近兩百年了,要解決談何容易啊,你們躲在三絕島上面,也不是長久之計,沒準兒這狄夫人和滿夫人也會找來,托你們下水,還不如坦然相待,早點找到狄滿二夫人,將事情說清楚。」

烏狂當即放下手中的酒罈子,握著烏聖的手道:「小四弟,就算有世仇,咱們兄弟情重,任何事情都別想影響我們。」

烏狂又舉起酒罈子,狂飲一口道:「小四弟,你應該學學三弟,你看人家,三妹生死下落不明,還坦然處之,反之是你,怎麼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烏聖笑了笑道:「小五哥,不要忘了,這兒還是三絕島,你現在是我的五弟,居然跟我倚老賣老,還賣的是假『老』。」

烏狂的話讓王仁頓生愁容,烏聖連忙在一旁安慰道:「三弟,你就放心吧,正如古幽所言,三妹吉人自有天相,自有老天庇佑,更有畢摩子去救治,怎麼可能會有事?」

烏狂也接著道:「三弟,你就寬心吧,等靈鮮生了孩子之後,我帶著孩子回中原,讓三個孩子一同長大,咱們將諜影決和元坤神功、輪迴真氣、結焰神爪、飛劍、蒸炎梅花手、亂章拳全部傳授給他們,他們必然是江湖上絕頂高手,到時候像田浪一樣,殺奸邪之徒,濟世為人,豈不是天下之福?」

王仁躺在沙灘之上,閉著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幾口,猛然睜開眼睛,卻看到了正午的太陽,順著太陽看了下來,下面正是三絕島最高處的彩石湖,猛然一個念頭閃過,連忙起身,向烏狂和烏聖追問道:「大哥、二哥,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寶藏究竟藏在什麼地方?」

烏聖答道:「三弟,這三絕島雖不大,但是要在島上找到埋藏的寶藏卻也與彩石湖找繡花針無異啊。」

烏狂跟著介紹道:「三弟,要是這藏東西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東南方的斷崖高百丈,要是寶藏藏在裡面,即便是掘地三百尺,也不一定能夠找到啊。」

王仁猛然想起了彩石湖泛舟,向二人提議道:「哎……大哥、二哥,你們不是說在彩石湖泛舟挺有趣的嗎?咱們去彩石湖看看如何?」

烏狂道:「咱們三個爺兒們有啥好看的,還是請靈鮮、古幽、聶瑤、紅婷師妹一同前去吧。」

烏聖笑道:「小五哥,我真是對你無話可說啊。」

彩石湖

第29章:怡情彩石湖

七人來到了彩石湖旁,由於是中午,酷熱難擋,令眾人渾身不自在,還好彩石湖湖水甚是溫熱,方減酷熱。

眾人泛著舟,開始遊覽彩石湖,湖水甚是清澈,更有各色各樣的彩色石頭沉在湖底,五顏六色,閃閃發光,甚是漂亮。

王仁不由歎息道:「美中不足的就是瑛兒不在此地啊。」

這話讓王仁身旁的聶瑤聽見了,在一旁道:「姐夫,我無所謂的,你要是能夠將我當成我姐姐的話,我是非常開心的,只可惜我沒有那個機會。」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道:「傻瓜,你姐姐是你姐姐,和你是不同的兩個人,姐夫怎麼可能將你當車她呢?」

不想此時,烏狂附了過來,蹲在竹筏上道:「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只是平常之事。三弟啊,我看你不如將她們姐妹二人都娶到雙玄居去,有兩人服侍,不比三妹一人好,更難得聶瑤這丫頭對你癡心一片,你還不知足。」

聶瑤當時就紅了臉,忽然間,聽得古幽道:「烏聖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兒比飛劍崖要熱得很多啊,簡直像火烤一樣。」

這句話真是像烙印一樣烙在王仁的心裡面。王仁細細想了一下,心想:「這寶藏的藏匿之所以及藏寶圖的位置總是離不開水火兩個字,難道說這寶藏就藏在就彩石湖中?」想到這兒,不由自言自語道:「這步震和諸葛明手中的藏寶圖要用水火之法,現在這彩石湖又是水火相接、陰陽相融的地方,難道說這寶藏就藏在彩石湖中?」

諸葛紅婷道:「王仁少俠,我爹曾經說過,這藏寶之地只能用三份藏寶圖找出來,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找出來啊?」

王仁想要一探究竟,未及跟眾人言明,便跳入湖中,下去尋找一番。

烏狂、烏聖、聶瑤紛紛大吃一驚,也相繼跳入湖中,跟著王仁而去。

王仁在湖底苦苦尋找,可是除了彩色的石頭,沒有發現按任何異常的東西。

聶瑤的水性一般,跟著懂得屏息之術的三個武林高手,很快就跟不住了,呼吸受阻。王仁回頭之時發現了,連忙回過身來,救人情急,也顧不得聶瑤是他的小姨子的身份,連忙將她抱住,嘴唇貼上了聶瑤的香唇,將自己口中的空氣傳給了她。

王仁帶著聶瑤出了彩石湖,放在了木筏之上,確定她安然無恙,自己又下去尋找,不過找了半天,還是沒有任何線索,無奈之下,只得先回上面去了,烏狂、烏聖也相繼破水而出。

唐靈鮮連忙向王仁追問道:「三弟,剛才聽你自言自語,你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嗎?」

王仁運起元坤神功的純陽內力,先將聶瑤的衣服上的水逼干,又用內力將自己的衣服烘乾道:「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猜我就是就是為這個寶藏而生的,這寶藏有可能在三絕島的彩石湖之下,哎……真是天意啊!若我和瑛兒就是為這個寶藏而生的,照此看來,寶藏挖出之後,我們有該何去何從呢?」

聶瑤連忙道:「姐夫,你怎麼如此悲觀啊?你放心吧,寶藏不會被別人挖出來的,因為你是我的姐夫,你是天下第一,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你是不可戰勝的。」

王仁細細想了想道:「看來這寶藏就藏於三絕島的彩石湖之下,這第二份步震手中的碎屑是按照攆雲劍來排列的,難道這寶藏也應該用攆雲劍來打開?」

唐靈鮮大驚,連忙追問道:「三弟你為何如此肯定啊?」

王仁道:「從藏寶圖的火燒水浸之法到今天的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水火,而這三絕島的彩石湖處於高地,在烈日之下,乃是水火相容的最佳詮釋,既有彩石湖的水,又有烈日之火,因此我才斷定,只要找到攆雲劍,必然能打開這個寶藏、解開這多年之謎。」

就在此時,陸干來了。王仁對輕浮無常的陸干實在是一無所知,也不想將這如此重大的秘密告訴他,便跟眾人輕聲道:「且不知陸干為人如何,為了諸葛明伯伯,咱們也不應該將這個秘密透漏出去,因此,還是不要將剛才我說的話,做的事說出去。」

諸葛紅婷大驚道:「王仁少俠,難道你懷疑我師兄心懷不軌?」

「紅婷姑娘你多心了,我只是為了確保藏寶之謎的安全,要是稍有差池,將引來源源不斷的麻煩,我們馬虎不得。」

陸干踏著湖水過來,輕輕落在竹筏之上道:「大家趕快準備一下,島外有人來了。」

烏聖大驚道:「什麼,這麼快就有人來了?」

「來者旗子上掛著『步』字旗號,必然是北地霸王步震來了,咱們趕快準備一下,好讓步震的人馬知難而退。」

烏狂笑了笑道:「哈哈,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北地霸王嗎?以我三弟現在的武功,他根本不足為慮,我可擋步仲歸、小四弟可擋步伯延,就咱們三個小輩,步震他也佔不了上風,還有師父、我三位哥哥,又何須在意呢?」

烏狂說的也在理,不過諸葛紅婷卻道:「師兄,你有所不知,這我爹擔心的並非只有步震那麼簡單,而是所有覬覦寶藏的武林人士,我爹想要保護寶藏,而他們想要讓寶藏重見天日,所以我們是向天下人挑戰,所以不宜力敵,最好是能夠智取。」

王仁想了想,對紅婷的看法也是比較認同,說道:「不錯,雖然說現在的三絕島高手如雲,可是我們面對的也有步震、步伯延、步仲歸、言風、游唐、洪梟、蕭訴等其他諸多高手,還有龍千江的陰陽八風陣,以及步震少為人知的彌羅神掌的四人組合,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實在不能硬碰,否則只能是陷於被動。」

烏聖當即請纓道:「三弟,你放心吧,這游唐膽敢對三妹下手,他,就由我來教訓吧,至於步震,就交給我師父來對付吧,其他千萬高手,想必也抵不過你的悲天憫世咒。」

烏狂接道:「好吧,小四弟,三弟,你們說洪梟的謫仙醉掌乃是天下奇功,就讓我用佛陀引燈指和輪迴真氣去會一會他吧。」

烏聖又跟幾位女眷道:「古幽、你就負責保護懷有身孕的大嫂、聶瑤、紅婷師妹吧,在此島斷崖旁有個山洞,甚是隱蔽,你們先暫居山洞,等我們擊退強敵之後,在來找你們。」

古幽當然不肯了,連忙跟烏聖道:「不行,我是福星福將,可不是膽小鼠輩,我也要幫你們。」

烏狂當即反問道:「二妹,你說是你一時意氣重要,還是靈鮮腹中骨肉以及紅婷師妹、聶瑤姑娘的安慰重要,你的福氣就留著給她們幾位女眷吧,我們打不過,大不了戰死陣中,埋屍在三絕島之上,是不會有任何怨言的,反而是你們,一定要平安無事。」古幽無言以對。

古幽剛剛帶著女眷去了斷崖旁邊的山洞,而此時,陸顯和諸葛明過來了。

陸顯道:「咱們應該埋伏下來,步震並不知道咱們在此,等他們出現的時候,咱們再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候必然可以保護寶藏。」

王仁當時就反對道:「不行,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藏頭露尾,暗算他人,未免太過卑鄙,我可堅決不做,況且今天咱們趕走了步震,明天又會有游唐來犯,如此反覆,再過幾百年也不會徹底解決寶藏引來的紛爭。」

陸顯臉上無光,甚是慚愧,低頭無語。

既然陸顯是諸葛明最為信任的徒弟,想必他的話八成是諸葛明的意思,不想諸葛明連忙見風使舵,道:「王仁說的有理,只可惜用兵如神的聶瑛不在此處,否則必然可以以奇計勝之。」

陸顯又抬起頭來,不過聲音卻輕了許多,跟王仁追問道道:「王仁,尊夫人有沒有談過什麼用兵心法,說不定可以幫咱們?」

王仁細細想了想,猛然想起了一份信件的內容,不由大喜,對著烏狂和烏聖道:「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天下間覬覦財寶的人真是如同海中魚蝦,多不勝數。可是像游唐、洪梟、龍千江之流,為了財寶,也顧不得生死之人,著實少見。現在,幻實幻虛和北地霸王,一人想要將財寶挖出,然而另一人卻遵循其師遺命,寶藏不傳野心勃勃之輩,想要將其封住。然而此時,卻不僅僅有他們兩路人馬爭奪這些財寶。師兄弟二人本已冤仇難解,現在正面相對,究竟鹿死誰手,或未可知。《白礬驚夢錄》第六卷「三絕島」,將有分曉。

三絕島

齊心協力

第01章:齊心協力

話說正在眾人談論應敵之計時,王仁受到陸顯的啟發,想到了聶瑛曾經所說的對付步震的真言: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凡有特點,必有弱點。想到這兒,王仁恍然大悟,連忙跟眾人道:「你們覺得現在咱們的長處是什麼,步震的特點、弱點又是什麼?」

烏狂不假思索地答道:「這步震號稱北地霸王,據說獨霸一方,向來剛愎自用,想必應該輸在人和這方面,反而咱們齊心協力,勝在人和,還佔盡地利,正所謂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看來咱們勝局已定啊。」

諸葛明接道:「要說我師兄的特點,那麼迷信必然是首當其衝。」

彩石湖上面依然泛著絲絲的熱氣,陣陣海風襲過,在湖面上泛起了層層波紋漣漪,激盪到王仁的腳下。他圍著彩石湖稍稍晃悠,不由大喜道:「瑛兒真是有先見之明,凡有特點,必有弱點,看來對付步震的辦法應該是有了。」

眾人不解,他又向烏聖、烏狂詢問道:「二位哥哥,這兒哪有石碑?可以刻字就行。」

烏聖不解,疑惑道:「你要石碑幹嗎?」

「二哥,現在就要靠你的天生神力了,幫我搬一塊可以寫字的巨石就行了。」

烏聖不解王仁之意,不過他天生神力驚人,這搬動巨石之事,他是義不容辭。

轉眼間,烏聖從斷崖後面找到了一塊青色的大石板,將其扛在肩上過來了。王仁大喜,震動左臂,柳劍飛出,想要在石板上面寫字,可是忽然想到步震認識他的筆記,還有功力稍淺的話,很難讓步震信以為真,又開始猶豫了。

忽然間,他猛然想起在三絕島之上,到處都有拇指般大小的洞,而且還插得很深,連忙向烏狂詢問道:「大哥,三絕島之上到處都有被拇指打穿的洞,聽二哥說是你練隔空穿穴時打出的,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烏狂甚是得意,傻傻地笑道:「哈哈,嗯,不過也有一部分是我們老三打得。」

烏狂號稱狂棋手,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跟著烏顛著重修煉隔空三式,尤其是將隔空穿穴練到了化境,自成一脈,就連諸葛明也甚為歎服。

烏聖在一旁解釋道:「三弟,確實是如此,小五哥一生,最喜歡隔空三式,我們練武之時,他總是諸多推辭,不思習武,不過卻利用十幾年的時間練成了天下無雙的隔空三式,自成一脈,指力驚人,斷崖之上處處都可以見到拇指般大小的洞,那都是小五哥精妙無雙的神技所致。」

烏狂又在一旁道:「哎……我說小四弟,你就不要將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說出來了,現在我的佛陀引燈指和隔空穿穴已經融而為一,輕輕一指,打穿三丈厚的巨石是綽綽有餘。」

王仁大喜,又跟烏狂道:「大哥,北地霸王見過我和諸葛伯伯的字跡,我們倆的內功雖然深厚,但是寫出的字跡他必然可以識出,反而是你,不僅可以用驚世之機在這塊石碑上面寫字,北地霸王還不認識你的字體,實乃天賜我佔儘先機。」

王仁讓烏狂用他的佛陀引燈指和隔空穿穴融合起來,在石碑上面寫上『南海觀音憐憫世人,為救蒼生,降此神碑,欲躍此碑之境,非吉年吉日吉時行三拜九叩之禮而不成,若不如此,神靈震怒,犯者必以天下為敵;若誠心相拜,則李樹開花』。烏狂的指力更生往昔,為了讓步震信以為真,佛陀引燈指將整塊石板全都穿透了,實在令站在一旁的諸葛明汗顏,面目無光。

寫完之後,烏聖用結焰神爪將整塊石碑凍住,又讓烈日曝曬,烏狂也用用砂石將石碑洗刷了一遍,看起來飽經風霜,已有時日。

王仁大喜道:「哈哈……兩位哥哥真是心思細密,這樣一來,更像是天意降臨到北地霸王面前了。」

陸顯轉過來道:「王仁,步震雖然是粗人一個,可是這樣的石碑要是被他看穿了,只怕會弄巧成拙,要是能爭取點時日,我倒是有辦法讓他真的變成一塊古碑。」

王仁道:「沒事,今年並非吉年,今日也並非吉日,為了穩妥起見,步震肯定不敢輕易上島,必然可以拖個十天半個月的,沒準兒游唐已經幫我們收拾步震了,等兩虎相鬥有一傷的時候,我們再收拾殘局。」

烏狂在一旁笑道:「三弟,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這常跟三妹在一起,也變得有謀略了。」

王仁在沙灘上打出一個大洞,烏聖又將石碑埋在裡面,用烏癡的絕技化磁掌將石碑表面磨了一邊,看起來更像是飽經風霜只露出了幾個字。為了防止步震的人馬發現,眾人連忙閃躲到三絕閣去。

仲歸隱約看到有人的身影,不過海市蜃樓,在大海之上,早已是司空見慣,因此也就沒有在意。

待步震按照全老闆的方法行走到三絕島前面時,才確定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島嶼是真是存在的。步震大喜,連忙叫來眾人觀看,步雨驚奇地叫道:「爹,這是真的,寶藏就在這個島上吧。」

全老闆道:「師父師兄師姐,我看這個島嶼挺大的,要是寶藏藏真在上面,實在是不易找出來啊。」

仲歸道:「全老闆…不,應該是萬電師弟,你以後最好話少一點,上一個萬電就是因為控制不好自己的刀而被我殺的,你要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嘴,我就再找一個人來當萬電。」全老闆大驚,連忙退了下去。

步震跟眾人吩咐道:「既然這個寶藏關乎著整個大唐的命脈,想必上面必然是機關重重,大家一定要萬分小心。」

全老闆讓船隻靠岸後,眾人剛剛下船,忽然間,步雨注意到了剛才烏聖所埋的石碑上面有字。

休雷也發現了石碑,大叫道:「這兒有字,就說明有人來過,看來我們來對了。」

言風繞著石碑轉了兩圈,發現石碑磨損比較嚴重,上面的字也穿過整塊石碑,不由歎息道:「看來這塊石碑應高包經滄桑,年代久遠了,風吹日曬已經讓上面磨損了許多。」

伯延喚開眾人,聚氣凝神,朝沙灘上突發奇招,用呼雷氣功將沙石吹開,石碑完完整整的顯露在眾人面前。

步震還未看石碑上的文字,不過發現伯延武功進步神速,甚是高興,大喜道:「我兒武功進步神速,過不了十年,爹將不再是你的對手,等事情告一段落,爹就將北地霸王所有的基業交給你和風兒來打理。」

步震回過頭來,走到石碑旁邊,發現石碑的確是高手用驚世駭俗、深不可測的內功刻在上面的,將整塊石碑穿透,不由一臉驚駭道:「石碑上面的字跡是一位指力驚世駭俗的高手所刻,我看即使你們的師叔在此,他也辦不到。」

而此時,言風站在石碑上,念道:「南海觀音憐憫世人,為救蒼生,降此神碑,欲躍此碑之境,非吉年吉日吉時行三拜九叩之禮而不成,若不如此,神靈震怒,犯者必以天下為敵;若誠心相拜,則李樹開花。」

駱先生大驚道:「姐夫,糟了,今日此時,並非吉日良辰,我們究竟上不上島?」

仲歸道:「爹,舅舅,去少林寺求神拜佛的人很多,或求富貴、或求兒孫,可是信佛得報者卻是寥若晨星,這石碑之言,必不可信。」

步震連忙止住仲歸道:「呸……我兒切不可褻瀆神靈,刻此碑之人,指力絕對是超凡脫俗,世間不會有這麼厲害的高手,必然是神靈降碑,警醒世人。我們還是先撤到船上,七日之後的黃昏是吉日良辰,我們再上島尋寶。」

仲歸又道:「爹,不能啊,游唐所率的烏合之眾的勢力非常強大,集合了三教九流所有覬覦寶藏之人,要是趕上來了,我們如何應對?況且指力驚人之人大有人在,少林寺的大力金剛指至剛至勇,要刻幾個字又有何難,怎麼能如此武斷,斷定是神靈降碑呢?」

步震道:「即便是如此,我們也不能觸怒神靈,反正我們守在前面,游唐他們來的話,也要先問過我才能上島。」

言風想了想道:「岳父大人,我看你就趁機解開最後之謎吧,我和伯延乘小舟到這座島周圍看看,先摸清楚這座島的構造再說。」

步震笑道:「好吧,你們順便將這座島的外形繪成地圖,說不定有用。」

步震對船上人吩咐道:「所有人馬全部撤到船上,如有擅自離開者,莫要怪我把他扔進海裡餵魚。」

眾人立即撤到船上,伯延和言風二人放下小舟,圍著島查看,這才發現此島旁邊還有兩座更小的島,三島互成犄角,面面相對,不過另外兩座島上並沒有石碑,因此便斷定寶藏藏在降有石碑的島嶼之上。

暗中監視的烏顛非常吃驚,連忙去跟諸葛明匯報:「師父,現在步震派了一條小船圍著三絕島查看,要是他們走到三絕島的正西面的話,那麼三絕閣便再也隱藏不了了。」

陸顯道:「要是被步震發現三絕島有人居住,那麼他必然敢肆無忌憚的闖島。」

烏癡道:「難道說現在把三絕閣給拆了?」

烏狂當即阻止道:「不行啊,大哥,這三絕島上面的一木一石都是三位哥哥的心血,怎麼能拆呢?」

就在此時,幾位女眷又來了。

唐靈鮮一進門,神秘地笑了笑,走到烏狂旁邊數落道:「不讓我們幫忙,現在碰釘子了吧。」

烏狂將她扶住道:「靈鮮,你們不在山洞裡面呆著去,來這兒幹嗎,斷崖那邊的環境不好嗎?」

靈鮮道:「山洞裡面那麼潮,怎麼住人啊,要是我把孩子生下來,凍壞了,你不要後悔啊。」

古幽道:「對呀,我們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陪你們共同進退,況且我們已經有讓三絕閣消失的辦法了。」

烏魔連忙追問道:「你們有什麼辦法?趕快講來。」

唐靈鮮道:「講可以,不過要是你們怕我們成為累贅,而將我們安置在斷崖,那這英雄也當得太窩囊了,不是嗎?」

聶瑤也在一旁拉著王仁的隔壁道:「姐夫,你就讓我們留下來吧,我們也可以幫忙的,況且你答應過我闖蕩江湖的。」

王仁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心想:「大嫂懷有身孕,是需要照顧,要是將她們幾位女眷安置在山洞之中,無人照看,的確是不太穩妥。」

想到此處,王仁道:「那好吧,你們既是軟磨硬泡,又是激將法,要是再不答應,未免有點不太近人情了,不過,你們絕對不能亂跑,一切都要聽我們的,還有,想要呆在我們身邊,一定要隨身帶好棉花,要是聽到悲天憫世咒,就趕快塞耳,平心靜息,不要妄動雜念。」

四位女子聽了之後非常高興,烏狂又向靈鮮詢問道:「靈鮮,你們說的讓三絕閣消失之法是什麼?」

靈鮮道:「咱們只要將三絕閣用植物的葉子偽裝起來,不讓他們發現不就成了。」

烏魔恍然大悟,站起來道:「對啊,這三絕島上植被茂密,要將三絕閣偽裝起來太容易了,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動身吧。」

既然是力氣活,當然是少不了烏聖了,他主動請纓道:「這點小事啊,就包在我身上吧,看我如何在三絕閣的西邊種幾棵大樹,將三絕閣遮起來。」

眾人都不接烏聖要幹什麼,不想他放下手中的霹靂錘,飛身從西面的窗戶跳出,他們連忙跟著出去了,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烏聖來到了一顆大樹下面,拿出隨身攜帶的酒壺,一飲而盡。他又將酒壺拋入空中,活動了一下筋骨,指著三絕閣的西面,跟王仁道:「三弟,就有勞你的元坤神功先將這兒打幾個大坑。」

王仁也不解其意,聚氣凝神,打出一招坤元滾滾,頓時,地面像波浪一樣被翻起來了,他又趁機使出一招水到渠成,將翻起來變松的土層掀起,再接著又是一招坤元滾滾,三招的力量合二為一,氣勢倍增,整個地面像蛟龍出海一般,朝天翻出,在地面之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

眾人傻傻地看著王仁剛才發招,簡直是勢不可擋,他的功力已遠非他們所能夠理解的到的了。聶瑤站在一旁,目瞪口呆,抓住王仁的衣袖道:「姐夫,你真是太英勇了,這一招能不能教我啊。」

眾人還是不知道烏聖到底要幹什麼,古幽也甚是不解,在一旁問道:「烏聖哥,你到底要幹什麼?」

古幽話音剛落,不想烏聖打出烏魔的絕技六截柔拳,將自己的雙臂貼在旁邊的一顆大樹之上,俯下身子,大喊一聲,漸漸地,大樹開始動起來了,烏狂不由驚叫道:「難道小四弟要將大樹拔出來?」

話說這六截柔拳乃是由手臂之上的三指節、腕節、肘節、臂節組合而成,至陰至柔,雙臂互使,共有六六三十六種組合,精妙絕倫,乃是烏魔的家傳絕技,現在像泥鰍一樣粘在大樹表面,可謂是密不透風,威力不凡。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烏聖的舉動,忽然間,烏聖腳下的土地徹底裂開了,樹根蔓延到三絕閣下面,不過全被烏狂手起刀落,給割斷了,而樹根稀少的大樹被烏聖夾在雙臂之下,朝王仁打開的大坑送了過去。

眾人無不驚駭,只知道烏聖神力驚人,卻從未想過居然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簡直如神靈附體。

如此反覆,烏聖共拔出了三棵大樹,將其重新栽種在三絕閣的西邊,讓三絕閣徹底從三絕島西面的視野中消失。

王仁又使出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中的「甩」,甩動手臂,內力像颶風一樣,從地面上捲起來,將剛才刨出的土層填進了大樹根部。

眾人站在三絕閣的西面一看,發現烏聖剛才所種的大樹已將,三絕閣的大半擋住了,對烏狂的指力、王仁的武功、烏聖的神力是連連歎息,對三兄弟連連叫絕。

三兄弟相互擁在一塊兒,大笑道:

「大哥(小五哥),你的指力驚世駭俗,佛陀引燈指和隔空穿穴的絕技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

「二哥(小四弟),你的神力驚人,靈機生變,我等更是望塵莫及。」

此時,靈鮮在一旁道:「你們兄弟三人所長如何,尚且不談,不過你們為中原榮辱而戰,連番破敵,剿滅殺手盟,剷除星斗山,單劍敗亂雲,又想化解這場浩劫,阻止這場即將發生的災難,實乃當之無愧的大英雄、大豪傑。」

兄弟三分紛紛大喜,仰天大笑。

王仁又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在其他的大樹上面削下來了諸多的枝條,烏狂以隔空三式將枝條堆在了三絕閣的西面,這樣,整個三絕閣便徹底的偽裝起來了。

古幽走到烏聖旁邊道:「你怎麼會想到拔樹種樹的偽裝之術呢?你剛才還真嚇人,簡直和蠻牛無異。」

烏聖笑道:「古幽,你還取笑我,我神力驚人,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銀錘麒麟不是白叫的。」

古幽道:「你應該學著虛懷若谷,哪有自吹自擂的?」

「你這麼說可真讓我無地自容啊。」

此時,聶瑤跑過來,學著二人說話的語氣道:「為人應該虛懷若谷,你這麼說可真讓我無地自容啊。」

這話惹得眾人開懷大笑。而與此同時,言風和伯延的船隻也到了三絕島的西邊。

第02章:萬電闖島

伯延和言風圍著島轉了一圈,發現在島的東邊、南邊是百丈高的懸崖,在經過島嶼西邊時,發現處處是茂密的植被,並沒有發現任何奇特之處,不過,為了徹底瞭解地形,二人還特意圍繞著另外的兩座島轉了一圈,將其圖紙畫好之後,這才拿回去,和步震會和。

言風繪了一份三絕島的外形圖,交給了步震,駱先生和他研究了一下道:「姐夫,這東南方向是懸崖、而西邊時茂密的植被,北邊一里之內寸草不生、是綿綿沙灘,這要找出寶藏實屬不易啊。」

步震道:「沒事,反正我都等了幾十年了,難道說還差七天不成?」

仲歸在一旁道:「我才不怕和天下為敵,要我說讓我闖一闖這座島,然後這與天下為敵之人就是我了,你們再跟著我進去,不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嗎?」

步震連忙阻止道:「我兒勿言,切不可如此而為,爹怎麼可以將你們推入火坑,要是我得到天下,而沒有你們和我共享,那麼有什麼意思?」

駱先生道:「是啊,姐夫說的對,況且這登上三絕島需要是吉年吉日吉時,要是今天入島的話,誰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咱們還是謹慎點,以防天數。」

深夜,月亮都已經當空掛起來了,月光灑在藍色的海面之上,像一幅優美而震撼人心的畫卷。海風吹過,本應夾雜著大海的腥味,可是出海之後,就意味著聞不到大海的味道了,這或許就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吧!

然而,在如此難免之夜,全老闆卻換上了夜行衣,趁眾人熟睡之時,悄悄地下船,溜上三絕島,開始細細查看。

這晚,王仁又想起了聶瑛,對著殘月獨酌,忽然間,聶瑤出來了。

聶瑤道:「姐夫,這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要不要我陪啊?」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道:「現在天色已晚,外面風大,你早點睡吧,姐夫想點事情。」

「你撒謊,是想我姐姐和雲鶴詩霄吧。」

王仁笑了笑又道:「那好吧,既然你不去睡覺,那就陪姐夫喝一杯吧。」

聶瑤接過王仁手中的酒杯,並未去喝,反而深情地盯著他道:「姐夫,如果…我是說如果啊…要是…我姐姐真的遇難了,那你……」

王仁沉默了一會道:「聶瑤,姐夫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也不知道答案,或許我……哎呀,不說了,總之你記著,姐夫不能讓瑛兒受到絲毫的委屈,或許等這一切結束之後,我會去陪瑛兒,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想像沒有瑛兒的日子。」

聶瑤道:「姐夫,那麼我身上沒有姐姐的影子嗎?」

王仁歎息道:「不錯,你身上是有瑛兒的影子,不過,我也知道你是瑤兒,不是瑛兒,雖然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瑛兒,可以讓我平靜,但同時,我也非常的痛苦,因為我知道你不是瑛兒。」

聶瑤似乎聽出了王仁和以前的變化,心中甜甜的,慢吞吞地問道:「姐…夫,我…我感覺你…你喜歡我,是不是啊?」

王仁拿過她手中的酒壺,繼續飲酒,沒有當即否決,看了看聶瑤渴求的雙眼,笑了笑道:「聶瑤,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你一定要知道,姐夫決不能讓瑛兒受到絲毫的傷害,不過姐夫也會照顧你,滿足你的一切需求,你明白嗎?」

聶瑤傻傻地搖頭,忽然間又傻傻地笑了笑道:「姐夫,其實無所謂了,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愛著你,此生無悔。」

就在此時,草叢中傳來了誇嚓一聲,似乎是樹枝被踩斷了。王仁聽到了聲音,扔出手中的酒杯,奮力朝草叢中打過去,聽得剛才的聲音又朝大樹上轉移,他又連忙使出一招坤位移位,想將其吸過來,剛才的聲音飛身而來,伴隨著一條長鞭朝王仁打來。

王仁大驚,真沒有想到果然有人躲在草叢後面,左手護住聶瑤,俯身向下,避開他的鞭子,順勢伸出右手,一招緯坤三入打在了黑影的胸前。

黑衣人連忙逃跑,王仁連忙站起來,騰空而起,一腳踢中黑衣人的前胸,打得他跪在地上。

雖然夜黑風高,黑衣人不是王仁身份,但是黑衣人也深知此人武功卓絕,不是敵手,又想逃跑,不想一人鞭子甩過,將他綁了起來。

王仁一看,原來是剛才的打鬥聲吵醒了烏魔,正是烏魔的鞭子將其困住了。

烏魔得意地笑道:「鞭法這麼差,還敢使鞭子,真是丟人,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鼠輩。」

烏魔點了黑衣人的穴道,摘下了他的面罩,可是他離開江湖幾十年,並不知道此人身份。王仁上前查看,也沒有認出此人,連忙追問道:「你到底是誰,現在的三絕島高手如雲,你膽大包天,豈不知是自尋死路?」

黑衣人道:「我…我是北地霸王步震之徒萬電,你們敢把我怎麼樣的話,我師父他老人家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不錯,此人正是步震新收之徒全老闆。

王仁細細看了看笑道:「你是萬電?簡直胡說八道。」

就在此時,陸顯也出來了,敢上前來一看,確定此人絕非萬電,又追問道:「你到底是誰?萬電怎麼敢直呼自己師父名諱?」

王仁道:「這座島上有無數的機關,你能闖到這兒應該有些手段,不過你卻不是萬電,快說,你冒充萬電到底意欲何為?」

全老闆道:「我是個生意人,不作虧本的買賣,要是我告訴了你們,你們要將我放回去。」

王仁道:「好吧,我王仁一言九鼎。」

全老闆大驚道:「什麼?你就是入木三分王仁?難怪內功如此之強,我今天認栽了。」

全老闆道:「說實話,我真是北霸的徒弟萬電,並沒有冒充。在數日之前,我還是一位以租船為生的老闆,人稱全老闆。北霸二公子步仲歸和言風來我的船行租船,可是游唐等人將船搶走了,步仲歸和洪梟兩人為了爭船開始大戰,二人難分難解,萬電出手割傷了二公子,公子大怒,殺了萬電,所以又收了我為徒,將我的名字改為萬電。」

陸顯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道:「什麼,萬電被步仲歸殺了?」

「不錯,是我親眼所見。聽說步震做了個夢,夢見他是憑藉著四位名叫言風、休雷、步雨、萬電的將軍得到天下的,可是這三缺其一,步震為了湊齊第四位將軍,就將我收為他的徒弟,起名萬電。我所說的都是千真萬確,並無半點虛假,若是你們不信,大可以去找他問個清楚。」

陸顯大吃一驚,深知萬電既死,蕭清也必然會深受其害,一臉慌亂,在一旁自言自語道:「糟了,步仲歸連萬電都殺,為了斬草除根,他必然不會放過蕭清師妹和萬電的女兒的,不行,我待趕快去救他們。」

全老闆道:「不必了,聽說延州現在空無一人,而二公子也在船上,誰去殺他們啊?」

就在此時,諸葛明也出來道:「顯兒,你飛鴿傳書通知清兒,讓她先去翡翠島。」

陸顯連忙跪倒在地,拜謝諸葛明道:「師父,多謝你原諒了師妹,我帶師妹謝謝你的大恩大德」。

王仁欲知步震在船上的情況,又向全老闆詢問道:「那麼你說說步震船上的情況吧。」

全老闆連忙道:「咱們不是剛才說過嗎,這我告訴你們我的身份,你讓我離開此處,怎麼出爾反爾?」

王仁想了想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先走吧。」

諸葛明連忙阻止道:「王仁,要是放虎歸山,步震必然知道我們的一切,到時候他帶人殺上來,兩敗俱傷,便宜了游唐等肖小之輩。」

全老闆連忙道:「你們一定要放我回去啊,我是偷著溜出來的,要是讓步震知道,那麼步仲歸不會放過我的,我怎麼敢將在此島上所見的事情說出去啊,難道我不怕死嗎?」

王仁想了想道:「是啊,諸葛伯伯,要是我們不把他放回去,反而會打草驚蛇的。正所謂人無信不立,況且我已經承諾他了,難道你想讓王仁當一個出爾反爾的小人?」

他又跟全老闆道:「你趕快離開,要是膽敢再創,我就將你背叛步震的事情告訴步仲歸,看你如何應對?」

全老闆大驚,連忙鼠竄而逃。

全老闆逃到了船上之時,已經是凌晨了。不過,他大難不死,算有後福吧,並沒有人發現他。

次日清晨,陸顯寫好了飛鴿傳書,用烏癡再三絕島所養的鴿子傳到中原,告訴蕭清,萬電以被步仲歸所殺的消息,讓她趕快帶著電子去翡翠島安置,不然步仲歸必然會下毒手。

卻說蕭清在收到陸顯的飛鴿傳書之後,大吃一驚,哭倒在地。忽然間,步震又傳來了書信,說萬電出海之時,不慎掉入海中,被海水淹死了。

蕭清怒氣頓起,連忙收拾行李,帶著電子回翡翠島。

步震在海上等到第六日了,船上的食物淡水已是不足,不想游唐、洪梟、龍千江率領的三教九流的人馬趕上來了。步震非常著急,站在船頭擋住游唐的三條大船。

而暗中監視的烏顛也發現又有三條大船,連忙去跟諸葛明報告。

諸葛明正在和眾人商量如何徹底趕跑來奪寶之人,不想烏顛卻匆匆忙忙地跑進來了。

諸葛明看烏顛一臉驚慌,連忙追問道:「何事如此慌張,難道是你師伯入島了?」

烏顛甚是著急,情急之下,倒掛在房梁之上,對著諸葛明道:「不是,步震很安分,很安分,可是現在,又來了三條大船,上面分別標著游、洪、龍的旗號。」

王仁大驚,真沒有想到游唐和洪梟所帶領的三教九流、覬覦寶藏的人來的如此迅速,暗自歎息道:「看來游唐、洪梟、龍千江都來了,所有三教九流的人都來了,這沒有了瑛兒,沒有了武林盟主,號令他們的只是這名利寶藏。」

烏癡從烏狂和烏聖口中得知龍千江現在手握迎心刀,又從王仁口中得知他們已經練成了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聽到了龍千江來了,勃然大怒道:「這龍騰復生,我也不怕他,還怕個龍千江不成,我要奪回我的迎心刀。」

烏魔從房樑上翻身下來,蹲在烏癡前面道:「老大、老大,你就放心吧,這迎心刀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此次龍千江來找寶,卻不想正是來送寶刀,迎心刀要完璧歸趙了,真是好笑啊。」

王仁又在一旁道:「前輩,你們有所不知,這龍千江已經憑藉著迎心刀和鏈子刀練成了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要不是我懂得悲天憫世咒,實難破陣,龍千江不可小覷,要是被陣法困住,必然是九死一生。」

烏魔在一旁冷笑道:「只聽說龍家有個最厲害的四方陣,早被我兄弟三人所毀,現在又有個陰陽八風陣,數字是變大了,可是不知道威力是不是也能變成四倍,我看也是須有其名。」

王仁又止住他道:「臨陣怎可輕敵?要想用招式破陣,那咱們除了要有三頭六臂,還待要像畢摩子一樣無辜無肉才行,想要破陣,只有兩個辦法,那就是從陣外破陣,或者用悲天憫世咒震死他們。」

就在此時,靈鮮忽然叫肚子痛。烏狂大驚,連忙上前查看,諸葛明也替她把了把脈,驚叫道:「要臨盆了,趕快準備熱水。」

烏狂連忙將靈鮮抱進了裡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洪梟提步

第03章:洪梟提步

話說在阻擋了步震六天之時,游唐、洪梟、龍千江率領的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趕來了。三烏聽聞龍千江來了,怒火中燒,想要奪回迎心刀,然而此時,他們卻並不知道龍家的陰陽八風陣的可怕之處,正當王仁給諸人細說陰陽八風陣的威力之時,靈鮮要臨盆了。

就在此時,陸干又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跟諸葛明道:「游唐和洪梟的三條大船已經和步震正面對峙,估計優惠有一場血戰。」

王仁大驚,連忙跟聶瑤、古幽、諸葛紅婷道:「你們三個趕快去燒熱水,幫助大嫂接生,我們其他人去禦敵,記住,如果你們遇到北地霸王,他是不會傷害你們的,反而一定要小心來奪取寶藏的小人。」

王仁想要離開,可是還是放心不下幾位女眷,為了以防萬一,他又跟烏聖道:「二哥,說不定他們會從島嶼的其他方位上島,為了以防萬一,你就留在這兒吧。」

烏聖當然不肯了,當即拒絕道:「不行!難道你們在前方拚命,讓我在這兒作縮頭烏龜?」

王仁靈機一動道:「二哥,現在大哥的孩子就快要生下來了,沒有人在此守著,我們怎麼能放心的下?況且我們現在只是去查看一下情況,並不是真的動手,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烏聖猶豫了一會兒,只好先答應他了。

入木三分王仁、幻實幻虛諸葛明率領著紅面重掌烏癡、入骨柔辮烏魔、梁下蝙蝠烏顛、陸干、陸顯暗中來到了三絕島的北面,同時趕緊啟動了在島上所佈的機關,留著銀錘麒麟烏聖、狂棋手烏狂以及諸位女眷在三絕閣,照顧靈鮮,以防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變數。

王仁、諸葛明、三烏、陸顯、陸干躲在暗處,觀察著船上的動靜,好伺機而動。

卻說步震一人當先,站在船尾,面目之上,儘是憤恨之色,嚇得游唐所率的三條大船上面的人個個膽顫心寒,紛紛後退。

休雷給他搬來了椅子,讓他先行入座。步震坐了下來,指著中間的游唐道:「師弟,說實話,我很佩服你啊,真沒有想到你能找到這兒,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我三番四次的放你生路,你也要知足,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再敢與我為敵,我就殺了你,絕不會再給你機會。」

游唐身披風衣,手拿攆雲劍,站在船頭,指著步震微微笑了笑道:「哼,師兄,看來我還要感謝你的不殺之恩了,那麼你是不是還要將我關在延州,讓你的兒子毒打?今天,我們既然敢來,就早有準備,你們雙拳難敵四手,難道我們還怕你不成?」

步仲歸在一旁道:「游唐,如果你認為你的烏合之眾可以抵抗我們的精銳之師,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你連我大哥都打不過,更何況是接住我爹的一招半式了。」

游唐大怒,真有心跳上前去,給仲歸兩個耳光,然而此時,他卻沒有那麼大膽,怒目相視道:「仲歸小兒,等我抓到你,我要將你扒皮拆骨,以謝我心頭只恨。既然你敢站出來說不著邊際的話,那麼我也將話放在這兒,要是我在百招之內不能打敗步伯延,那麼我立刻帶人離去,不過若是我贏了,你們馬上離開此島,還要將你們手上的最後一份藏寶圖交給我。」

步震向來爽快,也知道伯延的武功進步神速,有心答應,不想伯延對自己的身手也甚是自信,未經步震同意,就站出來答應了他:「好啊,小師叔,大丈夫一言九鼎,若果你食言無信,就算我爹肯放過你,也不知道我們延州人馬能不能容忍你。」

話音剛落,伯延轉過身子,將一張桌子踢到了海面上。游唐縱身一躍,跳到桌子上叫道:「來吧,伯延,百招之內,看我怎麼殺你。」

伯延騰空而起,將身子倒起來,使出羅漢降魔拳中的一招掌缽擎天,朝游唐攻下去。游唐拔出攆雲劍,朝伯延刺去。伯延大驚,連忙翻身旋轉,避開攆雲劍,順勢站在自己剛才所扔的桌板之上。

二人近身相戰,游唐一劍滑過,將桌子隔成了兩半。伯延順勢使出一招天落網彌,掌力像一張天漁網一樣朝游唐攆過去,卻不想反衝之力卻將自己推出了一丈以外。

這招天落網彌乃是彌羅神掌之中的第九掌,威力無窮,游唐連忙用右手使劍,劃出一招雲集響應,左手緊跟著用虛有其表的彌羅神掌的招式打出一招誇父逐日,內力將海面推了起來,將伯延此招化解了。

伯延大驚道:「師叔,真沒有想到你連彌羅神掌都會,可是虛有其表,無異於班門弄斧,現在你看看我爹改進過的彌羅神掌吧。」

伯延俯下身子,休雷一眼就認出了伯延在用呼雷氣功運氣,忽然間,他的胸腔漲了起來。伯延又將真氣運遍全身,漸漸地,身下的海水開始晃動,他也蹲了下來,坐在水面之上,手臂上的經脈開始劇烈跳動,毛孔也迅速變大,正是用烈雨七式在運氣。

游唐知道伯延武功高強,連忙聚氣凝神,將真氣匯聚在攆雲劍之上,二人功力相接之時,海浪被激了起來,濺在大船之上,打濕了他們樹立的大旗。

伯延身手甚是靈活,騰空跳起,轉過身子,使出步震自創的迎客腿中的一招「一水護田將綠繞」,擦過游唐的腳下的木板,將其踢翻在側。游唐揮動攆雲劍,一掌將攆雲劍打入海水之中,自己卻站在一根桌腿之上。這是攆雲劍中的最後一招攆雲逐浪,以速度靈敏,防不勝防而著稱。

伯延見游唐把攆雲劍打入海水之中,不知道他是何招式,連忙使出萬電的輕功開始動起來了。忽然間,伯延的腳下,攆雲劍斜飛而出,差點將他割傷。

伯延一把抓住攆雲劍劍柄,朝游唐刺去,不想游唐的掌力早就打在了他的左肩之上,不過,自己也將攆雲劍刺中了游唐的左肩。

伯延不熟如何使劍,連忙將攆雲劍拋出,插在了船身之上。游唐見百招未到,又朝伯延出手,左手抱住右肘,伸出右手拇指,將真氣凝聚在指上。

步震大驚道:「諜影決,游唐連諜影決都會?」

伯延大驚,騰空而起,又是倒掛下來,掌力直逼游唐,游唐一招移形換影,大拙之功躲了過去。海面之上,八十一股真氣鑽入水中,又向上噴出,形成八十一股水柱,伯延大吃一驚,用餘光掃到游唐又在朝自己使出諜影決的攻擊之招,順勢鑽入海水之中,從游唐前方跳出,使出過江的羅漢步與一招羅漢探手,一招打中他的胸前,又順勢向下倒去,打出一招羅漢沉思,右臂肘部打在其胸前。

游唐踏著水浪,後退而去,順勢跳到自己的船上。

伯延也翻身而起,跳到自己的船上道:「師叔,還要再比嗎?」

仲歸大喜,站在伯延一旁數落道:「游唐,看你平時挺能吹的,真沒有想到不堪一擊,我大哥赤手空拳,就將你打得落花流水,毫無還手之力。」

步震起身,一邊幫伯延將衣服上面的水漬逼干,一邊跟游唐道:「師弟,你是自己離開,還是要我送你離開?」

不想游唐面不紅,而不赤,仰天大笑道:「哈哈……師兄,你知道我跟洪大掌門學到了什麼嗎?就是隨機應變,現在寶藏就在前方,我怎麼可能撒手而去呢?」

休雷勃然大怒,指著游唐大罵道:「游唐,你這個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看我不殺了你。」

休雷騰空而起,朝游唐攻了過去,不想游唐卻連忙下令放箭,頓時,萬箭齊發,直逼休雷。

步震大驚,連忙從全老闆手中搶過來鞭子,輕輕甩動,像一條游龍一樣在空中逍遙而游,將箭矢擋開,把休雷救了過來。

洪梟站在對面,大笑道:「步震,你雖武功蓋世,可是我們是有備而來,看你如何抵擋。」

步震大驚,真沒有想到他們此次準備的如此齊全。

游唐又道:「師兄,你趕快交出寶藏,除了步仲歸,其他人都可以活命,否則,我現在就下令放火燒船。」

步震冷冷地笑了笑道:「師弟,你以為我們找到寶藏了?」

「如果沒有找到那麼你們呆在船上幹嗎啊?況且你們動身要比我們早好幾天。」

步震笑了笑,指著岸上的石碑道:「師弟,那邊有塊石碑,你可以自己去看一看,然而再做抉擇。」

游唐不知是不是步震之計,不敢貿然上前查看,不想洪梟卻無所畏懼,騰空而起,跳在石碑面前。

看完碑文之後,雖然洪梟並不知道此碑是如何製成,不過也相信刻碑之人,必定武功絕頂,不過,他可不會相信這種騙人的把戲,不然也不會自稱謫仙神靈了,轉過身來對著步震大笑道:「哈哈……北地霸王,江湖傳言,說你迷信、好客,好客尚且不談,不過,這迷信真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洪梟從石碑旁走開,跟他的船隻上的人馬大呼道:「聽著,我的嫡傳弟子下船,其他人給我好生看著船隻,要是步震敢輕舉妄動,殺無赦。」

游唐見並沒有危險,飛身而出,從傳神上面拔下攆雲劍,裝入劍鞘之中,跟在洪梟身後上了岸,看了看碑文,忍不住發笑。

他轉過身來,對著船上的步震道:「師兄,我真是服了你了,要我說你簡直是個白癡,你都活到這把年紀了,還相信這種東西,我就偏偏不信。眾人聽令,一半人馬守著船隻,一半人馬跟我們入島尋寶。」

被留在船上的人馬當時就不願意了,紛紛起哄道:「不行,一起去找寶藏,一起去……」

游唐未曾樹立威信,他們不相信也是習以為常之事,現在如此分工,必然引來不滿,不過當他看到船隻之時,又靈機一動,跟諸人大呼道:「諸位放心吧,這想要把寶藏運往中原,沒有你們所守的船隻怎麼行啊,反而你們不必跟我們冒險,這是美差啊!」眾人聽了也不再懷疑了。

游唐、洪梟、龍千江帶著人馬朝島上而去,這可真讓步震手足無措。

仲歸甚是著急,看著游唐的身影一步步遠去,連忙在一旁苦諫道:「爹,要是咱們再不入島,那麼寶藏就要落到游唐手中了。」

駱先生也在一旁歎息道:「哎……只差一天,難道真是天意嗎?」

言風卻並不著急,異常冷靜,拍了拍仲歸的肩膀讓他先冷靜一會,又跟步震道:「岳父,我看咱們靜觀其變吧,畢竟寶藏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最後一份藏寶圖還在咱們手中,咱們利用這最後的一天時間再研究一下,等找出寶藏的準確埋藏地點,上了島之後,也事半功倍。」

步震連連點頭道:「恩……風兒說的在理,咱們一定要穩住,靜觀其變。」

休雷看了看對面的三條大船,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道:「師父,照我說,現在游唐、洪梟、龍千江等人上了島,咱們不如趁機將他們的船鑿沉,到時候即使他們找到寶藏,沒有船隻運回中原,也是枉然啊!」

駱先生看來已經有了打算,當即阻止道:「不行,這是大好的機會,怎麼能拱手送於他人呢?我看咱們今天要忙一忙了。」

仲歸不解地問道:「舅舅,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辦法就是將游唐帶來的人馬收為己用,到時候咱們帶著寶藏到中原去,攻下太原,除掉晉國,則天下可逐一而平定。」

步震大喜,連忙和眾人去內艙商議。

游唐等人剛剛上島,就遇到了機關的阻攔。王仁見到游唐、洪梟、龍千江,一時怒氣衝天,縱身跳出,擋在了他們面前。

游唐等人做夢也沒有想到島上居然會有人,更沒有想到的是此人居然是他們剛剛暗害的王仁,不由大驚,面面相覷,肝膽俱裂,連忙鼠竄而逃。王仁飛身而起,擋在他們面前大罵道:「游唐,你讓瑛兒陷入了生死不明之地,不能饒;洪梟,你狗膽包天,膽敢打我叔叔,不能饒;龍千江,你最為狠毒無情,天柱山下的冤魂不會饒恕你。你們三人受死吧。」

三人見退無可退,顧不上其他,只能選擇迎戰,連忙叫手下上前圍住他。

就在此時,諸葛明的影子閃過,一行肖小之輩盡數被點。

洪梟見到諸葛明,甚是懼怕,連忙向後退去。

諸葛明趕上前去,怒斥他道:「洪梟,咱們比武的約定是什麼?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混蛋。」

「諸葛明,我遵守了約定十幾年,我不會那麼笨了,將自己的一生斷送在那亂雲山之上,我只是來拿回一些補償,難道這也有錯嗎?」

洪梟又跟游唐和洪梟二人提醒道:「咱們三人要共同進退,要是死掉一人的話,那麼另外兩人身上中的毒就無藥無法可解了。」

聽洪梟這麼說,龍千江連忙當即道:「放心吧,我現在的陰陽八風陣必然可以抵擋諸葛明和王仁,他們的耳朵中都堵上了棉花,不怕王仁的悲天憫世咒。」

諸葛明和王仁兩人都在此處,他們想要贏一把,實在是沒有多大把握,游唐連忙跟其他二人道:「他們既然在此,說明早有埋伏,咱們還是將船上的人馬叫過來,〔517z小說網·www.27xs.com〕先殺了他們再說。」

洪梟發出信號,讓船上的人馬來幫忙。

第04章:言風殞命

步震剛想用自己手中的最後一份藏寶圖為餌,讓三條大船上面的人效命於他,可是他剛剛走出船艙,就聽到空中一聲巨響,有人放出藏有信號的焰火,在空中炸開了。

頓時,聽得游唐、洪梟、龍千江他們的船隻上的人馬大呼道:「洪大掌門發信號了,咱們趕快去幫忙。」

話音剛落,船上人馬紛紛放下弓箭,拿起兵器,飛身而起,落在沙灘之上,從石碑上面踩過去,朝信號箭的方向殺去。

步震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連忙飛身而起,站在桅桿頂上觀望,不想卻發現了王仁和諸葛明。

步震大吃一驚,縱身一躍,跳在石碑之上,用手在刻有字跡的槽中摸了摸,倍感失落,眼前一黑,差點暈厥。

言風發現了步震的異狀,飛身而去,落在他身邊,不想卻聽得步震面無表情地自言自語道:「非要逼我……我不想與你們為敵,非要逼我……」

步震猛然回過神來,跟他帶來的人馬吩咐道:「所有人傾巢出動,去島上找出寶藏,有人膽敢阻攔或者跟我爭奪寶藏的話,把他的頭給我提來。」

頓時,游唐、洪梟、龍千江、步震所有人的人馬全都朝島上殺去。

龍千江將布陰陽八風陣的人馬又重新挑選了一遍,讓洪梟的弟子付三杯拿著鏈子刀,代替了已死的龍千山的位置。龍千江揮了揮手中的迎心刀,這十六人立刻聚到一塊兒了。

躲在暗處的烏癡見到了龍千江手中握著自己的迎心刀,也跳了出來,上前罵道:「你是龍千江是吧?如果不想步五龍山那四個混蛋的後塵,迎心刀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龍千江跟三烏交過手,對烏癡自然是認得的,即使再怎麼喪盡天良,見到自己的殺父仇人,也是怒火中燒,仰天大笑道:「烏癡,哈哈……真是天祐我龍千江啊,真沒有想到在這兒居然找到了我們五龍山的仇人,今天我就先用五龍山奇陣陰陽八風陣來為父輩報仇,將你們凌遲處死。」

龍千江擺出陰陽八風陣的大陣,將王仁、諸葛明、三烏、陸干圍在垓心。

王仁早有破陣之法,連忙跟其他人道:「你們堵好耳朵,我用悲天憫世咒,破他這陰陽八風陣。」

龍千江大驚,連忙將自己的耳朵塞住。王仁大驚,既然龍千江塞住了耳朵,那麼必然是早有準備,不過他還是想試一試,在三絕島之上喊出了悲天憫世咒,卻不想沒有將陰陽八風陣的佈陣之人震倒,卻先喊退了下船前來相助之人。

龍千江見王仁分心使出了悲天憫世咒,連忙揮動迎心刀,讓他的傀儡佈陣進攻。頓時刀片齊飛,匕首像雨一樣朝陣中諸人飛來。

王仁大驚,真沒有想到他們確實是有所準備,自己的悲天憫世咒對他們不起作用,為了防止功力耗損,趕緊收起了悲天憫世咒,拿出柳劍來抵擋陰陽八風陣中橫飛的匕首。

諸葛明、三烏、陸干都懂得諜影決,身形像影子一樣,不可捉摸,雖然不能攻破奇陣陰陽八風陣,卻可以讓自身不受其害。王仁飛出柳劍,抓在手中,當匕首飛來之時,用柳劍纏住橫飛的匕首,又將其扔向龍千江,不想又被陣中的匕首擋了回去。王仁大驚,真是有如強弩之末,一時之間,實在是沒有破陣之法。

王仁停了悲天憫世咒,步震和游唐的救兵又立刻朝島上趕了過來。

眾人見到了陰陽八風陣之強,不由心中一怔,步震自言自語道:「真沒有想到世間居然有如此奇異的陣法,真是威力無窮啊,我倒要看看師弟和王仁如何破陣。」

雖然王仁被困,可是王仁等人卻是毫髮無傷,不由非常著急。游唐非常吃驚,在自身攜帶的暗器上面摻了劇毒,朝王仁扔過去,不想卻被龍千江的迎心刀彈開。

在此萬分焦急之時,諸葛明找出了破綻,趁機以一招諜影斑斑,先撇開陣中他人,影子像風一樣閃過匕首的攻擊,逃出了陰陽八風陣來。

步震大驚,連忙擋在前面道:「師弟,我跟你說過,你不幫我也就算了,為什麼要阻擋我?難道你真想讓我對你動手?」

諸葛明笑了笑道:「師兄,我也跟你說過,我受命於師父,這寶藏絕不能傳於心術不正、野心勃勃之徒,而你就是這種人,為了師父的遺命,我一定會抗爭到底,寶藏絕不能落在你的手中,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對我下手了,今天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練成天罡罩後的武功到,底能不能抵擋住我的諜影決。」

步震笑了笑,二人開始血戰。

游唐知道龍千江陣中奧秘,是靠磁性控制,因此將暗器換成木樁,在上面塗上了劇毒,又朝王仁暗算而去。

王仁見陣中非常危險,連忙抓住烏癡和烏魔,將二人拋了出去,當他想將烏顛拋出之時,游唐的毒鏢飛過來,正中其後背。

他趁勢將烏顛拋出陰陽八風陣,可是真氣已經開始斷斷續續的了,雙腿像是有千斤之重,提不起來,不到十合,又被龍千江陣中的匕首割傷了。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烏聖飛身而來,發現陰陽八風陣外圍空虛,隨手抓起兩個布陰陽八風陣的之人,將其拋出,扔在一旁。

王仁見陣中出現了破綻,騰空而起,一腳踢中了龍千江的胸前,趁勢逃了出來。烏聖大驚,連忙跑過去,將他扶住。

王仁雖然已經身受重傷,可是卻還是想著游唐暗害聶瑛之事,抓住烏聖強壯的雙臂,憤怒的眼神盯著游唐道:「二哥,我中了劇毒,麻煩你幫我殺了游唐,是他讓瑛兒陷入了生死之地,不能讓他活著離開啊。」

烏聖怔住了,他曾經向諸葛明發過毒誓,不殺一人,這現在處於兩難之地,真不知如何應對,不過王仁身受重傷,當務之急,就是給他解毒療傷,連忙道:「三弟,你先別說話,讓三位哥哥帶你去三絕閣逼毒療傷,這兒就交給我了,游唐也交給我吧。」

烏聖又將三烏喊過來道:「三位哥哥,你們先帶我三弟去三絕閣,這兒交給我應付就行了。」

三烏雖然不肯落下烏聖和諸葛明,不過,在烏聖的懇求之下,最終還是帶著王仁離開了。

烏聖拿起霹靂錘,怒視游唐道:「你這個無恥小人,膽敢三番四次傷害我三弟三妹,今天我要教訓你。」

游唐深知烏聖的武功不在伯延之下,剛才又跟伯延交手,元氣耗損,自然是畏懼三分,慢慢後腿,不想烏聖拿起霹靂錘,霹靂連環擊相繼朝自己打了過來。

游唐連連閃躲,不想烏聖又借助諜影訣的步伐,使出一招影隨風動,順勢將內力凝聚在手指,使出隔空穿穴,直逼飛身閃躲的游唐小腹。

烏聖出招甚快,逼得游唐毫無雙手之力,十招已過,烏聖扔下霹靂錘,將其砸在地面之上,濺起陣陣飛沙,道:「霹靂一擊勝你,簡直是牛刀殺雞,今天我赤手空拳,要讓你後悔擅闖三絕島。」

卻說步震和諸葛明大戰,將他和游唐、洪梟、龍千江所帶來的手下全都震開到了一旁。諸葛明的諜影決妙用無窮,步震實難佔到上風;步震有天罡罩護體,諸葛明的諜影決傷不了分毫,二人就此交戰,打得難解難分,互不相讓。

忽然間,陸干又跑過來向仲歸挑戰:「步仲歸,你我上次在延州,今天再行比過。」

仲歸毫不猶豫地迎戰,跳上前去,掃退出招。

言風曾在百花亭敬酒,一心只想讓步震和諸葛明和好如初,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卻又起,要是二人當中有任何一人再受傷,那麼這輩子想要復合如初,只怕是難上加難,為二人捏了一把冷汗,著急地看著二人對陣。

漸漸地,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二人凌厲的招式已不復初時,不過怒氣卻越來越重,再這麼都下去,必然兩敗俱傷。

言風連忙在一旁跟二人大喊道:「師父、師叔,你們本是同門師兄弟,為何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呢,大家握手言和,想個可行之法不好嗎?」

諸葛明一邊打鬥,一邊喊道:「好,只要他不再打寶藏的注意,一切都好商量,不然我以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成東流之水了。」

步震也跟著喊道:「風兒無需多言,彌羅神掌和諜影訣一定要爭一個雌雄。」

忽然間,步震和諸葛明掌勢相對,欲拼比內力,言風記得直跺腳,猛然生出一個想法,連忙轉過頭去,跟步雨道:「師妹,我所做的一切都無怨無悔,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言風說的很快,步雨未及反應,不想言風就飛身而去,跳入二人的雙掌之間,只聽得轟隆一聲,血濺三尺,朝天飛出,言風翻倒在地。

步雨、伯延連忙上前相看,可是言風已經是經脈盡斷,前胸是密密麻麻的斑,後背是瀰散全身的掌印,胸前肋骨折斷,從血肉扎出,骨刺外露,甚是嚇人,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海風依舊在呼呼的吹著,海浪怒吼之聲,清晰可見,時不時,可以聽見海鳥的啼叫之聲,不過島上人聲雜亂,刀尖鐵器相互碰撞的聲音確實異常響亮。

步雨非常著急,哭了起來,步震也停了下來,連忙跑過來替言風輸送真氣,可是已經是枉然之舉了。

言風抓住步震的手,口中鮮血不斷湧出,待步雨擦完之後,連忙跟步震道:「岳…父,風兒…風兒不能看到你成就大業的一天,真是…真是遺憾,可是…我…我不後悔,我…希望,你可以和師叔……握手言和,畢竟你們是同門…同門師兄弟啊。」

步震可謂是老淚縱橫,看著自己的雙手,悔恨不已,呸……只朝雙掌吐痰。伯延、仲歸、休雷也是暗暗傷神,暗自垂淚。

他又抓住步雨的雙手道:「師妹,我知道你的心思,能夠娶到你是我一輩子的福分,希望你好生照顧師父,照顧好自…己。」

步雨放聲嚎哭,傷心欲絕,抱住言風的頭部道:「師兄,有個好消息…有個好消息,我一直想跟你說,可是你最近很忙,我都找不到機會,現在,你一定要堅持住,因為咱們的孩子在等你,<5-1-7-z.c-o-m>它不能沒有爹……」

言風大喜,微微一笑,眼前一黑,撒手而去。

諸葛明也看著自己的雙手,在一旁發呆,自言自語道:「我殺了人,我殺了一個無辜之人……」

忽然間,他猛然回過神來,將這一切都推到了步震身上,站在步震身後道:「步震,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女婿,你是讓你最疼愛的徒弟喪生於此的。」

伯延和仲歸雙雙大怒,上前跟諸葛明交手。

步雨傷心欲絕,抱著言風的屍體嚎哭,望著眼前依然廝殺不休的人馬,傻傻發笑。忽然間,她發現伯延和仲歸正在和諸葛明血戰,連忙叫住了他們,跟二人大喊道:「哥哥,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不要打了,師兄用自己的生命來讓咱們和師叔罷手言和,求求你們,為師兄想一想吧。」

步雨哭倒在地,眼淚打在言風的臉頰之上,可是言風卻再也沒有了知覺。

仲歸見步雨如此傷心,但是並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慢慢地走過來跟她道:「妹妹,你不要傷心了,大師兄已經死了。」

步震傷心了一會兒,立刻將悲痛化為憤怒,跟諸葛明道:「師弟,風兒之死,都是你的頑固造成的,寶藏必然是我的囊中之物,你為何三番五次跟我作對,要是你早將寶藏那份羊皮給我,那麼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你不但害了我妹妹,現在又害了言風,我要你償命。」

諸葛明道:「師兄,人貴有自知之明,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我奉師父遺命,這寶藏斷然不能落在你的手中,哪怕是玉石俱焚。」

二人又大打出手,縱然步雨三番勸阻,可是已經枉然,不該發生的悲劇也只能是像浪花一樣,等碎裂之後,沒有人會意識到她的美麗。

卻說烏聖步步緊逼,將游唐逼得無力還擊,而這也讓與他生死相連的洪梟和後唐著急了。

洪梟連忙和龍千江商量道:「咱們和游唐三人中,要是有一人死亡,另外兩個必然會毒發而亡,咱們不能丟下游唐,先殺了銀錘麒麟,再找寶藏也不遲。」

洪梟手握葫蘆鐵杖,縱身上前,和游唐聯手,來戰烏聖。

烏聖越戰越興奮,不由大喜道:「真想不到你們兩個這麼看得起我,居然聯手來向我烏聖討教,好的,我今天就赤手破攆雲劍和謫仙醉掌。」

烏聖拿起八百斤霹靂錘,將其扛在肩頭,好似無物一般。

洪梟大怒道:「不知死活,看我送你歸西。」

烏聖一招砸過,遠過千斤之力,既然他們二人聯手,也還是佔不了上風。

烏狂縱身而來,落在洪梟面前,使出佛陀引燈指,接住了洪梟的鐵葫蘆,奮力一擊,洪梟雙手一麻,連忙將手鬆開,鐵杖被打出三丈外。

洪梟大吃一驚,認出了少林指法佛陀引燈指,不由大驚,又連忙聚氣凝神,將酒氣凝於掌心。

烏狂曾經見過應三道使用謫仙醉掌,認得此招,連忙提起輪迴真氣,接住了謫仙醉掌的掌氣,又突襲反彈到了他的前胸。

洪梟後退三步,驚叫道:「佛陀引燈指和輪迴真氣?你是如何懂得這兩門佛家絕技的?」

烏狂不理他,反而跟烏聖喊道:「小四弟,你的武功怎麼退步了,連個游唐都打不過,要我幫忙嗎?」

烏聖邊打邊道:「小五哥,好吧,假如說我在三十招之內打敗游唐的話,那麼你就要燒一個月的紅燒彩石鯉給我吃啊,不准反悔。」

烏狂一口就答應了。

果然,不到三十招,在第二十七招之時,霹靂錘將攆雲劍和游唐震飛。

烏狂大笑道:「哈哈……真不愧是小四弟,武功就是不同凡響,好吧,我一言九鼎,接下來的一個月中,讓你把紅燒彩石鯉吃膩。」

烏聖笑了笑道:「呵呵,看來我們有口福了,小五哥,不過就有的你忙活的了。」

就在此時,洪梟突施謫仙醉掌,暗算臨陣輕敵的烏狂,一掌正中其後背。

烏狂吐血倒地,不想游唐居然趁人之危,連忙跟手下諸人道:「大傢伙兒一起上,亂刀分屍。」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火燒三絕閣

第05章:火燒三絕閣

話說言風不想看著步震和諸葛明師兄弟再次相殘,主動跳入二人的戰圈之中,希望用自己的死來化解這場仇怨,也希望他們師兄弟二人可以和好如初,然而事與願違之事,何其之多,在他死後,諸葛明和步震又打成一團。

與此同時,烏狂臨陣輕敵,被洪梟暗算,中了他的謫仙醉掌,五臟六腑漸漸變麻,渾身上下,反應也越來越遲鈍,意識也開始模糊,站都站不穩了。

洪梟在一旁大笑道:「哈哈……臨陣輕敵,中了謫仙醉掌,三天之內,身體不會有知覺了,先回家睡覺去吧,等我們安心的去尋找寶藏。」

游唐見此良機,連忙下令,讓所有人一塊兒上,將烏聖和烏狂殺掉。烏聖大驚,霹靂一擊砸在地面之上,頓時,亂世斜飛,濺往四處,將來犯的人馬逼退。

烏聖急於保護烏狂,趕步上前,將兩個牛頭大的霹靂錘扛在右肩之上,左手抓起烏狂,飛身而起,朝三絕閣而去。

王仁被游唐的毒鏢打中,渾身上下,被龍千江所佈的陰陽八風陣中的匕首割得遍體鱗傷,待三烏將他帶回三絕閣之時,他已經開始變得神志不清了。

眾人見武功深不見底的王仁都被重傷,心中升起了畏懼之色。

三烏剛剛將他放在了椅子上,他終於抵抗不住游唐所下的劇毒暈過去看了。三烏連忙將他放好在椅子之上,試著用自身功力為他驅毒療傷,可是他雖然神志模糊,可是有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護體,他們三人的內力根本無法越雷池半步。

烏魔見他們也幫不了王仁,便有心將他撇開,去綁住諸葛明,連忙跟烏癡和烏顛道:「大哥,既然王仁內功如此之強,那麼想必可以自行調節的,咱們還是去幫師父吧,雖然說海上是他的天下,但是步震的勢力太龐大了,更何況外面還有個小師叔。」

烏癡當即否決道:「不行,要是王仁只是被打傷,那麼或許可以自行恢復,可是他現在中了劇毒,要是不用內功逼出來,那麼必死無疑,看來唯今之計,只能想辦法喚醒他了。」

正在眾人遲疑,該如何將王仁喚醒之時,古幽的目光投向了聶瑤。

聶瑤看到古幽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了,睜大了眼睛,跟古幽道:「你…你是不是想讓我喚醒我姐夫,可是我該怎麼做呢?」

古幽微微一笑道:「聶瑤,眾所周知,王仁對你姐姐聶瑛用情非常之深,現在只能委屈一下你,你就假想自己是聶瑛,看看能不能用你姐姐的口吻喚醒他。」

聶瑤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俯下身子,抓著王仁的雙臂,在他臉上輕輕拍打,說著一些她所知道的王仁和聶瑛之間的事情,可還是不見起色,沒有絲毫反應。

忽然間,烏聖左手夾著烏狂,右肩扛著霹靂錘,匆匆忙忙地跑進來了,將烏狂也放在一個椅子之上。

三烏和古幽甚是吃驚,連忙跑過去查看:「四弟,五弟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師父呢?」

烏聖根本顧不上跟他們回答,連忙轉過身來,抓著古幽的雙臂,斬釘截鐵地道:「古幽,趕快護送大嫂、聶瑤、紅婷去斷崖旁的山洞中,快走!」

古幽當然不肯了,掙脫烏聖的雙臂道:「不行,我們說好了要並肩作戰的,難道你們想反悔?」

就在此時,烏狂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冒著水汽的白色淤痰,醒了過來。

他似乎聽到了古幽剛才說的話,坐在椅子上,在烏顛的幫助下,做著調息,順便跟她道:「古幽,就當小五哥求求你了,靈鮮剛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你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古幽沉默了,心想:「靈鮮剛剛生完孩子,我還是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再來幫助他們兄弟吧。」想到此處,古幽終於答應了:「那好吧,等我護送她們安全到達山洞之後,再來幫你們。」

古幽連忙拿起桌子上的短劍,上樓而去。趁這此時,烏聖、烏癡、烏魔、烏顛給烏狂服下了不醉紫羅,用內力將其化解,從烏狂的體內逼出了白色的淤痰,冒著濃濃的酒氣,漸漸地,他開始恢復知覺。

古幽找到靈鮮和紅婷,幫他們二人收拾了一下行李,幫著靈鮮抱著她剛剛出世的孩子,同時,紅婷也扶著靈鮮下樓,可是靈鮮身體甚是虛弱,差點跌倒。紅婷大驚,連忙俯身,把她扶住,可是卻不慎將自身攜帶的血田彌勒佛掉在了樓梯之上,從樓梯上面滾了下去。

聶瑤正在照顧王仁,想方設法想要喚醒他,可是他的呼吸卻越來越弱,體外的死死熱氣也越來越淡。

忽然間,聶瑤注意到了從樓梯上面滾下來的血田彌勒佛,連忙撿起血田彌勒佛,大喜道:「真是太好了,我曾經聽我姐姐說過,說這血田彌勒佛乃是我姐父送給我姐姐的東西,意義非凡,說不定可以用它來喚醒我姐夫。」

此時,紅婷從樓上下來了,聽聞聶瑤說自己的東西的是屬於王仁的,在一旁道:「聶瑤姑娘,這血田彌勒佛是我爹爹給我的,什麼時候又變成了王仁的東西?」

烏聖對此事也是比較瞭解的,在一旁道:「紅婷妹妹,這件事情我和小五哥恰好知道,血田彌勒佛確實是師父送給王仁的,好像是有兩塊,這一塊在你身上,另外一塊在三妹身上。既然如此,希望可以瞞天過海、喚醒三弟,否則,等他的護體真氣消失之時,再給他療傷,那就太晚了。」

聶瑤連忙將血田彌勒佛放在了王仁的手中,在他耳邊輕聲道:「姐夫,這血田彌勒佛,想必你一定知道吧,你摸一摸……」

聶瑤讓王仁握住血田彌勒佛,又在他耳邊道:「姐夫,雲鶴、詩霄在雙玄居等你,姐姐聶瑛也被畢摩子……」

聶瑤話音未落,王仁突然起身,左手抱住聶瑤,右手打出一掌,將整個地面都掀起來了,深深呼吸,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身處三絕閣之中。

烏聖、烏狂雙雙大喜道:「三弟醒來了……」

王仁後退一步,放開聶瑤,又坐在了椅子上,口吐濃血,望著手中的血田彌勒佛,陷入了無限沉思。

烏聖見到自己的小侄兒,眉飛色舞,笑得合不上嘴,發現是個男嬰之時,更是仰天大笑,又連忙跟古幽吩咐道:「現在你也看到了,三弟已醒,我們勝券在握,趕快帶著小侄兒、大嫂、聶瑤、紅婷去斷崖旁的山洞裡面,我在那兒準備了許多食物,夠你們吃一陣子的,記得,一定要保護好小侄兒。」

烏狂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走過去跟靈鮮道:「你照顧好咱們的兒子,待會兒我們就會趕過去。」

不想此時,外面吵吵嚷嚷,一片噪亂,正是游唐率人包圍了三絕閣。

游唐、洪梟、龍千江三人當先,站在三絕閣外面罵道:「王仁,你中了我的劇毒,烏狂,你剛才被洪大掌門的謫仙醉掌所傷,全身麻木,反應遲鈍,毫無知覺。烏聖、古幽、烏癡、烏魔、烏顛,難道你們還想反抗嗎?」

龍千江也在外面叫罵道:「烏癡、烏魔、烏顛,你們三人殺我父輩,要想活命的話,趕快帶我們找出寶藏。」

烏癡擋在三絕閣廳堂之上,怒斥道:「龍千江,趕快把迎心刀還給我,否則,我二屠五龍山。」

烏聖曾和龍百石並肩作戰,共禦契丹大軍,對龍千江的事情也是瞭如指掌,在一旁道:「大哥,你別跟龍千江這種人浪費唇舌了,像他那種連叔叔都殺的人,早就成了五龍山的死敵了,他巴不得你殺光五龍山的人呢。」

此時,王仁正盤膝坐於椅子之上,將自己的內力提了起來,左掌接右手,用元坤神功逼毒,不想游唐卻率人來了。他連忙停了下來,封住全身的幾處大穴,站了起來,擋在門口,怒目相視,跟游唐等人道:「這藏寶圖是我破解的,藏寶的地點也只有我一人知道,你們讓島上其他人安全離開,我帶你們去找寶藏。」

本來游唐發現王仁可以站起來,不過細細聽其呼吸吐納,呼吸斷斷續續的,時重時輕,嘴角還有血漬,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冷冷笑道:「哼哼,斬草除根,方可絕後患,你們現在插翅難飛,還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嗎?」

王仁大驚,又怒斥道:「游唐,我只要花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將所有的毒清除,到時候殺你,絕非一件難事,不過你現在放過他們,我可以饒你十年性命。」

游唐仰天大笑道:「哈哈……寶藏可以慢慢找,不過你們今天,必須死。」說完,跟後面的使了使眼色,讓他們去尋找乾柴,放火燒三絕閣。

王仁舉足無措,看了看烏狂剛剛出生的孩子,不知該如何是好,而此時,他想像海燕一樣飛出去卻是不可能的了,不過他還是想起了燕梭,又做在椅子之上,歎息道:「哎……可惜我身受重傷,不然必然可以帶著侄兒全身而退……要是燕梭燕大俠在就好了。」

王仁話音剛落,一個黑影從三絕閣頂部飛梭而下,落在了三絕閣的大廳之中,背對著門口道:「真沒有想到我燕某人來的正是時候啊。」眾人大喜,原來真是輕功舉世無雙的燕梭來了。

王仁連忙起身,挪步到燕梭旁邊道:「燕大俠,久旱逢甘霖,來得正及時。客氣話我就不說了,希望你看在瑛兒的面子上,帶著我大哥烏狂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小侄兒突圍出去,好生照料,等我們殺出去之後,再去和你會合。」

燕梭似乎並不想管這些閒事,正色而言曰:「王仁,我追了千里,就是為了殺蕭訴,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王仁大驚,連忙追問道:「什麼?蕭訴現在在三絕島?」

「不錯,我一路追蹤,一直追到這個島上,蕭訴帶著穿心門的人,夥同狄夫人而來,一路之上和滿夫人交戰,一直到此。」

在場所有人都大驚,烏聖後退三步,暗自歎息道:「該來的始終要來,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我躲在三絕島上也是於事無補……」

烏狂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四弟,我現在帶著我兒子去找狄夫人……你也去找滿夫人,看看能不能勸雙方罷手言和,如果能的話,夥同狄滿兩家的人馬,沒準兒可以抵擋游唐和步震。」

烏聖傻傻地笑了笑道:「呵呵,這倒不失為一個可行之法,可是不說你現在身受重傷,就算咱們找到她們,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就在此時,游唐下令火燒三絕閣。

第06章:作繭自縛

靈鮮連忙跪倒在燕梭的腳下,酷酷懇求道:「燕大俠,你輕功絕頂,就請幫我們夫婦救救我兒子吧,求求你了……」

烏狂連忙將靈鮮扶起來,怒斥燕梭道:「燕梭,你今天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要是我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燕梭傻傻地笑了笑道:「哈哈,果然是狂人一個,我還沒有見過如此求人的,好的,燕某人就答應你。」話音剛落,從古幽身中接過孩子,包在懷中,飛身而起,眾人未及反應,已經消失在濃煙之中了。

在濃煙的作用下,王仁體內的毒素又開始亂竄。三烏豈肯束手待斃,連忙朝外面殺出去。烏聖也保護著幾位女眷和受傷的烏狂、王仁。

王仁舉步維艱,毒血不斷洞口中湧出,鼻涕也漸漸被熏成黑色的了。烏聖說什麼也不肯放下他,可是他的霹靂錘護著烏狂、靈鮮、聶瑤、紅婷四人,是分心無力。

王仁見情況危急,連忙跟他喊道:「二哥,你趕快把大哥大嫂護送出去,再遲疑的話三絕閣就塌了。我的功力正在慢慢恢復,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

雖然於心不忍,不過烏聖還是護送著幾位女眷殺了出去,此時,他已經顧不上什麼向諸葛明發的誓言了,一錘砸下,諸人殞命。

聶瑤見王仁沒有離開,又尋了進去,烏聖是攔也攔不住。

聶瑤冒著烈火,尋了進去,整個廳堂之中的木椅全都著了起來。她扶起王仁,往外而去,可是奇怪的是,王仁的身體想王仁的身體想動也動不了了。

他將血田彌勒佛叫到聶瑤的手中,又連忙跟她道:「聶瑤,就算姐夫求你了,你趕快跟著我二哥出去,這兒快要塌了。這塊血田彌勒佛現在叫到你的手中。」

聶瑤甚是著急,也不知王仁究竟是何意思,將別人的血田彌勒佛交給自己,連忙將它揣起來,跟他道:「姐夫,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情的話,誰來照顧雲鶴和詩霄,我姐姐又怎麼辦啊?你千萬不要放棄……」

王仁看著聶瑤著急的雙眸,就算是快石頭,也要捂熱了,暗自歎息道:「哎……我王仁何德何能,要你們姐妹倆如此相待。」隨即出其不意,使出渾身之力,點了聶瑤的穴道,將她拋出,而自己也累倒在地。

聶瑤還未曾出三絕閣,不想三絕閣的中樑柱倒了,朝她砸去。就在此時,一人冒火跳入,一腳將中樑柱踢飛,抱起聶瑤,朝外而去。此人正是寡言孝佛步伯延。

烏聖望著快要倒塌的房屋三絕閣,剛欲進去救王仁,不想步震縱身而來,落在三絕閣前的大樹之上,彌羅神掌一出,將三絕閣的屋頂掀開。

烏聖不知步震想幹什麼,好像並沒有加害之心,也未加阻止。只見步震跳入將要倒塌的三絕閣之中,不到片刻,他懷中帶著王仁,縱身跳出了熊熊烈火,同時,三絕閣也塌了。

步震將王仁放了下來,給他運氣療傷。游唐見步震相助王仁,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將自己的人馬退到一旁。

片刻之後,王仁終於醒來了。他非常吃驚,真沒有想到救自己的人居然是步震,現在的他,是和諸葛明站在同一立場之上,不知該如何面對步震,一言不發。

步震正色而言曰:「王仁,你中了武林中奇毒的俑屍散,遇到果樹的濃煙,便會四肢僵硬,我現在幫你鎮住了毒性,以你的功力應該可以自行調節了,不過,我要警告你,要是你再阻止我找寶藏,可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王仁終於明白了,也難怪游唐要用火攻之術。聶瑤跑了過去,扶起王仁,激動不已地道:「姐夫,你福大命大,剛才真是嚇死我了。」王仁抬起頭來,不想步震卻已騰空而去。

王仁看著他的背影,不由歎息道:「到底是我對不起步伯伯還是步伯伯算計了我?」

此時,伯延也走過來道:「王仁,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何必趟這趟渾水,我爹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希望你好自為之。」

王仁沉默了。

伯延又看著聶瑤道:「妹妹,跟著王仁,只能給你帶來危險,不如你跟我走吧,大哥會保護你的,所有延州人馬都會拚死保護的安全。」

聶瑤撫著王仁的左臂道:「不行,我要跟姐夫在一起,我不會離開他的。」

王仁知道伯延說的是事實,因此也轉過頭去,勸聶瑤道:「聶瑤,伯延說的沒錯,你跟著姐夫只會給你帶來危險,還是跟你大哥伯延去吧。」

聶瑤不肯,又拒絕道:「不行,姐夫,有兩個選擇,一是我跟著你,二是我照顧你,你自己選擇吧,況且錢大俠跟你說過,你是大人了,應該自己抉擇,而現在我也是大人了,也可以決定自己走哪條路,你就不要左右了。」

王仁見聶瑤注意已定,也只好跟伯延道:「伯延,無論如何,謝過你們父子剛才的救命之恩了。」

伯延冷冷一笑:「王仁,好自為之吧,後會有期。」伯延縱身而去。

烏聖和烏狂又走過來問道:「三弟,你感覺怎麼樣?咱們待找一個地方幫你療傷啊!」

游唐見步震的人馬撤走了,放下心來,繼續下令殺掉王仁等人。說時遲那時快,轉眼間,龍千江又用陰陽八風陣圍住了幾人。

忽然間,整個陣中,匕首亂飛,無章可循。五烏和古幽使出渾身解數,在中間為了一個圈子,護住重傷的王仁以及聶瑤、靈鮮、紅婷。

靈鮮也曾經聽烏狂說過迎心刀是一把有磁性的刀,暗自猜測這個陣法是對磁性進行控制,從而控制亂舞的刀片,連忙尋找破陣之法。

忽然間,她的目光投向了烏聖的霹靂錘,不由大喜,連忙跟他道:「小四弟,你的霹靂錘並非鐵器,不受磁力的影響,你趕快用霹靂一擊攻擊某一人,待陣出現了缺口破綻,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烏聖大喜,找準位置,用霹靂錘使出了霹靂一擊,擊倒一人,不過一人缺失,只是將部分刀片打落在地,還是有如麻的刀片斜飛,不易衝出。

危急關頭,烏聖也管不了什麼誓言了,又使出霹靂一擊,再殺一人。頓時陰陽八風陣出現了嚴重的缺口。烏顛全力一擊,對準拿著迎心刀的龍千江,一擊用隔空穿穴打過,將他擊倒。頓時,陣中的刀片都落在了地上。

烏魔又甩動鞭子,將付三杯手中的鏈子刀奪了過來。不想忽然間,刀片又飛了起來,不過卻是被陣法紊亂,而導致重新恢復磁性的迎心刀吸引過去了。烏癡連忙將眾人壓倒,躲過了陣中的匕首刀片。

龍千江見陣中的刀片都朝自己飛了過來,抱頭蜷縮,將迎心刀抱於胸前,來保護自己,然而,匕首卻在迎心刀的吸引之下,全部扎入了他的右臂之中,甚至有一些劃破了他的臉頰。

游唐和洪梟雙雙大驚,他們三人是生死命運相連,連忙上前救龍千江,五烏、王仁等人趁此機會,趕快朝斷崖的山洞中逃去。

龍千江的右臂已經血肉模糊,血流不止,游唐和洪梟生怕龍千江死了,連忙救治,可是龍千江的右臂上已經扎滿了刀片,好似仙人掌一般,血流不止,毫無知覺。

游唐和洪梟著急地直跺腳,真不知道該如何救治,要是再流血不止的話,可能會失血過多而亡,而他們兩個也將變成龍千江手下的行屍。

游唐靈機一動,索性快刀斬亂麻,抽出攆雲劍,寶劍所揮之處,龍千江的右臂被砍了下來。

洪梟回過頭去,發現其他人已經逃之夭夭,不過他最擔心的還是步震,連忙叫過來付三杯,跟他吩咐道:「你趕快帶上心腹,暗中監視步震的人馬,要是他們找到寶藏,立刻來通知我們。」

付三杯聽到北地霸王的名字,已經嚇得哆嗦,更何況是去監視他了,吞吞吐吐地道:「這…這先不說步震,就他的兩個兒子的武功想起來就讓人害怕,我這怕一去不返。」

洪梟連忙道:「你真是個笨蛋,讓你暗中監視,又不是讓你正面迎敵,你怕個啥呀,發現有什麼不對的話,趕快跑不就行了嗎?」

付三杯猶豫了一會兒,居於洪梟和游唐的淫威,應道:「那好吧,師父,不過我要挑幾個武功好的人陪我一塊兒去啊。」

水火再逢

第07章:水火再逢

王仁等人朝斷崖方向的山洞中而去,安置妥當,開始各自療傷。忽然間,紅婷跑到烏癡旁邊道:「大師兄,剛才師伯他出現過,可是我爹和兩位陸師兄都不見了,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啊?」

此時,眾人才意識到諸葛明和步震血戰,可是步震剛才出現了,然而諸葛明卻始終未曾現身,心懸了起來。忽然間,烏顛卻在一旁道:「要是遇到火,師父或許會出事,可是師父的一木游海,天下無敵,怎麼可能在島上出事?你們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就在此時,靈鮮又吵吵嚷嚷著要出去尋找他兒子的下落。

烏狂連忙擋住她道:「靈鮮,你剛剛生完孩子,不要亂走,要好好休息。」

烏聖也在一旁道:「你放心吧,孩子有燕大俠帶著,肯定萬無一失,你就放心吧。等大家傷勢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出去尋找孩子。」

靈鮮還是放心不下孩子的安慰,總是覺得有何不妥,又道:「話是如此,可是燕梭一個武林粗人,怎麼懂撫養孩子,我實在是不放心啊。」

就在此時,王仁睜開眼睛道:「大嫂,你就安心的歇息吧,我先用功療傷,再過片刻,毒素就可以完全排出體外,到時候我和二哥出去找燕大俠,順便把狄滿二夫人找到,希望可以共商禦敵之計。」

此時,沉默的三烏站起來道:「既然你們傷的傷,那麼就讓我們三人出去轉一轉吧。」

烏聖又連忙阻止道:「三位哥哥,不行啊,這龍千江要報五龍山之仇,你們三人要是再露面,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王仁見他們兄弟五人爭論不休,自己索性躲在一邊開始療傷,片刻之後,他的手掌被毒血染黑了,聶瑤用瓢子取了水,讓他清洗,關切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

正在三烏和烏狂、烏聖爭吵不休之時,王仁站起來笑道:「哈哈……我的毒素全部清除了。」

烏聖、烏狂停止了和三烏的爭吵,走過來道:「三弟,你的毒素全部排了出來?真是可喜可賀啊。」

「大哥、二哥,這燕大俠的輕功天下無雙,我們要找到確實不容易啊。」

三人沉默了,不想靈鮮又道:「那麼我的兒子跑哪兒去了,被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王仁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間朝眾人問道:「假如說你們是燕梭,你們會將孩子帶到什麼地方去?」

烏癡當即答道:「久聞燕梭高潔,我看他應該將孩子帶到安全的地方,然後等咱們自己去尋找吧。」

烏聖接著道:「燕梭久經喪子滅門之痛,現在他膝下無子,我看沒準兒會撫養這個孩子。」

就在此時,古幽在一旁道:「燕梭不是說狄滿二夫人都來到島上了嗎?那你們說他會不會把孩子交給狄夫人撫養?」

王仁大驚,一臉灰色,連忙道:「糟了,狄夫人一心想打垮滿家,為父報仇,解決這百年世仇,要是孩子落在她的手中,必然會被訓練成為對抗滿家的殺手。」

烏狂、烏聖、靈鮮雙雙大驚,靈鮮連忙朝洞外跑去。烏狂知道靈鮮身體虛弱,不宜勞途奔波,從後趕上去,拉住她道:「靈鮮,你總是不聽我的,就聽我這一次吧,你在這兒好好休息,就由我去找兒子吧。」

烏狂突施奇招,點了她的昏睡穴,又轉過頭來,跟古幽道:「古幽,你就和我的三位哥哥在這兒照看著靈鮮、聶瑤、紅婷吧,不要輕易離開,我們現在去找孩子。」

卻說燕梭帶著烏狂的兒子找到了狄滿二夫人,不過陰差陽錯,他卻將狄夫人記成了烏聖的娘,將滿夫人記成了烏狂的娘,而命運弄人,讓在他碰上了滿夫人,直接將孩子交給了她。

滿夫人本以為孩子是烏聖的,是滿家的後代,是自己的孫子,不勝欣喜,可是忽然間,卻聽燕梭說她是烏狂的娘,心中一怔,神秘地大笑道:「哈哈……狄家賤人,現在你的孫子在我的手裡,這幾百年的恩怨就要解決了,我先殺你,再殺烏狂,最後殺這個小雜種,哈哈……」

燕梭還未曾反應過來是什麼事情,不過他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將狄滿之事記反了,飛身而去。

燕梭的身影剛剛消失,不想狄夫人和蕭訴帶著穿心門的人飛身而來,人圍住了滿夫人的人馬。

滿夫人到是不慌不忙,冷冷笑道:「狄家賤人,你猜一猜我懷中抱著的孩子是誰的?」

狄府人側過身道:「不管他是誰,也休想改變我殺你的念頭。」

滿夫人笑道:「哼哼,狄家賤人,咱們倆大大小小交戰了幾百次,每一次都是各有死傷,現在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吧。」

狄夫人給蕭訴使了使眼色道:「你去看看滿家賤人懷中的孩子是誰的?」

蕭訴上前查看,發現了孩子胸前的護身符,不由大驚道:「夫人,這個孩子的項上掛著小姐的護身符,長得和小姐有幾分相似啊。」

狄夫人大驚道:「什麼?難道他是狄家的人?」

滿夫人笑道:「不錯,他就是狄家烏狂的兒子,你現在想怎麼樣啊?」

狄夫人眼珠子一轉,冷冷笑道:「哼哼,滿家賤人,你休想隨便拿個孩子糊弄我,蕭訴,把孩子搶過來,殺了滿家賤人。」

滿夫人拿出暗器,竟然嚇得眾人手足無措。蕭訴正在猶豫之時,燕梭騰空而出,擋在前面罵道:「蕭訴,你與我有滅門殺子之仇,我看你今天逃到什麼地方去。」

蕭訴大驚,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飛身上前,和燕梭打成一團。

狄夫人又罵道:「滿家賤人,即使你仗著七截喪魂針,也休想佔到便宜,這個孩子你想殺就殺吧,與我無關,你要是不肯動手,老娘來幫你。」

滿夫人神秘地笑了笑道:「好啊,既然你不相信,那就怪這個孩子命苦了,不過我一定要親手殺死這個狄家孽種,不能便宜了你,待會兒再要你的命。」

游護非常震驚,在一旁道:「醇浣,他可是你的孫子,狄家人,你難道真見死不救?」

狄夫人斬釘截鐵地道:「哼,誰要是阻擋我屠殺滿家人,我就殺誰,一個也不放過你。」

就在此時,滿夫人將小孩拋出,同時將七截喪魂針射向孩子,不想狄夫人沒去施救,反而也將暗器朝孩子發過去。

游護大吃一驚,飛身而去,去救孩子,然而卻只將狄夫人的暗器打落在地,卻無力將七截喪魂針接住。

孩子被毒針打中,當時就氣絕身亡,更加上摔在地上,弄的血肉模糊。

就在此時,烏狂、烏聖、王仁騰空而來。

烏狂連忙跑過去,抱起自己剛剛出生的兒子痛哭流涕,發現了孩子襁褓上面的銀針,知道是滿家的七截喪魂針,不由怒氣衝天,更加悲痛欲絕,哭倒在地。

烏聖也看到了孩子襁褓上的七截喪魂針,站在地上傻傻發笑,猛然回過頭去,睜大眼睛看著滿夫人,大呼道:「娘,你真是狠辣無比啊,連個剛剛出生不到一天的孩子都不放過,他是我的侄兒啊,他可是我的侄兒……」

滿夫人見事情被烏聖發現了,不知如何面對,跟他道:「聖兒,娘只答應過不讓你參與這百年世仇,你可不要跟娘為敵,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滿家。」

就在此時,烏狂難以承受喪子之痛,謫仙醉掌的傷勢復發,暈了過去。

王仁大驚,連忙過去查看他的傷勢,將真氣輸送到他的體內救治。

忽然間,烏狂睜開眼睛,發了狂似的朝滿夫人打去。不到十招,滿夫人被烏狂一指打中,翻倒在地。

狄夫人見此天賜良機,又趁勢拔出寶刀,朝滿夫人砍去。

烏聖大驚,跳到前面,被狄夫人一刀砍中。

狄夫人更加狠辣,已經將烏聖砍成重傷,又揮刀朝烏聖的脖子砍去。游護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一面是情義,一面是俠義,傻傻地站在原地,盯著烏狂的兒子的屍首,一言不發。

王仁見到烏聖有難,騰空而起,一腳踢中狄夫人的後背,將其踢開。

游護沒有去接,看著狄夫人倒在地上,心如刀絞。

狄夫人對游護的反常甚是不解,不過也顧不上了,又連忙跟他道:「游大哥,烏聖身受重傷,趕快幫我殺掉這個滿家的孽種,趕快殺掉他……」

游護趕步過去,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罵道:「你的孫子已經死了,你還想幹什麼?」

狄夫人大驚,睜大眼睛看著游護道:「游大哥,你從來都沒有跟我發過脾氣,從來都沒有……」

游護狠下心來正色而言曰:「仇恨…仇恨毀了你的一生,現在又害死了自己的孫兒、狄家的後人,你以後好自為之吧,我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08章:萬分危急

話說燕梭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居然將烏狂和烏聖的身份記反了,把烏狂剛剛出世的孩子交給了滿夫人。狄夫人和滿夫人再次刀劍相對,滿夫人利用烏狂的孩子為要挾,逼迫狄夫人就範,不想狄滿二夫人居然喪心病狂到對剛剛出世的孩子下手,真可謂狠辣無比,蛇蠍心腸。

狄滿二人同時對烏狂剛剛出世的兒子下手,游護雖然武功高強,可在兩人東西出手之時,也是手忙腳亂,救而無效,烏狂剛剛出生的不到三個時辰的兒子被滿夫人的毒針射死了,摔在地上。

烏狂怒火中燒,上前殺滿夫人,在滿夫人命懸一線的時候,面臨生死之時,烏聖身為人子,豈能置之不理,更加自責難耐,飛身而出,擋住了狄夫人手中的鋼刀,被砍傷了。

游護徹底的絕望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深愛的女人居然為了報仇,會對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出手,更何況那個孩子還是他的親孫子,悲痛自責不已,痛下決心,離開了狄夫人。

狄夫人手中的鋼刀掉在地上,噹噹作響,看著游護遠去的背影,又回過頭來看了看自己孫兒的屍首,朝遠方的游護大喊道:「游大哥,是那個滿家賤人殺了我孫子,現在你卻來埋怨我,你要是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他沒有回頭,更沒有停駐,一直朝前方走去。

王仁連忙跟烏聖止血療傷,可是滿夫人殺了自己小五哥的兒子,讓他除了悲傷,更多的是自責,抓著烏狂的雙手,連忙跟他道歉:「小五哥,對不起,她畢竟是我親生母親…我無法面對你和靈鮮,就讓我死掉吧,或許滿家人絕後,才可以真正解決持續了一百多年的世仇。」

滿夫人大怒,在一旁罵道:「烏聖,你這個懦夫,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你還配當滿家人嗎?你要是滿家人的話,就趁此良機,就不要阻止我殺狄……」

王仁勃然大怒,轉過頭去,輕甩手臂,打起一顆石子,點了她的穴道。

烏狂看了看烏聖血流不止的傷口,連忙跟他道:「小四弟,你先別說話,讓三弟為你包紮,止血療傷。」

他從懷中摸出一瓶白藥,幫著王仁塗在了烏聖的傷口上,可是一直都沒有正視他。

燕梭和蕭訴二人交手,七十二回合的時候,燕梭趁機使出絕招燕巢鎖骨,將蕭訴牢牢鎖住。只聽得蕭訴的骨頭聲嘎嘎作響,慘叫連連。

正當他命懸一線之時,狄夫人又從地上撿起鋼刀,朝燕梭刺去。

在燕巢鎖骨全力出擊的時候,外圍會變得非常空虛。狄夫人揮刀而來,燕梭卻一心想把蕭訴殺掉,毫不理會,將這仇恨發洩在他的身上。

狄夫人一連在燕梭身上砍了三刀,可是燕梭還是不肯放開蕭訴。忽然間,蕭訴突漲內力,掙脫了受傷而功力不濟的燕梭。

狄夫人大喜,見蕭訴被放開了,又連忙跟他吩咐道:「蕭訴,趕快助我,咱們一塊兒殺掉所有滿家人。」

狄夫人出刀上前,可是被烏狂瞪大眼睛,給喝住了。她甚是驚訝,又看到了地上的血肉屍首,跟他道:「兒子,這滿家賤人殺了你兒子、狄家的傳人,還不趕快跟為娘一塊兒殺掉滿家人,為你兒子報仇。」

烏狂心中一怔,幫烏聖包紮的手停了下來。

烏聖又抓住烏狂的手臂道:「小五哥,你就殺了我吧,希望我和小侄兒的死,可以結束這持續了一百多年的世仇。」

烏聖掙扎著站了起來,從烏狂和王仁的手中脫開,面向大海跪下,仰天大呼道:「天啦,為什麼要讓我身在滿家,為什麼……為什麼殺我侄兒的人是我娘,為什麼……」

烏聖轉過頭來,淚水從嘴角經過,流進了肚子裡。他衝著滿夫人和狄夫人傻傻地笑了笑道:「呵呵,我不可能對狄家人下手,更不可能對娘你下手……世仇…世仇…讓世仇見鬼去吧。」

他話音剛落,從腿部抽出一尺見長的飛雪劍,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王仁、烏狂、滿夫人紛紛大驚,烏狂使出一招移形換影,趕步上前,抓住飛雪劍的劍刃,又連忙轉到烏聖面前,也跟著跪在沙灘上,當著烏聖的面道:「我兒子死了,你侄兒死了,難道你讓滿家絕後,我兒子就會復活嗎?要是死亡可以結束這數百年仇恨,我希望躺下的人是我,可是可能嗎。你問問她們兩個,你現在死了,她們是不是可以放下仇恨,不會!這只會讓滿夫人殺更多的人,更多無辜的人。」

兄弟三人朝滿夫人看了看,只見她們二人臉上盡失殺氣,像兩頭將要廝殺的怪獸。

王仁又連忙趕了過去,把烏聖未曾包紮好的傷口包好,可是自己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王仁將二人扶了起來,握著二人的手道:「大哥、二哥,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意料,可是咱們還是兄弟啊,這是任何事情都無法左右的,真情重,生死交。」

烏聖似乎恍然大悟,茅塞頓開,連忙收起飛雪劍,跟烏狂道:「小五哥,事到如今,我沒有臉阻止你為侄兒報仇,正如咱們在萬年醇飲宴,『真情重,生死交』,如果你要……」

烏狂猛然抬起頭來,打斷了他,異常激動地道:「不要說了,這件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咱們倆姓烏,與狄滿沒有任何關係。」

烏狂又轉過身去,怒視滿夫人道:「你個蛇蠍心腸的瘋婆子,是你害死了我兒子,是你。」

就在此時,身後一片噪亂,原來又是游唐和洪梟率人追上來了,包圍了諸人。

游唐大笑道:「你們自相殘殺,正好讓我一網打盡。」

眾人大驚,相互看了看,發現王仁、烏狂、烏聖、蕭訴、燕梭、狄夫人、滿夫人無一不是身受重傷,勉強支撐著,已是無人可以再戰。

王仁看了看眾人,不由歎息道:「哎……事到如今,咱們全都身受重傷,如何再戰啊?」

此時,烏狂正在氣頭,怒火未消,從懷中拿出玉笛,指著游唐和洪梟大罵道:「我剛想殺人,你們就送上門來。」

洪梟甚是吃驚,真沒有想到烏狂中了謫仙醉掌,這麼快就被逼出來了,心想:「這個混小子沒有靠藥力相助,但憑內力是無法這麼快從謫仙醉掌之中復原的。」

烏狂縱身而去,洪梟騰空而起跟其大戰。

游唐也站在最首,跟眾人振臂高呼道:「要想跟我得到寶藏,就要先剷除後患,大家一起上,將所有跟我們作對的人亂刀分屍。」

忽然間,王仁發現滿夫人依然被點,而狄夫人的鋼刀又朝她砍去了,本來也不打算搭理二人之間的事情,可是卻猛然想起滿夫人是自己點的,要是因為毫無還手之力而被狄夫人殺了,自己也難逃罪責,連忙止住了狄夫人的鋼刀,將滿夫人的穴道解開,大罵二人道:「你們有共同的敵人,想要活命,就同仇敵愾,先殺游唐。」

雖然如此,但二人還是一邊打鬥,一邊和游唐的人馬進行血戰。

游唐所率之人全都是覬覦寶藏的武林人士,個個武藝高強,逐漸將狄滿二夫人的手下殺了個精光。

蕭訴對狄夫人忠心耿耿,可是游唐卻率人對她下手,連忙找到游唐,讓他放過狄夫人,一同幫忙,殺掉滿夫人,可是游唐卻想到:「我和洪梟、龍千江三人都吃了各自的毒藥,受對方的制約,蕭訴並未參與,以他的武功,要是得到寶藏之後反悔,我們幾人將死無葬身之地,還是盡早殺掉為妙。」

蕭訴亟待游唐的答覆,不想游唐卻突施奇招,拔出攆雲劍,朝他刺去。

不想此時,柳劍環如一條游龍,從天而降,擋走了攆雲劍,把蕭訴救下。

王仁趕過來,怒斥蕭訴道:「蕭訴,想不到救你的人會是你一心想除掉的人吧。我現在救了你一命,也算是報答了你救聶瑤的恩情,從此你我兩清。為了武林大義,我絕對不會對你留情的。」

王仁跳上前去,跟游唐大戰,可是他身受重傷,越是著急,形式對自己就越不利。

忽然間,一個白衣身影從遠處閃閃而來,擋在游唐面前,此人正是天地浪子田浪。

田浪怒斥道:「攆雲劍游唐,可謂是好事多為,你老子游度,窮盡生平之力斂財,不過也算是忠心耿耿;令伯游散人武功獨步天下,德行為人更是無人不服,可現在到了你這一輩,怎麼就成了一個覬覦寶藏名利的無恥小人,我要是游度,早被你氣活了。」

游唐大怒道:「田浪,難道你想來多管閒事?你連以真面目示人的勇氣都沒有,還敢在此大呼小叫。這寶藏本來就是我爹所埋,現在我來挖它實乃天經地義,還輪不到你來在此胡言亂語。」

田浪道:「你挖寶藏我管不著,可是你的行徑已經讓我無法饒恕了。」

田浪跳上前去,大戰游唐,不到十招,就用亂章拳中虛有其表的謫仙醉掌將游唐打翻在地。

游唐大驚道:「天地浪子田浪,果然名不虛傳,連洪大掌門的謫仙醉掌也是有形有色,今日一戰,是我敗了。」

田浪擺起四象無極功的架勢,大罵道:「廢話少說,受死吧。」

洪梟大驚,連忙上前相救,將游唐從田浪的四象無極功下面拉出,並連忙跟眾人喊道:「想要找到寶藏,就先把他們殺個精光。」

田浪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王仁等人都是深受重傷,站都站不穩了,連忙跟他們大喊道:「他們人多勢眾,你們又元氣大傷,趕快跟著我殺出去,離開這兒。」

田浪一人當頭,在前面殺出一條血路,好不容易將王仁、烏狂、烏聖、燕梭、蕭訴、狄夫人、滿夫人七人救了出去。對方人多勢眾,追的很緊,無奈之下,他們暫時躲在了彩石湖附近的一塊高達三丈的大岩石上面。

這塊大岩石和建州鳳凰山上的賞月石甚是相似,不過甚是光滑,下面細,上面粗,如蘑菇一般,五烏稱它為蘑菇巖。當天氣燥熱之時,五烏會跑到蘑菇宴上面睡覺,沐浴海風。當然,有一點是肯定的,蘑菇石上面也是被烏狂的隔空穿穴打得千瘡百孔,到處都是拇指般大小的柱形洞。他們躲在上面,游唐等人也不敢輕易跳上去抓人,圍在下面。

浪子出劍

第09章:浪子出劍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不想狄夫人和滿夫人又打成一團,燕梭和蕭訴也又打成了一團。

田浪大怒,使出一招四象無極,將四人分開道:「你們要是還想活命,就先停下來,在趕朝我,就跳下去吧。」

燕梭甚是生氣,從石塊上面爬起來道:「田浪,我的事情你少管,今天就是死在這兒,我也要先殺了蕭訴這個泯滅人性的混蛋。」

狄夫人也跟著道:「狄滿兩家的世仇持續了幾百年了,怎麼能因為你的一句話就停止爭鬥,我要殺了所有滿家人。」

滿夫人盯著狄夫人,似乎要將她吃掉似的,怒目相視道:「幾百年的恩怨可以解決,就是殺光所有狄家人,一個也不留。」

田浪冷冷笑了笑,先對著狄夫人道:「狄夫人,在二十幾年前,狄滿兩家在海上大戰,除了你和滿夫人,就只有放在木桶之中得以活命的烏聖和烏狂,滿家殺了你的相公,可是狄家也殺了滿夫人的相公。半年以前,你率蕭訴攻擊滿家,又將滿家老二,也就是烏聖二哥的妻兒給殺了,除此之外,還有滿家上百條人命。」

狄夫人破口大罵道:「是的,滿家人一個也不能放過,殺光所有的滿家人才可以讓世仇結束。」

田浪見狄夫人在面對世仇的時候,異常頑固,又跟滿夫人道:「滿夫人,其它的先且不說,就你剛才殺了烏狂的兒子,這個舉動,就已經可以說的上是滅絕人性之舉。」

滿夫人冷冷地笑了笑,轉過身去,手中拿著七截喪魂針,坐在岩石之上。

田浪又走到蕭訴旁邊道:「蕭訴,土垚子道長曾經跟我說你有情有義於狄夫人,可是卻無情無義於天下人。我想了我很久,最終決定來殺你,在你死之前,我先說一下你的罪行,且不說你跟著狄夫人建立的殺手盟殺了多殺人,就說前些日子你遷怒於燕梭,率人滅了飛燕門,除了燕大俠和邱賀聯,無一倖免,我現在殺你,是替天行道,想必你也沒有怨言吧。」

燕梭道:「不行,蕭訴老兒只能死在我的手中,田浪,你不要多管閒事。」

燕梭話音剛落,田浪的身形像電一樣閃過,圍著蕭訴轉了一圈,用自己的內力將蕭訴困死了。蕭訴口噴鮮血,從蘑菇石上面翻了下去,聽得誇嚓一聲,骨骼斷裂,在地面上砸了一個大坑,陷了進去,嚇得游唐的人馬是慢慢後退。

田浪又走到狄夫人和滿夫人面前道:「接下來就是你們兩位了。」

烏狂、烏聖雙雙大驚,連忙擋在田浪面前道:「田大俠,不要啊,雖然我們的娘是都是作惡多端,可是她們也是受了這百年世仇之害,求你放她們一條生路吧。」

田浪對著狄滿二夫人道:「我要是殺了你們的兒子替你們還債,你們可以放下這世仇嗎?」狄夫人和滿夫人一言不發。

田浪又怒斥狄滿二夫人道:「你們看到了吧,你們作惡多端,可是你們的兒子依然肯用性命維護你們,哪怕你們對他們二人沒有盡過一天作母親的責任,甚至還害死了你們剛剛出世嬰孩。」

滿夫人憤恨的眼神看著狄夫人道:「我早就說過,這世仇在我這一代結束,與我兒子沒有任何關係。我所殺之人都是狄家人,這也是我們狄滿兩家的恩怨,與你田浪沒有任何關係,你又何必多管閒事呢?」

雖然知道沒用,但是王仁還是在一旁道:「狄夫人、滿夫人,這兩家的廝殺已經持續了快兩百年了,雙方都有死傷,何不罷手言和?你們也知道,這上百年恩怨快要結束了,因為狄家和滿家後人現在是兄弟啊。」

狄夫人當即道:「不行,千不該萬不該,滿家不該殺了我相公,我不殺光滿家人,誓不罷休。」

滿夫人也大怒道:「狄家賤人,我身為滿家人,自當尊存祖宗遺訓,以殺光狄家人為己任,即使成為厲鬼,也要殺光狄家人。」

田浪終於認識到這狄滿兩家的仇恨,遠非他所能想像,靈機一動,跟二人道:「那麼有兩條路,一是你們二人今日被我所殺,來化解持續了上百年的恩怨;二是你們兩家罷手言和,從今以後,棄惡向善。你們自己選擇吧!」

滿夫人罵道:「田浪,你殺了我吧,我就算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狄家人,把手絕無可能。」

不想此時,狄夫人居然怒視田浪道:「你這個混蛋,你不幫我也就算了,現在居然跟我作對,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要我放過滿家的畜生是不可能的。」

田浪真是沒有想到二人面對死亡,也是不肯罷手,不由傻傻地發笑。忽然間,他猛然抬起頭來,繞過擋在他面前的烏聖和烏狂,突施奇招,左手掌力正中狄夫人天靈蓋,右手掌力正中滿夫人天靈蓋,二人吐血倒地。

烏聖、烏狂轉身查看,二人已經站不住,往下癱倒,連忙扶住她們二人。

田浪轉過身去,斷斷續續地道:「我…我天地浪子田浪,在殺…殺大奸大惡,難以放棄怨仇的人時,用的都是歸塵掌,希望你們再生為人,忘記仇恨吧。」

眾人聽到了田浪的異狀,似乎非常痛苦的樣子都朝他望去,不想他又使出剛才殺死蕭訴的一招,轉動身子,身上白色的衣服四散而飛,唰唰一聲,面具也從他的臉上脫落,掉在蘑菇石上面。

田浪此招威力很強,在蘑菇石上面捲起了大風,讓眾人難以睜眼相視,霎時,等他們再次睜開眼睛之時,身穿黑色衣服,未曾戴面具的游護居然抱著狄夫人的屍首痛哭。

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田浪在瞬間消失不見,游護又像一陣風一樣出現了眾人面前,抱著狄夫人的屍首痛哭,不得不去想田浪的身份,不得不相信田浪就是游護。

燕梭驚叫道:「游…游護?難道說人稱天地浪子的田浪,武林中公認的不二大俠就是游護?也難怪游護的武功深不可測。」

蘑菇石上面,風異常迅猛,吹起了游護的黑髮,扶在了狄夫人的臉龐,淚珠從眼角打下,打在了剛才田浪處死狄夫人的天靈蓋之處。

狄夫人驚叫道:「游大哥,你…你為什麼?這樣會讓你身敗名裂的。」

游護笑了笑道:「田浪是死不了的,死的只能是游護。」說完,游護聚氣凝神,隨著一道閃電破空,自斷經脈。

王仁大驚,連忙阻止,可是已經晚了。

游護又道:「醇浣,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希望你相信我,田浪這麼做,不僅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狄家和滿家的後人著想,不要將他們拉入這永無休止的殺戮之中了。」

狄夫人終於放下了一貫的尊榮,看著游護深情及悔恨的雙眸,抓起他一絲隨風飄舞而異常英勇的黑髮道:「游大哥,我知道,田浪是一代大俠,我不會怪他的。」

滿夫人在一旁笑了笑,又罵道:「呵呵,狄家賤人,你就準備好吧,到了黃泉路上,我再取你性命,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狄夫人從游護的懷中慢慢地爬起來,抓起烏狂的雙手,跟他吩咐道:「兒子,你兒子之死,我難辭其咎,不過希望你可以看在我是你娘的份上,將我的骨灰撒在海上,你爹會在下面等我的。」

王仁和烏聖分別給游護和滿夫人輸送真氣,即使知道回天乏術,也是希望可以有奇跡出現,不想忽然間,游護止住了王仁道:「王仁,很抱歉,我沒有把烏狂的兒子救出,他和我殺的沒有什麼分別。你記住我的話,古來英雄人物,必定身逢坎坷,逢此亂世,莫要想著去當英雄,多替身遭厄運的百姓想想,濟世救人,懲惡除奸,無愧於天地,你也可以算得上是…英雄了。你們…三兄弟為中原榮辱,殫精竭慮,天下就要靠…要靠你們年少群…群雄了。」游護和滿夫人同時撒手而去。

王仁連忙救游護,可是真氣好似泥牛入海,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

烏聖連忙救助滿夫人,可是滿夫人的心脈已毀,早就是回天乏術。

狄夫人回過身去,發現滿夫人已經死了,不由大喜,指著滿夫人的屍首大罵道:「滿家賤人死了、滿家賤人終於死了,哈哈……我的夫仇終於得報了,終於得報了……」

狄夫人看了看游護,終於流下了眼淚,走過去在他的屍首旁邊道:「游大哥,對不起,是我毀了你的一生。我廖醇浣何德何能,得你垂愛,可是我有我的夫君,若有來生,一定報你的大恩大德。」

狄夫人擦了擦眼淚,對著遠方的大海,笑道:「我夫君就是死在海上,說不定現在他正在看著我呢,在去找他之前,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辦。」

狄夫人又從懷中摸出摻有劇毒的暗器,朝烏聖飛射過去。燕梭發現了,腳踏日字,飛燕梭一出,擋在烏聖的面前,把狄夫人的暗器震飛了。

狄夫人大驚,又指著燕梭大罵道:「最後一個滿家孽種,絕不能留在世上,燕梭,再不閃開,我連你一塊兒殺。」

烏狂連忙跑了過去,擋在烏聖面前,指著狄夫人道:「你要是敢動我小四弟,我就以滿家人自居。」

狄夫人聽了,瞪大眼睛看著烏狂,張嘴欲罵,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倒了下去。

烏狂大驚,連忙上前查看,只見狄夫人面向兇惡,嘴大張著,舌頭外露,瞪大眼睛看著他,甚是嚇人。他哭倒在地,終於喊出了生平的第一聲『娘』。

就在此時,又是一道閃電破空劃過,海風也捲了過來,天空中下起了暴雨。

游唐和洪梟守在下面蘑菇石下面的人馬,見此惡劣天氣,也相繼退走了。

烏聖抱起滿夫人、王仁抱起游護朝彩石湖而去,二人將滿夫人和游護埋在了彩石湖旁邊,為的就是可以讓二人的來生像彩石湖的湖水一樣純淨,沒有廝殺,又像彩石湖中的彩石一樣五彩繽紛。

第10章:浪乃護?

雨下的好大,烏狂想要滿足狄夫人的願望,因此直到深夜雨停之時,才將她火化,並將其骨灰撒到了大海之中。

幾人回到山洞,遠遠地發現洞中燈火通明,發現靈鮮在洞口守候著。

看到燕梭來了,靈鮮連忙踏著泥水跑出去詢問自己的孩子的下落:「燕大俠,我兒子呢?你把我兒子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靈鮮見眾人面相嚴肅,個個相互推托,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又跟烏狂詢問。烏狂看著靈鮮的眼睛,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就在此時,古幽和聶瑤也相繼跑了出來。王仁趕上前去,跟聶瑤和古幽道:「你們倆先把大嫂扶進去,有事情咱們慢慢說。」

看著眾人如此嚴肅的表情,聶瑤和古幽也不便想問,只能先保持沉默了。

古幽燒好了魚,讓他們先充飢,可是他們都將烤魚拿在手中,無法下嚥。在片刻沉默之後,燕梭站起來道:「就讓我來說吧,反正我大仇得報,你們要找我算賬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靈鮮連忙向燕梭追問:「你趕快說我兒子呢,我兒子怎麼了?」

燕梭不敢正視靈鮮,轉過臉道:「你…你們的兒子被滿夫人殺死了。」靈鮮當場暈過去了。待一番搶救之後,她終於醒來了。

燕梭又跟烏狂書道:「烏狂少俠,都是我一時大意,才鑄成大錯,你要殺我,我不會還手。」

靈鮮拿出匕首,架在燕梭的脖子之上,烏聖大驚,連忙抓住靈鮮的匕首跟她解釋道:「靈鮮,是我娘殺了侄兒,你要報仇的話,就找我吧。」

靈鮮怒氣難消,匕首劃破了烏聖的頸上皮膚。烏狂連忙抓住了靈鮮的匕首,跟烏聖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不好過,可是現在滿夫人、狄夫人、游先生、蕭訴、我的兒子都已經死了,這事情也應該算了。」

靈鮮大驚,連忙收起匕首,轉到烏狂面前問道:「什麼?娘死了,游先生也死了?」

烏狂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細細跟靈鮮說了一遍,在他們的眼中,游護就是田浪的真實身份。

靈鮮忍不住哭倒在地:「天啦,我是做了什麼孽啊?為什麼要讓我兒子成為這上百年世仇的犧牲品?要是我以前做錯過什麼事情的話,就報應在我身上吧,為什麼要讓我兒子承受啊?」

烏狂將靈鮮抱在懷中,安慰道:「靈鮮,你不要再傷心了,兒子可以再生,你現在身體虛弱,一定要保重啊。」

靈鮮傻傻笑道:「一切都是天意,是天意啊,我又有什麼話好說呢?」

靈鮮站了起來,當著眾人的面,傻傻地道:「在我遇到哥以前,我和滿家人交手過三次,三次一共殺了十六個人,其中就有一對剛剛成親的夫婦,現在滿夫人殺了我兒子,我又能說些什麼呢?」

王仁將手中的烤魚交到聶瑤的手中,站起來道:「大嫂,說句實話吧,侄兒是很無辜,可是游護也很無辜,他以行俠仗義,救過多少人,可是他又做錯了什麼,就因為錯愛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

烏顛在一旁道:「真沒有想到這江湖上享有盛譽的天地浪子田浪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實乃天妒英才啊。」

烏癡道:「這田浪早在十四年前,就成了武林九大絕頂高手,現如今,武功是登峰造極,更難得他施恩不望報,以面具人的身份行走江湖,我本來打算教導五弟的孩子像田浪和師父學習,可是…可是二人都……」

烏魔道:「大哥、二哥,要我說啊,這游護也是一個無情之人,連他深愛了數十年的女人都殺。」

王仁連忙站出來道:「不,田浪乃是當時英豪,他殺狄夫人,只能說明他嫉惡如仇,俠義心腸。今天他之所與對狄夫人出手,是因為游護對狄夫人徹底絕望了,她居然置自己的孫子的性命於不顧,所以他才做了一直以來他該做而沒有做的事情。他殺了狄夫人、滿夫人、蕭訴,這是俠義行為;游護又自斷經脈、以死殉情,更是有情有義。」

忽然間,古幽在一旁道:「現在想一想,這曾經的九大絕頂高手中,我師父寒梅傲雪、飛劍劍飛、少林捨空大師都已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成守志早死了,現在天地浪子田浪又死了,這爭論不休的高手中,現在就剩下幻實幻虛的東俠諸葛明、南隱客錢央、西域怪人畢摩子、北地霸王步震、南少林炎空大師,真是世事無常!」

眾人真是百感交集,三烏更是深有體會,曾經風靡江湖的英雄人物,高手下士,已經所剩無幾。王仁剛抓起聶瑤手中的烤魚,不過又停了下來,歎息道:「不錯,確是如此,可是少林寺又有了無大師;寒梅傲雪有范仙華和古幽兩個傳人;劍飛有我二哥烏聖為傳人;田大俠有龍百石為傳人;除了陽間閻王成守志,其他人都有傳人,而且現在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俠士俠女,要是大家同心協力,必能同塑一個太平盛世。」

烏聖當即站起來道:「紛紛亂世,欲建立一個太平盛世,咱們待像田大俠一樣俠義為懷,殺光天下所有奸邪之徒,對惡人絕不能手軟,即使我違背誓言,以後也不會任由對奸惡之徒殘害眾生。或許,會有新的田浪誕生,可是田浪已經成為了一個謎,關於他的一切,都不會有人知道。」

烏狂聽了,扶著靈鮮坐下,而後又跟眾人道:「關於游護的事情我倒是聽靈鮮說起過。早在數十年以前,游護在天門山白雲觀中習得四象無極功,當時意氣風發,風流年少,所以帶著面具闖蕩江湖。他行俠仗義,從不留名,又有浪跡天涯、毫無拘束的性格,所以被江湖人稱為天地浪子田浪。後來,游護出海遊玩,救了我娘。當時,我娘性格直爽、天真率直,相處之下,愛上了我娘,可是我娘處在一個世仇的家庭之中,又深深地愛著我爹,為了給我死去的爹報仇,逐漸變得瘋狂。後來,我娘在無意之中救了蕭訴,從此便組織起了殺手盟和滿家對抗,為夫報仇。在蕭訴的幫助之下,我娘變得越來越瘋狂,越來越殘忍,將滿家人一個個地除去。可是滿家的勢力非常龐大,更有家傳的暗器七截喪魂針,在滿夫人當家的時候,憑藉著巨大的財力和我娘對抗。本來我娘姓楚,可是為了表明自己一生終於狄家,所以改姓狄,人稱狄夫人,滿家亦是如此。游護真可謂是癡情,英俊瀟灑、氣度不凡,一身武功,更是獨步天下,可是苦苦等了我娘二十餘年。他曾經因看不慣我娘的種種行徑而離開過她一次,可是太陽山下火燒平易山莊之事,讓我娘的實力大減,他又回到了我娘的身邊,成了我娘的護身符。其實田浪是不想殺我娘的,想必你們也看到了,狄滿二夫人武功半斤八兩,可是田浪的歸塵掌當時就殺死了滿夫人,而我娘她卻是在片刻之後才死的。」

這晚,眾人徹夜未眠,他們都明白,田浪是為了正義而生的,而他出現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救了武林中的後起之秀,抵抗契丹,匡扶武林正義的少年俠士,殺了三個雙手沾滿血腥的人,然後又隨著海風離開了。

同時,靈鮮和烏狂的兒子離開了,五烏更是難以入眠。

他們還要面對什麼挑戰呢?且聽下回分解!

意外之喜

第11章:意外之喜

話說一日之內,游護、狄夫人、滿夫人、蕭訴、烏狂剛剛出生的孩子,都死了,不過,田浪並不會因此而消失在江湖之中,因為天地浪子田浪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一種俠義為懷,懲奸除惡的象徵,凡是有伸張正義的人存在,田浪就永遠不會消失。這一夜,所有人都失眠了。

次日清晨,天朗氣清,萬里無雲,惠風和暢,不過海風吹過,還是帶著絲絲寒意;遠處紅日漸漸升起,將起伏不定的海面映得通紅,洶湧澎湃的海浪擊打在斷崖之下,似乎要跟敵人拚個你死我活似的。

徹夜未眠的王仁起得很早,正當他在斷崖上練功之時,忽然間,諸葛紅婷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了。

王仁見心事重重的紅婷,收起功力,過去追問道:「紅婷姑娘,何事如此著急?」

紅婷道:「王仁少俠,昨晚我爹和兩位陸師兄徹夜未歸,我很擔心他們,你武功那麼高,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啊?」

王仁猛然想起了步震和諸葛明在三絕島上交手之事,心想:「難道說北地霸王真的對幻實幻虛下手了?不應該啊,他連游唐都不肯殺,更何況是自己的妹夫了……」

王仁道:「放心吧,你爹的武功天下無雙,步震傷不了他。況且北地霸王對游唐都肯留守,更何況是你爹了,你放心吧。至於你陸干師兄的武功也是非常厲害,一般人是傷不了他的,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我看此時,他們應該在島上找咱們吧,反正我的傷已無大礙,就出去找一找他們,順便探一探島上諸路人馬的虛實情況。」

就在此時,烏聖也醒來了,猶豫重傷未癒,因此他並沒有拿霹靂錘,空身而出,道:「三弟,我看就由我陪你去吧,現在島上,真可謂是危機四伏,草木皆兵,你又剛剛到這個島上,不熟地形,所以還是由我陪你去吧。」

烏聖的胸前被狄夫人砍了一刀,刀傷深達一寸,不宜隨意走動,可是又知道他的性格,靈機一動,跟他道:「二哥,三位前輩久居三絕島,未經實戰,武功不敵當年,要是被游唐找到這兒,而你又不在,大哥和古幽實在是難以抵擋游唐、洪梟的聯手,只有你在這兒,我才放心的下,況且找人這種事情有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就安心在此養傷吧。」

烏聖只得答應了。

王仁跟聶瑤安排了一下,出了山洞,站在斷崖之上,只見眼前萬里無雲的蔚藍色的天空下,是大海的藍色,遠遠望去,天地成一色,時不時有海鳥飛起,甚是欣喜,隨即吟道:

四海龍神濕淚眼

不盡天海成一色,

雲天珠淚映水藍

陣陣海風在三絕島上刮過,時不時可以看見各種罕見的飛禽,更可以聞到撲鼻醉人的果香。

王仁隻身朝三絕島的西北方向查看,忽然間,在密林深處,傳來了熟悉的烤魚的味道,同時,聽到一夥人在竊竊私語,似乎在商量著什麼要事。

他尋了過去,躲在暗中,發現有數十個武林人士圍著篝火,正在烤著三絕島獨有的野味,談論著關於寶藏的事宜。

本來,他並沒有在意,繞過他們,繼續前行,可是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仁停了下來,繼續躲在暗處,可是草木茂盛,難以看清,他仰起頭來,朝四處找了找,在左側一丈之處有一顆大樹,飛身而起,坐在大樹之上,這才看清了這夥人的全貌。

原來是閻王蜈蚣、追魂蟾蜍、苗青等人正在談論關於寶藏的事情。王仁非常吃驚,更是非常生氣,想要出手殺掉他們,可是在他拿出柳劍之後,他又將它收回去了,因為苗青等人所做的事情都是門派內部之事,與他沒有任何關係,自己又何必多管閒事呢?況且他此刻又有要事要辦。

他繼續前行,到處都是三教九流的武林人士,東南西北,四方武林人士,無孔不入,或許是北房武林人馬知道步震的可怕,北方武林人馬甚少。覬覦寶藏的武林人士幾乎遍及了整個島,要不是斷崖旁的山洞,地勢險要,從早到晚,都刮著大風,很可能也被他們找到了。

為了一探究竟,王仁東躲西藏,來到了西北方向,找到了步震的下落。令王仁大吃一驚的是步震的手下個個頭戴白巾,身著麻衣。

他甚是吃驚,看到這麼多人在為某人戴孝,以為是步震出了什麼事情,連忙飛身上前,向步震的手下詢問道:「煩勞告訴北地霸王,就說王仁求見。」

此人認識王仁,當即應聲而去,不過他並沒有說北地霸王不在人間,死者應不是他,不過究竟是誰呢?會讓如此眾多的延州人馬為其戴孝。

片刻之後,北地霸王沒有出現,不過寡言孝佛步伯延和小霸王步仲歸兄弟倆卻從穿上下來了。王仁甚是驚駭,心想:「難道說真是步伯伯……」

他上前詢問道:「伯延,這延州人馬個個頭戴白巾,是誰……」

不等伯延回答,他身後的仲歸卻搶著道:「王仁,你要是幫我爹找寶藏,我雙手歡迎,可是你要是來這兒幸災樂禍,還是趕快離開吧。」

伯延稍稍回頭,跟仲歸示意,讓他不要說了,又對對著王仁道:「我大師兄他死了……」

洶湧澎湃的海浪捲了起來,發出怒吼,擊打在船頭上,甚至濺在了三人身旁,驚起了在巢安眠的海鳥,嘔嘔而起,發出了攝人魂魄的啼哭聲。

王仁萬萬也沒有想到言風居然死了,後退三步,差點跌倒,又連忙趕上前去,抓著伯延的雙臂,異常激動地問道:「言風…言風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陸干殺死他的?」

伯延將王仁的雙手撥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閉著眼睛,似乎非常痛苦地道:「大師兄…大師兄為了化解我爹和我師叔之間的恩怨,跳入了二人的掌力之間,經脈盡毀,英年而逝。」

海風又吹了過來,拂過三人的臉龐,吹亂了他們的散發。

王仁思緒萬千,想起曾經和言風在百花亭飲宴的情景,滿懷感傷,又想了想步震和諸葛明二人,傻傻地笑道:「仇恨…仇恨……仇恨害死了步伯伯最疼愛的弟子,砍了他的左右臂,害死了他的女婿;仇恨…諸葛明厭惡殺人,可是他的掌下卻死了一個最為無辜的人……」

伯延看了看身後,跟仲歸吩咐道:「二弟,你守在這兒,不要讓任何人過來,我去找王仁談論點事情。」

伯延連忙將他拉倒一旁道:「王仁,你還是趕快離開這兒吧,帶著聶瑤離開這兒。此次我爹是鐵了心了,他會殺掉所有阻止他奪取寶藏的人,即使是我師叔、游唐也不會例外。」

王仁盯著伯延看了看道:「該怎麼做,做什麼,我自己清楚,你多言無義。我現在有三件事情要跟你說,你要聽好了,聽完之後,何去何從,自己抉擇吧。」

王仁看了看附近,除了遠處的仲歸,並沒有注意他們倆的談話,於是才放心地跟伯延道:「第一件事情,你要小心一個用鞭子的萬電,他背著你爹悄悄地來三絕島上,要是找到寶藏,他會是第一個對你爹下手的人;第二件事情,我知道仲歸殺了萬電,這件事情,蕭清已經通過全老闆和陸顯的口知道了。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她絕對不是等閒之輩,為了給萬電報仇,會不擇手段,讓他小心一點吧;第三件事情,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到你師叔和陸顯、陸干兩位兄弟?」

伯延怔住了,沉默了一會兒道:「這第一件事情,我知道該怎麼辦;第二件事情,要是蕭清真的敢對我二弟下手,我就斬草除根;第三件事情,昨天一戰後,我們也沒有見到他們三人。」

王仁大驚,睜大眼睛看著伯延,怒斥道:「步伯延,步仲歸殺人在先,電子更和我有緣,你若對婦孺下手,那連洪梟都不如。假如你真的這麼做了,我不會放過你。」

王仁縱身而去,留下伯延在原地沉默,一言不發。

仲歸發現王仁離開了,跑過來問道:「大哥,王仁剛才說什麼啊?這麼神秘!」

伯延猛然轉過頭來,一巴掌甩在仲歸的臉上,罵道:「你…你殺了萬電,現在蕭清知道了,她要是來殺你,你說我是殺了那個寡婦和孤兒,還是袖手旁觀?」

仲歸甚是生氣,怒吼道:「這件事情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別管,我既然敢殺,就不怕蕭清她來找我,就算萬電化作厲鬼,我也要打得他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伯延瞪著仲歸,想要出手打他,可是又下不了手,轉身拂袖而去。忽然間,他又停在仲歸身後道:「等回到中原以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讓蕭清來找我,我想辦法來解決。」

仲歸大驚,連忙跑過去,轉到伯延面前道:「你是說你要為我抵命?這怎麼行呢,難道我還怕她不成?」

伯延道:「胡扯,這你就不要管了,我自然知道該怎麼辦。」

卻說王仁在得知言風的死訊後,甚是悲傷,一路垂頭喪氣,想要去彩石湖散心,不想彩石湖游護和滿夫人的墳旁圍著許多武林人士,更有在游護的墳前生了大火,抓著彩石湖中的鯉魚在烤。

王仁也不方便現身,便躲在暗處觀察。

只見眼前一個身著灰袍、鼻子凸而長的男子道:「聽游唐盟主說這寶藏就在這個島上,可是這麼小的島咱們幾乎找遍了,還是沒有任何線索,看來只能用步震手中的最後一份藏寶圖把它找出來啊。」

一個受過戒卻身穿錦緞的光頭和尚笑道:「水掌門,我看你就水底功夫了得,在水中抓兩條魚還行,可是要破解這寶藏之謎,非聰明絕頂的有緣人不可。」

灰袍男子大怒,扔下手中的食物,站起來大罵道:「好你個假和尚,這寶藏就藏在這島嶼之上,我又是水浪派掌門人,這游唐請我前來,就是因為看中了我驚世駭俗的水性,難道我就不是有緣人嗎?」

光頭和尚微微笑了笑,站起來道:「說起這寶藏的有緣人,那就非我們西域少林莫屬了,因為我們現在可是有貴人相助。」

這位光頭和尚口中的水掌門乃是南方小派水浪派的掌門人水巨,而這個和尚也是叛逃於西域少林的和尚。此次他們都是覬覦寶藏而來。

忽然間,聽得水巨向和尚繼續追問道:「貴人相助,會有哪個貴人助你?」

和尚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西域武林盟主,人稱西域怪僧的畢摩子正是我師叔。前些日子,他帶著身受重傷的中原武林的盟主聶瑛,來西域少林療傷,在西域少林五大神僧的幫助之下,終於把她給治好了,可是她卻在昏迷之中說出了寶藏的秘密,而恰好被我偷聽到了,所以我才叛逃出來,千里迢迢來這兒找寶藏。我說的是秘密,你是我表哥,我跟你說了,你要保密啊。這兩天我師叔就會來這兒,聽說是來找個叫烏癡的,到時候武林中的五大不敗高手之其四同聚此島,可有熱鬧看了。」

王仁聽完,欣喜若狂,縱身而出,落在和尚面前。

眾人見王仁出現了,連忙準備好了手中的兵器,圍了上來。王仁笑了笑,彬彬有禮地對著和尚道:「大師,剛才聽你說你見過畢摩子和瑛兒,不知是真是假?」

和尚正色而言曰:「王仁,這和你有何關係,你連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卻躲在這兒。現在,你在這兒故作姿態,難道還有什麼用嗎?」

王仁反覆追問,和尚都沒有直接說明聶瑛的下落,不過他敢肯定,聶瑛必定活者,而且離他越來越近了。

無奈之下,他跟和尚道:「大師,那麼我跟你作個交易吧,你跟我說瑛兒的下落,我跟你說寶藏的下落。」

和尚大喜,連忙叫好道:「好…好,王仁,君子一言九鼎,你可要說話算話,不過你只能跟我說啊。幾個月以前,我師叔畢摩子帶著一個女人擅闖西域少林,本來他曾經打傷我派十七人,打死十三人,我們和他是勢如水火,可是此次他來的時候,倒像是個得道高僧。在他的苦苦求救下,我派的五大神僧決定出手救助聶瑛。最終經過五天五夜不眠不休的療傷之後,他們五位長老用易經波形功化解了聶瑛的傷勢,可是聶瑛在昏迷的過程中說了一些關於寶藏的殘言碎語,經過我的反覆推敲,確定是關於寶藏的,所以我才逃出了西域少林。可是在我出逃打鬥之時,我師叔畢摩子又變得非常好鬥。前些日子,我遇到我師兄,從他口中得知,我師叔帶著他新收的徒弟前往某個島嶼,揚言要找一個叫烏癡的,要什麼關於迎心刀的證據。據我猜測,我師叔從不輕易收徒,凡是他所收的徒弟,必然是高人一等的稀世奇才,而這個人極有可能是聶瑛。」

王仁大喜,自言自語道:「這瑛兒要是拜畢摩子為師,那可就成為一個的的確確的武林中人了,這盟主當得也體面。」

王仁又跟和尚說道:「大師,多謝了,我現在跟你說寶藏的下落,你記好……」

和尚大驚,連忙跑過來擋住王仁道:「別別別,跟我私下說,不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王仁聽從了他的話,附在他的耳邊輕聲道:「只要從步震手中搶到第三份藏寶圖,然後用藥酒浸泡,就可以找出寶藏的準確位置了。」說完飛身而去。

水巨以及其他武林人士連忙趕了過來,抓著和尚的衣衫問道:「大師,大師,快說寶藏究竟在什麼地方啊?」

「這是我和王仁的交易,為什麼我要告訴你們啊。」

水巨靈機一動,狠下手來,手出奇招,點了和尚的穴道,將他從腳上提起,浸在湖水中道:「表弟,你趕快說出寶藏的秘密,不然我現在你就等著被淹死吧。」

「你這個混蛋,我可是你表弟,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算是親爹,我照殺不誤,更何況咱們倆只是表兄弟的關係。」

和尚在彩石湖中苦苦掙扎,終於忍不住,將王仁剛才說的話跟他說了。

可是不想水巨真是狠辣無比,又將刀架在和尚的脖子上道:「既然我已經得罪了你,要是不將你殺掉,你一定沒完沒了了,所以就不要怪怨表哥我心狠手辣了,少一個人,少分一份寶藏,等我從步震手中搶到寶藏後,必然會在你的墳前放一塊黃金的。」

說完手起刀落,將和尚的頭顱砍下,鮮血濺在游護的墳頭之上。

第12章:無計可施

卻說王仁回到了斷崖旁的山洞之中,不想諸葛明和陸顯、陸干兄弟倆已經找到了他們。

聶瑤站在洞口,朝遠處望著,忽然間,看到了眉飛色舞的王仁歸來,知道是有好事發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趕上前問道:「姐夫,何事如此高興啊,真是好久沒有見到你這麼開心了?」

王仁甚是高興,將手搭在聶瑤的肩上,激動地盯著她道:「聶瑤,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你姐姐活著,你姐姐她活著,而且她現在正在朝三絕島趕來。她馬上就要回到我身邊了。」

聶瑤聽了,也是非常高興,連忙祝賀道:「姐夫,恭喜啊,我姐姐還活著,真是天大的喜訊。姐夫,我真替你高興。」

王仁的眼睛又變得深邃,眼神之中,出現了一絲不忍與無奈,看著聶瑤道:「聶瑤,姐夫對不起你們,將你們引入這許多的危機之中,我真不知道怎麼報答你。」

聶瑤連忙止住他道:「姐夫,為了你,我就算豁出性命,也會開心的笑的,我想姐姐也是一樣。我知道姐姐比我幸福多了,她得到了你的愛。我不奢望什麼,只願此生可以陪著你,我就心滿意足了。姐夫,你就不要再趕我走了。」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問道:「聶瑤,血田彌勒佛你還帶在身上嗎?」

「嗯,我忘記交給紅婷姑娘了,待會兒我就還給她。」

王仁連忙止住她道:「聶瑤,你們姐妹倆長得一模一樣,兩塊血田彌勒佛也是。你就不要交給她了,她拿著也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讓你和瑛兒帶著,改天我找個機會,跟諸葛姑娘說說,想辦法跟她交換。」

聶瑤大喜,將血田彌勒佛緊緊地握在手中,慢慢地抬起頭來,深情地看著王仁慢慢道:「姐…夫,我…我感覺你…也喜歡…我。」

王仁怔住了,面無表情,神情呆滯,不知該如何作答,不想此時,烏狂從洞中走出來了,朝他喊道:「三弟,你趕快進來吧,我師父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王仁依然是笑的很開心,旁邊的聶瑤也是笑的合不上嘴。

諸葛明道:「現在糟了,除了各地武林人士,現在還有兩隊人馬朝三絕島而來,一隊是李璟手下由查文徽率領的大軍,另一隊是漢劉晟手下楚綿、楚固兄弟所率的千餘精兵,我看是來者不善,都是來找這寶藏來的。」

王仁甚是不解,他明明剛從海邊回來,並沒有發現什麼其他人馬,這諸葛明又是從何得知呢?追問道:「諸葛伯伯,我剛剛從海邊回來,並未見到這兩路人馬,你又是從何得知?」

陸顯在一旁道:「王仁,你有所不知,昨天,我師伯和他兒子、徒兒聯手對付我師父,不顧江湖道義,以眾欺寡,可是我師父的諜影決妙用無窮,他利用諜影決的優勢和我師伯在海面上作戰。我師伯他不熟水性,又退到了三絕島,但是我師父卻被大雨所阻,索性又朝深海前行,因此才碰到了在海面上迷路的兩路人馬。」

陸顯的話真是讓王仁毛骨悚然,大為震驚,燕梭聽諸葛明在逍遙於海的武功,自然對其輕功甚是歎服,在一旁道:「東俠,你的諜影決真有這般神奇,改日必定向你請教。」

聶瑤對各種武學甚是好奇,向他詢問道:「東俠前輩,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諸葛明得意地笑道:「呵呵,你可聽過達摩一葦渡江?」

聶瑤生在契丹,對達摩一葦渡江的故事自然是沒有聽過,連連搖頭。

諸葛明又道:「當然了,我是沒有達摩老祖武功卓絕,可是我的諜影決倒是可以一木游海。」

王仁大驚:「什麼?一木游海?」

烏狂在一旁解釋道:「是的,三弟,師父曾經教過我們,可是我們的功力不夠,經驗不足,都不能像師父那樣得心應手,最多也就在湖面上漂一漂,海面上的確是很難控制。」

諸葛明得意得笑了笑後又道:「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談正事吧,現在這兩隊人馬應該只是個開頭,我看還會有其它國家的人馬會相繼趕來。到時候,整個島上的人馬會因為爭奪寶藏而廝殺,到時候血流成河是無法避免的。」

烏狂在一旁氣沖沖地罵道:「真是可恨,都是那個該死不死的游度惹的禍,搜刮了天下百姓之財物,現在又惹得天下人來爭,要是我早上個幾十年,我必定殺了游度,到時候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諸葛明瞪大眼睛,看著烏狂道:「你切不可這樣說,再怎麼說游度乃是我師叔,你師公,豈能如此言他?真正有錯的是你師伯步震,是他千方百計想要把寶藏挖出來,連帶著游唐走漏了消息,引得群雄想爭,沒有終了。」

烏狂甚是不服,想要繼續辯駁,烏聖連忙跟他使眼色,擋在他面前,對著眾人道:「事到如今,我看咱們就不要再深究應該責怪誰了,還是想想對策吧。」

烏魔在一旁冷冷地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算死,他們也會含笑而終的,咱們又何必橫加阻止呢?各家自掃門前雪,我連五弟的兒子都救不了,寧願袖手旁觀,還談什麼救其他人。」

烏癡道:「不行,江湖之上,十之八九都覬覦寶藏,這樣一來,武林人士大為折損,這小人要殺,可是這來找寶藏的並不一定都是小人啊,以四弟、五弟的性格,要是有什麼寶藏,肯定會跟著前去的,我想這尋找寶藏之人中,肯定也有心地善良之輩。」

王仁也在一旁道:「要是有這樣的驚天秘密,我也會想方設法把它找出來,至少看看這所謂的寶藏到底有什麼東西,看看是什麼東西讓如此眾多的英雄豪傑喪命?」

聶瑤在一旁輕聲問道:「姐夫,那你有沒有辦法讓他們知難而退啊?」

「哎……我曾經跟瑛兒說過,她有謀我有智,這猜謎練武比心機,我倒是擅長,可是要說到謀略,那我就望塵莫及了,況且我也是一個有自知之明之人,自知我向來心急,所以這謀劃往往過激,這讓我出謀,真是難為我了。」

忽然間,王仁的眼光落在了面色蒼白,神情麻木的唐靈鮮身上。

本來眾人的連光都聚集在王仁身上,可是他奇怪而自信的目光又落在了靈鮮身上,眾人自然是朝靈鮮望去了。

諸葛明問道:「難道唐夫人有辦法?」

「大嫂的聰明我見識過,她應該早就知道游護的身份,有她幫忙的話,我們應該可以找出奇計退敵。」

烏狂知道靈鮮心情不好,不想打擾她,在一旁道:「靈鮮現在心情不好,咱們還是不要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想靈鮮卻站起來道:「我沒事,你們有什麼問題的話,儘管問吧。」

王仁猶豫了一會,走到靈鮮面前道:「那好吧,大嫂,我們在此討論,等你有什麼想法的時候,再說出來吧。」

烏癡道:「這三絕島上不缺食物不缺水,斷他們口糧,讓他們離去的方法肯定不行,而風雲不測,我看很難等到憑藉著蒼天相助來讓他們離開。」

烏顛從洞中的籐蔓上面爬了下來,跟眾人道:「呵呵,要我說啊,咱們引來海水,把這個島嶼沉下去,到時候他們別說島上江湖人士,就算是來犯的諸國人馬,也會相繼退去。」

諸葛明當即阻止道:「這不行,寶藏乃是我師叔游度的心血,雖然不能讓它落在心術不正之徒、野心勃勃之徒的手上,但也絕不能毀掉,況且把整座島毀掉,談何容易,除非來個大地震。」

王仁也道:「對呀,這寶藏雖然害人不淺,不過要是挖出寶藏,賑濟災民,豈不是要比讓它消失好千百倍。」

烏顛從籐蔓上面掉落在地面之上,又傻傻地對著眾人道:「嘿嘿,既然趕也趕不走,毀又不能毀,我倒是有一法可行。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雖然人多勢眾,但是咱們可以將他們一個個制伏,然後再強行送往中原。」

古幽聽了,覺得很不可思議,道:「這島上的人馬有好幾千,更何況還有像北地霸王步震、游唐、洪梟等諸多高手,要制伏談何容易啊。」

王仁也接道:「即便是咱們將他們所有人制伏,然後我再用七股元坤真氣封住他們的武功,讓他們毫無反抗之力,強行送他們回中原行,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捲土重來,又廝殺成一片呢?」

烏聖又道:「這可真是太難了,我們趕走了,他們又會再來,難道說將他們一個個打成傻子不成?」

烏狂道:「把他們打成傻子,還不如將他們殺掉得了。不過要是咱們殺了幾個領頭人,比如說步震、游唐、洪梟,那麼他們群龍無首,應該會退去吧。」

古幽又道:「我看不會,這挖寶又不是行軍,沒有了領頭,他們還是會為了寶藏豁出性命的。」

聶瑤在一旁歎息道:「難道說只能等姐姐回來來到三絕島再想辦法嗎?」

眾人沉默了。忽然間,靈鮮站了起來道:「你們都說了自己的意見,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吧。我現在想了這幾條計策,成敗與否,就看天意了。第一條計策乃是遺禍江東之計,可以想方設法將寶藏的埋藏地點轉移,讓島上的人認為寶藏不在這兒了,在其他地方;第二條計策是窮巷折路之計,可以在別人找到寶藏之前,咱們先把寶藏挖出來,然後再引別人發現這個寶藏,等到他們看到藏寶室已經空空如也時,豈有不回之理?」

王仁聽了,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在一旁大喜道:「我現在有辦法了。」

諸葛明大喜,連忙起身到王仁面前追問道:「王仁,計將安出?」

「現在三絕島之上,除了斷崖旁隱秘的這個山洞,到處都有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找出並轉移寶藏,實在是難如登天。不過,咱們可以找一隱秘的地方,然後在裡面做出一些寶藏被人挖走的痕跡,到時候希望可以瞞天過海,騙過所有人。」

烏聖在一旁道:「三弟啊,也不是我說,這島上甚是荒蕪,如何找到這樣一個隱秘的地方,然後又如何模仿出寶藏被人挖走的痕跡都是非常困難的。」

烏狂也道:「是啊,三弟,這藏寶圖本來就在步震手中,他怎麼會相信寶藏被別人挖走呢?」

諸葛明在一旁笑道:「我有辦法了,三絕島旁邊還有兩座島,雖然另外兩座島很小,不過三島互成犄角。在斷崖前面的那座荒島上面,到處都有洞穴,夠他們找一陣子了。咱們只需想辦法把人引到那座島上去,然後在這個島上留幾個人,把寶藏找到,等咱們把寶藏挖出來之後,再將他們引到這兒,到時候他們便會相信這個寶藏已經被別人挖走了,這樣他們便會永遠離開這兒,豈不是可以永遠解決這件事情?」

眾人紛紛大喜,終於有了可行之法,不由叫道:「好的,此計極好,這樣的話,咱們就更有保障了。」

烏顛在一旁得意地笑了笑道:「這要想要別人相信寶藏在前方的島嶼之上,就包在我的身上吧。」

王仁疑惑地看著烏顛道:「烏三哥,難道你有何計策?」

烏顛道:「我要是振臂高呼,跟他們說寶藏埋在前面的島上,他們必然不相信,可是要是我化裝成他們中的一員,旁敲側擊,敲山震虎,他們想不信,也會怕寶藏落於他人之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迷惑

第13章:迷惑不斷

話說在眾人再三商議之後,烏顛要去耍耍騙人之術,利用曾經風靡一時的騙人之術,讓島上尋找寶藏的人相信這真正的寶藏就藏在三絕島東南方向的一座島上。如果王仁獲得了足夠的時間,他們就能夠集中精力,找出寶藏,然後再偽裝出一個寶藏,這樣才能騙過前來尋寶的各方武林人士以及諸國人馬,讓他們安心離開,從此不再涉足此處,避免源源不斷的紛爭。

是日正午,烏顛便化裝成為游唐所帶的武林人士,去彩石湖附近散播謠言,聲稱步震早就秘密地率人前去三絕島東南方向的那個島上尋寶,他將船停留在島上就是為了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其實自己卻暗中差人去三絕島東南方向的島上挖寶。

烏顛一人說完,眾人一時難以抉擇,想要去找步震一探究竟,可是又有誰會冒著生命危險,公然去向北地霸王挑釁呢?

忽然間,烏魔也化裝成為一個武林人士前來,神秘兮兮地和烏顛說著同樣的話。

正所謂三人成虎,這烏顛和烏魔先後這麼說,眾人便對這個消息深信不疑,於是立馬朝三絕島前方的荒島前去。

王仁等人暗中查看,發現有將近一半的人馬都朝著東南方向德荒島而去,其中就有游唐開過來的其中兩條大船。

眾人大喜,在烏癡、烏魔、烏顛三人的帶領下,連日連夜開始在三絕島找起寶藏來了。

此次,為了更快地找到寶藏,王仁將自己心中對於藏寶圖的關鍵之處全部都說了出來:「北地霸王和幻實幻虛手中的藏寶圖要用水火之法,所有這一切,都與水火陰陽密切相關,因此,我猜測,這個寶藏很有可能在三絕島的陰陽交會,水火同在的地方。彩石湖屬水,正午時分,陽光直射,酷熱難耐,當應『火』字,所以這彩石湖就是這個陰陽交匯,水火同在的地方,寶藏很有可能在彩石湖。可是,我三番五次去彩石湖查找,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看來想要找出寶藏真是難如登天。」

烏癡聽王仁說寶藏很有可能埋在三絕島的彩石湖底下時,總覺得不可思議,跟他說道:「這怎麼可能啊?我師父說過,寶藏中藏有各種曠世書籍、武林秘籍,要是書籍藏在裡面的話,還不被泡成粉末了?」

王仁答道:「咱們現在都只是猜測,今天下我再去彩石湖找一找,如果還是發現不了的話,那麼咱們再換個地方,也為時不晚!」

不想此時,陸干從旁邊轉了過來,似乎別有深意,慢吞吞地問道:「王仁,假如說真的找到了寶藏,那麼你打算怎麼處置?」

王仁還未及開口,不想諸葛明站起來搶著道:「你師公曾說過,這份寶藏不傳心術不正、野心勃勃之人。我不能讓它出現在世人面前,將它重新封起來,等若干年之後,找到可托大事之人,再將寶藏挖出來,光復大唐江山。」

王仁甚是震驚,礙於諸葛明也是武林前輩,救過自己,沒有說出來,不過心中卻著實不快,心想:「難道真要把寶藏埋起來,等著幾十年以後,再讓人重新廝殺成一片?」

然而,烏狂向來口無遮攔,有話直說,毫不客氣地跟諸葛明道:「不行,寶藏要挖出來賑濟災民,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諸葛明對烏狂一向如此,已經習以為常了,雖然甚是生氣,不過未曾言露,瞪大眼睛看著他。

烏聖連忙將他拉到一旁跟眾人道:「咱們還是趕快找到寶藏吧,再談處置寶藏的事宜,事不宜遲,我們已經耽擱了好多天了,現在趁著正午,去彩石湖查看吧。」

眾人來到了彩石湖旁邊,太陽正毒,正所謂「背灼炎天光」,湖面上冒著絲絲熱氣,好似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臨近之時,他們發現有數百人守在彩石湖旁邊。

王仁大驚,靈機一動,連忙跟烏癡、烏魔、烏顛說道:「三位前輩,你們在江湖上消失了二十多年,認識你們的人寥寥無幾,我看就由你們三人想辦法把他們引開,然後我和大哥、二哥乘機去彩石湖中尋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剩餘人馬再次鎮守放哨,大家務必隨機應變,莫要墨守成規,束手跺腳。」

片刻之後,三烏終於以步震要來彩石湖,將附近的人馬引開了。王仁大喜,連忙跟烏狂和烏聖示意,三人飛身而起,跳入彩石湖中。

三人仔仔細細地翻看著彩石湖中的每一塊彩色石頭,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可是他們找了都將近一炷香的時間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忽然間,陸地上的諸葛明聽到有人踩著石塊嘎嘎作響,正在朝彩石湖趕來,連忙俯下身子,用隔空三式的指力向湖底發出信號,告訴他們兄弟三人。

三人發現了諸葛明的指力朝湖底打來,湖面上下波動,應該是有人來到彩石湖了,甚是吃驚,為了防止打草驚蛇,連忙朝湖外而去。

不料,王仁一不留神,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棋子掉了。他又朝湖底找去。

湖上面的人都非常著急,真不知道王仁出了什麼事情,個個手中都捏了一把冷汗。

他順著棋子掉下去的方向找去,終於找到了遺失的棋子,可是正當他大喜之時,湖底的一個橢圓形的槽口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仁仔細查看了一下,將自己的柳劍拿出來放進槽口試了試,好像是一個劍槽,不過更像一把寶劍的劍鞘。

王仁大喜,心想:「看來我真是一猜即中,攆雲劍應該從這個槽口打開寶藏的入口所在,寶藏應該在彩石湖下面。」

他悄悄出了彩石湖,立刻跟烏狂、烏聖道:「大哥、二哥,剛才我和瑛兒的棋子掉了,入湖底尋找,果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發現了一個橢圓形的槽口,我猜這個槽口很有可能是打開寶藏之門的插口,而這鑰匙很有可能是攆雲劍。」

烏聖、烏狂、諸葛明、陸干紛紛大喜,不過為了防止被其他人發現,他們連忙離開了彩石湖。

路上,烏聖道:「那好吧,我現在就從游唐手中搶來攆雲劍。」

烏狂又開始和烏聖掙了起來,他想要報洪梟的一掌之仇,一雪前恥,順便跟游唐手中奪來攆雲劍,可是卻被王仁攔下來道:「大哥,此次是真不行。游唐身上有游散人留下來的武功,雖然練了諜影訣和彌羅神掌的皮毛,不過攆雲劍法爐火純青,甚是厲害,而且武功是一日千里,更有洪梟相助,稍有不慎,如果打草驚蛇,反而會弄巧成拙,還是由我去吧。」

烏聖、烏狂說不過王仁,只得讓他去找攆雲劍了。

王仁剛欲離開,不過忽然間想到三絕島周圍都是茫茫大海,自己要划著小舟過去,肯定比較麻煩,而且還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停了下來。

忽然間,他想起了諸葛明的一木游海之術,連忙將目光投向他,道:「諸葛伯伯,能不能將你那一木游海的諜影訣武功跟我說一說,我也好去三絕島東南方向的荒島去找游唐。」

諸葛明大驚,吞吞吐吐地道:「王…王仁,這…這諜影訣中的這套神功是我好久才悟出來的,我練了將近一年,才能夠隨心所欲,收放自如。你雖然悟性很高,可是也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呀。」

王仁笑了笑道:「諸葛伯伯,你只管教我就行了,學不學得成就看天意了。」

諸葛明飛身而起,又朝彩石湖而去,王仁緊隨其後,烏聖和烏狂也甚是好奇,緊跟其後。

諸葛明用隔空三式從湖邊取了一根枯枝,將其彈入彩石湖面之上,縱身而起,跳在剛才扔的枯枝之上念道:「所謂一木游海,先要將真氣從匯聚腿部諸穴,氣罐全身,則身輕似鷗。不過這套心法因人而異,你所練得元坤神功至剛至勇,利用柳劍環的陰柔之力,才可得心應手,游刃有餘。」

王仁大喜,謝過諸葛明道:「多謝諸葛伯伯,我待會兒再海上慢慢摸索,游刃有餘不容易,不過瞞天過海倒是易如反掌。」

王仁縱身而去,從三絕島的東南方向而去。

烏狂等人朝斷崖旁邊的山洞而去,可是聶瑤擔心他們的,獨自一人找了出來,和烏狂碰了個正著。

烏狂知道三絕島之上依然是危機四伏,帶著聶瑤回山洞。忽然間,畢摩子和一個面具人擋住了他們的歸路。

幾人大吃一驚,嚇得目瞪口呆,真沒有想到連畢摩子都來了,這下要是畢摩子把他們纏住的話,他們都自顧不暇了,更別說是找寶藏,不過細細看來,此時的畢摩子面目和善,神情和藹,畏懼之色驟減。不過他身邊的一個身穿黑衣,帶著和田浪一模一樣的面具的女子卻甚是神秘,不過聽其呼吸吐納,應該是個絕頂高手,內功絕不在烏聖之下。

諸葛明走上前道:「大師,上次翡翠島一別,想不到你現在又出現在了,別來無恙啊。」

畢摩子倒是像個得道高僧,雙手作揖道:「阿彌陀佛,諸葛施主,老僧一切安好。今日與故人相見,實在是可喜可賀,願諸葛施主你福壽安康。」

諸葛明微微笑了笑,又看了看他旁邊的面具人道:「大師,你身邊的這位女子帶著和天地浪子田浪一模一樣的面具,呼吸沉悶,頗有根基,不知是何方神聖?」

面具人轉過來道:「我乃曾經在蜀中揚言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面具人,你們就叫我面具人好了,不過你們要認為我是田浪,我也不反對。」

她又指著畢摩子道:「這正是家師。」

諸葛明大驚:「什麼?畢摩子收了一個女徒弟?」

聶瑤聽此人聲音甚是熟悉,連忙上前問道:「你…你可是姐姐?」

面具人道:「我們今天早上來到了三絕島,見到遊湖的墳墓,那麼就讓我成為新的田浪吧。」

諸葛明甚是不屑,在一旁蔑視地笑道:「這田浪要是一個女子,那我們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的臉面往哪兒擱?你要是能接我十招,我就讓你當這個田浪。」

諸葛明縱身上前,出招直逼面具人。第一招面具人就使出了元坤神功招式中的一招氣元旋坤,這讓諸葛明大吃一驚,不想面具人的第二招更是令人始料未及,是幻象四式。

烏聖曾經看王仁使過幻象四式,自然是知道的,不過知道幻象四式的人只有不多幾人,在一旁驚叫道:「她居然懂得這少有人知的幻象四式。」

不想面具人第三、四招又是田浪的亂章拳。

烏狂識得亂章拳,自己看著田浪授武,也就學了點皮毛,卻不想此人的亂章拳的威力更在自己之上,也甚是吃驚,道:「這亂章拳乃是田浪所創的絕技,她是如何學得,難道她真的是新的田浪?」

面具人停了下來道:「諸葛明前輩,現在已經過了四招,田浪的四象無極功我不懂,可是我卻懂得他的絕技亂章拳,還有六招,如果我你不能將我打敗,那麼我就是田浪了,希望你不要反對了。」

六招又過,面具人用別具威力的亂章拳接住了諸葛明剩下的六招。

諸葛明面色蒼白,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敗在一個女子的手上,傻傻地笑道:「哈哈,怎麼可能啊?江湖上怎麼會有後輩,還是個女人,接住了我十招,難道她真的是畢摩子、田浪的傳人?」

聶瑤又在旁邊道:「這位姐姐,你的身形真的很像一個人,你是我姐姐。」

面具人道:「我現在是田浪,天地浪子田浪。」

烏聖也不肯相信她是聶瑛,因為聶瑛根本就不懂武功,怎麼會在短短時間內,練成如此驚世駭俗的武功,在一旁道:「怎麼可能?三妹根本不懂得武功,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練成這麼厲害的武功呢?聶瑤,她不會是三妹。」

不想面具人走到聶瑤面前問道:「聶瑤姑娘,請問你有沒有見到王仁哥……王仁少俠?」

聶瑤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發現她無論是身形神情,還是眼神,都和自己非常相像,更加堅信此人就是聶瑛,盯著她道:「你找我姐夫幹嗎啊?」

此人沒有正視聶瑤的眼睛,轉過臉去道:「聶瑤姑娘,等王仁少俠見到我,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畢摩子又走過來道:「諸葛明施主,老僧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現在是時候要離開了,你們保重。」

面具人連忙擋在畢摩子面前道:「師父,你不是要找烏癡問迎心刀的歸屬嗎?現在烏癡就在這個島上,你就這麼離開了嗎?」

畢摩子雙手合十,又作揖道:「既然我喪徒又收徒,心願已了,迎心刀是誰的和我無關了。你現在有為師八成功力,希望你不要像為師一樣,爭強好勝。你要記住,在習武同時,應該懷有悲天憫人的胸懷,憐憫眾生,普度世人,如此,才能利己利人,此乃真正的武學之道。」

面具人又道:「師父,那你現在又何去何從啊?」

畢摩子道:「我早年傷人無數,戾氣之毒早已深入骨髓,現在苦海回頭,自然是度世度人,希望可以減輕罪孽,早日成佛。」

面具人跪在畢摩子面前道:「那徒兒在此跪謝你的重生授武之恩,徒兒以後自當向田大俠學習,以俠義為懷,懲奸除惡,慈悲度世,以報師父你的大恩大德。」

面具人給畢摩子磕完三個響頭起身,可是畢摩子的身影早就從他們的視線中遠去。

海風又捲了起來,江湖人士連日來的踐踏,讓三絕島上的地面之上到處都是黃沙,黃沙在大東風的作用下,平地而起,朝天湧去,擋住了眾人的視線。在風停之時,畢摩子已經沒有了蹤影。

烏聖看著停下來的黃沙,在一旁歎息道:「哎……人生真是匆匆如流水!畢摩子武功絕頂,名震江湖幾十載,不過他的輝煌不再,就似海浪一樣,拍打在岸上,化為烏有。」

烏狂在一旁笑道:「呵呵,小四弟,你歎息什麼,人生如此,正如三弟所言,『不知行樂天難留』,趁活著,趕快享受吧,哈哈……」

面具人起身,看了看眾人的表情,眼光又停留在了聶瑤的身上,走過去詢問道:「聶瑤姑娘,你知不知道王仁少俠的去向,煩請告知!」

聶瑤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位自稱為田浪的田大俠,道:「面具人…『新田大俠』,我姐夫剛才離開了這坐島,去三絕島東南方向的一座荒島去了,你不如在此等……」

不等聶瑤說完,面具人便以行雲腿的步伐朝東南方向跑去了。

諸葛明歎息道:「真想不到一生爭強鬥勝的不敗高手畢摩子居然成了得道高僧,隱世辭塵,反而又有一女流之輩冒用田浪的名義,荒謬之事真是不絕如縷。」

聶瑤並不知道此人的武功有多高,在一旁好奇地問道:「諸葛大俠,她接住了你的十招,是不是意味著她的武功很高?」

諸葛明道:「你沒有聽到畢摩子剛才說他現在八成的功力都給了這個奇怪的女子,武功自然不低,可是她怎麼懂得那麼多種武功,這真是令我百思而不解啊!」

烏狂在一旁道:「種種巧合湊在一起,這人很有可能就是三妹,可是她的武功……看來又有一段故事啊!」

第14章:俠盜一念

卻說王仁從東南方向的斷崖上面直接跳了下去,過了好久,終於浮出水面,找到了自己事先拋下來的一根長約一丈、寬約三寸木棒。

他根據諸葛明的一木游海的方法運氣凝神,可是試了好多次,終於可以勉強可以駕馭木棒,對諸葛明的一木游海之法更加佩服,不由歎息道:「幻實幻虛真乃水上奇人。」

他站在木棒之上,利用一木游海之法,離開了三絕島,朝它東南方向不遠處的荒島前行。忽然間,他隱隱聽到有人在喊「王仁哥哥」。

王仁大驚,朝後方、斷崖之上查看,可是並沒有發現什麼,不由歎息道:「瑛兒,你到底身在何處,我都覺得我思妻成狂了。」

王仁繼續前行,對於一木游海的掌握也是越來越熟練,逐漸將其融會貫通,達到了得心應手的地步。

當天晚上,他終於利用一木游海之術來到了三絕島以東的荒島。

此時,正是漲潮之時,海浪一波波湧過來,將他送向了荒島。遠遠地,他就發現這個荒島四處火光沖天,還有兩艘大船亦是燈火通明,停靠在邊。

王仁悄悄地爬到船上,在細細查探之下,發現游唐並不在船上,不過他倒是發現了重傷未癒的獨臂人龍千江。

龍千江見到王仁,嚇得驚慌失措,左手緊緊地將迎心刀抱在懷中,朝後退去。

王仁緊跟上去,點住了他的穴道,卻才發現原來龍千江已經成了獨臂人,怒斥其道:「你在炸倒天柱山的時候,可曾想過你會有今天?你在弒叔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你在用陰陽八風陣傷人害人之時,可曾想過會有今天?你夥同游唐擅闖雙玄居,暗害瑛兒和我數數兒女之時,可曾想過會有今天?你說,你想怎麼死?」

龍千江甚是害怕,嚇得哭起來了,道:「王仁,我錯了,是我錯了,我現在追悔莫及,你千萬不要殺我啊,你說過要讓你侄兒殺我的,求求你了,我現在都已經成為一個獨臂廢人了,放過我吧。」

王仁看到龍千江的殘缺不全的右臂,甚是可憐,不由升起了惻隱之心,不過細細看了看龍千江的血液,呈現黑色,是中毒之兆,疑惑地問道:「你中了毒?」

龍千江道:「我、洪梟、游唐分別食用了另外兩方的獨門劇毒,為的就是防止其中有人叛變,將寶藏據為己有,等各自分到寶藏,我們便會給對方解藥。」

王仁一時好奇,便又追問道:「那你給他們倆吃的是什麼毒藥?」

龍千江道:「我給他們吃了摻有我的鮮血的血蟾喪魂丹,需要用我的鮮血幫他們倆鎮住毒性,否則便會變成我布陰陽八風陣時的活屍。這種毒其實是無藥可救。」

王仁歎息道:「真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已經中毒了,再用自己的血液幫他們鎮住毒性,乃是毒上加毒,試問天下之大,又有何藥可解?真沒有想到世間上居然會有人為了寶藏不顧性命,甘願吃對方的毒藥,真是可笑……」

龍千江大驚道:「這…這要是他們倆被毒死了,那麼我也難以活命啊。」

王仁道:「你去找你兄弟吧,但願丐幫的百家回魂丹可以救你。」

忽然間,聽得船艙外面傳來了噹噹的聲音,王仁大驚,連忙向龍千江追問游唐的下落:「游唐現在在什麼地方?」

龍千江道:「他…他在荒島上的西邊的一個山洞裡面。」

王仁曾聽諸葛明說過這座島上有很多的山洞,又追問道:「聽說這座島上山洞很多,到底是哪一個山洞?」

「島西邊的一個山洞,那個山洞前面有一排大樹當著,不易發現,你找到一排大樹後,順著火光找,就能找到他了。」

王仁大喜,破開船艙而出,朝荒島西面尋去。

他朝西而去,片刻間,便繞過了各路人馬,找到了龍千江口中所說的那一排大樹。他沿著大樹慢慢尋去,還沒有找到火光,就聞到了烤肉的味道。順著瀰漫著的肉味,他很快便找到了一個隱藏在密密麻麻的大樹後面的山洞,看到了游唐。

洞中篝火通明,藉著這微弱的火光,他發現了游唐、洪梟、苗青。

忽然間,聽得苗青說道:「游唐、洪大掌門,你們倆根本沒有必要擔心步震和諸葛明的人,因為我的三絡分形手再過幾天就要練成了,到時候咱們三人聯手,必能將他們幾個人逐一除去。」

洪梟道:「苗青,什麼三絡分形手,從未聽過,更別說跟步震交手了,憑你的武功只配跟步震的二徒弟休雷交手。」

苗青大怒道:「井底之蛙,高深武學你都知道些什麼?」

洪梟大怒,起身上前。游唐連忙站起來,擋在二人中間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為了寶藏而來,這要是自相殘殺,沒有等找到寶藏,早就被步震除掉了。」

苗青笑了笑道:「洪梟,三天以後,我就會大功告成,到時候讓你知道白眉天師的傳人苗青的魔心煞手和舉一反三功所匯而成的三絡分形手的奧妙。」

洪梟也笑了笑道:「呵呵,好啊,謫仙醉掌好久沒有教訓狂妄之輩了。」

王仁在洞口等待最佳時機,可是一直都是如此,若是公然搶奪攆雲劍,引起他們的懷疑,他們一定會想到中計了,又朝三絕島尋去。

洪梟和苗青互不相讓,而游唐又深知大局為重,因此一直都是和事老。漸漸地,夜深了,他等終於等來了苗青和洪梟二人的內訌。

他想到等三人和洞中其他人睡著了,再動手將攆雲劍偷走,可是忽然間想到:「若是我偷攆雲劍,那不是成為一個雞鳴狗盜之輩了嗎?還有何臉面在江湖上立足,索性就跟他們公然挑戰,也堂堂正正,不失為英雄所為。」

想到這兒,王仁走了進去,跟三人喊停道:「喂喂喂,還沒有等我來,你們就先較量上了,是不是嫌自己武功太高,先消耗一下。」

苗青和洪梟見王仁進來了,連忙停了下來。洪梟拿起葫蘆鐵杖,苗青運起三絡分形手,游唐拔出攆雲劍,各自運功。

王仁指著三人道:「游唐,我王仁今天以一敵三,我贏了,就要帶走攆雲劍,想必你們沒有人不服吧。」

游唐大驚,沒有想到王仁也覬覦攆雲劍,開始懷疑攆雲劍到底有何妙用,斷然不能讓王仁奪走,當即罵道:「你想恃強凌弱,我也無話可說,接招吧!」

游唐上前搶攻,用攆雲劍跳起一招雲開霧散。王仁連忙跳起,不想洪梟的葫蘆鐵杖朝天打來,連忙用右手出一招羅漢十巧手中的「勾」「捏」,退掉洪梟此招,順勢左手出掌,打出一招元坤遮天,朝苗青攻過去,將其逼開。

此時,游唐又挑起攆雲劍,擎天直刺,他又連忙出行雲腿,跳出戰圈。

三人聯手,威力不同凡響,可是他們也知道王仁乃是絕頂高手,絕不敢輕敵。不想苗青隨手抓起一人,血盆大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之上,開始飲血。

王仁一眼認出這就是三絡分形手中提升功力的方法,連忙速戰速決,擺好馬步,聚氣凝神,打出一招水到渠成,直逼洪梟。

洪梟飛身跳起,不想王仁出手更快,跳上前去,又抓住他的葫蘆鐵杖,朝後打去,正中洪梟胸膛,將其點住。

苗青運功結束,和游唐雙雙上前來此,不想王仁又出一招這幾天從烏魔手中學來的六截柔拳,右臂肘截纏在苗青的手臂之上,三指截朝前打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苗青震翻在地。

與此同時,他將左手變為抓狀,使出從烏顛手中學來的點水爪,如小雞啄食,打在攆雲劍之上。頓時,游唐只覺得寶劍迅速顫抖,連帶手臂麻木,連忙鬆開右手,將攆雲劍握在左手,可是王仁制伏苗青的右手已經騰了出來,右腳側移,將他點住。

他停了下來,剛想把游唐左手中的攆雲劍拿回來,不想苗青喝完鮮血,功力倍增,剛才奮力一擊並沒有傷到他,反而激起了他的戾氣,又朝自己打了過來。

王仁絡分形手,並不在意,可是苗青卻是真正的飲血修煉,威力不凡,連忙提起護體真氣,接住了苗青的三絡分形手中的一招魔煞開路,將其震開,碰倒了洪梟,翻倒在牆壁之上,口吐鮮血,滾落下來。

游唐心有不甘,大罵道:「王仁,這攆雲劍本是我家之物,你現在怎麼做起了如此勾當,和恃強凌弱的匪類賊寇又有何異?人家洪大掌門尚且知道不恃強凌弱,可你這是在幹什麼?」

王仁怔住了,傻傻地站在一旁,沒有正視游唐,從他左手中拿過攆雲劍。

他拿著攆雲劍走到洞口,又轉過身來道:「游唐,攆雲劍乃是稀世寶劍,既然你沒有本事,那又何必擁有呢?我看這把寶劍在我的手中才能發揮真正的威力,我如果用它練元坤神功,沒準兒可以無堅不摧。」說完又立即回過身來,將洪梟和他的穴道解了。

游唐大怒,跟洪梟輕聲道:「你趕快出去叫人,王仁欺人太甚,今晚咱們把他亂刀分屍。」

游唐又上前搶劍,可是王仁無心戀戰,轉過身來,打出一招塵土飛揚,捲起洞中塵土篝灰,趁機而去。

游唐上前追趕,可是王仁早就失去了蹤影。他非常生氣,站在洞口,破口大罵道:「王仁,如若抓住你,我一定要將你大卸八塊。」

王仁帶著攆雲劍而去,突然又停了下來,心想:「游唐所說不假,要是我強搶他的攆雲劍,然後去將寶藏打開,那麼我就真是一個恃強凌弱之人,和覬覦寶藏的肖小之輩又有何異?而步震對我的誣陷也將是在情在理。不行,我要另覓他法。」想到這兒,他又朝西邊的山洞而去。

游唐正在洞中破口大罵,不想王仁又去而復返。

游唐瞪大眼睛看著他,讓他很不自在。

洪梟在一旁道:「王仁,你究竟想幹什麼,拿到攆雲劍為何又來此處,難道自認為武功絕頂,沒有人可以收拾你了嗎?」

王仁將攆雲劍拋給游唐道:「游唐,今天是我不對,我和你們這種人的區別就是不會恃強凌弱,習武護人而不欺人,我現在將攆雲劍還給你。」

游唐仔細檢查了一下攆雲劍,確定攆雲劍並非贗品,才放心了。

王仁又道:「游唐,你這無恥小人,瑛兒是被你所傷,要是她少了一根頭髮,我就將你大卸八塊;洪梟,你更是膽大妄為,打過我叔叔,實在是難以饒恕;苗青,我放過他多次,可是他不知悔改,反而殺害同門師弟,以及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師父彎道王,實在是泯滅人性。你們和我之間,早晚會有一生死之戰,到時候我再向你們討教,今天就此告辭。」

王仁要走,何人敢難?

就在他剛走不久,忽然間,又有一黑衣面具的女子來了。

游唐大驚,上前問道:「來者何人,是敵是友?」

面具女子笑道:「來者田浪,是敵非友。」

眾人大驚,連忙圍了上來。

游唐上下打量了一下,不由大笑道:「哈哈,好你個不敢見人的鼠輩,田浪什麼時候又成一個女子了,你這招搖撞騙,到底意欲何為?」

面具女子道:「游唐,今天我還有事情要辦,沒有功夫跟你糾纏,你趕快跟我說王仁的下落。」

洪梟在一旁道:「你說你是田浪,又如何證明呢?假如你能勝過我,再跟你說王仁的下落!」

面具女子道:「洪梟、洪大掌門,你對我有恩,又不欺負女流,現在怎麼在此這般行徑?」

洪梟怔住了,他什麼時候對某個女子有恩,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不過他立刻回過身來道:「我向來不欺負手無縛雞之力之輩,不過你既然敢稱自己為田浪,想必武功絕頂,洪某就此討教。」

洪梟上前出招,謫仙醉掌雖然奧妙無窮,可是在這面具人之前倒也佔不到便宜。

忽然間,面具人聚氣凝神,經脈跳動,腹部鼓脹,使出了易經波形功。

游唐在大驚,真沒有想到此人居然懂得畢摩子的絕技易經波形功,連忙在一旁提醒道:「洪梟,不可輕敵,這是畢摩子的易經波形功。」

洪梟大驚,聚氣凝神,上前接招,可是被面具人深厚的內力震倒了。

面具人盯著自己的雙手,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現在變得這麼厲害。

洪梟甚是佩服,此人武功的確是深不見底,慢慢站起來道:「你來晚了,王仁剛剛走。」

面具人大喜,跟洪梟道:「洪大掌門,今天對不住了,改天再向你賠罪,我有要事,現在告辭了。」說完,飛身而去。

預知面具人到底是何身份,且聽下回分解!

六人之擂

第15章:六人之擂(上)

話說王仁本已奪到了攆雲劍,可是細細想來,若是自己強搶攆雲劍,那和恃強凌弱之人沒有絲毫區別,反覆思量之後,又將攆雲劍交還給了游唐,另覓他法,想辦法打開寶藏的入口所在之地。

王仁前腳剛剛離開,自稱為田浪的面具人女子找來了。她用自己的蓋世神功易經波形功從洪梟口中探得了王仁的下落,又跟著王仁的腳步走了。可是,這個自稱為田浪的面具人女子到底是何身份,她真的是聶瑛嗎?為什麼又要找王仁呢?

王仁沒有逗留,直接離開了三絕島,雖然他沒有完成自己來此荒島的任務,將攆雲劍又還給了游唐,可是知覺告訴他這麼做是對的,大丈夫立於天地,還須以德服人,尤其是向他這種武功絕頂的不敗高手,更需樹立表率,引領世人,以德服人。最終,他找回了自己和游唐、洪梟等人的不同之處,將攆雲劍還給了他們,因為立場可以相對,不過,武林大義,千古一道。

他連夜用一木游海之術趕回三絕島,可是海浪很大,起伏不定,自己的真氣又耗損比較多,因此一木游海之術駕馭起來非常困難,直到天亮,才勉強趕到了三絕島。

王仁回到了山洞,卻發現陸干慌慌張張地跑來了,看到自己更是嚇了一大跳,吞吞吐吐地道:「王…王仁,你…你這麼久才回來,拿到攆雲劍了嗎?」

王仁已經是疲憊不堪,沒有去理會,隨口應道:「你起這麼早啊,我先去睡一覺,醒來之後再談啊。」

他神情恍惚地朝山洞而去,而此時,聶瑤和古幽已經起來了,在山洞口欣賞日出美景。

二人看到王仁歸來,連忙趕上前來,先是古幽搶著道:「三弟,有一個帶著和田浪一模一樣的面具的女子,她和三妹特別像,可是就是不承認,而且她還和畢摩子在一起。昨天,她去找你了,不知你有沒有見到她?」

王仁大驚,頓時精神倍增,追問道:「什麼,自稱田浪,還和畢摩子在一起的女子?」

聶瑤點頭應道:「嗯,是的,那人雖然帶著面具,可是無論是神情,還是聲音,和姐姐都特別像。」

王仁激動地抓住聶瑤的雙臂,盯著她道:「瑛兒…瑛兒,那肯定是瑛兒,肯定是你姐姐,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啊?」

聶瑤又道:「她昨天向我詢問你的下落,我告訴她你去了三絕島東南方向的荒島,之後她就追在你後面走了。」

王仁大喜,朝山洞口左右尋了尋,找到一顆大樹,走上前去,飛出柳劍,將其削成一根木棒,又一掌將其劈斷,從斷崖上面推了下去。

他又飛身而起,如猿猴一躍,跳在木棒之上,朝大海飛身衝下去。

聶瑤連忙跑到崖邊喊道:「姐夫,你小心點啊。」

就在此時,陸干鬼鬼祟祟地摸過來了,可是卻被古幽撞見了,過去追問道:「陸師兄,你起這麼早啊。」

陸干甚是慌張,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跟古幽道:「哦,烏聖師弟武功高強,我要是再不抓緊練功,就趕不上他了。」

王仁飛身而下,驚起了無數築巢在斷崖上的海鳥,海鳥嗷嗷而起,打破了這清晨的寧靜。就在此時,烏狂出來了。

聶瑤看到王仁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慢慢地從斷崖旁挪了過來,跟烏狂道:「烏狂大哥,我姐夫剛剛回來,又走了,他會不會有危險啊?」

烏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放心吧,能夠打傷我三弟……我們三兄弟的人還沒有出現呢。」

忽然間,烏狂想起了攆雲劍,又向二人詢問道:「剛才三弟來的時候有沒有帶著攆雲劍啊?」

陸干在一旁道:「師弟,他空身而來的,並沒有攜帶攆雲劍一塊兒來,應該是失手了。」

烏狂疑惑道:「三弟武功絕頂,難道中途遇到了什麼事情,所以沒有奪到攆雲劍,不行,我要去幫他。」

就在此時,諸葛明也出來了,伸了伸懶腰道:「哎,看來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讓俠義心腸的王仁去搶人,實在是為難他了。烏狂,你不是想找洪梟報一掌之仇嗎?我看你就和烏聖去吧,反正迎心刀是我師父的東西,你們倆要是奪劍,也算是名正言順,師出有名。」

烏狂大喜,當即應道:「好,就讓我和小四弟從游唐手中奪劍吧。」

烏狂喚起烏聖,稍加收拾,並肩出發,讓其他人鎮守山洞,看著彩石湖的寶藏,以保萬全。

雖然烏狂和烏聖二人都懂得諜影訣,可是這一木游海的絕招未曾得心應手,況且烏聖手中更有千金之錘,一木游海根本行不通,於是二人乘著小舟,向東南方向的荒島劃去。

轉眼之間,二人趕到了荒島,可眼前的情景,實在是令二人目瞪口呆,傻傻發笑,因為映入眼簾的是荒島上的各路武林人士都在用手中的兵器掘地三尺,尋找寶藏,整座小島都被挖的滿目瘡痍,到處都是堆積起來的土丘,比三絕島的情形更加不可思議。

烏狂站在船頭之上,不由譏笑道:「呵呵,世間傻瓜還真是多,別說這樣寶藏不在這座島上,就算是在,這樣盲目的挖,看來真要挖到猴年馬月。」

烏聖將霹靂錘扛在肩頭,衝著烏狂笑道:「呵呵,小五哥,你知不知道,要是這番話被如今得道的畢摩子聽到話,他會怎麼說?他肯定會說眾生平等、眾生皆苦,讓你解救眾生,這樣才能成佛之類的話。」

烏狂笑道:「小四弟,這俗話說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在此尋寶,別提有多高興了,怎麼會苦?」

二人剛剛登岸,不想遠處的海面上,又出現了一條小船,隨即試目遠眺,原來是步伯延和步仲歸兄弟倆劃著一條小船來了。

二人頗為震驚,面面相覷,站在原地等著他們兄弟倆上岸。忽然間,仲歸提前起身,跳出小舟,踏著水面跑了過來,輕輕落在二人面前笑著道:「你們倆同時出現於此,向來一定是為了攆雲劍而來的吧。」

仲歸話音剛落,伯延也從船上抓起一根纜繩,飛身而起,踏著水面過來了,順勢拋出繩子,將小舟拴在一塊大石上面。

伯延也是輕輕落地,又連忙跟終歸使眼色,二人一同起身,飛身而去。烏狂不知道他們究竟想幹什麼,連忙追了上去。烏聖不放心,也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片刻間,伯延和終歸兄弟二人居然找到了游唐和洪梟等高手,不過此次,苗青不在他們倆身旁。

仲歸擋在游唐面前罵道:「游唐,交出攆雲劍,我爹就會放過你。」

游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居然三番四次有人來搶他的攆雲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梟老謀深算,早就感覺到了這其中的詭異,現在他們不去尋找寶藏,卻三番四次來找攆雲劍,猜到了八九成,在一旁道:「游唐,如果老夫所猜不差的話,這攆雲劍應該和寶藏有著密切的關係,看來步震和王仁都找到寶藏了。」

游唐大驚,靈機一動,連忙上前一步,跟仲歸道:「步仲歸,我沒有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我師兄呢?他不將寶藏送回中原,為什麼還在這兒逗留?」

仲歸有伯延撐腰,自然是不把游唐放在眼裡,罵道:「游唐,我爹在前面的島上等你送死,可是你始終不來,這才差我們倆來送你上路。」

游唐大怒,拔劍上前,不想左側一根玉簫飛過,將二人逼開,深深插入沙土之中。

忽然間,烏狂從游唐的左側飛身而來,擋在二人面前笑道:「哈哈……看來大家都是志在攆雲劍,今天可有得熱鬧了,也不差我一份。」

烏聖也扛著霹靂錘,緊隨在烏狂後面來了,在一側跟伯延和游唐道:「這沒有想到有這麼多人覬覦寶藏,更有如此眾多的人覬覦師公游散人的攆雲劍,花落誰家,寶劍歸誰所有,還應該是手底下見真招。」

游唐怒斥四人道:「你們四個無恥之徒,都是為了攆雲劍而來?難道你們都忘了,弄輩分,我是你們的師叔,此舉實乃忤逆犯上。」

仲歸怒斥道:「游唐,這攆雲劍本身就是我師公游散人之物,怎麼說是你的?我爹是師公他老人家的大師兄,自古以來,以長為尊,那麼這把寶劍自然應該傳到我爹手中了。現在,我們兄弟倆只不過是來拿回我們應得的東西。」

烏狂在一旁笑道:「哈哈,是的,以長為尊不假,不過,大家武林中人,談什麼以長為尊,就算是立幼廢長,也只是等閒之事。所以,攆雲劍,我們也應有份。」

烏聖跟著道:「是的,我師父東俠和北地霸王乃是同門師兄弟,同在星斗山跟著師公游散人習武,這攆雲劍我們兄弟倆也應該有份。」

游唐氣急敗壞,舉起攆雲劍一一指著四人大罵道:「我沒有功夫聽你們胡扯。現在攆雲劍就在我的手中,你們誰想要劍,只管上前。」

烏狂微微一笑,使出一招諜影斑斑,頓時四周全是他飄忽不定的影子。正在游唐四下尋找之時,他又使出輪迴真氣,將攆雲劍從游唐的手上奪了下來。

伯延大吃一驚,站在烏狂的左側,使出烈雨七式,用內力控制住年攆雲劍,和烏狂爭了起來。

游唐大驚,連忙使出虛有其表的諜影訣,在其一側,跟他們二人搶奪攆雲劍。三人各佔三方,互不相讓,用看家本領控制著攆雲劍,想要把劍奪過來。

烏狂功力不純,輪迴真氣似乎要落在下風。烏聖大驚,將肩上扛著的霹靂錘放在地面之上,右掌搭在他的右肩之上,用自己的內力相助。

仲歸看到烏聖相助,也聚氣凝神,將功力凝於掌內,幫助伯延。

本來洪梟並不像捲入他們的恩怨中,他曾經親眼目睹過步震的可怕,搞不好真會死於步震的六不赦之中。可是現在,他懷疑攆雲劍和寶藏有關,斷然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因此也上前幫助游唐。

六人分三,將攆雲劍聚在垓心,三方看似搶劍,可其實是一場內力的較量。

六大高手交手,攆雲劍下方的土層漸漸地陷了下去,出現了一個錐形漩渦。旋風圍著攆雲劍捲起,島上被挖的稀鬆的土層隨風而起,讓六人無法睜開眼睛。

游唐所率領的人馬欲上前幫忙,可是六大高手交手,在六人的戰圈之外,形成了一層炙熱的氣罩,還伴隨著洪梟身上特有的酒香。眾人都不敢上前,深怕被這強大的內力震傷。

六人當中,各有所長,一時之間,實難分出勝負。伯延怕在這麼好下去,被暗中的小人以可乘之機,連忙道:「既然勝負難分,我們還是停手吧,要是稍有差池,你我都性命不保。」

游唐依然不肯罷手,牢牢地護著攆雲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怒斥道:「不…行,即使性命不保,也不能讓攆雲劍落到…落到你們的手中。」

烏聖也怕落個三敗俱傷,跟幾人喊道:「既然咱們各執一詞,何不先罷手,然後再比武較量,誰的武功更甚一籌,這攆雲劍就歸誰所有。」

洪梟連忙在游唐的身後道:「游唐,沒有了性命,要寶藏還有什麼麼用啊?」

游唐考慮了片刻後道:「好吧,洪梟、烏聖、步仲歸,你們三人先慢慢收回掌力,然後我和烏狂、步伯延再同時撤掌。」

六人剛剛撤掌罷鬥,元氣還未曾恢復,不想仲歸上前叫陣道:「既然想比武較量,看看著攆雲劍的歸屬,那麼想要攆雲劍的就來吧。」

第16章:六人之擂(下)

伯延連忙阻止道:「二弟,你退下,這游唐是我的手下敗將,洪梟又是你的手下敗將,今日這洪梟和游唐沒有資格比試,就讓我和烏聖大戰一場吧。」

游唐大怒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沒有比過,怎知道我今天還會敗在你的手上?況且曾經在懸甕山上,你和烏聖勝負難分,要是我沒有資格,你同樣也沒有資格。」

仲歸稍加猶豫,忽然間展開濃眉,走到伯延面前輕聲道:「大哥,他要比的話,就讓他比吧,我先上去跟他戰一場,即使不贏,也必然消耗他不少體力,到時候你再殺游唐,敗烏聖,奪攆雲劍,易如反掌。」

伯延只好說好了。

仲歸跳上前去,跟游唐大戰,雙雙拆了一百多招,可是仲歸越戰越急,形式對自己也越來越不利,最終出現了致命的破綻,被游唐抓住機會,一拳打翻在地。

游唐欲殺終歸洩恨,不等伯延出手,烏狂的隔空三式早就從他眼前擦過,將其逼開。

烏狂擋在游唐面前道:「游唐,比武切磋,何必趕盡殺絕呢?」

游唐大怒道:「少囉嗦,你先勝過我再說吧。」

雙方交手三十多招,輪迴真氣的妙用不減,游唐佔不到絲毫的便宜。可忽然間,游唐發現了烏狂此招的特點,靈機一動,虛晃一招,卻未曾用力。烏狂未曾變通,用輪迴真氣接住了游唐未曾出力的招式,用用此招跟他對壘,可是被游游唐早已備好的重掌震開了。

烏聖飛身跳出,接住烏狂,將其穩穩放在地上道:「小五哥,你的輪迴真氣雖然奇妙,可是不能蠻幹,看我今天如何用智力取勝。」

烏狂捧著肚子笑道:「哈哈…小四弟,蠻幹一向就是你的強處,你怎麼說我蠻幹呢?我姑且坐在一旁,看你如何打敗剩下的幾個高手。」

伯延知道烏聖武功之高,畏懼三分,心想:「這上次跟烏聖交手,大家半斤八兩,可是我這苦練多時,想必武功必在烏聖之上,這烏聖打敗游唐之後,必然元氣大傷,到時候要打敗他必然是輕而易舉,即使勝之不武,為了爹爹的大業,這個罵名,我也背了。」

伯延剛剛想到這兒,十招未到,游唐被烏聖的強攻戰敗,點水爪如小雞啄食般,打在游唐的胸前,圍著爪力所至之處,內力有如石沉大海,濺起一圈圈的波紋,將其衣服震開,身體像易經波形功一樣波動,向後飛去,吐血倒地。

伯延大驚,做夢也沒有想到烏聖的武功也進步神速,心想:「這烏聖的武功怎麼也這麼厲害,他除了東俠的武功,還有劍飛、寒梅傲雪諸人的武功,應該是博而不專,可是他從哪兒練得的這麼厲害的爪法,力量好似易經波形功一樣一圈圈湧出,威力也如此之強。」

烏聖望著伯延道:「伯延兄弟,上次懸甕山一戰,大家是半斤八兩,聽我三弟說你的武功進步神速,不知是我三弟杞人憂天,還是你確實是有真材實料。」

伯延笑道:「烏聖,彌羅神掌和諜影訣似乎是水火不容,上次懸甕山之戰、仲歸和陸干在延州之戰、星斗山烏狂和我弟弟之戰都是半斤八兩,今天就讓我們試一試彌羅神掌和諜影訣傳到我們身上,到底哪一種武功才是更甚一籌?」

烏聖和伯延交手,一人的諜影訣、一人的彌羅神掌,百招已過,果然沒有勝負。忽然間,游唐看二人打得火熱,忍不住出手,趁著眾人不備,搶到攆雲劍,飛身逃逸。烏狂和仲歸連忙追了上去。

伯延和烏聖陷入了苦戰,烏聖也是蠻性大發,不肯罷手。忽然間,伯延提議道:「烏聖,既然勝負難分,咱們就看看誰先從游唐手上奪到攆雲劍,誰就是攆雲劍主。」

烏聖連連稱好道:「好的,烏聖奉陪到底。」

游唐找到武林人士秘笈的一個山洞前,站在高處,跟他們大呼道:「來追之敵想奪攆雲劍,誰想要寶藏,就先把他們殺了。」

烏狂和仲歸追了上來,卻遭到了三教九流的武林人士的圍攻,頓時,寡不敵眾,陷入了苦戰。

游唐欲殺仲歸而後快,拔出攆雲劍,上前幫忙殺仲歸,而烏狂也欲報一掌之仇,尋到洪梟面前,向他再次挑戰。

忽然間,烏聖和伯延追了上來,眾人見烏聖扛著兩個牛頭般大小的千斤重錘,深服其勇,個個膽戰心驚,慢慢退了下去。

眼看著伯延快要從游唐手上搶到劍了,烏聖又扔下霹靂錘,上前奪劍。游唐在烏聖和伯延的夾擊之下,攆雲劍被搶走了。

烏聖用結焰神爪抓住攆雲劍,伯延也使出羅漢降魔拳中的探手羅漢,伸起懶腰,抓住攆雲劍。

伯延欲拼內力,可是烏聖天生神力,在他發功之前,就趁機將攆雲劍搶了過來,順勢抓起霹靂錘,對著眾人,將其嚇退。

仲歸大罵道:「烏聖,趕快交出攆雲劍,我們饒你不死。」

烏聖笑道:「願賭服輸,你們都已經敗陣了,這攆雲劍自然是屬於我們了。」

烏狂走到他邊道:「小四弟,是非之地不久留,咱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烏聖知道島上的人馬不會就此罷休,連忙將攆雲劍交給烏狂道:「小五哥,你趕快帶著攆雲劍離開吧,我拖延一下,馬上追上去。」

烏狂猶豫了一會兒,接過攆雲劍,跟烏聖道:「那好吧,我在船上等你。」

烏狂帶著攆雲劍而去,游唐、洪梟、仲歸連忙追了上去。

烏聖舉著兩個霹靂錘,擋住三人道:「你們要是背信棄義,就不要怪我辣手無情。」

游唐大罵道:「我背信棄義又怎麼樣啊?咱們聯手殺了烏聖,再去殺烏狂,奪攆雲劍。」

烏聖勃然大怒,舉起霹靂錘,大喊一聲,上前力戰三人。

雖然游唐、洪梟、仲歸三大高手聯手,可是烏聖以一敵三,連解十招,竟然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仲歸見伯延沒有動靜,停了下來,跟他大喊道:「大哥,你怎麼不動手,難道你忘記爹的囑托了?」

伯延心中一怔,撇下他們,朝烏狂追了上去。

烏聖大驚,聚氣凝神,將內力凝聚起來,使出威力無窮的霹靂一擊,砸在島上,濺起一道土牆,將三人擊退,又連忙抓起霹靂錘,趕了上去。

烏狂帶著攆雲劍在船上等候,可是烏聖遲遲未趕上來,剛欲下船接應,不想忽然間,伯延追了上來。

烏狂上前譏諷道:「敗將,你是為了攆雲劍而來?」

伯延雖心中慚愧,可是他是受北地霸王之命前來奪劍,要是空手而歸,實乃不孝,那麼這個寡言孝佛的稱好,也就名不副實了。

伯延上前道:「烏狂,你我也算是分屬同門,你交出攆雲劍,我就放過你。」

烏狂大怒道:「好個敗將,真是大言不慚。」

伯延縱身上前,出羅漢降魔拳斗烏狂。伯延出身少林,根基扎實,出招奇快,每一招都趕在烏狂之前,將其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他聚齊凝神,將內力聚集在雙掌之上,手上經脈劇烈顫抖,正是奮力一擊的彌羅神掌,朝烏狂打去。

烏狂曾經揚言要北上延州找步震為諸葛明算賬,可是面對武功絕頂的步伯延,竟然沒有還手之力,終於感覺到了伯延的可怕,步震的可怕,絕望之時,傻傻發笑。

第17章:田浪何人?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飛身閃過,擋在他面前,接住伯延的重掌,將其逼退。

伯延後退三步,深深地陷進了沙土裡面,才勉強站住,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武功如此高強的人,傻傻地盯著自己的雙掌道:「易經波形功?」

伯延抬起頭來,發現原來她戴著和田浪一模一樣的面具,更加驚奇了,連忙上前追問道:「你是何人,怎麼會易經波形功?」

面具人道:「田浪,天地浪子田浪。」

伯延細細觀看了一下眼前此人的裝束,譏笑道:「田浪?田浪什麼時候成為一個女人了?」

面具人自言自語道:「無知!」

伯延大怒道:「不知死活,別說你是田浪,哪怕你是畢摩子,也休想阻止我搶奪攆雲劍。」

面具人道:「好啊,那麼你可以放馬過來。」

伯延剛欲上前大戰面具人,可就在此時,烏聖、游唐、仲歸、洪梟四人相繼前來。

烏聖縱身而起,跳到船上,扶起倒在船上的烏狂道:「小五哥,是非之地,咱們趕快離開。」

烏狂又跟面具人喊道:「田大俠,咱們趕快離開這兒吧。」

面具人道:「你們趕快離開吧,我還有要事要辦。」

「趕快走,這個島上都是一些覬覦寶藏的小人,趕快離開吧,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辦也不遲啊。」

游唐在一旁罵道:「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游唐、洪梟、仲歸全都撲向了烏狂手上的攆雲劍,伯延猶豫了一會兒,也朝烏狂而去。

面具人剛欲上前幫忙,不過又停了下來,身邊出現了一種熟悉而又久違的感覺,連忙四下尋找,不想是王仁從遠處飛身而來。

王仁騰空而來,朝兩路人馬之間打出一掌,掀起巨浪沙土,將兩股人馬逼開。

面具人見到王仁,不由自主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王仁看似非常欣喜,細細地打量著面具人,慢慢地朝她走過去,不想身後的仲歸道:「王仁,你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又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王仁沒有理他,盯著面具人,似乎另有所指地道:「田大俠,別來無恙啊?」

烏聖、烏狂甚是不解,前幾天田浪就死在他們二人面前,可是現在居然管眼前此人為田浪。

面具人欲上前,可是好像心有餘悸,又止住了腳步道:「王仁,你跟我來。」說完,飛身而去。

王仁剛欲跟其而去,不過又想到了攆雲劍,轉過身跟烏狂和烏聖道:「二位哥哥,你們先回三絕島,我跟在你們後面回去。」

烏狂道:「不行啊,三弟,此島小人頗多,你一人如何應付?」

王仁笑道:「放心吧,想殺小弟的人很多,可是能夠碰到小弟衣衫之人卻是寥若晨星,況且有田大俠相助,實乃如虎添翼。」

王仁突施奇招,將烏狂和烏聖的船隻推走。

伯延、游唐等人欲上前追趕,可是他又打出一招坤元緯坤三入,將幾人擋開大罵道:「無恥小人,願賭服輸,你們要是沒完沒了,向我大哥二哥糾纏不休,我殺無赦。現在,我有要事要辦,你們最好不要以身試法。」

四人奪攆雲劍之心不死,還是追了上去。王仁大怒,縱身而起,擋在四人面前道:「你們是不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游唐大怒,上前挪步,指著王仁大罵道:「王仁,你真是狗膽包天,三番四次壞我好事。」

游唐又跟伯延和仲歸道:「有王仁在,你們還想得到寶藏?現在是千古良機,咱們只要聯手,必然能將王仁殺掉,到時候再解決咱們之間的恩怨也不遲啊。」

雖然伯延猶豫了,可是仲歸卻是連連稱好。

王仁傻傻地笑道:「我可不想讓江湖人恥笑,說我入木三分王仁趁人之危,和將死之人過不去。」

游唐大驚,連忙追問道:「王仁,你到底在說什麼?」

王仁道:「你和洪梟、龍千江都中了劇毒,無藥可解,還不是將死之人嗎?」

游唐和洪梟都知道他們孤注一擲,吃了對方的毒藥,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做對。

王仁回過頭一看,發現烏聖和烏狂已經走遠了,倒也放心了,飛身而起,朝著面具人而去的地方尋去。

游唐和洪梟越來越相信攆雲劍和寶藏的關係了,而步伯延和步仲歸都同時趕到這個荒島上面,證明寶藏在此島的消息是假,連忙號召各路武林人士,重返三絕島,追擊烏狂和烏聖,尋找寶藏。

王仁追了上去,忽然間,發現有一個黑衣女子坐在海邊,和剛才自稱為田浪的面具人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樣,不過她並沒有戴面具。

王仁大喜,看到了熟悉的背影,看到了期盼已久的背影,慢慢地走上前去,每一步都踩出了深深地腳印,站在她的身後笑道:「田大俠真是威風,今非昔比。」

她沒有回過頭來,也是笑著道:「呵呵,再威風也不及入木三分的王仁少俠威風啊,你可是五大不敗高手之一。」

王仁聽清了她的聲音,欣喜若狂地道:「真的是你!」

面具人站了起來,轉過身來,直撲向王仁敞開的雙臂。王仁伸開雙臂,等待著久違的擁抱。不錯,眼前此人的確是聶瑛。

本應是歷經生死,久別重逢的歡喜時刻,可是聶瑛哭成一片,讓王仁甚是憐惜,幫她擦了擦眼淚道:「瑛兒,都是當娘的人了,怎麼還哭哭啼啼的,要是讓雲鶴和詩霄看到,他們會笑話的。」

聶瑛撅著嘴,對著王仁深情的雙眸道:「他們要看就看吧,我是他們的娘,還怕他們不成。」

在這久違的溫暖之後,王仁又向她詢問道:「瑛兒,你這田大俠怎麼練成了這麼厲害的武功?武功更在二哥之上。」

聶瑛道:「怎麼的,就許你成為不敗高手,不許我練武啊。」

王仁傻傻一笑道:「呵呵,瑛兒,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聶瑛也對著他笑了笑道:「呵呵,王仁哥哥,你還說啊,你和孩子不在身邊的這些日子,我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上次我受傷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等我醒來的時候,居然在西域少林寺。我吵著要找你和孩子,所以又讓畢摩子帶我回雙玄居,可是叔叔說你出海了,我真不知道上哪兒找你,可是我卻發現你收藏的太白酒不見了,我猜你肯定去了三絕島,所以又和畢摩子去碧泉山莊尋找你的下落。在碧泉山莊的時候,我師父畢摩子飲了碧泉之水,又被毒蛇咬傷,變得非常可怕,好像有兩股靈魂潛藏在他的體內發生著劇烈的爭鬥,一面像是高僧,一面總是吵著要大家。最終,他無法忍受,將八成的內功都傳給了我,說什麼沒有了武功,就沒有了殺孽。可是為了保命,他還有所保留,留了兩成保命。」

王仁笑了笑,又驚奇地問道:「呵呵,瑛兒,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是這畢摩子怎麼肯聽你的,任你差遣呢?」

「他當然不會聽我的差遣了,不過他說我是練武的材料,硬是要收我為徒,我索性將計就計,說等找到你之後再拜他為師,他當然願意了。可是在碧泉山莊,他都將八成功力傳給我了,我索性就叫他師父了。你都不知道,我那聲師父簡直是救命良藥,自從我叫他師父,他就像個得道高僧一樣,不但陪我來這兒找你,還一路之上跟我說濟世度人之道,我煩都快被他煩死了。後來,我看到了游護的墳墓,還在他的墳墓旁邊發現了田浪的面具,知道田浪應該是已經死了,索性就借用他的名字了,反正大家的初衷都是一樣的。」

「哎……想曾經的五大不敗高手,除了叔叔,畢摩子已經遁世得道,諸葛明和步震現在是勢如水火,只能容一,看來這五大不敗高手快要成三個了,哎,真是世事如隔世。」

王仁又看著聶瑛道:「不過,瑛兒,如今我王仁之妻成了畢摩子的傳人,雙玄居又多了一位絕頂高手,真是雲鶴詩霄之福啊!」

忽然間,王仁又想起了自己沒有去找聶瑛,反而帶著聶瑤來到了三絕島,甚是愧疚,慢吞吞地問道:「瑛兒,難道我沒有堅持在蜀中找你,卻帶著聶瑤來到了三絕島,你不怪我?」

聶瑛笑著道:「傻瓜,我都跟你說了,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況且叔叔跟我說你是為了解決著亂世江湖紛爭才如此的,所以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生氣呢?我知道你真正愛的人是我,這就夠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靈鮮獻計

第18章:靈鮮獻計

話說王仁居然在荒島之上碰到了自己生死未卜的妻子,不過現在的聶瑛,已經是得到了畢摩子的八成功力,成為一個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了,已不能和昔日相比。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厚福,說的就是這吧!

有道是,小別勝新婚,尤其是他們夫婦倆歷經生死,最終又得以相聚,千言萬語而不絕,不過此時,旁邊的三絕島,他的兄弟們正在遭受著諸路人馬的脅迫,他們不得不趕回去。

不過,聶瑛並不想讓人知道她和原來不同了,因此便跟王仁道:「王仁哥哥,我還是以前的瑛兒,不過江湖上倒是出現了一個新的田浪,所以我現在是兩個人,你明白嗎?」

王仁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傻傻笑道:「呵呵,你真是鬼精靈,我知道的你的意思,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會武功。」

二人攜手回三絕島,可是一路之上,剛剛在島上到處挖坑尋寶的人都像風一樣消失不見了,就連停靠的岸邊的船隻也是消失殆盡。

二人甚是驚訝,便也猜了個大概。聶瑛疑惑地看著王仁道:「王仁哥哥,島上的船隻、人馬全都消失不見了,難道他們找到寶藏了?」

王仁恍然大悟,又想到伯延和仲歸也來這座荒島上找游唐尋找攆雲劍,覺得事有蹊蹺,不由大驚道:「糟了,游唐應該是知道自己上當了,所以才帶著人朝三絕島追去了。可是剛才伯延和仲歸兄弟倆也來找攆雲劍,說明有內賊將我發現的秘密洩露給了步震。如此一來,即使攆雲劍落到諸葛明手中,也會被步震找到的。要是北地霸王發怒了,他會殺光所有人,我們待趕回去啊……」

聶瑛疑惑地問道:「那我們怎麼離開這個荒島啊?這個島上連淡水都沒有,過不了多久,咱們就支持不住了。」

王仁神秘地笑了笑,震動左臂,拋出柳劍。柳劍在他的指揮下,如一條游龍,繞著一旁的一棵大樹盤了上去,將其削成一根光禿禿的木棒。

忽然間,柳劍將樹冠削斷,又飛身上前,收回柳劍,一掌將樹幹從根部打斷,又將其劈成兩斷,拋入海面上。

他又輕輕地落在聶瑛身後,得意地笑道:「瑛兒,今天為夫教你一個絕技,以後你就不怕水了,不知你想不想學啊?」

聶瑛撅著嘴道:「瑛兒可以跟你學武,不過田浪可不行,她可是你心目中真正的大俠。」

「呵呵,算我怕了你了,你看好了啊。這可是我昨天剛剛學會的一木游海之術。」

卻說烏聖和烏狂帶走攆雲劍之後,游唐和洪梟就暗自商量,認為烏狂、烏聖、王仁兄弟三人和伯延、仲歸相繼從三絕島上面趕來,都是為了爭奪攆雲劍,總覺得攆雲劍和寶藏有什麼關係。於是,二人又決定帶著荒島上尋找寶藏的所有人馬,尾隨著烏聖、烏狂回原來的島嶼。

游唐的大船飛速趕去,片刻間便趕到了三絕島。

烏聖和烏狂對三絕島的地形瞭如指掌,將小舟划到斷崖西面,將小船藏了起來,登上斷崖,找到山洞,將攆雲劍交給了諸葛明。

唐靈鮮、古幽、聶瑤三個女子正在討論著寶藏中會有什麼,她們得到寶藏之後,能夠用寶藏幹些什麼,不想烏狂和烏聖帶著攆雲劍而來。

二人將攆雲劍交給了諸葛明,正在休養元氣,等王仁回來之後,帶他們去彩石湖尋找劍槽,將寶藏轉移,不想洞外傳來了步震的聲音:「你們兩個小輩居然跟我做對,難道真的嫌命長?想要活命,就先入我的麾下。」

眾人連忙趕了出去,發現步震帶著兒子、徒弟已經上百個北房武林的高手圍在了山洞口。

古幽甚是不服,站在外面罵道:「步震,憑什麼寶藏是你的,你做慣了北地霸王也就算了,現在又在這兒耀武揚威,難道還想做天下霸王不成?」

步震朝古幽上下打量了一下,側過臉笑了笑道:「呵呵,你是韓梅傲雪的弟子,我斷然是不會跟你一個小輩計較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北地霸王雖然獨霸一方,可是世上哪有強權壓人的道理,之所以無人對我不服,是因為我北地霸王的六不赦可以保一方平安,延州更是亂世之中的一片世外樂土。」

聶瑤上前三步,走到伯延面前道:「伯延大哥,你們這是幹什麼,難道為了寶藏,不顧一切了嗎?」

伯延看了看步震,又跟她道:「聶瑤,你趕快離開這兒吧,回中原去,否則大哥也保不了你。」

聶瑤看著伯延,不想伯延卻低下了頭去,不敢正視她。

就在此時,諸葛明的影子從洞中閃了出來,站在步震面前道:「師兄,你可真是賊心不死啊,你的左右手,大徒弟用性命讓你我復合,可是他的陰魂還沒有散去,雨兒剛剛守寡,你就帶著人找到這兒來了,不知道你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仲歸在一旁搶著道:「師叔,這寶藏本來就是我師公手上傳下來的,他老人家將藏寶圖分為三份,也就是說將這寶藏傳給您、我爹、還有游唐。現在,我爹已經想好了,只要你把攆雲劍交給我們,等打開寶藏之後,我爹將金銀財寶帶走,裡面的各種奇書異書全都歸你,你看怎麼樣?」

仲歸如此言語,無疑是他們已經知道了攆雲劍是打開寶藏的鑰匙,可是他們又是從何得知,真是令諸葛明百思而不解。

烏聖看著伯延,又想起剛才他背信棄義,食言反悔,怒火中燒,上前道:「伯延,枉我還認為你是延州的一枝獨秀,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真是丟盡了男人的臉面。這北地霸王有六不赦,其中之一就是不義之人殺無赦,最先該殺的人就應該是你們兄弟倆。」

伯延低頭無語,不想步震又道:「真是胡扯,這攆雲劍既不是我的,也不是你師父的,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小輩來爭了,要爭也應該是我和你師父爭。你說是不是啊?師弟。」

諸葛明道:「師弟,我就跟你明說吧,攆雲劍我是不會交給你的,師父說過,寶藏決不能落於野心勃勃、心術不正之人的手裡,而你就是野心勃勃、心術不正之人。我不管你怎麼弄到蘭亭貼,到處招搖撞騙,說你是李唐後裔,反正這寶藏就是不能落到你的手裡,況且攆雲劍現在在我的手中,你的天罡罩將不堪一擊。」

步震大怒,上前說道:「那好吧,你就拿著攆雲劍跟我一較高下吧。」

諸葛明猶豫了一會,轉過身去,跟眾人道:「五烏、顯兒、乾兒,我和你們師伯之間早晚要有一個了斷,我看就是今天吧。如果我敗了,你們又不能和你們的師伯相抗衡,哪怕是玉石俱焚,毀掉攆雲劍,也不能讓寶藏落在他的手中。記住,你們一定要完成你師公的遺願。」

諸葛明轉過身來,跟步震道:「師兄,你我之間,早晚都要進行了斷,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奉陪到底。我們大大小小打了幾十年,從未分過勝負,不知道你今天又想怎麼比?」

眾人面面相覷,真不知道這持續了幾十年的一戰今天要怎麼比下去。

忽然間,沉默了良久的靈鮮上前幾步,站出來道:「師叔、師伯,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既可以瞭解你們倆的恩怨,又可以試出彌羅神掌和諜影訣到底哪一種武功更加精妙絕倫,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聽聽?」

諸葛明默然無語,臉上似有不快,不想步震倒是爽快,一口答應道:「無論怎麼比,比什麼,我北地霸王都奉陪到底。今天,彌羅神掌和諜影訣一定要有一個了斷。」

靈鮮又道:「眾所周知,彌羅神掌至剛至勇,威力無窮,以力道見稱;而諜影訣至陰至柔,變化莫測,以輕功步伐見稱。既然如此,你們就比三合,分別比輕功、力道、內功,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靈鮮看了看二人沒有反應,知道他們已經默許了,微微一笑,又跟二人道:「你們兩位不敗高手就不要比了,諜影訣的輕功步伐實在是令我等望塵莫及,一木游海更是讓人驚歎不已、大開眼界,可是彌羅神掌的力道非常之強,巧勁可劈天摧石。你們二人的內功也是半斤八兩,估計比個三五天也不會有結果,況且這麼比下去的話,你們倆會氣盡人亡。所以還是讓諜影訣和彌羅神掌的傳人來切磋一下輕功、力道、內功吧,你們看如何?」

烏狂大喜,趕在靈鮮身後道:「如此甚好,真不愧是我狂棋手烏狂之妻,心眼兒這麼多。」

諸葛明看了看自己的身後,又看了看伯延和仲歸二人,不由心想:「這我身邊現在有六個傳人,而師兄的彌羅神掌卻只有伯延和仲歸兩個傳人,這麼比下去,諜影訣焉能不勝?看來這女人除了生兒育女,還是可以上門面的。」

諸葛明上前道:「師兄,我看這女子的計策甚好,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步震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知道仲歸的地禪腿得自於少林,輕功不弱,因而先讓仲歸上前上前以輕功迎戰諜影訣的傳人。

諸葛明剛欲派人應戰,不想步震又重提舊事道:「師弟,在比賽之前,我們先說好,免得又糾纏不休。今天的較量,假如說我輸了,我從此不在打寶藏的注意,安居延州;不過假如說你輸了,你把攆雲劍交給我。從此以後,即使你不把我當師兄,但你永遠是我師弟。」

諸葛明傻傻發笑,稍加猶豫道:「你我之間,早已恩斷義絕。我知道你想完成言風的遺願,和我罷手言和,好的,我答應你。再怎麼說言風的死,我也有責任,要是今天我輸了,即使兄弟之情難再,我也不會干涉小輩,諜影訣和彌羅神掌的傳人將重新以師兄弟相稱。」

第19章:三場較量

烏顛縱身而出,站在仲歸面前迎戰道:「呵呵哈哈,既然你想較量,那我可不能藏頭露尾了。」

仲歸上下打量了一下烏顛,發現他的年紀不在諸葛明之下,不由譏笑道:「呵呵,看來諜影訣沒有傳人了,讓一個瘋瘋癲癲的糟老頭子上前跟我比輕功……你要是輸了,可別尿褲子啊。」

不想烏顛倒是不生氣,反而笑道:「呵呵哈哈,用兩個詞形容你真是一點而不為過。」

烏狂在一旁搶著道:「哈哈,三哥,你是不是要說乳臭未乾和井底之蛙啊?」

烏顛笑了笑,又跟仲歸道:「小子,那咱們就從這兒出發,看誰先把北面停靠的船隻上面的桅桿帶到這兒。」

仲歸一口答應了。

本來諸葛明和步震想要找燕梭做個見證人,可是燕梭卻偏偏不在。靈鮮一聲令下,二人飛身而去。

烏顛號稱梁下蝙蝠,輕功自然是不同凡響,更讓他佔盡優勢的是他對三絕島的地形環境瞭如指掌,一人當先,朝仲歸一丈。

可是在烏顛拿到桅桿,往回扛的途中,出現了變數。仲歸出身少林,更是正值壯年,身強體健,扛著桅桿,依然是健步如飛,而且烏顛恰好相反,本來遙遙領先,可是在扛著桅桿往回趕的途中,終因年老力衰,體力不支,最終被仲歸反超。

第一局,仲歸勝出。

烏顛甚是悔恨,跪倒諸葛明面前賠罪道:「師父,讓你臉上無光,你要處罰,我絕無怨言。」

諸葛明不語,可是烏聖卻連忙將他扶起來道:「三哥,勝敗只不過是常有之事,你又何必在意呢?只不過輸一局,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仲歸贏了第一局,非常高興,在對面嘲諷道:「喂,老頭,是你自己讓你落敗的,怨不了別人啊,明明年已老邁,體力不支,可是卻選那麼遠的距離,還扛個過百斤的桅桿,你不輸才怪呢。」

烏狂勃然大怒,上前三步,指著仲歸叫罵道:「步仲歸,有種上前來跟我比第二回合,試一下力道。」

仲歸剛欲上前,就被伯延攔了下來。步震也跟仲歸道:「比力道的話就讓你大哥出手吧,彌羅神掌無堅不摧,贏了這一局,咱們就贏了,你師叔也會將攆雲劍交還的,如此一來,第三局也沒有必要再比了。」

伯延上前道:「烏狂兄弟,第二局既然是比力道,那就讓我來跟你切磋一下吧。」

烏聖連忙趕在烏狂的身後輕聲道:「小五哥,咱們已經落後一局,這一局可大意不得,還是讓我來吧。」

烏狂轉過身去,將烏聖拉到一旁道:「小四弟,我知道你天生神力,不出內力,驚人的力道也可以輕易取勝,大敗伯延。可是若然是讓你出馬,即使咱們贏了,步震也不會心服的,所以,為了避嫌,還是由我出馬吧。要說武功,你是更甚一籌,可要說我最擅長的絕技隔空三式,那你就望塵莫及了,你們就看好吧。」

烏狂又趕了過來,跟伯延道:「狂棋手烏狂,今天領教一下向來以力道著稱的彌羅神掌的高招。」。

伯延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諸葛明等人所居的洞口前面有兩個大小相仿的巨石,高約至二人肩頭,縱身一躍,跳到巨石之上跟烏狂道:「既然你要比的話,那咱們倆就試一試,看誰能將巨石分開。」

烏狂甚是不解,心想:「劈開巨石有什麼好比的,要是兩個人都劈開了怎麼定勝負啊?」隨即又跟伯延道:「要是咱們倆都將巨石分開,那又怎麼辦?」

伯延想了想道:「這局比試的是力道,當然是要看誰的力道控制的好了。要是咱們兩人都將巨石分開了,就看誰打碎的形狀更加規則,也就是巧勁更甚一籌。」

烏狂大喜,笑道:「哈哈,好啊,想要把石塊打碎、分開很容易,可是要將力道控制好,打出擁有一定規則的石塊,那可就是難如登天了,伯延,你先請吧。」

伯延聚氣凝神,將內力凝聚在雙掌之上。忽然間,他的的雙手開始顫抖,經脈開始劇烈跳動,毛孔漸漸變大,上面冒著絲絲熱氣,將雙臂上的汗毛都吹起來了。

步震本以為他要將巨石用彌羅神掌的八十一股真氣劈開。不想忽然間,伯延居然八十一股真氣全部凝於掌上,做出手刀的樣式。

眾人來不及驚駭,就發現伯延用彌羅神掌的手刀之力將石塊從中間切成上下兩塊。

上面的石塊滑了下來,轟隆一聲,砸在地面之上,未曾穩住,滾落到斷崖之下去了。

眾人無不驚駭,看著被伯延分開的石塊,表面光滑如玉,沒有絲毫斜刺,佩服與絕望油然而生。

伯延的招數讓諸葛明大吃一驚,心想:「彌羅神掌之所以叫做彌羅神掌,是因掌力是由八十一股真氣催動出來的,每一掌打出,都有久久八十一股力量,如天羅地網一般。凡是中掌之人,必然是全身經脈盡毀,可是伯延居然將掌力控制的這麼好,擰成一股,收放自如,這下可怎麼贏啊?」

烏狂倒是並不以為意,站在另外一塊石塊前神秘地笑了笑道:「要贏的話太容易了,別說分開這塊小石子,就算是彩石湖旁邊的蘑菇石,我也輕而易舉。」

只見他伸出雙手,握成拳頭,左右相對,拳頭漸漸膨脹腫大。眾人大驚,就連諸葛明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將內力凝聚在拳頭之上,並且控制的這麼好的。忽然間,他又將整條左臂的力量轉移到了右手,伸出右手拇指,又緊接著將內力凝聚於右手拇指之上。

他的拇指越來越粗大,如手腕一般,要不是真氣相護,可能早就裂開了。

他大喊一聲,隔空穿穴四個字響徹雲霄,指力所指之處,石塊上面有一根手腕般粗的石柱破石飛出,插在了洞口的石壁之上。

烏狂後退幾步,差點累趴下,扶住烏癡,府著身子深深地呼吸。靈鮮連忙過來關問,不想烏狂卻坦然地笑道:「放心吧,我真氣耗損過多,太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眾人屏住呼吸,盯著插在牆上的石柱,瞠目結舌,頓時,陷入了片刻久違的寧靜。剛才被伯延劈開的半塊石塊從斷崖上面滾落下去,驚奇了成群的海鳥,嘎嘎而起,在斷崖下面盤旋。

斷崖之上的海風異常的猛烈,襲過眾人衣衫,吹起他們的毛髮,剛才高漲而沸騰的熱血似乎被這風給吹涼了。

靈鮮看了看北霸驚歎的表情,指著牆壁上插著的石柱道道:「北地霸王,想必輸贏已經揭曉了吧。」

伯延傻傻地走了過去,摸了摸剛才被烏狂打出的石洞,裡面還是熾熱異常,不過亦是光滑如玉,不由傻傻歎息道:「真沒有想到諜影訣的真力居然可以到達這個程度,以前真是呆在井底了。烏狂將石塊分開了,而且形狀控制的如此之好,居然從裡面分出石柱,這第二局是我輸了。」

烏聖又從起身後轉過來道:「好吧,既然如此,一局定勝負。伯延,剛才在荒島上你輸在了力氣上,現在拼內力,就讓咱們倆好好的切磋一下吧。」

不想仲歸又在一旁喊道:「不行,我哥哥剛才出招,內力耗損過度,這樣比,不公平。」

烏聖想了想,也將內力聚集在掌上,順勢使出一招移形換影,圍著石塊轉了一圈,停在了伯延身旁。

眾人還未及反應過來他到底在幹什麼,忽然間聽得誇嚓一聲,石塊在海風的吹動下,隨風而起,成了粉狀。

古幽在一旁說道:「烏聖大哥也耗損內力,用化磁掌打打碎了這塊巨石,現在比內力你們應該無話可說了吧。」

伯延笑了笑道:「烏聖,你果然是正人君子,真想不到彌羅神掌和諜影訣的勝負之戰居然控制在我們倆的手中,請!」

二人雙掌相接,互拼內力,頓時,身體周圍圍起了一層厚厚的氣罩,遠觀過去,二人的身形好似隔著篝火觀看一般,飄飄忽忽,身形扭曲。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太陽漸漸高照而起,可是二人還是就此僵持。步震的手中捏了一把汗,真怕他和諸葛明兩個僵局在二人身上重演,萬一勝負難分的話,二人就要面臨油盡燈枯的危險。

忽然間,烏聖提道:「伯延,我看咱們倆不要僵持了,不然這麼下去,會力竭而死的,還是一次定勝負,將內力漲到最高,冒險一搏,如何?」

伯延猶豫道:「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咱們倆的武功雖沒有五大不敗高手一樣驚世駭俗,但是若是使出十成功力,要是你我內力稍弱,都會被對方所傷的。」

「有你爹和我師父在,還怕不成?我喊一二三,同時運力。」

烏聖喊起了「一二三」,可是同時,又猛然想到自己要是使出十成功力,將伯延震開,別人會不會說自己是靠蠻力獲勝,而非比試內力,這稍加猶豫,運力已經緩在伯延之後,自己剛運到九成功力,就被伯延早已運好的內力震開了。

烏癡飛身上前,將烏聖接住。烏聖口吐鮮血,癱靠在烏癡的掌下,深深呼吸。

伯延隱隱感覺剛才贏得太容易了,自己的功力在增長到七成之時,就漸漸佔盡上風,甚是不解,心想:「烏聖的內功不在我之下,剛才在荒島交手,他的內力真是令我大吃一驚,怎麼這麼容易就落敗了,難道是天意?」

真正的高手交手,往往毫釐之差,就有可能讓對方佔盡先機而落敗,更或者斷送了自己的性命。雖然烏聖剛才出招猶豫,可是願賭服輸,卻也無怨無悔,上前跟伯延道:「烏聖技不如人,心服口服。伯延,第三局你贏了。」

步震大喜,在一旁道:「師弟,看來彌羅神掌更甚諜影訣一籌,你交出攆雲劍吧。北地霸王一言九鼎,不管你當我為何人,你都是我師弟。」

諸葛明氣不打一處兒來,滿臉不甘,雖然猶豫了,可是自己也是一代大俠,斷然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食言,縱然有千般不情願,但是還是將攆雲劍拋向了步震。

步震望著攆雲劍,諜影訣和彌羅神掌之間總算決出雌雄,彌羅神掌更甚一籌。他想起了剛才險勝諜影訣;想起曾經和諸葛明徹夜長談,相互切磋,共同習武;想起了蕭清所提的七色醉薯;想起了曾經和諸葛明徹夜大醉,互拼酒力;想起了將自己的妹妹嫁給諸葛明時鬧洞房的情形……

種種情景,歷歷在目,可是現在對付的人是自己的師弟,從此他們兩個更加勢如水火。正在他暗自神傷的時候,仲歸身旁的全老闆甩出鞭子,捲起攆雲劍而逃。

第20章:燕梭奪劍

眾人大驚,剛欲上前奪劍,不想一個瘦骨如柴的黑影閃過,一腳踢中全老闆的後背,枯枝一樣的手臂奪下了攆雲劍,穩穩地站在烏狂剛才插入石壁之上的石柱上面,上下晃悠。

眾人大驚,只見此人臉上毫無血色,眉骨外露,眼睛充血,正是練過三絡分形手的苗青。

聶瑤細細看了看,大吃一驚:「他…他……他是苗青。」

仲歸見此人膽大包天,居然敢從北地霸王手上奪劍,更加聽伯延提過苗青弒師不孝、暗害伯延,勃然大怒,飛身上前,指著苗青罵道:「苗青,原來就是你暗算我大哥,讓他險些喪命。北地霸王的六不赦中,不肖之徒殺無赦,你想以身試法,那就去死吧。」

仲歸跳上前去,不想苗青倒是不慌不忙,冷冷一笑,一把掃起地上的石子朝他打去。

忽然間,石子一分為三,成為原來的三倍,直逼仲歸。

正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苗青此招波及甚廣,烏癡、烏魔、烏顛、諸葛明、陸干連忙保護元氣大傷的烏狂和烏聖以及不懂武藝的聶瑤和紅婷,將其帶在一旁。

仲歸甚是吃驚,飛身閃躲,若不是身手敏捷,早被舉一反三功所傷。

他剛剛落地,本以為應該就此打住,不想一成三的石子又朝他飛來。步震大驚,彌羅神掌一出移步過去,擋在仲歸面前,石子碰到天罡罩,紛紛墜落到地面之上,噹噹作響。

仲歸甚是不服,趕上前去,指著苗青問道:「你這是什麼武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苗青得意地笑了笑,從石柱上跳了下來,道:「哈哈……想不到我師公的三絡分形手真是威力無比,這正是三絡分形手中的舉一反三神功。步震,告訴你一個秘密,舉一反三神功真是我師公為了克制王仁的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而創的,你的天罡罩在舉一反三神功面前,將不堪一擊。哈哈……」

聶瑤也在一旁道:「這是白眉天師自創的舉一反三功,是用來破解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對付我姐夫的,可是秘笈被苗青搶走了。」

烏狂聽聞是破解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的,不由傻傻發笑,在一旁譏笑道:「呵呵,這種一分為三的功夫破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真是癡人說夢。苗青,你睡醒了嗎?」

苗青轉過身來,怒視烏狂。步震趕上前去,站在苗青身後道:「你觸犯了六不赦,必死無疑。交出攆雲劍,給你一個痛快。」

不想此時,游唐和洪梟所率領的大隊人馬,個個手拿弓弩,將諸葛明和步震的百餘高手圍住了。

游唐站在最前面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們兩虎相爭,正好讓我坐收漁翁之利。」

洪梟也接道:「這攆雲劍乃是游唐之物,何時輪到你們來支配,將它作為賭注?」

游唐怕發生什麼變數,又連忙跟苗青吩咐道:「趕緊擒住步仲歸,用他交換步震手上的最後一份藏寶圖。」

苗青縱身上前,使出狠辣無比的手法向仲歸打去。伯延大驚,先於步震飛身上前,和仲歸形成組合的形式的彌羅神掌,朝天打出,真像諸葛明所想的一樣,真氣瀰漫,久久八十一股真氣像一張網子一樣,朝苗青的三絡分形手攻了過去。

苗青大驚,只覺得內力雙方組合而成的內力有摧枯拉朽之勢,有如拍打在斷崖的巨浪,滔天之勢不可擋,令人窒息,連忙側身閃躲。伯延出招奇快,殘餘的三股真氣擦過他的左臂,如針刺一樣,痛苦不堪。苗青連忙抱著發麻的手臂顫抖,真有點後悔剛才向步震挑釁。

游唐大驚,連忙跟洪梟商量:「洪大掌門,這苗青躲在山洞中,每天晚上飲鮮血、用屍骨練功,說什麼魔心煞手和舉一反三功天下無敵,連那兄弟倆的彌羅神掌都破不了,待會兒看情形,要是事情不妙,就放箭將他們全部射殺。」

洪梟道立即跟手下的付三杯吩咐道:「準備好弓箭,待會兒我一聲令下,將他們全部射殺。」付三杯立即下去準備。

本來在照看烏狂的唐靈鮮見到這種情形,又想到了燕梭,可是她細細查看了一下,並沒有燕梭的蹤影,連忙向烏狂等人詢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燕梭的蹤影啊,怎麼在最需要他的時候偏偏不在呢?」

烏魔似乎想起了什麼,在一旁道:「燕梭昨晚作了個噩夢,徹夜未眠,今天早上天沒亮就走了。我問他要幹什麼,他只跟我說了兩個字。」

烏狂連忙追問道:「哪兩個字?」

「鞭屍。」

忽然間,遠處傳來了燕梭的聲音:「我一會兒不在,就需要我了。」

燕梭的身影閃過,在步震、游唐率領的人群中任意穿梭,如入無人之境,待落地之時,攆雲劍早從苗青手中跑到了他的手中。

苗青大驚,大罵燕梭道:「什麼人?哪兒來的混球,膽敢搶我的東西。」

燕梭笑了笑道:「如果這是你的東西,那你保護不了,還想繼續霸佔著它嗎?」

洪梟見苗頭不對,寶劍得而復失,連忙下令道:「三杯,趕快放箭。」

付三杯立刻吩咐眾人放箭,只見天空中箭矢如雨,雪上加霜的是苗青趁機使出舉一反三功,箭矢一分為三,三倍的箭矢朝步震、諸葛明的人馬飛了過去。

諸葛明大驚,連忙使出一招疊影斑斑,擋在最前,讓烏狂等人護著女眷去洞中躲起來。

步震也顧不上其他,縱身而來,跟燕梭搶劍。燕梭想起了在延州之時,步震對他太過無禮,甚是生氣,道:「步震,你這個混球總是看不起我,今天你要是能夠追上我,我就把攆雲劍交給你。要是我主動把攆雲劍給你,寶藏就二一添作五。」

燕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梭踏著日字而去,步震連忙追了上去。為了一看究竟,諸葛明也跟了上去。

烏聖、烏癡、烏魔、烏顛、陸干、古幽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將箭矢擋去,可是烏狂元氣大傷,唐靈鮮、聶瑤武功平平,諸葛紅婷根本不懂武藝。幾位高手保護著女眷和元氣大傷的烏狂朝山洞中躲了進去。

幾人剛剛躲到了洞中,而聶瑤卻看到伯延還在苦戰,連忙懇求烏聖道:「烏聖大哥,你能不能救一救我義兄伯延啊?其實他的心地可好了。」

烏聖又拿起霹靂錘,將其扛在肩上,跟三烏年吩咐道:「三位哥哥,你們先照看好她們,伯延和我們畢竟是份屬同門,焉有見死不救之理?我去救他們。」

烏聖扛著霹靂錘,出洞大呼道:「伯延兄,趕快帶你的人馬躲進山洞中來。」

伯延見烏聖慷慨相助,連忙跟他的人馬吩咐道:「大家趕快躲到山洞中去。」

三烏大吃一驚,連忙擋在洞口,不讓步震的人馬入內,可是烏狂走過來道:「三位哥哥,想當初虛無大師用自己的生命救了我,雖然我們不是出家在外,但是也應濟世救人、俠義為懷,這要是將他們趕出去,被射殺,那和咱們殺的有什麼區別?」

三烏讓開了道,讓步震的百餘人馬進了洞,躲避外面猛烈的如雨飛射的弓弩。

烏聖舉起霹靂錘,擋著箭矢,不讓射入洞內。游唐見烏聖將洞口擋的密不透風,箭矢難傷其分毫,索性先下令停止放箭。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劍向游唐

第21章:劍向游唐

話說游唐藉著強弓勁弩之利,將上百人逼入了烏聖等人藏身的山洞之中。烏聖舞動霹靂錘,將洞口堵得死死的,箭矢跟本射不進去。游唐知道烏聖非箭矢可傷,下令停止放箭,讓大隊人馬強行攻擊。

烏聖扛著兩個重達千斤的霹靂錘,擋在洞口,來犯之人,個個從斷崖上面翻了下去。伯延怕烏聖抵擋不住,也出來相助,二人聯手,一時之間,獨擋一處,竟無人敢越雷池一步。

游唐大驚,又停止了攻擊,下令用弓弩守候,將他們困在洞中,等步震或者諸葛明奪到了攆雲劍之後,用他們的兒女交換。

洞中高手要離開,易如反掌,可是裡面還有一些女眷以及伯延所率領的武功平平的上百個武林人士,想要從強弩下脫身,實在是難如登天。因此,他們一直在洞中等待時機成熟,伺機衝出去。

轉眼間,燕梭又帶著攆雲劍從島的另外一邊趕了過來,身後緊跟著諸葛明和步震。他得意地笑道:「哈哈,原來不敗高手的輕功如此平庸,真是羞死人了,哈哈……」

他的影子從游唐的人馬中穿梭而過,將其衝開,又從斷崖上面飛梭而下,繞著斷崖而去,又驚起了無數在斷崖築巢的海鳥。

諸葛明和步震隨後緊跟,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也跟著燕梭下了斷崖而去。

轉眼間,太陽西沉,落日映餘暉,西邊的海域一片通紅。北霸和東俠為了追上攆雲劍,已經從斷崖經過了七次了,可是絲毫不敢喘息,深怕稍一分神,就被燕梭拉遠了。

游唐指揮若定,派人輪流看守,洞中稍有動靜,弓弩如雨而射過去,將洞口封的密不透風,無法出逃。

轉眼間,天都已經亮了,山洞的洞口是坐西朝東,半壁見海日,美輪美奐的日出映入視角,隨著海風拂面,生死煩勞一去不返。然而此時,洞中的人手早就缺水斷糧,支撐不住了。

烏狂雖然休息了將近一天一夜,可是沒有食物,身體卻更加虛弱了,倒掛在洞中睡覺,都掛不穩了。

烏聖見這麼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步震和諸葛明經過斷崖之時,又一心只顧著追燕梭,奪攆雲劍,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因此,他扛起了霹靂錘,又走出了山洞。

游唐和洪梟看烏聖扛著霹靂錘出來了,又連忙放弓弩,想將其射殺,可是伯延和仲歸兄弟倆、五烏也都相繼出來苦戰。

七人武功雖然高強,可是面對箭如雨下的場面,也是自顧不暇。烏聖趁機扔出霹靂錘,連續使出霹靂一擊,直逼游唐。

游唐看出烏聖在使霹靂一擊之時露出了極大的破綻,連忙將轉到他的左側,趁其使出霹靂一擊之時,飛身而出,暗下偷襲,一掌將其打下斷崖。

游唐大喜,站在斷崖上大笑道:「哈哈……烏聖已除,步震和諸葛明的幫手又被困在此,真是天賜尋寶時。」

烏癡、烏魔、烏顛、烏狂紛紛怒火中燒,上前跟游唐拚命。游唐、洪梟、苗青三個高手很快便將他們四人制伏,站在斷崖之上,等著諸葛明奪到攆雲劍,用攆雲劍來交換他們四人。

伯延見外面弓弩很強,高手如雲,更是人多勢眾,連忙和伯延仲歸又撤回洞中。

古幽看到烏聖被打落懸崖,放聲嚎哭,要下去尋找他,不過被伯延點了昏睡穴,睡過去了。

游唐大喜,又轉過身去跟眾人吩咐道:「付三杯,苗青,你們倆率人守在此處,將他們困個三五天,困死他們,如果有人出來的話,一個也不放過。」

卻說王仁將諸葛明的一木游海之法傳授給聶瑛,雖然聶瑛天資聰穎,可是聶瑛從一個文弱女子到武林高手才不到半年,對武學之道有許多不太理解,好在他細心教導,學了一天一夜,才勉強可以駕馭木棒,一木游海。

二人欣賞著日出美景,朝三絕島趕去,而聶瑛也慢慢摸索,逐漸將一木游海之法練得得心應手了。

二人剛剛抵達斷崖下面,準備從斷崖上面直接上去。忽然間,斷崖上面有許多的箭支掉了下來。二人意識到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正準備從斷崖上面上面爬上去,不想卻聽到了烏聖的聲音從斷崖上面傳了下來。

二人大驚,舉頭觀望,不想一人掉了下來。

王仁連忙飛身而起,用陰柔之力出招,可是斷崖高百丈,力量非常大,根本阻擋不住,可是在他的至陰至柔的力量相助之下,烏聖掉下來的速度漸漸變慢了,而他的結焰神爪終於也終於將自己的雙手和斷崖的巖壁凍結在一塊兒了,停了下來。

王仁欲抱聶瑛,可是想起聶瑛現在可是武林高手,跟他道:「瑛兒,你看是你自己從這兒上去,還是我抱你上去啊?」

聶瑛撅著嘴說道:「我雖然有畢摩子的功力在身,可是根本不會用,剛才要不是你悉心指點,我都難以學會這一木游海之法。至於輕功步伐,也只是以假亂真,唬騙世人,從這麼高的地方爬上去,也太難為我了吧。」

王仁笑了笑,抱住聶瑛的腰,隨著翻騰的巨浪而起,踩在巖壁之上,從巖壁上跑了上去,停在烏聖旁邊。

烏聖朝下觀望,隱隱看到有兩個人從下面跑了上來,一個身穿白袍,一人身穿黑衣,對其輕功步伐頗為敬佩,不想臨近相看,原來是王仁和聶瑛兩人來了,不由大吃一驚道:「我說是誰有這麼強的內力,將我下降的速度緩解了,原來是你啊。三妹,原來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上面危機重重,咱們趕快上去幫忙吧。」

游唐正在和洪梟、苗青商量如何從步震手中找到最後一份藏寶圖挖出寶藏。忽然間,烏聖從天而降一腳踹向游唐,好在他身後的苗青及時察覺,一掌打退了烏聖的進攻,才倖免於難。

游唐來不及驚奇,王仁和聶瑛又飛身而起,從斷崖底下上來了。

洪梟剛才看到了洞中的聶瑤,現在聶瑛又出現了一個和聶瑛長得一模的人,不得不懷疑聶瑛尚在人間了,驚叫道:「王仁、聶瑛?」

王仁輕輕落地,發現烏狂、烏癡、烏魔、烏顛四人被游唐所擒,甚是生氣,順勢朝四人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守在四烏身旁的苗青拉開。

忽然間,烏狂和烏顛趁亂衝開穴道,將烏癡和烏魔也救到了,移形換影,逃出重圍。

聶瑛看到游唐,不由想起曾經雙玄居逼她和王仁的情形,甚是生氣,跟王仁道:「王仁哥哥,要不是這個游唐,咱們也不會分開這麼久。你今天一定要為我出氣啊。」

烏聖聽到此言,在一旁道:「游唐喪心病狂,剛才打了我一掌。三妹,你現在安然無恙,就讓二哥送你一份禮物吧,還是我來收拾他吧。」

王仁看著聶瑛,問道:「二哥出手你滿意嗎?要是你不滿意的話,那我就跟二哥划拳決定,看看誰殺游唐吧。」

「那好吧,反正今天游唐要死。」

游唐在一旁嘲笑道:「烏聖,我身邊現在有上千人馬,弓弩過千。我現在就站在這兒,看看你今天是如何要我的命。」

烏聖笑了笑,又發問道:「你知道我是誰的徒弟嗎?」

洪梟搶在一旁道:「你不是諸葛明的徒弟嗎?」

「是的,可是我還是飛劍劍飛的徒弟。我向我師父諸葛明發過毒誓,不再殺一人。可是今天,我要用劍飛師父的絕技取你狗命,也不算是違背誓言了。」

烏聖拿出藏在腿部的劍飛所贈的飛雪劍,上面寒氣逼人,跟游唐道:「你猜我的飛劍絕技,你可以擋住幾招?」

苗青是契丹人,對遼東高手非常瞭解,深知劍飛大名,在一旁道:「劍飛的事情我還是聽說過一些,聽說他為了一個女人,特地跑到遼東練成了結焰神爪和飛劍絕技。飛劍一旦出手,普通人根本接不了十招就會被殺。游唐,你可待小心一點啊。」

游唐看了看烏聖手上的短劍,譏笑道:「烏聖,你想憑藉著這把不足一尺的短劍取我姓名?真是好笑……哈哈……」

王仁朝游唐身後的武林人士大呼道:「不想死的就趕快離開,悲天憫世咒一出,千軍萬馬,也似螻蟻一般。」

眾人深知王仁之勇,扔下弓弩退去。練過三絡分形手的苗青也跟王仁交過手,即使他和洪梟、游唐三人聯手,也難以接住王仁的十招,也退在了一旁。

烏聖二話不說,將飛雪劍拋出,頓時,飛雪劍變得有三尺之長,直逼游唐。

游唐精通劍法,飛身閃躲,而烏聖常使諜影訣,不熟飛劍絕技,只不過有時候拿出來秀一秀,這連番攻擊連游唐的衣衫都沒有碰到。

忽然間,游唐被連番的飛劍絕技逼得破綻大露,步伐大亂。烏聖連忙撇開飛劍,上前出擊,左手出結焰神爪,打在了他的腦門,右手又指揮飛劍,穿過其心口。

苗青和洪梟欲上前相救,可是王仁看在眼裡,右臂輕輕一掃,地面的箭支朝二人射去。苗青連忙使出舉一反三功,不但將箭支擋開,還將箭支一分為三。可巧了,被苗青擋走的箭支,插進了游唐的後背。

游唐一劍穿心,已是回天乏術。王仁又連忙跟游唐未曾散去的人馬大喊道:「武林盟主聶瑛在此,你們的亂雲山尋寶盟主游唐已死,想要活命的趕快離開,否則,沒有挖出寶藏,我先把你們埋進去。」

王仁喊聲破天,又驚起了在斷崖上面築巢的海鳥,話音未落,早已四散而逃。

烏聖收起飛雪劍,走過來跟王仁和聶瑛道:「三弟、三妹,游唐的腦部被結焰神爪打中,又被我的飛雪劍一劍穿心,活不了多久了。」

烏狂看到聶瑛,慢慢地走過來道:「三妹,原來真是你啊,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王仁也是傻傻一笑,連忙幫烏狂療傷,而烏聖也跑到洞中,查看古幽的情況。

洪梟見游唐快要死了,大吃一驚,扔下葫蘆鐵杖,著急地跑上前去問道:「游唐,游少俠,游盟主,趕快把解藥叫出來,你死了,可不要連累我們啊。」

游唐咳嗽幾下,口湧鮮血,傻傻地笑了笑,吞吞吐吐地道:「洪…梟,我…我壓根兒就沒有打算讓你們活下去,所以,我當初是將兩種毒藥混合起來讓你們…吃了,等我…等我找到寶藏之後,你們就必死無疑了。」

洪梟大驚,一臉茫然,又連忙追問道:「那你平時給我和龍千江吃的是什麼藥?快說。」(文*冇*人-冇-書-屋-W-R-S-H-U)

游唐又咳嗽了幾聲,鮮血從嘴角不斷湧出,呼吸也斷斷續續,快要接不上了,道:「既然…我…要死了,你們也做好準備,大家…黃泉路上也不會太寂寞。」

洪梟大怒,威脅游唐道:「你要是說了,我可以留你全屍,可是你要是不說,我就將你大卸八塊。」

游唐又傻傻地笑道:「呵呵,你的…嘴臉…還…真是醜,現在露出本性了。我…我早就知道你…你是這種人,所以無藥可解,給你的藥,只是…只是一些鎮痛止癢的藥,即使你得到了,也…也還是要死。」

洪梟非常激動,搖晃著游唐的身體威逼,卻不想將游他上的一對晃出來了。洪梟見過那對耳環,游唐曾聲稱是要給擬露的,擬露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不由大喜,撿起耳環,放在游唐的眼前,抓住他的衣服道:「你現在必死無疑,可是要是你說出了解藥,擬露和你的骨肉可以繼續活下去,而且我挖出寶藏,肯定少不了她的好處,但你要是不說,我保證她會死的很慘。」

游唐大驚,連忙向洪梟哀聲求饒:「洪梟,你…你千萬不要傷害擬露,她…她是無辜的。我所說的…是實話,確實無藥可解。在我的藥箱裡面有個…有個藍色的瓶子,裡面就是…就是鎮痛止癢的藥。求求你了,別…別傷害擬露……」

洪梟勃然大怒,站起身來,從旁邊接過葫蘆鐵杖,指著他的額頭上道:「你這個混蛋,居然想要我們的命,下了無藥可解的毒。不要忘了你在當亂雲山之主時所發的誓言,我要將你亂刀分屍,還要讓龍擬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洪梟一杖戳過,斷了游唐的最後一口氣。鮮血橫飛,腦漿迸裂,慘不忍睹,嚇得聶瑛連忙邁過頭去,看著眼前的大海。

他依然是怒氣難平,用鐵杖指著游唐的屍首道:「游唐,當初你在亂雲山起誓,說你違背誓言就讓你死無全屍,我現在要將你大卸八塊,以洩我心頭之恨。」

洪梟轉身去,連忙跟付三杯吩咐道:「三杯,你把游唐的屍首拖出去,大卸八塊,然後再去找到他口中所說的藍色瓶子。記住,這件事情不要讓那個廢人龍千江知道。」

王仁在一旁看的是心驚肉跳,猛然想起了紅纓戰士臨死前的慘狀,似乎有一群螞蟻在心臟中爬,痛苦難耐,縱然對游唐恨之入骨,也隨風而逝,收起放在烏狂背上的雙手,站在斷崖之上獨自歎息道:「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卻沒有想到今天就發生在我的身邊,其實我剛才可以將他救下的。」

聶瑛抬起頭來,看著王仁慚愧的雙眸道:「王仁哥哥,你也別太自責了。他們都自稱為英雄俠士,游唐更是曾經名震江湖的游散人的侄子,可是為了錢財,廝殺成一片,互不相讓,反而是像一貧如洗的丐幫、四五行道他們卻守衛中原,誓保中原。這真是夠荒謬的。」

烏狂在一旁笑道「哈哈…還有更加荒謬的,不知道你們想不想聽啊?」

聶瑛連忙轉過身去,追問道:「呵呵,大哥,你現在沒事了吧。不知你剛才所說的荒謬之事所指為何?」

就在此時,洞中被困的女眷以及伯延所率領的高手全都依次撤出。聶瑤看到聶瑛安然而歸,就在眼前,異常欣喜,連忙跑了過來,可是眾人打鬥斗試劍,洞口處儘是雞蛋大的石塊以及散落在地的箭支。她一時不慎,腳下一滑,朝地面撲了去。

王仁大吃一驚,連忙移步上前,左手攔住聶瑤的纖纖細腰,將其扶住。

忽然間,王仁猛然意識到了她畢竟是聶瑤,連忙朝聶瑛的臉上看去,雖然她依然在笑,可是眼神之中似乎生起了一絲憂慮。

王仁連忙放開聶瑤,尷尬地看著聶瑛,不知該說什麼。一旁的烏狂看在眼中,連忙走到王仁身旁道:「三弟啊,你說你怎麼回事,三妹不在的時候,你把聶瑤當成聶瑛還行,可是現在三妹就在眼前,你不要在犯糊塗了啊。」

聶瑤知道烏狂的意思,趕步上前,抓著聶瑛的雙手,笑了笑道:「姐姐,原來真是你啊,你穿著黑色衣服真漂亮,你真安然無恙,真是太高興了。你都不知道姐夫想你都快想瘋了,每天晚上坐在斷崖之上,對著棋子發呆。」

聶瑛眼神頓時放出異常閃爍的光芒,傻傻地笑了笑,又跟聶瑤道:「妹妹,這些天真是有勞你了。」

王仁似乎在刻意逃避著什麼,在一旁道:「你們姐妹倆先聊著,我去看看洞中的其他人。」

烏聖趕到洞中,輕輕拍打了一下古幽的臉頰,將她喚醒。古幽看到烏聖安然無恙,連忙上下打量,發現他除了擦傷,安然無恙,緊緊地抱著烏聖,開始哭泣:「你這個蠻牛,一天到晚就知道扛著霹靂錘惹是生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啊……要是你……」

就在此時,伯延趕了進來,見到夫妻二人抱在一起,在洞口咳嗽。

古幽趕緊停了下來,自己擦拭著眼淚。

伯延又走了過來,衝著古幽笑了笑道:「」

伯延連忙上前跟烏聖道歉道:「烏聖,多謝你救了我這百號人馬。人生得一旗鼓相當的對手,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咱們倆的武功在伯仲之間,剛才險勝,全因你一時大意。」

伯延又盯著古幽笑了笑道:「不過我爹說過,如果失掉了童子身,許多絕世武功都練不成了。你現在既已成親,三年之內,我一定會打敗你。」

烏聖笑了笑道:「呵呵,伯延,好啊,隨時候教。不過,不大不敗高手之中,除了畢摩子,個個都成親了,這你又怎麼解釋呢?」

二人相對而視,把手言笑。

第22章:遊說

就在此時,步震的信號彈在三絕島的西邊響起了。駱先生匆匆忙忙地跑進來道:「延兒,你爹的信號彈在西邊響起了,看來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咱們趕快過去看看吧。」

伯延大驚,連忙出洞而去,不想又被王仁給喚住了。

王仁把他拉到了一旁問,道:「伯延,你大師兄已死,不知你妹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啊?」

伯延看了看他的眼神,道:「我大師兄英年早去,對她的打擊很大。現在,她又懷有身孕,我舅舅說過幾天會有暴風雨,等暴風雨過了,先送她回中原。」

此時,聶瑛也走了過來,跟伯延道:「我和王仁哥哥有時間的話,會去看看步雨姐姐吧,畢竟……」

王仁連忙摀住聶瑛的嘴抿著嘴笑著跟伯延道:「伯延,沒事了,你們忙你們的吧。我和瑛兒抽時間去看看步姑娘。」

烏聖帶著古幽從洞中出去,看著伯延的人馬離開,不由歎息道:「人生在世,很難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伯延啊伯延,要是你我的師父不是對手,即使我們成不了知己,也必定能夠成為莫逆之交。」

烏癡也在一旁傻笑道:「呵呵,是夠荒謬的,諜影訣本來以輕功步伐見稱,可是三弟卻偏偏輸了;彌羅神掌向來以力道見稱,可是卻也敗在了五弟的隔空穿穴之上。如此真是荒謬,難道說真是天意……」

諸葛紅婷見諸葛明已經追燕梭追了一天一夜,甚是擔心,跟陸顯道:「師兄,我爹跟著師伯和燕大俠走了,都已經追了他們快一天一夜了,會不會出事啊?他以前就被師伯的七巧神針所傷,危及性命,這次會不會出事?」

陸顯想了想,走到王仁身旁道:「王仁,現在只有你可以跟和我師父、師伯一較高下。我師父、師伯追著燕梭手上的攆雲劍走了,要是再這麼僵持下去,難保不會給小人以可乘之機,能不能麻煩你前去看看啊?」

王仁想了想,把聶瑛拉到一邊道:「瑛兒,我看這事兒只有我能解決了,你們姐妹好久沒見了,好好聚聚,等我回來啊。」

聶瑛神秘地笑了笑道:「呵呵,那好吧,回來給你一個驚喜。」

王仁追蹤而去,不想在路上碰到一個渾身是傷、身背數箭的中年男子。

他好不容易將其救醒,那人似乎認識王仁,甚是欣喜,抓著王仁的衣衫道:「王仁大俠,我本是北地霸王手下崆峒派的掌門人甘逸。你趕快去岸邊看一看,唐李璟和漢劉晟的大軍殺到了,我們寡不敵眾。休雷少俠所率領的人馬難以抵擋……」

此人受傷太重,話音剛落就斷氣了。

王仁大吃一驚,據諸葛明稱他們兩路人馬都在海上迷路了,可是沒有想到他們不但找到了三絕島,還來得這麼快,連忙朝岸邊尋去。

忽然間,燕梭的笑聲從前方傳來:「哈哈……東俠,一木游海雖然奇妙,可是雲中穿梭,你就望塵莫及了。北霸,你這當師兄的輕功可真是太爛了,我都減緩了步伐,你們還是追不上,哈哈……」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從王仁的身邊經過。

王仁連忙喊住燕梭,燕梭雖然輕功絕頂,可是他內功就望塵莫及了,經過一天一夜的奔走,快要被步震和諸葛明追上了,不敢喘息,一直往前奔走,同時又跟王仁喊道:「喊住我,也要讓後面的小鳥停下了才行啊。」

就在此時,諸葛明從後面追了上來。王仁騰空跳起,朝諸葛明出掌。

諸葛明大吃一驚,將右臂甩起來,接住王仁的掌力,被迫停了下來。王仁還未及將諸葛明給震開,步震又從後方追了上來。他又出左掌,打出炎空大師羅漢十巧手中的「掀」式,直逼於其。

步震大驚,也出掌上前,接住了王仁的掌力。不等二人準備好,王仁又突漲內力,左右手同時打出一招緯坤三入。步震和諸葛明追了一天一夜,未曾休息,內力耗損嚴重,王仁的內力又像海浪一樣湧了過來,一次比一次強過數倍,在緯坤三入第三次發力之時,終於支持不住,被王仁的重掌震開。

燕梭看二人停了下來,又轉過身奔到王仁身後,衝著步震和諸葛明嘲笑道:「北霸、東俠,你們倆的武功看來也不過如此啊,輕功更是差的可憐。」

王仁連忙怒斥二人道:「現在李璟和劉晟人馬正在堵殺岸邊的各路人馬,能不能先別玩了,先去幫忙。」

步震一言不發,不過知道自己的人馬都駐紮在島北邊,也開始著急起來了。

諸葛明倒是對得起『俠』這個字,轉身跟步震提議道:「師兄,先將你我恩怨放到一邊,如何?」

步震依然不語。就在此時,燕梭走到步震面前,將攆雲劍放在他面前道:「北霸,你待承認你輕功不及我,就算再追個三年,你也趕不上我。不過,這把攆雲劍卻是是你剛才贏到的,我在暗中看的清清楚楚,現在物歸原主,希望你先解李璟、劉晟之難,再去找你的寶藏吧。」

步震大喜,接過攆雲劍,激動地握住燕梭的手道:「燕梭,你真是當之無愧的大俠,我現在就去解決李璟、劉晟的人馬。」

王仁大喜,又連忙跟燕梭道:「燕大俠,這退敵解困,還要靠瑛兒的妙計。她現在就在斷崖,有勞你去一趟,請她前來幫忙,我們先去看看。」

燕梭稍稍點頭,又將步震拉到一旁,竊竊私語。王仁也無心搭理他們二人究竟去幹什麼,又走到面無表情的諸葛明前面道:「諸葛伯伯,同門情重,各路江湖人馬都是無辜的,咱們先去北邊看看吧。」

諸葛明板著個臉,無言以對,不過看到步震手中的攆雲劍,暗自切牙,面無表情地跟著王仁和步震而去。

卻說燕梭來到斷崖,將李璟、劉晟結盟圍困之事跟聶瑛說完,請聶瑛獻計。

燕梭未曾說完,聶瑛就暗自發笑,計上心頭,得意地笑道:「一山有二虎,現在是海上出現了兩條龍,這真是太容易了。」

聶瑤在一旁疑惑地問道:「姐,你這麼快就有計謀了?」

聶瑛神秘地笑了笑,走到陸顯旁邊道:「陸公子,你乃一介文人,善於舌辯,不知可否以利害前去說李璟和劉晟,讓他們暫且罷手。」

陸顯大喜道:「他們二人必然是相互猜疑,各自心懷鬼胎,如此相說,又有何難?」

聶瑛又問道:「那你還知不知道其他善辯之士?」

陸顯笑了笑,目光指向了紅婷道:「師妹常和我暗中爭辯,雄辯之技不在我之下,必能不負所托。」

聶瑛大喜,連忙跟陸顯和紅婷道:「陸公子,就由你弟弟陸干陪著你前去,就以利害去說服劉晟的人馬,讓他暫且罷手;諸葛姑娘,你去說服李璟的人馬,讓他看清形勢,先站在一旁觀火,必能解雙方聯手於武林人士之難。」

紅婷猶豫了:「這…這我一介女流,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恐怕……」

靈鮮在一旁說:「紅婷,讓你變成男人還如容易嗎?只要女扮男裝不就成了,大不了再讓我哥陪你去。」

烏狂當即應允,上前跟紅婷道:「師妹,有什麼好怕的,撇開世俗的看法,就讓我陪你走一趟。」紅婷這肯才放心前去。

陸顯、陸干二兄弟,烏狂和紅婷師兄妹來到了島的背面,發現王仁、諸葛明、步震三人還在等待聶瑛施出援手。

三大不敗高手在來到了北邊之後,發現來了兩條高約十丈的戰船,一條大船上打著「查」字旗號,是李璟大將查文徽的大軍,另外一條打著「楚」字的旗號,是南漢劉晟大將楚綿和楚固兄弟倆的大軍。在船隻上,儘是弓弩箭矢,而步震的延州人馬、江湖各路人士哀嚎遍野,傷亡慘重。

本來三人想用悲天憫世咒破敵,可是想到悲天憫世咒在發出的同時,不但對敵人有害,對島上內功稍弱,或者心地不純的武林人士的傷害也不容忽視,便擋在最先,等待著聶瑛的奇計。

陸顯陸干兄弟倆直奔劉晟大將楚綿楚固兄弟倆標有「漢」「楚」字大旗的大船,而楚綿和楚固兄弟倆親自接見二人。

一番見面之後,陸幹道:「楚綿將軍,我有幾句話跟你說,待說完之後,你應該會有一個決策的。逢此亂世之秋,各路人馬割據稱王,建立自己的政權,現如今,在這三絕島有個富可敵國的寶藏,真可稱的上是千古一物。可是你要是按兵不動,待他人爭個魚死網破,你再收拾殘局,則不廢一兵一卒,可以得到寶藏。」

楚綿倒是沉著,不想楚固在一旁大笑道:「哈哈……要是我不呢?我奉我主劉晟之旨,不但要剿滅這群逆賊,還要得到寶藏,是不會停止對這群刀劍之徒攻擊的。」

陸顯仰天發笑,不想楚固大怒道:「你一個將死之人,因何發笑?」

陸顯正色而言曰:「楚將軍,你和李璟的人馬同時剿殺江湖人士,我猜應該是商量好的吧。現在,咱們做個假設,假如說你按兵不動,等他武林人士為了爭奪寶藏自相殘殺致死,你則可以輕而易舉的收拾殘局;可假若說你現在拼勁全力廝殺,想必就船下面三大不敗高手這一關都不容易過啊,這孰重孰輕,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

楚綿聽了,大吃一驚,連忙派人將陸顯、陸干請下去休息,自己則和楚固前去商議。

楚綿和楚固曾是楚國人士,後來因不被重用,投向劉晟,建立了赫赫戰功,一步登天。當二人到達南方之時,最大的體會就是錢央在南方的勢力。

他們二人聽說過南隱客之侄王仁現在就在三絕島上,甚是顧忌,不想現在陸顯卻說中了他們的要害,自然是非常為懼,可是他們也覺得陸顯說的有理,因此便索性先隔岸觀火。

另一方面,紅婷在烏狂的陪同下,也去見查文徽所率領的千餘精兵。

查文徽也算是烏狂三兄弟的老相識了,很熱情的接待了二人。

茶餘,紅婷終於壯起膽子道:「查將軍,你和聶瑛應該算是舊相識了吧,這次我就是替她來傳話的。」

查文徽大驚道:「什麼?是聶瑛讓你來的,她又有什麼妙計相贈?」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現在江湖上各路人馬都為了寶藏自相殘殺,不出幾天,就會死傷慘重,等劉晟的人馬收拾了殘局,想必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候你再出手,必然能夠不廢吹灰之力就將劉晟的人馬剷除,同時,也沒有人跟你們爭,到時候你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挖出寶藏,豈不是不廢綿力,既除掉了武林隱患,又挖到了寶藏。」

查文徽大喜道:「哈哈……聶瑛的計謀我是深有體會。她曾經相贈妙極,幫我平定了閩國王建政,我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不過我這樣做,聶瑛她又有什麼好處啊?」

紅婷怔住了,不想烏狂一口應道:「在寶藏之中,除了金銀財寶,還有許多武林秘籍。我們乃江湖草莽,要你們金銀財寶有什麼用,不過裡面的武林秘籍卻是個個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寶物,不如盡歸於我們,如何?」

查文徽大喜,或許是出於對聶瑛的敬佩和畏懼吧,一口答應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3章:尋奸

話說為了化解楚綿和查文徽對武林人士的圍困殺戮,聶瑛特地讓能言善辯的陸顯和諸葛紅婷去遊說二人,果然二人不負眾望,兵不血刃,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劉晟的大將楚綿和李璟的大將查文徽暫且罷手,隔岸觀火。

四人離開了楚綿和查文徽的大船,兩條船的軍隊同時下令收兵,暫且罷手。

王仁看到烏狂從查文徽的船上下來了,移步過去詢問道:「大哥,剛才是怎麼回事,怎麼楚綿和查文徽先後停止了對武林人士的圍困?」

烏狂看著紅婷,得意地笑道:「哈哈……正所謂攻心為上,紅婷師妹哪是去遊說,其實是拿著你們夫婦倆的名字去嚇人。查文徽對神鬼莫測機如雷貫耳的大名佩服不已,又對你這位紅顏怒,入木三分智畏敬有加聽到你們倆的名字,不給面子也難啊。」

兄弟二人朝紅婷望去,不想諸葛明正在教訓女扮男裝的紅婷:「你一介女流在人前露面,成何體統?現在,你又女扮男裝,這女子之德都讓你給丟盡了。」

紅婷覺得特別委屈,哭起來了。烏狂的興奮立即消失不見,滿面不滿。王仁連忙將他擋住了,拉到一旁道:「大哥,他畢竟是你師父,算了吧。找個時間,咱們好好跟他談談,紅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烏狂甚是不服,怒氣沖沖地走了。

忽然間,陸顯也從楚綿的船上走過來了,看到紅婷哭得跟個淚人似的,而諸葛明也呼吸急促,怒氣難平,連忙跟道:「師父,剛才若不是師妹遊說查文徽,恐怕也難以讓查文徽的大軍停下來。不知她現在怎麼了,你發這麼大的火。」

諸葛明大驚,立即變了變臉,跟紅婷道歉。

王仁知道有諸葛明和步震同在此處,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反而怕洪梟等人去而復返,隨在烏狂後面趕回山洞去了。

聶瑛見到王仁和烏狂欣喜而歸,知道自己的遊說之法已然成功,連忙喚出聶瑤,神秘兮兮地將王仁拉到一旁道:「王仁哥哥,我說要給你一份驚喜的,你想不想要啊?」

王仁不解其意,不過從聶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份神秘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悲傷。忽然間,他注意到了身旁的聶瑤,便也猜到了聶瑛想說什麼了,連忙背過身去,面向蔚藍色的無際大海,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道:「瑛兒,難道你忘記我叫叫入木三分嗎?你的驚喜我無福消受。我答應過你,絕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委屈。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比如游唐已死的游唐害你,但是我能夠掌控的了的事情卻不能讓它發生。今生,我只能有負於聶瑤了。」

雖然說被自己的王仁哥哥拒絕,她有點失落,可是並沒有感覺到失望。

聽到王仁這麼說,聶瑤終於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了:「我明明告訴自己一心一意地愛著你就行,無慾無求,可是為什麼我會忍不住哭呢?」

王仁心如刀絞,有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轉過身來,面向聶瑤安慰道:「聶瑤,我知道自從你踏上中原武林的那天起,已經不再是那個曾經不知世事的契丹公主天和了。你和瑛兒長得一模一樣,可是你們是兩個人,兩個人啊。要是姐夫害了你的一生的話,我會自責一輩子的,況且我怎麼會希望害你呢?所以,你……」

聶瑤哭哭啼啼地打斷了他:「姐夫,你…你別說了。我知道,這個結果我也知道。只要你別趕我走,我就心滿意足了,不過你也不要阻止我愛你。」

聶瑤擦了擦眼淚,微微笑了笑道:「嘿嘿,姐夫,別忘了,你還要帶我闖蕩江湖呢,這也是你一代大俠的承諾。」

雖然說是自己的孿生妹妹跟自己的相公表說心跡,可是聶瑛根本無法敞開心胸,坦然相待,只好保持沉默了。

聶瑤衝著二人笑了笑,拍了拍衣服,主動向前走去,口中道:「姐夫、姐姐,你們夫妻倆好久未見了,給你們倆留點二人空間,我出去轉一轉。」

漸漸地,天色已晚,聶瑤一個人在彩石湖散心,不過彩石湖附近江湖人士特別多,不過都在忙著掘地三尺,尋找寶藏,她便躲在草叢之中,望著眼前的彩石湖,想著他和王仁的點點滴滴。

忽然間,有上百個打著「楚」字旗號官兵,抬著二三十個大水桶,來彩石湖打取淡水。

待凶神惡煞的官兵離開之後,終於有幾個江湖人士從暗中跑了出來,盯著遠去的官兵的身影,自言自語道:「真是奇怪,他們為什麼要一次性打這麼多的淡水?」

「肯定是那個楚綿和楚固兄弟倆去洗澡了唄。」

聶瑤傻傻發笑,並沒有在意。

漸漸地,夜幕降臨,聶瑤依然是心事重重,躲在草叢之中,沒有出來,傻傻地盯著彩石湖發呆。

忽然間,她發現步震、伯延、仲歸三人鬼鬼祟祟地朝彩石湖趕來,連忙捂著嘴,躲在暗中觀察。

三人朝四下尋了尋,發現彩石湖附近並沒有人,深吸一口氣,跳入彩石湖中。

聶瑤大驚,知道他們是去找寶藏了,連忙跑回斷崖,去跟王仁等人說明。

聶瑤離開了半天,王仁放心不下,尋了出來,不想在途中就遇到了慌慌張張跑來的聶瑤。

聶瑤著急地抓著王仁的雙臂,跟他道:「姐夫,我剛才在彩石湖附近散心,發現步震和我哥、步仲歸帶著攆雲劍跳到彩石湖中去了。」

王仁大驚,當時就愣住了,心想:「這說不通啊,要是他們三人是去找寶藏的,這晚上在彩石湖中要找到劍槽可真是難如登天啊,況且他們是怎麼知道寶藏就在彩石湖中的?難道步震解開了藏寶圖,不可能啊,幾十年以來他都沒有解開,怎麼會突然間解開呢?」

忽然間,一個念頭在他心頭產生,不由驚叫道:「難道說我們當中有內奸?」

聶瑤也不敢相信在共過患難的一群人中,居然會有一人出賣他們,連忙向王仁追問道:「姐夫,那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他死定了。你先回去吧,讓我大哥、二哥前來幫我。我先去彩石湖看看步震到底幹什麼去了。」

聶瑤稍加猶豫道:「那好的,姐夫,你小心點啊。」

王仁傻傻一笑:「呵呵,傻丫頭,趕快回去吧。姐夫可是天下第一,反而是你,要小心點啊。」

王仁迅速趕到了彩石湖旁邊,只見湖底的彩石在月光的映襯下,光彩奪目,甚是漂亮。

王仁在湖邊細細查看,忽然間,發現彩石湖中的水位漸漸下降,不由大吃一驚,心想:「這彩石湖中的水乃是活水,是因為有地下之水從泉眼不斷冒出,為何現在水位下降這麼快?難道是因為步震打開了寶藏機關的原因。」

想到這兒,柳劍飛出,在湖邊的樹枝上割下來一根木棒,將其扔進彩石湖湖面之上,縱身跳在上面,朝彩石湖底查看。

忽然間,他發現在湖底出現了一個鍋蓋般大小,卻深不見底的洞,湖水從洞往裡面湧,好似選我一般。細細查看,他又驚奇地發現在洞中是燈火通明。

他剛欲入洞查看,烏狂、烏聖、陸干三人趕來了。

水位越來越低,他跳離木棒,來到陸地,跟烏狂和烏聖二人道:「二位哥哥,步震和他的兩個兒子應該已經進去了。他們是沒有辦法從這兒將寶藏運出的,我看一定有其他的出口。」

陸干大驚道:「什麼,其他出口,那在什麼地方啊?咱們待趕快去堵截啊。」

王仁盯著他傻傻地笑了笑,又跟烏狂和烏聖道:「大哥、二哥,本來我讓聶瑤叫你們來是想合咱們三人之力將步震攔住,可是現在已經晚了。既然他們已經進去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商量一下再說吧,反正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公然將寶藏帶出來。」

諸葛明正在洞口徘徊,忽然間,著急地直跺腳,發現四人回來了,連忙迎上前去問道:「步震是不是已經找到寶藏了?」

陸幹道:「師父,北霸已經趁著夜色偷偷用攆雲劍打開了藏在彩石湖中的地洞,從那兒進去找寶藏了。」

王仁看著陸干的身形動作,猛然想起當天去東南方向孤島奪取攆雲劍之事,當時陸干神色慌張,天剛放亮就出現在洞外,不由對他起疑了。

他神秘地笑道:「呵呵,現在北霸已經找到了寶藏所在之地,不過島上所有人都虎視眈眈,他現在是不會將寶藏從裡面運出的。咱們也沒有必要擔心,只管靜觀其變好了。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出出賣咱們的人。」

陸幹好像有點驚慌失措,慌慌張張地道:「有…有人出賣我們,是…是怎麼回事啊?」

王仁沒有回答,和眾人回到了洞中。

眾人剛一入洞,他就走到靈鮮旁邊問道:「大嫂,你覺得北地霸王為什麼會去找攆雲劍,為什麼會知道彩石湖底的秘密,又為什麼會如此輕易地找到彩石湖底打開寶藏的劍槽?」

靈鮮想了想,疑惑地盯著他,慢吞吞地道:「三弟,難道…你…懷疑咱們當中有…內奸?」

王仁不語,轉過身來笑道:「哈哈……有沒有內奸*我現在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必然會有人為了找到寶藏,去彩石湖底尋找劍槽,並且在劍槽所在之處作上記號。所以,我早就拜託一個可靠之人,讓他在彩石湖附近暗中監視。果然,他不負所托,曾經親眼見到此人暗中去找了步震,去彩石湖中查看過。再過半個時辰,他就會來這兒指證,等他指證出來,如果真有內奸,我殺無赦。不過,亡羊補牢,猶未為晚,現在,他要是站出來當著大家的面悔過認錯,從此離開三絕島,我就會放過他,想想清楚吧。」

三烏、陸顯都不肯相信這點,準備跟王仁說明,可是王仁將他們打住了。

他又將烏狂叫到洞口,在他耳邊悄悄而言,烏狂當即守在了洞外,而王仁也守在了洞口。

忽然間,聶瑛出來了。王仁連忙上去扶住她道:「瑛兒,這兒風很大,你還是先去山洞中吧。」

二人攜手出了山洞,坐在一塊岩石之上。聶瑛道:「王仁哥哥,我現在可是有武功的人,不過這武功真讓人不舒服,渾身不自在。我現在真是有點後悔了,能不能找個辦法把我身上的內功散了去啊?」

王仁大吃一驚:「什麼?這畢摩子身上八成的功力都在你身上了,這是多少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啊。」

聶瑛道:「我才不管呢。今生有你足矣,其它一切我都不管。就好比……」

烏狂大笑著過來道:「哈哈……三妹啊,你們這也太曖昧了,哈哈……要是想過夫妻生活,就去咱們搶奪攆雲劍的荒島吧,那兒可沒有人打擾。」

烏狂這麼一說,聶瑛當即臉紅了。

烏狂又正色而言曰:「好了好了,我就不取笑你了,時機也差不多了,準備好了吧。」

王仁和聶瑛二人又攜手朝洞中而去,烏狂還是等在外面。

忽然間,陸干想要出洞。王仁連忙擋住他道:「陸干兄弟,我的證人馬上就要來了,你現在出洞,是不是心虛了啊?」

陸顯怒氣沖沖地走過來,瞪大眼睛看著王仁道:「王仁,你不會是指我弟弟是你所說的那個人吧,真是豈有此理。」

聶瑛生氣了,跟陸顯道:「喂,你怎麼這麼凶啊?王仁哥哥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之人的。」

王仁笑了笑,又衝著兄弟二人道:「兩位務須擔心,待會兒我除掉這個無情無義的奸細之後,再向你們道歉吧。現在,你們愛怎麼想、怎麼罵都行,不過這個覬覦寶藏奸細是非殺不可。我可不想養虎為患。」

王仁說著,順手一掌,打在山洞外,將洞外山石打成了齏粉,嚇得陸干渾身哆嗦。

就在此時,烏狂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三弟,你所說的證人來了,現在就在外面。」

王仁笑了笑道:「那好吧,既然他還不肯承認,就請他進來指證吧,如果真有內奸,我要大開殺戒,絕不姑息。」

陸干連忙跪倒在地,向王仁求饒道:「王仁,是我、我是向步震報信的,只是為了分一杯羹,你說話算話,一定要放過我啊。」

洞中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氣得陸顯後退三步,口吐鮮血:「你…你…居然是你?」

諸葛明目瞪口呆,做夢也沒有想到又會有一個徒弟出賣他,而且趨附的人是他的對手北地霸王步震。

王仁連忙怒斥陸幹道:「你趕快離開三絕島,名利如過眼煙雲,風一吹就沒了,望你好自為之。」

陸干連忙鼠竄逃跑,陸顯也跟了出去。

王仁擋住憤怒的諸葛明道:「諸葛伯伯,人各有志,或許陸干兄弟只是一時糊塗,他會想明白的。你就不要生氣了。」

諸葛明傻傻地笑道:「想我諸葛明一生,自認為是正人君子,從不輕易殺生,可是蕭清、陸干接二連三的向我今生唯一的對手步震靠攏,背叛了我,天啦,難道真是我的原因嗎?」

諸葛明面無表情,慢慢地朝洞外走去,每步都踏出一個深深的腳印。紅婷擔心諸葛明的安慰,也跟著出去了。

烏狂在一旁大笑道:「三弟,你的這招可真是高啊,嚇一嚇就讓陸幹那小子露出了狐狸尾巴。」

聶瑛道:「我說你們倆怎麼怪怪的,原來是唬人之計啊,我就批准你可以當我徒弟了。」

眾人各自捧腹大笑。

一番談笑之後,烏聖又提到:「三弟,現在我們要怎麼辦才能阻止步震拿到寶藏啊?」

王仁沉默了。

忽然間,聶瑤在一旁道:「為什麼我們一定要阻止我大哥他們找到寶藏啊,把寶藏挖出來不好嗎?」

王仁道:「以前我是想挖出寶藏,即使給丐幫,救濟天下窮苦之人也好啊。現在,是該讓寶藏長埋地下,還是挖出來濟世救人?咱們待好好商量一下。」

原來,陸干的確是那個告密者。他一心想分一杯羹,可是諸葛明卻總說不讓寶藏出現於世人面前,無奈之下,他便去和步震做交易,想要分一杯羹。可是北地霸王的六不赦中有一條不肖之徒殺無赦,他能夠容忍陸幹嗎?

當晚,所有人都徹夜難眠,真不知道是應該按照諸葛明所說的,讓寶藏長眠,還是應該配合步震,挖出寶藏。

地洞

第24章:地洞

話說步震父子三人順利找到了寶藏,可是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將大批的財寶從彩石湖底的洞中帶出來,只能先離開藏寶秘*洞,將洞口先封死,然後再想辦法解開最後一份藏寶圖,將寶藏從地洞之中運出來了。

步震剛剛離開彩石湖,想回船上去,忽然間,聽到有人朝彩石湖而來,連忙回彩石湖查看。

果然,有一個黑衣蒙面人在步震剛剛封好的地方搬動石塊,想要朝洞中尋去。

步震勃然大怒,跳上前去,一掌將其擊斃。

仲歸撕下他的面罩,發現原來是洪梟身旁的付三杯。

步震心神難寧,深怕寶藏的藏匿之地已經外洩,連忙跟兄弟倆吩咐道:「延兒、歸兒,我看沒準兒寶藏所在之地已經暴露了,就辛苦你們倆一下,暗中守在這兒,如果有誰再靠近這兒,直接殺掉就行了。在這個島上,除了王仁和你們師叔,沒有人可以抵擋你們倆彌羅神掌組合的聯手,我去看看雨兒,順便把藏寶圖帶出來,沒準兒這最後一份藏寶圖,就是將寶藏從裡面運出來的關鍵。」

次日上午,王仁和聶瑛去看望步雨,順便探探步震的口風,於是乎二人直接找到了她。

正在看書的步雨見到王仁和聶瑛大吃一驚,連忙扔下書上前。

聶瑛趕上前去,連忙扶住步雨道:「步雨姐,聽說你現在有言風大哥的孩子,不宜亂動啊。」

聽到『言風』這個敏感的名字,步雨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沉重了。王仁連忙在後面拉了拉聶瑛的衣服,跟她示意。

聶瑛意識到了,連忙跟步雨道歉:「步雨,不好意思啊,又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了。」

王仁也跟著道:「步姑娘,這一切都要歸怨於我,要是你有什麼怒氣的話,就衝我來好了。」

步雨還以為王仁是在說自己給言風和她做媒,於是跟王仁道:「王仁少俠,說句實話吧,我以前是對你有好感,可是自從我嫁給我大師兄,我才發現我真正喜歡的人是我大師兄。我們倆曾經商量過,等這些事情告一段落,親自上雙玄居謝你。你是我們的媒人,我謝你都來不及,怎麼會對你有怨氣。」

聶瑛向步雨詢問了一些瑣事後,又向她問道:「步雨姑娘,現在言風已死,我們倆也算是大有交情,要是有什麼難處的話,希望你可以直言,王仁必然會全力以赴。」

步雨稍加猶豫道:「我是有件難事要你幫忙。」

步雨看著言風的遺物,有跟二人道:「想必你們也聽說過,大師兄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我爹和師叔不和。讓他們二人重歸於好,乃是我大師兄畢生之願,也是我大師兄臨死前的唯一心願,希望王仁少俠你可以幫一幫。」

王仁當即怔住了,心想:「言風在步震心中的地位比步仲歸還要重,他都已死來化解,都未起作用,我又如何而為呢?是有點棘手啊。」

不過,他還是答應了:「步雨姑娘,這俗話說的好『人老而僵』,現在步伯伯和你師叔二人勢如水火,一人想將寶藏挖出,可是另一人卻是千般阻難,想將其埋起來。這件事情是有點棘手,不過你放心吧,我必定會全力以赴。」

二人離開之後,王仁又跟聶瑛道:「瑛兒,我現在要去地洞之中查看一番,看看裡面的構建,沒準兒可以發現其他的道路,把寶藏轉移出來,到時候只要把寶藏藏起來,什麼事情都可以慢慢解決了。」

聶瑛說什麼都要跟王仁一起去。無奈之下,他只得答應了。

二人來到彩石湖邊,發現彩石湖中的水位有回升了。王仁知道是步震又將洞口封了,剛欲下水查看,可是又怕附近有人暗中監視,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靈機一動,幫聶瑛摀住耳朵,發出了悲天憫世咒,自己則細細觀看著周圍動靜。

果然,草叢中出現了人的慘叫之聲,海風未起,可是草叢卻動了起來。

他翻身而起,落在草叢之中,卻發現原來是伯延和仲歸二人。

王仁笑了笑,趁他們還沒有緩過悲天憫世咒的力量來,突施內力,將二人點住了。

聶瑛從後面跑了過來,看到王仁的點穴功夫甚是神奇,在一旁問道:「王仁哥哥,我就喜歡你這個悲天憫世咒,還有點穴功夫,你教教我吧。我有這麼深厚的內力,相信悲天憫世咒一定會別具威力的。」

「好吧,咱們邊走邊聊,我教你運氣之法,可以延年益壽,百病不侵。」

二人跳入彩石湖,找到了步震所封住的一尺見方,只容一人通過的洞口,果然,攆雲劍的劍槽只能用一次,現在洞口已經被徹底打開了,上方封著的是一塊巨石。二人合力將巨石推開,不想彩石湖中的水又從洞口開始湧入。

王仁大驚,心想要是水流完了,別人肯定會發現這個秘密的,連忙帶著聶瑛下了地洞查看。

在跳下去的途中,聶瑛不小心碰到了洞壁上的機關,一塊柱形巨石將上面的洞口給封住了,水也停止往下湧了。

本來洞中還可以視物,可是柱形巨石將上面封死了,裡面立即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二人朝上面看了看,洞口被封住了,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不由大驚道:「奇怪,怎麼洞口就突然間封起來了?」

聶瑛道:「沒事,擔心什麼啊,病樹前頭萬木春嘛。」

二人慢慢挪步,不想卻撞倒了一個箱子,登時,金光閃閃的夜明珠及黃金灑了出來,將洞中照成金黃色一片,如白晝般明亮。

藉著明主金光的映襯,二人發現了上百個大箱子藏匿洞穴之內,在右側還有一個被油紙封著的櫃子,步震應該還沒有解封。

忽然間,王仁注意到本來就楚楚動人,神秘不凡的聶瑛在金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迷人,情難自禁,吻上了聶瑛的臉龐。

二人鬧成一片,不想又觸碰到了腳下的石板機關,頓時,洞中火把燒了起來,洞中也被映襯的燈火通明,將整個黑暗的山洞照的像正午驕陽下明亮。

眼前的金銀珠寶真是讓二人瞠目結舌,王仁不由驚歎道:「這麼多的財報,相信叔叔也沒有見過吧。」

二人停止了嬉鬧,細細查看洞中的構造,整個地洞是經過嚴密的設計的,地面上有兩條水槽將水引入牆壁之內,將彩石湖上面流下來的水全排走了。

忽然間,二人注意到了在高地之上,被油紙封著的一個櫃子,走上前去,解開油紙,打開櫃子,發現櫃子中居然裝的是石灰粉。

聶瑛看了看四周,發現在地洞的另外一邊放著諸多的兵器,走過去從中取出一把軍刀,在石灰粉中慢慢撥弄起來,可令二人吃驚的是把石灰粉撥開之後,居然又是油皮紙。

王仁翻開油皮紙,發現裡面全部是一些驚世駭俗的書籍。放在最表面的就是小華佗的醫書《青囊書》,二人大喜,拿起巨著開始翻閱。

王仁大概閱覽了一下,又開始從油皮紙中翻找起來,發現了彌羅神掌、諜影訣、攆雲劍法等諸多武林秘笈。這些武功都是王仁所熟知的,未曾在意,可是最令他吃驚的是居然還有一種奇門武功,叫做火魔通經術。

《火魔通經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大概翻閱了一下,發現裡面是利用走火入魔來通經活絡的一種奇怪的療傷之術,和元坤神功的第十層有些相像。

王仁大喜,將這《青囊書》和《火魔通經術》帶在了身上。

聶瑛在一旁嘲笑步震道:「步震欲得天下,可是畢竟是一個練武之人,他不先把治病、療傷所必需的這些驚世駭俗的書籍帶走,卻也被閃閃金光蒙住了雙眼,估計他即使拿到寶藏招兵買馬,也不會長久的。」

二人在地洞中找了找,又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兵器。王仁拿起兩件一看,上面都刻有『龍』字,不由想到了以鑄造兵器為生的五龍山。

二人又翻看了一下地洞中的各種寶貝,發現這還兒真藏著一個巨大的寶藏,可是現在出現的最為致命的是他們二人被困在地洞裡面了。

洞中異常潮濕,水不斷從上面滴下,打落在金銀珠寶上面。二人在地洞中反覆尋找,看看能不能發現其他什麼蛛絲馬跡,找到出去的路,可是始終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看到這數不盡的寶藏,王仁坐在一個大箱子上歎息道:「想來有多少人會為了爭名奪利而死,可是我們倆中,我是為了平息這亂世紛爭,而你是不想離開我,一個是為了天下之義,一個是為了世間真情,本來動機很純,可是現在卻要困死在這兒,作對同命鴛鴦了。哎……都怪我沒有能夠保護好你啊。」

聶瑛道:「我這一生中,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跟你在一塊兒了,所以能夠開開心心地死去,別提我有多麼高興了,可是我現在還有一個未了之願。」

「是啊,本來江湖中人,生死也只是等閒之事,可在臨死之前,沒有見到咱們的雲鶴和詩霄,卻是心有不甘。」

忽然間,王仁笑了笑站起來道:「哈哈……瑛兒,你別擔心,我跟你說笑呢,上次在禿泉沼不是也一樣想困住我,結果千斤巨石也被我給擊碎了,這次也不會有例外的,放心吧。」

聶瑛也是笑了笑道:「呵呵,我也是跟你開玩笑的。我就知道星斗山的秘道何其狹長曲折,也困不住我的王仁哥哥,這次大不了再睡個一個多月,醒來後,哇,我們在曬太陽。」

聶瑛靠著牆壁坐了下來,可是卻不想觸碰到了機關,將牆上的機關打開,忽然間,在地洞的巖壁上出現了一扇門。二人大喜,朝未知之路望去,陷入了無盡的迷茫之中。

王仁先用內功幫聶瑛把衣服逼干,以防著涼,而後攜手同去,踏上了這條未知之路。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5章:入地無門

話說王仁和聶瑛兩人被困於彩石湖下面的地洞之中,聶瑛碰到了機關,將地洞中暗藏的一道門打開了,反正留下來也無計可施,二人只好先沿著打開的秘道尋去了。

卻說陸干被王仁趕走之後,當即又去找步震了。

陸干跪倒在步震腳下,懇求道:「師伯,現在我師父身邊我是呆不下去了,你就看在我跟你透漏了那麼重要的消息的份上,收留我吧。」

步震聽完後,甚是生氣,一腳將陸干踹開,趕上去指著陸干大罵道:「不肖之徒殺無赦,你知道為什麼我能夠容忍蕭清嗎?」

陸干聽到六不赦,嚇得魂不附體,吞吞吐吐地道:「不…不知道。」

「蕭清鍾情於萬電,被駱先生說服,情有可原,而你,主動來找我,出賣我師弟,即使你真的幫我找到寶藏,我也難以饒恕你。」

步震將掌提到肩頭,準備對陸幹出手。就在生死之間,步雨跑了出來,擋在步震面前道:「爹,你的六不赦難道還想對你的師侄下手?」

步震當即怔住了,轉過身去,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道:「北地霸王有六不赦,任何人絕不姑息。陸干,你自盡吧……」

陸干慌了,跪著上前,趕到步震的腳下道:「師伯,人難免有犯糊塗的時候,難道你真的不能放過我嗎?」

步震不語,邁過頭去跟步雨道:「雨兒,你懷有身孕,先進去歇著。」

步雨靈機一動,趕上前來又道:「爹,大師兄曾經打傷了陸顯師兄,害的他經脈殘廢,武功盡失。現在,你就放過他吧,就當是替大師兄贖罪了。」

步震當即怔住了,猶豫了片刻,又跟他道:「好,北地霸王手下絕不容情,你是第一個。不過這是我替九泉之下的風兒做件事吧。你要是再敢出言詆毀風兒,我就將你拆了。」

陸干大喜,撒腿而去,不過卻對步震更加懷恨在心了。

他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不想他兄長陸顯來勸他回中原。

他無顏面對陸顯,埋著頭,跟他道歉:「哥,你要是想罵我就罵吧。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對,是我想要分一杯羹,才找步震做交易的。現在,我可是徹徹底底知道錯了,你要是嫌我辱沒了先人的聲名的話,就殺了我吧。」

聽陸幹這麼說,陸顯甚是心寒,哭倒在地:「想我兄弟二人被差點死於黃河大水,要不是師父仗義相救,還傳授了一身本領,恐怕早就死了。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跟師父作對,你就那麼想要寶藏嗎?」

陸干看到哥哥哭成一個淚人,於心不忍,連忙上前跟陸顯道歉:「哥哥,我現在是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求師父能夠原諒我,我只求你能夠理解我。現在,我馬上離開三絕島,從此不在提寶藏之事。」

陸顯想了想道:「那好吧,既然你現在要離開三絕島了,而寶藏又被師伯找到了,我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那麼咱們倆就一塊兒走吧。」

當天黃昏時分,二人想要離開,可是忽然間,狂風驟起,大浪滔天,二人大驚,決定先緩一緩,然後再伺機回中原。

在陸干離開之後,步震親自去找兩個兒子,想秘密進入地洞,再次查找一下,看如何將地洞中的寶藏秘密運出,可是當他趕到彩石湖之時,伯延和仲歸二人已不知所蹤,就連付三杯的屍首也找不到了。

步震大驚,忽然間,聽得草叢中出現了人的聲音。

他飛身而起,跳入草叢,右手出掌,挽起弓形,手出一招彌羅神掌中的聚散無常,凝聚的真氣打中兩人,又立即分散,延及全身經脈。

二人的經脈好似樹根一樣迅速向外蔓延,直至全身經脈。忽然間,二人口湧鮮血,經脈爆裂而亡。

他又怒目看著另外的幾人,怒罵道:「想要活命,就跟我實話實說。你們有沒有見到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

北地霸王無人不識,剛才輕輕出招,殺掉兩人,讓所有人都肝膽劇烈,紛紛跪在地上求饒道:「步前輩,您神功蓋世,我們怎麼敢跟您做對呢?你說的兩位少年公子被洪大掌……洪梟抓走了。」

步震勃然大怒,當即去尋找洪梟的下落,找他算賬。

再談洪梟抓走了被王仁制伏,毫無還手之力的伯延和仲歸兄弟倆後,給二人分別服用了醉仙散,要是二人強行運功,便會一醉三年。

漸漸地,夜深了,潮水漲的很高,島上的人為了挖出寶藏,早就將整個島翻得一片狼藉,而烏狂用佛陀引燈指和隔空穿穴驚世駭俗的指法寫的石碑早就被翻起來的黃沙埋起來了。海風從月亮升起的地方襲來,將蘑菇石上面的沙土吹得一絲不剩,光亮如玉,讓人不得不再想起心地純良,情義兩全的游護真的好似天邊圓月,塵埃不染,高潔如蓮。

步震孤身而去,尋找洪梟,直到深夜才找到了他。站在洪梟落腳處,用內功喊出響徹雲霄般的聲音:「北地霸王前來拜會。」

洪梟等人早就熟睡,聽到步震洪鐘般的大喊,不由大吃一驚,紛紛起身,握好兵器,迎了上來,片刻後,洪梟也迎了過來。

步震指著洪梟大罵道:「洪梟,放了我兒子,不然讓你身首異處。」

洪梟得意地笑道:「呵呵,北霸,即使我放了他們,他們現在也是廢人了,因為我在他們身上下了醉仙散,只要是強行運功,便會一醉三年。」

步震大驚:「莫非就是傳說中一醉三年的醉劉伶醉仙散?」

洪梟笑了笑,跟手下人士示意。片刻之後,有三個人將仲歸抬了出來。

步震面無表情地道:「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連個洪梟都打不過?」

洪梟笑了笑,跟終歸道:「我現在將你的穴道解開,不過提醒你,你現在身中醉仙散,要是強行運功,只會一醉三年。」說完,將仲歸的穴道解開,不過手下還是將寶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仲歸深深地吐了幾口氣,跟步震解釋道:「爹,這洪梟哪是我的對手,是王仁將我和大哥制伏了,帶著聶瑛……」

仲歸跟步震使眼色,步震當即意識到是王仁闖進地洞裡去了。

其實步震也知道洪梟是想要寶藏,可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找到寶藏了。在他看來,自己已經找到了寶藏,最後一份藏寶圖也沒有什麼用了,索性跟洪梟手中換掉自己的兒子。

步震道:「洪梟,你無非是想要我手上的最後一份藏寶圖。現在,你放了我兒子,我把最後一份藏寶圖交給你。」

洪梟大喜,連忙將仲歸交給了步震,並且跟他道:「誠意我已經表示過了,現在趕快把藏寶圖叫出來,否則我就把另外一個兒子送入地獄。」

步震猶豫了一下,將隨身攜帶的一份被火燒過的藏寶圖交給了洪梟。洪梟也算守信,將伯延也帶了出來,交給了步震。

三人剛欲轉身離開,不想仲歸不肯相信醉仙散,強行運功,朝洪梟出掌。

洪梟大驚,連忙退不閃躲,順勢將葫蘆鐵杖劃起,朝仲歸打去。

仲歸飛身跳起,開始運氣,不想忽然間,感覺到頭上似乎帶著一個沉重的枷鎖,將自己壓的喘不過起來,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天暈地旋,篝火也是越來越黑。

他眼前一黑,從空中掉了下來,醉倒在地。

洪梟的鐵杖朝仲歸打去,步震早已將其捏住,如手抓長蛇一般,使勁一掰,鐵杖折斷。

步震大驚,趕過去查看,仲歸果然像是醉酒暈厥,連忙帶著他離開。

三人經過彩石湖之時,伯延用冰涼透骨的湖水幫終歸擦拭了一下,可是還是醉酒不醒。

為了確保寶藏的安全,步震又親入湖底查看,居然發現攆雲劍的劍槽消失不見了,而整個地洞的入口被一塊柱形巨石給堵死了。

他真不敢相信已經到手的寶藏居然又被封了起來,傷心欲絕,欲用彌羅神掌打開封在地洞之上的石柱,可是彩石湖中的水讓他的彌羅神掌神威大減,無法撼動其分毫,只得退出彩石湖了。

步震傻傻地坐在彩石湖便發呆,口中念道:「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沒有了。半生的努力付之東流,延兒、歸兒又身中劇毒。完了…一切都完了……」

忽然間,伯延想到了烏狂的隔空穿穴,連忙俯身過去,跟步震道:「爹,現在是彩石湖中的水的阻礙太強了,所以才沒有辦法用至剛至勇的彌羅神掌將洞口打開。天柱山都能被炸到,我就不相信眼前的一塊大石柱還能擋住我們。」

雖然步震心中寬慰了許多,不過現在,他們身處孤島,上哪兒去找火藥,將洞口炸開呢?就算是找到了火藥,又如何將火藥在湖底點燃?

父子二人陷入了無限的沉思之中,忽然間,伯延想起了曾經和烏狂比武,自己的力道大打折扣的事情,不由大喜道:「爹,我有辦法了。」

第26章:佛陀引燈指

步震大喜,連忙追問道:「什麼辦法?」

「現在,有兩個辦法打開地洞的入口,一個就是將這湖水中的水放乾淨,不過彩石湖的水是活水;二是請狂棋手出手,他的隔空穿穴和佛陀引燈指威力無窮,可以輕易地將堵在地洞上的巨石打出缺口,到時候無堅不摧的彌羅神掌肯定可以打開地洞上面封著的巨石。」

步震大喜,自言自語道:「我聽說王仁曾說過,他二哥烏聖曾經也中過醉仙散,可是現在好好的。我看著烏聖沒準兒真有解醉仙散之毒的方法。」

於是,他決定在第二天清晨親訪五烏。

雖然說王仁和聶瑛二人一夜未返,可是眾人都深知王仁武功絕頂,絕不可能憑空出事,況且還有多謀略的聶瑛陪在他身邊,不會有事的,只是以為夫妻二人久別重逢,現在躲到什麼地方偷懶去了。

次日清晨,聶瑤很早便獨自一人坐在斷崖之上沐浴著海風,觀賞著平凡的日出。忽然間,伯延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妹妹好興致啊。」

聶瑤轉過身來,原來是步震和伯延二人來了,而且站在她的身後。

她站了起來,過去問候:「大哥,上次你和烏狂大哥、烏聖二哥比武,都沒有來得及跟你好好說說話。你現在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伯延微微笑道:「聶瑤,我們想見一見烏聖和烏狂。不知他們倆在不在啊?」

聶瑤道:「烏狂大哥還在睡覺,烏聖二哥昨晚就去找諸葛明前輩去了了。」

就在此時,步震猛然發現烏狂倒掛在斷崖胖的一顆大樹上,不知其何為,連忙追問道:「聶瑤,那是狂棋手烏狂吧,他怎麼倒掛在樹上?」

聶瑤轉過身去,笑了笑跟二人解釋道:「烏狂大哥號稱狂棋手,這狂人可不是白叫的。他和梁下蝙蝠烏顛前輩睡覺時,一向是倒掛在房梁之下。最近,洞中悶熱,所以他就在洞外的大樹上睡覺了。」

步震父子傻傻地盯著倒掛在大樹之上的烏狂,目瞪口呆,自言自語道:「此島真是無奇不顯,無絕不現。」

步震話音剛落,烏狂便從大樹上翻身而下,瞇了瞇睡眼,過來查看,不想是步震父子三人。

烏狂走了過去,擋在聶瑤面前,跟伯延道:「彌羅神掌技高一籌,我們兄弟甘拜下風。既然你們已經贏走了攆雲劍,此行何為?」

步震道:「步某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此行兩個目的,一是把王仁和聶瑛兩人從地洞中就出來;二是為了找烏聖問點事情。」

烏狂和聶瑤雙雙大驚,面面相覷。

聶瑤連忙上前,向伯延詢問道:「大哥,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姐夫和我姐姐怎麼了?」

伯延將他所知道的事情跟二人說了一遍。烏狂依然是不肯相信,在一旁笑道:「呵呵,你們放心吧。三弟的內力天下無雙,元坤神功現在可剛可柔,怎麼會被小小的石塊所困?」

步震道:「王仁的內力是很強,可是我們父子三人去地洞中查看過,地洞的構造非常奇特,有如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入口的洞壁深達十丈。現在,洞口被堵,除非用隔空穿穴和彌羅神掌聯手從上面打開,否則生還的希望渺茫。」

烏狂雖然狂傲,常常口無遮攔,率性而為,可是他和烏顛一樣,識得大體,常常是有口無心,圖一時之快。現在,他知道接醉仙散之毒的方法,在伯延說完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告訴了步震解毒之法,從斷崖上摘了幾顆不醉紫羅,交給了伯延。

同時,他也和步震去彩石湖想辦法打開地洞上面封著的巨石,伯延則帶著不醉紫羅回去幫仲歸解毒。

閒聊之下,烏狂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像挺欣賞步震的脾氣。

二人跳入彩石湖中後,由於烏狂的水性極好,落在彩石湖底,在步震的指引下,找到了封在地洞上面的石柱。

他在水中聚氣凝神,將佛陀引燈指和隔空穿穴的力量融合起來。忽然間,他的右手食指開始放光,好似佛陀點著蠟燭,為迷失的世人明燈引路。

他強行克服了水的阻礙,一直下去,佛陀引燈指和隔空穿穴的力量從封在地洞上的石柱打了下去。頓時,地洞入口處出現了一個拇指粗壯大小的孔,彩石湖中的水從孔中湧了進去。

烏狂大喜,知道自己的奮力一擊打穿了封在彩石湖上面石塊,可是此時,他的真氣也已耗損過度,連忙浮出水面透氣。

步震也出水透了口氣,試著用自己的彌羅神掌打開地洞上面的石頭,可是還是無法撼動巨石。無奈之下,也只好浮出了水面,跟烏狂道:「烏狂師侄,你這佛陀引燈指和隔空穿穴真乃武林一絕,難怪我會被你刻的石碑所蒙。你也知道,我水性不好,在水裡面真氣不接,彌羅神掌的威力發揮不出,使出全力都無法撼動其分毫。」

烏狂坐在彩石湖邊道:「現在水全部從地洞上面灌進去了,會不會把裡面全部淹沒啊?」

步震道:「放心吧,這裡面構造奇特,有專門的排水通道,裡面是不會受到影響的,不過待會兒水排完了,我必然能夠用彌羅神掌打開地洞,可是這樣一來,島上尋寶的武林人士必然起疑。」

烏狂大笑道:「哈哈,怕什麼啊,像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個歸屬,誰搶到就是誰的唄,能者得之。」

步震大笑道:「哈哈……烏狂,難得你小小年紀有如此氣魄,而且還以德報怨,大仁大義,要是咱們認識的早一點,說不定會引為知交。」

二人等了三五個時辰,彩石湖中的水終於排的差不多了,而烏狂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先跳上前去,再次聚氣凝神,使出絕招佛陀引燈指,在石塊的邊緣又打出了一個孔。

他踩在才是上面跟步震道:「師伯,現在我已經盡了全力了,上面打出了兩個孔,能不能用彌羅神掌將封死的石塊粉碎,就要看你的了。」

步震大喜,縱身上前,雙腿依然站在水中,聚氣凝神,手掌上的毛孔擴張,經脈劇烈顫動。

烏狂大驚,心想:「步震的內功真是嚇人,這招彌羅神掌的威力必然可以摧枯拉朽。」

他正在這麼想著,不想步震卻變了招式,左掌提在胸前,輕甩右臂,運起陰柔之氣,大喊一聲,右臂從地洞入口處的水面甩過,用掌力使出一招攆雲劍法中的風起雲散,將封在地洞口上面的水面捲起來。

就在該瞬間,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左掌的內力提到極致,八十一股力量凝集而起。趁著地洞上面的水杯捲了起來的瞬間,他使出彌羅神掌中的最後一招彌天亙地,震在入口之上。石塊立即化為齏粉,湖水像暗湧一樣湧入,差點將二人捲到。

烏狂對步震剛才的動作更加佩服了,心想:「真不愧是不敗高手,急中生智,隨機應變,用手掌催動出攆雲劍劍法的招式出招,更難得出招奇快,趁著水被捲起來的瞬間,解除水的阻礙,將巨石擊碎。」

就在此時,伯延和仲歸都已經解毒完畢,慌慌張張地來了。

仲歸道:「爹,大事不妙,洪梟誤打誤撞,好像解開了藏寶圖,現在正帶著人往彩石湖這邊趕。」

步震大驚:「什麼?我苦心鑽研了幾十年都沒有把它解開,這不到一天工夫,就被洪梟解開了?」

仲歸又道:「是的,除此之外,洪梟為了對付咱們,已經將這個消息通知了所有人,想讓江湖人士自相殘殺,自己則漁翁得利。」

不想此時,彩石湖的東南方傳來了靈鮮的聲音:「既然洪梟懂得漁翁得利,咱們為什麼不能坐山觀虎鬥?」

烏狂轉過身尋去,發現原來是靈鮮和古幽二人正在陸上。

步震真是有點茅塞頓開,不由大喜,跟著伯延、仲歸上到陸上,隔岸觀火。

可是烏狂覺得此行甚為不妥,要是惹得江湖人馬自相殘殺,勢必會引起一片腥風血雨,又連忙跟步震道:「這三絕島本乃清靜之地,現在為了寶藏,已經被掘地三尺,挖的千瘡百孔,不成樣子,現在若再引起廝殺,鮮血勢必將三絕島染紅,咱們置之不理,不成了無情無義、見死不救之輩了嗎?」

步震似乎已經變得鐵石心腸,滿面笑容消失不見,跟烏狂道:「烏狂師侄,我不會為難你的,畢竟是你幫忙解了伯延和仲歸的醉仙散。你剛才仗義相助,不過我也幫你打開了地洞的入口,王仁和聶瑛夫婦倆必然可以安全撤出,算是扯平了。我們告辭了。」

看著步震父子遠去的身影,烏狂歎息道:「靈鮮,我突然間發現,我好像喜歡步震更甚喜歡師父。」

靈鮮不解其意,不過烏狂又道:「師父對我的種種作為都是三番阻撓,可是步震的性格豪爽,快刀斬亂麻,不拖泥帶水,我很欣賞,也難怪師父會和師伯會反目了,現在我知道原因了。」

古幽又在一旁道:「我以前聽我師父說過,說步震向來豪爽,可是卻迷信,說東俠向來以禮教倫常為重,因此甚是迂腐,現在看來,應該屬實。」

烏狂在彩石湖旁邊等王仁和聶瑛兩個上來,可是遲遲不見二人上來,不由擔心起來了。

見到烏狂愁眉緊鎖,靈鮮道:「你剛才兩番出絕招,真氣已經耗損殆盡,還是回去休息一會兒吧。三弟武功絕頂,又頗有智謀,怎麼會出事?待會兒便會回來的。」

不想古幽在一旁道:「你們啥啥事兒都不讓我參加,現在烏聖哥不在,你又元氣大傷,我看就讓我到地洞裡面探查一番吧。」

烏狂眼前一亮,猛然想起古幽乃天生的小福星,不由大喜道:「對啊,你可是有福之人,是上次武林大會誕生的唯一一位九大絕頂高手,有你去看,我放心的很。」

古幽跳入地洞,發現裡面黃金珠寶便灑滿地,四處輝煌一片,可是並沒有發現王仁和聶瑛的下落。

正在她四下查看之時,忽然間,地洞裡面的火把被點著了。

她甚是欣喜,細細地查看了一番,從被王仁再櫃子中發現了彌羅神掌和諜影訣的秘笈,可是都已經被彩石湖掉下的水浸濕了。

她細細查看了一下地洞中的金銀珠寶,的確是數不勝數,不過在寶藏中發現了一對手掌般大小的玉錘,猛然想起了烏聖的霹靂錘,甚是喜愛,將它帶在了身上。

她又翻看了一下洞中的各種奇怪但是卻刻有一個「龍」字的兵器,一時興起,隨性而舞,打到了石壁之上,觸動了機關,打開了一條秘道。

她甚是高興,認為王仁和聶瑛兩人很有可能是從這條秘道走了,從寶藏中找出了一顆大如拳頭的夜明珠,握在手中了上去,照亮了秘道,藉著昏暗的光尋去。

將計就計

第27章:將計就計

卻說洪梟在拿到藏寶圖之後,想方設法想解開藏寶圖之謎。忽然間,他謫仙派的弟子在他耳邊道:「師父,最近聽島上傳言,說王仁親口所言,這份藏寶圖要用藥酒來泡,方可恢復原貌。」

他當即怔住了,雖然說無法判斷此言真偽,卻也猛然想起了王仁和步震曾經在洪洲醉仙樓中的談話,當即想到了液浸之法來解開這份藏寶圖的秘密。

洪梟建立起謫仙派,自然是酒中好手,對於釀製各種酒的釀酒之法瞭如指掌,鼻子更是可以分辨不同的酒的味道。他根據弟子的提示,聞出了羊皮上面的藥酒獨有的味道,連夜尋找各種材料,對製藥酒。

次日破曉時分,他終於用自己的謫仙醉掌兌製出了和羊皮上面的味道一模一樣的藥酒。

果然,在藥酒之中浸泡過後,羊皮上面的圖案出現了。洪梟大喜,暗自鑽研,藉著三絕島的地形,從斷崖往西北方向尋過來,發現圖上所指藏寶之處應該是在湖底。湖底暗道四湧,不過要把寶藏送出來的路卻是在斷崖上面的出口。

細細看來,在藏寶圖的最左側寫著一句話:「惟唐朝後裔,誠心參拜者,才可擁此曠世之寶。」

洪梟不解此話之意,不過相信必然是暗藏玄機。

現在,島上群雄相鬥,只為爭奪寶藏,他要是將寶藏挖出來,必然會被三絕島上的江湖人士瓜分,自己也會成為眾矢之的,這對於想要獨吞寶藏的他來說可是致命的。無奈之下,他夥同自己的心腹門人去商量。

在洪梟的徒弟中,除了武功最高的亂雲五仙就要數付三杯和李子賢的武功最高,可是洪梟卻只信任付三杯,因為李子賢話特別多,怕他說漏了嘴,將寶藏的秘密洩露出去。

可是現在付三杯被步震所殺,這下只得求助李子賢了。

李子賢跟洪梟提議道:「目前,我們的人手不足,否則殺光其他人馬,將寶藏*獨吞併非難事。唯今之計,只有讓武林人士為了爭奪財寶自相殘殺,等他們打得元氣大傷,死傷無數的時候,咱們再出手收拾殘局,將島上人馬一網打盡,必然可以將寶藏*獨吞。同時,現在寶藏已經找到了,你也可以從龍千江手中交換解藥了。」

洪梟細細想了想,自己的武功、實力的確不能和步震、楚綿兄弟、查文徽相爭,最終還是決定讓李子賢將寶藏在彩石湖底的消息傳出去,引群雄相爭,到時候才可以完成大計。

同時,洪梟也找到了龍千江,跟他交換解藥。

在游唐死後,龍千江日日夜夜毒發,一旦發作,痛苦難以言喻。

這天,龍千江正在忍受著毒發的痛苦。忽然間,洪梟來了。

龍千江大喜,連忙求洪梟殺了他。

洪梟看了看龍千江,也實在是可憐,將自己從游唐手上找到的鎮痛止癢的藥給他吃了一粒。

漸漸地,龍千江的痛苦緩解了許多,癱坐在椅子上享受著久違的感覺。

洪梟從懷中拿出一個酒氣襲人的瓶子道:「千江兄弟,現在寶藏就在此島湖水之底,這是我當日所下的酒毒的解藥,現在給你。你放心吧,你是因為我們的大計才斷了右臂,我一定會將那份屬於你的寶藏給你。」

龍千江大喜,連忙從懷中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遞給洪梟道:「洪大掌門,我相信你。現在將血蟾喪魂丹的解藥給你,你另外給我找個人,你那徒兒付三杯不在,沒有人跟我布奇陣陰陽八風陣,這可不行啊,萬一有人跟我們搶寶藏,那我們可就徹夜難眠了。你再給我一個人吧。」

洪梟接過龍千江的紅色藥丸,沒有理他,大笑著走了。

龍千江看了看洪梟放下的酒杯子,將其揭開,倒在一個茶杯之中,泛著絲絲黑氣,用自己的左手稍稍觸摸,左手居然被燙傷了。

他似乎早就知道了,慶幸地笑了笑,拿著迎心刀和鏈子刀尾隨其後,不想被洪梟發現了。

洪梟轉過身來,一把抓住龍千江的脖子罵道:「龍千江,你是不是想死啊?敢跟蹤我。」

龍千江道:「現在游唐已死,而我中毒已深,你以為你給我毒藥我會發現不了嗎?要是你肯將寶藏與我們平分,當初咱們三人就不會相互食毒了。你想打動我給你真的解藥,卻不想反而將自己暴露無遺。」

洪梟大驚,忽然間,只覺得頭腦發熱,眩暈異常,只得放開手中的龍千江。

千江大笑道:「剛才給你的藥只能讓你的血蟾喪魂丹提前發作。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在臨死之前,我要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現在你為我布陰陽八風陣,實在是榮幸之至啊,而我剛才所說的那個人就是你,你這個蠢材!」

洪梟倒下去了,含著恨倒了下去,聰明反被聰明誤,成了龍千江手下布陰陽八風陣的木偶。

忽然間,洪梟身上的一塊羊皮角引起了龍千江的注意。

千江拿出來一看,原來是第三份藏寶圖,不由欣喜若狂,在倒下去的洪梟的額頭上面插了一根銀針。

忽然間,洪梟醒來了。千江正色而吩咐道:「記住,你叫洪梟。你聞一聞我的鮮血的味道,現在我現在是你的寄主,以後你要唯我命是從。」

洪梟一言不發。

龍千江又將鏈子刀遞給他道:「以後就由你掌握著鏈子刀,寸步不離,幫助我布奇陣陰陽八風陣。」

洪梟慢慢地點頭。

龍千江大喜,仰天大呼道:「哈哈……我龍千江失掉一臂,可是現在又得到洪梟佈陣,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此一得一失,得大於失,誰敢跟我爭,我必殺之。」

龍千江帶著洪梟和布陰陽八風陣之人來到了洪梟的門人所在之地,此時的李子賢已經將寶藏在彩石湖底的消息通知了許多人,漸漸地,一傳十,十傳百,島上所有人都知道寶藏在湖底的消息了。

龍千江帶著面無血色的洪梟找到了謫仙派的人馬。

李子賢大驚,上前罵道:「龍千江,你到底把我師父怎麼了?」

龍千江笑了笑道:「你們謫仙派的掌門人洪梟,已經歸於我的麾下,現在謫仙派也要順從於我,惟吾命是從,順者昌逆者亡。」

李子賢不知如何應對,不想旁邊有謫仙派一人站起來罵道:「你個斷臂炸山,無情弒叔的小人,有何資格統領我們?我看一定是你暗害我們掌門人,我誓不從你之命。」

龍千江勃然大怒,當即跟洪梟道:「眼下有人不聽我的命令,我討厭這種不識時務之人,你幫我殺了他。」

洪梟二話不說,一招謫仙醉掌打中了剛才那人的額頭之上。

龍千江大喜,走到洪梟面前道:「以後只要是有人敢跟我大呼小叫,你直接殺了,不能讓我一個將死之人再受委屈吧。」

龍千江再次問道:「現在連你們的掌門人都幫我,你們還敢反抗我嗎?我再次強調,順者昌逆者亡!」

李子賢連忙跪倒在龍千江腳下道:「龍少俠,我願你聽你之命,順從你的命令,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願意將游唐的望蟲丹的鎮痛止癢的藥給你。」

龍千江大喜,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意外收穫,連忙問李子賢道:「在什麼地方,趕快給我找來?」

過了一會兒,李子賢果然將游唐為望蟲丹配製的鎮痛止癢的藥找來了。

龍千江大喜,仔細檢查了一下那種藥丸,果然是和游唐曾經給他們吃的鎮痛藥一模一樣。

見李子賢都臣服於龍千江之下,謫仙派的人馬全都向龍千江屈服靠攏。

李子賢又在一旁跟龍千江道:「龍少俠,現在島上所有人都去找寶藏了,這樣必然會廝殺成一片,我們只需靜候幾天,等他們死傷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再收拾局面,必能奪到全部寶藏。」

龍千江卻不以為意,傻傻地笑了笑道:「呵呵,你這招只能算是前招,不過其他人想將寶藏帶出去,也要有命回到中原才行。如果我得不到,其他人也肯定得不到。」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8章:神箭破圍

話說龍千江技高一籌,識出了洪梟的陰毒之招,反而給他吃了加速血蟾喪魂丹發作的毒藥。現在,洪梟已經徹底成了龍千江手下真正的玩偶,淪為他身邊的行屍,變得為龍千江之命是從,肆意殺戮自己的弟子。

在李子賢的建議之下,龍千江決定先將寶藏之事緩了緩,去找三烏報父輩之仇。不過,在此之前,他早就重傷休息之時,聯合水浪派的掌門人水巨,在岸邊停靠的所有大船上面做了點手腳,只留下了一條完好無損的樓船,在樓船上面掛著一面鑲有龍字的大旗,作為標記。

是日,快近午時時分了,三烏正在斷崖胖的山洞中為烏狂、烏聖等人擔心,忽然間,烏狂來了。

原來是烏狂在彩石湖附近阻止各路人馬的廝殺,可是雙拳難敵四手,他們打打殺殺,為了爭奪寶藏,別提有多高興了,更甚於兄弟兩人一人在地洞之中將寶藏裝在簍筐之中,另一人從上面往外掉,可是在費盡千辛萬苦將寶藏運出地洞之後,又被各路人馬一掃而空。為了搶奪百兩黃金,廝殺成一片,互不相讓。

烏狂苦戰,卻始終是無法阻止這場殺戮,一氣之下,便和靈鮮回到了斷崖洞中。

三烏連忙迎了上去。烏狂有氣無力跟他的三位哥哥道:「老大、老二、老三,現在糟了啊,島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寶藏在彩石湖的秘密,更加糟的是三弟和三妹被困在了地洞之中,現在古幽也進去找了,真不知道事情會怎麼樣啊。我已經無力阻止了,現在恨自己的武功低微也沒有用了。」

烏魔道:「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大幹一場,師父遵循師公遺命,不想讓寶藏落於宵小之徒的手中,咱們待想辦法幫師父一把啊。」

烏狂轉身歎息道:「哎……世間上的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是難以言語而述。依我看啊,這場廝殺是一定要阻止的,不過幫不幫師父,還要想好了再決定。」

烏癡當即駁斥道:「五弟,你真是越來越沒有分寸了,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那可是師父啊!如果不幫,那就是忤逆不孝。」

烏狂轉過身來,對著烏癡,傻傻地一笑道:「嘿嘿,我說老大,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師父遵循遺命,我就不必了吧。那麼大的寶藏挖出來,要是用來賑濟災民,天下間有多少人都會吃到飽飯。你說是不是啊,老三?」

正在兄弟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聶瑤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以前那個佈陣打傷我姐夫的人又來了,還帶著一群人,把這兒給圍住了。」

幾人甚是震驚,明明聽王仁已經說過,龍千江和洪梟都已經身中不解奇毒,危在旦夕,為何他消失良久之後,又重新出現?

烏魔在一說道:「我就說嘛,這龍千江消失了這麼久,突然出現,必然是有備而來。不過即使他此次是三頭六臂,脫胎換骨,再擺個木偶陣,我也要奪到迎心刀。」

烏狂甚是不屑地道:「你們放心吧,我聽三弟說這龍千江、洪梟還有已死的游唐都已經身中不解之毒,命不久矣,何懼之有?老大,待會兒讓他主動把迎心刀還給你。」

烏癡一向穩重,這龍千江既然敢來,必然是不怕他們幾人,肯定是有備而來,當即跟他道:「不可大意,龍千江難道不怕老四和老五嗎?他們倆都是當今武林的一等一高手,霹靂一擊有不當之勢,破陣如玩,難道他沒有顧忌嗎?看來我們為五龍山慘案負責的時候到了,還是由我們三人親自去面對吧。」

烏狂趕緊攔下來道:「不行,你們要為幾十年前的慘案負責,我管不著。可是想龍千江這種弒叔之人根本不配為親人報仇,我要和你們一起面對。」

三烏大喜,抓住烏狂的肩膀道:「好兄弟,既然如此,就讓咱們這些躲在三絕島的縮頭烏龜一起面對吧。」

烏癡、烏魔、烏顛、烏狂兄弟四人出了洞穴,只見龍千江已斷右臂,左手抱著迎心刀,而洪梟就站在他身後。

龍千江坐在石塊上笑道:「烏癡、烏魔、烏顛,我們家石頭總是說我不為龍家報仇,只顧著什麼稱霸武林的美夢。現在,我是為我大伯、我爹、我三叔、我五叔來報仇的,你們三人是要自裁,還是要被陰陽八風陣凌遲處死?」

龍千江弒叔不孝,烏狂當即想起了他的行徑,不由上前三步,指著他的鼻樑大罵道:「弒叔之賊,你怎麼不說你四叔啊?」

龍千江勃然大怒,猛然站起身來,朝著跟身後的哄笑,可是目光卻盯著烏狂,憤怒地道:「洪梟,幫我殺掉這個口無遮攔的混蛋。」

面無表情的洪梟從龍千江的身後轉了出來,葫蘆鐵杖已被步震折斷,因此赤手上前,來戰烏狂。

烏狂朝洪梟上下打量,見其表情很僵,目光呆滯,和龍千江身旁的其他人偶行屍甚是相像,疑惑地問道:「洪梟,你怎麼了,表情這麼怪?」

烏魔在一旁看了看洪梟的表情,又發現和龍千江佈陣的那些人的表情和此時洪梟的甚是相像,在烏狂身後大呼道:「五弟,別跟他廢話,他應該也被龍千江餵了毒藥,迷失了心智。」

就在此時,洪梟擺好馬步,雙掌護於胸前,開始運氣,掌上漸漸冒出絲絲的酒氣,對這斷崖上的海風,飄襲過來。

烏狂大驚,連忙跟他道:「洪梟,你雖暗算過我,但是烏狂向來光明磊落,不會趁人之危,更不會以怨抱怨。你要是還有點意識,就趕快把滾……」

烏狂話音未畢,洪梟已經運氣完畢,出掌襲來。

烏狂大驚,連忙出了輪迴真氣接住了謫仙醉掌的掌力,將其反彈過去,打在了洪梟的胸前。

洪梟吐血倒地,嘴角儘是摻有毒液的黑色稠狀濃血。

烏狂剛想緩一緩,可是洪梟又像丟了魂似的,聚氣凝神,而且是更甚於剛才的一招謫仙醉掌。

烏顛知道烏狂剛才在彩石湖阻止各路人馬的廝殺,已經是精疲力竭了,甚是擔心,使出一招諜影斑斑,擋在烏狂面前,手出點水爪,如公雞啄食、蜻蜓點水,打在洪梟的掌中,將其彈開。

烏魔怕是失掉先機,也轉上前來,幫助烏顛收拾洪梟,然後再對付龍千江。

烏魔從洪梟的左側出招,伸出右臂,先用腕截、肘截、臂截纏住洪梟的左臂,順著他的手臂一直向前掏去。

臨近之時,不想洪梟技高一籌,變了招式,將右掌轉化為爪狀,將爪翻過,手心朝天,手背朝地,向上抓去,捏住烏魔的臂部。

此時烏顛恰好上前來攻,而洪梟抓住了烏魔的臂膀,奮力一捏,將其扯到烏顛面前,左手運起掌力,酒氣在左掌掌心之中泛了出來。

烏癡大吃一驚,剛欲上前幫忙,不想烏顛卻又倒向地面,從烏魔的腋下飛襲而出,左手出點水爪,打中洪梟的手臂,右手也出點水爪,正中其左腳腳面。

洪梟左臂正中點水爪,立即感到了陣陣酸麻,連忙將爪下的烏魔放開,可是左腳又被烏顛的點水爪打中,整個左邊的身體開始酸麻,蔓延至全身各處,以至於五臟六腑。

洪梟身體陣陣酸麻,站也站不穩,翻倒在地面之上打滾。

龍千江站在一旁,趁著他們三人打鬥,早就布起了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現在時機成熟,連忙跟他吩咐道:「洪梟聽令,拿起鏈子刀,佈陣。」

洪梟從地上強行拾起,從龍千江身旁拿起鏈子刀,可是卻傻傻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並未按照他的指示去佈陣。

龍千江大驚,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教過洪梟如何佈陣,他自然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佈陣了。

龍千江靈機一動,又在一旁道:「洪梟聽令,拿著鏈子刀,站在此陣的乾位,將鏈子刀刀頭放開,由左上到右下,由右下到左下,再由左下到右上,右上又回歸於左上,如此反覆循環。」

洪梟似乎一下字就明白了龍千江剛才所說的,觀看了一下眼前的陰陽八風陣的陣型,跳到乾位,將鏈子刀刀頭放出,開始按照龍千江的指示擺弄。

龍千江單手舉起迎心刀,和陣中鏈子刀刀頭配合起來,磁性互吸互斥,其餘十四個人偶行屍也開始互扔飛刀,朝陣中的四烏開始攻擊。

然而,他畢竟是單手持刀,難以完全控制陣中的變化,而且洪梟拿著鏈子做出的只是最簡單的一些變化,甚是被動,根本無法發揮陰陽八風陣真正的威力。

即便是如此,烏狂的元氣還未恢復,烏癡和烏魔又是久居島上,沒有好好練武,武功也是平平無常,勉強才可以撐住這殘破的陰陽八風陣,算是只有烏顛一人可以全力閃躲。

漸漸地,四人的功力損耗較多,而且體力也跟不上了。

躲在洞內的靈鮮和聶瑤二人苦於無計可施,不知如何相助,著急地直跺腳。

忽然間,靈鮮望著洞內巖壁上掛著的弓箭道:「現在龍千江的全部心思都在陣內,外圍空虛。要是咱們在外面製造點混亂的話,他們兄弟四人必然可以趁機逃出這陰陽八風陣,到時候他們將不足為懼了。」

聶瑤大喜,拿下牆上的弓箭,得意地笑道:「嘿嘿,想必契丹人善騎射,你應該聽過吧。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天和公主的百步穿楊的本領。」

聶瑤拉弓上箭,一箭從洞中射出,從正坤位的人的脖頸右側擦過,正中逆坤位所站的行屍的咽喉,兩個坤為人同時倒在地面之時。

聶瑤、靈鮮雙雙大喜,相擁在一塊相互慶賀。

頓時,陣中飛舞的刀片匕首出現了間隔性的停歇。

烏魔大喜,趁機一鞭子甩到龍千江手上的迎心刀之上,可是背後的刀片卻深深插入了他的後背。

烏顛勃然大怒,不顧死活,朝龍千江跑了過去。

龍千江大驚,連忙變陣,頓時,刀片毫無規律的亂飛起來,同時也將剛才間隔性的停歇補上了。

洞內的聶瑤大吃一驚,再次拉弓上弦,從正巽位之人的脖頸擦過,正中逆巽位之人的咽喉,有兩人同時倒地。

頓時,陰陽八風陣的陣位已缺其四,破綻大露。

龍千江大驚,不過他看到四烏都在進行著垂死掙扎,放心地收起了迎心刀,又跟洪梟和李子賢吩咐道:「洪梟聽令,趕快殺了他們四人。李子賢,你協助你師父。」

洪梟又跑來戰四烏。

李子賢不敢輕易上前,跟謫仙派的人馬吩咐道:「殺了他們,挖出寶藏後平分。」

頓時,所有人馬全部湧向了四人。烏癡護著已經受傷的烏魔往洞中去了。烏狂和烏顛二人再次血戰禦敵。

洪梟被烏狂的輪迴真氣所傷,上前出掌,又被輪迴真氣所傷,如此反反覆覆,他早就虛脫了。

烏狂見其甚是可憐,聚起殘餘不多的真氣,用隔空點穴封住其穴道,讓他在一旁休息。

烏顛一人擋著謫仙派的弟子,漸漸落於下風。此時,烏狂也制服了洪梟,摁下玉笛中的機關,變為長槍,去幫其忙。

忽然間,洞中箭矢再度飛出,一箭雙鵰,再將謫仙派的弟子射倒兩名。

烏狂大喜,朝洞中尋去,只見聶瑤正拿著弓箭朝烏狂洋洋得意的笑。

烏癡將烏魔安置在洞中,又再度出來幫忙。

烏癡很少出手,雖然他武功並沒有烏顛、烏聖、烏狂那麼厲害,不過他號稱紅面重掌,出招狠毒,速度奇快,往往先發制人,卻有獨到之處。

烏癡飛身而出,先出一招影隨風動,快招打出的化磁重掌,將五人打翻在地,口湧鮮血,白眼外翻。

謫仙派的人馬看到了烏癡的掌力驚人,出招狠毒,大吃一驚,面面相覷,止步不前。

龍千江大驚,連忙帶著迎心刀出逃。

烏狂也就在烏癡授他和烏聖二人化磁掌之時,看過其出手,平時根本未曾注意,不想烏癡出手居然是如此厲害,不但速度很快,就連平常的掌力,從他的手中打出,也是威力倍增,不由大吃一驚,傻傻地盯著他道:「哈哈,老大,很少見你出招,沒想到你出招居然這麼迅速,平凡之招也有無窮威力,真不愧是曾經名震江湖的紅面重掌。」

他話音剛畢,卻發現龍千江帶著迎心刀逃逸,連忙飛身跳起,隔空斃穴一出,將他打得口吐鮮血,鮮血流到迎心刀上面。

烏狂朝龍千江移步過去,順口罵道:「弒叔之賊,你拿著我們老大的迎心刀逞威風可以,用它干喪盡天良的事就是不行。」

說完,從龍千江手中搶刀,可是他一時不慎,卻被迎心刀割傷,迎心刀上面的黑色濃血恰巧進入了他的傷口。

烏狂搶過迎心刀朝烏癡而去,忽然間,覺得真氣翻騰,痛倒在地。

此時,他才發現龍千江留在迎心刀上面的毒血進入了自己的傷口。

龍千江大喜,又朝烏狂走過來,準備奪刀,不想遠處箭矢飛來,正中他的左臂。無奈之下,他只得鼠竄而逃。

烏顛和烏癡出洞將烏狂背進洞中,細細查看,這才發現他已經身中奇毒。

靈鮮非常著急,可是三番查看之下,還是不知道此毒為何,不由著急地哭起來了。

聶瑤在一旁安慰道:「我姐姐有一塊御毒牙,可解百毒,烏狂大哥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靈鮮大喜,連忙跟三烏道:「三位哥哥,煩勞你們照看好我哥,我現在就去找三妹。」

烏狂連忙拉住她的衣袖道:「真是關心則亂,有啥好擔心的,我稍微休息一下,等元氣恢復的差不多了,逼出來不就行了嘛嗎?」

烏顛著急地直跺腳,在一旁憤恨地道:「嗨,老五,我剛才試過,毒性非常奇怪,就算聯合我們無兄弟的功力,也沒有把握把毒逼出來。」

就在此時,烏聖來了。

聽聞烏狂中毒,烏聖怒火中燒,吵著要去殺龍千江。

烏癡連忙擋住他道:「四弟,不行,現在五弟身中奇毒,性命危在旦夕。你怎麼能為了逞一時之快,而置五弟性命於不顧?」

烏聖如夢初醒,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將潛意識中的蠻性壓下來,平息了一下呼吸,又轉過身來,走到烏狂的身邊道:「那好吧,咱們先合四人之力鎮住小五哥體內的毒性,然後再想辦法解毒吧。」

此時,迎心刀就在烏癡的手中,他看到身受重傷的烏顛和烏狂,又想起龍千江炸山、弒叔、人偶種種惡行,將其拔出,用化磁掌將上面的磁性克制住,傻傻地對著迎心刀,笑道:「呵呵,我烏癡一生,做錯的事情很多,可是錯的最多的就是相信五龍山小人龍騰之言,鑄造出了這把害人不淺的迎心刀。先不說害人害己的五龍山莊慘事,以及連累四位弟弟一同隨我受累,就說天柱山下的冤魂,都不會放過我的。既然如此,這把不祥之刀留著,還不如毀掉。」

話音剛畢,烏癡將迎心刀插入刀鞘之中,將其朝洞中靠著大海的牆壁拋出,隨後在迎心刀刀柄處,補了一下重掌,將迎心刀從山洞的牆壁上震了出去,掉進了茫茫大海之中。

烏魔、烏顛雙雙大驚,想要阻止,可是烏癡的重掌之力非常之強,出招又是非常迅速,已經來不及了。

烏癡笑了笑,坐在烏狂後面,回過頭來跟烏魔、烏顛、烏聖吩咐道:「迎心刀害人不淺,現在又讓三弟中了劇毒,我實在是罪無可恕,希望咱們可以合力將五弟從鬼門關拉過來。」

烏狂微微笑了笑,轉過頭來跟烏癡道:「老大,和你一塊兒幾十年了,似乎今天才認識你,嘿嘿。」

何處來毒

第29章:何處來毒?

卻說在李子賢將寶藏在彩石湖底的消息傳了出去之後,頓時,江湖各路人士都紛紛前往彩石湖尋寶,可是當他們趕去的時候,彩石湖已經接近乾涸,不過當眾人發現在彩石湖下面有個地洞之時,便欣喜若狂,紛紛下去尋找寶藏。

與此同時,意味著為了爭寶藏而進行的殺戮開始了。

楚綿和查文徽兩人率領的兩路大軍,在聽聞寶藏就在彩石湖底之時,也亂成一鍋粥,不聽指揮,趨之若鶩,爭相趕往彩石湖。

無奈之下,查文徽讓李勉帶著人馬去奪寶藏。

說起李勉,應該不陌生吧。當初,就是他主動請纓,主持著七年一度的博弈,也是他,以建州總兵的身份逼迫聶威賢,差點將聶瑛請走。

此時,查文徽知道他們要面對的人是他的老朋友王仁和聶瑛,因此,便特地將李勉從建州調出來,跟著自己出海尋寶。

在楚綿聽到查文徽已經派李勉奪取寶藏這個消息之時,也派他的弟弟楚固前去奪寶藏,可是手下的人馬早就四散而去了。

楚綿和楚固非常生氣,真恨當時沒有先殺了諸多武林人士。

不過,他們早就想好了毒計,在島上的淡水源——彩石湖的泉眼中下毒。

事實上,在聶瑤躲在彩石湖的草叢之中散心之時,楚綿就已經將毒下在了彩石湖的泉眼之中。這也就是他們為什麼會事先準備好那麼多的淡水了。

可是,或許是蒼天垂憐,當天晚上,步震父子三人打開了寶藏,彩石湖中有毒的水全被排空,順著寶庫中的排水通道流走了。

無奈之下,楚綿又上毒計,將毒直接下到了泉眼裡,如此一來,泉水必定會全部變成毒水了。

卻說王仁和聶瑛在秘道之中呆了一天一夜,又累又餓,都快絕望了。

正當二人苦於無路可走的時候,忽然間,聽到隔壁的秘道之中有聲響。

王仁大喜,聚氣凝神,朝巖壁一掌,在上面打開了一道石門,而小福星古幽,就站在對面。

二人大喜,真是沒有想到在此絕境之時,居然遇到了古幽。

三人閒聊之時,才知道原來上面的地洞的入口已經開了。

古幽跟二人提議道:「現在地洞上面的入口已經打開了,咱們還是趕快出去吧,現在可進入最危急的階段了。」

不想王仁卻意猶未盡地道:「呵呵,放心吧,地洞上面的入只有一尺見方,身材要是稍為粗壯一點,想要上去都困難,更別說將寶藏運出去了。依我看,想要將寶藏運出去,還待從這秘道中走。既然來了,咱們先索性先探個究竟吧。」

三人又開始朝前尋找,古幽真可謂是天生的福星副將,連找機關,尋大門這種近乎無中生有之事,也是一找一個准。

王仁大驚,不由讚歎道:「真是福星出馬,一個頂倆。瑛兒,咱們倆苦苦尋找了半天,可是就是沒有找到,二哥還真是有福氣,而且福氣不淺。」

古幽得意地笑了笑,露出了酒窩,可是聶瑛卻似有不滿,在王仁身後掐了掐,擰的他差點叫了出來。

如此在古幽的幫忙之下,三人很順利地找到了最後一扇石門,而在此時,隱隱可以聽到大海的呼嘯之聲,和斷崖之下的如出一轍。

古幽舉起夜明珠,發現石門上面寫著「李唐後裔,誠心跪拜,稀世珍寶,不傳竊賊」這十六個字。

王仁看了,甚是生氣,想強行毀了此門,可是古幽連忙攔住他道:「我想這十六個字應該是別有深意,還是參拜一下,免得出現什麼岔子。」

古幽跪在字下面的一個蒲團之上,拜了三拜。忽然間,轟隆一聲,從秘道頂部落下來一塊石壁,砸在地面之上。

藉著古幽手中的夜明珠的光照,發現上面也刻著幾句話:「千秋盛世,莫如大唐,惟唐後裔,敬吾三拜且心向天下者,方可獲此稀世珍寶,若非誠心,玉碎不寧。」

王仁大驚,不由歎息道:「這麼險啊,要是我剛才出招,打碎這扇石門,沒準兒都連累了你們倆。」

古幽細細找了找,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出口所在,不由著急起來了。

王仁細細想了想,認為關鍵應該在『唐』字上,不想聶瑛卻在一旁道:「王仁哥哥,你有沒有發現先前的一塊石壁和現在的石壁上都有個『唐』字,而且這兩個『唐』字在同一位置?」

王仁大喜,望著眼前的石壁,仔細地觀望了一下,果然如此,發現兩個『唐』字是位於同一位置。

他在『唐』字上面摸了摸,發現字是活的,將它向下一壓,石門漸漸地朝側面移開了。

頓時,藉著古幽手中的夜明珠,三人發現了一條非常巨大的樓船藏匿在飄蕩的海面之上,可是現在依然是在斷崖之內,因此,在斷崖下面並看不到這兒還是別有洞天,還藏匿著一艘如此巨大的船隻。

三人細細查看了一下,可以明確地聽到石洞外面的海水擊打在洞中的巖壁之上,和斷崖下是一樣的聲音。

順著一條石塊壘成的小道,古幽找到了一個劍槽,應該是用攆雲劍才可以打開面前的巖壁,現在攆雲劍不在他們手中,自然是無法將巖壁打開,將大船開出去了。

忽然間,二人的肚子又開始叫起來了,這才想起他們二人已經一天一夜未曾進食了,而探險也已完全結束,他們便只得離開了。

撲通一聲,三人同時跳入海水之中,繞過斷崖下面的巖壁,從另外一側游出,果然是青天白日。

王仁大喜,在外面望去,巖壁並無異常之處,而且堅硬無比,遠非元坤神功可以輕易摧毀。

他無心逗留,抓住古幽和聶瑛,騰空而起,從斷崖的巖壁之上跑了上去。

三人站在斷崖之上,細細看了看方位,發現將寶藏運出的船隻藏匿之處就在他們臨時所居的附近之下。

在臨走之時,王仁在斷崖之上,腳使勁一踩,踩掉了一大塊巖壁,做上了記號。

三人朝洞中尋去,可是忽然之間,被洪梟分屍的游唐的殘缺不全的屍首映入了眼簾,令三人毛骨悚然,頗為震驚。

王仁閉上眼睛,無心去看,順手使出一招塵土飛揚,將其屍首埋掉。

三人來到所居的山洞附近,發現洞口附近躺著幾具屍首,不由大吃一驚,連忙朝山洞中而去。

入洞的一幕讓王仁啞口無言。

烏狂臉上黑氣湧竄,其他四烏正在給烏狂療傷逼毒。

王仁大吃一驚,連忙向旁邊靈鮮追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靈鮮哭哭啼啼地道:「剛才龍千江來了,他的毒血鑽進了我哥的身體內,現在我哥中了和龍千江一模一樣的劇毒。」

王仁也顧不上其他了,聚氣凝神,凌空而起,將真氣從烏狂的百匯注入,將其他四人震開了。

忽然間,王仁從烏狂的頭頂下來,右掌接上了他的右掌,左掌接上了他的左掌,利用元坤神功的獨有逼毒之法開始逼毒,可是效果卻不大。

聶瑛見到這種情況,靈機一動,將自己脖子上佩戴的御毒牙解下來,掛在王仁的拇指之上,利用御毒牙引毒。

頓時,在御毒牙的作用之下,毒血從二人的雙掌之中滴下,黑氣也不斷從二人雙掌相接之處裊裊而起。

片刻之後,烏狂體內的毒素已經逼出了一部分,而王仁也真氣不濟,元氣耗損過重,停了下來。

他將御毒牙給聶瑛帶上,順便跟眾人道:「現在大哥體內的毒素已經逼出了一點,不過這是混合了多種奇毒,毒性雜亂,好在你們及時鎮住,中毒不深,不過想要徹底逼出來,還要至少再逼三次。」

聶瑤見王仁真氣耗損過度,額頭上全是汗珠,拿著水上前跟王仁道:「姐夫,這是我剛剛從彩石湖泉眼打的水,很清涼,你喝一點兒吧。」

王仁接過水,看了看聶瑛的表情,笑著道:「聶瑤,姐夫不喝水,喝二哥釀的酒。這水你給你姐姐喝吧。」

聶瑛接過水,剛想往下飲。忽然間,聶瑤發現御毒牙上面又是黑氣湧竄,甚是好奇,向她詢問道:「姐姐,這御毒牙為什麼呈黑色的啊?」

聶瑛將水壺移開,道:「那是因為王仁哥哥剛才給大哥逼毒,所以沾有毒氣,呈黑色的了。」

聽到聶瑤說聶瑛的御毒牙呈黑色,王仁大吃一驚,連忙站起來將聶瑛放在嘴邊的水壺搶下來,著急地問道:「剛才的水泥有沒有喝?趕快吐出來。」

聶瑛笑著道:「你都給我搶了,我喝什麼啊?」

王仁放下懸著的心,嘗了一口水,發現裡面果然有劇毒,連忙吐了,跟眾人道:「這水被居心叵測的人下了劇毒。」

靈鮮大驚道:「怎麼會啊?這水是我和聶瑤剛剛從彩石湖的泉眼中打來的。」

烏狂慢慢拾起,盯著王仁語重心長地道:「三弟,靈鮮已經不是曾經的靈鮮了,難道你懷疑是她想殺我們?」

王仁大笑道:「哈哈……大哥,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是想現在很有可能有人在彩石湖的泉眼處下毒,那兒可是唯一的水源啊,要是這麼一來,所有人都會被毒死,真是狠辣無比,心如蛇蠍。」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有人會使出這麼狠毒的計策,想將島上的人全部毒死,最後再獨吞寶藏。

烏聖在一旁道:「那麼誰會這麼做呢?我們又該如何制止呢?」

烏狂慢吞吞地道:「如果有人將毒下在彩石湖的泉眼,那麼只有將解藥放在泉眼才可以徹底解決問題,可是那究竟是什麼毒啊?」

忽然間,聶瑛想到了唐門,盯著王仁神秘地笑道:「呵呵,王仁哥哥,只可惜你的瓊兒姑娘不在這兒,不然她肯定可以幫你的。」

聶瑤甚是好奇,從未聽說過王仁還有一個瓊兒姑娘,連忙追問道:「呵呵,姐夫,你還真是風流,這個瓊兒姑娘是誰?」

被聶瑤這麼一說,王仁甚是尷尬,連忙轉開話題道:「你們現在這兒等著吧,我去彩石湖看一看,順便在旁邊刻個石碑提醒一下,否則可就晚了。」

臨走之時,他特地帶了些食物,在路上補充體力。

王仁縱身而去,來到了彩石湖旁邊,發現已經倒下了許多屍體,有許多死於刀劍之下的,不過也有七竅流血,死於劇毒之下的。彩石湖的底部的泉水被染成紅色的,從地洞的入口流進去了。

王仁大驚,走到泉眼旁邊,發現已經有人在泉眼旁邊淘出了一個小泉。

他嘗了一口,發現裡面果然有劇毒。可是彩石湖中的水是活的,又怎麼會有遠遠不斷的劇毒呢?

他甚是不解,忽然間,恍然大悟,將手慢慢地從泉眼摸進去,居然找出了一個鐵盒子。

他打開鐵盒子一看,不由大吃一驚,裡面是許多的干藥材,甚是生氣,突漲掌力,將裡面的藥材化為齏粉,朝外拋出。

他又從乾涸的湖底找出一塊彩色的石板,震動柳劍,在上面刻上了『泉水有毒』四個大字,將其立在泉眼旁邊。

忽然間,地洞之中傳來了刀尖相撞的當當之聲。他走到地洞入口之處,鮮血還是混著湖水,從地洞口不斷地流下去。

細細一看,下面燈火通明,他剛想進去查看一番,可是剛才給烏狂逼毒,真氣耗損過多,要休息片刻才行,正當他猶豫徘徊之際,彩石湖上面有一軍官罵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是誰在這快石壁之上寫了『泉水有毒』這四個字的?」

王仁冷冷地道:「知道,你有事兒嗎?」

軍官大怒,站在上面罵道:「好個毛賊,膽敢壞我好事,受死吧。」

王仁大怒,真沒有想到這下毒之人居然就在眼前,不由怒髮衝冠,站在下面罵道:「你是誰?居然想出下毒的狠招?」

軍官道:「我乃是漢劉晟座下大將軍楚綿的弟弟楚固。」楚固拔出寶刀,跳下來朝王仁砍來,王仁一動不動,震動左臂,柳劍飛出,朝楚固砍來。

楚固身為漢將,自然是對南方武林之事瞭如指掌了,見到柳劍,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收招。

楚固吞吞吐吐地道:「你…你可是王四奇的傳人、南隱客的侄兒,王仁?」

王仁笑了笑,上前罵道:「趕快交出解藥!」

楚固嚇得魂不附體,慌慌張張地道:「這毒是從唐門手中高價買來的,我們……沒有解藥啊。」

真沒有想到居然是唐門的毒藥,追魂蟾蜍和閻王蜈蚣都在三絕島,這下子事情可好辦多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0章:火魔通經術

話說王仁去彩石湖查看,彩石湖的泉眼之中塞滿了毒藥,並且還碰見了下毒之人楚固。

他從楚固的口中得知,這毒是唐門之人所下,甚是吃驚,連忙去找現在就在三絕島上的唐門叛徒追魂蟾蜍和閻王蜈蚣。

鑒於楚固告訴了他這個秘密,王仁決定放過他,突施內力,三股真氣從其百會穴注入,封住了他的武功。

此時,島上十之八九的人都在廝殺,只是為了爭奪寶藏,彩石湖中的淤泥之中,還藏有黃金。

王仁想去彩石湖的地洞之中查看,順便找閻王蜈蚣和追魂蟾蜍要解藥,可是自己一天一夜沒有好好休息,剛才又為烏狂逼毒,元氣大傷,鐵打的身子,也難免受到影響。要是他這麼進去,無疑是羊入虎口,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先回山洞,拜託烏聖和古幽夫婦倆進去把追魂蟾蜍和閻王蜈蚣手上的解藥找回來。

王仁回到山洞,不想諸葛明和諸葛紅婷已經回來了,在山洞之中,剛剛幫烏狂運氣療傷,在旁休息。

他趕上前去問道:「諸葛伯伯,陸幹的事情,我很抱歉……」

諸葛明打住他,慚愧地道:「師門不幸,我三番教出不肖之徒,實在是慚愧。」

王仁笑了笑,又走到烏聖旁邊道:「二哥,我現在元氣大傷,要靜養一番。我已探清,是追魂蟾蜍和閻王蜈蚣的唐門毒藥,現在他們倆應該在地洞之中,因此,還想煩勞你和二嫂到地洞之中查看一番,從追魂蟾蜍和閻王蜈蚣的手中拿到解藥。」

烏聖看了看古幽,又跟王仁說道:「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她……」

古幽當即不肯了,連忙走過來跟烏聖道:「不行,我熟知地洞中的一切,我要跟你一起去。」

王仁笑了笑,轉到二人身後,將烏聖和古幽推出山洞,順口跟二人道:「哈哈,你們倆路上慢慢解決吧,我們就不跟著摻和了。」

忽然間,諸葛明又帶著諸葛紅婷,趕到烏狂和王仁身邊道:「我必須去阻止步震,寶藏不能落於步震的手中。現在,我先把婷兒交給你們,還煩勞你們兄弟們好生照顧。」

王仁大驚,當即怔住了,心想:「我剛才還納悶兒呢,他既然已經知道寶藏出現在世人面前,為何沒有去阻止,原來是托孤來了,看來……」

靈鮮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諸葛明,似乎也知道了他的打算,隨口道:「師父,難道說你非要阻止北地霸王嗎?這又是何苦呢?」

諸葛明甚是激動,連忙轉過身來,盯著靈鮮道:「我謹遵師命,寶藏不傳野心勃勃之人,如何說是何苦呢?」

諸葛明難得高聲大呼,在空蕩蕩的洞中引起了連番的回音,甚至嚇了三烏一大跳,個個面面相覷,一言不發。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態,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後,又跟眾人道:「你們保重吧,照顧好婷兒。」隨即轉身而去。

紅婷甚是擔心,緊跟其後,想攆上他,可是諸葛明的影子早就消失不見了。

紅婷又返回洞中,想要找武功深不可測的王仁,可是他剛才說自己元氣大傷,需要休養,而烏狂也是中毒未解,正在休養,無奈之下,只得求助烏癡了,跑過去跟他道:「大師兄,我爹說他要去把寶藏封起來,會不會有事啊?」

諜影訣向來被稱為不敗神技,它妙用無窮的步伐和指法或許難以戰勝向王仁、步震一樣武功高強的對手,可是自己落於不敗之地,卻是輕而易舉。

烏癡深知這點,倒也並不擔心,道:「師妹,放心吧,師父的武功已入化境,諜影訣更是不敗神技,而且師父遇水,更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沒有必要擔心。」

烏狂也在一旁安慰道:「紅婷,你就放心吧,別說師父,就小四弟,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了的,大錘子動一動,整個島都會顫一顫。你就安心地呆在這兒吧。」

王仁正在閉目打坐,休養元氣,忽然間,被洞中的蟲子咬了一口。

他睜開眼睛,換到烏狂身後的一塊青石板上坐下療傷,不想卻發現發現三烏的表情怪怪的,一邊盯著烏狂,一邊看著洞外,似乎想要離開,可是又放心不下身受重傷的烏狂。

他細細想了想,終於明白了。東俠將他們三人關在三絕島之上,有一半的原因是想讓他們三人守護著這個寶藏。

現在,他們三人苦苦保護了半輩子的寶藏出現在世上了,可是卻無緣一見,甚是可惜,想要去一睹為快,可是又放心不下眼前的烏狂。

王仁號稱入木三分,自然是深知心計,笑了笑,跟三烏道:「三位前輩,我看你們守候了幾十年,一定想看一看守候了半輩子卻無緣一見的寶藏吧。要是你們想去一睹為快的話,又何必畏首畏尾呢?這兒有我在,大哥一定安然無恙。」

三烏大喜,謝過王仁後,緊跟在諸葛明身後趕了出去。

王仁用原來熾熱異常的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調息完畢,身體熾熱,口渴難耐,從洞中找出一大罈子酒,飲了起來。

他放下酒罈子,剛想給烏狂接著療傷,可是酒水卻將衣服浸濕了。

聶瑛看在眼中,走過來幫他擦拭,不想卻將王仁從秘道之中帶出來的《火魔通經術》從他身上擦了出來。

王仁撿起《火魔通經術》,細細想了想,上面儘是療傷之法,猛然想到上面可能有精妙絕倫的解毒之法,連忙開始查找。

果然,在《火魔通經術》的調息歸元篇中找到了驅毒之法。

為了療傷逼毒,烏狂開始修煉《火魔通經術》。

卻說這《火魔通經術》,乃是曾經名震一時的邪派奇功《火魔經》中殘留下來的一部分。《火魔通經術》乃是一部利用走火入魔來療傷的神奇法門,共分為三篇:上篇乃是通經活絡篇,其實主要是利用走火入魔來修煉不世內功,讓自身內功與日俱增;中篇是遞肢篇,主要是一些武功招式,掌法散亂,拳法精妙,指法無堅不摧,腿法勁力十足;下篇是調息歸元篇,主要將的是調息歸元的療傷之法。

第31章:幻影硬掌

卻說烏聖和古幽二人率先來到了彩石湖旁,眼前的慘象真是令二人作嘔,屍骨橫在地面之上,堆積而起,比王仁剛才去的時候多了許多,有老人、有婦孺,真是三教九流,無孔不入。鮮血從地洞的入口流入,都已經凝結,將整個地洞的洞壁染成了鮮紅色。

二人慢慢地踩著彩色的石頭,朝地洞入口而去,剛欲到地洞中尋找追魂蟾蜍和閻王蜈蚣的下落,不想諸葛明的身影從二人身旁閃過,走到地洞中去了。

諸葛明跳入地洞,裡面亦是屍橫遍野,壓在藏有寶藏的箱子上面,鮮血早已把黃金美玉染成紅色了,而裡面的人也正在為搶奪寶藏廝殺。

諸葛明落在地洞之內,看到如此景象,連連作嘔,跟洞中之人大呼道:「想活命的話,就趕快從這兒滾出去。」

下面有認識諸葛明的人立即變得驚慌失措,不由大驚道:「諸…諸葛明…這麼多寶藏,難…難道你想獨吞?」

諸葛明冷冷地道:「任何人都不准將寶藏從這兒帶出去。」

旁邊水浪派的掌門人水巨眼珠子一轉,靈機一動,連忙趕到了東俠的身後,又跟他道:「東俠,對啊,這寶藏要是出現在世上的話,必然是害人不淺,遺禍千秋,咱們不能讓他們帶出去。」

諸葛明笑了笑,不由大喜道:「難得你和我有一樣的看法,你叫什麼名字?」

水巨道:「我乃是水浪派的掌門人水巨。」

諸葛明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笑著道:「好!你先躲在一旁,我要將他們趕出去,把寶藏封起來。」

水浪躲到了諸葛明的後面。

諸葛明又當著眾人大呼道:「現在,我喊三聲,要是還不離開,我把你們全部扔出去。」

諸葛明開始數數,不想他背後的水巨突施奇招,趁著他剛剛張開口,一指從他的後背封住了他的呼吸。

諸葛明大怒,背著身子,伸出左手食指,直指水巨小腹,一招隔空斃穴打出,頂在他的小腹之上,順勢突漲內力,將其擊倒在一旁。

他轉過身來,指著水巨怒罵道:「好個小人,我就先從你開刀。」

他抓住水巨,將他從地洞拋出,水巨恰好落在了被血染紅的淤泥中。

烏聖和古幽大吃一驚,連忙下去觀看,不想地洞中除了已死之人,其他人全部被諸葛明點住。

見烏聖和古幽下來了,諸葛明連忙跟烏聖吩咐道:「聖兒,趕快將這些人扔出去,我要把這兒封了。」

這對於天生神力的烏聖來說,就是小事一樁,不到片刻,洞穴中被諸葛明點住的百餘人全被烏聖拋出了地洞。

烏聖又向諸葛明詢問道:「師父,那麼這些剩下的屍體怎麼辦啊?」

諸葛明道:「既然他們這麼喜歡寶藏,就把他們的屍體留在這兒,警醒後人。」

三人騰空而出,站在彩石湖底的石塊上。

諸葛明又吩咐烏聖道:「用霹靂一擊將這個洞口牢牢封死,寶藏絕不能重現於世。」

烏聖猶豫了,雖然此舉甚是可惜,可以讓無數貧苦之人擺脫困境的希望從此破滅,可是卻可以讓三絕島的殺戮停止,於是聚氣凝神,準備用自己的絕招霹靂一擊,將整個彩石湖底震塌,不想苗青和龍千江先後而來。

苗青本來躲在山洞中,閉關練自己的三絡分形手,並沒有得到寶藏在彩石湖的消息,可是當龍千江面臨陰陽八風陣的徹底瓦解之時,他必須作出決定。

千江走到山洞之中,找到了正在用鮮血練三絡分形手的苗青,跟他說明了一下情況,請他出山。

苗青當然不肯用自己的力量幫龍千江一個廢人去奪寶藏,可是千江身上卻有最後一份藏寶圖。它是將寶藏運出來的關鍵,最終,苗青答應幫龍千江的幫,等將寶藏運出來的時候,再殺龍千江,獨吞寶藏。

苗青見烏聖、諸葛明、古幽三人都在,也不敢輕舉妄動,可是這下子烏聖都要將寶藏封起來了,他不得不現身阻止。

龍千江知道自己一個斷壁之人,沒有陰陽八風陣相助,根本無力阻擋,連忙跟苗青道:「待會兒咱們閃過他們三人,直接進到裡面去,他們封了這兒的話,咱們也能將寶藏從其他的路運出。」

苗青大喜,上前向諸葛明挑戰道:「諸葛明,你是一代大俠,武功自然是深不可測,恕苗青不自量力,跟你的高徒挑戰。」

烏聖大驚,真沒有想到苗青居然敢想自己挑戰,即使彎刀王來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現在苗青居然向他挑戰,莫非真如王仁所說,苗青已經練成了白眉天師遺留下來的絕技三絡分形手?

烏聖甚是好奇,上前道:「好的,苗青,你想挑戰,我奉陪到底,不過先等我封了這個是非之口。」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而雄厚的聲音從彩石湖旁的陸地傳來:「賢侄,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想將它封起來嗎?」

諸葛明大驚,轉過身來一看,步震傾巢出動,帶著駱先生、兩個兒子、休雷、懷有身孕的步雨以及早已歸附於他,忠心耿耿的數百個武林好手。

步震站在彩石湖外的地面之上,對著諸葛明大笑道:「哈哈……師弟啊,我要多謝你幫我掃清障礙,不過這個寶藏是我打開的,也就應該姓步。」

就在此時,被諸葛明打暈的水巨醒來了,看到步震勢力龐大,又故技重施,慢慢地從泥中拾起,爬出彩石湖,朝步震走去。

水巨往步震身前跑來,不想卻被休雷給擋住了:「你是誰,想幹什麼?」

水巨聽到了休雷聲音如驚天之雷,嚇了一大跳,身體開始哆嗦,又連忙跪在步震腳下道:「北霸步大俠,諸葛明剛才被我暗算,既然是武功再高,必然受了影響,此時,他不是你的對手,咱們不必怕他。」

步震勃然大怒,沒有看他,盯著諸葛明,面無表情地道:「你知道我的六不赦嗎?」

諸葛明無奈的轉過臉去,似乎已經知道了水巨的下場。

仲歸在旁搶著道:「不孝之徒殺無赦、不孝之子殺無赦、不忠之臣殺無赦、不義之人殺無赦、不仁之人殺無赦、不貞之妻殺無赦。你前兩天害死了自己的表兄弟,今天又暗算我師叔,膽敢在北地霸王面前以身試法,去死吧!」

仲歸運起掌力,順手使出步震自創的迎客掌,使出一招兩山排闥送青來,左右掌同時夾擊,朝水巨的頭顱打去。

水巨大吃一驚,連忙大呼求饒道:「北霸,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放過我吧,島上所有的船都已經被鑿……」

水巨話音未畢,仲歸就一掌將其擊斃。

諸葛明又發現步震殺人,毛骨悚然,大驚道:「師兄,你們父子真是一樣殘忍。」

同時,他又轉身跟烏聖道:「趕快把這兒封了。」

烏聖向來心似慎密,聽到水巨臨死之言,不解其意,正在斷斷續續地拼湊,可是諸葛明吩咐,又懷著疑問聽了下來,舞起霹靂錘。

伯延縱身上前,開始阻擋。

苗青為了不讓烏聖封住寶藏,也上面幫伯延的忙。

古幽見烏聖以一敵二,欲上前幫忙,可是卻又被仲歸擋住了。

仲歸看到古幽,又想起曾經在懸甕山敗在古幽手下之辱,甚是生氣,不由大笑道:「哈哈……上次懸甕山之上,你欺我重傷,這次我要一併討回。」

本來烏聖以一敵二,可是苗青曾經暗害過伯延,差點讓他命喪定州,此時,苗青他又乘人之危。伯延甚是生氣,於是一邊和烏聖交手,一邊朝苗青討回曾經的怨債,三人對三,開始亂戰。

步震跟手下其他諸人吩咐道:「這次或許是我和我師弟的最後一戰,我要破彌羅神掌,你們只管靜靜地呆在一旁,不許插手。」

步震向前走了幾步,微微笑了笑,跟諸葛明道:「其實我現在人多勢眾,你絕不是我的對手,而我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你打敗,可是,為了讓你心服口服,我今天三要破諜影訣,跟你再決生死。」

諸葛明勃然大怒,一招移形換影,走到步震前面,開始跟他血戰。

雖然說二人武功,半斤八兩,可是水巨封氣功夫可是天下一絕,諸葛明雖然不至於受傷,可是高手過招,往往就是差之分毫,而出現南轅北轍的差距,因此,這一擊便成了他的致命一擊。

雙雙交拆招了將近兩百招,步震逐漸佔了上風。

正在烏聖和伯延、苗青打得難解難分之時、古幽的護花梅劍和蒸焰梅花手也在彌羅神掌和地禪腿面前花容失色,威力大減。

就在此時,三烏飛身而來。

烏魔出招上前,和休雷大打出手,烏癡去幫古幽,烏顛則也加入了伯延、烏聖、苗青三人的混戰。

諸葛明和步震二人打得天昏地暗,兩大高手巔峰之戰,將彩石湖中的淤泥濺出湖底,四處斜飛,同時,也讓步震所帶的百餘高手躲在遠處,以避鋒芒。

轉眼之間,二人又拆分三十餘招,可忽然間,步震轉變了打鬥方式,擺起馬步,運起真力。諸葛明也是擺好馬步,半蹲在地,伸出右手拇指,運起隔空穿穴的指力。

諸葛明的隔空穿穴遠沒有烏狂奮力一擊時那麼驚世駭俗,可是他深厚的內力卻為隔空穿穴增添了別具之威力。

為了減小空氣阻隔,他使出一招諜影斑斑,順勢跑到步震面前,趁其還未及出招,隔空穿穴的指力打到了他的胸前。

步震得意地笑了笑,用左手抓住他的右腕,猛然騰出自己右手,以閃電之勢出擊,朝其身前點去。

此時,諸葛明才猛然想起步震練過天罡罩,自己的指力對他的傷害甚小,連忙撤身,準備避開此招,可是剛才被水巨奮力一擊,真氣出現斷歇,步伐遲緩,被步震點住了。

步震雖然利用天罡罩為誘,將諸葛明點住了,可是諸葛明深厚的內功發出的隔空穿穴威力十足,也打得自己連連咳嗽,向後退去。

步雨連忙趕過來問道:「爹,爹,你沒事兒吧。」

他稍稍調息後,微微笑了笑道:「呵呵,爹沒事,剛才岔氣兒了。」

步震趕到諸葛明面前,不由大笑道:「哈哈……師兄始終是師兄,你常常以點穴來制服對手,今天被師兄點穴的滋味不好受吧。以你的功力,一刻鐘以後會自行解開的,我現在要去挖寶藏了。」

步震飛身而出,又幫助伯延和仲歸,輕而易舉地點住了烏聖、古幽、烏癡、烏魔、烏顛,讓他的大隊人馬先入洞穴,將寶藏裝箱。

仲歸怒氣沖沖地走到龍千江旁邊道:「弒叔之賊,趕快把藏寶圖還回來。」

龍千江顯得驚慌失措,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沒有……」

仲歸大怒,用迎客腿打出一招「一水護田將綠繞」,將其打倒,踩著他的左臂罵道:「洪梟既然已經中了你的毒,成了你的人偶,那麼藏寶圖一定在你身上。你要是不叫出來,我現在就連你這天胳膊也踩斷。」

苗青甚是著急,在一旁道:「步震,你這不是明搶嗎?」

步震大笑道:「哈哈……承蒙江湖人士錯愛,贈與我北地霸王的稱號,既然我是霸王,那麼強搶當然也是我的拿手好戲了,更況且這張藏寶圖本來就是我的。我提醒你,北地霸王會殺掉一切和我作對的人,我師弟和我有情有義有恩,可是對於你們,我就沒有手下留情了吧。」

苗青嚇破了膽子,他曾經親眼目睹了步震撤掉了他的師弟蕭源的舌頭,領教過其霸氣,現在若是再行挑釁,無疑於自取滅亡,連忙退下,一言不發。

仲歸在龍千江身上搜了搜,果然從他懷中搜出了藏寶圖。

步震接過藏寶圖一看,沒想到居然被解開了,不由大笑道:「哈哈,這藏寶圖轉了一圈,沒有想到還有意外之喜,這第三份藏寶圖被人解開了,哈哈……」

步震父子三人進入地洞之中,裡面屍體令三人反胃,不過他手下的人馬早就幫他把寶藏裝好箱子,收拾好了,用帶著的籐蔓綁好,隨時準備帶走。

他在已經裝好的寶藏從箱子中翻了出來,扔的到處都是,各種奇珍異寶也被摔的殘缺不全,令父子三人甚是失望。

步震找到了藏有武功秘籍,各種奇書的櫃子,可是裡面的書籍早就被搶光了。

他甚是生氣,一掌將櫃子震為齏粉。

伯延不解步震為何如此生氣,上前問道:「爹,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步震歎息道:「天不助我啊,上次咱們發現這兒是石灰粉,可是卻沒有注意到裡面所藏的書籍,這真正行兵打仗所需之書,由孔明之徒姜伯約所著的《孔明神鬼術》被別人拿走了。」

仲歸道:「沒事,你們先裝箱,我從這些死屍的身上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

步震和伯延號令手下人士好好裝箱,順便從死屍上面查找了一下,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步震所說的《孔明神鬼術》。

無奈之下,三人只好按照最後一份殘全不全的藏寶圖上所描繪的路線,將寶藏往出運。可是就在此時,地洞入口的日光消失不見,上方入口處被封死了。

步震沿著地洞上去,試著打開封住的洞口,可是他稍微一動,就會有無數的石塊砸下來,要是強行打開,恐怕還沒有將洞口上面的石塊推走,自己先被砸死了,況且他現在有藏寶圖在手,根本不需要從上面出去,便笑呵呵地按照藏寶圖所畫的路線開始撤離。

原來是苗青不想讓步震奪到寶藏,所以又回來解開了烏聖的穴道。在諸葛明的強逼下,烏聖只得將地洞的入口用自己的霹靂錘搗毀,牢牢封死了。

第32章:四通八達

卻說烏狂按照王仁所給的火魔通經術修煉。這門武功果然是陰毒邪惡之極,不過確實是奇效無比,按照上面修煉,稍有不慎,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他修煉了片刻,雖然排毒療傷的效果極佳,可是卻差點兒走火入魔。

王仁大驚,用自己的功力都沒有幫烏狂通活經脈。

忽然間,他想起了畢摩子的易經波形功,目光投向聶瑛,在她的幫助下,合二人功力,才將他的經脈通活。

王仁又大致翻看了一下火魔通經術中的要義心法,不由歎息道:「這武功這是邪門之極,難怪會封在寶藏之中。」

烏狂道:「雖然邪門之極,但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以走火入魔來療傷的方法卻是神效無比,就好像你的元坤神功的第十層一樣。現在,我感覺內力好像有點提升,待會兒再試一試。」

聶瑤在一旁好奇地問道:「難道說比魔心煞手還邪門?」

王仁點頭接道:「這當今武林,我所見過的邪門武功中,就要數魔心煞手最為陰毒了,可是現在這火魔通經術利用走火入魔來練功,實堪一門奇功,元坤神功也是引起皮毛。鬼面王乃是邪派中的高手,見多識廣,可惜他不在此島之上,不然他一定瞭解這種武功。大哥,今天要不是我和瑛兒聯手,恐怕你的要走火入魔了,看來連這種武功,沒有內功深厚的高手相助,真是太危險了。」

靈鮮聽聞危險,連忙走過來道:「哥,這種武功這麼邪門,還是別練了吧,要是真的走火入魔,那可就悔不當初了。」

卻說步震的人馬按照藏寶圖上面所示的,將寶藏順利帶到了出口處。步震見到上面寫著的字,猜到別有所指。仲歸看了甚是生氣,聚氣凝神,想要將擋在前面的石壁打碎,可是步震看了看藏寶圖,發現上面寫著相似的話,不由覺得有什麼蹊蹺。

他連忙擋住仲歸道:「我看咱們還是小心一點,以免觸怒了神靈。」

他讓手下及其兒女一百多號人在石壁前磕了三個響頭,雖然新的石壁掉了下來,可是三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而這解開的關鍵就在被步震燒燬的地方。

聽到石壁的對面隱隱有海浪之聲,可是步震向來迷信,又如何敢強行摧毀石壁,玉碎不寧呢?因此,他們一百多號人被困在石壁前,苦苦思索。

烏聖在上面扔上來的人中找了找,就是沒有找到追魂蟾蜍和閻王蜈蚣,也就沒有了解毒之法。

諸葛明在一旁道:「島上的人至少過萬,現在彩石湖上面活著的也就兩三千人馬,死了至少也有三四千,那麼還有另外一些人都去哪兒呢?」

忽然間,古幽在一旁道:「我猜應該是在地洞之中的秘道之內,想拿著寶藏逃出來,可是卻被困住了。」

烏聖想了想道:「既然這樣,島上中毒的人這麼多,我看我還待下去一趟,找到追魂蟾蜍和閻王蜈蚣,把解藥找出來,要是再耽擱的話,恐怕就回天乏術了。」

烏聖舉起霹靂錘,將地洞入口處的石塊砸開。諸葛明想上前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烏聖跳入地洞,苗青、古幽也連忙跟了進去。

怕烏聖難以對付步震,諸葛明先跟三烏吩咐道:「你們三人很少在江湖走動,這武功也落下了,我看還是先回去吧。」隨即,自己也跟著進去了。

烏聖進去之後,卻不想裡面的財寶和箱子都被洗劫一空,就連步震父子三人也失去了蹤影。

苗青大怒,使出三絡分形手,在洞中亂打一通,怒罵步震道:「北地霸王,死不要臉的王八蛋,把寶藏還給我。」

古幽知道地洞之中的秘道,將機關打開,帶著烏聖和諸葛明進入了秘道。

苗青大驚,連忙尾隨而去,可是門已經關了,無奈之下,又開始用三絡分形手打碎了石門,跟著進去了。

在古幽的帶領下,烏聖和諸葛明順利地將在秘道中或迷路、或找不到機關的數千人救到了一塊兒,可是秘道像網一樣,四通八道,就是沒有碰到步震。

不過,值得欣喜的是,他們找到了追魂蟾蜍也閻王蜈蚣。

烏聖見到閻王蜈蚣和追魂蟾蜍,連忙向二人逼問解藥。

不想忽然間,燕梭也從人群至之中跳出,用燕巢鎖骨鎖住追魂蟾蜍,逼他交出解藥。

烏聖還真沒有猜到這忽然間失蹤不見的燕梭會出現在這三絕島的地洞之中,難道他也想得到寶藏?

燕梭的燕巢鎖骨當時就把追魂蟾蜍給夾成殘廢了。

閻王蜈蚣看了,連忙將解藥交了出來。

烏聖怕閻王蜈蚣所給的解藥有假,早防著這招,將彩石湖中的水讓他飲下,再讓他吃掉解藥,才肯放心。

諸葛明細細觀察了一下,沒有一個人像是拿著寶藏的,既然如此,他們又為何離開藏有寶藏的地洞,反而來到了這四通八達的秘道之中呢?

疑惑之餘,他跟眾人道:「現在寶藏已經被步震全部拿走了,你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個島吧。」

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大罵燕梭道:「好個老燕子,你不是說沿著這個秘道走,還有更加巨大的寶藏嗎?現在地洞中的寶藏沒有帶走,自己卻迷路了。你這個混蛋,究竟想幹什麼?」

頓時,秘道之中的武林人士紛紛開始起哄:

「燕梭原來是個大騙子。」

「只怪咱們太貪心了,居然相信這隻老燕子,要是像其他人一樣,拿著一兩塊黃金,早點離開,豈不更好?」

「燕梭害咱們,咱們一塊兒上,將他亂刀分屍。」

就在此時,古幽從一旁的牆壁盡頭找到了出去的機關。燕梭大喜,趁機穿梭而去。

烏聖大吃一驚,真是不知道這燕梭到底有何目的?

諸葛明也知道自己的輕功不及燕梭,追他無非是自取其辱,強令秘道中的數千人沿著原路返回,撤出此地。

然而,當他們沿著原路返回到彩石湖底的地洞之時,地洞因為烏聖的強烈攻擊和苗青的毀壞,整個彩石湖都已經塌陷了,無數的巨石將秘道封死了。

無奈之下,古幽只能帶著眾人朝秘道深處尋去,另覓出路。

卻說燕梭穿梭而去,消失在秘道之中,卻不想讓他找到了步震。

見步震要將寶藏從地洞中運出,燕梭大怒道:「步震,你居然趕私吞寶藏,真是太不要臉了。」

仲歸道:「燕大俠,既然你出現在這個秘道之中,想必也是覬覦這巨大的財寶吧,不過寶藏現在姓步了。」

燕梭大怒道:「真是無恥,要不是我費盡心機,將數千人騙到秘道之中,將其困住,怎麼會讓你們撿到便宜,你們還好意思獨吞?」

步震大怒,縱身上前,跟燕梭血戰,可是燕梭輕功極佳,他一時沒有辦法用彌羅神掌打中,可是卻一不小心打在了石壁上面的『唐』字上。

頓時,石門打開,外面的海水唰唰而響,朝地洞中拍打過來。

步震抓住機會,一掌將燕梭震出洞外,撞在洞外的船身之上,掉落到了海裡。

燕梭卻憑藉著堅強的意志,游出海面,逃離洞中,拖著重傷的身子從斷崖上面爬了上去。

步震看到一艘大船,不由大喜,朝著旁邊的一條石板小路尋去,走到盡頭,找到了熟悉的攆雲劍的劍槽。

駱先生欣喜地道:「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寶藏之中連船都給我們準備好了,要是上面再有水糧的話,咱們就直接可以離開了。」

步震拿出言風和伯延曾經畫的關於三絕島的地形圖,確定此處應該是在東南方向的斷崖,收起藏寶圖,從身後拿出攆雲劍,將其插入劍槽,用力一擰,擋在眼前高達三丈,寬約五丈的一道萬斤石牆沉入海中,陽光從外面射了進來,而明亮無際的大海映入眼簾,一望無際。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群人的腳步聲。步震大驚,連忙讓人將寶藏裝船,起身回中原。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勢從天降

第33章:勢從天降

話說燕梭為了得到寶藏,費盡心機將地洞中的人馬騙到了秘道之中,可是在四通八達的秘道之中,他自己也迷路被困。

當他發現事情敗露,索性從黑暗的秘道中往外逃,可是他在逃之時,卻被步震打傷。

步震走出秘道,打開了一道過萬斤的厚厚的石壁,將斷崖下面藏著的洞口徹底打開,同時,也找到了一條船隻,索性將五十多箱子的寶物全部裝船,即刻啟程,回返中原。

燕梭拖著重傷的身體,從斷崖上面爬了上去,找到了王仁所在的地洞。

王仁正在給烏狂進行第三次逼毒,不想聶瑤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燕大俠受重傷了,現在就在外面。」

王仁真氣耗損嚴重,而烏狂的毒已經逼得七七八八了,行動自如,毒傷可以自行調節,逐步恢復了。

在聶瑤的帶領下,烏狂和聶瑤、靈鮮出去查看,而聶瑛則陪著王仁再洞中調息,紅婷也留在洞中。

烏狂真是沒有想到有人能夠把燕梭傷的這麼重,細細查看之下,在燕梭的後背有一個很深的血手痕,沿著血痕,附近的經脈全部被震斷了,變成血紅色,延及全身。

烏狂見過這種傷痕,正是真氣瀰散,力道無堅不摧的彌羅神掌所致,然而,在血手印附近的所傷的經脈延及的範圍特別大,應該是彌羅神掌已入化境的步震出手無疑。

就在此時,燕梭猛然睜開眼睛。他醒了。

烏狂連忙追問道:「燕大俠,你後背的血手印附近的經脈全被震斷了,而且延及全身上下的經脈,應該是北地霸王嚇得毒手吧。」

燕梭咳嗽了幾聲,又湧出一口鮮血,吐到了地面之上,翻了翻白眼,吞吞吐吐地道:「是的,是北地霸王。」

聶瑤甚是好奇,不解地問道:「燕大俠,你是不是觸犯了他的六不赦,將他惹怒了,所以他才會下這麼狠的殺手?」

燕梭有心掩蓋自己一時之間貪慕虛榮的惡行,同時,也想向步震狹私報復,微微沉默後,又跟烏狂道:「北地霸王……獨吞…寶藏,現在恐怕已經將寶藏從秘道中運出來了。為了…為了阻止他,我…我差點被他所殺……幸好…幸好這身輕功……烏聖少俠…諸葛明都…都被狠辣的北霸給殺了。」

烏狂聽了,傷勢復發,吐血暈厥。靈鮮連忙將他扶了進去。

王仁看到烏狂又暈過去了,連忙停了下來,過來向聶瑤追問道:「聶瑤,到底怎麼了?大哥何以忽然暈厥?」

聶瑤愁眉不展,似乎是在迴避什麼,又連忙追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你敢快說啊。」

聶瑤吞吞吐吐地道:「姐夫,我…我說了,你別激動啊。」

「你敢快說啊,真是急死我了。」

「你二哥烏聖和紅婷的爹被我大哥的爹給殺了。」

「什麼?二哥死了?」

紅婷聽到諸葛明被步震殺了,當即暈過去了。

王仁大吃一驚,目光無神,傻傻地向後退去,自言自語道:「我沒有理由阻止步震奪寶藏,畢竟藏寶圖是他的,可是他敢殺二哥,就算我粉身碎骨,也要讓他血債血償。」

他發了瘋似的朝洞外跑去。

聶瑛覺得事有蹊蹺,連忙跟了出去,而此時,她的易經波形功也可以使出三成功力了,匆匆奔走,趕到了王仁面前,擋住他道:「王仁哥哥,雖然步震武功絕頂,可是諸葛明也是絕頂高手,步震怎麼可能輕易地將他和二哥殺了,而且還重傷燕大俠呢?你不要衝動啊。」

王仁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性,想到步震勢力龐大,手下更是高手如雲,有伯延、仲歸兄弟倆,以及四人所使的無堅不摧的彌羅神掌相助,不加懷疑,更不顧聶瑛之言,直接飛奔而去。

聶瑛放心不下,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王仁跑到作過記號的斷崖旁邊,從該處飛身跳下。

聶瑛雖有畢摩子的功力,可是不會熟練運用,不過見到王仁跳了下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跟著王仁從斷崖上方跳了下去。

二人相繼跳下,可是在斷崖築巢和海鳥卻少了很多,更多的被驚起,在斷崖附近盤旋,遲遲不曾回落。

王仁順著斷崖跑下去,大概下降到斷崖之腰時,忽然間使出了結焰神爪,利用結焰神爪的力量將下降的速度緩解下來,可是卻沒有想到聶瑛也從上面下來了。

他甚是著急,突漲內力接住結焰神爪的力量連忙縱身跳起,順勢凝聚陰柔之力,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聶瑛牢牢抓住,順勢用左手又使出結焰神爪,將自己和巖壁牢牢地凍結在一起,停在斷崖之側。

王仁著急地跟她道:「瑛兒,你雖然有畢摩子的功力,可是你根本不東如何運用,這麼瞎跳,多危險啊!」

聶瑛剛才嚇壞了,深深地呼吸,漸漸地緩了過來,深深地呼吸道:「你就不好好想想,這入木三分白叫了,步震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將諸葛明和二哥殺了?況且你跟我說的,步震一直心中有愧,是不會再次加害諸葛明的。」

王仁細細想了想,聶瑛說的確是有道理,可是燕梭沒有理由撒謊,步震號稱北地霸王,更加不容許別人跟他做對,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又跟她道:「那好吧,瑛兒,我去秘道中找一找二哥,但願他洪福齊天,平安無事。你趕快上去吧。」

現在王仁聽聞烏聖已死,已是三魂不齊,聶瑛又怎麼放心的下讓他隻身犯險,說什麼都要跟著他。無奈之下,王仁只得帶著她一塊兒下去了。

二人又縱身跳下,有結焰神爪相助,爬此巖壁,簡直輕而易舉。然而,當他們倆達到斷崖之下時,眼前的一幕令二人目瞪口呆。

本來完好的斷崖腳下缺少了高達三丈、寬約五丈的石壁,海水直接湧入密洞之中,擊打著半處的石門,發出嗡嗡的回聲。

二人甚是吃驚,本來可以從斷崖底下游進去,卻沒有想到斷崖下面的過萬斤的石壁被打開了,同時,裡面的大船也已經消失不見,應該是有人將它開走了。

二人甚是吃驚,順著海浪的推力,游到了石洞之內,爬上了石門旁邊,為了防止著涼,王仁用內功幫他們二人將衣服烘乾了。

此時,石壁開啟,陽光灑了地洞,可以清楚看到裡面的構造,常年海水擊打的原因,四周都很光滑,可同時,一個疑問也出現在了從二人的心頭升起:「能開走這條船,打開這扇石壁大門的除了步震之外還有人嗎?難道說二哥真的已經遇害?」

王仁心急如焚,被擋在通往秘道的石門外面,沒有辦法從外面找打打開秘道出口的機關,無奈之下,只得擺好馬步,閉上眼睛,聚氣凝神,左手握成拳狀,貼於腰間,右手自然用力三成爪形,猛然提起雙臂,順勢將內力往下體運去,凝於雙腳腳踝之上,腳掌輕輕點地,斜身跳起,又於半空忽然轉身,將內力盡數凝於腳踝之上,斜身踩來,使出元坤神功中的一招乾墜為坤。雙腳踏過之時,將洞口石壁摧成一塊塊石子,隨著他輕輕落地收功,噹噹作響,散落在地面之上,滾進大海之中。

他正在收功復吸,不想聶瑛卻站在一旁驚叫道:「王仁哥哥,你快看。」

王仁收功完畢,朝洞中望去,不想烏聖為首從碎石後面跑出來了。

王仁欣喜異常,雙手搭在聶瑛的肩上,欣喜若狂地跟她道:「瑛兒,二哥果然沒事,真的沒事。」

不僅是烏聖,在他旁邊,古幽和諸葛明也安然無恙,毫髮未傷。

第34章:踏浪飛舟

不等王仁安靜一會兒,頓時,整條秘道開始晃動起來了,而秘道斷崖下面的山洞上面也有石塊開始脫落。

王仁大驚,趕緊朝秘道中的眾人大呼道:「大家趕快往海水中跳。」

頓時,烏聖身後所有人都從出口蜂擁而出,跳入海中。不想後面有一些人推到了前面的,踩著倒下者的身體而出,實在是為了生存,不擇手段。

烏聖勃然大怒,擋在洞口處,不讓後面的人出洞,順便大罵洞中人道:「誰要是再擠,就準備都葬送在亂石之中吧。」這才讓裡面的人依次而出。

最後門口剩下了幾十個不會游泳而不敢跳的,王仁趕緊抓起兩個,踏著水面而出,順勢將他們送上了斷崖之上。

頓時,在烏聖、諸葛明、王仁三人的幫助之下,不懂水性的數十人皆被順利地送上了斷崖上面。

不想此時,海水中還是泡著一些不懂水性的人,王仁猛然想起了諸葛明的一木游海之術,從斷崖附近劈斷了兩根木棒,將其扔了下去,用一木游海之術,接著木棒,站在茫茫大海之上開始救人。

聶瑛雖有畢摩子的功力在身,可是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運用,反而她自己也被江湖人士所累,用一木游海之術戰都站不穩了,而斷崖下面,不斷有巨石滾落下來,讓自己都自顧不暇。

王仁大吃一驚,連忙抓起聶瑛,飛身而起,將她先帶到了斷崖之上道:「瑛兒,你趕快回山洞,記得照看好大哥大嫂他們,這麼強烈的震動,肯定使山洞也受到影響力。找到他們後,遠離斷崖,往島的中央走,別站在外面了。」

雖然聶瑛很不情願,不過還是踩在搖搖晃晃的地面上走了。

王仁又飛身而下,先讓人游到遠離斷崖的地方,避開滾落下來的山石。

忽然間,在海中泡著的人指著天空大叫道:「你們快看,天外飛仙。」

王仁也甚是驚駭,猛然抬頭尋去,並沒有看出是什麼東西從天空中飛來,臨近之時,聽到了熟悉的大笑之聲:「吼吼……銀錘麒麟來了。」

王仁大喜,站在一木游海的木棒之上望去,原來是烏聖踩著一個巨大的木筏,從斷崖上面衝下來了。

為了防止撞到其他人,烏聖特地踩著木筏朝更西邊飛出,臨近海面之時,猛然翻身而出,落在大海之中,木筏也輕輕落在海面之上。

忽然間,烏聖猛然從水下鑽出,站在木筏上大喊道:「哈哈,夠刺激吧,三弟!呵呵,我終於把小五哥的絕招學會了,嘿嘿…不想死的,趕快爬到木筏之上。」

聽了烏聖之言,眾人連忙朝木筏游去。

王仁用一木游海趕到烏聖的木筏身邊,不由大喜道:「二哥,你這崖外飛仙真是夠勁,改天我也玩一把,呵呵。」

「哈哈……好啊,你要是想玩的話,等小五哥復原了吧,這可是他自創的絕招。哈哈……」

王仁大喜,又從海面上抓起兩個年紀較長者,騰空而起,從斷崖上面跑了上去。

他和諸葛明憑著不世神功,將溺水的上千人人一個個從海面上往上面送,不過王仁真氣耗損過多,漸漸地堅持不住了。

最後,烏聖的木筏上只剩下楚固和李勉兩人沒有送上去。

這二人都是王仁的舊相識,楚固在中午剛剛跟王仁見面,李勉也曾經率兵去弈然山莊,只為爭聶瑛,並圍攻他們和烏狂,實在是終身難忘。

王仁看了看二人,藉著喘息之時,又跟二人道:「人為財死,這批財寶可以讓你們一夜暴富,可是也可以讓你們片刻間跟閻王性命不保,客死荒島。我把你們送上去,希望你們好好反省一下。」

王仁先讓烏聖上去,自己抓著李勉和楚固,騰空而起,從斷崖上面跑了上去。然而,當他快跑到斷崖頂之時,斷崖猛然間向裡面傾斜而去,而他也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忽然間,他只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烏聖在發現斷崖向裡面傾斜之時,也擔心王仁的安慰,在斷崖邊上觀察著,不想看到這一幕,當時非常著急,連忙跳了下去,一把抓住王仁,撇下楚固和李勉,將他帶了上來。

斷崖不斷向裡面傾斜,烏聖天生神力驚人,抱著王仁,健步如飛,將他放到【文】安全之處時,卻猛然想起諸【人】葛明還在下面,剛欲再【小說】去尋找,不想諸葛明確抓著李【屋】勉和楚固隨著海風,跟著過來了。

被王仁所救的一個衣衫襤褸的瘦弱的道士深感王仁之恩,給他吃了一顆恢復元氣的丹藥。

烏聖知道島上之人,個個心懷鬼胎,當即起疑,連忙追問道:「你剛才給我三弟吃的是什麼藥?」

道士笑著道:「放心吧,王仁少俠真不愧是王四奇的傳人,俠義為懷。我今天算是親身體會到了。他只不過是元氣大損,太虛弱了,所以暈了過去罷了。剛才我給他吃的是丐幫的百家回魂丹,不出三個時辰,必然生龍活虎,強壯如牛。」

諸葛明站在當前道:「如今寶藏已盡數落入我師兄北地霸王之手,你們留在此處也無益。再過半個月會有大風,要是不趁此時離開,恐怕就要真的變成水鬼了。」

就在此時,聶瑛也安置好烏狂和受傷的燕梭等人趕來了,看到王仁又暈了過去,甚是吃驚,連忙俯身上前詢問道:「二哥,王仁哥哥怎麼了?他是不是又受傷了?」

「三妹你別擔心,三弟他連日給小五哥逼毒,剛才又連番救人,太疲勞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聶瑛放下心來,不過又看到異常沮喪的千餘武林人士,鼓起勇氣,當前道:「各位,黑白二長老與我一年的武林盟主任期,雖然一年之期早過,不過,還望各位念在聶瑛曾經也有過功勞的份上,聽我一勸,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安安分分方可享永久之福,趕快離開三絕島,為多為天下武林盡力,亂世紛爭還要靠我們英雄兒女前去平息。」

武林人士聽了,雖然說心有不甘,可是鑒於諸葛明和聶瑛的江湖地位,而且寶藏也已經被步震奪走,也只好先離開三絕島了。

片刻之後,王仁終於醒了。

烏聖笑著道:「三弟啊,你醒了就好,不過我不得不說你啊。剛才還真是危險,古幽剛想從『唐』字上面打開出口的機關,不想轟隆一聲,石門被震碎了,差點砸到我的腳,你說下次是不是應該先自罰三杯啊?」

王仁也笑了笑道:「呵呵,二哥,燕大俠跟我說你被步震所殺,我一時情急,怕是忘乎所以了吧,哈哈……」

烏聖大驚:「什麼,這個燕梭怎麼這麼奇怪啊?先是騙地洞中的人,說有更大的寶藏藏在秘道之中,將其引開。現在,又說我被步震所殺,簡直是胡說八道嘛!」

王仁大驚,連忙從地上站起來,大叫道:「糟了,大哥、大嫂、聶瑤、紅婷姑娘可能會有危險。」

眾人大驚,趕緊朝山洞趕去。

諸葛明擔心諸葛紅婷的安全,一人當先朝山洞中趕了過去。

燕梭和山洞中的人撤出來之後,正在彩石湖正東給自己療傷,意圖用自己的內力化解北地霸王親自出手的彌羅神掌的傷害,並沒有打算對烏狂等人下手,可是諸葛明卻趕來,站在他身後大罵道:「燕梭小兒,你為何三番四次的說謊騙人?」

燕梭猛然一怔,自己一代大俠,跟隨聶瑛剷除星斗山,除掉穿心門,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俠士名聲可不能毀於一旦。

想到這兒,他忽然起身,用飛燕梭的步伐轉到諸葛紅婷的身後,抓住她的脖子道:「諸葛明,寶藏已經被步震拿走了,你什麼時候把寶藏從步震手上奪下來,我什麼時候把你女兒還給你。」

諸葛明雖然生氣,可是現在女兒有在燕梭手中,不敢輕舉妄動,輕聲道:「燕梭,你放了我女兒,你所做的事情,我不會追究,否則,就說你身上的彌羅神掌,不是一般人能夠化解的。」

燕梭似乎並不相信諸葛明,微微笑了笑,抓著紅婷朝後退去。

就在此時,烏聖從他身後趕來,趁其不備,一把將紅婷從燕梭的手下搶過來。

諸葛明連忙甩起右手,拇指輕甩,用隔空點穴將燕梭點住了。

諸葛明慢慢地走過去,大罵燕梭道:「你這老賊,到底安得什麼心,從一代大俠居然淪落為一個處心積慮的騙子?你趕快走吧,我還不不屑殺一個身負重傷的老匹夫。」隨即解開了他的穴道,過去安慰紅婷。

紅婷剛才嚇壞了,撲到諸葛明的懷中哭起來了:「爹,剛才燕大俠說你被師伯殺了,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聶瑛此時也才想起剛才在將山洞中的人進行轉移之時,忘記跟紅婷言明,讓她多擔驚受怕了一會兒,甚是慚愧。

就在此時,燕梭的身影慢慢遠去,只聽得其發笑聲:「哈哈……真沒有想到我燕梭英明一世,半生坎坷,今天卻身敗名裂。看來人不能夠走錯一步,不能走錯一步……」

烏聖在一旁冷笑道:「一直沒有發現,原來燕梭是鼠目寸光,什麼不能走錯一步,就算是我三位哥哥殺了五龍山那麼多人,誠心向善,現在不也是正人君子,重新為人嗎?正所謂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聶瑛扶著王仁朝東面一棵已經傾斜了的大樹下面的一塊大石板而去,不想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求救聲。

二人朝石板後面望去,原來是苗青在逃逸的過程中,被剛才的地震給埋住了,整個下身都被石塊夾住了。

聶瑛指著他罵道:「苗青,你三番四次暗害王仁哥哥,現在還想讓我們救你?」

不想王仁卻道:「瑛兒,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現在漸漸理解炎空大師所說的話了,武功越高,其根本不是為了懲罰而是為了救贖。苗青雖然小人一個,但是他身受重傷,我豈能置身事外、見死不救?」

王仁用盡全力,使出一招塵土飛揚,將他身旁的石塊捲開,把他從廢墟中拉了出來,又跟其道:「苗青,雖然我有理由救你,不過我要廢了你的武功。」

苗青連忙跪倒在他的腳下懇求道:「王仁,求求你了,千萬要廢了我的武功。經此一役,我真是悔不當初啊,只要你饒我一命,我可以發毒誓,以後棄惡向善,弘揚正義,如若不然,就讓我不得好死。」

聶瑛見苗青渾身是傷,整個腿部被砸的血淋淋的,甚是可憐,也頓生憐憫,在他耳邊道:「王仁哥哥,苗青已經身受重傷了,我看就放過他吧。」

王仁看了看苗青,又跟他道:「苗青,我今天就再相信你一次,你不要忘了你的誓言。」

苗青連忙一瘸一拐地鼠竄而去。

聶瑛扶著王仁坐在了石板之上,而此時,聶瑤也跑過來道:「姐姐、姐夫,你們都沒事吧,原來那個燕梭那麼可惡,以前都是裝出來的,咱們都看錯他了。」

王仁道:「聶瑤,你可不能這樣說,即使燕梭再怎麼罪大惡極,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慷慨相助,咱們上哪兒找蕭訴救你?或許,他是一念之差罷了。」

聶瑤低頭不語,不過聶瑛卻未曾聶瑤受傷之事,連忙追問道:「什麼,妹妹,你曾經受過重傷,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王仁猛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怕聶瑤她將不該讓聶瑛知道的事情說出來,連忙搶著道:「哦,那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等有時間的話,我慢慢跟你說。咱們還是先找點吃的吧,我現在又累又餓。」

卻說步震得到寶藏,非常興奮,口中總是哼著秦腔,想起了曾經的種種事情,又讓駱先生算了一卦,卦象顯示應該趕快離開,否則可能會功敗垂成。

步震大驚,回到北岸,將他看守船隻的人馬接到了從秘道中帶出來的船隻當中,沒有換回原來的船,當時就離開了。不過,為了避開離開的江湖人士,他讓船朝正北而行。

烏聖救下了紅婷之後,真沒有想到三烏還沒有回來,連忙帶著解藥去彩石湖解毒,順便尋找三烏。

然而,當他趕到彩石湖之時,三烏正在從彩石湖底的碎石中努力地挖。

烏聖不解,慢慢走了過去。烏魔最先發現了烏聖,大吃一驚,扔下手中的石塊,跑過去道:「四弟,你沒有事啊,真是太好了,你是怎麼出來的?」

原來是三烏剛才發現彩石湖的地洞塌陷後,以為他們都被封在裡面了,連忙挖掘,希望可以將他們救出,可是不想烏聖他們早就從秘道的出口中出來了。

他將解藥放在泉眼之中,冒險嘗了嘗,確定泉水無毒後,才放心的和三位哥哥離開。不想諸葛明又隻身過來了。

四人連忙上前問道:「師父,你這是要去什麼地方啊,怎麼師妹沒和你一塊兒去?」

諸葛明道:「我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這一步了,現在,我要出海找你們師伯。紅婷交在你和狂兒、王仁三兄弟的手中,我很放心。烏癡、烏魔、烏顛,你們三人不要怪我狠心,我把你們三人困在三絕島上,荒廢了二十多年。現在,你們回翡翠島去吧吧,龍百石再怎麼大膽,也不敢向我挑釁的。」

烏癡連忙追問道:「師父,那你到底要幹什麼去啊?難道你又要去找步震?」諸葛明不理四人,一招影隨風動,影子隨風而去。

第35章:紅婷分果

次日中午,王仁的真氣恢復的差不多了,又給烏狂進行療傷,而此次,他終於將烏狂體內的毒逼得一乾二淨,不由對此感到驚奇。

烏狂站起來道:「三弟啊,我怎麼覺得自從你和三妹昨天幫我打通經脈之後,真氣膨脹,體內的暖流如正午的陽光普照般暖和,內功更甚往昔,來,咱們倆切磋一下。」

烏聖在一旁發笑道:「呵呵,小五哥,你這三腳貓的武功還跟三弟交手,來,我先跟練一練。」

烏聖打出烏癡的化磁掌。烏狂大吃一驚,深知烏聖的武功高強,連忙出招,手成爪狀,如小雞啄食、蜻蜓點水般打在他的掌中,接住了他的重掌。

烏聖的掌力被點水爪卸的一乾二淨,不由大驚道:「不錯啊,小五哥,內功是有長進,我剛才一掌出了七成功力,你用三哥的點水爪接住了,說明已經比以前要厲害多了。」

烏狂大笑道:「哈哈……想不到我狂棋手命不該絕,卻因禍得福,武功大進,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靈鮮在一旁道:「哥,你看是不是昨天你練那個什麼走火入魔通經術,所以才這樣的。」

王仁大喜道:「對呀,確實有可能,可是這也太危險了,昨日若非畢摩子的易經波形功的功力相助,昨天那可真就成了九死一生了。大哥,我看你以後還是不要練了,太危險了。」

烏狂卻又道:「哈哈,要是我不敢的話,那麼我可真就侮辱了這個『狂』字,這《火魔通經術》的確非常邪門,但是又精妙無比,博大精深,我現在就好好摸索一下,要是真的沒有辦法修煉的話,那麼趁早毀了→文·冇·人·冇·書·冇·屋←,以免為禍蒼生,或許這也是師公將它封在地洞中的原因吧。」

烏聖笑了笑道:「呵呵,我看是小五哥覺得自己身為咱們三兄弟中的老大,武功最低,太沒有面子了吧。誰讓你平時不專心練武的,現在另闢蹊徑,不過這真的是太危險了。」

過了幾日,幾人的元氣都恢復的差不多了,準備好了出海。

臨行之時,王仁又向眾人提議道:「現在彩石湖已經毀了,嘗不到大哥的拿手絕活紅燒彩石鯉,不過聽說這黑色癢癢果也是人間美味,既然來了這三絕島,怎麼可能空手而歸呢?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人想跟我一嘗這癢癢果啊?」

烏狂道:「有何不敢啊?為嘗好東西,癢一癢又有什麼關係?」

王仁笑了笑,伸出右手,將僅存的三顆癢癢果遞在眾人面前道:「你們也別爭別搶,前幾天地震,斷崖已毀,這我費盡心機,就找到了這三顆癢癢果,總要表示一下才能品嚐吧。」

王仁看了看眾人的表情,也就烏狂、烏魔、古幽臉上有渴望之色。

他當著眾人笑了笑道:「既然只有大哥、烏魔前輩、二嫂想跟我一同品嚐,那麼咱們四人就待爭一爭了。」

烏魔道:「我以前吃過這種癢癢果,既然四妹想吃,那我又怎麼能和她爭呢?我看就讓讓給她吧,我就不吃了。」

不想此時,烏聖站在一旁道:「不就兩個癢癢果嗎,吃了渾身奇癢無比,值得你們如此嗎?我看你們就想辦法分吧,要是誰能將這三個癢癢果分成四份,誰就得到吃癢癢果。」

靈鮮在一旁道:「你這擺明了是幫他們中的其中一個嘛,這要是將癢癢果分成四份,那麼四個人都可以吃到癢癢果了,還談什麼誰分誰吃。」

聽靈鮮這麼說,烏狂也跟著起哄了:「對呀,小四弟,你也太鬼了,不就三個果子嗎?大家分了不就行了唄。」

聶瑛在一旁道:「你們要考慮好了,王仁哥哥可以用元坤神功把體內污穢之物給逼出來,不會遭受渾身癢癢之苦,可是你們就不一樣了,還得三思啊。」

不想此時,紅婷站出來道:「我有一法,可以將此果均分成四份,你們一定會覺得很公平。」

烏狂大喜,連忙向紅婷追問道:「紅婷師妹,你有辦法?」

紅婷從王仁手中拿過來三個癢癢果,自信地笑道:「要將三個癢癢果分成四份,其實也很容易,只要將其中的每一個都均分成四份,然後每人拿三份,不就每個人都可以獲得相同的癢癢果了。」

王仁大喜,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將每個癢癢果一分為四。

古幽、烏魔、烏狂各自從空中抓住了屬於自己的三份。

王仁先嘗了一塊,果然是甘甜無比,入口香氣縈繞,遲遲不去,正如烏狂所言『如玉液、似醇酒、類清茶、比瓊漿』不由心情舒暢。

他連忙將剩下的兩塊遞給聶瑛和聶瑤姐妹倆道:「你們姐妹倆真是有口福,這麼香甜的果子還是首次嘗到,你們放心吧,我待會會用內力將污穢之物逼出來,你們不會感覺到癢的。」

聶瑛見王仁說的這麼香,口水早就流出來了,接過一塊癢癢果吃了起來。

王仁又將最後一塊癢癢果遞在聶瑤面前道:「吃吧,真的很香甜,像我大哥所說的『如玉液、似醇酒、類清茶、比瓊漿』。」

聶瑤抬起頭,天真無邪的眼神盯著王仁英氣逼人的雙眸道:「姐夫,我也有啊,那我就冒險嘗一回。」

姐妹倆吃完,果然是香甜無比,香氣在口中遲遲不退,還想再吃,可是已經沒有了。

烏狂和靈鮮、紅婷吃了他的三塊。烏聖和烏癡不喜吃,讓古幽一人獨享兩塊。

片刻之後,聶瑤的身體率先癢起來了。

王仁笑了笑,連忙用元坤神功逼出了她體內的污穢之物。

片刻收拾逼毒之後,趁著天朗氣清,眾人朝海邊而去。不過,經過彩石湖之時,拜祭埋在彩石湖旁邊的滿夫人和遊湖必不可少。

他們離開了,可是正如水巨臨死前所說,船似乎出了問題,他們能夠安然返回中原嗎?

古往今來,就有天妒英才之說,然而,游護雖死,田浪的俠肝義膽將萬古長存,天地正氣將永遠皓如日月。寶藏已經被北地霸王挖走,天下苦戰已久。究竟天下英雄會不會助北地霸王一統江山,結束天下間的戰亂之苦呢?或許,這不是北地霸王的問題,反而真如天地浪子當年所言,想要四海昇平,天下歸一,除非聖主降世,明君澤恩。若天地浪子有先見之明,那麼他的話便無可挑剔,只能等天賜聖主了。可北地霸王會不會是個明主呢?

《白礬驚夢錄》第七卷「武林至尊」,不見不散。

武林至尊

蕭清托孤

第01章:蕭清托孤

話說眾人拜祭完葬在彩石湖旁邊的游護和滿夫人,朝海邊而去,可是不料除了被開走的大船,停靠在岸邊的船隻全部被開走了。

烏聖猛然間又想起了水巨臨死前的遺言,他似乎想說停靠在三絕島旁邊的船隻都被鑿過,連忙跟眾人道:「糟了,水浪門的掌門人水巨在臨死前似乎想說船被破壞過,可是沒有跟師伯說完,就已經死了。現在,所有的船隻都已經被開走了,你們說會不會真的出什麼事情啊?」

烏狂當即應道:「能出什麼事情,他們都已經走了,不管水巨的話是真是假,現在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生死各安天命吧。」

「小五哥,這可關乎著幾千人的性命啊。」

「那你現在能幹什麼嗎?現在船都沒有了,咱們還是坐木筏回中原吧,好期待沒有仇殺的中原!」

烏聖雖然擔心,但是烏狂說的也在理,即使水巨的話是真的,他也是無能為力,而從三絕島離開的人,只能聽天由命了。

當天黃昏時分,他們動身了,懷著沒有仇殺,誓死保衛中原的決心,踏上了北上的路。

在商議之後,他們決定先回翡翠島,因為在茫茫大海之上,他們最為熟悉的地方或許就要數翡翠島了。王仁夫婦雖然雲鶴和詩霄,可是也不差片刻,便也跟著他們去拜會翡翠島。

眾人非常欣喜,一連漂泊數日,終於見到了陸地翡翠島。或許是他們離開的比較晚的緣故吧,一路之上,他們未曾見一人。

遠遠望去,翡翠島甚小,遠不能三絕島相比,或許和三絕島旁邊的兩座孤島相差無幾吧。翡翠島上方,一片靛藍,萬里無雲,偶爾可以看到海鳥盤旋起來,秀了一圈之後,又落在了翡翠島上面。

也難怪此島以一個「碧」字聞名天下,臨近之時,更加碧綠耀眼,在早秋時分,泛著春天的氣息。

紅婷甚是欣喜,亦是非常自豪,還未踏上翡翠島,就先跟眾人介紹道:「此島之所以稱為翡翠島,說起來還要從一個傳說說起。據附近漁民相傳,當年王母娘娘插花的時候,將一株仙草從天扔下,恰好落在了此島的泉水之中,由於仙草的作用,泉水碧綠之極,謂之碧泉。」

眾人剛剛踏上岸,烏狂就在一旁笑道:「哈哈,師妹,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你還是給我三弟三妹講吧。」

紅婷連日來跟烏狂等人在一起,膽子越來越大了,以前都不敢在人多時說話,尤其是在男子之前。現在,諸葛明撇下她,去追尋步震,卻給了她諸多的說話的機會。

紅婷笑了笑,又跟王仁、聶瑛、聶瑤道:「在幾十年以前,這個島上只有一些出海打漁的漁民才會來躲避風雨。後來,我爹在海上遊玩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島,見其環境優雅,碧泉之泉水清涼甘甜,甚是喜歡,就和我娘在此島上建立了一座碧泉山莊。」

聶瑤甚是不解,猛然想起了王仁、步震、畢摩子等人居住的地方,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但凡武功高強的人都要住在遠離人群的地方?諸如白眉天師的魔煞門就在山中,北地霸王住在延州北郊,姐夫和他叔叔在雙玄居,現在諸葛大俠又住在這個島上,這樣豈不是很不方便嗎?」

烏狂在一旁笑道:「哈哈……這就是高處不勝寒,真正的高手都很孤僻,我看我三弟將來也會變得很孤僻,還是乘早享受這大好年華吧。」

不想紅婷又在一旁提道:「要說不方便,確是如此。不過,我爹曾花了三年多的時間在翡翠島和普陀山之間建了一座名叫踏浪疊雲的橋,可是在晉天福五年的時候,普陀山上連接踏浪疊雲的樁子被巨浪拉進了海裡,從此踏浪疊雲也就沉下去了。本來我爹打算再修建一座水橋的,可是耗費的財力、人力實在太大了,所以一直候著。」

烏癡一踏上翡翠島,便四下觀望,胸懷豁然開朗,在一旁歎息道:「想當年,我們兄弟三人都是英雄人物,此次再回翡翠島,真有一種桃花依舊,人面全非的感覺,真是往事如煙。可惜我們大好一生都被一把迎心刀給毀了,兄弟們,真是對不起啊!」

烏魔剛要開口,可是烏狂從一邊趕上去,看似很不高興,搶在前面道:「哎呀……老大,也不是我說你,老二、老三肯定要跟你說沒有關係,兄弟情重之類的話,這些話連小四弟都明白,你這麼說也太見外了。」

烏狂又看了烏魔問道:「老二,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啊?」

烏魔笑著道:「五弟啊,我們兄弟五人之中,誰是你的對手,你整個一霸王。」

烏聖也聽到烏狂數落自己,甚是不服,大笑著趕過去道:「哈哈……小五哥,我又怎麼得罪你了?什麼叫小四弟也明白,你又什麼時候比我聰明了?」

就在此時,蕭清從碧泉山莊出來了。

眾人紛紛大吃一驚,原來蕭清果然來到了此處。

紅婷想起蕭清背叛諸葛明的事情,甚是生氣,轉過頭去,不想搭理她。

三烏並不認識她,在一旁問道:「這個女子是誰呀,怎麼會出現在翡翠島?」

五烏並不認識蕭清,只是簡單的聽過,不過從紅婷和蕭清各自的臉色便可知道此人不簡單。

不想此時,聶瑤在一旁輕聲道:「姐夫,蕭清不是在延州嗎?」

她又猛然想起了三絕島全老闆帶來的消息,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上次那個擅闖三絕島的全老闆說萬電死了,陸顯把這個消息告訴她了。」

五烏聽到聶瑤的這番話,算是明白了,原來此人就是背叛師門的蕭清。

烏顛大怒,真沒有想到這曾經害的諸葛明全身癱瘓,武功盡失的女子居然會再次出現在翡翠島,不由氣不打一處來,想要上前教訓她,可是卻想起她是一介女流,便繞過她,氣沖沖地進了碧泉山莊。

烏魔倒是毫不客氣,在一旁破口而罵,可是蕭清真可謂是海納百川,寵辱不驚,絲毫不加理會。

蕭清走到紅婷面前,跟她道:「婷兒,無論你們想怎麼怪怨我,我都無話可說,不過我女兒是無辜的,煩勞你代為照看。」

紅婷依然沒有正眼看她,道:「我為什麼要給你照看孩子?」

蕭清道:「你說我無恥也好、不要臉也罷,我在你的房中發現了一首詩。如果你不幫我,我有辦法讓師父背上一個教女無妨,勾引有婦之夫的罵名。」

紅婷大驚,臉色一下子變得像仲秋的紅蘋果一樣。

原來蕭清是在紅婷的閨房中發現了紅婷的札記,首頁就是一首江湖人士讚揚丐幫幫主龍百石的詩,不但如此,其他詩篇儘是一些關於丐幫、四象無極功、五龍山的。蕭清這才知道,原來長居閨房的紅婷居然一直暗戀著丐幫幫主龍百石,要是蕭清將這個消息添油加醋,那麼勢必會讓江湖人以為諸葛紅婷勾引丐幫幫主龍百石,到時候諸葛明必然會顏面掃地。

紅婷知道蕭清所說的話的意思,因此只得將蕭清的女兒幫忙照看了。

她終於轉過臉來,憤怒地盯著蕭清看了看,又道:「那好岸邊,你女兒是無辜的,念在小時候的情分上,我會照看好她,可是你要幹什麼去?」

王仁號稱入木三分,現在蕭清離開,也猜到了她的意圖,上前道:「蕭夫人,撇開步震和步伯延不說,步仲歸就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你這番前去,恐怕有去無回,難道你忍心看著從出生多病的電子孤苦無依嗎?」

{文}蕭清冷冷地道:「夫仇不共戴天,不殺步仲歸,我寢食難安。我女兒會理解我的苦衷,假如說我真的有去無回,電子就拜託各位了,告辭!」

{人}看著蕭清遠去的背影,聶瑛也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頓生愁容,連忙在王仁耳旁道:「王仁哥哥,咱們倆都出來這麼久了,我現在很想雲鶴和詩霄。咱們趕緊回雙玄居吧。」

{小說}王仁想了想道:「那好吧,咱們從陸路走吧。近日來在海上漂泊,整天吃生魚,滿嘴腥味。回到中原,我先請你們姐妹倆吃頓好的。」

{屋}他攜著聶瑛和聶瑤,轉到烏狂和烏聖面前道別:「大哥、二哥,我們已經離開雙玄居幾個月了,瑛兒也甚是想念雲鶴和詩霄,我們現在就告辭了。咱們改天再聚。」

烏聖歎息道:「哎……真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好吧,我們還沒有見過兩個侄兒,改天來雙玄居看望兩個小傢伙。」

王仁神神秘秘地笑了笑,盯著古幽跟烏聖示意,又附在他耳邊,輕聲笑著道:「二哥,加油了,還是老三爭氣。哈哈……」

烏聖知道王仁的意思,傻傻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小五哥,也不學好的地方。」

王仁仰天大笑三聲,帶著聶瑛、聶瑤,拂袖而去。

第02章:浪擊碧泉

靈鮮聽著他們都在說孩子,不由也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孩子。

烏狂發現靈鮮的臉色不對,知道是她又想起自己的孩子了,跟她道:「既然剛才那個女人把她的女兒留下來了,不如咱們倆先照看吧,紅婷師妹哪懂得照看孩子。」

靈鮮大喜,在王仁和聶瑛、聶瑤三人離開之後,連忙跑去碧泉山莊找蕭清的孩子。

烏狂等人住在翡翠島之上,不想深夜裡,又來了不速之客。

這天晚上,電子怕生,嚎哭之聲吵得眾人難以入眠,而靈鮮卻是愛不釋手,不肯將電子交由其他人照看。

無奈之下,烏狂叫著烏聖去海邊喝酒。

兄弟二人暢談天下大事,不想忽然間,有漁火隱隱朝翡翠島而來。

本來二人並沒有在意,心想或許是迷路來此的漁民,不想臨近之時,卻發現漁船之上,竟然是陸干和陸顯兄弟倆。

烏狂甚是蔑視陸干,待他們兄弟二人上岸之後,在暗處罵道:「陸叛徒來翡翠島,是不是要我放鞭炮啊?」

陸干勃然大怒,轉身四處尋找,順口大罵道:「何處小兒,現身相見。」

烏狂大怒,暗施隔空點穴,不想被陸干躲過了。

他騰空跳出,使出烏魔的六截柔拳的指截和腕截,近身相接,又立即將右手食指騰出,連忙運氣,食指變粗發光,使出了佛陀引燈指。

陸干大驚,雙手相擾,貼著烏狂的手臂,將其推到側面,導致烏狂的指力錯過。

然而,烏狂修煉的《火魔通經術》可以使武功在短時間內倍增,陸干乘著漁船,連日奔波,早已氣力不濟。

烏狂甚是生氣,退到遠處,使出一招移形換影,順勢連出隔空斃穴的指力,雙雙交手剛過三十招,就將陸干從空中打了下來。

陸干吐血倒地。

烏狂在一旁大笑道:「哈哈……諜影訣中的隔空三式要在我的手中才能發揮真正的威力。陸叛徒,你的武功真差。」

陸干大怒,趴在地上罵道:「烏狂,你欺人太甚。」

陸顯看到自己的弟弟遭此凌辱,甚是不甘,可是他利用呼雷氣功恢復了還不到三成的功力,絕非烏狂的對手,焦急地在一旁道:「烏狂師弟,看在我是你師兄的份上,你能不能別提這件事情了?我弟弟他是特地來向師父請罪的。」

烏狂看了看左側的陸干,白眼相對,又笑道:「哼哼,這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作了叛徒,一輩子就是叛徒。我現在替你把名字改了吧,你以後就叫陸叛徒好了。」

陸干怒火中燒,向右連跨兩步,騰出右手拇指,出隔空三式偷襲他。

烏聖本來在一旁查看,看到此景,不由大驚,連忙飛身而出,落到陸乾面前,右手捏住他的手腕,向上一掰,順勢一腳將他踹到海水中,罵道:「陸干,你不配來翡翠島,趕快離開吧。我烏聖生平最恨叛徒,一日之內讓我遇到你和蕭清,真是晦氣。」

陸顯聽到烏聖說他見過蕭清,不由大驚,連忙追問道:「什麼?我師妹她來翡翠島了?我還擔心她不會來呢。」

烏聖道:「哼哼,你先別高興。蕭清把她女兒電子留在這兒,自己卻找步仲歸報仇去了。」

陸顯非常著急,連忙踩著海水,將陸干扶起來問道:「弟弟,我看你就在這兒等師父吧。我就不陪你了。我現在去找師妹,她雖然偷練過諜影訣,可是一個人找步仲歸,肯定是凶多吉少。」

陸干大驚,連忙止住他道:「哥,步仲歸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你去找她?步仲歸那個小霸王會將你們兩個都殺了。」

陸顯笑了笑道:「步震號稱北地霸王,不過還不屑對我一個武功盡失的人下毒手吧。要是看不到師妹安然無恙,我難以安心!」

此時,烏狂也在一旁感慨道:「哎……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蕭叛徒快要嘗到惡果了,我看陸叛徒也快了。」

烏聖覺得他們二人可能有點過分,語氣緩和了一下跟二人道:「師兄,師父一心秉承師公遺命,不將寶藏傳於師伯之手。現在,師伯他將寶藏都挖走了,師父也應該在追蹤他和寶藏的下落。所以,換句話說,師父就在蕭清身邊,是不會有事的。他會暗中保護她的。」

烏狂卻不以為是,在一旁冷笑道:「哼,小四弟,這哪是什麼遵循師公遺命?我看啊,這更重要的是以前師父不將羊皮傳於北霸之手,也因此他的徒弟蕭清背叛了他,自己武功盡失。也因為他和北霸的反目,師娘她遁入空門,要是現在北霸將寶藏挖走,那不是對不起他那過去幾十年的鬥爭嗎?他以前的犧牲都付之流水了。因為寶藏,師父他喪失了太多東西,這是不忍心,也是師父一直和北霸鬥爭的力量源泉。」

雖然說烏狂平時語無倫次,話全是率性之語,可是說的這番話卻讓諸葛明最忠心的徒弟陸顯都動搖了。

烏聖在一旁輕聲問道:「小五哥,這些話不像是從你嘴裡吐出來的,你是從哪兒聽到的?」

烏狂他得意地笑了笑道:「哈哈……我猛虎口裡吐出的象牙有道理吧!這是前幾天靈鮮跟我分析的,夠精闢吧!簡直是一語中的。」

陸顯又連忙跟陸幹道:「我終於明白師父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了。你上次出賣了他,這無疑是毀了他一生。我看此次要是師父此時,他一定是傷心欲絕。」

就在此時,漁船上面的一位老漁民在船上催起來了:「喂,趕快啊,今晚會有大風,我要趕快趕回去。」

陸顯毫不猶豫地又踏上了漁船。陸干看了看烏聖和烏狂,自己留在翡翠島上,也是自取其辱,索性離開為妙,也緊隨其後,踏上漁船而去。

忽然間,陸顯和陸干乘坐的漁船引起了他的注意,連忙跑過去,朝二人喊道:「師兄,你們為什麼會坐在漁船上?是不是在離開三絕島乘坐的船出問題了。」

陸顯大驚道:「師弟,你怎麼知道?是的,我們走了還不到一天時間,船就漏了。好在有這艘出海打漁的漁船將我們兄弟倆救下,否則我們倆正要葬生魚鱉之腹了。」

烏聖愁容頓生,傻傻地跟兄弟二人道:「你們好自為之,保重吧。」

烏狂也開始相信烏聖在三絕島時的猜測了,在一旁道:「這下不幸被你言中,就看他們的命有沒有陸叛徒的命好了。」

二人又回到了山莊之內。此時,電子終於安然入睡了。二人找到了三烏的房間,噓寒問暖,看看他們三人住得習慣與否,可是三人面色僵硬,心事就寫在臉上。

烏癡道:「四弟、五弟,我準備明天起程,去找丐幫幫主龍百石,為自己曾經所犯下的滔天罪孽贖罪。」

烏魔、烏顛連忙阻止道:「不行,堅決不行,迎心刀本來就是大哥你的東西,咱們那次只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龍家那四個東西技不如人,況且咱們還是以寡敵眾,破了他們龍家的四方陣。咱們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他們的。況且,師父為此將咱們關在三絕島上都已經幾十年了,早就贖清了。」

烏癡又歎息道:「哎…雖然如此,可是咱們還是出手太重了,這也是事實,而且龍家下人也被我們殺了很多,所以再怎麼說,我們也是罪孽深重,難辭其咎。」

烏狂想了想道:「那好吧,就讓小四弟陪著你們去,要是龍百石不給面子,敢動你們分毫,我讓他們丐幫雞犬不寧。而我就負責去找步震的下落,萬一師父他老人家招架不過來,還有我幫忙。」

烏聖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和大哥解決完這件事情,就馬上去中原找你們會合,二哥和三哥就留在翡翠島吧,萬一有個水賊之類的,還可以保護島上的女眷。」

烏魔和烏顛不肯,也想跟著烏癡出島,不想烏狂又道:「老二、老三,你們倆的武功太差了,去了也是給小四弟添麻煩,還是乖乖的留在島上吧,保護靈鮮、電子、紅婷師妹也是相當重要的。」

次日清晨,眾人都在熟睡,不想電子卻又醒來了,而且又哭個不停。

烏狂甚是生氣,從房樑上下來,站在床邊罵電子道:「小子再哭,老子把你扔進海裡。」

電子被烏狂一下,哭的更大聲了。

烏狂沒有辦法,拿好玉笛,跟靈鮮道:「靈鮮,這個愛哭鬼就交給你了,等我回來的時候,但願她能夠別哭了,吵得我連個覺都睡不好之外,床上躺著個人,想跟你親熱都不行。你現在就好好在翡翠島呆著,等有時間,我再帶你回蜀中狄府,找高薪謀交待狄家事宜。」

靈鮮抱起電子,在懷中哄弄,聽到烏狂此言,傻傻地笑了笑道:「呵呵……你先適應吧,你以為當爹娘容易啊。不過話說回來,萬事小心啊,哥!」

烏狂幸福地笑了笑,走過去再靈鮮的臉上親了一口。卻不想他剛剛過去,電子又開始哭了,嚇得他撒腿就跑。

本來烏聖想讓古幽在翡翠島休息一下,可是想到古幽和龍百石的妻子范仙華乃是同門師姐妹,異常親密,因此,請古幽出山相助。

烏狂、烏聖、烏癡、古幽四人結伴而行,回中原去了。

卻說步震帶著寶藏直接朝北行走,不想卻迷路了,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寶藏運到了中原。

然而,儘管如此,還是有防不勝防的事情不斷出現。

步震快要登岸之時,在休雷和伯延回到船艙清點寶藏數目之時,卻發現了一個想打寶藏注意的身影。不過當時,伯延和休雷並沒有看輕那個黑影。

為了以防萬一,步震沒有將船靠岸,在海面上詳查。經過一番周折,居然發現全老闆化裝成他的手下,藏匿在他的寶船之上。

全老闆見事情敗露,當時就跳海逃走了。

為了防止寶藏被其它江湖人士聯手搶奪,步震和休雷、駱先生、步雨護著寶藏,秘密趕往延州,卻讓伯延和仲歸帶著七八個裝滿石頭的大鐵箱子,繞遠路趕往延州,引開武林人士的視線。

果然,由於步震秘密行走,行蹤幾乎沒有人知道,而伯延和仲歸光明正大的朝延州而去,不久便被覬覦寶藏之人盯上了,好在伯延機警、仲歸狠毒,才將各路小丑盡數擊退。

卻說蕭清離開了翡翠島,在中原四處打聽步震的下落,不想一天在茶樓中聽到了一群武林人士談論步伯延和步仲歸押解著寶藏的消息。蕭清這才找到了步仲歸。

這天,伯延和仲歸押著七個大鐵皮鎖好的箱子露宿在潞州城外的山神廟歇息。

本來他們二人將七八個大鐵皮箱子鎖的好好的,根本沒有人可以將他們打開,而且有二人聯手護行,想要將寶藏奪走,實屬老虎頭上拔牙,因此,二人安然入睡了。

忽然間,有幾隻老鼠在山神廟為爭奪食物打起來了。伯延被吵醒之後,難以入睡,一直在想念著遠方的聶瑤,不想忽然間,山神廟外有了動靜。伯延大驚,連忙假裝入睡。

果然,不到片刻,有一大群武林人士圍了上來,放火燒山神廟。

伯延大驚,連忙叫起仲歸和隨行人馬,卻將七個大鐵箱子先鎖在山神廟之中。

伯延使出彌羅神掌,站在門前,擺好馬步,輕推一掌,將山神廟燃燒的大門推開,帶著隨行心腹衝了出去。

令伯延吃驚的是圍攻他們的居然又是全老闆。

全老闆大吃一驚,見事情敗露,連忙下令趁他們陣型未穩,殺個片甲不留。

伯延大怒,隻身上前,微微挑起,左手收於腰部,握成拳狀,右掌擦過右耳,向前撲去,於半空中發出彌羅神掌中的一招撒網聽濤。掌力所至之處,當場將全老闆帶的人震死了三個。

全老闆大驚,見放火之計敗露,而伯延和仲歸又勇不可擋,連忙逃跑。

仲歸發現全老闆想要鼠竄,焉肯放過他,翻身而起,擋在全老闆面前道:「萬電,你的性命是我爹的,不過你當初背叛了我爹,而且又魚目混珠,躲在船上意圖做出雞鳴狗盜之事。北地霸王有六不赦,不肖之徒殺無赦,你受死吧。」

仲歸和全老闆交手,方知原來全老闆的武功不凡,以前似乎在掩飾武功,連忙停了下來,追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混到我爹旁邊,而又背叛他呢?」

全老闆笑道:「哈哈……步仲歸,知道怕了就好,那個巨大的寶藏又不是你們步家的。你爹還不是千方百計從別人手裡搶來的,難道我就搶不得了?」

「你少在這兒拖延時間,胡說八道,快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混到我爹身邊?」

就在此時,伯延似乎猜到了全老闆的身份,在一旁道:「二弟,你別問他了,我知道他是誰。我記得爹曾經說過,鞭法以神鞭門為尊,不過神鞭絕技只有歷代門主才會。他的鞭法如此純熟,而且又如此貪錢,我看應該是神鞭門貪錢門主某某小人了。」

全老闆笑了笑道:「哈哈……真沒有想到我們神鞭門的名聲這麼大,我苦心製造了一個局,可是沒有想到你們的武功遠遠超出我的想像。」

仲歸大怒:「你真的是在騙我們,不肖之徒殺無赦。你就受死吧。」

仲歸出招,朝全老闆的天靈蓋打去,不想一個黑影閃過,將全老闆從他的腳下救出。

分外眼紅

第03章:分外眼紅

伯延、仲歸雙雙大驚,因為救全老闆的此人,正是他們倆一直千方百計想要避開的蕭清。

伯延甚是驚慌,連忙上前,裝出仲歸平日的表情和動作,罵道:「蕭清,萬電小人一個,死有餘辜,他是我殺的。我不想殺你,你趕快走吧。」

蕭清滿是憤怒,似乎一眼就認出了仲歸,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不過此時,她倒也冷靜,微微笑了笑,又轉向伯延道:「你知道騾子和馬的區別是什麼嗎?我剛才看的一清二楚,無論你怎麼裝,你就是步伯延,而殺我夫君,讓電子變成一個沒有爹的人的畜生,卻是步仲歸。」

伯延大驚,連忙跟蕭清道:「蕭清,我真是仲歸,殺你夫君的人是我,不是他。」

蕭清不理他,走到仲歸面前道:「北地霸王有六不赦,最該殺的人就是你。你殘殺同門,不仁不義,為何不自行了斷?」

仲歸大怒,怒視蕭清道:「那個壞我爹名聲的叛徒是我殺的,你不找來倒也罷了,可是你找來了,我又怎麼會束手待斃?」

是的,仲歸當然不會束手待斃,上前跟蕭清大戰,而且每一招都是狠辣的必殺之招。沒過十招,蕭清就被仲歸一掌擊倒。

仲歸欲斬草除根,上前殺蕭清,不想有一人影閃過,使出一招他們所熟悉的諜影斑斑,趁機救走了蕭清。

仲歸氣憤難平,又看到了身旁的全老闆,飛身過去,一掌將其擊斃。

二人欲追,可是山神廟的大火燒得正旺,七個大鐵箱子還在裡面,連忙停下腳步,下令讓人救火。

救蕭清的人正是陸干。

陸干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可是陸顯三番懇求,他只好出手相助。

蕭清被陸干帶到了一個山頭,等著她的正是從小和她青梅竹梅,甚至談婚論嫁,有了婚約的陸顯。

陸顯看到蕭清安然無恙,不由大喜,連忙趕過來道:「師妹,步仲歸有沒有打傷你?」

蕭清沒有想到出手幫助她的人居然會是最痛恨她的陸干,本來已經猜到是陸顯讓陸干來救他的,不過這一下子見到陸顯,倒是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陸顯又道:「師妹,步仲歸的武功非常高,即使我弟弟也不一定能敵他。你還是趕快回翡翠島吧,師父他老人家是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蕭清冷笑道:「此次出來,我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我不但要步仲歸死,還要讓整個延州寢食難安。」

陸顯真沒有想到現在的蕭清怒氣這麼重,靈機一動,計上心頭,藉著電子的名義勸道:「電子需要母親,你這棄她而去,難道對得起她嗎?」

真沒有想到陸顯的這句話居然惹毛了蕭清。

蕭清大怒道:「陸顯,要知道你來是想勸我報仇,我早就回去了。要麼你幫我報仇,要麼馬上消失。」

陸干的怒火終於噴出來了,走過來罵道:「你這潑婦,師父曾經花費大量盡力授你孔孟之道,沒有想到卻教出一個像你這般不識抬舉的賤人。要不是我哥讓我幫你,我早就幫步仲歸殺了你了。」

陸顯擋在陸干前面,想擋住他說這些話,可是陸干就像一堆乾柴,一旦點著,難以熄滅。

蕭清似乎也聽說了陸干背叛的師門的事情,在一旁冷笑道:「呵呵,是啊,孔孟之道教出了兩個叛徒,你是第二個。我還要找步仲歸報仇,就此告辭!」

陸顯連忙趕上去,攔住她道:「師妹,別說步震,步伯延的彌羅神掌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他絕對不會放任自己的弟弟被你殺害。你還是回翡翠島照看電子吧,別讓她成為一個孤兒。」

蕭清不理他,繞過他繼續向前。忽然間,她又停下來道:「要麼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要麼幫我一把,殺掉步仲歸,讓延州瓦解。」

蕭清又朝前而去。

陸顯真沒有想到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蕭清居然變成了這樣,不過再怎麼說她也是自己深愛的女人,怎麼會讓她隻身冒險,去殺武功比她高了很多的步仲歸。

他邁出了右腳。

陸干連忙攔住了他道:「哥,難道你真的要為了一個拋棄你、不愛你的女人以身犯險,向北地霸王挑釁嗎?你一翩翩公子,難道還缺女人?更何況是一個背棄你的寡婦。」

陸顯沉默了一會兒,將雙手放在陸干的肩上,語重心長地跟他道:「弟弟,你還是找到師父,跟他陪個不是。我現在去幫師妹殺步仲歸。我實在是不能看著她孤身犯險。」

陸顯連忙趕了上去。

陸干知道陸顯武功沒有完全恢復,放心不下,也跟了上去。

伯延和仲歸見行蹤已經敗露了,連忙將七個裝有石頭的大鐵箱子轉移了,朝延州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04章:竹林槐香

話說蕭清為了給萬電報仇,狠心將自己的骨肉托付在翡翠島之上。從小和她青梅竹馬,對她一心一意的師兄陸顯,為了不放心她的安慰,也陪同她去找步仲歸報仇雪恨。然而此時,陸顯的身體還未曾復原,武功也就恢復了三四成,即使二人聯手,也不可能是仲歸的對手。陸幹不放心自己兄長的安慰,也陪蕭清北上,去殺仲歸,為萬電報仇。

自此,王仁和聶瑛回到了雙玄居,聶瑤也去了弈然山莊,而烏聖和古幽陪同烏癡去找丐幫幫主龍百石,化解仇怨。狂棋手自然是在武林之中逍遙快活了,順便找找諸葛明的下落,這種尋人之事,他又怎麼會放在心上。

卻說東方武林之首,幻實幻虛東俠諸葛明消失良久,沒有舉辦武林大會,而聶瑛一年之期的武林盟主也早已到期,而武林中又變成了散沙一盤,包括鬼面王和四五行道等曾歸附於聶瑛手下,對其心悅誠服的武林人士。

伯延和仲歸兄弟倆聯手,江湖之上罕逢敵手,不但將七個大鐵箱子運到了延州,引開了武林群醜的視線,還讓蕭清無機可乘。

步震親自暗中押運的財寶更是安全的運到了延州。從此,異常慷慨,向天下招納能人異士,良將賢才,也四處招兵買馬,從契丹人手中買到了良駒千匹。

亂世之中,聽聞步震北地霸王門客過千,異常慷慨,各地壯漢英雄爭相趨附,可是畢竟北霸身處延州,直到當年初冬,也才招了兩萬多人馬。

卻說王仁和聶瑛夫婦回到了雙玄居,將聶瑤送回了弈然山莊後,終日在雙玄居弄兒女為樂,可是聽說步震在延州招兵買馬,便有點心神不寧。

這日,又是一個小寒,雙玄居迎來了百年不遇的大雨,漫天雪花好似天降鵝毛般,隨著竹林深處的寒風在空中飛舞。從樓上窗戶望下去,茫茫一片,雖然聽見了白鴿的咕咕驚叫,卻始終找不到它們的影子。時而狂風襲過,捲起陣陣雪花。狂風襲過,驚起雪地上面的白鴿,這才發現原來雙玄居前的鴿子早就餓了。

王仁練功完畢,想起了曾經在延州一覺睡了一個多月,傻傻地笑了笑,飛身而起,站在屋頂,看到飛舞的雪花,不由飲道:

二十四節又小寒,

平地起舞飛雪亂。

笑歎乾坤真情語,

雙玄再睡三百年。

忽然間,隨著寒風吹過,一陣沁人心脾的香味從隨風而來,他四下觀望,處處都是皚皚白雪,並未見到任何異樣。漸漸地,香味遠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傻傻地笑道:「呵呵,一定是我想她們了,所以才聞到女子身上的香味,不過她們也沒有這麼香啊。」

寒風襲過,他的惰性又犯了,從窗戶中回到屋裡,鑽進被窩,又開始睡覺。

這一覺又睡了半日,直到錢央叫醒他。

「仁兒,還不快起來?」錢央站在樓梯之上,朝上大喊到。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起身,站在門口問道:「什麼事啊,叔叔,這好不容易趁瑛兒不在,偷懶一會兒,再讓我好好睡睡吧。」

忽然間,他記起了正事,連忙跑下樓梯,向錢央詢問道:「叔叔,今天是不是小寒?瑛兒她們模子今天要回來,我要去接她。」

錢央冷冷地道:「你還記得啊,趕快收拾一下,去接她們,天氣這麼冷,不要讓孩子著涼了。」

王仁又連忙朝樓上跑去收拾。

錢央坐在火盆旁邊,一邊烤火一邊道:「人人都說女生外向,這瑛兒去弈然山莊都已經一個多月了,還把兩個孩子帶走。她那麼戀娘家,我看可不中什麼女生外向的謬論。你趕快去把她們接回來吧。」

王仁換好衣服,收拾好行李,朝外而去,驚起了雙玄居門口的白鴿。

他站在雙玄居外面,打了個口哨。玄武流星從從竹林深處跑來,他又飛身上鞍,縱馬而去。

卻說聶瑛、聶瑤帶著雲鶴和詩霄於一個月前去轉娘家,王仁也跟著她們同去,看望他的岳父聶威賢。

然而,聶威賢隔三差五勸他娶聶瑤,無奈之下,她只得不告而別,一個人先回來了。

醉霧甚是喜歡雲鶴和詩霄,這多日不見,生意也有人幫忙打理,他閒來無事,便也親自找到了弈然山莊去了。

三日前,醉霧回來傳話,說聶瑛等人會在小寒這天回來,因此,他早就吩咐刀戊心了,讓他已經趕往弈然山莊,去接她們了。此時,他們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

卻說醉霧,一直以來照看著小阿旺,本來坐鎮泉州,打理著泉州的酒樓,可是在雲鶴和詩霄出生後,又帶著阿旺來到了長樂府,隔三差五就往雙玄居跑,為的就是去看雲鶴和詩霄。

阿旺性情單純,練武不專心,雖然有心殺龍千江,給枉死在天柱山下面的父母相親報仇,可是過兩天又會給忘了。不過,王仁也知道龍千江身中多種奇毒,已經到了回天乏術的地步了,便也沒有再在阿旺面前提起報仇之事。

因為俗語有云,自作孽不可活,惡有惡報,龍千江為了寶藏,甘願食毒,注定了他的命運。

王仁騎著玄武流星,縱馬而行,朝建州趕去。

然而,他剛剛走了不到三里,就看到阿旺一人當先,從雪地上面跑了過來,後面緊跟著一輛徐徐而行的馬車。

阿旺個頭見長,可是還是像以前一樣單純,不知世事。

他看到王仁駕著駿馬而來,劃著雪,從雪地中跑到前來。

王仁笑了笑,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出招將阿旺放在玄武流星上面,笑呵呵地道:「呵呵,小屁孩,你什麼時候跑到弈然山莊去了?」

阿旺甚是不服氣地道:「什麼啊,我現在是男子漢了,你還叫我小屁孩,那麼雲鶴弟弟和詩霄妹妹豈不是要成小不點了?」

王仁忍不住停下馬來大笑,不想阿旺又道:「仁叔,你剛才耍的是什麼武功,教我吧。」

他飛身而起,跳下玄武流星,朝前方的馬車而去,忽然間又轉過頭來道:「你這小屁孩,我師兄都跟我說了,你不好好習武,練過了之後又忘了。我看啊,你還是好好跟著我師兄學做生意吧,要真想學,就先讓我師兄教你吧。什麼時候你能接他三招了,我再教你元坤神功。」

王仁朝前走去,刀戊心將馬車停了下來。從上面跳了下來,踩在雪地之上,上前跟王仁請安道:「師父,徒兒向你請安。」

王仁走過去,在將他扶起的瞬間,試了試他的功力,不由笑道:「哈哈……恩,好,你的功力要比上次高了,可是還是偷懶了,沒有好好練功,不然元坤神功的功力不應該只有這麼弱。」

刀戊倒是並不慚愧,反而埋怨道:「師父,我當然是不能跟你這個武學奇人相比了,不過三師伯說了,他說我的武功進步這麼快,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撩起馬車上的車簾,不想車裡面的人都睡著了。

可能是雲鶴和詩霄知道王仁來了,又或者是他們倆被寒風給驚醒了,在刀戊心打開車簾的時候,二人都開始哭起來了。

聶瑛被孩子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連忙去哄孩子。

王仁在馬車外笑道:「今天這是怎麼了,曾經風靡一時的武林盟主現在居然在馬車上困覺。」

聶瑛看到王仁就在馬車外面,難以掩飾內心的喜悅,不過,又忽然間又正著臉色埋怨道:「你還說,身為柳劍的傳人,居然將自己的妻兒扔在弈然山莊不顧。」

王仁跳上馬車,把詩霄抱了起來,孩子立刻不哭了。

聶瑛又將孩子推給王仁道:「在馬車上坐了這麼長時間,我都快酥了,我去騎玄武流星,就有勞您坐馬車了。」

王仁笑了笑,又讓刀戊心駕車,一邊哄逗著兩個孩子,一邊跟他聊起了在弈然山莊見到的事情。

刀戊心道:「師父,我前兩天練了元坤神功招式篇章中的一招緯坤三入,可是卻始終也練不成,三次發力的間隔跟不上,出招也太過緩慢。不過,我得到了一位貴人的指引,茅塞頓開,現在勉強可以見人了,待會兒跟師父你示範一下。」

王仁逗著懷中的雲鶴和詩霄,隨口道:「緯坤三入沒有足夠的內力,是很難修煉的,三次發力的間隔也會遲緩很多,反而會陷入被動。等你招式熟練到七八成的時候,就配合元坤神功的心法來修煉,到時候反而事半功倍。不過你所說的貴人是誰啊,他又是怎麼說的?」

「正是師父您的大哥,狂棋手烏狂。他讓我將內力凝聚於手部、肘部、臂部,前後相繼,滔滔不絕。」

王仁大驚,差點兒將雲鶴和詩霄從膝蓋上面摔下來,稍稍哄了哄兩個孩子,又道:「原來是我大哥啊,他用六截柔拳的發力方式教你,不過這種打法會使招式變得僵硬。你別聽他的,按照元坤神功的心法來練,不要越練越僵。」

此時,阿旺也跑累了,見王仁坐在馬車上,也跳上馬車,坐在一旁喘息。

刀戊心又道:「我聽聞烏狂少俠好像是在七八天以前去到弈然山莊的,他每天跟聶莊主下棋,鬥個你死我活。不過他好像是藉著追尋諸葛明和步震手中的寶藏的下落,而離開翡翠島,又輾轉來到了南方,找聶莊主切磋棋藝的。」

王仁似乎早就知道烏狂會有此舉,笑了笑,又向刀戊心追問烏聖的下落:「我大哥出來找諸葛明,我二哥不可能置之不理,你有沒有聽到我二哥的消息啊?」

「我聽烏狂少俠說,銀錘麒麟烏聖好像是去找丐幫幫主解決什麼恩怨去了,具體我就不知道了。」

王仁猶豫了一會兒,不由大驚,連忙將雲鶴和詩霄放好,讓阿旺先代為照看,自己又跳出馬車,坐在了玄武流星的背上,跟聶瑛道:「瑛兒,南方武林在我三師兄茶魂的治理下,現在是一片安寧。你自己回雙玄居吧。我去連州以北的五龍山莊一趟。」

聶瑛甚是不解,轉過身子問道:「五龍山莊何為啊?」

「二哥去找龍百石化解曾經發生在五龍山的慘案。他雖然武功高強,可是畢竟是三烏殺了人,這要是面對千古頑石,他沒準兒會吃虧。所以我要去五龍山看一看才放心的下。」

聶瑛疑惑地問道:「這龍百石現在貴為丐幫幫主,神龍見首不見尾,你怎麼知道二哥現在在五龍山?」

「我不知道,不過到了五龍山必然能夠查到蛛絲馬跡,進而找到二哥。」

聶瑛又下了玄武流星,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車,跟王仁喊道:「王仁哥哥,你小心點啊。這麼冷的天要照顧好自己啊。」

王仁剛剛騎著玄武流星離開,雲鶴和詩霄又開始嗷嗷大哭。

他雖然騎著玄武流星,可一日千里,然而,大雪為礙,道路不暢,行程甚是緩慢。

一路上,他遇到了許多北上的武林人士,而且是成群結隊的,不由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跟一個衣衫襤褸的壯漢詢問道:「兄弟,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成群結隊的朝北而去?」

雖然寒風襲過,可是壯漢卻是眉飛色舞,像是遇到了驚天之息,笑呵呵地跟王仁道:「兄弟啊,你有所不知,我們本是中天八國王張遇賢的殘餘下屬,在南方武林之中,當一當地頭蛇度日。可是最近這半年來,南隱客的三徒弟茶魂統領了南方武林,我們實在是難以度日。現在,聽聞北地霸王在延州重金招兵買馬,聘請賢才,我們是結伴前去歸附他的。」

王仁大驚,又追問道:「我聽說錢大俠將自己的生意所得的銀兩用來賑濟災民,難道你們沒有分到嗎?」

壯漢聽了,不由歎息道:「就那些錢,街道上面的叫花子分一分就沒有了。不過我們聽說步震從海外挖來了一個巨大的財報,夠整個延北地區的人吃十輩子。我們歸附北地霸王,個個都會有好日子了。」

他又朝連州而去,不想忽然間,卻又碰到了楚綿和楚固兄弟倆帶著人馬在追殺一群士兵。

他頗為震怒,縱身而去,擋在楚綿和楚固的面前大罵道:「楚綿、楚固,你們倆真是喪心病狂,連跟隨自己的士兵都殺。」

楚固嚇得驚慌失措,一言不發。

楚綿並不認識王仁,看到楚固懼怕的表情,不解地問道:「這人是誰啊?瞧把你嚇得,有我在,他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楚固吞吞吐吐地指著王仁,跟楚綿解釋道:「這人就是南隱客的侄子,元坤神功的傳人,人稱入木三分的不敗高手王仁。」

楚綿大驚,不過對看到自己人多勢眾,又對王仁甚是蔑視,破口大罵道:「你…你這混蛋就是王仁,就是你們叔侄屢次壞我好事。」

楚固大驚,連忙道歉:「王仁少俠,我哥哥是無心的,你不要生氣啊。我們放過這下叛逃的士兵,你趕快走吧。」

從楚固的這句話中,可以聽出楚固兄弟倆正在追殺的這些士兵是叛逃的。

他心生好奇,又向北他們兄弟倆追殺的士兵詢問道:「你們因何叛逃?」

士兵道:「我們雖生為楚家軍,可是楚將軍連我們的生活都無法保障。今年的餉銀又被大官給扣留了。我們現在過不下去了,只能前去投靠北地霸王步震。」

王仁聽了,又轉過身來,怒罵楚綿道:「你生為漢臣,有奸臣誤朝,貪贓枉法而不除,視為不忠;這些都是楚家軍,同為兄弟戰友,現在你卻要枉下殺手,視為不義;三絕島之上,你們兄弟倆為了寶藏,在彩石湖的泉眼下毒,害死了諸多武林人士,視為不義;我特地調查過你,聽聞你祖上本是楚國貴族,也是叛逃投漢,成了齊昌府節度使,因此,現在淪為漢臣,視為不孝。像你這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

楚綿頗為大怒,睜大眼睛,伸出右手,欲回應他,不想一口氣沒有提上來,怒火攻心,口吐鮮血,倒下馬來。

王仁不理他,知道楚綿乃是心狠手辣之徒,害人無數,死不足惜,沒有理會他,直接上了玄武流星兒走。

可是他不知道,經此一罵,楚綿居然在三日後一命歸西。

第05章:百石祭祖

卻說烏聖、烏癡、古幽通過丐幫弟子,找了好久,才找到了范仙華和龍百石。范仙華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整整三天的功夫,用慣用技倆先入為主之計,才將龍百石說服,跟烏癡好好談一談。然而,龍百石的條件卻是要談的話,就要在五龍山莊談。

本來烏聖、烏癡、古幽、范仙華、龍百石朝五龍山而去,不想忽然間,丐幫的鄭州分舵的舵主喜黃河被人暗殺,這下子又耽擱將近一個月,最終才趕到了五龍山。

雖然范仙華處處幫著古幽,可是烏癡平常話很少,根本沒有機會讓龍百石先瞭解他。

小寒這天,龍百石和烏聖一夥人來到了五龍山莊。

龍千海一眼認出了烏癡,上前欲殺他。

烏聖勃然大怒,舉起霹靂錘,在五龍山莊大門前的石板上砸出了一個大坑,這才嚇退了五龍山的人馬。

龍百石也擋住千海,跟他道:「大哥,此次烏癡前來五龍山莊,我們倆還有約定,你稍安勿躁。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讓我打消報仇的念頭的。現在,煩勞你去準備好爹和三位叔叔的靈位,我和仙華要拜祭他們,待會兒,我還要用烏癡的血來祭拜五龍山英靈。」

烏聖見對方不肯相讓,咄咄逼人,怒火中燒,剛欲上前,不想又被古幽給攔住了。

龍百石將眾人帶進了五龍山莊,五龍山莊的一草一木都引起了烏癡的回憶。

雖然說此時和曾經血洗五龍山並非同一時節,然而大雪壓在樹幹之上,擋住的只是幻影。

烏聖見此情景,還以為是烏癡懼怕了,又跟他道:「大哥,你放心吧,即使這是龍潭虎穴,有我和古幽在,他們也動不了咱們分毫。」

烏癡衝著烏聖笑了笑道:「四弟,切勿魯莽!我只不過是看到那邊的花園那塊斷裂的假山是被我一掌震掉的,頓生感慨而已。」

烏聖也衝著堆滿積雪的假山看了看,怒氣沖沖地道:「大哥,你放心吧,五龍山慘案,罪不在三位哥哥,況且你們已經贖過罪了。咱們跟龍百石推心置腹,以誠相待,要是他不相信,我就跟小五哥學學,二屠五龍山。」

龍千海將龍騰、龍躍、龍飛、龍鎮四位五龍山前輩的靈位請了出來。

以龍千海為首的龍家兄弟及下人剛欲祭拜,可是龍百石細細看了看,卻發現龍擬露、龍千河、龍百林、龍陣不在,連忙追問道:「大哥,拜祭爹和幾位叔叔,為何千河、百林、龍陣還有擬露妹妹不在此處?」

千海道:「半年前,武林中傳言,說海外有寶藏,千河、百林、龍陣三人去尋寶了,至今未歸。不過擬露的下落,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擬雪在一旁道:「是啊,石頭,我們已經找了很久了,可是擬露也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了蹤影,已經一年了。」

范仙華甚是吃驚,要說一年前的話,那不正是他們闖亂雲山找龍千江的時候嗎?連忙在一旁道:「石頭,難道說自從一年以前的亂雲山之後,擬露就失去了蹤影?這麼說來,很有可能真與游唐有關。要是真與他有關的話,我就知道擬露妹妹在什麼地方了。」

祭拜開始,三拜之後,龍百石猛然起身,瞪大眼睛,衝著身後的烏癡詢問道:「你不是想跟我談談嗎,現在我爹爹和我叔叔的靈位就在這兒,有什麼要談的,趕快說。說完就受死吧。」

古幽看了看眾人的臉色,連忙站起來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涉及甚廣,而且也關係到武林中無數人的性命,龍百石是我姐夫,而烏癡是我大哥,大家半斤八兩,只有我來跟你們說清楚這件事情,你們才會心服吧。」

古幽看了看眾人的臉色,發現他們並無異議,便也是默許了,又道:「在幾十年前,我大哥烏癡在拆遷老家的時候發現了一塊磁性很強的司南,便想用它來鑄造一把神兵利器。當時的武林之中,五龍山以鑄造販賣兵器聞名於世,聽聞世上有這麼一塊磁性很強的司南,便找到他,跟他說五龍山可以幫忙,讓這塊神奇的司南鑄造成一把寶刀。我大哥信以為真,將司南交給了龍莊主。後不久,五龍山也當時的築刀巧匠,也就是畢摩子之徒巴多賢來五龍山鑄刀,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的精心打造,終於用這塊神奇的司南鑄造成了兩把磁性很強的刀,也就是迎心刀和鏈子刀。然而,刀本身沒有靈氣,為了讓刀有靈性,巴多賢用自己的鮮血洗了一遍迎心刀,這才讓迎心刀靈氣逼人。在鑄刀完畢之後,龍莊主將我大哥約到了五龍山,反而將一把高價購買的烏金刀交給了他。當時,我大哥他並沒有懷疑,就直接下了五龍山。可是過了不久,江湖傳言,說五龍山鑄造了一把磁性很強的寶刀,也因此悟出了一種神奇的陣法。我大哥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震怒,上五龍山跟龍莊主要刀,可是龍莊主在五龍山上佈了陣法,將我大哥打成重傷。我大哥的兩個弟弟烏魔、烏顛聽到了這個消息,便夥同他一塊兒上五龍山再次要刀,可是同樣,被五龍山的陣法所傷。又不久,他們三人便暗中潛入了五龍山莊,從龍莊主手中搶走了迎心刀。龍莊主為了奪回迎心刀,和二龍龍躍前輩、三龍龍飛前輩、五龍龍鎮前輩擺出了四方陣。他們三人非常震怒,使出殺招,用一招隔空穿穴穿過了四位龍老英雄的心臟。我大哥欲帶刀而走,可是四龍龍韋前輩又率領五龍山的人阻擋,揚言為四龍報仇,這徹底惹毛了我三位哥哥。他們大打出手,殺了五龍山二十餘人後,被東俠關在三絕島之上,這一關就是二十多年。」

本以為古幽這麼說完,龍百石可以不動報仇之心,不想龍百石還是非常頑固,在一旁罵道:「烏癡,不管你是什麼原因,血債血償,你們殺我五龍山四位前輩不假吧。況且我就不相信有人會蠢到被關在島上,你們曾返回中原,實在是難以自圓其說。」

烏聖在一旁道:「龍幫主,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師父東俠生平常極少不殺生,面對我三位哥哥的所造成的殺孽大為震怒,將他們三人囚禁在三絕島,終身不許出島,這也是事實,你信不信由你。現在他們已經得到懲罰了,你還想怎麼樣?」

龍百石冷笑道:「呵呵,三烏殺了我爹和我三位叔叔,你說我想怎麼辦?血債血償,就這麼辦!」

烏聖大怒,站起身來,怒視龍百石。

范仙華和古幽連忙將二人拉開。

烏聖見解釋對於頑石龍百石來言也是枉然,便要離開,順手一甩,將霹靂錘放在肩上,面向堂外,跟烏癡道:「大哥,咱們一再向讓,跟著他不遠千里來到了這嶺南山脈之上,既然事情已經解釋清楚,咱們走吧。」

烏聖將右肩上面的霹靂錘也放在左肩之上,用騰出的右手拉著烏癡,喚起古幽而去。

龍百石大怒,縱身上前,擋住烏聖道:「想走?我看在古幽的面子上,已經留了他這麼多日,現在是時候償還血債了。」

烏聖想了想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今天就代替我大哥,以一敵八,領教你們五龍山的絕技陣法。要是你們能夠勝我一招半式,我把我大哥交給你們。」

烏癡連忙阻止道:「四弟,你別為我犯難心了,既然他們執意如此,而我們也問心無愧,大可不必理會,直接走吧。」

龍百石在一旁怒罵道:「烏聖,我們五龍山斷然不會以眾欺寡。既然你執意維護烏癡,我今天就用四象無極功破你的諜影訣。」

烏聖將霹靂錘砸在地面之上道:「既然我是要維護我三位哥哥,那麼我就不會使用任何關於諜影訣的招式。我今天就用我三位哥哥的武功,我大哥所授的用來封印迎心刀磁性的化磁掌,我二哥所授的六截柔拳和我三哥所授的點水爪來破你的四象無極功和龍家功夫。」

不想龍百石也接著道:「好吧,既然你要替三烏出頭,用三烏的武功,那我就用我們五龍山的八卦刀法和龍形擒拿手,配合龍家陣法來接你的高招。」

烏聖靈機一動,又跟他道:「龍幫主,假如說我贏了,又怎麼辦?」

百石倒是爽快,一口答應道:「你要是贏了,我今天方放你們離開五龍山,等我武功勝你一籌之時,再找他們報仇。」

烏聖未加猶豫地道:「好,既然如此,領教五龍山的高招了。」

龍百石從兩側的竹園中取來許多竹子,按照五行八卦在院子中佈了龍家陣法,然後借助陣法的威力來增強自己的八卦刀刀法。

烏聖赤手空拳,先用三種不同的功夫跟龍百石的利刀對陣。

卻這化磁掌乃是烏癡常年累月,為了封住迎心刀的磁性而苦心鑽研幾十載悟出的一種掌法。後來,他遺失了迎心刀,因此將陣法演變,現在其實更應該被稱作為化石掌,掌力所至之處,石塊會背磨成沙粒。

六截柔拳是烏魔的家傳武學,乃是將手臂分成六截,分別是手指三截、腕截、肘截、臂截,六截變化無常,雙臂組合起來,共有六六三十六種變化,實乃威力無窮。

烏顛的點水爪乃是常年在三絕島上面抓魚時悟出的一種爪法,爪擊水面成點水之勢,如蜻蜓點水,小雞啄食,故稱為點水爪。

龍百石借助竹子所佈的陣型增強了八卦刀刀法的威力,將烏聖連連打出的六截柔拳都化解了。

正當烏癡和古幽為此擔心之時,怕他不敵龍百石之時,不想百年不遇的積雪將五龍山莊院子中老樹的樹幹壓斷了。樹幹壓下來,恰好破壞了龍百石竹子所佈的陣型,頓時,龍百石的刀法一下子變得平平無奇。

烏聖抓住機會,騰空跳起,使出點水爪中的一招順浪點水,將龍百石手中的鋼刀打飛,插在了對面的牆壁之上。

龍百石大驚,使出已故龍韋的絕招龍形擒拿手。烏聖順勢使出六截柔拳,收起三指截的力量,左手轉為點水爪,右手變為化磁掌,向前掏去。

百石大吃一驚,連忙擒拿住烏聖的雙臂,往自己身上回拉。

烏聖大吃一驚,鬆開肘截,將左手上翻,點水爪點中其腋下。百石不肯放開,翻身而起,抓著烏聖的雙臂,落在其後,左右交叉,意圖將其擒住。

烏聖越戰越興奮,真沒有想到龍百石在得到田浪真傳之後,武功居然如此厲害,可是為了他的三位哥哥,他絕對不能輸。

百石深知烏聖武功高強,怕自己不敵,招招兇猛,在使出龍形擒拿手之時,更是運足了內力。

烏聖大驚,真怕百石將自己擒住,連忙運起右手的化磁掌掌力。頓時百石只覺得烏聖的掌力熾熱異常,燥熱難耐,似乎要將自己熔化了一般,連忙鬆開。

烏聖騰出右臂,左腳抬起,向右迅速斜轉,右手使出點水爪打在冰凍的地面之上。百石還未反應過來烏聖的化磁掌掌力,不想腳下又一陣酥麻,差點滑倒在地上,連忙向後退去。

烏聖乘勝追擊,被百石剛剛鬆開的左手立即使出六截柔拳的指三截,趕上前去,抓住百石的右手手腕,右手又從自己的正前方掃過,一拳正中其左肋,將他打倒在地。

范仙華大驚,連忙過去查看,原來烏聖的天生神力讓百石折了肋骨。

烏聖趕上前去,將他扶起道:「龍幫主,烏聖剛才僥倖獲勝,實在是慚愧。可是龍幫主,這也說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天意難違,老天爺已經原諒我的三位哥哥了,你又何必呢?」

范仙華見百石受傷,甚是生氣,在一旁罵道:「烏聖,我好心幫你們,你怎麼下手這麼重啊?」

古幽連忙跑過去解釋道:「師姐,烏聖大哥只不過是天生神力罷了,出手一向如此,他不是有心為之。」

烏聖又轉過身,將霹靂錘架在自己的肩上,帶著烏癡而去,不想龍家兄弟姐妹有擋了上來。

他靈機一動,轉過身去,譏諷龍百石道:「這就是龍家的嘴臉,你看到了吧,背信棄義,言而無信。」

百石連忙喝退龍家兄弟,放烏聖和烏癡離開,不過,他還是跟烏聖道:「烏聖,今天我敗在你的手上,心服口服。不過,要是我用我師父的絕技給你對壘的話,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烏聖也深知百石遠非昔日的百石,武功進步神速,自然是非常佩服,哼哼一笑道:「好啊,等你復原的時候,再向你請教,就此告辭。」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牝馬無疆

第06章:牝馬無疆

話說烏聖用三位哥哥烏癡、烏魔、烏顛三人所授的絕招化磁掌、六截柔拳、點水爪打敗了龍百石,將他大哥烏癡,從五龍山莊安全的帶走了。

龍百石悔恨不已,哭倒在龍家前輩的靈位前。

忽然間,五龍山莊莊門外面傳來了一陣陣馬的嘶鳴聲。王仁縱馬而來。

五龍山莊的下人聽到王仁自報家門,嚇得魂不附體,連忙進門向龍千海稟報。

龍千海聽聞王仁來了,甚是不解,不過龍千江早就離開了五龍山莊,和他們也扯不上什麼關係,就算王仁想找龍千江算賬,也不應該找來五龍山莊,為了穩妥起見,親自去門外邀請。

龍千海出莊,只見一個英姿勃發之人坐在一威武不凡,渾身漆黑的駿馬之上,甚是威武,一眼識出了王仁。不過此時的王仁,身上更攜帶者三分沉著鎮定,神情自若,當之無愧的大俠形貌。

龍千海心中一怔,王仁已經今非昔比,已不是曾經初次相見的少年英雄,作揖詢問道:「想必閣下就是元坤神功的傳人,入木三分王仁吧。有什麼事情,請入莊相敘。」

王仁上下打量了一下龍千海,雖然二人並不熟悉,不過發現眼前此人和龍百石長得甚是相像,便也猜到了他的身份,笑了笑道:「呵呵,想必你就是現任五龍山莊莊主龍千海吧。你不必客氣,我只是向你問一件事情,完事就走。」

「何事請講?」

王仁道:「不知我二哥銀錘麒麟烏聖有沒有來你們五龍山莊?」

龍千海大驚:「什麼?烏聖是你二哥?」

王仁似乎有點生氣,冷笑道:「江湖之上,何人不知狂棋手烏狂、銀錘麒麟烏聖、入木三分智王仁,義氣相投,結為兄弟,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啊?」

龍千海笑了笑道:「呵呵,王仁少俠,實不相瞞,烏聖、古幽、我們龍家的仇人烏癡已經離開了五龍山莊。」

既然烏聖安然無恙,自己也放心了,索性離開五龍山莊,先回雙玄居。

王仁縱馬而去,不想途中遇到了故人。

他騎著玄武流星,不想途中又遇到了楚固。

楚固一行上百人,個個披麻戴孝,手未拄孝棍,隨行未押運棺材,穿著白衣,應該是已經殮葬完畢,在回去的路上。

王仁不解,停下馬來,勒馬詢問道:「楚固,怎麼才兩三日不見,你就戴上了孝衣,到底是何意?」

楚固大吃一驚,連忙將隨行的親戚喝退道:「你們趕快離開。」

看到楚固如此懼怕,他隨行人馬連忙四散而去。

楚固瞪大眼睛,看著王仁道:「王仁,是你氣死我哥哥的,我今天要為他報仇雪恨。」

楚固並沒有佩帶兵器,赤手空拳,朝王仁砍去。

王仁跳下玄武流星,抓住它的韁繩,衝著楚固微微笑了笑,並未躲閃,靜靜地等著楚固的攻擊。

楚固一拳打在王仁的心口,並未撼動其分毫,反而讓王仁抓住機會,騰出右手,將其點住。

王仁甚是吃驚,不知道楚綿為什麼死了,連忙追問道:「你哥哥到底是怎麼死的,有與我何干?」

楚固氣沖沖地道:「王仁,上次你一通胡言亂語,讓我哥哥怒氣攻心,一命嗚呼,你還想抵賴?」

王仁大驚,忍不住傻傻發笑道:「呵呵,真沒有想到這世間還真有第二個王朗,居然被我罵死了。要怪就怪他心胸狹隘吧,我沒有功夫陪你玩。告辭了。」

王仁剛剛上馬,不想身後掌風呼呼傳來,在耳邊嗖嗖作響,有人偷襲。聽其呼吸吐納,掃到其身形步法,絕非泛泛之輩,不由大驚。

他翻起身來,踏著馬鞍衝霄直上,這才看到來犯之人居然是個黃衣僧袍的光頭和尚。

和尚站在馬鞍之上,身形矯捷,出手勁力十足,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之嫌。

他輕輕踏在馬鞍之上,以一招金雞獨立站在上面,不想卻驚起了玄武流星。

玄武流星受驚,向前飛奔而去。他甚是吃驚,連忙仰起頭來,跟在王仁身下,向上衝了上去。

王仁向下俯瞰,這才認出來犯之人原來是少林寺的了無大師。

見到一流高手,他鬥心驟起,翻過身來,向下衝去,打出一招坤元蓋頂,將了無大師壓了下去。

了無的佛香功果然不同凡響,被王仁的一擊坤元蓋頂壓下去,居然毫髮無傷,依然屹立不倒,不過強筋的掌力將他的雙腳壓了進去,深深地陷在已經冰凍的土層之中。

了無看了看腳下的土層,運足內力,將雙腳左右抖動,把圍在腳周圍的土層抖鬆了,又跳出腳印,運起功來給王仁大戰。

他知道王仁的上盤功夫太強了,索性佔他一個先機,攻其下盤,將身形後仰,在冰凍著的地面上像剪刀一樣左右互鏟,所使正是少林寺的地禪腿。

王仁看到了無大師來勢兇猛,連忙跳起,於半空之中斜起身子,頭在下,腳在上,將源源不斷的內力運往胸前,曲起雙臂,左掌掌心貼在小腹之上,握緊右拳,左右滑動,從上方劃下,像扔石子一般,向前打出一招元坤神功中的一擲蕩坤。

了無大吃一驚,看王仁的內力有如水流一般,朝自己湧來,壓的自己喘不過起來,更加不敢正手去接,索性趁著地禪腿之力未消,躺在冰涼的地面之上,做出睡羅漢的姿勢,全身放鬆,使出了佛香功。

王仁本以為是了無無力還手,不由大吃一驚,於半空中使出一招坤位移位,想要將其拉開,可是卻不料,炎空大師又飛身而來,腳踏梅花步,甩起袈裟,擋開了王仁的一擲之力。

炎空看似甚是生氣,怒氣沖沖地開著王仁,又跟了無道:「阿彌陀佛,虛空法界,塵化雲煙,佛香功雖然離開,然而斬妖除魔,還須先發制人。」

王仁不解其意,不想二人又聯起手來,朝他攻了過來。兩位武功絕頂的高僧聯手,威力果然不同凡響。

在招式上,炎空大師已經人行合一的五行拳和羅漢十巧手,簡直到了密不透風的化境,而更兼了無大師勁力十足的少林絕技相助,真好似伯延和仲歸兄弟倆的心意相通的打鬥境界。

漸漸地,王仁落於下風,被二人兇猛之極的招式一連擊中了三次,退在遠處。

王仁見二人下手甚是狠毒,似乎真如他們所說,想要替武林除害,想要除魔似的,怒氣漸漸地升了上來。

他站在遠處,腳下凍土濕滑,重心不穩,連忙千斤下墜,陷入凍土之中,擺好馬步,手臂伸向前去,雙掌相接,掌心向內。忽然間,他的手心繞著手背開始迅速轉動,胸前升起了熱氣。待運功結束,他又將掌握成拳狀,向下交錯劃去,又猛然化拳為掌,向地面猛推過去,打出元坤神功中的第一層功力就可修煉而成的坤元滾滾。

二人看到王仁發出如此簡易的一招,居然將凍土捲起了三尺高,像翻騰的巨浪一樣滾過去,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向後退去。

王仁向前趕去,雙手又環繞於胸前,下肢微曲,左腳向前趕了一步,順勢打出一招氣元旋坤,和上一招坤元滾滾的力量接在一塊兒,像旋風一樣捲了起來。凍土飛雪隨風而起,二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王仁知道二人武功都非常厲害,絲毫不敢怠慢,在二人尚未還手之力前,繼續出招,身體後仰,如懷抱藍天,在雙掌之間形成巨大的氣團。

忽然間,他又將氣團的力量利用坤位移位的巧力往回來,使出了元坤神功中的一招坤元承天,順勢將內力從半空中壓了下去。

三招相接,理解演變成為元坤神功中第八層才可以修煉的招式,牝馬無疆。

此招一出,內力好似一匹駿馬向前奔騰而去,越來越強,範圍也越來越大,好似在二人面前架起了一座小丘一般,小丘土崩瓦解,向前滑去。

了無和炎空頓生絕望,根本沒有回收之力,如果冒險去接王仁三招連在一塊兒的力量,必然是骨斷而亡。

王仁收起手來,看二人如何招架,不想二人只知向後退閃,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不由大驚,連忙飛身上前,輕輕落地,回身之時,順手打出一招水到渠成,從中間分開一道口子,將牝馬無疆的力量化為兩股,撞在兩旁的山壁上,轟轟爆裂。

第07章:殺人兇手?

王仁轉過身去,衝著二人傻傻地笑了笑道:「兩位大師,其實我剛才這招三招演變而成的牝馬無疆的破綻就在力量的垓心,看似勢不可擋,好似沙丘滑落一般,可是實際上垓心空虛,力量薄弱。嘿嘿……」

了無作了作揖,面向炎空道:「阿彌陀佛,慚愧啊,想要降妖除魔,卻不料道高魔更高。我們倆聯手也不是此孽障的對手。」

王仁真是不解了,這二人言外之意,好像是要懲罰報仇,不想炎空也上前道:「王仁,你真是讓我失望,我曾經跟你說過,武功至高者,不罰一人,唯度世度人。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不但和步震同流合污,讓幾千人死在海外孤島,現在還害死了楚綿,真是心狠手辣。罪過……」

雖然王仁覺得甚是冤枉,可要不是自己多事,幫步震解了藏寶圖之謎,又讓游唐猛虎出籠,絕不會走到這一步。

他低頭無語,不想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尚未離開的楚固趕了上來道:「二位大師,你們看,王仁默認了,趕快把他給殺了啊。」

王仁大驚,不想楚固竟然如此卑鄙,不由大笑道:「哈哈……真是賊咬一口,入木三分。我承認,那些人的死和我脫不了干係,我有一定的責任,可是你要是想把子虛烏有的事情強加在我身上,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就在此時,茶魂縱身而來,輕輕落在炎空對面。

王仁大喜,連忙過去問道「師兄,真想不到會在這兒遇見你。」

茶魂打住了他,又跟兩位大師道:「二位大師,現在的武林之中又亂成了一鍋粥,你們為何在這兒為難我師弟?」

了無大師道:「阿彌陀佛,茶魂,我今天看在王四奇的面子上,不為難你們,不過請你在來年立春之時,上少林寺將三絕島上面的事情交代清楚。」

茶魂甚是不解,看了看王仁,又猛然想起了武林盟主聶瑛,連忙跟二人道:「兩位大師,武林盟主現在就在雙玄居,有什麼事情還請當著她的面說清楚。」

了無微微笑了笑,又道:「呵呵,阿彌陀佛,施主說的莫非就是聶瑛吧。如果貧僧沒有記錯的話,當年,在懸甕山之上,黑白二長老給她的任期可是只有一年。老衲也承認她在任之時,甚是出色,澤福安邦,可是不在其位,焉能謀其政。」

王仁也不知道他們是聽信了什麼謠傳,不過細細一想,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又繞過茶魂,跟二人道:「兩位大師,我也曾竭盡全力阻止去三絕島上面搶奪寶藏的武林人士。可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正如佛祖所說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切隨緣。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遠非我所能期料。不過現在,步震在延州招兵買馬,意圖明張於世,想必兩位大師也知道,難道說我去少林給你們一個交待,就可以讓死去的人復活,讓步震不在繼續囂張下去嗎?」

了無冷眼怒斥道:「你喪心病狂,害死了幾千人,難道還想繼續逍遙下去,任憑自己武功蓋世,橫行無阻?」

王仁勃然大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了無面前,在他出招之前,就已經伸出右手,抓住他的脖子。

炎空連忙出掌相救,可是王仁未及還手,提起護體真氣,將其震開後,又道:「三絕島上那麼多人死了,我是有責任,可是從三絕島上面回來的人應該知道,要不是我拚死相救,他們不被楚綿,也就是這位楚固哥哥的毒藥毒死,也要被三絕島的秘道活埋,葬身魚腹。」

他又放開了了無大師,連忙跟他道歉:「冒犯了,大師。我剛才只不過是向你們證明一下,我王仁要真想殺你們,誰人可擋?要是我真的如你們所說,是喪心病狂的殺人魔頭的話,恐怕你們早就成佛了。」

不想此時,炎空大師依然不肯相信他,在其身後道:「阿彌陀佛,王仁,你現在怎麼說都行。不過出海尋找寶藏的人,除了楚綿和楚固,沒有一個人活著回到中原。你又拿什麼證明你自己的清白呢?」

王仁大吃一驚,真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這樣。三絕島上面的大隊人馬明明比他提前起身,怎麼會沒有一個生還者回到中原呢?難道說真的是船被鑿了,有問題?可是現在水巨早就死在了三絕島之上,也無從查起了。

忽然間,他的目光掃向了楚固。

楚固抬頭,看到王仁兇惡的眼神,甚是害怕,驚慌而罵道:「王仁,今天有兩位大師為我做主,你…你難道還想動我?」

王仁盯著他,面無表情地道:「你說,這是不是有跟你們有關?」

看楚固害怕的樣子,不像是撒謊,這件事情應該跟他們沒有關係。

茫茫大海,危險重重,這點茶魂自然是知道的,他想了想道道:「兩位大師,天有不測風雲,我師弟一言九鼎,他在武林中建立的豐功偉績,大家更是有目共睹,不容你們二人詆毀。沒準兒那些人遇到了海嘯暴雨之類的天災,一去不歸也說不定。你們憑什麼要將這些事情歸怨於我師弟的身上,我們沒工夫跟你們在此糾纏不清,告辭了!」

了無又攔住王仁道:「王仁,就算這件事情跟你無關,可是希望你解釋一下這位楚將軍的哥哥之死。」

王仁真是哭笑不得,這真是有理說不清,在一旁傻笑。

不想此時,楚固又在旁邊開始煽風點火道:「兩天前,王仁無理取鬧,跟我哥哥說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我哥哥氣憤難平,才一命歸西。」

王仁勃然大怒,猛然轉過頭來,傻傻地盯著楚固,運起掌力,朝他走去。

了無、炎空雙雙大吃一驚,連忙擋在王仁面前。王仁已是怒火中燒,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從二人頭頂劃過,回收之時,柳劍上面的鮮血掉在地上,楚固一命歸西。

了無、炎空雙雙大驚,連忙過去查看楚固,可是他已經跟著他哥哥楚綿走了。

王仁收好柳劍,冷冷地道:「不管你們兩人相不相信,這楚綿和楚固在三絕島的泉眼之中下毒,害人無數,實在是死有餘辜。」

了無和炎空雙雙大怒。

炎空怒氣沖沖地站在一旁道:「王仁,你真是殘忍,一連殺了楚綿和楚固兄弟二人,貧僧實難恕你。」

王仁看了看炎空大師怒氣沖沖的臉頰,不由想起了曾經他一度維護龍千江時的情景,傻傻地笑道:「哈哈……炎空大師,我沒空跟你做口舌之爭,你更加不可能對手。身為武林前輩,曾經龍千江將天柱山炸掉了,砸死了駱家村上百口人,也因此引發瘟疫,間接又害死了幾百人,想必他的事情,你知道的一清二楚吧,若不是你從中阻撓,龍韋不會死,陰陽八風陣不會出現在江湖,亂雲山更不可能有恃無恐的像北地霸王挑釁。當時,你諸般維護,而現在,我又殺一個死有餘辜之人,你卻在這兒胡言亂語,到底意欲何為?難道還想讓我把你殺了不成?」

茶魂深知炎空大師的江湖地位之高,怕王仁真的忍不住出手,殺了他,到時候可真就說不清楚了,連忙在一旁道:「師弟,你別說了,君子但求無愧。咱們趕快走吧。」

不想了無此時,倒變得甚是鎮靜,正著臉色而言:「王仁,既然你們這麼說,而我們倆也奈何你們不得,你們就此離開吧。我們二人會調查清楚這件事情,要是發現出海尋寶失蹤的上萬人真跟你有關,即使你武功再高,我們也勢必會跟你周旋到底。」

王仁飛身而起,跳上身後的玄武流星之上,又轉過身來,跟二人道:「好啊,我在雙玄居等著你們的南隱帖,就此告辭。」

二人縱馬而去,一路上,王仁始終是悶悶不樂。

茶魂在一旁說著他最新研製的各種為茶之法,可是他還是提不起精神來。

對於從三絕島離開的那些人的離奇的失蹤,而自己也無緣無故被人誤解,始終不解,只相信有人從中挑撥,不過就是不知此人是誰。

忽然間,又下起了大雪,二人連忙快馬加鞭,朝長樂府而去。

卻說烏聖、古幽、烏癡三人終於跟龍百石談完了,即使龍百石不相信,他也知道了發生在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始末。

本來三人打算看雲鶴和詩霄,可是在三人卻接到了靈鮮的飛鴿傳信。

信上說諸葛明消失近百日,而江湖上傳言說從三絕島出來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到中原。

烏聖非常吃驚,和烏癡、古幽商議。

烏癡不想見其他人,只想盡快回到翡翠島,可是古幽和烏聖成親已近一年,一直無所出,對雲鶴和詩霄這對龍鳳兄妹甚是好奇,硬是吵著要去。

烏聖英雄一世,可是也是唯內是聽,無奈之下,只得讓烏癡先在長樂府住下,自己陪古幽看完雲鶴和詩霄,便立刻趕往翡翠島。

二人直接前往雙玄居,可是雙玄居外的竹林中機關密佈,一時難以進入。

正在二人苦於無法進入雙玄居之時,不想卻醉霧來了。

烏聖連忙過去詢問道:「醉霧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上次來雙玄居的時候,這竹林中沒有這麼多的機關?」

醉霧笑道:「你有所不知,上一次游唐和洪梟等人擅闖雙玄居,差點兒要了我師父的命,還害得師妹她重傷。因此,我師父在這竹林中佈了疑陣,以防有人想闖到雙玄居,為的是保護雲鶴和詩霄兄妹倆。」

烏聖笑道:「呵呵,那麼我們倆今天真是幸運,沒有拜上南隱帖,而你從泉州趕來,就是為我們引路來了,呵呵……」

醉霧也笑道:「呵呵……我現在守在長樂府,騎馬來此,也就一炷香的時間。我今天是特地去看雲鶴和詩霄的,你們倆還真是幸運。走吧,跟我一同進去,師父應該不會埋怨的。」

醉霧又跟烏聖談起萬年醇二人互拼酒力,千杯不醉的事情,想找個時間再拼酒力,一較高下,可是忽然間,錢央的聲音從竹林深處傳來:「醉霧,是不是你擅自做主,帶著兩個高手來了?」

醉霧運了運氣,仰天喊道:「師父,等你見到就知道了。」

醉霧把二人帶到雙玄居,錢央正獨自坐在雙玄閣前面喝茶,看到烏聖和古幽來了,並沒有埋怨他們打擾,笑了笑起身道:「原來是你們倆來了,想必是來看你們侄兒的吧……」

烏聖上前道:「錢大俠,是的,我們正是來看雲鶴和詩霄的,不知道放不放便?」

醉霧似乎對錢央的習性瞭如指掌,在烏聖耳旁輕聲道:「我師父在院子中喝茶,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孩子睡著了。」

就在此時,聶瑛從屋子裡面出來了。

古幽連忙跑上去道:「聶瑛,孩子呢?我能不能見見他們?」

聶瑛看到二人來了,甚是高興,連忙迎了上去,笑著道:「二哥、二嫂,你們倆還真是有心。我替雲鶴和詩霄謝過了。王仁哥哥去五龍山莊找你們了,你們沒有碰到嗎?」

二人大驚,一路之上,並沒有見到王仁的身影。

就在此時,雲鶴和詩霄在裡面哭起來了,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錢央嗖的一下竄進了雲鶴和詩霄的房子裡面去了,接著就是醉霧跑進去了。

烏聖和古幽不解地問道:「他們這是幹嘛?聶跑的跟兔子一樣。」

瑛笑著道:「孩子醒了,他們現在去搶著抱孩子了。要不是王仁哥哥幫我,我這一天都抱不到雲鶴和詩霄。」

聶瑛帶著古幽和烏聖來到了裡屋。錢央和醉霧正一人抱著一個在哄弄:「多日不見了,會不會叫師伯啊?」

忽然間,聽得雲鶴口齒不清地吐著「爹……」詩霄似乎在叫著:「娘。」惹得眾人開懷大笑。

古幽非常高興,眼神中出現了羨慕之色,連忙跑上去看了看,酒窩不由自己的露了出來。

烏聖在一旁感慨道:「這兩個小侄兒跟三弟三妹長得很像,真的很可愛。」

醉霧將孩子交給古幽。古幽抱在懷中,真是非常歡喜,笑得合不上嘴。烏聖好久都沒有見過她笑的這麼開心了。

馨饈閣

第08章:南隱帖

二人逗留到傍晚之時,王仁終於來了。

王仁一進屋,就像個霸王一樣,毫不相讓地喊道:「叔叔、師兄,我回來了。你們倆是不是又同瑛兒搶孩子了。」

烏聖聽到王仁的聲音傳來,在裡屋道:「三弟,多日不見,你的小日子真令人羨慕啊。」

王仁大喜,這分明就是烏聖的聲音,連忙走進裡屋查看。也不知為啥,烏聖和古幽懷中一人抱著一個。

王仁大驚,跟錢央道:「叔叔,你平常絲毫不讓,我連孩子都抱不到,現在怎麼肯讓我二哥抱孩子?」

錢央道:「我不讓你們抱,是因為孩子到你們倆的懷中準會哭,現在你二哥、二嫂這麼喜歡抱著他們,而雲鶴和詩霄多幾個人疼愛,這是他們的福氣。」

閒聊之餘,烏聖提到諸葛明至今未返,已經消失了將近百日,這讓錢央都百思而不解。

然而,王仁將遇到的事情聯想起來,就不得不相信這種種事情必有內在的聯繫。

王仁坐在火盆旁,將自己的柳劍掛在了牆上,轉過身來道:「那麼事情可就真的奇怪了,昨天我還遇到炎空和了無兩位大師。他們沿路阻截,說是我殺了前去島外尋寶的人。現在,連東俠也失蹤了,看來水巨的遺言應該屬實了。可是,又是誰藉著這些火星,煽風點火,想要栽贓嫁禍?」

聶瑛接道:「武林中人個個武功高強,更何況東俠還有一木游海的絕技,怎麼可能會被水所阻呢?我看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

忽然間,王仁又想起了對三絕島尋寶之人大肆毒害的楚綿和楚固兄弟倆,不由又道:「楚綿和楚固都安然回來了,難道說會是他們?可是他們現在都被我殺了,無從查起。」

錢央在一旁道:「這件事情你們就別擔心了,即使有千軍萬馬,在幻實幻虛的諜影訣面前,根本不堪一擊,怕就怕是遇上了天災,要是被困在了某處,那就慘了,孤獨一生,還不如直接朝天靈蓋打一掌。」

眾人立即陷入了沉默。

忽然間,烏聖提道:「三弟,想必你也聽說步震在延州招兵買馬,據說待遇非常好,是其他各國的三倍不止,各地人馬爭相趨附。我看他快要對晉國對手了。」

醉霧一向在南方做生意,雖然身為武林人士,可是過的卻是錦衣玉食的生活,隨口應道:「那就打吧,反正天下這麼亂,動嘴皮子是無法讓亂世安寧的。」

王仁連忙駁斥道:「師兄,不是這麼回事。步震號稱北地霸王,想必就是有一斤肉自己吃八兩的那種人,真要是打起來,必然是剛愎自用,要在短期內找到安寧,談何容易啊?況且戰火所苦的只能是為主子打天下的將士百姓,而那些主子,即使他們輸了,也可以用投降來明哲保身,大不了作個亡*國*之君,可是卻可以繼續活下去,而為他們流血犧牲的將士卻只能是哀魂遍野,可憐忠心。」

忽然間,沉默了良久的聶瑛道:「要我說,咱們可以找查文徽,假如說查文徽還活著,那麼很有可能是查文徽和楚綿兩人聯手,奉旨剿滅聚在三絕島的武林人士,要是查文徽也杳無音信,那麼就說明他們很有可能在回中原的路上遇到了棘手的難題。」

這眾人都已經談到步震的話題上了,可聶瑛還抓著前面諸葛明失蹤之謎不放,不由惹得王仁在一旁哈哈大笑:「哈哈……瑛兒,你說你這真是的,剛才,你一言不發,現在發一言,卻是關於什麼失蹤之謎的。」

古幽將聶瑛的話仔細分析了一下,覺得她說的是有道理,可是軍隊不會是諸葛明的對手,就汾河之上,幻實幻虛以超出其他三大高手的輕功制伏了景扶的幾千人馬,那是江湖中獨一無二的絕技。

忽然間,醉霧又起身道:「事不宜遲,我現在立刻回長樂府,調動一條船隊出海,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王仁大驚,也跟著站起來道:「師兄,這大海撈針說的不就是你這個行為嗎?茫茫大海,要找一群人談何容易。」

醉霧道:「師弟,談何容易?那就是說有可能了。我回去之後派一支大船,承裝一年的食物,在海上找一年,如果一年之內,還找不到任何的線索,那就算了。但是,萬一找到了,那可是幾千人命啊。」

錢央連連稱好,跟醉霧吩咐道:「好的,就依此計而行。你聘請常年航海打漁的漁民出去尋找,如果一年之內找不到,那麼也算是做到仁至義盡了。」

醉霧走後,雲鶴哭起來了。

聶瑛連忙將他抱進裡屋去了。

古幽在一旁將眼睛睜得很大,看著聶瑛進去的背影,儘是羨慕的神情,跟王仁示意道:「太羨慕了……」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斜著身子,附在烏聖耳邊輕聲道:「二哥,你可要抓緊啊。二嫂到現在連個孩子也沒有,這是你的不是,還是二嫂的不是?呵呵……」

就在此時,聶瑛從裡屋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了,道:「糟了,要是步震真的打下天下,而又是像隋煬帝一樣的暴君或者非常殘忍的人,那可怎麼辦啊?王仁哥哥,那麼你可真就成為武林的罪人了,會遺臭萬年的。」

眾人一下子沉默了,忽然間,錢央拍桌而起道:「步震粗人一個,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聶瑛又坐在了王仁的身旁,道:「現在我也不再是武林盟主了,無法號令天下,假如說步震真的變得很殘暴,那麼我們也沒法號令天下,跟他對抗。要是他可以成為一代明主的話,我就算號召武林人士去幫幫他也好啊。」

錢央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有辦法了。我以南方武林盟主南隱客的名義廣發武林帖,聯繫各派掌門人,各路英雄共商對策,要是他們還是不肯擁護你為武林盟主,那麼咱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召開武林大會。以仁兒現在的武功,他要拿下武林至尊,簡直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到時候入木三分智和神鬼莫測機聯合,再有銀錘麒麟、狂棋手、小福星等人相助,必然能夠輕而易舉地將步震的勢力一舉殲滅。」

王仁依然是不願和步震正面為敵,接著錢央道:「呵呵,不錯。不過,假如說北霸要是一代明主,咱們也可以號令天下,相助北霸,聯合武林力量,一統天下,結束持續了幾十年的亂世之苦,豈不是功在千秋?」

眾人大喜,錢央連忙去寫書信,讓由食在最短的時間內請各派掌門人來長樂府共商武林大事。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09章:馨饈閣爭(上)

話說錢央獻計,讓由食以南隱客的名義,給各派武林人士,江湖中各路英雄豪傑發帖,在十一月初一,同在馨饈閣商討如何應對步震一天天壯大的勢力,然而,他的最終目的只是想讓武林至尊的寶座重新回到元坤神功的身上。

由食做事,向來是力求快,不到七日,各武林中地位尊崇的人都聚到長樂府最大的客棧馨饈閣。

在這些武林人士之中,主要有少林寺了無大師、南少林炎空大師、丐幫幫主龍百石、鬼面王、四五行道等其他武林豪傑。

然而,在此七天之內,更糟糕的事情又出現了,武林中接二連三的有去找寶藏卻回到中原的武林人士離奇的死亡。

七天之內,總共死了十二個人,他們渾身看不到任何傷痕,沒有任何異狀,不過將他們的身體剖開,心臟之上,卻留著一個洞。他們正是死於穿心指。

卻說這馨饈閣乃是錢央南下在雙玄居定居之後,在長樂府開的首家客棧,本來名叫南隱棧,可是在王仁見相的當年,錢央在南隱棧大擺筵席。王仁即興賦詩,將南隱棧更名為馨饈閣。後來,錢央的生意越做越大,在泉州、漳州等地的客棧都以馨饈閣命名。

之所以馨饈閣命名,關鍵是它可以諧音到「星宿閣」,意境幽遠,同時還言盡了美食之意。

此次武林豪傑群聚馨饈閣,盛況可謂空前,由食臨時將泉州、漳州等各大馨饈閣的名廚全部招到長樂府的馨饈閣來為膳,招待眾人。

此次武林大會是南隱客以他的名義號召的,雖然與會之人遠遠少於懸甕山七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但是各路好手為了一展拳腳,一睹各路英豪展露拳腳,亦是人山人海,盛況空前。這樣的盛會要是沒有一個主腦人物主持,想要團結武林人士,實在是不易。

這天是十一月初一清晨,王仁和聶瑛同去邀請錢央,請他一塊兒前往長樂府的馨饈閣赴約,不想錢央卻並沒有做任何準備,反而坦然而道:「仁兒,瑛兒,為叔很少在江湖上露面,此次各英雄好漢前來赴約,《小說下載|wRsHu。CoM》主要是看在瑛兒和元坤神功的份上。現在,茶魂在南方武林大有聲譽,他待會兒會去馨饈閣幫你們,至於我,既然江湖人稱南隱客,那麼還是繼續過南隱客的生活吧。我沒有心思管那些閒事了,重擔還要你們扛起。」

是日清晨,不等二人趕到,相聚在馨饈閣的武林群豪就暗自商議著武林中連日發生的慘案,死於穿心指下的從海外回來的倖存者,並且商討著讓王仁交待幾千人馬失蹤之謎。

王仁和聶瑛趕到馨饈閣,不想眾人面面相覷,表情怪異,暗自商討。

他看了看炎空和了無大師的表情,已猜到了大概,沒有搭理,和聶瑛坐在了側旁。

聶瑛是上任武林盟主,看到眾人都在朝他觀看,索性站了起來,跟眾人道:「各位英雄、各位豪傑,正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北地霸王雄踞延州,招兵買馬,其意圖很明顯,必然是為了攻太原,奪石重貴的晉國江山,進而一統天下。要是北地霸王是一代明主,我們武林人士也應該趨附於他,平定天下,才能讓世人安生。可是,要是他還是像統領北方武林一樣,不容反抗,剛愎自用,而成為一代暴主,那麼對抗他,我們將義不容辭,責無旁貸。在此危石累卵之際,我們誠不應在此互相猜疑,殺一人事小,恕萬民事大,孰重孰輕,還請三思而量。」

眾人知道聶瑛對武林中的貢獻非常大,即使王仁真值得懷疑,也不能公然向聶瑛挑釁,暗自沉默,不知如何應對。

就在此時,茶魂縱身而來,落在人群中央,輕聲言道:「各位英雄,家師約大家來此,實為武林蒼生。我奉家師南隱客之命,來此主持此次武林大會大會,想必大家沒有異議吧。實不相瞞,我師弟王仁跟出海尋寶的武林人士的失蹤毫不相關,就連幻實幻虛的東俠也失蹤了,對此,我師父他已經派出大船出海搜尋。假如說他們吉人天相,相信一定可以重返中原。至於你們在此商討讓我師弟交待,我看還是不必了吧。此誠武林萬民存活之時,莫不要因為無憑無據的猜疑,就忘記了真正的大事。」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聽到茶魂談及天下亂世之時,武林人士面面相覷,都爭相看著炎空大師的表情。

炎空大師發現武林人士都在等著自己的答案,終於坐不住了,站起來,走向中廳,面向眾人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正如兩位施主所言,罰一人事小,救萬人事大,況且我們只是聽過一面之詞,並沒有真憑實據,孰重孰輕,想必各位心中已有抉擇,務須貧僧多言。」

鬼面王也站起來道:「各位英雄,炎空大師說的好,我鬼面王雖然被武林中稱為邪派,可是也知道識人之好,若非王仁和聶瑛二人拚死抵禦契丹大軍,中原疆土早就歸於胡寇的版圖之內。還有,想必大家也聽說過狂棋手、銀錘麒麟、入木三分智、神鬼莫測機等人智解殺手盟,破星斗山流寇,實在是功在江湖。對於這等大仁大義之俠士,你們沒有真憑實據,就互相猜忌,難道你們還不及我這個邪派人士明辨事理嗎?」

聽了炎空和鬼面王的話,眾人是心悅誠服,自此共商大計,才慢慢開始了。王仁終於吐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茶魂看到眾人終於平靜下來了,又坐了下來,跟眾人道:「相信在座的武林豪傑都已聽說過北地霸王從海外挖出了寶藏,自那以後,在延州招兵買馬,各地窮苦人士,甚至名門正派的人,在他國為官之人,也爭相投靠到步震麾下。前幾日,晉主石重貴派景延光圍剿延州,可是一戰被北霸殺了三千多人,俘獲了三百多人,他連俘獲的人都不放過,盡數屠殺在延州江場之上。要是步震善待百姓也就罷了,可是步震乃是一代梟雄,怎肯善待百姓?不容忍任何反抗他的人。步震的人是富了,可是延州的人卻窮了。咱們得想一個完全之策,看是幫助北霸,早日平定天下,還是盡快團結一致,抵禦殘暴不仁的北地霸王。」

眾人自是一呼百應,可是在座的武林人士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一盤散沙,實在難以跟北地霸王相抗衡。龍百石當即站起來道:「各位英雄,正所謂群龍不可無首,無論我們在這兒說什麼,幫北霸統一天下,或者是團結起來對抗他,都要有一個人來領導武林群雄,北上延州。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選出武林至尊來統一武林。到時候,咱們才可以談進退之法。」

此時,王仁終於站起來,上前道:「各位武林豪傑,想曾經武林之中,四方武林割據,在四大高手東俠幻實幻虛諸葛明、南隱客錢央、西域怪僧畢摩子、北地霸王步震四大高手之中,都未曾找出武林盟主。機緣巧合,內子聶瑛成為了上一任武林盟主,才讓武林得到了一年的團結。而現在,東俠諸葛明失蹤,下落不明,畢摩子也成了得道高僧,不理世事,南隱客弄孫為樂,也無心江湖,這個曾經的四大高手便只剩下北地霸王步震。除此之外,絕頂高手也死的死,歸隱的歸隱,現在我們重擔在肩,而這位武林盟主也必然會在我們當中產生。是的,如何對抗步震,且擱置一邊,不過內子聶瑛,已經深得畢摩子真傳,練就可解一切內傷的易經波形功。我看武林至尊一職,還得由她來當。」

白長老當即大怒,站起來大罵道:「胡扯,真是豈有此理。當日聶瑛成為武林盟主,實乃被逼無奈,現在她又想當武林盟主,這斷然不行。武林至尊必然要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武林人士才可以,這也是我們武林二長老當年只讓她為期一年的原因之一。」

鬼面王大又站起來罵道:「真是迂腐之至。武林至尊雖然要武功絕頂,可要是能為武林盡心盡力之人才行,前聶盟主之功,大家有目共睹,為何她就不能連任武林盟主?」

黑長老又緊跟其後,站起來道:「不行,女子焉能做武林好漢之首?當年是晉國大軍圍攻,我們若不選聶瑛為武林盟主,便會損傷慘重,難以安全撤退。可是現在不同了,天下英豪比比皆是,為何硬要抓住聶瑛不放?」

就在此時,烏狂、烏聖、古幽縱身而來,落在馨饈閣的地面之上。

第10章:馨饈閣爭(下)

烏狂站在人群之中,衝著黑白二長老不屑地笑了笑道:「哈哈……你們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聶瑛是上一任的武林盟主,現在就要數我三弟,元坤神功的傳人,入目三分智的武功最高,你們又有什麼資格跟他交手?試問在座的真有人可以借助他的一招半式嗎?」

眾人臉上雖然不悅,可是連炎空、了無兩位大師聯手,在王仁面前都毫無還手之力,對於烏狂之言,更是是深信不疑,又豈敢不自量力,跟他一腳高下?

王仁上前跟烏狂、烏聖、古幽問好,不想烏聖說了一個烏聖和古幽期待已久的消息,令他欣喜不已。

原來是古幽終於懷孕了。

烏狂又轉到眾人面前道:「諸位英雄,想曾經的五大不敗高手之中,現在只剩下了北地霸王步震和入木三分王仁。除了我三弟,又有誰可以擔當武林至尊的重任?」

王仁和聶瑛也沒有想到本來二人是想共商對付如何應對北地霸王步震之計,可是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變成了一場武林盟主的爭奪戰。

無奈之下,聶瑛又站起來道:「各位英雄好漢,我是上一任的武林盟主,這是家喻戶曉的。現在,雖然我得到了我師父畢摩子八成功力,可是大家都是常年奔走江湖之人,應該知道武學之術,重在於巧,而我現在就猶如一把強弓,可拉弓射虎,但若不知如何運用,連弓都無法拉開。要說這武林至尊,必然應該是武功天下無雙,智謀又是世間罕有之人為之。我夫君王仁,武功絕頂,又有入木三分智的稱號,可當重任,難道你們真的更願意相信他是一個假仁假義,無惡不作之人?」

雖然各江湖人士對王仁的武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可是沒有親自交手,斷然不會承認王仁的武功之高。過了良久,眾人還是沒有表示。無奈之下,聶瑛又站起來道:「既然大家都沒有反映,那麼我們設一擂台,以武功定勝負,找出武林至尊。」

不想此時,由食慌慌張張地跑來了。

他當著眾人之面,慌慌張張地道:「各位英雄,據報,北地霸王快要帶著他的人馬,冒著風雪往太原,不知道你們商量好了沒有,要是步震真的變成一個暴主,那麼我們就來不及了。」

這世間上的人還真是奇怪,黑白二長平日裡將各種仁義道德掛在嘴邊,不想此時,卻全然不顧武林蒼生的安慰。

白長老又站起來道:「這武林至尊,向來是由武功天下第一當,想要對抗或者幫助步震就必須要選出武功天下第一的武林至尊領導群雄,這樣才能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武林群雄都深知王仁武功天下第一,自然是無人不服,不過江湖傳言,說是他殺了去過三絕島的人,也傳言說他學過穿心指,不過都只是聽別人的一片之詞,沒有真憑實據,更沒有主見,因此,目光都朝向了炎空大師。

無奈之下,炎空大師又起身道:「阿彌陀佛,正當亂世,是應該選出武林盟主來跟大家一同禦敵,無論是趨附震還是和和他對抗,總要有一人領導群雄,這樣才不會是一盤散沙。想必大家都應該心知肚明,我們在不敗高手面前,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然而,最近江湖傳言,說入木三分假仁假義,不知出海尋寶的人怎麼得罪他了,他居然喪心病狂,將他們全部殺了。還有,最近,不斷有尋寶的倖存之人死於穿心指之下,而也有江湖傳言說王仁曾經學過穿心指。可是,畢竟這一切只是謠傳,咱們沒有真憑實據,一切就聽從天意吧。武林之中,群雄雲集,如果這一切和他沒有關係的話,那就蒼天把他選出來。如果事情真是他幹的,就讓佛祖賜我們拯救蒼生的英雄,除魔衛道,救民於水火吧。」

群雄對炎空大師之言自然是心悅誠服,連連叫好。

王仁甚是生氣,似乎是有許多尋寶而歸的人都被穿心指給殺了,雖然他曾經為了救聶瑤,想要學穿心指,可是穿心指跟本就沒有學過,況且現在穿心門已經瓦解,而可以在江湖上殺人而不被發現的穿心門人也就只有像蕭訴、木換等高手了。然而,木換早就死在懸甕山之上,而蕭訴也被田浪正&法。照此看來,如果他找到了這個會穿心指的人,那麼此人就很有可能是陷害他的人。

眾人約定在十一月初二,在馨饈閣前面搭設擂台,一決雌雄,找出武林至尊。

就在當天日落時分,聶瑤聽聞到了武林盛會,特地從弈然山莊趕來了。

聶瑤本來一直呆在弈然山莊,此次前來,實乃聽說武林之中盛況非常的武林大會,找出武林至尊。

在她的內心深處,對武藝高強之人甚是崇拜,尤其是對自己的姐夫王仁,多日不見,甚是思念,這才特地趕來,一睹心愛之人的英姿。

她慌慌張張地跑到馨饈閣,找到了王仁和聶瑛,跟二人道:「姐夫,姐姐,江湖上有很多人都說你殺了人,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陷害你啊?」

當王仁再次看到聶瑤之時,顯然是一種在聶瑛身上找不到的表情,除了欣喜,或許還有更多的關切。

聶瑛笑了笑,趕過去將給聶瑤倒了一杯熱茶,讓他先坐下。王仁找到了馨饈閣的夥計,給聶瑤做了點好吃的。

聶瑛道:「你是聽誰說的?又何以見得不是你姐夫干的呢?」

「姐姐,江湖上都傳遍了。有的說姐夫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殺人,有的說姐夫是假仁假義的偽君子,還有人說姐夫是契丹駙馬。眾說紛紜,不過也有相信姐夫的,說他是真正的大俠,江湖傳言,不足為信。」

王仁勃然大怒,起身罵道:「真是無恥之極,到底是誰在暗中陷害我?我決不罷休。」

就在此時,烏狂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進來了,手握玉笛,衝著眾人笑道:「哈哈……三弟,不要為這種事情傷傷神了。我看八成是穿心門的餘孽,為了借助武林中人的力量,跟你對抗,所以殺了人,推到你身上。」

王仁真是哭笑不得,坐在一旁歎息道:「我真是有口說不清,自打過了小寒,我就沒有順當過。前幾天剛出五龍山莊之時,就碰到了楚綿楚固和兩位大師的惡言阻攔。現在,在這七天之內,武林中又有多人死於穿心指之下,可是我壓根兒就沒有學過穿心指。難道說會是木換起死回生?」

烏狂坐在了聶瑤的佳餚旁邊,用手抓起來直接就吃,又跟他們三人道:「管他是死是活,以我們三兄弟現在的武功,即使再過幾個穿心門,也殺的完。」

聶瑤看到烏狂用手吃,甚是生氣,拿起筷子,敲了敲烏狂的手臂道:「喂,你弄髒了,我怎麼吃啊?」

她又連忙跑到王仁旁邊道:「姐夫,我不管,烏狂大哥把我的吃的弄髒了,我要他賠。」

王仁衝著她和烏狂笑了笑,又跟二人道:「你們倆要吃飯的話,下去找我大師……」

就在此時,一非常沉悶的聲音在馨饈閣頂上喊起來了:「王仁,你假仁假義,殺了那麼多人,怎麼能當盟主呢?」

王仁怒氣驟起,連忙推開房門,跑了出去,飛身跳起,站在馨饈閣頂部查看,並無一人身影。

他又在馨饈閣頂部四下觀望了一番,厚厚的積雪之上,連腳印都沒有,難道說此人的輕功真有這麼厲害,不但避開了自己的追尋,還有踏雪無痕之技。

他朝下一看,發現有多人湊到了馨饈閣前,朝上面觀望,又開始私下議論。

就在此時,烏聖也跟著上來了道:「三弟,剛才是哪個多事之徒,你看清了嗎?」

「沒有,房頂上積雪這麼厚,甚至連個腳印都沒有,我真想不出還有誰會有這麼厲害的輕功,可以踏雪無痕。」

「難道說是燕梭,燕大俠?」

燕梭中了步震親自出手的彌羅神掌,必死無疑。王仁雖然見過燕梭踏雪無痕的輕功絕技,可是連諸葛明都沒有回來,難道說必死之人燕梭會回來,並且用穿心指到處殺人?自然是不願相信,跟烏聖道:「怎麼會呢?當初伯延出手的彌羅神掌,就差點要了聶瑤的命,連我和北霸都治不好,更何況燕大俠在秘道中中的是步震親自出手的彌羅神掌,更沒有理由活下去了。」

二人懷著無數的疑問下到了地面之上,怕武林人士又糾纏不休,連忙去屋中商議,不想卻看到了烏狂和聶瑤一人啃著一個豬肘子。

烏聖看到聶瑤和烏狂兩人憨態可掬,互不相讓,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哈哈……小五哥,你什麼時候這麼能吃了?我都知道休養一下,調息歸元,在明天奪魁驚人,卻不料你在這兒吃上了。」

烏狂扔下骨頭棒子,隨手擦了擦佔滿油的嘴唇,笑了笑道:「哈哈,放心吧,我待會兒再去練一練火魔通經術,我還就不相信有人能夠打敗我們三人。其實說句實話,弈然山莊的伙食真是差,都憋壞我和聶瑤了,這好不容易來到南方最大的客棧馨饈閣,而且還是免費的,不吃個好才怪呢。」

聶瑛趕上前問道:「王仁哥哥,二哥,你們又沒喲發現剛才是誰?」

二人搖頭而否。

為了在第二天打敗群雄,烏聖去自己的房間調息了,而王仁跟聶瑛、聶瑤聊天,談論著家常。忽然間,聽到院子中亂成一團,好像有烏狂的叫喊之聲。

王仁大驚,連忙起身出去查看。

樓下的一幕,讓他大吃一驚,一臉驚駭。

第11章:火魔經

烏狂似乎發狂了,見人就打,而烏聖為了制止他,正在跟他交戰。

王仁不知緣由,不過卻發現烏狂招數狠辣,步步緊逼,連烏聖也落於下風。

王仁大驚,剛欲上前,不想炎空大師和了無大師一同跳上前去,趁著烏聖吸引著烏狂的注意力,從後出擊,羅漢十巧手將他制伏,了無大師的佛陀引燈指又打在了烏狂的眉心。

眾人以為烏狂應該被制伏了,可是忽然間,他掙脫了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中的「捏」,趁其不備,一腳將其踹開。

了無大驚,剛欲出指,不想烏狂使出了和他一模一樣的指法——佛陀引燈指。然而,烏狂的已經練到了最高境界,食指上泛著淡淡的黃光,好似燃燒的蠟燭一般,讓了無瞠目結舌,不知應對。

王仁大驚,要是烏狂殺了了無,那罪過可就大了,連忙飛身而起,跳上前去,順勢震動左臂,用柳劍環在他的頭頂將其壓了下去。

烏聖看到烏狂動彈不得,不由大喜,奔上前去,憑藉著天生神力的軀體將他牢牢制住。

王仁收回了柳劍,用三絡分形手點了他的穴道,這才將他徹底制伏。

兄弟二人連忙坐在雪地之上,替已經走火入魔的烏狂療傷,用他們的真氣封住烏狂彌亂的經脈,不想烏狂的內力有膨脹之勢,越來越強,真氣也好似一口水井一般,水面不斷上升。

王仁雖可鎮住他的模型,然而卻無法化解,當即想到了聶瑛的易經波形功。

不想此時,聶瑛身穿黑袍,帶著田浪的面具,飛身而來,落在烏狂身邊,凝聚易經波形功,幫忙化解。

聶瑛並沒有將自己的功力運用自如,好不容易才聚起內力,一掌從烏狂的百匯穴打入。

王仁連忙用元坤神功將聶瑛的這股真氣遊遍烏狂全身,漸漸地,他終於醒來了。

天色昏暗,雖然有白雪映襯,可是眾人並未看輕田浪是不是真人,只是發現聶瑛的確帶著田浪的面具,便真以為是田浪來了,連連讚歎其來的及時。

然而,烏狂剛剛醒來,田浪又飛身而去。

王仁和烏聖從雪中起身,屁股都已經被剛才運功融化的雪水浸濕了,連忙用功烘乾。

王仁先烘乾衣服,連忙問道:「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烏狂看似滿面不解,覺得身體很熱,真氣澎湃,內力也滔滔不絕,更甚以往,不由大吃一驚:「真是奇怪,我的內力好像變強了。」

炎空大師剛才被烏狂給逼開,知道他剛才內力之強,甚是吃驚,運起內力,朝他出掌。

烏狂知道炎空大師是想試一試自己的功力,絲毫不敢怠慢,隨意地運起掌力,力量倍增,可身體難以承受,雖然接住了炎空大師的重掌,可是經脈卻出現針針刺痛,四肢好像在膨脹一般。

炎空道:「這位施主的真氣雜亂,有東俠的諜影訣、虛無大師的輪迴真氣和佛陀引燈指,還有一股非常邪惡的真氣,好像是早已在江湖上銷聲匿跡的火魔經。」

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聽到火魔經重新江湖,頗有見地的武林人士紛紛開始議論:「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武功居然又出現在世上。」

「據說這種武功練到一般之時,會走火入魔,難以自制,最終等待的只能是死亡。」

「我還聽說這火魔通經術療傷奇效無比,甚至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不知傳言是否屬實?」

烏狂聽了聽圍上來的人的話語,又連忙問道:「大師,莫非你知道這火魔通經術?」

炎空道:「據貧僧所知,火魔通經術是火魔經中的一部分,乃是至高無上的療傷之法。老衲曾經聽說過,它是利用人在走火入魔之時的經脈易亂來療傷解毒,提高功力的,非常邪門。不過這種武功失傳已久,沒有想到又重現江湖,不知是武林之福還是江湖之禍?」

王仁道:「大師,這火魔通經術是我在三絕島的寶藏中發現的,應該是北霸、東俠之師游散人所藏,雖然威力無窮,可是要是沒有絕頂高手幫忙恢復錯亂的經脈,恐怕會走火入魔而死,真是當之無愧的邪門奇術。」

烏狂武功大進,有不勞而獲的事情降臨在他的身上,自然是比較高興的,笑了笑道:「哈哈……三弟,真想不到這個火魔通經術這麼厲害,不過還真是危險,要不是你們的絕頂內功助我練就這奇怪的功夫,恐怕我早就走火入魔而亡了。」

王仁朝他的屋子望去,發現聶瑛正扶著欄杆,朝這邊觀望,傻傻地笑了笑道:「呵呵,大哥,這多虧人家的易經波形功相助,要是我和二哥兩人同時用功的話,至少也要三五天,或許可以幫你治好。所以說,要感謝的話你就感謝你三妹吧,人家可是畢摩子的傳人,武功差一點,可是易經波形功還可以見人。」

眾人又各自回到了他們的房間。

烏聖怎麼也睡不著,怕烏狂又修煉火魔通經術,走火入魔。

他翻來覆去,就是難以入睡,索性讓古幽先睡,自己去和陪烏狂,萬一他又想練火魔通經術,也可以制止照應一下。

烏聖抱著被褥去找住在隔壁的烏狂,不想令他吃驚的事情又發生了。

原來是烏狂覺得火魔通經術可以讓自己走捷徑,在最短時間內提高功力,從而在本次武林盛會中一展狂棋手本色,這才又冒險練上了這邪門武功。

烏聖不敢打擾,怕打擾之下,讓他再度走火入魔,輕輕地走過去,將被褥扔在椅子上,守在他旁邊想辦法。

他不知該如何是好,著急的直跺腳。不想忽然間,鬼面王聞訊來了。

烏聖連忙將鬼面王先擋在外面,跟他輕聲道:「我小五哥又練上了火魔通經術,咱們先別打擾。」

鬼面王神秘而自信地笑了笑,又道:「要說火魔通經術,沒有第二個人比我更熟悉了,你忘記我是邪派高手了嗎?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鬼面王走進烏狂的屋子,四下尋了尋,發現了他的玉笛,將其拿起,吹奏起一首非常舒緩的曲子。

不想此曲一出,烏狂漸漸地睜開了眼睛,見到烏聖和鬼面王在自己的房間中,自己卻渾然不知,甚是驚訝,想將火魔通經術所驅動的真氣停下來,可是真氣卻開始四處亂竄,好像要將自己的經脈拉裂、移位。這正是火魔通經術走火入魔的前兆。

鬼面王識出了烏狂走火入魔的前兆,連忙放下玉笛,從懷中拿出一包銀針,紮在他的穴道之上,順便跟烏聖道:「烏聖,我用若水神功替他施針,你趕快將他體內分散的三陰經真氣匯聚起來,送往丹田。再將這幾根針逼出來就好了。」

烏聖盤膝而坐,在烏狂後背重擊一掌,按照鬼面王的說法控制著他體內的真氣。在將手三陰經脈上的真氣送往丹田之後,重擊一掌,將他身上的銀針逼了出來。烏狂終於恢復正常了,慚愧地低下頭去。

烏聖在一旁道:「小五哥,這太危險了,要不是我今天晚上不放心,特地過來,恐怕你又走火入魔了。」

他又向鬼面王詢問道:「鬼面王,你怎麼知道用若水神功進行銀針刺穴,可以解火魔通經術的走火入魔之症?」

鬼面王道:「這也正是我來此的原因。我趕了幾天的路程,有點累,剛才正在休息。忽然聽人說烏狂在練火魔通經術,所以特地來跟你們說一說這火魔經的事情。」

據鬼面王介紹,火魔經乃是百年前名震江湖的邪派人士火魔老祖所創,據說裡面的武功邪門之極。人在走火入魔之時,會武功大進,出手狠毒,招式步步殺機,因此這火魔經的詭異之處就將人練得走火入魔,然後再增長功力的一種邪門武功。後來,這本《火魔經》就失傳了,不知去向,卻不想在寶藏中出現。

烏狂甚是吃驚,又猛然想起了王仁的元坤神功,不由歎息道:「三弟的元坤神功也是在練得走火入魔之後,用最後的總綱練到了第十重,難道說這元坤神功和火魔經有關?」

鬼面王道:「這天下武學本來就是大同小異,火魔經中利用走火入魔來練深厚內功,這確實是既詭異又奇特,不過,要是你再練下去,恐怕真的要走火入魔了,因為沒有人能有那麼深厚的內功幫你從走火入魔中恢復過來。」

烏聖又連忙勸道:「是啊,小五哥,太危險了,就現在,要不是三弟和三妹驚世駭俗的內功幫你恢復,你估計就真待走火入魔了,要是再練下去,你的內功到一定程度,估計聯合我們所有人之力,也無法幫你了,就算小四弟求你了,你幫幫忙,別再練了。」

不想鬼面王又道:「我來這兒其實就是為了勸你別練了,要是繼續練下去,沒有人可以幫你恢復是一個問題,還有就是你強行增長功力,短時間內超出身體的極限,身體會無法承受,折壽會很嚴重的。」

烏狂聽到折壽,大吃一驚,連忙站起來道:「好好好,我不練了,這總行了吧。練個火魔通經術,還要折壽?以後再也不練了,這總行了吧。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打架呢。」

話音剛畢,又翻身而起,掛在房梁之上,開始睡覺。

烏狂終於許諾不練火魔通經術了,不過他自己還不知道他現在的武功有多麼厲害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刮目相看

第12章:刮目相看

話說鬼面王瞭解這火魔通經術的由來,同時,他說練武重在循序漸進,身體才能承受得了,可是用火魔通經術在極短的時間內療傷、提升功力,會因身體無法承受而折壽。

烏狂聽了,甚是吃驚,在烏聖和鬼面王雙雙勸告下,他不打算練了。可即便是如此,他的武功已經是今非昔比了。

他又掛在房梁之上,想要睡覺,可是卻聽剛才鬼面王說他練過火魔通經術會折壽,總覺得心中似乎夾著一塊冰,涼嗖嗖的,又從房樑上下來,擋在鬼面王面前道:「鬼面王,那你知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功夫可以延年益壽的?」

鬼面王看了看烏狂的表情,便知道他有點後悔練火魔通經術了,微微笑了笑道:「你猜我今年多大了?」

「不到四十吧。」

鬼面王得意地笑道:「哈哈……實不相瞞,我今年已經六十有三了。」

烏狂、烏聖雙雙大驚:「什麼?六十有三?那你為什麼看起來如此年輕?」

鬼面王又道:「我修煉的是道家的功夫,以練氣為主我的若水神功每三年進一層,不但可以延年益壽,還可以滋陰潤肺,修身養性。二十幾年前,我明明已經四十多歲了,可是還是青年面容,連鬍子都沒有,所以才自毀容貌的。」

烏狂大喜,將鬼面王拉到一旁,輕聲問道:「鬼前輩,那可不可以將你的若水神功教我?」

鬼面王一口答應了:「有何不可?武學要發揚光大,就得摒棄門戶之見。不過你要是太過心急而去修煉若水神功,只會適得其反。記住,要循序漸進。」

鬼面王將若水神功的秘笈交給你他,又道:「裡面有辟榖之術,你要是學了,就會像王仁,或者著名的隱士陳摶先生一樣,能一睡百日了,哈哈……」

次日清晨,又是難得一見的大雪紛紛而下,將昨日街道上踐踏的腳印覆蓋了,積雪將也將前一夜臨時在馨饈閣旁邊搭造的擂台封了。

最近這些日子是閒來無事,王仁惰性又犯了,賴著床不起,好在烏聖和烏狂捉弄他,將馨饈閣前面的白雪從他的領口灌進去,這才叫起了他。

茶魂主持此次武林大會,為的就是比武打擂,找出武林至尊,因此,此次盛會主要是打擂,而不是比武切磋,找絕頂高手。

等王仁、聶瑛、烏狂、烏聖、古幽出去之時,大會早就已經開始了,許多初出茅廬的武林人士已經在大雪紛飛的擂台之上打起來了。

烏狂看到擂台之上都是一些武功平平之輩,等了片刻,都快等不住了,甚是著急,在一旁道:「三弟,要我看啊,你直接上去向炎空、了無、鬼面王這些一流高手挑戰,把他們打敗做武林至尊。我還真不相信有人敢公然挑釁,敢不服?」

烏聖連忙道:「這樣不行,天下高手何其之多,打敗炎空,又會有了無、鬼面王、龍百石、四五行道等高手,這樣進行車輪戰,被別人連番圍打,焉有不敗之理?」

烏狂靈機一動,又跟烏聖道:「那麼你出手,幫三弟掃清前面的障礙,如果三弟不跟你打,那而你再敗給我,我就是武林至尊了。」

烏聖大笑道:「哈哈……小五哥,你真是太抬舉我了,除了三弟,武功最高的就要數了無大師和炎空大師了,就算兩位大師無意爭雄,我跟龍百石前些日子交過手,我可沒有十足的把握打敗他,即使打敗了他,也會元氣大傷,又如何跟鬼面王、土垚子等人打,又怎麼站到最後?」

烏狂急了,又向聶瑛詢問道:「三妹,你不是有畢摩子八成功力嗎?你上去怎麼樣?」

王仁連忙攔住他道:「不行,大哥,擂台之上,刀劍無眼,瑛兒雖然有畢摩子的功力在身,可是不懂如何運用,斷不能參加比武。」

看王仁如此堅持,二人也只好止住了,不過烏狂倒是堅持不住了,跳上了擂台。

跟烏狂對壘的是長江三雄中的老大賀立松,其人使得是一把長槍,槍法純熟,頗具威力。

賀立松並不認識烏狂,將長槍立在腳下,問道:「我長江三雄賀立松之手沒有無名之鬼,請報上名來。」

烏狂冷冷地說了『狂棋手』三個字,嚇得賀立松差點丟下了手中的槍。

擂台之下立刻開始了紛紛議論:

「這麼快就有狂棋手這麼厲害的人物上台,看來此次大會必然非常精彩。」

「我本來想一展拳腳的,可是沒有機會了。」

「真實不虛此行,這麼早就可以看到真正的高手之戰了。」

烏狂穩如泰山,微閉著眼睛,沒有正視他。賀立松在烏狂右側止步不前,雖然挑起了槍,但是還是心有餘悸。

忽然間,他終於壯起膽子,拿起長槍刺了過來。烏狂微微斜著眼光,順勢將玉笛在手中轉動,輕輕拋出,正中賀立松前胸。

賀立松吐血倒地,拿著長槍,坐在大雪上,不甘心地道:「比武打擂,你…你幹嗎出手這麼重?我得罪過你嗎?」

烏狂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自己隨手一招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烏聖看到烏狂出手將賀立松打傷了,連忙跑上台來,將他攙扶下去,賠禮道歉,又跟他療傷道:「抱歉,我小五哥他是無心的,並不是跟你過不去……」

在場之人看到烏狂只是隨手一招便將賀立松打敗了,無不膽戰心寒,一時沒有人敢上台了。

烏聖替賀立松療傷完畢,又在台下笑道:「哈哈,小五哥的武功大有長進啊,火魔通經術真是天下奇功。」

被烏狂這麼一攪和,許多人都不敢上前。大雪紛紛而下,不過還是沒有人趕上台跟烏狂較量。

土垚子環顧四周,真是沒有人肯上,打算先上去跟烏狂一決勝負,在下面跟鬼面王道:「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既然大家都不上了,那麼咱們還等什麼?」

土垚子縱身而起,跳上擂台,在積雪之上踏出了厚厚的腳印,跟烏狂道:「烏狂少俠,恭喜你武功更進一步,不過艮形掌也足以令你刮目相看,你可要小心了啊。」

話音剛畢,他縱身而起,如猿跳雀躍,左手作揖,右掌從左掌掌心滑過,打出艮形掌中的一招泰山讓土。烏狂發現土垚子道長來勢洶洶,掌力力道十足,索性避開他的掌力,使出一招移形換影,趕到他的身後,跟其近身作戰。

烏狂的功力增強了,出招力道非常強,而且招移形換影也確實像影子一樣讓土垚子防不勝防,總是處於被動。

忽然間,土垚子靈機一動,趁機出招,護住後背前胸,擺好馬步,左右雙掌交叉旋轉,從地面掃過,打出一招艮形掌中的塵土飛揚。然而此時,擂台之上並無一絲塵埃,掃起來的只是皚皚白雪。

烏狂大吃一驚,土垚子的艮形掌果然威力不凡,飛身躍起,避開他的掌力,又使出一招諜影斑斑,來干擾他的視線。然而,土垚子慧眼如炬,卻發現了烏狂的諜影訣的破綻。他在移動的時候,雪上會留下很深的痕跡。

土垚子抓住機會,看著雪上留下的痕跡朝烏狂出掌,不想烏狂卻是在等他的這一樣,左手使出輪迴真氣,右手早已準備好了佛陀引燈指。在他回送掌力之時,佛陀引燈指早已出擊,趕上前去,一指正中其左肩。

土垚子覺得肩膀上一陣酥麻,想要反抗,可是烏狂又補上來的化磁掌早將他推下了擂台。

了無看到烏狂又出了佛陀引燈指,甚是驚訝,跟他一旁的炎空道:「師叔,昨日我本以為是狂棋手施主發狂之時,才使出了佛陀引燈指的最高境界,可是卻不曾想到今天所使的佛陀引燈指也是最高境界,看來他真的練成了。」

炎空點頭應允,連連念佛。

王仁大喜,在台下道:「瑛兒,你還記得曾經在星斗山,土垚子道長和大哥打成平手,現在大哥的武功遠在道長之上。」

王仁這麼說了,可是沒有聽到聶瑛的反應,轉過頭來才發現她早已不知去向了。

就在此時,一個身著黑衣,帶著和田浪一模一樣的面具之人朝他走了過來。

第13章:悲天憫世咒

他知道又是聶瑛在扮田浪,連忙上去道:「瑛……田大俠,無論如何,你今天不能參加比武,除非你能接得了我的十招。」

田浪道:「打就打,誰怕誰啊,我可是天地浪子田浪,不怕你入木三分王仁。」

王仁笑了笑,趁她不備,點了她的穴道,得意地笑道:「呵呵,田大俠,你說你這個田浪也太窩囊了吧,我還沒有出招,你就動彈不得了。我現在把你放開,可是你不要想著上台比武。現在,台上的可都是一流高手。」

王仁解開了她的穴道,不想此時烏狂又破了鬼面王的若水神功,用烏顛點水爪將鬼面王打下了擂台,眾人是無不驚駭。

王仁和烏聖合夥在下面吶喊,不想又有一人縱身而來,不是別人,正是苗青。

烏狂已經迎戰兩大高手,真氣耗費了很多,這要迎戰三絡分形手苗青,究竟是勝負如何,還未可知。

王仁非常吃驚,這苗青也去了三絕島,為何其他人都失蹤了,而曾經重傷,被地震壓住了的苗青卻安然而返。他細細打量了一下苗青,發現他拄著枴杖,左腿應該殘廢了。

烏狂也對苗青的出現驚奇不已,連忙追問道:「苗青,你怎麼出現在此,從三絕島出來的人都失蹤了,是不是和你有關?你是不是陷害我三弟的元兇?」

苗青大笑道:「哈哈……你真是看得起我,我苗青倒是想,可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聽說你練了火魔通經術,那麼大家都要數邪派中人了,不過今天我要告訴你,這邪派中的三絡分形手才是天下無敵。」

烏狂看了看苗青的樣子,發現他拄著枴杖,甚是不屑,邁過頭去道:「難道說一個瘸子還想當武林至尊?」

苗青大怒,指著他的左腿,目光卻掃向了王仁和烏聖,罵道:「我今天成為瘸子,都是拜你們兄弟所賜。若非你們毀了秘道,製造出地震,我怎麼會被壓成一個瘸子?」

烏狂大怒,氣沖沖地罵道:「無恥之徒,若非你貪慕虛榮,跑去找寶藏,又怎麼會變成今天的樣子?你這個弒師不孝的逆徒,我今天要替鬼面王清理門戶。」

二人用燃燒著的怒火進行較量,三絡分形手遇上了狂棋手,雙雙拆了一百多招,還是就此僵持著。

忽然間,苗青似乎逼急了,扔下自己的枴杖,咬破自己的手臂,借助自己的鮮血催動體內的魔心煞手的魔性。

烏狂大吃一驚,閉上眼睛,開始聚氣凝神,以佛陀引燈指為基,使出絕招隔空點穴。苗青也不甘落後,使出舉一反三功,一股力量分散到三陰經脈,一分為三那,同時朝烏狂打去。

雙雙力量相接之處,雪變成了雪水,向擂台下面流去。烏狂步伐敏捷,快步趕到苗青身後,又向他出招,然而他太過心急,破綻大怒。苗青順勢睡倒在雪地之上,側退後旋,將他踹倒,又一拳打正中他前胸。

烏狂的步伐已亂,出現了破綻。苗青又拿起枴杖,飛身而起,乘勝追擊,在本身邪門武功的驅使下,使出全力一擊,朝烏狂打去。

王仁、烏聖、聶瑛雙雙大驚,上台相救。不想早有準備的聶瑛最先跳上前去,凌空出掌,接住了苗青的重掌,將其震開。

苗青大驚,覺得眼前此人雖然身形笨拙,似乎不懂招式,可是內功之強,著實不可小覷,不由大罵道:「你是誰,居然趕壞我的好事?」

聶瑛模仿著男人的話音道:「田浪,天地浪子田浪。」

龍百石看到她帶著和田浪一模一樣的面具,甚是吃驚,不想此人居然冒充田浪,更加生氣了,在台下喊道:「胡說八道,我師父才不是你這女子,你究竟是誰?」

王仁連忙將聶瑛拉下台去。

烏聖盯著苗青,怒氣沖沖地道:「苗青,勝負已分,你為何下這麼重的毒手?」

苗青大笑道:「哈哈,擂台之上,死生各安天命,有種的話你也可以這麼對我。」

王仁將聶瑛帶下去,著急地問道:「怎麼樣啊,剛才苗青的重掌有沒有傷到你?」

聶瑛甜甜地笑道:「呵呵,王仁哥哥,難道你沒有發現是我一掌將苗青震開了嗎?我怎麼會有事,不過說實話,這個苗青還真是出爾反爾,喪心病狂,看來今天不能饒他了。」

王仁又上了擂台,跟烏聖輕聲道:「二哥,苗青的舉一反三功可以破諜影訣,這一戰還是讓我來吧。」

烏聖想了想,反正這個武林至尊遲早要讓給王仁,索性先退下台去了。

苗青看到王仁親自出手,有點驚慌,剛才烏狂已經夠對付的了,不想現在王仁居然親自上來打擂,漸漸向後退去。

王仁盯著他,冷笑道:「苗青,我真是蠢,居然相信了你。不過今天,任憑你再怎麼花言巧語,我也要廢了你的武功。」

苗青已經底氣不足,不過有又豈肯在嘴上認輸,鼓起勇氣道:「王仁,別以為我怕你。我已經修煉了半年,現在三絡分形手融匯貫通,運用的得心應手,不再怕你的元坤神功,你…你拿什麼廢我武功?」

王仁大怒,順手將手臂掃過,打出一招水到渠成,力量朝苗青湧了過去,將他逼得退無可退,連忙縱身而起,落到他的身後。

王仁將苗青的身形看在眼裡,連忙轉過身子,聚氣凝神,使出一招坤位移位,但是卻不想又苗青翻身而起,躲了過去。

苗青非常吃驚,萬萬沒有想到王仁的武功居然厲害到了這個地步,簡直到了他無法理解的地步,每次跟他交手,打鬥的方式,內功都是成倍而增,真是悔不當初。

雙雙交手,王仁的元坤神功將苗青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只知盡量閃躲,連用鮮血引出魔性的機會都沒有。

在他拄著枴杖落地之時,王仁早就在他前面等候。他還沒有舉起手臂攻擊,王仁的一招連三發力的緯坤三入將他震於台下。

在場的人本以為烏狂的武功就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可是卻沒有想到苗青的武功更甚一籌。剛以為苗青的武功應該是百尺竿頭了,可是當真正的不敗高手出來之時,卻只用了三招,將苗青打敗,對王仁的武功更加欽佩不已。

苗青連忙拾起,撒腿就跑。

王仁大驚,飛身上前,趕到台下,點住了苗青的穴道,大罵道:「你就當個普通人,過完下半輩子吧。」同時將三股真氣聚集在掌中,一掌從他的百會穴打去,封住了他的武功。

王仁轉過身去,朝擂台趕了上去。不想苗青甚是不甘,將枴杖從地面拿起,用手一擰,變成了一把鋼刀,朝王仁砍去。

聶瑛和聶瑤就在旁邊,距離苗青不到三尺,看到他的鋼刀戳向王仁,先是聶瑤奮不顧身地趕上前去,擋在王仁的背後。聶瑛猛然一怔,也跑了上去,又擋在聶瑤前面。苗青的枴杖刺到了聶瑛的胸前。

王仁聽到身後有動靜,轉過身來,卻發現有兩個女子爭著為他而死,又見到聶瑛被苗青刺了一刀,怒髮衝冠,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其抓了過來,抓住他的衣領大罵道:「無恥小人,你去死吧。」

說完,將其舉過頭頂,左手出掌,一掌將他打中他的胸膛,將其震到了人群後面的牆壁之上,被震下來的積雪埋了。

眾人朝身後望去,發現埋著苗青的積雪下面不斷有鮮血湧出,將雪染紅,紛紛議論:「苗青受了紅顏怒的重掌,怕是回天乏術了。」

聶瑤從聶瑛的身下轉開,發現發抱著自己的胸膛叫喚,連忙附上去。聶瑛慢慢站起來道:「哎呀,王仁哥哥,砍得我好痛。」

王仁非常著急,朝苗青的枴杖一看,上面並沒有一絲血跡,這才放下心來。

聶瑛笑著道:「真是太險了,要不是叔叔送我的寶衣,我就要離開你了。」

王仁大喜,又轉向聶瑤問道:「聶瑤,你剛才沒有受傷吧。你先將你姐姐扶到客棧中去,我馬上處理完這兒的事情,然而去找你們。」

雖然王仁和聶瑛都沒有大礙,可是當聶瑤發現為王仁受傷的是聶瑛,卻不是自己之時,心中倍感淒涼。

王仁站在擂台之上喊道:「我還有急事要辦。現在,我以一人之力,來對付你們所有人。如果你們還不能夠將我打敗,那就這武林至尊就是我入木三分智王仁了,相信你們也都應該心服口服了吧。」

為首的一些武林人士大罵道:「王仁,你真是目中無人到極點了,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狂妄之極。」

所有武林人士都開始在下面議論,就連烏聖和烏狂二人也不知王仁到底有何手段,居然敢說這樣的話。

忽然間,了無大師站出來道:「王仁,貧僧真的很好奇,你現在能將我們少林絕技練到了什麼地步,貧僧拭目以待。」

王仁知道了無大師已經知道如何以一己優勢來對抗眼前所有武林高手,對眼前這位高僧頓生佩服之情。因為他的辦法就是集一己內功之長,用了無大師的悲天憫世咒讓所有人都無還手之力,到時候方可一擊制伏所有人。

王仁提了提脖子,站在擂台上咳嗽了兩聲。烏聖識出他是要使用悲天憫世咒了,連忙大喊道:「趕快摀住耳朵。」

烏聖的話音剛落,不等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便站在台上喊起了悲天憫世咒。

頓時,紛紛大雪平地亂舞,房頂上面的三尺積雪被震了下來,堆積在房簷下面。聽其所發的悲天憫世咒,雖然不比了無大師惡鬼哭號,悲天憫人的吶喊般的聲音在心靈上的折磨,可是卻聽到了另外一種感覺,似乎更多的是滿腔悲憤不平。

台下的許多武林人士因忍受不住王仁的悲天憫世咒,紛紛抱起頭,在雪地中打滾,甚至有一些已經暈過去的。

他沒有停下來,反而是跳下擂台,往眾武林人士身旁趕去,將他們全部點住了。

他停了下來,走過去跟烏聖和烏狂道:「大哥,二哥,這兒就交給你們了,我現在去看看瑛兒是否安然無恙。」

烏聖和烏狂幫忙解開了眾人的穴道後,烏狂又站在擂台上笑得合不上嘴,跟眾人喊道:「哈哈,諸位英雄,我狂棋手的三弟,王仁,剛才一招制敵,用驚世駭俗的內功催動出悲天憫世咒,制伏了在場豪傑,實在是世間奇事,讓他做武林至尊,帶領各位英雄澤福於天下,乃是武林之幸、天下之幸,有誰不服的,儘管再向武林至尊挑戰。」

眾人對王仁深不可測的內功佩服的五體投地,無不心服口服,自然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二。

第14章:幕後真兇

就在烏狂認為已經是塵埃落定之時,一個黑影從遠處穿梭而來,身形如雷鳴電閃,甚是迅速,而他的輕功步伐,真是燕梭的飛燕梭。

王仁剛才使出了悲天憫世咒,將房頂的雪震了下來,掩蓋了踐踏過的腳印,不想燕梭來的時候,在擂台上面跑了三步,還是沒有將腳印留下。

眾人無不為這踏雪無痕的輕功趕到震撼。

燕梭看了看烏狂,又站在台上大喊道:「不行,三絕島上面上萬人都已經死了,這是王仁下的毒手,最近江湖上發生連番殺人事件,也都是王仁所為,斷然不能將這武林至尊的寶座交給他。」

烏狂和烏聖雙雙大驚,真沒有想到一個人要變壞居然這麼快,更何況此人還是曾經剿滅星斗山及穿心門的大英雄燕梭。

不過,卻也因此,他們知道了一直以來在暗中陷害王仁的小人。

鬼面王在下面喊道:「燕梭,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又有何證據?」

燕梭怔住了,一時之間,他真沒有證據。

正在燕梭舉足無措的時候,想起了最近一連串穿心指殺人事件,更想起了穿心指曾經救了聶瑤,不由靈機一動,跟眾人道:「諸位可能還有所不知,這王仁的真實身份是契丹王耶律德光的駙馬,並不是武林奇人王四奇的傳人。王仁娶了耶律德光的兩個女兒聶瑛、聶瑤為妻,而聶瑤就是耶律德光的掌上明珠天和公主。要是王仁成為了武林至尊帶大家北上,那麼必定聯合契丹人馬,前後夾擊,讓咱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他引契丹大軍南下,則進可以滅晉,退可以擴展疆土。試問咱們能不能讓這樣一人當武林至尊?」

燕梭這麼一說,底下立即吵吵嚷嚷,紛紛開始私下議論,亂成一鍋。

「王仁是當之無愧的大俠,斷然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真是瞎了眼了,差點讓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成為武林至尊。」

「這件事情關係到中原存亡,寧殺錯,不放過,一定要殺了王仁。」

鬼面王又道:「燕梭,你休要挑撥是非,要是王仁是契丹駙馬,那麼為什麼要和聶瑛兩人去頓丘城中抵禦契丹大軍,打得契丹潰不成軍,慘敗而回。」

燕梭對鬼面王的百般刁難卻是甚是生氣,稍稍沉默後,又道:「諸位有所不知,聶瑛本是契丹公主,被聖棋手聶威賢收養,在交戰之前,並不知道她是契丹公主。正是在對抗契丹的時候,才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正是這個原因,耶律德光才北上退兵,為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讓王仁心甘情願當契丹駙馬。很可能你們還不知,王仁曾經為了救聶瑤,豁出性命,學了武林敗類蕭訴的殺人絕學穿心指,江湖上有許多人都莫名奇妙的死了,還有七日來的十二宗死於穿心指之下的命案,三絕島上面的數萬人的孤魂,都是死於穿心指之下。要不是我輕功絕頂,恐怕也早就死在王仁指下了,試問這麼個殺人如麻的武林敗類可以當武林至尊嗎?」

烏狂大怒,欲上台殺燕梭。烏聖連忙攔住他道:「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倒顯得咱們心虛了,燕梭正好利用這點將我們倆也拖下水。」

烏狂怒斥道:「難道就任由他造謠生事?」

烏狂忍無可忍,跳上台去,和燕梭大打出手。燕梭只顧逃命,並未出招反抗。

忽然間,他繞過烏狂,面向眾人喊道:「狂棋手和王仁有八拜之交,現在是想殺人滅口,難道大家想置身事外,任由狂棋手殺人滅口嗎?」

頓時,所有武林人士咬牙切齒,紛紛跑上台來,擋在烏狂面前。

為首的炎空和了無大師雙手作揖道:「阿彌陀佛,烏狂施主,你維護王仁,貧僧可以理解,可是王仁屢次製造殺孽,前些日子在路上殺害了楚綿和楚固兩兄弟,實在是殘忍至極,今日燕大俠這麼一說,想來三絕島那麼多人之死必然是由王仁造成的,真是罪過不小啊。你莫要被他的假仁假義的皮囊給欺騙了,是時候醒悟了。」

燕梭聽炎空大師這麼一說,眼珠子一轉,上前跟眾人道:「聽說連幻實幻虛的東俠諸葛明都失蹤了,試問天下之大,除了王仁,還有什麼人能夠殺了諸葛明?這一切都是王仁干的,他不能當武林至尊。」

烏聖知道燕梭是精心策劃,現在黑白二長老、炎空等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又對燕梭的話深信不疑,他們明顯處於下風,連忙上台將烏狂拉下來跟他道:「趕快帶著三弟、三妹、聶瑤去雙玄居,要是打起來就糟了。」

烏狂不肯,怒氣沖沖地道:「打就打,難道說我們還怕他們?」

烏聖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三弟有時候喜怒無常,現在三妹又被苗青砍了一刀,肯定是怒火沖天,要是打起手來,怕的是這些人都橫屍街頭啊。」

烏狂想了想,烏聖說的也對,連忙跑進馨饈閣通知王仁。

待烏狂離開後,燕梭又得意地笑了笑,朝烏聖走過來道:「銀錘麒麟,你現在應該看清王仁的本來面目了吧,該作何抉擇,你們兄弟倆應該盡快給一個答案。」

范仙華和龍百石看到了這種情況,又在一旁發現烏狂匆匆忙忙此拋進馨饈閣了,連忙離開了人群,朝東北長樂府東北方向趕去。

烏聖未曾作答,轉過頭道:「烏聖難以抉擇,不過希望燕梭燕大俠你可以將證據交出來,讓我們心服口服。」

燕梭當即怔住了,靈機一動,又道:「那好,烏聖,我問你,聶瑤是不是契丹的天和公主?」

烏聖知道他們已經越陷越深,即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沒有作答,反而道:「燕梭,等我找到從三絕島回來的人為人證時,向武林人士澄清真相,就算我會放過幕後小人,我小五哥也不會讓他活下去。」

王仁仔細替聶瑛檢查了一下,只是被苗青的刀頭戳了一下,有寶衣護體,沒有受傷,這又聽見外面喊聲四起,甚是熱鬧,想出去看看,不想烏狂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了。

不等烏狂喘過氣來,茶魂又跑進來道:「小師弟,趕快離開吧,燕梭想利用這次武林大會來對付你,你要是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聶瑤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啊?我姐夫不是成為武林至尊了嗎?誰還敢對付他?」

烏狂又接著道:「你們什麼也別問了,燕梭那個混蛋從三絕島回來了,現在為了當武林至尊,將聶瑤是天和公主的事情都接出來了,你現在是契丹駙馬,中原武林人士怎麼肯放過你?趕快走。」

聶瑛在一旁道:「那麼照此看來,昨天在馨饈閣上面挑撥離間的人就是燕梭無疑了。他還活著的話,那麼他就應該是到處散播謠言,說王仁哥哥屠殺去海外尋寶之人的幕後元兇。」

王仁大怒,欲出去親手殺掉燕梭,聶瑛和烏狂、茶魂連忙攔住他道:「現在你要是出去殺掉燕梭,那麼更加解釋不清楚了,人人都會認為是你見事情敗露,殺人滅口。」

就在此時,大批的武林人士紛紛湧了進來,吵吵嚷嚷要王仁抵命,以絕後患。而此時,黑白二長老也臨危受命,考慮到燕梭曾經破了星斗山,剷除了穿心門,就讓他擔任臨時的武林盟主,帶領他們殺王仁由卝文卝人卝書卝屋卝整卝理,前去延州,再行應對步震之計。

王仁忍無可忍,不過硬是被烏狂和茶魂倆拉著從後門走了。

快要出長樂府之時,不想龍百石和范仙華倆擋住了他們三人。

范仙華道:「王仁,這武林至尊得而復失,真是令人遺憾啊。」

王仁冷冷地笑了笑道:「你們丐幫真是快,居然在此等我,你們是要主動讓道,還是讓我打過去?」

范仙華又笑了笑道:「王仁少俠,你可別誤會了,我們丐幫對你深信不疑,之所以在此等候,乃是為了向你求證一件事情。」

「何事請講?」

龍百石道:「我妹妹龍擬露失蹤已久,我們懷疑是受了游唐的拐騙,現在我們一家人甚是擔心,聽說游唐已經死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我妹妹?」

王仁被不但被冤枉,現在還淪落的像喪家之犬一樣,心中十分不快,隨口應道:「你妹妹沒有見過,游唐也確實是死了,被洪梟亂刀分屍而死,不過我倒是見過你們龍家的龍千江,他身患奇毒,又被陰陽八風陣的刀片所傷,失去右臂,估計是凶多吉少,即使他可以從三絕島回來,身上的奇毒也是無藥可解。」

雖然說龍千江作惡多端,可是畢竟是百石的兄弟,聽到龍千江已死的消息,百石心涼了大半。

范仙華在一側安慰道:「自作孽不可活,龍千江是自找的,你就不要傷心了。」

不想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百石還未從龍千江的死訊中回過神來,聽到王仁又道:「龍幫主,實不相瞞,瑛兒剛才之所以冒充田浪,是因為你師父已經死了,為了讓那些為非作歹之徒心有餘悸,所以瑛兒就戴上他的了面具,希望你能理解。」

聽說田浪已死,龍百石放聲嚎哭。

王仁欲上前安慰,不想後面的追兵趕上來了,連忙帶著聶瑛和聶瑤兩人而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星辰獻計

第15章:星辰獻計

話說王仁被燕梭陷害,喪失了武林至尊的寶座之位不說,還讓江湖人士追殺,迫不得已,只能先帶著聶瑛和聶瑤重返雙玄居了。

燕梭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帶著所有武林人士追殺,一直追到雙玄居外面。然而,他的目的或許只是將王仁趕跑,並沒有打算跟他正面為敵,況且武林人士雖然大膽,但是在目睹了王仁一招制敵的神技之後,更沒有人敢公然向南隱客和王仁二虎居住的地方挑釁,因此又退到了長樂府。

原來燕梭此舉的目的是想讓王仁無法在武林中立足,自己卻從王仁的手上接下這武林盟主的寶座,到時候帶著所有人北上延州,不但可以除掉步震,得到步震從三絕島帶走的寶藏,更可以借助這武林中的力量剷除晉國,一統天下。

王仁回到了雙玄居,等著茶魂帶來新的消息。直到當天深夜,茶魂終於來了。

王仁連忙跑出去問道:「師兄,到底怎麼了,燕梭是不是還有更大的陰謀?」

茶魂道:「師弟,燕梭要帶著武林人士北上延州,揚言要先滅延州,再結合武林人士的力量,收回幽雲十六州,保衛中原。」

王仁深知步震的可怕,對燕梭的不自量力甚是不解,不由嘲笑道:「哈哈……這個燕梭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差點就死在步震的手上了,還敢公然跟北地霸王挑釁。五大不敗高手之中,除了我和我叔叔,現在就剩下步震了,而且伯延、仲歸兩人聯手,就算是兩個燕梭也傷不了分毫。這北上延州,難道他不知道凶險嗎?」

茶魂又冷笑道:「哼哼…現在燕梭那個老匹夫是武林盟主,手下高手如夜空星宿一樣多,怎麼會怕個小小的北地霸王?」

聶瑛雖不知道北地霸王有多麼可怕,不過她率領大軍,抵抗契丹大軍,深知行軍用兵之道,既然步震有巨大的財富,那麼他招兵買馬,輕而易舉,實在是令人堪憂,應著茶魂道:「話可不能這麼說,要是盟主有德有能,可為磐石,可是燕梭苦守飛燕山,武功雖高,可勞碌半生也未曾闖出名堂,自然是無能之輩了,武林中人怕是要成為散沙一盤,任人宰割。況且,撇開延州的高手不說,就步震招的兵馬,現在延州的兵力可以跟一國兵力相抗衡,我看等開春之際,他就要向太原進攻了。那麼,燕梭就是他的後患,怎麼會容忍這股力量的存在。他必然會想方設法,剷除異己。」

王仁依然擔心烏聖和烏狂的消息,又連忙向茶魂詢問道:「師兄,我兩位哥哥他們現在如何?」

就在此時,竹林深處,傳來了漆麟駒的嘶鳴之聲。正是古幽來了。

王仁連忙趕上前去,迎下古幽,上去問道:「二嫂,大哥、二哥有沒有受到連累,他們倆怎麼沒有來?」

古幽似乎趕著離開,沒有下馬,直接在上面道:「三弟、三妹,你們放心吧,他們倆都沒事。燕梭曾是銀錘麒麟的手下敗將,他還不敢跟他們倆下手,況且他還要靠他們倆的功夫對付步伯延和步仲歸的彌羅神掌。」

王仁冷冷地笑了笑,又跟古幽道:「二嫂,麻煩你告訴大哥二哥,我會暗中幫助他們的。讓他們倆小心四人組合而成的彌羅神掌。」

茶魂看到王仁依然是愁眉不展,不解地問道:「師弟,笛秀才和銀錘麒麟的武功都非常厲害,你怎麼怕成這樣?」

王仁曾經跟風雨雷電四人所使的彌羅神掌交過手,深知其不可抵擋之力,在一旁道:「要不是言風已死,萬電被步仲歸所殺,真正厲害的,要數風雨雷電四人用陣法擺出的彌羅神掌,那四人聯合起來,武功絕對在北霸之上。要是北霸找人把言風和萬電的位置補上,那麼燕梭就有去無回了。」

古幽大驚道:「三弟,是不是真有這麼厲害?」

「伯延和仲歸二人所使的彌羅神掌的組合有多厲害,你應該知道吧。四人所使的彌羅神掌遠在二人組合之上。」

當晚,古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離開了。

王仁站在窗前,看著被白雪映襯的靈光閃閃的竹林,憤憤難平,想去把燕梭給殺掉,可是現在他沒有絲毫的證據,殺掉他只會百口莫辯。然而,當他看到兩個孩子微笑的臉龐時,三千煩惱,即時飛到了九霄雲外。

卻說北地霸王步震在得知南方召開武林大會,有意選出武林至尊,或幫他,或抗他,也派了探子來馨饈閣探查,將武林大會的結果,連夜快馬加鞭,傳到了延州。

步震在得知結果之後,甚為震驚,連忙和駱先生去商議。

本來步震以為武林至尊將會由王仁和錢央當中的某一人擔任。如此,二人都是正人君子,只要自己以誠相待,必能得到這股武林中強大的力量的相助。然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武林盟主居然花落燕窩。

燕梭一向覬覦北地霸王的寶藏,在回到中原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夜探延州。然而,他的行跡卻被伯延發現,差點死於兄弟二人的聯手之下。

此次,燕梭再次團結武林人士的力量,實在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必然是要再次跟他對抗,而他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北霸手中尚未揮霍完畢的寶藏。

現在,武林群豪齊上延州,必然是跟自己做對,別說要退群豪本就十分不易,就算真的將其打退,也必然是實力大損,到時候如何攻取太原,又如何對抗虎視眈眈的劉知遠和契丹王耶律德光。

駱先生跟步震卜了一卦,發現他的形勢很不好,正所謂前有狼,後有虎,四面樹敵。步震最怕的就是自己正在迎擊燕梭的武林人士之時,景延光和劉知遠再從側面夾擊,到時候腹背受敵,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然而,燕梭得到了武林群豪的相助,步震也有能人異士投靠獻計。

趨附於北地霸王步震的人馬之中,有一個叫做明星辰的年少公子,英姿勃發,頗有謀略智慧,在步震麾下不到三個月,就被他重用。前幾次擊退景延光的大軍,就是明星辰的計謀。

遇到這種難題之時,步震當即想到了明星辰,連忙讓人將他請來,一同商議要事。

明星辰苦思片刻,心生一計,勸步震道:「主公,江湖上的這股人馬雖然力量強大,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可是據主公講,燕梭覬覦荒島上面的寶藏,前幾日又偷上延州,充其量也是一個偽君子,難以團結眾人。所以,武林中的這股力量實乃散沙一盤,並不可懼。至於晉國方面,景延光向來膽小怕事,也不足為患。現在我有一計,可以早日吞晉。」

原來明星辰的計策是派人與杜重威和景延光送禮,先讓二人穩住石重貴,就言延州人馬想要請求招降,封王拜侯,先讓他們停止攻擊,能緩多久就緩多久。

另外,他又派人遊說李璟,讓李璟的大軍騷擾晉國的邊界,到時候,石重貴必然分派大軍鎮守。如此一來,北地霸王的延州人馬便可一心一意,將燕梭所率來做對的人馬盡數除掉。

明星辰投向步震,看來對延州上下瞭如指掌,連伯延和聶瑤之間的事情也熟知的一清二楚,又跟步震提道:「天和公主和大公子伯延情投意合,要是大公子能夠成為契丹的駙馬,這最好的嫁妝就是幽雲十六州,等咱們站住了腳,到時候天下可大一統矣。」

雖然這是伯延一直以來期望的事情,可是他尊重聶瑤的意願,況且他已經和聶瑤結拜為兄妹了。所以,此事一直擱置著,而步震也沒有向契丹王耶律德光提親。不過最主要的原因並不若此,而是步震查過二人的八字,發現他們二人的八字不配,所以壓根兒就沒有這個意願。

步震聽了明星辰之言,甚是高興,拿起酒杯,親自跟他敬酒道:「明先生真是北霸諸葛,就依你的計策行事。」

當夜,步震親自挑選厚禮,連夜派人與杜重威和景延光送禮使錢。同時,他還派前來投靠的門客鮮援前去見李璟,許以前後夾擊,共破晉國,事後願意接受李璟的招安,一同平定天下。

果然,杜重威和景延光在得到財寶後,結伴向晉主石重貴覲見道:「步震,天下英豪也,現在天下豪傑英雄爭相趨附,實不該與之為敵,不如招之以為己用,方位上策。而且北地霸王已經有了向晉國請求詔安的意願,實不該與之為敵。」

當時,晉主石重貴在得知天下形勢不妙之後,索性自甘墮落,終日與美人飲酒為樂,事無鉅細,都交由景延光抉擇。既然現在是景延光和杜重威同時提議,不應該和北地霸王為敵,應該向他們招安,那麼自然是照辦不誤。

不過招安之事,卻始終被景延光拖著。

善於舌辯應對的鮮援廢了好大的周折,才打通上下官吏,見到了李璟。

李璟聽到此計後,深信不疑,派兵滋擾晉唐交接之處。同時也向鮮援許諾道:「聽江湖之言,步震乃是昔日莊宗之兄,算起來,也應該是朕的家臣,既然他誠心請求招安,你就回去告訴他,等到朕和他合力破了石重貴之後,必然封他王侯之爵。」

鮮援故作大喜之色,實則心中不快,暗自竊喜道:「我家主公號稱北地霸王,怎麼會有有心被你踩在腳下,等你發現被北地霸王欺騙的一天,那就晚了。」

鮮援回到延州,向步震報告了金陵的所見所聞。步震甚是高興,在延州大擺筵席,宴請三軍,準備出兵。

事情雖然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可是有些事情是人跟本無法預料的。原來晉國皇帝石重貴的姑父杜重威,傚法石敬瑭,暗中勾結契丹王耶律德光,而耶律德光也答應攻克了晉國之後,擒拿石重貴北上,讓杜重威當皇上。因此,此時,耶律德光已經暗中引兵南下,趁中原大亂,又有內奸相助,南唐滋擾之際,第三次南下攻晉。

王仁和聶瑛對燕梭的行為非常憤慨,雖然避居雙玄居,可是終日憂心忡忡,想要北上延州,可是雲鶴又身感風寒,王仁又怕元坤神功控制不好,會傷到雲鶴,因此,一直用藥物給他治病,只等他完全康復,在北上延州。

不想十一月初十這天,有人拜上了南隱帖,而發帖之人正是弈然山莊莊主,聖棋手聶威賢。

王仁和聶瑛雙雙大驚,真不知道聶威賢有何要事,居然會送上南隱帖來請求見王仁一面。

王仁沒有回帖,直接出雙玄居到長樂府去見他,本來聶瑛也想去的,可是雲鶴重病未癒,又離不開他的照顧,因此王仁孤身去見他了。

刀戊心倒是瞭解王仁,在入城之處等候,直接帶著王仁來到了聶威賢的居所。

王仁一進門就埋怨負責發南隱帖的李掌櫃,說他不應該將聶威賢拒之千里,讓他用南隱帖來見面。

聶威賢聽說王仁來了,甚是驚喜,連忙下樓來見。

不等王仁開口,聶威賢慌慌張張地道:「閒話咱們先不說了,你跟我來。」

看著聶威賢著急的樣子,王仁的心也懸起來了。他將王仁帶到了他的房間,看四下無人,拿出一份信件,遞給王仁。

王仁接過信,上面是被火漆密封過的,不過已經被打開看過了。信封上面的更是契丹文字,王仁一字也不識。

他拆開信件,不想裡面也是契丹文字,一時真是一頭霧水。

聶威賢在一旁道:「你不識契丹文字,可是我倒是從瑛兒她娘那兒學過一點皮毛,這上面大概是說耶律德光又要南下,你趕快拿去讓瑤兒看看,她肯定知道這裡面的內容。」

王仁不解地問道:「岳父大人,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份信件的?」

聶威賢道:「是昨天晚上,耶律德光的一個使者前來弈然山莊見瑤兒,給瑤兒送信,這就是那份信。那個使者還讓我轉告瑤兒,說中原岌岌可危,耶律德光病情加重,讓瑤兒趕快趕回契丹。這中原岌岌可危這句話看似不是隨便說出的,這件事情關係中原安慰,我索性當一回小人,就拆開來看了。發現關係中原安慰的句子,就連夜趕來,找你們商議。」

王仁連忙辭過聶威賢而去,臨走之時,跟李掌櫃吩咐道:「以後我岳父來了,直接派人送他來雙玄居。」

聶威賢叫住王仁道:「仁兒,你們一定要小心為上,我總有一股不祥的感覺。」

王仁回過身來,微微笑了笑道:「雖然咱們都身在南方,可是為了中原安慰,就算戰死沙場,又有何關係呢?我會照顧好瑛兒和瑤兒的,你放心吧。你要是想雲鶴和詩霄了,就讓李掌櫃或者我師兄送你去雙玄居吧。」

王仁飛身而出,落到玄武流星的背上,帶著聶威賢帶來的這份關係重大的信函,來到了雙玄居,找聶瑤仔細翻譯了一遍,信中大概言道:「久不見吾女天和,甚是想念。而今天下晉國內亂,臣子不臣,更有步震為患,中原大亂之日指日而待。不見吾女,久患難復,臨終之前,望乞相見,一解吾思。」

聶瑤將所譯之文記在紙上,開始默默哭泣。

王仁反覆思考,忽然間,拍桌而起道:「『晉國內亂,臣子不臣,』這很明顯就是說晉國現在有人做了臣子不應該做的事情,看來耶律德光是想借此機會三下侵晉。難道說還有晉國高官勾結契丹?」

聶瑛道:「這怎麼會,單憑一封信判斷是不是太武斷了。」

聶瑤擦乾了眼淚在旁邊道:「是的,我父王這麼說,應該是要再次南下了。他曾兩度侵晉,都無功而返,要是能在生前攻破晉國,那他該有多麼高興,更何況他說晉國內亂,臣子不臣,這應該是別有深意,現在,應該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到了。」

王仁大驚,連忙跟聶瑛道:「瑛兒,事不宜遲,咱們待趕快動身,不然中原就要遭受異族的統治了。」

聶瑛坐在一旁,轉過身去道:「我才不要呢,那個石重貴不是上次追殺重傷的你嗎?我才不幫他。更何況雲鶴的病還沒有徹底康復,我才不要離開他呢。」

王仁連忙懇求道:「瑛兒,這不是幫我,這是幫中原,幫天下人。雲鶴和詩霄有叔叔和三位師兄照顧,不會有事的。」

聶瑛又道:「以前我是武林盟主,那倒沒有關係,可是現在他們連武林盟主都不讓你做,那麼沒有良心的人,還幫他們幹什麼。我要在這兒等著他們在雙玄居外求我,才肯出手。」

王仁真是哭笑不得,不過他瞭解聶瑛,知道她不會撒手不管,於是又跟聶瑤道:「好吧,聶瑤,既然你父王想見你,那麼咱們倆北上,讓人家在這兒使小性子吧。」

此次王仁沒有喚來玄武流星,而是抓起聶瑤的手臂,縱身而去,從竹林上面跑走了。

二人剛剛出雙玄居前面的竹林,王仁就停了下來,讓聶瑤先在雙玄居等聶瑛,自己則去長樂府找刀戊心和梁被,安排事宜。

聶瑤不解地問道:「姐姐不是說不去嗎,我在這兒等什麼啊?」

王仁笑著道:「等一會兒她騎著玄武流星出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梁被曾經本是將軍,山芋行軍打仗,有百步穿楊的神箭本領,被王仁感化,才跟了他,這下又要打仗禦敵,自然少不了他了。

刀戊心一直練習元坤神功,沒有經過實戰,此次北上禦敵,少不了打架,只有身經百戰,才能讓武功從一潭死水達到得心應手、融會貫通的地步,這正是錢央一直讓王仁外出的原因之一。此次遇到契丹王三下中原,這也算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自然要帶著他的徒兒,元坤神功的第三代傳人刀戊心前去了。

聶瑤按照王仁所說的,在竹林外面細細觀看,果然從林中深處傳來了玄武流星的嘶鳴聲。聶瑤躲在暗處,不一會,聶瑛果然從竹林中出來了。

聶瑛騎著玄武流星,從竹林中出來,見竹林外面沒有人在等她,甚是生氣,自言自語地埋怨道:「好個王仁,明明留下玄武流星等我,現在又不知去向,真無情。」

聶瑤從旁邊偷偷地跑出來,跑到玄武流星的背後,笑道:「呵呵,姐姐,還是我姐夫瞭解你,一會兒不見,你就埋怨上了。」

就在此時,王仁、刀戊心從遠處飛奔而來,在二人身後,還牽著一匹駿馬。

王仁下馬,看到聶瑛跟著來了,笑了笑上前道:「哈哈,瑛兒,我就知道你會跟著來,故而讓聶瑤在這兒等你。」

聶瑛轉過頭去,一言不發。

刀戊心上前向聶瑛請安。此時,聶瑛卻才發現刀戊心在,梁被卻不見其影,又轉過頭來,向他詢問道:「你怎麼只讓你的徒兒去,卻不叫梁被梁大將軍?」

聶瑛和他想的一模一樣,讓他倍感欣慰,笑著道:「嘿嘿,看來咱們夫婦果然是心意相通,梁將軍隨後趕來。現在北方亂成一鍋粥了,咱們待趕快動身,事不宜遲,現在走吧,去找大哥二哥會合。」

聶瑤騎著刀戊心剛才牽來駿馬,聶瑛騎著玄武流星,刀戊心和王仁倆騎著在長樂府臨時找的快馬,四人快馬加鞭,朝北而去。

第16章:秀才整編

卻說燕梭帶著武林聯盟北上延州,雖然所領之人個個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然而武林中人,性情火爆,言語粗魯折,不計其數,更有心懷鬼胎之徒,在路上時不時大打出手,要不是有炎空、了無這些德高望重的人相助,實難將這些武林人士帶上延州。

燕梭這批人馬的一舉一動,都有探子直接向北地霸王報告,不過明星辰聽了,依然是愁眉不展。

步震看到明星辰依然愁眉不展,憂心忡忡,連忙追問道:「明先生,現在晉國快要瓦解了,燕梭所率領的武林人士又是散沙一盤,先生為何還是愁眉不展?」

明星辰道:「不錯,主公所言屬實。不過,燕梭手下有絕頂高手炎空大師、丐幫幫主龍百石、銀錘麒麟烏聖、狂棋手烏狂、先入為主范仙華、少林高僧了無、四五行道、鬼面王等人,就算撇開這些高手不說,以一當百之人也是數以千計,咱們勝算不大。」

仲歸在一旁大笑道:「哈哈,明先生,你也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他們之中高手雖多,可是沒有人可以接住我爹幾招的。況且我哥哥武功絕頂,我的彌羅神掌和地禪腿也不容小視,休雷、我妹妹都是武林高手,此外,又有很多武林高手前來投靠,大軍已過兩萬五千多人,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試問,天下之間,有誰可敵?他們自作孽,趕走王仁,這是天祐我爹,讓北地霸王將武林中的反抗勢力一舉剷除,以絕後患。」

聽仲歸這麼說,步震甚是高興,笑著跟明星辰道:「明先生,你聽到我兒之言了嗎?燕梭所率領的武林勢力,不足為懼。」

明星辰大笑道:「哈哈哈哈,主公,請聽星辰一言,兩軍對壘,最忌輕敵,武林中人,本來都是粗人,爭爭吵吵,看似一盤散沙,可是個個慷慨重義,在關鍵的時候便會聚成一塊堅不可摧的磐石,要不然王仁也不會讓他們逼走了。」步震大驚,在一旁沉默了。

伯延連忙追問道:「那麼依先生之見該當如何?」

明星辰道:「當務之急,就是要整編大軍。從大軍之中找出或武功高強、或奇人異士、或有統帥之才者,組建一支能征善戰的先鋒隊,教他們各種陣型,才能成為一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軍隊。」

步震大喜,站起來給自己的酒杯中倒滿了酒,親自端到明星辰前面道:「先生所言甚是,真恨現在才遇到先生,要是先生早生十幾年,我也不必苦等了這麼久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這杯水酒,聊表我心,希望先生盡心盡力為我們成就大業,這整編大事,就交由你和延兒放手去辦了。」

伯延帶著明星辰來到了大軍駐紮的校場之上。果然如明星辰所猜想的一樣,步震所招大軍,都是三教九流的人,軍營之中,年老力邁者、身強體健者魚龍混雜。

明星辰和伯延親入營中,視察一番。忽然間,他停了下來,跟伯延道:「大公子,請你將所有人馬召集起來,我們挑選能人賢才。」

伯延也不知道明星辰究竟有何打算,將大軍統帥休雷找來,跟他道:「二師兄,有勞你集合大軍,明先生有大事安排。」

不到片刻,休雷便將大軍中各大小將領全部召集了過來,站在校場之上,擠滿了整個校場。

大軍並非經過正規訓練的士兵,來到校場之上,一片嘈雜之聲,喊破延州,讓伯延頗為反感。

明星辰站在最首,朝下面大喊,讓校場上的大軍停下來,可是個個都無動於衷,聽不進去明星辰隻字半語。

休雷勃然大怒,站在最首,提了嗓子,怒吼一聲道:「誰在說半個字,杖責一百。」

休雷的高聲大呼響徹雲霄,傳到延州上空,餘音綿綿不絕,陣陣回音從遠方傳來。就連遠在府上的步震都聽得一清二楚。

休雷的喊聲如驚天之雷一般,讓所有人都為之膽顫心寒,聲音漸漸地削減下來了。

明星辰被休雷的一聲嚇得差點倒了下去,後退三步,待回過神來之後,又登高而呼道:「各位將士,現在聽我號令,凡是年未過四旬的武林中人,練過功夫者,跟著休雷將軍在教場西面靜候。」

片刻間,在西邊的教場之上站著五千七百三十個練武之人,為了一探這些人的實力。明星辰又跟其道:「現在列好隊伍,以百人為一組出列,然後再兩人一組,互相對打。」

這些人中,不乏練武之人,聽說要比武打架,手早就開始癢了,兩人一組,開始在延北的大雪中鬥成一片。

伯延、休雷、明星辰三人親自到陣中觀看其打鬥,以這種方法,挑選身手敏捷之人,找出了武功高強的一千零七十七個人,自成一隊。

伯延正愁沒有人可以擔當訓練這批人馬的重任,想要找休雷訓練,可是休雷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仲歸實非將才,將眾人交給他,實在是放心不下,猛然想起了言風,可是言風已經英年早逝了。

正在伯延又為言風之死暗自傷神之時,教場的東邊有一雄厚的聲音大喊道:「如此尋才,千里馬要駢死於槽櫪之間了。」

伯延和明星辰雙雙大驚,連忙東邊校場上的人馬尋去,找到了三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伯延看到三人年過半百,甚是好奇,笑了笑問道:「剛才是你們誰喊的吧,想來說這些話,自然是有些手段了,不知因何發言?」

一面色紅潤的白髮老翁,站的比三十壯年還要直,呼吸雄渾有力,哼聲如雷鳴渾厚,看似異常威武,道:「年過四旬之人隱藏於軍中而不為知,如此縱有千里馬,也不如年不過四旬的一頭騾子。」

伯延大喜,不由笑道:「哼哼,說的是不錯,不管你們三人武功身形如何,就憑你剛才之言,我也可以將你介紹給鮮援先生,以後也方便出使遊說。」

老者又道:「我們三人在軍中是年紀比較大,可是想必主公年紀也不會比我們小啊,焉知我們三人比不上那邊被你們挑選出來的好手。」

明星辰又道:「既然如此,那麼你們三人有何本領,細細說來。」

原來這三個老人曾經是名震江湖的冀州三霸,本來已經退隱江在江南一帶教書,可是家庭變故讓他們三人又重新踏上江湖,這才讓老大趙伯賢從一介粗人變成了一個頗有見地、口才出眾的人。

老大趙伯賢、老二是趙仲良、老三趙叔才學得家傳武學,武功甚高,三人聯起手來,頗具威力,絲毫不容小覷。

明星辰並非江湖人士,對冀州三霸不是很清楚,不過伯延倒是聽過。現在他們三人自稱冀州三霸,伯延甚是高興,在教場之上跟冀州三霸開始切磋。

伯延怕三人年老力衰,武功退步,一直未出內力,只試招式。他用步震的迎客拳對陣冀州三霸,先出一招蓬門今始為君開,將趙仲良和趙叔才拉到一旁,向下剷去,鏟腳直逼趙伯賢。趙伯賢大驚,輕輕跳起,身手敏捷,如猿一跳,躲過伯延的鏟腳。此時,趙仲良和趙叔才又從兩側攻過來,而趙伯賢也輕輕落地,又出擒拿手,從伯延後背攻來。

伯延大驚,沒有想到三人聯手,果然是別具威力,連忙打出一招羅漢降魔拳中的睡羅漢,朝地面躺下去,左腳踹向趙叔才,右拳打向趙仲良,又避開了身後趙伯賢的擒拿手。

如此,四人交手,轉眼間已經拆了三十多招,而伯延也怕三位老人體力跟不上,點到即止。

一旁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兵看的是眼花繚亂,深為震驚,暗自揣測冀州三霸的身份,可是他們根本不知久未露面江湖的三位老人究竟是誰。

伯延大喜,跟三人道:「趙家三位英雄果然是寶刀未老,既然你們是文武雙全,這精兵統帥一職就由趙伯賢老英雄擔當,這副職嘛,就先讓趙仲良、趙叔才兩位老英雄擔當。」

三老連忙跪下謝恩。

明星辰問三人道:「你們三人可知攻城略地,行軍陣型之道?」

趙仲良起身答道:「實不相瞞,老朽退隱這些年,鑽讀兵書,對列陣之法也是略知一二。而我三弟熟讀百書,無所不知,就連吐蕃、契丹等外族史料文字,也知之甚祥,實乃萬事通,可在旁指點。」

伯延覺得這樣真有可能失掉諸多賢才,又跟休雷道:「二師兄,麻煩你告訴他們,如果有誰自認為他是能人賢才,就讓他們毛遂自薦,若真有真才實學,就招為先鋒精兵。」

忽然間,明星辰又從旁趕過來附在他的耳邊道:「公子,這麼做的話,沒有到當選精兵之人,心中不爽,應該加以撫恤。」

伯延不善言談,可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鼓起勇氣,站在三軍面前,慢吞吞地大聲喊道:「各位將士,成了精兵,就會出生入死,有許多決定勝負的關鍵之仗要打,各位如果有人想成為精兵之中且身懷絕技之人可以找冀州三老,此時交由他們三人負責,爾等還需盡心盡力,一心一意為北地霸王效力,將來平定天下,你們功在千秋,個個都可以封萬戶侯。」

眾將士大喜,喊著北地霸王的稱號和伯延的名字。

如此,休雷又從東邊年紀較長的士兵中,找出了近八百人,總共著了一千八百人的先鋒精兵,授其陣型變化,破軍要術。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鮮援遊說

第17章:鮮援遊說

話說伯延和明星辰在校場上找能人異士或者是有一技之長的人,找出了三位老將冀州三霸趙氏三兄弟,讓他們三位年過花甲之人,訓練著一支先鋒精兵。

轉眼間,已經到了十一月二十九,在延北,到處都是大雪封山,道路難行,不過燕梭所帶領的武林群豪,還是冒著寒風大雪,趕到了延州南邊的山腰。

燕梭所帶領的都是數一數二的武林高手,可以跟伯延較量的高手也是數以十計,現在駐紮在延州城外,對北地霸王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威脅。若是晉國在趁機進軍,他將陷於腹背受敵的局面,因此一直在想著克敵制勝,一舉將其剿滅的辦法。

然而,對於燕梭來說,現在步震的實力遠非昔日延州人馬可比,因此,他不敢貿然跟北地霸王叫陣,而且炎空等人也極力反對在沒有考慮清楚是幫步震還是對抗步震前,公然跟他對抗。

事實上,在此之前,燕梭早就闖過延州,可是差點被伯延和仲歸的聯手給殺掉。

北地霸王在三絕島重創他一掌,差點讓他一命歸西,因此,他一直懷恨在心,除了想要奪得步震手中的寶藏之外,還想向步震報曾經的一掌之仇。

燕梭剛愎自用,一心想跟北地霸王為敵,全然不顧武林同道的反對,對此,土垚子道長甚至提出了更換武林盟主的建議。

他也想先在武林人心中樹立威望,可是一直找不到機會,無奈之下,只得先停留在風雪之中,見機行事。

北地霸王在知道燕梭停留在延州城外後,甚是高興,連忙和明星辰商量:「燕梭並非將才,現在帶著武林人士來了,可是有諸多武林人士持的是中立的態度,說我如果為一代暴主梟雄,便帶著這股人馬跟我對抗,如果我可以成為一代明主,那麼就向我投降,共同平定天下。現在我們應該趁機,在他們沒有立住腳的時候,一舉殲滅。不知明先生的意思呢?」

明星辰手搖折扇,得意地笑道:「呵呵,明某早就說過,這些人馬可為散沙、可為磐石,現在無備北上,受不了這延北寒風,必然心情不爽,各懷鬼胎。此時,要是有人暗中散步謠言,加以離間,則兵不血刃,他們自然退去。可是,現在最為棘手的問題是契丹王耶律德光又開始南下了,咱們還需趕快攻下太原。要是太原落入了耶律德光的手中,想要奪回,那可就難了。」

步震聽了,也甚為震驚,猶豫不決,沒有表態,不想駱先生又在一旁邊道:「要是耶律德光真的南下,那麼咱們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可以擋住其鐵騎,所以我看啊,還是跟耶律德光講和。」

步震如夢初醒,想到當初石敬瑭和耶律德光聯手,攻陷太原之事,連忙站起來道:「嗯,對,要是咱們強攻太原,那麼就有三股敵人,覬覦中原疆土的契丹、晉國、還有燕梭的武林人士,到時候即使有三頭六臂,也恐難以抵擋。還有,據傳言,說劉知遠也是一個野心勃勃之徒,我看他不會甘心居於人下,要是他再在我背後捅一刀,我將死無葬身之地。」

步震又轉身給鮮援吩咐道:「鮮先生,你現在趕快起草一份書信,去跟契丹王耶律德光結盟言和,共破晉國。」

伯延看了看明星辰,發現其臉上明顯不快,怕他因為步震未納其計,而懷恨在心,因此拿起了酒杯,走到明星辰旁邊道:「來,明兄,咱們倆喝兩杯,以後領軍破敵,還要靠明兄多多指點。」

明星辰猜出了伯延的心思,也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衝著伯延手中的酒,笑了笑道:「呵呵,大公子您莫非是怕我會因為主公未曾納計而心中不快,懷有異心?你莫要多心,大家都是為了主公霸業,為了大業,明某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大家同舟共濟,方能百戰百勝。」

仲歸聽了,也非常高興,拿著酒杯過去跟明星辰喝酒。

步震從寶藏中找到了一塊碎玉血玲瓏,讓鮮血帶著去見耶律德光,跟他們結盟,同破晉國。

鮮援連夜帶著豐厚的財寶,以及碎玉血玲瓏,朝東北而去,去找契丹王耶律德光的屯兵營寨,跟其商議結盟之事。

此時耶律德光已經重病,不過在伯延帶著聶瑤去見他的時候,他們倆也聊得投機,也有心將伯延招為駙馬。

現在,他聽聞是北地霸王的人來見他了,拖著重病的身子,親自來接見他。

一番介紹參拜後,耶律德光開門見山,向鮮援詢問道:「鮮先生,不知你此番前來,有何見教。伯延公子怎麼樣?」

鮮援笑臉相迎,將所帶的財寶遞給耶律德光道:「呵呵,托您的福,我家大公子武功更甚以往。這是前些日子,我們主公從三絕島挖出的碎玉血玲瓏,契丹奇珍異寶,不計其數,乃是泱泱大國,想必不會把這點財寶放在心上。可是這件東西確實是世間罕有的寶貝,我們主公一直想送給天和公主,可是苦於一直沒有見她,因此,借您之手,將此碎玉血玲瓏贈給她。」

耶律德光大喜,讓手下人士將寶物收了起來,又笑著跟鮮援道:「哈哈……步震的大公子伯延,武功很高。我甚為佩服,更難得對天和癡心一片。我有心成其好事,可是那丫頭堅決反對,讓我這個一國之君顏面盡失啊。」

想起天和,耶律德光總是喜笑顏開,不過,笑聲之餘,他又問道:「想必你這番前來,不僅僅是為了單純的送禮吧?」

鮮援不慌不忙地答道:「實不相瞞,晉國皇帝石重貴太過無能,我家主公乃天下義士,有心除之。然而,晉國忠臣將士不計其數,晉國大軍,又向來以保家衛國為己任,想要圖之,確實不易。現在,我們想和契丹結盟,共同破晉,推翻無能的石重貴。我們率大軍東進,契丹則率大軍南下,要破晉,指日可待。」

耶律德光當時怔住了,沒有想到草莽之人步震,居然也是野心勃勃之輩,笑了笑道:「哈哈……你們的如意算盤打得真不錯,那破晉之後,晉國疆土怎麼分?」

鮮援不慌不忙地答道:「現在是亂世,此亂可與戰國紛爭、漢末爭雄相提並論。契丹乃後起之秀,兵強馬壯,可以平定天下。不過,契丹兩次南下攻晉,都無功而返,除了晉國將士拚死相抗之外,追源塑果,最主要是聶瑛之過。聶瑛用兵如神,人稱有神鬼莫測之機,要是此次再與你正面交鋒,那麼契丹大業,將再次遇到挫折。我想您幾番攻取晉國,都無功而返,必然引為憾事。此次你們南下破晉,我們也自然會有辦法將聶瑛拖住,讓她自顧不暇。若能一舉破晉,我們願意和您平分晉國疆土,歲歲朝貢。」

耶律德光大喜,不過想到聶瑛,還是心有餘悸,連忙問道:「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辦法拖住聶瑛,讓我們不與聶瑛正面為敵?」

鮮援似有遲疑,不過隨機應變是他的長處,不然步震也不會派他來了。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又跟耶律德光道:「這將湖人自然有對付江湖人的妙計。實不相瞞,在我們北地霸王的妙計之下,現在中原武林的力量正在自相殘殺,聶瑛現在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已經不足為慮。」

耶律德光聽說聶瑛正在遭受武林人士的追殺,甚是吃驚,當即想到了天和,連忙追問她的下落:「那麼天和呢?天和公主怎麼樣了?」

鮮援不知該如何作答,因為他根本對南方武林的事情知之甚少,就算是欺騙也不知該用什麼理由。

片刻猶豫後,他猛然想起了王仁,索性將他搬出來道:「天和公主跟王仁在一塊兒,江湖之上,不會有人動她分毫的。」

耶律德光不相信王仁一己之力,可以保護天和公主,面上愁容未散,又開始咳嗽了,不想鮮援大笑道:「哈哈……您可能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在南方長樂府馨饈閣前的武林大會中,王仁以一己之力制服了在場所有武林人士,這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試問有誰可以跟王仁一敵,傷害天和公主?」

耶律德光放下了懸著的心,可是對於鮮援說的結盟大事,可謂是關係重大,絕不能夠草草決定,讓鮮援現在營帳中飲酒取暖,自己則慎重考慮。

忽然間,一個契丹士兵跑進了營帳,前來相報,附在在耶律德光耳邊輕聲說了說。

耶律德光大驚,一看就是有什麼關係重大的事情發生了,連忙讓人請鮮援下去休息。

士兵帶進來的人身披斗篷,帶著面罩,弓著腰,不敢視人,似乎有意掩藏其身份。

第18章:罩下何人?

此人正是在晉國皇帝石重貴得知耶律德光三下中原之時,任命為元帥,北上禦敵的姑父杜重威。

也難怪耶律德光會說晉國臣子不臣,原來是指杜重威勾結契丹。

一番交涉後,杜重威道:「現在天下正亂,步震得到了海外寶藏,起於延州,氣焰非常囂張,不過,江湖草莽,難成氣候,不足為患,只要先穩住他們,等我帶你們南下開封,到時候步震的下場將和昔日的黃巢一個樣。」

耶律德光冷冷笑了笑,又跟他道:「哈哈……你只管等著當你的晉國皇帝,做好你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我時日無多,要是我在死之前,還沒有到開封,捉住石重貴,我就留下遺命,非滅你八族不休。」

杜重威跪倒在耶律德光的腳下,不由大驚,連忙跟耶律德光道:「陛下,您放心吧,我既然邁出了這一步,就永無回頭之路了。」

耶律德光這才得以安心,不想忽然間,杜重威又問道:「為何您一定要攻下晉國才肯安心呢?」

耶律德光勃然大怒,指著南方大罵道:「我幫助石敬瑭得到天下,成了晉國皇帝。他尚且是我的臣子,可是現在的石重貴卻背信棄義,陳孫不稱臣。石氏忘恩負義不能容忍,有生之年,必要滅掉晉國,方解我心中之恨。」

杜重威嚇得膽戰心驚,連忙退了出去,在離開契丹大軍的營帳之時,不由歎息道:「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在耶律德光的幫助下,石敬瑭成事,在耶律德光的怒火中,晉國將化為灰燼啊。」

杜重威又穿好斗篷,俯下身子,準備離開,不想忽然間,一人從營帳背後轉過來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敢做,又怎麼怕被人認出來而行藏閃爍呢?晉國有反臣,又何愁國家不亡。」

杜重威大驚,轉過身來一看,原來是鮮援。

杜重威問道:「你是何人,在契丹營帳中,為何身著漢服?」

鮮援朝杜重威細細打量了一下,得意地笑道:「呵呵,我是誰無所謂,不過你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現在晉國土地上,越亂越好,不過向你這種不忠之臣,天下人人得而誅之,你好自為之。」

杜重威大驚,自此每天晚上都做惡夢,甚至夢見前晉國皇帝石敬瑭向他來索命。

鮮援在耶律德光的營帳外面等候接見,刺骨寒風襲過,吹在他的臉頰之上,讓他睜不開眼,只顧躲在篝火後面取暖。

結盟之事,關係重大,不過他細細想來,現在晉國北平王劉知遠的勢力非常龐大,若是由步震從西邊接應,纏住劉知遠,他再和杜重威裡應外合,則可不費吹灰之力,攻克晉國。想到此處,他連忙讓人將鮮援請了進來。

耶律德光笑了笑道:「你回去跟步震說,我答應跟他聯盟,不過,我有個條件。」

「您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口。」

「他為右翼掩殺,強攻太原,牽制住北平王劉知遠的勢力。我們契丹鐵騎,則長驅直入,直搗黃龍,朝開封進軍。只要大家同心協力,今年必定可以生擒石重貴那個望義背信的混蛋。」

鮮援大喜,代替步震答應了耶律德光的條件,又連夜趕回延州,向北地霸王匯報。

聽聞了鮮援的言詞,步震非常高興,不過對於鮮援七句真,三句假,自作主張的行為,卻是甚為不滿,跟他吩咐道:「此次你辦的很好,不過下次必然要以誠待人,切不可胡亂許諾。沒有我的允許,你這隨便跟契丹王允諾可不好啊。」

鮮援得意地道:「呵呵,主公,這契丹王病重,估計命不久矣,對於口頭協議,不必當真。不過現在,晉國有內奸杜重威,估計契丹王會兵不血刃,就可以得到晉國大半疆土,不過咱們攻克太原,牽制住劉知遠,有了這個關鍵的隘口,趁著耶律德光歸西之時,長驅直入,也是輕而易舉。」

步震大吃一驚道:「什麼,杜重威居然和契丹王串通一氣,瓜分晉國?」

鮮援點頭稱是道:「嗯,是我在耶律德光的營帳外親耳所聽,絕無虛假,而且耶律德光好像許諾杜重威在攻下晉國,生擒石重貴之後,封他為帝。」

步震勃然大怒道:「北地霸王有六不赦,不忠之臣殺無赦,以後遇到杜重威,把他的首級砍下,掛在延州上空。」

不想此時,明星辰卻在一旁大笑道:「呵呵,主公,真是天賜良機,看來是時候吃掉燕梭那盤餃子了。」

步震大喜,知道明星辰的意思,是時機將燕梭的武林人士除掉了,連忙追問道:「明先生,不錯,我也正有此意。現在晉國自顧不暇,咱們沒有後顧之憂,是時候了。可是面對武林群雄,計將安出?」

明星辰笑著道:「主公,您號稱北地霸王,決不能容忍有人反抗,也不能容忍別人做牆頭草。現在,燕梭虎視眈眈,揚言主公若是明主則相助,若非明主,則對抗。以明某來看,咱們此次將燕梭等人一定要一網打盡,不但除掉了中原武林中的這股潛藏的強大力量,還可以懾服人心,讓所有人都知道,敢跟北地霸王對抗,只有死路一條。如此,天下群豪聽聞您連燕梭這些武林人士都殺了,實力必然不容小覷,自然爭相前來投靠。退一步講,也不會再有人敢反抗你,試圖跟你對抗了。」

步震大喜,真沒有想到明星辰對北地霸王的理解確實是頗有見地,甚是高興,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明先生對北地霸王的理解真是一語中的。江湖人稱我為北地霸王,就是在延北武林,不將我北霸及其北霸的六不赦放在眼裡的人,我會派人剷除。現在,燕梭膽敢想北地霸王挑釁,主動送上門來,我就先拿他開刀。不過話說回來,這幫武林人士個個以一當百,如何破敵?」

明星辰手搖折扇,自信滿滿地道:「空城計。」

他跟眾人吩咐了一下,準備上演一出空城計,於次日,除掉燕梭所率領的武林人士。

當天夜裡,仲歸和休雷大張旗鼓的帶著大軍,撤出延州,朝太原方向而去。

燕梭的探子發現了之後,立即向他報告。

他也信以為真,甚是高興,連忙跟眾人商量道:「現在延州的人馬都已經秘密地轉移了,朝太原方向進發,估計步震是前去奪取太原了。現在,我是武林至尊,大家都要聽我號令。明日,趁著冰雪未消,山路可行,咱們去延州,斷了北地霸王的後路,讓他前後不得兼顧。」

炎空大師覺得甚為不妥,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們根本難以判斷北霸究竟是一位明主,還是一位剷除異己的暴主,連忙站出來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燕施主,我們之所以結盟,完全是為了天下之人,現在步震是善是惡,尚未可知,如此武斷進兵,非但師出無名,反而會陷各路好漢於危險之地。」

炎空大師德高望重,這麼一說,底下的各路好漢紛紛開始議論。

丐幫幫主龍百石終於忍不住了,站起來怒斥道:「燕梭,你趕快滾蛋吧,我們丐幫受夠你了,狐假虎威,到底王仁少俠是不是真如你所說的,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了。」

燕梭大怒道:「龍百石,就你剛才對我不敬,我完全可以將你殺了。我現在想聽一聽,你剛才說狐假虎威,是在說誰?」

范仙華站起來道:「在座的好漢都知道,王仁一招制服了我們在場所有人,成為了武林盟主,可是你這個武林盟主,並不像王仁一樣有驚天地泣鬼神的蓋世神功。你自己說,你是不是趁著大夥兒被王仁嚇怕了,才接下這武林盟主的寶座的。」

燕梭大怒,衝著范仙華笑了笑,又當著武林人士的面道:「好,如果有誰不服,大可想我來挑戰。」

燕梭環顧了一下眾人,炎空大師和了無大師無心武林盟主的寶座,能和燕梭一較高下的高手中,龍百石和范仙華早就有心離開,憑藉著丐幫一己之力破敵,根本沒有和他一較高下的意圖,而四五行道和燕梭曾同破星斗山,深知其武功之高,不是對手,默然無語。

范仙華看到沒有人敢跟燕梭一較高下,似乎早就猜到了,微微笑了笑,又跟眾武林人士道:「諸位,要是燕盟主還一意孤行,想無故討伐步震。我丐幫認為此舉師出無名,現在就率人離開。」

丐幫現在地位非常高,可是燕梭現在是武林盟主,像龍百石這種膽大之人實在是很少,眾人只好保持沉默了。

烏狂和烏聖對燕梭甚是不滿,早就離開了燕梭,不然就算烏聖能忍,烏狂早就鬧翻天了。

百石又面向武林群豪道:「諸位,昔日的燕梭,是對武林有功,破星斗山、剿滅穿心門。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他實在是真小人一個,我丐幫犯不著與之同流合污。要保衛中原,沒有武林盟主,我們照樣可以。就此告辭。」

龍百石和范仙華喚起丐幫米長老、易長老、林竹林長老、喜嚴喜長老,轉身欲走。

燕梭被剛才龍百石的言論徹底激怒了,他從後方趕了上來,飛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招上前。

然而,他的招式,倒是不像他的絕技燕巢鎖骨的作風,反而是從旁將一根筷子般粗大的木棒握在右手指中,借助筷子木棒之力,暗算龍百石。

燕梭的輕功絕頂,雖然在座的武林人士都看到了,可是卻無力阻止。

易長老本來就防著燕梭,怕他懷恨在心,現在又看到燕梭手拿木棒,朝龍百石戳了過來,連忙撲上前去,被燕梭一棒穿心而過。

百石勃然大怒,轉過身來,跟燕梭大打出手。燕梭似乎刻意地扔下手中的木棒,開始穿梭,使出了自己的絕招燕巢鎖骨。

范仙華深知燕梭武功高強,輕功絕頂,怕他吃虧,扔出寶劍,飛劍穿襲而過,破了他的絕技燕巢鎖骨的氣罩,擋在了龍百石面前。

燕梭也知道龍百石和范仙華個個武功高強,怕自己不敵二人聯手,指著地上躺著的易長老,大罵道:「誰要是再有異議,就是這個老不死的臭乞丐的下場。」

百石大怒,欲上前殺燕梭,可范仙華卻連忙攔住道:「易長老身受重傷,咱們先救他。」

龍百石這才肯先且罷手,抱著易長老出去了。

臨走之時,他又回過身來,瞪大眼睛看著燕梭,怒罵道:「燕梭老匹夫,在我殺你之前,莫要讓步震拿走了姓名,你好自為之」。

燕梭怒氣難消,又面向眾人道:「燕某的輕功,可踏雪無痕,可日行千里,誰若敢不顧江湖道義,不聽盟主號令,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取他首級。事情就這麼定了,明天上一早,各派掌門率其弟子,兵發延州。」

次日清晨,冰雪未消,延北的太陽剛剛升起,燕梭就催促著武林人士朝延州而去。一路之上,雪面踩踏甚是嚴重,眾人對大軍撤離延州更是深信不疑,明目張膽的闖進了延州。

空城計

第19章:空城計

然而,當他們越走越升,踏上了延州的大道之後,發現裡面出奇的靜,靜的讓眾人身寒心更寒。

燕梭以為是步震傾巢出動,未及防備,明目張膽地朝步府闖了進去。不想忽然之間,喊聲大起,各處伏兵殺出,將眾武林人士圍了起來。

伯延面無表情地盯著武林人士,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想他身旁的明星辰卻大罵道:「燕梭,三絕島之上,你被我家主公重傷,不想活著回到了中原。前些日子,你又擅闖延州,被大公子和二公子的聯手打成重傷。想不到你現在又來了。你費盡心力,想要得到寶藏,卻不想今天要命喪延州,死於明某的空城計之下。」

燕梭怕明星辰說漏嘴,連忙下令衝出重重包圍。

不想在冀州三霸趙氏三兄弟的訓練之下,這支精兵很快列出陣型,最前排蹲著弓弩手,萬箭齊發,許多武林中人都被射傷。

然而,燕梭所帶之人,個個都是武林高手,身手敏捷者,不知凡幾。他們步步緊逼,將伯延所率的精兵逼得退了起來。

明星辰看到情況不妙,連忙下令留出一個缺口,放走這些人。

待人都從陣中逃走之後,伯延又帶兵掩殺,不過追了一會兒就被這些練武之人甩下了。

燕梭帶著人馬準備撤出延州,不想仲歸和休雷又帶著大批精兵,從延州城外殺了進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仲歸得意地大笑道:「燕梭,現在知道空城計的厲害了吧,多虧了明星辰明先生,今天才能一舉剷除後患。」

仲歸所帶人馬乃是平常軍隊,雖然人多勢眾,可是戰鬥力不強,不敢貿然進攻,在等著伯延所帥的大批精兵趕上來。

燕梭甚是著急,前有敵擋,後有精兵相逼,趁伯延沒有趕來,便下令趁機衝過去。

雙方又廝殺成一片,仲歸上前大戰,不想燕梭使出飛燕梭將他抓住。一

旁的休雷連忙來救仲歸,二人聯手,才勉強可以抵擋燕梭的不敗輕功,立於不敗之地。

忽然間,延州城中的巷子裡面喊聲四起,追了上來。

伯延一人當先,飛身而來,一腳踢中燕梭的後背,順勢出掌,一掌將他震倒在地。

伯延欲除之,以絕後患,不想鬼面王、金鑫子、土垚子三人又趕了上來,將燕梭從他的掌下救出。

伯延以一擋三,來戰鬼面王、金鑫子、土垚子的聯手,竟立於不敗之地。

就在此時,冀州三霸和明星辰帶著精兵趕了上來,和仲歸合併一處,頓時,士氣大振,喊聲如休雷之吶喊,響徹延北上空,將武林人士殺的是屍橫遍野,哀嚎遍地,留在地上的鮮血在凜冽的北風中迅速凝結成血塊,鋪在了整個延州南門的大道上。

燕梭見形勢不妙,連忙撇下武林人士飛梭而逃,留下炎空大師等人拚死相戰。

伯延以一敵三,越戰越勇,打敗了金鑫子、土垚子、鬼面王的聯手,欲除之,不想炎空大師、了無大師四五行道又上前將他們救下,拚死逃出去了。

了無大師纏著伯延,轉眼間,二人已經拆了三十多招。

忽然間,伯延發現陸干和蕭清又從空而來,纏住了仲歸,跟其大戰。

伯延大驚,欲過去幫終歸,連忙聚氣凝神,使出彌羅神掌。

炎空大師知道伯延武功高強,連忙凝聚真氣,奮力一掌,接住了伯延的重掌。二人互拼內力,腳下的冰雪立即化為雪水,朝城外流去。

炎空大師知道對方人多勢眾,撤開右手掌力,轉為一招羅漢十巧手中的勾,纏住伯延的右手手腕,又出左掌,朝其打去。

伯延看清了炎空大師的招數,不過他出招更快,左手也打出一掌,在二人胸前相碰,炎空大師的內力更甚一籌,將其震開。

炎空看到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孤家寡人,武林人士被擒拿的十之八九,連忙飛身而逃。

伯延飛身過去,擋在仲歸面前,一掌打在陸干腳下,擾亂了他的諜影訣步伐,被仲歸一掌震倒。陸干看形勢不妙,連忙飛身而逃。

蕭清也看到時不與我,連忙鼠竄而去。

伯延和仲歸一戰大捷,俘獲了各門各派的武林人士將近千人帶去見步震。

正如明星辰所言,步震號稱北地霸王,自然不會對反抗他的人手下留情。為了給天下有心反抗自己的人一個警告,他決定昭告天下,將這些武林人士全部殺掉。

次日,他親自在校場中監督,將數以千計,俘獲的武林人士綁在校場之中,準備殺雞儆猴。

他當眾而呼道:「得蒙江湖好漢的抬愛,賜以北地霸王的稱號。我北地霸王絕不容許有人敢反抗我。燕梭膽大包天,帶你們來延州送死,我不殺你們實難懾服人心。」

步震說完後,立即有上百人請降。

步震不予理睬,不想仲歸走過去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我爹的第四個弟子萬電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我要殺他?就是因為他是一個牆頭之草,沒有一點骨氣。現在到臨死之時,你們想到投降,晚了。」

步震下令行刑,頓時,鮮血橫飛,臨死前的哀嚎響徹雲霄。

他又當眾大呼道:「各位將士,膽敢反抗北地霸王者,殺無赦,膽敢對抗步震者,也殺無赦。不過我一向賞善罰惡,等咱們打下天下,個個都可以封得為萬戶侯,和我共享榮華。」

不想此時,柳劍凌空飛來,如長龍破空,將行刑的士兵全都割傷。

柳劍回收之處,王仁一臉憤怒。

他憤怒地盯著步震道:「步震,你…你真是殘忍,簡直禽獸不如。」

步震對王仁的出現甚是吃驚,又對他的言語非常憤怒,可是自己剛才明明在三軍面前說了,要是讓王仁攪和了,顏面難保,因而站起來吩咐道:「別管他,繼續行刑,殺光反抗的武林人士。」

王仁大驚,連忙跳上前去,將行刑之人盡數點住。

步震大怒,在旁邊罵道:「王仁,我說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麼,值得為這群瞎了狗眼的人命喪於此嗎?」

不想綁在刑架上一人罵道:「步震,士可殺不可辱,要殺就殺,何必這麼侮辱我們呢?」

步震哈哈大笑道:「哈哈……好吧,我索性多費點唇舌,讓你們看清燕梭的真面目,也好讓燕梭那個老匹夫身敗名裂。」

步震跟駱先生使了使眼色,他走過去,跟綁在刑架上的人道:「去三絕島尋寶的人過了萬,可是回到中原的人還不足百人,就是燕梭為了獨吞寶藏,使用奸詐的技倆騙取寶藏。後來,他又回到中原,到延州做起了偷雞摸狗的事情,想要偷取寶藏。再後來,他還跑到了長樂府,誣陷王仁,將他逼走,自己做起了武林至尊。試問這麼無恥的一人人,你們還推舉他為武林盟主,是不是瞎了眼,是不是睜著眼睛的瞎子?」

仲歸在一旁接道:「如果中了我爹已入化境的彌羅神掌還活著,那麼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此人用穿心指療傷了。所以,武林中連番被穿心指所殺的武林人士,八成是燕梭的傑作。他一代大俠,因為一念之差,貪慕虛榮,不殺光來從三絕島活著回來的人,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聽駱先生和仲歸之言,綁在刑架上的人個個悔恨不已,咬牙切齒。

不想此時,步震又下令道:「趙氏兄弟,由你們三人行刑。」

王仁連忙擋住三人道:「步伯伯,你還記得你說我幫你找到寶藏的話,如果我有什麼要求,想必你一定會答應的,想必你不會食言吧。」

步震大驚,不想此時,各路高手又殺來了,想要救走被俘獲的武林人士。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20章:殺雞儆猴

話說明星辰使出了空城計,將燕梭帶去的武林人士俘獲了上千人。步震誅鋤異己,將俘虜押在延州校場之上,親自監督,為的是給以後想要反抗他的人一個警告。

正在步震行刑之時,王仁飛身而來,想要把武林人士救下,可是步震武功高強,自己又勢單力孤,於是想到用步震曾經向他許下的諾言,來救被俘將死的武林人士。

忽然間,炎空大師又聯合丐幫人馬、四五行道、鬼面王、了無大師殺了個回馬槍,來延州教場救人,然而,他們在路上又遇到了烏狂和烏聖兄弟倆也來延州救人。

本來烏狂不屑與他們為伍,可是步震現在勢力龐大,只好合兵一處,並肩作戰,在龍百石的帶領下共同殺了過來。

為了讓外面有人接應,暗中闖入教場的就只有炎空、龍百石、范仙華、了無、鬼面王、四五行道、烏狂兄弟倆這十二個高手,讓其他丐幫人馬由龍百石所率領的三大長老米長老、林竹林長老、喜嚴喜長老,帶著丐幫大隊人馬,以為外援,接應他們。

王仁剛要跟步震說出自己的條件,不想這十二個高手就殺了進來。烏狂武功已經今非昔比,就算烏聖,也畏懼三分,他的移形換影的步伐,配合隔空點穴,如入無人之境,影隨風動,前來抵擋的人馬盡數被點。

伯延大驚,縱身上前,跟烏狂血戰,交手之下,才發現烏狂的武功遠非昔日須彌山下奪取寶藏時可比。

王仁不想再引起衝突了,怕再生事端,連忙飛身上前,擋在烏狂和伯延之間,讓眾人停手。

他帶著十二個高手,喝退了圍攻的眾將士,來到了步震面前,讓他們先靜候一旁,又跟他道:「步伯伯,你曾經說過的話,應該還算數吧。」

仲歸知道步震曾經向王仁許下一個諾言,現在王仁又提起,自然是猜到了他的意圖,上前一步道:「王仁,我爹說話,一向一言九鼎,什麼時候不算數了,不過你一個人最多換一命。」

步震甚是生氣,至少他曾經還救過王仁一命,不想王仁公然跟自己作對,這作為北地霸王的他又如何能夠容忍。

步震轉過頭去,背著身子,怒氣沖沖地道:「賢侄,步伯伯一向一言九鼎。我說過,只要你幫我解開藏寶圖的秘密,你有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的。你現在有什麼要求,說吧。」

王仁大喜,連忙道:「想必步伯伯應該知道我想讓你辦的事情,只要你金口一開,放了這些人即可。大家都是武林同道,親如兄弟,又何必趕盡殺絕呢?想要祭旗立威,你也犯不著將武林群豪趕盡殺絕吧。」

步震怔住了,不過他一言九鼎,又怎麼能夠失信於人,剛欲答應他,不想明星辰靈機一動,附在步震耳邊提醒道:「主公,我曾經聽二公子說過關於藏寶圖的事情,解開這份藏寶圖,王仁的功勞最多只有一半。既然如此,那你可以放人的話,也可以殺一半。」

步震恍然大悟,連忙將趙伯賢喚了過來,叫到一旁吩咐道:「你們三兄弟將那些俘虜中的重傷老弱者放了,將年輕力壯的殺了。」

冀州三霸朝刑架走了過去。

眾人大喜,以為步震言出必行,要將那些俘虜放了,不想趙伯賢在放,趙仲良和趙叔才卻在殺。

烏聖連忙跑過去,擋住冀州三霸,跟其大打出手。

王仁大驚,瞪大眼睛盯著步震,不想他卻笑了笑道:「呵呵,賢侄,步伯伯言出必行。解開這藏寶圖,你功不可沒,不過,你有一半功勞,我和洪梟也有功勞,所以要我放人的哈,最多只能放一半,其他的照殺不誤。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王仁大怒,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看著教場之內已經躺著百餘屍體,鮮血將雪地染紅,可是他實在沒有把握將北地霸王打敗,面對延州大批人馬,確實是無計可施。

就在此時,烏狂在他王仁耳邊道:「你在這兒纏住步震,我去將那些階下囚放開,能不能衝出去就看他們的手段了。」

王仁看了看延州人馬的陣勢,連忙止住他道:「不行啊,咱們要想辦法盡可能將這些人全都就出去。」

土垚子道長從後面趕了上來,在一旁道:「王仁,要是沒有步震,把這些人就出去不難,可是現在有個不敗高手,就夠你對付的了,剩下的這千軍萬馬還有那討厭的雙胞胎如何抵擋啊?」

就在此時,步震又朝他的椅子坐了下去,依然是面無表情地道:「賢侄,你要走的話,我想攔也攔不了,不過你要是再不走,撕破臉皮的話,大家會很難堪的。」

王仁非常著急,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索性跟他道:「那好吧,你先讓一半人馬離開吧。」

步震揮了揮手,讓休雷去將一半人馬放了。

王仁將他所帶的十二個人帶到了一旁,又跟四五行道和炎空大師吩咐了一下,讓他們六人先護著這一半人馬離開。

步震依然是坐在椅子之上,衝著王仁喊道:「賢侄,我的諾言已經履行了。我還要處決俘虜,你好自為之,不送了。」

他看到步震放鬆了警惕,又連忙跟烏聖、烏狂、鬼面王、龍百石、范仙華、了無使了使眼色,一起闖了上去救人。

步震勃然大怒,跳上前去,擋在王仁面前道:「本來我不想與你為敵,可是你這執意如此,等我殺了你之後自然會向南隱客一個交待的。」

步震跟王仁大打出手,伯延也跳上前去,跟龍百石血戰,仲歸去戰鬼面王;烏狂、范仙華、了無去救被綁在刑架上面的武林人士。

王仁跟步震交手,越打越激烈,輕輕出掌,就將教場上面的士兵逼得退到角落之處。

大戰之下,王仁的招式已經非常純熟的地步,遠非昔日可比,幾番打中步震,可是步震有天罡罩護身,真是動不得分毫,不由急了起來。

王仁想要憑一己之力救人,靈機一動,跟眾人大喊道:「想要活命的,就退到一旁。」

眾人不知王仁之意,不想王仁退到戰圈之外,避開步震,凝神閉氣,左手和右掌伸向胸前,手心相對,雙膝微曲,聽得步震來犯之時,微微跳起,將右掌趕上前去,側過身子〔517z小說網·www.27xs.com〕,繞開步震的攻擊,將腿從他的胯下穿過去,左手朝上劃過,朝他的胸前打去。

此招真是元坤神功中的連環二招中的先迷失道和後順得常。不過威力更強的是,後順得常此招。

他從步震的胯下滑過去,仰著身子,翻過身來,踩在地面之上,接住向前撲的力量,將內力運往整條手臂,向前出招。

王仁的遠攻,驚世駭俗,除非熟知元坤神功破綻。面對王仁的猛烈攻擊,步震連忙翻身而起,繞到他的身後。

王仁似乎已經開出了步震的招式,又轉過身去,打出一招氣元旋坤,將校場上的白雪捲了過去,湧向人群,將白雪逼向四周。

步震怕傷及他的人馬,又飛身跳起,在王仁趕著出掌之前,擋在他的身前,用天罡罩當住了他剛才又接著使出的一招大坤讓土。

他甚是吃驚,面對步震的天罡罩,無計可施。

正當他欲飛出柳劍,準備用柳劍環迎戰北霸之時,他的下屬慌慌張張地跑了,向他報道:「主公,燕梭闖入府中,抓了小姐。」

仲歸也擔心步雨的安危,撇開鬼面王,率先朝府中而去。

步震知道仲歸不是燕梭的對手,連忙跟王仁罷手道:「賢侄,今天算他們走運,在我回來之前,你還沒有把他們救走的話,那麼你就沒有機會了。」

這步震一走,王仁立刻抽出身來,靜息凝神,使出悲天憫世咒,伺機將伯延、休雷、冀州三霸、明星辰等將領點住,跟眾人一同救人。

教場中的士兵被王仁的悲天憫世咒一嚇,個個魂飛魄散,膽戰心寒,身心更是受到了重創,一時之間,頭暈目眩,不明乾坤,更不敢上前阻攔。

七人正在給刑架上面的人鬆綁,不想剛才報信的那個士兵大笑著走了過來。

第21章:受掌斷義(上)

王仁大驚,聽出了熟悉的聲音。原來來人正是梁被。

梁被得意地笑道:「哈哈,還是神鬼莫測機智謀雙全,這小小的調虎離山計就讓猛虎離開山林。」

烏狂也轉過身來,大喜道:「哈哈……我就說嘛,怎麼沒有見到三妹,不然她肯定會有後招的。」

片刻之後,眾人齊心協力,已經將武林人士救下了,又連忙拜託烏聖和烏狂道:「大哥,二哥,現在眾人都已經救下了,就有勞兩位哥哥將他們護送著離開。」

烏狂道:「三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烏聖也不解地問道:「是啊,三弟,那你幹嘛啊?」

王仁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衝著二人笑都道:「呵呵,再怎麼說,我跟北地霸王也相交一場,是該跟他做個了斷。你們先走吧。」

烏聖和烏狂連忙阻止道:「不行啊,現在咱們把這些人救走,步震飛氣瘋了不可,又怎麼會放過你?」

王仁又道:「以前我猶豫不決,不知是該幫北霸,還是該對抗他。現在,我們親眼目睹了他的殘暴,是時候向延州下戰書了。你們放心吧,我隨後就到。」

烏狂和烏聖相互示意,私下商議了一會兒,又跟他道:「那好吧,我們把他們安全送出延州之後,再來幫你。」

王仁回到了教場,解開了伯延的穴道:「伯延,剛才得罪了。你把你的人的穴道解開吧,我去烤火。」

伯延怒氣衝天,不過在王仁面前,又無可奈何,氣沖沖地甩袖而去。

王仁坐在了步震剛才坐的位置上烤火,衝著北霸的門客將士一個個地掃過去。忽然間,他注意到了氣宇軒昂的明星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相之上,透著一股自負與狠毒。

此時,伯延也給休雷和冀州三霸解開了穴道,讓他們四人先解穴,自己也趕到了王仁的身旁,坐了下來,怒氣沖沖地看著王仁。

王仁對明星辰甚是好奇,輕掃手臂,解開了他的穴道,又向伯延詢問道:「伯延,這位先生是誰?」

明星辰咳嗽了幾聲,冷冷地笑了笑道:「你就是人稱入木三分的王仁,今日一見,看來江湖所言非虛。我是明星辰,得蒙我家主公抬愛,擔任軍師之職。」

王仁笑了笑,又跟伯延道:「伯延,那麼你舅舅呢,駱先生現在身居何職?」

伯延臉上沒有表情,對王仁剛才搗亂甚是生氣,可是又無可奈何,此時又聽聞步雨被抓,甚是著急,在一旁觀望。

王仁看到伯延總是朝教場外面觀望,猜到了他的心事,又笑了笑道:「伯延,你是不是擔心步雨姑娘?其實,剛才是梁被將軍騙走步伯伯的,你妹妹她安然無恙。」

明星辰在一旁歎息道:「好一個調虎離山計,看來我和江湖傳說的聶瑛交手之日快到了。」

王仁對著明星辰冷笑道:「哼,你的名字挺有內涵的,明星辰,暗含日月星辰。我聽聞你前些日子智退景延光的大軍,又用空城計打敗了燕梭,不過想跟瑛兒較量,還待要靠真才實學才行。」

忽然間,明星辰又道:「久聞不敗高手王仁,除了武功驚世駭俗之外,也有入木三分智的稱號,可以看透人的心思,有識人之術,不知可否見識一下?」

王仁站了起來,衝著他轉了一圈,在他耳旁道:「你會不會忠於北地霸王,這我不知道,不過狠辣無比,你不會亞於弒叔不孝的龍千江。」

明星辰大怒,可是又對王仁無計可施,只好先在一旁默默的忍受著。

片刻之後,明星辰又提道:「王仁,聽聞你在馨饈閣一招降服了天下英雄,成了名副其實的武林至尊,不知道你今天想怎麼離開這擁有上萬雄師的延州教場?」

他又朝椅子坐了下去道:「哈哈……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要走,就算北地霸王父子三人聯手,也攔不住。」

閒談之餘,怒氣沖沖的步震和步仲歸又趕回來了。

王仁起身笑道:「步伯伯,想來令千金安然無恙,你應該開心啊,怎麼看起來這麼生氣?」

步震飛身上前,落到王仁面前,坐在了一旁。

仲歸也飛身上前,指著王仁大罵道:「王仁,你真是膽大妄為,居然敢跟我爹作對,不但如此,你還忘恩負義,要不是我爹將你從火堆中救出,你早就燒成焦炭了。」

王仁衝著仲歸笑了笑,又盯著北霸道:「步伯伯,這也正是我留在這兒的原因,咱們立場不同,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事要做,為了防止以後糾纏不清,今天是應該做個了斷。」

步震好奇地問道:「了斷?你想怎麼了斷?」

王仁站了起來道:「呵呵,這了斷嘛,一定要乾乾淨淨。伯延在亂雲山救過聶瑤一命;在從契丹回來的路上,他又救過聶瑤一命;前不久,在三絕島上,他還救過聶瑤。除此之外,您也救過我一命。這樣吧,按照我叔叔的規矩,我接你一掌、接伯延三掌,以後咱們就兩清了。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伯延怒氣衝天,連忙站出來道:「王仁,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救聶瑤是心甘情願,用不著你多事。我們師兄妹之情,你夾在中間算什麼?」

王仁武功雖然高強,可是彌羅神掌巧力驚人,要是由步震出手,即使他武功再高,也難以全身而退。

仲歸甚是生氣,在一旁罵道:「王仁,任你武功蓋世,要是硬接我爹和我哥哥的重掌,不死也差不多了。我對你的狂妄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步震也起身道:「好的,王仁,你幫我找到了寶藏,不過我將太白酒贈與你,還答應你的要求將一半俘虜放了,算是扯平了。今天在校場之上,受掌斷義,你接伯延三掌,接我一掌,以後你走你過你的獨木橋,我們走我們的陽關道,從此再無恩怨。要是你膽敢反抗我,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若是我落在你的手中,死也在情在理,無怨無悔。」

王仁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以大局為重,閉上眼睛,咬了咬牙道:「好的,你們父子倆誰先出招?」

步震跟伯延使了使眼色,讓伯延先打。

伯延很不情願,不過他號稱寡言孝佛,百行自然是孝義為先,自然不會違背步震意願。

他飛身上前,落在校場之中,指著王仁道:「王仁,我們本無意與你為敵,只要跟著我爹,咱們平定天下,人人都可以安居樂業,你又何必非得與天作對呢?」

王仁從案桌上面舉起酒罈,一飲而盡,將酒罈扔在校場之上摔碎了,也緊隨伯延身後,飛身上前,衝著他冷冷笑道:「伯延,要是在今天之前,你來向我招降的話,或許我會考慮。可是今日,我發現你們居然跟契丹勾結,一同瓜分中原疆土,又親眼目睹了你們排除異己的狠辣,試問我怎麼可以跟你們為伍?我知道北霸的六不赦,可是你們的行為難道該赦嗎?實話跟你說吧,要是你們父子倆打不死我,我必然會率中原群豪反抗到底,至死方休!」

伯延大怒,深知王仁武功深不可測,將內力提到頂峰,聚氣凝神,在身體周圍冒出了層層熱氣,一掌打中王仁的胸口。王仁向後飛去,撞在旗桿之上,吐血倒地。

伯延大驚,沒有想到王仁居然收起了護體真氣,來接自己的掌力。

他甚是不解,以為王仁受了重傷,連忙追問道:「你…你…是你收起了護體真氣,還是此時你早已身受重傷?」

伯延雖然武功高強,可是剛才奮力一擊,對王仁的傷害也不大。

他翻身爬起,將嘴邊的鮮血用衣袖抹乾淨,又坦然地笑了笑道:「哈哈,既然誠心絕交,我要是用護體真氣的話,你們誰能傷得了我,那打與不打又有什麼關係呢?」

休雷猛然想起了王仁曾經在汾河上跟受他掌力,化解恩怨,在一旁暗自歎息:「想昔日,我對王仁打了三拳而懷恨在心,不過王仁也是沒有用護體真氣接了我三掌,現在王仁又用甘願被伯延公子重擊,真是世之無愧的豪傑啊!」

伯延沒有猶豫,看到王仁依然屹立不倒,又開始聚氣運功,將內力提到頂峰,朝王仁打去。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烏狂飛身而來,接住了伯延的掌力。

伯延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烏狂的功力居然如此深厚,連自己運到頂峰的彌羅神掌的掌力都接住了。

王仁看到烏狂和烏聖而來,在烏狂後面輕輕出掌,將伯延擋開,把二人叫到了一旁。

烏聖將霹靂錘扔在腳下,又盯著伯延道:「伯延,剩下的兩掌,就由我們兄弟挨吧。」

王仁連忙擋住二人,輕聲道:「伯延現在怒火中燒,他欲除我而後快,還是由我受吧,以他的功力,即使不用護體真氣,也傷不了我。」

烏狂甚是生氣,睜大眼睛,怒斥王仁道:「我是老大,還是你是老大?我說了我們挨就我們挨,一人一掌,兄弟之間,共嘗甘苦,即使血濺於此,又有何關係呢?」

王仁大喜,跟烏聖和烏狂二人道:「兩位哥哥,既然如此,那麼今天,咱們三雄共同進退,同聲共死。」

烏聖聞到了地面上龍龍的酒味,酒興大發,朝身後尋去,找到了兩個酒罈子,逆行隔空三式的真氣,將酒罈子取過來,跟二人道:「既然如此,管它是生是死,咱們兄弟三人先喝一杯。」

三人大喜,接過酒罈,開始飲酒。

延州教場上的人馬看到兄弟三人面對生死,依然如故,不由畏敬三分,膽顫心寒,個個面面相覷,傻傻地看著,暗自商討。

延北言風凜冽,刺骨作痛,雖然有十之八九的人都練過武,可是時間久了,難免不會感覺到寒冷。

伯延見他們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趕過去道:「你們兄弟情重,我很欣賞,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要是歸順我爹的話,個個都可以……」

王仁當即打住了他,將酒罈又摔在了校場之上,道:「伯延,你就少說廢話吧,看來聶瑤不喜歡你是有原因的,難道我們兄弟是貪慕虛弱之徒嗎?休要侮辱了我們。」

伯延被王仁說到了痛處,勃然大怒,又開始運功出掌,雙臂上的經脈開始劇烈顫抖。

第22章:受掌斷義(下)

烏狂大吃一驚,連忙運氣上前,用火魔通經術中的調息歸元法護住全身,上前接掌,不想被伯延一掌震出了三丈外。

烏狂倒在雪堆中,鮮血將雪堆染紅了。

王仁連忙過去查看,烏狂已被重擊震的經脈受損,呼吸不均了。

烏聖見伯延出手這麼狠毒,不由大吃一驚,在一旁罵道:「伯延,沒有想到你從少林寺出來的,戾氣居然這麼重,小心不能自拔啊,請出掌吧。」

伯延依然是面無表情地道「烏聖,還記得上次島上比內功的事情嗎?」

烏聖道:「伯延,不要以為我的內功只有那麼點,上次比武,是怕在場的人說閒話,說我用蠻力取勝,才有所保留,不想你卻突施全力一擊,勝也不武。彌羅神掌和諜影訣勝負難分,這是天命。」

伯延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在比內功之前,我曾全力出掌,跟烏狂比力道……」

烏聖恍然大悟,原來伯延的意思是他剛才出了兩次奮力一擊,現在功力耗損。

烏聖也運氣準備出兩掌,先耗損一下內力,不想伯延止住他道:「烏聖,你這是幹什麼。我不是說讓你耗損內力以求公正,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剛才一掌沒有殺掉烏狂,現在出掌,估計也沒有辦法重創與你。所以,只要你知道我求賢若渴,這一掌可以免去。」

烏聖冷冷的笑了笑道:「哼哼,我三弟為求公正,都不用護體真氣,難道我就不能為求公正,耗損功力嗎?我銀錘麒麟英雄一生,就算就此喪命,也不會讓人家說閒話。」

烏聖凝聚真氣,走到南牆下面,連出兩下重掌,震到了南牆,冰雪亂飛,嚇得教場之上的人是肝膽欲裂。

伯延看著烏聖,又笑道:「呵呵,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麼就得罪了,接我第三掌吧。」

伯延將真氣運在掌中,雖然沒有前兩掌威力驚人,但是挨他這一掌的是為求公正,耗損了兩掌之力的烏聖。掌力所到之處,也將烏聖也震出了三丈外。他也是口吐鮮血,情況和烏狂一樣糟,渾身的經脈都被彌羅神掌震傷了,血手印及受傷的經脈延及全身。

王仁先讓烏聖和烏狂兩人療傷,自己上前跟步震領這最後一掌。

步震看了看兄弟三人視死如歸,生死不懼的豪情壯舉,甚是欽佩。不過此時,他不得不向王仁出掌。

他面無表情地道:「賢侄,你已經受了伯延重掌,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北地霸王從來不會手下留情,我師弟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仁疑惑地問道:「難道說東俠的失蹤跟你有關?」

步震道:「你真是太抬舉步伯伯了,海上實乃我師弟的天下,一木游海更是無人可及的絕招,我能把他怎麼樣?沒準兒此刻,他們正迷路往回趕呢。」

雖然說步震乃是一代梟雄,可是斷然不會做了不認,不會撒謊的。

步震聚氣凝神,沒有絲毫留情,將所有真氣凝聚於掌內,手掌上面散發著陣陣熱氣,在渾身上下開始游竄。透過步震的手掌上方,他手掌後面的延州教場隱隱閃動,好像隔著火焰上方觀看一般,扭曲不定。

眾人正沉浸在步震已入化境的彌羅神掌之上,不想他突施掌力,打中王仁的胸口。

王仁已經中了伯延一掌,真氣早就接不上了,斷斷續續,呼吸不均,現在又受步震已入化境的全力一掌,吐血倒地,當時就暈了過去。

烏聖和烏狂連忙跑過去看,解開他身上的衣服,發現他的胸前有一個巨大的掌印,掌印所連經脈變得很紅,延及全身各處,渾身經脈應已受損。

烏狂也解開自己的衣服一看,他的胸口也有一個手印,不過要比王仁的輕很多,掌力只延及到了腹部。

正在此時,明星辰有走了下來,在步震耳邊輕聲道:「主公,王仁武功絕頂,現在他跟你絕交斷義,決心對抗你,要是再加上聶瑛相助,實在是後患無窮。不過咱們要是現在殺了王仁,聶瑛必然會傷心過度而殉情,到時候你就永無後顧之憂了。」

步震念及王仁一片誠心,沒有使用護體真氣,就受他掌力,不想再為難他。

正在他猶豫之際,仲歸又走過來道:「爹,明先生所言在理,要是王仁不死,他必然率領武林群豪,跟你為敵,阻止咱們侵吞晉國疆土。到時候,咱們後患無窮。」

步震聽了,依然不想下手,坐在椅子上面開始猶豫。

延北的寒風再次吹了起來,校場之上的精兵漸漸開始哆嗦。步震看到伯延傻傻地盯著自己看,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不過猛然想起了言風,傻傻地笑道:「風兒一向海納百川,以誠待人,若是他在的話,必然會讓我放過他們兄弟三人的。」

聽步震再次提到了言風,身旁的仲歸、休雷、伯延暗自傷神。

忽然間,步震又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把伯延叫過來,跟他吩咐道:「延兒,你大師兄不在,那麼這兒就交給你了。為父去府上歇息一會兒。」

伯延聽步震將這個爛攤子推給了他,甚是驚訝,這殺王仁的話可以永絕他們的後患,而且還可以給自己出氣,因為自己愛的女人喜歡的人卻是王仁;可是要是殺了王仁,那麼聶瑤必定會遷怒於他,而且沒準兒惹怒了南隱客錢央,延北將永無寧日。

他到底該何去何從,作何抉擇,實在是難以決定。無奈之下,他只能讓天意抉擇,找到駱先生道:「舅舅,借你的銅錢一用。」

駱先生不知其意,拿出一枚銅錢交給了他,不想伯延又道:「舅舅,就由你幫忙拋出這枚銅錢,若字面向上,我就放過他們,反正他們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駱先生拋出銅錢,眾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上面,不過烏聖和烏狂卻始終照看著王仁。

或許是天亡兄弟三人,駱先生沒有拋出字面。

伯延盯著駱先生手中的銅錢,傻傻地笑了笑,縱然有千般不忍,還是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三人身旁道:「這是天要亡你們,不要怪我。」

伯延出招朝王仁打去,烏聖和烏狂拖著重傷的身體聯手來戰伯延。

正在此時,炎空大師率著一群武林人士殺來了。

仲歸大驚,連忙跳上前去迎戰。然而,炎空大師所帶領的,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武林高手,自己就差點兒被龍百石的大手印所傷。

營中將士紛紛來戰,挑著長槍,圍上前來。烏聖連忙背起王仁,從地上撿起霹靂錘,一磕一碰,將來犯之人砸倒在地,帶著王仁殺了出去。

炎空大師來戰伯延,在四五行道的開路之下,將王仁安全地帶出了延州教場。

伯延驅兵掩殺,不想途中遇到丐幫的伏兵,這才撤退。

烏聖將王仁背到了安全的地方,炎空大師給王仁診脈才發現王仁並無大礙,這才放心的下,可是王仁雖然救來了,可是鬼面王跟他們一同前去救人,卻沒有回來。

龍百石欲再闖延州,可范仙華深知延州上下高手如雲,連忙攔住他道:「今天咱們闖兩次闖延州,現在北霸必然提高警惕,八面設伏,等著咱們自投羅網,鬼面王的事情還須從長計議。」

在逃之時,伯延擒住了鬼面王,將他交給了步震。

步震得知王仁被救,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不過當伯延把鬼面王帶給步震之時,他卻是非常生氣。

步震冷冷地笑了笑,問鬼面王道:「鬼面王,你救王仁,我無話可說,可是你反抗我卻沒有理由,這讓我甚是生氣。」

鬼面王大笑道:「沒有理由?你跟契丹結盟,一同瓜分中原疆土,還是沒有理由?就這一條引外賊入侵,每個有血性的漢子都將和你鬥爭到底,至死不休。」

步震勃然大怒,一掌打在鬼面王的天靈蓋之上。鬼面王腦漿迸裂,吐血而亡。

他怒氣難消,為了給反抗他的人以警示,他採納了明星辰的建議,將鬼面王的人頭割下,掛在了延州城外示眾。

次日,步震傳令三軍,讓冀州三霸訓練的精兵朝太原進發。

此時,契丹大軍壓境,太原的士兵各個膽戰心寒,又遇到步震的精兵壓境,軍中內亂。

北平王劉知遠心懷鬼胎,索性處在中間,不幫晉國抵抗胡寇的入侵,任由契丹南下而不阻。

明星辰頗有智謀,在太原以東挖了地道,派遣了百名武功高強的武林人士夜入太原,打開城門,裡應外合,順利的攻下了太原。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言風萬電

第23章:言風萬電

話說步震讓伯延、明星辰、冀州三霸率領先鋒精兵前去圍攻太原,在明星辰的智謀之下,太原不費吹灰之力,便落到了北地霸王的手中。

此時,燕梭率領北上的江湖群豪剛剛受到了步震的重創,元氣大傷,個個心存懈怠,尤其是當他們看到北地霸王將鬼面王的人頭掛在延州上空之時,更是膽顫心寒,後悔當初聽信燕梭,跟北地霸王為敵。

王仁中了北地霸王奮力一擊,已入化境的的彌羅神掌,渾身經脈在自身深厚內力的調息下,漸漸復原,然而身體卻始終是非常虛弱。

卻說北霸在攻下太原之後,隱隱感覺到心神不寧,當晚,躺在榻上睡著了。

然而,他又做了一個以前做過的夢,夢見他騎在龍頭之上,帶領著四個名字叫言風、休雷、步雨、萬電的大將,橫行天下,所向披靡。

可是,當他看到言風已死,萬電被殺之時,又猛然驚醒了。在他醒來之後,連忙把駱先生叫來算了一卦,卦象依然是大凶之象。

步震甚是驚訝,又想起了當年的術士之言,連忙讓手下喚來伯延。

伯延已經連日苦戰奔波,不過太原剛剛攻下,民心尚待安撫。他沒有去睡覺,而是在步府周圍,孤身巡邏。當聽到北霸尚未入眠,反而請他之時,甚是吃驚,不過還是趕去查看。

伯延看到步震面色憔悴,似乎受過驚嚇,連忙趕上去問道:「爹,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這麼晚了,您叫我來,所為何事?」

步震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延兒,你負責著精兵,有沒有發現他們之中有武藝高強,天資聰穎之人?」

伯延細細想了想,猛然想起了他曾經結交的兩位好友,在進攻太原的路上遇到的晉州人士王德、辛藝夫婦倆,跟步震道:「爹,說道武功人品,那麼你還記得以前來過延州的王德、辛藝夫婦嗎?」

步震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你說的可是你的那兩個朋友,以飛刀絕技著稱的晉州高手?」

駱先生似乎也記起來了,也在一旁道:「哦,我也記起來了。這夫婦倆上次來延州和萬電比試飛刀,飛刀比萬電還要還厲害。」

步震大喜,連忙讓伯延去請王德、辛藝夫婦。

此時,已過子時,太原上下,一片死寂,寒風襲過,透著詭異的氣息,天邊昏昏沉沉,不知是夜幕暗淡,還是黑雲又開始滾起來,又開始上雲。

此時,王德和辛藝早就睡著了,聽到伯延說步震傳喚,倉促間穿好衣服,去見步震。

伯延帶著二人來到了步震的房間,房門半倚,冷風從門縫吹了進去,發出呼呼地聲響,屋中空無一人。

三人跨過門檻,進了屋子,對於內功深厚的北霸來說,他一年四季如常,未曾生火,屋中和寒夜中的院子一樣寒冷。

忽然間,一個黑影閃過,手舉鋼刀,從房樑上面竄了過去,真所謂鋼刀映雪寒。

出於本能的反應,這夫婦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腰間抽出飛刀,跟著黑影發了過去。

飛刀所至之處,一塊黑色碎步被割了下來。

伯延欲跳上前去抓人,不想步震和駱先生又從柱子後面轉了出來,大笑道:「哈哈……飛刀絕技果然名不虛傳。」

黑影也從房樑上跳了下來,抖著他的衣服,傻傻地叫險。此人正是步仲歸。

仲歸趕上前來,跟王德、辛藝夫婦道:「你們倆的飛刀真厲害,沒想到這麼快,剛才若非我躲得快,屁股都開花了。剛才真是太險了。」

王德和辛藝不知不知何意,不想步震輕甩手臂,關上了房門,走到二人面前道:「王德、辛夫人,既然你們真心投靠,那麼我賜你們姓名,授你們武功如何?」

王德、辛藝還是不解其意,而伯延卻猜到了他的意圖,在一旁疑問道:「爹,難道他們倆是新的言風和萬電?」

步震笑了笑,點頭稱是。

王德和辛藝曾經見過言風和萬電,又在路上聽聞言風和萬電已死的消息,隱隱覺得不妥,又跟步震道:「主公,這我聽說姑爺和萬電都已經……這…這讓我們頂替他們二人,這……」

步震大怒道:「難道說我把我姑爺的名字賜給你,你不高興嗎?實話說吧,我一直當風兒是自己的兒子一般,他更是我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然而英年早逝,現在我把我兒的姓名賜予你,是對你們的器重,你們還有異議嗎?」

王德吞吞吐吐地道:「主公,這…這…恐怕不好吧。」

步震大怒,瞪大眼睛看著二人,似乎想要吃人的樣子。

伯延看到情況不妙,連忙勸道:「爹,您先消消火,讓他們倆想一想也好啊。」

步震氣沖沖地拂袖而去,和駱先生去了裡屋。

仲歸又趕過來道:「哥,一方是你的好友,一方是爹,現在可有得你苦了。」

伯延將王德和辛藝夫婦送到了房間,沒有勸他二人好好想想,反而在離開之時,他刻意說了一番別有所指的話:「百善孝為先,而江湖人又稱我為寡言孝佛。我爹想幹什麼,我一定會幫他完成的。不過,你們也有自己的意願,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強人所難的。英雄報國,休要愁無容身之處。」

王德和辛藝連忙緊閉房門,開始商議。王德主張離開,辛藝卻主張先暫居步震之下,等飛黃騰達之日,再恢復姓名,況且二人雖然和伯延有交情,可是北地霸王手下,想要脫身,難如登天。二人怕步震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到時候恐怕永無寧日,索性先答應步震。

次日大早,公雞破曉,整個步府大院之內,只有一些護衛及早起練武之人,有在寒風之中打坐練功的,有站在梅花樁上面練步法腳力的,也有在相互對打,切磋武藝的。

伯延一向早起,在院中練功,不想卻發現二人未走,反而坦然地朝自己而來,甚是吃驚,知道二人已經答應了,連忙帶二人去見步震。

自此,步震又得到了言風和萬電,授其暴風神掌和閃電刀刀法,讓仲歸代替懷有身孕的步雨的位置,練習彌羅神掌的四人組合。

第24章:至尊盟主

卻說王仁被步震和伯延的重掌震暈,直到第七天中午才醒來。他的胸膛的掌印在眾高手合力相救下,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這醒來之後,便可以自行調節,很快便可以恢復以往的功力了。

王仁見眾人表情沉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向炎空大師追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們的臉色怎麼都這麼難看?」

炎空大師只顧作揖唸經,沒有回答,不想梁被在旁邊道:「王仁少俠,鬼面王被步震殺了。一夜之內,步震又攻下了太原。」

王仁大驚,又開始吐血。

他四下環顧,卻不見烏聖和烏狂,又追問道:「那麼我大哥、二哥呢?」

梁被接著道:「他們二人被伯延所傷,在幾天前就已經恢復了,現在趕往太原支援去了。」

不想此時,有無數的武林人士進來參拜道:「參見武林至尊。」

這話嚇了王仁一大跳,差點兒讓他又癱坐在床上。

王仁甚是不解,又連忙向旁邊的炎空大師詢問道:「大師,這是何意?」

炎空大師停下了唸經,雙手合十,作揖道:「阿彌陀佛,王仁施主,你的武功境界已經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想像的。當初,在馨饈閣前,你技壓群雄,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武林至尊。現在,國難當頭,還請你以驅逐胡虜為己任,率武林群豪,前去禦敵。」

王仁傻傻地笑了。

范仙華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一旁道:「王仁,當初武林群豪是中了燕梭的離間之計,想必你早就忘了。不過,現在關係到中原榮辱存亡的時刻,即使大家不說,你也會率武林群豪血灑疆場。其實有沒有武林至尊都沒有關係,可是,卻只有武林至尊,才可以將大家團結起來,同心協力,一心禦敵。」

王仁看著范仙華,想起了她慣用的技倆先入為主,笑著道:「果然是先入為主,無論你們說什麼,而這個武林至尊又花落誰家,都無所謂,我王仁絕不會容忍異族入侵中原,有生之年,一定要讓步震撤回延州,讓契丹大軍滾回老家。」

不想此時,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既然人家不想當,那就讓我連任吧。」

眾人轉過頭去一看,原來是聶瑛姐妹倆、刀戊心三人來了。

原來當天,在王仁、聶瑛、聶瑤、刀戊心四人快趕到延州之時,王仁得知了武林人士被困延州,甚是著急,不過又聽聞契丹壓境,連破數關,更加憂心如焚。

在他和聶瑛、聶瑤姐妹倆商量完畢後,自己決定獨闖延州,讓姐妹二人和刀戊心去見耶律德光,看看能否勸止其南下。

在王仁剛剛離開之時,梁被就趕來了。

聶瑛怕王仁難以抵抗北地霸王,索性跟梁被出了一計,讓他趕去延州幫忙,自己則和聶瑤去見契丹王耶律德光,這個可能的父王。

聽聶瑛剛剛這麼說,王仁有意將至尊之位讓與她,索性接道:「要讓我對付步震,將他趕回延州,這輕而易舉,可是王仁畢竟是粗人一個,難當大任,吾妻聶瑛,號稱神鬼莫測機,曾率晉軍連破契丹強攻。現在,契丹三下中原,這至尊之職,瑛兒是最佳人選。」

聶瑛曾任武林盟主,雖然為期一年,可是功在武林,水火破敵更是家喻戶曉的戰績。中原人士自然對聶瑛佩服的五體投地,無人不服。然而,她畢竟是女兒之身,曾經擔當武林盟主之時,讓人忍俊不禁的是她不懂武功,現在更是少有人知其乃畢摩子傳人,一時不敢答應。

片刻沉默後,龍百石又站起來道:「諸位,其實入木三分智和神鬼莫測機誰擔任都一樣,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哪兒來的那麼多的拘束,只要能保家衛國,還不都一樣。雖然我丐幫暗中滋擾契丹大軍南下,可是欲破敵,非正面出擊不可,大家要是再猶豫的話,契丹就要攻入開封了。」

龍百石擔任丐幫幫主,大有俠名,武林中人畢竟還是盲目遵從的人比較多,聽了大俠龍百石此言,有多人在下面說道:「反正你們倆現在是眾望所歸,我們不管了,你們倆自己商議吧。明天早上,還請盟主帶我們去抵禦契丹大軍南下。」

武林群豪隨即退出了內堂,龍百石和范仙華知道他們夫妻相遇,必有千言萬語,連忙和炎空大師等人出去了。

見四下無人,聶瑛連忙跑過去,坐在王仁旁邊,心疼地道:「聽說你沒有還手,被步震父子打得半死不活,到底怎麼樣了?你真是個傻瓜,不知道還手,讓別人打,我臨走時候,你怎麼答應我的,怎麼都忘了?」

看到聶瑛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他心如刀絞,也於心不忍,連忙安慰道:「好了,瑛兒,不哭了,不哭了。你這堂堂的武林盟主,怎麼還哭鼻子。」

見聶瑛和王仁倆濃情蜜語,聶瑤也出去了。

王仁看著聶瑤孤單的背影,心中實在不忍。

望著屋外被大雪覆蓋的天地,王仁猛然想起了聶瑛和聶瑤二人前去見耶律德光的事情,連忙追問道:「瑛兒,耶律德光肯不肯撤兵啊?」

聶瑛停止了哭泣,從王仁的懷中起來了,揉了揉眼睛,歎息道:「要是我妹妹單獨去見,或許可以說服他,不過這個耶律德光心高氣傲,一見到我就想起當年慘敗之恥,說什麼都要跟我再決勝負。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耶律德光很有可能還真是我爹了,我到底是應不應戰,就聽你的了。」

聽聶瑛說聽自己的,王仁覺得甚是好笑,不由笑道:「我說瑛兒,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要將武林至尊的寶座讓給你嗎?就是因為我雖然武功絕頂,可是天下之間,只對你一人束手無策,無計可施,現在你卻說聽我的,看來這個武林盟主還待我當。」

聶瑛生氣了,撅著嘴道:「那麼照你的意思,我經常欺負你了?你答應我的,要讓自己安然無恙,你沒有辦到,你壞死了……」

王仁和步震絕交反目,徹底相對,原因之一就是步震勾結契丹瓜分中原領土,想來必然是跟耶律德光大戰一場,將他趕出中原,收回幽雲十六州,可是步震現在勢力非常大,要破他們的聯盟,實在不易。

當天晚上,王仁又讓刀戊心請炎空大師、了無大師、龍百石夫婦四人請來,共商退敵之計。

眾人到齊後,王仁道:「諸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現在契丹壓境,步震又暗中與其結盟,一同瓜分晉國的江山,這不僅是石重貴之大不幸,更是我中原之大不幸。正如燕梭所說,聶瑤是耶律德光的掌上明珠,不過她卻不是天和公主了。」

這句話說的眾人是一頭霧水,自相猜疑。

王仁笑了笑又道:「諸位,盟主瑛兒和聶瑤姐妹倆前幾日去見耶律德光,可是耶律德光痛恨石重貴曾經背信棄義,欲除之而後快。她們倆暗中查得,北平王劉知遠拒不出兵,隔岸觀火,同時,還有晉國大臣已經歸附於契丹,讓晉國根本無力抗衡。如果這個內奸關係到晉國各要塞,那麼契丹大軍將長驅直入,直搗開封,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出此人,將其盡早剷除,然後同心協力,將北地霸王步震趕回延州老家,將屢犯中原的契丹王耶律德光趕回遼東,收回中原屏障,被石敬瑭拱手相讓的幽雲十六州。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丐幫弟子對晉國事宜瞭如指掌,聽聞王仁談到內奸,也是早有耳聞,心想:「這個內奸既然能夠帶著契丹大軍南下,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想必是官位不小,極有可能是石重貴派兵北上禦敵的某位大將。」

忽然間,他恍然大悟,連忙站起來道:「此次契丹王耶律德光南下之時,石重貴命其姑父杜威為元帥,我看這個內奸很有可能跟杜威有關。」

這杜威就是杜重威,為了避晉主石重貴的名諱,故將名改為杜威,也因此,江湖有人稱其為杜威,又有人稱其為杜重威。

王仁想了想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咱們兵分兩路行事,由龍幫主夫婦率領丐幫人馬,滋擾契丹大軍,能拖一會是一會兒,其他人跟我去太原,殺掉步震,以除後患,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就在此時,燕梭飛梭而來,落在龍百石面前。眾人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在關鍵時刻棄眾武林人士而去的燕梭,公然出現在高手雲集的大廳之中。

龍百石恨燕梭害死了易長老,咬牙切齒,欲上前出手,不想燕梭卻站在廳中,趕上前去,問道:「王仁,你還真是別有私心,只殺步震,卻被天和公主的美色所迷,不忍對契丹王下手。」

王仁恨其曾經在馨饈閣冤枉他,讓他成為過街老鼠,不想燕梭又來挑撥離間,甚為震怒,拖著重傷的身體出掌上前。燕梭怕王仁出手,早就準備好了逃逸之法,走出飛燕梭的步伐,在廳中繞了起來。

龍百石恨不過燕梭這般囂張,更加恨他害死了易長老,也跳上前去,意圖抓住燕梭,可是燕梭輕功絕頂,就連其徒弟景扶的輕功也在江湖中是數一數二的,早就逃的不知所蹤了。

武林中人,畢竟大多數人都是盲目的,燕梭的話是有道理,要是殺了耶律德光,不就一了百了了嗎?不由開始懷疑王仁的動機。

在王仁和龍百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後,門外有人喊道:「王仁少俠,燕梭說的也有理。咱們把步震和耶律德光都殺了不是一了百了,要是你不忍心下手的話,就由我們代勞好了。」

王仁內傷未癒,剛才又強行運功出掌,吐了幾口血,聽到又有人這麼說,怒火中燒,更是雪上加霜。

然而,他卻非常氣憤,因為自己的高瞻遠矚,又豈是如此輕易能為外人所洞悉的?

聶瑛環顧四周,有多人面上帶有懷疑之色,甚是生氣,聶瑤也怕自己成為王仁的累贅,低頭不語。

第25章:深謀遠慮

聶瑛站了起來,上前一步,對著廳中之人道:「你們真是太討厭了,跟你說的話自然是反覆斟酌過的。王仁哥哥乃是一代大俠,怎麼會因為一己之私而忘卻國家大事呢?步震好比幾十年前的黃巢,毫無根基而言,殺了他,北地霸王將不復存在,其軍隊也會土崩瓦解,四散而去,沒準兒還會倒戈相向,幫咱們抵抗契丹。可是,要是殺了耶律德光的話,能幹什麼?除了激怒契丹人,讓契丹暫時退兵之外,什麼都幹不了。耶律德光死了,可是又會有新的契丹王南下,到時候打著為耶律德光報仇的旗號,必然逢人必殺,見物就搶,這樣可以換來和平嗎?不能!我們的計劃就是讓契丹騎兵嘗嘗中原群豪的厲害,將其打得聞風喪膽,則契丹想南下,聞中原群豪之名,喪膽而自退。」

聽聶瑛這麼說,在座之人,無一不覺得其言之有理,人人點頭,各個暗自稱好!剛剛的疑惑被聶瑛鍛煉出來的三寸不爛之舌罵掉了,而換來的則是肯定的點頭。

王仁看了看眾人,發現他們面帶肯定的微笑,自然是不再懷疑了,可是難保同樣的事情不會再次發生,又跟眾人道:「各位,現在大家應同仇敵愾,而不是互相猜疑。我們夫婦已經商量好了。我王仁就是武林至尊,而瑛兒,就是武林盟主,以後,想要保衛中原的話,就不要互相猜疑了。上不和,又如何能夠百戰百勝?現在,就這麼定了,丐幫先去阻擊契丹,其他人跟我去太原,殺掉步震,如果有人不服,讓他儘管來找我,向我挑戰。」

眾人連忙跪倒在地,參拜武林盟主和武林至尊。

商議完畢,眾人決定第二日天亮就動身,可是龍百石夫婦乃是丐幫之人,向來隨欲而行,況且契丹大軍壓境,形勢非常嚴峻,要是能夠殺掉那個內賊,契丹大軍想進的話,也不會那麼容易了,於是連夜帶著丐幫人馬朝東而去。

不過,在臨走之時,他還有一件大事未了。

與會的武林群豪散去了,可龍百石和范仙華卻未曾離開,王仁已猜測他們夫婦二人有事相商。

上次在雙玄居前面的竹林相遇,龍百石放走了他,不過,百石還是對田浪的事情也是將信將疑,故此才留下來想查問個究竟。

王仁跟其將狄滿世仇已經當天發生在三絕島上的事情,草草跟百石說了一遍,就在他言道田浪摘下面具,已游護的身份殉情之事,不想燕梭又來挑釁。

燕梭自從在輕功上面大勝東俠和北霸,非常自負,走到堂中,坐在剛才炎空大師坐的地方,端起了炎空大師的未飲之茶,喝了起來。

龍百石向來嫉惡如仇,看到燕梭又來挑釁,勃然大怒,揚言讓燕梭替易長老償命。

王仁並不知曉燕梭已經殺了易長老的事情,可是二人的對話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龍百石道:「你到底是怎麼害死易長老的?渾身上下並無傷痕,經脈都完好無損,不是內力震死的,鮮血呈現鮮紅色,也不會是中毒。」

聽說易長老死了,王仁身為震驚。他曾經在延州一覺而醒之後,趕去萬花山的路上,得蒙易長老慷慨相助,一直都沒有來得及報答,不想這易長老就被燕梭給殺了,而且還死的不明不白。

聶瑤從龍百石的話中聽出了端倪,向王仁追問道:「姐夫,我記得你說過去年救我的那種武功是不是叫穿心指,好像被它殺死的人是這個症狀。沒有傷口,死因不明,可是在心臟上卻有個洞。」

聶瑤的話讓王仁茅塞頓開,又想起了燕梭曾經在三絕島上面身中了步震奮力一擊的彌羅神掌,卻驚奇的活了下來。燕梭也知道穿心指可以解彌羅神掌的內傷,現在要說燕梭為了療傷,練成穿心指的話,還真有可能。照此看來,在武林之中,發生了多起死於穿心指之下的命案,嫁禍自己,應該是燕梭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掩蓋他在三絕島的醜事,才狠下的毒手。

不過這穿心指的武功他又是從何學得呢?不想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什麼來什麼。

燕梭喝完了炎空大師的茶,又換了一個座位,端著另外一杯茶望了望王仁佈滿疑惑與憤怒的臉,笑了笑道:「王仁,你們一定很疑惑,為什麼我會從三絕島上面活著回來。不錯,我是中了步震的彌羅神掌,差點兒命喪於島上,可是老天不收我,讓我發現了蕭訴身上的穿心指的秘笈。」

百石大驚道:「什麼,這麼說來,你是用穿心指殺了易長老,可是當天……」

范仙華也明白了,在一旁道:「我明白了,當天燕梭在殺易長老之時,一定是怕別人識出他會穿心指,所以才用跟木棒為餌,引開了咱們的視線。不過,他卻將穿心指的指力貫穿於木棒之上,這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易長老害死了。」

眾人雖然驚訝,可是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原來在諸葛明和步震爭奪攆雲劍,三場定勝負的當天,燕梭從早上就跑了出去,揚言要鞭屍解恨,為飛燕門枉死的人報仇。

然而,在鞭屍的過程中,他卻發現了藏在蕭訴身上的殺人絕技穿心指秘笈。

燕梭向來以輕功自負,對穿心指自然是不屑一顧,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卻中了步震的彌羅神掌之時,正如步震所說,凡是殺人絕技必是救人絕技,而且自己也曾親眼目睹了穿心指救活了中了伯延彌羅神掌的聶瑤,為了療傷生存,這才練起了穿心指。

易長老也正是死於穿心指的指力之下。

聽完燕梭之言,聶瑛大有感觸,本來以為蕭訴已死,這武林中的魔頭會從此消失,殺人絕技穿心指也將不復存在,可是繼蕭訴之後,又出現了燕梭,不由在一旁道:「真沒有想到曾經的燕大俠居然成了今天的穿心指燕梭,看來事實如此,正邪同在,有像王仁哥哥和龍幫主、田大俠這樣的俠士,就有像苗青、蕭訴、燕梭這種魔頭。不過燕大俠,你更加可怕,你是深藏不露啊。」

雖然說武功並無正邪之分,穿心指也可以成為救人絕技,而邪派的武功火魔通經術居然是療傷奇功,可是燕梭練成穿心指之後,居然是用它來殺人,這卻令王仁十分生氣。

他站起身來,怒斥燕梭道:「燕梭,我王仁今天以武林至尊的身份替武林除害。考慮到你我也曾有過交情,十招以後,我再殺你。」

他欲再次向燕梭出手,可是顧忌到他的輕功了得,要是一時不慎,聶瑤或聶瑛落在他的手裡,那就大事不妙了。

王仁稍稍回過頭來,朝身旁一掃,不想聶瑛居然去了裡屋。

就在此時,燕梭放下了手中的涼茶,站了起來,衝著眾人微微笑了笑道:「王仁少俠、龍幫主、范女俠,我現在願意幫你們除掉步震,抵禦契丹大軍,不過事後,你們得保證不殺我,同時還將步震從三絕島帶回來的寶藏分我一部分,燕某人從此退隱江湖,這筆生意怎麼樣啊?」

王仁終於明白了,原來燕梭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寶藏,包括他陷害自己,也是想借助武林人士的力量跟步震對抗,除掉步震,再獨吞寶藏。他冷冷地笑了笑道:「哼哼,燕梭,現在知道孤家寡人的滋味了吧。即使你有金山銀山,你注定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更沒有容身之處。你現在後悔,晚了!」

龍百石聽了,也極為憤慨,在一旁罵道:「燕梭,今天我要為易長老報仇,那批寶藏等我從步震手上奪下來之後,會拿它去賑濟災民,你想都別想。」

龍百石出招上前,可是燕梭一直避而不戰,借助輕功的優勢,實在是難傷其分毫。

范仙華著急了,拿出身上的寶劍,用劍飛曾經所授的絕技飛劍跟其對抗,可是畢竟劍飛在傳授的時候有所保留,不像傳於烏聖一樣傾囊相授,威力不是很強。

正在雙方相持不小的時候,一個黑影閃過,一掌將燕梭從樑柱上面震下來,聽得誇嚓一聲,壓碎了廳中桌椅。

燕梭趴在地上,連忙咳嗽。忽然間,他掃到百石出招而來,連忙聚氣凝神,將指力凝聚起來,朝百石虛晃一招,將其逼開,又順勢飛梭而去。

龍百石轉過臉來,燕梭已沒有了蹤影,就連剛才的黑影已經不知去向。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彌羅神掌

第26章:彌羅神掌

話說正在武林至尊王仁和武林盟主邀同眾武林豪傑商議應對北地霸王和南下的契丹大軍之計時,燕梭以輕功自負,又來挑釁。百石夫婦聯手出招,卻未曾碰到其衣衫。正當燕梭坐在房梁之上,沾沾自喜之時,一個黑影閃過,暗施偷襲,打在燕梭後背一掌。燕梭倒是識趣,連忙鼠竄而去。

龍百石夫婦只顧追擊燕梭,根本沒有功夫去理會剛才的黑影,況且他們倆轉過身來尋找的時候,黑影早就消失不見了。

龍百石一心想為易長老報仇雪恨,連忙和范仙華追了出去,可是當他們二人追到屋外之時,卻只是凜冽的寒風和昏沉暗淡的黑夜。燕梭早已不知去向。

深夜時分,暗夜越來越沉,鵝毛大雪又從天而降,轉眼間,道路上的馬蹄印已被大雪覆蓋。

百石想找出勾結契丹的內奸,阻止契丹大軍的南下,憂心如焚。面對暗夜中的漫天大雪,丐幫弟子卻始終如一,當夜,冒著紛飛的大雪,向東而行。

王仁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聶瑛正在換衣服,一身裝扮田浪的黑衣和其面具還放在床頭。

原來在雙玄居之時,錢央和醉霧整日幫著二人照看著雲鶴和詩霄。當夫婦二人閒來無事,王仁則授聶瑛一些運功行氣之法,為的只是在嚴冬裡面,可以御寒,強身健體。現在,聶瑛身上的易經波形功在元坤神功的運氣之法的催動下,威力可以使出五成了。突然偷襲,即使燕梭真是踏雪無痕,輕功絕頂,也只是冬天的燕子。

聶瑛看到王仁進來了,得意地笑了笑道:「嘿嘿,王仁哥哥,我這田大俠的武功還行吧,嘩一掌將燕梭打跑了。」

王仁微微笑了笑,走了過去,坐在床頭,將聶瑛抱在懷中道:「我說瑛兒啊,人家田大俠可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暗算技倆,未免有失身份。不過話說回來,你雖有畢摩子八成功力,然而若非本大俠悉心指點,也是空有深厚內功,卻無用武之地。」

聶瑛似乎有點生氣,從王仁的懷中起身,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撅著嘴,輕輕拍打了一下的肩膀道:「傻瓜,正是因為像你這樣的講什麼江湖道義的大俠太多了,所以才會讓蕭訴、燕梭那種人如此猖狂。我現在是武林盟主,我現在下令,以後要是你再像前些日子,跟人家受掌斷義,我再也不理你了。」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伸出猿臂,將聶瑛又抱在懷中笑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既然盟主有令,我自當遵從了。不過現在,我不是安然無恙嘛。你就放心好了,本大俠是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的。」

忽然間,寒風又刮了起來,吹得門窗嘎嘎作響。聶瑛趕過去,將門窗關好,看到外面又開始下起了鵝毛大雪,不由一怔,轉過身來道:「王仁哥哥,天不助我們,現在外面又開始下雪了。」

王仁不以為意地道:「沒事,都是武林人士,寒風大雪豈能阻擋我們。」

當天夜裡,龍百石和范仙華夫婦帶著丐幫眾弟子,準備查出背叛晉國中原的叛徒,以保中原。

次日上午,武林群豪準備趕赴太原,可是又是大雪紛飛,道路難行,武林群豪連番被滑倒在地,漸漸有了怠慢之心。

王仁對此甚為震怒,將武林人士叫在一塊兒。

眾武林人士見到王仁面色沉悶,眼角下垂,像一尊塑像一樣坐在正堂中間,甚是可怕。

正在他們揣測王仁的意圖之時,忽然間,他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怒罵眾人道:「昨夜大雪紛飛,丐幫弟子不知休息,就向東而去,為的就是中原安危。現在,爾等心聲懈怠,真是氣煞我也。立刻動身,前赴太原,就算滾也要滾過去,如再有人怠慢,我現在就送他歸西。」

武林人士常常說王仁喜怒無常,這麼一說,簡直像是要殺人似的,比燕梭更加可怕。眾人懼於王仁之威,只好乖乖向太原而行了。

眾人向太原而行,然而冰雪封山,不得不棄馬而行。王仁知道他們此行,少不了要打仗,馬匹不能少。因此,他讓刀戊心等十人趕著馬慢性,而他們卻先行向太原而去。

刀戊心知道路途無聊,因此,特地找王仁要了從寶藏中挖出的《青囊書》來研讀。

太原現在成了步震的天下,然而,他在太原的根基並沒有穩固,不敢輕易出兵。與此同時,雖然劉知遠成了他的階下囚,可是劉知遠並未抵抗契丹,勢力未曾消耗,對太原也是虎視眈眈。他一直想對劉知遠下手,可是卻又找到不到適當的理由。因此,他將俘獲的大軍都交由仲歸負責,如果有人不肯誠心歸附,殺無赦。

仲歸人稱小霸王,實乃執行六不赦的劊子手,而且他又好大喜功,對晉國士兵本來就不是很好,外加步震和契丹結盟,這令降於北霸的士兵及太原百姓甚為不滿,街談巷議,總是與如何抵抗契丹,對抗北霸有關。

仲歸負責降軍,將他們帶到城外駐紮,以防有變。然而,晉軍士兵對北霸也契丹結盟之事越來越憤慨,總是私下商議,意圖對抗北霸。

仲歸連殺幾十人,可是沒有將這件事情壓下去,反而越演越烈。無奈之下,他只得再次入城,去找明星辰和駱先生等人商議對策。

他知道太原城中都是曾經在延州跟隨步震的人馬,個個忠心耿耿,實屬親信,因此,只帶著隨行的十個士兵,趕往太原,去面見步震。

然而,當他進了太原城中時,隱隱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他們,於是放慢了步伐,提高了警惕。

第27章:彌羅神掌

不想忽然間,一道寒風吹過,隔空點穴的力量朝自己打來。仲歸連忙閃過,轉過身去一看,原來又是陸顯、陸干兄弟倆和蕭清。陸干本不想管蕭清的事情,可是陸顯又不能放任蕭清被殺而不理,在陸顯的三反請求下,陸干終於答應陸顯幫著蕭清報殺夫之仇。三人曾經三度暗殺仲歸,首次被伯延打退;第二次下毒又被步震深厚的內功給逼出來了;第三次快要打敗仲歸之時,被步震發現,差點丟了小命。自那以後,步震的實力越來越強,很難找到適當的時機對步仲歸下手,而此次卻是天賜良機,仲歸只帶了幾個武功平平的士兵。

仲歸對蕭清的三番糾纏非常生氣,坐在馬上罵道:「蕭清,我殺了一個萬電,讓你糾纏這麼久,你不累嗎?陸干,你堂堂七尺男兒,卻幫一個女流之輩來對付我,實在是不明智啊,難道說蕭清真有那麼好,先是陸顯的未婚之妻,後來又跟了萬電,現在又要跟你了,水性楊花,莫如蕭清者也」。蕭清聽了,倒是穩如泰山,可是陸干早已無法忍受,一招諜影斑斑閃到仲歸的身旁。仲歸甩起馬鞭,來戰陸干。

雖然諸葛明沒有將武功傳授於蕭清和紅婷,可是蕭清怎耐得住閨房寂寞,對於天資聰穎的她,偷偷學到了諜影訣,足可以令眾人大開眼界,跟終歸過招較量。蕭清和陸顯出招上前,很快便將仲歸的手下制服了。蕭清仇恨難平,恨不得將仲歸千刀萬剮,拿起仲歸的手下掉在地上的刀,朝仲歸砍了去。陸干和仲歸旗鼓相當,正爭你死我活,不想蕭清又插了手了,仲歸漸漸落於下風。

就在此時,兩把飛刀閃過,若非諜影訣步伐奇特,妙用無窮,劃破的就不是二人的衣衫,而是刺進了二人的心臟。原來是步震最新任命的言風和萬電王德、辛藝夫婦來了。二人本來在城中巡邏,以防生出變故,不想卻救下了蕭清刀下的仲歸。仲歸見救兵前來,非常高興,向王德夫婦吩咐道:「趕快過來幫忙,殺掉一人,賞銀千兩」。

王德夫婦連發飛刀,不過飛刀用完了,還沒有破解諜影訣的步伐,無奈之下,只得跳上前去近身相戰。王德戰陸顯、仲歸戰陸干、辛藝戰蕭清。雙雙打得難解難分,時而跳上街道旁的屋頂,時而打進周旁客棧,附近的百姓早就逃的無影無蹤了。正在此時,一少年縱身而來,站在一旁運氣,只見腹部鼓脹,力道所至之處,將陸顯打趴下。陸干聽到陸顯的參加聲,一時分神不慎,被仲歸一掌打趴下。仲歸預置蕭清於死地,跳上前去,趁蕭清不備,一掌打中蕭清的後背。正當仲歸要狠下殺手,運功行氣,使出彌羅神掌之時,霹靂錘從孔飛來,在仲歸面前的地面上砸了個大坑。

仲歸知道是烏聖來了,顧不得其他,欲置蕭清於死地,以免她糾纏不休,連忙跳上前去,手爪直指蕭清的脖子。在此千鈞一髮之際,一支玉簫飛出,從仲歸的手前劃過,仲歸連忙收招。

烏狂和烏聖縱身而來,二人中了彌羅神掌,不過聽聞步震帶著大軍東向太原進發,隨即趕了過去,可是當他們倆趕到的時候,太原已經陷於步震之手。此刻,二人正在附近的客棧中休息,不想百姓在外面亂了起來,這才發現原來是步震的人和自己的師兄弟們又開始大戰了。

仲歸非常生氣,這來一個烏聖就已經夠對付的了,更何況現在又來了個烏狂,據伯延稱烏狂現在的武功不在他之下,這令仲歸甚是擔憂。仲歸轉身罵道:「烏聖、烏狂,前幾日我大哥手下留情,放你們一條生路,現在又恩將仇報,來壞我好事,是不是活膩味了。」烏狂瞪大眼睛道:「前些日子在延州教場,你我雙雙已經兩清,何來忘恩負義之談?雖然蕭清和路干是不折不扣的忘恩負義之徒,可是我們分屬同門,實難袖手旁觀,讓你肆意殺戮。」仲歸氣得咬牙切齒,可是又對烏聖和烏狂無可奈何,不想休雷移步過來在仲歸耳邊說道:「咱們苦練已久,現在可以試一試了」。仲歸知道休雷是說用風、雷、雨、電四人合力而成的彌羅神掌來跟二人較量一番,可是烏狂和烏聖武功絕頂,怕只怕連四人聯手所使出的彌羅神掌也無法將二人擊退。

仲歸想了想,現在蕭清和陸顯、陸干都受傷了,要是此時不趁機將其殺掉,恐怕日後還會來找他替萬電報仇,於是下定決心,用四人聯手出擊的彌羅神掌來跟二人對壘。

烏聖和烏狂正在琢磨這休雷跟終歸說什麼,不想仲歸一聲令下:「組合彌羅神掌」。王德代替言風,運起了暴風神掌,休雷運起了呼雷氣功,仲歸代替步雨的位置,使出了烈雨七式,王德之妻辛藝化身成萬電,拔出寶刀,等待時機,使出致命一擊。暴風神掌的掌力、呼雷氣功的運氣之法在烈雨七式的綜合下,在加上勢如閃電的攻擊,將整個彌羅神掌的功力發揮到了極致,而彌羅神掌的威力分散在四人身上使出也是威力倍增。

烏狂甚是好奇,欲上前相鬥,不想陸顯一旁的喊道:「這是師伯將彌羅神掌演變過的打法,合四人之力使出彌羅神掌,威力無窮,你們還是趕快走吧」。烏狂聽了,甚是好奇,不知自己的輪迴真氣能否接住這招之力。烏聖見四人之勢確實是勢不可擋,連忙跟陸顯說道:「陸顯,趕快帶著蕭清和你弟弟離開,這兒由我們擋著」。陸顯連忙扶著陸干,帶著蕭清逃遁而去,仲歸當然不肯放過他們了,準備合力一擊,不想烏聖舞起霹靂錘,擋在了前面。

烏狂見烏聖跟自己搶著打架,在一旁大笑道:「哈哈哈哈,小四弟啊,我真是服了你了,連破個彌羅神掌,都跟我搶」。烏聖使出霹靂一擊,在五百斤重錘的幫助下,威力的確無窮。仲歸見霹靂一擊打了過來,將四人之力合了起來,彌羅神掌竟將這招接住了。四人突施內力將霹靂錘擋了過去,砸向烏聖。烏聖大驚,縱身而起,躲過了這招反震之力。霹靂錘再次砸向地面,砸出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大坑。

烏狂見情況不妙,收起了嬉笑,連忙跳上前去幫忙。烏聖道:「威力之強,實在是大開眼界,合你我二人之力,用輪迴真氣對付他們。」烏狂笑了笑道:「看著吧,小四弟,隔空穿穴,一招定勝負。」烏聖連忙拉住烏狂的手臂道:「不行啊,難道你沒看見剛才這招之力嗎?連我的絕招霹靂一擊都不起作用了,隔空穿穴力量雖強,要是打不中的話,你會元氣大傷,再添白髮的。」烏狂看了看四人的陣勢,又看了看烏聖深情而又緊張的表情,笑了笑道:「好的,老大答應你了,不過打贏了功勞算我的啊,你可不許跟我搶」。烏聖道:「廢話,你打輸了都功勞獨攬,打贏了那還有我的份嗎?」

烏聖聚氣凝神,依葫蘆畫瓢,學著伯延仲歸兄弟二人的組合,將雙掌搭在烏狂的後背,傳送功力,烏狂再將二人的功力聯合起來,準備好了輪迴真氣。仲歸嘴角微微一笑,再次使出奮力一擊的彌羅神掌,烏狂連忙用輪迴真氣,不過輪迴真氣所能承受的力量還是有限,面對這麼強勢的一擊,二人合力才勉強將這掌的力量化解,根本無力還擊。烏狂對之不由暗暗稱奇。不想仲歸乘勝追擊,再次使出一擊,這次烏狂可不敢正面相接,連忙使出一招移形換影,轉到四人陣型的左翼,突施奇招隔空斃穴,打到辛藝左肋。烏狂是躲過去了,可是烏聖在烏狂身後,閃躲不及,被四人合擊的彌羅神掌打中。好在烏狂及時打傷了辛藝,才將這招的威力削弱了許多。

王德見烏狂打傷了自己的妻子,身為震驚,連忙跑過去跟查看,陣型頓時大亂。烏狂見烏聖受傷了,也無心糾纏,連忙帶著烏聖離開了。仲歸欲上前追趕,可是又懼於烏狂現在的武功,於是派遣休雷跟上去,暗中查看烏聖、烏狂的落腳處,在請伯延相助,合力圍剿。

休雷剛剛走,伯延就帶著冀州三霸聞訊縱馬前來。仲歸大喜,跟伯延說道:「哥哥,烏聖和烏狂也來到了太原,由此看來,王仁也應該到了,我現在讓休雷去查看他們的落腳處了,今晚咱們放一把大火,送他們歸西,以免有人還想跟爹作對,誤了我們的大事」。伯延聽了,雖然甚是吃驚,不過還是微微一笑道:「烏狂練了火魔通經術,所以武功大進,不過這種傷人不利己的邪門武功,會讓他油盡燈枯,估計活不了多久了;烏聖雖然武功高強,不過莽夫一個;王仁中了爹和我奮力一擊的彌羅神掌,回天乏術,即使活著,也時日無多了,到時候爹的心腹大患聶瑛就算不下去陪王仁也會一蹶不振,咱們現在只需要等,不要輕舉妄動」。

聽伯延句句在理,仲歸記在心頭,不過伯延平時少言寡語,更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問道:「哥,是誰跟你說這些話?你平時很少說話得,這反而像是明先生說的話」。趙伯賢聽了,似有不甘心,在一旁埋怨道:「難道說只有那個酸秀才才能說話不成」?伯延道:「你先去見爹吧,待會兒帶你去見一個人。」仲歸更加不解了,真不知道伯延口中說的這個人是誰。

仲歸去見步震,將晉兵逃逸之事跟步震說了之後,步震頗為震怒,連忙跟明星辰問計道:「明先生可有安撫晉國降兵之計」?明星辰笑著站起來道:「其實晉軍逃逸之事我已經聽說了。晉國士兵向來以抵禦契丹、保家衛國為己任,個個傲骨錚錚,現在契丹長驅南下,估計他們是看不慣耶律德光的囂張氣焰,沿路阻截契丹大軍,既然這支軍隊不能為我所用,那留下來也是禍害,不如倣傚楚霸王,將其盡數坑殺,以懾服人心,不是真心請降,就是這個下場。」步震雖然號稱北地霸王,不允許別人反抗他,可是聽了明星辰這條毒計,也是毛骨悚然,不由對明星辰開始另眼相看。

明星辰見步震猶豫不決,又欲苦諫,不想駱先生在一旁說道:「軍師,這事關係到五萬大軍的性命,怎麼能夠如此草率抉擇,你先下去,容我姐夫好好想想再做抉擇」。

待明星辰下去之後,駱先生連忙說道:「姐夫,這樣不可啊,難道說非要弄到天怒人怨、個個對你畏懼三分才肯罷手嗎」?步震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麼你說該怎麼辦?晉國士兵,的確是鐵骨錚錚,我非常欣賞,可是為什麼隔三差五有人逃逸,軍中怨聲連連呢?」仲歸道:「我不管了啊,我要去跟我哥哥見一個人,你們慢慢商議吧,等有了結果,派人告訴我。」仲歸轉身就走,步震猛然想起了伯延,連忙叫住仲歸道:「你見到你哥了之後,跟他說明這一切,讓他拿主意吧」。

第28章:神秘不凡

仲歸見到伯延,邊走邊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伯延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他倒是胸有成竹。仲歸不解,難道說真的是伯延帶他去見的這個神秘人有什麼三頭六臂,能幫他們嗎?談笑之間,仲歸非常吃驚,原來伯延帶他來到了他曾經幾度光顧的一家妓院玉女林。仲歸疑惑地問道:「哥哥,是不是你是老毛病又犯了,帶我來找姑娘啊?好啊,今天我請客,裡面有七個紅牌姑娘,不過能讓我看上眼的只有不凡姑娘。這位不凡姑娘,簡直是天仙下凡,要比唐靈鮮更加嬌艷動人,比聶瑛聶瑤更加神秘,笑起來比古幽更加惹人憐愛,而且和范仙華一樣冷若寒梅,我看啊,和唐門的瓊兒姑娘有得一比。」趙伯賢在一旁調侃道:「二少爺,你為什麼說的都是別人的老婆啊?」趙仲良道:「二少爺識遍天下美女,可是這些個女人,有的是想動不敢動,有的是想動不能動,自然在他心中佔有不凡的份量了?」仲歸疑惑的問道:「哥,那你是帶我來見不凡姑娘的」?伯延點了點頭,神秘地笑了。

就在此時,老鴇聽聞有人提到了不凡,笑得合不上嘴,連忙跑出來迎接,不想卻是兩個伯延來了,連忙問道:「怎麼回事啊,公子,今天怎麼有兩個你來了,哎呦喂……呵呵,瞧我這腦子,你們倆肯定是孿生兄弟了,剛才你們提到不凡姑娘,可是不巧的是,不凡今天被一位城東皮員包了,不過你們放心吧,我們玉女林的姑娘個個都如花似玉,不會怠慢了二位的」。趙伯賢怒罵道:「昨天剛跟你說的,讓你話少一點,怎麼這麼快就忘了?真是太討厭了。」老鴇連忙收起笑臉,合上了嘴。

仲歸進去之後,在裡面吵罵著,讓皮員外滾出來,把不凡姑娘讓出來,伯延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皮員外從樓上聽見有人跟他搶不凡姑娘,派人在下樓來教訓仲歸,可是被冀州三霸打翻在地,仲歸則跳到樓上,趕跑了肚滿腸肥的皮員外。仲歸回過頭來,不凡姑娘早被嚇跑了。

伯延和仲歸也算是老鴇的常客,對不凡的屋子也是瞭若指掌,找了過去。仲歸雖然放肆,可是也深知憐香惜玉,站在門外彬彬有禮地問道:「不凡姑娘,步伯延、步仲歸兄弟倆今天特來拜會」?「我的客人都被你們嚇跑了,真是霸道……」聽閨閣中傳來了這般言語,仲歸倒不驚訝,反而輕巧房門,在外面說道:「不凡姑娘,我哥哥今天帶我來拜會你,想必必有原因,還望不凡姑娘賞臉一見」。仲歸的耐性有限,見他如此低三下四的懇求,還不肯開門,便有了硬闖的打算。

仲歸後退三步,提起腳,剛想踹門,伯延走過來了。伯延看了看仲歸不由發笑,上前敲門道:「不凡姑娘,咱們約好的,現在我帶我弟弟特地來拜訪你,要是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不凡在裡面說道:「你弟弟?他是不是剛剛想踹房門啊?以前來玉女林的時候就不守規矩,現在又想放肆,老規矩,我有一個上聯,對出來才准進。」伯延笑著說道:「不凡姑娘,你又要難為我們了,我們都是武林中的粗人,昨天你的對子讓我苦想了三個時辰,今天……」不想不凡姑娘搶著說道:「今天你要是對出來的話,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伯延、仲歸雙雙大喜,等待著不凡的對子,不凡得以地笑道:「金鑫子木森子水淼子火焱子土垚子,乃四五行道也,請賜下聯」。

伯延仲歸苦思冥想,蹲在門口想到了深夜,也沒有想出下聯,即使求教於苦讀幾十年聖賢書趙伯賢,也不知道該如何對此絕對。無奈之下,伯延道:「不凡姑娘,今天天色已晚,我們先回去了,等對出下聯之日,再來拜會姑娘」。不想不凡姑娘說道:「你們趕跑了我的客人,還沒有懲罰,就想走啊?」仲歸問道:「那你說要怎麼懲罰?女人愛銀子,你開價吧!」聽仲歸此言,不凡甚是生氣,雖有一牆之隔,也可以明顯聽到不凡的氣憤之餘的呼吸聲。伯延曾經三番拜會不凡姑娘,知道不凡最討厭別人這麼說,連忙搶著跟不凡道歉道:「不凡姑娘,我弟弟一向如此,還望姑娘海涵,作為賠償,我們就在姑娘的門口為姑娘站崗,守候一晚,不知姑娘意下如何」?不凡滿意地笑了。

到底此神秘女子為何人,值得伯延如此相待,且聽下回分解!

第29章:不凡出對

話說伯延帶著仲歸和冀州三霸去拜訪玉女林的不凡姑娘,可是不凡甚是高傲,而且處處刁難,有設下絕對相阻,伯延和仲歸根本無法見到真人,不過這個不凡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竟值得伯延卑躬屈膝,如此相待?

不凡是十幾天以前來到太原玉女林的,沒有人知道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只是跟老鴇定下協議,老鴇給她吃住,她每天陪一位客人喝一杯酒。

富家人士聽聞玉女林有這麼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為了跟她喝一杯酒,見她一面,甚至有人傾家蕩產。也有勢力龐大的人意圖硬闖,見不凡一面,可是不凡手下的三個丫頭婉怡、晨露、清月的武功就足以應對數十好手。

在此十幾天之內,根本沒有人越過雷池。據不凡的丫鬟稱,不凡的武功驚世駭俗,即使伯延和仲歸兩人聯手,也不一定能夠佔得到便宜。

太原城中現在到處都傳遍了,說玉女林中有仙女下凡,沒有人知悉她的身世來歷,只知道她武功確實是深不可測,遠在伯延之上,而且文采出眾,智謀過人,渾身上下,槐花的香氣襲人,真如仲歸所言,近乎完美。

仲歸擅於鬧事直闖,見過不凡的背影一次,可是都被不凡身邊的三個丫鬟婉怡、清月、晨露三人聯手趕出去了。

伯延閒來無事,跑到玉女林喝花酒,聽聞有這麼一個奇女子,前去拜會。然而,不凡在當天已經見過客人了,沒有機會。在冀州三霸的建議下,他想要硬闖,可是不凡的丫鬟卻送上了一副對子,說如果他對出,就可以見到不凡的廬山真面目。

伯延足足想了三個時辰,才對出了不凡的對子,見到了她的廬山真面目。閒談之餘,才知道不凡不但武功絕頂、文采出眾,就連對國家武林中的事情瞭如指掌,無所不至。

此次,他帶著仲歸,可算得上是二顧玉女林,禮賢下士,向她請教安撫民心、軍心之道了。

當天晚上,伯延只好攜帶著仲歸在不凡的門口站了一個晚上,直到天亮,連盹都沒有打一個。

次日清晨,伯延和仲歸還沒有想到這下聯為何,準備知難而退,先找人對出此絕對,再來拜會,不想不凡的丫鬟婉怡輕推房門,出門喊住了二人。

婉怡年僅十五歲,身穿白衣,生的清麗脫俗,比玉女林中的任何賣身彈唱的女子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婉怡看到二人睡眼惺忪,昏昏沉沉,不斷打盹,微微笑了笑,跟二人道:「兩位公子,這規矩是不能破的,不過雖然你們不能見到我家小姐,可是你們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也可以在門外向我家小姐請教。」

伯延和仲歸站了一宿,已經累得不行了,要不是早年在做少林俗家弟子之時,常常如此,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

仲歸勞累非常,心生氣餒,朝外而去。伯延連忙叫住了他道:「二弟且慢!我這次帶你來,目的還沒有達到,這麼走不是太冤了。」

仲歸想了想,撅著嘴朝不凡的房門走過去了。

冀州三霸年過半百,陪同伯延和仲歸在外面站了一宿,早就腰酸腿痛,腳底發軟,搖搖晃晃地走過來,跟伯延道:「大公子,這雄師之中,主帥不在,恐生出禍端。我們先回營鎮守,老骨頭經不起這麼折騰了。」

伯延帶著冀州三霸出來,讓他們三位老人陪著自己站了一宿,的確是於心不忍,先讓三人回去休息了。

忽然間,另外一個丫鬟清月搬著兩把椅子從屋中出來了,衝著二人傻傻一笑,將椅子放到二人面前道:「有勞兩位公子再休息片刻,等我家小姐梳妝完畢,再與你們聊一聊。」

清月和婉怡的年紀相仿,膚色如中秋之月,皎潔明亮,雙眸如幽谷清泉,明亮動人,也生的是沉魚落雁之容。

仲歸已經提不起精神了,面對清月,依然如故,微微一笑,將椅子接了過來,遞給伯延一張,讓他先坐下,自己則先活動一下筋骨,再行入座。

考慮到他們要商談的都是干係重大之事,仲歸便讓老鴇把玉女林的其他人全部趕走了。

老鴇見到仲歸大把大把的銀子,自然照辦了。

二人坐了下來,又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不凡終於收拾好了,跟二人聊起來了。

不凡先發問道:「二位公子將來可能成為一統天下之人,這一國之君為小女子守候,不知道小女子是不是會折壽?」

伯延看了看仲歸,發現他一夜未眠,心神恍惚,坐在椅子上開始犯困,索性自己來答,微微笑了笑道:「我二人心甘情願,與姑娘無關。實不相瞞,此次我帶我二弟前來,是有兩件事情要向姑娘請教:一,前些日子,投降於我爹的幾萬大軍,現在已經有過千人逃逸了,軍師明星辰明先生讓我爹將其盡數坑殺,而我舅舅主張以德服人,想辦法盡量挽留,不知姑娘可否賜教一二?」

雖然看不到不凡的廬山真面目,可是卻可以聽到起清脆婉柔的聲音和飄襲在門外的槐花獨有的香味。她的自信的笑聲,清晰可聞:「實不相瞞,北方金星異常耀眼,新主將現,晉國必亡。不過,亡晉非步,替晉非步,此乃天意,縱然坑殺數萬義士、縱然以德服人、縱然有千萬之眾,然而草莽之人,難成大器,此乃天意。」

仲歸聞之,伯延大怒,起身打碎了座下的椅子道:「簡直一派胡言,金星耀眼,這說明我爹順應天意,理當一統天下,稱王稱雄,何來難成大器之繆談?」

不凡一聲長歎,道:「延州上空,主星暗落,此乃令尊的勢力快要瓦解之兆。久聞駱先生擅於占卜,你們可以回去請他占卜一卦,看看卦象如何,如果不出我所料,七日之內,必會知曉一切。」

伯延非常驚訝,一時不知道該幹什麼,要是這件事情讓步震知道,必然又會掀起一場風波,連忙附在仲歸耳旁,跟他輕聲吩咐道:「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爹,以免多生事端。」

不凡聽得伯延呼吸沉悶,又道:「伯延公子,天意如此,若令尊盡早回到延州,過他的北地霸王的生活,則延州主星必會重新歸位,明亮異常,何去何從,還請仔細思量,不知你所說的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伯延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又抬起頭來道:「不凡姑娘,上次一戰,姑娘的武功令我非常的佩服。你說過,要是我們兄弟倆聯手可以打敗你的話,你就出山相助我爹,此話可當真?」

按照伯延這話,不凡的武功應該遠遠高出伯延,當初就連王仁也差點敗在伯延和仲歸的聯手之上,若非柳劍環之威,恐怕難以取勝,難道說這個不凡的武功真的可以和王仁較量一番?

不凡笑了笑,一口答應道:「好啊,想要和我交手,得先見到我啊,等你們對出了我的對子,再來跟我一戰吧,如果你們兄弟倆真能夠戰勝我,不凡自當出山相助。」

伯延大喜,連忙起身,跟屋中的不凡道:「好的,不凡姑娘,既然如此,我們兄弟倆先告辭了。等對出了你的對子,再來拜會。」

婉怡和清月暗自發笑,細聲而言:「恐怕他們倆對出了小姐的對子,也未必可以打贏小姐。」

仲歸拉著伯延出了玉女林,街道上已有商舖開始擺起來了,包子鋪的炊煙裊裊升起,時不時有人從玉女林前經過。

仲歸憤憤不平,在門口問道:「哥,你是不是糊塗了,那個不凡有什麼值得你如此相待,她還真有三頭六臂不成?」

伯延道:「前天我們未曾談到天下大事,只是談論了一下武林中的各種絕門武功,她連火魔通經術還有王仁自創的幻象四式,白眉天師新創而未及修煉的三絡分形手都瞭如指掌,對各種武功的優勢及弱點更是如親身修煉般清楚,要是有她在,何愁王仁那幫武林人士?」

仲歸道:「大哥,你就是天真,也不是我說你,你請來的那個明星辰,雖有計謀,但是就知道殺人;你請來的那個鮮援,雖然能言善辯,但搬弄是非、無中生有;現在又要請一個煙花女子相助,這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再說了,你昨天不是剛剛說王仁、烏狂快死了,現在又在這兒杞人憂天。」

伯延笑了笑,拍了拍仲歸的肩膀,和他一同朝步府而去,邊走邊道:「二弟,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武林中人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就算王仁兄弟、聶瑛都死了,可是就一個丐幫和肆意滋擾咱們的燕梭就夠對付的了。不凡姑娘幫忙,咱們才沒有後顧之憂。現在,咱們要在城中廣貼告示,請飽讀詩書的能人賢士來對此絕對,這樣,咱們才有機會見到不凡姑娘,請她出山。」

仲歸細細想了想,自己曾經擅闖,被不凡手下的三個丫鬟給打發出來了,想來這個不凡應該真是個武林高手,有些手段,只好按著伯延的吩咐去做了。

休雷拒說

第30章:驚雷拒說

卻說休雷跟蹤烏聖和烏狂,跟到了二人投宿的客棧,不想在返回的路上碰到了蕭清的阻擋。

休雷看到了蕭清,甚為震怒,出招上前。蕭清被仲歸打傷,根本毫無招架之力,而且她似乎並不打算閃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著休雷的重拳。

休雷見蕭清毫不閃躲,連忙收起了招式,側著身子,向她問道:「你為什麼不閃躲?我見過你諜影訣的身手,雖然斷斷續續,招式混亂,可是不應該毫無招架之力。」

蕭清面無血色,更沒有一點表情,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穩若泰山,不過還是稱呼休雷為二師兄:「二師兄,我只是想跟你說幾件事情,別無他意,等你聽完後,自然會知道該怎麼做了。」

休雷念及曾經和萬電也是同門師兄弟,有意放過蕭清,四下打量了一下,將她拉到了一個角落中道:「這兒人多口雜,有什麼事情,你趕快說,說完趕緊離開這兒,走的越遠越好,電子還需要人照顧。」

蕭清道:「萬大哥自從拜步震為師,每天都盡忠職守,一心一意為步震剷除異己,為奴為狗,可是卻被步仲歸殘忍的殺害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休雷道:「知道,師父一向最討厭油嘴滑舌,心地不純之徒。師弟說話,向來口無遮攔,而且還經常用一些下三濫的技倆暗害別人,師父本來就很不喜歡他。再者就是師弟曾經好幾次誤傷仲歸,所以仲歸他一怒之下,就把師弟給殺了。這也合情合理,還要什麼理由?師妹,我看你還是趕快回翡翠島吧,好好過日子,不要再想著報仇了,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蕭清甚是不解,對休雷的話語非常生氣,明顯呼吸加速,不過她似乎別有目的,還是將怒氣壓了下來,冷冷地問道:「萬大哥他怎麼使用下三濫的小人技倆了?請二師兄指教。」

「當初陸顯、陸干來延州之時,聶瑤受傷了。王仁被師弟的暗器暗算,中了毒,你還記得嗎?當時,其實是師弟為陸顯準備的,可是卻被王仁享用了。你說,他已經深深地傷害了陸顯,又想對他下毒手,難道能說是正人君子嗎?不過你放心吧,師弟他都已經死了,我也沒有必要詆毀他。這件事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是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蕭清甚是生氣,臉上終於表現出了怒氣,說什麼都不肯相信,稍稍猶豫後,又冷笑道:「哼,二師兄,步震號稱北地霸王,眼睛裡是無法容忍沙子的,只要你有一點兒做的不夠好,他就會把你處死。在他身邊,你還不是如履薄冰?」

休雷笑了笑道:「師妹,你真是太小看我了,實話跟你說吧,我和大師兄都是在二十六年以前被師父收養的。師父對他我恩重如山,不但授我武藝,更將我撫養成人,大恩大德,即使我死十次,也無法報答。師父他很注重我們的父子之情,言風如此,我也是如此。他將先鋒精兵交給我和伯延來掌管,可想而知對我有多麼信任。做人倘若連飲水思源,知恩圖報都不明白的話,還不如當一頭禽獸。萬電的下場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師父。」

蕭清怎麼能容忍休雷在死後還這麼說萬電,怒斥道:「既然你不吃好歹,那就好自為之吧,不過等步震要殺你的時候,你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蕭清轉身而去,休雷在她身後喊道:「師妹,你不要妄想了,要是你再敢行刺師父或者仲歸,我不會念及舊情了。」

步震現在統治著太原,為太原之王,自然探子遍及城中各處,早就有人將休雷和蕭清見面及一舉一動告知他了。

休雷回去之後,不等步震開口,便將他跟蕭清見面並且把她放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了。

步震聽後,非常高興,知道休雷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徒弟,除了沒有罰他私放蕭清之罪,反而賞了一套新創的武功。蕭清真可謂是得不償失。

卻說仲歸回到營中之後,一邊讓手下在太原各地遍訪飽讀詩書之人,一邊讓人貼出告示,能對出下聯者,賞銀千兩。一時之間,各地學子紛紛前去試對,可是偶有可以對出之人,可是難免有牽強附會之嫌或者多出的漏洞。

這天是臘月十六,王仁和聶瑛連日催趕,將所領的大隊武林人士都帶到了太原城外。

武林群豪在城外隱秘之處休息,怕被仲歸駐紮在城外的大軍發現,行藏閃爍,處處提防。可是,就在他剛想帶人混入城去之時,刀戊心等人趕著馬匹追上來了。

刀戊心風塵僕僕,面色沉重,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王仁反覆詢問,不想刀戊心始終不肯正面回答,王仁只好帶著眾人分批混入太原了。

剛入城中,刀戊心就將聶瑛叫到一旁,看似十分神秘。

王仁知道刀戊心有事情瞞著他,尾隨其後,尋了過去,藏在暗處聽其言論。

刀戊心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暗中的王仁和他對面的聶瑛把心提起來了。

刀戊心道:「師娘,無論我說什麼了,希望你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好好的陪我師父走過最後的一段時光。」

聶瑛大吃一驚,本來挺開心的,又來太原,勾起了她的許多回憶,可是刀戊心說的第一句話,似乎是說王仁快要死了似的,連忙追問道:「你不要賣關子了,有什麼事情趕快說啊,都要急死我了。」

刀戊心道:「我奉師父之命,等大雪消融後,帶著玄武流星回來跟你們會合。在臨行之時,師父將從寶藏中取出的《青囊書》贈與我,讓我細細參詳。我祥讀之下,發現這本《青囊書》不是真的,而是江湖傳言的《野青囊書》。」

聶瑛聞所未聞有什麼《野青囊書》之事,連忙追問道:「這《野青囊書》和王仁哥哥有什麼關係啊,你就直接說他到底怎麼了。」

刀戊心從懷中拿出《野青囊書》,翻找了一會兒,將裡面的內容交遞到聶瑛面前,又在一旁解說道:「我說了你可要挺住啊!這本《野青囊書》上面寫著各種武林絕學的傷害以及根治之法,據記載,凡是中了彌羅神掌之人,輕則折壽,重則當場斃命。如果是中了已入化境,超過三十年功力的彌羅神掌,即使用深厚的內功治好,也有潛伏的危險,一旦復發,必定性命不保。」

聶瑛根本顧不上聽,不過從《野青囊書》中翻找到了相同的內容,看完之後,差點暈了過去。

王仁連忙從暗中跳出,扶住聶瑛,怒斥刀戊心道:「什麼《野青囊書》,簡直是一派胡言。我王仁神功蓋世,怎麼會怕一個小小的彌羅神掌。瑛兒,你可千萬不要相信這種子虛烏有,胡編亂造的言論。」

不想刀戊心又道:「師父,我不想讓你知道,可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就直言不諱了。師父,你現在是不是每遇到寒風之時,腳底隱隱作癢?」

自從王仁被彌羅神掌打過之後,每當遇到寒風之時,腳底的確是隱隱作癢,不由大吃一驚,不過他怕聶瑛擔心,又連忙變著笑臉道:「胡說,練功之人,經脈跳動,渾身血氣流暢,寒冬季節,身著夏裝,也只是平常之事,無關痛癢,怎麼會有什麼危害?你那《野青囊書》以後別看了,省的杞人憂天。」

聶瑛連忙跟刀戊心問解救之法:「你有沒有找到可行之法可以幫助王仁哥哥的?」

刀戊心連連歎息道:「《野青囊書》上面有解元坤神功酷熱之症之法,有解諜影訣元氣耗損之法,當然也有解彌羅神掌掌力之法,可是……」

王仁當即想到了穿心指,從聶瑛手中拿過《野青囊書》,交給刀戊心道:「可是這解法就是殺人之術穿心指,對嗎?有何沒有,沒有什麼區別。」

聶瑛著急地哭起來了。

王仁連忙在一旁道:「瑛兒,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是有可能隨時復發,一命嗚呼,那麼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復發,安然無恙地陪你度過下半生。」

聶瑛連忙轉過身道:「我不當田浪了,我要陪著你,寸步不離。你要答應我,將步震趕回延州,趕走契丹大軍後,從此退隱江湖,安心在雙玄居生活。大師兄通於藥補之道,必能將你用最好的藥調理好。」

王仁有點猶豫,可是聶瑛緊張而又著急的眼神,似乎有著無限的魔力,讓他不得不答應,只能遵從了。

三人又趕上大隊人馬,在人跡罕至的角落中,將眾人召集起來吩咐道:「現在形勢迫在眉睫,絲毫不敢怠慢。王仁知道一路奔波在大雪中,路途艱難,可是現在不是歇息的時候,耶律德光馬上要打入開封了,現在若不趁步震根基未穩固起來,將其剷除,恐後患無窮。炎空大師帶著一路人馬行事,四五行道五位道長帶著一路人馬行事;我和瑛兒會合我兩位哥哥,去殺步震,咱們各自行事。一舉將步震的勢力拔掉,解除中原危機。」

金鑫子不解地問道:「那麼我們帶著人馬具體要幹些什麼事情呢?」

聶瑛心神恍惚,聽到金鑫子這麼說,才記起自己為曾將兩個錦囊交給四五行道和炎空大師,連忙從身上取下兩個錦囊,跟金鑫子和炎空大師道:「待到太原火起之時,你們打開錦囊,按照其中安排形事,將太原打垮。」

臨走之時,四五行道將五個個頭矮小的道童交給王仁和聶瑛,讓這五人照看二人的生活起居。

第31章:師徒試對

王仁細細看了看,這五個道童,個個形貌非常,一個像牛,鼻子甚是寬厚;一個像馬,臉長而口大;一個像羊,下巴尖尖的;一個像狗,兩腮皺開;一個像鹿,下巴細而短。

二人看了,不由發笑。本來王仁讓刀戊心跟著炎空大師,可是刀戊心覺得炎空大師總是板著個臉,太過無聊,還是和烏狂在一起有得玩,於是暗中跟著王仁和聶瑛的人馬走了。

王仁和聶瑛混到城中,不想到處貼著告示,百姓街談巷議的話題都是關於對一個對子來掙銀子的事情。

王仁發現了牆上貼著的告示,興趣驟起,跟聶瑛商量著去試此絕對。細問之下,二人才知道了伯延兄弟和不凡之間的事情。

現在他們可不想暴露行跡,不能去見伯延,因此,王仁便有了直接去拜會不凡的打算。

聶瑛聽聞玉女林不凡貌若天仙、才藝雙全、近乎完美,也想去看看,讓四五行道的五個道童在客棧之中等候,自己跟著王仁,去玉女林見一見這位不凡姑娘。

二人來到了玉女林外,不想裡面真是熱鬧非凡,燈紅酒綠,二人看的是眼花繚亂。

老鴇見到王仁帶著一個女人進來,甚為驚訝,不過細細一看,聶瑛皮膚白皙,光滑如玉,面相之上,透著一股神秘氣息,笑得合不上嘴,走過去跟王仁說道:「哎呦,公子,看你們年紀輕輕的,一定又是新婚不久,現在缺錢來賣妻了吧。」

王仁勃然大怒,伸出一指,將老鴇點住了,問道:「我問你,你才准說話,不然我就讓你在這兒站一輩子,知道嗎?」

老鴇連連點頭。

「這兒是不是有一位叫不凡的女子?她住在哪個房間?」

「她…她…住在樓上東北角的那間最大的屋子中。」

他滿意地笑了笑,解開了老鴇的穴道,朝樓上尋了上去。

玉女林中,處處飄蕩著胭脂水粉濁香和逼人的酒氣,可是,二人越靠近東北角落,不凡的屋子,一股清香脫俗的槐花獨有的清香的味道朝二人飄了過來。

這種味道,王仁甚是熟悉,猛然想起了小寒當日在雙玄居的屋頂上面聞到的香味和現在甚是相像。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二人被不凡的丫鬟婉怡和清月攔住了:「請問你們兩位來此何干?我家小姐不喜歡被人打擾。」

王仁朝四周尋望了一番,發現不凡一人住著一排屋子,她所在的東北的屋子前,不但清淨,還飄蕩著一股醉人的香味,甚是好奇,道:「請問是不凡姑娘嗎?聽聞你在這兒設了一個絕對,難住了太原才子,今天特來一試,請開門一見。」

忽然間,晨露又從裡面出來了,跟兩個丫鬟稍稍示意,又跟王仁道:「素聞王仁大俠文武雙全,論武乃五大不敗高手之首,論文多有詩篇,小寒當日,王仁大俠隨口吟出的詩句就足以令我等大開眼界,想必今日必能見到我家小姐。」

王仁細細朝晨露打量了一番,發現她皮膚很白,宛若盛放的百合,神情之中,也隱藏著三分高傲,如初晨之露,婉柔嬌嫩。三人身上,都透著一股清麗脫俗,出淤泥而不染,名副其實的美人。

聶瑛甚是疑惑,傻傻地盯著王仁,想知道他曾經寫過什麼詩篇。王仁自己都不記得曾經在小寒當日飲過什麼詩篇,不想晨露居然提起來了。

聶瑛細細一想,自己當日是在從弈然山莊回來的路上,而王仁去接她了。

不想那晨露居然毫不誇張,吟出了王仁的隨口之筆:

二十四節又小寒,

平地起舞飛雪亂。

笑歎乾坤真情語,

雙玄再睡三百年。

經晨露這麼一讀,王仁終於回想起了。這是他隨口讀出的詩句,可是當時的雙玄居只有他和錢央兩個人,這個丫鬟是從何得知,還記的這麼深。

聶瑛疑惑地問道:「王仁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王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想婉怡和清月又進去了。

在二人開門的一剎那,濃而不膩的槐花香味再次才從裡面飄襲而出。

王仁甚是好奇,又向晨露問道:「請問姑娘芳名?」

晨露微微一笑道:「我叫晨露,剛才先後進去的兩位妹妹是婉怡、清月。」

「現在都已是嚴冬時分,為什麼不凡姑娘的屋子中有這麼清香的槐花的香味?」

「我家小姐天賦異稟,生下來的時候,渾身就瀰漫著槐花的香味。」

就在此時,婉怡和清月拿著一塊刻著對子的上聯拿了出來,交到王仁面前道:「王仁少俠,這是我家小姐準備的上聯,還請賜教。」

王仁大喜,接過木板,細細一看,果然是世間罕有的絕對,一字成三,後面匯總,更是利用人名來作詞句,一時還真不知如何對。

忽然間,聶瑛在她耳旁道:「王仁哥哥,今天四五行道不是讓五個長得像動物的道童嗎?這好像是天意,難道你沒有什麼靈感嗎?」

王仁恍然大悟,走到不凡的門前,朝裡面喊道:「不凡姑娘,下聯已經有了。你用了四五行道金鑫子、木森子、水淼子、火焱子、土垚子,那麼我就用牛奔仙、馬□仙、羊羶仙、犬猋仙、鹿麤仙,現在還需要對嗎?」

不凡終於說話了,光聽其笑聲就足以令人魂牽夢縈,浮想聯翩。

不凡似乎很不滿意,不屑地笑道:「王仁大俠,我這四五行道都是武林中的真實人物,你現在瞎掰幾個字,這也叫對子嗎?」

聶瑛在一旁道:「要是你想看的話,我現在就找那五個人牛奔仙、馬□仙、羊羶仙、犬猋仙、鹿麤仙來給你看。」

不想此時,刀戊心帶著剛才四五行道的道童,從樓梯上面爬了上來,趕到王仁面前道:「師父,要對她的對子,要容易也容易,要難也難,現在請師父給這五人恩賜姓名吧!」

王仁心中一怔,細細一想,當初星斗山上步震的絕對就是由刀戊心對出的,想來他也對出了這個對子,也想到了那五個道童,所以才帶著他們來玉女林的。

王仁滿意地笑了笑,將牛奔仙、馬□仙、羊羶仙、犬猋仙、鹿麤仙這五個名字賜給了五個長相怪異的道童。

不凡滿意的笑聲終於從門內傳了過來。

王仁甚是驚駭,萬萬也沒有想到不凡一介女子的內功居然如此深厚,心中一怔,手中冒出了冷汗。

就在此時,晨露、婉怡、清月請王仁入內詳談,可是王仁卻還在為對付步震無計可施而苦惱,根本無心去見她,卻婉言謝絕道:「王仁還有要事,此次只為見識你家小姐的絕對,就此告辭。」

晨露、婉怡、清月立刻擋在王仁面前,指著他罵道:「王仁,你真是不識抬舉,我們家小姐有傾國傾城之貌、閉月羞花之容,比你見過的任何女子都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多少人為了見我家小姐搞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可倒好,我家小姐想見你,你卻熟視無睹,真是太目中無人了。」

聶瑛聽不慣人家這麼跟王仁說話,甚是生氣,氣沖沖地道:「喂,你們三個為什麼對我王仁哥哥這麼凶啊,真是太可惡了。」

王仁還有要事要辦,拍了拍聶瑛的肩膀道:「瑛兒,咱們還有要事,還是趕快離開吧,他們多費唇舌,與我夫妻二人何干?」

王仁向前而去,不想三人又擋在他們面前道:「好吧,既然如此,外面天氣寒冷,請喝一杯水酒之後在離開吧。」

王仁看了看聶瑛,又衝著三人道:「很明顯,你家小姐武功高強,若是她還有良知的話,就請保衛中原吧。至於水酒,我看就免了吧,武林中人,視寒風如沐浴,就此告辭。」

清月在一旁道:「都說入木三分智喜怒無常,這是怎麼了,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好像我們欠你錢似的。」

聶瑛隱隱覺得她們似乎是在有意拖延時間,附在王仁耳邊,輕聲道:「王仁哥哥,人心叵測,我看她們似乎有什麼目的,好像在故意拖延。」

王仁大驚,怒斥三人道:「王仁只跟朋友喝酒,你們家小姐明明身懷絕技,卻不知保衛中原,那就不是我王仁的朋友,這酒是喝不得的。告辭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2章:何人不凡?

話說王仁師徒隨機應變,勉強對出了不凡的絕對。不凡請丫鬟帶著王仁進去一見,可王仁卻因不凡身懷武功,不知保衛中原,而拒絕了不凡的盛情。

婉怡、晨露、清月三人似乎在有意拖延時間,雖然聶瑛有這種感覺,但還是不知道和不凡有何恩怨因由。

正在王仁和聶瑛倆繞過婉怡、清月、晨露的阻攔,欲離開玉女林之時,頓時,王仁覺得真氣亂竄,身體開始酥麻,腦中陣陣眩暈,似乎是中了毒。

就在此時,晨露看到王仁出現了異樣,開始晃悠,得意地笑了笑,趕上前來道:「王仁,我們苦等多日,你自投羅網,今天要為游唐少爺報仇。」

王仁趴在樓上的欄杆上面,連忙運氣,封住了諸大穴道,防止毒氣亂竄。聶瑛甚是著急,看王仁的樣子,的確像是中毒了,連忙將貼身的御毒牙拿出來一看,上面黑氣湧竄,附近有無色無味的劇毒。

忽然間,三人丫鬟拿出鋼刀,一擁而上,朝王仁刺了過來。刀戊心連忙上前阻止。

聶瑛穿著棉襖,將御毒牙戴在裡面,沒有發現發現剛才的對聯上面藏有劇毒,這下悔之晚矣。

王仁連忙盤膝而坐,趁著意識清楚,雙手合十而接,用元坤神功的逼毒之法開始逼毒。

刀戊心借助寒氣之源練得元坤神功,一日千里,武功不容小覷,然而,婉怡、清月、晨露三人的武功,一個比一個厲害。三人聯手,威力十足,也難怪可以將仲歸打敗了。

她們三人的招式非常狠辣,武功更是和游唐、步震、諸葛明的如出一轍,雖然感覺像是大大咧咧,博而不專,可是招式變化無常,難以捉摸。

漸漸地,刀戊心支持不住了,清月從腳上把他打倒,被晨露一掌,從樓上打了下去。

王仁聶瑛紛紛大驚,依然在用全力逼毒。不想此時,不凡的屋門又開了,一陣更加濃郁的槐花的香味襲了過來,緊隨著,一道粉色的影子,踏著諜影訣獨一無二的步伐朝王仁閃了過來,而同時,香味也更濃了。

她伸出諜影訣特有的手勢,如蔥白的玉指凝聚著真氣,泛著真真的熱氣,指力直逼王仁。

聶瑛大驚,無招應對,連忙起身,伸開雙臂,擋在王仁面前。

王仁聞到香味越來越濃,越來越清香,睜開眼睛尋視,卻發現聶瑛擋在自己面前,而一個身著粉色衣服的蒙面女子好像風一樣吹了過來,伸出拇指,向聶瑛出招。

他大吃一驚,也顧不上逼毒了,移步轉上去,擋在聶瑛面前,提起真氣,朝不凡打出一掌。不想不凡卻將指力變成掌勢,接住王仁的掌力,又騰出左手,拇指戳中他的胸口。

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雖然強,可是此時逼毒的關鍵時刻,猛然收起真氣,已經受到元坤神功本身的重創,護體真氣削弱了很多,根本擋不住這奇女子的奮力一擊。王仁吐血倒地,聶瑛也大吃一驚,連忙俯身上前查看。

本來不凡可以繼續出手,將王仁置於死地,可是她卻停了下來,跟婉怡吩咐道:「你去把療傷的聖藥拿出來,先給他療傷。」

婉怡拿著一個白色的瓶子,遞給了聶瑛,讓她先給王仁療傷。

不凡站在一旁,冷冷地言道:「王仁也不過如此。既然你已經身手重傷,我不屑跟你動手,等你恢復之後,我再跟你問幾件事情。」

王仁服下了不凡的藥,抬起頭朝她觀望,只能看到她的側面,稍稍打量,可以看到她冷漠的而高傲的眼神。

他號稱入木三分,識人往往先從眼神開始,剛才看到了清月的眼睛,好似一水汪秋水,清澈見底。現在,不凡的眼神就是銀色的月光灑在水面之上,炯炯有神,宛如在王母的瑤池中洗過一半,深情可人,不過還是冷漠驕傲的明眸。

王仁盤膝而坐,稍稍調息後,又想起推翻步震的大計,怕可能會耽誤,又連忙跟聶瑛道:「瑛兒,你現在依計行事,大家還在等著大火呢。你和刀戊心趕快去,我在這兒療傷片刻,不然怎麼打架?」

王仁身受重傷,剛才差點被不凡給殺了,她怎麼會在此時離開,當即拒絕道:「不行啊,你現在都成這樣了,萬一她又要對你下毒手,那可怎麼辦啊?」

「放心吧,她剛才收手,很明顯不想要我的命。大局為重,在推翻北地霸王,趕走契丹胡寇之前,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聶瑛從他身旁站了起來,走到不凡身邊道:「王仁哥哥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就一把火燒了玉女林。」

不凡沒有作答,她的丫鬟也沒有,都背過身去了。

聶瑛雖然不忍,不過大局為重,只好先依計行事,去城中放火了。

就在此時,不凡的背影又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去了她的屋子。

王仁扶著圍欄,摸到了一間無人的空屋之中,盤膝而坐,開始逼毒療傷。

他正在逼毒療傷,不想剛才的香味又是越來越濃,從門外飄了進來。

不凡沒有敲門,直接將門推開,又進來了,三個丫鬟婉怡、清月、晨露緊隨其後。

他終於看到了不凡的正面,雖然是帶著面罩,可是渾身上下,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塵不染,好似春季柔嫩的枝葉一般,輕柔飄逸。

看著不凡,他療傷的速度慢下來了。

不凡又趕了過來,站在王仁左側,又背對著他道:「你為什麼要殺我大哥?」

王仁不解,難道她大哥就是游唐?可是游唐並不是他殺的啊。

不凡聽王仁吃吃沒有作答,又轉過身來,追問道:「你趕快說,我大哥不是你殺的。我今天晚上就幫你除掉步震。」

王仁緩了緩真氣,稍稍停歇後,道:「你大哥是攆雲劍游唐吧,他是被洪梟一掌打死,然後亂刀分屍於三絕島上,還是我把他埋了。」

不凡水靈靈如露珠般的眼睛中似乎出現了欣喜之情,不過又立即轉變了表情,恢復了冷傲,追問道:「那麼洪梟為什麼要殺我哥,你敢不敢對天發誓?」

王仁還要逼毒,對付北地霸王,這不凡吃吃不肯離開,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將毒逼出體外,無奈地懇求道:「求求你了,不凡姑娘,我現在身負天下大任,馬上要跟北地霸王交手。你有什麼話,待會兒說,行不行?」

神秘的不凡衝著王仁神秘地一笑,帶著三個丫鬟關好了門,退了出去。

聶瑛和刀戊心還有五個道童找到了太原城中的一個隱蔽的角落裡的一些乾柴,將其點著。

當時,恰有北風,不久,火光通天,向四周蔓延而去。聶瑛擔心王仁的安慰,又跟刀戊心吩咐道:「你現在躲在暗中等候。我去看你師父,他可不能有任何危險。」

刀戊心不解地問道:「現在火已經放了,還在這個幹什麼?」

「你師父的大哥烏狂、二哥烏聖都是好事者,要是看到這兒起了大火,必然會前來觀望,到時候你帶他們倆一塊兒趕赴步震府上。王仁哥哥身受重傷,咱們只有合眾人之力,才能打敗北霸。」

聶瑛怕不凡又出花招來對付王仁,連忙朝玉女林趕去了。

炎空大師好不容易等到城中起火,連忙打開錦囊一看,裡面寫著:吾與城中放火,步府必然派兵查看,大師率人於城東伏擊,以防城外大軍前來。

炎空大師看完之後,不知道王仁和聶瑛要幹什麼,不過久聞聶瑛有神鬼莫測之機,深信不疑,連忙帶著一幫武林高手朝城東而去。

四五行道也在城中等候城中大火,果然,在城中起了熊熊大火,火光通天,如一條火龍盤旋在太原城上。

金鑫子連忙打開錦囊,裡面寫著:道長立即率人在城西生事,動靜可大不可小,若有大軍來阻,調虎離山,引出太原。

金鑫子道長對聶瑛的神鬼莫測之機早有領教,連忙帶著一幫武林高手,朝城西而去。

步震本在府上,聽聞太原城中起了大火,連忙派人查看,不想明星辰阻止道:「主公,這嚴冬時節,突然起火,於理不合,恐有詐,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為上。」

步震也認為明星辰說的有道理,連忙讓駱先生卜卦。駱先生未曾算卦,只見火光通天,宛如一條巨大的火龍盤旋在太原城上,大喜道:「我看這是大吉大利的徵兆,火龍盤旋,今日又有金星現於太原城上,應該是龍藏於太原城內,這不就是姐夫你嗎?要燒的話,就讓它盡量燒吧,這是祥瑞之兆。」

步震大喜,不肯派兵查看。此時的步府,還是有成千上萬的大軍,數以千計的如雲高手,王仁手下高手雖多,可亦難以與北地霸王正面交手。

忽然間,士兵來報,說王仁和聶瑛帶著大批武林人士在城西鬧事。

步震大驚,又向明星辰請教道:「明先生以為這是何意?」

明星辰稍稍思索,又道:「我看這有可能是敵人的誘敵之計,咱們只需靜觀其變,固守不出即可。」

第33章:食指穿心

炎空大師和金鑫子分別依計行事,可是遲遲不見對方動靜,也有了懈怠之心。

木森子道:「大師兄,我看對方遲遲沒有動靜,會不會是盟主的計策沒有奏效啊?咱們還是趕快去步府救援吧。」

金鑫子依然相信聶瑛,不肯動搖,守在城西暗處鬧事。

炎空大師守在城東,遲遲不見任何動靜,也甚是著急,不過聶瑛曾再三強調,不要私自撤離,以免顧此失彼,只好先靜觀其變了。

王仁在玉女林中療傷,元坤神功以運功行氣,源源不斷的內功著稱,功力漸漸開始恢復了。

就在此時,聶瑛又身著黑衣,帶著田浪的面具進來了。

王仁睜眼一看,大吃一驚,難道說聶瑛也想以田浪的身份趟這趟渾水?剛欲起身阻止,不想她卻坐在王仁身後,聚氣凝神,用自己的易經波形功幫王仁療傷解毒。

易經波形功果然是化解一切內傷的絕門武功,神奇之極,比元坤神功療傷要快多了。

正在此時,聶瑤又吵吵嚷嚷著跑進來了。她發現王仁嘴角滿是鮮血,面色又甚是憔悴,心疼不已,跑上前問道:「姐夫,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緊啊?」

聶瑤在行走的途中扭傷了腳,因此,王仁只好讓了無大師陪著她在後面慢慢趕來,以防耽誤行程,不想她卻這麼快就趕到了,還找到了玉女林。

就在此時,聶瑛和王仁雙雙收起了功,他毒已經徹底清除,內傷也恢復了。

王仁看了看雙掌下面流出來的濁黑色的毒血,比較稀少,應該是一種毒性比較猛烈,對人的傷害比較少的劇毒。

聶瑛顧不上回答聶瑤的問題,連忙趕過來跟她道:「妹妹,你剛才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城中儘是北霸的大軍在救火平亂?」

聶瑤傻傻地道:「沒有啊,我和了無大師就在城門邊見到了五位道長及其他高手,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情況。」

聶瑛大吃一驚,首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癱坐在剛才起來的地方。

王仁在一旁道:「瑛兒,這次北霸身邊有個明星辰,此人頗有智謀,我看他應該是識破了我們的調虎離山之計。現在該如何是好?」

聶瑛怔住了,生平首次遇到對手,遇到了破解她的計謀之人,甚是驚奇,不過將計就計,可是她從聶威賢手中學到的看家絕招,又站起身來,自信地笑了笑道:「既然步府空虛不了,那咱們就將他引到這玉女林來,然後再收拾他。」

雖然此計甚好,可是怎麼將步震引出來還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就在此時,又是槐花的香味襲來,聶瑤傻傻地聞了聞,打了個噴嚏道:「怎麼回事,好像是槐花的香味,越來越近了。」

就在此時,咯吱一響,門被再次推開了。

三人又朝門尋去,又是不凡來了。不過此時的不凡,明顯是經過了一番刻意的打扮,而且也沒有戴面罩,粉色的衣服已經換下,換成了一身白色衣裙,更顯清麗脫俗。

細細打量,不凡最多有十六七歲,如寒梅冷傲,一塵不染;如天山雪蓮聖潔無暇,膚如凝脂,色如粉桃,眸如月灑清泉,眉映柳葉仙子,鼻似女媧刻意而雕。王仁當即想起了他沒有寫完的一首詩,《幻夢》中的景象,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求?

始上極峰覽群野,遙睹雨露幻粼閣。

爽風襲腑遊人醉,瓊漿甘甜百病回。

九龍騰空雲動舞,萬鳳歸巢起晨歌。

……

不凡看到連聶瑛聶瑤姐妹倆也盯著自己發呆,嘴角微微一翹,打斷了王仁道:「王仁大哥,我說過,要是我哥哥不是你殺的話,我會幫你對付北霸的。我自有辦法將北霸引到這玉女林來。咱們只管靜候佳音吧。」

聶瑛和聶瑤還沒有從剛才的一剎那回過神來,王仁也是思緒萬千,看到不凡,剛才的擔憂立即化為泡影,心情豁然開朗,好像回到了雙玄居一般,令人心曠神怡。

他衝著不凡笑著道:「不凡姑娘,現在你知道誤會我了吧,不過姑娘既然和伯延、仲歸相識,而且又身在玉女林,應該有辦法將北霸引來吧。」

聶瑛回過神來,走到王仁面前道:「你是不是被人家把魂兒勾走了,剛才她差點殺了你,害你身中劇毒,現在你卻選擇相信她.」

王仁對著聶瑛笑了笑道:「我是入木三分,不會看錯人的,就算是燕梭,也是礙於臉面,被逼到那個地步的,我是不會看錯的。」

不想說曹操曹操就到,王仁話音剛落,燕梭就飛梭而來,站在門口大笑道:「哈哈……想不到天下之大,居然有人知道我燕梭的苦衷。我真是太高興了,王仁,我燕梭那樣對你,你卻替我開脫,我真是……」

王仁雖然那麼說,然而心中十分不悅,轉過頭去,一言不發。

聶瑛又在一旁道:「燕大俠,你為了一點錢財真是煞費苦心啊,連王仁哥哥都冤枉,你走吧,即使王仁哥哥他不殺你,就你成為武林盟主,剛愎自用,害死了那麼多武林人士,武林中人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燕梭轉身欲走,不想不凡站在一旁的不凡卻像一陣風一樣閃了起來,突施奇招,朝燕梭打去。不凡身形之快,真是令三人目瞪口呆。

燕梭及時發現了不凡的偷襲,使出一招飛燕梭,躲過了不凡的偷襲。

不凡又是冷傲若寒梅一般,冷冷地笑道:「哼,飛燕梭果然名不虛傳,你的輕功雖然厲害,可是看你如何抵擋我的諜影訣和彌羅神掌的夾擊。」

燕梭甚為驚駭,難道說眼前的這個年不過十五六,嬌艷動人,國色天香的青樓女子身兼兩種互不相讓的武林絕技諜影訣和彌羅神掌。

燕梭縱身而起,使出了絕技飛燕梭,朝不凡步步緊逼,準備用絕技燕巢鎖骨,一招定勝負。不凡腳踏諜影訣的步伐,像影子一樣閃動著,連連進攻,卻始終沒有打到燕梭。

忽然間,燕梭換了招數,從不凡的臂下飛梭而出,躲開了她的夾擊,退到了她的身後,準備使出絕技燕巢鎖骨。

不凡知道燕梭的絕技燕巢鎖骨的厲害,也虛發一張,順勢使出移形換影,躲過燕梭的絕招,同時在一旁聚氣凝神,使出彌羅神掌,準備給燕梭致命一擊。

不想不凡未曾發掌,燕梭的胸口卻多出了一個窟窿,鮮血朝前迸發而出,差點飛濺到眾人的衣服之上。

王仁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這是烏狂的手法使出的絕技隔空穿穴,恰好穿過了燕梭的心臟。

他繞過燕梭,朝其身後尋去,果然是自己的大哥烏狂站在門外,右手的食指還沒有放下。

王仁大喜,連忙跑過去問道:「大哥,上次延州教場一別,你的武功又精進不少啊,一招穿透了燕梭的心臟。」

聶瑛連忙走過去道:「大哥,待會兒北霸要來,估計會有一場血戰。你剛才出絕招,趕快休息一下,咱們要一擊成功,將他趕回延州老家。」

忽然間,王仁注意到烏狂現在好像蒼老了很多,白髮橫生,甚是憔悴。烏狂眼尖,看出王仁已經發現了他比常人衰老的快這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哈哈……這白髮是練至高無上的武功練出來的,不礙事,只要你大嫂不嫌棄就行了。」

王仁發現烏聖還沒有來,又連忙追問道:「大哥,怎麼不見二哥?」

烏狂道:「我來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情。現在,北霸合四人之力使出一種彌羅神掌的組合,我和小四弟聯手也不是敵手,他也因此受了點輕傷,不過已無大礙,我讓刀戊心去請他了。」

王仁對這種組合形式的彌羅神掌也是比較瞭解,不過他道:「這種陣型所成的彌羅神掌我曾經在汾河之上破過,不過當時多虧步雨姑娘留情,才以悲天憫世咒險勝。不過,只要咱們兄弟齊心協力,還怕個小小的彌羅神掌不成?」

不凡又趕到王仁身後,詢問道:「王仁大哥,你現在有幾成把握打敗北地霸王?」

「要是你剛才問清楚了再殺我,我就有十二成的把握,現在,只剩下十一成了。」

聶瑤在一旁道:「嘿嘿,我就知道姐夫天下第一,肯定可以打敗贏他的。」

王仁變得嚴肅起來了,想起步震的天罡罩,總是心有餘悸,不過此戰關乎中原榮辱,關乎來者萬世,他非勝不可,至少要有十成把握才行。

卻說不凡派隨身的丫鬟晨露去見步震,讓晨露以伯延、仲歸被眾武林人士圍困在玉女林為由,請他前來相助。

步震聽完之後,大吃一驚,不想明星辰又阻止道:「主公,這很明顯是敵人誘敵之計不成而使出的連環計,伯延公子和冀州三霸應該在精兵營帳中;仲歸公子和休雷、王德、辛藝在城外控制著降服的晉軍,怎麼會無緣無故跑到玉女林那種煙花之地呢?你還記得曾經的延州教場的調虎離山之計嗎?咱們還是想辦法等他們不備之時,一舉殲滅。」

駱先生擔心外甥的安慰,在一旁跟步震道:「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要是延兒和歸兒真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怎麼辦啊?」

聽駱先生這麼說,步震出門而去。明星辰又極力阻止,不想步震怒斥道:「我兒性命重於一切,北地霸王獨闖玉女林,即使龍潭虎穴,又有何懼?」

與此同時,聶瑛又從不凡手中借到了她的丫環婉怡和清月,讓婉怡連夜出城,去見仲歸,告訴他城中起火,北霸被困玉女林,請其迅速援救。

仲歸聞訊大吃一驚,連忙率休雷、王德、辛藝帶著百餘精兵趕往太原。

聶瑛又讓清月前往伯延所在的精兵大營,告訴他不凡的對子已經被才高八斗之士對出,請他前去欣賞。

伯延聽了,非常震驚,有心將對出此聯的人也請來相助,沒有絲毫懷疑這竟然是一網打盡的誘敵之計。

王仁,聶瑛化裝過的田浪,狂棋手烏狂,在不凡的招待下修養著,等待著北霸的到來,將父子三人打敗。不過,越到最後的生死決戰的時刻,他們越加緊張,掌心之中,時不時冒著冷汗。

不凡似乎真有心幫助王仁,拿著瑤琴在一側撫琴,幫助他們平心靜氣,以待最後之戰。

霸王對面

第34章:霸王對面

忽然間,一陣熟悉的笑聲響過,打斷了不凡的琴聲。

步震破屋而來,輕輕落在玉女林的大堂之中。

王仁知道是步震來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忙跟姐妹倆道:「二哥一會兒就來,我們三人對付他們父子三人就夠了。你們好好呆在樓上,要是我使用悲天憫世咒的話,就趕快把耳朵塞好。」

王仁縱身跳出,落在步震的身後道:「北地霸王果然愛子情深,佩服……」

這是再熟悉也不過的聲音了,步震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道:「王仁,我兒子呢?」

王仁沒有回答,反而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從旁邊拉過來一張桌子,手臂輕輕掃過,將桌子上的菜餚雜物吹到一邊,順勢一腳,將一張椅子踹過去,請步震入座。

二人入座,步震還是心神恍惚,沒有伯延和仲歸的下落,心裡難安。此時,周旁的顧客有認識步震的,嚇得躲到了一旁,嘈雜的大廳中即時安靜了下來。

王仁看到步震心神恍惚,笑著道:「北地霸王,現在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今晚,我們兄弟三人打敗你們父子後,你們趕快回延州,作你的北地霸王吧,引胡寇南下之事,我們可以置之不理。」

步震冷笑道:「原來真是你們前方百計引我們父子前來,意圖將我們一網打盡,可是你莫要忘了我有天罡罩護體,你的掌力根本打不敗我。」

王仁也是微微一笑,道:「哈哈,你也不要忘了,我有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你也一樣無法打贏我。不過,你從來沒有嘗試過柳劍之威,我敬重你是一代梟雄,讓你見識一下柳劍的威力。」

就在此時,老鴇看到廳中有人搗亂,不但打爛了東西,還將客人嚇到了一旁,扭著屁股趕過來破口大罵。

步震轉過頭去,衝著老鴇瞪了一眼,嚇得她後退三步,差點絆倒。

他又喚過來老鴇道:「去給我們準備幾罈子好酒,開戰之前,先痛飲一番。」

老鴇知道他們都是武林中人,不敢得罪,連忙去給他們準備美酒。不一會兒,老鴇兒的夥計帶著幾個大罈子過來了。

王仁又跟老鴇吩咐道:「你趕快帶著玉女林所有人收拾行裝,離開這兒,不然待會兒都會死在這兒的。」

老鴇大吃一驚,不過捨不得放下這巨大的產業,不想步震橫空一掌,將一旁幾張桌子打成齏粉,順便跟老鴇道:「你去步府找駱先生要白銀千兩,就說是北地霸王的賠償。現在,趕快帶人離開這兒,不然待會兒真的要像那邊的桌子一樣屍骨無存了。」

王仁和步震開始痛飲,片刻後,伯延和冀州三霸縱馬而來,見到王仁和步震正在飲酒,而玉女林一片狼藉,甚是驚訝,連忙跑了過去。

不等伯延開口,步震便道:「上陣父子兵,先陪王仁喝幾杯,咱們父子三人待會兒大戰一場。」

伯延入座,看王仁談笑自若,心中已是畏懼三分。

仲歸、休雷、王德、辛藝四人帶著百餘精兵衝過城東,不想卻遇到了炎空大師所率武林人士的阻撓。仲歸大吃一驚,以為真是玉女林出事了,連忙帶著休雷、王德、辛藝殺出重圍,直奔玉女林。

炎空大師等高手則不廢吹灰之力,就將仲歸所帶一百人馬盡數制伏。

卻說烏狂突施奇招隔空穿穴,這招極其耗費真氣,在用火魔通經術中的調息歸元法調息完畢後,也縱身而去,入座到王仁的左邊。

不凡很想知道游唐究竟是怎麼死的,而這件事情聶瑤知道的甚是清楚,她便將當日發生在三絕島的事情,跟不凡講起來了。

聶瑛見不凡的丫鬟果然靠得住,將步震和步伯延成功引來了,對不凡也放心了,任聶瑤跟她講述著游唐的事情,自己卻帶好田浪的面具,縱身而下,跳落在王仁一旁。

步震一眼看出是女子的身形,而武功路數更是瞭如指掌,在一旁道:「田浪?田浪變成女人了,武功還是畢摩子的易經波形功,真是有趣。」

聶瑛冷笑道:「幻實幻虛迂腐之極,沒有想到北地霸王也是俗不可耐。」

伯延在一旁道:「就算你是田浪,難道今天還想管我父子的事情?」

聶瑛道:「我才沒空管你們的閒事,我來這兒自然有我的原因,你莫要多問。」

王仁連忙起身,將她拉到一旁道:「你光有畢摩子的功力不成,易經波形功沒有融會貫通,連個休雷都打不過,還是上去好好呆著吧。你要運籌帷幄,萬一我們有什麼事情,你就以武林至尊的名義號召群雄,聲討步震,將此引胡人南下之賊殺掉,然後將契丹人趕出中原,收回石敬瑭手上丟失的幽雲十六州。」

聶瑛當然不肯,不想王仁卻突施奇招,將她點住了,安置到一旁。

步震父子看出端倪,知道這個田浪是聶瑛所扮,在一旁笑道:「呵呵,原來曾經叱吒風雲的武林盟主成了畢摩子的高徒,真是可喜可賀啊。」

王仁不語,又坐到了原來的位置,和烏狂、步震、伯延開始碰杯痛飲。

不想此時,仲歸、休雷、王德、辛藝四人慌慌張張的趕來了,渾身是血,狼狽不堪。

伯延回頭一看,大吃一驚,連忙上前追問道:「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弄成這個樣子了?」

仲歸悔恨不已,沒有正視步震和伯延,連連歎息道:「哎……炎空那個禿驢,帶著幾百個武林高手在城東埋伏,將我帶來的一百個精兵全都制伏了。只有我們四人拚死殺出。」

步震芳霞酒碗,不由在一旁傻笑:「呵呵,神鬼莫測機,真是名不虛傳,沒有想到今天卻來對付我北地霸王,不過,曾經同聽秦腔,切磋武學,在延州大戰的情景還是歷歷在目。」

王仁怕步震動搖他的決心,連忙道:「北霸,我不欠你什麼,你也不欠我什麼。你還記得當日我在懸甕山下跟你說的話嗎?」

步震早已記不清王仁說過什麼別有用意的話了,疑惑地問道:「你和盟主說過很多話,你指的是……」

「當初在懸甕山上,你說你要聯合契丹,滅晉國,吞南平蜀國,聯合李璟,統一天下。可是,我在懸甕山下跟你說的一清二楚,假如說有一天,你聯合契丹,瓜分中原,我一定會跟你周旋到底。」

仲歸在一旁不屑地笑道:「哼,只怕你是沒有那個手段,現在太原數十萬大軍,精兵高手都過千了,還怕你個元坤神功?」

王仁沒有理會他,繼續跟步震道:「我們兄弟三人受你們父子四掌,咱們早已兩不相欠。今天你若輸了,就回到延州,從此不要妄想一統天下。」

步震甚是爽快,一口答應道:「好,既然如此,請亮柳劍吧。」

烏狂上次在延州沒有和伯延一分高下,此次,有心破他的彌羅神掌,先拿起一碗酒,站了起來,跟伯延道:「伯延,磨刀不誤砍柴工,畢竟咱們份屬同門,想要交戰,先喝碗酒再吧。」

伯延也給自己倒了一碗,站在來回敬烏狂道:「好,領教了。」

伯延一飲而盡,將酒碗拋到腦後,又跟冀州三霸吩咐道:「三位前輩,此戰與你們無關,你們三人先退到外面去。」

就在此時,不凡又從空而來,跳到王仁身後罵道:「王仁,你為什麼要騙我?」

王仁不解其意,回過身來,疑惑地看著她,不想不凡又道:「銀錘麒麟呢?我要殺他為我哥哥報仇。」

王仁算是明白了,必然是聶瑤在上面跟不凡說了當日游唐死亡的原因,所以才讓不凡遷怒於烏聖。

王仁烏聖受到牽連,連忙跟不凡道:「你趕快離開這兒,刀劍無眼。游唐死有餘辜,與我二哥沒有關係,是被我一掌震死的。」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5章:掌風劍影(上)

話說入木三分王仁剛要跟北地霸王步震一較高下,而狂棋手烏狂又向伯延叫陣挑戰,不想不凡又飄飄乎從樓上下來了,看似甚是生氣,氣沖沖地盯著王仁,向他興師問罪。

不凡已經知道游唐之死,是烏聖出的手,可是當初在三絕島之上,烏聖是為了給聶瑛送禮出氣,所以才幫王仁出手。這和王仁自己親自出手的沒有什麼分別。為了替烏聖開脫,他索性將所有的罪孽都扛起來,跟不凡說游唐是自己害死的。

不凡聽了之後,不肯相信,神情之中,更顯幾分不忍,依然堅信是烏聖害死游唐的,跟王仁要烏聖出來抵命。

不想此時,霹靂錘從玉女林的屋頂而降,轟隆誇嚓一聲,將王仁和步震剛才飲酒的桌子砸成了齏粉,逕直向下,在玉女林的地面上砸出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大坑。

王仁、烏狂雙雙大喜,知道烏聖來了,抬頭觀望,又一霹靂錘從玉女林樓上砸下,將王仁、烏狂、不凡和步震父子分開。

烏聖縱身而下,落在烏狂身旁,面向不凡,笑呵呵地道:「呵呵,我殺了游唐,是誰想要感謝我啊?」

烏聖猛然一怔,被眼前我見猶憐,超然脫俗,好似仙女般的不凡驚呆了,屏住呼吸,真沒有想到剛才自報家門,想要為游唐報仇的女子居然是如此清麗脫俗,渾身上下,一塵不染,居然是如此國色天香的女子。

不凡看到地上的霹靂錘,便也猜到眼前此人就是烏聖,怒氣衝天,一字字的道:「你就是該死的銀錘麒麟烏聖?」

「是的,真想不到游唐居然還有你這麼個妹妹。」

不凡大怒,出招上前。

烏聖見是一女子,只躲不戰。

步震在一旁細細觀看,發現眼前這個年不過二八的女子不凡所使的武功居然是諜影訣的步伐,再加上彌羅神掌的招式,頗有他師父游散人的風格,不由大吃一驚。

步震見烏聖被不凡纏住了,又朝王仁示意,將他叫到一旁道:「王仁,聽聞你的武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地了,今天,恕步伯伯不自量力,領教了。」

王仁沒有回到,開始運氣出招。

伯延又跟終歸吩咐道:「二弟,你先休息一下,讓我來破練過火魔通經術後的烏狂的絕學。」

伯延跳上前去,跟烏狂打起來了。

烏聖看不凡身形纖細,年紀甚淺,本以為她乃一個弱女子,可是交手之下,方知其武功深不可測,不在自己之下,連忙認真起來。然而,不凡將彌羅神掌和諜影訣融合起來的打法,無論在步伐招式,還是在掌力速度方面,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威力非同凡響。此外,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烏聖的招數,不凡好像瞭如指掌,總是以逸待勞。

不想此時,一旁被點住的聶瑛朝烏聖喊道:「二哥,你只是東俠的徒弟嗎?結焰神爪和飛劍呢?」

烏聖恍然大悟,心想:「這位女子練過諜影訣,自然對諜影訣的打法瞭如指掌,難怪她處處佔盡先機。」

他連忙從腿部取出飛雪劍,將其放在手掌心,又跟不凡道:「姑娘,游唐死有餘辜,你這麼蠻不講理,我今天就用殺死游唐時所用的武功,來告訴你游唐罪無可恕。」

不凡大怒,一招移形換影,朝烏聖攻過去了。

烏聖連忙拋出飛雪劍,飛雪劍突然間長達三尺,在烏聖的指揮下,朝不凡進攻。

聶瑛本來被點了穴道,不過忽然間一個蒙面黑影閃過,觀其身形,明顯是個女子,並且也踩著諜影訣的步伐,走到她的身旁。

聶瑛不知其意,不想此女子居然解開了她的穴道,順便跟其道:「田大俠,是你出馬的時候了。」

聶瑛起身一看,那人早就不知所蹤了。

她連忙起身,剛想詢問黑衣女子的身份,不想她又縱身而起,跑到了樓上,離開了。

聶瑛只有畢摩子的功力,招式知之甚少,不熟比武技巧,不過此仗關係中原安慰,即使打腫臉充胖子,她也必須一戰。

她跳上前去,跟終歸叫陣,不想仲歸卻讓休雷、王德、辛藝擺出四人所使的彌羅神掌。

烏狂大吃一驚,剛剛吃過四人組合而成的彌羅神掌的敗仗,深知其利害,連忙跟聶瑛喊道:「這是四人組合的彌羅神掌,威力無窮,趕快避開。」

烏狂面對的是一流高手步伯延,他稍稍分神,不想讓伯延抓住機會,破了他的佛陀引燈指,提起掌力,在地面滑過去,一掌打中他的小腹。

烏狂撞在玉女林的柱子上,鮮血開始往外湧。他甚是生氣,索性冒險一試,使出火魔通經術中的調息歸元法來調息,順便用通經活絡法來提升功力。

頓時,他的眼睛中泛著褐色的光芒,變得呆滯,渾身的經脈似乎要爆裂了,像一條條鮮紅色的線一樣出現在額頭、頸部、手臂。

忽然間,他的滿頭黑髮又漸漸地變成灰色,不僅於此,越來越白,好似白雪落到了他的頭髮之上,雪發像雨後春筍一樣從頭頂冒出。烏黑的滿頭烏髮變成了滿頭雪發。

伯延大吃一驚,不知這是什麼武功,不想烏狂眼睛一睜,充血嚇人,渾身上下,經脈像是要爆裂一般,和中了彌羅神掌,渾身經脈受損如出一轍。

烏狂稍稍停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腰部提起右手,伸出右手食指,輕輕一指的隔空斃穴,從伯延的左臂腋下擦過,讓他猝不及防。

伯延大吃一驚,也猜到了這就是火魔通經術裡面的武功,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左腋,將內力提到頂峰,使出少林寺所學的羅漢降魔拳跟他對戰。

王仁先是赤手空拳跟步震對打,亂章拳之威讓步震大開眼界,不過步震的天罡罩甚是厲害,王仁的重擊也傷不了。

轉眼間,二人已經拆過了兩百招,可是王仁依然無法破了步震的天罡罩,將其打敗。無奈之下,他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宛若一條長龍破空,在玉女林的半空之中捲成一個環形。

王仁利用萬花山中堂發現的八十一字真訣運氣凝神,將元坤神功控制以陰柔之力,從空繞下。當柳劍飛到半空之時,他踏好腳步,輕輕佻起,將內力凝聚於雙腿之上,打出一招乾墜為坤,向下重擊,將真力借助柳劍之力,發揮到極致。

此招一出,有如泰山塌陷,黃河之水沖天而噴發,火山暗湧蓄勢已久,朝外怒放,重擊過去,步震毫無還手之力,連忙用起真氣,將天罡罩護住,穩若泰山不倒。

王仁的重擊波及範圍甚廣,將一旁的伯延、烏狂、烏聖、不凡都逼到了一旁,招式所至之處,將玉女林的地面壓下去了足有一尺之深。力量朝外散去,將桌椅柱子盡數摧毀。然而,步震卻安然無恙,屹立不倒,除了雙腿被王仁壓進了玉女林的地面之中,沒有任何異樣。

步震沒有絲毫損傷,不過剛才用全力護住天罡罩,消耗真氣很多,他慶幸自己安然無恙,傻傻地笑了笑,將雙腳從陷進去的坑中提了出來,得意地笑了笑道:「呵呵,不錯,柳劍環威力真是令我大開眼界。當年,我師父游散人因沒有破得了柳劍環,鬱鬱而終。現在,我也沒有辦法破你柳劍,不過,我有天罡罩護體,你能奈我何?哈哈哈哈……」

自從王仁被蕭訴廢了武功,死而復生,練得八十一字真訣,將功力變為可陰可陽之後,正所謂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武功早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剛才的所使的柳劍環的奮力一擊,要比曾經打敗畢摩子之時所用的功力強大數倍,可是步震有天罡罩護體,居然毫髮無傷,一時真不知道該如何打敗他?

王仁的奮力一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滿臉神情呆滯,就連神秘的不凡也發出了敬佩與難以望其項背的感歎。

他們又開始了戰鬥。

第36章:掌風劍影(下)

步震認為王仁剛才奮力一擊,必然功力耗損,是打敗他的最佳時機,不等王仁喘息,連忙跳上前去,又跟其大戰。

不想此時,王仁卻發現烏狂成了滿頭雪發,用火魔通經術增強了功力,走火入魔了。

王仁因此而分神,步震一掌打過來,將其震開。

步震知道王仁的武功已經超乎他的意料了,使出全力,打出了剛才的一掌。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可不像天罡罩這種專門用來護體的神功相比,王仁的護體真氣被震進了內臟,反而被元坤神功的真氣所傷,口吐鮮血,翻倒在地。步震絲毫不敢停歇,趕上前去,補上一腳,踢到了他的胸口,將他踹到了一樓東邊的一間屋子之中。

聶瑛躲躲閃閃,避開了彌羅神掌的四人組合,卻發現王仁被步震打了一掌,又踢到了一樓的一間屋子之中,知道他凶多吉少,連忙跑過去看。

就在此時,眾人的打鬥和王仁的碰撞將剛才的那間屋子給震塌了,木板橫樑像冰雹一樣往下砸,將王仁淹沒了。

眾人紛紛大驚,烏聖以及發狂的烏狂都停了下來,和聶瑛傻傻地站在一邊,屏住呼吸,盯著木屑,希望王仁還有動靜,可以從裡面爬出來。

不凡似乎比聶瑛更加著急,站在烏聖旁邊,沒有找他報仇,反而盯著廢墟,急得直跺腳。

仲歸四人停下了彌羅神掌的組合,在一旁沾沾自喜,自相慶賀,不想忽然之間,柳劍從廢墟沖飛出,元坤神功的掌力將木屑推開。

王仁翻身而出,抓住空中柳劍,逕直朝步震刺去,回拉之時,差點兒割到他的脖子。

聶瑛、烏狂、烏聖紛紛大喜,又開始了和他們的對手大戰。

王仁看出步震的天罡罩和他的護體真氣一樣,只可以擋住內力,而無法像金鐘罩一樣,擋住利器,擦乾嘴角的鮮血,朝四周尋去,從後方找到了一個酒罈,坤位移位將其拉了過來,狂飲了幾口,將其拋至身後,摔成碎渣,又道:「哼,天罡罩的弱點我已經找到了,能抵內力,可是卻不擋利器,現在我要用柳劍所使的飛劍劍法和攆雲劍法來破你的天罡罩,用元坤神功來破你的彌羅神掌。」

王仁縱身上前,柳劍亂舞斜拉,其中就有諸多游唐的攆雲劍劍法以及烏聖的飛劍的劍飛。

步震赤手,難以抵擋柳劍之力,不想卻從身後掏出攆雲劍,來跟王仁對壘。

烏聖用飛劍跟不凡交戰,不過不凡的武功真的不同凡響,上百招過去,還是身輕如燕,矯若猿猴,飛劍跟本不起作用。

烏聖大驚,借助飛劍纏住不凡,順勢使出結焰神爪朝她打過去,不想不凡一招影隨風動順著烏聖的路數後退,不但將飛劍躲過,反而使出彌羅神掌,接住了烏聖的爪功,突漲內力,將其震開。

烏聖大驚,沒有想到不凡的內力卻像滔滔江水一樣,源源不絕,傻傻地盯著自己的雙手發呆,不想卻看到不凡的右腰部沾滿了鮮血。

烏聖甚是吃驚,朝不凡趕了上去,發現飛雪劍就在她的身下,上面還沾滿了鮮血,心想:「一定是她剛才出招,沒有躲過我的飛劍,被飛劍割傷了。」

烏聖趕上前去,查看她的傷勢,不想不凡卻從身後掏出匕首,暗施毒手,刺進了他的小腹。

烏聖健壯如牛,視匕首如芒刺,將其拔出,扔在腳下,又對不凡道:「你現在身受重傷,游唐死有餘辜,要是想殺我為他報仇,我隨時恭候。你一弱質女流,武功練到這個地步,烏聖生平未見,這點小傷不會要了你的命,你趕快找人去醫吧。」

此時,用火魔通經術提升功力的烏狂狂性依然持續著,不過他卻是在幫聶瑛對抗四人組合而成的彌羅神掌。伯延苦戰難勝,被烏狂的隔空斃穴打得身負重傷,停靠在一旁療傷歇息。

烏聖縱身上前,幫助烏狂和聶瑛抵擋仲歸四人組合而成的彌羅神掌。烏狂狂性大發,然而用火魔通經術提升功力,雖然功力提升,卻和蠻牛無異,空有蓋世神功,卻成了匹夫之勇,不知閃躲,只是千篇一律,像無頭蒼蠅亂打一通。烏聖雖然英雄蓋世,刀劍穿心也只是等閒之事,可是不凡偷襲得手,烏聖鮮血直流,行動遲緩,武功也威力大減。雖然三人個高手聯手夾擊,難以跟四人聯合的彌羅神掌一較高下。

王仁發現了烏狂、烏聖、聶瑛三人難以抗敵,甚是著急,剛才又被步震一掌擊中,招式之間出現了破綻,被步震三番割傷。

形勢非常危急,聶瑛連忙在一旁喊道:「要是你不先打敗步震,再來幫我們,我們死了無所謂,可是誰去阻止契丹南下呢?」

王仁聽了,連忙屏氣凝神,提起護體真氣,貫穿全身,用柳劍使出飛劍的招式跟他對打。柳劍陰柔之力使出飛劍的招式,倒是別具威力。

他又跟步震對戰了三十幾招,還是勝負不分。

忽然間,步震將攆雲劍換到左手,出劍相對之時,右手出掌。王仁伸出左手,跳上前去,接住了步震的重掌,身體右側,右手上提握住了攆雲劍。頓時,他的手中鮮血橫飛。

步震大吃一驚,有收劍之勢,不想王仁卻趁機使出點水爪。步震手中一麻,連忙撇開攆雲劍,被王仁一腳踹到了三丈外。

他又用被鮮血染紅的右手將柳劍回拉,柳劍從步震的左手劃過,劍上斜刺在步震手臂上的柳劍了一條鮮紅的印記。王仁趁勢突漲內力,將他震開,同時跳起來,一腳踹到他的胸膛。

步震左臂被劃,肉汁隨著鮮血滴下,慘不忍睹,破綻大露。王仁趁勢一招坤位移位想將他往回拉,不想伯延救父心切,出掌朝王仁後背打去。

一旁受傷歇息的不凡見王仁有難,順手將烏聖扔在地上的匕首朝其拋出,將他逼開。

同時,步震主動跳上前來,右手出重掌,王仁則伸出沾滿鮮血的右手接住了步震這招。

二人開始胡拼內力,頓時,玉女林中開始晃動,花瓶等瓷器受不了這兩大高手之內功而被震碎,就連屋頂的白雪也屋內打鬥,內功散發的熱氣而消融,從簷前飛瀉而下,不過屋外溫度很低,很快便結成一根根的冰刺。

王仁遭到了步震的重擊,內功驟減,步震也被王仁割傷,真氣不濟。

就在此時,盲目亂打的烏狂被四人彌羅神掌的餘力震倒了。王仁知道悲天憫世咒乃是破陣奇功,內功不濟比自己低的人肯定會受到悲天憫世咒的影響,雖然可能對烏狂等人造成傷害,可是控制好的話,可以讓三人反敗為勝,打敗彌羅神掌的組合。

他喊出了悲天憫世咒,果然,仲歸、休雷、王德、辛藝因承受不住強大的內力而心神恍惚,陣腳大亂。

烏聖見此天賜良機,拿起霹靂錘,忍受著悲天憫世咒之力,向四人垓心使出霹靂一擊。仲歸四人連忙散開,聶瑛趁機而起,易經波形功打中仲歸的胸前。

烏狂受到悲天憫世咒的影響,狂性比剛才更強了,在玉女林中亂髮隔空三式。

王仁和步震比拚內力,步震也受到了悲天憫世咒的影響,剛欲唱秦腔來抵禦這強大的內功,不想口一張,真氣先散了不少,被王仁一掌震開。王仁又從地上撿起攆雲劍,趁步震不備,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伯延欲救,不想王仁回過來道:「伯延,你不要著急,我不會殺你爹的,只要你們遵守諾言,趕快返回延州,讓出太原,你們引胡人入侵中原之事,我以武林至尊的名義向你們保證,可以既往不咎,你爹只管當北地霸王,與我又有何干?」

就在此時,烏狂威力無窮的隔空穿穴從一旁發了過來,力道所至之處,衝斷了二樓的圍欄。圍欄下方正是不凡。

王仁大吃一驚,連忙收起攆雲劍,飛身上前,左手抱住不凡的纖纖細腰,將其從圍欄下面救了出來。

就在此大獲全勝之時,刀戊心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趕到王仁身旁道:「不好了,師父,駱先生和明星辰率領大軍將這兒圍住了。」

王仁將不凡放開,把攆雲劍拿到她身邊道:「既然游唐是令兄,攆雲劍也應物歸原主。你身受重傷,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游唐是被我殺我,因為是我二哥幫瑛兒出氣,才出手教訓他的。你要報仇,我隨時恭候,不過,要等我先將契丹人趕出中原再說吧。」

不凡一下子怔住了,接過攆雲劍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與此同時,烏聖也封住了烏狂的穴道,不讓其亂動,怕其虛脫而亡。

聶瑛看到王仁剛才抱著不凡,心中不是滋味,氣沖沖地走到王仁身旁,看到他渾身是血,氣色虛弱,甚是不忍,又笑了笑,附在他耳邊道:「真不愧是我的王仁哥哥,武林至尊,實至名歸。」

步震引以為恥,想要自盡來瞭解,伯延連忙跳上前去安慰道:「爹,你並沒有敗,你不也割傷了王仁嗎?現在你若不下令撤兵,王仁等人會被明先生帶領的弓箭手射成蜂窩。」

就在此時,王仁暈倒了。

刀戊心走過來查看,原來是他用功過度,真氣衰竭,需要靜養。

刀戊心非常著急,又跟聶瑛道:「師…田大俠,這下可怎麼辦啊?明星辰帶著人馬將這兒包圍了,沒有師父的悲天憫世咒,怎麼脫身?」

伯延靈機一動,又上前道:「這次王仁和我爹打得兩敗俱傷,我們索性賣個人情給你們,放你們一馬。三日後,大家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到懸甕山一較高下。你們派四個人,我們也派四個人,若你們還能打敗我們,那麼我伯延保證,從此退居延州,永不圖中原。」

步震悔恨不已,只是在一旁傻傻地站著,面無表情,任由伯延抉擇。

王仁暈厥,烏狂狂性大發,元氣大損,烏聖也被不凡刺了一刀,一時他們確實沒有辦法殺出去。烏聖和聶瑛稍稍商議後,索性先答應了伯延的要求。

~5`仲歸想趁幾人離去之時,暗施偷襲,可是被伯延喝退了。

~1`聶瑛扶著王仁,烏聖扶著烏狂出了玉女林,還未曾走遠,玉女林就開始晃動。伯延等人剛剛撤出,玉女林就倒塌了,成為了一堆廢墟。

~7`刀戊心按照《野青囊書》上面的記載,配了一些藥給王仁和烏狂補身子,直到第二天早上二人才醒了過來。

~z`王仁和烏狂面面相覷,王仁是容顏憔悴,氣色虛弱已經不復從前,烏狂則是滿頭白髮,已不是曾經那個玉笛公子狂棋手了,現在應該是真正的狂棋手。

~小`二人正在談笑,相互調侃,聶瑛和刀戊心端著藥進來了。

~說`二人心繫眾人安慰以及步震父子的情況,連忙問道:「步震父子怎麼樣了?是不是撤出太原,回到延州去了?」

~網`聶瑛將藥放在桌子上晾著,走過來跟王仁道:「你自己都性命不保了,還記著步震父子,真是個傻瓜。昨天晚上,明星辰派兵圍剿,若非跟步震做了交易,咱們不被亂箭射死,也要被玉女林活埋。」

刀戊心將做交易的事情跟王仁和烏狂稍稍提了之後,烏狂咬牙切齒,跟二人道:「就算我們昨晚死在玉女林中,也要讓步震撤出延州,你們怎麼能這樣做?現在契丹壓境,即使我們死了,中原豪傑也會沒有後顧之憂,跟契丹大軍周旋到底。現在倒好,昨晚一切都白忙活了,除了給了我一頭白髮,給了三弟渾身重傷。」

聶瑛、刀戊心低頭無語。

王仁和步震也算是交情不菲,對他甚是瞭解,疑惑地問道:「這步震乃是一代梟雄,怎麼會食言呢?他應該不會跟你們作這樣的交易。」

刀戊心抬起頭道:「是啊,師父,這是步震的兒子跟我們的協議,具體是誰,我也分不清。」

事情已經成這樣了,王仁也不想埋怨他人,咳嗽之際,猛然有一個敏感的聲音從他的耳邊閃過「玉女林塌了。」

他連忙抬起頭來,向聶瑛詢問道:「你說被玉女林活埋,難道說玉女林塌陷了?」

聶瑛點頭稱是。

清水秧蒜

第37章:清水秧蒜

王仁又連忙抓住她的手臂詢問道:「那麼聶瑤呢?」

聶瑛也大吃一驚,這才想到聶瑤身處玉女林,在出來的時候忘記叫上她了。

刀戊心大驚,連忙跟王仁道:「師父,你別擔心,聶瑤她吉人自有天相,我現在去找找看。」

聶瑛見王仁這麼關心聶瑤,心中涼很多,站在一旁慢吞吞地問道:「你…你說,你是…不是喜歡…喜歡我妹妹?」

烏狂看了看二人的表情,連忙打圓場,跟聶瑛道:「三妹,你們女人就好胡思亂想。昨天三弟使出了悲天憫世咒,這萬一聶瑤被真暈了而沒有及時逃出,那三弟可就成儈子手了,你說他能不激動嗎?」

聶瑛的眼睛中立刻露出了光芒。

她給王仁餵下了藥後,又道:「王仁哥哥,你們兄弟倆休息一下吧,待會兒炎空大師他們會過來跟我們商量後天跟步震再較高下的事情。我不放心瑤兒,出去找找她,你們倆先休息吧。」

聶瑛走了之後,趁著屋子裡只有他們兩人,烏狂疑惑地問道:「三弟,現在只有咱們兄弟倆,你跟我實話實說。我覺得你沒有理由不喜歡聶瑤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王仁歎息了。

就在此時,聶瑤不知什麼原因,趕了回來,聽聞王仁重傷,連忙跑去查看,不想卻在屋外聽到了王仁和烏狂的這番對話。

王仁和烏狂本來身受重傷,外面人多雜亂,沒有注意到聶瑤偷聽。

片刻沉默後,王仁又跟烏狂道:「你看我平時有什麼怪癖?」

烏狂和聶瑤都開始算起了王仁的怪癖,烏狂猛然想起了王仁總是在窗前擺放著一盆用清水秧的大蒜,道:「除了練武吟詩,聽說你喜歡用清水秧蒜,卻不用土被種植,這算是一個怪癖吧。」

王仁墊著頭,笑了笑道:「不錯,這是我大哥駱山教我的,將大蒜放在清水之中秧起來,很快便會枝葉繁茂,不過無法開花結果。說實話,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聶瑤和瑛兒長得一模一樣,我怎麼能夠不喜歡她?我不是金剛羅漢,更不是少林高僧,聶瑤又對我真心一片,我怎麼會不喜歡她。說實話,我愛聶瑤,不下於對瑛兒的愛,然而我在去年蹲監之時,想的一清二楚,我和聶瑤,就好比這清水秧蒜,感情會枝繁葉茂,一天比一天盛,可是卻不能開花結果,而我和瑛兒則不同,我們既有茂密的枝葉,又可以開花結果。所以瑛兒和聶瑤兩個,一個是我摯愛並且可以廝守一生的妻子,一個只是我的摯愛之人。我更希望她可以永遠開心,永遠幸福,永遠這麼天真爛漫,無憂無慮下去。這或許就是愛和姻緣吧,我和瑛兒有愛有姻緣,而我和聶瑤卻只能有愛了。」

烏狂聽得一塌糊塗,只是在一旁傻傻地點頭道:「三弟,你說的我慢慢去體會吧!那麼你有沒有告訴聶瑤?她可是一直在等你啊,清水秧蒜,愛葉繁茂,卻不能開花結果,聶瑤真是的。」

王仁又是歎息道:「我一直不打算承認,一是怕傷害瑛兒;二是想讓聶瑤知難而退,早日成家立室,只要大蒜活著,蒜苗便會越長越長;三,我跟你說了你可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啊!」

烏狂見王仁表情沉重而嚴肅,認真的點了點頭。

王仁猶豫了一會,又不打算說了,道:「哎,算了,算了,還是不說了,或許是我杞人憂天吧,但願我能堅持到擊退契丹南下之日。」

烏狂甚是不解,王仁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是他性命危在旦夕,不過他並沒有在意,一聲長歎道:「哎……真是可憐了聶瑤這丫頭。有情人終成眷屬,看來不是跟你們說的。哎,三弟,既然你也深愛著聶瑤,那你就忍心傷害她的感情,讓她這麼苦等下去,須知人生苦短……」

王仁也是一聲無奈的長歎,冷冷地笑了笑道:「嘿嘿…所以我才一直將這件事情壓在心底,可是感情的事情,實在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了的。我不希望聶瑤她知道,就是想著過段時間,她發現我不愛她,就會私心,找一個真心待她的人,過完一生。」

烏狂哈哈笑了幾聲,又轉過身來,面向王仁道:「三弟,要我說你就把她給娶了唄,聶瑤不但人長得漂亮,性格也那麼好,更難得的是一心一意的愛你,你把她娶了,難道還會吃虧啊?」

「這怎麼行呢?我答應過瑛兒,永遠不會讓她受絲毫委屈。我要是這樣做了,瑛兒她…以後我看到瑛兒的時候,就會想到聶瑤,不但對她們姐妹倆都不公平,就連我自己,也難以自己也難以接受我居然是一個不能讓自己深愛的兩個女子幸福的人。」

「那你就和聶瑤私下結為夫妻,不讓三妹知道不就行了?」

「哎呀,大哥,你真說越說越離譜了,你三弟我光明磊落,堂堂正正,豈能做這種事情。」

烏狂似乎聽得有點不耐煩了:「這樣不行,那也不行,我不管了。不過你有沒有發現昨晚玉女林中的那個不凡姑娘,真是國色天香,像仙女下凡一樣,讓人絲毫不敢褻瀆。我發現當你被廢墟掩埋了的時候,她好像很著急,八成是也愛上你了。三弟,你真是艷福不淺,不過這下可有得你受了……哈哈……」

就在此時,聶瑤腳下一滑,附在了門框之上,差點摔倒,發出了聲響,引起了王仁的注意。他拿起剛才喝藥的碗,朝門外打去,然而聶瑤早就悄悄溜走了。

二人正在運氣療傷,不想聶瑤又進來了。

王仁細細一看,確認她是聶瑤,神情之中,露出欣喜之情,連忙問道:「聶瑤?你昨晚是怎麼離開玉女林的?」

聶瑤表情怪異,不過難以掩飾心中喜悅,要是平常,必然先去問王仁的傷勢,可是這次她卻沒有。王仁不由開始懷疑剛才偷聽之人就是聶瑤。

聶瑤道:「姐夫,我和你們一塊兒出來的,不過昨晚夜色那麼黑,迷路了而已。」

其實聶瑤昨晚確實是被悲天憫世咒震暈了,好在玉女林搖晃之時,不凡跟伯延提到聶瑤就在玉女林的樓上。

伯延拚死將聶瑤救出,不過他救聶瑤,並不希望任何人償還或報答,更不希望王仁替聶瑤出頭,因為他也是全心全意愛聶瑤。

在伯延送聶瑤離開之時,特地跟她吩咐了,不要將自己救她的事情告訴王仁。聶瑤這才守口如瓶的。

王仁見聶瑤安然無恙,甚是高興,想要讓人通知聶瑛和刀戊心,不想此時,有個丐幫弟子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王仁少俠、烏狂少俠、盟主,大事不好了,我們丐幫中了耶律德光的調虎離山之計,現在耶律德光已經到達開封了,聽說石重貴被押走了。」

王仁大吃一驚,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8章:反受遊說

話說在烏狂的追問下,王仁最終坦露心跡,將自己深深愛著聶瑤的清水秧蒜的事情跟烏狂說了,可是這件事情恰好被躲在門外的聶瑤聽見了。王仁見到聶瑤安然無恙,剛剛放下心來,可是她卻在此時神秘的出現,不得不讓他開始後悔讓聶瑤知道這件事情,若是這樣的話,她沒準兒真會一個人,永遠下去。

忽然間,丐幫弟子來報,說開封失守,耶律德光兵不血刃,已經帶兵進入開封。

王仁聽了之後,當場暈厥。烏狂和聶瑤救了好半天,終於將其救醒。

王仁醒來後,一言不發,仰天而嚎:「真是天亡我中原啊!」

就在此時,炎空大師、了無大師、四五行道等人都匆匆忙忙的跑進來道:「王仁少俠,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耶律德光已經攻入開封城內,晉主石重貴現在被押解北上。」

金鑫子又道:「據武林中人傳言,說晉國果然有內賊,那個內賊不是別人,正是石重貴派兵北伐的元帥,他的姑父杜威。這個狗賊原來早就投降了耶律德光,一路之上,由他帶領,如入無人之境。今天,也就是臘月十七,耶律德光率兵到達開封城下,還不曾打起來,石重貴就已經落在耶律德光的手上了。」

王仁氣得咬牙切齒,又開始劇烈咳嗽。

片刻後,他平靜下來了,坐在一旁歎息道:「石重貴雖然淪為亡&國&之君,可是卻可以繼續活下去,然而為他苦守江山的無數忠心耿耿的將士,卻要戰死沙場,真是豈有此理。現在,耶律德光攻入中原,中原以後將永無寧日,要圖耶律,還待從長計議。」

不想一旁又有人道:「王仁,契丹的天和公主就在你身旁,只要咱們用她逼耶律德光退出中原,輕而易舉,你莫要為了兒女私情貽誤國家大事。」

王仁勃然大怒,抬起身來,朝一旁的聶瑤看了看,又瞪大眼睛,看著此人道:「我王仁向來光明磊落,絕不會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去威逼別人,更不會讓無辜的聶瑤受累。誰要是再敢提這件事情,我就殺了誰。」

炎空大師看雙雙如此尷尬,連忙站出來道:「阿彌陀佛,大家都冷靜一下。老衲記得王仁少俠曾經說過,別說一代梟雄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女兒放棄國家前途,就算是他肯,咱們趕跑耶律德光,到時候契丹難保不會再次南下,只有結合眾人之力,跟其周旋到底,讓契丹鐵騎知道我們中原群豪的厲害,他們才不敢輕易南下,來犯中原。」

金鑫子也站了出來,支持德高望重的炎空之言:「大家都稍安勿躁,耶律德光三番南下中原,他的狼子野心,可見一斑。他是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兒將自己的江山送給別人的。咱們還是先商量一下,如何殺步震,再去開封退敵之計吧。」

就在此時,聶瑛和刀戊心急急忙忙地跑進來了。見到聶瑤安然無恙,他們倆也就放下了心,聶瑤稍稍問候了一下聶瑤,又連忙面向眾人道:「明星辰和步仲歸於昨晚來到了這兒,不過在這附近消失了,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讓人化裝成普通百姓,等人聚到一塊兒,放把火全都燒掉,免除後顧之憂。所以,我估計明星辰很有可能已經將這兒包圍了,我們現在是危機四伏。他們是不讓咱們有喘息的機會。」

眾人大吃一驚,將中原淪陷之過,全都歸到步震身上,欲出去跟其拚命。

既然他們有備而來,自然是不會束手待斃的,若是這樣闖出去,說不定會中敵人埋伏,更或者在去開封退敵之前,早就先被步震的延州人馬給除掉了。

王仁連忙阻止道:「都給我站住,要是明星辰有備而來,你們這樣出去,那是自投羅網。」

眾人心有不甘,氣沖沖地站在門外,自相商討。

王仁連忙跟聶瑛問破解之法,聶瑛依然是微微一笑道:「他們隱藏在這附近,必然分散開,現在他們應該在等咱們的人馬聚齊,然後一網打盡。咱們一定要趕在剩下的人馬匯聚到這兒之前,派高手出去將行蹤鬼鬼祟祟之徒全部制伏,然後……」

不想此時,屋外傳來了烏聖的笑聲。眾人連忙朝外尋去,發現烏聖左肩扛著一個男子,右肩上扛著重達八百斤的兩個霹靂錘,依然健步如飛,朝內而來。

烏聖得意地笑道:「呵呵,我看不必然後了,明星辰已經被我抓到了,想必步仲歸不會放火連他們的軍師都燒掉吧。」

雖然烏聖抓到了明星辰,可是仲歸號稱小霸王,向來膽大妄為,視生死傷痛如家常便飯,更無不敢為之事,恐怕會不顧主僕之情。

想到這兒,炎空大師和了無大師兩人商量著去外面打探一番。不想此時,燃燒著的火把像一個個巨大的火球一樣,從客棧的牆外飛來,落在地面之上,甚至打在屋頂的瓦礫之上,發成噹噹的聲響。轉眼間,將整家客棧燒著了。

明星辰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仲歸果然不顧主僕之情,連對延州忠心耿耿的軍師都視如草芥,獨自歎息道:「步仲歸真是太絕情了。」

炎空大師和了無大師連忙跑出去,果然是仲歸帶著一群身著普通百姓服裝,卻手握火把弓箭的武林人士,正不斷往客棧裡面扔火把。

炎空大師跳上前去,準備制伏仲歸,讓其後退,不想仲歸立即和休雷、王德、辛藝擺出四人悲天憫世咒的形式,朝炎空打出彌羅神掌。

了無大師得意喜笑了笑,雙手合十,念起了悲天憫世咒。雖然了無的內功並不像王仁那麼驚世駭俗,然而他悲天憫世的胸懷,卻讓仲歸、王德、辛藝、休雷,想起了被他們殺死的人在臨死前的求救聲,參加聲,如惡鬼哭嚎,痛苦難耐,翻到在地上。

悲天憫世咒足以讓他們受到內心的折磨,無法專心運功。炎空大師乃是得道高僧,功力深厚,悲天憫世咒對其影響不大,他找到機會,輕輕起跳,手指所至之處,將王德和辛藝點住。

炎空大師又使出五行拳上前跟休雷和仲歸大戰,而了無大師也停下悲天憫世咒,上前準備幫炎空大師的忙,不想仲歸所帶手下又開始扔火把了,他只好上前阻止。

仲歸武功非常厲害,和休雷聯手,本應不在炎空之下,可是昨晚仲歸被聶瑛一掌,本是負傷之身,況且二人一宿沒睡,監視著客棧中的一舉一動,精力不支,漸漸地,被炎空大師的五行拳逼得招式亂了。

炎空大師乘勝追擊,出了重拳打向休雷。就在此時,伯延縱身而出,一掌替擋住炎空大師的重擊。炎空大師的內功非常深厚,勃然卻被震出了三丈遠,雙臂都隱隱作痛。

伯延連忙趕上前來,向炎空大師叫停道:「大師,手下留情啊。」

了無大師也停了下來,從一旁走了過來。

炎空雙手合十,跟伯延作揖道:「阿彌陀佛,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趕盡殺絕,豈不知城門之火,可殃池魚?」

伯延看了看仲歸等人,又道:「大師,剛才之事,全是我弟弟衝動,我向您道歉,煩勞你轉告王仁,就說後天午時,懸甕山上一較高下,如果輸了,我步伯延不但退居延州,而且還會彌補己過,幫你們趕走胡寇耶律德光。」

北地霸王幾十年來,雖然因沒有打敗曾經的四大高手中的南隱客錢央、幻實幻虛諸葛明、西域怪僧畢摩子,一直引為憾事,可是他從未吃過敗仗,在他的一生當中,首次落敗居然是敗給了一個初出茅廬,不過三載的黃毛小子,自是難以接受,一夜未眠。仲歸在行事之前,有心向他請教,可是他心神恍惚,無心搭理任何事情,仲歸他只能和明星辰行事了。

仲歸和明星辰暗中商議後,背著伯延來此暗害眾人,現在伯延又來此阻止,他有什麼話好說呢?

炎空大師和了無大師回到客棧,裡面的大火已經被撲滅了,然而到處瀰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客棧的門窗之上,千瘡百孔,被燒成烏黑色的了。

烏聖見敵兵已撤,索性將明星辰給放了。

明星辰氣沖沖地出了客棧,暗自咒罵著仲歸,不想卻被蕭清給攔住了:「明先生,忠心耿耿,拚死效忠,卻被步仲歸離棄,真是可憐啊。」

明星辰並不認識蕭清,冷冷地笑道:「我們這種人就是狗,主人想讓我們往東,難道我們可以往西嗎?」

蕭清嘴角一翹,微微一笑道:「呵呵,你不但可以往西,你甚至可以不動,也可以往北。對狗不好的主人,狗的鼻子伸過去,也聞不到骨頭的味道,要是把主人嚇到,他會毫不留情的把狗給剁了,燉一鍋湯喝了。」

明星辰是聰明人,知道蕭清的遊說意圖,連忙問道:「你何以想遊說我,到底想讓我幫你幹什麼,我又能夠得到什麼好處?就明言吧。」

蕭清大喜,不想首次遊說休雷不成,現在卻順利遊說了明星辰。

蕭清道:「我只要你在兩天後,王仁和步震父子大戰之時,想辦法讓步仲歸身點輕傷即可。」

明星辰知道只有一個人想要仲歸的命,那就是蕭清,既然此女子這麼說,那必然是蕭清無疑了。

明星辰知道步震的手段,要跟他為敵,心中立即打了個寒顫,冷笑道:「哼,蕭清,對明某人來說,這是小事一樁,不過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你又能給我什麼呢?」

既然明星辰猜出了她的名字,那就表情他聰明絕頂,心思慎密,心中一怔,又道:「呵呵,你將步仲歸弄成重傷,然後由我殺了他,你不但出了剛才之氣,而且步仲歸若傷了,步震必然落敗,到時候你可以獨攬太原大權,還可以獨吞步震從三絕島挖出來的寶藏,你說你會得到什麼?」

明星辰大喜而去。

第39章:大勢已去

伯延回到府上之後,立刻和仲歸、休雷、王德開始修煉四人聯合起來所使的彌羅神掌。

明星辰大吃一驚,要是伯延也合起來修煉這個陣法,那麼兄弟倆,再加上休雷,若再將王德換成步震,在打鬥的當天再塞好耳朵,那誰人可敵?

王仁為了破步震的天罡罩,渾身是傷,而炎空大師和了無大師也主動請纓,想要參加兩天後的比武。在跟眾人商議之後,王仁決定留下烏狂、烏聖、炎空、了無四位高手來參加兩日後的比武,讓四五行道帶著其他武林人士星夜兼程趕往開封,跟丐幫人馬合兵一出,伺機而動,將契丹人馬趕出中原。

炎空大師、了無大師、烏狂、烏聖四人的武功都是深不可測,既然兩天後是四對四的較量,那麼伯延很有可能用四人組合而成的彌羅神掌跟他們四人較量。了無大師苦思冥想,也提議用陣法跟其較量,而這種陣法,非捨空大師創出的枯禪四子陣不可。

了無大師將少林寺從不外傳的陣法迦葉、阿難、舍利弗、目犍連在佛界盛傳的枯禪四子陣傳授於諸人。

此陣據說是羅漢的十大弟子中其四常坐苦禪時而變換所成的,是少林神僧捨空在無意中發現這種坐禪之法若演變為陣法,以守為公,威力無窮。

後來,捨空神僧退隱江湖,將這種陣法傳給了了無,可惜少林弟子中,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人將此陣威力發揮到最大,現在大敵當前,只有用這種陣法才可以與步震的四人組合而成的彌羅神掌較量一番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夠落敗,哪怕最後是狠下心來,將步震父子三人給殺了。

四人一直按照步伐口訣聯繫,兩日時間雖然短暫,可是大家齊心協力,很快將這種枯禪四子陣練到融會貫通、得心應手的地步了。

為了防止大家臨時出現什麼狀況,王仁和聶瑛也將口訣和心法記在了心裡,隨時應對。

這天是臘月十九,陽光掛了起來,映在白雪之上,像無數的珍珠灑落在瓦礫之間,而此時,太原城的街道上也是熱鬧非凡。

王仁正在運功調息,不想聶瑤端著茶水進來了。想到契丹公主現在淪落到給自己端茶遞水的份上,王仁忍不住發笑。

聶瑤將茶水遞給王仁道:「姐夫,你怎麼樣了?武功恢復了多少?」

王仁端起茶水,稍稍飲了一口,對著聶瑤道:「我的武功早就恢復了,不過是身體虛弱,提不起精神罷了,可能元氣耗損過度所致,調息幾天應該很快會好起來的。你趕快回弈然山莊吧,今天打敗步震父子的組合後,我們要去對付的人是你的父王,我不想你為難。」

聶瑤笑了笑,又坐在王仁一旁道:「你都可以清水秧蒜,難道我就不能嗎?你做的你的,何必非要來管我?我……」

王仁大吃一驚,被茶水嗆到了,當日在門外偷聽的果然真是聶瑤。他傻傻地盯著聶瑤,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不想聶瑤又低著頭道:「姐夫,對不起啊。我在延州答應過你,不讓你為我而難,可是…我真的不忍心看你夾在中間……」

就在此時,烏聖敲了敲門,走進來了,叫王仁一同上路。

王仁穿好棉襖,出門而去,不過一路之上,始終不敢再正視聶瑤。

忽然間,不凡和她的三個丫鬟擋住了七人的去路。

烏聖趕上前道:「不凡姑娘,你怎麼這麼難纏?現在國難當頭,我們要在打敗步震之後,將耶律德光趕回遼東。要是你非要報仇的話,等契丹退兵之日,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看如何?」

不凡轉過身來,身著白色棉襖,站在陽光下的雪地之中,色如粉桃,面相之上,依然是冷傲。

不凡面無表情的道:「難道就只有你們明白事理,我就不知國仇了嗎?我是陪你們上懸甕山跟步震一較高下的。」

烏狂忍不住在一旁發笑道:「喂,不凡姑娘,我看你這麼漂亮,站在玉女林門口招呼一下客人還行。你三天前剛被我小四弟的飛劍所傷,想必不可能這麼快就好了吧,試問你現在怎麼幫忙?恐怕連站起玉女林門口甩手帕的力氣都沒有了吧。」

晨露、清月、婉怡紛紛大怒,瞪大眼睛看著烏狂,好像三朵帶刺的玫瑰一般。

王仁稍稍猶豫後,又道:「那好吧,不凡姑娘,既然你要幫忙,你你就說說彌羅神掌有什麼破綻吧,山路崎嶇難行,冰雪封山,恐怕對姑娘的傷勢不利啊。」

不凡微微翹起了嘴角,眼神之中露出了甜蜜於欣喜,微微笑了笑道:「王仁大哥,看不出你還挺憐香惜玉的,不過小女子心意已決,我也想趕快瞭解了這件事情,然後再找你們報我大哥之仇。」

聶瑛看到聶瑤的美貌,自愧不如,在一旁調侃道:「我們的王仁哥哥真是魅力不減當年啊,現在連貌美如花,渾身香氣襲人的不凡姑娘也為你換了張笑臉,只可惜……哎……」

諸人來到了懸甕山之巔,想起曾經武林大會之時在山上發生的一切,真是恍如隔世。

王仁和聶瑛二人不由想起了曾經在此地當著天下群雄的面成親之事。眾人下馬之後,趁著步震父子還沒有趕過來,王仁跟眾人道:「既然步震父子還沒有趕來,那你們生對火休息吧,上山風很大,我和瑛兒去旁邊看看。」

烏狂和烏聖都知道此處乃是二人成親之地,他們倆來此,應該有一半的原因是重溫舊事,在一旁笑了笑道:「哈哈,你們倆只管重溫舊事吧,不過待會兒會有好戲,你們可要及時過來看。」

王仁笑了笑,和聶瑛攜手離開了。

山頂寒風捲過,二人躲在一塊石頭下面,各自用功驅寒。

聶瑛先發問道:「王仁哥哥,刀戊心說你身患頑疾,你跟我說實話吧,我隱隱感覺到你有事情瞞著我,是不是他說的是真的?」王仁不敢正視聶瑛,看著遠處白茫茫一片,心情豁然開朗,笑了笑道:「放心吧,現在有你、雲鶴、詩霄陪著我,我再幸福也不過了,就算真的身患頑疾,也早隨風而逝。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常年在外奔波,兩個小傢伙都快不認咱們倆了,這次打退契丹大軍之後,我要帶著兩份禮物去給雲鶴和詩霄,在雙玄居好好陪你。」

聶瑛轉過身來,靠在王仁的肩上道:「只要你高興,我做什麼都無所謂,不過你以後要是再敢偷襲我,點我的穴道,我就要你好看。」

談笑之餘,忽然間,遠處傳來了休雷如雷般的吶喊之聲,同時也隱隱聽到了他們在附近大打出手。二人連忙停下來,跑過去看,不想伯延、仲歸、休雷、王德四人的彌羅神掌的組合和炎空、了無、烏聖、烏狂的枯禪四子陣大打出手。

步震並沒有出現,不過明星辰卻站在一旁。

本來眾人以為步震會和兩個兒子、休雷一塊兒來打出無敵天下的彌羅神掌的組合,可是卻沒有想到步震卻沒有出現。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步震答應王仁落敗則退居延州,中途食言,就算再立賭約,又有何臉面再次比武呢?只好任由伯延主持一切了。

彌羅神掌的組合形式在伯延的幫助下,威力比上次要倍增,不過炎空、了無、烏狂、烏聖更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所練的枯禪四子陣威力也不容小覷,威力十足。

明星辰狠下心來,想將仲歸趁機暗害,因此,他早在步震的房中偷到了七巧神針。

忽然間,在伯延變換陣型的時候,將仲歸換到了明星辰的前面。他抓住時機,將七巧神針射入了仲歸後背。

仲歸只覺得後背一麻,忽然間,真氣不接,四人的彌羅神掌頓時癱瘓,被烏聖的霹靂一擊徹底打散。

烏狂甩動手臂,伸出右手食指,食指發出淡淡的微光,正是佛陀引燈指的指力。佛陀引燈指一出,伯延、王德、休雷都順利逼開,不想仲歸卻無力閃躲,被烏狂打中胸口。

就在此時,陸干、陸顯、蕭清三人騰空而出。趁眾人不備,陸干一指打在仲歸的後背。仲歸沒有站穩,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伯延轉過身來,看到這種情況大吃一驚,不想蕭清又從懷中拿出匕首跳上前去,狠狠地插進了仲歸的心臟。

伯延傻眼了,連忙跑上前去查看,只見仲歸渾身是血,開始抽搐,呼吸已經不均,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仁連忙走了過去,開始替仲歸輸送真氣。

伯延怒火中燒,猛然轉過頭去,看著蕭清和陸干,嚇了二人一大跳。

伯延飛身跳起,朝蕭清出掌。蕭清大仇得報,傻傻地站在一旁,口中傻傻地叫道:「萬大哥,我為你報仇了……」

蕭清似乎並沒有打算閃躲,閉上眼睛,等待著伯延殺死自己。陸顯甚是著急,跳上前去,想要擋下伯延的掌力,不想伯延卻騰出左手,一拳打中他的胸口,將其震開,翻倒在雪地之上。

伯延已經怒火中燒,沒有絲毫留手的餘地,彌羅神掌的久久八十一股真氣從掌下飛射而出,吹動蕭清的髮梢,在雪地之上打出了數十個斑。掌力到達蕭清的天靈蓋之時,只聽得一聲慘叫,蕭清已經倒在血泊之中,鮮血從她的腦門後面不斷湧出,將她身下的雪地染成了紅色。

陸干見到伯延已是畏懼三分,現在又見他為弟報仇情切,大有逃跑之勢。伯延縱身而起,順勢將真氣凝聚起來發出狠招。陸干移形換影,撒腿而逃,伯延趕在他前面,擋住了他,趁著他沒有站穩,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同時,伸出左手,抓住他的脖子,大罵道:「你敢傷害我弟弟,去死吧。」

他使勁一捏,掐斷了仲歸的脖子,又連續出了三拳,力量從陸干的後背打出,將其打成一個血人。

伯延殺人的整個過程,非常之快,陸顯又跑到蕭清身旁,陸干就一命嗚呼了。

伯延回到仲歸旁邊,連忙將其扶起,著急地在他旁道:「我已經幫你把他們倆殺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要撐著……」

仲歸意識還沒有模糊,眼神四下尋找,似乎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甚是失望,又看著伯延,吞吞吐吐地道:「哥…哥,小…小心明星辰,是…他暗算我。」

伯延大驚,轉過身來一看,可是明星辰早已不知去向。

危在旦夕的蕭清叫著烏聖和烏狂的名字。二人連忙趕了過去,想要把他救活,可是蕭清的腦部下面已經被鮮血浸紅了一大灘,回天乏術。

她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們分屬同門,求…求求你們將我女兒撫…養…成人。」

烏聖道:「放心吧,我們會將她撫養成人的。」

聽烏聖這麼說,蕭清又大叫一聲萬大哥,一命嗚呼。

步震擔心兩個兒子的安慰,前來查看,不想一把一尺長的鋼刀插在仲歸的胸前,及時傻眼了,真恨不得躺在地上的是自己,連忙跑過去替仲歸輸送真氣。

步震驚呆了,連忙跟王德吩咐道:「言風,你趕快下山,讓城裡所有大夫在我府上恭候,要是我兒子有事,他們都休想安生。」

烏聖放下蕭清的屍體,走過來道:「師伯,現在不必比了吧,您一言九鼎,要是上一次就打住了,那麼也不至於連兒子都輸掉。」

步震沒有心思搭理,將仲歸輕輕抱起,朝山下而去。

一路之上,步震思緒萬千,難道真是自己害了兒子?或許烏聖說的對,第二場比武根本就不應該發生。

伯延也認為是自己害了仲歸,若非是他為了維護步震的好不容易得到的太原,提出再賭一場的約定,那麼仲歸也就不會被被陸干和蕭清有機可乘。

在蕭清和陸干死後,陸顯非常絕望,抱著蕭清的屍首痛哭,本以為幫蕭清殺了仲歸報完仇之後,就可以讓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連累自己的弟弟都被伯延所殺,自責不已,情人歸西,隨拔劍自刎。

眾人護著重傷的仲歸往太原而去,忽然間,冀州三霸護著駱先生狼狽不堪地來了。

伯延大吃一驚,連忙趕上前問道:「何事如此驚慌,我不是令你們三位看著先鋒精兵駐紮在城外嗎?現在,你們為何弄成這般模樣?」

趙伯賢甚是悔恨,低著頭道:「太原降軍在河東節度使,北平王劉知遠的號召下響應,兵分三路攻入太原,我們拚死殺出,軍師明星辰率著一小部分人往南逃了,現在有一個叫白平山的人帶著一萬人馬朝這邊殺來了。」

伯延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道:「那怎麼辛辛苦苦的訓練的一萬七千人的精兵呢?」

趙仲良應道:「我們三人率領著一萬多人馬,保護著駱先生殺出重圍,傷亡將近一半,現在剩下的殘部就在前方聽候調遣,不過白平山馬上就要追上來了。」

步震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差點暈過去,不過兩腿酥軟無力,戰都站不穩了。

伯延安慰了半天後,步震忍不住在一旁傻傻歎息道:「真是天亡北霸,報應不爽,剛剛起事,卻連番受挫,現在我兒又危在旦夕,難道注定草莽之人,難成大事嗎?」

伯延又跟冀州三霸吩咐道:「三位前輩,既然大局已經成這樣了,我們還是撤回延州,伺機而動吧。」

第40章:霸王歸路

聶瑛靈機一動,有心帶著伯延等人所說的精兵去抵抗契丹大軍,轉到步震面前道:「北地霸王乃是一世梟雄,向來說一不二,現在你們兩番落敗,按照咱們之間的協議,應退回延州。不過契丹人已經到達了黃河邊上,國難當頭,北方武林更應刻不容緩,現在我們夫婦以武林至尊,武林盟主的名義,號令延州人馬,立刻南下開封,跟耶律德光一決生死,將其趕出中原,讓他滾回老家。」

步震沒有反應,伯延卻等待著他的答覆。步震望著懷中重傷,性命危在旦夕的仲歸,萬念俱灰,似乎只要仲歸安然無恙,他願意付出一切。

片刻沉默後,他應道:「北方武林盟主,北地霸王步震,願聽候武林至尊差遣,將契丹人趕出中原。」

眾人紛紛大喜,自相慶賀。

駱先生走過來道:「姐夫,其實我昨天晚上卜了一卦,卦象見血,應屬大凶,不過此戰非戰不可,沒有跟眾人說,現在卦象應驗了。」

仲歸性命危在旦夕,步震無心理會其他,便跟伯延吩咐道:「延兒,北方武林除了我,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你理應是北方武林的盟主,現在為父帶著你弟弟回延州治病療傷,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為父不干預了。現在,我只希望你弟弟能夠吉人天相,度過這個大難。」

伯延稍稍點頭,連忙吩咐冀州三霸道:「三位前輩,趕快整理殘兵,咱們南渡黃河下開封,彌補咱們犯下的錯誤,將契丹人趕出中原。」

冀州三霸得令而去後,伯延的目光又投向了不凡,走到她的身旁,跟她道:「不凡姑娘,你在醫術藥理上面頗有研究,可否賜藥,救我弟弟。」

不凡稍稍猶豫後,轉過身去,背向眾人道:「步公子,你現在既然是王仁大哥和聶瑛姐姐的手下,那麼只要你們的至尊、盟主開口,我一定會答應的。」

眾人紛紛一怔,不知道不凡到底想幹什麼。步震、駱先生、伯延的目光紛紛投向王仁和聶瑛二人。

雖然仲歸向來能惹是生非,可是王仁連苗青、蕭訴都能饒恕,更何況是仲歸。然而聶瑛卻不肯向不凡低頭,轉過頭去,跟王仁輕聲道:「要求你自己求,要我向不凡低頭,辦不到。」

王仁也不想逼聶瑛干她自己不想幹的事情,在一旁猶豫了。

伯延甚是自責,看聶瑛也轉過身去,態度似乎比不凡更倔,連忙跪倒在雪地之中,向聶瑛磕頭道:「盟主,求求你了,只要能夠救我弟弟一命,步伯延以後做牛做馬,對盟主忠心不二。」

伯延是聶瑤結義哥哥,她連忙跑了過來,將伯延扶起,跟聶瑛道:「姐姐,你就幫……」

不想此時,不凡卻轉了過來,氣沖沖地跟眾人道:「不必了,是我的藥救步仲歸,為什麼你們都去求她呢?」

不凡又跟婉怡使了個眼色,婉怡從懷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瓶子,扔給了步震道:「這是我家小姐自己配製的,可以起死回生。」

步震立即將藥灑在了仲歸的傷口之上,鮮血漸漸地停了下來。

王仁知道不凡武功高強,有心將她拉攏,一同抵抗契丹,又趕過去道:「不凡姑娘,王仁深知你的武功深不可測,現在大敵當前,不知是否願意和我們一同南下破敵。」

不凡先後朝聶瑛和王仁看了看,又轉過身去道:「不必了,這兒雖然有我喜歡的人,可是我不想看到我不喜歡的人,更不想看到我喜歡的人整天跟我不喜歡的人黏在一塊兒,告辭了。」

不凡輕輕飄起,朝遠處飛去,三個丫鬟緊隨其後,好似嫦娥帶著丫鬟奔月。

聶瑤趕上前來,在一旁傻傻地道:「什麼喜歡不喜歡,說的我都糊塗了。不過這個叫不凡的女子論武功、樣貌、才藝都是世間一絕,連配藥都懂,可是她又為什麼會出現在玉女林呢?」

伯延對此知之甚祥,道:「其實沒有人知道不凡究竟是何來歷,她就好像是仙女入凡一樣,連她的名字,都是大家相互揣測,所以才給她起的。正如我弟弟所說,她的缺陷就是太完美了。」

聶瑛卻不以為是,在一旁冷笑道:「是的,是夠完美,完美,完美到救人還要我們向她低頭懇求。」

王仁的夢境已經接近尾聲。他自己也悟出了清水秧蒜和土中沃苗的區別,兩種感人至深的愛情,可是他們三人真的能夠面對嗎?至今,聶瑛尚不知曉聶瑤在王仁生命中也已經佔了和她等同的份量。同時,在他的夢境之中,確實出現過槐花長刺,可是現在,他早就將幾年以前的夢給忘得一乾二淨了,自然不明其中深意。面對完美無瑕的不凡,王仁會作何處理?契丹王耶律德光三下中原,晉國已成瓦解之勢,武林群豪究竟能不能將其擋住,趕回遼東,收復幽雲十六州呢?

請關注《白礬驚夢錄》第八卷「群豪宴」。

群豪宴

群雄畢至

第01章:群雄畢至

話說仲歸被蕭清打成重傷,危在旦夕,然而在不凡的幫助下,步仲歸的血終於止住了。大勢已去的北地霸王步震和駱先生帶著仲歸去延州療傷。伯延臨危受命,成了新的北地霸王,北方武林的統帥,在武林至尊、武林盟主的邀請下,帶著他殘餘的部隊去開封抵擋契丹大軍。

伯延、休雷、王德、辛藝、冀州三霸帶著殘餘的人馬,當即避開追兵,繞道南下。他們受武林盟主的支配,南渡黃河,北退契丹。

然而,北平王劉知遠排遣大將白平山一路追擊,然而白平山一心想保衛中原,抵抗契丹,在他探得伯延的大軍受一心想保衛中原的武林豪傑王仁等人的支配,南下禦敵之時,立即派人修書一封,快馬加鞭,送給了王仁。

王仁接過信件一看,連連開懷大笑。

原來白平山乃是天下義士,早就有北退契丹,可是無奈被步震所擄。幸好,有北平王劉知遠振臂高呼,才逃出步震的大營,現在想要跟王仁合併一出,共抗契丹。

王仁讀完信件之後,非常高興,拖著虛弱無力的身體,帶著聶瑛、烏狂、烏聖、伯延、走到三十里外迎接。

白石山帶著上萬大軍,見到了王仁等人,個個雄姿英發,尤其是為首的烏聖扛著霹靂錘,坐在漆麟駒之上,烏狂滿頭白髮,追風血驥驁昂首雄立,滿面狂傲,更是佩服不已。

雖然兩路人馬合兵一處,然而號稱小霸王的步仲歸對他們的大軍的壓迫,使得白石山的大軍像一堆乾柴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燃燒,發出不滿的火焰。

王仁的武功恢復了,甚至更甚以往,可是身體卻像是早上剛剛醒來時一樣,難以使出全力。現在唯一可以幫王仁療傷的穿心指早也失傳了,就連燕梭也被烏狂所殺,掩埋在玉女林的廢墟之下。如果刀戊心的說法屬實,那麼王仁身上的彌羅神掌的傷勢隨時都有可能復發,一命嗚呼。

烏狂元氣耗損過多,除了滿頭白髮外,頭髮開始一根根的往下掉,人也憔悴了很多。然而,幸虧鬼面王贈送給他一本養生可用的若水神功的秘笈,這才讓他的五臟六腑如沐浴春風一般,沒有了刺痛,面色也一天天的恢復了。

王仁得到了伯延和白石山的兩路大軍的相助,真可謂是如虎添翼,大軍不日便趕到了開封城外,和龍百石的丐幫人馬會合了。

王仁趕到開封城外,真可謂是群豪雲集,雖然三教九流,無孔不入,兵器也不盡相同,性格也各異,可是現在他們一群熱血男兒都是衝著中原榮辱而來的。在商議的會場之上,高手如雲,這種陣勢,即使是在武林大會之上,也難以見到。

王仁細細數了一下,有二十多個武功絕頂的高手,更有先入為主的范仙華,神鬼莫測機聶瑛等聰慧之人相助,真可謂是一支強大的軍隊。這下破契丹不會只是天方夜譚了!

武林群豪會合之後,龍百石最清楚情況,站出來跟眾人解說道:「諸位英豪,於本月十七日,也就是耶律德光攻入開封的當天,原晉主石重貴就被擄北上了。昨日,耶律德光頒布一道旨意,讓契丹士兵『打草谷』,將……」

白平山聽到打草谷,甚是不解,打斷了百石,疑惑地問道:「什麼是『打草谷』?」

范仙華又跟眾人解釋道:「這『打草谷』,在我的眼中就是星斗山、亂雲山的強強掠奪的行為。契丹人會將中原所有的糧食物品搶回契丹,將附近州郡洗劫一空,變為白地。」

武林群豪聽之,無不咬牙切齒,揚言要殺打退耶律德光。

龍百石又道:「諸位,本來我丐幫弟子已經查到是杜威,也就是是石重貴的姑父,曾經的杜重威,是他出賣了中原。在契丹騎兵攻入開封之前,我們夫婦曾經去刺殺杜威,可是沒有想到那個奸賊居然設下埋伏。我們丐幫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他卻趁機引契丹大軍來到開封,讓契丹王不廢一兵一卒,就滅了晉國。日後,大家要是誰再見到杜威此人,必要將他千刀萬剮,以雪中原之恥,驚醒世人。杜重威就是賣國求榮者的榜樣。」

四五行道對鬼面王的死耿耿於懷,這下見到伯延也跟著來了,心中甚是不快,又想起了鬼面王之死,只不過懼於王仁兄弟之威,才不敢肆意妄為。

他們看了看伯延,在下面冷笑道:「賣國求榮的人又豈止杜重威一人?照這麼說的話,要先殺的人,應該是某些人,若非他們和契丹結盟,中原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現在,耶律德光的契丹版圖不僅在長城以內,更加擴展到了黃河以南。若非賣國求榮的人和契丹聯盟,屠殺武林同道,我們中原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伯延甚是慚愧,低頭不語。王德和伯延乃是知交好友,看到伯延也不打算辯解,在一旁幫忙辯解道:「正所謂知過能改,善莫大焉。現在,我們延州人馬跟隨武林盟主彌補罪過,想必也不算晚吧。要是有人怕死的話,就讓延州人馬為先鋒,打頭陣吧。」

火焱子大怒,拍桌而起道:「要是可以彌補,那麼請將鬼面王以及被你們所殺的那麼多武林同道的性命還回來。」

王德默然無語,又退在一旁。

火焱子從他的位置上走了過來,上前跟王仁夫婦道:「至尊、盟主,你們袒護契丹天和公主也就算了,現在還包庇延州人馬,要我說,血債血償,先殺延州人馬,為死去的鬼面王和眾多被北地霸王處死的武林同道報仇,這才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王仁聽到他們互不相讓,難以遏制,勃然大怒,體內熱氣像火山噴發一樣湧向掌心。他提起右掌,劈空而下,掌力像是暗湧噴發一樣,向右手旁的桌面墜去。奇怪的是,王仁的掌力拍打在桌面之上,並沒有將桌子打碎。掌力和桌子相撞,發出的聲響也甚是短促,很難察覺。

眾人看王仁怒氣沖沖地出招,打在桌面之上,可是卻桌面卻完好無損,甚至連聲響都沒有發出,甚為不解。可是,當王仁將右掌從桌面抬起,緩緩地站起來的時候,桌子之上出現了一個手掌印。手掌印所波及的地方,被掌力削出了一個掌印。甚是連桌面上擺放的茶杯酒盅,也被掌力的邊緣給分開了,像是有一個掌印狀的利刃從上面迅速切削而下留下的痕跡一般。

隨著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響,被掌印切開的木屑碎瓷掉在地面之上,留下的,唯有掌印之處冒著的裊裊青煙。

眾人自是無不驚駭,真沒有想到王仁的內功已經練到了這個境界。這一掌的力量,無異於利刃切削一般。看來,他在和北地霸王激戰之後,武功是更深一層樓。

他走到火焱子身旁,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冷笑道:「哼哼,現在契丹人就在開封城內,還沒有將契丹人趕回遼東,就意圖自相殘殺,你們還有沒有把我們夫婦當成武林至尊、武林盟主?等契丹大軍退了之後,你們再去算賬吧,不過契丹人駐紮在中原一天,武林同道膽敢自相殘殺,莫要怪我掌下無情。」

就在此時,烏癡、烏魔、烏顛、古幽、唐靈鮮來了。龍百石看到三烏,搶步上去,欲殺三人。

范仙華連忙扯住他的大腕,將他拉到一旁,輕聲道:「盟主剛才說什麼你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嗎?況且盟主和烏狂烏聖結拜,他是說到做到,還是國事為重啊!」

龍百石聽了,甚是不甘,盯著三烏,咬牙切齒。

五人見到其他人倒不驚奇,不過看到烏狂滿頭雪發,甚為驚駭。

靈鮮非常吃驚,跑步上前,追問道:「哥,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成了這般模樣,難道下雪下進你的頭髮裡了?」

烏狂傻傻地笑了笑道:「嘿嘿,靈鮮、古幽、老大、老二、老三,這事稍後再跟你們詳談,現在商量退敵大事呢。」

烏聖將古幽拉到一旁,關切地問道:「你好不容易懷孕了,怎麼跑出翡翠島了?要是孩子有什麼閃失怎麼辦啊?」

古幽聽烏聖只關心孩子,卻不曾問到自己,甚是生氣,撅著嘴道:「你就知道你關心的你的骨肉,卻不知對我噓寒問暖,路上有沒有出什麼事情,哼……」

烏聖一下子怔住了,不想古幽又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我可是天生的福星副將。有我在的地方,必然是旗開得勝,我的親人也會一路平安到底。所以說呢,我是受神仙所托,來給你們賜福的,還不歡迎啊?」

烏聖不知該作何對答,笑了笑,請古幽入座。

第02章:伯延闖京

王仁細細打量了一下眾人,發現裡面有破多人著實不悅。且不說三烏和龍百石仇深似海、伯延不被眾人所容,就說聶瑤就在軍中,著實令中武林人士放心不下。現在的武林人馬,實際上是一團乾柴,只待風起,就會燃燒成一團。

王仁冷冷笑了笑,走到聶瑤身旁,從她身上借來彎刀王的彎刀,將它拿到中廳,面向眾人道:「有人想向北地霸王報武林同道之仇,有人想向三烏報五龍山之仇。現在,我也沒有其他要求,只想請各位武林同道同心協力,同破契丹,等到契丹北退之後,你們再行解決私怨,王仁絕不插手,如何?」

眾人依然沉默無語。王仁笑了笑,拔出彎刀,插在了自己的左肩之上,鮮血不斷從往外湧,滴落在地面之上,又迅速凝結。

眾人無不驚駭,聶瑛、聶瑤連忙趕過去查看。王仁又向眾人道:「我王仁現在滴血起誓,如果在北退契丹之後,我還插手你們之間的恩怨,就是跟天下群豪為敵,到時候,我王仁必定自刎來謝天下。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你們誰不給面子,要麼他馬上離開,要麼他死在我的掌下。」

聶瑛和聶瑤連忙用金槍藥幫王仁包紮。

烏聖又在一旁道:「我三弟以仁待人,只是希望大家能夠在破契丹之前,同心協力,希望諸位英雄給個面子。不管是步伯延有錯,還是三烏罪無可恕,如果你們想報仇的話,就盡快把契丹人趕到長城以外吧。」

就在此時,聶瑛靈機一動,幫王仁收拾完畢,轉過身來,又向眾人吩咐道:「既然大家都不想看到各自的仇敵,那麼我就將大軍分兵三處,步伯延帶領原來的延州人馬暫居開封之北;丐幫人馬暫居開封城南;其他人跟我守在此處,暫居開封之西。大家等待武林盟主的安排,我們全力攻城。」

龍百石垂著臉,心中實在不甘,在下面垂頭喪氣地道:「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跟你們說,這耶律德光要在七日後按照漢人的禮節登基。丐幫就此離開,守住開封城南,以防許州人馬伺機支援。請盟主答應向我們保證,退敵之後,我們找仇人報仇,希望你不要插手。」

王仁終於見識到了百石的頑固,自己都用鮮血起誓了,他還抓著不放,冷冷地笑道:「哼,龍幫主,王仁一言九鼎,你大可以放心。等北退契丹之後,你要報仇,我不會再過問。」

眾人剛欲引兵離開,忽然間,一陣熟悉的槐花的香味飄來,襲人心腑。屋外有四個身著雪羽梨絨的白衣女子輕輕飄來,宛如仙女下凡一般,盈盈飄下,像是戀上雲空一般,又像是不忍踩踏到地面殘雪,不過,縱有千般不忍,最終也難免在凍雪之上留下一行腳印。

為首之人,正是出現在太原的不凡。

眾人瞪大眼睛,盯著不凡,溢美之詞,綿綿不斷。很簡單,像不凡這樣貌若天仙的女子,他們從未見過。

高傲、冷漠、神秘、美艷的不凡走到了王仁面前,看到他胸前被鮮血染紅,眼神之中露出了焦急,連忙跟晨露使了個眼色,讓她把療傷聖藥交給聶瑤。

在聶瑤接過藥之後,不凡又冷冷地道:「王仁大哥,我無心理會你們中原還是外族的大義,現在就要你給我一個交代,我哥哥之死總要有人負責吧。」

聶瑛在一旁氣沖沖地道:「不凡姑娘,這兒不是玉女林,你可以來,但是如果不識趣,王仁哥哥憐香惜玉,可是不知道在坐的武林人士會不會放過你?」

烏狂快人快語,在一旁道:「各位武林同道,眼前的這位不凡姑娘是攆雲劍主的妹妹。現在,她既然為攆雲劍來尋仇,你們說說,游唐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頓時武林人士開始爭論不休,不過大多數人都說游唐勾結武林敗類亂雲山洪梟,去海外尋寶,是小人一個。

龍百石剛剛欲走,可是見到國色天香的不凡,又停下腳步,在門外等著,這下聽到游唐,連忙跑了進去,在廳中毫不客氣地咒罵道:「游唐那個混蛋,拐走我妹妹。我前些日子才找到,不但是一個小人,更是一個騙子。游唐已經死了,要是沒死的話,我龍百石也會跟他算賬。」

不凡聽了,甚為震怒,跟身旁的三個丫鬟使了個眼色,婉怡、晨露、清月三人紛紛上前,跟百石惡鬥。

交手之下,百石才知道不凡的三個丫鬟,武功著實不凡,雖然年紀輕輕,可是像是有了數十年的功力一樣。

在此商議天下大事之時,豈容出現亂子,王仁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宛如春天漫舞的柳枝從四人面前拂過,將四人分開。

龍百石又衝著不凡大罵道:「天下不講理的人多了,沒有見過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子,還如此不可理喻的。」

就在此時,炎空大師站出來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不知道女施主可否聽貧僧一言?」

「大師請講。」

「逝者已矣,就讓往事隨風,是命中注定游唐施主要遭此大難,避無可避,責咎他人,非度世之道,還望施主三思。」

不凡冷冷一笑,道:「我敬重大師乃是當世高僧,給你一個面子,今天罷手,不過只要你們答應我三件事情,我哥哥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之外,還可以幫你們對付耶律德光。」

炎空大師看了看王仁的臉色,又跟不凡道:「施主只管先說來聽聽!」

不凡走到王仁面前,跟他只有一尺之隔,道:「我哥哥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他曾經得罪過聶瑛,所以聶瑛是罪魁禍首,我要她在我哥哥的靈位前三拜九叩。」

不等不凡說完,王仁勃然大怒,右掌從腰下掏出,劈空一掌猛擊過去,放在不凡的桃容面前。他看不凡根本不打算閃躲,便及時將掌力收起了來。

王仁的掌風上面帶有十足的勁力,吹動不凡粉色剔骨的耳墜向後擺動,髮梢也像是大旗一樣,隨風飄起。

他雖然收起了掌力,可是卻沒有收起抵達不凡面前的鐵掌,怒斥道:「你白日做夢,要是你再敢侮辱瑛兒。我就讓你去陪你哥哥。」

聶瑛連忙勸解,王仁這才將手掌撤回。

不凡似乎並不生氣,還是老樣子,繼續道:「喜怒無常,果然如此。第二件事情,雖然我哥哥在死之前已經身中劇毒,可是卻是烏聖出的手,所以我要烏聖的右手。」

烏顛和烏狂雙雙大怒,在一旁怒喝道:「信不信我先砍掉你的右手。讓你變成沒有翅膀的鳳凰。」

王仁無法忍受不凡胡言亂語,跟四五行道吩咐道:「有請五位道長將這位胡攪蠻纏、語無倫次的不凡姑娘請出去。」

四五行道起身上前,不過不凡先止住他們道:「等一下,我說完最後一件事情再走也不遲啊。」

見眾人沒有反應,只是面面相覷,不凡又道:「第三件事情嘛,我要你們武林至尊的一個承諾。」

王仁道:「我王仁給你一個承諾又有何難,只要不傷害他人,王仁說到做到。不過,第一件事情、第二件事情簡直是胡言亂語,決不能做。你走吧,沒有你,難道我們就無法將契丹趕出中原嗎?」

按理來說,高傲、冷漠而神秘的不凡聽到這樣的話,應該會怒髮衝冠,可是她的表情還是依舊,在明亮的眸子中透著一絲欣喜。不凡帶著丫鬟轉身飄去,真似嫦娥奔月一般而去。

眾人看著不凡遠去的影子,遲遲沒有轉過頭來。

聶瑛附到王仁耳邊輕聲道:「英雄氣短,你看這群人見到個不凡都丟了魂兒,要是她來了,還有誰肯跟你打仗?」

王仁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真如此,個個都盯著外面,一動不動。

王仁咳嗽了兩聲,喊醒了眾人,又道:「既然耶律德光要在七日後稱帝,那我們目前就準備在七日後全力進攻開封吧,具體部署,瑛兒會派人通知你們的。」

眾人帶著人馬離去,各自率人而去,只留下王仁等人按著龍百石留下的開封附近的地圖來研究如何破敵。

不凡離遠之後,非常開心,在雪地中傻笑。

婉怡道:「小姐,你一心想試探王仁,現在試探的怎麼樣了?」

清月歎息一聲,接著道:「哎……小姐,無論再怎麼試探,人家都是有妻室、有兒女的人,恨只恨咱們小姐出生的晚了,沒有早日遇到王仁大俠。」

不凡微微一笑道:「當日王仁大哥在玉女林中,以絕對的優勢打敗了不敗高手,北地霸王步震,武功之高,簡直超乎了我的想像。不過這倒是其次,今日一試,方知他不僅武功絕頂,天下無雙,更難得大義凜然,對妻子有情,對兄弟有義,真是人中之龍。」

晨露又道:「是啊,小姐,咱們四人曾經去雙玄居向王仁這個負心人算賬,可是你一聽王仁吟詩便打消念頭了,現在想來是做對了。他是人中之龍,你是人中之鳳。小姐,你們倆真是絕配。」

不凡嬌羞不已,粉面如桃,上前三步,以免被三個丫鬟取笑。不過每當她想到王仁已經有妻室骨肉之時,心如刀絞。

清月又道:「小姐,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啊?」

不凡神秘地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繼續趕路。

龍百石留下的地圖也是丐幫弟子弄到的,甚是簡略,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什麼。因此,王仁和聶瑛同坐玄武流星去開封城外查看。

烏聖知道伯延現在必然心情不好,獨自騎著漆麟駒前去找他,希望可以跟他再比武較量一番。炎空大師和靈鮮受命,臨時主持著主要事務。

烏聖走到了伯延的營帳,不想休雷卻說伯延在回來的路上消失了。

烏聖不解,剛欲離開,忽然想到伯延可能想獨自退敵,跑去暗殺耶律德光了,連忙向休雷追問道:「那你們在回來的路上有沒有聽到過什麼事情?」

休雷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不想趙伯賢從營帳後面轉出來道:「剛才在路上,有一群百姓說耶律德光得到了一個能掐會算的謀士,好像叫什麼日月星辰的。當時我感覺怪怪的,現在想來,大公子他應該是懷疑此人就是明星辰,去殺他為二公子出氣了。」

烏聖大驚,雖然甚至伯延的武功深不可測,可是雙拳難敵四手,他可能會凶多吉少,連忙騎馬而去。

卻說伯延在路上之時,聽到有人議論,說有個足智多謀的日月星辰的人投靠了耶律德光。

當時,伯延就覺得此人很有可能是明星辰,想到若非明星辰暗算仲歸,仲歸也不至於被蕭清一刀,現在生死難料,危在旦夕。

伯延怒火中燒,想要去開封城中確認一番,如果真是明星辰投靠了耶律德光,就將他親手殺掉。

伯延悄悄進入開封城中,到處都是契丹人燒殺搶掠的光景,甚是生氣。

伯延乃血性男兒,怎能容忍,上前殺掉數十個契丹勇士。看來龍百石所言的契丹往耶律德光下令打草谷之事應該屬實。

經過連番的打探得知,他得知果然是明星辰投靠耶律德光。伯延趕到明星辰的府邸,周圍有大軍把守,像是重要人物在此,難道說明星辰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在短短數日,平步青雲?

伯延縱身而起,翻*牆而入,慢慢查探,才發現明星辰和一個契丹人裝束的將軍正在喝酒。

伯延怒火中燒,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輕輕起跳,衝上前去,落至二人旁邊,在地面之上踩了一個深達三寸的腳印。

明星辰見到伯延,甚為驚駭,眼珠子一轉,跪倒在伯延腳下,哭哭啼啼地道:「大公子,我是被冤枉的,是蕭清暗中將七巧神針打入二公子的後背,二公子才會被殺的。我是怕你們冤枉,才逃到這兒來暫避風頭的。」

伯延為人忠厚老實,聽明星辰這麼一說,沒準兒真是仲歸看錯了,也開始了猶豫。

不想此時,明星辰趁伯延不備,從懷中掏出匕首,刺中了他的小腹。伯延勃然大怒,向後退去,順勢一腳將明星辰踹開,踢翻在院子之中。

明星辰連忙逃了出去,叫人把伯延圍困住了。

伯延大怒,站在裡屋罵道:「原來真是你這個混蛋,我們父子什麼地方虧待我你,讓你身居軍師要職,你卻恩將仇報。」

明星辰朝裡屋大喊道:「大公子,您是沒有得罪我,不過當天我和二公子去放火,本來想將王仁等人一把火燒死,一網打盡,可是我被烏聖抓走了,二公子居然置之不理,下令放火,連我也一塊兒燒。要怪的話,就怪他太狠毒了吧。我只是打了三根針,出了一口悶氣。」

伯延又追問道:「那你這麼做對自己有什麼好處,你觸犯了『六不赦』,難道不怕我們父子發現,將你碎屍萬段?」

明星辰深深地歎息道:「哎……大公子,實不相瞞,是蕭清提點我的,要是我給二公子三根針,那麼你們必輸無疑,退居延州,而我就成了新的太原之主。我向契丹借兵,俯首稱臣,則必然可以成為石重貴的替代人,豈不美哉?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殺出個北平王劉知遠,破壞了我整盤計劃,趕在我之前佔據太原。我早就建議你們殺了他,可是你們就是不聽,讓他找到了翻身的機會。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是你們親手毀了你們的江山。」

伯延聽了,甚是不屑,在裡屋罵道:「別說你是第二個石敬瑭、第三個石重貴,就算你像始皇一樣統一天下,也是心狠手辣的小人一個。」

明星辰大怒,下令放箭。伯延雖然武功高強,可是現在被明星辰暗算,一用勁力,經脈便隱隱作痛。他慌慌張張地踢翻一張桌子,躲在後面,避開了明星辰的箭矢。

然而,對方是契丹精於騎射的精兵,箭矢攻勢甚是兇猛。忽然間,明星辰下令,讓人放火,將伯延活活燒死。

伯延甚是焦急,要是闖出去,肯定被射死,要是束手等待,也免不了被火燒成焦炭的命運。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霹靂錘從天而降,在外面的院子之中砸出了兩個大坑,逼得明星辰的弓弩手連忙散開。

同時,一人翻身而來,如猿猴換樹,似大雁戀枝,如雀鳥嬉耍,比靈蛇游空,輕輕落地。不是別人,正是烏聖來援。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第03章: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烏聖從地面上撿起霹靂錘,扛在肩上,怒目相視,站在明星辰前面,同時跟裡屋的伯延喊道:「伯延兄弟,趕快出來,咱們殺出去。」

伯延顧不上將腹部的匕首拔出,蹣跚而出。他真是沒有想到,在最為關鍵時刻救他的人居然是自己生平唯一的對手——烏聖,不由發笑,笑造化弄人。烏聖急了,又連忙道:「有什麼好笑的,趕快逃,我斷後。」

明星辰在一旁吩咐手下道:「跑一人,全死,殺一人,賞千金。」

頓時,明星辰的家丁護院,以及諸多契丹士兵拿著軍刀砍來。伯延欲殺明星辰而後快,不肯離開。烏聖著急了,將右手的霹靂錘換到左肩之上,急步跑過去,一把抓住伯延的腰帶,奮力一撇,將其拋出院子。

明星辰大驚,又吩咐手下道:「趕快通知守城將士,就說王仁的人馬已經混進來了,排查進出開封城的每個人,順便加強人手追殺伯延。」

烏聖隱隱覺得這個明星辰的確不簡單,心思細密,知道輕重。趁明星辰不備,他又將兩個霹靂錘扛在左右肩,跟在伯延後面走了。

明星辰親自率人追擊,而烏聖帶著受傷的伯延,行動遲緩,好不容易才逃到城門下,可是明星辰的人早就通知了守城將士,嚴查往來男子。

不過江湖中人,豈一城牆可以阻擋。二人騰空而起,繞過守城將士逃出了開封城。不過,二人的行蹤還是被城樓上面的將士發現了。

二人出了開封城,烏聖打了個口哨,喚來漆麟駒,將伯延送到馬上,輕輕拍了拍漆麟駒的屁股道:「漆麟駒,趕快把伯延兄弟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漆麟駒即時奔走,消失在開封城外。

烏聖左肩扛著三百斤中的牛頭般大的霹靂錘,右肩扛著五百斤重的霹靂錘,站在城外,等待著明星辰的追兵。這或許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吧!

契丹士兵見到烏聖的模樣,觀其強壯如牛,雙臂宛如大腿般粗壯,身形高大,甚是吃驚,暗自揣測。黃昏以至,從遠處望去,烏聖肩上扛著兩個霹靂錘,好像長了三個腦袋一樣。

他們開始暗自揣測:

「聽說哪吒是三個頭,此人看起來好像有三個頭,難道是哪吒?」

「早就聽說中原豪傑勇猛無敵,如果個個都是哪吒轉世,我就見不到我老爹的最後一面了。」

「你們莫要驚慌,這個人我認識,上次南下中原之時,在頓丘城外,就是此人和一幫中原豪傑將我們殺的節節敗退。他只不過是練過武功的武林高手罷了。」

……

忽然間,明星辰從後面趕上來了,見士兵們堵在城門口,不敢上前去捉拿烏聖,朝烏聖望了望,遠遠望去,烏聖卻是像是生出了三個頭一般。

他深知銀錘麒麟的勇猛,心中一怔,不過想到他和伯延常常打成平手,也不足為懼,連忙下令眾人,活捉烏聖。

烏聖勃然大怒,大吼一聲道:「銀錘麒麟今天要讓你們知道中原豪傑的厲害。」

他高舉兩個霹靂錘,左右連擊,狠狠地砸在了開封城外的地面之上,在上面打出了一條深不見底的寬痕。

契丹士兵衝了上去,可是看到烏聖將兩個霹靂錘像是泰山壓頂一般砸下,紛紛放緩了腳步。同時,聽得轟隆一聲,宛如冬日只雷,整個地面開始晃動,中間出現了一條痕跡。

他們只覺得雙腳一麻,左右晃動,真如地震一般。有些士兵驚嚇過度,當時就肝膽俱裂,一命嗚呼;有些士兵因腳下不穩,而摔倒在地面之上;更有一些士兵,沒了命似的往回逃,口中連連稱道:「哪吒轉世……他真是哪吒轉世……」

烏聖手提霹靂錘,上前跟明星辰的追兵大戰,被錘磕著,不死也殘了。不到片刻,蠻性大發的烏聖就將上百人砸倒在地,鮮血濺到了開封城的城牆之上,屍體倒在一旁,被砸的開腸破肚,血漿迸裂,慘不忍睹。

當他猛然間被遍野的哀嚎喚醒之時,卻扔下霹靂錘,傻傻地望著遍野的屍首,萌生出一種罪孽深重,想要解脫的感覺。

他想起了諸葛明曾經讓他立誓,不殺一人,在他真正殺了無辜的士兵之後,這才體會到了諸葛明曾經的良苦用心,傻傻地跪在地上,開始哭泣。

明星辰發現烏聖放下了霹靂錘,沒有要反抗的意圖,派人從後面圍攻,連砍數十刀,將他砍倒在地。

正在眾人以為烏聖已死之時,卻不想他從死人堆裡爬起來,再次握住了霹靂錘,將其扛在肩上,如泰山一樣,雄雄屹立。

契丹武士無不為之驚駭,個個不敢上前,互相猜測道:「此人…此人就是三頭的哪吒轉世,他就是…就是哪吒轉世。」

「他…他怎麼殺不死啊?」

「妖術,這一定是中原的妖術。」

……

就在此時,伯延已經將傷口處理好,做了簡單的包紮,又騎著漆麟駒殺來,將烏聖救走。明星辰怕中伏擊,沒有下令追趕。

烏聖和伯延坐在漆麟駒上面,遠離了開封,沒有發現追兵,放下心來,停了下來。

二人下了漆麟駒,伯延對漆麟駒的雄壯甚是驚駭,摸了摸漆麟駒道:「烏聖,你這匹馬摸起來就像是摸到了鐵秤砣上面一樣,真是雄壯無比。」

烏聖笑了笑道:「漆麟駒以體力見稱,我小五哥的追風血驥驁狂傲不羈,是可以追風的汗血寶馬,我三弟的玄武流星日行千里,以速度見稱,各有千秋。不過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在說我像蠻牛一樣健壯呢?」

伯延微微笑了笑,拍著烏聖的肩膀,嚴肅地道:「烏聖,想來咱們倆大大小小的架打過多次,各有勝負,各有損傷,我也一直以打敗你為人生目標之一,可是卻想不到在危急關頭向我伸出援手的人,居然是你。」

烏聖也將自己的右手放到伯延肩上,微微笑道:「呵呵,伯延,人生難得遇到一個半斤八兩的對手,一直以來,你的武功我非常欽佩,不過我師父是諸葛明,是東俠,而你爹是北地霸王。他們倆水火不容<5-1-7-z.c-o-m>,這才是我們立場相對的根本原因。不過我倒是寧願像田浪田大俠那樣,興之所至,行之所至,管他什麼恩怨,管他什麼世仇,都拋到九霄雲外,即使天下人罵我不孝,我也無怨無悔。」

伯延平常話不是很多,不過聽烏聖這麼說,倒是頗有感觸,獨自歎息道:「是啊,我們同時游散人的徒子徒孫,可是恩恩怨怨,讓我們成為對手,為此,我大師兄甘願跳進我爹和你師父的戰圈之內,化解恩怨,可是……」

烏聖笑了笑道:「哈哈,別管了,走,咱們回去找我三弟、小五哥喝幾罈子酒,醒來之後,不但重傷痊癒、生龍活虎,而且所有煩惱皆會拋到九霄雲外。待傷癒之後,我要再向你挑戰,破你彌羅神掌和羅漢降魔拳。」

伯延大喜,欣然接受道:「好啊,諜影訣妙用無窮,不過我已經膩味了,很想見識一下名震一時的飛劍和結焰神爪。」

烏聖和伯延引為知交好友,二人一日之內大打三場,都是點到為止,不過還是勝負難分。

嗚呼,試問天下之間,上哪兒找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呢?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04章:星辰傳信

話說王仁打算在耶律德光稱帝的當天進軍開封,堂堂正正的大打一場,可是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雙方必定會死傷無數。他們夫婦在開封城外查看之時,被戰亂所苦的哀嚎野骨已是司空見慣,便有了另覓他法的打算。在聶瑛查看完附近地形,而且烏聖和伯延又被明星辰算計之後,聶瑛開始深思熟慮,想到明星辰必然有所防備,於是放棄了原先攻打開封的念頭,轉而尋求其他途徑破敵。

這天,已是大年初一,中原百姓都忙碌於走親訪友,給親戚拜年的歡鬧氣氛之中。可是對於曾經晉國土地上的百姓,他們卻忍受著耶律德光下令的打草谷的惡行,無貨過年,更忍受著異族的統治而抬不起頭來。

逢此年味濃濃之時,聶瑛甚是想念雲鶴和詩霄,總是心不在焉的。不想就在耶律德光登基的前一天,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鑒於聶瑛無心搭理,王仁和靈鮮對著所繪圖紙研究著攻城破敵之計,忽然間,白石山的手下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道:「至尊,你趕快出去看看,耶律德光派遣使者來了。」

「什麼?契丹的使者?」

「嗯。」

王仁疑惑不解,不知此時耶律德光遣使者前來所謂何事?連忙讓靈鮮收好圖紙,自己出去會見契丹派來的使者。

他出去一看,勃然大怒,原來這個使者就是暗害伯延、烏聖,背叛中原的明星辰。

王仁甚為震怒,有心將其殺掉,可是想到他是耶律德光的使者,便收起了掌力,想要戲弄一番,眼珠子一轉,走到他旁邊,裝作沒有看見他,到處找使者道:「使者呢?契丹的使者哪兒去了,難道沒有等我出來就已經走了?」

明星辰甚是不解,跟在王仁的屁股後面,到處尋找王仁口中的「使者」。王仁始終裝作沒有見到明星辰,故作姿態,四下尋找。明星辰等得不耐煩了,趕到王仁面前,將他擋住,自報家門道:「王仁,明某人就是契丹王耶律陛下的使者。」

王仁佯作甚為驚駭,瞠目結舌,片刻沉默後,又仰天大笑,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之上,向堂中所坐的武林人士道:「哎……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原來狗也會說人話,狗也能當使者。現在看來,耶律德光已無人矣,契丹居然淪落到用狗來當使者,真是奇!」

明星辰勃然大怒,拿起扇子指在王仁的鼻樑上,剛欲出口,烏魔翻身而起,甩動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明星辰的臉上。

此時,烏狂、烏聖、烏癡、烏顛也聞訊趕來了,走到明星辰身後,跟烏魔道:「老二啊,早就聽聞契丹人養的狗會說人話,而且臉皮還特別厚,你這一鞭子打下去,有什麼感覺?」

烏魔收回自己的鞭子,長歎一聲道:「哎……想我烏魔雖然長居三絕島,可是卻是幻實幻虛,不敗高手東俠諸葛明的傳人,現在,我的鞭子居然淪落到打狗的地步了,真是愧對師父他老人家啊。不過,我剛才這一鞭子也證明了一件事情,契丹人養的狗的確與眾不同。」

明星辰本是白面書生,被烏魔一鞭子打在臉上,臉上出現了一條血紅色的鞭印,向整個臉部擴散,呈現紫色,血肉往外翻,腫了起來,痛得哇哇直叫。

明星辰捂著剛才的傷痕,瞪著眼睛,怒氣沖沖地罵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你們這般侮辱我,他日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烏聖再一旁怒斥道:「此行有何目的,快講。」

明星辰將手從臉上慢慢拿下來,從懷中摸出一張用漢文所寫的請柬,抵到王仁手中道:「明日是契丹王耶律陛下的登基之日,有請王仁帶著聶瑛和天和公主於明天正午赴宴。」

明星辰轉身就走,甩袖而去。

就在此時,伯延也聽聞明星辰來了,聞訊趕來,找他報仇。

伯延和明星辰撞了個正著,一個如貓撲上前去,一個似鼠而逃。伯延毫無留情,輕輕佻起,同時運功行氣,打出彌羅神掌,直指明星辰。

王仁本來對明星辰也甚是鄙視,不然也不會叫他狗了,可是若是兩國交兵斬來使,有失道義,連忙移步上前,擋走了伯延的重掌。

伯延甚是生氣,不肯停歇,出招直逼王仁。王仁右手護著明星辰,左手跟伯延交手。伯延招招兇猛,似乎將對明星辰的怒氣發洩道了王仁的身上。

王仁不想傷了和氣,擺好馬步,左手放於胸前,在伯延的羅降魔拳打過來的時候,使出烏魔的六截柔拳,指三截繞過他的重拳,肘截前移,趕到他的胸前,又迅速鬆開手指三截,掌力下移,扇到了伯延的胸前,迅速轉化為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中的「掀」式,將伯延輕輕推開。

伯延甚是生氣,不過對王仁的武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好像他總是處在水底,始終被壓的喘不過起來,甚至連行動都無法自如,氣沖沖地怒罵道:「王仁,我的事,你少插手。」

明星辰連忙向王仁說好話,奉承他,不想王仁卻微微一笑道:「伯延,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只要你不要了明星辰的命,我就可以向耶律德光交待,咱們也不算不講道義。」

伯延理解了王仁的意思,不過他還是想殺明星辰出氣,站在一旁不肯動手。

烏聖從後面跳上來道:「伯延,既然你不肯動手,這口氣就讓我給你出吧,要殺他也不急於此時。」

此時,烏聖並沒有攜帶霹靂錘,身輕如燕,落到明星辰旁邊,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用扔霹靂一擊的力量,將明星辰當作霹靂錘,將其拋到了十丈外。

烏聖拍了拍手,又走過來問道:「三弟,難道你真的要去赴宴?這很明顯是耶律德光設的鴻門宴。」

烏狂在一旁道:「怎麼不敢啊?三弟武功蓋世,悲天憫世咒一出,何人可以靠近?要是我的話,我也去,難道中原武林至尊怕還他耶律德光不成?」

王仁道:「對,這件事情不要告訴瑛兒和聶瑤,明天,我會單刀赴會,看什麼人可以阻止我。」

當天晚上,聶瑛出其不意,想出了給敵人一個下馬威的計策,連忙寫了四個錦囊,將炎空大師、了無大師、五烏等人召集了起來。

王仁也不知聶瑛有何奇計,不想看到她臉上又恢復到了一貫的自信與神秘,深信不疑,心中豁然開朗,好似聞到了不凡的身影時的感覺一樣。

聶瑛將顏色各異的四個錦囊交給炎空、了無、烏聖、烏狂四人,並吩咐四人道:「你們各領一路人馬,由梁被、白石山兩位將軍率領,各為先鋒。炎空大師立即將錦囊送於丐幫幫主龍百石之手,讓其立即動身行事;二哥立刻趕去找北地霸王的人馬,將這個錦囊交給步伯延,依計行事;大哥你帶著百十名輕功絕頂的一等一的高手,於明日傍晚時分,在城外叫陣,如果敵兵殺出來,就立即按照錦囊裡面的計策行事;了無大師鎮守此處,按照錦囊之中所寫的部署,以防敵兵趁機偷襲。」眾人得令而去。

王仁甚是不解,待眾人離開後,又向聶瑛詢問道:「瑛兒,為什麼大哥、二哥、炎空大師、了無大師都有事情可做,你卻將我撇在一旁?」

聶瑛神秘地笑了笑,望著東邊的開封城道:「人家耶律德光在開封稱帝。就算他不是你親岳父,我們也應該去給人家祝賀啊!」

王仁一下子怔住了,本來自己打算孤身前往開封赴宴,可是這下子聶瑛居然主動提出了,看來是想瞞也瞞不了了。

他從身後拿出明星辰送來的請帖,遞給聶瑛。

聶瑛看到了請帖,傻傻笑道:「本來我想前往,可是他卻送來請帖,看來是要借此機會向我宣戰了。正所謂盛情難卻,想必我王仁哥哥必會赴宴吧。」

王仁無奈地苦笑道:「你都要去了,我還能不去嗎?」

當天晚上,炎空大師、烏聖將錦囊交給了丐幫幫主龍百石和新的北地霸王步伯延後,二人打開錦囊一看,佩服之情,豈言語可述。

原來是聶瑛知道耶律德光登基,武林群豪圍在開封周圍,耶律德光必然會以為群豪將會全力進攻開封,到時候布下天羅地網,圍捕武林群豪。可是聶瑛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知道附近州郡的官員大將必然會前來參加耶律德光登基大典,到時候軍中無主帥,守城將士必然上下兩心,因此,讓步伯延全力以赴,攻下許州,而讓龍百石向宋州進攻。如果他們可以先行破了開封外援,那麼想要攻克開封城,則指日可待。

第05章:明珠樓憤

次日上午,王仁和聶瑛收拾好行裝,各騎一馬,直奔開封城而去。

忽然間,王仁聽得後面有人跟蹤,讓聶瑛騎著玄武流星先行,自己卻輕輕起跳,站在樹枝之上。果然,一女子縱馬跟了上來,他從大樹之上細細望去,來人正是聶瑤。

王仁輕輕跳下,站在聶瑤所乘之馬的屁股上,驚起了聶瑤坐下的馬,嚇了她一大跳。

聶瑤轉過頭來,仰面而尋,發現原來是王仁發現她了,不過對王仁嚇她甚是生氣,氣沖沖地道:「姐夫,你為什麼嚇我?」

王仁沒有回答,嚴肅地道:「你為什麼要跟上來?還不趕快回去?」

聶瑤轉過頭去,道:「我就不,我要去給我父王慶賀。」

聶瑤說的也在情在理,王仁無權阻止,從馬上飛身而去,落到了自己的馬上,又道:「那好吧,我無權過問,不過你要跟我和瑛兒一塊兒走,那就待趕上我的馬。」

聶瑤是契丹公主,從小在契丹長大,騎射之術,非比尋常,在王仁之前趕上了前面騎著玄武流星的聶瑛。

聶瑛見聶瑤趕了上來,心想她畢竟是契丹的天和公主,有她在,至少可以保證王仁平安無事,於是也答應讓她跟著去開封城中。

龍百石連夜帶著丐幫弟子連夜出走,一路上跑步前行,丐幫弟子在龍百石的帶領下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卯時一刻,已經距宋州不到二十里路。

百石和范仙華、炎空大師商量之後,先讓丐幫弟子隱蔽起來,原地休息,吃自備乾糧,莫要埋鍋造飯,以防打草驚蛇,巳時時分,全力攻打宋州城。

伯延和白石山合併一出後,在白石山和冀州三霸的整頓下,挑選出了以一當百,能征善戰的高手五百人,作為先鋒隊,夜裡前行,也是天未亮就到了許州城外。

伯延看自己所帶精兵個個鬥志昂揚,恨不能將契丹兵殺個片甲不留,又有烏聖、冀州三霸、休雷、王德、辛藝等高手相助,沒有休息,就躲在暗處,讓王德夫婦和善於射箭之人將許州城上的守兵往下射。

許州城上的守兵發現之後,一下子亂成一團,個個開始隱蔽。

烏聖扛著霹靂錘,伯延則是赤手空拳,騰空而起,從許州城城牆上面,冒著如雨而下的箭矢,跑了上去,跟守城將士廝殺成一片。

為了減少自己的殺戮,烏聖特地在自己的牛頭錘上面綁上了一層厚厚的棉布。

烏聖跳下城樓,準備去開城門,不想卻被躲在暗中的士兵射中,身背數箭。頓時,他蠻性大發,舞起霹靂錘,三五下下去,將城門咋成一塊塊碎木板,包在牛頭巨錘上面的棉布也被撕扯的一片不剩下。

百石的五百精兵被放入城中,他們個個都是武林好手,以一當百,跟契丹兵大戰起來,殺的是屍橫遍野,地上到處都被鮮血染紅,在士兵打鬥的踐踏之下,地面被鮮血和成紅泥,冒著濃濃的血腥味。

然而,畢竟是雙拳難敵四手,五百精兵被許州守城將士困住了。

正在伯延悔恨自己魯莽之時,白石山所率領的大隊人馬從後面趕了上來,頓時士氣大振,個個拚死而戰,將滿腔的怒火發洩的許州城的守城將士身上,順利的攻克了許州。

眾人大喜,自相慶賀之時,烏聖卻才發現原來自己身上還背著數枝斷箭。

卻說定州的龍百石和梁被所率領的人馬三教九流的人馬,在巳時時分之時,梁被看時機成熟,下令全力攻城。丐幫長老喜嚴也曾出生官宦人家,祖上也上過戰場殺敵,主動請纓,請打先鋒。

百石知道喜嚴喜長老好大喜功,不過為人正直,知道輕重,便默許了。梁被雖然對喜嚴一無所知,可是他選擇相信和自己一塊兒賣命廝殺之人,答應了喜嚴的請求。

喜嚴率領一支精銳人馬,嗷嗷叫喊,殺上前去,如一群野狼出籠,所到之處,將契丹守城將士殺翻在地。

百石讓梁被指揮大軍,自己則親上城樓,也率領一群丐幫高手廝殺攻城。丐幫弟子個個武藝高強,更加難得的是他們知道國仇家恨,士氣宏大,難以抵擋。三個時辰的苦戰之後,將宋州攻了下來。

不過在此過程中,炎空大師終因年老力衰,持久苦戰,力竭而亡,享年七十三歲。同時,丐幫長老喜嚴衝在最前了,陷入了苦戰,被契丹大軍圍攻,亂刀砍死在陣中。

炎空大師曾經對五龍山頗為照顧,龍百石跟他的感情甚篤,將炎空大師的遺體火化後,派丐幫弟子將其骨灰送往泉州南少林。

炎空大師一生,五行拳和羅漢十巧手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更加因此成為武林中就打絕頂高手之一,和龍百石的師父天地浪子田浪齊名。他一生多為度人,曾身經百戰,可是卻在三個時辰的宋州之戰中,力竭而亡。

炎空大師就和錢央也算是鄰居,錢央曾幾度拜訪炎空大師,跟他品茶論武,更將自己的拳法五行拳和羅漢十巧手傾囊相授與王仁。現在,他不會因為自己的絕學不為後人所知而怨恨,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應該是中原的存亡榮辱。

龍百石所率的人馬無不痛哭流涕,披麻戴孝,來祭奠這位遠去的武林前輩。

龍百石和伯延在一戰告捷,攻下了宋州和許州之後,立刻派人將消息傳給了王仁,同時,將耶律德光打草谷所得,讓丐幫長老林竹發放給附近百姓,讓他們可以過一個晚兩天的年。同時,他將一部分已經裝好在車上,準備送往遼東的衣物糧食,運往開封城外,補給武林人士。

卻說王仁、聶瑛、聶瑤三人前去赴宴,在開封城下時,耶律德光早就派了三台轎子來接人。

王仁和聶瑛故意將玄武流星先放入城中,上了耶律德光早就備好的轎子。

一路之上,三人驚奇地發現,雖然耶律德光乃是外族胡人,可是這登基大典,附近部署都是按照漢人的風格。在中原疆土之上,契丹人是昂首挺胸,淪為亡國奴的中原人則個個彎腰而行,深怕見人。

走進開封王宮之時,處處戒嚴,即使附近的百姓,也都是鬼鬼祟祟之人,應屬耶律德光派高手假扮成平民,來護他周全。

三人下轎後,有十來名契丹大官上前參拜道:「屬下奉我主之命,在此等候天和公主,願公主福壽永存。」

聶瑤朝王仁和聶瑛得意地笑了笑,上前跟拜在她腳下的契丹大官道:「眾位請起,趕快帶我們去見我父王吧。」

一膚色黝黑如碳者道:「主公今天非常忙,現在正在沐浴更衣,祭拜神靈。請公主先移架明珠樓,待會兒主公會親自接見。」

在契丹官員的帶領下,王仁、聶瑛、聶瑤被帶到了明珠樓。

一陣寒風從明珠樓上襲過,如針刺一般,可是刺痛的又豈是練武之人的皮囊?

王仁站在高大三層的明珠樓上,看到皇宮之內,儘是身穿錦衣的契丹人,可是剛才還在皇宮之外,卻到處是粗布漢人,彎腰而行的漢人,滿腔悲憤,站在明主樓上,即興飲道:

白雪紛飛千里亂,明珠樓上北風寒。

皇城境內胡人錦,中原疆土漢人慘。

不知安生妄念動,狼子野心天道癱。

本是遼東牧馬人,爾侵中原何日還?

就在此時,一陣熟悉的槐花的香氣襲來,接踵而至的是一個熟悉而攝人心魄的聲音:「在契丹人的地盤,公然寫出反詩,好膽識。」

這聲音、這香氣,三人再熟悉也不過了,不錯,此人正是不凡。不凡繞過門簾,一人走了進來。

雖然看到不凡,好像看到江南美景,好似沐浴於春風雨露之中,令人豁然開朗,心曠神怡,可是此時,王仁的氣憤之情卻絲毫未減,望著不凡道:「敢問不凡姑娘有何指教?我先聲明,你要是為了那三件事情而來,那乘早收回。」

不凡甚是生氣,瞪大眼睛,看著王仁道:「王仁,枉你稱為入木三分,竟然是非不分,敵我不辨,屢次對本姑娘無理。」

三人都不解不凡之意,不想不凡又道:「王仁,今天就跟你說實話吧,假如說我真是游唐的妹妹,那麼為什麼在他失蹤半年之久,被步仲歸困在延州我不去相救?如果我是游唐的妹妹,為什麼游唐在出了牢籠之後,不和我聯繫,反而跑到亂雲山找寶藏去了?如果我真是游唐的妹妹,我為什麼不殺步仲歸為他出氣?如果我真要找你報仇,當初在雙玄居你熟睡之時,我大可一刀要了你的命。還有,步伯延和你二哥的武功在伯仲之間,步伯延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可是為什麼我會敗在烏聖的手上?」

聽不凡此言,無非是說自己根本不是游唐的妹妹,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她又從何學得彌羅神掌和諜影訣呢?種種疑問從王仁的心頭冒出,好似沸水一樣,冒出的疑問得不到答案,又轉瞬破裂,化為烏有。

王仁疑惑地問道:「不凡姑娘,你不是游唐的妹妹,那你是何人,為何冒充,又從哪兒學得彌羅神掌和諜影訣這兩大絕技?」

不凡甜甜一笑,撇過頭去道:「等本姑娘心情好的時候再跟你說吧,不過現在,我要去參加契丹王的登基大典了。」

不凡又輕輕飄去,好似仙女一般,消失在了明珠樓後面的樹叢之中。

聶瑛盯著不凡遠去的身影,在一旁道:「王仁哥哥,憑我的直覺,這個不凡肯定是愛上你了。」

王仁打了一個寒顫:「什麼?你不要胡扯了,不過話說回來,她的確非常古怪。她剛才說要參加耶律德光的登基大典,肯定是大有來頭。」

不想此時,耶律德光身穿龍袍,頭戴皇冠,完全一副漢人皇帝石重貴的打扮,大笑著走進來了。

聶瑤非常欣喜,連忙撲到耶律德光的懷裡道:「父王,上次一別,我可想死你了。你現在穿著龍袍,更是英姿勃發,盡顯英雄本色。」

耶律德光笑的合不上嘴,盯著聶瑤道:「嘿嘿,不枉父王疼你一場,不過若非我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我也不著急這麼快就穿上龍袍,登基為帝。」

聶瑤的表情一下子沉重了許多。

王仁上前問道:「你這次請我們三人前來,我就先撇開國仇大事不談,喝完你的酒之後,再正式跟你宣戰。不過,王仁想先向您請教一件事情,這不凡姑娘究竟是何身份?」

耶律德光道:「不凡姑娘是朕在中原認識的一位奇女子,不但武功高強、美艷出眾,而且文采出眾、對天下大事也頗有見地,近乎完美。我最近一直在向她招降,等你向我宣戰之後,她會是我的左膀右臂,跟你陣前交鋒。」

第06章:遼主登基

王仁和聶瑛被耶律德光帶到了崇元殿之上,耶律德光帶著聶瑤而去,幫她換上了漢人公主的服飾,一同參加他的登基大典。當時,正是百官跪拜朝賀,盛況異常濃重。

耶律德光站在大殿之上,接受了群臣的三拜九叩後,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大笑道:「哈哈……朕於今日,在黃河以南,在曾經晉國的開封城崇元殿內登基為帝,受百官朝賀,自此,改國號為大遼,貶原晉國皇帝石重貴為負義侯,改年號為大同,廢除原來晉國一切事務制度,行我大遼的南面官制。現在,頒布朕的旨意:第一,將打草谷所得糧草物品全部運往南京;第二,所有晉國事務,按照我跟據幽雲十六州所制定的南面官制實行。回想朕的一生,二十歲就成為了天下兵馬大元帥,一生馳騁沙場,到處征戰,平定渤海國,三次南下中原,滅掉背信棄義的晉國,將契丹的疆土擴展到黃河以南。試問天下之大,又有幾人建立了如此豐功偉績,大遼因朕而強盛,中原因朕也將會統一、安寧。」

即時,百官的擁戴歎服之聲綿綿而出,開天破地。

筵席剛剛開始,王仁口渴難耐,獨自喝著筵席上面的酒水。

忽然間,有個契丹士兵慌慌張張來報,跪倒在耶律德光的腳下道:「皇上,宋州、許州被中原人士攻破,現在又有一個滿頭白髮的男子,帶著百餘中原豪傑在城外叫陣,氣焰甚是囂張。說是要用一百個人打退咱們大遼的所有騎兵。」

王仁大喜,跟聶瑛道:「你昨晚到底出了什麼錦囊妙計,是咱們的人攻克了宋州和許州嗎?」

聶瑛將兩個錦囊裡面的計策跟王仁一說,王仁笑了笑,又端起酒壺喝起來來了。

耶律德光聞訊大怒,欲派兵出擊。明星辰上前諫道:「皇上,城外只有百餘人,應屬誘敵之計,不必管它,只要令弓弩手放箭即可。今天應普天同慶,皇上務須為此勞神。王仁和聶瑛在此,只管他們將宋州和許州拱手相讓。」

耶律德光大喜,入席接受百官敬酒。

就在此時,王仁覺得真氣沸騰,似乎是中毒之兆。他連忙將聶瑛脖子下面的御毒牙掏出,放在酒杯上方一看,果然黑氣湧竄,酒中含有劇毒。

就在此時,耶律德光和天和公主走過來了,似乎是要向他和聶瑛敬酒。

王仁沒空逼毒,先封住穴道,和聶瑛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耶律德光笑著道:「王仁,先撇開國仇,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正式將天和托付給你。天和她天性率直,不適合留在宮廷。我自知大限將至,等我死後,天和就無人照顧了。說實話,我知道你是一個真正的大仁大義的俠士,所以將她托付給你,我很放心。」

王仁笑了笑道:「好啊,你還有什麼私事,一塊兒說了吧,說完,我們也該離開了。」

耶律德光笑了笑道:「呵呵,第二件事情可能有點為難,再怎麼說,我極有可能是瑛兒的父親,不知道她能不能叫我一聲父王?」

聶瑛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道:「不能,我是聖棋手聶威賢的女兒,和你沒有任何瓜葛。我現在只是王仁哥哥的妻子,她想幹什麼,我就要幫他幹什麼,你休要挑撥離間,想讓我隔岸觀火。」

耶律德光猛然一怔,將聶瑤推給王仁,摔碎了手中的酒杯,大笑道:「哈哈……好,你們走吧,約定時間,開封城外,決一死戰。」

王仁怕自己已經中毒的事情暴露,被痛恨自己的契丹人暗算,裝作無事的樣子,拉著聶瑛和聶瑤慢慢離去。

耶律德光笑了笑道:「先別急著走,正所謂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可你們昨天打傷我的使者明先生,今天我要是這麼放你們離開,實難向手下人交代啊。」

王仁轉過身來,看了看明星辰,微微笑道:「趨炎附勢者,與狗何異?我昨天打的不是人,是狗,你們誰想阻擋我們夫婦的話,儘管放馬過來吧。」

王仁從左臂上抽出柳劍,握在手中,左手牽著聶瑛,右臂護著聶瑤,往前走去,竟無一人敢攔。

明星辰從後面轉出來道:「王仁,你真是太自傲了,以為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無敵,竟然毫不防備我會在你的酒中下毒。實話跟你說吧,我已經在你的酒中下了劇毒,三個時辰之內,你便會腸穿肚爛而死,內功是逼不出的。我今天非要殺了你。」

漸漸地,王仁的血氣翻騰的越來越厲害,無法抑制,雙腿漸漸酥軟,五臟六腑的經脈風痺般隱隱作痛,露出了破綻。

王仁依然護著聶瑛和聶瑤,冷笑道:「哼,我王仁英雄一世,從來沒有受過任何人的恐嚇,別說你們奈何不了我,就算是我真的身中不解奇毒,在三個時辰之內一命嗚呼,我也要先殺了我不順眼的人,然而再自行了斷。你這條狗,還有盜竊中原疆土的契丹賊,也休想殺死我。」

王仁護著二人前去,始終無一人趕上前,順利將二人護到了城牆之下,而耶律德光下令不准放冷箭,以免傷到天和公主。

漸漸地,王仁的五臟六腑開始作痛,黑色血液不斷從嘴角往外湧。

聶瑛早就將御毒牙掛在了王仁的脖子上,可是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御毒牙似乎根本沒有起到作用,王仁的劇毒有愈演愈烈之勢。

王仁用內功勉強先壓著毒性,連忙跟聶瑛和聶瑤道:「玄武流星就在城中,你們倆決不能有事,待會兒喚來玄武流星,立即衝出城去,外面有大哥接應。」

二人甚是著急,連忙問道:

「王仁哥哥,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御毒牙都不起作用?」

「姐夫,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去找我父王,讓他放過你。」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又跟二人道:「你求你父王也沒有用。這是明星辰懷恨在心,自作主張,對我下手。你父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想多加理會。瑛兒,明星辰有備而來,御毒牙難以解毒。你現在是中原群雄之首,一定要率領群雄奮戰到底。元坤神功可以被破解,可是王仁是永遠打不敗的。我決不能夠死在明星辰或者契丹人的手中。」

明星辰終於忍不住出手,不想他的號令還沒有說完,王仁又突施奇招,使出渾身勁力打出一招坤位移位,頓時,一陣疾風竄到明星辰身旁,將他拉了過來,同時,柳劍已經架到他的脖子上。王仁的柳劍要挾之下,終於逼守城將士打開了城門。

與此同時,聶瑛打了口哨,玄武流星從旁馳來。

王仁讓二人上了玄武流星,在其屁股上一拍,玄武流星朝城外奔去。

看到二人已經離開了開封城中,烏狂率領的百餘高手便會將其接應,自己也放心了。王仁想殺明星辰,可是卻已是渾身無力,一時不慎,被明星辰溜掉。

頓時,明星辰下令放箭,箭如雨下,朝王仁射了過來。王仁大驚,連忙繞著城牆,從小巷裡面穿入,逃離了契丹大軍。

他找到了一個四下無人的角落,還抱有一線希望,想將體內的劇毒逼出,盤膝而坐,頭頂朝天,雙手合十,將體內真氣以左陰右陽之勢,來回運行,意圖將劇毒逼出體外。

他躲在角落之中,雖然避開了明星辰的追捕,可是卻無法集中精神,意識漸漸地模糊,身體也漸漸僵硬。

他徹底失去了希望,正如她自己所說,他絕不會死在自己不喜歡的人的手中,運起掌力,在此瀕臨死亡之時,準備親手了結自己的性命。不想一個白影閃過,擋開了他的掌力。

聶瑛和聶瑤乘著玄武流星,在城外烏狂的接應下,順利脫險,明星辰也不敢冒險追擊,便此作罷,在城中全力以赴,追尋王仁的下落。

王仁的命運究竟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07章:不凡情

話說王仁去參加耶律德光的登基大典,可是一時不慎,被早有準備的明星辰算計,身中劇毒,活不過三個時辰。王仁護著聶瑛和聶瑤,撐到了城門,逼著明星辰將城門打開,在千軍萬馬的圍攻之中,送走了聶瑛和聶瑤姐妹倆。他獨自逃到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巷子之中,在御毒牙的幫助下,用元坤神功逼毒,可是明星辰早有準備,下的毒毒性非常強烈,與血液相融,連御毒牙都不起作用了。

在他意識漸漸模糊,自以為必死無疑之時,他想要瞭解自己的生命,提起掌力朝自己的天靈蓋打去。

就在此時,一陣熟悉的槐花的香味漸漸飄來,轉到他的身旁,用銀針封住了他的諸大穴道,給他餵食了一顆銀白色的藥丸,將其救走。

聶瑛和聶瑤騎著玄武流星,出了城門,在烏狂的接應之下,退到了開封城外。二人著急地站在城門口,朝城內大喊著,希望王仁可以從裡面殺出。

她們倆等了片刻,可是王仁還是沒有從裡面出來,心懸了起來。

明星辰一邊派人全力追擊王仁,同時,走到城樓之上,看到烏狂等人不肯離開,有心出兵一戰,可是想到聶瑛號稱神鬼莫測機,怕她再出什麼誘敵之計,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又下令調來一隊弓弩手,放箭阻敵。

城樓之上箭如雨下,將烏狂及其所帶的百名高手逼得向後退去。

此時,天色已晚,烏狂也甚是著急,想要孤身入城,去尋找王仁,讓眾人帶著聶瑛和聶瑤趕快離開。然而,她們姐妹二人死活都不肯離開,欲進城尋找王仁的下落。

烏狂怕兩位女流之輩出現亂子,點住了二人穴道,讓刀戊心帶著百人和聶瑛、聶瑤趕緊撤回去。

烏狂將追風血驥驁趕跑了,趁著西邊的炊煙裊裊升起,開封城內也有炊煙,轉到城牆下面,偷入城中,尋找王仁的下落。

夜漸漸地深了,處處都是火光,街道之上,很少有行人走過,時不時可以聽到狗吠之聲,吵破了夜晚的寂靜。

烏狂在開封城內三番打探,抓了三個契丹士兵進行逼問,才知道耶律德光根本沒有抓到王仁,可是他究竟跑哪兒去,那就不得而知了,只好暗中查尋。

王仁內功深厚,元坤神功的逼毒之法,更是絕妙無雙,可是中了明星辰的劇毒,在御毒牙的幫助之下,根本沒有辦法將毒排出體外,險些死於自己的掌下。

等他醒來的時候,卻不想居然躺在一位女子的閨房之中。

這個房間之中,到處都用春桃般的粉色裝飾,屏風、簾子是用白色錦緞所置,上面繡滿了一串串槐花。最顯而易見的是,在這個屋子之中,瀰漫著熟悉而沁人心脾的槐花的香味,濃而不膩,清香淡雅,恰到好處。

王仁猛然拾起,運了運氣,內力已經恢復如初,體內有一股如暖流遊遍全身,應該是有高手幫她療過傷。

王仁甚是驚奇,第一反應就是不凡,心想:「不凡?我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難道是御毒牙起作用了?」

他稍稍收拾了一下,四下打量著這間屋子,忽然間,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不凡進來了。

不凡見到王仁在地上走動,大吃一驚,連忙趕過來道:「王仁,你要是再亂動,大羅神仙也就不了你了。」

王仁有心好言相待,可是猛然想起她讓聶瑛跪拜,讓烏聖斷臂,更出現在皇宮之內,成為了契丹門客,胸口像是被寒氣之源觸到了,猛然一怔,轉過身去,冷冷地道:「救命之恩,他日必報,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此告辭。」

此時,不凡的丫鬟婉怡從外面進來了,端著一盆清水,應該是來照料王仁用的,聽到王仁態度僵硬,甚是生氣,轉到王仁的右邊道:「王仁,你真是不知好歹,我家小姐為了你,苦心安排,在玉女林中等了多日,整日在煙花之地對著那些臭男人,差點都貞潔不保。她明明不是那個混蛋游唐的妹妹,卻偏要往自己臉上抹黑,來試探你。昨天晚上,為了給你解毒,放了一碗血給你喝,連續為你用功將近三個時辰,到現在還沒有合眼。可你倒好,卻惡言相向,無禮之極。」

王仁甚是吃驚,覺得自己的確是太過分了,轉過身來,傻傻地對著不凡,想要開口,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王仁的心不是石頭做的,聽到丫鬟這麼說,內疚之情,油然而生。向來高傲的不凡又恢復了一貫的表情,轉到圓桌旁邊,坐了下來,眼睛斜視著窗戶,一言不發。

王仁注意到不凡的於手腕上用手絹包著,慢慢走過去,坐在她一旁,輕聲道:「不凡姑娘,我…我不知道…」

王仁輕輕接過不凡的玉臂輕聲問道:「你的手腕?」

不凡猛然收回手臂,轉過頭去,將手臂放在懷中,冷冷地言道:「還死不了。」

王仁望著不凡的後影,也是一言不發。

婉怡看到二人像是少林寺的大佛羅漢一樣,一言不發,深知連姿勢都無變化,又走過來,站在王仁和不凡的左側道:「小姐,你要是不跟王仁說,我說。」

不凡連忙站起來,欲阻擋婉怡,可是婉怡嘴快,她想攔也攔不住了,只好傻傻地站在一旁,羞得低下頭去。

婉怡道:「我家小姐愛上你了。」

這句話一出,王仁打了個冷顫,往不凡看去,只見不凡兩腮通紅,羞得低下頭去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又向婉怡詢問道:「那不凡姑娘為什麼要對我下毒,而且還對我出手,差點要了我的命?」

婉怡似乎有點不耐煩了,跟王仁解釋道:「枉你稱為入木三分,要是我家小姐要殺你,你早就死了。那是為了裝成游唐的妹妹來試探你。我家小姐精通天下武學,就連你的元坤神功也不例外,你也不想想她為什麼能夠輕而易舉的打敗步伯延,卻會敗給烏聖,那是她不想傷到你關心的人,自己動手,趁烏聖沒有發現,砍了她一劍。」

王仁還是不肯相信,冷冷地笑道:「不想傷害我關心的人,卻讓瑛兒跪拜,讓我二哥斷臂?」

婉怡起得快要發狂了,朝王仁的後背打去,可是不想卻被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震開。

婉怡被王仁的護體真氣嚇了一大跳,不過又立即恢復了過來,趕上前去,跟他道:「你真是蠢,都說游唐是個幌子了,還把真話假話說不清楚。」

王仁坐了下來,細細地想了想,忽然間,似乎明白了,連忙向不凡追問道:「不凡姑娘,當初你之所以要對燕梭出招,而刻意使出彌羅神掌和諜影訣,就是為了讓我相信你是游唐的妹妹?」

不凡依然低著頭,一言不發。

王仁又將整件事情聯繫起來,細細想了想,想著不凡的出現,玉女林中不凡的表現,她主動請纓,上懸甕山對抗北地霸王,應該都不是單純的想要跟北地霸王對抗,或者以游唐的妹妹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了。

王仁搬起椅子,坐到不凡的對面,又跟她道:「不凡姑娘,那麼你為什麼要扮成游唐的妹妹呢?」

婉怡性格急躁,看到不凡還遮遮掩掩的,索性又在一旁搶著道:「當然是為了等你了。我們家小姐精通百家武學,才藝、才能、藥理、奇門術數都是一流好手,她是人中之鳳,而你是人中之龍,你們倆本來就應該是天生的一對。自從步震有心攻打太原,她就知道你必然要去太原,因此在太原等你。這你還看不出啊。」

王仁傻傻地笑了笑,又跟不凡道:「不凡姑娘,你年紀輕輕,正如武林人士所說,近乎完美,又何愁找不到自己的真愛。王仁一介莽夫,何德何能,又怎麼配得到你的愛。我早有妻室,如果你繼續沉溺,不趁早死心,到時候會非常苦。我不想你步…步她的後塵。」

不凡當即聽出了王仁口中所說的「她」,微微一笑,終於開口了:「你可聶瑤姐姐是有緣無分,可是你是人中之龍,咱們倆有一段注定的姻緣。況且我…我已經…愛上你了,又如何死心?」

王仁猛然一怔,若是不凡繼續下去,那麼必將是第二個聶瑤,他又如何眼睜睜的看著深愛著自己的女人命遠多舛,索性快刀斬亂麻,靈機一動,又道:「不凡姑娘,雖然我王仁有時候對瑛兒撒謊,可是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瑛兒對我從來沒有過假話,更不會使出心機來欺騙我。當初我和她在建州相遇,我就萌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後來我們倆分開了三個月,我才知道什麼是刻骨銘心。我愛著瑛兒,始終如一……」

聽到王仁在自己面前說著另外一個女人,不凡甚是生氣,大叫道:「夠了……別說了,既然你認為聶瑛比我好,那疆場之上,一較高下吧,送客。」

婉怡也很不情願,在王仁的耳邊道:「王仁大俠,我們家小姐的占卜之術其准無比,你們倆真有會一段姻緣,這是命中注定的。你為什麼要像那個丐幫幫主一樣頑固呢?你要是接受我我家小姐的愛的話,就來找她吧。請!」

王仁根本無心搭理婉怡的話,從剛才不凡的話語中聽到了疆場之上,一較高下,非常震驚,難道說不凡已經投靠耶律德光了?

想到這兒,王仁又上前道:「不凡姑娘,如果我王仁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就算你讓我把頭割下來,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你要是因此而忘棄大義,幫助耶律德光殘害中原,那可就是為禍蒼生了,請三思。」

不凡轉過身來,看著王仁道:「我怎麼可能讓你把頭割下來呢?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不過,我一定要向你證明,我比聶瑛更加適合當這個神鬼莫測機,更值得你愛。」

不想此時,烏狂居然找來了。

他聞了聞不凡的香閨,自言自語地道:「順著香氣,果然找到了我三弟。」

烏狂又對著不凡道:「這女人啊,就是蠢,我三弟的心事,只有我知道,實話告訴你吧,就算我三妹像天和公主一樣,一無是處,我三弟對她也是百依百順,死心塌地。而你,即使是天仙下凡,武功絕頂,文采出眾,醫術精湛,面面俱到,近乎完美的女人,我三弟也不會正眼看你的。你要是想較量,那就請吧,請不要手下留情。」

烏狂拉著王仁而去,不想王仁撇開烏狂,又回過身,走到不凡面前道:「不凡姑娘,你今日救過王仁一命,日後,王仁一定會報答。不過還請你三思,你若及時回頭,我會感激不盡。另外,煩勞你告訴耶律德光,就說他可能是瑛兒的親生爹爹,為此,我抓到他之後,會將他放過三次。三次以後,必將契丹人殺個片甲不留,毫不留情。」

王仁縱身而去,追著烏狂的腳步走了。不凡癱坐在地上,開始哭泣。

王仁和烏狂悄悄出了開封城,朝城外大營而去,此時聶瑛和聶瑤的穴道也被了無大師解開,二人獨自騎著馬尋過來了。

見到王仁安然而返,二人別提有多高興了。聶瑛的易經波形功此時已經可以使出八九成了,見到王仁,什麼也顧不上,翻身而來,上前抱住王仁哭了起來。

王仁連忙幫聶瑛擦乾了眼淚,笑著對她道:「瑛兒,我不是安全的回來了嗎,走,咱們趕快回去,這咱們向耶律德光宣戰了,馬虎不得啊。」

王仁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御毒牙,還給聶瑛,不想卻發現聶瑤在聶瑛身後正朝自己做鬼臉,惹得他心情豁然開朗。

幾人來到了大營,伯延派休雷前來,龍百石也派米長老前來匯報許州和定州的戰況。

休雷道:「至尊,伯延和烏聖大俠讓我先來說一聲,許州已經順利攻下了,我們將耶律德光打草谷所得的糧草分給了附近百姓。現在,士氣正旺,他們讓我來問一問下一步是繼續南下,還是引兵北上?」

王仁想了想道:「休雷,你現在立刻趕回許州,讓我二哥和伯延帶大軍北上,圍攻開封城,不過,一定要處理好許州城中的軍隊部署,以防契丹人偷襲。」

休雷縱馬而去。米長老又將炎空大師圓寂的事情說了,眾人無不驚駭,個個瓦著個臉,黯然傷神。

米長老又道:「盟主,現在丐幫已經控制住了定州,我們是不是也該引兵北上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聶瑛連忙止住他道:「不必了,丐幫人馬,深的民心,和伯延的大軍不同,撤回伯延是為了防止百姓遷怒延州人馬引契丹入土中原。丐幫弟子兵出一路,前往許州,撫恤百姓,宣揚護國安民之道,讓定、許兩州以南的百姓揭竿而起,則定、許二州以南,不戰可得。不過,龍幫主和范夫人乃武林英豪,享有盛譽,待處理好兩州事務之後,讓他們二人撤回來,同破開封,北退契丹。」

米長老得令而去。

龍百石夫婦讓米長老率著丐幫弟子星夜趕往許州,撫恤百姓,幾日之內,人數倍增,爭相投靠,北上退敵。

伯延也暗暗覺得武林群豪在暗中遷怒於自己,不肯好意相待,總是惡言相向,也有心引兵北撤,可是沒有接到武林至尊之令,也不敢妄下抉擇。

在休雷傳話後,伯延和烏聖立即引兵北上,會合大軍。

晚上,王仁將聶瑛和聶瑤姐妹倆叫到一塊兒,跟二人道:「瑛兒、聶瑤,我不想隱瞞,昨天是不凡姑娘救了我,不過她已經投靠了耶律德光,揚言要跟瑛兒你一較高下。」

聶瑛道:「那就讓她放馬過來。不過這個不凡真是一個謎,所做的事情是那麼令人匪夷所思。」

聶瑤也接道:「是啊,昨天我父王跟我說了,他說這個不凡主動請纓,揚言要跟姐姐較量,這下可好了,不凡加明星辰,一定會非常厲害的。」

王仁又道:「瑛兒,再怎麼說這個耶律德光也可能是我的親岳父,即使你們倆真是弈然山莊的人,那麼他也是聶瑤的養父。因此,我答應擒住他三次,再放他三次,然後再逼他北退,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如果你們覺得為難,就讓我來對付他吧。」

聶瑛笑了笑道:「傻瓜,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才不管其他什麼事情,只要你想幹的事情,我就幫你。」

聶瑤也微微一笑道:「姐夫,國仇大事為重,我和姐姐支持你。」

一擒一縱

第08章:一擒一縱

又過了三日,天朗氣清,不過刺骨的寒風依然如往常一樣。

王仁、聶瑛、烏狂、烏癡、烏魔、烏顛、了無大師、刀戊心剛欲引兵出去叫陣,伯延和烏聖的大軍回來了。

王仁大喜,不想聶瑛似乎早有算計,連忙跟二人道:「今天一戰,必要取勝,你們的大軍勞累不堪,只需埋伏在開封城外,待我們退兵之時,若有追兵,斷其後路,然後燻煙為號,我們回馬殺來,兩路夾擊,大破契丹。」

王仁帶著兵走到開封城下叫陣,趙延壽引兵出擊,看到烏狂坐下的是自己的追風血驥驁,勃然大怒,點名讓烏狂出戰。

烏狂鬥志昂揚,不等趙延壽再次開口,上前跟其大戰,不出三招,一掌將其打翻在地。趙延壽立即退了進去,不想被梁被一劍射掉了鋼盔。

契丹緊閉城門不出,想借助刺骨的寒風來讓武林群豪知難而退。北風呼嘯,寒風刺骨,有些士兵凍得握不住鋼刀了,更有的坐在地上打寒顫。

王仁一心想擒住耶律德光,便跟了無大師和三烏吩咐道:「大師,三位前輩,我們在此牽制住契丹大軍,你們四人偷入城中,將耶律德光擒住。事成之後,放火為號,我派人接應。」

此次,聶瑛和王仁帶領大隊,讓烏狂引兵以為左翼,刀戊心和烏聖引兵以為右翼,全力攻打開封西門。因此,了無大師和三烏從南門順利的躲過了契丹的守城將士,混入城中,擒拿耶律德光。

明星辰在城中發現王仁所率之人都不堪忍受這寒風而個個面紅耳赤,扔下手中的兵器,知道時機成熟,派兵出擊。

聶瑛神秘地一笑,連忙下令退兵。契丹大軍追趕了上來,可是沒有走一里,伯延和白石山引兵從後面殺來。頓時,兩翼回撤,將契丹大軍團團圍困。

王仁回馬殺來,契丹大軍陣腳已亂。由於寒風刺骨,氣溫很低,王仁所率士兵握不住鋼刀,而被砍下馬來的也是不計其數。

明星辰見大軍被困,又派出契丹鐵騎前去營救,苦苦廝殺之下,才殺開一條血路,將契丹殘兵救入開封城中。

聶瑛大喜,連忙下令圍困開封城,做出攻城之勢,以便讓了無大師和三烏順利擒住耶律德光。

卻說了無大師和烏癡、烏魔、烏顛悄悄從南門潛入開封城中,可是城中處處嚴查,好不容易來到了耶律德光的王宮外面,然而外面守衛更加森嚴。守衛們個個都身體粗壯,一看就是契丹勇士。

四人商量了一下,決定讓烏顛在外面望風接應,他們三人卻翻*牆而入,打暈了三個守衛,穿上了契丹人的服飾,才好不容易混到了耶律德光的王宮。

烏癡跳上屋頂,可是儘是消融了一半的白雪,滑溜的連腳都搭不住。

了無大師心生一計,躲在暗處,聚氣凝神,默念悲天憫世咒,用內功默唸經文,不帶任何聲響。為了防止悲天憫世咒影響烏癡和烏魔,了無大師將內功盡量壓著。守在門前的將士只覺得腦中似乎有無數和尚在超度亡魂,想起他們所見的種種將死之人的哀嚎,意識漸漸模糊,痛苦難耐,倒在地上。

烏癡和烏魔趁機一招移形換影閃過士兵,走進耶律德光的寢宮。

了無大師連忙收起內功,準備好接應。

烏癡和烏魔進了耶律德光的寢宮,只見一個龍袍背影坐在龍榻之上烤火。不過奇怪的是竟有一股很濃的槐花的香味,像是女子閨房一般。

二人也怕有陷阱,站在遠處聚氣凝神,一招隔空穿穴正中其後背,將穿著龍袍之人打暈。

烏魔安心的走過去,不想龍袍背影撇開龍袍,一掌打中烏他的胸口。二人大驚,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個女子假扮耶律德光。不錯,此人正是不凡。

烏癡驚奇不已地問道:「你,你剛才明明中了隔空點穴,怎麼……」

不凡依然孤傲,不屑地冷笑道:「小小諜影訣,有何稀愛去?本來想抓個王仁在意的人,可是沒有想到卻是烏癡和烏魔,枉我煞費苦心。」

就在此時,一陣笑聲傳來,婉怡、晨露、清月三人護著耶律德光,從後面轉出來。

耶律德光得意地笑道:「不凡姑娘正是神機妙算,來人啊,將這兩個賊寇給我拿下。」

頓時,耶律德光的房門被撞開,上百個弓箭手手拿弓箭跑了進來將弓箭拉滿。

烏癡大驚,一招移形換影,上前去抓真正的耶律德光,不想不凡拔出攆雲劍,輕輕一揮,差點將烏癡的右手砍掉。

了無大師本來守在外面,可是忽然間憑空冒出上百個弓弩手,發現情況不對,縱身一躍,也跳進耶律德光的寢宮。

不凡應該認識了無大師,看到他也來了,冷笑道:「和尚也來湊熱鬧,真有趣。久聞了無大師的佛香功、悲天憫世咒、佛陀引燈指等絕技都是絕世奇功,請賜教!」

不凡輕輕跳起,挑起攆雲劍,又迅速轉身,將攆雲劍像綵帶一樣從空中劃過,掃出一招捕風捉影。了無大驚,萬萬沒有想到不凡的劍招居然如此奇妙,用足內力,將雙腳陷進地面,用羅漢抱月護住胸前,輕掃手臂,將不凡的劍氣用佛香功擋開。

不凡輕輕落在地面之上,又將劍挑起,上下閃動,同時將右臂往回收,身子側在攆雲劍之後,朝了無大師橫空劃去。

了無發現劍招奇特,不識是何種劍法,甚是驚奇,將身子斜下去,轉而用地禪腿攻擊不凡的下三路。卻不料不凡似乎設置了一個陷進,趁著了無大師向下倒去,出腿的瞬間,又將劍向下看去,險些割掉了他的腳。

二人就此出招,不凡佔盡先機,將了無逼得節節敗退。不到三十招,了無就支持不住了。

烏癡、烏魔甚為驚駭,萬萬也沒有想到不凡的武功如此之高,又各自使出化磁掌和六截柔拳來助了無大師,跟不凡過招。三人聯手,雖然威力無窮,可是竟然也無法佔到絲毫便宜,更無法將不凡打敗。

就在此時,一白髮男子的身影閃過,掌力從空劈下,打向不凡。不凡將攆雲劍從旁劃過,擋開了三人夾擊,又收起寶劍,左手出掌,將此人震開。此人不是烏狂而何?

烏狂被推到了門前,抵在門上,才停了下來,手上的經脈像是被火燒一般,有隱隱的灼痛,不由對不凡的內功暗暗稱奇。

不凡看到烏狂來了,道:「總算有可以令王仁大哥繳械投降的人出現了。」

烏狂怕自己不是耶律德光的對手,連忙在烏癡、烏魔耳邊輕輕道:「這女子武功極高,絕不是等閒之輩,我纏住她,你們趕緊把耶律德光擒住。」

烏狂提起真氣,將輪迴真氣凝聚於胸口,食指上凝聚起他最為擅長的佛陀引燈指,上前跟不凡交手。

契丹大軍見時機成熟,也拔出彎刀,上前抓人。了無大師避開契丹武士,上前去抓耶律德光,可是又被不凡的三個丫鬟纏住了。烏癡以一人之力,勉強擋住契丹大軍,烏魔趁機輕甩鞭子,將耶律德光抓了過來。

烏狂按住玉笛機關,將其變成一根長槍指在耶律德光的咽喉,逼眾人退下。不凡傻眼了,愣在一旁。

有耶律德光這個護身符,眾人只能傻傻地看著四人光明正大的出去,烏顛在外面準備好了快馬,騎馬出城。

王仁在城外等候,看到城門再次被打開了,又不像是要出戰,隱隱覺得喜事將近,果然是五人將耶律德光帶了出來。不過奇怪的是,烏狂居然也在其中。

王仁大喜,朝四下尋了尋,這才發現追風血驥驁上面沒有人,烏狂應該早就偷入開封城中了。

他趕了上去,讓手下牽過來一匹駿馬,跟聶瑛示意了一下。

聶瑛意會到,牽著馬匹上前,給耶律德光道:「王仁哥哥托不凡姑娘帶話,三擒三縱後,再逼你退兵,這是第一次。你乃一代英雄,希望你下次不要躲在寢宮中,而是親上戰場,我們一較高低,看是你這個馳騁疆場的用兵高手厲害,還是我們中原群豪更甚一籌。」

耶律德光牽著馬而去,忽然間又回過頭來道:「耶律德光守信重義,乃一代英豪。你是聶威賢的女兒,不要再想著檎而縱,以此來羞辱我,卻讓你們良心得安。我在開封城裡,等著你們攻城。」

耶律德光縱馬而去。

烏魔甚是不解,想起他們剛才險些喪命,現在王仁又為了一己之私,當著眾人的面放了耶律德光,勃然大怒,指著王仁的鼻子罵道:「王仁,你真是太自以為是了。我們兄弟在裡面拚死拚活,好不容易才抓住耶律德光。你為什麼把他放了?」

烏癡和烏狂想攔也攔不住烏魔的嘴。王仁一言不發,不過軍中的武林群豪聽到烏魔這番言論,也開始起哄:「為什麼……」

「聽說盟主是耶律德光的女兒,骨肉情深,這下子還打什麼。」

「他們夫婦大仁大義,咱們又不是沒有見過,一定別有深意。」

「不行,盟主要是不說清楚,這仗我就不打了,不要丟了性命都不知道為什麼,為誰賣命。」

……

梁被熟讀兵書,聽到武林群豪亂的像一鍋粥一樣,猛然想起此情此景和諸葛孔明曾經七擒七縱孟獲頗為相似,連忙站出來,替王仁解圍道:「各位英雄、各位豪傑,想諸葛武侯曾經南下平蠻,將蠻王孟獲七擒七縱,才平定了南蠻。他那麼做,為的是得到人心,讓蠻王孟獲從心底裡佩服,不敢再犯。現在,盟主這麼做,只是為了讓契丹人知道,我們中原豪傑可以輕而易舉抓到他們契丹之王。可是,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雖是粗人,可是卻是仁義之師,若將耶律德光殺了,在開封城內必然會有新的皇帝登基,這樣殺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將耶律德光放了,這是降服人心之道,乃是戰術的最高境界。」

梁被這麼一說,群豪慢慢安靜下來了。

王仁大喜,說實話,他的確是如烏魔所言,為了聶瑛和聶瑤,才隨口答應耶律德光三擒三縱,真沒有想到讓梁被這麼一說,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王仁下令班師回營,擇日再戰。

伯延折馬回韁,準備離開,猛然發現了站在城樓之上的明星辰,勃然大怒,緊緊地握著韁繩,遲遲不肯離去。

梁被就在一旁,看到他心神恍惚,似乎看到了仇深似海的仇人一般,眼神之中殺氣騰騰,走過來問道:「伯延,你在看什麼?這城樓之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讓你看著生氣?」

伯延見到梁被身上背著的弓箭,猛然想起他神箭驚人,連忙跟他道:「梁將軍,明星辰害我弟弟,久聞你神箭驚人,有百步穿楊之術,能不能替我射他一箭,替我弟弟出氣。」

梁被笑了笑,在城樓之上找了找,發現了明星辰,看他寒冬時節,還搖著折扇,甚是生氣,拉弓上弦,箭矢所至之處,從明星辰的口中射入,後腦射出。

伯延還未看清,只見到明星辰似乎從城樓上面翻了下來,忙向梁被詢問道:「梁將軍,剛才怎麼了?」

梁被得意地笑道:「哈哈……明星辰死了,牙齒也不保,這下子你滿意了吧。我一箭射掉了他的牙齒,從後腦穿出,他要是九條命的話,就可以不死。」

烏狂剛才跟不凡交手,知道她的武功深不可測,又跟王仁提到:「三弟,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不凡的武功非比尋常,我覺得她可以跟你較量一番,沒有理由會在上次敗給小四弟?」

烏聖坐在漆麟駒上面,扛著霹靂錘,得意地笑道:「哈哈,小五哥,那是你武功太差了。不凡熟知彌羅神掌和諜影訣,你和伯延敗給她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可是我的飛劍和結焰神爪就讓她沒有還手之力了。」

此時,伯延也從後面趕上來,嚴肅地道:「不是,不凡的武功,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我曾經跟她交過手,也敗下陣來,我發現她似乎懂得各門各派的武功,尤其是彌羅神掌和諜影訣,雖然看似簡易,可是威力十足。」

烏狂長歎一聲,道:「哎……女人的好處全都跑到這個神秘的不凡身上去了,才藝出眾、貌美如花、香氣襲人、武功高強、頗有心機,真的是近乎完美。只可惜,她走錯路了,就沖投靠耶律德光這一點,也饒她不得。」

眾人回到了大營,不想龍百石和范仙華準備好了一份禮物,正在等著武林群豪歸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09章:劫營離間

話說王仁將大遼皇帝耶律德光放了之後,引起武林群豪的不滿。梁被熟讀兵書,知道各種古代各種戰爭,對諸葛孔明平定南蠻之事了無指掌。現在,王仁此舉和諸葛武侯當年的作法頗為相似,梁被知悉隱藏在後面的長遠謀略,站出來分析了一下,雖然武林群雄才肯心服。然而,王仁本人也沒有想到,他出於為聶瑛、聶瑤的考慮,居然被梁被所說到了如此攻心為上的高深戰略。

王仁初戰告捷,凱旋而歸,帶著武林群豪回到了大營,而此時,龍百石和范仙華夫婦倆正捆著兩個契丹人,在等他們的歸來。

聶瑤也在百石一旁,看到王仁和聶瑛的大軍回來了,跑上前去,抓住玄武流星的韁繩道:「姐夫,龍幫主夫婦抓到了兩個契丹人。其實他們也挺可憐的,你就把他們放了吧。」

王仁衝著遠處看了看,果然發現了兩個和曾經的彎刀王打扮非常相似的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應該是被點了穴道。

他下了馬,趕到了龍百石身旁,疑惑地問道:「龍幫主,這是……」

范仙華應道:「至尊,我們回來的時候發現此二人鬼鬼祟祟,躲在大營外面,必然是契丹奸細無疑。」

王仁朝二人看了看,輕甩手臂,解開了兩人的穴道,嚇得二人連連哆嗦。

二人連忙跪倒在王仁腳下,嚇得魂不附體,慌慌張張地道:「請你饒命啊,我們倆是契丹人,可是我們並不是奸細。我們聽聞中原群豪,個個都如狼似虎,勇猛異常,還有一個哪吒轉世的不死之人,因此,只是想來一睹中原群豪的英姿。」

王仁看到二人跪拜在地上,怒斥二人道:「站起來,身為七尺男兒,如此輕易跪拜,真是丟人。你們想看中原群豪嗎?站在我身後的都是,需要我為你介紹嗎?」

二人朝王仁身後望去,發現烏聖騎在渾身漆黑的漆麟駒之上,將兩個扛在肩頭的牛頭般大小,重達八百斤的霹靂錘握在手中,奮力向地面砸出,在雪地上砸出了大坑。烏狂坐在追風血驥驁之上,渾身血紅色的追風血驥驁前腳高高抬起,只用後腿嗷嗷站著,像是在天宣示著它的狂傲不羈。烏狂本正當英年,卻是滿頭白髮如雪,握著玉笛,穩坐在追風血驥驁之上。伯延面無表情,猿臂輕輕甩動,看似像個鐵餅擺動;龍百石目無表情,身著破爛不堪的衣服,臭味飄得到處都是。休雷輕打噴嚏,好似夏日之雷,震耳欲聾。烏癡滿面通紅,如秋日蘋果,手掌如鐵餅一般,交叉著,放在胸前。烏魔老翁打扮,瘦骨嶙峋,額頭上面刻著一個魔字,雖然髮梢有所掩蓋,但還是可以看清。烏顛倒掛在大樹之上,如蝙蝠一般。四五行道個個手持拂塵,形貌各異。了無大師身著袈裟,只顧唸經。

二人看的是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傻傻地道:「中原…中原群豪真英雄……」

王仁跟龍百石使了個眼色道:「把兩人放了吧,我們行事要光明正大,以仁待人才能百戰百勝。」

范仙華連忙趕了過來,阻止道:「盟主,他們倆刺探到了我們的軍情,要是放走的話,可能會生出禍端。」

王仁睜大眼睛,瞪了一眼范仙華,朝裡頭的營帳而去。范仙華只好替二人放行了。

夜幕降臨,火把燃了起來,將整個安營紮寨的地方燒的通紅,好似白日一般。

王仁累了一天,正在屋中打坐休息,忽然間,聽到了烏狂、烏聖、伯延、龍百石四人的爭吵之聲,甚是震驚,連忙出去查看。

百石將士兵從定州撤回來之後,就和大軍駐紮在一塊兒,負責在營外佈施簡單的陣法,以防敵兵偷襲。此時,他還沒有來得及佈陣。

伯延從許州趕回來之後,聶瑛覺得他攻陷許州,立下了大功,因此江湖人士應該不會再對他存有敵意,也將伯延的大軍調回來了,可是卻沒有想到主帥之間又出現了爭吵。

王仁正在為聶瑛將百石和伯延兩人的大軍調回來,又生了禍端,而悔不當初,不想聽到百石跟烏狂和烏聖道:「你們兄弟倆已經抓了一次耶律德光了,下次我要動手。」

伯延當即不肯了,連忙阻止道:「不行,我現在是北方武林的武林盟主,這北方是我統轄的範圍之內,必然要我動手才行。」

烏狂也毫不相讓,接道:「不行,這是國家大事,咱們不應該相互爭執不休,我兩次潛入開封成的皇宮內,今天又把他抓了出來,第二次不能有失,還是我去為好。」

王仁在一旁看的不亦樂乎,笑了笑走過來道:「都是武林中人,以武定勝負吧,不過大哥、二哥,也不是我幫你們倆,今天的一功應該記在五烏和了無大師身上。你們倆就不要摻和了,下面的兩次就交給伯延和龍幫主主了。要是他們倆在百招之內不分勝負的話,那就一起去吧,畢竟還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不凡在城中等候,下面的兩次恐怕不會那麼容易了。」

烏狂又不許了,站在一旁埋怨道:「三弟,你怎麼像個姑娘家似的,人家都是女生外向,可你堂堂大丈夫,怎麼能幫外人呢?」

烏狂的話惹得幾人開懷大笑。

伯延和百石怒目相視,互不相讓,二人出招上前,在火光的照映下,開始了大戰。

百石的四象無極功已經練到七成火候了,甚是厲害,上一任丐幫幫主齊擴家傳的大手印更是威力無窮,兩種武功綜合的一塊兒,在配合五龍山莊的陣法為步法,威力不同凡響。

伯延的彌羅神掌和羅漢降魔拳都已經練到火候了,除此之外,從小為少林俗家弟子,也讓他基礎功夫甚好,武功招招犀利,毫無破綻。

伯延的武功以力道見稱,剛勇猛進,出招極快,凌厲無比,然而百石的至陰至柔,出招緩慢,後發制人。二人各有所長,各有所短,五十招過去,勝負不分。

伯延對龍百石的武功暗暗稱奇,萬萬也沒有自從汾河之上一戰過後,百石的武功進步如此之快,不得不刮目相看了。他先用羅漢降魔拳來破龍百石的四象無極功,雙雙始終僵持。轉眼間又是三十招已過,龍百石轉為大手印,伯延也立即用呼雷氣功破了龍百石的重招,緊接著,換成彌羅神掌,擺好馬步,踩在鬆軟的地面之上,左手掌心向內,右掌貼於左掌之上,前後運氣推動。

漸漸地,他的手臂上的經脈開始微微顫動,似乎腫了起來。忽然間,他以閃電之勢翻過左手,掌心向外,向前跑了過去。與此同時,百石絲毫不敢怠慢,雙臂交叉甩動,手臂之上像是纏了兩條柔韌的柳條一樣,輕盈無比。伯延的左掌襲了過來,百石連忙甩起手臂,手掌之上輕盈無比的力量好似一顆柔韌的小數搖動,將伯延的掌力卸掉了,不想伯延守在腰部的右掌又迅速劈空而來。

百石大驚,自己已經慢了一招,這下子要用四象無極功將掌力卸掉已經來不及了,連忙朝後退去,順勢跳起,雙手合十,將左手的掌力運到了右掌之處,分開雙手,將大手印從天劈下。

伯延的掌力從天追了上去,和百石的大手印發生激撞,在半空中分開了。

百石鬥心驟起,從空跳上前去,使出龍韋所授的龍形擒拿手,雙臂有如游龍破空,柳枝輕舞,纏在了伯延的雙臂之上。伯延出招極快,微微震動雙臂,身子一側,向百石倒去,打出一招睡羅漢。不想伯延急中生智,忽然間換了招式,翻空而起,雙腿抽了過來,朝百石的腳下剷去。

百石收回擒拿手的招式,想躲也躲不及了,索性破釜沉舟,出重掌朝伯延的胸前打去,將其避開。

伯延大驚,連忙提起掌力,雙腿將百石鏟倒,可是百石也借力後仰而起,雙腳朝天,掌力如飛瀉的瀑布,朝天衝下,接到了伯延的雙掌之上。

二人武功本來也在伯仲之間,為了一分勝負,都是出了全力,若是其中任何一方受傷,將會引起延州人馬或者丐幫弟子的不滿與猜疑。

王仁連忙在側喊道:「你們倆趕快停下來,比武切磋,沒有必要全力以赴,來拚命吧。」

二人也怕誤傷,同時收功,聽了下來。他們都是武林中人,這一戰下來,個個開懷大笑,暗暗稱對方武功之奇。

王仁對二人的武功都比較瞭解,笑了笑趕過去道:「呵呵,現在,你們倆都別怨言了,其實如何擒住耶律德光還要隨機應變,不能像上次一樣貿然前去,要是耶律德光準備好的話,即使我親自去,也會被亂箭射死,何談北退契丹?容我和瑛兒商量一下,再跟你們說這二檎遼主的妙計。不過,無論怎樣抓耶律德光,都是其次,咱們一定要讓所有的契丹人像今天的那兩個契丹人一樣,看到中原群豪,而渾身顫慄,肝膽俱裂。」

烏狂在一旁笑道:「早說嘛,我還以為真不讓我去,不過說實話,在眾多高手當中,除了三弟,好像真沒有人能夠是不凡的敵手,可是三弟現在是主帥,而且不凡又救過他的性命,三弟也是懂得憐香惜玉的。同時,咱們還不能夠一擁而上,以眾欺寡,欺凌一個年紀輕輕的黃毛丫頭。到底怎麼樣對付這個神秘的不凡,我們還真得仔細想想。」

就在此時,聶瑛神神秘秘地走出來了。

王仁連忙趕上前去,關切地問道:「瑛兒,外面這麼冷的天你出來幹嘛啊?」

聶瑛神秘一笑,在王仁耳邊說了說。王仁大驚,連忙擋在聶瑛面前道:「不行,堅決不行。」

聶瑛走到龍百石面前,跟他道:「龍幫主,令師田浪總可以將不凡打敗了吧。」

百石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師父是沒有問題,可是他……炎空大師跟我師父齊名,也可惜……」

聶瑛又走到王仁面前道:「你聽,人家龍幫主都說田浪可以打敗不凡,怎麼不行?」

聶瑛就是新的田浪的身份沒有多少人知道,王仁也不想聲張,跟烏狂、烏聖、龍百石、伯延道:「此事稍後再議,今天在開封城外凍了一天,大家都累了,還是去休息吧,咱們設法攻城。」

王仁將聶瑛拉了進去,著急地跟他道:「瑛兒,我對打仗一竅不通,你可是有神鬼莫測之機,有梁被、白石山兩位將軍的協助,必能克城,若跑去抓耶律德光,你是不是不凡的對手先且不說,就說武林群哈由誰統帥?」

聶瑛笑了笑道:「瞧把你緊張的,你是怕我不是不凡的對手,還怕假如說耶律德光真是我親爹,那我會背上一個不孝之名,更怕我此次前去失手被擒,要挾你繳械投降,那是中原群豪又會爭鬥起來,廝殺成一片,沒有保衛中原了吧。」

王仁猛然一怔,不過對聶瑛看透了他的心事倒並不感到奇怪,依然嚴肅地道:「瑛兒,就算讓我背上一個恩將仇報的罵名,我也不能讓你犯險。」

聶瑛心裡甜甜的,像吃了蜜似的。片刻沉默後,她又道:「王仁哥哥,我聽聶瑤講了一些耶律德光的戰績,我覺得此人擅長攻心為上。此次,他就是利用杜重威內心的膽小怕事,而遣人說服,所以才將晉國滅了。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會暗中派人說服四五行道跟伯延對抗,讓龍百石跟大哥、二哥自相殘殺。所以,我們要有所提防才行。」

當天深夜,眾人正在熟睡,忽然間,喊聲噪地,透過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燃起的熊熊大火,火光通天。

熟睡的王仁被驚醒,光著腳,隨便批了件袍子,就跑出去看。原來是契丹騎兵正在劫寨。

王仁大怒,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回拉之時,將契丹勇士一個個從馬上割了下來。

就在此時,武林群豪也各相繼跑了出來,跟契丹騎兵血戰。

烏聖光著身子,舞動霹靂錘,將契丹良駒紛紛砸倒在地。

烏狂和烏顛從火光上方的大樹上面掛了下來,看到烏聖將契丹良駒一匹匹砸到在地,覺得甚是可惜,連忙跟烏聖道:「小四弟,你殺人,可別殺馬,這可都是上好的良駒。」

烏聖笑了笑,扔下霹靂錘,拋出飛雪劍,將馬上騎兵殺翻在地。

轉眼間,契丹百名騎兵盡數被殺,無人生還。此時,王仁才發現自己是光著腳的,連忙跑進屋子烤火。

王仁穿好衣服,親自巡邏,以防有變,不想聽到了四五行道在談論伯延和鬼面王之死,甚是好奇,走過去尋個究竟。

遠遠地,他就看到金鑫子手拿一封信件,又聞得他對著其他四位道長道:「現在國仇事大,我們要將個人恩怨放在一邊,想要為鬼面王報仇也沒有必要急於一時。這封信件擺明就是耶律德光用來離間的,我們不能上當。」

王仁站在一旁,可是五人太過入神,竟然沒有發現王仁就在一側。王仁又朝五人走近,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從金鑫子手上奪下信件。

金鑫子大吃一驚,深怕王仁會誤以為自己私通契丹,連忙向他解釋道:「王仁少俠,這是剛才契丹劫寨時候朝我們五人放冷箭。我抓過來一看,原來上面夾著一封離間之信,這不正要向你匯報。」

仁微微一笑道:「呵呵,既然明星辰已死,那麼這很有可能就是不凡姑娘和耶律德光商討過後的計謀了。不凡真是用心良苦,不過還是瑛兒技高一籌。照此看來,龍幫主也應該收到了一封同樣的離間之信。」

王仁又跟四五行道吩咐道:「五位道長,這是離間之計,你們千萬要鎮靜,今晚讓契丹闖進來,說明我們防禦不當,還有老五位道長放哨,白天再休息吧。」

四五行道點頭稱好。

王仁找到龍百石,他們夫婦倆的營帳依然亮著,照此看來,應該是沒有就寢。

百石從營帳中出來,不想王仁開口第一句話就問道:「龍幫主,信件看完了嗎?」

龍百石猛然一怔,大吃一驚,傻傻地盯著他道:「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王仁笑了笑,又道:「耶律德光攻於心計,離間之計,豈能瞞過瑛兒?不過龍幫主大義凜然,現在中原群豪同仇敵愾,北退契丹,想必龍幫主也不會為一己私仇而忘卻中原榮辱吧。」

龍百石吞吞吐吐地道:「這…這…既然至尊作主,那麼肯定盟主在破敵之後,肯定會為我們這幫下屬討回公道,報仇雪恨吧。」

王仁猶豫了,百石果然頑固,他更不像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應該是范仙華的先入為主之計無疑。

龍百石大笑道:「哈哈……也是啊,至尊您和烏狂、烏聖有八拜之交,必然會包庇他們了。」

王仁大怒,盯著龍百石,怒氣沖沖地道:「如果你想,現在就可以去找他們報仇,可是恐怕四象無極功也難以勝過諜影訣吧。咱們說好了在北退契丹之後再解決私怨,如果有人敢背信棄義,我決不輕饒。你要是相信我,北退契丹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王仁再回到屋中,總算補了一個安穩的覺,不過,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聶瑤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第10章:欲擒故縱

以前總是聶瑛叫他起床,而此次跑進來的卻是聶瑤。王仁睡眼惺忪,沒有注意,就拉住聶瑤的手,將她拉入懷中,迷迷糊糊地道:「幹什麼啊?瑛兒?」

聶瑤聽王仁叫錯了,從他的懷中掙脫,異常著急地道:「是我啊,姐夫。你快醒醒啊。」

聽聶瑤這麼開口,王仁就知道自己認錯人了,連忙稍稍收拾,又跟她道:「怎麼了?你慌慌張張的,等我睡醒再說不行嗎?」

王仁又睡倒在了床上。聶瑤急了,在他的耳邊大喊一聲道:「姐姐不見了。」

這句話有如一個晴天霹靂,王仁連忙拾起,抓著聶瑤的雙臂,著急地問道:「她什麼時候不見了?臨走前有沒有說什麼?」

聶瑤道:「姐姐穿著那套黑色衣服,帶著面具走的,我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去了?」

王仁大吃一驚,拿起衣服就往外跑。

卻說在王仁熟睡的這個上午,聶瑛知道武林人士大受昨晚離間之信的蠱惑,難免心生他念,有心讓武林人士先且罷手,不過她的計策卻和王仁的截然相反。

她一大清早就召集了武林群豪,與眾人吩咐道:「昨晚耶律德光除了劫寨之外,還將一些跳起內亂的書信留給了在座的各位。現在,龍幫主想找烏癡、烏魔、烏顛三位前輩報五龍山之仇;還有其他各路人馬遷怒於步震處死其同門師友或者引契丹南下,因而也和步伯延的延州人馬勢如水火;更有一股人馬對我妹妹聶瑤很不放心,想借助她是契丹公主的身份來逼耶律德光北上。人心不齊,這仗也很難打贏,為了防止各位英雄戰死疆場,一世英名掃地,還是四散而去吧。」

聶瑛這麼一說,所有人都非常詫異,在下面躁動不安,就連烏聖、烏狂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聶瑛想幹什麼,難道她真的想雲鶴和詩霄而無心禦敵了?

范仙華似乎看出了聶瑛的計策,在下面微微一下,附在龍百石的耳邊道:「好一招欲擒故縱之計,這下子你就安心的在此跟契丹人打仗吧,等打退了契丹之後,再行報仇也不遲。」

龍百石一時還不知道范仙華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倒是知道大義為先,站起來吼道:「誰要是想回家,就立刻滾蛋,我龍百石不退契丹,誓不罷休。」

四五行道雖然是出道之人,深知民族大義,也跟在龍百石身後,站起來道:「不退契丹,誓不罷休,我們四五行道必定力戰到底,血濺開封城,馬革裹屍回。」

伯延倒也穩重,好似高僧一般,沒有情緒,用一如往常的語氣,在一旁道:「聶瑛,你這是什麼意思?說好了帶領我們來退契丹,我還想彌補過失,現在你怎麼說散就散。」

烏狂和烏聖坐在一旁,既然他們二人也心有不甘,不過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向聶瑛爭辯,只好一言不發,看著她作何處置。

忽然間,聶瑛滿意地笑了笑道:「諸位英雄,依聶瑛愚見,欲百戰百勝,必要先上下一心。可是現在,有無數武林人士對王仁哥哥護著聶瑤懷恨在心,想要用聶瑤逼耶律德光就範;也有無數英雄對王仁哥哥昨日義釋耶律德光而不滿;還有無數人對北地霸王步震曾經在延州處死他們的同門師友懷恨在心;更有在座之人對步震和契丹結盟,引起南下而咬牙切齒,意欲除伯延而後快。此外,龍幫主的父輩更是被烏癡、烏魔、烏顛三位前輩所殺,大仇未報。所以,我們這支軍隊中,各懷異心,人心不齊,如何跟耶律德光戰?難道為了中原榮辱,你們能夠放下這些仇恨、放下這些怨恨,同仇敵愾,聽我夫婦調遣,北退契丹嗎?」

龍百石聽到聶瑛提及五龍山的大仇,讓他放下報仇,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又站出來道:「殺人償命,血債血償,此乃天經地義。不過,我已經向至尊和盟主承諾,在北退契丹之後再跟仇家尋仇,不會影響北退契丹的。」

聶瑛微微笑了笑,從最前面走了下來,來到龍百石面前道:「龍幫主,你說的可是輕巧,難道你能夠做到看到烏癡、烏魔、烏顛三位前輩而鎮定自若,毫不生氣嗎?」

龍百石猶豫了。

靈鮮似乎是明白了聶瑛的欲擒故縱之計,有心幫她一幫,在烏狂耳邊輕輕道了一聲:「哥,你這個笨蛋,都不知道響應一下三妹,看我的。」

烏聖甚是不解,烏聖也聽到了靈鮮的話,想要追問,不想靈鮮趕上前去,當著眾人的面,響應道:「諸位,就憑大家現在同仇敵愾,為中原榮辱、為中原百姓而戰,這兒的人,沒有一個會是喪盡天良,或者是死有餘辜之人。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如大家握手言和,這樣打起仗來,上下一心,也會百戰不殆。」

靈鮮又退了下來,坐到了烏狂身邊。

烏狂斜過身子問道:「你怎麼能說出這番話,這話要是三弟說出來倒也罷了,可是從你嘴裡出來,怎麼就那麼彆扭呢?」

靈鮮衝著他微微一笑,指著他的腦袋,笑著道:「個,那是因為你太笨了,沒有理解三妹的用意。」

在這種關鍵場合,最需要的就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站出來說話,炎空大師已經戰死陣中了,現在,眾人的目光又投向了了無大師。

了無大師慢慢起身,雙手合十作揖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說的很對,『形深般若波羅密多時,召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練武之人,沒有慈悲之心,最後只會害人害己。因果循環,惡行必召惡果,我們何不敞開胸懷,包容萬物呢?」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又是龍百石站起來道:「好的,為了中原社稷,為了中原榮辱,我龍百石決定聽從至尊和盟主差遣,從此不懷二心,專心抗敵。」

頓時,武林人士紛紛站起來道:「不懷二心,專心抗敵。」

龍百石坐了下來,朝范仙華歎息道:「哎……夫人,你真是神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但願五龍山能夠原諒我的不孝。」

聶瑛大喜,跟眾人道:「好的,既然如此,以後要是誰還敢有二心,就有勞龍幫主執行軍法。」

金鑫子站起來問道:「盟主,那麼對於二擒耶律德光,不知有何高見?」

聶瑛乾淨利落的說了四個字:「將計就計。」

她跟眾人吩咐道:「步伯延帶著延州精兵,裝成重傷而逃的樣子,慢慢北逃,等避過契丹耳目,殺個回馬槍,全力攻打開封城正門,主要在於擾敵,而不是攻城;龍幫主、大哥、二哥三人悄入開封城,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待進入城中之後,在皇宮外隱藏起來,等待我的信號,咱們去擒耶律德光。了無大師依然根據我上次所給的部署鎮守此地,以防昨晚的事情再次發生。烏癡、烏魔、烏顛三位前輩找些乾柴,在咱們的大營附近放火,作出噪亂不安的樣子。其他人在此聽候王仁哥哥調遣,不得有誤。」

聶瑛換上了裝扮田浪的衣服,在開封城外藏起來,等待著三烏的放火所產生的濃煙。

沒等多久,在他們剛剛過來的地方就有濃煙升起,時不時還有噪亂不安的廝殺之聲傳過來,同時看似狼狽不堪的伯延引兵北上。

聶瑛、烏狂、烏聖、龍百石趁機晃過守城將士,溜入開封城中,來到了皇宮外面。

皇宮外面,守衛森嚴,聶瑛想不出偷入宮中之計,況且上次了無大師和三烏混入契丹軍大軍至中,這次同樣的方法肯定行不通。

聶瑛想了想,在烏狂耳邊道:「大哥,契丹人認識你,你去門口跟他們叫陣,就說要光明正大的殺進去,將耶律德光抓到。等你引開他們之後,我們悄入宮中,擒拿耶律德光。」

本來烏狂想再露臉一把,可是心想這總共有三次機會,要是都讓自己擒住耶律德光,反而會讓伯延、烏聖、百石怨自己貪功,還是去引開守兵,也是功德一件。況且,當著契丹人的面,向他們挑戰,也和自己的性格不謀而合,便一口答應了。

烏狂得令而去,走到皇宮門口,衝著宮門口的契丹守軍大罵道:「耶律老不死,老子狂棋手烏狂要從這兒殺進去,把你抓到,然後再放了,讓你丟盡顏面。」

頓時,宮中侍衛紛紛舉著彎刀,朝烏狂殺了過來。烏狂邊打邊退,漸漸地,將宮門口的侍衛引開了,嚴密的防守出現了捉襟見肘的漏洞,許多人都去抓烏狂。

聶瑛連忙帶著龍百石,繞過守軍的把手,悄悄的進入宮中。

三人來到了耶律德光的寢宮之外,聶瑛帶好面具,又跟三人吩咐道:「此次必然有更加厲害的陷阱,務必要小心為上,萬一有什麼不對,溜之大吉,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百石不以為意,不等聶瑛說完,微微一笑,破窗而入,朝龍榻上面的耶律德光抓去,不想整個房子沿著牆壁掉下來了四道鐵柵欄,將龍百石困在裡面。

百石來不及後悔,頓時,鐵籠四周有無數的箭矢從暗孔之中射出,實乃萬箭齊發,直指百石。

百石大驚,連忙左右移動,使出四象無極功,躲避開了箭支。

烏聖和聶瑛紛紛大驚,二人打算從門窗之處進去救百石,可是被鐵柵欄圍得緊緊的,即使烏聖天生神力,也無法將其掰彎。

烏聖又拿起霹靂錘,朝天舞動,狠狠地砸在鐵柵欄之上,不想箭矢又從四周朝烏聖擊打的地放射了過來。

烏聖想再去剛才的地方,將鐵柵欄強行砸開,可是射出的暗箭越來越多,鐵籠之中又出現了一層鐵籠,將原來的房間大的籠子逐漸縮小。

烏聖朝第二個鐵籠子掉下來的房頂看了看,發現籠頂比較薄弱,不由大喜,跟聶瑛道:「三妹,我跳上屋頂,必能使出全力,將鐵籠子破開。你先去抓耶律德光,要是待會兒大批守衛趕到就糟了。」

烏聖提起霹靂錘,翻身而起,跳上房頂。聶瑛剛欲從後面轉過去抓耶律德光,不想忽然間,熟悉的香味漸漸飄來。正是不凡所率的一隊弓弩手將他們給圍住了。

不凡帶著三個丫鬟,在大軍之中,白色總是引人注目。聶瑛朝遠處尋去,看到甚是得意,漸漸地走了過來。

不凡冷冷一笑,道:「武林盟主、神鬼莫測機、得聶瑛者得天下,你頭上的帽子可真多。可是,現在也不是一樣插翅難飛。我要將你生擒,帶到王仁大哥面前,告訴他我不凡要比你聶瑛強多了。我才是能夠陪伴他一生的女子。」

聶瑛猛然一怔,心想:「這個不凡果然喜歡王仁哥哥,她這麼說,難道是跟王仁哥哥有過了什麼我不知道的約定、接觸?」

她想要向不凡詢問,問個一清二楚,可是又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故作不知,變了聲音跟她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是天地浪子田浪,你喜歡王仁是你的事情,不過我要提醒你,喜歡他的人就像這冬天的雪花一樣,遍地都是,一抓一大把。不過王仁喜歡的人卻始終只有聶瑛一人而已,你現在這不是因愛生恨,又何必呢?」

不凡甚是生氣,氣沖沖地道:「聶瑛,人人都為北地霸王步震的迷信不解,可是茫茫宇宙,的確存在那麼一種奇妙而難以解釋的力量。迷信就是其中之一。我是近乎完美的人中之鳳,而王仁大哥是文武全才,舉世無雙的人中之龍,連北地霸王在他面前也不堪一擊。我通於天文數算,曾經夜觀天象,占卜過我和王仁大哥,發現人中龍鳳會有一段姻緣,因此,你還是主動離開吧。」

聶瑛越聽越生氣,不過此時,她的首要任務是抓耶律德光,怕生出亂子,不想跟不凡糾纏,想到自己身穿錢央所贈的寶衣,便並不懼怕不凡身旁的弓弩手,飛身而起,想繞到耶律德光寢宮之後,去將其擒住。

聶瑛飛身而去,踏著行雲腿的步伐,朝前方趕去。

不凡連忙下令放箭,雖然寶衣能夠護住上半身,可是卻無法保護腿部,箭支擦過聶瑛的右腿,將其從空中射了下來,翻到在耶律德光的寢宮外面。

不凡甚是高興,她的目的只是想向王仁證明自己比聶瑛更值得他愛,更配得到他的愛,沒有下令趕盡殺絕,停止放箭,輕輕佻起,掌指聶瑛。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二擒二縱

第11章:二擒二縱

話說丐幫幫主龍百石心急如猴,直接進入耶律德光的寢宮,去擒拿大遼皇帝耶律德光,可是卻被鐵籠子圍困,性命危在旦夕。

與此同時,化裝成天地浪子田浪的聶瑛被不凡所帶領的大軍圍困,在她逃逸之時,被不凡一箭射傷,整個腿部受到重創,鮮血直流。

不凡一心想抓住聶瑛,將她帶到王仁面前炫耀,證明自己比聶瑛更配得到她的愛,證明他們倆之間的龍鳳奇緣。

不凡幻影而來,掌力直指聶瑛。聶瑛悔不當初,無奈地看了看遠處的白色的身影,低下了頭,閉上了眼睛。

就在此時,一個白髮紫袍的影子翻身而來,擋在聶瑛面前,將自己的內力凝聚到頂峰,凝聚於右手食指之上,只見他右手食指泛著淡淡的微光,好似暗夜之中燃燒的蠟燭一般,光線越來越亮,一指打向不凡,將其逼開。此人正是狂棋手烏狂。

不凡翻身而起,避開了烏狂佛陀引燈指指力,輕輕地落在地上,移形換影,趕到了烏狂的側面。

不凡甚是生氣,氣沖沖地罵道:「烏狂,你屢次羞辱與我,又壞我好事。要是你不是王仁大哥的大哥的話,我早就殺了你了。今天你又來壞我好事,好,我就先跟你算賬。」

烏狂雖然狂傲,可是也深知自己武功不如不凡,連忙跟聶瑛道:「快,趕快離開這兒,快走。」

聶瑛慢慢地爬起來,意圖先逃走。不凡當然不會讓她輕易地溜掉,連忙跟三個丫鬟使了個眼色,頓時,婉怡、清月、晨露從大軍裡面飄飄而出,擋在了聶瑛面前。

卻說烏聖跳上屋頂,避開了四處亂飛的箭矢,打破了耶律德光的寢宮頂層,跳進了鐵籠之中,意圖帶出龍百石。然而,在他進入的瞬間,第三個鐵籠又掉了進來,將二人圈在了一丈見方的區域之內。

箭矢源源不斷射來,二人就連安全的躲開都很困難,更別提安全撤出了。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穿黃袍的男子居然下令將自己寢宮的門窗緊閉,將火箭射入了鐵籠,意圖熏死二人。

不凡在外面纏住了烏狂,此次,她所使的武功更是遍及各門各派,甚至連少林寺不外傳的絕技都知之二三。

她使出古幽的蒸焰梅花手和烏狂對戰。

烏狂絲毫不敢輕敵,將輪迴真氣藏於胸前,用不凡知之甚少的三烏的化磁掌、六截柔拳、點水爪跟她對打,又向其詢問道:「不凡,你到底是什麼人?除了懂得諜影訣和彌羅神掌之外,怎麼還懂得蒸焰梅花手?」

不凡道:「別說蒸焰梅花手,就算是元坤神功,我也懂。今天,我就用你的絕技諜影訣來打敗你。」

二人交戰上前,烏狂聚氣凝神,將輪迴真氣提了起來,不想被不凡招數極快,在他還未曾將真氣提起來的時候,就被不凡一指,打中他的咽喉下方。

烏狂的口中,鮮血不斷湧出,染紅了自己的衣服和不凡的雪白色衣袖。他本以為被不凡封住了咽喉,感覺自己的體內像是要爆炸一般,必死無疑。

不凡也沒有打算留手,可是猛然想起了他是王仁的大哥,若是他將烏狂殺了,王仁就算真能海納百川,也不會得到王仁的原諒,連忙將指力收了。

烏狂倒在地上,輪迴真氣的一股熱氣從鼻孔、咽喉湧出,深深地呼吸,意識漸漸地恢復了。

此時,婉怡、清月、晨露三人聯手,將重傷的聶瑛也已經抓住了。不凡打傷了烏狂,又射傷了聶瑛,怕王仁怪罪,正在想如何善後,不想柳劍騰空而來,宛如長龍破空,四散撒開,劍氣將婉怡、清月、晨露逼開了。

不凡轉過身來尋找王仁,發現一道白光像閃電一樣閃過,將烏狂從地上扶起,替他輸送真氣療傷。忽然間,他又發現聶瑛也受了傷,連忙收起真氣,讓烏狂自行調節,卻跑過去替聶瑛療傷。

他慢慢地將聶瑛扶著,右臂輕輕掃過,將眼前的三個契丹士兵的衣服扯了下來,墊在地面之上,用元坤神功的純陽真氣將其烘熱,讓聶瑛坐下,自己卻給她查看傷口。

見到聶瑛被射了一箭,傷口流血不止,王仁甚是著急,連忙幫著她包紮傷口。

聶瑛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疼的直叫:「王仁哥哥,傷口好痛啊,我的腿快要麻了。」

忽然間,他發現聶瑛的傷口的血是黑色的,知道是一支毒箭,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將聶瑛腿上的毒吸出來。

不凡在一旁傻傻地看著,看到王仁對聶瑛關懷備至,既希望自己就是王仁眼前受傷的那位女子,同時更是怒氣衝天,更加堅定了她證明自己比聶瑛更強的決心。

忽然間,王仁轉過頭來,怒目相視,剛欲上前跟不凡算賬,卻聽到了烏聖和龍百石的聲音從耶律德光的寢宮傳出來:「再闖不出去,咱們就要被熏死了。」

王仁先讓聶瑛用易經波形功化解體內的毒素,順便怒斥不凡道:「要是瑛兒有什麼閃失,我就殺無赦。」

王仁拿起柳劍,將門一腳踹開,裡面濃煙密佈,已經看不到烏聖和龍百石的影子了,只能聽到他們倆相互嬉鬧的聲音。

他抓起柳劍,朝鐵籠子砍去,可是柳劍柔軟無比,難以將其割斷,不過柳劍回拉之時,斜刺卻是鋒利無比,割在了烏聖用霹靂錘砸過的地方,將牢籠割開。烏聖和百石連忙從籠中衝了出來。

二人被熏得滿臉是灰,鼻涕都成黑色的了。

烏聖看到龍百石被熏成黑色的了,傻傻地笑道:「龍幫主,丐幫弟子就屬你最乾淨了,現在你這個樣子,才真是名副其實的丐幫幫主啊。」

百石也看到烏聖渾身是灰,臉上像是被鍋底灰染過一樣,和丐幫弟子無異,不由笑道:「呵呵,烏聖,你現在的樣子,想跟我丐幫脫離關係,恐怕也難。」

二人談笑而出,王仁見到二人安然無恙,便也放心了,連忙跟二人道:「二哥,龍幫主,別說笑了,趕快去擒住耶律德光,這兒由我來應付。」

烏狂稍稍療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走過來在王仁耳邊道:「不凡的武功非常高,你要小心啊。」

王仁又走過去跟不凡道:「不凡姑娘,你曾經不肯傷害我二哥而甘願受他飛劍穿腹之苦,現在卻差點殺了我大哥、又對我二哥動手。這也就罷了,比武打鬥,技不如人的話,大家都無話可說,可你傷害瑛兒,卻是萬死難恕。你曾經救過我一命,我十招以後再……」

王仁猶豫了,不知道下面的話該不該說出口。

不凡傻傻地站在王仁對面,道:「你…你真的打算對我動手?我對付你大哥、二哥是迫不得已,受大遼皇帝所托,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他們。我射傷聶瑛姐姐也是屬於誤傷,只是想向你證明,無論是智謀、武功、樣貌,我都更甚她一籌。現在你也知道了,我更值得你愛,更值得得到你的感情。」

被不凡這麼一說,王仁更加心軟了,回頭看了看聶瑛,只見她面色蒼白,應該是毒還沒有徹底解除,又轉過身來,跟不凡道:「不凡姑娘,我沒空跟你糾纏,不過我奉勸你,要是你再敢傷害我身邊的人,我決不會善罷甘休。」

不凡將冰冷的眼淚飲了下去,咽進了肚子之中,道:「王仁大哥,你真的這麼無情?我是真心真意的愛你,我只想向你證明一下,我更值得你愛,更配得到你的愛。你是人中之龍,我是人中之鳳,咱們倆有一段姻緣,這是注定的。」

聶瑛似乎忘記了腿上的傷痛,不過看到王仁心中只有她一個人,更不講高傲完美的不凡放在眼中,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甜的,在一旁傻笑道:「哎,王仁哥哥,我看你這個大英雄,怎麼償還情債。你可有的苦了。」

不凡再怎麼說對自己也算是一往情深,更連番幫他,他早就心存感激,現在不凡又為了他變得妒忌心如此之強,他心中甚是慚愧,低著頭,走到聶瑛旁,將她背起來,看了看圍在周圍的契丹士兵和不凡的三個丫鬟,冷冷一笑,憤怒地朝眾人環顧了一遍,踩在地面之上,將腳印深深地留下,朝前走去。

不凡惱羞成怒,上前出招,而王仁卻只躲不攻,始終僵持。

烏聖和百石前去抓耶律德光,不想又被契丹的十八個高手圍攻。

烏聖連忙跟龍百石道:「龍幫主,你去抓耶律德光,這兒我來當著。」

百石縱身而去,烏聖也不想多傷人命,將霹靂錘扔在地上,砸了個大坑,跟契丹十八高手大戰起來,將他們一個個從門窗裡面扔了出去。

僵持之下,從遠處傳來了百石的聲音:「他不是耶律德光。」

二人連忙從耶律德光的寢宮中扯了出來,將耶律德光不在寢宮中的消息傳給了他。

王仁甚是吃驚,一遍跟不凡較量,又回才想著關於耶律德光可能藏匿的地方。忽然間,他猛然想起跟耶律德光提過,第二次要在戰場上一較高下,知道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連忙跟眾人道:「大家趕快離開,去北門抓耶律德光。他現在必然在城上指揮大軍跟伯延作戰。」

烏聖連忙跳出戰圈,拿起霹靂錘而去。百石想親手抓住耶律德光,連忙搶著趕了上去。

王仁背著聶瑛欲走,不想不凡輕搖手臂,右腿向前邁了一步,掌力打出,一臉擊出三股力量,使出了元坤神功中的一招緯坤三入。

王仁真是想都不敢想,這元坤神功出了錢央食、茶魂、醉霧、刀戊心,就屬聶瑛懂點皮毛了,卻沒有想到不凡的元坤神功卻是有模有樣。現在,不凡可以打出緯坤三入,而這找緯坤三入又是第三層才可以修煉的招式,這說明不凡的元坤神功至少已經練到了第三層了。

就在此時,契丹的弓箭手成群結隊從趕來了,將王仁和聶瑛圍在垓心。

聶瑛甚是著急,見王仁始終不肯出手,在一旁道:「王仁哥哥,你要是再不出手,咱們倆都要被射死了。」

王仁一聽,背好聶瑛,騰出右手,聚氣凝神,順手打出一招坤元滾滾,向前湧去,又立即趕步上前,乘著上一招的力量,飛身跳起,打出一招坤元蓋天,朝契丹大軍湧過去。而此時,行雲腿早已將自己送到了數十丈以外。

烏聖、烏狂、百石三人去抓耶律德光,可是又不知道讓誰擒拿耶律德光,於是乎,三人絕頂比拚輕功,如果誰先到達北門,這耶律德光就由誰所擒。

烏聖手持重達千斤的霹靂錘,行動緩慢;烏狂又起身較晚,被不凡打傷,很快便被龍百石落下了。

百石率先趕到北門,只見真正的耶律德光坐在城樓之上,指揮著大軍作戰。

伯延帶領的精兵雖然厲害,可是耶律德光常年征戰,指揮若定。漸漸地,伯延和白石山的精兵快要支持不住了。

百石率先趕到北門,不想此時的耶律德光真是準備充分,身邊出現了源源不斷的契丹高手。九個契丹高手保護著他,想要抓到耶律德光,百石就不得不先把這九個契丹高手打敗。

王仁背著受傷的聶瑛,來到了開封城外,無人可攔。為了防止伯延、烏聖、烏狂、龍百石再次出現意外,他來到了北門,而此時,伯延的大軍已經是傷亡慘重。

正在此時,冀州三霸又引兵從側面殺出,衝散了契丹的重圍,兩路夾擊,將契丹大軍包圍了起來。中原人馬個個手拿朴刀,跳著長槍,將契丹騎兵殺於馬下。

耶律德光見情形不妙,連忙鳴金收兵。伯延見耶律德光穩坐在城樓之上,沒有退兵,反而下令圍住開封城,自己卻冒著箭矢,前去抓耶律德光。

百石在城樓之上,和契丹九大高手僵持,寡不敵眾,一時難以取勝。忽然間,他撇到伯延冒著箭矢衝過來了,知道伯延也是來抓耶律德光,來和自己搶功的,連忙使出四象無極功,下了殺招,殺掉三個契丹武士。

烏聖和烏狂說話算話,幫龍百石擋住契丹大軍,好讓百石趕快去抓住耶律德光。

百石殺掉三個契丹高手後,立即跳上前去抓耶律德光。不想不凡又橫空跳出,攆雲劍輕輕一劃,將百石擋開。

不凡上前,跟百石大打出手,攆雲劍起起落落,將百石逼得是毫無退路。

百石也對不凡的武功暗暗稱奇,停了下來,不想不凡冷冷一笑道:「四象無極功果然厲害,田浪的武功要到我的手裡才能發揮到淋漓盡致。」

百石大吃一驚,難道這個神秘的不凡還懂得四象無極功?果然,不凡收起攆雲劍,將攆雲劍插在了一旁,聚氣凝神,四股力量在全身流竄,正是四象無極功的徵兆。

百石絲毫不敢怠慢,苦笑道:「那就領教了。」

他聚氣凝神,也使出四象無極功。二人的兩股力量相接之處,在城樓之上打出了漫天火花。

百石被震倒在地,險些從城樓之上翻下去。

此時,伯延從城牆之上跑了上來,將百石從不凡的掌下救出,擱置在一旁。

伯延也目睹了不凡剛才的四象無極功之威,又想再次領教她的彌羅神掌,跟她挑戰道:「不凡姑娘,請出招吧,今天讓我再見識一下你的彌羅神掌。」

不凡甚是不屑,輕輕出掌,跳上前去。

百石見耶律德光身旁只有六個剛才的契丹高手保護,一時心急,大手印一出,將六大高手逼開,跳上前去,抓住耶律德光的脖子。大遼皇帝第二次被擒。

有耶律德光護身,四大高手將耶律德光順利地帶出城,交給了王仁和聶瑛。

王仁又對著耶律德光冷笑道:「這是我們中原群豪第二次擒住你。論行軍打仗,你還是不及瑛兒。還有最後一次,你好好準備去吧,不要再像頭兩次輸的那麼慘。」

王仁令冀州三霸給耶律德光一匹快馬,將其釋放。

伯延看著耶律德光遠去的背影,在一旁埋怨道:「龍幫主,你太不仗義了。我把你從不凡的掌下救出,你卻跟我搶。」

百石微微一笑,傻傻地道:「嘿嘿,就算我不仗義了,回去請你喝酒。下次讓給你了,你愛怎麼抓他,就怎麼抓他。不過你也知道,那些個契丹高手和不凡不是那麼輕易對付的了的。」

伯延自信滿滿地笑道:「嘿嘿,這你就放心吧,我二弟福大命大,馬上要來幫我了。剛才在攻城之前,我接到了我爹的書信,說我二弟已經安然無恙,朝這邊趕過來。試問我們兄弟倆聯手,不凡又有何懼?」

聽到仲歸要來,烏聖隱隱感覺不妥,跟伯延道:「我說伯延啊,你弟弟向來能闖禍,他可不像你這麼深明大義,來了要是添亂子怎麼辦啊?」

仲歸生平最怕兩個人,一人是步震,另外一個就是步伯延。伯延有信心將仲歸管制的服服帖帖的,點頭笑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眾人收兵回了營寨,王仁將聶瑛抱進了屋子,細細清理傷口,順便將殘餘在體內的毒素用元坤神功的逼毒之法逼出體外。

聶瑛又和王仁歷經生死,可是卻是她自作主張,不聽王仁之勸,才導致了這種結果,甚是悔恨,道:「王仁哥哥,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不該私自行動。」

王仁握著她的手,微笑著道:「瑛兒,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怪你的。況且今天這件事情本來就怨我,若非我老毛病又犯了,一覺睡到午時,你也不會受傷了。」

聶瑛甜甜一笑,又滿面怒氣,瞪大眼睛,盯著王仁道:「好啊,既然你捨不得怪我,那我可要埋怨你了,以前殺手盟的人、游唐等人對我放肆,你都會幫我出氣。現在倒好,不凡將我射傷,你卻不替我出氣。你說,你是不是看她美若天仙,捨不得下手?」

王仁真是百口莫辯,只能暗自歎息,不想聶瑛又道:「我的王仁哥哥真是傻,我知道,不凡得不到你的愛,才惱羞成怒的。她又救過你,你不忍心下手罷了。你要是真的對她出手,那不是太無情了嗎。」

第12章:白礬樓

就在此時,伯延在外面敲門道:「盟主,聶瑤在不在啊?」

王仁打開了們,站在門口道:「不在啊,聶瑤這丫頭,從我回來的時候,就沒有見過她。」

伯延甚是驚奇,又道:「我把附近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她,她會不會有危險?」

聽伯延提到危險兩個字,王仁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連忙跟他道:「你吩咐一下你所帶的延州人馬,讓他們到附近去找,如果找不到的話,我待會兒去開封城中看看。說不定她不耐寂寞,去找她覆亡耶律德光了。」

王仁又走到聶瑛身旁,笑著道:「瑛兒,你現在傷勢沒有大礙了,不過千萬不要亂動,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聶瑛也衝著他笑了笑道:「謹遵武林至尊之令。你趕快去找找她吧。咱們最近這麼忙,她肯定是不耐寂寞,一個人出去轉悠了。」

王仁和伯延帶人尋遍了,可是沒有找到聶瑤的下落。眼看著天色已晚,無奈之下,王仁只能去開封城中尋找了,跟伯延吩咐道:「伯延,現在天色已晚,為了防止契丹大軍偷襲,你帶著你的精兵在大營以北再扎一營,互為犄角,順便讓龍幫主在附近故佈疑陣,這樣可保萬無一失。」

沒有找到聶瑤,伯延心神恍惚,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王仁喚來玄武流星,縱馬而去,來到了開封城外,騰空而起,混入開封城中,直奔耶律德光的皇宮外面。

他抓了幾個士兵,向其詢問,可都說沒有見過天和公主回宮。不想此時,一陣熟悉的槐花的香味從身後慢慢飄來。王仁知道是不凡來了,回過頭來查看,不凡居然就站在他的身後。

王仁大吃一驚,不凡的香氣月美貌讓他渾身都熱起來了,連忙向後退去,跟她道:「你的屏息之術真是登峰造極,連我也絲毫沒有察覺。」

不凡見王仁向後退去,自己又趕上前去,和他不到一尺之隔,墊著腳道:「下午剛剛見過,這麼快就想我了?看來你是發現我的確比聶瑛姐姐更值得你愛吧!」

王仁冷冷一笑,道:「不凡姑娘,你可曾見過大遼天和公主?」

不凡神秘地一笑,似乎散露著屬於她的千嬌百媚,附在了王仁的耳旁,跟他輕聲道:「我備好了酒席,只看你肯不肯賞臉了。」

不凡情難自已,在王仁的臉頰親了一口,讓他措手不及。

王仁和不凡只有一尺之隔,不凡又墊著腳,在他臉頰親了一口,頓時,血氣上湧,胸口熱了起來,似乎像是運起了元坤神功的灼熱之氣一般。不過,他聽出了端倪,連忙向後退去,大怒道:「你要是敢動聶瑤,我現在就殺了你。別忘了,你可是耶律德光的人,要是你敢動他女兒,他一定會將你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不凡又慢慢地趕上前去,道:「王仁大哥,別說的那麼嚇人,要是大遼皇帝追究起來,我大可以說她就是聶瑛,而將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她的安慰,全在你一念之間。」

不凡盈盈一笑,轉過身去,飛身而走,簡直如嫦娥奔月。

王仁毫不猶豫,連忙跟了上去。

不凡將王仁帶到了開封城中剛剛建造的白礬樓,請王仁入座道:「這白礬樓乃是由東、南、西、北、中五座樓宇組成,三層相高,五樓相向,飛橋欄檻,明暗相通。整體建築高低起伏,簷角交錯,富麗堂皇,石重貴為了建造這座樓宇,花了三年的時間,去年臘月十七完工,都沒有機會與其妻妾同飲於此。今晚這兒只有我們兩人,人中之龍,我的王仁大哥,和人中之鳳。」

王仁擔心聶瑤的安慰,無心搭理,連忙向不凡詢問道:「是不是今晚陪你喝完酒,你就放了聶瑤?」

不凡看來有點生氣,盯著他道:「你能不能不說其他事情,安心陪我喝酒啊?要是你今晚把我哄高興了,我沒準兒還會倒戈相向呢。」

王仁想了想道:「那好吧,王仁先敬你一杯,謝過你在開封城中的救命之恩。」

不凡高興地笑了笑,也舉起酒杯,跟王仁道:「王仁大哥,在喝酒之前,我能不能先提個要求。你以後就叫我凡兒吧,就像你叫聶瑛姐姐瑛兒一樣。」

王仁猛然一怔,猶豫道:「我把聶瑤叫名字,這……」

「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我會有一段姻緣,這是無法宿命。不過你和聶瑤姐姐,只能是有緣無分了。」

王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相信宿命之說,可是想起北地霸王迷信,他似乎堅信自己並不相信。現在,聶瑤就在不凡的手上,他有求於人,只能乖乖聽令,傻傻地一笑道:「好的,凡兒。」

夜色越來越暗,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剛剛聽到更夫打著更過去了,已經是而更天了。開封城中,處處透著冰涼,好似沒有了希望,沒有了人情的冷土。白礬樓中,處處瀰漫著不凡的香氣,酒氣不濃,可是和不凡的香氣混到一塊兒,卻更讓人心醉。

漸漸地,不凡有點眩暈了,兩腮紅潤,更加妖艷動人。王仁心神恍惚地陪著不凡喝酒,雖然對不凡充滿了罪惡感,卻隱隱產生一種不祥的感覺。

忽然間,不凡放下酒杯,神秘地笑了笑,走到了王仁的身旁,緊挨著他坐下來了。不凡將自己袖子挽起來,露出玉臂,放在王仁眼前。

王仁大吃一驚,真沒有想到曾經在玉女林中的不凡居然還帶著守宮砂:「你…你還是…」

不凡已經有點眩暈了,迷迷糊糊地道:「不凡從不將任何男子放在眼中,你是第一個,除了你,沒有人有資格讓這顆守宮砂消失。我是人中之鳳,你是人中之龍,咱們會有一段姻緣,一定會的。」

酒能亂性,不凡已經忘乎自己了。王仁連忙懾定心神,努力地使自己想著聶瑛。

不想不凡居然站了起來,又是神秘地一笑,朝後走去,站在了王仁的右側,距離他不到三尺的地方,將身上的第一個扣子解開。

隨著不凡輕盈的如舞的動作,她身上的雪白的衣服一件件掉在了地上,白礬樓中的香氣越來越濃郁,不過依然是濃而不膩。不凡毫無瑕疵,宛如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的*胴&體一展無遺地出現在了王仁的眼前。

他無法呼吸了,心跳加快,渾身血氣上湧,比剛才被不凡親了一口之時更加難以自制,連忙閉上眼睛,轉過頭去,跟不凡道:「不凡姑娘,你喝醉了,還請自重。」

不凡從衣服堆裡面走出,一步步朝他走了過來,朝王仁的腿部做去。

王仁連忙避開,從地上撿起不凡脫下的衣服,給她披上,道:「寒冬時分,小心著涼,王仁告辭了。」

王仁轉身而去。

不凡甚是失落,不過酒似乎也因此而醒。她拍了拍手,三個丫鬟婉怡、晨露、清月將聶瑤帶進來了。

王仁大喜,連忙跑了過去,看聶瑤是否受傷。不想不凡又在他身後道:「王仁大哥,聶瑤姐姐被我不小心下了劇毒,即使你帶她走,也無法將毒逼出。有兩個辦法替她解毒,一是你今晚留下來,咱們在此共結連理,我就給她解藥;二是你娶了她,然後和她作一夜夫妻。不過,無論你選擇了哪一條路,受傷的都是聶瑛,而我都是最後的贏家。」

聶瑤悔不當初,在王仁面前哭起來了:「姐夫,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偷偷溜出來,不過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為難,更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姐姐的事情。」

王仁連忙安慰道:「聶瑤,你放心吧,姐夫就算窮盡所有功力,也會將你的毒解了。」

王仁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將它抓在手中,朝不凡走了過去,柳劍架在她的脖子上道:「趕快交出解藥,不然別怪我辣手無情。」

不凡冷冷一笑,坐在了王仁剛才坐過的地方,邁過頭去道:「入木三分智,你真是蠢到家了,我不是跟你說了解毒的兩個辦法嗎,你自己選吧。」

王仁一下子怔住了,無論哪條路,自己都不會去做,因為他絕不會讓聶瑛受到絲毫委屈。

他又將柳劍架在不凡的臉上道:「你要是再不交出來,我就讓你花容失色。」

三個丫鬟大吃一驚,連忙出招,意圖救下不凡,不想不凡喊住了她們三人道:「婉怡、晨露、清月,王仁大哥很快就會成為我的相公,也就是姑爺了,不得無禮。」

不凡又衝著王仁道:「王仁大哥,這種毒要是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內不能解的話,那麼你就準備好為聶瑤姐姐哭墳吧。清水秧蒜的確令人感動,不過想必你也不會見死不救吧。」

王仁對自己的內功信心十足,收起柳劍,聚氣凝神,和聶瑤雙掌合十,嘗試著替她逼毒,不想不凡又在一旁道:「王仁大哥,忘記告訴你了,這種毒遇到鮮血便會一生十,十成百,即使你用元坤神功逼毒,也無法將毒從毛孔中排出,反而會讓自己也中毒。不過你是有妻室的人,當然不必擔心了,可是這個聶瑤姑娘還未出閣,她可要慘了。」

王仁使出全力,依然沒有辦法將毒逼出,反而自己的身體又漸漸熱了起來。

王仁收起功力,抱起聶瑤,出了這白礬樓。出門之前,他猛然停住腳步,跟不凡道:「你最好燒香拜佛,求瑛兒和聶瑤平安無事,要是她們倆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王仁將聶瑤帶出了城,自己的心中也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見到聶瑤,時不時衝動。

聶瑤也不是想為了偷生人世而做出苟且之事之人,連忙止住他道:「姐夫,你要懾定心神,否則我現在就咬舌自盡,也不要你身敗名裂,做出有違倫常之事,背上罵名。」

王仁想了想,從玄武流星上面下來,讓聶瑤騎在上面,自己卻將鞋襪脫掉,光著腳在雪地中行走,來讓自己頭腦清醒。

路上,王仁猛然想起了當天聶瑤偷聽的情景,又跟她道:「聶瑤,其實我知道當天我在和大哥談話的時候,你在外面偷聽。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姐夫也就跟你實話實說了,不過你也知道,我決不能讓你姐姐受到半點委屈,希望你能理解。我和你,今生只能如清水秧蒜,也希望你開看一點。不過姐夫會一生一世愛著你,照顧你,讓你開開心心。」

聶瑤甜甜地笑了笑道:「姐夫,今生能夠得到你的愛,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我只希望能夠每天看著你,而你也能夠跟我多說幾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此外,別無所求。你只管做你認為應該做的事情,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的。」

忽然間,王仁想起了伯延,又連忙跟她道:「聶瑤,我有辦法幫你解毒,只要你嫁給伯延,那麼毒就可以解了。」

聽王仁這麼說,聶瑤激動不已,開始劇烈咳嗽,激動地道:「不行…堅決不行,這樣我還不如現在就死掉呢……要是你再提這件事情,我現在就去死。」

王仁連忙停下了玄武流星,收回了剛才所說的話,安慰道:「好好好…姐夫一定會從不凡那兒把解藥拿回來,將你正大光明的治好。」

欲知聶瑤命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13章:聶瑛點將

話說不凡最終狠下心來,為了逼王仁就範,居然給手無縛雞之力的聶瑤下了劇毒。這種劇毒毒性奇特,實則是一種可以亂性的春藥,更是一種可以要人性命的慢性毒藥,就連王仁也無法將其從體內逼出。正如不凡所言,只能有兩種方法解毒,一種是娶不凡,另外一種是他和聶瑤行周公之禮,將毒解了。事實上,王仁也想幫聶瑤解毒,可是聶瑤一心一意維護王仁的名聲,不想讓他背上任何有違倫常的罵名,更不想讓他做出任何對不起聶瑛的事情,堅決不肯讓王仁解毒。這兩種解毒方法中,無論是哪一種,都直接傷害到聶瑛,而不凡就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王仁將聶瑤帶回大營,悉心照看,數次嘗試,即使在御毒牙的幫助之下,他也沒有將毒從聶瑤體內逼出。無奈之下,王仁只能三番五次的拜訪不凡,希望可以將解藥拿到手,可是不凡有恩於他,更對他情有獨鍾,現在的不凡變成這個樣子,他認為自己責無旁貸,不忍心威逼不凡,因此,始終沒有成功將解藥從不凡手中拿到。

如此僵持了一個多月,聶瑤受傷不但讓王仁、聶瑛無心理會軍中要事,而伯延也終日鬱鬱寡歡,沒有心思去捉耶律德光。不過話說回來,其實伯延為了讓整個延州乃至仲歸都有功於破遼,因而一直等著他的到來,希望可以讓仲歸參與第三次擒拿耶律德光,如此他們兄弟倆在破遼之時,都會是功不可沒,而延州曾經所犯的錯誤,也會被人慢慢遺忘。因此,伯延也一直在等著仲歸,直到這天。

這天是二月十三,嚴冬早就離開了中原大地,平凡的日子中,開始泛著春意,講述著新生。

隨著不凡口中所說的七七四十九日的臨近,聶瑤體內的毒發作時越來越強烈,而且五臟六腑都開始痛了,像要被撕裂一般。

王仁擔心聶瑤的安慰,徹夜未眠,大清早便趕去看她:「今天是個大晴天,待會兒姐夫帶你去策馬。」

聶瑤中了劇毒,渾身虛弱無力,慢慢地從被子中爬出。忽然間,王仁注意到在聶瑤的被子上有著斑斑血跡,連忙走了過去,向她詢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受傷了?怎麼無緣無故出現了血跡呢?」

聶瑤似乎非常著急,好像自己隱藏了許久的秘密被人發現了,慌慌張張地道:「沒事,沒事兒,姐夫,你別擔心。」

忽然間,王仁注意到在她的身後藏著一把錐子,上面還帶有血跡,心中一怔,恍然大悟,連忙向她追問道:「你…你是不是拿這個錐子來提醒自己?你站起來走兩步。」

聶瑤不敢正視王仁,轉過頭去,輕聲道:「姐夫,你別管了,我安然無恙。你還是和姐姐想一想,該怎麼攻破開封城吧。」

王仁想探個究竟,也顧不了其他了,將覆蓋在聶瑤腿部的被子揭開,只見聶瑤的腿部鮮血淋漓,被子上沾滿了斑斑血跡。

王仁猛然一怔,他真不知道聶瑤還有多少血可以流,苦笑道:「真想不到,古人用錐刺股來讀書。你卻用錐刺股來提醒自己。我王仁七尺男兒,武功天下第一,居然連個姑娘都保護不了,真是丟人。」

就在此時,刀戊心從外面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了,報道:「師父,步伯延的那個能惹事的弟弟來了,在外面負荊請罪,你趕快出去看看吧。」

王仁大吃一驚,又坐到聶瑤一旁,替她被蓋子蓋好道:「你放心吧,姐夫一定會救你的。必要的時候,我會用必要的手段。姐夫不要虛名。」

王仁出門查看,只見仲歸渾身背著荊條,跪在大營之前,引來了無數英雄的圍觀,而伯延就站在他一旁。

王仁甚是不解,連忙趕上前去,將他扶起道:「仲歸兄弟,你大病初癒,這是什麼意思?快快請起。」

仲歸跪在地上,依然不肯起來,此時,四五行道和烏狂、烏聖、了無大師以及許多武林群豪紛紛趕來了,圍在一旁。

伯延又在一旁勸道:「二弟,你趕快起來,這是做什麼。」

聶瑛又從人群中竄了出來,面向眾人道:「諸位英雄,步仲歸現在替父贖罪,你們要是還遷怒於曾經的北地霸王步震引契丹南下或者殺害你們的同門師友之事,那就上前抽出背在他身後的荊條,鞭笞步仲歸吧。」

武林群豪面面相覷,金鑫子道長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跟聶瑛道:「盟主,咱們曾經說好了,武林中人,本是一家,哪有什麼仇恨?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延州人現在也加入抗遼隊伍,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怎麼還會怨情?」

王仁大喜,親自上前,將他身上的荊條解開,扔在一旁,順便將他扶起,道:「步仲歸,你現在看到了吧,只要同心協力,共抗大遼,北退契丹,從此多為善事,武林群豪,沒有人會埋怨你們延州的。」

王仁也曾聽刀戊心提起過聶瑛的欲擒故縱之計,此時,武林群豪完全換了一種態度,這才親眼領教了此計之妙。

伯延將仲歸帶到一側,將自己身上的袍子解下來,給他披上,又向他詢問道:「二弟,你安然無恙,大哥實在是太高興了。妹妹怎麼樣,她們母子平安吧,爹他老人家呢?」

仲歸道:「妹妹她一切如常,希望你們能趕快將契丹人趕出中原,可是他也希望完成大師兄的遺願,看到爹和師叔握手言和。所以,爹他老人家出海去找師叔了,想要跟師叔他言和,完成大師兄生前遺願。」

王仁大喜,又跟眾人道:「按照龍幫主和伯延的約定,第三次擒拿耶律德光應該交由延州人出馬立功。伯延一心想和他弟弟步仲歸聯手,去將耶律德光捉回來。既然他弟弟已經回來了,那麼第三次擒耶律德光,也就在這幾日之內了。現在,大家先隨意,我和瑛兒去商量一下第三次跟耶律德光交戰的詳細部署。」

聶瑛笑了笑,附在王仁耳旁輕聲道:「我早就準備好一切了,只不過是你們要等步仲歸,所以才延遲了將近一個月。現在,他來了,我們的大計也可以實施了。」

王仁甚是尷尬,武林至尊的威嚴也只能在聶瑛面前掃地,傻傻地衝著他笑了。

烏狂聽到了二人的私語,好不遮攔,在一旁叫好道:「哈哈……好,趕緊吩咐吧,我都等了一個多月了,再不出手,手也要像我這滿頭白髮一樣變老了。」

聶瑛走上前去,看了看武林群豪渴求的眼神,滿意地笑了笑,又當著眾人的面吩咐道:「四五行道聽令,你們五人帶一隊人馬,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挖了一半的地洞打通。丐幫幫主龍百石夫婦聽令,你們倆帶領丐幫大隊人馬,在城外布好陣後,帶著大軍叫陣,許敗不許勝,將契丹大軍引入天暈地眩陣中,咱們在三擒耶律德光的同時,俘獲耶律德光的大軍。大哥聽令,待龍幫主將契丹大軍困住後,你再去叫陣,勝敗全憑自己喜好,不過要讓契丹人見識到中原群豪之威。步家兄弟聽令,你們從地道中悄悄潛入耶律德光的寢宮,將其抓出來,不得有誤。二哥聽令,你帶人隨我左右,登高而望,隨機而動,其他人等鎮守大營,以防契丹偷襲。」

聶瑛轉過身來,發現王仁憂心忡忡,沒有笑容,有心逗他一逗,又當著眾人的面大呼道:「王仁聽令,你進入開封城中,伺機而動,以防有變。」

王仁甚是驚訝,也就只有聶瑛這個跟他說話,看到聶瑛得意的微笑,也忍不住笑了。

眾人得令而去,王仁也入開封城中,再次找不凡,為聶瑤求取解藥。

臨行之時,他再次去看聶瑤:「聶瑤,我現在再去求取解藥。你放心,姐夫一定會將你所中的毒解了。」

王仁又將一張寫滿密密麻麻的字的紙條交給了他,道:「這是至陰至寒的結焰神爪的心法,要是你覺得身體熱得受不了了,就按照這張紙上面的心法運氣,到時候你就沒事兒了。」

聶瑤提不起精神,垂頭喪氣地道:「連姐姐的易經波形功都解不了,這結焰神爪怎麼能有作用呢?」

此時,聶瑛又走進來了,安慰道:「妹妹,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們也有最後一招。」

聶瑤連忙阻止道:「不行,我不能讓姐夫為難,也不能對不起姐姐。你們別說了,除非找到解藥。」

王仁被夾在中間,此時的感覺又有誰知?他又跟聶瑛道:「瑛兒,現在聶瑤毒發比以前更加頻繁了,我現在再去找不凡拿解藥。」

聶瑛將王仁拉到一邊道:「王仁哥哥,現在我妹妹都成這樣了,難道你就不能取了她嗎?」

王仁甚是激動,抓住聶瑛的雙臂道:「瑛兒,我是入木三分,更是你的丈夫,我比誰都瞭解你。我知道要不是此次要對付耶律德光,北退契丹,你早就再一次不辭而別,將我留給聶瑤。可是你也瞭解我,我怎麼可能讓你受到絲毫的委屈呢?你和雲鶴、詩霄是我一生摯愛的夫人孩子,任何事情都不能左右,而王仁之妻只有一人,就是聶瑛。」

聶瑛幸福地撲到了王仁的懷裡,聶瑤看了,在一旁點頭微笑,心想:「姐夫、姐姐,真希望當我不在你們身邊,不是你們的累贅之時,你們也可以像現在這樣恩愛。」

正在此時,刀戊心又是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進來,不過此時卻有著明顯的喜悅,道:「師父,師娘,唐門奪命蠍和瓊兒姑娘帶著許多武林人士前來支援我們,現在就在大廳等候。」

王仁大喜,連忙和聶瑛出去會見奪命蠍和瓊兒二人。

奪命蠍和瓊兒見到王仁和聶瑛,連忙上前跪拜道:「至尊、盟主,上次得蒙相救,未及言謝,今天特來相助破遼。」

王仁連忙趕上前去,扶起二人,卻發現瓊兒已有梳髻,應該是已經嫁人了。

王仁讓二人入座,又跟二人道:「唐門熟悉天下奇毒,現在聶瑤又身中劇毒,就有勞二位了。王仁現在還有要事纏身,有任何需求,找四五行道的五童子,他們五人會辦好一切的,有勞了。」

三擒三縱

第14章:再訪不凡

王仁再入開封城,直接找到了不凡,希望可以從她手中找到解藥。

不凡興致正好,正在撫琴。

王仁站在門外,剛欲拜會,不想不凡一邊撫琴,一邊道:「王仁大哥,這是你第七次為聶瑤姐姐登門造訪吧,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喝杯水酒吧。」

王仁進入不凡閨房之中,坐在了不凡對面道:「不凡姑娘,既然你知道來意,這次我無論如何也要拿回解藥。除了你說的那件事情,你有任何要求,王仁都會遵從的。即使要了我的命。」

不凡冷冷一笑道:「哼,你是我的最愛,我怎麼可能要你的命。不凡做事,向來乾脆,中途不會出現變故,既然你不肯娶聶瑤姐姐,那麼只有娶我,才能得到解藥,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選擇後者,因為論樣貌、武功、才智,我都要比聶瑤姐姐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仁衝著她一字字道:「我只說一遍,給我解藥,否則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凡不以為意,甚是失望,又冷冷笑道:「我也提醒你,聶瑤姐姐時日無多。」她又開始了撫琴,琴聲悠揚婉轉,在香氣襲人的閨房之中迴盪,遲遲不去。

王仁大怒,一掌拍碎了坐下的椅子,起身言道:「我說過,我今天一定要得到解藥。我是有備而來,自然有辦法逼你。」

王仁拿出聶瑤刺骨所用過的錐子,上面還有斑斑血跡。

他對著錐子道:「不凡,我今天就讓你嘗試一下聶瑤所受的痛苦。是你逼我的,莫要怪我。」

王仁看到不凡的房間佈置整潔,一塵不染,不忍破壞,靈機一動,喊出了積怨已久的悲天憫世咒。卻不料不凡一個年不過二八的女子,內功像滔滔江水一般,甚是深厚。王仁大驚,乍以為不凡根本不受悲天憫世咒的影響,將功力漸漸地漲了起來。

忽然間,不凡終於坐立難安了,額頭上開始冒汗,她好像聽到了聶瑤痛苦的吶喊哀嚎。王仁看到不凡終於被悲天憫世咒所影響,終於鬆了一口氣,跳上前去,突施奇招,將她點住。

不凡本以為王仁要拿著錐子刺自己,絕望地掉下了眼淚道:「你…你真的這麼絕情?有多少人做夢都想娶我,可是我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而你,我對你情有獨鍾,想陪在你的身邊,幫你做任何事情,可是你…你卻這麼對我。難道愛一個人真的又錯嗎?」

王仁一下子心軟了,將放在不凡腿部的錐子拿開。他倒是懂得憐香惜玉,為了逼問不凡,從旁邊桌子上找到一個杯子,用水將上面的血漬衝下來,倒滿了一杯。

王仁將衝過血漬的水遞到她面前,不過他依然不敢看不凡,怕看到不凡的容顏,會改變自己好不容易下下定的決心,道:「現在我數三聲,要是你還不肯把解藥叫出來,我就將這摻有聶瑤血液的水給你灌下去。」

不凡見王仁如此待她,傷心欲絕,哭得更傷心了,道:「王仁大哥,我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聶瑛的?你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待我,難道娶了我不好嗎?對你真有什麼損失嗎?人沒有辦法跟天鬥,你是人中之龍,我是人中之鳳,咱們倆的姻緣是無法避免的。昨夜我夜觀天象,兩星越來越近,咱們倆的姻緣也越來越近了。」

王仁沒有理他,又道:「哼,是對我沒有任何損失,可是我不能讓瑛兒受到絲毫委屈。你想知道原因,聶瑤也同樣愛著我,為什麼我對她動心了,而對你卻另眼相看呢?我只跟你說一件事情,你就明白了。聶瑤會因為我和瑛兒白頭到老而高興,為我們祝福,可是你卻會妒忌,想方設法傷害我身邊的人,傷害我愛著的人。或許,或許正的如你所說,咱們倆有一段姻緣,你會成為王仁之妻,可是,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即使我現在娶了你,也會離你而去,你又能夠得到什麼呢?」

王仁捂著耳朵,開始數數,生怕聽到不凡的哭泣之聲會讓自己沒有勇氣將毒藥灌下去。然而,當他數到三之時,不凡還是不肯把解藥交出。

再怎麼說不凡也救過自己,可是聶瑤現在有性命之憂,想到這兒,他閉上眼睛,將毒水灌入不凡的嘴中。

王仁解開她了穴道,在一旁坐下,等待著不凡交出解藥。

不凡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只顧哭泣,轉眼間,一如累人一般。

王仁甚是不忍,他無法做到真正的熟視無睹,又在一旁道:「不凡姑娘,你現在趕快用解藥給你解毒吧,不然待會兒做出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那可就要一世英名掃地了。」

不凡苦笑道:「我無所謂,關鍵是你這中原武林至尊能夠心安理得就行了,不要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王仁怕不凡會讓自己動搖,連忙止住她道:「你不要再說了,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把你們這幫霸佔中原的混蛋全部殺了。」

正在此時,城外一片混亂,喊聲四起,王仁非常驚奇,連忙跑出去查看。

不凡看到王仁離開,連忙從牆中暗格找到解藥,給自己服下,不想同時,王仁又回來了。

王仁見到不凡手中的解藥,連忙跳上前去搶,可是不凡根本沒有將解藥交給聶瑤的打算,突施內力,將解藥給化了。

王仁大吃一驚,連忙從地上尋找可能存在的解藥粉末,一陣風過,將不凡屋中的灰塵一掃而淨,留下的只有陳年灰土。

王仁頗為震怒,傻傻地盯著地面道:「好啊,聶瑤活不了了,她活不了了……」

王仁跪倒在地上,仰天長嘯:「天啦,我到底該怎麼辦啊?聶瑤不讓我救,我不能對不起瑛兒,我也不能讓聶瑤受到傷害,我該怎麼辦……」

是啊,王仁的內心深處,絕不能讓聶瑛受到絲毫委屈,不過要替聶瑤解毒,他就只能跟聶瑤作一夜夫妻,可是要是娶了聶瑤不但聶瑤本人不會答應,就連聶瑛也會受到委屈,哪怕是絲毫的委屈;要是不娶聶瑤,而直接替她解毒,那就是有違倫常,這樣也絕不可為。

王仁夾在中間,夾在自己深愛的兩個女子之間,這痛苦又會有誰知道?

不凡見王仁跪倒在地,也升起憐憫之情,上前跟安慰他道:「王仁大哥,要是你肯接受我的愛,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王仁站了起來,看著不凡道:「我真不想她們姐妹倆受到絲毫的傷害,凡兒,求求你將解藥給我吧。」

不凡看到王仁如此痛苦,真有心將解藥交給他,可是她的解藥剛剛摔碎了,被風吹散了,現在即使相救聶瑤,也已經來不及了。

王仁慢慢出了不凡的房間,不想在城東依然是熊熊大火,火光通天,濃煙密佈。

王仁知道伯延已經放火成功,製造了混亂,欲前去皇宮幫忙。不想不凡又在一旁道:「王仁大哥,這次聶瑛姐姐恐怕又要輸了,等到她再次動手的時候,會有大隊精兵從東門迂迴到你們的大營放火劫寨,搶燒糧草。」

王仁早就讓龍百石在營外部署了疑陣,知道他們很難攻入,甚是不屑,不以為意,轉過身來,怒斥不凡道:「他們要是能夠攻進去,那就算你贏了,不過即使你贏了,你也一無所有,還是要給聶瑤陪葬,而殺你的人,就是我王仁、中原武林至尊,人稱入木三分智的王仁。我殺你,殺我的救命恩人,是為了給我深愛的女子出氣。」

卻說伯延和仲歸沿著四五行道挖開的地洞,順利的到達了耶律德光的寢宮,此次出其不意,耶律德光未及防備,被伯延和仲歸兩個逮了個正著。

耶律德光做好了各種防護措施,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寢宮居然被人挖出了一條秘道,連忙喚來保護自己的契丹高手。

仲歸看到耶律德光已經病怏怏的,渾身抖動,不成人形,道:「你有什麼好怕的,反正我們至尊抓了你之後,又會將你放了,你就乖乖走,不行嗎?」

耶律德光無法分辨誰是伯延,誰是仲歸,連忙跟二人道:「伯延,我向來以為你是一個高潔之人,有意將天和嫁你,可是她也不聽我的,這也沒有辦法。你們延州同我結盟,中途背信棄義,實在是有違君子之道。」

伯延從仲歸的身後趕了上來,道:「國難當頭,中原榮辱全在朝夕之間。我今天抓了你,然後再將你放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讓至尊攻城,先將你們趕過黃河,再一鼓作氣,讓你們滾回契丹老家,收回幽雲十六州。」

就在此時,耶律德光的護衛大隊從外面衝了進來。

仲歸大驚,連忙騰空挑起,將耶律德光點住。

契丹高手一下子慌了,紛紛前來救駕。兄弟兩人心意相通,連忙擺出組合的形式,伯延運力,仲歸出掌,一招彌羅神掌,打在他的寢宮的地面之上,打出了九九八十一個小洞,將地板濺起,逼退了眾高手。

由於秘道甚是狹窄,二人是爬著過來的,要是再抓著耶律德光從秘道中爬出去,那麼必然難以全身而退。

二人思之再三,將耶律德光抓起,從大門正大光明的離開。

伯延和仲歸剛要出皇宮,不想無數契丹的神箭手站在宮門口圍堵,將離開的路圍得水洩不通。

耶律德光寧死不屈,連忙跟手下吩咐道:「要是此次朕再被抓,那麼我們大遼國顏面何存,為了大遼榮辱,決不能放這兩個中原賊寇離開。即使朕死了,新的大遼皇帝必將在此登基為帝,大遼基業,千秋萬代,根深蒂固,必將延及萬世。」

仲歸大驚,若他們倆真的將耶律德光殺了,那麼肯定會被射死在皇城之中,靈機一動,抓住耶律德光的脖子,跟契丹弓箭手大喊道:「我數三聲,要是還不退下,先斷耶律德光之左臂,再斷耶律德光之右臂,看你們能看著他成為人彘否?」

仲歸開始數數,數到三時,契丹武士依然沒有動靜,仲歸被逼急了,毫不留情,抓住耶律德光的左臂,準備將其扯斷。

他剛欲動手,伯延看仲歸是動真格的了,連忙趕過來阻止道:「二弟,手下留情。他畢竟是聶瑤的爹,更是一國之君,怎麼能真的斷他手臂呢?」

伯延猶豫了片刻,忽然間,計上心來,眉毛展開,神秘地笑了笑,又向耶律德光詢問道:「你們最擅長什麼?」

耶律德光道:「天和的神箭你們應該見識過,那就是得自於我的真傳,除此之外,我們契丹人的彎刀、馬術也是天下無雙,無法戰勝的。」

伯延大喜,又跟耶律德光道:「好的,既然如此,那麼你就派出三個這方面做的好的人來跟我們兄弟倆較量一番,假如說我們兄弟倆連贏三局,那麼你就可以跟我們安心的走了吧。」

耶律德光大喜,對著伯延道:「好的,中原向來講究一言九鼎,你可要像一個君子一樣,說話算話。我接受你的挑戰。」

第15章:三擒三縱

第一局,他們比試箭術。

耶律德光派了契丹神箭手一箭雙來跟伯延比箭術。

仲歸甚是驚奇,他從未聽說過伯延何時學過箭術,連忙將他拉到一旁,跟他道:「哥,你什麼時候學過射箭,這怎麼跟人家比?」

伯延神秘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牙齒,又道:「你有所不知,上次梁被將軍一箭從明星辰的口中射入,我甚是佩服,這些日子閒來無事,我都在跟他學箭。不過我只能盡力而為,這畢竟是讓契丹人見識中原雄風的大好機會。」

仲歸和耶律德光的手上都捏了一把汗,瞪大眼睛看著伯延和一箭雙射靶。二人距靶,超過十丈,各自從圍著他們的契丹大軍身上借來弓箭,站在遠處的台階上,同時射箭。

箭矢所至之處,二人都是正中靶心。

仲歸大喜,真沒有想到伯延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箭術如此厲害。伯延驚呆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學了短短一個多月,箭術居然如此厲害,而且就屬這次射的最準了,走過來笑道:「二弟,我學了這麼久,就屬這次射中了。看來老天是和我們站到一起的。」

耶律德光向來以箭術自傲,見到伯延也是神箭手,在一旁笑道:「伯延,我們契丹人知道禮義廉恥,一箭雙從小射箭,才成了我們大遼赫赫有名的神箭手。你才學了短短時日,就一矢中的,這一局算我們輸了。」

第二局是比刀法。

仲歸見伯延已經立了大功,自己也想立功,跳上前去,借了一把契丹人的彎刀,上前去跟一個契丹彎刀高手大戰。

臨戰之前,耶律德光又道:「此次乃是比試彎刀刀法,並非比試武功,所以,如果你們用了中原武學,那就算你們輸了。」

仲歸跟此彎刀高手交手,一直閃躲,就此僵持,忽然間,他恢復了一貫的小霸王的本性,大叫一聲,主動衝上前去,像是要拚命的猛虎一般,左臂被彎刀高手的彎刀刺中,不過他卻將手中的彎刀架在了該人的咽喉之處。

耶律德光看到仲歸衝上前去,毫不閃躲,好像不要命了似的,甚是吃驚,不想仲歸卻趁機將彎刀架在了他的護衛的脖子之上,在一旁驚歎道:「早有耳聞,步仲歸人稱小霸王,比武切磋,似乎不要命了,看來所言非虛。」

第三局是比試馬術。

仲歸雖然受了傷,可是他總覺得自己來的比較晚,想要多立立功勞,即使有傷在身,也想要去跟契丹馬術高手比試,因此,他又跟和伯延爭了起來。

仲歸大病初癒,伯延凡是讓著這位弟弟,只能讓仲歸出招了。

仲歸跳上馬去,跟耶律德光本人賽馬。

仲歸大吃一驚,萬萬也沒有想到跟他比騎術的居然是病怏怏的大遼皇帝耶律德光笨人,連忙跟他道:「聶瑤是我大哥的義妹,這你年事已高,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大哥怎麼跟聶瑤交待?」

耶律德光騎在馬上,仰天大笑道:「哈哈……朕馳騁沙場一生,將契丹的版圖擴展到了黃河南岸,試問天下之大,又有哪個英雄可以和我相提並論?朕從二十歲擔任天下兵馬大元帥,自此沒有離開過馬背,我在馬背上,就好比你走在大地之上,小看我的騎術,小伙子,你可是要吃虧的。」

二人縱馬相鬥,在皇宮之中奔馳,耶律德光果然是馬背上長大的,一路領先,不過他畢竟年事已高,體能下降,即使將仲歸落下了一大截,也還是從馬上掉了摔了下來,被仲歸反超。

仲歸甚是吃驚,連忙下馬查看,好在只是輕微擦傷,沒有傷及要害,這才放下心來。

耶律德光對著自己的駿馬,不由歎息道:「看來朕正是老了。好,我就再跟你們走一遭,然後看你們是如何毀掉我的萬世不拔的基業,看你們是如何被我契丹鐵騎踩成開封城外的泥土。」

伯延和仲歸讓耶律德光輸的心服口服,帶著他出了皇宮,朝開封城外走去。

開封城中的百姓盯著第三次被擒的耶律德光,議論紛紛,似乎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曙光,爭相議論:

「據說有位叫王仁的義士率領中原群豪反抗耶律德光,答應將他三擒三縱,現在是第三次了,看來契丹人馬上就要被趕跑了。」

「真不知道他心理面是怎麼想的,好好的契丹王不當,卻非要不遠萬里,餐風露宿,跑到咱們中原來受辱。」

「蒼天開眼啊,我們不必再受他的打草谷的迫害了。」

……

伯延考慮到耶律德光畢竟也是一代英雄,不想讓他人前受辱,便從小路而走,避開了百姓,出了開封城。

伯延隱隱覺得不妥,本來一直等待仲歸,是為了兄弟二人聯手對付不凡,重振雄風,可是不凡卻始終沒有出現,便提高了警惕。

果然,在二人帶著耶律德光出城之後,不凡的三個丫鬟帶著數十個契丹高手站在城門外等著二人。

二人對不凡的三個丫鬟的武功也甚為欽佩,現在,他們三人要是聯手的話,恐怕會多生事端,不想一陣香氣又越來越近,不凡好似仙女落凡,輕輕落地,擋在了二人之前。

仲歸開始著急了,道:「大哥,你看吧,說曹操曹操就到,現在遇到這個難纏的不凡了吧。」

就在此時,不等不凡開口,又是一個白色的人影,突施奇招,攻其不備,將不凡點住。此人正是王仁。

頓時,婉怡、晨露、清月三人紛紛上前相救。王仁大怒,轉過身去,震動左臂,柳劍飛出,將眾人逼開,順勢推動右掌,打出一招氣元旋坤,眾人逼到十丈以外。

三人趁機帶著耶律德光而去,找到了大軍,當著中原群豪的面,第三次將他釋放了。

耶律德光引以為恥,回到城中吐血倒地,一病不起。

恰逢此時,在定州、許州以南的地方,由於李璟不安,丐幫仁義,一時之間百姓揭竿而起,紛紛來抵抗耶律德光。

自此,耶律德光便有了撤兵北上的打算,可是還是有所猶豫。

中原群豪將耶律德光三擒三縱,大顯神威,不過王仁和聶瑛始終高興不起來,因為聶瑤危在旦夕。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16章:何人遊說?

話說武林群豪將耶律德光三擒三縱,神威大顯,尤其是在最後一擒之中,伯延和仲歸兄弟二人向契丹人最拿手的本領挑戰,將其打敗,連勝三局。冥冥之中,這似乎在象徵著什麼。與此同時,不凡派去劫寨圍剿武林群豪的大軍,也被龍百石的天暈地眩陣困住,一時難以突圍,個個暈倒在陣中。

這一仗下來,武林群豪俘獲了三千三百三十三個契丹士兵,不過為了體現中原群豪仁義為懷,聶瑛特地拜託烏聖和烏狂,讓他們兩個契丹人所熟知的「哪吒轉世之人」大做文章,嚇一嚇契丹將士,將其遣走。

烏聖和烏狂為契丹人所熟知,在契丹營帳中,傳言說烏聖有三個頭,是哪吒轉世,而烏狂則是魔王轉世,從不睡覺。

他們倆備好了美酒,將俘獲的契丹將士召集到了一塊兒,登高大呼道:「我們兄弟倆倆奉天之命,率領成千上萬個比我們倆還要厲害的奇人異士,特來保衛中原。此地實非你們久留之地,我們中原人士,個個吃人飲血,並不像我們兄弟倆人一樣,寬厚待人。現在,你們雖然是俘虜,可是我們兄弟倆與你們並無仇怨,犯不著將你們強留於此,爾等喝完酒之後,趕快離開,否則被我至尊發現了,你們就要成為盤中餐了。」

烏聖剛剛說完,將霹靂錘從肩上放了下來,刻意砸在身旁的一塊巨石上面,聽得轟隆一聲,碎石斜飛,巨石化為齏粉,被吹散到各地。

烏狂看烏聖稍稍施展了蠻力,自己也有心向眾人展示一番,他四處找了找,發現擺在眼前的數十張桌子甚是整齊,排成一列,在桌子上擺著給契丹將士的酒水,四散分開,排列的不是很整齊,不過低著頭望過去,只能看到最前面的一根桌腿。一模一樣的桌子排列的甚是整齊。

他靈機一動,聚氣凝神,將真力凝聚於手指之上,頓時,右手食指泛著淡淡的微光,讓契丹將士個個膽顫心寒。

烏狂甚是得意,衝著下面的契丹俘虜大喊道:「喂,你們知道剛才我小四弟的霹靂錘有多重嗎,每個錘子都有八百斤重,大巧若拙。可是我的小巧玲瓏的招式也可以殺人於無形,你們現在離開桌子,看好我是如何殺掉自己不喜歡的人的。」

契丹俘虜立刻站在過道之中,避開烏狂的視線,躲在一旁。

烏狂蹲了下來,舉起泛著光的佛陀引燈指,看準了桌腿之後,一指戳了下去,一列方桌上所有的桌子都有兩條桌腿被打穿了,出現了拇指般大小的洞。洞口灼燒成黑色,發出木頭燒焦的味道,還泛著淡淡的黑煙。

契丹俘虜個個朝自己身旁的桌子看去,發現桌腿上面的洞,個個膽顫心寒,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要是烏狂站在最前,發出這麼一指,那麼一排士兵都會被打穿,自然不敢小覷。

烏狂得意地笑了笑,和烏聖陪著契丹俘虜開始喝酒。不過即便他們倆談笑自如,契丹將士也個個魂不附體,深怕二人一不小心,將他們撕碎,或者發出指力,在他們身上打出洞來。

酒宴持續了有一炷香的時間,烏聖剛剛喝得興起,烏狂就已經開始迷糊了,無奈之下,只能將契丹俘虜盡早遣回去了,除了不凡和她的三個丫鬟。

當日傍晚,王仁去見奪命蠍和瓊兒,看能否找到解毒之法,聶瑛也正在一旁照看著聶瑤。

見王仁歸來,聶瑛連忙移步上前,追問道:「王仁哥哥,到底怎麼樣啊?不凡有沒有交出解藥,現在剩下就只五天了。」

王仁低頭不語,不過聶瑤似乎猜到了這個結果,並沒有失望的表情,反而坦然地笑了笑道:「姐夫、姐姐,現在不是關係到中原榮辱嗎?你們不要管我了,大事為重。如果我成為你們的累贅,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王仁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又移步上前道:「聶瑤,你好好歇息,姐夫已經將不凡抓來了,就算是用最卑鄙的手段,我也要將解藥拿到手。」

他又將奪命蠍叫到外面詢問道:「前輩,你們是用毒高手,難道也沒有辦法解毒之法嗎?」

奪命蠍搖了搖頭,背過身子,歎息道:「哎……這種毒我從未見過,不過據我猜測,它的毒性及影響是因人而異,正因為聶瑤姑娘心地純良,又非常的堅強,所以才堅持到現在了,普通人恐怕早就已經……如果說御毒牙都解不了的毒,那麼只能說明這種毒見到血肉之後,才演化為劇毒。既然連你的元坤神功都無法將毒逼出,那麼只能想方設法,尋找一種藥物解毒了。」

王仁甚是灰心,傻傻地站在一旁,真想大聲地喊出來,趕走自己內心的痛苦。

奪命蠍又轉過身來,走近王仁的身邊,疑惑地道:「至尊,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替她解毒,既然你們倆彼此相愛,又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王仁傻傻地笑道:「哼哼,前輩,對聶瑤而言,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做出違心之舉。你一定要替我保密,不要讓瑛兒知道啊。」

此時,奪命蠍自言自語地說出了一句奇怪的話:「其實,我看是聶瑤姑娘太累了,她承受不了……」

王仁身為驚駭,似乎別有所指,連忙向奪命蠍追問道:「前輩,是不是聶瑤說什麼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奪命蠍猛然一怔,又道:「哦…哦,沒有…沒有,我只是猜想聶瑤姑娘無慾無求地愛著一個人,肯定很累。」

奪命蠍知道王仁號稱入木三分,看著他肩膀上的蠍子,侍弄著,並沒有看王仁,不過在他心中,著實想著一番意味深長的話:「當樹上結滿了沉甸甸的果子時,大樹會將果子從它的枝幹上扔下去,如果它不肯的話,就只能被壓斷了。」

就在此時,烏狂晃晃悠悠地走過來了,衝著王仁笑了笑道:「三弟,你…你放心吧,我…我自然有辦法將不凡降的服服帖帖的。你……你現在把不凡…把不凡…交給我們老三,明天還你一個…一個活蹦亂跳的…聶瑤。」

王仁看他喝得迷迷糊糊的,朝他走了過去,抓住他的右手,逆行真氣,運起了坤位移位的功力,將烏狂體內的酒逼出了體外。他終於清醒過來了。

烏狂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舊事重提,又道:「三弟,她不是我們老三的,可是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放心吧,不會傷害她的。」

王仁猶豫了:「大哥,這…這不凡姑娘曾經救過我一命,我不能……」

烏狂當即打斷了他:「哎…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救過你,你也救過她,為什麼呢總是記著別人的好,卻看不到別人的壞呢?她傷害了聶瑤,又在玉女林暗算過你,想來也可以抵消了,要是你在畏首畏尾,那麼你就像三妹去道歉吧。」

他沉默了片刻,只能將不凡交給烏狂道:「大哥,正所謂做人又豈能無情無義。不凡姑娘是為了我,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我也有愧於她,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傷害她。」

就在此時,丐幫米長老從定州趕來了。

王仁和聶瑛親自前去接待,只見米長老眉飛色舞,開懷大笑而入。

王仁連忙請米長老入座,向他詢問道:「米長老,何事令你如此高興?」

米長老道:「至尊、盟主,我們丐幫近日來在定州、許州以南的大遼版圖內聯絡百姓,不等我們攻城,定州、許州以南的契丹人便被趕出來北上了。我帶著丐幫弟子一路追蹤至此,現在他們在開封城南駐紮,看來耶律德光快要北撤了。」

聽米長老這麼說,在座之人無不開懷大笑,看到了曙光,爭相慶賀。

王仁又連忙向聶瑛詢問破城之計:「瑛兒,現在我軍士氣大振,正是攻克開封城的最佳時機,你可有妙計破城?」

聶瑛未及思索,就應道:「未免塗炭生靈,最好的辦法就是派一舌辯之士,前去遊說耶律德光,除了中原豪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破城之外,就連契丹人也可以不用戰死他鄉。這也是今天讓大哥和二哥陪契丹俘虜喝酒的原因之一。咱們就用嘴,唬人、嚇人、闡述厲害,讓其主動北歸。」

王仁大喜,又連忙向她詢問道:「此事時光重大,那麼誰又可以擔當重任呢?」

頓時,在座之人爭相請願,意圖前去遊說。

王仁也不知如何抉擇,連忙跟他們道:「大家稍安勿躁,此事事關重大,馬虎不得,如有閃失,恐怕弄巧成拙。容我和瑛兒商量完了之後,再行定奪。」

聶瑛又當著王仁的面歎息道:「這在三絕島上,陸顯和諸葛紅婷曾經遊說過楚綿和查文徽,可是現在,諸葛紅婷遠在翡翠島,陸顯也已死在懸甕山之上,這個最佳人選只能是我了。可是我們倆將耶律德光三擒三縱,讓他顏面掃地,若是前往,必然會適得其反。容我仔細想想,看還有何人可當此重任。」

眾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夜幕降臨,還沒有想到合適的人選。

第17章:宮廷風雲

忽然間,瓊兒扶著聶瑤來了。

聶瑛連忙移步上前,扶住聶瑛,跟她道:「妹妹,你怎麼出來了?趕快回去休息。」

瓊兒姑娘在一旁道:「盟主,我剛才跟聶瑤姑娘說了遊說之事,她堅持要來的。」

聶瑤笑了笑道:「我沒事,你們不必擔心了,難道除了我,還有人更適合說服我父王嗎?」

聶瑛猛然一怔,聶瑤的確是遊說耶律德光的不二人選,有她出馬,事半功倍,可是她現在……

王仁連忙站了起來,從後方趕上來,走到聶瑤面前道:「不行,堅決不行,你現在毒發越來越厲害了,而且毒發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怎麼能夠再次冒險,去開封城見你父王呢?」

聶瑛也不想讓聶瑤冒險,現在可是關乎她生死的時刻,絕不能夠馬虎,也阻止她道:「妹妹,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們另覓他人。」

聶瑤看起來甚是失望,避開了瓊兒,慢慢地向後退去。忽然間,她猛然拿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將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在場之人,無不為之大吃一驚。王仁連忙趕步上前,想要把他手中的匕首奪下來。然而此時,他又不敢輕舉妄動,猛然想起了烏狂的隔空點穴,可是他又不在這兒,急得直跺腳。

聶瑤盯著王仁和聶瑛,眼睛濕潤了,跟聶瑛道:「姐姐,雖然你上次讓中原群雄把手言和,可是我畢竟是大遼的天和公主,我跟你們在一起,必然會惹人非議。我知道我必死無疑,只希望姐夫記得曾經在延州答應我的事情,我也就死而無憾了。能夠在臨死之前,為姐姐、姐夫在中原群雄面前澄清一切,為你們倆盡點綿薄之力,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王仁和聶瑛只好答應了。

次日中午,王仁準備好馬車,讓古幽、靈鮮、瓊兒三人帶著聶瑤入城,他卻在暗中接應。

臨走之時,奪命蠍將一瓶藥膏交給瓊兒,跟她吩咐道:「瓊兒,要是聶瑤姑娘毒發了,你就將這瓶藥油擦在她的太陽、人中,它有緩解的奇效。」

王仁盯著因刺骨而踉踉蹌蹌、左右搖晃的聶瑤,再看看滿臉愁容,甚是不忍的聶瑛,說不出的難受,淚水只能穿腸而入。

聶瑛也沒有勇氣接受最近所發生的這些事情,無力的靠在王仁的肩上道:「王仁哥哥,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王仁知道聶瑛的心事,她應該是又想舊事重提,連忙跟她道:「瑛兒,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可是絕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委屈,況且聶瑤真心為我們祝福,她把我當成她的最愛,可是卻不希望我和她有絲毫的關係。她是不會讓我做出昧心之舉的。」

聶瑛絕望地開始哭泣了:「王仁哥哥,為什麼我們姐妹倆的命這麼苦……我跟耶律德光交手這麼多次,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父王;瑤兒真心真意地愛著你,無慾無求,可是卻被狠心的不凡殘害……」

靈鮮和古幽在城外求見,城樓上的契丹人一眼就認出了天和公主,連忙打開城門,親自護送,帶著天和公主來到了耶律德光的皇宮。

為了防止發生意外之事,瓊兒沒有進去,等在外面接應。

三人直接被帶到了耶律德光的寢宮。當時,耶律德光正在盯著一副擴展到黃河南岸的契丹版圖發呆。

耶律德光見到聶瑤,甚是高興,起身上前,不過發現了她病怏怏的神情,走起路來還晃晃悠悠的,似乎已經是病入膏肓了,不由大吃一驚。

他連忙上前,扶住聶瑤,將她扶到了自己的龍榻之上坐下,蹲在她面前道:「天和,你這是怎麼了?是王仁那個混蛋欺負你了,還是他保護不周?我現在就派趙延壽帶著契丹鐵騎把他們殺個精光。」

聶瑤連忙止住他道:「父王,不是的,與姐夫沒有關係,是你請的那個不凡軍師對我下毒。不過您別擔心,我正在服用解藥,再過幾天就可以永遠解脫了。」

耶律德光請聶瑤坐在自己的龍榻之上,把手閒談。

靈鮮和古幽二人守在一旁,怕父女二人敘舊時間太多,會讓聶瑤在耶律德光面前毒發。

靈鮮靈機一動,站起來道:「大遼皇帝陛下,天和公主這次來,其實是有要事跟你相商。」

耶律德光猛然一怔,坐到了聶瑤一旁,掠了掠她的頭髮,問道:「天和,你有什麼事情要跟父王商議?只要你開口,父王無不遵從。」

聶瑤幸福地笑了笑:「我是您的女兒,更是契丹子民,不會做出任何不利於父王您,或者是契丹人的事情。女兒這次前來,只是想跟您說一些事情。」

靈鮮和古幽紛紛,難道聶瑤見到耶律德光,想要中途變卦,背道而馳?

聶瑤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盯著耶律德光的眼睛,用渴求的眼光問道:「父王,如果漢人作契丹之王,行嗎?」

耶律德光的表情一下子變了,滿面笑容也驟然而逝,轉過頭去,斬釘截鐵地道:「不行。」

聶瑤似乎已經知道了結果,並不為之感到驚奇,又問道:「那覆亡您為什麼要當漢人之王呢?」

耶律德光又將頭轉了過來,冷冷地道:「只因石氏忘恩負義,不能容忍。」

聶瑤又道:「父王,您一定要知道,女兒絕沒有忤逆之行,我只是為了您好,為了我們契丹人好。您一生馳騁沙場,連黃河也在契丹版圖之內,所建千秋功業,足可以稱得上一代英雄。可是您常年窮兵黷武,來到中原後,更是下令『打草谷』,百里之內,全成白地,漢人百姓,爭相怨恨。我姐夫才帶著武林群豪前來抵抗你,現在,聽說連定、許兩州以南的契丹大軍也被百姓逼的北上。您難道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耶律德光甚是失望,傻傻地笑道:「哈哈……原來我最心愛的女兒天和公主今天是替漢人來遊說來了。在漢人窩裡面呆久了,都忘記自己姓什麼了。」

天和連忙跪倒在耶律德光腳下,哭泣道:「父王,女兒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想跟你說一下局勢。」

耶律德光大驚,連忙從龍榻上起身,俯下身去,將聶瑤扶了起來,又讓她坐到了自己身旁道:「天和,你所說的父王又豈會不知?是的,契丹大軍歸鄉情切,實在是天不與我。不過,父王建立了千秋功業,比起中原始皇,有過之而無不及。天下英雄,惟父王一人耳。父王是有北歸之心,不過一直猶豫未決,既然你都跟我這麼說了,父王又有什麼話好說呢?待會兒,父王要當著滿朝漢臣的面,再向中原挑戰。父王會老,可是大遼子孫早晚有一天會將契丹鐵騎永遠駐紮在中原。」

靈鮮和古幽紛紛大喜,知道耶律德光已經答應了,抱在一起,爭相慶賀。

不想此時,趙延壽孤身一人,配著寶刀,又闖了進來,直接跪倒在耶律德光的龍榻面前,苦諫道:「主公,您三下中原,才得晉國疆土,此次要是放棄,要想再圖中原,要等到何年何月?」

耶律德光非常生氣,冷冷地道:「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趙延壽道:「跟中原亂寇決一死戰。」

耶律德光仰天大笑道:「哈哈……好,為了讓你們這些長期堅持南下的臣子心服口服。今天,我就將契丹的命運交託在你的手上。你就跟她們三人賭一把吧,誰贏了,我就考慮誰的意見。」

靈鮮知道古幽是天生的小福星,要是賭運氣,從來不會輸,連忙站出來道:「好吧,我們都是弱質女流,咱們就一局定勝負,賭最簡單的擲骰子吧。」

趙延壽迎戰。

古幽上前,拿出一顆隨身攜帶的骰子,先讓趙延壽檢查了一下。趙延壽確定骰子正常後,又道:「一局定勝負,誰的點數大,誰就贏。」

趙延壽將骰子拋出,不想居然擲出了一點,足見天意難違。

古幽拿起骰子也同樣拋出,擲出了六點。

趙延壽無話可說,怒氣沖沖地退出了耶律德光的寢宮。

耶律德光親自將聶瑤、古幽、靈鮮、瓊兒送出了開封城,跟聶瑤囑托道:「天和,父王時日無多,有機會多來看看父王啊。」

天和不敢回過頭去看耶律德光,因為她好像已經知道自己有什麼結果似的,淚如雨下,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次日清晨,耶律德光將文武百官叫在崇元殿上宣佈道:「朕自從登基以來,自知時日無多,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無奈契丹大軍長期征戰,戀家情切,實不應繼續停留。現在,朕下令,引兵北上,撤離中原。此乃是天不與我,非我契丹鐵騎不足以定中原亂寇,若有這麼一日,朕必要平定中原,一統天下。」

聶瑤不辱使命,回到了中原群豪的大營。

王仁和聶瑛親自在營外三里處迎接,不想此時,聶瑤的毒又開始發作了。

古幽和靈鮮連忙幫著瓊兒,將奪命蠍所給的藥油擦在了她的太陽、人中兩個穴道。聶瑤為了提醒自己,都將紅唇咬出了鮮血。

靈鮮將遊說時發生的事情跟王仁和聶瑛說了之後,王仁非常高興,走到古幽面前道:「二嫂乃是唯一一個九大絕頂高手,乃是真正的有福之人,這趙延壽跟你賭博,那還不是必輸無疑,不過,這也要靠大嫂機智。」

眾人各自回房休息,王仁也去找五烏看看有沒有得到解藥,不想烏狂和烏魔居然被點,而不凡喝她的三個丫鬟不知所蹤了。

王仁大驚,連忙幫烏狂和烏顛解開穴道,又向二人問道:「大哥、前輩,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被別人點住了?不凡跑哪兒去了?」

烏狂滿面慚愧地道:「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真是太大意了。她就在你進來之前剛剛離開,估計是逃不了多遠。」

王仁本來並沒有在意,可是想到這不凡一心想贏聶瑛一把,連忙跑出去找聶瑛。

他來到自己的房間,果然,不凡身上特有的香味飄得到處都是,瀰漫到了整個營寨之中,不過此時,聶瑛卻不在房間。

他又跑道聶瑤的房間去看,發現聶瑛正在聶瑤的房間中,二人都安然無恙,這才放心的下。

聶瑤見王仁跑進來了,微微一笑道:「姐夫,你怎麼來了,今天我立了這麼大的功,你和姐姐一個武林至尊一個武林盟主,要怎麼獎勵我?」

王仁笑了笑道:「哈哈,好啊,這個容姐夫好好想想,不過此次北退契丹,中原群豪都是功不可沒,我是應該做點什麼。」

王仁轉身欲走,可是細細想想,這不凡很有可能會悄悄偷襲,可是又不能讓聶瑤知道不凡已經逃脫的事情,於是又跟聶瑛和聶瑤道:「我看說不定有一些不甘心的契丹人會私下來找我們尋仇。今晚,你們姐妹倆找大嫂、二嫂睡吧。我去找大哥、二哥、刀戊心商量一下賞罰之事。」

兄弟三人商議之下,決定讓刀戊心寫一個退遼英雄譜,在酒會上將這個英雄譜公佈,讓退遼英雄名揚四海,也讓契丹人聞到中原群豪的名聲,個個膽顫心寒,不敢再圖中原。

群豪宴

第18章:群豪宴(1)

第三日上午,耶律德光引兵北上之後,武林群豪站在遠處,看著契丹大軍撤離開封,心中百感交集,反而都是沉默了。真所謂此時無聲勝有聲。

在王仁去開封城的路上,他一直跟奪命蠍私下聊天,誰也不知道他們倆到底在說什麼。

忽然間,王仁似乎是眉飛色舞,遇到喜事了,連忙縱馬而去,找到了聶瑛、聶瑤、靈鮮、古幽所乘的馬車,在車外道:「聶瑤,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凡姑娘已經交出解藥了。」

眾人紛紛大喜,聶瑤似乎並不是很開心,她微微一笑,在馬車中道:「好啊,姐夫,我可以不用死了。」

靈鮮甚是困惑,追問道:「三弟,這個不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為什麼突然之間又把解藥交出來了?」

王仁猛然一怔,吞吞吐吐地道:「這…這…我也說不好。哦,剛才奪命蠍前輩把解藥交給了我,他好說他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凡現在也中了毒了。等群豪宴結束之後,姐夫給你解了毒,會讓奪命蠍前輩給她解藥的。」

不知為什麼,聶瑤還是高興不起來,自言自語道:「姐夫,你還是做出了有違俠義之事了。」

聶瑛在一側道:「哎呀,妹妹,你怎麼這樣啊,她那麼對你,要是她落到我的手中,我一定讓她知道害人之人的下場。」

古幽在一旁傻傻地道:「嘿嘿,我說吧,小福星所在的地方一定會福氣連連,哎,三弟,你為什麼還不將解藥拿來給聶瑤服下?」

王仁猛然一怔,又道:「哦,聶瑤中毒已深,而這種毒解毒方法比較麻煩,要找個至陰至寒的地方,用解藥兌成的藥缸泡一天一夜。不過你們放心吧,我已經讓人去找這樣的至陰至寒的地方了。等酒宴結束之後,我讓瓊兒姑娘帶著你去解毒。」

卻說他們夫婦二人將武林群豪集合起來道:「鑒於大家在北退契丹之時,都功不可沒。今晚,開封城的百姓會在石重貴所建的白礬樓中設下酒宴,請咱們赴會。今天晚上,大家不醉不歸。」

武林群豪聽了,紛紛吶喊,興奮之情,豈可言語?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朝開封進發,而開封城中,到處燈火通明、張燈結綵、熱鬧非凡。鞭炮鑼鼓之聲,響徹雲霄,街道之上,盡數舞龍舞獅的隊伍,絡繹不絕,前來慶賀。

王仁和聶瑛帶著所有人進入了白礬樓飲宴。他們夫婦二人坐在五樓最前。為了照看聶瑤,王仁特地讓聶瑤坐在聶瑛的左邊。

王仁的右邊依次是烏狂、靈鮮、龍百石、范仙華、四五行道、烏癡、烏魔、烏顛、休雷、趙伯賢、趙仲良、趙叔才;聶瑤的左邊依次是烏聖、古幽、伯延、仲歸、了無大師、刀戊心、梁被、白石山、白青雲、米長老、林竹、奪命蠍、瓊兒、王德、辛藝。

酒宴開始,王仁舉起酒杯,當著武林群豪的面道:「如今契丹已經北退而去,為此,各門派都有死傷,這第一杯酒,咱們就敬為中原榮辱戰死的武林豪傑吧。」

在座的武林豪傑全都站了起來,表情嚴肅,就連底下四層樓的武林人士、丐幫弟子也都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將酒倒在了地上來祭奠戰死的中原英雄。

各路英雄都將酒杯再次斟滿,舉起酒杯。王仁又道:「中原豪傑,自此聲威大震,契丹人聞我等必將喪膽,不過幽雲十六州本來就是我中原疆土,決不能落入異族之手。此宴之後,願大家勿要起異心,同我北上,收回幽雲十六州,所以這第二杯就就算是為中原疆土、中原榮辱而喝吧。」

眾人擁護備至,一飲而盡。

王仁又將酒杯斟滿,跟眾人道:「各位英雄,如今正逢亂世,百姓遭受了太多的苦難,只有推翻暴主,才能換來百姓的安居樂業,所以這第三杯酒為天下百姓而飲。」

不想此時,金鑫子站了出來,走到過道之中,對這王仁道:「至尊,曾經江湖傳言,得聶瑛者得天下,現在想來,是有其事啊。如今我軍士氣如虹,一鼓作氣,先除劉知遠,再平南唐,然後和南方武林的勢力響應,那麼天下還不是你的囊中之物,為此我提議敬你一杯。」

王仁聞之,立即變了臉,怒斥道:「當初武林群豪聚在一塊兒,乃是為了北退契丹,現在大事已成,我王仁豈是野心勃勃之人?『半縷花夢半渠血,一灘腐屍一家憐』,戰亂只會殃及百姓。等收回幽雲十六州後,王仁自當親自去遊說各國君主,如果他們不肯聽我的,我就殺無赦。你們以後不要再這樣想了。」

聶瑛見眾人臉上僵成一片,連忙站起出來道:「各位英雄,王仁哥哥知道大家勞苦功高,特意為大家準備了一份禮物,現在就將抗遼功臣的名單公佈,並且賜給各位名號。」

聶瑛跟刀戊心使了使眼色,刀戊心意會到了,拿著一個小冊子站了出來,走進過道之中,當著眾人的面道:「各位,中原群豪如黃河之水、漫天繁星,非常之多。刀某受家師委託,找出了抗遼英雄三十六天罡。我提議,起了名號的英雄,上前向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絕技,也好讓大家打開眼界。」

群雄紛紛稱好,歡呼雀躍!

刀戊心從後往前念,這三十六天罡分別是:

第三十六位:丐幫長老林竹,此人開倉賑濟百姓,功不可沒,賜予百姓神丐;

第三十五位:白石山副將白青雲,幫助白石山統領大軍,日夜操勞,功不可沒,賜予;

第三十四位:丐幫長老喜嚴,攻城之時,異常驍勇,以一當十,可是卻戰死沙場,功不可沒,賜予驍勇神丐;

第三十三位:瓊兒,來的最晚,可是聯合諸多武林群豪,即使相助於我等,幫助聶瑤遊說成功,功不可沒,賜予及時雨;

第三十二位:奪命蠍,大義當先,帶著武林豪傑,前來支援,功不可沒,賜予蜇遼蠍;

第三十一位:炎空大師,雖已圓寂,可是功在千秋,絕不可抹,賜予抗遼神僧;

第三十位、二十九位、二十八位:趙叔才、趙仲良、趙伯賢,跟隨寡言孝佛,屢立戰功,功不可沒,同賜花甲三雄;

第二十七位:辛藝,跟隨伯延,屢立戰功,功不可沒,賜予巾幗飛刀手;

第二十六位:王德,跟隨伯延,戰功赫赫,功不可沒,賜予抗遼飛刀手;

第二十五位:休雷,呼雷氣功,一鳴驚人,戰功赫赫,如雲天雷鳴,功不可沒,賜予驚天雷;

第二十四位:步仲歸,三擒遼主,功在最首,留名小霸王;

第二十三位:唐靈鮮,聰慧機智,遊說遼主,隨機應變,功不可沒,賜予多智花;

第二十二位:米長老,鎮守定、許兩州,防敵北上,深入百姓,一呼百應,功不可沒,賜予鎮南神丐;

第二十一位:烏顛,首擒遼主,以為接應,功不可沒,留名梁下蝙蝠;

第二十位:烏魔,首擒遼主,深入虎穴,功不可沒,留名六截柔拳;

第十九位:烏癡,首擒遼主,功在端首,留名紅面重掌;

第十八位、十七位、十六位、十五位、十四位:土垚子、火焱子、水淼子、木森子、金鑫子,四五行道,義薄雲天,本離塵世,又落凡間,此次抗遼,領兵作戰,暗挖地洞,三擒遼主而有功,功不可沒,賜予破遼神道;

第十三位:刀戊心,棄惡從善,義薄雲天,謹遵師命,領兵接應,屢次破遼,功不可沒,賜予破遼神對子;

第十二位:范仙華,助夫抗遼,南破定州,屢佈疑陣,擒敵無數,功不可沒,留名先入為主;

第十一位:白石山,大義凜然,請纓出戰,三軍統帥,破遼立威,功不可沒,賜名大義將軍;

第十位:梁被,神箭驚人,百步穿楊,一箭入口,明星隕落,統帥三軍,功不可沒,賜名破遼神箭手;

第九位:古幽,福星副將,蘭指拋骰,遊說遼主,攻不可沒,留名小福星;

第八位:了無,悲天憫世,大義凜然,同仇敵愾,返入塵間,鎮守大營,防敵功首,功不可沒,賜名佛香神僧;

第七位:烏聖,天生神力,無敵於世,霹靂一擊,誰人可敵,統帥大軍,破敵多次,功不可沒,留名銀錘麒麟;

第六位:烏狂,統領軍帥,深入虎穴,首擒遼主,功不可沒,留名狂棋手;

第五位:龍百石,俠義為懷,大義凜然,圍設奇陣,擒敵萬千,統領丐幫,二擒遼主,功不可沒,賜名破遼神龍;

第四位:步伯延,北地英雄,何止千萬,統帥延州,領軍南下,精兵攻城,屢次破遼,功不可沒,留名寡言孝佛;

第三位:聶瑤,公主高潔,三寸不爛之舌,兩行情意、孝義淚,惹得遼北北歸,功在千秋,不可磨滅,賜予邦交女俠;

第二位:聶瑛,武林盟主,神鬼莫測,功在不言,留名神鬼莫測機;

第一位:王仁,武林至尊,入木三分,功在不言,留名入木三分智;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19章:群豪宴(2)

話說武林至尊王仁和武林盟主聶瑛順率領中原群豪,成功的將耶律德光趕走了,引兵北上。開封城附近的百姓為了表示他們的謝意,特地準備了無數好酒,在白礬樓設下酒宴,邀請中原群豪在石重貴所建造,卻並未來得及享用的閣樓上面喝酒慶賀。

二人帶著眾人上了白礬樓。宴上,刀戊心將自己臨時趕出來的一份破遼三十六天罡的武林帖,當著眾人的面讀了,給了三十六位功不可沒的武林人士名號。每當刀戊心念到一人,該人將使出自己的拿手絕活在眾人面前展示。

此次破遼,三教九流之人,比比皆是,百家絕技,各顯所長,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就連一樓的武林人士或者丐幫弟子,也都擠著上了四樓和五樓的台階之上,前來觀賞。

不過,王仁卻隱隱覺得不妥,因為自己只是想讓刀戊心給眾人起一個響亮的名號,好讓契丹聞風喪膽,告訴他們,以後意圖南下中原,無非是自取其辱。然而,刀戊心卻弄了個三十六天罡排名,雖然武林中人沒有表示出什麼,可是聶瑤畢竟契丹人,也被列為三十六天罡,還有許多自認為勞苦功高之人都沒有上榜,自然是有如一堆乾柴旁邊飄著火星,如果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有可能讓這對乾柴點燃。不過,至少現在,王仁卻是一堵可以抵擋狂風暴雨的堅不可摧的牆壁。

當刀戊心念到聶瑤之時,群豪面面相覷,甚為不解,聶瑤只不過遊說了耶律德光,就排成了第三,各自相互猜疑,心中甚是不服。

當然了,聶瑤的絕技就是騎射之術,可是此時,她卻沒有絲毫力氣去將弓箭拉開,或者是在白礬樓上面策馬了。

伯延僅次於聶瑤之後,看到群豪紛紛議論,而又到聶瑤展示絕技之時了,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當著眾人的面道:「諸位,我妹妹聶瑤百步穿楊的本領當屬她最拿手的絕技。我本來打算再次替妹出戰,展示她的神箭之術,可是梁被梁師父已經展示過他的百步穿楊的絕技了,我就換一種方式,替她出戰。」

伯延剛剛展示過自己的絕技,他從座位上拿了一個空酒罈,使出彌羅神掌,在酒罈的底部打出了九九八十一個洞。現在,他現在地面上輕輕出掌,在地面上打出了一個由九九八十一個洞形成的掌印。他又將有八十一個洞的酒罈子從旁拿出,用內力封住底部,在裡面倒滿了酒,將酒罈子高高拋出,翻身而起,一掌從壇口打入,掌力將酒從八十一個洞中打了下來。他連忙落地,盯準了落下來的水柱,運起結焰神爪。

烏聖使出了伯延的招式,他居然懂得結焰神爪,甚是驚駭。忽然間,只見伯延用結焰神爪將掉下來的八十一根水柱凝結成冰刺,一根根紮在了伯延剛才打在地面上的九九八十一個洞中,毫無偏差。

眾人自是無不驚駭,伯延的勢力非常龐大,三十六天罡之中,有八個人都是他的延州人馬。現在,連伯延都為聶瑤出頭,他們只能將怨氣壓下去了。

聶瑛剛剛用她的易經波形功化解剛才伯延冰凍在地面上的冰刺,不想有一個唐門弟子從四樓跑了上來,在王仁面前道:「至尊,你讓我找的至陰至寒的地方已經找到,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眾人紛紛大喜,認為聶瑤的毒馬上就可以解了,終於放開了心懷,笑了。

此時,刀戊心又剛剛念完王仁,這位名列榜首的武林至尊,入木三分智的名號。不過此時,他看起來卻是心事重重的。

他震動左臂,將柳劍握在手中,剛欲在眾人面前展示柳劍的威力,不想一陣熟悉的槐花的香味襲來,正是神秘的不凡的要來了。

王仁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似乎不凡來了,就帶來了絕望似的,柳劍差點從手中掉落。

武林群豪的目光紛紛朝不凡尋去,只見不凡好似仙女一般,帶著她的三個丫鬟婉怡、晨露、清月從樓頂飄來。

王仁甚是吃驚,想在不凡開口之前,將她趕跑,冷冷地罵了一聲:「不凡姑娘,這兒不歡迎你,請趕快離開。」

不凡衝著聶瑤笑了笑,又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當著王仁的面道:「王仁大哥,我今天是來提醒你的,聶瑤姐姐中的毒,明天晚上就是最後期限,你想好了嗎?」

王仁大吃一驚,額頭上開始冒冷汗,想阻攔,也阻攔不了。

聶瑛、聶瑤、靈鮮、古幽紛紛大吃一驚:「王仁哥哥不是說不凡已經將解藥交給他了嗎?不凡怎麼還……」

四人恍然大悟,原來王仁所說的解藥已經拿到手了,只不過是一個謊話。

原來王仁和奪命蠍商議,奪命蠍給了王仁一瓶迷藥,並跟他建議道:「王仁少俠,只要你現在騙她們,說不凡已經將解藥交出來了,然後再將這瓶迷藥讓聶瑤姑娘服下,她便會暈過去。在她暈過去的時候,你可以替她解毒,等她醒來的時候,毒已經解了。她和盟主都會以為是解藥替聶瑤姑娘解的毒,這樣的話就皆大歡喜了。」

當時,王仁也不知道這種方法是否行得通,難道說聶瑤在醒來之後,發現不了嗎?可是,當他想到聶瑤的性命危在旦夕之時,便也顧不了其他了,將奪命蠍手中的迷藥接到手中了。

王仁憂心如焚,甚是著急,連忙朝身後尋去,發現她們姐妹倆本來樂呵呵的笑臉拉的很長,面上又生出了絕望之情。

奪命蠍擔心王仁又被聶瑛誤會,靈機一動,連忙走過來道:「至尊,其實我給你的解藥不是不凡研製出的,而是我自己配置的,不過也一樣可以解毒,你們不要擔心了。」

王仁猛然一怔,他又想起了北地霸王的坦坦蕩蕩,心中甚是慚愧,低著頭傻笑。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根本無法接受聶瑤面臨死亡,同樣,也無法接受聶瑛受到自己的欺騙,受到絲毫的委屈。

他咬了咬牙,什麼也沒有說,轉過身去,從自己的位置上拿過酒罈子,將一罈子酒一飲而盡,摔在地上對著武林群豪道:「各位,王仁生平,堂堂正正,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中原武林。不過現在,我要做一件恩將仇報的事情。不凡曾經救過我一命,有恩於我,可是她卻對瑛兒她們姐妹倆屢屢迫害。現在,我是忍無可忍了。你們以後大可說我王仁是一個小人,是一個恩將仇報的小人,不過今天,我非要用小人手段,逼不凡交出真正的解藥不可。」

烏狂、烏聖連忙起身,走到王仁身旁道:「三弟,你就不要胡說了。這件事情就由我們兩位哥哥幫你做吧,我們倆就算是使出最卑鄙無恥的手段,也要讓她交出解藥。」

就在此時,聶瑤靠著身後的牆壁,慢慢地站起來了,踉踉蹌蹌地走到王仁身旁道:「姐夫,你的絕技柳劍還沒有展示完,你趕快向大家展示你的絕技吧。這樣,今天的群豪宴才算是有始有終啊。在場的英雄都想一睹天下第一的風采,看看你的柳劍絕技呢。」

王仁見到純真無邪的聶瑤,怎忍婉拒,將她慢慢地扶到了座位上。

他又回過身來,站在中間道:「對,王仁承蒙大家看的起,成了這三軍統帥,武林至尊,這排名第一的入木三分智要是沒有展示完絕技,那麼群豪宴也不算是圓滿結束。請大家先行入座,我展示完柳劍之威後,再解決個人私事。」

王仁震動左臂,柳劍再次飛出。他用驚世駭俗的內功將柳劍凝聚成環狀,宛如一條長龍,在空中盤旋,上面的力量越聚越多,發出淡淡的寒光。

忽然間,他將柳劍回拉,柳劍從眾人面前的酒罈子飛過,眾人未及反應,罈子被一分為二,酒從罈子中灑出。王仁指揮柳劍,柳劍又變成環狀在空中亂舞,不想亂舞的柳劍居然將酒滴分毫不差的拋入與坐之人的酒杯,眾人無不驚駭。若是增強柳劍的劍氣,用這招劃過,千軍萬馬,也難以靠近。

聶瑛心神恍惚,本來充滿了希望,可是王仁的謊言被戳穿之後,雖然奪命蠍說他研製的解藥可以解毒,可是看到王仁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妙,並不像奪命蠍說的那麼好。

她正觀察著自己的酒杯,忽然發現地上有一灘鮮血,沿著鮮血尋去,居然是從聶瑤身上留下來的,好像一條溪流一樣,整個胸前已經被染紅。

此時,聶瑛才意識到聶瑤用匕首刺中了自己的心臟,倒在一旁。

聶瑛大吃一驚,連忙大喊道:「王仁哥哥,救命啊,快…快啊……」

王仁不知怎麼了,收回柳劍,回過身來一看,聶瑤胸前插著一把鋼刀,已經流了一大灘鮮血了。

他差點嚇傻了,心中一股郁氣在瞬間憋脹了起來,似乎要將自己衝開一般。他呆呆地看了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到了聶瑤身後,連忙將自己的真氣輸到她的體內。

聶瑤的嘴角已經沾滿了鮮血,呼吸已經變得急促起來了,衝著身後的王仁笑道:「嘿嘿,姐夫,你的柳劍真厲害。我好想學,可是我不得不先走一步了。」

聶瑛甚是著急,抓著聶瑤佔滿鮮血的雙手哭起來了:「妹妹…你別說話,要撐著啊。你怎麼這麼傻,王仁哥哥可以救你的。奪命蠍前輩有解藥了。」

聶瑤依然微笑,不過她好像看穿了王仁的謊言,盯著身後的王仁,遲遲都不肯把目光移開,跟聶瑛道:「姐夫是可以救我,可是我不想拖累他,不想讓他為了救我,而做出昧心之舉。我看到姐夫夾在中間,他好累啊,他真的好累。看到他受累,比讓我受任何痛苦都讓我更加難以接受。他是我最愛的人,可是我不想連累他,不想看到他終日愁眉苦臉。或許,這就是『清水秧蒜』吧。」

聶瑛的眼淚滴到了聶瑤胸前的鋼刀之上,順著刀身流了下去,寒光閃閃,攝人魂魄。王仁的真氣到她的體內已經如泥牛入海,回天乏術,只能停了下來,埋著頭,蹲在聶瑤面前。此刻,他似乎也陷入了癲狂之中,雖然聶瑤的胸前插著一把鋼刀,可是好像有另外一股力量將他的心整個撕裂。他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恨不得將自己的嘴唇吃到肚子裡,讓肉體上的痛苦來減緩他內心深處受到的折磨。鮮血從他的牙齒下方慢慢滲出。

聶瑤伸出沾滿鮮血的雙手,右手拉住王仁的手,左手拉住聶瑛的手,又跟二人道:「姐姐、姐夫,多謝你們給我這麼多,在中原給了我一個家。姐姐、姐夫,你們一定要相親相愛,替我向中原的爹爹盡孝啊。」

王仁根本無法憋住他的首滴淚水,任憑眼淚像鋼珠一樣砸在地面之上,有瞬間破裂。此刻,心中聚集的無奈與不甘讓他早將功力運到頂峰,身體上的護體真氣泛著時冷時熱的氣流,時而如寒氣之源,時而如火爐一般。

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拳頭,左手深深地抓在自己的左腿之上,好像野獸在撕裂自己的獵物一般。他將頭埋在聶瑤的胸前,鬆開牙齒下面流血的嘴唇,一字一字地道:「聶瑤,都是姐夫對不起你,是我…是我害了你。」

聶瑤終於忍不住哭起來了,眼淚好似伯延剛才打出的酒水水柱一般,從眼角往下滑:「姐夫,我真的好愛你,真的不想離開你……」

「好,好,好,你不會有事的,姐夫就算身敗名裂、粉身碎骨,窮盡畢生功力,也一定會將你治好的。」

「姐夫,我好想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哪怕是成為常伴你左右的柳劍或者是玄武流星,可是我不能讓你為了我而做出什麼為難之事。我很清楚,很清楚這些日子你所受的苦,那種無奈、無計可施。在進入白礬樓之前,我就做好了這個打算,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結束你夾在兩難之中所受的痛苦。」

就在此時,聶瑤口吐鮮血,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連忙將王仁的手抓得更緊了,急促地跟他道:「姐…姐夫,記得…記得在延州…在延州答應我的事…情嗎?」

受聶瑤的影響,王仁痛不欲生,體內的真氣分成了陰陽兩股,一股原來元坤神功的純陽之氣,一股分成了利用八十一字真訣練成的元坤神功的陰柔之力,在他的體內迅速亂竄,相互激撞。漸漸地,他的奇經八脈好像要爆裂一般,產生了一種劇烈的撕痛,似乎是要走火入魔了。不過,他還是強行壓了下來。

他當然記得在延州發生的點點滴滴,他答應過聶瑤三件事情,臨死之前,親她一口;死在自己懷中;將骨灰帶回契丹。

他連忙壓制住體內的真氣,看了看聶瑛,不想聶瑛更加著急,連忙抓著他的雙臂道:「王仁哥哥,我求求你了,我妹妹有什麼要求,你都答應她吧。」

王仁不再猶豫了,將聶瑤抱在懷中,抱得緊緊的,用沾著鮮血的紅唇,吻上了她的臉頰,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團血漬。

聶瑤滿意地笑了笑,用盡渾身的力氣,將脖子往上提,附到王仁的耳邊,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輕聲在他左耳邊道:「姐夫,謝謝你進入了我的生活。『清水秧蒜』,多謝你給了我愛,瑤兒這輩子,夠…了。」

聶瑤含著微笑,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在座之人聽到聶瑤天真無邪的吐露真愛,無不為之感動落淚。

第20章:群豪宴(3)

王仁看到聶瑤閉上了眼睛,終於無法壓制體內的亂竄的真氣了,走火入魔。忽然間,他胸前曾被北地霸王打出的血紅色掌印再次出現了,延及全身。

伯延亦是非常傷心,哭倒在聶瑤面前,不過忽然間,他注意到王仁的手臂上的經脈似乎要爆裂一般,延及指尖,正是彌羅神掌導致的。

伯延也不明所以,心想:「王仁怎麼會忽然間被彌羅神掌打傷呢?」不過,看他受傷的經脈似乎要爆裂一般,除了他爹北地霸王出手,他真想不出還有什麼人可以將王仁打成這個樣子。伯延連忙俯身上前,扯開他的衣服,發現在王仁的胸前重新出現了一個血手印,四散而開,延及全身經脈,經脈爆裂,和曾經被北地霸王打傷的情況甚是相似,不過此次,卻更加嚴重,渾身淤腫,呈現了紫色。

眾人正在為聶瑤之死黯然傷神,不想卻看到了王仁胸前血紅色的掌印,延及全身,正是彌羅神掌的傷痕,紛紛大吃一驚,包括退到一旁的不凡。

就在此時,王仁轉過頭來,面向眾人,只見他眼睛裡面充血,鮮血從眼角不斷往下流,面部經脈爆裂,頸部經脈出現紫紅色,比白眉天師使出魔心煞手之時,更加嚇人。

眾人紛紛大驚,聶瑛嚇得差點癱坐下去,連忙抓住王仁的右臂道:「王仁哥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王仁的瞳孔已經無光,似乎是瞎了。忽然間,他口中的鮮血如火山噴發,噴到了烏狂、烏聖、伯延、聶瑛、聶瑤的衣衫之上。

烏狂、烏聖紛紛大驚,連忙趕到王仁身旁,替他輸送真氣,可是他的身體就好像當日被步震打傷的諸葛明的身體一般,真氣如泥牛入海,沒有了反應。

他努力地將眼睛睜開,可是即使他睜開,也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傻傻地笑了笑,尋到了聶瑛的手,握的緊緊的,跟她急匆匆地道:「瑛兒,對不起。」

頓時,他暈死過去,躺在了聶瑤的屍身之上,左手依然握著聶瑤的右手,右手牢牢抓著聶瑛的右手。

就在此時,不凡如幽靈一般,移形換影,轉到了人群之中,手放白綢,將王仁捲了起來,捆得像繭一樣,飛身而去。

不凡出招很快,就連出招速度非常之快的步伯延也未曾反應過來。聶瑛、烏狂、烏聖紛紛大吃一驚,破窗而出,追了出去,可是不凡和她的三個丫鬟婉怡、晨露、清月已經沒有了蹤影。

就在此時,三個丐幫弟子抓到了一個契丹人,擠出了人群,將他帶上了五樓。

龍百石連忙過去詢問詢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還留在中原,是不是有所企圖?快快從實招來。」

契丹人吞吞吐吐地說著契丹語,百石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想趙叔才熟讀天下文字,對契丹語言也是略知一二,走過來道:「我懂契丹語,讓我來問他。」

趙叔才用契丹語跟抓到的契丹人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留在開封城中?」

契丹人聽懂了趙叔才的話,連忙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了他。

趙叔才接過信件一看,是人用漢文寫給天和公主聶瑤的信。

趙叔才朝聶瑛看去,發現聶瑛早已不知去向,只好將信件交給烏聖道:「烏聖大俠,剛才那個契丹人身上帶著一份信件,是交給聶瑤姑娘的。他說這是耶律德光寫給聶瑤姑娘的信件,他快馬加鞭,將信送了過來。現在至尊已死,盟主也不知去向了,你不妨看看。」

烏狂大怒,怒斥趙叔才道:「胡說八道,我三弟武功絕頂,誰說他死了。」

烏聖接過信件,拍了拍烏狂的後背道:「小五哥,三妹現在不知去向,肯定是去找三弟去了。你先追上去,我待會兒趕上來。」

烏狂連忙從剛才不凡離開的窗口追了出去,騎著追風血驥驁而走。

烏聖猶豫了一會,最終決定拆開信件,看看耶律德光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也可以替她完成遺願。

他拆開了信件,上面是用漢文寫的:

我兒天和身體無恙乎?父王帶兵北歸,已撤過黃河,奈何病魔纏身,身體每況日下。行將大限之人,甚念吾兒天和,若有可能,帶吾兒聶瑛、吾婿王仁北上,同來見父王,雖死而此生無憾!耶律堯骨親筆。

烏聖也沉浸在聶瑤之死,王仁生死不明的悲痛之中,雖然對耶律德光給聶瑛、王仁的稱呼甚是奇怪,可是卻無心搭理,因而讓龍百石將那個送信的契丹人給放了。

烏聖剛想追出去,可是猛然想起他要是孤身前往,勢單力孤,用異常沉重的語氣跟伯延和龍百石道:「龍幫主、伯延,現在我三弟被不凡帶走,有勞兩位派人找一找,哪怕是他的屍首也好。」

伯延當即應允道:「不凡害死了我妹妹,我一定要替她報仇。」他找到了冀州三霸,跟他們三人吩咐道:「三位前輩聽令,放下手中所有事務,活捉不凡,救回至尊。我要親手替我妹妹報仇雪恨。」

范仙華在一旁道:「要是至尊安然無恙,恐怕再過幾個不凡,也困不住他……不過你們放心吧,我們丐幫一定會竭盡所能,找到至尊。」

烏聖飛身而去,刀戊心也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在三十六天罡展示完其絕技之後,眾人目睹完三十六天罡各自的絕技,實在是大開眼界,紛紛從走廊裡面退了下去,到各自所屬的樓層,繼續喝酒,講述著剛才見到的百家絕技。忽然間,樓上又傳下消息,說契丹的天和公主死了,王仁自斷經脈,殉情了。不過,亦有人說是王仁被北地霸王給殺了,各自面面相覷,深怕北地霸王再次出現,現在王仁已死,沒有人可以跟他對抗,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漸漸有了再向伯延和仲歸挑釁,再報仇怨的打算。

白礬樓的五樓上雖然繼續著慶賀北退契丹的酒宴,可是在王仁、聶瑛、聶瑤、烏狂、烏聖、刀戊心走了之後,龍百石的目光總是盯著三烏不放。

漸漸地,敵對的氣氛越來越明顯,四五行道發現了伯延的延州大軍已經撤離,有心再向他們二人替鬼面王討回公道,向伯延問罪。

白石山發現現在的勢力分為兩股,不過,他的胞弟,也就是他的副將白青雲及其將士受盡了仲歸的壓迫屈辱,更氣於伯延所帶領的大軍曾經殺過他們無數的將士,二人也是蠢蠢欲動。

靈鮮和古幽隱隱感覺到情況不妙,連忙和古幽湊到一塊兒商議:「古幽,至尊、盟主都不在了,而契丹也已經破了。我看他們可能會食言,咱們還是想辦法脫身吧。」

靈鮮靈機一動,想到了古幽和范仙華情同姐妹,又跟她道:「古幽,你現在去找你師姐、龍幫主喝酒,纏住……」

不想龍百石出手更快,終於忍不住了,從自己的桌後站了起來,朝三烏走去,冷冷的道:「烏癡、烏魔、烏顛,至尊和盟主現在都不在,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我要跟你們做個了斷。」

烏魔大怒,站起身來,當著龍百石的面道:「龍百石,你是怎麼跟盟主保證的?你老子龍騰,背信棄義,到了你這一代,又想背信棄義?」

「哼,背信棄義?百善孝為先,在我考慮我是否背信棄義之前,我先考慮的是父輩之仇,不共戴天。當初為了破遼,權宜之下,我才隨口答應盟主,現在,你們三人受死吧。」

范仙華可不像龍百石一樣頑固,更何況古幽還是她的師妹,她最終也從後面趕了上來,在百石耳旁道:「石頭,你不要犯傻了,你要是殺了他們,烏狂和烏聖會讓丐幫遭逢滅頂之災的。」

龍百石不聽理會,繞過范仙華,繼而趕上去道:「一事歸一事,讓我先報仇再說。」

百石跳上前去,腿朝天劈下,將三烏面前的桌子踩成兩半,誇嚓一聲,木塊斜飛,酒罈、酒杯摔在地上砸碎,酒水從裡面流了出來,到處都是。

烏魔、烏顛勃然大怒,趕步上前,烏魔更是抽出柔鞭,跟百石大打出手。

頓時,場面一片混亂,四五行道相互示意,將伯延、仲歸、休雷、王德、辛藝五人圍了起來道:「步伯延,你爹北地霸王狠辣無比,心如蛇蠍,在延州處死了上百名武林高手,別以為步仲歸在身上綁幾根荊條,事情就一筆勾銷了。今天,我們要向辣手無情的北霸……」

伯延號稱寡言笑佛,自然是孝義當先,剛剛聶瑤之死已經讓他大受觸動,卻不料現在火焱子道長又口無遮攔,矛頭直指北霸,頗為震怒,以電閃雷鳴般的速度突出一掌,從火焱子道長的胸前襲過,拂塵折為兩段,掉在地上。頓時,火焱子道長的胸前出現了一個血手印,一命嗚呼。

仲歸甚是吃驚,自己平常能夠惹是生非,不過很少見到伯延動真格,出手殺人。休雷、王德、辛藝也傻傻地站在一旁,傻傻地盯著伯延,只見他濃眉緊鎖,臉上儘是怒氣。

伯延又回過身去,抱起聶瑤的屍首,慢慢地朝樓梯口而去。

火焱子被伯延所殺,遲遲站在地上,屹立不倒。忽然間,他口噴鮮血,向後仰去,倒在血泊之中。

其他四道連忙俯身查看,火焱子道長被彌羅神掌震斷心脈,回天乏術了。金鑫子道長和木森子道長抱著火焱子道長的屍首,淚如雨下,而水淼子道長和土垚子道長卻怒氣衝天,趕上前去,擋在伯延面前大罵道:「步伯延,你和北地霸王一樣狠毒,我們跟你拼了。」

仲歸、休雷、王德、辛藝四人頓時陷入了苦戰。

烏魔和烏顛兩人聯手,也不是龍百石的對手,漸漸落於下風。烏癡最終還是坐不住了,趕上前去,幫助烏魔和烏顛對付龍百石,指著他大罵道:「要是田浪還活著,肯定被你氣死了。你不配耍四象無極功。」

百石猛然一怔,又跟三烏道:「等我帶你們三人去嶺南山脈拜祭祖先之後,我自然會向天下人一個交代,不過現在,你休想打消我的念頭。」

烏癡、烏魔、烏顛紛紛怒火中燒,他們已經被諸葛明關在三絕島上幾十年了,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現在,百石依然抓著此事不放,甚是生氣,真有心二屠五龍山莊。

烏癡朝後望了望,看了看靈鮮和古幽,知道古幽和范仙華是師姐妹,她們二人不會有事的,跟烏魔和烏顛使了個顏色,想要逃走。

烏癡將雙掌伸向胸前,身體微曲,開始運氣,厚厚的雙掌漸漸消瘦,周圍的刀劍鐵器紛紛開始晃動。忽然間,他猛然將雙掌錯動,提於胸前,似乎帶有了強烈的磁性。

烏癡收回了化磁掌,雙掌之上帶有了強烈的磁性,在他的指揮之下,磁性將附近的鐵器全都往他的雙手之上飛去。忽然間,他的左手和右手開始相互吸引,他兩忙將雙手錯開,化吸為斥,鐵器朝龍百石飛去。

五樓之上的鐵器何止數十件,就連聶瑤胸前的匕首受烏癡的化磁掌的作用,聚到一塊兒,朝龍百石砍去。

百石、仙華紛紛大吃一驚,連忙退步閃躲,避開了烏癡的化磁掌。當百石再次轉過頭的時候,三烏已經不知去向了。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烏癡的聲音:「龍百石,你和龍騰一樣背信棄義,真是枉為一幫之主。剛才這招就是我的化磁掌,你要是想報仇的話,就先想辦法把你們龍家的陰陽八風陣破解了吧。」

烏癡在從五龍山奪到迎心刀之後,迎心刀從未離開過他的雙手,迎心刀磁性長年累月的積聚,讓烏癡的雙掌之上帶上了強烈的磁性。為了化解迎心刀和自己雙掌之上的磁性,烏癡特地創出了化磁掌這種驚世駭俗的武功,不過這種武功再配合他雙掌之上的磁性,卻有龍家奇陣陰陽八風陣的效果,著實不可小覷。

他剛才正是利用化磁掌控制雙手的磁性而逃離的。

百石悔恨不已,孤身一人,追了出去。丐幫弟子及其范仙華也緊隨其後,跟了出去。

第21章:群豪宴(4)

卻說伯延、仲歸、休雷、王德、辛藝被四五行道追殺,可是伯延現在是勢力最大的一人,他的延州人馬紛紛從四樓湧了上來,將四五行道逼得節節敗退,砍成重傷。

白石山及其副將白青雲都想報仇,一雪前恥,可是伯延的延州人馬儘是精銳之師,著實難以與之匹敵,索性先帶著他們的人馬離開了。

伯延在下樓之時,聽得樓下的武林人士吵成一片,甚至大打出手,也開始了廝殺:

「我們丐幫功勞最大,為什麼我們的幫主在三十六天罡裡面排名第五?」

「刀戊心那個混蛋我認識,他以前還和星斗山的賊寇搶過我的銀子,現在居然也成三十六天罡了,就因為他拜至尊為師,真是豈有此理。」

「我殺了二十多個契丹人,為什麼我就不能成為三十六天罡,不行,我要去找盟主理論。」

「要怪就怪咱們武功低微,沒有得到至尊的賞識,不過現在,至尊都已經死了,就算了吧……」

「怎麼能算了呢?契丹的天和公主其實就是個賣國賊,她為什麼能排到第三?」

……

伯延聞之,勃然大怒,恰好看到了眼前放著的一把鋼刀,一腳將其踹起,鋼刀徑直向前飛去,又一人倒在血泊之中。

刀戊心奉王仁之命,給武林人士起名號,為的是褒獎破遼英雄,不想卻弄巧成拙,反而引來眾多心有不甘卻自以為是的武林人士相互爭執,廝殺成一片。

去海外尋寶的人為財而死,可是沒有去尋寶,一心保衛中原的武林豪傑,卻在功成破敵之日,又為了爭奪名利而戰死。

一己私念會讓人身敗名裂,真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卻說伯延將聶瑤埋葬了之後,帶著大軍返回延州,不過在他們離開開封地界之時,忽然間,喊聲噪天,四處伏兵殺出,將伯延的延州人馬團團圍住。正是白石山為了一雪前恥,所以才特地在半路埋伏,準備將伯延的延州人馬一網打盡。

仲歸自然是知道百石山的目的,當初,正是他統治著太原的降軍。白石山和白青雲曾夥同上百名俘虜,準備逃出營寨,南下抵抗契丹,可是被仲歸發現了。當時,仲歸頗為震怒,將白石山和白青雲的衣服扒光,在營帳前吊了一天一夜。此外,仲歸為了殺雞儆猴,防止叛逃,有無數的晉國將士都死在仲歸的手下。這下,仇人見面,可謂是水火難容。

伯延當然不會將自己的弟弟交給白石山,帶著延州人馬奮起反抗,殺的血流成河,屍積如山。雙方都是死傷過半,伯延、仲歸、休雷、王德、辛藝、冀州三霸僅帶著五百多名昔日投靠延州的高手殺出重圍,不過,等他們趕到潞州之時,僅剩下整一百名死心塌地,跟著伯延兄弟的武林人士了。

伯延異常沮喪,準備將最後的百餘人也遣走,可是留下來的人,除了王德和辛藝夫婦,個個都死心塌地的跟著伯延,效忠於他,包括冀州三霸,不肯離開。

他帶著百人和他昔日的好友王德、辛藝夫婦分道揚鑣,僅有百人相隨,昔日的不可一世的延州人馬,何其悲涼。同時,他和四五行道之間又面臨著一場無休止的仇怨。

卻說當日聶瑛追著不凡走了之後,她和聶瑤的鼻子都非常靈,緊緊地跟著不凡留在身後的槐花獨有的香味,可是不凡的香味還是在開封城東的一個小村子裡面憑空消失了。

聶瑛甚是著急,正在他舉足無措的時候,烏狂和烏聖又分別乘著追風血驥驁和漆麟駒趕上來了。

聶瑛連忙回過馬,趕過去焦急的道:「大哥、二哥,王仁哥哥不見了,王仁哥哥被不凡帶走了。」

烏狂深知王仁的一切秘密,包括他和聶瑤、不凡之間的事情。不凡深愛著王仁,而且醫術驚人,斷然不會加害於他,沒準兒還會把王仁只好。

他當即安慰聶瑛道:「三妹,很明顯,昨日三弟的情況是彌羅神掌復發,即使把三弟交給我們,我們也束手無策,反而是不凡,她醫術驚人,而且有各種神奇的藥物,沒準兒她還精通穿心指,可以幫三弟把傷治好。」

聶瑛沒有見到王仁安然無恙,實在難以安心,道:「大哥、二哥,王仁哥哥現在生死不明,連《野青囊書》上面也無計可施,不凡真會有辦法嗎?」

烏聖稍稍猶豫,又道:「那好吧,刀戊心待會兒會趕上來,到時候我們兵分四路,聯絡天下武林人士,尋找三弟和不凡,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到。」

聶瑛想到不凡效力於耶律德光,很有可能會跟著其北上,當即請求,去朝北方尋去。

聶瑛話音剛落,刀戊心又慌慌張張地跑來了,渾身上下佔滿了鮮血道:「糟了,糟了,白礬樓上面打成一團,成為一片血海了。」

刀戊心跟三人說完白礬樓上面發生的事情之後,三人甚為震驚,真沒有想到武林中剛剛團結在一起,大破遼軍的各路英雄居然背信棄義,同時,更為了三十六天罡這種虛名大打出手,真是可笑。

聶瑛已經等不及了,又連忙跟刀戊心道:「刀戊心,你朝南方找吧,我朝北方找。」

聶瑛回過玄武流星,剛欲離開,烏聖猛然想起了耶律德光派人送的信件,連忙叫住她,把信件從懷中掏出,扔給聶瑛道:「三妹,如果你朝北方找的話,那你就有必要看這份信件了。」

聶瑛接過信件,直接揣了起來,縱馬而去。

烏聖和烏狂商量之下,二人決定先返回白礬樓,把古幽和靈鮮安置妥當,確定三烏安然無恙之後,再分別超東西去尋找王仁和不凡的下落。

卻說不凡在救走王仁之後,既面臨著聶瑛的追蹤,又要躲避伯延派出尋找她的人馬,四面樹敵,難以進退。不過不凡往往出其不意,她靈機一動,索性跟著契丹大軍的步伐,一邊北上,一邊幫王仁療傷。

正如烏狂所說,不凡醫術驚人,更難得她對天下武學都瞭如指掌,包括穿心指。

當天,為了躲避聶瑛的追蹤,她特地派晨露穿著自己的衣服,擦拭了濃濃的槐花為的水粉,將其引開,自己卻躲到了耶律德光剛剛撤走的皇宮中的明珠樓上,幫王仁療傷。

不凡經過三天三夜的療傷,最終將彌羅神掌復發的王仁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不過他的眼睛已經瞎了。

聶瑤之死對王仁的打擊非常之大,不過王仁不把這件事情歸怨於不凡,反而覺得是自己害死聶瑤的,心中痛苦萬分,更加心灰意冷,終日一言不發,和不凡坐在馬車之上,跟著北歸的契丹大軍而去。

聶瑛一路朝北而尋,最終趕上了向北而撤的契丹大軍。不過不凡,卻緊緊地跟在聶瑛之後。

聶瑛聽聞耶律德光已經到達欒城了,有心再去見他一面,順便從他口中找到關於王仁的消息,縱馬而去,直奔契丹大營。

就在她剛欲去見耶律德光之時,烏聖交給她的信件再次引起了她的注意。

聶瑛讀完信件,渾身不舒服,感覺耶律德光對她和王仁的稱呼不像是隨筆而出,似乎是有意為之,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升上了她的額頭。然而,對於王仁的擔心,已經超過了一切,她義無反顧的走進了契丹的大營。

為了順利見到耶律德光,聶瑛以天和公主聶瑤自稱,終於見到了垂死的耶律德光。

趙延壽領著聶瑛見到了耶律德光,只見耶律德光呼吸短促,滿面皺紋,鬍鬚毛髮斑白,不過眼睛卻依然如雄鷹一般銳利。

耶律德光對自己的女兒天和比對自己還要瞭解,他一眼就認出她是聶瑛,不過為了一探究竟,他沒有點破,跟聶瑛道:「天和,你姐姐和你姐夫為什麼沒有來?」

聶瑛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我姐姐和我姐夫他們和不凡呆在一塊兒,你知不知道不凡現在在什麼地方?」

「父王還真不知道,不凡就像一個謎一樣,在我離開開封之後,就沒有見過她了。」

聶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魂不守舍的坐在一旁。忽然間,耶律德光又猛然發問道:「你說父王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有雄心壯志,你是一個守信重義之人,你…你還是一個好……好了,既然你也不知道不凡的下落,那我還要找她,現在就告辭了。」

聶瑛起身欲走,不想耶律德光也站起身來,趕步上前,從後面抓住聶瑛肩膀道:「瑛兒,你不會撒謊,更不瞭解天和。」

聶瑛猛然一怔,又轉過身來,盯著耶律德光快要枯萎的身體道:「哼,既然如此,那我就實話實說了。你窮其一生,窮兵黷武,三下中原,不顧兩方安危,非要跟石重貴較勁,這次若非我和王仁哥哥仁慈,你們契丹將會有無數的俘虜客死他鄉。你為了你的私心,害了我爹我娘一生,更害死了我娘,還讓契丹無數……」

耶律德光勃然大怒,異常激動地止住她道:「朕是一個怎樣的人,朕是不是英雄,大遼國自然會有定論,千秋後世自有定論。我將名垂青史,用不著你一個黃毛丫頭來妄下定論。」

聶瑛冷冷地笑了笑,又道:「既然你我話不投機,多說無益,我告辭了。臨走之前,我告訴一件事情,如果你沒有三下中原的話,我妹妹聶瑤也不會死了。」

耶律德光猛然一怔,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向後仰去,倒在地上,一命歸西。

一代梟雄,契丹王,遼太宗耶律德光,秉承父親之志,南下中原,三戰滅晉,擒拿了石重貴,在中原登基為帝,不但建立了大遼國,還將契丹版圖擴展到黃河以南百里之外。想始皇當年也有不朽之績,然而卻不曾有像耶律德光這樣親上戰場,憑藉著驚人的意志力打敗晉國這種氣魄。就此來看,耶律德光也算是一代梟雄,可惜客死他鄉,病死在了欒城。

其實,在耶律德光北歸途中,他時常反思為何中原人士會反抗他,就在聶瑛見他之前,他在紙上寫了一段話:「我有三失,所以天下才這樣反叛我!一是縱容士兵掠奪糧草;二是搜刮市民私財;三是不早放各節度使還鎮。」

遠在遼上京的太后述律平,獲知耶律德光病危的消息後,傳來懿旨:「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可讓隨駕的文武大臣舉足無措。現在,已是炎炎夏日之時,保存屍體,談何容易?聶瑛知道在雙玄居的密室之中放著一塊寒冷無比的寒氣之源,可以讓屍體完好無損,可是遠在千里之外,實在是鞭長莫及。

正在文武大臣和太醫們束手無策之時,一位御廚出了個主意道:「乾脆把皇帝做成『□』吧。」

北方遊牧民族多喜食牛羊肉,有時殺了一隻牛或羊後,一時吃不掉,碰上夏天,牧民就把牛羊的內臟掏空,用鹽鹵上,做成不會腐爛的「□」,相當於中原地區的「臘肉」。這個主意一出,雖然有把皇帝當作牲畜處理的意思,但無奈之下,文武大臣和太醫們也只好採取廚師的建議,把耶律德光的內臟掏空,用鹽鹵上,把屍體運回遼上京。

現在,耶律德光是大遼國的開國皇帝,他的屍體□就成了中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帝□」。

在耶律德光死後,趙延壽手握重兵,知道大遼國本來就很亂,為了在契丹人心中建立大功,他將聶瑛強行留下,秘密送往遼東。

寒崖

第22章:寒崖

卻說王仁終日和不凡呆在一塊兒,就跟在契丹大軍的後面,雖然聽聞了耶律德光已死的消息,也是如若無睹。

不凡看到王仁意志消沉,和活死人差不多,實在是於心不忍,便跟王仁道:「王仁大哥,你要是在這麼下去,恐怕連聶瑛姐姐都被趙延壽給當成契丹公敵給處死了。」

王仁終於提起精神了,異常激動地抓著不凡的雙臂道:「什麼?瑛兒,瑛兒出什麼事情了?」

「聶瑛姐姐為了找你,千里迢迢,跑到了欒城來。在耶律德光死後,野心勃勃的趙延壽想除去契丹公敵,也就是聶瑛姐姐而立功,所以已經將她秘密地押解北上了。」

王仁大吃一驚,連忙朝前尋去。

不凡連忙趕上去,擋住王仁道:「你現在雙目失明,去了等於自投羅網,只要你現在配合,我有把握在一個月之內將你的眼睛治好,到時候你再去找聶瑛姐姐,並不遲啊。」

王仁不加理會,跳到馬背之上,向前尋去。

不凡甚為震怒,傻傻地看著王仁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哼哼,我真是傻,我救了你的命,這麼多天以來,你連一句『謝謝』也沒跟我說,而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在談論聶瑛……」

王仁縱馬而去,在要出欒城之時,卻意外地遇上了玄武流星,有了玄武流星的引路,他一路追蹤北上,經過連番打探,已經玄武流星的指引,直到第三天中午,才追到了關押聶瑛的馬車。

趙延壽讓心腹及其五百名契丹高手秘密地押解著聶瑛北上。為了防止王仁救人,他做好了一切應對措施,包括用綿團塞住耳朵,防止王仁的悲天憫世咒。

趙延壽的心腹壓著聶瑛北上,盡繞小道,因此,就連他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們到底到達什麼地界了,只知道到處都是懸崖峭壁,稍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他們正在談論著地勢的險要,忽然間,聽得後面傳了陣陣馬蹄之聲,緊接著,一人沖天而起,一掌震在地面之上,山石晃動,數十人從懸崖上面翻了下去。

此人正是王仁。

王仁知道自己雙目失明,形勢不利,連忙震動左臂,將柳劍掛在空中,隨時出擊。

眾人見王仁來犯,紛紛上前,準備連王仁一塊兒擒拿。然而,不到片刻,被王仁的柳劍割傷了五十多人。眾人紛紛大驚,不過也發現了王仁已經雙目失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四處製造噪音,偷襲於他。

王仁已經看不到東西了,轉眼間,被契丹高手偷襲的渾身是傷,鮮血漸漸滲出了衣衫。他從玄武流星上面翻下來,靠在身後的石壁之上,將柳劍牢牢的握在手中,以防偷襲。

忽然間,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從右側傳來:「王仁哥哥,你趕快走啊,他們有備而來。你快走,快走啊。」

王仁大喜,又想起了悲天憫世咒,連忙沖聶瑛喊道:「瑛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我沒有保護好聶瑤,不能再讓你出事,你摀住耳朵。」

聶瑛知道是王仁想要用悲天憫世咒了,只可惜她被鎖在一個被鐵皮圍成的籠子之中,雙手又被固定,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用肩膀摀住右邊的耳朵了。

忽然間,王仁喊出了悲天憫世咒,頓時山石斜飛,斷崖也開始晃動,慢慢地向下陷下去。

王仁飛身而起,落到了聶瑛身旁,揮起柳劍,四下晃動,將鐵籠子撕開了一條口子。

不想就在此時,契丹高手居然又圍了上來,根本沒有受到悲天憫世咒的影響。王仁頗為震驚,又陷入了苦戰。只聽得他們沾沾自喜道:「哈哈,還是不凡姑娘棋高一著,王仁沒有了悲天憫世咒,就是一隻拔了牙的老虎。」

幾番下來,王仁又是身背數刀,遍體鱗傷。他甚是著急,收起柳劍,將其掛在左臂之上,指著周圍的契丹士兵大罵道:「雖然我看不到你們,可是我卻可以讓周圍的一切變為廢墟。我喊三聲,你們再不離開,我就殺無赦。」

契丹士兵不以為意,三聲喊完,依然如故,面面相覷,暗自嘲笑。

王仁似乎動真格的了,站在關著聶瑛的鐵籠子之上,雙手朝天,運起渾身真氣,凝聚於四肢之上,飛身而起,朝周圍連番出掌,一連打出五招元坤神功中的坤元蓋頂、大坤讓土、氣元旋坤、牝馬無疆,四招的力量合在一塊,有華山崩塌之勢,內力朝周圍捲過去,有如飛流直下三千尺,又有如潮水推漲,契丹高手,不是被打落懸崖,就是震死、震傷。

王仁奮力一擊,用柳劍將鐵籠割破,把聶瑛從裡面救了出來。二人緊緊地抱在一起,遲遲不肯分開,即使王仁已經成為一個瞎子。

就在此時,熟悉的香味再度飄來。正是不凡和她的三個丫鬟來了。

不凡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屍首,毛骨悚然,站在二人之側道:「聶瑛姐姐,你不但害死了你妹妹,害死了你親生父親,現在,王仁大哥又為了你,殺死了五百契丹高手。你才是陽間閻王,能掌握生死大權。」

聶瑛猛然一怔,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看著王仁已無光芒的眼睛,又跟不凡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妹妹。王仁哥哥,你為什麼不替她報仇?」

晨露上前一步道:「聶瑛,是你害死你妹妹的。因為王仁大俠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妹妹聶瑤,只不過你對她情深一片,又有了兩個孩子,他不忍心傷你的心,所以才將此事隱瞞。因為他是入木三分,知道你的心眼有多小,小肚雞腸,所以他深愛著聶瑤的這件事情,沒有多少人知道。正因為這樣,你妹妹才會死。所以,是你害死了聶瑤姑娘。」

婉怡又上前一步道:「聶瑛,不管耶律德光是不是你親爹,都是你把他給氣死的,假如說你真是耶律德光的女兒的話,那麼你就是天理難容。」

清月又想上前說什麼,不想王仁放開聶瑛,趕步上前,使出一招坤位移位,將清月的脖子抓在手中,怒斥道:「如果你想再胡說八道,我就先送你去死。」

王仁抓著清月的脖子,又跟不凡道:「做什麼,該做什麼,我很清楚,用不著你來教。我奉勸你一句……」

不想此時,聶瑛異常激動地在他身後喊道:「王仁哥哥,請你告訴我,是不是我害死了我妹妹?」

王仁猛然一怔,連忙放開清月,轉過頭來,尋著聶瑛的聲音道:「你別聽她們胡說八……」

「那你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妹妹?」

王仁沉默了。

聶瑛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心神恍惚,慢慢地向後退去,被屍體絆倒,倒在了懸崖邊上。

王仁大吃一驚,慢慢地摸著趕上前去,一邊向聶瑛道歉,一邊道:「瑛兒,王仁哥哥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其實你和聶瑤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一模一樣的,是一模一樣的。你們都是我的最愛。」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我好幾次讓你娶了聶瑤,可是你不,現在,她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不凡慢慢地走到聶瑛身旁,將內力運到腳上,踩在懸崖上面,想要把聶瑛腳下的地面踩下去,在她一旁道:「對,就是你害死……」

不凡話音未落,聶瑛腳下懸著的地面被踩出了一條縫子,陷了下去。

王仁大驚,甚是著急,朝天飛出,使用坤位移位,將聶瑛往回拉,雙腳倒掛在懸崖邊的石塊上面。然而,王仁腳下的地面繼續陷了下去,又繼續朝下面劃走了。不凡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下又連累了王仁,連忙扔出白綢,纏住王仁的腰部。將其拉住。

王仁牢牢地抓住聶瑛衣衫,然而囚犯的衣衫單薄,布料也很差,袖子被撕破了,聶瑛從懸崖上面掉了下去。

王仁猛然一怔,萬念俱灰,想要跟著跳下去,可是又被不凡拉了上去。

他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到聶瑛安然無恙,可是既看不到她的最後一面,更是無力回天。他萬念俱灰,跪在懸崖前面,想跳崖殉情,可是猛然生出一個念頭,連忙起身,跟不凡道:「好,不凡,我們馬上成親,洞房花燭。」

不凡猛然一怔,當時第一感覺就是王仁似乎變了一個人,不想王仁又跟婉怡、清月、晨露三人道:「你們三位趕快去準備,我要馬上和你們小姐成親。」

不凡也不知道王仁到底賣的什麼藥,不過又細細一想,人中之龍和人中之鳳存在著一段姻緣,現在應該是這段姻緣開始的時候了。

當天,王仁和不凡拜堂成親、洞房花燭。然而,當第二天早上,不凡起床之時,新郎官王仁已經不知去向了。

她當即想到了懸崖,連忙和婉怡、晨露、清月尋到了聶瑛掉下去的懸崖,只見懸崖旁邊有人用劍刻著三句話:

如爾所願,一段姻緣,近乎完美,邪念枉然;育人者,塑心為上,愛人者,大愛無疆;君行天下,首數坦然,生而為人,莫要瞞騙。

不凡又四下尋找,在石塊下面壓著一封信,內容是:

凡兒,你我既已拜堂成親,又已行夫妻房事,自當是王仁之妻。吾有一問,還請作答。吾既已慰汝願,人中龍鳳成姻緣,然汝獲何益?吾終將常伴吾妻,亡寢崖谷。

不凡傷心欲絕,痛苦不已,哭倒在地:「王仁大哥,我是真的愛你啊,真的愛你……」

嗚呼,像石重貴這種真正苦了百姓的統治者卻以負義侯的身份活到了遼景宗保寧六年,而他手下忠心耿耿的將士,卻免不了埋骨荒野,又如聶瑤這個天真無邪,清水秧蒜,真正愛一個人到無慾無求,只為王仁著想之人,卻身遭厄運。

不過還是讓我們相信世間有報應一說吧,因為背叛中原的杜重威在一年後被後漢諸大臣所殺。

不日,劉知遠在太原稱帝,建立了後漢,血性男兒白石山卻被劉知遠遷怒,派人給他送了一瓶毒酒,一命嗚呼。

步震出海去找諸葛明,想完成言風的遺願,和諸葛明把手言和,可是這一去也是杳無音信。

有人說步震葬身海底,可有人說步震找到了諸葛明,不過眾說紛紜,沒有一人見過諸葛明所乘之船回到中原,沒有一人見過曾經去三絕島尋寶的大隊人馬回到中原。

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假如說他們真的死了的話,會含笑而終嗎?

想來曾經的絕頂高手中,幻實幻虛東俠諸葛明、北地霸王神秘失蹤,西域怪人畢摩子成了得道高僧,南隱客錢央終日弄孫為樂,已不復當年。炎空大師為中原榮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捨空大師、劍飛、寒梅傲雪金盆洗手,退隱江湖;田浪為俠義、情義而死;成守志早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禿泉沼之內。不過,中原武林,又有新的一代英雄誕生,丐幫幫主龍百石,新的北地霸王步伯延,狂棋手烏狂、銀錘麒麟烏聖、小霸王步仲歸、先入為主范仙華、小福星古幽、少林高僧了無大師,還有就是南方武林盟主茶魂。

不管田浪是誰,他是否真的死了,總會有個自稱為面具客的神秘人在江湖上,帶著面具,穿著白袍,以天地浪子田浪的名義為武林除害!

據目擊者稱,田浪精通各派武學,元坤神功和柳劍、易經波形功、諜影訣、隔空穿穴、亂章拳、佛陀引燈指、飛劍、結焰神爪,甚至是悲天憫世咒,當屬自王仁之後,新的天下第一。

大結局說明

大家好:

這本書早就寫完了,可惜無線版權簽給了其他公司,無法跟網站簽約。

這本書在高中的時候就開始寫了,涉及諸多五代十國的歷史,花費時間較長。

如今,這本書傳到縱橫,不管有沒有人看,它也是我曾經夢想的一部分,希望和大家分享。

我的第二本書《亡靈古咒》快要結束了,第三本書《傲帝》即將與大家見面,一路走來,我自己清楚的感覺到,文筆越來越精煉!

另外,這本書有好多分析,在網上可以找到,喜歡本書的同胞們可以去找找看

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ctdisk.com/shared/folder_2275107_5db22a60/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ctdisk.com

【由愛去小說小說下載網[www.27xs.com]整理,版權歸作者和出版社所有,本站僅提供預覽,如侵犯您的權益,請聯繫本站刪除。】